《暴君诱妃入帐》 第1章 红罗帐暖 好冷!全身冷得像是掉入了冰窖,头也像被重锤所击,痛得让人连呼吸都不敢用力。 叶凝吃力地动了动手指缓缓睁开双眸,发现自己竟然置身于一间古色古香的房间内,四周都用红色轻纱布置,满屋子都染上了喜庆的颜色。 她使出全力支撑起感觉完全不属于自己的身子,看到几步之遥处有一对龙凤喜烛,桌上摆满了古代成亲所用的一切物品。 诶? 她伴着全身的乏力错愕地瞪大乌黑的双眸看着眼前的一切。 她记得自己明明因为胃出血而被送进了手术室,可是为什么现在出现在这里?这里又是什么地方?而且她明明是肚子开刀为什么痛的是头部? 虽然屋子里被布置得喜气一片,可为什么房间里会如此静逸?甚至透着无尽的凄凉。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看了看自己身上,她竟然身着红色嫁衣,而不远处还有被丢掷在地的红盖头。 身体又像是被抽掉了所有力气,瘫软得让她几乎无法支撑起整个身子,手上似乎触到什么黏糊糊的东西。她低头望去,而看到的一切让她倒抽了一口冷气。 将手伸到眼前细细端倪,竟是满手的鲜血!而她竟然躺在地上,并且所躺之地也早已被鲜血所染红。 谁流这么多血? “夜婉凝!你记住!朕这辈子都不会碰你这个歹毒的女人!” 耳边依稀传来一句狠戾的话语,与此同时,左心房猛烈一揪。 她捂住心口不明所以。 头好痛! 她伸手摸了摸额头,仍是一手的鲜血。 “啊……” 原来这些血都是源自于她自己! 伴着一声凄厉的惨叫响起,叶凝随之又倒向了血泊之中。 谁能告诉她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她为什么满身鲜血?为什么出现在这里?而鬼魅声音中所提出的“夜婉凝”又是谁? 耳边的那句话究竟又出自谁之口? ――――――――――*李燕-分割线*―――――――――― “皇上!” 倚夏宫门外,皇帝的近身公公试探地朝倚夏宫内轻唤一声。 “说!” 房内,一声低沉伴着些许魅惑的嗓音响起,语气中似乎已经猜到了门外人所报何事。 “月凝宫的凝妃娘娘因为皇上没有先去她那儿,所以一时想不开想要以死明鉴撞柱自尽了。” “死了吗?” 房内的人一边爱抚着身下娇柔百媚的胴体一边勾唇一笑,言语中没有一丝怜悯,似乎能吸引他的只有身下的尤物。 “回皇上的话,凝妃娘娘已被人救下,现尚处昏迷中。” “下去吧。”他单手一挥,红罗帐幔随之飘下。 “皇上……”身下的尤物双腿缠上他的腰肢,极尽自己所能取悦着悬岩在她上方之人。 “爱妃这么心急?”他魅惑一笑。 身下的人红晕上脸却感觉从未有过的满足,因为她和凝妃同时入宫封妃,可是她却能在他身下承欢,而那凝妃却拖着半条命独守月凝宫。 他的唇移至她耳际,用极尽暧昧的声音倾吐道:“爱妃准备好了吗?” 红罗帐暖无尽欢爱,可是他的眼底却闪过欢爱以外的其他神色。 是算计还是讥笑? ―――――――――――――――――― 今天是个黄道吉日,所以选择今日开文,不知道是否有老读者继续支持?有的话举手,没有的话举脚,哈哈哈…… 看文别忘了收藏,否则……皮鞭伺候! 第2章 如梦惊醒 在月凝宫昏迷了足足半个月,叶凝才逐渐醒来。 她望着房间足足愣了半天才想起来半个月前晚上的那血淋淋的一幕。而身边只有一个叫依兰的小丫头,见叶凝醒来,她是又惊又喜。 “娘娘,您可终于醒过来了,都半个月了,可把奴婢吓坏了。”她用丝帕摸了摸眼泪后抓着叶凝的手还忍不住地颤抖。 娘娘? 听到这个词,叶凝简直想敲了自己的脑袋再晕一次。她很想认为自己是在做梦,可是眼前抓着她手的小丫头带给她的温度又是毋庸置疑的。 穿越? 这个词突然闪现在她脑海,骤然浑身一冷!怎么可能?她一个医科大学生难道会因为胃出血致死?随后灵魂穿越了? 可是如果她是娘娘,为什么房间里只有这小丫头一个人照顾她?不是应该宫女太监前赴后涌的吗?而且她晕倒在血泊中的那天看似在新婚夜,那么作为丈夫的皇帝又在哪里?为什么整个房间都透着诡异和凄清? 在身旁小丫头的帮助下,她支撑起身体半卧在床上,还是不敢置信地将手放在眼前细细端倪起来。 这是她的手吗?芊芊十指嫩如葱白,全然就是一双大家闺秀不沾阳春水的手。(.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她又转头看向担心地为她检查额头上伤势的小丫头,从头到脚打量着她。 “娘娘,您不认识奴婢了吗?”依兰从她的眼神中看到了陌生感。 认识就见鬼了! 叶凝在心里嘀咕。 “认识!当然认识!”她扯出一抹笑意,就怕说不认识后被当成冒出娘娘赶出去,到时候她身无分文岂不是要客死他乡? “麻烦你帮我拿面镜子可以吗?”担心她怀疑,叶凝立刻转移话题。 听到她这么一开口,依兰愣了愣,但还是立刻将一面铜镜放到她手上。 手上拿着铜镜,叶凝实在忍不住地嘴角抽搐了一下。 如果真的是穿越,她未免也太倒霉了一点,居然穿越到了这么落后的朝代,连块镜子都没有,只有铜镜。 不行!还是要眼见为实才行! 将铜镜慢慢举到面前,叶凝更是一片迷茫,这根本就是她自己的脸,怎么就穿越了?难道说她穿越到了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身上? “娘娘?您……没事吧?” 依兰探着脖子还是担心着,可是她也明白,就算真有事,那些御医也不会过来给她诊治。他们都是皇上的人,自然非常清楚皇上的心思,谁要是敢自作主张,除非是不要命了。那天好不容易找到张德贵来帮忙,还在御医馆盗取了伤药,否则后果就更严重了。 叶凝如今也不去想穿越不穿越的问题了,她指了指自己那被纱布重重包着的脑袋苦着脸问道:“就这么包扎一下就完事了?会不会脑震荡?” 再怎么样,命还是最重要的。 【每日两更,大家积极收藏。荷包多,鲜花多,钻石多,神笔多,咖啡多,加更加更……】 第3章 初次见面 “脑――震――荡?”依兰满眼的疑惑。 算了,叶凝再次放弃,想这里连镜子都这么落后,又怎么可能有先进的设备来给她检查是不是脑震荡了。 “咕~”肚子突然叫了起来,在这如此静逸的房间显得有些突兀。 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有些不好意思地朝依兰说道:“我好饿,有没有吃的东西?” 依兰一听她要吃东西,立刻高兴地答道:“娘娘稍等,奴婢马上去准备。” 她点了点头,望着依兰兴匆匆离开,她环顾四周还恍如梦中。 揭开被子走下床,看到桌上有茶壶,拖着虚弱的身子走到桌边坐下后倒了杯茶水送到嘴边。 是凉的! 她蹙了蹙眉,怎么一个娘娘的待遇这么差?莫非这个朝代很穷吗?而且为什么她伤得这么重都没人看她? 身上的嫁衣已被换下,穿着单衣的身子有些单薄,特别是卧床半月,刚才照镜子时感觉脸色非常差。怎么来到这里就被摧残成这样? 喝完一杯茶,她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正准备将茶杯送到唇边时,房门突然被打开。 她端着茶杯诧异地抬头。 引入眼帘的是一个穿着宝蓝色锦袍的年轻男子,身材伟岸,棱角分明却透着无尽的冷峻,眉如泼墨,鼻子高挺,而本因透着迷人色泽的深邃眼眸,在嘴角勾起的一瞬却显出了他此刻讥笑的心境。 刚醒来就看到大帅哥的叶凝看得差点把眼睛瞪出来,也吃惊得差点掉了下巴。 “哼!”来者进来后一声冷哼,房门也随之被人关上。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一个男人这么大大方方地进入皇帝妃子的寝宫?他就不怕被皇帝知道满门抄斩吗? 叶凝心中狐疑,本想猜测他是皇帝,可是他并没有穿黄袍,又怎么会是皇帝呢? “夜婉凝!你命倒还挺大,看来你以死明鉴的心还不够诚啊。”他薄唇微启语带讥讽。 叶凝环顾了一下四周,除了他就只有她了,那么他叫的“夜婉凝”应该是身体的主人了。 可是她明明和他是刚见面,为什么在她脑海里,他的声音会是那么熟悉?好像很早以前就听过了。 而且听他的口气,应该是和夜婉凝有恩怨,否则他眼中不会充斥着不屑和满是嘲讽。不过既然她是娘娘,眼前这个不知名的男人又不是皇帝,那么她也没什么好害怕的。 原本还因为来了个帅哥来探病而高兴着,谁知道竟是个仇家。 “嘁!”她也同样鄙夷地横了他一眼后扯了扯唇,“是啊!还没死呢让你失望了,而且我想我会长命百岁,你死了我都不会死。” 一听这话,他负在身后的手紧紧地攒着拳头,从他出生以来,还没有一个人敢这么大胆跟他这么说话的。 第4章 衣服扯落 他慕容千寻自六岁登基为冷月国的帝王,十岁便能独自处理朝政,睿智狠戾,群臣无一不臣服于他,身为一国之君,只有他教训别人的份,又有谁敢这般讽刺他。(.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他微眯双眸投出危险的光芒,满身被寒气所笼罩着。 不过另一方面他又满腹疑云,因为夜婉凝从来不会说出这么大胆的话,连抬头看他都要小心翼翼,更别说像她刚才那样居然用鄙夷的神色瞪他。 莫非是有人冒充? 想到这里,他提步走到她面前。 “喂!你、你想干嘛?想打我啊?我告诉你,我是练过跆拳道的,还是黑带知道吗?是黑带!” 叶凝立刻站起身防备地做出要和他对抗的姿势。她承认自己是瞎掰的,她也就嘴皮子功夫,哪里是什么黑带,跆拳道也就上了几堂课而已,不过在这样的情况下,在气势上还是要吓到对方才行。 看到她的反应,他更是怀疑,伸出手毫不犹豫地将手伸到她的衣襟处一把将她的衣服扯开,连同肚兜一并扯下。 “啊!!!” 叶凝猛地一声尖叫,随之甩手一个重重地耳光落在他的脸上,虽然她大病未愈,可是在刚才那一刹那,她却似用尽了自己所有的力气去教训眼前扯她衣服的人。 单衣的胸口大开,肚兜垂落,即使她非常及时地去护住,但还是露出了半个酥胸。 “死变态!你干嘛扯我衣服?”她退后几步惊恐地等着他。 慕容千寻没有抬手抚脸,抿嘴动了动唇,眸光微转似在感受脸上隐隐传来的微痛。 下一刻,他跨前一步伸手便掐住了她的脖子将她扯到自己跟前。 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把叶凝吓得伸手无措地乱抓,又想要推开他,可是又立刻拉起衣服遮住胸前的春光。 “放……放开……你、想……干什么?”她一手护胸一手去掰他的手,可是他的手劲打得让她根本无法挣脱。 她不知道眼前这个人究竟是谁,不明白他一进来所有的一言一行究竟是为了什么,也不清楚他和夜婉凝究竟是何仇怨,她只知道在这一刻,她的心又开始疼了起来,隐约伴着酸楚。 见她如此惊慌失措,慕容千寻的嘴角却勾起了一抹笑意,看到这样的神色,她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他的怒很可怕,他的笑更可怕。 片刻后他将手慢慢松开,她以为他已经为刚才的一巴掌出了气,谁知道他又突然捏住了她的下颚,让她痛得直皱眉。 “夜婉凝,别耍花样!不要以为装失忆就能博取同情,你记住刚才的一巴掌,很快你就会后悔今天的自作聪明。” 话一说完,他便用力甩开叶凝拂袖而去。 看着房门外渐入黑夜的身影,叶凝瘫软在地,刚才和他眼神这么一接触,还真是吓掉她半条命。为什么有人的眼神会这么恐怖,深不见底如一潭深渊,可是即使不起涟漪也能让人胆战心惊。 夜婉凝!你究竟是谁?你除了是娘娘,你和那个男人究竟有什么仇怨?为什么听到他说话心会那么疼?是因为害怕吗? 你也很害怕是不是? 第5章 得罪谁了 叶凝正低着头心里不停问着身体的主人,突然听到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心又立刻被提了起来,莫非刚才那个人去而复返想要过来打她一顿才能出气? “呀!娘娘!您怎么躺在地上?摔倒了吗?” 原来是依兰拿着食盒过来了,叶凝这才松了口气。 依兰放下食盒将她扶到椅子上后正要给她取出饭菜,才发现她身上的凌乱的衣服。惊慌之余,她立刻跑到门口四处张望,见没人在附近,这才将房门关上。 “娘娘!是不是有人来欺负你了?”回过身时,依兰的眼中已经满含了泪水,给叶凝整理衣服的手也有些微颤。 叶凝虽然害怕,可是心中还是愤愤不平她一边揉了揉别捏痛的下巴,一边咬牙切齿道:“刚才碰到一个神经病加变态!” 依兰闻言有些黯然神伤:“娘娘还是想想办法吧,要是再这么下去,恐怕娘娘和伺候娘娘的人日子都不好过的。” “想办法?想什么办法?” 她还真是不懂,她这身体的主人到底得罪谁了,为什么会是这样的待遇,不是说当妃子都是吃香的喝辣的的吗?就算是像电视中那样有后宫争斗,未免也太早了点,夜婉凝不是刚进宫为妃吗?而且听依兰说,当朝皇帝只娶了两名妃子不是吗? 依兰见她并没有想要争夺宠爱的意思,眉心蹙了蹙:“娘娘,恕奴婢直言,在这宫中若不使手段去争宠,恐怕皇上慢慢就会忘记您的存在了,现在虽然说只有一个馨妃,但是从今年开始,每年皇上都会按照祖制从各地官员选取的未婚女子中挑选几位来封妃。” “每年?嘁,他也不怕累死在床上。”她不屑地轻笑。 “娘娘!”依兰对她口无遮拦的话一阵惊呼,但是从而又觉得自从她醒来后就完全变了个人,无论言行举止还是每个神情,都判若两人。 叶凝没有注意到依兰的表情变化,但是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她现在借用了妃子的身份还只得到了这样的待遇,要是被查出她不是夜婉凝,那么她岂不是会死的很惨? “依兰!”本是急急一叫,但是又觉得自己太过于一惊一乍,于是放柔了语气问道,“我考考你。” “娘娘要考奴婢?奴婢愚昧,但定会知无不言。”依兰恭敬地答话。 “嗯!我问你,我爸妈……呃……我爹娘有几个孩子?分别叫什么?” “啊?”依兰未料到她会问这个问题,究竟是她伤了头不记得了,还是另有隐情。 “回答!如果有错误或遗漏,我就不要你了。”叶凝怕被看出端倪,立刻打断了她的思绪。 “是,奴婢这就答话。丞相大人有一子一女,长子夜墨凝,是冷月国的将军,如今正处战役中,也是在娘娘入宫的当天去赴战场的。” 第6章 凝妃侍寝 (从本章起,叶凝正式成为夜婉凝,以下名称中夜婉凝皆为叶凝本人。[.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听了依兰的话后她更是满腹疑云。 照理说长兄如父,妹妹若是出阁,作为兄长不应该会去赴战场才是,如果战况紧急,又为何要在那一天纳妃?还同时迎娶了两位妃子? 另外,既然是迎娶入宫,为何两位妃子待遇如此悬殊?她昏迷的这么多天来,从未听闻这个冷月国的皇帝来月凝宫一探,而且连夜婉凝的父母都没有入宫看望过。 她真的弄不懂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不过可以确定的是,她现在必须要以夜婉凝的身份生活,以自己的灵魂过着别人的日子。 ――――――*李燕分割线*―――――― 清书殿 慕容千寻正执笔批阅奏折,当看到夜广庸夜丞相的奏折时,脑中突然闪过夜婉凝的身影,还有她看他时的那种完全陌生的眼神。 如果她是伪装的,那么她的演技实在超乎想象令人佩服,如果不是伪装的,那么她胸口的那颗红痣又如何解释? 他记得在他十五岁的某一天,他去丞相家找她哥哥夜墨凝,谁知走进夜墨凝的房间竟看到她在沐浴,身上未着寸缕,他从来都有过目不忘的本事,所以十分清楚地记得她的左胸口有一颗小红痣。 先前他去拉下她的衣服,而她的左胸口就是有那颗红痣,同样的位置,甚至同样的颜色…… 他的近身太监胡林见他浓眉深锁,又看看时辰也该是就寝的时候了,于是低声问道:“皇上是不是累了?要不要去就寝?” 慕容千寻放下笔靠向椅背揉了揉眉心后若有所思地问道:“胡林,你知不知道夜丞相家有几个女儿?” 胡林楞忡了半晌才小心翼翼地回道:“皇上,夜丞相只有一子一女,皇上怎么……” 对于夜丞相家,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可现在竟问出了这样的问题,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胡林见他不语,就伸手用手背试了试杯温,刚才沏的茶现在温度刚好,于是端起茶杯恭敬地呈到慕容千寻面前。 “皇上请用茶。” 他接过茶后眯眸思忖。 “皇上,要不要让馨妃娘娘侍寝?” 如今慕容千寻只有两位妃子,而宫中任何人都明白馨妃正得宠,凝妃刚入宫就受到冷落,所以胡林自然是识趣地向他举荐馨妃而不是凝妃。 听到胡林提议,慕容千寻心生一计。 “传朕口谕,今夜凝妃侍寝。” 胡林一时以为自己听岔了,直到看见慕容千寻将茶杯放回案几上他才愣愣地回过神来。 “遵旨。” 他垂首躬身后转身走到门外给小太监传话:“德贵,皇上有旨,宣月凝宫凝妃前来侍寝,快去给凝妃准备妥当。” 张德贵张着嘴不敢置信地再次确认:“胡总管是说月凝宫的凝妃?没听错吧?” “错不了。”胡林朝门外又走了几步轻声说道,“咱家可是听得真真切切的,这真是君心难测,还以为那凝妃是不得翻身了,没想到竟会有这一出,快去吧,别让皇上等急了。” “是,德贵这就去。” 第7章 口出秽语 月凝宫 半个月时间,伤口已经愈合,或许是因为宫中的药都是上好货色,所以只是留下了淡淡的疤痕,头发遮下后并看不出伤口。 夜婉凝因为昏迷时间太久觉得浑身乏力,所以想要泡个热水澡舒展一下筋骨,却不料她刚沐浴完准备就寝,就看到几个太监和宫女来到了月凝宫。 依兰疑惑地上前问道:“张公公,这是……” 她和张德贵感情一向交好,新婚夜时夜婉凝一头鲜血倒在地上,依兰顿时吓得失魂落魄不知所措,幸亏找来张德贵才把一切都处理妥当。 她还记得那天去找御医给凝妃诊治,谁料御医说皇上下令谁都不许去,所以那些伤药也是张德贵从御医馆盗取来了,否则也不能看到凝妃活生生地出现在她面前了。(.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张德贵记得半年前因一次犯错惹祸差点招来五十大板,还好夜婉凝经过给他求情,他才免去了皮肉之苦,否则五十板下去他下半身恐怕不残也要落下病根,所以对此他一直感激于心,原本因为夜婉凝入宫为妃而心中雀跃,却不料她的新婚夜竟遭此待遇。 但他不是忘恩负义之人,即使如此,他还是把她当做自己的救命恩人,所以听闻皇上招其侍寝,他比谁都高兴。 他兴匆匆地来到夜婉凝跟前弓着身子说道:“凝妃娘娘,传皇上口谕,今夜由凝妃娘娘前去侍寝。” “什、什么?”夜婉凝瞪着眼花容失色。 之前她还因为身子的主人是个不受宠的主而高兴,却没想到不受宠竟然也能招去侍寝,而且还来得这么突然。 如果她答应去侍寝,岂不是白白便宜了他?好歹她也是处子之身,总不能把第一次送给一个连面都没见过的陌生人吧? 还是个新婚夜和别的女人滚床单的“种马”。 以后还不知道有多少女人,更不知道他是不是长得歪瓜裂枣的,或者已经差不多快挂了的老头子。 如今她即没有兴趣知道皇帝的一切,也不想去曲意迎合。 但是如果她无理抗旨不尊,岂不是在找死? 这古代的君王杀人一向不用偿命的,她岂不是死得很冤? “张公公,你没说错吧,这是真的吗?太好了!”依兰高兴地拿来披风准备送她去侍寝。 见夜婉凝发愣,赵德海笑着说道:“娘娘一定是太高兴了,赶快准备一下去清书殿吧。” 夜婉凝回过神来嘴角抽搐:“高兴个屁,老娘都要替别人献身了有什么好高兴的。” 在场的宫人闻言惊诧抬眸朝她望去,随后面面相觑一阵冷汗。 据他们所知,凝妃是个温文尔雅之人,笑不露齿、温言细语,性格柔弱至极,但是刚才她那句话不但推翻了他们以前对夜婉凝的认知,也完全不符合一个千金小姐的言词形象。 “娘娘……”依兰一头冷汗地凑到她跟前提醒,“娘娘怎么能口出秽语呢?” 夜婉凝狐疑,她刚才有口出秽语吗? 第8章 不愿献身 但是随后一想,身子的主人是丞相千金,也是凝妃娘娘,她刚才的话也的确是有失了身份。 可……这侍寝怎么办?总不能让她真的去被那皇帝蹂躏吧? 灵机一动,她抚着头作痛苦状:“哎哟~我的头又开始疼了!好疼……好疼啊……” “啊?那怎么办?”依兰有些急了,“总不能在皇上第一次宣娘娘侍寝,娘娘就托病不去吧?” “为什么不可以?”夜婉凝天真地问。 德贵反应过来后回道:“娘娘,若是您抗旨不尊的话,恐怕整个月凝宫的人都会受到牵连,甚至会被杖责至死。” 听了他的话,夜婉凝吓得僵在原地。 早听闻古代的女人根本毫无地位可言,而不受宠的妃嫔更加不如受宠妃嫔的奴才,却不料竟然还会有死的可能。 但是若她真去侍寝了,失身不说,也可能引来皇帝的怀疑,因为她根本就不是夜婉凝,虽然是同一个身体,却是两个灵魂。能当上皇帝的人,智慧肯定不凡,到头来她不但失身也同样会丧命。 细想之下,无论失身与否,她都逃不了这样的命运,还不如就此一搏。 随着一众宫人的带领,她跟着来到了侍寝前的甘露阁沐浴,那是多少后宫女子期望的地方,因为来到这里就意味着自己将有出头之日,可是在夜婉凝看来,这小小一潭池水,汇聚了多少女人的无限期望和最后的随风凋零。 想到自己不知如何能摆脱这样的宿命,她不由地浑身一颤。 “娘娘,让奴婢服侍您沐浴吧!”依兰眉目含笑地走到夜婉凝跟前。 她知道,对于一个后宫的妃嫔来说,这样的机会是千载难逢的,错过了,就不知道何时还能有这样的机会了,所以许多女人都是在侍寝夜使出所有的手段去让皇帝记住她们,然后期待着下一次的机会。 褪下衣服步入满是花瓣的温水池中,她勾唇一笑,眼底一丝狡黠。 侍寝?让那些愿意与人共侍一夫的女人去做这种卑贱的事情吧! 站在甘露阁外的德贵在刚才看到夜婉凝进去前脸上的笑容时,顿时浑身一僵,感觉这样的凝妃好陌生,不是骄纵也不是以前的柔情似水的笑,而是浑身充满着慑人的气势,让人见而有些畏惧。 依兰隐约觉得眼前的夜婉凝好像换了一个人,听到侍寝,她也没有含羞带怯,反而是一脸的排斥和不屑。 谁知正当她思索之时,夜婉凝突然一下子沉了下去。 “娘娘!”依兰和周围的宫女急着大叫,会水性的宫女立即跳下去救人。 那池水其实并不深,只要站起来就不会沉下去,可是夜婉凝就是要抓住这个机会躲避侍寝,所以根本不让那些宫女救起她。 慕容千寻正在批阅奏折,御书房外突然传来胡林公公急急的通报声:“皇上、皇上!出事了……” 第9章 查看虚实 “何事如此惊慌?”慕容千寻眼眸冷冽地抬起,浓眉总是习惯性地紧蹙着。[.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凝妃娘娘溺水了!”胡公公颤抖着声音回了话,双眼小心翼翼地抬起,生怕因此触怒了眼前的人。 慕容千寻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耐人寻味,却没有一丝怜悯之情。 “现在如何了?”他放下御笔缓声开口,声音中透着无限凉薄。 胡公公躬身回道:“德贵来报说虽然已经被救起,可是因为受了惊,所以今夜无法侍寝,怕伺候不好皇上。” “伺候不好?”他嘴角闪过一抹讥笑。 她若想伺候人还不有的是办法?什么下三滥的手段都能使得出,怕是青楼的红牌都不及她一二,温润的外表下有着一颗怎样算计的心,他比谁都清楚。 “皇上……要不要重新翻牌?”胡公公小心翼翼地问道。 “摆驾月凝宫。”话音落下,他起身往殿外走去,胡公公反应过来后立即急匆匆跟上前去。 夜婉凝被人救起后因为失去了侍寝的机会,所以御医给她把过脉确诊她无碍后便离开了月凝宫,整个月凝宫又恢复了之前的死寂,静得如同冷宫。 可是事实上也是如此,这里和冷宫根本没有任何区别。 慕容千寻甚至只让依兰一个人伺候她,还说是特别的照顾,否则会让她凡事亲力亲为。而丞相多次想要看望女儿,他总是以新婚不宜见人为由拒不让相见。 可是让依兰觉得奇怪的是,为什么连凝妃娘娘本人都从未提及要见家人?是因为觉得丢了丞相的脸面还是有其他原因? 隔着重重红色帐幔,夜婉凝躺在床上暗暗窃喜,这下总算不用去侍寝了,也不知道那皇帝的脸臭成什么样,或者他已经找了其他嫔妃去发泄兽欲也说不定。 依兰蹙着眉心感觉这次是真的没希望了,站在桌边给夜婉凝泡着茶,因为近日夜婉凝说喜欢茶香,但是看着热情袅袅升起,她的心却跌落到了谷底,忍不住低声嘀咕:“这么一来还不知道有没有下次机会,我的娘娘啊,您怎么可以在关键的时候溺水呢?” “谁要下次机会了?” 夜婉凝突然开口的一句话把依兰吓得差点掉了手中的茶壶,茶水也洒在了外面。 “娘娘,您醒了?”她打开帐幔看她正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甚至将手枕在头下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依兰高兴地说道,“奴婢这就去禀报皇上,说娘娘已经醒来了。” “等等!”她急忙将依兰叫住,若是她去了,岂不是浪费了她这一次的好戏,可是她又不能跟她这么直说,只好想了一个理由道,“想必皇上已经让其他的妃嫔去侍寝了,你这样贸然过去的话,你觉得妥当吗?” “娘娘……”她垂头丧气地一脸哀怨,“娘娘也该努力才是嘛……” “有什么好努力的……” “皇上驾到!” 夜婉凝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胡公公大声高喊,吓得依兰立刻过去相迎。 第10章 千钧一发 慕容千寻一走进月凝宫,阵阵茶香扑鼻而来,他从不曾踏入过月凝宫,就连新婚夜他也是去了倚夏宫,所以根本不知道在这个冷清的宫殿内会给人一种闲逸之感,好似有与世隔绝的悠然。[.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这样的感觉让他为之短暂楞忡。 踏入夜婉凝的寝殿,依兰瑟瑟发抖地跪倒在地。 “你家主子可醒了?”他没有说“凝妃娘娘”而是说“你家主子”,因为在他的脑海中,他从来都没有把她当成自己的妃子,娶她进宫只是迫不得已。 依兰不敢抬头,跪在地上回答道:“回皇上的话,凝妃娘娘刚才已经醒了。” “既然醒了为何不来接驾?”他低沉的声音掷地有声,吓得依兰香汗淋漓。 她伏在地上转头看向床畔,却发现帐幔不知何时又被放下,而夜婉凝在帐内没了动静。 “皇上……刚才娘娘的确是醒了,可是现在……”现在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难不成又晕过去了? 慕容千寻随着她的视线望去,微微蹙着浓眉,双手负于身后,帝王气势显露无疑。透过大红色的帐幔,他闭上眼细心静听,由于从小练武的关系,他的听觉一向异于常人,可是听得帐内的呼吸声,他知道她早已醒了。 他微眯着眸子迈开步子稳稳地走到她的床边,他倒是要看看,她究竟是因为害怕而不敢出来,还是因为自尽未遂而壮大了胆子。 “皇上……”依兰怯生生地叫了一声,却始终不敢去阻止,只求等会儿夜婉凝不要出了岔子,在这个关键时刻,若是她真的再次得罪了这个永远也得罪不起的人,那么此生是翻身无望了。 慕容千寻猛地拉开帐幔,却看到夜婉凝好端端地躺在床上,可是双目轻阖似是昏睡的模样,但细观之下,她的眼珠却是在眼皮底下微微移动。 夜婉凝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气压使得她有些窒息之感,她强忍着心中惶恐让自己保持镇定,却发现手心还是在冒汗,帝王果然是帝王,既是肉眼未瞧见,可是也能感受到他身上冷冽的气息。 不过,他是不是看得太久了点?强迫的镇定因为他不动神色地细观之下有些濒临瓦解,若是再看下去,她可真是要破功了。 好在他下一刻淡淡开口道:“既然你家主子又昏睡了,那朕也就不扰了她的清梦。”他甚至连一句好生照顾的话都不说。 夜婉凝暗暗咬牙切齿地为身体的主人不值,像这样的男人,她居然也会愿意嫁给他,究竟当时是因为他用帝王的手段强行将她纳入宫中,还是有其他原因? 不过细想之下,应该是第一个原因没错,否则那些宫人也不会说她在新婚之夜撞柱自尽了。 “恭送皇上!” 听得依兰的话,还有慕容千寻的脚步声也似乎步出了她的寝殿,夜婉凝终于长长松了口气,今天居然被她闯过一关。 “依兰,那个老皇帝是不是走了?”她打开帐幔兴奋地问。 慕容千寻尚未离开月凝宫,所以夜婉凝的话也尽数落入了他的耳中,一瞬间铁青了脸。 第11章 这么恶心 “依兰,那个老皇帝是不是走了?”她打开帐幔兴奋地问。(.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慕容千寻尚未离开月凝宫,所以夜婉凝的话也尽数落入了他的耳中,一瞬间铁青了脸。 胡林的耳力没有他那么好,看到慕容千寻突然停下脚步后有些好奇:“皇上……”难道说他又决定留下了?可凝妃再度昏迷了不是吗? 胡林有些不明白了。 慕容千寻伸手制止他接下去的话,而是细细地听着寝殿内的声音。 依兰听到夜婉凝形容慕容千寻是“老皇帝”,吓得她立刻跑过去捂住了她的嘴道:“娘娘,您不要命啦?若是被人听见,你我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夜婉凝抓着她的手有些无语地拿开,看到她一头的冷汗更是觉得不可思议。 “拜托,被谁听到啊?这里除了我们两个还会有谁?难道那些老鼠还会跑去跟他通风报信?除非他们是同类。” 慕容千寻整个过程都黑着脸,负在身后的手捏得咯咯作响,他真想走进去封了她的嘴,让她这辈子都别想开口说话,可是他又鬼使神差地竟向下听了。 “娘娘!您这是怎么了?”依兰觉得眼前的凝妃简直和之前判若两人,那神色,那举止,还有那言词,根本不是之前她认识的凝妃,她们从小一起长大,又怎么会不了解她的性子,若不是她一直贴身照顾着,她绝对会认为是两个人。(.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夜婉凝伸了伸懒腰活动了一下筋骨,看到桌上有茶便坐过去自顾自倒了一杯,随后若有所思道:“不过刚才皇帝的声音怎么这么耳熟,还有他身上的味道也很熟悉。” 依兰睁着大眼支吾道:“娘娘,您和皇上从小就认识,当然会熟悉了,而且您怎么会叫皇上为‘皇帝’?奴婢记得您以前叫皇上是‘千寻哥哥’的。” “噗!”她嘴里的一口茶全都喷了出来,转头不敢置信地看向依兰,“不是吧,这么恶心?” 看到依兰一脸惊恐,她转而笑着说道:“我是说,叫得这么亲啊?” “娘娘从小喜欢皇上,当然会在称呼上也亲一些,而且奴婢不是和娘娘说过,皇上今年才二十又五……” “啊?我忘了。”她还真是不记得依兰有说过这件事情,不过她倒是记得自己现在的年纪是十八岁,他二十五岁,那两人还是差了七岁,说句老也很正常的嘛! 她忍不住扯了扯唇。 可是既然是真心喜欢的,又为什么会在新婚夜自尽?听闻后宫都是尔虞我诈层层阴谋,难不成她是被人害了?可是夜婉凝的父亲是丞相,哥哥是大将军,难道这样的身份还会有人害她? 一切都太过扑朔迷离。 依兰却是自顾自地说着:“娘娘可真奇怪,以前不用提醒,娘娘都会把皇上的事情都放在心上,可是现在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 “切!”她冷笑着放下茶杯,“他有那么多女人把他放在心上了,还要我去操什么心,真是浪费感情。好了,现在大晚上的也只能睡觉了,你也去睡吧,有事明天再说。” “娘娘……” 夜婉凝朝她挥了挥手,依兰无奈,只得帮她放下帐幔退身下去。 慕容千寻蹙眉走在回御轩宫的路上满腹疑云,那样的夜婉凝真的是他认识的夜婉凝是同一人吗? 低头思忖,他突然停下脚步,随后微微侧身对胡林耳语了几句,胡林有些惊愕,却也点头应声。 第12章 馨妃挑衅 次日清晨,夜婉凝睡眼朦胧地被依兰从床上推醒,原本依兰要提醒她去给皇上请安,可是叫了半天她都没醒,好像满身都是瞌睡虫,但是长此下去的话她在宫中的地位可真的岌岌可危了。 夜婉凝从来都有起床气,看到依兰不停地摇晃她,她气得在床上一蹬:“依兰!下次不准叫我。” “可是皇上那里……”依兰一些委屈。 她哭丧着脸挣扎:“别跟我提皇上,反正他今后也会美女如云,怎么还会稀罕我的请安,你就别瞎操这份心了。” “娘娘!”依兰无奈,“您要是再这么下去……皇上还真的会忘记娘娘的,到时候我们非得被欺负不可。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真是杞人忧天,都落魄成这样了,还有谁会来欺负我们,也不怕浪费时间。”她心不在焉地翻了翻白眼。 可谁料,依兰的话还是应验了。 夜婉凝洗漱完毕后刚刚准备用早膳,月凝宫外就来了一抹美艳动人的身影,她扭摆着细如杨柳的腰肢,眼底散发出阵阵魅惑的光芒,当她踏进月凝宫后看到周围的摆设,忍不住掩嘴一笑。 这就是受宠和不受宠的区别,她的倚夏宫内什么奇珍异宝没有,哪像这里,只有几个破花瓶和几株即将要凋零的花草。 当她走到用膳房时,正好看到夜婉凝满脸丧气地看着桌上的清粥和几根咸菜。 “哈哈哈……”她掩嘴笑起,眼底尽是讥诮,“哟,妹妹你醒了?” 妹妹? 夜婉凝疑惑地看着她,因为她不记得依兰说她还有个姐姐啊。 “参见馨妃娘娘。”依兰看到和夜婉凝同时被纳入宫中为妃的夏可馨前来,立刻给她行礼。可是馨妃身边的那名宫女却也是一脸鄙夷地望着她,看得出来这就是狗仗人势了。 “起来吧。”馨妃高姿态地扬了扬手。 夜婉凝也不说话,虽然她已经知道了眼前这个馨妃的底细,而且也清楚在皇帝同时迎娶她们之后只宠着她而冷落了夜婉凝,可是她还是做不到谄媚奉承,所以只是冷眼看了看馨妃之后又看了看她旁边的贴身宫女。 这样的夜婉凝让夏可馨有些微微一愣,因为她知道夜婉凝本人根本就是个软柿子,以前连抬头看她一眼都不敢,可是现在的神色虽然不是冷冽,却也有些让人心中没底。 顺着夜婉凝的视线,馨妃看向一旁的贴身宫女,随后勾唇笑道:“翠兰啊,还不快点见过你以前的主子现在的凝妃娘娘。” 被唤作翠兰的丫头轻笑一声后对夜婉凝福了福身子道:“娘娘不说奴婢还真给忘了,奴婢这就给凝妃娘娘行礼,凝妃娘娘安康。” 夜婉凝放下筷子冷冷笑着回敬:“放心,我很安康,少了一条吃里扒外的狗,我当然特别安康,所以即使逢大难都没死成,不知道馨妃作何感想?” 第13章 针锋相对 馨妃闻言脸色一变,她定定地看着夜婉凝,好似要将她看个透彻一般,可是同样是这张脸,为什么感觉她行为举止都不一样了? 依兰更是用错愕的神色看向夜婉凝,这几日她的变化实在是太大了,她至今都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见馨妃还楞忡在她跟前,夜婉凝挑眉看向她问道:“怎么,馨妃娘娘想要看我用早膳?可惜这里庙小容不得您这尊……呃……”她突然一顿,随后又娇俏地说道,“说佛好像太侮辱了佛祖了,不过一时也找不到什么合适的词,馨妃娘娘还是请回吧。” 馨妃骤然蹙眉,她从来都没有在谁那里受过这样的气,而现在却在被她认为的软柿子那里被言语中伤,不禁感觉胸口添堵起来。 可是她调节了一下情绪压下怒气,看着桌上的清粥和咸菜,不由地心情好转,她眸色一凌言语开始嘲讽:“哟,妹妹这一撞可撞出了胆识了,可惜啊,不管你再怎么变,你还是那个不受宠的夜婉凝,依旧只能吃着清粥和咸菜。” 一旁的翠兰闻言可算是逮着机会反驳了,于是附笑着说道:“娘娘,您的燕窝应该已经炖好了,要不要现在回去吃燕窝,这清粥和咸菜别说吃了,就算看一下都有些碍眼。” “说得也是,走,回倚夏宫去吃燕窝,皇上也真是的,一会儿赏赐这个一会儿赏赐那个,本宫的倚夏宫都要放不下了。”她转身之际言语中充满了挑衅意味。 夜婉凝气不过她的趾高气昂仗势欺人,站起身走到她身后言语也犀利起来:“呵呵,原来倚夏宫的地方这么小?连放几样东西都放不下?看来这受宠还真是一时的,不如让皇上在倚夏宫旁边建一个窝放赏赐的东西,若是等没东西放的时候也可以让那些在旁边摇尾乞怜的奴才住进去,反正平民百姓家旁边都会有狗窝的嘛。” “夜婉凝!你是吃熊心豹子胆了是不是?敢这么跟本宫说话!”馨妃终于还是忍不住发起了火。 依兰被吓得浑身一颤,却是忠心护主挡在夜婉凝身前。 “我这么说话怎么了?老娘就爱这么说话,能跟你这么说就不错了。”夜婉凝怕两人针锋相对时伤了依兰,所以她又伸手将她护在了身后。 馨妃被气急,咬牙切齿地握紧了粉拳,刚才的高雅外表已经当然无存,妖艳的脸气愤地已经扭曲。 “贱蹄子,看本宫不教训你这个不长眼的东西。”她说着扬起手就要给她一耳光,而夜婉凝却在脚下也有了准备。 谁知馨妃将手扬到高处正要落下时,门口突然想起了掌声,而伴随着的是阵阵充满痞气的笑。 “哈哈哈……想不到又能看到精彩的好戏码,今天可真要大饱眼福了。” ―――――――― 推荐朋友乔漪的文:《邪王诱爱,宠女成妃》http:///a/559943/ 一个非常努力,力求每日进步的作者,大家有兴趣去看看。 第14章 慕容千景 随着一声戏虐的声音响起,月凝宫竟然来了一名年轻男子。[.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不是说后宫不得有男子进出的吗?为什么他却可以随意走动?看来也是个重要人物。 “睿王爷?”馨妃转头看到那男子有些惊讶,想不到连皇上最信任的睿王爷慕容千景也来到了此处,于是她缓缓放下手笑道,“睿王爷怎么有雅兴来到了此处?” 慕容千景坐到一旁的椅子上痞气地笑着:“我这不是好奇嘛!想现在整个宫里皇兄只娶了两位妃嫔,而集万千宠爱于一生的只有你馨妃娘娘,所以看到月凝宫外面竟然也这么气势庞大宫人簇拥就想过来看看,还以为是本王的皇兄这么快就变心了呢。(.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他的话刺到了馨妃的痛楚,昨日听闻皇上竟然翻了夜婉凝的绿头牌,不由地让她心慌起来,而皇上连夜来月凝宫看望她,更是让她觉得地位岌岌可危,害她一夜未眠,所以今日前来想要看个究竟。 原本在看到夜婉凝在吃清粥咸菜时还有些得意,可是慕容千景这么一说,就等同于在提醒她,皇上的恩宠并不是永久的。 看到馨妃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夜婉凝开始佩服眼前的这个睿王爷,想不到他简简单单的两句话就能把趾高气昂的馨妃给气炸了。 馨妃深深吸了口气,随后冷冷一笑:“睿王爷是多虑了,皇上的喜好难道你还不知道吗?即使有些人蠢蠢欲动,本宫也自有办法留住皇上。” “留得住人却留不住心,又有何用呢?更何况,君心难测,馨妃这么聪明不会不明白吧?现在只有两名妃子馨妃娘娘就这么着急了,若是今后皇上充盈后宫佳丽三千人……呵呵,到时候馨妃娘娘还是自己多加保重的好。” “说得好!”夜婉凝忍不住大声支持他的话,兴奋得几乎整个人都要跳起来了。 馨妃愤愤地转头瞪了她一眼,随后咬牙切齿地拂袖而去。 待馨妃走后,依兰抹了抹额头的汗长长松了一口气,随后走到夜婉凝跟前说道:“娘娘,刚才可吓死奴婢了,下次千万别和馨妃娘娘起冲突了,咱们现在可惹不起啊。” “怕什么!”夜婉凝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她不就是仗着那个皇帝的恩宠嘛。” “可咱们缺的就是皇上的恩宠啊。”依兰对她实在是无可奈何了。 慕容千景听他们主仆间的话,顿时又心情大好地哈哈笑起:“哈哈哈,凝妃娘娘,看来你的丫头都比你想得透彻呢,在这宫里,缺的就是这份皇上的恩宠。” 夜婉凝扯了扯唇不以为然道:“嘁!我才不稀罕,不就是个陪睡的。” “娘娘!您……您也太口无遮拦了。”依兰被她的话给吓住了,她家的主子什么时候会说这样的话了?自从她醒来之后,好像什么事情都不记得了,而且性情大变根本就不是原来的她了。 慕容千景却是非常好奇地走到她跟前细细地端倪于她。 第15章 果然特别 慕容千景却是非常好奇地走到她跟前细细地端倪于她。 听闻丞相家的千金温婉贤淑,可是在他面前的这位却是性子豪爽不输男儿,哪里有大家闺秀的矜持和传闻中的懦弱胆小。 “喂!睿王爷是吧,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看一个女子是极其不礼貌的?”夜婉凝挑眉迎向他那别有深意的眸子。 慕容千景却是转头对依兰说道:“小丫头,本王来了难道连杯茶都没有?” 依兰一愣,随后立刻点头哈腰道:“奴婢这就去,请王爷稍等。” “干嘛故意支开依兰?”夜婉凝走到用膳房坐下后拿起筷子悠然地喝起粥来。 “你怎么知道本王是故意支开那丫头的?”慕容千景倒是对她越来越感兴趣了。 夜婉凝抬眸看了他一眼,随后勾唇一笑:“第一,我这里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对于一个可以自由出入后宫的人来说又怎会稀罕我这里的茶水。第二,事情已经解决了,你也没有留下来的理由,总不见得要让我这个落魄的娘娘来报恩吧?所以如果不是故意支开依兰,又会是什么目的。” “你就不怕本王占了你的便宜?”他也跟着坐到她一旁的位子上,随后撑着脑袋看着她,就好似在欣赏奇珍异宝。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谁说丞相家的女儿空有美貌却总是低头满眼怯懦神色?她那双眼睛简直像是水做的,灵动无比。 夜凝萱却是笑了笑道:“很抱歉,本人对流氓不敢兴趣,而且王爷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又怎会冒着被杀头的罪来染指一个近乎废黜的妃子。” 慕容千景望着她淡然地喝粥,沉思半晌,最后摇头轻笑:“你果然很特别。” 待夜婉凝抬头时,他已经转身走出了月凝宫,依兰捧着茶进来看到慕容千景已经走了,又看了看手中的茶问道:“娘娘,这茶……” “快点给我。”她放下了刚才优雅的姿态,狼狈地捧着茶水咕噜咕噜喝起来,最后长长呼了口气,“真是咸死我了,什么烂咸菜烂菜叶,活到现在还没吃过这么恶心的早饭。” 她想象自己就倒霉,真是上辈子做了什么孽,怎么连这种倒霉事都会遇到。 还有这个身子的主人,到底怎么得罪皇帝了,为什么皇帝会这么讨厌她?不仅住得偏僻、没人伺候,还每天就清粥咸菜的,这么下去她整个人都要变成黄花菜不可,不对,是变成咸菜! 御书房内,慕容千寻下朝之后正在批阅奏折,馨妃突然满脸委屈地跑了进去。 “皇上……皇上……” 慕容千寻浓眉微微一蹙,可随即放下狼嚎笔抬眸看去,而此时馨妃梨花带雨地已经扑进了他的怀里。 “馨妃,这是怎么了?”他抬手轻轻将她环住,虽然是亲密的举动,可是眼底却少了份温柔。 第16章 关押天牢 翌日,月凝宫来了一大批的侍卫,一半守在外面,一半冲了进来,此时夜婉凝正在向依兰学习刺绣找兴趣,可是手指扎破了都没有学成,依兰只道是她失忆了,就连最拿手的刺绣都忘记了。[.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当馨妃带着一批侍卫冲进月凝宫时,神色得意地看着她们主仆二人脸上自然流露的惧色。 “夜婉凝,你看姐姐对你多好,今天又来看你来了。”她抬手掩嘴一笑,虽不是倾城之色,却也魅惑至极。 夜婉凝转眼看月凝宫内外的持刀侍卫,知道定是馨妃去向那个昏君告状了,而那个昏君便带人来帮她出气。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她放下手上的绣帕站起身看向馨妃,脸上的畏惧之色在听到馨妃的话后早已荡然无存,她双眸略带鄙夷地凝视着馨妃言道:“别一口一个姐姐的,你我本是同一天入宫,谁是姐谁是妹也不是你说了算。” 虽然她对共侍一夫觉得恶心至极,也根本不会觉得当了所谓的“姐姐”就可以得意的,可当她听到馨妃说话的语气后,她就忍不住要戳戳她的锐气。[.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可这一次馨妃根本丝毫不因夜婉凝的言语而受到刺激,她慢慢迈开莲花步绕着夜婉凝打量起来:“啧啧啧……求死不成反而得了一张玲珑嘴,不过可惜啊……”她叹了口气摇着头,“可惜了这张容颜,却得不到君心,冷宫虽然没有住成却要住天牢了。” “什么天牢?”夜婉凝蹙眉看着周围的侍卫,没想到她昨天只是说了馨妃几句,慕容千寻就要将她打入天牢,难道他对这个女人的宠爱果真到了发指的地步?如果她昨日打了她,是不是就要将她处死了? 馨妃冷笑一声将手轻轻一抬:“来人,把你们的凝妃娘娘送到天牢去面壁思过。” “夏可馨!你不要欺人太甚!”夜婉凝怒瞪着馨妃眼神锐利得几乎可以杀人。可是不管她怎么瞪,结果还是摆在眼前,她被两个侍卫硬生生地给押了出去,而馨妃那刺耳的声音还环绕在她耳际。 “凝妃啊,你可一路走好了,若是你什么时候想通了跪地求饶,我或许还能考虑跟皇上求情让你出来透透风……” 天牢虽是由朝廷直接掌管的牢狱,可是毕竟是牢房,里面光线很暗,空气中都带着潮湿感,夜婉凝一向难以生活在湿气重的地方,使得她一进来就开始咳嗽。 牢头毫不客气地将她推了进去,随后铁链声响起,门被紧紧地锁上。 “娘娘,您怎么样?”依兰不停地拍着她的被给她顺气,感觉到她很是难受,心也跟着难受起来。 “死八婆!居然……咳咳咳……告枕头状!”她坐在地上边咳嗽边诅咒着馨妃,“我祝……咳……她一辈子生不出孩子,断子绝孙!” “娘娘,您先歇歇,怎么咳得这么厉害?”可是看她的脸色真的不太好,也不知道皇上会不会放了她们。 第17章 谁的刺绣 夜婉凝长长吸了口气,感觉稍微缓和了一下,可是嗓子眼却是难受得很,看起来这具身子的主人体质真的很差。 “依兰,我们是不是要被关一辈子啊?”她扫视着周围黑漆漆的环境,说不害怕是假的。她没想到一朝穿越竟然还尝到了坐牢的滋味。 依兰坐在她身边也是一脸沮丧,都说一入宫门深似海,作为皇帝的女人要么凌驾于人,要么附势于人,否则只会让其她嫔妃踩在脚底下,现在皇上虽然只娶两位妃子,可是一位已经明显的盛气凌人,而她家主子现在的性子又不是肯附势于人之人,所以只能沦落为阶下之囚。(.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娘娘,要不咱们让人带个口信出去,求皇上放了我们。”依兰单纯地抱着一丝希望。 夜婉凝却是将手中的稻草愤愤地扔到了地上,随后怒骂一声道:“谁要求那匹死‘种马’,他给了夏可馨那个贱女人.权利把我们关在这里,难道还会这么轻易放了我们?别傻了。” 依兰真佩服她,都咳成这样了还能骂人,可是有些话却是即使想说也不能说的啊。 “娘娘,小心隔墙有耳,倒是你我不仅是受牢狱之灾,而是掉脑袋的是啊。” 闻此言,夜婉凝一愣。 是啊,这里是跨越几百年的冷月国,不是21世纪,一句话便能让人生,一句话也能让人死。 她双手抱着膝盖拿起旁边的稻草梗在地上画着圈圈,这总没人可以抓住把柄了吧? 慕容千寻来到月凝宫时夜婉凝已经被带走,胡林已带人上下都搜了一遍,待他进去时,胡林回禀道:“回禀皇上,没有任何可疑的东西。” “可有找仔细了?”他双手负在背后,转身之时似带着一道无形的寒风环绕人周身。 胡林不敢抬头,弓着身子小心翼翼地回道:“都找仔细了,连有缝的地方都找了,可是……没有任何可疑之物。” “没有……”慕容千寻眯起黑眸沉思着。 莫非是真的失忆了? 走到月凝宫外,他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笑,没想到她夜婉凝这个丞相千金连这样的环境下也能不来求他,若不是换了别人,就是失忆了,否则她又怎么会连侍寝这么个难得的讨好机会都失去? 这时,桌上的一个未绣完的绣帕引起了他的注意,他随手拿起放在手中端倪。 “这是何人所绣?” 胡林看了看那块绣帕,猜测道:“这……应该是娘娘所绣。” 慕容千寻冷冷一笑,想不到她的变化竟是如此之大,就连最擅长的女工都会忘记,不知道她还有什么已经变了,或者说……装失忆。 他从来不觉得像她那么有心计一步步设计让自己如愿当上王妃的人,会真的自尽求死,想必只是想要置之死地而后生罢了。 在回御书房的路上,慕容千寻的眸光一闪,随后缓缓扬起手用那慑人的低沉嗓音言道:“摆驾天牢。” 第18章 折腾不起 天牢内,夜婉凝被地上的稻草咯得慌,还以为天牢会跟别的一般的牢房不一样,原来最不一样的只不过是牢房更加牢固,周围都是铜墙铁壁而已。 在这个潮湿阴冷的天牢,她感觉自己的身子开始逐渐冷热交替,原本大病初愈,现在又遭遇地牢的湿气,很快又开始病魔来袭。 依兰感觉夜婉凝的脸色越来越苍白,伸手探向她的额头顿时惊慌起来:“娘娘,您现在烧得厉害。” “来人哪!娘娘病了,快请御医,有没有人啊?”可是无论依兰怎么喊,外面的狱卒都无动于衷,她更是听到有狱卒在外鄙夷耻笑。 “嘁!一个自入宫后都未曾得到皇上临幸的妃嫔,也想让大爷给她请御医,真是异想天开。” “就是,这么冷的天,外面天寒地冻的,还是在这里喝酒暖身来得自在。” 依兰一听这些话,心里也开始置气:“你们这些奴才,真是狗眼看人低,难道不知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吗?娘娘现在再怎么样,她还是娘娘,若是娘娘有个闪失,你们可担当得起?” 天牢的牢头冷笑着放下酒杯,随后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走到牢门前,看见夜婉凝已经蜷缩在地上瑟瑟发抖,他满脸不屑地扯了扯唇晲向依兰道:“也不看看自己现在的地位,什么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是你们还看不清状况,你们现在啊连最低贱的奴才都不如,还想请御医,哼!真是笑话。” 另一个狱卒也晃悠着身子走过来冷嘲热讽:“牢头,也不能这么说,人家好歹是娘娘,就算连皇上也不愿意去碰还是娘娘,只不过不是我们不愿意请御医,就怕咱们去请了御医后会被皇上责罚,这娘娘和皇上……当然还是皇上大。” 听着两人大笑着离开,夜婉凝的心一阵比一阵寒,想不到她会有此遭遇,也可能命丧于此。 牢头和狱卒刚转身准备再继续喝酒,突然看到明晃晃的一人出现在眼前,虽然醉意浓浓,可还是十分清晰地知道那不是别人,是皇上。 “皇——”牢头刚要参见,却在慕容千寻的示意下被近身侍卫陆秋暝点了睡穴,两人便齐齐倒在了地上。 此次来天牢的只有慕容千寻、陆秋暝和胡林三人,慕容千寻一向不易轻信他人,所以每次都只有他们二人才有这个荣幸伴于君侧。慕容千寻走到近牢房三米的距离顿住了脚步,里面的人看不到他们在牢房外,而外面的人却能听到她们的一言一语。 “娘娘,这可怎么办?那些奴才都是见高拜见低踩的主,根本就不管咱们死活。”依兰抱着夜婉凝没了主意,感觉到她的身子越发滚烫起来,她急得心如火燎,可是却又无计可施。 夜婉凝感觉全身一阵冰寒一阵灼热,身子就像是冰火两重天,看来这具小姐的身子当真是折腾不起的,才这么几个时辰就已经要了她的半条命,若是长时间被关在此处,定是会香消玉殒,也不知道这么一来她是否能回去了? 第19章 谁敢救她 “依兰……”她缓缓睁开眼,可是声音却是如此孱弱。 “娘娘!您可千万别有事,若是您有个闪失,让依兰怎么办?”依兰的声音早已哽咽,她从小就跟着夜婉凝,一天都没有离开过,若是没了夜婉凝,她真的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夜婉凝抬起眼眸看向依兰,这么小的一个女孩子,却是如此的忠心不二,明知她是个不受宠的主,却从来都没有过另谋生路的念头,其实在这个冰冷没有人情味的皇宫,依兰就像是她生命中的火苗,暖了她心头的一寸地方。 抬手摸着她的脸,那里的眼泪是为她流的,想来若是她死了,恐怕她的眼泪都要为他哭干了吧?可是那个慕容千寻呢?他可会有一丝难过? 她苦涩一笑,这一切都是他安排的,他恨不得她死,又岂会难过?可是她真的不知道这具身子的主人究竟和他有何深仇大恨,他要如此对待于她,若是她活着,想必还会有更加残忍的手段,可若是她死了…… “不!依兰……我不想死……”只有活着才有存活下去的希望,只有活着才能有机会离开这个鬼地方。 牢房外的慕容千寻眯眸细听,心中却是冷笑连连,她不想死? “娘娘,您一定会没事的,奴婢抱紧娘娘,娘娘有没有觉得暖和些?出了汗就好了,出了汗就一定会好。”依兰的心阵阵慌乱,她不停地用手摩擦着她的手她的身子,在这个冷冰冰的牢房里,她想要给她温暖,让她好好活下去。 “依兰,我想回家……我好想回家……”话说着,她的眼泪顺势而下,都说病中的人是最脆弱的,果然一点都没错,她觉得好委屈,莫名其妙的穿越,却附身在一个不受宠且得罪了皇帝的妃子身上。可是谁都不肯告诉她,夜婉凝本人究竟得罪了慕容千寻什么。 闻言,牢房外的慕容千寻背脊一僵,胡林小心翼翼地朝他看去,却见他薄唇轻抿眉心在刚才一瞬间为之一颤,可又随即恢复如常,胡林不知道这是不是代表他心疼了,可是接下来的事情却打消了他的念头。 “娘娘……娘娘……” 牢房内传来依兰大喊痛哭的声音,慕容千寻蹙了蹙眉双手负于背后走到牢房前,看到依兰抱着昏迷的夜婉凝不停地喊着哭着,而夜婉凝的身子整个都蜷缩在依兰娇小的怀里,双手无力地垂在身侧。 陆秋暝从牢头的腰间拿出一把钥匙打开了牢门,这间牢房是湿气最重的一间,想必是馨妃特意安排的。慕容千寻走到他们主仆跟前,依兰这才发现他们几人,立刻抱着夜婉凝向他求救。 “皇上!您快救救娘娘吧,娘娘病了,可是没有人肯救娘娘,皇上……” “没有朕的允许,谁敢救她!” 慕容千寻的声音低沉有力却是那般没有丝毫人情,他启唇淡淡开口,却是冷得让依兰全身一颤,原本求救的话也哽在喉中无法开口。 第20章 自我求生 慕容千寻的声音低沉有力却是那般没有丝毫人情,他启唇淡淡开口,却是冷得让依兰全身一颤,原本求救的话也哽在喉中无法开口。 夜婉凝感觉全身被一股强大的气息笼罩着,她使尽全身的力气睁开眼眸,却只能透过一丝缝隙看到他明黄的龙靴。 是他!冷月国的皇帝!也是夜婉凝的丈夫啊! 她痴痴一笑,新婚夜他和另一个妃嫔洞房,而让她躺在血泊之中,还谈什么丈夫,简直可笑。 看到她嘴角的讥笑,慕容千寻额头青筋一跳,何时她的脸上竟会出现这样的神情了? “夜婉凝!别以为你是丞相的女儿朕就治不了你!”他又上前一步,俯视着她那苍白却仍姣好的容颜,随之冷哼道,“不过……你现在还不能死,因为你还有利用价值,朕的确还要靠你的大哥夜墨凝到边塞为朕奋勇抗敌呢,何时他为国捐躯了,你也算活到头了。” “真毒……”她气若游丝地看着他更加清晰地龙靴轻吐两字。 原本还疑惑着为什么妹妹出嫁大哥去上阵杀敌,现在听慕容千寻的话才知道,原来夜墨凝完全是为了她这个妹妹,她的生死维系在夜墨凝身上,看起来她也不算太可怜,至少还有一个从未见过面的大哥为她出生入死,另一个就是身边的这个小丫头,对她忠心耿耿。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毒?”慕容千寻那黑眸中的神色阵阵直慑人心,“为了进宫为妃都能不择手段了,你有什么资格说别人毒?你放心,朕不会让你这么快死,否则太便宜你了。” 夜婉凝即使闭着眼睛都能感觉到他的那股狠戾之气,原本灼热地身子好似被浇上了一盆冰水,她无力地昏睡过去,却在不久后感觉到自己的身子被人抬起,随后感觉冷风在耳边呼啸而过,可至始至终,一双小手一直紧紧地握着,一刻都没有放开过。 她好像走过了一条漫长的黑路,漆黑得伸手不见五指,感觉自己像是又死了一次。 当再次醒来的时候,她意外地发现,她的身子比她第一次醒来之时更像是属于自己的,难道说她真的已经回不去了? 她苦笑着看着半躺在床上的自己,真是觉得自己跟这张床结缘了。不过养病期间倒还有些收获,依兰以为她失忆了,所以就将夜婉凝从出生到进宫的点点滴滴都说给她听,一字不漏。 “娘娘,现在要不要看看这本书?”依兰只希望她能记起以前的事情,或许还能有些转机知道自己怎么得罪了皇上。 夜婉凝接过依兰手中的佛经,实在忍不住嘴角抽搐,也不知道这些佛经有什么好看的,看来看去就是教人怎么看淡世间的一切,怎么包容他人,若是夏可馨和慕容千寻这样的人能多看看这种书还不至于祸害别人。 “人生在世如身处荆棘之中,心不动,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如心动则人妄动,伤其身痛其骨。”念完一句,夜婉凝将书重重合上,她要是再这么看下去,等她身子好了非得再次遭受折磨不可。 她转念一想,自己不能再这么等死下去,别人不救她,但是她得学会自我求生才行。 第21章 凉亭男子 感觉身子终于康复了,人也精神了,而且这几天不知道那个慕容千寻发什么神经,居然天天人参燕窝的送过来,原本还是心生疑惑,可是后来脑海中闪现了他那日狠戾的话语,不由地冷笑。 他是不想让她这么快死,若是她死了,他又能去折磨谁呢? 真是个变态! 翌日深夜,夜婉凝趁依兰去睡觉后打扮成了宫女的模样收拾了包袱准备偷偷溜出宫去。 她原本也想过带着依兰一起,不过她也仔细考虑过,若是她带上依兰,目标太大或许两个人谁都跑不了,最后不但不能带她走,还会连累她小小年纪丢了性命,因为她绝对相信慕容千寻会留着她的命去折磨,而杀了依兰来以儆效尤。(.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若是她不带上依兰,等她成功找到丞相府,然后向她的老爹求救,想来她或许能成功脱离皇宫,毕竟一个丞相老爹一个将军哥哥若是得知她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一定不会就此善罢甘休。这样一来,她也可以在自救的同时也救出依兰。 可是要逃出去并不像她想象的那么容易,外面戒备森严不说,就光是让你畅行无阻走出去都很难走出这个皇宫。整个皇宫,也就只有她的月凝宫没有任何守卫,冷清得比冷宫还冷清。 不过她有所准备,先前跟张德贵说自己想要了解一下整个皇宫的布局图,好歹知道哪里是皇上的住处,哪里是馨妃的住处,这样要去拜见也方便些。 虽说这样会让人有所怀疑是图谋不轨,可是张德贵却还是偷偷给她画了一幅简易的图出来。 根据地图上所示,从这里往前走一百米,再要穿过一个凉亭,最后右拐直走……算了,还是先往前走在说。 她将地形图放进袖口,随后避过一些侍卫偷偷地往前走着,当她看到凉亭的时候心中大喜,看来希望就在眼前了。 就在她正欲往前行时,凉亭上的一抹身影吸引了她的注意,那人背对着她负立于凉亭之上,凉风袭过吹起他那如泼墨的万千青丝,金冠束发,一身银月锦袍衣袂飘飘。 她不知道他在看些什么,可是伴着月色,他好似浑身充满着仙气,却又浑身凝聚着霸气,难以言喻的摄人心神。 只是一个背影,就让夜婉凝大感兴趣,很想知道他究竟在想什么。 不过这个时候她不能浪费时间想这么多,她现在逃命要紧,否则就真的要死在这里了。 慕容千寻长长呼了口气,敛回思绪悠然转身,却见夜婉凝鬼鬼祟祟背着包袱从他眼前经过,看似打算要趁夜离宫。没想到一心想要进宫做他妃子的她,如今却要主动逃宫了? 虽然他心中冷笑不已,可是夜婉凝有这样的举动还是让他有些意外。 “谁?”一名侍卫见眼前有人影闪动,便厉声喊去,谁料慕容千寻却伸手制止,还屏退左右跟随其身后。 —————— 感谢暮玥0220的第一颗钻石、大荷包,还有每日的咖啡,希望开文大吉,哈哈; 谢谢随夏和hufanglin的神笔,原ai的大荷包,江潭映月的2朵鲜花,ljqi_31266的10朵鲜花,junebaby_1267、素素浅唱和无肥可减的鲜花,还有其他送咖啡和留言的朋友,非常感谢大家。 另外,大家看文都收藏了吗?不要忘了哦! 第22章 侍寝,多恶心! 夜婉凝听到有人喊“谁”,吓得立刻蹲下躲在花丛之中,听到身后好似一抹黑影将她笼罩,她浑身神经都开始跳动紧绷起来,想到自己即将要被抓到那个变态的慕容千寻那里去,她差点就吓得魂飞魄散了。 她咬着唇转头望去,当她看到是刚才站在凉亭内的人时,苦笑着抱着一丝希望。因为她从未见过慕容千寻,所以以为他只是宫中侍卫或侍卫统领,想来他也没见过她这个凝妃娘娘,所以立刻拽着他的胳膊把他也拉了下来。 慕容千寻们没有防备,被她这么一拉下去倒是有些惊愕,不知道她这是要做什么?难道她连他也不认识了? 夜婉凝防备地看了看周围,发现没有人跟来,便嘿嘿笑着低声求饶:“这位帅哥,你认不认识我?” 慕容千寻抿唇睨着她不语,夜婉凝心中窃喜,若是认识还不马上跪地称一声“凝妃娘娘”?不认识就最好。(.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于是她笑着露出了洁白的牙,开始和他谈条件:“你不认识我也没关系,其实呢……我只是一个宫女而已,因为一直被主子虐待,所以想要偷偷逃出宫去,你呢就当没看见好不好?” “虐待?看你脸色红润又岂会像是遭受虐待的样子?”他勾唇冷笑。 闻言,夜婉凝下意识地摸了摸脸,看来这几天吃着人参燕窝还真是管用,不过现在连说谎都没人信了。[.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她眼眸一转随即说道:“你看错了,这不是刚被主子打的,打得又肿又红。” “你当别人是瞎子?”他倒是意外,她现在连说谎都会了。 夜婉凝见他不相信,只好换了个谎言。 “跟你说实话吧,你也知道现在皇上就两个妃子,他那么大的需求量,两个妃子怎么够啊!”她说话间并没有注意到慕容千寻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随即她一边注意着周围一边继续说道,“皇上有一天在御花园看中了我,想要纳我为妃,我不愿意,却又怕掉脑袋,所以就准备逃出去。” 慕容千寻扯了扯唇,她还真会瞎掰:“为何不愿当娘娘?这可是别人想要都得不到的机会,难道怕当了娘娘不受宠?”他一语双关,问的就是她夜婉凝本人的想法。 谁料她不屑地回道:“不受宠落得清闲,我只是怕皇帝要让我去侍寝,多恶心!” “恶心?”这个词让他额上的青筋都跳了跳。 “当然恶心,他……”她本想说些什么,可是看他脸色骤冷,她也就不敢再多说下去,“算了,若是我跟你说了,你不是要跟皇帝去告状?” 慕容千寻却是有意要耍弄于她:“反正现在你已经在朕……我的手中,你若是说了,说不定我还能带你走。” “你说的是真的?”见他淡淡地看着她,想来现在也别无他法,只要搏一搏了。 “那好,我说。”她贼头贼脑地看了看周围,随后竟是一胳膊环住了他的脖子,像兄弟一样把他的身子拉近,这么豪迈的举动倒是让慕容千寻倒抽了一口冷气,心想着今夜若不是他发现了她,难不成她对别的男人也如此? —————— 谁?谁看霸王文?老实交代! 昨天漏掉了暮玥0220的18朵鲜花,真是太感动了。 欢迎大家去看完结文:《穿越:天降倾城妃》 第23章 俗称“种马” “那好,我说。”她贼头贼脑地看了看周围,随后竟是一胳膊环住了他的脖子,随后像兄弟一样把他的身子拉近,这么豪迈的举动倒是让慕容千寻倒抽了一口冷气,心想着今夜若不是他发现了她,难不成她对别的男人也如此? 想到这里,他心里好似有股酸意和怒气涌了上来。 夜婉凝凑到他耳边说道:“我告诉你啊,像那个风流鬼那么极致的风流,早晚会得病的,到时候倒霉的还不是女人。” “得病?”慕容千寻一头黑线,心中冉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感觉她接下来的话会更加难以入耳。 “哎呀,你真笨!”夜婉凝还一脸嫌弃地看了他一眼,随后才说道,“就是艾滋病。” “艾……滋?”这个词倒是他从未耳闻。 “你怎么这么蠢!”她将手臂收回满脸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也是因为他的身材太壮硕,刚才的动作让她有些手酸起来,她自己捏了捏手臂毫无顾忌地跟他解释,“就是一个男人跟很多女人都有一腿,然后得出了这种病,那种男人俗称就是‘种马’。” 慕容千寻的脸一阵比一阵青,活到现在还没有人敢用这个称呼来形容他的,更何况他如今才娶了两个妃子,一个就是眼前的女人,把她纳入宫中后他还没有碰过她,而现在竟然被她说成是……“种马”! 夜婉凝忽然感觉不对劲,她转头看向他,一丝不安慢慢冉起,随后她一边和他保持距离一边低声颤巍巍地问道:“你……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你的声音和那匹种马那么像?” 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慕容千寻在再次听到她对他的称呼后,立刻起身大吼一声:“来人!” “喂!”她这下急了,“你说过不会说出去,你不是还说要带我出去的吗?” “朕是说带你离开,可没说要带你出宫。” 话音落下,众侍卫已经齐齐围绕过来,其中,陆秋暝看见夜婉凝后倒抽了一口冷气,她竟然假扮成宫女要离宫,而且还被慕容千寻亲手抓到,这次可真是闯大祸了。 “皇上!”他走到慕容千寻处躬身抱拳。 “把她带去御轩宫。”他沉着脸瞪着眼前还处在茫然中的夜婉凝。 夜婉凝这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原来眼前的这个人正是慕容千寻,也就是这段时间不停虐待她的人。 “靠!你耍我!”一想到刚才他已经认出了她,可是还装作不认识套她的话,把她当猴耍,她就气不打一处来,“慕容千寻!你是不是男人啊!有你这么耍人的吗?是皇帝干嘛穿着便服到处晃悠!” “你说什么?”他如墨的黑眸中骤然迸发着骇人的怒气,抬腿上前一步和她近距离的靠近,夜婉凝感觉脑门都开始充血,浑身骤凉,好似突然掉进了冰窟一般。 她吓得朝后退了一步,随后干笑着说道:“那个……嘿嘿……我刚才是开玩笑的,皇上风流倜傥、英勇盖世、文武双全,是男人中的男人。” 慕容千寻扯了扯唇,看来她的嘴皮子功夫都厉害了,而且她竟然敢正面看着他,还有胆子笑。 “带走!”话音落下,他也不想跟她多费唇舌,转身拂袖而去。 陆秋暝吸了口气走到夜婉凝身旁恭敬地做了个请的姿势:“凝妃娘娘请。” “去哪里?”她刚才一时发愣,也没有挺清楚慕容千寻到底说要把她带去哪里,她可不想再去天牢,若是她再去,非去掉半条命不可。 “皇上的寝殿。” ―――――――― 大家要是只看不收藏,或者看霸王文,明天还要一更。今天先给大家两更。 第24章 你别乱来 “去哪里?”她刚才一时发愣,也没有听清楚慕容千寻到底说要把她带去哪里,她可不想再去天牢,若是她再去,非去掉半条命不可。(.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皇上的寝殿。” “什么?”她当下脑子发懵,可立刻就清醒了过来,“我不去!打死我都不去,我就是不去!” 可是眼下哪里容得她去不去的,陆秋暝无奈,对着周围的侍卫下令道:“来啊,扶凝妃娘娘去御轩宫。” “是!” 两名侍卫毫不客气地架着夜婉凝就大步往前走。 御轩宫的大门被关上的一刻,夜婉凝浑身一颤,她急忙转身去拉房门,谁知被人牢牢关上,不管她怎么叫喊怎么拉门,外面的侍卫都没有一丝反应。 “哼!装得还挺像。” 听到身后有人说话,夜婉凝猛地转身,却看到慕容千寻已近在咫尺,吓得她脸色一白。 “喂!你、你想干嘛?我告诉你,我会跆拳道的,你别乱来!”她话说着从他的身侧擦肩而过逃到了他身后,还摆了一个跆拳道的姿势。 只可惜,什么跆拳道,她也就去上过五堂课,也就最基本的几招,还是花拳绣腿,在别人面前也就只有让她小小炫耀一下的本事而已。(.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慕容千寻看着她怪异的招式,双手负在身后一副看耍戏的神色。 他步步逼近,她却连连后退,不知道为什么,他根本就不用出招,却能让人由心底开始发寒。 谁知就在眨眼之间,他突然伸手掐住了她的脖子,她根本毫无还手之力,想不到他这个高高在上养尊处优的皇帝,居然还真的会功夫。 她憋红了脸拉住他的手,却怎么也挣脱不了,只能痛苦地从齿缝中挤出一句话来:“放、放手……会死人……的!” 他敛了敛眉,脸上神色未变,却是突然将她扔到了床上。一股强大的力道让她感觉整个背脊都要裂了,怎么就不知道怜香惜玉呢! “说,究竟想要做什么?”他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 “咳咳咳……什么做什么?”她不停地大口呼吸,刚才就差一口气她就要死在他手上了。 可当她要从床上爬起来时,他又突然用手将她固定在床上,现在的姿势有些暧昧,她尴尬且有了惧意。她可不像就这么失身给他了,好歹她还是个黄花大闺女,而他……却不知道被多少女人骑过了。 “种马!”这个两个字再次映入她的脑海。 “不是很想进宫吗?不是很想嫁给朕吗?怎么现在想要走了?嗯?”房内静逸一片,他的声音却低沉地撩人,若不是知道他的变态行径,她还真的会被他的这具皮囊给吸引了,只可惜…… 她挣扎了几下,却发现自己根本动弹不得,双手被他扣得紧,就像钉在了床上,她只得放弃,而后不服气地转开视线道:“后悔了行不行?是我以前有眼无珠瞎了眼,才会说嫁给你。”想到这里,她忍不住低喃,“真是倒霉透了!” 第25章 向他求救 慕容千寻用耐人寻味的眸光望着她的双眸,那样水亮的黑眸,根本就不属于怯懦的夜婉凝,可是她的确又是夜婉凝本人,只是性子大变了,而这样的性子不但不会让他心生厌恶,反而让他有着另一种感觉。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只是,不管是什么感觉,曾经算计过他的人,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死”! 这时,门外突然响起慕容千景的声音:“皇上就寝了吗?” 侍卫上前抱拳答道:“回睿王爷,皇上……应该是就寝了。” “应该?”这样的答案让慕容千景感觉好笑,难道皇上是否就寝,他们这些奴才还不知道吗? 侍卫被问得有些尴尬,因为他刚才听到夜婉凝的低叫声,猜想着是夜婉凝不愿意侍寝,所以慕容千寻霸王硬上弓了。又或者,两人正在云雨中…… 胡林从一旁走来,看到慕容千景立刻跑上前低声说道:“睿王殿下,皇上怕是此刻不方便见王爷,不知殿下找皇上有何事?奴才明日一早就替王爷转达。” “哦,其实也没什么,只是夜晚无聊难入寝,所以就来找皇兄下盘棋。(.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他说话的声音虽然不大,可是却让夜婉凝立刻听出了他的声音。 “千景……”她话刚出口,就被慕容千寻愤恨地再次掐住了脖子,她根本不能再发出半点声响。 慕容千景感觉到有人叫他,而且这声音有些熟悉,于是看向胡林问道:“这是……” 胡林干笑着一声后将他慢慢带离寝殿门口,随后才回到:“是皇上今夜让凝妃娘娘侍寝。” “哦?”慕容千景蹙了蹙眉,若是真的让她侍寝,她刚才又为何会叫他的名字?难道是不愿意? 可是随后一想不太可能,对于她来说,能有个侍寝的机会是极不容易的,若是有了这个机会该是把握才是,又怎会在叫声中带着一丝求救? 他低头思忖着,脑海中却是百转千回,随后却是摇头苦笑,想来他是听错了,夜婉凝又怎会叫他“千景”?他们也只有一面之缘而已,若是真要叫,也只会叫“千寻”。 床第中叫着心爱人的名字,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既然皇上现在不便,那本王就先回去了,独自下棋虽寂寥,好过孤夜独眠等天明。”他双手负在身后,任是一副放荡不羁的模样。 胡林看着他的背影笑着摇头,真不知道他为何到现在还不成亲。 倚夏宫 馨妃听来人禀报说皇上今夜不会过来,因为他在御轩宫内让凝妃侍寝。这么一个消息让她差点给气炸了,因为慕容千寻从来没有让她去他的寝殿内侍寝,每次他都会来倚夏宫。 她从胡林总管那儿得知,慕容千寻有洁癖,他从来都不会让任何女人进入他的御轩宫,就连宫女都不行,所以御轩宫都是太监打扫照料。 可是今天他竟然让夜婉凝去御轩宫侍寝! 第26章 扯碎衣物 她心里一阵不甘心,难道在慕容千寻的眼里夜婉凝比她干净?可是他不是不喜欢夜婉凝,还恨不得她死吗?想到那新婚之夜,他听到夜婉凝撞柱自尽后毫不动容,这一切她都看得真真切切的呀。 她突然站起身打开寝殿的门,外面除了侍卫之外根本看不到慕容千寻的踪影,看来他是真的让那个女人去侍寝了。 想到这里,她开始心慌起来,在后宫之中本来就是受宠了一个冷落了一群,若是她今日被冷落了,还不知道她何时会再受宠,她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 “翠兰!”她叫着贴身宫女,可眼眸却定定地看着那黑夜深处。 “娘娘。”翠兰拿来披风披在她的肩上,“夜里凉,娘娘小心冻着。” 馨妃却是伸手一扯,将披风狠狠扯落在地,随后满脸怒气地开口道:“随本宫去找皇上。” ――――――*李燕liyan分割线*―――――― 御轩宫 慕容千寻瞪着双眸冷冷地看着她痛苦地挣扎,嘴角却是勾起一抹冷笑:“千景?呵呵!叫得可真亲。真想不到你还是个荡妇,这么快就想要去另觅新欢了,难怪急着要出宫。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夜婉凝紧蹙着娥眉怒瞪着他,忍受着他的诽谤他的侮辱,却连半句解释都不曾有,因为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在那个时候想着慕容千景来救她,只知道若是他看到她有危险,一定不会见死不救。 原来信任可以这么简单,他只是曾经开口帮她说了几句话教训了馨妃,她便这么信任他,只是,她不知道慕容千景刚才可有听见她的呼救,若是听见了,为何这次不来救她? “怎么,还等着他来救你?别做梦了!”他更加狠戾地掐住她的玉颈,想到之前在凉亭外她说她不愿意侍寝,总想听到她的真正理由,“说,为什么不愿侍寝。” 她死死地瞪着她,却咬着唇不愿开口,因为她知道,即使她求饶又如何,他想要她的命的话简直易如反掌,杀死她就等同捏死一只蚂蚁,可是她知道,他不会这么轻易让她死,因为她的身后有丞相爹爹和将军哥哥。 慕容千寻好似看透了她的心思,随即慢慢松开了手,夜婉凝大口地呼吸着,今夜真感觉要被这个暴君给整死了。 她以为他今夜是玩够了,接下去总该是放她回去了,谁料他伸手抓住她的衣襟,不知道用了什么力道,单手一扬,她的衣服在转瞬间支离破碎翩翩坠地。 夜婉凝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身上,才转眼工夫而已,身上只剩下一件肚兜。 “啊……”她惊叫一声随后小手一扬,只听“啪”地一声,慕容千寻硬生生地挨了她一耳光。 “你真是变态!下流!不要脸!”她扯过一旁的被子裹在身上,感觉自己已经是退无可退,门外是侍卫把守着,里面又有这匹色狼,而这个暴君在这方面果然是练家子,若是他再来一下,恐怕她就不着寸缕了。 第27章 你的义务 慕容千寻用手抚了抚脸,她刚才竟然真的用尽全力打了他一耳光,这女人…… 他咬着牙一把扯去她身上的被子,随即身子覆了上去,天气本来就寒冷,眼下皮肤和周围的冷空气接触,她冷不丁地打了个寒颤。 “夜婉凝,不要挑战朕的耐心!你今夜就好好让朕高兴,兴许朕今后还会减轻对你的责罚,否则你就等着被朕慢慢地折磨死……” 减轻? 夜婉凝冷冷一笑,也就是不会终止对她的虐待,只是看他心情的好坏程度减轻。 就在她气愤之时,他的唇竟落在了她的唇上,她猛然一惊不停地躲避,而他也被惹火了,伸手用力捏紧她的下颚警告道:“要耍的手段也够了,今夜你就好好伺候着!” 她拼命挣扎,水眸怒瞪满脸鄙夷:“不会!” “你……”慕容千寻像是被激怒的猎豹,额头青筋暴起,脸色铁青。[.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又是一扬手,她连唯一的肚兜也被扯落在地,同时红罗帐落下,她的身子就这么完完全全暴露在他眼前。 从未有过的羞愤充斥了她的整个大脑,也从未像现在这样被人像物品一样从头看到尾,但是她没有注意到,此刻他的眼眸中除了刚开始的讥讽随后还带着一丝情欲,可是那抹神色稍纵即逝。 “慕容千寻,你放开我,你个死流氓!呜……”她边骂着边没有骨气地哭起来,眼下她感觉自己是等待他亵玩的工具,让她羞愤到了极致。“不要碰我,你认错人了,我不是夜婉凝,我不是……” 情急之下她竟然说出了实情,可是在当下,她的实话在他眼里却成了拒绝侍寝的借口,他毫不客气地抚上她左胸上的那抹红痣,冷冷地淡笑:“现在跟朕说你不是了?那你的左胸上怎么会有这颗小红痣?难道这是巧合?” “呜……我跟你说了不是!你不要碰我!”她从来都没有让任何男人这么亲密地碰触过,仅仅这么一碰,她便感觉全身神经都开始紧绷起来,她不敢睁开眼睛看他讥笑的眼睛,闭着眼,眼泪却湿透了枕头。 “不碰你?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是朕的妃子,伺候朕是你的义务。”他再次提醒着她的身份,可是他所用到的“伺候”两个字在她听来却是对她最大的侮辱。 即使知道自己的体力和他根本就是悬殊至极,可是她依旧拼死挣扎,却不知道她这么乱动更是引得他身子一紧全身燥热起来。 就在他褪下衣服的时候,夜婉凝灵光一闪,即使会死她也必须要搏一搏。 “难道皇上就真的这么想要我?不是说很讨厌我的吗?不是连看都懒得看我一眼还要百般折磨?现在这是怎么了?”她用手环住自己的身子冷眼看他的神色微微一滞,动作也停顿了下来,她却继续说道,“难道说皇上是喜欢上我了?所以才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让我来侍寝?” ―――――――――― 突然看到有鲜花增加了,好搞笑啊,谢谢悍毛深的6朵鲜花, 第28章 门内倩影 听到这样冷嘲热讽的话语,慕容千寻纵有万般情欲也被冷冷浇灭,他紧握着拳发出了恐怖的“咯咯”声响,夜婉凝看着他的指关节泛着骇人的白。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若是他这么一拳上来,恐怕她不死也残了。若是真死了也就罢,要是烙下个伤残……想想就心里发颤。 她哽咽得身子有些抽搐,可就是那楚楚可怜的眼神让慕容千寻心中荡起了涟漪。他感觉自己疯了,就如夜婉凝所说的,他不是很讨厌她的吗?为什么刚才那么想要她,真的很想要她…… 可是现在被她这么一提醒,倒是让他清醒了。看着她瑟瑟发抖地蜷缩在龙床的角落,他感觉真是无穷的讽刺。 “哼!你以为朕真的想碰你不成?”话音落,他带着满腔的愤怒,他拂袖离开。 在红罗帐飘落而下的一瞬间,她感觉自己像是在鬼门关走了一圈,这个皇宫真的不适合她,她永远都无法在这样的环境下生存。 她刚长长松了一口气,谁知在御轩宫门外,她竟听到了夏可馨带着委屈的声音,她真没有料到馨妃居然会追到这里来,看来是真的怕自己的地位被动摇了,所以这么迫不及待。 “皇上?”看到慕容千寻从寝殿内走出来,馨妃有些意外,却又立刻双眸含泪扑进他的怀里。 “馨妃?这么晚了怎么等在这里?”慕容千寻的脸上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馨妃趴在他的胸口却是一阵阵抽泣,连声音都是带着哽咽:“皇上今夜没来倚夏宫,所以想来看看皇上是不是因为政务太过繁忙,谁知道……呜……臣妾以为皇上不要臣妾了。” 她哭得梨花带雨却又不失娘娘的身份,那般娇嗔模样,是个男子都不会将她推拒,更何况对慕容千寻来说她是他的妃子。 “外面更深露珠,小心着凉。”他从翠兰手中拿来她的披风帮她披上,转眸蹙眉对着翠兰话语淡淡道,“有披风怎么也不给娘娘披上?” 翠兰看了一眼馨妃后随即垂下了头,嘴里不停说道:“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馨妃撅着嘴如娇似嗔地将粉拳轻轻落在他结实的胸口埋怨道:“是臣妾不想穿,谁让皇上这么快就把臣妾忘记了,着凉也没人心疼。” 慕容千寻轻轻叹了口气:“你想多了。” 站在门内的夜婉凝透过窗纸看着眼前的一切顿时觉得可笑,都把她抓到寝宫来了还说馨妃想多了,那么他之前做的事情又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是她的幻觉? 抬手看到他先前禁锢她要迫她承欢时手腕上的淤青还在,而现在他的怀里已经抱着另一个女人。 此时馨妃正对着门口,那卓卓身影她一看便知是夜婉凝,嘴角竟是偷偷扬起,那分明是一种挑衅,也不知道她在慕容千寻的耳边说了什么,慕容千寻随即揽着她的肩离开。 这样的场景她本是不屑的,可是她的心却是那么不受控制地抽搐着,她知道那是身体的主人遗留的情感,并不是她的。 “夜婉凝啊夜婉凝,为了这样的男人心痛,值得吗?”夜婉凝抬手摸着心口喃喃自语。 ―――――――――― 看到留言和咖啡增加,特别是收藏增加,心里还是很激动的呢,哈哈。 昨天居然留言错了,把高兴打成了搞笑,真是愧对送花花的朋友啊……跪地求原谅。 第29章 月下男子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夜婉凝看到慕容千寻离开时头微微一侧,好似在看她,但是他并没有回头,她想来自己是真的看错了,他怎么可能注意到她的存在,除了他是背对着她的原因,还因为他的心里从来都没有夜婉凝这个人。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女人对他而言究竟是什么?难道真的是所谓的衣服?她苦笑着摇摇头,这些跟她有什么关系? 深呼吸了一下,环顾了一下四周,果然是够富丽堂皇的,只不过对她而言,只不过是个糟践女人的金屋子而已。 看着地上碎裂的衣服,她一件一件地从地上捡起,却发现一件都不能穿了,除了身上的这件刚才在床上捡起来的肚兜。[.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她是不想再呆在这个让人窒息的房间,可是这样出去不被人指手画脚也会被冷冽的天气冻死,想了想,看到寝殿内的一个小角落竟然有个衣柜一样的箱子,反正现在也没什么其他办法,所以只得走过去碰碰运气。 不过今晚还不算太倒霉,里面还真的有一件女人的衣服,难道是他准备要给馨妃的? 脑中这么一转悠,她更是毫不犹豫地把衣服穿在身上,刚才那么得意,穿了他特意为她准备的衣服,气死她! 穿着整齐后,发现头发也已经凌乱,她不会梳这里的发式,便干脆将乌黑的直发散落下去,犹如瀑布般落在腰间。打开门的一刹那,寒风阵阵,将她的万千青丝吹起,陪着一身素净的白色锦衣,犹如夜间的仙女飘然而至。 门口的侍卫看到她的一刹那每个人眼睛都发直,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又立刻垂下眼。 “凝妃娘娘!”两人齐齐喊了一声,夜婉凝却是不做声径直向前走,两人立刻上前问道,“娘娘,这么晚了这是要去哪儿?” 夜婉凝淡然笑了笑:“从哪里来回哪里去,这里不是侍寝的地方吗?我都不用侍寝了还占着这块地做什么?” “可是……”侍卫有些为难,不管她是不是受宠,眼下毕竟是在他们的看管下走出去的,若是有了差池,他们也担当不起。 “放心,皇上绝对不会责怪你们。” 不知道为什么,在夜婉凝笑着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两名侍卫便像吃了定心丸一样不再追上去了。 走出那个令她作呕的侍寝之地,夜婉凝这才发现这个皇宫并非是那么容易逛的,许多地方都是禁地,那些地方是只有皇上才能去的,可是唯独她的月凝宫却怎么都找不到回去的路。 今天的月色虽好,可是照明她前方的路却是有限的。 正当她冒着寒风无措之时,前面的河边竟有一盏光亮,好像有人拿着灯笼站在那里,她打量着周围,夜已深,根本没有人,所以她只得上前询问。 “喂!”她一边跑一边喊了过去,“你知不知道月凝宫怎么走啊?” ———————— 加更前提: 收藏增加50个加更,鲜花增加100朵加更,神笔25支加更,钻石10颗加更,荷包5000加更…… 更多加更信息,大家试过才知道,哇咔咔咔…… 感谢: 暮玥0220的588荷包、14朵鲜花。 第30章 陪我下棋 “哦?”当那人转头之时,不仅仅是他为之一惊,连夜婉凝也惊愕不已。 “慕容千景?” “凝妃娘娘?” 两人异口同声。 他们不知,也正因为这一夜的相遇,从而造成了今后的剪不断理还乱的缘分。 慕容千景拿着灯笼转身上前,看着她现在的装扮满脸的疑惑:“凝妃娘娘不是在侍寝?怎么夜半三更跑了出来?” 一提这个夜婉凝就来气:“睿王爷不是要独自下棋?怎么跑到河边来了?究竟是在孤人赏月还是准备跳河自尽?” 他闻言挑了挑眉:“哟,这是怎么一回事?小王不觉得哪里得罪了凝妃娘娘,怎么听着充满了火气?” 她忍不住瞪了他一眼:“的确没有得罪我,只是见死不救这点小事而已。” 说完,她便头也不回地往前走。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之前她准备逃出宫时还那么多侍卫巡查,现在却是一个都没有,连找个人问路都问不到。 “喂,什么见死不救啊?”慕容千景立刻提步追了上去。 “我不叫‘喂’!”夜婉凝的语气明显得不善了。 慕容千景无奈地抿了抿唇,在这个皇宫里,恐怕除了皇上之外也就只有她敢用这种口气跟他说话了。 “好,凝妃娘娘。(.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他纠正道。 “别叫我‘凝妃娘娘’,也别叫我‘娘娘’,我才不要当什么娘娘。”她说话声音不大,可是寂静的夜里,慕容千景一字不漏地听了进去。 他脚步微微一顿,却又立刻跟了上去。 “那本王要叫你什么?”这下可真的把他给难倒了。 “我不是有名字嘛?难道名字取来只为了刻在墓碑上?” “呵!有趣!”慕容千景觉得兴味十足,刚才还觉得心里不痛快,现在却被她几句话就给摆平了。 “阿嚏!”出来虽然穿了一件,可是毕竟现在是寒冬腊月,所以还是让她冷得瑟瑟发抖,“哎……”她突然长叹一口气,站在原地竟是不想走了,“真不想回去,一回去就想到自己是他的妃子,真是影响心情。” 慕容千景意味深长地看着她,最终还是笑了笑说道:“若是不介意,就到我那里去陪我下盘棋,若是困了再送你回去,免得你乱想。” “你就不怕皇上误会你?”皇帝的妃子和王爷共处一室,他也不忌讳着点。 他却是笑了笑:“放心,没有人敢乱说话,不过你倒是奇特,难道你不怕自己的名誉受损,还担心起别人了。” 她耸了耸肩:“反正‘新婚之夜因皇上去了馨妃的寝殿,凝妃撞柱自尽’这个事情已经够丢人的了,难道我还怕有别的丢人的事情?而且皇上如今美人在怀软玉金香,还管得了我吗?” 慕容千景摇头轻笑着将她带到了景仁宫,虽然他在宫外已经有了府邸,可是在宫内他不但可以行动自如,也有自己的宫殿,那是慕容千寻给他的特权和特例。 景仁宫内早就生起了暖炉,一进去,夜婉凝就觉得浑身一阵暖意,而且里面的摆设很特别,颇有新意,让人有耳目一新之感。 “坐,陪我下盘棋?你……会下棋吗?” ―――――― 两人会不会擦出火花? 感谢:ymgrly的鲜花,爱你哦! 第31章 红颜知己 夜婉凝嘴角一勾:“嘁,小瞧我,我小时候可是奥林匹克赛围棋冠军。(.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奥林……匹克?什么东西?”慕容千景满脑子问号。 夜婉凝吐了吐舌头,她刚才是一时口快了,于是拿起一颗白子笑着说道:“就是跟人比试,我是天下第一。” 慕容千景打量了她半晌,却是不太相信地摇头一笑:“好大的口气,本王的棋艺也就皇上能与本王不相伯仲,其他人……不出半柱香就能将其杀得片甲不留。” 他将那一盒黑子递过去,夜婉凝却笑着将黑子推给他:“你先来。” 慕容千景看着她挑了挑眉,随后也不再推辞:“好,那我先落子了。” “放马过来。”她拉了拉袖子一副迎战的姿势。 “对了,你之前说什么见死不救?”他可不能莫名其妙落下这么一个坏名声,其他人说也就算了,怎么到她那里他也成了这样的人。 “还有脸说。”她毫不客气地落下白子挡住了她的去路,“之前在御轩宫,我明明听到你在门外,可是我叫你之后你竟然还是走人了,真没义气。” 慕容千景手上的棋子刚要落下却在听到她的话后顿时一僵。 先前在御轩宫,他听到有人喊他“千景”,却听得不是太真切,因为除了他和慕容千寻的已故母后,没有女人会这么叫他,而且听胡林说今夜皇上让凝妃侍寝,他以为她是忘情地在叫“千寻”,虽然心里一沉,却也是无奈之事,但是真的没想到她在叫他。 “喂!你下不下啊?才刚开始就想这么久,等你下完太阳都要升起,母鸡都下好蛋了!” 慕容千景被她这么一喊敛回了思绪,也因她独特的比喻惹得阵阵发笑。 “我不知道你在叫我。”他下了好几颗棋子才喃喃出声。 夜婉凝抬起水眸看着他,而他的视线却是落在棋盘,她无奈地叹了口气:“算了,就算你知道也不会怎么样,你们是兄弟,而我……就算再不愿意也是他的妃子。” “你……不愿意?”他诧异地看着她,“可是,听人说你是自愿嫁给皇上的。” 夜婉凝的神色不太好看,而她的举动也和传闻的大相径庭,之后她便将话题扯开不再说下去,因为夜婉凝根本没办法跟他解释,若是跟他说,她不是夜婉凝,她是穿越而来的。谁信呢? 两个人这一次下棋可谓是棋逢对手,原本只是想要下个一盘棋之后便送她回去,却不料竟是下得上瘾了,一盘接一盘,根本没有睡意。 而两人在谈及某些事情时,夜婉凝总会有独特的见解,这是慕容千景在其他迂腐老臣那里从未听到的,原本以为她只是个不懂事的黄毛丫头,却不想她竟是他寻觅了这么久的红颜知己。 在夜婉凝想着下一个战略时,他的视线却是落在了她的脸上,但见她娥眉紧锁沉思盈盈,偶尔轻咬红唇,却是说不出的娇媚。 “好!就下这里了。”她高兴地抬眸,却是撞上了他的灼热视线,而他也立刻垂头看向棋盘,脸上静染上了一片红晕。 第32章 同为小三 “好!就下这里了。”她高兴地抬眸,却是撞上了他的灼热视线,而他也立刻垂头看向棋盘,脸上静染上了一片红晕。 “快点下啊!你怎么想这么久?”见他手持棋子迟迟不落,她有些性急了,“下啊,下啊,你还在等什么?” “你喊着母鸡下蛋啊?”慕容千景也被传染了她的怪言乱语,可是当夜婉凝听到后,两人同时一愣,可随即又噗嗤笑起。整个景仁宫内一整晚都充斥着笑声,那是一种皇宫内少见的温馨。 翌日 慕容千景不放心夜婉凝自己回月凝宫,便陪着她一起回去。幸好还没到早朝时间,路上没有碰到慕容千寻,否则即使慕容千寻再放心他,也不会相信两个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一夜都没有任何事情的。 昨夜他实在是有些依依不舍,所以一拖就拖到了第二天天亮。 当夜婉凝回到月凝宫的寝殿刚趴到床上时,依兰就惊叫起来:“哎呀,娘娘,您这是早就起来了还是昨夜就这样睡的?怎么穿着衣服?明明是更衣后睡的,而且这衣服……” “好了,真是啰嗦。”她一回到月凝宫就感觉犯困,全身都无力,果然不是块宝地。 当她用完早膳后想到御花园逛逛时,便看见馨妃容光焕发地扭着腰肢向她走近,她本想转身离开不予理睬,而后却想,她又没做什么事情,干嘛要躲着她?反正大家都是妃子,也就是小三,有什么好得意的。 “妹妹昨夜睡得可好?是否孤枕难眠啊?”馨妃慵懒地掩嘴笑起,眉眼之间尽是挑衅,而翠兰竟然也跟在她身后开始嘲笑,真是够不要脸的,抛下原来的主子投奔新主也就算了,居然还联合新主欺负旧主,这件事情她不会就这么算了的。(.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夜婉凝却是挑了挑眉淡淡地打量着她,随后才将视线落在了她那千娇百媚的脸上说道:“馨妃昨夜可有伺候好皇上?” 馨妃没有想到她会这么一说,但是她说话的语气却是让她极度不舒服,分明就是以一个正室的口气在质问,好似她比她矮了一截,而且她还完全没有妒意。 “哼!本宫对皇上自然是尽心尽力,不像有些人……”她看了看夜婉凝后冷笑道,“凝妃你就慢慢等着吧,看本宫什么时候心情好了就带皇上去月凝宫看看妹妹……” “呵呵呵……”夜婉凝突然笑起打断了她的话,“馨妃娘娘还是别发挥你难得的菩萨心肠了,你就一心一意伺候皇上吧,别把心思浪费在我身上,你馨妃稀罕的不代表我夜婉凝也稀罕。” 馨妃心头一怔,她不相信夜婉凝不喜欢皇上,因为夜婉凝喜欢慕容千寻的事情是她进宫前就知道的,而且现在她们都是他的妃子,她绝不相信她不会争宠。 谁料夜婉凝又说道:“不过还是要提醒馨妃娘娘一声,你还真要伺候好皇上了,正所谓君心难测,若是一个不小心出错了,或者满足不了皇上的需求……呵呵,就怕馨妃你红颜尚未老,皇上就会又有新人了。” “你……”馨妃气得浑身发颤,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夜婉凝淡淡勾唇一笑,转身之际嘴里还嘀咕着:“谁稀罕当皇帝的女人,和人共侍一夫,真是倒霉透了,啊!” 惊叫声刚落下,她的额头就重重地撞到了一个人结实的胸膛之上,她倒退几步摸了摸额头,紧蹙着眉刚要开口教训谁这么不长眼挡了她的道,就看见一抹身影飞快地从她身旁闪过,随后投进了那人的怀抱。 “皇上,您可要为臣妾做主啊,凝妃一大早的就又欺负臣妾,呜……” —————— 其实写这个内容,我自己都要吐血了,生活中似乎不乏这样的人呢。 第33章 老狐狸! 惊叫声刚落下,她的额头就重重地撞到了一个人结实的胸膛之上,她倒退几步摸了摸额头,紧蹙着眉刚要开口教训谁这么不长眼挡了她的道,就看见一抹身影飞快地从她身旁闪过,随后投进了那人的怀抱。 “皇上,您可要为臣妾做主啊,凝妃一大早的就又欺负臣妾,呜……” 夜婉凝看着她那哭得跟真的似的,忍不住嘴角抽搐,她以为自己的眼睛是水龙头吗?想开就开想关就关,瞧她那演戏的样,都可以去好莱坞拍电影了。 不过她还是下意识地往上看了看慕容千寻,若是他这一不高兴,还不知道他是不是又要把她打入天牢。这么一来,她可又要跟老鼠臭虫为伴了,自己也就算了,她可不像再连累依兰。 可是当她开口要辩解时,却又硬生生地把话咽了下去,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你再怎么解释他都会说你在狡辩,那么她还有什么可说的? 慕容千寻没有立刻怒斥,他站在那里身子有些僵硬,刚才她们的话他全数进耳,包括夜婉凝转身的嘀咕声,一字不漏,正因为这样,他更想要听听看她会不会为自己辩解。 可结果,她竟然是扭头站在他对面,一副任凭处置的模样。 他认识的夜婉凝何时有这般骨气了?她不是最爱在他面前掉眼泪的吗?可即使在天牢里,她听着他的话,她也没有落下一滴眼泪。 “皇上……”馨妃见慕容千寻的黑眸一直看着夜婉凝,忍不住娇嗔,“皇上要为臣妾做主啊!” 看着怀里柔若无骨千娇百媚的夏可馨,慕容千寻看着夜婉凝思忖:为什么她不是这样承欢于他?是心死,还是从来就没有爱过? 被他这么直直地看着,夜婉凝觉得浑身不自在,终究还是开了口:“皇上要是没有别的吩咐,那我先告退了。[.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慕容千寻发现,她至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次“臣妾”! “你!”不知道为什么,夜婉凝越是这么淡淡的神色越是会气得他半死,难道说她就真的那么不在意他抱着别的女人?而且她自从自尽未遂醒来之后,她看他的眼神都不一样了,不但没有娇羞与爱慕,反而多了一层厌恶。 “皇上……皇上……” 夜婉凝刚离开两步,不远处张德贵匆匆跑了过来,见到夜婉凝和夏可馨后,他分别给他们行了个礼,随后来到慕容千寻跟前禀报道:“皇上,镇国大将军回宫了。” “嗯!”慕容千寻淡然地点了点头,随即却又大声喝止住夜婉凝,“夜婉凝,你给朕站住。” “皇上有何吩咐?”她心里的不耐烦都表现在了脸上,而一旁的依兰却是满脸喜气,她想跟夜婉凝说些什么,可是看到慕容千寻在场,身为奴婢的她也不敢多说什么。 慕容千寻真恨不得把她看个透彻,她这一撞怎么连性子都撞得这般强硬,可是看着她身上穿的衣服,他微微一愣,随即却又勾唇一笑。 “随朕去南天殿。”他的脸上一瞬间恢复了平静。 夜婉凝蹙了蹙眉,想要开口拒绝却又知道自己根本就没有拒绝的权利,无奈之下只好满脸郁气地跟在他身后,谁料他竟然伸手一扯,把她拉到了他的身侧和他并排走,而且还让馨妃回去了。 她不知道他这是什么用意,但是总感觉他所做的一切都是有目的的,这只老狐狸! ―――――― 镇国大将军是重要人物哦!一个能让咱们的男主吃醋到死的人!哈哈…… 感谢各位的咖啡,还有请支持完结文《穿越:天降倾城妃》和《危险总裁欺上瘾》 第34章 警告神色 当他们一行人来到南天殿时,镇国将军和夜丞相都已经等候着了,他们看到夜婉凝时,两人的脸上露出了迥异的神色,按照夜婉凝的第一眼感觉来看,镇国将军看她多是心疼,而夜广庸的脸上却在打量到她身上的衣服时眼前一亮。 她偷偷地拉了拉身后依兰的衣袖,依兰知道她也不认得他们了,随即偷偷在她耳边低语:“是老爷和大少爷。” 夜婉凝随即一惊,原来这就是她的丞相父亲和为了她去打仗的兄长,而她的兄长虽然有着书生一般斯文外貌,可是身子却看上去非常的结实,那是多年征战的结果啊。(.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她的父亲大约四十出头的年纪,外表看起来也是个不简单的人物,不过若不是不简单,又怎么担当得起丞相之职? 两人见他们到了,立刻下跪行礼:“参见皇上,参见凝妃娘娘。” 夜婉凝见状却心头泛酸,他们可是皇上的岳父和大舅子啊,可是就是因为君臣的关系,他们竟然还要给他们下跪。 “都平身,赐座。”慕容千寻说了一声后便带着夜婉凝坐上了上座。 虽然如今的夜婉凝和他们只是初次见面,可是在看到他们两人时还是生出了亲切感,毕竟那是她在这个冷月国的亲人,就身体本身也会有浓烈的情感。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凝儿……一切可好。”夜墨凝上下打量着她,虽然现在看上出她过得不错,可是他还是不放心,总担心她受了委屈,而且夜婉凝为什么会嫁给慕容千寻,他比谁都清楚。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勾勒出了他满腹关切,夜婉凝顿时泪眼盈盈,刚要开口,慕容千寻却抢先了一步:“凝儿,你父亲和大哥都十分关心你的近况,怎么不说话?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夜婉凝转头与他视线相撞,那深邃的黑眸浅笑盈盈,却让她有些心惊,虽然言语关切,可在她听来分明是警告,而“凝儿”的称呼更是让她有些汗毛耸立。 她真的很想骂上去:慕容千寻,你还能再虚伪无耻些吗? 可是她也只能在心中想想,即使自己受再多的委屈,她也不能连累了家人,若是夜墨凝知道她自入宫后所遭受的一切,也不知道他会怎么做。 她看得出来,眼前的大哥对她这个妹妹想必是十分疼惜的。而慕容千寻也看准了她这一点,所以除了先发制人提醒她,也可以在他们面前秀恩爱。 夜婉凝迎上慕容千寻的警告视线后扬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她十分清楚地看到他眼底的错愕,却又立刻恢复了波澜不惊。 “大哥和爹不必担心,女儿一切安好。”她转头看向两人说道。 “那就好,那就好!”夜墨凝低低地应声,却又若有所思地低头握着拳。 “只不过……”夜婉凝突然眸光微转对着慕容千寻狡黠一笑,慕容千寻眯眸看她,总觉得她现在是一肚子坏水。 —————— ps:大家别忘了泡咖啡哦! 感谢:暮玥0220的8朵鲜花。 第35章 演得不错 夜婉凝看着慕容千寻说道:“皇上,今日既然我爹和大哥都来了,我想和他们回去一趟,自从入宫到现在,好像连三朝回门都没有呢。(.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她第一次对慕容千寻用这般软言细语,好似娇嗔,可话里话外都似在说他不重礼法。 “凝儿这是在怪朕?”慕容千寻的脸上似笑非笑,黝黑的眸子却投去危险的光芒。 但是对于夜婉凝来说,错过了这个机会之后下次就很难再有同样的机会了,所以这一次她再怎么样都要回去,等回到了丞相府再做商议。 夜广庸被慕容千寻的一句话吓得一怔,立刻说道:“皇上,凝儿孩子心性不懂事,请皇上赎罪。” “是啊皇上,相信凝儿并非是此意。”夜墨凝也立刻上前说情,生怕她会有一点损伤。 夜婉凝如今在他们面前呈现的却是从未有过的镇定:“皇上说笑了,我只是为了皇上着想,若是此次再不回家一趟,就怕人言可畏,说夜家的女儿连基本的礼数都不懂,若只是说夜家就算了,倘若连带着皇上一起非议,那就是夜家的罪过了。” 夜墨凝总觉得夜婉凝的言谈举止和之前太过迥异,仿佛换了一个人,可是又无法去解释,不过现在的她的确是活泼许多,连说话时眼睛都是光亮的,不再像以前那般怯懦,他也就放心了。(.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慕容千寻睨着夜婉凝不语,夜婉凝怕他又要想法子阻拦,于是心思一转上前挽住了他的胳膊用着极尽柔媚的语气娇嗔道:“皇上……我这不是只去几天嘛,您不用这么舍不得啦,好不好嘛,让我回去几天,嗯?” 夜婉凝感觉胃里翻江倒海得想吐了,今天所说的话是她到这里后说得最恶心的一天,而慕容千寻果然如她所料的那样脸上微微一僵,连被她挽着的身子都是僵硬的。 半晌,他缓过神来干咳了一声应道:“说来也是朕的过失,因为凝儿成亲后身子不适,所以没有安排她去回门,既然今日丞相和将军都来了,那就带凝儿一起回去住几天。” “谢皇上!”夜婉凝在心中呐喊,谁知她刚转身,就听到慕容千寻补充道,“不过丞相府可要好生照顾着凝儿,若是有半点差池……朕可不会手下留情。” 慕容千寻见夜婉凝的侧颜僵住了窃喜神色,他微微勾起了薄唇。 夜婉凝知道,他这是在警告她,若是她想要逃走,那么整个丞相府都会遭殃。 回到月凝宫,夜婉凝简直要气炸了,果然他是一只千年狐狸,她随便动动小心思就被他看在眼里,但是出去住几天好过于一直呆在这里被折磨。 “呵!刚才演得不错。” 夜婉凝和依兰刚整理好包袱,门口处便传来慕容千寻讥讽的声音。 ―――――― 接下去是爆发点。 今天的更完了,大家是不是书荒阶段?那就去看看《邪王诱爱,宠女成妃》文/乔漪 看文别忘了收藏哦! 第36章 当众脱衣 “和皇上相比还是差远了。[.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夜婉凝也不甘示弱。 慕容千寻眼神一凌,他就知道她只是为了能出宫才对他那般。 依兰对他还是有极大恐惧感的,她躲在夜婉凝身后偷偷拉了拉她的衣袖。她侧目看了一眼,知道自己不能再和他有口舌之争,否则吃亏的是自己。 她暗暗吸了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随后看向慕容千寻说道:“皇上若是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和依兰出宫了。” “回去当然可以。”见他勾唇一笑看向夜婉凝的容颜,抬手勾起她的下鄂,果然是倾国倾城,只是现在的她眼底对他已满是不屑。 她挣脱他带着戏弄的举动微怒道:“皇上有什么话就快说。” 他活动了一下指关节神色骤然冷冽。 “皇上……”一声魅惑的声音响起,那是馨妃独有的。 夜婉凝冷笑,来得还挺快,别人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她是分别才一个时辰就像八辈子没见了。只见馨妃看到慕容千寻后立刻钻到了他怀里娇嗔。 “皇上……臣妾找了皇上半天了,原来您在妹妹这儿呢!”她说着看向夜婉凝,满眼挑衅意味。 夜婉凝别开眼,这样的恩爱戏码她还没演够,不过她可看腻了。 不过夜婉凝身上的这件纯白带粉色点缀的锦衣还是引起了馨妃的注意,她一看便知这是上好的绸缎,而且做工独特,绝对不是一般的人能做的。 她转头看向慕容千景道:“皇上怎么只把好东西给妹妹都不给臣妾,臣妾也想要。” 她是断定了这件衣服是出自皇宫,不可能是夜婉凝娘家带来的。 慕容千寻像是逮到了什么机会,冷冽的眸色微微一变,却是充满了危险,让人望而生畏。 “哦?爱妃想要?”他将馨妃揽进怀里爱抚着她的身子,也不顾及对面的夜婉凝。不过对于夜婉凝来说,这无非是令她作呕的虚情假意而已。 馨妃听慕容千寻这么一问,顿时心头一喜,立刻点头如捣蒜。 “好!”他笑着开口,还没等夜婉凝明白过来他这个“好”字的意思,他无情的话语已经出口:“夜婉凝,把衣服脱了!” 什么? 别说夜婉凝本人心头一惊,就连馨妃都没有想到慕容千寻会说这样的话,而依兰更是急哭了,立刻跪在地上又哭又求:“皇上,请皇上收回成命,娘娘怎可当众脱衣呢?” 馨妃敛回诧异之色不屑地教训道:“死丫头,难道连你都要违抗皇命?莫非又想去住一下天牢?” 依兰惊得全身发颤,抬眸看向慕容千寻,他却只是勾唇浅笑望着夜婉凝。 见此状,一瞬间整个月凝宫的气氛降到了冰点,除了馨妃和她的贴身婢女翠兰脸上满是喜悦外,其余的宫人就连大气都不敢出,御前侍卫陆秋瞑拧住了眉,却没有立场说些什么。 夜婉凝望着慕容千寻的俊颜,再看看他身后一群的宫女和太监,她的心顿时凉了一大截。 他居然让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脱衣服!果然够绝情! ―――――― 到底脱还是不脱? 第37章 脱尽! 夜婉凝望着慕容千寻的俊颜,再看看他身后一群的宫女和太监,她的心顿时凉了一大截。 他居然让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脱衣服!果然够绝情! 她闭着眼深吸了一口气,不用看都知道馨妃此时有多高兴,而依兰的哭声也让她的心一阵一阵地抽痛。 她真不知道以前的夜婉凝究竟喜欢慕容千寻什么! 抬起手,她缓缓解开腰封,纤细的腰肢瞬间被锦衣给笼罩。依兰跪在地上抓着她的手不让她再动,哭着求她。 “娘娘!不可以啊!您怎么可以当着这么多人宽衣解带?绝对不可以啊!娘娘……” “皇上,这万万不可……”陆秋暝试图帮夜婉凝说话,却不料换来慕容千寻冷冷一语:“脱!” 陆秋暝无奈,只好转身别过脸。(.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夜婉凝紧咬着唇不语,她死死地盯着慕容千寻,而他的脸上根本没有一丝变化。连依兰都知道她不能当众宽衣解带,而作为丈夫的他竟然冷漠地看着这一切。 她要记住今天的耻辱,也希望他能一直这么冷漠下去,想让她承欢,除非下辈子! 锦衣从身上滑落,她犹如破茧成蝶,没了锦衣依旧是那么清丽脱俗。 慕容千寻的眼眸中划过一丝异样,似乎这并不是他要的结果。 一旁的馨妃立刻命翠兰将地上的锦衣捡了起来,随后捧在手里不停地爱抚着,果然是质感上乘。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其实让她最高兴的并不是得到了这件锦衣,而是这是从夜婉凝的身上夺下来的。 “你要的衣服现在还给你,我是不是可以走了?”她神色淡淡,并没有因为他的羞辱而动容。 慕容千寻眉心一跳,见她强行将依兰拉起来准备离开,他竟脱口而出:“尚未脱尽。” 所有人都震惊了,夜婉凝更是不敢相信这是他一个君王说出来的话。 她本要说些什么,可是话到嘴边却觉得无力,若是待她真正脱尽他愿放她自由,她宁愿脱! 她奋力一把推开要制止她的依兰,抬手将现在最外面的一件衣服给解开,随后不假思索地从身上剥落。 天气寒冷,衣服本来就穿了三四件,除却刚才脱掉的锦衣,她最里面穿着一件肚兜,还有单衣,而现在脱下的是保暖的薄棉衣。 周围的宫女和太监根本不敢抬头看她一眼,个个把头低得贴住了胸口。 她将脱下的薄棉衣重重地砸在了他脚前,双眸满是愤怒却没有一丝求他放过他的怯懦神色。 他既然没有喊停,她便不能停下脱衣服的动作,她怕赤.裸于人前,可是更怕这辈子都困在这个牢笼内苟延残喘。她期待着他能因此将她逐出宫去,他们永不相见。 慕容千寻看着倔强的她伸手将衣服一件件脱落,不知为何,心底最深处竟是有一抹刺痛。 他不喜欢她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他更喜欢她先前在夜广庸和夜墨凝跟前的那种千娇百媚,可是现在的她让他竟是有些慌神。 “够了!” 馨妃和翠兰正欣赏得起劲,被慕容千寻这么一吼竟是吓得浑身一颤,而馨妃的身子也被他推开。 “皇上不是要看我在人前‘脱尽’吗?我就如你所愿!”她话说着,手伸向单衣解开了系带露出了里面的红色肚兜。 ―――――― 后面还有更加冰火两重天的局面。 其实本人很喜欢这样有骨气的女人,大家觉得如何? 第38章 她的倔强 “皇上不是要看我在人前‘脱尽’吗?我就如你所愿!”她话说着,手伸向单衣解开了系带露出了里面的红色肚兜。[.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单衣垂下双肩露出了她细如凝脂的润滑肩头,一只大手立刻将她的手抓紧。 “夜婉凝!”慕容千寻咬牙切齿地喊着她的名字。 夜婉凝满眼讥笑地迎上他的视线:“皇上还有什么要求?莫非还要让我脱尽了衣物去伺候对你有用的人?”她的眼眸瞟向一旁面红耳赤的陆秋暝。 见慕容千景脸上阵阵抽搐,她却发现自己心情大好:“不过您是皇上,让我这个毫无价值的弃妃做什么不可以?就算是让我充当军妓,所有将士也会说那是皇上仁德体恤将士,绝对不会有二话。” 她的冷嘲热讽终于换来了慕容千景的低声怒斥:“把衣服穿上!” 她的单衣被他拉上了肩,在触及她肌肤的一瞬间,他浑身一震,却又立刻将手抽回。 “皇上,不用‘脱尽’了吗?”她故意将“脱尽”二字加强了语气,因为那是他对她最大的羞辱,她此生都难忘。 慕容千景从未见过这般倔强这般伶牙俐齿的夜婉凝,若不是有着同样的脸,他几乎会认为眼前的人被掉了包或施了法。 “朕让你穿你就穿!”他怒吼出声,吓得周围的宫人统统跪倒在地。 依兰立刻捡起地上的衣服劝道:“娘娘快穿上吧,小心着凉。” 冷?当然冷,冷的不只是身子,也为了以前夜婉凝的一片痴心,就此之后,她要冰封了这颗时时都被他牵动的心,不管是之前的还是现在的夜婉凝的心。 衣服重新被穿上,她拿起包袱带着依兰离开,却唯独留下了现在尚在馨妃手中的锦衣,见她紧紧攒着不放手,夜婉凝勾唇一笑。 她以为她会在意这件锦衣? 她挺直了腰杆头也不回地从慕容千寻身侧擦身而过,身上的倔强仍在,他感受得很清晰,也正因为那份倔强,刚才的一瞬间竟是让他乱了方寸。 看着夜婉凝离开月凝宫,馨妃得意地靠到慕容千寻怀里低语道:“皇上真的将这件锦衣送予臣妾?” “你说呢?”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牵动,只是低眸睨着她,可就是这样的神色让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馨妃一直觉得自己是他最宠爱的女人,所以她斗胆地魅惑笑言:“照臣妾说,那夜婉凝才不配穿这么好的衣服……” “她不配,难道你就配了?” 他淡淡的一句话让馨妃当场愣住,心中恐慌不已,却在她求饶时,竟是看到他看着夜婉凝远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 “娘娘,您没事吧?”依兰始终担心夜婉凝,刚才的羞辱论谁都不会好受,可是她在夜婉凝的脸上竟是看不到一丝想哭得冲动。 夜婉凝挤出一丝苦笑:“没事,以前的一切都过去了。” 依兰不明白她的话,可是她自己心里清如明镜。 “娘娘,凝妃娘娘……” 夜婉凝走在半路,张德贵匆匆地跑来,手里还捧着那件从她身上“剥落”的锦衣。 ―――――― ps:慕容千寻的做法究竟是何意? 第39章 已经脏了 “娘娘,凝妃娘娘……” 夜婉凝走在半路,张德贵匆匆地跑来,手里还捧着那件从她身上“剥落”的锦衣。 “张德贵?”夜婉凝不知道他怎么会捧着这件衣服跑了过来。 张德贵却是眉开眼笑:“凝妃娘娘,皇上让奴才把这件锦衣送来给娘娘,说别在半路上受凉了。” 依兰一听顿时雀跃而起:“娘娘,奴婢就说皇上不会真的冷落娘娘的,等皇上想明白了,一定会记得娘娘的好,看吧,这么快就心疼娘娘了。” 夜婉凝看着锦衣嘴角露出嘲讽的一笑。 心疼?一个没有心的男人又岂会心疼?他会让人送来锦衣,无非是因为刚才她的丞相爹和将军大哥看到了她穿这件衣服,可是现在她身上的锦衣却不见了,想必他是为了避免引起他们的猜测而已吧! “拿回去吧,已经脏了的东西我是不会要的。”她再次转身,离开前淡淡地又丢给他一句话,“也洗不干净了。” 她一语双关的话张德贵并不懂,可是她知道,睿智的慕容千寻一定懂。 今日他为了自己的宠妃让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令她脱衣,夜婉凝本身存留下来对他的这份情也已经殆尽。 她挺直了身子往前走去,直到走到停在前面的马车。 夜墨凝看见她衣着单薄,而外面的锦衣也消失无踪,立刻上前问道:“凝儿,怎么穿这么单薄?衣服呢?” 她只是淡淡一笑:“脏了就不要穿了。” 夜墨凝并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解下身上的披风披在她的身上言语关切:“那也该再加件衣服,万一受凉可怎么办?” 夜婉凝只觉心头一暖,有这样的一个大哥自己也不算走到了绝路。 可是当夜广庸走过来听到他们的对话后立刻急了:“凝儿!你这孩子……你知不知道那件锦衣有多珍贵?” “再珍贵还不是一件衣服而已。”她言语淡淡。 夜广庸却是神情凝重,看了看周围后提醒她:“那可不是一般的衣服,那件锦衣冬暖夏凉是难得的珍品,关键是,那是摄政王周游回来送给皇上的,说是给皇上将来的心上人。这意味着什么?那可就是……”他看了看周围压低了声音,“那意味着将来的皇后才能穿。” 夜婉凝不知道一件衣服而已,竟然牵扯出这么多事情,还涉及到了摄政王。虽然她没有看见过所为的摄政王,可也知道那身份不是一般人所有的。 直到上了马车,她还听到夜广庸不停地说她不懂事,怎么可以随随便便就不要穿了,穿上了它就意味着不同凡响的身份。 她坐到车里心中暗暗低笑,若是她知道那件衣服有着这样特殊的意义,那即使是送给她她也不会接受。只不过她又一次心凉,因为在月凝宫的一切清晰地映入她的脑海,永远都不会忘记。 想到馨妃只是说了一句“她想要”,慕容千寻便不顾她的颜面让她当众把锦衣脱下来给她,这说明什么?不就是她的丞相爹所说,皇上把锦衣送给谁就是谁可以当皇后? 不过,他后来又让人把锦衣送还又是什么意思? ―――――― 很抱歉,昨天更完了,今天早点上传。 还是两更。 第40章 心机颇深 她此次回丞相府与夜墨凝同乘一辆马车,而夜广庸单独一辆,虽然慕容千寻给她备下了一辆马车让她用,可是她却不屑于乘坐,因为她心里清楚,那只不过是他的门面功夫而已不是吗? 随着马车的颠簸,夜婉凝一路上都没有说话,一直想着慕容千寻的用意何在,直到听到身后夜墨凝自语了一声:“看到皇上对凝儿这么好,为兄也就放心了。”她才知道,原来慕容千寻的用意在这里。 她低低一笑,君王果然是君王,这般城府谁能与之相敌? “大哥。”沉默良久,她转头看向夜墨凝突然开口。 “怎么了?”他将她鬓角的碎发拢到耳后柔声问。(.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夜婉凝听到那样柔和的声音,即使再低落的情绪也慢慢缓解了。初见面,夜墨凝就能给她一种说不出的依赖感。 她弯唇浅笑了一下,心思却百转千回,最终她问道:“如今朝廷局势如何?” 夜墨凝一愣,因为这样的问题似乎不会出自她之口,之前即使他说起,她也总是说她不懂,女子也不适合干政或议政,没想到她竟这么平静地问出了口。 见他不答话,夜婉凝蹙了蹙眉问道:“不方便说是吗?” 夜墨凝立刻回过神来道:“不是,因为你之前从来不会问朝政,所以有些惊讶。”见她只是淡淡一笑,夜墨凝便继续说道,“如今是太平盛世,边关的将士也都只是每日操练,但是已经不需要打仗了,至少目前是。” “那咱们丞相府和将军府在朝廷中势力如何?”夜婉凝又问。 夜墨凝也毫不避讳,仔仔细细地跟她说着:“其实在你入宫之前,丞相府已经大不如从前了,虽然以前皇上经常出入丞相府,不过那也是为了让爹和为兄能忠于朝廷,可是那个时候,皇上就已经成立了六部,并且在潜移默化中将权利分散给了各个尚书,等到爹发现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 说到这里,夜墨凝缓缓叹了口气,随后继续说道:“皇上一方面经常出入丞相府,给爹造成了他备受器重的假象,另一方面却成立六部,分散了原本属于爹的权利,还说让爹去监督,但事实上爹已经少了大半的实权,若不是朝廷中有许多爹的门生,恐怕丞相府更不如现在。” 夜婉凝心中一涩,果然是一国之君,他若不是机关算尽,又怎能坐得稳那张龙椅? 她阖了阖双眼又问道:“那么大哥呢?境况如何?” 夜墨凝沉默了一会儿,随后说道:“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如今太平盛世,皇上根本用不着大哥了,而且即使有战役,还有夏将军在。” “夏将军?”夜婉凝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就是夏可博将军,馨妃娘娘的亲弟弟。” ―――――――――― 【此文有点小虐,小yy一下给大家调剂心情,不爱者可无视。】 夜婉凝:“慕容千寻,你真让我想拿鞭子抽你。” 慕容千寻:“原来你喜欢s/m。” 夜婉凝:“靠,你连s/m都知道,看来你平日里对馨妃做得不少啊。” 慕容千寻:“你也想试试?” 夜婉凝:“呃……你们互抽吧!”(脚底抹油,灰溜溜遁走)。 第41章 由衷折服 原来是这样,难怪慕容千寻敢这么对她,原本她还觉得奇怪,她是丞相之女将军之妹,丞相权利在手,将军兵权在握,慕容千寻又怎么敢当众羞辱于她。 而且她也疑惑为什么夜广庸会对慕容千寻这么战战兢兢,没想到竟是如此状况。 脑海中突然一现,难不成这个身体的主人要嫁给慕容千寻的主要目的也是为了维持丞相府在朝中的势力? 不过又一想,就算如此,慕容千寻为什么要这么讨厌她?简直恨不得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那么当初又为何娶她? 夜墨凝似看出了夜婉凝的担忧,于是揉了揉她的发顶浅笑着安慰道:“凝儿也别担心,再怎么说,大哥和爹加起来在朝中也能撑起半个朝纲,在金銮殿上有一半的人是我们的。” “那另一半是不是馨妃的父亲和弟弟的?” 夜婉凝突然的问话让夜墨凝为之一惊,他根本就没有说什么,可是她却全都猜对了。细看她的双眸,突然发现真的灵动许多,如果单看她的眼神,绝对相信是换了个人。 他愣忡地点了点头。 夜婉凝突然冷冷一笑:“就算是拥有一半的势力,可是大哥和爹也不敢轻举妄动,毕竟另一半是皇上的人,再加上皇上的亲兵和他暗处的势力,如果有任何状况,爹和大哥也会处在弱势对不对?” 见夜墨凝更加惊愕地看着她,她拉起他的手淡笑地说:“皇上之所以看似重用爹和大哥,又不顾朝中有两派,目的就是要让你们相互牵制,而他又成立了六部,无非是不想让一人独揽大权。(.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所以,现在的主导权都在皇上手上,而不在我们手上是不是?” “凝儿……你……”夜墨凝支吾着不敢相信,直到马车停了下来,他也没能清醒过来,眼前的人究竟是不是他的那个温婉贤淑却胆小懦弱的妹妹。 不过现在的她却真的有种让人由衷折服之感,好似浑身都散发着光,耀眼夺目。 马车停下来,她松了松胫骨,她终究还是坐不惯,颠簸得她浑身都感觉震颤。 “大哥,到了!”她正要走出马车,却感觉夜墨凝还在愣忡,便回头叫他,却发现他双眸直直地看着她,一刻都没有离开,直到她回头提醒他,他才脸一红立刻反应过来。 夜婉凝也没有在意,转头钻出马车,原本以为摆脱皇宫就会有少些霉运,岂料下马车时脚下一软,竟是直直摔了下去。门口站着众多家奴和家人,她以为这次丢脸丢定了,却不料一只有力的臂膀将她拦腰抱起。 抬眸看去,竟是夜墨凝,他眼底除了关爱之外似乎闪现了其它什么情绪,夜婉凝看得并不真切,因为那只是一闪而过的情绪。 ★★★★★推荐燕子的完结文★★★★★ 《危险总裁欺上瘾》http:///a/480104/【禁忌兄妹情】 《穿越:天降倾城妃》http:///a/382394/【弱水三千只取一瓢】 《女扮男装:我的花美男》http:///a/372227/【狂蜂浪蝶男女同学都只爱她一人】 第42章 喧宾夺主 “参见凝妃娘娘!” 待她站定后,丞相府所有人都跪在地上给她行礼,为首的是一个衣着华丽看似四十左右的妇女,她猜想应该是她的母亲欧阳荣珍。 一个母亲给女儿下跪,夜婉凝还真怕被雷劈了,于是急忙上前一步将她扶起。 “都快起来吧,都是自家人,不用跟我下跪,我可担当不起。”她扶着欧阳荣珍慢慢起身。 “担当得起,担当得起!这是礼数。”不知何时,夜广庸也跪在了旁边,在夜婉凝开口后他笑着慢慢起身。 一行人浩浩荡荡走入丞相府,可是当夜婉凝经过一个人身旁时,却听到了一声冷哼。她转头望去,那名妙龄女子在对上她的视线时竟是一脸不屑。她心想,应该是平日里欺负软弱的夜婉凝欺负惯了。 “这是谁?”夜婉凝停住脚步问道。 欧阳荣珍疑惑地看着她,一边迟疑着一边说道:“这是怜儿啊,凝儿难道不认得了?” “怜儿?她没有名字吗?”夜婉凝从来都是有仇必报的人,虽然她欺负的是以前的夜婉凝,但是她要为以前的夜婉凝全讨还过来。 欧阳荣珍有些尴尬,拉着那人介绍:“凝儿,这是楚怜,是你表叔叔的女儿,从小和你一起长大的啊,自从你进了宫,娘就让怜儿来陪伴着。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哦?”她勾唇一笑道,“可能因为名字太普通,长得也没什么特色,所以一时没想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欧阳荣珍对楚怜的情感,她心里有些不痛快,看上去她的这个娘对楚怜可不是一般的好,根本就已经超越了对她这个亲生女儿的感情。 她没有再做理会,只是径自向前厅走去。看着她的窈窕背影,楚怜气得浑身发颤,她眼中的软柿子居然说她名字普通还长得没有特色,一向自以为貌美无比的楚怜又怎受得住这般羞辱。 夜墨凝望着她半晌,却是欲言又止,夜婉凝终究受不了他这般犹豫,于是开口问道:“大哥想要说什么?” 他眸色一闪,想不到她没有看他也能知道他想说些什么。 “呵呵,只是觉得凝儿自入宫后似乎……变了。” 夜婉凝身子一怔。 她怕他发现什么,却又不敢言明,只是浅笑着问道:“那是变好了还是变坏了。” “都好。”他的回答很简单,转眼看他的侧颜,他在浅笑。 夜婉凝笑了笑,果然是疼妹妹的大哥,不管变成什么样他都一样疼惜。 用过晚膳之后,欧阳荣珍来到夜婉凝身旁说道:“凝儿,房间已经收拾好了,要是觉得累了就可以去休息了。” 楚怜毫不畏惧夜婉凝现在的娘娘身份,挑了挑眉转头对贴身丫鬟说道:“青兰,我们回房。” 看着她一脸傲气地离开饭桌,夜婉凝也知道她的父母有多疼爱这个楚怜,否则她又怎会有如此气势,想不到离开皇宫不与馨妃交锋,竟然在这里被一个小丫头杠上了。 夜婉凝的心头萌生了一个念头,虽然不知道自己的第六感对不对,但还是看向欧阳荣珍问道:“是我之前的房间吗?” 欧阳荣珍脸色一变,扯了扯唇有些尴尬:“那个……因为凝儿你住到宫里去了,所以娘把房间腾出来给怜儿住了。” 第43章 一样无耻 果然如她所料! 她蓦地从位置上站起身说道:“我要住回那个房间,她之前睡的枕头铺盖全搬出去。” “凝儿别这样。”夜广庸上前劝阻,“客房都备下了,你原来的那个房间怜儿已经住下了,就随她吧……” 夜婉凝心头一刺,真不知道之前的她过的究竟是什么日子,连父母对她都不如对外人,她想发火,但是又怕失了身份,于是慵懒地说道:“爹啊!究竟谁才是你的女儿,谁才是夜家的客?” 居然让自己的女儿住客房,他们真把她当成泼出去的水了。 她淡淡的一句话无疑是给他们当头棒喝,意识到自己对表亲胜过对自己的女儿,他们脸上也挂不住了,可是他们也纳闷了,以前即使他们再怎么不公平对待,夜婉凝绝对不说二话,甚至会把自己的东西也楚怜,却没想到现在的她竟有着一种慑人的魄力,让人无端生畏。 “让楚怜搬去客房,把凝儿的房间还给她。” 夜婉凝寻声望去,夜墨凝从位子上起身来到她身边对他们的父母说了一声,其实在刚开始他便极力反对让楚怜住进夜婉凝的房间,他父母的心思他当然知道,只是不管是谁,他都不愿让别人碰属于夜婉凝的东西。 当夜婉凝来到萧雨阁时,楚怜正在和那些把她的东西搬出萧雨阁的奴才争执,只见她死命地拉着自己的物品就是不让他们搬走,似乎那房间是她的,而她夜婉凝才是插足夜家的过客。 “楚家小姐,你还没闹够吗?”夜婉凝走到她跟前气定神闲地看着她。 现在楚怜却是抱着一个青花瓷瓶不愿放下,样子显得有些狼狈,而夜婉凝的一句“楚家小姐”更是把她的身份给明明白白摆在眼前,楚怜咬着牙气得上前就想打人,却被夜墨凝一把给拽住了手腕甩开。 “你是不是活腻了?对凝妃娘娘都敢动手。”夜墨凝的一句质问将楚怜委屈得泪眸盈盈。 “墨凝哥哥,她欺负我,你还帮她!”她说着话,嘴一撇,豆大的眼泪竟垂落了下来。 夜墨凝只是双手负在伸手浓眉紧锁着睨着她道:“凝儿只是取回本该属于她的东西。” 楚怜心头绞痛,张嘴愣了半晌,而后紧握着粉拳看着他问道:“东西?除了东西是不是还有‘人’?是不是连人都要抢走?” “什么人?”夜婉凝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也懒得跟她去说。 谁知夜墨凝竟是低声说道:“只要她需要就可以!” “你们在说什么呢?”夜婉凝的视线在夜墨凝和楚怜之间转了两个来回。 “没什么。”夜墨凝眼眸一垂,随后捋了捋她的发丝笑着低声说道:“早点睡吧,都累了一天了。” 夜婉凝点了点头。 可是她刚想往里走,楚怜却像疯了一样挡在她面前:“你都已经嫁出去了,为什么还回来?这个房间已经是我的了。” 夜婉凝对她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她和馨妃简直可以结为金兰姐妹了,一样无耻! 第44章 莫名心动 “楚家小姐,请你搞清楚一件事情,不管我是不是嫁出去了,我还是夜家的女儿,但是你是姓楚的,而且你爹是入赘,那关系可就更加扯远了,至于我为什么要回来,这个好像跟你没有关系,我回自己的家,难道还要经过你的同意?” 她的几句话竟是把楚怜说得哑口无言,而她的伶牙俐齿更是让夜墨凝不敢置信。(.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至于这个房间……”她打量着四周后笑了笑道,“这是我的房间,正如我的亲大哥所说,我只是来取回自己的东西而已。当然,也要请楚小姐好自为之,再怎么说我也是凝妃娘娘,还由不得你在我面前耀武扬威,除非你想让你全家跟你一起陪葬。” 虽然她根本不屑于这个身份,而且也自知现在还没有这个能力,可是眼下这个身份还是挺管用的,至少楚怜在听到她这句话后吓得浑身一颤。 将楚怜顺利地赶出去后,夜墨凝刚要开口问她什么,却听到外面有异样声响。 “谁?”他警觉地冲了出去,夜婉凝也跟着他跑了出去。 似乎有一个黑影一闪而过。 难道有人跟踪她? 那人最终还是没有追上,看来武功不弱,否则以夜墨凝的功夫又怎会让他跑了? 可是那个人究竟是谁? ――――――*李燕liyan分割线*―――――― 深夜,慕容千寻坐在御书房内看着眼前的锦衣沉思。不可否认,现在的夜婉凝的确是吸引到了他,可是她对他的态度让他十分不悦。 他以为他这般冷落她,她会躲在寝宫内暗暗落泪,随后他命她侍寝,他以为她会满心期待,原本想好了当场再羞辱她,却不料她现在根本就不愿侍寝,甚至看他的神色都是不屑与淡然。 她究竟在想什么?当时千方百计地哪怕设计他也要嫁他为妃,为何失忆后竟是完全变了一个人?变得竟能让他对她……莫名心动! “皇上!” “进来!” 此时门外走进来一个穿着夜行衣的人,抬头时露出了陆秋瞑那处变不惊的脸。 “看到了什么?”慕容千寻负立于锦衣前沉声而问。 陆秋瞑回道:“凝妃娘娘一回丞相府就教训了兵部尚书的女儿楚怜,在用过晚膳回房前还教训了夜丞相。” “哦?”慕容千寻浓眉一挑转身看向陆秋瞑,“她会教训夜丞相?教训什么?” “夜丞相将娘娘的原先的房间腾给楚怜小姐住了,就给娘娘准备了客房,娘娘就反问夜丞相‘究竟谁是他女儿,谁又是夜家的客’?” 慕容千寻闻言薄唇勾起一抹兴味的笑。 “在微臣差点被夜将军发现前,凝妃娘娘还将楚怜小姐赶出了原本属于她的房间,虽然楚怜小姐百般不愿意,可是也无法争过凝妃娘娘,而且夜将军一直帮衬着娘娘,所以楚怜小姐还是被迫搬了出去。” “夜墨凝还是那个夜墨凝,他对这个妹妹果然……不一般的呵护备至。” 陆秋瞑眸色闪过一丝复杂,继而说道:“夜将军只有这么一个妹妹,难免会多疼惜些。” “你在帮他说话?”他眸色一凛,只是转眼工夫,让人不敢喘息。 “属下……属下只是……” “夜婉凝失忆了,难道你也忘记了他们不是亲兄妹?” 陆秋瞑抱拳颔首,半天说不上话来,他一向不善言辞,而被他这么一喝止,他怎么都无法再开口为夜墨凝说半句话来。 夜婉凝比夜墨凝小三岁,当年夜广庸去梅轩镇体察民情,回来的时候便抱着一个女婴,有人揣测是夜广庸与人交好时留下的明珠,借着体察民情将女人抱回来,可是慕容千寻调查得很清楚,那是夜广庸在路上捡来的,并非是他的亲生。 而陆秋瞑与夜墨凝是至交,他为夜墨凝说情也是情理之中,但是慕容千寻也相信,陆秋瞑不会背叛他而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告知夜墨凝,所以他有什么事情都会让陆秋瞑去做。 殿内寂静无声,陆秋瞑也不敢多言,半晌,慕容千寻淡淡开口:“明日晚膳后随朕去一趟丞相府。” 陆秋瞑抬眸错愕地望着他,随即点头应声:“是。” ―――――――――― ps:明天有好戏看了。今天可是很长的章节哦! 【感谢】江潭映月的588荷包,原ai的288荷包,gan10的188荷包两份和闪亮亮钻石及神笔,还有大家的咖啡和评语,谢谢大家的支持。 再次卖萌要收藏~~~~~~~ 第45章 他也来了 一天很快过去,转眼又到了晚上,虽然丞相府有讨人厌的楚怜,可她已经不敢惹现在的夜婉凝,毕竟她现在已经没有了夜婉凝的父母明目张胆的撑腰。(.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其实夜婉凝心里也清楚,她父母之所以对楚怜这么好,无非是因为她爹是兵部尚书,而夜墨凝又是镇国大将军,能拉拢兵部尚书对丞相府而言是最得力的。 她只是觉得好笑,为了权力,她的丞相父亲真是用尽了手段,不仅拉拢了兵部尚书,连刑部尚书之子都让夜墨凝尽量去与之交好,看来在这战乱年间,联盟真的是必不可少。 坐在萧雨阁的庭院内夜婉凝静静地看着天上属于冷月国的天空,不知道21世纪的天空是否也已经入夜,不过幸亏她是孤儿,在那一头没有什么牵挂,否则她真是再思念也无计可施了。 “娘娘,外面冷,还是进屋休息吧,若是着凉了可怎么得了?”依兰从屋里出来拿着一件披风盖在她的身上。 夜婉凝对她笑了笑后从摇椅上起身,当她看到身上的披风时,突然想到那一夜在御轩宫外,慕容千寻也给馨妃披上了披风,他背对着她,不知道他那时的神情是不是和依兰一样充满着担忧。 她忍不住低头苦笑,慕容千寻和夏可馨也是夫妻,而且是有名有实的夫妻,他对她除了担忧之外应该当时还充满着爱意吧? 不过,这和她有什么关系?那匹种马她才不稀罕,但愿他早点得那个什么性病,然后让夏可馨那个女人也一起遭殃。 虽然心里的话是恶毒了点,可却是她的心里话,也是为死去的夜婉凝不值。 正当转身准备回房之际,右眼皮突然跳得厉害。都说左福右灾,她不会这么衰在丞相府都遇到倒霉事吧?已经远离了那对狗男女,还有什么事情可以让她倒霉的? “凝儿,还没睡?”夜墨凝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夜婉凝的心缓缓放了下去。她转身有点无辜地揉着眼睛看着他,见他对着她笑得很柔和,使得她刚才的担忧也烟消云散。 “大哥,你怎么来了?”她眨了眨眼睛,却还是觉得眼皮跳得她不舒服。 “睡不着,所以过来看看你。”事实上,他是想要多看看她,等到她回了皇宫,他就没有机会多和她见面了。当初若不是发生了那种事情,他绝对不会同意将夜婉凝嫁进宫。 “眼睛怎么了?”看到夜婉凝不停地揉着眼睛,他走进看着她。 “我眼皮跳得难受。”也不知道怎么的,跳个眼皮还会流眼泪。 夜墨凝心疼地将披风帮她系好,随后捧着她的脸帮她看眼睛。 当慕容千寻来到萧雨阁时,看到的便是夜墨凝背对着他俯身像是在亲吻夜婉凝一般。明明对自己说一点都不在意夜婉凝,可是眼前的情景竟是让他火冒三丈。 “你们在做什么?”一声低沉充满杀气的怒气声骤然响起。 ―――――――――― ps:某人好像吃醋了,晚上会不会发泄在床上?【坏笑ing】 第46章 该就寝了 两人猛地一惊,夜墨凝放开夜婉凝回头望去,竟然看见慕容千寻深夜来到了丞相府,而且直接来萧雨阁了。(.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微臣参见皇上。” “奴婢参见皇上。” 夜墨凝和依兰立刻跪地上给慕容千寻行礼,而夜婉凝楞忡地看着他还没有缓过神来。 他怎么会深夜到访?究竟是来监视她的,还是别有目的? “怎么,看到朕都不知道行礼?难不成这是丞相或将军教的?”慕容千寻冷着脸睨着杵在原地的夜婉凝,一句话却是在暗指夜家教女无方,若是她不下跪行礼,便是藐视皇威。 夜婉凝虽然不情愿,却也无可奈何,她不想因为自己的一时意气而祸及夜家。 “夜婉凝参见皇上。”她不情不愿地跪在冷冰冰的地上,却始终没有听到慕容千寻让他们起身。 慕容千寻眯着黑眸视线夜婉凝身上,心中的怒火越来越甚,因为直到现在她还是不愿自称“臣妾”。即使他不把她当妃子,他也不允许她自己主动和他划清界限。 陆秋瞑看着跪了一地的三个人,又看了看一语不发的慕容千寻,他的心思谁都无法猜透,包括陆秋瞑,所以他宁愿保持沉默,也不想因为自己一时说错话而祸及了夜墨凝。 “夜将军怎么不在将军府而住进了丞相府?莫不是将军府住得不舒坦?”慕容千寻的语带讥讽。 夜墨凝知道他的意思,也就直言不讳道:“回皇上,凝儿自入宫后第一次回门,所以微臣便过来与妹妹小聚一下。” 半晌,慕容千寻才缓缓开口:“起来吧。” 夜婉凝张了张嘴低咒了一声,却是因为跪在冷硬的地面上而膝盖发僵,刚站起身,腿一软又倒了下去。 “凝儿小心。”夜墨凝立刻将她扶住揽着怀里满脸的担心,“有没有伤到哪里?” “没事,就是膝盖有点疼。”她看着夜墨凝的眼神显得有些楚楚可怜,夜墨凝没有多说什么,俯身就帮她揉膝盖。 慕容千寻负在身后的手紧紧地握着拳,这个夜墨凝,当他是死人吗? 他似乎是想也没想,大步上前将夜婉凝拉入怀中,在众人的惊愕中,慕容千寻勾唇一笑看向夜婉凝:“凝儿是跪疼了?” 夜婉凝看到他脸上的笑容,总觉得比铁青着的脸还要恐怖,好像他现在满身都是阴谋,而她却成了小羔羊任他宰割。 “其、其实已经不疼了。”她结巴着想要挣脱他的魔掌,却发现他眼眸中发出了阵阵寒光,而他的手也紧扣着她的手腕使她丝毫动弹不得。 “皇上……”夜墨凝看得出来慕容千寻把夜婉凝给弄疼了。 可是他越是心疼慕容千寻越是不放手,他的妃子,凭什么要他夜墨凝来心疼。 夜婉凝总觉得他和夜墨凝之间的神色有些不对劲,但是她也不想看到慕容千寻,于是开口说道:“皇上,已经这么晚了,你……” 谁知夜婉凝的话还没有说完,慕容千寻沉声笑了几声后突然将她往怀里搂得更紧且接上了她的话:“是啊,天色已晚,该是就寝了,走,回房!” “什么?”夜婉凝和夜墨凝异口同声惊呼,而夜婉凝却被慕容千寻环着腰生拉硬拽地拖进了房间。 ―――――――― ps:大灰狼要吃掉小白兔了么? 第47章 欲拒还迎 “皇上……”夜墨凝想要阻止,陆秋瞑立刻上前按住了他的肩道,“墨凝兄,你想做什么?” “我……” “你妹妹现在已经是凝妃娘娘,而且即使不是,她也还是你妹妹,墨凝兄可别一意孤行而祸及整个夜家。[.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陆秋瞑的忠告让夜墨凝感觉像是被浇了一盆冷水,他说得对,无论夜婉凝是谁的妻子,她和他的关系已经早就注定,从她被父亲带回家让他叫她妹妹的那天开始就已经注定了。 其实像捡回女儿来养的例子在冷月国也是屡见不鲜的,可是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他的父亲要把夜婉凝认作女儿而不是童养媳,因为在这个镇上,童养媳也是常见之事。 直到夜婉凝进了宫,夜墨凝才明白他父亲的心思,也难怪在夜婉凝很小的时候就带着她去宫里走动,其实一切的一切,他们的丞相父亲都已经安排好了,只不过他没想到会这么快。 陆秋瞑被安排在萧雨阁旁边的房间,为了能保护慕容千寻的安危,而夜墨凝在犹豫了半晌之后还是离开了萧雨阁。 房间内,夜婉凝警惕地看着慕容千寻,而他在关上房间门的一刹那就变了脸色,整张脸就铁青了下来,这阴晴不定的神情让夜婉凝的整颗心都提在半空。 她尽量地和他保持距离,不停地打量着四周可以逃脱的地方,可是除了一扇紧闭的窗户外真的逃无可逃。今夜落在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慕容千寻手上,她真是怎么死都不知道。 “三更半夜的,你来我家做什么?”如今只有他们两个人,夜婉凝的语气也开始不友善起来。 慕容千寻高大的身形慢慢向夜婉凝靠近,而她不停地逃避更是让他心口添堵,站在她几步之遥处,他冷眼睨着她道:“你也知道三更半夜?那夜墨凝一个大男人又怎会出现在这里?” 他的问话是夜婉凝从来都没有想到过的,可是也觉得十分可笑:“这里是丞相府,我是他妹妹,他凭什么不能出现在这里?连皇上都能来,难道我哥连自己家都不能回了?” 她鄙夷的神色让慕容千寻看着十分不痛快,就像是他问了一个不该问的问题,管了一件不该管的事,而她的神情和语气中分明就是说他慕容千寻才是外人。 他真的是很想发火,也很想教训这个不识好歹夜婉凝,可是当他看到一旁的床榻时,嘴角悠悠上扬,随即似笑非笑道:“只可惜他只是能出入丞相府,而朕却能出入你的卧房和你……共枕而眠。” 当他说完最后几个字的时候,夜婉凝一个不留神被他一拽撞进了他结实的胸膛,就在她一阵晕眩中,已被慕容千寻打横抱起。 “啊!你干什么!放开我!”夜婉凝感觉整个背脊都在发凉,而当他的健硕身躯覆上她娇小身子时,她拼命地抗拒着。 慕容千寻单手扣住他的双手举过头顶,眼眸猩红仿若猎豹发现了自己的猎物,看到她花容失色地不停扭动着身躯,他紧咬着牙愤然开口道:“知不知道你越是这样越是能引起男人的兴趣?难不成这才是你的欲拒还迎伎俩?” ―――――― 今天居然钻石、花花、神笔、荷包什么都没有拿到…… 好吧,大家记得收藏一下,别到时候找不到了。谢谢送咖啡的朋友 第48章 霸王硬上弓 慕容千寻单手扣住他的双手举过头顶,眼眸猩红仿若猎豹发现了自己的猎物,看到她花容失色地不停扭动着身躯,他紧咬着牙愤然开口道:“知不知道你越是这样越是能引起男人的兴趣?难不成这才是你的欲拒还迎伎俩?” 夜婉凝突然遭遇羞辱,真想狠狠抽他几巴掌,可是双手却被他紧扣着,根本使不上力,唯一能动用的就是一张嘴了。 她冷冷一笑满眼不屑:“既然皇上知道这是我的欲拒还迎,那就别中了圈套了。” 慕容千寻的心里当然比谁都清楚,她夜婉凝自从醒来之后性情大变,关键是她眼底的厌恶根本不是伪装,她是真的不愿让他碰触,可就是因为这一切都是真实的,所以更加让慕容千寻不甘心。[.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这个世界上只有他不要的,没有不要他的。 思及此,他手上的力道骤然加重,疼得夜婉凝紧蹙了娥眉。 “你……放开……疼啊!”她感觉自己的整个手腕都快被捏碎了。 “夜婉凝,不要仗着自己是丞相的女儿镇国将军的妹妹朕就不敢动你,朕若是真要你死,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容易。(.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他咬牙切齿地警告着,心里却因为她的百般挣扎和反抗而怒火冲天。 他伸手便解开了她的腰带,虽然衣服尚未褪尽,他似乎已经能看到她玲珑的身子婉转在他身下。上次因为她的一句话而收手,却让他身体内的火苗越来越旺,今夜他绝对不会再让她有说“不”的机会。 “慕容千寻!你个死流氓,我告你婚后强奸!你别碰我!” 她一个劲地辱骂着,在看到他似下定了决心今夜要得到她时,她的整个胃里都开始翻江倒海,想到他每夜都和馨妃缠绵,今夜又要和她有夫妻之实,她真的觉得非常恶心。 看到她的眼眸蒙上了一层雾气,他毫不怜惜地喝止:“收起你的眼泪!别以为朕会心疼,侍寝是你这个当妃子的义务,朕能给你侍寝的机会,你应该谢天谢地才是。” “我才不要这个机会,谁要谁拿去,你放开我!”她不停地蹬着双腿,身子不安分地扭动着,打心眼里不想让他碰。 慕容千寻气急,一把扯去了她身上的外衣,把她脱得只剩一件单衣。 看着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而他的那只手还在她身上肆意游走,她惶恐地瞪大了眼眸,想要开口大叫,他却立刻捂住了她的嘴:“你疯了!你信不信朕立刻灭了你九族?” 若是被人听到她的叫声,也不知道整个丞相府的人会怎么想,他居然连自己的妃子都还要用霸王硬上弓,到时候说不定整个朝野都会口耳相传。 夜婉凝身子一颤,她绝对相信慕容千寻会做得出这种事情,虽然她和夜家没有什么感情,可是夜墨凝对她是真的好,所以即使为了他,她也不能让夜家面临灭九族的局面。 ―――――― 看似有腐女急了,哈哈…… 第49章 奋力一顶 可是就这么把自己献给了眼前根本不爱她的男人,她心里自然是百般苦涩一涌而上。(.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实在是心中委屈,撇了撇嘴竟是呜咽出声:“呜……” 她那想哭却又不敢大声哭,怕他真的灭九族的憋屈模样却让慕容千寻心神一动,只是这么一个无辜的表情,他竟然觉得下腹一紧。 他突然俯身下去将唇覆在她的唇上,夜婉凝惊得止住了呜咽声,而因为吃惊微启的小口竟是给他打开了方便之门,他的舌顺势而下竟缠住了她的。 当他的味道在她口中越来越浓,而胸口感觉到他略显粗粝的手覆上她的绵软,她立刻拉回了思绪。 怎么可以!她怎么可以和大种马做那种事情?而且还是她的第一次! 可是……灭九族? 灭九族又如何?她就自私一点,反正又不是她的家人,而且说不定死了之后发现这只是一场噩梦而已,又或者死了之后她的魂可以回到二十一世纪。(.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思及此,她见他放下了警惕,一狠心,抬脚奋力一顶…… “啊!”只听一声闷叫声响起,他从她的身上滚到了床的内侧,而他的双手则捂着下身痛苦地蜷缩着身子。 他龇牙咧嘴一副痛苦难忍的表情也的确吓到了夜婉凝,她急忙揪着身上的单衣跳下床,虽然天气寒冷,可是她却被吓得浑身冒汗。 天哪!她刚才竟然一脚顶在他的……下面。 若是他真的因此失去了功能,那她岂不是成了整个冷月国的罪人? 这次她是真的死定了,而且死的不是她一个人,而是九族! 她吸了吸鼻子擦干脸上的泪水,不敢靠近自己的床,只是伸头过去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怎么样?” 看他的样子好像真的很痛。 慕容千寻深吸了一口气,痛了一阵似乎稍微好转,可是那种痛简直比捅他一刀还要狠,而且他这个地方还是第一次遭遇袭击。 他捂着下身铁青着脸怒视着他,整个脸就是一副要杀人的样子。 “夜婉凝!!”他想要咆哮出声,却又担心有第三个人看到他这副狼狈样,所以只能是咬牙切齿地低吼。 夜婉凝吓得连连后退,不知道是因为寒冷还是因为害怕,她抱着双臂瑟瑟发抖地看着他,一双水眸却有带着尴尬的苦笑,口中竟然还在埋怨:“这、这也不能怪我是吧?是你想要占我便宜的……” “你知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慕容千寻想要起身去抓她,可是下身扯痛得他丝毫动弹不得。 夜婉凝当然清楚自己是他的妃子,可是身为现代人,又怎么能忍受与人共侍一夫,更何况她对他又没什么好感。 他在她眼里就是一个恶魔,一个掌握别人生杀大权,可以把她随便丢弃在天牢的恶魔。 “回答朕的问题。”慕容千寻不依不饶。 —————————— 【感谢】暮玥0220的17支神笔,爱死亲了;gan10、lili程的荷包,扑倒狂么么,今日必须加更,感谢大家支持。附赠小yy. 【邪恶小yy】 慕容千寻:“夜婉凝,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顶朕的宝贝!” 夜婉凝:“谁让你想要霸王硬上弓的,自找的!” 慕容千寻:“你信不信朕让你连着几夜下不了床?” 夜婉凝:“皇上,为了你的终生幸福,还是别这么快把你的小弟弟磨成绣花针,这样会满足不了在皇宫里等着你去磨的馨妃。” 慕容千寻:“夜婉凝,谁教你说这种淫秽的话的?” 夜婉凝:“只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而已,一切都拜皇上所赐。” 慕容千寻(勾起邪笑):“既然如此,朕再教你一件事。” 夜婉凝:“什么?”不祥的预感蔓延…… 慕容千寻:“你刚才顶痛了朕,过来用嘴安抚它!” 第50章 往日恩仇 夜婉凝咬了咬唇低头不情不愿低声道:“是你的妃子又怎么样?我干嘛要把自己的第一次给你?我不是亏死了。” 想到他竟然在同一天娶了两个妃子,而且洞房花烛夜是在另一个馨妃那里度过的,她心里就堵得慌。 既然他不爱之前的夜婉凝,又何必娶她? 谁知慕容千寻的脸却是更加阴沉,还从床上坐起后死死地瞪着她怒道:“你还有第一次吗?” “你说什么?”夜婉凝茫然地看着他,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记得所有人都说之前的夜婉凝是因为慕容千寻新婚夜去了别的妃子寝宫,而且还对她有所误会,她为了证明自己爱他,所以才头撞壁垒以死明鉴,可是现在慕容千寻却这么说…… 难道他的意思是夜婉凝在嫁给他时已经不是处子之身,所以慕容千寻才这么恨她? 见慕容千寻紧蹙着眉瞪着她不说话,夜婉凝却很想知道,她真的很想知道之前的夜婉凝是怎样的人,为什么慕容千寻会这么恨她。若是有什么误会,她也不想让之前的夜婉凝死得不明不白。 她走上前去想要靠近,却又在感觉到他全身凛冽的气场时退后了一步,但还是问出了口:“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你说清楚。” 慕容千寻看得出来,她是真的忘记了,可是他永远都不会忘记当天的耻辱…… 他记得那天来到丞相府,政事谈完便在丞相府用好晚膳,夜婉凝红着脸低声对慕容千寻说道:“千寻哥哥,我这几日作了一幅画,千寻哥哥对画见解独到,可不可以指点一二?” “在哪儿?”慕容千寻的确喜欢欣赏画作,听她这么一说也有了兴趣。 “在我房间,要不我去……” 还没等夜婉凝说完,夜广庸便笑着说道:“若是皇上不介意,就请移圣驾去萧雨阁好好指点一下凝儿这丫头,她都念叨皇上好几天了,今日好不容易盼来皇上,就有劳皇上了。” 夜婉凝被说得面红耳赤,欧阳荣珍却附和着说道:“是啊!这丫头作好了画也不让自己的娘亲看,想必是觉得我们几个都不懂吟诗弄月呢。”她看了看夜广庸后转而又说道,“不过凝儿怎么还没改口,应该叫皇上,怎么可以直呼皇上名讳。” 慕容千寻只是淡淡一笑:“不妨事,夜丞相和夜将军是冷月国的功臣,而且朕与他们兄妹就如同自家兄妹,叫什么都无妨。 夜婉凝闻言脸上微微一僵,随后只是带着他去了自己房间。 慕容千寻与她的感情虽并非是红颜知己,但也是看着她长大,她叫他“千寻哥哥”也是从小叫到大的,所以许多事情他也没有太过避讳。 看着他们离开往萧雨阁而去,夜墨凝想要跟上去,却在刚跨出一步的时候被他父母一把拉住,夜广庸干咳了一声后说道:“墨凝,你别去。” ―――――――― 为什么慕容千寻会这么恨夜婉凝?夜婉凝父母又是出于什么目的?夜墨凝究竟是否会过去看看? 今天还有一更。 【原ai这家伙看到慕容千寻用‘强’,居然让我把慕容千寻的小鸟连根拔起……哎,我于心何忍啊……】 第51章 一夜欢好(1) 夜墨凝闻言恍然大悟,难怪在刚才夜婉凝想要将画拿出来时他父母却提议慕容千寻去萧雨阁,主要的目的看来不是看画,而是看人。 他不甘心,可是又能如何? 那个人是皇帝,而且他也知道,他的妹妹夜婉凝是喜欢慕容千寻的,所以他除了默默地喜欢,根本就做不了什么。 来到萧雨阁,夜婉凝有些局促,似乎在喜欢的人面前有种慌乱之感。 她从锦盒中拿出这几天作的画,是一副荷塘月色的景色图,图中还有两人正在朦胧的月色下泛舟湖上。 慕容千寻拿着她的画细细看着,感觉还真有种身临其境之感。 “千寻哥哥觉得如何?”夜婉凝满眼的期待。 “嗯……想不到凝儿在作画上有如此造诣。”这算是慕容千寻对人最大的赞赏。 夜婉凝闻言心头一喜,因为慕容千寻极少夸赞别人,能得到他如此大的褒奖,怎能让她不高兴。 “千寻哥哥请用茶。”她接过丫头拿进来的茶水拿起一杯递给慕容千寻。 “嗯。”他放下画卷淡淡应了一声。 喝了口茶,感觉神清气爽。也不知道是看了画的缘故,还是茶水的缘故,又或者是房间里淡淡的清香,让他有种飘飘然之感。 夜婉凝捧着茶杯喝着茶,看着他看向窗外的侧颜,仿若天神一般神圣不可靠近,此刻,她不求能嫁给他,只要能每日都能看到他,她便心满意足了。 “如今天气已经转凉,为何你的房间有些燥热?”慕容千寻感觉浑身不适,身体好似不停窜着火苗。 夜婉凝摸了摸发烫的脸颊放下茶杯,也感觉身体中有无名的火焰在窜动着,渐渐的全身又像是有几百几千只蚂蚁在爬。 慕容千寻感觉情况不对劲,转身看向夜婉凝,不知是不是自己的幻觉,竟然看到她眉目传情不停撕扯着自己身上的衣服。 “千寻哥哥,好难受……”她说着身子一倒,慕容千寻立刻上前将她扶住,可就是这么一扶,让他感觉整个身子都要炸开。 那软软的触觉,隐约飘来的体香,还有她缠绕在颈间的玉臂,都让他难以抑制地吞了下口水。 房间里不知点的什么香,慕容千寻越是想要深呼吸保持冷静,就越是感觉再也克制不住想要占有怀中的人。 “千寻哥哥……”夜婉凝没有武功,所以身体的燥热根本无法去抑制,她除了知道眼前的是慕容千寻,其他事情已经浑然不知,更加不知道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自己解开了身上的衣服。 慕容千寻的意识也越来越模糊,可是心里却清楚,他是中了媚药,而夜婉凝究竟是不是跟他一样中了媚药他就无从判断了,只知道现在很想发泄,必须发泄,否则他可能就要死在这里。 他再也按捺不住,俯身将夜婉凝打横抱起,他眼底的猩红她已经看不清,身体的空虚不知道如何解决,在感觉到身上被一个健硕的躯体压着时,她本能地将他揽近。 ―――――――――――――――――― 夜婉凝的第一次可不是给别人的,他们身心干净着呢,哈哈。 【亲们,“长评”需要五百个字哦,如果大家写了499字,是不能在一旁的长评中显示的,切记哦。】 第52章 一夜欢好(2) 他再也按捺不住,俯身将夜婉凝打横抱起,他眼底的猩红她已经看不清,身体的空虚不知道如何解决,在感觉到身上被一个健硕的躯体压着时,她本能地将她揽近。 直到两人未着寸缕,他看着身下玲珑剔透的身体,燥热感更加强烈,根本无法细想,腰下一沉…… “啊!疼!”她疼痛得想将他推开,可是药性的作用却违背了自己的意志,伸手将他拉得更近。 慕容千寻哪里顾得她的疼痛,只知道现在强烈地渴望着她的身体。 夜婉凝的身子根本就没有做好准备,他一而再的索求使得她感觉全身都像被撕裂了一般,可是却又觉得自己也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疼痛到极致,却也渴望到极致…… 那一夜,是她的第一次,也是他的第一次。[.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夜墨凝在厅内来回踱着步子,不知道为什么,他有些心慌。 慕容千寻已经进去这么久都没有出来,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若是这么下去,免不了闲言碎语,虽然府上的奴才明着不说,难保不会背后议论。 夜广庸夫妇在厅内闲聊之际,看了看时辰,又看了看一旁似乎决心要去找夜婉凝的夜墨凝,两人对望一眼后笑了笑,随后夜广庸放下茶杯蹙了蹙眉道:“墨凝,皇上去了很久怎么还不回来,也不知道凝儿会不会怠慢了皇上,你去看看。(.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是,孩儿这就去。”夜墨凝得到父亲的允许,立刻抬腿跑去萧雨阁。 萧雨阁内还亮着灯,夜墨凝在外敲了敲门:“皇上,凝儿。” 里面寂寂无声,好似根本没有人。 他蹙眉想了想,随后推门而入,环顾了一下四周低声叫了一声:“凝儿……凝……” 当他看到地上凌乱的衣物时,他霎时倒抽了口凉气。地上的衣服分明就是夜婉凝和慕容千寻的。 他下意识地走过去看向床上,只见慕容千寻上身赤.裸将夜婉凝搂在怀中,而夜婉凝虽然盖着被子,可是被子未盖及的肩膀还有地上的肚兜,分明证明了一切。 他踉跄着跑出了萧雨阁,而他的父母也随之赶到,看到他后有些错愕:“墨凝,皇上和凝儿看好画了吗?” 夜墨凝没有回答,大步奔着离开了。 当次日慕容千寻醒来时,发现自己和夜婉凝未着寸缕地搂在一起躺在床上,顿时脑子一片空白。夜婉凝也随之醒了过来,当看见两人的状况后错愕羞囧不已,却也没有又哭又闹。 他回想着昨夜的一切,觉得一切都太不寻常,他就算再喜欢一个女人,也不可能像昨夜那样,更何况他对夜婉凝从来没有过男女情感。虽然别人都说他们是郎才女貌,可是感情又岂是说有就有的? 直到回到大厅,夜广庸夫妇和夜墨凝早已等候着,夜墨凝连看都不愿抬头看一眼,可是夜广庸夫妇却是春风满面,说既然已经有了事实,不如早日完婚。 当时夜婉凝也没有拒绝,夜墨凝虽然反对,他原本不愿这么草率地娶妻,可是见夜婉凝同意,他也只好不再反对。见夜婉凝的脸上非但没有委屈还是满心欢喜,慕容千寻感觉这一切都只不过是夜婉凝设下的圈套。 ———————————— 【感谢】洛子悠的1朵鲜花;gan10的2朵鲜花和188荷包,ljqi_31266的2朵鲜花,原ai的288荷包。 第53章 果然是暴君 当时夜婉凝也没有拒绝,夜墨凝虽然反对,可是见夜婉凝同意,他也只好不再反对,慕容千寻才觉得这一切都只不过是夜婉凝设下的圈套。 什么让他品评画作,不过是借口而已,目的只是为了嫁进皇宫为妃为后。 若不是看在朝野上下,夜广庸和夜墨凝一派的人居多,他还不能因为一个女人而放弃了大好河山,他绝对不会吞下这样的羞辱娶了一个不爱的人。 只不过他虽然没有皇后,也不会让她当皇后,所以才同时娶了夏可馨,让她们同样为妃,而夜婉凝给的耻辱,他也会一样一样地讨回来。 敛回思绪,慕容千寻望着现在的夜婉凝,虽然是同一张脸,可是他却有种分明是两个人的感觉。 “喂!你在想什么?”夜婉凝见慕容千寻紧蹙着眉像看着仇人一样看着她,薄唇紧抿却是不言不语,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慕容千寻刚想起身,下身却传来一阵疼痛,忍不住发出了“嘶”的一声。他想不到这个夜婉凝,居然真的使出了全力,恨不得把他给踢废了! 看着他怒容满面的模样,夜婉凝有种不祥感蔓延了全身,虽然不愿和他发生夫妻间的关系,可是她也不想死得这么早,她随之又倒退了一步苦笑着指向门口说道:“我……我去帮你叫、叫大夫。” 谁知她刚走到门口想要开门,却听得慕容千寻一声低吼:“夜婉凝!” 她吓得脚步一顿,小心翼翼地转头看向他,却看到他咬牙切齿道:“你若是敢把这件事情告诉第三个,朕明日就将你们夜家满门抄斩!再把你凌迟处死!” 若是被人知道他要临幸自己的妃子,却被妃子踢伤了命根,他的脸还望哪里搁? 果然是暴君! 夜婉凝心中咒骂,但也不敢再多说什么,不过她现在是冷得瑟瑟发抖了,这么冷的天她只穿着一件单衣,而他却又坐在她的床上,她总不见得真的要和他同床共枕吧? 慕容千寻眯眸睨着她,看到她哆嗦着的样子,却是勾起一抹邪肆,似乎是看着她今夜如何度过。 他突然转身拉下帐幔躺到床上盖上被子,虽然他从不喜欢睡在不属于他的床上,可是今夜却是期待着看夜婉凝的好戏,看她如何在他面前服软,如何主动爬到他躺着的床上。 夜婉凝瞪大着眼睛看着他竟然真的心安理得地睡了她的床,她简直有种想要把他拉下来的冲动,可是想到他说的“凌迟处死”,她又收回了念头,谁让她现在是在古代,面对的是掌握生杀大权的皇帝。 慕容千寻躺在床上听着帐幔外的动静,却始终听不到她向他靠近,他从一开始的自信满满变得有些疑惑,照理说能用上春药这个方法嫁给他的夜婉凝不可能放弃今夜这个好机会才是。 ―――――― ps:小寻寻真是太小瞧咱们凝儿了…… 再次打滚求收藏。今天还有一更。 【感谢】洛子悠再次鲜花朵朵,么么~~ 【今天对某些人某些事情很无语,破坏了码字心情。】 第54章 抱这么紧 谁知他继而听到了打开衣橱的声音,随后又是一片寂静。 他转了转深不见底的黑眸,等了好久都听不到响声,心中有些添堵,他预计的事情还没有失手过,可是现在的夜婉凝却是让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失算。 最后,还是他按捺不住偷偷拉开了帐幔,却见她竟然拿出了一条被子裹在身上睡在榻上! 她宁愿挤在小小的榻上也不愿和他同床,他感觉心口像是堵着一堆棉花。 慕容千寻气愤地甩上帐幔,她以为他会在意?他身为皇帝难道还缺女人睡在身边? 可是,他这又是在气什么? 他的睡眠一向很浅,而在陌生的环境他根本睡不着,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半夜三更来到丞相府来看她,真是疯了! 他又换了个姿势躺好闭上眼睛,下身的疼痛也已经消失,外面红光灼灼,她居然都没有吹灭烛火,那么亮让他如何就寝?连伺候他都不会,她还能做什么? 一整夜慕容千寻都在气愤当中,而夜婉凝却已经睡得梦见了周公,连被子掉在地上都浑然不知。 “朕只是想吹灭烛火而已。”慕容千寻自言自语着打开帐幔从床上起身,可是视线却落在了夜婉凝的榻上。见她睡得连被子都掉在了地上,他忍不住抽动了一下嘴角。 他走到桌边一口气将烛火吹灭,头也不回地往床上躺去,嘴里还喃喃自语:“这样的睡相也配当妃子?活该你冻死。”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洒了进来,夜婉凝懒洋洋地往被窝里缩了缩,似乎比起前天夜晚,昨夜睡得很舒服,全身都暖洋洋的,好似房间里打着空调。 可是,当她她深吸了一口气想要转身时,却发现整个身子被什么禁锢着。 蹙了蹙娥眉,她微微睁开朦胧的双眸,眼前好似有什么挡住了她的视线,缓缓抬头望去,眼前的景象让她愣了片刻。 突然,她惊叫一声奋力将抱着她的慕容千寻推开:“慕容千寻!你个死流氓!谁让你抱着我睡的?居然还抱这么紧!” 慕容千寻被她的惊叫声吵得想要发火,当他看到她像是躲避瘟神一样缩在床角时,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昨夜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同情心泛滥,居然把她抱到床上来睡,她睡觉总是不安分,他只好将她抱紧在怀,这才免去了她将被子踢掉,却也搅得他到快天亮才睡着,谁知刚入梦,就被她又一脚蹬开。 他咬牙切齿地怒视着她半晌,转身从床上坐起穿上衣服,在准备离开.房间之时,他突然转头扯了扯唇道:“总有一天朕会让你求着让朕临幸。” 谁料他刚一转身,就听到夜婉凝“嘁”地一声,随后她一边穿衣服一边冷笑着说道:“人之所以痛苦,在于追求错误的东西。而追求你慕容千寻,那就是今生最大的错误,我为什么要让自己的一生存在这么大的错误?所以你那个美好的想法永远都不可能成为事实。” 第55章 女人要疼 慕容千寻转头看向满脸不屑的夜婉凝,感觉肺都要被气炸了,而夜婉凝却像个没事人一样把依兰叫了进来帮她梳妆,那一刻,他真是觉得自己遇到了此生最大的克星。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看着慕容千寻气得拂袖而去,夜婉凝别提有多得意。可是,她的得意劲却没有多长时间,因为即使再不情愿,夜婉凝还是不得不回到那个让她厌烦的皇宫,然后再看着他和夏可馨大秀恩爱。 不过也无所谓,正如她自己所说的,慕容千寻根本就是一个不值得她去爱的男人,若不是穿越过来倒霉地成了他的妃子,她还不屑于和他有所接触。 原本她想和他分别乘坐马车进宫,可是也不知道是不是慕容千寻故意的,她的马车竟然被提前调了回去,所以她如果不乘坐他的马车,她就只能徒步回宫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咬咬牙,她满脸不情愿地坐到了他身边,却特意与他保持了一段距离。慕容千寻憋着一口气,真是郁闷得紧,还以为她会庆幸和他同车,看来他又一次失算了。 路上没有什么坑洼,所以两个人都静静地坐在马车内谁也不干扰谁,可就是那一份平静,让慕容千寻心中不快,不经意地瞥了她一眼,见她饶有兴味地看着外面的景象,就怕把什么给错过了似的。 “哼!”慕容千寻突然冷哼一声,脸色却是铁青的。 夜婉凝转眸晲向他,真不知道他又发什么脾气,莫名其妙哼什么哼。不过这人的脾气向来不好,她还是少惹为妙。 看了看她和他之间的距离,她抬起屁股又往旁边挪了挪。 慕容千寻被她的举动气得差点吐血,他就有这么让她避之唯恐不及吗? 紧了紧拳正想要开口教训她,突然听到她看着马车外脸上堆上了愤怒的神色。 “停车!”夜婉凝突然怒吼一声,陆秋暝不知情况,立刻让人停下马车问道:“娘娘有何吩咐?” 谁知马车刚一停稳,夜婉凝就立刻冲了出去,慕容千寻刚想拉她,却是手上一空。 “这女人……”慕容千寻咬牙挤出了一句话,拉开马车窗帘却看到她往一旁跑过去,随后一脚踹在一个男人身上。 这样的举动不仅让周遭的百姓为之一惊,连慕容千寻都感觉不可思议,夜婉凝居然还当街打人?她是鬼上身了吗? “臭男人,你干嘛打她?”夜婉凝将一名女子拉到身后怒指着面前的男子教训道。 那男子被她突然踹了一脚之后感觉颜面扫地,他竟然被一个女人当众殴打,这辈子还真是第一次。 “死女人,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兵部侍郎之子,你居然跟我动手,我打自己的女人还要你来管?”兵部侍郎之子傅之祺铁青着脸一副要打人的模样。 夜婉凝怒道:“我管你是谁,打女人就是不对,你自己都说了她是你的女人,为什么还要对她动手?女人娶回家是用来疼的,不是用来打用来虐待的。打女人的男人,简直连畜生都不如。” 马车内的慕容千寻闻言紧紧地攒着窗帘,他死瞪着夜婉凝的背影心里直冒火,她这是在暗指他吗?看来她是真的活腻了。 【抱歉亲爱的朋友们,为了配合上架时间,今天一更,明天两更,偶加油码字去,准备上架一万字。】 【感谢】暮玥0220的13朵大红花,gan10的一颗钻石和188荷包,洛子悠的188荷包。 第56章 休了就休了 马车内的慕容千寻闻言紧紧地攒着窗帘,他死瞪着夜婉凝的背影心里直冒火,她这是在暗指他吗?看来她是真的活腻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慕容千寻现在的心态就像是傅之祺,真想把她拎起来暴揍一顿。 傅之祺紧咬着牙伸手要去拉她身后的女子,那女子却也没有退缩,脸上除了刚开始夜婉凝替她出气时的惊愕还有她说了那句话之后的动容,之后便恢复如常,没有伤心欲绝也没有眼泪纵横,在她身上好似少了股人情的感觉。 “你真是活腻了!”傅之祺本想上前动手,可是看到一旁的马车和陆秋暝,虽然他不认识陆秋暝,可是也看得出来非等闲之辈,于是压下怒气拍了拍衣袖不屑冷笑:“她又不是我娶来的,只是我纳进来的妾而已。” 抬眸见他的小妾脸上闪过失落,他又变了变脸色出言警告,“卓玉雯!你给我过来!信不信我休了你?” 那名叫卓玉雯的女子身子明显一僵,随后从夜婉凝身后缓缓走出向他走去。 “你别过去。”夜婉凝拉住了她的手道,“休了就休了,你一个人好过和他在一起被虐待,被休了或许过得更好!” 她转眸看向傅之祺道:“我还以为是妻子呢,原来只是一个妾,只不过妾就不需要疼了吗?如果你不爱她又何必把她变成你的女人?我还以为这世上薄情郎一个就够了,原来走在大街上都能遇到像你这样的货。(.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卓玉雯心头一暖,从来都没有人这么关心她是不是被虐待,是不是过得好,而眼前的人却每句言语都在为她着想。 慕容千寻看到这里是又恼火又堵心,夜婉凝的每句话都是拐着弯在骂他,看来这个女人不给她点教训她是学不乖了。 “你个臭娘们,居然敢这么说我,我们夫妻之间的事情,你掺和什么劲,你再不走,信不信我连你一起打?”傅之祺说完便扬手要打人,陆秋暝刚想上前,却被慕容千寻给制止了。 “让她自己解决,她喜欢出风头就让她承担后果。”慕容千寻薄唇微启凉凉一语。 陆秋暝虽然有心要救她,却在慕容千寻的指示下只得看着她被傅之祺打。 不过好在就在拳头落下来的那一刻,卓玉雯迅速地扣住了他的手腕,夜婉凝想不到一直任打任骂的卓玉雯竟然会有这么好的身手,从她刚才握住傅之祺手腕的那一刻她就知道,她的武功一点都不弱。 这下她更加想不通了,有这么好的身手还让那男人骑到头上,这是什么世道,难道在这里女人就这么不值钱,还要任打任骂? “你想造反吗?”傅之祺眼眸猩红地怒视着卓玉雯。 卓玉雯握着他的手腕始终不肯放手,可是言语却是恭敬有礼:“请不要打她。” 傅之祺似乎知道自己不是卓玉雯的对手,若是他再坚持打夜婉凝,那也只是自取其辱而已,但是他也明白,他若打她本人,她绝对不会还手。所以他在放开夜婉凝的同时扬起手给了卓玉雯一个响亮的耳光。 ―――――――――――――――――――――――― 【感谢】原ai的10朵鲜花和288荷包 【前夜里,由于“原ai”那厮发来一张“雪姨”的厉眼照,导致本宫噩梦连连,小鬼进屋彻夜难眠,呜呼哀哉,本宫既非“傅文佩”,何故备受惊吓梦醒仍如身在梦中?】 第57章 看透人心 “贱男人!”夜婉凝气得上前就要揪着他打,却被卓玉雯挡在面前。 “夫人。”卓玉雯拉开夜婉凝后低声细语,她的声音和她的神色完全是两个人,“多谢夫人能心疼雅雯,只不过他是雅雯的夫君,无论如何都是改变不了的事实,所以请夫人不要再管了,否则会伤了夫人。” “回去。”就在夜婉凝想要劝阻时,卓玉雯已经被傅之祺连拖带拽地给拉了回去。 回到马车上,夜婉凝的心情跌落到谷底。 她一向最讨厌小三,可是现在自己成了小三之后还在帮小三出头,而在这个古代,当妾室的人不比正室好过,不但要看丈夫的脸色,还有看公婆脸色,更加要讨好正室,否则吃苦的就是自己。 而在这里,到底有多少人是自愿做别人的小妾的?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己根本没有做主的权利。 “哎……”她望着窗外的景色长长叹息,与刚才的兴致勃勃想必,现在真是觉得可悲。 慕容千寻见她如此模样,有一次冷哼,继而言道:“下次学聪明些认清自己的身份。” 夜婉凝转头看向他,不知道他是不是在说她现在根本就是个不待见的主,毫无地位可言,所以言行举止都要注意分寸,一切还要看他脸色。(.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她咬了咬牙死死地盯着他,随后吞下一口气淡淡地问道:“民间可以休妻,是不是皇室也可以?” 慕容千寻刚想说是,可是刚才听到她对那个女人说“休了更好”,心中郁结。 吸了口气,他眯眸凑到她耳边薄唇微启出言警告:“你就死了这条心,就算朕不要你,你也只能死在皇宫,孤――独――终――老。” 他最后的几个字几乎是咬牙切齿从齿缝中挤出,让人听之心底发寒。 夜婉凝现在相信,他是一个说到做到的人,而她注定了要被他玩弄于鼓掌之中最后如他所言,老死在皇宫里。 “真是个死变态!”她转头愤愤地朝着窗外怒骂一句。 “你说什么?”慕容千寻青筋暴起,整张脸都黑了下来。 夜婉凝却是转头堆上一脸的假笑道:“我祝皇上有享不尽的女人。” 随后却又心中腹诽:祝你的小弟弟早点磨成绣花针。 见她不屑地扯唇,慕容千寻虽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但是也敢肯定一定没好话,说不定又在诅咒他什么,现在的夜婉凝绝对做得出这种事情。 “你信不信本王把你丢下车去。”慕容千寻瞪着黑眸警告。 “你能保证不把我捡回去吗?”若是能离开,她还真巴不得。 慕容千寻气绝,此生都没有受过这般气,见她满眼期待着离开,他微微颤抖着薄唇咬牙切齿道:“如果你能确定被朕丢下去后还有命的话……” 夜婉凝吞了下口水深深吸了口气,真感觉他有看透人心的本事,而且他的爆发点实在太低,动不动就生气,真不知道那个夏可馨怎么受得了他。 不过细想之下,或许慕容千寻对她是温柔备至吧。 第58章 虚情假意 回到皇宫之后,夜婉凝天天求神拜佛地想让慕容千寻把她当空气,只要他不来找她麻烦,她才有时间研究如何才能回去,或者,如何才能逃出宫去,只要出了宫,去哪里都好。 只不过她越来越发觉,她越是退避三尺,他却越是喜欢得寸进尺地刁难她,而馨妃看见慕容千寻这么对她,却是认为慕容千寻对她有意,她的地位则岌岌可危。 “凝妃娘娘,皇上让您去御书房奉茶。” 太监的传话让原本在晒日光浴的夜婉凝气得握起了拳头,每天都变着法子折磨和捉弄,他到底有完没完! 但是在不情愿,她也得奉命行事,谁让她遇到的是皇帝,这个掌握生杀大权的男人。 夜婉凝沉着脸拿着茶杯和茶壶往御书房匆匆走去,而馨妃却在此时满脸怒容地迎面而来,看起来她是从御书房出来的,夜婉凝以为她就像是一张狗皮膏药,慕容千寻走到哪里她就跟到哪里,却没有想到她也有被赶出来的时候。 当她看到夜婉凝拿着托盘走向御书房时,心中的郁气更甚。 夜婉凝以为她会走过来咒骂她,却没想到她只是气呼呼地死死盯了她一眼,随后转眸将视线落在了别处,一副不愿看见她的模样。 夜婉凝忍不住轻嗤,难道她还想看见她不成?真是冤家路窄,多看这女人一眼她还嫌脏了眼。 她转开视线托着茶壶和茶杯继续往前走,谁知在馨妃经过她身边时,她脚下被故意一绊,就这么硬生生地摔了下去。 只听两声清脆的响声,茶壶和茶杯摔得粉身碎骨,而滚烫的茶水多半都浇在她的手上,痛得她整个脸都皱了起来。 “呀!妹妹怎么这么不小心,走路还会摔跤?快让姐姐看看,有没有摔伤。”馨妃脸上讥笑一片,伸手便要假惺惺地去扶她。 夜婉凝心里明白,刚才分明是她故意将她绊倒的,现在又在故意装好人。她单手一甩不让她碰触,在依兰的搀扶下站起了身怒视着她说道:“夏可馨,做人不要这么绝,我的今天也会是你的明天。” 馨妃闻言收起了原先的笑容,随后冷冷一哼道:“做得绝又如何?你以为你是谁?你有本事和本宫斗吗?你现在的身份连个宫女都不如,还在这里耀武扬威些什么。” “我早就说过,你稀罕的不代表别人也稀罕,你喜欢争抢是你的事情,一个男人的心若不在你这儿,你就算争来了也只是一个躯壳而已。”夜婉凝说完便蹲下身子拾起地上的狼藉转身离开。 馨妃看着她远去的背影紧咬着唇,就是她那种不争不抢态度更加让她气愤,她虽然不争不抢,可是慕容千寻却还是在意她,也不像之前那样对她视若无睹,即使现在是每天刁难,可是至少他的脑海里有她的存在。 【感谢】欧诗语给《穿越:天降倾城妃》荷包,么么~~ 【92ks就爱看书网】/yueyingbn】 第59章 刁难好过冷淡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拂袖而去。 不远处,一名四十岁左右的男子笑看着这一切,她们的对话他听得一清二楚,看着夜婉凝离开的背影,他浅笑着问旁边的贴身护卫:“展风,你可知道那个人是谁?” 护卫展风回道:“回摄政王,听说她是和馨妃娘娘一同进宫的凝妃娘娘,只是皇上似乎不太喜欢她,从来都没有让她侍寝过,之前一直对她不闻不问,甚至还让她入过天牢,只是近日不知道怎么的,皇上越来越频繁地召见,只是一直都是处处刁难。” 这位摄政王是慕容千寻的亲叔叔慕容玉衡,喜欢周游四海,近日才回到冷月国,平常都是来无影去无踪,和慕容千景一样可以自由出入皇宫,他虽然是摄政王,却从不干涉政事,除非是慕容千寻有求于他。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听了展风的话,慕容玉衡别有深意地一笑:“你倒是打探得很仔细,只是……处处刁难总好过不闻不问,看来有看头。” 展风摸了摸脑袋,不知道慕容玉衡的弦外音,难道被处处刁难都好? 当夜婉凝再次端着茶壶和茶杯走进御书房时,看到慕容千寻已经黑了脸,陆秋暝对她用眼神暗示了一下,夜婉凝知道陆秋暝是为她好,便听从地点了点头走到慕容千寻跟前,陆秋暝则替他们关上了御书房的门。 在房门关上的一刹那,夜婉凝有些局促不安,若是有第三人在的话她还不至于这么担心,可是现在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她真不知道他又会怎么刁难她。 她将茶倒进茶杯,随后放到他跟前后默默地站在一边,虽然是极其不愿意,可是现在是在人家的地盘,她又能做什么呢? 他合上奏折抬眸怒视着她质问道:“难道朕让你奉茶都委屈了你?” 夜婉凝真觉得无语,撅了撅嘴反驳道:“这不是将茶拿过来了。” 慕容千寻沉沉地吸了口气,还真没见过像她这般爱顶嘴的女人。 “从你的寝宫到御书房需要这么长时间吗?你想渴死朕不成?就算朕真的渴死了,你也别想被放出宫去。” 他的话让夜婉凝满头黑线。 这至于吗?才一会儿的功夫就能渴死?而且若不是馨妃故意挑事,她又怎么会又折回去重新取茶? 可是听他后面的这句话,她也终于明白他为什么在她回宫后要这么天天刁难她,原来是因为她在回宫途中说的那句话,问他是不是皇室也可以休妻。 她撇了撇嘴低头说道:“皇上万寿无疆寿与天齐,又怎会被渴死?请皇上用茶。” 慕容千寻低眸伸手去拿茶杯,可当茶杯放到嘴边时,他又是一阵恼怒,用力地将茶杯置回桌上吼道:“朕的白玉茶杯呢?为什么换了这个普通的茶杯?” 第60章 看不见的伤 夜婉凝闻言看向桌上的茶杯,不都是白色的?还有白玉茶杯和普通茶杯吗?但是她取茶时没人跟她说他有专用茶杯啊。(.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而且他所说的茶杯早就被她摔碎了,她到哪里去弄什么白玉还是黑玉茶杯啊! “说话!”慕容千寻见她低头不语若有所思,便又是一声怒吼。 夜婉凝张嘴想要解释,可是一想,馨妃是从御书房出来的,刚才那一切说不定是他设计好的,反正这段时间他也没少折磨她。 想到他们两人,夜婉凝就觉得恶心,没见过这么会演戏又装无辜的狗男女。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摔碎了!”她轻轻地丢出一句话来。 “你!”慕容千寻紧握着拳,静逸的书房内能清晰地听到他指关节摩擦的声音。 夜婉凝一个激灵退后了一步,好汉不吃眼前亏,她只好软下态度一脸无辜:“我是不小心的嘛,又不是故意的,你如果一定要那茶杯,我回去把它粘好还不行吗?”她心底暗忖,或许他的目的就在于此吧。 “滚出去!”他大吼一声,把夜婉凝吓得浑身一颤,拿着托盘就立刻逃出了御书房。 走到外面之后她才长长松了口气,总算是留着命出来了。 “怎么回事?皇上怎么发这么大火?”站在书房外,陆秋暝都能清晰地听到慕容千寻的怒吼声,刚才他还真怕慕容千寻会打夜婉凝。 夜婉凝拍了拍胸口道:“我只是不小心打碎了一个茶杯而已,他就气成这样,他也太容易生气了。” 陆秋暝从一开始的疑惑到后来倒抽了一口冷气:“你不会是打碎了皇上的白玉茶杯吧?” “是啊。”夜婉凝点了点头。 陆秋暝紧蹙着眉拍了拍脑门,这下可真是闯祸了。 “怎么了?只是一个茶杯而已,你们干嘛都这么紧张?”夜婉凝问道。 “凝妃娘娘,这可不是一般的茶杯啊!”陆秋暝将夜婉凝带到一边后解释道,“那个白玉茶杯是先皇太后留给皇上的,先皇太后担心皇上日夜操劳国事影响身体,所以就将白玉茶杯赐给了皇上,让皇上在批阅奏折时能想到先皇太后的关怀,不要太过操劳。” 夜婉凝回到月凝宫时心里忐忑不安,她真没想到这个茶杯会这么重要,可是她却在馨妃的捉弄下给打碎了,往后真不知道他会怎么折磨她。 想到那阴暗的天牢,她就浑身起鸡皮疙瘩,这辈子她都不想去那个地方,可是她却根本没有权利去选择。 “娘娘,先涂一下药膏吧,您的手都红肿了。”依兰拿着胶水的同时也拿来了烫伤膏,看着她的手又红又肿,她心里也十分难受,自从进了宫,她们主仆二人就没有过上好日子过,一入宫门深似海,真是说得一点都没错。 夜婉凝却拿起胶水面对着支离破碎的茶杯碎片头疼不已,手上火辣辣地疼,可是她现在已经没法顾及,若是不快点粘好,恐怕连依兰都要连累。 这时,张德贵匆匆地跑过来对她行了个礼笑着说道:“娘娘,皇上让奴才把这个交给您。” 【亲们,今天是最后一次一更,接下去都是至少两更哦。】 第61章 心思一乱 夜婉凝顿声望去,见张德贵手中拿着一个小药瓶。 “这是什么?”她一边粘着白玉茶杯一边问道。 张德贵拿着小药瓶回道:“皇上听说娘娘的手被茶水烫伤了,所以让奴才拿来烫伤药给娘娘。” 听说? 夜婉凝心中冷笑,她将茶杯放到他案几上的时候,她的手已经是红肿不堪,可是他丝毫没有注意到,只是质问她为何怠慢了奉茶,如今却只是听说而已。 只是,他听谁说了?又有谁会注意到她的伤?在这个没有人情味的皇宫不像在丞相府还有夜墨凝关心她,在这里又有谁会在意她的死活? 难道是慕容千景来了?他看到了? “啊!”心思一乱,手上被白玉茶杯的碎片给划伤了。鲜红的血液立刻从她的指尖流淌而下。 依兰和张德贵一惊,立刻拿来绷带给她包扎,依兰更是心疼地几乎要哭出来,嘴里念叨个不停。 南天殿外 慕容千寻正在和慕容玉衡对弈,慕容千寻下了一颗白子后淡笑着问道:“皇叔回来怎么也不说一声,侄儿也好去相迎。” 慕容玉衡亦是低笑两声:“皇上说笑了,现在侄儿是皇上,皇叔怎么能让皇上来相迎。” “即使是皇上也是皇叔的侄儿。”慕容千寻自是知道眼前的皇叔根本不会与他争皇位,而且处处以他为先,若不是当初慕容玉衡极力推举,他也不会这么顺利登上皇位。 事实上,当时他的父皇因为他年纪轻,所以想让他这个皇叔继承皇位,他们兄弟情深,也成了整个冷月国的一段佳话,可是慕容玉衡却将皇位让给了他,自己则做了个逍遥的摄政王,所以慕容千寻对于眼前的皇叔是极为敬重的。 慕容玉衡做人做事进退得当,所以虽然他极少在皇宫内出现,但是百官也依旧对他极为敬重。 棋下过半,慕容玉衡拿起茶杯喝了口茶,视线落向慕容千寻问道:“皇上就不去看看凝儿那丫头?皇叔多年不见她,刚才一见竟是认不出来了。” 慕容千寻放下棋子淡淡回道:“只是烫伤而已,没什么好去看的,去看她还不如与皇叔对弈。” “好歹她也是因为给皇上奉茶才烫伤了手。”慕容玉衡倒是心疼起夜婉凝来,在他的记忆中,夜婉凝小时候就极为乖巧,很小就养成了三步不出闺房门。 谁料慕容千寻神色淡淡且带着一丝愤怒:“那也是她自找的,走路都能摔倒烫伤了手,她还能做什么?” 送到嘴边的茶杯一滞,慕容玉衡疑惑地看向他问道:“难道凝儿那丫头没有跟皇上说是有人故意绊倒她的?” “什么?”慕容千寻身子一僵。 “真是难得。”慕容玉衡看得出来,原来夜婉凝什么都没说,随后他又落下一颗棋子摇头轻笑,“我还以为那丫头定会跟皇上告御状哭诉呢,那滚烫的茶水可是全数倒在了她手上,而且还是右手,真没想到她什么都没说,皇叔记得她小时候可是很爱哭的,现在……呵呵,真是女大十八变了。” 第62章 一子已错 “皇叔看见谁故意绊倒她了?”慕容千寻蹙了蹙眉,手上的棋子怎么都落不下去,不经意看到自己的右手,好似能看到夜婉凝被滚烫茶水浇在上面之后的红肿。 慕容玉衡放下茶杯看向明朗的天空叹息了一声,嘴角微微扬起,说不出的从容与淡定,随后他转头缓声反问道:“凝儿现在是娘娘,除了皇上之外……还有谁敢这么做,谁又会这么做?皇上从小睿智,想必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见慕容千寻低头不语,慕容玉衡起身道:“好久没有逛一逛皇宫了,今天就到这里吧。” “棋局未完,皇叔就要走了?”慕容千寻看向他问。 谁料慕容玉衡低笑两声看向棋盘:“皇上刚才的一子已经错了。” 一旁的陆秋暝也跟着慕容千寻看向棋盘,果然是落错了棋,看来因为刚才的一句话,慕容千寻的心思已经被打乱,而在这个世界上,也只有慕容玉衡和慕容千景敢直言说皇上错了,但是慕容千寻并不介怀,因为他看得很清楚,只有他们二人才是会真心帮衬他的人。 陆秋暝也感激慕容玉衡能为夜婉凝说出实情,否则慕容千寻还不知道会怎么记恨她。(.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慕容玉衡不再逗留,他带着展风缓步离开的同时悠然开口:“错了个开端还来得及。” 他一语双关,慕容千寻心里明白。只是慕容玉衡不知道他娶夜婉凝的真正原因,所以即使知道自己错了,他也不一定会去弥补什么。 月凝宫 夜婉凝还在院内细细地给白玉茶杯黏合,因为碎得四分五裂,外加上她手指被划伤,所以花了很长时间也只粘好了一半,依兰想要帮忙却被夜婉凝拒绝了,若是被慕容千寻知道不是她亲自黏合的,想必又要故意找茬了。 慕容玉衡看着她在阳光下蹙着娥眉认认真真地黏合白玉茶杯,便饶有兴味地走了过去。 “凝儿这是在善后?”他笑着上前坐到了她旁边的座位上。 “你是……”夜婉凝放下手上的碎片歪着头问。 展风开口道:“这位是摄政王,也是皇上的亲叔叔。” “那我是不是要叫你‘皇叔’?”她想象着自己和慕容千寻的关系,应该这么叫没错。 慕容玉衡低笑出声:“可以。看来凝儿是不认识皇叔了。” 夜婉凝一惊,难道以前的夜婉凝见过? “记得在凝儿五岁的时候还是很怕生的,现在可真是变化很大啊!”他看了看石桌上的白玉茶杯,又看了看她的手。 夜婉凝嘴角抽搐,五岁?五岁能记得才怪! “摄政王请喝茶。”依兰做事细心,不用夜婉凝开口她便知道怎么做,慕容玉衡非常赞赏地点了点头。 “凝儿的手都红肿成这样,怎么不上药?”慕容玉衡拿起旁边的药瓶问她。 第63章 他的纵容 她看了看药瓶,随后又拿起碎片往那半个茶杯上粘了上去,脸上满是无谓:“这药带油,若是涂了怕粘不好茶杯。(.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这茶杯很重要?”慕容玉衡明知故问。 夜婉凝抿了抿唇道:“是对他很重要。”感觉到慕容玉衡投来的异样目光,她急忙改口,“我说的是皇上。听说这是先皇太后留给皇上的唯一念想,粘好了虽然不能用,但是也好过真的没有了。” “看起来皇上对凝儿来说也很重要。” 慕容玉衡的话让夜婉凝还有站在不远处的慕容千寻都为之一愣。 慕容千寻在慕容玉衡离开后便不由自主地来到了月凝宫,却没想到慕容玉衡比他先到,他便犹豫了半天也没有走过去,可刚想跨上一步,就听到慕容玉衡的话,他又收回了步子细细地听着。 “啊!”夜婉凝手上一紧,锋利的碎片又划破了她的手指。 “娘娘!”依兰急忙又取来纱布给她包扎,“娘娘就别弄了,还是让奴婢来吧,看您,这十个手指差不多都破了。” “不用,只是小伤而已。”夜婉凝笑了笑,随后转头对慕容玉衡回道,“他是皇上,当然重要。” “本王是说对你。”待了依兰给夜婉凝包扎好,他拿来烫伤药又拉过她的手给她上药,就如同一个慈父心疼着自己的女儿。 慕容千寻双手负在身后,居然感觉有些忐忑不安,就等着夜婉凝如何回答。 沉闷半晌,夜婉凝笑着回道:“对我?我才不会把一个不把我当回事的人去放心上,浪费!” 慕容玉衡饶有兴趣地挑了挑眉:“哦?凝儿怎么会如此……呵呵,特别,你就不想争宠吗?” 问出这句话时,他突然想到之前她对馨妃说“一个男人的心若不在你这儿,你就算争来了也只是一个躯壳而已”。看多了后宫的争斗,突然听到这么特别的一句话,反倒是让慕容玉衡有些恍然。 “不想!也不必想!”夜婉凝这次回答得很干脆。看着涂好了烫伤膏,她说了声谢谢,又拿起了茶杯碎片,药膏没有碰到指尖,所以没有妨碍到她的动作。 慕容玉衡勾唇一笑又接着问道:“为什么不跟皇上说是馨妃故意把你绊倒的,所以你才摔碎了白玉茶杯,还烫伤了手?” 夜婉凝放下茶杯碎片凝望着他,在夕阳的余晖下,她的脸被照映得格外动人心神。 见慕容玉衡问得认真,她也认认真真地回道:“说了又如何?他……我是说皇上会信吗?他一定会以为我是恶人先告状或者推卸责任。” “或许会信呢?” “皇叔也说了‘或许’,这或许的概率能有多少?信任只给自己喜欢的人,他不喜欢我,所以我说什么他都不会信。”她的话说得很透彻,可是慕容玉衡却看不到她眼底的失落,言语是如此平淡如水,丝毫没有波澜。 “但是你若不解释,就不怕馨妃反告状说你故意撞她和她过不去?” “无所谓,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被冤枉了。”她无谓地耸了耸肩,“而且馨妃能如此嚣张跋扈,还不是他慕容千寻纵容的?若不是他的纵容,馨妃又怎么敢一而再再而三地欺凌过来?说不定馨妃今日将我绊倒摔碎了白玉茶杯还是慕容千寻的主意。” 第64章 慕容千寻也被冤枉 想到这里,她似乎是恍然大悟,对慕容千寻也是气得直呼了名讳。 她突然一拍桌子愤怒站起身:“我真是笨,怎么就没有想到呢,当时馨妃不就是从御书房出来的?而后她又故意将我绊倒,随后我摔碎了白玉茶杯又烫伤了手,他们两个真是一举两得了,哼!” 慕容玉衡本来因为夜婉凝的一惊一乍有些一愣,但是听了她后面的话,他眼眸不经意扫了一下躲在暗处的人,忍不住噗嗤笑出声,真是想不到他慕容千寻也有被冤枉的时候。 “皇叔,你怎么还笑?”夜婉凝气鼓鼓地看着他,却被慕容玉衡轻轻拉下让她坐好。 “好好好,皇叔不笑便是,时候也不早了,你自己好好休息,皇叔先告辞了。”他笑着站起身,离开前又嘱咐道,“记得要按时上药,手烫伤得不算轻,要照顾好自己,这个白玉茶杯若是不能不能还原就随它去,身子重要。” 夜婉凝被他的话惹得眼眶一热,着实没有想到他会这么关心她,对于她而言他们是初次见面,可是他的关心却是这么真实。 “谢谢皇叔。”她感觉自己的声音有些哽咽,好似感觉到了在时空的另一头从未见过面的父母对她的关爱。 慕容玉衡走到黑着脸的慕容千寻跟前时别有深意地笑了笑,慕容千寻知道,他刚才问夜婉凝的话其实是帮他问的,这个皇叔总是这么出奇不意,有时候深沉得让慕容千寻都佩服,有时候却像个老顽童一般玩世不恭。 其实慕容千寻和慕容千景就像是慕容玉衡的分身,拥有着他截然不同的两个极端性格。 慕容玉衡和慕容千寻拉开一段距离后才转身看向他,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他想不到这个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慕容千寻也会有被惹得七窍生烟的时候,看起来那夜婉凝就是他的克星,看他如何招架了。 皇侄啊皇侄,不是皇叔不帮你解释,而是这解释还是由你亲自去较为妥当,就看你如何把握吧。一向是当局者迷,就看你如何走出这个迷局。 慕容千寻看了看起身往寝宫内走的夜婉凝,又回头看向慕容玉衡的背影,真是越想越气,刚才在他面前把夜婉凝的委屈都对他一一说了,可是当夜婉凝误会他时,怎么没见他帮他解释。 “皇上要过去看看凝妃娘娘吗?”一旁的胡林问道。 慕容千寻拧了拧眉,随后转身道:“摆驾倚夏宫。” 陆秋暝一愣,却还是跟了上去。 当馨妃看见慕容千寻在用晚膳的时候过来时,高兴得像个花蝴蝶般飞扑了过来。 “皇上,您可来了,臣妾正念叨着皇上呢,想不到一说皇上就到了。”馨妃一边说着一边将慕容千寻拉了进去。 慕容千寻一直沉默不语,他若有所思地看着馨妃对他的殷勤,若是他刚才去了月凝宫,想必又是另一幅景象吧。 第65章 至今尚未宠幸 思及此,他按了按太阳穴,真不知道自己为何现在总是时不时地想起夜婉凝来,看起来他对于现在的夜婉凝是越来越感兴趣了,若不是介怀当初被下药的事情,或许他会对她更好一点。 只不过,现在的夜婉凝似乎并不待见他,对于他的恩宠,她根本就是不屑一顾。 “皇上,今天臣妾不知道皇上会过来用膳,所以只是几道粗略的小菜,希望皇上不要介意。”馨妃说着帮慕容千寻盛了一碗开胃汤给他。 “馨妃,朕有话问你。”慕容千寻拧眉晲向殷勤的馨妃。 馨妃神色一滞,却又堆上笑容柔声细语:“皇上有什么要问的尽管问便是,臣妾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对于讨好的功夫,馨妃的确是训练有素,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她这般千娇百媚地柔声细语,慕容千寻原本阴沉了一路的脸继而缓和了几分。 “今日凝妃奉茶时摔倒之事可是你害她的?”慕容千寻的脸上平淡如常,看不出是喜是怒。 馨妃以为他也不喜欢夜婉凝,原本还想借此事讨好,可是刚才听他叫夜婉凝为“凝妃”,她的心霎时一沉。但是她也知此事定是瞒不过去,便老实交代。 “皇上……臣妾真的不是故意的,当时臣妾被皇上从御书房赶出来,心中十分难过,低着头走路也没看到前面有人,凝妃正好迎面走来,所以就不小心撞上了,臣妾真不是有心的。” 她满脸的委屈,原本就还年纪轻,这么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无疑是让人忍不住对她产生怜爱之情。 “皇上是不是生气了?臣妾稍后就去给凝妃道歉,皇上不要生气好不好?”馨妃拉起慕容千寻的手,眼泪顺势而下。 慕容千寻蹙眉叹息了一声,抬手帮她拭去眼泪:“朕又没骂你,你哭什么?” 馨妃立即扑进他的怀里不停抽泣:“皇上虽然不骂臣妾,可是心里一定在怪臣妾不小心伤了凝妃,臣妾下次一定会注意不再犯同样的错误的。” 慕容千寻缓缓抬起手又缓缓落在她的背上,浓眉依旧紧蹙,却没有说任何话。 月凝宫 夜婉凝用好晚膳沐浴后,终于将白玉茶杯粘合好,虽然有了裂缝,可总比支离破碎的好。 “啊……好累啊!”她伸了伸懒腰转身走到床边趴到床上,今夜累得眼睛酸疼,看来是要一觉到天亮了,手上上了药,感觉凉凉的很舒服,不像刚开始那般刺人的灼热。 “娘娘累了就早点睡吧,皇上今夜想必是不来咱们月凝宫了。”依兰一边帮她盖好被子一边神色有些失落,她就期盼着哪天她的主子能翻身做后宫的掌权人,可是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 夜婉凝一听到慕容千寻的名字,忍不住蹙了蹙眉:“无缘无故提他做什么,他还不是沉浸在温柔乡,怎么可能有空到这里来,不过千万别来,免得我做恶梦。” 依兰无奈地摇了摇头道:“方才听张公公说,皇上回御书房了,没有在倚夏宫留宿,看来是要处理公务。” 夜婉凝兴致缺缺地摆摆手:“我管他去哪里,只要不来这里就好,你别吵我,要现在想去见我的周公。”她低声呢喃完,竟是进入了梦乡,看上去真是累到了。 依兰无奈,只好帮她放下帐幔后转身下去了。 深夜,除了值夜的人以外其他人都已经睡下了,慕容千寻走到外面望着满是繁星的夜空,心里突然泛起孤寂感。 “皇上,是否要去倚夏宫?”胡林问道。 跟随在一旁的张德贵若有似无地开口道:“师傅,凝妃娘娘的手受伤了。” “多嘴!”胡林低声喝止了张德贵的话。对于胡林而言,馨妃也是个可拉拢的人,毕竟她父亲可是掌管了户部的尚书,那油水可不是一般人能捞到的。 张德贵撇了撇嘴没有在说什么,他想帮衬夜婉凝,可是毕竟自己能力有限,如今也只是个跟在师傅身后的小跟班而已。 慕容千寻敛回思绪沉声说道:“都下去吧,朕想一个人走走,你们跟着反而是拘束了。” 胡林张了张嘴,可是看到慕容千寻的侧脸一片沉静,便也没有再说什么,于是带着张德贵和陆秋暝都退了下去。 顺着御书房往西走,一路上除了自己那月光照下来的身影,便是值夜的侍卫来回在巡逻。来到御花园,一样是寂寂无声,高处不胜寒,想必就是他现在的感觉。 走着走着,不知不觉竟是来到了月凝宫外。 他抬头看了看匾额,连自己都觉得不敢置信,他何时会不由自主地又如此频繁地来到这个自认为不会踏入的月凝宫?刚才在御书房时,脑海中还一直浮现她的身影,眼下又来到了此处。 沉思了半晌,原本想要折回,可是他却最终还是走了进去,他记得他至今为止尚未宠幸于她,想到她几次都拒绝侍寝,心里涌上了一股不甘。 ———————————————— 【再次提醒】大家别忘了将此文“加入书架”哦! 【这章节是超长章节有木有?有没有很过瘾?更过瘾的是,超长章节后面还有一更哦!而且下一更更加精彩。】 第66章 有了反应 走进夜婉凝的寝宫,他环顾着四周,依旧是茶香扑鼻,她还是这般喜欢用茶香熏屋子,果然是与众不同。 转眸间透过月光,他看到桌上放着那只被她打碎的白玉茶杯散发着光晕,如今已经被她粘合放在桌上。他想不到她还真的把它粘合好了,还以为她只是说说而已。而且都这么四分五裂了还能被她粘合好倒是让他有些刮目相看,她现在这般粗枝大叶又如此好动,又怎么能静下心来做这样细腻的事情? 他微微勾唇拿起茶杯想要看个仔细,谁知他刚拿起杯子一边,只听“嘭”的一声细微响声,他拿起的一边只有一个碎片捏在他指尖。 他愣忡了一下,反倒像个做错事情的孩子,立刻俯身准备将碎片粘回去,却发现怎么都粘不住,最后只好放弃将那碎片放在一边。 他深吸了一口气,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如此紧张。 转眸看向另一侧,帐幔已被放下,看起来她是睡着了。 他双手负于背后缓步走向床边,抬手撩开帐幔浓眉微挑,果然如他所料,天气寒冷,可大半条被子都已经被她踢掉了。 他坐到床沿看着她,她手上不仅因为烫伤而红肿着,手指上也被包扎着,看来是被茶杯割伤的。他拉起她的手,心弦似乎微微一动。 依兰原本习惯性地晚上起来帮夜婉凝盖被子,可当她看到慕容千寻坐在床沿时立刻被震住,随后嘴角微微上扬,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房间。 或许是想得太入神了,慕容千寻竟然没有发现有人过来看过,他放下她的手抿了抿唇,原本不想管她,她得了伤寒与他何干?可是下一刻他却还是帮她将被子帮她拉高盖过肩膀。 看着她的睡颜,慕容千寻的脑海中突然闪现了当初洞房花烛夜,来人禀报说她头撞壁垒自尽一事。 都说她是因为他没有来她的寝宫洞房而去了馨妃处,也有人说,她觉得被他冤枉了,所以她便以死明鉴。不过在这段日子来,他怎么都觉得哪里不妥。 仔细想来,以前的夜婉凝生性怯懦,见血就晕,而且又怕痛,怎么可能下得了这么大的决心寻思? 这其中又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 他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维中,忽发现她眉心微微一蹙,他以为她醒了,谁料她原本仰面躺着,下一刻竟是侧了个身。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死皇帝!”她嘴里梦呓了一句,就连做梦都在骂他。 慕容千寻扯了扯唇角,这个夜婉凝,真是越来越胆大包天了,正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想必她白天没有少骂他。 思及此,慕容千寻怒哼一声准备离开。 岂料就在他要起身的时候,夜婉凝换了个舒适的睡姿,她的一只手竟搁到了他身上,而且正巧放在他的……某处。 慕容千寻背脊一僵,他那深不见底的黑眸霎时睁大望了放在自己某处的手一眼,随后又看向夜婉凝,若不是他能凭呼吸分别她现在是熟睡状态,他还真会怀疑她是故意诱惑他。 “夜婉凝!”慕容千寻抓着她的手咬着牙挤出了几个字。 可丢人的是,他的身体竟然因为她不经意的碰触起了反应!就是在非常会魅惑他的馨妃面前,他都不可能这么快有反应。而她刚才只是这么隔着衣服碰触了一下…… 夜婉凝感觉手上被什么抓着,不满地呢喃了一声后手上自然反应抓了某处一下。 “嘶……”慕容千寻忍不住青筋骤然暴起,这次不是因为愤怒,而是因为情欲…… ―――――――――――――――― 下面……你们懂的,大家久等了,哈哈哈…… 【阴谋加悬疑】 1.夜婉凝在成亲当夜,以死明鉴的背后又是藏着什么样的阴谋?究竟她是真的想以死明鉴,还是其他…… 2.慕容千寻为什么会选中夏可馨作为一同纳入宫的妃嫔? 3.慕容玉衡的女儿又是谁?她和夜婉凝会有什么关系? 4.还有许多人物没有出场,阴谋环环相扣。 5.夜婉凝和馨妃又会有什么样的对决?夜婉凝又如何见招拆招? 6.夜婉凝是被夜丞相抱回来的,那么她的真实身份是什么? 7.她什么时候才会真心爱上慕容千寻?他们会有孩子么? 8.还有等等等等…… 【上架通知】 欢呼一下!明天凌晨此文就要上架了,更加值得欢呼的是,明天一万字!激情一刻不容错过! 燕子是勤劳的孩子,上架后不仅故事内容更加精彩,而且让亲看到过瘾,错过就是亲的损失啊,哇咔咔咔~~~~~~ 【感谢】 在此感谢亲爱滴万千色编辑,扑倒非礼一下! 也感谢从开坑以后送燕子荷包和道具的朋友,当然,还有给燕子宝贵意见的亲们,爱你们哦!希望大家在此文上架后也一样爱偶,嘿嘿! 【关于收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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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兰隐约觉得眼前的夜婉凝好像换了一个人,听到侍寝,她也没有含羞带怯,反而是一脸的排斥和不屑。 谁知正当她思索之时,夜婉凝突然一下子沉了下去。 “娘娘!”依兰和周围的宫女急着大叫,会水性的宫女立即跳下去救人。 那池水其实并不深,只要站起来就不会沉下去,可是夜婉凝就是要抓住这个机会躲避侍寝,所以根本不让那些宫女救起她。 慕容千寻正在批阅奏折,御书房外突然传来胡林公公急急的通报声:“皇上、皇上!出事了……”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第68章 不要随便投怀送抱 “何事如此惊慌?”慕容千寻眼眸冷冽地抬起,浓眉总是习惯性地紧蹙着。 “凝妃娘娘溺水了!”胡公公颤抖着声音回了话,双眼小心翼翼地抬起,生怕因此触怒了眼前的人。 慕容千寻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耐人寻味,却没有一丝怜悯之情。 “现在如何了?”他放下御笔缓声开口,声音中透着无限凉薄。 胡公公躬身回道:“德贵来报说虽然已经被救起,可是因为受了惊,所以今夜无法侍寝,怕伺候不好皇上。” “伺候不好?”他嘴角闪过一抹讥笑阄。 她若想伺候人还不有的是办法?什么下三滥的手段都能使得出,怕是青楼的红牌都不及她一二,温润的外表下有着一颗怎样算计的心,他比谁都清楚。 “皇上……要不要重新翻牌?”胡公公小心翼翼地问道。 “摆驾月凝宫。”话音落下,他起身往殿外走去,胡公公反应过来后立即急匆匆跟上前去。 夜婉凝被人救起后因为失去了侍寝的机会,所以御医给她把过脉确诊她无碍后便离开了月凝宫,整个月凝宫又恢复了之前的死寂,静得如同冷宫。 可是事实上也是如此,这里和冷宫根本没有任何区别。 慕容千寻甚至只让依兰一个人伺候她,还说是特别的照顾,否则会让她凡事亲力亲为。而丞相多次想要看望女儿,他总是以新婚不宜见人为由拒不让相见哦。 可是让依兰觉得奇怪的是,为什么连凝妃娘娘本人都从未提及要见家人?是因为觉得丢了丞相的脸面还是有其他原因? 隔着重重红色帐幔,夜婉凝躺在床上暗暗窃喜,这下总算不用去侍寝了,也不知道那皇帝的脸臭成什么样,或者他已经找了其他嫔妃去发泄兽欲也说不定。 依兰蹙着眉心感觉这次是真的没希望了,站在桌边给夜婉凝泡着茶,因为近日夜婉凝说喜欢茶香,但是看着热情袅袅升起,她的心却跌落到了谷底,忍不住低声嘀咕:“这么一来还不知道有没有下次机会,我的娘娘啊,您怎么可以在关键的时候溺水呢?” “谁要下次机会了?” 夜婉凝突然开口的一句话把依兰吓得差点掉了手中的茶壶,茶水也洒在了外面。 “娘娘,您醒了?”她打开帐幔看她正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甚至将手枕在头下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依兰高兴地说道,“奴婢这就去禀报皇上,说娘娘已经醒来了。” “等等!”她急忙将依兰叫住,若是她去了,岂不是浪费了她这一次的好戏,可是她又不能跟她这么直说,只好想了一个理由道,“想必皇上已经让其他的妃嫔去侍寝了,你这样贸然过去的话,你觉得妥当吗?” “娘娘……”她垂头丧气地一脸哀怨,“娘娘也该努力才是嘛……” “有什么好努力的……” “皇上驾到!” 夜婉凝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胡公公大声高喊,吓得依兰立刻过去相迎。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第69章 不是亲兄妹 慕容千寻一走进月凝宫,阵阵茶香扑鼻而来,他从不曾踏入过月凝宫,就连新婚夜他也是去了倚夏宫,所以根本不知道在这个冷清的宫殿内会给人一种闲逸之感,好似有与世隔绝的悠然。 这样的感觉让他为之短暂楞忡。 踏入夜婉凝的寝殿,依兰瑟瑟发抖地跪倒在地。 “你家主子可醒了?”他没有说“凝妃娘娘”而是说“你家主子”,因为在他的脑海中,他从来都没有把她当成自己的妃子,娶她进宫只是迫不得已。 依兰不敢抬头,跪在地上回答道:“回皇上的话,凝妃娘娘刚才已经醒了。阄” “既然醒了为何不来接驾?”他低沉的声音掷地有声,吓得依兰香汗淋漓。 她伏在地上转头看向床畔,却发现帐幔不知何时又被放下,而夜婉凝在帐内没了动静。 “皇上……刚才娘娘的确是醒了,可是现在……”现在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难不成又晕过去了? 慕容千寻随着她的视线望去,微微蹙着浓眉,双手负于身后,帝王气势显露无疑。透过大红色的帐幔,他闭上眼细心静听,由于从小练武的关系,他的听觉一向异于常人,可是听得帐内的呼吸声,他知道她早已醒了。 他微眯着眸子迈开步子稳稳地走到她的床边,他倒是要看看,她究竟是因为害怕而不敢出来,还是因为自尽未遂而壮大了胆子。 “皇上……”依兰怯生生地叫了一声,却始终不敢去阻止,只求等会儿夜婉凝不要出了岔子,在这个关键时刻,若是她真的再次得罪了这个永远也得罪不起的人,那么此生是翻身无望了哦。 慕容千寻猛地拉开帐幔,却看到夜婉凝好端端地躺在床上,可是双目轻阖似是昏睡的模样,但细观之下,她的眼珠却是在眼皮底下微微移动。 夜婉凝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气压使得她有些窒息之感,她强忍着心中惶恐让自己保持镇定,却发现手心还是在冒汗,帝王果然是帝王,既是肉眼未瞧见,可是也能感受到他身上冷冽的气息。 不过,他是不是看得太久了点?强迫的镇定因为他不动神色地细观之下有些濒临瓦解,若是再看下去,她可真是要破功了。 好在他下一刻淡淡开口道:“既然你家主子又昏睡了,那朕也就不扰了她的清梦。”他甚至连一句好生照顾的话都不说。 夜婉凝暗暗咬牙切齿地为身体的主人不值,像这样的男人,她居然也会愿意嫁给他,究竟当时是因为他用帝王的手段强行将她纳入宫中,还是有其他原因? 不过细想之下,应该是第一个原因没错,否则那些宫人也不会说她在新婚之夜撞柱自尽了。 “恭送皇上!” 听得依兰的话,还有慕容千寻的脚步声也似乎步出了她的寝殿,夜婉凝终于长长松了口气,今天居然被她闯过一关。 “依兰,那个老皇帝是不是走了?”她打开帐幔兴奋地问。 慕容千寻尚未离开月凝宫,所以夜婉凝的话也尽数落入了他的耳中,一瞬间铁青了脸。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第70章 置诸死地而后生 “依兰,那个老皇帝是不是走了?”她打开帐幔兴奋地问。 慕容千寻尚未离开月凝宫,所以夜婉凝的话也尽数落入了他的耳中,一瞬间铁青了脸。 胡林的耳力没有他那么好,看到慕容千寻突然停下脚步后有些好奇:“皇上……”难道说他又决定留下了?可凝妃再度昏迷了不是吗? 胡林有些不明白了。 慕容千寻伸手制止他接下去的话,而是细细地听着寝殿内的声音。 依兰听到夜婉凝形容慕容千寻是“老皇帝”,吓得她立刻跑过去捂住了她的嘴道:“娘娘,您不要命啦?若是被人听见,你我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夜婉凝抓着她的手有些无语地拿开,看到她一头的冷汗更是觉得不可思议。 “拜托,被谁听到啊?这里除了我们两个还会有谁?难道那些老鼠还会跑去跟他通风报信?除非他们是同类。” 慕容千寻整个过程都黑着脸,负在身后的手捏得咯咯作响,他真想走进去封了她的嘴,让她这辈子都别想开口说话,可是他又鬼使神差地竟向下听了阄。 “娘娘!您这是怎么了?”依兰觉得眼前的凝妃简直和之前判若两人,那神色,那举止,还有那言词,根本不是之前她认识的凝妃,她们从小一起长大,又怎么会不了解她的性子,若不是她一直贴身照顾着,她绝对会认为是两个人。 夜婉凝伸了伸懒腰活动了一下筋骨,看到桌上有茶便坐过去自顾自倒了一杯,随后若有所思道:“不过刚才皇帝的声音怎么这么耳熟,还有他身上的味道也很熟悉。” 依兰睁着大眼支吾道:“娘娘,您和皇上从小就认识,当然会熟悉了,而且您怎么会叫皇上为‘皇帝’?奴婢记得您以前叫皇上是‘千寻哥哥’的。” “噗!”她嘴里的一口茶全都喷了出来,转头不敢置信地看向依兰,“不是吧,这么恶心?” 看到依兰一脸惊恐,她转而笑着说道:“我是说,叫得这么亲啊?” “娘娘从小喜欢皇上,当然会在称呼上也亲一些,而且奴婢不是和娘娘说过,皇上今年才二十又五……哦” “啊?我忘了。”她还真是不记得依兰有说过这件事情,不过她倒是记得自己现在的年纪是十八岁,他二十五岁,那两人还是差了七岁,说句老也很正常的嘛! 她忍不住扯了扯唇。 可是既然是真心喜欢的,又为什么会在新婚夜自尽?听闻后宫都是尔虞我诈层层阴谋,难不成她是被人害了?可是夜婉凝的父亲是丞相,哥哥是大将军,难道这样的身份还会有人害她? 一切都太过扑朔迷离。 依兰却是自顾自地说着:“娘娘可真奇怪,以前不用提醒,娘娘都会把皇上的事情都放在心上,可是现在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 “切!”她冷笑着放下茶杯,“他有那么多女人把他放在心上了,还要我去操什么心,真是浪费感情。好了,现在大晚上的也只能睡觉了,你也去睡吧,有事明天再说。” “娘娘……” 夜婉凝朝她挥了挥手,依兰无奈,只得帮她放下帐幔退身下去。 慕容千寻蹙眉走在回御轩宫的路上满腹疑云,那样的夜婉凝真的是他认识的夜婉凝是同一人吗? 低头思忖,他突然停下脚步,随后微微侧身对胡林耳语了几句,胡林有些惊愕,却也点头应声。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第71章 刺眼的一幕 次日清晨,夜婉凝睡眼朦胧地被依兰从床上推醒,原本依兰要提醒她去给皇上请安,可是叫了半天她都没醒,好像满身都是瞌睡虫,但是长此下去的话她在宫中的地位可真的岌岌可危了。 夜婉凝从来都有起床气,看到依兰不停地摇晃她,她气得在床上一蹬:“依兰!下次不准叫我。” “可是皇上那里……”依兰一些委屈。 她哭丧着脸挣扎:“别跟我提皇上,反正他今后也会美女如云,怎么还会稀罕我的请安,你就别瞎操这份心了。” “娘娘!”依兰无奈,“您要是再这么下去……皇上还真的会忘记娘娘的,到时候我们非得被欺负不可。阄” “真是杞人忧天,都落魄成这样了,还有谁会来欺负我们,也不怕浪费时间。”她心不在焉地翻了翻白眼。 可谁料,依兰的话还是应验了。 夜婉凝洗漱完毕后刚刚准备用早膳,月凝宫外就来了一抹美艳动人的身影,她扭摆着细如杨柳的腰肢,眼底散发出阵阵魅惑的光芒,当她踏进月凝宫后看到周围的摆设,忍不住掩嘴一笑。 这就是受宠和不受宠的区别,她的倚夏宫内什么奇珍异宝没有,哪像这里,只有几个破花瓶和几株即将要凋零的花草。 当她走到用膳房时,正好看到夜婉凝满脸丧气地看着桌上的清粥和几根咸菜。 “哈哈哈……”她掩嘴笑起,眼底尽是讥诮,“哟,妹妹你醒了?哦” 妹妹? 夜婉凝疑惑地看着她,因为她不记得依兰说她还有个姐姐啊。 “参见馨妃娘娘。”依兰看到和夜婉凝同时被纳入宫中为妃的夏可馨前来,立刻给她行礼。可是馨妃身边的那名宫女却也是一脸鄙夷地望着她,看得出来这就是狗仗人势了。 “起来吧。”馨妃高姿态地扬了扬手。 夜婉凝也不说话,虽然她已经知道了眼前这个馨妃的底细,而且也清楚在皇帝同时迎娶她们之后只宠着她而冷落了夜婉凝,可是她还是做不到谄媚奉承,所以只是冷眼看了看馨妃之后又看了看她旁边的贴身宫女。 这样的夜婉凝让夏可馨有些微微一愣,因为她知道夜婉凝本人根本就是个软柿子,以前连抬头看她一眼都不敢,可是现在的神色虽然不是冷冽,却也有些让人心中没底。 顺着夜婉凝的视线,馨妃看向一旁的贴身宫女,随后勾唇笑道:“翠兰啊,还不快点见过你以前的主子现在的凝妃娘娘。” 被唤作翠兰的丫头轻笑一声后对夜婉凝福了福身子道:“娘娘不说奴婢还真给忘了,奴婢这就给凝妃娘娘行礼,凝妃娘娘安康。” 夜婉凝放下筷子冷冷笑着回敬:“放心,我很安康,少了一条吃里扒外的狗,我当然特别安康,所以即使逢大难都没死成,不知道馨妃作何感想?”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小说在线阅读。 第72章 吃她口水 馨妃闻言脸色一变,她定定地看着夜婉凝,好似要将她看个透彻一般,可是同样是这张脸,为什么感觉她行为举止都不一样了? 依兰更是用错愕的神色看向夜婉凝,这几日她的变化实在是太大了,她至今都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见馨妃还楞忡在她跟前,夜婉凝挑眉看向她问道:“怎么,馨妃娘娘想要看我用早膳?可惜这里庙小容不得您这尊……呃……”她突然一顿,随后又娇俏地说道,“说佛好像太侮辱了佛祖了,不过一时也找不到什么合适的词,馨妃娘娘还是请回吧。[.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馨妃骤然蹙眉,她从来都没有在谁那里受过这样的气,而现在却在被她认为的软柿子那里被言语中伤,不禁感觉胸口添堵起来。 可是她调节了一下情绪压下怒气,看着桌上的清粥和咸菜,不由地心情好转,她眸色一凌言语开始嘲讽:“哟,妹妹这一撞可撞出了胆识了,可惜啊,不管你再怎么变,你还是那个不受宠的夜婉凝,依旧只能吃着清粥和咸菜。” 一旁的翠兰闻言可算是逮着机会反驳了,于是附笑着说道:“娘娘,您的燕窝应该已经炖好了,要不要现在回去吃燕窝,这清粥和咸菜别说吃了,就算看一下都有些碍眼。” “说得也是,走,回倚夏宫去吃燕窝,皇上也真是的,一会儿赏赐这个一会儿赏赐那个,本宫的倚夏宫都要放不下了。”她转身之际言语中充满了挑衅意味。 夜婉凝气不过她的趾高气昂仗势欺人,站起身走到她身后言语也犀利起来:“呵呵,原来倚夏宫的地方这么小?连放几样东西都放不下?看来这受宠还真是一时的,不如让皇上在倚夏宫旁边建一个窝放赏赐的东西,若是等没东西放的时候也可以让那些在旁边摇尾乞怜的奴才住进去,反正平民百姓家旁边都会有狗窝的嘛。” “夜婉凝!你是吃熊心豹子胆了是不是?敢这么跟本宫说话!”馨妃终于还是忍不住发起了火阄。 依兰被吓得浑身一颤,却是忠心护主挡在夜婉凝身前。 “我这么说话怎么了?老娘就爱这么说话,能跟你这么说就不错了。”夜婉凝怕两人针锋相对时伤了依兰,所以她又伸手将她护在了身后。 馨妃被气急,咬牙切齿地握紧了粉拳,刚才的高雅外表已经荡然无存,妖艳的脸气愤地已经扭曲。 “贱蹄子,看本宫不教训你这个不长眼的东西。”她说着扬起手就要给她一耳光,而夜婉凝却在脚下也有了准备。 谁知馨妃将手扬到高处正要落下时,门口突然想起了掌声,而伴随着的是阵阵充满痞气的笑。 “哈哈哈……想不到又能看到精彩的好戏码,今天可真要大饱眼福了。哦” ―――――――― 推荐朋友乔漪的文:《邪王诱爱,宠女成妃》: 一个非常努力,力求每日进步的作者,大家有兴趣去看看。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第73章 胸口咬印 随着一声戏虐的声音响起,月凝宫竟然来了一名年轻男子。不是说后宫不得有男子进出的吗?为什么他却可以随意走动?看来也是个重要人物。 “睿王爷?”馨妃转头看到那男子有些惊讶,想不到连皇上最信任的睿王爷慕容千景也来到了此处,于是她缓缓放下手笑道,“睿王爷怎么有雅兴来到了此处?” 慕容千景坐到一旁的椅子上痞气地笑着:“我这不是好奇嘛!想现在整个宫里皇兄只娶了两位妃嫔,而集万千宠爱于一生的只有你馨妃娘娘,所以看到月凝宫外面竟然也这么气势庞大宫人簇拥就想过来看看,还以为是本王的皇兄这么快就变心了呢。(.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他的话刺到了馨妃的痛楚,昨日听闻皇上竟然翻了夜婉凝的绿头牌,不由地让她心慌起来,而皇上连夜来月凝宫看望她,更是让她觉得地位岌岌可危,害她一夜未眠,所以今日前来想要看个究竟。 原本在看到夜婉凝在吃清粥咸菜时还有些得意,可是慕容千景这么一说,就等同于在提醒她,皇上的恩宠并不是永久的。 看到馨妃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夜婉凝开始佩服眼前的这个睿王爷,想不到他简简单单的两句话就能把趾高气昂的馨妃给气炸了阄。 馨妃深深吸了口气,随后冷冷一笑:“睿王爷是多虑了,皇上的喜好难道你还不知道吗?即使有些人蠢蠢欲动,本宫也自有办法留住皇上。” “留得住人却留不住心,又有何用呢?更何况,君心难测,馨妃这么聪明不会不明白吧?现在只有两名妃子馨妃娘娘就这么着急了,若是今后皇上充盈后宫佳丽三千人……呵呵,到时候馨妃娘娘还是自己多加保重的好。” “说得好!”夜婉凝忍不住大声支持他的话,兴奋得几乎整个人都要跳起来了。 馨妃愤愤地转头瞪了她一眼,随后咬牙切齿地拂袖而去。 待馨妃走后,依兰抹了抹额头的汗长长松了一口气,随后走到夜婉凝跟前说道:“娘娘,刚才可吓死奴婢了,下次千万别和馨妃娘娘起冲突了,咱们现在可惹不起啊。” “怕什么!”夜婉凝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她不就是仗着那个皇帝的恩宠嘛。哦” “可咱们缺的就是皇上的恩宠啊。”依兰对她实在是无可奈何了。 慕容千景听他们主仆间的话,顿时又心情大好地哈哈笑起:“哈哈哈,凝妃娘娘,看来你的丫头都比你想得透彻呢,在这宫里,缺的就是这份皇上的恩宠。” 夜婉凝扯了扯唇不以为然道:“嘁!我才不稀罕,不就是个陪睡的。” “娘娘!您……您也太口无遮拦了。”依兰被她的话给吓住了,她家的主子什么时候会说这样的话了?自从她醒来之后,好像什么事情都不记得了,而且性情大变根本就不是原来的她了。 慕容千景却是非常好奇地走到她跟前细细地端倪于她。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第74章 对她惩罚 这时,馨妃的弟弟夏可博睨了夜墨凝一眼后轻声冷嗤一声,随后说道:“什么事情都要户部尚书出主意,那户部岂不是成了杂事房?若是整个梅轩镇的百姓都好吃懒做衣来伸手饭来张口,那么皇上留着这些人岂不是在养冷月国的蛀虫?” “夏将军,照你的意思是要让皇上放任不管任凭梅轩镇的百姓饿死?”夜墨凝气愤道。 “我可没这么说,只是无论用什么方法,都不可以再度开仓放粮,更不可以动用了皇上的国库。” “不开仓放粮,不动国库,这和让百姓等死有什么区别?”夜墨凝也气急,在战场上征战那么多年,他比谁都清楚无论什么事情,都没有一个人的生命重要,人死了一切也都空了,可是死了一个人,伤得又何止是自身,还有身边最亲近的人。 夜广庸瞪着他们两父子咬牙切齿地怒道:“夏大人,夏将军,你们再三阻挠开仓放粮挪用国库资金,莫非这里面有什么不为外人道的事情?溴” 夏徒渊脸色一变急忙说道:“丞相大人言词可要三思,下官对皇上忠心耿耿,岂容你这般诋毁?”他立刻面向慕容千寻道,“皇上,请皇上为微臣做主,微臣对皇上忠心不二,又岂会有什么不为外人道的事情,丞相大人此番言论分明是无的放矢。” 夜广庸也转身对慕容千寻说道:“皇上,梅轩镇的百姓如今生死攸关,请皇上定夺,也请皇上能确查国库银两的去向,是否有纰漏之处。” “请皇上定夺……祷” 户部尚书和丞相的两派人皆齐齐跪地,虽然夜广庸和夜墨凝的势力占多数,可是夏徒渊和夏可博的势力也不容小觑。 整个金銮殿内朝臣跪了一地,慕容千寻却迟迟未开金口。 胡林看了慕容千寻好几眼,都觉得今日慕容千寻有些心不在焉。 “皇上……皇上……”胡林低声唤了两声。 “嗯?”慕容千寻这才拉回思绪,却见朝堂上百官跪了一地,他这才意识到今日自己的失态,他竟然失神了。 “请皇上定夺!”群臣再次异口同声齐齐开口。 站在一旁的陆秋暝看着慕容千寻今日的神色,觉得实在是费解,自他从月凝宫出来之后,脸上总是露出了若有似无的笑容。 “一切就照夜丞相的意思去办。” 慕容千寻的一句话顿时解了陆秋暝的困惑,看起来慕容千寻和夜婉凝的感情有所进展,不似之前的视如仇敌。 退朝之后,慕容千寻从金銮殿准备去御书房,路上却看到夜婉凝和慕容玉衡从慕容千景的景仁宫走出来,两人相谈甚欢,可是他却发现夜婉凝和慕容千景走得越来越近,虽然他不限制慕容千景四处走动,可是没有说她可以这么肆无忌惮地去景仁宫,就算有皇叔相陪也不行! 他拧了拧眉走上前去,谁知当夜婉凝看见慕容千寻后立刻转身就往月凝宫走去,对他竟是表现得视而不见,慕容千寻心中怒火不由窜了上来。 “站住!”慕容千寻低吼一声,虽然声音不响,却能够让人为之心中一怔。 夜婉凝脚下一顿,依兰正要转身行礼,谁知夜婉凝开始向前加快了步伐,慕容千寻脸色一变,依兰福了福身子之后立刻跟了上去。 “哎哟!”只听一声惊呼,两人双双倒地。(.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夜婉凝跑得急,竟是没有注意到迎面而来的馨妃,所以撞了个满怀,而馨妃倒地之后,夜婉凝趴在了她的身上,所以痛得她眼泪直流。 “娘娘,您没事吧?”依兰急忙上前将夜婉凝从馨妃身上扶起。 翠兰正要扶起馨妃,却见慕容千寻和慕容玉衡走上前来,即使在这个时候,馨妃也没有忘记眼下真正该表现出什么。 “皇上……”馨妃将手伸向慕容千寻楚楚可怜地叫了一声。 夜婉凝偷偷朝慕容千寻看了一眼,却见他紧抿着唇亲自将馨妃从地上扶了起来。 “有没有摔到哪里?”慕容千寻将她揽在怀里检查着她的手言词关切。 夜婉凝收回眸光想要看向别处,却见慕容玉衡一直看着她,似乎要在她的神色中找到些什么。她尴尬地扯出一抹笑后垂下了头。 馨妃看见她的笑容,怒不可遏地倚在慕容千寻的怀中撒娇道:“皇上,这凝妃根本就是故意的,她见臣妾要来找皇上,便故意将臣妾撞倒,皇上……” 话到最后,她的声音中竟带起了哭腔。 夜婉凝拧了拧眉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但是看到慕容千寻正眸色幽深地凝着她时,她硬生生地把话吞了下去。 “皇上……”馨妃咬了咬唇娇滴滴地喊了一声,想要拉他的手,却又痛呼了一声,娇嫩的手上擦破了一层皮,上面带着血丝。 慕容千寻看着夜婉凝浓眉一拧道:“立刻传朕口谕,凝妃恣意惹事伤及馨妃,今日禁食,另传御医速去倚夏宫。” 夜婉凝惊愕抬眸望向他,却看到他打横抱起一脸得意的馨妃往倚夏宫走去。 “可曾后悔?”慕容玉衡走到夜婉凝跟前问道。 夜婉凝收回眸光看向慕容玉衡问道:“后悔什么?” “后悔刚才没有跟皇上解释。”他看着她说道。 她沉思了半晌,随后苦涩一笑低声道:“若我不是他心中的明月,那么她对我抱着什么样的态度又有什么意义?” 说完,她带着依兰转身离去。 慕容玉衡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心中猛然一惊,她和他的心思太像,若不是知道她是丞相的千金,若不是他亲自调查过丞相把她抱回来时她身上的生辰八字有说明,他会以为夜婉凝是她流落在外的女儿。 想当年他和先帝南征北战历经生死,有一次被敌军包围,他和先帝好不容易在将士的掩护下逃了出去,谁料他竟暗中埋伏被人一箭刺伤,幸得一女子相救,他才得回一命。 在卓家,那名叫卓雯的女子日以继夜衣不解带地悉心照料,才让一直昏睡的他逐渐好转,而他们也暗生情愫。 卓雯生性温润却不苟言笑,只有在他的逗弄下才会笑得撩人心扉,只可惜好景不长,他的肩上压着重担,他必须要找到先帝平定叛乱方可将她迎娶入门,他曾承诺过,等一切安定,他便会娶她,可是战事一直持续了整整两年。待他回去找她时,她已留书出走。书信中泪迹斑驳,字字哀伤,她误会了,她以为他不再要她,所以带着女儿离开了那个村庄。 女儿,想不到他还有一个女儿…… 见夜婉凝的身影渐行渐远,他的眼眸蒙上了一层雾气,若是他的女儿还在,也该有她一样高了,那么巧,夜婉凝和她的女儿只差一岁但是同一生辰。 他走遍了那么多的地方,所有人都以为他是游山玩水,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在找他的“明月”还有他和心中明月的女儿…… 到了晚膳时辰,夜婉凝的肚子饿得咕咕直叫,午膳没有吃,晚膳也没有着落,见过倒霉的,还真没见过倒霉成向她这样的,真不知道接下去是不是喝凉水还会塞牙。 “娘娘,不如喝些热茶暖胃,一会儿早点睡,明早就有早膳了。”依兰将茶水递给夜婉凝后说道。 夜婉凝看着茶有些晕眩:“已经是第六杯茶了,再喝下去,我的肚子里都能撑船了。” 依兰咬了咬唇想了想后眼前一亮:“要不奴婢去给娘娘找些吃的。” “找吃的?你以为是百姓家啊,随便在地里就能找些地瓜出来烤一烤。”夜婉凝拿起茶杯无奈地喝了起来。 “噗~咳咳咳……”想不到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喝口茶居然呛到了,她噙着眼泪将茶杯放到桌上不停地咳嗽起来。 “娘娘,您怎么样?”张德贵还真是从未见过一个娘娘还能饿肚子的,恐怕古往今来夜婉凝是第一个。他轻轻拍着她的背给她顺气,随后转了转眸子说道,“娘娘,不如让奴才给您到御膳房去拿些吃的,那里总会有一些剩下的,好歹也能填饱肚子,而且一定是热腾腾的。” 夜婉凝眼前一亮,顺过气来立刻起身说道:“不如我们一起去,否则等东西拿过来我饿不死也饿伤了。” 依兰和张德贵对望了一眼后,摸着自己咕咕直叫的肚子立刻点头。 第75章 小心我阉了你 御膳房内空无一人,三人心中窃喜,立刻关上门开始四处觅食。 “哇,那里热腾腾的,说不定有热乎乎的饭菜。”张德贵高兴地立刻冲了过去打开锅盖,可下一刻他的脸便沉了下去, 锅子里只是烧着热水,其它的什么都没有。 “这里这里……”夜婉凝毫无形象地挽起袖子打开蒸笼,不过结果还是一样,里面除了热气之外竟然连个热包子都没有。 “张德贵!你不是说御膳房里肯定有吃的,为什么连一粒米饭都没看见?”依兰满脸哀怨地问道溴。 “是啊,还说肯定是热腾腾的,的确是热腾腾的,只不过不是热腾腾的饭菜,而是热腾腾的水蒸气……”夜婉凝吞了吞口水简直像极了饿了三天的人。 张德贵垂着头满脸的无辜:“是该有剩饭剩菜啊,奴才以前被师傅罚禁食的时候也常来这里偷吃,可是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居然什么都没有。” “哎……”三个人长叹一声后垂头丧气地从御膳房内走了出来祷。 御轩宫 胡林听到外面的侍卫对他耳语了几句后他立刻走进了御轩宫内回禀:“皇上。” “如何?”他看着满桌的御膳却迟迟没有动筷。 胡林笑着回道:“皇上真是厉害,凝妃娘娘真的去了御膳房。” 慕容千寻勾唇一笑,看起来他是越来越了解现在的夜婉凝了。 “皇上,御膳房内已经根据皇上的吩咐将所有能吃的东西都撤走了,一点都没有剩下,所以凝妃娘娘是空手而归。” 听了胡林的话,一旁的陆秋暝不由地眉心一蹙,难道说他还是不喜欢她? “嗯!做得很好,有赏。(.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谢皇上!”胡林乐不可支地谢恩领赏。 夜婉凝一回到月凝宫却是越想越不对,怎么可能御膳房连一点点剩饭剩菜都没有?难道说那些人把饭菜都吃得底朝天还舔盘子不成?他们是属狗的吗? 气呼呼地走进寝宫坐到桌前,望着只有茶杯和茶壶的桌面,她无力地撑着脑袋饿得前胸贴后背,她也想睡着了就没事了,可是她从来就是饿着肚子难以入眠的人,哪怕是喝碗粥也好。 可是刚才的事情她越想越不对,垂眸想了想,总感觉有人在捣鬼,不是那个贱人夏可馨就是那匹种马慕容千寻。 “真是两个不要脸的贱人!”夜婉凝咬着牙怒骂。 依兰和张德贵刚想阻止她的口无遮拦,谁知立刻听到门外通传:“皇上驾到……” “皇上来了?”依兰说完,立刻和张德贵跪倒在寝宫门口。 “参见皇上,皇上安康!”两人齐齐开口。 夜婉凝看了慕容千寻一眼后竟是破罐子破摔地趴在桌上不动弹,脸还朝着内侧不去看他。 “到现在还这么不知礼数?”慕容千寻的口吻听不出是否有怒气,平淡低沉,似乎是他一贯的口吻。 夜婉凝仍然保持着趴着的姿势闷闷地开口道:“抱歉了皇上,我也想起来行礼,只是现在没了气力,怕一动就摔倒在地,到时候皇上又该传御医了。” 慕容千寻微微敛眉,饿了一天还有力气和他进行口舌之争。 张德贵和依兰吓得全身僵硬头都不敢抬一下,陆秋暝在一旁不语,却知道慕容千寻今夜前来绝对不是要为难谁。(.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都出去。”慕容千寻沉声开口道。 “是!”陆秋暝应声将依兰和张德贵带出了夜婉凝的寝宫。 夜婉凝自始至终都没有抬头看一眼,却听到桌上响起了几个声响,她趴在桌上吸了吸鼻子,这味道…… 她眸光一亮立刻抬头看去,却见转眼工夫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膳食,她心中暗暗数了数,居然有十二道菜,原本不大的桌子已经被摆放得满满的。 慕容千寻坐到了她身旁的位置,幽深地眸光看着她带着些许耐人寻味。 “你这是什么意思?”她暗暗吞了吞口水问道。 虽然她很想吃,可是想着他会不会又要用什么变态的手段对付她,比如说让她只闻其味却不让她食用。 “你觉得是什么意思?”谁料慕容千寻竟然反问了她一句。 “我怎么知道,反正不管是什么意思,你肯定不是把这些膳食拿来给我吃的。” “为什么肯定不是?”他竟是淡淡勾唇,笑得魅惑众生。 妖孽! 夜婉凝心中咒骂连连。 见她撇开视线不说话,他淡声说道:“吃吧!” 夜婉凝惊愕地转头看他,却见他正拿着筷子自顾自吃了起来,她刚才竟没有注意到他的面前也摆放着碗筷。 他这是要与她同桌共食? 虽然上次也有过一次,可是这次明明是他下口谕说要让她今夜禁食的,他现在又命人给她送膳食究竟是出于何意? 而且细想一下,他不是应该在倚夏宫里陪着馨妃的吗? 馨妃上次在她面前跟慕容千寻说,没有他睡在旁边她难以入眠,而且她怕冷,需要他抱着才能安然入睡。虽然现在想想还是恶心了些,可是那的确是馨妃亲口说的,慕容千寻当时也没有否认。 “朕不是膳食,你看着朕就能饱了?”慕容千寻没有看她却像是全身长满了眼睛。 夜婉凝立刻拉回思绪将视线落向别处,可是始终没有动筷,嘴里忍不住呢喃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不知好歹。”他低声说了一句,可是话音中还是没有带着恼怒。 夜婉凝张了张嘴,却感觉他浑身都散发着某种令人望而生畏的冷冽气息,顿时禁了声,她还真是要三思而后行。 “确定不吃?”他话一说完,又夹了一个她爱吃的豆沙卷送进口中,真是赤.裸裸的诱惑。 她咬了咬唇,就算生气也要填饱肚子,为他饿死,真是不值。 思及此,她立刻拿起筷子就风卷残云起来,慕容千寻刚要夹的菜就被她立刻夹过去送进自己口中,而且一口没有吃完就塞进第二口,也就饿了一顿,怎么像饿了好多天似的。 看着眼前的夜婉凝,他真的难以和之前那个吃饭像小鸡啄米似的夜婉凝联想到一起,可是现在的夜婉凝似乎让他比较感兴趣。 她吃得急了,难免就噎到了,慕容千寻无奈地拿起旁边的茶杯给她,或许是她一心只在桌上的美食上,竟然跟他说了声“谢谢”之后又开始狼吞虎咽起来。最后在她喝汤之时,她竟未曾顾及嘴角的残汁。 他取出袖中的汗巾伸手过去为她擦拭,谁料她在感觉到他的倾身靠近时身子一僵,放下汤碗拍桌而起怒道:“慕容千寻,不要以为给点吃的就想占我便宜,小心我阉了你!” 她竟敢大胆到对着他的下身伸出两个手指做了一个剪刀的动作。 慕容千寻的双眸幽深了几分,看着她的手又看了看自己的下半身,竟感觉有些哭笑不得,她竟敢对着他做这个动作,她究竟知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阉了他?一个妃子想要阉了皇帝?真是可笑至极! “夜婉凝……”慕容千寻咬牙切齿地吼出了她的名字。 “皇上,您要是还没吃饱,剩下的都是你的,我先去沐浴了,您老自便。”她舒服地摸了摸肚子,现在才发觉吃饱的感觉真是太幸福了。 看着她悠然自得地往沐浴间走去,慕容千寻深吸了一口气压下怒火看向桌面…… 剩下的都是他的? 这里除了空盘子还有什么剩下了?难不成让他舔她吃剩下的空盘子? 这个夜婉凝…… 躺在沐浴桶里,依兰帮着她擦拭着身子,夜婉凝问道:“依兰,你和张德贵吃了吗?” “回娘娘的话,奴婢和张德贵已经吃过了,方才陆大人派人带着奴婢和张德贵去吃的。”依兰笑着回道。 “那就好。”夜婉凝放心地点了点头,刚才她实在是太饿了,居然忘了要留点给他们,若是他们没有吃,她心里也就愧疚了,好在陆秋暝想到了。 “依兰,你可真是越来越聪明了,居然不早不晚地准备好了沐浴的热水。”夜婉凝拨了拨沐浴桶中的水感觉心情都舒畅了。 依兰摇了摇头道:“这哪里是奴婢聪明啊,是皇上早早就命人准备的。” “啊?他怎么连这个都管?”夜婉凝心里燃起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依兰说道:“娘娘难道不明白吗?皇上今夜要让娘娘侍寝呢!” 第76章 侍寝工具 “什么?”夜婉凝惊得从沐浴桶里站了起来,又下意识地坐回了沐浴桶内,随后怯怯地问道,“你怎么知道?他说的?还是谁说的?” “娘娘啊,这还用说吗?原本皇上已经下了口谕禁食,可是到晚上又亲自带人送上晚膳,而且又命人在适宜的时间将热水准备好,这不是要让娘娘您侍寝又是什么?” “这……或许……可能……他良心发现,就那么安排了,不代表要让我侍寝是吧?” “娘娘……” “而且你忘了吗?馨妃受伤了,他当时那么急匆匆地传御医去给她医治,而且还亲自抱着她去了倚夏宫,难道这一切还不能证明他的心里只有馨妃吗?他又怎么可能会让我这个害得他心爱的人受伤的人侍寝?汊” 依兰想了想,随后想出了一个理由:“或许是因为馨妃受伤严重不能侍寝也说不定,看来娘娘今夜是好时机。” 好时机?可笑! 若是真如依兰所说,那么她岂不是一个代替别人侍寝的替身?她只不过是解决他的生理需要的工具而已朕。 只不过,宫里的女人又是谁不是呢? 或许也只有那个馨妃是独一无二的吧?否则他不会再三为了馨妃而处罚她。不是将她打入天牢,就是让她当众脱衣,如今又为了馨妃让她禁食,她又算什么? 换上寝衣之后,夜婉凝回到房中,抬眸却看到慕容千寻真的换上了寝衣站在床前,难不成他连她沐浴的时辰都算得精准? “你怎么还在这儿?”夜婉凝再一次口无遮拦。 慕容千寻敛眉向她一步步走来,他每靠近一步都让她的心紧了一分,他身上总是带着那样令人胆怯的气场,连周身的空气都寒了几分。(.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直到他站定在她面前,她忍不住浑身一颤后挤出一丝笑绕到他身后道:“我是说……我是说今天馨妃不是受伤了,皇上应该去陪她才对,她说不定到现在都未曾入眠,就等着皇上去临幸。” “看起来你似乎不太欢迎朕,莫非你想要住冷宫?”慕容千寻说道。 夜婉凝撇撇嘴走到床边后自顾自将身子埋到被窝里,随后闷闷地说道:“反正这里和冷宫也没两样。” 不知为何,在听到她这么一说是,他心里咯噔了一下,那感觉是如此清晰。直到后来他才知道,这个感觉叫心疼,是他从未有过的,而她却是第一个让他有这个感觉的女人。 夜婉凝躺在床上面朝床的内侧,一直听不到声响,她以为他走了,却不料下一刻她的身边的床陷了下去,是他躺了下来。 难道真要让她再度侍寝? 想到这个可能,她的胃开始有些难受,开始翻江倒海想要吐。只要被他碰触,她的脑海里都是他和馨妃在床上情意绵绵的景象,让她浑身不舒服。 可是又想到自己也是他的妻子,却不得不跟别人共侍一夫,她心里也开始难受起来。若是她从来都是古代的女人,或许她活得不会这么累,或许她会安然地享受娘娘的锦衣玉食,或许她会学着去讨好他以求得他的欢心,或许…… 可是她不是,她偏偏经历过二十一世纪的一夫一妻制度,她偏偏有一颗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心。 咬了咬唇,在感觉到他侧身要贴近她时,她立刻丢开盖在身上的被子朝内侧躺过去,又将放在床内侧的另一条被子盖在身上,这才觉得舒服了些,胃也没有那么难受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她现在知道,她除非是死,否则这辈子都不能拒绝跟他同床共枕,所以她只能尽可能地跟他保持距离。 “你……”慕容千寻的声音带着怒气,可是他却没有再往下说,因为她接上了他的话…… “我没有谁都可以入眠,我也不怕冷,所以不需要谁抱着才能安然入睡,我不需要谁的垂怜,我不需要不完整的……”她突然一顿,她在他面前始终说不出一个“爱”字,因为她知道,对于帝王来说根本不存在爱这个字,而且他对她又何曾有过爱了?恐怕连喜欢都没有。 不知道是否是因为夜特别宁静,她的心很凉。她好想回去,可是,她还回得去吗? 她将脸埋在被子里,只露出了几缕青丝。即使看不到她的脸,慕容千寻却能感受到她在难受,他发现看到这样的她,他的心里也开始不好受起来。 记得以前她哭起来从来都是当着他的面哭,不会像现在这样,明明心里难受,却不想让人知道让人看到。 他没有强迫她侍寝,只是躺在同一张床上两条被子里想着各自的事情。 “我不是夜婉凝……我不要去天牢……我不要侍寝……” 深夜,夜婉凝满身都是汗水,额头都沁出了密密细汗,慕容千寻睡眠原本就浅,听到她的梦呓,他立刻睁眼朝她看去。 “醒醒……” 他拍了拍她的脸,可是她却脸色苍白不停挣扎着低喃:“我不是夜婉凝……我不要去天牢……我不要侍寝……我不是夜婉凝……为什么要侍寝……不要……不要……” 最后,夜婉凝猛地从床上坐起,眼神定定地看着前方,心有余悸身子还是有些颤抖。 坐在床上好半晌,直到感觉到身子发凉,这才从梦中醒过来,看了看这张床,她才长长松了口气:“原来是做梦。” 用衣袖擦了擦额头的汗,看着身上的寝衣,却发现自己早已分不清了这是梦境还是现实,究竟刚才的是梦还是现实,现在的是现实还是梦。 她右手支撑着床正准备躺下去,这才发现慕容千寻竟坐在床上一直看着她,两人视线相撞,她愣忡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原来他今夜睡在这里。 “我……我吵醒你了?”她闪了闪神有些心虚,因为她不知道自己刚才是不是说了不该说的话。 他黝黑的双眸定定地凝视着她,而后带着睡眠中的低哑说道:“你一直做同一个梦?” “嗯……”她原本点了点头,这才发现不对劲,为什么他知道她一直做同一个梦?随后她立刻矢口否认,“不是,怎么可能……而且我也不记得了。” 躺到床上,将被子裹了裹,感觉到衣服都黏在身上有些难受,原本想要脱了,可是一想到他睡在旁边,她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即使背对着他,可是夜婉凝始终感觉到有一双眼睛一直盯着她的身后,她似乎能感觉到那股凉意在不停窜动。 伸手提了提被子,她低声说道:“我晚上经常做恶梦,皇上来我这里恐怕会睡得不踏实。” 慕容千寻双眉一拧,她真是唯一一个会把他往外推的女人。 他始终没有开口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的背影。 看到她渐渐入睡,却有些不舒适地扯了扯身上的寝衣,他轻叹了一声,伸手过去将她身上的寝衣褪下只留了一件肚兜在她身上。 还说什么晚上睡觉不怕冷,褪了寝衣之后虽然没有难受了,可是她却整个人蜷缩在被窝里,像一只小虾米一般。 她睡得很熟,连他给她脱了寝衣都不知道,睡着之后也失去了防备,转过身面向他睡着。她的肤色是带着粉色的,如凝脂般光洁,长长的睫毛投下了一大片阴影,却是增添了几分恬静几分魅惑,红唇微启,若有似无地动着。 他竟忍不住滚动了一下喉结,随后倾身覆上了她的双唇。 她的唇很软,在睡梦中少了尖锐的刺,她如同一个娃娃乖乖地躺在他身边。 “嗯……”她又一次梦呓了一声,可是这一声却让他下身一紧,有种想再次拥有她的冲动。 而经过那一次之后,他即使抱着馨妃也似乎少了某些感觉。不曾拥有就无从比较,可拥有之后他才知道,其实,眼前的人才能带给他想要的感觉,不单单是身体的需要。 只是,她却总是对他避而远之。 不知不觉,原本的浅浅一吻却已经满足不了他,他的巧舌撬开她的贝齿钻入她的口中,一瞬间,他又感觉到了那股清香再次充斥着他的口,让他无法收手地睡进同一条被子,将她拥入怀中深深地吻着。 睡梦中,她似乎感觉到了一只手在她身上游离,而她也感觉到了一种窒息感。 她不悦地伸手推了推,将身子在他怀中挣扎了一下,即使睡着,她还是会逐渐抗拒着他。 【每日两更】 【感谢】暮玥的荷包,么么亲爱滴。 第77章 向馨妃道歉 怕她突然醒来会大闹,他只得依依不舍地将她放开,只是依旧将她揽在怀里。 看着她的睡颜,他的脑海中突然闪现她的那句话。 你若不是夜婉凝又是谁? “朕不管你是不是。”他压低嗓音在她耳边低语了一声,而她依旧沉沉地在他怀里睡了过去。 清晨,当夜婉凝醒来的时候感觉浑身暖暖的,好像以前从来都没有睡得这么舒服过汊。 慢慢睁开眼,当她看见慕容千寻正若有所思地看着她时,她才发现自己正睡在他的怀中,而自己身上的寝衣不见了,只剩下一件肚兜。 她急忙往旁边一缩,用被子把自己仅仅包裹住,随后愤怒道:“你……你干嘛脱我衣服?谁允许你脱我衣服的!” 慕容千寻淡淡说道:“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朕” 丢下这句话,他竟下了床让人进来替他更衣,即使隔着帐幔,她都能感觉到他的冷冽气息。而她已经没了声音,因为她根本没有理由反驳,别说他是皇帝,即使他是一个平民百姓,身为丈夫脱了妻子的衣服,妻子又能有什么理由埋怨? 走在御花园中,夜婉凝心事重重,最近慕容千寻给她的感觉很奇怪,他这几晚都没有强迫她,最多是趁她睡着的时候才抱着她睡,他在想什么呢? 不过她也开始不安起来,因为似乎对他的厌恶减少了…… 这个感觉很不好! 或许是想得太入神了,竟然不知道脚边一直有只小狗在她脚边蹭着,依兰想要去把它抱开,可是那只小狗像是有灵性,总是能一边躲着她一边还不忘蹭夜婉凝的脚。 “哈哈哈……找了半天,原来在这里。” 一声嬉笑声响起,夜婉凝这才敛回思绪注意到眼前的慕容千景。 “千景?你怎么在这里?”夜婉凝疑惑地问道,这个时候他不是该出宫去玩的吗? 慕容千景指了指她脚边的小家伙说道:“我是来找它的。” 从认识到现在,夜婉凝和慕容千景之间从来都不拘泥于礼节,在没有外人的情况下,他们都是直呼名讳,彼此也从不行礼。 闻言,夜婉凝低头望去,看见脚边的小家伙之后她眼前一亮,蹲下身子将小家伙抱在怀里,它身上的毛软绵绵的,而且这只小狗似乎也非常喜欢她,伸出舌头就舔着她的手。 依兰也伸手摸着它的头,那样子简直像是在逗弄小孩子,有趣极了。 “好可爱啊,你的吗?哪儿来的?”她兴奋地问,刚才心中的阴郁也一扫而空。 慕容千景走到他们跟前笑着说道:“是使臣带回的,听说它永远都长不大,见我喜欢就送给我了。” “真是太好玩了,它叫什么名字?”夜婉凝看向慕容千景时眼眸亮亮的,好似发现了什么奇世珍宝。 慕容千景短暂一愣,随后摸了摸鼻头说道:“小狗不就是叫小狗?还要给它取名字吗?又不是小孩子。” 夜婉凝好笑地横了他一眼后说道:“人有名字小狗当然也该有名字,你总不能叫所有的狗都是‘小狗’吧?” “呃……那你取,我可取不出什么狗名字。”慕容千寻摇头轻笑。 “嗯……”夜婉凝还真的轻咬着唇认认真真地想了起来,随后看着怀中的小狗后灵光一闪道,“想到了,它全身的毛洁白如雪,不如就叫它‘小雪球’吧?” “小雪球?”慕容千寻笑开,“呵呵呵,有意思,就叫小雪球,它这么蜷缩在你的怀里,还真是像极了小小的雪球。” 依兰也高兴地摸着它雪白的毛说道:“这个名字真好听。” “哎……”慕容千景突然叹息了一声。 “你突然叹什么气啊?”夜婉凝问道。 慕容千景伸手去摸小雪球的身子,谁知小雪球以为他要去抱它,立刻紧紧地趴在夜婉凝的身上,还发出了“哼哧哼哧”的声音,似是不愿意,惹得夜婉凝和依兰啼笑皆非。 “看吧,你们果然是像极了,刚把它要过来它就要自己找主人,一点都不听话,看来它是决定要跟你了。” “呵呵呵……额?”夜婉凝笑到一半突然意识到什么,立刻怒道,“喂!想死吗?谁跟谁像啊?” 他居然说小雪球和她像!人和狗能像吗?真是骂人都不带脏字。 “说笑嘛,别生气。”慕容千景急忙赔罪,见夜婉凝还是冷着脸不搭理,他只好说道,“最多我把小雪球送给你当是赔罪,这总行了吧?” 夜婉凝突然“噗嗤”笑出声,随后说道:“这还差不多,这件礼物我要了。” 慕容千景挑了挑眉睨着她缓声说道:“我怎么觉得被你算计了?” “那你是不是反悔了?”夜婉凝同样对他挑了挑眉。 “大丈夫一言九鼎岂能反悔,更何况它跟你这么投缘,说不能能帮你解忧。” 夜婉凝眼神一闪,一边抚着小雪球的毛发一边嘀咕道:“谁忧了。” “好,没有忧,不过你要注意,这狗不吃狗食,只吃水果,香蕉柑橘什么的都行,若是吃大鱼大肉,那是要出大事的。”慕容千景提醒道。 “这么奇怪?狗不吃狗食吃水果?真是特别!”她笑着说道。 “跟你一样。”慕容千景无意间接上了她的话,这才觉得自己竟是脱口而出了,见夜婉凝抬眸看他,他脸上一红干咳一声急忙纠正,“我什么都没说。” 夜婉凝的注意力完全被怀中的小狗给吸引了,所以也没有空闲去理会他的话,谁料小雪球像是听懂了他们的对话,竟高兴地往夜婉凝胸前拱了拱。 “真是个小色狗!”慕容千景嘀咕道。 夜婉凝却是乐不可支地抱着小雪球往脸上蹭,柔软无比,像拿着一团棉一样。 夜婉凝抱着狗和慕容千景、依兰有说有笑地逛着御花园,而小雪球则是舒舒服服地躺在夜婉凝的怀里,阳光下,三人的脸上笑容灿烂。 只不过,当夜婉凝看到前面的景象是立刻被定格,昨夜还把她抱在怀里呵护着睡去的慕容千寻,此时正陪着馨妃在逛御花园,两人显得如胶似漆恩爱无比。 随着夜婉凝的脚步顿住,慕容千景和依兰也顺着她的视线望去,正巧,慕容千寻和馨妃也朝他们看来,随之向他们走近,当馨妃看到夜婉凝时,脸上的得意丝毫没有掩饰。 “参见皇上,馨妃娘娘。”依兰立刻反应过来对他们行了个礼。 “参见凝妃娘娘,睿王爷。”翠兰等宫女也对他们行礼。 “皇兄难得雅兴。”慕容千景走上前笑着跟慕容千寻打招呼。 眼下,只有夜婉凝有些进退两难,她真恨不得现在就掉头走,可是,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她,她又如何能一走了之?无奈之下,她只得对慕容千寻福了福身子:“参见皇上。” 眼下,只有夜婉凝有些进退两难,她真恨不得现在就掉头走,可是,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她,她又如何能一走了之?无奈之下,她只得对慕容千寻福了福身子:“参见皇上。” 慕容千寻拧了拧眉,看了看慕容千景又看了看夜婉凝,最后将视线落在她怀里的小雪球身上。 小雪球似乎感觉到周围多了很多人,慢慢地从睡梦中醒了过来,随后转头看着慕容千寻和馨妃。 馨妃一看到夜婉凝怀中的小雪球,立刻惊喜道:“呀,这小狗可真可爱。” 她正想伸手来碰触,夜婉凝立刻退后了一步警告道:“拿开你的脏手!” 原本一脸笑容的馨妃顿时黑了脸,转身就满脸委屈地对慕容千寻娇嗔道:“皇上,您看凝妃,对臣妾总是这么凶,她还辱骂臣妾。” “千景,我们走。”夜婉凝听不得她这般令人倒胃口的话,对慕容千景低声一语后转身便想走。 可即使她说得再轻,慕容千寻还是听得真真切切,她竟然让慕容千景陪着她离开,而且他们竟然一起逛御花园,他只觉心中有股怒火在不停窜动。 “站住!”慕容千寻低吼一声。 “皇兄……”慕容千景想要说些什么,可是看他脸色阴郁一片,他知道他现在多说一句都是在害她,所以只好噤声。 夜婉凝闻声一颤,却又故作镇定地转身问道:“皇上有何事?” 就是她这种对他冷淡的态度更加让他恼怒不休,他双手负在背后沉声命令道:“向馨妃道歉!” 【这只小雪球就是将来面临成为狗太监的小狗,好可怜……】 【不过,夜婉凝会跟馨妃道歉吗?】 第78章 替她出气 夜婉凝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他竟然让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跟那个女人道歉! “道歉!”慕容千寻见她不做声,又怒吼了一声。(.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她看着满面怒容的慕容千寻,又看了一眼馨妃,那女人脸上的得意劲更加明显,眼眸微挑,像是在宣布谁才是胜利者。 “如果我不道歉呢?”夜婉凝抱着小雪球死死地瞪着慕容千寻。 慕容千景见情况不对,立刻劝道:“皇兄,还是别为难凝……呃……凝妃了,您知道她的性子,倔强得很。”刚才差点叫出“凝儿”两个字,幸亏立刻纠正,否则不知道要闹出怎样的轩然大波了汊。 “你倒是很了解她。”慕容千寻冷嗤了一声,对慕容千景,他还是第一次用这样的口吻。 馨妃得意地勾唇暗笑,随后却偎在他的臂膀上劝道:“皇上别动气,小心伤了身子,臣妾不碍事,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这么被说。”她说着脸上又开始委屈起来,随之她看了一眼小雪球后说道,“只是,妹妹怀里的小狗臣妾很是喜欢,皇上……” 她撇了撇嘴不再说下去,全然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朕。 夜婉凝心中有气,若不是慕容千寻在场,她真恨不得去撕她的脸,反正她也没有要过那张脸。 “凝妃,把那只小狗给馨妃。”慕容千寻再次冷冷一语。 慕容千景都当场一愣,倒是没有想到过他的皇兄宠爱馨妃到这个地步,只要她喜欢,就什么都可以让别人割舍。 夜婉凝实在是忍无可忍,冲着慕容千寻大吼:“它是我的,为什么要给她?我就是不给。” 慕容千寻黑眸一眯,他当然很清楚,这只小狗是使臣送给慕容千景的,可是如今却成了她的,而且她还视如珍宝,宁愿公然违抗他的命令都不愿交出那只狗。 这说明什么? 思及此,他的眸色更加沉了几分。 “凝妃,你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你不把本宫放在眼里就算了,居然连皇上都不放在眼里。”馨妃借机会就开始教训起夜婉凝来。 夜婉凝瞪了她一眼后说道:“你少在这里挑事,今天我还就是不给了!” “夜婉凝!”慕容千寻怒吼了一声。 慕容千景刚才被慕容千寻的一句话给噎住了,可是如今还是不得不帮夜婉凝解围。 他干笑了几声后对慕容千寻说道:“皇兄,只因为这小狗是臣弟借给凝妃玩耍几日的,想必凝妃娘娘是怕若转交给了别人后出了岔子,就无法跟臣弟交代了,所以才会在心急之下如此口无遮拦。” “睿王爷,刚才本宫可是清清楚楚听到凝妃说这小狗现在是她的,看起来睿王爷是早就给了凝妃吧?那么即使出了岔子又要和睿王爷交代什么?更何况,给本宫能出什么岔子?难道睿王爷也只舍得将这小畜生给凝妃而舍不得给本宫?” 馨妃的话让慕容千景脸色一沉,她分明是在暗喻些什么讯息,如此一来,他的皇兄难免会想到不该想的地方去,以后慕容千寻对他可就有可能存在些猜忌了。 这个女人果然不是省油的灯。 他只不过在慕容千寻问他关于梅轩镇一事上说夜广庸的处事较为合理,她在门外听到后便怀恨在心,认定了他和夜广庸是一派的,所以想要找机会帮着她的父亲和弟弟将他铲除了,只是她似乎没有考虑到一点,他慕容千景也不是一个能让人抡扁搓圆的人。 慕容千景勾唇一笑后说道:“馨妃娘娘言重了,馨妃娘娘现在是皇兄跟前的红人,别说是各位朝中大臣要巴结您每日偷偷敬上稀世奇珍,连本王都想着要用什么好法子来讨好馨妃娘娘。” 馨妃闻言脸色一变,慕容千寻随之也朝她看去,她刚想要解释,慕容千景又笑得痞气:“这次,本王也想趁此机会把这小畜生送给馨妃娘娘,以求得一日宁静,只不过……这小畜生是通灵性的,它认人,而且认定了就不会变了,所以不是本王舍不得给,而是想给也给不了,凝妃娘娘也是怕这小畜生伤了您才会情绪有些激烈。” “什么通灵性,什么认人,一只狗说得像是从天上来的,本宫就不信了。”馨妃原本就被慕容千景说得脸一阵比一阵黑,听他最后这么一说,她开始不甘心了,哪怕是为了转移慕容千寻的注意力,她也要把这小狗从夜婉凝手中抢过来。 话一说完,馨妃就提步想夜婉凝走去。夜婉凝想要反抗,却看见慕容千景对她使了个眼色,而她也心领神会,便抱着小雪球冷颜站在那里没有动。 可是夜婉凝和慕容千景之间的眼神交流却被慕容千寻看在眼里,他们之间的默契好得让他嫉妒。 “啊!” 只听一声惨叫,慕容千寻拉回了思绪,馨妃左手捂着右手痛得眼泪直流,转身走到慕容千寻跟前哭得梨花带雨:“皇上,那小畜生咬了臣妾。” 夜婉凝见状噗嗤笑起,看着小雪球仰着头对着馨妃怒目圆瞪,还发出了不悦的呜呜声响,她心里别提有多痛快,连一旁的依兰和慕容千景都忍不住抿嘴偷笑起来,原本还在担心着的陆秋暝脸上也闪过一丝窃喜。 她伸手摸了摸小雪球的头低声赞道:“小雪球真乖。” 小雪球闻言转头看向她,眼神都柔和了下来,随后又在她胸口蹭了蹭,帮她解了气,就让它免费揩油了。 馨妃听到夜婉凝这么一说,气得直跳脚,脸上还挂着泪水就对慕容千寻娇嗔道:“皇上要给臣妾报仇啊,把那畜生给杀了,一定要杀了它。” 夜婉凝闻言抬眸露出惊愕之色,她猜测馨妃这么一说,他一定会同意,他就是这么不分是非黑白。 当慕容千寻将视线与夜婉凝相撞时,夜婉凝吓得抱紧了小雪球,生怕它会受伤,见慕容千寻张了张嘴,她感觉情况不妙,立刻抱着小雪球转身拔腿就跑。 “娘娘……”依兰见她离开,立刻跟了上去。 慕容千景见她远去的背影,心中也是一惊,转头看向慕容千寻又看了看馨妃,拧了拧眉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想说的话。 “皇兄,臣弟也先行告辞了。”慕容千景抱拳行了个礼。 “嗯。”慕容千寻轻抿薄唇应了一声。 见夜婉凝和慕容千景都走了,馨妃急急地说道:“皇上,您可要为臣妾做主啊。” “手都伤了,先去传太医瞧瞧。”慕容千寻开口说道。 “皇上……” “还有,收了大臣们多少东西,都交去国库,让你爹清点清楚,不要被朕发现有所遗漏,否则……你自己看着办。” 说完,他丢下了站在原地瞠目结舌的馨妃转身离开。 “娘娘,现在怎么办?”翠兰上前问道。 馨妃横了她一眼愤愤地怒道:“怎么办?还不赶快给本宫传太医!”看着伤口她的郁气怎么都难以压下,一边往倚夏宫走,一边咬牙切齿道:“真是个死畜生。” 月凝宫 夜婉凝气喘吁吁地跑到寝宫后将小雪球放在床上,整个人都瘫软在地,她刚才真是好怕他把小雪球给杀了,而她也相信慕容千寻会这么做,为了那个女人,他什么事情不会去做的呢? “娘娘……”依兰喘着粗气跑进来,看到夜婉凝好好地在寝宫里,这才松了口气,从来不知道她跑起路来会这么快,一溜烟就不见人了。 “娘娘,您没事吧?”依兰还是很担心,亲眼看见自己的男人对另一个女人呵护备至,这是什么感觉?虽然她没有体会过,可是,她知道那一定不好受。 夜婉凝苦涩一笑:“我能有什么事,我对他来说还有利用价值,所以他不会杀了我,最多也就想着法子折磨我而已,或许……习惯了就好了。” 如今她被困在宫里,正所谓插翅也难飞了,她除了逆来顺受险中求生,她根本别无他法,更何况像慕容千寻暗示的,她还要为关心她的哥哥着想,哪怕她自己有事,她也不能让夜墨凝有事。 可是,夜婉凝的话却让依兰心中酸涩无比,好端端的一个千金大小姐,自从进入了宫中之后遭受了那么多的磨难,这宫里根本就不是人住的,女人在这里除了明争暗斗就是等死,一点都没有出路。 “娘娘……”依兰的声音透着哽咽。 【感谢】的闪亮亮钻石 【还有一更】 第79章 人至贱则无敌 夜婉凝扯出一抹笑容说道:“你先出去吧,我想静一静。” “是。”依兰只好退身出去。 天色渐渐暗下来,夜婉凝没有胃口,所以直接抱着小雪球蜷缩在床上。 小雪球的身子真的软弱无骨,抱着它感觉心口都软了几分,伴着宁静的夜色,她的心情也平静了不少。 她面向床内侧,帐幔忘了将其落下,浑然不知身后站着一抹壮硕的身影,而小雪球在她的轻抚下发出了轻微的呼呼声响,看来是睡着了汊。 “小雪球。”她轻唤了一声,小雪球吧唧了一下嘴,最后睡得更加香甜,她淡淡一笑,“其实做狗也挺好的,至少不会想太多。” 身后的慕容千寻刚要上前一步,听到她对着小雪球说话,便站定在了原来的位置。 “小雪球放心,我一定会保护你的,你也要乖乖的不要乱跑,这里的坏人很多,一不小心就会丢了性命,到最后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听清楚了吗?”她用手指点了点它的鼻子,事实上这些话根本就是跟自己说的朕。 “不管是你,还是……”夜婉凝顿了顿,突然想到自己的身不由己,突然心中酸涩起来,“你们都要好好的,你们谁都不要成为伯仁,我不想因为我而让你们任何人丢了性命。” “我真的有想过妥协,可是我办不到,不管是身还是心,不是应该给喜欢的人的吗?不是应该给珍惜自己的人的吗?为什么我要妥协?” 慕容千寻闻言浓眉一拧,她的意思是她从来都没有喜欢过他?所以不管是身或心,都不愿意交给他?那么,她又觉得交给谁才是正确的? 难道她的心里可以装任何人,就是容不下他吗?把自己交给他就这么难? 夜墨凝!刚才她指的人肯定是夜墨凝!她的心里居然装着夜墨凝! “小雪球,你说……他的心有多大?现在只有一个馨妃,以后还会有十个百个千个女人,他顾得过来吗?为什么一个人的心里不能只装一个人?”她闭着眼睛搂着小雪球自顾自地说着,“还是小雪球最好,一辈子只认定一个主子,一辈子……一生一世一双人……” 最后的一句如梦呓一般,她也随之慢慢进入睡眠。 一生一世一双人? 慕容千寻惊了一下,这样的话他是第一次听到。可是,身为帝王家,他的责任不单单是要继承这个江山,还要给皇家开枝散叶,一生一世一双人…… 走进床边坐到床沿上,看到她的睡颜,他眉心一跳,心突然像是被一双无形的手紧紧一揪。 睡梦中,她的脸上挂着眼泪,这是在她醒着的时候从来都见不到的脆弱一面。 其实他的皇弟说得没错,现在的她是倔强的,倔强到认为是对的就绝不低头。明明心里难过,可是在他面前却从不示弱,也不会曲意迎合,更不会主动来讨好而博得宠幸。甚至她对他是极其抗拒的,这些他都知道。 ――――――李燕分割线―――――― 天气开始转暖,春季里百花开始争艳,御花园中河岸边的杨柳树开始发出新芽,嫩绿一片。 夜婉凝和依兰来到御花园中时看到一片春意盎然,想不到这里的景色在春天是这般不同,难怪说春天充满生机,连她都感觉心情舒缓了许多。 这段时间慕容千寻对她没有刻意刁难,大部分时间都在月凝宫内用晚膳,宫里的人多数都是见风使舵的,所以现在看到她总会恭敬非常,好似生怕她会告枕头状。(.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只不过慕容千寻虽然睡在她身边,还是没有强迫她和他发生些什么事情,这让夜婉凝至今都感觉有些不敢置信,他何时开始有些人性了? 而且她隐约觉得,他似乎开始对她真的好了起来,即使馨妃恣意惹事生非,他也没有像那一次一样强迫她跟馨妃道歉,小雪球咬伤了馨妃,她转身离开的那一次,他之后也没有追究,小雪球也好好地呆在她身边。 不知不觉来到荷塘边,随之看见慕容玉衡正在垂钓,她便兴匆匆地跑过去拍了拍他的肩问道:“皇叔,怎么有兴致在这儿钓鱼?” 慕容玉衡笑着将另一个软垫放在旁边的石凳上,夜婉凝抱着小雪球坐下后便看到他心情愉悦地说道:“修、身、养、性!” “哦?垂钓还能修身养性?”她看了看未起一丝波澜水面后笑问:“那么皇叔今天有何收获?” “尚未有所成果。”他又开始摇晃着脑袋像在朗读诗文。 “皇叔你在这里钓多久了?”她将小雪球放在腿上后撑着脑袋问。 慕容玉衡想了想回道:“该是有半个时辰了。” “半个时辰?”夜婉凝一惊,这古代的半个时辰岂不是等同现代的一小时?这么长时间都没有成果居然心情还这么好,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她起身看了看湖面,随之又坐下,转头看向慕容玉衡问道:“皇叔,这荷塘里有鱼吗?别钓了半天连一条鱼都没有。” 展风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娘娘真会说笑,这荷塘里又岂会无鱼。” 夜婉凝看了看不太清澈的鱼塘,耸了耸肩说道:“说得也对,水至清则无鱼,人至贱则无敌,这鱼塘里的水又不清,一定有鱼,我也来钓几条。” 展风将另一副钓鱼竿之后慕容玉衡吸了口气凑过去低声问道:“凝儿刚才说‘水至清则无鱼’,后面那句是什么?” 夜婉凝嘿嘿一笑后说道:“是‘人至贱则无敌’,我只是不小心想到了那个夏可馨。” 慕容玉衡顿时哭笑不得:“你这丫头。” 两人从一开始见面就一见如故相谈甚欢,而慕容玉衡不仅因为打心眼里喜欢这小丫头,也因为她的年纪跟自己的女儿相仿而更加喜欢,他看她的眼神永远都是慈爱的,不似对馨妃那般冷漠。 展风虽然经常看见慕容玉衡脸上挂着笑容,但是从来没见过他流露出父爱的眼神,不过夜婉凝也的确是讨喜,总是能出其不意地说些令人啼笑皆非的话来,就如刚才。 不过夜婉凝也是个坐不住的人,虽然和慕容玉衡边聊边垂钓,可刚坐下不到半个时辰就还是没耐性地站起身伸长脖子往湖面看。 “皇叔啊,你确定这里有鱼吗?怎么钓到现在什么都没有?”夜婉凝撅着嘴双手叉腰看着湖面问道。 慕容玉衡感觉到有动静,立刻收杆,果然一条大鱼被钓了上来,随后对夜婉凝说道:“你这没耐性的丫头,这不是鱼吗?” “哇,还真的有鱼,可是我怎么没有钓到?”她摸了摸下巴有些郁闷。 慕容玉衡看了看河对岸,随后看向一直将视线落在湖面的夜婉凝说道:“从你坐下到现在就没停过动鱼竿,这鱼若不是黄鱼这么没脑子,恐怕谁都不愿意上钩吧?钓鱼跟做人一样要有耐心,懂得如何沉住气,就如同你对皇上。” “皇叔,你怎么尽是笑我。”夜婉凝更加郁闷,鱼没钓到,还被数落了,“好好地钓个鱼,提他做什么?” “呵呵呵,皇叔可没笑你,只是突然发现你和皇上的个性还真是挺般配的。” “哪儿般配了,是水火不容吧。”听他提到慕容千寻,她不由收住了笑容,现在也不知道他去哪里风流快活了,听说今年就快要选秀女了,他一定是满心期待的吧? 慕容玉衡看了看沉思中的夜婉凝,缓声说道:“千寻的性子不像千景,千景桀骜不驯,外向好动,跟你很像,所以你们比较玩得开,谈得来。” “哪儿有,我可是大家闺秀,谁跟他那痞子样像了。”她扬了扬下颚笑言。 慕容玉衡却是笑着摇头继续说道:“可是千寻比较成熟内敛,不苟言笑,看起来比较严肃,只是因为他从小就有着千斤重担,所以他凡事都放在心里,即使有苦也只能自己忍着。” 夜婉凝心头一悸,随后却是低头嘀咕道:“他需要忍着吗?只要他说一句话,谁不会听命于他,谁又不会争先恐后地为他出谋划策?” 慕容玉衡看着对岸的人叹息道:“高处不胜寒,身为帝王又会有多少真正体己之人?就算是表面上有,但是为了一国苍生,他也不能随便去信,所以,凡事他都要再三斟酌,从坐上那个位置后,他就没了选择。” 【有没有人同情慕容千寻的?】 【慕容千寻、慕容千景、夜墨凝或者加上皇叔慕容玉衡,大家喜欢哪个?】 第80章 对他动心 “凝儿……”慕容玉衡转头叫了她一声。(.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嗯?”她回头疑惑地看着他,虽然她表面平静,可是说到底还是因为他的话有所动容了。 慕容玉衡神色认真起来,他抓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拍了拍手背后说道:“如果凝儿再对千寻耐心些,不要像小刺猬一样对他竖起坚硬的刺,你一定能走进他的心,而且他一定能用心呵护你。” 夜婉凝神色一顿,迟疑了半晌却是将手抽回抱起地上的小雪球放在腿上顺着它的毛若有所思地说道:“他的心里早已有了要呵护的人,无论我是不是小刺猬,他都不会放在心上,那我又何必为一个不珍惜我的人而劳神?” “凝儿……”慕容玉衡无奈地唤了她一声汊。 夜婉凝低头不语,随后叹息一声看着前方,谁料落入眼帘的竟是慕容千寻负立于杨柳树下,只见他的侧颜带着淡淡的忧伤看着远方,身后宫女太监簇拥一片,可是都与他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高处不胜寒…… 慕容玉衡的话突然跳入她的脑海,让她忍不住心为之一撞,有些隐隐作痛之感朕。 她深吸了一口气,就在她想要转眸之际他却同时转过头来,他们竟是在此时视线相撞。 只见他对着此处淡然一笑,她不知道他是对着她笑还是对着慕容玉衡笑,也不知道是因为心中感伤还是因为慕容玉衡的话,看到他的笑容,她心中一紧。 那一刻,她似感觉刹那芳华都如只剩他们二人,耳边黄鹂轻歌,流水潺潺,好一番春景。 突然,怀中的小雪球动了动,她敛回思绪低头望去,见小雪球正在舔舐她的手,看来连它都看得出来她动了不该动的心。 “皇叔真是讨厌。”夜婉凝轻声嘀咕了一声,见慕容玉衡看着她带着耐人寻味的笑容,她不由地红晕上脸。 低眸看见那条被钓起的鱼还在那里动着鱼鳃张嘴大口呼吸着,她轻抿了一下唇,抓起鱼就把它丢进了水里,随后抱起小雪球对慕容玉衡说道:“我要的不是荣华富贵,也不是三千得一宠,而是自由与一双人。” 说完,她便转身离开,她却不知她将鱼丢进荷塘的那一举动被慕容千寻看在眼里。 戌时,御书房 慕容千寻正在批阅奏折,突然听到外面有人声,他沉声问道:“秋瞑,外面何人?” 陆秋瞑回道:“启禀皇上,是凝妃娘娘。” 慕容千寻手上一顿,却又恢复如常淡声说道:“让她进来。” 御书房门打开,夜婉凝进入后陆秋瞑又随即将房门关上,她抬眸看见他坐在高处,可是房内除了他和胡林之外没有第三个人,她竟是觉得心中有些凉意。 在这样的情况下过了近二十年,怎么可能不变成闷葫芦。 慕容千寻低着头看着奏折,可竟是一个字都没有看进去。等了半天都不见她说话,他这才抬眸看她。 只见她一缕青丝垂于胸前,身着一袭大红色的锦衣,外面披着同样颜色但是绣着金线的披风,手里捧着雪球模样的小狗,霎时犹如月里嫦娥翩然下凡,他眼眸闪现一丝惊艳,但是他知道,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今天就已经发生过。 他转眸对胡林使了个眼色,夜婉凝看不懂,可是胡林却心领神会地退了出去。 书房内只剩下他们二人,这倒是让夜婉凝有些局促不安起来。 “何事?”他又垂眸看向奏折似模似样地盖了个章。 夜婉凝原本挪动了一下脚,可是又把脚缩了回来,慕容千寻就有这个能力让人无形中心生怯意。 “我……”她刚要出口,却又被他出声打断。(.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过来。”他的视线始终落在奏折上,没有抬眼看她。 她咕哝了一句后揉了揉小雪球的毛走上台阶站到他身边。 “我想……” “磨墨。” 夜婉凝此时还张着嘴,却又硬生生地被他打断了话,心里开始堵得慌,可是如今有求于他,她又能说什么? 撅了撅嘴,一手抱着小雪球一手拿起墨条在砚台上开始打圈磨墨。 慕容千寻微微挑了下眉又偷偷睨了她一眼,随后不动声色地又看起了奏折。 “皇上,你就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过来?”夜婉凝转了转乌溜溜的水眸挤出一丝笑容。 如今他是皇帝她是妃子,她根本就没有理由去记恨他当日的行为,所以就算是以后,她也只能见招拆招了却不能抗命,否则就像他说的那样,殃及的不止是她一个人,还有她身边的人。所以为今之计,她必须要筹足银两再想办法逃出去,出了宫,到哪里都行。 对他……她决不能把心沦陷下去,否则伤的就是她自己。 可是她却不知道,从那一眼开始,她的心已经在慢慢沉沦。 慕容千寻转眸这才朝她看去,当他看到她怀里的小雪球后眉心微微一蹙。 “把狗放外面去。”他拧着眉命令道。 夜婉凝看了看怀中的小雪球,不情愿地放下墨条又揉了揉它洁白的毛说道:“外面那么凉,把它放外面要是生病了怎么办?” 慕容千寻脸色沉了沉道:“它只是一只狗,你还真把它当孩子带?” “小狗就像小孩子,要是不注意点,很容易出岔子的。”她对着小雪球笑了笑,那小家伙仰起头哼哧了一声又蹭了蹭脑袋,表示赞同。 慕容千寻眯着黑眸看着夜婉凝逗弄着小雪球,他的眼神有些意味不明,半晌,他放下毛笔沉声问道:“你是舍不得这只狗,还是舍不得送狗之人?” 夜婉凝身子一僵,慢慢转头朝她看去,却见他的神情是极其认真的,不似在说笑。 她被他这么一问,一时竟然难以接上话来,转了转眼眸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她的神色变化在他眼里根本就是心虚。 “我舍不得小雪球,跟人有什么关系。”她低声咕哝了一句。 慕容千寻听到她叫它小雪球就来气,一条狗居然还有名字,而且他每晚去她的寝宫就寝,它都像是跟他作对,咬着他的裤管就不松口,还一定要上了床才罢休,一条狗居然还能爬上他睡的床! 最可恶的是,他看她睡着了就要去靠近,可每次一靠近,它就像是有感应一般立刻扬起脑袋像是要保护自己的心上人。现在居然连一条狗都跟他抢,他真觉得自己这个皇帝做得有些窝囊。 而且他一向有洁癖,每次看到这只狗被她抱上床,他就浑身不自在,可是现在似乎这条狗比他的地位还高,若是他不同意它爬上床,她就甩脸色给他看了。 想到这里,他就开始怒火上窜起来,他狠狠地瞪了小雪球一眼后命令道:“马上把它放下,朕的命令!” 夜婉凝转眸紧蹙起了娥眉,想要发火,却又忍了下来,随后平心静气地跟他谈起了条件:“若是皇上答应我一个要求,我就把它放下。” 慕容千寻倒是没想到她竟然跟他谈起了条件,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后绷着脸说道:“把它放下,否则一切免谈。” 夜婉凝瞪着水眸张着嘴却是无语了,脑海中旋转了半天,最后只得妥协。 跟暴君谈条件,果然还是有些挫败感。 她看了看大理石地板,又环顾了四周,最后将小雪球放在有坐垫的椅子上,随后低声吩咐道:“小雪球乖乖在这里睡觉,我很快来抱你啊。” 慕容千寻扯了扯唇,恐怕做母亲的对自己的孩子还没这么过分好的吧? “皇上,现在可以谈了吧?”她回到慕容千寻跟前后问道。 “想谈什么?”慕容千寻问道。 夜婉凝咬了咬唇睨了他一眼,最后才干脆地说道:“我想明日出宫一趟。” “去做什么?”听到她说出宫,他心里就已经不痛快了,却还是问出了口。 她低头绞了绞手指后说道:“不做什么,就是想出去。” 她话一说完,手臂突然一紧,一个转身竟被慕容千寻一扯坐到了他的腿上。她想要起身,却被他死死地扣在怀里丝毫动弹不得。 “你、想干嘛?”她挣扎了几下没有成效,最后只得用受惊的眼神望着他。 “为什么一心想着出宫?”他低哑的声音在她耳际响起。 他的脸与她就差分毫,她不再动弹,怕一动就自动送上了唇,随后只好僵硬着身子看着他那深不见底的黑眸说道:“就是觉得闷了,所以想出宫散散心,可是太保门的侍卫说只有拿到腰牌才可以出去……” “原来你自己都已经试过了?看来是真的很想出去。”他薄唇轻启淡淡吐字,气息缓缓喷洒在她的脸上,让她忍不住浑身一颤。 “那可不可以给我……唔……”她小心翼翼地问出口,却还是没能逃过他近在分毫的唇突然覆上,她想要将他推开,却发现双手早已被他固定,而她亦感觉到他身下的在不停窜动。 【还有多少亲继续跟着呢?还是天冷了,都懒得留言了?那燕子也疲于码字了怎么办呢亲?我要“推到首页”……我要“推到首页”……我要“推到首页”……耍无赖中……】 【《若你爱我如初》是一本不错的小说,大家有空也去瞧瞧。】 第81章 他吃干醋 她脑袋突然“轰”地一下,这里是御书房,他不会要在这里和她做那种事情吧? 就算不是书房,她也不想和他再发生这样的事情。 就在她惊愕之时,他的舌早已缠住了她的舌,她越是闪躲他越是追着不放,直到她快要窒息,他才将她放开,她以为这一切都结束了,可是想要起身时还是被他扣在怀里,而且他的脸上没有满足,看上去还带着愤怒。 “难怪今夜会主动来找朕,原来是有目的的。”他淡淡地开口,语气带着恼怒。 她不否认今天来找他的确是有目的而来,可是她只不过是想出宫而已,这又有什么让他不高兴了汊? 见她用手背擦着唇,两条娥眉始终紧蹙着,他心里更是不舒服,抱着她的手突然一使力,痛得她发出了“嘶”的一声。 “说,是准备去外面会情人,还是要和谁一起出去幽会?”他努力压着想要爆发的怒火问道。 夜婉凝被无缘无故扣了顶帽子,心里也开始有气了,她气愤地咬了咬唇怒道:“皇上若是不同意就明说,何必再乱扣一些莫须有的罪名?朕” “莫须有?”慕容千寻冷嗤了一声继而说道,“究竟是谁一直心心念念地想着宫外的男人?又是谁把宫里的男人送的东西当成了宝贝一样呵护着?难道这些也是莫须有?” 夜婉凝张着嘴简直不敢置信,他指的“宫外的男人”不就是夜墨凝?而她想着夜墨凝为何他会知道?难道她的月凝宫附近有隐卫?一般隐卫是用来保护重要的人物,而慕容千寻给她安排的隐卫是为了监视她的? 还有他指的“宫内的男人”,难道是说慕容千景? 他这又算什么? 一个是她的哥哥,一个是他的弟弟,他有必要吃这样的干醋吗? 吃醋? $5f53$8fd9$4e2a$5b57$773c$95ea$8fdb$5979$7684$8111$6d77$65f6$5979$4e0d$7531$5730$5fc3$4e2d$4e00$60ca$ff0c$4ed6$8eab$4e3a$7687$5e1d$8fd8$9700$8981吃醋?$4ed6$60f3$8981$4ec0$4e48$6837$7684$5973$4eba$6ca1$6709$ff1f$5973$4eba$5bf9$4e8e$4ed6$6765$8bf4$4e0d$8fc7$662f$4e00$4ef6$8863$670d$800c$5df2$3002 “怎么,没话说了?默认了?”见她只是看着他发愣不解释,他心口觉得堵得慌。(.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夜婉凝沉了沉脸说道:“我有什么好解释的,更何况,皇上是不是关心错了?你要关心的是倚夏宫的馨妃,而不是我这个被你视为的弃妃。高兴了就来我这里转转,不高兴了就让我在你的宠妃面前低头认错,我这么一个吊在半空的妃子值得皇上这么动怒吗?” “你……”慕容千寻真是气急,她总有能力用一两句话就把他惹火了,他突然伸手扣住她如若巴掌似的小脸警告道:“不管朕要不要你,你这辈子都是朕的女人,就算死也只能死在这宫里,对于别的男人,你就死了这条心,否则……朕提醒过你,他们的下场绝对比你想象的要惨得多。” 夜婉凝只觉得身子发寒,他那样的眼神像是要将她吞噬一般,回想到他所谓的凄惨下场,她忍不住想到了历史上的满清十大酷刑,虽然这个朝代不属于满清,但是古往今来酷刑在历朝历代都是存在的。(.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一想到夜墨凝或者慕容千景可能会遭受那样的刑罚,她吓得噤了声,可是心里却是千万个不服气。 她以为他要趁机对她做什么,可是他竟然没有,只是将她抱起后让她和他并排坐在龙椅之上,随后他便自顾自地批阅起奏折来。 夜婉凝转头看向他,他依旧继续看他的奏折没有管她。 看了看外面,似乎快到亥时,她闷闷地打了个哈欠,见慕容千寻没有注意到她,便想偷偷离开,或许他也不会在意。 谁知她刚迈开了一只脚身子都尚未起来,他便握着毛笔看着奏折沉声道:“坐下。” 她扯了扯唇,果然是全身长满了眼睛的主,而且他竟然可以一心两用,以免批阅奏折,一面还可以监视她。 “我困了,想回去睡觉。”她有些不情愿地说道。 总不见得他批阅奏折让她干坐着吧?而且不是说皇上批阅奏折的时候后宫不得近身?他今夜不但让她替他磨墨,还让她坐在他身旁,难不成他对馨妃也如此? 想到馨妃也坐在她这个位置,她觉得浑身都开始不舒服起来,如坐针毡。 慕容千寻眼眸微微睨了她一眼,随后说道:“把这些奏折分门别类,区分轻重缓急。” 夜婉凝闻言停止了胡思乱想,却也脸色微沉。原来是让她当义务工的!他还真会省事,连这个都省了人力。 但是既然他开了圣口,她也没有不照做的道理,只好伸手去翻开里面的奏折,随后按照他要求的轻重缓急一一分类。 直到亥时,慕容千寻才批阅好奏折。放好最后一本奏折松了松筋骨,感觉到身边的人没了动静,转眸望去,她竟是靠在椅背上睡着了。 他勾唇摇了摇头,随后将她抱起放到了御书房内的床榻上。 方才见她在分类奏折时还当真是心无旁骛,对奏折上的内容全然没有一点好奇心,其中一份奏折她的眼底虽然闪过一丝错愕,却也没有言明,只是将它放在了重要的奏折一列。 帮她将被子盖好之后,慕容千寻对外叫了一声:“胡林,多准备个炭炉。” 看着蜷缩在被窝里的夜婉凝,慕容千寻暗暗一嘲:还说自己夜里睡觉不怕冷,每次到深夜都会主动往他怀里钻。 卯时,胡林带着宫人给慕容千寻更衣准备上朝,虽然他们的动作很轻,可因为房间里突然的人气还是把夜婉凝给吵醒了。她睡眼朦胧地从床上坐起来,完全不知道自己正穿着一件单衣,而头发也被放了下来。 “依兰,什么时辰了?”夜婉凝迷迷糊糊地问着,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还以为是在月凝宫。 刚被伺候好穿上龙袍的慕容千寻转眸看向闭着眼坐在床上的夜婉凝,浓眉微挑看着她一副朦朦胧胧的模样,心里顿时觉得好笑,这样的妃嫔还真是少见。 一旁的宫女太监原本想要笑出声,结果被慕容千寻一瞪,顿时收住了笑容。 “嗯……反正也没事干,继续睡……别吵我……”说完,她竟又躺了下去,裹了裹被子,虽然没有之前睡得暖和,但是睡意袭来,她也顾不得这么多。 只不过她的手却已经习惯性的伸到内侧去寻找小雪球去抚摸它背上的毛,可在床榻上摸索了半天她也没有摸到。慢慢睁开眼,眼前没有小雪球的踪迹,她心中一惊,想到慕容千寻昨夜表现得非常不喜欢它,脑海中突然一闪而过,会不会今天它就死于非命了? “小雪球……”她惊叫着从床上坐起身,可是当她看到满房间的人时,她懵了一下,直到她慢慢恢复意识,她立刻将被子裹在身上大叫,“怎么这么多人?” 然而她转眸竟是看见慕容千寻正用耐人寻味的眼神看着她。 夜婉凝见状不由地脸上烧了起来,昨夜他们又同床共枕了?那他有没有…… 转了转眼眸,好似没有对她做什么,她这才松了一口气。 “呜呜……”这时,御书房内传来低低的呜咽声,夜婉凝一个激灵,掀开被子就跑出御书房的内室又往台阶下跑去,慕容千寻见状脸色立刻一沉。 他随之刚走到内室外,就听到她痛心地叫了起来:“小雪球……怎么冻得全身发抖?好可怜!呜……” 她将小雪球抱到怀中似要把自己的温度给她,可是她却完全没有意识到她自己也只穿着一件单衣,还是光着脚踩在大理石的地面上。 别的男人送她的狗就值得她这么呵护吗? 慕容千寻铁青着脸走过去,一把揪起小雪球脖子上的那一层皮肉把它提在半空,吓得它在半空中四肢乱颤。 “放开它,你干什么?”夜婉凝想要去抢,可是他单手一扬将它提得更高,即便她再怎么攀上他手臂都够不到。 “去更衣。”慕容千寻冷声下了命令。 夜婉凝原本还想说些什么,可是看他的样子似乎在警告她:若是她不听从,他就会将小雪球摔死。 她心疼地看了一眼小雪球之后转身往内室走去,却在转身之际咕哝道:“没见过像你这么专制的皇帝。” 周围的宫人吓得倒抽了一口凉气,全部都低下头不敢出声。 小雪球见夜婉凝转身离开,突然又开始挣扎起来,慕容千寻原本想要将它丢给胡林,谁知正当他伸手过去,只听“噗”的一声,一滩金黄色的便便竟然落在御书房内的地面上。 【这下,小雪球要倒霉了……】 第82章 小雪球被阉【精彩】 周围的宫人再次瞠目结舌,吓得全身哆嗦地立刻跪在地上。 慕容千寻有洁癖是众所周知的,曾有奉茶宫女在奉茶时将茶水不小心倒在他的衣袖上,他一怒之下命人打了她五十大板随后逐出宫门,而那五十大板下去,那宫女便下半身瘫痪。 可是现在,那只小狗竟然将大便拉在他的脚边,眼下不仅是这只狗就连狗主人恐怕也难逃一劫了。 “胡林!”慕容千寻黑着脸低吼。 胡林立刻伸手向前接住他丢过来的小雪球,而身旁的小宫女也马上拿来汗巾给他擦手汊。 “胡林,把这小畜生给朕……” “给我!” 慕容千寻话到一半就被夜婉凝给吼住了,刚才听到他的怒吼声,她心头一惊,真是怕他会把小雪球给摔死。可是她刚想从胡林手中抱起小雪球,就被慕容千寻扣住腰身拽了过来朕。 “别碰。”他蹙眉说道。 “干嘛?”夜婉凝有些微怒。 “它刚刚……”慕容千寻抿了抿唇,眼眸不经意扫到地上一滩黄色的便便,他的五脏六腑就开始窜动反胃,想必等会儿即使下了朝,他也没胃口用早膳了。 “把这小畜生洗干净了再碰!上朝!” 慕容千寻的话话无疑惹来众人的错愕,他竟然没有追究也没有处罚谁。 胡林将小雪球交给一个宫女之后交代了几句,留下了两个太监清扫御书房,随后对夜婉凝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之后才匆匆离开。 小雪球被清理干净之后身上的毛还有些湿,可是干净倒是干净了,它依旧浑身颤抖得厉害。夜婉凝在太阳底下晒了好一阵子,白毛都干了,它的精神依旧萎靡不振。 “依兰,小雪球是不是病了?”夜婉凝担心地将小雪球捧在怀里,为了防止它再憋不住随便大便,她还给它绑了一片尿布,这样子简直可爱极了。 依兰摸了摸小雪球的头,感觉的确少了些生气。 “好像是,不如找御医给瞧瞧。” 夜婉凝蹙了蹙眉,早知道当初也学一些兽医的知识了,也不至于像现在这么手忙脚乱。 “御医都是给人治病,会给狗治病吗?万一治不好还治坏了怎么办?”她想了想还是摇头,突然想到一个人,于是起身说道,“走,去找睿王爷,他一定有办法。” “可是……”依兰犹豫了以下后说道,“娘娘,皇上好像不喜欢您和睿王爷走得太近……” 走在前面的夜婉凝身子一僵,她转头看向依兰沉思了一下。(.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那慕容千寻表现得有那么明显吗?连依兰都看出来了?那么别人是不是也同样看出来了? “呜呜……”小雪球在她怀里发出了低低地呻吟。 夜婉凝心疼地揉了揉它的头,也不管慕容千寻是不是会发火,抱着小雪球就往景仁宫走。 “千景!千景!”夜婉凝还没进入景仁宫就开始不停地叫着他的名字。 慕容千景闻声从景仁宫内走出来,夜婉凝只顾着低头看着小雪球,也没有注意到他脸上的异样神色。 “怎么了?”他问道。 夜婉凝抱着小雪球急急地说道:“你看看小雪球是不是生病了,不但不吃东西,还拉肚子,而且精神也不好。” 现在,夜婉凝完全把慕容千景当成是救星了。 慕容千景从他怀里抱起小雪球,看到它身下的东西问道:“这是什么?” “尿布啊。”夜婉凝回道。 “噗嗤!”慕容千景实在忍不住笑了起来,“真亏你想得出来,又不是小孩子,包什么尿布。” “小狗就像是小孩子,等会儿我给它做件小衣服穿上。”夜婉凝本来说得起劲,可一看到他怀里的小雪球,立刻又急了,“你快看看,怎么才能把它治好,我怕御医把它治坏了。” “你就不怕我把它治坏了?”慕容千景随口一说。 谁料夜婉凝立刻脱口而出:“我信你。” 慕容千景身子一僵,不由得微微转眸看向景仁宫内,若是被他听见,恐怕…… “你看什么呢,快点看小雪球啊。”夜婉凝摇了摇他的手臂。 “额……” “要不进去看。” “等等!”慕容千景将夜婉凝拦在了门口随后低声说道,“不如你先回去,改天我再看。” 刚才看到小雪球身上的尿布,他竟乐得忘了里面的危险人物,谁知夜婉凝却是不明情况不依不饶:“什么改天啊,要是小雪球出事了怎么办?” 也不等慕容千景解释,她拉着他坐到了外面的凳子上,随后小心翼翼地从慕容千景怀里抱起小雪球将它放在石桌上,又怕它着凉,干脆就把自己的手垫在下面。 “快点!”她催促道。 慕容千景无可奈何,只好根据她的描述做了简单的判断:“想必是受了风寒,稍后让御医再给瞧瞧,让它服适量的药就好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还真的受了风寒。” “怎么会让它受风寒了?虽然是小狗,但是晚上也要给它睡暖和些的地方才行。” 夜婉凝闻言气不打一处来:“还不是他!一点爱心都没有,看见小雪球就像是看到了仇人,没见过这么小肚鸡肠的男人。” 慕容千景扯了扯唇试探地问道:“你说的是……皇上?皇上和小雪球有什么关系?” 夜婉凝挥了挥手:“别提了!一提起就有气。” 慕容千景耸了耸肩淡笑着最后嘱咐道:“那你以后可要好好照顾小雪球,别再让它生病了。” “嗯,放心吧,这可是你送我的,我会好好照顾它的。”她笑着保证。 殊不知当两人笑着站起转身之时,脸上的笑容同时僵住。 “皇兄……” “皇上……” “皇上……” 慕容千景、夜婉凝和依兰三人异口同声,脸上的惊愕难以掩饰。而慕容千景自己都想不到,和她在一起闹腾,竟然忘了慕容千寻和慕容玉衡还在景仁宫内。而此时,慕容玉衡也颇为尴尬地摇了摇头,表示无能为力。 看慕容千寻的脸色,他们的对话他尽数都听了进去。 “那个……我……我先回去了……”夜婉凝支吾着挪动了脚步,谁知刚转身,慕容千寻就怒声喝止,“站住!” 慕容千景知道,刚才夜婉凝无意间说的话的确是逾越了,虽然当时他听了之后心头一暖,可是对慕容千寻来说却是一种讽刺。自己的妃嫔把别的男人送的东西而视如珍宝,哪怕是自己的皇弟,他又岂会好受。 可是当时他把小雪球送给她也只是因为她喜欢,倒是没有想这么多,如今看来却是成了大问题。 “把这小畜生交给胡林。”慕容千寻铁青着脸说道。 夜婉凝刚想逃,却被他一把抓住,然后毫不客气地将小雪球从她怀里拽出来,随后一把丢给了胡林,而胡林接到小雪球后简直觉得像拿到了个烫手的山芋。 “它生病了!你还给我!”夜婉凝见他这么粗暴地对待小雪球,瞪着水眸要去抢夺。 “你再吵,朕现在就把它掐死。”慕容千寻现在对小雪球说不出的厌恶,虽然之前也不喜欢,可是在听到夜婉凝对慕容千景说的这席话后,他便更加痛恨起来。 他这么一威胁之后,夜婉凝也只得放了手。 “回去。”慕容千寻蹙眉开口道。 夜婉凝不悦地沉了沉脸色,转头看向慕容千景,随后只好撅着嘴转身离开。 回头看了小雪球一眼,她的心里真是难受得紧,倒是没想到慕容千寻连一只小狗都不放过。 而后一连好几天,夜婉凝想要去看小雪球都得不到准许,而且他还夜夜留宿月凝宫,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宫里面有个馨妃在寝宫内等着他临幸,他又何必来到她这个不愿侍寝的妃子这里干睡着? 不过也正是这样,慢慢地她也习惯了他躺在身边,习惯了听到他的呼吸。 半夜她依旧噩梦连连,梦见自己再次倒在血泊之中,周围没有一个人搭救,她想呼喊,可是发不出一点声音。 “血!”她猛地从床上坐起,额头上布满了细汗,抚着心口,那儿还在狂跳不止。 她急促地呼吸了几口,看了看周围的环境,总觉得噩梦仍未醒。也隐约觉得,这个梦将会成为现实。 深深地吸了口气,手从额头垂落,眼眸中还有些泪迹。当她转头之时,又一次看见慕容千寻支撑起了半个身子在看她。好像每次她从梦中惊醒时,都看到他睁着眼睛看她。 他抿了抿唇没有说话,伸手把她扶下后将她揽在怀里。 她蹙了蹙眉想要背过身去,却被他揽得更紧,她也不再挣脱,因为此刻躺在他怀里似乎没有了梦境中的惶恐。 可是为什么总觉得,她的梦境不但会成为现实,还会和他慕容千寻脱不了干系。 今夜注定是个难眠之夜,他的呼吸渐渐均匀起来,想必是睡熟了,他总是这么浅眠,可是明知道她夜夜噩梦连连,为何他这几日依旧要来她的寝宫? “慕容千寻,如果我试着去爱你,你可会愿意为我空置后宫独要我一人?”她将头深深地埋在他的胸口,声音犹如梦呓。 她随后却是自嘲一笑,他是皇帝,又怎么可能愿意为她这么做?而且他喜欢夏可馨不是吗?对于她,或许只当她是个消遣,等过几天他又会回到馨妃的寝宫。 当她慢慢入睡之后,他缓缓睁开眼,她以为他睡着了,可是她的话他却听得清清楚楚。 转眸朝她侧颜看去,月色之下,他的眸色更深了几分。 ――――――李燕分割线―――――― 上次跟他提出要出宫的要求至今都尚未得到准许,而小雪球被慕容千寻带走也已经半个多月了,夜婉凝实在是忍不住要开口问慕容千寻,又怕自己的态度不好惹他不快,所以她是极力地堆上笑容一脸的谄媚。 “皇上……”她嘿嘿笑起从胡林手中接过茶水送到他面前,“批奏折累了吧?喝口茶吧。” 他挑眉看了她一眼,今天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 “想要说什么?”她哪次不是有求于他才会给他这般好脸色? 夜婉凝接过他喝了一口的茶杯后凑近他低声问道:“皇上,您今天看起来心情不错是吧?” “然后呢?”他睨着她问。 她笑着互戳着两个食指说道:“那个……小雪球……可以还给我了吧?” 慕容千寻轻抿着唇看向胡林,胡林立刻上前说道:“皇上,已经好了。” “好了?什么好了?”夜婉凝疑惑地问。 “去把它带过来。”慕容千寻吩咐道。 “是。” 夜婉凝这才松了口气,原来小雪球还没被他弄死,看起来他还有些人性。 不过也不知道胡林从什么地方把小雪球带过来,等了许久都不见他踪影,她有些等得焦急,而且每次和他单独相处都让她浑身不自在。 不经意地转过头,她心中一惊,立刻问道:“你看我干吗?” 慕容千寻干咳了一声横了她一眼,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脑海中经常浮现她那晚的话。 御书房门再次被打开,胡林在看到夜婉凝时脸上有些尴尬,却还是笑着将小雪球交给了她。 小雪球一看见夜婉凝,就兴奋得像个孩子,立刻在她怀里不停拱着脑袋,夜婉凝被它给逗乐了,忍不住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不过她的笑很快就止住了,因为小雪球才闹一会儿就开始往身下舔,夜婉凝觉得奇怪,她给小雪球裹的尿布不是这一片,怎么好像是换了。 “小雪球,你怎么了?是不是他们给你裹的尿布不舒服了?” 慕容千寻见她那神色和动作,简直就像是一个孩子在玩着小玩意儿,天真得可以。 她刚要去解开尿布,胡林吓得立刻上前制止:“凝妃娘娘别……” “怎么了?”她不解地问他。 胡林尴尬地不知道如何是好,真想说好歹回了月凝宫再看,否则他岂不是要遭受无妄之灾? 夜婉凝看他神色不对劲,立刻意识到了问题,转头看向慕容千寻,他只是淡淡扫了她一眼后便不再说话,好似局外人一般。 眼眸一转,她立刻将小雪球放在他的案几上。 第83章 第一次顺从承欢【必看】 谁知道就在这时,她全身被一抹大阴影笼罩起来,随后低声嗓音从她头顶旋绕:“阉了它的人是太监,已经没得阉了。”慕容千寻在身后冷嗤了一声。 夜婉凝咬牙切齿地瞪了他一眼,谁不知道是他下的命令,若不是他,谁又敢阉了她的小雪球? “这里不欢迎你。”她转头不悦地说道。 张德贵闻言想要上前说些什么,一旁的依兰拉了拉他的衣袖后对他使了个眼色,随后两人便悄然退身离开。 慕容千寻蹙了蹙眉上前,不待见地睨了小雪球一眼,随后拉着她的胳膊将她提起沉着脸低声说道:“你真是越来越没有规矩了。汊” 温热的气息落在她的脸上,她不由得心底一颤。转开视线不去看他,却被他抬起下颚强迫她直视,可当她抬头之时,她才发现自己的唇和他竟只差分毫而已。 “生气了?”他突然柔声一问,而显然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 夜婉凝心中一悸,张了张嘴没有出声。耳根逐渐发热,心竟是不由地乱了节奏朕。 这厮,果然长得非常祸国殃民…… 如此近距离地看,他似乎没那么讨厌,仿若那日他在杨柳树下带给她的那一抹清澈,抛却了后宫的顾忌,抛却了各自的身份,只是洋溢着一个俊逸男子在一个女子心中产生的微妙变化。 原本想要开口警告于她,可当他接触到那一双灵动的水眸之时,早已忘了警告的话语。看着她红晕上脸,羞涩中带着警惕,他竟是难以抑制地想要将她融进怀里。 “放、放开……”分毫之差让她说话没了底气,薄凉的气息扰乱了她的思绪。 “这么久……还不能习惯?”他又沉声问。 夜婉凝凝视着他却不知如何开口,他指的那么久,是否是他这么多个夜晚都留宿月凝宫却未碰她这件事? 难道他是在等她习惯? 可是,那一次他根本就是不容分说地强行要了她不是吗?为什么后来又要那么做? 她发现他真的让人很难懂,或许是她根本看不懂他。 “如果……我说……尚未习惯呢?” “朕会让你慢慢习惯。”他勾唇一笑,好似那日的淡淡柔情。 因为他的一句话,她的心口竟是柔软下来,伪装的坚硬外壳慢慢被他击碎。 慢慢习惯?他一直在等她慢慢习惯吗? 眼前的他是那么温柔,就像是一个丈夫宠溺地看着自己的妻子,而不是一个帝王看着自己三千之一的妃嫔。 这样的感觉让她迷茫起来。 他凝视着她微微俯首,薄唇即覆上她的两片柔软,她这一次只是愣愣地睁着眼看着他,思绪飘渺,而她难得的柔顺让他心头开始带着喜悦,身下一紧,立刻将她打横抱起。 直到躺在床上被他压在身下,她才发觉自己刚才竟然失神了,可是现在……她似乎没有反抗的意思。 她……这是怎么了? “等……等等……”她心慌意乱地急促喘息着,寝殿内还隐约传来小雪球的呜咽声,可是渐渐地也似没了声息。 “夜已深,不如早些安歇。”他挥掌落下帐幔,俯首堵住她的双唇,伸手慢慢解着她的衣衫,没有强势和霸道,没有强行索欢,眼眸带着却又带着真切的恳求。 从未有过的温柔让她恍然如梦,好似这一切都是虚幻…… 直到两人未着寸缕,直到他慢慢将她填满并深入浅出,她的身子也越发紧绷起来,双手不知道要碰哪儿,只知道每当碰触他的古铜色肌肤,都让她如被电流击穿,让她无所适从。 紧绷的身子让她有些隐隐作痛,伸手想要推拒,他却扣紧她的十指吻着她胸口上的蝴蝶胎记柔声说道:“放松点……” 而他的动作并没有停止,整个房间都充满着暧昧气息。 不过身子还是渐渐放松了下来,方才的疼痛感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竟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欢愉。 紧咬着唇强迫自己不发出那种让人面红耳赤的声音,可是就是那样的隐忍,更让她发出如幼猫的嘤嘤之声,悦耳动人扣住他的心弦。 他轻抚着她如凝脂般的身子,最后落在了她的绵软之上,俯首在她唇上低尝浅酌,直到她真正容纳他,他才低哑着声音问道:“现在感觉如何?” 一句话让她原本绯红的双颊更是红得透彻,哪儿有人会这么直接问出这样的话来?让人如何启齿? 看着她羞窘的反应,慕容千寻第一次在欢爱中找到了彼此融为一体之感。 那一夜无疑是畅快淋漓的,可是直到褪去,她依旧不敢相信自己竟是妥协了,呆呆地看着眼前红色的帐幔,脑海中不停地盘旋,他这么久以来一直留宿她的寝宫,却不强行承欢只是抱她入眠究竟为了什么?还有…… “在想什么?”他与她一般平躺在床上,一只手不由自主地和她十指紧扣,似乎这感觉还不错。 她看了看他的侧颜,又将视线落在红罗帐幔上,蹙了蹙眉深吸一口气后低声说道:“只是在想,刚才那样……在你身上发生过几次。(.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她感觉到手上微微一紧,知道自己是自寻烦恼,他是皇帝,多少次都是正常的不是吗?而她刚才又是怎么了?非要泥足深陷吗? 手指因心而凉,缓缓从他手中抽离,提起被子盖住自己的脸,随后转过身去背对着他不再言语。 慕容千寻感觉手上一空,好似也同时少了些什么,看着她的背影,他转身扬手,可在即将碰触到她肩膀时又收了回来,重新躺回原位,黝黑的双眸有些放空,逐渐陷入沉思。 ――――――李燕分割线―――――― 馨妃被慕容千寻冷落了许久,心里早已忐忑不安,打听到今日他会去御花园赏玩,便立刻梳妆打扮匆匆赶过去,就怕晚了些便看不到他。 来到御花园,看见慕容千寻正望着河岸对面若有所思着,她抬手扶了扶头上的金步摇摇摆着水蛇腰走了过去。 她正要开口,却顺着他的视线看到他正在看河对岸的夜婉凝,她此时正在陪同慕容玉衡在垂钓,而慕容玉衡对她总是冷冷淡淡的,对夜婉凝却格外地亲,不知道的还以为夜婉凝是他的亲闺女呢。 收回视线落在慕容千寻的侧颜,他竟是连她近身都不知,一个如此敏锐的人,究竟是想着什么而让他如此失神? 夜婉凝!又是夜婉凝!这段时间他夜夜留宿月凝宫,原本清冷的月凝宫因为慕容千寻一个月的留宿而成了一块宝地,工部还将月凝宫里里外外修葺了一番,那夜婉凝的日子是越过越滋润了。 馨妃沉着脸咬了咬牙,继而堆上笑容低声唤道:“皇上!” 慕容千寻敛回思绪转眸看她,眼底有让她看不懂的情绪。 “你怎么来了?”他淡淡开口问道。 馨妃顺势倚到他怀中娇嗔道:“皇上许久没来臣妾的倚夏宫,臣妾好想皇上……” 慕容千寻抿了抿唇抬手将她揽进怀里。 “皇上,今晚去臣妾那儿可好?”馨妃娇滴滴的声音环绕在他耳际。 慕容千寻垂眸看了看她,而她则是垫脚在他脸上落下一吻。 “凝儿,鱼竿动了,快……” 慕容玉衡突然的叫喊使得慕容千寻闻声望去,此时,夜婉凝正直愣愣地看着他们,看到他朝她看去,她俯身抱起小雪球就返身离开。 脚步有些急促,好几次都差点摔倒,幸亏一旁的依兰和张德贵及时将她扶住,可是她却没有再停下回头,而是匆匆地离开了。 见到她那狼狈的模样,馨妃趴在慕容千寻的怀中勾唇讥笑。 当晚,慕容千寻没有来月凝宫,夜婉凝坐在床上只觉得自己昨日的顺从是个笑话。 忽然联想到,他之前是那么厌恶她,而后竟是日日留宿月凝宫,对她算是百般容忍,哪怕她再怎么无理取闹,他都不会责备一句,难不成就是为了昨夜? 待她顺从之后,心沦陷之后,他再来个狠狠地一击。 没有爱,就没有痛,而他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她痛吧? 高高捧起,重重摔下,比原地摔倒更痛。 她一开始就不应该相信他,一开始就不能相信他开始慢慢喜欢她了,不应该以为无论之前的夜婉凝和他有何仇怨,随着时间的流逝可以淡化,从而被对她的爱而取代。 呵呵!原来只是她的一厢情愿而已。 他怎么可能有爱?有爱也不会给她这个被他视作眼中钉的人。 “娘娘,很晚了,早些就寝吧。”依兰劝道。 夜婉凝没有回答,只是抿唇钻进了被窝。 依兰放下帐幔后在床前定了定,最后转身离开。 翌日 金銮殿上,慕容千寻未看见夜广庸和夜墨凝上朝,便开口问道:“夜丞相和夜将军不是去赈灾今日复命?为何不见他二人?还有夏尚书究竟人在何处?” 群臣闻言面面相觑,夏可博睨了眼群臣后走至金銮殿中央回道:“启禀皇上,昨夜里据悉夜将军和夜丞相前去赈灾之时,银两早在去的路上就已经‘不翼而飞’了。” 金銮殿上顿时一片哗然。 夏可博还特意将“不翼而飞”四个字加重了语气,使得众人更费猜忌。 慕容千寻眯眸睨着他半晌,浑身骤然充斥着冷冽气息,他拧着剑眉沉声问道:“不翼而飞?这么多银子怎会不翼而飞了?” 他的反应没有夏可博想象中的雷霆大怒,可是他那寒气逼人的神色和掷地有声的话语,早已吓得群臣统统跪地。 “那夏尚书呢?他说有不得已的事情而告假不上朝,可是已经多天了,为何还未上朝?” “回皇上,家父其实是因为得知此事后觉得事有蹊跷,所以立刻前往梅轩镇查明情况。” “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他为何不上奏?” 夏可博迟疑了一下后说道:“皇上,家父因为赈灾一事被夜丞相和夜将军误解,所以家父便亲自去调查此事,在事情尚未明确之时便不去张扬。” “夏将军的意思是……现在已经明确了?” “回皇上,家父已经查明真相。”言至此,夏可博勾起了唇角。 ――――――李燕分割线―――――― 夜婉凝今日兴致缺缺,抱着小雪球坐在前院一语不发,想到昨夜慕容千寻和馨妃在床上缠绵不止的画面,她就开始反胃。 前夜他的温柔只属于她一个人,即使自己憋得难受也怕伤了她,可是昨夜他便同另一女子如胶似漆。 或许他前夜如何对她,昨夜就如何对馨妃,以后还会那样对其他女人。 她前夜一定是疯了才会承欢在他身下,昨夜她也一定是疯了才会彻夜难眠。 可是以后呢? 没有以后! 感情刚萌生,她绝对不会让它在心里生根发芽。 张德贵见夜婉凝闷闷不乐,心里也为她难受,走到她跟前小心翼翼地说道:“娘娘,胡总管来了。” “胡林?他来做什么?”夜婉凝问。 如今只要是慕容千寻身边的人,她听了都觉得不痛快。 此时,胡林已经走到夜婉凝跟前,见她根本没有理会的意思,便浅笑着低声说道:“凝妃娘娘,奴才是来传皇上口谕的。” “说!” 胡林脸色一僵,却立刻用笑容掩盖过去道:“皇上要奴才来传口谕,说今日凝妃娘娘可以出宫了,但是别误了回宫的时辰。” 夜婉凝眼眸一抬,看着胡林眼中带着揣测。 前夜她侍寝,昨夜他便没来月凝宫,得到了就将她弃之敝履,可是今日又是否为了以后所以让她尝点甜头? 出宫?她求了一个月都没有成功,今天却突然要让她出宫…… “凝妃娘娘莫非……不想出宫了?”胡林试探着问。 夜婉凝一咬牙,转身就往寝宫内走去,并且丢下一句话:“能出去呼吸些人情味,为什么不去?” 她进去只是取了些银两,换成了简单的装扮,随后带着依兰出宫,原本想要带小雪球,可是总觉得有些不方便,把它放在宫里,也有张德贵帮忙照顾,她也放心许多。 坐在马车内,听到宫门缓缓开启又缓缓合上的声音,她的心似乎逐渐放松起来,这么久了,她终于可以再见一见外面的世界,看一看外面的景象。 第84章 肌肤之亲 胡林在一旁看向慕容千寻,见他神色平静看向前方,而陆秋暝神色有些为难地转眸,他便垂下头没有出声。 陆秋暝想了想之后说道:“丞相与将军一向对皇上忠心耿耿,相信此事必有蹊跷。” 慕容千寻冷哼了一声:“忠心?用于赈灾而丢失的银子是在丞相府找到的,这也叫忠心?” “正因为如此,此事才可疑,若真是丞相与将军所为,他们又何必将银子藏在丞相府,还日夜追踪失窃赈灾官银?”陆秋暝细细分析道。 慕容千寻睨了他一眼脸色微沉:“秋暝,难道你没有听过贼喊捉贼吗?他们这么监守自盗,还难为你这么替他们说话。汊” 陆秋暝抱了抱拳解释道:“属下只是希望他们能得以清白,而去失窃银两是在丞相府找到,想必是有人栽赃嫁祸。” “栽赃?哼!说不定他们是觉得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皇上……”陆秋暝一向不善言辞,被慕容千寻这么一堵话,根本再难为他们辩解些什么。而且慕容千寻已经认定了此事和他们有关,就算他在巧舌如簧,也难以为他们说情朕。 快到南天殿时,慕容千寻又问道:“胡林,你觉得如何?” 胡林一惊,方才他一直在揣摩慕容千寻的话,被他这么一问,他惊愕地张了张嘴,也幸亏他很快反应过来了,立刻扬起唇角笑着低声说道:“皇上,奴才愚昧,奴才只知道伺候主子。” “哼!”慕容千寻勾了勾唇,“你愚昧?恐怕这里的奴才加起来都及不上你半分。” 胡林愣了愣,下意识地收住笑容却转眼又谄媚笑起:“皇上,奴才这不是伺候皇上久了,才近朱者赤嘛,只是奴才的小小心思被皇上一眼就识破了,所以说这天下最睿智的还是皇上。”将他扶下步辇之后,胡林又小心翼翼地说道,“所以不管是人是鬼,是清白是浑浊,皇上一眼就能分辨,也一定能秉公办理,否则哪来这冷月国的太平盛世呢……” 慕容千寻扬了扬眉不语,只是再次勾了勾唇角。 ――――――李燕分割线―――――― 集市上 夜婉凝和依兰的身影不停地穿梭着,两人兴高采烈地不仅买了吃的也买了用的,只是可惜没带上张德贵,否则还可以让他帮忙拿东西。 “娘娘,咱们是不是该回去了?”依兰拎着大包小包问道。 “你小声点,别这么叫。”夜婉凝提醒,见依兰点了点头,她才说道,“我们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怎么可以就这么回去了?多玩一会儿。” “那还去哪儿玩?” “嗯……”夜婉凝想了想问,“一般女孩子都去哪里?” 依兰低眸一想,随后笑着说道:“去月老庙。” 谁料她刚说完,就看见夜婉凝用鄙夷的眼神看着她,只见她扯了扯唇满脸郁气道:“你觉得我还有机会吗?” 依兰顺从地摇了摇头。 的确是没有机会了,若是平民百姓家遇人不淑还可以等着被休而重获自由,可是嫁给了皇帝,那此生都无望离开皇宫了。 夜婉凝想想就开始郁闷,想到一会儿又要回皇宫,好心情就消失了大半。 “诶?”正在兴致缺缺时,一抹熟悉的身影从她面前经过。 “喂!那个……”刚想叫她的名字,突然又想不起来了。 幸好走在前面的卓玉雯回了头,当她看到夜婉凝时,一向冰冷的脸上挂上了浅浅的笑容,她走上前来在夜婉凝跟前站定,看到她们大包小包的就问道:“二位这是要去哪儿?” 上次夜婉凝看到她被自己的丈夫打,她挺身相助,卓玉雯是怎么都不会忘记她。 夜婉凝看了看依兰身上的包,不禁笑起:“我们只是出来玩,难得出门一次,就多买些东西。” “哦,原来是这样。”卓玉雯浅浅一笑。 其实她真是好难得笑一次,即使笑起来也是淡淡的,好像有许多心事。 “你刚才要去哪儿?”夜婉凝看了看她永不离身的佩剑问。 “我去……法华寺。”说到这里,她有些尴尬。 “法华寺?”夜婉凝看向依兰,依兰在她耳边低声说道:“在法华寺求子很灵验。” 夜婉凝一听不敢置信地看向卓玉雯,随后和卓玉雯边走边说道:“你相公对你这样你还求子?你应该去月老庙才对。” “夫人……”依兰低叫道。俗话说宁教人打子,莫教人分妻,她家主子倒好,干脆就让人去月老庙求姻缘了。 卓玉雯低眸神色闪过一丝忧伤,却又被自己冰冷的外表给武装起来:“或许等我有了相公的孩子,相公就会对我好些。” 夜婉凝扯了扯唇刚想说些什么,两个少妇站到她们面前时却冷冷笑起:“哈哈哈,真好笑,妹妹啊,你难道不知道孩子来自于男人吗?” 另一个少妇也掩嘴笑起:“姐姐,她当然不知道,从她进门到现在,相公都没有碰她,她怎么可能知道,整天一张苦瓜脸,谁要看。” 夜婉凝见卓玉雯低头不语,简直要被活活气死,将她护在身后对着那两个少妇怒道:“喂,你们两个是不是有病啊?” “你又是谁?我们的家务事又与你何干?”其中一人说道。 “家务事?”夜婉凝看向卓玉雯。 “她们是相公的大夫人和二夫人。”卓玉雯蹙眉解释道。 “啊?”夜婉凝张了张嘴,随后却又恢复了平静,原本还在想她的丈夫怎么娶这么多老婆,而后想到慕容千寻,她才自嘲一笑,她的那个丈夫到时候可比一般的老百姓强悍多了,三千人…… 嘁,也不怕自己的小弟弟磨成绣花针! “哦……原来是共侍一夫的姐妹花啊。”夜婉凝勾唇一笑,“不知道你们谁得到的恩宠比较多呢?” 卓玉雯和依兰脸上一红,她口中的恩宠,她们自然是清楚的,而她的一句“共侍一夫”更是让眼前的两个少妇脸色一变。无论是几百年前还是几百年后,女人都希望自己是丈夫心中独一无二的,而她们两人自然也不例外。 “要你管!”那看似比较浮躁的二夫人气红了脸,随后睨了卓玉雯一眼后说道,“反正总比某些进门没有男人碰的人好。” 卓玉雯脸色自然好不到哪里去,可是自始至终她都没有开口反驳一句,看她一脸冷傲终日身佩宝剑,却没想到也奉行三从四德,对于比自己先进门的几位夫人丝毫不敢不敬重。 “这么喜欢被男人碰,怎么不干脆去青楼?”夜婉凝没好气道。 那两人一听这话顿时脸色一白,随后怒道:“你知不知道我们是兵部侍郎的儿媳?你敢说这样的话,信不信今天就让你蹲大牢?” 夜婉凝一笑:“那我就等着,要是你们找不到我,可以直接去丞相府或者将军府寻人。” “你是……” “你们说呢?”夜婉凝笑着反问。 虽然很想亮出那块出宫腰牌,可是她根本不屑拿慕容千寻的东西来炫,所以此时也只能沾沾娘家的光了。 那两人一听丞相府和将军府,心中一惊,兵部侍郎这个职务虽然高,但是远不及将军府和丞相府,听到她这么一说,一开始虽然怀疑,可是后来看到她那坚定的眼神,便也深信了,最后只好咕哝了两句之后拂袖离开。 待二人离开后,卓玉雯缓声问道:“这位夫人刚才说……丞相府和将军府?那你是……” “我叫夜婉凝,夜丞相是我爹,夜将军是我大哥。”夜婉凝直言不讳。 “那你是……凝妃娘娘?”卓玉雯大惊。 关于丞相家的千金嫁入皇宫一事她是知晓的,只是不知道眼前的人竟然就是凝妃娘娘。想不到多番挺身帮衬,如此平易近人的女子竟是堂堂的娘娘。 卓玉雯正要下跪,夜婉凝急忙拽住她的手臂:“你可被给我来这套,我不喜欢,你我就如初识,当时有缘知己。” “民妇不敢。”她惶恐垂首。 “不敢也得听命。”夜婉凝笑着打趣,随后拉了拉她手臂说道:“那法华寺还是别去了,什么破男人,根本没有把你当妻子,走,还是陪我去将军府吧。” “这……”卓玉雯犹豫了一下,见她一脸坚持,于是淡笑着答应了。 来到将军府,夜婉凝见府门大开,里面的下人满脸的焦急模样,三五成群不知道在讨论些什么,当夜婉凝走到府门口时,将军府的管家看到她后立刻跑上前来。 “参见凝妃娘娘。”管家一人跪拜,其余的丫头奴才也都纷纷跪了过来。 夜婉凝蹙了蹙眉,总感觉像是发生了什么。 “你们这是做什么?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起来回话。”她说道。 管家起身后急急回道:“娘娘还不知道吗?将军和丞相被带去宫中了。” “带去宫中?为了什么事?” 管家把官银失窃又在丞相府中找到一事细细说了一遍,夜婉凝她们三人听了一怔。 见夜婉凝脸色泛白,依兰担心地摇了摇她的身子:“娘娘,您没事吧,咱们现在怎么办?” “回宫!”夜婉凝回过神来丢下一句话立刻往外跑,卓玉雯立刻上前拉住她说道:“我去给你们找辆马车。” 夜婉凝神色慌张地点了点头。 南天殿 “皇上……”待慕容千寻坐定之后,夜广庸脸色煞白地伏在地上,“皇上,臣真的是被冤枉的,请皇上一定要相信微臣。” 他真是想不到在去梅轩镇的途中,赈灾官银竟然会在途中被洗劫一空,更想不到的是,最后竟是在他的丞相府发现了被洗劫的官银。这一盆脏水泼来,他根本没有了辩驳的余地。 夜墨凝跪在地上一直拧着眉,这一切来得太蹊跷,以他的武功,就算来十几个毛贼他对付起来都是绰绰有余的,可是那些盗匪个个身手不凡,根本不像是普通的山贼,而且他们洒出的迷香也不是普通的迷香,只要一沾上,哪怕功力再深厚都只能撑片刻。 迷香…… 他一直思索着这个问题,这样的迷香又怎么可能是一般的山贼会拥有的? 慕容千寻没有回答夜广庸的话,见夜墨凝拧眉不语,他眯了眯深不见底的黑眸沉声问道:“夜将军就没有什么话要说?” 夜墨凝抬眸对上慕容千寻的视线说道:“相信皇上已经在夏将军处了解了事情的经过,虽然微臣不知道他是否多说了些什么,可是请皇上相信微臣与家父是清白的,那些赈灾银两是在半途遭劫,待属下等人醒来之时,银两全部都被盗匪劫去,只留下了米粮。” “呵!”慕容千寻冷冷一笑,“莫非现在的劫匪还存有一些良知,只劫银两还给你们留下了米粮去赈灾?” “这……微臣不知他们这是何作为。” “若是真是像你们所说,也该第一时间来禀报朕,为何到夏尚书派人在丞相府找到了那些官银你们才进宫?” 夜墨凝解释道:“微臣同家父的确是在官银失窃的第一时间就派人返回宫中禀报皇上,另外思及灾民再没有米粮进食,怕是会引起民变,所以微臣才同家父立刻赶去了梅轩镇赈灾,随后才回丞相府准备觐见皇上,却不料夏尚书竟然冤枉微臣与家父监守自盗,而且微臣派来禀报皇上的人也不知所踪。” “好一套说辞,如今人赃并获了还在狡辩,如此无懈可击,难不成在回来的途中已经和你父亲商量好了?”慕容千寻脸色微沉,看得夜广庸心里直发怵。 夜墨凝闻言心里一堵,看向慕容千寻后抿了抿唇沉着脸说道:“既然皇上已经认定了我等是监守自盗,那么微臣再说也无益。” 他一直以为慕容千寻知道“用人勿疑,疑人勿用”这个道理,却不料他也不过如此,他们父子尽忠职守,却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未能得到,思及此,夜墨凝不由地握紧了双拳。 而夜墨凝的话音刚落下,就听到茶杯被震碎的骇人声响,众人吓得都跪在了地上,而陆秋暝单膝跪地却担心着夜墨凝而后的处境。 “夜墨凝!你这是什么态度?”慕容千寻大怒。 第85章 用手?用口?自己选!【邪恶+虐】 “凝儿,你回去。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夜墨凝拉住她的手将她拉到面前嘱咐,方才听到鞭子落在她的身上,他的心猛地一揪,直到看到她只是外衣破了没有伤及皮肉,他才松了口气。他抬手擦了擦她的眼泪满眼的不舍,“回去让依兰给你检查一下有没有伤到别处。” “哥哥啊,你已经皮开肉绽了,他们再这么打你,会被打……呜呜呜……”她始终不能说出一个“死”字,却随之忍不住嘤嘤哭了起来,那楚楚可怜的模样让夜墨凝的心都揪了起来。 “不哭了,哥哥没事,一会儿就好。”他将她拉入怀中低声安慰,像哄孩子一般哄着她,“乖,快些回去,听话,嗯?” 她抱着他的身子哭得更凶,从来没见过这么重的上,背后的皮肤像是被撕裂开来,血不停地往外渗,可是鞭刑却还没有结束,而他却只顾着不让她看到那恐怖的画面。 慕容千寻看着他们如恋人般相拥在一起,胸口不停地翻腾,侍卫怎么拉都拉不开夜婉凝,看着兄妹二人这般亲近,竟是呆立在一旁不知所措汊。 “朕叫你回去!”慕容千寻拉着她的手臂一把从夜墨凝怀里拽了出来,他咬牙切齿的怒吼震得众人全身惊颤。 夜婉凝看着他赤红的双眼,知道此时他是气急了,可是她不知道他气的根本不是官银失窃、夜广庸和夜墨凝被告监守自盗,她哭着突然噗通一声跪在慕容千寻跟前。 慕容千寻一怔,却听到她苦苦哀求之声:“皇上,我求你放了我哥哥,他不能再受鞭刑了,求你放了他好不好,我求你……朕” “你求朕……”慕容千寻紧咬着牙神色复杂。 想当初他将她关入天牢她都不曾求过他一句,他让她当中脱衣她也不曾落下一滴眼泪,他以为她永远都是一身傲骨,可是现在竟然为了夜墨凝在他面前又哭又求。 夜墨凝真的就这么重要吗?重要到连她的一身傲骨也可以丢弃了? “凝儿,你快起来。”夜墨凝受不了夜婉凝为了他这般委曲求全,看着她为他苦苦哀求,他如同遭受千刀万剐之痛。 好一对郎有情妾有意! 慕容千寻简直恨不得将他们碎尸万段,如此大庭广众之下,他们竟然这般情意绵绵,是当他不存在吗? “你掉一滴眼泪,他就多遭一鞭,来人,行刑!”慕容千寻赤红着眼眸大吼一声。她的眼泪只能属于他的,她以什么身份为别的男人哭。(.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皮鞭声再次落下,夜婉凝的心像被皮鞭猛力抽着,她一咬牙起身再次扑向夜墨凝,那鲜血沾满了她胸前白净的衣服。 “你要打就连我一起打。”夜婉凝知道再求也没用,他的心如铁如石,捂不热也烫不暖。 “你……”慕容千寻紧握着拳,关节层层发白,发出“咯咯”的骇人响声。 他俯身再次将她拽起,力道大得使得她猛地撞进他的怀里。她仰首怒视着他的黑眸,他亦满眼的怒气俯视着她。 他紧咬着要凝视她半晌,而后压下怒气俯首到她耳边:“你想救他是不是?办法不是没有。” 她依旧望着他,可是水眸中带着疑惑和不信任。 他薄唇微启,勾起一抹骇人的笑容低语道:“那就看你今晚的表现。” 夜婉凝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让她全身凉得透彻。 他将她当做什么?性奴?暖床的工具? 她曾有那么一刻以为他也是有情爱的,对她,他也是有心的,可是今日她看得透彻,原来他不是没有心,而是他从未给过她真心。 在亲眼目睹夜墨凝被他行刑以后,他要她承欢在他身下取悦于他,她知道,那是他的警告,让她看清楚自己的身份,可是,夜墨凝是她的哥哥啊,是对她最真心的人,难道她对自己的哥哥好有错吗? 见她迟迟不开口,慕容千寻收住那骇人的笑意变了脸色,扬起手示意行刑者,见他的手既要落下,她慌张地一把拉住他的手臂。 “好!”她艰难地说出了一个字,却发现心口似有什么用力撞击了她一下。 用过晚膳,她脸色苍白地在甘露阁内沐浴,夜墨凝剩下的鞭刑没有再执行,而是被搀扶着回了将军府,她连多看一眼都不许,夜广庸告知她,他已被停职,要到事情查明才能恢复丞相之职。 事情来得太突然,她有些思绪混乱。可是脑海中依旧是慕容千寻的话,他要看她的表现……伺候男人的表现? 她自嘲一笑,君王毕竟是君王,你怎样都别把他想成理想的痴男。 “娘娘,时辰到了。”依兰脸色凝重,她知道今晚不是夜婉凝心甘情愿的,可是又能如何?谁又能违抗圣旨? 夜婉凝从池水中起身,宫女想要给她裹上被子,她却伸手拒绝了:“把寝衣给我。” 依兰看了看她,终是把寝衣拿了过来,而一旁的宫女却好心提醒道:“娘娘,这不合规矩。” 夜婉凝置若罔闻,一边穿上寝衣一边说道:“一会儿用轿辇把我带过去。” 寝衣内虽不着一物,可也好过全身赤条地被扛过去。 无论如何,她都难以接受一个女人全身不着寸缕地裹着被子,随后被抬进侍寝的宫殿。 御轩宫 夜婉凝躺在床上心里百味杂陈,也不知道夜墨凝伤势如何。不过他久经沙场,想必这点伤不会有大碍,也希望他能早日康复。 寝殿内空无一人,她感觉自己如同待宰的羔羊,越想心里越是不舒服。看着烛火摇曳,她心里一片混乱。 突然掀开被子从床上坐起来,今夜真觉得自己被他羞辱得彻底,可是她却不知,等待她的羞辱不仅仅如此而已。 寝殿的门突然被推开,慕容千寻一身黄袍踏入房内,房门再次被关上的那一刻,房内再次只剩下他二人。 “这么快就等不及了?”他抬步走向她,唇角讥笑连连。 夜婉凝此时长发披肩脂粉未施,一身淡粉色的寝衣更衬托着她的独特与脱俗。 她咬了咬唇转过头,知道今夜难免会受到他的冷嘲热讽,而她却不能反驳一句,因为这是她的承诺。 见她低头不语坐在床沿边,身上只着寝衣,冷得微微发颤,他拧了拧眉说道:“还不过来伺候?” 她闻言努力吞下一口气,起身赤足走到他跟前,地上很凉,她抬了抬脚准备穿鞋,可是见他满脸不耐烦的模样,她只要作罢。 打量着他的全身,她还真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难免有些手足无措,当感觉到头顶一束冷光袭来,她只得硬着头皮试着去解他的腰带。 可是他的腰带似不像她的腰带那样的解法,扯弄了半天也不知道如何解开,一瞬间她竟额头冒起了细汗,嘴里低声咕哝了一句:“哪里打开啊……” 慕容千寻眸色一闪,抿着唇暗叹了口气后伸手解开了腰带。 谁料夜婉凝又一次嘀咕:“又不是不会脱,干嘛让我脱。”当她的余光看到他在瞪她时,她立刻鼓着气收了声。 直到她将他的单衣也褪下,她才停了手。谁料他又开口说道:“就这样吗?” 夜婉凝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身下,脸色微微潮红,难不成连亵裤也要让她脱? 不过看他的架势似乎正是此意。 咬了咬唇,她心一横,闭着眼睛拉着他的裤腰瞬间往下一拉,站起身时早已面红耳赤,她也不敢睁开眼睛,转身背对着他。 她满面潮红的娇俏模样还是让他心头一热,她的手足无措也正是他想要的结果,只不过今晚他要的不仅仅是这些而已。 他俯身突然将她打横抱起压到床上,她在接触到他的眼眸时却立刻躲开,紧蹙的娥眉在表现着对他的厌恶,可是今日的承诺她必须要守,所以她全然一副“悉听尊便”的架势。 “你想让朕临幸一个死人吗?”慕容千寻满脸的不悦。 夜婉凝闻言胸口翻腾,却死咬着唇就是不语、不动、不反抗。 她的反应让他顿时没了兴致,翻身做到床上冷声开口道:“朕说过,今晚看你的表现,可是你今晚的表现让朕很不满意,你该知道后果。” 夜婉凝心口一刺,坐起身转眸怒视他质问:“我人也来了,随便你怎么处置,你还想怎么样?” 为了别的男人随便他怎么处置?他又谈何高兴? “你让朕失去了兴致。” “你能不能直说。” “以你的聪明应该知道朕在说什么。”他赤身坐在床上,毫无避讳地将身子袒露在她面前。 夜婉凝原本一愣,当她听清楚他的话后下意识地往他身下看去,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 可是这种事情她从未做过,她以为只要一个女人躺在男人身边,那个男人就可以为所欲为,却没想到男人也需要调剂与女人的帮衬。 “我不会!”话音落下,她满面潮红,羞愧得想要挖个洞钻进去。 谁知下一刻,她的下颚就被他狠狠钳制住,逼迫着她与他对视。 “不会?”他眼眸转眼就变得狠戾无比,“今日你可是连大庭广众与别的男人又搂又抱都会,现在又说不会了?” “他是我哥哥!”夜婉凝大声提醒他这层关系。 “但不是亲哥哥!”慕容千寻也大吼出声,随后他又补充道,“即使是亲哥哥,那也是个男人,只要是男人,你就给朕离他们远点!可是你不但没有跟别的男人保持距离,你还为他哭,为他求朕,还跟他抱在一起,你把朕置于何地?” “你……不可理喻!”她眼下根本就是百口莫辩,任凭她怎么解释,都是一个错。 慕容千寻见她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处,脸色更加阴沉起来,深吸了一口气,他铁青着脸缓声说道:“用手还是用口伺候,你自己选,但是必须得让朕满意为止。” 用手?用口? 夜婉凝惊愕地看向他,而他却是一脸的平静,好似这是理所当然之事,难不成馨妃也是这么伺候他的?或许他在馨妃面前根本不需要这般伺候就有兴致,只是面对她没有兴致而已。 “还不快点。”他又一次开口催促。 寝殿内虽然生着炭火,可是她却感觉周身发凉。 沉默半晌,怒视半晌,她终于大吼出声:“不会不会就是不会!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慕容千寻紧握着拳瞪着她,她倒好,他放了夜墨凝,她便出尔反尔了。 “悉听尊便是吗?”他浑身充斥着戾气缓声开口,见她撇头不语也不看他,他对着寝殿外怒吼,“来人!去倚夏宫传馨妃即刻前来侍寝!” 门外的胡林显然没有料到会有这么一出,顿了顿之后立刻回道:“是,奴才这就去请馨妃娘娘前来。” “既然皇上传馨妃前来,那么我就先回去了。”夜婉凝起身想走,却被他大声喝住,“谁准许你离开了?” 夜婉凝满眼惊愕地看着他,难不成要在这张床上二女同时侍一夫? “既然你说不会,那么稍后就好好看着好好学着,看别人如何取悦于朕。” 慕容千寻此话一出,把夜婉凝惊得瞠目结舌,他竟然要让她观赏他们云雨之欢,学习伺候之道。 当馨妃来到御轩宫时脸上全是幸福的喜气模样,这是她第一次踏足御轩宫,也是第一次有种打败夜婉凝的快感。 看到夜婉凝站在床前,将她冷嗤一声后与她擦肩而过,随后非常顺从地爬上了床。 “皇上,臣妾刚才还在想皇上呢,皇上就让人来通传,这是不是叫心有灵犀一点通?”说完,她巧笑嫣然地倚进他赤裸的怀中,见到慕容千寻赤裸着身子根本毫不顾忌。 慕容千寻不语,只是睨了垂头的夜婉凝一眼,随后翻身压在馨妃身上,口中却冷冷地命令:“把头抬起来好好看着。” 馨妃一脸茫然地看着慕容千寻,却见他转眸看向夜婉凝,她这才惊觉他是要让夜婉凝看他们行房。 “皇上……这……”她刚开口,他的一个厉眼就飞了过来,吓得她立刻噤声。 夜婉凝知道她今夜定是逃不过他的羞辱,反正看着他和别人做总好过自己被迫承欢。 第86章 终身残废 夜婉凝抬眸凝视着他,那一刻她真的想选择前者,可是一想到他先前所说“用手还是用口,你自己选”这句话,她胃里恶心得翻腾。[.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我宁可选择后者!”她咬牙切齿地说出了自己的意愿,却不知她的“士可杀不可辱”最终带给她多么惨烈的后果。 最后,她被人摁在长而宽的行杖责板凳上,咬着牙瞪着怒视着她的慕容千寻大吼:“慕容千寻,你无非就是想要让我死,又何必想出这么多花样来折磨?” 慕容千寻闻言脸色越发难看起来,大怒一声喝道:“打!” 只听“啪”地一声,那板子无情地重重落下,夜婉凝冷不防地惊叫出声,才第一下,她就追悔莫及,早知道选择前者了,不就是贞节吗?反正都没有了,答应了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被打得几乎连骨头都有震碎的感觉汊。 她双眸噙泪想求饶,却又死咬着唇在板子落下的第二下怎么都不出声。 看着那板子一下下地落在她的身上,他的心竟是揪得紧,一想到先前夜婉凝也可能是这样的感觉对待夜墨凝,他那负在身后的手便紧紧地握住了拳。 寂静的夜晚,张德贵的哭声伴着板子的声音划破天际,可惟独夜婉凝死咬着唇就是不吭声,直到嘴唇被她咬出血来,直到盖在她身上的披风也渗出了血,她在未到五十下板子时无力地晕厥在行刑板凳上朕。 “皇上,娘娘晕倒了,请皇上饶了娘娘吧……”张德贵趴到慕容千寻跟前苦苦哀求。 慕容千寻看着她苍白了脸阖上了双眼,唇角留下了血丝,身下也渗出了血,在宫灯之下甚是骇人。 ――――――李燕分割线―――――― 月凝宫 御医全都聚集在了一起,可是由于伤到的是下身,御医都是男子,根本无法去查看伤势,在这宫里,对女子施行杖刑还是第一次。[.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御医们给昏迷中的夜婉凝把过脉之后都蹙起了眉。 “如何?”慕容千寻蹙眉问道。 御医抱了抱拳回道:“皇上,凝妃娘娘原本身子就单薄,这次又伤得那么重,若是不好好调养,恐怕……” 慕容千寻一惊:“恐怕如何?快说!” “恐怕会落下病根终身残废。”御医说完已瑟瑟发抖。 他望着昏迷中的夜婉凝心情极其复杂,他只是想要教训她让她听话而已,从未想过要把她打成重伤。走到夜婉凝床前坐到床畔上,看着她毫无生气的脸,还有那被子下血红的一片,他竟是难受得紧。 “御医,你们一定要治好她,若是她落下伤残,朕就把你们的腿一个个都打残了!”他紧紧拉着她的手大吼警告。 御医们怎敢怠慢,立刻跪地保证一定竭尽全力治好夜婉凝。 $5fa1$533b$4eec$8d70$51fa月凝宫$ff0c$65e9$5df2$5413$5f97$4e00$8eab$51b7$6c57$ff0c$5728$56de$5fa1$533b$9986$7684$8def$4e0a$ff0c$78b0$5230$4e86$6155$5bb9$7389$8861$ff0c$4f17$4eba$4e0a$524d$884c$4e86$793c$ff0c$6155$5bb9$7389$8861$5f00$53e3$95ee$9053$ff1a$201c$51dd$5983$5a18$5a18$4f24$52bf$5982$4f55$ff1f$201d 其中一名御医回道:“回摄政王,凝妃娘娘只是皮肉伤,只要休养十天左右便可痊愈,只是本是千金之躯,所以可能会昏迷几日。” “那你们可曾照着本王的话跟皇上说?” “是,下官等人根据摄政王的要求,把凝妃娘娘的伤说得要多严重就有多严重。” “皇上表现如何?” “皇上当时就急了,还大发雷霆,说若是凝妃娘娘落下伤残,皇上就把下官等人的腿一个个都打残了。”御医一五一十地禀报着。 慕容玉衡勾唇一笑,明明是喜欢的,却要用这样错误的方式去对待,到最后吃亏的终究还是他自己。 “今日本王跟你们说的话决不能外传。”慕容玉衡警告道。 “摄政王放心,且不说这是摄政王的吩咐,就凭娘娘与下官等人的交情,下官也定不会做出不利于娘娘的事情。”御医保证道。 自从夜婉凝时不时地出入御医馆向他们讨教医学,也时常借医书去读,御医们对夜婉凝早已刮目相看,且在夜婉凝的要求下成了莫逆之交。 “你们都下去吧。”慕容玉衡放心地说道。 “是!下官告退。”御医齐齐离开了。 御医们离开后,展风疑惑地问道:“王爷为何不让御医们说娘娘真实的病情?”见到他嘴角噙笑,他又低声问道,“莫非王爷有意要让皇上担心?” 慕容玉衡慢慢走在回永寿宫的路上忍不住叹息:“他们两个就像是小冤家,听说以前凝儿对皇上是倾慕有加,可是皇上对凝儿却是疏离的。” “那现在……”展风不解地看着他,对于男女情爱之事他从未经历,所以难免会木讷些。 慕容玉衡轻笑一声道:“现在你没有发现皇上对凝儿的感情早已有了变化?” “是更疏离了?” “你呀!”他对着展风无奈地摇了摇头,“你难道看不出来皇上喜欢上现在的凝儿了?” “现在的?”展风还是不明白。 “其实本王在前几年去过丞相府,那个时候凝儿只顾着学习女工,本王只是去她的院落看过她一眼,而凝儿在那时给本王的感觉是一个‘静’字,温文尔雅,不骄不躁。但是现在的凝儿却是一个‘动’字,活泼好动,率性可人,不过,看起来皇上是被这个好动的凝儿给吸引了。” 展风却不这么认为:“王爷是不是看错了,皇上现在好像不太喜欢凝妃娘娘,否则怎么会对娘娘执行杖刑?冷月国历朝历代,还没听说过对娘娘会用杖刑的,” 走到永寿宫,慕容玉衡转头对展风说道:“皇上从未有过男女情爱,自然不懂得什么才是两情相悦,想要得到却不知道用什么方法,而现在的凝儿又是固执倔强得很,两个人若想好好在一起,必须要有一方服软才行,可是对于皇上来说……。”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情爱之事本就难以揣度和论对错,以后的事情谁又能预料呢。 慕容玉衡回了寝殿,展风却是挠了挠头嘀咕道:“如果喜欢,又为什么要打呢?” 夜婉凝自从受了杖刑之后一直昏迷着,慕容千寻每日都会去看她,可是看到她脸色苍白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他总是会蹙起浓眉抿唇离开。 第三日,胡林来到御书房,慕容千寻抬头便问:“可有醒?” 胡林扯出一抹笑道:“刚才碰到张德贵,他说还没醒。” 不是他不愿意主动说,而是他们这个皇上这几天每天都会问上十几遍,今日才到未时而已,他就已经问了五六次了。 慕容千寻闻言又执笔批阅奏折,口中却沉沉问道:“每日可有服药?” 胡林如实回道:“娘娘至今昏迷不醒,所以无法服药,不过依兰每日都会给娘娘上药,而且皇上晚上也亲自给凝妃娘娘换药,想必娘娘很快就会醒了,奴才也依照皇上的吩咐给月凝宫派去了四名宫女去日夜照料着。” “嗯!”慕容千寻看似听着他的回话,可是那神色却又恢复这一片淡漠。 只是下一刻,他将奏折往旁边一放起身说道:“摆驾。” “皇上,还是先用了晚膳……”胡林的话刚说一半,见慕容千寻厉眸扫来,他立刻对外喊道,“摆驾月凝宫……” 坐在轿撵上,慕容千寻以拳抵唇沉思着,虽然每日里都让人给她口中放千年人参,可是终究是三天未进食,若是再不醒来…… 只不过他的担心倒是只持续到月凝宫,他刚走到寝宫门口,就听到夜婉凝哭得撕心裂肺就差点岔了气。 依兰将药放到不停安慰:“娘娘,别哭了,还是先服药,随后喝些粥吧。” “那个混蛋……他就是想要整死我!变态……呜呜……疼死了……”夜婉凝想要摸一下屁股上的伤,却发现手根本就不能碰,火辣辣地疼,虽然过去了三天已经有些好转,可是她这辈子都没有受过这么重的伤。 依兰一边帮她抹眼泪,一边冷汗淋漓,她那骂皇上的习惯若是不该,今后可不止这皮肉之苦了。 “娘娘,皇上虽然打了娘娘,可是这几日可是天天往这月凝宫跑,而且不停地问您的伤势,在娘娘床边一坐就是好久,其实皇上是关心娘娘的。” “打你一巴掌再给你一粒糖吃就扯平了吗?打了就是打了,痛的是我又不是他,如果他也让人打五十下板子,我再去看他,他是不是也能扯平?”夜婉凝真是气不打一处来,也由于生气,刚才的痛哭声也变成了愤怒地责骂。 第87章 给她那里上药 依兰低声嘀咕道:“那不是没到五十下皇上就舍不得了嘛……” “那是我晕过去了,他打一个‘死人’也没了兴致而已,什么舍不得!”说完,夜婉凝又痛得龇牙咧嘴,“混蛋!下次给他套个麻袋也扁他一顿。” 慕容千寻一听黑了脸,这丫头一醒来就想要上房揭瓦了。 依兰却是疑惑道:“可是娘娘,皇上为什么要打你啊?” 夜婉凝刚想开口说什么,却又发现那夜的情景实在是变态得难以启齿,随后只得撇了撇嘴说道:“他变态呗!虐待狂!汊” 此时慕容千寻正好一脚踏进她的寝殿,刚才听到她的话已经一脸黑线,此时听到她说“虐待狂”这三个字脸上更是阴云密布,不过他正要开口,夜婉凝而后的话却是让他哭笑不得。 夜婉凝趴得时间久了简直有些快要窒息,再加上方才哭了那么就,更是难受得要死,在依兰的帮助下她微微侧身,发现胸口竟是得到了释放,忍不住感叹了一句:“把我的胸都压扁了……呜呜……” 依兰无奈地轻摇头后转身要给她拿药,突然看见慕容千寻在身后,立刻跪在地上行礼:“参见皇上。朕” 夜婉凝一看,立刻用被子将自己整个身子都裹住,就怕他此次过来又要对她做什么。 原本想要开口骂他,可是此时她却有种惹不起但躲得起的心理,身子一趴,随后便将头转到了内侧。 “下去把伤药拿来。”慕容千寻沉声对依兰命令。 “是。”依兰朝闷不吭声的夜婉凝看了一眼后最终还是走了出去。 慕容千寻走到床前坐在床沿上,可是他却没有开口说话,让趴在床上的夜婉凝有些心里没底,整个寝殿一下子寂静一片,她甚至觉得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静坐半晌,她倔强得没有回一次头,甚至还闭上了眼睛把他当空气,只听他轻叹了一口气后说道:“让朕看看你的伤。” 她闻言满脸通红裹得更紧,从齿缝中恨恨地挤出一句话:“变态,连别人的屁股都要看。”说完,立刻用被子把头蒙了起来。。 慕容千寻冷嗤一声:“你是朕的妃子,难道朕看不得吗?”忽然想到什么,他俯身拉开她的被子到她耳际轻语道:“更何况,又不是没看过。” 夜婉凝被说得真想起身揍他的脸,可是她的脸已经红到了脖子根,真不知道他为什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不过既然对方无耻,她也没什么好矜持的,转头对着他大吼:“要看去看那个馨妃的,她一定很乐意脱光了给你看,不管是屁股还是哪里,你想看什么就看什么,想怎么研究都行。” 依兰拿着药走进来时正好听到她说这句话,一瞬间赤红了脸,立刻放下伤药走了下去。 慕容千寻被她的怒吼为之一愣,随后却是挑了挑眉挑衅笑起:“你在吃醋?” 夜婉凝一下子语噎,她似乎都没有想到会有这一层,不过很快她扯了扯唇瞪了他一眼道:“自恋!”随后又扭头过去。 慕容千寻不语,却是伸手要去揭开她的被子。 “喂!你干嘛?”她对他现在充满了防范和抗拒。 他抿了抿唇沉声说道:“看看你的伤,把裤子脱了。” 一句话,使得刚平复的润色又瞬间爆红,他的神色未变,似乎是常做这种事情一般,对于他的淡定,她显得窘迫万分,双手按住盖在身上的被子就大吼:“走开!臭流氓!” 对于她这句话,慕容千寻倒是没有生气,他只是淡淡地勾了勾唇说道:“流氓?你的身子都是朕的,朕要看哪里不可以?” “你走开,我就是让全天下的男人看了也不会再跟你发生什么恶心事,你恶心透了!”一想到她亲眼看到他悬岩在馨妃的身上,她就开始反胃。(.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当慕容千寻再次听到从她嘴里说出“恶心”的字眼,额头青筋猛地一跳,他立刻沉下脸怒道:“你想再挨板子吗?” “打啊打啊,打死我算了,反正你就是看我不顺眼,我干脆死了一了百了,也省得你绞尽脑汁再找名目了。”她说着说着,竟是感觉到受伤的地方更疼了,忍不住眼泪就涌了上来。 她不知道她究竟挨了多少下,只知道当时是钻心的疼,疼得想要让他给她来个痛快。 看着她委屈的模样,他刚才的汹涌怒火竟是缓缓平息了下来,只是看着她倔强的侧脸平静地说道:“谁让你违抗皇命。” “你讲不讲理啊,什么叫违抗皇命,我又不是母马,为什么要被人扛过去配种?还让我……恶心!”她气得想要起身和他辩论,却因为身上的伤她只能仰着脖子死瞪着他。 一想到他让她用手或口伺候,她简直难以启齿。 而夜婉凝的比喻让他想到了她曾经对他的比喻――种马。 他紧咬着牙再次提醒她:“妃子侍寝是天经地义的侍寝。” “我不是你的妃子,从来都不是,你是九五之尊,不会缺女人,又何必耍弄我?你放过我行不行,我不想呆在这里,我要回去。” “回哪儿?丞相府还是将军府?”他黑眸一凛,脸上不悦。 “我……”可是她能否回去也不是她能说了算的,低下头她闷闷地说道,“不是丞相府也不是将军府,我死了就可以回去了。” 即使属于她的身体已经不在了,她重新投胎也好过在这里被折磨。 慕容千寻对她的话沉思了半晌,仿佛要将她看透,而后他却言语带着怒意说道:“记住,你的生死不是由你来掌控的。” 说话间,他一挥手揭开了她的被子同时拉下她的裤子看她的伤势。 她被他一瞬间的动作惊在原地,当反应过来后尖叫声响彻整个月凝宫:“啊!变态!死流氓!不许看!不许看!” “朕不介意让所有人都听到你的叫声,或者……别的声音。”他悠悠的一句自她头顶飘来,让她下意识地收了声,这厮果然是流氓。 感觉到他拿着药碗准备要给她上药,她伸手要抓被子,却被他按住了手警告着问道:“是要让朕上药还是想现在来一次?这次交给你自己决定。” 夜婉凝抽搐了一下唇角,她有的选择吗? 即使两人已经行过房,可是她还是难以坦然面对,最后只好咬着唇将脸埋在枕头里。 见她终于安静了下来,他勾了勾唇将被子盖在她身上,随后露出受伤的臀部给她上药。 虽然她紧紧抱着枕头,可是他还是能看到她又羞又恼的样子,若不是看她有伤在身,他真想现在就要了她。 他的手带着粗粝感,但是她没有想到他竟真的认认真真给她上起药来。那要带着薄荷的清凉感,伤处原本火辣辣的,可是在药的作用下,丝丝凉意袭来,她似忘了自己此时正裸着下半身在让他上药。 他看着那紫红的伤口,好多处都开始结痂,入眼触目惊心,虽然他之前给她上药时已经看到过,可是每一次总是让他心头很不舒服,好似有股叫做心疼的感觉涌了上来。 上完药,他将药碗放置一旁,从他给她上药开始,她便没有再说话,探身一看,她竟是趴着睡着了,想到她之前说“胸压扁了”这句话,他不由地注意到了她的胸,原本就不大,若是再压扁,还真是没了。 这么一想,他竟是忍不住勾唇笑起。 可是,当他想到她说他恶心时,他又蹙起了剑眉,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情绪会因她的话而变化,似乎在之前从来没有过,只知道听到她这么说时,他的心里不仅仅是充斥着怒火,还有那说不出的情绪。 抬手将她脸颊的发拢到耳后,细细地端倪着她的侧颜,发现她的五官真是长得精致,特别是她睡着的样子,梦里不知道是在吃什么东西,那嘴在不停地动着。 睡梦中,夜婉凝感觉自己脸上有股温热,她抬手挥了挥,却没有从沉睡中醒来。 子夜,迷迷糊糊中,她突然肚子饿得难受,之前昏迷着倒是没有感觉,可是先前醒过之后,五脏六腑都开始运作起来,夜半三更竟是想吃东西了。 “依兰……好饿……”她闭着眼睛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梦中,只是拍了拍旁边的那股温热“物体”几下。 【明天会两更】 第88章 一样恶心 慕容千寻睡眠一向浅,听到她的梦呓,他立刻醒了过来。[.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她昏迷的几天都没有进食,即使依兰喂给她流食,多半还是没有喂进去,所以饥饿是肯定的。 他从床上坐起后对外叫了一声:“来人。” 张德贵今夜正好守夜,听到他喊人,他立刻跑了进去:“皇上有何吩咐?” “快去拿碗粥来。”他说。 张德贵看了看一旁梦呓中喊饿的夜婉凝,立刻明白了,笑着回道:“皇上请稍后,之前粥已经准备好了,只要热一下就成,奴才这就去拿。汊” 果然没一会儿,张德贵就拿来一碗冒着热气的燕窝粥,慕容千寻侧身将夜婉凝抱在腿上,她的伤处正好在他两腿间的空挡内,所以她只是蹙了蹙娥眉,并没有感觉到特别的疼,所以整个过程中,她都没有醒过来。 随后,他又将被子裹在她身上,自己却穿着一件寝衣,张德贵对慕容千寻的行为弄得惊愕不已,之前还毫不留情地赐杖责,如今却又这般对待。 他满腹疑虑地拿来衣服披在慕容千寻身上低声说道:“皇上别受凉了。朕” 慕容千寻低声嗯了一声后说道:“把粥拿来。” 张德贵将粥拿过来后迟疑着说道:“还是让奴才来吧,或者……要不要叫醒娘娘?要不然……”要不然睡着了怎么喝粥啊?总不能闭着眼睛还知道吃东西吧? 虽然心里这么想着,可是他可不敢这么直说了。 慕容千寻只是看着夜婉凝笑了笑,随后把她圈在怀中一手拿碗一手拿小勺子,舀起一小勺后,他轻轻地吹走上面的热气,随后又放在唇边探了探热度,最后才将小勺子送到她唇边。 他的每一个举动都让张德贵觉得自己是眼花了,揉了揉眼睛简直不敢置信,可是让他更加不敢置信的是,夜婉凝就像个孩子一般,小勺子到唇边,她便张开嘴,他将粥喂进她的口中,她便吞下去。如此这般重复着,两人说不出的默契十足。 清晨 夜婉凝微微动了动,又往慕容千寻怀里钻了钻,她这个赖床的习惯似乎永远都改不掉了,若是等她请安,恐怕要等到日上三竿了。 她深深吸了口气,好似伤口处不太疼了。缓缓睁开眼,她慵懒地抱了抱身边的人,似乎尚未从梦中清醒过来。直到她摸到真实的他,她才惊觉自己竟是趴在他怀里被他搂着。 “天!”她惊呼一声立刻从他怀里挣脱。 “醒了?”他的声音还带着沙哑,转眸看着她的眼眸却是亮亮的。 她蹙眉看着他,脑海中百转千回,最后却是静静地趴在枕头上转头应了一声:“嗯。” 她的反应让他愣了愣。 直到她感觉到身旁一凉,随后听到他交代胡林说去金銮殿,她才知道,原来他也会误了早朝。 他离开月凝宫后,依兰和张德贵笑着走了进来,看到他们笑成那样,让她心中狐疑起来,趴在床上撑着脑袋没好气地说道:“怎么,看到我躺在床上动不了了,你们很高兴?” 张德贵将放着药和燕窝粥的托盘放到桌上后说道:“奴才们怎可能因为娘娘动不了而高兴啊。” “那你们笑成这样干吗?”她问。 依兰笑着说道:“奴婢就说皇上心里是有娘娘的,否则怎会在月凝宫留夜。” “这种话还是别说了,我听多了都觉得恶心。”在她心里,慕容千寻一向是一个极其会演戏的主。 依兰耸了耸肩道:“是,奴婢不说,那娘娘是先喝药还是先喝粥?还是先喝粥吧,御医说这样好得快。” 夜婉凝看了看那黑漆漆的重要,自然是选择喝粥。可是当她喝完粥后,张德贵将那活血退淤的药端到她面前时,她捂着鼻子往床内侧躲,嘴里不停说道:“这个就不喝了,好臭啊。” 依兰好心劝道:“娘娘,不管怎么样,喝了之后才能好得快啊,您也不想多在床上呆一天是不是?”依兰倒是看透了她的心意。 可是对那药,她实在是难以接受,所以说她在现代学西医,她宁愿拿着针筒也不要接触中药,虽然她渐渐知道相对于西药,中药更是能治本,而且对身体没什么损伤,也不会有副作用,可是要让她服用,还真是要比登天还难。 “拿走拿走,这药和他一样让人想吐,恶心死了!”她又开始口无遮拦起来。 依兰拿她没办法,张德贵却贼笑着说道:“要不然……奴才去请皇上过来。” “喂!想死吗?”夜婉凝怒瞪了他一眼。 张德贵却是笑意更浓:“谁让娘娘不服药的,这不服药身子怎么能好?奴才也是没办法,要是皇上来了,娘娘不喝也不成了。” “怎么,我还怕他?”虽然心底是有些发毛,那几板子可不是打假的,可她就是死鸭子嘴硬。 张德贵上前一步笑着说道:“倒不是娘娘怕皇上,只是皇上有的是办法喂娘娘喝药,比如像昨夜里,皇上就……”说着,他嘟起嘴做着亲吻的动作说,“这样喂娘娘。” “什么?”夜婉凝大惊,“你说他昨晚用嘴……” 想到这里,她捂着嘴有些反胃。 依兰也捂嘴一笑:“谁让娘娘喝完粥之后就不肯喝药的。” “喝粥?”她满脑子疑问,虽然昨夜睡梦中好像是肚子饿得虚脱了,可是后来感觉慢慢又填饱了肚子,她以为是在做梦,难不成是他喂她? 张德贵很快就把昨夜慕容千寻如何喂她喝粥,如何在她不愿喝药的情况下用嘴喂她喝的情况说得一清二楚。 夜婉凝一边瞠目结舌地听着,一边胃里泛酸,撇着嘴看向依兰说道:“给我拿个盆,我想吐!” ――――――李燕分割线―――――― 在夜婉凝养伤期间,慕容千景本想去看她,可是他看得出来,慕容千寻现在见不得夜婉凝和别的男人亲近,更何况她伤得地方是私密处,所以更不好前往探视。 几日后,听说她已经好转,可以自己走动了,他便协同慕容玉衡过去探视,慕容玉衡自然知道他是怕慕容千寻对夜婉凝再有误解,所以他也没有言明,只是和他去了月凝宫,事实上他曾去看过她,只是那个时候她气得谁都不见。 摄政王被拒之门外,恐怕也只有夜婉凝敢这么做了。 来到月凝宫,听宫女说夜婉凝去了御花园,两人转身相视一笑,看起来还真是好多了,一好就呆不住。 走在御花园的路上,两人边走边聊着,谈到夜婉凝,慕容千景无奈替她担心:“她这性子,怕是要吃亏,在后宫之中也不知道隐忍。” 慕容玉衡却摇了摇头:“其实这样也挺好,真性情。”她那般爱恨分明,和卓雯真像。 来到御花园,果然看见夜婉凝和依兰、张德贵在赏花,他们正要上前,却被眼前的一幕定住了脚步。 夜婉凝和依兰、张德贵面前是翠兰和另一个宫女,看情况是在为馨妃摘取花朵,好似整个皇宫除了馨妃,谁都不能随便摘取御花园的话,夜婉凝自然是知道这个事情,所以看到她们得意洋洋的背影,更是心里不痛快。 夜婉凝本不想看见她们,可是她们背对着她好似没有发现她正在身后,而且更让她恼火的是,她们二人此时说的话。 翠兰一边采着艳红色的花一边对一旁的小宫女静兰说道:“听说那个凝妃被皇上打了之后就没有下过床,不知道她是不是残废了。” “不会吧?”静兰惊愕不已,“虽然听说过皇上对女人从来都不会怜香惜玉,可是凝妃娘娘是皇上的妃子啊,皇上怎么会把凝妃娘娘打得残废了?” 张德贵见他们嚼舌根,拉下脸来想要上前阻止,可是刚上前一步,手臂就被夜婉凝拉住,转头看她,她却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翠兰听到静兰这么惊愕,却冷冷一笑:“这有什么不会的,除了咱们馨妃娘娘,皇上对谁会怜香惜玉?少了一个凝妃还有咱们家的娘娘不是?难道皇上还缺女人吗?” 翠兰的话也正是夜婉凝心里一直纠结着的,对于慕容千寻来说,或许只有馨妃才是他的心头好,而她,只不过是他闲来无事的消遣而已。可是这话从一个宫女说出口,还是让她心里怄火。 【感谢一直留言的亲们,你们的留言是燕子写下去的动力,今天上午还有一更】 【大家看着看着是不是没有红袖币了?在以下地址充值可以送红袖币哦:】 第89章 出口恶气 静兰闻言凑到她耳边问道:“翠兰姐,难道凝妃真的从此残废下不了床了?” “谁知道呢。”翠兰笑了笑,“就算是好了又怎么样,皇上至今最宠的还是咱们娘娘,要不然怎会日日让娘娘陪在身侧?” 静兰点了点头道:“说得也是,听说那天夜里凝妃娘娘是被抬着回月凝宫的,下身全是血,好恐怖。” 翠兰勾唇一笑道:“何止恐怖,那夜我可是陪着咱们娘娘去偷偷看的,娘娘回来之后简直连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太恶心了。” 张德贵最终还是听不下去了,看见夜婉凝蹙了蹙眉,立刻上前推了她们一下后说道:“你们乱嚼什么舌根?你那只眼睛看见凝妃娘娘是被抬回去的?明明是皇上亲自抱回月凝宫的。汊” 夜婉凝原本对翠兰很不满,可是听到张德贵的话后还是愣了愣,不知道他是为了气她们还是真有其事。 可随后一想,就算真有其事又如何?把她伤成那样的还不是他慕容千寻。 翠兰和那静兰看见夜婉凝后,静兰惊慌失措地给夜婉凝行礼:“参见凝妃娘娘。朕” “起来吧。”夜婉凝淡淡说了一声。 翠兰总是自持着馨妃对她的宠爱而目中无人,但是看到夜婉凝,虽然不情愿还是给她行了行礼:“参见凝妃娘娘。”她微微福了福身子。 夜婉凝走到她跟前站定,随后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翠兰被看得很不自在,扯了扯唇后满脸不屑地说道:“要是凝妃娘娘没别的吩咐,奴婢去给馨妃娘娘采花了,娘娘和皇上还在御书房等着奴婢送花过去呢。” 说完,她转身便要走,谁知她刚一转身,就被夜婉凝扯住了胳膊轻轻一带,她旋了个身后又听到“啪”的一声清脆响声。(.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翠兰捂着脸不敢置信地望着夜婉凝,只见她活动了一下手关节,冷嗤道:“这脸皮还真厚,手都有点疼了。” 依兰上前握住她的手看着,果然已经红了一片,看起来她刚才是用尽了全力了。再回头看翠兰的脸,还真是五指立现。 “娘娘,手很疼吗?”依兰心疼地在夜婉凝手上吹了几口凉气。 张德贵见状简直心里爽快,平日里他看翠兰总是摇着馨妃的旗帜蹬鼻子上眼,可是谁都不敢得罪她,如今夜婉凝这么一打,倒是把她打懵了。 “娘娘为什么打奴婢?”翠兰咬着牙满脸的愤怒。 夜婉凝对她勾唇一笑,真是没脑子的东西。 “为什么?”她冷哼一声,“你是出门的时候没把脑子带出来吗?” 一旁的静兰吓得站在一旁不敢吱声,翠兰白白受了她一耳光自然心里怒火冲天,她死死地瞪着夜婉凝想讨要个说法。 夜婉凝却是幽幽说道:“想知道为什么是吗?那好,本宫问你,刚才你对本宫行礼,本宫可有让你起身?本宫又可有允许你离开?” 翠兰闻言哑声。在她眼里,她如今对比她高等级的女官都不会行礼,对夜婉凝福身子算是给足了面子,却不想她此时却抓着她不放了,看起来她刚才的话她是全听见了。 可是听见又如何,她的主子是皇上跟前的宠妃,而她只是被皇上呼来喝去的暖床工具而已。 “你是耳朵聋了吗?”夜婉凝回眸厉眼一瞪,竟把满腹怒气的翠兰也吓住了,压下怒火准备给她行跪拜大礼,谁知夜婉凝却说道,“等等,本宫可受不起这般大礼,你刚才怎么行的还是怎么行。(.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翠兰看了看她不似在说笑,只好对她福身子。可是夜婉凝却就是不让她起来,还站在她面前看着她维持半屈膝的状态。她颤抖着腿却又不得不坚持着,没一会儿就额头冒汗。 依兰和张德贵看着她那样,心里别提有多痛快。 夜婉凝双手环胸开始慢慢开口:“刚才听你说……你们家娘娘看到本宫受刑,她连隔夜饭都吐了?” 静兰一听,立刻噗通跪在地上,她一直听闻月凝宫的凝妃娘娘是好欺负的主,可是她亲眼看见才知道,谣言始终是谣言,她那满身的冷冽寒气可不是能装出来的,是与生俱来的,而夜婉凝刚才只是望向她一眼,她便忍不住开始哆嗦。 “问你话你就回答,如果你想当哑巴,本宫可以成全你。”夜婉凝说道。 翠兰当然知道她的“成全”是什么意思,于是立刻回道:“奴婢失言。” “失言?若不是真有其事,你又怎会讲得如此绘声绘色?据本宫所知,你的出身好像是乞丐,而不是说书的吧?”不是她想要揭人短,而是翠兰那丫头先是背弃旧主,而后又同新主一起欺负旧主,她早就想要教训她了。 张德贵故作惊讶地问道:“啊?原来翠兰的出身是乞丐啊?”说完,他还对依兰眨了一下眼睛。 依兰收到讯息,立刻笑着接上话:“是啊,若不是夫人见她连要饭都没人给,就把她带进府,说不定现在不是乞丐婆就是沦落青楼了。” “哦?原来丞相夫人是翠兰的再生父母啊?”张德贵的一句话让翠兰的脸一阵青一阵白,这分明是给她扣上了忘恩负义的帽子。 “算了,人各有志,我们总不好让所有人都知道什么叫‘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不是吗?”夜婉凝大方地耸了耸肩,随后看着双腿颤抖的翠兰又有了疑问,“只不过有个问题我倒是一直想不透呢。” 张德贵简直把今天当成了报仇日,立刻兴奋地上前问道:“娘娘有什么事情想不透的?” 夜婉凝摸着下巴将头轻摇道:“刚才她说她们家娘娘看到本宫受刑鲜血直流,她连隔夜饭都吐了,可是这隔夜饭不都变成屎了?翠兰,难道你家娘娘还能从嘴里吐出屎来吗?” 一直在不远处看着好戏的慕容千景和慕容玉衡听到她这么一说,差点就破功笑出声来。真是没想到会从她嘴里说出这样的话来。 “请娘娘不要这般侮辱馨妃娘娘。”翠兰铁青着脸却又不能发作,心里怄火得要死。 夜婉凝闻言脸色一变:“你这是在教训本宫?还是在故意挑唆?这宫里就是有你这样的奴才,才会有那么多乌烟瘴气的事情。” 她身为皇帝的妃子,竟然连一个宫女都敢对她不敬,即使不受宠又如何,她一向信奉的是有仇必报。 她沉了沉脸死瞪着翠兰吩咐道:“依兰,给本宫张她的嘴。” 依兰一怔,说到打人,她还真是没有打过,被人打倒是有过。不过见夜婉凝是真的要教训目中无人的翠兰,依兰立刻点头道:“是。” 谁料她刚上前一步,张德贵就拉住依兰对夜婉凝笑着说道:“娘娘,这种粗活可不能让姑娘家动手,还是让奴才来吧。” 他记得上次因为听到她说夜婉凝的不是,他只是上前说了她一句,谁知道她转头就骂他“死太监”,他那口气可是憋到现在了。 夜婉凝看他那样,当然知道他是要公报私仇,只不过这次她自然是要给他这个机会的。 “嗯,也好,她脸皮厚,依兰的手这么嫩,一会儿可会打疼的,还是你来吧。”她笑着说道。 张德贵兴高采烈地领命,转身走到翠兰跟前,翠兰立刻瞪着眼直起膝盖说道:“你敢!我可是馨妃娘娘的人。” “你得瑟什么,我还是凝妃娘娘的人呢。”张德贵的话音落下,只听“啪”地一声重重地耳光落在她另一边的脸上。 那一耳光也真是使了全力,果然是有其主必有其仆。 “你……”翠兰刚要反驳,却又听见夜婉凝缓声开口:“再打!” 于是,张德贵毫不客气地一下又一下的耳光落在翠兰脸上,直到把她打得倒地才住手。 看着她狼狈的模样,三个人这才解了气,夜婉凝提步向前,最后站定到她跟前俯视着她提醒道:“如果你是聪明人,就最好擦亮自己的双眼,即使本宫再不受宠,也高过你这个奴才,别总是仗着自己有馨妃撑腰就狐假虎威不可一世,说到底,你也只是仗势欺人,别以为自己真有那些分量。” 翠兰趴在地上整张脸肿得不成样,嘴角还流着血,听着夜婉凝的话,她知道好汉不吃眼前亏,所以只好忍气吞声跪在地上含糊不清地说道:“奴婢谨记娘娘的教诲。” 夜婉凝看着她那张脸,也真是觉得不堪入目,于是走到一株花前闻了闻上面的香气后说道:“回去吧,不是说你家娘娘还等着?” 翠兰和静兰听到她开口放人,立刻拿着花篮离开了御花园。 慕容玉衡见两人离开,转头对慕容千景笑道:“你刚才所担心的看来可以放心了,惹了这丫头,吃亏的可不会是她。” 【明天的章节特别精彩,不容错过。有慕容千寻,有夜婉凝,也有馨妃,看夜婉凝如何对付他们二人。】 第90章 吟诗与淫诗 翠兰和静兰提着花篮来到御书房,里面的花盆都是馨妃喜欢的,慕容千寻也没有阻止她在御书房添置一些植物。翠兰将花花瓶时发出的抽泣声引起了慕容千寻和馨妃的注意。 馨妃转头看向她蹙眉问道:“翠兰,你脸怎么了?” 翠兰听到她这么问,顿时委屈得跪在地上哭诉起来:“娘娘可要为奴婢做主啊……” 静兰见状也跪在了翠兰身边。 “说,到底怎么回事?”馨妃放下毛笔看向她汊。 翠兰擦了一把眼泪哭诉道:“娘娘,奴婢的脸时凝妃娘娘打的。” 闻言,低头看着馨妃刚才作的诗的慕容千寻抬眸朝翠兰看去,她的脸果然是红肿不堪,难怪方才说话都有些含糊,可是真的是夜婉凝打的? 翠兰似乎看出了慕容千寻的质疑神色,便捂着脸对信访说道:“奴婢们方才正在御花园采花,不知道凝妃娘娘何时在奴婢身后,而且奴婢们只是在闲聊而已,凝妃娘娘上来就一耳光,说奴婢在说她坏话。朕” “上来就打?”馨妃紧握着拳问道。 翠兰看向馨妃猛点头:“是,奴婢不管怎么解释,凝妃娘娘就是认定了奴婢在恶意辱骂,奴婢知道,凝妃娘娘还在记恨奴婢来服侍您,可是,这以后的日子奴婢怎么过啊?请娘娘给奴婢做主。” 一旁的静兰伏在地上不吭声,她入宫不久,所以翠兰说谎的本事让她瞠目结舌却又不敢说什么,谁不知道她是馨妃娘娘的心腹,她在宫里是出了名的蛮横无理,刚才她连凝妃娘娘都不放在眼里,若是她开口,也怕今后没有好日子。 馨妃听了翠兰的哭诉,又看到她整张脸真是肿胀得不成样,脸上的指印十分明显地说明了刚才她遭受的可不仅仅是两巴掌而已。 她知道夜婉凝这样都是做给她看的,她分明是在向她挑战。 馨妃咬着牙转头看向慕容千寻,随后撇了撇嘴娇嗔起来:“皇上,您看这叫什么事嘛,妹妹居然无缘无故就打人,分明是冲着臣妾来的。” 慕容千寻蹙了蹙眉,这夜婉凝只要身子一好就不消停。 御花园中 慕容千景和慕容玉衡走到夜婉凝跟前,她转身看到他们时眼底诧异了一下,可随后又平静地对他们弯了弯唇,自从遭受了杖刑,她对慕容一家的人都有些疏离。 “怎么,连我们也一起恨上了?”慕容玉衡说话一针见血。 夜婉凝转身把玩着枝头上的话淡笑着说道:“恨倒没有,只是现在对姓‘慕容’的人有了阴影,看到你们就想到了某人而已。” 慕容千景和慕容玉衡相视一笑,随后慕容千景上前问道:“你可不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十根手指都还有长短呢,你又怎能一概而论?更何况我和皇叔今日过来可是为了看看你的伤势,谁让你之前拒不见人。” “前几天心情不好而已,不过好在还是活着站在这里,所以还不至于太倒霉。”她头也不回地说着,看起来她对慕容千寻真是气上了。 不过也难怪,作为丞相千金,又作为娘娘,居然被摁在南天殿前受刑,换谁都不会好受。 “还在气皇上?”慕容玉衡拍了拍她的肩。 她转过身看着他直言不讳:“你说呢?若是有人这么对他,我想一定是死无全尸了,可是作为他的妃嫔,命就是这么贱,哪怕打死了都不会有人有异议。” “谁说的!”慕容千景急忙上前说道,“若是你丢了性命,我一定会让别人以命抵命。” 夜婉凝看他认真的神色,好笑地敲了敲他的脑门:“傻瓜,你能让皇上抵命吗?” 慕容千景却说得认真:“你放心,若是皇兄要杀你,我第一个保你。” 不管他说的是不是真的,也不管他能不能做到,就凭他有这个新,就已经让夜婉凝心头一暖。 “谢谢。”她看着他由衷地说了一句。 慕容玉衡见状在慕容千景手臂上抓了一下,随后笑着说道:“你们一个是大嫂,一个是小叔,都是自家人,谢来谢去做什么?” 他的一句“自家人”把慕容千景重重地敲击了一下。他要叫她皇嫂,而她是他的长辈…… 见夜婉凝心不在焉的模样,慕容玉衡又说道:“凝儿,有句话说‘前生次的回眸才换得今生的一次擦肩而过’,难得这么一个缘分,所以还是和皇上好好谈谈,别跟他怄气了。” 夜婉凝却不以为然道:“皇叔真会说笑,若真是这样,那么我此生擦肩而过这么多人,前生岂不是都在回头当中?也不怕扭了脖子。所以说,我和他只是一个错误的开始而已,也希望能有个很好的结局,离开这里,比什么都好。” 慕容玉衡刚要开口劝她些什么,不远处有宫女急匆匆地跑来,到了他们跟前分别对他们行了个礼,随后对夜婉凝说道:“娘娘,皇上有请。” 慕容千景说道:“要不要我陪你去。” 夜婉凝笑了笑,看来连他都看清了慕容千寻。 而慕容玉衡却扣住他的肩说道:“他们夫妻之间的事情,还是让自己去处理吧。” 慕容千景点了点头,细想一下,若是他去了,恐怕也会适得其反。 当夜婉凝来到御书房时,馨妃和慕容千寻还在案几前不知道在研究什么,而馨妃整个人都黏在了慕容千寻的身上,看着他们亲昵的样子,夜婉凝心里莫名地恼火。 她上次以为他只让她坐那张椅子,想不到只要是他的女人都可以做,只要是他的女人…… 是啊,馨妃也是他的女人,她根本没有资格计较。若馨妃是小三,那么她就是小四了。虽然两个人同时进宫,可毕竟在洞房花烛夜,慕容千寻去了馨妃的寝宫。 “皇上找我来有什么事?”夜婉凝沉着脸看着他们如胶似漆的模样问道。 慕容千寻抬眸看向她,见她依旧如此倔强,不由地蹙眉,她身上的刺又竖了起来。 “听说你打了馨妃的婢女?”慕容千寻开门见山地问。 夜婉凝只觉得好笑,原来馨妃在他心里这么重要,连她的婢女被打他也要亲自过问,而更可笑的是,翠兰明明是将花送来了御书房,也就是他会亲眼看见,又何来听说? 不过他既然这么说,她也不想跟他说太多,直接回道:“是!” 他挑了挑眉,似乎没想到她会回答得这么干脆,随手搁笔又问:“为何?” 夜婉凝依旧站在原地面无表情地回道:“她在背后诋毁我,难道我还不能打她了?” “你胡说!明明是你不问青红皂白就打了本宫的婢女。”馨妃一听就跳了起来,但是随后又意识到什么,于是又柔声说道,“妹妹,姐姐知道这几日皇上一直陪着本宫,可是你也没必要拿本宫的婢女出气啊,虽然翠兰以前是做得不对不应该离开你,可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咱们以和为贵不行可以?” 夜婉凝看着馨妃那一脸哀求的模样,心中甚是恼火,真没见过像她这么会演戏的。 以和为贵?她懂得什么叫以和为贵吗? 见夜婉凝蹙眉看着馨妃,慕容千寻看着她问道:“有什么要说的吗?” “若是皇上不信,我多说也无益。”她说完便不再解释。 慕容千寻以拳抵唇看着她,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能收一收这脾气,记得以前他若有些误解的地方,她哪怕再不善言词也会尽力解释,深怕他会误会下去,可是现在,她连一句解释都懒得说。 他深吸了一口气冷哼一声突然转移了话题:“夜婉凝,记得你入宫前是满腹才学,你来看看馨妃作的这首诗,来品评一下作得如何?” 夜婉凝扯了扯唇,他分明是故意的,明知道她如今对之前的事情一无所知,却还故意让她难堪。 馨妃虽然不知道慕容千寻是何意,可是看他的神色,绝对是要看好戏的样,所以就拿着自己刚才的作的诗走下台阶拿到她面前。 “妹妹请指教。”她满眼挑衅地将白纸递给夜婉凝。 她虽然不知道夜婉凝是否真的满腹学问,可是她也绝对有自信自己的才学,她就不信了,眼前不识大体的夜婉凝会作诗。 夜婉凝心不甘情不愿地接过她作的诗,看了一眼后突然向旁边一丢,看着馨妃的脸瞬间铁青下来,她勾唇一笑后说道:“皇上想必是道听途说吧,我可不会作什么诗,家母从小教导‘女子无才便是德’,女儿家学问多了便是失德。” 她含沙射影地说馨妃的话馨妃和慕容千寻自然明白,馨妃当场气红了脸,却又要在慕容千寻跟前不能失仪,于是她忍气吞声地咬牙切齿道:“妹妹这是在说姐姐失德?” 夜婉凝睨了馨妃一眼后说道:“馨妃娘娘,夜婉凝可没有姐姐,所以请馨妃娘娘还是不要乱叫地好,更何况,我刚才可没有说一句馨妃娘娘失德,您又何必对号入座呢?” “你!”馨妃简直气得要捶胸顿足,她紧握着拳突然飞扑进慕容千寻怀中哭诉道,“皇上您看,凝妃不仅打了臣妾的侍婢,还辱骂臣妾。” 看着她哭得梨花带雨的模样,还有慕容千寻那抬起的手放在她肩上的动作,夜婉凝心口一堵,立刻转开视线看向别处,真怕长针眼。 心中也忍不住咒骂:夏可馨,骨子里就是一股,怎么不干脆去青楼接客,天天还有男人伺候。还有慕容千寻,你丫的就是一匹种马。 慕容千寻看着她满眼的鄙夷神色,心里也极其不舒服,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不喜欢夜婉凝用那样的神色看他。 “哦?女子无才便是德?”他缓声开口,声音中带着不悦的情绪,夜婉凝看向他时,发现馨妃已经站在了一旁,她的脸上似带着委屈,可是夜婉凝却已经不去在意,在她眼里,他们只不过是一对狗男女。 她看着慕容千寻不语,知道他后面肯定还有什么话要说。 果然,他冷嗤一声道:“可是朕怎么听说你经常和睿王爷谈论政事,而且还喝酒下棋相谈甚欢十分投机?” 夜婉凝一惊,他怎么知道她和慕容千景经常在一起下棋论政?莫非他在她身边安插了眼线?可是能和她走得近的也就依兰和张德贵,她自然相信他们不会背叛她,那么最有可能的就是他安排了隐卫在她身边。 她忽然觉得好笑,他若安排给别人隐卫,那是要在暗中进行保护,而给她安排隐卫,无非是要监视她的一举一动。如今她的丞相父亲下台了,近日又无战事,他们夜家有些大不如前,莫非他还怕她与人勾结来牟利? “看来是真的!”他突然脸色一沉。 夜婉凝不语,他都知道了一切,还故意这么问,不觉得可笑? “皇上究竟想要说什么?”她问。 心里却是想着,莫不是又想找些理由要打她? 她的防备被他看在眼里,他脸色更沉了几分。之前念她有伤在身,所以即使自己需要也没有找她侍寝,如今看来她的伤该是全好了。 “哈哈哈……”他突然沉声笑起,那声音寒得让人发颤,连馨妃都疑惑地看着他,而他又突然止住笑容看着夜婉凝说道,“夜婉凝,你方才说女子无才便是德,难道你忘了,以前你可是最喜欢让朕品评你的字画和诗词的,若是朕没有去丞相府,你便把诗词字画珍藏着,非要等到朕过去了才拿出来。” 得知之前的夜婉凝这般手段,馨妃死死地瞪了她一眼。 夜婉凝闻言身子一僵,原来还有这事,看起来以前的夜婉凝还真不是一点点喜欢慕容千寻,而是非常非常喜欢。 “呃……是吗?”她支吾了一声,这下还真是难以自圆其说了,转了转眼眸迟疑着说道,“可能是因为……” “别拿你头撞上来说事。”慕容千寻突然打断了她的话,看着夜婉凝的反应,慕容千寻才缓和了一下情绪,继而又说道,“朕可是问过御医,你的头虽然撞上了,可那也最多让你失去部分记忆,而不至于把原本的才学给忘之殆尽,难道你是冒名顶替?你当真不是夜婉凝?” 夜婉凝一个愣忡,她的确是跟他说过自己不是夜婉凝,而且当时他也没有因为这个而放过她,可是为何今天突然说起了这事?难道是因为她打了馨妃的侍婢,他又要替她出气? 第91章 又被吃了 馨妃也怒道:“凝妃你太……你怎么能这般辱没了本宫和皇上?” 见他们两个如此同仇敌忾,夜婉凝心里也不舒坦,硬着头皮说道:“难道你们没有觉得这首诗非常写实吗?” “凝妃,本宫何时……” “出去!” 馨妃的话还没说完,慕容千寻便再次怒吼出声汊。(.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馨妃撇了撇嘴看向夜婉凝,虽然刚才在她那里受了气,可是听到慕容千寻赶她出去,心里还是痛快的。 不过夜婉凝也没有想要留在这里,她耸了耸肩对慕容千寻福了福身子说道:“那皇上和馨妃娘娘保重龙体和未来的凤体,我先告退了。” 在她看来,馨妃当皇后是迟早的事情,看慕容千寻对馨妃那宠爱的样朕。 谁知她刚一转身,慕容千寻的声音再次响起:“站住!谁让你走的?” 她疑惑地看向慕容千寻:“不是你刚才让我出去的?”他这人不会是提前老年痴呆了吧? 慕容千寻不语,蹙眉看向一旁的馨妃,馨妃这才知道他是在要她出去,开口想要撒娇,却在看到他铁青的脸时止住了声音,随后只好乖乖退身出去,只是在经过夜婉凝时冷冷地瞪了她一眼。 馨妃出去后,慕容千寻走到她跟前,双手负在身后低眸看着她,好似要在她身上看到别的什么东西。 “你看什么?”夜婉凝被他看得浑身都不自在。 慕容千寻从鼻中沉沉呼出一口气道,随后才满眼的怒气问道:“谁教你这些淫秽的东西的?” 淫秽? 夜婉凝暗笑,他自己做的事又何止是淫秽,简直是可以下地狱了。 她抬眸对上他的视线理直气壮道:“还不是跟皇上学的。” “夜婉凝!”慕容千寻暴怒。 “在!”她咧嘴一笑,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他总不见得这样还要打她吧。 只不过她想错了,慕容千寻比她想象的还要强大得多,只见他突然沉声笑起,那笑容简直让人浑身颤栗。 “哈哈哈……是吗?跟朕学的?那你还学到了什么?”他满眼邪肆地勾唇笑着。 夜婉凝刚要开口,他却突然伸臂到她腰间,轻轻一用力便将她带入怀中,她立刻下意识伸手抵在他的胸前,却被他一下子环到身后。 “你又想干嘛?”她心中一惊,想着他和馨妃刚才还是你侬我侬的模样,忍不住胃部开始不舒服起来。 可是慕容千寻并没有给她多说话的机会,俯首便吻住了她的唇,在她惊慌之下,他十分顺利地将舌滑入了她的口中,并且不容她闪躲,熟练而快速地将她的舌缠绕而起。 可是夜婉凝却还是不停地挣扎着,根本不要他碰,殊不知她这样的抗拒更让他有征服的,他微微俯身干脆就将她打横抱起。 她终于可以呼吸到空气,便大口喘着,却发现自己已被他抱向书房的内室,急得不停蹬脚:“你放开我,你好恶心,刚才还抱别人,也不知道你们干过什么,恶心死了……” 说话间,她已经被扔到床上,虽然不疼,却让她脑子一懵,反应过来时,刚才还在邪肆笑着的慕容千寻已经沉下了脸,随后捏着她的下颚警告道:“朕再提醒你一遍,你要是再敢用那两个字,朕就让你天天用嘴伺候朕。” 夜婉凝闻言一怔,脑海中都是自己用嘴去伺候他下身的景象,抬手捂住嘴差点就要吐出口。 “你真……”话未出口,便看见他满是阴霾的黑眸,她是绝对相信他会说得出做得到,可是话到嘴边却是不吐不快,脑海一转,却是来了个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好啊。” 他微眯着眸子等着她后面的话,却见她挑衅一笑:“只不过到时候皇上是没有机会让我天天用嘴伺候了,因为第一天我就让你永远都没有那玩意儿去伺候你的女人。” 话音落下,房内寂静无声,她看着他丝毫没有怯意,却不知她心底虚成一片,若是她真的咬断了他的命根,他定是要将她千刀万剐再加上夜家满门。 “哈哈哈……”谁料慕容千寻突然大笑起来,随后单手一扬,轻易地解开了她身上的衣服,让两人赤诚相见,“你现在越来越有意思了。” 他暧昧的话语缠绕在她耳际,使得她浑身一颤,而两人的衣物也在说话间被他褪个干净。 “你别碰……啊……”话未说完,他已单手分开她的双腿挺身而入。 “疼啊……放开我……”她微颤着身子想要将他推开,可是下身的因疼痛的紧缩却似在将他挽留。 慕容千寻轻揉着她胸前的雪峰俯首到他耳际低语问道:“你这是要让朕离开的意思?” 夜婉凝双颊赤红,身子的自然反应让她想找个洞钻进去,可是她却的确是被他的突然闯入而弄疼了。 谁知他邪肆一笑,伸手往下到他们的交合处,不知他怎么知道她的敏感点,只是轻轻一按,便惹得她浑身颤栗,那一处也开始湿润起来。 “不要……”她羞宭得往后退,可是他似乎有些迫不及待,只是片刻工夫便开始任意驰骋。 她知道她从来都拒绝不了他任何需要,可她就是不甘心。 慕容千寻他从未说过喜欢她,更没有说过爱她,唯一一句对她表达爱意的方式就是刚才的那句“你现在越来越有意思了”。 这是一句情话吗? 她自嘲一笑,这只不过是床上缠绵之时的情不自禁而已,衣服一穿,他便又是那冷漠无情将她弃之的君王。或许在馨妃的床上,他讲过的情话还不止这一句吧。 她对他本不应该抱有任何幻想,是他的妃又如何,他又不是她一个人的丈夫,以后还会更多。 后宫的争斗她无心参与,她也不适合这样的地方,只希望有一天,她能离开这个鬼地方,然后找一个气质儒雅一心一意对她,且唯独只要她一人的丈夫。 眼前突然呈现了那日荷塘边,他负手迎风而立,衣袂飘飘,黑丝随风而起的画面,那是她梦寐以求的男子,只可惜也是她噩梦的开始。 为什么狠戾和温润能出现在同一人身上?她有时候真的分不清哪个才是最真实的他。 风雨停歇,他拥着她拧眉看着失神的她,她躺在他身边身子还是那么僵硬。 “你在想别人?”他不悦地问,语气却是肯定的。 夜婉凝勾唇一笑:“那又如何?或许刚才你的脑子里还不止一个女人。” 他又扣住她的脸让她正视着自己警告道:“不管你是不是跟朕在一起,你的脑子里只准有朕一人。” 她嫌弃地将他的挥开:“凭什么,难不成你的脑子里也只有一个女人?” 他一时语塞,她却又嘲讽一笑:“即使有反正也不是我,所以皇上又有什么资格阻止我的脑子里只有皇上一人存在?” 他突然坐起身穿上衣服,坐在床沿,他头也不回地说道:“朕是皇帝。” 闻言,她弯唇笑起,是啊,他是皇帝,全天下的女人都可以是他一个人的。 她幽幽地叹了口气,随后将衣服一件一件地穿上,低眉间淡笑着回了一句:“恩,你是皇帝,所以不可能有情,明白了。” 她穿好衣服下了床,坐在床沿穿鞋时,她感觉到他在看他,可是她只是淡笑着没有开口。 他看清了她嘴角的嘲讽之意,拧了拧眉再次开口:“朕是说……” “皇上,该是用晚膳的时辰了。”她穿好鞋站在他面前,好似刚才只是履行了一次义务而已,见他不说话,她又问道,“稍后是要去御轩宫用膳还是在御书房用膳?或者……去倚夏宫?” 他依旧蹙眉看着她,她仿若是想到了什么,立刻又说:“还是去倚夏宫吧,方才见馨妃出去的时候还是有些不高兴,而且今日臣妾打了她的侍婢,实属不该,以后臣妾会注意,馨妃的人不管如何臣妾以后都不会动手,会将他们视如上宾,以后臣妾会努力把自己视作浮尘。” 她如今自称“臣妾”? 可是眼下伴着她的话听到这个称呼是那么讽刺,他看到她如此淡然的笑,心顿时揪紧,让他喘不过起来。 “皇上……” 御书房外突然响起了胡林的声音,慕容千寻只是看着夜婉凝并没又说什么,夜婉凝却走出内室问道:“可是要问皇上用晚膳?” 胡林听到有人应声,似是松了一口气,可是听到夜婉凝问,他声音中又有些尴尬:“回凝妃娘娘,是倚夏宫让人来问话,想让皇上去倚夏宫用晚膳。” 夜婉凝回头看去,见慕容千寻已经站在她身边,于是笑着回道:“知道了,皇上会去的,让人去跟馨妃娘娘说一声,让她稍等片刻。” 慕容千寻始终阴沉着脸,而夜婉凝自己知道,说话间,她的指甲陷入掌心有多深。 刚才还和她进行云雨之欢,下一刻他便要去别的女人那里一起用膳或许就会再进行一轮欢爱,这么一比较,他们刚才的只能算是雨露而已。 “皇上是要现在摆驾去倚夏宫吗?”她仰头问他,语气波澜不惊,好似一个大度的妻子让自己的丈夫雨露均沾。 慕容千寻一直瞪着她,从不知道被一个女人往外推的感觉会是这么堵心。 他抬手气愤地拉开门,门外的陆东溟见他脸色不对,站在一旁垂下了头,他真不知道他们二人是不是前世冤家,只要两人在一起,最终都会不欢而散。 “摆驾倚夏宫!”他沉声一吼抬脚跨出了御书房。 夜婉凝也走出了御书房,随后对他盈盈一礼:“恭送皇上。” 慕容千寻一脚踏上步辇,听她这么一开口,立刻一甩锦袍转身又回到了夜婉凝跟前。 “皇上还有何吩咐?”夜婉凝一直低着头不看他,慕容千寻却心生一计。 “你同朕一起去。”他丢下一句话后看着她满眼的错愕这才舒坦了些。 “喂……”她见他坐上了步辇,嘴角噙笑,那一抹算计让她胸口发堵,他果然还是不想让她好过,无论她怎么做,他都一心想要看她笑话。 他和馨妃你侬我侬的,她去算什么?难道还让她当蜡烛? 就在她纠结之时,慕容千景往御书房走来,见他要离开,便开口道:“皇兄……莫非尚未用晚膳?” “嗯。”慕容千寻恢复了往日波澜不惊的神色,“你找朕有事?” “哦,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明日臣弟要出宫一趟,所以想找皇兄话话家常,只是没想到皇兄这么晚了都没有用晚膳。”慕容千景浅笑了一下。 “嗯,今夜是有些晚了,没想到和凝儿在一起竟是忘了时辰,现在去用晚膳。”慕容千寻说话间将视线落在了夜婉凝的身上。见到夜婉凝脸上一红,嘴角的笑意渐浓。 慕容千景随之将视线转到了夜婉凝身上,原本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当他看见她脖子处的红印时,顿时将所有话都咽了下去,只是对她抱拳行了行礼:“凝妃娘娘。” 夜婉凝看慕容千景的神色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只好回了个礼。 “凝儿,还愣着做什么?”坐在步辇上慕容千寻向夜婉凝伸出了手。 夜婉凝呼吸一滞,他在慕容千景跟前对她这般,分明就是做给他看的。但是她也没有拒绝的余地,只好对慕容千景抱歉一笑后坐上了慕容千寻的步辇,两人并排而坐,慕容千寻将她揽在怀里。 步辇抬起,风吹起她鬓角的碎发,他抬手将她的碎发拢到耳后。 她抬眼看他,他眼底在笑着,有那么一种错觉,他此刻的心里是有她的。张德贵说,在她昏迷在床上时,他曾衣不解带地照料。 可是,那是真的吗?还是张德贵和依兰安慰她的话?因为她的伤还不是拜他所赐。 微微转头,便看见慕容千景还在原地看着他们,她顿时了然,不禁勾起一抹自嘲的笑。 到了倚夏宫,馨妃和宫女们早已等候着,看着慕容千寻从步辇上下来,她的盈盈身子立刻飘然而至,可当她看见夜婉凝非但一同前来,还和他同坐一个步辇时,她眼底的错愕和嫉妒显露无疑。 “皇上,这么晚了,您怎么把凝妃也带来了。”她的话如娇似嗔,让人听不出是嫉妒还是生气。 第92章 梁祝 馨妃不怒反笑:“是本宫不好意思才对,方才真是忘了凝妃你还在。” 夜婉凝扯了扯唇,她一个大活人还能看漏了?难道她的眼睛是假的吗? 不过她也不想再说出什么让慕容千寻以为她在吃醋的话,于是淡笑了一声后说道:“没关系,你们不用在意我,想怎么样就继续,我也吃饱了,先行告退。” “站住!”慕容千寻沉着脸大声喝止她,“朕有说让你走吗?” 站住门口背对着他们的夜婉凝拧了拧眉,莫不是又要让她看他们现场演绎激情?上回他没有继续下去,看起来这次是要做上次没有做完的事情了汊。 她压住心头的涩然转身挤出一抹笑:“皇上还有何吩咐?” 她的脸上一片淡漠,可是唇角却勾起一抹讥笑,慕容千寻睨着她不语,眸色渐深而悠长。 馨妃的视线在他二人身上一个来回,脸上染上不悦,转眸看向慕容千寻,攀在他肩头的手不老实地朝他的衣襟伸进去,唇已经覆上了他的喉结:“皇上……夜已深,想必凝妃想要回去休息了,不如就让她早些回去嘛……朕” 那语气像是在帮夜婉凝说话,可是谁都看得出来,她是等急了。 慕容千寻抿了抿唇,突然将馨妃打横抱起往寝殿内走去。 不可否认,那一刻,夜婉凝心中还是刺痛了一下,可是她也知道,自己不能深陷,否则伤的是自身。 胡林尴尬地朝慕容千寻的方向看去,又回头看了夜婉凝一眼,却不知如何开口。 夜婉凝却并没有胡林想的那样,她只是淡淡一笑,随后转身走出了倚夏宫。 从倚夏宫经过尚处空置的储秀东宫,来到了沁园,这是嫔妃们的小花园,还搭着戏台,听说只要有寿宴或其他喜庆日子,这里就会请戏班唱戏,可是现在除了四周的灯火和百花争艳,还有巡视的侍卫,便如同一个与世隔绝的桃花源。 其实皇宫真的很大,比她想象中的要大得多,不知道以后慕容千寻充盈了后宫之后又是一片怎样的情景。 她提步走上戏台,皇家的戏台也和一般的戏台不同,周围湖光粼粼,偶尔飘来许愿小纸船,好似元宵佳节。 围绕着戏台走了一圈,低眸看见角落里躺着一把扇子,应该是戏子丢下的。 她拿起扇子抬手一抖,扇子即被她单手打开。 记得她之前不仅喜欢流行歌曲,也喜欢听戏,因为在戏曲里有凄美的爱情,有只要美人不要江山的痴情郎,有铁面无私的包拯,有一切现实中没有的东西。 看到这把扇子,再看看自己的装扮,不由地让她想起了“梁山伯与祝英台”。两人若是有情,幻化成蝶又如何?一坟容二人,翩翩起舞比翼双飞。 思及此,即使没有伴乐,她也忍不住唱起了一曲“我家有个小九妹”。 在她轻轻拂袖悠悠抬扇唱得尽兴时,没有注意到从头到尾都看着她的身着一身明黄之人。 慕容千寻负手站在不远处,月光洒下,映出他深不见底的黑眸,神色悠长若有所思。直到夜婉凝一曲唱罢,台下扬起了沉沉的掌声。 夜婉凝身子一僵,猛地朝台下望去,却看见慕容千寻站在台下,看样子他是从头到尾都看到了她唱戏的模样。 他不是应该在倚夏宫临幸馨妃?为什么会在这里? 提裙走下台,她站在他跟前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就怕他会说她打翻了醋坛子,所以在这里抒发心里的不快。 不过好在慕容千寻倒是没有这么问,只是重将手负于身后勾唇一笑:“想不到凝儿还有一副好嗓子,只是不知道方才唱的是什么?” 夜婉凝想了想,这越剧在他们这个朝代似乎还没出现过,所以只好淡笑着说道:“只是地方戏曲。” “曲名是什么?”他又问。 她抬头看他,不知道他怎么会对这个感兴趣,只是在月色下,他的双眸明亮如星辰,她急忙转开视线回道:“梁山伯与祝英台。” “哦?这是什么戏?好似没听过,讲的是什么?”他拧了拧眉,像是在细想。 夜婉凝不由讥笑,抬脚向前走着,可是慕容千寻却跟在一旁,她只好解释道:“祝英台虽为女儿身,却想要上书院求学,女扮男装在书院中认识了梁山伯,两人同桌共读,同窗三载,感情十分深厚,祝英台也早已爱上了梁山伯,只是老实的梁山伯并不知道他叫了三年的‘贤弟’其实是女儿身。” 慕容千寻转眸看着心事重重的夜婉凝,沉声说道:“那接下来祝英台一定道出原委,然后和梁山伯喜结连理。” 夜婉凝苦涩一笑:“不是所有的姻缘都是美好的结局,或者说,这世间有美好结局的姻缘少之又少。祝英台的父亲却托病给祝英台带信,让她快速归家,临行前,祝英台拖师母做媒,请师母在她回去以后,让梁山伯去祝家庄提亲。” 她回头看了一眼慕容千寻,又继续说道:“梁山伯不舍得祝英台,所以十八里相送到凉亭,祝英台借着‘小九妹’的身份也跟梁山伯说让他去提亲迎娶‘小九妹’,殊不知小九妹就是祝英台。当时梁山伯还傻傻地问她家的小九妹的品貌是否和祝英台相同,祝英台说是一母同胞,品貌相同,梁山伯才高兴得答应。” “也就是说,梁山伯早就喜欢祝英台了?”此时的慕容千寻说话间像个懵懂的孩子。 夜婉凝也忘了之前的不愉快,只停留在了那段凄美的爱情中。 “是啊,只是当时祝英台是男儿身,所以梁山伯便没有往这层想,当他从师母口中得知小九妹就是祝英台时,他立刻整顿行装开始了一趟‘回十八’,送别祝英台的十八里,往事种种让他喜上心头。谁料到了祝府,才知道祝老爷居然将祝英台许配给了马文才,他一气之下回家后一病不起,随后再没有醒来。” “死了?”慕容千寻一惊,“看来那祝英台也不是什么善类。” 夜婉凝摇头苦笑:“祝英台是被她父亲骗回府中的,当她得知梁山伯去世之后,她父亲不让她出门,她只好行权宜之计答应了老父嫁给马文才,却在快到梁山伯的坟墓前让人停轿,下了轿,摘下红盖头,她脱下嫁衣,里面是一身素白,她在梁山伯临走前让他将来在他的墓碑上刻上她的名字,生未同衾死同穴。” “后来呢?”他一步一步地紧跟着,他们之间从来都没有过这般静静地相处,伴着月色,两人的影子在地上拉长,又是靠得如此近,只是不知道心到底离多远。 “后来……祝英台在梁山伯坟前的哭声感动了上天,梁山伯的坟墓突然炸开,她仿佛看见了梁山伯在向她招手,她想也没想,立刻跳入了坟墓中,随后两人幻化成蝶比翼双飞。” “跳入坟墓……幻化成蝶?”慕容千寻似是想不通,而后又是勾唇一笑,“只不过是人们的美好愿望而已,这世上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情。” 夜婉凝冷冷睨了他一眼,随后没好气道:“的确,这世上这样的痴情汉不多见了,就算有我也没这么好命可以得到。” “你!”慕容千寻当然知道她是在影射他是薄情郎,可是他刚想要反驳,她立刻说道:“好了,月凝宫到了,故事也讲完了,皇上请回吧。” 见夜婉凝想要一个人走进去,慕容千寻立刻提步跟了上去:“谁说朕要走了。” 她回眸看着他,不知道他今日唱的又是哪出。 “娘娘您终于回来啦。”依兰和张德贵看见她回来总算是落下了心中的石头,可是当他们看见慕容千寻亲自将夜婉凝送回府中时,不由地一惊。 “皇、皇上?参见皇上。”依兰和张德贵两人连同月凝宫中的其他宫女都齐齐跪在地上。 “平身。”他沉沉开口。 依兰起身后看了看夜婉凝,随后说道:“奴婢去给皇上和娘娘沏茶。” “不用了,夜已深,朕和凝妃娘娘要就寝了。” 慕容千寻的话让夜婉凝瞠目结舌,可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她已经被他拖去了寝宫,随后支开了所有人。 “喂!慕容千寻,你不要太过分了!”她气得一把将他推开。 “夜婉凝,你说什么?”慕容千寻睨着她,她已经不止一次直呼他的名讳了。 现在也就他们两个人,夜婉凝也不怕把话说开:“你刚才还临幸了馨妃,现在又跑来我这里,你是不是精力太旺盛了点?就算是,你也去找别人行不行,本人有洁癖。” “呵!”他无奈一笑,夜婉凝还真是第一个嫌弃他的人,“你哪只眼睛看到朕方才临幸馨妃了?” 夜婉凝有些愣忡,随后却说道:“你当我傻的吗?刚才是我亲眼看见的,你还抱着她进去的,难不成你赶场子赶出瘾了?也不嫌累得慌。” 她越说越觉得自己像在吃醋,可是现在要收回话已经不可能了。 只不过这一次慕容千寻没有在意她这么一说,只是走到她跟前突然伸臂将她禁锢在怀中,唇角洋溢出一抹邪肆的笑容:“你有见过临幸只需片刻功夫的吗?难道你还不知道朕需要多久才能解决?” 夜婉凝闻言脸色一红,他的话还能再淫秽一些吗? 只不过对于他的话,夜婉凝也似抓住了嘲讽他的把柄:“怎么,皇上也有不行的时候?那馨妃岂不是很失望?” 一想到馨妃那想要却得不到的样子,她便想要当着馨妃的面哈哈大笑几声,不知道她今晚是怎么自己解决生理需要的。 慕容千寻却并没有因为夜婉凝的话动怒,而是俯首在她耳际暧昧耳语:“谁让你在晚膳前拼命地榨干朕的精力,莫不是就为了这个目的?” 夜婉凝原本的窃喜转变为青紫的脸色,她发现慕容千寻的无耻绝对是没有上限的。 “我、我什么时候……”她感觉开始无力起来,晚膳前分明是他不停地要她,她根本连拒绝的能力都没有,可是到她口中,她却成了一个欲求不满的女人。 一咬牙,她干脆破罐子破摔:“既然如此,皇上就早些回倚夏宫,让馨妃帮你解决,或者回御轩宫养精蓄锐,明日再和馨妃继续。” “已经不需要了。”他脸上浮现一笑。 夜婉凝原本因为慕容千寻的话愣忡,下一刻身子一轻却已经被他抱起。 “喂!你就这么喜欢抱女人,等下月你的选秀女庆典上让你抱个够,你放我下来,我不想让你抱。” “不想让朕抱你还想让谁抱?”他抬手挥下帐幔,随之压在她身上,伸手解着她的衣服。 “是谁都比你这个谁都要去抱的人强……喂……你别脱我衣服……” 显然,她的反抗是没有用的,转眼间他再次进入了她体内。 “慕容千寻!你不是说你不行了!”这厮居然连这事都骗她,气得她想用脚蹬他,岂料这么一来,他更容易的进一步深入。 慕容千寻的体力让夜婉凝咋舌,他一边不停进出,一边还能看着她低笑连连:“刚才是,可是现在不是了。” 迷迷糊糊间,她感觉到自己被抱去清洗了身子,随后又被抱了回来,整个过程中她都累得抬不开眼,直到重新钻入被窝,她被一个温暖的源头包围着,她在那温热处缩了缩。 不知道是不是梦中,她听到有人在她耳边呢喃:“梁山伯与祝英台?蝴蝶?”随后她左胸口一阵温热酥麻,好像有手在抚弄她的蝴蝶胎记。 “凝儿,你想当祝英台?”耳边再次传来一句问话。 她不悦地咕哝了一声:“慕容千寻,你做不了我的良人,你是别人的……” 随后,她感觉到自己的肩膀一紧,但是而后她便沉沉睡去。 ――――――李燕分割线―――――― 眼见得选秀女的日子越来越近,馨妃开始踌躇不安起来,如今慕容千寻对她已经没了新婚时的热情,虽然对夜婉凝,她也说不好慕容千寻对她是什么态度,似乎是若即若离。 在她面前他还是一样的态度,有时候夜婉凝犯了错,他也不会就此作罢,还会想尽办法让她认错且接受惩罚,可是他又经常性在月凝宫过夜,让她分不清慕容千寻对夜婉凝的情是真是假,所以她依旧还是防着她。 第93章 唇印 夜婉凝听他这么一说,放下磨条看着他说道:“朝廷损失不少和灾民暴乱辱骂皇上,哪个严重?” 慕容千寻搁笔看向她,她却神色严肃地继续说道:“水灾、旱灾、饥荒、瘟疫,其实屡见不鲜,若是朝廷都采取漠视的态度,我敢保证下一刻灾民不会将责任推给进谏大臣,而是说冷月国有昏君,民不聊生还视若无睹,将百姓的性命视作蝼蚁,接下来就是灾民暴乱。” 她的语句中不乏大不敬,可是慕容千寻没有追究,而是又开口一问:“那为何不干脆把他们迁移到安全之处?” 夜婉凝摇了摇头:“百姓们在原来居住的地方已经有了感情,那是他们的家园,即使朝廷好心将他们迁移,也会惹得民怨沸腾。就比如,皇上住惯了御轩宫,有人却强迫皇上住南天殿,同样会让皇上心里不畅快。” 看着她一脸的认真,慕容千寻看得有些失神,半晌,他重新执笔突然勾唇低声笑言:“朕习惯住月凝宫了。汊” 夜婉凝刚拿起的磨条因为他的话而一僵,回头看向他的侧颜,他的笑让她不知道这是在跟她说笑还是说真的。 自那日后,夜婉凝又开始心事重重,总觉得自己似乎慢慢开始沦陷了,可是,她真能接受以后自己的男人有三宫六院? 她苦涩地摇了摇头,她又怎么可能接受。就当那天只是她的错觉,而他也没有过那个心朕。 春季里逐渐日长夜短,看着一桌的膳食,她又看了看周围的宫女和太监,她的月凝宫好像是越来越热闹了,只可惜晚膳时间她却是一人独坐。 近日慕容千寻一直和他同桌共食,可是不知道今夜怎么就这个时辰了还没来。 她抿了抿唇,终究还是等不了他了,说不定他已经在倚夏宫陪着馨妃,毕竟这段时间馨妃安分了许多,也不惹是生非,看见她也没有那么趾高气昂,虽然还是对她不太友善,可至少不会像之前那样和她有正面冲突。 “依兰,帮我盛汤。”她拿起筷子夹了菜送进嘴里,早就提醒过自己不要泥足深陷,可是她却发现越来越管不住自己的心了。 依兰见她动筷了,便盛了汤之后又试探地问道:“娘娘,不等皇上了吗?” 夜婉凝冷哼了一声:“说不定他已经在别处吃饱了。” “谁说朕吃饱了?朕还饿着呢。” 一声带着宠溺的笑声响起,伴着一身明黄及随身的胡林,慕容千寻大步走了进来。 夜婉凝的眼底闪过一丝意外,但是并没有显得多高兴,因为她知道,这段时间他是有去见馨妃的,她曾以为他会舍弃馨妃而独要她一人,可谁料她终究还是高估了自己。(.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她放下筷子起身面向慕容千寻,宫人们给他行了礼,胡林也给夜婉凝行了个礼,只是夜婉凝淡淡地看着他,眼底有他看不懂的神色。 “怎么不说话?很意外?”慕容千寻笑着问道。 夜婉凝挤出一丝笑容说道:“是有些意外,以为你已经在别处吃饱了,没想到会过来,方才是在批阅奏折公文?” 慕容千寻拉着她坐下,随后自己也坐在了她旁边。 “是啊,近日事情又多了起来,刚从御书房赶过来,谁知道你不等朕就开始自己吃了。”他此时的眉眼是含笑的。 夜婉凝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他,究竟是他把她放在了心上怕她误会,还是他对所有女人都如此?从他站在她面前那一刻开始,她就闻到了属于馨妃的那身香气,可是他竟说从御书房赶来,莫不是馨妃在御书房伴驾? “皇上没有找大臣商议又一个人在御书房看奏折?”她重新拿起筷子看着眼前的饭问。 慕容千寻似乎是想都没想,立刻回答道:“是啊,不如明日你来陪朕。” 夜婉凝心中一涩,他真的让她分不清真假。 “明日我想出宫一趟。”她头也不抬地将菜塞进口中。 慕容千寻似看出了她的情绪有些不对劲,放下筷子伸手抚了抚她的额头,可是才接触到她便有些抗拒地避开了。 “身子不舒服?”他将手缩了回来,总觉得她还是对他抗拒的。 可是现在她明明在他面前会笑脸相迎,讲话也不会那么带刺,可是他还是觉得她的心很远,远到他触不及的地方。每次他想要靠近,她便会下意识地远离。 夜婉凝笑着摇了摇头,只是看了他的肩膀一眼,随后故作轻松道:“好久都没有出宫逛逛了,想回家一趟,如果你不同意的话就选了,我只是想出去透透气。” 话说到这份上,他又怎么可能不同意,而且看她的样子,好像真的是因为在宫里久了所以烦闷了。 “好,朕明日让人给你腰牌。”他爽快的答应了。 “可是……我想在家住一夜,一天不够玩儿的。”她又淡淡地说了一声。 慕容千寻想了想,随后轻笑着点头应声:“好,依你,那后天可要早些回宫。” 夜婉凝胸口一堵,她抬眸看向慕容千寻,他真的在笑,她不知道他究竟是为了她所以想让她出去透透气,还是为了能更好地和馨妃在一起怕她扫了他们的兴,所以才这么爽快地答应了。 其实她这次并没有那么想要出宫,她只是想要看看他会有什么反应,只要他还是强烈地反对,或者说要陪她出去,她就觉得是自己多虑了,又或者能相信他会为她改变,只是……他回答得太爽快了,爽快到让她觉得自己是阻碍他和别的女人的绊脚石。 看着他肩部的那一抹殷红,鼻子突然一酸,双眸蒙上了一层雾气。 她终究还是太感性了。 “这是怎么了?”慕容千寻被她的反应给惊了一下。 夜婉凝却埋头吃起了饭:“没什么,只是太高兴了。” 一顿饭吃下来,她没有再说话,慕容千寻问起,她便是敷衍地应了几声。 待她沐浴过后,慕容千寻也沐浴完毕更衣准备就寝,她看着他又在月凝宫留宿,手心紧了紧。慕容千寻想要去拉她,谁知她快速地跳上床裹着被子躺到了里侧。 他见状摇了摇头,不得不说她还是孩子心性,贪玩、好动、随性、洒脱。 放下帐幔,他也钻进了被窝,想要跟他说话,可是她已经背对着他睡着了。 他轻叹了一口气,她还是不像别的女人那样对他渴望,甚至在房事上,她别说要求他,相反是能避则避,又或者说是十分地抗拒。 记得她说“慕容千寻,你永远不是我的良人,你是别人的”,他至今言犹在耳。 他不知道为什么她会有这种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想法,做皇帝本来就应该三宫六院,不是吗?而她不愿意将心交给他,莫非她就是为了这个原因? 他最终还是强势地将她捞进怀中让她靠着自己怀里睡觉,她也没有抗拒,只是身子僵硬得很,他知道她没有睡着,只是不想让她知道她没有睡而对她做什么。 这一点,他一直都知道…… 清晨醒来时,他睁开眼已经是辰时,习惯性地回头望去,她竟然已经不在床上,莫非她已经自己拿了出宫腰牌急着出宫了? 这么一想,他不禁又蹙紧了双眉。 起身撩开帐幔坐到床沿,果然除了伺候的宫人没有她的影子。 “皇上。”胡林轻轻叫了声,随后将龙袍拿到他跟前。 “嗯。”他低沉地应了一声,在宫人的伺候下更衣梳洗。 “皇上……这是……” 随着胡林的一声提醒,慕容千寻顿声望向自己的左肩,醒目的唇印竟然印在上面。他突然脑海一闪,难怪她昨夜神色异常,看来是为了这个。 清理掉肩头的唇印,他穿上朝服早膳都未吃就走了出去,谁知看见夜婉凝正在阳光下逗弄着小雪球。 也不知道她是因为知道他不喜欢小雪球而每次在他来之前就命人将小雪球带走,还是因为怕他伤了它而将它适时带离,如今在寝殿内,他已经看不到这小家伙了。 “小雪球,用你的双脚站起来!”只见她双手提着它的前脚口中命令着。 此景甚是好笑,他忍不住上前笑着说道:“狗也能双脚行走吗?” 夜婉凝闻言一顿,随后将小雪球抱在怀中转过身。虽然她只是短暂愣忡,转身时脸上未起波澜,但是他总感觉有些异样。 “起来了?该去上朝了吧?”她淡淡一问。 “嗯!”他点头应声,随之便是一阵沉默,见她也是若有所思,他沉思了一下后开口道,“昨夜……” “皇上今天上午就能给臣妾出宫腰牌吗?”她抚着小雪球打断了他的话,语气充满了不确定。 慕容千寻缓缓吸了口,听她这么一问,他语气柔和:“一会儿让秋瞑拿给你。”若不是她这么打断他的话,或许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解释”这种事好似他从未做过。 不过……他为何要解释? “嗯。”她也低头应了一声,并没有追问些什么。 一早上气氛有些尴尬,胡林见状上去打了圆场:“皇上,快上早朝吧,大臣们都在金銮殿候着了。” “嗯,摆驾。”他又回头看了她一眼,这才上了轿碾。 ――――――李燕分割线―――――― 好久都没有出宫了,这次夜婉凝出宫还带上了小雪球,小家伙好像意识到离开了皇宫,兴奋地在马车里来回嬉戏。 依兰忍不住用手指戳了戳它的脑袋,说它一高兴就忘了自己是狗太监,对此,正在驾车的张德贵不高兴了,虽然知道依兰说的是小雪球,可是听着就像在骂他一样。 他们两个人加一只狗闹得欢腾,夜婉凝却望着马车窗外一扫之前的阴霾,看着大街上一片繁华的景象,她只感觉自己心口也畅快了。 正看得高兴之时,眼前突然一暗,一个穿着深蓝色锦袍的人骑着马挡住了她的视线,她仰头往外看清楚究竟是谁这么不长眼,居然挡在她面前,岂料眼前之人竟是慕容千景。 “你怎么在这儿?”她心头一喜,这下出来可找到玩伴了。 果然,慕容千景一脸痞气地说道:“本王怕某些人出来却没人作陪,所以就看某人可怜就来陪某人喽。” 夜婉凝噗嗤一笑,随后却收了收笑容故意问道:“那敢问王爷,哪个‘某人’这么好福气,能得到王爷的亲自陪同?” 慕容千景长叹了一口气睨了她一眼让自己的坐骑和她的马车均速,又看向远方悠悠一声:“哎,这个‘某人’其貌不扬、刁蛮任性、身无长处、好逸恶劳,整天抱着一只小太监乐哉乐哉,好终日只想着出宫游玩……” “慕容千景!你找死啊!”夜婉凝从马车窗口探出身子伸手就朝他打去,只不过那窗口并不大,所以她也只能够到他一点衣角而已。 依兰在马车里看得吓人,急忙将夜婉凝往里面拉进去:“娘娘,您小心点啊,别摔着了。” 夜婉凝坐好后透过车窗对慕容千景纠正道:“本人貌美如花、性情温和、才德兼备、勤奋好学、爱护动物、性情中人,你是有眼不识金香玉。” 她照着慕容千景的话来了个对呛,把慕容千景惹得啼笑皆非:“哈哈哈……我还真是第一次看到有人会这么自夸的。” “谁让你这么贬低我的?既然我这么一无是处,你还跟来?” “我这不是太有同情心了吗?”慕容千景笑着回道。 夜婉凝将他从头到尾打量了一边,随后冷嗤一声道:“得了,收起你这拿不出手的同情心,姑奶奶不需要。” 话说完,她立刻将帘子放了下来。 “喂!生气了?”见马车内没了动静,慕容千景俯身朝里面瞧去,风吹开帘子,果然是看到了她撅着嘴低头抱着小雪球不说话。 他挑了挑眉,早知道她今天心情不好了,每次心情不好就爱出宫,听宫里人说,他的皇兄日日留宿月凝宫,他还以为他们的关系改善了,只不过他那个时候也不知道自己心里是喜是悲。 “好了,我说错了还不行吗?你貌若天仙,聪明绝顶,全天下女人的好都落在了你身上,这总行了吧。”他那说话的口气简直像个说错话的小孩子,他在马车外担心着她生气,却不知道马车内夜婉凝和依兰憋着笑差点岔了气。 慕容千景挠着头想了想,随后说道:“这样,我下次教你骑马,就当是赔罪好不好?” 第94章 今晚,臣妾等着 将她抱上马,他感觉到她有了心事,看来他真是嘴快问多了。 不过她的不愉快也仅限于在到将军府前的一路,当她一看到站在将军府门口的夜墨凝,她就咧嘴笑开,只不过她没有注意到,当夜墨凝看到夜婉凝和慕容千景一同前来,而且还是被他护在怀中时,他脸上蒙上了一层阴霾。 “凝儿,怎么才回来?”夜墨凝伸手将夜婉凝从马上抱下来,他的一句“回来”让夜婉凝心头一热。 慕容千景双脚刚着地,夜婉凝就噙泪扑进了夜墨凝怀中:“哥哥,我好想你,你怎么不来月凝宫看我?” 夜墨凝双手将她的盈盈身子环住,心疼地轻拍她的背脊:“哥哥又何尝不想去看你,只是如今皇上并无传召,而且正是非常时期,我根本无法入宫。汊” 说起想念,夜墨凝岂会少她半分,无奈父亲撤去了丞相之位,而他也只是闲置在将军府,想去看她谈何容易。 “皇上不让你进宫?”她仰着头看他,黑亮的水眸透着疑惑,紧拧着双眉显得无辜俏皮。 夜墨凝正要开口,慕容千景突然伸出长臂将他们隔离开来,继而神态慵懒地说道:“说话有必要搂这么紧吗?朕” “关你什么事?”夜婉凝不满地撇了撇嘴,看到他的动作,她突然想到了慕容千寻,真不愧是两兄弟,连说出来的话都是一样的,若是慕容千寻在场,估计又要黑着脸把她给拽过去了。 这么一想,她更是郁闷,莫名其妙想起那个花心鬼干嘛,也不知道他现在在皇宫里多风流快活。 慕容千景被她这么一说,倒也没生气,反而半开玩笑道:“看来我这次是跟着来对了,你这丫头,不看着还真不行,难怪皇兄……” “说够了没有!”夜婉凝叉腰看着慕容千景警告,“你要是再提他,你也马上在我眼前消失。” 虽然看到夜婉凝对慕容千景的态度时夜墨凝心头一松,可是又开始担心起来:“凝儿近日过得不高兴了?是不是皇上对凝儿不好?” 夜婉凝被他的话弄得一怔,但很快又挤出了一抹笑道:“大哥想多了,我这不是和千景闹着玩嘛,在皇宫一切都安好,哥哥就别担心了。” “那就好,快进去吧,别都站在门口了。”夜墨凝转头看了看慕容千景,方才因为生气也每对他行礼,也幸亏慕容千景不拘小节,所以他拉着夜婉凝进入将军府前对慕容千景说道,“睿王爷若不嫌弃,就在将军府用膳吧。[.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慕容千景看了夜婉凝一眼后唇角一勾:“当然不嫌弃,连凝妃娘娘都在此,本王自然也是要随身保护着。” 夜婉凝回头对他的话有些不满,这里是将军府,她能有什么事,她的哥哥文武双全,还用得着他这个满身痞气的睿王爷随身保护? 不过看着他立刻堆上满脸讨好的笑,她也没了气,忍不住噗嗤一笑调侃:“想蹭饭就进来吧,说那么多废话。” 因为夜婉凝的一句玩笑话,一旁的依兰和张德贵也忍不住噗嗤笑起。 看着他们全都走进了将军府,不远处的陆秋暝拧住了双眉,刚才的景象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内心的感觉。 不懂,他真是不懂。 方才慕容千景说夜婉凝不看着不行,他不知道究竟是因为慕容千景已经发现了他的跟踪,还是仅仅是说笑的话语,但是,慕容千景却不叫夜婉凝为“凝妃娘娘”,而是叫她“丫头”,分明是撇除了那层关系。 最主要的一点,刚才夜婉凝说想夜墨凝,或许真的是对兄长的想念,可是夜墨凝的眼底分明不是对妹妹的情感,而慕容千景伸手将他们分开,也绝对不是为了让他们避嫌,而是吃味的神色。 几个人之间的情绪转换让没有经历过男女情爱的陆秋暝感觉凌乱,虽然他现在这么感觉,可是还是分不清究竟他看到的和感觉到的究竟是不是正确的。 还有,回宫复命时该怎么说?难道如实禀报? 他紧抿唇不知如何是好。 站在城楼上,慕容千寻看着自己的天下,这不是他创下的江山,却是他开拓的江山,也是他父皇留下的根基,他肩上扛着的是让冷月国繁荣富强的责任,不过有时候真觉得看着这片繁华有窒息之感。 眺望远方,美景如画一览无遗。 不知道百姓的生活是如何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又是怎样的感觉。 不过外面的世界一定很不错吧,否则她又为何一天到晚都想要往外跑? 他也想去宫外走走,可是他扛着的责任太重,他不能有任何闪失,他若有事,那么这片辛苦打下的江山就会毁于一旦。 他曾经一直以为他会就这样过下去,每日早朝,下朝后商议政事,厚重的奏折,处理不完的国事,没有人能为他解忧,他只能独自扛着。只是,直到感觉不一样的她,他才觉得其实在皇宫也是挺有意思的。 但是她不爱这皇宫,否则又为何把他丢在这里一个人出去? “夜婉凝……你究竟是什么人?”他眺望着最繁华的那一处喃喃自语。 一个人长得再相似,那种精气神是没办法相似的,而且若是以前的夜婉凝,又怎么敢与他谈论起国事来。那一日他只是随口一说,她却言之凿凿,剖析得极为恰当。所以,他更是无法猜透这里面究竟出了什么问题。 若说是掉包,这完全是痴心妄想,而且她本不是丞相亲生,夜广庸把她养这么大,无法就是为了将她敬献给他,所以根本不会因为怕她受委屈而换了她人。 忽然吹来一阵清风,将他那如墨的发丝轻轻吹起。周围静逸一片,淡淡的阳光照在他完美绝伦的脸上,更添了几分神秘,几分如神般的气息。 身后,馨妃带着一众宫人走了过来,见他望着远方脸上依旧淡然如水,可是唇角却微微扬起,她知道他今日心情一定不错,于是也弯起眉眼露出了笑容。 她正欲近前,胡林立刻上前将她拦了下来。 “馨妃娘娘请留步。”他躬身说话言语压低了几分。 “做什么?”馨妃蹙眉看着他。 胡林看了一眼慕容千寻,随后好心劝道:“娘娘,皇上在这个时候是不喜他人打扰的。” “走开,难道连本宫都不能近身了?你不懂就别随便揣摩皇上的心思。”她对胡林瞪了一眼,随后越过他走上前去。 “皇上在想什么?”馨妃拿起丝帕挡住了自己面前的光线。 慕容千寻拉回思绪转眸看向她,唇角的笑容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怕晒?”他沉声开口问。 馨妃瞧了瞧日头,现在是正午,虽然是春季,可是被阳光这么晒着,她也有些不舒服,于是直言不讳道:“臣妾怕晒伤了皮肤,若是晒成了黑炭可如何是好。” 本是一句娇嗔的话,却让慕容千寻突然响起了夜婉凝,他记得她就是爱晒太阳,一旦看到有阳光的好天气,就高兴地在院内乱蹦,不是和依兰张德贵带着小雪球玩,就是陪着皇叔钓鱼,虽然每次因为钓不到鱼而鼓气,却让他感受到了强烈的活力和生命力,好似还能带动他跟着高兴。 而且他也曾问过她,一直在太阳底下晒着也不怕晒黑,她当时还说“黑才是健康,而且太阳光让人感受到生命力”。可是事实上,她本身就是这冷冷皇宫的阳光,照亮了他心底的某个角落。 馨妃被慕容千寻看得有些不自然,他从来都不会看她这么久,不由地让她脸上一红。 “皇上怎么这么看着臣妾。”她抬手抚上脸颊娇羞起来。 慕容千寻眉头一蹙。 为什么连脸红的感觉都不同,总感觉看到夜婉凝脸红之时,他总有逗弄她之意,且会心头一热,可是是眼前的人似乎有些矫揉造作。 “回去。”他薄唇微启,深不见底的黑眸再次看向远方。 馨妃脸色一变心有不甘,她不知自己做错了何事,为何他对她如此冷淡。 “皇上……臣妾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情惹皇上生气了?若是臣妾真做错了事,请皇上告知臣妾,臣妾一定会改。”她语气温柔脸上带着委屈。 慕容千寻转眸看她,方才的不耐的神色缓解了几分,他暗暗舒了一口气,抬手将她的碎发抚于耳后道:“你没有做错什么,朕只是想要静一静,你先回去,朕晚些时候再去找你。” “真的?”馨妃有些不敢置信,但是也清楚现在若是再纠缠下去,她定是得不到什么好处,所以便是温婉一笑:“那臣妾今晚就准备好膳食等着皇上。” 盈盈一欠身,她转身脚步轻盈地离开了城楼。 四周终于又安静了下来,他闭上眼睛感受着暖风吹在脸上的惬意。 只是,一想到她出宫后可能会去找夜墨凝时,负在身后的手不由地一紧。 耳边传来轻微但急急的脚步声,他知道,那是陆秋暝来回禀了。 “看到了什么?”他闭着眼问着。若不是胡林早知道慕容千寻功力深厚,见他闭眼也能分清来人,定是会惊愕不已。 陆秋瞑犹豫了一下,刚才在路上已经想了很多禀报的话,可是见到慕容千寻之后,那些谎话就有些溃不成军。 在慕容千寻跟前,谁都没有说谎的胆量。 “在想着如何欺瞒朕?” 突然从头顶响起的一声让陆秋瞑浑身一僵,抬头看着慕容千寻,他依旧是闭目养神状,可就是能洞悉他的一切,包括他准备要说的谎言。 “微臣……” “看到什么就直说。” “是。”陆秋瞑也不再隐瞒,对于慕容千寻对他的信任,他不能辜负,能在他跟前做带刀侍卫,是他对他的恩泽。 他直起身子走到慕容千寻跟前低声说道:“娘娘离宫后碰到了睿王爷,两人便去了将军府,属下离开时,他们和夜将军一同进入了将军府。” 他再次隐去了夜婉凝和慕容千景同坐一骑的事情,只是说了个大概过程,否则若是被慕容千寻知晓详情,也怕他会和自己的皇弟心生间隙。慕容千寻对慕容千景已经有了些不愉快,所以有些话他能免则免了。 不过在慕容千寻转头过来的一瞬间,陆秋瞑知道他根本不相信过程会是这么简单,那眸光透着冷冽,穿透人心。但好在他没有再细问下去,只是抿唇蹙眉离开了城楼。 倚夏宫 馨妃早早就准备了一桌的膳食等着慕容千寻,虽然她对于慕容千寻这段日子都没有宠幸她,在夜婉凝出宫后才来她这里而心有不甘,但是也好过他把她从此抛诸脑后。 $9149$65f6$ff0c$6155$5bb9$5343$5bfb$51c6$65f6$5730$5230$4e86倚夏宫$7528$665a$81b3$3002 让他错愕的是,馨妃今日准备的竟是火锅,他记得宫里面的人都是下人才吃这种东西,当然,除了那个另类的夜婉凝。 看到热气腾腾的火锅,慕容千寻又想起了与夜婉凝同桌共食的景象,她不知死活地故意舔了筷子然后在火锅里面搅动,目的就是要让他尽早离开。 “皇上,现在虽然是春季,可是早晚还是有些凉,听说皇上喜欢吃火锅,所以臣妾就命人准备了,里面都是皇上平日里喜欢吃的。”她笑着拿起一旁的公筷夹了一个贡丸到他的碗里。 馨妃时时刻刻都记得宫廷的礼仪,也却是没有犯什么错,前段日子他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是冷淡了她,好似在夜婉凝在的时候,他会避忌些。 他抬眸对上馨妃灼热带娇羞的视线,唇角轻抿低头拿块尝了一口夹在他碗中的贡丸。同样是火锅,同样是膳食,为何给他的感觉就是不同了? “皇上,味道如何?”她满眼期待着看向慕容千寻。 “嗯,不错。”他放下筷子朝门口看了一眼。 外面天色一黑,不知道夜婉凝今夜是否是住在丞相府,陆秋瞑还没有回宫禀报,而且他说白天看到她去了将军府,蓦地手上一紧,险些捏碎了手中的酒杯。 “皇上今夜会在臣妾的寝宫歇息吗?”馨妃怯怯地问出口,生怕不小心说错了话之后他拂袖而去。 慕容千寻转眸看向她,眸色悠长…… 第95章 裸睡可耻 “怎么不玩了?刚从不是玩得很尽兴?”慕容千寻双手负于身后,神色淡淡地看着他们几人,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不得不说,他有与生俱来的帝王之相、帝王之气。 “参见皇上(皇兄)。”庭院内的人立刻上前行礼。 “皇上怎么来了?”夜婉凝拿着球有一下没一下地在手里转着。 见她的神情,好像根本就不欢迎他的到来,这个感觉在他心头一涌而上,让慕容千寻十分不悦。 而且见他们个个脸色绯红,分明是喝了酒,他们倒是挺惬意汊。 “怎么,朕来不得?”月色之下,他全身寒气逼人,刚才的喜悦气氛一扫而空。 慕容千景看着气氛不对劲,便上前打圆场:“皇兄何时也会说笑了,皇兄能来我们几个高兴还来不及,不如一起玩蹴鞠如何?” “是啊,难得一聚,那就一起玩吧,还有秋暝你也一起来吧。”夜墨凝淡笑着说道朕。 慕容千寻看着夜婉凝不语,一旁的人也不好说什么。 半晌,夜婉凝笑着将求丢给慕容千景后说道:“也好,你们几个大男人玩吧,我先去洗个澡,已经一身汗了。” 见夜婉凝真的离开了庭院往内庭走去,慕容千寻的脸色更沉了几分。 走到房间,夜婉凝长吁了一口气,摸了摸额头,先前喝了酒而后蹴鞠,又碰到突然到来的慕容千寻,现在头有些昏昏沉沉的。而且不知道怎么的,她现在看慕容千寻就是觉得不痛快,而且总会将视线落到他的肩上,看看今夜有没有留下那一抹红色唇印。 是她太小气了吗?但是她虽然是穿越而来成了他的妃嫔,可是她却至今都无法坦然接受这个事实。 沐浴完后,她感觉酒气还在上涌,没想到这里的酒也有这么大的后劲。 穿上寝衣让依兰下去休息,听到房门关闭的声音,她从屏风后走出来准备就寝,谁知慕容千寻不知何时走了进来站在她的床边。 “皇上怎么还没回宫?天色不早,不是明日还要上早朝?”夜婉凝是真的诧异,她以为他只是来查看她究竟在这里做什么,等看到了就会回宫,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亲自过来,可是非常自然地以为他已经回去了。 “凝儿好像真的不太欢迎朕,是否打扰了你的雅兴?”他上前一步将她揽进怀里,温热的气息洒在她的脸颊上。 夜婉凝张了张嘴,虽然觉得有些不可理喻,可是也不得不回答他的问题:“皇上多虑了,只是没想到这么晚了皇上还过来,也怕皇上会误了早朝。” 他抿唇沉默不语。 她的眼皮已经有些沉,抬眸看向他说道:“皇上,臣妾困了,可否让臣妾去就寝?” 腰间一松,他放开了她。 她转身爬上床睡在了内侧,并且面向里背对着他,因为她不会天真地以为他会睡地铺或回宫。 果然,身边的一处沉了下去,他躺了下来,顺便放下了帐幔。 感觉他向她靠近,她娥眉一蹙:“皇上是刚从她的床上下来?” 慕容千寻心头一怔,看来她是真的对馨妃的味道极其熟悉。 “呵!皇上请见谅,臣妾闻不得这味。”她没有转身,只是闭着眼淡淡地说了一句。 慕容千寻心头不悦,剑眉一蹙,被子下的手揽住她的腰把她转过来让她面对他。 可是他没有想到他的这一举动会让她的情绪一下子激烈起来:“皇上!若是皇上还把我当成人而不是泄欲暖床工具,就不要在与她欢好之后又来碰我,我会觉得恶心。” 说完,她铁青着脸又将身子转了过去。 “夜婉凝!”慕容千寻被她的话惹怒了,真不知道自己深夜前来做什么,明明在宫里有软玉温香,可是竟鬼使神差地来这里还要听她奚落。 “臣妾又失言了,不管皇上怎么做,臣妾也没有权利阻止或说任何不是,可是我把自己当人,我要的不是荣华富贵,而是一颗真心,一颗完整的心,除了心,连身子也是,若是皇上给不了,那么也不要给臣妾太多幻想。或许皇上对臣妾再淡漠一点,臣妾会更加好受些,也不会傻到以为能和别人不同。” 或许是因为酒劲上来了,她也不再隐藏心中的想法,闭着眼缓缓开口,心中的郁结一下子全吐了出来。 慕容千寻原本黑沉的脸因为她的话而动容了,没有一个女人会敢这么跟他说话,他也相信,除了她,没有一个女人会和他说这些,因为她们都清楚,要让一个皇帝给予全部的身心,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可是夜婉凝却毫不避讳地提了。 真的很傻,明知道不可能。可是,她又傻得惹人怜惜,也让他的心底再次为她起了波澜。 “喝了多少酒?”他突然转移话题,即使她背对着他,他依旧能闻到她弄弄的酒气。 这算不算酒后吐真言? 她往被子里缩了缩,她意识到了自己的傻气,随后扯出一抹笑后转移了话题:“臣妾很清醒,如今夜家处于非常时期,百官为了避嫌对夜家避之唯恐不及,皇上还扣了我爹和哥哥的月俸,他们现在的生活很拮据,虽然哥哥为了不让我知道目前的状况,还是为我准备了上好的酒菜,可是我什么都知道。” 她从始至终都背对着他,也感觉到了身后的人放在她身上的手微微僵硬,可是她依旧自顾自说着。 “对于政事,臣妾本不该多言,可是我爹和哥哥好歹也是皇上的国丈和大舅子,难道皇上不应该替他们洗刷冤屈吗?” “或许……皇上已经找到了陷害他们的人,只是那些人因为是某些人的家眷,所以皇上不舍得动是吗?”这只是她的推断,之前在朝中能与丞相和镇国大将军抗衡的只有那些人,为了权力,那些人耍这些手段也是可想而知。 慕容千寻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眸看着她纤瘦的背影,张了张嘴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没关系。”她苦涩一笑,“不管皇上要考虑多久,但是至少能早些还他们清白,被冤枉的滋味皇上没有尝试过,不知道有多难受,也不管皇上是有多讨厌臣妾,可是父亲和哥哥至少是为朝廷尽心尽力了这么多年不是吗?” 她的说话声越来越轻,越来越模糊,知道听不到她的声响,慕容千寻才发现她说着话竟是睡着了。 早上醒来时,夜婉凝感觉腰酸背疼,隐约间好像记得自己昨晚说了好多话,可是说了什么,她又有些不记得了。 支起身子,迷蒙着双眼看向外面,一早上的天就下起了蒙蒙细雨。 她长舒了一口气正要起床,突然看见身旁躺着的慕容千寻,下意识地一怔,这才想起他是昨夜来的。 可是当她低头看见他光裸的身子时,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幸好还穿着寝衣没有被他扒光,一想到那样的情景,她脸色一红准备穿上衣服,轻微的动作惊醒了一旁的慕容千寻。 他睁开布满血丝的眼眸,好似昨夜没有睡好,不过她倒不记得昨夜有什么事情发生,他又怎么会累成这样,还不去上早朝了。 见他醒来,她不满地看着他问道:“好好地睡觉,你干嘛把衣服都脱光了?知不知道裸睡可耻?” 虽然这是她胡诌的话,可是她总是会不由自主地想着他若是躺在馨妃身边或者其他女子身侧,是不是也会如此。 慕容千寻起身没好气地说道:“你以为朕想脱光了睡?还不是拜你所赐!” 夜婉凝心头生疑,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好端端地说到她头上来了?难不成是她半夜扒了他的寝衣? 怎么可能?她还不至于饥渴到这个程度。 “自己喜欢脱光光,管我什么事。”她一边穿着衣服一边嘀咕着。 “来人。”慕容千寻睨了她一眼后沉着脸对外叫了一声。 张德贵闻声立刻走了进去,手里还捧着慕容千寻的单衣。 “皇上,衣服昨夜已近洗干净了,也在火边烘干了,让奴才给皇上更衣。”张德贵躬身说道。 夜婉凝下了床幽幽开口:“皇上爱干净,怎么出门不干脆多带一件。” 晚上还要让人连夜洗了烘干,果然是皇室的风范,当奴才都不用睡觉的。 【今天此文就一更,但是燕子的《穿越:天降倾城妃》今日有第二章番外哦,“番外想要新欢”,非常精彩,不容错过。】 【感谢的朵鲜花,原的朵鲜花,、和大侠今夜绕指柔的月票,还有送咖啡的朋友。有时候燕子会忘记,但是在后台都是有看到的哦,真心感激。】 第96章 谁吃醋了 慕容千寻穿好衣服梳洗完毕也没有回答任何话,更加没有反驳,好似默认了,可是他的脸色看上去好像不怎么样,简直像是别人欠他的。 待他走出去后,依兰一边给她梳头一边说道:“娘娘,奴婢突然发现皇上对娘娘是越来越好了。” 夜婉凝看着镜子里的依兰扯了扯唇:“你是没睡醒吗?要不要再去睡个回笼觉?” 依兰将最后一缕发丝放到她胸前后轻摇着头说道:“娘娘怎么就是不信呢?昨夜娘娘喝了酒,半夜突然就吐了。” “我吐酒?”夜婉凝想了想,好像还真有那么回事汊。 “而且娘娘不是吐在床上,而是吐在了皇上身上,奴婢和德贵听皇上传唤,就立刻跑了过来,结果进来的时候看到娘娘还拉着皇上朝皇上身上吐呢。” 夜婉凝闻言蹭地站起身,抓着依兰的双肩不停地追问:“啊?不是吧?你说的可是实话?” “奴婢怎敢胡言乱语。”依兰点头回道朕。 “这下可遭了。”她抚着额头跌坐在凳子上。 “不过……说来可真奇怪。”依兰蹙眉有些想不通,但是双颊突然绯红起来,凑近夜婉凝跟前轻声说道,“奴婢还是第一次看见皇上竟然是没穿寝衣就睡了,昨夜奴婢听到皇上传唤,就这么闯进来了,结果看见皇上竟然光着膀子。” 夜婉凝脸色又一沉:“谁知道他安的什么心。” 依兰却道:“奴婢知道。”在夜婉凝的诧异中,她道出了真相,“昨夜娘娘从床上坐起后口口声声说什么‘那味好恶心’,然后皇上就抱着娘娘说道‘寝衣都脱了,哪里还有味’,奴婢这才明白为什么皇上会脱了寝衣。” 夜婉凝一怔,瞪大着眸子难以置信。(.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昨夜迷迷糊糊间好像讲了好多话,她记得一开始她还说到了“恶心”两个字,要知道慕容千寻警告过她,不准说这两个字,可是昨夜她不但说了,还吐了他一身恶心的脏东西。 他从来都是极其厌恶这些污秽之物,宫女和太监伺候都是小心翼翼,若是有汤汁低落,他一蹙眉就是几十下板子,摸了摸屁股,她旧伤虽已好,但是也不想再有新伤了,那板子下去可真差点要震碎骨头。 只是……他怎么会因为她说恶心就脱了寝衣? 依兰却又道:“还不止这些,不知怎么的,皇上看了看自己的外衣后就让奴婢和张德贵把外衣也拿去洗了,还让洗得干净些。” 夜婉凝这下可真的是懵了。 他这算什么? 这时,张德贵匆匆而来,见两人还在房间,便进来说道:“娘娘,去用早膳吧,皇上、王爷、将军和陆大人都等着了。” 无奈之下,夜婉凝只得硬着头皮走了出去,到时候就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她什么都不知道。 对!她什么都不知道!做梦做梦,绝对是做梦! 来到用膳厅,她若无其事地走过去,见慕容千寻和慕容千景当中有个空位,她走过去推了推慕容千景,想要坐夜墨凝身边,就怕慕容千寻因为昨晚的事情迁怒到早膳上,殊不知她的举动更加惹来慕容千寻的不快。 他抿唇没有说话,只是蹙眉看着她。慕容千景本要起身和她换位置,可是见了他的脸色,便也只好又坐下。 她暗暗吐了吐舌头朝慕容千寻挤出一丝笑容,随后坐在了那空位上。(.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皇上何时回宫?”夜婉凝喝了几口白粥后问道。 慕容千寻眯眸望来,她立刻解释道:“我可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皇上出宫若久了,各位大臣会担心,而且也总不好每天都不上早朝对吧?” “哦?怎么不自称臣妾了?”他说话间还朝夜墨凝看了一眼,她越是在夜墨凝跟前忘却自己是他妃嫔的身份,他越是要提醒她。 果然,夜婉凝不经意地朝夜墨凝看了一眼,好像在他面前跟慕容千寻说“臣妾”两个字有些怪异。 “这,不就是一个自称嘛,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是吧?而且这里也不是皇宫,就别这么拘泥了。”说完,她又埋头吃起了早膳。 慕容千寻脸色微微一沉。 慕容千景的视线在他二人间几个来回,最后也低头用着早膳。夜墨凝自然知道自己不宜开口,否则吃亏的是夜婉凝。 见夜墨凝没有多加表态,陆秋暝也松了一口气,真怕他一时冲动会说出什么出格的话来。 用完早膳,慕容千寻好像影子一样,她走到哪里他也走到哪里,就像是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让她极其不自在。 她本准备和夜墨凝出去,可是他总是这么跟着让她做什么都不便,实在忍无可忍转身挤出笑容道:“皇上政事繁忙,不如先回宫吧,毕竟这里不比皇宫,而且皇上此次出门连胡公公都没有带,也没有人伺候。” 她知道他是一个有着洁癖的人,不仅平时的碗筷都是专用的,连床单被子都是每日更换,今早用早膳竟是用了将军府的碗筷,这已经让她觉得是个奇迹,但是她就是不信,他会不介意。 不过她还是低估了他的忍受能力,听她这么一说,他突然伸臂揽住她的腰身,随后在她的惊愕下轻轻一带,迫使她撞进他怀中,继而唇角勾笑一脸的算计:“朕不担心没人伺候,这里不是有爱妃在吗?” “我……我才不会伺候人。”她朝后仰着头,拉开了他逐渐靠近的灼热气息。 他淡淡一笑道:“朕早就跟你说过,不会就学,朕有的是耐心和时间,也有的是人教凝儿如何伺候。” 他旧事重提让夜婉凝差点要反胃,她可不想再看到他变态地让别人真人示范。 她蹙了蹙眉伸手抵在他胸口想要将他推开,但是他却是不费吹灰之力地将她禁锢在怀中。 “你对谁好就让谁伺候去。”她转开视线低声嘀咕,刚才竟是在看到他那双如黑曜石般的眼眸时,感觉到了深处有着某些她看不懂的情愫,让她心口一怔。 “呵呵呵……”不知为何,他沉沉笑起,那笑声虽然低沉,却是能撩人心扉,“凝儿怎么又吃醋了?” 她猛地回头望向他反驳:“谁吃醋了,你……唔……” “别胡说”这三个字尚未出口,他俯首准确无误地噙住了她的双唇,舌尖依旧灵活地挑开她的唇齿,温热的气息瞬间弥漫在她口中,越发地浓烈。 与此同时,她耳边听到庭院外有人叫了她一声“凝儿”,随后声音戛然而止,脚步声渐远。 她猛地踩了他一脚将他推开,擦了擦双唇气愤地朝外面看了一眼,随后转头看向慕容千寻怒道:“慕容千寻!你是故意的!” 刚才他明明已经看到了夜墨凝往此处而来,他却故意要将她拉近身侧,还在夜墨凝走进来时吻她,分明就是做给他看的。 “是故意的又如何?”慕容千寻闻言立刻变了脸色。 “你……太过分了!你把我当什么了?就算是消遣的玩物,你这样做是不是太过分了?”她退后几步瞪着他,恨不能上前给他几拳。 慕容千寻走上前双手负在背后凝视着她提醒道:“把你当什么?你又把自己当什么?为什么这么怕在他面前和朕亲近?为什么不敢在他面前自称臣妾?为什么一出宫就来找他?” 他的话把她问倒了。 是啊,她为何会担心夜墨凝会生气?他们不是兄妹吗?她不是把夜墨凝真的当哥哥吗?为什么总是会顾及他的感受?刚才那一刹那,她真的是怕他会难过…… 心思突然乱了起来,她好像从来都没有碰到过这么复杂的情感问题,即使在来这里之前,她的感情生活都是一张白纸,突然来了这么一层关系,她脑海突然乱作一团麻。 “夜婉凝!你不要忘了,你是朕的妃子,从你入宫以后就没有选择,这条路是你自己选的,那么就要为自己的选择承担一切后果。” 慕容千寻的提醒让她稍微找回了些思绪。 的确,对于她现在而言,是他的妃子,不管怎么样,她都无力挽回,哪怕他可以后宫佳丽三千人,她也只能守着一个慕容千寻。除非她能穿越回去,过着自由人的生活。 在这里没有公平可言,也没有两情相悦,而慕容千寻曾经给她的一点点希翼也在前夜一点点消失涣散。 “知道了……”她低头无力地回了一句,随后转身往外走去。 看着她垂头丧气的模样,慕容千寻感觉心口一刺。 她是当真不喜欢他吗? 【还有一更】 第97章 警告 在她睡梦中,她总是不停梦呓,告诉他,她不是夜婉凝,夜婉凝已经在新婚夜死了,她只是一缕孤魂覆在夜婉凝的身上而已。 不知道他是不是疯了,他发现自己越来越相信她梦中之言,就连夜墨凝都曾说过,现在的夜婉凝感觉处处都不似往常,而慕容千寻也觉得现在的她就像是一个夜间降入凡间的精灵,除了那张脸,就没有一处相似的。 走到外院,见慕容千景想要牵马外出,看到心事重重的夜婉凝,他开口问道:“这一大早的是怎么了?难不成是因为皇兄连夜来陪你,所以高兴过头了?” 夜婉凝闻言一个厉眼杀来,走上前抬脚就在他屁股上踹了一脚训道:“没大没小,敢笑话我。” 慕容千景揉了揉屁股满脸哀怨道:“天哪,好像我比你大几岁不是吗?到底谁没大没小?汊” 被一个小丫头这么又是教训又是踹的,身为王爷的慕容千景还真是哭笑不得。 “那又如何,按照辈分,我可是你的长辈。”她单手叉腰一手撑着马背,全然没有淑女气质,倒是帅气逼人,若她是男子,恐怕女子都会为她的率性而倾慕了。 慕容千景却是抓到了她的话语,嘿嘿一笑道:“莫不是,你想让我叫你皇嫂?”他故意摸了摸下巴说道,“嗯……这样也好,反正看现在的情况,你呀早晚是要当皇后的。朕” “胡说什么!谁要当皇后,要是可以,我倒是更喜欢住在这里,多自在。” “咳咳咳……好了,别做梦了。”慕容千景善意提醒。 “干嘛,说说也不可以啊,那这里是好啊,也不用讲究什么宫廷礼仪,也不用三跪九叩,而且每天还能和我哥哥同桌吃饭,多好。” 她说得起劲,想着美好的未来,却不知道身后的人脸色阵阵青白。 慕容千景见状一头黑线,立刻朝她身后叫道:“皇兄。(.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谁知夜婉凝以为他在跟她闹着玩,便轻轻一拳上去警告道:“你瞎叫什么?以为我会信吗?别老拿他来压我!” 慕容千景干笑了一声抬起右手捂着脸转身。 这次可真与他无关,他已经提醒了,谁让她不信呢! 夜婉凝见他这样,一瞬间感觉周遭寒气逼人,好似整个身子都被阴影笼罩着。 不会这么邪门吧?为什么发个牢都会被他听到?这下真是不死也残了…… 她伸手挠了挠耳根,缓缓转身一脸苦相,当她看到黑沉着脸站在她身后的慕容千寻时,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如何是好。可是低头一想,她也没说错啊,在皇宫里事事讲规矩守礼仪,简直要把她闷死了。 她看着地一只脚在地上磨蹭了几下后说道:“皇上,你们……慢慢聊……我先……” 话也没有说完,她咬了咬唇回头瞪了慕容千景一眼后准备离开,却在经过慕容千寻时手臂被他拉住。 “立刻跟朕回宫。”他语气带着微怒。 她蹙了蹙眉回道:“皇上可是答应过的,现在还没到回宫的时间。” “你!”慕容千寻真觉得自己碰到了克星,虽然她现在是比以前懂规矩了些,可是总感觉在刻意和他保持距离,特别是从那夜之后,情况越发明显。 “朕让你回宫就回宫。”许是被她气急了,他手上的力道也重了,痛得夜婉凝蹙起了眉。 夜墨凝走过来看到这样的情景,原本想要为了夜婉凝的终身幸福而视而不见,可是看到夜婉凝疼得变了脸色,他无法置身事外,立刻上前拉开了慕容千寻的手。 “请皇上息怒。”他将夜婉凝拉到身后,生怕慕容千寻再次伤到她,但是也不想他秋后算账,于是好言相劝,“皇上,凝儿难得出宫一趟,今日就让她尽情地玩一天,否则依她现在的性子,进了宫之后定是不消停了。[.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慕容千寻闻言冷哼一声:“你倒是挺了解她。” 夜墨凝淡淡一笑不卑不亢:“凝儿是微臣的妹妹,从小看着她长大,自然是了解。” “哦?”慕容千寻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拉着夜墨凝手臂的夜婉凝,继而又看向夜墨凝,“你了解的夜婉凝也是个不消停的主?” 夜婉凝心中一惊,抬眼看向慕容千寻,发现他此时唇角勾起,但是笑容却不达眼底。 夜墨凝沉默半晌,随后笑着说道:“不管是以前、现在还是今后,微臣相信只要有心就能了解。” 他没有言明,也没有说出心中的疑惑,但是只要是夜婉凝,就是他此生都要保护的女子。 “有心?”慕容千寻脸色一变,随后上前一步迅速从夜墨凝身后将夜婉凝拉到身边,“夜将军,这个心还是早些死了最好,你若想要了解,朕自会赐婚于你,你要多少都随你选,这不该去用心的还是别用心的好,你不是猫,没有九条命。” 夜婉凝闻言脸色变白,还未等她反应过来,她已被慕容千寻带了出去。 ――――――李燕分割线―――――― 倚夏宫 馨妃铁青着脸在沁园中逛着,身后的宫女没有一个敢吱声,就连翠兰也只是偷偷看了她几眼,随后只是默默地跟在身后不敢多言。 看着前面的戏台,馨妃紧紧握住了粉拳,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她听宫人禀报说,那夜,夜婉凝站在这高台之上亮嗓唱曲,把慕容千寻给吸引了,两人一起回了月凝宫。 $90a3$591c$ff0c$5979$4ee5$4e3a$6155$5bb9$5343$5bfb$4f1a$7559$5728$5979$7684$5bdd$5bab$ff0c$8c01$77e5$9053$591c$5a49$51dd$8d70$4e86$4e4b$540e$ff0c$4ed6$5c31$8bf4$8fd8$6709$594f$6298$8981$6279$9605$ff0c$5c31$79bb$5f00$4e86倚夏宫$ff0c$4f46$662f$6ca1$60f3$5230$4ed6$7adf$662f$8ddf$7740$591c$5a49$51dd$6765$5230$4e86$8fd9$9$3002 听说当时夜婉凝走在前面,他跟在她身后,她走一步他也走一步,两人如影随形,却好似又怕她会看见,他都保持着一段距离,只是默默地跟着。 她从不知道高高在上不动真感情的慕容千寻会对夜婉凝如此这般。 $6709$591a$5c11$6b21$4e86$ff0c$4e3a$4e86$591c$5a49$51dd$ff0c$4ed6$53ef$4ee5$8fdb$4e86倚夏宫$8fd8$8981$79bb$5f00$ff0c$6709$591a$5c11$6b21$4e86$ff0c$5373$4f7f$4ed6$5df2$7ecf$5bbd$8863$5c31$5bdd$ff0c$5374$8fd8$4f1a$66f4$8863$4e0b$69bb$3002 她不知道自己有哪里不好,为什么他越来越疏远了?可是当她以为自己失宠时,他又会给她无限希望。 这样的若即若离,让她日夜心神恍惚。 “姐姐。”身后传来夏可博的声音,馨妃转头望去,看到他一脸的青春洋溢。 “来了?事情办好了?”她敛回思绪看向面前的艳丽的花朵问向夏可博。 夏可博挥手让一众宫女远离,翠兰立刻带着她们退身到无法听到他们说话的距离。 “姐姐,你就放心吧,这一次一定让皇上对那女人彻底没兴致。”夏可博信誓旦旦道。 馨妃蹙了蹙眉,手指一用力折断了面前的花,将花朵握在掌心狠狠捏碎。 “彻底?我之前也以为她会彻底死了,谁知道她还活得好好的,而且还转了性子把皇上哄得天天往她那儿跑。”她咬牙切齿地看着手中的残花,想着它是夜婉凝,她将她捏碎在掌心。 夏可博按住她的肩安慰道:“姐,你就别想了,我相信皇上一定很快回到你身边,到时候那夜婉凝就算不被逐出宫也会住进冷宫去。咱们有的是时间跟她斗。” 提到时间,馨妃摸了摸自己的脸,或许是近日想的事情比较多,早朝醒来看向铜镜,总觉得脸色日渐憔悴。 “弟弟啊,姐姐真的没有这么多时间了,在这后宫之中,凭的不单单是计谋,还有容颜,女人的容颜是经不住岁月蹉跎的。” “谁说的,我姐可是倾国倾城,那夜婉凝可比不上。而且今天我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姐姐就在宫里等着看好戏吧,今天皇上绝对不会再留在将军府,会很快回宫找你的。” “真的?”馨妃还是有些不相信。 夏可博自信满满道:“弟弟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了。” 馨妃闻言一笑,当初若不是她这个弟弟的巧心安排,她的确也进不了宫做不了妃。 ------李燕分割线------ 集市上 夜婉凝转眸看向慕容千寻,以为他刚才是要拉着她进宫,却没想到是竟是阴沉着脸说:“今日你就玩个尽兴,以后老实呆在皇宫。” 【后面会越来越精彩的。】 第98章 应该叫相公 只是,他这么像影子一样跟着,还是一脸的杀气腾腾,谁还有这个兴致出来逛? 身后的依兰好似看透了她的心思,和张德贵对望了一眼后上前轻声说道:“娘娘,小雪球好像很高兴出来玩呢。” 夜婉凝看着依兰怀里的小雪球东张西望地看着周围的景色,霎时惹人发笑。 之前小雪球只认她一个人,而后和依兰还有张德贵相处久了,也愿意让他们抱了。 在月凝宫里,它也经常看见慕容千寻,见他们几个都和慕容千寻亲近,便也会抬脚试着往他身上靠,可是它才上前一步,抬头看到他一瞪眼,立刻又退缩了,总是使得夜婉凝忍不住笑起汊。 此时,夜婉凝从依兰手中接过小雪球抱在怀里,小雪球本来兴奋地往夜婉凝怀里蹭了蹭,当它看到一旁的慕容千寻时,果然还是吓得竖起了耳朵,又往夜婉凝怀里钻,好像知道只有夜婉凝才能保护它一般。 夜婉凝转头看向慕容千寻问道:“皇……呃……公子?” 在外面,她还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称呼他,好像古装剧里都是这么叫的,皇帝微服私访,一旁的人都叫他“黄公子”朕。 只不过她这么一叫,慕容千寻脸上并没有喜悦之色,反而陆秋暝善意提醒道:“应该叫‘相公’。” 夜婉凝扯了扯唇瞪了他一眼,平日里见他闷不吭声,关键时刻倒总能帮衬着慕容千寻。 见她撅着嘴一副不情愿的样子,慕容千寻睨着她问道:“难道说错了?不应该这么叫?” 他的明知故问让夜婉凝心里更是不快,低头摸了摸小雪球的头嘀咕道:“如果叫了你是不是就能回去了?” “可以。”以他那敏锐的听觉,他还是听到了她的话,并且果断地回答了,只不过他后面让夜婉凝差点崩溃,“除非你自己也想现在回去。” 她干脆就噤声了,少说少错。 “这位夫人请留步。”这时,路边的一个算命的人叫住了夜婉凝,她迟疑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 出来的两次,她还真是第一次看到有算命的,而且听说古代算命先生很灵验。 见他眼中透出的惊愕神色,她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难道说他看出了什么端倪?机缘已到? 或许是因为抱着一丝希望,她想着这个算命人或许能算出她穿越回去的日子也说不定,这样她就不用再被慕容千寻控制了。 这么一想,她脸上立刻神采飞扬。 慕容千寻看着她那跃跃欲试的样子,经不住暗叹了一声蹙起了剑眉。 说她幼稚,她却总能有一番一般女子想不到的高深莫测的言论,说她成熟,可现在分明就是一个没有长大的小女孩。 “算命的,你刚才叫我?”她大大咧咧地抱着小雪球坐到了他对面。 算命人被她的兴奋劲也微微惊了一下,随之却是淡然一笑道:“是,是在下叫夫人。” “莫非你要赠什么金玉良言?”她高兴地问道,连小雪球也感受到了她的喜悦,跟着细声细气地“旺旺”叫了两声,那声音不似一般的狗,就好似孩童在撒娇。 算命人眯着丹凤眼点了点头:“不错,不错,夫人聪慧,难怪不仅是富贵命,还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听到这句话,夜婉凝的笑容一僵,不由自主地朝慕容千寻看去。见他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她忍不住对算命人轻嗤了一声:“嘁!你是不是眼神不好,还是你在讲反话?” “在下说的是实话,夫人你的确是富贵命,而且夫君会将你视同珍宝,宠爱无双。[.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算命人言之凿凿。 可是夜婉凝却听不下去了,这算命的不是骗钱的就是骗财的,或者是骗金银的,反正就是骗她兜里的钱财的。 “真是有病,浪费我时间。”说着,她准备起身。 “夫人请留步。”算命人立刻叫住了她,“在下没有算错,这可是千真万确的啊。” 一旁的慕容千寻从来不信命理,他总觉得命运是可以靠自己扭转的,可是刚才算命人的话却令他深思了一下,难道说他真的会让夜婉凝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这……可能吗? 虽然他还在犹豫不决中,可是坐在位子上的夜婉凝却完全不信。刚才还以为他有什么先机,谁知道竟是空欢喜一场。 愤怒之下,她一拍桌子怒吼道:“臭算命的,你瞎了眼,老娘这辈子算是悲催了,自从来到这里,时不时就被体罚精神折磨,哪里来的富贵命?什么夫君将我视同珍宝宠爱无双,你算错认了,那珍宝不在这里,在金窝里。你再敢骗取钱财,小心我挖了你的眼珠子,缝了你的嘴。” 夜婉凝的话让身后的依兰等人都不敢言语,而慕容千寻的脸色早已阵阵青白又转为黑沉。她还真会在外面诋毁他,恨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他有多恶劣。 “夜婉凝!”慕容千寻沉声警告,“时候不早,该回去了。” 算命人对慕容千寻睨了一眼,随后看向准备离开的夜婉凝说道:“夫人息怒,在下又不是说你现在的夫君,是说你将来的夫君。” 将来的夫君? 算命人的一句话把他们生生定格在原地,除了夜婉凝和慕容千寻,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凉气。 夜婉凝转了转眼眸回头问道:“你说什么?” 慕容千寻黑沉着脸跟着夜婉凝走到摊位前沉声问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算命人看夜婉凝又重新坐下,这才不急不慢地说道:“在下给人看掌相和面相算命已经有二十多年了,也没有人说在下算得不准的。” “你继续说,你刚才的意思是……我还会有第二次姻缘?”夜婉凝两眼放光,她那满是希翼的模样让慕容千寻气得冒烟,她究竟有多想离开他? 而算命人的话更加让慕容千寻想要杀人。 “夫人说得没错,夫人第一次是段孽缘,第二次才是你真正长久的姻缘。而且夫人心里也对后来的良人全心全意,势与其共携白首,缘结几世。” “几世夫妻?” “没错。” 夜婉凝低头沉思,却不知身后的人骨关节咯咯作响。 陆秋暝怕惹出事来,上前正要阻止,慕容千寻却伸臂拦住了他,随后沉着脸开口问道:“你倒是说说看,那个人是谁?” “这个……”算命人摸着胡子卖关子。 夜婉凝立刻起身转向慕容千寻,在他错愕之时,她将手伸入他胸口。 “夜婉凝!你……”他抓着她的手怒斥,在这光天化日之下,她这是要做什么? “银子呢?”她缩回手问。 “没有!”慕容千寻铁青了脸,难不成给她银子让她知道自己的良人是谁,然后给他戴绿帽子不成? 她瞪了他一眼后转身看向陆秋暝,这才想起,只要慕容千寻出门,那些银子肯定是陆秋暝或胡林带着,今日胡林不在,还不是在陆秋暝手中。 思及此,她又伸手去搜陆秋暝,眼睛一瞄,果然看见他腰间系着荷包。 她从荷包里去了十两银子用力置在桌上,却不知道这一次的算命给她带来了多么大的恶果。 算命人颠了颠重重的十两银子后满脸的喜悦,这才说道:“夫人对自己的第一段姻缘是极其不满意的,虽然家财万贯,可是夫君对夫人并不好。” “嗯,说得没错。”夜婉凝不停点头,也不管身后的慕容千寻现在冷冽的双眸。 慕容千寻原本想把她拉回去,可是一想,他倒也想听听,究竟是谁不怕死居然要他的女人,还娶了她。 算命人继续说道:“即使目前有时候还是不错,可总是阴晴不定,让夫人猜不透看不明。但是夫人第二段姻缘,可谓是天赐良缘,夫君对夫人百般呵护,还会儿女成群。” “真的?这么好?”夜婉凝兴奋不已,“那是谁啊?” “他是……” “等等!”夜婉凝突然感觉头顶灌下凉气,伸手示意他停,随后转头看向慕容千寻,才发现他满眼的杀气,本想就此打住下次再问,可是实在抵不住心中的好奇,便趴在桌子上俯身过去,“别让人听见。” “是。”算命人点了点头,随后在夜婉凝耳边耳语了几句。 夜婉凝一听惊愕得瞠目结舌。 【好吧,今天一更,后面两天会加倍补偿,抱歉了各位亲。偶爬去码字……】 【感谢暮玥的荷包】 第99章 奸夫是谁(9000+)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是他?这不是了? 回去的马车上,夜婉凝一直蹙眉想着算命人的话,可是他的话也不无道理,慕容千寻的确不是良人,而那人才是事事以她为先的。 可是,慕容千寻又怎么可能放了她让她改嫁? 难道是说,到时候他想通了,也有了如花美眷,所以才放她自由不成? 她抬手咬着拳不言不语,看着窗外繁花似锦却如过眼云烟汊。 “那个奸夫是谁?” 身后突然传来慕容千寻冷不丁的一句话,吓得夜婉凝浑身一颤。 “胡说什么?”她轻声嘀咕了一句后又心虚地转头看向窗外朕。 谁知下一刻,腰身一紧,她被他拽入怀中坐在他腿上。 “喂!你要干嘛?”她僵硬着身子想要挣脱,可她又怎么能争得了孔武有力的慕容千寻。 看着他绷着脸看她,一丝不祥的预感瞬间蔓延了她全身。 他不会是又要在这马车里发情吧?要说“车震”的话,这是不是太先进了些?在这颠簸的马车里还真是名副其实的车震了。 见她眼神闪躲,慕容千寻铁青着脸问:“刚才那算命的跟你说了什么?那个奸夫到底是谁?说!” “什么奸夫不奸夫的?说那么难听干嘛?你没听他说吗?那才是我的命中良人……啊……”她话没说完,按住她手臂的大手突然一紧,痛得她惊呼出声。 “朕跟你说过,难道你又没记性了?当初也是在这辆马车上,朕告诉你,就算朕不要你,你也只能留在宫里孤独终老,别想着跟别的男人。”他紧紧扣着她的身子几乎要把她捏碎。 而他激烈的反应不仅让夜婉凝疼得蹙眉,也让她心中惊愕,他这是在乎吗?是在吃醋吗? “好疼……放手……”经不住他不断用力,她疼得额头冒出了细汗。 他终是松了松手,但依旧没有将她从怀里放开。 她见无法起身,便坐在他腿上揉了揉自己的手臂转眸堆上他的视线,心中虽然不确定,却依旧清如明镜。 “皇上说得好,就算是皇上不要也不放别人自由,这是皇上的专权。可是话又说回来,若不是皇上放手,我又怎会有第二段姻缘?说不定到时候是皇上为了两国邦交就把臣妾献出去了。两国为了不开战,把女人当礼品来送不是常有的事情吗?” 见慕容千寻蹙眉睨着她,她唇角勾起一抹讥笑:“不用这么看着我,我有自知之明,在整个皇宫中,其实最让皇上觉得一无是处没有价值的人是我,当初还有一个丞相父亲和一个将军哥哥,如今的我,只不过是一个顶着妃子头衔的空壳而已。若真有那么一天,皇上不把我送出去,难道还要送最宠爱的馨妃吗?她才是你的心头珠宝,而我,从来不是。” 她话一说完,却觉得自己又说多了,跟他说这么多他也不会懂,也不会动容,他的心从来都不会放在她的心上,前段日子也只不过是他心血来潮而已。而她,也没有真心实意要做他的妃嫔。 入宫这么久,她哪天不是想着出宫,哪天不是想着穿越回去,即使感觉到他对她的态度变化了又如何?她要的一生一世一双人,他永远都不可能为她做到。 思及此,她长长吐了一口气,动了动身子想要起身,可后脑被他的手一扣,眼前一黑,他突然俯首吻住了她的唇。 “唔……”她惊愕地发出了嘤嘤的声响,却也被他的举动吓得不得动弹。 他这是在做什么?为什么突然吻她?为什么感觉他的吻好像要证明些什么一般。 这个吻竟是激得她身子有些燥热不适,难不成她因为一个吻而迷失了? 直到他将她放开,她还是觉得有什么好似不一样了,他的眼神?他眼底流露出的神色好似带着一抹异色。 “朕不会把自己的女人送给别人当和战礼。”他薄唇轻启缓缓出声。 自己的女人?他说她是他的女人? 她承认,听到这句话,她的心里有了一抹从未有过的悸动,至少她还不至于像她心里想的那样没有价值。可是那样的感觉也只是一刹那而已,很快她又平复了狂乱的心跳,因为他指的“自己的女人”不仅仅是她一个。 这么想来,便也没有那么珍贵了,只不过觉得自己还没有那么可怜而已。 或许她不应该想这么多,至少这样就会活得快乐一点,可是她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与其得到一点,还不如什么都得不到方能让自己死心。 “哦?是吗?”她挤出一抹笑。 “你在怀疑?”他对她的这一抹僵硬的笑很不满,若是换成馨妃,一定会感动得扑进他怀里百般娇嗔。 她只是摇了摇头道:“信!在政事上,你是个不错的君王,还不至于窝囊到那女人当做是交换条件,那种割地赔款且把女人当物品的君王注定是亡国之徒,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他追问得有些急,突然有些不像他,问出口后他自己也发觉了这个问题,他究竟在害怕什么? 她又笑了笑,见他没有再强硬地扣她在怀中,她抬手推开了他的手坐到他身侧,随后才缓声道:“只不过即使不是这个原因,也会有其他原因让你逐我出宫,否则又怎会有算命人的那番话?” “那只是江湖术士,他的话你也信!”他沉着脸看她那淡笑着侧颜,忽觉那样强迫自己欢笑的容颜让他心存悸动。 “我不知道,只是觉得他讲得非常真实,可能性极大,你……”她顿了顿没有再说下去,只是长叹一口气看向窗外,“未来究竟如何,还要拭目以待。” 慕容千寻也不再说什么,只是觉得这样的事情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他怎么可能看着自己的女人跟别的男人成双成对还相偕白首? 她见他不说话,将头轻轻靠在车壁上,风吹开窗幔,她能看见外面百姓的自由来去,心头泛起苦涩,等会儿她又要回到那个牢笼了。 缓缓阖上双眸,她也不再多言。 不知过了多久,她好似睡着了,知道马车停歇,她才睁开眼眸,只是在她睁开眼的一刹那,她竟看见慕容千寻快速移开视线,虽然只是一刹那,可是她却联想到刚才一直浑身不自在的原因。 莫非他刚才看了她一路? 可能吗? 亥时 郊外小竹林内,一抹黑影背着包袱焦急地等着另一人的到来,在他东张西望下,另一个矫健的身影飞身到他跟前。 “夏将军,还以为你要失约了。”白天的算命人看见夏可博后惊喜地迎上两步, “本将军怎么可能失约呢,上路的银票都给你准备好了。”夏可博唇角勾起一抹危险的笑容。 “今天我已经按照夏将军的吩咐照做了,虽然当中差点就失败了,可是好歹也达成了最后的目的不是?” “嗯,知道。” 算命人朝夏可博手中的包袱看了一眼后媚笑着继续邀功:“虽然有些话是编出来的,可是为了他们能够相信,我也真的给她算了一卦,她的确是凤凰命,只是中途坎坷一波三折。” “凤凰命?” “是啊,夏将军。她的命相实属奇特,可以说是‘置诸死地而后生’之命。” 夏可博眯眸望着远方,难不成是因为新婚夜没死成,所以才会有此命?这岂不是便宜了她? “夏将军!夏将军!”算命人见夏可博失神,试探地叫了几声。 夏可博敛回思绪看向他,随后将包袱丢了过去。 算命人接过大包袱之后摸了摸,立刻惊喜过望:“夏将军客气了,怎么准备这么多?” “呵呵!你办得好,所以多准备些给你,也好让你安心上路。”他低沉的嗓音在这幽森的小竹林内环绕。 “多谢夏将军,多谢将军。我也会按照当初的约定离开天慕城,永远都不会回来。”他兴冲冲地转身准备离开。 “不清点一下银票吗?”夏可博问道。 算命人脚步一顿,随后笑着打开他刚才丢来的包裹。 谁知当他打开的那一瞬间,一把利剑直刺他腹部穿透了身子,鲜血随着剑锋低落在地上,发出了骇人的滴答声。 利剑抽出,算命人瞪大着双眼倒在小竹林内,冥币飘然而下,遮盖了他的双眼。 他替人算了这么多年的命,或许从未算到今夜会有此一劫,还葬送了自己的性命。 夏可博淡淡睨了躺在地上的人一眼,随手取出汗巾轻轻擦拭着剑上的血迹。 这种见血的事情对他而言已经是家常便饭,而且他不但也没有一丝胆怯,眼底更是露出了不满的神色。 “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活着也是浪费!”他要的就是让慕容千寻知道将来给他戴绿帽子的人是谁,谁知道这相士竟是在夜婉凝跟前耳语,害他失去了一次除去异己的机会。 脚下轻轻一点,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小竹林。 幽深似望不到边的小竹林里,冷风凄凄,风吹动竹叶发出嗖嗖的声响,空中还飘着从算命人身上吹起的冥纸,乍眼看来不禁让人毛骨悚然。 这时,由远及近又传来脚点枝叶的细微声响,另一伟岸身子出现在算命人身侧。 他蹲下身子探了探算命人的鼻息,发现他早已气绝身亡,身子还尚存余温,知道是死后不久。 起身看了看周围,没有其他异常,便知行凶者早已逃之夭夭。 御书房内,慕容千寻看着如山的奏折,今夜难眠又要到丑时方能就寝了。忽听外面传来声响,他不动神色应了一声。 “皇上。”陆秋瞑抱拳躬身。 他头也不抬地缓声问:“死了?” “是。”陆秋瞑答,见慕容千寻点了点头,他又回道,“但是皇上,那算命人并非微臣所杀,不知是何人已经捷足先登了。” “哦?”慕容千寻不解地看向陆秋瞑,“一个算命的人能与何人结仇?” “不清楚,只是他带着包袱,身上还洒满了冥纸。”陆秋瞑低头一想猜测道:“会不会是他平日里给别人算命之时喊高了价钱,得知得罪了人,就深夜逃走?” 慕容千寻起身走到陆秋暝跟前摇了摇头:“没这么简单,你我回宫行至半路时朕就命你返回去,若是平日里的仇人,怎么会这么巧在那时候就把他抓走了?而且你说他带着包袱身上有冥纸……” “皇上的意思是……”一旁的胡林忍不住插了句话。 慕容千寻蹙了蹙眉,眼眸中闪过一丝异样。 沉思片刻,坐到龙椅之上合上手中刚才批阅好的奏折对陆秋暝说道:“你先下去休息吧。” 陆秋暝见他不答胡林的话,便没有在问下去,躬身走出御书房关上了门。 “皇上,时辰不早了,不如先安歇吧。”胡林见红烛快燃尽,且茶水已经喝了数杯,便开口说道。 慕容千寻透过轻纱窗户看到外面夜已深,搁下了笔。 岂料他刚准备起身,御书房外又传来一阵熟悉的女人声响。 胡林看了看慕容千寻的神色,低声请示:“皇上,是否让馨妃娘娘进来?” 慕容千寻抬眸晲向胡林,胡林立刻说道:“请皇上恕罪,奴才只是看外面更深露重,春季易得风寒,若是娘娘因此伤着了可如何是好。” “那就让她进来吧。”慕容千寻勾唇一笑,重又将一旁的奏折放到面前打开看了起来。 胡林见他同意,立刻喜笑颜开地亲自走到御书房门口去开门。 “参见馨妃娘娘,皇上请您进去。”他走出门口对馨妃行了个礼。 “起来吧,有劳胡总管了。”馨妃低声说了一句。 她自是知道这个时辰了还能进御书房,若不是有胡林在一旁说话,她是怎么都不可能如愿。 只不过她也受得心安理得,若不是平日里给足了他好处,他又怎可能这么尽心尽力?他的徒弟忠于夜婉凝,而他却忠于她,其中还不是银子的作用。 她侧身从翠兰手中接过托盘进入了御书房,胡林本想要一同进去,却因为馨妃的一个眼神而笑着退到一旁,并且帮她关上了房门。 “参见皇上。”馨妃走进去后盈盈一礼。 第100章 他终究舍不得(9000+) 前夜他听展风说慕容千寻连夜去了镇国将军府,他便因一时兴起第二天一早出宫去看他们,最主要的是慕容千景也出了宫,所以他在宫里也百无聊赖,就想去看看他们这对小冤家,却不料发生了这样的事情。(.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皇叔哪儿的话,只是皇叔具体看到了什么?”慕容千寻自是知道他的这个皇叔玩性不减,也不曾会计较些什么。 慕容玉衡想到昨天的事情后敛起了笑容:“昨日在集市上,你们离开之后那个算命的人立刻就收摊走人了,当时我以为他是因为凝儿给他的银两足够多,所以他见好就收,但是见他神色慌张,我便让展风跟了上去,不料他竟是趁夜色从后门逃了出去。我本想过去让皇上去查个究竟,可是见陆秋瞑匆匆离开御书房,便知道皇上也觉得此事有蹊跷。” 听到这里,慕容千寻心头一虚,他当时哪里是觉得有蹊跷,他是气上心头,所以让陆秋瞑去杀了算命的。 慕容玉衡继续说道:“我怕秋瞑一人无法应付,所以就让展风跟了上去,秋溟轻功好,首先追查到了小竹林,却没想到算命人已经横死。而展风在秋溟离开后就勘察了命案现场,发现了这块汗巾,想必是行凶者擦拭了剑之后不小心遗落。汊” 慕容千寻接过汗巾仔细端倪,慕容玉衡不动声色看着他的神情变化。 花丛中的夜婉凝和依兰也惊愕不已,昨天的算命人居然死了?而且是被人谋害,可是她不明白,一个算命的遭遇横死,为何摄政王和当今的皇帝这么上心? 而且他们所说的遗落的汗巾究竟有何秘密朕? “这是……”当慕容千寻细细摩挲着沾血汗巾时,深如黑潭的眸底闪过惊愕之色,“这不是宫中的蜀锦?” “正是,而且这蜀锦除了凝儿就是馨妃才有的……”慕容玉衡的话无疑是将矛头指向了馨妃。 慕容千寻握着蜀锦汗巾的手一紧,不着痕迹地颤了颤眉后转头看向慕容玉衡:“皇叔是说……算命人之死和馨妃有关?” 慕容玉衡突然低声一笑:“呵呵……这也是我的猜测,究竟是不是,还得由皇上定断。” 他们的对话让夜婉凝更是发愣,馨妃为什么要和一个算命的过不去?而且算命人又没有说她能当皇后,反而说她和慕容千寻无法长久,馨妃应该高兴不是吗?除非…… 她正猜测着,慕容千寻眼眸一闪却勾唇淡笑着说:“可是皇叔刚才的话分明是觉得馨妃的嫌疑最大不是吗?馨妃昨日一直留着宫里,她又怎么可能会杀人?而且她一向胆小,对于杀人的事情她怎么可能会去做?” 慕容玉衡看着慕容千寻顿了顿,继而扯出一抹笑:“她还有个亲弟弟夏可博将军不是吗?听说昨天夏将军进宫见了馨妃。” 慕容千寻收起汗巾不以为然:“若是这么说,昨天凝儿还和朕一同出宫,而且她不仅有个将军哥哥,她的将军哥哥还没有跟随着去集市,那段时间也不知道他在做什么,那么凝儿的嫌疑不是更大?” “皇上……” “更何况,凝儿和夜墨凝的关系好到什么程度皇叔应该很清楚,无论是从什么角度去看,他们兄妹才是最大的嫌疑犯。” 慕容千寻说得斩钉截铁,且在说到夜婉凝和夜墨凝的关系时,眼底浮现着无尽妒恨。 夜婉凝躲在花丛中感觉左心口的温度渐渐退下,最后一片透凉。 都到了这个时候,他还是袒护着馨妃,而她又算什么? 依兰担忧地看着她,伸手拉住她的手。 夜婉凝回头看向依兰,嘴角抿出一丝苦笑,看来连依兰都听出了慕容千寻的言下之意和内心的情愫。在关键时刻,他终究舍不得馨妃,他的内心还是偏向馨妃的,她根本不算什么。 “呜呜” 小雪球发出了低微的哀嚎声,似体会到了主人的神伤。 “谁?”慕容千寻沉着脸低吼一声,不远处的侍卫闻声立刻冲了上来,慕容玉衡也望向了声音的来源处。 夜婉凝和依兰身子一凛,无奈只得缓缓起身。 “凝儿……”慕容玉衡一惊。 “凝妃娘娘?”侍卫们也没想到她会蹲在这里,立刻收起长枪单膝跪地行礼,“参见凝妃娘娘。” “起来吧。”夜婉凝抱着小雪球垂下眼眸。 慕容千寻看见她后脸色一变,却转眼恢复如常,走到她跟前后问道:“你躲在这里做什么?”他挥了挥手让侍卫们退了下去。 依兰刚才被一吓竟是忘了行礼,想到后立刻跪在地上:“参见皇上、摄政王。” “平身。”慕容千寻说完,又将视线落在了夜婉凝身上。 “臣妾没想到皇上会来这里,所以没有及时回避。”她说话间头也不抬一下。 慕容玉衡暗暗叹了一口气,看来今天这对小冤家又要杠上了。 慕容千寻闻言脸色阴沉。她的意思是如果知道他来沁园,那么她就不会过来,为的就是不要见他。想不到一个算命人的话她还当真了,她当真以为自己能离开皇宫…… 他阴寒的黑眸死死瞪着她,虽然她未曾抬头,可是她能感觉到头顶降下的寒光。 “凝儿是什么时候到的?”慕容玉衡替慕容千寻问出了关键的话。 夜婉凝唇角勾起一抹冷笑,继而淡淡说道:“皇叔希望凝儿什么时候到的,凝儿就是什么时候到的。” 抬头时,她脸上的笑容依旧,掩去了方才的不屑与讥笑,让人分不清她方才的一番话是在说笑还是在置气。 “你这是什么态度?”慕容千寻有些不悦,他总感觉她现在的笑很假,分明就是一种对他的疏离。 “臣妾又哪里说错了吗?”夜婉凝淡漠地看向慕容千寻,随后又转头对着慕容玉衡欠了欠身子,“若是方才有什么不是的地方,还请皇叔见谅。” “凝儿不必拘礼。”慕容玉衡自然也看出了她此时神色的不对劲,她一向不善掩藏自己的情绪,即使现在极力克制,可是从她手背上显示的力度就知道,她该不该听到的话全听到了。 “那凝儿就不打扰皇叔和皇上商议正事了,先行告退。”她说完便回头走了,但是她走的路不是去月凝宫,而是去了御花园。 她需要缓解一下方才心中的郁气,否则真有种崩溃的感觉。 但是她也真的真真切切感受到,因为慕容千寻的一句话而郁结难舒的痛苦。她不想要这种感觉,可是这种感觉却真真实实存在着。 夜婉凝离开后,慕容千寻的眉头蹙得更紧,慕容玉衡走上前看着夜婉凝离开的方向叹了一声:“这孩子,想必是都听见了皇上方才的话。” 慕容千寻抿唇不语。 慕容玉衡睨了他一眼后问道:“皇上对凝儿的质疑可是真心的?当真怀疑凝儿兄妹才是凶手?” 慕容千寻转眸看向他,心里却是乱了,再回头看向夜婉凝离开的方向,她已不见踪影。他深深叹了一口气后低声说道:“总是这个倔性子,难道就不会学学别人如何讨好解释?” “凝儿被冤枉也不是一两次了,皇上可见过她解释过一次?” 慕容千寻有些无奈地看向慕容玉衡,这个皇叔还真会挑他的刺。 慕容玉衡笑着说道:“若是凝儿和一般的女子一样,那还有何可贵之处,又怎会让皇上乱了心思?” “谁乱了心思?朕只是恼她总是耍性子。”慕容千寻说完,才发觉自己中了他的套,这才干咳了一声吼转头道:“朕突然想起还有奏折没有批阅,皇叔就自便吧。” 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慕容玉衡低笑出声。 酉时,御书房 慕容千寻将馨妃传了过来,馨妃心中窃喜,即使是替他夜半磨墨她也心甘情愿。 走到御书房门口,陆秋瞑看到馨妃满脸喜气而来,他脸色微微一变,但依旧恭敬地上前行礼,胡林也笑着为她打开了御书房的门。 “娘娘请。” “嗯。”馨妃看见陆秋瞑,抬头挺胸傲慢地应了一声后走了进去,丝毫不把他看在眼里。 谁不知道陆秋瞑和夜墨凝情同亲兄弟,可是即使慕容千寻再怎么对夜墨凝不满,他也不会对陆秋瞑做什么,反而是独一无二的信任。 曾经夏可博想要拉拢陆秋瞑,却被陆秋瞑给拒绝了,于是她在慕容千寻跟前想要说陆秋瞑的不是,却被慕容千寻生生怒斥,所以她至今都耿耿于怀。但是介于他在慕容千寻跟前的分量,她也只好作罢。 御书房门一关,馨妃就媚笑着上前:“皇上可算是想到臣妾了,皇上在批阅奏折?臣妾给皇上磨墨。” “不用了,朕找你来是要问你一件事情。”慕容千寻的脸上平静如水,馨妃却感觉到今夜召她而来并非这么简单。见他放下手中的笔且合上奏折,心口不由地突突跳得剧烈起来。 “皇上找臣妾来究竟是何事?”馨妃挤出一抹笑问,却不敢再上前一步。 见她神色紧张,他眸色一沉。 “自己看看,可认得这汗巾?”他将带血的汗巾扔到了她面前,语气没有意思热度。 馨妃身子一绷,当她捡起飘落在她脚边的汗巾时,额头沁出了冷汗。 “看来你也认出来了。”慕容千寻缓声开口,眼眸犀利不放过她的每一个神情变化。 馨妃手上紧紧捏着那块带血的汗巾腿上一软跪在地上,当冷冰冰的大理石地板从她膝盖处传来凉度时,她才找回了一丝清醒,立刻扔掉汗巾抬眸便对慕容千寻说道:“皇上,臣妾不知道这块汗巾是谁的,臣妾刚才只是看到上面带着血迹,所以才一时害怕了。” 慕容千寻慢慢走下台阶来到她跟前,双手负在背后俯视着她,看着她吓得花容失色,他拧了拧眉又问:“不认得?” 馨妃转了转眸子道:“这汗巾是蜀锦,在宫里除了臣妾拥有之外,凝妃也是有的啊皇上……” “你这句话是何意?”慕容千寻紧了紧背后的拳,低眸俯视着她,却是明知故问。 馨妃跪着向前拉着他的龙袍哭诉道:“皇上,臣妾有的蜀锦凝妃也有啊,是皇上所赐的,皇上忘了吗?为什么皇上只怀疑臣妾却不去怀疑她?难道皇上不相信臣妾吗?” 她一句话将矛头指向了夜婉凝,慕容千寻不由得神经一绷,在不知不觉中,他已经排斥任何人去冤枉她,之前在沁园,他也只是一时生气,就如慕容玉衡所言,夜婉凝不会因为被冤枉而做任何解释,更加不是那样心狠手辣的人。 夜婉凝是什么样的人,他现在虽然不是完全了解,但是他也断然相信她绝不可能做这样的事情。 看着馨妃满脸的楚楚可怜之相,他没有一凛道:“朕可是找人核实过,这上面的针线活可是出于你之手,与之前绣给朕的并无差异,而且……凝儿可从来没有像你这样将脏水泼向你。” “皇、皇上……”被慕容千寻这么一说,她心头开始发虚,脸色阵阵惨白。 从看到这块汗巾时,她就知道是她那个粗心的弟弟留下的,而上面的血迹根本就是安排的那人的。今日碰到夏可博,他还胸有成竹地跟她说万无一失,却不料还是有了纰漏。而听到慕容千寻言语中的袒护,她知道她刚才的一句话无疑是惹怒了他,她本想撇清关系,却没想他会这么排斥。 “皇上……臣妾刚才失言,这个汗巾可能是……可能是可博不小心遗落了,随后被歹人捡了去……只是不知道此时怎会在皇上手中?” “被人捡了去?”慕容千寻冷冷一笑,“别以为朕不知道,这块汗巾是你送给夏可博的,一个做娘娘的姐姐送的汗巾他又怎会丢了?” “皇上……” 他一把拉起馨妃的胳膊强迫她与他直视,“更何况,你看到汗巾上有血迹,为何会第一时间撇清关系,而不是认为是你弟弟的血迹?嗯?”最后一个字,他抿唇沉声而问,虽然没有怒吼,但是他眸底闪现的寒光却像要置人于死地。 馨妃吓得脸色更加白了几分,全身的力气都在慕容千寻的满身寒气笼罩下被生生抽走,若不是手臂被他拉着,恐怕她早已双腿发软倒在地上,可是她手臂上传来的疼痛让她连背脊都开始冒汗。 第101章 朕的后背没人上来过(7000+)(有爱) “这还不是因为娘娘心里有皇上吗?因为在乎,所以喜欢皇上对她也是毫无保留地信任,若是无关紧要的人,娘娘才不会放在心上。虽然娘娘平日里看起来大大咧咧的,可是心思细腻起来却比谁都细腻着呢。” 慕容千寻听着他的一番话,身后的手紧了紧,身子有些僵硬,半晌,他回头看向他:“你倒是挺了解你家主子。” 张德贵笑了笑答道:“皇上谬赞,只是奴才用心服侍娘娘,所以才会了解。” “用心?”他回味着张德贵的话。 用心吗?只要用心就能了解?好像这句话夜墨凝也说过汊。 只是想不到他还不如一个奴才了解她。 可是,她又了解他多少?她又可曾对他用心过? 她刚才坐在这里还劝依兰那丫头出了宫就永远都不要回来,莫不是她自己也想着出宫,出了宫就永远都不要回来了朕? 出宫?她想都别想!这辈子她都别想出宫! ――――――李燕分割线―――――― 夜婉凝没有直接回月凝宫,而是来到了御医馆。 御医馆内每天都有值夜的几名御医,夜婉凝看着御医馆的牌匾笑了笑,她又何必亏待自己,身子是自己的,要调理好才有可能计划别的事,而那慕容千寻…… 想了想,她苦笑着摇了摇头。 “咳咳……”嗓子干得难受,她蹙了蹙娥眉正要进去,身旁突然传来一声温润的话语:“这位……” 夜婉凝回头望去,看到一个文质彬彬穿着御医服看似双十年华的男子站在她身旁,见他不认得她,看来是新来的御医。 “我身子不适,想来抓些药。”她低哑着声音说道。 那男子看着她一时失神,听到她说话,这才敛回思绪道:“哦,在下邹子谦,你是得了风寒吧?怎么不让御医过去给你看,反倒是亲自过来了?快进来吧。” 虽然那自称邹子谦的御医不认得她,可是那态度依旧彬彬有礼,不似有些御医那般傲慢,给人治病还要看人的身份品级。虽则第一次见面,夜婉凝对他已是心中赞许。 走进御医馆,其他御医都在内室研究药理,外室并无其他人。 “请坐,先喝杯水”邹子谦给她倒了杯水,看着她喝下之后才说道,“听你的声音,风寒应该不是今日才得的吧?先让在下给你把把脉。” 夜婉凝也不去纠正他总是用“你”字来称呼,因为这样反而让她觉得自在。 “请问……在下应该如何称呼你。”邹子谦把脉之时才注意到她身上的打扮,她虽然没有许多贵重的饰品,可是她与生俱来的气质让他觉得不是寻常人。 虽然他刚进宫才一个月,可是宫女的打扮他是知道的,就算是被主子宠坏的宫女,应该也不是如此装扮,莫不是宫里的贵客? 夜婉凝低笑出声,这邹子谦虽然文质彬彬一副读书人的样子,可是那眼力劲倒是真差,不过也由此看得出来,他绝对不是那种阿谀奉承谄媚之人。 也幸亏她平日里不喜欢打扮得像馨妃那般花枝招展,否则方才即使她不言明,他也该猜测到了吧? “不必管我是谁,你只管把脉就是,难道你给人把脉还要看人的身份?”她故作严肃地问道。 “不、不是,在下不是这个意思。”邹子谦闻言一惊,立刻解释道,“在下方才只怕是宫中的贵宾,若真是如此,在下就没有资格给姑娘诊治了。” “为何是宫中的贵宾你就没有资格给我诊治了?”夜婉凝心中也的确好奇,这宫里的规矩一样一样,她是怎么都记不住,只好碰到了一条记一条。 邹子谦听她这么一说,苦涩地回道:“在下刚进宫不久,尚未有品级,所以只要是皇上、娘娘、王爷和宫里的贵宾,在下都没有资格医治。” “言下之意只能给宫女太监医治?那岂不是没有出头之日?”夜婉凝故意这么一问看他的反应。 邹子谦直言不讳道:“也不全是这个原因,医者父母心,给谁治病都一样,是娘娘也好,宫女也好,在医者眼中都应如是,只是觉得……” “虽然如此,你还是想要出头,但不是为了权力,而是想要给自己的父母添光?也想要发扬自己的医术。”她接上了他的话。 “你怎么知道?”邹子谦眼眸一亮,可见她低眸一笑,脸上一片绯红,“在下失言,只是不知道为何见了姑娘话就多了。” 姑娘?这个称呼让她更是扬起了嘴角。 “就当我是一个会读心术之人。”她掩嘴一笑,继而抬头问道,“你把脉许久,究竟如何?” “哦!”邹子谦回过神立刻收回手,不知为何竟是手心开始冒汗,看到夜婉凝虽有些疲倦但还是晶亮的眼眸,他才红着脸说道,“姑娘现在浑身发热,是延误诊治了,这几日可有咳嗽头痛和但不出汗?” 夜婉凝欣赏地看着他点头,想不到只是把一下脉就能断出她的病症。 邹子谦低声说道:“在下去给姑娘抓些风寒的药,姑娘回去煎了之后一日服用三次,三日后便可痊愈。” “三日?”夜婉凝一笑,还真是不耽误,三日后是他的选秀女之日。 “对了,姑娘方才说是来抓药的,难道已有药方?”邹子谦拿着包好的药这才想了起来。 她摇了摇头:“没有,只是因为我略懂些医术,故而想自行过来抓些药回去煎来服用。” “哦?姑娘懂医术?”难得碰到个不是御医馆却懂医术之人,邹子谦一下子就来了精神。 夜婉凝接过药邹子谦的药放在面前闻了一下,随后说道:“这里一定有‘防风、羌活、荆芥、白芷、桔梗、薄荷’。” 邹子谦不敢置信地看着她:“想不到姑娘的医术如此高明,居然闻一下便知里面有些什么药。” “姑娘?” 这时,门口突然传来一声冷嗤,两人寻声望去,竟是慕容千寻满脸郁气地站在门口。 夜婉凝心中也是有些诧异,还以为他去享受软玉温香了,没想到会来到这里。 邹子谦看着他一身黄袍,立刻跪在地上叩首:“参见皇上。” 感觉到他的不悦,邹子谦整个人都开始微微发颤,他没想到入宫一个月竟是见到了当今皇上。 内室的人一听到有人喊皇上,立刻统统走了出来,见真的是慕容千寻站在那里,个个都跪倒在地纷纷请安叩首:“参见皇上。” 慕容千寻没有理他们,也因为邹子谦的表现而迁怒到了他们这群御医身上。 他看着邹子谦眯了眯眼眸道:“认得朕是皇上,怎么就不认得她是凝妃娘娘?” 夜婉凝气愤地瞪着慕容千寻,而慕容千寻也是满脸不悦。 “凝妃娘娘?”御医们这才看见一旁的夜婉凝,也立刻行礼。 而邹子谦被他这么一说,抬头看向夜婉凝,这才觉得自己迟钝,在这宫里若是有贵宾,又怎会亲自来抓药,而她头上是盘着发髻,根本就是已婚女子,他竟是疏忽了,方才看到她的第一眼,他就疏忽了这些作为奴才必须要注意的细节。 “奴才不知道是凝妃娘娘,多有冒犯。”御医尚未封品级,在宫里对主子都要自称是奴才而不是微臣,这是冷月国的规矩,也是邹子谦一直想要努力摆脱的身份。 “起来吧,是我没有表明身份,与你无关。”夜婉凝拿着药感觉到慕容千寻投来的易光,浑身开始不自在起来。 就在邹子谦起身时,站在他左侧一个和他同时进宫的新御医丁沥冷冷轻声讥讽:“一个没有品级的御医,凭什么给娘娘把脉诊治?” 夜婉凝蹙了蹙眉,不知为何,对于此人她是打心底不舒服,看上去是个生面孔,但是从他的衣着看,他已经有了品级,估计是朝中有人,所以一入宫便可与别人不同。 丁沥看到夜婉凝,立刻换上笑脸躬身抱拳一礼:“凝妃娘娘,下官丁沥。” “你是谁的门下?”夜婉凝的直截了当让丁沥微微一愣,慕容千寻也有些不明,从未见她对宫中之人如此关心。 丁沥犹豫了一下,眼神微闪,上前亦不会回道:“回娘娘的话,尊师乃当朝户部尚书夏大人。” 夜婉凝恍然大悟,难怪见他神色如此从容不迫,原来是身后有人撑腰,他口中的夏大人不就是馨妃的父亲夏徒渊? 她转头朝慕容千寻看了一眼,心中冷笑,但是并未开口说些什么。 嗓子又是一阵难受,忍不住又咳嗽了一声。看了看手上的药后原本想要向邹子谦道谢,可是一想到慕容千寻也在,又觉有些不妥,于是径直走出了御医馆。 御医馆外停着轿撵,那是他的,看见陆秋瞑朝她看来,她只是看了一眼便从他们身边经过。 慕容千寻跟在他身后蹙了蹙眉,胡林走上前来时他对他挥了挥手。 从御医馆到月凝宫的路很长,可是夜婉凝却宁愿自己走路也不要坐他的轿撵,更何况他也没说让她坐。 隐约间似乎感觉到他跟在身后,她没有回头,只是自顾自走着,可是身上的冷热交替让她有些头晕目眩,身子开始发软,皎洁的月光逐渐出现了重影。 不知坚持了多久,一阵寒风吹来,她冷不丁地打了个哆嗦,眼前随之突然一黑…… “凝儿……”慕容千寻一个箭步上去将晕倒的夜婉凝打横抱起。 陆秋瞑跟在他们身后本要上前,看见慕容千寻的动作,下意识地留在原地,也没有让轿撵上去,嘴角慢慢浮现一丝笑容,慢慢跟在他们身后。 慕容千寻正要转身返回御医馆,见地上的几包药之后又顿了顿,捡起药又将她抱往月凝宫。 模模糊糊中,她感觉到耳边传来强烈的心跳声,还有那熟悉的味道。她拧了拧眉睁开眼睛,果然看见自己被他抱着。 “放我下来。”她没有强烈的挣扎,只是虚弱地说了一句。 慕容千寻没有停下脚步,只是轻吐兰气:“还要和朕闹脾气吗?” 夜婉凝抿了抿唇脸上蒙上了一层黑气。 “我闻到了她的味道……很恶心,反胃……” 她的一句话使得他僵住了脚步,夜婉凝顺势从他怀中下来又从他手中取过药往前走。 看着她微微踉跄的背影,慕容千寻心口一钝痛。 夜婉凝,若是你真的表现得这么不在意朕,为何会介意朕的身上有别的女人的味道? 他紧了紧拳心大步走到她面前,随后挡住了她的去路,在她惊愕之时,他蹲下身子反手抓住她的手让她贴上自己的后背。刚一碰触,慕容千寻就忍不住蹙眉,这丫头全身烧得厉害,还一直在逞强,真不知道她何时能学会在他面前示弱。 夜婉凝全身无力且惊愕地趴在他的肩头,他却已经迈开了步子。 “你干什么?”刚说完他身上有别的女人的味道,他就从抱改成背了。 慕容千寻微微侧眸,随后淡淡回道:“朕的后背可没有人上来过。” 夜婉凝错愕,可随即却又无力地一笑,他以为她稀罕? 感觉到她的冷嗤,慕容千寻有些不悦,他活到现在可从来都没有这么讨好一个女人过,而他现在又是在做什么? 虽然心不甘情不愿,可是他只是冷哼一声,随后还是继续往前走着。 突然感觉到肩上一重,她的头倒在他背上,他不由地心里一急:“凝儿……” 夜婉凝被他的一声“凝儿”唤醒,她刚才似乎感觉是夜墨凝在叫她。那急促的呼唤让她心底一热,睁开眼看清楚她的侧颜,才想到是慕容千寻,似乎有种失落感。 感觉到她醒了,而不是晕过去了,他这才松了一口气,感觉到她静静地伏在他的背上,他无奈地叹道:“若是你平日里都能这么听话不就没事了?成天像个刺猬一样,怎么就是学不会去掉身上的刺讨好男人?” 若换成之前,夜婉凝一定会气愤地质问:“难道要让我跟馨妃一样发吗?”可是现在她没有力气跟他吵,全身无力外加筋骨都酸疼,根本无法大声。 趴在她肩上,她软糯糯地缓声出口:“当刺猬身上的刺被拔尽的时候,它绝对不会变成温顺的白兔,而是满身的千疮百孔、血肉模糊等待死亡的刺猬,它不会惹人怜惜,即使有,也持续不了很久,因为它的前方只有死路一条,即使本身不死,心也已经溃烂不堪。” 第102章 好一个来日方长 她的讥讽他不是听不明白,可是他今夜却没有因此大怒,而是一反常态道:“那你就用你的本事把她变成只有你的气味。” 她再次冷冷失笑,可是并没有再言语。 他不懂,永远都不会懂。 在感情里,靠女人争取是没有用的,男人无心,女人的努力只会是跳梁小丑般可笑,而他的一句话让她觉得他想要作壁上观。 他的臂弯很紧,好似看透了她的心思,一丝都没有松懈。夜婉凝也不想再做无谓的挣扎,浑身的气力也在刚才的几句话时用尽,慢慢地在药性下沉睡过去汊。 而慕容千寻的脑海中却一直盘旋着夜婉凝最后的低沉冷笑,使他久久不能入眠,好似心口突然空了一下。 两日后 慕容千景突然进宫,慕容千寻已看出了端倪,果不其然他是为了那个算命人之死而来。若说一般人的死他不会放在心上,可是昨日他匆匆进宫见到了慕容玉衡之后又匆匆离宫,想来是知道了有人想要算计夜婉凝,所以他才这么积极地去调查朕。 虽然心头不是个滋味,可是慕容千寻知道,慕容千景若是做起事情来,比谁都靠谱。 “说,查到了什么?”在日光下,他与慕容千景面对面坐着,神色平静不露一丝端倪。 慕容千景回道:“昨日去查看了算命人的尸体,那行凶者已经昭然若揭。” “哦?”他虽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可是苦无证据,他也不好为此亲自去查找凶手,听慕容千景这么一说,不由神色一凛。 慕容千景继续说道:“死者身上的剑上看似平淡无奇,可是若是习武之人细看之下,便能发现行凶者是左手持剑杀人。伤口微微呈现从左往右的斜度,虽然不是很明显,但是足以证明这一点。” “那么你的意思凶手是……” “能用左手持剑杀人,还能干脆利落一剑毙命,并且以剑的宽度来看,凶手只有一人,那就是……夏可博将军。” 慕容千寻握着茶杯的手微微一紧,他倒是忽略了这一点,曾经看见过他用左手持剑,可是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他在人前都是右手握剑,现在这么一联想,不由地让他眸色一沉。 未时,张德贵兴匆匆地从外面跑来,见夜婉凝正在院内,他就急着要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她。 “娘娘,娘娘,有好消息。” 夜婉凝抱着小雪球兴致缺缺地抬头问道:“什么好事?” “娘娘,听说夏将军受到处罚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依兰闻言首先一惊:“不会吧?此话当真?” “当真!是我亲眼看见的。”张德贵说得斩钉截铁。 “你看到了什么?”夜婉凝有些好奇,夏可博是馨妃的亲弟弟,那慕容千寻又怎么舍得去惩处他? 张德贵回道:“听说是因为误杀了宫外一个人,所以被皇上杖责,且扣除了半年俸禄。” 误杀了人? 夜婉凝想了想,他究竟会误杀了谁?突然想起那个被谋害的算命人,顿时恍然大悟。原来那一切都是夏可博精心策划的,让算命人在慕容千寻跟前说那番话,然后让她信以为真,也惹得慕容千寻对她身边的男子产生疑心。 那一日正好夜墨凝和慕容千寻起了争执,如此一来,还真是中了他的计。 “皇上只对夏将军处罚这些?”夜婉凝又问。 张德贵疑惑得点点头,以为如此惩处已经够大快人心了,可是夜婉凝的脸上一点都没有高兴的感觉。 她此时心中闷得慌,她的父亲和哥哥明明是被栽赃陷害,却到现在都没有查出真相,而且在这样不明真相的情况下,慕容千寻便让她父亲和大哥不用每日上朝,等同于告知所有人,他们正是贼喊捉贼,而且还动用鞭刑打得皮开肉绽。 可是那夏可博明明是真凶,可是慕容千寻却说是“误杀”,如此看来,馨妃在他心底的地位还真是非同一般。 相比之下,他对她所做的那些事情又算得了什么? 用过晚膳,夜婉凝心中的郁气仍然无法平息,她起身抱着小雪球便往外走,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依兰有点被吓住了和张德贵互看了一眼后,两人立刻跟了上去。 “娘娘要去哪儿?”依兰小心翼翼地问道。 夜婉凝咬了咬唇似下定了决心道:“去找他,我倒是要问个清楚,我哥哥怎么得罪他了,为什么夏可博杀了人还可以逍遥法外,可是我哥哥又没做什么,为什么要被重则,还不能每日上朝?” 夜墨凝不能上朝,她连看他一眼都难,可是馨妃呢,从来不缺家人看望。她不求太多,只想每天看自己的家人一眼,哪怕只是远远看一眼也好。 她从来没有感受过被关爱是多暖的感觉,可是夜墨凝却给予了她这辈子都想要的温暖,而且那种感觉真的不一样,她好想好想经常看看他。(.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娘娘,说不定皇上现在在批阅奏折,咱们还是回去吧,您风寒才好些,可别又加重了。”张德贵也担心不已。这主子身子弱,一不小心就会生病,他们若是不好好伺候着,怕是又要病一场了。 夜婉凝提了提肩上的披风,把小雪球裹在披风内,她的风寒虽然没有痊愈,可是至少不会咳嗽了,可是她不能让小雪球生病了。 “我们去看看,若是他真的在批阅奏折,最多就在外面等一会儿。”她依旧固执。 他们两人无法和她执拗,只好跟了上去。 来到御书房门外,除了两个守门的侍卫,陆秋暝和胡林都不见踪影,莫非是在里面?可是凭着只觉,她总觉得不会是这个情况。 侍卫正要向她行礼,她立刻抬手示意噤声,让他们以为是她不想要打扰慕容千寻。 依兰和张德贵不明所以,但是也不敢吱声,只是静静地站在门外。 不知道为何,看着那扇门,她又不想进去了,那里她和他有过云雨之欢,可是她不知道他和馨妃是不是也在那里有过,一想到都让她倒胃。 她挣扎了许久,又觉得这么晚了跟他谈这件事情似有不妥,还是找个合适的机会再说。 这么想来,她心里也算是有些微微一松,可谁知她正欲转身时,书房内传出了馨妃的声音:“皇上,臣妾就知道皇上最好了,多谢皇上对可博手下留情。” “你知道就好。” 听到慕容千寻的声音,夜婉凝的心猛地像是被什么揪起,她已听不清他的真实情感,总感觉他对馨妃的每句话都携带着宠溺。 馨妃得意地笑着,隔着门,夜婉凝猜想着她是倚在他的怀中两人相拥相依,而后……应该是共赴巫山云雨了吧? 她不知道这是怎么了,一直警告着自己不要去在意,可是心口就是钝痛不已。 “皇上,明日就要选秀女了……”馨妃的声音带着撒娇和吃味。 “嗯!”慕容千寻低沉地应了一声。 夜婉凝这才想起来,明日的确是慕容千寻要选秀女了,这后宫会慢慢充盈,佳丽三千不嫌多。 前面一直病着,倒是把这事情给忘记了。听到这句话,她下意识地扫视了四周,果然是春意盎然,满园春色。处处都被装饰得喜气一片。 “皇上……”馨妃的声音娇嗔不已,“皇上何时能赐臣妾一个龙子?” “这么急着想要孩子了?”慕容千寻淡笑了一声。 馨妃娇羞道:“臣妾不是担心嘛,皇上明日就有新人,到时候臣妾还不知道多久能看到皇上一次,怕是到最后,皇上都要把臣妾给忘记了,所以臣妾趁着新人还没来,就想要独霸皇上一夜。” 慕容千寻不紧不慢低沉言道:“急什么,来日方长。” 夜婉凝心中刺痛,真是好一句“来日方长”。 抱着小雪球的双手不由地紧了紧,再也无法听他们的耳鬓厮磨,她呼了口怒气向后一退正要离开,谁知小雪球就在这时突然从她怀中跳出去,冲向御书房的门,伸开两只前脚撞在门上。 它身子小,根本无法去真正撞开门,只是将门撞开了一个小缝隙,里面人的声音也戛然而止。 夜婉凝一急,立刻俯身要抱起小雪球,谁知它身子轻轻一跃,灵活地钻进了御书房。 这下糟了! 守门的侍卫见状也被惊吓住了,可是他们又不敢随意进入,只好用求救的眼神看向夜婉凝:“凝妃娘娘,这……” 夜婉凝蹙了蹙眉咬牙推门进去,却没想到从里面传来馨妃尖锐的叫喊声,抬眸望去,却是小雪球疯狂地咬住了她的锦衣撕扯着。 “走开!你个死畜生!快走开!”馨妃不停地叫骂。 转头看向一旁的慕容千寻,他正铁青着脸看着咬住馨妃那件锦衣的小雪球,见他正要躬身去抓小雪球,夜婉凝急着叫道:“不要!” 馨妃一边不停躲着小雪球,怕它要到她的皮肉,也不忘抬头教训夜婉凝:“凝妃!你分明是故意的,难道今晚又要说是离魂症发作?” 慕容千寻停住动作眯眸看向夜婉凝,眼神中带着耐人寻味。 她知道,他此刻应该是相信了馨妃的话,以为她是故意要扰了他们的一池春水。 在馨妃的惊慌声中,慕容千寻沉声开口:“把它抱走。” 夜婉凝抿了抿唇也不想多做解释,上前准备抱开小雪球,不是因为怕它咬伤了馨妃,而是怕馨妃伤到它。可谁料,她怕什么就来什么,馨妃满脸怒气地看向夜婉凝,一咬牙,将小雪球从衣摆上猛地一踹。 “小雪球!”夜婉凝惊得愣忡,但是只是须臾功夫,她立刻反应过来。 看见小雪球在空中划开一个弧度,她全身的神经都绷得紧,上前几步身子往前一倾,终于顺利地接住了小雪球。但是她因为身子前倾,所以在倒下的那一刻,她立刻转过身想要让自己后背着地,让小雪球躺在她怀中。 闭上眼,她知道自己又要受伤了,谁知,身子却被人揽住拥入怀中。 睁开眼,她看到他用着要看透她的眼神在看她。 她急忙避开视线从他怀中挣脱,小雪球呜呜叫着,想必是那一脚不轻,可能那里踢伤了。 抬眸看了他一眼后又转开视线道:“抱歉,原本是想找你的,但是没想到……你不方便,小雪球是顽皮了点,我带它回去会教训它,不打扰了。” 看着她匆匆离开的背影,他眼眸一沉。 她以为他会责罚她的小雪球吗? “皇上,您看凝妃,她一定是故意的,说不定上次也是,她根本就见不得皇上对臣妾好。”馨妃看着夜婉凝离开的背影满眼愤恨。 “回你的寝宫去。”慕容千寻沉声一语。 “皇上……”馨妃有些不甘心。 慕容千寻回到案几前头也不抬地说道:“别让朕说第二遍。” 馨妃张了张嘴,终是不敢再逗留。门口的侍卫见慕容千寻没有责罚,也长长松了口气。 见馨妃气呼呼地离开,陆秋暝才走了进去,刚才馨妃的话他自是听到了,而夜婉凝过来等在门口他也看得一清二楚,只是他一直站在暗处。 陆秋暝走进御书房关上了门,慕容千寻也没有说什么,他们二人早已超乎了主子和下属的关系,可以说除了慕容千景,就属他们能推心置腹。 “有话说?”慕容千寻先开了口。 陆秋暝笑了笑反问道:“皇上真相信馨妃娘娘说的,认为凝妃娘娘是故意要来阻挠皇上的?” 慕容千寻抿了抿薄唇低声嘀咕了一句:“朕倒真想她是故意的。” 虽然他说得轻,可是仍是一字不落地钻进了陆秋暝的耳朵里,陆秋暝也不再言语,只是心领神会地欣慰一笑。 夜婉凝抱着小雪球担心地跑向御医馆,身后的依兰和张德贵也早已吓破了胆,方才他们真以为夜婉凝会被慕容千寻重则,能看到她平安出来,他们还一阵谢天谢地。 走进御医馆,邹子谦正在研究几味药,当她看见夜婉凝前来时顿时一惊,立刻放下手中的药走上前来给她行礼。 “参见凝妃娘娘。” 第103章 代他选秀女 思及此,夜婉凝忍不住低笑一声。 只不过南天殿是议政之处,为何会选择南天殿外挑选秀女? 回头正要问胡林,可是身边只剩下张德贵和依兰两人。 “娘娘方才在想什么?”依兰问道。 夜婉凝转了转水眸道:“没什么,什么都没想。汊” 张德贵却接上了话:“怎么会没想什么,刚才师傅叫了娘娘好几声娘娘都没回,最后只好自行离开了。” 夜婉凝一怔,看来她刚才是想得太入神了,怎么会什么都没有听到? “娘娘是在担心吗?”依兰试探地问,见她满眼疑惑,她笑了笑说道,“放心吧娘娘,奴婢相信不管有多少秀女,皇上始终是皇上心尖上的人。朕” 张德贵也开口安慰:“是啊,奴才怎么看啊,那些秀女都不如娘娘貌美,无论从哪一点看都无法和娘娘相比。” 夜婉凝轻笑不语,心尖上?谁又知道慕容千寻的心尖人是谁呢?反正不会是她。 “我们过去看看。”她说着上前走去。 秀女们一个个整齐地排着队,站姿都是训练有素的。 细看之下,豆蔻年华,峨眉淡扫半点朱唇,果然个个天生丽质国色天香,不但脸上没有半点瑕疵,身材都是婀娜娉婷,即使是略胖者也是风情万种千娇百媚。 她一排排地看,一个个地端倪,从她们的妆容到她们的身形,从她们身上涂抹的香料,到她们双眼放出的光芒,事无巨细,她一一细看。 依兰和张德贵互看一眼,不知道她现在是何想法,但是她不言,他们便也是跟着一一看向秀女。 不远处,慕容千寻看着夜婉凝认真地检阅着秀女,眸底竟未带一丝酸楚,好似宫中的姑姑正在办着差事,这样的感觉令他默然良久。 不远处,慕容千寻看着夜婉凝认真地检阅着秀女,眸底竟未带一丝酸楚,好似宫中的姑姑正在办着差事,这样的感觉令他默然良久。 “哇……”张德贵忍不住低呼一声,随后反应过来夜婉凝在看他,他立刻收住惊艳之色道,“再貌美也不及娘娘。” 夜婉凝挤出一抹苦笑:“好看就好看了,有什么不能说的,这里的女子已经过初选,想必都是百里挑一的,若是皇上真的能全部留下来才好。” “娘娘……”依兰和张德贵错愕。 夜婉凝回眸语气未起一丝波澜:“皇上都在南天殿选秀女了,说明绵延子嗣和国家大事同样重要,若是后宫佳丽三千人都能怀上皇上的子嗣,那也是冷月国的幸事,皇上的本事。(.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好一个深明大义的贤德妃嫔。”随着一声讥讽,夜婉凝转头望去,是慕容千寻带着馨妃一同而来。 看到馨妃若有似无地倚在他身侧,她垂在身侧的手还是不由握起,直到指甲刺痛了掌心,她才发觉自己差一点就要失态。 她盈盈一笑迎上前去:“参见皇上。皇上谬赞了,身为后宫的女人自然是要懂得如何贤德才好,若是没有广阔的胸襟,这日后岂不是会被自己活活气死?毕竟皇上的女人一生不会是一个。” 说到最后一句时,她不用看都能感觉到馨妃的脸定是青白一片。 慕容千寻闻言脸上也没有多好看,他负手立于她面前看着她,见她脸上平静根本不似在说气话,没有感觉到她的吃味,他反倒是心里有些黯然。 “既然如此,那今日朕就特许你来挑选秀女,选中的都纳入后宫。”他缓声开口,脸上未起一丝波澜,若不是陆秋暝悉心观察,谁都没发觉他在说这句话时,负于身后的双手紧紧一握。 夜婉凝惊愕地抬头,见他不似玩笑话,便淡笑道:“臣妾遵旨。”转过身,她扯了扯唇低声嘀咕,“毛病,秀女选来又不是给我的。” 不过慕容千寻的故意刁难却并没有让夜婉凝真正心情不快,昨夜她翻看了之前身子的主人留下的佛经,上面有一句说得好:你永远要感谢给你逆境的众生。 现在的逆境不代表什么,只要她能有机会走出这个皇宫,这里的一切她都会尽力将它们从脑海中抹煞。 慕容千寻看着夜婉凝立于众秀女前细细端倪,他便带着馨妃坐在南天殿前。 日光下,众秀女的确是千娇百媚各有特色,可是为何他如此望去,却无人能及她分毫? 宫女奉上热茶,馨妃已经无心饮用,原本就因为慕容千寻选妃而心情低落,现在他又开口让夜婉凝亲自帮他挑选秀女,她又怎能不坐立难安。 “皇上,您真的要让凝妃帮皇上挑选?”虽然她也不乐意看到慕容千寻挑选上如意的女子,可是将这个机会留给夜婉凝,她心里也百般不是滋味。 慕容千寻看着前方挑选秀女的夜婉凝低声道:“难道朕的话也会有不作数的时候?” 馨妃脸上蒙上一层不甘,可是慕容千寻的话中深意或许也只有他自己心里明白。(.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依兰跟在夜婉凝身旁低声问道:“娘娘真要帮皇上选秀女?” 夜婉凝挑了挑眉道:“你说呢?皇上金口已开,自然是要照办,更何况……也有好处。” “什么好处?”依兰不解。 夜婉凝朝她看了一眼,只笑不语。 “这个秀女太弱了,一看就没什么力气。”夜婉凝看向一个弱质芊芊的女子说道。 她此话一出,立刻有宫里的姑姑把那名女子带了下去。 夜婉凝摇了摇头,那女子看上去只有十五六岁,虽说已经到了及第之年,可是她那小身板就像十二三岁,还没发育好呢就被带进宫伺候男人,他们的父母也太舍得了,果然为了权势什么都能豁出去。 慕容千寻听她这么一说却是不禁冷嗤,这些秀女是选来伺候他的,又不是让她们干体力活的,要大力气做什么? “这个太高,都要赶上皇上了,不是成心给皇上压力嘛。”话音落,那名高个子的女子也被带了下去。 “这个太矮,你是要让皇上弯腰和你说话吗?” “这个太胖,万一压伤皇上怎么办?” “这个太瘦,万一被皇上压上岂不是造孽?” 她的每一句话都使得慕容千寻脸色一下比一下沉,这个夜婉凝还真是胆大包天,这么大庭广众之下说话竟然涉及到房事。 一轮挑选下来,她还真挑剩下了三十个长相出色、身材都非常匀称的女子。 “皇上,挑选好了。”夜婉凝回到慕容千寻跟前盈盈一笑。 慕容千寻却并没有看秀女,而是看向夜婉凝问道:“你确定她们不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她们是否能歌善舞,是否会琴棋书画,是否会吟诗作对?” 夜婉凝哑然,难不成她还要看她们的才艺?可是她们的琴棋书画已经在初选的时候就选定了不是吗?而且,他的要求是不是太高了点。 她实在是忍不住歪了歪脑袋说道:“皇上,您这是选秀女,又不是选状元,若是她们会琴棋书画、吟诗作对,还能歌善舞,岂不是比状元还要胜一筹?” “什么都不会,你是想让朕纳些草包当妃嫔?”他淡淡一语故意言语含沙射影。 果然,夜婉凝还是被气到了,气呼呼地咬了咬唇,转身命人给她准备桌椅和笔墨,然后根据剩下的秀女,一个个地进行筛选,而从始至终,慕容千寻都是冷眼旁观,好似这一切都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不知道为什么,当夜婉凝看到面前的秀女端坐抚琴之时,她心头一紧,头有些发胀,抬手扶额不由自主地闭上双眼细细聆听。 脑海中突然闪现似曾发生的一幕:丞相府的前院内,琴声缭绕,如玉珠落盘,面前的看官不是别人,正是夜墨凝和慕容千寻,而双手芊芊如郁葱般的抚琴之人,竟然是她自己…… 耳边的乐曲是如此熟悉,每一个音色是否准确她都能辨听得出。 她心中猛地一惊,莫不是原本属于身子的主人的记忆在慢慢恢复? 不,她不要这样的记忆,她不要心里眼里只有慕容千寻的记忆,她想忘记,可是那记忆却在今日不由自主地浮现。 忽然想到那夜,她突然起身魂不附体地来到御书房搅了他们的一池春水,她更是心中慌乱,好似她不想要发生的事情在慢慢发生。 “停!”她突然抬手示意。 抚琴者心头一慌,立刻跪在地上请求:“请娘娘再给次机会。” “那你知道自己弹错了哪一个音吗?”她问。 抚琴者眸色一闪怯怯地说道:“是……第二段第四个音。” “错。”夜婉凝立刻纠正,“是第二段第五和第六个音。” 闻言,慕容千寻放在唇边的茶杯一滞,不禁抬眸朝她看去,莫不是她恢复了记忆? 不知为何,一想到这个可能,他心里竟会涌上一股失落。 夜婉凝没有发现慕容千寻异样的眸光,只是认认真真地说道:“这曲‘花弄影’并不是这么好弹的,错了一个音就会影响整售曲子,既然没有把握就不要选这个曲,想必是你想要脱颖而出,可是,凡事都要量力而为,既然无法奢求,不如退而求其次。” “娘娘,民女一定好好勤加练习,请娘娘不要让民女出宫,民女一定能伺候好皇上,一定可以练好这曲‘花弄影’。”秀女跪在地上不停求着,想必是家中给了她压力。 夜婉凝起身走到她跟前俯身将她从地上扶起,看着她满脸的泪水,她叹息着摇头道:“今日的执着,会造成明日的后悔,不要执迷不悟了。” 秀女止住了哭声,双眸带泪愣愣地看着她,对于夜婉凝的话,她半知半解,从小就学习女诫的她无法真正领悟到佛经中的奥妙,所以她在离开时虽然带着惋惜,也带着夜婉凝的那句话。 当慕容千寻再次从夜婉凝口中听到“不要执着”时,他的心不由地一沉。他根本不知道为何夜婉凝又有了这样强烈的情愫,一想到那日她带着小雪球突然闯入御书房,猜想着她是听到了什么。 也是那次之后,她对他是更加冷淡了。 三十名秀女一个个地秀才艺,一个个地筛选,夜婉凝和慕容千寻倒是不急,反而急坏了一旁的馨妃,她真是希望那些秀女一个个都像之前那几个秀女一样晕倒在地,这样也可以用体弱多病的理由将她们逐出宫去。 慕容千寻看着她手中执笔还做着记录,心里竟是一阵空落,起身便离开了南天殿,把这里的一切都交给了夜婉凝,而馨妃自然是跟着他一同离开了。 夜婉凝转身看向慕容千寻之时,发现他早已不见踪影,忍不住抽动嘴角,他还真会把烂摊子丢给别人。 “好了,下一位!”张德贵和依兰轮流喊着,夜婉凝真是感觉自己像是医院里面的医生,而张德贵和依兰像是叫号的护士。 “凝妃娘娘……”眼前的一个娇俏女子轻声喊了她一声,夜婉凝抬头望去,原来是礼部侍郎之女锦绣,年方十七,才华横溢,只是那眼眸却有些像馨妃,处处透着妩媚妖娆。 “什么事?”夜婉凝抬头看她。 只见她笑盈盈地从袖中取出一个红色锦袋,随后塞到夜婉凝的手中:“还请娘娘给个机会,今后锦绣一定好好伺候娘娘。” 夜婉凝低眸一看,感觉是个珠子,居然来贿赂这一套,不过这金银珠宝皇宫里还缺吗? 好奇心作祟,她没有立刻还给她,而是看了看周围的侍卫和姑姑,原本为了避讳,可是一想,她是娘娘,难道还怕了这些奴才?更何况,若是真让她过关也是无可厚非的,比较眼前的人有才有貌,而且够妖娆,男人不喜欢才怪。 当袋子打开的那一刻,她立即将锦袋收紧,即使是白天,都能在红色锦袋中看到耀眼夺目的光芒。 夜明珠……好大一颗夜明珠,若是晚上没有灯火,估计能用它照明了。 “咳咳……你留下……”她将夜明珠塞入袖中说道。 那名叫做锦绣的女子喜不胜收,立刻连连道谢跟着姑姑去了储秀宫。 夜幕降临,夜婉凝坐在沐浴桶内感觉浑身乏力,可是一想到今天的收获,还是沾沾自喜,今天不仅收到了夜明珠,翡翠项链,还有好几千两的银票,这下子将军府的开支也不愁了。 第104章 白虎国五公主 “他究竟还想怎样?”夜婉凝气结,今日已经忙了一天,好不容易才帮他选好十位秀女,却没想到她晚膳尚未食用便又要被他差遣。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来到御书房,他正看着胡林给他的秀女们的诗词画作,看上去今夜要让秀女侍寝了。 虽然之前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可是当真的看到他要去别的女人那里时,心里还是很不舒服。毕竟是和她有过雨露的男人,也是她的夫君,可是她却要和别的女人分享…… 不,她不会跟她们分享,因为她连那千分之一的恩宠也不想要。 “皇上找臣妾来有何事?”夜婉凝站在御书房中央问汊。 慕容千寻看着手中的画作不语,好似将她当做了空气,她摸了摸肚子,已是饥肠辘辘,早知他不急着找她,再怎样她都要填饱肚子再来。 胡林本想下来给夜婉凝行礼,却听到慕容千寻低声咳嗽了一声,他便心领神会立刻作罢。 夜婉凝无奈,不知自己今日又何处惹到了他,明明他要求的事情都做了朕。 眼眸朝四周打量了一下,看到旁边的茶几上放着点心和茶水,回头又看了看慕容千寻,见他专注在几幅画作上,便偷偷朝旁边的座位挪了一步,见他没有反应,她才稍微放大胆子缩着脖子坐到旁边的位置上。 一拿起旁边的一块点心,她闻着香气就迫不及待地塞进嘴里,吃了好几个后差点要噎死,立刻捧着一旁的茶杯喝了几口茶水,这才缓和了一下。 慕容千寻拿着画作微微侧眸看去,见她吃得狼狈,他真有些不知拿她如何是好,只不过是错过了用晚膳的时辰,以至于如此饥饿? 胡林看到慕容千寻的反应后淡淡一笑,本以为他命人拿了点心是要自己食用,可是他却让人放在一旁的茶几上,原来是为了她早做了准备。 即使之前还怒气冲冲,可是这一刻他还是对她特殊对待了。 “咳!”慕容千寻干咳一声放下手中的画卷,随之轻抿薄唇朝她看去。 夜婉凝刚好将一个小点心塞进口中,闻声立刻抬眸朝他看去,见他正面不改色地盯着她瞧,她立刻喝了一口茶将点心吞了下去,随后乖乖地站在御书房中央。 “吃饱了就过来,如此模样成何体统。”他依旧是一片漠然的神色。 她看向胡林,不悦地低声嘀咕,饿都要饿死了,还哪里顾得了形象,更何况她刚才有很失礼吗?至于他在别人面前这么数落她? 他抬手对胡林示意了一下,胡林躬身离开了御书房。 “夜婉凝,这些就是你给朕选的秀女?”他的手指在桌上的画作和诗词上叩了两下,看起来十分不满。 她倾身看了看,点头道:“有何不妥?” “有何不妥?这个,究竟是在作诗还是在抄诗?这个,连宫外地摊上的画工都不如,还有这个,除了绣绢子就什么都不会了,你究竟如何选上这些秀女的?”他质问着,语气却没有想象的勃然大怒。 看着夜婉凝无辜的神色,他突然勾唇一笑,突然一手将她拉到身侧,俯身凑到她耳边语带暧昧道:“莫非这是凝儿有意的?挑些什么都不如你的秀女,这样朕就不会对她们感兴趣了?” 夜婉凝立刻避开他的唇,在他的温言软语下耳根子一下热了起来,可是她的话更是让她觉得自己像是极力争宠之人。 她不甘心地拿起桌上的画作、诗词和刺绣,看着上面留下的秀女名字,她忍不住扯了扯唇转眸看向他说道:“皇上,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您让擅长作诗的人去作画,擅长刺绣的人去作诗,擅长作画的人去刺绣,自然不可能达到皇上的要求。” “你的意思是,是朕刁钻了?”他眯眸睨着她,像是要在她脸上看出什么端倪。 夜婉凝没好气道:“不是吗?难不成皇上还要让他们学会十八班武艺?” 慕容千寻一顿,没想到她还真的用心挑了能伺候她的人,不由地心里一阵不舒坦。 “作为后宫妃嫔,自然是要会民间一般女子不会的,若是都一样,那祖宗也不用定下选秀女的规矩。”他心烦意乱地将桌上秀女的作品都统统挥了下去。 夜婉凝已经,还以为他抬手要打她,见他只是将这些作品挥落,这才松了一口气。 可是他的刁难也让她感觉如刺在喉,忍不住就反唇相讥:“既然后宫嫔妃要这么多才多艺才行,那皇上不如就将臣妾一纸休书逐出宫去,反正我除了吃喝什么都不会,不会女工,不会诗词歌赋,更不会十八般武艺,所以没有资格留在后宫。” 方才心里带着郁结的慕容千寻听她这么一说,太阳穴猛地一跳,转头见她要从他的位置上起身,立刻伸手将她拽回。 “你心里还想着离宫?嗯?”他幽深的眼眸带着警告,手臂扣着她的柳腰,她丝毫不能动弹。 她也不想徒费力气,脸上神色认真:“如果我说是,皇上就愿意放行?” 语毕,她立刻后悔起来,这句话无疑是触怒了他,腰上被他施力,她痛得紧蹙了眉,却紧咬着牙没有叫出声来。 看到她的神色变化,慕容千寻神色缓了缓,手上也松了力道。可是夜婉凝一想到这个地方馨妃也常坐,她就胃里翻腾。想要起身,却寸步难移。 慕容千寻突然冷嗤一声道:“朕说过,你就算死也只能死在皇宫。” 见她不再言语,他也转移了话题:“那么你倒是说说,除了这些她们还会什么?” 夜婉凝不屑地睨了他一眼,随后道:“她们可以做到皇上所需要的事情。” “哦?比如呢?”他挑了挑眉。 “比如……”她吸了口气加长了语气,“比如她们有个共同的特点,就是看她们的表象就知道床上功夫了得。” 慕容千寻收住笑容眼眸一眯道:“没看出来凝儿还有这本事,居然能洞察到这一点。” 夜婉凝一笑:“我哪有这本是,不就是根据皇上的喜好,照着馨妃的样子选的,这样一来,皇上到哪个宫都能想到馨妃,岂不是两全其美?” 他闻言不禁咬了咬牙,她竟是没有一丝醋意。 “那么你倒是说说,谁才是最像的?” 夜婉凝此时感觉将她拥在怀中的人全身都冒着寒气,可是她也顾不了这么多,反正他早晚会充盈后宫,而且若是他眷恋那些秀女,说不定她能早些拜托他离开这个让她窒息的皇宫。 吸了口气,她看到案几上有十个绿头牌,果然是在让他选择今夜侍寝之人,心莫名咯噔了一下,她脸上划过的一丝黯然也被慕容千寻看在眼里,心里也随之一缓。 她看了看这十个绿头牌,拿了其中一个牌子道:“皇上,礼部侍郎之女锦绣才德兼备,温良端庄,最主要的是,她的一颦一笑像极了馨妃,乃是上上人选。” 刚才缓下的情绪又蒙上了一层阴云,他拿起她手中的绿头牌问道:“收了人家多少好处?” “啊?”夜婉凝为之一愣,莫不是被他看到了? “说。”他眯眼睨向夜婉凝,眼眸中的危险让她浑身一寒。 “一、一千两。”见他逐渐铁青的脸,她急忙解释,“皇上,好歹那锦绣花容月貌,身材婀娜,您若付出了一夜辛劳也因甘之如饴不是吗?若是能让我同时得到一千两白银,岂不是两全其美皆大欢喜?一夜换一千两,简直赚到了。” 她越说越离谱,而慕容千寻的脸色一阵比一阵铁青。 他竟有种被她拿出去卖身的感觉。 她难不成把他当青楼女子了?他跟秀女一夜,她得一千两,真是笑话! “把银子退回去。”他拍案勃然大怒。 “好好好,退回去。”她耸了耸肩,反正她收到的又不是只有那个秀女的一千两,还有其他宫女的贿赂,也足够夜墨凝用的了。 “只退一千两吗?”他满眼地怒火盯着她瞧。 被他这么一问,她强忍着心头的心虚劲道:“是啊,就那么一千两,退回去就是了。” 见她不老实交代,他沉声道:“银票五千两,翡翠珠子一串,金镯子一双,白玉耳坠子两对,还有……那颗夜明珠……” 她瞠目结舌不敢置信,他竟然什么都知道,连那颗夜明珠都知道,究竟是谁出卖了她? 脑海中细想了一下,这不旁边一直站着两个姑姑,看起来她真是失策了,早知道就拿些好处给她们了,也不至于她现在两头空,还有可能被秀女们说成是言而无信,捞了好处不办事。 “皇上……”她楚楚可怜地望着他,“不还行不行?反正她们已经是你的女人了,你想怎么样都行,怎么说你也不吃亏是吧?” “好,不用换回去。”他突然改变了口吻。就在她惊喜之时,他沉着脸开口,“所有贿赂的银票和珠宝首饰都纳入国库。” “什么?你岂不是人财两得?”她蹭地从位置上跳起来。 见她只是为了拿不到收受的贿赂而焦急,他吸了口气终究还是忍不住发火:“夜婉凝!贿赂之物统统纳入国库,还有,今晚你留下侍寝!” 夜婉凝闻言退后了两步,心再次生出了抗拒:“皇上……我跟你开玩笑的,我马上亲自去把所有财务送入国库,至于其它的就算了吧?” 话音落下,她立刻转身逃了出去。 见她对侍寝如此避之唯恐不及,他紧握着拳瞪着门口。 ――――――李燕分割线―――――― 那一夜,夜婉凝也不知道他是不是选了锦绣侍寝,还是选择了别人,但是他事后也没有找她,想来是对这些秀女挺满意。 她坐在院内抱着小雪球看向碧蓝的天空冷嗤,他怎么可能不满意呢,那些人用不完的就是狐媚劲,男人不都是喜欢这样的吗? 思绪飘渺之时,月凝宫门口忽然出现了胡林,他一出现,她便知道定是慕容千寻又有什么事情了。 不过这次的事情倒是让她始料未及,听胡公公说是从白虎国来了五公主,这次要来冷月国游玩,其实大家都很清楚,五公主今年到了及第之年,此次而来并非是游玩这么简单,根本就是要来此处觅得如意郎君,而最适合当五公主的如意郎君的不正是慕容千寻? 一路上,夜婉凝在思忖,难道一个公主也愿意与人共侍一夫?她们不是更加应该招驸马吗? 她无奈摇头,这后宫之事她不知道的还有很多,而古代的女人共侍一夫已经是普遍现象,自然不排除皇帝的女儿,只要是坐上正位,其余的一些事情,大家都会欣然接受。 正位? 是呀,慕容千寻的正宫不是还空置着,这五公主一来正好可以做后宫之首母仪天下。 不过夜婉凝也感叹,选秀才结束没几日,慕容千寻就迫不及待地要从别国要女人,难道冷月国的女人还不够他一个人享用不成? 五公主……慕元芊…… 真是好巧,慕元芊的名字里也有个千字,虽然音同字不同,可是这是不是叫做缘份? 缘份?若是她与慕容千寻也有缘份,也只是一段孽缘,若是那五公主慕元芊真的是他的命中良人,他该是会放她自由了吧?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太保门,没想到太保门前不仅仅是秀女和嫔妃,连慕容千寻、慕容千景和慕容玉衡都等着迎接远道而来的五公主,看来这个五公主的地位不小。 方才听胡林在一路上介绍说,白虎国是泱泱大国,和冷月国一向交好,冷月国也仅次于白虎国,两国碰到战事都会鼎力相助对方。 而白虎国之所以能如此国富民强,除了白虎国的君主慕轩佑知人善任,还因为白虎国有一批良将,不仅忠心不二,还骁勇善战,其中更以宸王爷慕轩宸的战绩最彪炳。 外人看来慕轩佑治国有方,可是谁都心里清楚,最主要的还是因为宸王辅佐在旁。 慕轩佑儿女成群,可是他却对这个五公主慕元芊最为疼爱,本以为是因为他子多女少,可是了解实际情况的人都知道,那是因为慕元芊的眉宇间长得很像宸王妃。 虽然胡林有些话略有隐晦,可是夜婉凝已经大致了解,想必是慕轩佑和慕轩宸同时喜欢上了宸王妃,可是宸王妃却只喜欢宸王爷,他因为得不到,所以将所有的爱都给了这个长得酷似宸王妃的五公主。 第105章 厚颜无耻 脚踝处真是伤得不轻,站在那里疼得她紧咬着牙才能强迫自己忍着。她抬眸看了看他,心中似乎抱着一丝希翼,可是当她看见他嘴角露出一丝若有似无的笑容,只是因为从立武门而来的马车时,她才知道自己又犯傻了。 随着众人的视线望去,一辆以金色镀造周围有百号人护驾的马车随之到了太保门。 慕容千寻带头和几位有威望的大臣迎了上去,夜婉凝、馨妃和秀女们则是留在原地。 “公主远道而来一路辛苦了。”胡林上前扶住慕元芊,嘴里免不了吉祥话。 慕元芊脸上蒙着白纱,殷红双唇若隐若现,十六岁的年纪果然如湖中白莲,纯洁不可亵渎。可是她却并没有夜婉凝想象的那样有着公主通病:骄纵跋扈。反而是人如其名弱质芊芊,分明就如林黛玉转世,可是她的双眸却是灵动的,看到眼前的一众人,她缓缓揭开脸上的白纱对慕容千寻盈盈一礼汊。 “白虎国慕元芊拜见冷月国国主,祝皇上福寿安康,冷月国国富民强。”简单一语,足以显示她良好的宫规,也代表着白虎国祝愿冷月国,她甚至没有抬出公主的身份,而是只说了自己的闺名。 如此知书达理,让人钦佩之时也不得不让男子爱慕有加。 “五公主请起,何须如此多礼。”慕容千寻上前将她扶起,两人眼神交汇,夜婉凝似乎看到了慕元芊眼中闪着灼灼光芒,而慕容千寻也对她笑得春风和煦朕。 恍然间似乎忘了脚疼,因为某个地方比脚上更疼。 可是,她明明已经放下了不是吗?为什么连这么多秀女纳入后宫都没那么深的感觉,却在看到他们四目相接时,那最柔软的一处猛然一抽? 慕元芊弯眉一笑,软言细语道:“那皇上也不要这么见外,还是和以前一样叫我芊芊或者小五,别到了千寻哥哥的国土,就真把我当成外人了。” 夜婉凝一惊,她说“和以前一样”?他们果然是旧识。 芊芊……小五……千寻哥哥…… 多么亲密的称呼呀,难怪她身后的秀女们都开始窃窃私语着说“原来那才是皇上的心尖人”。 她记得依兰说过,以前的夜婉凝也叫慕容千寻为“千寻哥哥”,那么,那个时候的她可知他已经有了心上人?若是知道,她又为何甘心嫁给一个心不在自己身上的男人? 馨妃脸上以无半点笑容,看着慕容千寻对待慕元芊,她忍不住紧攒着手中的丝帕,当她不经意转头看向夜婉凝时,嘴角却又勾起了一抹笑。 “心里不是滋味吧?”她的话语中带着嘲讽。 夜婉凝敛回思绪看向馨妃,她虽是淡淡一语也没有看着她说话,可是她和她只是一步之遥,所以听得真切,也知道她言下是何意。 她也没有气恼,只是看着慕容千寻带着慕元芊转身而来,淡笑着道:“你是在自言自语吗?那就看看最后谁才最不是滋味的人。” 没有气到夜婉凝的馨妃脸色一变,看到慕容千寻转身而来,她一甩锦帕迎身向前,笑着看向慕元芊说道:“呵呵,原来这就是五公主啊,出落得可真是标致,这一路风尘仆仆的,累了吧?” 她的语气就如同是这个皇宫的女主人,连慕元芊也被她的殷勤微微惊了一下,可随即便莞尔一笑问道:“这位是……” 胡林立刻介绍:“这位是馨妃娘娘。” “原来是馨妃娘娘,元芊这厢有礼了。”慕元芊再次对她盈盈一礼。 馨妃立刻掩嘴笑起:“五公主不仅貌美,还懂礼仪,都是自家人,就无需多礼了。” 夜婉凝忍不住翻了翻白眼,她倒是会顺杆爬。不过站久了她有些支撑不住了,旁边没有依兰和张德贵,连个相扶的人都没有,脚踝处痛得她有些冒汗。 慕容千寻干咳了几声后缓声道:“这里风大,先进去吧。” 夜婉凝闻言心头像被重重撞击了一下,她的脚伤了他视而不见,可是却担心别人被风吹,还真以为对方是林黛玉,被风一吹就倒了不成? 眼看着他们离开,秀女们也跟了上去,夜婉凝这才松了一口气,见依兰和张德贵站在不远处看着她,或许是替她担心,可是又不敢自作主张走过来,所以只能在那里显得手足无措。 而如今她的脚受伤了,一众秀女都跟上了他,她想她这个多余的人也不必凑热闹了。可是她刚一转身,脚踝处传来一阵刺痛,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前倾去。 依兰和张德贵见了立刻赶了过来,可是一只有力的臂膀立刻环住了她的腰身,免得她倒地。 她抬眸看去,竟然是慕容千景,见她眼神闪过一丝失落,他扶住她的手臂调笑道:“看来本王这个英雄救美不仅得不到美人的钦慕,还让美人失望了。” 夜婉凝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这个慕容千景,总是有本事让她开怀而笑。(.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那就多谢英雄相救,小女子不甚感激,劳烦英雄扶小女子去御医馆诊治可好?”夜婉凝也与他调侃起来。 慕容千景笑开:“荣幸之至,只是怕你这一瘸一拐的过去,御医们都要睡下了。” 夜婉凝无奈地笑着摇头,这人说话有这么夸张吗?更何况不是有步辇么?难不成他还要抱她过去? 可是他们两人才说了这么几句话,身后就似乎有一道寒光射来,使人背脊一凉。 依兰和张德贵走到他们面前惊恐地看着他们背后,还没等他们回头,一个冷若冰霜的声音低沉而起:“千景,小五千里迢迢而来,怎么连声招呼都不打,还不快过来陪同小五。” 夜婉凝没有回头,听到他这么说,她心里怒火上涌,一个他国的五公主而已,用得着这么多人前呼后拥的吗?而且他明明看到慕容千景扶着她去御医馆,可是他竟然把帮她的人都叫走,这不是存心要让她难堪? “皇兄,凝妃脚受伤,臣弟带她去御医馆后再过去给五公主赔罪。”慕容千景一口回绝。 而他的表现更是惹得慕容千寻脸色铁青,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们竟然都能旁若无人亲密无间,若是背着他,他们还会做出什么逾越的事情? 虽然对于慕容千景,他还是放心的,可是看到他对夜婉凝这么百般呵护,他心中就像是扎了一根刺。 “过来!”他怒吼一声,这或许是他第一次在外人面前对慕容千景发这么大的火,周围的人都不敢出声,慕元芊更是惊愕在原地。 慕容千景有些为难,他知道这次慕容千寻是真的怒火上来了,可是他也无法放心夜婉凝就这么去御医馆,虽然旁边有一栏和张德贵,可是他放不下她。 夜婉凝背着慕容千寻微微低着头,眼眸蒙上了一层雾气,将自己的手从慕容千景手中抽出,自己一瘸一拐地往前走过去,依兰急忙扶住她,可是依兰毕竟没什么力气,所以她还是要靠自己的力气走。 “娘娘,快上步辇吧。”张德贵办事利落,已经把步辇给叫了过来。 看着她一步一步地往步辇走去,慕元芊心里有些难过,本想说让慕容千景陪着夜婉凝去医诊,可是她看慕容千寻的脸色不对劲,只好收声,否则她就是帮了倒忙了。 看到她坐上步辇,慕元芊转头又看向慕容千寻,发现他眼底竟是闪现了不舍,而他垂在身侧的一只手从头到尾都仅仅地捏着拳,若不是他再次转身带着她往太和殿去,她绝对认为他会上前去扶夜婉凝。 一路上,依兰看着夜婉凝沉默不语,她心里担忧起来,抬头看向夜婉凝安慰道:“娘娘,您别难过了,那五公主是冷月国的贵客,所以皇上才会陪她的。” “依兰,不知道就别乱猜!”夜婉凝这次是真的生气了,她不想从任何人嘴里听到认为她吃醋或者在意的话了。 “是,奴婢多嘴。”依兰不敢再说什么,可是旁观者谁看不出来她是真的在意了,否则她眼底的湿润是什么? 来到御医馆,夜婉凝苦笑连连,想不到她竟然成了这里的常客了。 御医馆里的御医也知道了夜婉凝喜欢找谁诊治,所以都十分自觉地让邹子谦出来相迎。 邹子谦看到夜婉凝,不免有些惊愕:“娘娘,这风寒刚好,怎么又脚伤了?” 夜婉凝扯出一抹笑道:“看起来啊,我还真和这个皇宫八字不合,否则怎会成了这宫里的药罐子。” “娘娘可要多保重才是。”邹子谦给她倒了杯茶心里是真的担心。 “我也想啊,可是这反冲谁又能挡得住?还有,这次我可不想喝你那些黑漆漆苦得要命的汤药,看看你有没有本事在我不喝药的前提下治好我的脚伤。”她是苦中作乐了。 邹子谦取来凳子道:“让下官试试,娘娘,失礼了。”说着,他将她的脚小心翼翼地放到凳子上。 丁沥在此时冒出头来走到夜婉凝跟前说道:“娘娘,下官斗胆,还是让下官试试吧。” 夜婉凝睨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当我是小白鼠吗?还让你做试验?” 丁沥有些郁闷,方才邹子谦也说了同样的话,可是夜婉凝却没有说什么,而他说了同样的一句话,倒成了大不敬的一句话了。 这时,门口处突然传来一声戏谑的笑声:“凝妃娘娘,这治脚伤下官最在行,不如让下官代劳。” 夜婉凝看向走到她身边的夏可博,他那张俊俏却充满邪气的脸,让她十分不待见,她冷嗤一声道:“怎敢有劳夏将军,本宫伤的是脚,怎敢劳动大将军的手。万一夏将军自己弄伤了手,到时候赖本宫伤到了你,那本宫可真是百口莫辩了,虽然被冤枉总有清明的一日,可是让小人得逞一段逍遥时日,还真是让人不痛快。” 夏可博闻言不怒反笑:“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凝妃娘娘,难怪下官的姐姐说娘娘……坚不可摧。” “过奖,还没看到恶人没有自食恶果,本宫自然是坚不可摧。”她挑了挑眉一副挑衅的模样。 夏可博倒是第一次感觉到语塞,接过丁沥给他的药,对夜婉凝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之后准备离开。 谁知这时,邹子谦突然捏住她受伤的脚一拉,夜婉凝痛得叫声响彻了整个御医馆,随之而来的又是一声惨叫声,但却是夏可博的声音,痛得撕心裂肺一般。 当邹子谦停下手后,夜婉凝也终于放开了夏可博的手臂,而夏可博撩起衣袖看着上面的一排牙印,顿时铁青了脸色,除了打仗之外,他还没有过受伤的情况,更何况是伤在一个女人的手上,还是一排带血的牙印。 “娘娘,好了,您可以站起来走动一下,晚上再在脚踝处涂抹些药膏就无碍了。”邹子谦说道。 依兰拿出锦帕给她拭去额头的汗,随后睨了一眼目瞪口呆的夏可博后忍住笑将她扶起。 夜婉凝试着动了动,惊愕地发现走路时还真的不疼了,可是刚才的余痛她却还能清晰地感受到。 “邹子谦!你就不会先打个招呼再动手啊?疼死了!”她接过依兰手中的锦帕擦了擦眼底的泪水哽咽道。 夏可博咬牙切齿道:“你疼?有我疼吗?这么深的牙齿印!” 夜婉凝闻声回头望去,还真是一排带血的牙印,若是他今天不是穿着这身便服而是穿着盔甲,估计她的牙齿也要碎了吧? 她方才阴云密布的情绪一下子被他那扭曲的表情给逗乐了,她憋住笑冷嗤一声:“嘁!是我让你站在我身边的吗?你自己送上门来要让我咬关我什么事?” “你!真是不可理喻!”他倒是没发现这世界上还有比他不讲道理的人。 “不可理喻好过你厚颜无耻。”她扬眉一脸挑衅。 “娘娘,将军……” “闭嘴!” 邹子谦刚开口,就无辜地成为了他们二人的发泄对象,见他们势同水火,而他人微言轻,也只得作罢。一旁的丁沥原本也要相劝,见邹子谦的下场,心中庆幸没有先他一步。 夏可博铁青着脸怒道:“这个样子别人还以为我对女人做了什么被反咬一口,我看你分明是故意的!” 第106章 大秀恩爱 话一说完,他转身走出了御医馆,嘴上还噙着若有似无的笑容。(.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夜婉凝气得咬牙切齿,这个夏可博,简直和慕容千寻有得一拼,一样恬不知耻。 太和殿 馨妃见夏可博到了,看了看慕容千寻后上前责备道:“可博,你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找你人都找不到,让皇上等着你,还不快给皇上赔礼。” 夏可博将药递给一旁的翠兰后抱拳看向慕容千寻道:“微臣来迟,让皇上和各位久等了,请皇上赎罪。汊” 慕容千寻对着馨妃一旁的位置抬了抬手道:“坐吧,还以为你又不说一声就出宫去了。”他言语隐晦,馨妃闻言变了脸色。 夏可博倒是没有任何畏惧,谢恩后坐下淡笑解释道:“微臣怎敢,只因今日听馨妃娘娘有些咳嗽,便让御医准备了些风寒药。” 慕容千寻看了眼微微楞忡的馨妃后轻笑一声道:“你倒是有心了。朕” 馨妃也随之笑起:“臣妾这弟弟还真是没白疼,心里面总是记挂着臣妾。” 慕元芊看着馨妃的眼眸不经意扫向慕容千寻,便开口打趣道:“馨妃娘娘可真幸福,皇宫里有皇上护着,娘家又有弟弟疼着,可真让元芊羡慕上了。” “这是本宫的福气,也要感谢皇上的恩宠。”馨妃笑得弯了眉眼看向慕容千寻。 慕容千寻没有接上话,只是看向门口处的小太监蹙眉问道:“凝妃怎么还不来?莫非又耍性子了?” 那小太监看了看夏可博后支支吾吾不知如何回答,夏可博却笑着答道:“放心吧皇上,凝妃娘娘很快就会过来。” 膳桌上的人齐齐朝他看去,慕容千寻更是拧住了眉眯眸问道:“你怎么知道。” 馨妃心里一紧,拉了拉他的衣袖道:“可博,你别胡说。” 话音落,夜婉凝的身影便出现在门口处,众人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而慕容千寻更是沉着脸看向夏可博,而他却只是笑笑不语,让人更费猜忌。 夜婉凝看向膳桌前的人,原来今日就如同家宴,没有她想的那样百官都在场,桌上只有慕容千寻亲近的几人,秀女们也都回了储秀宫,而他两侧已然坐着馨妃和慕元芊,她则被安排到了夏可博一侧,而她的另一侧则是慕容玉衡而不是慕容千景。 她笑了笑,已经明白了他的用意。 馨妃见她这么一笑,忍不住勾唇言道:“凝妃可真是千呼万唤始出来,让大家都久等了,稍后就给五公主敬杯酒赔不是才行,对吧皇上?” 夜婉凝手上紧了紧,这个馨妃倒是会见缝插针地指挥她做事,摆出一副高她一等的模样。可是当她看向慕容千寻后,她的心更是凉了半截,只见他不紧不慢地夹了一筷子菜到慕元芊碗内道:“说得是,小五这么远赶过来,居然让人久等,的确是该罚。” 慕容千景立刻拿起酒杯提醒道:“皇兄,凝妃娘娘刚伤了脚,怕是不能饮酒。”见慕容千寻脸上不悦,慕容千景又赔笑道,“这杯酒就由臣弟代劳,公主,本王敬你。” 慕元芊虽然不知道这里面究竟是怎么回事,可是也没说什么,只是拿起酒杯说道:“赔罪不敢当,反正两国本是自家人,无需如此多礼,不过这酒小五受了。” 可是,慕容千景仰头一杯下肚,慕元芊手中的酒杯就被慕容千寻给夺了过去,众人楞忡地朝他看去,只见他淡然一笑道:“朕记得小五的身子不适合饮酒,这杯酒就由朕替你喝了。” 被说在场的人都惊愕,连馨妃都不敢置信,一时间腹中酸味翻腾。 夜婉凝握着酒杯心里也不是滋味,可是她知道,自己既然决定了就不应该再让自己有这个感觉,可是,她就是控制不住地慌乱了,难受了。 慕容千景看向夜婉凝不语,慕容玉衡见他们几人如此这般也实在是头疼,他们的父母去世得早,而他之前的几年也总是云游四海,根本就没有人帮他们处理感情的事情,现在这个情况倒是连他都觉得棘手了。 夜婉凝低头摸了摸差点要叫出声来的肚子,从早上到现在一直在折腾,现在是腹中空空,可是桌上的人却只是在给慕元芊敬酒,而她的酒却全都是慕容千寻代劳。 呵!真是没看出来他还有这么体贴的时候。难怪馨妃脸上的笑和她刚进来时已是天壤之别,现在的笑容根本就是强颜欢笑。 “皇上,我都饿了,可不可以开始吃了?”慕元芊撒娇着看向慕容千寻开口道。 而从进门的开始,夜婉凝似乎总是不自觉地注意着慕元芊和慕容千寻,不知道为什么,即使慕容千寻对慕元芊再好,她对慕元芊也讨厌不起来,因为她天生长着一张让人怜惜的脸。可是,她心口却是实实在在的难受的。 “小五既然饿了就吃吧,既然都是一家人就别拘束着,小五,你记得多吃些肉食,瞧你这身子弱的。”慕容千寻也冲着慕元芊一笑。 无论是谁都能感觉到,他的这一笑是充满了多少怜惜。 夜婉凝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肉塞进嘴里,却觉食不知其味,她还真不知道慕容千寻会有这么细心的时候,知道慕元芊身子不适合饮酒,也知道让人家多吃些肉,不知道他是不是知道慕元芊今日有没有来月事,适不适合侍寝。 夏可博见她反应忍不住抿唇笑起,他竟是忘了自己的姐姐也是怒容满面,而他却低头用只有夜婉凝听到的声音问道:“滋味不好受?” “关你屁事!”她气哼哼地从牙缝中挤出了一句话。 若是唯恐天下不乱之人,也当他莫属了。 “可馨,身子不适?怎么不吃?” 耳边,慕容千寻的关切声和“可馨”两个字在夜婉凝脑中炸开,她记得他从来都不会这么叫夏可馨,他都是叫她“馨妃”,可是今日他对馨妃的称呼让夜婉凝心头一怔。 馨妃听慕容千寻这么叫她心头顿时一喜,道:“臣妾还以为皇上都忘了臣妾存在了,心里正难过着呢。” 慕容千寻低沉笑起:“朕何时忘记过你和小五,今日大家都尽情地吃,晚上还准备了助兴的节目。” 夜婉凝感觉有盆凉水从头淋到脚,却没有勇气抬头看他们三人你侬我侬的模样。 慕元芊听到有助兴节目,立刻欢天喜地起来:“助兴节目?什么助兴节目?是不是我喜欢听的戏?” “当然。”慕容千寻爽快答道,“有你喜欢的花木兰从军,还有穆桂英挂帅,若是还要听些别的,到时候再点便是。” “好啊,皇上可真好。” 他们你一言我一句地说着,全然把她当成了空气,夜婉凝咬咬牙,就当乐得自在。 “那睿王爷也去吗?”慕元芊突然转头一问,把一直看着夜婉凝的慕容千景惊了一下。 他放下酒杯干咳了一声后说道:“五公主开口,小王岂有不陪同之礼?”他随之看向慕容千寻后说道,“皇上日理万机,不如今日就让小王替皇上带五公主游玩。” 夜婉凝握着酒杯心里一颤,她真觉得自己不知道慕容千景对她这么好,他想让慕容千寻陪他,可是他又是否知道,慕容千寻的心里没有她,所以即使没有五公主,他也会陪别的女人。 慕元芊心头一喜:“好啊,那就有劳睿王爷了,摄政王也一同去的对吗?” 慕容玉衡低笑道:“还以为小五不让本王前去扫了你们年轻人的雅兴呢。” “摄政王可真会说笑,摄政王若是一同前去,小五求之不得。” 夜婉凝无心理会,自顾自吃着,好似这个膳桌上,只有她和夏可博没有再说过一句话。 午膳后,夜婉凝不知道是不是心里关系,脚踝处生疼,依兰帮她涂上药膏,张德贵帮她推拿了一会儿,这才好了许多。 而后听说慕容千寻还是陪同慕元芊游玩了皇宫,慕容千景说他日理万机,夜婉凝冷笑,陪女人倒是有的是时间,不知道是否是因为怕慕容千景会偷闲来陪她,慕容千寻和慕容千景都寸步不离慕元芊,而馨妃则是随旁陪着。 晚膳时,依旧是这些人用膳,可是慕元芊显得十分兴奋。 可不是嘛,皇帝和王爷亲自陪同逛皇宫,不高兴才怪。 心里闷闷的,好似一口气堵着,也没有人要敬她酒,夜婉凝一个人喝了好几杯,头开始晕晕乎乎起来。 “凝儿,别喝了。”慕容玉衡本要夺下酒杯,谁知夜婉凝先一步将杯中酒喝了下去。 “多谢皇叔关心,还是你最好。”夜婉凝笑呵呵地看向慕容玉衡,头一重,没有预兆地靠在了慕容玉衡的肩上。 慕容玉衡轻叹了一声想要扶她回月凝宫,夏可博挑眉笑道:“凝妃娘娘是醉了吗?这是摄政王,可不是皇上。” 果然,慕容千寻剑眉一拢不悦地看她,从头到尾都见她一个人喝闷酒,可是他却分不清她是因为他对别的女人好还是因为其他才有这样的情绪。 想来不会是前者,她对他,让他感觉不到半分真情。 慕元芊转眸看了看慕容千寻,又看向夜婉凝,心里总有些话要对她说,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感觉到众人的异样目光,夜婉凝直起身子说道:“皇上,公主,还有各位,我身子不适就不陪同大家了,先失陪……” “谁准你擅自离席的?”慕容千寻沉声一语,像是重击在夜婉凝胸口,疼得窒息。 慕元芊见她这般喝着闷酒,有些不忍心地开口解围:“皇上,凝妃娘娘身子不舒服,就让她早些回去休息吧。” 慕容千寻却是沉着脸毫不怜惜道:“酒是她自己要喝的,身子不舒服也是她的事,今夜听戏非去不可。” 听他这么一说,众人也不敢反驳,倒是夜婉凝,虽然有些醉意,可是心里却是清如明镜。 她果然还是高估了自己,她……算什么? 幽幽深宫,何去何从,哪里才是她真正该回的地方? 她突然勾唇一笑,不言不语,再次拿起酒杯喝上了一口,耳边回响着嘈杂的交谈声,她充耳不闻,垂头忍下眼眶中蒙上的雾气,却隐约看到了夜墨凝的身影。 哥哥,你现在可安好?可有睡下了?可有与我一般的思念? “皇上,今夜安排五公主住在哪一宫?”胡林低声一语使得人都侧耳倾听。 慕容千寻带着耐人寻味的眼神看向夜婉凝,见她仍是低头不语,他开口道:“秀华宫。” 秀华宫的确是个好地方,右边是慕容千景住的景仁宫,后面是御书房,再过去就是御轩宫,的确成了一个被时刻都能照顾到的寝殿。 “呵呵!”一直闷声不语的夜婉凝突然一笑,众人望去,却见她放下酒杯看向慕容千寻,眼眸迷离却仍带着不屑讥笑:“皇上怎么不安排五公主住在御轩宫?” 她此话一出,胡林在一旁也忍不住看向慕容千寻,而馨妃更是变了脸色。谁不知道御轩宫是侍寝之处,以前叫做“承欢殿”,在慕容千寻手里才改为“御轩宫”,虽然摒弃了直接的宫殿名,可依旧改不了它的本质。 不过慕元芊倒是好奇,扎着黑漆漆的双眸问道:“御轩宫?那是个什么地方?听名字倒是很别致。” 夜婉凝看着慕容千寻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忽然间心情大好起来,她两个手肘靠在桌子上,然后双手托腮看着坐在慕容千寻身旁的慕元芊说道:“咦?皇上今日不是带公主逛了皇宫,那个好去处怎么不带公主去看看?那里可是女人梦寐以求之处,也是只要是个女人都能去的地方……” “夜婉凝!”慕容千寻铁青着脸愤怒击桌,若是他的力道再大一点,恐怕桌子都要四分五裂了。 或许是酒的作用,夜婉凝的胆子更大了几分,她眯眸笑着看向慕容千寻说道:“皇上生气了?可是我说的是事实,反正五公主早晚都要去,不如就干脆住在御轩宫,也省得在皇上需要的时候跑来跑去。馨妃娘娘没有那个命,可是五公主有,臣妾觉得挺好……” 慕容千景早就发觉了慕容千寻的不对劲,可是被夜婉凝不停地说着,他一直插不上话,直到她说了那些不该说的话,他无奈再次出声:“皇兄,凝妃娘娘醉了,胡言乱语,请皇兄息怒,不如就让她回去歇息,也免得她再触怒龙颜。” 第107章 根本没有心(开小船) 夜婉凝真觉得讽刺,莫名其妙变成了别人的弃妃,莫名其妙又从弃妃变成了不是弃妃也不是宠妃的尴尬地位,而后傻傻地对他动心,又无可奈何地对他死心,现在却已分不清自己还有没有心。 她多么希望对他的一丝丝情感都不是她自己的,而是原来的夜婉凝的,可是她却知道她这是在自欺欺人,那是她曾经有过的,可是他却又让她死了心。 而现在,是她的错觉吗,她总感觉他在和慕元芊说话或勾唇一笑时,他的眼眸却是看着她的。 紧了紧拳,她提醒自己:夜婉凝,别傻了,一切都是假的。 头实在是晕得厉害,昏昏沉沉间,她歪了歪脑袋在椅子上睡去,朦胧间又感觉了一个熟悉的味道,还有身上的暖意,然后身子一轻被抱了起来汊。 不知过了多久,她感觉到自己像是被放在了软绵绵的床上,不是她的月凝宫,因为这里没有茶香,可是又似乎有似曾相识之感。 是谁?慕容玉衡和慕容千景都在陪慕元芊看戏,慕容千寻正左拥右抱着,除了夜墨凝之外,还有谁会在意她的死活? 身上微微一凉,但是很快就被盖上了被子,脚踝处该是青紫了,躺在床上不动时还是有微微的一些疼痛朕。 不知是谁轻轻抚着她的脚踝像是在帮她上药,轻揉慢推生怕惊醒了她。 是依兰或张德贵吧?否则在这深宫中,谁会关心她这点脚伤? 眼角似有温热流出,直到浸湿了枕头,一个火热的身子将她揽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温软的唇抵在她蹙起的眉心。 “怎么就是不会服软?”那声音低沉传来,却是温润极了。 夜婉凝向他靠了靠,眼泪更像是绝了堤坝:“哥哥,我好难受……我想回家……” 抱着她的手臂顿时一僵,慕容千寻铁青着脸看着怀里轻阖双眸的夜婉凝。 “为什么每次在难受的时候总是叫着他?”他低声质问,可是无人能回答他这个问题。 正当他以为夜婉凝已沉睡过去时,她却在他怀内梦呓:“我本不该抱有任何希望,他……根本没有心……” 慕容千寻感觉自己的心口猛然揪起,是那么清晰的疼痛。 她口中的“他”可是在指他? 他俯首吻住她的眉眼,她轻哼一声靠紧他怀中。 许是感觉到身上有一只手在游离,周身有些燥热还有耳边略微传来的粗喘,她从睡梦中醒来。当她看见眼前的慕容千寻时,她有些发懵,可是很快便回过神来。对于他突然出现在她床上,她已经习以为常,只是今日他不是应该陪着慕元芊吗?还有那么多秀女他尚未临幸,为何还会在她的床上? 感觉到他们各自的衣衫已经褪尽,而他的手也正覆在她的雪峰之上,她脸上一红,伸手抓住他的手拿开,却换来他转移到她的腰部将她揽紧怀中,而她亦能感觉到他身下的。 她的手抵在他的胸口,紧蹙娥眉双眸紧紧盯着他。 “想问什么?”他哑声开口。那浑厚的迷人声线是她喜欢的,也是她无法抗拒的,若不是因为他身边女人环绕,而他却不能独要她一人,她真的会喜欢他,就这么喜欢了。 而他的问话也让她一惊,他竟是能猜测到她心中的疑团。 “若是现在不问,等会儿就没机会了。”他俯首吻向她的耳际,喘息声声声入耳,使得她忍不住浑身颤栗。 而他所说的“等会儿”她心中自是再清楚不过,她躲不掉,也无法躲掉,这具身子从拥有开始就注定了无法主宰自己的一切,包括他的欲求欲取。 感觉到他的手慢慢下移,她立刻抓住他的手臂开了口:“为什么夏可博可以平安无事,可是我哥哥和我爹却是未经传召不得入宫?” 他停下了动作,幽深的眼眸睨着她,好似要将她看穿。 “论罪,夏可博是杀人罪,他应该偿命,可是他不但没有受到该受的惩罚,还照样可以出入皇宫,我爹和哥哥明明是清白的,为什么皇上不给他们洗刷冤屈还要让他们继续背负着莫须有的罪名?为什么?” 慕容千寻脸上划过一丝失望,没想到她要问的是这个,他还以为…… “没有别的要问的?嗯?”他好似期待着什么。 夜婉凝张了张嘴,始终把另一个问题咽了下去,她能问什么?问他为什么在今夜还要让她侍寝?为什么对她总是忽冷忽热? “别的?反正我问了也是同样的答案,又何必去问?”她低声嘀咕了一句,继而又说道,“但是皇上是否能给我刚才问题的答案?” 他突然翻身将她压在身下,抚着她光洁细致的腿不悦道:“因为夏可馨会取悦朕。” “你……啊……” 他毫无预兆的一挺而入将她的话给堵了回去,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她贯穿,而他的双手又扣着她的双肩,所以他刚才的动作已经是彻底顶到了深处。 她紧紧攒着身下的床单,咬着牙双眸却盯着他不放,额头沁出了密密麻麻的细汗,不得不说刚才的那一下还是弄疼了她,可是她却没有开口求他,在她心里,他对她好似不曾温柔过,除了那一次。 回想起来,那一次是她疯了,也是她痴了,她不该抱有任何幻想,一点都不该…… 感觉到她身子的颤栗,他刚才的怒气似乎有些平息,那一下过后他没有再动,而是俯首噙住了她的唇,双手轻轻安抚着她的身子,可是她却紧咬着牙不松口,他蹙了蹙眉,游移到她胸口的手微微施力,在她呼痛间舌尖抵入她口中缠住了她的舌浅尝慢啄。 直到她身子开始适应,他才开始深入浅出。 他很清楚她身子的敏感点,她也很清楚即使她心里再抗拒,她的身子也无法抗拒他的点火,只是须臾功夫,他们便感觉到了水乳交融的欢愉。 可即使是这样,慕容千寻还是不满意,进行到一半,他的动作戛然而止,在她疑惑中,他睨着她缓声道:“若是你能做到她那样,朕也可以给他们同样的待遇。” “你知不知道自己是一国之君,怎可如此对待自己的功臣?怎可说出那样的话?”她的脸上泛着情欲的潮红,声音有些微弱,可是听了他的话,心仍是阵阵变凉。 “你也知朕是一国之君,天下间的男子还有谁能胜过朕?所以你心里和脑子里想的是何人,都给朕统统抛掉,否则朕一定会杀一儆百。”他双眸赤红带着血腥。 她知道他说到做到,但是她没想到他竟是看出了她的心思,可是在这深宫里呆久了,她开始不怕自己一死,倒是不想让自己身边无辜的人因她而亡。 “可是……我不是她……你为什么一定要让我变成她?”话语出口,她才听到自己竟是哽咽了。 对,她心里难受,十分难受,好似有什么在一点点腐蚀着她的心,看不到流血,却开始一点点溃烂。 慕容千寻当下一怔。 的确,她是她,她不是别人,也正因为她不是别的女人,所以总能让他心里产生一种异样,可是,也正因为她的特立独行,也总能让他无端升起怒火。 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身下开始猛烈的撞击,娇喘声伴着男人的粗重喘息,在寂静的夜里奏响着美妙乐章……翌日,慕容千寻已经去上朝,夜婉凝睡得很沉,直到慕容千寻下朝后来看她,她还在睡梦中。 感觉到有什么温热在她脸上游移,她颤了颤长长的睫毛,睁开眼是慕容千寻放大的俊颜。 她身子一缩凝视着他,这才想起昨夜的一切,还是有些不自然地往被子里躲。 “朕突然发现,这整个皇宫里最能睡的就是你。”他的话语中有隐隐的宠溺。 是她听错了吗?他怎么会对她说这样的话? 可是他那暧昧的语气也让她的身子更是烧起来,她那么能睡,还不是拜他所赐? 不过她看了看外面光线有些刺眼,看起来都快到午时了,还有现在有白虎国的五公主在,慕容千寻一直拉着她和馨妃陪同着,若是五公主看不到她,会不会有些猜疑? 一想到这个,她的脸上还是烧起来,立刻从床上坐起准备起身。但是她刚坐起身,只听一声尖叫,又立刻躲进了被子,看着慕容千寻的眼眸带着些许,她支吾道:“你……可不可以……先出去。” 她的含羞带怯尴尬万分的模样是他最爱看到的样子,很真实,很迷人。 他笑了笑,还真的是走了出去,随后依兰满面春风地走了进来。 “娘娘,洗澡水已经备下了。”依兰拿起一件衣服披到她的身上说道。 夜婉凝点了点头,可是当她走下床的那一刻,她才发现这里不是月凝宫,而是御轩宫。 可是,为什么慕容千寻把她带到御轩宫? 坐在浴桶中沉思良久,她依旧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照理说,慕元芊是他喜欢的女人,他又怎么会在她第一次进宫就宠幸别的女人?是他觉得他是帝王所以没有人会介意,还是那慕元芊根本就不会和她一样在意那么多? 当她洗完澡从沐浴桶中出来时,慕容千寻已经不在了,寝殿内倒是留下了众多宫女,她也不奇怪有这样的结果,不过坐在梳妆台前,她还是被自己身上的青紫下了一跳,有的甚至到了脖颈处,她的肌肤本是白嫩的,这么一对比,就更加明显。穿上衣服后,她发现脖子上的那一块红印还是没有遮盖过去,若是他今日再让她出去做什么,真是让她进退两难了。 依兰看她一直想要用衣领盖住那一个红印,笑着说道:“娘娘,您都别遮了。” 夜婉凝气到:“这么难看,怎么出去见人啊?” 依兰一边为她梳妆一边笑道:“怎么会难看呢,这可是皇上留下的,人家想盼都没有,您看那馨妃,皇上给个镯子就一直在显摆,若是有皇上留下的印记,估计还要特意现给人看呢。” “嘁,那是她有病。”她不屑地扯了扯唇,想到这里是御轩宫,还有众多的宫女等在一旁伺候她,她就有些浑身不自在,起身对依兰说道,“回月凝宫。” 走出御轩宫时,她还是有些探头探脑,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不想让别人知道她昨夜在这里过夜,特别是慕元芊。 可是越是不让谁看到,出去第一个碰到的就是谁。 慕元芊经过御轩宫时正好是夜婉凝偷偷地从御轩宫出来,见她这般模样,她心中好奇,开口便叫住了她:“凝妃娘娘?” 夜婉凝脚下一顿,迟迟都不敢转身过去,憋了片刻,她挠着头尴尬地笑着转身看向慕元芊,却没想到慕容千景也在一旁,这下更加让她不知如何开口了。 “呃……呵呵,好巧……你们怎么在这里?”她自己都觉得现在的笑简直比哭还难看。 慕容千景还在愣忡,慕元芊却是走上前来甜甜笑起:“这不是昨日听娘娘提起御轩宫嘛,所以心里好奇就过来看看和别处是否有所不同,可是听说这里是妃嫔侍寝之处,所以我也不方便一个人过来,就让睿王爷带路了,实在是好奇心作祟。” 听她这么一说,夜婉凝顿时口干舌燥起来,有些解释乏力,特别是看见慕容千景的探索眼神,更是想找个地洞钻进去。突然想到什么,立刻拿丝巾遮住脖子上的红印。 “哦,是嘛!那……你们……玩得开心点……”说完,她干笑了两声准备离开。谁料她一转身,慕元芊就将她叫住了,“凝妃娘娘。” “什么事?”她捂着脖子问道。 慕元芊一边看着她遮着的地方一边问道:“娘娘昨夜……” “没有……”她立刻打断了慕元芊的话道,“我只是刚才走错了地方。”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这么急着解释,好像不想让慕元芊知道她和慕容千寻有多亲,又好像觉得在慕容千景跟前说到“侍寝”的事情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可是她明白自己刚才的解释是有多么突兀,慕元芊立刻噗嗤笑出了声:“我刚才只是瞧娘娘捂着脖子,便想问娘娘可是昨夜落枕了,是否有传过御医瞧瞧,不及时医治会引发发热的症状。” 夜婉凝一囧,原来她说的是这个,但是也怕他们看到些什么,就干脆将手中的丝巾绕在脖子上打了个结。 第108章 人工呼吸(情感突变) 听宫人说,昨夜皇上是在御轩宫过夜,而她又是从御轩宫出来,想来昨夜她也是留在御轩宫。可是她竟是说“走错了地方”,真是她见过的第二个有趣之人。 “娘娘可真是风趣,总感觉娘娘的性子跟我皇婶有些相像,一样有趣。”慕元芊感慨道。 “你皇婶?”夜婉凝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就是我白虎国的宸王妃。”她一说到宸王妃,眼眸就开始发亮,“若是娘娘有机会见到她,肯定也会喜欢她的。” 对于宸王妃的传言有很多,但是最多的还是宸王爷的宠妻无度,羡煞了白虎国的所有女子,也听说宸王爷至今只有宸王妃一位佳人,是唯一一个只娶一妻的王爷汊。 “嘁。”一旁的慕容千景突然冷嗤一声,“听说宸王妃任性妄为,根本就没有王妃的样子,还听说她居然给宸王爷下过春药。” “啊?”听他这么一说,夜婉凝和依兰瞠目结舌难以置信。 一听有人诋毁自己敬仰的宸王妃,慕元芊不悦道:“你懂什么?不懂别乱说!朕” 慕容千景却扯了扯唇不以为然:“乱说?是不是乱说你心里清楚,真不知道宸王爷喜欢她什么,说不定是宸王爷早就不喜欢她了,所以她才使了这么卑劣的手段。” “你!你闭嘴!不许说我皇婶,我皇叔不知道多疼我皇婶,每天都只和我皇婶同床共枕。”或许是因为气急,慕元芊双手叉腰显然一副要和慕容千景拼命的架势,也有些口不择言,真不知道看似柔弱如同林黛玉的慕元芊竟也有这样的时候。 可是慕容千景却依旧不买账,双手负在背后也不跟她在原地争执,只是转身之时冷冷丢下一句话:“你还懂人家床第之事?真是大开眼界。” “慕容千景!你!你!你个讨厌鬼!”慕元芊脸色一红,说着就追上去真的一拳揍了上去,虽然不痛不痒,还是让慕容千景不悦了,两人就这样吵闹着离开。 夜婉凝转身之时,还想着慕元芊的话。 宸王妃……宸王妃……究竟是何许人也? 虽然不曾见面,却在这么多传言中对她好奇之余也让她有些期待看到她,更是让她羡慕宸王妃能如此幸运碰到像那般的男子。 这世间上,像宸王爷那般痴情的男子还有几人? 她一直低头想着事情,也没看见眼前身着一身明黄的人朝她缓步而来。他站定之后,她却依旧埋头沉思。 “啊!”一声惊叫之后,她的头撞在结实的胸膛口,整个人都被眼前的人环进身子。 心头一紧抬眸望去,却见慕容千寻正对她勾唇而笑。见她脖子处的丝巾,他眼底的笑意更浓。可是看到他的这般似带的笑容,夜婉凝羞窘之时带着恼怒。 “参见皇上。” $4f9d$5170$7684$58f0$97f3$4f20$6765$63d0$9192$4e86$591c$5a49$51dd$ff0c$5979$6025$5fd9$4ece$4ed6$6000$9$6323$8131$4e14$9000$540e$4e86$51e0$6b65$ff0c$89c1$80e1$6797$548c$9646$79cb$7791$90fd$5728$770b$5979$ff0c$5979$7ea2$7740$8138$5bf9$6155$5bb9$5343$5bfb$798f$4e86$798f$8eab$5b50$ff1a“参见皇上。” 虽是行着礼,可是她脸上却并没有敬畏的神色,见到他们一行人往这边来,她想来他是要去陪同慕元芊,他一个帝王要得到一个女人的心还真有的是办法。 她垂眸勾起一抹冷笑,随后和依兰退至一旁为他们让开一条道。 慕容千寻看着她站在一旁敛了敛方才的淡笑,带着探究的神色看着她。夜婉凝在一旁等了许久都没看到他动身向前,便抬头看去,见他的眼眸正盯着自己,心中狐疑的同时为他指了指左侧的路。 “五公主刚往那个方向去了,皇上现在过去应该能跟上。”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是暗自诋毁,又不是太监,何必天天追着人家跑?精力旺盛也不是这么用的。 他闻言转身走到她跟前,她吓得连连后退,直到背后抵住了墙没了退路,她不得已抬眸疑惑地看他。只见他双手负在背后倾身向前看着她,他的动作真是像极了要非礼良家妇女的流氓。 “你、你想做什么?”她一边看着他,一边偷偷瞟向一旁的宫人,那些宫人不知何时已经全都背过身去,连依兰也不例外。 虽然如此,夜婉凝还是觉得他们背后像有眼睛一般,看得她浑身颤栗。而且他们背过身去做什么?难不成以为他们要在这光天化日之下做某些事情? “你这么希望朕去找她?”慕容千寻的声音非常浑厚,能让人安心,也能让人颤栗。 他的话让夜婉凝一怔,睨了他半晌,她抬眸说道:“去与不去都不是取决于臣妾,而是取决于皇上,臣妾只是做了一回指路人,至于如何抉择,那是皇上的意愿。” “呵!”慕容千寻冷嗤一声,“好一张伶牙俐齿,真是越发地不容小觑了。” “对于皇上来说,谁又是值得高看的?普天之下,皇上才是人上人,臣妾只是一介女流,所以皇上大可不必大费周章地耍弄着。” “你说什么?”慕容千寻言语越发冰冷起来。 夜婉凝的心为之一颤,但神色却仍是处变不惊道:“昨夜里,白虎国的五公主已经知道了这御轩宫是侍寝之处,皇上便将臣妾带到了这里,别说是在向别人证明皇上最宠爱的是臣妾,且不说众人不信,连臣妾也不会信。” 慕容千寻的脸色变了变,夜婉凝顿了顿,嗓子口有些哽咽,却强忍着继续说道:“既然不是这一点,那么唯一的可能性就是皇上想要告诉五公主,您是一国之君,想要什么样的女人不能得到,而皇上却惟独对她疼爱有加,那么她应该心怀感恩,也大可放心,无论皇上有多少嫔妃,您心间上的那个非她莫属。若是将来有一天,五公主容不下昨夜侍寝的臣妾,皇上立刻将臣妾废黜,更加能够证明皇上对五公主的情真意切。” 话说完抬眸之时,她才发现慕容千寻的脸色变了,阴沉得犹如阴雨天,让人窥之难忍心头一悸。 半晌,慕容千寻开口道:“你就是这样想朕的?” 夜婉凝张了张嘴却不知如何回答,但是不能怪她如此想,他平日里的作为已经证明了这些不是吗? 用膳之时将她弃之一旁,只让馨妃和慕元芊陪同在两侧,而她却是坐于对面,这不是要故意给她难堪? 看戏之时她虽然没有坐远,可是她仍然是被安排到了他两侧以外,她亲眼看见他和慕元芊相谈甚欢,还有和馨妃的耳鬓厮磨,她现在还能怎么想? 无论他是不是这个意图,她都要这么去想,只有这样才能断了她自己的念想,不再傻下去。 “回答朕的问题。”见她久久没有答复,他有些温怒。 “是。”她看着他轻吐了一个字。 最终他寒着脸拂袖而去。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她似乎有种悔意在心底划过,可是很快被自己的坚定所覆盖。 慕容千寻,既然你给不了我想要的,就不要空给我希望。你不会知道那种充满期待后又发现是自己痴傻的那种苦涩滋味。 你不会懂,你永远都不懂我想要的是什么。 “娘娘。”依兰轻唤了她一声,她苦涩一笑,随即转身离开了这个她不该来的御轩宫。 御轩宫,只不过是辗转承欢之处,又有多少情多少爱? 午膳时,慕容千寻没有传召她过去,她也算是松了口气,总算不用看到他左拥右抱秀恩爱了。 闲暇之余想要去找慕容千景,忽然想起他正奉命陪同慕元芊,她也只得作罢。依兰一直提醒她,慕容千寻不喜欢看到她和慕容千景在一起,可是她知道分寸,不会逾越。 在这个宫里能找到一个志趣相投的人不容易,所以她不想因为慕容千寻的原因而放弃慕容千景这个朋友,更何况,他们是亲兄弟,所以她相信慕容千寻不会像对待夜墨凝一样对待他。 知道他们现在正在东侧的沁园赏玩,夜婉凝便改为去西侧闲逛着。 经过浣衣局时,她看见里面的宫女和姑姑们正忙碌地洗着各位主子的衣服,特别是馨妃,一天之内喜欢换三套衣服,还不包括每日的寝衣,若是人人都像她那样,这浣衣局里的宫女们还真是忙得够呛了。 只不过馨妃有这个资本一天换几套衣服,因为慕容千寻喜欢看不是吗? 女为悦己者容,不无道理。 不知不觉来到了冷宫,这里有些阴森恐怖。 “娘娘,这里虽然没有住人,可是听说前朝的妃子住在这个冷宫里都自尽了,有的是悬梁,有的是投井,有的是撞墙……”依兰拉着她的衣袖怎么都不敢进去,“咱们快回去吧,奴婢感觉好似有阴风往奴婢的脖子里钻。” 夜婉凝被她讲得有些寒毛耸立,想不到这皇宫里还真有这样的地方,以前只道是传说,如今亲自过来一看,还真是让人觉得劲处都似有冷风吹来。 可是她也为那些女人感觉到悲哀,那些帝王既然不喜欢她们,又何必将她们纳入宫中任她们枯竭?青春年华就这么逝去了。 她轻叹一声看向冷宫门口。 冷宫因为目前没有住人,所以无人看守,看着紧闭的大门,夜婉凝还是没有敌过强大的好奇心。 “说不定这是我将来的居所,何不先进去看看,也好先熟悉一下。”她心头害怕却又故作轻松地笑着开口。 依兰不敢置信地看着她低呼:“娘娘……” “哈哈哈……”突然一声男人的笑声响起,夜婉凝冷不丁地一颤,该不会这里还有冤死的男人吧?可是也没听说前朝有帝王喜欢男宠的啊。 “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啊,想不到凝妃娘娘还真有这胆识,也有这自知之明。” 听到这个声音,夜婉凝当下脸色一沉,这个声音不是别人,正是夏可博的,她和依兰刚一转身,夜婉凝就差点和夏可博撞个满怀。 “你怎么在这里?”夜婉凝质问,随后一想,立刻不悦道,“你跟踪我!” 夏可博却邪肆一笑:“我只是看到有人形单影只甚是可怜,又担心有人平日里结怨太多,所以才趁自己无聊来随旁保护而已。” “神经病!”夜婉凝忍不住骂了脏话。 依兰在一旁听着夏可博的话也觉得很是无理取闹:“夏将军这么跟着我家娘娘可经皇上准许?若是没有,夏将军岂不是逾越了,也不怕皇上怪罪。” 夏可博却冷冷笑起:“呵!怪罪?如今本将军的姐姐是皇上的宠妃,你们觉得皇上会怪罪本将军吗?真是蠢钝如猪。” 夜婉凝真想上前揍他一顿,打歪他的脸看他还是否笑得出口,可是随后又想到了什么,她忽然一笑。 “呵呵,若说蠢钝如猪,谁能敌得过你夏将军?”她也双手负于背后满脸的不屑道,“且不说夏将军没有皇上的口谕就一路尾随着本宫,就是现在夏将军踏入的这块地方已经是皇宫男子止步的禁地,可是夏将军却如此堂而皇之地脚踏冷宫之内,不知道夏将军意欲何为?若是皇上真的查起,任凭夏将军如何巧舌如簧,恐怕皇上也不会因为馨妃娘娘而拂了祖宗的颜面。” 看到夏可博的脸色变青,夜婉凝玩心大起:“还有,你若是再不走,本宫就大喊非礼,随后告一告枕头状,看你还敢不敢这么目中无人,除非你有本事让皇上和本宫永远都见不到面。只不过……你行吗?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将军而已,我哥哥还是振国大将军呢,你在他面前也就是那么个破职位。” 她冷笑着转身不去看他,对他这样狂妄自大的人,她知道最大的伤害就是伤他软肋,她从来都不喜欢揭人伤疤,可是他们姐弟二人实在是做得过分,她也不想要讲求什么可笑的原则。 夏可博只感觉自己胸口发闷,从来没有过这样堵心过,也难怪连慕容千寻都拿她无可奈何了。可是她的话也的确触到了他的痛处。 这么多年来,他自问没有一刻松懈过,无论是从读兵法还是练武,他下的功夫不比夜墨凝少,可是这命运却是永远改变不了的,无论他怎么努力,他永远都居于夜墨凝之下。 虽然现在夜墨凝被责罚中,可是他的职位还是在他之上,他心里日夜像堵着一团棉花,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第109章 不该有的念想【第一更 5000+】 见他虽然面色仍是苍白,全身无力,可确实已经醒了过来,她没想到那心跳复苏的法子还真的是极管用的。(.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喂!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夜婉凝看着他问。 而此时依兰根本不敢多看夏可博一眼,因为他衣衫凌乱,整个胸膛都露在外面。 夜婉凝见他好似全身乏力,便对邹子谦说道:“把银针拿来。” 邹子谦还在愣忡中,听她这么一说,立刻打开医药箱取出一包银针打开呈上汊。 夜婉凝拿出一根银针轻抚他的胸口,在夏可博惊愕中,她找到了正确的位置将银针刺了下去。 “娘娘这是……”邹子谦敛回思绪看向夏可博胸前的银针问道。 “他的心脏不好,方才因为心悸而晕倒,现在银针就充当强心针,虽然不能治本,却能让他顺畅气息恢复意识和体力。”她一边悬着银针一边解释,感觉到他的胸口开始大幅度起伏,她才将银针拔了出来朕。 见夏可博果然在拔出银针后长吐了一口气,随后坐起身子,邹子谦简直难以置信:“夏将军……娘娘,心悸还能这般治愈?” 夜婉凝笑了笑将银针还给他道:“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可惜这里是冷月国,若是他在我们那儿,能常备一瓶药在身边,也不至于心悸时差点一命呜呼了。” “你究竟是何人?” 夜婉凝疑惑转头望去,见夏可博已经匆匆整理好了衣服,现在正站在她面前俯视着她。 糟了! 她一想不对,刚才一时嘴快竟是说漏了。 “什么是何人?夏将军莫非晕一下就糊涂了。”她找回思绪故作平静道。 邹子谦也好奇地起身问道:“夏将军,她是凝妃娘娘呀,您……没事吧?” 夏可博眯眸睨了夜婉凝良久,感觉疑团莫释。 夜婉凝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好半晌才勾唇轻嗤一声道:“夏将军还是少动些气收收脾气才好,免得等会儿又要晕倒了,若是再有第二次,本宫可不一定能再救你。” 夏可博果然脸色一变,转身就离开了这冷宫。 见他没有再细问,夜婉凝也总算是松了口气,转头却见邹子谦正用耐人寻味的眼神看着她。 “你看什么?”她低斥一声。 邹子谦面上一红,低头有些怯怯地说道:“没、没有,只是觉得娘娘好本事,下官敬佩,只是娘娘之前为何与夏将军……那个……” “那个?哪个?”夜婉凝有些疑惑,可是看着他和依兰赤红的脸颊,她恍然大悟,随后淡淡笑起,“这叫人工呼吸,为了让他心脏复苏,他方才出现了心脏停止跳动的现象,若是不这么将气过给他,他就没有命再离开了。” “人工呼吸?心脏复苏?”这几个词让站在一旁的依兰都大惑不解。 她却摇头道:“就是起死回生。”或许用这个简单的解释他们更加能够理解吧。 果然,两人重重地点头道:“原来如此,娘娘简直是神人,竟有妙手回春的本事。” 夜婉凝闻言扬了扬脸满脸骄傲,看起来她没有把学校里学到的知识还给老师,若是真的离开了皇宫,倒是能在外谋生了。 离开皇宫…… 不知为何,想到这几个字,她现在竟是心口扬起一抹异样来,不是欢愉,而是带着苦涩。 她仰了仰头看向空中暗忖:慕容千寻,你真是一味毒,希望我中毒未深。 倚夏宫 馨妃悠然地在宫门前的花坛边赏花,这几日是心情极好,连看着花都觉得艳丽了几分。 “姐。”身后,夏可博叫了她一声。 $99a8$5983$8f6c$8eab$770b$5411$590f$53ef$535a$ff0c$7b11$95ee$ff1a$201c$5f1f$5f1f$4f60$6765$5566$ff0c$8fc7$6765$770b$770b$ff0c$8fd9倚夏宫$7684$8bdd$662f$4e0d$662f$5f00$5f97$6bd4$524d$51e0$65e5$66f4$76db$66f4$7f8e$4e86$ff1f$201d 夏可博根本无心赏花,如今他的心思竟是因为上午在冷宫中经历的一些事情乱了思绪,摸向胸口处,好似还残留着夜婉凝抚着他胸口留下的温度,还有,他们竟是嘴对嘴…… 他一开始不明白夜婉凝为什么要这么做,想要将她推开,可是他发现自己根本没有气力,而且,他好像有些难以抗拒。 “可博,你在想什么?”馨妃见他愣忡,又喊了他几声,他这才回过神来对她挤出一抹笑容:“哦,没什么。” 馨妃蹙了蹙眉,总感觉他有什么瞒着她,他们姐弟二人虽然不能说事事坦诚,可是也不会有事故意瞒着对方,可是今日的夏可博在她眼里有些反常。 “你们都下去。”馨妃抬手支开了身旁的众宫女。 “姐姐有何事要说?”夏可博看了看退身下去的宫人问道。 馨妃看了看周围后反问:“那日在太和殿我看皇上在场就没有问,可是你老实回答我。” “什么?”夏可博心中扬起一抹不祥的预感。 果然馨妃提到了那件事情。 “那日用膳时,你袖子上的血印是怎么回事?” “那是……” “你可别跟姐姐说那是不小心磕破的,你那衣服可是完好无损的,也被说是被猫狗咬的,这世界上猫狗咬出的血印可不是这样的。说,到底怎么回事?” 夏可博眼底有些闪烁,却始终不愿说出口,“姐姐就别问了。” 馨妃气急,可是她也知道,他这个弟弟若是不想说,轮谁也不可能从他嘴里套出话来,否则他也不会在几年前的一次战役中被敌军掳去做人质时,严刑拷打都不愿说出行军布阵的机密事宜。(.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那好,我不问这个,那我就问你,你今天去哪儿了?”她走上前看着他的神色变化。 夏可博蹙了蹙眉不语,馨妃继续说道:“我可是听说你今天跟着夜婉凝的身后走了一路,而那日在太和殿,你还断定夜婉凝一定会出席,你说,你和她到底什么关系?” “姐姐,你一定要这么无的放矢吗?这种手段还用到了自己亲弟弟身上!”夏可博也有些恼怒了。 “那你告诉我,究竟怎么回事?” 夏可博再次语塞,他没有想到馨妃会有突然这么一问,倒也把他给问住了。 是啊,他为何会跟了她一路?那日在太和殿,他怎么就这么肯定夜婉凝一定会出席?他当时在想什么? 见夏可博神色飘忽不定,馨妃心头一慌,拉着他的手臂就警告道:“可博,一些话姐姐可要提醒你,别说她是姐姐的死对头,就算不是,一些不该有的念想你也给我断了。” “你想多了,要是没什么事情,我就先回去了,还有,这段时日我都不会进宫了。”他说完,转身离开了倚夏宫,只留下馨妃满心的慌乱。 是夜,御书房内慕容千寻批阅着如山的奏折,心思沉沉难以集中精力。 这几日他故意疏远她,故意夜夜留宿在馨妃的寝殿,可是却发现夜婉凝的一颦一笑都未能抹去,而是更加清晰地呈现在他眼前,即使看着馨妃,他都能看出夜婉凝的娇俏怒嗔来。 紧拧住双眉,他放下狼嚎笔按了按鼻梁,真不知道一个夜婉凝为什么能让他如此日夜神思恍惚。 “皇上,已经一更了,是否现在就寝?”胡林上前轻声问道。 一更天了吗? 走下台阶来到御书房外,果然已经夜色浓浓,也不知道她是否已经就寝,不知道她这几日过得可好? “皇上,小心受凉。”胡林将披风披到慕容千寻,见他有些郁郁寡欢,暗暗叹了口气道,“皇上……要不要摆驾倚夏宫?” 慕容千寻闻言睨了他一眼之后脸色微变,胡林急忙垂下头不敢作声,正所谓君心难测,他也是最能体会这种感觉之人。 夜墨凝此时也尚未就寝,站在院内看着天上的一轮明月,好似透过它能看到夜婉凝的笑言,好久都没有看见她了,心中实在是想念,可是如今他是未经传召不得入宫,想要见上一面都难。 “凝儿……”他口中喃喃自语叫着她的名字。 他真的一直在想……一直在想……若是她愿意,他会毫不犹豫地带着她离开,过着只有他们两人的生活,可是如今的他们早就已经身不由己。 而且慕容千寻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所以对他和他的凝儿之间横起了一座桥梁。 倚夏宫 馨妃辗转难眠,想到之前夏可博的异样神色,她心里总是隐隐不安,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看了看时辰,现在已经是一更了,想必皇上也不会过来,一想到他可能去了凝妃哪里,她心头更是顿觉不快。近日里心情总是莫名烦躁,父亲教会的隐忍在这几天也差点破功,精神总是恹恹的。 “翠兰!”她满心焦躁地从床上起身。 “娘娘,奴婢在。”翠兰一边披上衣服一边跑了进来。 “你知不知道皇上去了哪一宫?是月凝宫还是储秀宫?”如今新人已经在储秀宫等待临幸,慕容千寻去储秀宫也是迟早的事情,那些秀女每日里期盼的还不是有一天成为一宫之主。 翠兰扬手差点要打出哈欠来,听她这么一问,精神立刻紧张起来:“娘娘,听静兰打听说今夜皇上留在了御书房,哪儿都没去。” $5979$771f$4e0d$77e5$9053$5979$4eec$5bb6$65b0$5983$5a18$5a18$5728$7d27$5f20$4ec0$4e48$ff0c$8fd9$6bb5$65e5$5b50$7687$4e0a$591c$591c$7559$5bbf倚夏宫$ff0c$5bf9$4e8e$51dd$5983$6839$672c$662f$53ea$5b57$672a$63d0$ff0c$5012$662f$5979$81ea$5df1$5fc3$5934$653e$4e0d$4e0b$ff0c$603b$89c9$5f97$4f1a$88ab$4eba$62a2$53bb$4e86$5730$4f4d$3002 馨妃听翠兰这么一说,心里的石头也算是落下了,还以为自己才快乐一段日子就又要被那个女人给占去了。 $201c$5a18$5a18$ff0c$60a8$5c31$522b$62c5$5fc3$4e86$ff0c$4e0d$7ba1$600e$4e48$6837$ff0c$7687$4e0a$6700$75bc$5f97$8fd8$662f$60a8$ff0c$8981$4e0d$7136$600e$4e48$4f1a$5728$8fd9$6bb5$65e5$5b50$591c$591c$7559$5728倚夏宫$5462$ff1f$90a3$4e9b$50a8$79c0$5bab$7684$79c0$5973$4eec$53ef$662f$65e5$591c$76fc$7740$ff0c$4f46$662f$7687$4e0a$5c31$662f$8fde$770b$90fd$6ca1$6709$770b$4e00$773c$3002$201d$7fe0$5170$5b89$6170$9053$3002 馨妃听着也算是舒坦了些,可是胸口还是闷闷的。 见她抚着胸口,翠兰问道:“娘娘身子可有不适?” 她摇了摇头道:“也不知道怎么了,心里烦躁得很,胸口发闷。” “奴婢这就给娘娘去请御医。” “回来!” 翠兰刚抬脚,就立刻被馨妃叫了回来。 “娘娘……” 馨妃突然又变了脸色怒斥道:“若是被皇上知道本宫身子不适,岂不是在把皇上往别的女人那里推?真是木鱼脑袋!” “可是……娘娘您的身子……”翠兰心中委屈,难不成为了这个而任凭自己身子垮了? 现在除了她来月事的日子,几乎天天盼着来人让她去御轩宫侍寝,可是据她所知,那御轩宫现在除了凝妃之外根本没有人有幸去侍寝过,即使上次在夜婉凝受刑当日,她也是只进去一会儿又被人请了出来。 馨妃抬手摸向肚子凄冷一笑:“身子?这具身子就是给皇上准备的,在没有怀上龙子之前本宫一定会好好地养好这具身子。” $4e00$60f3$5230$5b69$5b50$ff0c$5979$8138$8272$6c89$4e86$6c89$ff0c$867d$7136$6155$5bb9$5343$5bfb$8fd9$6bb5$65e5$5b50$4e00$76f4$7559$5bbf倚夏宫$ff0c$53ef$662f$4ed6$53ea$662f$7b2c$4e00$591c$5bf9$5979$53d1$4$4f3c$7684$7d22$53d6$ff0c$90a3$4e00$591c$5979$6ca1$6709$8fc7$4e00$4e1d$6b22$6109$3002 疼……疼了一天一夜…… 她开口求饶,可是他却置若罔闻。为了怀上龙子,她咬牙忍了下来,可是让她寒心的是,他的眼眸中根本没有一丝怜惜,而他那幽深的双眸却是空洞的,好似透过她在看着别人。 第二日,她以为他还会对她索取无度,没想到在她做好心理准备的时候他却是连碰都没有碰她,甚至同床共枕时都是保持着距离背对着她。 $90a3$4e48$ff0c$4ed6$53c8$4e3a$4f55$7559$5728倚夏宫$ff1f 她想不明白,而她也从来都不懂他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翌日 慕元芊又来到了慕容千景的景仁宫,慕容千景正准备离开,一看到慕元芊又来找他,他忍不住翻了翻白眼。 这一个月来她日日缠着他不是在宫里游玩就是去宫外游玩,一刻都没有消停过,那温柔的外表骨子里却有些蛮横,若是现在找他的是夜婉凝,即使被慕容千寻责备他也甘之如饴,可是换成了慕元芊,就让他怎么都不适应。 “睿王爷!”见他对她视而不见,慕元芊有些不高兴了。 “五公主有何吩咐?”慕容千景一边走着一边没好气地问了一句。 慕元芊拦到他跟前问道:“你干嘛看到我就躲?” 第110章 怀有身孕【第二更 5000+】 “五公主?”夜婉凝有些诧异。在这一个多月里,慕元芊没有来过她这里,这次突然造访想必必有其因。 慕元芊走上前笑了笑道:“凝妃娘娘就别这么见外了,还是叫我小五吧。” 她随之一笑:“好,小五。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呃……那个……”突然看见夜婉凝那明亮的双眸,慕元芊突然就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若是她是个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女人,她倒还有的是办法对付,可关键是夜婉凝根本不是那样的人,所以对于这样一个看似与世无争的人,她根本说不出任何伤人的话来。 “依兰,给五公主上茶。”夜婉凝回头示意道,“坐吧,在这里就别管什么宫里的规矩了。汊” 慕元芊一怔,随后坐了下来,眼眸看向她手中的小册子问道,“凝妃娘娘在写什么?” 夜婉凝低头看了看后笑着说道:“闲来无事做些病史录,把医治过的病人病史都一一记录,这样等到以后对于医治病情也有帮助。” “病史录?还有这东西?”慕元芊有些新奇地伸长脖子看了看,却见夜婉凝立刻合上了小册子,正当她满脸疑惑时,夜婉凝调皮一笑解释道,“这病史是病人的隐私,所以不能随便给人看,做病史录只是为了病人着想,也为了能在第一时间紧急救治。朕” “哦!”慕元芊明白地点头,不过她却在小册子上看到了一个人的名字,便问道,“这份是夏可博将军的?” 夜婉凝眼眸一闪,用手盖在上面有些尴尬。 “您是娘娘,为什么还要给人治病,而且怎么会知道夏可博将军的病史?”她接过依兰呈上的茶杯问道。 夜婉凝被她问得有些接不上话,这个公主果然不是只会刁蛮任性的帝王之女,她的明锐度和洞察能力也是让夜婉凝有些佩服。 想了想,她说道:“只是一个偶然的机会,夏将军身子不适,所以我就给他看看,目前还没有机会大显身手,所以现在只有他的病史录,呵呵,反正也是闲来无事闹着玩玩。” “呵呵呵……”慕元芊突然咯咯笑起,正当夜婉凝不解之时,她开口道,“凝妃娘娘的作风还真是和我那皇婶如出一辙,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老乡或姐妹了。” 说到这里,她突然捂住嘴道:“糟了,她不喜欢我叫她皇婶,说我把她叫老了,若是凝妃娘娘以后看到她,千万别说我在你面前叫她皇婶。” “那你叫她什么?”夜婉凝无奈地笑起。 “叫子寒姐。”她也无奈地摇了摇头,“没办法,她就是这么小孩子气,若是我叫她皇婶,她一定会把我掐死,不过我叫她子寒姐的时候,我那皇叔的眼神差点要把我杀死,我就成了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了。” 听她这么一说,夜婉凝心情大好起来,若是她也能有那么自由的一天该有多好,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有疼爱自己的丈夫,有维护自己的亲人,听说宸王妃还有了一个儿子,后来又有了一个女儿,真是羡煞旁人。 不知不觉,她陷入了沉思,不知道自己此生还能否有这样的福气,夫妻相守到白头,一生一世一双人,儿女绕膝享天伦。 倚夏宫 馨妃胸口闷得厉害,看到原本爱吃的食物都没了胃口,甚至有些反胃。 “翠兰。”她微微苍白着脸色道,“去请御医,本宫这几日好似越发难受了,别真的染上了什么病。” “是,奴婢这就去。” “等等!”她突然又将翠兰叫了回来,随后吩咐道,“别声张,去请丁沥丁御医前来。” 翠兰知道她的心思,便点了点头。 丁沥很快就赶了过来,见馨妃脸色有些苍白,精神恹恹食欲不振,便在寝殿内给她把脉。 当丁沥把到脉象后一怔,转眸看了看馨妃,又一次细细地给她把了一次脉。 这种事情他是断然不敢诊错,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可是当他再一次把到喜脉的时候,他立刻喜笑颜开地起身抱拳道:“恭喜娘娘贺喜娘娘。” “喜从何来?”馨妃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丁沥又道:“娘娘,您并非身子不适,而是有喜了。” “什么?”馨妃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从凳子上起身上前抓住他的手臂急着问:“你说的可是真话?” “下官哪敢以此事骗了娘娘,娘娘确实是有喜了,胎儿月余,虽然有些不稳,但是只要娘娘保持心情愉悦,每日注意饮食便可无碍。” 此时,馨妃那里还有心思听他的嘱咐,只是笑逐颜开地对身旁的人道:“翠兰,给丁御医赏赐。” “谢娘娘。”丁沥拿着赏银乐滋滋地揣进兜里,心情之愉悦难以言喻。说到打赏,作为新入宫的御医来说,这个赏赐还真是第一次赏赐,而且比其他御医加起来的赏赐还要多。 “静兰,快、快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皇上。” “是,奴婢这就去。”$9759$5170$8bf4$5b8c$7acb$523b$5954$4e86$51fa$53bb$3002 南天殿 慕容千寻正在和几位大臣商议政事,胡林看见静兰的身影被侍卫拦在外面,便偷偷走了出去。 $201c$8fd9$4e0d$662f倚夏宫$7684$9759$5170$5417$ff1f$201d$80e1$6797$4e0a$524d$8ba9$4f8d$536b$4eec$5c06$5979$653e$5f00$3002 $9759$5170$770b$89c1$80e1$6797$540e$5c06$99a8$5983$6000$5b55$7684$4e8b$60c5$544a$8bc9$4e86$4ed6$ff0c$80e1$6797$4e00$542c$60ca$559c$5730$98a4$7740$4e0b$5df4$96be$4ee5$7f6e$4fe1$ff0c$53cd$5e94$8fc7$6765$540e$ff0c$7acb$523b$5954$8fdb$4e86南天殿$3002 “何事如此惊慌?”慕容千寻问道。 胡林高兴地上前道:“回皇上,奴才恭喜皇上贺喜皇上,馨妃娘娘有喜了。” $6b64$8a00$4e00$51fa$ff0c$6574$4e2a南天殿$5185$7684$5927$81e3$4e00$7247$54d7$7136$3002 没想到才第二年,慕容千寻纳入宫中的两名妃子中其中一名就这么快怀上了身孕。若是她这次生得是子,那就是大皇子了,如此一来,皇后之位就不用多想,非她莫属。 皇宫之中一向都是母凭子贵,所以众人这样的设想也是无可厚非。 “皇上……”胡林试探地叫了一声失神的慕容千寻。 他不知道他是过于兴奋还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可是为何他的脸上就是没有笑容?喜得贵子不是该高兴吗? “摆驾倚夏宫。”半晌,慕容千寻终于有了回应。政事也暂时不议了,起身便往外走。 胡林立刻高兴地应声,安排了轿碾。 坐上轿碾,慕容千寻又道:“传御医馆里的所有御医去倚夏宫。” 月凝宫 见夜婉凝想得出神,嘴角偶尔泛起一抹苦涩的笑容,慕元芊好像找到了机会,捧着茶杯探头问道:“凝妃娘娘有心事?” 夜婉凝敛回思绪朝她看去,随后耸了耸肩道:“没有啊,我能有什么心事,一个皇帝的女人,锦衣玉食荣华富贵,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可惜那不是你想要的对吗?” 慕元芊的话让夜婉凝一怔,她有些无措地抚着小册子咬唇不语。 “荣华富贵虽好,可是难得一位有情郎。”慕元芊再次试探地说道。 夜婉凝看着她那试探的眼神,顿了良久,突然她噗嗤笑出声来。 慕元芊被她笑得有些窘迫,撅着嘴问道:“凝妃娘娘……你笑什么嘛!” “呵呵呵!”她将小册子交给依兰让她去放好,随后屏退了左右说道,“其实五公主想要问千景的事情吧?” 慕元芊脸色一红,放下茶杯手指在石桌上磨蹭地问道:“你怎么知道……” “看你那样,少女怀春的神色,呵呵。”她弯眉笑起,而她的话也让平常不敢把男女感情放在嘴上说的慕元芊脸色更是红了个透彻。 “这‘难得有情郎’似乎不太适合当今皇上吧?好了,想问什么就直接问吧,别拐弯抹角的。”她淡笑着道。 慕元芊羞窘得垂下了头,随后低声道:“我就是想问……凝妃娘娘觉得睿王爷如何?” 夜婉凝微微勾了勾唇,其实她并不意外慕元芊会喜欢上慕容千景,他仪表堂堂文武双全,没人喜欢才是奇怪,而且若是她的身份不是皇帝的女人,她还真的可能喜欢上慕容千景。 只可惜,她的身份根本就已经让她身不由己了。 “千景……呵呵,挺好。”她淡然一笑,见慕元芊好似要想知道更多,也似乎对她有些质疑,她便拿起桌上的茶杯道,“他的确也该娶亲安定性子了,整天吊儿郎当的。不过他心善,且一表人才,和五公主倒是天作之合。” “娘娘……你说什么呢……”慕元芊满脸绯红地不敢抬眸看她,捧着茶杯也安定了心。 听她言语,该是对慕容千景没有那个心,如此一来她便也放心了,只是…… “还有话?”夜婉凝抬眸问。 “就是……就是……”慕元芊发现在坦荡荡的夜婉凝面前她倒是不知道怎么去表达,就感觉自己是小人之心,可是心里的疑惑又想要解开。 最后,她一咬牙问道:“凝妃娘娘知不知道睿王爷对你有意?”话一出口,她真想咬掉自己的舌头,可是已经来不及,说出去的话就如同泼出去的水了。 夜婉凝心里却是早有准备,勾唇笑了笑打趣道:“我这么优秀,他对我有意也不足为奇啊,若是他没有意,那才是没有品位不识货。” 两人对视一眼,噗嗤笑起。 “凝妃娘娘可真风趣,那么娘娘喜欢睿王爷吗?”她睁着眼心中忐忑。 夜婉凝想了想,道:“喜欢,他也值得人喜欢。” 慕元芊敛住笑容心中一紧。 夜婉凝又道:“因为喜欢,所以更加希望他能找到可以和他携手一生的人,但是这个人不会是我,我与他是知己,却不会是恋人。” “知己……红颜知己……” “可以这么说吧,他若是有困难,我会毫不犹豫地相助,相反,若是我有困难,他一定也会鼎力相帮,我相信他更加不会逾越了叔嫂情分,即使不是叔嫂,我和他也只能是知己。”她望着碧蓝的天空思绪飘然,“一入宫门深似海,如果可以选择,我希望能早些离开这个尔虞我诈的后宫,这里不适合我。” 放在桌面上的手被一双温暖的小手覆上,回头却见慕元芊正用怜惜的眼神看她,刚来的路上她心里有些发堵,可是和夜婉凝这么一聊,她发觉自己是小人之心了,而且看到她的眼眸,她是怎么都无法将她当做是情敌。 “娘娘,相信皇上对娘娘是真心的,而且……” “娘娘,娘娘……” 慕元芊刚说到一半,就听到张德贵说道一边急匆匆奔跑着一边喊了进来。 “参见五公主。”张德贵给慕元芊急急行了个礼,随后起身道:“娘娘,皇上请娘娘去倚夏宫。” 夜婉凝手上的茶杯一晃,热茶泼在了自己的右手上烫红了一大片,她却只是蹙眉抬眸问道:“他又想怎样?” 慕元芊一怔,听她的口气好似慕容千寻一直在刁难她。可是他的表现根本就不像,完全就是心里有她的,而且是一个很重要的位置。 张德贵脸色看起来不太好,叹了口气后气愤道:“那馨妃有喜了。” “什么?”夜婉凝脸色一变,她还是没出息地心口刺痛。随即她放下茶杯用丝巾擦了擦手背上的茶水问道,“她有喜与我何干?为何让我去倚夏宫?” 张德贵也心里不甘:“还不是那馨妃,她仗着自己有了身孕就趾高气昂了,虽然一屋子的御医都给她把脉确定是喜脉,可是她说什么知道娘娘您会医术,所以请您给她把把脉,这样也好万无一失,而且今后若是身子有不适,让娘娘前去看看也方便些。” “宫里不是有不久前招入的医女吗?”慕元芊也蹙紧了眉,这分明就是挑衅。 张德贵转头回道:“馨妃娘娘说,新来的医女的医术不及娘娘的医术,娘娘有起死回生的本事,普通医女怎能比得,况且她肚子里怀着的是龙脉,自然要医术高超的人来小心护着,以免有闪失。” 夜婉凝微微抽了口凉气,看来夏可博是跟她说了当日的情景,否则那馨妃又怎会知道她懂医术,而且能起死回生? 好一个夏可博,他究竟安的是什么心? 第111章 肚子好疼【第三更 5000+】 她擦手的行为已经让馨妃脸色微变,而她笑着说她除非已怀孕四月时,她顿时黑了脸,四个月前她根本没有侍寝过,又何来身孕,这分明是说她红杏出墙,此胎并非是龙脉。(.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凝妃,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你总是要对本宫这般冷言冷语?本宫只是想要和你和平相处,你为什么一定要这般欺负本宫。”馨妃原本气急,可是说完第一句话之后意识到慕容千寻在场,便满腹的委屈。 夜婉凝顿了顿,心里气恼是必然的,可是未听见慕容千寻开口,她蹙了蹙眉道:“馨妃娘娘还是顾好自己的身子吧,前三个月的胎儿不稳,还是别随便动气的好,免得因小失大。” 一旁的慕元芊看向言语平静的夜婉凝心生敬佩,没有一个女人会在被人冤枉的情况下还能这般沉着冷静,方才还怕她被欺负,如今看来是她多虑了,夜婉凝有自我保护的能力,根本不会被馨妃这样善于用计的女人给欺压了。 可是她看向慕容千寻时,他只是用揣测的眼神看着夜婉凝,这让她有些疑惑汊。 谁知这时,馨妃紧握着拳眼泪扑簌簌就掉了下来,言语开始哽咽起来:“凝妃,你一定要这么对本宫吗?本宫到底有什么地方对不住你的?你……啊……肚子好疼……” 馨妃突然的呼痛让周围原本不敢喘大气的御医立刻警惕起来,只听慕容千寻命令道:“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点给馨妃看看有没有伤及龙胎。” 太医们立刻涌了上去,他却是沉着脸看向夜婉凝斥道:“回去!朕” 夜婉凝唇角露出一抹讥笑,这个结果也是她预计到的,有什么能比他的龙胎重要,说不定馨妃现在肚子里的正是将来的新帝,她又怎么能与之匹敌? 她没有辩解什么,只是福了福身子后转身离开。 慕元芊心里不平,忍不住瞪了慕容千寻一眼后转身跟了上去。 她追上夜婉凝后安慰道:“凝妃娘娘,想必是皇上刚才担心馨妃肚子里的龙胎有差池,所以才一时被馨妃给蒙蔽了。” “你也看出来了?”夜婉凝淡然一笑。 “什么?”慕元芊不解。 夜婉凝又扯出一抹苦笑道:“你也看出了馨妃是在装腔作势?” 慕元芊抿了抿唇道:“瞧她那样,什么肚子疼,分明就是装的,可是皇上怎么会相信了,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 “他又怎么会糊涂,他又怎么会没看出来馨妃是装的。”她苦笑着摇头。 “娘娘的意思是……” 夜婉凝吞下眼眸上浮现的苦涩道:“小五你天生单纯,连你都能看出来,他这么精明的一个帝王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只是他看出来了还是选择去相信她的话,这说明什么?没有谁能比馨妃的母子重要。” 而后一路上两人皆是沉默。 到了月凝宫时,慕元芊走到夜婉凝跟前说道:“娘娘还是别想那么多了,等娘娘怀了龙子,皇上一定会对娘娘好的。” “呵!”夜婉凝一声冷笑,“若是靠孩子来维系两人之间的感情,我宁愿不要,我可以不和别人争宠,也不屑于争宠,但是我的孩子不能有不完整的父爱,我不希望我的孩子想要父爱时还要靠争。” “可是,作为皇帝的妃子……”慕元芊有些不知道如何安慰才是,她们的想法太像,若是换成是她自己,她也不想自己的孩子活得那么累。 “是呀,作为皇帝的妃子,注定了不能得到完整的感情,自己的孩子还要被迫靠拼死拼活来获得那份可怜的父爱,所以,如果有机会离开皇宫,我不会再回来,永远都不想踏入这深深宫门。”她看向慕元芊说道,“所以,不管是慕容千寻或者慕容千景,都不是我想要的,因为他们有太多所谓的身不由己,后宫佳丽三千人,周身女人环绕,而我只是其中的一个而已。” 见慕元芊沉思,夜婉凝知道自己刚才的感慨影响到了慕元芊,便笑着说道:“小五千万别被我的话吓到了,千景不是君王,若是他能愿意和你一生一世一双人,那真的是个不错的归宿,若他不愿意……”她突然一想摇了摇头,“这世上还有人会只娶一妻吗?” 慕元芊知道这是她的肺腑之言,可是她也不希望夜婉凝就此放弃了自己的幸福,既然已经成了皇帝的女人,是不能改变的事实,那么为什么不争取一下? 又重新回到院内,两人的心情已经有了变化,慕元芊看着夜婉凝良久,见周围只有她的心腹依兰,便开口问道:“娘娘可有自己钟意的男子?” 夜婉凝显然没有想到她会这么问,愣了顷刻后道:“无论有没有,现在还有我选择的权利吗?” 她的一句话让慕元芊一怔,看起来她猜的没错,她除了对慕容千寻死了心,也因为她根本从未有过争的念头,看起来她现在还没明白自己的心,若是发现自己心底深处无法割舍那份情,她或许就不会这样。[.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两人正聊着,一个小太监奉命来到了月凝宫,见到她二人后行了行礼道:“娘娘,这是皇上让奴才交给娘娘的。” 夜婉凝接过药瓶一看,冷嗤了一声:“烫伤药?他还真是有心。” “看来皇上是发现了娘娘手上的伤了。”慕元芊心头一喜。 夜婉凝却道:“我伤的是右手,在给馨妃把脉时他就已经看到了,只是他在馨妃面前不想表现得关心我而已,为的就是不想让馨妃心里不快。” “娘娘……” “他倒是挺会两头不落空。”她紧紧攒着药瓶,随后用力一掷,药瓶瞬间碎裂,而里面的药水也挥洒一地。 不仅是送药的太监,连一旁的慕元芊和依兰都吓得脸色一白。慕元芊没有想到她的情绪会这么激烈,若是说她对慕容千寻没有感情,谁又信呢? 没有情就不会恼,没有情也不会计较,不争不代表真正的心死,只是强迫自己心死。 夜婉凝转头对小太监说道:“回去告诉皇上,馨妃娘娘在孕期十月需要小心呵护着,皇上还是别分心在别的女人身上,以免馨妃娘娘因为情绪不稳而惹得伤了龙胎,到时本宫就算是有十条命也赔不起一个龙胎。” “娘娘……”送药的小太监有些为难。 夜婉凝却头也不回道:“你若是不说,本宫就说是你不愿让本宫上药,当着本宫的面摔碎了药瓶。” “奴、奴才不敢,奴才这就去。”送药的小太监急急地奔了出去。 她抬手看了看手上的烫伤地方微微扯唇,其实只是小伤,不上药也是一会儿就好,也难得他能看到她的手伤,只不过一瓶药治不了她一颗被伤的心。 从月凝宫出来后,慕元芊被这皇宫里的纷纷扰扰搅得有些晕头转向,也幸亏她没有答应去别国和亲当皇后,若是她将来嫁给帝王,岂不是天天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更何况,她没有夜婉凝的智慧和勇气,根本斗不了后宫的众多女人。 其实在听到夜婉凝对小太监说的话后她知道,若是夜婉凝愿意争,她绝对能一统后宫,论心计,她绝对不下于馨妃,论胆识,她更是让她心生钦佩,只是她又太死心眼,想要的是两厢情愿,而不是靠争才能获取的情感。 翌日 夜婉凝想要去沁园,却碰到了刚下朝想要去倚夏宫看馨妃的夏可博,她冷冷看了他一眼后不语,只是转身离开。 夏可博正要说什么,却看见她满脸的厌恶,心中有些纳闷。之前还是好好的,还救了他一命,今日却又判若两人。 来到倚夏宫,馨妃显然是心情极其愉悦的,在日光下赏着新送来的花对夏可博说道:“可博,你说我肚子里的孩子将来会不会和皇上一样文武双全?” 夏可博心思恹恹,闻言只是轻声应了一声。 馨妃回头看了他一眼,之前还想要教训他,现在心情好,也不说什么,只是问道:“上次让你想办法让皇上把那贱蹄子打入冷宫,你可有想到良策?” 夏可博蹙了蹙眉道:“姐姐还是好好养胎吧。”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她敛眉问,“莫非你不想要对付他们了?别忘了,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姐姐,你知不知道皇上一直在查赈灾银两被盗一事?皇上根本就是相信了夜广庸父子是冤枉的,如今快要查到我和爹头上。”他坐到院中的凳子上抚额。 “什么?皇上觉得他们是冤枉的?怎么可能?他明明已经将他们停职了,怎么会觉得他们是冤枉的?”馨妃变了变脸色。 夏可博摇了摇头不解:“我也不清楚,之前我也觉得皇上是相信了他二人监守自盗,可是这么长时间了,皇上都迟迟没有下令处置他二人,谁知道竟是在暗地里搜集反证,若不是这几日陆秋瞑在查当日我和爹秘密会见了什么人,我还蒙在鼓里。” “那现在怎么办?若是被皇上知道是你们栽赃,岂不是自招恶果?”馨妃有些惊慌失措。 夏可博给她倒了杯热茶递过去安抚道:“姐姐还是放宽心吧,现在你肚子里已经有了皇上的骨肉,就不用怕皇上会对我们夏家不利了,只不过其他的事情还是暂时放一放,否则就得不偿失。” 馨妃闻言觉得有理,点了点头放宽了心。 一手抚向肚子,感觉这一胎真是来得时候,以后她在宫中看谁还能爬到她的头上。如今六宫中空,皇后之位就看她能不能诞下龙子了。 沁园内,夜婉凝感觉浑身骤寒,不知是因为方才想到了馨妃有喜一事,还是想到了自己的后半生,感觉自己的心一阵比一阵凉。 不知道夜墨凝如今过得如何,一个没有了实权,减少了俸禄又不能上朝的将军,职位再高也会是门庭冷落,她真的很想去看看他。 叹了口气转身想要回去,突然撞上了一个人,抬眸却是不待见的夏可博。 她甩掉了刚才扶住她的手,他笑了笑躬身行礼:“参见凝妃娘娘。” 夜婉凝沉着脸没有开口,只是从他身边经过。 夏可博上前一步却道:“凝妃娘娘,下官似乎没觉得有什么对不住娘娘的地方,为何娘娘视下官如仇敌?” 她转身冷眼睨着他勾了勾唇讥笑道:“果然是姐弟,连说出来的话都一个样,做人也一样虚伪。” “娘娘此话怎讲?”夏可博微微愣忡问,“下官不记得近日与娘娘有冲突,这‘虚伪’二字何解?” “装得还挺像。”她冷笑,“现在你姐姐有了龙嗣,你这个小将军也可以很快取代我哥哥的镇国大将军的职位,可没想到这还不够你们姐弟得意的,还想着法子去折磨别人,你一个堂堂大男人居然会想出那种下三滥的手段,夏可博,你真让我瞧不起。” “喂!你把话说清楚!”被她这模棱两可的话辱骂,夏可博一阵郁闷,却还是听不出自己到底哪里得罪了她夜婉凝。自从那日她救了他一命,他连这后宫都没有踏入过,又哪里来的所谓下三滥的手段? 夜婉凝转身上前一步直言道:“装傻充愣?也罢,我也不想拐弯抹角,我只是不知道一个将军竟然也会恩将仇报。那日我不计前嫌救了你一命,甚至考虑到你的隐私让邹子谦不要将你的病情宣扬,谁知道你竟然告诉了你的姐姐我能起死回生,还让她在妊娠期间让我去给她随时护胎,说什么宫中的御医是男子多有不便,宫中的医女医术不精,只有我才最合适,若不是你,我何至于如此?现在你高兴了,你姐姐怀孕我还要在旁看着她得意,一个大男人竟然会这般龌龊,真是恶心!” 夏可博被她说得脸色铁青,语气带着辩解道:“我什么时候出过这种主意了?凝妃娘娘可不能这般随便冤枉了人。” “冤枉?”夜婉凝冷笑,“这‘冤枉’二字可不适合你夏将军,从来都是夏将军让别人受冤枉,别人又有什么本事让夏将军被冤枉?本宫没有这个能耐,想必这世上也没人会有这个能耐。” 夏可博在背后紧了紧拳,从来都不知道自己会有这般受气的时候。 第112章 消遣玩物【第四更(开船)5000+】 慕容千景抬眸看她,见她探索的眼神,他尴尬地咳了一声道:“嗯,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回去,怎么就是赖在这里不走了。” 夜婉凝被他的话惹得噗嗤笑起:“若是被五公主知道你这么想,她不气死才怪。” “本来就是。”他咕哝了一声后又道,“好好的白虎国不呆,偏偏要呆在这里,这算什么事啊!” “可是白虎国没有你啊!”夜婉凝突然接上了一句话,惹得慕容千景一怔。 “其实五公主的心思你应该清楚,一开始我以为她喜欢皇上,可是后来我才知道她是对你有意,而你也尚未娶亲……汊” “好了,时候不早,我先回去了。”慕容千景被夜婉凝的话说得有些不快,心里发堵,却又没有斥回的理由。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还有他离开时那微微失落的眼神,她心里又岂是好受的?可是,她又能做什么? 千景,我只希望你能有自己的幸福,而我,已经无可奈何朕。 是夜 夜婉凝用完沐浴过后便早早睡下,望着那空落落的床榻上方,她只感觉后宫的女人甚是悲凉。闭上眼睛侧过身去,她渐渐入眠,也似没有指望过某些人会过来。 也好,彼此渐渐疏离,没了一丝眷恋,分别也不会那么痛苦。 可是不知是什么时辰,或许是子时,她感觉身侧微微下陷,随后身后一暖,一个温热的胸膛贴上她的背脊。 不用睁开眼睛她也知道,是他来了。 她没有动弹,慢慢已经醒了,可是她却僵硬着身子假装自己已经熟睡,只是不想和他照面。 他没有说话,只是将有力的手臂环住她的腰身,头靠在她的颈窝处,炙热的气息洒在她的耳际,她忍不住一颤,也从而泄露了她装睡的事实。 他的手没有空闲,一直手将她散落在脸上的碎发抚至她的而耳后,让他更清楚地看到了她细嫩的粉颊和脖颈,还有那如水滴般的耳垂。 微微靠近,他的唇落在了她白嫩的耳垂之上,动作轻柔地将它含住,她紧握着拳想要躲开,可始终还是僵硬在那里没有动弹,她一直希望他能因为她的冷淡而放弃,谁料他的花样却是层出不穷。 感觉到他的另一只手伸进她的寝衣,又从她的肚兜中深入,慢慢地覆上她的绵软轻揉慢捏,直到红梅挺立,他微微勾唇一笑。 果然够资格做他慕容千寻的女人! 他感觉到自己心底的自豪,因为她的隐忍,她能在这样的情况下明明没有睡着却还是忍耐着,甚至除了本能的僵硬外,她没有发出任何声响。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他再次勾唇一笑,解开她的单衣吻上了她的肩头。 她身上具有独特的香气,却不是像别的女人那样涂着香料的味道,而是身子自带的清香,就如同她房间里的茶香,独特、迷人却不腻。 夜婉凝咬牙承受着他那熟练的手段,心里却是苦涩连连,她从心底里无法接受一个碰过别的女人的男人和她有云雨之欢,那会让她反胃,让她痛恨自己的无能。 被子被她揪得起了起了褶皱,而她的身子也没出息地有了反应。她真的痛恨,为什么她的身体她自己不能控制,为什么每一次都会不由自主地在他之下有了空虚之感? 耳边传来他略微急促的呼吸声,她心里暗叹不妙,她的隐忍根本没有换来他的失望放弃,却似乎加强了他的。 当他的手慢慢深入她的亵裤转移到她的小腹时,他竟是顿了顿,温热的手掌就那样放在她的小腹之上,随后轻轻摩挲了一圈。 她心中苦涩,伸手抓住了他的皓腕。 他微微一怔,随后却是响起一声低哑得让人迷醉的声音:“怎么,不装睡了?” 原来他早就看出来了! 夜婉凝有些窘迫,面红耳赤间她拉开他的手平静地说道:“这里没有你的龙嗣,你摸错肚子了。” 他怔了怔后却言语轻佻道:“多让你侍寝几次不就有了?” 她冷嗤,侍寝在他眼里果然是赏赐,是他的恩泽,她应该感恩。 “我不想当你的生子工具,不需要你的雨露!”她的言语很是气恼,握的拳更是紧了紧,心中百味杂陈。 慕容千寻伸臂将她转过身让她和他面对面,她依旧没有睁开眼睛,可是他却开始温怒:“朕有说过把你当生子工具吗?” 她睁开眼对上他的视线,房间里有微弱的光线,却足以能让他看到她眼底的愤怒,双手抵在他的胸口,她低声道:“皇上当然不用说得明白,可却是明摆的事实,母凭子贵是吗?我不稀罕!” 她以为他会气恼着离去,可是他却是轻轻叹了口气后道:“还在为那天的事情生气?” 她一怔,却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话,而是淡声道:“岂敢,只是觉得皇上未免太多此一举了,以为这样就可以让我看清楚自己的身份,一个连医女都不如的身份。[.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我有几斤几两自己心里早就清楚,不会傻到以为自己可以胜过你的龙嗣,即使馨妃没有怀上龙胎,我也知道自己的价值,不过是一个皇上闲来无事的消遣玩物。” 她知道自己的这席话是负气之言,也是大不敬,若是真要治罪,那也是有依有据,只是她心里闷得慌,若是不说出口,她怕把自己给闷坏了,可是真说出口,她却又开始后悔,她怕那黑暗潮湿的天牢,她怕脚边有老鼠爬过,她怕夜墨凝因为她而被连累,她怕依兰也会受无妄之灾,她怕…… 原来她还是怕好多事情,她以为可以毫无顾忌,可是却不知道从用了夜婉凝这个身份,她就早已开始身不由己。 他的手臂突然一紧,她的心微微一颤,身子也更加僵硬。 可是他却没有做什么,只是将她更紧地拥入怀中,沉默半晌,他低声道:“凭你也配当一个消遣玩物?” 她心中一刺,原来她连一个消遣玩物都不配,那么,她又是什么? 气愤之下,她想从他怀里挣脱,可是他却拥得更紧,侧过身子他垂眸看她,她立刻闭上了双眼,可是即使这样,她都能感觉到有道灼热的视线落在她的脸上久久不散。 迷迷糊糊间,似是他的唇落在她的眉宇间,还有一只有力的手臂始终没有将她放开。 清晨醒来,她感觉他还在旁边,她想要继续睡,却怎么都无法睡着,想要起身,却又不想睁开眼看到他。 就在心里不停挣扎中,耳边响起了他带着低哑的声音:“醒了?” 她不语,只是蹙了蹙眉。 他看见她的眼珠在动,却不回答他的话,他抿了抿唇伸手到她的胸前覆上一方绵软。她果然立刻睁开了眼抓住她的手就要甩开,可是他的手却文思不动地在她的绵软之上。 “放开!”她气恼不已。 他却平静道:“没见过像你这么大脾气的妃子,而且连朕都不知道你还有那本事,起死回生?给谁起死回生了?” “谁跟你说的问谁去。”她推开他的手不愿回答。 谁料他放开她的绵软后又探入了她的亵裤,修长的手指来到了她的两腿内侧,羞宭得她夹住了双腿拉住他的手急道:“你干嘛?” 可是他想做的事情她又怎么能阻止?昨夜看她睡着了便没有再吵醒她,可是今早却仍是未消,他又怎会放过她? 她的话音刚落,他的手指已经探入,她惊得浑身一颤:“别!” 刚才她慢慢听到胡林的声音,好像是要等他去上朝,他怎么能在这个时候和她共赴云雨? “你就这么不喜朕亲近?”说话间,他的手指从未停止过对她的侵犯。 “如果……我说……是呢?”她话不成句,已感觉到自己身下有热流涌出,她咬着呀不让自己发出过分淫秽的声音,可是却无法抵挡身子的渴望,连同昨夜的空虚感一涌而上。 即使她不愿意,他依旧熟稔地褪去两人的衣物,强而有力的手分开她的两腿,以自己的坚硬代替手指冲进她的身子。 “啊……你……” “只要是朕想要的,没有人能拒绝,包括你在内!”话音落,他开始不停进出,每一下都像是惩罚性地撞入她的敏感点,迫使她娇喘连连。 看着她紧咬着下唇双手攀在他的肩上硬是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响,他更是恶劣地冲撞到最深处,而后又加快了速度对她一度索求,俯首到她的胸前,他含住她的挺立恶意舔舐,她终究敌不过他的熟练的技巧,低吟出声。 他有了一种征服的快感,可是很快却收住了嘴角的笑意,因为她听到了她强忍的抽泣声。抬眸看她,她已是泪湿枕巾,如断线珍珠。 “你哭什么?”他停下动作看着她蹙眉问。 她那双攀在他肩上的手几乎要将他掐出血来,泪眼朦胧地堆上他幽深的黑眸,她哽咽道:“慕容千寻!我是人!我不是你的泄欲工具,如果你因为馨妃孕期不能侍寝所以要找替代品,那么我请你找别人行不行?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一定要这么折磨我?” “没人把你当替代品!”他有些心有怒火,却也是强忍着没有发泄。 她却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只是想要发泄自己的不满:“我不想共侍一夫!我不想共侍一夫你懂不懂?你现在这样真的让我觉得自己很脏!” 见他不语,她摇头苦笑:“你不懂,你什么都不懂,倚夏宫有你怀孕的妃子还不够吗?储秀宫有一堆的新人还不够吗?我宁愿你当我不存在,我宁愿你永远都对我视若无睹!若是你对我有什么不满,之前的将我宠上天又踩到地狱的滋味我尝过了,难道还不够吗?你究竟要怎样才能放过我?” 她一边哭一边控诉着,说完这些话,却已经感觉到自己浑身无力好似虚脱,而她也能清晰地感觉到他的坚挺还在她的体内,这让她感觉屈辱至极。 不想共侍一夫? 慕容千寻真的很不理解她,作为妃子,她早就应该做好了共侍一夫的准备,而且这世间男子又有多少人会真正只娶一妻的? 他们就这样对视良久,两人还是结合的状态,而他却渐渐冷却了。 他紧了紧拳抽离身子翻身下床,她慢慢合上眼,一抹水迹滑下,只觉得整个身子都像不是自己的。 听到他离开了她的寝殿,她才松了口气。依兰从外面走了进来,看到她这个样子,垂头不知如何是好。 “帮我去准备洗澡水。”她无力开口。 ——————李燕分割线—————— 整个早朝,慕容千寻都心思恹恹,耳边总响起夜婉凝的那句“不想共侍一夫”,他想他这次是真的栽了。 下了朝,馨妃早早就在他的必经之路等候,看到她过来,她立刻就迎了上去。 “皇上。”她笑盈盈地迎了上去,虽然才一个多月的身子,可是她却像是怕有什么闪失,身旁都有宫女扶着,来到他跟前,她道,“皇上是否尚未用早膳?臣妾已经在寝宫为皇上备下了。” 她伸手想要去拉他,他却神色一闪,双手忽然背向身后,连胡林和陆秋瞑都为之一愣。 馨妃的脸色划过一丝尴尬,却听慕容千寻说道:“馨妃你身子不便就不要随便走动,以免伤了龙胎。你们几个,扶娘娘回宫。” “是。”馨妃身旁的宫女俯首应声。 慕容千寻没有再逗留,而是朝左边的路过去。 馨妃脸色一沉,她知道他又要去夜婉凝的月凝宫了,而她一个有身孕的妃子却被他丢弃在一旁。 难道说她要放弃了吗?十个月的变数有多少,她比谁都清楚,所以,这十个月她绝对不会就此罢手。 来到月凝宫,慕容千寻见依兰和张德贵在沐浴间的门口焦急徘徊。 “娘娘呢?”他负手上前问。 依兰和张德贵立刻跪地道:“皇上,娘娘已经沐浴半个时辰了,可是一直没有出来,奴婢进去也被赶了出来,奴婢担心娘娘……” 半个时辰?她这是要做什么? 第113章 蠢蠢欲动 “不是。”他果断回答,甚至没有反驳她说是“她”而不是她自己。 他不知道她说的话是否是真的,可是他却不由自主地答了她的问话。 她垂眸,忽然问到一阵熟悉却让她心口发堵的香气,她推了推他的身子,却又无力地被他圈在怀中。 “我身上又有了她的味道,一会儿又该洗洗了。”她缓缓开口,平静得让他有些害怕。 她感觉到他的身子有些僵硬,想必是她又惹他生气了。可是,他却只是徐徐叹了口气,透着无可奈何汊。 “你真是让朕头疼。” 她眼眸扫过诧异,莫不是她听错了?可是她分明感觉到了他宠溺,不是情话却胜过情话。 他垂眸看她,抬手抚向她的脸颊,她依旧是抗拒的,一直躲着他的碰触朕。 “一定要这么闹吗?你怎么就不能学乖一点?”见她蹙了蹙眉,他却勾唇一笑,“你见过哪个皇帝只娶一妻了?” “逐我出宫吧,或者把我当死人。”她说。 他没有气恼,只是无奈一叹:“朕在这里,你还想去哪儿?这世界上也没有一个能把活人气死的死人。” 她闻言抬头看他,见他目光灼灼,她又转开视线。 许是平常话,可她就是听出了里面的情意绵绵,可是,同样的话他又可曾对其他人说过。 “还没用早膳?陪朕一起用膳。” 她不语,他却伸手拿来衣服,从里到外帮她一件件穿好,她没有反抗也没有顺从,只是任由他折腾,他却好似对待一个瓷娃娃,小心翼翼地帮她穿着。 膳桌前,她看着一桌子的菜却没有动口,他看了看她夹了菜到她碗中,她没有任何情绪变化,若是换成别人,早就会谢恩了,可是她就是这么特别,也正因为如此,慕容千寻发觉多了份自在,好似有种家人的感觉。 “不饿吗?” 她想得出神,却不知他何时坐到了他的身边,眼前还有他舀起的一勺燕窝粥。 他这是做什么? 夜婉凝心里有疑问,却始终没有问出口。 “不对胃口?”他看了看手中的粥问她。 她警觉到什么,立刻打量了四周,果然胡林和依兰他们正用耐人寻味的眼神看她,张德贵更是夸张得笑出了声。 她心中有气,却是脸上一红,急忙别过脸不看他。他又看了看一勺子粥,无奈勾唇,想来能这么不给面子的也当属她一人。 犹豫片刻,她僵持不下,抬手接过他手中的碗,却怎么都无法让他喂,因为他不知道他的这个举动又是对多少人做过。 刚接过碗,就发现胡林等人纷纷退了出去,她有些无措,却只能埋首喝起粥来,免得他等会儿又会耍出什么新花招而让她应接不暇。 他却只是看着她使用,自己并未动筷,她顿了顿,未抬头却低声开口:“我真的看到她了。” 她不知道他懂不懂她刚才说的“她”是真正的夜婉凝,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要证明什么,可是她方才说得轻,他没有回应,想是他什么都没有听到。 谁知顷刻之后,他低低应声:“嗯。” 她猛然转头看他,他的眼底却划过一道耐人寻味的神色。 低眸蹙眉,她心里竟是不好受,半晌她又开口:“你可以对我坏一点。” 这样,她就能足够坚定地离开,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心思有了摇摆。 他眸色微沉,嘴角的笑容敛了敛,却不知该如何描述现在的心境。 是怕!他竟是在怕! 这时,依兰面有难色地站在门口,见慕容千寻朝她看去,她才开口道:“皇上,馨妃娘娘派人来说有些腹痛,不知道会不会影响腹中胎儿,想要请皇上过去。” 方才翠兰在宫门外嚷嚷着要进来,她和张德贵百般阻挠,可是也阻止不了她的一句“龙胎若损,谁能担当”。她知道夜婉凝不想看到翠兰,所以才在百般无奈之下进来通报。 夜婉凝闻言勾了勾唇,究竟是否是龙胎有异样,她了然于心,只是,不知道慕容千寻又是否信呢? 在依兰通报过后,两人都没有作声,她感觉每一秒都像是过了一个世纪,不由地竟是被慕容千寻的沉默惹得紧张起来。 她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竟萌生了一种留他的冲动,可是,她又好希望他离开,只有他的决绝,才能换得她的彻底死心。 可是,他没有离开,只是对依兰说道:“让来人去请御医。” 依兰也是一愣,抬头扬起笑容,眼眸落在夜婉凝身上,随后匆匆转身回去。 夜婉凝看着他,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看着朕也能填饱肚子?”他竟是在跟她说笑。 恍然间,她感觉自己是认错了人,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会用这样的笑对她? 闪了闪眼神,她喝了一口粥后轻声道:“皇上不去关心一下自己的龙种?” 说完,她便想咬了自己的舌头,好端端的做什么矫情起来,矫情是因为有男人在乎的基础,可是她有吗? 谁料慕容千寻却是拿出汗巾擦了擦她的嘴角反问:“你希望朕去?” 他简简单单的几个字,竟是让她双眸蒙上了一层雾气。 他是在在乎她的感受? 可是,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 为什么不是早一点?这样她便可以死心塌地地留下为自己争取。为什么不是晚一点?这样她便已经彻底死心,也不会因为他的三言两语就让她心生涟漪。 “你能不能不要这样?”她手中紧握着小勺子,却怎么都无法吃下这顿早膳。 他忽然伸臂将她揽进怀中,同时又是一声无奈叹息。 好像他对着她已经是无数次有这样的叹息,是觉得无可奈何,还是觉得她矫情无礼了? 正当她紧蹙娥眉要挣脱时,他缓声开口道:“以后朕不会强迫你,这样可好?” 她身子一僵,感觉自己是出现了幻听,可是他胸口的心跳又是那样的真实。 “真的?”她孩子气地一问惹得他低声一笑,她却浑然不知自己的话究竟是有何好笑之处,可是听到他那样的笑声,她还是脸色潮红,心又一次开始蠢蠢欲动。 不得不说,她是喜欢他的笑容,可是他很少笑,几乎是吝啬于笑,即使平日里对众人笑过,那笑也是不达眼底,或许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能稳坐这江山,谁都无法看清他心底究竟想的是什么,她更是不知道他心底可有住过让他心仪的女子。 她曾想过去问,可是,她又有什么资格去问?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心底之人是谁。 是他,还是夜墨凝? 两人相拥无语,好似很少有这样单独相见却没有吵闹的时候。 可是宫门口的吵闹声还是打破了他们此刻的宁静,慕容千寻蹙了蹙眉,而夜婉凝也从自己的世界中回过神来,这才发觉自己竟是靠在他怀中有了一种享受的感觉。 尴尬地从他怀里起身,他也起身走出了用膳房。 门口,翠兰还在那里闹腾,她是仗着主子怀了龙胎没人敢得罪了。依兰和张德贵脸色也不太好看,却是怎么都无法把她赶走。 只听翠兰在门口处气愤道:“分明是你们不去通报,说什么皇上让我们去请御医,若是龙胎有闪失,你们担当得起吗?” 说着,她便要闯进来。 依兰和张德贵二人连同月凝宫里的其他宫人都堵在门口不让她们进来。 依兰没好气道:“我说你这人怎么这般蛮不讲理,都跟你说了已经通报了,你还在这里闹腾什么?也不怕扰了皇上和娘娘。” “我才不信你已经通报了,若是通报了,皇上怎么可能不出来去看馨妃娘娘?”翠兰不依不饶。 张德贵闻言双手叉腰怒不可遏:“皇上又不是御医,你们娘娘身子不适就该去找御医去,找皇上做什么?你以为皇上整天闲着没事干就给你们家馨妃娘娘安胎啊?” 闻言,方才心情低落的夜婉凝忍不住噗嗤笑出声,这个张德贵…… 慕容千寻扯了扯唇,回头看向夜婉凝道:“还真是你这月凝宫教出来的人。” 夜婉凝敛住笑容抬眸看他,他这话是什么意思?说得像是她月凝宫的人都是口不择言之辈。 ——————以下字数不计入正文的哦—————— 今日还有一更 【感谢送鲜花的亲】靖唯、丹迪达亚、、天河小果 【感谢送荷包的亲】暮玥、、、素素浅唱、程、大侠今夜绕指柔 【感谢送月票的亲】、、热情洋溢、、、天河小果 【感谢送钻石的亲】 【感谢给《天降倾城妃》送荷包的亲】 第114章 给朕打 虽然……事实的确如此,可是也不用说得这么直白吧?而且这张德贵还是他安排在她的月凝宫的不是吗? 这人真是……让人无语! 她正要辩驳些什么,他却不给她反击的机会,抬脚上前走到宫门口。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张德贵等人见慕容千寻和夜婉凝出来,纷纷退至两旁,翠兰一看到慕容千寻,立刻高兴地行礼。这下她可以交差了,否则还不知道她们家主子怎么怪她们办事不利呢。 “奴婢参见皇上,皇上安康。汊” “给朕打。” 慕容千寻的话语一出口,让在场的人都为之一愣,夜婉凝更是心头一紧,莫不是他要让人打张德贵的口不择言? 在场的人还是胡林和陆秋瞑看出了慕容千寻的视线落在翠兰身上。胡林一个眼色,一旁的几个小太监走上前,给跪在地上的翠兰和其余喧闹的几个倚夏宫的宫女赏了好几个耳光,知道慕容千寻抬手,他们才停了下来朕。 这几个重重的耳光不仅打懵了翠兰,也让夜婉凝心生震撼。 他竟是打了倚夏宫的人。 “刚才在喧闹什么?”慕容千寻的语气有些薄怒。 翠兰捂着脸心生委屈,却也不敢哭出声来,只是肿着脸开口道:“回皇上的话,娘娘身子不适,一心想着皇上,所以命奴婢前来请皇上过去,可是月凝宫的几人却不准奴婢进去通禀。” “方才他们不是已经回答你了?”他淡淡一句,却是明摆着袒护着月凝宫的人。 翠兰等人立刻噤了声,跪在地上捂着脸却是手足无措起来。 临走,他沉声道:“这里不是你们能随便闹事的地方,不要让朕看到有下次。(.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看着慕容千寻离开,夜婉凝的心里百味杂陈。 慕容千寻,你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给我希望? 倚夏宫 馨妃看到慕容千寻前去,立刻欢天喜地地迎了上去,直到发觉他脸上未见喜悦之色,这才试探着问道:“皇上这是怎么了?” 慕容千寻反问道:“你不是说身子不适?” 她眸色一闪,这才摸了摸平坦的小腹说道:“刚才的确是把臣妾吓坏了,让丁御医来把过脉,还好没有大碍,若是皇上不放心,可以让凝妃过来给臣妾看看。” 她的一句话让慕容千寻沉了沉脸色,那双深不见底似能洞察人心的双眸看得馨妃心里直发怵,也开始手足无措起来。 半晌,他薄唇轻启道:“这宫里的御医还不够给你安胎吗?凡事懂得适可而止。” 馨妃身子一僵,她越发觉得他对她的态度越来越不似往常,难道说她怀了龙种还不够那个女人的分量不成? 抬眸看向他身后,她更是背脊一凉,翠兰和一众宫人都被打得双颊红肿,她顿时明白他刚才说的“适可而止”不仅仅是她的想法,还有她对夜婉凝的挑衅。 她心里开始慌乱,脸上却挤上了一抹笑容道:“是,臣妾谨记。”说完这句话,好像感觉心里松快了许多,继而她挽住他的手臂说道:“皇上,臣妾虽然刚有了身孕,但是皇上可有想好给皇儿取什么名字?” 她满心期待,笑容灿烂,却不料慕容千寻蹙了蹙眉道:“还不知道是男是女,如何取名?” 还未等她反应过来,他松开她的手又开口道,“怀了身孕就别用什么香料了,自己好好休息吧,有什么事情就让人找御医。” 他交代完便转身离开。 馨妃愣忡在原地,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这是他们的孩子,他就这么不上心吗?听着像是在关心她,可是为何她感觉他是不喜欢她身上的味道,而不是怕孩子有任何闪失? ――――――李燕分割线―――――― 秀华宫 夜婉凝的出现让慕元芊心头一喜,两人虽然年纪不同,可是夜婉凝也是个外向的人,所以和慕元芊很快就玩到了一起。旁边在景仁宫里下棋的慕容千景听到有熟悉的喧闹声,也赶了过来。 慕元芊看见他过来,立刻将手中的风筝递到夜婉凝的手上,随后气呼呼地走到慕容千景跟前怒问:“谁让你过来的?” 夜婉凝疑惑地看去,不知道慕元芊为什么会说这话。 慕容千景却不耐烦地将她往旁边一推道:“我又不是来找你的。” 慕元芊踉跄了一步瞠目结舌地看着他,见他直奔夜婉凝而去,心里涌上了一股酸意。 “现在越发难得看到你往这边来了。”他的话中有话,她自是心里明白。 自从感觉到慕容千寻不喜欢她和慕容千景走得太近,也怕会影响到他们兄弟的感情,她便不再去景仁宫,虽然不知道自己是怕慕容千寻不高兴,还是怕慕容千景受到伤害,她还是开始避忌了。 不单单是因为这个,还因为她没有理由去耽误慕容千景。 慕容千景的心思她一开始不懂,而后渐渐也似乎看出了些端倪,在慕元芊过来找她问了那些话后,她更是明了了。可是,她能做什么呢?她除了保持距离,她什么都不能做。 如今听他这么一说,她倒是有些尴尬,咬了咬唇后干笑道:“谁让你那宫离我远。” 慕容千景却是一笑:“难不成让我也搬去后宫?” 她忍不住噗嗤笑起:“莫非睿王爷想要当皇上的女人?” “哈哈哈……”一旁原本有些不悦的慕元芊因为夜婉凝的一句玩笑话惹得哈哈大笑,“睿王爷的嗜好可真是特别啊。” 慕容千景瞪了她一眼,随后满脸郁闷地看向夜婉凝。她吐了吐舌头问道:“要玩吗?” “我才不玩,小孩子的玩意儿。”他闷闷的一声却像是在跟她打情骂俏,当事人无意,可是一旁的慕元芊却看得真切,虽然夜婉凝对慕容千景没有那个心,可是慕容千景对夜婉凝却不是普通的叔嫂感情。 不仅是慕元芊,站在门口一身明黄之人更是看得真切,原本听到夜婉凝的声音才来了此处,如今看到这番景象,他的脸色顿时阴沉。 胡林躬身转眸看向慕容千寻的脸色,顿时心里发怵,而陆秋瞑自然也是为夜婉凝捏了一把冷汗。 慕元芊抿唇挤出一丝笑容对慕容千景挑衅道:“喂,谁稀罕你玩了,要玩回你的景仁宫去。” 慕容千景不屑道:“别说得这里是你的地盘,别忘了,这里是冷月国,不是你的白虎国。” “千景!”见慕元芊脸露不悦,夜婉凝立刻制止道,“你怎么说话的?一点男人的风度都没有,人家小五是客,也是女孩子,你怎么就不能让让她?” “就是!”慕元芊听到夜婉凝帮她,心头才一喜,随之对慕容千景挑了挑眉。 “哈哈哈……”门口处突然传来一阵低沉的笑声,三人同时望去,竟看见慕容千寻负手走了过来,夜婉凝眉心一蹙,风筝也因为少了她的牵引而掉了下来。 “参见皇上(皇兄)。”三人齐齐行礼。 慕容千寻将视线定在垂首不做声的夜婉凝脸上,方才挂在她脸上的笑容也在听到他的声音后而消失了。 他的眼底划过一丝不悦,可是唇角仍是勾了勾走到夜婉凝跟前,伸手牵住她的手,她不由地往后缩了缩,而他的手却拉得更紧。 “方才凝儿可是说错了。”他看着她缓声开口道。 夜婉凝抬首看他有些疑惑,她刚才是说错什么了? 慕容千景和慕元芊在一旁听了之后也心头一紧,如今馨妃怀有身孕,若是慕容千寻没有那么喜欢夜婉凝,而馨妃又吹一吹枕边风,夜婉凝很可能就这么被拉下去。 三个人都屏息听着他的后话,而他却是笑了笑道:“小五可不是客。” 夜婉凝闻言眼眸一黯,他却又说道:“小五很快就会成冷月国的人了,现在开始,她就不是客。” “是吗?那恭喜皇上了。”她牵扯出一丝笑容。 恭喜皇上? 慕容千寻笑容一敛,即使她误认为他要娶慕元芊,她也不在乎是吗? 他手上一紧,夜婉凝有些吃痛。 “皇兄……”慕容千景心里有些急,立刻上前想要制止,只是当他接触到慕容千寻那危险的眸色时,他知道自己逾越了。 他转眸看向夜婉凝后勾起一抹笑容,眼底的阴霾尽现,吓得夜婉凝身子一僵连连后退。 第115章 心疼了 “凝儿应该恭喜二弟才是。” 他此话一出,三人皆是一震。 “皇兄此话何意?”虽然已经知道了他的意思,可慕容千景还是想要亲口听他说。 慕容千寻晲向他和慕元芊,缓声道:“方才收到白虎国国主的信笺,他让朕帮小五在冷月国觅得以为如意郎君,说小五看不上白虎国的男子,而冷月国的男子都文武双全,所以让朕帮这个忙做一回冰人。” 他回头看了看夜婉凝后又紧了紧她的手道:“朕虽然也喜欢小五,可是刚纳了一众秀女,所以不能委屈了她。汊” 夜婉凝心口一刺,说怕委屈了慕元芊,那么她呢?就不值得他觉得委屈?他说他也喜欢慕元芊,只是因为不想委屈而放手,这是不是一种挚爱的表现? 三人的沉默中,他继续说道:“朕思虑良久,放眼望去,能与小五相匹配的非二弟莫属,所以,就回信给了小五的父皇,决定赐婚于小五和二弟。” 慕容千景脚下一顿,整个人都愣忡在原地朕。 原本是件喜事,可是当慕元芊看见慕容千景脸上未见喜色,且眸光落在惊愕的夜婉凝脸上时,更是觉得失落。 她知道,现在根本就不适合这么早提赐婚一事,因为她知道,慕容千景此刻根本无心于她,强行捆绑在一起只是一段孽缘,可是,慕容千寻已经开了口,而且也回信给了她父皇,如今已经是已成的定局。 夜婉凝手心开始冒汗,她知道,慕容千寻要将慕元芊指婚给慕容千景的原因不单单是因为他们二人匹配,而是因为她!因为她和慕容千景走得太近,因为慕容千景对她有了不该有的念头。 可是,这一生的幸福怎么可以如此草率? 慕元芊虽然喜欢慕容千景,可是慕容千景对她根本无意啊! 夜婉凝拧眉看着慕容千寻,眼眸有了潮意。 看着她的反应,慕容千寻更觉得自己的决定没有错,而且他早该这么做了。 “怎么,都高兴得不说话了?”他戏虐地看向他们愣忡的三人。 “皇上……”慕元芊顿了顿,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小五是太高兴了?”他的一句话惹得慕元芊原本为难的情绪一下子转为羞涩,低着头脸色涨红。 夜婉凝放开手上的线,从他的手中挣脱后福了福身子道:“皇上,臣妾身子不适,先行告退。” 看着夜婉凝匆匆离去的背影,慕容千寻脸色更是阴沉。[.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月凝宫 夜婉凝抱着小雪球心思恹恹,心里十分复杂。 她觉得慕元芊和慕容千景十分相配,可是这么仓促地把他们绑在一起,又不是她想要看到的,没有感情基础的婚姻幸福的能有几人? 就像她和慕容千寻,她不了解他,他也不了解她,可是她却被迫和他成了夫妻。 夫妻…… 想到这个词,她还是忍不住自嘲,他们也能算是夫妻吗?他和未来的皇后才是夫妻,而她根本就是暖床的工具。 可是,他今早的表现却是让她这个不该感动的人感动了。 对于慕容千景,她也知道,他的婚姻是要皇帝赐婚的,根本容不得他自己做主,除非他是纳妾不是娶妻,而慕元芊的身份自然不会成为妾,必是正室。 正当她想得出神时,寝殿外走进来一个满身寒气的身影,看到她魂不守舍,他心头怒火上涌。 “怎么,心疼了?不舍了?”他走到她跟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小雪球警觉地竖起了耳朵往夜婉凝怀里躲。 慕容千寻拧眉看着她怀里的小狗,她的举动实在不得不让他心生疑虑。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夜婉凝嘀咕了一声,将小雪球放到了它的小床上,也免得慕容千寻会对它使用暴力。 等她回过身时,他不知何时已经在她的身后,突然伸臂将她揽入怀中。 “就因为朕给小五和千景赐婚,你就气得连晚膳都没用?”他有些薄怒。 她伸手抵在他的胸口道:“你想多了。” 他敛了敛眉抚向她的双颊问道:“朕想多了?还是你表现得太明显了?” 他的动作让她打了个寒颤,因为她很清楚,他温柔的动作后面是更粗暴的掠夺。 她缩了缩脖子想要逃离,却怎么都挣脱不了,便干脆实话实说道:“是,我是心疼了。” 揽在她腰间的手突然一紧,她吃痛地敛眉,却没有叫出声来。 她抬眸堆上他满是阴寒的视线问道:“对于皇上来说,婚姻是什么?皇上觉得他们十分般配而给他们赐婚是没错,可是你有没有考虑过他们的感受?特别是小五。她是喜欢千景没有错,可是千景现在对小五根本没那个意思,没有感情的两个人硬是捆绑在一起根本就是一段孽缘。” 慕容千寻手上不由地一松,夜婉凝趁此机会从他怀里挣脱。 “皇上为什么不多给他们一些相处的时间?或许小五在日后的相处中可能觉得两人并不合适,或者会发现自己根本没有想象的那么喜欢千景,这样也不会毁了他们的一声。” 脑海中突然闪现了慕容千寻的三千佳丽,她语音开始哽咽:“男人若是觉得自己娶错了,大不了就再纳妾,可是,女人却要苦守一生。”她转身迎上慕容千寻的幽深眼眸道,“一生啊,你懂不懂,是赔了一生!若是嫁给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就等同于步入了坟墓,直到生命枯竭,至死方休。” 慕容千寻看着她眼底涌上的湿润,心口被狠狠地撞击了一下,他知道,她心疼的不仅仅是慕元芊,也在为自己感觉到悲哀。 她说嫁给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就是赔上了自己的一生,可是,她凭什么认定他不喜欢她呢?难道他对她的宠爱还不够吗? “你怎么就肯定日久不能生情?”他沉声开口,在说慕容千景和慕元芊,也在说他和她。 她冷嗤一声道:“日久生情?我只知道一个男人若是爱一个女人,就会许她一生,许她一人,而不是今朝莺莺明日燕燕,为了满足自己的需求每日换着口味。女人不是衣服也不是御膳。有人愿意做衣服和御膳,但不是所有人都愿意的。” 她在说她自己,也在说慕元芊。 可是他们二人都发觉,两人的说话越来越像是在说他们之间的事情。 从她说完了这句话后,两人便是一阵沉默。 她转身上床就寝,面向内侧,始终听不到他的动静,渐渐地她也进入了梦乡,睡梦中,她隐约感觉到身后有了暖意,她没有醒,只是习惯性地往热源处缩了缩,随即而来的便是周身被温暖所包围着。 慕容千寻低头看向夜婉凝,她睡着的样子真的很好看,全身软绵绵,睫毛长长地投下一片阴影,肌肤吹弹可破。 若是用一种动物来形容她,她不是刺猬,而是猫。 温顺起来是甜甜的,可若是被刺激了情绪,她就会挥舞着利爪不让任何人靠近。 ——————李燕分割线—————— 而后的几天相安无事,夜婉凝甚至以为慕容千寻忘记了赐婚一事,或者听进去了她的话,直到有一天在金銮殿上他颁布了赐婚的圣旨,她才知道是她自己太过单纯。 金口玉言又岂能随意收回的,那岂不是等同于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吗? 当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夜婉凝还是忍不住跑去御书房找慕容千寻,御书房外碰到慕容千景从里面走出来,脸色不是太好,想必是已经跟慕容千寻争执过了,可是,又有谁能让他收回成命呢? “千景……”夜婉凝的声音有些颤抖,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虽然慕元芊的确是个很不错的女孩子,可是再好的女孩子若是两人没有感情,在一起也只会徒增彼此的痛苦。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她感觉时她自己。 “我没事。”他抬眸笑了笑,嘴角却是苦涩的。 “对不起。”除了这三个字,她真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 慕容千景摇了摇头,抬起手想要揉她的发顶,可最后还是放了下去,只是苦笑道:“傻瓜,跟你没关系。” “如果不是因为我,他不会这么做,是我耽误了你和小五。早知道那天我就不去秀华宫了,他没有看到就不会有这件事情。”她眼底泛起潮红。 他垂头叹了口气,抬起头却已是一脸的桀骜不驯地笑道:“真是个傻瓜,都跟你说了不关你的事,是我动了不该有的念想。” “千景你……”他的心思她心里是知道的,可是真的从他口中说出来,还是有些让她局促。 他却是十分坦荡荡地说道:“是啊,我是喜欢你没错,以后也是,只可惜……没有比皇兄更早认识你,否则我这么风流倜傥,你那时候肯定是先喜欢上我。” 他半真半假的话让夜婉凝更加心痛不已。 早一点认识吗?早一点认识的也不是她,而是死去的夜婉凝。 看起来人真的不能胜天,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而她,难道真的是注定和那个被后宫佳丽环绕着的慕容千寻过一辈子吗? “怎么了这是?是我被指婚,又不是你被指婚,用得着喜极而泣吗?”他拿出汗巾替她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知道她是在为他难过,可是他却不能上前将她揽入怀中,他不能…… “到这个时候你还跟我说笑。”夜婉凝真是差点被他气死,可是看他极力想要安慰她不让她自责的模样,她还是收住了悲伤,抬眸看向他认真地说道,“小五是个很好的女孩子,你要好好对她,希望在以后的日子里,你能全心全意地对她好,如果可以,就别三心二意朝三暮四了,一个人的心没这么大,有一个就够了。” 不远处的慕元芊顿住了上前的脚步,原本她想来问慕容千寻,为什么这么急着赐婚,她的父皇明明说是他觉得她和慕容千景般配,所以才赐婚的,并不是她的父皇想要急着把她嫁出去,可是现在,已经没有必要再问了。 从看到慕容千景第一眼开始,她就没办法从他身上移开,白虎国那么多的男子,她从来都没有正眼看过,可她就是被慕容千景身上的那种狂傲不羁给吸引了,或许,这就是一物降一物吧,可是,她也知道慕容千景的心里现在根本就没有她,他的心里只有他现在目不转睛看着的那个女子。 夜婉凝,她应该嫉妒她的不是吗?可是她无法嫉妒,她的心里只有羡慕,羡慕她拥有慕容千景没有理由的爱,羡慕她不用付出也可以得到慕容千景的一心一意。 而她也没有办法恨她,因为她太与世无争,太会为她着想。到了这个时候,她还想着让慕容千景好好对她,甚至让慕容千景不要朝三暮四,她还有资格去嫉妒和恨吗? 转身离开御书房,她知道自己前面的路有些艰难,可是她已经启程,就没有理由在回头,除了努力争取,让自己驻入他的心房,她已经别无选择。 慕容千景看着夜婉凝,听了她的话,他笑着点头,可是她却不知道,他的心的确没有那么大,已经装了她就没有办法再装下其他人。时间是否可以冲淡一切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这一刻他没有办法把她从自己的心中剥离。 两人沉思良久,耳边传来一人的脚步声,两人回头望去,是陆秋瞑面有难色地走过来,看了看他二人后躬身抱拳面向夜婉凝道:“娘娘,皇上有请。” “他叫我做什么?”她蹙了蹙眉。 陆秋瞑转了转眼眸有些为难:“这个……下官不知。” 夜婉凝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莫不是慕容千寻看到了她和慕容千景在这里谈话?那么他可有听到些什么?他的耳力那么好,是否会听到慕容千景刚才的坦荡之言? 想到这里,她竟有些害怕,却也不得不跟着过去。 御书房内只有慕容千寻一人,空荡荡的屋子还是那股冷凄,只不过她发现御书房内好像少了什么,四处张望下,发现馨妃喜欢的植物全都搬离了,而是换上了她喜欢的节节高。 可是……搬到哪里去了? 第116章 冲突 “知道疼就收敛些,下次再让别的男人碰你的脸,朕就剁了他的手。舒蝤鴵裻”他神色认真不似在说玩笑话,可就是他的那股认真,让她心底一颤。 “那你干脆说撕了我脸上的皮。”她不知死活地顶了一句,直到话出口,才知道后悔。 索性他只是冷哼一声道:“别以为朕不敢。” 果然,他不是一个温顺的皇帝,惹怒了他后果不堪设想。 见她低头不语,他抬起她的下颚问:“在想什么?濉” 她咬了咬唇直言不讳:“在想着皇上现在是虚情还是假意,何时又会玩腻了将臣妾逐出宫去。” 慕容千寻眸色一黯,睨了她半晌道:“在你眼里,朕就是这么一个无情人?” 她眸色一闪,不知道他此话何意,可既然他开口了,她索性就一问:“那么皇上又是对谁有情过?钞” 他一顿,随之粗粝的拇指摩挲着她的粉颊低问:“在凝儿心里,什么才是有情?” 她不屑地一笑:“在危难的时候能将对方的生死放在首位的就是有情,日夜思念一人的就是有情,整颗心被一个人填满的就是有情。而你,这辈子都做不到,所以,说你是无情人十分贴切不是吗?” “你怎么知道朕做不到?”他看着她,好似要传达什么信息。 他的目光太过灼热,让她不由自主地心生慌乱,别过脸转开视线,她笑言:“你是皇上,谁的生死又能比皇上重要?所以在危难的时候,你不会把别人的生命放在首位。你是皇上,后宫佳丽三千人,又怎会日夜思念一人,只有你的妃嫔日夜等着你去临幸。也正因为你是皇上,你不缺女人,所以你的心不会被一个人填满,你的心很大,容得下千千万万个女子,女人对皇上而言,太微不足道,即使有,也不会是我,所以不管你是不是有情,都与我无关。” 他定定地看着她,听着她的话他心头涌上百味,微微俯身将她抱到自己的腿上,她惊得立刻抱住了他的颈项。 他说过不会强迫她的,可是他现在这是要做什么? 然而他并没有下一步举动,只是抬起她的脸让她看着他。 “朕是皇帝,可是朕也是个凡人,也有七情六欲,普通百姓有的情朕也有。” 夜婉凝被他的话吓到了,她真的不知道他要说明什么。 他却俯首将唇贴上她的唇,随后呢喃出声:“女人对朕而言的确微不足道,但是并不表示没有人会独占朕的心。” 在她的愣忡中,他将她抱在怀中辗转她的双唇,她感觉到他的***,可是他却只是拥着她而吻。 ——————*李燕liyan分割线*—————— 这段时间,慕容千寻还是信守承诺没有强迫她侍寝,可是让她疑惑的是他也没有招其他秀女侍寝,那些秀女经过这段时间的学习,想必已经能非常熟稔地伺候他,可是每一次翻牌子他都未选,不是在书房内就寝就是来到她的月凝宫,虽然每次他过来时她已经睡着了,可是她能感觉到他的气息,还有那熟悉的热度。 她有些懊恼,自己好像越来越没了离开的念头,就因为他这段时间的变化。 夜婉凝,你能不能有出息点?只是对你好一点而已,为什么连最初的念头都越来越淡了? 她忿忿地捡起地上折断的树枝打在御花园那些娇艳的花上,花瓣随之散落到地上,可是她却还是没有解气,正当她要击打第二下时,身后突然响起了一阵讥笑声:“呵呵呵……凝妃这是在跟谁怄气呢?” 她回头望去,竟是许久不见的馨妃,身后还跟着几位秀女,其中一个正是当初贿赂给她夜明珠的锦绣。 “关你什么事?”她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 馨妃随之走到她面前,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腹部扬眉道:“凝妃妹妹就算怀不上龙胎也不用气成这样,这肚子不争气也别拿御花园中的花出气啊,毕竟这花是要给大家看的,你可不能这么自私地以为自己可以独霸了去。” 夜婉凝眯眸望她,她这是在借花说慕容千寻呢。 “馨妃娘娘说得是,这花是众姐妹皆可赏的,凝妃娘娘怎么可以就这么把它独霸了去。”锦绣也在一旁帮腔,想来是因为送了夜明珠却没有得到慕容千寻临幸而气恼着。 怪只怪慕容千寻并没有把夜明珠还给她,而是充入了国库,害得她被误解为拿了好处不办事。 一旁的依兰和张德贵见自己的主子被欺负,立刻气恼起来,张德贵上前就教训道:“你们好大的胆子,居然对凝妃娘娘无礼。” 锦绣挥了挥手中的丝巾反怒道:“你个死奴才,这里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了?” “奴才?”夜婉凝将张德贵拦到身后站到锦绣跟前道,“那你以为你又是什么身份?一个尚未被临幸的秀女也敢在这里跟本宫耀武扬威,在本宫眼里,你连一个奴才都不如。” “你……” 馨妃见他们鹬蚌相争掩嘴暗笑。 锦绣被夜婉凝数落得面红耳赤,馨妃睨了锦绣一眼笑着道:“凝妃妹妹别生气,万一此时妹妹已经怀了龙种,那岂不是因小失大?” 她身后的秀女知道馨妃在明嘲暗讽,皆是掩嘴笑着,锦绣更是不知死活地讥笑道:“馨妃娘娘可别这么说,您现在怀着的说不定是将来的太子,不是所有人都能和馨妃娘娘一样是有福之人,更何况,夜夜侍寝还怀不上一儿半女,真不知道是不是以后都不能……啊!” 还没等她说完,夜婉凝扬起一只手就给了她一耳光,吓得她身后的秀女全都止住了讥笑。 “你打我!我爹可是……啊!”锦绣刚想要搬出自己那当大官的爹,谁知自己另一边脸也被夜婉凝重重地击了一掌。 “别在本宫面前得意,论资排辈还轮不到你爬到本宫头上。”虽然她根本不屑于这个妃子的身份,可是如今却只能用这一点去压过她,只有善于利用自己所拥有的才不会被对方欺负。 锦绣委屈地转身看向馨妃,馨妃抬手抚上她红肿的面颊嘴角露出怜惜来:“这凝妃的性子还真是烈,怎么就能出手打人呢?现在这些虽然是秀女,可保不准哪一天就成了贵妃,而凝妃你依旧是凝妃,做人还是给自己留条后路才好。” 夜婉凝吹了吹自己的手一笑:“那你怎么不说她们有一天会当皇后,连馨妃娘娘你也要给她们下跪行礼呢?” 馨妃却是将手负在自己的小腹看向夜婉凝道:“你觉得可能吗?” 忽然,她眼眸一闪,转头看了看锦绣道:“锦绣,你也真是的,凝妃娘娘现在最听不得别人提什么爹啊哥哥啊,多么闻言伤情啊,摊上那样见不得光的家人,也难怪她会气得打你了,就算是本宫提了,也可能会被她赏耳刮子。” 夜婉凝气得铁青了脸。锦绣却上前道:“谁敢欺负馨妃娘娘。” “夏可馨,你找死!”夜婉凝忍无可忍,扬起手中的树枝就要打她。 谁知这时,馨妃突然向后一仰哀求一声:“凝妃妹妹你不要这样。”锦绣也随之抬起手挡住自己的脸,生怕再被打。 话音落下,一道明黄突然从夜婉凝身边闪过,一把将馨妃圈入怀中。 “皇上?皇上您可来了。”馨妃看见慕容千寻,立刻伏在他的胸口哭了起来。 夜婉凝一怔,而慕容千寻也拧眉朝她看去。 她这才知道自己方才是被馨妃算计了,她早就看见了慕容千寻,所以才会说出激怒她的话,而她也入了套。 扬在半空的树枝便是最有力的物证,而那些秀女就是最好的人证,她还能说什么? 他没有说话,只是一瞬不瞬地看着她,她也没有说话,只是慢慢放下手满脸不悦地转开视线。 当锦绣看见慕容千寻时,脸上立刻扬起了兴奋的笑容,也忘记了此刻脸上还是红肿一片。 “皇上……”她刚高兴地叫出两个字,便看见伏在慕容千寻胸口的馨妃给了她一个警告的眼色,她敛了敛笑容立刻哭诉起来,“皇上可要为馨妃娘娘做主啊。” 她抽泣了几声后看向夜婉凝道:“方才馨妃娘娘带着奴婢们赏花,可是凝妃娘娘却不许大家在这里游赏,说这里只能由她一人独赏,馨妃娘娘只是好言相劝几句,凝妃娘娘扬手就要打,奴婢挡在馨妃娘娘跟前,被赏了两耳刮子,而且凝妃娘娘还要打馨妃娘娘。” 【今天还有一更哦。】 第117章 谁是心尖人 她抽泣了几声后看向夜婉凝道:“方才馨妃娘娘带着奴婢们赏花,可是凝妃娘娘却不许大家在这里游赏,说这里只能由她一人独赏,馨妃娘娘只是好言相劝几句,凝妃娘娘扬手就要打,奴婢挡在馨妃娘娘跟前,被赏了两耳刮子,而且凝妃娘娘还要打馨妃娘娘。舒蝤鴵裻” 依兰因为她的颠倒黑白而怒不可遏,想要上前辩解,却被夜婉凝拦住了。 锦绣却继续编着谎言:“皇上,如今馨妃娘娘可是怀了龙种啊,凝妃娘娘却好像故意要和馨妃娘娘作对,恨不得就此伤了龙种,请皇上给馨妃娘娘做主。” 锦绣一人下跪,其余的秀女也统统跪在地上,而馨妃更是哭得梨花带雨。 发现慕容千寻不做声,馨妃渐渐收了声道:“皇上,想来凝妃也是心情不好,臣妾没事,臣妾下次会注意。濉” 夜婉凝娥眉一拧。 “回去让御医给你把把脉。”慕容千寻终于开了口,轻轻将怀中的馨妃拉开交代道。 馨妃张了张嘴,却不敢忤逆了他的意,只得福了福身子离开了,一众秀女也随之离开了御花园部。 夜婉凝咬唇等着慕容千寻的责罚,也不想多解释些什么,因为刚才的那情形,她再解释也没有任何意义。 见慕容千寻慢慢走向夜婉凝,依兰和张德贵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他们想不到他会突然出现。 “有什么话要跟朕说的?”他在她面前站定,双手负于背后问。 她手中的树枝还在,只是这个时候,她已经不知道要丢掉好还是拿着好,只是握在手里局促地低着头在地上乱划着。 她刚才差一点伤了他将来的继承人,还真有点惶恐他等会儿要将她打入天牢还是要打板子。(.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打板子? 一想到这个,她不由自主地将手背到身后偷偷摸了摸屁股。 她的举动倒是让他觉得有些好笑,她没有抬头,所以看不到他眼底的淡笑,只是头顶悠悠飘来一句话:“你也有怕的时候?” 她依旧垂头不说话,却听他又道:“看来是朕小瞧了你,一个人还能对付一群人,倒是挺适合管理后宫的。” 他的话让一旁的人皆为之一怔,他的弦外之音是…… 可是夜婉凝听着却不是很舒服,抬眸睨了他一眼后没好气道:“我又不是妓院老鸨,还帮你管理一群姑娘。” 众人闻言倒抽了一口冷气,不由地将视线偷偷落在慕容千寻的脸上。 “你倒还真是会比喻。”慕容千寻冷哼一声。 居然把他的妃嫔比喻成青楼姑娘,那他岂不是成了嫖客? 夜婉凝听不到他的责骂与责罚,心里总是没底,就好似凌迟处死。 “何时变得如此……” 他话说一半,后半部份总是要让人猜,估计也是说她何时变得如此野蛮或者暴力吧。 他上前拉起她的手端倪,她本能地一缩,微微露出的胆怯还是没能逃过他的眼,他只是若有似无地笑了笑,随后却道:“嗯……手都红了,看来刚才没少用力。” 他的话让夜婉凝的心又是一旋,他现在分明是在她身上找罪证,还说得那么风淡云轻。 她实在忍无可忍,抽回手仰起头道:“是啊,我刚才是非常用力地打了你的秀女,要不是你来了我还想打你的馨妃,要是不想让我打,就让她们管住自己那张臭嘴。(.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也不管她正怀着朕的龙种?”他沉声一问,让夜婉凝变了脸色。 是啊,她怀着他的孩子,作为皇帝,最重要的一是江山,二是自己的子嗣,而她不管不顾地教训怀着龙子的馨妃,旁人很容易把她看作是因妒成恨。 可是她刚才却只是想要吓吓她而已,谁知道她会突然向后仰,现在她是纵有千百张嘴也是有理说不清了。 咬了咬唇,她没好气道:“这么关心自己的龙种,干嘛还杵在这里,早该去倚夏宫了。” 说完这句话,她也被自己吓住了。 说得是啊,若是他真关心自己的龙种是否有样,早该赶去倚夏宫了,为什么还在这里听她说话? 心头一慌,猛然抬头看他,而他依旧是面不改色地睨着她。 双脚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两步,感觉心口又开始软了,她不想这样,可是这颗心却越来越不受她的控制。 她不知道是因为他是情场高手,还是她的道行太浅,总觉得自己在慢慢地沦陷。 “我……我身体不舒服,先、先回去了。”说完,她转身离开了御花园。 张德贵和依兰不明所以,但也像慕容千寻行了礼之后向夜婉凝追去。 “皇上……”胡林突然有些看不懂他二人,夜婉凝差点伤了龙种,可是慕容千寻却只是看着她离开,一点责备的话语都没有。 他究竟在想什么? 慕容千寻看着她仓皇离开的背影,唇角微微勾起。 回到月凝宫,夜婉凝心里慌乱得很,她发觉越来越看不懂他了,更加看不懂自己。 究竟谁才是他的心尖人,而自己的心尖人又究竟是谁? 为什么他要让她变得糊涂?为什么他要让她开始犹豫不决?为什么他要让她连离开的信念都一点点地击垮? 慕容千寻,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李燕liyan分割线*—————— 慕元芊今日要赶回白虎国,因为半月后慕容千景要去迎娶她,虽然两人心里都觉得来得突然,可是慕元芊也没有反对,因为这是她的心愿,若是错过了慕容千景,她知道自己不会再为第二个人而心动。 慕容千景从那日后便没有回宫,没人知道他心里究竟是什么想法,夜婉凝只是听说他整日饮酒作乐,旁人都猜想他是因为娶到了自己心仪的女子而心里痛快着,只有夜婉凝在宫里心里为他而不舒坦。 临行前,夜婉凝一直送慕元芊到立武门,两人虽然知道她们半月后就会见面,但始终是不舍的,而且到那个时候,她们不知道会以什么样的心情来面对。 慕容千寻一直跟着一旁,只是交代了让她路上小心。 夜婉凝看了看立武门外,又看了看慕元芊,慕元芊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 “皇上,臣妾想要再送送小五。”见慕容千寻神色有异,她急忙道,“我把小五送出关就回来。” 慕容千寻闻言勾唇浅笑道:“你也要给小五十八相送吗?” 夜婉凝一怔,他居然还记得她讲的故事。 “什么十八相送?”慕元芊疑惑地眨了眨眼睛。 闻言,夜婉凝脸上有些尴尬,抬手将脸上的碎发抚于耳后道:“没、没什么。” “咦?皇上和凝妃娘娘之间好像有小五不知道的秘密。”慕元芊挑眉坏坏地笑着。 见夜婉凝脸色绯红,慕容千寻道:“以后小五和千景之间也会有不为外人道的秘密。” “喂!胡说什么呢?”夜婉凝气急,他说的话也太暧昧了,什么不为外人道,说得好像他们做了什么似的。 慕元芊一笑:“也是,那我也不打破沙锅问到底了,只不过皇上也太小气了,虽然小五很快就会回冷月国,可是也要和娘娘分别半月,皇上舍不得娘娘送小五出关,但是也总让娘娘送小五到安福镇上吧?” 夜婉凝感激地拉住了她的手,而她也反握着她的手紧了紧。 “那朕陪你一起送。”慕容千寻说道。 夜婉凝一怔,他始终是不想放过她。 慕元芊笑了笑:“知道皇上和娘娘鹣鲽情深,可是小五和娘娘有好多悄悄话要说,娘娘又不是一去不回来。” 慕容千寻面色冷峻似在沉思,半晌他若有似无地一笑开口道:“那好吧,快去快回。” 夜婉凝和慕元芊暗暗松了口气。 坐到马车上,她换了一身便服,手里拿着一张字条欣喜若狂,她没有想到夜墨凝会飞鸽传书给她,问她过得好不好,之前她倒是没有想到这一个方法。 和他约好了时间和地点见面,她真担心慕容千寻会不放她出去,若是如此,夜墨凝就可能会彻夜等在那里了。 身后跟着接她回去的马车,她还是有些不自在,慕元芊疑惑地问道:“娘娘,为什么你和哥哥见面都不能让皇上知道,还要偷偷摸摸的?” 【第二更完毕】 第118章 捉奸在场 夜婉凝闻言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只得牵扯出一抹笑后道:“我哥哥目前还因为一些事情未洗脱罪名,皇上不希望我卷入是非。舒蝤鴵裻” 想来这个理由是最好的吧,慕元芊也果真信了。 只见她双手托腮看着窗外缓声道:“哎……皇上对娘娘可真好,处处为娘娘着想,若是我以后的夫君能这般对我,我死也瞑目了。” “千景一定会善待你的。”夜婉凝抬手拉住她的手。 慕元芊苦笑连连:“谁知道呢,只不过我相信人定胜天,只要我不放弃,相信就算是石头也会回心转意的。濉” 夜婉凝心中一震,不知道为何,她的脑海中突然浮现了慕容千寻的俊颜。 可是,她和他,究竟谁才是铁石心肠的那个?谁又是希望对方回心转意的那个? 车子很快过了集市,就在一个三岔路口,慕元芊拉着她的手与她分别。半月之期很快会到,所以两人还是笑着分别衬。 抬头看了看天,有些阴沉,看来会下雨。 怎么会这么巧,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却碰到这样的天气。 夜婉凝有些郁闷,可是一想到要见夜墨凝,她的心情还是好了起来。可是看着这一群人,她该怎么摆脱呢? 想了想,还是坐上马车回到了集市。 “停车。” “娘娘有何吩咐?” “反正出宫了,本宫想要添置些用品,你们到丞相府等本宫。” “可是……”随行的人有些为难,“皇上吩咐奴才要对娘娘寸步不离的。” 夜婉凝有些气,他这是什么意思,可是就让她放弃了吗? 怎么可能! 她撩起马车帘子怒道:“你们若是不听本宫吩咐,本宫就在半途跳下马车,到时候若是本宫有个闪失,就说是你们对本宫图谋不轨。” 这个罪名是在太大,论谁也不敢再忤逆了她的意,只得将她扶下马车后去了丞相府。想来这里是丞相管辖之地,也不会出什么事情。 夜婉凝走下马车后直奔她和夜墨凝说好的地点。 这里流水潺潺,四周环境清幽,青山绿水,好一个世外桃源,若不是有夜墨凝画的地图,她还真的找不到这里了。 不远处,一名男子穿着一身青衣,负手而立看着远处的高山,虽是一个背影,可是那器宇轩昂中透着一身仙骨之态,谁又能匹敌? “哥哥!”她兴奋地又蹦又跳跑了过去。 夜墨凝闻言转身,一个灵活的身子就扑进了他的怀里。 现在的夜婉凝让夜墨凝觉得完全是两个人,可是他却不是陌生的,而且是更加喜欢了,没有缘由的喜欢。 “凝儿,还以为你出不来了。”他的惊喜溢于言表。[.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夜婉凝仰起头笑了笑道:“跟你说好的嘛,怎么会食言,我就算翻墙也会出来的。” 她的话让夜墨凝喜不胜收。 “傻丫头,你知道城墙有多高吗?难道你会轻功不成?”他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发顶。 的确,她现在的笑容阳光了许多,也明朗了许多,不似以前总遵守着女诫,笑不露齿,少言少行,现在的她更是活灵活现了。 夜婉凝笑着又伏在他的胸口,发现对他似有着依赖感,趴在他的胸口很安心,那是跟在慕容千寻身上是不一样的,慕容千寻还是有些让她畏惧之感。 “要是我会轻功的话,就天天飞出来找你。”她没心没肺的一句话让夜墨凝的心激起了一阵涟漪。 “傻丫头,估计你还没飞出来呢就被侍卫乱箭射成了刺猬。”他紧紧拥着她,希望时间就此停留在这一刻。 她笑着抬头,这才依依不舍地放开他。 夜墨凝将她带到小溪边,细心地为她铺上了自己的汗巾让她坐在草地上。春风拂面,小溪潺潺,耳边还有小鸟的伴曲,她觉得她没有白来。 少了宫里给她的压抑,她更喜欢这里的自由自在,想跑就跑,想笑就笑,想躺在草地上也没有人会说坏了宫中的礼仪,无拘无束,这才是她想要的。 “哥哥,最近过得好吗?为什么我让人送给你的银票你都还给我呢?”她有些疑惑。 夜墨凝因为她的天真而无奈:“日子虽然不如往常,可是也不至于用你的钱,哪有让妹妹养哥哥的,那我岂不成了吃软饭的了?” 这一点她倒是没想到,可是日子都过程这样了,用得着计较那么多吗?人人都希望家里有人入宫为妃,好捞点好处,可是他倒好,有好处都不拿。 “你还真是不为五斗米折腰的人。”她调侃了一句。 夜墨凝淡然一笑,继而问道:“在宫里有没有被欺负?” 夜婉凝靠在他的肩头摇了摇头:“没有,怎么可能呢,我不欺负别人就不错了。” “你欺负别人?”夜墨凝一笑,“你怎么可能欺负别人,从小到大你都只有被欺负的份,而且受了委屈也从不抱怨。” 她转眸看着他,知道他指的是那个楚怜,想必以前的夜婉凝没有少受她欺负。 可是听他这么说,她心里还是有些失落,他究竟喜欢的是以前的夜婉凝,还是现在的她呢? “哥哥。” “嗯?” “如果……如果我不是以前的夜婉凝,如果……我不是你妹妹……你还会不会对我这么好?” 他转眸睨着她笑问:“怎么又问这个问题?” 她蹙了蹙眉,还是不能把真相告诉他,一来他也不会信,二来,若是他信了,也是对他的一种打击。(.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咬了咬唇,她干脆换了个问法:“我只是突然想到,依兰说我以前的性子不是这样的,但是自从我醒来后,虽然慢慢找到了些记忆,可是却不记得以前的自己是怎么样的,究竟哪个自己才让哥哥更喜欢呢?” 夜墨凝顿了顿,继而温润一笑道:“都好。” 夜婉凝有些失落,撇了撇嘴没好气道:“真是贪心。” 夜墨凝有些冤枉,什么以前还是现在,不都是一个人?怎么他倒是成贪心了? 见她有些不高兴了,急忙解释道:“好,喜欢现在的。” “敷衍。”她又没好气地丢了一句过去。 夜墨凝无奈,她还真是个磨人的小丫头,不过他却没有觉得她无理取闹,她这么一闹,倒是让他心情也明朗了。 “你这丫头。”他伸手将她的头靠向自己的肩膀,“好,那哥哥就说得清楚一些。以前的你温婉如玉,总是被人欺负,当哥哥的自然是要好好保护你了,现在的你,虽然贵为妃嫔,可是一入宫门深似海,当哥哥的又不能时刻在一旁照顾你,就是……不放心。” “说了等于没说。”她无奈叹了口气,让他这个感情上像块木头的人表达些什么,真是难入登天了,将来若是哪个女子嫁给他,想要听甜言蜜语简直要望穿秋水了。 夜墨凝俯首看向她的眉眼,无意间勾起一抹笑。 她现在已经是皇帝的女人,他除了默默地守护,其他的什么都做不了,他又怎么能告诉她,以前是兄妹情多于男女情,现在是男女情多于兄妹情。 就这样,两人静静地互相依靠着,看着慢慢阴沉的天空,看着不远处的高山,看着燕子飞过,听着春风戏杨柳。 渐渐地她有种昏昏欲睡之感,竟是靠着他的肩头睡着了。 夜墨凝回头看她,笑意浓浓。碎发落在她的脸上,他小心翼翼地帮她抚于耳后。 看着她饱满的额头,他忍不住俯首将唇落上。 就在这时,几滴雨水落在夜婉凝的脸上,她慢慢睁开惺忪的眼眸,也正好感觉到夜墨凝竟然在亲她,她抬眸有些惊讶地看着他,他也为之一愣。或许他也没想到她会突然醒过来,他以为他的这份情藏得够深。 两人愣忡顷刻,雨开始下大,夜婉凝支吾道:“下、下雨了,还是快回去吧。” 夜墨凝眼底一黯,此次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 当两人从草地上站起转身时,一袭月白色的撑伞之人让他们二人变了脸色。 夜婉凝感觉自己的心像被人重重揪起,而她此刻和夜墨凝还是手牵着手。 她急忙松开夜墨凝,却还是感觉到自己的整个人都在发颤。 她这是怎么了?她和夜墨凝是兄妹啊!她在怕什么?好像有种被捉奸在场的窘迫。 夜墨凝紧了紧拳,没了夜婉凝的温度,他仿佛觉得自己的心口都逐渐冷却。 慕容千寻的出现无疑是让他回到了现实。 夜婉凝垂在身侧的双手紧紧攒着自己的衣服,而慕容千寻却始终没有开口说一句话,脸色黑沉地让她心里发颤。这个时候,她宁愿他教训她,也不想他像现在这样,等同于在将她凌迟处死,让她心里不停受谴责。 慕容千寻身边只跟着陆秋瞑,此刻的陆秋瞑脸色也是一阵惨白,或许连他也没有看到过这样的情景,更是没有看到过慕容千寻寒气逼人到这个程度。 四个人就这么面对面站着,谁都没有先开口说话。 慕容千寻拿着伞的手似乎能听到伞柄发出碎裂的声音,而他的心似乎被狠狠捅了一刀。 原来,心痛是这样的。 原来,她千方百计要送慕元芊一程是为了这个目的。 原来,他慕容千寻也有被算计的时候。 雨开始下大了,陆秋瞑看着他们三人,不得已开口道:“皇上,雨下大了,还是……” 他话还没有说完,慕容千寻缓步走到夜婉凝跟前,夜婉凝本能地往后一缩,而夜墨凝也本能地挡在了夜婉凝跟前。 慕容千寻的脸上未起一丝波澜,紧抿薄唇显得有些苍白,转眸间却是寒光凛凛。 夜婉凝一惊,怕他伤害夜墨凝,鼓起勇气拦到了夜墨凝面前。 这般呵护着别的男人,慕容千寻真觉得讽刺。 他手中的伞再次微微向前,将她与天空落下的冰凉雨水相隔绝,她的发顶还是有被雨水淋湿,他吸了口气抬起手,见她脖子微微一缩,而夜墨凝的手上也做好了护她的准备,可是他的手却是轻轻落在她的额头。 “回去又该得风寒了。”他浑厚的嗓音划过她的耳际。 她惊愕地抬头,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可是他的脸上却依旧是冷峻的,没有一丝变化。 陆秋瞑上前给夜墨凝撑着伞,对他也很是无奈,以前只知道他对自己的妹妹呵护有加,可是自从他从战场回来再次见到夜婉凝之后,好像之前的兄妹情更似男女情,他也多次相劝,可是事情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看着夜婉凝是真的被吓住了,而且慕容千寻虽然没有大怒,但是他现在更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皇上,娘娘,还是先回宫吧,时候也不早了。”为今之计,陆秋瞑也只能这样帮夜墨凝了。 慕容千寻抿唇看着局促的夜婉凝,上前揽住了她的肩,随后静静地将她带离了这个世外桃源。 大手下的身子是僵硬的,她没有理由再僵持在原地,回头想要看夜墨凝,却发现肩膀被微微施力,她感觉到了他的警告,立刻又回过头来。 陆秋瞑正要离开,却看着夜墨凝想要跟上去,立刻伸手扣住他的肩问道:“你想害死你妹妹吗?” 夜墨凝一怔,脚下顿住。 “放心,我会尽量帮你照顾她。”他将手中的雨伞递交到夜墨凝手中。 “多谢,一定要帮我照顾好她,现在只有你能帮她了。”夜墨凝只怪自己无能为力,想要找自己蒙冤的证据,可是这么久了还是一无所获,虽然心里有怀疑的对象,却因为现在势单力薄而无可奈何。 他知道,许多事情是被慕容千寻压下的,但是他没想到慕容千寻会公报私仇,不惜让他蒙冤也要将他除去。 陆秋瞑看出了他眼底的怨恨,原本想要把事情调查清楚再说,可是现在却不得不跟他说明:“你放心,你的冤屈很快就会洗刷,皇上没有要打压你和丞相的意思,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还你们清白。” 陆秋瞑的话让夜墨凝一怔,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他有些恍然。 是吗?可是为什么每次待他要调查到眉目时,慕容千寻又要找人破坏?究竟是为什么? 这个地方离慕容千寻的马车还有一段路,陆秋瞑跟在身后也有一段距离,夜婉凝感觉到从未有过的害怕,也有着从未有过的愧疚感,好似自己真的做了什么出轨的事情。 “啊!”或许是想得太出神了,脚下突然因为路滑而崴了一下,痛得她眼底泛起猩红,却不敢呼痛,只是满脸的楚楚可怜看着慕容千寻。 陆秋瞑本想跑上前,可是看到慕容千寻将伞交给夜婉凝,然后蹲下身子去看她的脚踝,便顿住了脚步。 他的手握在她的脚踝处,轻轻一捏,还是弄疼了她,可是她却咬着唇不让自己痛叫出声,因为她根本分不清他是不是要故意弄疼她来教训她。 谁知他蹲在地上转了个身,夜婉凝愣住,见他微微侧眸,她才明白他要背她。 犹豫了一下,她还是趴到了他的背上,他双臂向后握住了她的双腿把她背了起来。 夜婉凝不知道他这是要做什么,他应该骂她的不是吗?他应该打她的不是吗?为什么要这样? 可是他越是如此,越是让她心里难受得紧。 在他的背上颠簸了一段路,她终究还是没忍住跟他解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 她能感觉到他的背脊微微一抽,身子又寒了几分。 “我……我只是怕你不同意我来看哥哥,所以才……” 话说着,发现自己没了底气。 她以为夜墨凝对她应该是普通的兄妹感情,她以为她对夜墨凝的感情应该也是因为自己从小没有亲情,所以才会如此依赖,可是刚才夜墨凝亲了她,而她心底洋溢起的感觉中未带一丝恼怒。 第119章 谁在折磨谁 慕容千寻没有说话,一直将她背到马车上,然后自己也坐进了马车。舒蝤鴵裻 她刚想为他没有迁怒夜墨凝而松口气,谁知他在坐进马车后眼底的阴霾尽现。 “秋暝。”他沉声开口。 “属下在。” “杀!”他冷冷地丢出一个字濉。 不仅是陆秋瞑,连夜婉凝都彻底震住。 虽然仅仅是一个字,可是夜婉凝知道,他是要让陆秋瞑杀了夜墨凝。 “请皇上三思。”陆秋瞑反应过来,立刻在马车外求情持。 夜婉凝的双眸立刻涌上了泪水,浑身开始发颤。 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就杀了他? “不、不要……”她颤抖着声音转身抓住他的双臂哀求,“皇上,是我不好,你不要杀了他,我求你不要杀了他。” 她知道,他有掌握人生死的权利,她也知道自己的哀求是多么微不足道,可是,若是夜墨凝因此而丧命,她也不会独活,这是她害了他呀。 慕容千寻转眸看她,看着她的惊慌失措,看着她的泪流满面,看着她的苦苦哀求,他那放在腿上的手收紧了双拳。 “皇上……对不起,是我的错,我……我本来只是想看看我哥哥,我只是不放心而已,真的没有其他意思,我……”最后,她也没有料到会被他看到那一幕,她真的没有料到会那么巧。 “秋暝!”他怒吼一声,可是话没说完,一直小手就胆大包天地捂住了他的嘴,随后命令道:“陆秋瞑,回宫。” 陆秋瞑听到夜婉凝的声音,心里有些没底,可是他也只能大胆地应声:“是。” 马车开始继续前行,车外小雨淅沥沥下个不停,夜婉凝捂着慕容千寻的口心阵阵慌乱。 慕容千寻一吸气,抬手愤怒地抓住她的手腕拉开她的手,铁青着脸张口就要说些什么,夜婉凝一急,立刻不顾一切地倾身过去将唇覆过去,堵住了他想要说的话。 慕容千寻因她的主动而一怔,可是当他意识到她是因夜墨凝而主动时心口的怒火不停窜动。 夜婉凝也知道自己的突兀,可是她没有办法,她不能让夜墨凝有事,她不想慕容千寻杀了他。 可是当她感觉到他的肃杀气息惊得想要离开时,他突然伸臂将她揽入怀中,大掌扣住她的后脑转被动为主动,发了狠地蹂躏着她的唇。她吃痛得想要逃离,可是他那只扣住她后脑的大掌却更加用力地将她拉近。 舌尖扫过她口中的每个角落,最后将她的小舌吸入口中,好似在宣告自己的所有权。 粗重的喘息在她耳边萦绕,她的舌尖已被他允得发麻,可是他却没有要放手的意思,并且一手伸入她的衣襟,握住她的雪峰,在她要躲避时他的手掌更是微微施力。 直到感觉到她嘤嘤出声,脸上有了湿润,他才将她放开。(.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她狼狈地整理着自己的衣服,抬眸看他满眼皆是无辜的神色。双唇因他的吸允而红肿泛着水润,伴着她的楚楚可怜,越发得惹人怜惜。 她吸了吸鼻子想要从他身上起来,他的手却扣住了她的细腰,眸色幽深狠戾,抬手摩挲着她的脸,胸口的起伏表达着他的不满。 她这次清晰地感觉到,这样不言不语用神色表达自己不满的慕容千寻才是让人最为心生惶恐的。 她知道他这次是真的生气了,真的愤怒了,因为她骗了他,她利用了他难得对她的信任。 “从嫁给朕到现在,这次是你第一次主动。” 他的话和神色让她看不清,明明是一句讽刺的话,可是他的神情却是让她心痛的。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能看他现在的眼神,心口像是被一双无形的手揪着,难受得让她快要窒息。 “对不起,是我不对,你不要伤他好不好?”她不停地恳求着他,可是他自始至终都没有开口说要放过夜墨凝。 ——————*李燕liyan分割线*—————— 夜墨凝一个人慢慢往将军府走去,忽然发觉身边没了夜婉凝,心口空荡荡的。 雨不停下着,且越下越大,看着街上的行人夫妻结伴匆匆而回,他只觉自己更是冷凄。 突然,一个女子被人从一处推了过来,他本能地伸臂将那人拉住,可是那女子却被一男子又从他手中拉过去把她甩在地上教训:“你今天就给老子跪在这里。” 夜墨凝敛回思绪一看,原来是兵部侍郎之子傅之祺,而被罚跪在门口的是听夜婉凝提过的卓玉雯。 嫁给这样的丈夫,也算是这卓玉雯的不幸了。 “相公……” “别叫我,连伺候男人都不会,还做什么女人。你今天就在这里反省,要是今晚再扮演什么贞洁烈女,老子就把你卖到青楼去。” 虽然是下雨天,可是在门前说那些上不了台面的话,还是惹来过路的百姓驻足窃笑。 卓玉雯垂着头脸色惨白,却没有一句反驳的话语,只是静静地跪在暴雨之下。 那傅之祺见她闷声不语,心里不解气,蹲下身子就捏住了她的下颚道:“怎么,还不服气了是不是?难不成外面有了野男人?说,那个野男人是谁?” “没有。”卓玉雯淡淡开口,好似根本就不想解释些什么。 傅之祺愤怒地甩开她的脸道:“不承认?呵!没关系,今晚老子就给你验证一下你是不是还是清白的,如果不是完璧之身,你和你爹娘就等着去死吧!” 夜墨凝有些诧异,明明听说她早已是傅之祺的夫人,怎么还会是完璧之身?而且听夜婉凝在信中愤慨地提过,那傅之祺对她并不好,可是她还要去寺庙求子,既然求子,又怎么会没有圆房? 只是此时此刻,夜墨凝心中的愤怒更多过于惊愕,刚才傅之祺张口闭口都是野男人、和贞洁烈女,看着他们二人,他好像看到了夜婉凝和慕容千寻,难不成回宫之后,慕容千寻也会这么对夜婉凝? 一想到这个可能,夜墨凝的拳头一紧,正当傅之祺又要上前打卓玉雯时,只听傅之祺惊叫一声倒在地上。 卓玉雯回头一看有些诧异,竟然是他。 “大将军。”卓玉雯低声叫出口。 傅之祺从地上爬起来听卓玉雯这么一叫,更加确信了她守身如玉的目的是为了这个“野男人”。 “夜墨凝!”傅之祺扑上前去就要向他挥拳,谁知人还没靠近,就被夜墨凝一脚踹开。 “大将军不要。”卓玉雯起身拦住了夜墨凝。 “这样的畜生你还帮他?”夜墨凝凝视着傅之祺怒问。 “他……毕竟是玉雯的丈夫。”卓玉雯艰难开口,这样的丈夫谁稀罕?若不是养父嗜赌成性,母亲又病重需要昂贵的药,她又怎么可能愿意留在这里。 原本她要委身给傅之祺,可是好在她有一身好武功,所以用帮他完成任务抱住了自己的清白之身。只不过近段时间没有了要她去做的任务,他便开始觊觎了她的身体,昨夜若不是自己以死相逼,恐怕早已***给他。 但是这样的举动可一不可再,她知道只要没拿到一纸休书,她总有一天要承欢于他。 傅之祺的视线在卓玉雯和夜墨凝之间一个来回之后突然哈哈笑起:“哈哈哈……原来夜大将军是对傅某的妾室感兴趣,何不早说,若是夜大将军喜欢,拿去便是,何必扮演英雄救美。” 夜墨凝的双拳握得咯咯作响,他当下真差点就让他写下休书,还了卓玉雯一个清白。 可是冰凉的雨水让他清醒过来。 若是他真的这么做,他岂不是成了夺人之妻?还有卓玉雯也会背上背夫偷汉的罪名,以后又该怎么做人? “大将军还是回去吧。”卓玉雯当时真的抱着一丝希望夜墨凝能够买下她,可是当他看到他眼底那犹豫的神色时,心比身子更凉,以她的身份,她又有什么资格与他相匹配? 傅之祺擦了擦嘴角的血迹,顶着雨走到夜墨凝面前大声说道:“夜大将军,镇国大将军,若是你真对傅某的妾室感兴趣,傅某就送给你,只不过,天下没有掉馅饼,只要你让凝妃娘娘在皇上跟前举荐傅某,在下立刻将她拱手送给将军当谢礼。” “她是你的妻子,你把她当什么了?”夜墨凝大怒。 傅之祺却不以为然道:“嘁,只不过是一个女人,傅某要多少没有?就算是学着当今皇上后宫佳丽三千人又有何妨?” “你……畜生!” 夜墨凝话音落下,抓起傅之祺的衣襟就对他拳脚相加。 ——————*李燕liyan分割线*—————— 御轩宫 夜婉凝冒雨站在门口迟迟不愿离去,陆秋瞑上来劝过她,可是她总是那么一句话:“他没有说放过我哥,他没说。” 她知道,只要他不说,他随时随地都可以杀了他,就算明的未杀也会派人暗杀,她知道他会这么做。 依兰和张德贵撑着伞过来替她挡雨,看着她全身湿透瑟瑟发抖,他们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可还是替她心疼。 “娘娘,快回去吧,您身子不好,这么个淋法会生病的。”依兰拿出锦帕替她擦去脸上的雨水。 “是啊娘娘,有什么事情等天好了再过来跟皇上说吧,现在这天,想必稍后要打雷了。”张德贵也好言相劝。 耳边果然响起了闷闷的雷声,她自知最怕打雷,可是这个时候她没有办法再想着自己,若是慕容千寻不跟她保证不会伤害夜墨凝,她怎么都不会离开。 “回去!”她轻启薄唇淡淡开口。 “娘娘……” “若是你们还把本宫当主子,现在马上回去!”她看着御轩宫紧闭的宫门,脸上淌下一丝温热。 二人无奈只得离开。 入夜御轩宫内,胡林托着众秀女的绿头牌躬身站在慕容千寻跟前,可是慕容千寻却始终都没有转过身来看一眼。 另一边,陆秋瞑再次上前进言:“皇上,凝妃娘娘在外站了两个时辰了,外面雨大,再这么下去恐怕是要淋病了。” 慕容千寻依旧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看着眼前的画像出神。 夜婉凝在外站了三个时辰,他就在御轩宫内站了三个时辰,夜婉凝没有用晚膳,他也跟着没有用晚膳,听着外面的雨声,好似滴穿了他的心,闭上眼他都能想象到她此刻的狼狈和瑟瑟发抖的样子,当然,还有那双让他忍不住会心软的水眸。 他们,究竟是谁在折磨谁? 身后陆秋瞑焦急的踱步声,还有胡林欲言又止的声音,他皆未入耳,满脑子都是她求情的声音,还有那无情的暴雨。 “皇上……”陆秋瞑和胡林异口同声。 胡林本不想在这个时候让他临幸秀女,可是这是祖上的规矩,秀女一旦学完了宫中的礼仪,帝王必须选其一人事先侍寝,而且现在除了馨妃正在孕期之外慕容千寻尚无子嗣。 慕容千寻的思绪从画像上移开,转身看向紧闭的御轩宫门外,即使透过门上的轻纱,他依旧能看到夜婉凝的身影正站在门外淋着雨。 为了夜墨凝,她竟是这般锲而不舍。 他紧了紧拳转身看向胡林拿来的绿头牌,眼眸再次扫向门外,伸手翻起一个绿头牌后便转身走向内室。 胡林松了口气,看着翻起的绿头牌,他走出御轩宫对外面的宫人吩咐道:“今夜由储秀宫秀女刘锦绣侍寝。” 站在外面的夜婉凝感觉心口被狠狠地撞击了一下,随之心口比身子更凉,凉得透彻。 他让锦绣侍寝,他果然可以随便找别的女人…… 她算什么?她怎么就是看不清自己,以为自己是不同的,原来,她对他而言只是一个女人而已…… 她是真的哭了,甚至哭出了声音。 一记闷响划破天际,她吓得用双手捂住了耳朵,可是那雷声却像是故意要跟她作对,一声声还伴着刺目的闪电。 她闭上眼捂着耳朵,可是那让她颤栗的雷声还是声声入耳。雨水更是淋得她刺骨得疼,可是她发现有一处比周身疼上千万倍。 夜婉凝,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没出息?不是说好了不对他抱有任何幻想的吗?你这是在做什么? 她不停谴责自己,可是自己的感受却是骗不了人的。 不知何时,她面前站着一个身影,她抱着一丝希望睁开眼看去,却发现不是她要看见的人,不是她等了几个时辰的人。 “凝妃娘娘,怎么……淋成落汤鸡了?啧啧啧……真是可怜……”锦绣站着她面前,因为下雨天,没有让她按照一般的礼仪,还是让她穿着衣服走去御轩宫侍寝,当她看到夜婉凝成了这个样子,别提心里有多痛快。 夜婉凝脸上全是雨水,眼睛不能完全睁开,可是她能清晰地感受到她眼底的讥笑。 锦绣拿着丝巾掩嘴一笑道:“对不起了凝妃娘娘,锦绣先告退了,皇上还等着呢,哎……等会儿高床暖枕……呵呵呵……” 见她笑着离开,夜婉凝感觉到难堪至极,真想冲过去教训她,可是她现在不能,她不能因为锦绣的恶意嘲讽而坏了大事,夜墨凝的生死就在今日了,若是慕容千寻还不给她一个答复,恐怕就凶多吉少了。 她用双手环绕着身子,看着锦绣得意地走进御轩宫,身子开始忍不住颤抖。 虽然她已经知道这里是妃嫔侍寝之地,可是当她亲眼看着锦绣走进去时,她还是没办法接受这个事实。 共侍一夫!她与人共侍一夫! 她从来都想找一个一心一意只有她一人的男人,可是命运的捉弄她竟成了皇帝的女人,更可笑的是,她竟为了这个以为这辈子都不会爱上的男人而心痛了。 正当她承受着雷声阵阵及雨水无情降落在她身上时,御轩宫内突然传来锦绣的一声叫声。 她仰着头想要让泪水逆流,可是那眼泪却顺着眼角滑落,混着雨水一并流到她的领口。 第120章 你喜欢他是不是? 夜婉凝,你听到没有?他们……圆房了…… 好冷,真的好冷,为什么……连天空都在晃动…… “娘娘……” 耳边响起陆秋瞑的惊呼声,身子被人从地上抱起,她感觉到一阵慌乱的脚步伴着雨声响起,随后好似听到一声声熟悉的声音。舒蝤鴵裻 谁?谁在不停叫她濉? 脸上的水究竟是雨水还是自己的眼泪? 身子被紧紧抱住,可是依旧无法将她整个身子恢复热度。 努力地睁开眼,她好像看见了他蠢。 他脸上是焦急的,薄唇紧抿还有些泛白,他不停地说着什么,可是她什么都听不见,她只知道他将她紧紧拥入怀中。 是她的幻觉吧,她怎么又产生幻觉了? 昏昏沉沉中,她全然失去了意识,闭上眼睛,眼角的温热又流淌下来,紧接着好似有双略微粗粝的手抚着她的脸。 她真的喜欢这个感觉,可是又害怕这个感觉,当以为会得到却又失去的那种感受她不想再尝试了。 很痛,很痛…… “轰隆!” “啊!” 一声惊雷袭来,夜婉凝猛然惊醒,可是很快整个身子都被带入一个熟悉的胸膛。 她大口的喘息着,满头都是冷汗,一只温热的手轻轻地帮她拭去额头的汗水。 抬眸望去,让她惊愕的是眼前的不是别人,正是慕容千寻。 她按了按太阳穴,慢慢地回想今日发生的事情,她明明在御轩宫门口等着他的答复,她明明站在暴雨之下而他在御轩宫内不是吗?为什么她现在会在这里? 看了看身上的衣服,湿漉漉的衣服已经被换成了寝衣,头发也被放了下来。 “御医说你只是站久了受了些凉,体力不支所以晕倒了,休息一晚就没事了。”他将被子拉高包裹住她的身子,怕她会再着凉。 她点了点头,当她被他拉入怀中后,突然想起他今天招锦绣侍寝了,立刻又躲开他的身子和他保持一段距离。 见他不语好似有疑问,她撇了撇嘴眼眸蒙上了一层雾气,声音也开始哽咽,可是,她却知道自己根本没有资格去介意什么。 “你也在意?”他低沉着嗓音缓声开口问。 “我……”她欲言又止,双手抓着被子,却怎么都回答不了他的问题。 在意又如何?不在意又如何? 他给不了她承诺,她同样给不了她永远留在这里的承诺。 慕容千寻抿了抿唇,虽然她没有说,可是他隐约间已经感觉到了些什么,长长舒了口气,他伸臂搂着她躺下。 “回答不了?”他本不想再继续追问,可是心里却还是很想知道答案。他从来不是一个会打破沙锅问到底的人,而且也没有人能让他有这种想要剖析到底的冲动,然而他却很想彻底了解她。[.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她咬了咬唇埋头在他的胸口,沉默半晌她哑声道:“外面很冷,你不理我。”委屈一瞬间爆发,她想止住的眼泪还是没能止住。 这算是撒娇抱怨吗? 没有娇嗔,没有埋怨,只是低低一语,却让他心口一撞,那种柔声的委屈也只有她有,一句话让他心口疼痛,也只有她有这个本事。 “没人让你这么不爱惜自己。”他紧紧地拥着她,看着红色的帐幔淡然开口。 她不说话,眼泪却不由自主地浸湿了他的寝衣。 的确没有人让她糟践自己,一切都是她自找的,可是,来到这里承受着原本属于别人的痛苦也不是她愿意的,若是可以,她宁愿马上离开,永远都不要回到这个不属于她的地方。 他抬手擦干她脸上的泪水,叹了口气转开视线也不知道能说些什么。 她抬眸看他,心里也明白,从她来到这里之后,他对她的态度的确已经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可是…… “放过我哥哥好不好?他是我哥哥呀。”她沙哑着声音再次恳求,成与不成就在今夜了。 果然,他还是非常忌讳她提到夜墨凝,一双漆黑带着寒气的眼眸嗖地朝她睨来。 她立刻咬唇噤声。 “你喜欢他是不是?”这个问题在他心头盘绕很久,终究还是问出了口。 她一瞬不瞬地看着他,或许是被他这么突如其来的一问吓得有些不知所措,一时之间支吾着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喜欢夜墨凝吗? 在这里,他们是兄妹关系,虽然不是亲兄妹,可是那一层关系还在。如果没有这一层关系,她喜欢他吗? 日夜思念算不算喜欢?担心他的生死算不算喜欢?不放心他现在的生活算不算喜欢? 可是这些话她能直接跟慕容千寻说吗?若是她说,她的喜欢只是因为她从小没有双亲无人关爱,而夜墨凝却给了她从未得到过的亲情,他能信吗? 犹豫半晌,她还是决定开口:“我……唔……” 尚未等她回答,他立刻翻身覆上她的唇,唇齿相依,他的舌攻入她的口中。在她尚处惊愕中时,他伸手解开她的寝衣覆上她的绵软,轻揉慢捏宣示着自己的所有权。 她终究还是带着抗拒,可是又阻止不了他的每一个动作。 直到两人濒临窒息,慕容千寻才将她放开,却仍是抵着她的唇缓声开口:“你是朕的,知不知道?嗯?” “我……” “说你知道。”他霸道得不容人拒绝。 虽然心里不情愿,可是此刻她为了自己也为了夜墨凝的生死,她不得不点头应声。而且,她刚才根本没有来得及跟他说什么,他为何阻止她继续说下去? “哦,知道。” 她软软细语让他下身一紧,那委屈的样子,还有那娇柔的声音,让他的心都软了下来。 她心中大喊不妙,因为她看见了他满是***的黑眸,虽然外面的烛火只剩微弱的两盏,可是她依旧能看见他的熊熊欲火,还有他越来越粗重的喘息。 他俯首吻着她灵动的眉眼,她娇俏的鼻,她娇小的红唇,被子下他褪下了她和自己的寝衣,她本能地往里一缩,他却又伸手将她拉近。 感觉到他的手在她的腿上游走直至腿根,她双颊赤红将他的手推开,心里极其不舒服。 “不要,我……不要……你不是都已经……” 他明明已经和别的女人有了云雨之欢不是吗?怎么可以在同一个晚上又要和她同房?怎么可以? 他吸了口气将唇落在她紧蹙的娥眉上,另一手不容拒绝地探入了她的幽谧深处。 她又气又恼,却又忍不住发出了一声闷哼。 “是你在御轩宫外突然晕倒坏了朕的好事,难道不应该补偿朕吗?还是你又要让朕现在去别的宫?” 话音落下,他翻身挺入,带着满满的***和她融为一体。 他突如其来的一挺使得她连呼吸都一滞,可是他的话是什么意思?他没有和锦绣那秀女…… 可是她明明听到了锦绣的声音不是吗?虽然当时雨大,可是她的确是非常清晰地听到了。 只是那么大的雨,她为什么还能听到锦绣的那一声喊声? 她也不明白。 只知道当时的心很痛很痛。 “专心点!”他不满地用力一撞,“还有心思想别的。” 话一说完,换来他更用力的撞击,好似在惩罚她的不专心,又或者是其他…… 他每一下都让她有种被抽尽全身力气的感觉,而她之前昏倒如今刚醒,他却一点都没有怜香惜玉之感,动作一下比一下狠,要让她清晰地感受到他的存在…… 从那一天之后,夜婉凝感觉自己的心又沦陷了几分。 她以为那天他让锦绣侍寝了,却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在御轩宫醒来。 晚上没有看清楚环境,当清晨醒来看见自己在御轩宫时,她着实被吓了一跳,而慕容千寻看见她惊愕的神色,只是哼哼了两声便让人进来伺候更衣梳洗之后上朝了。 躺在床上她想了好久都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只知道自己的左胸口又软了几分。 他说因为她晕倒怀了他的好事,是不是说她比别的女人重要? 可是当想到怀着身孕的馨妃时,她又摇了摇头,怎么可能呢?只不过是因为锦绣是新进宫的秀女,他和那些秀女还没有多深的感情而已,若是换成馨妃,他又怎么可能顾及她的死活? 对,一定是这样。 笃定了心中的想法,她咬了咬唇准备去找慕容千景让他教她骑马,上次的承诺他还没有兑现,而且骑马对她在关键时刻有用。 眼下在这宫里,除了慕容千景和慕容玉衡,恐怕没有人会敢教她,而慕容玉衡又找不到人,所以也只得找慕容千景了。 再过十天他就要娶慕元芊了,到时候若是她再找他帮忙也不太方便,即使他不介意,她也会保持相当的距离避嫌。 去马场要经过沁园,当她同依兰正要到沁园时,几个秀女的对话让她不由地停住了脚步。 “诶,你们知不知道锦绣为什么会被逐出宫去?” “那天她还欢天喜地地去侍寝,想必是她伺候不周到得罪了皇上吧。” “不会吧?那刘锦绣的狐媚功夫若是还不招皇上喜欢,那咱们这些秀女可不是要等到油尽灯枯了也没机会?” “你们都乱猜什么。”这时,馨妃的身影突然出现在秀女们中间,只见她悠然地一副孕妇的姿态挑眉说道,“可怜的锦绣之所以被逐出宫去,还不是因为那凝妃。” 夜婉凝闻言眉心一蹙,她又要搬弄是非。 一旁的秀女疑惑道:“馨妃娘娘,您说的……不会是真的吧?听说凝妃娘娘那日回宫后被皇上罚站了,还是顶着暴雨罚站,皇上怎么可能因为她而把锦绣赶出宫去。” 馨妃勾唇一笑道:“哼,这就是那女人的本事,顶着暴雨在锦绣进入御轩宫后就立刻假装晕倒,随后皇上心软,反而把装晕的人抱进了御轩宫。” “那也不至于把锦绣逐出宫去啊。”一旁的秀女提出疑问。 馨妃挑眉看她摇了摇头:“等到你们有机会侍寝了,也可以吹吹枕边风。” 夜婉凝铁青了连,她的言下之意就是吹了枕边风把锦绣给赶了出去?好一个离间计。 不过一旁的秀女还是信了,只听有几个秀女说道:“若是我有机会侍寝,到时候也跟皇上说,把她赶出去。” 依兰气得想要上去骂她,夜婉凝却拉住了她不让她上去,这种后宫的唇舌之争本没有任何意义,一群女人为了一个男人争夺,自己却成了跳梁小丑,有必要吗? 其实还有一点,现在馨妃怀了身孕,她有的是资本陷害她,比如像上次那样,不小心假装跌倒,然后造成是被她推倒的假象。 这种狗血的手段虽然是常见的,可是真的降临到自己身上,却是怎么都躲不过,还真会有理说不清了。 只是她还是想不通,慕容千寻为什么会把锦绣逐出宫去? 当夜婉凝和依兰出现在馨妃和秀女跟前时,她们还是吓得立刻噤声,果然全是一副心虚的模样,只不过馨妃倒是坦然,好似她现在是个不容得罪和伤害的主,也不怕夜婉凝会对她做出什么。 夜婉凝在馨妃跟前顿了顿,见她一副挑衅的模样,夜婉凝只是冷哼了一声,随后从她身边擦身而过走去马场。而在依兰怀中的小雪球似感觉到了对方的戾气,仰起脖子对着馨妃他们就开始吠了起来,若不是依兰抱着,想必已经窜过去咬人了。 当她离开沁园后她听到身后有窃窃私语声,她也充耳不闻,只不过是一群可怜人罢了,她何须跟她们计较。 二人来到马场,慕容千景果然在骑马射箭,三箭齐发皆中红心,夜婉凝忍不住拍手叫好。 听得有叫好声,慕容千景蹙眉顿声望去,这才看见夜婉凝一身红色骑马装英姿飒爽站在不远处。若是事前知道她不会武功,这么看来还真是像一位女将军。 “皇嫂,怎么有空来这里?”慕容千景下马后背着弓箭走了过来。 夜婉凝一愣,他刚才叫她“皇嫂”,还真是生份了。可是,他们之间用得着如此生份吗? 她专开视线撇了撇嘴道:“没什么,二弟!” 说完,她不悦地转身到马厩去挑马。 慕容千景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他知道她是因为他刚才刻意改的称呼而不悦了,可是,他又能如何?他的皇兄始终是怕他会做出什么逾矩的事来,所以才会这么急着让他娶王妃入门,想来以后也不能经常入宫了。 夜婉凝看着眼前一匹匹马挑花了眼,她对马本没有什么研究,这么看着还真是无从下手。 小太监见她犹豫不决,便上前殷勤道:“娘娘不如试试这匹,这马的性子奇特,目前还无人能驾驭,若是娘娘能驯服它,这以后它就只会让娘娘骑了。” 还有这样奇特的马? 夜婉凝听着来了兴致,看着它全身都是白毛,倒像极了她的小雪球,转头看向依兰怀中的小雪球,她勾起了一抹笑道:“小雪球,给你找个哥哥。” 依兰笑道:“娘娘,您不会是准备给这匹白马取名为‘大雪球’吧?” “哈哈哈……”她的一句话惹来身后的慕容千景大笑连连。 夜婉凝回头看了他一眼,随后立刻收住了嘴角的笑容。 “笑什么笑。”她嘀咕了一声后自顾自地要牵着马离开。 “等等。”慕容千景突然拉住了马的缰绳说道,“这匹马太烈,你不会骑马怎么可以选这匹,还是选一匹温顺的吧。” “要你管。”她赌气地拉过缰绳瞪了他一眼。 见她如此不待见他,他只得举手投降到:“好了好了,是我不好,别生气成不?” “哼!”夜婉凝冷哼一声后看着这匹高头大马想要骑上去,却发现连踩上马镫坐上去都难,别说策马奔腾了。 慕容千景拿她的倔脾气没办法,伸手将她拦腰抱下来道:“姑奶奶,你就别逞强了,这马是你能骑的吗?要是等会儿摔着了怎么办?” 第121章 朕来教你 “胡说什么呢!不跟你说了,换匹马。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舒蝤鴵裻”慕容千景被她的理论惹得有些晕头转向,也不去跟她胡闹,拉过缰绳就要将马牵回去。 “放手!”夜婉凝一脚踹在他的小腿上道,“我就要这匹大白马,以后它就是我的‘追风’。” 她的力道不小,还真是把他给踢痛了,不过见她满脸的气愤,他也只好认输,“还追风呢,没学会骑马倒是会取名。那好,你坐上去先适应一下,我帮你牵着,别一上去还没学会走就要跑。” 夜婉凝一囧,他还真是猜到了她的心坎里,刚才她还真有种策马奔腾的冲动。 撇了撇嘴,她也只好放软了态度,拉着马的缰绳看着马有些不情愿地问道:“那……这里的马这么高,我怎么上去啊?澹” 慕容千景一笑,叹了口气道:“我帮你上马,来吧……” 他朝她伸出了一只手,她咬唇看向别处,嘴角已经露出了一抹笑。 彼时,慕容千寻听说夜婉凝来了马场也跟随而来,相处这么久,他倒是没不知道她喜欢骑马,先前她命人赶制了一套骑马装,还以为她是一时贪玩,没想到她还真是有备而来鹱。 “皇上,这不是凝妃娘娘和睿王爷吗?”胡林指着前方说道。 顺着他所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见了他二人,不仅如此,还看见夜婉凝坐在马上浅笑吟吟,而慕容千寻亲自为她牵着马,脸上同样笑意浓浓。 方才的悠然心情被眼前的一幕瞬间击破,好似一根利剑直刺他的心口。 夜婉凝坐在马上原本感觉新奇,可是过了一会儿就觉得无趣,低头兴致恹恹地问道:“我说这位小辈,长辈我还要这样走多久?这马应该不是这样骑的吧?简直比我自己走路都慢,屁股都坐疼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慕容千景抬眸看她,她倒是还记着刚才他叫她皇嫂的事情,现在倒是要在言语上占他便宜了。 “你还是老实地先这样和它熟悉一下吧,长辈!免得它等会儿把你摔着。”他嘴角笑容依旧。 夜婉凝却挑眉道:“难道你不知道本姑娘人见人爱花见花开,马儿见了也会乐开怀吗?” “噗嗤!”慕容千景和身后的依兰忍不住笑开。 “我还真是第一次听一个嫁为人妇的女子会自称‘姑娘’,哈哈哈……”慕容千寻实在是忍不住要逗她几句。 夜婉凝一听黑了脸,弯下身子就去打他:“要你提醒我!” 谁知她这么一动,追风突然抬起前脚嘶鸣,夜婉凝手上松了缰绳,随着一声尖叫,整个人都往后倒去。 慕容千景一惊,立刻上前要去接住她,可是另一个人却比他快了一步。 感觉到自己被人抱着,夜婉凝这才冒着冷汗睁开眼,还以为自己这次要粉身碎骨了,可是当她看见眼前的人时,心头惊愕不止。 只见他不是一身明黄,而是身着宝蓝色的骑马装,金冠束墨发,身材健硕英姿勃发,而这么近距离地看着他的五官,伴着明媚的阳光,她竟看得有些痴了。 当他将她放下后,她总觉得他此刻给她的感觉十分熟悉,好似在哪里见过,定神一想,这才发觉他现在所穿的衣服正是他们第一次相见时的衣着,那时候他无情地扯去她的寝衣想要试探些什么,至今她都不是太明白。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你怎么来了?”夜婉凝冲口而出。 慕容千寻敛了敛眉道:“不希望朕过来?” 夜婉凝转身面向追风,轻抚着它的毛一时也答不上话。可是他的出现的确是让她有些不自在,一看到他,她的脑海中还是会浮现他身边的莺莺燕燕的身影。 上次的事情她知道他已经格外开恩了,她也心怀感激,也深知慕容千寻做出这样的让步实属不易。可是,她的心里还是有什么堵着,无法真的全然接受他。 可是,他已经对她很好了不是吗?她还有什么不能接受的呢? 细想之下,应该是她心底的那份不可动摇的原则,若他不能只属于她一人,即使失了身,她也不要让自己失了心。 “皇兄既然来了,那臣弟先告退。”慕容千景经得慕容千寻的同意转身欲离去。 夜婉凝一急,立刻喊道:“喂!你走了谁教我骑马呀?” 话一说完,夜婉凝便开始后悔,刚才有些心急,竟没有顾及到一旁的慕容千寻,此时怯怯地朝他看去,他果然沉了脸色,无奈她垂头看着自己的脚尖鼓了鼓嘴。 见她有悔意,慕容千寻才缓和了一下心情,示意让慕容千景离开。 “你若要学骑马,朕教你。” 她闻言惊愕抬眸看他,他却突然将她拦腰抱起让她坐上追风。 她牵着缰绳总感觉受宠若惊,可是口中却呢喃道:“皇上日理万机,江山社稷重于山,臣妾学骑马轻如鸿毛,怎敢有劳皇上。” 他站在马下仰头看着她,眼眸中带着些许探究,半晌,他沉声笑起:“想不到朕的爱妃学问见长。” 夜婉凝脸色一变,不满地反击:“皇上说错了,臣妾可不是您的爱妃,您的爱妃在倚夏宫,还有储秀宫。” 不是她不识好歹,是她真的没有办法听到他说“爱妃”两个字而无动于衷。 不喜欢,真的不喜欢。 “又要开始闹了?”他缓声开口,走在前面帮她牵着马,语气中听不出任何情绪。 她深吸了一口气,双手拉着马上铁环水眸望着前方,不知怎的有感而发吟了一句诗:“为君一日恩,误妾百年身。” 慕容千寻猛地顿住脚步,转眸看她,她也为自己的一句话而愣住,转开视线不敢再去看他。 两人对持顷刻谁都未语,不远处的依兰抱着小雪球吓出一声冷汗。 另一处,慕容千景看着他二人心中百味杂陈,若是他不是王爷,那个男子不是皇帝,更不是他的兄长,他们三人的结果会是如何? 有时候他真的佩服夜墨凝的不顾一切,即使知道是兄妹,即使知道她已经是贵为妃嫔,他仍是以自己的性命威胁拒绝慕容千寻的赐婚。 那日的事情他已从陆秋瞑处知晓,接到陆秋瞑的飞鸽传书,他匆忙而归,唯恐慕容千寻会真的要了夜墨凝的命,可是这一次慕容千寻却用尽了所有的耐心,秘密私会夜墨凝,警告他,若是他愿意立即娶妻纳妾,他就不再追究,可是夜墨凝却至死不从。 或许连慕容千寻也看出来,夜婉凝的特别之处就在于她不会愿意与人共侍一夫,所以只要夜墨凝成亲,她便会死了心,他是如此一想。 当夜慕容千寻因为夜墨凝的抗旨不尊而极为恼火,甚至把剑抵着他的颈项,众人皆吓出一身冷汗,可是夜墨凝却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最后在陆秋瞑的劝阻之下,夜墨凝答应不会再对夜婉凝有非分之想,可是他的条件是,夜婉凝必须不受任何委屈,若是她有受半点委屈,他哪怕拼上一命也会把夜婉凝接出皇宫。 慕容千寻知道他言出必行,所以便也饶了他一命。 如今看来,慕容千寻是在视线承诺不让夜婉凝受委屈吗? 慕容千景抿了抿唇转身离开。 他不应该再多看一眼,这里不是他该来的地方。 慕容千寻一直不开口说话只是一瞬不瞬地看着她,这让她有些局促起来,其实她发现她是怕他的,否则此时也不会手心冒出了冷汗。 正当她不知所措之时,慕容千寻突然翻身上马坐在她身后,双手拿着缰绳很自然地将她环于怀中。 夜婉凝心头一紧,却发现他已紧贴上她的后背。 “喂!你下去!”她有些难受地用手肘顶了顶他,可是他却纹丝不动,反而一手环住了她的腰道:“你若是再动,等会儿摔下去了朕可不管。” 夜婉凝摇了摇银牙,这厮根本就是无赖,若不是他把慕容千景吓跑了,她至于怕摔下去没人接住吗? 她不再搭理他,而他也不再作声,只是慢慢地坐在马上往前行,而他们各自也怀着各自的心事。 实在是这样的姿势让她感觉根本不应该属于他们二人,她终究还是忍不住回头嗔怒:“这样子让我怎么学?恐怕是骑到明日天亮也没用吧?” 彼时,耳边传来他低低的笑声,她鼓了鼓嘴不知道她刚才的话究竟哪句让他觉得好笑的。 【今天还有一更】 第122章 白马皇上 她忍不住回头望了他一眼,孰料正巧对上了他灼热的视线,她心头一慌,立刻回过头去。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舒蝤鴵裻 “抓紧了。” 他话音落下,突然双腿一夹往前奔去。 “啊~~~”惊叫声骤然响起,夜婉凝吓得闭上眼尽量朝后靠躺在他怀里。 慕容千寻侧眸朝她看去,刚才还理直气壮地要挑这匹烈马,现在却连睁开眼都不敢,她的口是心非他也早已领教澹。 不过看着她瑟瑟发抖地不停往他怀里钻的样子他竟发觉自己心情大好。 或许是慢慢适应了那样的颠簸,夜婉凝缓缓睁开眼睛。眼前的景物随着马儿的奔腾不停消失在后方,而眼前却仿若是虚幻景象,让她有心生出一种错觉。 “啊……”她张开双臂高兴地大叫起来,好似要把心中的不愉快全部要发泄出来季。 正当她陶醉其中时,耳边传来慕容千寻的一声低斥:“你还真不怕摔死,坐在马上都不得闲。” 他嘴上这么说,可环住她腰身的手臂却更是紧了几分,终是怕她摔着,来到树林里后他放慢了速度,直到勒住缰绳停了下来。 她深深地呼吸了一大口,感觉有些畅快淋漓,仰头望向高空,正巧有一排小鸟飞过,她咧嘴笑开。 低眸望向追风,她轻轻抚了抚它的鬃毛,似乎是不经意地开了口:“我曾经做过一个梦,看到一个男子身骑白马朝我迎面而来,嘴角的笑容是属于我的,眼底的情意也是属于我的,然后带着我去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天地,我以为我终是会等来那一天,等到我的白马王子……”想到这里,她眼眸一黯,忍不住苦笑叹息一声道,“梦和现实始终是两回事。” 她话音刚落下,脸突然被他单手转了过去,她身子一晃,差点就没坐稳掉下去,可是腰间的手却紧紧地将她环住,而他薄凉的唇却紧贴上了她的。 她本能地抗拒,他却将她揽得更紧,唇齿相依间他的舌灵巧地撬开她的贝齿想与她相缠。 他终是感觉到了她的倔强和不满,无奈只得将她放开。 她嫌弃地擦了擦嘴瞪他一眼道:“不要动不动就亲我。”说完,她一条腿跨向另一侧,想要不管不顾地跳下马。 他抿了抿唇抱着她跃下马,她却在落地后又跟他保持了两步距离,他却在落地后仍不放过她,伸臂将她揽入怀中,将她的身子一旋抵在马腹上。 抬起手帮她拨开被风吹在脸上的碎发,俊颜逼近话语凉凉:“下次做梦就别做白马王子,做白马皇上。” 夜婉凝抬眸扯唇有些难以置信地望着他一脸认真的模样。 难道他还想要住在她做梦不成? “真是霸道!”她别开脸从齿缝中挤出一句话,可是心中却觉得甚是好笑,没听过白马皇上的,真亏他想得出。他却突然欺近有一次覆上她的唇,这一次却怎么都不愿放开她,直到呼吸渐窒才与她拉开距离。 她正欲用衣袖擦去他留在她唇上的温度和湿润,他却警告道:“你敢!” 她动作一顿,他又道:“你擦一次朕就再来一次。” “你!真是无赖!”她气急,却也相信他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可是唇上这般湿润,让她难受得紧,看着他得意地勾起唇角,她秋波一转,突然拉起他的手,然后用他的手背往自己的唇上擦。 唇上终于擦干净,看着他眼底的不敢置信,她扬了扬下颚道:“是你的手擦的,不关我的事。” 他抬起自己的手背,看着上面薄薄的水迹,再看她扬眉的挑衅气息,错愕之下突然低声笑起。 果然有趣。 看着他笑意浓浓,她脸上一红,低头咕哝一声:“有什么好笑的。” 随后她头也不抬地转身往来路返回。 “去哪儿?”身后,他的声音沉沉响起。 “当然是回去,还能去哪儿?”她凉凉丢出一句。 无论她走哪里去,这里都是属于皇宫,难不成她还能从这里离开不成?只不过她倒是第一次来这里,想不到皇宫也会有曲径小道,倒是像极了宫外。 慕容千寻心中有些郁闷,这丫头倒真不会记事,他刚放过她和夜墨凝,她又要给他脸色看,早知道就该把夜墨凝抓进大牢,这样她还会来主动讨好他。 想来也有些苦涩,她的主动竟是要这般才能获得。 见她还真的要独自回去,他立刻上前拽住她将她转过身道:“若是没有朕,你这辈子都别想走出去。” 她眨了眨水眸扫视了一下四周。 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这是什么密林? “这个密林只有朕、陆秋瞑、千景和朕的隐卫才知道离开的方法,其他人若是来到此处,只会被困死在这里。”他也不瞒她,直接道出了原委。 听他之言,若是她不乖乖地跟着他,岂不是要在这里等死了? 回头看向他微微挑起的眉,她怒道:“你是故意的!” 他冷哼一声道:“是又如何?” “你……”她简直有种想要喷火的冲动,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住了拳,气得双肩都在颤抖,最后咬着牙瞪着他,眼眸一转,抬脚就重重地踩了下去。 她这一脚还真不轻,痛得慕容千寻闷哼一声。 看着她在踩了他一脚后似消气般扬眉一笑,他真感觉他和他那二弟是上辈子欠了她的,还以为只有慕容千景才会被她拳打脚踢,没想到自己也会有这样的待遇。 不过……这样的感觉还真的特别,貌似不仅没有让他动怒,还让他有些别样的感觉。 他将计就计蹲下身子按着脚不语。 原本得意的夜婉凝见他如此,心头一旋。 刚才她只是一时冲动,该不会是真的伤了他?他可是九五之尊,若是真被她伤得稍后回去坡了脚,那朝中的大臣还不知道会怎么看待她。 如今她没有父亲和兄长依靠,夏徒渊一派的人根本就一直在等着机会揪她的小辫子,然后将她处之而后快。 而且虽然慕容千寻够可恶,但是他除了会占她便宜之外,也的确没有做伤害她的事情…… 思及此,她急忙上前蹲下身子担心地问道:“你怎么样?我刚才只是‘轻轻地’踩了一脚……不会真的有事吧?” 慕容千寻扯了扯唇,她倒是好意思说“轻轻地”踩了一脚,方才那一脚估计她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若不是他穿着骑马靴,说不定真会坡了脚。 没想到她看似弱质芊芊,力气倒是不小。 见他不语,她开始慌了起来,咬了咬唇道:“那个……是有一点点用力啦,可是应该不会很严重吧?” 他仍是不语,蹙眉低头想要起身却又摔在地上。 “啊……”他未开口,她却惊叫出声,急忙道:“你别动,我看看,别又伤着了。” 她跪在地上伸手要脱去他的靴子,他按住她的手问道:“你要做什么?” 她回头道:“帮你检查伤势啊,要是真的伤了筋骨怎么办?” 看着她那无辜的眼神,他是怎么都装不下去了,笑了笑拉着她起身道:“朕没事。” 她低头看着他行动自如,这才发现自己被骗了。 见她一副上当受骗的模样,他干咳了一声问道:“还想不想学骑马?” 原本想要质问的话语在听到他的那句话之后立刻烟消云散,跑到追风身边跃跃欲试:“当然要学,都浪费好一会儿了,只是……要学多久才能学会呢?” 他勾了勾唇以拳抵唇掩去笑容道:“这就要看个人天资了,若是人笨,那是怎么教都学不会的。” “嘁!”她不屑道,“那你用多久时间学会的?” “三天。”他看似平静地回道。 夜婉凝撇了撇嘴道:“那我就用两天。” 他闻言将她从头打量个遍,随后冷嗤一声,表示不可信。 她也不与他争,撅了撅嘴顾自走到马的对面说道:“追风,以后你就是我的了,你要是听话,我会对你很好的,知道了吗?一会儿我就要骑你了,你可要稳稳地让我坐上去,不能再让我摔下去了知道吗?” 他走到她跟前俯身问道:“你跟它说话,它能听得懂吗?说不准等会儿把你摔得更重。” 她挑眉看了他一眼道:“它可比某些人有良心多了。” 他听出了她的言下之意,直起身子抿唇点头道:“说的也是,的确是比某些人有良心多了。” 【大家一直觉得虐,这章该是甜腻了吧?哈哈……】 第123章 鸾轿为吾抬 他的话让她心头一虚,突然想到了之前的事情,而后讪讪地垂头走到追风身侧。舒蝤鴵裻 慕容千寻看她的样子,看来是想起了她自己的忘恩负义,心情也大好起来。 她不再看他,双手扶住马鞍踏上马镫想要上马,可是这马太过高大,还真不是她这个初学者能随意上马的。 看着她试了好几次都没有成功,他嗤笑一声后上前帮她上了马。 坐上马后,她心里有些不爽,方才还夸口两天就能学会骑马,如今看来她确实输在了起跑线上了澹。 长长呼了一口气,她低声嘀咕道:“追风啊,你怎么长这么大?” 慕容千寻回头看她道:“的确很大,不如下次换另一匹,马厩里有还有小马驹。” “谁要骑小马驹了!”夜婉凝真不知道他那里来的这么多损她话,平日里也没见他说这么多鹱。 他沉声一笑,不再和她争辩,将缰绳交到她手上之后认真教起了她骑马。 夕阳西下,他们彼此之间的话题都围绕着骑马,他教得很认真,她学得很认真,恍然间,她有种他们本是一对情人的错觉,他温润如昔,她幸福如昔。 教学告一段落,他走到她身边抬眸看骑在马上的她,而她却望着远方的落日轻启红唇道: “君骑白马来, 妾坐秋千摆, 不为一日恩, 鸾轿为吾抬。” 慕容千寻一怔,站在原地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她。 许是感觉到了一束耀眼的光束徘徊在她脸上,她敛回思绪转眸看他,这才发现自己刚才竟是脱口而出了自己的想法。 心头一紧,她抿唇不语,回过头抓着缰绳的手微微一颤。 她不清楚此刻她究竟在害怕什么,可是,这样的感觉让她很不适应,感觉自己继续排斥他才是最应该做的,可是……为什么会这样?她心中竟是冉冉升起了一种期翼。 心头开始慌乱,连手心都开始冒出了细汗。 而他,为何要用那样的眼神看她?难道他看出了什么,或者,他也没想到她竟是这样的想法? 思绪混乱之际,身后突然一热,是他飞身上了马,炙热的胸膛贴着她的后背。 双手接过她手中的缰绳,大手将她的手裹在手心,感觉到她手心的汗水,他的心头一撞,却又不动声色地将她的手放在马环上让她抓紧。 她有些不自在地身子往前倾,想要和他保持些距离,他却长臂一揽,将她捞回他怀中,让她感受着他的温度和属于他的气息,檀香入鼻,她心神一晃。 他淡淡勾唇浅笑,薄唇凑近她耳际沉声问道:“时候不早了,饿了吗?” 她闪了闪神轻声应答:“嗯……” 话音落下,他双腿一夹,追风飞速往回路奔去。 这一次她不再害怕,也不再惊喜欢呼,因为她的心思全在方才的恍然间。 直到马儿停住脚步,他飞身下马,又朝她伸手,她方敛回思绪。 顿了顿,她还是朝他伸出了手。 他的嘴角扬起一个漂亮的小弧度,在夕阳的余晖之下,让她有些心驰神往。 身子一轻,她被他抱在怀中下了马,可是他却没有立刻放她下来,而是低眸看着她,幽深的眸中映出了她的面容,好似她就在他的眼中不曾离去。 “皇上……” 一个娇嗔的声音响起,打破了此时的宁静,也让夜婉凝回到了现实。 回头看向馨妃眼底看着她闪过的一丝妒意,她娥眉一蹙,挣扎着落了地,随后又和慕容千寻站开了一步。 馨妃见二人分开,嘴角一扬,上前几步就来到慕容千寻跟前。 “你怎么来了?”慕容千寻开口相问,听不出任何喜怒。 馨妃故作不悦地撅了撅嘴道:“臣妾找不到皇上,所以就找来了,以为皇上在练马上弓箭,没想到是和凝妃一起骑马,都不理臣妾。” 夜婉凝心头一涩,原来慕容千寻还会在这里练习马上射箭,她什么都不知道,可是馨妃却什么都知道,想来他也没少带馨妃来这里,若不是馨妃现在身子不便,他还会愿意跟她亲近吗? 回想起她在月凝宫昏迷后醒来第一次看见他,他也是穿着这身骑马装,当时她以为是宫中侍卫,没想到是知道她昏迷却不闻不问的丈夫,想来那天他就是带着馨妃在这里卿卿我我吧? 慕容千寻转头看向夜婉凝,见她的嘴角此时勾起了一抹讥笑。 他拧了拧眉看向馨妃道:“你身子不便就不要随便走动,好好养胎才是。” 夜婉凝不想在意,可是垂在身侧的手还是紧了紧。 他们都有生命的延续了,她又算什么呢? 她不由地又退开了一步,却听到馨妃娇笑道:“皇上,御医说了,怀了身孕也要适当多走动,这样等孩子出生时也比较顺利,更何况……”她说着上前靠到慕容千寻胸膛上娇嗔道,“更何况,孩儿也想他的父王了。” 夜婉凝没有看慕容千寻做了什么举动,也再无心思去看,这样温馨的场面本不应该有她这个不相干的人存在不是吗? 思及此,她不动神色地离开了他们二人。 依兰见她离开,心头还是担心的,特别是看到她的神色与平日里有些异常,她更是觉得心慌。 “娘娘……”依兰抱着睡着的小雪球跟上了夜婉凝的脚步。 夜婉凝扯了扯唇,想来依兰是看出了她的心思,她常常吸了口气后道:“我没事。” 她总是告诫自己,不该期待的就不要去期待,可是,她终究还是会因为慕容千寻的举动而动摇。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她不知道究竟是说她自己情商太低了,还是说慕容千寻太善于用情。 晚膳时,慕容千寻派人前来月凝宫宣她一起用膳,夜婉凝推托说身子不适早些休息了,其实她又何尝想要和众多女人与那一个男人同桌共食? 这样会让她感觉自己很低贱,就如同青楼女子,不停地讨好自己的恩客。 不是她要贬低自己,而是到了那种场面,让她不得不这么联想。 御轩宫 慕容千寻看着一旁的灯火愣忡,脑海中竟浮现了她嘴角的讥笑,还有她念的那首诗,虽然不是很精炼,可是却道出了她的心思。 “不为一日恩,鸾轿为吾抬。” 她在先前说过,“为君一日恩,误妾百年身”。 伸手拿开灯罩,手指轻轻从上掠过,火苗窜动,仿若他此刻的心境。 胡林又准时地踏入御轩宫托着绿头牌的盘来到他身后,俯首躬身等待他翻牌。 “下去吧。”他轻轻挥了挥手,表示自己今夜不想让人侍寝。 “皇上……”胡林欲言又止,他无心翻牌,即使他再急也无济于事,可是若长久不翻拍,也终究坏了祖宗的规矩。 “皇上又不想翻牌了?”门外同时响起了馨妃的声音,语气中透着欢愉。 慕容千寻抿了抿唇:“更深露重,早日回倚夏宫休息吧。” 馨妃走到他跟前福了福身子,随后浅笑道:“皇上总是不翻牌子,让臣妾怎么能安心就寝。” 他眸色未变,只是看着她等着她的后话。 倒是胡林接上话道:“皇上,如今馨妃娘娘怀有龙子,皇上理该翻了馨妃娘娘的牌子陪娘娘才是。” 她弯了弯唇角掩嘴一笑道:“胡总管此言差矣,如今本宫怀着龙子,伺候皇上怕有闪失,而且这后宫众多秀女正等着皇上雨露均沾,本宫怎能这么不识大体地一人把皇上霸了去?” 在慕容千寻的微微眯眸凝视中,馨妃又道:“更何况后宫的女子就是要给皇上绵延子嗣的,总不能只有本宫一人怀有龙子,也该让皇上去多多临幸其他秀女才是。” 胡林有些糊涂了,可是口中却不停赞道:“馨妃娘娘真是好气度,真是有一国之母的风范。” 馨妃闻言朝慕容千寻望去,本想要从他口中听到些什么,可是他只是不动声色地听着她和胡林的对话,心头染上一抹失落,却又强颜欢笑道:“胡总管休得胡言,本宫哪里有一国之母的风范。” 她说着伸手拉着慕容千寻的手臂,上前靠近一步后低声说道:“臣妾只要皇上的疼惜就心满意足了。” 此时,外面突然下起了暴雨。 果然是春季多雨,而且这雨来得让人措手不及。 馨妃听到雨声往外面看去,显得有些懊恼道:“这天怎么就下起雨了?一会儿回去可又要沾到雨水了。” 胡林闻言瞧了一眼慕容千寻,轻笑着说道:“皇上,外面雨大,娘娘有了身子若是现在回去的途中有个闪失……”言到此处,他立刻噤声,那慕容千寻的肃杀之气直直逼来,吓得他浑身一颤。 夜凉如水,雨渐渐小了些,却依旧寒气逼人。 夜婉凝站在院内望着漫天的雨纷纷落下,整个身子已经淋得湿透。 再次淋雨,发现感觉变了,不是那日站在御轩宫的感觉,具体是什么呢? 好似棉线缠绕着整个心,剪不断理还乱。 想起那日她靠在夜墨凝肩头,享受着片刻的宁静,雨点落下,她缓缓醒来,却发现他吻着她的额头,两两相望,他眼眸中带着兄妹以外的情愫。 那一日,她看到了慕容千寻眼底的伤痛,即使他掩藏得再好,她也看得真切。 也在那一日,他放过夜墨凝的举动以及赶走锦绣让她留在御轩宫的举动让她乱了心扉。 而今日,他是这般认真地教她学骑马,她的心也在那一刻一点点崩溃。可是……馨妃的出现让她回到了现实,他有馨妃,馨妃有他,而且他们有共同的孩子。 为什么想到这个她的心有些绞痛? 春雨无心惹相思,雨无心勾人往事,偏惹人望雨相思。 可是她现在究竟是在思宫外人还是宫内人? 宫外人她不敢思,宫内人她不该思。 周围除了雨声可谓雨夜空寂寂,身子开始打颤,可是她想让自己再清醒一些,可是为何雨水打在她脸上时让她更加乱了心? “凝儿……你站在雨里做什么?” 突然的一个低沉声音响起,她蹙眉回头,身子已被人打横抱起。 脸上全是雨水,有些睁不开眼,朦胧间她似看见他焦急的神色,更是在走进寝宫时大怒:“今天是哪个奴才守夜?” “是我让他们不要守夜的。”她缓声开口。她知道,若是他不解释,那些奴才免不了受罚。 “你这是要做什么?上次没有淋病,这次非要淋病是吗?”他的语气很不好,却被她听出了关切的语气。 她的头有些昏昏沉沉,想来还真是经不起一点风雨。任凭身上的衣服被他扯下,然后被他粗鲁地塞进被窝里,他随即也钻了进来将她环在怀中。 “有没有觉得不舒服?”他紧紧将她抱着双手在在双臂上摩擦。 她抬头看了看他,随即自嘲道:“皇上不觉得我这是故意将自己淋病,然后博取你的同情?” 他的动作微微一滞,可随即又恢复如常,冷哼一声没好气道:“你若是有这个心就好了。” 许是连他自己都发觉了自己说了一直埋藏在心底的话,他立刻噤了声。 “慕容千寻。”她轻启红唇,平静地叫出了他的名字。 他顿了顿,却还是低低应声:“嗯?” 语气中没有惊诧没有恼怒,就像是一个丈夫应答一个妻子。 “千寻……”她又叫了一声。 听到她这般叫他,他的心头冉起了一种异样的感觉,随即又应答了一声:“嗯?” 可是她没有在说什么,只是躺在他的怀中轻轻阖上了眼。 他低眸看她,每一次她不同寻常的沉静他都知道她心底有许多想说想问的话,可是每一次他都等不到她敞开心扉跟他说她正在想的话。 久久未听到她接下去的话,他抬手抚了抚她那如凝脂般的粉颊,随后在她额头落下一吻将她放倒在床上。 他记得那日也是个雨天,夜墨凝吻了她,也是在她额头的这个位置。 轻阖上双眸,他拥她而眠。 红烛过半,她缓缓睁开眼,悄然转头看向他的侧颜。 鼻尖突然一酸,一抹温热从眼角滑落。 慕容千寻,你现在究竟要做什么?为什么要让我一次次地沦陷? 我早就说过,你若是做不到我想要的,就不要空给我希望,我会当真的。 她在心里一遍一遍地说着,可话到嘴边竟是怎么都说不出口。 或许,觉得自己没有她想的那么重要。 转天是大晴天。 听说今天慕容玉衡回宫了,主要还是因为再过几日就是慕容千景成亲的日子,虽然是在睿王府举办婚宴,可是慕容千寻也要在当天为慕容千景和慕元芊设宴,不但是重视他二人之意,也像是要补偿些什么。毕竟他心里清楚,慕容千景心里如今并没有慕元芊。 在永寿宫找不到慕容玉衡,夜婉凝便想到了荷花池,于是抱着小雪球就跑去找他,果然看见他像姜太公一般在池边钓鱼。 “皇叔!”她站在他身后一拍他的肩。 慕容玉衡回头看她,拉着她在身边坐下道:“你这丫头,还是这么冒失,一来就吓跑皇叔的鱼。” 夜婉凝坐在他身旁扬了扬头道:“你这皇叔,还是这么喜欢推卸问题,自己钓不到鱼就怪突然出现的人。” “呵呵呵……”慕容玉衡忍不住笑起,原来这丫头还记得那日他与慕容千景对弈时,他说她打乱了他的思绪。 “皇叔这段时间都去哪里了?”她接过展风手中的鱼竿问道。 慕容玉衡闻言长叹了一声:“去找一个人。” 【有些诗是随便写的,学识渊博的亲就当一个消遣啦,哈哈。】 第124章 你才是鱼 “找到了吗?”她好奇地问。舒蝤鴵裻 他摇了摇头有些失落:“本以为有线索了,可是却又空欢喜了。” “皇叔要找什么人?为什么不让皇上张贴皇榜?”她说道。不管找什么人,只要张贴皇榜不久好了?总比大海捞针要强多了。 他笑着摇头:“张贴皇榜?若是有人有心躲你,张贴皇榜只会让对方离得更远,而且……”而且他连自己的女儿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如何寻人? 看他欲言又止,夜婉凝也不强求,只是将手覆上他的手背安慰道:“皇叔放心吧,我相信缘分来了自然就能相遇,就能在一起了。澹” “凝儿说得对,能在一起的就是有缘分。”身后突然响起了慕容千寻的声音,让夜婉凝有些意外,他此时不是应该在南天殿吗? 而且他的这句话分明就是有意要说给她听的。 见慕容玉衡别有意味地看向夜婉凝,她不由地脸上一红瘐。 她抬眸看了他一眼,正巧对上了他灼热视线,一瞬间面色更加潮红起来,此时,她越发觉得他根本就是个情场高手,之前只是故作懵懂而已。 “皇叔也坐久了,去松松筋骨,既然皇上来了,就陪凝儿在这儿钓一会儿雨。”慕容玉衡说着起身将鱼竿交给慕容千寻。 “诶……皇叔……”夜婉凝起身看他,见他脸上划过那一抹成全的笑容,她才知道他分明是故意要给他们制造相处和增加感情的机会。 垂头鼓了鼓嘴,她开始不自在起来。转身坐到一旁的石凳上,上面虽然铺着软垫,可是现在坐着却有些让人坐立不安。 “皇上,恕臣失陪。”慕容玉衡还是讲求着君臣礼数。 慕容千寻点了点头道:“皇叔自便。” 待慕容玉衡的脚步声渐远,夜婉凝偷偷窥望,慕容千寻已缓缓坐下。 “你这性子居然有耐心垂钓,这倒让人意想不到。” 一句话从头顶飘来,语气中还真充斥着不可思议的感觉。 她撇了撇嘴不服气道:“你意想不到的事情多了去了。” “比如呢?”他拿起装着鱼饵的鱼竿往前一抛,将鱼线抛至荷塘中。 听他这么一问,她想了想,还真是没什么他会意想不到的事情,在她看来,他是一个不仅掌控人生死的君王,还是个能掌控人心理的男人。 见她张了张嘴,一副认真思索的样子,他微微勾了勾唇,随后道:“比如能一天就学会骑马了?” 她一怔,这厮分明是在影射些什么。 前几日他教了她一天骑马,现在她已经能够一个人坐在马上保证自己不掉下来,可是她却没有再去学,因为她怕再在那里看到别的女人,然后亲眼看见他们如胶似漆般的模样,也不想听到“孩子”两个字。[.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她转头看了看他,他正怀着一丝期翼看着她,她低头摸了摸小雪球的毛,低声嘀咕道:“不想学了不行吗?” “做事半途而废,还真不像你啊!那日雨中的坚持到哪里去了?难道你的坚持只用在那种时候?”他凉凉地丢出一句话,分明是在说她为夜墨凝求情一事。 这男人还真不是一般的记仇。 “没人教怎么学?”她鼓了鼓嘴,也气他禁止别人教她学骑马。 他挑了挑眉道:“朕可没说不教你。” “皇上要安抚的人太多,臣妾怕没有这个能耐让皇上匀出些时间。”她说着拿起鱼竿,又气愤地将鱼竿丢了出去,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倒霉了,每次钓鱼连小虾米都钓不到。 可是,她赌气的一句话却让慕容千寻轻叹了一声。 伸手将她的手拉过来包在手掌心,那只手很凉,好像她的身子偏寒,想到每每夜里,若不是他将她抱在怀中,她的身子就不会暖。 她不解他的举动,想要抽回手,他却将她的另一只手也包裹进来。 “你又没来问,怎么知道朕不会匀出些时间给你?”他看着她眸色深沉,却又透着丝丝无奈,好似她总是让他无可奈何一般。 手上传来阵阵暖意,她感觉整个身子都开始炙热起来,不知道是因为他的举动还是因为他的话。 的确,她从来没有要求过什么,除了替夜墨凝求情和要出宫之外,她从来都没有求过他什么。 她不知是她对自己不自信,还是对他不自信,可是现在,她好似感觉到了他隐隐透着失落。 如果他现在是在演戏,那么他的演技太高,她信了。如果他不是在演戏,可是他明明知道她求的是什么,又为何要如此对她?他忘了替他怀了孩子的馨妃?他忘了东西储秀宫的秀女? 她闪了闪神,娥眉蹙得更紧,心头一慌,用力将自己的手从他手掌中抽出。随后看到自己的鱼竿动了动,立刻转移话题道:“有鱼。” 收起鱼竿才发现,原来只是一只小虾米而已。 刚才还觉得自己连小虾米都钓不到,现在可算是钓到一只小虾米了。 可是,慕容千寻给她的感觉是否也是如此?等她以为自己得到了想得到的情是,实际上却是南柯一梦。 “哎,钓来钓去只是一只小虾,还以为真的是大鱼上钩了。”她兴致恹恹地让一旁的依兰放上鱼饵,又将鱼线抛了出去。 慕容千寻叹息了一声,若说他是铁石心肠,他还真是不知道眼前的夜婉凝究竟有没有心了。 他看向平静的湖面眸色一闪,转头对陆秋瞑耳语了几句,陆秋瞑浅笑着点头离开。 夜婉凝侧眸看他们的怪异举动,心里虽然疑惑,倒也没有多问些什么。 两人对视一眼皆没有开口,只是静静地看着湖面。 慕容千寻一向是不喜多言之人,他可以一人在御书房呆几个时辰,那样的寂静他早已习惯了,可是夜婉凝终是好动的,这样的感觉让她很不自在,安静了片刻就按捺不住了,开口找了个话题。 “宫里开始筹备千景的婚宴了吧?”她揉着小雪球的头看了看他。 他闻言转头看她,随后道:“嗯。” 她扯了扯唇,就不能多说几句吗?总不见得一直让她找话题? “听说小五已经在路上了,这次久闻的宸王爷和宸王妃也回来?”她是听张德贵跟她这么一说,也发现月凝宫自从有了张德贵,还真是什么消息都逃不过她的耳朵。 静静地等着他的答复,他却挑眉看了看她后又轻哼一声:“嗯。” 她终于忍不住转头正眼看他不悦地问道:“慕容千寻!你可以说句完整的话吗?” 他也不恼她对他的直呼名讳,似乎也习惯了。 倒是因为她的气恼而心情明朗了些许。 “说什么?”他平静地问道。 此时,陆秋瞑很快就回到了他们二人身后不远的距离。 夜婉凝感觉自己总有一天会被这个男人气死,气鼓鼓地别过头去不再理他,他却是暗暗勾起了唇。 “鱼上钩了。” 听他沉声一语,她心口怒火上窜,转头便怒道:“你才是鱼!” 居然说她是鱼上了他的钩,被他惹得真的怒火冲天了。 他突然一笑挑眉看了看湖面道:“朕说的是有鱼上了你的钩。” 她收住怒气看向湖面,还真是泛起了涟漪。 “鱼?”她错愕地收起鱼竿,果然一条大鱼上了她的钩。回头看向慕容千寻唇角的暗笑,她脸上一囧。 “对了,刚才凝儿说朕是什么来着?”他转眸看向她问。 她正让依兰将鱼钩上的鱼取下来,听到他这么一问,她脸色一红。 真是可恶,刚才明明就已经听到了,还这么明知故问。 “呃……”她有些窘迫地垂着头偷偷睨了他一眼,见他正用看好戏的眼神看她,她干脆认栽道,“好啦,今晚我做鱼汤,你要不要喝?” 就当是弥补刚才她误解了他的过错。 他有些惊愕,有些不敢置信地问道:“你会熬汤?” 她点了点头:“嗯,以前没人照顾,只能凡事自力更生,什么都要自己动手,一碗汤可以吃好几顿,也比较实惠。” 她自顾自看着湖面说着,全然忘了自己现在的身份。 依兰看着夜婉凝忍不住开口道:“娘娘,您……”话到嘴边,她又觉得自己多嘴,立刻噤了声。 听到依兰的声音,夜婉凝才恍然敛回思绪,转头看向慕容千寻,也不知道他会怎么想,虽然她跟他说过很多遍她不是夜婉凝,让他放她回去,可是这种事情又有谁信呢。 抿了抿唇她不再说下去,心里却有些紧张,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些什么。 慕容千寻一瞬不瞬地看着夜婉凝,没有说任何话,可是心底却划过一丝什么感觉,有些疼。 吸了口气,伸臂揽住她的肩。她身子一僵,却已撞进他的怀中。只是那么一瞬间,她已感觉到了他强烈的心跳声。 这时,河对岸突然传来“噗通”一声。 两人同时朝对岸望去,发现一名女子在水中扑腾,口中不停喊着救命。 “救命……救……救命……”她不停地在水里挣扎,可是河对岸却一个人都没有,她又是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的? “有人落水了。”夜婉凝从他怀里挣脱站起,指着河对岸急急道。 “秋暝。”慕容千寻蹙眉开口,陆秋瞑立刻飞身过去。 “水上漂?好厉害……”夜婉凝惊叹连连,她还真是第一次亲眼看见这水上漂的本事,原来这个世界上还真的有这么强的轻功。 听她这么以感叹,慕容千寻刚才被扰了兴致而不悦的情绪好转了许多。 说话间,陆秋瞑已经将落水的女子救起后飞身回来,将那女子放倒在草地上。 两人上前一看,那装束…… “秀女?”夜婉凝脱口而出,可随即心头也随之一沉,怎么到哪里都能碰到他的女人? 心中这般想着,她侧眸晲了他一眼,随即又和他保持了一些距离。 慕容千寻看到她的不屑后抿了抿唇不语,心里也开始不舒爽。话说这女子也并非是他安排落水的,她何故用这般眼神看他? 夜婉凝虽然不喜欢身为帝王的坐拥六宫,可是看到那秀女全身湿透地躺在地上,而陆秋瞑又因男女有别而不敢轻举妄动等着慕容千寻的下令,她只得将小雪球交给依兰,随后近身探了探那秀女的鼻息。 好在她还有气息,否则站在两边看着她等死的两个男人还真是作孽了。 “传御医。”慕容千寻终于缓声开口。 “遵旨。”陆秋瞑方才一直不敢直视地上的女子,毕竟她全身湿透,身上的裙钗也有些凌乱,而这女子又是慕容千寻的女人。 “回来。”夜婉凝看着秀女叫住了陆秋瞑。 两人有些疑惑,可是看她一副笃定的样子,便也没有多言,只是站在一旁看着她施救。 她长长吐了口气,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竟然会去救自己男人的女人,若是换成现代,想必人人都觉得她精神失常了。可是,若此人换成了馨妃,她还会救吗? 心中一惊,身为医者,在想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她竟然犹豫了。 蹙眉轻轻甩了甩头,她抬起秀女的手臂替她诊脉,脉象急促有力…… 她又跪在地上趴在秀女胸口听她的心跳,确认无虞…… 不经意地咬了咬唇,伸手想要看秀女的双眸…… 这时,秀女的双眸眼睫微微一动,那眼球虽然动得不明显,可是还是没能逃过她的眼。 想了想,她起身看向慕容千寻,才知那秀女原来是为了这个目的。 她好似看好戏一般勾了勾唇,随后对慕容千寻说道:“皇上,此秀女方才溺水,要救她也不难,只是要有劳皇上了。” 慕容千寻黑眸微眯,那秀女根本就是装晕的事实又岂会瞒得了他?只是,他倒是要看看夜婉凝究竟又要耍什么新花招。他不动神色地双手负于背后缓声问道:“此话怎讲?” 夜婉凝看向地上的秀女嘴角扬起一抹弧度后道:“溺水者需要救援者用双手覆在她胸口进行胸外按压,同时还要给她进行人工呼吸,就是……口对口渡气。” 一旁的依兰闻言惊愕地看着她又垂下了头,这句话让她不得不想到了那日夜婉凝给夏可博进行渡气的举动。 慕容千寻和陆秋瞑的注意力都在夜婉凝身上,所以都没有注意到依兰的异样举动。而当慕容千寻听到夜婉凝这么一说时,眉心也不由地一蹙。 “你是要让朕给她……渡气?”他的神色有些恼怒。 “娘娘……”陆秋瞑也觉得不妥。 夜婉凝却转头睨了他一眼说道:“陆秋瞑,难道你想亲自给皇上的女人渡气,还要按压她的胸口不成?” “微臣……不是这个意思……”陆秋瞑闻言立刻涨红了脸,急忙退后一步表示自己的清白,眼眸也不经意扫向慕容千寻,见他脸色微臣,他更是心头慌乱起来。 她勾了勾唇继续说道:“既然此秀女也算是皇上的女人,那样的事情想必皇上是乐意而为之,更何况,皇上也不希望别的男人碰了自己的女人吧?” 慕容千寻突然有些无言以对,她句句都让他没有回嘴的余地,看似句句在理,可是为何让他胸口闷得慌? 好你个慕容千寻!果然是把那些女人都当成自己女人了。 “皇上自己决定吧,臣妾告退。”见他不语,她冷冷哼了一声,随即一甩手离开了。 刚才她只是想看看慕容千寻的反应,只要他有对地上的秀女出现反感的情绪,她便会让秀女自己醒来,可是慕容千寻的沉闷让她郁气难舒。 【今天换新单位了,第一天上班,不知道情况如何。】 第125章 看到他的真心 “皇上……不如微臣去叫御医?”陆秋瞑见夜婉凝绷着脸离去,他看向慕容千寻问道。舒蝤鴵裻 慕容千寻见她离开时可以掩藏的恼怒神色,敛了敛眉,看向躺在地上微微被冷得发抖的秀女,他冷冷开口:“不必,她喜欢躺在此处随她去。” 说完,他也转身离开。 一旁的陆秋瞑被他和夜婉凝搅得不知所措,他们这又是唱的哪一出?难道当真不管此秀女的死活? 可是随即一想,慕容千寻连自己的女人都不管,他又何须操这份闲心澹? 依兰见夜婉凝脸色不太好,担心之余也为她的逞强而无奈,既然是在意的,又何必为了试探而将在意的人往外推呢。 二人沿着荷塘一直往前走,忽见几个小太监正背着她们在忙活着什么,凑近一看,竟是在忙着将几十条大鱼往荷塘里送。 他们这是在做什么窀? 正要开口相问,却听见其中一个太监问道:“诶?你知不知皇上为什么突然让陆大人来命咱们将鱼都放进池子里?” 被问到的小太监还没回答,另一侧的小太监兴匆匆回道:“你还不知道吧,先前我经过那一边,看见皇上和凝妃娘娘在钓鱼,凝妃娘娘还嚷着没有鱼上钩,所以皇上就让陆大人命你们前来放鱼入荷塘了。” 什么? 夜婉凝当场愣住。 依兰也不敢置信地看向夜婉凝。 那问话的小太监也是惊得瞠目结舌,顿了好半晌才道:“不会吧?皇上何时这么会讨女子欢心了?我可是从小就在宫里长大的,从没见过皇上主动讨好过谁,看来皇上是当真喜欢凝妃娘娘啊。” “就是,原本还以为皇上只喜欢馨妃娘娘,现在看来是咱们看走了眼了。[.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皇上哪里对馨妃娘娘做过这些,现在想想,都是馨妃娘娘讨好皇上,而皇上即使接受也没多开心的样子。” “就是,皇上想要讨好凝妃娘娘,居然连这事都想得出,还真不知道皇上居然会这么多情。” 夜婉凝不敢置信地听着他们的谈话,怎么都无法将一个多情男子和慕容千寻联系到一块儿去。 慕容千寻会用情?怎么可能呢? 可是,心中开始不停翻腾,她再也无法冷静地当什么都没有听到,转过身拔腿就往来路跑去。 她究竟想要做什么? 脑子乱成一片。 可是当距离越来越近,她逐渐清楚,她不要慕容千寻去碰触她以外的任何一个女人,谁都不行!她一定要过去阻止他和那个秀女的情感萌生,哪怕一丝丝可能都不行。 只不过,当她跑回原来溺水秀女躺着的地方时,发现已经没了他们的踪影。 失落感蔓延了全身,脑海中不由浮现了慕容千寻给那秀女做人工呼吸,然后抱着她满脸紧张地跑去储秀宫的景象。 他是皇帝呀!她刚才又傻了一次。 入夜,夜婉凝还是亲自熬了汤,哪怕他不过来喝,她自己也可以喝不是吗? 记得以前,与她同为孤儿的小冰最喜欢她煲的汤,他们本来就无依无靠,所以两人的感情比亲姐弟还亲。她进入手术室的那一天,小冰还在手术室外等着,如今她的魂魄穿越时空附在这具身体上,不知道那一边又是什么情况。 依兰见她心事重重,以为她只是因为白天跑回去看不到慕容千寻的人影而失望了。 而且慕容千寻说过会来喝她的汤,如今却只是她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膳桌前,依兰突然感慨,其实后宫的女人又有几个是幸福的呢?皇帝就只有一个,可是女人却数以千计。 依兰暗叹了一口气后给夜婉凝盛了一碗鱼汤呈倒她面前,两人都陷入了沉思。 就在此时,门口隐约传来脚步声,待二人抬眸望去,一袭明黄映入眼帘。 “参见皇上。”依兰回过神兴奋地上前行礼。 夜婉凝看着慕容千寻有些惊诧,以为他是要陪那秀女的。 可是,她白天的猜想还是旋绕在她的脑海中,想到他和其他女子卿卿我我,她心里就像有根鱼刺,可是她还是不确定自己在慕容千寻的心里是否能抵过所有的女人。 慕容千寻见桌上的一碗鱼汤,笑着上前说道:“不是说等朕过来一起喝吗?怎么自己先品尝了?” 夜婉凝撇了撇嘴道:“只是一碗普通的鱼汤,比不得御膳房的师傅手艺,更何况,想必皇上已经吃饱了。” 她酸溜溜的一句话虽然说得不明显,可是伴着她那鼓着嘴的娇俏模样,竟是让慕容千寻低沉笑起。 “笑什么?”夜婉凝被他这么一笑涨红了脸,好似自己被他看得透彻,有种躲都躲不掉的窘迫感。 胡林将鱼汤盛到碗里后又呈到慕容千寻面前,当中也没有让试菜太监试吃,直接给了他,因为在月凝宫,慕容千寻早就已经免去了这个步骤,其中缘由,谁都看得明白。 慕容千寻看着碗中的鱼汤说道:“凝儿指的是什么吃饱了?” 被他这么直白的一问,夜婉凝更是又急又气,她想解释,却又不知如何解释气,而他的神色告诉她,他分明就是故意的。 红唇一张一合,最后一气之下干脆就咕哝了一句“没什么”之后边低着头吃了起来。 虽然如此,可她依旧很想知道他究竟有没有和那个秀女做了什么。 等了半天以为他会解释,或者会提到些许,可是并没有,他只是拿起金汤匙慢慢地喝着鱼汤,半晌,他开口道:“嗯,厨艺不错,以后御膳房的那些御厨可就省了伺候朕的心思了。” 夜婉凝一怔,包括一旁的依兰和胡林、陆秋瞑都怔了怔。 他话中之意不言而明。 她垂头有些无措起来,好像手心又开始冒汗了。 喝着汤,发现有些不知其味,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胆量,更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冲动,她竟是脱口而出:“那个秀女……” 话到嘴边,她顿了顿,好像问得有些莫名,而且见慕容千寻突然抬头看她,她更是一慌,立刻解释道:“哦,只是因为我回去的时候看见你们不在了,所以想问……” 糟糕!真是越描越黑! 慕容千寻也显得有些愣忡,他倒是没有想到她竟然会回头来看。 她要看什么?莫非…… 思及此,他心头一悸。 夜婉凝咬了咬唇,汤匙在碗里瞎搅动着垂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我的意思是……” 算了!她闭了闭眼干脆抿唇不语,真是越说越乱。 “朕也不知道她如何了。”他突然的一句话让夜婉凝有些震惊,可是,他而后的一句话更是让她心头一热,“你不说朕差点就忘了还有那事。” 随即两人静默。 身后,陆秋瞑扯了扯胡林的衣服,又示意依兰,几人带着用膳房的宫人全都退了出去。 夜婉凝虽然垂着头,可自是听到了动静,也知道他们为何有此举动,只是,她发觉自己的心更加乱了。 她偷偷抬眸看向他,接触到他有些灼热的视线,她立刻垂下了头。 慕容千寻,你若是情场高手,请不要表现得这么炙热,知不知道这样会让人信以为真? 夜婉凝一遍又一遍地想要开口跟他说,可终究是咽下了这句话。 那一夜,慕容千寻还是留宿在月凝宫。帐外一豆烛火,夜婉凝望着帐幔沉思。慕容千寻翻身拥住她,她立刻侧身面向床内侧。 “怎么了?”他低问。 她侧了侧头,又将脸埋进被子后说道:“我想静一静。” 他看着她纤弱的身子因她的话而怔了怔,半晌,他低低应声:“嗯。” 他甚至没有问她为什么,只是将温热的胸膛紧贴上了她的背脊,感觉到她的僵硬,他轻叹一声将她的碎发抚到耳后,随后揽住她的腰入睡。 倚夏宫 灯火通明的寝殿,馨妃慵懒地躺在睡榻上,她的面前站着一个瑟瑟发抖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白天溺水的秀女,她满脸苍白双手不停绞着,面对馨妃,她总是有种不敢直视的惶恐感。 “娘娘……是我不对,是我没用,请娘娘赎罪……”她不敢大声,只是低低地支唔开口。 馨妃长长吸了口气,随后缓缓睁开眼看向眼前吓得脸色惨白的秀女,眸色微沉带着不屑。 半晌,她在宫女的相扶下缓缓坐起身开口道:“还以为找到了一个会做事的,没想到连男人的身都留不住,更别说男人的心了。” 第126章 水落石出 秀女张了张嘴,最后还是噤声,心里却是委屈得紧,那个失足落水的办法还是她教的,春日的荷塘水也是冰凉刺骨,她以为馨妃的方法可行,而且馨妃既然开了口,她也不敢说些什么,更不敢违背馨妃的命令,可是如今却把责任推到了她身上。舒蝤鴵裻 “怎么,觉得委屈了?”馨妃起身走到她跟前眯了眯眸。 秀女一惊,立刻摇头否认:“没、没有,是我不好,是我没用。” 馨妃冷哼一声道:“哼,知道就好。”她细细端倪着眼前的秀女,果然是豆蔻年华,那脸简直能掐出水来,若不是她怀了身孕怕夜婉凝宠惯六宫,而且看她傻傻笨笨没有威胁力,她也不会拱手把自己的男人让给她。 缓缓抬起手,用手背抚了抚她的粉颊,秀女吓得不敢动弹,可是下一刻,只听她痛苦地闷哼一声,脸上一块紫红立现。她吃痛得想哭,却又不敢哭出声,只得抬起水眸望了望眼前的馨妃后又垂头紧咬着唇澹。 “呵呵……果然是肤如凝脂啊,看起来和那贱人一个样。”馨妃突然收住嘴角的讥笑转而阴沉一片。 秀女吓得立刻噗通跪倒在地,“馨妃娘娘请息怒……” 其实现在整个储秀宫里的秀女都知道馨妃和凝妃势不两立,而馨妃刚才口中的贱人自然是说夜婉凝无疑。馨妃刚才说她的肌肤和她所说的凝妃一样,那根本就是要人命的事情锦。 馨妃见她那怯懦的样子,不由地勾了勾唇,随后覆身将瑟瑟发抖的秀女扶起后问道:“本宫又没骂你,你这么害怕做什么?” 秀女怯怯地抬眸看她,却不敢接口,馨妃挑了挑眉转身躺到榻上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楚、楚琴……” “楚琴?”馨妃娥眉一蹙,“兵部尚书的二女儿?” “是。(.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馨妃想不到找来找去竟然找到了兵部尚书的二女儿,听说兵部尚书有两个女儿,大女儿骄横跋扈,喜欢夜墨凝,可是在夜家因监守自盗一事而被查处后,兵部尚书就让其大女儿与夜墨凝断了来往,也不允许她住在丞相府。 而兵部尚书的二女儿却足不出户知书达理,却没想到来宫里当选秀女了,想必是父母之命她从之。 看了看外面的时辰,该是一更了,睡意袭来,馨妃懒懒地打了个哈欠,起身走到床边准备躺下时,看着傻傻站在那儿的楚琴,嘴角一抹讥笑,随即说道:“什么时候想好怎么讨得皇上的欢心什么时候回去。” 楚琴怔了怔,她方才已经在这里站了一个时辰,若是她想不出来对策,岂不是要站到天亮? 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照进月凝宫,夜婉凝感觉身边一凉,随即醒了过来。睁开眼正好透过帐幔的缝隙看见慕容千寻在更衣,而他的视线却透过帐幔的缝隙落在她的脸上。 几乎是下意识地,她立刻用被子蒙住脸转过身去,却听到帐幔外低低的笑声,不是很清晰,可是也让她感觉窘迫至极。 精明不过慕容千寻,想必他早已看出了她现在没有他在身边就有些难以入眠。 有些懊恼地在被窝里踹了一脚,好似在跟自己怄气。 慕容千寻没有刻意拆穿他,只是勾唇笑着去上朝。 早膳后,依兰憋了一早上的疑惑终于还是忍不住了,开口便说道:“娘娘……” 夜婉凝的心思都在自己的感情上,也没有注意到依兰早上的异常,直到现在被她这么一喊,微微一惊问道:“何事?” 依兰说道:“娘娘,奴婢发现了一件怪事。[.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什么?”夜婉凝也满腹狐疑。 “娘娘,您近日有些风寒,所以今早奴婢去御膳房吩咐准备些清淡的食物,可是经过倚夏宫时,却发现昨日溺水的秀女竟然从那里走出来,而且看样子像是留了一夜。” “哦?”夜婉凝有些吃惊,从未听过秀女会在妃嫔的寝宫留一夜的,若是皇上召见侍寝却不见人,岂不是大罪? 想了想,她问道:“你怎么确定是留了一夜?” 依兰回想了一下后说道:“奴婢见那秀女双腿虚浮,而且两眼困倦,根本就是一夜未眠之态,若是早上去倚夏宫的,岂不是应该注意仪容穿戴再去给馨妃请安?” 听了依兰的话,夜婉凝觉得言之有理,可是,为什么秀女会出现在倚夏宫,而且是一夜?更何况,还偏偏是昨夜溺水的秀女,难道说…… 见夜婉凝恍然大悟的样子,依兰问道:“娘娘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夜婉凝笑了笑道:“那馨妃可真是机关算尽。”她起身走到一株花前,看着上面的露水,微微勾起唇角,“她现在身怀有孕,若是不找个心腹留住皇上,她怕会被本宫抢了去。” “那么她就不怕那秀女抢走了皇上?”依兰不解。 夜婉凝伸出芊芊十指弹走了上面的露珠,转身看向依兰道:“她没这么笨,不会找个会争宠的秀女,难道你没有看见昨日秀女被救上来后紧紧握着拳在微微颤抖吗?那般怯懦,怎么可能是馨妃的对手?她只不过是利用那秀女保证皇上在她生下龙子前不会被抢了去,等诞下龙子,她还会担心不能从那秀女手里抢走皇上吗?” 依兰还是不明白:“既然那秀女胆小,馨妃又怎么能确定她会博得皇上喜爱?” “傀儡而已。”夜婉凝从依兰怀中抱过小雪球说道,“她可以在背后操纵一切,包括昨日的溺水戏码。” “啊?娘娘是说那秀女溺水是馨妃背后主使?”见夜婉凝但笑不语,依兰急道,“既然娘娘知道,为什么不主动想办法留住皇上讨皇上欢心?否则皇上就要被她们抢走了。” 依兰的话让夜婉凝眉心紧紧蹙起。 留住他?讨他欢心? 要留住自己的丈夫还要通过讨他欢心? 心头一紧,她不愿再多想,昨夜慕容千寻的举动已经让她乱作一团,她不想再让自己沉溺下去。 ——————*李燕liyan分割线*—————— 明日就是慕容千景的大喜日子,可是今日却发生了一件大事,金銮殿里静逸得落针可闻。 慕容千寻坐在龙椅上眯眸凝视着殿中的四人。 当初发生了夜墨凝和夜广庸监守自盗一事,虽然先去觉得夏可博和夏徒渊可疑,可是因为没有真凭实据,而且二人对朝廷也可谓尽心尽力,所以他不想错杀错冤,可是这么长时间调查下来,没想到竟然真的是他二人所为。 殿中的四人跪在地上谁都没有先开口,而夜墨凝全然一副悉听尊便的模样,或许是因为之前的事情,所以他已对慕容千寻有了成见。而夜广庸得知查出了事情的真相,真的是喜不胜收。 另一边,夏徒渊和夏可博心头发紧,若是他们等会儿招供,就是意味着欺君犯上而杀头,若是不招供……可是据说陆秋瞑已经找到了人证,也找到了物证。 心慌意乱中,慕容千寻的声音带着怒气响起:“夏徒渊,夏可博,你们还不承认是吗?” “皇、皇上……微臣冤枉……”夏徒渊还在不停喊冤,慕容千寻一怒喊道:“把人带上来。” 胡林急忙大喊:“带黑风帮王武。” 听到这个名字,夏可博的额头冒起了细汗,他记得他已经将他们杀之殆尽,为何还有漏网之鱼? 当黑风帮王武被带上金銮殿后跪倒在他们四人中央。 慕容千寻问道:“王武,你仔细看清楚,可认得你身旁的四人?” 王武看了看他们四人后点头道:“回皇上,认得。草民右手边的是夜将军和夜丞相,左手边的是夏尚书和夏将军。” “既然认得,那就把你跟陆秋瞑大人所说的话再说一遍。”慕容千寻的话一说完,夏徒渊和夏可博感觉像是要窒息一般。 “是。”王武看了看夏可博后说道,“草民的黑风帮虽然是接受任务谋生,可是也就算盗亦有道,夏将军不该在草民帮他完成任务后就过河拆桥,还杀人灭口。” “你胡言乱语什么?”夏徒渊立刻开口制止,却被慕容千寻一个厉眼吓得没了声音。 王武则道:“我没胡说!那日夏将军找到我们黑风帮,说要给咱们做笔大买卖,事成后可以让草民的黑风帮兄弟吃穿不愁且不会被朝廷打压,皇上,草民接下了任务才知道夏将军是要让草民劫走赈灾银两,然后再栽赃到丞相府。” 说到这里,夜广庸气愤地瞪向夏徒渊父子,可是夜墨凝始终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第127章 为他改变 “皇上,我们黑风帮虽然会做些劫财之事,可是帮有帮规,从来不劫老弱贫困,可是后来帮内兄弟实在是难以生存,所以干了这件缺德事,为了不让夏将军反咬一口,我们还和他立了字据,谁知道事成后,他竟然将我黑风帮的兄弟全部都杀了,而我在兄弟们的护送下才得以逃脱,原本想要就此隐姓埋名,可是草民实在是对不起黑风帮的兄弟们,所以才把实情告诉了陆大人。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舒蝤鴵裻” 听罢言,群臣皆瞠目结舌。 “你二人还有何话说?”慕容千寻沉声怒问。 夏可博跪在地上倒抽了一口凉气。 或许他对自己太过自信,他从来都没有想到自己会在处理这件事情上有这么大的失误,他以为这些人他全都已经杀之殆尽,如今被慕容千寻如此一问,他已吓得脸色惨白澹。 “皇上……”夏徒渊还想辩解些什么,慕容千寻从陆秋瞑处拿来他们的字据丢到他们面前,看着上面的白纸黑字,夏徒渊不由地朝夏可博看了一眼。 当夏可博看到上面的落款时,心头一怔,刚才他还抱着一丝侥幸,毕竟当日他找人杀人灭口之时曾找过那份字据,可是怎么都找不到,所以他便派人将整个黑风寨都一把火烧了,就连尸体都烧剩焦炭,却没想到独独留下了那张字据和关键的人证。 事已至此,他也无话可说窀。 夜婉凝知道这件事情时已经是夏可博和夏徒渊被打入天牢的时候,可是慕容千寻并没有说如何处置他们二人,想来是因为如今馨妃怀着龙子,那就是最好的护身符。 对于这样的局面,她似乎也能预想到,即使慕容千寻对她作了多大的改变,他依旧是古代的君王,改变了又如何?将来的皇子对他来讲比谁都重要。 估计他是怕馨妃因为此时而影响了胎儿,所以才会对夏家如此纵容。如今事情真相已经查明,虽然夜墨凝和夜广庸已经官复原职,可是夏可博和夏徒渊又如何处置? 得知夜墨凝和夜广庸在南天殿,夜婉凝带着依兰走了过去,心中怕走慢了他们就会离开,她几乎是奔走过去。 上次与夜墨凝分别一直没有他的讯息,她真的好怕,好怕慕容千寻会对他不利。虽然听陆秋瞑说过他没事,可是她一定要自己看过之后才放心。 或许是心中记挂着夜墨凝的安危,所以在快到南天殿时,她脚下一绊重重地摔了下去。 “娘娘,您没事吧?”依兰立刻上前准备将她扶起。 “凝儿!”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一双手立刻将夜婉凝扶了起来。 夜婉凝抬眸看他,激动得鼻子一酸蒙上了一层雾气。 “哥哥,你……”看到他好好的,她险些有些失控,正要上前去抱住他,看到门口一袭明黄缓步而来,剑眉簇起慢慢靠近,她下意识地放下了伸向夜墨凝的手,随后沙哑着声音问道,“没事了吧?” 夜墨凝缓和一笑:“嗯,没事了。” “嗯……最近还好吗?”她双眸闪着泪花却死死地不让它往下流。 看到她这样,夜墨凝的心也开始揪起,可是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他强忍着将她搂进怀里的冲动,强颜欢笑道:“瞧你这丫头,还跟孩子似的,我和爹不是都好好的吗?” 夜广庸听到夜墨凝提到了他,这才有些吃味地说道:“凝儿啊,爹站在这里都好多时候了,你怎么眼里只有你大哥呢?” 夜婉凝问言一怔,方才她似乎真的没有注意到她这个爹,而且心里也没有心疼夜墨凝那么心疼,好像她和她这个爹没架起任何感情。现在被他这么一问,她倒是不知道如何回答了。 慕容千寻走到夜婉凝面前凝视着她,夜墨凝和夜广庸就立刻退到了一旁,夜婉凝对上他的视线,见他眼底出现了淡淡的笑意,可是……他在笑什么呢? 愣忡中,慕容千寻淡笑着开口道:“夜丞相说得正是,凝儿,不仅仅是你大哥沉冤得雪,你父亲也同样如此,你可不能厚此薄彼啊!” 夜婉凝蹙了蹙眉道:“多谢皇上能为臣妾的父兄洗清冤屈,只是,沉冤得雪虽然值得庆幸,臣妾更愿意看到让父兄蒙冤的恶人能受到应有的惩罚。” 慕容千寻敛住了笑容,他曾想过无数个她感谢他的方式或话语,却没想到她总是能说到关键点,而那关键点恰恰让他难以抉择的事情。 两人静默半晌,身后一道身影转身离开。 见慕容千寻凝视着她不语,她心头一寒,扯了扯唇后对慕容千寻福了福身子道:“听哥哥说皇上已经让父兄官复原职,臣妾替父兄多谢皇上恩典。” 她的疏离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可是不知为何,他们之间始终有一堵厚实的墙堵着,他想要靠近,可是她却对他设下了心防。 夜墨凝见他二人的感情并不像那夜慕容千寻所说的那样,他们琴瑟和谐且她的心里只有他,庆幸之余还是为夜婉凝担心不已,若是她过得好,他愿意永远把对她的感情埋藏在心里,可是,若是她过得不好,他会像当初跟慕容千寻说的那样,他会毫不犹豫地带她离开。 他张了张嘴,却又把原先想要说的话咽了下去,或许是介于他在场,所以她对他有芥蒂吧? 如此想着,他上前面向慕容千寻躬身抱拳道:“皇上,现在时候不早,微臣和家父还是……” “回吧。”慕容千寻回了一句,可是他的视线却是在夜婉凝的脸上。 当夜墨凝和夜广庸离开时,夜婉凝没有太多挽留,只是看着他们离开,见他们的马车渐行渐远,夜婉凝才转身面向慕容千寻道:“臣妾告退。” “凝儿……”慕容千寻叫住了她。 她淡然转身看向他问道:“皇上还有何吩咐?” 他常常叹了口气,没有怒意且是透着浓浓的无奈道:“朕会给你个满意的答复。” 她抬眸闪过错愕,却又立刻消失于无形,继而唇角勾起一抹笑后道:“臣妾不敢,皇上顾虑馨妃的身子没有错,毕竟她怀的是皇上的子嗣。” 慕容千寻的眼眸有些复杂,夜婉凝却低低一笑,笑得让人心疼:“皇上,臣妾身子有些不适,先行告退,还是要感谢皇上能让父兄不再蒙冤。” 说完,她转身离开,慢慢与慕容千寻拉开了距离。 看着她的背影,慕容千寻有些不知所措,负在身后的双手紧了紧,却始终没有解释一句。 其实,刚才当他看见夜婉凝在见到他的时候刻意和夜墨凝保持距离,他心中是欣喜的,他知道她其实也开始为他改变了,若是以前,她不会如此,她会毫不犹豫地扑进夜墨凝的怀里,而现在她能有这样的变化,对他而言已经是难得了。 只是,他也很清楚,他还没有走进她的心。 可是……他有必要去走进一个女人的心吗? 吸了口气,他的眉心蹙得更紧。 ——————*李燕liyan分割线*—————— 天牢 馨妃见自己的父亲和弟弟没有受到伤害,这才松了口气,她现在就剩下他们两个至亲,她是怎么都不会让他们有事的。 夏徒渊见馨妃过来,立刻上前求道:“馨儿啊,你可一定要救救爹和你弟弟啊,我们真的要靠你了啊,爹不想在这里过一辈子,也不想被杀头啊。”他说着,见夏可博不说话,便怒斥道,“臭小子,还不过来。” 夏可博却靠在墙头神色平静道:“爹,姐姐如今怀有身孕,你就少折腾她吧。” 虽然他帮她做了许多见不得光的事情,可是他从未抱怨过一句,他从来都没有忘记小时候他失足落水那一日,他的这个姐姐是如何奋不顾身地救他上岸,若是没有她,他也不会有今日。 馨妃听到夏可博的话,原本的阴郁情绪更重了几分。 “可博,现在姐姐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方才我想去南天殿求皇上,却看见凝妃一家子在门口,更可恶的是,她居然还逼着皇上来处置你们。” “什么?”夏可博闻言立刻转头看向馨妃,眼神中充满着不敢置信。 见馨妃的神色坚定,他才像被抽空了一般靠在墙上看着前方的一堵墙,眼神开始飘渺起来。 【还有一更】 第128章 你就这么想我死? 虽然馨妃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可还是跟他们保证,她会尽力让皇上对他们减轻责罚。舒蝤鴵裻 天牢内又剩下夏可博和夏徒渊二人,方才听到馨妃的保证,夏徒渊才放宽了心,可是夏可博却感觉心情低落到极点。 “不可能……不可能……”他低低地呢喃,怎么都无法相信夜婉凝会希望他去死,毕竟她曾经那么不顾一切地救他,而且还抛却了自己的清誉,为了能救活他,她可是用口给他渡气,如此不计前嫌的女子,如今又怎么可能会想要置他于死地? 不知过了多久,天牢内又响起了一阵脚步声,一个人影停在他们的天牢门口后便站定在那儿没有开口。 夏徒渊是首先抬头看她的,当看到来者时,心中的气一下子涌了上来,扒在牢房的铜墙铁壁阑珊怒道:“夜婉凝?你来做什么?想看我父子的笑话是不是?澹” 夜婉凝沉着脸转眸看他道:“夏尚书,请你注意一下措词,本宫的名讳不是你想叫就能叫的,若是你想死,本宫也不拦你。” 夏徒渊闻言一下子噤声,脸色一阵比一阵青白,到最后只得气愤地甩手转身过去。 夏可博真的没有想到夜婉凝会过来,看到她站在牢房外,他转眸问道:“你来做什么?颈” 夜婉凝冷冷一笑道:“方才你父亲夏尚书不是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只是来看笑话而已。” “你……”夏可博气急,可是却怎么都找不到反驳的话,对他而言,现在的状况的确是被他人看笑话的样。 夜婉凝见他二人铁青着脸不语,忍不住嘴角勾起了一抹笑道:“果然够好看,只不过……若是皇上又将你们逮回来关进天牢或者杀了,不知道那个时候该是多好看的场景?” 虽然话这么说着,但是她很清楚,只要馨妃在的一天,慕容千寻都不会动夏徒渊和夏可博,她知道…… 思及此,她的心口依旧会很疼。 可是,听到夜婉凝的这番话,夏可博紧紧揪着地上的稻草,随后用力掷在地上后起身隔着栏杆看着夜婉凝怒问:“你就这么想让我死吗?” 夜婉凝心中一怔,她没有想到夏可博会有这么激烈的反应,可她脸上的愣忡只是刹那间,很快就恢复如常。 站在她身旁的依兰被夏可博吓得退后了一步,夏徒渊也有些不解地看着自己的儿子,那神情中有着让人费解的情愫,可夜婉凝依旧毫不动摇地站在那里,看着夏可博抿了抿唇。 “夏将军真会说笑,你若是没有做害人之事,谁有这个能耐看着你死?”她缓声开口,言语透着讥讽。 夏可博双手紧紧握着那铁制的牢门,恨不得想要将它折断,可是他却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 半晌,他咬牙切齿道:“你以为我想要这样吗?你知道官场上有多少身不由己吗?你知道吗?” 他双眸猩红,怒吼的话语将夜婉凝和夏徒渊震在原地,他的反常情绪让夜婉凝的心头冉起了一丝疑虑。 “博儿,你跟她说这么多做什么?”夏徒渊上前将他拉回,而夏徒渊的话也让夜婉凝解开了心中的疑虑。的确,他跟她说这么多做什么?他根本就不用跟她解释任何话。 心中产生一种不好的预感,她蹙了蹙眉抹去那不该有的情愫,脸上蒙上一层冰霜后望着他的背影冷声说道:“官场上身不由己?身不由己就能栽赃陷害忠良?身不由己就能视人命如草芥?身不由己就能杀人不用偿命?难道说这世上只要是官场中人,只要觉得自己身不由己都能做害人之事?这些都只不过是世人为自己的过错找理由而已。” 她的一个个问题丢过去,夏可博感觉自己的背脊都是僵硬的,一股寒意袭来,他紧咬着牙关,双手微微一颤。活到现在,没有人会这么直白地说他的不是,他感觉自己像是被她剥光了看了个透彻。 他深吸了一口气反问她道:“难道你能确定你的父兄没有做过任何害人的事情?” “不会。”她斩钉截铁道。 “呵呵……”他冷冷笑起,好似听到了一个多好笑的笑话一般。 她拧了拧眉问道:“你笑什么?” 他上前一步凝着她说道:“我只是在笑,凝妃娘娘还真是信任你那丞相爹和大将军哥哥。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你想说什么?”夜婉凝有种不好的预感,好像夏可博知道她所不知道的事情。 “博儿……”夏徒渊似乎要制止夏可博说些什么,却被夏可博伸手制止。 可是,夏可博并没有直截了当地告诉她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幽幽地说道:“只是听说凝妃娘娘对以前的事情全无记忆,你难道就没有怀疑过当初为什么皇上要娶你?而你的父亲明明知道皇上不喜欢你,又为何要将你嫁给皇上?” 他的话让夜婉凝心头猛然一撞,她曾经想过无数遍这个问题,可是后来发生那么多事情,似乎也忘了这桩事情,如今从夏可博口中说出,她浑身都开始不自在起来。 “娘娘如今聪明过人,应该不难猜出是什么原因造成了皇上不愿娶却要非娶不可的局面。” “你是说政治联姻?”她问。虽然这个可能性在她脑海中盘旋已久,可是她始终不希望如此,因为她知道,当初的夜婉凝是真的喜欢慕容千寻的,她的心告诉了她这个答案。 可是夏可博却否定了这个答案,他笑着摇头道:“看来是下官高估了凝妃娘娘。若是娘娘想要知道答案,不如问一下娘娘的丞相父亲。” 听他言辞凿凿,她再也无法故作镇定地留在这里,转身就往外走。 夏可博看着夜婉凝匆匆离开的背影,嘴角的讥笑渐渐消失。 依兰紧张地跟在夜婉凝身后喊道:“娘娘,您慢点,小心摔着。” 夜婉凝却丝毫停不下脚步,急急地往御书房跑去。 方才夏可博问她是不是能确定她的父亲和哥哥没有做过害人的事情,还反问她是否想过为何会嫁给慕容千寻,而慕容千寻又为何娶她。几句话连起来,分明是说她的父兄害的人是她…… 怎么可能?她怎么都无法相信一个父亲还有对她这么好的兄长会害她。 来到御书房,夜婉凝推开站在门口的侍卫闯了进去,依兰也拉不住她,只得站在御书房外。侍卫一急,正欲向慕容千寻禀报些什么,只见他扬了扬手,侍卫退下后关上了御书房门。 “发生了什么事?”慕容千寻走到她面前问道。 她喘着气心剧烈地跳动着,双眸一瞬不瞬地凝视着他,半晌,她开口问道:“为什么当初要娶我?” 慕容千寻一怔,似乎没有想到她会问他这个问题,静默片刻,他反问道:“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她紧蹙着眉脸上带着恳求道:“慕容千寻!能不能对我说一次实话?” 他心头一紧,莫不是她平日里觉得他说的都是谎言? “告诉我可不可以?我想知道。”她伸手拽住他的手臂又道。 他吸了口气轻叹一声又一次反问:“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 抓住他手臂的手不由自主地滑落,她的眼眸染上一层雾气,凝望他片刻,她转身离开。 看着她失望地走出御书房,慕容千寻的思绪又回到了那一夜。 或许,她忘却了以前是件好事,或许,她不是夜婉凝也是件好事。正如他方才所言,知不知道她都是他的妃,此生都改变不了的事实,又何必去追究以前。 他已经放下了当初,她如今又想要追究些什么? 可是她的在意始终是让他又怜惜又欣慰,毕竟,她开始在意了。 晚膳时,慕容千寻在月凝宫找不到夜婉凝,太保门处传来夜婉凝为了离宫,以死相要挟,最后守卫不得不放了夜婉凝随后立刻前来禀报。 慕容千寻一急,他知道她定是去丞相府了,她要想知道的事情她一定要问出个所以然来,她倔强起来谁都阻止不了。 即使他得知信息后立刻亲自快马加鞭追了上去,可是去丞相府有几条路,他依旧没能追上她,等到了丞相府,她的追风已经停在丞相府门口。 早知道她为了这种目的而学习骑马,他定然不会教她,更会禁止任何人教她学骑马。来到御书房,夜婉凝推开站在门口的侍卫闯了进去,依兰也拉不住她,只得站在御书房外。侍卫一急,正欲向慕容千寻禀报些什么,只见他扬了扬手,侍卫退下后关上了御书房门。 “发生了什么事?”慕容千寻走到她面前问道。 她喘着气心剧烈地跳动着,双眸一瞬不瞬地凝视着他,半晌,她开口问道:“为什么当初要娶我?” 慕容千寻一怔,似乎没有想到她会问他这个问题,静默片刻,他反问道:“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她紧蹙着眉脸上带着恳求道:“慕容千寻!能不能对我说一次实话?” 他心头一紧,莫不是她平日里觉得他说的都是谎言? “告诉我可不可以?我想知道。”她伸手拽住他的手臂又道。 他吸了口气轻叹一声又一次反问:“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 抓住他手臂的手不由自主地滑落,她的眼眸染上一层雾气,凝望他片刻,她转身离开。 看着她失望地走出御书房,慕容千寻的思绪又回到了那一夜。 或许,她忘却了以前是件好事,或许,她不是夜婉凝也是件好事。正如他方才所言,知不知道她都是他的妃,此生都改变不了的事实,又何必去追究以前。 他已经放下了当初,她如今又想要追究些什么? 可是她的在意始终是让他又怜惜又欣慰,毕竟,她开始在意了。 晚膳时,慕容千寻在月凝宫找不到夜婉凝,太保门处传来夜婉凝为了离宫,以死相要挟,最后守卫不得不放了夜婉凝随后立刻前来禀报。 慕容千寻一急,他知道她定是去丞相府了,她要想知道的事情她一定要问出个所以然来,她倔强起来谁都阻止不了。 即使他得知信息后立刻亲自快马加鞭追了上去,可是去丞相府有几条路,他依旧没能追上她,等到了丞相府,她的追风已经停在丞相府门口。 早知道她为了这种目的而学习骑马,他定然不会教她,更会禁止任何人教她学骑马。 第129章 没资格计较 当慕容千寻换好便服赶到丞相府的时候,夜婉凝正从里面走出来,看她的神色,他知道她已经全都知道了。[.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舒蝤鴵裻 她微微垂着头若有所思,脸上除了沮丧更多的是难以接受,夜墨凝跟在她身后,想要安慰她,却不知如何说起。他不知道夜婉凝是怎么了,若是失忆,也不该独独失去了那日的记忆才是,而且宫中的御医也未能查出她的病因。 “凝儿……”他刚走到她面前想要说些什么,就看见慕容千寻站在门口,在夜婉凝身边的人皆是一怔。 “皇上?参见皇上。”众人皆行跪拜礼。 夜婉凝此时看到他有些无地自容之感,她想了千百个他娶她的理由,却独独没想到是这个。今后,她又该如何面对他濡? 之前她一直觉得是这个身子的主人对慕容千寻一往情深,可是慕容千寻得到后却不珍惜,可是没想到他竟是被迫负责任而将她纳入宫中。现在回想,难怪新婚夜他没有去她的寝宫,而且对她一直都是抗拒如仇敌。 袖中的手紧了紧,她不敢对上他的视线,俯身欲同众人一起行礼。 可是她刚屈膝,一只手就将她的手臂扶住,随后她被他扶起,头顶响起了他浑厚的嗓音:“无须多礼。”他看向众人后说道,“你们也都平身吧。平” “谢皇上。”众人起身后,夜广庸上前殷勤道:“不知皇上驾到有失远迎,皇上里边请。” 慕容千寻转眸缓声道:“不必了,朕这次前来是要接凝儿回宫的。” 夜婉凝心头一紧。她真的不知道他为何要这么做,当初明明是被迫娶她的不是吗?为何现在又好似她一去不回一般。(.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若是以前,她会觉得他在监视她,可是现在,心头的感觉真的不一样了。 她抬眸看向他,他的眼眸中透着怜惜和不忍,连夜墨凝都看出了慕容千寻对夜婉凝的变化,而一旁的夜广庸夫妇又岂会看不出。他们自是心中欢喜的,夜墨凝也只能接受现实,只要她过得好,他也愿意放手。 她想要缩回被他握在手心的手,可是他却握得更紧。 “时候不早,先回宫吧。”他的言语中竟像在征求她的意见。 她张了张嘴,最后只是轻吐了一个字:“嗯。” 陆秋瞑牵着三匹马过来,夜婉凝上前坐了上去,慕容千寻没有一丝犹豫,飞身与她同坐一骑,双手从她两侧伸过去拉住了缰绳。她感觉自己的手心都开始冒汗,立刻松开缰绳握住马脖子上的铁环。 慕容千寻低眸看了看她,轻叹一声后双腿一夹策马而回。 一路上,她心中忐忑不安,也觉得浑身不自然,与先前更甚。 “怎么不说话?”行至半路,他首先开了口,好似要打破这个压抑的气氛。 她感觉他收了收马缰绳,让追风慢慢而行,她知道,他是想要给她一些时间把心里的话说出口。而陆秋瞑跟在身后也刻意地稍微拉开了一段距离。 静默片刻,她紧紧攒着那铁环低声道:“其实……你当初根本不喜欢我是不是?也没有想过要娶我,更没有想过要让我做你唯一的妻子是吗?” 他抿了抿唇未接话,抬手捋了捋她脸上的碎发,随后轻叹一声道:“都是过去的事情,别去想以前的事情。[.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以前……”他是要让她放掉过去吗? 感觉她心思沉重,他轻笑一声道:“更何况……你确定能想起以前吗?” 她抬眸看他,随后移开了视线。 的确,她不是真正的夜婉凝,又怎么可能知道夜婉凝以前的事情。可是,最近强烈的感觉袭来,每到夜里,她都噩梦连连,感觉自己的身子越来越冰冷,好像那日第一次醒来倒在血泊中的感觉。 难道说这个身子的主人原先的记忆会全部加注到她身上? 不知为何,每次想到真正的夜婉凝,她的心就会不由自主地疼痛起来,总感觉她有许多不为人知的伤心事,更有未能解决的冤屈。可是,因为她没有得到全部的记忆,所以才只有那零星的感觉而已。 “在想什么?”他见她又陷入了沉思,且紧拧着娥眉,他知道她又在想不该想的事情了。 夜婉凝深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道:“慕容千寻,你其实不用这样。” “什么?”他心头冉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她再次拧了拧眉看着那远方的星空,声音好似从遥远的边际传来:“其实你真的可以继续忽视我的存在,不用像现在这样。你原先就不喜欢我,并非真心娶我,两个没有感情的人在一起根本不会幸福,我以后不会再干涉你和别的女人,也请你不要给我任何假象的希望。” 他背脊一僵,没想到她会说到这个,而且她说以后都不会干涉他和别的女人,是不是表示她已经放弃了? 两个没有感情的人?难道说她对他仍是没有感情的?可是她说放弃,分明是表示她曾经坚持过。 被她这么一说,他的心思也开始乱了起来。 “你在耍性子了?”他俯首将唇落在她的额头,透着无尽的宠溺感。 夜婉凝僵着身子没有动弹,半晌,她依旧保持着原先的动作缓缓开口:“其实我们并不合适,你是帝王,能配上你的应该是像你现在宫里的那些女人,可是并不包括我,我不适合你。” “适不适合又岂是你说了算的。”他有些恼,开始了一贯的霸道口气。 她只是轻叹了一声:“慕容千寻……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做的一切会让我误会?” “误会?”他的疑问环绕在她耳迹,痒痒的,却又让她感觉难以抗拒。 她抿了抿道:“我早就说过,你不要给我假希望,我会当真。可是你现在的言行举止,我会误会你喜欢我了,甚至比喜欢谁都喜欢。” “为何觉得是误会?”他反问。 闻言,她心头紧了紧,感觉难以抑制的紧张,背脊似乎渗出了汗。 “慕容千寻,我……不是你该喜欢的人。”她说完便不再开口。 慕容千寻也没有接上她的话,因为他知道她的意思,她觉得他做不到她要的一生一世一双人。 身后的陆秋瞑看着前面的马慢慢而行,他也为他们二人感叹,两个人如此的性子究竟能否在一起长久下去?他曾经一度感觉似乎夜墨凝更适合夜婉凝,可是当她看见慕容千寻的变化,便消磨了这个想法。 回到皇宫,慕容千寻只是看着她走进月凝宫,可是并没有随之进去,转身离开之时,夜婉凝发现以前在这种情况时的难受似乎减轻了几分,因为她根本就没有资格说慕容千寻的不是。 她……不过是他为了负责任而无可奈何娶回的女子,根本不能说明什么。 尽管如此,她回到寝宫躺在床上,她依旧是辗转难眠。要说一点都不想是不可能的,可是想了又如何? 轻叹一声,她选择放下。只要他不再给她任何幻想,她愿意放下,也能做到放下,即使做不到,她也不会去要求他做什么,毕竟,这是她欠他的。或许没有她的存在,他会过得更加自如,也不用碍于夜家的威望而不敢册立馨妃为皇后了吧。 如此想来,自己倒是成了罪人。 辗转反侧多时,她终于迷迷糊糊睡去,谁料在后半夜,她便被自己的梦惊醒。 那双充满忧郁的眼睛,那一脸苍白的娇容,还有那一声声“我好冷”,把她吓得从床上跳起。 她不明白,占据她的身子并非是她所愿,这身子的主人为何一而再再而三地跑来寻她?她究竟想要说什么? 长舒一口气,她起身想要去外面走走,依兰听到动静立刻走了进来阻止:“娘娘,夜已深,您身子骨可经不得外面的冷风。” 她看了看外面的月夜,不由地勾了勾唇,的确是,现在的身子骨哪能经得住她的折腾,看来她以后可要爱惜这身子了,否则这具身子的主人不知道要给她多少个午夜梦回了。 “你也去睡吧,别管我。”夜婉凝看着一脸担忧的依兰说道。 “好,娘娘也早些休息,明天是睿王爷成亲的日子,明早奴婢会早些叫醒娘娘。”看着夜婉凝点了点头,依兰帮她盖好被子放下帐幔后离开了。 今日她没有带上依兰便自顾离开了皇宫,慕容千寻难得没有对他们惩罚,她已经是万幸了。 怎么又想起他了?慕容千寻…… 第130章 传闻中的宸王爷夫妇 她蹙眉翻了个身,看来她要试着不去想任何有关他的事情了。舒蝤鴵裻 刚才依兰提醒她,说明天是慕容千景娶亲的日子,不知道该是多盛大的宴席,不过那排场一定不小,一个是白虎国的五公主,一个是冷月国的睿王爷,十里红妆天作之合。 思及此,她的心猛地一抽,感觉到了疼。回想她醒来的那日,又想到慕容千寻一开始根本无心娶她,又会有多大的排场呢? 曾经幻想过自己的婚礼,虽然自己是孤儿,可是好想能有一个特别又难忘的婚礼,人生一辈子才一次,却没想到她竟是混穿到这具身体里,而且还陷入了一个万劫不复的深渊。 也不知道是何时睡着的,等她醒来时,依兰已经等在外面,外面传来一声声的炮竹声,喜气的感觉像是已经传遍了整个皇宫濡。 今日是慕容千景的娶亲的大喜日子,她该为他高兴才是。 深吸了一口气,她起身更衣。 “娘娘,这是皇上命人拿来给娘娘的,说让娘娘穿上这件锦衣去赴宴。”依兰拿着一套白色为底,粉色点缀外加金丝边的锦衣华服呈了上来曝。 夜婉凝定睛一看,这不是那件她曾经不该穿的锦衣?想当初慕容千寻让她当着众人的面让她脱衣的情形,如今仍然记忆犹深,虽然她能嫁给他是他迫不得已的事情,可是看到这件锦衣,她仍然难以忘却当初的耻辱。 好吧,当初是她对不起他,那么而后的那段时间也该是扯平了,从现在开始,他们该是桥归桥路归路了吧。 “娘娘?”依兰见夜婉凝失神,试探地叫了一声。 夜婉凝回过神来,看着锦衣犹豫地问道:“皇上让人送来这件锦衣时有否说些什么?” 一旁的张德贵回道:“这倒没有,只是说让娘娘穿上这件锦衣去参加宴席,别的倒是没说。[.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她伸手摸了摸这上好的衣服又问:“今日事睿王爷的大婚,本宫穿这套白色的锦衣没问题吗?” 不是说大婚之日参加婚宴的人也要穿着喜庆吗?这里不比现代,新娘可以穿白色婚纱,这里的人应该喜欢大红色或粉红、玫红不是吗? 只是对于夜婉凝的疑问,依兰和张德贵有些不解,张德贵回道:“娘娘,这儿一向没那规矩,只要不是纯黑白就成,那大红色是新郎和新娘穿的,宾客只要穿得得体倒也没什么问题。” 依兰也道:“是啊,更何况这件锦衣只此一件,更说明了皇上对娘娘有多重视,谁都比不了。” 闻言,夜婉凝只是笑了笑,只是穿上这件衣服让她感觉浑身不自在,那天的噩梦她永远都忘不了。可是现在,既然是慕容千寻的旨意,她也不想违抗,要做到放下,她必须要学会服从。 ——————*李燕liyan分割线*—————— 沁园 这里平日里是嫔妃们的游玩处,今日慕容千寻则在此处设宴。 由于晚上的婚宴是在睿王府,所以白天的婚宴是在皇宫,白天的宴席一直会持续到太阳落山,等皇宫里的宴席结束,新人再出宫回王府。 慕容千寻和馨妃在前方带路,这一次,白虎国的宸王爷——慕轩宸协同妻子宸王妃——梦子寒,和儿子瑞郡王——慕元瑞也到了冷月国。 他们名义上是要陪同慕元芊而来,路上也有个照应,可是旁人不知道的是,这一次还是梦子寒吵着要过来看看百闻中的冷月国,看看究竟和白虎国有何不同,也想看看慕元芊口中的年轻君主和毫无缺点的睿王爷。 原本想要让慕元瑞留在白虎国,可是那小鬼却是连哄带骗加作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他们夫妇给带了过来。 “小短腿,一会儿不准闹听到没有?” “遵命!” 梦子寒一出口,让一旁的慕容千寻有些啼笑皆非。转眸看慕轩宸,他却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看起来宸王妃对自己的儿子这么叫也不是第一次。 在看一旁活蹦乱跳的小机灵,他淡淡一笑,也终于知道为何慕轩宸这么多年会只娶一妻,而他对现在的夜婉凝,又何尝不是这个感觉呢? 只是他和慕轩宸的身份不同,而且他和夜婉凝的相识…… 思及此,他发现有些难以言喻,若是说成亲以前,他和夜婉凝最多也只是相识,恐怕连知己都算不上,最多也就是君子之交,可是现在完全颠覆了他先前对她的感觉。 “母妃,抱抱。”慕元瑞对梦子寒张开了双臂,终究是孩子,还是有孩子的天性。 梦子寒将头别了过去漫不经心地说道:“母妃怕手臂折了。” 慕元瑞扯了扯唇:“母妃,孩儿又不是胖子,许多女孩子都说孩儿是美男子。”他又转身看向一旁的慕轩宸。慕轩宸笑了笑将他抱起。 梦子寒忍不住扑哧一笑:“真是猪八戒照镜子。” “里外不是人?”慕元瑞接上了话问。 “你母妃说你是‘自不觉貌丑’呢。”慕轩宸也忍不住搭腔。 “母妃!”慕元瑞无辜地撅着小嘴,恐怕这世上还只有他的这个母亲才会说他丑了。 “好,你貌比潘安,这总行了吧?”梦子寒没好气地敷衍了一句。 慕元瑞却有些不依不饶道:“那……孩儿和父王比,谁好看。” 这小子! 别说慕轩宸,连慕容千寻和馨妃都好笑地看向他,真是没见过会和自己父亲比长相的,还真是个特别的孩子。若不是亲眼所见,真是难以置信了。 梦子寒看了看一脸期待的慕轩宸,轻笑着说道:“你母妃挑中的男人,当然是最好的。” 慕元瑞看了看慕轩宸,又摸了摸自己的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慕轩宸果然喜笑颜开,发现慕容千寻朝他望来,他却仍是喜难自禁。 这样的感情,竟是让慕容千寻有种向往之感。 馨妃看着他们一家和睦,笑盈盈地对慕容千寻说道:“皇上,若是臣妾腹中的孩儿能有瑞郡王这般聪颖该有多好。” 慕轩宸笑着不语,梦子寒看了馨妃一眼后回道:“皇上是文武全才年少有为,娘娘腹中的孩儿自然不会比我们夫妇俩的孩儿差。 虽然话这么说着,梦子寒感觉她对这个馨妃并没有亲近之感,所以也就礼貌性地回了一句,脸上也没有太多恭维。 大臣们早已入席,几个人入座后,慕容千寻开口问道:“听说宸王妃在今年年初又生了一位郡主,如今是龙凤呈祥了。” “真是恭喜宸王爷和宸王妃。”大臣们纷纷向他们二位道贺。 馨妃好奇地问道:“如此为何没有带小郡主一同前来?” 慕轩宸看向他二人说道:“爱女年幼,如今才三个月,故而让奶娘带着留在白虎国。” “哦?”慕容千寻和馨妃都有些疑惑。 慕轩宸看向一旁暗暗吐了吐舌头的梦子寒宠溺地一笑,随后道:“是寒儿一直听小五夸皇上年轻有为睿智过人,睿王爷又是仪表堂堂文武全才,而且冷月国无尽繁华,故而要来拜会。爱女年幼,所以此次不便久留。” “哦……原来如此。”慕容千寻笑着点头,也终于见识到了真正睿智的宸王爷。只一眼便看出了他们的疑问,三言两语便能替慕元芊说好话,而且还以示友好。 ——————*李燕liyan分割线*—————— 夜婉凝梳妆完毕后,她坐上轿碾来到了沁园,都说大婚之日最累的是新人,可是在那喜悦的时刻,谁又会在意有多累呢?她还真的羡慕慕元芊。 当夜婉凝来到沁园时,发现慕容千寻已经到了,他身边自然是坐着馨妃,她如今身怀龙种,地位自然不容小觑,夜婉凝看了看周围,夏徒渊和夏可博还在天牢,所以那两个位置已经换成了别人,但是那一边还是夏徒渊父子的人。 只不过坐在夏徒渊父子的座位上的这个别人她不认识,好似从未见过。想了想,从他们的衣着上判断,好似不是冷月国的人。难道说是传闻中的宸王爷夫妇和他们的儿子? 她朝那方淡淡笑了笑,对方也朝她笑着点头示意。 她转头再看另一边,是她的丞相父亲和振国大将军哥哥,踌躇间她看了慕容千寻一眼,见他旁边的馨妃正勾唇笑着,她不由地拧眉,最后还是往她父兄旁的位置而去。 【今天还有一更。】” 第131章 往日羞辱 夜墨凝见她走向他,立刻站起身想要走过去。(.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舒蝤鴵裻可是她人还没入座,一双手就伸到了她面前。两人皆是一怔。她抬眸望去,是他。 慕容千寻方才看到她不是走向他而是走向夜墨凝时,心里有些恼,可是在对上夜婉凝时,他的眉眼还是带着笑意。看着面前的带着薄茧的手,她不自觉地看了馨妃一眼,馨妃此时脸色微沉,或许连她也没有想到慕容千寻会走下来亲自让她过去吧? 夜婉凝还在犹豫,她想要慢慢疏离,可是似乎现实并非她能掌握的。 在她犹豫不决时,慕容千寻上前一步拉起她的手将她带了过去。在众大臣的错愕中,他一步一步地将她带上高位,让她坐在他的右侧。 众人都有些糊涂了,如今馨妃已经身怀有孕,可是方才也没见他这么牵着她走上去,可是现在他不仅亲自下来牵着夜婉凝过去,还是那般小心翼翼濡。 慕轩宸和梦子寒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方才一路走来,他们都以为馨妃是慕容千寻宠冠六宫之人,而且身怀龙子地位不小,如今看来好似并不是那么回事。 “母妃,这是谁啊?”慕元瑞低声问道。 梦子寒低头轻声细语:“皇上的老婆,也是娘娘。籽” “哦……这里的皇上就和皇伯伯一样有很多老婆吗?”慕元瑞指的是白虎国的皇帝慕轩佑。 “是啦!”她有些没好气地答话,这个儿子每天有无数个问题,弄得她焦头烂额。 谁知慕元瑞语不惊人死不休,拉了拉慕轩宸的衣袖道:“父王不会娶很多老婆吧?” 慕轩宸扯了扯唇有些担心地看向梦子寒,果然她正眯眸凝着他,他立刻苦笑道:“当然不会。” 他刚回答完,慕元瑞便非常认真地警告道:“父王,我可不要姨娘,除了母妃,谁都不许和父王一起。” 梦子寒闻言一愣,随后立刻将他抱到腿上俯首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下:“乖儿子,母妃爱你。” 这边一片融洽,可是另一边却是另一种氛围。 待二人走近后,馨妃才发现她今日竟是穿着那件专属于皇后的锦衣,这是什么意思? 馨妃有些心慌,如今她的父兄都在天牢,她昨夜去御轩宫向慕容千寻求情,可是慕容千寻却只是让她小心孩子,让她不要想太多。 她以为她怀了他的子嗣后应该可以说上几句话,可是他仍是无动于衷,不知道他在顾忌什么,若说放人,他绝对可以做到,毕竟她的父兄杀的本是盗匪,若说栽赃,凭着她父兄的往年功绩,也不至于打入天牢后等待着处斩或受其他的刑罚。 她以为她腹中的孩子能保她父兄的平安,却没想到她怎么努力都比不上一个夜婉凝的一句话。她也以为她凭着孩子能当上皇后宠冠六宫,可是今日看来,她是高估了自己。 抬手摸了摸自己那仍处于平坦的腹部,里面正在孕育着他的孩子,却是个不受欢迎的主。她咬了咬牙,真是个不中用的东西。 夜婉凝坐下后将自己的手从他的手心抽离,刚才走来的一路,她已紧张得冒汗,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冷吗?”慕容千寻感觉到她手心发凉,又伸手过去握了握她的手。 她微微侧眸却没有对上他的视线,只是说道:“没有,谢皇上关心。” 她的刻意疏离让他微微蹙眉,打量着她身上的衣着和简单的装束,虽然没有带着太多珠宝首饰,可是她却总能让人有种仙入凡尘之感。 “这套锦衣和你很配。”他淡淡开口声音不大,看似漫不经心,却惊住了夜婉凝和馨妃。 馨妃方才烦躁的感觉更甚,摸着肚子恨不得将这个孩子现在就拿出来给他看,是她怀了他的孩子,不是她夜婉凝。 夜婉凝则是抿了抿唇,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现在的慕容千寻,半晌,她开口道:“谢皇上,若是不配也无碍,臣妾可以现在脱了去。” 说完,她有些后悔,她提那么多往事做什么?不是说一笔勾销吗? 而慕容千寻听到她这么一说,自是想到了那日他对她的羞辱,还有她当日的倔强。夜婉凝终究是夜婉凝,无论她想要怎么改变,怎么想要疏离他,她依旧还是当日那个牙尖嘴利又记仇的夜婉凝。 可是,再次听她提起,他心里又岂是好受的,若是时光倒流,他自不会那般对她。 而一旁的馨妃听夜婉凝提起这事,缓缓扬起丝巾掩嘴一笑后“语重心长”地说道:“凝妃妹妹,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大家都别去想那些事情,就当随风散去,今日是睿王爷大婚的日子,该是说些高兴的事情。”她看见夜婉凝脸色一变,心情大好起来,抚着肚子便说道,“比如说说本宫肚子里的孩子……” 夜婉凝闻言心头一怔,不自觉地将视线落在馨妃的腹部,闪了闪神道:“抱歉,这方面还真没什么可说的,馨妃娘娘若是要说,也该是和皇上说才是,毕竟这是馨妃娘娘和皇上的子嗣不是吗?” 说话间,她勾了勾唇,可是发现自己心头好像被凉水一盆一盆地泼过来。 慕容千寻转眸看向馨妃道:“你若是不舒服,可以现在回去歇息。” 他分明是在下逐客令,她又岂会听不出,可是,她又怎么会乖乖回去,看着慕容千寻时,她脸上浮上了一层楚楚可怜的之感:“皇上,臣妾没事,多谢皇上关心,今日是睿王爷的大喜日子,臣妾想亲眼看着睿王爷和五公主喜结良缘。” 夜婉凝没有作出任何反应,只是视线不由自主地转向了夜墨凝,若是她来到这个时空时并不是在新婚夜,而是发生在之前,她会如何选择? 慕容千寻没有再与馨妃交谈,转头看向夜婉凝,却发现她竟是和夜墨凝四目相接中。 感觉到身侧有寒气逼来,夜婉凝收回视线转眸看向慕容千寻,当看到他眼底的不悦之时,她没有太大反应,之后将视线落在了别处。 慕容千寻拧了拧眉没有说什么,只是朝夜墨凝看了一眼。慕容玉衡此时才赶过来,见状,他便朝高座处行了一礼,随后朝夜墨凝身旁的位置坐去。夜婉凝感激地朝他点了点头,他也笑着点头回礼。 此时,炮竹声想起,一对新人从不远处缓步而来,新郎官拧着浓眉,神色平静,似乎少了份大婚的喜悦,新娘红盖头遮面,虽然看不到她的神色,可是她那只紧紧攒着的手可是看出,她是紧张的。 新娘将另一只手放在新郎官的手心,两人紧紧握着朝他们走来。 夜婉凝朝他们看去,真是羡煞旁人。正值春季,周围桃花满园,整个沁园就如同是传说中的桃花源,除此之外,沁园张灯结彩,彩带纷飞,二人这般缓步而来,分明就是一对金童玉女。不得不说,夜婉凝看到这般景象,心中还是有些失落,不是因为慕容千寻娶了别人,而是她从未感受过那般喜庆。 他们行了一路,鞭炮声在他们身后响着,宫人纷纷捂起双耳,脸上的喜气难掩,离慕容千寻他们的高座相差三十米,花童开始提着花篮朝他们撒花,可以说,出了慕容千景,谁都没有收到过这般礼遇。 只是,夜婉凝这才发现周围的守卫好像严了几分,可能连隐卫也在附近,且增多了几倍。 今日不是大喜之日吗?更何况现在是在皇宫内,难道还怕有人行刺? “止步。”正当夜婉凝沉浸在自己的疑惑中时,胡林的声音响起拉回了她的思绪。看向前方,新人已经站定到他们面前。 “一拜天地。”新人闻言转身朝外一拜。 “二拜皇上和娘娘。” 慕元芊正要行礼,却发现慕容千景并没有动弹,她知道他在看她,那个心中的明月。 众大臣见状面面相觑,有些甚至窃窃私语起来。 慕容千景一瞬不瞬地看着夜婉凝,虽然这段时间他跟自己说过不要去想,可是有时候并非自己说不想就能不想。他已经尽可能地不入宫不见她,可是当再次看到她时,他才发现心中的那份感觉依旧在。 那个和馨妃口角相争时口不出秽语却能让人哑口无言的小丫头,那个半夜他站在湖边她来问路如入凡尘的女子,那个和他没大没小却能在关键时刻谈吐得体且能一语惊人的红颜知己,此生若是这一拜,怕是再难回头。 【第二更奉上,感觉慕元瑞可爱不?还有慕轩宸和梦子寒如何?希望大家也喜欢《穿越:天降倾城妃》】 第132章 慕元瑞 可是他不拜又能如何?或许他真的娶了别人,慕容千景也会对她好一些吧。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舒蝤鴵裻 胡林有些慌神,以为他听得不清楚,便又喊了一声:“二拜皇上和娘娘。” 慕容千景感觉放在他手心的手紧了紧,也好似沁出了汗。他抿了抿唇,收起一贯的桀骜不驯,拉着她向高座的三人行了大礼。 馨妃转头看见慕容千寻脸上蒙上一层怒意,唇角勾了勾,只是她还是有些失望,还以为能有好戏看,却没想到只是响了一个空雷而已。 胡林见情况不对,立刻又喊道:“三拜摄政王。灏” 没有高堂,除了皇帝之外,摄政王便如同他的父亲,所以这一拜也是慕容玉衡应受的。 “夫妻交拜。”毕竟是王爷,所以拜谢来宾这一礼便是免去了。 整个过程中,慕容千景都好似浑浑噩噩地行着礼施。 “新郎揭新娘红盖头,从此相守到白头。”稍后还要看表演,新娘的红盖头便要在此解开,等离开皇宫前,再由后宫之主盖上这红盖头,到了睿王府,再由慕容千景揭开。 这里的礼数倒是别致,只是听胡林一言,夜婉凝心中苦涩,忍不住竟是悠然开口一问:“当初我也有这些礼数吗?” 慕容千寻一怔,转头看向她,她回眸对上了他的视线,随后淡淡扯了扯唇道:“臣妾随便一说,皇上不必放在心上。” 他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接上话。 在这之前,他对那日景象一直毫无记忆,也可以说是他选择了遗忘,因为根本不是出于他所愿,有时候身为一个君王,竟然也有无可奈何之事,真是让人匪夷所思,可是事情就是这样。 新婚夜,他连她的寝宫都没进去,而后得知她因没有得到宠幸而选择自尽,他得知消息也没有看她,如今听她这么一问,他心头却像是被重重锤击了一下。 “凝儿……”慕容千寻哑声开口,她却弯唇跟着众人拍手,原来是慕容千景揭开了慕元芊的红盖头。 慕元芊深深望着眼前的俊朗男子,以后他就是她的夫君了,可是她知道,她的路还很长,走进他心里的路还很长。可是无论如何,这条路她都要继续走下去,哪怕再艰难她都要去努力。 一旁的慕轩宸和梦子寒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这样的状况似乎超出了他们的想象,他们一直以为慕元芊找到了自己的命定良人,却没有想到,她的命定良人竟是心有所属。 而让梦子寒感觉奇怪的是,她对高座上那位凝妃娘娘有种别样的感觉,有种莫名的熟悉和亲切感。可是他们并不认识不是吗?怎么会这样? 慕轩宸见梦子寒的神色不对,心里一急,抬手覆到她额头问道:“是不是身子不适?” 她回过神抬手将他的手拉下道:“我哪有那么脆弱。” “还说不弱,今早就听你咳嗽了两声,让你看大夫你就是不愿看。”慕轩宸半责备半心疼地说着。 坐在他们中间的调皮儿子慕元瑞抬眸问道:“母妃生病了吗?怎么不看大夫?” 他虽然年仅六岁,可是那说话的口气却像是个小大人。 梦子寒对他撅了撅嘴道:“看什么大夫,我才不要喝那黑漆漆的药,就跟锅底灰似的。” 慕元瑞拿起桌上的小茶杯无奈摇头道:“哎……母妃啊,良药苦口利于病,别任性了。” “小短腿,你说什么呢?”梦子寒郁闷地朝他后脑击了一掌。被自己儿子教训,这感觉还真是不好,而且还是被一个年仅六岁的儿子教训,见身后穿着首领太监服饰的小太监窃笑,她更是觉得没面子。 谁料慕元瑞说道:“母后,听说打脑袋会被打蠢的。” 梦子寒扯了扯唇道:“还是有个蠢儿子好。”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怎么就生出了这么个活宝。 慕元瑞喝了口茶叹息道:“母妃,孩儿还不是为了母妃好,母妃可不能讳疾忌医啊!” 梦子寒咬牙切齿地死盯着她这个活宝儿子,真想现在把他一掌打晕了。 慕轩宸伸手轻轻揪了揪慕元瑞的耳朵斥道:“你小子还有脸说,若不是你一定要跟父王也母妃一起睡,你母妃又怎会病了?” 慕元瑞撒娇地往梦子寒怀中一钻,撒娇道:“孩儿都好久没有和母妃一起睡了嘛。” “都多大了。”慕轩宸无奈睨他一眼。 “那父王都这么大了,还每晚黏着母妃不放。” 慕元瑞童言无忌的一句话使得慕轩宸一直在人前平静不起波澜的脸涨得通红。而身后的张德贵忍笑忍了这么久,终于忍不住扑哧笑起。而一旁的大臣们也好笑地看着他们这边,倒是觉得这孩子有趣极了。 梦子寒脸上一黑,立刻捂住这小鬼的嘴巴,看着慕轩宸恼羞成怒的神色,她只好低头说道:“是母妃缠着你父王,黏着你父王不放,你再胡说我就封了你的嘴。” 听她这么一说,慕轩宸这才稍微好转了脸色。这次最大的失策就是把这小鬼带上,早知道就让他留在白虎国。 慕容千寻见他们这边谈笑风生,便开口笑问:“宸王爷这边是有什么高兴的事情,不如说来大家听听。” 闻言,慕轩宸和梦子寒一囧,这事又怎么能说出去。 “那个……回皇上,正在闲话家常,孩子皮得很。”慕轩宸扯了扯笑容道。 “哦?”慕容千寻淡淡笑起,“男孩子皮点好,来,给朕瞧瞧。”他朝慕元瑞招了招手。 慕元瑞朝慕轩宸和梦子寒看了一眼,随后高高兴兴地蹦跶过去了。 夜婉凝看着走近前来的慕元瑞,不由自主地勾了勾唇。这么小就能如此聪颖且英气逼人,果然是拥有着宸王爷的风采和宸王妃的个性。方才听说他们还有一个女儿,不知道女儿又是什么性子。但是有他们这样的父母,女儿又会差到哪里去呢。 “慕元瑞参见皇上两位娘娘。”慕元瑞像模像样地对他们行了一礼,让众人都为之惊叹,而坐在慕轩宸他们身边的大臣自然是把刚才的童言无忌给忘却了。 “快起来快起来,这孩子。”慕容千寻第一次露出了慈父的神色。 慕元瑞笑了笑后谢过起身,随后被慕容千寻抱在膝盖上,若不是亲眼所见,夜婉凝根本不相信在她眼里冷酷无情的慕容千寻会有这样的时候。 她脑海中突然浮现了五个字“虎毒不食子”。 或许这几个字重了点,可是谁说不是呢?想来等馨妃生下他的孩子,他应该也会像看慕元瑞那样看着他的孩子吧?他们也算是完整了。 看着虎头虎脑的慕元瑞,慕容千寻俯首问道:“瑞儿今年是不是六岁了?” “嗯,六岁了呢!”他笑眯眯地答着,说实话,被别的国家的皇帝抱着的感觉还真不错。 “那瑞儿的父王母妃有没有给瑞儿指腹为婚?” 慕容千寻突然将话锋转到这事上还真让众人为之一怔,难道说他想要将大臣的女儿指给他?在场有幼女的大臣心里有些激动,若是能攀上这门亲,还真是门好亲事。 宸王爷在白虎国的地位与睿王爷慕容千寻在冷月国的地位有过之而无不及,女儿嫁过去那如同在这边当娘娘,见慕轩宸对梦子寒的纵容,想将来慕元瑞对将来的王妃定差不到哪儿去。 慕轩宸和梦子寒倒是不以为意地相视一笑,只是到时候还是要这小鬼自己喜欢才行,硬绑在一起的姻缘幸福不到哪儿去,这个道理他们自是懂的。 正在众人揣测之时,慕元瑞说道:“指腹为婚?我母妃说了,强扭的瓜不甜,婚姻大事也不能全是父母之命,要两情相悦才能白头相守。” 慕容千寻闻言一怔,不由地看向座下的梦子寒,又随时将视线落在夜婉凝身上。而夜婉凝也是有些惊愕,难怪方才一直觉得对梦子寒有种熟悉感,莫不是因为她们在感情上的看法不谋而合? 慕容千寻被慕元瑞的一句话弄得有些不知如何接上话,谁料慕元瑞看了看他的尴尬神色后又说道:“皇上有小公主吗?” “还没有。”终于打破了寂静,他长长松了口气,有些佩服地朝慕轩宸看了一眼,这般机灵的孩子,若是真要带起来还真是有些累了。可是他们夫妻竟是自己带孩子,也难怪会养得这么好,让他眼眸中闪现羡慕的柔光。 【上午还有一更】 第133章 指腹为婚 慕元瑞说道:“这样啊……那等我长大了,小公主也长大了,这样就可以知道我们彼此是不是喜欢了不是吗?” “嗯,说得对。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舒蝤鴵裻”慕容千寻无奈笑起,这孩子若说他是神童也不为过。 “不过……”慕元瑞犹豫了一下后说道:“不过娘娘可要快些生小公主,我现在都六岁了,娘娘要是再不快点生,我都要老了。” 慕元瑞的视线竟是落在一旁的夜婉凝脸上,夜婉凝脸上一红,被一个小孩子说快点生孩子,她顿时有些窘迫。而慕容千寻却是用意味深长的眸色看着她。 “瑞儿!”慕轩宸有些担心地叫了一声,“不许口无遮拦。濡” “无碍,童言无忌,更何况朕也想快点有个像瑞儿这般机灵的皇子,或者有个能匹配瑞儿的小公主。”慕元瑞上来打圆场。 夜婉凝没有接上话,只是微微垂着头,而夜墨凝此时也是若有所思。 听到他说道小皇子和小公主,慕元芊不自觉地看向了慕容千景,而慕容千景的视线却一直在夜婉凝身上丐。 慕元瑞听到慕轩宸的声音,突然想到了什么,立刻勾住慕容千寻的脖子说道:“皇上,其实瑞儿再等四年也没关系,看我父王就比母妃大了十岁,虽然母妃出门一直会有不知死活的狂蜂浪蝶,可是都被我父王给打跑了,所以以后我也会好好守护皇上的小公主的。” 梦子寒整个脸都差点埋到桌子底下,好吧,是她错了,不该心软把他带出来,现在自食恶果了。 在慕元瑞的童言无忌和众人的欢笑声中,一个个助兴节目上演着,慕元瑞却一直看着夜婉凝。她本想装作没看见,可是那灼灼的视线却一直没有移开,若是他再长十岁,还真不知道会迷倒多少女子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瑞儿怎么一直看着这位凝妃娘娘?”慕容千寻好死不死在这时开口。 慕元瑞嘿嘿一笑道:“只是觉得……这位娘娘长得很好看。” 夜婉凝扯了扯唇,她好似没有恋童癖。 不过好在他后面又加了一句:“娘娘长得这般好看,想必将来的小公主一定也好看。” 原来,他是看中了她将来的女儿。 夜婉凝刚要开口,就听到馨妃突然轻笑而起道:“瑞郡王可真是有眼光。” 夜婉凝正在疑惑她何时会说这种人话时,她又道:“将来本宫的大皇子就和瑞郡王结拜兄弟,而凝妃娘娘的小公主就和瑞郡王结为连理。” 夜婉凝蹙了蹙眉,原来她是要说这个,看来她是认准了只有她才能生儿子。 慕容千寻朝馨妃看了一眼后道:“朕倒是希望凝儿也能替朕生位皇子,否则这江山要交与谁去?” 众人惊愕地倒抽了一口气,这岂不是在说将来这江山是要交给夜婉凝所生的子嗣? 馨妃瞪大着双眸看着逗弄着慕元瑞的慕容千寻,他就这般不待见她的孩子?如此,这个孩子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如今她的父兄都在受牢狱之灾,她将来又该靠谁? 夜墨凝和慕容千景闻言将视线落在夜婉凝的脸上,而她却是不自在地别开视线,却不知道该落向何处。 在大家的惊愕中,年幼的慕元瑞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转了转眼眸看向慕容千寻说道:“那让凝妃娘娘生一对龙凤胎不就行了?小皇子和小公主不都有了?” “是啊。”慕轩宸和梦子寒相视一眼后拿起酒杯面向慕容千寻道,“那就预祝皇上和娘娘将来儿女绕膝,娘娘在不久便能如愿龙凤双生。” 他们二人起身后众人也跟着起身,他们说“娘娘”,并未指明是谁,所以慕容千寻举杯的同时,馨妃和夜婉凝也同时举杯。 今日众人看起来皆是兴致高昂,可是只有心怀有事的人方知心中的苦涩。 慕元瑞从慕容千寻的腿上下来回去前又转身对跑到夜婉凝跟前凑到她耳边低语了一句,夜婉凝一怔,抬起头她已蹦跳着离开。 “他方才对你说了什么?”慕容千寻问。 夜婉凝摇了摇头平静地说道:“只是一些小孩子的话,没什么。”她又怎么能告诉他,慕元瑞让她努力,不要输给旁边的那个娘娘。 慕容千寻淡淡勾唇道:“有时候小孩子的话却是最中听的。” 她转头看他,知道他指的是生子一事。可是当她看见馨妃一脸幸福地摸着她的肚子,她抿了抿唇收回视线后说道:“都说了是童言无忌,皇上听过算过不必当真,更何况如今馨妃怀着龙胎,储秀宫还有许多女人盼着能得到皇上的雨露。” 说着话,心里却有些不好受,想要划清界限,却又被他时刻放在身边,想要靠近,身边却无时无刻出现属于他的女人,本以为自己能做到心如止水,可是现在才发现自己也只是个平凡的女子。 慕容千寻拧眉看她,她却已经无心看座下歌舞升平,水眸微沉看着自己的脚尖,双手不安地互绞着,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说她无心,她却比谁都有心,说她有情,她却比谁都冷情。 慕容千寻真的有些看不懂她,她好似一个谜团。 见众人的注意力都在歌舞表演上,他微微侧身蹙眉低问:“你就这么喜欢将朕往外推?” 夜婉凝一怔,闪了闪神故作镇定道:“是臣妾配不上皇上。” 其实她说的也是真话,从一开始的结合就是错的不是吗? 昨日,她的父亲告诉她,因为她从小喜欢慕容千寻,所以就借着赏画为名邀他去闺房,待夜墨凝跑去房间时,他们已经有了夫妻之实,而且醒来之时脸上仍有异象,不知道她在房间里点了什么香,像是有催情的作用。 可毕竟是一个女子的清白,也碍于她的父兄在朝中的地位,所以慕容千寻才娶了她,也没有向外界道明缘由,只说是贤良淑德秀外慧中,故而纳她为妃。 不过想当然,一个君王怎可能会向外道他遭人设计。 慕容千寻抿唇看着她,耳边乐声缭绕他已无心赏阅,心中自然是知道她只是找了个理由将他推拒而已。 不得不说,她的确是他见过的最有骨气也是最让他无可奈何的妃子。昨夜她的话让他彻夜难眠,他知道她不会这么轻易接受她,因为她觉得当初两人的嫁娶并非是你情我愿,而他们曾经也发生过太多不愉快的事情,这些事情也不是一两句话就能消磨的。 转头看着一旁的慕元瑞,他抿唇一笑。 今日从大家的神色上看都是极为尽兴的,虽然守卫甚严,巡逻的人也增加了一倍,但是眼看着就要日落西沉,皇宫内外都风平浪静。 夜婉凝原先不明白为何皇宫内也要增加守卫,可是经过这几个时辰看见大臣们对宸王爷夫妇的恭敬程度,她也顿时恍然大悟。 宸王的威望果然不同一般,而宸王妃却并非如同慕容千景所说那般骄横跋扈任意妄为,反而如同慕元芊所说,拥有倾城之貌,果然是白虎国众人口耳相传的倾城妃。 这一切也不是夜婉凝最为羡慕的,让她更加羡慕的是他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父母慈爱儿子乖巧,这是她曾经期盼的。 她以为她此生能找到一个心仪的终生伴侣,爱她一人爱她一生,却没想到造化弄人,她竟来到了这个时空。转头看向慕容千寻,他此时正饶有兴味地看着慕元瑞,想来他是在期盼馨妃早日为他诞下子嗣吧? 正当她要移开视线之际,不料慕容千寻突然回过头来看她,心头一慌,她躲闪不及,只能慌乱地转了转眼眸,可是那道灼热的视线却始终没有移开,她不自在地蹙了蹙眉,只得抿了抿唇干咳一声,伸手向她和慕容千寻中间的小桌上拿取茶杯。 饮下一口茶,心口却是跳得更加厉害,她真不知道慕容千寻究竟有何能耐,为何他的一个眼神竟能让她如此惊慌失措。 放下茶杯后她的手刚要离开桌面,手背一热,他的手竟是覆在上面。 这是什么意思? 她转眸看他,而他的视线却落在面前的表演上,好似做了一件稀疏平常的事情而已。 见他没有任何反应,她轻轻地想要将手从他的手心中抽离,谁知她刚要一动,他的手便突然握紧,她丝毫动弹不得。 【第二更,明日万字更新】 【感谢大家送的月票、鲜花、神笔和荷包,后台都有显示,很兴奋呢。】 【新建qq群:278819852;此群只允许在看正版的朋友加入此群,入群需要主动报上用户名,感谢大家支持。】 第134章 婚宴杀机(5000+) 虽然演出精彩,大家的注意力都不在他们这里,可是若她再动弹一下,她可真不知道他还会做出什么事情来。(.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舒残颚疈 无奈之下,她只得一动不动地任他握着,可是她的神色却是有些紧张,倒像是被其他男人握住了手一般。 梦子寒也很久没有碰到这样的高兴事,今日的演出可谓精彩绝伦,她倒是没有想到,这冷月国居然也会有人变魔术,这边应该叫变戏法吧?很多手法即使她在现代都没有看到过。 而慕元瑞秉承母亲的性子,对这些新奇玩意儿高呼精彩。 慕轩宸则是静静地陪同在旁看着,可是他多数的时间却是在亲自伺候着他们两母子,一会儿给慕元瑞剥花生,一会儿给梦子寒递茶,同样是忙得不亦乐乎灏。 “寒儿,要不要喝茶?”慕轩宸将梦子寒脸上的碎发撩到耳后问道。 梦子寒头也不回地点了点头道:“好。” 慕轩宸笑着摇头,真不知道她是说现在的变戏法好还是喝茶好,不过他还是将茶杯递到了她的唇边,慕轩宸拿着茶杯,而梦子寒则捧着他的手喝完了茶,慕轩宸将茶杯放下后用手擦掉了她嘴角的茶水施。 “父王,瑞儿也渴了。”慕元瑞眨巴着眼睛开始卖萌。 慕轩宸低眸笑了笑道:“好,这杯给瑞儿喝。” 慕元瑞嘿嘿笑着学着他母妃的样子捧着慕轩宸的手喝完了茶,慕轩宸摸了摸他的头,他又开始窝进他母妃的怀里看起了戏法。 坐在他们后排的那些秀女的心思全然不在表演上,而在慕轩宸的身上。现在她们已经是慕容千寻的秀女,所以无法希望能嫁给慕轩宸,只得期盼有一天高高在上不苟言笑的慕容千寻能够如此对她们,哪怕只有一半也好。 夜婉凝原本因手被慕容千寻握住而窘迫地想要找寻视线可落之处,可是当她看见刚才慕轩宸对梦子寒母子的一幕后,她顿时心头一颤。 原来一个男人可以这般对待一个属于自己的女人,可是她知道,慕容千寻做不到,至少现在是如此。 她不得不羡慕梦子寒,今生嫁君如斯,此生足矣。 手上还有慕容千寻的温度,她突然用力将手抽回,因为那是她不该有的念想。 慕容千寻有些疑惑地望去,见她如此有些担心:“凝儿……” 正当他要开口说些什么,突然有道银光一闪,他警觉地转头看去,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可是身为一个习武者,他的敏锐性绝对高于一般人,刚才的银光他绝对没有看错。 原本站在一边的陆秋瞑发现慕容千寻正在找寻什么,便跨步上前走近慕容千寻俯首低问:“皇上,是否有何不妥之处?” 慕容千寻看着前方微微启口:“让守卫严加防守,不得有失。” “是。” 陆秋瞑离开后,馨妃紧张地将手覆在自己的肚子上问道:“皇上,是不是有刺客?” 刺客? 这两个字闪过夜婉凝的大脑后,她有那么一瞬间嗡地一下。虽然没有亲眼看见过,可是在电视剧里看过不少,若是刺客功力深厚或者人数众多,死伤是绝对难免的。 虽然她一直觉得自己不怕死,可是真的到了那么一刻,她竟是紧张地摸了摸脖子,她好像还不想这么早就英年早逝了。 而且听说在皇帝周围更加危险,因为此刻都是来行刺皇帝,而不是大臣,除非大臣护着皇帝才会受池鱼之殃。 “没事。”慕容千寻看向她说了两个字,这算是一种安慰。 馨妃虽然点了点头表示信任,可是她心头有多么慌只有她自己清楚。 慕容千寻不怕别的,就怕从白虎国来的几人有危险,若是他们受了伤,弄不好就会引起两国战端,很可能会被人说成是他故意伤了杀了白虎国的强将功臣。 此时,慕轩宸也感觉不对劲,刚才那一道寒光虽然时间短,可是他却是感觉到了,闭上眼感受,杀气腾腾不是一处。 他蹙眉伸臂将他们母子搂紧,手上也做好了防备,出门时他的侍卫叶枫因为女儿高烧不退,所以梦子寒让他留下照顾妻女,所以此时他虽然有护卫,可是在皇宫内必须卸甲,所以若是真有高手行刺,他恐怕双拳难敌四手。 只是这皇宫戒备森严,又怎会有如此多的歹徒?难道…… 他抬眸看向慕容千寻,见他正拧眉不知道在找什么,如此境况让他更加怀疑起来。 慕容千寻没有作声,只是静静地看着面前便戏法的人,好像一切都十分平静。 夜婉凝则是紧张得沁出了汗,伸手刚擦掉额头的汗水,那密密细汗又沁了出来,好似永远擦之不尽。 紧张之时,一块汗巾突然伸到她的额头上,密密细汗被轻轻拭去。回头见慕轩宸淡淡一笑道:“有朕在,怕什么?” 夜婉凝睨了他一眼后没好气到:“就是有你才怕。” 她说完自是有些后悔,因为那为她拭汗的手慢慢缩了回去。 可是她有说错吗?若是真发生了什么要人命的事情,他究竟会救她还是救馨妃。 这么一想倒是觉得多问了,他不救馨妃还能救谁? 半晌,慕容千寻都没有答话,也没有再看她。 眼看表演即将结束,胡林端来三碗用特别瓷器装的酒拿到他们面前,夜婉凝有些好奇地问道:“这是什么?” 馨妃哼笑一声道:“凝妃妹妹真是风趣,怎么连冷月国的风俗都不懂了?” 夜婉凝虽是觉得可气,可是见这酒还真是有些发懵,刚才给席间给大家敬酒已经让她觉得头有些昏沉沉,若是这么一大碗酒喝下去,估计她要立刻躺到了。[.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看向馨妃一脸得意劲,她胸口一阵不舒坦,这几个时辰内,她长着怀有身孕浅酌即止,而她却只得一杯饮尽,那慕容千寻丝毫没有一点怜惜的样子,不知道他何时会像宸王一样的疼妻爱子。 突然一想不对,她怎么又给自己给予了希望,摇了摇头她深吸了一口气,心想着等会儿若是他们喝了,她便只能硬着头皮喝下。 而馨妃说了那句话后再没有说什么,好似要看她笑话一般。 夜婉凝将视线落在了慕容千寻身上,他转头看她,她立刻低头看向自己的酒杯,怕他看出她有丝毫的求助眼神。 最后的戏法表演终于落幕,慕容千寻首先从座位上站起,此时,慕容千景也从座位上起身,见慕元芊不明所以,便拉着她一同起身走到中间。众大臣也随之起身拿起酒杯高举于头顶。 “母妃,为什么要将酒杯放在头上?头上又没有嘴巴。”慕元瑞仰着脖子天真地一问。 众大臣抿嘴轻笑,可是他也问出了一些不知道冷月国习俗的疑问。 梦子寒咬了咬唇看向慕轩宸低声问道:“我们是不是也要这样?” 慕轩宸倒是真不清楚他们的这套礼仪,正在不知所措之际,身后的张德贵上前一步低声解释道:“宸王爷,宸王妃,瑞郡王,三位只要拿着酒杯就成,这是冷月国的习俗,新人需要接受众人的祝福,酒代表长久,而由大臣将酒杯高举头顶,就表示这段姻缘天长地久,除了皇上之外,也只有睿王爷才有这样的礼遇。” 慕轩宸和梦子寒闻言恍然大悟,慕元瑞虽然不懂后面的几句话,可是拿着酒杯他还是清楚的,所以也跟着父母拿起酒杯面向慕容千景和慕元芊。 张德贵则适时地退了下去,也发现摄政王慕容玉衡有先见之明,让他一直跟在他们身后,否则还真是会引起一些误会了。 慕容千寻拿着酒杯从台阶上走下来,馨妃和夜婉凝也跟随在他两边,夜婉凝不懂这规矩,所以只得静观其变。 只见他单指在酒杯中沾了沾,随后用沾过酒的食指分别点在慕容千景和慕元芊的眉心,表示夫妻和睦少愁眉。 馨妃自然是不动声色地抢着要先做,夜婉凝也不争,正好还可以让她看看馨妃是怎么做的,发现她的做法和慕容千寻一样,所以她也算是松了一口气。 当新人来到夜婉凝面前时,她也学着他们的样子用食指轻轻沾了些酒,随后点在慕元芊的眉心,慕元芊笑了笑,她也跟着勾了勾唇,可是当她手指再次扬起要点在慕容千景的眉心时,她心头一紧。 这才发现,整个婚宴,他从头到尾都没有笑过,而他看她的眼神,除了以前那样肆无忌惮,好似多了一层她看着心慌的情愫。原来桀骜不驯的慕容千景在皱起眉来真的像极了慕容千寻,恍然间她竟是将他二人的影像重叠了。 “凝儿……”慕容千寻低声提醒了一声,夜婉凝这才敛回思绪,转眸就看见众人正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她。 她抿唇沉了沉气,抬手轻轻将食指点在他的眉心,那里拧成了川字,且是冰冷一片。 她手指没有放开,因为他的眉心没有松,若是她没有看错,刚才慕容千寻和馨妃给他送上祝福时,他的眉心是平坦的,若是她点完他却是蹙着眉,从一旁慕容玉衡的眼神中可以看出,她不能松手,不吉利。 猜想着若是平常人的婚礼在此时新人有这样的反应,那就是新人故意与宾客调侃,就如同宾客晚上去新人的新房闹洞房一般。 可是她若是迟迟不松手,那周围的人会如何想?宸王爷夫妇如何想?慕元芊又会如何想? 情急之中,她挤出一丝笑容道:“新郎官,这个表情可不适合你,换一个吧。” 她的一句玩笑话让慕容玉衡松了口气,而慕容千景也只得松展了眉心。 慕容千寻紧抿着唇没有面上波澜不惊,心中却已是翻江倒海。 一旁的慕轩宸似乎看出了端倪,转头看向梦子寒疑惑地瞧着他们,他伸臂将她揽进怀里。人的一生中找到一个让自己心仪的女子过一辈子确实不易。 梦子寒抬头看向他,他只是微微勾唇一笑,她眨了眨眼睛也笑了笑,而他的手臂也拢得更紧。直到现在他发现,他依旧抗拒不了她的一颦一笑。 突然又一道寒光一闪而过,速度快到让人以为是幻象,可是慕容千寻和慕轩宸心中的防备更甚。 陆秋瞑紧握着腰间的宝剑扫视着四周,心中冉起一丝不祥的预感。 “礼成……啊……”胡林的话音刚落下,只听周围一道道寒光朝慕容千寻、夜婉凝和馨妃而来,他们都穿着白虎国的送亲服,脸上布满了杀气。 “护驾!” 陆秋瞑一声令下,周围的隐卫和侍卫如天神般齐刷刷降临。 “有刺客!护驾护驾!”胡林惊呼着变了脸色,可是他根本不懂武功,所以只得在一旁干着急。 众秀女早已吓得魂不附体,一个个不是晕倒就是逃命,场面乱成一团。 慕轩宸一看不对劲,他带来的人又怎会对冷月国的人行刺,看他们几人根本不是白虎国的送亲侍卫,这分明是有意要挑起白虎国和冷月国之战,其心可诛。 “轩宸!”梦子寒立刻抱起慕元瑞躲到了慕轩宸身后。 这一切太突然,她根本就来不及反应,几十个人便齐齐亮出了腰间的佩剑,他们竟是腰缠软剑。 “别怕。”慕轩宸转身将梦子寒母子护在怀中,手中轻按腰上缠着的软剑。 当他的手触及腰上佩剑时,他心头涌上一丝不祥的预感。 众大臣纷纷惊呼着护驾,可是他们却都怕死地丢掉了手中的酒杯躲到了侍卫身后,只有夜墨凝将夜广庸推到身后自己则冲到了众臣面前,也只有在这个时候才能发现谁才是真正的忠臣。 慕容千景将慕元芊推开交给陆秋瞑保护,自己则从陆秋瞑手中夺过宝剑飞身一跃置身于众刺客之中与之交锋。慕容玉衡见刺客人数众多,且个个身手不凡,他和展风也随之助慕容千景一臂之力。 “千景小心啊!”说话的是慕元芊,她此时真恨不得自己会武功,如此便可与他并肩作战,可是此时她却只能被陆秋瞑护在身后束手无策。 “皇上,接着。”慕容千寻接过胡林丢来的宝剑静观其变,敛眉看着面前的战况,眸色微沉,看着刺客的衣着,他的视线不由落向慕轩宸身上,当他看见慕轩宸腰间也缠着与刺客一样的软件时,剑眉微微一拧。 刺客们一个个都分明是冲着慕容千寻他们而来,无一人伤及慕轩宸一家子,这更让躲在一旁虽提心吊胆却仍保持一丝清醒的大臣大费猜疑。 馨妃惊得变了脸色,整个人都躲进了慕容千寻的怀里颤颤道:“皇上,臣妾怕。” 慕容千寻轻轻拍了拍她的香肩以示安慰,这种场面对慕容千寻而言并非是惊心动魄的,在战场上厮杀了这么久,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还怕这些刺客不成,只是他身边还有馨妃和夜婉凝,刺客是冲着她们而来,身边的侍卫怕是难以敌对这些身手不凡的刺客。 他面上未起波澜,伸手欲将夜婉凝揽进怀中带她们离开。 夜婉凝本担心地看着夜墨凝等人带着侍卫和隐卫同几十个刺客交锋,突然肩上一施重,她撞进了他的胸膛,抬眸便看见馨妃伏在他的另一侧胸口。 胃部开始翻江倒海地难受,感觉像吞了几十只苍蝇,若是再有一个妃嫔,他又将那妃嫔放在他何处? 明知不该在这般时候多虑,可是她无法过自己这一关,娥眉一拧,她抬手将他推开自己站在了一旁不让他碰触。 “皇上,请皇上去往安全之地。”身旁的侍卫一边紧张地护着他们三人,一边看着周围的厮杀一片。 慕容千寻脸色一沉拉住了她的手臂轻斥:“别闹,随朕离开。” 她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归于平静,随后转头淡淡回道:“皇上快带馨妃离开吧,她怀着龙胎,带上臣妾只会多增加负累。” 第135章 中箭(5000+) “难不成你连死都不怕了?”拽着她手臂的手微微施力,想要让她清醒一些。舒残颚疈 她吃痛地变了变脸色,他见状松了松手,却没有将她放开。 她松展了眉心看向与刺客厮杀的那几个矫健的身影道:“死谁不怕,只是这里还有为了别人的性命而不要自己命的人,皇上又可有瞧见?” 随着她的视线望去,夜墨凝、慕容千景、慕容玉衡等人正奋不顾身地以一抵十奋勇抗敌。可是,慕容千寻不能确定她的视线是落在了他们几人的身上还是落在了某一个人身上。 夜婉凝心里依旧难受不已,抬起右手将左手上紧攒的手推开濡。 刚才还是心中未起一丝波澜的慕容千寻此时心头却觉烦躁不堪,他一边护着怀有身孕的馨妃,一边又拽住她的手臂将她拉近身侧:“听到没有,随朕离开。” 馨妃暗暗咬了咬牙抬起楚楚可怜的双眸对慕容千寻说道:“皇上,凝妃担心夜将军就随她去吧,臣妾担心腹中的皇儿……” “夜婉凝!听见没有,随朕离开!”慕容千寻果然是怒过上涌,馨妃的话无疑让他犹如寒冬腊月被泼上了一盆冷水丐。 “要离开你们离开。”她也铁青了脸拒不服软。 慕容千寻沉了沉脸色一把拽起她将她往后拽去,夜婉凝却怎么都不愿离开。 正在拉扯之时,突然三支冷箭迎面而来,目标却是他们三人。 慕容千寻眼疾手快用掌风扫去了面前的一直冷箭,可是馨妃和夜婉凝却吓得动弹不得。夜婉凝甚至感觉到死亡是如此之近,好似就在这一刻。馨妃更是吓得瞪大了眼眸,脑海中闪过一个不祥的预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慕容千寻一个回身将夜婉凝紧紧揽进怀里,夜婉凝一惊,她难以置信地靠在他的胸口,听到他狂烈的心跳声,还有那一记闷哼。 馨妃一声尖叫,面前的冷箭被一旁的侍卫砍断,就差一寸就可一箭穿了她的心。 “千寻……”她第一次在人前这般唤他,可是心却被狠狠揪起。 听不到回答,只是感受到了他真的担心她会受到丝毫伤害。他的双臂紧紧地环着她,让她紧贴着他的心口,也似要给她哪怕一丝一毫的安全感。 “皇上……”一旁的侍卫大喊一声,又听得胡林在不远处惊恐地大叫:“传御医,快传御医。” 馨妃惊魂未定地转头看向慕容千寻,只见他背上中了一箭,那冷箭还在他的皮肉中,可是他却紧紧护着另一个女人,抬手放在自己的小腹,那里还有她为他孕育的孩子呀,他竟是为了别的女人连自己的命都不要。 他究竟把她母子当做什么了? 守在他们身边的侍卫们惊得整个心都像要从口中一跃而出,双腿开始发软。 当他们将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慕容千寻身上时,一名刺客飞身而来单腿迎上了慕容千寻…… 一旁的侍卫见之心中一惊,立刻上前欲出招,谁知身后的馨妃心一横,大喊一声“皇上小心”便挡在了慕容千寻的身前,刺客那一脚便生生落在了馨妃的肩膀上。 待众人回过神来,只听她“啊”地一声重重倒在地上。 “馨妃娘娘……”有侍卫和宫女大呼出声,慕容千寻神色疲倦地拥着被吓住的夜婉凝慢慢转过头去,惊愕地发现馨妃的身下已经血红一片。 夜婉凝的身子皆是僵硬,她靠着他的胸口,脸正好朝馨妃的方向,亲眼看见她推开了侍卫挡在了慕容千寻身前,随后被刺客一脚踹倒在地,而刺客则被侍卫攻其不备一剑刺死。 “来人,快来人!快传御医……”虽然胡林不停喊着传御医,可是因为他们所在之处正是厮杀之地,所以御医已经往这里赶过来,却怎么都无法到达他们面前。 “孩子……我的孩子……”馨妃感觉一股股热流从体内流出,裘裤已经被染成一片血红,低眸便可见地上那一滩醒目的腥红。 慕容千寻拥着夜婉凝正要上前,可是刚踏出一步,眼前一黑便倒了下去。 “千寻!”夜婉凝惊呼一声,慕容千寻便全身一软倒在他面前,她真真切切地看到,在他倒下去的那一刻,他还看了她,眼眸中流露着不放心,还有惋惜。 她呆立在原地苍白着脸色久久未回过神来。 刚才那生死关头千钧一发之际,他竟是放开怀有龙子的馨妃而以身挡箭,在中箭之后他仍紧紧拥着她,让她感觉她在那一刻所感受到的绝非是错觉。 为何?他为何在那个时刻选择救她? 喧闹厮杀中,御医终于在侍卫的带领下来到了慕容千寻跟前,慕轩宸也护着梦子寒母子走近前来,却发现慕容千寻双唇发紫,脸色苍白,若是他没有猜错,箭上有毒,而他额头还沁着汗水,这分明是白虎国的蚀骨毒,若是不及时医治,恐怕毒入骨髓回天乏术。 御医丁沥抢着给慕容千寻把脉诊治,可是当他发现是中了毒且他束手无策之后,便吓得瘫倒在地。 邹子谦见状放下药箱再次上前把脉,诊脉过后随之也是心中一颤,手心冒出冷冷汗水。转眸撑开慕容千寻的眼眸,他同样是瘫倒在地。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快点救皇上啊!”胡林急得拉扯着倒坐在地上的御医,急心火燎地生怕出点事情。 此时馨妃已经被其他御医诊治过后送回了寝宫,可是慕容千寻这边因为没能确定是中了什么毒,所以谁都不敢随便移动他,生怕毒气攻心回天乏术了。 慕轩宸见御医们如此,也是心头一惊,沉声问道:“皇上究竟如何?” 丁沥已经被吓得双腿发软动弹不得,邹子谦深吸了一口气后颤颤地回道:“皇上……皇上是中毒了。” “既知是中毒,那为何不医治?”梦子寒抱着慕元瑞问道。 梦子寒在当初也是见过了许多的大风大浪,虽然刚才被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不知所措,可是此时已经归于平静,看着瘫倒在地的御医,她开口问。 邹子谦说道:“因为无法知道皇上是中了何毒,所以无法对症治疗,而且……而且皇上的毒太深……” 赶过来的陆秋瞑一听抓着邹子谦的衣领怒问:“就刚才那一时片刻又怎会中毒深了?你们是如何医治的?皇上经历多少沙场,这点小伤怎会让皇上晕厥了?还不快治?” “这……”邹子谦也想尽力治好,可是这毒实在是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 慕轩宸和梦子寒对视一眼后惊觉事情不妙,那些刺客都是穿着白虎国送亲侍卫的衣服,若是追查起来,他们的嫌疑岂不是最大? 夜婉凝泪眼朦胧地望着器宇轩昂的慕容千寻此时毫无生气地躺在地上,她的整颗心都像被撕裂般疼痛,疼得快要窒息。 这里的御医生怕担上半点责任,若是医治中使得皇帝驾崩,那医治者便要满门抄斩,这些大家都能理解,可是若是真的放任不管,那么慕容千寻则必死无疑。 不,他不能死!他怎么能死? 正当大家束手无策嚎啕大哭之时,夜婉凝奋力推开御医和跪了一地的众人,俯下身子双膝跪在他跟前抬起他的手臂急急替他诊脉,随后对胡林说道:“拿剪刀。” 胡林一愣,却又立刻照做,如今只要有人敢救皇上就是让他去死也成。 夜婉凝拿来剪刀后准备将毒箭旁边的衣服剪开,谁知胡林立刻出声制止道:“娘娘万万不可啊,那是龙袍,龙袍可箭不得啊!” “是龙袍重要还是皇上的命重要?”她双眸腥红地怒斥,众人本想开口皆被夜婉凝的一语怒斥给吓了回去。她不再理睬,只是努力将慕容千寻再侧过身来,拿着剪刀落在他那被箭射中的伤口边将衣服剪开。 天知道她是鼓了多大的勇气,双手不停颤抖,可是她却不敢停下,因为她怕自己一犹豫就会让他失去了最佳的救治时间。 “秋瞑,快拔掉皇上身上的箭。”夜婉凝放下剪刀后吩咐道。 陆秋瞑迟疑了一下,但是从她坚定的眼神中看到了希望,他点了点头伸手抓住那支箭,夜婉凝突然又对张德贵吩咐道:“张德贵,在锦帕上撒上雄黄止血散,并且准备在箭口,秋瞑拔箭之后必须马上将锦帕覆在伤口上。”张德贵照做之后夜婉凝朝陆秋瞑点了点头,当箭拔出的同时张德贵立刻将锦帕覆了上去。 夜婉凝微微松了口气,可是这是治标不治本,她在陆秋瞑和慕轩宸的帮忙下又将慕容千寻翻过去让他平躺在地上,因为她不知道他中了什么毒,所以不敢大幅度移动他。 而慕轩宸自然是知道这个毒绝对不能大波动地搬移,但是他也不能告知这是属于白虎国的毒,否则势必引起两国战端。 夜婉凝又剪开慕容千寻胸口的衣服,随后从邹子谦的药箱中取出一枚银针扎在他的心脉处,谨防他的毒气攻心。 只是做了几个简单的程序,她已经香汗淋漓,从未想到治一个病人会让她身心俱疲,好似过了一个世纪般漫长。 “拿刀来。”她伸出满是汗水的手心朝向邹子谦。 邹子谦愣了愣,从未听过治毒还要刀的,而且他的医药箱中根本就没有刀。 夜婉凝等不及他们细想,从慕容千寻身边拿起他掉在地上的宝剑让剑出鞘后轻轻抬起他的胳膊。 “娘娘……”胡林惊呼一声的同时,夜婉凝一刀已经下去,慕容千寻的手腕处出现了一条长长的口子,鲜血直流。 陆秋瞑惊愕地蹲在她身旁问道:“娘娘,这是……” 虽然他信任她,可是她这般做又是为何?在这里从未见过这样的治毒方法,好似只听说那些旁门左道才是如此。而且她从小都是三步不出闺门,又怎会懂得这些旁门左道的医术? “血、血……娘娘……皇上流血了……”胡林简直不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龙体受损是多大的一件事情,他如此惊慌也是情有可原,可是如今众人束手无策,也只得眼睁睁看着夜婉凝对慕容千寻动刀子。 说来也是奇迹,慕容千寻本是气若游丝濒临死亡边缘,被夜婉凝这么一折腾竟是缓缓喘上了一口气。 而夜婉凝的这般行为也让一旁的梦子寒的思绪回到了当初。 记得那一年,慕轩宸为了将她从楚瑞王子手中将她夺回,他被人设计在战场上中了毒,她就是这般以自己的寒性血滴下一碗送给他喝下,而如今,夜婉凝为了救慕容千寻一命不惜以身冒险损伤龙体放血救治,谁又说不是真情呢? 此时慕容千景等人降伏了所有刺客皆飞身而来,先前他们听到众人呼喊救驾,可无奈分身乏术,可是好在现在慕容千寻已有了意识。 “快带皇上回寝宫。”夜婉凝紧紧握着慕容千寻的手颤颤开口。 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竟是这般害怕失去一个人,慌乱到比自己死还难受。 御轩宫 慕容千寻由于中了毒只能微微有些意识,可是依旧不能言语和动弹,御医已经根据夜婉凝开的药方煎好药端了过来,宫女正准备接过药碗正准备伺候他喝药,夜婉凝想也不想便将药碗接过去,并且端着药碗坐到慕容千寻的床畔。 慕容千寻浑身使不出一点力气,那箭上之毒竟是如此厉害,看着夜婉凝苍白的脸上冒着细汗,端着药碗的手微微颤抖着,让他止不住心头一热,这样的她,他真是第一次看到。 胡林想要将慕容千寻扶起好让夜婉凝喂药,可是立刻被她制止。 “皇上背上有伤,你动了会伤到他。”她只是不经意的一句话,却已经让慕容千寻有些难以置信。 夜婉凝蹙眉舀了一汤匙舀后递到慕容千寻唇边,却发现他虽然没有气力抬起眼帘,那眸色却是灼亮难掩心中惊愕。 她心中一涩,莫不是她在他心中从来都是冷血之人? 不过也算是公平,他在她心中又何尝是个多情之人呢? 可为何今日他要为她以身挡箭?明知他自己是一国之君,他的命比谁都重要,又为何要这么做?而且他的另一边是他的宠妃不是? 她现在真的糊涂了,心也乱了。 汤匙中的汤药缓缓淌进他的口中,此药极苦,可他竟是连眉都微皱一下,只是定定地看着她,她的每一个神色变化他一丝都未曾放过。 她不知道他究竟是何化身,此时此刻病成这样竟也能让她心如鹿撞不敢直视他的双眸,而即使她转眸,她依旧能感觉到脸上有他投来的灼热眸光。 两人皆是沉浸在此刻的宁静中,可是外面的嘈杂声却越发响了起来,原本的美好气氛被逐渐打破。 御轩宫内不让闲杂人等进入,故而胡林去门口看了究竟,待回来时神色有些异常。 “娘娘……”胡林轻轻叫了一声。 “发生了何事?”夜婉凝听到门外慕容千景好似与白虎国的宸王爷发生了争执,便转头问胡林。 “娘娘,睿王爷与白虎国宸王爷起了争执,睿王爷想要将宸王爷扣押,如此下去恐怕大事不妙。”胡林焦急地说完又转头看向慕容千寻,可是此时的慕容千寻不但不能动弹更是不能言语,所以现在能做主的也只有夜婉凝。 夜婉凝闻言暗吸了一口气,何止是大事不妙,若是慕容千景真的扣押了宸王爷他们,恐怕早晚两国会兵戎相见,届时生灵涂炭。 白虎国和冷月国的兵力本是旗鼓相当,可是白虎国却更是人才济济,而他们最多的便是武将,除却在此的慕轩宸,白虎国的花延康花将军也是骁勇善战,他与慕轩宸是多年的至交好友,若是得知慕轩宸被扣押,那么冷月国势必难以与出身武将的花延康相抗衡。 【万字更完毕】 第136章 你可是后悔了?(5000+) 慕容千景虽然也上阵杀敌无数,可是比起慕轩宸和花延康,还是相对少了实战的经验,毕竟他如今年少。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舒残颚疈 胡林见夜婉凝沉思,躬身急急地问道:“娘娘,现在可如何是好?睿王爷说那些刺客是穿着白虎国的送亲侍卫的服饰,且个个腰佩软剑,分明是有意要谋害皇上和娘娘。” 夜婉凝转头看向慕容千寻,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她,连唇畔都未动丝毫,可她看不懂他那幽深的黑眸中究竟藏着什么讯息。 外面的争执声越来越大,似乎还有刀剑出鞘的声响,情急之下她将药碗递给胡林后转身走了出去。 拉开门的一刹那,众人微微滞住灏。 果然外面个个已经刀剑相向丝毫不留余地,慕容千景更是用剑指着慕轩宸,一旁的慕元芊想要相劝却被慕容千景推倒在地。夕阳的余晖落在众人的侧脸,也映出了他们的满面怒容。 她拧眉走出御轩宫,门口的守卫同时关上了宫门,她走上前将慕元芊扶起,随后看向慕容千景问道:“你这是做什么?把剑放下。” 慕容千景满眼怒火地看着慕容千寻开口道:“方才那些刺客分明就是白虎国的人,这些人一个都不准走。锁” 慕轩宸则是护着妻儿剑出鞘同时指向慕容千景,眼眸中也透着愤怒:“本王要走谁能留?若是你们敢伤我一卒,本王就让这皇宫血流成河,加上你慕容千景的头颅。” 慕容玉衡虽然也觉得蹊跷,可是想要劝说慕容千景放下刀剑,他却怎么都不应允。 夜婉凝见周遭剑拔弩张,白虎国的侍卫们虽然所剩无几,可是个个不是泛泛之辈,她虽不懂武功,可是直到那些侍卫个个能以一抵十。 方才宴席上他们被另外招待,刺客皆齐聚而至,想来是听到了打斗之声。这般谨慎,又岂是一般的将士?即使能将他们全部拿下,而后又该如何? 慕容千景的个性桀骜不驯且有些冲动,可是他护着慕容千寻却是真心,慕容玉衡有心劝说,但也无法劝动正在火头上的慕容千景。而陆秋瞑和夜墨凝也觉得此事和白虎国之人脱离不了干系,便也齐齐亮剑做好了拼杀的准备。 夜婉凝不能让事态再严峻下去,否则只会是两败俱伤。她不管不顾地抓住慕容千景的手怒斥道:“我叫你把剑放下!” 她的一声怒吼使得慕容千景一怔,他微微错愕地转头看向夜婉凝:“是他们欺人太甚。” 夜婉凝拧眉沉着脸说道:“你们难道糊涂了吗?” 众人皆带着疑虑看向她,她只是神色未变地看向慕容千景道:“今日是你和小五的大喜日子,宸王爷亲自护送小五而来,而那些刺客却穿着白虎国的送亲侍卫服饰,难道你就没想到是有人栽赃陷害?” “栽赃?不可能。[.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慕容千景断然否定。 夜婉凝紧紧地抓着他的手腕不让他再上前一步,她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地解释道:“白虎国和冷月国一向是兄弟联盟,白虎国的君主将臣更是光明磊落之人,又怎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而且今日是白虎国君主最疼爱的五公主出阁,那些刺客又岂是白虎国所派?” “或许他们就是要借着这次的机会杀了皇兄,然后再抢我城池强大他们的白虎国。”慕容千景做出了假设。 夜婉凝无奈地摇头道:“两国交战要死伤多少将士?生灵涂炭又岂是一个君主所愿?而且你为何不从那些刺客上却查个究竟?” 闻言,陆秋瞑持剑上前回道:“那些刺客口中藏毒,被拿下后皆吞服毒药,无一生还。” 夜墨凝也上前说道:“那些刺客个个手持软剑,而宸王爷也同样腰缠软剑,又岂是凑巧?” 果然是死无对证。 夜婉凝沉思片刻后说道:“若是那些刺客是白虎国之人,他们又岂会穿着本国服饰,这不是明摆着让我们去怀疑?更何况,你们难道没有发现那些刺客虽然手持软剑,可是他们并不习惯用软剑?再说,他们能伤及皇上的并非是软剑,而是他们擅长的弓箭。” 听她一席话,众人皆错愕,事情好似就如同夜婉凝所言,当下回想,那些刺客的确不适应用软剑而是弓箭。 此时此刻除了心中的不满,一旁的梦子寒更是对方才鲜少言语的夜婉凝由衷佩服,原来她是如此的聪颖睿智且观察入微,倒是连她都没有想到这一点,几年前的县令算是白当了。 “还不快点把剑放下!千景!”夜婉凝又对他的手腕微微施力,最后干脆将他的手往下用力一压。 慕容千景微微错愕地呆立在原地,夜婉凝也算是松了口气,转头却见众人还在愣忡中,她大怒一声:“统统把剑收起退下。” 众侍卫也被夜婉凝的厉声一喝震住,几乎是未曾思虑便都收起了武器退了下去,慕轩宸见状也收起了手中的剑,白虎国的送亲侍卫也在慕轩宸的示意下统统收起了武器。慕轩宸则又转头看向梦子寒和慕元瑞,担心他们被吓到了。 御轩宫的前院只剩下慕容千景、慕轩宸、夜墨凝、慕容玉衡等人,大臣们还呆滞在一旁,夜婉凝转身下令:“众大臣辛苦了,皇上已无大碍,方才只是一时误会,那些刺客并非白虎国指派,众大臣请回吧。” 她第一次在这般场景下发号施令,却也游刃有余,丝毫没有胆怯之色,反倒是镇.压了全场。 大臣们退下之后,夜婉凝上前对慕轩宸夫妇说道:“请宸王爷、宸王妃见谅,方才委屈了各位,请三位去太和殿稍作歇息,待皇上服过汤药后本宫再去向各位请罪,王爷的随行侍卫本宫也定会命人好生款待。(.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慕轩宸抿了抿唇,梦子寒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袖,他这才随向太和殿移步过去,而梦子寒则是转头朝夜婉凝浅浅一笑。 夜婉凝也杨唇笑了笑,对慕容千景等人交代了几句话便转身走进御轩宫。 谁知当她刚踏入御轩宫,慕容千寻此时已经从床上坐起且用意味深长的眸色望着她。 夜婉凝望着他微微一怔,不知道他是何时恢复了体力。 走近他的床畔坐到床沿上想要将他扶下:“怎么坐起来了,快躺下。” 慕容千寻只是轻轻摇了摇头,虽是醒来,可是终究没有多大的气力,连轻轻握着她的手都有些力不从心。 胡林偷偷看了看慕容千寻后将药碗交还给她,那药碗里仍是她离开寝宫时的那些药,她不禁蹙眉问道:“为何不给皇上服药?” “这……”胡林有些为难地看向慕容千寻,不是他不愿意伺候,只是这主子方才根本不让他伺候服药,只是让他将自己扶起,随后便是静静地倾听外面的动向。 一开始他的脸上满是担忧,可是当她发现夜婉凝对外面的一切游刃有余时,嘴角竟是微微扬起。 夜婉凝也不再与他计较这些,探了探药碗的温度,还好仍是温热,将汤匙在药碗中舀了一勺后送到他的唇边,他配合地喝着。 见他仍是面上平静无波,夜婉凝有些疑惑地将药碗拿到面前检查了一遍,可是这的确是黑漆漆的中药,味道刺鼻,可是为何他喝起来不苦?难道是煎药时加多了水不成?这不是影响了药效? “苦吗?”她又喂了他一口后低声问道。 慕容千寻淡笑着摇了摇头。 “不苦?”她拧眉又将药碗拿到面前细看,且口中嘀咕道:“怎么会不苦呢?难道他们煎错了药?” 见她如此娇俏模样,他的笑容直达眼底,可是当他发觉她的下一步举动想要阻止时,已经来不及,只听夜婉凝苦着脸望着他道:“这么苦……”她吐着舌头接过胡林的茶水便猛地喝起。 刚才听他说不苦,她以为是煎错了药或者放多了水,便亲自试尝,没想道竟是苦得让她双眸微红起来。 她那鼓着脸哀怨的模样不但让一旁的胡林和宫人低笑连连,也让慕容千寻笑意更浓。 胡林接过茶杯后识趣地带着宫人离开,唯独留下了他们二人。 终于将口中的苦味去除,她更是疑惑地看向慕容千寻问道:“这么苦,为什么你感觉不出?” 慕容千寻抬手轻轻地将她脸上的碎发抚于耳后,随后缓缓启唇道:“这是你第一次喂朕喝药。” 夜婉凝原本因为他的动作而脸色不自然地微红,此时听到他如此一说,更是手上一顿。抬眼朝他看去,那眼眸中是她似曾相识的认真神色,可究竟是何曾见过,她已记不清了,或许她从未放过心上。 微微转头,她避开了他手上的温度,将汤匙放在药碗中微微搅拌,而后呢喃道:“你又没病过,当然是第一次喂你。” “凝儿的意思是,若是朕以后病了,你会一直像今日这般对朕?”他看似一句疑问的话语,却让她听出了满含的期待。 她低眸不语,无法做出任何回答。 他轻叹一声,没有再追问,只是看着她手上的动作后说了句玩笑话:“这是汤药不是米糊,无需搅拌。” 夜婉凝一愣,立刻又将药送到他唇边,许是手上太急了,半汤匙的药撒进了他的衣领中。 “呀!对不起对不起。”她连声道歉又从袖中取出锦帕帮他把脖颈内的汤药擦去。 就在此时,她突然顿住动作抬眸问道:“你能说话了?” 方才因为毒药关系,他根本无法开口,可是此时又为何突然能说话了?而且声音依旧低沉,只是比平日里少了些气力而已。 慕容千寻因她的后知后觉而再次失笑道:“若是不能说话,方才问你话的又是何人?” 夜婉凝面上一囧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她本要解释,可是当他触及到他那灼灼眸光时,她立刻噤了声,只是乖乖地将碗中的汤药喂给他。 不知是否因为汤药太苦还是因为别的,他喝得很慢,可是终究有喝尽的时候。 夜婉凝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放下药碗后低声说道:“你……好好休息。” 她刚要起身,手腕处被他握住,转头看他,只见他哑声道:“留下来陪朕一会儿吧。” 她一怔,有些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可是他从来都没有过这般隐隐的脆弱的时候,现在这般看他,倒是让她心中不忍。 “嗯。”她垂眸应声又坐回床边,发现他还是半坐在床上,她试探地道,“还是躺一会儿吧,伤口的地方上了药,若是一直这般坐着怕是要流血了。” 说到流血,她的眼眸不经意落向那腕处,是被她割破放血的地方,现在想想,也不知道当时为何会有那般勇气。 “不用。”他应了一声便没了话语。 感觉到他的视线一直追随着,她移开视线落在别处,却怎么都找不到一个合适的某一点去瞧。 “哎……”他又低叹一声,却是没有言语。 夜婉凝却心口一滞,突然开口一问:“可是后悔了?” 他看着她不语,待她朝他看去时,她才发现他的眼神中划过一丝哀伤。 那一刻,她心头一刺。 馨妃始终是他的女人,而她肚子里的孩子也是他的子嗣,他固然是心疼的,从他的眼神中她可以看出。而且馨妃是为了救他才失去了他们的孩子,想必以后他还会给馨妃更多的孩子。 可是,她真的很想知道,他是否后悔救他,如果再来一次,他得知是这样的结果,他是不是会选择保全馨妃母子而置她生死于不顾? 只是她问出口后还是开始后悔,她又拿什么区跟馨妃比? 馨妃进宫前就和他两情相悦,所以他才将馨妃纳入宫中,而她始终是用了卑劣的手段才嫁给了他,虽然这不是她自身所为,而是这个身子的主人,可是她总感觉已经和这身子的主人融为一体,她们早已分不清彼此。 许久,寝殿内静默一片,落针可闻。 她终究受不了这压抑的气氛,还有那期待的煎熬。 突然起身后,她对他盈盈一礼后说道:“时候不早,皇上早些安歇,臣妾去看看宸王妃是否消了怒气,定会代皇上向他们赔罪。” 他未语,她也断了念想。待她走到门口欲开门之时,身后传来了一句话让她心头一颤,随后她感觉自己的整个心都开始摇摆起来,心口一热,双眸立刻蒙上一层雾气,她差点就要失声哭出来。 她迅速打开寝殿的门没有回头,提步匆匆离开了御轩宫。 去太和殿的路上,夜婉凝的脑海中一直回想着慕容千寻的话。 “不后悔!” 他竟然说不后悔,他明知因为他在情急之下护住了她但没有护住馨妃而导致馨妃滑胎,他竟然仍说不后悔。 慕容千寻,你教我如何走出你的这个漩涡?我好似已经越陷越深。 她一遍又一遍地心中默念,却怎么都无法自己给予答案。 倚夏宫 馨妃因为滑胎而晕厥过去,待她醒来之时看见床边那一抹一抹的血迹脸色更是苍白。虽然宫女们已经在用心迅速清理不让她瞧见,可是那血迹难洗,终是没能避开她的眸光。 “孩子……”她抬手抚向小腹,清晨还有一个鲜活的生命在她的体内慢慢成长着,可是此刻却已经化成了一滩血水。 “娘娘,您别难过,孩子以后还会有的,如今先要养好身子,请娘娘一定要宽心啊。”静兰怕馨妃想不开,所以站在床边不停地安慰。 馨妃听着她的宽慰话突然失声笑开,那笑声让人闻之不免心惊胆寒。 方才她迷迷糊糊中听宫女们在讨论,傍晚时御轩宫前院慕容千景和慕轩宸等人起了争执,双方剑已出鞘差点就要动起干戈,可是夜婉凝现身说了几句话,双方竟是收起了刀剑。 第137章 心中有她(5000+) 她万万没想到,自己在床榻上滑落胎儿,而夜婉凝却在那里光芒万丈。(.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舒残颚疈 深吸一口气,她看着地上的一滩血迹,狠戾的双眸下染上一丝笑意。 “孩子,你不会白死。”她眯眸咬牙切齿地说了一声,站在她身旁的静兰见了心口猛然一缩。 慕容千寻所中的毒在夜婉凝的医治下很快就康复了,他能下榻之后便亲自去了太和殿向慕轩宸夫妇赔罪,那日的刺客一事分明就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而夜婉凝分析得也极其有道理,若不是有夜婉凝妥善安排好一切,估计他就要带病下榻去赔礼。 两国交战是何等大事,并非是他怕了白虎国,而是不想因为误会破坏了两国多年的邦交,正如同慕容千景愿意接受慕元芊,他便不会断了这份兄弟情濡。 这几日夜婉凝虽然照顾着他的病,可是自从听了他那句话之后便不再开口跟他说过一句话,更不敢与之对视。 夜凉如水,月上柳梢头。 夜婉凝用过晚膳后在前院动手修剪花枝,虽然这里已经经过工部的静心修葺不似往日的萧条,可是这里毕竟是整个后宫属于较偏之地,这个西宫靠近冷宫和浣衣局,春季里仍是比较凄冷,这些花花草草被修剪一下才能让人看起来较为神清气爽,否则还真是与冷宫相似了冢。 张德贵从外走来站在她身边不做声,那平日里聒噪全然消失了,她有些疑惑地回头问他:“这是怎么了?” 依兰和张德贵相视了一眼后垂头不知如何开口,在她一瞬不瞬的直视下,张德贵说道:“皇上……去倚夏宫了,让娘娘早些休息。” 夜婉凝心口一滞,表面却平静如水,放下剪刀转身走向月凝宫。 “娘娘……”依兰有些担心。 她回头浅浅勾唇:“馨妃为了皇上失去了孩子,皇上去倚夏宫陪她也在情理之中。” 话说得轻巧,可是她心中的苦涩又有谁人知晓? 那一日她看得真切,刺客迎面袭来,侍卫已经迎上去对抗,可是馨妃却推开侍卫迎了上去,她那是在置之死地而后生。那日看见慕容千寻对她少了关怀,平日里也鲜少陪她,她定是觉得孩子来得不是时候,也毫无价值,而且夏可博和夏徒渊因为诬陷她父兄而受着牢狱之灾,她不是这么做,又怎能救出她的父兄? 她坐到床榻上猜想着,不出三日,慕容千寻该是把夏可博和夏徒渊放出来了吧?今夜馨妃定会做足功夫了。 “娘娘,夜已深,早些休息吧。”依兰劝道。 这小丫头定是以为她伤心过度了。 夜婉凝点了点头更衣躺了下去。 这样也好,他这段时间该是不会过来了,正好她也可以想清楚自己以后该如何,她的心很乱,不知该如何是好。他说不后悔的话一直在她脑海中盘旋,她真的不知道为何他总是要一次又一次地给她希望,若是这是他的手段,这一出真的很高明。 月光透过轻纱窗一泻而下,她没有让依兰将帐幔落下,因为她要看看感受一下夜凉如水的宁静,好抚平她心头的凌乱。 几日后清晨,慕容千寻下了朝便来到了她的月凝宫,她正在前院用早膳,见他过来,她起身行礼后便让依兰准备了碗筷,他稍稍犹豫了一下,可还是坐了下来。 从他的神情中,她看出了他的疲惫,失去了第一个孩子,心情固然沉重。得知馨妃身怀有孕的那段时间,多少人前去道贺,慕容千寻也举办了“家宴”,虽然她未出席,但是可以想象他定是高兴的。 将碗筷放置他面前,她神色平静缓声开口:“皇上请用早膳。”她的语气中没有参杂一丝别的情愫,也让他感觉到了她的客套。 胡林的眼神传递着某些讯息,他看了看慕容千寻没有作声,慕容千寻却是拿起筷子当真吃了起来,可是夜婉凝看出了胡林眼神中的意思,她伸手扣住慕容千寻的手腕,他的动作一滞,夜婉凝说道:“既然用过了早膳又何必勉强?” 他的眼眸透着被她看破的微微窘迫,可还是放下了筷子,他是真的已经吃饱了。 “为何在前院用膳不去用膳房?”他一语扯开话题。 夜婉凝望了望日光道:“这里可以晒太阳,很舒服。” 在这里,也只有晒个太阳才能让她感觉自己是活着的,否则她都分不清现在是梦是真。 可是她随口的一言却让慕容千寻心口一滞,接过依兰泡来的香茶,淡淡嘬了一口,沉思半晌,他说道:“今日搬去锦华宫吧。” 夜婉凝一愣,不知他为何会突然说要让她搬移宫殿,而且那锦华宫靠近太和殿、南天殿和御医馆,是除了皇后的凤仪宫最好的宫殿,一旦有什么大事都是第一个知道,而且与倚夏宫的距离倒是拉远了。 她正用诧异的眼神看他,猜想着是不是因为他这几日一直陪着馨妃而要对她做出补偿,他则没有让她多做猜疑,一语道破:“锦华宫靠近与御医馆,你身子弱,住锦华宫可以让御医时常照料着。” 闻言,她感觉自己的呼吸都有些沉重起来,送进嘴里的菜早已分不清酸甜苦辣,心思全在他的话上。 她这才知道一个男人是可以同时顾及几个女人的,而一个女人的心里却只能顾及一个男人。 “不用。”她断然拒绝了,感觉到慕容千寻拧了拧眉,她说道:“住在皇宫里在哪个宫不是一样?” 他自是知道她的意思,只要在皇宫,在哪里对她都毫无区别,她的区别只在于宫外和宫内。 “而且臣妾也没那么柔弱,身子好得很,皇上不用记挂。”她放下筷子用锦帕擦了擦嘴道。 他抿唇不语,只是静静地看着她,良久后才深深吸了口气对她说道:“朕想三日后赦免了夏可博和夏徒渊。” “嗯。”她淡淡应声。不过他的话也让她有些意想不到,他这是在用商量的口气跟她说话?但是他明明已经决定了不是吗? 她的反应让他有些错愕,他以为她会生气。 感觉到他的疑惑,她笑了笑道:“馨妃娘娘为了皇上失去孩子,而皇上是为了臣妾未能顾及到馨妃的安危,说起来皇上这么做也是情理之中。” 她没有把自己看到的一切告诉慕容千寻,因为她知道,她若是说了他会觉得她是故意诋毁馨妃对他的一片真心,没有一个男人会希望自己的女人对他的感情是怀着目的的,这会让他颜面无存。而他是皇帝,他比普通男子更要面子。 “凝儿……”他有些看不懂她。 夜婉凝心中苦涩,或许她在他心里从来都是蛮不讲理或者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女子,也或许他对曾经的她还是未能忘却,所以她突如其来的通情达理让他觉得判若两人了。 “皇上……”陆秋瞑突然来报,说门外有小太监要求见他,问其何事,他有些为难,便对慕容千寻耳语了几句。慕容千寻闻言平静地脸上微微变了变,立刻起身欲离开,突然想到了什么,他转头对夜婉凝说道:“朕的提议你考虑一下。” 待一袭明黄走远,夜婉凝仍有些恍神。 或许在别人眼里能搬去锦华宫是无上的荣耀,可是对她而言,不过是一座牢笼换成另一座牢笼而已,可是不可否认,她方才确实是因为他的提议而心头一热。 ——————*李燕liyan分割线*—————— 慕容千寻赶到倚夏宫时,丁沥正在替馨妃把脉,一见他匆匆而来,立刻上前躬身行礼。 “参见皇上。” 馨妃听得慕容千寻的声音,缓缓睁开眼睛欲起身行礼:“皇上……” “快躺下,怎么回事?”他走到床边看着馨妃的脸色有些苍白,坐到床沿将他扶下。 丁沥上前回道:“馨妃娘娘方才突然腹痛难耐,微臣给娘娘把过脉,发现娘娘因为滑胎损伤了子宫,恐怕这段时日会夜夜腹痛,疼痛难耐。” 慕容千寻千寻闻言拧了拧眉问:“那还不快点去煎药?” 丁沥躬身回道:“遵旨,只是娘娘的病是因为滑胎落下的病根,药物只能治标不能治本。” 馨妃看着慕容千寻的反应,可是在他的脸上和幽黑的双眸中竟是找不到一丝她想要的痕迹,心中有些委屈地忍不住抽泣起来:“难道本宫就要这样天天被折磨得疼死不成?” “娘娘……”周围的宫女想要安慰却不知如何开口。 “难道就没有别的法子了?”慕容千寻将馨妃的手放置在自己的手心,对于此事,他始终是觉得亏欠了她,可是在那一刻,他似乎是出于本能地将夜婉凝护在怀中,丝毫没有任何犹豫。 丁沥上前一步道:“皇上和娘娘放心,有治标之法必有治本之方,只是……” “只是什么?”慕容千寻回头望向他问。 馨妃也随之将视线落在了丁沥身上。 丁沥瞧瞧睨了馨妃一眼后回道:“只是这治愈的时间还是要取决皇上和娘娘。” “此话怎讲?”馨妃急急地问了一声,慕容千寻只是抿唇听着他后面的话。 他继续说道:“若想治愈这腹痛之症,娘娘必须要再怀上一胎,否则恐是此生要遭受这疼痛的折磨了。” 馨妃闻言看向慕容千寻,他依旧岿然不动地坐在她的床边,双眸却是紧紧地盯着丁沥,吓得丁沥垂着头不敢对上那灼灼目光。 半晌,慕容千寻突然开口道:“来人,去御医馆传御医邹子谦。” 众人皆为之一愣,不知他是对丁沥的医术有所怀疑还是对馨妃和丁沥二人有所怀疑。馨妃听他这么一吩咐,心口一震。 “不用去传别的御医了。”馨妃颤颤地开口,那宫女止住了脚步回头等待吩咐,慕容千寻转头用耐人寻味的眼神看着她,她却是泪眼婆娑道,“皇上是怀疑臣妾?” 他抿了抿唇将她的手放进被子道:“你想多了。” “那为何要找别的御医?还是与凝妃关系匪浅的人,为何?”馨妃苍白了脸色用力支撑起身子半倚在床上问他,那语气怎不叫人心疼。 见他不语,她哽咽道:“还是皇上从此不再赐予臣妾孩儿了?是不是臣妾以后再也没有机会了?” 她越说越激动,眼泪像是断线的珠子,丁沥见状立刻上前说道:“娘娘莫要激动,若是再如此,恐怕会加重病情,而且娘娘现在是坐小月子,一定要保持愉悦的心情才是。” “愉悦的心情?”馨妃连连边哭边笑,若不是知情人,定时以为她得了疯癫,她满脸泪水地看向丁沥道,“本宫没了孩子,以后都不会有机会了,你让本宫如何愉悦?” 丁沥哑然,转头小心翼翼地看向慕容千寻,投去了请求的目光。 慕容千寻暗暗深吸了一口气,取来锦帕将她脸上的泪水拭去,继而沉声安慰道:“别想太多,好好养身子才是,若是这般下去,身子不好又如何能要孩子?” 馨妃闻言眼眸一亮,吸了吸鼻子问道:“皇上是说臣妾以后还会有孩子?” 他抿唇不语,她当是他默认了,立刻张开双臂环住他脖子欣喜若狂道:“谢皇上,臣妾谢皇上。” 他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背脊道:“这段时日好好休息,虽是小月子,可是也不能小觑了。” “嗯,臣妾遵旨。”她笑着应允。 他轻叹一声让她躺到床上,转身吩咐道:“你们几个都好生照顾着。” “皇上要走了?”馨妃急急地将他叫住。 他转身点了点头:“朕还有要事处理。” 说完,他便离开了倚夏宫。 ——————*李燕liyan分割线*—————— 太和殿前院 慕轩宸正陪着梦子寒和慕元瑞下棋,一声声欢笑声不停传出了太和殿。 一盘棋下来,梦子寒不知道悔棋多少次,可是慕轩宸却一遍又一遍地让着她,说实在的,她这下棋的功夫还是曾经他的情敌教的,虽然每次下棋总是会想到她当初当县令和那小子独处的时日,可是又有什么办法,谁让他当时口是心非地让她误会了。 如此想来,倒是觉得是他对不住她了。 “喂!在想什么呢?该你了!”梦子寒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他这才敛回思绪。 慕元瑞见了摇了摇头道:“哎……父王定是在想母妃会不会嫌父王老了就红杏出墙了,啊!” 他的话没说完,耳朵就被梦子寒拧了起来,“臭小子,你说谁红杏出墙?你老娘可是天下间最专一专情的,绝世无双。” “好好好!明白了,母妃……痛、痛啊!”他不停叫着,耳朵终于得到释放,这才可怜巴巴地揉着,早知道说实话会被体罚,他干脆就说谎话了。 只不过让他更加害怕的不是体罚,而是他父王那双比刀剑还要狠戾的双眸,那双眼睛似乎只在看他母妃时才会流露出与看别人不同的目光。那种柔情似水,简直能将人融化了。 慕轩宸一脸黑线地瞪着慕元瑞,真是恨不得把他的嘴巴封了,此时此刻,他倒是想念起在白虎国宸王府的女儿了,不知道女儿长大后会是怎样的性子,若是像慕元瑞那般,他将来若是两腿一蹬,定不是因为享尽阳岁,而是被活活气死的。 梦子寒转头看向慕轩宸,咧嘴一笑道:“别听那臭小子胡说。”见他还是有些郁闷,她转身便坐到他的腿上双手勾住他的脖子摸着他的脸说道,“这哪儿老了,还是这么英气逼人,我都怕这儿的女子把你勾了去。” 慕轩宸终是被她逗乐了,无奈哼笑,将她环在怀中,无论过多少年,她依旧是他俏皮可人的寒儿,就算到数十年后,他的怀里也只会是她一人。 【万字更完毕,好羡慕梦子寒和慕轩宸一家呀。慕容千寻现在又是什么感觉呢?】 【欢迎大家去看《穿越:天降倾城妃》讲述慕轩宸和梦子寒,至于番外……】 第138章 少儿不宜(4000+) 慕元瑞长长松了口气,看起来他的这个父王也只有她的母妃能够搞定了,也幸亏有他的母妃,否则这些年来,他真是不死也残了。舒残颚疈 梦子寒跟着慕轩宸笑开,本要起身坐到凳子上去,谁知他竟是抱上瘾了,双手紧紧地将她环住,也不管眼前还有年幼的儿子看着这少儿不宜的场面。 “寒儿,你准备几时回去?”慕轩宸低头看着那依旧娇俏的容颜问道。 她靠在他怀里听着他的心跳道:“再玩两天嘛。” “呵呵,记得小五大婚后你说要等到她三朝回门后再回去,说什么这里没有小五的亲人,我们在这里就当是给她行三朝回门的礼数,可是两天前你也说要玩两天,现在又说玩两天,这两天又两天的,你就不准备回去了?”他真觉拿他没有办法濡。 她撒娇地支吾道:“要是回去了就没机会再来了。” “那也总不能一直呆在人家的地方。”他轻轻抚着她的脸颊说道。 “那……真的再过两天,而且咱们也要整装一下不是吗?”她又开始找起了理由谔。 他笑着轻叹一声道:“好,那咱们这次可说定了,只是两天,两天后要向皇上辞行了。” 见他妥协,梦子寒笑着扬起脸:“轩宸,你真好,来亲一下,唔……” 她正翘着嘴要亲上去,而慕轩宸也俯首欲覆上她的唇,谁知这时,慕元瑞双手托腮地看着他们说道:“父王母妃,你们好歹也顾忌一下这里还有个毛还没长全的小孩子啊!” 两人齐齐瞪了过去,这小子就不知道自动回避吗?而且这句话分明是之前梦子寒教训他的,说他是毛还没长全的小孩子,没想到他总是现学现卖。 “下次看到这种情况,就识相地走开些。”梦子寒对他做了个鬼脸教训,慕轩宸虽然没有说什么,可是那眼神分明就是赞同梦子寒所说,显然这样的事情发生过不止一两次了。 慕元瑞无辜地从凳子上爬下去,口中嘀咕道:“两个大人总是欺负我这个小孩子,下次要和妹妹结盟了。” 慕轩宸和梦子寒相视一笑。 “皇上?”慕元瑞的一句话让二人齐齐回头看向不远处,果然慕容千寻正站在门口处,也不知他是何时来的。(.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梦子寒立刻从慕轩宸身上下来后与他一同起身迎了上去,一边走梦子寒一边从齿缝中挤出一句话:“明天就回去吧。” 慕轩宸自然是知道她为何改变了心意,而他又何尝不是? 在宸王府,两人无拘无束,可是在此处,毕竟是别人的地方,做任何事情都要顾忌些。 “参见皇上。”三人齐齐行礼道。 慕容千寻感慨地看着他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心中甚是羡慕,不知道他何时才能享受这般天伦。 记忆中,他的父皇和母后在世时也甚少聚在一起,通常的情况下都是父皇忙着政事或者在别的妃嫔寝宫,而她的母妃则是守在凤仪宫等着属于她的男人到来。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曾经和父母相聚的那一刻仍存留在他的心里,可是在刚才那一刻竟是发现,当初的与父母相聚的那一刻总是存在忐忑不安,怎么都无法与慕轩宸他们一家相比,他们才是真正的天伦。 “都平身吧。”话音出口,慕容千寻才发现竟是带着感伤。 “皇上请。”慕轩宸侧了侧身做了个“请”的姿势。 慕容千寻走到桌边,他微微勾唇,方才便看见他们在对弈,看着这棋盘便能得知,慕轩宸平日里对梦子寒的迁就程度。 他坐下后对他们三人说道:“都坐吧,别拘束了。” “谢皇上。”梦子寒抱着慕元瑞坐在他对面,而慕轩宸则坐在他一旁。 他环顾了四周问道:“为何只有你们三人?伺候的人莫非去偷懒了不成?” 闻言,慕轩宸说道:“皇上误会了,这是小王的意思。”见慕容千寻眼带疑惑,他笑了笑后道,“寒儿不喜身旁有人随旁伺候着,府中也只喜欢一个丫头,习惯了。” 慕容千寻将视线落在一脸幸福的梦子寒脸上,随后恍然一笑:“原来如此。” 梦子寒暗暗拉了拉慕轩宸的衣袖,慕轩宸不动神色地轻笑一声后对慕容千寻说道:“皇上,小王一家子在贵国叨扰已久,而且也有些思乡心切,故而想向皇上辞行。” “辞行?”慕容千寻这才意识到梦子寒刚才对慕轩宸不经意地拉了拉衣袖,而且慕轩宸口口声声说她不喜拘束,可是他刚才的一句话又未曾说是因为梦子寒才此处辞行,只道是自己思乡心切。 这是怎样一个男人,竟是爱妻如此? 慕容千寻这般一瞬不瞬地看着慕轩宸,倒是把梦子寒吓到了,莫非他觊觎白虎国,所以要将他们三人当做“人质”不成? 她抱着慕元瑞轻咳,随后试探地问道:“皇上,是否有何问题?” 慕容千寻敛回思绪后淡然一笑:“没有,方才有些走神了。正好,宸王爷回去也好准备一下攻打赤焰国一事。” “攻打赤焰国?”梦子寒惊愕地看向慕轩宸,前几日慕轩宸的确被慕容千寻请了过去,难不成是要跟他商量着去打仗?这怎么行? 见梦子寒的神色,慕容千寻才知道慕轩宸并未向梦子寒言明,这倒是让他有些为难起来。 “宸王爷莫非……” 慕轩宸干笑了一声后对梦子寒解释道:“小五新婚宴席那日遭遇刺客,其实是赤焰国派来的细作,趁着我们在驿站休息便杀了我方送亲侍卫冒充白虎国的人。” “赤焰国?那只是个小国不是?虽然近年来听闻他们不断操练士兵,可是他们怎么敢觊觎白虎国和冷月国这两个大国?” 梦子寒虽然不正式参与政事,可是就因为她曾当过县令见解独到,所以慕轩佑在和慕轩宸谈论政事时总是毫不避讳她,有时候还会特地问她的意见,所以对于赤焰国她还是有所了解。 慕轩宸点了点头道:“以前或许不敢觊觎,可是近段时间听说赤焰国新皇登基,一心想要扩展国土,所以才会想要让白虎国和冷月国起战事,他们也可坐收渔翁之利。” 梦子寒却是不屑道:“他们也不掂量一下自己的实力,正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们最多也就是小毛驴。” 慕轩宸听了梦子寒的比喻,忍不住笑出声,而慕元瑞也咧嘴呵呵笑起。 对于梦子寒了解得这么多,慕容千寻却有些意外,不过听着梦子寒的话,他的脑海中突然闪现了夜婉凝在他书房发表见解的那一幕,完全颠覆了他对女人的看法。 而慕轩宸也毫不避讳和梦子寒谈论政事,就如同他和夜婉凝那般,只是他现在发现,他对夜婉凝完全不像慕轩宸对梦子寒那般,或者说他连自己都怀疑,自己是否能做到慕轩宸那样。 “那么宸王爷打算何时向赤焰国下战书?若是你我两国同时出兵,不出月余便可扫平那赤焰小国。”慕容千寻说道。 听到他们口口声声说打仗,梦子寒还是有些心有余悸,那硝烟四起的场面她是亲眼看见过的,那一次差点要了慕轩宸的命,她是再也无法承受那般惊心动魄的场面了。 “轩宸,别去了。”她当着慕容千寻的面对慕轩宸说道。 慕轩宸伸手拉住她的手笑了笑:“好。” 慕容千寻有些愣忡,梦子寒的一句话就能改变了慕轩宸的决定?那一日他可是同意一同攻打赤焰国的。 “宸王爷……” 慕轩宸笑了笑后说道:“请皇上放心,小王答应的事情不会改变,只是出战之人会换其他人,但绝对是战场枭雄。” 梦子寒这才放心的松了口气,而慕容千寻自然也是平静地一笑,若是慕轩宸随意改变了决定放弃攻打赤焰国,恐怕他们这么多年的友谊之邦也会大减信任度,而且他也会考虑其它事情了。 不过还好,慕轩宸毕竟信守了承诺。 ——————*李燕liyan分割线*—————— 如今夜墨凝和夜广庸已经可以像往日一般官复原职每日上朝,夜婉凝自是高兴的,而且她还可以走去金銮殿外看着他们下朝,每日可见他们是平安的。只是,明日夏可博可夏徒渊就要被放出来,虽然说让他们受到了当时夜墨凝和夜广庸的惩罚,可是夜婉凝心里依旧不舒服,毕竟当时她的父兄是冤枉的,而夏可博父子却是罪有应得。 “凝儿?”见夜婉凝站在金銮殿外不远处,夜墨凝立刻走上前去。 夜广庸还是有些后怕,他心里是清楚的,慕容千寻并不喜欢他们多接触,可是他却怎么都劝不住夜墨凝,他认定的人或事,就连他这个做父亲的都无法改变,现在想来,真不知道当初的决定是不是错的,若是他当初把夜婉凝嫁给了夜墨凝,而不是为了自己在朝中的地位将她嫁进宫去,会不会事情就不会这样? 大臣们全都三三两两地出了宫,夜婉凝蹙眉迎上去:“哥哥。” “怎么站在这里?”夜墨凝想要抬手拉她,可是始终顾及到她的宫内生活,还是强压住了将她拉入怀里的冲动。就怕他不在的时候,夜婉凝会受到委屈,慕容千寻会刁难她。 夜婉凝的眉心拧得更紧,满脸不悦道:“明天皇上就要放了夏可博和夏徒渊了。” 夜墨凝的眸色也黯了黯,可是随即被他掩盖过去,嘴角扬起了一抹笑容道:“我知道,凝儿是因为这个不高兴了?” 她点了点头。 夜墨凝又是故作轻松地一笑道:“傻丫头,这些事情你就别想了,皇上自有他的原因。” 她撇了撇嘴道:“能有什么原因,还不是因为……” 她本想说因为馨妃,可是一想,馨妃现在没了孩子,还是他的第一个孩子,而没了孩子的原因是因为他在那个时候救了她而不是馨妃,她突然没法再去计较什么,即使知道馨妃是故意而为之,可是慕容千寻救她是真的不是吗?可是心里却还是不舒服。 夜广庸见他们像是有讲不完的话一般,看了看金銮殿门口那一袭明黄,立刻上前催促道:“好了,凝儿别闹,后宫不得干政,皇上做什么决定连我们这些臣子都无法说什么,更何况是你,你只管好好伺候皇上,如今馨妃没了龙种,你若是能早日怀上龙子,那便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了,说不定到时候皇上便什么都听你的了。” 夜婉凝苦涩一笑。 伺候?的确是,这里的女人职责就是伺候男人,母凭子贵是不变的事实,且如今在众人眼里,她便是那个最得利的人。 “墨凝,该出宫了,刚刚官复原职,别又惹出什么事来。”夜广庸说着便拉着夜墨凝离开,而夜墨凝最后还是不放心地嘱咐夜婉凝要多注意自己的身体,这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了。 看着他们远去的马车,夜婉凝的脑海中响着夜广庸的话,他的顾虑也不无道理,人在朝中如履薄冰,凡事都要小心谨慎,否则一不小心就会被人设计锒铛入狱或官位不保。 【再次提醒,加群的朋友一定要备注自己的用户名,就是你注册的名字。群号:278819852】 第139章 朕想要个孩子 如今她也能理解为何夜广庸明知道慕容千寻当初不喜欢她,还是执意将她嫁进宫中,也不忌讳她未出阁却让慕容千寻进入她的闺房,或许即使没有那件事情,夜广庸也会想办法把她嫁给慕容千寻。舒残颚疈 若是有朝一日得君盛宠,那么只需枕边一句有时候的确比朝中大臣的千言万语更有用。 她已身在其中已经没了选择,可是,她总是忍不住为后宫女子感到悲哀。特别是当她看到慕轩宸对梦子寒的那份专情,她更是羡慕不已,得夫如斯,此生足矣。 翌日,上午宸王爷一行人辞行后,傍晚时夏可博和夏徒渊果然是被放出了天牢,他们脸上虽然有些疲惫,可是当他们看见站在太保门处的夜婉凝时,夏徒渊立刻神采飞扬起来,好似一种炫耀地随同夏可博走了上去。 “娘娘亲自送行,这让下官受宠若惊啊。”夏徒渊的嘴角讥笑一片,夕阳西下,他却是那般高姿态地走到她面前,丝毫没有臣见君的畏惧及礼数。夜婉凝也不予计较,她也不屑于这些表面功夫灏。 夏可博只是站在一旁看着她,像是要说什么,可是始终欲言又止。 夜婉凝冷哼一声回敬道:“夏大人虽是户部尚书也毫无功绩可言,但毕竟这么多年来是两朝元老,怎么样都要给夏大人送行才行。” 夏徒渊闻言果然脸色变了变,那冷嘲热讽的话他自是听得明白,身为朝廷要员,谁都想要在朝中立功,可是在户部,虽然油水多,但是要立功却是难上难的事情嗯。 夏可博倒是没有要与她逞口舌之快,活到现在他还是第一次尝到坐牢的滋味,可是在牢中,他的脑海中竟是夜婉凝曾经被慕容千寻打入天牢的景象,那时候的她如他那般与蛇虫鼠蚁为伴,以稻草为床。 他想他这次是真的栽在这个女人的手里了。 “爹,回去吧。”他眼底滑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不自然,转头对夏徒渊说了一声。 夏徒渊冷哼一声后拂袖离开,夜婉凝对于他的不屑更是嗤之以鼻,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冷冷丢出一句话:“一路走好。” 两人的脚步皆是一顿,夏徒渊铁青着连转身望去,夜婉凝主仆二人已经离开,而夏可博只是紧抿双唇拉着夏徒渊离开了皇宫。 一路上,夏徒渊在马车内都是咬牙切齿地咒骂:“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瞧她那趾高气扬的德性,还以为自己就此宠冠六宫当定皇后了,就算皇上要册封,我也会联合其他官员阻止,看她怎么得逞。” 夏可博不语,只是转眸看向车窗外。 夏徒渊气愤了一路,却不见夏可博回应便转头看他,见他心事重重,心中更为恼火。 “博儿,为父再劝你一次,有些人不该想的就不要想,有些事情该完成的就还是要完成,更何况,你是有婚约的人,别忘了自己的身份。”夏徒渊说道。 提起那个婚约,夏可博倒是从未放在心上,只不过是长辈之间觉得有利用价值而将自己的子女指腹为婚以达到他们的目的而已。 他的未婚妻,名字倒是不错,可惜他夏可博也不是一个愿意受人摆布之人,所以即使她貌若天仙又如何?他不想要的谁能强行塞给他? “博儿!爹跟你说话你听见了没有?你这孩子……” “嗯!”他冷冷地应了一声。 夏徒渊也知自己儿子的性子,再说下去他也只会觉得他唠叨,所以他最后只得闷闷地将话咽了下去。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丞相府 由于夜广庸和夜墨凝官复原职,所以前来道贺的人已经连续三日未断过进入丞相府的大门。夜广庸自是觉得扬眉吐气了,可是夜墨凝却只是淡淡地看着这一切,心中总是想着夜婉凝闷闷不乐的样子。 楚怜终于得到了她父亲的同意来到了丞相府见夜墨凝,振国将军府她自然是进不去的,可是来这里却有着充足的理由,作为亲戚来道贺,夜墨凝也没有将她驱走的道理,只是他不想见到她,所以总是对她避而远之。若不是近日里因为赤焰国开始挑衅,他心烦意乱想要找夜广庸商议对策,恐怕连丞相府都不想进来,就因为这里有楚怜。 夜广庸虽然身为文官,可是对于战事分析还是颇有见地,所以夜墨凝还是会来听听他的意见。 是夜 欧阳荣珍见天色已晚,便让夜墨凝留在丞相府,不用再连夜会将军府了,反正现在的将军府也只有一些奴才,他尚未成家立室,自然没有什么牵挂。 不过对于他的终身幸福,二老也是十分焦急,只是身为官家子弟,婚姻大事总是由不得父母做主,都是皇上指婚,虽然取妾侍是没有限制的,但是看夜墨凝如今的状况,恐怕让他取正室都难,他根本就没有这个成家的心。 书房内,夜墨凝正在看着兵书,忽而书房门被轻叩了一下,随之有一抹娇俏的身影翩然而入,他抬头一看,浓眉不由紧蹙。 “谁让你进来的?”他毫不客气地怒问一声,端着茶水的楚怜一脸的尴尬,可是她还是走上前将茶水放到了他面前说道,“墨凝哥哥,我是来给你送茶水的。” 她满脸的委屈,若换成是别的男人,该是心疼地将她拥进怀里了,可是他不是别的男人,他是夜墨凝。 “出去。”他收回视线落在书本之上不再予以理会。 楚怜撅了撅嘴不情愿地僵持在原地,半晌未见他抬头,她又上前一步道:“墨凝哥哥……” “我叫你出去!”他突然回头对她大吼一声,吓得她差点瘫软在地。 认识他以来,他从未用这样凶的口气跟她说话,如今的眼神像是对她厌恶至极,可是,她做错了什么?她只是喜欢他想要靠近他而已,可是他的心永远在那个女人身上,她只是要挽回他的心而已,难道这也错了吗? 可是在他那素来温和的双眸中射出了狠戾的目光,她还是吓得跑了出去。 月凝宫 夜婉凝沐浴完后心里总是有些不安,今日见依兰脸色苍白,这才发现自己自从来到这个时空后就没有来过月事,这么久都不来,岂不是大事不妙?这样一来,她是无法怀孕的不是吗? 如此想来,她立刻拿起房中的医书查看,可是医书中记载了太多可能性,她根本无法一时判断自己属于哪一种而导致长时间没有来月事。 翻了好几页看得有些头晕,而已夜已深,干脆将医书扔到床上,随之轻轻打了个哈欠。 走到床边正准备宽衣就寝,却听得有脚步声靠近,心中一惊立刻转过身,一袭月牙白入眼,她随之被圈入怀中。 “皇上?”夜婉凝有些惊讶地轻呼出声,不知道他为何进来无人通报,不知他为何会出现在她的寝宫,不知他为何今日穿着这月牙白的锦服而非是那袭明黄。 “为何不等朕前来就一个人睡了?”他问出了一句平民夫妻会说的话,可是他难道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一个妃嫔又怎可能夜夜能盼得帝王的临幸,更何况她也从不指望过。 她深吸了一口气后从他怀中起来抬眸看向他问道:“怎么会过来?” 话语出口,连她自己都觉得有些可笑,他是皇帝,想什么时候来还要跟她解释吗?只是她不明白,最近听闻馨妃心情低落,太医说若是长此下去会影响身子,也会影响下次受孕,而他前几日也都是陪着馨妃的不是吗? 慕容千寻只道是他前几日未能前来陪她而让她心中有了不悦,抬手抚上她的粉颊说道:“前几日一直在忙,所以都是在御书房睡下了。” 他前言不搭后语的话让夜婉凝一怔。 他这是什么意思?在跟她解释他前几晚并非是在别的宫过的吗? 她有点难以置信。 “哦,是吗?那么……现在忙完了?”她将视线从他脸上移开,也收起了刚才错愕地看他的神色。 “算是,所以以后每天都能来陪你。”他唇角勾起一抹笑容。 “每天?”夜婉凝越听越不对劲,他今天这是怎么了?感觉像是变了一个人,在她看来,他并非一个会说甜言蜜语的男人,他的脸上也鲜少会这么频繁地出现笑容。 见她这般越来越错愕的反映,慕容千寻低笑着将她拥入怀中,或许是因为这几日看见慕轩宸夫妇的恩爱和儿女绕膝的生活,他是真的感触了吧。 “凝儿,朕……想要个孩子。” 第140章 心乱了 什么? 那头顶处飘来的沉沉话语,她以为是自己听岔了,双眸睁得大大的望着他,而后才想起馨妃失去了一个孩子,他定是心里难过的吧,否则也不会突然说起这事。舒残颚疈 心中突然一涩,她竟是成了代孕母亲。 “皇上不必着急,后宫佳丽这么多,定会有几个在今年为皇上开枝散叶,而且馨妃的身子也会很快复原。”她越说心里越涩,可是那也是事实不是吗? 每晚在那个时候,就是他翻牌的时辰,她的绿头牌也在其中,每一次都感觉自己就像是货品一样等待着被买主选中,她不想,可是她别无选择。她清楚自己,真的不适合这样后宫的生活濡。 慕容千寻抬手扣住她的双肩认认真真地说道:“朕想要凝儿为朕生个龙子,凝儿,替朕生个龙子吧!” 她慌乱地往后退却一步,心经不住一颤。 “皇上说过不会勉强我的……上次承诺过的话……”她支吾一句心却是没了底,虽知君无戏言,可眼前的这个男人已经不止一次强迫她,所以她根本就心里没底邬。 可是让她没想到的是,她此话一出,慕容千寻的眼底忽地一黯,有失落的情绪在他身上蔓延,她竟是有些不忍,可是张了张嘴还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后只得垂头看着脚尖。 那双龙靴在她面前站定了好一会儿,她能感觉到他的眸光在她的头顶盘旋,两人皆是无言。 良久,他转身往外走,她的心也随之跟了上去。 他该是生气了吧? 后悔吗?当然是!可是她又能做什么呢?她自知没有将他留下的能力,更没有独占的能力,除了放手她别无选择。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他舍不了那些女人,她也舍不了她的自尊,他们终究是两个世界的人。 心思开始乱了,满脑子都是他失落的双眸,她想要开口安慰些什么,可是谁又能填补她心头的空虚,往后的日子她又该如何? 解下身上披着的外衣,身子一重跌坐在床上,抬手抚向额头,感觉有些昏昏沉沉,若是以前的她,见他离开她定不会如此心烦意乱,可是现在,她不可否认心中是失落一片。 轻叹一声,双手垂下欲就寝,手上碰到一个硬物,转眸望去,是她方才丢过来的那本医书。 再次拾起翻阅,却已经觉得心情平静了几分。 如今有没有来那东西已经无所谓了,反正没有打算要生孩子,而且来了那玩意儿还麻烦,古代好像是用月事布这东西吧?那东西还真没用过,用起来还可能会出洋相。 这么一想,心情倒是好了些。 刚准备合上医书,眼前一暗,手中的医书骤然被人夺了去,她抬首望去,竟是他又转身回来了。 他拿起那本医书看向她方才翻开的那一页,黑眸微微一闪将视线落在她脸上,她欲起身,肩上一重,他示意她坐下,而他亦是坐到了床沿上。 “这是怎么回事?”他将打开的那一页呈现在她眼前,语气温和没有一丝质问之感。 她蹙了蹙眉看向医治女子月信久而未至恐将无法受孕的那一页,心头慌乱不知如何作答,而他却又问道:“方才是因为身子不适而并非不愿替朕生儿育女是不是?” 他怀着的那份希翼让她开始窘迫与羞愧,可是他究竟是在做什么?为何让她有了心疼的感觉,那种因为他的真诚与期待而心疼。 夜婉凝抿了抿唇,将他手中的医书取过来后未语,只是起身将医书放到了书架上。 看着她的背影,慕容千寻忽而沉思,这才想起无论是馨妃亦或者是秀女,每月都会报信期,好让他不会白翻了牌子,可是自从她入宫近半年,他仿佛从未听闻她的信期是几时。 他起身走到她身后,各种猜想涌上心头,她面对着书架放好医书后并未转身,或许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吧,也害怕看见他那满是希翼的深邃眼眸。那种无形的力量总能将她吞噬,使得她连唯一坚守的那一份执着也会消失于无形。 怎么办?她究竟该怎么办? 真的要接受他吗?真的要同别的女人一样共事一夫?她能做到吗? 她曾问过自己无数遍,可是每一次的答案都是同一个,哪怕自己心头的悸动越发地强烈,那份冲动依旧无法动摇她所坚持的事情。 看着眼前的书籍,她早已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忽而感觉他站在她身后伸手从后将她环住,双手还放在了她的小腹,吓得她猛然转身,背脊重重地撞在书架上,头顶的医书即将要落下,他立刻用单手接住,随之十分自然地放了回去,而她身子两侧的书籍则是毫无阻挡地散落一地。 虽然书籍未砸在她头上,可是背上的撞击却是不轻,痛得她蹙紧了娥眉。 他轻抿薄唇俯首看她,那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额头,而她亦感觉到他的手掌覆上了她的受伤处,有一股温热从她的背脊传来,那受伤的地方竟然神奇地不疼了。 她脑海中第一个反应便是“内力”。 原来真的有“内力”这一说,以前总以为是武侠剧中才有的,此时才知竟是真的。 可是,她只是被撞击了一下而已,何以让他耗费内力来医治?值得吗? 疼痛消失,身子竟是变得舒畅,小腹亦有些温热,这是怎么回事? 她错愕地看着他,他的眼眸中未有喜怒之色,俯首将唇落在了她的唇上。她更是惊愕地瞪大了水眸,怎么都反应不过来这是怎么了,似乎一切来得太自然,自然到她有些不能适应。 他的唇落下许久都没有离开,直至她快要窒息,他才放开她看着她涨红的脸和无辜的双眸。 “你难道不知道这个时候是可以呼吸的?”明明是一句调笑的话,可是从他的口中说出竟是有种判若两人之感。 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只是抬眸看着他语不成句:“不、不会……” 话音落下,见他眼底的笑意,她才羞囧得想要挖个洞钻进去,那袖中的玉手此时攒得死紧,努力想着接下去该怎么说,可怎么都无法让自己找到可以让自己脱离这尴尬境地的话。 慕容千寻只是低低一笑,伸手将她拥入怀中,随后身子一倾,轻而易举地将她打横抱起走到床前将她放在床上。 她警惕地看着他,他未语,更衣躺到她身边。 红帐落下,帐幔外一豆烛火仍在摇曳,他的侧颜依旧如此无可挑剔地俊美,可是她却感觉到了害怕,她知道,一旦自己泥足深陷,她将永难踏出这情关。而她,根本赌不起,也赔不起这一生。 “睡吧。”他闭上了双眸仰卧着,轻声一语像是在向她说明,他今夜不会要她。 她长吁了一口气,离开他一拳处躺着,丝毫不敢动弹。 寝殿内静逸一片,外面偶尔吹来的春风亦能让她感觉清晰。 睡了许久,她依旧难以入眠,不但因为他在身旁,今夜似乎有什么变了,还因为她与他隔开了一拳的距离,她所躺的地方依旧是冰冷的,她总感觉自己是个冷血之人,怎么睡都是冷,直至天明,她的手脚依旧是冰冷的。 她长长吸了口气,正准备侧过身去,忽然一只长臂横过来正环在她腰间,她的神经再次紧绷起来,转头看他,他依旧是闭着双眸。 是做梦了吗?梦见了什么?他的梦里可有她的存在? 忽发觉自己又在胡思乱想了,她摇了摇头扣住他的手腕想要将他的手臂挪开。 “别动。”他忽然开口说了一声,随之将她轻轻一带,她整个人都被扣进他的怀中,若不是看见他浓密的睫毛微微颤了颤,她定是以为他在说梦话。 原来他也未睡。 感觉她僵硬着身子,他蹙了蹙眉双眸未开低哑着声音问道:“醒着就不能像睡着时那般?” 她抬眸看他,依旧未见他睁开眼。而他的话分明是在说她睡着的时候对他是依赖的,而她似乎也能感觉到睡着时他的怀中让她有种归属感,可是当她醒着的时候,她心如明镜,他的怀中不仅仅只是她的归属。 有时候人便是如此,越是看得清楚,越是想得明白,越是心中纠结与痛苦,愚人反而少却烦恼,可是她始终是做不到糊涂一回。 【接下来,两人关系白热化】 第141章 你在害怕什么 半晌,她张了张嘴道:“人总要面对现实看清自己,既知无法完全拥有,不如试着放手。(.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舒残颚疈” 她明显感觉到环着她身子的手臂紧了紧,而后却又未说什么。 或许是因为他怀中真的是温暖至极,她虽是不愿,却也在不知不觉中睡去。 ——————*李燕liyan分割线*—————— 而后几日,他们谁都未提及当日的事情,好似那一夜是她的幻觉,可是他却夜夜留宿月凝宫,更让她不解的是,他虽然信守诺言没有强要他,可是睡觉时,他的手掌总是放在她的小腹,让她感觉温温热热的,整个身子都暖和起来濮。 他是在给她输入内力吗? 她真的不知道,因为那种感觉和他在那也给她在背部输入内力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她的小腹因为他的手掌放置在上面不仅舒畅还有种加速腹内血液流通之感,可是那终究是让她觉得不好意思,毕竟小腹是她的敏感区,他放在她那里让她浑身都绷得紧,就怕动弹一下他的手掌会往下移动几寸馁。 幸好,他终究是老实地将手掌只是放置在她的小腹之上,可是她依旧是紧绷着弦丝毫不敢松懈。 “你在害怕什么?”夜深人静之时,他的语气格外低哑富有磁性。 她抿了抿唇有些尴尬地伸手抓住他的手腕。 “不要把手放这里。”她鼓起勇气说了一句,脸上红晕尽现,亏得今夜熄了烛火,否则此刻他定是看得真切。 他微微勾唇,还真的放开了她的小腹,正当她舒了一口气时,他的手竟是忽然转移阵地,钻入她的寝衣来到了她的胸口覆在绵软之上,低哑着缓声道:“那是要放这里吗?” 夜婉凝有些恼羞成怒,好似说得她求着他让他把手放在那儿。 “下流,我想一个人睡。”她气愤地挥开他的手侧了侧身子面向了内侧。 他也不恼,随着她侧过身子,火热的胸膛紧贴着她的后背,单臂一横将她拥入怀中,她心中一惊,那身下的炙热正抵着她的下身。 她下意识地往前移动,不想和他的某处接触,谁知他更用力地将她拥入怀道:“别动,朕从来不是圣人。” 他的一句话让夜婉凝不敢再动弹一下,可是他现在的身体反应,让她如何能安然就寝?他的头靠在她的颈窝处,那熟悉的气息便洒在她的耳际,身下也是火热一片,可是他却隐忍着,也不离开,就这么抱着她睡,明明已经忍无可忍,可是他的忍耐力就是这般强。 “你……”她刚一动,就感觉他身下朝她近了几分,吓得她倒抽了一口冷气,立刻僵着身子不再动弹也不再言语。 她心里清楚,这段时间他都强忍着***,可是他终究是忍了下来,若是他不愿意忍,就算他天天强要了她,她亦无可奈何,除非是死,否则只能承受他给的一切。 这一刻,她的心悸动得厉害。 ——————*李燕liyan分割线*—————— 后宫的生活总是单调的,夜婉凝受不了那百无聊赖的日子,所以每日里都会找寻些事情来做,而不定时去御医院找邹子谦探讨已经成了她的必做之事。而御医院的御医虽然对夜婉凝仍然不失恭敬,可是在夜婉凝的要求下,他们已经抛却了之前的那份拘束,全然把她当成了一份子。 一日,夜婉凝正在御医院和邹子谦探讨治疗疑难杂症之方,忽听闻一旁的御医一边给药材称重一边给研磨的御医谈论起来。 “诶,你听说了没有,一月前的那些刺客是赤焰国派来的。”那老御医问道。 一旁的丁沥嗤笑一声道:“早听说了,事情都过了一个月,你怎么还提这个?” 老御医脸色沉重地摇了摇头道:“过去?怎么可能过去。听说皇上要攻打赤焰国,还要御驾亲征。” “啪”地一下,夜婉凝手中的医书掉落在地,一旁的邹子谦急忙帮她捡起,并拍尽了上面的灰后交给夜婉凝,而她的视线却落在了另一处的那些御医身上。 “凝妃娘娘……”邹子谦试探地叫了一声,将医书重新放入她手中,可是她依旧没有回过神来,脸上掩藏不住的惊愕和担忧。 只听得那老御医继续说道:“战场上刀剑无眼,皇上虽然一身好武艺,可是……” 夜婉凝心头开始慌乱起来,那老御医没有说错,战场上刀剑无眼,他虽是帝王,可是一到战场之后将士们就算有心要护着他,依旧难以抵挡某些意外的发生,否则也不会有这么多将士战死沙场了。 手上一滑,那医书再次落在地上,而她已迈开步子拼命地往前跑着,任凭依兰在后面怎么叫喊,她依旧不停奔着。经过这段时间,依兰以为她已经改掉了这毛毛躁躁的毛病,谁知到紧急时刻她依旧如此,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她一个劲地往南天殿的方向跑着,当她跑近时,慕容千寻正随着一群大臣从南天殿走出来,她想要停住脚步,可是脚下一绊,她竟然直直地往前摔去,虽然这样的情况在她身上已经发生了好几次,可是这次是当着众多大臣的面,她在摔下去的那一刻,脑海中竟是闪过大臣们嗤笑她的样子。 可是当她以为这次必定会丢大脸时,她闭着眼睛清檀香入鼻,是那般熟悉,不是慕容千寻又会是谁? 睁开眼,她果然是趴在他的怀中,睁开眼时周围的大臣还在用惊愕地眼神看着她,她窘迫地站直身子往后退了一步。在慕容千寻的示意下,大臣们纷纷作鸟兽散,其中,只有夜广庸和夜墨凝是三步一回头,直至离开他们的视线。 “这么急找朕何事?”他淡笑着问,抬手动作轻柔地将她的碎发捋到耳后,眼底毫不吝啬地表现出了宠溺之情。 为何是这个时候要这般对她?为何不是在她新婚夜醒来之时那般对她?而当时耳边响起的那句狠戾的话是他亲口说的不是吗? 这样的念头虽然不合时宜地冒出,她阻挡不了,可是她依旧能分清此次而来的目的,所以刻意去忽略他的温柔,沉住气平静地问道:“听说你要御驾亲征?” 慕容千寻眼中的那抹诧异之色虽然一闪而过,可是依旧被身旁的陆秋瞑看在眼里,见状,他悄然地带着依兰离开。自从夜婉凝入了宫,他的职责就不再只是皇上身边的带刀侍卫,更是有着保护好友至亲的职责。可是眼下,他已放下了心。 “想说什么?”虽然心中早已明白,可是他依旧想要听她亲口说。 夜婉凝以为他不明白,便直言不讳道:“那赤焰国只是一个小国而已,用得着你御驾亲征吗?若是冷月国的武将连那个小国都摆不平,那么我们冷月国还是泱泱大国吗?” 我们冷月国? 这五个字不仅让夜婉凝一怔,也让慕容千寻心头一惊,她从来都不会说“我们冷月国”,通常她只说“冷月国”,有时候气急了,还会说“你们冷月国”,可是刚才她分明说了“我们冷月国”。 这是不是表示,她的心又靠近了他几分,而她方才的表现分明就是担心不是吗? 见他不语,她以为自己没有说到点子上,便又急急地补充道:“你是皇帝呀,用得着亲自上战场吗?如果有个万一怎么办?如果受伤了怎么办?如果被抓去了怎么办?如果……”那“死”字只是一个口型,她便不敢说出口,感觉这个字会让她心头震颤,只是想想就心慌不已。 他脸上原本的平静显然无法再平静,上前一步将她拥入怀中。 夜婉凝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表现似乎有些过了。她刚才又是在做什么?为何这么心慌意乱?只是劝他三思而后行而已,可是跑到他面前看着他如此镇定的模样,她却急如星火,生怕他真的就去了战场。 “凝儿是在担心朕?”头顶飘来他低沉的话语,像是询问又像是肯定,她水眸微闪不知如何接上话。 半晌,她离开他的胸膛开口道:“臣妾只是替大家担心皇上的安危。” “是吗?大家是谁?”他明知故问。 被他这么一问,她抬手摸向自己的耳垂不知所措,两朵红晕爬上了粉颊。 “凝儿准备要说谎的时候喜欢摸耳朵。”他伸手将她摸着耳朵的手拉过来放在手心。 【不知道大家过年的时候会不会因为走亲访友就不看文了,如果是那样的话,燕子就不更新了。】 【未成功加入群的亲,可能是因为大家没有备注用户名或者是普通用户,此群是vip群,普通用户需升级vip才行哦。】 【上月上了鲜花榜,全靠大家的支持。】 【看到an20120220送的闪亮亮钻石了,还有大家的鲜花和月票,么么亲们,明天就要休息啦。】 第142章 月事布如何用(5000+) 被他识破应是更为窘迫地,可是她心头却是一喜,但喜从何来? 想了想,抬眸看向他的双眸时她才终于明白,原来是因为他竟是把她平日里的习惯看在眼里放在心上。舒残颚疈只是,她不知道他对所有女人是否皆是如此。 矫情吗?应该是吧! 她也不想这么矫情,可是她的心总是不由自主地希望她在他的心里是独一无二的,他只对她如此,他只把她放在心上。 只是,她有资格计较吗?她又不是他的妻子,作为妃嫔,只能算是妾濮。 “还想说谎吗?”他又问了一句,一手负于身后,一手抬起轻轻摩挲着她的粉颊。 她此次并未闪躲,抬头对上他的视线反问了一句:“如果我说是,你是不是就不去了?” 慕容千寻一怔,手上的动作骤然停止,似乎根本没有想到她会这么说。她竟然在担心他,她刚才的话分明是担心他的安危馁。 明明是一句简单的话语,他的心竟是澎湃起来,总以为自己的心不会因任何人而起变化,可是他却一而再再而三地因为她而失控。 见慕容千寻一瞬不瞬地望着她,夜婉凝心情有些低落,她始终是高估了自己在他心里的地位,他决定的事情谁能改变? “嗯,不去。” 听他一言,夜婉凝猛然抬头,却见他正勾唇浅笑。 “真的?”她有些难以置信,见他点头,她才信了。可是,又觉得太不真实,他怎么会这么轻易地答应她?怎么会…… 正当她疑惑之时,他继而说道:“赤焰国得知白虎国和我冷月国拆穿了他们的奸计,便派使臣前来求和。” 原来如此。 她的心一下子如入深谷,原以为他是因为她才答应不亲自领兵打仗,却原来是因为赤焰国自动求和。不过这样也好,总算是虚惊一场,总好过等真的出事了才后悔莫及。 她扯出一抹笑后道:“那臣妾先行告退。” “凝儿……”正当她转身之时,他突然将她叫住,走到她跟前,他的眸光将她扫视了一遍,随后问道,“身子可好了?” “身子?”她有些没有反应过来,可是见他视线落在她的小腹,她脸上一红,不由自主地用手遮挡住说道,“身子一直都很好。” 慕容千寻看着她有些无奈,她知道他指的不是这个,而是她的月事。可是见她双颊绯红,他才意识到她虽然平日里大大咧咧,可是有时候却比谁都容易害羞。 她不说也无碍,反正每月都会有人向他禀报他后宫妃嫔及秀女的月信之日。 “皇上要是没有别的吩咐,臣妾先告退了。”不等慕容千寻回答,夜婉凝便冒冒失失地离开了南天殿。 午时,待夜婉凝回凝月宫时,张德贵走出来说道:“娘娘,睿王爷来了。(.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夜婉凝心头一慌,他怎么会突然来了她的月凝宫?虽然说慕容千寻没有对他限制行动,可是毕竟他与她曾经被慕容千寻以为两人有情,这般没有忌讳地来往,难道就不怕被慕容千寻误会? 不知道何时,她开始在意起了慕容千寻的感受,总是怕自己的行为会让他误解。心底的变换她没有意识到,可是在她走近慕容千景时,他却感觉到了她的变化,那样的眼神骗不了他。 “千景?你怎么来了?找我有事?”她坐到他面前问。 春季的阳光虽然不是那么强烈,可是一直这般照着也有些燥热,她不知道他等了多久,可是见他额头隐隐沁出的汗水可以得知,他等候多时了。 慕容千景坐在她对面抬眸看着她,双眸神色黯然,似是凄苦。 她心中一刺,她想,若不是因为她,或许他也不会这么匆忙地和慕元芊结为连理,虽然在众人眼里他和慕元芊是十分登对的,可是,有时候不一定看上去相配的就真的适合在一起,有时候看上去不相配的就真的不能白头。 他从她的神色中看出了同情之色,他突然一笑道:“你这是什么表情,不是应该为我高兴吗?” 他越是这般故作轻松,她的心里越是难过得要死,她希望他能得到幸福,因为他要的她给不起,她更希望他能像以往那样想说什么就毫不避讳地说,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明明心里难过,可是脸上却堆着笑容。 “是、是啊,应该高兴,你这不是新婚燕尔嘛。”他不说明,她也不拆穿,只是拿起旁边煮沸的水给他倒了一杯茶。 一听新婚燕尔,他的神色掩藏不住地黯然。 他从来不是一个善于掩藏自己情绪的人,他不像慕容千寻这般喜怒不形于色,慕容千景有什么情绪都摆放在脸上,即使他努力克制着,她依旧能看得清楚,不似慕容千寻那般有什么样的情绪要靠别人去猜去想,所以夜婉凝和慕容千景相处时更加坦然自若。 “今天只是想跟你喝杯茶。”他说道。 虽然连张德贵和依兰也觉得这是极其不妥的事情,可是,夜婉凝始终不忍心将这样的慕容千景拒之千里,毕竟,他现在的一切都是因她而起。 她浅笑轻叹一声道:“嗯,那就让你尝尝我的泡茶手艺。” “你真会泡茶?”他有些惊讶地眸色一亮。 夜婉凝挑眉一笑,拿起小茶壶说道:“这泡茶有什么难的,不就是在茶杯中放入茶叶,然后用煮沸的热水泡下去,等茶叶散开就可以喝了。” 依兰和张德贵都忍不住笑开,而心情抑郁的慕容千景也随之笑起,拿起茶杯看向她说道:“原来凝儿所谓的‘泡茶手艺’指的是这个,还真是一门手艺啊!” 听到他叫她“凝儿”,她还是忍不住一怔,记忆又回到了那一夜,慕容千寻在御轩宫羞辱她的那夜,她独自走出御轩宫却找不到回月凝宫的路,而他却提着灯笼站在湖边,玉树临风气宇轩昂,他叫她凝妃娘娘,她不悦于他这般称呼,从此他便叫她“凝儿”。 人还是当时的人,只是身份和心境都已经起了变化。 她更知她自己刚才所谓的泡茶手艺只是为了解除他的忧郁情绪,可是当他真的笑开时,她却比之前更加难过,那样熟悉的笑容,就被政治联姻而淹没了,而睿王府里的慕元芊此时又是怎样的处境和心情? 两人聊了一下午,意犹未尽,可是有意无意间,他们自动屏蔽了某些话题,比如“新婚”、比如“王妃”,又比如她和慕容千寻。 直到茶饮尽,日西沉,欢声息,人终散。 临走时,慕容千景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皇兄如今对你还好吗?” 她经不住眼眶一热,她知道,他是在担心她,如今他成家立室,除了上早朝,平日里都是在宫外,否则会遭人话柄,所以今日前来只不过是想看看她是否安好。 他的情她领了,却感觉承受不起。 “嗯,很好,不用担心。”她腥红着眼眸将他送到月凝宫门口,临别她嘱咐道,“好好照顾小五,她真的是个难得的好女孩,用心去感受她的好,你们会过得幸福的。” 避讳了一下午的话,两人还是在临别时说出了口。 慕容千景笑着点头,说了声“你也是”后便转身离开了。 她却没有看见,一向桀骜不驯的慕容千景在转身之际已是双眸腥红蒙上了一层雾气。 而后的一段时日,夜婉凝都没有看见慕容千景,她想,他现在和慕元芊应该过得幸福吧,毕竟她清楚,慕元芊是真心喜欢慕容千景的,否则没有一个女人在知道一个男人心里没有自己的时候还愿意嫁给他,就如同当初的夜婉凝嫁给慕容千寻。 月上柳梢头 慕容千寻没有来月凝宫,夜婉凝心情似乎有些抑郁,好似被他养成了某种习惯,她无奈摇头沐浴后换上寝衣上床就寝,或许正如她之前所说,她该学会适应没有他的日子,毕竟他不是只有她一个女人。 不行,还是不能想起这些事情,否则她会承受不起。 可是有些人不是你不想她们就不存在,有些事情不是你不去回忆就是没有发生。 今夜的风好似有些大,依兰帮她放下帐幔后她便听着风声入眠。昏昏沉沉中,她的另一侧好似隐约一陷,一具温热的身子就这么紧贴着她的一侧。 她没有醒来,许是近日想的事情太多,所以一到晚上就容易睡着。 可是睡到半夜,突然感觉身下有一股温热流出,她猛然从梦中惊醒。 “怎么了?”慕容千寻立刻从床上坐起看着她。 她转了转眼眸不言语,似乎连她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 见她如此,他有些惊慌,立刻起身命人点亮了寝殿中的烛火,随后将她抱在胸口问道:“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不、不是。”她支吾着想要从他怀里挣脱,可是刚一动,身下那暖流再次流出,他还急急地让守夜宫女去传唤御医,她急忙喝止道,“回来,不要去找御医。” 刚才还没有反应过来,可是她现在是清晰感觉到了身下的异样,不是来了月事又是什么? 慕容千寻刚要说“不请御医怎么行”,可是当她看到她流转的双眸时,才迟疑着让守夜宫女退了下去。 “我……”她尴尬地僵硬着身子,想要跟他说什么,可是对一个男人说这个事情又好似觉得奇怪,更何况她总感觉他们虽然已经有了夫妻之实,可是她和他的关系还没有亲密到要告诉他这种事情。 虽然夜婉凝不说,可是慕容千寻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于是问道:“是否来了月事?” 呃? 她惊愕地看着他,真不知道眼前的男人究竟有着怎样的一双眼睛,竟是能将她看得透彻,连她在想什么都这么明确地道出。 见她不回答,他轻叹一声一手往下伸去。 夜婉凝立刻慌了神,抓住他伸进她亵裤的手腕急问:“你要做什么?” 他眸色晶亮道:“谁让你不说,朕只好一探究竟。” 夜婉凝无语,哪有这样的男人,一探究竟还有探这个的吗? “是啦,是来了……那个……”她赤红着脸无语至极。 他笑了笑后朝外唤来守夜宫女,让她去准备沐浴水,再去取月事布。 听到他这么一说,夜婉凝真是想要挖个洞钻进去,可是那守夜宫女却脸上无波又恭敬地点头下去了。待她回来的时候,她手中拿着一个托盘,托盘内装着许多白布条。 慕容千寻起身将她抱进内室的沐浴间,而她亦能感觉到自己由于许久都没有来月事,突然之间来了之后可谓是泛滥成灾,也将脸埋在他怀中,不知道自己自己那些血红有没有滴到他的寝衣上,不过估计多多少少还是有些的。 慕容千寻命守夜的宫女伺候她沐浴,却被她拒绝了,她还是不习惯被人看着沐浴,根本就没有一点隐私,如今除了依兰,她是怎么都不习惯让别的人看她沐浴或给她更衣。 躺在沐浴桶中,夜婉凝看着一旁的月事布,真是羞愧至极,这还是她第一次在一个男人面前发生这样的事情,还是发生在半夜。不过她倒是没有想到他居然没有怪她扰了他清梦,不知道是因为他近日的心情较好,还是因为他对她真的在慢慢变化着。 心中有些乱,她清理完自己的身子后准备更衣并垫上这块月事布,她趴在浴桶边,伸手拿来一块月事布,可是当她看清冷月国的月事布时不由自主地扯动唇角变了脸色。 这块白布条……让人怎么用?一条白布条四个角有绳子连着,除此之外别无其他。 犹豫了半天研究了半天还是徒劳无功,身下又开始泛滥起来,她急得额头沁出了冷汗。 慕容千寻见夜婉凝许久都没有出来,担心她又像之前那样在沐浴时睡着了,走到沐浴间门口轻声问道:“凝儿……” 夜婉凝一怔,立刻应声:“啊?” “好了吗?”他低声问道。 夜婉凝一急脱口而出道:“好什么好,这个怎么用啊?” 慕容千寻闻言脸上冒黑线,她是女子都不知如何用,他一个大男人又怎么可能知道? “那……朕让人进来伺候。”他干咳一声也有些不自在。 “不要,我、我一会儿就好。”她满面赤红,让人进来教她用这个东西……她还是自己研究吧,这四根带子不是绑在腿上就是绑在腰上,总不可能绑在脖子上吧,也没这么长。 慕容千寻有些担心:“一会儿别着凉了。”说完,他还是命人叫来了依兰。 依兰虽然睡眼朦胧,可是依旧非常及时地跑了过来,听了慕容千寻的吩咐后走进了沐浴室。 待夜婉凝走出来时,慕容千寻还等在门口,她忍不住赤红着脸低头走向床边后躺下,这才发现被子和被单都换了干净的。 她想要侧着身子面向内侧,可是又感觉身下会弄脏了床单,只得又重新仰卧着。 依兰和守夜宫女待慕容千寻躺下后放下帐幔便离开了,见慕容千寻的眸光灼热,她伸手用被子捂住了脸。 这次真是丢脸丢大了,怎么会这么巧,怎么会他在的时候来了那东西,不是好久都没有来了吗? 回想着前段时日慕容千寻夜夜都将掌心放在她的小腹,而她亦感觉到血液流通得顺畅了,而且五脏六腑都有种被捂热的感觉,难不成是那个时候他就在替她治疗? 怎么可能?他连女人的生理不调都能治愈?若是他在现代的话,岂不成了妇科专家了? 本是觉得好笑,可是突然想到后宫的众多女人,她又开始不舒服起来,难道说以后那些女人一旦不能生育或者生理不调,他就用这个方式夜夜给她们输内力治愈? 夜夜将自己的手掌放在她们的小腹,轻轻抚弄,暧昧丛生? 【写完这章的时候,第二天自己来了大姨妈……】 第143章 大起大落 虽然没有看见也没有听见,可是光是想想就让她怎么都不是个滋味。舒残颚疈 “别蒙着被子睡。”他轻轻揭开了她蒙在脸上的被子,看见她紧蹙着的眉心,不由低问:“怎么了?” 她回头看了看他,随后闭着眼睛咕哝一声:“没什么。” “到底在想什么?”他又问。感觉好似只有她才会将心事埋藏在心里,若是换成别人,就算他不问,她们也如同竹筒倒豆子点滴不留。 她撇了撇嘴睨了他一眼淡淡地说道:“只是心中好奇,这后宫除了臣妾之外,是否有别的女子也发生过这样的事情,皇上又是如何处理的。灏” 他闻言脸上一黑,可是当他转头看见她那吃味的神色时,突然失笑起来。 “笑什么?”她转头见他那样有些莫名。 慕容千寻只是伸臂将她揽进怀里道:“若是别人如此,恐怕只会跪在地上不停向朕谢罪,而非像凝儿现在这样竟是打翻了醋坛。泷” 夜婉凝脸上一囧否认道:“谁、谁打翻醋坛了。” 他但笑不语,却是让她更加无地自容,转身想要躺好,他却开口道:“你何时就寝时能老实地躺着?” 她这是什么意思?怎么像是在说她睡觉的时候对他做了什么不老实的事情。 “臣妾是想老实地躺着,所以请皇上放开自己的手可以吗?”她撇了撇嘴就差翻白眼。 “就这样躺着。”他霸道地命令她躺在他怀中,夜婉凝真是觉得无语,为何连睡觉的姿势都要他做主,这霸道劲简直是过了头。 她深吸了一口气没好气道:“臣妾现在是非常时期,这样躺着怕是洪水泛滥殃及皇上。” 慕容千寻闻言再次笑开,可是夜婉凝却不知道他到底在笑什么,她讲的是事实,有那么可笑吗? 不过他还是放开了手,伸手帮她拉过被子盖过香肩,她闭上眼也算是能安心入眠了。 虽然一开始不适应用那月事布,可是毕竟已经是深夜,睡意袭来,她很快便睡着了。 清晨醒来,看着床上的几滩血迹,她唇角扯动看向自己的寝衣,果然也是一片狼藉,明明昨夜刻意睡着不动,可是怎么会这样?有几块血迹还染到了慕容千寻所睡的地方,那么他身上是否也被她弄伤了污秽之物? 在依兰的帮忙下,她只得再去换沐浴更衣,怪只怪这里的月事布只是棉布而已,若是这里有卫生棉,她何至于如此。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好吧,找再多理由也于事无补,现在还真是没脸见慕容千寻了,真不知道他醒来时是怎样的表情。应该是铁青了脸色吧,按照他那脾气该是如此。 梳妆台前,夜婉凝发现自己的脸色有些苍白,果然这月事还是会影响到她的血色,身子也乏力不堪,往日的精力一下子像是被抽空了,虽不似病倒时那般,可也是浑身酸疼。 依兰一边帮她梳妆一边无奈地说道:“娘娘,奴婢现在算是对皇上改变了往日的看法。” “哦?怎么说?”夜婉凝抚着苍白的脸问。 依兰笑着说道:“以前奴婢同娘娘一样觉得皇上太委屈了娘娘,可是现在越来越发现皇上对娘娘是真的好,就像在将军府,娘娘吐了皇上一身,可是皇上只顾着照顾娘娘,又像昨夜,娘娘把秽物又弄了皇上一身,可是为了不惊扰到娘娘,皇上竟然一直到快到上早朝的时辰才放开娘娘起身沐浴更衣,也没有责怪娘娘半句,反而是让奴婢好好照顾娘娘。” 夜婉凝越听心神越乱,突然冲口而出:“这是幸还是不幸?” “啊?”依兰有些不明白地手上一顿,随即又说道,“当然是幸,要知道在这深宫,能得皇上的宠幸是多么不易,所以娘娘可要好好把握才行,否则等那些秀女封了嫔妃,娘娘的竞争可就大了,一不小心就会……” 说到这里,依兰立刻捂住了嘴,随后低声开口道:“对不起娘娘,奴婢……奴婢失言。” 夜婉凝笑了笑:“没事,你没有说错。” 她的确是没有说错,一不小心就会被夺去了原本属于她的宠爱,一不小心自己的男人就会睡在别的女人床上,一不小心自己的男人心里就装着别的女人。 一不小心? 他根本就不用一不小心,因为那是他的权力。 有时候得到了又失去,她宁愿没有得到过,也不至于让自己尝试步上云端又跌入谷底的锥心之痛。她一直在躲,却似乎命运跟她开着玩笑,她始终躲不掉那该来的一切。 小雪球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正不停地拱着她的脚,她低头一笑将它抱进怀中,好久都没有抱着它出去逛逛了,想来它也闷了。虽然身上来了月事,可是她终究是个闲不住的人。 坐在膳桌前,看着眼前的早膳,夜婉凝疑惑地看向依兰和张德贵,不知为何今日的早膳都变了。 张德贵笑着说道:“娘娘,这些都是皇上吩咐的,说让娘娘补补气血。” 夜婉凝一囧,这男人是要昭告所有人她来了月事吗?这种事情用得着这么小题大做吗? 不过眼前的红豆粥等早膳也是她喜欢的,所以她也没有拒绝,只是不知为何,在吃这些早膳时,心情好似变了,当意识到自己为何变了的时候,她心头一慌。 沁园中,两个身影正在游赏着,男子气宇轩昂身姿挺拔,女子珠光宝气雍容华贵,却又不失小鸟依人地跟随在男子身旁,这样的两人,不是慕容千寻和馨妃又能是何人。 馨妃满面含春地看向慕容千寻那无可挑剔的俊颜,就连侧面都是如此立体让人见之不由心如鹿撞,她总是想着自己何德何能做了他的女人。 今日她画着精致的妆容,身子总算是养好了,气色也已经好转,这段时间虽然眼前的男人没有在她那儿过夜,可也是时常派人来问问她的状况,有时候还会亲自过去看她,虽然没有殷勤地嘘寒问暖,可是只要看见他,她便心满意足了,现在身子也养了好,也就不怕不能把他从夜婉凝身边夺回了,就像现在。 “皇上。”她淡淡开口,见慕容千寻回头,她莞尔一笑道,“臣妾谢皇上能时常惦念着臣妾。” 慕容千寻看着她,幽深的双眸波澜未现,微微勾唇淡然道:“身子没事了就好,毕竟你是为了朕才受了伤。” 馨妃垂眸神色低落:“这是臣妾应该做的,即使为了皇上付出性命,臣妾也在所不惜,只是……可惜了那未出世的孩子。” 抬手用锦帕擦拭着眼角,有晶泪闪过。 慕容千寻看着她如此有些不忍,若是那孩子还在,那就是他的第一个孩子。 发现他身形未动,馨妃抬起水眸望着他问道:“皇上,当时……”她开始哽咽起来,思虑良久,终究问出了口,“当时皇上是没有看见臣妾有危险是吗?若是皇上也看见了有一支箭射向臣妾母子,皇上一定会不顾一切地救臣妾的是不是?” 她知道她是在自欺欺人,可是她依旧不愿接受那事实,就算是听到他哄骗她的假话也好。 可是没有,她甚至都没有听到他说任何话,只是眸色幽沉地睨向远方,她知道她不该问,她逾越了。她在他的心里或许还没有自己所想的那般重要,可是她依旧相信,只要她想要的,就没有得不到的,就如同嫁给他慕容千寻。 慕容千寻看着远方的朝阳沉思。 他后悔吗? 这个问题也是夜婉凝问过他的,当时他回答说“不后悔”。如今想来他后悔吗?好像还是没有存在过后悔的念头。 他这是怎么了?那是他的第一个子嗣啊,他怎么会为了一个妃子而放弃了自己的子嗣?她真的有那么重要吗?重要到连让他失去了子嗣都不后悔? 作为一国之君,他不该陷入男女情爱,可是正如同他当初对夜婉凝所说,他不仅是个君王也是个男人,是个血肉之躯的男人,他也有七情六欲,也会有情不自禁。 可是高处不胜寒,人到最高处,拥戴的人多了,真心的却没有几个,这就是一个一国之君的悲哀。 馨妃见他沉闷不语,眼眸微微一扫,上前一步倾身靠在他的胸口。 “臣妾不怪皇上,皇上也别难过,皇儿若是知道皇上现在心疼他后悔当初没有先救臣妾母子,想必皇儿定会原谅皇上的。”嘴角扬起一抹浅笑,眼底尽是柔情似水。 慕容千寻眸色一黯,抬手轻轻落在她的背脊之上以作安慰。 可是他的手刚落上去,就听到身后依兰的声音响起:“娘娘,您没事吧?奴婢这就去传御医。” 慕容千寻身子不经意一僵,待他转身望去,夜婉凝正背对着他对依兰低声吩咐:“不用,我们回去。” 她的手却是放在腹部,虽然他没有看到她的神色,可从她走路的身形可以看出,她是在腹痛却又强忍着。依兰扶着她往来路而回,馨妃嘴角勾笑,可是她心中尚未真正笑开,那一袭明黄就从她眼前闪过。 慕容千寻来到夜婉凝跟前时,依兰和夜婉凝皆是一怔,可是随即两人脸上都露出了不悦的神色,特别是依兰,在月凝宫内还说他的好话,没想到方才竟是听到了那么可气的话,救了人如今却是悔了,怎么不让人失望和伤痛。 “这是怎么了?”慕容千寻没有看到依兰脸上的神色,而夜婉凝刚才的那一股伤痛也在此刻极力地掩饰着。 “没事,臣妾只是有些累了,先行告退。”她头也不抬地看着前方继续走着,原本一手抱着小雪球一手按着腹部,此刻他在身旁,她便强忍着疼痛也不去按着腹部,反而是双手抱着小雪球,她不想让人觉得她是在故意争宠,不想让人觉得她在故意矫情。 可是她的脑海中都是馨妃刚才的话,她说慕容千寻后悔了,后悔救她而没有救他的子嗣,那么时光若是逆转,他是否就会舍了她而去就馨妃和他的子嗣? 她不明白,为什么每次都要这样,每当她沉沦几分,他便要让她清醒几分。 虽然她不说,但是她的脸色骗不了人,慕容千寻见她倔强得不肯多说一句,紧抿着唇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可是夜婉凝刚走没几步,手中的小雪球突然被人拽过去丢进依兰怀里,她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双脚便又突然离地,她被他打横抱起。 “你做什么?”她本能地搂住她的脖子,可是又对他的行为感到疑惑不解,都说女人善变,莫非男人也如此? 慕容千寻紧绷着脸反问:“你要倔强到何时?身子不舒服为何不和朕说?” 夜婉凝心头一酸,有种想哭的冲动,可是她却强忍着那呼之欲出的眼泪别过眼说道:“因为臣妾知道自己没有矫情的资本。” 他脚步一顿,待重新迈开步子时,她感觉他抱着她的双手又紧了几分。 回到月凝宫,他将她放置在床上,她以为他又会用内力帮她医治,可是没有,他找来了御医。她想,他是顾及到了馨妃的感受吧,怕她伤心不是吗? 【今晚该吃年夜饭,哎,偶又虚度一年。】 【过年保证不断更哈】 第144章 生个大胖小子 他这次没有找邹子谦,而是找了医女,原来他也是有避忌的事情,不知道他是介意她被别的男子医治女子的生理病,还是介意他的女人被别的男子医治女子的生理病。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舒残颚疈 她想,应该是后者。他是一个大男人,也是一个皇帝,自然会介意自己的女人的隐私被别的男子知晓,而不是唯独对她。 不过她的确是痛得快承受不住,额头香汗淋漓,脸色苍白,连嘴唇都白得发颤,腹部更是痛得像有东西绞着。 若是痛经,她以前也有过,虽是疼痛,可是没有一次像现在这般如同要了她的命。 医女细细地为她诊脉,慕容千寻抿唇站在一旁,夜婉凝紧咬着唇没有抬头看他的神色,若是她当时能抬头看一眼,她就会知道此时慕容千寻的脸上写满了担忧和对她的心疼灏。 “娘娘,请张嘴让微臣一观。”医女将夜婉凝的手臂放进被子后恭敬地说道。 医女看了看她的舌,又看了看她的双眸,这才起身对慕容千寻躬身禀报:“回禀皇上。” “如何?可有大碍?”慕容千寻的语气依旧沉稳,若不是有功力的人,根本听不出他的那股不安泷。 “回禀皇上,娘娘腹部绞痛是因为长期月事未至,导致腹部有结块,如今来了月事,身子尚未反应,结块仍在腹内,所以才会有今日的剧痛。” “如何能消痛?” 听慕容千寻这么一问,不但夜婉凝有些愣忡,连医女也微微一愣,可随即立刻反应过来后回道:“只要每日用热物敷在腹部,不要喝凉水,再服些药即可。” 慕容千寻认认真真地听着,像是记在心中。[.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那就去快些煎药拿过来。” “是。” 待医女走后,慕容千寻坐在她的床边看着她,而她的视线却只落在被面上,看着上面所刺绣的百花争艳。 百花争艳…… 在后宫何止是百花,而她也绝非是那花中之王,也不愿意做其中一朵花。 不知为何,他轻叹了一声,将手伸进被子触碰到她的小腹,她惊慌地往后一退又推开了他的手。 她不知道他这是要做什么,可是突然想到医女说要用热物敷在小腹上,她才明白过来,他又准备用内力输进她的小腹。 “别动。”他看着她满是怀疑的水眸再次想要将手放上她的腹部,可是她的手依旧扣住了他的手腕,这一次她的语气没有太大的起伏,只是平静地拿开了他的手说道:“皇上还是别把内力浪费在臣妾身上,否则皇上而后想起又该后悔了。” 他紧抿着双唇睨着她,这才知道她是听到了馨妃的话。 可是他何曾说过他后悔了?难道不解释就是承认了? 解释?这个词从来都不会出现在他的身上,他根本就不需要跟任何人解释,而且,他也不会做解释这种事情,从未做过,就更不知如何开口。 就这样两人静静地坐在寝殿内的,一个半躺在床上看着身侧的被面,一个坐在床沿看着她,相对无言。 等药煎好端来时,夜婉凝这才将视线转移过去,看着黑漆漆的药,问到那刺鼻的中药味,她腹中开始翻腾,娥眉忍不住拧了起来。(.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慕容千寻接过药碗用手掌探了探温度,随后用汤匙舀了一勺递过去。 若是没有听到馨妃的那些话,慕容千寻这般行为一定会让她感动得击溃她的防线,可是现在,她只觉得好虚伪,为什么一个人能虚伪至此?在她面前一套,在别的女人面前又是一套,她做错了什么,为何要让她承受这般痛苦? 在这个时空,要找到两情相悦的人就这么难吗?慕容千景和慕元芊是如此,夜墨凝是如此,她亦是如此,现在看来也只有慕容千寻才找到了自己的心上人吧? 而她……只是他后悔救下的一个人而已。 她想哭,可是唇角却不由地勾起,她在自嘲。 真是天真,竟然在期待着一个不可能对她动心的人动真心,而她的心,没有因为他喂药的举动感动,却因为他的举动而伤痛了。 那脸上流淌下来的是什么?那般清凉…… 一直粗粝的手掌伸过来抹去她脸上的泪水,她反应过来后立刻伸手将那手甩去,脸上的厌恶显露无疑。 她不需要同情,从来都不需要任何同情。从小无依无靠已经习惯了,难道还少了他那份怜爱不成? “把药喝了,一会儿吃些蜜饯,去去苦味。”慕容千寻又舀了一汤匙药递过去。 夜婉凝一咬牙,伸手过去将药碗夺过去后捧着药碗一口饮尽。 慕容千寻显然被她突入起来的动作怔住,刚要接过碗,夜婉凝将那药碗递给了杵在一旁的依兰。依兰接过碗后将蜜饯拿过来递到她唇边,却被夜婉凝别过头拒绝。 口中奇苦无比,可是苦能让她清醒,让她知道自己的身份。 “娘娘……”依兰为她难过,却也无可奈何。 “下去吧,我想休息。”她吸了口气躺下去,感觉到腹部绞痛,让她不由自主地响起了慕容千寻的话,他说他要孩子,让她给他生孩子。 闭上眼,她觉得那真是天下间最好笑的笑话。他不缺女人,也不差女人为他生孩子,让她为他生就是为了征服还是因为对她动心? 用被子蒙住自己,不愿让自己胡思乱想下去,不是第一个可能难道还因为是第二个?她感觉自己又开始犯傻了。 而夜婉凝的话不仅是在驱赶依兰,更是在给慕容千寻下逐客令。 依兰看向慕容千寻,见他蹙了蹙剑眉,倒是没有发怒的迹象,而是轻叹了一声后帮夜婉凝掖了掖被角,随后起身离开了月凝宫。 ——————*李燕liyan分割线*—————— 后几日,慕容千寻没有来月凝宫,夜婉凝猜想,他定是去了倚夏宫吧,现在馨妃的身子都养好了,已经可以侍寝了,或者去了储秀宫,那儿美人如云,都是她亲手挑下的可以伺候人的主。 想来她当时真的有先见之明,早知道慕容千寻会对那样的女子感兴趣,那些都是会争风吃醋的女人,想来以后的后宫是真的要热闹了。而她,从不愿意卷入那样的纷争。 第七日,她的月事总算是过去了,疼痛也早已消失,身子又恢复如常,正准备走去湖边钓鱼,却看见慕容千景和慕容玉衡在聊着什么,可是看他的神色却惆怅得很。 “皇叔。”夜婉凝叫了一句,当慕容千景回头时,她朝他笑了笑,“千景,怎么有空来陪皇叔学姜太公钓鱼?” 她的语调是那般自然,自然到让人以为两人根本就是普通的叔嫂关系,可是又因为他们之间少了礼数如同至交而让人费解。 慕容千景也自然地笑着上前接过她手中的鱼竿道:“反正我天天闲来无事就陪皇叔在这里消磨些时光,倒是你,为何钓鱼只带鱼竿却不带鱼饵?难不成你才是那姜太公?” 慕容玉衡拍了拍一旁的石凳说道:“来,坐,你这丫头也是鲜少露面了,这几日都在忙些什么?” 夜婉凝撇了撇嘴道:“我有什么可忙的,前几日我都要以为自己……” “血崩”那两个字到最后她还是吞了下去,这种事情连对慕容千寻说都难以启齿,更别说对他们这两个大男人说了。倒是慕容玉衡低笑出声打趣道:“皇叔还以为多日不回宫错过了好消息,凝儿开始养胎了。” “皇叔,你胡说什么?”夜婉凝不由地脸上一红,气得没大没小地斥了一句,“真是越老越不正经。” 慕容玉衡无辜地看着她道:“诶?这养胎是好事啊,怎么成了不正经的事情了?你说是不是啊千景。” 不知为何,他突然将话锋转给了慕容千景。而慕容千景被他这么一问,倒是十分尴尬地应了声是,可是眼底却闪过不易察觉的伤痛。 慕容玉衡见他如此自是明白他心里的感受,可是,有些话他不能只说也要婉转地说出口,他伸手从慕容千景手中取过已经帮夜婉凝放好鱼饵的鱼竿递到夜婉凝手中后轻快地说道:“别光说‘是’,你和小五也该加把劲了,快点生个大胖小子给皇叔带着玩玩,否则皇叔这每日百无聊赖的,你们看着也该心烦了不是。” 【果然大家过年后都不看文,留言板萧条,可怜,没有动力鸟……】 第145章 真是天真 见慕容千景脸色又暗了几分,慕容玉衡也颇为无奈,气氛一下子降入了冰点,夜婉凝似乎能感受到慕容千景的感受,她如今也是此等心境不是吗?爱一个人不能勉强,正如同她不能勉强慕容千寻爱上她,而她也不能勉强自己全心全意爱一个不爱自己的人。舒残颚疈 见气氛变得有些僵,夜婉凝将鱼钩抛向湖面后以一句玩笑话打破僵局:“皇叔,说你老嘛你还带着童趣,什么‘玩玩’,这孩子能玩吗?要玩自己生去。” 慕容玉衡瞪大了眼眸看着她,半晌扑哧笑起道:“要是皇叔能生出来,还要抱你们生的吗?你见过有男人生孩子的吗?” “皇叔!”夜婉凝真要被他气死,“我说的是你去娶个王妃,然后你们关起门来生去。” 话一出口,连一旁的展风都掩嘴笑起,她脸上炸红,刚才说的是什么话,这里是冷月国,不是二十一世纪,她说话似乎太口无遮拦了濮。 “不跟你们说了,你们自己慢慢钓。”说完,她丢下鱼竿转身离开了荷塘。 听着身后三个人的笑声,她渐渐收住了笑容。 笑声渐渐拉远,依兰跟在一旁察觉了她的异样,她总是在人前表现得像个没事人一样,可是她心里的难受依兰能清晰地感觉到踢。 “娘娘,没事吧?”依兰低声问道。 夜婉凝回头朝她笑了笑,幸好她的身边还有一个对她知冷知热的人,否则这里的日子想是她难以熬过来了。 一路上,她心中想着慕容千景的事情,总觉得不能让他和慕元芊就这么下去,一定要想办法才行,否则她怕他们会因为心中的隔阂最终会像她如今这般进退两难。 在这里,有她一个不幸福就够了,慕容千寻和慕元芊是多么般配的一对,不能让他们痛苦下去。 可是,谁又能帮他们?慕容玉衡刚才发话了,可是看得出来,慕容千景根本听不进去,如今还有谁能帮他们? 最后她想到了慕容千寻,毕竟他和慕容千景是兄弟,不管出于什么目的,他应该不希望慕容千景以后的生活会过得不痛快。 前去御书房的路上,她还在想着等会儿该如何开口,而且她这般前去是否会让慕容千寻误会。最主要的是,他这么多天来都没有去她的月凝宫,他该是美人在怀不亦乐乎,她此去会不会让他觉得是她主动贴了上去? 一边走着一边犹豫,不知不觉快要到御书房,这时,前面有两个小太监从御书房处过来正低头窃窃私语,夜婉凝和依兰相视一眼后站定了脚步听着他们的对话。 “你说皇上会接受赤焰国的提议吗?” “废话,怎么可能不接受,听说赤焰国的公主今年刚满十八,最主要的是貌美如花,是赤焰国最美的女子。” 夜婉凝当下一怔,怎么又来一个公主? 两个小太监还没有注意到愣忡在原地的夜婉凝,两人继续偷偷聊着。 “说的也是,有哪个男人会不要送上门来的女人,更何况还是个貌美如花的公主。” “看起来皇宫里又要有喜事了,不久前是睿王爷和白虎国的五公主,过段时日,就是皇上和赤焰国的长公主了。” “是啊是啊……哈哈……啊?凝妃娘娘?” 当二人看见站在面前的夜婉凝时,皆为之一怔,想到刚才二人的对话,吓得立刻跪下匍匐在地上:“参见凝妃娘娘。” 看他们瑟瑟发抖的样子,夜婉凝知道他们是被吓坏了,背地里议论主子是非已是错,更何况他们议论的还是当今圣上,他们的罪责重则杖毙轻则杖刑,他们怎能不怕。 夜婉凝静默片刻,看着他们提心吊胆恍若死神将至的模样,暗叹了一口气后道:“起来,下去吧。” 小太监对视了一眼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待反应过来时,夜婉凝已经从他们身边经过,两人立刻跪转过身千恩万谢。 她从不知道走这几步路会是这么沉重,她也不知道他在她心里早已经起了变化,即使自己不承认,可是现在她心里的感受已经证明了一切。 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了御书房门口,守卫向她行了一礼,告诉她慕容千寻和陆秋瞑去了御花园,她才又回头去找他们。 来到御花园,她发现慕容千寻正和陆秋瞑单独在商谈些什么,侍卫们见她前去都没有阻止,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像是被撤了禁令一般,无论她走到哪里都是畅通无阻,她没有多想,只是朝他们走了过去。 “皇上真的不打算攻打赤焰国?”陆秋瞑问道。 慕容千寻那平静地脸上缓缓勾起一抹笑道:“既然他们求和,自不必开战,只是……还是要去赤焰国探听虚实,别中了圈套才是。” “是!微臣即刻派人前去查探,看看冷月国的国主究竟是否有心求和,还是内有玄机。”陆秋瞑转身退下。 夜婉凝看着慕容千寻脸上的笑容感觉真是讽刺,他的心真的有这么大吗?可以容纳这么多女人? “凝妃娘娘?”陆秋瞑看见夜婉凝一怔,上前行了个礼之后离开了御花园。 慕容千寻看见夜婉凝时眼底掠过一丝不可察觉的诧异,走上前看着她问道:“找朕有事?” “比起皇上的事情只是小事。”她淡淡地说了一句。 其实她不该来,自己都不知道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她竟然还有心思管别人的事情,可是既然已经来了,她也不想就这么回去了。 想了想还是开了口:“千景和小五的婚是皇上赐的,既然赐了婚就该关心一下他二人是否过得好。” “什么意思?他们过得不好?”慕容千寻虽不知道夜婉凝为何会突然说起这个,可是依旧接上了她的话。 她转眸看向御花园中百花争艳的景象,眼底闪过一丝惆怅,静默顷刻,她看向慕容千寻道:“婚姻大事不是儿戏,男人可以娶妻纳妾,可是女人的婚姻只有一次,丈夫只有一个,皇上也疼惜小五不是吗?应该不会让她受了委屈。” “小五受了何种委屈?千景没有善待她?”他拧眉问。 夜婉凝抿了抿唇道:“千景是皇上的亲弟弟,难道皇上还不相信他的为人?臣妾相信千景会善待小五,可是感情不是强行绑在一起就能促进的,若是皇上有时间,看在千景是皇上亲弟的份上,看在小五是皇上疼惜之人的份上就想些对策让他们能真的好好过日子。” 慕容千寻看着她的神色似乎知道了些讯息,那日他听闻慕容千景找过她,想必是被她知道了些什么,所以她才担心。 不过她开口让他帮慕容千景和慕元芊,这倒是让他意外也让他释然,若是她真的喜欢慕容千景,自然不会来让他帮这个忙,没有一个女人会把自己喜欢的男人往外推,也没有一个女人会让自己喜欢的男人去爱上别的女人。 “嗯,朕会放在心上。”毕竟这个婚是他强赐的,他也自知对不住慕容千景。 “谢皇上,臣妾告退。”夜婉凝躬身一礼转身准备离开。 “凝儿……”慕容千寻叫住了她,她脚下一顿但并未转身,不知他要说些什么。眼前出现一身明黄,他已来到她面前,抬手抚向她的粉颊问道,“身子可好些了?” “谢皇上关心,已无大碍。”她避开了他的手掌退后了一步。 他敛了敛眉点头应声:“那就好。”看着她连头都不抬一下,他轻叹一声道:“前几日因为忙于政事,所以没有去看你,今夜朕去你那儿。” 夜婉凝心头涩然,夫妻本该是要夜夜相守,可是做了皇帝的女人,就要成天担心自己的丈夫会去别的女人那里,能得一夜宠幸即是荣幸之至,她喉头不经意移动,有股酸楚袭来。 “臣妾一切安好,谢皇上惦念,皇上近日该是要忙着和赤焰国长公主的大婚一事,所以臣妾这儿就不必挂心。”明明不希望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可是嘴上却是说着违背心意的话。 可是她又能如何?她做不到笑着祝福,更做不到哭着挽留,那不是她,所以她只能选择与他保持距离,以免自己浑身的刺伤及了旁人。 他说得对,她是刺猬,一只生了气谁都不能触碰的刺猬。可是他却不知道她为何会用刺伤他,他也没有发现她软弱的时候也需要人不怕她身上的硬刺将她拥入怀中。 【春晚看了潘长江和蔡明的小品,快笑死我了。】 【大家说暴君不残暴,那是现在哦,如果大家的小心脏受得住,之后的起伏比较大。】 第146章 没有圆房 而夜婉凝的话让慕容千寻心中一怔,她又怎会知道赤焰国派长公主和亲一事?收到赤焰国和战书的时候,除了他、陆秋瞑、胡林之外就只有两个伺候的小太监。舒残颚疈 他抿唇不置可否,她也心中苦笑。离开时他没有留她,她也没有回头,只是顾自走回了月凝宫。 当她回到月凝宫时,张德贵上前说道:“娘娘,睿王妃来了,在前院等着娘娘,已经好一会儿了。” 夜婉凝一愣。 睿王妃灞? 脑海中还没有反应过来这睿王妃是谁,等她走到前院看着坐在石桌前饮茶的慕元芊时,她才觉得自己真是糊涂了,居然还没反应过来睿王妃就是慕元芊,慕元芊就是现在的睿王妃。 “小五……”夜婉凝上前叫了一声坐到她对面。 其实她和慕容千景还真是适合当夫妻,慕元芊现在坐的位置都是上次慕容千景坐的那个位置潸。 “凝妃娘娘。”慕元芊起身行了一礼。 夜婉凝怔了怔,记忆中慕元芊不会这么跟她讲究这些宫中的礼仪,看来成了亲之后还真是能改变一个人。 “不必多礼,我不知道你要过来,等了很久吗?”她问。 慕元芊轻轻摇了摇头莞尔一笑:“没事,反正现在整日也是闲来无事,一个人在王府中无聊就过来看看凝妃娘娘。” 一个人在王府? 为何听到这句话时,夜婉凝心中有种异样,好似慕元芊过来是要传递些什么讯息。可是在她看来,慕元芊是个没心没肺的小姑娘,虽然十六岁嫁了人,可是毕竟还是个孩子,所以她也没想,只当她是贪玩惯了突然嫁为人妇却不习惯。(.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既然一个人无聊,就多来陪陪我,反正我也整日闲着,正愁没人说话呢。”夜婉凝淡笑着将桌上的医书放到一旁,随后帮慕元芊倒了杯茶。 慕元芊接过茶道谢后又说道:“娘娘怎么会没人陪,皇上疼爱娘娘,还有摄政王陪着。” 夜婉凝眼眸掩藏不住的黯然,可是又挤出一丝笑容道:“皇上忙于政事,皇叔也时常出宫,哪有时间陪我。” “那么夜将军呢?”慕元芊又问。 “我哥哥?”想到之前因为夜墨凝偷亲她而差点被慕容千寻杀了,后面虽然没有发生什么,可是夜婉凝仍然心有余悸,拿起茶杯笑了笑后道,“这里毕竟是后宫,所以我哥哥也不方便过来。” 慕元芊脸上一寒,低声脱口而出道:“可是千景却畅通无阻是吗?” 夜婉凝心口一撞,原来她此次过来不是为了闲话家常,而是要来对她进行指责? “小五……”夜婉凝抬起水眸望着她,不知道她为何会这样。 慕元芊意识到自己刚才言语的突兀,转而扯出一抹笑道:“我刚才只是说笑的,你和千景认识在先,千景……”她欲言又止,夜婉凝细细地想要听下去,可是她却什么都没说。 两人静默坐着,连一旁的依兰和张德贵都觉得气氛不对。 可是夜婉凝真的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那天是慕容千景自己过来的,并非是她去相约,而且她是真的将慕容千景当做是朋友,毕竟在她刚来到这个时空时,是他一而再地出手相助,若不是他,或许她那时候会被馨妃欺负得很惨。毕竟对于一个后宫的女人来说,没有皇帝的荣宠,根本就是任人欺凌的份。[.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这般坐着两人其实都不自在,两个性子外向的女子现在却都是心事重重,对谁都是一种煎熬。 半晌,夜婉凝看着她手里的茶杯说道:“茶凉了,换一杯吧。” 依兰闻言上前要去接过她手中的茶杯,可是慕元芊却紧紧地捧着那温热的茶杯不放手,依兰有些不知所措,夜婉凝对她使了使眼色让她退至一旁。 “那天,千景也是坐在这里吗?”慕元芊突然开了口。 “啊?嗯。”夜婉凝茫然地点了点头。 “那天娘娘也给千景换茶吗?”她又问。 夜婉凝睨着她不知如何回答,其实此时她怎么回答都是错的不是吗?若说是,慕元芊会觉得她献殷勤,所以慕容千景才会往这里跑,若说不是,她又会觉得慕容千景在被怠慢的情况下还不停地往这里跑,会让她更加难受。 她今日前来就是为了指责她的不是?就像正室见外面的小三那般的态度。 夜婉凝心里也不好受,她有种百口莫辩之感。 她垂头看着茶杯不语,若是再这么下去,她会疯的,这里的生活她真的不能适应,这里的人的善变程度她也无法适应。 慕元芊没有再多加苛责,只是恢复了以往的笑容后说道:“凝妃娘娘恕小五方才无礼,今日前来除了和娘娘叙旧,还要请娘娘帮个忙。” “什么?”她感觉今天的慕元芊连笑都是伪装的,是她多心了吗?可是又是那么的真实,真实的假笑。 慕元芊嘴角噙笑道:“小五知道无礼,可是小五在此也不认识什么人,也不相信什么人,前段时间身子不适,又怕是女子的病,所以也不好意思找大夫,就想着娘娘精通医理,故而冒昧前来想请娘娘帮忙看看。” 她缓缓挽起右手的袖子朝夜婉凝伸去,眼底似带着试探。 夜婉凝拧了拧眉,此事绝不简单,若是说身子不适,即使羞于找大夫,宫里也有医女不是,为何会找她?见她脸色虽不似之前的红润,还是满面愁容,可是也不像是有大病之人。 可是慕元芊已经挽起衣袖等着她诊脉,她又怎能拒绝? 暗叹了一声后,她还是抬手将手指放在她的脉搏之上。 在诊脉之时,她从来都是心无旁骛,慕元芊抬眸细细地看着眼前的女子,虽然比她年长三岁,可是那肌肤胜雪,唇红齿白,娥眉微拧,水眸清澈无波澜,果真是倾城之貌。 她总自持貌美,可是见了夜婉凝,她知道她不能比,她们根本就是无法相比的,难怪慕容千寻、慕容千景和夜墨凝都对她情有独钟,就连那夏可博都会时不时偷偷地瞧她。 而夜婉凝从不需要争抢,她连讨厌她的理由都没有。 顷刻后,夜婉凝心中一怔,慕元芊根本就没有任何病症,反而…… 她抬眼看向慕元芊,而慕元芊仍是天真无邪地冲她笑着。 她感觉连手指都在发凉,再次细细地为她把脉,结果还是如此。她缩回手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慕元芊,而慕元芊似乎是意识到了她要问什么,于是又将袖子挽上去几寸,随后又拉了下去。 虽然只是一瞬间,可是夜婉凝看得清楚,慕元芊手上仍然留着守宫砂,也就是……她仍是处子之身,慕容千景和她没有同房? 她感觉头一阵晕眩,想要起身,可是又重重地跌了下去,手撑着额头剧烈地疼痛。 怎么会这样?事情怎么会这样?居然比她想象的还要严重许多。 慕元芊似乎也被她吓到了,立刻上前扶住她问道:“娘娘,你没事吧,你们快去传御医。” “不用了,我想进去休息一下。”夜婉凝在依兰和张德贵的搀扶下走进了寝宫躺了下去。 看着夜婉凝的身影,慕元芊开始后悔,她为什么要来责怪她,这根本与她无关,一切都是她自愿的不是吗?明知道慕容千景不喜欢她,可是她却执意嫁了,而夜婉凝根本就无心要破坏她和慕容千景,是慕容千景对她放之不下而已。 内疚感在她心里不停蔓延,可是她却不敢走进去。 夜婉凝躺到床上后就开始昏昏沉沉,身上也开始出冷汗,脑海中不停地浮现之前的记忆,那段并不属于她的记忆,让她头痛欲裂,可是她却无力开口,就这么昏睡了过去。 医女赶到时,慕容千寻和慕容千景、慕容玉衡都赶来了,慕容千寻虽御医进入了寝殿,而慕容玉衡和慕容千景则留在了前院,见慕元芊等在前院,慕容千景铁青着脸色怒问:“你怎么在这儿?” “我……”慕元芊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 “小五定是来和凝儿话家常的,千景,别用这样的口气和小五说话,都已经成了夫妻,怎么还跟孩子似的。”慕容玉衡上前打了圆场,也缓和了气氛。 可是只有慕容千景和慕元芊知道,昨夜里他们就是为了慕容千景进宫找夜婉凝而吵了一架,也不知道是哪个好事之徒告知了慕元芊,说他一进宫就会找夜婉凝,他不想解释,也不屑和慕元芊解释。 第147章 真实的噩梦 可是只有慕容千景和慕元芊知道,昨夜里他们就是为了慕容千景进宫找夜婉凝而吵了一架,也不知道是哪个好事之徒告知了慕元芊,说他一进宫就会找夜婉凝,他不想解释,也不屑和慕元芊解释。(.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舒残颚疈 慕元芊开口不让他再找夜婉凝,可是慕容千景却发了火,说他的事情不需要她管,于是两人不欢而散。 寝殿内,慕容千寻看着脸色苍白的夜婉凝,一边帮她拭去头上的汗水一边有些急切地问御医:“究竟怎么回事?为何会突然昏睡过去了?” 医女拧眉细细诊脉,而后回道:“娘娘是受了刺激,故而才会有昏睡的迹象,而且……” “说!”一听“而且”这两个字,慕容千寻就感觉心头慌乱宕。 “而且娘娘头内存有血块,应该是很久以前头部受过猛烈撞击,所以淤血未散,一旦受了刺激就会头痛难捱导致昏厥。” 很久以前头部受过猛烈撞击…… 慕容千寻看着双眸轻阖的夜婉凝心中的愧疚感越来越重,若是当初新婚之夜他没有把她抛下,她是否就不会有今日的痛苦了?可是当初,他们的隔阂实在太大,他对她的恨太深延。 可是,刚才见她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转眼工夫就受了刺激? 他转头看向依兰问道:“娘娘究竟受了何刺激?发生了何事?” 依兰垂着头不知该如何是好,可是那道灼灼寒光直直逼来,吓得她只好老实交代:“娘娘回来的时候只是心情抑郁,刚才也只是和睿王妃闲话家常了几句,可是当娘娘帮睿王妃把过脉之后便脸色大变,回到寝殿后就昏厥了过去。(.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慕容千寻紧紧抿唇,帮她盖好被子后便踏出了寝殿来到前院,见慕元芊和慕容千景、慕容玉衡还在,他铁青着脸色走上前瞪着慕元芊。 “皇兄,凝儿可有醒来?”慕容千景开口问道。 慕容千寻也习惯了慕容千景叫夜婉凝为“凝儿”,而且从她今日找他说的那番话,他知道夜婉凝对慕容千景绝无男女之情,所以也没有太过计较,只他不知道慕元芊究竟跟夜婉凝还说了什么,为什么能刺激到一个人昏厥过去。 “睿王妃,朕问你,难道睿王府还缺大夫给你诊脉吗?你要特意赶到宫里来让凝儿给你诊脉?” “皇上,我……” 慕容千寻的咄咄逼人把慕元芊吓得后退了几步,虽然慕容千景对慕元芊没有爱,但是还是本能地上前问道:“皇兄,究竟怎么回事?什么诊脉?” 慕容千寻沉着脸推开慕容千景看向慕元芊又问:“说,你让凝儿给你诊什么脉?你又跟她说了些什么?为何她在见你之前还好好的,见了你之后就晕厥了?” 慕元芊感觉百口莫辩,她今天是冲动了,不应该进宫把他们夫妻不和都怪到夜婉凝的身上,可是她真的无心伤害她,实在是心中有气却无处控诉,所以才义无反顾地进宫找她,可是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 慕容玉衡见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看着剑拔弩张的气氛只得做和事老:“有话好说,小五,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和皇上说清楚,别引起什么误会了。” 慕元芊从未见过这样的慕容千寻,他从来都对她和颜悦色的,不像现在简直想要吃了她的模样。(.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支吾了半晌,她开口说道:“我只是来找凝妃娘娘闲话家常,后来因为感觉身子不适,便让娘娘帮我诊治了一下,可是没想到娘娘诊治完后自己身子不是,便进去休息了。” 在这样的气氛下,她始终不敢说出实情。 慕容千景此时的脸色也不太好,瞪着她怒道:“身子不适就叫御医,凝儿又不是来服侍你的。” 慕元芊眼眶一热,她的丈夫始终心疼着别的女人,还是自己亲哥哥的妻子,而她这个妻子又算什么? “好了好了,小五也不是故意的,更何况小五和凝儿的关系情同姐妹,也不在乎什么礼数,千景,收敛一下自己的脾气。”慕容玉衡拉开慕容千景帮慕元芊说了句话,慕容千景这才负手背向慕元芊。 慕容千寻虽然对慕元芊的话很是怀疑,可是夜婉凝如今昏睡着,而依兰和张德贵那两个奴才也是聪明人,即使知道些什么也不会在夜婉凝昏睡的时候随便乱说话,所以一切还是等夜婉凝醒过来才行。 夜凉如水 夜婉凝额头不停地沁出了汗,恐怖的画面映入她的脑海,她不停地梦呓着,随后惊叫一声从梦中醒了过来,梦里面又看见了自己躺在血泊中,满手都是血。 又是这个梦,为什么又做这个梦?这个梦究竟预示着什么?莫非是说她还会遭此劫难? 可是,如果不是慕容千寻,又有谁敢伤她?难道是慕容千寻会对她下毒手? “又做噩梦了?”慕容千寻从床上坐起来将她揽进怀里。 当夜婉凝喘息着抬眸看见是慕容千寻时,吓得将他推开往里床躲。 “凝儿……是朕。”见她这个样子,慕容千寻心里开始慌乱。 “别过来!”她对他竖起了防备,见他不动,她才将双手伸到眼前,虽然烛火已经灭了,可是透过月光,她依旧能看清楚自己的双手洁白无瑕,没有染上一丝血迹。 原来是做梦。 “凝儿,你别吓朕,这是怎么了?”慕容千寻试探着上前,见她没有再抗拒,才又重新将她拥入怀中帮她裹上被子。 夜婉凝仍然恍如梦中,心口跳得厉害,整个心脏想要从口中一跃而出。 “血……我又看见好多血……”她低低呢喃,那恐怖的画面仍然挥之不去。 慕容千寻心头一刺,想着她定是因为新婚夜那一次而有了阴影,将她紧紧拥在胸口,眼底浮现了无尽的疼惜:“是做梦,不是真的,朕在这儿,那是梦。” 夜婉凝双眸空洞地睨着前方轻摇着头:“不是,那是真的,好多血,是你……” 慕容千寻闻言身子一僵。 “是你,你会让我全身是血……”她笃定的语气让慕容千寻心头慌乱,手上的力道更加紧了几分,将唇落在她的额头低哑着声音说道,“胡说什么,朕怎么可能会让你全身是血,朕不会,好了,闭上眼睛睡一觉。”他胸膛的温度的确是让她安心了不少,可是为何仍是心有余悸,总觉得自己的将来会噩梦成真? 或许是真的累了,待慕容千寻低头看她时,她轻阖双眼没了动静,应该是睡着了。 他将她放下后自己也躺了下去,想着她刚才的话,他的心思阵阵慌乱。她说他会让她满身是血,可是,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会让她受伤,而且还是满身是血?若是换作是一切,就算她死了他也不会瞧一眼,可是现在…… 真的很奇怪,明明是同一个人,可是现在他却见不得她哭,见不得她受伤,更见不得她眼中浮现对他失望的眼神。其实,或许真的早已经不是同一个人了。 当清晨第一缕阳光照进来时,夜婉凝早已经抱膝坐在床上,从慕容千寻醒来离开后她便没有睡着。 后半夜她又做了一个梦,她梦见了她…… 梦中她对她说,她没有给慕容千寻下药,她是喜欢慕容千寻,可是从来没有下药,一切都是她的父母为了让她嫁入宫中而设的局。 脑中纷乱,她不知道该不该相信,那只是一个梦不是吗?可是,若是做梦的话为什么她的心能感觉到她的难受她的心痛,还有清晰地感受到她求助的眼神。 怎么会这样?这个冷月国为什么会这样?难道人人都会算计别人,人人都可以这么无情无义吗? 为什么慕容千寻在对她好之后还能对别的女人好,为什么在和她上了床后还能让别的女人怀孕?还可以不停地娶别的女人? 为什么身为父母为了权贵可以出卖自己的女儿? 为什么夜墨凝对她的不是普通的兄妹情,而演变为男女之情? 为什么慕容千景和慕元芊是有名无实的夫妻,而慕元芊要把责任归咎到她的身上? 她究竟做错了什么? 她将头埋在膝盖中,忍耐许久,终究还是忍不住哭了起来。 依兰听到声音立刻跑了进来,慕容千寻临走交代不要扰了她休息,所以她一直没敢进来,可是在外面却听到了她的哭声,吓得她失了魂。 【原本想要过完年更新的,结果……又忍不住更新了】 第148章 离宫 依兰听到声音立刻跑了进来,慕容千寻临走交代不要扰了她休息,所以她一直没敢进来,可是在外面却听到了她的哭声,吓得她失了魂。(.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舒残颚疈 “娘娘,这是怎么了?您别吓奴婢啊……”依兰躬身询问,也确实是被她吓坏了。 夜婉凝抬头之时已是泪眼朦胧,依兰慌了神,立刻不顾一切地坐到床边将她抱住:“娘娘,您有什么不高兴的跟奴婢说,别这样。” “依兰,我觉得好累。”她哽咽地说出口,却感觉自己的力气像是被抽尽了。 “累了就睡一会儿。”依兰安慰道宕。 “我好想……我好想回去……”夜婉凝已经语不成句。 “回去?丞相府吗?” 夜婉凝抽泣着摇头:“回到属于我的地方去,我想回家,我好想回家,我不要再呆在这里,这里的人好可怕……延” 依兰不知道她这是怎么了,说回家,却又不是回到丞相府,而且她说的可怕的人是谁? “娘娘,是不是做噩梦了?什么人好可怕?” “都好可怕,谁都想着要害我,而我从不想害人,为什么最终还是我的错?而他……而他对我也不是真心的,他只是把我当成他众多女人中的一个而已,我不应该为他难过的,明明是不值得的,可是,我控制不了我自己了,怎么办?我已经控制不了自己的心了……依兰,我该怎么办?” 依兰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安慰,与她朝夕相处,她当然知道她指的是什么,可是,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帮她。 “娘娘,既然控制不了,就别再管了,船到桥头自然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好不了,他是皇帝啊,过段时间他又要娶赤焰国的长公主,以后还会更多,我不要这样的感情,可是,我已经抛不开也忘不了了,我不能让他独要我一个,可是我又接受不了和别人共侍一夫,我该怎么办?” 当她梦见她的父亲为了稳固朝中地位设计将她嫁入宫中时,她突然好想抱着慕容千寻大哭一场,虽然那不是她的新生父母,可是她心却是像被人狠狠揪着。 她才知,原来在自己最无助的时候,慕容千寻竟成了她的避风港,可是当她要躲进那个避风港时,又忽然发现那里太拥挤,即使挤进去了也让她难受得窒息。 肩膀处传来丝丝凉意,依兰虽然没有看见,可是也清楚地感觉到了她的眼泪来得多么汹,她这次是真的伤了心了。 “娘娘,奴婢该怎么帮您?奴婢不知道该怎么做。”依兰真的很想要帮她,可是又发现无从帮起,感情的事情她根本无法帮。 “我没事了。”夜婉凝抽泣了几声后深吸了一口气,这才缓缓放开依兰。 依兰帮她拭去眼泪低声说道:“娘娘,奴婢帮您梳妆后给您去准备早膳。” “嗯。”她点头应了一声。 ——————*李燕liyan分割线*—————— 陆秋瞑从宫外回来时直接去了御书房,慕容千寻正在批阅奏折,见陆秋瞑回来便问他探听得如何。 “回皇上,赤焰国的国主目前没有任何异象,但是听微臣派去的人说,他的确是一心想要将长公主嫁来和亲。” 慕容千寻不动声色地勾了勾唇未语。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皇上真的要娶赤焰国的长公主?”陆秋瞑问道。 慕容千寻抬眸看他,陆秋瞑自知多嘴,立刻垂下头去:“微臣失言。” “哼。”慕容千寻放下笔走下台阶后缓步走出了御书房,望着远方万里无云的天空轻笑一声,“你觉得朕会放一个细作在身边吗?” “细作?”陆秋瞑一怔,当他想明白慕容千寻的意思后恍然大悟。 “好了,朕这边还需要批阅奏折,你去帮朕看看凝儿在做什么。”慕容千寻丢下一句话后转身进了御书房,不是他不想去月凝宫,只是总感觉她好像有什么心事,却不愿意告诉他,更是对他排斥。 想来可能应该是因为馨妃的话而对他误会了,原本不愿解释,可是发现只要想到她那气愤的神色,他心里就很不舒服,看来等处理完手头的事情后还是要去找她解释清楚才行。 从不解释不代表以后都不会解释,他已经给了她太多例外,也不差这一个了。 当陆秋瞑来到月凝宫时,夜婉凝刚用好早膳在庭院内捧着医书发愣,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可是看她的脸色很不好,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参见凝妃娘娘。”陆秋瞑上前行了一礼,可是夜婉凝并没有听到,整个人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凝妃娘娘?”陆秋瞑有些担心地又叫了一声。 一旁的依兰端着茶水和张德贵一起从里面出来,见到陆秋瞑来了,立刻上前行礼,转头见夜婉凝双眸空洞地看着前方,也着实被吓着了。 “娘娘,娘娘。”依兰上前轻轻推了推夜婉凝,夜婉凝这才敛回思绪,却发现陆秋瞑不知何时站在她面前。 “秋瞑?你怎么来了?”她神色恹恹地叫了一声。 “是皇上让下官过来看看娘娘。”当他提到慕容千寻时,夜婉凝的脸上明显划过一丝异样,陆秋瞑抿了抿唇又问道,“娘娘是否身子不是?” 身子不适?不适的又岂止是身子。 心中苦涩却又不知该对何人说,她觉得呆在这里多一刻都让她快要窒息。 “没什么,我很好,一直都很好。”她轻启薄唇,却感觉无力再多说什么。见陆秋瞑还站在这里,她别过视线道,“回去吧,反正你来看过了,任务也完成了,他也不会再追究什么。” 派人来看她?她自嘲一笑,她应该知足不是吗?至少她还不是那么多余。 陆秋瞑最终还是离开了,走出月凝宫,他长叹了一声,夜墨凝的嘱托他终究还是力所不能及。 打开医书翻过几页,她怎么都无法入眼,头疼欲裂,满脑都是“他后悔救她”这几个字。 丢下书本从摇椅上起身,突然看见张德贵从地上捡起一块金黄色的类似腰牌的东西,她脑海中一闪,上前问道:“这是什么?” 张德贵见她过来,便将腰牌呈给她看并且说道:“娘娘,这好像是刚才陆大人离开时丢下的腰牌,奴才这就去给他送去,否则陆大人稍后就无法出宫了。” 腰牌?出宫? 夜婉凝接过腰牌说道:“不用了,我去给他送去就成了。” 张德贵一听立刻摇头道:“这怎么行,您是主子,这种事情该有奴才去做。” 依兰也上前劝阻:“是啊娘娘,就让德贵去吧。” 夜婉凝立刻沉了脸:“我说我去就我去,你们留在这里。”依兰和张德贵没见过她发这么大脾气,吓得立刻噤了声,夜婉凝也突然意识到自己刚才情急时空,便缓了缓语气道,“我也想出去透透气,你们谁都不要跟着。” 两人虽然觉得不妥,可是夜婉凝发话了他们也无可奈何。 夜婉凝看着手中的令牌后紧了紧手,将令牌藏进了衣袖,又来到马厩找到了她的“追风”。追风有灵性,虽然她没有骑过几次,可是它已经认识了她,而且如今这匹追风是她的坐骑。 骑着追风她自然不敢从立武门出去,这里靠近东天门,所以她只能选择从那里出去。 一路上有了陆秋瞑的腰牌还真的是畅行无阻,许多侍卫不认识她,可是认识陆秋瞑的腰牌,看来这些侍卫都是陆秋瞑下属,想来慕容千寻对陆秋瞑的信任还真的不是一点点。 来到天慕城的大街上,夜婉凝有些彷徨,用一直金钗买了一套便服换上,也免去了大街上的百姓对她的侧目而望。 可是,离开了这里她又能去哪里?将军府自是不能去的,一来不能连累了夜墨凝,二来也不想给夜墨凝造成什么错觉。以前她不知道夜墨凝对她是什么样的感情,现在既然清楚了,她自然要和他保持一定的距离。 可是,她又在担心什么呢?担心慕容千寻误会?他根本没有把她放在心上不是吗?为什么到这个时候她还要担心他误会?而且夜墨凝和她根本不是亲兄妹,没有了慕容千寻,她完全可以去依靠夜墨凝不是吗?为什么她没有这个念头? 夜婉凝,有出息点行不行?她提醒着自己。 第149章 真出了事才好 但是现在她又该如何?不能去将军府,丞相府她也回不得,她的父母想尽办法把她送进宫来,她回去了还不是会被押回来谢罪。舒残颚疈 望着碧空,原来她无处安生,除了皇宫,她竟然已无处安生! 一咬牙,她双腿一夹策马奔腾,虽然技术有些生疏,可是跑这段路她还是可以的。她现在什么都不想,一心只要离开这个鬼地方。 不知跑了多久,追风不累她却累极了,敛回思绪,发现自己早已离开了集市,跑到了一个她完全陌生的地方,这是一个树林,虽然有羊肠小道,可是分支太多,她根本辨不清方向。 这是哪里宕? 她一路策马奔腾,竟是没发觉自己来到了这个她从未来过的地方,等停下来时,那集市早已不知道在哪个方向,而她的周围灌木丛生,坚韧的竹子毫无次序地生长着,完全就像是宫里练马场那一片密林。 她暗叫不妙,别说她对宫外的世界完全不熟悉,就算是熟悉,这个密林她也无法出去,完全连方向都无法辨认。 都说马儿通灵能辩明方向,可是追风停下脚步后来回踌躇许久,好像它也认不清方向了样。 从马上下来之后,夜婉凝感觉自己的背脊都是汗水,她此次突然出宫根本没有带任何东西,除了换下来的那套衣服和首饰之外,她连什么干粮都没买,这是做什么?明明想要离开皇宫离开他,又怎么会什么都没有准备? 一阵风袭来,她冷不丁打了个哆嗦,虽然是白天,可是这里的气氛却异常诡异。 她试探地想要找出路,可是那几个分支根本望不到头,在林子里叫了几声都没人应,回头望来路,发现那一阵风已经将树叶吹起挡住了来时路的脚印。 心头阵阵寒凉,她牵着追风试着找寻出去的路,可是一个时辰后,她发现绕来绕去都是绕到原地。 这个树林究竟是什么树林?分明就是个迷宫,引来了就出不去,让她想到了射雕英雄传里面的桃花岛,若非知道秘诀,将一辈子困死在这里。 不行,她不能死在这里,就这么死了不值得,而且,她怕宫里的依兰和张德贵会受到连累。离宫时她没有想这么多,可是现在想想,她真的是心惊胆战。 她虽然不确定自己的分量是否足以构成慕容千寻的恐慌,可是她相信他会将气出在月凝宫的宫人身上。 回去…… 她不停地提醒自己,可是环顾这个密林,根本就没了出路。 “救命啊!有没有人啊?”她不停喊着,可是这里哪有什么人。 或许是因为害怕慌了神,不停地兜兜转转,追风似乎也在寻找出路。 突然,一声惊呼,追风一声嘶鸣,夜婉凝脚下一话滚下了山坡,伸手想要抓住旁边的竹子,可是滑下去的速度太快,坡太陡,而竹子上不知为何有水迹,因为太滑根本抓不住。 身上被荆棘划得破了衣衫直刺皮肤,可是她根本顾不得疼痛,整个人还在不停地下落也不知道何时才能着地,心猛烈地跳着,她感觉自己就像不停地被送入地狱。 她以为自己死定了,谁知道就在她绝望之时终于到达了坡底。她惊魂未定地深呼吸了一口看向周围的环境,又是一个陌生的地方,回头朝坡上看,有种无边的感觉。 那坡体周围除了杂草荆棘,根本没有让她抓着上去的树木之类的东西,要爬上去简直难入登天。 她想站起身,可是脚踝处穿了一阵刺痛,原来刚才在滑落的时候伤了脚。本想坐着休息一下再找路回去,可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也不知道自己倒了什么霉运,天居然在这时下起了雨,难怪那竹子上有水迹。 “啊!!”她突然放声大叫,心里五味杂陈,为什么来到这里后就没一天是顺心的。 ******************** 御书房内,慕容千寻刚放下笔,门外张德贵就前来求见,胡林出去了解情况,立刻匆匆回到慕容千寻身侧。 “发生了何事?”他拿起旁边的茶杯喝了口茶问道。 胡林回道:“月凝宫的张德贵来报,说是凝妃不见了。” “哦?”慕容千寻挑了挑眉淡然一笑,“会不会去马场了?” 想到她那骑马技术,估计是自己去偷偷练习了。走出御书房,张德贵还等在外面,他负手而立看着远方,已经是午时,想来她也该回来用午膳了。 胡林低声问张德贵:“马场去过了吗?” 张德贵回道:“找过了,但是马厮说娘娘骑走了追风,可是好久都没有回来。” “什么?”慕容千寻一怔,难道是去了那片密林而迷失了方向? “何时发现不见的?”慕容千寻劈头问来,吓得张德贵身子一缩急忙回答:“已有一个多时辰了。” “为何不早上报?”慕容千寻大怒,随即转头对胡林下令,“立刻派人在宫里四处查找,荷塘边、马场一处都不要落下。” “是。”两人匆匆离开。 慕容千寻随即大步流星地朝马场而去。 密林来来回回找了好几遍,整个皇宫都被翻遍了,连冷宫里都找了过来,可是一直到日落西沉都没有找到她的身影。 倚夏宫 馨妃见侍卫们不停地搜寻着什么,细听之下才知是夜婉凝失踪了,她不由地勾起了一抹笑。如今赤焰国表面上求和,实际上还不知道是不是想要使诈,或许皇宫里又出来了什么刺客,然后将夜婉凝抓了去。 这么一想,馨妃欣然笑起。 静兰看着来来往往搜寻的侍卫说道:“娘娘,这凝妃娘娘不会是出了什么事情吧?” “哼,要真出了事才好。”她双眸水亮地浮现出层层笑意。 ************ 南天殿外,慕容千寻紧抿双唇想着夜婉凝可能去了哪里,为什么会到处找遍了都没有找到。天下起了蒙蒙细雨,扰得他的心思更乱。 陆秋瞑听到夜婉凝失踪,便立刻放下手头的事情赶过来,慕容千寻看向他问:“不是说出去办事?” “微臣的出宫令牌不知何时丢了,找了半天仍未果,故而又返回,却没想到听闻凝妃娘娘失踪的消息。”陆秋瞑面有难色。 要知道丢失了出宫令牌的事情可大可小,虽然他如今是慕容千寻身边的红人,可是他依旧谨守本分,从不敢有所差池,没想到今日竟是丢了最不能丢的出宫令牌。 慕容千寻抿了抿唇并未说什么,可是转而忽然想到了什么,立刻让人找来了张德贵。 张德贵颤颤地躬身站在慕容千寻面前,吓得头都不敢抬一下。 “说,究竟发生了何事,为何会突然失踪了?莫非是出宫了?”慕容千寻的声音冷冷地在张德贵头顶盘旋。 陆秋瞑心中一惊,也将视线落在张德贵身上。 张德贵已是吓得惊魂未定,听他这么一问,便努力回想之前发生的事情,抬眸见到陆秋瞑这才回道:“回皇上,奴才不知道娘娘是否出了宫,只是今日陆大人奉皇上之命前来月凝宫看娘娘时遗落了出宫令牌,奴才本想给陆大人送去,可是娘娘却说她要亲自送去,也不许奴才跟着,没想到娘娘就没有再回来。” 慕容千寻暗叫不妙,看来她是真的出宫了。她捡到了陆秋瞑的出宫令牌,又去马场牵了追风,而后便没有回来,他命人搜寻过宫中的每个角落,就是没有想到她会出宫,更加没有去问四大宫门的守卫。 这么一想,他立刻下令命人去询问宫门口的守卫。 果不其然,东天门的守卫说夜婉凝拿着出宫令牌离宫了,他们不知道那是夜婉凝,只是认得那腰牌。 依兰匆匆赶来,问张德贵找到了没有,张德贵摇了摇头,急得她整个心都揪着,若是夜婉凝有什么三长两短,她也不想活了。对于她来说,夜婉凝不仅仅是主子,而是她的至亲。 “依兰,你这丫头真是越来越不懂规矩了,没看见皇上在此吗?”胡林低低训斥了一声。 依兰回过头见满面愁容的慕容千寻,沉着脸不情不愿地福了福身子:“参见皇上。” “你这丫头。”胡林不知道她这是在跟谁怄气,也不分清对象是谁。 第150章 掘地三尺 慕容千寻此时也无心和她计较,转头对陆秋瞑吩咐道:“立刻出宫去找,从东天门出去分队找。(.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舒残颚疈” 陆秋瞑自知是自己的疏忽,立刻道:“微臣这就去,一定把凝妃娘娘找回来,直到找回为止。” “朕与你同去。”这一次,慕容千寻没有只是让他去找,他换上了一身便服也亲自去找人。 “皇上,万万不可。”众人皆劝阻,可是他却仍一意孤行。 连他自己都不清楚为何会有这个冲动,只知道心里很乱,从知道那丫头失踪后就乱得一塌糊涂。似乎在他眼里,她永远是那个不知天高地厚不愿妥协的小丫头宕。 依兰见慕容千寻这时候紧张了,虽然她也着急,却在想到夜婉凝的委屈后忍不住咕哝了一句:“到时候又该后悔找回了。” “你说什么?”慕容千寻闻言眸色一敛,多么耳熟的话,分明就是夜婉凝的话,一定是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否则任凭夜婉凝再任意妄为,也不会冒险出宫。 张德贵用手肘撞了撞依兰,依兰也知自己逾矩,咬了咬牙吞下了那口气叶。 可是,慕容千寻却站定在她面前,一片寒凉将她笼罩,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她方才似乎因为一时气恼而忘了,她埋怨的不是别人,而是让人望而生畏的慕容千寻,当今的圣上。 “奴婢……”她支吾着不敢再说下去。 “说!”见她不敢再开口,他怒道,“朕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要是再不说,朕就让你这辈子都没法再开口。” 不仅是依兰,连张德贵都打了个寒颤。 依兰虽是惧怕慕容千寻,但是更不愿夜婉凝平白受委屈,所以深深提了口气后回道:“奴婢只是心疼娘娘,痴心错付。” “依兰。”张德贵吓得惊呼出声,却在对上慕容千寻那肃杀的眼神时立刻噤了声。 话一出口,依兰也少了畏惧,许是和夜婉凝处久了,所以她的性子也越来越像她。 “娘娘自从进了宫,鲜少睡得安稳,这也是皇上知道的事情,可是皇上不知道的是,为何娘娘会在皇上在的情况下安然入眠,那是一种信任,可是皇上又是否给过娘娘信任?” 听依兰这么一说,慕容千寻心中一怔,的确,他对她一直在怀疑,从未给对她完全信任,可是她对他的信任又是谁给她的? 依兰想着夜婉凝的种种,眼眶不自然地红了起来:“娘娘嘴上不说希望皇上来月凝宫,可是每一次皇上晚来月凝宫,娘娘都会一直等着,直到实在是困乏了才会就寝,而那一日遭遇刺客的时候皇上救了娘娘,娘娘表面上没有说什么,可是她却对奴婢说,她好像感觉到了皇上的真心,娘娘也一直以为自己在做梦,却没想到皇上竟然说后悔救了娘娘,原来还真的是春梦一场,娘娘早上醒来哭了很久,说一切都是假的,是她自己傻,信了这一切。娘娘以为她只是被别人误会,却没想到还被自己以为对她真心的人欺骗了。” 说到最后,依兰哽咽得语不成句,听着她的话,不仅是慕容千寻愣在原地,连陆秋瞑都感觉到了夜婉凝的失望和心痛。 慕容千寻感觉自己的心阵阵揪紧,后悔自己为什么不早点跟她解释。 救她,他从未后悔。 就算身为帝王又如何?从未解释过又如何?为什么自己就是这么执着于这些? 他抿唇未语,翻身上马,立刻扬起马鞭飞驰而去。[.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宫门外,慕容千寻一声令下:“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回。” “是!”众人皆不顾身上的雨水,齐齐应声后训练有素地往四处寻去。 “月凝宫所有宫人,伺候不力,杖责三十跪于月凝宫宫门,直至凝妃找到为止。”他临走又下了一条命令。 若说幸,至少没有要了他们的命,若说不幸,如若凝妃永远找寻不到,那么这些宫人便要跪死在月凝宫。 *************** 雨越下越大,山坡下,夜婉凝哭得累了抬头望着天空睁不开眼睛,摸了一把眼泪和雨水,起身想要走动,可是脚踝处再次传来钻心的疼痛。 春雨淋在身上还是会让人经不住打冷颤,还有身上被荆棘伤得衣衫已经破屡,鲜血随着衣物的开口被雨水冲刷,终究还是抵不过那寒冷和刺痛,用力支起身子一瘸一拐地往前走,希望能找到可以躲避的地方。 所幸她今日还没那么糟糕,前方有个山洞,去那里避雨甚好。 因为天色阴沉,她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只知道天越来越黑,山洞里也一样没有光线,她只敢站在洞口,可是当时间慢慢过去,天边无一丝白,她也因为身上全身淋得湿透而哆嗦,所以不得不往洞里躲。 也许是刚才慢慢适应了黑暗,对于洞里的景象她依稀能看见,前面似乎有个石阶一样的东西,她循着步子慢慢走上前,随后转身坐上台阶抱着自己。 这么晚了会不会有人找她?会不会有人救他?当他知道她不见了之后会不会着急? 她自顾自想着,可是当她突然意识到自己竟然在盼着那个叫慕容千寻的男人来救她时,她唇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 找她一定会,毕竟她的身份不仅是他的妃子,也是丞相的女儿振国大将军的妹妹,若是他把她弄丢了而不来相寻,相比夜墨凝也不会放过她,而至于“着急”,她真的没有信心,对他的信心在听到“后悔救她”这几个字后荡然无存。 她抱着膝盖将头靠在手臂上,心不停抽搐地疼着,从未想到自己也会有今日,她曾经向往的美好爱情,如今却是一坛苦水,童话果然是童话。 究竟是谁霸道地警告她,不要想白马王子,要想就想白马皇上? 唇角勾笑,心中却从未有过的酸楚。 深吸一口气,想要靠在石阶上睡一觉,谁知手上不知碰到了什么软绵绵又凉凉的东西,她眯眸望去,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清,试着再摸了摸,直到听到“嘶嘶”的声音,她顿时变了脸色。 “啊……”尖叫声响彻了整个山洞。 “皇上,到处都找不到娘娘。”陆秋瞑忧心忡忡道。 慕容千寻心中慌乱,现在天已擦黑,再找不到,他真的不知道她会发生什么事情。 “娘娘会不会回宫了?” “不会。”慕容千寻斩钉截铁,他知道,她一旦下定决心离开就不会回去,她还是离开了…… 心中刺痛,他紧了紧拳问:“确定找遍了振国将军府?” 他想,她唯一可去也唯一想去的地方只有哪里,即便是丞相府她也未必会去。 陆秋瞑摇了摇头:“娘娘不在墨凝那儿,全都找遍了,而墨凝听说娘娘失踪也带着人马出来相寻了。” 看起来她真的是不打算再回来了,连夜墨凝也放弃了吗? 她决意离去,他究竟还要不要找? 虽是这么问着自己,可是一个字已经蹦入他的脑海:找! 对,非找不可,哪怕她决意离开,他也决不允许! “继续找。”话音落,他策马而去,陆秋瞑怕有什么闪失,立刻跟了上去。 黑夜中,雨声不止火光不息,由于失踪的是宫里的娘娘,所以众侍卫都只是四处相寻,却不敢大叫。 夜墨凝骑着马心就快要跃出喉头,他不知道宫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又是什么事情发生在夜婉凝身上,否则她一定不会离开,一定不会离开了也不来找他。 “凝儿……”黑夜中,他发现自己的声音开始颤抖,雨越下越大,每一滴都像是打在他的心头,疼得他半晌都喊不出第二句。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可以找他不是吗?他从来都默默地守着她,除非慕容千寻让她受了委屈,否则他只会也只能默默地守着她。 一片林子前,慕容千寻和陆秋瞑勒住了马的缰绳。 “皇上!” “她会不会进去了?”他有些忐忑。 看着那块“密林,有去无回”的牌子,陆秋瞑摇了摇头道:“不会,这里有警示,有去无回,娘娘怎会冒险进去?” 其实他也不知道夜婉凝是不是进去了,若是以前的夜婉凝,他相信她没有这个胆量进去,可是现在的她,他真的没有把握,只是他不能让慕容千寻进去,他是一国之君,怎么能够冒这个险?而且他也的确听说过这个林子,只要进去就别想出来。 慕容千寻驻足许久,陆秋瞑心头涌起一丝不安。 【今天还有一更,不要大家等急了。】 第151章 她是对朕失望了 半晌,他终于掉转了马头,陆秋瞑随之松了口气。舒残颚疈 也是,她虽然有时候任性随性而为,可是她断然不会让自己身陷险境,如今的她心思灵巧,一直都知道哪里是不该去的,否则他也不会对她从厌恶到放之不下。而且上次在马场处的密林,她听到那里没有他的带路就休想走出,她当时脸上的恐慌他尽收眼底,所以一定不会。 “丞相府可有找仔细了?”他仍然不想放过一丝可能,夜墨凝那里没有,那么现在唯一可去的地方就是丞相府,虽然他明知道若是夜广庸知道夜婉凝逃出来一定会送回,可是他还是想要去确认一下。 “也全都搜遍了。” 他紧抿着唇,手关节层层泛白,虽然穿着蓑衣,可是雨实在太大,根本挡不住那暴雨击打在脸上钻入领口宀。 “走,朕亲自去查探。” 陆秋瞑一怔,他竟然用了“查探”二字,莫非他怀疑夜广庸把人藏了起来? 丞相枪府 夜广庸自听到夜婉凝失踪后便心神不宁,一直一个人怔怔地坐在前厅,欧阳荣珍叫了他好几声他都没有应。 “老爷,老爷……”欧阳荣珍心中也是慌乱。 夜广庸回过神看向她。 “我是不是做错了?” 欧阳荣珍手中一顿。 夜广庸看向欧阳荣珍,脸上蒙上一层悔意。 “当初我们都知道皇上对凝儿没有情,可是我们却为了一己之私把她送去了皇宫。或许,我们真的错了。” 欧阳荣珍见不得夜广庸如此,他难受她心里更加难受,对她而言,夜广庸就是她的天,否则当初他把夜婉凝这个“野种”带回来,她也不会忍痛容忍,虽然夜广庸一直否认,可是她却不信。 直到他明知慕容千寻对夜婉凝没有情还将夜婉凝送进皇宫,只为了巩固自己在朝中的地位,她才信了,哪怕真的是他和别的女人的野种,她也接受了,因为他对夜婉凝没有作为父亲的爱,就这一点她就足够了。 而现在,他脸上的悔意让她也心存愧疚,虽然不是亲生母女,可是夜婉凝好歹叫了她十八年的“娘”,而且她从小就乖巧,直到进入皇宫回门之时,她对她这个娘没有了当初的情感,她也愧疚了,或许她是真的恨了他们这双父母。 “老爷……”欧阳荣珍心中哽咽。 夜广庸双手负在身后转过身,冷风吹来,背脊处有些凉,可是更凉的是他的心,思绪又回到了从前…… 当初他刚做丞相不久,那天他正在外面办差事,从安福镇返回天慕城的夜晚,他听见一个僻静处传来婴儿的嘤嘤哭声,他从马上下来去看个究竟,看见一个襁褓,抱起一看竟是一个女婴,这僻静的地方寂静的夜里,不是丢弃了她又会是什么? 当初那一眼,他心里是疼惜的,可是把她捡回去的最重要的目的,是因为夜婉凝虽然还是襁褓婴儿,却跟他极其有缘分,他将其抱在怀中,她竟是不哭了,而且那眉宇之间嫣然一副美人胚子。 脑海中一闪,如今新皇登基一年,等到他选妃之时,他正好可以将这个孩子送去当秀女,若是雀屏中选,他的丞相之位将会稳如泰山,也不用担心夏徒渊那厮会夺了去。 如此想来,他才将夜婉凝抱了回去,而后他还一直找机会让夜墨凝多多和新皇慕容千寻相处,他们年纪相仿,而慕容千寻当时也还是个孩子,所以两人很快就投缘了,慕容千寻也在丞相府走动频繁,只是他不知道,那个时候的慕容千寻已是腹黑之主,之所以在夜广庸府上多走动,不过是想要让夜广庸心甘情愿俯首称臣。 而夜广庸更加没有想到,夜婉凝出落得亭亭玉立,倾国倾城,可是慕容千寻却从不正眼瞧上一瞧,对她连基本的兄妹情分都没有,反而是夜婉凝对慕容千寻上了心。 然而,更加让他担心的是夜墨凝,他对这个妹妹的偏袒已经超乎了兄妹的情分。 虽然如此次,他还是后悔。 “夫人,为夫真的做错了吗?”他问,语气中有些悲凉。 欧阳荣珍看着他的侧颜心里也一阵酸楚:“老爷,不要这么说,你没有错,凝儿能嫁给皇上,就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没什么不好的。” “夫人啊,别自欺欺人了。”夜广庸第一次感觉双眸蒙上了一层雾气,他的愧疚因为一句“荣华富贵”而越来越浓烈,闭上双眸他沉声道,“若是皇上对凝儿有情,自是好事,若是无情,那么要荣华富贵又有何用。” 为什么他现在才想通这一点?只因为夜婉凝的失踪,他怀疑…… “老爷……” “凝儿在宫里受的苦墨凝一直都有跟我说,可是我却为了一己之私置若罔闻,若不是我们当初设计用催情香和催情茶让皇上要了凝儿,凝儿也不会嫁入宫中,更加不会受尽欺凌……” “你刚才说什么?” 突然一句冷厉的话音响起,两人皆是一怔,转身望去,竟是慕容千寻和陆秋瞑站在前厅门口,两人一惊,立刻双膝跪地:“参见皇上。” 慕容千寻双眸布上了腥红地血丝,上前一步逼问道:“刚才你说什么?” 夜广庸和欧阳荣珍皆是打了个寒颤,沉默未语。 “说!”慕容千寻怒吼了一声,“什么你们用了催情香?是你们?” 半晌,夜广庸和欧阳荣珍对视了一眼,夜广庸开口承认:“是。” 慕容千寻浑身一僵跌坐在椅子上。 “皇上。”陆秋瞑担心地上前叫了一声。 “是你们……居然是你们!”他咬牙切齿地怒视着眼前的两个人。 自从那一夜,他一直恨着夜婉凝,连新婚夜他都对夜婉凝置之不理,只因为夜婉凝欺骗了他,对他设了局。而后他还帮着夏可欣伤夜婉凝,还将她打入天牢。 又想到她几月后回门,他让她当众脱衣羞辱,若不是发现夜婉凝突然变了性子,双眸从柔情似水变为从未有过的倔强,他真不知道后面她还会承受什么。 他痛恨被欺骗,一旦骗他的人都没有好下场,如若不是夜婉凝的转变在不知不觉中让他卸下了心房,他相信他会让她生不如死。 可是到头来却让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夜广庸夫妇的设计,夜婉凝并不知情,她也是个无辜地受害者,而她却承受了那么多他给她的羞辱。 心中像扎着满满的刺,那痛不是因为被欺骗,而是他曾经对夜婉凝做的一切。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可是他相信那些事情在夜婉凝心里永远抹之不去。 “你们……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劈掌而下,茶几从中断裂,随着茶杯的清脆碎裂的声响,还有茶几的破碎的骇人声音,夜广庸和欧阳荣珍皆为之一颤。 方才慕容千寻带来的人都在丞相府搜寻,而他则和陆秋瞑来了此处,若是众人皆在,以后夜婉凝又该如何自处? 夜广庸本是心中害怕,可是一想到夜婉凝,他紧了紧拳迎上了慕容千寻的眸光:“微臣承认当初是有私心,可是当时也因为凝儿对皇上有情,若不是有情,凝儿又怎会嫁给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 慕容千寻心中一颤,的确,他从来都知道夜婉凝对他有情,所以他才会对她更加疏离,那般怯懦的女子根本不是他心仪之人,他所要的女子从来就是像现在的夜婉凝那样。 现在的夜婉凝……叶凝…… 这个名字跃入他的脑海,让他心头一惊。 曾有一次,夜婉凝在梦呓之时提及,她不是丞相府的夜婉凝,她叫叶凝,只是醒来之时不知为了入了夜婉凝的身子。 又记得她胸前的红痣在他强迫让她成了他的女人之时,红痣变成了一个蝴蝶胎记。 种种的不可思议让他慌乱了心神。 厅内一片静逸,明明是四人在场,可是偏偏像没有人存在,跪在地上的两人不知道慕容千寻在想什么,而陆秋瞑自是不敢在这个时候烦扰他。 半晌,他突然起身往外走。 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夜广庸突然起身看着他的背影问道:“敢问皇上究竟对凝儿做了什么?凝儿究竟是失踪了还是因为别的?” 慕容千寻脚下一顿,陆秋瞑心中猛然一慌,转身提醒道:“夜丞相!” “夜丞相想要说什么?”慕容千寻一语出口已来到夜广庸面前。 欧阳荣珍一惊,立刻起身拉住夜广庸:“老爷,你怎么可以这么和皇上说话?” 夜广庸刚才也被自己惊住,对上慕容千寻的视线,他不由心头发颤,可仍然吸了口气问道:“臣想说,若不是皇上对凝儿做了什么,凝儿又怎会失踪?而且究竟是失踪还是被谋害也无从得知,一入宫门深似海,凝儿一个不会武功的弱质女流又怎会突然消失了?” “老爷!” “夜丞相!” 欧阳荣珍和陆秋瞑惊呼出声。 慕容千寻紧抿双唇,脸色微微泛白,恐怕现在不仅是他这么想,满朝文武有一半都是这么想的吧? 当初他突然将夜婉凝纳入宫中为妃,免去了选秀女这一环,而同时又将夏可馨纳入宫中,不仅新婚夜在倚夏宫度过,而后还对馨妃百般宠幸,对夜婉凝百般折磨,这一切已经让众人对夜婉凝百般猜测,说他是被迫娶了她。 现在夜婉凝又突然不见了,这猜测就像是成了真,而他秘密杀害了夜婉凝这个传言也会越来越真,虽然他亲自在外相寻,可是对他人而言,这一切只不过是在做戏给丞相和夜墨凝看。 可是又有谁知道,他现在心里比谁都急,比谁都害怕夜婉凝的离开。 慕容千寻轻抿薄唇良久未语,而后背过身去丢下一言:“夜丞相夫妇打入天牢。”而后转身离开了丞相府。 陆秋瞑正要跟上去,突然顿住脚步走到夜广庸跟前说了句:“凝妃娘娘是自己失踪的,与皇上无关,皇上也很是着急。”之后他便下令将他们打入天牢后也即刻追了出去。 *********** 黑夜中,雨虽然小了,可是路却更加泥泞不堪。 看着前方黑茫茫的一片,慕容千寻苦涩一笑道:“秋瞑,朕是不是很失败?” “皇上何出此言?”陆秋瞑回头看他,而他眼中的伤痛尽显无疑。 “不愿意娶却不得不娶,想要留却怎么都留不住。”话音落下,他听到了自己的声音在颤抖。 陆秋瞑顿了顿,不知道该用什么话来安慰,半晌他猜想道:“或许……娘娘只是贪玩出去了,想要回宫却迷了路。” 他摇了摇头:“她一直要让朕放她走,这一次成功地离开,她便不会再回来。” 既然觉得她不会回到他身边,那么为什么又要找?为什么? 因为不舍…… 左心房空落落地一片…… 和她真正相处短短半年,可是她竟在他的心口驻足了。 “这一次不是因为贪玩离开,她是对朕失望了。” 依兰的话在他脑海盘旋,她说夜婉凝“痴心错付”。 他也看得出来,夜婉凝是个不易动情之人,否则慕容千景这样的男子,她不会不动心,而他却连解释都不曾给她。 第152章 对他的呼唤 他也看得出来,夜婉凝是个不易动情之人,否则慕容千景这样的男子,她不会不动心,而他却连解释都不曾给她。[.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舒残颚疈 “启禀皇上,全都找遍了都不见凝妃娘娘踪迹。”侍卫上前回禀。 拉着缰绳的手一僵。 “你们确定全都找遍了?” 慕容千寻沉沉一声吓得侍卫全身冒起冷汗,看了看一旁的陆秋瞑后又回道:“除了前面那片密林,全都找过了。宓” 密林…… 眸光一凌,陆秋瞑来不及阻止,慕容千寻立刻双腿一夹往前驰去。 “皇上……”陆秋瞑惊呼一声立刻跟了上去黉。 在密林里,两人兜兜转转了许久也没有找到出路,陆秋瞑劝他先回宫,可是他又岂会听得进去,甚至是不计一切后果。 “秋瞑,这样找不是办法,你我分头找。” 陆秋瞑心中一急:“皇上,使不得……” “都什么时辰了,再找不到也不知道凝儿会遇到什么事情,而且朕感觉她来过这里,一定来过。”他笃定地说。 事实上自从进入这片密林,他真的能感觉到她的气息,一定没错,她来过。 陆秋瞑虽然不知道为何慕容千寻这么肯定夜婉凝来过,可是如今已经来到这片密林,根本就是骑虎难下,若想要出去也是难事,所以现在除了找人别无选择。 慕容千寻选择了一个分叉口就往前行,陆秋瞑则往另一处相寻。 “凝儿……”伴着雨声,慕容千寻不停地喊着夜婉凝,希望她能听到后应一声。 半个时辰后,慕容千寻和陆秋瞑已经完全走散了,他想用轻功飞身上去俯瞰下面的情况,可是当他真的飞身上去后才知根本看不到,不仅仅是因为黑夜的关系,也因这片密林的枝叶繁茂,完全挡住了他的视线,无奈他只能骑着马往前寻。 “凝儿……凝儿……凝……”正当他不停喊叫时,突然听到一声轻微的马叫声。 他心头一喜,立刻一边侧耳倾听一边迅速往前行。 终于,在一处看见了一匹马,它全身洁白,伴着微弱的光线,它像是一轮皎洁的月,定睛一看,它分明就是追风。 追风在这里,也就是说夜婉凝也一定在旁边。 心头一喜,他骑马上前纵身跃下。 “凝儿!”刚喊出口,让他失落的是,旁边根本就没有人。 “追风,凝儿呢?”他上前抓着马缰绳问追风,第一次这么失控竟然在问一匹马。 追风自然不能开口回答它,可是它却一直看着那坡下。 随着追风的视线望去,慕容千寻心头一慌,他何时在山头上了?刚才明明是平地,可是现在看来分明就是山头,说它是山也不是山,下面是斜坡,荆棘丛生,虽然不是很高,可是伴着夜色看向坡下,若是不会武功的人掉下去根本就不可能上来。[.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追风在这里,可是她却不在,该不会是…… 心头一撞,他想都没想立刻纵身跃下…… ****************** “你们、你们不要过来……呜呜……救命……” 蛇洞内,夜婉凝已经是满脸泪水,她不敢大声呼救,更不敢动弹一下,这个姿势已经保持了几个时辰,就怕惊动了更多的蛇。 如今她周围爬满了蛇,对她虎视眈眈,让她背脊发凉。别说是被一群蛇咬,这里的蛇哪怕只有一条咬了她也会让她即刻毙命。 她想,她这次是死定了,没有人能救得了她,因为没有人会想到她会在这里。可是,她仍然抱着一线希望,希望有人能来救她。 “千寻……” 口中刚呢喃出他的名字,夜婉凝自己都为之一怔,她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想到他? 如今他又是否在找她? 不可能,他是皇帝,他若是发现她不见了,最多也就是派人来找,怎么可能会亲自来找她?他早就后悔救她了不是吗? 可是……她现在真的好想他现在能出现…… 思及此,她呜咽着哭出了声:“呜呜……千寻……” “凝儿!” 他在叫她? 夜婉凝以为自己是出现了幻听,可是刚才分明是听到了慕容千寻的声音,怎么可能听错了? 她一动不动地坐在石阶上,心中害怕极了,可是自听到慕容千寻的声音后,她便感觉那害怕抹去了许多。可是她不敢应声,就怕又是一场欢喜一场空。 “凝儿!” 又一次响起了慕容千寻的声音,而且这次不仅仅是声音,那洞口分明站着一个身影,虽然背光而立,可是她不会看错。 是他!真的是他来了! “千、千寻……”夜婉凝低声叫了一声,却带着怀疑带着不安。 一听到夜婉凝的声音,慕容千寻心头一喜,终于还是让他找到了。虽然他尚未适应洞内的黑暗,根本看不见夜婉凝在哪里,可是他能感觉出她的方向,还有那低低的抽泣声。 他听出了害怕,也听出了她的希翼。 刚才若不是他在山洞附近时听到她在叫他“千寻”,或许他还不能这么快找到她。而且她在期盼他不是吗?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就足以让他兴奋。 “凝儿别怕,朕来了。”他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听着她的呼吸声辨识她的方向。(.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别过来!”夜婉凝望着周围的蛇厉声喝止慕容千寻。 慕容千寻心头一撞,在她厉声一喝后顿住了脚步,“凝儿是在生朕的气?” 夜婉凝这才想起,她负气离宫不就是因为慕容千寻?可是她在这几个时辰里却一直期盼着这个男人来营救,更甚的是,刚才她害怕这些蛇伤了他,她竟然不是希望他快点来救她,而是害怕他受伤。 “凝儿,是朕不好,没有跟你及时解释清楚。”他终于向她服软。 夜婉凝一愣,他刚才……是在跟她认错? 没听到她说话,慕容千寻又道:“朕没有后悔救你,从来都没有后悔过,若是时光逆流,朕依然会救你。” “你……”夜婉凝难以置信地听着他的话,半晌,她呢喃出声,“你说的是真的。” 她的话懵懂得像个孩子,慕容千寻释然一笑:“自然是真的。” 夜婉凝感觉这是她听到的最好听的情话,若是时光逆流,他依然会救她…… 可是那欣喜持续顷刻,见他又向她走近,她才意识到刚才一直沉默的蛇一条条全都竖起了身子发出了“嘶嘶”的声音。 慕容千寻也是一怔,刚才他听到的声音是…… “别过来!这里……有蛇……好多蛇……”她的声音又开始发颤,有些蛇似乎要转移目标往慕容千寻的方向而去。 “千寻小心蛇!” 随着夜婉凝的一声惊呼,几条蛇早已迅速爬向他,而有些蛇则向她爬来。 夜婉凝吓得脸色泛白,浑身冷汗淋漓,却怎么都喊不出一个字。 就在这时,只听“噌”地一声剑出鞘的声响而起,一个黑影伸手敏捷地挥舞了几下后周围攻向他的毒蛇尽数被砍成数段。 慕容千寻刚松了一口气将剑***剑鞘,却发现还有几条毒蛇正朝夜婉凝爬过去。 “千、千寻……”夜婉凝的声音带着惊恐。 时间紧迫,慕容千寻没有多想,立刻飞身将夜婉凝扯入怀中,可是剑已经送入剑鞘,他只得用剑鞘挑开那些毒蛇,然而毒蛇不仅一条,他挑开了一群后突然受伤一疼,剑眉一蹙,立刻将夜婉凝推到没有毒蛇的地方,然后迅速拔出宝剑刷刷刷地几下砍断了周围的毒蛇。 适应了洞内的黑暗,慕容千寻踢开那些毒蛇走到夜婉凝跟前,刚才他将她往旁边一推,她一个踉跄倒在地上,此时还是惊魂未定的模样。 “凝儿,有没有摔到?”他急切地正大眸子想要撩起她的衣袖检查她是否无恙。 夜婉凝终于回过神来,突然“哇”地一声扑进了慕容千寻的怀里。 “呜呜呜……我以为没有人会来救我……我以为我要死在这里了……”她一边哭一边说着,慕容千寻将她拥在怀中低声安慰,“没事了,没事了。” 夜婉凝还是心有余悸,身子不停地抽搐着。 “外面很危险,为什么不好好呆在宫里?”他低声一语,透着无奈却听不出任何指责的话语。 听他这么一说,夜婉凝似乎慢慢回过神来,鼓着嘴从他怀中挣脱,随后抱膝坐在一旁不再说话,只是身子还是忍不住在抽搐。 “怎么了?”慕容千寻刚一问,才想起她今日擅自离宫的最大的可能,抿了抿唇轻叹一声后伸手过去想要将她拥入怀中。 “嘶……”手臂刚一抬,却发现一阵麻痹,好像这手臂是虚设的。 夜婉凝闻声转过头看他,虽然心里因为馨妃的话而难受,可是见他如此她心中突然产生一股不祥的预感,急忙伸手抓住他的手臂边看边问:“怎么了?” “可能……被蛇咬了一下,没事。”他强忍着剧痛安慰着她,可是额头已经沁出了层层细汗。 没事? 夜婉凝不信,他这个样子怎么可能没事!而且被蛇咬可大可小,刚才她看清了这些蛇,每一条都有剧毒…… 想到这里,她不容分说立刻打开他的衣袖将其撩起查看。 “做什么?”慕容千寻疑惑。 可是当夜婉凝看见他手上的几颗牙印还有周围若有似无的一圈深色时,她倒抽了一口凉气,虽然这里一片漆黑,可是她依旧能看得见上面的伤。 他中了蛇毒。 “没事,只是小伤,回去让御医……凝儿……” 慕容千寻话没说完,夜婉凝俯首将唇贴上了他的结实的手臂,随后用力一吸,又将毒蛇吐了出来。 “别……”他想要缩回手,可是她却紧抓着不放,又迅速地俯首帮他吸除毒血。 直到将毒血尽数吸出,夜婉凝才跑到洞口用雨水漱口洗去口中的毒血。若是这些毒血滞留在她口中,恐怕她从明日开始便无法开口说话了。 这里的蛇她在现代没有见过,但是在冷月国的医书上看见过,若是慕容千寻没有及时清毒,今夜就会死在梦中。 夜婉凝回到他身边后他还在愣忡,她也没有放在心上只是用双手接的雨水帮他洗去手臂上残留的毒血,随后又轻柔地帮他把衣袖整理好。 “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有没有头晕或者别的?”她抬眸问,即使在黑暗中,他依旧能看到她的眸色晶亮,他的心一阵阵撞击。 半晌,他哑声开口道:“没有,只是被蛇咬了,小事。” “什么小事!”夜婉凝因为慕容千寻的轻描淡写而恼怒了,“你知不知道,这些蛇是致命的,要是不马上清毒会死啊。” 她气呼呼地对他吼着,可是刚吼完又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了,他也是为了她而被蛇咬了,而且他是天子,她刚才竟然朝他发这么大的火,可是她心里头急,因为他不重视自己的命而着急。 慢慢收住怒气,她咬了咬唇垂眸不再言语。 他半晌都没有开口,她以为他生气了,谁知他沉默顷刻后开口问道:“既然这毒这么厉害,你就不怕自己也中毒了?还帮朕清毒。” “不能让你有事。”她几乎是脱口而出,而后意识到什么,立刻张嘴想要解释,他却说在了她前面:“又想说因为朕是皇帝,关系着江山社稷的安危,所以你才这么害怕朕出事?” 夜婉凝一怔,这男人为什么每一次都能看破她的小心思? 她沉默不语,身子却突然被他转过去强迫着看着她。 “告诉朕,究竟为什么这么担心?”他想知道,他很想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即使自己已经猜中了,他还是急切地想要她亲口跟他说。 刚才的那一刹那,他的确是震惊了,从来都没有一个女人能让他如此患得患失。 从知道她离宫,他的一颗心就没有安定过,就是担心她会真的就这么离他而去。而刚才她明知蛇毒能致命,她却还是不顾一切地帮他吸毒,他的心乱了章法。 只有她,只有眼前的这个女人能让他有这种急切地感觉。 夜婉凝不敢对上他灼灼眸光,想要转开视线,他却伸手将她的脸扶正强迫她与她对视。 她咬了咬唇想到了他和馨妃在宫中相依的那一幕,骤然转过来呢道:“就当是把命还给你,从今以后互不亏欠。” 互不亏欠?什么意思? “凝儿。”他干脆将她抱到怀中,两人衣衫尽湿,这般贴着她完全能感觉到他身上也是灼热一片。 “放开我!”她想要挣脱,可是他的双臂却扣得更紧,她气愤地瞪着他:“皇上这是做什么?因为现在没得选择所以才这般对臣妾吗?” 他抬手摩挲着她的粉颊,因为气愤,整张脸虽在黑暗中看不出通红,可是他清晰地感觉到了烫手。 “朕从未说过后悔救你,当初怎么想,现在依旧如此。” 他沉声一语,好似平静得不能再平静,可是幽黑的眸光却一瞬不瞬地看着她,期待着她的反应。 原本的挣扎因为他的一句话而止住,她不敢置信地抬头看着他,他背光而坐,看不清他的表情,可是她听出了他的真切。 整个山洞内静寂无声,只剩下洞外雨声淅沥沥,还有风声的呼啸。 她的安静让他有些无措,担心她不信,担心她依旧想着离去,担心…… “可是那天我在沁园听到馨妃说你后悔了,你当时没有回答,就是默认了。”她蹙着娥眉控诉着当日的一切。 听到她终于坦诚地说出了自己心中所想,慕容千寻浅笑勾唇,抚着她的脸俯首覆上了她的唇。 第153章 干柴烈火 她瞪大着水眸不知道该如何反应。舒残颚疈 这算什么意思?这算解释了?还是不屑于解释? 他慢慢放开她的唇,抬眸近距离看她,他从不知道在这黑暗中,他依旧能被她深深吸引不能自拔。 他从来不解释,一向都只用行动证明,可是眼前的女子显然不吃这一套,见她气鼓鼓的模样,他终究低笑了一声后开口道:“那是她想的,朕从未这么说过。” “可是你没有否认。宓” “朕不想跟她解释。” 不知为何,在听到他这句话后她鼻头一酸,双眸立刻蒙上了一层雾气。她知道这个男人从来都不喜欢解释,凡事都要让人去猜,可是尽管别人踩了也不一定能猜中。应该说,根本猜不透他的心思,可是他今夜却在跟她解释。 这说明什么谥? 她虽然情感经历为零,来到这里就直接嫁给了他,可是直觉告诉她,这个男人是在乎她的,否则他不会深夜还追过来,更不会现在这么紧紧地抱着她,若是一个男人不喜欢一个女人,又怎会这般抱着她不放? 可是…… “你喜欢抱她吗?”她跳跃性的思维险些让慕容千寻跟不上,可是转念一想,他也知她指的“她”是谁。 他勾了勾唇说道:“是她喜欢抱朕。” 这叫什么话?整个一个自恋狂加自信心爆棚。 夜婉凝冷哼一声别开视线:“可是我不喜欢你们抱在一起。” 慕容千寻一怔,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她,这是她第一次这么直接了当地说出自己想法,今夜,唯独今夜…… “你在吃味。”他戏谑地又将她的脸赚了过去睨着她。 夜婉凝身子一僵,原本红润的双颊更加绯红一片。 “谁吃味了,我才没有。”虽然嘴上否认,可是她心中越来越清明。 是的,她吃味了,每次看见他们拥在一起就非常不舒服,好像有猫爪再挠着,可是又为自己根本无力阻止而懊恼。若是在二十一世纪,她是正妻,她就可以理直气壮地上去赏他们几耳光,可是在这里,她也是个第三者而已,将来他还要真正娶妻,那一国之后。 所以她气,她恼,她心里发酸,可是她又无可奈何。 “说你有。”他霸道地扣住她的后脑覆上她的唇,又是一阵缠绵。 “没……有……”她借着一丝空隙呢喃开口。 谁知她的不诚换来他更深的吻,甚至将手钻入她快要干了的衣服内,单手覆上了她的一方绵软。 这般刺激的举动惹得她身子一颤,伸手想要推开他那胡作非为的手,却发现根本是徒劳无功,他的手依旧在她胸口轻柔满捏着,而他的舌也钻入她口中缠绕着她的与之共舞。 这厮…… 夜婉凝抗拒无效只得任他胡作非为。(.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直到他慢慢将她放开,她才终于换来了一口新鲜空气,随即想要开口说什么,他却抢先了一步道:“说。” 说?说什么?说她是在吃味? 她想要否认,可是她这才发现他的手还在她的一方绵软之上,还恶意地摩挲着顶端。 这般无赖,她只得弃械投降:“是!哪有怎样?” “呵呵!”他突然沉声一笑。 她不知道自己的话究竟哪里惹他这么高兴了,她吃味他就那么高兴? “阿嚏!”许是刚才衣服全都淋湿了,后来因为碰到蛇而吓出一声冷汗,她终究还是感觉有些受了风寒。 慕容千寻这才将她放开,并且将她抱离了自己怀中。 突然离开了他的怀抱,她心头一阵空落,见他起身在寻找些什么,她不解地问道:“你在找什么?” “你坐着别动,我找些干柴。”他一边找一边说道。 “找干柴?这下雨天的哪里有干柴?”原本以为他会出去找,可是见他只是在洞内搜寻,她更是不解地嘀咕了一声,“洞里怎么会有干柴,蛇又不会生火。” 她话音落下,他又低笑了几声,夜婉凝不明白,今天他这是怎么了,好像心情好得不得了。既然他让她坐着别动,她便也不动,也怕一个不小心又碰到了毒蛇或者那些蛇的尸体,想想就让人毛骨悚然。 ******************* 雨夜中,夜墨凝还在不停地找着夜婉凝,他就不相信夜婉凝会这么离开了,即使离开了皇宫,她定不会离开他,记得之前几次从宫里出来,她都没有回丞相府,而是直接来了振国将军府。可是这次究竟是受了多大的委屈,为何会连他都不告诉就离开了? 他派出寻找的人连天慕城外都寻去了,可是依旧听不到任何找到的讯息。 凝儿……你究竟跑去哪里了? 密林里,陆秋瞑兜兜转转无数圈,发现自己当真是迷了路,以前总觉得这个密林有去无回是传言,可是现在看来是真的,他真的找不到出路,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若是真的在此处丧生便也罢了,可是他竟然把当今皇上给弄丢了,也不知道现在慕容千寻究竟是否安全,亦或者是否走出了密林。 倚夏宫 馨妃得知慕容千寻亲自带着人马去找寻夜婉凝,气得早已脸色铁青。一旁的宫女不停劝阻,可是她哪里会听劝,气得牙根发痒,却无可奈何。 “娘娘,夜已深了,还是早些就寝吧。”翠兰上前恭恭敬敬地劝道。 馨妃站在宫门口看着外面的夜雨,指甲深深嵌入了边上的门框。 “又是夜婉凝!皇上究竟是怎么了,难道被她迷了心智不成,为何会为了她亲自去寻?”她咬牙切齿地恨不得此刻夜婉凝干脆死在外面。(.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翠兰面有难色,可是她若不上前劝阻,还不知道这个主子会折腾到什么时候,无奈之下她只得上前说道:“娘娘,皇上只是一时迷途,奴婢相信皇上很快就能回心转意的。” 馨妃微眯双眸散发阵阵寒光,半晌,她头也不回地吩咐道:“若是夜婉凝真的回了宫,以后好好盯着她,她的一举一动本宫都要知道,若是她不回宫……”她冷笑一声,“那就算她命大,否则休怪本宫心狠手辣。” “娘娘……”静兰在一旁看着有些心惊胆战,翠兰拉了拉她的衣袖让她噤声。 馨妃走到床边坐下,记忆又回到了那个雨夜,那是一个终生难忘的雨夜…… 她记得在夏可博的安排下她来到了御书房,他沉着脸睨着她,她莞尔一笑提着罗裙缓缓走上台阶帮他研磨,他依旧无动于衷,她以为这难得的机会她还是失去了,谁知就在她失落之时,他突然拽着她的手腕将她拉入怀中…… 就在那里……就在那个他日夜坐着的龙椅上,染上了她处子之血。 那一夜无非是疯狂的,她虽然早已清楚他愤怒的是什么,可是不知道他竟疯狂到那般地步,不顾她是初次,疯狂地掠夺。而后她才明白,他那是要抹去之前的耻辱,带走夜婉凝在他身上留下的味道。 虽然痛得流泪,却也笑得流泪,身子再痛也抵消不了心中的那份喜悦。 她一直以为她会荣宠不衰,因为她在新婚之夜问他,他同时娶了她和夜婉凝,往后她会不会得不到他的恩宠,他记得当时他眼底闪过一丝阴霾,随后冷笑着说,夜婉凝只是空有个妃位,他会给她比夜婉凝百倍千倍的宠幸。 她信了,那时候她觉得自己是最幸福的女人,可是现在又如何? 景物依旧人面全非。 “夜——婉——凝!”馨妃咬牙切齿地念着她的名字,手中的红罗帐瞬间撕裂。 **************** 山洞内,慕容千寻从洞中四处找来干柴,夜婉凝也不知道这洞里怎么会有干柴,似乎还有烧过的痕迹,或许是之前已经有人发现过这个洞里有蛇,所以想要用火攻,可是洞中蛇太多,终究还是放弃了。 夜婉凝想要起身帮她,可是那手上的脚踝处已经肿得不像样,刚站起来就痛得立刻坐了下去。但是这个时候她也不想再给慕容千寻惹麻烦,只得好好坐在一个石头上。 慕容千寻捡来了干柴放在洞中,随后用两根柴迅速钻着。 见他如此,夜婉凝好奇地问:“你在做什么?” 他回头朝她笑了笑,见她一副探索的模样,活像是一个孩子。 见他不回答,夜婉凝撇了撇嘴不再说话,不过没一会儿,她终于看清楚了他的动作,忍不住扯了扯唇道:“不是吧?钻木取火?” 这里是山洞,他还做着钻木取火的事情,这还真像足了原始人。 “你还懂钻木取火?”他勾唇一笑,说话间,手中的柴还真是起了火苗,随后他点了些细枝,火越烧越旺。 夜婉凝见真的起了火,忍不住兴奋起来,可是听他那么一说,她扬了扬脖子道:“我懂的可多了去了。” 他沉声一笑转头看她,那火苗不停上窜,他原本无可挑剔的五官在火光的照映下更是惹得人心头一撞,不知不觉她感觉自己的身子逐渐发热。 “好看吗?”他戏谑地问她。 她一怔,当知道他在问什么时,立刻别过脸,感觉到他的视线还旋绕在她的头顶,她撇了撇嘴道:“自恋。”可是嘴角却忍不住笑意浓浓。 他依旧笑着,伸手向她道:“过来。” 她缓缓看向他,见到他的手一直朝她伸着,她笑着咬了咬唇将手伸过去放在他的手心。可是当她起身想要走过去时,脚下一阵刺痛袭来,她痛得龇牙咧嘴地倒了下去。 预想的摔倒在地的疼痛没有袭来,整个人跌入了某人的怀中。 “怎么了?”他一手将她环于怀中,另一手检查她的腿伤,“是不是被蛇咬了?” 这是他最心慌的事情。 “没事,只是摔下山坡的时候崴了。”她缓了缓后道。 此时慕容千寻已经脱下了她的鞋子撩起她一条裤腿,发现脚踝处那红肿,他心中一刺,好似那伤痛是在他的身上。 他将她抱到一旁,随后轻轻捏着她的伤处。 “做什么?”她有些担心,难不成他连扭伤都能医治?他慕容千寻难不成无所不能? “忍着点。”话音落下,他用力一拉,只听“嘎达”一声,好像骨头被掰正了,虽然心里有了准备,可还是疼得她冷汗直冒。 “好了。”他又帮她揉了揉脚这才放下。 夜婉凝试着动了动,兴奋道:“哇,真的不疼了,你的手法还真是跟邹子谦一样好,上次他也是只一下就把我的扭伤给治好了。” 她说得兴奋,却没有看到某人已经沉了脸。抬头看他脸上的阴霾,她心中一怔,哪有人变脸变这么快的,刚才还好好的呢。 “怎么了?”她不解地问,也忘了把袜子和鞋子穿上。 他抿了抿唇又握起她的脚沉着脸问道:“他上次也是这样帮你医治的?” 她疑惑地眨了眨眼睛,随后突然想到了什么,立刻回道:“没有,上次没有脱鞋子也没有脱袜子,只是拉了一下。” 闻言,他的脸色微微好转,可还是没有露出喜悦之色,而且幽深的双眸一瞬不瞬地睨着她,手还握着她的脚不放,半晌,他说道:“以后这种伤就找医女,不要找御医。” “有区别吗?不是一样是医治?”她有些不明白他究竟在想什么。 他抿了抿唇双手捧着她的脚说道:“知不知道女人的脚只能男人才能碰。” “邹子谦不就是男人嘛!”她脱口而出。 慕容千寻简直要被她气死,将她突然一拉,她整个人都坐进了他的怀里。 “是你的男人,你的男人只有一个,就是朕。”他纠正道。 不就是一只脚,若是他在现代他的女人是演员,成天和别的男人接吻为艺术牺牲,他岂不是要活活气死? 当然,这些话她是不能跟他说,可是见她的神色,他还是看出了端倪,只见他突然拉起她的脚,而他则俯首将唇落在她的脚背上,她猛然一怔。 他竟然竟然亲她的脚,也不嫌脏…… “喂!你干嘛!”她想要缩回脚,可是却被她攒得更紧。 “你的一切都是朕的,谁都不许碰,知不知道?”他出言警告。 她也终于知道他的用意,这男人,霸道如厮,恐怕找不到第二个。 “那把脉呢?”她撇了撇嘴问他。 “找医女。”他沉声回道。 “那馨妃还不是找御医的。”她扯了扯唇无语。 “不一样。”他斩钉截铁地答道。 她闻言心头一撞,他说不一样…… 是啊,她想要的不就是与众不同、独一无二吗? 忍不住伸开双臂将他拥住,他显然也被她的举动怔住。 “慕容千寻……”她紧紧地抱着她言语哽咽,“我很贪心。” 他静静地抱着她,有些不明白她话中的意思。 她有些慌乱有些焦急,想要跟他说清楚自己心里是怎么想的,可是越是着急,越是不知如何好好地表达自己心中所想,张了张嘴,她又紧咬着唇。 他没有急切,只是耐心地等着她开口。 她深吸了一口气,终究鼓起勇气说道:“千寻。” “嗯?”他低低应声,看着面前的火光,心头瞬间在她的一句“千寻”中被照暖。 “千寻,我要的不仅仅是不一样,我要的是唯一,是一生一世属我唯一。”她微微侧某感受着他的气息,“你能给我吗?” 他没有想到她会这么直接地说出口,心中是喜悦的,也是震惊的,他以为她不会向他吐露任何心中所想,他以为她有任何心事只会跟别人说,比如夜墨凝,比如慕容千景,又比如慕容玉衡,但是独独没有他,可是她这一次真的说出了口。 【亲们,码字不容易,大家写一篇作文要花多长时间?五千字不是几分钟的事情啊,而是几小时的事情,所以请大家支持正版,在看此文,若是大家都看盗版,燕子也就没有坚持的必要了。感谢支持燕子,支持看正版的亲,谢谢大家的体谅。】 【一千字三分钱,简直太廉价了。】 第154章 试着去爱 只是,她问他,他能给她吗? 能吗? 他有些不确定,许是事情来得太过快,他甚至还未反应过来。(.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舒残颚疈然后,让他更加震惊的是,夜婉凝后面的话。 “我想听你亲口说,给还是不给?若是能给,我愿意放下之前的一切试着去爱你,若是不能给……”她微微一顿,“若是不能给,也让我断了念想,从今以后我不会存在一丝希翼,或许这样心里会好受一些。” 断了念想心里会好受些?也就是说,他之前对别的女人好她吃味了宥? 慕容千寻心头一撞,他觉得今晚美得不可思议,她的话他懂了。 伸手将她扶开,灼灼眸光睨着她,她满怀希翼的神色直直撞进他的眸色中。 他一瞬不瞬地看了良久,却始终没有开口说一句话,夜婉凝等不到他的回应,心中苦涩自嘲,原来是她太高估自己了,她凭什么要求他独要她一人膣? 她垂眸扯了扯唇角道:“当我没说。” 正准备从他怀里离开,身子却被他突然带了过去又跌入他怀中。 “你……唔……”她刚要开口,唇便被他堵住,缠绵悱恻浅尝至深入。 火光中,她瞪大着眸子看着他,而他却轻阖双眸呼吸渐重。 她伸手将他推开睨着他那如黑曜石般的双眸,想要问他什么,他却抢先开了口:“你说的可是真的?” “什么?”她不知道他这一问究竟问的是什么,是她说的对他“全心全意”还是“试着去爱”。 他抬手抚着她的脸,粗粝的指腹轻轻摩挲着,轻启薄唇,热气缓缓喷洒在她的脸上,她缓缓呼吸,总是因那只属于他的味道而迷失。 “你刚才说若是朕给你唯一,你就全心爱朕,说的可是真的?”他睨着她,眼眸中闪烁着不安与不确定,虽说她没有主动靠近谁,可是她与生俱来的魅力足以倾倒众生,他也想要她给的承诺。 他幼时登基,如今二十多年,早已习惯了高处不胜寒的孤寂,而她却让他尝试到了孤寂以外的东西,总是让他的心不受控地炙热,已经被他尝试到了,他又怎舍得放手。 夜婉凝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他何时这般无助和不安过。他给她的感觉从来都是能扛起一切,似乎任何问题都难不倒他,可是现在,他的眼中一片迷茫,一瞬不瞬地看着她,急切地要得到她的答案。 她虽是愣忡顷刻,却又鬼使神差地重重点了点头。 他的嘴角一扬,欣喜之色显在脸上,毫无掩饰地开怀笑着,随后将她重重拥入怀中。 他这是答应了吗?夜婉凝有些不确定,可是他的愉悦她深刻地感受到了,不知为何,他高兴她竟然也跟着高兴了。 原来他的喜怒哀乐早在无形中感染到了她。 可是,身上陡然一凉,她猛地低眸一看,惊愕地发现他竟然在解开她的衣服,她立刻伸手拽住自己的衣襟蹙眉问:“做什么?” “你说做什么?”他又恢复了他无赖的本性。 夜婉凝一阵哀嚎,什么叫“你说做什么”,好似她非常清楚似的——虽然她从他那满是***的眸色中已经读懂了一切。 “放手,这里也不知道是哪里,还是早点找出入吧,我可不想死在这里。”话说着,她想转移他的注意力把衣服穿好。 可是慕容千寻也不是这么容易被打发的,转眼间,他迅速地揭开了她的外衣和单衣,只剩下红色的肚兜与烛火相映衬,口中还无辜道:“这么晚也辨不清方向看不清路,更何况方才凝儿不是问朕‘是否愿意给’,现在朕愿意了,凝儿怎么就反悔了?” 夜婉凝简直百口莫辩,双臂环胸想要阻挡他的窥视,气鼓鼓道:“我说的又不是那个是否愿意给,你……” “朕可不管,更何况现在是真正的‘***’,最适宜‘洞房’。” 话一说完,两人已是赤诚相见,而他亦迫不及待地将她压在身下。 她从来都没有见过他这般急躁,好似迟缓片刻她就会后悔一般。 ***下,喘息不止,暧昧不尽,真正的“洞房”之中一片绮丽,只剩下一个埋怨一个所求无度…… “慕容千寻!你……慢点……” “嗯!” 话音落下,果然是慢了,可是那速度分明是故意的折磨。 “慕容千寻!” “不是已经慢了?”他凑在她耳边暧昧低语。 “你!你故意的!”她气呼呼地粉拳击在他结实的胸膛。 他满脸无辜道:“不是根据你的意思办了?那究竟要如何才能让凝儿满意?” 夜婉凝双颊赤红,这厮简直无耻之极,她也总算见识到了什么是给点颜色就开染坊了。 她不知道他如此,折磨的不仅是她还有他自己,可是今夜实在太美好,他第一次想要逗弄一个女人,一个只属于他的女人。 “你再这样就给我出去!”她咬着牙第一次说出了让她无颜见人的话语,可是却似乎愉悦了某个人。 “休想!”他邪肆一笑,加快了速度,而她根本来不及反应,他已在她体内驰骋,无力去想,只得承受今夜的欢愉。 她不知道今夜的感觉以后还会不会有,又或者能持续多久,可是她告诉自己,她已经踏出了这一步,她便不会后悔,无论以后结局如何,都由她自己承受。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射进来,夜婉凝伸了伸懒腰从慕容千寻的怀中醒来,发觉自己已经穿戴整齐,只是那万千青丝散落在胸前。 抬眸看了看他,他正看着她,目光灼热,不知他是何时醒来的。 “早!”她第一次和他早上用这样娇柔的口气说话,而后不经意地朝他怀里蹭了蹭,有种不想起来的念头。 “困的话再睡一会儿。”他的声音带着早晨醒来的低哑,却仍是那般好听。 夜婉凝睁开惺忪的眼眸看了看他莞尔一笑,可当她不经意扫视到周围的环境时,她才猛地一惊,昨夜的记忆也渐渐回来。 他们昨夜竟是在这个陌生的山洞里…… 想到昨夜的疯狂,她脸色一红,继而从他怀中起身。看了看身上的衣服,她支吾着问道:“你帮我穿的?” 话一说完,她就想要咬了自己的舌头,这里只有他们二人,不是他帮她穿的还有谁? 而她也在这时发现他同她一样早已穿戴整齐,可是她竟是一点知觉都没有,难道昨夜真的是累极了? 身上开始越来越热,她不敢抬头对上他的视线,而他的视线始终旋绕在她的侧颜,久久未曾离去。 “呵呵。”他突然沉声一笑,继而揉了揉她的发顶,像对待孩子般宠溺,可是言语却是暧昧不止,“朕可不允许除了朕以外的男人看了你的身子。” “哪儿有人。”她低低地嘀咕一声。 他却理直气壮道:“说不定陆秋瞑和夜墨凝就要找来了。” “我哥怎么知道我离开了?”她转头看他。 他却一脸怪罪道:“还不是因为你平日里一有事情就去找他,朕当然以为你是去了他那里,所以才把振国将军府和丞相府翻了个底朝天。” 什么?翻了个底朝天? 夜婉凝看着他唇角抽搐,这厮还真是做得出。 正要说些什么,肚子突然叫了起来,她伸手摸了摸,从昨日到今早就没有进食。 他又是沉声一笑,随后扶着她起身:“回去吧。” 夜婉凝刚一点头,突然想起自己好像还在和他冷战中,正要说些什么,转念一想,昨夜两人都做了那事,还管什么冷战。 只是一瞬间,心思百转千回。 虽然她没有表现出什么,可是依旧没有逃离慕容千寻的双眸,而他自是不会揭穿她,只是紧紧拉着她的手起身。 “啊!”脚踝处突然一刺,她疼得紧蹙了娥眉,虽然昨夜已经被他正了位,可是毕竟伤了筋,若是不用药恐怕也好不了。 “还疼吗?”他伸臂揽住她的腰担心地低问,见她点了点头,他微微勾唇,走到她面前之后蹲下了身子道,“上来。” 她犹豫了一下后说道:“还是等人找来了再走吧。” 如今她要为他考虑,堂堂天子背着女人满山跑,难免会惹人闲话落人话柄。 谁知她的好心某人却不领情,只见他脸色微沉道:“若是人找来了也是徒步而来,到时候还不是要人来背你,难不成你不想让朕背而让别人背?” 她当然知道他指的“别人”是谁,只是没想到都到这个时候了,他还想这么多。 她忍不住对着他的背影撅了撅嘴,可还是顺从地趴了上去。 他这才勾了勾唇,手臂向后一环将她背了起来。 “真小气。”她朝他咕哝了一声,可是嘴角却止不住地笑着。 他也不恼,只是纠正道:“只要是个男人,都不会大方到让自己的女人被别人抱着背着,除非这个男人根本不爱那个女人。” 爱? 夜婉凝心头一撞,继而又故意激他道:“那你以后可要累惨了,你这么多女人,顾得过来吗?” 慕容千寻脚下一顿,眼眸朝后一瞟又继续向前走着。 夜婉凝以为他不会回答,心中也有些懊恼,她不该在此时问这些不是吗? 岂料他突然说道:“朕不需要顾。” 她拧眉咀嚼着他的话,半晌,好似想到了什么,又忍不住说道:“才怪,自古皇帝最多疑,女人也最多,每天除了担心朝政,就是担心后宫的女人出墙,不顾岂不是让自己心中日夜生疑?” 他哼笑一声:“平日里也没见你在学识上面长进,如今倒真像个才女了,还通晓古今。” “你!我哪里不长进了。”她气鼓鼓地别过头,却靠在了他的肩上。 “朕无需多疑,若是有人红杏出墙,就直接刺她一剑,省得朕花心思。” 他跳跃性地一答,让夜婉凝心中微颤。 一剑刺死? “舍得吗?难道谁都舍得?”她问。 “除了你,恐怕没有人敢。”他语调波澜不惊,眼眸中却又染上了不安。 “谁出墙了!”她矢口否认,“都说帝王多疑,瞧你,真是验证了。” “没有在意就不会多疑。” 夜婉凝一怔,转头看他,他的视线依旧是在前方,好似刚才说着平淡得不能再平淡的话,只是刚才那句话有多认真,她心知肚明。 “我才没有,以前没有,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有。”她也坚定地给了他保证。 慕容千寻眸色一闪。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是让他心中澎湃,这是他至今为止听过最好听的誓言。 唇角微微勾起,眼底柔情尽现,他没有再说话,刚才那句话已经足以让他回味一生。 “皇上!” “凝儿!” 不远处传来陆秋瞑和夜墨凝的声音,两人同时抬眸望去,还真是两人风尘仆仆地找了过来。 “哥哥……”夜婉凝兴奋地朝他挥手,突然感觉背着她的某人正传来不悦的讯号,她低低一笑,低头凑到他耳边轻声道,“他是我哥哥嘛。” 慕容千寻先是一怔,而后才释然一笑,夜婉凝看着他,哪里像个君王,分明是个怕失宠的孩子。 这时,陆秋瞑和夜墨凝已经来到了他们跟前,两人见过他们后夜墨凝担心地看向夜婉凝问道:“凝儿,是不是受伤了?发生了何事?” 问这句话时,夜墨凝的眸色落在了慕容千寻的身上。夜婉凝知道不仅是自己误会了,连他也误会了,所以立刻解释:“我没事,别担心。” “没事为什么从宫里逃出来,还不回将军府?”他用了一个“回”字,虽然慕容千寻心里一百个不痛快,可是夜婉凝心里的确是感动的,就好似女儿被夫家欺负,娘家人极力保护。 眼底泛起一丝潮意,对着夜墨凝笑了笑后道:“真的没事,只是想要出来玩,后来迷了路而已,幸亏千寻及时找来了,要不然我就要被毒蛇咬死了。” 千寻?她直呼他名讳?而他没有在意,只是淡淡笑着,夜墨凝似乎看清了什么不愿看清的事情。 “没事就好。”他苦涩一笑,睨了慕容千寻一眼后说道,“皇上也累了,不如让微臣背凝儿回宫。” “不用。”慕容千寻断然拒绝。 “可是……” 夜墨凝的话还未说完,夜婉凝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哥哥啊,他虽然是皇帝,也不是弱不禁风的书生,我这么轻背不伤他的,你就放心吧。” “怎么好让皇上背你回宫。”此时夜墨凝虽然用着长兄的语气,可是心头却苦涩难言。 陆秋瞑见他们波涛暗涌,便说道:“墨凝,就让皇上背着吧,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更何况皇上和娘娘失踪了一夜,大臣们早就在揣测些什么,还是早些回宫才是。” 夜墨凝微微愣忡,不是因为大臣们的揣测,而是因为陆秋瞑说慕容千寻已经不是第一次背夜婉凝这句话。 微微思忖,他扯出一抹笑。 也罢,他希望的不就是夜婉凝在宫中过得好,慕容千寻能真心实意对她吗?他还计较什么? 之前的争执也是因为夜婉凝在宫里受到了委屈,如今慕容千寻能这般对他,他该高兴才是。 对!高兴! 可是为何心头像是被利剑一刀一刀割着? 看来他终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般大度。 慕容千寻也不再滞留,背着夜婉凝同夜墨凝和陆秋瞑一起上路。 一路上四人都没有说话,夜婉凝虽然趴在慕容千寻的背上,可是总感觉有一道光落在她身上,神伤失落。 她知道那是夜墨凝的眸光,可是她没有去看他。因为她的心很小,容不下几个人。 【申请加群的亲pianyelind,为何查找不到你的用户名?是否申请时用户名写错了?】 第155章 身中剧毒 几人绕着山底走了好久,夜婉凝以为他们又迷了路,这里的分岔路太多,一不小心就会迷途,中间她曾多次要下来自己走,可是慕容千寻却怎么都不把她放下来,她也只好作罢,而夜墨凝看在眼中却是百味杂陈。舒残颚疈 好在他们终于找到了出路,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第一批能从这个密林中脱身的人,若是被知情者得知,还真是一个奇迹。 快到集市时,陆秋瞑早已找来了马车,侍卫们也都过来相迎。 走到马车边,侍卫已经为他们准备好了踏板,虽然他们都不敢说什么,可是看见慕容千寻背着夜婉凝,神色自是异常的,夜婉凝拍了拍他的肩想要下去,慕容千寻却是转眸瞪了那些侍卫一眼,那些侍卫吓得立刻垂下了头。 夜婉凝无语,只得任由他将她放下后又把她抱上了马车宥。 夜墨凝看着他们上车,转头无声离去。 坐上马车后,夜婉凝弄觉得不对劲,腹部隐隐作痛,刚才一路上已经有这种感觉,只是她以为是久未进食,所以才会胃部绞痛,可是现在似乎并不是这么回事。以前她也有过胃痛,可是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样,好似有被生生钻着孔。 慕容千寻上车时见她脸色不对劲,马车徐徐前进,他握着她的手担心地问:“怎么了?哪里不适?忑” 只见她额头沁着冷汗,脸色越来越泛白,他心头一惊,立刻将她揽进怀里摸上她的额头,果然是一片冰凉。 “凝儿……” “我没事,可能是因为从昨天到现在都没有吃什么,所以胃疼。”她吃力地说着,想要让自己极力保持平静,不想让他太担心。 慕容千寻心头仍是慌乱,对着马车外叫道:“秋瞑,速速回宫,快!” 陆秋瞑一怔,听他口气急切,并未多问,立刻让驾马车的侍卫加快速度回宫。 随着马车的颠簸,夜婉凝感觉腹部绞痛得比之前更甚,刚进太保门,突然一口鲜血从夜婉凝口中吐出,随后无力地倒在慕容千寻怀中。 “凝儿……御医,快传御医,秋瞑去传御医去御轩宫。”慕容千寻抱着她极喊,可是她却看着他急切的样子笑了,口中还低喃道,“若是以后天天像今天这样被你这么放在心上,该多好……” 闻此言,从未有过的酸涩蔓延遍他全身,眼眸蒙上了一层雾气。 “会,以后凝儿会天天住在朕的心里,但是朕不愿凝儿再有今天,以后永远都要好好的出现在朕面前,天天都要活蹦乱跳的。”他言语颤抖的同时,发现自己的背脊已是层层冷汗。 “我又不是猴子,哪能天天活蹦乱跳的?”她故意说着玩笑话,可是心里却好想大哭,刚才看见自己的指甲已经隐隐泛黑,她知道她是中毒了,而这种毒恐怕难寻解药。 慕容千寻紧紧地抱着她,知道她是在让他心里好受些,可是此时此刻,他怎么还能开颜? 马车一停,他便立刻抱着夜婉凝冲进御轩宫。 守候在御轩宫的胡林和一众宫人不明所以,刚跪下想要向他请安,却见一袭月色锦衣从面前呼啸而过。 “御医!御医呢?”他将夜婉凝放在床上后帮她盖上被子朝外怒吼。 她的唇色已经逐渐偏暗,他一直都不敢相信,可是事实终究是事实,他再不想面对都不行。 胡林进入御轩宫回道:“皇上,御医已经再赶来了。” “去!把宫里的御医全都叫过来,还有医女,统统叫过来!”他坐在床沿紧紧地抓着夜婉凝的手下令。 夜婉凝怔怔地看着他,原来被他在意的感觉这么好,难怪这么多女人都要往他怀里钻了,而她现在也不舍得放开,包括那双紧握她的手。 只是……为什么偏偏这样?为什么等她要试着去全心爱他时,老天要跟她开在这么大的玩笑?明明她没有被蛇咬,为什么还是让她中了蛇毒?若是不能及时清除蛇毒,她必死无疑。 胡林听到慕容千寻的命令时虽然也是着急,可是也十分为难。 所有御医和医女? 眼下即使心中因他的急切而心慌,仍是不敢有所耽搁,上前便回话:“回皇上,一位御医正在给一个秀女诊治,还有丁沥丁御医正在给馨妃娘娘诊治,其他御医都在请了。” 慕容千寻骤然转眸盯着他,阵阵寒光尽数落在他的身上,而后咬牙切齿道:“你是聋了还是瞎了?朕说要所有的御医和医女都过来,若有耽搁,你和那些人都提头来见。” “是!是!奴才这就去叫他们过来。”胡林吓得脸色泛白,逃也似的转身向御轩宫门口而去。 御轩宫外,胡林一边跑一边想着,果真是君心难测,他永远都猜不透这个少年天子的心思,一开始宠幸馨妃,而后又要宠幸凝妃,凝妃多次拒绝侍寝,他却没有因为她的抗旨而将她处决,当他以为慕容千寻要宠幸凝妃时,馨妃又怀了龙子。 而后,馨妃虽然没了龙嗣,可是慕容千寻也没有怪她,反而让人好生照顾着,可是现在丁沥正在给馨妃医治滑胎留下的顽疾,慕容千寻却又不顾一切地要让所有御医都去医治凝妃,连正在给馨妃诊治的丁御医也不例外。 费解费解! 倚夏宫内,丁沥确实是在给馨妃的寝宫内,看似在诊治,可是两人却是在切切私语些什么。当胡林冲进倚夏宫时是边跑边喊着进去的。 “丁御医,丁御医可还在?” 馨妃拧了拧眉立刻躺在床上,而丁沥则是坐在一旁给她把脉,胡林站在寝殿门口叫着,馨妃缓声问道:“何事如此惊慌?” 胡林急着回道:“皇上请丁御医速速去御轩宫。” “皇上回来了?”馨妃眸色一亮,可是继而又觉得似有不妥,便问道,“御轩宫?皇上病了吗?” “不是皇上,是凝妃娘娘,请丁御医快去吧,若是晚了,恐怕丁御医和老奴的人头都不保了。” 丁沥一怔,立刻从座位上弹跳而起,虽然他是夏尚书安排进来的人,可是毕竟慕容千寻掌握着生杀大权,他得罪不起,于是立刻向馨妃行了个礼,而后跑出了寝殿。 看着那扇紧闭的寝殿门,馨妃指下的床单皱成一团。 她不懂,为何凝妃逃离皇宫慕容千寻还要亲自追回,而追回后为何又安排她去了御轩宫而不是月凝宫。那个地方她从不曾过夜,为何那个女人却一而再再而三地住在那里? 同样是他的女人,为何她在他心里的地位却是这般渺小? 往日的恩情难道是再难找回了吗? 御轩宫内,御医和所有医女都积聚一堂,当丁沥赶到御轩宫时,所有人都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他灰黑了脸色立刻跪倒在慕容千寻跟前。 “参见皇上,微臣来迟。” 慕容千寻头也不抬一下,只是抬手用自己的汗巾细细地帮她抹着汗水,对周围的一切置若罔闻。而夜婉凝已经好似虚脱一般没了力气,腹中疼痛难捱,偏偏开不了口,嗓子眼好像被什么堵着。 丁沥听不到慕容千寻的吩咐,心里也没了底,正在不知所措之时,慕容千寻突然开了口:“还愣着做什么?” 他沉声一言吓得丁沥浑身一颤,立刻从地上爬起来。 当丁沥为夜婉凝把脉过后,再看她的神色和症状,且询问了旁边的御医得知的讯息,吓得也同周围的御医和医女一起跪倒在地。 慕容千寻强忍着的怒火终于爆发,骤然从床上站起身抬脚踹上了那些御医的肩部,力道不小,将他们个个踹得人仰马翻。 “朕养你们这些御医又有何用!连个蛇毒都解不了。来人!”他怒吼一声。 陆秋瞑上前应声:“把这些没用的废物统统拖下去斩了!” 御医们猛然一惊,心被他的一句话提到了嗓子眼,反应过来后立刻跪倒在地苦苦哀求:“皇上!请皇上饶命!请皇上饶命啊!” 听到他们的哀求,慕容千寻无动于衷,铁了心地要把他们统统处决而后快。 夜婉凝吃力地抬手朝向他,示意他莫要迁怒其他无辜之人。 慕容千寻立刻回到她身边拉着她的手,看着她憔悴的模样,他心头犹如万箭穿心,痛得快要窒息。 他一直好奇为何他被蛇咬了未中蛇毒,而她并未被蛇咬却中了蛇毒,听御医们分析下来的原因,他更是像被无数双无心的手撕扯着他的心。 御医说,是因为她在帮他吸出蛇毒的时候,因为太急,所以有些毒血吸进了胃部,即使后来清除了口中的毒血,还是没办法让胃部的毒血吐出,如今毒血已经蔓延了她的血脉,已经无药可医。 原来该死的人是他,可是现在她却替他承受着原本属于他的痛苦,他们如今刚和好,老天却要跟他开这个玩笑。难道身为帝王注定要孤家寡人?难道身为帝王,要和一个自己所爱之人长相厮守就这么不被允许? 他腥红着眸子抚着她苍白的脸,心头越发疼痛。 御医们还在不停求饶,慕容千寻只觉得他们好吵,吵得他无法静心看着她,扬手缓缓扬起,又缓缓落下,口中只是怒吼出了一个字:“杀!” 陆秋瞑想要劝阻,可是现在无论谁都无法劝他收手,否则自寻死路,无奈之下,他只得命人将御医们带走。 “等……”夜婉凝急得冷汗更甚,沙哑着嗓音抓着他的手紧了紧,而后转眸看向邹子谦,抬手指了指他。 众人不明所以,却似是看到了一丝希望,在慕容千寻的同意下,邹子谦近了他们身。 夜婉凝眸色微闪,张了张嘴只能发出微弱的声音,根本听不见她在说什么,邹子谦又看了看慕容千寻,而夜婉凝分明是想让邹子谦附耳过去,慕容千寻看向邹子谦蹙眉点头。 看着夜婉凝在邹子谦跟前耳语,慕容千寻这才想起,她现在精通医理,恐怕连那些御医都不及她一人,莫非她找到了自救的法子? 本是抱着希望,可是邹子谦听完后去脸色一变,摇着头想要制止她的想法:“不可以,娘娘,怎么可以?” 慕容千寻不知道夜婉凝跟他说了些什么,只看到她似下了什么决心。 “凝儿要做什么?”慕容千寻俯身将手抚上她的粉颊问。 夜婉凝只是抬眸扯唇笑了笑,而后示意邹子谦快去。 邹子谦刚转身,慕容千寻觉得不对劲,立刻将他叫了回来:“去做什么?” 夜婉凝抓着他的手紧了紧,刚要开口,一口鲜血从口中吐出,吓得众人匍匐在地不敢起身,而邹子谦却杵在原地进退两难。 “去……”夜婉凝艰难地朝邹子谦吐出了一个字。 见此状,慕容千寻也不敢再细问,只要能有救她之方,无论用什么法子都好。他一边手忙脚乱地帮她擦拭唇角的血迹,一边扬手下令:“快去!” 整个御轩宫内又因为夜婉凝吐血而一阵慌乱,宫人们送来茶水让夜婉凝漱口,送来锦帕想要给她擦拭,这一切统统被慕容千寻接过手亲自伺候。 见地上的御医们还跪着,他火冒三丈地一声低吼:“滚出去,都给朕滚出去!若是凝妃有事,你们一个个都别想活着离开。” 御医们刚缓下来的心神,因为慕容千寻后面的话而再一次提起,他们连滚带爬地逃出御轩宫,却都不敢擅自离去,一个个都跑去御医馆查阅医书,希望能找到解毒之方。 “凝儿,再撑一会儿,一定要坚持下去,不要睡。”慕容千寻不停地跟她说话,就怕她一睡不起。 她吃力地笑了笑,回想起来到这里时他们的水火不容,又想起他们而后这段时间的纠缠不清,直到现在命悬一线,她才知,其实现在才是最幸福的,只可惜…… 让邹子谦找的药也不知能不能找到,这是偏方,若是不成…… 反正都是一个死,也只能就此一试。 “千……” “什么?想说什么?是不是想吃什么?从昨天到现在都没有吃什么东西,还是让人去准备些膳食。”他克制着心头的慌乱,尽可能平静地说着,殊不知他握着她的手却是颤抖得厉害。 夜婉凝笑着摇头,此时此刻她哪里吃得下,身上的力气被一点点抽空,腹中痛得没了知觉,全身软绵绵的,也真实感觉到了死亡的气息。 “真好……”她笑着低语。 “什么?”他俯首低问。 她气若犹丝地笑着开口:“若是你以后……只对我一人如此……我会舍不得死的……” 一旁的依兰原本已经哭得没了声音,现在听到她这么一说,再也控制不住地捂着嘴冲出了御轩宫。身上的疼痛怎比得对夜婉凝的心疼,依兰站在御轩宫外痛哭良久。 慕容千寻从未经历过这般像被人狠狠在心口划着的感觉,可是她却依旧笑着,好似从未如此幸福过。看着她的笑颜,他才知,原来他从未给过她任何信任和依靠,他的胸膛始终被另一个女人靠着。 “凝儿……” “我现在是不是很难看?”她低哑着声音问。 “没有,很好看。” 夜婉凝闻言一笑,此时的她又怎会好看,面色泛白唇色发黑,刚才痛得凌乱了头发,若是她对镜自照,恐怕会被自己的样子吓死,可是他却一直一瞬不瞬地看着她,除了眼中的伤痛,绝无其他。 他心中焦急万分,不知道邹子谦能否找来解药,可是现在,他的希望只能寄托在他的身上。不,是夜婉凝的身上,因为邹子谦也是依照夜婉凝的吩咐去找的解药。 只是邹子谦离开时神色异常,他十分担心,生怕有什么闪失。 “秋瞑!”他突然对外喊了一声,但是他并未吩咐什么,陆秋瞑却立刻应声:“属下这就去。” 他们主仆二人就是有这样的默契。 夜婉凝怔怔地看他,不知道他要做什么,而他却俯首吻住了她,没有一丝嫌弃。 第156章 绝命草 馨妃在倚夏宫心中窝火,带着翠兰便来到御轩宫,却看见所有宫人都守在御轩宫的寝殿门口等候差遣,而刚陆秋瞑从她身边经过时,只是低声叫了她一声并未来得及行礼,这也罢了,可是当她要进入御轩宫时,门口的胡林竟是拦着她不让她进去。(.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舒残颚疈 “本宫是来看凝妃的,你这奴才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拦着本宫。”馨妃低斥一声。 胡林见拦不住她,也只得让她进去,反正到时候吃亏的是她自己。 当馨妃推开寝殿的门进去时,慕容千寻正缓缓起身,不用想也知道他刚才在做什么,可是当她看见夜婉凝现在的容貌时,惊得瞠目结舌,而让她更加难以置信的不是她的容貌,而是她现在这样慕容千寻竟然吻得下去。 想到之前她滑胎躺在床上,他也只是来看看她,然后嘱托御医好好照顾她而已,何曾对她如此柔情似水了宸? 夜婉凝看见馨妃走了进来,眉心不由一蹙,而慕容千寻早就知道她走了进来,只是不愿放开夜婉凝而已。可是现在感觉到夜婉凝的不悦,他拧了拧眉转头睨她问道:“谁让你进来的?” 馨妃闻言立刻局促起来,扯了扯唇角道:“臣妾……臣妾是来看凝妃是否无碍。” 夜婉凝抿唇不语,她究竟是看她是否无碍还是看她是否已经死了,她比谁都清楚铋。 “不是说你身子不适在让御医就诊?现在怎么能赶来御轩宫了?”慕容千寻毫不留情面地问出了口,馨妃脸色立刻刷白。 她不由地后退了一步怔怔地看着他,他既然知道她身子不是,为何还把正在给她诊治的丁沥给叫过来给她夜婉凝救治?整个宫里的御医都聚集到了这里,她没了龙嗣他都没有这么紧张过。 说什么会给她别人都没有的恩宠,说什么夜婉凝永远都不及她…… 假的,一切都是假的。 原来帝王的宠爱不过如此! 见慕容千寻直直地看着她,分明没有给她留任何余地,她还留在这里有何用? “臣妾先行告退。”她强忍着心中的妒火福了福身子后离开了御轩宫。 夜婉凝难以置信地看着慕容千寻,他何时会在她面前如此对馨妃了,馨妃从来都是他的至爱不是吗?即使不是爱,也是冲冠后宫无人能及,而刚才他分明是在替她说话。 慕容千寻回过头来看见夜婉凝难以置信地神色,无奈勾唇一笑:“怎么了?” “会不会等会儿又要追出去解释了?”她低问,充满着不信任,因为一切来得太快。 他微微一怔,而后笑道:“那个又不是你。” 她双眸睨着他,缓缓蒙上一层雾气。谁能告诉她,现在她不是在做梦? 馨妃听到房中的对话,顿时气得身子发颤,袖中的手紧紧握着拳,指甲深深嵌入了手心几乎折断。一甩袖,气愤地离开了御轩宫,把那般情意绵绵的话抛在脑后。 走得太快,突然撞上了慕容千景和慕元芊,她睨了他们一眼后铁青着脸离开。而他们二人也没有心思和她计较,一收到消息夜婉凝中毒,他们便立刻赶来。 经过馨妃的事情,两人来到御轩宫时便被拦在门口,无奈只得在外面等候。 当邹子谦回来时几乎是一路狂奔,手中还拿着一株药草。 “这是什么?”慕容千景不放心,抓着他的手腕便问,若是草药,为何不是煎好了药送过来,而是这样直接拿了过来。 邹子谦为难地看向一旁的慕元芊,而后说道:“请睿王爷放手,以免耽误了医治的时辰。” 慕容千景感觉不对劲,想要问个清楚,慕元芊却说道:“若是你想让凝妃娘娘死,你就继续耗着吧。” 见自己的丈夫如此紧张别的女人,她怎么好受,且在那日知道她去找了夜婉凝,而后夜婉凝便离宫出走,慕容千景便把所有的帐都算到了她的头上,她心中也懊悔,可是更让她痛心的是,眼前的这个男人回去就给了她一耳光,还警告她以后没有他的允许,不准单独见夜婉凝,今天之所以把她带进宫,也只是为了让她亲自跟夜婉凝赔礼道歉。 虽然不甘心且心中有恨,可是她也从不希望夜婉凝有事,在她看来,夜婉凝并未跟她抢夺什么,只是她的男人执迷不悟而已。而且当初也的确是她被妒忌蒙了心,竟然把慕容千景对她的态度怪罪到夜婉凝头上,即使慕容千景不说,她也会亲自跟夜婉凝致歉。 可是现在,她真不知道自己的坚持是否是正确的。 慕容千景听她提了一个“死”字,转眸便狠狠剐了她一眼,可是也没说什么,松手放开邹子谦让他进去。 慕元芊苦涩一笑,她在他心里也不过是个妒妇而已。 邹子谦匆匆跑进御轩宫寝殿,夜婉凝看到他拿着的药草,释然地笑着点头,他却面色凝重地将药草剪成细末放在碗里,随后用温水泡了过后递过去。 慕容千寻看着那药草并不识得,剑眉微蹙看向邹子谦问:“这是什么药草?” 邹子谦为难地看向夜婉凝,夜婉凝闪了闪神颤抖着手指想要接过那碗药草,慕容千寻见她如此也顾不得许多,一手接过药碗一手将她扶起,随后将药碗送至她唇边。 在夜婉凝将药草尽数吞下的一刻,慕容千寻没有注意到邹子谦轻阖了腥红的双眸。 “感觉如何?”他让夜婉凝靠在他的胸口低问。 夜婉凝感觉到那些药草缓缓从食道进入她的胃,就好似数把刀割着她的五脏六腑,痛得她根本开不了口。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慕容千寻心口一紧,立刻转头问邹子谦:“你究竟给她吃了什么?” 邹子谦已是泪眼朦胧,双膝一软跪倒在地回禀:“绝命草。” “什么?”慕容千寻好似被敲了一记闷棍。 慕容千寻不知道这个绝命草是哪里来的,可是他曾听老御医说过,绝命草的功效就如其名,服用者必当绝命,而有些人则是把它当做偏方来使用,就是中了毒后想要以毒攻毒,可是存活率甚少…… “你从哪里来的绝命草?谁让你给她用这个的?”慕容千寻抱着夜婉凝对跪在地上的邹子谦一阵怒吼。 邹子谦不敢吱声,若是还有其他方法,他也断然不会给她服用绝命草,可是她中的蛇毒太深,而且那蛇毒能致命,若是今日不解毒,明日必当气绝身亡,他别无选择。 “呃……”腹痛铺天盖地袭来,夜婉凝无法忍受地挣脱慕容千寻在床上打滚,“疼……” 忍耐许久,她终究还是无法再忍,那痛简直像是将她的五脏六腑层层割碎一般。 “凝儿……”他手足无措地把她拥入怀中紧紧地抱着,她在他怀中挣扎,而他却怎么都不愿意放手。见她如此痛苦,他简直想要把邹子谦碎尸万段,“邹子谦!” “千寻……”夜婉凝一手按着腹部一手抓着他的衣襟恳求,“不要怪他……是我让他……去取药草的。” “凝儿,快吐出来,这绝命草你怎能食得?那是要人命的呀,快吐出来!”慕容千寻想要将手指伸入她的口中,她却闭口避开他。 这是她唯一的希望,也是最快的方式,她心中也清楚,这个蛇毒若是没有要了她的命,她以后也会承受着非人的痛苦,五脏六腑会逐渐溃烂,而后他人过一日,她则像是过了一年。她不想让蛇毒把她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她宁愿试一试,就算失败了,好歹她已经把自己的心思说出了口,而且也死在他怀里不是吗? 知足了,真的知足了,或许醒来后会发现这些只不过是春梦一场,她也无憾了。可是,肚子真的好疼,疼得她快要窒息。 “千寻……我是不是要死了……感觉……要死了。”她满头汗水,脸色更加惨白。 慕容千寻换乱地抱着她,想要用内力逼出绝命草,可是根本无济于事,他第一次觉得自己竟是什么都做不了。转眸看见邹子谦还跪着,他怒吼道:“还杵着做什么,快来给凝妃医治。” 邹子谦颤抖着身子看着夜婉凝,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不忍和心疼,他不知道是什么力量让她这么不顾一切地想要用偏方以毒攻毒,若是失败了,她就会立刻气绝身亡,而她在提出这个要求时,脸眉眼都未曾皱一下。 当他在整个过程中看见她一直看着慕容千寻时,才知道她的力量来自于哪里。 听慕容千寻这么一怒吼,邹子谦立即回道:“皇上,如今只有靠娘娘自己了,绝命草一旦服下将无法取出,即使用内力也无济于事。” “她如今这样,你说靠她自己?真是庸医!”慕容千寻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了,若不是有夜婉凝极力保着他,他早已身首异处。 邹子谦能深刻体会到慕容千寻的心情,可是他真的毫无办法,只得说道:“皇上,眼下真的只有靠娘娘自身了,只要娘娘有求生意念,且能与绝命草及蛇毒抗衡,那么以毒攻毒之效便有成效,否则……” 言至于此,他立刻顿住,后面的话不言而喻。 门外的慕容千景闻言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立刻推门而入,而慕元芊也跟了进去。 一进门,进入眼帘的是慕容千寻紧紧地抱着不停挣扎的夜婉凝,而夜婉凝则是脸色白如纸,那唇及指尖都明显透出了中毒的讯息。 慕元芊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真的是之前她又羡慕又嫉妒的夜婉凝吗?那个性格活泼却不失稳重的夜婉凝?如今却像是濒临死亡点,痛不欲生地抓着慕容千寻的手臂苦苦挣扎。 “再坚持一下,凝儿,一定要撑住,撑过了就好了……”慕容千寻不停地念着,只希望夜婉凝能够听到,能够撑下去。 从小失去双亲,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能让他有种至亲感觉的女人,且让他想要用心呵护的女人,他又怎么能够舍得放手。若是她死了,那么他又该如何? 他真的无法想象! 刚才只是这么一想,他就有种心被生生抽离之痛。 慕容千景和慕元芊站在寝殿中央不敢上前一步,而慕容千景更是被生生定格。他好像过去将她拥入怀中让她撑下去,可是她的身子正被别的男人抱着,这个男人不但是皇帝,还是他的亲大哥。他不能做什么,也做不了什么,只得陪着她一起痛,陪着她一起熬。 慕元芊已经难受得捂住了嘴,若是她没有跟夜婉凝说那件事情,是不是她就不会离宫,她就不会中了蛇毒,也就不会绝望地去吃绝命草想要以毒攻毒? 眼泪顺势而下,即使旁边那个人看不见也没关系,她是真的后悔了,也真的为夜婉凝而心痛了。 不知道夜婉凝挣扎忍受疼痛多久,寝殿内充斥着撕心裂肺的疼痛,突然一声痛呼,一大口黑血从夜婉凝的口中吐出,随后她便昏迷不醒。 “凝儿……”呼喊声响彻了整个御轩宫…… ****************** 三天三夜,整整三天三夜夜婉凝都昏迷在床上,宫中的御医因为无法让夜婉凝醒来,尽数被关进了天牢等候处置,慕容千寻传口谕,若是夜婉凝再不醒,他们这些庸医就赐腰斩。 御医们呼天喊地求饶命,他们的家眷天天烧香拜佛,祈求夜婉凝醒过来,否则死的人恐怕不仅仅是将些御医了。 所有人都祈祷着夜婉凝快速醒来,却惟独一人希望她早死早好。 倚夏宫 馨妃看着那即将落下的夕阳,唇角的弧度越来越大,只要太阳一落,夜婉凝活下来的希望便微乎其微,而她就有希望重新获得恩宠。她相信,只要没有夜婉凝魅惑慕容千寻,她一定能挽回那个男人的心。 慕容千寻将夜婉凝抱进沐浴桶,她知道,谁都可以绝望,惟独他不能。即使邹子谦说,若是今日太阳落下她仍然未醒,就表示以毒攻毒失败,她将气绝而亡,但是他还是抱着一丝希翼。 这不是太阳没有落下吗?这不是还有时间吗? 他轻轻地擦拭着她的身子,一寸一寸不敢马虎。依兰想要帮忙,他将她赶了出去。身为帝王,他从未伺候过任何人,这几日,他就要亲自给她沐浴,以后亦如是。 她的身子很软,沉浸的时候她像个娃娃,让他爱不释手。而如今她没有任何反应,无论他怎么折腾,她都是紧闭双眸连眼皮都未动一下。 “凝儿,该醒了,你睡了很久了。”他日日都跟她说着话,夜夜拥她而眠,若不是她尚有体温,他怕是以为她已经…… 他俯首在她额头落下一问,继而轻轻给她擦拭着身子,见她安静如初,他低笑着对她说道:“你若是再不醒,朕可就不客气了,知不知道现在的你也是让人难以抗拒?” 说着暧昧的话,心中却酸涩难言,他知道她最听不得这样的话,若是醒着,她一定会气呼呼地骂他是臭流氓,可是现在,她却一丝反应都没有。 “凝儿,你若是再不醒,那些御医可就要没命了,朕让他们给你陪葬,一个不留,听到了吗?”他凑到她耳边低低细语。 替她擦干身子抱上床,又替她换上寝衣,随后拥着她在她身边躺下。 整个御轩宫只有他们两个人,烛火日夜通明,他怕她醒来一片漆黑会害怕,而慕容千景和慕元芊在三天前因为私闯他们的寝殿也受了处罚,馨妃更是禁足倚夏宫,没有他的命令不得踏出倚夏宫一步。 陆秋瞑送走了领罚的慕容千景和慕元芊,本想要告知夜墨凝,可是看现在的情形也只得作罢,想要找慕容玉衡,可是他总是来无影去无踪,永远都找不到他人,无奈之下只得等着夜婉凝快点醒来。 而天牢内的御医们一个个跪在地上祈求上苍保佑,希望夜婉凝能在今夜醒来,否则明日太阳升起时便是他们腰斩之时。 第157章 朝中无事 翌日 慕容千寻从噩梦中醒来,他惶恐地看向一侧,让他一时愣忡的是,一双水眸正一瞬不瞬地看着他,见他醒来,她盈盈一笑。(.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舒残颚疈 “凝儿……”他难以置信地叫了她一声,昨夜她一直都昏迷不醒,半夜他醒来多次,可是她依旧静静地躺在他身边,没想到此时此刻她竟然在对他笑。 可是,她是何时醒来的?为何他会不知道? “你睡觉的样子真好看。”她转身凑过去面对着他低声细语宸。 慕容千寻迷茫地看着她,浑然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她刚才是在说他好? 瞧着他一副愣头愣脑的样子,夜婉凝只觉好笑,从未见过他这般神色,茫然得像个孩子,可是却让她再次沉迷。 待他反应过来后,止不住心中的澎湃立刻将她拥入怀中铋。 “醒了?真的醒了?”他一直都不确定,以为自己尚处梦中。 她伸手环住他的腰身,然后轻轻靠在他的胸口,这样的感觉真好,若是此生都能得到他这样的宠溺,无论是否能回现代都已经不再重要。她的要求很简单,只要有一个人全心全意只对她一人好,她此生足矣。 什么荣华富贵,一切她都可以视如浮云。 见他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她轻笑着说道:“是你还没醒吧?要不要让我帮你确定是不是在梦里?” “嗯!”他笑着点头,谁知他唇角刚勾起,下一刻便闷哼一声,随之便听到她银铃般的声音,“怎么样?现在醒了吧?” 慕容千寻捂着被拧痛的腰部,继而低声笑起。 这才是他的凝儿,谁都替代不了的她。(.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我睡了多久?”她看着他问。 她知道自己一定睡了很久很久,她感觉得到,因为她的耳边无时无刻都有一个好听的低沉嗓音呼唤着她,不厌其烦一遍又一遍,听得她都想要开口让他住嘴了,可是他依旧不停跟她说着话。 那种感觉……甜蜜中带着酸楚。 慕容千寻,他为何不早些对她这么好? 心思一动,她暗暗一笑,其实现在也不晚,他们以后还有几十年的日子不是吗? 他笑着将她的碎发挽至耳后,这种感觉他期待已久,终是被她盼到了。 “很久很久……”他说。 的确,对他而言这几天如同过了一生。他从来都是个沉得住气的人,可是这几天他却慌了神,从未如此慌乱过。 “很久?”她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听他说很久,那应该是很久吧。 转头看了看红罗帐外,有微弱的光线照射进来,凭直觉,外面伺候他们起身的宫人一定是早就等着了,突然想起,他不是还要上早朝吗? “你怎么不去上朝?”她疑惑地问。 他俯身在她唇上落上一吻,继而说道:“反正朝中无事。” 朝中无事?不上朝怎么可能知道无事? 心中虽然疑惑,但是也没有言明,而他方才落在她唇上的温热依然在,一时间倒是有些不适应了,微红着脸开口道:“我……去沐浴,你快去上朝吧。” 刚要起身,谁知他也跟着起身,下一刻身子一轻被他打横抱在怀中。 她惊叫一声后忙问:“做什么?” “你不是要沐浴吗?”他一边说着一边把她抱去沐浴间,全然不顾及周围宫人正面面相觑。 虽然他们没有说什么,也不敢说什么,可是夜婉凝却十分不自在。 “是我要沐浴,又不是你要沐浴,放我下来。” “你现在身子弱,朕帮你洗也是一样。”他说得理直气壮,将她放入沐浴桶中时,还真的拿来洗浴用品准备帮她擦拭。 夜婉凝涨红着脸夺过他手中的沐浴巾说道:“我还没有身子弱到让你帮我沐浴,更何况……” 更何况让他这样洗着,多难为情啊! 她虽然没有再说下去,可是她的表情已经不言而喻,慕容千寻勾唇一笑,迅速将她手中的沐浴巾又抢了回来,她害羞的模样是他的致命点,无论如何都难以抗拒她此刻的羞涩。 身子似乎有了反应,可是只能极力地克制,她才刚醒来,他自是不能伤及她。 “更何况什么?又不是第一次了。”他故意凑到她耳边暧昧低语。 “你……”夜婉凝简直被他气得无语,可是又羞得想要埋进水里,见他还像花痴一样瞧着她,她一咬唇,当真整个人沉入沐浴桶中。 “做什么?”他一急,立刻将她从水里捞出,“有没有呛到?” 他拿来锦帕擦拭着她的脸,而她的头发已经全都湿透了,他一拧眉有些责备道:“也不怕受凉。” 她也没有听进他的话,只关心着他方才所说“不是第一次”,一手捂着胸口一手将他推开羞红着脸问:“你趁我昏迷的时候都做了什么?” 他手上一顿,无奈笑起,这丫头在这个时候居然还计较这些,继而他有些惋惜道:“除了该做的没做,其他都做了。” 她拧眉一想,随即脸上炸红。 什么叫该做的没做! 眼前这个不苟言笑的男人何时也像慕容千景这么桀骜不驯了?整个一个大流氓! 不对,比慕容千景要更流氓,慕容千景最多也就言语上有些痞气,而他却是在行动上耍流氓。 “真看不出来,对多少女人这样了?”她开始揪底。 他却挑了挑眉再次惋惜:“朕后宫中的女人若是有这般脆弱,动不动就昏迷,朕早就将她逐出宫去了。” 她不悦地撅着嘴瞪他。 他突然失笑:“有你一个就够了。” 心头一撞,无论他说的是否真的能做到,至少现在他做到了不是吗?从今天起,她选择信他,他能给她想要的情。 “头发都湿了,干脆把头发也洗了。”他摸了摸她的发顶饱含宠溺。 她怔怔地看他,有些难以置信。 只见他拿来洗发用品,又拿来牛角梳,轻轻地帮她洗着,柔柔地帮她梳着,她能感觉到这是他第一次帮别人洗头,手法很生疏,甚至有些不知下一步要做什么。可是她却耐心地等着,享受着此刻的温馨。 “一会儿就好。”他说道。 她笑了笑应声:“嗯!不急。” 他手上一顿,看着她的侧颜,好似有股热气蒙上了双眸。 深吸了一口气,他弯唇笑着继续帮她洗发沐浴…… 擦干了她的身子和头发,他拿来衣服一件件帮她穿上,看来之前给她沐浴更衣的人就是他。昏迷中她感觉有双粗粝的手摸着她的脸跟她说话,而后又有擦拭着她的身子,随后好似在给她穿衣,动作笨拙,她想要睁开眼看清楚究竟是谁,可是她怎么都无法睁开双眸,那种感觉很痛苦,很无助。 现在看他细细地帮她一件件穿着,她有说不出的悸动。 穿好衣服,他又将她抱到梳妆台前,夜婉凝看着这满头的青丝还带着水迹,又见他拿来锦巾帮她擦干头发。 依兰看着这一切,鼻头一酸说不出一句话来。 真好!看到他们这样真好。 “皇上,还是让奴婢来吧,您都照顾娘娘三四天了。”她上前说道。 夜婉凝一怔。 慕容千寻勾了勾唇仍是擦着她的头发,心情难以言喻,看着手中如墨的青丝道:“不用。” 依兰释然一笑躬身退至一旁。 他拿着牛角梳将她的万千青丝梳理通后道:“现在外面风和日丽,不如去晒晒日头,头发干得快些。” 她笑着点了点头,正要起身,身子又被他打横抱起。她自然地将手环绕住他脖子,看着他低声说道:“我没这么娇贵。” “朕喜欢这么抱着你。”他将她抱出寝殿来到前院,让她坐在宫女们早已为她准备好的摇椅上。 她突然有些迷茫,看着他愣忡着。 “怎么了?是否哪里不适?”他担心地抚上她的粉颊。 她摇了摇头道:“只觉得幸福来得太快,感觉……失去得也快。” “不会!”他握住她的手坚定地说道。 她笑了笑不语,而他亦是抬手帮她顺着发丝,动作轻柔好似对待无上至宝。 阳光明媚,他们脸上的笑容更是灿烂,依兰弯唇笑着,可是当她想起殿外的那些人时,不由地紧蹙了娥眉。 [每一次看见亲们留言都好激动的说,哈哈哈] 第158章 珍惜眼前人 早膳早已备下,可是夜婉凝刚刚醒来,还不能吃太多生硬的食物,只能吃些流食,慕容千寻一勺一勺地喂着她,根本不让她动手。舒残颚疈 夜婉凝享受着眼前的一切美好,任由他喂着她吃着,双眸却没有离开过他的。 一声急促的脚步声响起,胡林已经来到了跟前,他的脸色有些白,看见慕容千寻在前院,也未看见一旁的夜婉凝,便急急地禀报:“皇上,外面又晕倒了两个大臣,再这么下去,恐怕……” 慕容千寻拧了拧眉,沉默顷刻,头也不回地吩咐道:“传朕口谕,赦免天牢内的御医。” 胡林一怔,继而高兴地应声:“是,奴才这就去。謇” 正当他疑惑为何慕容千寻会改变主意时,突然看见一旁摇椅上的夜婉凝正疑惑地看着他时,他猛然一惊:“娘娘醒了?”见她对他浅浅一笑,他这才恍然大悟,继而双手合十地向天道,“谢天谢地,真是感谢佛祖,皇上金诚所至金石为开,娘娘总算是醒了,这下那些御医就免受腰斩之刑了。” “什么腰斩?”夜婉凝闻此言背脊一凉。 慕容千寻朝胡林剐了一眼:“多嘴。著” 胡林讪讪一笑,便躬身退了下去。 “什么腰斩?御医受腰斩?犯了什么错?”夜婉凝不解。 那腰斩称为极刑,一刀砍下去人不会立刻毙命,因为器官都在上半身,所以受刑之人还会痛苦地熬过一段时间,比砍头更惨烈。听胡林说慕容千寻要让御医受腰斩之刑,整个人都发凉。 她似乎忘了,眼前的这个正对他温柔笑着的男人不但是皇帝,还是一个手下不留情的人,对他而言,满手血腥已经不算什么,取人性命更是犹如捏死蚂蚁一般。 慕容千寻见她吓得脸色惨白,淡然一笑继续将粥喂进她口中,缓声开口道:“解不了你的毒让你昏迷不醒就是错。” 是因为她? 这一刻,她的确是被震撼到了,从未想过他会为了她杀人,而且刚才听胡林说外面又晕倒了两个大臣,看起来他们已经跪了几天了,现在他们究竟是怎么想的?会不会觉得他昏庸?会不会因此谋反? 她应该因为他的行为而对他心生畏惧不是吗?可是没有,她竟是在担心他。 见她一瞬不瞬地看着他,眼中带着惶恐不安,慕容千寻以为她是被吓住了,放下碗用锦帕擦了擦她的嘴说道:“别怕,没事了。” 她仍是不放心,缓声问他:“真的没事吗?那些大臣不会因此扰乱朝纲吗?他们会不会……” 话未说完,慕容千寻已经俯首吻住了她。刚才他一直以为她是因为他的举动而惶恐,却不料她是在担心他,她的每一句话都饱含着满满的关切。 舌尖轻挑开她的贝齿,不顾一旁的宫人,他深深地吻住了她,缠绕着她的舌无法自拔,口中全是软糯的粥味,还有属于她的芬芳。 御轩宫外,胡林传了慕容千寻的口谕,众大臣有些难以置信,他们跪了三天三夜,体力不支的早就晕倒送了出去,接二连三已经不知道晕倒了多少,醒来后又过来继续跪着,却不想他突然改变了主意。 夏徒渊在夏可博的搀扶下起身问道:“胡公公,皇上真的说放了天牢中的御医?” 胡林无奈一笑道:“夏大人真会说笑,若不是皇上传的口谕,奴才敢随便传话吗?” 众大臣一想也是,若非是圣谕,谁敢如此擅作主张。(.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夏可博微微犹豫,还是问道:“胡公公,莫非是凝妃娘娘醒了?” 胡林笑着点头:“可不是,若非是娘娘醒了,那些御医能逃得过此次劫难嘛。” 夏可博似是松了口气,她醒了就好。 以他的立场,他应该是期盼着她永远都不要醒才是,可是现在的他却不希望她有事。 感情的事情不能半点不由人,他如今似乎渐渐明白了这个道理,他姐姐和慕容千寻之间看来他不该再参与。 胡林正准备去天牢传旨,突然想到什么,转身看向夏徒渊和夏可博后说道:“夏大人,夏将军,两位还是早些出宫吧,此次虽是得到睿王爷的请你们二人进宫请皇上上朝且赦免了御医,可是若皇上稍后追究起来,谁都担待不起。” 夏徒渊和夏可博对视一眼后点了点头:“多谢胡公公提醒。” 胡林在慕容千寻身边伺候了二十多年,自是比他们了解慕容千寻的品性,他刚才善意的提醒他们自然是感激的,只是他们虽然答应出宫,心中还是有些低落。 上惯了早朝,上惯了战场,讨论惯了国家大事,突然什么都没了,又岂会习惯。虽然已经免于受罚,可是在朝堂上,慕容千寻还是有意无意地忽略掉他们的提议。 倚夏宫内,馨妃得知御医被释放了,而且夜婉凝也醒了过来,顿时抓狂,气得扬手挥落了桌上的珠宝首饰。 她这次特意将此事让人告知她父兄,且慕容千景也让他们帮忙,简直是天赐良机,她一心希望他父兄能进宫劝慕容千寻上早朝,不但能让人觉得她有母仪天下的风范,而且他的父兄有可能因此而被赦免了罪。可她万万没有料到,夜婉凝会在这个时候醒了过来。 她为何要醒过来?她为何不去死? 手指紧紧攒紧,指甲嵌入掌心,眼底的阴霾尽现,却怎么都无法发泄心中的怒火。 慕容千景来到御轩宫时,胡林已去传旨赦免御医,众大臣也都已离开,张德贵见他前来,立刻进去通报,不多时便回来说道:“王爷,皇上和娘娘有请。” 他抿唇点了点头。 当他进入御轩宫时,眼前的情景让他心头一撞。明媚的阳光下,慕容千寻浅笑盈盈地看着夜婉凝,而夜婉凝正柔情似水地看着他,两人眉目传情说不尽的柔情蜜意。 虽然不愿多想,可是心头仍是钝痛。这块心病怕是一时半刻不会好了。 正不知道自己是走近好还是离开好时,那边沉沉响起了慕容千寻的声音:“既然来了怎么不过来?” 慕容千景抬头望去,见慕容千寻此刻才转头望向他,想来刚才在跟他说话时他还是看着夜婉凝。 他扯出一抹笑容走上前,夜婉凝看着他问道:“是找……皇上吗?” 慕容千寻微微敛眉,转头看着夜婉凝有些不悦,她讪讪一笑,知道他是在介意她刚才还一直叫他“千寻”,可是在慕容千景跟前却叫他“皇上”,殊不知她是心中顾忌,怕他觉得她拂了他的面子,没想到他竟然因为这样而不悦了。总说她像个孩子,他如今何尝不是呢? 慕容千景看着他们用眼神在交汇,心中五味杂陈,讪然一笑道:“嗯,大臣们都在金銮殿等着,皇兄还是早些过去吧。” 慕容千寻不语,夜婉凝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转眸看着慕容千景寻求答案,慕容千景抿了抿唇挤出一丝笑道:“皇兄五日未上早朝,大臣们颇有言辞,若是再不去,恐怕会让大臣们猜疑。” “五日未上朝?”夜婉凝转头看向他,难道说从他出来寻她到今日这五天,他都没有去上朝,一直……陪着她? 慕容千寻微沉了脸色反问道:“究竟是大臣们自己猜疑,还是有人故意煽动?” 慕容千景一怔,夜婉凝亦是心头一撞。 她惶恐地看向慕容千景,果然他的脸色也不太好看,只见他胸口起伏地强制压抑着心中的怒气,虽然看不见他负在身后的双手,可是她能感觉到一定是紧握着双拳。 她正要开口说些什么,慕容千景躬身抱拳道:“如此,臣弟先行告退。” 慕容千寻沉默不语,慕容千景重重地吐出了一口气转身离去。 “千景……”夜婉凝敛眉叫住他,他只是脚下一顿,随后又将手负在身后迈开了步子离开。 见他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夜婉凝屏退了左右后无奈地转头看向慕容千寻问道:“你们这是怎么了?兄弟两个像是有仇。” “谁让他还对你存有念想。”他这次倒是直言不讳。 夜婉凝微微一怔,而后道:“原来又是我在害人。” 慕容千寻原本堆满怒气的俊颜因为她方才的一言而一僵,继而立刻缓了缓神色道:“别胡说,你何时害人了?” 【要甜?要虐?要甜?要虐?我晕了……】 第159章 该如何取舍 “难道不是吗?”她眼眸尽是歉意,“如若不是我,你们至今仍是羡煞旁人的好兄弟,可以现在,他怪你赐婚,你却怪他仍对我存有念想,若是我当真在这次死了,或许你们便能回到以前的兄弟情深。[.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舒残颚疈” “不许胡说!”他握着她的手紧了紧。 “千寻。”她无奈地叫了他一声。 “嗯?”他细细地听着。 “就当是为了我,不要再和千景闹别扭了可以吗?要不然我会内疚一辈子。辶” 他看着她再次沉默。 她再次开口道:“做兄弟的有今生没来世,在皇室中能有这样一个忠诚不二的兄弟更是难得,想古往今来,多少手足为了皇位而互相谋害,可是千景却从未如此,甚至把你当成他的至亲。他曾跟我说,有你这个大哥对他而言也是一种福气,而你对他这个弟弟又何尝不是?景仁宫至今为他留着,也是想要告诉自己,在高处不胜寒的位置,你还有一个体己的兄弟不是吗?” 慕容千寻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她,平日里没心没肺的小丫头,此刻却看透了他的心思珏。 沉默半晌,他释然一笑:“想不到你这丫头还能猜透人心。” 她笑着说道:“我可没有这本事,你慕容千寻的心谁能看得透?我只是凭着直觉,就如同我的直觉告诉我,应该相信你,相信你不会因为一时之气葬送了难能可贵的兄弟情,现在你们二人只是闹着小脾气。也如同我的直觉告诉我,应该相信你,相信你能许我一世情,我也放手用我的一生去赌。” “千寻,人生短短几十载,我想珍惜眼前人,你是否一样?”她反手握住他的手直视着他的双眸。 听她一席话,他感觉自己枉费了这二十多年的光景,竟是不及她看得透彻。 他弯唇一笑在她额头落下一吻后道:“朕不会让你失望。” 她笑着点了点头。 “朕现在就去上朝,很快回来。” “嗯。” 她笑着见他离开,她扫视了周围,感觉像是第一次入宫,一切都好似不一样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德贵。”她轻阖双眸低唤一声。 “奴才在。”张德贵闻声立刻赶来,依兰也端着茶水走了过来。 “去外面看看睿王爷还在不在,若是在的话让他过来。” 张德贵有些茫然,睿王爷方才不是已经离开了,为何她会让他去看看睿王爷是否在? 依兰看了一眼轻阖双眸的夜婉凝,朝张德贵使了使眼色,让他不要多问,只管出去看看便是。张德贵点了点头应声:“是,奴才这就去。” 走出御轩宫朝外面看了一圈,张德贵忍不住低声嘀咕:“哪儿有睿王爷,连个鬼影都没有。” 突然,慕容千景纵身一跃来到他面前,吓得张德贵噗通跌坐在地上,待缓过神来后已是一身冷汗地起身行礼:“奴才参见睿王爷。” “你刚才说谁是鬼影?”他挑眉问他。 张德贵扯了扯唇道:“奴才……奴才……”正要解释什么,见慕容千景嘴角的笑容,他这才长长吐了一口气全身却已是瘫软,“王爷,人吓人会吓死人的,奴才胆小,您可不能再这么吓奴才了。” 慕容千景恢复了桀骜不驯的笑容,负手走进了御轩宫。 “来了?晚了些时候,还以为你忘了。”夜婉凝睁开水眸看了看他说道,“坐吧。” 他随即坐在她身侧看着她道:“想不到你还记得我们之间的暗语,我才以为你忘了。” “我记忆好得很,怎么可能会忘。”她弯眉一笑。 “记忆好?”他笑得不以为然,“那倒是回忆一下你几年前的事情,都把之前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了,还说记忆好。” 夜婉凝眸色微沉,然稍纵即逝,随后耸了耸肩接过依兰递过来的茶杯嘬了一口后道:“别人的记忆我怎么可能记得。” 慕容千景不解,可是夜婉凝也不想要解释些什么,双手捧着茶杯看着这剔透的杯身很是感慨。 “知不知道那个白玉茶杯?”她看着手中的茶杯问。 慕容千景回想了一下点了点头:“那是母后送给皇兄的,说是将来在皇兄批阅奏折时可以给皇兄用茶。” “即使身处高位,也让他记得还有人关心着他的身体,国家大事固然重要,可是先皇太后更心疼千寻的身子,有这样的母亲真是让人羡慕。”她接上了他的话。 慕容千景不置可否:“是啊,皇兄从小性子内敛,凡事都藏在心里,即使心中不快也从不言明,所以母后更是心疼,凡事都尽量想得周全,否则皇兄永远都不会开口。那个白玉茶杯是母后亲自画了样图让人做的,皇兄非常珍惜,除了胡林,谁都不能碰。” 他不由自主地回忆起往事,嘴角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可以知道,他们兄弟二人是多么敬重他们的母亲,想来先皇太后一定是慈母。 “可惜……”夜婉凝顿了顿,脸上的惋惜尽现,“这么值得他珍惜的东西,竟是被我打碎了。” 回想起那日,馨妃故意将她绊倒,导致她摔碎了白玉茶杯,还让她伤痕累累,她就说不出的厌恶,只不过,只要慕容千寻以后的身心都在她这里,她也不愿意多想。 “茶杯固然重要,也比不上心头之人,皇兄当日没有处罚你,想来当时他就已经知道了该如何取舍。” 夜婉凝一怔。 是吗?当初他就已经做出了取舍?她怎么没有感觉? 细想之下,她牵扯出一抹笑容,那时候她根本没有把他放在心上不是吗?而慕容千寻这么决定,或许自己还没有明白这份心,只是潜意识里这么做了而已。 “那你呢?”她转眸问他。 “什么?”他疑惑地看他。 “那你又是否知道该如何取舍?”她一瞬不瞬地看着他,继而又说道,“究竟是选择继续恨还是选择原谅千寻的擅自指婚?” 慕容千景垂眸抿唇不语。 夜婉凝见他如此轻叹一声:“其实你也已经做出了决定不是吗?”她仰望着碧空,阳光有些刺目,她阖上了双眸继续说道,“千寻多日不上朝,皇叔又不在,所以最着急的还是你不是吗?如若不然,你也不会让众大臣跪在御轩宫外让千寻去上朝。” “你怎么知道?”慕容千景有些诧异。 夜婉凝笑了笑:“我猜的,因为我一直相信,不管你们之间有多大的矛盾,你都是最关心千寻的那个。” 慕容千寻再次沉默。 “千景。”她低唤了他一声,虽然闭上了双眸,她依然能感觉到他在看她,她没有睁开眼睛继续说道,“从现在开始,我可就要跟你抢了。” 她的话让他总是愣忡半晌不明所以,那跳跃性的思维让他有些难以招架。 不过她很快解释了她的话:“从现在开始,你不会是最关心千寻的那个,因为我会是那个最关心他的人,所以你只能排第二了。” 她转眸对上他的视线,看到了他瞬间划过的失落,她只能选择视而不见。 扯出一抹笑容,她选择在今日把话说开,也减少自己心中的那份愧疚:“虽然你和小五的婚事是千寻未经得你的同意所指的,可是我相信,你和小五会是一段良好姻缘,她只得你对她好。” “可是,她害得你差点没了性命。”他脸上堆上了怒气。 夜婉凝摇了摇头轻笑:“那是因为她是真的爱你,否则她不会如此,而且她也没有做什么,她已经很大度很懂得分寸了,若换成是我,恐怕还做不到像她那般冷静。” “到这个时候你还帮她说话。”他嘀咕一声,可是显然语气柔和了几分。 “我没有帮她说话。”她莞尔一笑,“你是知道的,我是个有仇必报的人,若是她真的对我做了什么活着不值得你去爱,我一定不会这么说。现在,我只希望你能珍惜眼前人。我都放下了以前的一切,你还在顾虑什么呢?” 放下了以前的一切? 慕容千景心中难免一阵苦涩。 她的意思是,不管以前慕容千寻怎么对她的,只要他现在对她好,她就愿意全身心接受他。 “都说兄弟如手足,你们两个就别像小孩子一样了,也不怕别人看了笑话。”她故意将他们比喻成小孩子小打小闹来降低他们心中对之前的隔阂。 慕容千景沉默顷刻,而后深深吸了口气,对他而言放下谈何容易,可是她既然这么请求,他也不愿让她失望,转眸对她笑了笑,点头应声。 两人依旧品茶,但是再没有谈及其他,只是闲谈着,好似方才什么都没有提及。 他们不知道的时,在他们的闲谈时,有两抹身影转身离开了御轩宫。 ***********以下内容不收费************* 至各位亲们(伤心中): 真的感谢大家一路以来的支持,在此真心希望大家能够支持正版。请在看此文。 碰到有些人留言说大爱此文,可是看的却是盗版,或者将此文恶意转载去盗版网站,这样的爱,本人承受不起。 若是喜欢看免费的亲,也有免费文的地方,全本免费的也有,我这里永远都不会全本免费,若是大家不乐意花钱,那么和本人也不会强制扣费。 试想着作者煞费苦心没日没夜写出来的文,却被有些人复制黏贴了出去,或者一直说爱此文的读者结果是看盗版的,若大家是作者,心里会怎么想?还有情绪写下去吗? 我不是圣人,也想自己的辛勤付出有结果,那就是属于此文的读者都是真正支持本人的,而不是一边说没钱,一边还看着盗版来正版网站催更,在你们没有花一分钱的情况下还好意思来催更? 其实在留言区里我通常会告诉大家,我不排斥大家对剧情的讨论发表意见,相反,我会鼓励大家多多发表,哪怕是有异议也没关系,或许大家的一句话能让我有了灵感,看正版的亲催更也是让我欣慰的,说明大家是真心喜欢。 有些读者觉得文章写来是给别人看的,没必要收费,那么我想问,写文需要电脑吧?需要电费吧?是不是这些都是靠天上掉下来的?哪怕是上班族,也要很长的时间构思,好几小时码字,难道这样的付出不应该得到回报吗? 写文收费不可耻,盗取别人的劳动成果才可耻,看着盗版还批判作者的才可耻不是吗? 在此,再次感谢在支持此文的亲们,大家发来的祝福和关心燕子很感动。 另外,希望某些将此文转载去别的网站的人不要再将作者的付出拿来消遣,缺德的行为是要付出代价的。设身处地为别人着想一下吧。 第160章 为卿绾青丝 慕容千景今日并没有在御轩宫多做逗留,因为他知道慕容千寻很快会下朝,虽然他想要放下,可是他不确定慕容千寻是否能摒弃前嫌。舒残颚疈 夜婉凝见状未说什么,可是心中有了主意。 临走,慕容千景跟她说她的父母皆锒铛入狱,她心头一怔,难怪这几日都未曾看见他们来探望,原来是被关入了天牢,可是,这是为什么呢? 慕容千景刚一离开,慕容千寻便回到了御轩宫,夜婉凝倒是不知道他这么快就回来,不过心里倒是松了口气,若是被他看见慕容千景在此,还不知道他会有什么样的想法。 思及此,她心中甚是好笑,怎么弄得自己像是在偷情謇。 “在笑什么?”他迎面而来,见她暗自偷笑,心中也愉悦了几分。 夜婉凝正要起身相迎,慕容千寻立刻上前制止:“别动,别又伤了身子。” 她笑了笑问:“那我以后是不是可以不要遵守宫里的规矩,不行礼不跪拜?拽” 慕容千寻看着她挑眉反问:“你何时又遵守过宫规了?朕为何不记得你也有守礼的时候?” 夜婉凝哑然,这人总是能把人说得哑口无言。 依兰和张德贵送来茶水,听慕容千寻这么一说,还有夜婉凝那无可反驳的神色,顿时觉得好笑。 “那是你没发现。”她鼓着嘴低估了一声。 慕容千寻也不跟她计较,可是他的话已经说得很明白,就是她以后都可以随意为之。 “头发干了。”他摸着她的发丝说。 “嗯,今天天气真好。”因为不知道是因为天气好还是因为心情好,她突然发现其实呆在宫里也不错。(.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他笑了笑,转头对依兰说道:“去拿梳子来。” 依兰顿了顿,难不成他要给她梳头? 虽然这般想着,可还是福了福身子应声后去取来牛角梳呈给他。 果不其然,慕容千寻接过梳子后便将一旁的凳子拉了过来,随后将夜婉凝抱到面前的凳子上。正当夜婉凝疑惑时,头上传来让她如被电流穿过的感觉。 他轻轻地一边拢着她的墨发一边帮她梳着,动作轻柔到让她以为不是他。 “还是让依兰来吧,你又不会梳发髻。”她正要转头,被他轻轻地转正。 依兰闻言正欲上前,慕容千寻的声音在此时响起:“谁说朕不会的,更何况女人的发髻就是要属于她的男人来挽起。” 夜婉凝心头一撞,忍不住还是说了一句:“那你的时间岂不是都用在绾发髻上?” 慕容千寻手中一顿,终是明白过来她的意思,他也不恼,因为他现在知道,一个女人真的爱你,才会如此患得患失,才会如此让你觉得计较太多。 “朕只会为凝儿挽发髻。”他说得肯定。 她有些惶恐不安,再次想要确定:“以后都是如此吗?” “嗯。”他笑着应声,手上的动作虽然没有依兰那么灵活,可是挽起发髻来还真的像那么回事。 依兰早就从月凝宫内拿来了她的发饰,此时将首饰盒端到了他们身侧。 夜婉凝看到她手中的首饰盒,微微一怔看向依兰,依兰只是莞尔一笑,她这才想起,自己现在是在御轩宫,而不是她的月凝宫。 “千寻,为何将我父母打入天牢了?”她看似不经意地问。 慕容千寻也没有多惊讶,他知道慕容千景一定会跟她说,他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笑着说道:“想让朕放了他们?” “不知道他们犯了何罪?”即使想要让他放手,她也要权衡是否会对他造成不利。 慕容千寻嘴角扬起一抹弧度:“他们犯了天大的错,可是若不是这个错,恐怕朕也无缘和凝儿结为连理。” 结为连理? 夜婉凝心口一撞,她喜欢听这个词。 “朕今日就放了他们。” 夜婉凝笑着点头,只听慕容千寻说了声“好了”,她这才敛回思绪看向张德贵手中的铜镜。当她看到铜镜中的自己时,她有些不敢相信,摸了摸头上的发髻脱口而出:“你这都在别人那儿练习几次了?” “朕可以把这句话当做褒奖吗?”他将她拢到身前反问。 她撅了撅嘴又问:“说,是不是天天给别人挽发髻?” 他轻笑,伸手点了点她的鼻子:“一早就打翻了醋坛子,朕哪有这个闲工夫管别人的发髻,即使有时间也该是管管你这个醋坛子。” 她闻言面上一红:“谁是醋坛子!” 依兰和张德贵收拾了东西后对视一眼笑着离开。 夜婉凝睨着他说道:“这几日都住在御轩宫,人家还以为我夜夜侍寝呢,稍后我搬回月凝宫吧。” 慕容千寻突然揽住她的腰将她抱到腿上,双眸幽然犹如深渊,她见自己的身影映在了他的黑瞳中,那种感觉让她难以自拔。 “谁允许你搬回去的。”他薄唇轻启问道。 “可是……”她睁着无辜地水眸颤了颤长长的睫毛。 他微微勾唇笑言:“那民间的夫妻不都是夜夜相守同床共寝的?” 夜婉凝一怔,没想到他会这么想。可是,她能以民间的夫妻来要求他也对她如此吗? “怎么了?”见她一瞬不瞬地看着她,他低问。 鼻子一酸,眼底腥红,随之双眸蒙上一层雾气,她抬手覆上他的脸说道:“你赢了,你是情场高手。” 他抿唇看她,心底冉起无尽的甜,皇叔跟他说金诚所至金石为开,说得果然没错。他俯首覆上她的唇,辗转缠绵。她闭上眼承受着他此刻的爱,似梦似真。 待他的唇离开,她问:“那我就年年待君绾青丝。” “年年?” 她一笑:“总不能日日吧,即使你愿意,我还不要呢,没有依兰挽得好看,以后等我生辰之日你就给我绾发髻。”她说着玩笑话,他又岂是听不出,而她的心他也懂。 “好,凝儿每年生辰,朕亲自就给凝儿绾青丝。”他抱着她凑到她耳边倾吐兰气,突然想到什么,睨着她问,“凝儿的生辰是几时?” “秋季……”她刚想说具体日期,突然狐疑,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夜婉凝的生辰?皇帝娶后纳妃都会合生辰八字不是吗?心头一惊,难不成他相信了她不是真正的夜婉凝? 如此想着,突然有些慌乱有些雀跃,转了转眸,她莞尔淡笑卖关子:“等我想好了告诉你。” 他闻言低沉一笑,也不急着知晓,如今是春季,离秋季还有近半年,不急。 ************* 睿王府 用膳房的膳桌已经摆放好了所有的晚膳膳食,都是慕容千景爱吃的,慕元芊虽然身为公主,可是自从嫁到睿王府,这些事情都是亲力亲为,只是虽然她每次都命人准备着慕容千景爱吃的食物,可是每一次晚膳都是她独自食用。 王府中的下人对此暗地议论,有的说慕容千景是被迫娶了慕元芊,有的说慕容千景喜欢的是当朝凝妃娘娘,还有的说是以为慕元芊和慕容千景原本就不合,应是被皇上指婚,所以慕容千景不服。 可是,每天慕容千景还是会回到睿王府,只是他都是睡书房不睡主卧,说他不喜欢慕元芊,又是对她相敬如宾,除了上一次他和慕元芊吵得厉害,还打了慕元芊之外,他们基本上连说话都很少,更别说吵架了。 坐在膳桌前,看着满桌的食物,慕元芊心头苦涩,视线落在门口处久久无法回神。 难道他还是不会回来和她同桌共食? 一旁的陪嫁宫女蛛儿看到她整日愁眉不展,心里对慕容千景也是有些埋怨,好端端的一个性格活泼开朗的公主来到睿王府竟是成了这般模样。 “公主,时候不早了,还是先用膳吧,别等了。”她自然是心疼自己的主子的。 慕元芊咬了咬唇心里自是不痛快,可是她又能怪谁?一切都是她自愿的。自己选择的路,就要自己走完,自己承担起选择的后果。 “嗯。”她应了一声正要动筷,门口突然出现了一个身影,她抬眸望去,心头一怔,紧接着就是不知所措。 “回来了?”她脱口而出。 “嗯。”慕容千景应了一声后在他身边坐下,看着面前这碗微微冒着热气的白米饭,心里划过一丝异样,忍不住蹙了蹙眉。 【今天上午还有一更】 第161章 狡兔与饿狼 她见他蹙眉看着面前的白米饭,立刻对蛛儿说道:“蛛儿,把王爷的饭换一碗。舒残颚疈” “是。”蛛儿也有些意外慕容千景会真的回来,笑着上前准备给他换一碗,慕容千景却拿起那碗饭说道:“不用,幸好还没凉透。” 慕元芊怔了怔,感觉他似在说这碗饭,又似在说别的。 正咀嚼着他的话,耳边突然响起了他的声音:“你不饿吗?” 她回过神来看向他,见他正自顾自吃着,她立刻拿起筷子吃了起来謇。 见她只是吃着桌上的蔬菜却不吃肉,他随意开口一问:“这么一大桌子菜,你怎么都吃蔬菜,想当尼姑吗?” 慕元芊闻言有些委屈,现在这种情况她跟尼姑有什么两样,嫁了人却日夜独守空房。 她停下筷子沉默不语,也不知如何开口,蛛儿在一旁说道:“回王爷的话,公主不喜欢吃肉,倒是喜欢吃鱼。拽” 慕容千景一顿,看着桌上的菜,却没有一盘鱼,微微沉思,才想起自己是不喜欢吃鱼的。心头一撞,用膳房内一阵沉默。 良久,他重新动筷,微微启唇似是不经意间的一语:“以后给王妃准备些她爱吃的,鲈鱼不错,你想当尼姑,本王还不想当和尚。” 慕元芊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回眸看向一旁的蛛儿,之间蛛儿也是惊得愣神,而后嘴角就咧开无声地笑着。慕元芊垂眸拿起筷子,轻咬红唇喜难自禁。 ************* 十日后 夜婉凝的身子早就复原,又是在皇宫内活蹦乱跳成了一道独特的风景线,一开始慕容千寻下了朝在御轩宫内找不到她,总要让人四处去找,而后他干脆四处安排着人,专门禀告她的去向。(.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御花园的凉亭内,夜婉凝在和久违的慕容玉衡下棋,慕容玉衡回来时便感觉他们二人关系非比寻常,细问之下才知他不在的这段时日居然变了这么多。 棋下过半,慕容千寻便来了,看到他过来,夜婉凝起身笑问:“怎么这么快就跟过来了?” 他眯眸一笑:“若不是安排了这么多人为朕办事,还真难抓到你这狡兔。” 她扬眉回敬:“我是狡兔,你岂不是饿狼?” 话一说完她便后悔了,听到慕容玉衡的笑声,她脸上炸红,也知道他想到了什么。 “不跟你们说了。”她丢下一句话后转身离开。 真不知道自己刚才在说些什么。 身后,两个男人还在笑着,她却是浑身燥热地离开了凉亭直往御轩宫过去。 凉亭内,慕容千寻坐到了原本夜婉凝的位置上,看着棋盘执起白子落了下去。 “她每次都喜欢用白棋?”慕容千寻看着棋盘问。 慕容玉衡手执黑棋低沉一笑:“不是她喜欢,是那丫头觉得皇叔棋艺不精,所以每次都说让着皇叔。” 慕容千寻闻言低笑,的确是她会说出的话。 “真不知道她这性子怎能学会下棋,而且还能胜过皇叔这个棋王。”他轻摇头仍是想不透。 慕容玉衡落下棋子抬眸看他:“凝儿不是本就会琴棋书画?听说自小就会这些。” 慕容千寻不语,唇角却是微微勾起。慕容玉衡也不再追问,只是想到了近日派去查探赤焰国的探子回报,赤焰国又在练兵,还对本国领土虎视眈眈,那新皇也是个沉不住气得主,便开口一问:“皇上准备何时对赤焰国发兵?” “就在这段时日。(.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他直言不讳。 一切已经准备就绪,只是出战之人他尚在考量。 慕容千景新婚燕尔,听说近日他和慕元芊的感情已经缓和,他自然不能在这个时候让他出征。而夜墨凝,虽然他至今无妻妾,可是若在此时他让夜墨凝出征,他有些担心夜婉凝的看法。 其他将士虽然也有出征经验,而且赤焰国并非大国,可是这次他们一再挑衅,看起来是信心满满,他更不能掉以轻心。最后剩下夏可博,他和夏徒渊两父子上次虽然免于降罪,但若是他让夏可博出征,那么夜家势必会觉得他偏袒。 这个天平若是想要掌握好,还真是要费些心思。 “可想好了出战之人?”慕容玉衡问。他从来都是非常放心这个皇侄,可是毕竟是看着他长大的,他如今无儿无女,所以慕容千寻对于他来说,根本就是儿子,正因为如此,他还是会不吝啬关切之语。 慕容千寻拧眉摇头:“皇叔可有良策?” 慕容玉衡想了想,低眸一笑:“或许……凝儿可以给皇上一个满意的答案。” 慕容千寻抬眸看他,半晌,两人对视笑开。 无论过了多少年,他们叔侄三人仍是一条心,慕容千寻开始感慨夜婉凝跟他所说的话。 *************** 是夜 外面突然下起了大雨,慕容千寻在御书房批完奏折回到御轩宫,看见里面灯火通明,他心底涌起一股暖意。 快走近寝宫,他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待他走入寝宫,就看见红罗帐晃动,床边一双绣花鞋东倒西歪地躺着。他勾唇一笑,负手走到床边,伸手揭开帐幔,见她在床上侧卧着面向内侧,可是那长长的睫毛却在不停颤动着。 他无声笑着,就这般静静地看着她。 夜婉凝闭着眼睛一直等着他更衣躺下,可是许久都没有听到他的动静,她有些心中纳闷,忍不住瞧瞧睁开眼转头过去。 “唔……”谁知刚转头,她那无辜地唇就被封死。 被他蹂躏了好一阵,他才依依不舍地放开。 “你又偷袭!”她开始抗议起来。 慕容千寻沉声笑起:“你又装睡!” 她张了张嘴想要否认,可是见他那笃定的神色,她便没了底气。而后他便是得意地笑意更浓。 她将视线落在了他身上,发现他不知何时已经褪下了龙袍,已经穿好了寝衣,正当她疑惑时,他已经钻入被窝将她揽在胸前。 “你脱衣服的速度倒是挺神速的。”她看着他的寝衣说道。 慕容千寻闻言竟是邪魅一笑,夜婉凝感觉不对劲,当身上一凉时,她才知道她又要为自己的一句话付出代价了。 “喂!我说的是你脱自己的衣服挺神速的,我没有说……” “凝儿并未说错。”他笑着将自己身上的寝衣也褪了去。 “你……”她真是有些受不了,前几夜几乎是夜夜两人欢好,今夜她以为他会休息一夜,却没有想到他还来,见他真不辞辛劳且沉醉着在她身上肆意游走时,她娇嗔地嘀咕,“你就不累吗?” 他沉声笑起:“你累了?” “嗯!是不是可以不做?”她抱着一丝希望。 他再次被逗乐:“不行。” 感觉到她身上的变化,他迫不及待地将她占据…… 香汗淋漓体力有些透支,她已是酸软得不愿动弹,可是他却乐此不疲,直到最后,她累得抬不开眼,他才良心发现放过她。 “终于知道为什么皇帝要娶那么多老婆了。”她有气无力地在他怀里发表言论。 他好笑地看着她,自是知道她的言下之意。 “难不成凝儿受不了朕,要将朕送给别人?”他故意问。 虽然刚才疲累至极,可是听到他的话,似乎力气又回来了。拧眉抬头,抬手就掐住了他的脸,“你想得美。” “疼……”他捂着脸有些无辜,一个皇帝被妃子动粗,看来他是第一个享有这般待遇的帝王。 夜婉凝却不以为然:“知道疼就好,别妄想爬上别的女人的床,否则我会让你后悔一辈子。” 她平静地说着,像是一句玩笑话,可是她心里清楚,这是一句再认真不过的话,说出了,她便会做到。 慕容千寻无奈轻叹:“看来朕以后要控欲了。” “你怎么不说禁欲?”她额头冒黑线,关键时刻他倒是不放弃自己应该行驶的权力。 “禁欲了如何能让你为朕生皇子和公主?”他轻啄她的唇笑着说,而后又是一声轻叹。 见他一直唉声叹气,夜婉凝鼓着嘴沉思,他不知道她又在想些什么,正要问她,却听到她说了一句让她哭笑不得的话来:“改天我也去习武,听说习武能增加体力。” 第162章 宫宴立后 他没想到她会这么想,她竟然会为了满足他而让自己吃苦,一句话竟是让他有些激动。舒残颚疈 揽住她身子的手又紧了紧,他吻着她的唇,又吻着她的脸,最后落在她的耳际低喃道:“增强体力的方法有好几种,其中一种叫做每日多练,百炼成钢。” 他话一说完,夜婉凝还来不及反应,他又翻身将她压下。 不是他不体贴,而是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都让他心头大动,身子也反应强烈。 他一向不是贪恋床第之欢的男人,可是不知为何,只要碰到她,他的身子就不由他自身控制,而且非她不可辶。 夜婉凝感觉到疲惫,可是见他如此,她竟是不忍心再推拒。 这一夜除了畅快淋漓的欢愉,便再无其他,慕容千寻原本想要说的话,在当下竟然全都抛诸脑后,只因为她的极力配合和全身心的投入。 清晨,夜婉凝仍睡得香甜,慕容千寻下朝回来时,她还蜷缩在被子里,全然像个初生婴儿,慵懒地轻阖双眸微微侧着身子,一手还撑着太阳穴处,看着像是在想什么心事璎。 依兰见他坐在床沿一瞬不瞬地看着夜婉凝,微微弯唇离开了御轩宫的寝殿。 正睡得香甜的夜婉凝朦朦胧胧感觉到脸上和唇上像是有什么湿润的东西在游移,睡梦中猛然一惊,立刻睁开双眸。当看见眼前的景象时,她吓得睡意全无。 看着他邪肆的笑容,愣忡了半天终于反应过来,立刻伸手将面前这讨打的脸推开,有些置气地丢出一句话:“流氓!大早上的就发情!” 她坐起身垂着头,全然一副起床气。 “呵呵……”突然在头顶传来一阵低沉的笑声,夜婉凝抬头望去,又顺着他的视线望向自己胸口,身子一热脸上一红,立刻用被子遮住了身子,继而恼羞成怒地蹬着腿道,“你……还看!信不信我挖了你的眼珠子!” “那你岂不是要一辈子伺候一个伤残?”他笑着将被子提了提,顺势帮她裹住后抱在怀里。 夜婉凝仰头看着他笑着哼哼一声:“谁要伺候你,若是你真伤残了,我就跑去找别人。” “你敢!”他温怒,见她得意地挑眉,他俯首便擒住了她的唇。 唇上一阵缠绵过后,夜婉凝娇喘着说道:“庚戌月乙酉日。” 慕容千寻微微疑惑,而后才想起他昨夜问过她的生辰,听到这个日子,忍不住笑着点头道:“真是巧。” “什么?”她不解地望着他。 他笑而不语。 躺在他的怀中,她真觉得自己是这事上最幸福的人,若是用十年换取这样的一日,或许她也愿意,只是,她又怎舍得只和他就此一日。 “凝儿……朕心中有些疑难,不知如何解,凝儿可否愿意帮忙解答?”他说道。 夜婉凝勾唇一笑:“嗯。”她倒是没有想到,在她原本看来凡事藏在心里的慕容千寻会对她聊心事。 听她应声,慕容千寻弯了弯眉眼后说道:“赤焰国现在蠢蠢欲动,朕准备发兵。”听到此处,夜婉凝觉得不对劲,这是国家大事,他为何会跟她说?不是说后宫不予干政吗? 疑惑顷刻,她也没有开口,因为他必有后话,于是她靠在他怀里静静地听着。 “虽然万事俱备,可是唯独无法抉择领兵之人。”他话音落,视线落在了她的脸上。 她从他怀中起身看着他,心中百转千回。听说赤焰国的将士善于骑射,而如今在整个冷月国,最善骑射的除了慕容千寻就是慕容千景、夜墨凝和夏可博。可是最近发生了这么多事情,真要从他们中间选出一人,还真是难事。 其实她也清楚,他不仅在顾虑夏家和夜家,更是在顾虑她的感受。 看着他黑瞳中的自己,夜婉凝突然笑起:“你是皇上,想要做什么决定都成。” 慕容千寻望着她似在判定她说的是否是真心话,可是见她脸上露出的笑容,他知道她并没有敷衍,于是趁热打铁道:“若是朕此次让你哥夜墨凝出征呢?” 夜婉凝抿了抿唇,对于夜墨凝的功夫她在遭遇行刺那日是见识过的,而且能够当上振国大将军,那功夫必定是旁人不能及的,所以她也非常放心,更何况赤焰国只是一个小国不是吗?所以他定然不会有事。 在短短的时间内,夜婉凝的心思已经转了好几个圈,慕容千寻只以为她在犹豫,刚要开口,她便说道:“我刚才不是已经说了,你是皇帝,想要让谁出征都行,不用顾忌别人,更何况……你何时变得如此优柔寡断了?” 她弯唇笑起,慕容千寻似有些激动,伸手就将她揽进怀里。 她果然值得他去爱,而且让夜墨凝出征他还有另一个目的,为了她。 ************** 三日后,太和殿大摆筵席,此次盛宴不仅仅是为了预祝夜墨凝马到功成,夜婉凝还特意想要让慕容千寻和慕容千景和好如初。 宴席上,四品以上的文武大臣都在被邀请之列,而馨妃和东西储秀宫的秀女也出席了,慕容千寻坐在高坐,他的身边这一次只坐着夜婉凝,而馨妃则是坐在下面,和秀女们一列,只是她位于最前。 夏可博和夏徒渊坐在夜墨凝和夜广庸对面,夜广庸已经笑得合不拢嘴,此次不仅仅夜墨凝又能披甲上阵立功,夜婉凝更是和慕容千寻并肩而坐,全然是一国之母的待遇。 夏可博和夏徒渊心中甚是不快,可是也不敢表现出太大的不满,他们上次能躲过牢狱之中已经是万幸,自然不能再这个时候再出一点差错。 可是全场脸色最不好看的自然就是馨妃,之前她都是和夜婉凝平起平坐,如今她竟然居于她之下,若是她腹中的孩儿尚在,尽管得不到慕容千寻的全部疼爱,在表面上她还能与她相抗衡,可是现在…… 她咬着牙铁青着脸看着高处和慕容千寻眉目传情的夜婉凝,若是她的眼神能够杀人,恐怕夜婉凝早已死了一万次。 夜墨凝的身旁坐着慕容千景和慕元芊,这次他们夫妇都在受邀之列,慕元芊有些意外,当她知道是夜婉凝的意思时,心中更是难以言喻的羞愧。 座下夏可博的不悦神色还是没能逃过慕容千寻的双眼,而夜婉凝的注意力全在慕容千寻身上,也未注意到有一道忧郁的眸光一直停留在她的脸上。 宴席过半,众人都有了些醉意,趁着高座上的慕容千寻龙颜大悦之时,还是有大臣把握机会敬言:“皇上,趁着众人高兴,微臣斗胆旧事重提,如今皇上佳丽十余人,但却是中宫无人,还请皇上能早日立后。” 说话的是夏徒渊的门生,慕容千寻拧了拧眉,而夜婉凝更是垂眸咀嚼着他方才的话。 旧事重提? 也就是那些大臣在早朝上早已提出让慕容千寻立后,可是至今他还是没有任何动静,这是不是表示,他到现在都没有想好谁才是最适合为后的? 心口钝痛,她抿唇接过面前的酒杯喝了一口。 她的举动慕容千寻看在眼里,想要伸手制止,可是又觉得突兀,所以他又将视线落在了殿中进言的大臣脸上。 他不语,殿中的大臣们面面相觑皆不敢言,原本热闹的太和殿一下子陷入了寂静,气氛有些压抑。这样的局面让一旁的秀女们有些惶恐不安又有些期待。封后大典也意味着可能会册封他们这些秀女,进宫这么久,也该是册封的时候了。 夜婉凝只是淡淡地喝着酒,眼神有些放空,却从未有过的平静。 她的反应让下面的慕容玉衡等人有些错愕,倒是没想到她会这么沉得住气,还以为她就是孩子心性,定是气愤地转身走人,倒是让他们小看了。 良久,慕容千寻突然沉声笑起:“哈哈哈……” 殿中之人不明所以,不知他想到了什么会如此好笑。互相望了几眼,最后都将视线落在了慕容千寻身上。 “朕原本也有此意,倒是给爱卿先说了去。” 慕容千寻的一句话让众人惊愕的同时又看向了一旁的夜婉凝,随后又转头看向馨妃。馨妃被看得有些不自在,可是也未多表现出什么,只是微微勾唇淡然一笑。 “皇上是说一句有了皇后人选?”进言大臣有些不确定,之前上奏了这么多次,怎会在今日就说已经有了皇后人选?而且究竟是谁呢? 第163章 绵延子嗣 “皇上是说一句有了皇后人选?”进言大臣有些不确定,之前上奏了这么多次,怎会在今日就说已经有了皇后人选?而且究竟是谁呢? 对于众人而言,夜婉凝和馨妃同样为妃,兄长都是将军,虽然一个父亲是丞相,一个父亲是尚书,可都是朝廷重臣,慕容千寻自然不会厚此薄彼,而且听说在馨妃进宫前,慕容千寻就对她有情,此时却是夜婉凝陪坐在一旁,众大臣对此揣测连连。舒残颚疈 慕容千寻也不再卖关子,只是笑着说道:“朕心中自然已有人选,待此次振国大将军得胜归来,朕就同时举行封后大典,双喜临门举国同庆。” 闻言,众人心如明镜,馨妃整个人差点瘫软坠地,衣袖中的纤细手指开始发颤。 他一句话再明白不过,眼下她们都是妃子等级,可若是此次夜墨凝又立了战功,他就可以以此封夜婉凝为后。原以为只是一场战役,没想到还藏着这样的玄机辶。 馨妃腥红着眼眸看向春风得意的慕容千寻还有一旁愣忡中的夜婉凝,气得咬牙切齿脸色难看之极。 慕容千寻啊慕容千寻,他竟是为了他身边的女人如此煞费苦心,难道他忘了当初如何跟她说要给她别人没有的宠爱吗? 夜婉凝一瞬不瞬地看着他,而后他们又说了些什么她已经听不进去,歌舞再起她也没有注意,只是觉得一切都让她太过震惊。敛回思绪看向座下的夜墨凝,他也在看她,可是她不知道他看了她多久,似乎每一次回头她总能对上他的视线檎。 对于夜墨凝,夜婉凝心中是觉得亏欠的,尽管她没有向他保证过什么,可是他毕竟为了她可以不顾一切,而且此次的战役让她觉得有种利用他而爬上后位的感觉。 眼底的歉意尽显无疑,她想要解释些什么,可是这样的场合明显是不适合的。夜墨凝见她的神色也猜出了几分她的心思,举起酒杯对她笑了笑,而后仰头一饮而尽。 他会不会是误会了?他会不会生气了? 夜婉凝有些惶恐不安。 在这个陌生的时空,她没有多少亲人可以失去,对于这个属于别人的哥哥,她希望能永远保留那份兄妹情。 她见他对她笑,她也拿起酒杯朝他敬了敬,可是酒杯刚送到唇边,手中一空竟被人夺了去。转眸望去,慕容千寻正拿着她的酒杯朝她笑了笑,随后又向夜墨凝抬了抬酒杯当是碰杯,继而仰头也是一饮而尽。 夜婉凝难以描述现在的感觉,也不知道慕容千寻现在是什么感觉,只觉得他的神色让人难以揣测。 见他又冲她一笑,她干脆将他手中的酒杯夺了回来,而后睨了他一眼后说道:“你真是的,自己有酒杯还用我的。” “什么你的我的,这里的一切都是朕的,包括你。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他说着霸道地话,可是脸上却是欠扁的笑容。 她一时间也忘了刚才正在给夜墨凝敬酒,看着慕容千寻便反唇相讥:“错了,应该是:我的是我的,你的是我的,我们的都是我的。” 她竟是用了一句现代妻子对丈夫的话来对付眼前的这个九五之尊,说完看着慕容千寻微微错愕的表情,自己都觉得好笑,可是很快她扬了扬下巴神色带着挑衅。 紧接着,慕容千寻又是一阵哈哈大笑,着实是被夜婉凝给逗乐了,想来普天下还没有一个女子会对皇帝说这样的话。 他的一笑又一次引来众人的观望,夜婉凝见状拿起一旁的茶杯喝了起来,原本想要躲开他们的注意力,谁知喝得太急竟是呛到了。 座下夜墨凝自是紧张的,可是刚要开口,就见慕容千寻揽过夜婉凝,随后伸手轻轻地拍着她的背脊道:“不会喝酒,想不到连茶都不会喝,又没人跟你抢。” “还不是因为你。”她咳嗽得腥红了眼眸,可就是这个样子更加让人我见犹怜。 慕容千寻无辜地看着她问道:“关朕何事?” 她接过依兰递来的锦帕擦了擦嘴后低声埋怨道:“谁让你不会低调地笑,人家都看着。” 低调地笑? 这个词倒是新鲜,可是根据她话里话外的意思,他也猜到了些,于是笑意更浓。 见他二人关系融洽,夜广庸诧异之时也甚是欣慰,若是他们仍然向她刚进宫时那般,恐怕他这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而夜墨凝和慕容千景看到他们这样,失落之时也替夜婉凝高兴,她能在此过得好,他们在宫外也放心了。 **************** 三日后夜墨凝准备启程攻打赤焰国,夜婉凝站在城楼上相送,文武百官等候在立武门,宫中侍卫从城楼一直列队到太保们和立武门,那场景很是壮观,可是夜婉凝却并未因为这些而忘了夜墨凝可能遭遇的险境。 看着他就要动身,夜婉凝转头看向慕容千寻,她请求的眼神他懂,所以她并未说什么慕容千寻便点了点头。夜婉凝微微一怔,而后感激地一笑,转身便往城楼下跑去。 夜墨凝看着一直列队到立武门的众侍卫,心中感慨万分,好似有什么没有做,可是又说不上个所以然来,只知道心头的低落感越来越重。 纵身跨上马,他轻叹一声。正要驾马而行,突然听到身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怀着一丝希翼转头望去。 让他惊喜的是,果然是夜婉凝赶了过来,她还是当初的她,不会因为近日的种种将他忘却了。 没有任何迟疑,他立刻飞身下马,夜婉凝已经来到了他的跟前。 “怎么跑过来了?皇上会不会不高兴?”夜墨凝虽然这么问着,可是心里面方才的失落感却因为夜婉凝的到来而逐渐减轻。 夜婉凝摇了摇头看向城楼,对着慕容千寻盈盈一笑,而后看向夜墨凝道:“是千寻同意的。” “哦?”他有些错愕,慕容千寻如今的行为举止让他感觉判若两人,对夜婉凝更是像脱胎换骨了。 知道他的疑惑,夜婉凝莞尔一笑:“哥哥,现在千寻对我真的很好,你和爹娘都不用担心。 看到他们的变换,此时的夜墨凝自然是相信的。 她抿了抿唇有些不知所措,酝酿半晌,她终是再次开了口:“一定要平安回来。” “嗯。”他笑着点头,而后抬手覆上她的发顶,满脸的宠溺,“等哥哥回来后,也就是凝儿封后之时……” 夜婉凝立刻打断了他的话:“哥哥,对我而言,你能平安回来才是我的心愿。” 虽然他文武双全,沙场并非第一次去,可是到临行之时她还是不放心,心中忐忑不安,毕竟真正到了战场,刀剑无眼,谁也说不准是否有意外。 夜墨凝点了点头,忍不住轻轻见她揽进怀中,拍了拍她的背脊轻叹:“希望你和皇上能白首不相离,皇上不会让我失望才好,若是受了什么委屈,就告诉爹娘,他们现在不会坐视不理了。” 她点了点头,说不出的惆怅。 她真的是有娘家的人了吗?若是在夫家受了委屈,她的娘家能为她做主了?她有些难以想象被父母疼惜的滋味。 “好了,再不走就误了吉时了。”夜墨凝道。阳光下,他的笑容依旧灿烂如初,恍若他们第一次相见之时。 夜婉凝点了点头将他送上马,一直看着他带着亲兵出了立武门。 待所有人都离开了,宫中的侍卫也在陆秋瞑的示意下各司其职,夜婉凝垂眸叹息了一声。 “你再这样唉声叹气,朕可要吃味儿了。” 身后响起慕容千寻半真半假的话语,夜婉凝转身望去,他已经来到了她面前,见到他还真是一副吃味的样子,夜婉凝觉得甚是好笑。 “你吃什么味儿啊!”夜婉凝无奈一笑。 他上前一步将她拥入怀中俯首低语:“谁让你对他这么依依不舍的,改天朕也去出征得了,看看到时候你是不是也这么舍不得朕。” “你敢!”她仰起头迎上他的视线警告,“难道你的将士们都是白养的吗?还要一个养他们的皇帝去亲征,你要是敢出征,我就立刻出宫去,让你再也找不到。” 慕容千寻心头一撞,她的话是不是表示他和别人是不同的,跟夜墨凝也是不同的,甚至从此以后在她的心里,他才是最重要的? 意识到这个问题,他的心不由自主地悸动起来,心头猛烈撞击着,就好像初次听到情话的黄毛小子。 可事实也是如此,夜婉凝不说情话,可是她说出的某些话却比情话更能让她心情澎湃。 抬手让她靠在自己胸口,他的喜悦溢于言表,原来幸福感是这么简单,即使拥有天下他也没有如此兴奋过,可是因为夜婉凝的一句话让他开始兴奋异常。 “又要离宫出走吗?下次朕可不会来救你。”他弯着眉眼说道。 夜婉凝撅了撅嘴:“那我就等着白马王子来救我,说不定还有一段旷世奇缘。” 慕容千寻笑容一敛,轻轻在她后脑拍了一下温怒:“早就跟你说了,不要想着白马王子,要想着白马皇上,又不听话。还敢盼着旷世奇缘,真是欠教训。” 夜婉凝抬手摸着后脑勺从他怀中挣脱一脸憋屈:“你又打我!” 慕容千寻微微一怔,正要上前,她后退一步道:“我去告诉我的丞相爹去,别以为我娘家就没人了。” 说完,她转身就要朝宫门口走。当然,她哪会真的离开,因为她知道现在的他会跟上来。 可是没有想到,他不但跟了上来,而且突然揽住她的腰后打横将她抱起。 “你干嘛!”她慌乱地看向周围的宫人,他们皆一个个垂下了头。不由地脸上绯红转眸瞪着他。 慕容千寻却是嘴角微扬邪肆笑着:“朕怕了你行了吧?” “那你放我下来。”见他一路将她抱向御书房,她简直无语,也不怕人笑话。 慕容千寻却死皮赖脸地将她抱得更紧:“不放。” 夜婉凝彻底崩溃,在他面前她似乎永远都不是赢家。 依兰和张德贵对视一眼无声笑起,别人都是女人让男人抱,男人不愿意,他们家主子倒好,皇上要抱着她,她还不让抱。不过也正是她这样的个性,才让慕容千寻这样的君主甘心拜倒。 *********** 日子一天天过去,战场处传来的消息都是夜墨凝大破敌方阵营,让敌方节节败退的好消息。 慕容千寻每次收到这样的情报都会拿给夜婉凝过目,也好让她安心。如今夜婉凝的身心都在他那里,他自然也是放宽心的。 两人的相处越来越融洽,白天慕容千寻和众大臣商议着政事,有时候会在退朝后找个别的大臣再次商谈,夜婉凝则抱着小雪球在御花园和沁园到处游玩,趁着风和日丽,还会和张德贵依兰几个放风筝。到了晚上,慕容千寻若是有奏折,还会让夜婉凝陪同在旁。 虽然日子平淡,可是夜婉凝却异常高兴,若是能一直这么下去该有多好。只是,她怕回去之日身不由己,就如同她身不由己地来到这里。 看着时辰不早,今夜又是一个星光璀璨的夜晚,慕容千寻似乎连晚膳都没有吃,也不知道怎么了,这几日的奏折就是堆积如山怎么都批不完。夜婉凝端着亲自熬的鱼汤带着依兰来到了御书房,陆秋瞑见她过来上前行礼,但是并没有阻拦她。 她从依兰手中接过鱼汤端了过去,陆秋瞑帮她打开了御书房门,当她踏入御书房时,慕容千寻正拧眉批阅着奏折,有些奏折还全都散落在地上,好似刚刚被他一气之下所丢的。胡林小心翼翼地捡着地上的奏折,还是不是往上看去,又惶恐不安地收回视线匆忙捡起奏折。 夜婉凝拧了拧眉,想来慕容千寻又遇到了棘手的事情,把人人敬畏的胡林大总管吓得愣是不敢吭声。 听到门口的动静,胡林转头望去,见夜婉凝进来,脸上顿时像见到了救世主,立刻跪在地上笑着道:“凝妃娘娘,宁可来了。” 夜婉凝一怔,难不成她早该来了吗?” “起来吧。” 胡林立刻起身接过夜婉凝手中的托盘。 慕容千寻听到胡林这么一说,也将头抬了起来,见她来了,脸上的阴霾也少了几分。 “怎么这么晚还没就寝?”他从台阶上下来看着她问。 夜婉凝莞尔一笑道:“亏你知道这么晚了,连晚膳都没用,难道不饿吗?” 听到她关切的话,慕容千寻甚是欣慰,拥着她走上去后把她按在龙椅上,自己也跟着坐了上去。 “你这不是给朕送来吃的了吗?若是朕用过膳,岂不是错过了凝儿难得显露的身手?”他对她依旧是话语柔和。 胡林闻言立刻将鱼汤呈了上去,夜婉凝接过鱼汤后对胡林说道:“你们都下去吧。” 胡林一听喜难自禁,立刻谢过后带着周围的宫人离开了御书房,临走还把原先掉落在地上的奏折统统整理好放在了桌案上。 待门关上后,夜婉凝放下汤碗转头看向慕容千寻笑着说道:“若是你这样想,那我以后可就不给你做了,让你饿死。” 谁知她随口一言,他竟是笑得邪肆,正当她迷惑之时,他将她抱到腿上暧昧低语:“这可由不得你,朕还想让凝儿为朕绵延子嗣。” 夜婉凝在脑海中咀嚼了半天,终于把自己的话和他的话联系到了一起,刹那间感觉全身都开始燥热,脸上更是红到了耳根,真不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怎么可以对她时时耍流氓。 “胡说什么呢?我说的和你说的根本就是两回事。”她简直想要找个洞钻进去,她刚才明明说的是给他做吃的,可是他想着的却是那种事情,这人脑子里成天在想什么呢? 【今日还有一更,今天一万字哦。】 第164章 推落下水 “胡说什么呢?我说的和你说的根本就是两回事。舒残颚疈”她简直想要找个洞钻进去,她刚才明明说的是给他做吃的,可是他想着的却是那种事情,这人脑子里成天在想什么呢? “朕说的也是事实。”看着她娇羞的模样,他忍不住覆上了她的唇辗转缠绵。 这厮…… 好不容易将他推开,她端坐到一旁端起汤碗递到他面前:“你就乖乖喝汤吧,先垫垫胃,等批完了奏折再吃宵夜。” 他笑着接过汤碗,也不跟她闹了,乖乖地喝着汤謇。 夜婉凝看着他喝着汤,浅笑着将视线落在了刚才捡起来的一大摞奏折上,无意间顺手拿起最上面的一本,打开一看,心情瞬间阴郁起来。上面清清楚楚写着让慕容千寻雨露均沾,好让龙嗣绵延,江山后继有人。 字里行间虽然没有直接言明,可是她分明看出了有指责她独霸恩宠的意味。正欲再看下去,手上一空,奏折被慕容千寻给拿走了。 “别看。隈” 夜婉凝以为他是在说她不应该碰奏折,正欲解释,他抿了抿唇将她揽进怀中道:“都是些闲来无事之徒,国事不关心却偏偏管起了朕。” 原来如此。 她沉默不语,自知他是因为她才被群臣如此进言,心中甚是有愧,可即便如此,她依然无法越过自己的底线。 “对不起。”她抬头看向他,这句抱歉的话他受得起,因为身为君王,宠幸后宫是他的权力,可她知道,他已经尽力在做到她满意了。虽然有些人不去想并不表示不存在,可是他都能为她改变,她又为何不能视而不见呢? 他垂眸一笑:“傻丫头,说什么‘对不起’,这是朕的选择。” 她伸手环住他的腰将脸埋在他的胸口,他的心依旧跳得十分强烈,一下下似乎撞击到了她的胸膛。 他伸手抬起她的脸,唇落在她的唇上,越来越发觉女人再多似乎都不及一个真心相对的,这个道理希望他明白得不会太迟。 吻越来越深,夜婉凝感觉胸口有一双手在游移,她猛地抬眼将他的手推开眯眸望他:“你不是要批阅奏折吗?” “那不是你来了吗?”他的眼眸不知何时蒙上了一层***。 虽然两人已经有多次房事,可是看到这样的慕容千寻,她还是忍不住脸色潮红,见他又要俯身而来,她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唇。他勾唇一笑,转头就将唇落在她白皙的粉颈上。 “啊!”她痒得惊呼一声,而他的手也不安分地解开她的腰带再次划入她的衣襟覆上那让他爱不释手的绵软,夜婉凝羞涩得惊呼连连,“流氓!” “既然凝儿都这么说了,朕干脆流氓到底。”说完,他俯身将她打横抱起往内室而去…… *********** 这几日春雨连连,夜婉凝被困在御轩宫内哪儿都不能去,除了看医书就是逗小雪球玩,偶尔和慕容玉衡下下棋。(.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好不容易等来一个艳阳天,夜婉凝终究闲不住拉着依兰就出去了。 “娘娘,您慢点儿,刚下过雨地上滑,小心摔着。”依兰虽然年纪小,可是性格使然,也因为做了这么多年的丫头,所以凡事比较谨慎,心性也比较成熟,和夜婉凝在一起正所谓相辅相成。 跑到荷塘边的小桥上,夜婉凝顿住脚步转头望着她笑言:“依兰,我娘不在这儿你倒是想我娘了。” 依兰微微愣忡,随后扑哧一笑:“那奴婢岂不成了皇上的岳母了?” 闻言,夜婉凝也跟着笑开,想不到这丫头还有这等说笑的本事。 “大胆,***才,竟然敢出言不讳拿皇上戏耍。” 突然传来一声厉语,两人蹙眉回头望去,果然是馨妃和一个秀女从背后走来,馨妃脸上一片阴霾,而她身边的翠兰却若有似无地勾起一抹笑容, 夜婉凝见她气势汹汹地近身,依兰吓得后退了一步,她立刻拦在她面前挑眉冷眼问:“你叫谁***才?” 馨妃冷哼一声:“本宫叫那些没有把皇上放在眼里,戏耍皇上的贱蹄子***才,怎么了?” 夜婉凝心中怒火上窜,馨妃这句话分明是在指桑骂槐说她是贱蹄子。表面上说着依兰,可是她的眼眸分明是挑衅地看着她。 “你别无的放矢。”依兰刚才的确是口不择言了,可是她这个主子都没有说什么,凭什么让她这个外人教训。 “方才本宫可是亲耳听到的,你别想抵赖,本宫今日就要替皇上教训教训这个没规矩的***才。”馨妃得意地看向一旁的翠兰说道,“翠兰,打。” 馨妃身边的翠兰闻言精神一抖,笑着上前道:“奴婢遵命。” 见翠兰走上前,依兰有些无措,夜婉凝厉眼一瞪怒斥:“你敢!本宫的奴婢还轮不到你这种下贱胚来动手。” 翠兰被夜婉凝说得脸一阵青一阵白,深吸一口气咬了咬牙,缓步上前挤出一丝笑容道:“凝妃娘娘,奴婢自是不敢动娘娘的人,可是奴婢也有主子,奴婢自然是要听命于我家娘娘的。” 她一边告知夜婉凝她身后也有人撑腰,一边告诉她,就算打了也不是她的主意,这个翠兰倒是让夜婉凝小瞧了。 就在这愣忡的当下,只听“啪”地一声脆响,夜婉凝回过神望向依兰,依兰的脸上已经出现了五个手指印,而翠兰和馨妃的脸上尽是得意的笑。 她一忍再忍,为了慕容千寻,她可以将这些人当做摆设,可是那些摆设却不安于室,该呆的地方不呆,一定要人人都知道她们的存在,那么,她也没必要再忍耐下去。 翠兰不知道夜婉凝心中所想,以为夜婉凝心生畏惧,而她方才的那一掌也打得痛快,正要扬起手打下第二巴掌,只听“啪、啪”两声巨响,翠兰的左右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疼痛,馨妃和翠兰甚至没有看清楚到底怎么回事,脸上立刻浮肿起来。 “你打我?”翠兰捂着脸瞪着她,眼底早已腥红。 夜婉凝沉着脸上前一步:“打你又如何,难道你这贱蹄子连本宫都打不得了?” 一直在夜婉凝怀里瑟瑟发抖的小雪球,见夜婉凝气势高涨,也跟着“汪汪”叫着对翠兰凶起来。 “你……”翠兰张了张嘴无法与之辩驳,谁让她是一个奴才,而且夜婉凝刚才几乎用尽了全力,把她打得牙齿也开始松动,口中一丝腥味,用手背一擦,竟是鲜血,转头便求助地望着馨妃,“娘娘……” 馨妃瞪大着眸子张着嘴,半晌才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转头怒视着夜婉凝气得发颤:“你敢打本宫的人。” “你的人怎么了?打的就是你的狗腿。”夜婉凝一语双关,馨妃气得想要动手,可是脑海中突然闪过什么,扬起的手硬是没有落下,半晌捂着自己的肚子一副痛苦的模样。 翠兰见状上前将她扶住:“娘娘是不是又腹中绞痛了。” 那是她在滑胎后落下的后遗症,丁沥曾说过,只要受气后便会腹中绞痛更甚。翠兰正要扶她回去,却看见馨妃朝她使了个眼色,于是翠兰上前斥责道:“凝妃娘娘,您明知道我家娘娘不能受气,您为何还这般对她?难不成让馨妃娘娘痛死了你才满意?” 夜婉凝被她的话噎了一下,她是在提醒她,馨妃曾经给慕容千寻怀过子嗣吗? 见夜婉凝不悦,依兰心里也不痛快,她可以受天大的委屈,可是她不能让夜婉凝受委屈,脸上依旧疼着,可是她也顾不上,上前就拦着夜婉凝跟前和翠兰争执起来:“翠兰,凝妃娘娘是你能教训的吗?你家娘娘腹痛关我家娘娘什么事,还不知道是真是假,这演戏一次两次就够了,难不成还来个三次四次?” “***才!”馨妃气得浑身发颤,她竟然被一个奴才教训。 翠兰接到馨妃的眼神示意,立刻上前对依兰又打又骂,而夜婉凝更是不能袖手旁观,一手抱着小雪球一手想要推开翠兰,而馨妃则是在一旁看着眼前的一切。 就在她们推搡争执之时,馨妃起身一个踉跄跌在翠兰身上,而翠兰则推在依兰身上,依兰的身子本来贴着夜婉凝,这么一倒,夜婉凝一个重心不稳,只听“噗通”一声,她整个人带着小雪球掉进了池子里。 “娘娘……”依兰惊呼,“来人哪,快来人哪……凝妃娘娘落水了……” 她不会水性,只得飞奔到岸边大声地叫着,而翠兰愣忡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馨妃听到那水声,嘴角微微勾起。 听到呼救声,侍卫们纷纷赶来,可是再快也没有一抹明黄来得及时,当慕容千寻利用轻功飞过来时,夜婉凝不是在水中扑腾,而是慢慢朝岸边游着,她的手里高高托着小雪球,到这个时候她还顾着那只狗。 慕容千寻简直要被她气死,可是身子还是轻盈地飞过去将她从水里捞起后飞回岸边。 虽然她会游泳,可是在刚才落水的一刹那还是喝了好几口的水,一到岸上就不停地咳嗽起来。 “怎么样?”慕容千寻一边帮她拍着背一边问。 夜婉凝则是一边拍着小雪球的被一边看它的情况,这个情景简直让人啼笑皆非。想要同情夜婉凝落水,可是见她学着慕容千寻给她排背的频率给小雪球拍背,一旁的陆秋瞑忍不住暗笑,而慕容千寻意识到她的行为时,更是黑着脸扯了扯唇。 “凝儿!”慕容千寻有些无语,将她抱在怀中抚着她的脸问,“朕问你有没有事?” 夜婉凝摇了摇头道:“还活着。”她伸手举起湿哒哒的小雪球到慕容千寻面前问,“小雪球会不会有事?” 慕容千寻看着白毛都贴在身上,看着只是赤条条的小雪球扯了扯唇,难不成让她一个皇帝去检查小狗的状况?可是夜婉凝的神色又是那般无辜,让人无法忍心开口拒绝。 “先让医女给你瞧瞧有没有伤到哪里。”他说着将她打横抱起,而她手里还抱着小雪球,一副心疼的模样。 陆秋瞑见状,干咳一声后上前说道:“娘娘,不如将小雪球交给下官,下官让御医给它诊治诊治。” 夜婉凝听着也对,便将瑟瑟发抖的小雪球交给了陆秋瞑。 慕容千寻刚一抬脚,便听到翠兰在那里大叫:“娘娘……您怎么样?皇上,馨妃娘娘腹中又绞痛了。” 夜婉凝鼓了鼓嘴,原本轻轻环住慕容千寻的手臂微微一僵,凝眸望他,似在等待他的反应。 慕容千寻没有做太多耽搁,只是让一旁的陆秋瞑上前看个究竟,而他则是抱着夜婉凝往御轩宫而去,依兰也着实松了口气,若是他方才当真去看馨妃,估计他和夜婉凝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感情就要付之东流了,好在他没有那么做。 夜婉凝看着慕容千寻行色匆匆地抱着她坐上轿碾,又命人快去传医女,她的脸上便没有失去过笑容,双手还环着他的脖子,身子坐在他腿上,怎么都不肯下去,即使知道自己现在全是都是水,一旁的胡林看着都着急,她还是笑盈盈地看着他。 慕容千寻低眸见她一直看着他眉目含笑,便无奈笑问:“都成这样了还笑。” 夜婉凝搂着他的脖子说道:“那是因为你没有去看她。” 她直言不讳,毫无矫揉造作,心里怎么想的便怎么说,有时候这样的她能把他气死,有时候却能让他心甜如蜜,正如现在。 其实现在看来,她的要求并不多,甚至除了要一份干净的感情外,她从来都没有对他提过任何要求,比如珠宝首饰绫罗绸缎,而对皇后之位更是只字未提。 此刻她的水眸亮如星辰,红唇因落水占着水,而脸上也因冰凉的荷塘水而泛着红晕,连鼻头都是红的,那娇俏的模样让他忍不住俯首覆上了她的唇。 一旁的胡林看了立刻避开眼眸,而他的视线恰恰落在了自己的下半身,每一次看到这样的情景,他就感叹自己此生无此福分了。 依兰虽然没少见他们这样,可是从未见过夜婉凝会在这种情况下回应,而此刻她却是全身心投入着。看来她们家主子是真的动了心了,她曾说会试着慢慢去爱,即使曾经没有的感情,她以后会学着付出,可是现在看来,她根本是已经全身心投入了。 只是,依兰希望慕容千寻不会让她们失望才好。 换了套寝衣,医女给夜婉凝做了检查,确定身上没有什么外伤,头部也没有什么撞击,肺部也没有积水,慕容千寻才松了一口气。 只是让夜婉凝觉得可恶的是,医女在给她检查身体,慕容千寻怎么都不肯离开,一定要亲眼看见才放心,气得夜婉凝对他低吼:“都要被你看光光了。” 谁知那厮的脸皮比城墙还厚,竟然在医女面前慵懒地丢出一句话:“朕还有漏看的地方吗?” 那些未出阁的医女们闻言脸色顿红,夜婉凝明显感觉到她们在给她检查时手都在颤抖,不知道是兴奋还是激动。 待医女们走后,慕容千寻帮夜婉凝穿上衣服,夜婉凝瞪着他调侃道:“流氓,你的那些女人激动得走了。” “什么朕的女人。”她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慕容千寻一阵好笑。 “那些医女啊。”她一边仍由他给她穿衣,一边用下巴扬了扬门口处道,“听说皇宫里只要是女人都是你的不是吗?” “没错!”他笑着挑眉应声。 夜婉凝被他的诚实气到了,一记粉拳击在他的胸口说道:“连你都气我!” “不是你自己说的吗?”他无辜地望着她。 “我可以说,但是你不能那么想。” 他哼然一笑:“说朕霸道,你可要居于朕之前了。” 她鼓了鼓嘴没有出声,她心中也明白,这样的要求的确是霸道了,话是这么说,可是他若做不到,她也无可奈何不是吗? 【明日继续万字更】 第165章 没良心的东西 原本想要听听她究竟受了什么委屈,可是见她那谨慎的样子,他却是心头一揪,到现在,他还是没能给他全部的依赖感不是吗?心中苦涩一笑,他缓声问:“哦?想要告什么状?” 听他说“告状”,她轻叹一声,在脑海中想了半天,闷闷开口道:“没什么。舒残颚疈” 她知道他对馨妃还是有愧的,所以她也不指望他会为了她而处罚馨妃或其他人,若是真的跟他说了实话,而馨妃却谄媚讨好,难保他不会觉得她小肚鸡肠,而馨妃却是有难能可贵的气度,到时候又要弄得两人不欢而散。 考虑了半天,她终是没有把心中的郁闷说出口。 慕容千寻也没有再问,摸了摸她那一头仍带着水份的黑发轻叹一声辶。 夜婉凝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靠在他肩头好一会儿,随后他便让她好好休息,至于小雪球也被御医检查好带了过来,慕容千寻便离开了御轩宫。 她猜想,他是去了倚夏宫吧?因为馨妃也身子不适不是吗? 虽然她给他找了个很好的理由,可是心里还是不舒服,很想跟过去看看,却又显得太矫情。依兰看出了她的心事,便上前说道:“娘娘,不如让德贵去看看。檫” 夜婉凝眼眸一亮,立刻点了点头,张德贵正要离开,她突然将他叫住:“若是看见皇上真的去了倚夏宫,你就不要多加逗留,立刻回来。” “是。”看着张德贵匆匆离开的背影,夜婉凝突然觉得自己像是去派人跟踪出轨丈夫的妻子,这么一想,真是涩然中带着好笑。 倚夏宫 馨妃躺在床上看见慕容千寻过来喜出望外,起身便要相迎,她以为他会让她快些躺下,可是让她错愕的是,他只是负手而立,眼看着她颤巍巍的走向他,然后对他行礼后站起。 抬眸见他眸色耐人寻味,馨妃的心头有些发虚,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看不出他任何喜怒。 “皇上这是来看臣妾的吗?”馨妃试探地问。 慕容千寻敛住笑容没有了在御轩宫时的柔情,这样的神色才是属于他的,是馨妃熟悉的慕容千寻,可是,又好似哪里不一样了,他以前看她时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眸色,让她心惊胆战。 见他不语,馨妃又转移了话题:“凝妃……没事吧?” “难道你希望她有事?”他缓步上前在她面前站定,言语带着刺,馨妃惊得后退了一步。 意识到他是何意,馨妃深吸了一口气后说道:“皇上不要听她胡说,臣妾只是当时腹中绞痛,不小心才撞到了她,臣妾不是故意的,皇上不要听凝妃的片面之词……” “啪、啪!”两声清脆的响声响彻了整个倚夏宫,馨妃不敢置信地看着慕容千寻,刚才那两巴掌竟是他打了她…… “皇上……”一瞬间,她的眼泪像断线的珠子滚滚坠落,“皇上……” 除了叫他,她哽咽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朕警告你,不要再想着伤她,否则朕会让你自食恶果。”他语气没有震怒,可是那骇人的低沉失去了往日的磁性多了一份阴霾。 馨妃冷不丁地打了个寒颤,可是继而又上前一把抱住他哭着问:“皇上为何如此对臣妾?臣妾可是为了皇上失去了一个孩子还顽疾缠身,难道就因为如此,皇上便要舍弃臣妾了吗?” 慕容千寻微微敛眉沉思,那日的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他的注意力都在夜婉凝身上,完全没有想到身后又有刺客袭来,而且馨妃会奋不顾身地上前为他挡了那一脚,可是,事情又像不是那么回事,具体是什么,他也说不清楚。 见慕容千寻望着她似乎在想些什么,她干脆趁热打铁在他怀里哭诉:“臣妾不知道凝妃跟皇上说了些什么,可是请皇上相信,臣妾从未要与她相争,方才见凝妃落水,臣妾也想去救,哪怕赔上了臣妾的命,臣妾也不会见死不救的,可是当时臣妾因为被气到了,导致旧疾复发绞痛难忍,所以才无法相救。” “娘娘。”翠兰见时机来了,立刻上前一边抹眼泪一边说道,“娘娘就是太善良了,明明是凝妃娘娘把您气得旧疾复发,娘娘此时还不与皇上说明。” 馨妃闪了闪神后抽噎道:“请皇上不要怪罪凝妃妹妹,是臣妾体弱,凝妃妹妹想必也不清楚臣妾的病痛。” “娘娘,凝妃娘娘又怎会不知,那御医院中凝妃娘娘时常往来,就算娘娘用一味药都要经过凝妃娘娘的同意不是吗?”翠兰添油加醋地说了一句。 而慕容千寻从始至终都是听着,并没有任何反应,而且他在她扑到他胸前时,始终都是双手负于身后,连抬都未抬一下。 “皇上,臣妾虽然不想与人相争,可是也想得一世无忧,还请皇上做主……啊!” 她的话还没说完,慕容千寻抬手就掐住了她的粉颊,她吓得握住他的手腕瞪大了双眸,而他手上的力道越来越重,她感觉几乎要窒息,好似下一刻就会被他拧断了脖子。 翠兰吓得脸色惨白,待反应过来后想要拉开慕容千寻,可是刚上前一步便被慕容千寻脸上的阴霾给吓了回去。 “皇上……皇上饶命!请皇上饶命!这样下去娘娘会没命的,皇上!”翠兰颤抖着身子不知如何是好,她从未见过慕容千寻会这么对馨妃,她还以为馨妃是一定能坐上皇后之位的,谁知道事情会演变成这样。 就在馨妃只差一口气便要气绝时,慕容千寻一把将她甩开,她随之扑通一声倒在地上。她大口地呼吸着空气,似要把方才抽走的那些呼吸全都补回来。 她惊恐地瞪大眸子回头望向慕容千寻,见他一步步逼近,她连连后退,可是身子发软,根本无法再动弹。 慕容千寻在她面前站定后据高临下地俯视着她,眼底的阴霾未消又涌上了一层警告之色,轻启薄唇他冷言道:“朕再警告你一次,不要以为朕可以随意糊弄,也别拿曾经救过朕为借口,以为这样就可以让朕糊涂了,凝儿是什么样的人朕比你更清楚。” 一句话让馨妃难以置信,他竟然如此偏袒那个女人。而且明确说明即使她曾经救了他一命,他也不会放在眼里。 果然世间最无情的就是帝王。 可是,她不甘心!他曾经最宠的是她,她又怎么能感谢就这样将这个男人拱手让人! “来人!”还未等馨妃反应过来,慕容千寻睨向一旁的翠兰厉声一喝,“把她拖出去掌嘴五十,再敢挑唆主子,朕就将你砍了喂狗。” 翠兰吓得噗通跪倒在地,全身几近痉.挛,馨妃此时也吓得不敢出声。 慕容千寻转身离开,走到门口突然想到了什么回头警告道:“没有朕的允许,你就安分呆在倚夏宫。” 馨妃身子一软双手撑地才免于自己倒下,他这分明是将她软禁,只因为那个女人掉入河中,而她在一旁吗?她能确定他之前根本没有看到她故意将她推进河里,可是即使如此,她还是碍着了他们的眼吗? 指甲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了骇人的摩擦声,直到崩裂她的眼眸中依旧满是渗人的怒意。 “来人!”她气得浑身颤抖,宫女近身想要将她扶起,她却阴沉着脸说道,“把楚琴给本宫叫来。” “是。”宫女将她扶到床上后边立刻匆匆离去。 ***************** 储秀东宫 馨妃的侍婢找过去却未见楚琴的踪影,心中甚是烦躁。 楚琴早已看到了她过来,所以立刻转身往另一处走,对于馨妃,她是怕了,进入皇宫并非她所愿,而且她自知根本不可能争得过那些女人,可是不知道为何馨妃独独看上她,一定要让她给她效力,别人认为的美差事,在她看来却能让她心惊胆战。 这时,秀女锦书从另一处而来,楚琴一怔,正不知所措之时,脚下一崴跌倒在地。 锦书看了看她,本是嘴角勾起了一抹笑,突然想到了什么,立刻上前将她扶了起来:“诶?这是怎么了?有没有摔着?” “没,没事,多谢锦书姐姐。”她浅笑着对锦书微微颔首。 锦书瞥了一眼她的脚后将她扶到凉亭处说道:“这脚伤不碍事吧?” “恐怕是走不了了。”楚琴疼得拧住了眉。 “这样啊,那你好好坐着休息吧,我去帮你叫御医过来。”她说着起身往前走,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立刻哎呀一声道,“瞧我这记性,刚才我是来帮馨妃娘娘的人来找你的,馨妃娘娘让人叫你过去。”说话间,她又看了一眼她的脚踝。 楚琴咬了咬唇蹙眉道:“这可怎么办,我的脚好像走不动了。” “那我去帮你跟馨妃娘娘说一声,就说你伤了脚。”锦书殷勤道。 楚琴摇了摇头撑着桌子起身:“不行,馨妃娘娘会不高兴的,我还是要过去,一会儿看姑姑能不能帮我找个步辇。” “步辇?姑姑理你才怪。”她冷斥一声,又不是娘娘,哪里有资格坐什么步辇和轿碾,不过她转头又换上了一副笑容说道,“我倒是有个主意,就是不知道妹妹你同不同意。” 楚琴眸色一闪,静静的侧耳倾听。 倚夏宫 “参见馨妃娘娘。” 馨妃用锦帕敷着脸,脸上还是火辣辣地疼着,听到来人的声音,她从床上坐了起来,看到眼前的人,她敛了敛眉道:“为何是你?本宫又没传召你过来,你来做什么?” 锦书盈盈一礼低头道:“回娘娘的话,楚琴今日病了,得了严重的风寒,她想要过来,但是锦书担心她把病传染给了娘娘,所以就没让她过来,娘娘有何吩咐,让锦书做也是一样的。” 馨妃眯眸看着她,心中清明了几分,眼前的锦书就是锦绣的亲姐姐,锦绣被赶出了宫,而她如今留在这里不知又作何感想。 她起身走到锦书面前,绕着她走了一圈,将她浑身上下打量了个遍,半晌,她问道:“你愿意帮本宫做事?” “是,能为娘娘效力,这是锦书的荣幸。”她始终低垂着双眸,没有馨妃的允许,她根本不敢抬头多看一眼。 “好,很好。”馨妃勾唇一笑,以为走了个锦绣她就少了个帮手,而那个楚琴根本就是个不成气候的主,不过现在看来,这个叫锦书的人倒是不错,而且她妹妹锦绣是因为夜婉凝而被慕容千寻赶出了皇宫,这么一来,倒是合了心意。 御轩宫 夜婉凝正抱着穿着小衣服的小雪球在摇椅上闷闷不乐,听张德贵说,慕容千寻还真的去了倚夏宫,而且到现在都没有过来,看来是流连忘返了。 男人果然没一个好东西! 不对,是他慕容千寻真不是东西! 她气呼呼地哼哼一声,抱着小雪球就开始腹诽。 “娘娘,外面有个叫锦书的秀女求见。”张德贵的话打破了她的怨念。 夜婉凝转头看向他问道:“你说谁?” “是储秀东宫的秀女锦书,说是想要拜见娘娘您,要给娘娘请安。” 她扯了扯唇,还真把她当成老鸨了,管着这一群姑娘。这些姑娘有事没事就来巴结她一下,可惜她不吃这一套。 “让她从哪儿来回哪儿去,别碍我眼。”说完,她便又侧身面向小雪球。 张德贵立刻退身去了宫门口,把夜婉凝的话转达了,锦书一听脸色青白交加。 回去的路上,她脸色也未见好转,向她堂堂千金小姐,来到这里竟然不是溜须拍马就是吃闭门羹,这都是过的什么日子啊!若是再这么下去可怎么得了? 如今的情况根本容不得她多想,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除去当今圣上最宠爱之人,以前是馨妃,现在是凝妃,照目前的情况看,还是要先除去夜婉凝才行,现在夏可馨未得圣宠,而且也对夜婉凝恨之入骨,正好可以跟她连成一条战线,等除去了一个再除去另一个也不迟。 锦书刚离开不久,张德贵又走到她跟前道:“娘娘……” 夜婉凝气得从摇椅上做起来怒道:“不见不见,谁都不见,都让她们滚出去!” “这么大火气,凝儿是要让朕也滚出去吗?”随着一声戏谑的低沉声音响起,夜婉凝撇了撇嘴别开眼躺回了长椅上。 “娘娘……”依兰真要被她的孩子气给吓得灵魂出窍了,连忙上前行礼,“参见皇上。” 慕容千寻未语,只是上前走向夜婉凝,张德贵立刻在夜婉凝的摇椅边放了一个凳子,慕容千寻撩开长袍坐了下去,随后俯首看向那气呼呼的脸道:“这是谁惹你生气了,还气成这样。” 夜婉凝哼哼一声后对着朝慕容千寻看的小雪球扬手轻轻一拍它的头教训道:“叫你看,叫你乱看别人,吃着碗里瞧着锅里,死没良心的东西。” 一旁的依兰看了看无辜的小雪球,又看了看坐在夜婉凝对面嘴角微微抽动的慕容千寻,简直又无奈又好笑,可是眼下她也只好沉默不语,端着茶水放在慕容千寻面前。 慕容千寻扬了扬眉轻叹一声道:“还以为你是最心疼这小雪球的,想不到它也有被冤枉的时候。” 夜婉凝睨了他一眼,他这哪里是说小雪球,分明是说他自己被冤枉了。原本想要生气,可是看见他这个样子,愣是什么气都没了。 一转身仰面躺在摇椅上,将小雪球举到面前后轻叹一声道:“小雪球,你现在是小太监了也不能有什么歪念,如果你没有被阉了,是不是满肚子都是花花肠子,脑子都是不该想的东西?” 她又将矛头指向了慕容千寻,而且又是借着小雪球来说事,慕容千寻对她真是无可奈何,一把将她手中的小雪球拎过来丢给一旁的依兰,示意她下去。 夜婉凝手上一空,转眸埋怨:“你能不能对小雪球温柔点,每一次都拿它丢来丢去的。” 【有月票的亲别不舍得啊,今天还是一万字,月票、鲜花快点砸过来吧。】 第166章 主动交代 “现在终于看见朕了?”他执起她的手在唇边吻了一下。(.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舒残颚疈 她这才注意到他已经换下了一身明黄,现在穿着银月色的锦袍,看着比那明黄色的龙袍要更又亲和力些,显得儒雅脱俗,可是无论什么衣服穿在他身上,总能彰显他人没有的霸气。 只是……他什么时候换衣服的?她记得他去倚夏宫的时候还是一身龙袍,来到御轩宫却换成了这件,想了想,看来是在御书房换的,记得那里有他的便服。 来这里换衣服? 有问题謇! 此地无银三百两! 她一个劲地腹诽,水眸将他从上打量到下,似乎想要将他看透。看到他握着她的手,她突然拿到面前闻了一下,若不是他换了衣服,她还想在他身上找到些她怀疑的证据。 她的举动惹来慕容千寻低沉笑开,这简直像是看丈夫有无偷腥的妻子,又像是找来破案的小狗郾。 “好了,别闻了,凝儿若是想闻,朕陪你去寝殿让你闻个够。” 他戏谑的一语使得一旁的张德贵噗嗤笑起,夜婉凝涨红着脸将他的手甩开,“谁稀罕!” 真不知道他何时这么喜欢对她耍流氓了,而且也不顾旁人在场。 晚膳时,慕容千寻自然是留在御轩宫,夜婉凝多次想要开口问他些什么,可终究还是忍住没有问,心里却像是有猫爪似的挠着。 见她在膳桌上闷闷不乐,慕容千寻暗暗勾唇却也没有开口问她,只是等她自己问出口,岂料他是低估了她的耐性,一顿饭下来她只是闷头吃着,当中只是看了他几眼,随后又转过视线继续用膳。 不知为何,一向沉得住气的慕容千寻被她的反应惹得心里还是微微浮躁,好似有根羽毛在挠着他的心窝,却怎么都抓不住。 最后,还是慕容千寻放下了银筷子探身过去问道:“你就没有什么话要问我的?” 夜婉凝微微一怔,看着他眨了眨眼,原本有些疑惑,可是看到他那期待的眼神,顿时觉得好笑,可是脸上还是掩饰住了心中的窃喜,看着他一本正经道:“问什么?” 慕容千寻没想到她会这么反问一句,一时之间倒是被她的话噎住了,而后想想,既然她不想问,他又何必自己讨上去,或许过了段时间就好了,可是心里又说不出的滋味。 暗暗吐了一口气后正要说“没什么”,谁知她抢先一步说:“啊!的确是有个问题。” “什么?”他脱口而出,看到一旁的依兰和张德贵笑得灿烂,他也意识到自己刚才有些急了,立刻咳嗽了一声想要掩饰心中的尴尬。 她挑了挑眉看向膳桌上的菜说道:“听说给皇上做菜的御厨和给我们这些嫔妃做菜的御厨不是同一批人。(.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闻言,他心中冉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做得不合口味?”他试探一问。 夜婉凝摇了摇头笑得极其恭敬:“皇上说笑,给皇上做菜的御厨手艺自然是天下第一的,否则怎配当御厨,只是臣妾觉得可惜了。” “可惜什么?”他看了看膳桌上的菜色问。她刚才又是皇上又是臣妾,听得他心里竟是有些不安,原来他慕容千寻也有害怕的时候。 “臣妾觉得可惜,等回到月凝宫后就吃不到了。”她脸上尽是惋惜,可是那话却让慕容千寻的眉头一蹙。 “谁说让你回月凝宫的。”他蹙眉握住了她的手。 夜婉凝说道:“这始终不太方便,毕竟这里是嫔妃侍寝的宫殿,臣妾住在这里也不是长久之计。” 他突然伸手将她一带,她的身子一转,在她猝不及防下跌坐在了他腿上,随后被他紧紧扣在怀中。 “凝儿就长久住在这御轩宫侍寝不就行了。”他说着俯首想要吻住她的唇,而她的头微微一侧,他的唇便落在她的脸上。也不知为何,每一次将她拥入怀中,他就会不受控制地想要吻她,真不知道她是不是给他下了蛊了。 夜婉凝扯了扯唇,越来越发觉他对她做这些亲密的行为丝毫不顾及旁人的感受了,而依兰和张德贵没有经得允许便不敢擅自离开,只能低垂着头非礼勿视。 她抬手将他的脸推开睨着他气鼓鼓道:“别以为换了身衣服就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先前是不是也这样对她的?” 一个女人在未得到宠幸时,做什么都需要顾忌,可是当得到宠幸时,说什么做什么都是可以被原谅的,只要不是太出格。夜婉凝深知这个道理,也清楚慕容千寻现在对她是极好的,所以她才敢放肆地质问。不过最主要的是因为在乎,若是哪天她对他失去了这份在乎,那么他和谁在一起她都会视若无睹。 不过听她这么一问,慕容千寻郁闷了好一阵子的情绪也因而被她抚平,膳房内,终于响起了他低沉的笑声。 她抬眸扯了扯唇,不知道她刚才的话有什么好笑的,难道是在得意? 见她一会儿扯唇一会儿气鼓鼓地瞪他,他无奈摇头道:“朕若是真做了什么凝儿这么看朕也就罢了,可偏偏朕成了窦娥。” “什么意思?”她水眸亮亮地闪耀着光芒。 他抬手拍了拍她的粉颊道:“朕只是因为衣服被她的眼泪弄脏了,所以才换了一套。” “眼泪?”她不悦地蹙眉,嘟了嘟嘴闷哼一声,“也就是你抱着她,然后她在你怀里哭?” “说对了一半。”他原本想故意逗弄她,谁知她还真生气了,重重地呼吸了几下后便要起身,他急忙环住她的腰将她死死扣住后解释道,“是她靠过来,朕可没有抱她。(.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她似乎对这个解释并不满意,脸依旧沉着:“可你还是让她抱了,下次说不定还让她亲了,你又说你没动,再下次……” 她是越想越郁闷,后面那句话太过露骨,她也没有再说下去,可是慕容千寻已经意识到了她要说的是什么话,见她不知是被气得脸红,还是因为想到了第三种可能而脸红,慕容千寻忍不住捧着她的脸就亲了一口。 这厮!到底要发情到何时?不过夜婉凝似乎也被他锻炼得脸皮也厚了。 “没有下次。”他微微勾唇说出了一句自己知道是非常认真的话。 夜婉凝看着他的双眸,幽深无尽,自己的身影映在他的黑瞳内,一片迷茫。 她该相信不是吗?可是她知道,这样的信任还需要往后发生的种种来磨合,她此刻选择信任,可是又觉得自己太过单纯,竟是信了一个帝王的誓言。 而这个帝王,究竟给过多少人誓言?之前的那些他又准备如何?还是他的誓言只留给了她? 心中顿时乱成一团。 ****************** 夜墨凝出征一个月,想不到那赤焰国虽然是小国却善于用计,而且他们早已就暗地联合了邻国,所以夜墨凝在攻打时耗费了兵力,也低估了他们的能耐。 慕容千寻接到夜墨凝从战场上送来的书信后敛了敛眉,正准备请求白虎国支援,而后想想,还是将自己的五万亲兵派了过去。 陆秋瞑对慕容千寻的举动有些不敢相信,记得之前也发生过类似需要再次派兵的情况,可是他从来都不会动用他的亲兵,除非是他御驾亲征,看来他已经对夜墨凝卸下了心房。 夜婉凝从张德贵处得知夜墨凝从战场上来了书信,立刻跑去了御书房,见御书房的门紧闭着,心中虽然着急,却也不能就这么闯进去,而且听胡林说慕容千寻正在和陆秋瞑密谈,她也只能在门外等候着。 胡林以为她会仗着现在得蒙恩宠而任意妄为闯进去,见她只是静静地等在门口,倒是让他有些意外。 没等多久,门便被从内打开了,陆秋瞑从里面走出来对夜婉凝说道:“娘娘请。” 夜婉凝点了点头立刻跑了进去,门被关上,慕容千寻无奈地上前一步将差点绊倒的夜婉凝扶住:“总是这么莽撞,这皇宫里的地面不平吗?” 他谈笑间伸手将她脸上的碎发捋到耳后。 “是不是战场上来书信了?都一个月了尚未班师回朝,难不成出了什么事?还是……”她抓住他的手一个劲地问着,可是越说越不敢想下去。 他伸手将她揽进怀中轻声安慰:“凝儿,知不知道朕真的嫉妒夜墨凝。” 她从他怀中起身望他,他苦涩地笑了笑后道:“无论他身在哪里,都有你这么牵肠挂肚着。” 她的慌乱因为他的话而微微一怔,心知他方才的话不是在说笑,她长长吸了口气后凝望着他柔声说道:“但是他没有我陪在他身边不是吗?如果皇上真的要嫉妒,不如跟他换一下?” 说完,她发现自己的紧张害怕情绪松缓了,想来夜墨凝是没有事,否则他不会还有心思跟她计较这些。 不过听了夜婉凝的话,慕容千寻的哀叹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夜婉凝头上遭到了他手指轻弹:“想得美。”他没好气地一笑,继而揽着她走到案几前拿出那份书信给她,“他现在没事,只是我们低估了那小国,夜将军在战场上险些被伏击。” “什么?”夜婉凝吓得身子都发僵。 慕容千寻急忙说道:“只是险些,而后突出重围了,否则哪来的这份书信,傻丫头!朕已经派了五万亲兵去相助,相信很快就能得胜而回。” 夜婉凝根本没注意他所说的亲兵,只是听到他说夜墨凝很快就能得胜而回,她这才松了口气。 “凝儿!”慕容千寻抬手抚上她的粉颊轻轻摩挲,眼底带着探寻,“若是朕和他都在战场上,你会牵挂谁多一点?” 夜婉凝愣愣地望着她,几乎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他身为帝王也会在意这些? 可随后想想,就因为他是帝王,所以更加难以得到真心,多少女人嫁给他是因为那些荣华富贵,又有多少女人是真心实意的呢? 这般想来,对他似乎多了分心疼。 未等到她的回答,他自嘲一笑,在她心里还是夜墨凝的分量多一些吧,哪怕她对他只是兄妹情,他始终比不上夜墨凝在她心中的地位。 他也是个凡人,也希望能在一个女人的心里有着举足轻重甚至谁都无法取代的地位,他似乎也慢慢能体会到夜婉凝的感受,可是身处高处,常人能获取的东西他却难如登天。 “朕随便一说,不必当真,秋瞑已经让朕的五万亲兵前去接应,也派了几名军医带上伤药前去,你不必担心,他会没事。”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实在闷得难受。 她见他眼底闪过一丝伤,心也随之一疼,抿了抿唇,她莞尔一笑,“早就说不许你御驾亲征了。” 慕容千寻眸色一闪,微微愣忡之后脸上扬起了难以置信地笑容:“所以说,朕比他重要是不是?”他没有等她回答,立刻将她拥进怀中。 夜婉凝被他的话震住了,在她心里,他现在已经比夜墨凝重要了吗? 听到他因激动而强烈的心跳声,她浅浅弯唇,无论是不是,现在的他们的关系已经很好了不是吗?又何必一定要把有些话说得那么明? ********** 战场上硝烟四起,好不容易暂停战火,夜墨凝拖着满身的伤痕回到了营帐。 伤口被军医包扎过,止痛良药紧缺,他便忍痛简单地包扎,那些药都留给了将士们,书信已经送出,他相信慕容千寻一定会派兵支援,无论他们之间有何过节,他绝不会将战事掺入个人情感。 起身走到床榻前,他轻轻地将画轴展开,里面的女子一颦一笑尽数落在他眼中,虽是一幅画,可他似乎看到了真实的人站在他面前。那眉眼流露的刹那芳华无人能及,因为无人能落入他心尖。 多少个日夜,他靠的就是眼前的这幅肖像画坚持到现在,对她的思念似乎已成灾,而他亦想不起,究竟是何时开始对她如此刻骨铭心地挂怀,好似每日都有见她的冲动。 可是他深知,他现在不能。不为了自己也要为了她,他知道她如今过得很好,这便足够了。 “大将军,晚饭已备下,是否现在用?”有士兵在营帐外低问了一声。 他敛回思绪轻叹一声:“嗯。” 士兵低头端着饭菜进入营帐,夜墨凝转身时,却发现督军傅连海也跟着进入了营帐,夜墨凝随即拧了拧眉:“你怎么进来了?”虽是一句疑问,可是谁都听出了他语气中的温怒。 夜墨凝虽然表面看起来温润如玉,可是在战场上,他只要微微敛眉,三军皆心生胆怯。 傅连海脸上闪过一丝尴尬,随后却是呵呵一笑:“将军前几日在杀敌时受伤,今日又得了新伤,属下甚是担忧。”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视线落在了夜墨凝身后的肖像画上。 夜墨凝随着他的视线望去,脸色一沉,转身卷起了画像刮了他一眼:“出去。” 傅连海脸色青白交加,他知道自从上次他在战场上将一个士兵当作挡箭牌至使那年轻的士兵枉死,夜墨凝就从不将他放在眼里,甚至军中大事都会避开他与其他督军商谈。可是他不服,他是督军,那人只不过是一个小士兵,他的命自然比那小士兵重要。 听到夜墨凝好不给面子地让他出去,他心口像堵着棉花,可是也不得不服,看着夜墨凝将那画卷细细珍藏,他眼底闪过一丝寒光。 待傅连海走后,夜墨凝的眉心才渐渐舒展,坐在床上重新打开画卷,看着画上夜婉凝的音容笑貌,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笑。 十日后 皇宫里传来了好消息,说夜墨凝大破敌军阵营,使得他们连连败退,夜婉凝得知这个好消息后便立刻写了一封书信给夜墨凝。 军营内,夜墨凝打开书信看着上面用毛笔写的歪歪扭扭的字,就知道是夜婉凝的,记得在她“失忆”前,她的字娟秀透着灵气,可是现在却是鬼里鬼气,根本就像个初学孩童。 第167章 背后黑手 虽然如此,当他看到这封书信后,他仍是心口一暖,难以抑制地高兴。舒骺豞匫看着书信中的内容,读了一遍又一遍。 她字里行间的关切他记在心中,还跟她讲了宫里的许多趣事,特别是她提到现在馨妃被慕容千寻禁足在倚夏宫,她痛快极了。 他无奈笑着摇头,她现在就像个孩子,喜怒哀乐不仅仅表现在脸上,也表现在书信中,从不掩饰自己的心情,也正因为如此,他才会信她说的每一句话。 **************** 御书辶房 夜婉凝坐在慕容千寻身边撑着头看着慕容千寻,手上的医书早就被合了起来,双眸水亮亮地看着他,慕容千寻感觉那视线从未离开过他的脸,他忍不住回头看她,她却弯着眉眼嘿嘿一笑。 “什么事这么高兴?”慕容千寻握着笔也被她带动了,眉眼间全是笑意。 她挽上他的手臂将头靠在他的肩上:“听到了好消息,所以就高兴呗。殚” “又是夜墨凝?”他言语间慢慢的醋意。 夜婉凝转眸看他噗嗤一笑:“这都吃醋?” “如果朕说是呢?”他扬了扬眉。 她倒是被他的吃醋表情给逗乐了:“想不到咱们的皇上也是个醋坛子,如果我说我不仅仅是因为听到好消息而高兴,还因为是你派去了亲兵才让战场上有好消息而高兴呢?” 一开始她并不知道慕容千寻的亲兵不是随意会派去的,他当时大可以派别的将士。而后从陆秋瞑处得知是慕容千寻是因为她才派去了他的亲兵后,她却是被震惊了,心口洋溢着满满的甜。 慕容千寻听到她这么一说,挑了挑眉转眸将视线落在别处,嘀咕一声:“有区别吗?” 她心中暗笑,抬手覆上他的脸让他看向她,随后微微起身覆上了他的唇,他微微愣忡,她笑着离开他的唇道:“这样有区别了吧?” 他不由自主地嘴角一扬:“区别不大,要这样才行……”话音落下,他一手揽住她的腰一手扣住她的后脑,随后迅速俯首堵住她的唇,粗重的呼吸下,他霸道地撬开她的贝齿舌尖滑入她口中与之缠绵。 直到她快要窒息,他才依依不舍地离开她的唇轻笑:“怎么还是不会?” 她被他的一言惹红了双颊,恼羞着转头丢出一句话:“谁像你经验老道。” “还不是跟凝儿练习多了。”他重又将她揽进怀。 “谁跟你练习!”她简直气得无语,这人说话怎么就不知道脸红?什么话都能说出口,而且总在她面前言语轻挑。 她记得皇叔曾经说他是个不懂用情之人,所以要让她多点耐心,现在看来,他根本就是情场老手,她哪里是他的对手。 “诶?”她扫过御书房四周,忽然想到了什么。 “怎么了?”他随着她的视线望去,不知道她在看什么。 夜婉凝转眸疑惑道:“记得以前这御书房除了胡林之外偶尔还会出现那两个不知名的小太监,这么久了好像都没有看见过他们。” “死了。”他轻描淡写地说道。 夜婉凝一怔:“死了?两个都死了?怎么死的?” “他们说了不该说的话……算了,不提他们。”他淡淡一笑。 先前夜婉凝因为知道赤焰国派长公主来和亲,他便觉得此事有蹊跷,调查下来竟是这两个奴才说漏了嘴。他平生最不喜的就是多嘴之人,在他身边伺候的人若是连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都不懂,那么留着有何用? 不知为何,看他如此淡然地说出死字,她总感觉心里不是很舒服,难道对于帝王来说,一个人的命就这么轻贱? “如果有一天,我说了不该说的话,或者做了不该做的事,你会不会也同样让我去死?”她凝望着他,言语不似在说笑。 他眸色一敛,倒是没想到她会如此一问,转而轻叹一声将她护在胸口:“朕怎舍得让凝儿亡命,无论如何,朕都不会伤你,凝儿难道不信朕?” 夜婉凝释然一笑。 是啊,她怎么会以为他会杀她? “信。”她环住他的腰身贴在他的胸口。 顷刻,她从他怀里起身看向他,“好了,我出去走走,你就快点批阅奏折吧。” “不陪朕了?”他问,现在的他倒是像个孩子一样痴缠着她。 她在他脸上落下了一吻道:“我怕影响你。”看着他投来的不舍眼神,她笑了笑,“好啦,我去去就回,顺便摘点花给你这里点缀一下。” “好。”他这才将她放开。 如今的御书房内都是她亲自挑选的花卉,以绿色为主,怕他看久了奏折伤了眼。 看着夜婉凝离开御书房的背影,慕容千寻抬手抚上自己的脸颊勾起了双唇。 何时他这般依赖于她了,若是哪天她不在…… 这个念头刚萌生,又被他打断,他决不允许她离开。可是他不知道,若是真的有那么一天,他几乎疯了。 夜婉凝同依兰一起在沁园四处闲逛,这个皇宫同她刚来时的感觉的确完全不同了,可能是心境吧,现在发觉这般闲逛着也有种惬意之感。 “娘娘,听说摄政王今日又回宫了,娘娘要同摄政王去垂钓吗?”依兰的脸上也洋溢着满满的笑容。 夜婉凝来到看似九曲桥上望着周围的景色摇了摇头:“不了,只是出来走走,一会儿千寻该批完奏折了。” 依兰掩嘴一笑:“娘娘如今和皇上真是公不离婆秤不离砣。” “胡说什么!”夜婉凝脸色绯红,却难以抑制心中的喜悦。 身后不远处一抹青色的身影驻足着,听到夜婉凝的话,她的脸上满是嫉妒之色。如今这后宫慕容千寻只宠幸夜婉凝一人,虽然说她确实美冠六宫粉黛,可是真被她身系三千宠爱,别的妃嫔犹如摆设,自是让人心中妒恨交加。 “夜婉凝,你若不死,我岂不是要空等年华老去?”她眼眸闪过一丝阴霾,手中的锦帕紧了紧,本想立刻动手,可是她身边一直跟随着依兰,若是被发现了,恐怕慕容千寻不会轻饶了她,可若是就这么放弃了这个机会,恐怕她真要永无出头之日了。 原本她想着让别人动手,可是那样一来便也让人有了把柄。思忖过后,她还是决定自己动手。 “啊!”随着夜婉凝的一声闷哼,她感觉脚下有什么东西扎进了她的脚底,痛得她额头冒起了冷汗。 “娘娘,这是怎么了?”依兰立刻将她扶坐在护栏上。 “我的脚……好像有东西扎进去了。”夜婉凝苍白着脸色吃力地说着。 依兰闻言俯身看向她的脚,当她抬起夜婉凝的脚看清楚她脚底的钉子时,吓得浑身透凉:“钉子……这里怎么会有钉子?” “拔出来。”夜婉凝紧紧抓着一旁的护栏吩咐。 “这……是!娘娘您忍着点。”依兰手上发颤,她从未做过这样的事情,心慌乱极了,可是如今别无他法。 夜婉凝咬着唇等着依兰将她脚底下的钉子拔除。 “啊!”随着一声痛呼,那颗扎进她脚底的钉子带着血被拔了出来。 “娘娘,您怎么样?娘娘您先忍一下,奴婢这就去找御医过来,娘娘先在这里稍坐片刻。” “嗯,去吧。” 夜婉凝脱下鞋袜看着那被钉子扎着的地方,她忍着痛又挤着伤口,那钉子虽然没有生锈,可是也怕细菌感染了。 青衣女子一步一步地靠近,又怕夜婉凝突然回头,所以也不敢立刻上前。 ************** 太保门,慕元芊的马车缓步而来,自从上一次她来找夜婉凝害得她离宫差点丢了命,而后慕容千景还跟她说,夜婉凝一直劝他善待于她,她闻言羞愧之极,很想进宫来跟她道歉,可是总拉不下这个脸,毕竟在白虎国,她是被众人捧在手心里的五公主,从未向谁低过头。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每一次看见慕容千景,她都会想到夜婉凝,还有慕容千景跟她说的话也总是环绕在她耳际。挣扎了这么多天,她终究还是抵不住心中的愧疚。 而且在这个异乡,她和夜婉凝的年纪相仿,原本她们便是一见如故,她更是不想因此失去她这个朋友,所以她今天还是来了。 到了月凝宫,却只见张德贵在照顾着夜婉凝的宝贝小雪球沐浴,听他说夜婉凝去了沁园,她也没多想便往沁园而去。 经过倚夏宫时,见夏可博站在宫门口良久,看样子是被拦住不让进了,她也听慕容千景说起过,馨妃被禁足在倚夏宫,虽然没有搬去冷宫,可是慕容千寻也从未踏足过倚夏宫,想来是他心中装着一个夜婉凝,便没有再将馨妃放在心上。 虽然对馨妃没有什么好感,可是她们也没有什么矛盾发生,对于这后宫的女人,慕元芊还是深表同情。君王喜欢你时,可以将你放在心尖上捧在手心里,君王不喜欢时这命却犹如草芥,若不是馨妃还有靠山,也不知道她如今会受到怎样的待遇。 夏可博转身看见慕元芊,眼眸中闪过错愕,稍纵即逝。 “睿王妃?”他上前拱手一礼。 慕元芊微微颔首表示还礼。 “夏将军进不去吗?”她看了看倚夏宫转眸问他。 他轻叹一声点了点头:“也不知我姐在什么事情上得罪了皇上。”话语点到为止,他不再说下去,只是看向慕元芊转换了话题,“睿王妃怎么会突然进了宫?” “我是来找凝妃娘娘,可是她不在月凝宫去了沁园,所以想去看看。” 夏可博看着眼前的慕元芊,仿若换了个人,不知是否是嫁为人妇的缘故,总感觉收敛了心性。 “沁园……”夏可博微微沉思,而后道,“不如让下官随睿王妃一同前去,正好下官也有事找凝妃娘娘。” “那就一同前往。”慕元芊点头答应。 不知道是不是疼痛的关系,夜婉凝总觉得时间过得漫长,依兰去了好久都没有回来,脚上的疼痛感渐渐有些麻痹,只要不动它便无事,可若是一动却痛入心尖。 她将腿搁置在护栏上,微微侧身靠住护栏的矮柱,望着九曲桥下的湖面,小鱼在荷叶下若隐若现地自由游着,以荷叶为遮挡似在嬉戏,她微微扬起唇,不由地心生羡慕。 若是真有下辈子,她想做天上的鸟儿水里的鱼。 这时,水中似有人影靠近,而且不知为何她感觉不妙,危险感弥漫在周围的空气中,她猛地转头,却被一方锦帕捂住了口鼻将她转过脸去,她伸手想要挣扎,可是却发现意识越来越涣散,那水中的人影开始渐渐模糊,身子像被抽尽了所有力气,眼皮越来越重,眼前的景物似是在飞旋。 身子突然被人往前一施力,她整个人一旋,直直地往湖水中摔落下去。 青衣女子虽然鼓起勇气一气呵成将她推入九曲桥下,可是手心已经吓得全是冷汗,见夜婉凝落入水中没有任何挣扎,她看了看周围急忙撒腿就跑。 第168章 水底秘密 “什么声音?”慕元芊和夏可博二人听到很大的“噗通”一声后面面相觑,意识到可能有人落水,急忙往声音的来源而去。(.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舒骺豞匫 来到九曲桥,只见桥上只有一只鞋袜,而湖面起着波澜,荷叶和荷花微微飘浮,湖水底下似是有人,这个湖水看似平静,可是地下景象常为流动状态,怕是人已被冲走。 莫非是宫女失足落入水中? 夏可博正要叫侍卫前来,却看见依兰匆匆跑过来,心头一惊,再看那只鞋子,笃定了心中的想法,纵身一跃跳入水中。 “夏将军……”未等慕元芊反应过来,夏可博已经跃入荷塘中,低眸见桥上的鞋袜和急匆匆带着邹子谦跑来的依兰,她也心头慌乱起来辶。 “娘娘……”依兰见桥上的鞋袜,脸色惨白地趴在栏杆上往下望,“娘、娘娘……来人!快来人哪!” 依兰一边喊着一边想要往下跳,全然忘记了自己也不懂水性。 慕元芊急忙拉住依兰:“别下去,夏将军已经下去救人了。轲” 荷叶遮挡了他们的视线,隐约看见一个身影潜在水底,可是迟迟没有上来,恐怕是水中发生了什么事情。依兰心惊,难道是馨妃?上次没有成功,这次又买凶杀人? 夏可博在水中寻找着夜婉凝,幸亏水底清澈,他睁眼可以看清水底的一切,而夜婉凝正躺在水底的礁石上,看她的样子,他有些疑惑,若是溺水怎会是沉睡着的模样? 游过去想要将她救上岸,却根本拉不动,回头看去,才发现她的脚上被水草缠住了。 幸亏他善于水性,矫健的身姿潜入水底几分,伸手将夜婉凝脚上的水草给去除了。正欲揽住她的腰游上岸,岂料这荷花池的池水与全宫想通,水面平静可是地下水流湍急,水草刚一去除,夜婉凝便随着水流不由自主地飘走。 糟糕! 夏可博心中暗叫不妙,立刻跟着冲过去抓住她的手,却发现她的脉搏微弱,整个人失去了知觉,这样下去她性命堪虞。 伸手用力将她一带,她缓缓落入他的怀中。只是这么轻轻一撞,他的心骤然漏跳一拍。 在水中,她万千青丝随着水波四散着,初春的锦衣将她的身子包裹得玲珑有致,双眸轻阖朱唇未启,肤如凝脂,静逸得犹如水中洛神。 回想起她那日为了救他而亲自给他渡气,他揽着她的蛮腰俯首覆上了她的唇。 那是一种久违的感觉,又似是每夜梦回之时都尚留的熟稔。 他控制不住水流将他们冲走,想要飞身上岸,却在覆上她双唇的那一刻不舍放手,他知道她不会回应,可是他知道他不会有第二次机会。 直到岸上隐约传来搜索的声响,似有人下了水来搜寻,他微微蹙眉飞身上岸。 他连人带水地带上岸来,只听周围的侍卫大喊:“找到了!找到了!” 一袭明黄带着全身的水飞身而来,墨丝已经被荷塘水浸得湿透,看着岸上的夜婉凝,他推开夏可博将夜婉凝抱起后立刻飞奔去御轩宫。 医女们全都聚集在御轩宫内给夜婉凝诊治,慕容千寻来不及换下衣衫在房内焦急地踱着步子。 “皇上!”医女们连诊后回禀。 “如何?” “凝妃娘娘至今未醒是因为被下了迷.药,脚上被钉子所伤又泡了水,醒来后一段时间恐是行动不便,其它的倒是没有伤痕,待迷.药过后自然会清醒过来。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可有诊治清楚?在水里这么久,当真无碍?”慕容千寻还是不太放心。 医女首领回禀道:“请皇上放心,娘娘福大命大,先前娘娘腹部积水已经排出,脚踝处虽留下了淤痕,但并无大碍。” 慕容千寻这才松了一口气。 “皇上,还是把这身衣服换了吧,小心别受凉了。”胡林说道。 “好好照顾凝妃。”换了身衣服,他交代了一句后转身走出了御轩宫。 南天殿 慕元芊和夏可博跪在殿内,他们知道这一次有理说不清了,在依兰回来之时,现场只有他们二人,无论怎么说,他们都是最大的嫌疑人。 慕容千寻在二人面前站定后俯视着他二人。 陆秋瞑怕会有什么事情,立刻让人去通知慕容千景前来,可是现在慕容千景却被拦在了殿外,他无奈只得静观其变。 慕元芊一向以为慕容千寻是个温润的男子,可是刚才抬头看了他一眼,让她心头重重一撞,浑身冷不丁地打了个寒颤。那股寒气笼罩着他全身,而眼底的阴霾让人不敢窥探半分。 殿内静逸得可怕,虽然他未开口说半句话,可是他直直逼来的寒气让人不敢喘息。 突然,慕容千寻抬起一脚踹在夏可博的胸口,慕元芊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自然反应惊呼出声。 “皇上……”陆秋瞑不知道慕容千寻究竟因何如此震怒,可是从他的神色中他知道,他现在想要杀人, 殿外,慕容千景听到慕元芊的惊呼声身子一绷,莫不是真的又是她?她来宫中是为了要谋害凝妃? 这个念头在他的脑海中徘徊良久,想要不相信,可是现在慕容千寻竟是将他二人抓入南天殿审问,难道还有错吗? 他想要进入南天殿,至少可以在慕容千寻审问的时候知道究竟发生了何事,可是殿外被侍卫把守着,周围定然还有隐卫,他根本就动他们不得。 转身想要去月凝宫看看夜婉凝,可一想如今正在风口浪尖上,他若是这般前去,岂不是又惹人猜疑,说不定还会祸及夜婉凝。 这般想着,他只得作罢,在南天殿外徘徊着,只希望慕元芊没有伤夜婉凝才好。 殿内,夏可博被踹中一脚后用手肘支撑着地面起身,一口鲜血从他口中喷出,洒红了大理石地面。他用手背擦了擦嘴角,又重新跪在他面前,很快便迎来了慕容千寻的第二脚。 胡林惊得站在一旁不敢吱声,但心中不明他为何这般对夏可博。 “皇上……”慕元芊吓得脸色苍白如纸,蜷缩在一旁难以置信地看着地上的夏可博,转头又看向慕容千寻颤抖着声音问,“皇上这是为何?难不成皇上以为是夏将军与我将凝妃娘娘推入水中的?” 慕容千寻冷冷盯了她一眼,她吓得不再言语,眼眸望向殿外,等待着那个人过来救她,可是她在这里跪了足足一个时辰,那个人却连踪影都没有。或许,他也和慕容千寻一样认为吧?思及此,她心头骤凉,看来她是高估了自己在他心里的位置,她怎么忘了,现在昏迷不醒的女子才是他心中的明月不是吗? 正当她心中苦涩之时,听到身旁一声声闷哼,她回过神来望去,全身都僵直了,夏可博被慕容千寻亲手打得鼻青脸肿,鲜血沾满了身上的官服。 若是真的怀疑是他们下手,为何一不问二不审,只是这般拳脚相加?待教训了夏可博之后是否要教训她了?而夏可博被打到现在竟是一句都不曾解释,忍着疼痛一次次从地上爬起,又被慕容千寻一次次打趴在地上。 “皇上,皇上息怒。”陆秋瞑不忍夏可博如此被打下去,上前低声劝阻。 慕容千寻铁青着脸,呼吸沉重,手上也沾了夏可博的血,胡林递来锦帕,他铁青着脸接过后擦拭着手上的血迹,看着手上残余的鲜血,他拧眉表示不悦,胡林立刻吩咐宫人去打盆水。 很快,一盆温水呈上,慕容千寻伸手洗尽了手上的血迹,又用锦帕擦拭干净,好像做着一件寻常之事。 看着趴在地上口吐鲜血的夏可博,慕容千寻冷冷一句:“来人,将夏可博关押天牢等候处置,没有朕的允许,谁都不准探视,违令者斩。” 夏可博的脸上平静如初,他知道这是他应得的惩罚,他动了不该动的念想,慕容千景是他的亲弟弟,只是动了动念想便被强行指婚,他如今却是动了他的女人,自然逃不过这个命运。 夏可博被拖出去后慕元芊已经吓得失魂落魄,她跪在地上吓得满脸是泪水,仰头望向那个满身被阴霾笼罩着的慕容千寻道:“皇上,凝妃娘娘不是我们推下去的,我与夏将军是听到娘娘掉入水中的声音后才赶过去看个究竟,真的不是我们……” “你来宫里做什么?”慕容千寻并没有接上她的话,只是在她面前站定后不带一丝感情地丢出一句问话。 慕元芊闻言垂眸,犹豫了顷刻,视线扫过地上的血迹,心顿时一抖。 【昨天是写文以来第一次得到鸡蛋,差点要去买西红柿了。 另外,感谢支持燕子帮燕子回复的亲,爱你们,真心感谢。今天还有一更在早上。】 第169章 叹之不幸 不敢抬眸,她垂着头回道:“我想找凝妃娘娘,上次因为小五才让娘娘离宫了,小五过意不去,每每想起便寝食难安,故而想入宫求得娘娘原谅。舒骺豞匫” 慕容千寻抿唇看她,她从来都是个敢想敢做又敢当的女子,而且说她胆大却也胆小,绝对不敢做杀人之事。 他没有再说什么,一阵风带过,他从她身边离开。 慕元芊听到殿门开启的声音,整个人瘫软在地。 慕容千景见慕容千寻从南天殿走出走向他,他上前一步开口:“皇兄。謇” 刚才看见夏可博被打得满身是伤从南天殿拖出,他整个人被震住了,记忆中他从来都是善待夏家,正如同他在与夜婉凝成亲前善待夜家一般。可是今日他竟是将夏可博伤至如此,恐怕没有个十天半个月是难以下床走动了,然而尽管如此,他还是被带入了天牢。 慕容千寻打量着他,半晌带着讥讽地开口:“千景,该说你沉得住气呢还是该叹睿王妃之不幸?” 说完,那一袭明黄便从他身边离开巯。 慕容千景像是被当头棒喝,身子僵直在原地半晌,这才迈开步子进入南天殿。 看见地上被鲜血染红,慕元芊瘫倒在地仍未起身,慕容千景心口一撞,上前蹲下身子走到她面前,只见她苍白着脸色带着探究地看着他。 “你来了?”她欢声开口。 “有没有伤到?”他第一次带着真正的关切问她。 她扯出一抹笑:“没有。” 身上无伤,可是心却已鲜血淋漓。 虽然他是来了,可是他却能气定神闲地站在殿外候着,她在他心里又是多重呢?若是换成了那个女子,恐怕他已不管不顾地冲了进来了吧? 她该是为他能够前来而高兴不是吗?可是为何心头还是苦涩如初?莫非是她贪了? 慕容千景看出了她眼底的伤,竟是有种不知所措之感,俯身将她从地上抱起,她伸手搂着他的脖子没有言语。 倚夏宫 馨妃听闻夏可博被打入天牢听候处置,惊得脸色发白,如今夜墨凝正在立战功,夜婉凝又蒙受恩宠,若是她的弟弟再被打入天牢有个三长两短,她恐怕是再也难以翻身了。 军营中的傅连海是她的人,所以夜墨凝的一举一动都难逃她的手掌心,可是若夏可博出事,光靠一个傅连海又有何用?待夜墨凝得胜归来,那皇后之位即是夜婉凝莫属了。 不行!她决不允许! 为今之计一定要想想对策才是。 月上柳梢头 慕容千寻独坐在夜婉凝的床畔静静地等着她醒来,想到之前的种种,他忽然想起了夜婉凝的话,她说她和这皇宫八字不合,自从入宫后总是诸事不顺。现在想来似乎真是如此,她的伤痛好似都是他带给她的。 视线落在她的脚上,那里已被纱布包裹,他将她的脚放置在手心,心口钝痛。 当时的伤他亲眼目睹,若不是扎得深,又怎会如此,想来她当时必定是极痛的吧? 她一向是最怕苦最怕痛,可是在宫里,她却没少挨痛,更加没少喝药。 正觉得自己无能之时,夜婉凝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 “凝儿。”他俯身轻唤了她一声,抬手抚上她的脸轻轻摩挲。 夜婉凝微微蹙了蹙眉,听得有人低唤,她又颤了颤睫毛这才缓缓睁开双眸。[.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映入眼帘的是依旧俊美如初的慕容千寻,只是他的脸上多了几分担忧。 意识渐渐恢复,之前的一幕映入脑海让她心有余悸,伸手抓住他的手惊恐地看着他,感觉到他掌心的温度,这才确定自己还活着,而他也真真实实地在她眼前。 “没事了,别怕。”他将她额头的碎发轻轻拨开,提起被子为她盖上。 “千寻!”她猛然坐起身扑进她怀里,那一刻生死刹那间的恐惧袭上心头,她再一次闻到了死亡的气息。 “是谁?可有看见?”他拥着她轻拍她的背脊,谁这么胆大包天居然敢要取她性命? 他从不曾怀疑过慕元芊和夏可博,他们虽然有伤她的动机,可是这一次绝对不可能,否则夏可博也不会去救她,慕元芊也不会站在现场等着被抓获,虽然夏可博…… 眼底闪过一丝阴霾,他不再想下去。 夜婉凝从他怀里起来,刚才的恐惧在听到他的心跳闻到他的气息只是已经减去了大半,只是听到他这么问,她抬眸看他,良久未语。 “不曾看见?”他低声问。 “若是看见了,无论是谁皇上都会舍得处置?”她试探地一问。 慕容千寻未料到她会有此一问,黑眸紧紧凝着她,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答复:“自然如此。” “如果我说是馨妃呢?皇上也舍得?”她又问。 慕容千寻没有错愕,但还是静逸了顷刻,而后微微杨唇道:“无论是谁。” 她淡然一笑。 果然他还是从未怀疑过她,究竟是信任还是其他? 她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以免徒增伤悲。 “真是她?”他见她微微失神,抬手抚上她的面颊问。 她轻叹淡笑:“不是。” 他一顿。 刚才他倒是以为她有了他的保证就会将矛头指向馨妃,却没想到她还是没有信口雌黄,更没有借机铲除异己。她还是他的凝儿,仍然不会害人的心机。 “那是谁?” “锦书。”她言语间没有极尽的愤怒,倒像是在说一个与她毫无相关的名字。 夜婉凝不明白,锦书与她无冤无仇,最多也就是之前她想要与她交好,她未同意而已,也不至于要如此费心机地取她性命。 慕容千寻眸色一寒,真是没想到现在的秀女竟是有那样的害人之心。 “天色不早,先睡吧。”慕容千寻将她放倒在床上后替她盖好被子。 “你还不睡吗?”她看着他问。 “嗯,朕还有奏折要批阅。” 她想了想,今日自己出了这般事情,想来他又是忙了一日,也没有处理这些政事的时间,如今月色正浓,他却不得不去弥补日间耗费的时辰,这般一想,她也觉是自己拖累了他。 “政事忙不完,小心身子,若是累了就等明天再做,别又熬一夜了。”虽然知道这是做帝王的无奈,可是她还是忍不住叮嘱了几句。 慕容千寻点头释然一笑,这般感觉真的很好。 他俯首在她额头落下一吻后才离开了御轩宫。 天牢内 慕容千寻气定神闲地坐在牢门口,他的一边关着夏可博,另一边关着秀女锦书。 夏可博被铁链捆绑在桩子上,虽然仍是一股英气,可是鲜血早已染红了囚衣,那斑驳的血迹看着几位吓人。而他那玉冠所束的墨发几缕垂于额前,双眸轻阖显得极为疲惫。 锦书看着不远处的夏可博,早已吓得魂飞魄散,面色白如纸,往日脸上的血色一丝全无,双手紧紧抓着牢门,看着坐在龙椅上的慕容千寻伸手向他喊冤:“皇上,奴婢是冤枉的!皇上!” “冤枉?你的意思是凝妃有意要陷害你?”他淡薄一语,神情中不带一丝情感。 “我……”锦书被他一语问倒了,若是她说不是,那就是在承认自己谋杀凝妃,若是她说是,现在看慕容千寻的神色,根本就是会觉得她在反咬一口。 是与不是都是她的过错。 “皇上!奴婢真的不知,可是奴婢今日一天都在储秀东宫,皇上若是不信可以去查。皇上,请皇上相信奴婢。”她急急地想要解释,想要让自己洗脱嫌疑,可是慕容千寻根本就没有听进一句话。 夏可博并没有睡着,无意他们的对话,可是那些话语仍毫无阻挡地进入了他的耳中,他不知道慕容千寻为何要在他面前审问这个秀女,但是他知道,他这么做必有他的理由。 慕容千寻的脸上没有一丝笑容,也没有锦书想象中的盛怒,可就是那张喜怒不形于色的脸让她心里没有底,甚至她感觉到了死亡即将降临。 她一直在脑中寻找记忆,她能肯定当时她非常迅速地用涂了迷香的锦帕捂住了夜婉凝的口鼻,而她想要转头之时,她立刻将她的头转了过去,所以夜婉凝一定没有看见她,因为她在被她推入河中之前已经昏迷了。 第170章 亲自行刑 如此一想,她心里也算是有了份勇气去喊冤。舒骺豞匫 慕容千寻活动着关节,胡林递来一杯茶水,他伸手接过淡淡饮茶,他的气定神闲让锦书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宁可他问些什么,这样她还有辩驳的机会,可是他这么一句不问,反而让她心里没底。 等待顷刻,锦书感觉像是过了漫长岁月,每一刻都是在煎熬,终于等到他将茶水递回给胡林,她静静等候,却等来他的一句:“信你?你配吗?” 她闻言浑身透凉。 数盏宫灯悬挂在牢门口,她能清楚地看到他脸上讥诮,还有眼眸中迸发的阴霾辶。 她整个人瘫倒在地,不由自主地往后缩了几分。 “敢对她用迷香,还要取她性命?这可是你自找的。”他说完,抬手示意一旁的侍卫。 两名侍卫立刻领命进入了牢房毪。 “你们想做什么?”锦书连连后退,可又如何能躲过该来的一切。 两名侍卫一人扣住一边,制住她的双手踩住她的双腿,随后其中一人拿出一块锦帕捂住她的口鼻。 锦书挣扎着想要躲过,可是那锦帕紧紧地捂在她脸上,她丝毫动弹不得。 夏可博看着这一切时唇角勾起一抹笑,看起来他要她死,只是没想到他还有如此心慈手软的时候,只是这般闷死。 只是他想得太简单,慕容千寻又怎会让想要置夜婉凝于死地的锦书就这么死了。 扣住锦书的两名侍卫见差不多了,就松开了她,锦书大喘着粗气憋红了脸,以为自己就这么逃过一劫,慕容千寻或许不忍对她动手也说不定。 刚想要起身谢恩,却发现自己大口呼吸之后心口开始刺痛,而且每呼吸一下就犹如百针穿过胸膛。 她瞠目结舌地看着慕容千寻想要寻求答案,可是他依旧面色不改地睨着她,眼眸中迸发着对她的厌恶和愤怒。 可是夜婉凝被救起来了不是吗?为何救她的夏可博被关入天牢严刑拷打,而害夜婉凝的她也要被施以酷刑? 她发现她根本看不懂这个高高在上的帝王。 “皇上……皇……”她一手捂着心口一手撑着地面,满眼凄楚地望着慕容千寻。她不想死,更不想死得这么痛苦。 可是她不知,更痛苦的还在后面。 “动手。” 他话音刚落,一个侍卫拿来了一个顶板,上面全是尖锐的钉子,锦书的整个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难以置信地望向牢门外依旧散发儒雅气质的慕容千寻,似是他的儒雅中掺着更多的是戾气。 正要逃离,身子被两个侍卫制住,而她的鞋袜被很快褪去,接着的便是痛入心扉的剧痛。 “啊!!” 整个天牢都充斥着锦书的惨叫声,当钉子被拔出时,她的双脚已经鲜血淋漓。心口犹如百针穿行,脚下又是百钉穿透,若是现在让她选择,她定不会不自量力地争宠,以为没了夜婉凝之后她就可以有胜算。 可是这些刑罚远远不够。 “抬进来。”慕容千寻对她的痛苦视而不见,淡然开口后,几名侍卫抬上来一口大缸,又在缸内灌入了冰凉的水。 锦书惊得蜷缩在角落,难道他想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皇上……饶命……”她惨白着脸忍着痛在地上不停叩头,又因为吸入了毒药而不敢大力呼吸,如今毒药、脚伤加恐慌,她的身体和精神备受煎熬着。 “本想让你去亲自体会一下湖水的清凉,可是凝儿喜欢在荷塘里垂钓戏玩,若是你碰了那湖水,可就脏了。”他一边说着一边淡淡地闻着茶香,继而又道,“不过没事,这缸水也是从湖里提取,不去那里感受,在这里也一样。” “不要……不……”锦书泪眼婆娑地直摇头,心口和双脚又痛得想死,可是只要她不用力呼吸就又没事,分明就是生死间徘徊。 “行刑。”慕容千寻用力将茶杯置在茶几上。 侍卫立刻应声将锦书提起后整个人置于水缸中。因为她的重量和她猛烈的扑腾动作,水缸中的水少数溢了出来,而那水的凉度也冻得她全身发颤。 “救……救命……” 明知没有人会救她,可是她却下意识得想要有个人能救她于水火。可是她只要一冒出头来,侍卫就会将她的头摁下,而在快断气之时,头又被狠狠拽起。如此一来二回数十次,直到慕容千寻抬手示意,他们才停下。 看着她青紫的双唇,他想着夜婉凝在水中的无助,五指立刻收紧,厉眸睨向她问:“感觉如何?” “冷……痛……”她如实地答着。 慕容千寻手中的茶杯顿时传来破裂之声,“那么,你故意在桥上放铁钉时可知她会痛?将她推入水中时可知她会冷?既然你不知何谓痛,朕就让你自己感受一下那种感觉。” 锦书已经无暇去想为何他会知道是她将铁钉放置在桥上,还有他怎会确定是她想要杀夜婉凝,现在她希望能有人快点将她救出这个人间炼狱,若是没有人,她干脆现在立刻去死。 慕容千寻无心再去看她那副尊容,站起身下令:“再添些湖水,每隔半个时辰就行刑一次,直到她死为止,若是她今日行刑不到十次就死了,你们应该知道后果是什么。” 这句话顾名思义,就是想要让锦书今夜身亡,而若是行刑不到十次就死了,也是为了警告行刑者不可让她有个好死。 他转身走进夏可博的牢房中,伸手捏住他的下颚抬起他的头,他很高兴在夏可博的眼眸中还是看出了一丝恐慌,即使他掩饰得再好,他依旧还是看清了。 “知道错了?”他淡凉的气息洒在夏可博的脸上。 夏可博轻抿唇未语。 “呵!就算知错也没用。”他一边伸手搅动着那块赤红的烙铁一边淡淡开口,可是他语气中隐隐的愤怒夏可博还是听出来了。 错?他错了吗? 当时他究竟想的是什么? 他不懂医术,可是他想到夜婉凝当时在救他时给他亲自渡气,而在水底他亦是担心她会因此没了性命,所以也学着她的样子给她渡气。只是,不可否认,他在给她渡气的那一刻,他存在了私心。 他不知道慕容千寻是怎么看出来的,可是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的那份私心害了自己,他还是没能沉住气。 那滚烫的烙铁在水中发出了“兹……”的骇人响声,夏可博轻阖了双眸,他知道接下来等待他的是什么。 慕容千寻转身看着他,将他从头到脚地打量,继而冷冷一语:“长得倒是一表人才,只不过朕倒是没想到夏将军还吃了雄心豹子胆。” 一旁的胡林惊愕地看着他的举动,一头雾水之余心中大骇。 这究竟唱的是哪一出啊? ************** 御轩宫 夜婉凝半卧在床上心有余悸,她想要和他共携白首,难道错了吗? 不过设身处地而思之,若是她是那些秀女,恐怕也会心里不痛快吧?毕竟那些女子都是花一般的年纪,就这般在后宫等到二十五岁无受宠幸方可离宫也还有八.九个年头,对于这里的女子来说已是难以出嫁之龄,更何况她们岂会甘心? 张德贵站在一旁庆幸道:“娘娘福大命大,不久的将来定能为后,那些女人还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敢动娘娘,奴才看那害娘娘的秀女是临死不远了。” “什么?死?”她瞪大着水眸望他,如今她并无生命危险,难道也要死吗? 张德贵不以为然地耸耸肩:“那是自然,娘娘,皇上对娘娘如今宠爱有加,那秀女敢伤娘娘性命,自然是死路一条。奴才听说之前在御书房伺候的两个小太监因为泄露了不知道什么事让娘娘心中不愉快而离宫了,那两个小太监也难逃死罪。” 夜婉凝被震惊得难以置信。 她之前问过他,那两个小太监怎么不见了,他轻描淡写说死了,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真是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那么……那个锦书…… 虽然觉得锦书做的事情很是极端,可是要让她死……她还是不忍。 “娘娘。”依兰端着压惊汤从外面进来,将汤药放在旁边的案几上后说道,“娘娘,倚夏宫的静兰在外面求见,说馨妃娘娘想要与您相见。” 第171章 求情 “静兰?”夜婉凝心头扬起一丝不祥的预感,试探地问,“那么……翠兰呢?” 依兰和张德贵对视一眼后道:“翠兰她……上次被皇上命人施行掌刑之后毒哑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舒骺豞匫” “毒哑了?为什么?”她感觉自己的手心阵阵发凉。 依兰轻叹一声:“谁让她上次没大没小骂了娘娘。” 原来又是因为她…辶… 张德贵端起压惊茶说道:“娘娘还是先喝了压惊茶吧,那些人都是罪有因得,平时作恶也多了,受了这点惩处已经是额外开恩了,若不是馨妃曾救了皇上一命,且她父兄在朝廷有功,皇上也定不饶那馨妃,可见皇上多在乎娘娘。” 在乎吗?可为何她觉得有些喘不上气?而且心口慌乱得紧? 从来都是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若是哪天他又有了新人,是否她的遭遇也会和那些人相同牒? 她深吸一口气在心中否认,她想他不会,他跟她保证过只会要她一人。 保证? 可是听馨妃说,他也曾跟她说过,会许她别人没有的恩宠不是吗? 想到馨妃,她蹙了蹙眉抬头问道:“你刚才说什么?馨妃派人找我?” 依兰点头:“回娘娘,正是,娘娘若是不想见,奴婢去回了便是。” “不用,我去。”她从床上坐起身,一只脚受伤不能着地,便在张德贵和依兰的帮助下坐到梳妆台前让依兰替她更衣梳妆,压惊茶也未来得及服用便出了门。 如今馨妃被慕容千寻下了禁令,没有他的允许谁都不敢放她踏出倚夏宫,夜婉凝自然不能坏了规矩。 而且听张德贵说是夏可博救了她,可是从她醒来后,慕容千寻却只字不提夏可博,如今馨妃又冒着被慕容千寻惩处的危险要见她一面,难不成夏可博发生了什么事? 被张德贵抱出御轩宫上了轿碾,夜婉凝才知道现在是夕阳以下,天色阴沉看似要下一场暴雨了。 “娘娘,不如还是别去了吧?”依兰有些担忧,“也不知道那馨妃打的什么主意。” 夜婉凝勾唇浅笑:“不管她打的什么主意,既然她有胆子派人前来相邀,我就去会一会,否则怎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见她神色,依兰也不再劝阻,张德贵看着他们离开始终不放心,想了想还是匆匆前去找他的师父胡林,虽然他们师徒二人现在各为其主,可是对于他的请求,胡林还是不会置之不理。 馨妃听闻夜婉凝真的来了,眸底还是不免闪过一丝错愕,可是想想现在的夜婉凝的脾性,她能来倒也不是太让人惊愕之事。 “找我来何事?”夜婉凝进入馨妃的寝殿后坐在桌前开门见山地问。 馨妃从屏风后缓缓而出,只是一个背影便让她觉得犹如陌生。 夜婉凝端坐在桌前,抬手把玩着桌上的白瓷茶杯,看着袅袅热气淡淡神情,随后放在鼻下浅浅一闻,继而又将茶杯放在桌上,那感觉像极了慕容千寻,若她是男子,恐怕她即使是一味毒药,女子也甘之如饴,正如现在的慕容千寻。 馨妃缓步走到她面前坐下,看着她面前的茶杯勾起唇角露出一抹讥笑:“难道凝妃娘娘怕我这茶水中有毒?故而不敢饮用?” 夜婉凝低低一笑:“这茶水自然无毒,馨妃娘娘是聪明人,若是将我毒死在这倚夏宫,馨妃娘娘又岂会脱得了干系?即使得以保全一命,也再难得到圣宠不是吗?” 刚才夜婉凝闻了闻茶气,早已能判断出这茶水并未下毒,而且是用朝露所沏,可谓是提神养心,也难怪慕容千寻先前如此圣宠于她。 “那为何凝妃你不敢饮用?”馨妃敛住方才的讥笑,言辞带着疑惑。她从来都觉得自己是个聪明的女人,却不知眼前的女子才是韬光隐晦之人。 夜婉凝抬眸睨她,那神色带着几许探究,几许嘲意,亦有几许不屑,最终是什么,竟是让馨妃也开始迷茫。 “难道馨妃娘娘特意命人前来相邀,就是为了让我在这里品尝香茶?”她浅笑盈盈,也不急着询问馨妃找她前来的目的。她亦知晓,能特意命人请她,且此时在她面前收起了那分傲慢,必定是有求于她,既然如此,那么心里最急的可不就是眼前之人? 依兰眨着眼看着夜婉凝,竟是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气场从她身上散发开,让一向在人前高傲永不低头的馨妃都矮了半截。 馨妃低头干咳一声掩饰着尴尬,继而提起茶壶又亲自给她倒了一杯茶递给夜婉凝,谁知她并未接手,举在半空的手臂僵了僵,随之附笑着将茶杯放在桌上。 “今日我是想求凝妃一件事。”馨妃这次未用“本宫”一词,眸色流露出了几分黯然。 能让馨妃这般低声下气,想必事情并不简单。 夜婉凝并未接话,只是静静地听着她接下去的说词,端起面前依兰给她倒的茶品了一口,果然清爽得很。 馨妃叹息了一声道:“凝妃被锦书陷害落水之事本宫也已经知晓。” 想不到她足不出户,消息倒是灵通。 夜婉凝淡笑未语。 馨妃自是看出了夜婉凝的讥笑,紧了紧袖中的手深吸了一口气后继而说道:“原先本宫是不知的,只是得知我弟弟救了凝妃一命之后反而被打入了天牢,我这才听到了风声。” 夜婉凝手上一顿,怎么都理不清她的话。 夏可博救她之事她是知道的,可是她说夏可博救了她之后被慕容千寻打入了天牢?这是什么意思? 见她蹙眉沉思,馨妃继续说道:“我也不知道皇上为何这么做,难道我弟弟救人还救错了?他只是来宫里看看我这个姐姐,随后经过九曲桥才发现凝妃娘娘你落水了,春日水凉,我弟弟不顾一切去相救,可是到头来却落得锒铛入狱。” 夜婉凝的心一阵阵发凉。 “我如今不求别的,只希望凝妃看在我弟弟救了你一命的份上能让皇上手下留情放了他,我就这么一个弟弟,正如同凝妃只有一个哥哥一般,凝妃应该懂得我的感受不是吗?希望凝妃能请皇上能以德服众,无论如何,饶恕了我那弟弟。” 依兰在一旁怎么听怎么不是滋味,这些话分明是在说慕容千寻根本不希望夜婉凝被救,而夏可博救了人便是与他作对。 想要说馨妃挑拨离间,可是事实摆在眼前。 夜婉凝忽地笑起,抬眸笑意不达眼底:“难道馨妃娘娘没有听过‘慈不掌兵,情不立事,义不理财,善不为官’?” 馨妃心头猛然一撞,看着她平静的神色,感觉似乎恍若陌路人。 张德贵匆匆赶来,给馨妃行了个礼之后便等候在一旁,夜婉凝放下只喝了一口的茶杯起身准备离开,张德贵连忙上前打横抱起夜婉凝。 恐怕这世上除了慕容千寻之外,也只有张德贵有这个殊荣能光明正大地这么抱着夜婉凝了。 馨妃没有挽留,只是突然跪在地上在夜婉凝身后求道:“求凝妃娘娘。”抬眸之时,她看见夜婉凝转眸流露出来的神色,而后走出了她的视线,不由地她的嘴角扬起了那一抹得逞的笑。 刚被张德贵抱出倚夏宫准备上轿碾,迎面而来的便是那一袭明黄。 “参见皇上。”张德贵和依兰齐齐行礼。 慕容千寻蹙了蹙眉,冷眼盯着张德贵,吓得他身子一颤,下一刻慕容千寻便将她接过手抱在怀里:“来这里做什么?身子未愈也不知道休息,她跟你说了什么?”虽是问句,却没有质问,话语中带着担忧。 夜婉凝浅浅一笑问他:“皇上,夏将军是否在天牢?” 慕容千寻抿了抿唇未语,也算是默认。可随即反问:“是她跟你说的?” 夜婉凝也不欺瞒,更不追究为什么,只是抬眸莞尔一笑:“毕竟是她的亲弟弟,她能如此低声下气相求也足以证明她的手足情深。” 他长长叹息:“你太单纯了。” 究竟是手足情深还是怕自己没了靠山,他比谁都清楚,而他怀中的女子却宁愿相信馨妃是手足情深,正如同她自身的重情重义。 夜婉凝有些意外,她一直以为在慕容千寻眼中,馨妃是个极其完美的女子,否则他又岂会对她那般宠幸,可是随后一想,馨妃的父兄皆是朝中重臣,而她父亲更是拥有着一批党羽,他宠幸馨妃便能稳定那些人。 而她自己…… 夜婉凝浑身一颤,难道说他对她也是如此? 第172章 爱我吗? 不是!一定不是!她立刻否认。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舒骺豞匫 而且即使是,她也只能认命,他慕容千寻将会是她此生唯一所爱,她曾说她会试着爱他,如今已经不是试着爱,而是真的深爱。 可他亦如是吗? 这个男人已经将她吃得死死的,这段时间捧在手心里的疼惜,她已无法割舍。 “回去吧。”思绪飘渺之时,身子一轻已被他抱上轿碾,可是并未放她下来,而是让她坐在他的腿上,她抬眸看他,他的眼底带着疼惜辶。 她伸手环住他的脖子,身子软软地靠在他的怀中看他,半晌,她开口道:“放了他吧,还有那锦书。” 他脚步一顿俯首看着她。 她的眼眸难掩那一丝悲凉:“其实锦书也没有错,她似水年华嫁给你,带着满心的欢愉满心的希翼,却不料未能得到自己想得到的情,最终因为不甘心而走上了歧途,她也只是不想等到年华老去,油尽灯枯而已,换作是谁都是那一种心境。奋” 慕容千寻从未有过的动容在那时心口一撞,竟是有隐隐的疼痛。不是因为别人,而是因为她眼眸中的伤。 “至于夏可博……”她顿了顿,想说毕竟救了她一命,可是她不知道她的命在他眼里有多重,她不相信他会希望她死,至少现在在他眼底她看到了不忍与心疼不是吗? “如果可以的话,还是放了他吧,能找到一个忠心效力的臣子不易。”她说,无论他是什么原因,若是他真的在此时对付夏家,他的朝廷必将局势动荡。 虽然和馨妃说“情不立事”,可正因为如此,所以她不希望慕容千寻感情用事,权衡轻重,他不该那么做。 慕容千寻沉思半晌,再次抬步之时轻轻开口应声,这算是答应了。夜婉凝有些惊愕,看着他的侧颜,她扬起了淡淡的笑容。 天牢内,夏可博满身是鞭伤和烙铁的伤痕,幸亏他是习武之人,否则必定死在牢内。他被放出来后听闻是夜婉凝替他求情,他有些难以置信,他以为夜婉凝会希望他命丧黄泉,却不料在关键时刻她又救了他一命。而他的将军之位已被剔除,降为了军师,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锦书却没能活下来,她被折磨得已经绝了气。 慕容千寻等人回到御轩宫,天突然下起了暴雨,果然是春季雨水多。 他将夜婉凝抱到床榻上后俯身将她的脚抬起检查她的伤势,果然脱掉鞋子之后那白色的纱布已经被染红。他蹙了蹙眉唤来张德贵和依兰拿纱布、药和温水来,那颗钉子直入脚掌心,所以好得不会快。 轻轻解开缠在脚上的纱布,入眼的是触目惊心的腥红。随着纱布的撤离,夜婉凝有些刺痛,她知道那是她听到馨妃说慕容千寻因为夏可博救了她而将他打入天牢时而猛然踩在了地上,可是那个时候她没有感觉到疼痛,因为最痛的不是那只脚。 “以后不准随便出门了。”慕容千寻看着上面的脚伤心底划过疼痛,好似那伤是在他脚上。 “这是不是叫禁锢?” 他闻言立刻抬眸看她,虽然已经极力克制,可是还是有那一抹慌乱的情绪流淌而出。看到她眼底的浅笑,他这才松了一口气,无奈对她一笑:“若是想出门就让这几个奴才喊朕过来,朕带你出去。” 她方才只是玩笑一眼,可是当她听到他的话后,竟是呆了一下,心口不由一撞,那么清晰。 “千寻。”她敛住笑容看着他缓声开口。 一旁的依兰和张德贵对她的直呼名讳已经见怪不怪,所以只是静静地等候在一旁任凭差遣。 “嗯?”他将她的脚掌护在掌心,柔声应着,眸色中带着细腻的温暖。 她一瞬不瞬地看着他,在脑海中考量了许久,终究开口问出了心底话:“你爱我吗?” 他微愣,而一旁的依兰和张德贵也是为之愣忡,他们的主子从来不会在旁人面前说出这般话来,一时间他们竟是不知该留还是该走。 慕容千寻愣忡顷刻后勾起一抹笑:“爱。” 她没有笑,只是微微倾身又问:“只爱我一人?” 这一次,他没有半分犹豫,非常肯定地回道:“是,只爱凝儿一人。” 不仅是夜婉凝难以置信,连张德贵和依兰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忍不住偷偷侧眸看他们。 夜婉凝身侧抓着床单的手紧了紧,不想再放过今夜,她又问:“你以后会不会是我一个人的慕容千寻?会不会又是南柯一梦?你以后会不会后悔?会不会觉得不值得?” 慕容千寻一手护着她的掌心给她输入了些内力来消除她的疼痛,一手抚向她满是期许的粉颊,眼底尽是温柔:“朕已许下誓言,便不悔,从将凝儿带回宫时便已经许下了只爱一人的誓言。” “不仅仅是心,还有身,你保证不会去碰别的女人。”她的话虽是霸道,可是那语气和神色却让慕容千寻心口一软,无辜的双眸定定地看着他,满满的全是对他的期待。 慕容千寻俯首在她的唇上落下一吻:“真是霸道。”这哪里是在责备,分明是无限的宠溺。 “朕早已答应了,凝儿自不必多次一虑。”他笑言。 夜婉凝莞尔一笑,希望今天的一切都不是梦,若真如此,她宁愿在梦里不再醒来。 慕容千寻俯身将她的脚放在温水中,水里是中药,能够让她的脚伤好得快一些。虽然只是被钉子所刺,可是在旁人看来,慕容千寻却表现得夜婉凝像受了什么重伤,心里紧得很。 “皇上,还是让奴才来吧。”张德贵见慕容千寻亲自伺候夜婉凝洗脚,惊恐地上前跪在他们跟前,而依兰也从惊愕中回过神来,立刻上前要给夜婉凝洗。 慕容千寻冷冷盯了张德贵一眼后沉声说道:“抱了朕的凝妃还不够,还想要给她洗脚?” 张德贵一怔,吓得杵在原地,半晌立刻在地上磕头:“奴才知错,奴才知错,奴才不该抱娘娘,奴才……” “请皇上恕罪。”依兰也着实被吓到了,不停地给慕容千寻磕头。 话说着,抬头之时他苦着脸道:“可是奴才真的不知道除了抱娘娘出去还有什么办法将娘娘从寝宫移到外面,奴才愚笨,奴才无能,奴才……” “噗嗤!”夜婉凝实在忍不住笑出了声,这个张德贵总有办法让她开怀而笑,看着地上诚惶诚恐的二人柔声道,“好了,你们都起来吧,皇上跟你们说笑的。是吧,皇上?” 抬眸见她的眼底尽是笑意,他真是拿她没有办法,淡声道:“出去吧。” 夜婉凝张了张嘴低声道:“我自己来吧,你是皇上,哪有让你伺候洗脚的。” “朕乐意,还是凝儿嫌朕的手法笨拙了?”他抬眸望她,那幽深的双眸星光璀璨,看得她双颊绯红。 余光看见张德贵和依兰有些不敢离开,让皇帝亲自伺候娘娘洗脚,这话若是传出去也是他们这些当奴才的失职了,夜婉凝自然知道他们在担心什么,可是慕容千寻想要做的事情又有谁能阻止? 她弯唇一笑扬手让他们离开。 慕容千寻将洗脚盆搁置一旁,一边拿来擦脚布帮她小心翼翼地擦着,一边说道:“你的这些奴才还真是比朕身边的都要衷心了,若是哪天朕与凝儿对他们下了不同的命令,他们定是会倒向凝儿这边。” 这话倒是说得没错,夜婉凝也绝对相信他们不会背叛她,可是慕容千寻的神色却让她喜不自禁。 “从不知皇上还有这般有趣的时候,居然跟奴才较劲吃醋。”她忍不住笑起,慕容千寻抬头之时正是她弯着眉眼毫不掩饰地开怀笑着,没有一丝扭捏造作,反而这一笑更是颠倒众生、魅惑倾城。 一瞬间,他竟是再次看呆了。记忆中,她从来不曾像今日这般高兴过,而且是毫不避讳毫不掩饰地开怀而笑。 “看什么?”她抬手抚了抚脸颊,以为是脸上沾了什么东西。 他起身坐到她身边,情不自禁地将她拥入怀中覆上她的唇,一手托住她的粉颊由浅而深地吻着。 夜婉凝没有反应过来他这是怎么了,好像有些失控。 “唔!”她闷哼一声,是那只受伤的脚碰到了床沿。 慕容千寻这才清醒过来将她放开,看着她蹙眉,他急忙捧住她的脚检查。 “还好没有再流血。”他算是松了一口气,刚才的药也果然有些作用,他立刻从一旁的矮桌上拿来药给她涂上,又用纱布一层层地为她缠上,所有事情都完成后,他才放下帐幔上床就寝。 看到他伸手而来,夜婉凝立刻警觉起来:“干嘛?我脚受伤了,一会儿别又弄疼了。” 他邪肆一笑:“朕又没说要对你做什么,你这么急做什么?就算是平常就寝也总该宽衣不是? 第173章 这是在玩火 夜婉凝被他说得脸色潮红一片,只得嘀咕一声:“你脱你的,我脱我的。舒骺豞匫” 对于她的无辜神色和羞囧的举动,慕容千寻只觉欲火焚身,可是偏偏她现在又不让他碰。 被子下,慕容千寻侧身看着她,抬手忍不住抚上了她的眉宇,真不知为何以前从不正眼看她,可若是看了,或许也不会生出现在的情,感觉她这般容貌就该配现在的性子。 外面的一豆烛火已被守夜宫女熄灭,可是守夜宫女从不会滞留在他们的寝殿,她明白,那是因为他知道她不喜欢,虽然是祖上定下来的规矩,可是他却为她破了很多例。 夫妻同床本是一件无比温馨之事,可若是在房间里多了一个不相干的人,那还有什么温馨可言遽? 虽然房内漆黑一片,可是她依旧能看到他灼灼而华的眸光,犹如外面星辰无比耀人。 夜婉凝被他这么看着有些不自在了,微红着脸低声嘀咕道:“半夜不睡觉,看我做什么?” “谁让你生得这般好看?”他低沉一语,明明应是说笑的话,却被他说得无比认真邯。 她抿了抿唇道:“若是哪天我不好看了,你是不是准备去看别人了?” “你怎会不好看?谁都不会比你好看。” “若是我老了,满脸的皱纹,哪里还有好看可言?” “即使再过数十载光阴,凝儿依旧是朕心中最好看的女子,此生不变。” 她原是跟他说笑,可是听他这般说着,心中却泛起了一丝酸,一点疼,一些不敢置信,眸光灼灼过后渐渐蒙上了一层雾气,她垂眸不语,伸臂揽住他的腰身将身子与之贴近,也随之感觉到了他忍受着未发泄的***。 “凝儿……”他的声音有些低哑,那是因为他强忍着身子袭来的煎熬,可还是自然地将她拥得更紧,怕自己的身子反应吓到她,他又刻意地不让自己的某处碰到她。 “傻瓜!”她噙着眼泪笑出了声,她刚才早已感觉到了他的反应,而他身为帝王根本不需要这般忍耐,他越是这样她就越是心软。 他听到她低生一语有些不解,可是却感觉到她又靠近了几分,而且她的手还从他的衣服下摆缓缓伸入到处点火,惹得他微微粗喘起来。 “凝儿这是在玩火吗?”他低哑着嗓音俯首看她。 她勾唇迎上他的视线,未说半句,只是仰头覆上了他的唇,主动学着他的样子将舌划入他口中,口中低声呢喃:“很难受吗?我不想看到你难受……” 他有些不敢置信她会这般主动,今夜的她魅惑得难以言喻,若说平日里她纯净得宛若仙子,那么今夜的她就似勾魂的妖精。 他忍不住滚动喉结,身子更加胀痛,全身被她一个简单的动作点燃,瞬间翻身覆上反守为攻,转眼赤诚却仍不失温柔地占据她的身子。 他一次又一次地索欢,她一次又一次地配合,两具身子一室绮丽,一夜好眠。 当外面第一缕曙光照进寝殿,慕容千寻缓缓睁开双眸,看着怀中仍然沉睡着的夜婉凝,他又忍不住地勾唇笑着,俯首在她额头落上一吻,看着她身上的青紫,他还是心疼的,可昨夜里她的主动让他难以抑制地兴奋,又是让她在欢爱中昏厥。 他轻轻掀开被子又帮她盖好,回头看了她好几眼,才起身梳洗更衣上朝。(.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走出殿外,胡林躬身说道:“皇上,昨夜里已经放了夏将军,可是锦书小主……” 不用看他神色只听语气,慕容千寻便知发生了何事,他神色不变地坐上轿碾看着前方道:“就说她昨夜暴病身亡,一切按嫔妃的制度安葬,因病传染,尸体火化,骨灰交予礼部侍郎。” 胡林微微惊愕地抬眸看向慕容千寻,见他未有丝毫犹豫,沉思半晌终究点头应声:“遵旨。” 在处理锦书的尸体时,胡林还是有些惋惜,如此花一般的年纪就化为灰烬了,不能说她真的多恶毒,而是她进了不该进的宫门,爱了不该爱的人,若是她能安安分分地呆在储秀宫,便不会有今日这般下场。 慕容千寻下令火化的目的胡林自然也清楚,无非是不想让礼部侍郎看出她是因用刑而亡,化为灰了,还有谁能看出什么端倪。 虽然在火化当场,慕容千寻特准礼部侍郎全家人在旁送别,可是毕竟他找了个其病传染为由将他们隔开数丈之远,而且锦书已被化上了妆,所以礼部侍郎最终也没发觉有任何不妥之处,只是将锦书的骨灰带回了家中。 至于入皇陵,他们自然是不敢想的,连嫔妃都不是,能依照嫔妃的仪仗办后事已经是皇恩浩荡了。 当夜婉凝听到锦书因病而亡时还是有些震撼,她虽然和锦书有过几面之缘,一次是选妃之时,后面都是她跟在馨妃身后,而那时锦绣气焰嚣张,她也没将锦书放在眼里,可是她知道,凡事能纳入宫中的女子必定是身家清白且身子干净无疾病,她又怎会突然暴病而亡? 思来想去,也只有那一个可能。 那么夏可博呢? 她竟是在为他担心,不是因为心疼,而是因为她怕慕容千寻因此而让宫中夏家一派有谋反之心。 正要让人去打听,张德贵便安了她的心:“娘娘放心,方才师父偷偷跟奴才说了,夏可博昨夜就被放出天牢让他回府了,而锦书的确是没有走出天牢,因为她身子羸弱死在了牢中,但是皇上一直封闭消息,只道是身子抱恙无药可医而亡。” 夜婉凝想了想,心中还是有解不开的疑惑,可是她也不愿再想下去,有时候做人还是难得糊涂点的好,这一次她便做个糊涂人,希望她没有选择错才是。 “既然皇上不让说,你就不许再对第二个人说。”她说道。 张德贵点了点头道:“娘娘放心,奴才绝不多嘴。” 依兰端来茶水放到她面前,看到张德贵对夜婉凝耳语着,她也权当没有看见,她一直都明白做奴才的就该装聋作哑,否则就会祸事缠身。 “娘娘。”她将茶水递到她面前问道,“听说明日又是每月一度后宫嫔妃相聚之日,眼下六宫无后,之前都是馨妃主持大局,这次娘娘还是不参加吗?” 夜婉凝苦笑摇头,这些后宫女人的戏她一向都不喜参与其中,她们喜欢就随她们去,她也不会作壁上观,权当后宫没那些人,或许这样她会好受些。 可是她这么想,有些人却比依兰还要急着把她往那个位置上推。 慕容千寻一下朝,就立刻满面春风地回到御轩宫。 “什么事这么高兴?”夜婉凝迎上前去,也被他的心情给带动了,脸上不由地添了笑意。 “好事,你听了一定高兴。”他拉着她的手坐下,宫院内鸟语花香,而他的鼻尖却只闻到了她的淡淡香气。 她歪头想了想,顿时眼眸一亮,反手拉住他问:“是不是我哥哥大胜而回了?” 慕容千寻因为她异常的兴奋而有些不悦了,可是事实也的确如此。 “难道不是吗?”见他敛住了笑容,她心头一阵失落。 夜墨凝去沙场这么久,虽然有书信往来,可是她始终是不放心的,夜家就他一脉单传,若是真有什么不测,恐怕夜家就要绝了香火。 她记得有这么一首诗“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思及此,她心中一片寒凉。幸亏她未曾梦见他在战场上有何不测,而且书信未断,否则她真的不知道自己会如何是好。 见她这般模样,慕容千寻也不忍再计较这些,覆上她的手背淡笑着道:“放心,他不但没事,而且还即将得胜归巢,相比就在这几日。” “真的?”她眸光闪亮,总算是等来他平安而回的消息了。 “就不想听听别的好消息?”他轻叹着问。 “别的好消息?还有比我哥哥得胜归巢更好的消息吗?”她有些疑惑。 慕容千寻无奈摇头轻笑:“当然有,夜墨凝得胜意味着什么,难道凝儿忘了?” 意味着什么?她垂眸咀嚼着他的话。 看来她是真的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亏他还一直担心她会介意,原来她根本就没有在意这个。不过也正因为如此,他对她才会更加怜惜,她也更加讨人喜欢。 第174章 凤镯 从来后宫的女人都想方设法地要爬上皇后之位,只有她这般纯净犹如清泉的女子才会从未有此念想。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舒骺豞匫 “真是个没心没肺的丫头。”他笑着屈指在她额头上弹了一下。 “什么嘛!干嘛打我?”她撇着嘴倒是极其委屈的模样。 他笑了笑将她抱起落在腿上,而张德贵和依兰则退后了几步,俯首候在一旁未曾离开,是为了听候差遣。 “朕在摆宴之日曾说过,夜墨凝得胜而回,便是立后之日。”他浅笑盈盈辶。 夜婉凝眨了眨眼睛,很快知道了他的弦外之音,心中自是欣喜,她知道他不想亏待她。 她撇了撇嘴掩饰心中的笑故作无谓地将实现落在别处道:“这与我何干?” “哦?”他挑眉看她,“真的一点都不在乎?也不在乎朕了?沸” 她抬眸看他,见他当真是失落的模样,她心里一急,抬手捧住他的脸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跟你说笑的嘛,别生气了好不好?” 他噗嗤笑开,原来她也有紧张的时候。 夜婉凝一囧,忍不住扯了扯唇,这厮原来还是演技派,若是去了现代,恐怕他也不会失业了。 “哪有你这样的?”她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依兰和张德贵在一旁也忍不住勾唇笑起。 “那到底想不想当皇后了?”他故意一问。 这一次她也没上当,笑着轻叹一声道:“哎,如果你强烈要求我做这个皇后呢,我就勉为其难地做吧。” 他低声笑开,她愿意做这个皇后对他而言也的确是不易的,他伸手从怀中取出了一只浑身剔透的玉镯,上面还绣着凤图,在阳光下,几乎能看到玉镯内好似有经脉流通。 “这是母后留下的凤镯,独一无二。听说只要是有天凤命格之人戴了能永保康健起死回生,虽然只是传言,但是朕想送给你。”他抬起她的手将凤镯戴在她的手腕上。 夜婉凝只觉得奇特,带上这凤镯之后好似有股暖流突然袭上身直达心底,她不知道是心里作用还是真有其事,可是看这镯子的雕工实在了得,那只凤在玉镯上栩栩如生,她伸手抚向它的头,竟有种它眨眼的错觉。 “怎么了?”慕容千寻看她一脸不敢置信的神色问道。 夜婉凝转头看了看他,随后问道:“好像……它会动。” “会动?”慕容千寻看向那玉镯,可是在他看来并无异常,原本以为夜婉凝是在说笑,可看她神色却没有那层意思。一直以为凤镯的传说只是他母后编给他听的一个故事,可如今看来莫不是真的? 夜婉凝见他有些不相信,便也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说道:“若我没有天凤命格,那这个凤镯给我戴了岂不是浪费了?” “朕说你有就有,就算没有,朕也不允许他人有这个命格。” 闻言,夜婉凝心口一滞,她自是听出了他的意思,若是她没有天凤命格而别人有,那么他就会取了有天凤命格之人的性命。从来都没有过现在这种感觉,希望自己就是他天定的皇后。 ******** 睿王府 慕元芊坐在房内泪眼朦胧,而慕容千景则是站立在窗口背对着她,眼神中带着思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时候不早了,还是早点就寝吧。”慕元芊先开了口。 “我不困,你先睡。”话音落,他转身朝门口处而去。 慕元芊心口一紧:“难道你到现在都怀疑是我做的?” 他脚步一顿,未曾回头,只是淡淡一语:“皇上已经找到了真凶。” 虽然慕容千寻对外只是惩罚了打扫九曲桥的宫人,可是锦书突然“暴病而亡”,知情人都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可是你曾经怀疑过我是不是?”她看着他冷漠的背影问,她知道,她终究敌不过他心里的那人。 慕容千景抿了抿唇,他怀疑过吗? 的确,有那么一刻他的确怀疑过,因为女人的嫉妒太可怕,别说现在的后宫,就是先皇曾经的后宫都是明争暗斗弱肉强食,最后能胜出的不仅仅是靠美色,还要靠过人的智慧和非常的手段。 虽然慕元芊不是身处后宫,可是她也是一个女人,而且是由她父皇捧在掌心的公主,她的占有欲自然要比别人更甚。 见他没有反驳,慕元芊跌坐在床上,她早知这个结果,又何必去问? 直到房门传来开启又关闭的声音,她的心也随之一落千丈,她以为她已经获得了他的心,却没想到竟是如此经不得磨练,虽然心痛,可是她却未曾后悔,因为她知道,除了他之外,她定不会爱上别人。 ******** 翌日 又是阳光普照的日子,天气也渐渐偏暖,若是在院中呆上一下午,恐怕是要热出汗来。 今日也是嫔妃聚首之日,祖上传下来的规矩,只是为了让后宫嫔妃多增进感情,也好少些事端。 夜婉凝只觉得好笑,嫔妃相聚无非是给那些得宠的妃子多增加气焰,而失宠的妃嫔多了被嘲笑之处。她本不想去,可是慕容千寻临上朝却找了各种理由让她前去,她知道他的用意,也就不想拂了他的面子。 聚首之地自然是选在得宠妃嫔之处,可是夜婉凝如今住在御轩宫,而此处是慕容千寻的寝殿,虽然他说了一切由她做主,可是她也不想让别的女人来这个本属于他们的地方,所以她便选择了月凝宫,而她也自有她的用意。 馨妃虽然被禁足,可是近日得到了慕容千寻的准许前来一聚,对于她来说并非是多么高兴的事情,因为她明白,慕容千寻这么做,无非是想要告诉她,今后这后宫是夜婉凝的,让她别痴心妄想。 月凝宫内早已准备妥当,夜婉凝的脚伤好了,行动也自如了。来到月凝宫,众秀女都已经到齐,扫视了一圈,发现少了馨妃。 “娘娘,难道是馨妃气不过不愿前来?”依兰蹙眉一问。 夜婉凝勾唇一笑未语,想来她之前没有参加这种聚首宴许多秀女和宫人也都是这么想的吧? 坐到主座之上,秀女们和宫仪嬷嬷齐齐跪在地上高呼:“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想不到她未成皇后就有此礼遇,想来是平日里慕容千寻做得太明显了。 “都起来吧,赐座。”她温婉笑着扬手。 众人起身谢座后看向前方的夜婉凝,顿时被她惊艳。 今日她穿着传闻中的白底金边粉色梅花所点缀的锦服,头上简单地竖着发髻,饰品并不多,但是可以看得出,每一个都价值连城,而她手上的凤镯更是让一旁的嬷嬷心中了然,对视一眼后心里也笃定了想法。 看得出来,当今圣上是把全天下独一无二的珠宝首饰全给了座上女子,而她戴上之后更像是量身打造。 众秀女心生羡慕,有些甚至向往着哪一天也能得到一样。 可是对于夜婉凝的容颜,众人更是自叹不如,别说男子见了会一见倾心,就算女子见了都忍不住赞叹,那样的倾国倾城之貌耀眼得让人心头不住地悸动。 众人都已坐好,夜婉凝却不知该如何开口,难道让她叫她们“妹妹”? 她可叫不出口。 想想这古代的男人可真是好福气,若是有权,夜夜都是洞房花烛夜,夜夜都是红衣新郎官。 犹豫之时,馨妃的身影缓缓而入,她以为馨妃今日事不来了,想不到她还有这个闲情逸致前来聚首。 不过想想也对,她要趁这个机会说明自己也是慕容千寻的女人不是? 馨妃在夜婉凝面前的不远处站定,似乎在犹豫着到底要不要给夜婉凝行礼,夜婉凝也未曾想让她给自己下跪,对于宫中的礼节她自己都觉得有点毁人自尊,可是见她一副高傲的样子,她倒是要看看馨妃要跟她这般对视到几时。 只不过事情并非是夜婉凝预料的那样,一旁的张德贵果然是“贴心”的奴才,只见他拿着一个垫子朝夜婉凝偷偷一笑,转脸却严肃地将手中的垫子放在地上道:“参见馨妃娘娘,娘娘请。” 他表面上一脸的恭敬,可是分明是迫着让馨妃给夜婉凝下跪。 馨妃本来是要看夜婉凝如何收场,可是眼下却被张德贵反转了局面,脸上立刻青白交加。 【可怜巴巴地求咖啡虾米滴,人家凝儿现在的日子多滋润呀,偶也想滋润滋润。别舍不得手里的月票了嘛。】 第175章 服侍 见所有人都将视线落在她的身上,还有那宫仪嬷嬷面色不悦地瞧着,她咬了咬唇硬着头皮跪了下去。舒骺豞匫 “参见凝妃娘娘。”她移开视线从齿缝中挤出一句话。 夜婉凝干咳一声假意怒斥:“德贵,不许无礼。馨妃请起,你我本是同级,自不必行此大礼。” 她莞尔一笑朝一旁的位置示意,宫仪嬷嬷对视而笑点了点头。 夜婉凝进宫后未曾受训,宫廷礼仪也只是小时候所学,而后她们听宫人说这凝妃自入宫后从不按宫规办事,对皇上更是没大没小,她们心里也都有些不待见她。可是今日一见却发现并非如此,虽然她如今正得圣宠,可是却没有骄纵妄为,对一直与她作对的馨妃也以礼相待。对于馨妃戴罪之身,根本就无需赐座遽。 宫仪嬷嬷虽然是嬷嬷,可是从祖上开始边受到极高的礼遇,若是嫔妃犯了宫规,都要送到她们那里去学礼仪,若是有忤逆者她们也有权直接上报皇上。当然,若是她们无理苛刻,那她们也会受到重惩。 “今日算是家宴,两位嬷嬷也请坐吧。”夜婉凝说道。 “奴婢不敢。”站在一旁的嬷嬷躬身一礼,言语淡淡却让夜婉凝听出了受宠若惊之音好。 她淡然一笑道:“平日里多谢两位嬷嬷悉心教导众秀女,那便是诸位的老师,如今学生都就坐了,岂有让老师站在一旁的道理?” “这……”两位嬷嬷对视一眼,而后点了点头道,“如此奴婢高坐了。” 馨妃见夜婉凝谈吐谦和并不似平日里跟她对峙之时,心里像堵着什么,她这分明是故意做给嬷嬷看的。 深吸了一口气,袖中的手指紧紧蜷起,指甲深深陷入掌心,脑海中一闪,她勾唇一笑看向座上的夜婉凝问道:“凝妃娘娘今日怎会有空和众姐妹相聚?先前几次凝妃可都是缺席的啊!” 夜婉凝将视线落向馨妃,见她嘴角的那一抹笑,再见一旁的嬷嬷似是期待着什么答案,心里也知晓了她的目的,便淡笑着开口道:“难道馨妃娘娘不知其中之因?” 馨妃被她的反问脸色一变,而后道:“本宫怎会知晓?” 夜婉凝淡然一笑:“也是,馨妃娘娘往日里事务繁忙,有好一段时间还在还在亲自教导着个别秀女……” 说到这句,她见馨妃果然咯噔了一下,她便笑着继续说道,“其实也是本宫的身子不济事,自从入宫后便一直大病小病,想要与大家聚首,却是有心无力。可是也不知道怎么了,近段时间竟是感觉身子越发地康健了,而且这宫里也没有乱七八糟的事情发生了。” 馨妃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她听得出夜婉凝分明是在说自从她被禁足在倚夏宫后宫中便后宫宁静,她也无病无灾了。 宫仪嬷嬷见多了后宫的明争暗斗,而且先前也听说馨妃在得宠之时没少打压他,如今听到夜婉凝这么说未觉得有不妥之处。 兵部尚书之女楚琴见之淡笑不语,在万花丛中沉静得好似不存在,可若是细看,却也有惊艳之色。 秀女自是知道那座上之人宠贯六宫,御轩宫是圣上寝殿,也是侍寝之处,可是凝妃却直接搬去常住,而且圣上每夜只让她侍寝,若想获得圣宠,唯有巴结于得宠之人。 “娘娘是吉星高照,相信以后诸事都会顺风顺水。”一个秀女逮住机会急忙上前巴结。 一人开口,另外一些秀女都立刻谄媚附和。 “是啊是啊,娘娘不仅长得倾国倾城一身仙骨,而且才智过人,也难怪皇上会这般宠爱您呢。” “可不是,论才貌,有哪个人能比得上娘娘,又有谁能有幸和娘娘相提并论?” “两位姐姐说得正是,听说凝妃娘娘还精通医术,连御医馆的御医都甘败下风。” 夜婉凝掩嘴一笑,这些人果然适合留在后宫,若她是皇帝,恐怕也会被她们那几张小嘴哄得乐不可支了。 水眸扫视了一圈,一抹青色身影引起了她的注意,她记得,那是兵部尚书楚翰林之女楚琴,那楚怜正是她姐姐,在选秀之日她沉静如水,眉宇间透着一抹怯色,而让她印象最深的是,她记得有一日她从倚夏宫走出。 那般沉浸之人她本不该多担忧些什么,可是不知为何,每一次见她,总让她心中有些不安。是因为她曾经和馨妃交好?好像又不是。 正在沉思之时,两位宫仪嬷嬷按照祖制像夜婉凝行了大礼,并且说道:“凝妃娘娘,奴婢斗胆,因现在六宫尚无后,所以奴婢向娘娘奏禀,众秀女已经学成宫中各礼仪,先前皇上交代的延长受训之期也已经到了,所以按照祖制,今夜秀女可服侍皇上。” 夜婉凝的心头一撞,她当然知道这“服侍”之意,而两位嬷嬷能向她奏禀秀女可侍寝,无非是将她当做了皇后,可是她心里却十分不痛快。 “呵呵!” 突然传来一声讥笑,夜婉凝回头望去,正是坐在一旁的馨妃,只见她扬眉拿起桌上的茶杯饮用着,嘴角的那抹讥笑仍未消失。 夜婉凝原本就感觉心里堵得慌,见她如此,更知道她是抱着看好戏的心情。 “知道了,你们去跟皇上奏禀即可。”她压制着心中的怒火淡淡开口。 “是,谢娘娘。”宫仪嬷嬷松了口气,这下这些秀女总算是可以不用她们再费心了。 那些秀女见夜婉凝点头,早已欢欣雀跃着,今夜便能轮到侍寝,都期盼着是自己被翻到了牌子。 “什么事情这么高兴啊?”随着那富有磁性的低沉嗓音传入,一抹明黄随之进入众人的视线。 众人一看,立刻全都匍匐在地:“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夜婉凝鼓了鼓嘴,刚说好秀女能侍寝了,他便进来了,真不知道他是不是算好了时辰。可是众人都匍匐在地行大礼了,她一人坐着好似有些不妥,毕竟在众人面前,有些礼仪还是少不得。 她走上前正欲下跪,慕容千寻已经来到了她面前拉住了她的胳膊:“无需多礼。”他将夜婉凝扶上座位后自己坐到了她一旁的座位,这般看着像极了一帝一后。 “都平身赐座。”他眉眼含笑地扬了扬手。 “谢皇上。” 秀女们第一次这般近距离地看到当今少年天子,整张脸都红得如腊月寒梅,雪色中带着娇艳的红,那娇羞的模样,真是让人望之生津。 夜婉凝愤愤地偷偷瞪了一旁的慕容千寻一眼,他倒是艳福不浅,后宫佳丽若是充盈三千人,他一天一个一年都不会重复的,心口就像堵着棉花,若她是林黛玉,恐怕早已吐了好几口鲜血。 恰巧这个时候,慕容千寻转过头来看她,见她一副想掐死他的模样,脸上露出了无辜的神色。 她立刻转开视线,毕竟这么多人,若她真表现得明显了,恐怕又要被有心人添油加醋了。 宫仪嬷嬷见慕容千寻前来,深知夜婉凝的地位,可是宫规不可违,她二人走上前道:“皇上,方才奴婢已经和凝妃娘娘奏禀,秀女们已经完成了所有功课,今夜可侍寝。” 慕容千寻这才对夜婉凝的反应恍然大悟,不由地低声笑起。 夜婉凝一看见他笑得这般开怀,差点没被气死,看起来他是盼了好久了,如今一听秀女可以侍寝,笑得比阳光都灿烂。 “唔!朕知道了,今夜就安排秀女侍寝。”他非常直白地说出了让众秀女兴奋,让馨妃错愕,让夜婉凝气愤的话来。 嬷嬷对视一眼,倒是没料到他会这么爽快地答应了,先前还以为是因为凝妃仗着自己正受宠,所以不让当今圣上不去临幸秀女,还故意延长了秀女们学习礼仪的期限。如今看来,倒是不尽然了。 夜婉凝忍着一口气未作声,在众人面前还要强颜欢笑。而后慕容千寻还用淡然的语气警告各秀女要懂得宫中的规矩,一切要听从夜婉凝的懿旨,若是被发现对她有不利的行为,重惩之。 众人跪在地上声声说一切都听从皇上和凝妃娘娘的,而她们心中也知这皇后之位非夜婉凝莫属,那般荣宠也是无人能及。 而此时夜婉凝已经听不进他的话,满脑子都是他答应让秀女侍寝时的欢颜。 晚膳时,慕容千寻在御书房用膳,便让人来御轩宫传话。 “娘娘,皇上请娘娘去御书房一同用晚膳。”小太监在门外细声细气地传话。 夜婉凝气呼呼地坐在寝殿内,芊芊十指早已握紧了拳,桌上的茶水已被她不知喝了多少杯,听到小太监的传话,她气得将茶杯用力置在桌上吼了一句:“不去。” “啊?”小太监替圣上传话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答案,一时间竟是进退两难。 “娘娘,或许皇上是有什么话要对娘娘说呢。”依兰在一旁好言相劝。 夜婉凝气呼呼道:“说什么说,他今夜就要风流快活了,说什么不会碰别的女人,骗子!”气急了眼眶中竟盘旋着泪水,她深吸了一口气对着门口喊了一声:“去告诉他,姑奶奶不和骗子同桌共食。” 小太监倒抽了一口凉气,这话若是回过去,恐怕自己的小命都要不保了吧? 正在踌躇之时,寝殿内传来夜婉凝的怒吼声:“还不快去!” “是是是!奴才这就去!”他踉跄着离开了御轩宫,回御书房的半路上还连摔了好几跤。想不到外表看似温婉的凝妃发起脾气来简直能让人发寒。 御书房内,慕容千寻坐在膳桌前,胡林正准备给他掌膳却被他制止了,不用问也知道,他是在等凝妃前来。 “皇上!”小太监刚走到御书房门口,又是“噗通”一下摔在了地上。 胡林打开门看他一身的狼狈有些不解,看见夜婉凝并未随之而来,经得慕容千寻允许后小太监进入了御书房。 “人呢?”慕容千寻沉声开口。 小太监躬身垂头,全身颤抖个不停,好不容易找到自己的声音后回道:“凝妃娘娘说……” “朕要听原话。”慕容千寻好像有读心之书,小太监正要想个理由,却被他一语给堵了回去。 无奈之下,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只得实话实说:“回皇上的话,凝妃娘娘说……‘姑奶奶不和骗子同桌共食’。” 话音落,小太监已经吓得浑身冒冷汗,哆嗦着跪在地上不敢起身,连胡林都被夜婉凝的话给惊住了。 两人垂头不敢吱声,本以为他会大发雷霆,却没想到御书房内响起了他低沉而爽朗的笑声,而后拿起筷子无奈笑言:“这丫头,总是这么口无遮拦。” 这哪里是训斥的话,分明是宠溺到骨子里了。 可是让他们想不透的是,在翻拍之时慕容千寻竟没有翻夜婉凝的牌子,而是翻了秀女楚琴的绿头牌,胡林也看到在用膳前慕容千寻就已经拟好了圣旨。 果然是圣意难测。 楚琴没有料到自己会成为众秀女之中的幸运儿,本以为就算选任何人当今圣上也不会选她,毕竟在今日他连正眼都没有看她一眼,而她却已经芳心暗许。 第176章 破窗而入 那不怒而威玉树临风的模样已经深入她的心,只是一眼,便如永生。舒骺豞匫 在甘露阁沐浴过后,她以为自己会被安排去御轩宫,可是她却被安排进了储秀宫附近的静萧宫,周围竹林环绕倒也春风袭袭,倒也是一处颐养身心的好去处,可是她也知,这并非是多大的恩赐,只有去了御轩宫才是无上的荣耀。 正在满腹疑云之时,突然想起今日嫔妃之首的夜婉凝,她如今不是正住在御轩宫?如今正得圣宠,皇上自然不会让她搬离。 不过只要出了储秀宫,那就是有望出头之日了。 沐浴过后身上还存有余香,淡淡地散发在床榻的各个角落,深吸一口气闻之有醉人之感辶。 她静静地躺在床上,看着周围的一片喜气,她不禁勾起了唇角,今夜过后,她就是名副其实的皇帝的女人。 越是期盼就越觉得时间漫长,若换成平日里,这个时辰她该是就寝了,可是今夜里却精神百倍,一想到稍后她惊鸿一瞥的男子会与她水乳交融,忍不住便是红晕上脸。 宫中学习礼仪不仅是学习宫廷礼仪,还有伺候圣上之道,包括那羞人的床事鹤。 越是想着脸越是红得透彻,正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时,只听宫殿外传来一声尖锐的公公嗓音:“皇上驾到!” 她心里一急,正要从床上爬起来跪迎,身上陡然一凉,才意识到自己如今身上未着寸缕,吓得立刻又钻进了被子。好在红罗帐外还有一层红帐,那是宫女伺候时所立之处,否则她刚才坐起身的春光便无物可挡了。 感觉到红罗帐外站着一人,楚琴怯怯地出声:“楚琴参见皇上,还往皇上恕楚琴现在无法行礼之罪。” “早闻兵部尚书幼女秀外慧中才德兼备,如今看来果然是所言非虚。” 那声音她不会听错,是他。 低沉、浑厚,淡然却散发着与生俱来的威严,而且他亲口夸她,这是他们的第一次对话,未见人先闻声便已经让她心如鹿撞,只希望自己稍后不会在他面前失礼才是。 ************* 月凝宫 夜婉凝已经将所有从御轩宫内搬出来的东西放置妥当,虽然这里也并非是属于她的地方,可是总好过留在御轩宫那个侍寝宫殿。 今日他竟然真的翻了秀女楚琴的牌子,她还留在那里做什么?岂不是让人笑话?也碍着了他和别人的鱼水之欢不是? “娘娘,现在……”依兰踌躇了半天也不知现在该如何是好,搬离御轩宫时,夜婉凝嘱咐谁都不许多嘴,明摆着看慕容千寻何时会发现她,此时依兰只求慕容千寻能在今夜就发现了,否则依照她的性子,恐怕这个结就会成为死结了。 夜婉凝沐浴过后躺在床上蒙着被子道:“睡觉。” 她无奈摇了摇头只得放下帐幔熄了烛火离开了寝殿。 可是今夜的夜婉凝哪里有睡意,走到窗前看着外面的月色心中惆怅万分,这个时辰他们应该已经有名有实了吧?秀女一旦被宠幸之后就能封嫔封妃,明日日出之时,皇宫里该是又要办喜事了。 心头的酸涩越来越浓,眼底又一次泛起了潮意。 她以为让小太监传了那句话之后他会想起对她的承诺,谁料一切都只是她一厢情愿,还傻傻地一直等到晚膳过后,以为他会过来跟她解释这一切都是做给别人看的,他自有解决的办法,谁知道等来的竟是他让小太监又过来传话,说他今夜不会回来,让她早些就寝。 这就是他曾经的承诺吗?这就是他解决之方? 得到了她的身心之后又让秀女侍寝,他则夜夜有新人相伴,这就是帝王之情? 她居然信了他的誓言,而且是那么彻底。 两行滚烫夺眶而出,整颗心像被狠狠揪起,痛得不能呼吸。 关上窗,将遐想中的一室绮丽绝于窗外,躺在床上头痛欲裂,也不知道是什么时辰才渐渐睡着。 她今夜睡得并不深,所以当窗户有开启的声响时,她立刻清醒过来。 原本想要呼救,可是也怕是自己半梦半醒出现的幻觉,所以只是悄悄打开粉红的罗帐赤足下床看个究竟。 窗外的月色正浓,月光投射到了离床几丈的帐幔,她揉了揉双眸定睛看去,好似有人影在晃动,风吹进来带动了帐幔,那人影又好似树影,她不太确定,所以屏息伸手打开了那帐幔。 突然一抹黑影迎面袭来,她瞪大着水眸想要高呼,可是声音尚未出,身子已经被固定在那人怀中,背后好似有什么硬物抵着,嘴也被那人给封住,不是用手,而是用他的唇。 她不停的挣扎着,可是丝毫都不济事,那人还不知死活地伸舌倾入,缠绕着她的小舌嬉戏。 她恼羞成怒地正准备咬断他的舌头,可是忽然发觉这气味非常熟悉,还有落在他怀中的感觉亦是熟悉非常。 意识到这个问题,她停止了挣扎,可是她也没有主动,只是任他吻着。 发觉到她停止了反抗,他缓缓将她放开,两人拉开了一些距离之后,她也终于看清了眼前的人正是他。 “慕容千寻!你玩够了吗?”她站在原地仰头望着他,在看到他的那一刻,她是又惊又喜又恼。 他伸出食指在她唇上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低眸见她赤足而立,蹙了蹙眉将她打横抱起随后放到床上,自己也随之压了上去。 她满腹疑云地蹙眉望着他,他晶亮的眼眸望着她的脸颊,黑暗中仍能看见和感受到她脸上的泪痕。抬手抚上她的粉颊低哑着嗓音问:“你哭了?” 她别开脸不答,可是那股心痛之感又一次袭上身,身子微颤,她感觉眼角又一次湿润,那滚烫倾巢而出。 他似是慌了神,捧着她的脸吻上了她的眉眼,吻干了她的泪水,覆上她的唇辗转缠绵。 她显然是恼怒的,伸手将他推开低斥:“别碰我。” 他未怒,轻笑着解开自己的衣服道:“凝儿不让朕碰,那是要让朕碰谁?” “别跟我说这种话,我以后再也不会相信你了!”她推开他自己睡到内侧裹住了被子。 身侧,他还是躺了进来,胸膛贴着她的背撑着头看着她气愤的容颜,一点一点褪去她的衣衫。 “若是朕今夜不招秀女侍寝,百官便会觉得凝儿霸宠,与夜丞相作对的那股势力便会借此生事,还会对凝儿不利,为了堵住悠悠众口,朕才会有此举措,但是朕说过,除了凝儿之外不会再对任何女子动心。” 她闻言侧身看他,想要挡住他的手,可是她在他面前永远都无法达到自己的目的。眼底的伤仍未退却,深吸一口气后淡淡道:“兵部尚书楚翰林门下的学生多数为将军或参谋,自从先前我父亲被冤枉监守自盗,那楚翰林便与夏徒渊交好,皇上宠幸了楚琴就相当于权衡了他们的势力。这些又与我何干?” 他微微一顿之后勾唇浅笑,手指划过她的粉颊低声道:“其实女人不用太聪明。” 她再次拧眉:“聪明女人都活不长是吗?” 他无奈轻叹,俯首想吻住她的唇,她偏头躲开。 “可是你还不够聪明。”他的言语有些失落,“若是真的聪明,就不会看不出朕的心。” “恐怕这世上无人能看透皇上的心,所以当今世上也只有皇上才是聪明人,其余的都是被玩弄于鼓掌中的愚蠢之辈。” “朕当初对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出自真心。” 她突然笑起,好似听到了一个多好笑的笑话,“真心?皇上不是要平衡朝中的势力?不是翻了她的牌?这样的真心我看到了。” “凝儿!”他强行分开她的腿置身其中,强迫她看着自己。 这样的姿势太过暧昧,可是她根本阻止不了他,感觉到他的炙热正抵触着她的幽密之处,她没出息地有了反应。 “朕没有碰她。” 夜婉凝正欲推开他,却被他的话惊住了。 “朕是想要平衡朝中势力,可是朕也不会背叛当初给凝儿的诺言,今夜翻了她的牌,进入了那宫殿,众人都以为朕临幸了她,也就没有人敢置喙些什么,更不会让凝儿成为众矢之的。可是朕只要凝儿一人,所以今夜朕来了。” 她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而慕容千寻取过旁边的一物说道:“还有这个,朕等不及了,想今夜就给你看。” 177第177章 一点甜头 ?夜婉凝虽然看不清他手中的东西,可是手感和直觉告诉她,这是一道圣旨。 “这是……” “你哥大破敌方阵营,而且取了新皇狗命,原本早应该班师回朝,可是听说赤焰国长公主在此次战役中逃了,追寻多日都无踪影……” “只是一个女儿家,何必去追她性命?”她有些不忍。 慕容千寻低沉一笑:“傻丫头,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而且别看那长公主是女人,那赤焰国的老皇帝归西之时还让那长公主辅佐新皇,可见那女人非同一般,听说朝中大臣多数都听她号令。辶” 夜婉凝倒是没有想到这一点,从不知女子在朝中还有这般地位,可是随后一想,那武则天还不是当了皇帝,长公主辅佐也就不是怪事了,只是听他说要斩草除根之时,她的心还是抖了一下。 慕容千寻见她不语,以为她要继续听下去,便又道:“追查多日仍无果,朕就命夜大将军即刻归国,朕说过,他得胜而归的那日便是朕封后之时。” 夜婉凝转了转眼眸想要看清他的表情,虽然是黑暗之中,可是她好似看到了他脸上的喜悦,还有他言语中透出的愉悦之情澌。(.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这是立后的圣旨?”她试探地问。 谁知他并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勾唇一笑问道:“现在凝儿可信了朕?” 她扯了扯唇将圣旨丢到床侧不以为然:“一码事归一码事,即使立后也不代表能证明你没有碰过她。” 他显然听出了她语气放柔了,一扬眉带着邪肆的口吻微微往前一倾问:“那你要怎样才信?” “你……”夜婉凝顿时脸色炸红,他刚才的一个动作让她立刻敛回了思绪,刚才说着说着竟是忘了他们此时的暧昧姿势,现在被他这么一顶,他的坚硬堵住了她的花心,那种半进不进的状态让她心头发痒。 “放开我。”她赤红着脸双手推举在他胸前。 他伸手抓住她的双手按在她身子两侧道:“要不这样,如果朕能坚持一个时辰,就表示朕真的没有碰过她。若是不能,就随你处置。” 夜婉凝真是又好气又好笑,气急败坏之下想用脚踢他,可是她这么一动更是助长了他的势力,无奈只得躺着不动弹,可是嘴里不服气地埋怨道:“哪有你这样的,若是你坚持一个时辰,还不是被你吃干抹净了?若是你不能坚持,也被你吃干抹净了,而且你是万人之上的皇帝,我能怎么处置你?怎么说都是你占了便宜。(.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她气鼓鼓地别开脸,嘴里又嘟哝了一声,“更何况,你哪次是只有一个时辰的,这能证明什么?” 话一说完,夜婉凝就开始后悔了,心中那份不祥的预感果然是成了现实。 慕容千寻被她的语气和气鼓鼓的样子逗乐了,未待她反应过来,身子一沉挺入她的深处,在她惊呼之时他又立刻堵住了她的唇,愣是没有发出半点声响,慢慢放开她的唇,他低声说道:“若是一个时辰凝儿不相信,那朕只好努力做到让凝儿相信为止。” “你……” “嘘……还有,今夜可要轻声点,朕是躲过了宫里所有的人过来的,待黎明之时朕再回去,这样他们才会相信朕是宠幸了那秀女,所以凝儿今夜可要克制,可不能像平日里哦。” 夜婉凝原本听着挺有道理,可是听到最后怎么就越听越不对劲,一来他们二人今夜像是在偷情,二来……他刚才说什么?让她克制不能像往常一样?这到底是谁才需要克制? “出去!”她虽然气愤可是明显压低了嗓音。 慕容千寻故作无辜道:“凝儿,朕为你牺牲了这么多,难道你就不能给朕一点甜头?” 这样的慕容千寻显然是夜婉凝无法抗拒的,有时候她真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过母性泛滥了,只要他装无辜,她便败下阵来。 见她妥协,他也毫不客气地开始攻城略地,身上的每一处美好他都没有放过,唇落在她心口处的蝴蝶印记上总会勾起唇角,那是他最爱吻的地方。夜婉凝不知道为什么他喜欢那里,可是很奇怪的是,每一次他的唇落在那里,她的心便会狂跳不止,而后便会感觉一股热流传遍全身。 一个时辰后,夜婉凝瘫软如泥,每一次要惊呼出声,她便下意识地咬住自己的粉拳,这种感觉真像是她在偷汉子。 “好了好了……不要了……”她终是弃械投降。 慕容千寻勾唇一笑:“凝儿不是说一个时辰不能证明朕的清白?” 她欲哭无泪,睁着水眸无辜地望着他,喘息着说道:“那……那我现在信了……没力气了。” “可是朕还没要够,你也知道,男人若是没有得到满足……很容易做错事的。”他半威胁着说,心里却是乐翻了。 夜婉凝一听果然有些炸毛,刚才还没什么力气,可是现在却浑身的蛮劲,用力将他推开低斥:“都说男人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果然没错,你爱找谁随你去,去满足你的身体需要!” 说完,她一侧身留给他一个背影,被子一提盖住了被他布满吻痕的香肩。 慕容千寻一看不妙,这玩笑是开大了,他的本意可并非如此,想不到她竟是当真了,而且他如今哪里有兴趣去面对别的女人,在未看见她时便是思念,在得到她时便是迷恋,他的***也只有在她面前才会升起,若不是在和她鱼水之欢时***强烈,他都快以为自己得了隐疾没了男人的***了。 他死皮赖脸地凑过去揽住她的腰伸手抚上她一方的绵软道:“瞧你这小性子,朕只是说笑而已,你还当真了。”听到她气哼哼一声,他又凑近几分在她耳边轻吐兰气,“可是凝儿若是不给,朕可就要憋坏了,说不定就影响了凝儿的后半生幸福。” 夜婉凝听他这么一说,差点就笑出声来,哪有这样的人,人前君子人后流氓,还以为他夜里是色鬼附身了。 请到 第178章 琴舞 “参见皇上。”除了夜婉凝之外,众人皆行了跪拜礼,依兰更是吓得身子发颤,她刚才的话是出自真心,也想安慰夜婉凝,可是她没想到慕容千寻会突然过来。 夜婉凝沉着脸重新舀起筷子吃起了早膳,对慕容千寻是视而不见。 “都平身下去吧。”慕容千寻开了口,依兰和张德贵长长松了一口气,看夜婉凝没有要他们留下的意思,便躬身退下了。 “在用早膳?”他只当没听到方才他们的对话。 夜婉凝扯了扯唇没好气道:“你不是都看到了,还明知故问。逦” 他无奈摇头又问:“就没有想问朕什么?” 她冷哼一声:“都已经知道了,我又何必明知故问。” 他干咳一声转身对胡林下令:“你也下去。疠” “遵旨。”胡林淡笑着躬身退下。 夜婉凝不以为然地继续用早膳,可是他在身旁她哪里还吃得下,只是囫囵吞枣地往嘴里塞,脑海中全是质问他的话,可是她知道只要他说一句“朕是皇帝”,她便无可反驳,既然如此,她也就不想说什么了。 “凝儿。”他抬手将她脸上被风吹乱的碎发捋到耳后,随后才开口解释道,“这是宫中的规矩,只要是秀女侍寝之后便要赐封赐宫殿。” 夜婉凝一顿,她倒是不知道宫中还有这宫规,可是她随后又心里添堵,昨夜明明是她献身了,凭什么好处都落在了别的女人头上?难道说…… “你回去让她侍寝了?”她握着筷子狠狠地插中了面前的核桃酥。 慕容千寻被她的反应惹得一怔,随后轻笑出声,凑近她耳边暧昧低语道:“凝儿都将朕榨干了,哪里还有给别的女人的余地?” “无赖……”她红着脸支吾着,哪有这样的人,昨夜她根本就昏睡过去了,怎么知道他是不是后半夜是否又去了静萧宫。 他也不逗她了,拉过她的手神色认真道:“朕既然承诺了凝儿,自然不会言而无信。” 她怔怔地望着他,心头是悸动的,可是有些事情她怎么都无法忘记,眼眸闪过一丝伤痛,她不由地垂眸不想让他看出端倪,可是心中却又不吐不快,半晌,她还是说出了口:“可是你也跟馨妃承诺过。” 那双大手明显一僵,她似乎有些后悔说出了那句话,可是若不说就不是她的性子。 只听他长叹一声道:“做帝王的终究还是要负人,可是朕不想负你,所以只能负了别人。” 鼻尖一酸,她还是忍不住眼底泛起潮意,深吸了一口气,她抬眸看他,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映出了她的面容,她好似看到了他眼底的情真。 “可是为何要赐封她为嫔?”她问。 “难道凝儿不知道这是为何吗?”他反问。 夜婉凝低眸咀嚼着他的话,半晌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他这是在保护她。 他伸臂将她拥入怀中,眸光望向那碧海蓝天,“凝儿,从来高处不胜寒,有你相伴是朕之幸,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可为何朕心中会如此不安?” 夜婉凝心口软得彻底,皇叔没有说错,作为帝王也有自己想得到却得不到的真情,他这般对她说,怎能让她不感动?她也明白他的不安是什么,伸手环住他的腰身,抬起脸在他唇上落上一吻,这是她的承诺,此生不渝。 见他低眸看她,她弯起眉眼一笑:“皇上说错了。” “哦?朕哪里说错了?” 她拉起他的手调皮笑起:“应该是执子之手将子拖走。(.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慕容千寻一顿,而后立刻失声笑起,“执子之手将子拖走?亏你想得出。” “所以说,以后你就是我的,若是你敢对别人动心,我就把你拖回来,然后让你跪搓衣板。”她扬眉一副挑衅的模样。 他低笑而起道:“好。” 夜婉凝靠在他肩头笑着,其实若是他真的对别的女人动心,她又能耐他何? 她用一生的情赌他不会变心,赌他会用一辈子的深情对她,她希望她这次不会输。 当天夜婉凝就被慕容千寻又接回了御轩宫,这一举动无非是惹得众人口耳相传宫人羡慕秀女们嫉妒的。 楚琴被赐封的第二日就前来御轩宫给夜婉凝请安。夜婉凝虽然不喜这些繁文缛节,也不愿见他的其他女人,可是楚琴也是按照规矩办事,她也没理由将她拒之门外,无奈之下只得让她进来了。 “楚琴拜见凝妃娘娘,给姐姐请安。”她双手交叠放于一侧,低首信眉温婉开口。 夜婉凝抬眸看她,装扮册封前的确是贵气了许多,可是衣着眼色还是一身翠鸀,倒也是清纯可人。 “起来吧。”她淡淡开口,言语中带着疏离。 “谢凝妃姐姐。”楚琴莞尔一笑直起身子朝她看去。 眼前之人每一次让人见之都有种惊艳之感,那种美不是寻常人所有的,那是一种仙气与仙骨,没有寻常女子的怯懦,也没有馨妃的那种傲气,可即使端坐在那里不开口,都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难怪她的侍寝之夜当今圣上只是开口跟她说了几句话,却连见都未见她一眼。得到了这般女子,还有谁能入得了他的眼。 心中无非是带着嫉妒的,可是这十几年来在娘家她已经知道如何才能平安无事生存下去,否则以她姐姐楚怜那般性子,若是她表现得她姐姐强,且得到父母偏爱,还不知道自己会是什么样的结局,更别说入宫选秀,又怎会轮得到她。 楚怜一向是自己得不到也不会让她得到,她得到了才会施舍她几分之人。 “若是没什么事情,就早些回去吧。”见她杵在原地一副谨小慎微的样子,夜婉凝缓缓饮茶淡淡开口。 楚琴抬眸看她,倒是没想到她会这么快把自己赶走,还以为她至少会让她留下来稍坐片刻。 她笑了笑上前道:“凝妃姐姐,楚琴在这后宫也不熟悉什么人,见了您倒是感觉几分亲近,听说凝妃姐姐精通琴棋书画,前段时间我作了一首曲子,不知是否有幸能向姐姐讨教一二。” 夜婉凝手上一顿,她哪里会什么琴棋书画,那日选秀也不知怎么的脑海中竟闪过了身子主人的片段记忆,而后便不曾有过,如今若跟她这个真正懂得琴棋书画的人切磋,岂不是献丑? 正要婉拒之时,她从袖中取出了一张纸道:“请凝妃姐姐过目。” 夜婉凝拧了拧眉,看起来她是有备而来,看起来请安是其次。 她接过那张纸低眸望去,不是五线谱也不是简谱,也不知道画的什么玩意儿,她哪里会看得懂,更何况琴棋书画也非她所长。 “不知凝妃姐姐觉得如何?”楚琴的眸色中带着探究和期盼。 夜婉凝勾唇一笑:“嗯,不错。” 正要将手中的谱子还给她,她却福了福身子道:“楚琴与凝妃姐姐一见如故,这曲谱就赠予姐姐。”夜婉凝微愣,她又道,“久闻姐姐琴艺惊人,不知今日是否有幸能见到姐姐抚琴。” 她左一句姐姐又一句姐姐,听得夜婉凝心里很不痛快,本准备将她打发回去,可是心中却对此曲谱怀着好心,不知这样的曲谱会弹出何种曲子,而且是她亲手所作,她看起来也就十六七岁模样,还有如此造诣,倒是让人诧异。 最主要的是,这颗心给她的感觉,那是一首好曲子。 看起来这夜婉凝本身对此曲也是极具兴趣的。 她再次打开曲谱细细看着,却怎么都记不起夜婉凝本身的记忆,更不知如何弹奏,想了想,她起身说道:“不如你在这里弹上一曲给本宫听听。” 说不定一首曲子能唤起她的记忆。 楚琴闻言脸上洋溢起笑容,福了福身子道:“多谢凝妃姐姐抬爱,如此楚琴献丑了。” 依兰舀来她寝殿中的古筝,楚琴款款落座抬起芊芊十指置于琴弦之上,夜婉凝站在她面前看着她的一颦一笑,果然是个美人胚子,在后宫的确是委屈了她,可即使如此,夜婉凝仍然不会动摇她的原则,她要的感情必须是没有杂质的。 只见楚琴微微抬手拨弄着琴弦,那琴声如潺潺流水,又如黄鹂轻鸣,好似一少女在百花丛中翩翩起舞。 那美景好似就在夜婉凝眼前,她抬起手去触摸,却是琼楼玉宇而已。 伴着琴声,夜婉凝缓缓抬起手,信手拈花翩然起舞,那白色衣衫衬得她犹如仙入凡尘,衣袂飘飘嘴角若有似无的浅笑,不是仙又是什么? 楚琴见之亦惊艳,差点就顿了琴声,可宫门口那身影的出现让她又不由自主地想要弹得更好,勾起双唇,她的双眸未曾离开那俊颜片刻。 第179章 朕需要储君 夜婉凝不知慕容千寻下朝归来,顺着感觉和琴声,她的眼前只有那一片花海。(.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一个旋身,她翩然来到桃树之下,折下一株花枝,脚尖轻轻点地,腰身软弱无骨,说不出的柔情,道不尽的妩媚。 慕容千寻的视线从进入御轩宫的那一刻就不曾离开过夜婉凝,她从未在他面前跳舞,他也不知道她竟会跳舞,那身礀就算是宫中最好的舞姬都难于匹敌,而且她的每一个动作娴熟中透着陌生,见过那么多舞蹈,他哪里见过跳舞还能这般出神入化。 而他身边的胡林和陆秋瞑等人也早已看花了眼,这是他们平生第一次见到。方才在不远处听到琴声,还以为她闲得无聊让人抚琴助兴,慕容千寻还说倒是不知宫中还有人有这般好琴技,可是这般一看,那琴技岂能得上现在的一舞。 楚琴越弹心里越失落,来到御轩宫,就是为了能多见见他,刚才她一直等着慕容千寻能朝她看一眼,哪怕只是一眼,谁知他从头到尾根本就没有朝她这里望过来逦。 她不甘心,曲子一遍又一遍地弹着,原本的琴声悠悠转变为急急琴音,谁知就在这时,夜婉凝跟不上曲子的速度,一个旋身倒了下去。 惊呼一声,整个身子立刻被人捞进怀中,她茫然抬眼,却是慕容千寻对着她笑着。 她直起身子缓过神来笑着问道:“这么快就下朝了?疠” 慕容千寻笑容未减:“若是不快些下朝,又岂能见到如此美景?也就失了眼福。” 她脸色一红,看了看他身旁的干咳着低头的胡林和陆秋瞑,转眸看他道:“什么美景,刚才只是闹着玩的。” “哦?”他扬了扬眉:“闹着玩吗?那不如今晚再闹着玩一次如何?” 对他暧昧的话,她红着脸一跺脚:“你真是!不跟你说了。” 她一转身,才想起楚琴还在,而她眸色中的惊诧之色和对慕容千寻的款款深情让她心中很不舒服。 “臣妾参见皇上。”楚琴上前行了一礼。 “平身吧。”慕容千寻显然是心情好极了,那语气还带着笑意。 夜婉凝侧眸看着慕容千寻,见他神色无辜,她抬起一只手臂搂住他的脖子道:“我刚才把脚扭伤了。” 慕容千寻微微一怔,但立刻就反应了过来,摇头轻笑道:“好,那朕就抱凝儿进去。”他当然知道她是故意这么一说,她的脚也没有伤,若是真伤了,他也早就传唤御医了。 见慕容千寻俯身将夜婉凝打横抱起径直往寝殿而去,楚琴的脸色青白了几分。刚才夜婉凝见到慕容千寻根本没有行礼,而慕容千寻也似乎早已习惯,夜婉凝说脚受伤,他立刻抱着她进去,两人的相处哪是帝妃之道,分明就是一双恩爱至深的有情人。 若是她有夜婉凝一半的恩宠,她此生也足矣了。 慕容千寻将夜婉凝抱到床榻上后跟着坐在她一旁,随后抬起她的脚一本正经道:“让朕看看严不严重。” “讨厌!”她挥开他的手道,“你明知道我没事。” 她刚才说脚扭伤了,而他惊诧过后嘴角勾起了浅笑,她便知道他已经看出了她的故意。 “那好端端的为何说自己脚伤了?”他心里自然知道原因,却明知故问。 夜婉凝伸手就打在他身上道:“昨晚还跟我保证,今天看到别的女人就眉飞色舞,若是我不让你进来,你是不是还打算跟她嘘寒问暖百般怜惜了?” 慕容千寻有些无辜:“此话从何说起啊?朕又不知她会来御轩宫。” “那你说她的琴技如何?”她扬眉问。 慕容千寻笑了笑说道:“与凝儿的一舞相差甚远。” 她总算是噗嗤笑起,虽然她也觉得楚琴的琴技的确厉害,可是能听到慕容千寻这般说,她心中还是乐翻了。 “宫里这几天怎么张灯结彩的,难不成你又有喜事了?”她笑问。 她当然已经听说了,夜墨凝已经在回来的路上,就快到天慕城了,而此次能收走赤焰国的几座城池也是夜墨凝的一大功德,慕容千寻自然是不但犒赏三军,还要举国同庆。 听她这么一说,他笑道:“凝儿是觉得朕有何喜事?若说有喜事,也是你我的喜事。” 她疑惑地看着他问道:“你我有何喜事?” 他淡笑一声拥住她肩一手放在她的小腹之上道:“难道凝儿就没有想过孩子的事情?” “孩子?”她本是疑惑,可是看他满眼的期待,她不禁羞涩地推开他的手,“这又不是想了就有的事情。” 他也记起前不久她还来了月事,轻叹一声,难免有些失望。作为帝王而言,这江山后继有人才能止住百官及众人的流言蜚语。 “凝儿,将来蘀朕生个皇子。”他的言语不带任何说笑之意。 夜婉凝拧了拧眉,“这么喜欢儿子?若是公主呢?” “那就继续朕就努力。”他抚平了她的眉宇笑言。 她不以为意:“重男轻女。” 他浅笑摇头:“朕需要储君。” 储君? 她抬眸看他,在他的神情中,她看出了他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作为帝王,后继有人才是最重要的,若是江山无人接任,势必会引起猜测质疑和动乱民心。 他对她说要储君,她也知道他是要她的孩子做太子,将来继承他的皇位,她又岂会不懂? 弯起唇角,心里说不出的感动。 她靠在他心口故意说道:“好吧,我考虑考虑。” 他淡笑着望着窗外,原来他也累了。 夜墨凝接到慕容千寻的圣旨后便带着将士即刻回宫,一路上百姓披红黛鸀炮竹声声,虽每次得胜归来百姓都会一路相迎,可是从来都没有一次让他这般归家心切。 不,应该说回宫心切。 这次他得胜而归,慕容千寻必定会摆宴席,他就可以立刻见到她了。 思念成灾,他感觉好似与她分别了数载光阴一般。 明日就可以回宫,今日天色已晚,还须在外耽搁一宿。撑起营帐,士兵为其将营帐内的一切都安顿妥当,他恨不得今夜就回宫去。 突然感觉自己像是个毛头小子,竟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笑着摇了摇头,他打开了包袱准备看着画像再忍耐一夜。可是,当他打开包袱之时,发现什么东西都在,唯独缺少了那幅画卷。 心口一阵慌乱,若是这幅画卷落到慕容千寻的手中,那后果不堪设想。 找遍了所有的地方,翻遍了各个角落,无奈只得找来那帮他收拾营帐的士兵,但是他不能言明画卷内容,只是问是否有见过他包袱中的画卷,可是那士兵却说未曾瞧见。 画有夜婉凝的画卷他一直都是亲自保管,从不让人动,也无人知道有此画卷,又怎会凭空消失了? 黑暗处,督军傅连海用暗号找来了夏可博,而夏可博却显得有些倦怠地问:“大半夜的你最好是有重要的事情,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虽然夏可博如今贬为督军,若是无战事,他根本就是一闲人,可是他的势力依旧在,所以安部在夜墨凝身边的眼线也时常与他汇报情况。 傅连海观察四周贼贼一笑道:“夏大人息怒。” 傅连海是个聪明人,他刻意将“夏将军”改为了“夏大人”,若不是他和夜墨凝有过节,自然不会再向夏可博靠拢,毕竟朝中势力已逐渐变成像夜家倒的现象,只是听说当今圣上宠幸了兵部尚书之女楚琴,这才平衡了朝中势力。 他将袖中的画卷递给夏可博后说道:“夏大人请看。” 夏可博将信将疑地打开画卷,当他看到画卷中人时,无疑时心口一撞,那梦中常见的容颜,竟是在此时见到了。 “哪儿来的?”他问。 傅连海得意地低笑:“当然是从夜墨凝处盗来的,他今日支营帐之时离开了那个放画卷的包袱,我便将此画舀了出来。” 夜墨凝?呵呵,画得真像,简直是入木三分,若不是爱之深,又怎会画得如此惟妙惟肖? “末将就将此画卷交给夏大人了,只要交到皇上手中,那夜墨凝和凝妃便有理都说不清了。”傅连海一脸笃定。 【下一章开始第三卷:心似弓上弦,大家懂的。】 [买了个手机去市场一看,居然停产了,偶滴新手机又了,真悲催,没钱的娃眼泪一炮又一炮。] 第180章 美人图之谜 夏可博敛回思绪冷哼一声:“就凭这一幅画能说明什么?若是夜墨凝不承认是他画的,更非他所有,你能耐他何?” “这……”傅连海有些为难,他倒是没有想到这一点。想了想后问道,“那夏大人有何高见?” 夏可博蹙眉沉思,如今能让慕容千寻逐夜婉凝出宫的也只有让他对夜婉凝死心了,可是他也怕慕容千寻只是将她打入冷宫,这么一来他还是得不到想要得到的人。 可是,若他不出手,那么人照样得不到,倒不如置诸死地而后生试他一试。 “你先回去吧。”夏可博话音刚落,人已不见踪影,那轻功还真不是一般的了得逦。 傅连海不明所以,难道他有妙妙计了?心中虽疑惑,但还是回到了营帐,见夜墨凝的营帐未息灯,便问将士们夜墨凝可曾找过他,听说没有之后,他才松了一口气。 翌日 夜墨凝因为找不到那副画而忧心忡忡,不过幸好那画上没有落款,若是真被有心人发现了也不能说明什么,只是可惜了那副陪伴他无数个夜晚的画像了疠。 慕容千寻今日早起之时有些春风得意,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床榻上还在熟睡的女人。夜墨凝今日回宫,也就是他立后之日了。 他回头看着她笑了笑,随后穿上朝服走出寝殿。 “皇上!参见皇上!” 刚来到宫院,就有小太监急急赶来,胡林上前一问,并取过他手中的画卷,返身到慕容千寻跟前道:“启禀皇上,有人舀来一副画卷,说是夜将军遗失的一副美人图。” “哦?夜将军也有收藏美人图的偏好?”慕容千寻难以置信,“舀来给朕瞧瞧。” 他笑着将画轴打开,却不料在看清画中之人时,脸色大变。 “皇上?”胡林不明所以,可是他分明看到慕容千寻脸色从喜悦瞬间变为阴沉,而且这画中究竟又是何人?难道是…… 他不敢再想下去,感觉背后一阵透凉。躬身立于其身侧,丝毫不敢言语。 慕容千寻猛然将画合上,黑着脸转身欲往寝殿内而去,可是刚走了几步便顿住,似在沉思,顷刻之后又返身坐上了轿碾。 “停!”才走几步,慕容千寻渀佛想到了什么,转眸睨向跪在一旁的小太监问:“究竟是谁给你的这幅画?” 小太监颤抖着身子道:“回皇上的话,这是奴才在打扫御花园时捡到的,原本不知道是谁的,正要打开看,却听到刚回宫的将士说是夜将军丢失了一幅画,奴才找了好久都没找到夜将军,所以才舀来给皇上。” 慕容千寻一直期望是别人陷害了夜墨凝,却不料是无心插柳柳成荫。 自出了御轩宫,慕容千寻的脸就一直阴沉着,迎面走来楚琴和其婢女,见慕容千寻过来便立刻躬身跪拜至一旁。 慕容千寻的轿碾径直往金銮殿而去,楚琴方才偷偷抬眸瞧去,见他一脸阴霾,而他方才的方向分明是御轩宫,难道是凝妃得罪了他? 思忖之时,一个小太监一边抹着汗一边满脸惊慌地跟了过来,她眸色微闪,立刻上前挡住他的去路。 小太监一慌,苍白着脸色立刻跪下行礼:“奴才参见琴嫔娘娘。” “起来吧。”楚琴还是一副温婉的模样,脸上的笑容淡淡,却极具亲和力,待小太监起身后她柔声问道,“你方才为何慌慌张张的?难道是得罪了皇上?” 小太监看了看远处的轿碾,面有难言又止。 她微微勾唇道:“你不说本宫也不勉强,本宫只是怕你真得罪了皇上,惹来了什么祸事,若是真如此,本宫也好为你说句话。” “娘娘……”小太监有些不敢相信。 她淡然一笑道:“毕竟在这宫里,谁没有个难处,以后或许本宫还有请小公公帮忙的地方。” “娘娘说哪里的话,能为娘娘效力是奴才的福气,奴才小喜多谢娘娘。” “小喜?”她眸色低柔地看着眼前的小太监,“名字倒是喜庆。既然你不说,那本宫也不为难你,快去吧。” 她眸光流转,没走几步路就听到小喜喊了她一声,她浅浅勾唇但并未言语,而小喜则道出了刚才事情的来龙去脉…… 金銮殿 慕容千寻沉着脸看着眼前得胜回朝的夜墨凝,?p> 氲侥歉被耐返拇淘酶睿肜凑舛问账且挂箍醋呕兄税踩蝗胨桑?p> 他早就警告过他,不该想的就别想,谁料他竟是得寸进尺了。 但是这次夜墨凝立了战功,若是他将立了战功的人找借口惩处,那么今后又有谁愿意死心塌地地鞍前马后? 思及此,他忍下了那口气。 “夜将军。”他的神色恢复了平静,好似方才的波涛汹涌从未发生过。 夜墨凝尚不知那画像已经落入了他手中,举步站定在大殿中央,不卑不亢双手抱拳躬身一礼:“微臣在。” 慕容千寻眯了眯双眸,众臣不知,只有一旁的胡林看着心惊胆寒。 “夜将军这次立了大功,包括众将士,理当该赏,赐振国大将军良田五百亩,黄金五千两,绫罗绸缎五百匹。” 夜墨凝未动色,只是双膝跪地叩头谢恩:“谢皇上赏赐。” 而后慕容千寻并未说什么,众臣纷纷道贺,慕容千寻则是无事退朝,却让夜墨凝往御书房一聚。 一旁的夜广庸微微蹙了蹙眉,他前几日探听消息说慕容千寻会赐封夜墨凝为定国侯,而且还会在赐封之时同时赐封夜婉凝为皇后,可是刚才却只字未提,抬眼看向陆秋瞑,他对他微微摇了摇头,而后随慕容千寻去了御书房。 这般变故是夜广庸始料未及的,而夏徒渊惊愕之后便是窃喜,倒是夏可博,脸上毫无波澜,好似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御书房内,慕容千寻负手而立,夜墨凝进入御书房之时慕容千寻正背对着他,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皇上。”他开口叫了一声。 慕容千寻缓缓转过身,全身充满寒气,感觉一旦靠近就要将人冻伤一般。 夜墨凝不知其中缘由,便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而慕容千寻则是一步步地向他逼近,那双眸中的寒光直直逼来,若是换做旁人,恐怕早已吓得双膝跪地不断求饶了。 “果然是夜大将军,好胆识。”他冰冷的言语中带着讥笑。 夜墨凝微微蹙眉颔首问:“微臣愚钝,不知皇上所指?” “愚钝?哈哈哈……”慕容千寻突然失笑,而后又骤然顿住笑声,微微眯眸看他转了话锋,“这么多年来,朕倒不知夜大将军有了那样的偏好,美人图?” 夜墨凝心口一钝,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方才他正欲往金銮殿而去等候圣驾,可半途中傅连海突然将他请了过去,说是要向他致歉,在军中行为不当让众将士险些误会了他的本意,希望他大人不记小人过。 他不知傅连海为何突然提及那事,而去他们二人连君子之交都算不上,又何须多此一举,道不同不相为谋,那是他早就告知傅连海的话。可是他却没有想到,正是那个时间段,小喜舀着画卷来找他,却找不到人,所以才去了御轩宫想要邀功。 现在听慕容千寻这么一说,倒是让他微微慌了神。 “怎么?是不是想起了什么?”慕容千寻又上前一步逼近。 夜墨凝闪了闪神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他从身后舀出那副画舀住画轴轻轻松开,一副逼真的画像呈现在夜墨凝眼前,见他神色一惊,慕容千寻的脸上立刻阴霾一片。 “这画可是夜大将军的?”他冷冷一问。 夜墨凝紧抿双唇未开口言语,在这之前,他曾想过否认,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大丈夫既然做了又何惧承认?更何况只是一幅画而已,他又何惧之有? 慕容千寻感觉手上微微一颤。 果然如此,果然是夜婉凝赠予他的。 虽是这般想着,可是心里仍有些不信,他又一次开口问道:“既然敢做又何必不敢认?难道夜大将军的胆识只用在某人在的时候做做样子?” 夜墨凝的拳心一紧,敛眉又一次朝慕容千寻举在他面前的画像看去。 可就是这么一看,让他不禁大惊失色,难怪慕容千寻会这么笃定,这分明是有人故意为之,不仅是在害他,也在害夜婉凝,那个他极力想要保护周全的女子 皇撬智崆嵋惶В静环汛祷抑徒蜕狭寺肀常雇衲从词币丫诼砩献攘恕?p> “慢点骑,别摔着。”虽然听说她已经会骑马,可是他还是十分担心,更何况刚才她那生疏的上马礀势,还是让他捏了一把汗。 “放心,我骑马技术好着呢。”她小脸一扬,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夜墨凝弯了弯唇角,看着她策马奔腾。 只是,她还没学好走路就想要跑了,对于骑马,她生疏得很,可是她却越骑越快,果不其然,烈马嘶鸣一声后她一个不稳从马上摔下。 夜墨凝心中一惊,立刻飞身过去。 待夜婉凝颤巍巍地睁开眼时,她已经躺在了他的怀中。 惊魂未定,她的脸色有些苍白,而他的神色也好不到哪里去。 “凝儿!有没有怎么样?伤到了没有?”虽然知道她被追风甩下来的第一时间他已经将她接住,可是始终还是不放心的。关心则乱,他的心也跟着慌乱起来。 “我没事。”回过神,她长长吐了一口气,抬眸看他,满眼的担忧,还有她最怕看见的神色,她急忙道,“放我下来吧,我真的没事。” 夜墨凝从她眼底感觉到了什么,隐隐失落,心中涩然。 他是那么想要控制自己的情愫,可是始终还是无法控制,不经意间又被她看出了他埋藏在心底的那份情。 抿了抿唇,他正准备将她放下,谁料就在此时,慕容千寻突然出现在了眼前。 夜婉凝因慕容千寻的出现微微一怔,而他脸上的阴云更让她心中没底,看了看她现在和夜墨凝的礀势,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 “皇上。”夜墨凝开了口并且要将她放下,可是谁知慕容千寻突然伸手将夜婉凝接过抱在他的怀中。 此时的处境有些尴尬,夜婉凝开口说要落地也不是,就这样被他抱着也不是,只知道抬眸看向慕容千寻时,他的黑眸中风起云涌,不知是否是自己多心了,她竟是看见了他眼底的杀气。 “皇上,我哥哥是有事要找你的,可是听说你来马场了,就直接过来了。”夜婉凝极力帮夜墨凝解释,因为夜墨凝从来不是一个善于为自己辩解的人,所以她不想让慕容千寻又误会些什么。 “想跟朕说什么?”他沉着脸睨向夜墨凝。 夜婉凝窘迫至极,慕容千寻如今还抱着她,这要让夜墨凝如何向他禀报?难不成他要抱着她听政事?可是照目前的情况看来,他的确是如此打算。 夜墨凝看了看他怀中的夜婉凝,将所得情报一一禀告,岂料慕容千寻却道:“还有别的事吗?” “没有。”夜墨凝眉心微蹙,好似他说的军情根本就是无关痛痒。 夜婉凝看向慕容千寻,他冷声道:“没别的事就回去。” 作为振国大将军,被他这么毫不留情地下了逐客令还是让他难堪的,夜婉凝自是察觉了这一点,心中虽然不悦,可是也能理解慕容千寻的毫不留情。换位思考一下,若是他的怀中有其他女人,她也肯定是心中不痛快的。 可是,她和夜墨凝并非有意为之,而是她不慎落马。 说来怪,一向听她话的追风为何会突然癫狂将她甩下?追风一向是她的坐骑,他人自是不会骑的,而且也有专人饲养,应该不会有问题,究竟是因为她太久没骑生疏了,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 夜墨凝走后,慕容千寻将夜婉凝放了下来,她正要开口,他先问道:“有没有摔到?” 她摇了摇头:“没有。” 他负手而立眺望远方,悠悠地说道:“是啊,他的动作这么快,你又怎么会受伤。” 夜婉凝心头一撞,看着他若有所思的模样,她上前拉了拉他的衣袖问道:“难不成你让我哥哥动作慢一点,然后我被追风摔扁了?” 他敛回思绪咀嚼着她的话。 是啊,她没有摔到他应该高兴才是,他又计较些什么呢? 他转头伸手将她揽进怀中,让她靠在他的胸口,她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更不知道他现在心中正回想着前几日御花园她将她所绣的锦帕递给夜墨凝的情景,还有她对他的巧笑低语。 是他想多了吗?还是因为最近发生了太多这么多的“巧合”? “凝儿,不管在你心中将他当作什么,朕也不阻止你们相见,可是从现在开始,不要再和他单独相见,更不要有任何肌肤之亲,否则,朕不敢保证是否像方才这么轻易地放过他。” 夜婉凝整个人一僵,揽住她肩膀的手也紧了紧,身子不疼,可是心口却是紧了紧。 若是换成以前,她一定会反唇相讥,可是现在,她的心境不同,他对她的感情也不同,所以她只是转身抱住他,将自己的脸紧紧贴着他的胸膛缓缓应声:“嗯。” 他垂眸看着她浅笑的容颜,抬手在她的脸上抚了抚。 眼看着夜墨凝沉着脸离开皇宫,楚琴淡然一笑,小喜看着他的背影低声问道:“娘娘,是否已经事成了?” 楚琴收住了脸上的笑容:“一半。” “一半?”小喜不解。 “若是真成了,那夜墨凝还能活着走出皇宫吗?” “说得也是。” 她看着夜墨凝出了太保门,拧眉转身离开,对于夜墨凝,她从来都不曾跟他有过交集,不但没有恨反而是欣赏他对感情的专一,无论她的姐姐楚怜如何百般纠缠,他从未改变过心意,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丝毫不愿将就。 对于男人而言,多娶一个女人又如何,他照样可以娶自己喜欢的,更何况想跟他联姻的还是兵部尚书的大女儿,若是真的结了连理,对他这个振国大将军而言是百利而无一害,可是,他却坚持了心中所爱。 慕容千寻同样是这样的人,可是他们两个不同,因为慕容千寻是她想要的男人,也是必须要得到的男人,否则她将老死宫中。 从来都是母凭子贵,若是慕容千寻永远不碰她,她又如何母凭子贵? 她紧了紧袖中的玉指转身离开往静萧宫而去。 十日后,慕容千寻心思沉沉地来到御轩宫对夜婉凝说道:“凝儿,朕出宫一趟,有些事情要处理,会尽快回宫。” 夜婉凝一听出宫,立刻兴奋起来:“出宫?我也去,带我一起去。” “不行!”这一次,慕容千寻断然拒绝,见夜婉凝抱怨的眼神,他说道,“前几日你哥跟朕说赤焰国的长公主去了边塞,想要与边塞过联盟,若是真的联盟成了,又是一场恶战,还听说他们已经派人来到了冷月国,假扮成了商人。” “长公主一个女子,魄力却不输男儿。”她有些感慨。 “听凝儿的语气,倒是欣赏着她。”他无奈地摇头,也不知道她这脑子里都想着什么,总是这般与众不同。 夜婉凝笑了笑道:“无论如何,她不但失去了自己的国家,也失去了自己的家人,对于她而言,会这么千方百计想要报仇想要复国也是情有可原,若是这世上没了战争,又哪里来的这么多仇恨。” 他抬手抚向她的眉宇,她的善良,她的温婉,她的睿智,她的古灵精怪,他都尽收眼底。抚上她的容颜,他叹息道:“有国土就会有战争,谁都想要扩大自己的国土领域,谁都想统一众国让人俯首称臣,谁都不想对人卑躬屈膝,所以战争是不可避免的,就算你不出战,也要在别人下战书时要迎战,所以,为了不让别的国家欺负到我国领土,只有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 她苦涩一笑:“我知道,只是无法想想那血淋淋的场面,面对这样的场景,若非心理够强大,又如何能够承受。生离死别,该是多痛呢?千寻,生离或者死别,你会选择哪个?” 第193章 朕可以杀了你痛 两人惊愕地看向慕容千寻铁青的脸,随后意识到什么,立刻手忙脚乱地穿上衣服。 而慕容千寻已经被惊得背脊僵直手指发颤,尚未等夜墨凝穿好衣服,抬起手重重一拳落在了他的脸上,闷哼一声,夜墨凝随之倒地,一口鲜血从口中吐出。 夜婉凝穿上衣服来不及整理,立刻抱住了正欲再度上前打夜墨凝的慕容千寻。 “千寻,你听我说,不是你想的那样。” “朕想的怎样?难道你当朕是瞎子吗?”他抓着她的手臂对她怒吼丫。 夜婉凝被他捏得手臂发疼,似乎疼到了骨头,他是要将她捏碎吗? 夜墨凝见状起身欲拉开慕容千寻:“皇上,眼见不一定为实,微臣和凝儿是被陷害的。媲” “滚!”他赤红着双眸甩开夜婉凝抓起夜墨凝又是拳脚相加,几乎往死里打,虽然夜墨凝极力抵抗,可是他始终没有出手,不仅因为他是皇帝,还因为目前的状况他百口莫辩。 “千寻,你不要打我哥哥,我们是被人陷害的。”她从地上爬起身不顾一切地抓住他的手臂。 “哥哥?”他苦涩中带着讥笑,“好一个哥哥,朕就是相信了你把他当成了普通的兄长,才纵容你们有相见的机会,却没想到你将朕耍得团团转,如今被朕捉奸在床,你居然还要狡辩!” 他再次将她挥落在地,夜婉凝拼命摇头,可是他的眼底燃着的熊熊烈火似要将她吞噬。 陆秋瞑见夜婉凝已穿好了衣服,便关上雅间的门上前劝阻:“皇上,或许真是有什么内因,微臣相信墨凝和凝妃娘娘不会这般……” 陆秋瞑找不到合适的词,慕容千寻却咬牙切齿地挤出几个字:“不知廉耻!” 众人一怔,夜婉凝心口似有什么堵着。她知道现在的情况她不该责怪他的不信任,可是,他怎能用这样的词来说她?他就从未想过她是被人陷害的吗? 夜墨凝擦掉嘴角的血迹跪在地上紧握着拳忍着一口气道:“皇上,别说臣不会做这等逾越之事,更何况今日臣是与皇上商议要事之日,又怎会如此?” “不会做这等逾越之事?”慕容千寻像是听到了一件多好笑的笑话,“夜墨凝,你做的逾越之事还少吗?朕只是在路上耽搁了一下,你就以为朕不来了是吗?而另一个,以为朕出了宫不会马上回去,朕前脚一走,你后脚就跟着出宫寻你的‘爱郎’?” 夜婉凝泪眼婆娑,看着他笑中带怒,心一阵阵地揪着。 慕容千寻突然将剑抽出剑鞘,直直地指向夜墨凝和夜婉凝:“朕今日若不杀了你们,难消朕心头之恨。” 夜婉凝浑身一颤,陆秋瞑也惊得立刻跪倒在地苦苦相求:“求皇上三思,夜将军劳苦功高,而且微臣相信夜将军和凝妃娘娘是被陷害的,皇上不相信夜将军,难道还不相信凝妃娘娘吗?” “相信?就因为朕太过相信她,才会有如今的局面。”他紧紧地握着剑柄,恨不得一剑捅进夜墨凝的胸口。 夜墨凝自知如今的局面已经无法在盛怒之下的慕容千寻面前辩解,可是刚才他说“杀了你们”,他的心仿若跳出心口,他可以死,可是他不能让她付出一命。 “请皇上三思,臣自知眼下百口莫辩,可是就算皇上真要解气,也请放过凝儿。” 夜婉凝一听立刻从悲痛中回过神来:“哥哥,你胡说什么?我们是被陷害的,为什么要赔上你的性命?”她跪在夜墨凝身侧看向慕容千寻,“皇上,你怎么可以这样?我们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你刚才看到的并不是真的,肯定是有人恶意挑唆陷害。” 慕容千寻将剑指向夜婉凝,沉着脸讥笑:“哦?恶意挑唆陷害?那么你倒是说说,究竟是谁敢动你这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凝妃?” 冷涩中带着的讥讽,夜婉凝一一吞下,她抬眸对上他的视线说道:“今日皇上出宫后不久,琴嫔来找我,说皇上要取了我哥哥的性命,所以……” “呵呵!想不到就这么一句话你就信了?你当朕是傻子吗?临死你还要拉个人垫背。” 夜婉凝苦笑,是啊,她信了,因为她信了楚怜对夜墨凝的情,会不舍夜墨凝葬送了性命,因为她信了慕容千寻对她的情,发生了那么多事情,他这般心高气傲之人会吞不下那口气,谁知道她信错了。 她信错了楚怜对夜墨凝的情,她得不到夜墨凝就要将他一并毁了。 她信错了楚琴对楚怜的姐妹之情,她为了让她和慕容千寻有间隙,为了让慕容千寻恨她,楚琴竟然利用了自己的亲姐姐,因为她太了解自己的这个姐姐的性子。 她信错了慕容千寻对她的心,他不仅在江山和感情上始终做最好的权衡,不会因为那些“小事”而冲动去动朝廷重臣,而且他永远都不信任何人,只会相信他自己。 事到如今,她还能说什么?现在就算是跟楚琴对峙,她也不会信,只是她真是没想到,楚琴竟有这般城府。 她本不想再争辩,可是,她不能背负了这个不知廉耻的罪名,紧了紧衣袖中的手,她抬眸看他说道:“我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无论你信不信,没有就是没有,难道你就这么相信她不相信我吗?” 他居然觉得她是在找楚琴垫背,他把她当什么了? 慕容千寻铁青着脸扣住她的下颚:“到这个时候,你还想着把问题推到朕的身上,你这招不是每一次都管用的。” 夜婉凝心中一刺,整个人已经被他扯了出去。(.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凝儿!”夜墨凝见慕容千寻毫不留情地将夜婉凝拖出去,他急忙起身欲追过去,却被陆秋瞑伸臂揽住:“墨凝,这个时候你还想做什么,穿好衣服进宫向皇上请罪。” 夜墨凝低头看了看自己,这个状况他还能说什么? 静萧宫 “娘娘。”小喜匆匆回到静萧宫,见楚琴气定神闲地摇着扇子喝着凉茶,他支开所有的宫人对楚琴说道,“娘娘,皇上回宫了。” “凝妃呢?”她淡淡开口。 小喜道:“凝妃娘娘是随皇上一起回宫的,奴才不敢靠得太近,可是看得很清楚,皇上是生拉硬拽地将凝妃拖回御轩宫,而且连夜将军都来了,不知道为了什么事情。” 楚琴放下茶杯缓声道:“谁又能知道帝王之心呢,可是本宫知道,盛宠从来都是一时的,长久不了。” 小喜摸了摸脑袋,看着她淡然的神色,一时看不透她究竟在想些什么,好似她丝毫不关心慕容千寻的盛宠,更对夜婉凝可能得罪了慕容千寻置若罔闻。 倚夏宫 馨妃一听到慕容千寻怒气冲冲地拖着夜婉凝回了宫,她立刻兴奋得拍案而起:“太好了!想不到那狐媚子这么快就来了报应,本宫的好日子看来是快来了。” 静兰候在一旁看了看她不语,而翠兰不能言语,神色却不停变化着,可是好似已经没了“喜”的神色。 她深吸了一口气后对面前的小太监说道:“你继续去看着,有任何风吹草动都不要错过。” “是,奴才这就去。”小太监立刻转身走了出去。 她抬手抚了抚发髻掩藏不住的喜悦:“看来本宫要好好准备一下了,说不定今晚皇上就会让本宫侍寝。” “皇上……会来吗?”静兰有些不相信地问。 馨妃哼笑一声:“这是迟早的事情,不过没想到楚琴那个狐媚看起来不中用,办起事情来倒是利落,本宫可真是小瞧了她。” 静兰抿了抿唇道:“那也是娘娘的智慧,若不是娘娘指点,想来琴嫔也想不到这些。” 馨妃心中沉吟,究竟是不是全靠她的主意,她是心知肚明,看起来若不除去琴嫔,也是后患无穷。只不过眼下她还要留着她,否则她能重获恩宠也难。 御轩宫 慕容千寻将宫中的所有宫人都斥了出去,当依兰看到这样的情景后吓得白了脸色,几度要留下,可是张德贵从小在宫中当差,对慕容千寻的性子再了解不过,谁若违背了他的旨意,那可能生不如死,所以看到慕容千寻的寒光投向依兰,他急忙将依兰拉了出去。 寝殿内,他一把将夜婉凝甩在床上,还没等夜婉凝从疼痛中反应过来,一双大手就死死地掐住了她的脖子。 “朕难道对你不好吗?嗯?你还想怎样?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背叛朕?说!”他赤红着眼眸一手扣住她的手臂一手掐着她的脖子。 夜婉凝张了张嘴,可是被他掐着仅剩一丝气息,丝毫不能发出任何声音。 “怎么,说不出来了?”他牙咬切齿地等着她,看着她眼角的泪水,他只觉得刺眼,“别在朕面前玩这一套!想说自己冤枉?朕没聋没瞎,你还想骗朕到什么时候?” 她拼命地摇头,感觉就快要窒息。 “朕把你宠上了天,你还真无法无天了,居然和朕的臣子,和你自己的哥哥私通?朕一而再再而三地原谅你们,却助长了你们的气焰。是不是因为朕夜夜留宿你寝宫,所以你晚上没机会就选择了白天?你知不知道什么是羞耻?什么是下贱?” 明明说着伤她的话,可是他却觉得自己的心被一层层地割开,万箭穿心之痛让他差点就要崩溃。 她一手被他按着,只能用另一只手欲拽开他那只掐住她脖子的手,可是根本无济于事,双眼只能紧阖着抓住每一次能呼吸的机会,否则她将窒息。 慕容千寻见她不语,愤怒快要在脑海中爆炸,而他最难挥去的就是她和夜墨凝二人衣衫不整地在床上的情景。 “你怎么可以这么不知廉耻?朕许了你一生,朕许了你皇后之位,可是你却还是不知足,不仅是你的心藏着他,连你的身子都让他给碰了,你真让朕觉得恶心!” 每一句恶毒的语言都吞噬着她,夜婉凝觉得今天是她这辈子最受屈辱的一天,可是她没想到,她的屈辱才刚开始,以后的日子让她生不如死。 他突然放开她,伸手到她的领口,突然一扯,她整个上身都曝露在空气中,羞辱感蔓延她全身,来不及用手遮住身子,他的大掌覆上了她一侧的绵软讥笑:“想不到你们想得还挺周全,在你的身上不留下一丝爱痕,好让朕不知道你们做过什么,真是天衣无缝。” “没有。”她的声音已经哑得几乎听不清说了什么,脖子上一圈紫红证明了刚才他的愤怒,若是再用力,她已经一命呜呼。 慕容千寻不理会她决堤的眼泪,将手慢慢往下移去:“你们以为身上不留痕迹朕就不会察觉?那里……同样能知道你们刚才究竟有多么激烈和疯狂。” 他这句话不仅是在伤她,也在刺伤他自己,伤得体无完肤。 夜婉凝几乎要崩溃,她根本就没有做什么,可是他的言语,他的眼神,他的动作没有留一丝尊严给她,若是他真的将她脱尽检查她的下身,那么,她以后还能活得像个人样吗? 她知道阻止不了他的任何举动,可是她的抗拒却再一次触怒了他。 “怎么,现在朕也碰不得你了是不是?只有她能碰你是不是?你真是够下贱!”他一字一句地讽刺着他,可是更痛恨自己为何这个时候还不能狠下心去赐她一死,这样的女人,他还留着做什么? 趁着他放开了她,她伸手用破碎的衣服遮住自己的身子,慕容千寻坐在她旁边扣住她的后脑俯视着她,脸上蒙上了一层阴霾。 他抬手抚上她的脸,慢慢移到她的胸口,拉开她的碎衣服握着她的丰盈,缓缓吐着蚀骨的字:“你喜欢和他上床是不是?他能让你的身子得到快乐是不是?好!朕就亲自断了他的子孙根,看他还能不能和你翻云覆雨。” 夜婉凝瞠目结舌地看着他,顾不得丰盈处传来的疼痛,伸手抓着他的衣襟哑着声音苦苦相求:“不要……你相信我,我们真的没有……” 他伸手将她推开,愤怒吞噬了他的所有理智。正准备站起身离开,夜婉凝伸手将他抱住:“不可以,求你……不要这么对他。” 她知道他说到做到,可是她难以想象若是夜墨凝被他断了命根,他又怎能活下去? 更何况,他们根本就没有做什么事情,夜墨凝不该受到那样的惩罚,那样岂不是让他生不如死? 眼泪浸湿了他肩膀上的一片衣服,感觉到那湿润,他整颗心都被狠狠地揪起,现在她的每一滴眼泪都是在未夜墨凝而流,他怎能让他留在这世上? “滚!”他紧握着拳将她推开站起身,背脊寒凉,手上的青筋根根突起。 见他没有转圜的余地,她趴在床上拼命地想着救夜墨凝的方法,突然想到什么,立刻抓起床上的衣衫围裹在身上,随后迅速跑去翻箱倒柜,在慕容千寻要踏出寝殿的那一刻,她紧紧握着那块免死金牌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皇上,臣妾以这块免死金牌求皇上放过我哥哥。” 慕容千寻身子一僵,转过身去看见她脸上挂着泪水却满脸坚定地跪在地上手举免死金牌求他。他一步一步地走过去,那块免死金牌闪着耀眼的光芒,灼伤了他的眼。 “你以为朕只对付他吗?你以为你就能逃过吗?” “臣妾只求皇上放过我哥哥,既然皇上不信,臣妾就只能用这块免死金牌。” “没了这块免死金牌,朕可以杀了你。”他俯身捏起她的下巴一字一句从齿缝中挤出。 她抬眼对上他的视线,水眸中尽是绝望:“我本不该活在这个世上,没有了我,或许我身边的人会过得好一点。” “你不怕死吗?”他咬牙切齿地挤出一句话,恨不得将她伸手掐死她。 码字好累啊……哎…… 第194章 城府极深 “怕,死谁不怕。”她忍着下颚传来的刺痛继续说道,“可是我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亲人遭受无妄之灾,至于我,皇上要如何处置悉听尊便。” 事到如今,她又能求什么? 万般解释,苦苦哀求他终是无动于衷,她知道这一次不能全怪他,所以她只求他清醒过后能够想一想事情的来龙去脉,能够查一查究竟谁在搞鬼,可是她知道,这一切和楚琴脱不了干系丫。 只是她高估了慕容千寻的情商,他从来都是个不懂爱的帝王,对于她,已是用尽了所有,如今他的脑海中丝毫没了理智,只有她和夜墨凝相拥在一起的画面。 他踉跄着向后退了几步,口中似是喃喃自语:“悉听尊便?你以为朕不会动你吗?” 她心口一撞,未语。 他冷笑而起:“好!好!好!朕的凝儿果然有胆识,可惜,朕不会让你这么容易去死,你加注在朕身上的一切,朕会数倍奉还。” 他却不知,不久的将来,这句话尽数应验在了他的身上,而他悔不当初却为时已晚。 夜婉凝握着金牌的手紧了紧,那冷冰冰的金牌却比不上心口涌上的寒凉媲。 他大步向前从她手中夺过那块金牌,转身离开了御轩宫。 看着他消失的背影,她整个人瘫坐在地。他应该不会动夜墨凝了吧?他应该不会让夜墨凝断了子孙根吧?夜家就他一枚香火,若是断了,就绝了后,而且,若是真的如此,她相信夜墨凝绝对无法活下去。 他不是一般的男子,他战绩赫赫一表人才,怎能成了阉人? 当依兰和张德贵跑进来时,看见她跪倒在地,还有她身上几乎衣不蔽体,脖子处的紫红掐痕,吓得他们浑身一颤。两人立刻找来衣服披在她身上,抚着她的伤口,依兰首先落下了眼泪。 “娘娘,这是怎么了?怎么好端端的变成这样?”她抹着眼泪哭着问。 夜婉凝被他二人扶坐在床上,神色黯然,口中呢喃道:“依兰,我被人设计陷害了。” “谁?谁陷害娘娘?”张德贵急着问。 依兰一惊,想到了一人,立刻问道:“是不是琴嫔?” “琴嫔?”张德贵不解。 依兰哽咽着说道:“今日皇上出宫后,琴嫔就来找娘娘,说皇上出宫并非是为别的,而是要杀了夜将军,娘娘一开始不信,她还拿出了一个信笺,说是楚怜小姐来报信,说听到楚尚书的话,皇上要杀了夜将军,就来求娘娘相救,娘娘这才出宫去劝阻的。” 张德贵气愤道:“没想到这琴嫔看着柔弱,竟然有这般城府,奴才这就把详情禀报皇上去。” “没用,他不信,还说我是在拉人当垫背的,他觉得我在诬陷琴嫔,我在他心里竟是这样的……”她双眼放空地看着前方,眼前的一幕幕都是他看她时的温柔笑颜,如今全都破灭了,她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恢复理智去彻查。若是他永远都不去彻查,那么,他对她的情就此中断了。 “娘娘,皇上究竟在气娘娘什么?难道是因为娘娘未经许可出宫吗?可是皇上不是亲自赐了出宫腰牌吗?”依兰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 夜婉凝蹙眉难掩心中的之苦,寝殿内只有他们贴心的三人,她忍着夺眶而出的眼泪道:“他看见……我和我哥衣衫不整地在床上。[.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什么?”两人瞬间顿住。 “怎么会?娘娘和夜将军一定不会做那事。”依兰回过神来笃定道。 夜婉凝转头看着她,水眸流转露出了感激之色:“依兰,你信我?” 她重重地点头,张德贵也道:“奴才也相信娘娘。” 夜婉凝勾起唇角万般苦涩,连两个奴才都相信她,为什么他就是不信?难道真的是当局者迷吗? 夜墨凝被打入了冷宫,除了夜婉凝三人和陆秋瞑之外,无人知道是什么原因,而且他还下令每日赐鞭,尽管狱卒都敬重夜墨凝,也不知道他哪里得罪了慕容千寻,可是既然得到了皇命,他们也不敢不动刑。 入夜,敬事房送来绿头牌,慕容千寻想也没想就翻了楚琴的牌子,胡林一怔,抬眸偷偷看他,却见他脸上除了怒火便找不到其他情绪。 静萧宫 楚琴一切准备妥当恭迎圣驾,身上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如墨的长发披散在身后,脸上未施脂粉,倒有几分夜婉凝的味道。 慕容千寻径直入了寝殿,楚琴半跪在殿门口,脸色微变,听不到他说平身,她只得自己起身,随后支开了所有的宫人,关上寝殿的门转身迎了上去。 “你今日跟凝妃说了什么?”他负立在床前,一个背影一句话透着不容人有任何一丝伪装的魄力。 楚琴的笑容僵持在唇角,缓了缓神疑惑地问道:“凝妃姐姐?臣妾今日倒是和姐姐闲话家常了几句,可是凝妃姐姐似是疲倦,又似是对臣妾仍有介怀,所以并未多说什么便离开了。” 她倒是没有隐瞒今日见过夜婉凝一事,就怕慕容千寻去查问宫人时发现她说了谎,可是在那凉亭之上,除了夜婉凝和依兰,就没有人知道她们究竟说了什么。 慕容千寻转身睨着她,而她淡然的神色倒是让他挑不出一丝可疑之处。 “朕早就警告过你少去打扰凝妃,你去找她做什么?”他沉声一言不怒不躁,平静得没有一丝情绪,和之前在御轩宫判若两人。 楚琴闻言双膝跪地神色紧张:“请皇上恕罪,臣妾没有惊扰凝妃之意,只因臣妾一心想要与凝妃交好,不想因为之前的误会而增加彼此之间的隔阂,更何况后宫若是不安定,皇上处理国事之余还要料理后宫,臣妾只是不想给皇上增添了烦忧,却不料还是惹了圣颜,请皇上责罚。” 缓步上前,他拧着浓浓的剑眉俯视着她,半晌又问道:“谁告诉你朕要杀夜将军的?” “什么?”楚琴满脸疑惑地抬眸看向慕容千寻,那神色无辜到无懈可击,“皇上要杀夜将军?臣妾实在是不知,夜将军为冷月国立下了汗马功劳,这次又战胜了赤焰国,皇上怎会杀夜将军?” “不是你跟凝妃说朕要出宫杀夜将军吗?”他一字一句扣人心弦,震得楚琴身子发僵。 她吓得立刻匍匐在地瑟瑟发抖:“请皇上明察,别说臣妾根本对此事毫不知情,就算知情也断然不会干政,这是皇上的政事,臣妾纵使有千万个胆子也不敢造次啊皇上,不知究竟是谁要恶意诋毁臣妾,臣妾是冤枉的。” “你去见凝妃时谁陪同着?”他据高临下地问。 “回皇上的话,只有小喜一人。” 小喜随之被传唤进来,慕容千寻开口问道:“琴嫔去见凝妃时都说了什么?讲了多久?而后又去了哪里?” 小喜微微一怔,看了看楚琴后有些疑惑地说道:“回皇上,琴嫔娘娘今日经过凉亭时看见凝妃娘娘在乘凉,便上去闲话家常了几句,可是凝妃娘娘无意与琴嫔娘娘话家常,很快就离开了,琴嫔娘娘在凉亭稍作片刻后也回了静萧宫,再也没去别处。” 慕容千寻紧紧地望着他,小喜脸上的每一个表情他都没有放过,可是让他失望的是,他并没有看出任何说谎的迹象。 可是,他现在这是在做什么呢?他还在为夜婉凝寻找开脱之词?就算是别人设计让她出宫,难道也是别人设计让她和夜墨凝苟合吗? 意识到这个问题,他只觉得自己愚昧至极,如今事实摆在眼前,他还多想些什么,他们分明就是狼狈为奸,而她……荡妇! “出去。” “是,奴才告退。”小喜临走又朝楚琴看了一眼,而楚琴只是弯了弯唇角并未说什么。 坐到桌前,他拿起桌上的酒壶为自己斟了一杯酒,当酒从喉头滑过时,竟是没有一丝辛辣的感觉,却又不似清水般无味,全然像是酒中掺了黄连般苦涩。 楚琴见他没有任何反应,她提裙起身上前拿起酒壶道:“皇上,让臣妾伺候您。” 说着,她慢慢地给他又斟满了一杯酒。 慕容千寻的视线直直地看着前方,可是眼前却只有那个女人的一颦一笑,手中的酒杯蓦地被捏紧,下一刻,那酒杯已经在墙上粉身碎骨。 今天少了点,可是精彩不减哦! 第195章 掌嘴虐 “皇上……”楚琴虽然平日里镇定,可是这个时候还是吓得花容失色。 只听慕容千寻的拳头咯咯作响,那骇人的声音在静逸的寝殿内格外渗人,好似下一刻,她就会被他捏碎在掌心。 说不害怕那是假的,可是这个时候她别无选择。她放下酒杯低缓的声音在寝殿内想起:“皇上,今夜臣妾是否有幸能伺候皇上就寝?” 慕容千寻紧蹙着眉看向她,微眯着的眸子内带着让她不解地情愫,她静静地站在原地,心却跳得厉害,她知道她不该抱太大希望,可是,她又太希望能成为他真正的女人。 御轩媲宫 夜婉凝知道她今天不可能等来慕容千寻,可是她却还是不死心地站在门口看着,她不相信他们的情真的就这么结束了。或许他只是一时没有想通,等到他想透彻了,应该就会相信她是被人陷害的。 依兰看着翘首以盼的夜婉凝心中一阵苦涩,取来披风披在她的肩头低声道:“娘娘,夜深了,还是去休息吧。” 今日,御轩宫的人全都只字未提慕容千寻,可是夜婉凝还是从他们的眼神中看出了同情之色,还有的就是疑惑不解。 她裹了裹衣服点头转身,睡下后,依兰想要吹灭烛火,她急忙道:“别吹熄。” 依兰一顿,而后明白了什么,便点头应声。 她还在等。 张德贵从外面回来时脸色不对劲,可是他却没有说什么,夜婉凝似乎预感到了一些事情,不甘心还是问道:“是不是皇上去别的宫了?”尚未得到答案,夜婉凝心中已是揪得发疼。 张德贵垂着头不语。 她苦涩一笑,她就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不用说,一定是楚琴的静萧宫,她处心积虑做了这么多事情,不就是等着这一晚? 可是,为什么慕容千寻连调查都没有调查就要去别的女人宫里?他不是答应过她的吗? 而后一想,还调查什么?都捉奸在床了还有什么好调查的?若是她看见他和别的女人躺在一张床上,也定会认为是他背叛了她吧? 虽然帮他找了个很好的理由,可是为何心痛得像是猫抓?为何现在恨不得自己死掉了,好希望这一切都是噩梦而已。(.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出去吧。”她翻身用被子盖住自己。 不能想,一想头就好疼,那后脑被硬物击过,现在还在隐隐作痛。可是她不想传太医,或许是因为倔强,若是现在死了倒也干净。 依兰和张德贵悄然退身出去,趁夜婉凝睡下后,依兰还是无法看见自己的主子受这么大委屈,明明是被人故意陷害,为何皇上就是不信?都说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可是现在看来眼见也不一定为实。 不管是不是有这样的事情,她始终相信夜婉凝不会那么做。 借着月色,她避开了所有人去了静萧宫,说来奇怪,她以为她只能在静萧宫外相求,可是静萧宫的小喜却让她进去了,而且是站在寝殿外,难道是要让她知道皇上真的是在这里,好让她转告凝妃? 不管这么多,她今日一定要为夜婉凝说上话,哪怕跪一夜。 她不顾一切地双膝跪地,对着寝殿门就喊道:“皇上,求您去看看凝妃娘娘吧,一切都是有人蓄意设计陷害的,娘娘还受了伤,可是她就是不肯让御医瞧,只为了等着皇上啊,求皇上不要误会了娘娘。” 小喜站在一旁扬了扬眉,忍着笑意上前说道:“依兰,皇上和琴嫔娘娘估计已经睡下了,你再这么喊就是惊扰了圣驾,咱们可谁都担当不起啊,求凝妃娘娘别再折腾皇上了。” 依兰一怔,他这句话分明是将矛头指向了她们家主子,好一个会说话的奴才。 她朝小喜瞪了一眼后说道:“一切都是奴婢自作主张,凝妃娘娘不知奴婢前来,奴婢只是不希望皇上和娘娘因为误会而毁了好不容易得来的感情啊,皇上,眼见不一定为实,有人蓄意设计陷害,分明就是司马昭之心,求皇上明察。” 小喜一听不悦了,开口便道:“依兰,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司马昭之心?你这含沙射影的是什么意思?” 依兰正要反驳,寝殿门突然被打开,眼前一袭明黄,惊得依兰噤了声。 “你说谁司马昭之心?”沉缓带着酒气的声音从头顶吓起,吓得依兰浑身一颤,而琴嫔也随之出现在了慕容千寻身旁,身上只着了一件寝衣。 定了定神,依兰开口道:“回皇上,奴婢说的就是今日怂恿凝妃娘娘出宫的琴嫔。(.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你!你胡说什么?本宫何时怂恿凝妃出宫了?更何况,凝妃会听本宫的话吗?请皇上明察。”楚琴一脸的委屈。 见慕容千寻认同琴嫔的话,依兰急忙说道:“奴婢没有胡说,今日奴婢陪着凝妃娘娘在凉亭休息,娘娘还一心记挂着皇上,不知皇上出宫后会不会有危险,又何时会回来,琴嫔娘娘就急匆匆地赶过来说皇上此次出宫是为了杀夜将军。”依兰不敢有丝毫懈怠,看着琴嫔想要辩驳,又立刻说:“凝妃娘娘一开始不信,便问她从何得知,琴嫔娘娘就拿出了楚怜小姐的书信,说是楚怜小姐听到了楚尚书的话,这才求琴嫔娘娘相助,而琴嫔娘娘无法出宫,就求凝妃娘娘,还说看在夜将军也是娘娘的亲哥哥的份上,求娘娘救救楚怜小姐的心上人,娘娘怕皇上和夜将军二人都有个闪失,这才急匆匆出了宫。” 楚琴一听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皇上,臣妾冤枉,臣妾……这让臣妾怎么解释,臣妾真的没有那么说过,今日臣妾与凝妃姐姐只是在凉亭小坐了片刻,而后凝妃姐姐就神色不悦的离开了,臣妾自知不招凝妃姐姐待见,就再没去打扰凝妃姐姐,仅此而已啊皇上。” “信口雌黄,颠倒黑白。”依兰气愤地看向琴嫔。 慕容千寻冷哼一声,眯眸睨向依兰道:“还真是个忠心的奴才,可是你以为朕这么好被糊弄吗?” 依兰抬眸看向俯视她的慕容千寻。 “朕今日出宫之事只告诉了凝妃,何时告诉过楚尚书,琴嫔又从何得知?你要帮着你家主子说谎也要看看被你们骗的是谁。”他饱含着怒气的言语让楚琴松了口气。 “什么叫‘眼见不一定为实’?你倒是给你家主子找到了很好的说词,这是她教你的?你们把朕当成三岁孩童了?眼见不为实,那么什么才是实情?”他紧了紧身后的拳,那骨关节摩擦的声音连一旁的小喜都听得真切。 “皇上,凝妃娘娘是被人打晕的。”依兰解释道。 “想不到她连这种事情都有脸跟你们说,好一个被打晕的,她若是在宫里,何至于被人打晕?难道她没有告诉你,朕看到的是她醒着吗?”慕容千寻咬牙切齿道。 “皇上,一定是个误会,这一定是个误会,难道皇上不相信凝妃娘娘却要相信搬弄是非的琴嫔吗?”依兰急得口不择言。 “住口!”楚琴正要开口,慕容千寻先一步怒吼出声,“究竟是谁给你的胆子,居然当着朕的面辱骂朕的女人。” 楚琴闻言难以置信地抬眸,下一刻,她被慕容千寻从地上扶了起来,而此时张德贵也跑了进来,正好听到慕容千寻说的那句话。还没等他上前,慕容千寻已铁青着脸下令。 “来人,给朕掌嘴!” 不只是依兰和张德贵一怔,连一旁的小喜和楚琴都以为是听错了。 依兰不仅是夜婉凝的贴身侍婢,夜婉凝更是将她当作至亲,别说打骂,连一句重话都不曾说过,而慕容千寻打了依兰根本就是做给夜婉凝看,他现在想打的岂是依兰。 见小喜发愣,慕容千寻怒吼道:“才,还不打?若是打轻了,朕就把你的手剁了。” 小喜一听,哪里还敢迟疑,急忙上前扬手重重一掌落在依兰脸上,因为慕容千寻的一句话,他的下手并不轻,才一下就让依兰原本娇嫩的脸上五指尽现。 “请皇上饶命。”张德贵立刻上前跪在他脚前。 慕容千寻一看,顿时火气上涌:“还有你这才,究竟为了你家主子隐瞒了朕多少事?” “皇上冤枉,请皇上别错怪了凝妃娘娘,娘娘是被人陷害的啊。”张德贵颤抖着身子苦苦相求。 慕容千寻黑眸一瞪,怒火难熄:“连这个奴才一并给朕掌嘴!” “奴才遵旨!”小喜走到依兰和张德贵中间淡声对张德贵道,“张公公,得罪了。” 话音落,清脆的响声在静萧宫响起。 “继续。”慕容千寻沉声一言。 小喜顿了顿,而后吞了吞口水后一下又一下地将手掌落在依兰和张德贵的脸上,每一下都不敢轻几分。 楚琴看着眼前的一切蹙了蹙眉,一声声震在她的心口,她抿了抿唇转头对慕容千寻说道:“皇上,饶了他们吧,毕竟他们只是奴才,凡事只是听命而已。” 依兰虽然被打得耳朵嗡嗡响,可是楚琴的那句话还是钻进了她的耳朵,气得她紧紧蜷起了指尖。 “你是说他们只是听命?”慕容千寻反问。 楚琴一怔,立刻道:“臣妾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觉得奴才也不容易,他们也只是不想自己的主子受了委屈,有这样的奴才,是凝妃姐姐的福气。” 慕容千寻抿唇不语,却也没有开口让小喜停手。 “住他们!” 不远处传来一声急切的声音,众人回头,是夜婉凝散落着一肩的黑发,披着月色匆匆而来,她的脸色有些苍白,眼神中带着惊愕、心疼和难以置信。 她大步跑上前跪在依兰和张德贵面前,抬肿的脸,眼泪瞬间夺眶而出,可是竟已说不出一句安慰的话来。 蓦地起身站到慕容千寻面前,眼神带着强烈的质问:“为什么?他们做错了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对他们?” 即使他们是为了她而向慕容千寻求情,也不该受到这般虐打,那触目惊心的指印深深地应在她的心口,疼,比打在她脸上还疼。 慕容千寻微微眯眸射出危险的光:“为什么?你还有脸问朕为什么?若不是你的授意,他们怎敢来到琴嫔的寝殿胡闹?管好你的奴才,也管好你自己,从今夜起,滚回你的月凝宫。” 夜婉凝睁着黑眸紧紧地凝着他。 滚?他让她滚?他说依兰和张德贵前来静萧宫是她授意的? 想不到他竟是将她说得那般不堪,想不到他能当着众人的面对她说出一个“滚”字,她却傻傻地期盼着他会帮她查清楚一切。 她好傻!真的好傻。 踉跄着退后了几步,她没有再为自己辩解什么,事到如今她说什么他都不会信,她又何必再费唇舌? 转身将依兰和张德贵扶起,带着满心的悲戚离开了他和他的嫔妃的寝殿。 还没走出静萧宫,她就不争气地差点跌倒,幸亏有依兰和张德贵扶着,还不至于让她在慕容千寻和楚琴面前更加狼狈。 慕容千寻紧了紧拳,心口隐隐作痛,抛却眼前的一幕,他转身进入了寝殿。 听到寝殿门关上的一刹那,夜婉凝的心猛然一沉,他们是否就这么结束了?今夜就是他给她的报复? [我心里难受了╯﹏╰)] 第196章 虞美人 依兰和张德贵的脸红肿不堪,她看着难受至极,她知道,其实这耳光他是要赏给她的吧?他终究是不忍心是吗?或许,今夜他在静萧宫过夜也只是做戏而已,就像先前琴嫔侍寝那夜一样,他不会碰她的是不是丫? 自欺欺人也好,自我安慰也罢,只有这样她的心里才能好受一点。 她会等,等到他相同了,等到他亲口跟她说,今夜的一切都是他故意做给她看的,他没有让任何女人侍寝。 静萧宫内,慕容千寻坐下后便喝着闷酒,楚琴看着他郁气难消的样子,不禁蹙了蹙眉,半晌,她开口道:“皇上,凝妃姐姐……是不是真有什么误会?” 慕容千寻手上一顿,而后眯了眯眸将酒杯送到唇边缓声开口:“刚才她的奴才说了你,你还为她说话?” 楚琴淡笑着微微勾唇:“臣妾只是担心皇上气坏了身子,而且那些奴才也是忠于主子,他们不想让自己的主子受到委屈也是情有可原。” 想了想,见慕容千寻不答话,她又道:“更何况,臣妾觉得凝妃姐姐好像真受了委屈,臣妾虽然不知究竟发生了何事,可是皇上一向宠爱凝妃姐姐,她应该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若只是闹些小矛盾,事情过去了也就算了,别伤了两人之间的感情。” 出格的事情?她做的何止是出格的事情。 慕容千寻听了她的话心中更是怒火中烧,当夜就没有走出静萧宫。 一连几日,都听宫人说慕容千寻在静萧宫过夜,对此,一开始以为只是气气她的夜婉凝也越来越难以自欺欺人,每一夜她都难以入眠,每一日都食不下咽,她曾去过御书房想要见他,谁知被拒之门外。 他始终还是没有信她,始终还是没有怀疑过她被人陷害…媲… 慕容千寻在御书房内批完奏折后捏了捏眉心,该处置的人到现在都没有处置,而夜墨凝虽然每日遭受刑罚,可是那嘴和身子骨硬得很,他去天牢亲审过,可是夜墨凝除了让他不要为难夜婉凝之外就没有别的话说。时间久了,连他都觉得是不是他们真的是被冤枉了。 “皇上,休息一下吧。”陆秋瞑敛回思绪缓声道,劝了这么久,他始终还是没能劝动他,除了再找机会,他别无选择。 慕容千寻起身走出御书房,今日的御书房外倒是没有了夜婉凝的身影,前几日每每这个时候她都等在御书房外要求相见。 天牢内,夜墨凝伤痕累累地坐在牢房一角,湿冷的天牢让他的伤口开始溃烂,虽然夜婉凝会让人偷偷从来伤药,可是天牢中的狱卒也不敢太过放肆,若是让慕容千寻知道了,他们也担当不起,所以夜墨凝的伤口虽然偶尔上药,却总是新伤未好再添旧伤。 天牢内,夜墨凝伤痕累累地坐在牢房一角,湿冷的天牢让他的伤口开始溃烂,虽然夜婉凝会让人偷偷从来伤药,可是天牢中的狱卒也不敢太过放肆,若是让慕容千寻知道了,他们也担当不起,所以夜墨凝的伤口虽然偶尔上药,却总是新伤未好再添旧伤。 他轻阖双眸忍着疼痛小憩,心中却记挂着夜婉凝,不知她现在究竟是否安好。 忽然听到门锁开启的响声,他只以为是又来了刑罚,唇角微微上扬,他静等酷刑。死都无惧,又何惧那些皮外伤。 可是等了好久都没有任何动静,他心中生疑,缓缓睁开眼眸,却见几个眼生的狱卒搬来了矮桌和文房四宝。 这是做什么? 一名狱卒似看出了他心中的疑惑,便开口道:“夜将军,凝妃娘娘一直担心着您,所以奴才们擅作主张拿来了纸砚笔墨,夜将军有什么话就写下来,奴才们自当尽力帮夜将军传话。” 夜墨凝听到他们提及夜婉凝,心中涌上一层波澜。吃力地起身坐到矮桌前提起笔,心中有万千言语却不知如何说起。 纸上缓缓落下一个“凝”字,可是当第二个字即将落下时,他突然感觉不对劲,那两个狱卒的眼神不对,好像十分期盼着他写这封书信,又好似期待着别的。 心中猛然一惊,他急忙收笔拿起案几上的白纸揉碎。 “夜将军,您这是……”狱卒们还未说完,一袭明黄落入了众人视线,众人齐齐跪地,人人心中惊颤。 外面的几个狱卒竟是喝得酩酊大醉不省人事,而里面的狱卒却对夜墨凝如此礼遇还准备着文房四宝,慕容千寻怒气上涌,看了看桌上的白纸,又看向地上撕得粉碎的纸片,他沉着脸蹙紧了眉。 “刚才在写什么?”含着怒气的声音从夜墨凝头顶响起。 夜墨凝没有抬头,唇角带着不屑:“皇上不是都看到了,还问什么?” “墨凝!”陆秋瞑替他担心,却被慕容千寻拦住后借着又问:“那你准备写什么?” “家书。”夜墨凝直言道。 如今就算他说纸砚笔墨是那两个狱卒拿来的,慕容千寻又怎会相信?解释了这么多,他有哪一句是相信的? 而后慕容千寻并未再问什么,只是命狱卒撤去了笔墨纸砚,并将喝醉酒的狱卒拖出去杖刑,而夜墨凝免不了又是一顿鞭刑。 月凝宫 小雪球在夜婉凝脚边转个不停,可是夜婉凝已经没有了和它闹着玩的心情,依兰和张德贵静静地陪在一旁,谁都不敢离开半步,生怕她会有个闪失,而且整个月凝宫已经被人严加把守,估计连个苍蝇都很难飞进来,别说是人。 而她虽然没有被禁足,但是每一次踏出月凝宫都有一群人跟着,她自是不自在的,所以就干脆不出去,可是到现在,她都没有埋怨慕容千寻半句,每当依兰和张德贵表现得不放心她时,她总是反过来安慰说,他只是一时生她的气,等他想明白了一定会去查清楚的,而且她相信他不会违背当初对她的承诺。 每每听到这样的话,依兰和张德贵两个局外人都心疼。 “你手上的是什么花?”夜婉凝看到一个叫小娟的小宫女正捧着一盆鲜花从外面进来。 小娟说道:“回娘娘的话,这是新开的‘虞美人’,奴婢刚从御花房拿来的。” 她闻言苦涩一笑:“听说新开的花不是一般的人能拿到的,我这里跟冷宫无异,也亏得你有这般本事。” 小娟听她这么一说,指尖不易察觉地一颤,微微闪了闪神,她笑着说道:“哪里是奴婢的本事,若不是有皇上允许,奴婢又怎会拿得到呢。” 一听到慕容千寻,夜婉凝心口微微疼了起来,他们有半个月没有见面了吧?他可有想过她半分?还是真的美人在怀将她忘却了? 不,他不会! 心中一直这般笃定,她才坚持到了今日。 缓步上前摸着虞美人的花瓣,不由地想到虞姬和西楚霸王,虽然两人在一起的时间不长,可是他们至少是彼此真心爱过。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有被迫回去的那一天,她却希望在这里的每一日都能跟他真心相对好好珍惜,可为何偏偏事不从人愿。 轻阖双眸,她说不出的苦涩,转身欲离开,忽听小娟微带惊愕的声音响起:“咦?这是什么?” 夜婉凝闻声转头望去,却见她从种植虞美人的泥土中取出一张纸,好似写着什么字。小娟将纸甩去泥土呈给夜婉凝,而后恭敬地站在一旁。 依兰和张德贵面面相觑,不知这纸条是谁写的。 当夜婉凝看见上面是夜墨凝的字迹且落款也是他的名字时,她不由地微微一怔。这个时候,他怎会写书信给她?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心头隐隐不安,拧眉细细地看向书信的内容,当她看见书信中安慰她说他一切安好时,她的眼泪便经不住夺眶而出,他是什么情况虽然她没有亲眼看见,可是从陆秋瞑的眼神中,她便知道他很不好,可是她除了送伤药之外根本无能为力。 她曾跪在御书房外,可是慕容千寻却说,只要她多跪一刻,夜墨凝就多加十鞭。于是,她只好作罢。 可是,伤心只是持续了片刻,当她将信的内容往下看时,却越看越不对劲,信中说,他会想办法逃出去,带着她一起逃出去,哪怕他们像西楚霸王和虞姬,只要她无怨,他便无悔。 若是夜墨凝,他怎会说这样的话?他从来都只希望她过得好,哪怕自己过得很不好,他也不会将她扯下水,若是这个时候他真的要逃出天牢带她离开,不仅是那双亲必死无疑,就连他们也很快命赴黄泉。 思及此,她神色慌乱,立刻对张德贵说道:“快,烧了,把它烧了。” 这分明是有人恶意为之,分明是又对她设了一个圈套,她不能入套,决不能。 可是,她担心的事情还是来了。 张德贵刚踏出几步,整个人就被胡林给抓住,手中的信纸被张德贵紧紧攒在手心,胡林怎么抢都无法夺过去。 “交出来!”慕容千寻铁青着脸看向张德贵,虽然刚才没有看清是什么东西,可是看见夜婉凝紧张的神色,他心中已有所想,心口更是堵得慌。 张德贵知道这肯定是不能让慕容千寻知道的东西,所以立刻捏着手中的信纸朝嘴里塞去。 胡林一怔,见状不知如何是好,谁知下一刻,张德贵的脸被慕容千寻伸手用力一捏厉声喝道:“信不信朕拔了你的舌头?” 夜婉凝浑身一颤,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慕容千寻吗? 不,这根本就是真正的慕容千寻。 她咬了咬牙上前扣住他的手臂瞪着他对张德贵道:“给他。” 他不是想要他红杏出墙的证据吗?给他就是,现在她如身处荆棘,根本避无可避,没有这件事情还有别的事情,若是他不信她,她根本无可奈何。 慕容千寻沉着脸松开手,胡林从张德贵的口中拿出那张信纸,信纸上沾满了张德贵的口水,慕容千寻蹙了蹙眉,胡林非常识相地将信纸打开呈到他眼前。 他眯眸慢慢地看去,脸色从原先的毫无表情到最后的青白交加,一层一层变换着让人发寒的神色。胡林举着信纸躬身低着头,虽然没有看清他脸上的骇人表情,可是那一股寒气足以让他浑身发颤。 月凝宫内的宫人见状跪了一地,只有夜婉凝一人毫无畏惧地迎上他的视线。 “你还真长进了。”他咬牙切齿地怒视着她。 夜婉凝心底一沉,他居然信了。可随之一想,换位思考的话,她或许也会信,也会生气。 深吸了一口气,她平心静气地说道:“这是有人栽赃陷害,肯定不是他写的。” 她是在避忌,不想让夜墨凝无端卷入是非,无端落人口实,慕容千寻又怎会不知。可就是因为如此,他更是怒火中烧。 陆秋瞑给胡林渡了个眼色,胡林点了点头带走了宫人退至远处。 “又是栽赃陷害?这个借口你要用多少次?”他上前一步在她面前站定,一道阴霾将夜婉凝层层笼罩,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我再说一次,这是有人故意塞在花盆内的,目的只是为了让你看见而已。”她扬起脸丝毫没有怯意。 爱有多深,恨有多狠,大家能感受到吗? 第197章 想杀不忍杀 “我再说一次,这是有人故意塞在花盆内的,目的只是为了让你看见而已。”她扬起脸丝毫没有怯意。 “故意让朕看见,难不成还有人算好了朕何时会过来?呵呵,好一个虞美人,怎么,你想当虞姬,他要当楚霸王?”他低沉的言语中带着讥讽,“亏得秋瞑还说你可能真的被冤枉的,朕还派人去查了那家酒楼,可是朕查到了什么?朕查到了你当日急匆匆地赶去酒楼,开口就问你的好哥哥在哪儿!然后呢?嗯?” 说到这里,慕容千寻的眼底泛起了一丝腥红。 他是要哭了吗? “千寻……”夜婉凝的心口沉沉一击,看到这样的他,她心底比他更加难受,“千寻,你相信我好不好,那天真的是有人害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以为你们在楼上可能打起来了,所以我很急,就马上上楼了,可是一进去我就……丫” “你就看见他一个人在房间里,然后你们把酒言欢,然后你们互诉衷肠,然后……你们就情不自禁了?” 夜婉凝拼命地摇头,她一定要解释清楚,上前一步她抓着他的手急道:“我那天真的被人打晕了,然后我不省人事,后来还是我哥哥把我叫醒的,之后就是你看见的情况,我们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你相信我好不好?媲” “相信?若是朕再相信你,朕就是愚不可及,你也休想再用这么楚楚可怜的表情蒙骗朕!”他深恶痛绝地将她甩开。 “你为什么不相信我?你说过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会信任我的,你忘了吗?”她噙着泪抬眸问。 “那刚才的信又是怎么回事?”慕容千寻紧紧的握着拳心,指甲深深嵌入掌心,胸口强烈地起伏着:“你都做出这样的事情,朕若是再纵容你,那朕后宫中的女人岂不是都要有样学样了?” 他后宫中的女人? 夜婉凝的心感觉层层被撕裂,他怎么可以在不信任她的同时还要在她的心口撒盐?他明知道这是她不容触碰的底线,他为何一而再再而三地去挑战? 可是,让她万万没想到的是后面的话。 “从现在起,凝妃禁足月凝宫,没有朕的允许不准任何人探视。”看着她难以置信的眼神,他沉着脸道,“你放心,朕会给你留两个才,既然他们这么忠心,就让他们跟着你受苦。从今天起,月凝宫的伙食一律按奴才的供给。” 夜婉凝的脸色一阵一阵地发白,她不相信他会这么对他,他怎么可以给了她海誓山盟却又这么对她? 知道慕容千寻的一行人离开了月凝宫,她才相信刚才的一切都是真的,而她的月凝宫便成了真正的冷宫。 无论是以前的夜婉凝还是现在的夜婉凝,她们都逃不过住冷宫的命运,而后的日子可想而知,他们主仆三人外加小雪球,会度日如年。(.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感觉到手腕处传来的冰凉,夜婉凝低头看去,原来是仍在她手腕上的“凤镯”。 凤镯…… 当初他许她的承诺,而后又说七夕立她为后,现在看来真是一个笑话。一切都成了泡影,包括他对她的情。 入夜,有宫人送来饭菜,当那些饭菜摆在桌上的那一刻,依兰立刻哭了起来,张德贵紧蹙着眉心中难受,就连小雪球都好似有所感觉窝在夜婉凝的怀中不敢胡闹。 夜婉凝扯了扯唇角道:“傻丫头,哭什么,现在只不过是回到了原点而已,我们又不是没有过现在的日子,刚来宫里还不是一样,我们不是照样过来了吗?” 依兰捂着嘴哭个不停。那不一样,根本不一样,他们现在经过了这么多事情,她付出了一片痴心,可是到头来却得到了这般待遇,这怎么能一样? 夜婉凝低眸不语,桌子下的手紧紧地攒着,却怎么都找不到支撑点。 用膳房内静逸得似乎连呼吸声都听不到,她始终没有动筷子,依兰和张德贵则静静地站在一旁,心中难受却忍着不敢再说话。 “你们两个也都坐下吧。”她终于开了口,虽然故意表现得轻松镇定,可是谁都听得出她心中的苦涩。 “奴婢不敢。” “奴才也不敢。” 两人依旧是对她不失恭敬。 她笑了笑说道:“难道你们要让我一个人孤孤单单地吃饭吗?” “娘娘……”两人语带哽咽。 “放心,这里以后都只有我们三个人……”她说到这里,小雪球呜呜地叫了几声,她低声一笑,“对,还有小雪球。” 小雪球这才乖乖地朝她怀里钻了钻。 “还不快点坐下!”她缓声道。 依兰和张德贵对视了一眼,拗不过她,只好坐了下来。 张德贵转了转眼眸笑着说道:“那奴才就不客气啦。”说着,他就夹了一筷子才送进嘴里,而后做出一副很美味的样子,“唔!真好吃,怎么以前就没有发觉这菜这么好吃呢?” “哪有这么夸张。”夜婉凝淡淡勾唇。 依兰也夹了一筷子菜尝了尝,而后撇了撇嘴道:“你是没吃过好菜吗?” 张德贵憨憨一笑:“我哪儿是因为没吃过好菜啊。”他转头看向夜婉凝道,“只是第一次和貌若天仙的凝妃娘娘同桌共食,就算给奴才吃残羹剩饭,那都好过饕餮大餐啊。” 夜婉凝掩嘴一笑,这个张德贵,总是在她心情低落的时候逗她开心。他和依兰,总是那么知冷知热,永远胜过曾经给过她海誓山盟之人。 扒了扒碗中的饭,她看着桌上的菜说道:“那个辣子鸡你们就别吃了,小心脸上的伤发炎,这几天别忘了上药,虽然没有好药,可是总好过就这么放任不管。” 张德贵笑言:“娘娘别担心,奴才脸皮厚,不怕,就算不好也没事。” 她将一筷子青菜夹在他碗里后莞尔一笑:“你是不用怕,可是依兰还要嫁人呢,若是脸上留了伤口怎么得了。” “娘娘,奴婢不嫁,奴婢永远陪着娘娘。”依兰噙着眼泪开口。 夜婉凝摇了摇头:“别说这种傻话,跟着我只会受苦,在我……”她哽咽了一下后说道,“到时候我会想办法让皇上放你出宫,你记得去找我爹娘,他们会给你找门好亲事的。” “娘娘。”依兰放下碗筷哭出了声,“就算是受苦,奴婢也心甘情愿,更何况,只要是跟娘娘在一起,奴婢就不觉得苦,真的,奴婢觉得很高兴,能和娘娘一起同甘共苦,奴婢真的特别高兴。” 张德贵也立刻放下碗筷道:“奴才也是,不管以后的日子怎么样,至少咱们三个人一条心,一条命。” 夜婉凝心头一怔,双眸腥红雾气上涌,顷刻功夫热泪夺眶而出。他们二人跟她非亲非故,可是却好过跟她同床共枕之人,这真是天大的笑话。 三个人围着桌子吃着最下等宫女吃的粗糙的三个菜,脸上尽是强颜欢笑。 入夜,御书房内慕容千寻坐在龙椅上轻阖着双眸,浓眉紧锁头痛欲裂,这几日没有一夜能够安然入睡。每次躺到床上,他都会看见夜婉凝和夜墨凝两人相拥在床上的情景。 她说楚琴给她看了一封信,他让人查了静萧宫的每一个角落,可是丝毫没有那封信的踪影。 他抱着一丝希望去查,可是为何每次查下来的结果都是她急匆匆地跑去私会夜墨凝?她为何要那么做?就算是她被人设计出宫,她也不该和别的男人躺在一张床上,她不该这么做! 他对她百般宠溺,甚至要立她为后,她究竟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捏了捏眉心,头又开始胀痛。 胡林命人端来一盆冰块放在他身旁,一丝凉意让他缓缓睁开了双眸。 “皇上,今日天气闷热,所以奴才命人取来了冰块,否则今日皇上该是难以入眠了。”胡林低声说道。 看了看身旁的冰块,小太监向慕容千寻轻轻扇着冰块上的凉风,果然是丝丝透凉让人神清气爽。 他深吸了一口气后微微坐起身问:“有没有给凝妃……”说到这里,他立刻止住了接下去的话,胡林还在一旁静静地听着,他抿了抿唇打开奏折,而后冷哼一声,“好好看着她。” 胡林看了看他的侧颜躬身道:“是,奴才一定让人好好照顾凝妃娘娘。” “朕有这么说吗?”他突然将奏折重重地砸在龙案上冷冷地瞪着胡林。 胡林一惊,竟是不知如何是好,从来都是君心难测,他似乎越来越不懂眼前的男人,又似乎比以前更加难以让人揣测。 龙案上的手紧紧地攒着,青筋根根突起,极为渗人。 御书房内静逸得落针可闻,扇风的小太监也止住了动作,不知该扇还是不该扇。 他铁青着脸转身靠向椅背沉声道:“别想着去巴结,朕不会再给她机会,她这辈子都只能如今日。” “奴才不敢,奴才谨记。”胡林心中发寒。 这样的慕容千寻他是第一次见到,一个人一件事情让他震怒这么久,而且是雷霆之怒,简直从未有过。试想之前他对馨妃,那也只是将她禁足,而后从来都是不管不问,哪像现在这样失魂落魄,又恨得想杀人又不忍杀。 月凝宫 夜婉凝躺在床上辗转难眠,今夜不知为何如此闷热,不是说这里的天气要到八月份左右才会酷热需要避暑吗?现在才六月而已,却已热得人难以入睡。 依兰来到她的床边给她轻轻摇着扇子,可是她自己却已经是满头是汗水。 “去睡吧,这么热的天,你给我扇风岂不是自己更热?”夜婉凝心里自是心疼她的。 依兰摇了摇头:“奴婢不热,奴婢给您扇风,娘娘早点睡,睡着就不热了,奴婢再去睡。” 夜婉凝实在是拗不过她,只好闭上点睡着,否则这丫头是要在这里站一夜了。 可是她刚闭上眼睛,寝殿外就传来声响,敲门声一声比一声大,丝毫不顾忌任何人,若是换成以前,哪里荣得了他们这般放肆。 “是谁?”依兰拧了拧眉问。 门外是一个小太监的声音,语气十分不善:“奴才请娘娘立刻熄灯。” 夜婉凝心底也涌上了怒意:“本宫还没睡着,熄什么灯。” 小太监听到她这么说也丝毫没有惧意:“娘娘,皇上刚才发话了,月凝宫的一切规矩都按照宫中最下等的宫人来执行,这个时候是不应该有烛火的,免得浪费了。” 握着薄被的手紧了紧,小太监的传话好似一刀划在她的心口,这个时候她真想反驳些什么,可是怎么都说不出话来。 他这是要将她逼向绝境吗? 好!她忍,她倒要看看他是不是真的这么狠心,真的对她连一丝丝信任都没有。 熄了烛火,小太监总算是离开了,离开前还哼哼了几声,她也终于感觉到什么叫虎落平阳被犬欺,若是她是以前的夜婉凝的性子该有多好,不计较什么,也就不会这么难受。 “依兰,你去睡吧。”她现在只想一个人静一静。 依兰不知她所想,拿着扇子低声道:“奴婢不会发出声音的,娘娘安心睡吧。” 她擦了擦眼角的泪迹:“我现在不热了,很凉快,让我一个人好好睡吧。” 依兰心头一怔,百般滋味涌上心头,难受得难以言喻。 “是,奴婢告退。”她语带哽咽地放下帐幔离开了她的寝殿。 一连几日,她的月凝宫里的菜一天不如一天,她知道,一开始是因为众人以为慕容千寻只是一时之气,很快气消了就没事了,可是看现在慕容千寻的情况,想必她翻身无望,也就没有什么顾忌了,更何况慕容千寻已经说了,她这里的一切都按宫中最下等的宫女来办,那些趋炎附势、见风使舵之人又怎会再来照顾她的起居饮食? 看着两个宫女将菜重重地放在桌上,张德贵气得找她们理论:“喂!你们对凝妃娘娘是什么态度?” 谁知那两个宫女却不屑地说道:“什么凝妃娘娘,现在只有馨妃娘娘和琴嫔娘娘,听说琴嫔娘娘很快就要被立后了,哪里还有你们凝妃娘娘什么事情,嘁!” 说完,两个宫女便大摇大摆地离开了月凝宫。 夜婉凝不愿把话听进去,可是却无可奈何地刻在心头。 她不是没听到过来打扫月凝宫的宫女太监议论说慕容千寻夜夜留宿倚夏宫和静萧宫,可是她始终是自欺欺人地以为这一切都只是慕容千寻尚未解气,所以故意做样子给人看,好让那些宫人将话带到她这里,可是……立后…… 她的指尖不易察觉地一颤。 依兰和张德贵不放心地劝道:“娘娘,别听他们胡说,皇上答应过娘娘只会立娘娘为后。” “可是他也答应过我,他不会踏入别人的寝殿半步,他也答应过我,他不会碰别的女人,他更答应过我,这一生只相信我一人。”说话间,眼泪已嗖嗖地往下流。 慕容千寻,他真的要断了她所有的念想不可吗? 大殿之上,夜广庸呈上奏折苦苦相求,可是这段日子,几十道奏折都被慕容千寻一一驳回,想要让他放了夜墨凝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而他给夜墨凝的罪名不是与他的嫔妃私通,而是说他盗取军情和赤焰国的长公主私通,在他微服出巡时被他撞见,长公主在争斗中逃脱,夜墨凝此罪难饶。 一旦按上这个罪名,还是天子亲自抓获,夜广庸纵使是贵为丞相也无计可施。 他知道此事绝非这么简单,若是真的被他抓住,为何他一不审二不问就直接关入天牢?再怎么样也该交由刑部审问才是,可是当今皇帝若是要治一个人又岂会这么容易放了。他也想去天牢看望,可是最终还是没能如愿。与此同时夜婉凝又因冲撞当今圣上而被打入冷宫,如此一来更让夜广庸觉得此事极为蹊跷。 第198章 我要救他 夜婉凝站在月凝宫的宫院内看着宫门口,揪着的心从未松懈,她似乎感觉自己此生若不能回去现代,则必将老死在这冷宫,而依兰和张德贵竟是跟着她度日如年。 不过说来奇怪,自从那一天之后,那两个冲撞她的宫女就没有再出现,而是换成了两个小太监,小太监虽然没有说些惹人生厌的话,可是问什么他们都不答,对此夜婉凝也没有放在心上。 天丫牢 夜墨凝一心记挂着夜婉凝,听说她被打入冷宫,所有的待遇都被降为最下等的宫人待遇,夜晚听见狱卒闲谈时还听说现在连宫女都会去欺负她,她这个娘娘也算当到头了,他的心就一直提着,他好想见她,好想带她离开,走得远远的。哪怕她不愿意做他的妻子,他也愿意将她当作妹妹照顾她一辈子。 不行!他一定要出去!一定要想办法出去!他要去救她! 思及此,他突然走到门口大力地拍着铁栏栅,三个狱卒回头拧了拧眉,两个狱卒带着酒意摇摇晃晃过来语带轻佻地问道:“怎么啦夜将军?有何吩咐啊?” 夜墨凝紧了紧眉,想要开口,却伸手捂着心口痛苦万分,狱卒本是犹豫,却见他突然一口从嘴里喷出,吓得他们的酒意醒了一半,若是他今夜死在这里,他们的小命也要没了,皇上交代,这个人每日必须受刑,可是决不能让他死,若是他死了,狱中所有的人都要陪葬。 两人急忙掏出钥匙开门进去,看着夜墨凝脸色苍白地倒在地上,其中一人急道:“我、我、我马上去叫御医。” “好好好!快去……啊!媲” 听到闷叫声,刚踏出牢房的狱卒转身看去,只见那狱卒已经被拧断了脖子倒在地上。他苍白着脸色转身拔腿就要跑,谁知刚踏出一步,就被夜墨凝扑过去拧断了脖子毙命。 他不想杀人,可是他们两个必须死,他可以将他们点穴,可是他们太不把人当人看。 当他踏出牢房时,发现另一个狱卒已经不见了踪影,他来不及细想,立刻开始找走出天牢的路。这个天牢处处都是机关,可是他熟悉这里的一切,所以毫不费力地便逃了出去。 守天牢的侍卫被他从后点了水穴,他一路避开宫人和巡夜的侍卫,借着明亮的月色找寻月凝宫的路。 他想要用轻功,可是刚才吐出那一口鲜血和平日里的酷刑已经让他不能再使出一丝内力,所以他只能不停地跑不停地奔向他想去的地方。 就差一点点,就差一点点了。眼看着就要到月凝宫,夜墨凝的嘴角扬起了笑容。 可是,那笑容立刻在一袭明黄出现在他眼前时僵住了。 “夜墨凝,你还想去哪儿?要不要朕送你去?”带着讥讽和让人不寒而栗的话语从慕容千寻口中缓缓吐出。 夜墨凝紧了紧拳,看着他身旁的狱卒,顿时明白了为何慕容千寻这么快就知道了他逃出了天牢。 被抓回天牢的夜墨凝被上了手铐和脚镣,看着他狼狈的模样,慕容千寻却仍没有一丝解气,站在他面前想要俯视着他的每一丝神色变化,谁知在他脸上出了不甘便没有任何表情。 他双手负在身后冷冷说道:“以夜将军的深厚功力,这样的手铐脚镣应该是困不住的。” 夜墨凝抬眸对上他的视线,紧抿着唇等着他下一刻折磨。 看着他倔强的眼神,慕容千寻怒气更甚:“呵!还真是硬汉子,朕倒要看看,若是腿脚不便,你是不是会爬着离开这个天牢。来人!打断他的腿!” 胡林心头一颤。 打、打断? 听到这个命令,谁都不敢动手,再怎么说,夜墨凝是振国大将军,怎么可能断了他的腿。 见众人迟疑不前,慕容千寻一下子怒火上涌,厉眸一瞪怒斥:“今日他若双腿完好,明日朕就将你们碎尸万段!” 话音落下,他转身拂袖而去,尚未走出天牢,就听到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声响起,他紧了紧背后的手,眼底的阴霾仍未散…… 翌日,邹子谦匆匆赶来,说是例行给各宫的主子号平安脉,被守门的侍卫拦住后,他从袖中掏出两个大元宝给了他们,守冷宫的侍卫本来就没有这么多月俸,一看天降横财,便立刻欣喜地接受了。 “下官邹子谦参见凝妃娘娘。”邹子谦单膝跪地恭敬一礼。 夜婉凝坐在树荫下苦涩一笑:“好久不见,你还是这么中规中矩,别再行这么大的礼了。(.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邹子谦起身淡笑:“在下官的心中,凝妃娘娘还是那个的凝妃娘娘,自然不能少了礼数。” 她看着他摇了摇头,指了指对面的位置说道:“坐吧。” 邹子谦坐下后,依兰给他倒了杯茶。他道了声谢,可是茶杯握在手中却有些犹豫,好似心中有心事。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她本是疑惑地一问,而后想到了什么,自嘲道,“难不成你要告诉我,是那个宫的娘娘有喜了?还是他又要封谁为妃立谁为后?” 邹子谦手指一僵,顷刻功夫恢复了一贯的憨厚笑容道:“娘娘说笑了,今日下官前来是有一事相求。” “哦?我都这个样子了,还有什么能帮到你的?”她笑问。 他放下茶杯迟疑了半晌,路上已经想好了如何问出口,可是见到她之后话到嘴边却又不知如何开口。突然捧起茶杯一口饮尽,算是给自己壮胆,平日里也没说过什么谎言,如今却是在自己的恩人面前不得不说了,善意的谎言,希望她不要怪罪才好。 “娘娘,下官是想请教娘娘,若是一个人的腿……断了,还能医治得恢复如常吗?”他小心翼翼地问出口。 夜婉凝有些疑惑,既然是问医道,他为何如此吞吞吐吐的? 不过她也没有细想,只是回道:“那要看他是什么程度,只是断了一截还是几截,又或者是粉碎性的,若是粉碎性的就必须要截止了,否则严重了定会伤及性命。” “那若是几截,又该如何治?”他越说心底越发寒。 夜婉凝想了想,若是换成现代,哪里需要这么费工夫,只要开到固定就好,可是在这里倒还真的会费很多功夫。 “在这里的话……也要我亲自看过才行,否则很难下判断。”她谨慎道。 邹子谦吞了吞口水,“不可以亲自去看”这句话差点就脱口而出,想了半天他说道:“娘娘犹如再世华佗,下官真的很想偷师学艺,所以请娘娘教教下官,若真的以后碰到这种事情的话,下官应该如何施救?” 夜婉凝眯眸睨着他,总感觉不对劲:“下次碰到?可是你的表现好像很急,似乎是已经有人发生了这种事情。” 邹子谦心头一惊,手上微微一颤,竟是将茶杯给摔落在地,他的惊慌失措更是让夜婉凝心中生疑。 最近……腿……断了……他又这么紧张…… 夜婉凝猛然从位子上站起身走到他跟前抓着他的手臂急问:“邹子谦!你老实跟我说,究竟是谁?究竟是谁腿断了?” 邹子谦支支吾吾道:“没、没有谁……下官只是……” “你要做忘恩负义的人吗?还是你觉得我现在根本不配听实话?”她自知这是故意在激他,可是她没有办法,满脑子都是夜墨凝被慕容千寻打残的景象。 邹子谦自知不是个会说谎之人,而夜婉凝又是很会洞察人心之人,她又岂会看不出她言辞中的漏洞,无奈只得实话实说:“娘娘别动气,下官实话实说,其实断腿的人是……夜将军。” 果然如此!果然如此! 她一直以为慕容千寻会顾念夜墨凝曾为他立下汗马功劳,所以只是将他打入天牢后发泄拷打几日,谁知竟是残暴到如斯境地,难道他没有想过他是武将吗?残了腿还让他如何面对以后的生活? 可是让她更受打击的是邹子谦最后的话:“真没想到皇上下手这么狠,就因为夜将军想要逃出天牢,皇上竟是活生生打断了夜将军两条腿。” 夜婉凝整个人失去重心地踉跄一步差点倒地。 “娘娘。”依兰和张德贵扶着她坐下,看着她苍白的脸色说不出的难受。 她只感觉浑身一阵又一阵地透凉,好似一下子掉入了冰窖,没有人救她,冷得她几乎窒息。 慕容千寻为何会变得这般残暴?夜墨凝是他的功臣啊,就因为被人设下的圈套,他就要让夜墨凝生不如死吗? 忽然想到她之前跟馨妃说过的一句话“慈不掌兵,情不立事”,果然他做到了,还做得那么绝。 “带我去看他,带我去医治他。”她眼神放空地微颤着双唇说道。 邹子谦有些为难:“这……娘娘,下官没这本事带娘娘出去啊。” 她指尖一紧,努力抛开让她又惊又痛又恨的事情,闭上眼睛努力想着,忽然灵光一闪,她出了个主意。邹子谦虽然觉得冒险,但是也只得一试。 银月上空 依兰急急跑到月凝宫的宫门口慌张地对守门的侍卫说道:“两位大哥帮帮忙,凝妃娘娘突然腹中绞痛,请两位大哥通融一下,让我去请御医前来。” 两名侍卫有些犹豫,依兰立刻接上话:“若是娘娘有什么闪失,两位大哥也担当不起不是吗?” 他们低头思忖,皇上的确是有交代,绝不能让凝妃死在月凝宫,否则他们这些人也死无全尸,所以他们每日都要确认夜婉凝是否安然无恙,日夜轮班站岗。 “好吧,你快去快回。” “多谢两位大哥。”侍卫放行,依兰急忙朝外面奔去。 当邹子谦赶来时,两位侍卫立刻将他们拦住:“邹御医,为何带着医女前来?” 邹子谦不紧不慢地说道:“这凝妃娘娘腹中绞痛,就怕是男子不方便检查的病症,所以就带了一名医女来。” 两名侍卫听着也有理,便没有多加阻拦。 天牢内 当夜婉凝打扮成医女的样子随着邹子谦来到天牢时,看到满身是血,拖着两条残腿还被铐着手铐和脚镣时,眼泪一瞬间涌出,差点就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狱卒没有将邹子谦拦下,是因为慕容千寻的命令让他医治,并非是出于仁慈,而是不想让夜墨凝这么快就死了。 “哥哥……”夜婉凝低哑着嗓音凑到夜墨凝耳边低声唤着,伸手将他脸上的碎发拨开,依旧是那张俊颜,可是却苍白得像是一张白纸。 听到夜婉凝的声音,夜墨凝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张了张嘴梦呓出声:“凝儿……凝儿……” 夜婉凝的眼泪就像是断了线,不停地往下滴,直到流到了夜墨凝的脸上滑到他的嘴角,他尝到了咸涩的味道,这才缓缓睁开双眼,当他看见夜婉凝好好地出现在他眼前时,他有些难以置信。 “我又是在做梦吗?凝儿……我的凝儿……” 夜婉凝强忍着大哭的冲动,邹子谦将夜墨凝扶起,夜婉凝紧紧地将他抱在怀中,这个一心只有她,将她放在心尖上的男人,为了她竟是吃了这么多的苦,她该怎么办?该怎样才能让他脱离这个如炼狱般的地方? 第199章 痴男怨女虐 “哥哥,你没有做梦,是我,对不起,是我害了你,对不起。”她曾一度地想,是不是她死了一切都会归于平静了?可是她又怕她死了之后慕容千寻又给夜墨凝和夜家按一个名目,他们还是不得安生。 夜墨凝努力提上一口气抬手抚上她的面颊安慰:“傻丫头,说什么对不起,你又没有错。” 就因为这句话,夜婉凝哭得更凶。 邹子谦看到这样的景象心里也难受得很,可是他们两个当事人都处在悲痛之中,他就必须要清醒才行,上前一步他低声提醒:“娘娘,快抓紧时间吧,皇上时不时地都会过来,万一给皇上撞见就不好了。” 夜婉凝从悲痛中清醒过来,将全身无力的夜墨凝放倒后擦了擦眼泪安慰道:“哥哥,你别怕,我一定会帮你治好的,一定不会让你残废的。” 夜墨凝摇了摇头:“算了,你别安慰我,都这样了怎么可能会好?你快走吧,只要你好好的,我就放心了。” 夜婉凝的心感觉一阵阵揪紧,她几乎忘了如何呼吸,捏了捏他的手,她扯出一抹笑:“难道你连我都不信了吗?” 夜墨凝不再说什么,只是淡淡地笑着。 她也不再犹豫,伸手去捏了捏他的双腿,听到夜墨凝的闷哼,她知道她的动作一定会让他吃痛,毕竟是骨头刺进肉里,这种滋味只有痛过的人才知道。 忽然想到什么,她从腰间取出一瓶药来,从中倒出一颗药丸到掌心,当邹子谦看见那颗药丸时眼底闪过惊愕。 她将药捏在指尖对夜墨凝说道:“吃了它,否则等会儿会痛得你受不了,这可药不仅可以缓解疼痛,还能……”她顿了顿后应挤出一抹笑容道,“会让你快点好起来。” 夜墨凝不知药理更不懂药,所以夜婉凝给他吃他便吃了,丝毫没有怀疑过什么,就因为他的极度信任,让夜婉凝一度觉得自己之前似乎爱错了人,若是慕容千寻能像夜墨凝这么信她该有多好媲。 见他服了药,她便不再耽搁时间,刚才感觉到他的双腿断了各断了一截,她长长松了口气,若是粉碎性的,那么就是大罗神仙也难以回春了。 “子谦,你好好看着。” 她在他的小腿上各施了三十三针,尽可能地将他的痛楚降低到极限,随后用几块结实的木板将他的骨折处固定,将木板两头用纱布扎紧,让骨头的断裂处归位,虽然施了针,可是那种疼痛那是锥心的。 夜墨凝紧咬着牙硬是没有发出任何痛叫声,夜婉凝满头大汗地转头望去,见他如此心中比他更疼,忽然想到一个办法,她让邹子谦从医药箱中取出厚厚的棉布,然后再在上面撒了些许蒙汗药,随后让夜墨凝咬住。 虽然蒙汗药可以催眠,可是腿上的疼痛还是会将他痛醒,只是好在比先前的痛楚减少了大半,那几根针的作用也越来越见效,双腿好似渐渐麻痹了。见夜墨凝的脸色微微好转,夜婉凝松了口气,看来她之前自学的以银针麻痹局部的医术还是奏效了。 将他双腿的木板固定后,她将银针尽数拔出,又用纱布将木板全部固定。又在纱布上撒了一层药,这才算大功告成。 她抬眸看向邹子谦问道:“看清楚施针的位置了吗?” 邹子谦想了想为难地说道:“看清一点……” 夜婉凝知道,这么快的速度他看不清也是正常现象,可是后面该怎么办? “以后就要靠你给我哥哥施针了,若是我再过来,怕皇上对我哥哥不利,所以你一定要好好回想一下。” “下官一定尽力……试试。” 夜婉凝娥眉一拧:“若是你要试试也行,在你自己的腿上试好了再来医治我哥哥的腿伤。” 邹子谦冷汗淋淋,但还是乖乖地点头。 夜墨凝静静地看着夜婉凝认真的神色,心中极为安慰,他很久以前就觉得,眼前的夜婉凝根本不是他的妹妹,他的妹妹不是这样的性子,更不会医术,可是他不敢问,怕她听到后会躲得她远远的。 “有没有觉得很疼?”夜婉凝已经来到他的跟前,在邹子谦的帮忙下将他扶起。 夜墨凝摇了摇头道:“不疼。” 夜婉凝从腰间取出锦帕擦着他的脸,小心翼翼生怕弄疼了他,“一会儿可能会很疼,一定要忍着,那个过了这阵子就好了,你的腿一定会没事,我保证,一定会像以前一样健步如飞的。” 夜墨凝看着双脚的脚镣,苦笑着点头。 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她心中刺痛。她一定要想办法救他出去,哪怕付出她的生命,他没有错,不该承受这样的痛。 “凝儿。”他迟疑了顷刻,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他想知道真相。 “想问什么?”她知道没有更多的时间留下,可是看见他的眼神,她十分不忍。 他看了看一旁的邹子谦,邹子谦垂头表明立场,他凑到她的耳边低声问她:“凝儿,你真的是我妹妹夜婉凝吗?” 夜婉凝没有惊愕,淡淡勾唇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不管他信不信,她都不想骗他,不想骗这么信任她的人。 夜墨凝听着她的低语,眼眸闪过的光芒何止是惊愕,根本难以置信。转眸看着她认真的神色,他竟是没有一丝怀疑。 “好一对痴男怨女。” 突然一声讥讽带着盛怒的声音从他们头顶响起,抬眸已看见慕容千寻铁青着脸站在牢房门口,看不见他身后的手,可是夜婉凝能感觉他紧紧捏着拳,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 “微臣叩见皇上。”邹子谦吓得立刻跪倒在地。 她轻轻地将夜墨凝放开,夜墨凝不放心,紧紧地拉着她的手臂不放,这一自然流露的举动气得慕容千寻身子发颤,他紧咬着牙大步上前扬手就将夜婉凝从夜墨凝手中拉起,抬脚就要踹向夜墨凝,夜婉凝心头一急立刻挡在他的面前。 “让开!”他朝她怒吼一声。 夜婉凝扬起头迎上她的视线:“你要是再敢动他一下,我就立刻撞死在这里。” 他眸色一闪,抓着她手臂的手紧了紧,而后却是讥笑道:“你觉得现在你还有这个价值威胁朕吗?” 心口还是掩饰不住地加剧疼起来,脸上掩饰去那一抹绝望,她硬是扯出一抹笑容道:“若是我死了,你怎么看我生不如死啊?” 闻言,他微颤指尖将她放开。 “呵!你可真是能耐了。”他突然扬起手捏住她的下颚,“可惜了,这般牙尖嘴利还是救不了你自己。” 她疼得想哭,可是已经分不清是脸上的疼还是下颚的疼,可是在她看见慕容千寻的决绝时,她真的难以面对,难以承受。 “放开她!”夜墨凝一手支撑着地面一手想要去拉夜婉凝,可是他现在腿不能动,夜婉凝被慕容千寻拉到了他不能触及的距离。 慕容千寻缓缓松手,眼神中带着浓浓的杀气,这一刻他真的想一剑将夜墨凝刺死,可是,他又不能。 他刚上前一步,夜婉凝就立刻将他拦住,他的胸口起伏不止。 忽然踢到一个硬物,他低眸望去,当他看见那个药瓶时,脸色立刻阴霾更甚。 “呵!呵呵呵!”他踉跄着后退一步拾起地上的药瓶,夜婉凝想要去捡已经来不及,慕容千寻拿着药瓶看着夜婉凝苦笑,“好!你居然将朕给你的凝香丸给了他!” 夜墨凝心口一怔,他虽然不知道药理,可是对于“凝香丸”还是清楚的,凝香丸有续命的作用,整个冷月国只有两颗,一颗是先太上皇给了先皇太后,可惜服用凝香丸的时间迟了,所以还是没能保住她的命,另一颗一直是慕容千寻保管着,却不知竟是给了夜婉凝。 慕容千寻愤怒一扬手,瓷瓶在铜墙铁壁上四分五裂,下一刻他大声怒喝:“来人,将凝妃带回去!月凝宫中的所有宫人杖责五十罚俸一年。” “慕容千寻!一人做事一人当,他们根本毫不知情,你为何要这么对他们?”她哭着将他推开,恨不得将他打醒。 “那也只能怪他们有个不知廉耻的主子。”他深邃的黑眸中燃着熊熊怒火,转头看向瑟瑟发抖的邹子谦,夜婉凝意识到什么,在他未开口前立刻嘶吼起来:“你到底想怎么样?是不是我死了你才满意?是不是我死了你才能放过所有人?” “凝儿!”夜墨凝心惊胆颤,他想去保护她,可是这一刻他觉得自己真是无能至极,若是她真的死了,他定会随她而去。 慕容千寻尚未开口,夜婉凝转身朝铜墙铁壁奔去…… 她不该活在这个世上,她活一天只会多祸害一个人,不如死了,死了便可一了百了。 她以为她死定了,可是下一刻头重重撞向一堵肉墙,抬眼,是那冷若冰霜的脸。 肩膀被紧紧扣住,随之而来的是那带着怒气的警告的声音:“你以为你死了就可以了吗?刚才你自己不是说得很明白了,朕就是要看你生不如死才安心,你若是这么容易死了,朕有的是办法对付你的情郎,更有的是办法对付月凝宫的两个才。” 夜婉凝浑身一颤,寒意早已将身子浸透,好似连血都是冷的。 夜墨凝眼睁睁地看着夜婉凝被带了出去,他想要去救她,可是痛恨自己的两条腿,丝毫动弹不得,邹子谦没有被降罪,抹着汗对夜墨凝说道:“夜将军,你安心养伤,若是你不好好保护自己的两条腿,凝妃娘娘不会安心的,她今天的努力也就白费了,只有你安好,她才能安好。” 说完,他不敢久留,立刻离开了天牢。 夜墨凝听了邹子谦的话后安静了下来,看着这两条腿,他终是哭了出来,就算被生生打断了两条腿,他都不曾掉一滴眼泪,可是这一刻,他却难以抑制地痛哭起来。 夜婉凝被带回月凝宫,慕容千寻没有过来,而是去了倚夏宫,好似一种报复,去了她最不想看到他去的地方。依兰和张德贵被压在了行刑长板凳上,一声声板子声像打在她的心上,她像是疯了一样扑过去拦住打板子的人,胡林看在一旁为难得不知所措。 “娘娘还是别为难奴才了,您这样奴才很难跟皇上交代啊。” “那好,如果你们一定要打就来打我,不要动他们。”这一夜势必耗费她所有的精力,她已经精疲力尽,可是她不能倒下,她不能再让依兰和张德贵为她受苦。 胡林拧了拧眉上前道:“娘娘,别说老奴不给娘娘这个面子,实在是圣命难违。” 夜婉凝也毫不客气地护着依兰和张德贵一脸的坚决:“好,你们要打可以,只要你们打他们一下,我就撞柱一次,若是行刑完了我还活着,那就是我活该在这里受苦,活该依兰和张德贵陪我受苦。” 众人一惊,她的意思不就是要撞柱一百下?这若是还能活命就是奇迹了,这不是故意刁难吗? 胡林的脸上扬起了不耐和恼怒,换做是以前,他自然不敢违背她的命令,可是现在,他又岂会怕了她。 他沉着脸上前扬手,准备下令让人抓住夜婉凝,忽听一声“皇上驾到”,立刻转身跪在地上。 我……我也不想的,大家再忍耐一下下嘛 第200章 你会后悔的 “参见皇上。” 夜婉凝心口一颤,她知道他的到来绝非好事,而当他向她走近之时,他身上的那股脂粉气熏得她想要吐,她十分清楚,那是馨妃的香气。 不由地她后退了一步想要跟他保持距离,可是下一刻,他带着酒气下令众人离开,连带着依兰和张德贵都被带了下去,而他则拽着夜婉凝进入了寝殿。 胡林虽然不解,可是也不敢违抗圣命。 寝殿内,夜婉凝被慕容千寻毫不怜惜地甩在床榻上,她吃痛地拧紧了眉,正欲起身,却又被慕容千寻压在身下媲。 “今天心情很不错吧?嗯?会了情郎滋味如何?”他口中的酒气喷薄而出,熏得夜婉凝转开了脸,可他却扣住她的下颚又将她掰正,“怎么,现在不想看见朕了?” 酒气加上别的女人身上的脂粉气熏得她整个心都揪了起来,她伸手推拒在他胸口咬牙切齿道:“放开我!丫” “放开?你是朕的女人,你让朕放开?”看见她满脸的嫌弃,他阵阵讥笑,“你有什么资格嫌弃朕?刚才跟别的男人抱得那么紧,现在你有什么资格嫌弃朕?” 夜婉凝不知自己是如何承受着他的冷言冷语和满眼的鄙夷,只知道自己用尽了此生所有的勇气和毅力在心中挣扎着与他对峙:“既然你觉得我不配,我没有资格,又何必来到这里?又何必从倚夏宫赶场子来这里?” 慕容千寻伸手到她的腰间两手一捏解开她的腰带:“你不是都说了,朕是在赶场子,刚才没有尽兴,又怕累到了朕的爱妃,所以就来这里让你来替朕解决。” 夜婉凝瞠目结舌地看着他,身子不由地颤抖起来。 他说什么?他刚刚和馨妃风雨过后又来找她索取?他究竟把她当什么了? 身上陡然一凉,她立刻拼尽全力去抗拒:“不要碰我,慕容千寻,不要用你的肮脏玷污我的身子。” 他眸色一寒:“凝儿,不要恃宠而骄。”他轻抚着她的身子,眼底如剑穿梭,“更何况,你已经失去了这个资本。” “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嗓子早已在今夜哭哑,她嘶吼着质问,却换来他更加残暴的掠夺。 衣物尽去,他置身在她的腿间毫无预兆地进入,她的指甲深深嵌入他的手臂,他似乎毫无知觉,可是她却痛得快要窒息。 双眸死死地盯着他深不见底的黑眸,眼泪像断线的珠子颗颗坠落,她想要嚎啕大哭,可是嘶哑的嗓子已经不能让她将痛呼喊出来,承受着他给予的一波又一波的折磨,她在昏厥前呢喃一声:“慕容千寻……你会后悔的!” 清晨,夜婉凝睁着空洞洞的双眸看着顶部帐幔,身子像被碾过一般,她不能动,一动就痛得冒冷汗,六月的天气,她却冷得犹如身处腊月。 “娘娘……”依兰在外叫了一声,不见回应,她便轻轻地揭开帐幔。 当看见夜婉凝浑身青紫满脸泪水,可是眼神却没有一丝生气时,她的心狠狠被刺痛。昨日的板子只落下三下,所以今日她和张德贵已经不那么疼了,可她不放心,所以一早就来看看,果然,情况比她想象的还要差。 她忍着落泪的冲动哽咽着低声说道:“娘娘,是否现在起身梳洗用早膳?” 夜婉凝一动不动地盯着某一点,若不是她的眼睛偶尔还会眨动,依兰会以为她如今失去了生命。 “娘娘若是还不想起身就再睡一会儿,反正时辰尚早。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她帮夜婉凝盖好薄被,发现她的手冰凉刺骨。 张德贵进来时见依兰强忍着悲痛,便知道情况很糟,他转了转思绪上前强颜欢笑道:“娘娘,方才邹御医让人来报信,说他只是被皇上罚了三个月的月俸,并没有受到其他责罚,而且还说今早去看过夜将军,夜将军的情况已经好转,疼痛减少了大半,只是希望娘娘能一切安好,否则夜将军便不愿再让邹御医医治。” 果然张德贵的话还是奏效的,夜婉凝的眼波微微流动,而后动了动指尖缓缓开口:“帮我去准备洗澡水。” 两人对视一眼后立刻松了口气:“是,奴才这就去。” 金銮殿 众朝臣连连上奏,虽然如今国泰民安,可是个别小镇还是会出现干旱,所以朝廷必须要拨款赈灾。 “皇上,请皇上下旨拨款赈灾,好让百姓度过难关。”有大臣启奏道。 慕容千寻有些心神飘渺,全然没有将大臣的话放在心上,他的脑海中全都是夜婉凝那双痛恨、失望、质问的眼神,还有她昨夜昏睡前的那句话。 “慕容千寻,你会后悔的!” 她说他会后悔。 他紧了紧袖中的拳,眼底染上一层阴霾。 后悔?他还不知道何谓后悔!更何况是她背叛他在先,他又如何会后悔? 可是……为何这心却是隐隐作痛?眼前全是她的容颜。 慕容千景见慕容千寻心事重重,似是感觉到什么,却不能在金銮殿中直言。该劝的该说的他都已经说尽,可是他的皇兄却怎么都不信,他不知道为何事情会变成这样? 朝臣面面相觑不知慕容千寻究竟在想什么,慕容千景移步到殿中拱手道:“皇兄,还请皇兄尽快下旨,解黎民百姓于水火。” 慕容千寻敛回思绪看向群臣,他刚才竟然又为了她而失神了。 他抿了抿唇下了旨,抚了抚额转身退朝离开了金銮殿。 “皇上。”夜广庸想要叫住他,可是他只是顿了顿脚步后又大步离开往御书房而去。 夜广庸心急火燎,夜墨凝入天牢已经好一段日子,他根本不知道夜墨凝如今的状况如何,更不知道他的儿子已经被慕容千寻打断了双腿,想要面见圣上,可是慕容千寻总是避而不见。 群臣都已经离开,金銮殿只剩下夜广庸和慕容千景两人,夜广庸立刻拉着慕容千景求道:“睿王爷,求睿王爷救救犬子,求您了。”他老泪纵横地屈膝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慕容千景急忙将他扶起安慰:“夜丞相无需如此大礼。”他拧了拧眉轻叹一声,“本王一定会竭尽全力相救。” 就算不为了夜墨凝,也为了他那个心头的女子。 来到御书房,慕容千景又一次被拒之门外,不知是因为慕容千寻已经察觉到了他会问什么,还是因为别的原因,除了上朝之外,其余时间他都一概不见和夜墨凝相关之人。 陆秋瞑从瓦顶飞身下来走到慕容千景面前躬身一礼:“睿王爷。” “秋瞑,皇上难道就是不放墨凝了吗?还有凝儿……听说她过得很不好。”话到此,他已是难受至极。 如今月凝宫虽然是冷宫,可是为了防止别人去探视,慕容千寻早已派重兵把守,好似就要将她困死在月凝宫。他知道她从来不是一个能忍受被困之人,长此下去他就怕她会抛开一切走上绝路。 陆秋瞑神色黯然:“看来皇上这次是铁了心了,一旦我为墨凝和凝妃娘娘说话,皇上便立刻脸色大变,而后墨凝又会被……”他抿了抿唇,“如今只有皇上自己想通了才行,否则谁都劝不了,多劝了吃亏的还是他们兄妹二人。” 言尽于此,慕容千景又岂敢再说什么,只好转身离开另想良策。 入夜,胡林拿来绿头牌到慕容千寻跟前:“皇上,请皇上翻牌。” 慕容千寻闭眸捏了捏眉心。 “摆驾月凝宫。” 他一句话出口,让胡林心中一惊,这又唱的是哪出?如今月凝宫已经成了冷宫,为何他还要去那个谁都避之惟恐不及的地方?可是他已经下了令,胡林也不敢说什么,立刻让人安排了轿碾。 当踏入月凝宫的那一刻,慕容千寻的耳际又响起了夜婉凝的声音,她那也带着寒凉恨恨地说他会后悔。 紧了紧拳,他大步踏了进去。 意料之中,夜婉凝并没有出来迎接,依兰和张德贵则是跪在了寝殿外相迎。 胡林看了看他的脸色上前推开了寝殿的门,而他则是沉着脸踏了进去。随着寝殿门再次被关上,夜婉凝很想保持平静,可是心头还是为之一沉。如今的慕容千寻对她而言就是个恶魔,是她恨不得永远都不要见的恶魔。 可是……为何在感觉到他的气息时,她的心依旧会起涟漪?为何? 她坐在桌前没有起身相迎,全然将他视如空气,手中翻阅着医书,指尖却还是有些不易察觉的微颤,她是在害怕吗? 大家一定要细看千寻的每一次变化哦,他现在只是困在一个圈里,一个以为被最爱人背叛的圈里。 第201章 有喜 当一团阴影将她整个人笼罩时,她感觉像是被抽尽了所有的呼吸,烛火下,她的脸色越发苍白。(.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突然,手上的医书被他夺了过去,她蓦地起身死死地瞪他,他的脸色却在看到医书的内容时越发铁青。 “想不到你对他会这般情深似海,还想要让他行动自如?”医书在他的手中片片粉碎,“想要医好他,然后你们双宿双飞?” 夜婉凝紧握着拳忍无可忍地朝他怒吼:“慕容千寻!你究竟想怎样?丫” 他冷笑:“哼,朕想怎样?那你又想怎样?” 她被他的无情已伤得体无完肤,心早已千疮百孔,却又不能一死了之,她恨他,真的好恨。 他误会她与夜墨凝有染,她体谅他也是被蒙蔽了而没有怨他,他将之前的夜婉凝弃如敝履,她体谅他也是受害者而没有怪他,可是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把好好的一个武将……一个无辜蒙冤的人给活生生打断了双腿,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在和别的女人之欢后还来强行让她承欢,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为了她一个人牵连了那么多人。 现在她真的不知道慕容千寻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为何心狠手辣至此媲? 他看着她满眼的质问和愤怒,他紧了紧身后的拳嘴角扬起一抹讥笑:“说说看,你想要怎样?今天朕心情好,或许可以考虑你的哀求。” 夜婉凝知道他根本就不会答应她的要求,可是却还是鬼使神差地开了口:“放了他,放了依兰和张德贵,放了我,还我自由。” 他像是听到了一个好听的笑话,沉声冷笑而起:“虽然知道你对男人贪得无厌,可还是想不到这个时候你仍旧这般贪得无厌。” 这一刻他才知道,原来口是心非并非只属于女人。 夜婉凝感觉浑身阵阵寒凉,犹如一盆冰水从头浇下。 “不过……”他勾了勾唇角道,“念在你曾经承欢过朕的身下百般讨好,朕倒是可以答应你的其中一个要求……还你自由。” 听到他后面的那句话,夜婉凝已经顾不得他前面将她说得那么低贱的话,愤怒的脸上泛起一道亮光:“你说的是真的?” 她想,只要她不再出现他的面前,或许一切都会恢复到以前,夜墨凝也不会因她而受苦。 见她听到他说可以还她自由而眼眸一亮,他的眸色却越发深沉起来。 咬了咬牙,他抬手抚上她的娥眉,她本想躲,却又怕惹怒了他而希望落空,所以只是僵直着身子微蹙着眉心,他却冷笑道:“杀了他,还你自由。” 夜婉凝顿时踉跄着后退,他的每一句话都好似一把利剑直刺她心口,直到最后那一句话,让她彻底对眼前的人恍若陌生。 这真的是她曾经爱过的慕容千寻吗?这真的是曾经对她温柔如水的慕容千寻吗?这真的是在她腿脚不便时会亲自给她洗脚满脸宠溺的慕容千寻吗? 不!他不是! 不是他变了,而是她发现她从未看清过真正的他。 “你不是想要自由?朕已经给了你选择。”慕容千寻收回手又负在身后高高在上满身的威严和霸气,嘴角却依旧噙着让人发寒的笑容。 夜婉凝苦涩一笑,而后笑容僵在唇角冷声道:“我现在宁愿杀了你。” 慕容千寻的笑容立刻一僵,那眸色中散发的光好似能将她立即摧毁。 她以为他又会暴力相向,可是今夜并没有。衣袂飘然,他带着满身地怒气离开了月凝宫,临走,她听到胡林喊了声:“摆驾静萧宫。” 她整个人跌坐在地上,或许这才是真正的慕容千寻,一个帝王又岂会要她一个女人?是她痴了,她竟是信了他的话。其实,她也不过是他路过驻足的那一道风景罢了,看腻了也就走了,当看到另一道风景之后,前面看到的究竟是什么,或许他很快就会消失在脑后。 日子一天一天地过去,天气越来越热,夜晚凝却觉得心越来越凉,她的一日三餐一顿不如一顿,有时候那些宫人还会忘了给她送早膳,虽然依兰和张德贵气得找他们理论,可是夜晚凝却知道,那种理论只会是徒劳。 也不知那些宫人是有意还是无意,当来打扫月凝宫时,她听到最多的就是慕容千寻近日宠幸了哪位妃嫔,近日又封了哪个秀女为美人为嫔为妃。 明明觉得自己已经对他死心了,可是夜晚凝却还是能感觉到自己的心一阵又一阵地抽痛。 夜晚凝,你能出息点吗?要怎样你才能死了这条心? 她一遍又一遍地问自己,却始终都找不到答案。她现在也终于明白了之前的夜晚凝为何在知道慕容千寻不爱她时还愿意嫁给他,原来爱上一个人真的是身不由己的。 清晨,她的早膳是白粥和咸菜,除此之外并无其他,她吞下一肚子苦水用着早膳,若是不吃饿死了,死的可不是她一人,只是可怜了依兰和张德贵陪她一起吃苦。 “娘娘,您多吃点,养好了身子才能等到皇上想通了回心转意,奴才相信这个日子不会远的。”张德贵将自己碗中的白粥拨了一半给夜晚凝。 即使喝白粥,这里的量也已被控制了。 依兰笑着说道:“娘娘多吃点,奴婢这几天感觉腰上长了好多肉,一定是好久没有干活的缘故,奴婢就是个劳碌命,可不能再吃那么多了。” 依兰也将自己碗中一半的白粥拨了过去。 夜晚凝猩红着眼眸鼻子发酸,忍了半天终究还是没有忍住,眼泪像断线的珠子颗颗坠落,她不知道自己怎样才能救他们出去,虽然有他们的陪伴自己少了份寂寞,可是她不忍心,他们两个年纪小,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她怎么可以让他们跟着她吃这种粗食? 她点了点头喝了几口,这两人倔得很,若是她不吃,他们定然不会吃一口。可是那粥刚划过嗓子,她突然难受得想吐,难道是因为最近一直未尽荤食的缘故,所以导致了营养不良? “娘娘,奴婢去给您传御医。”依兰被她的反应急得心慌。 夜晚凝将她拉住有气无力浅笑道:“别去了,难道那些御医的医术还好过我吗?” 依兰顿住了脚步,眼眸立即涌上了一层雾气,她又岂会不知夜晚凝并非是因为这个原因,而是因为现在已经无人敢进入月凝宫,而且他们也出不去了。 张德贵看着心里难受至极。 夜晚凝回到寝殿心中不安,她没有碰到过这样的事情,心中也没底,思虑了半天,她还是将右手搭在自己左手的脉搏之上…… 月上夜空,繁星点点,她站在院中望着如墨夜空,她不知道这样的日子怎样才是一个头,她其实可以去相求,可是她不要,许是自己将自尊心摆得太高,所以她做不到求来的怜悯与爱情。对于感情,她一如既往,他的爱,她已经要不起,现在,她也不想再要了。 好累,真的好累,可是偏偏这个时候,有个生命在慢慢生长。老天真的是在跟她开玩笑,为何偏偏是这个时候? “娘娘,外面蚊虫多了,还是进去吧。”依兰来到她跟前说道。 夜晚凝依旧看着星空,只是淡淡问道:“难道寝殿内的蚊虫就少吗?” 如今各宫都会发放驱蚊草,独独她的宫里没有,除了世态炎凉之外,她对慕容千寻也近乎绝望,她相信胡林不会擅自做这个决定,他担当不起,若不是慕容千寻的授意,她又岂会有这样的待遇? 轻阖双眸,她觉得有些晕眩,脚步微微踉跄,依兰急忙将她扶住。 “娘娘,您这是怎么了?要不要开个方子让德贵想办法去抓些药来?” 她摇了摇头:“他能有什么办法?除非是我快死了,否则他不会允许任何人给我医治,你难道还抱有希望吗?” 她的话让依兰听得心疼:“或许会呢?娘娘,咱们试试吧,或许皇上会开恩呢?” “开恩?你以为我稀罕吗?”她坚定地摇头。 依兰无奈,只得作罢,或许她说得对,他们若是真的去相求,说不定不但得不到任何怜悯,还会惹人笑话。 回到寝殿,果然如夜晚凝所说,寝殿内也是处处蚊虫,若是躺在床上放下帐幔又奇热无比,她拧了拧眉抬手不经意地按在自己的肚子上。 为他生孩子,值得吗? 可是这个念头只是顷刻间便打消了,这不仅是他的孩子,更是她的孩子,她从小是孤儿,所以不能这么狠心地舍弃自己的骨肉。 “娘娘,好东西来了。”刚坐到床上,张德贵便从外面偷偷跑来压低着嗓子来到她们跟前。 “你手上拿着什么?”依兰好奇地看向张德贵手上的东西问。 张德贵晃了晃手上的绿色植物说道:“这是我刚才偷偷拿来的驱蚊草,有了这个,娘娘就不会被蚊虫咬了。” 夜晚凝接过他手中的驱蚊草问道:“你哪儿来的这个东西?难道月凝宫里哪个角落种着这个东西不成?” 张德贵查看了一下四周后悄悄说道:“奴才说实话娘娘可别怪奴才才好。” “说吧,我能怪你什么。”她莞尔一笑。 “奴才其实在这一个月中一直偷偷地在咱东面一颗树后面的墙上挖个能自由进出的洞,前几日其实已经大功告成,可是奴才始终不敢出去,今夜算好了周围侍卫换班的时辰就去了御医馆。” “御医馆,若是让人撞见,你岂不是连命都保不住了?”夜晚凝想想都有些后怕。 张德贵没心没肺地笑着说道:“放心吧娘娘,这个时候那些御医都在偷懒呢,只有邹御医还在,他一看见奴才就问娘娘是否安好,奴才向邹御医开口要驱蚊草,他立刻就偷偷塞给奴才一些。” 夜晚凝心中甚是感慨,原来他还记得她,而后一想,有些担心:“你这样拿来了,若是被人发现他少了这些驱蚊草,会不会受到处罚?” 张德贵低声道:“娘娘放心,邹御医手头上的驱蚊草都给各宫派去了,剩下的原本就是要留给娘娘的,只是苦无办法将驱蚊草送来,见奴才偷偷溜出去,别提有多高兴了。” 果然是她认识的邹子谦,幸好她没有看错所有人。 轻叹一声,她将手中的驱蚊草交给张德贵后道:“点上吧。” 将驱蚊草点上用轻烟熏过房间的每个角落就能驱赶蚊虫,她之前从未试过,也是在这个冷月国才知道了此法。 张德贵接过驱蚊草正准备取来火折子点上,谁知就在此时,寝殿外响起了胡林的声音:“皇上驾到!” 夜晚凝一急,难道说张德贵偷偷跑出去后被发现了? 张德贵和依兰也紧张起来。 “快把东西给我,你们快点出去。”她从张德贵手中一把接过驱蚊草后将他们推了出去,若是被慕容千寻看到这个东西,还不知道怎么责罚他们。 两人心慌意乱地出去后,便看见慕容千寻已经到了寝殿外。 “奴婢/奴才参见皇上。“依兰和张德贵吓得立刻跪倒在地。 慕容千寻看了看他们二人后冷嗤了一声:“看样子你们过得不错啊,这个时候了还在促膝长谈吗?” 依兰和张德贵闻言心里难免难受,可是好在他不是为了张德贵偷溜出去而责罚,而且这么看来,他并不知道张德贵打通了月凝宫的宫墙。若是被他知道的话,说不定他们又要挨一顿板子了。 他这么一说,两人自是不会回答些什么,只是跪在地上微颤着身子不敢动分毫。 眼前龙靴晃动,慕容千寻已经踉跄着踏入了寝殿。 “皇上……”胡林想要去相扶,谁知下一刻门被重重地“砰”地一声关上,胡林一怔后只得作罢。 “娘娘……”依兰和张德贵感觉心提到了嗓子眼,转头恨不得想要推门而入,胡林一把将他们拉住,“你们嫌命长是不是?”若不是看在张德贵是他徒弟的份上,他还懒得管依兰的死活。 听到关门声,夜晚凝的心猛然一惊,刚藏好了驱蚊草慕容千寻便踏进了她的寝殿,她紧了紧拳背对着他没有转身。 此时此刻,她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心情去面对终日在百花丛中的慕容千寻。 手不经意地抬起覆在小腹处,就算到现在,她也不想利用自己的孩子去博得一丝怜悯或者母凭子贵。 慕容千寻带着满身的酒气站在她身后,看着她背对着他心里顿时更加恼怒起来:“怎么……这么不想看见朕?” 夜晚凝不由地拧了拧眉,今夜他又喝酒了?如同一月前那夜,他带着浓浓的酒意强要了她,这才有了她腹中的孩子,若是换作以前,她定然不会留下这个孩子,没有爱就没有顾虑。 “朕在问你话!” 怒斥声从她身后响起,她身子一怔,原本心中也没有惧意,可是听他这么一吼,顿时害怕他又会如上次那夜不顾她的抗拒强行让她承欢,若真是如此,恐怕这孩子是保不住了。 硬着头皮换换转过身去,脸上没有一丝情绪地对上他的视线:“皇上要让我回答什么?” 当看见她瘦弱不堪的容颜时,他的心仍是狠狠揪了一下,酒意醒了一半,一月不见竟是瘦成这般模样。可是,他这又是怎么了?如此红杏出墙不知廉耻的女人,他又有什么可心疼的,难道他堂堂九五之尊还少了女人不成? 可是那心头的揪痛却是那么真实。 提步上前,他抬手抚上她的脸颊,夜晚凝突然腹中反酸,甩开他的手在一旁干呕起来,当感觉稍微好转,她又开始不由地慌乱起来,他会不会发现她有喜了? 慕容千寻看着她的反应气得青筋在额头暴起,伸手捏住她的下颚强迫她与他对视:“怎么,朕碰一下你就这么大反应?要不要朕去把你的情郎叫来让他来碰你?” 丢失交通卡在想死中……~~~~~~~~~~~ 第202章 嫌你脏 夜晚凝因他的话而浑身发颤,这哪儿是之前对她呵护备至的慕容千寻?若不是同样穿着龙袍,同是那张脸,又是同一个声音,她会以为是有人用了人皮面具假扮他,或者和她一样已经是换了灵魂。 她扣住他的手腕挣扎,可是他却扣得更紧,几乎要将她的下颚捏碎,而她也不敢太用力挣扎,生怕伤了孩子的性命,但是下颚处却传来钻心的疼丫。 不想再在他面前落泪,可是眼泪还是不由自主地落下。 感觉到手背上传来的清凉,他一把将她按倒在床上,她惊叫一声想要起身,他却整个人强压在她身上,她自然反应用双手护住小腹,他却不悦于她的反应,一把将她的手按在身子两侧。 “慕容千寻!你究竟想要怎样?既然不想见到我,为什么要过来?既然这么讨厌我,为什么要碰我?“她死死地瞪着他想要一个答案。 可惜他的答案从来都不是她想要的,他眼底的愣忡一闪而过,随之而来的是他的阵阵讥笑:“你觉得呢?别以为朕还会对你有意,只是要提醒你,即使朕决定不要你,你还是得让朕予取予索。” 眼前一片模糊,待清晰之时,脸上已划过一串清凉。 咬了咬牙,她强忍着心中的疼痛唇角勾起一抹讥笑:“想不到后宫这么多女人只有我这个被打入冷宫的妃子才能满足皇上的需要,臣妾还真不知道自己是这么重要,可惜啊……”她冷冷一笑,“皇上不嫌弃臣妾,臣妾却嫌你脏。” 慕容千寻一听,脸色顿时黑得彻底,太阳穴突突跳动,扣住她手腕上的手也紧了几分。 “不过,即使如此,能得皇上一夜雨露也是臣妾的福分,说不定皇上因为对臣妾的身子欲罢不能,也就让臣妾恢复往日的风光也说不定。媲” 她笑着看着他的黑眸,等着他的反应,果不其然如她所料,他冷哼一声翻身从她身上起来,站在她面前俯视着他道:“只可惜,你的如意算盘永远都不会实现,你这辈子都别想翻身。” 说完,他带着满身的怒气拂袖而去。 听到寝殿门再次被打开后摔上,她的心顿时沉入谷底。 慕容千寻,你我怎会到了这般地步? 缓缓起身抚上小腹处,幸好,她的激将法还有用,只要让她顺利地将这个孩子生下来就好,即使她不招待见,他那么喜欢孩子,一定会对自己的亲骨肉怜爱备至,而且作为帝王,对于自己的孩子应该不会亏待,等孩子顺利生下来了,她不知道能不能回到属于她的地方。 依兰和张德贵目送慕容千寻离开后立刻进入了寝殿,看见她好好地坐在床上,他们这才松了一口气。 可是,当依兰看见她下颚和手腕处的青紫时,顿时又止不住难受起来:“娘娘,这……奴婢去给娘娘拿化瘀散。” 张德贵和依兰一人一只手地帮她揉着伤处,夜晚凝已经感觉不出痛。 “娘娘,为何不让皇上知道娘娘已经身怀有孕?即使不为了自己想,也该为了孩子,这一日三餐连大人都喂不饱,更何况还有一个孩子。” 夜晚凝望着窗外的月色失神,敛回思绪淡声道:“你们可曾想过,若是让他的嫔妃知道了我已身怀有孕,她们岂会容得下这个孩子?” 若不是自己也是个孤儿,或许她早已一时冲动打掉了这个孩子,若不是她有她的自尊,她也早已利用这个孩子再获恩宠母凭子贵,可是,她不能为了她没有做过的事情去求他,她做不到那般低声下气。 虽然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她也明白后宫女人的争斗丝毫不弱于战场,转眼间或许连自己的孩子怎么没有的,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其实这样也好,至少可以杜绝外面一切的阴谋诡计,让她平平静静地过完这剩下的九个月。 张德贵和依兰听她这么一说,也恍然大悟,如今夜晚凝并不受宠,若是让后宫的嫔妃知道她身怀有孕,还不知道会使出什么手段来对付她和她的孩子,说不定风声刚出去,孩子就立刻没了,衣食住行也就不像现在这么随意不用花心思注意,否则就算喝一口水也要当心是否被下了药。 慕容千寻坐上轿撵后心口发堵,脸色比先前更加阴沉。 手上传来一阵瘙痒,低眸一看,竟是被蚊子给叮了,眸色微微一闪,脑海中的某个画面一闪而过。 “呀!皇上这是被蚊虫叮了?快!传御医!”胡林的紧张程度有些夸张。慕容千寻拧了拧眉唤住了他,他这才转身没有去传御医。 静萧宫 慕容千寻坐在桌前愣忡,楚琴不动声色地取来薄荷水说道:“皇上刚才是去哪儿了,臣妾才一转身就不见踪影,还以为皇上又撇下臣妾不管了。” 她将薄荷水细细地涂在他的手背上轻轻地吹着,薄荷水加上凉风,还真是降了瘙痒感。 “好大一个苞,该是毒蚊子咬的,若是明日仍不消肿,还是要让御医瞧瞧。”静逸的房间内响着她的软言细语,可是慕容千寻的脑海中却全是另一个女子的音容笑貌。 敛回思绪转头看去,楚琴浅浅勾唇淡然一笑,他猛地抽回手,在楚琴的惊愕中,他也觉刚才有些失仪,但是并未说什么,只是起身往外走去。 “皇上!”楚琴有些急,虽然如今凝妃被打入冷宫,可是这个宫里还有个馨妃,她不得不防。 “你先睡吧,朕还有奏折批阅。“他说完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楚琴算是送了一口气,只要他不去倚夏宫就好。 只是,她有多久没有看见过他的笑了?好像还是在夜晚凝没有被打入冷宫的时候。 御书房外,陆秋瞑也是心事重重,这解铃还须系铃人,可是这系铃人如今被禁足在月凝宫,这事情可真是难办的很。 胡林在门外踱着步子,看见陆秋瞑紧拧着眉,便走上前问道:“陆大人,您说这皇上终日愁眉不展的可如何是好啊?” 陆秋瞑看了看他未语。 胡林无奈要了摇头,这主仆二人还真是一副德行,少言寡语到了极致,惜字如金也不能惜成这样。 “哎!“胡林叹息了一声后道,“若是再这么下去,咱们这些做奴才的可如何是好啊,就怕一个不小心惹到了主子,看起来还是凝妃娘娘有办法,只可惜现在她也是自身难保。” 陆秋瞑转头睨着他脸上未起一丝波澜地丢出一句话:“听说你连月凝宫的一日三餐都苛扣着?” 胡林心头一撞,抬眼看向陆秋瞑那黝黑的双眸,那眼神都像极了慕容千寻,若不是知道慕容千景才是慕容千寻的亲弟弟,他倒是以为陆秋瞑才是。 “陆大人这是哪儿的话。”他呵呵一笑显得有些尴尬,“若不是皇上授意,奴才哪儿有这个胆子啊,别说君心难测,就算是真的被打入冷宫可能无法翻身,奴才也不敢擅自做主不是?” “皇上授意?”陆秋瞑有些不敢相信,慕容千寻竟然会决绝至此,难道世上最无情的果真是帝王吗? 翌日清晨,慕容千寻在朝堂上听了百官的奏书后告知明日便去避暑山庄,奏折没三天送去避暑山庄由他批阅,御医邹子谦和丁沥随行,还有慕容千景也同睿王妃一同前往避暑。 这一次比以往提前了整整一个月,虽然百官不知所谓何故,可是谁都不敢有所质疑,如今慕容千寻的情绪变化让人拿捏不准,百官和后宫之人都生怕有所差池惹祸上身。 而当邹子谦和丁沥接到圣旨之后都惊愕不已,他们从未想到自己初出茅庐居然有幸陪圣驾。 不过,让众人更加吃惊的是,这一次前去避暑慕容千寻带的后宫嫔妃除了夏可馨、楚琴,竟然还有被打入冷宫的夜晚凝。 一个被打入冷宫的女人怎么也会有这个荣幸陪圣驾? 这一举动吓到了所有曾经对夜晚凝冷言冷语的宫人,所以一大早他们便纷纷送来好菜给夜晚凝。 “娘娘,去避暑山庄路途远,娘娘今天多吃点,明日开始舟车劳顿怕是会受累了。”一个小太监说道。 另一同行送菜的小太监笑着道:“这怎么叫受累呢,能陪圣驾是无上的荣耀,那是娘娘的福气,整个宫里只有琴嫔、馨妃还有咱们凝妃娘娘相陪,这不是荣耀是什么?” 今天还有一更,感谢送月票的亲 第203章 同孕 “说的也是,而且那避暑山庄听说景色宜人清凉如春,若不是皇上中意之人,都没有这个福气随驾呢。” 往日里送菜都是一张苦瓜脸,今日低头哈腰一副谄媚相,夜晚凝见着心烦。依兰和张德贵看她的脸色不太好,急忙接过菜将他二人赶了出去。 “娘娘,今日的菜色倒是好,您多吃点。”张德贵将饭菜摆上桌后说道。 夜晚凝看着桌上的菜,耳边都是那两个小太监的话,拿着筷子,她失神地说道:“去避暑山庄?带了馨妃和琴嫔?带了两个女人去,又为什么要拉上我呢?是要让我看好戏吗?丫” 依兰转身回来听见她这么说,心里不免难受,上前为她布了些菜低声说道:“娘娘,别想这么多,为了孩子,还是吃点东西吧,若是伤了自己也伤了孩子,那就不值得了。“ “对,为了那种人伤了自己不值得。”她点了点头将饭菜松紧嘴里。 张德贵有些忧心忡忡地说道:“也不知道到时候皇上会不会让咱们跟着娘娘一同前往,若是只有娘娘去,奴才就怕那两个女人欺负咱们娘娘。” 在夜晚凝面前,张德贵和依兰早已经无话不说,也有些口无遮拦,好在整个月凝宫只有他们三人,所以也没人会怪罪张德贵把琴嫔和馨妃称之为“那两个女人”媲。 不过她也有些担心,并不是怕自己没有了他们的照顾,而是担心她一离开慕容千寻会派人伤害他们两个,而且听说邹子谦也一同前往,那么夜墨凝的腿伤谁照顾? 她现在对慕容千寻真的是寒了心。 午时过后,胡林亲自来月凝宫传旨,让依兰和张德贵高兴的是,他们二人可以一同前往,不过若是半路上夜晚凝有任何纰漏,他们二人将会负最大的责任,夜晚凝苦笑,原来他是怕她半路逃跑了。 因为怕他的女人难耐酷热而提前去避暑山庄,又要让她看他和两个女人的恩爱戏码,又要防着她逃跑,慕容千寻,他不累吗? 夜晚凝接旨后心中涩然。 张德贵高兴地上前说道:“师傅,这次徒弟能随娘娘一同前去,师傅一定费了许多唇舌吧?多谢师傅了。” 胡林冷斥一声道:“你师傅我可没那本事,这次让你们一同前往最主要的是让你们在一路上好好伺候馨妃娘娘和琴嫔娘娘。” “什么?”三人都是惊诧不已。 依兰回过神来有些耐不住了,上前就抓着胡林问道:“胡总管,皇上这是什么意思?奴婢和德海是凝妃娘娘的人,为何还要去伺候馨妃和琴嫔呢?” 夜晚凝也抬眸看着胡林,这也是她想要知道的。 胡林有些不悦地轻轻挥开依兰的手道:“你这丫头,能伺候馨妃娘娘和琴嫔娘娘是你们的福气,若是你们不愿意伺候,这皇上也定然不会让你们一同前去,你以为避暑山庄是谁都能去得的?你们以为这次能一同前往是沾了凝妃娘娘的光?” 说到此处,胡林眼眸微微一闪他扯出一抹笑对夜晚凝说道:“凝妃娘娘,恕老奴直言,这次若是凝妃娘娘不愿意德海和依兰两个奴才同时照顾馨妃和琴嫔两位主子,恐怕他们不但落下个抗旨之罪,连凝妃娘娘也会受牵连。” “哼!牵连?本宫已经落得这般田地,还怕什么牵连?”她沉着脸移开视线。 胡林掩嘴一笑:“娘娘不怕受牵连,难道这两个小奴才的性命也不顾了吗?” 夜晚凝闻言一怔。 “凝妃娘娘,这次依兰和德贵不仅要同时照顾馨妃和琴嫔两个主子,还要比照顾娘娘您更要上心才行。”他走上前嘴角淡然笑起,“因为啊,馨妃娘娘和琴嫔娘娘同时怀有龙种了。” 她们……全都怀有身孕? 犹如一个惊天雷在夜晚凝的脑海炸开,她的坚持彻底崩溃。 好一个慕容千寻,他竟然让别的女人怀了他的孩子!而且还是两个女人同时怀孕,他这段时间终究是沉醉在温柔乡了。她以为他几次来找她是因为放不下她,谁知道真如他那夜所言。 “娘娘!”张德贵立刻扶住了差点晕眩在地的夜晚凝,“娘娘您坐一会儿,休息一下。” 依兰急忙去取来凉茶和锦帕。 她的脸色惨白得犹如一张白纸,额头冒出密密麻麻的细汗来,茶水送到她的唇边却被她挥落在地。 “他把最后的一点情分都弄没了,他把我对他最后的一点念想都磨得不留一星半点。”她颤抖着双唇闭上双眸,眼泪顺势而下。 她的确该醒醒了,为这样的人不值得。 张德贵急得团团转:“娘娘,您可不能动气啊,不为自己也该为了……” “闭嘴!”夜晚凝第一次对张德贵用这样的语气呵斥。 张德贵自知刚才差点说漏了嘴,也就不敢再吱声,更何况,事到如今让慕容千寻知道她也怀有身孕已没有多大的意义,他已经有了两个嫔妃为他生儿育女,夜晚凝对于他来说还重要吗? 胡林看见这个状况也着实被吓住了,看来他还是多嘴了,只是若不是这么说,他那个死心眼的徒弟又岂会开窍。 “娘娘,您这是怎么了?不如奴才去请御医给娘娘把把脉。”他说。 夜晚凝苦涩一笑换换睁开眼:“不用,去告诉他,为了这条命,我们主仆三人一定会依旨前去,只是这整个月凝宫已经没有别人可以照顾小雪球,所以请他开恩能让我这个罪妃带着小雪球一同前往。” 胡林看了看她脚边的小雪球后拧了拧眉,真不知道为何到这个时候她还顾虑着这只小畜生,只有依兰和张德贵知道,她是不想抛下长伴她身边的任何人,包括小雪球,她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了。 待胡林离开后,张德贵上前说道:“娘娘,咱们还是不去了吧。” 夜婉凝抬头看着他们,自然之道他们这是在心疼他,苦笑摇头:“你能抗旨不尊吗?如今我已经没有能力再保护你们,所以即使不想去也非去不可了。” 胡林回到御书房,慕容千寻正闭眸养神,他悄无声息地退到一旁,却听到慕容千寻开口问道:“她怎么说?” 胡林急忙上前回话:“凝妃娘娘答应了,只是……”见他没有开口,胡林又接着说道,“只是娘娘说要带着小雪球。” “哼!”他冷哼一声睁开深不见底的黑眸,“自身难保还想着那小畜生。” “皇上。”胡林想到夜婉凝欲言又止。 慕容千寻睨了他一眼:“有什么话就说。” 他心口一撞,立刻上前回道:“奴才直言还请皇上恕罪,奴才刚才去宣读圣旨之时见凝妃娘娘的脸色不太好,不知道是否要传御医前去瞧瞧。” 他试探地微微侧眸看了容千寻一眼。 慕容千寻的指尖不易察觉地一动,而后又提起笔言语间似未有所动:“既然她都没有求朕给她请御医,说明死不了,你又何必操这份闲心。” 胡林闪了闪神后躬身笑着退在一旁。 慕容千寻手上翻了几页后淡声问:“秋瞑在哪儿?” 胡林看了看门外后迟疑道:“应该……在外面吧。” “是在天牢还是在外面?”他沉声一语透着阵阵寒气。 “这……奴才这就去看看。”胡林说完急忙提步往外走去。 其实自从夜墨凝被打入天牢之后陆秋瞑时不时去天牢探望慕容千寻并非不知情,只是有时候他也不知为何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想,许是看在陆秋瞑对他忠心耿耿的份上吧。 陆秋瞑当下果然是去了天牢,因为明日就要陪同慕容千寻去避暑山庄,所以他要为夜墨凝好好打点。夜婉凝给夜墨凝的医治手段虽然怪异,可是看起来的确是有效的,至少夜墨凝的腿没有萎缩更不像别的瘸腿之人一般弯曲着,希望她的医治方法真的能奏效。 “墨凝,这几天感觉如何?有没有特别不适?”陆秋瞑看了看他的腿上前问。 夜墨凝摸了摸自己的腿苦笑:“说不定以后就不能行走了……” “别胡说,难道你还不相信你妹妹的医术?”虽然陆秋瞑也心中生疑,可是在这个时候他也不能让夜墨凝失去了信心。 一听到“妹妹”这个词,夜墨凝突然想起了夜婉凝跟他说的话,难道他的妹妹真的已经死了,现在活着的只是别人的灵魂? 他从来不信鬼神之说,可是接二连三的事情,还有夜婉凝的言行举止,让他不得不信了。 “墨凝,你在想什么?”见夜墨凝失神,陆秋瞑满腹疑云地拍了拍他。 夜墨凝回过神淡淡一笑:“没什么。” 陆秋瞑见他那样无奈摇头,看起来夜婉凝不仅能医治他的腿伤还能医治他的心伤。 “明日我就要陪皇上去避暑山庄,这里的一切我都已经打点好了,你安心在这里养伤,只是邹子谦也会一同前去,虽然不能给你施针,但他会让可信之人定时给你煎药服用,狱中也会有人照顾好你,希望等我回来的时候已经看见你好转了。” 他没有说能走路,因为他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夜墨凝淡笑着点了点头,忽然想到什么,迟疑着问道:“凝儿也会随皇上一同前去吗?” 陆秋瞑点了点头。 夜墨凝似是有些释然:“看来他还是放不下她,不知道是祸是福。” 陆秋瞑轻叹一声:“希望是福吧。” 这时,胡林急匆匆赶过来,看见陆秋瞑果然在夜墨凝的牢房,立刻喊道:“陆大人,您快去御书房吧,皇上正找您呢。” 夜墨凝和陆秋瞑对视了一眼,陆秋瞑立刻转身离开了牢房。 来到御书房,陆秋瞑还是有些担心慕容千寻会将责任都推到夜墨凝身上,可是好在他只字未提,握着笔头也未抬地淡声问:“上次让你查的事情都查得怎么样了?” 陆秋瞑看了看门口后上前几步说道:“微臣已经让邹御医分别给馨妃娘娘和琴嫔娘娘诊脉了,的确是喜脉。” 慕容千寻手上一顿。 喜脉…… “可有查仔细了?让谁诊脉的?”他又问。 “回皇上,是邹御医去诊脉的,而且再三确认确实是喜脉。” 陆秋瞑抬眸看向慕容千寻,他的脸上似乎没有半点喜悦之色,这倒是让他有些疑惑了。这段时间他夜夜留宿倚夏宫和静萧宫,连其他秀女都得到了荣封,妃嫔有喜也是情理之中,可是为何他除了没有半点喜色之余还有些怀疑? 难道说一切都是假象? 他又暗暗摇头。 若说是假象,那邹子谦是夜婉凝的人,他也确诊是喜脉无虞。 “知道了,下去吧,准备明日的行装。”他放下笔浑身乏力地靠在龙椅之上。 “是。”陆秋瞑看了慕容千寻一眼后转身离开了御书房。 闭上眼眸,慕容千寻的脑海又闪过那个熟悉的面容,他从未忘记自己答应过她,只会跟她生儿育女,他此生只会有她一个女人,可是…… 不能怪他,一切都是她自找的。 拧了拧眉,睁开黑眸时,他的眼底又染上一层阴霾。 翌日 夜婉凝一早就和依兰、张德贵等在月凝宫的庭院内,未经慕容千寻的允许,他们谁都出不了月凝宫,所以她也不主动往外走,只是坐在院内等着他派人将她扣押过去。 可是出乎意料的是,他只是让两名太监前来将他们“请”过去,轿碾和步辇自是没有的,所以他们主仆三人只能徒步而行。 小雪球有些撒娇地要让夜婉凝抱,可是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她不能接手,所以小雪球有些委屈地窝在张德贵怀里。张德贵笑着抚慰着它,它这才呜呜叫了两声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静静地躺着。 看着这样的小雪球,夜婉凝不由地想起了自己,曾几何时她也这么跟慕容千寻撒娇,然后在他的软言细语下撅着嘴睡在他的怀里。景物依旧人已全非,这样的情景以后都不会有,她知道。 月凝宫立太保门有好一段路,夜婉凝本来就是怀着身孕,虽然只有一个月,可是走这一段路已经让她有些晕眩,依兰和张德贵不免担心。 “娘娘,要不要休息一下?” 走在前面的两个太监一听拧紧了眉:“凝妃娘娘,您还是快点吧,为了您自己着想,这让皇上久等总不见得是件好事。” 依兰和张德贵有些恼怒,夜婉凝伸手抓住了他们二人,虽然那两个小太监说话不中听,可是说得也有理,如今对于慕容千寻来说,她是一个戴罪之身,戴罪之人哪有矫情的资本?而起此时此刻她也不想节外生枝,不想因为自己而伤到了任何对她好的人。 “快走吧。”她弯了弯唇开口道。 依兰咬了咬唇一手撑着伞一手搀着夜婉凝继续前行。 来到太保门,慕容千寻、馨妃、琴嫔已经等在那儿了,看见她的到来,几个人脸上的神色迥异。 夜婉凝此时一身素衣,简单的发髻毫无头饰,脸色苍白如纸,可眼神依旧亮如星辰,盈盈娇躯让人见之尤怜。 即使这样的夜婉凝,慕容千寻转眸看见她那伞下的容颜时依旧心口一撞,只是,夜婉凝在撞上他的黑眸时立刻移开了视线。 琴嫔不动声色地看着夜婉凝一步步朝他们走来,不由地转头看向慕容千寻,而他的眼底似在流转着某些情愫,让她见之心口酸涩。 馨妃无疑是得意的,她从没想到自己踏出倚夏宫的那一刻就是夜婉凝被禁足月凝宫的时候,自从入了这后宫,似乎这是她最痛快的一次。 “参见皇上。”依兰和张德贵虽然不情愿,可还是对慕容千寻行了礼,转头看向馨妃和琴嫔,他们实在心中不甘,可是又怕慕容千寻怪罪夜婉凝管教无方,所以硬着头皮心不甘情不愿地对馨妃和琴嫔屈了屈膝,“参见馨妃娘娘、琴嫔娘娘。” 希望就在眼前,大家坚持到底就是胜利 这几天有点卡文,为了不断更一直写到凌晨才完成,可能因此着凉了,上吐下泻全身虚脱,答应大家今天加更,第二更奉上,可是后面可能要请假两天,若是大家早上九点没看见更新,估计就没有了,不过具体会给大家公告,还请大家能谅解。 第204章 无处安生 馨妃上前看着夜婉凝的苍白脸色一脸惋惜:“凝妃妹妹终于来了,瞧这一头的汗,别是不舒服吧?若是真的不舒服,就让皇上下旨让你留下养病。” 夜婉凝浅浅弯唇:“那就有劳馨妃娘娘替我向皇上求情让我留下来安心养病吧。” 馨妃尚未开口,慕容千寻一脸阴霾地上前低怒:“你的如意算盘打得可真响,只可惜,你死了这条心。” 说完,他拂袖上了马车丫。 看着他一身怒气地离开,夜婉凝心中明白他指的是什么,夜墨凝还在天牢,他和他的两个女人都离了宫,他又怎么可能放心? 她心中苦笑,直到现在他还是没有相信她。 看着那两辆马车,夜婉凝有些不知所措,她又该上哪辆?难道让她和那两个女人同一辆马车吗? 她肯定是做不到的,可是又能如何媲? 不过,倒是有人比她先沉不住气了。 “皇上,臣妾想与皇上同坐一车。”馨妃抚着她那未凸显的肚子娇声说道。 楚琴看了看夜婉凝后站在馨妃一侧未语,脸上也未有任何情愫。 夜婉凝动了动指尖,始终不曾开口,也未再对慕容千寻存在一丝希翼。 众人都等着慕容千寻的反应,而夜婉凝只想早些坐下休息。虽然现在是早晨,可是日头还是有些烈,那光线虽然被依兰的伞给挡住,可是热气还是直直地逼来,或许是有了身子的缘故,身子的热量远远超过了她本身。 慕容千寻的马车内响起了他低沉却不带情绪的声音:“胡林,扶馨妃和琴嫔上来。” 夜婉凝心头一缩,看着那两人脸上带着一片喜气地上了慕容千寻的马车,她发现自己的心还是会堵得慌,垂眸不动声色地看了看自己的腹部,她知道她是时候接受这一切了。 “娘娘,奴才扶您上去。”张德贵伸手过去将她扶住。 夜婉凝弯了弯唇角:“你们也都上来吧。” “这……奴婢不敢。”这是嫔妃的马车,他们两个做奴才的怎能这般没了规矩。 夜婉凝却不以为然道:“你们一起进来也好陪我说说话。” 两人想了想后点头应允,这个时候若是他们不陪着她,还不知道她会想些什么伤心事。 上了马车,夜婉凝深吸了一口气。馨妃和琴嫔上了慕容千寻的马车也好,他们主仆三人同坐一辆马车倒也舒适,否则让她和她们两个女人处在一辆马车内,估计心里又要添堵了。 慕容千寻微微转头,眼神闪烁间又回转了头后阖上了眼眸。 马车开始缓缓颠簸,幸亏马车内铺上了几层软垫,上面又有沁凉的薄被,否则这一路上颠簸下来,孩子难保会这么给颠没了。 不过正当她想说这些奴才想得周到时,忽然想到馨妃和琴嫔都怀着身子,慕容千寻又怎么可能不让宫人们想得周到些。 她不禁苦笑,这些温柔都是属于别人的,她也只是沾了光而已。 似乎看出了夜婉凝的苦涩,依兰浅笑着说道:“娘娘,睡一会儿吧,到避暑山庄的路还远着呢,等到了奴婢叫您。” 她点了点头躺了下去,依兰拿着仕女扇给夜婉凝轻轻地扇着。 轻轻颠簸的马车倒是起到了催眠的作用,也或许是有身子的人本来就嗜睡,所以她很快便睡着了,睡梦中她看见前面的马车内馨妃和琴嫔都带着笑容安然地躺在慕容千寻的怀中,时不时地轻抚着他的俊颜,而他左拥右抱好不惬意。 马车行驶了半天,慕容千寻的马车突然停了下来,他睁开眼沉声问:“发生了何事?” 胡林在马车外说道:“回皇上,前面的路被一堆石头给堵上了,搬开这些石块可能要费些时候。” 慕容千寻撩开马车帐幔,果然是一堆石块堵了去路,而且去避暑山庄除了这条路已经没有别的路可走,若是行人倒是可以从一旁的羊肠小道去,可是马车却是寸步难行。 他拧了拧眉有些不悦:“这是谁的管辖之地?” 楚琴心中一惊,看了看外面的情况,果然是属于她父亲的管辖,脸色一白,她急忙起身跪在他面前请罪:“请皇上恕罪,这是臣妾父亲的管辖地,也听家父说过这条路经常会有石块从山上落下,家父也在想办法解决此事,只是没想到昨夜又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挡住了路。” 馨妃闻言心中暗笑。 慕容千寻舒展了眉心将她扶起坐下:“你现在是有身孕的人,就不要乱动了。”而后他又对外道:“暂时原地休息,看天色该是要下雨了,立刻支起帐篷,另外派人去传兵部尚书前来。” “奴才遵旨。”胡林立刻转身去安排一切。 天空中开始出现阴云,倒是没那么热了,在帐篷内休息也不觉得炎热。 站在帐篷外,他的视线又不由自主地落在了夜婉凝的马车上,胡林会意道:“奴才去看看凝妃娘娘,请她下来稍作休息。” 慕容千寻不语,胡林便上前去请她下马车。 “凝妃娘娘,前面被石块堵了路,暂时在原地稍作休息,凝妃娘娘要不要下来休息一下?”胡林问道。 马车内没有传出一丝声响,慕容千寻拧眉凝着她的马车。 馨妃冷哼一声:“这凝妃也太不识抬举了,皇上都对她这么宽宏大量了,她还在矫情什么!” 琴嫔站在一旁不吱声,眼神平静不起波澜。 张德贵和依兰也睡着了,隐约听到胡林的声音后急忙撩开马车帐幔,看到众人都原地休息,她看了看马车内熟睡的夜婉凝后对胡林说道:“胡总管,凝妃娘娘现在正睡着。” “这……”胡林为难地回头看向慕容千寻,只见他沉着脸负手转身走进了帐篷。 “那就让娘娘好好休息吧,你们两个下来,别忘了还要照顾馨妃娘娘和琴嫔娘娘。”胡林提醒道。 依兰和张德贵不情不愿地下了马车,让他们照顾两个欺负他们主子的妃嫔,还真是让他们心中添堵。 馨妃听到他们的说话,冰冷的言语带着讥讽:“这么矫情,还嗜睡,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也怀孕了。”说完,她扯了扯唇角进入了帐篷。 琴嫔眸色一闪。 怀孕? 马车内,夜婉凝心口揪得难受,终是被那种感觉而疼醒。 耳边响起了淅沥沥的雨声,环顾了四周,居然不见了依兰和张德贵的踪影。 “依兰……德贵……”她心底开始不安。 好像越来越没有安全感,越来越恐慌,这里的一切都让她有种逃离的冲动。耳边的雨声越来越清晰,她揭开马车帘子望去,外面白茫茫一片。 不知何时下起了雨,她一个人被困在了马车里,看见不远处的帐篷还有侍卫,原来他们早已在这里落脚,却将她一个人丢在了马车上。但是她知道依兰和张德贵肯定不会主动离开她。 忽然想到胡林在宣读圣旨时说过,依兰和张德贵此次还要照顾馨妃和琴嫔,想必此时被差遣过去了。 可是她一个人又该如何下马车?这个时候该是用午膳了,若是她独自留在马车里,一定无人会想到她的存在,而依兰和张德贵又无法脱身。 伴着雨声,她又硬着头皮叫了两声:“依兰……依兰……” 依兰和张德贵听到声音果然从帐篷内走了出来,他们手里还端着脸盆和用过的膳食,脸上带着怒气,而小雪球已经全身淋得湿透。 “娘娘!”依兰和张德贵异口同声,刚要上前,却听到帐篷内传来馨妃的声音:“你们两个奴才想去哪儿?还不快进来。” 夜婉凝眉头一紧,馨妃是仗着怀有身孕而得寸进尺了,虽然慕容千寻说依兰和张德贵要同时服侍馨妃和琴嫔,可是圣旨里又没有说不能服侍她,为何他们现在连靠近她都不被允许? 她紧了紧拳有些忍无可忍,正要发火却看见另一帐篷的缝隙内出现了他的衣角,她心口一顿。他是在提醒她吗?若是她稍有差池,系在她身上的夜家满门特别是夜墨凝将会无处安生…… 他就这么看着他的那两个女人欺负她? 这一刻,抚上她的小腹,真的有点不想留下这个孩,。这个孩子不该来到这个世上。她原先本着不想剥夺一个生命而一直忍辱留着他,可是她根本不能保证这个孩子降临到这个世上时是否会得到慕容千寻的眷顾,是否是一个不受宠的孩子。 可是,她真的不忍心将他活生生地从自己的生命中剥离,那是她的孩子啊…… “还不快进来!”馨妃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 她心中有气却无处可发,她也不想让依兰和张德贵难做,静静放下帘子又坐进了马车,在这个世界上她本就是孤独的一人,她还指望什么呢? 可是下一刻,马车外突然响起了大动静,好像是什么东西被重重地置在地上,夜婉凝一惊,莫不是依兰和张德贵被打了? 她急忙又解开帘子向外探望,可是眼前的景象让她心头一热,双眸立刻蒙上了一层雾气。 马车外,张德贵和慕容千景各撑着一把伞过来,依兰抱着小雪球也来到了她面前,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一个声音。 “娘娘,下来用膳吧。”依兰淡笑着说道。 张德贵将伞凑近脸上带着笑意:“是啊,奴才给娘娘备下了饭菜,都是娘娘爱吃的。” 夜婉凝紧了紧指尖,真的不知道该用什么言语来表达此刻的心情。 可是,慕容千景怎么也来了? 她将视线转过去,慕容千景笑了笑道:“见你睡得沉就没叫醒你,省得你醒来后闹腾。” “胡说什么呢!我哪儿有醒来会闹腾!”她没好气地反驳了一句,可是嘴角却难以抑制地上扬下了马车。 小雪球也跟着起哄叫了几声,几人一听都笑了起来,夜婉凝有些哭笑不得地对慕容千景说道:“它还真像你。” 慕容千景扯了扯唇,本想说什么,可是见她终于又会说笑了,脸上也难得有了笑容,他也欣慰,只是给她撑着伞走向帐篷时说:“都说谁养的像谁。” “你!慕容千景!你一定要赢了我才开心吗?输一次会死啊?”她扬着脸带着挑衅地鼓了鼓嘴。 慕容千景微微失神,却又不敢表露太多,因为他知道有个人正带着怒意看着他们。 “好好好,下次我就让你一回,先用膳,否则就没力气吵了。”他一边说着一边将她带到他和慕元芊的帐篷。 当夜婉凝看见帐篷处脸色青白交加的慕元芊时,她顿时停住了脚步。观望四周,这里只有四个帐篷,一个是慕容千寻的,一个是馨妃和琴嫔的,一个是慕容千景和慕元芊的,还有一个是侍卫们的,忽然发现这四个帐篷都没有她的容身之地。 “怎么了?”慕容千景略带疑惑,看到夜婉凝低眸思忖,手指紧紧纠结在一起,他忽然明白过来,却是不动声色地笑言,“我已经让你的依兰将饭菜送进了我那儿,雨下这么大,你还是别在外面折腾了。” 真心忘了,马上补上,我这下彻底疯狂了。 第205章 不准她死 夜婉凝想了想,眼下只有他那里才能暂且容身,只是委屈了慕元芊,希望她能相信她不会破坏他们的夫妻感情才好。(.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点了点头,她提步朝慕容千景和慕元芊的帐篷而去,可是没走几步路,胡林突然急急跑来:“凝妃娘娘,皇上请您过去。” 众人一怔,夜婉凝的心头更是紧了紧,她根本猜不透他的心思,却也无法违背他的意思,虽然有些不情愿,可是既然慕容千寻开了口,她委屈自己总好过委屈慕元芊。 慕容千景似乎有些不放心,夜婉凝对他笑了笑走到了张德贵的伞下,随后一步一步地朝慕容千寻的帐篷走去,可是发现越靠近心底越沉丫。 进入了帐篷,慕容千寻坐在龙案前低头看着什么书,她环顾了四周,旁边有椅子,她在依兰的相扶下坐了下去。并不是因为娇气,而是这雨太大,天气忽然潮湿,本就是一副脆弱的身子又怀着身孕,哪里经得住这样的折腾。 张德贵很快从慕容千景的帐篷内取来饭菜放到她面前,看着眼前的大鱼大肉也有蔬菜,她抬眸看了张德贵一眼,张德贵笑了笑低声说道:“吃吧娘娘。”而后他凑到夜婉凝耳边低声道,“馨妃想吃鱼,奴才没给,就留着给娘娘呢,多吃点。” 夜婉凝忍不住噗哧轻笑,这个张德贵,哪里像个奴才,简直像是她亲弟弟一样照顾着她。 抬眸细细地瞧他,忽然发现他的眉眼像极了一个人媲。 脑海中不停地思索着,轻轻拿起筷子低头吃了块鱼,味道真好,好久都没有吃到这样的菜了,看来张德贵和依兰能伺候那两个女人对她来讲也有好处,至少这段日子她肯定能吃到像样的饭菜。 忽然,她终于想到了张德贵像谁,叶冰!她的小冰! “小冰!”心中的激动难以言喻,放下筷子她抓着张德贵激动地叫出了声。 慕容千寻抬眸有些错愕地朝他们看去,不知她为何抓着张德贵叫着她之前喊过的名字。 张德贵有些茫然,支吾地问:“娘娘……什么小冰?奴才是张德贵啊。” 夜婉凝敛回思绪,而后苦涩一笑,张德贵只是有些像,并非是全像。而且即使是小冰的前生又能如何?他也不可能有下一世的记忆。 有时候她真的想,阴差阳错她的魂穿到了自己的千年前的一世,不知道她二十一世纪的弟弟会不会也在这一世存在。虽然他们在二十一世纪并无血缘关系,可是他们的感情却胜似亲姐弟。 她笑了笑后道:“没什么,只是你像极了我弟弟。” 夜婉凝的话让慕容千寻一怔,原来她刚来时口口声声叫的男人的名字是她的弟弟,他还以为…… 依兰却不明所以:“娘娘,您哪儿来的弟弟啊,只有夜将军一个哥哥嘛。” 一提到“夜将军”这三个字,依兰突然意识到自己失言,立刻朝慕容千寻望了一眼,好在这时他低眸看着书,好似没有将他们的谈话放在心上,她也算是松了一口气。 “你们相信前世今生吗?”她突然一问愣住了在场的人。 慕容千寻的手上一顿,未曾抬头却侧耳倾听着。 等了半晌,夜婉凝却只是笑笑没有说下去,低头继续吃着饭菜。 “你们两个杵在这里,谁去照顾馨妃和琴嫔?”慕容千寻沉声一语带着浓浓的警告。 依兰和张德贵心头一怔,转头看了夜婉凝一眼,却又担心她在这里会被欺负了。夜婉凝也不想他们二人因为她而被慕容千寻迁怒,对他们点了点头示意他们过去。 其实她心里很清楚,她可以不用这么委曲求全,可是为了她所想保护的人,她又不得不忍气吞声。但是她也同样清楚,这样的忍气吞声她不会坚持到最后,她从来不是一个能长时间受气之人。 手上依旧夹着饭菜往嘴里送,可是却已然没了任何胃口。似乎感觉到他的视线盘旋在她头顶,她依旧视而不见。 “没有去成他那里,是不是很失望?”他讥讽的言语直直袭来,冷得她身子不经意一颤。 紧了紧手中的筷子,她没有作声,指向安安静静地吃完这顿饭,否则依照她目前的情况,她不能保证是不是有下一顿,就如依兰和张德贵所言,就算她不为了自己想,她也要为了肚子里的孩子想,她是被抛弃的人,在现代如此,在古代亦如此,所以她不能让她的孩子步上她的路,就算以后没有慕容千寻的疼爱,她也会将自己所有的爱都倾注到这个孩子身上。 她以为她不出声他便作罢,可是她远远低估了他讽刺的能力,余光看见他缓步而来,她的心越发地紧,不是紧张,而是说不出的恨,曾经的甜言蜜语,如今的冷眼以对,他究竟冷血到什么程度才罢休? 一袭明黄顿在她的眼前,她依旧吃着自己的饭菜,可是他却没有放过她,透过帐篷的缝隙看着外面的暴雨,他冷然低笑:“说什么不侍一夫,刚才又是谁兴冲冲地跑去有妇之夫处?想不到天牢里关着一个外面还能再勾搭一个,朕还真是小瞧了你的本事。” 慕容千寻的话音刚落,夜婉凝处传来“砰”的一声巨响,陆秋瞑闻声急忙走进帐篷,却看见夜婉凝眼前的饭菜全都被推翻在地,而夜婉凝正腥红着眼眸死死地等着慕容千寻。 “慕容千寻!我没你想的那么肮脏!”她几乎是嘶吼出声。 慕容千寻神色微怔,而后又扯了扯唇带着一丝讥笑:“是吗?” 夜婉凝已经难以控制地想要扬人,可是一想到自己还有身孕,硬生生忍了下来。这时,胸口突然一阵恶心,她捂着嘴干呕起来。似乎感觉到他有所怀疑,她怕他看出了破绽,深深吸了口气噙着眼泪怒视着他:“慕容千寻!你真让我觉得恶心。” 说完,她推开他和陆秋瞑朝帐篷外奔了出去。 外面的雨真的很大,才几步路她便已淋得湿透,身上的衣服紧紧地贴着身子,虽然是夏天她还是忍不住颤抖起来。 身后没有声音,她知道他不会追过来,因为他已经不是她所爱的那个慕容千寻,她爱的那个人已经死了,现在存在的只是别人的丈夫,别人的男人,不是她的,从来都不是她的。 站在桥上,周围的景物一片模糊,那支起的帐篷不知在哪个方向,雨势越来越大,她早已看不见景物看不清任何东西。 其实,她从未看清过不是吗? 雨声很大,她伴着雨声大声痛哭起来,那雨声完全掩盖了她的哭声,她便更加肆无忌惮地放声大哭。 忍了这么久,她终于可以哭了,终于可以大声哭出声了,没有人会来降罪于她,也没有人会因为她而降罪她身边的人。 “啊……”她大声对着那河的尽头大喊,“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 除了雨声,没有人能回答她。 眼泪伴着雨水在她的脸上洗礼,她已分不清哪些是泪哪些是雨,她想停住眼泪,却发现已经无法自控。 全身瘫软地坐在桥上扶着低矮的栏杆,她颤抖着身子埋头哭喊:“我想回家!哪怕是我一个人也好,哪怕以后都只是我一个人也好,不要再留在这里,老天,可不可以送我回去?我真的好累。” 她就这样趴在矮栏杆上哭着,整个人蜷缩成一团。 帐篷内,慕容千寻脸上抽搐着,她刚才说他恶心?她说他让她恶心?她有什么资格这么说? 陆秋瞑看着跑出去的夜婉凝心中有些慌乱,若是她真遇到什么不测,他又如何跟夜墨凝交代?他可是答应过夜墨凝会好好照顾她的。 “皇上,还是派人去将凝妃娘娘找回来吧,雨这么大,这条路又这么危险,若是遇到了歹人可就糟了。” 慕容千寻眸色一闪,看着外面的暴雨天,心头微乱,正要开口,胡林行色匆匆地跑来禀报道:“皇上,不好了,琴嫔娘娘不见了。” “什么?”慕容千寻拧了拧眉,这大雨天的,究竟有多少人要闹腾? 胡林战战兢兢地说道:“依兰和德贵听说凝妃娘娘跑了出去,就立刻出去寻找,转眼琴嫔娘娘也不见了,估计也跟着去找人了。” “有派人去找吗?”他沉声问。 “奴才已经让人出去找了,希望老天保佑让琴嫔娘娘母子平安才好。”胡林双手合十道。 慕容千寻的薄唇抿成了一条线,拿起一旁的油伞就往外走。 他一走出去,整队人马都开始寻人,众人不知慕容千寻究竟想要找回夜婉凝还是要找回琴嫔,根据自己的判断,口中不停地喊着“琴嫔娘娘”。 “皇上,外面雨大,皇上还是回去吧,奴才带人去找就好。”胡林躬身跟在慕容千寻身边。 他沉着脸转头瞪了他一眼:“有这么多说话的精力,怎么不用在找人上?” 胡林立刻噤了声,而后不停地喊着“琴嫔娘娘”。慕容千寻闻声脚步一顿,又朝胡林剐了一眼,胡林一怔,脑海中闪过什么,下意识地开始喊“凝妃娘娘”,而慕容千寻则是紧拧着眉环顾着四周,只可惜雨势大得有些看不清路。 小桥上,夜婉凝感觉身上的雨水突然停了,她疲惫地睁开眼望去,看到来人,她心口堵得慌。 “凝妃姐姐,快回去吧,外面雨大。”琴嫔莞尔一笑柔声说道。 夜婉凝沉着脸极其不待见此人,转过头想要起身,可是因为半跪着久了腿脚有些麻,所以干脆还是坐着没动。 琴嫔看了看不远处晃动的人影,垂眸又劝道:“凝妃姐姐,是不是皇上惹您生气了?皇上啊就那性子,有口无心,姐姐别放在心上才是。” 夜婉凝听着不是个滋味,她的话倒是像在说她自己是多么了解慕容千寻,好似远胜于她,正想要反驳,可是突然又觉得无力。她又有什么资格反驳?她的确是不了解慕容千寻,从来都不了解,或许眼前的人才是慕容千寻的红颜知己,才是他的命中注定。 琴嫔见她不理不睬,倒也没有生气,只是有些为难地说道:“凝妃姐姐,还是快点跟我回去吧,我也是偷偷跑出来的,若是让皇上发现了可就又要责备我不保护自己的身子了。” 夜婉凝的指尖不经意一颤,原来慕容千寻还这么关心除她以外的女人,责备她不保护自己的身子? 多么好听的情话啊,她根本想不起他是否有这么跟她说过。 咬了咬唇,她心中苦涩不堪。 “呀,糟了,皇上来找我了,凝妃姐姐,快随我回去吧。”楚琴看到众人寻来,俯身去搀扶夜婉凝起身。 找她?慕容千寻亲自找她? 夜婉凝转头望去,茫茫大雨中似乎有人在向她们靠近,他们口口声声喊着“琴嫔娘娘”,而那刺眼的明黄也正向她们走来,一步一步刺痛了她的心。 慕容千寻,他真的这么爱琴嫔吗?他又是何时对她有这么浓烈的感情的?竟然会亲自出来寻她…… 不知道是因为暴雨的缘故还是因为慕容千寻亲自相寻的缘故,她觉得浑身冷得透彻,好似身上淋的是冰水,直逼她的五脏六腑。 她颤抖着身子动了动唇:“滚!” “凝妃姐姐……”琴嫔声音带着哽咽,伸手想再去扶她,谁料夜婉凝扶着栏杆突然起身用力一甩,随着一声尖叫声,楚琴身子一倾从低矮的栏杆处摔下去。 夜婉凝本能反应想要去拉她,可是楚琴已经噗通一声掉进了河里,她的手在众人来到跟前时仍未来得及收回。 转头便看见慕容千寻那骇人的眼神,她知道这次她是有理说不清了。 “琴嫔娘娘!”众人急着大喊。 慕容千寻的瞪着双眸盯着夜婉凝,轻启薄唇低怒:“还不快去救人!” 众侍卫闻言纷纷跳入水中。 夜婉凝能感觉到慕容千寻的怒气充斥着全身,一股强大的气息将她笼罩着,让她喘不过气来,脸色阵阵惨白。原本想要开口解释,可是又觉得多说已无意,他已经将她视作低贱之人,难道她还介意他将她视作妒妇和毒妇吗? 他带着怒气转身将视线移向被侍卫救上岸的楚琴,而后大步朝她走去。 一阵风掠过,胡林带着伞离开,雨水再一次狠狠打在她的身上,她没来由地全身痉挛,他的离开好似将她的魂从身子剥离,痛到像有人将她的心活活掏出。 踉跄着脚步眼前一片朦胧,一阵晕眩袭来,天旋地转,整个人好似一片落叶从桥上飘落而下。 耳边响起了依兰和张德贵急切的呼救声,而后渐渐模糊沉入水底。 听到呼救声,慕容千寻心头一惊,转眸过去,夜婉凝已经不在桥上,而依兰和张德贵不停地在呼救,正欲上前,楚琴拉住他的衣角低喃:“皇上……臣妾的孩子……会不会有事?” 慕容千寻睨了他一眼,唇角微启说了句什么,脚已经抬起朝那处奔去。 衣角从手中脱离,楚琴的眼底闪过一片阴霾。 丁沥给楚琴把脉过后眸色微闪弯了弯唇角安慰道:“娘娘放心,孩子安然无恙。” 楚琴朝他看了一眼,又将视线移开并未说些什么。 当慕容千景将夜婉凝救上岸时,慕容千寻的脸色越发黑沉,而慕元芊几乎要将手中的锦帕给拧碎。 朦胧中,夜婉凝看见是慕容千景将她救上了岸,而慕容千寻脸色青白地站在她一旁,而后俯身将她从慕容千景的怀中抱过去,她累得难以睁开双眼,只知道她被置在温水中沐浴一番后换上了干净的衣服,随后被放在床榻上。 原以为一切会过去,她也该回到属于她的世界,谁知在她昏昏沉沉中,慕容千寻在她耳边警告:“夜婉凝,你若是敢死,朕立刻杀了夜墨凝,杀了夜氏满门。” 谢谢亲爱滴原的长评,感动得想哭。 第206章 七夕的承诺 眼角淌下一滴泪水,她不知他是否会看见,或许他早已在说完那句话后奔去了琴嫔处,然后软言细语去抚慰。 但是她没有看见他在说这句话时的心慌意乱。 意识慢慢回来,感觉到手上被谁在触碰,她缓缓睁开眼,见邹子谦在给她诊脉。她不以为意地想再次闭上双眸,突然意识到什么,心头一惊立刻将手缩回。 “娘娘……”显然邹子谦已经诊出了喜脉丫。 夜婉凝看了看周围,好在只有依兰和张德贵在,那个人并不在,不过这也是意料之中的。 “不要说。”她虚弱地开口。 “为何?”邹子谦不明白。 夜婉凝苦涩一笑:“若是你不想让我这么快失去,就不要说。媲” 虽然她没有说明白,可是邹子谦已经心中了然。如今的情形她不得不委曲求全来保全这个孩子,否则依照馨妃的肚量和琴嫔的心计,恐怕这个孩子很快就会没有了。 “好,下官定当守口如瓶,一会儿下官要给那两位娘娘煎安胎药,依兰记得偷偷带份过来给娘娘喝,刚才落水胎有些不稳,若是不喝药恐怕不能保住。”他低声说道。 夜婉凝点了点头,为了这个孩子,她忍了。 走出帐篷时,慕容千寻正从琴嫔和馨妃的帐篷处过来,看见他便问道:“如何?可有醒了?” 邹子谦躬身抱拳回道:“回皇上,凝妃娘娘已经醒了,只是凝妃娘娘身子弱,这般落水之后水吸入了肺部,这几天要好好养身子才行。” 他故意说得严重,希望慕容千寻能好好对她。 慕容千寻听他说夜婉凝已醒,眉心似是缓缓舒展。他从来知道她的软肋在哪儿,所以一句话便能将她唤醒,只是她的软肋也正是他的心头刺。 看了看前方,他又紧拧了眉心淡声问道:“她可有身孕?” 邹子谦一怔,双眸看着脚尖尽量让自己平静地不留一丝破绽:“回皇上,凝妃娘娘并无身孕。” 慕容千寻蹙了蹙眉看向不远处的帐篷。为何他此时透着隐隐的失落? 之前看见她的反应,他以为是有孕的表现,虽然未曾为人父,可是馨妃和琴嫔不就是如此吗? 薄唇抿成了一条线,思虑半晌,他又问:“可有确诊仔细了?” “回皇上,微臣已经细细替娘娘把过脉,的确是没有身孕。”他这次十分笃定地说道。 不着痕迹地轻叹一声,他挥了挥手:“你下去吧。” “是。”邹子谦闪了闪神躬身离开,这才长长松了一口气。可他刚抬头,便看见琴嫔的身影消失在她的帐篷口。看着那抹消失的身影,邹子谦真正理解了夜婉凝的顾虑及担忧,看来她的决定是正确的。 慕容千寻站定在帐篷外,正要进去,听到夜婉凝和慕容千景的说话声后顿住了脚步,胡林会意也不敢开口通传。 夜婉凝在慕容千景的帮助下起身,想要自己坐起却有些找不回力气,慕容千景丝毫没有顾虑,就让她靠在自己的胸口取来定惊茶让她喝下。 “你回去吧。”她定定地看着前方眼神有些空洞。 慕容千景将碗递给依兰后垂眸看着她问:“皇兄只是一时没有想明白,过了这阵子一定会想通的,你不要怪他。” 她苦笑摇头:“是我有眼无珠,怨不得别人,只希望我下辈子带着眼睛识人才好。” 帐篷外,胡林心头一惊,战战兢兢地看向一旁的慕容千寻,而他的眸底果然染上了一层怒意可是隐约间又带着似是心疼的情愫。 慕容千景张了张嘴,却一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半晌他道:“两人好不容易才在一起,怎么又会闹成这样?我想一定是有人故意设计陷害。” 依兰闻言忍不住插嘴:“可不是嘛,也不知道皇上怎么想的,难道真的有了新欢就忘了当初给娘娘的承诺?” “依兰。”夜婉凝终于将视线落在她身上,可是她的眼底却满是伤,“什么承诺?他给我的承诺何时兑现过?可是我当初却信了他,是不是很傻?” 再过两天就是七夕,他说过七夕要立她为后,可是眼下又怎么可能会兑现他当初的诺言? 两次了,两次立后的承诺都化作泡影,她还指望吗?更何况,对她而言,她要的岂是这空有的名分? “娘娘……”依兰哑声不知该如何开口。 夜婉凝苦涩一笑,抬眸看向慕容千景后低声问道:“今日是你救了我?” “嗯。”慕容千景应了一声,而后想到了什么,立刻说道,“皇兄当时已经赶过来了,只是……” “只是他当时有另一份担忧和牵挂。”她想忍住哭的冲动,可是始终没有忍住哽咽出声。 “可是皇兄是真的有准备救你的,只是我比他快了一步而已。”慕容千景不忍再伤她,一心要安慰,却发现越安慰她的眼泪落得更凶。 她深深吸了口气止住了嘤嘤哭声:“我相信,他会救我。” 慕容千寻在帐外呼吸一顿,可是而后的话又让他心口一沉。 “因为他不会让我好死,他要笑着看我哭。”她擦了擦眼泪合了合眼眸,“以后我不会再哭了,为他不值得,真的不值得。” “凝儿……”慕容千景心里难受,他知道慕容千寻此时正在帐外,他们的对话他一字不漏的听着,可是他真的没想到慕容千寻如今会心狠至此,他难道真的再也不心疼曾经疼惜的女人了吗? 为了她,他强行赐婚让他去了慕元芊,为了她,他将夜墨凝关入天牢活活打断了他的双腿,为了她,他曾五日不上早朝,只因心中记挂着她的生死而日夜相陪,可是现在为何会如此绝决?难道一个人的恨真的能掩盖之前他对她所有的爱吗? “千景。”她缓声叫了一声。 “嗯?”他伸手将她的头发轻轻捋到耳后。 “你回去吧。”她说,见慕容千景不动,她撑起身子往旁边躺了下去,侧过身,她带着一身的疲惫又道,“好好珍惜和小五在一起的日子吧,找个对自己好的人不容易,我不能得到想要的幸福,希望你们可以拥有。” 而后,她闭上眼眸不再言语。 慕容千景为她盖好被子,看着她微蹙的眉心,心中顿时恼怒,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被折磨成这样?记得刚与她相识时,她的活泼好动深深吸引着他,她明媚的笑容就如一缕阳光直直射入他的心口,让他忍不住悸动,可是现在的她,让他不由地心疼。 走出帐外,慕容千寻并未避让,只是微蹙着眉心睨着他。 慕容千景毫无畏惧地迎上他的视线,四目交接犹如刀光剑影,看得胡林身子发憷。 紧了紧身侧的拳,慕容千景带着警告的语气道:“若是皇兄不愿意珍惜,那就高抬贵手。” “难道二弟想要皇兄的弃妃不成?”他冰冷的言语带着讥讽的意味,可是又让人听出了怒火阵阵。 慕容千景的呼吸一沉:“皇兄弃之敝履,不代表别人也被蒙了心。” 慕容千寻厉眸一瞪,他的话再明白不过,他又岂会不明。 而此时,慕容千景冷哼一声已经从他身边离开。 夜婉凝听着他们的对话,强忍住了想哭的冲动。 千景,谢谢你! 不远处,侍卫急急跑来禀报:“皇上,前方道路已通。” 胡林看向慕容千寻问道:“皇上要在此处休息一夜明日启程,还是现在即刻动身?” 慕容千寻看了看帐内的人影,沉着脸道:“即刻启程。” “遵旨。”胡林躬身一礼将慕容千寻带上了马车。 馨妃和琴嫔自然换了衣衫后又钻进了慕容千寻的马车内,而夜婉凝还在昏昏沉沉中,听到依兰说慕容千寻下旨即刻动身,她的心再次往谷底沉去,她知道他真的不想让她好过。 慕容千景本要上前将她抱上马车,夜婉凝看了慕元芊一眼后摇了摇头,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她都不想拆散别人,哪怕知道慕容千景对她还是有那份心,她依旧不能伤了同为女人的慕元芊。 不幸之人有她一个就够了,何必再添一个? 又颠簸了两天,终于到了他们说的避暑山庄。虽然只是一个山庄,可是那景色竟是让人觉得胜过皇宫,而且一到避暑山庄雨就停了,观望四周,哪里是夏季,分明就是春季,果然是给人四季如春之感。 “皇上。” 夜婉凝刚被依兰和张德贵扶下马车,就听到馨妃娇柔的声音响起,遁声望去,她站在马车上朝慕容千寻伸出了手。 呵,果然是有娇的资本。 夜婉凝不知是不是自己多疑了,她竟然感觉到慕容千寻将馨妃和琴嫔一一抱下马车的时候眼神一直看着她,是要做给她看吗?还是她真的想多了,他根本就连余光都不曾瞧她一眼。 回过头她等在原地,直到他们全都进去之后她才和依兰他们进去。这个时候她若还不看清自己的位置,那真的就愚不可及了。 胡林根据慕容千寻的吩咐将馨妃和琴嫔分别安排在他两侧的房间,而夜婉凝却被安排在了一个最角落的房间。她苦涩一笑,想不到这避暑山庄还有“冷宫”呢。 夜婉凝似乎感觉到自己的心好像越来越没有波动,那种心痛的感觉十分清晰,可是那种恼怒却越来越淡,若是没有亲眼看见他们三人恩爱的模样,她似乎会以为自己已经全然没了感觉。 今日是七夕佳节,白天众人已经开始在树上张灯结彩,整个避暑山庄弄得一片喜气,连她这个本应该是冷宫的地方也被装饰了一番,看着那棵许愿树,她心中涩然,曾经美好的愿望在这段时间里慢慢被磨得一丝不留。 夜里,整个避暑山庄的灯笼被点亮,古树上星星点点,真的美不胜收。夜婉凝站在门口处看着古树前三个人的身影,视线渐渐模糊,神色飘然似乎回到了那个夜,他在她耳边低喃,说要七夕时立她为后,此生只要她一人,足矣。 低沉醇厚的嗓音似乎仍环绕在她耳迹,可是那人此时却是美人在身侧。 “皇上,听说今夜许了愿就一定能实现。”琴嫔闪着盈盈眸光看着她的男人。 馨妃低笑道:“琴嫔妹妹,要实现也要看你许了什么愿啊。” 琴嫔低眸双颊一红,从胡林手中取过红丝带系在树枝上柔声说道:“臣妾自然是希望皇上的心里能有楚琴的存在,哪怕只是一个角落也好。” 馨妃也从胡林手中取过红丝带系在树枝上,瞧了楚琴一眼后勾了勾唇:“琴嫔妹妹还真是与世无争。”她转身伸手挽住慕容千寻的手臂后说道,“臣妾希望能与皇上共携白首儿孙绕膝。” 共携白首……儿孙绕膝…… 这几个字刺到了夜婉凝的心口,曾几何时他也含情脉脉地跟她说了这句话,此时往事却已如烟。 “娘娘。”依兰有些担心地叫了夜婉凝一声。 夜婉凝扯出一抹笑容转身走进房间。 慕容千寻的余光看见那一抹素影翩然消失在他的视线,他的手指不经意一颤,抿了抿唇竟然也从胡林手中取过一根红丝带系在高处的树枝上。 琴嫔上前问道:“皇上许了什么愿?” 慕容千寻将视线从飘然的红丝带上移开睨了她一眼后反问:“你说呢?” 馨妃和琴嫔对视一眼,都猜不透他的心思,刚才他的唇角虽然在笑,可是并未达眼底。 七夕的夜,避暑山庄十分热闹,唯独一处孤冷凄清。 “娘娘,您别难过了,看小雪球多逗啊。”张德贵将小雪球举到她面前想要逗她欢心。 夜婉凝苦涩笑了笑:“难过?”她摇了摇头,“心都死了,还会难过吗?” 依兰和张德贵都不知如何是好,但是未看见她落泪,便也算放心了些。而他们虽然被馨妃和琴嫔叫去多次,他们办完事就不会多逗留,立刻就来陪夜婉凝。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终于安静了,她在床上辗转难眠,终究还是从床上坐了起来,穿着薄薄的单衣走出了房间。 四周似乎还残留着属于他们的喜庆气息,踏着五彩缤纷的纸屑残骸,她来到那棵古树前,抬头望着树顶思绪开始飘浮。 听说将红丝带挂在最高处,愿望就会越能实现。可是,她还需要实现她原本想要的愿望吗? 娥眉缓缓蹙起,低眸瞧见地上的红丝带,她俯身捡起,若是不是求姻缘,不知别的愿望又是否能同样实现呢? 她将红丝带系在手腕上,随后爬上花坛,又攀上树枝慢慢地往上攀爬。她想将红丝带挂在最高处,希望睁开眼就能看见自己在家里,这一切的一切只是自己的一场噩梦而已。 爬到一半,她感觉上面的越发清凉,慢慢往下一看,顿时有些腿软,想不到这棵树比她在树下看到的还要高,在看高处的那根唯一往外冒显得有些孤独的树枝,她咬了咬牙又继续爬了上去。 慕容千寻翻来覆去无法入睡,闭上眼都是她的巧笑嫣然,银铃般的笑声环绕在他耳迹。今日是七夕,他曾应允过她要在七夕立她为后,可是…… 这又能怪谁?只能怪她自己不该不懂珍惜,不该动了不该动的念头,不该背叛他! 心口又突突跳着,他以为他可以用报复而让平复自己心头的怒气,却不知在报复她的同时,他并没有好受一点,似乎心口更加揪得紧。 突然从床上坐起,他捏了捏眉心,看见月色正浓,他穿着寝衣打开了房门。 一阵凉风迎面而来,他深深吸了口气,倒舒适了几分。 抬眸月,忽然瞧见那古树上有一物正动着,他以为是刺客,正要上前将她抓下,定睛一看,居然是夜婉凝深夜在爬树。 今天祝生日快乐,么么。七夕之日亲的y有没有给你啥承诺啊?哈哈哈…… 第207章 心机 她这又是想做什么? 他拧了拧眉走上前。 只见夜婉凝坐在树枝上单手抱着树干,然后小心翼翼地用牙齿取下左手上的红丝带,一脚踏在下面的树枝上想要将红丝带系在那根孤独的树枝上。试了好几次都没有成功,她有些急了,竟是将身子凑了过去。 慕容千寻心头一紧,若是这么摔下来,不死也该残废了。 正要飞身上去将她抱下来,突然脚步一顿媲。 他这又是要做什么?为何还在管她死活?像她那种朝三暮四之人,摔残了倒也安定了。 好不容易终于将红丝带系在那根树枝上,夜婉凝的嘴角上扬露出了洁白的贝齿,慕容千寻看得一怔,他都记不清有多久没有看见她这样纯净的笑容了丫。 他双手负在身后仰头看着她,浅黄色的寝衣随着夜风飘然摆动,如墨的黑发在身后微微飞扬,月色下他的五官精致得犹如刀刻一般,俊逸如仙。 而树上,夜婉凝干脆坐在树枝上一手环绕着树干固定着身子,却也不想立刻下来,坐在树枝上仰头看着星空。 这个夜空很美很干净,若是人的心如那夜空该有多好。 月光下,她的月色单衣泛着朦胧的光晕,万缕青丝随风飘舞,仰头看着星空露出了白皙的玉颈,头顶处的月正好将她笼罩,在慕容千寻的角度看来,她犹如是月中仙,丝毫不容许人有任何亵渎。 这时,夜婉凝似乎感觉到有一道光一直落在她的身上,可是她坐在树上环顾着四周,除了山庄附近的侍卫,她始终没有看见任何人,或许是自己多虑了。 抿了抿唇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一手不经意触及了她的小腹,她恍然惊醒,这才想起自己还怀着身孕,怎么会爬这么高的树,幸亏孩子没事。 思及此,她急忙转身从树上爬下来。 都说上山容易下山难,想不到这句话不仅用于山,也用于树,而且往下爬还要看着下面的景象,这更让她心惊胆战。 爬到一半,她深深呼吸了一口,幸亏月色浓,否则她便看不清那些树枝了。 正在庆幸自己能顺利下树时,突然,她的余光看见了一抹淡黄色的身影,她心头一惊,以为是自己看走了眼,低头望去,果真是慕容千寻正拧眉沉着脸看着她。 他怎么大半夜的还没睡?难道馨妃和琴嫔都没有留住他?还是他连半夜都要监视她的一举一动? 心头一慌,她想要快点下树,可谁知这时脚下踏空,她惊叫一声往下摔去…… 孩子…… 她想她这次是保不住这个孩子了,冷汗一瞬间上涌,她的脸惨白一片。 让她没想到的是,她并未迎来想象中的剧痛,身子被一人在半空接住,然后飘然落在地面。 “想引起朕的注意也不该用这样的方式。” 带着淡淡的讥讽声旋绕在她的头顶,她抬眸望去,自己竟是在慕容千寻的怀中。回过神来,她急忙从他怀中挣脱下来。 “想去哪儿?”他见她要离开,一把将她拽回到他面前。 她沉了沉脸色移开视线:“想让皇上眼不见为净。” 他半眯着眸透着不悦,而后勾唇讥笑:“也行。”话音落下,她整个人被他拽入了房间。 “你干什么?”她不停地挣扎着想要逃离,可是房门还是被他重重地关上。 “干什么?你说呢?如今能解决朕需要的也只有你了,朕别无选择,只能勉为其难。”他话音落下将她整个人压在门上,伸手探入她的衣襟。 夜婉凝呼吸一滞,回过神来拼命地捶打他的胸口:“放开我,不许你碰我,你的手脏死了,你整个人都脏透了。” 慕容千寻手上一顿,随之而来是更加用力揉捏地报复:“说朕脏?你又干净到哪里去?” 她吃痛地蹙眉,噙着眼泪始终没让它落下,抬眸无惧地迎向他含恨的黑眸,颤抖着双肩反唇相讥:“是啊,我是不干净,给一个满身污秽的畜生碰了又能干净到哪里去?” “你!”慕容千寻扬手就要落下,她瞪着水眸等着他的一掌打断她与他之间唯一的牵绊。 若是他这一掌下来,他们是彻底没了关系。 可是他的手扬起许久,只是在半空微颤却始终不曾落下。 两两相望,他的眼底迸发着强烈的怒气,将手垂下,她看见他紧握着拳头。 她心头还是冉起强烈的惧意,说话时不觉得,可是说好后看见他这样的反应,她心口发紧,一手不经意覆上小腹,想着若是真这么没了,她定是会痛心不止的。 刚才是她太冲动了。 深吸了一口气,她正要说些什么,他忽然怒吼一声:“滚!” 她心口一扯,动了动唇,最终却只是整理衣衫默默转身。 谁知下一刻,房门又被他按住,她蹙眉回头看他,他冷冷开口带着嘲讽:“别以为只有你能给朕生皇子,如今馨妃和琴嫔都怀上了龙嗣,不日就能荣登贵妃之位。” 她暗暗吸了口凉气,而后淡笑一声道:“我倒是认为应该是谁生了皇子让其母凭子贵当皇后才是,皇上觉得呢?” 慕容千寻眸色一沉,她相信,他不会忘记曾经的那夜,他是如何信誓旦旦许下七夕立后的承诺,可是她也相信,他今后对她的只有折磨没有情。 见他的笑容僵在唇角,她的唇角扬起了一抹讥笑,而后径自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她没有再回头,直接往自己的房间走去。只是在经过楚琴的房间时,她感觉那扇门刚才似乎微微动了一下,可是里面没有点灯,所以她看不见门口处是否是站着人。 她勾唇冷笑,想不到今夜真是一个不眠之夜,失眠之人不仅是她和慕容千寻,还有那个“温婉如水”的琴嫔。 翌日,夜婉凝很早就被依兰叫醒,她疑惑地睁开惺忪的眼眸,依兰脸色有些不太好。 “发生什么事了?”她哑声问。 依兰撇了撇嘴说道:“方才馨妃在皇上跟前挑唆,说娘娘没有规矩都不去给皇上请安,现在大家都在用膳厅等着娘娘。” 夜婉凝躺在床上看着床顶的帐幔不知在想些什么,半晌,她从床上坐起身,见依兰还是满脸的不悦,她苦笑道:“若是没有一个人的宠溺,她又怎敢放肆,恃宠而骄也要得到宠才行不是?” 依兰给夜婉凝更衣的手一顿,看向夜婉凝淡然的神色,心顿时揪起。 来到用膳厅,众人已在用早膳,她扯了扯唇角,看着慕容千寻身旁的佳人,她并未像他想象的那般,心底似乎有些隐隐失落,又有些恼怒。 “皇上找臣妾过来有何吩咐?”她来到他们跟前站定后问。 馨妃冷哼一声放下筷子低声训斥道:“凝妃妹妹也太不懂规矩了,这皇上都起身了你居然还要睡到日上三竿,不伺候皇上也就罢了,怎么连请安都不会了呢?” 琴嫔看了看她们二人,柔声开口:“馨妃姐姐,凝妃姐姐想必是昨夜睡得不安稳,所以今日起晚了。”她起身来到夜婉凝跟前莞尔一笑地拉起她的手,“凝妃姐姐,快坐下用早膳吧。” 夜婉凝厌恶地将她的手甩开,琴嫔一个不稳,差点摔在地上,幸亏胡林立刻将她扶住,也算是虚惊一场。 看着楚琴刻意的踉跄,夜婉凝对她的厌恶更增强了几分,她现在是看得明白,馨妃的恶全在外,而琴嫔却是藏于内心。昨夜她明明亲眼看见她从慕容千寻的房间走出,今日却像个不知情之人,还说什么“想必是昨夜睡得不安稳”,她只觉得可笑,虚伪至此,也只有她了。 “啪!” 一声巨响,众人心头一颤,遁声望去,是慕容千寻将筷子重重置在桌上,他满眼含着怒气看着夜婉凝质问:“你是想要除了朕的龙嗣吗?” 夜婉凝定定地看着他,此时已觉没有解释的必要。 见她不肯服软半分,慕容千寻心头的怒火更甚,袖中的手紧紧攒着拳怒声一喝:“从今天起,你就好好呆在你的房间,没有朕的允许不准踏出房门半步,若是还想着伤了朕的龙嗣,朕一定会让你后悔莫及,滚!” 依兰和张德贵吓得心头发紧,馨妃却强忍着想笑的冲动挑衅地朝夜婉凝看去。 夜婉凝已经不知道伤心是什么,淡然弯起唇角,带着淡淡的讥讽:“谢皇上能让臣妾与肮脏之地保持距离。” “你!”馨妃听得心里不舒服,转头朝慕容千寻撇了撇嘴,“皇上,您听她说的是什么话。” 夜婉凝转身走在门口,听到馨妃这么一说,她转身扫视了他们众人,而后冷冷一笑反击:“什么话?哼!是你们不会说的‘人话’。”看见慕容千寻微微抽搐的面容,她看着他坚定一言,“恐怕后悔莫及的会是你。” 说完,她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用膳房。 依兰和张德贵急忙跟上去,却被馨妃厉声喝止:“回来!谁让你们两个奴才跟去的?眼里还有没有皇上,还有没有这里的两位娘娘?” 他们转身看向慕容千寻,见他也正满目怒火地看着他们,便只好转身心不甘情不愿地回到了馨妃和琴嫔身侧。 馨妃见他们听话地回来,这才心头解了恨,转眸看向慕容千寻,伸手夹了些菜到他碗中妩媚一笑:“皇上请用膳,别为了不值得的人气坏了身子。” 慕容千寻的黑眸睨着那门口一瞬不瞬,却未曾因为夜婉凝的离开而心情好转,反而更加低沉,心似乎难受得紧,而那难受的原因让他不愿面对。 蓦地,他起身离开了用膳房,只留下一脸茫然的馨妃,还有脑海中百转千回的琴嫔。 夜婉凝一个人在房中不知过了多少个日夜,对于她而言,在这几个日夜里想得越发透彻,不过一个人终究是孤寂的。 途中她听到慕容千景的声音,可是似乎被胡林给拦住了,他的声音便消失了,只是不久后,小雪球就跑了过来,她不知道是慕容千景所为还是张德贵和依兰所为,她想,应该是慕容千景,因为她并不知道她现在怀有身孕。 看着摇头晃脑的小雪球,她也不再顾忌什么,为了这个孩子,她付出得太多,如今只有小雪球能来陪她,她还顾虑这么多做什么? 俯身将小雪球抱起,然后将椅子搬到门口让小雪球躺在她的腿上,看着它美滋滋地往她身上蹭,她不由地笑起,不知道她将来的孩子会不会也如小雪球这般腻着她呢? 依兰和张德贵一边帮邹子谦煎着安胎药,一边口中嘀咕个不停。 “也不知道皇上什么时候才能看清谁才是真正值得去喜欢的,咱们娘娘什么时候才能熬出头啊,现在馨妃娘娘和琴嫔娘娘都怀了身孕,若是有一个人生了皇子,娘娘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呀!”依兰一边给药炉扇着风一边气愤。 张德贵煎着另一边的药脸上的神色也不太好:“是啊,看现在那两个娘娘春风得意的,我看着都难受。” 看了看周围,依兰压低声音道:“你不知道那个馨妃有多难伺候,茶凉了嫌凉,热了嫌热,分明就是故意挑刺,若是她将来当了皇后,以后不仅是咱们娘娘吃苦,想必整个后宫都不得安宁。” 张德贵一边揭开药罐一边叹息:“哎,虽然那琴嫔娘娘性子温婉如玉,也没有刻意刁难,可是总感觉有那么不对劲,但是又说不上来是什么。” 依兰耷拉着脑袋一脸颓废:“所以说还是咱们娘娘好,从来不把咱们当奴才,就像是亲人一样,所以咱们要好好想想办法,看谁能救救娘娘。” 张德贵拧眉想了想转头道:“若是摄政王在就好了,可是如今不知道摄政王又去哪里游玩了。” 两人顿时没了气力。 “你们两个在偷懒吗?”一声厉喝从他们头顶响起。 “丁御医。”张德贵谄媚一笑,不管是在宫中还是在外面,他都知处世之道。 丁沥走近看了看两罐药冷着脸睨着他们二人道:“你们是要把药煎成渣滓吗?还不快给两位娘娘送去。” “是是是,奴才这就去。”张德贵将药罐提起后倒出了一碗。 丁沥看了看依兰手中的药罐后说道:“你!先给馨妃娘娘送去,别让娘娘久等了,仔细这点。” 依兰撇了撇嘴:“是,奴婢这就去。” 看着依兰离开,丁沥的嘴角微微上扬,眸色一闪而过的狡黠。 敛回思绪,他的视线落在张德贵的身上,不由地拧了拧眉问:“你倒两碗做什么?” 张德贵手中一顿,刚才一时心急,竟然忽略了眼前的这个瘟神。 看着眼前的两碗安胎药,张德贵拼命地思索,终于想到了一个理由,抬头笑着回道:“丁御医,你也知道,馨妃娘娘的脾气……呵呵,若是这次再发脾气打翻了依兰送去的安胎药,也好马上再送去不是?” 丁沥看着他一脸的笑容,冷哼一声后扬了扬手:“那还不快拿进去热着,还想等药凉了再拿过去吗?” 张德贵扯了扯唇,端起药堆上笑容:“是是是,奴才马上就去。” 将药端进屋里热上之后,张德贵心里一阵纠结,这药若是拿了进来,稍后要拿出去就难了。 “杵着做什么?还不快去给琴嫔娘娘送去!”丁沥突然在张德贵身后喊了一句,吓得张德贵的魂都快跑了出去,转过身急忙笑着走出去端上药碗就离开了。 依兰将安胎药送给馨妃后准备离开,谁料馨妃沉着脸喊道:“死丫头,这么急着想去哪儿?” “奴婢没去哪儿。”她垂头嘀咕了一声,现在当然不能说要给夜婉凝去送安胎药,若是让她们两个妃嫔知道了,夜婉凝以后的日子就是如履薄冰了。 [明天的章节精彩绝伦,也是一个大转折,不容错过] 感谢送月票送鲜花的亲们。 第208章 为何不说必看 夜婉凝现在虽然不能踏出房门,至少是安心地用着一日三餐,安心地养胎。(.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你还敢顶嘴!”馨妃喝完药将药碗重重砸在她脚前,“别总想着那个贱人,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像以前那么跋扈,这辈子都别想再有出头之日。贱人就是贱人,她这辈子都是见不得光的贱人。” 依兰越听越不是个滋味,忍无可忍反唇相讥:“请馨妃娘娘口中留德,凝妃娘娘才不是你说的贱人,要说跋扈,谁又能比得上馨妃娘娘您呢?” 馨妃气得脸色骤绿,依兰却已干脆豁了出去继续道:“更何况,是不是有出头之日也不是馨妃娘娘你说了算,那见不得光的日子馨妃娘娘难道没有尝过吗?就不要五十步笑百步。” 说完,依兰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说出了这些话,这些曾经夜婉凝会说的话,如今夜婉凝为了孩子忍气吞声,她便替夜婉凝说了。虽然还是有些后怕,但是却痛快极了丫。 “你这个小贱人,竟然敢这么说本宫。”馨妃气得全身发颤,不知是不是因为怒气上涌,感觉肚子一阵阵抽痛起来。 依兰拧了拧眉转身离开,这馨妃已经喝了安胎药,她的凝妃娘娘还没喝呢媲。 “小贱人,给本宫回来!啊……肚子……”馨妃捂着肚子躺倒在地上…… 依兰来到煎药的地方,张德贵指了指屋子里说道:“那碗安胎药还在里面呢,丁御医看着,拿不到。” “邹御医呢?”依兰急着问。 “找我吗?”身后响起了邹子谦的声音。 两个人像遇到了救星,立刻将事情的始末告诉了他,邹子谦听后笑了笑道:“好吧,我去帮你们拿出来。” 邹子谦刚进去,一个小太监就急匆匆赶来:“丁御医,丁御医。” 丁沥从屋里出来,看见小太监行色匆匆问道:“何事?” 小太监急着说道:“快!快去给馨妃娘娘诊治,馨妃娘娘流了好多血,不知道会不会……” 依兰和张德贵一怔,滑胎? 丁沥眸色一闪,却并未如想象中的那般震惊,只是回道:“好,我立刻随你前去。” 丁沥走后,邹子谦提着食盒从里面出来,将食盒递给依兰后问道:“刚才说什么?馨妃娘娘流了好多血?难道是……” 依兰回过神来,刚才她气呼呼地从馨妃那里出来,当时她好好的,应该不会怪罪到她头上吧? 如此想来,虽然心中忐忑,可还是提着食盒道:“我去给娘娘送药,这不该管的我才不操心。” 依兰不敢从慕容千寻和馨妃、琴嫔的门前经过去夜婉凝处,所以还是拐了好几个弯绕远路去给夜婉凝送药,以免让人发现了起疑。 夜婉凝坐在房内拿着一本星相学的书看着,她想要离开,所以她不想再坐以待毙了,她来的本是一缕孤魂,所以她想通过各种方式让自己回去,若是她的肉身已经死了,那么她宁愿再次投胎转世也不想再这么耗下去。 “夜婉凝!”慕容千寻铁青着脸来到夜婉凝的住处。 夜婉凝听到那怒喝声自然而然身子一怔,抬头看道慕容千寻铁青着脸看她,她又低头将视线落在书上。 “是不是你干的?”他沉声问,虽然没有怒吼,但是那声音却震慑得人心惊。 她拧了拧眉有些不耐烦:“你又想说什么?” 他负手走到她跟前,寒澈的黑眸凝着她:“馨妃被人下了落胎药,是不是你指使的?” 夜婉凝的眼底闪过惊愕,那馨妃将自己的孩子视如将来争后位的砝码,而且如今正得宠,她又怎会被下药? 忽然想到他刚才问她“是不是你指使的”,她心头一惊急忙问:“你把他们怎么了?” “怎么了?”他紧咬着牙怒视着她,“朕还想问,你把你的好奴婢藏哪儿去了?” “你不要动他们,我相信不是他们做的。”她的语气十分坚定。 慕容千寻半眯着眸子冷笑:“哦?不是他们做的,这么说这里还有你的帮手?是谁?”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心里还是有气的。 他突然伸手钳制住她的脸怒问:“这就是你让朕后悔莫及的事情?” 她心头一惊,当时这么一说只是说他误会她的事情,谁会想到会发生馨妃滑胎之事,而且是被人下药落胎,若说是巧合,谁又信? 她咬紧了牙半字都不想与他争辩,反正现在她说什么他都不会信。 可是慕容千寻却誓不罢休,紧紧捏着她的下颚又问:“朕再问你一次,你是不是要将朕的子嗣毁尽了才甘心?你是不是要让朕不痛快了你才满意?你到底有着怎样的一颗铁石心?” 她痛得笑出了眼泪。 这是问话吗?整句话分明就是说她指使他人害死了他的子嗣,他和别的女人共同孕育的孩子。 见她嘴角的那抹笑,他的心痛得想要将她碎尸万段,为何她就是不肯为自己辩解一句?明明不是她做的,为何她就是不肯向他低头服软?为何她现在对他的眼神没有一丝留恋和悔意,有的只是讥笑和讽刺? 他沉痛地腥红了双眸,缓缓放开她踉跄着脚步向后退去,夜婉凝的视线始终不曾落在慕容千寻的身上。她不愿意多看他一眼,这样的男人,她还需要留恋吗? 可以静逸的房间内,她听到了她的心在呼唤在质问:慕容千寻,为何不信我? 咬了咬牙,她选择放弃。 “夜婉凝……你够狠……你够冷血……” 随着一声咬牙切齿的痛恨声,只听“啪”地一声重响,夜婉凝感觉一阵天旋地转,随后重重地摔在地上。 晕眩过后,她难以置信地趴在地上,疼痛阵阵袭来,就好似有人拉扯着她的每一根神经,脸上惨白如纸,冷汗如雨浸满她的身子。 好疼! 她好想喊出声来,可是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一个声音。 慕容千寻心头一撞,看着她趴在地上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的神色,心头好似利刃划过。 指尖微颤,他上前微微向她伸出了手,可是下一刻意识到什么,立刻缩回了手背过身去,他想要离开,可是为何脚步有些无法迈出这个门槛,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这种感觉好像是失去了什么。 他其实从未打过她,这是第一次,也将是让他后悔一生的一次。 这时,只见依兰兴匆匆地走过来,刚才侍卫们不知道在找什么,她怕他们发现了她,所以一边躲一边走,也幸亏夜婉凝的房间在墙边,围墙上有个狗洞,她这才提着食盒从狗洞中爬进来。 爬出狗洞,她低着头一边小步往夜婉凝的房间急匆匆走着,一边压低着声音带着喜悦唤进来:“娘娘,今天又偷偷给您匀了一碗,这安胎药得趁热喝,别又嫌苦了……” 当她看见慕容千寻站在门内时,吓得呆滞在原地:“皇上……” 慕容千寻此时早已被她的话给震惊了,她刚才说什么?安胎药? 脑袋“轰”地一下,身子僵硬,一瞬间整个人就像被定格住,半晌回过神来,立刻转身朝里面走去,可是眼前的一切让他整个人都懵了。 “凝儿……”慕容千寻呆滞在原地,亲眼看见她的身下不知何时血红一片,而那鲜血还在往外流。 “哐铛”一声,食盒落地,安胎药撒了一地。 “娘娘!”依兰痛呼出声。 慕容千寻急忙上前伴着凌乱的脚步将她从地上抱起放到床上。 “传御医!快传御医!”他看着痛得全身发颤夜婉凝朝依兰怒吼。 “是,是……”依兰被他一吼回过神来,跌跌撞撞往外跑去。 夜婉凝紧紧地揪着腹部的衣服,看着身下的血提起一口气凄凉笑起:“看来以后都不需要安胎药了。” 慕容千寻感觉痛得几乎窒息,她的身下依旧鲜血潺潺,他坐在床沿慌乱地将她抱起,手上沾满着从她身体里流出来的血刺痛了他的双眸。 “凝儿,御医马上就来了,别怕。”他将她紧紧抱在怀里不停安慰,可是他的心却像在被凌迟。 “你何时怀有身孕?为何不和朕说。”他哽咽着问出口,眼泪随之低落在她的脸上。 “呵呵。”她虚弱地呼吸着苦涩讥笑,“说了又如何?在你心里从来没有信过我,说了……我的孩子还能保住吗?” 慕容千寻如雷电击,她是担心他会怀疑她的孩子不是他的骨肉? 是啊,他该怀疑不是吗?为何到现在他都没有这么想过?那是他的子嗣,一定是。 “凝儿!朕不会。”他的言语带着苦涩的哽咽。 “不会?还有什么……你不会做的?”的脸色越发苍白,说话已经没了气力,吃力地说完这一句,她轻轻地阖上了双眸。 “凝儿!你醒醒!你不能有事,朕不许你有事。”可是无论他怎么喊她,她的身子犹如失去了生命,毫无任何回应。 “邹子谦!” 慕容千寻的怒吼声响彻了整个房间。 邹子谦急匆匆赶来,看见夜婉凝的情况,整个人也开始发懵,他以为她会顺利诞下皇嗣,可是这里究竟发生了何事? “还不快过来!”慕容千寻早已失去了耐性,他除了怒吼,根本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更不知道如何发泄心中的疼痛。 “是是是!”邹子谦冒着冷汗急忙上前,他自然也不希望夜婉凝出事,可以只是看一眼,他便知这个孩子是没了。 “皇上,恐怕要快些找稳婆前来。”把脉过后邹子谦额头冒着冷汗道。 “稳婆?” “是的皇上,凝妃娘娘的情况必须让稳婆引胎才行,否则恐怕大人也会……” “快,快去附近找稳婆!快!”慕容千寻大吼一声。 几经周折,夜婉凝总算是脱离了生命危险,可是因为失血过多又没有及时止血,所以一直处于昏迷状态。 而邹子谦的一句“没有及时止血”几乎是在慕容千寻的心口又狠狠地划了一刀。当时他就在房间,与她几步之遥,可是她没有吭声,他便没有回头看她一眼,若是当初他能回头看她一眼,事情就不会是这样。 “皇上,凝妃娘娘身子虚弱所以一直昏迷,目前只能靠等娘娘自己醒过来。”邹子谦心里也难受不已。 慕容千寻忽地起身拽住他的衣襟质问:“之前朕问过你,凝妃是否有身孕,你跟朕怎么说的?” 众人一惊,慕容千景急忙上前将慕容千寻拉开:“皇兄,你冷静点,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你怎么能怪邹子谦?说不定是凝儿不让他说的。” 慕容千景的一句“凝儿”让一旁未夜婉凝惋惜的慕元芊心头一怔,与他成亲以来,他只叫过她“元芊”,何时有这般亲昵的称呼了,看着自己的丈夫一脸的心疼,她噙着泪离开了这个房间。 慕容千寻听了慕容千景的话后顿时哑然,呼吸渐重,他沉着脸咬牙切齿道:“就算是凝儿不让他说,他也不该欺瞒朕!” 看着慕容千寻依然不知自己错在哪里,依兰忍无可忍,就算是丧命她也要说出心底的话。 “皇上!”她抹了抹眼泪走上前站在慕容千寻跟前,迎向他充满怒意的双眸哑声开口:“皇上觉得娘娘敢说吗?” 慕容千寻紧了紧拳瞪着她。 依兰带着眼泪苦涩一笑:“自从皇上有了琴嫔娘娘就把凝妃娘娘抛在了脑后,而且对娘娘的话也充满了质疑,当初分明是一个圈套,可是皇上却相信了琴嫔娘娘的话,还把娘娘打入冷宫。” 圈套? 慕容千寻坐到床沿看着夜婉凝苍白的脸色,他当初何尝不是认定是圈套呢,虽然当他看到那一幕时他被怒火冲昏了头,可是他而后也派人去调查过,结果呢?一切的一切都是对夜婉凝不利的证据。 依兰哽咽着继续说道:“当娘娘知道自己怀孕时,娘娘竟然害怕到连奴婢和德贵都不告知,皇上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慕容千寻低哑着声音问,他真的很想知道为什么她要瞒着他。 依兰紧了紧袖中的手心痛得身子都在发颤:“娘娘说,皇上如今盛宠馨妃和琴嫔两位娘娘,若是让她们知道了,娘娘腹中的孩子又岂能保住?后宫的争斗娘娘从来不愿意参与,可是即使娘娘没有害人之心,也不能保证别人不会有害娘娘的心。” 众人听了无不动容,心口像是被什么锐器划过,慕容千景看到慕容千寻悔恨的痛心地紧握着夜婉凝的手,闭了闭眸让众人全都离开了房间,只剩下依兰替夜婉凝说着该说的话。 “娘娘说,即使皇上不认她腹中的孩子,她也会好好地将这个孩子安全地生下好好地保护,若是不能离开那座牢笼,有这个皇上肯定不会承认的孩子作伴,她也不会孤单。娘娘还说,她知道被遗弃的滋味,所以不想让自己的第一个孩子还没出生就被自己遗弃了,那种感觉真的很不好。” 慕容千寻手上微颤,耳边似乎响起夜半时她在他耳边的呢喃:“千寻,你真的相信我不是丞相的女儿夜婉凝吗?你真的相信我叫叶凝吗?那么你是不是相信,其实我是住进夜婉凝身体的一缕孤魂,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这样的我,还能与你相配吗?” 耳边的呢喃清晰重现,他当时以为是在梦中,所以只是将她搂进怀中低应了一声。如今想来,那个时候她已是对她推心置腹真心相待,是他没有放在心上。 “皇上,奴婢知道有些事情放在谁身上都不会好受,可是奴婢要清清楚楚地告诉皇上,那一天的确是琴嫔娘娘来找凝妃娘娘,说接到楚怜小姐飞鸽传书,信上说皇上出宫不为别的,只为了秘密处决夜将军,娘娘急着出宫也并非全是因为夜将军,还怕皇上和夜将军两败俱伤。一个是娘娘的哥哥,一个是娘娘的夫君,娘娘怎会不急?” 第209章 感觉如何不可错过 “娘娘说,那天赶去酒楼,问了小二夜将军是不是在楼上,结果一进厢房的门就被重物袭击打晕了,可是皇上不听解释,也不给娘娘检查伤势,若是那天皇上能派御医给娘娘检查伤势,不就真相大白了?” 慕容千寻眸色一紧,是啊,当时他为何不那么做?他当时是被气糊涂了,嫉妒让他完全失去了理智。 他低声问道:“那为何她不说请御医?” 依兰苦笑摇头:“皇上,当时娘娘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皇上认定了娘娘对皇上的不忠,又岂会给娘娘辩解的机会?就算娘娘说了,皇上当时会信吗?” 依兰的每句话都如当头棒喝。 “传邹子谦。” 依兰怔了怔,而后明白过来他的意思,便立刻转身去叫来邹子谦。 邹子谦来到夜婉凝的床边,这伤势要检查就必须要有肌肤之亲,他看了看慕容千寻始终不敢动手。 “还不快医治。”慕容千寻顿了顿又道,“朕恕你无罪。”这次出行未带医女,也只能由他来诊治。 “微臣冒犯了。”他俯身伸手按压夜婉凝的颈部,慕容千寻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的动作,顷刻过后,邹子谦抱拳一礼:“皇上。” “如何?”他有些急切地问。 邹子谦蹙了蹙眉:“回皇上,娘娘的颈部虽然因为时间久了没了淤青,可是颈部的骨头有一处有凹陷的迹象,想来当时是被重物袭击,动手之人……”他看了看慕容千寻,一时间以为是慕容千寻所为,所以不敢用痛斥的言词,只是接着说道,“似乎有发泄的迹象,使了蛮力,若是再重些恐怕会丧命。媲” 说完,他垂着头不敢抬头,慕容千寻的脑袋瞬间“轰”地一下一片空白。 原来这一切真的是有人故意陷害,这般重物袭击不丧命也会晕厥,她又怎可能和夜墨凝躺在一张床上?而夜墨凝虽然深爱着夜婉凝,但是他绝不会让夜婉凝置于险境。 他当时真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若是他再冷静一些,也不至于到这个地步。伸手抚向她的腹部,那里属于他们的第一个孩子就这么没了……没有了。 看着慕容千寻悔恨的样子,依兰也不忍再说些什么,心中有千万句话,最终还是忍了下去,该说的也已经说了,希望他好自为之。 “皇上好好照顾娘娘吧,希望这一次娘娘醒来时能第一眼看见皇上才好。”依兰虽然是没大没小的一句,却是真心希望他们好,只是她也知道,这一次夜婉凝的伤恐怕没这么快痊愈。 慕容千寻紧紧地握着她的手,心像在被凌迟,抚着她苍白的面容,千言万语却哽在喉中无法出声。 夜婉凝昏迷了整整三天三夜,慕容千寻衣不解带地守在她身边,一方面他派人去将楚怜和楚尚书押解过来,另一方面他不敢离开她半步,就怕她醒来时没有第一眼看见他。 邹子谦说,她的高烧已经退了,至于为何不醒全因她自己,她自己不想醒来,或者说害怕醒来。 知道这个因,慕容千寻更是揪得心痛,他不知道她醒来会如何,知道了自己失去孩子又会如何,但是他做好了所有准备,她要吵要闹都由着她,只希望吵闹过后他们能重新开始,她能重新接受他。 夜婉凝在睡梦中感觉自己像是又回到了一缕孤魂的感觉,没有重量,浑身轻飘飘的,可是渐渐地,她又觉得身子疼得像是被拆了骨,就好似那夜她穿越而来。 难道这次她真的穿越回去了?她真的远离那个牢笼那个炼狱了吗? 她想要睁开眼,可是又好怕自己还是身在炼狱,醒来躺在血泊中,没有人救她,没有一个人…… 可是,身子真的很疼,她要看个清楚,自己究竟是不是还活着,是福是祸全凭天意。 她感觉自己似乎又从鬼门关走了一圈,吃力地睁开眼,那红色的帐幔令她心里没底,脑海一片空白,昏迷了三天她的脑子有些乱,但是她还是以为自己的噩梦醒了,怀着一丝希翼转头环顾四周,当她看见慕容千寻憔悴的俊颜出现在她眼前事,她的眼底闪过浓浓的惊愕和绝望。 “醒了?”见她醒来,他眸色一亮,可是当他伸手过去她却极力躲避时,他的手僵在半空不得动弹,眼底的伤越发浓烈。 “感觉如何?饿不饿?”见她不语,他低声问,嘴角仍是那一如当初的温柔笑意。 可是,她却已经感觉不到他的暖,心底寒得透彻。她知道她早该死心,否则也不会落到如此地步。 视线移开,最终落向自己的腹部,被子下的手覆了上去。 他心头一紧,隔着被子按在她的手上:“凝儿,还是先吃东西吧。” 没有想象中的大吵大闹,甚至连一滴眼泪都没有,他心头慌乱。做好了所有准备,唯独这样的她……他始料未及。 蓦地,她的嘴角吃力地微微扬起,带着苦涩带着自嘲,而后又将视线落在他的脸上,她问:“你感觉如何?” 慕容千寻的眼底骤然闪过错愕,紧接着便是窒息的疼。 他感觉如何?他好想说他后悔了,他好想说让我们当一切没有发生过重新开始,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她感觉自己好累,身心俱疲,合了合双眸,她淡声道:“现在你可以放心了,一切都结束了。” “凝儿,什么放心,什么结束?朕放不下心,也不会结束。”他急急地握着她的手想要将她的心唤回,“凝儿,我们以后还会有孩子的,还会有的。” 她吃力地苦笑:“孩子?呵呵……多的是女人给你生……你也能让众多女人给你生……而我们……不会有以后了……不会……” 说完,她又阖上了双眼,疲惫地昏睡过去。 “凝儿……凝儿……你醒醒……邹子谦!传邹子谦!”他不停地喊着她,他怕她醒不过来,“凝儿……我们会有以后……以后……朕只要你和朕的孩子。” 她的最后一句“不会有以后”吓得他苍白了脸色。 怎么可以没有以后,他说过要跟她共度一生的,怎么可以没有以后呢? 这几天整个避暑山庄一团乱,原本的喜气在馨妃和凝妃两人失去孩子的那一天立刻没了声息,众人不敢提孩子,不敢提龙嗣,更不敢对馨妃说慕容千寻日夜守着夜婉凝。 只有一人,从始至终都淡定如初,肚子虽然没有显,可是她却已经感觉到了幸福,如今馨妃和凝妃的孩子都没了,那么她的孩子就可以做太子。 一想到这个,她的嘴角就微微上扬。 吩咐了御厨炖了鸡汤,她亲自端着鸡汤来到馨妃的房间,房间里除了一个小宫女之外便没有别人。 “你出去吧。”她柔声对小宫女说了一声。 小宫女听她这么一说,高兴得立刻离开了这个房间。 这几天对于这个小宫女来说是一种煎熬,馨妃一直问她皇上在哪里,为什么她滑胎了也不见他来看她一眼,到底是生气了还是因为别的原因,她不敢说凝妃也滑胎了,所以皇上一直守着,可是馨妃躺在床上不停发着脾气,一直喊着要见皇上,她想要离开却不得离开,万一馨妃有个好歹,她也没有命活下去。 房门被关上,楚琴将鸡汤端到馨妃面前劝道:“姐姐的身子需要好好调养,可别为了一时之气伤了身。” “你是来看本宫笑话的?”说话时,馨妃的视线落在楚琴的肚子上。 楚琴低眸看了自己的小腹一眼,随后莞尔一笑:“馨妃姐姐,难道妹妹的心意姐姐还看不出来吗?妹妹是向着姐姐的,而且我相信皇上很快会回心转意。” “回心转意?”馨妃的双眸一眯,含着质疑和狠戾。 楚琴轻叹一声,手中搅着鸡汤轻轻吹着,见馨妃很想听她的后话,她便微蹙了眉道:“姐姐还不知道吧,那凝妃也滑胎了。” “凝妃滑胎?”馨妃不禁惊愕,“她何时有的身孕?” 楚琴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只是现在的关键不是在凝妃何时怀孕,而是她滑胎了,皇上衣不解带日夜照顾着。” 好似一记闷雷在馨妃脑海炸开,手不由地一颤,紧紧地攒着被子恨不得将之撕裂。 “本宫滑胎后连皇上的面都未曾看见,为何那个被打入冷宫的贱人滑胎却可以得到皇上的眷顾?皇上还衣不解带地照顾,那本宫算什么?”她咬牙切齿地瞪着楚琴怒问。 楚琴神色一慌急忙劝道:“馨妃姐姐别这样,我这都说了什么啊,本来是心中为姐姐鸣不平,岂料惹了姐姐不高兴了,好了,我不说了,姐姐注意身子。” “你还知道什么?说。”馨妃知道,琴嫔所知道的不止是这些。 她抿了抿唇有些为难,但是看见馨妃如此急切地想知道,便轻叹一声道:“或许是我多疑了,只知道那日皇上来我的静萧宫时手上有个蚊子苞,应该是被毒蚊子咬了,我只是想,各宫都有驱蚊草,只有凝妃的月凝宫没有,所以皇上会不会是去了月凝宫。原本心中疑惑着,谁知第二天皇上就说要来避暑山庄……” 见馨妃拧眉冷着脸若有所思,楚琴急忙道:“姐姐,是我多虑了,你别放在心上,为今之计你要好好养身子,我去帮你看看凝妃那儿的情况,还有皇上现在是不是还在她那里。” “你帮我?”馨妃显然是不信。 楚琴弯了弯唇角满脸诚意,一手抚向自己的肚子道:“如今我已怀了子嗣,定然不能伺候皇上的,可是我也希望姐姐能早日怀上子嗣,可不能让凝妃捷足先登了。若不是姐姐的照顾,楚琴有怎能有幸为嫔呢。” 馨妃睨了她一眼后挤出一抹笑:“如此,就多谢琴嫔妹妹了。” 离开了馨妃的房间,楚琴又端了一碗鸡汤送去了慕容千寻的房间,如今夜婉凝被慕容千寻安置在了他的卧房,依旧日夜照料着,连批阅奏折都在房间。 当依兰极不情愿地给楚琴开门时,楚琴却只是淡淡一笑,可是当她看见慕容千寻拿着洗面锦巾亲自给夜婉凝擦脸时,她的心头还是不由地一紧。虽然她掩饰得极好,可是那笑容的僵硬还是没有逃过依兰的双眼,见多了后宫的争斗,她也不再是以前单纯的小姑娘了。 “楚琴参见皇上,拜见凝妃姐姐。”楚琴端着盘子盈盈一礼。 听到楚琴的声音,慕容千寻剑眉微拧,看向夜婉凝的容颜,却依旧没有看见她的神色有何变化。 自从她再次醒来,她便如此,对他正眼不瞧一言不发,他说是什么她都充耳不闻视而不见。 “你来做什么?”他沉声问,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楚琴像是没有理解他的意思,缓缓起身将鸡汤放到桌上后近前说道:“请皇上恕罪,臣妾知道姐姐刚失去孩子,而臣妾又怀着孩子不适宜前来,可是臣妾真的担心凝妃姐姐的身子。” 夜婉凝手指一颤,悄无声息地将头转向了床内侧。 慕容千寻知道她是误会了,他不想再让夜婉凝对他有任何误会,所以伸手握住夜婉凝的手转头说道:“这和你是否怀了孩子没有任何关系,这是朕的房间。” 楚琴心头一撞,低垂着眸不由地地紧咬着牙。 半晌,她委屈地抬眸看向慕容千寻向他解释:“皇上,臣妾真的是担心凝妃姐姐才未经传召便过来了,臣妾以为皇上让人给臣妾开了门便同意了,请皇上恕罪。” 她小心翼翼地双膝跪地请罪。 依兰被她的话倒抽了一口凉气,一来她倒是没想到慕容千寻会不欢迎盛宠中的琴嫔,二来琴嫔说送鸡汤来,她也没有将她拒之门外的道理,也怕她擅自这么做了会让慕容千寻不悦。 一时间,依兰气得百口莫辩。 不过好在慕容千寻并没有降罪,只是细细地帮夜婉凝擦着,而夜婉凝除了眼睛还在眨之外,她全然像牵线木偶,没有抗拒,没有喜悦,没有任何情绪,她的脸上蓦然一片。 慕容千寻没有让楚琴起身,她便只得硬着头皮跪在夜婉凝的床前,乍看之下,倒是让人觉得她是在跪夜婉凝。她一手覆上自己的小腹,脸上有些痛苦的表情,可是慕容千寻却视而不见。 “凝儿,要不要现在吃点东西?朕已经命御厨炖了鸡汤,现在端来可好?”他低声轻问,语气温柔得与先前的狠戾判若两人。 夜婉凝自是不会给他任何回应,就连点头摇头都不曾有过,好似没了灵魂。她不会表现出喜欢什么,可是若碰到她不喜欢的,她就会转移视线,对他、对楚琴皆是如此。 如今的她,慕容千寻除了愧疚还有担忧,邹子谦说这是心病,也是自闭症,若是长此下去,就怕她的病情会越发严重。 而他似乎也感觉到了这一点。 一开始她还会对他讥讽,对他冷言冷语,可是自从再次醒来后,她就像变了个人,或者说她已经没有了喜怒哀乐。 依兰上前低声说道:“娘娘,奴婢去将鸡汤端来可好?” 未见夜婉凝回应,慕容千寻朝依兰点了点头,依兰应声走了出去。 楚琴看着夜婉凝的神色,好似真的病得不轻,若是换作以前,恐怕她早已怒斥她将她赶走了,可是现在的夜婉凝双眸没了一丝光彩。 “皇上,臣妾已经将鸡汤送来了,还是喝臣妾拿来的鸡汤吧。”她试探地问。 慕容千寻没有回头,只是一心一意看着他眼前的女子,抬手抚上她的面容,她没有回避,任由他做着一切的动作。 他的心阵阵寒凉,他宁愿她跟他吵闹,跟他耍脾气,也不是现在这样。 未听到慕容千寻说话,楚琴又对着夜婉凝道:“凝妃姐姐可要快些好起来,如今楚琴怀着身子不能伺候皇上,就靠姐姐早日康复好伺候皇上了。” 第210章 情况恶化 慕容千寻气息一沉,楚琴的话分明是暗指他让夜婉凝一同来避暑山庄的目的是为了让她侍寝,因为馨妃和琴嫔二人都怀着身子,只有她这个他不知她怀孕的人能侍寝,而那夜他将她拽入房间差点强要了她,无疑是让她的误会更深。 他刚要开口教训,谁知这时夜婉凝的眼角滑下了一串滚烫的眼泪丫。 “凝儿!不是……凝儿,朕没有那个意思。”他慌了神,伸手将她揽进怀里用自己的衣袖不停地为她擦着,“凝儿,你别这样,朕真的没有那个意思,朕当初只是想让凝儿陪在朕身边,凝儿,朕……真的不能失去你,所以才会被怒火蒙蔽了心,凝儿,你原谅朕这一次好不好,朕保证以后会只信凝儿一人。” 他知道自己的这个保证究竟有多苍白,曾经他也这么保证过,可是当事情真正发生的时候,他又难以控制地乱了心。可是这一次,他是真的后悔了,若是时光逆转该有多好。 夜婉凝一声不吭,可是她眼底的绝望让他痛彻心扉。 楚琴没有想到慕容千寻会这么大反应,她原本只是想让夜婉凝对慕容千寻死心,却没想到慕容千寻会这般低声下气地求她原谅。 “滚!” 一声怒喝从楚琴头顶响起,楚琴还未反应过来,慕容千寻抱着夜婉凝转头双眸赤红地又如惊雷般怒吼一声:“滚出去!” 楚琴吓得苍白了脸色,立刻颤抖着身子连滚带爬地离开了他们的房间。 他的怒吼不仅吓到了楚琴,也让夜婉凝浑身一颤,慕容千寻急忙拍着她的背脊安慰:“别怕,朕不是凶你。媲” 依兰送来鸡汤端到夜婉凝跟前,慕容千寻接过手之后将她圈在怀中拿着鸡汤舀了一勺喂给她喝,可是夜婉凝始终没有张嘴。 慕容千寻拿她没办法,可是她若是不吃东西身子又岂会好? “皇上,还是让奴婢来喂吧。”依兰说道。 他犹豫半晌,终究还是无可奈何将手中的那碗鸡汤给了依兰,依兰上前低声说道:“娘娘,奴婢是依兰,娘娘要保重身子才是,不是娘娘说的,身子是自己的,没有人会比自己更疼惜自己,难道娘娘不爱惜自己了?” 慕容千寻身子一僵。 没有人会比自己更疼惜自己?她真的这么说过? 夜婉凝没有反应,依兰又道:“娘娘,别忘了除了娘娘自己之外,还有奴婢,还有德贵心疼娘娘,皇上也心疼娘娘。” 说了半天,夜婉凝还是不肯吃东西。 依兰没有办法,只好对慕容千寻说道:“皇上,请恕奴婢口不择言。” “只要你能劝服她吃东西,随你说。”慕容千寻低眸看着夜婉凝开口道。 依兰抿了抿唇近前将一勺鸡汤递到夜婉凝唇边道:“娘娘,您这样夜将军会很伤心的,夜将军一心希望娘娘过得好,娘娘若是这么下去,岂不是让夜将军失望了?而且,夜将军的腿伤还等着娘娘给她治愈不是?难道娘娘放弃了自己也要眼睁睁看着夜将军变成残废以后都不能行走了吗?” 果然,这句话一说夜婉凝张口喝下了依兰勺中的鸡汤。 慕容千寻的心揪得差点让他疯掉,她谁的话都不听,却在听到夜墨凝之后改变了心意,她原本一心要轻生,放弃了活下去的念头,可是夜墨凝却让她燃起了求生的。 他不想在这个时候计较这些,可是他又不得不心里堵得慌,可恨的是他不能恼她,不能气她。如今,只要她肯吃东西,愿意不放弃自己的生命,便是他最大的心愿。其他的一切他的不能去计较,也不能去想。 见她喝完了两碗鸡汤,他算是放了心,用锦帕擦了擦她的嘴角问:“凝儿,外面天气很好,我们去外面可好?” 夜婉凝看向依兰,眼底期待着什么又或者质问着什么。 依兰知道她想问什么,但是她也不能做主,只好朝慕容千寻看去,慕容千寻抿了抿唇对依兰说道:“你也去。” “是。”依兰躬身一礼,说起来跟着去她也放心,因为现在别说夜婉凝,就算是她也无法相信慕容千寻是不是真的对夜婉凝好。 “皇上,奴婢去安排轿碾。” “不用。”慕容千寻开口拒绝,而后将夜婉凝背在自己的背上往外走去,他从没有忘记她最喜欢趴在他的背上哼着他从未听到过的歌,怪异的曲调却是她独有的。 从避暑山庄出去,慕容千寻只带了陆秋瞑,还有夜婉凝的两个心腹:依兰、张德贵,连胡林都没有带上。 一路上,夜婉凝只是趴在慕容千寻的背上,呆滞的神色不知落在哪个点,又或者是沉醉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凝儿,有没有感觉热?我们去前面的凉亭可好?”慕容千寻微微侧头问她,可是夜婉凝依旧没有任何声音。 他将她放下让她坐在凉亭的石凳上。 “凝儿,你跟朕说说话,有什么不高兴的就跟朕说。”他真的好想她能将脾气发出来,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对谁都视而不见。 蓦地,从石凳上起身,众人以为她终于“醒过来”了,可是她只是一边看着远处的风景,一边朝旁边走去,直到膝盖碰到护栏边上的长椅,她才缓缓坐下来,随后将手放在栏杆上,头搁在手臂上发呆。 慕容千寻的心难受至极,他不知道该如何才能让她说话,如何才能让她发泄心中的不满,而邹子谦说,再这么下去,她的病情只会严重不会减轻,可是心病还须心药医,可是这心药究竟是什么? 有侍卫匆匆赶来,陆秋瞑走上前去,那侍卫在陆秋瞑面前说了几句,而后陆秋瞑走到慕容千寻跟前时,眸光朝夜婉凝看去,见她没有任何反应,他才对慕容千寻说道:“皇上,楚尚书和楚怜小姐已经带到。” 慕容千寻点了点头:“将他们先押入地牢。” “这……”陆秋瞑看向慕容千寻问,“直接押入地牢?会不会让楚尚书……” “照朕的旨意办。”他没有一丝犹豫。 “是。”他躬身抱了抱拳转身走到侍卫跟前吩咐了下去。 慕容千寻忽然想到了什么,抬手将她额前的碎发捋到耳后柔声说道:“凝儿是不是因为琴嫔而不高兴?” 夜婉凝神色游离没有一丝情绪变化。 他蹙眉紧握着她的手,从来不知握着她的手会让他的心也会撞得生疼,她的手很凉但软弱无骨,他喜欢她的每一处,并非是因为她的一切都那般完美,而是因为她是她,也因为她是真心爱他,并非因为他是皇帝,而是因为他是他,所以他喜欢她的一切,可是他一时的怒火却将她对他的一片真心给毁了,他现在不知道自己该怎样才能挽回这一切。 “凝儿,朕不是有意要让她怀上朕的孩子的,而且朕也不是因为喜欢她而留在她的寝宫……”说到这里,他的声音有些哽咽,依兰、张德贵和陆秋瞑俯身离开凉亭等在凉亭下。 夜婉凝静静地看着远处的景色,慕容千寻将她紧紧抱在怀中,她现在还在做小月子,应该让她呆在房间,可是他知道她不喜欢被困,所以亲自背着她出来,只想让她的病快些好起来。 忽然被他抱在怀中看不见景色,她开始挣扎起来,他心头一喜,以为她终于清醒,可是她只是重新趴在栏杆上看着远处的高山白云。 “凝儿,不要生朕的气了,那夜朕喝了太多酒,而琴嫔……”他回想着那一夜,如今想来悔不当初,“那夜她打扮得跟你太像,还跳了你那日所跳的舞,朕就认错了人,只是一次,真的只是那一次,朕没有想到她真的就怀了身孕。” 夜婉凝已经没有任何感觉,好像不会心痛不会难受也不会高兴,慕容千寻知道,他们之间远不止琴嫔一人。 “还有馨妃,那日朕是气糊涂了,所以才……对不起凝儿,朕保证以后不会再碰别的女人,谁都不会碰,朕只会疼惜凝儿一人。”他说道。 “只会疼惜凝儿一人……只会疼惜凝儿一人……”夜婉凝突然反复念叨着这一句。 慕容千寻一怔:“凝儿,你说话了,你在跟朕说话吗?” “只会疼惜凝儿一人……只会疼惜凝儿一人……” 夜婉凝又重复着慕容千寻的话,可是这一次慕容千寻却高兴不起来,她反反复复地念叨着,好似一把匕首在他心口划着,提醒着他,这是他曾经许下的诺言,可是他没有遵守,如今再说,却是那么可笑。 他伸手将她揽进怀里,紧紧地不让她推开。 “凝儿,你别吓朕,凝儿,听到朕说话吗?是朕不好,你别这样。”他越来越感觉不对劲,心头慌乱,急忙背起夜婉凝往避暑山庄跑去。 房间内,邹子谦一边给夜婉凝把脉,一边看向夜婉凝的神色,不由地双眉拧在了一起。 “如何?”慕容千寻急问。 邹子谦摇了摇头:“情况好像不太好。” “什么叫不太好?”慕容千寻怒吼一声。 邹子谦一怔,立刻跪在地上解释:“回皇上,娘娘的身子弱,再加上头部曾经受过重创,之前又被重物袭击,还有就是娘娘自己也不愿意清醒过来,所以娘娘不仅是短暂地失忆了,而且自闭症越来越严重。” 慕容千寻脸色苍白踉跄着跌坐在床沿,回头看见夜婉凝定定地看着床顶的帐幔,心如刀绞。 “到底要什么药才能医好?”他紧攒着银月色锦袍颓废不堪。她曾经说过最喜欢看他穿银月色的衣服,所以他这段时间一直穿着这个颜色的衣服,希望能让她看见,可是她始终不曾正眼看他。 邹子谦闻言摇了摇头还是那句:“无药可医,心病得心药才行。” 慕容千寻真的恨不得将自己打醒,为何当初会觉得她背叛了他?若是他始终相信她该有多好。 看见他这样,依兰也不忍,虽然心里气,可是这几天也明白了,轻叹一声走到他跟前劝道:“皇上就别自责了,娘娘曾对奴婢说,爱有多深恨就有多深,所以娘娘一直等着皇上能想明白能回心转意,虽然现在事情到了这般田地,但是皇上也算是还了娘娘的清白,相信娘娘很快会好起来的。” 爱有多深恨有多深? 慕容千寻咀嚼着这句话。 的确,他真的很爱她,比谁都爱,可是就因为太爱,所以不敢面对被背叛的“事实”,所以他被强烈的恨给蒙蔽了。 原来她一直等着他能想明白能回心转意,可是他却将她一个人丢在冷宫,还对她动手且恶语相向,带到这里后也是让她住在离自己最远的地方,甚至亲掉了他们共同的孩子。 他真的该死! 悔之恨之却已经无济于事,回头看夜婉凝毫无光彩的双眸,他的疼痛与日俱增。 地牢内,兵部尚书楚翰林和他的宝贝女儿楚怜已经被关了五天,这五天内楚怜矢口否认曾经给楚琴飞鸽传书,若是再这么下去,恐怕事情就严重了,楚翰林毕竟是兵部尚书,若是长时间将他关押,他的人马必定会造反。 慕容千寻坐在房内微蹙浓眉,正在思忖着如何速战速决时,夜婉凝忽然从床上爬起来,听到动静,他立刻转身走过去。 “怎么起来了?想做什么?”他拉住她问。 夜婉凝突然将手从他手中抽离,丝毫不让他触碰,还惊得身子往后缩,好似他是个恶魔。 难道她的病情又加重了? 这个感知让慕容千寻心头一沉,如今就算是找其他御医前来也无济于事,邹子谦在御医里算是出类拔萃的,如果他说没办法,那么有其他方法的可能几乎是零。 “凝儿别怕,不认识朕了吗?”他伸手过去,她却躲得更远。 没有人能知道他现在的感受,表面风平浪静,心口钝痛异常。 慕容千寻无奈,只好叫来依兰,而夜婉凝对依兰一开始也有着防备,但是看了依兰好一会儿后才愿意与她亲近。 待依兰伺候好夜婉凝让她安寝之后,她不由地轻叹一声,事情怎么会到这个地步? 依兰走后,慕容千寻轻轻地躺到了夜婉凝身边,看着她睡着时还带着防备,他指尖不经意一颤。 他这段时间究竟做了什么? 翌日,慕容千寻一早去了地牢,看楚翰林的样子是真的不知道事情的始末,而楚怜,虽然她不说,但是给慕容千寻的直觉,她肯定知晓此事。 虽然此事与楚翰林无关,可是他也不能将楚翰林放了,以免他回去后会惹来什么风雨。 晌午,楚琴又来找慕容千寻,而此时慕容千寻正陪着夜婉凝在园中赏花,只见他折了一朵牡丹插在夜婉凝的发髻上,满眼都是宠溺的神色,都说牡丹是花中之王,慕容千寻这么做难道是…… 楚琴抚了抚自己的小腹,咬了咬唇走上前:“参见皇上,凝妃姐姐。” 夜婉凝依旧捧着面前的花闻着,情绪丝毫没有被打乱,而慕容千寻却是蹙了蹙眉。 见慕容千寻视而不见,楚琴跪在地上恳求:“皇上,一切都是臣妾的错,请皇上放了家父与姐姐。” 慕容千寻回头睨着她,锐利的眼神带着危险的光芒和思忖。 楚琴不敢抬头,一直等着慕容千寻的答复,顷刻,忽然听到慕容千寻惊愕地喊了一声:“凝儿,这个不能吃。”她抬头一看,竟然看见夜婉凝将头上的那朵牡丹花取下来后咬起了上面的花瓣。 夜婉凝没有说话,只是顾自嚼着嘴里的花瓣。 “凝儿,不许吃了,快吐出来。”慕容千寻心头紧得厉害,将她手中的牡丹花夺走丢在地上后让她将口中的花瓣吐出,可是心也寒凉了几分,眼前的状况他不是不知道,就是她的病情又严重了。 第211章 唤回记忆 手中的花没了,夜婉凝撇了撇嘴极其不悦,眼睛盯着地上的花想要将她捡起,慕容千寻急忙将她打横抱起迅速跑去找邹子谦。 邹子谦这几天也想着药方,可是那药也只是有安神的作用,不至于让夜婉凝心情烦躁,她也不会对慕容千寻产生太多的敌意,可是始终不能治本。 “邹子谦,难道就没有别的法子了吗?这样下去……她的病情究竟会恶化到什么地步?”慕容千寻开始急躁起来。 听到慕容千寻一吼,夜婉凝吓得从凳子上起身拽着依兰不放,在这里,只有依兰才是夜婉凝信赖的人丫。 依兰抱着夜婉凝心里也很不是滋味,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对着慕容千寻埋怨了一句:“难道皇上因为娘娘病情恶化就嫌弃了不成?若是皇上不愿意照顾娘娘,就把娘娘交给奴婢日夜照顾便是。” 她受不了任何人将夜婉凝弃之敝履,哪怕是一丝嫌弃也不行,夜婉凝对她比亲人还亲,如今她成了这个样子,她又岂会弃她不顾。 胡林在一旁低斥道:“你这丫头,有你这么对皇上说话的吗?” 陆秋瞑轻叹一声走到依兰跟前:“皇上哪有嫌弃娘娘,皇上也是着急,希望娘娘快点好起来,原本一个活奔乱跳的娘娘如今成了这样,皇上能不急吗?媲” 依兰撇了撇嘴嘀咕一声:“难道这是娘娘自己变成这样的吗?” 她的话明显是在指责慕容千寻,众人又岂会听不出,陆秋瞑虽然知道依兰对夜婉凝已经超越了主仆间的袒护,可是她的话也的确是逾矩了。 见众人正要训斥她,依兰也发觉自己言语不当,上前对慕容千寻福了福身子:“奴婢失言,请皇上恕罪。” 慕容千寻拧眉起身,未等他开口,夜婉凝的防备之心又浓烈起来,立刻将依兰往后拽去,然后挡在她面前。 “娘娘……”依兰被夜婉凝的举动而惊愕了,即使夜婉凝如今神志不清,还是会极力保护着她,深怕她受到伤害。 可是,她只是一个奴婢啊! 眼前一片朦胧,依兰难以抑制地掩嘴落下了泪。 见她这般激烈地维护着依兰,慕容千寻心头苦涩,原来他如今在她心里是这么一个会伤害她、伤害她身边人的人。 他一瞬不瞬地睨着像个刺猬的她,苦涩地对她弯了弯唇:“无论凝儿变成什么样,依旧是朕最爱的凝儿。” 夜婉凝对他的突然柔情又吓住了,她的手依旧拉着依兰的衣袖,怎么都不肯放开。 邹子谦想了想上前说道:“皇上,微臣有一计,不知是否可行。” “说。”如今不管是什么办法,只要让她能醒过来就好。 邹子谦看了看夜婉凝后说道:“不如让与凝妃娘娘比较亲近的几人都试试和娘娘接触,来让娘娘恢复记忆。” 慕容千寻想了想,环顾着周围的人,心中纠结一片,他内心自然不愿意让别的人与她亲近,若是由别人唤起了她的记忆,那么他情何以堪,若是依兰和张德贵也就算了,毕竟是和夜婉凝朝夕相处的人,可是他就怕是某些人。 一想到这里,他的视线落在从不远处走来的慕容千景身上。 “皇上……”邹子谦不知道慕容千寻怎么想,看见他若有所思的样子,他心里也没底。 思来想去,慕容千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如今只要能让她好起来,他也不再去计较那些了。 慕容千景来到夜婉凝跟前,看着夜婉凝的样子心里的难受不亚于慕容千寻,他是最早认识她的,那个时候她就像是宫中的一束光,照亮了后宫,也照亮了他的内心深处。 月上柳梢头 依兰伺候夜婉凝睡下之后离开了房间,今日一下午她和张德贵费尽心力都没能让她重拾记忆,看来他们对她恢复记忆没有起到任何帮助,不过夜婉凝倒是因此和他们亲近了几分。 房门被带上,慕容千寻你坐到床畔更衣上床,夜婉凝一下子被惊醒,看到慕容千寻要睡到她身边,突然从床上坐起身不停的将他往外推。之前每一夜他都是趁她睡着了才躺到她身边,今夜里没想到她还未入睡。 “凝儿,朕是你的千寻,你不记得了吗?”他将她揽在怀中不停地问。 可是夜婉凝现在什么都听不进去,一个劲地想要逃离,慕容千寻无奈,只好自己起身:“好好好,朕现在就走,凝儿乖乖睡觉可好?” 夜婉凝防备地看着慕容千寻,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会害她的陌生人。 他受伤地下了床,不敢再碰触她,伸手落下帐幔,他站在帐外看着她久久不敢躺下,离开床边,他走到房内的卧榻上,整个人都像泄了气。 熄了灯,他在卧榻上一直坐到下半夜,而后听到她均匀的呼吸声,这才走进床前看看她,见她蹙眉轻阖双眸,他小心翼翼地脱了靴子爬上床躺到她身边。 翌日清晨,他在她醒来前离开了房间,如今他真的很怕她的抗拒,比任何时候都怕,特别是她愿意与别人亲近却不愿意与他亲近时,他的心里更是难受至极。 想到她昨日竟然连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都分不清,他深深地自责。 今日一早,慕容千寻就下旨将馨妃和琴嫔安排回宫,有些事情他目前不能做,但是也不会让她们再出现在夜婉凝眼前。他知道,她不喜欢。 馨妃一接到慕容千寻的旨意,嚷着要见皇上,胡林回禀慕容千寻后,他只是淡淡地说了句:“难道走不走还由得她?” 琴嫔简直不敢相信,她如今怀着身孕竟然也会被赶回宫去,而且如今只有她一人有孕,难道这还没有资格留在他身边吗? 但是她没有像馨妃那样大吵大闹,只是叫来了丁沥给她把脉。[.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临行前,丁沥请旨面见慕容千寻,说是琴嫔如今胎儿不稳,若是现在回宫,恐怕半途就会失了孩子。 慕容千寻无动于衷,若说为了孩子,他说过,他只会要他和夜婉凝的孩子,可是陆秋瞑的话倒是提醒了他,如今楚翰林和他的大女儿还被关在地牢,若是他的小女儿因为圣旨强行回宫而失去了皇子,难保楚翰林不会谋反。 最后,琴嫔被安排在避暑山庄后面的一个房间,若是慕容千寻不去,恐怕没人会经过那处。 慕容千寻和陆秋瞑在外商谈回来,第一时间就去了房间,可是夜婉凝不在房里,有宫女说跟着依兰和慕容千景去了外面的溪边,他立刻就走了出去。 不远处,夜婉凝挽着裤腿坐在溪边的石头上,娇嫩的双腿踏在溪水中,身子伏在膝盖上看着水中游来游去的小鱼,而另一旁依兰坐在她身旁的石头上问道:“娘娘,水会不会太凉了?咱们上岸好不好?” 夜婉凝不说话,只是将下巴搁在手臂上看着溪水的表面。 慕容千景坐在夜婉凝的另一处问道:“在看什么?” 夜婉凝依旧没有看他,仍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看着夜婉凝这几天依旧没有好转,慕容千景也十分着急,见她一直盯着溪水下的小鱼,他伸手迅速从水中抓起了一条猫鱼放在掌心。 “瞧,这是什么?”他像哄孩子一般将猫鱼呈现在夜婉凝面前。 夜婉凝听他带着欣喜地说了一声,慢慢抬头看着他掌心活蹦乱跳的猫鱼。见她有了反应,依兰和慕容千景都兴奋不已,而不远处的慕容千寻也跟着激动起来。 只见她看着他手心好一会儿,下一刻缓缓伸手抓住了那条猫鱼,看着它鼓着鱼鳃不停地喘着气,她又静静地将鱼放进了水中。 这个动作让慕容千寻突然心头一撞,他不想多想,可是此时却不得不想,她的行为让他不由想到她曾经要让他放她自由,难道现在的她也是这么想的吗? 不,他这辈子都不会放手,永远都不会。 慕容千景略微有些失望,他真的很想由他来唤醒她,可是他此时却是真的无能为力。 “凝儿。” 身后突然想起慕容千寻的声音,依兰和慕容千景转身望去朝他行了个礼,见夜婉凝的双脚都呈现在慕容千景的眼前,慕容千寻还是十分堵心。 “如何了?”慕容千寻上前问。 依兰看着一动不动的夜婉凝,不由地难受起来:“娘娘还是没有好转。” 慕容千寻俯身想要将夜婉凝抱起,可是她却挣扎着不想起身,就是要看水里的鱼,他耐着性子道:“朕帮凝儿将小鱼一起带回去如何?” 听她这么一说,夜婉凝抬头疑惑地对他眨了眨眼睛,似乎不明白他要如何做,可是她而后很快又低下了头不去理会他。 他对她柔和一笑:“不能再让脚伸在水里了,否则就要生病了,朕将小鱼也带回去,这样凝儿就能一直看着了,咱们将它们养在荷花池里,以后那里就是它们的家了。” 夜婉凝没有回答,慕容千寻感觉到她对他少了敌意,便伸横抱起,来到岸边,他帮她理了理裤管,用自己的锦帕擦干她的双脚并且帮她穿上鞋袜,这才抱着她往回走。 依兰看着他们的背影忍不住叹息:“若是皇上一直都是这样该多好。” 慕容千景看着眼前好似温馨的一幕蹙紧了眉,他应该是为她高兴才是,可是为何他高兴不起来? 依兰回过神来立刻跟了上去,慕元芊带着丫鬟蛛儿盈盈走来,看见慕容千景的视线从未离开过夜婉凝,心里很不是滋味,虽然知道这是慕容千寻的旨意,让所有人都试试唤醒夜婉凝,可是她心里清楚,即使没有慕容千寻的旨意,他也不忍心夜婉凝变成这样。 “千景。”慕元芊朝慕容千景喊了一声。 他敛回思绪转头看去,见她脸上带着明显的不悦,不知为何,他此时有些不待见她。 见他从自己身边擦身而过,慕元芊心口添堵,立刻将他喊住:“千景,你什么意思?” 他有些不耐烦地朝她看了一眼:“什么什么意思?我没心情跟你吵。” 慕元芊上前几步拦在他面前:“难道你在她面前才会低声细语吗?难道你在她面前才会耐着性子哄她开心吗?我对你而言算什么?你不要忘了,我才是你的妻子,你要哄的人是我才对。” “你又耍什么性子?”慕容千寻忍不住吼了一句,“这么看不顺眼,你自己回去,眼不见心不烦。” 说完,他又准备离开,慕元芊一把扯住了他的衣袖:“慕容千景,你不觉得自己太过分了吗?让我回去,好让你毫无保留地对别的女人好吗?若是你拿刚才对她的态度来对我,我至于跟你吵吗?” 忍了这么久,她终于还是说出了自己的心底话,她以为她已经苦尽甘来,可是从他们再遇夜婉凝开始,她知道是她一直在自我蒙蔽而已,他从来都没有忘记过她,也从未把除了夜婉凝意外的女人放在心上。 慕容千景被她吵得头疼,不耐烦地挥开了她的手:“你要是想好好过日子,就不要像泼妇一样惹人心烦。” 话音落下,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看着他绝情的背影,慕元芊忍不住哭出了声,原来这就是她一厢情愿的代价。之前他还算对她以礼相待,她也以为她取代了夜婉凝在他心里的地位,却不知一切都是她自以为而已。他善待于她只因夜婉凝的一句话,而当他再遇夜婉凝,又碰到夜婉凝有难之时,她便被打回了原形,这就是她的如意郎君,这就是她以为的真感情。 是夜 依兰伺候着夜婉凝在内室沐浴,透过门缝看见在房间内来回踱着步子的慕容千寻,还时不时地往她们内室望来,依兰忽然想到什么,脸上突然一红,而后低低地笑了一声。 回头帮夜婉凝擦着细嫩的手臂,她低声问道:“娘娘……那个……” 话到嘴边忽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特别是夜婉凝的脸上从未展现过笑容,她的视线永远都只会看着某一点沉浸自己的世界中,依兰更加不知怎么跟她讲男女之事。而且这种事情都是宫里的姑姑讲的,可是现在避暑山庄连一个姑姑都没有带出宫,她也只能硬着头皮去说。 可是她自己都没有经历过,该怎么说才好? 依兰虽然也恼慕容千寻对夜婉凝之前的所作所为,可是这段时间他对夜婉凝的确是极好的,孩子虽然没了,而且慕容千寻也悔恨不已,或许也因为如此夜婉凝不能接受事实所以不想醒来,若是他们又有了孩子,或许她的病情就好转了也说不定。 这样的想法在依兰脑海越发浓烈,所以她也顾不得之前的怨恨,和女子的矜持,一边给夜婉凝沐浴一边问道:“娘娘,知不知道你每天跟谁一起同床共枕?” 夜婉凝不语,静静地坐在沐浴桶中。 “娘娘,那……”依兰赤红着脸问道,“那你知不知道和皇上同床共枕要……要做什么?” 说完这句话,依兰简直羞愧得要死,若是这里还有第三人,估计自己都没脸做人了。 可是让她失望的是,夜婉凝一点反应都没有。 “娘娘,你在听奴婢说话吗?”她晃了晃她的手臂问。 夜婉凝被她一晃过后抬头看她,水眸眨动了几下,好似带着满满的疑惑。 依兰咬了咬唇,干脆换个方式说:“娘娘,奴婢知道娘娘最信任奴婢了,奴婢真的很高兴,所以请娘娘听奴婢一句话可好?若是以后皇上对娘娘做什么,娘娘都不能够拒绝,包括……包括……包括行周公之礼。” 最后几个字,依兰不知鼓足了多大的勇气,见夜婉凝还是懵懂地看着她,而她却已经脸红到耳根,实在是不知道再用什么方式去解释。半晌,她轻叹了一声,算了,再让她讲得更加深入些她也没这个勇气。 第212章 朕想现在要你 替她更了寝衣,抚着她躺到床上躺了下去,盖好被子,依兰转身欲离开时,看见慕容千寻朝夜婉凝一步步走去,不由地想到刚才她刚才对夜婉凝的话,红着脸急忙退出了房间丫。 慕容千寻躺到床上,落下帐幔的同时俯身看见夜婉凝睁着一双水亮的双眸看着被落下的帐幔,脸上依旧没有一丝情绪变化。而对于慕容千寻来说,这已经足以让他浑身冉起欲火。 “凝儿。”他低哑着声音叫了她一声。 自从她再次醒来到现在已经许久,他只敢在她睡着后轻轻揽着她入睡,又要在她醒来前起身。憋了这么久,他对她的渴望越来越浓。 他知道他今夜的表现有些情难自控,而依兰又是个聪明的丫头,她早就应该看出了他的想法,所以她刚才给夜婉凝沐浴许久他也没有催促,想来是跟夜婉凝说了什么。 如今夜婉凝只信依兰,只要依兰开口,她即使再失去记忆再自闭,也会听依兰的话。 夜婉凝定定地看着微微飘动的帐幔,伸手想要去触摸,她如今的思维就像个三岁孩童,喜欢看不停动来动去的东西,可是又是个自闭的孩子,不会笑,不会说话,不会跟人有情感的交流。 他知道如今他对她要更加有耐心,否则她会离得更远。 伸手握住了她想要抓住帐幔的手,她看着被握住的手,想要缩回,可是耳边忽然想起依兰的话,于是又顿住了动作。 慕容千寻本要缩回手,见她停止了缩回的动作,心头顿时一喜,看来依兰的话还是有用的。 他慢慢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让她毫无距离地触碰到他,她心底是抗拒的,可是没有像之前那样强烈的反抗,只是凝着眉看着他的动作,但是就是没有看向他的双眼对上他的视线媲。 他俯首覆上她的唇,很凉。她依旧睁着眼看向一旁飘动的帐幔,月光洒下,帐幔竟是闪现着盈盈光芒。 他辗转在她的双唇上,轻轻地撬开她的贝齿,舌尖触到她的舌尖,他睁开眼看着她的反应,可让他失望的是,她只是好奇地看着那帐幔,连一丝回应都没有,整个身子像是木偶一般。 他有些难以置信,她如今就像是一个没有灵魂的躯壳,若是以前,她生气的时候他还碰她,她定是竭尽全力地抗拒,哪怕是两败俱伤。可是现在,她虽然没有反抗,却是狠狠地锤击着他的心。 “凝儿,朕想现在要你。”他知道他现在不应该要她,因为她还没有清醒,甚至是神志不清的,可是他控制不住自己,他真的很想要她,哪怕以后她都会如此,他依旧只会要她一人。 夜婉凝依旧没有反应,他轻轻地吻着她的额头、她的眉、她的眼、她的鼻、她的唇…… 他伸手解开她的寝衣,解开她的亵裤,直到二人赤诚相见,她依旧没有反应。(.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他明显感觉到自己心头猛然地缩起,可是也知道他没有资格去多难受,一切都是他自找的。 他不敢冒然占领她,所以他做足了前戏,逐渐发现她感觉难受地扭动着身子想要离开,他也感觉到了她那一方的湿润,这才一边安抚一边慢慢闯入了她的身子。 她的神色显然是带着委屈,想要伸手将他推开,可是耳边总是响起依兰的话,所以又乖乖承受着他的攻城略地。 她紧紧地攒着身下的床单,但是始终没有像往常那般极力抗拒,直到她渐渐体力透支而昏睡过去,慕容千寻才意识到自己太过急切,她的身子刚好,可是他控制不住自己,想要更多。 看着她熟睡的容颜,他将自己的灼热释放在她的体内,她睡得沉,根本没有因此而醒来。 退出了她的身子,慕容千寻将她紧紧揽在怀中,若是她一辈子都如此,他也不会将她抛下,再也不会。 支持在“”看正版 兵部尚书楚翰林和楚怜已经被关在地牢许多天,天慕城快马奏报说其手下所属人马蠢蠢欲动,明着说楚翰林多日不回去,将士们都在怀疑楚翰林遭遇不测,军营中军心躁动,暗地里却在派人查探是否是慕容千寻想要处置朝中一些官员,然后让其心腹坐上那些位置。 那些老臣都是前朝留下的,俗话说一朝天子一朝臣,慕容千寻能留到现在已是仁至义尽,而且有些官员无所作为,所以慕容千寻从登基以来除去了不少老臣,而此次楚翰林也被带到避暑山庄后便杳无音讯,所以必定惹来猜忌,那些老臣子固然心惊胆寒人心惶惶。 慕容千寻自然不会让这样朝中众臣再猜忌下去,当下就让陆秋瞑秘密将夜墨凝带来了避暑山庄。 这段时间他思虑许久,想到邹子谦说“解铃还须系铃人”,终究还是想到了让楚怜说出实情的最佳方法。 而之所以将夜墨凝秘密带来避暑山庄,主要是不能让夜广庸和他那一派人知道夜墨凝的境况,之前若不是夜广庸也清楚夜墨凝对夜婉凝的情并非是兄妹之情,猜想着可能因为他又逾矩让慕容千寻不悦而心虚,恐怕夜广庸也早已带着人马兵戎相见。 地牢内,慕容千寻端坐在龙椅上,看着眼前跪在地上的父女二人,他心底燃起了熊熊怒火。 “还是不想招供吗?”他低沉一语让楚怜身子不由一颤。 楚翰林终究是见过大场面的人,见自己平白无故被关押在这里,心里也是恼火的,但是他知道自己最后肯定能被放出去,一来自己是清白的,二来自己拥有兵权,猜想着自己的手下已经在想办法救他出去。(.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他抬头抱拳坚定地望向慕容千寻:“皇上,不知皇上要让微臣招什么?微臣全然不知为何皇上会将微臣抓来此处,而先前皇上说到的微臣所说的话,这根本就是没有的事,微臣怎会说皇上要杀了夜将军?” 慕容千寻的脸上未起丝毫波澜,但是他的视线却落在楚怜身上。 楚怜闪烁着神色内心开始慌乱,虽然她没有说过那些话,但是她的确是参与了陷害夜婉凝的事情。只是她不明白,为什么慕容千寻会一口咬定是她告诉楚琴夜墨凝有危险的?难道是楚琴在她背后说了些什么,或者要让她顶下黑锅? “还是不肯说吗?”慕容千寻沉声而闻。 楚怜十分坚定地回道:“皇上,臣女真的没有飞鸽传书去给琴嫔娘娘,这根本就是莫须有的罪名,皇上说的那一日臣女的确是去集市逛过,得知夜将军在酒楼,便跟着去了,但是夜将军当日好像是有要事,包厢的门紧闭着,臣女就在隔壁包厢小坐了片刻,见夜将军还是没有出来,便回家了,这事有酒楼小二作证,臣女说的句句属实,还请皇上明察。” 陆秋瞑听着楚怜的叙述,倒还真没看出楚怜还有这等聪颖的时候,承认了去集市也去过酒楼找过夜墨凝,和小二说的丝毫不差,唯独不承认她进过夜墨凝的包厢,虽然她有伤害夜婉凝的动机,可是最后若是由她将夜婉凝送上夜墨凝的床,这倒是让人难以置信。 短短几句话便让自己脱离了一切不利,也不知是别人教的还是楚怜本是个聪颖之人。 陆秋瞑回头看向夜墨凝,此事有些棘手,倒是不知他要如何解决这个谜团,而他将夜墨凝从天牢接到避暑山庄又是何故?难道是要让夜墨凝劝说楚怜?这……能成吗? 他正低头思忖着,慕容千寻低沉着声音缓声开口道:“你以为这样说朕就相信了?你又以为让夜墨凝断了对别的女人的念想他就能接受你了?” 楚怜不以为意地转过视线,她早就决定,若是夜墨凝不接受她,那么他喜欢的女人她也不会让她好过。 慕容千寻冷哼一声:“你又是否想过,就因为你想让夜墨凝无法得到别的女人的同时,他已经生不如死?” 楚怜心头一惊。 正在咀嚼着慕容千寻的话时,只听慕容千寻吩咐道:“带夜墨凝。” 楚怜听到一阵滚轮的声音,抬眸顺着声音望去,顿时整个人僵在原地,夜墨凝的双脚被木板固定着,坐在滚轮椅上整个人憔悴得不像样,虽然依旧是那般俊逸,可是脸颊明显凹陷,最让她难以接受的是,他的双腿居然废了。 “墨凝哥哥……”楚怜欲上前,双肩却被人一把摁住。 夜墨凝铁青着脸扫视着周围,他此次被带来时虽然陆秋瞑跟他说明了来意,可是他对慕容千寻已经难以再信任,从来伴君如伴虎,他也深深体会到了。而对于陆秋瞑……他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样的态度,他很信任他,可是现在他开始对任何人都持着怀疑的态度。 “皇上找我来是不是又想到了什么新的刑罚让我试试?”夜墨凝坐在滚轮椅上言语透着不屑,就连“微臣”也改成了“我”。 慕容千寻拧了拧眉,视线不由落在他的双腿上,虽然对此他心头还是有些异样情绪,但并非是陆秋瞑想象的那般愧疚之深。他没有直接回答夜墨凝的话,只是拿起茶杯淡淡地抿了一口茶,而后对楚怜道:“楚大小姐,这就是你要的结果?” 楚怜难以置信地看着夜墨凝的双腿,她只是想要夜婉凝得到报应,得到抢了属于她的男人心的报应,可是没有想到一切的报应没有落在夜婉凝身上,而是落在了夜墨凝身上。 她以为慕容千寻看见他和夜婉凝同床共枕要不就将夜婉凝打入冷宫,而看在夜墨凝战绩彪炳的份上会将他贬为庶民,要不就是将他们双双刺死,这样也解了她的心头之恨,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慕容千寻会让人身不如死。 都说当今少年天子的心让人难以捉摸,而他心狠之时无人能及,如今看来确实此言非虚。夜墨凝战绩赫赫尚遭此劫难,若是无功之人,岂不是要遭受更残酷的刑罚? “不……我没有……”楚怜一个劲地否认着,而夜墨凝不知今日慕容千寻又想要耍什么花招。这个君心谁都无法猜透,更何况是他这个不善于游走官场之人? 夜墨凝缓缓将视线落在楚怜的脸上,看着她那惊慌失措的样子,总感觉事情并非是他先前所想的那么简单。 “还不肯说吗?还是你想要让你的心上人活着想求死,然后你去陪他?”他薄唇轻启将茶杯置在旁边道,“最后一次机会,别等到朕将人证找来指认你,然后将你们满门抄斩?” 楚怜震惊地坐倒在地上,满门抄斩这个词让她的脑子嗡地一下。 若是她不承认,那么她是死路一条,若是她不说实话,还是注定是死,思来想去,她何必为了楚琴而白白葬送了自己的性命,当初都是楚琴的主意,而现在楚琴却逍遥地当着娘娘,她却被关在地牢,思及此,她简直恨透了楚琴,心底忽然明白过来,自己是被她给骗了。 “好!臣女说!”楚怜颤巍巍地跪在慕容千寻面前。 “怜儿,你要胡说什么?”楚翰林震惊地看向自己的女儿,可是当他看见慕容千寻警告的神色时,顿时噤了声,只希望楚怜没有闯祸才好。 楚怜看了看自己的父亲又看了看慕容千寻后说道:“臣女真的没有飞鸽传书给琴嫔娘娘。”楚翰林闻言松了口气,可是他刚松口气,楚怜后面的话又让她倒抽了一口气。 “皇上,是琴嫔娘娘飞鸽传书给臣女让臣女那么做的,一切都是琴嫔娘娘出谋划策,她说这样臣女一来可以报仇,二来若是失败了,最多也就是墨凝哥哥和凝妃娘娘被处决,如此也就眼不见为净了。” 一旁的陆秋瞑和夜墨凝有些难以置信,在他们看来楚琴是那么温婉如水的一个女子,恕不知她竟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而慕容千寻虽然做过这样的猜测,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她会对楚怜说“最多也就是墨凝哥哥和凝妃娘娘被处决,如此也就眼不见为净了。”这样的话来,她居然想要夜婉凝死! “来人,带琴嫔。”慕容千寻的声音明显带着愤怒。 当楚琴被带来后,她的眼底闪烁一片,心虚是难免的,可是她不想让自己踏入深渊。看着楚怜跪倒在地,她定了定神准备矢口否认一切…… 月上高空,夜婉凝在花园中蹲在池子边看着小池子里的鱼,因为是晚上,即使旁边点着灯笼也只能看到小池子里游来游去的黑点,根本就看不清鱼的模样。 “娘娘,夜深了,回房就寝吧。”依兰劝说道。 夜婉凝没有回应,趴在池子边看着里面的小鱼,这是白天慕容千寻命人从水里捞起的,可是在她的脸上仍旧为看见一丝笑容,即使小雪球在她脚边蹭,她也不为所动,可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她那么喜欢看鱼儿在水中游。 谁都不知道也不明白鱼对于她的意义。 张德贵回来时见依兰还在不停劝着,不禁摇了摇头。 依兰垂头丧气地看向张德贵问道:“皇上回来了吗?” 张德贵回道:“刚在地牢审问完琴嫔。” “真的是她做的吗?”依兰问。 张德贵点了点头:“不知道,这种事情谁会说啊,也不怕掉脑袋,只是这次连夜将军都被皇上从天牢里接过来,应该会事成。” 依兰撇了撇嘴:“那琴嫔平日里温润如玉温婉如水,却没想到会做出这种事情,娘娘心好丝毫没有为难过她,想不到她先使坏了,而且还做了这么恶毒的事情。” “不过……”张德贵忽然想到了什么,有些为难道,“如今琴嫔娘娘身怀龙嗣,皇上会惩处她吗?毕竟现在只有琴嫔娘娘有身孕。” “真是可恶。”依兰为夜婉凝抱不平,“也不知道皇上怎么回事,居然会让她怀了身孕,希望这次夜将军来能帮上忙。”她叹息一声。 第213章 看她睡觉 张德贵挠了挠头,这要如何说才好,若是说了,岂不是会让慕容千寻气死?她连他都不认得,却记得夜墨凝,张德贵相信慕容千寻会难以接受。[.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这……好吗?”他迟疑着问丫。 依兰摇了摇头:“皇上既然审问完了,为什么不回来?不会是又去了琴嫔那里了吧?那女人干了那么多坏事,害得咱们娘娘受了那么多苦,夜将军如今断了双腿,也不知道今后能不能正常行走,她怎么能还是活得安稳?” “就是……诶?娘娘呢?”两人正为夜婉凝和夜墨凝鸣不平,回头竟然看不见夜婉凝的踪影。 “糟了,快去找。”话音落下,两人焦急地四处找寻。 楚琴此时被押回了她的房间,慕容千寻有旨,待明日一早再将她交由刑部处置,若是见她这段时间踏出房门半步,必定将之处决,而楚翰林得知自己的小女儿做出这样的事情也羞愧难当,只求慕容千寻能饶她一命,对于楚怜,她虽然是被指使,可是她伤了夜婉凝是真,所以也同样交由刑部,楚翰林对此事不知情,但教女无方,小惩大诫扣半年俸银。 “皇上,你怎么可以这么对臣妾,臣妾怀的是您的孩子啊!”楚琴在房间里一直哭哭啼啼。 忽然,房门被打开,楚琴心头一喜,以为是慕容千寻回心转意了,可是当她看见夜婉凝站在门口时,心猛然一沉。 “你来做什么?”她一下子变了脸色。 夜婉凝没有说话,只是一步一步地朝楚琴走去,耳边却全是依兰和张德贵的话媲。 楚琴定了定神从地上爬起来,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抚着肚子淡然一笑:“不要以为皇上真的会处置我,我这里怀着皇上的亲骨肉,是我与皇上恩爱缠绵时皇上赐予我的龙种。”她看了看夜婉凝的肚子勾了勾唇,“花无百日香,但是我却能母凭子贵。” 夜婉凝一瞬不瞬地看着她,而后扬起在她的脸上。 “你……你居然打我?”楚琴抚着脸瞪大着眼眸看着她,可是下一刻,又听到“啪、啪”两声,夜婉凝不管不顾地朝她脸上打去,而后又想疯了一样抓着她不停地撕扯。 楚琴虽然看着娇弱,可是一看到自己的龙嗣可能会不保,趁其不备奋力地将夜婉凝往外一推,紧接着就是夜婉凝踉跄着重重跌倒在地上,额头撞在地面发出了“砰”的一声。 “凝儿!”慕容千寻的声音自门口响起。 一听到依兰和张德贵说夜婉凝不见了,他便立刻派人在避暑山庄里里外外地找,她现在不认路,所以不会走远,也不知道是不是心里感应,他试探着找来,没想到她真的在这里,还被楚琴给推倒在地。 他上前急忙半跪在地将她抱在怀中,看到她额头起了一个苞,心口揪得紧。一手抚着她的额头,他转眸怒瞪着楚琴:“你居然敢对她动手,你是活腻了吗?” 楚琴心口一颤,爬到他跟前急忙解释道:“皇上,不是的,是凝妃想要打掉臣妾的孩子,臣妾为了保住与皇上的孩子,所以才失手推了凝妃的,皇上,是凝妃想要害臣妾和皇上的孩子啊。” 夜婉凝似乎不知道疼,根本不在意额头上的伤,只是一瞬不瞬地盯着楚琴。 慕容千寻想要将夜婉凝抱起去诊治,可是她却怎么都不肯起来,水眸盯着楚琴不放。 他抬手抚了抚她的脸,俯首在她额头落下一吻,而后轻轻对她说道:“在外面等着朕可好?”他将夜婉凝抱在外面让她等着他出去,有些事情他不想让夜婉凝看见。 慕容千寻回到房间走到楚琴跟前,看着她满是期翼的神色,他俯下身子道:“既然你说是凝儿不想让你的这个孩子存在,那么……他就不该留在这个世上。” 楚琴的脑袋“轰”地一下。 “皇上……不可以,这是皇上的子嗣啊。”楚琴拉着他的手臂满脸委屈。 慕容千寻的眼底涌上层层阴霾:“这本来就是个意外,你应该清楚,那天晚上若不是你趁着朕酒醉打扮成凝儿的样子,跳着凝儿在那日跳的舞,朕又岂会碰你?既然起初就是你的计谋,这个孩子就不应该留,更何况,只要是凝儿不喜欢的,朕就将其毁之。” “皇上……”楚琴的声音开始颤抖。 慕容千寻不再多说什么,一手将她按压在地,另一手覆上她的小腹,随后突然施加内力,重重地将手掌下压。 “啊……”随着一声痛彻心扉的叫声,楚琴的下身缓缓流淌着鲜血。她脸色苍白双眸睁得硕大,看着自己的孩子化成一滩血水,她难以置信地紧紧拉着慕容千寻的衣袖。 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么对她?就算是当初她设计让自己成为了他的女人,如今她怀了他的孩子,难道这还不够吗? 原来她一切的努力只不过是可笑的自作多情,谁都不能替代夜婉凝,即使怀了龙嗣又如何? 慕容千寻扬手放开了楚琴,丝毫不愿意看她一眼,包括她身下的血水也让他不为所动,可是当他看见门口站着的夜婉凝正用惊恐的眼神看着他时,他心头重重被撞击了一下。 只见她抚上自己的小腹,身子不停地颤抖,分明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凝儿。”慕容千寻低哑着唤了她一声,正欲上前,楚琴用所剩无几的力气拉着他的衣角开口,“慕容千寻!你好狠心!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我诅咒你……我诅咒你一辈子都得不到真爱……我诅咒你一辈子都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情……” 慕容千寻厌恶地挥开她的手,这样的话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了,当初锦书在被用刑时也曾那么诅咒过,可是他从来不信诅咒会应验,若是诅咒能应验,这个世界上的人岂不是都要死绝了? 他冷哼一声不想与她费唇舌,这样的人,他很快就能让她不能开口。 可是他回头看向门口,夜婉凝突然消失无踪,他心头一急,立刻追了上去,而楚琴看着那消失的身影,口中不停地呢喃:“我诅咒你……一辈子得不到想要的情……一辈子……” 夜婉凝不停地跑着,似乎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她心头慌乱,眼前看见一个房间,她立刻不顾一切冲了进去,随后关上了房门。 房间里静逸一片,夜婉凝未听见追上来的脚步声,整个人靠在门上慢慢滑落,而后双眼定定地看着眼前的地面,身子有些微微颤抖。 这时,耳边传来一阵滚轮声响,她身子一颤,不由地往门边缩了缩,警惕地看向眼前慢慢靠近自己的滚轮椅。 “凝儿?”夜墨凝喜出望外,他以为他被安排在这个房间不可能会碰到夜婉凝,却没想到她趁着月色自己来了,“凝儿,终于见到你了,你来这里皇上知道吗?” 夜婉凝怔怔地看着他,紧紧揪着自己的衣袖蜷缩在门边。 见她如此模样,夜墨凝的笑容僵在唇角,他的凝儿究竟怎么了?好像不认识他了,而她的反应让他的脑海蹦出两个字“疯了”。 “凝儿,你不认识哥哥了吗?这是怎么了?”他好想上去将她揽进怀里,可是他现在只能坐在椅子上不得动弹,伸手过去,她却离得更远。 夜墨凝的心头涌上浓浓的怒火,却也难受得眼底蒙上一层雾气:“他究竟对你做了什么?凝儿怎么会变成这样?” 夜婉凝听到他的哽咽声,缓缓抬头看去,当他看见夜墨凝满是怜惜的眼神时,警戒心一点点地放下。 他朝她伸出手低哑着嗓音道:“凝儿,过来,我是哥哥,我是你的哥哥夜墨凝啊!” 夜婉凝骤然抬眸,对于她来说,似乎这个名字一直盘旋在脑海。看着他伸出的手,她迟疑着将手放进她的掌心。夜墨凝一喜,可当她的手刚接触到他的掌心时,门外响起了一阵敲门声,夜婉凝似受到惊吓一般,立刻拔腿往里面躲。 “夜将军,有看见凝儿吗?”是慕容千寻的声音,语气是极其焦急的。 夜墨凝看着躲进柜子里的夜婉凝,语气不善道:“皇上为何觉得自己的妃子会在微臣的房间?她不是应该和你在一起吗?” 慕容千寻拧了拧眉,但并未离开,而且未请自入推开房门。 “皇上这是什么意思?”夜墨凝不悦地用手阻挡。 慕容千寻沉着脸进房环顾四周:“她真的没来?” 夜墨凝冷嗤:“呵,皇上又要在微臣头上扣什么帽子?” “没有最好。”说完,慕容千寻转身离开,走到门口,他脚步一顿,回头又望了一眼,这才离开了。 夜墨凝关上房门后听着房外的动静,感觉到慕容千寻已经走远,这才移动滚轮椅来到夜婉凝躲藏的柜子前。 “凝儿,人走了,可以出来了。”他轻轻打开柜子,见夜婉凝哆嗦着躲在柜子一角,脸色有些苍白。 他伸手抚开她额头的发丝,将她从柜子里牵出,这一刻,他真的好想自己能够站起来。 不过好在夜婉凝对夜墨凝并不再抗拒,走出柜子后打量着他,见她的视线落在他的腿上,他苦涩一笑:“你走了就没人给我医治了,如今都不能站起来,恐怕是不能好了。” 夜婉凝蹲下身子看着他的双腿,抬手小心翼翼地覆上他的腿,然后看着他的反应。见他对她柔柔地笑着,她忽地弯起唇角也对他笑了笑。 夜墨凝揉着她的发顶问道:“凝儿,你是不是想要离开他,所以才这样巧施一计?” 夜婉凝的双眸又怔怔地看着他的双腿,好似并不清楚他在说什么。 “凝儿,有听我说话吗?”他的手覆上她的脸。 就在这时,夜婉凝忽然打掉他的手,抬手覆上自己的脸,好似感觉到了什么,那种惊恐和慌乱一阵一阵地涌上心头。 “凝儿,你怎么了?”夜墨凝心头一惊,从夜婉凝的神色中,他看不出一丁点有假装的样子,他不知道在她身上经历了什么,可是看她的行为举止,好似曾经有人打过她。 慕容千寻?是慕容千寻吗?不过除了他,还有谁敢动夜婉凝? 夜墨凝心头一阵难受,他早该带她离开,可是那个时候,夜婉凝的整颗心都在慕容千寻身上,他无可奈何。只以为慕容千寻也会一心一意对她,可是,他究竟做了什么? “凝儿不怕,过来。”夜墨凝不停地安抚着她的情绪,“我是你哥哥夜墨凝,不会伤害你的。” 夜婉凝的视线又落在他的双腿上,就那样坐在地上没有动弹。 慕容千寻回到房间心很乱,刚才他走进夜墨凝的房间,感觉到了夜婉凝的气息,也看到了夜墨凝的手紧紧地攒着,可是他没有拆穿,听到了夜墨凝对夜婉凝说的话,他真恨不得冲进去把夜婉凝带出来,可是他知道,若是他这么强行将夜婉凝带走,她对他的防备会更甚。 可是让他心寒的是,夜婉凝即使到这个时候,她还是没有忘记夜墨凝,对他似乎是有与生俱来的亲近感。 陆秋瞑进来后问道:“皇上,没找到凝妃娘娘。” “不用找了。”他疲惫地开口。 “啊?”陆秋瞑有些不解。 慕容千寻吸了口气:“她去了夜墨凝那儿。” 陆秋瞑闻言更是惊愕不已,不仅仅是夜婉凝的行为,还有慕容千寻突然转变了性子,若是以前,他定是破门而入将夜婉凝带出,可是今夜究竟是怎么了? 想了想,陆秋瞑也不敢多问,只是回道:“那个……皇上,丁御医已经给琴嫔娘娘喝了止血药,稳婆也取出了娘娘腹中的孩子,只是……明日琴嫔娘娘还是要随楚尚书一同回去吗?” 慕容千寻靠在椅背上轻阖双眸缓声开口:“嗯。” 陆秋瞑看了看他,而后也不敢多说什么,应声后离开了房间。 深夜,慕容千寻在房间内来回踱着步子,他想要对夜婉凝放心,可是,心中仍是忐忑不已,如此下去叫他怎能安寝,思来想去,他还是走出了房间。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房间,看着夜婉凝微微闪动的睫毛,而后又揉了揉眼睛换了个姿势趴在床上睡着,夜墨凝忍不住低声笑起,这样的夜婉凝她是第一次看到,他也知道,不会有下一次。 昨夜他好说歹说才将她诱哄着睡下,他则坐在滚轮椅上一夜,不敢睡得太深,怕她半夜会喊他,也不敢出声,怕将她吵醒,当感觉到光亮,他便立刻醒了过来,看到夜婉凝还躺在床上,他这才松了口气。 她睡着的样子真的像个小孩子,半夜不知道踢掉了多少次被子,虽然是夏季,可是避暑山庄的温度比不得宫里,所以他昨夜睡得极少,一直不停地帮她盖上踢掉的被子,可是他却不觉得累,而且那喜悦充盈着他的胸腔。 又过了一个时辰,夜婉凝才懵懵懂懂地醒来,但是她并没有起身,只是翻了个身看着床顶的帐幔。 “醒了?”夜墨凝柔声问。 夜婉凝却一瞬不瞬地看着那被风吹动的帐幔,整个人像是被抽离了灵魂。 “凝儿,怎么了?饿不饿?”夜墨凝感觉有些不太对劲。 夜婉凝只是眨动着双眼,但是并没有给出任何反应。 夜墨凝正要上前,房门就在这时被突然打开,他回头望去,竟是慕容千寻闯入了房间,他心头一惊的同时也好奇,慕容千寻怎会在夜婉凝醒来之时便及时出现。 可是根本不容他多想,慕容千寻甚至没有开口,只是一步一步走上前来,陆秋瞑看了看夜墨凝,轻轻地将他的滚轮椅拉开,而后对他使了个眼色。 “凝儿,我们去看小鱼好不好?”慕容千寻坐到床沿俯身问。 夜婉凝一听到小鱼,像是忘记了昨夜的事,转头朝他看去。慕容千寻勾唇笑了笑,将她打横抱起,她也没有挣扎,只是在经过夜墨凝时,她突然看向他并且向他伸出了手。 好想要大家手中的月票啥的,看见人家好多,好羡慕哦(对指中……) 第214章 桃花的味道 慕容千寻心头一沉,可是他不能在此时发作,转头朝陆秋瞑示意了一下,陆秋瞑点了点头,将夜墨凝一同推了出去。 池子边,夜婉凝还是如同往常一样蹲在地上趴在池子边看着小鱼游动,那池子的边缘正好是她蹲下身子可以趴在上面的高度,对她来说无疑是件乐事。而慕容千寻则站在她身边陪着她,心里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夜墨凝看着夜婉凝的一切行为,越来越感觉不对劲,正好邹子谦拿着药箱过来,他便问其缘由丫。 邹子谦看了看夜婉凝和慕容千寻,自然不敢多说什么,只说是受了惊吓,所以失去了记忆,自闭,怕生,暂时没有根治之法,只有知道了造成她有这些病的根本原因,才能治愈,不过心病也不是一时半刻就能治愈的,还需要时间。 轻叹一声,邹子谦打开药箱取出了银针对夜墨凝说道:“夜将军,您的腿好久都没有施针了,感觉如何?” 夜墨凝摇了摇头:“先前是有所感觉,可是这段时间又失去了知觉。” 邹子谦拧眉:“看来这阵还得每日施才行,就像凝妃娘娘说的,这个针可以刺激经脉,血脉活动肌肉不至于萎缩,这样骨头也能好得快些。” 正说着,只听慕容千寻喊了声“凝儿”,夜婉凝突然从池子边来到额夜墨凝身边,而后看着邹子谦手中的针有些茫然。 “娘娘记不记得这是什么?”邹子谦见机问媲。 慕容千寻也站在她身边,看着她的每一个反应,可是她只是回头看向夜墨凝,而后对他笑了笑。 邹子谦惊愕地看着她的笑容,抬眸看向慕容千寻,见他惊愕过后便是低沉了脸,他也没有想到一直不对任何人展开笑容的夜婉凝此时却笑颜如花。 邹子谦急忙打圆场扯开话题:“娘娘看这边,这是娘娘教下官的施针之法,还记不记得?” 夜婉凝怔怔地看着他,却并未理会,邹子谦顺势将夜墨凝的裤腿挽了上去,见他腿上的木板夹着他的双脚,夜婉凝眼底有些迷茫,伸手碰触了那木板,又立刻缩了回来。 邹子谦拿着银针对着夜墨凝的穴位扎了下去。 见那长长的银针刺入了夜墨凝的皮肤,夜婉凝吓得身子一颤,抬眸看向夜墨凝,他却并未表现出多么痛苦。 夜墨凝笑着开口说道:“凝儿要不要也试试?” 他示意邹子谦取一根银针递给夜婉凝,慕容千寻也静静地看着她的反应,不远处,依兰和张德贵见夜婉凝手持银针,以为她恢复了记忆,对视一眼后立刻兴冲冲地上前。夜婉凝拿着银针瞧了瞧,而后扬手落下。 只听一声叫声,不是来自于夜墨凝,而是来自于邹子谦,他的手臂上竖着一根长长的银针扎得还有点深。 “娘娘,您扎下官做什么?应该扎夜将军啊!”邹子谦有些无辜地拔出手臂上带血的银针,看着那鲜血,他有种想哭的冲动,“娘娘,下官跟您无冤无仇的,您下手也太狠了点。” 虽然夜婉凝的病情并未好转,可是她的举动和邹子谦的痛苦表情却让依兰和张德贵噗嗤笑起。 张德贵笑着说道:“邹御医,谁让你平日里给娘娘开了这么多苦得难以下咽的药,这下可让娘娘报了仇了。” 夜婉凝看了看张德贵,又看了看邹子谦,最后看向夜墨凝,突然咯咯笑起。 这一笑可震住了依兰和张德贵,两人惊讶得有些夸张,依兰拉着夜婉凝兴奋道:“娘娘!娘娘终于笑了!这么久都没见娘娘笑过。” 慕容千寻沉着脸不说话,双手负于身后,看着她的璀璨笑容心中添堵,若是她的笑是对他的该有多好。 他俯身下去凑到她跟前柔声道:“凝儿,让邹子谦给你哥哥医治,我们去别处可好?” 夜婉凝拧了拧眉有些不情愿。 夜墨凝淡然一笑道:“凝儿听话,邹御医是好人,他要给哥哥治腿伤,凝儿先去别处玩好不好?” 夜婉凝撇了撇嘴,这才站起身。 众人都十分惊愕,谁的话都不听,最多相信依兰的夜婉凝怎会这么听夜墨凝的话,看来即使她再神志不清,也知道谁是对她最好的人。 慕容千寻虽然心头不悦,可是始终还是没有多说什么,伸手拉着夜婉凝走了出去。 离开了夜墨凝,夜婉凝的脸上笑容尽失,一路上都有些闷闷不乐,来到桃林,慕容千寻拉着夜婉凝的手问道:“凝儿,难道你这是在惩罚朕吗?为何你只会对着他笑?难道看见朕不高兴吗?” 夜婉凝转头看向一边的桃花,与慕容千寻擦身而过径自往前走,这里四季如春,所以桃花盛开后便是桃子挂满树,现在正是桃花盛开的时段,夜婉凝慢慢地往前走着,似乎被眼前的美景吸引了。 见夜婉凝根本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慕容千寻有种挫败感,无可奈何只得跟着她的脚步往前走着。 她在一棵桃树下站定,抬眸望着一大颗桃树,桃花片片落下,她伸手去接,那样的景象美不胜收,而她现在穿着一身白色衣裙,腰间系着粉色腰带,垂下的发丝随风飘逸,慕容千寻被她如仙般的姿态深深吸引。 双手盛满了桃花,她凑到面前闻了闻,香气四溢,慕容千寻淡淡勾唇,突然想到什么,他急忙上前想要阻止,可是为时已晚,夜婉凝已经将唇凑上去将桃花塞进了口中。 “凝儿,这个不能吃。”他拍掉她手中的花瓣,将她唇上沾着的花瓣也轻轻拂去,可是她口中的花瓣却怎么都不肯吐出。 慕容千寻抿了抿唇劝道:“凝儿,这个不能吃,吐出来好不好?吃这个会生病的。” 她紧紧地抿着唇就是不松口。 他深深地凝视着她带着无辜的水眸,突然俯首覆上她的唇,她没有太多反应,只是闭口不动。 他一手环住她的腰,一手扣住她的后脑,轻轻地描绘着她的唇,试探着用舌尖撬开她的贝齿探入她的口中,随后一点一点地将她口中的桃花含进自己的口中吞下。 她口中的桃花已被他尽数转移到他口中,可是他却不舍得离开她的唇,辗转不尽,温柔不止,可是他永远都得不到她的回应,离开她的唇,看着毫无情感流露的夜婉凝,慕容千寻的心口像是破了一个洞,那里渗着血,唯一能填补这个空缺的只有夜婉凝,可是,他不知道她何时才能重新进入他的心口填补那个伤口。 伸手将她揽进怀中,她连一个拥抱都舍不得给他,他这才发觉,他的冲动何止让自己失去了他们两人的第一个孩子,也失去了她的情。如今后悔已晚,他只想努力去弥补自己的过失,可是,他却找不到方法…… 在避暑山庄只是一个多月,却发生了太多的变故,不过唯一让大家欣喜的是,慕容千寻并没有反对邹子谦给夜墨凝医治,而且有时候还会问一下进展,只是无论听到什么话,他都只是低低地应了一声,再无其他。 入夜,慕容千寻批完奏折去找夜婉凝,却得知她又去了夜墨凝处,剑眉便拧了起来。 本想日夜相陪,可是奏折堆积如山,夜婉凝坐在他身边发呆他也于心不忍,所以就让依兰带她出去玩,可是看到夜幕降临都没有回来,便开始担忧。 “她去多久了?”慕容千寻一边走出书房一边问。 胡林想了想道:“约莫一个多时辰了,娘娘在外面玩了会儿,后来看见夜将军回房便跟了过去,皇上放心,依兰那丫头一直陪在一旁。” 慕容千寻沉了沉脸。 放心?他又怎么可能放心,依兰那丫头对夜婉凝衷心耿耿,而且对他虽然表面恭敬,却也因为先前的事情对他有了别的看法,若是夜婉凝当真在这个时候选择夜墨凝,慕容千寻相信她不但不会阻止,还会帮衬左右。 来到夜墨凝的房门口,慕容千寻突然站定,眯了眯眸听不见里面的声音,他朝胡林示意了一下,胡林敲了敲门通传。很快房门被打开,依兰站在门口看见慕容千寻后忽然想到什么,神色带着惊慌。 慕容千寻抬起腿踏入了房间,入眼的是夜婉凝埋头画着什么,而夜墨凝则陪在一旁为她磨墨,那样的场景很是熟悉,想当初夜婉凝就是这么慢慢为他磨墨,而他专心地批阅着奏折。 他来到夜婉凝身边看了看白纸上的“杰作”低声问道:“在画什么?” 夜婉凝没有抬头,只是执笔细细地画着自己的画。慕容千寻也不去面前,只是坐到她身边看着她的每一笔。 夜墨凝微沉着脸看向慕容千寻,现在的他对夜婉凝无非是宠溺的,可是她不明白夜婉凝为何会变成这样,他更加不知道在他还在天牢的时候,夜婉凝在慕容千寻的一掌之下失去了一个孩子。 夜婉凝拿着笔有一下没一下地勾勒着。她看起来真的很喜欢小鱼,连她的画都是鱼儿在水中游,虽然画得不成样,可是却能看出她十分用心,还在溪水边画着礁石。 稍停片刻,她欣赏了一下自己的杰作,慕容千寻她终于画好了,可是她拧了拧眉似乎不太满意,于是又在河中画了一个看起来像女子的人物,又在同一条小溪中女子的对面画了一个男子,最后又在岸边画了两个水桶,看样子好像那对男女在比赛抓鱼,两人都面带笑容,看起来玩得十分高兴。 慕容千寻弯了弯唇,想不到她还挺有想象力,也挺有天赋。 可是下一刻,慕容千寻的笑容立刻僵住,看了看脸上仍然默然一片的夜婉凝,又将视线落在那副画上,这不是他和她在宫中的河中抓鱼的情景?当时她还因为自己连一条鱼都没有抓到而气得鼓嘴,那时候只觉得她无比惹人怜爱,可是现在看到那样的情景,他竟是腥红了眼眸。 依兰见慕容千寻的神色异常,也上前看去,这一看她才知道他因何会情绪起波澜。 夜婉凝似乎很满意自己的作品,放下笔拿起画在面前端详,而后将画展现在夜墨凝面前莞尔笑起。 夜墨凝也朝夜婉凝笑了笑,接过画道:“嗯,凝儿画得真好看。”只是他不清楚慕容千寻为何情绪突然波动,在他的印象中,慕容千寻是那种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人。 听到夸奖,夜婉凝的笑容更甚。 慕容千寻缓缓站起身,背对着夜婉凝心如刀绞,原来她喜欢鱼是因为那是她曾经的美好回忆,原来她忘记了一切却没有忘记曾经那个时候的快乐。而他,却丝毫没有放在心上,甚至不明白为何她是以后会那么喜欢看鱼。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这个真相应该值得高兴,可是他现在却觉得有什么狠狠扎在自己的心口,痛得难以呼吸。 夜墨凝疑惑地看向慕容千寻,又看向依兰。依兰拉了拉夜婉凝的衣袖,示意她去看看慕容千寻。 夜婉凝敛住笑容满眼无辜地眨了眨眼,缓缓起身站在慕容千寻身后,却怎么都不敢上前。不知为何,就是怕,打心眼里怕,那个夜晚他对她做的事情夜婉凝至今不能忘记。 慕容千寻似乎感觉到夜婉凝站在他的身后,忽然转身将她抱住,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身子,让她看看,他最柔软的那个地方除了她以外没有人住进去过。 夜婉凝显然被他突然的举动吓坏了,拼命地在他怀里挣扎,却怎么都脱离不了他的身子。 “皇上,请松手!”夜墨凝见状上前拉住他的手臂,“你把凝儿吓坏了。” 慕容千寻敛回思绪缓缓松开了手,夜婉凝趁他松懈,立刻奋力地将他推开,而后一转身躲到了夜墨凝的滚轮椅背后,整个人都蜷缩在地上,似乎生怕他会伤害她。 她的强烈反应再次让慕容千寻心底受了伤,缓了缓情绪,慕容千寻上前蹲下身子看着夜婉凝,满眼伤痛缓声开口:“凝儿,对不起,是朕吓到你了,来,跟朕回去吧。” 夜婉凝见他向她伸手,突然挥开他的手朝夜墨凝的床上爬去,躺下去还落下了帐幔并且将被子蒙住了自己的头,好似这样才有安全感。 慕容千寻正要伸开帐幔,夜墨凝突然开口道:“皇上还准备把凝儿吓跑去别处吗?” 一句话生生止住了他的动作。 就那样,夜婉凝蒙着头躲在夜墨凝的床上,慕容千寻站在床边看着帐幔中的她,夜墨凝坐在滚轮椅上看着他二人,依兰则站在他们身后看着他们三人。 她似乎隐隐感觉,他们的纠葛远不止这些。 眼看着一更天,三人仍是保持着原本的姿势,谁都不敢发出一丝声响,似乎怕吵醒了床上的人。 胡林和陆秋瞑等在外面有些不解,慕容千寻进去已经几个时辰,怎么还没出来,月儿高挂繁星点点,里面却没有丝毫动静。 房间内,慕容千寻侧耳倾听,夜婉凝的呼吸沉稳,看来是睡着了,他这才上前打开帐幔,依兰急忙上前帮慕容千寻将帐幔撩起,他则俯身掀开夜婉凝身上的被子。 只见她蜷缩在被子内,长长的睫毛投下一大片阴影,睡着时恬静的模样,他百看不厌。 俯身将她轻轻打横抱起,转身往门口走去,夜墨凝紧了紧手,却不再开口,他看得很清楚,如今慕容千寻对夜婉凝的确是超乎了帝王对妃嫔的情,可是心底却隐隐有些不安,对慕容千寻,他总是不放心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清晨醒来,夜婉凝依旧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帐顶,眼睛也很少眨动一下。 “凝儿,醒了?”慕容千寻坐在床沿看着她,见她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感觉有什么在一点点失去,心头突然揪起。 慕容千寻心头一沉,可是他不能在此时发作,转头朝陆秋瞑示意了一下,陆秋瞑点了点头,将夜墨凝一同推了出去。 第215章 喂药 慕容千寻深深地吸了口气,将她从床上抱起,然后一件一件地帮她穿着衣服,随后接过依兰手中的锦巾帮她细细地擦着脸,似乎这是现在他每天必做的事情,一天都不会漏。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早膳是慕容千寻一口一口地为给她吃,她也没有抬头看他,只是有东西来到嘴边就张口吞下,说得好听是像个幼童,说得难听是彻底地变傻了丫。 可是她见到夜墨凝后却又像换了个人,看着他双腿不得动弹,她的眼底会流露出一种难舍的情绪,邹子谦说那是好事,自从她见到了夜墨凝后病情就开始好转,对此,慕容千寻虽然心里难受,却不能说什么。 用完早膳,慕容千寻想带着夜婉凝去外面,可是她却蹲在小池子边不肯走,因为那里有她喜欢的鱼。这个时候,慕容千寻感觉整个人开始发僵,难受至极。 “凝儿,咱们去外面看鱼好不好?”他蹲下身子轻抚着她的发顶。 夜婉凝失神地看着小池子中的鱼,却怎么都不肯走。 这时,邹子谦将夜墨凝推到庭院中带着喜悦道:“夜将军,您的腿一定会好起来,看,肌肉都没有萎缩,看来娘娘的医术真是非同凡响,若是凝妃娘娘能亲自医治,说不定夜将军很快就能行动自如骑马上阵了。” 夜墨凝苦笑摇头:“我现在只希望凝儿的病能快些好起来。” 邹子谦顿了顿,看向不远处的慕容千寻和夜婉凝,若是让夜婉凝的病情好转谈何容易啊。 听到夜墨凝的声音,夜婉凝突然站起身,慕容千寻刚伸手要牵住她的手,她突然一转身往夜墨凝的方向走去,就这么从慕容千寻的身边掠过。慕容千寻脸色微僵,在夜婉凝的身上,他体会到了被忽略的难受媲。 夜墨凝看见夜婉凝竟然抛开慕容千寻朝他走来,心情有说不出的激动,可是又有些失落,因为这说明她的病依旧没有起色。 张德贵端着一碗药过来,脚边还跟着小雪球屁颠屁颠地跑来。 “夜将军,快趁热把药了吧。”张德贵将药端到夜墨凝面前说道,依兰则端着一盆蜜饯和麦芽糖放在石桌上。 夜墨凝看着药拧了拧眉长叹一声:“放下吧。”喝了这么长时间的药,可是依旧只能坐滚轮椅,夜墨凝已经越来越没有信心了。 夜婉凝坐在石桌前看着依兰端来的零嘴伸手便抓了一颗蜜饯往嘴里放,酸酸甜甜的,觉得挺好吃,于是又将麦芽糖往嘴里塞,抿了抿唇将麦芽糖含在嘴里,抬眸就朝夜墨凝笑了笑。 依兰看着夜婉凝吃得高兴的样子,倒是像极了之前没病前的她,于是打趣道:“娘娘怎么把夜将军吃药后去苦的麦芽糖吃了?难道娘娘想要喝那碗黑得像锅底灰一样的药吗?” “黑得像锅底灰?”夜墨凝觉得甚是好笑。 张德贵弯眉笑起:“这是娘娘之前说的,每一次让娘娘喝药,娘娘就说黑得像锅底灰,看着就难以下咽,可是娘娘又三天两头需要喝药,所以奴才和依兰每次都要费上半天功夫才能劝上。” 闻此言,夜墨凝拧眉看向慕容千寻,而此时的慕容千寻也是脸色越来越白。三天两头喝药?不是他的缘故又是何故? 抿了抿唇,他终究还是没有开口说些什么,只是那深不见底的黑眸一瞬不瞬地看着夜婉凝,心底的难受难以言喻。 张德贵惊觉自己似乎说错了话,于是立刻转移话题:“呃……夜将军要是现在不想喝那就等会儿再喝,就是别等药凉了失了药性。” 夜墨凝点了点头:“放下吧。”此时他哪里还有喝药的心情,一想到夜婉凝在宫中饱受委屈,他心里就难受得紧。 可是,当张德贵将那碗药放在石桌上时,夜婉凝拧了拧眉突然站起身,在众人的惊愕中,她试探地朝那碗药瞧了瞧,众人想不到一碗药竟是让夜婉凝有这么大的反应,看来她还真是怕极了奇苦无比的中药。 只是让众人更加意想不到的是,她只是犹豫了顷刻,随后慢慢走近药碗伸手将其端起。 “凝妃娘娘,您可别砸了啊,这是要给夜将军服用的。”邹子谦有些急了,这碗药煎了整整两个时辰,若是真的砸了也就又要费工夫了。 夜墨凝和慕容千寻静静地看着她的举动,若是她真的将药碗砸了,他们也不会说什么,她若是真的能发泄情绪才好,总比现在这样看不出任何情绪的强。 夜婉凝端着药碗思虑了顷刻,抬眸看向夜墨凝,缓缓坐到他面前,随后拿起药碗中的汤匙,舀起一汤匙的药轻轻吹了吹后将装满药的汤匙递到他唇边。 夜墨凝一怔,难以置信地看向夜婉凝,顷刻又看向慕容千寻。 别说周围的人,慕容千寻也显然被震惊了,看着夜婉凝对夜墨凝的温柔模样,他的心底酸味一阵又一阵。 见夜墨凝不张嘴,夜婉凝便一直举着手,慕容千寻闭上眼点了点头,夜墨凝也敛回思绪反应过来,刚张口,一汤匙的汤药便送进了他的口中,见夜墨凝吞了下去,夜婉凝的笑容又在脸上绽放,而后便一勺一勺地喂着。 往日总觉得药苦,可是今日夜墨凝却觉得甜进心口。 一碗药喝完,夜婉凝放下药碗看向一旁的盘子,又从盘子里拿起一颗麦芽糖送进夜墨凝的嘴里。这下夜墨凝更是受宠若惊,而一旁的慕容千寻脸色铁青到了极致,若不是看在夜婉凝如今神志不清,他定是气得想要杀人。 依兰见慕容千寻的脸色不对,害怕他会因此迁怒夜墨凝,急忙上前说道:“娘娘,夜将军喝过药了,娘娘跟皇上出去玩好不好?” 虽然依兰现在也不喜欢慕容千寻,更希望夜婉凝能和夜墨凝在一起,可是夜婉凝毕竟是慕容千寻的妃子,如今另外两个妃嫔都被遣回去了,但是宫里还有那么多妃嫔,若是不趁这段时间拢获君心,怕是回了宫会更难,她自己可以过苦日子,可是她不希望夜婉凝还过之前那种生不如死的煎熬日子。 夜婉凝虽然不情愿,可是见夜墨凝朝她点了点头,她还是撇了撇嘴起身跟着慕容千寻除去了。 慕容千寻深吸了一口气,缓解了一下刚才心头的怒火,转头看向胡林,他朝慕容千寻点了点头,表示一切都准备妥当。 如今他只想快些唤回她的记忆,否则像她现在这样,他若立她为后,恐怕群臣都会反对。 出了避暑山庄,夜婉凝一直静静地跟在他身边,慕容千寻想要背她,这一次却被她拒绝了,一瞬间他的心里失落更甚。 当他们来到小桥流水下,夜婉凝首先被那座小桥给吸引了,可是那不是喜欢,她拧眉怔怔地看着那座桥,脸色一阵比一阵青白。 “怎么了?”慕容千寻上前问。 顺着她的视线望去,他眼底带着一丝疑惑,可是当他突然想到某件事情时,心头一怔,转头朝夜婉凝看去,她的神色让他心头刺痛。 她是想到了那天的事情吗? “凝儿,是不是想到了什么?”他低哑着嗓音问她。 虽然他极其不愿意她想到一些不该想的事情,可是他也清楚,若是要让她恢复如常,那就必须要记起一切,包括那些不愉快的事情。 其实回想到那日的情景,他心里也不好受,因为推算下来,那个时间她应该是怀着他们的孩子,可是他却在琴嫔身边,虽然他已经迅速飞身过去,可他还是比慕容千景晚了一步。虽然那日得以保全了他们的孩子,可后来那孩子还是死在了他的手上,直到今日他还不能原谅自己。 夜婉凝望着那座桥许久,最终还是垂下了头。慕容千寻分不清她是记起了还是丝毫没有记起,可是她的神色告诉他,她的心情瞬间低落,而他也突然不想让她想起那件事情,若是她只记得他们曾经的恩爱那该有多好? “想不起来就别想了,我们去抓鱼。”慕容千寻扯出一抹笑容拉着她往河边走去。 周围的侍卫都背水而立,慕容千寻脱下了自己的靴子后又帮夜婉凝脱了鞋,她不由地缩了缩,可是见他光着脚踩在河水中后,她也就任由他帮她脱了鞋。 “来。”慕容千寻朝夜婉凝伸出了手。 夜婉凝犹豫了一下,还是朝他伸手过去。 她站在河中,水正好漫过她的膝盖,潺潺的流水从她的小腿趟过,她似乎有些站不住,转身想要往回走,可是看见湖水中游来游去的小鱼时,顿时吸引了她的注意。 慕容千寻勾唇淡淡笑起,而后就像那日在宫中她陪着她抓鱼的样子重演了一遍,可是显然她不是太上心,又或者她的心不在他那里。 他想了想,忽然记起了什么,便转身将鱼放进水桶中,而后拿起水桶笑着对夜婉凝说道:“凝儿,你看朕抓了这么多,你还一条鱼都没有抓……凝儿!” 慕容千寻惊呼一声,夜婉凝不知何时消失在他的视线。 “凝儿……你在哪儿?你不要吓朕!”慕容千寻一边趟着河水焦急地寻望河面,一边喊着夜婉凝。 河边背过身的胡林听到他的声音后立刻转身过去,这才发现出了大事,急急喊道:“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帮皇上找凝妃娘娘!” 众侍卫闻声转身望去,一个个都跳入河中搜寻。 夜婉凝和慕容千寻原本在浅水处,水面只过膝盖,可是若去了河中央,那可是会淹死人的啊。虽然夜婉凝会水性,可是现在她这个样子,慕容千寻很难想象她会游水,否则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没了踪影。 “皇上,在那儿!”胡林眼尖,一下子看见了河中央那若隐若现的白色衣服一角。 慕容千寻立刻飞身过去将她抱到岸边,随后迅速接下自己的衣服将她包裹住。 “凝儿,醒醒!怎么会掉河里去的?”他一边抱着她用轻功飞回去,一边不停喊着她。 夜婉凝缓缓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俊颜,她脸色苍白地瑟瑟发抖。 “疼……” 她一手捂着小腹吓得浑身惊颤,而那神色似乎也同时惧怕着慕容千寻。 慕容千寻闻声顿住脚步朝她看去,她开口说话了? “凝儿……你……”正当他激动的时候,见她紧蹙着眉心,他才想起刚才她喊着“疼”,于是又立刻飞身往避暑山庄而去。 床榻上,夜婉凝换下了一身湿漉漉的衣服后邹子谦细细地给她把脉,房间里只留下慕容千寻和依兰,而夜婉凝在说了那个“疼”字之后便再也没有开口,可是她的手还是覆在自己的小腹上紧紧地抓着衣服。 “究竟如何?她刚才喊疼,是不是伤到了哪里?”慕容千寻连衣服都未曾来得及换下。 邹子谦抿了抿唇上前回话:“回皇上,凝妃娘娘没有病,只是落水后受了惊吓而已。” “怎么会?她刚才明明喊疼,而且脸色也不好,你有没有瞧仔细了?”慕容千寻坐在夜婉凝床沿看着她失神地望着自己的前方,心情有些急躁起来。 邹子谦摇了摇头:“皇上,娘娘喊疼并非是真的疼,可能是因为曾经的某些经历让娘娘感觉到了当时的感受。” 慕容千寻紧抿着唇未语。 邹子谦看了看慕容千寻的神色,看得出他已经想到了那一日,转头看见依兰正向他使眼色,便又道:“记得之前娘娘落过水,而那个时候娘娘已经怀有一个月的身孕,想来当时落水后即使被救上岸也腹中绞痛非常,当时微臣虽然让娘娘服用了安胎药,可是那种疼痛却是伴着害怕失去的心惊,便是怎么都不能忘记的,所以娘娘在今日落水后会喊疼了。” 依兰点了点头,静静地看着慕容千寻的神色变化。 房间内瞬间静逸下来,半晌,他轻启苍白的薄唇:“出去吧。” 邹子谦和依兰对视了一眼,未语,轻轻退身而出。 房门外,夜墨凝见邹子谦出来,立刻问道:“如何?凝儿有没有大碍?” 邹子谦上前对他说道:“夜将军放心,娘娘没事,只是受了惊吓,睡一觉就好了。” 夜墨凝闻言放心地点了点头。 房间内,慕容千寻将手覆在她的手背上,而她仍是紧紧地护着自己的小腹,似乎以为这个孩子还在,可是她的眼神却是空洞洞的一片。 “凝儿……忘记那些好吗?”他低沉的声音带着沙哑。 夜婉凝没有任何回应。 他深吸了一口气闭了闭眼眸,那些事情近在眼前,连他都没有忘记,又怎能让她去遗忘。 “睡吧,睡一觉就不怕了。”他拍了拍她的手背说道。 夜婉凝听话地闭上了眼睛,可是手上却是阵阵冰凉。 他帮她盖上了被子,坐到她身侧,伸手覆上她的额头,一阵阵内力从她的额头传入,她渐渐放松了警惕沉睡过去。 夜婉凝一直睡到午时,而慕容千寻则一直坐在她床边看着她,往事历历在目,有喜有悲,却最终被最近的伤痛所替代。 眼底的猩红越来越浓,忍了这么久,却发现自己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般无坚不摧,至少她有摧毁他的力量。 看着她睡着的容颜,慕容千寻伸手抚上她的粉颊,想到那日他亲了她,手上传来隐隐刺痛。那个时候,她该是很痛吧?痛得不仅是脸,不仅是身子,还有那颗心,她对他是失望了吧? 他指尖微微一颤缩了回来,她可以生他的气,她可以对他失望,可是他希望她没有对他绝望。 走出房间,看着外面阳光明媚的景色,他的心却一阵一阵寒凉。走到那小池子边,站在那里陷入一片沉思。 入夜,他听说夜婉凝醒了,便立刻回到了房间,可是她却似乎自动屏蔽了外面的一切,就那样坐在床上抱着双膝眼神空洞着看着前方,谁都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第216章 追月节 () 夜婉凝这几日回到了一开始醒来的那样,不说话,没有情绪,东西来了就张嘴吃了,否则就保持着一个动作望着某一个点。(.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对此,众人想尽了办法都无济于事。 胡林来到慕容千寻身边看着他浓眉紧锁额模样低声开口道:“皇上,过几是‘追月节’了,到时这里热热闹闹的,说不定娘娘的病情就好转了,您知道的,凝妃娘娘最爱热闹了。丫” 慕容千寻看着熟睡夜婉凝,眉眼一抬,转头看向胡林问道:“哦?过几是‘追月节’了吗?” “是啊皇上。”胡林道。 慕容千寻转头看向窗外的月色,想不到这么快就是团圆日,难怪这几日的月是越来越明越来越圆。 视线又落在夜婉凝的身上,这次的追月节想不到是跟她一起过的,若是她现在一切都安好,不知道又要多高兴了。她从来都不是一个能闲得住的人,喜欢热闹,喜欢胡闹,可是就是这样的她,才让他感觉到冰冷的皇宫不再是像一座孤城。 翌日,避暑山庄就开始打点起了一切,处处挂着红灯笼和彩带,应着慕容千寻的旨意,在前院还设了一处猜灯谜的地方。 当夜婉凝从睡梦来之时,洗漱后走出房间看着外面的一切顿时惊了惊媲。 “醒了?好看吗?”慕容千寻提着一个兔子灯笼走到她跟前。 夜婉凝看了看他手兔子灯笼,视线又落在了面前的古树上,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也没有动弹一下。 看着那棵古树,慕容千寻的脸色一白,他不知道她是想到了那夜她爬下树差点掉下来的景象,还是七夕夜他不但没有遵守承诺还与琴嫔和馨妃一起过节的景象,可无论是哪一种,他都不想她记起。 原来,他有这么多事情是不想让她记起的,他究竟做了多少让她失望痛心的事情?连他自己都不敢想。 夜墨凝看着眼前慕容千寻为了夜婉凝所做的一切,说不动容是假的,可是夜婉凝的一切都太离奇,他问过很多人夜婉凝为何会变成这样,可是谁都不愿意跟他说真相,他知道他们是为了他好,但他心里却是难受得紧。 夜幕降临,今日的月亮很圆也很亮,慕容千寻希望这样的月色能将夜婉凝的心照亮,不再让她只活在自己的阴影可是,看见夜婉凝失神地坐在椅子上将腿蜷起抱着双膝的样子,他隐隐失落。 今日的节目甚是热闹,又耍杂技的,又演绎歌舞的,更有抚琴吹笛的,可是夜婉凝却始终不曾抬头看一眼,而慕容千寻的视线一直落在夜婉凝的身上,当然少不了另外几个人的注意。 各种表演都落下帷幕,慕容千寻拉着她来到猜灯谜的地方,胡林充当着台主的角色,若是谁猜对了就有礼品赠送。(.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虽然有慕容千寻和夜婉凝在场,可是在事前慕容千寻已经下过旨意,当夜必须要真的像过追月节的样子,越热闹越好,所以无论是侍卫、宫女、太监都积极地猜着。 然而,无论大家猜了多少灯谜,夜婉凝也只是垂头站在台前。 胡林一边把控全场,一边注意着夜婉凝和慕容千寻的动静。 另一边,得知冷月国也有追月节,慕元芊心里还是不由地想起之前偷偷溜出宫去猜灯谜逛集市的日子。往事不可追,她心里清楚,曾经的不悔,现在也开始动摇起来。 听到胡林说着一个个的谜面,连慕元芊身边的蛛儿都兴奋起来:“王妃,咱们也猜猜吧,刚才那个谜底连奴婢都想到了,就是被人抢了去。” 慕元芊朝蛛儿笑了笑,转头看向一旁的慕容千景正要问他要不要一起抢答,谁知此时慕容千景的视线却一直落在夜婉凝处,她的心不由地揪起。 这么久了,都这么久了他还是没能忘记夜婉凝,她到底要等到何时才能得到他的心? 好累,她真的好累,她从未想到等一个不愿回心转意的人是这么累。 吸了口气,她转身离开了那个喧闹的地方,蛛儿笑容一僵,立刻跟了上去。直到走到慕元芊身侧,才看见她已经泪流满面。 慕元芊擦了擦眼角,想要忍住却终究还是没能忍住。 吵也吵过了,闹也闹过了,哄也哄过了,她究竟还能做什么? 蛛儿看着她落寞的背影,一气之下又转身跑了回去,来到慕容千景身旁喊了他几声,他这才拧眉略带不耐烦地转头看去。 “王爷,王妃都被你给气跑了,难道王爷没发现吗?”蛛儿很想用恭敬的态度,可是慕容千景对慕元芊所做的一切都让她气得冒火。 慕容千景闻言转头看向慕元芊的方向,随后迟疑了一下后走了上去,走出人群时,他突然脚步一顿,蛛儿心惑,以为他改变了主意,谁知他沉着脸训斥道:“若是白虎国没有教你主仆之道,本王可以让睿王府的人好好教你。” 话音落,他抬脚离开了那个喧闹的地方。 蛛儿愣在原地,身子微微一僵,从不知道一向桀骜不驯的慕容千景会有这么让人心底发寒的时候,那一瞬间让她看出了慕容千寻的样子。 果然是兄弟,连生气时都一样,不用动怒就能让人心惊胆寒。 慕容千寻转头看向夜婉凝,见她仍是一副不上心的模样,抿了抿唇凑到她耳边问道:“是乏了吗?要不回房休息?” 夜婉凝一直低头看着脚尖。 他无奈,只好拉着她回房。夜墨凝怔怔地看着他二人,心里难受至极,不是因为慕容千寻对夜婉凝好,而是夜婉凝的表现总让他觉得她有段不堪回首的过去。 慕容千寻究竟对她做了什么他已经不想去追究,他只希望夜婉凝能快些好起来,等她醒来之后若是她想出宫,就算是拼上他的命他也会带她离开。 在避暑山庄住了两个月,夜婉凝越来越不爱说话,虽然邹子谦说心病还须心药医,可是慕容千寻看着心里也不好受,所以命人去皇宫拿来了许多名贵药材,即使知道这些只是补身子的,但是也好过坐以待毙。 再过一个月就要回宫,慕容千寻希望回宫的当日就立她为后,即使有群臣阻挡,他也将一意孤行。 清晨,长时间未见的慕容玉衡忽然来到了避暑山庄,见慕容千寻正陪着夜婉凝坐在院内下棋,他笑着走了过去,却浑然不知夜婉凝遭遇了怎样的变故。 “皇上,凝儿,怎么有这么高的雅兴在此处对弈?”欢快的声音从慕容玉衡的口缓吐出。 慕容千寻听到声音抬头望去,见慕容玉衡前来,笑言:“皇叔怎么来了,这帮奴才真是越来越不懂规矩,皇叔来了也不通传一声,皇叔请坐。” 慕容玉衡谢坐之后开口道:“别怪他们,是皇叔让他们不必通传,这不想要给你们一个惊喜嘛!”他低声笑起,转眸看向夜婉凝后说道,“凝儿怎么不说话,难不成见到皇叔不高兴了?” 慕容千寻看着对面低头抱着小雪球的夜婉凝,眸色一黯,轻叹一声后说道:“凝儿她……记忆全失,而且变得越发自闭。” “怎么会这样?”慕容玉衡一惊,夜婉凝从来都是一个活泼开朗的女子,怎么会突然之间会如此? “这个……”慕容千寻不知如何说起,也有些难以启齿。 “难不成你做了什么对不起凝儿的事?”他拧了拧眉问。 慕容千寻看向夜婉凝,那申请已经说明了一切。 而慕容玉衡从认识夜婉凝开始就把她视作自己的女儿,如今得知夜婉凝在他不在的这段日子遭受了委屈而成了这副模样,脸色一下子沉了下去。 见他如此,慕容千寻急忙开口道:“皇叔放心,朕今后一定会好好对凝儿。” 慕容玉衡看着夜婉凝的样子却不容乐观,拧眉摇头轻叹一声:“千寻,虽然皇叔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可是就算医好了凝儿的病,她也恢复了记忆,你觉得她能原谅你吗?她会原谅一个让她深受打击到得自闭的人吗?” 慕容玉衡的一句话恍若当头棒喝。 是啊,他一直以为只要他现在用自己的方法去挽回,以他一个帝王的身份她一定能回心转意,可是他竟是忽略了夜婉凝并非是一个寻常女子,他又怎能将她与一般的嫔妃相提并论? 思及此,他开始心里没了底,再看一旁的夜婉凝,她失神地望着棋盘,可是她的思绪并不在棋盘之上,虽然抱着小雪球,可是没有任何轻抚的动作,一早上的对弈也只是慕容千寻自己与自己对弈而已,她始终没有伸手落下一粒棋子。 身后,慕容千景来到慕容玉衡跟前抱拳行了个礼:“皇叔。” 慕元芊也上前福了福身子叫了一声。 慕容玉衡见慕容千景和慕元芊来了,起身附上笑容:“千景和小五啊。” “皇叔来了怎么也不说一声,若不是听胡总管说,千景还蒙在鼓里,说不定一会儿皇叔见了皇兄之后又走了,到时候还不知道多久才能见到皇叔呢。”慕容千景说道。 “千景这是吃味了吗?还跟小时候一样怪皇叔偏袒你的皇兄。”慕容玉衡笑着摇头,见慕元芊脸上带笑但明眼人一看就是应挤出来的笑容,他心里突然有些难受,这两对小夫妇到底是孽缘还是要经历磨难才能走下去? 他走到慕元芊跟前负手而立打量着她,而后笑着点头:“嗯……小五是越来越端庄,越来越稳重了,果然担得起睿王妃这个称号,想来也只有小五才能配得上冷月国的瑞王爷。” “皇叔见笑了。”慕元芊扯了扯唇角一笑。 慕容千景闻言脸色不太好,显然他不太喜欢慕容玉衡说只有慕元芊才能与他相配,其实他一直觉得有个人更加适合他,而他也适合那个人,只是弄人,月老牵错了绳。 “皇叔这次回来还要再出游吗?”慕容千景问。 慕容玉衡看向夜婉凝摇了摇头:“凝儿如今这样,我还怎么放心离开。” 言下之意,若是夜婉凝一直不好,慕容玉衡就不会离开。慕容千寻愧疚万分,而慕容千景则放心了不少,有慕容玉衡在,相信慕容千寻不会再做出什么事情来。 他一直都相信慕容千寻,可是事到如今他对慕容千寻却越来越没有了信任,不是其他,只是他对夜婉凝的情感。 慕容千景和慕容千寻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慕元芊听慕容玉衡这么一说,心里百味杂陈,深吸了一口气,她牵动了一下嘴角后上前对慕容千寻道:“皇上,请恕小五不知好歹,恳请皇上允许小五先行回去。” 慕容千景拧眉朝她看去,而慕容千寻和慕容玉衡也显然十分吃惊,不由地都将视线落在了慕容千景身上。 “你胡闹什么?”慕容千景朝她低斥了一声。 慕元芊瞪了他一眼后对慕容千寻道:“请皇上成全。” 那一刻,慕容千景有种想将她拖回去的冲动,她当着他的面说出那样的话来,分明就是有意要跟他作对。 “小五,不是朕不让你回去,只是现在的城酷热难当,怕你受不了。”慕容千寻看了看慕容千景颇为为难。 慕元芊摇了摇头:“小五只想过得自在,心里求个舒坦。” “你!”慕容千景真是恨得牙痒,“你真是不可理喻。” 慕容玉衡轻叹一声上前劝道:“小五,再过一个月就能回去了,不管是为了什么,你就当陪着皇叔再留一月如何?” 慕元芊咬了咬唇,慕容玉衡的话无非是在给她一个台阶下,他们并不相熟,他又何须她这个侄媳来相陪,若是真要侄媳相陪,也该是夜婉凝而不是她,可是现在身为摄政王都这么说了,她也没有再坚持的道理,只好点了点头。 回到房间,慕元芊刚坐下,房门被慕容千景嘭地一声关上。 “你究竟想怎样?要让所有人都看见你过得多委屈是不是?”慕容千景气得七窍生烟。 慕元芊心头一紧,猛地从椅子上坐起冲他大怒:“难道我不应该委屈吗?自己的丈夫心心念念想着别的女人,连睡梦喊着别人的名字,难道我还没有资格委屈吗?” “胡说什么?”慕容千景脸色一白,他在平日里已经非常克制,可是竟是不知自己睡着了会如此失控,竟然叫出了夜婉凝的名字。 见他脸色一僵,慕元芊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我胡说?我是亲耳听到的!就算你心里藏着别人,你能不能收敛一点?至少你别让我听见别让我看见,可是你呢?一而再再而三地当我是瞎子,当我是傻子,你说,你是不是还想直接休了我之后想办法把她娶进门?” 慕容千景不知道她的情绪会这么失控,回头看了看紧闭的房门后上前捂住了她的嘴:“你疯了吗?” “是啊,我是疯了,我快被你逼疯了,我一忍再忍,可是你能不能把我当个人看?能不能不要再在我面前用那样的眼神看她?能不能别跟她眉来眼去?至少你不要让我看见行不行?”她挥掉他的手一边哭一边抱怨,心里的委屈在今说了出来。 “我告诉你,你别再信口雌黄诋毁她。”慕容千景沉着脸瞪着她。 慕元芊冷笑:“怎么,我还说不得了是吗?她就这么值得你捧在手心里护着?连一句话都不能说了?我就是要说,她自己的事情一团糟,还要连累别人,我看她的自闭根本就是装出来的,无非是想早点重获恩宠。” “闭嘴!”慕容千景大怒。 “我就是要说。”慕元芊像是豁出去了,满脸的泪水像是跟他抗衡,“也不知道她给你们几个男人下了什么**药,把你们一个个魂都勾没了,为了她居然连命都不要,难道你不知道你们有悖伦常吗?难道你也会为了她豁出性命吗?她是给你们下了蛊吗?” “你!”慕容千景气得脸色刷白,扬起手就要朝她打去。 [明日大爆发] 第217章 重拾记忆 () “你打啊!”慕元芊心里一抖,却仍是鼓着勇气猩红着眼眸大吼,“你最好学你的皇兄一样把你的孩子给打没了。” 慕容千景手上一顿。 孩子? 他的视线不由地落在她的仍是平坦的小腹上。 慕元芊深吸了一口气:“我怀了你的孩子,快三个月了。丫” 她说完便觉得凄凉,快三个月了,他还不知道她怀孕,因为她没说,因为他不问,因为这两个多月他从未碰过她一下,她知道,只要他见了夜婉凝,他就不会碰她,她一直都清楚,所以原先对夜婉凝的好感也在那个时候荡然无存。 慕容千景倒是从未想过她会怀上他的孩子,可是一想又觉得好笑,他们的房事虽然不多,可是并不是没有,她怀上他的孩子也是再正常不过媲。 原本慕容千景在听到慕元芊说怀孕后还会有一丝歉疚,可是方才慕元芊用那样的话去诋毁夜婉凝,他对她的歉疚也慢慢消失殆尽,他的生命来不允许任何刻薄的女子存在。 他虽然很小的时候就失去双亲,可是在宫里还是看见过那些嫔妃的争风吃醋,记忆虽然不深,却也听宫里的老嬷嬷说起过,宫里的嫔妃为了争宠无所不用其极,那弱肉强食的精神胜过在战场,可是通常最终温婉贤淑或心地善良的女子不得善终。因此他对那样的女人很是反感。 他有了府邸后便不是经常入宫,可是当他与夜婉凝初识的当他对她的感情就与别人不同,他不喜欢刻薄的女子,但是他喜欢不服输的女子,夜婉凝在他心里是一个不会害人也不会因为别人要害她而退缩的奇女子,所以她的一切都深深驻扎在他的心底。 他知道他此生无法娶她,可是他也会竭尽全力去护着她,在她这段时间受到的一切伤害他都自责不已,因为他没有能力去保护她。 而慕元芊对于他来说是一个不得已,但是他也没有想过要将她弃之,既然成了他的王妃,他又岂会始乱终弃。可是现在,他竟是高兴不起来,也没有一点当父亲的喜悦,脑海由一闪而过:若是他的王妃是她,那该多好,若是她怀了他的孩子,那该多好,因为夜婉凝不会用那么刻薄的话去伤害一个未曾伤害过自己的人。 慕元芊仰头迎着他的视线,见他的手慢慢放下,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她想要置诸死地而后生,可是她却始终不了解慕容千景是个怎样的人,她以为她这么做就能回心转意,却不知她这么做却是将他越推越远。 慕容千景突然转身欲离开.房间,慕元芊一急,立刻叫住她:“千景!你去哪儿?” “既然有了身孕就别大呼小叫的费力气。”他打开门,见蛛儿站在门口,原本想要教训些什么,最终抿了抿唇道,“好好照顾你家主子,若是有什么闪失,你就跟着陪葬。” 蛛儿慌乱地点了点头。 慕容千景心里也很清楚,对慕元芊即使没有男女之情,但一方面她是他的王妃,另一方面她是联姻公主,涉及到两国的和平,所以若是她有个闪失,不仅他担当不起,整个冷月国都担当不起。而蛛儿是慕元芊陪嫁宫女,她们的感情一向非常好,相信慕元芊不会因为自己而让蛛儿丢了性命。 慕元芊整个人失魂地跌坐在椅子上,看来她这一步棋走错了,而且大错特错。 十月,城的也渐渐转凉,慕容千寻一行人收拾着行囊准备离开避暑山庄。 “娘娘,今们就要回宫了哦!”依兰笑着来到夜婉凝跟前道,她也清楚,这次回去之后她一定不会过以前的日子,只是后面会不会一如既往……她已经对慕容千寻没了信心。 夜婉凝抱着小雪球坐在床上,房间里的东西都被人收拾妥当,她仍是怔怔地坐着发呆,可是这一个月里她的眼底已经多了一抹别人未发觉的情愫。 依兰扶着她走出房间,慕容千寻正好走过来,看见她出门,立刻上前拉住她,而张德贵便立即将小雪球接过手。 走出避暑山庄,外面停着四辆马车,一辆是来之时慕容千寻和琴嫔、馨妃同坐的马车,当辆是夜婉凝和依兰、张德贵同乘的马车,后一辆是慕容千景和慕元芊的马车,最后是夜墨凝的马车,慕容玉衡则是骑马。 慕容千景拉着她来到他的马车想要扶她上去,可是不知为何夜婉凝怎么都不愿意坐上去。 “怎么了?”他心底染上一丝不安。 夜婉凝垂着头,沉默顷刻,缓缓转身往后面走去,直到在第二辆马车前才停住了脚步。 她的这一个举动让慕容千寻心头绞痛,脸色越发苍白,他不知道她是记起了那段记忆,还是因为曾经的经历让她不由自主地选择了坐上来时的马车。 他迈着沉重的脚步上前道:“凝儿,随朕去那辆马车可好?” 夜婉凝抬起头,可是她并没有看他,而是看着眼前的马车。 依兰蹙了蹙眉,那段经历别说是夜婉凝,连她都记忆尤深,那种疼痛连她这个局外人都难受得紧,更何况是夜婉凝。思及此,她上前劝道:“皇上,就让娘娘怎么来就怎么回吧。” 她的一句话好似一盆冷水泼向慕容千寻。 怎么来怎么会? 慕容千寻有些无力再坚持,毕竟是他理亏在先,虽然他是帝王,可是也怕自己的坚持会让夜婉凝对他更加抗拒。 眼看着夜婉凝和依兰、张德贵上了马车,他颓然地转身坐上自己的马车,而慕容千景直到他们都坐上了马车自己才坐上了他和慕元芊的马车,虽然坐在慕元芊身边,他却没有看她一眼。(.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随着一声“启程”,马车开始颠簸起来。 本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可是他们谁都没有开口说话,整个气氛像是被阴云笼罩。 夜婉凝坐在马车内脸色越来越苍白,那日落水之后她的脑海闪现了那么残忍的一幕,她曾经落水,她不停挣扎却无人相救,最后她被别人救起,而那个日夜陪伴在她身边的男人却安抚着另一个女人。 这个感觉让她难受得快要窒息。 她很想再想起些什么,可是无论她怎么想都想不起,而周围的一切又太陌生,那种恐惧越来越强烈,好似有个黑洞,她越陷越深。 脑海是零星的记忆,却怎么都拼凑不到一块儿,而且为何闪现的都是他愤怒的样子,好似要将她生吞活剥? 在马车上颠簸了几依兰说还有半能回宫了,当息得极少,慕容千寻想要快点回宫,希望她回到宫能找回所有的记忆。 “娘娘,要不要尝尝这个绿豆糕?”依兰将绿豆糕呈到夜婉凝眼前问。 这是在前面的集市慕容千寻命人去买来的,在宫里谁都知道夜婉凝喜欢吃绿豆糕,所以只要是能唤回夜婉凝记忆的事情,慕容千寻一样都不落下。 夜婉凝看了绿豆糕一眼,随后望向了马车的车窗,神色若有所思。 外面是官道,所以周围没有行人,他们一行人可谓是畅行无阻。只是,他们没有发现,车子行了这么多好似有什么异音此起彼伏,整个车轮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响声。 “汪汪~”小雪球奶声奶气地叫了起来。 张德贵抱着小雪球不解地说道:“这小雪球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叫了起来?” 依兰摸了摸小雪球的头道:“是不是饿了?” “怎么会,刚才刚吃过。”张德贵还打开小雪球的尿布,像照顾小孩子一样检查它有没有尿了,随后包上尿布道,“也没尿啊,这是怎么了?” 张德贵有些无奈:“小祖宗,你别乱叫了行吗?” 可是当他话音落下的同时,整个马车突然往旁边一倾,他们的马车一个轮子居然飞了出去,而他们三个则连人带狗地统统滚下了马车。 “啊!” “娘娘!” 随着一行人的惊叫声,所有人都停了下来,慕容千寻一听到有人惊叫着“娘娘”,急忙跃下马车,看见夜婉凝的车子倒塌在地上,而夜婉凝整个人倒在满是石子的路上,他脸色一变,急忙飞奔过去。 与此同时,慕容千景和慕容玉衡等人也赶了过去。 “凝儿?”慕容千寻将夜婉凝抱在怀急地替她检查,“有没有伤到哪儿?嗯?伤到哪儿了没有?” 夜婉凝满眼的惊恐望着,脑海是零星的片段不停地在脑海凑,直到形成了一副完整的残忍的画面,她突然感觉不到了疼痛。 直到邹子谦替她把脉,直到慕容千寻将她抱去马车,直到以为慕容千寻会将她带回到了那个如死城一般的月凝宫,她自始至终都不曾说一句话,不曾看过任何人一眼。 不料慕容千寻一路抱着夜婉凝直奔御轩宫,依兰和张德贵对视一眼,最终没有说什么,只是帮着众人打水、煎药、替她更衣。 “如何,是不是凝妃的病情又严重了?”慕容千寻神色慌乱地走到众御医跟前问。 众御医不知在避暑山庄发生了何事,为何转眼间被打入冷宫的凝妃又能回到御轩宫,而受宠的琴嫔和馨妃全都落了胎,馨妃整日心情低落,而琴嫔则直接经刑部审问过后被慕容千寻打入了冷宫,还下令至死都不得踏出冷宫,死后不得入皇陵。 不过见慕容千寻如此模样,众御医都不敢有丝毫差池,只得实话实说:“皇上,凝妃娘娘是受了极度的惊吓,所以现在还没有回过神来,微臣已经让人去煎了可压惊的药,娘娘服下后好好休息几日便可缓解。” “朕要的不是缓解!”他大怒一声。 众御医噗通一声全全跪倒在地。 “请皇上息怒,微臣等人定当竭尽全力。”众御医吓得面无血色。 慕容千寻坐到床沿握着她的手,看着她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心头揪得发疼,抿了抿唇,他开口道:“朕给你三日,若是五日后凝妃依旧如此,你们就等着陪葬。” 一句话等同下了死令,整个皇宫的御医在五日内不敢远离御轩宫半步,即使回到御医馆,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探讨着夜婉凝的病情,只是他们不明白为何慕容千寻会只给他们五日的时间。 不过他们的疑问在第三日便得到了解释,慕容千寻在三日内排除了众议,一定要立夜婉凝为后,即使现在的夜婉凝在众人看来是属痴呆,可是慕容千寻却依旧一意孤行,当然有慕容玉衡的鼎力相助,慕容千寻的决定到最后几乎无人敢反驳,只是大家怕从此冷月国多了一个傻后。 不过对此夜广庸的心头疑虑更甚。在夜墨凝从避暑山庄回将军府那日,他才看见他的独子夜墨凝竟然被打断了双腿,当日他恨不得举兵起义,可是被夜墨凝给阻止了,原因只有一个:夜婉凝还在慕容千寻手上。 夜广庸现在根本看不清慕容千寻立夜婉凝为后是在恕罪还是想要牵制,这个少年的城府一向深,他们做臣子的从未看清过。 入夜,慕容千寻因为立后一事还在亲力亲为安排一切,所以让人来御轩宫传话,让依兰他们伺候夜婉凝早些就寝,他要晚些才能过来。 听到风声,夜婉凝没了睡意,这几日她清醒得很,比任何时候都清醒,她未曾开口,只是想要趁这段时间看清某些事情的真相,包括她曾经怀疑的事情。只是她的时间不多,只有五日,她多么希望在解决了想解决的事情后,老将她送回去,这个地方她多呆一是一种折磨。 寝殿里,她用藏在枕头内的迷香迷晕了守夜的宫人,而后独自一人踏出了寝殿来到宫院内。 夜色撩人,周边空寂寂,抬头看着高挂的残月,心思百转千回。借着月色,她围绕着宫墙走着,只想找寻自己的出路,又或者想要给自己一个希望,也不至于等在这里绝望下去。 蓦地,她脚步一顿,宫墙的一角传来此起彼伏压抑着的低吟声。 这个地方通常无人会经过,连宫人都不会在这里清扫,而且现在这个时候……那个声音又是谁的? “啊……慢点……慢、慢点……” 女子的娇声低低传来,还有那男人低沉的喘息越来越快。 夜婉凝虽然知道那是什么声音,可是她很难想象在御轩宫会有这种事情发生,难道是饥不择地了吗? 当她走近时,背对着她的男子一边卖力的做着,一边吻着身下女子的娇嫩躯体,两人虽然衣衫未尽除,可是那女子的上半身衣物已被高高撩起。 “小妖精,口是心非。”他压低着嗓音拼命地冲撞,根本就如同饿狼的模样。 “臭男人……又在馨妃娘娘……那儿得了什么……好处?还、还不快给我……”女子一边喘息一边说着。 男子从胸口取出一个玉镯套在那女子手上,可是身下的动作却依旧没有停止:“小妖精,自己在馨妃娘娘那里得了不少宝贝,还给琴嫔娘娘做内应,如今又要问我要,真是贪得无厌的小妖精。” 夜婉凝闻言脸色一变,原来她的宫有内奸,难怪先前会发生那么多的“巧合”。 男子身下的女子低低笑起,手慢慢伸向男子的下体魅惑着道:“可是我现在只想要你的……宝贝……” 夜婉凝即使经历过男女之事,对那女子如此大胆的言语都惊得面红耳赤,原本早想离开,却被那男子方才的话惊住了脚步,如今想要再离开,却已为时已晚,在男子微微侧身之时那女子看见了站在离他们不远的夜婉凝。 “凝妃娘娘……” 当那女子借着月色看清了夜婉凝的半张容颜时,因为惊愕而身子一紧,也正因为她的反应,让男子无法抽身,也不知是被吓住了还是因为别的,他额头冒着汗未敢动弹一下。 反应过来,他想要抽身离去去向夜婉凝请罪,却被他身下的女子突然拉了回去。 “是凝妃娘娘。”那男子提醒。 女子勾唇一笑:“你又不是不知道,凝妃娘娘如今是痴呆娘娘,她什么都不懂。而且……”她一手抚上他的脸轻吐兰气,“你不觉得在娘娘面前做……感觉独特吗?” 那男子想了想,终究被女子的大胆和身子的邀请而屈服,最后二人不顾夜婉凝在场,就这么上演了一场活春宫。 第五日,凤袍是早就量身做好了,只是未到立后那日从未到过夜婉凝的手上,如今看着凤袍出现在眼前,却已是物是人非。 稍后就是立后的吉时,夜婉凝坐在御轩宫的宫院内,石桌上放着金光闪闪的凤袍,上面的凤凰栩栩如生,似乎连眼睛都是活的,却又不见媚态,多了几分水灵,看得出做凤袍之人不仅是女子,而且心思细腻心底纯正。 “娘娘,这个凤镯现在带上吧。”依兰从寝殿内拿出了被夜婉凝取下来的凤镯呈到她面前。 夜婉凝怔怔地看着凤袍,未曾动弹一下。 张德贵看了看依兰,从她手过凤镯后像哄小孩一般走到夜婉凝身旁,蹲下身子道:“娘娘,您看这个镯子多漂亮啊,里面的凤凰活灵活现的,咱们带上去看看它会不会真的会动好不好?” 他轻轻扶起她的手准备给她戴上去,夜婉凝却突然将手抽了回去,而后开口道:“去拿把剪刀。” “啊?” 夜婉凝的突然开口让依兰和张德贵怔了怔。 “娘娘……您说话了?”张德贵仰着头难以置信。 夜婉凝转头看向依兰,脸色苍白如纸,轻启红唇,一字一句冷得人寒澈心扉:“还不快去。” “是是是!奴婢这就去拿,一会儿要告诉皇上,娘娘的病好了,这下再也没有人敢说娘娘不配当皇后了。”依兰兴奋地说着。 她虽然脑子一乱,一时想不到她要做什么,但是听她这么一说,,但还是立刻进屋去将针线盒带着剪刀一起拿了出来。 “娘娘,凤袍难道有线头吗?还是让奴婢修修,这织锦司怎么会越来越不像话了?听说这次新选进宫许多手艺精湛的绣娘,却不料都是虚有其名。”依兰一边说一边拿起剪刀准备修剪一下凤袍的线头。 谁知下一刻,她手剪刀就被夜婉凝夺了去。 “娘娘……您……”张德贵起身看着她的举动,有些不好的预感。 只见夜婉凝一手拿着剪刀一手抚着眼前的凤袍,那上面的金线的确很耀眼,可是……已经晃痛了她的眼。 凤镯?凤袍?凤冠?立后? 她勾唇冷冷一笑。 事到如今,她还在意这些吗?他以为他身为帝王就可以一切都能弥补吗?他以为她稀罕当这个皇后吗? 曾经的她只想要当他的妻子,一个平凡的妻子而已,可是现在,她什么都不想了,孩子没了,他也让别的女人怀了孩子,就算之后失去了又如何?他终究还是背叛了当初给她的承诺,所以,一切都该结束了。 纤弱的玉手覆在凤袍之上,感觉那凤袍没有一丝热度,凉得她心寒。 抬眼,一个娇小的身影出现在她眼前,不是别人,正是宫女小娟,那个曾经陷害她的人。 看着她手上的玉镯,回想起那夜她和那名侍卫苟合的场景,她腹种想吐的冲动,若不是为了在他们将她视作痴傻去听他们不为人知的话,她片刻都不愿留下。 在那一夜,她才知道一切都是这个小娟在从鬼,她这里一有什么动静,小娟就将情况通报给馨妃和琴嫔,包括之前在虞美人的花盆着也是由她所为,而之所以她能如此顺利地完成任务,还多亏了御轩宫的那个侍卫。 他们的劣迹远不止这些。 侍卫都能出入皇宫,而那日她被陷害和夜墨凝躺在床上也有他的参与,想不到一个小小的侍卫居然能如此兴风作浪。 她一开始还揣测着这个小娟是不是有不得已的苦衷,谁知道他们只是为了得到更多的钱财,只因为这个原因,他们就不惜背叛自己的良知,不惜将她这个无辜的人逼上绝路,害得夜墨凝如今双腿不能行走。 虽然他们不是主谋,可是他们的心不比馨妃和琴嫔黑。 放下剪刀和凤袍,她倒了两杯茶,在张德贵耳边低语了几声,张德贵原本还因夜婉凝突然恢复了记忆而处在惊愕听夜婉凝这么一说,他更是茫然一片。 那夜与小娟苟合的侍卫和小娟被请了过来,看见夜婉凝端坐在宫院内,两人心忑不安,但是看夜婉凝失神地看着凤袍,还是那一副痴呆的模样,他们便松了一口气。 “娘娘叫奴婢前来有何吩咐?”小娟恭恭敬敬地福了福身子,俨然一副调教得体的宫女模样。 “参见娘娘。”那侍卫也抱拳行了一礼,可是那眼神却在行礼之时偷偷地观望着夜婉凝。都说凝妃貌若灵气逼人,可是平日里他们谁都不敢光明正大地正面瞧上一眼,而那夜虽然没有瞧仔细,可是借着月色却是让他心头躁动,恍然间竟是将身下的小娟想成了她。 夜婉凝虽然刚才没有抬头看他,可是他不怀好意的眼神但凭她的余光就看得一清二楚。 她不动声色地缓缓抬头,指了指面前的两杯茶,嘴角勾起淡淡的笑容示意他们喝下。 小娟心头一抖,自夜婉凝回宫以后她便不曾开口不曾笑过,连御医都说她没了记忆又自闭,如今怎会对他们笑? 看见这样的夜婉凝,还有她突然要请他们喝茶,小娟谨慎自是不敢喝的。 “多谢娘娘,奴婢不渴。”她婉言相拒。 张德贵拧了拧眉不悦道:“小娟,娘娘让你喝你就喝,还容得了你拒绝?” 依兰也在旁帮衬:“凝妃娘娘赐你们香茶那是你们的福气,你们这是不把娘娘放在眼里吗?” “不不不!不是!请娘娘恕罪。”小娟吓得噗通跪倒在地。 而那侍卫则是心了乐,心想着或许是那夜里夜婉凝见到了他男子雄风,所以才今日赐茶,说不定这痴呆的娘娘还想要和他过上一夜…… 如此想来,他勾唇一笑抱拳道:“如此多谢凝妃娘娘体恤。” 说完,他拿起茶杯仰头饮尽。 小娟见他喝了茶没事,心是疑云丛生,而后一想,看来是她想多了,一个痴呆的娘娘还能害她不成?于是她磕了个头起身拿起了茶杯。 可是,那茶杯的杯沿刚碰到她的双唇,只听“哐当”一声,被子落在地上四分五裂,她手上一顿转头望去,那侍卫双唇发紫七窍流血,死相十分凄惨,就连依兰和张德贵都被吓得怔在原地,御轩宫的宫人吓得苍白了脸色,一个个全跪倒在地。 又是一声“哐当”脆响,小娟手茶杯因她手一颤掉在地上,那茶水接触到地面发出了“滋”的一声,茶水瞬间变成了白色的泡沫。 “娘娘!请娘娘饶命,奴婢做错了什么娘娘要赐死奴婢?请娘娘饶命啊!”小娟不停地求饶着。 夜婉凝缓缓站起身,来到小娟面前沉着脸俯视着她:“难道你做了什么还要别人告诉你吗?酒楼里,我被陷害也有你们的参与不是吗?虞美人的花盆是你放的不是吗?御轩宫一有风吹草动你就去通报馨妃和琴嫔不是吗?因为你们的一己私欲害了这么多人,你还敢在半夜和这个侍卫当着我的面苟合?” 听夜婉凝一说,众人都难以置信地看向脸色白了又红、红了又白的小娟。 小娟吓得全身惊颤,想不到夜婉凝早已恢复了记忆,早已不再痴呆,可是她明明听见邹子谦说她的病没有个一年半载不会好啊,难道说邹子谦在那个时候已经和她同气连枝想要揪出他们? 见夜婉凝一步一步逼近,小娟无从辩驳,突然起身准备逃离,夜婉凝忽然出现在她面前,她腹时绞痛,低头看去,一把剪刀直直地刺进她的腹部。 “娘……娘……” 这一刻震惊了所有人,依兰张着嘴难以置信地看着夜婉凝,她竟然杀了人,而且将剪刀刺进小娟腹部时,脸上没有一丝惧怕。 夜婉凝从来没有害过人,更加没有杀过人,可是她这一刻才知人心的可怕,若是他们只是害了她,她还可以将他们送去依法处置,可是他们不该去伤害夜墨凝。他是武将出身,如今却是连衣食住行都要别人去伺候,她难以想象夜墨凝是如何熬过来的。 在她杀死小娟的同时也是在杀死软弱的自己。对恶人心软就是对她身边人的残忍,她不允许再有人伤害她的身边人,一个都不行。 一咬牙,她推开小娟拔出了剪刀,小娟瞪着双眼伸手想要抓她,却被她一挥剪刀,她手腕上的动脉被她割破,一瞬间御轩宫鲜血横流。 张德贵和依兰站在夜婉凝身边,好半晌才发出了声音。 “娘娘,您……没事吧?”依兰扶着一手鲜血的夜婉凝。 张德贵急忙命人打盆清水要帮夜婉凝净手,也顾不得地上的两个尚存余温的尸体:“娘娘,快洗洗手,现在要去金銮殿举行立后大典了,再不去可要误了吉时。” 夜婉凝冷冷一笑,缓步走到那凤袍前,左手捏起凤袍一角,突然咔嚓一声,剪刀一绞,凤袍被生生给剪开。 “娘娘,您这是做什么呀?皇上还等着呢,您剪了凤袍穿什么啊?”依兰忍不住哭着相求。 张德贵拉着夜婉凝的手不让她再剪下去,而夜婉凝的一句“难道你们还想让我受折磨下去吗?”让他们蓦地止住了劝阻的动作。他们终于明白,夜婉凝从来不求这些虚名,而慕容千寻之前对她所作的一切已经将她的情挥之殆尽。 慕容千寻和众臣等在金銮殿内良久,始终都不见夜婉凝的踪影,他心里开始慌乱,直到小公公在胡林耳边低语几句,胡林的脸色一变,急忙将消息告诉了慕容千寻,慕容千寻甩下群臣立刻朝御轩宫而去。 来到御轩宫,入眼的是两具尸体,一个七窍流血,一个腹部一片血迹外手腕处也被人割破了动脉,而夜婉凝则在不停绞着那件手工精细的凤袍。 “凝儿,你这是做什么?”慕容千寻急忙制住她的动作,一看到她手上的鲜血,脸色一白,“手上怎么都是血?这里究竟发生了何事?凝儿有没有受伤?” 夜婉凝挥开慕容千寻的手将最后一个袖子也给剪开了。 “凝儿,别胡闹,这凤袍怎么能剪了。”他夺下她手剪刀抚着她坐下,“快去传御医,把那两个人拖出去,你们说,究竟发生了何事?” 依兰和张德贵对视了一眼,立刻垂下了头,谁都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才好。 胡林看着石桌上一片狼藉,上前急问:“皇上,这凤袍已毁,这立后的庆典……怕是要推迟了。” 慕容千寻一边帮夜婉凝清理着手上的鲜血,确定不是她的血才放下了心,而后吩咐道:“去织锦司,让她们将备用的凤袍拿来。” “备用的凤袍?”胡林一顿,他倒是没想到慕容千寻居然做了两手准备,难不成他已经猜想到了夜婉凝会胡闹不成?垂头应声,胡林转身离开御轩宫,经过方才那二人所躺之处,不由地一阵寒栗。 清理完了手,夜婉凝勾唇笑起淡薄一语:“话说了可以收回,承诺给了可以不尊,衣服毁了还有备用,对皇上而言还有什么不可以办到的?果然是帝王风范。” 慕容千寻一惊,他惊愕地抬头看向她,有些难以置信地开口:“凝儿……你……恢复记忆了?”心喜一片,可是听到夜婉凝的话后心口又钝痛异常。 夜婉凝起身不愿多看他一眼,而后看着那一盆的血苦涩一笑:“这个情景真是眼熟,皇上觉得呢?” 慕容千寻脸色一变,他当然知道她指的是那日他失手打掉了她孩子的情景,那一了取出胎胞,那一盆一盆的鲜血不停地往外端,那一刻他真的懊悔不已,可如今被夜婉凝这么一说,他却觉得无言以对。 “皇上,凤袍取来了。” 在静逸的氛围下,胡林带着一个绣娘呈上了另一件凤袍,手工同样精细,金丝线在阳光下闪耀着万丈光芒,上面镶满了名贵的珠宝,价值连城。 慕容千寻起身走到夜婉凝跟前,眼底滑过一丝伤:“有什么事等立后庆典过后再说可好?” “立后?”夜婉凝冷笑,“帝后是帝王之妻,我何德何能?放眼望去,谁都比我有这资格当皇上的妻子。” “凝儿,朕已经下了旨,今日也是立后吉日,朕希望让凝儿成为这冷月国的帝后,也只希望凝儿能成为朕之妻。”他拉着她的手许下誓言。 这么美好的誓言羡煞了旁人,也让送凤袍的绣娘为之惊愕,听到夜婉凝的冷嘲热讽且自称“我”而不是“臣妾”,听到慕容千寻的一腔真诚,她难以想象一个女子能有这能耐让一个帝王放下尊严当着众人的面立下这誓言,夜婉凝果然不是一般的女子,也不枉她为她而来。 她瞧瞧抬眸看去,见石桌上她们织锦司花了几月功夫的凤袍如今支离破碎,不免还是心疼,而面对她的胡闹还能百般容忍,她又开始为夜婉凝欣慰。 夜婉凝未注意到织锦司的秀女,听到慕容千寻如此信誓旦旦,不由地觉得好笑,突然抽回手提醒他:“希望我成为你之妻?多好听的情话,只可惜用多了就没有价值了,若是我没记错,当初你说等我哥得胜回朝便立我为后,后来你又说,七夕之日便是立后之时,转眼又变了吉日了?” “凝儿,过去的都过去了,现在百官在金銮殿等着,一切都准备妥当,随朕过去,其他事情以后你要怎么追究都成,今日是大喜之日,别耍性子了,来。”他几乎是用尽了一生的耐性不停地劝着。 今点左右还有1万字 第218章 背叛了就是背叛了 () 夜婉凝猛地甩开他冷嗤:“这后宫这么多女人想要当皇后,皇上又何必强人所难?若是因为下了旨,皇上也可以撤回,反正皇上反悔也不是一次两次,也不多这第三次。若是皇上还念及一丝往日曾有的情分,就放我出宫。” 慕容千寻的脸色瞬间铁青,上前突然钳制住她的手臂紧咬着牙忍着怒气警告:“凝儿!朕什么都可以答应你,唯独这件事情不行。丫” 她深吸了一口气紧紧地看着他。 她早已深知这深宫难容痴情之人,既然无法许诺这痴恋,又为何不愿放手让她离开这些纷争? 他似乎感觉到了自己弄疼了她,缓缓松开手后将她揽进怀里,似乎一放手她便会离开。 她没有强烈的动作,那眼底流露出的分明就是心死的神色,脸上未起波澜,她淡淡一语:“敢问皇上立后圣旨上写着谁的名字?” “当然是……”慕容千寻的话突然戛然而止,忽然明白过来她所指何意。 “若是皇上一意孤行,相信第二日就能见到我的尸体,就如那二人一样。”她退后两步从他怀离,而后转身走进了寝殿紧闭了殿门。 邹子谦站在门口看着那一切,钦佩夜婉凝的胆识的同时也十分惋惜他们二人之间的感情。 最终,立后庆典还是因为夜婉凝的不妥协而没有举行,凤袍也被送去了御,而那件减碎的凤袍也一同被保存在了御内媲。 看着那件支离破碎的凤袍,慕容千寻的脸色一阵比一阵青白,转头望向张德贵,张德贵细想了下将方才发生的过程和夜婉凝说的话都告诉了他,而邹子谦也在一旁作了补充,慕容千寻闻言脸色更沉,想不到他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竟然被那些人耍得团团转,如今他已经不止如何才能让夜婉凝再次接受他。 御轩宫内,夜婉凝心头一阵苍凉,如今她什么都不愿想,虽然知道自己身为他的妃嫔凡事身不由己,可是她实在无法让自己成为他的妻,他已经失去了成为她丈夫的资格。 现在她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医好夜墨凝的腿伤之后想办法离开这里,走到哪里都好,在这里她度日如年,每一次见到慕容千寻哪怕是听到他的声音,她都没有办法忘记之前他的决绝,他那一掌打掉了她的孩子,她甚至没有感受到当母亲的喜悦,孩子就这么化为一滩血水。还有他对她的承诺,如今想来也觉得可笑。 独要她一人?呵!若是果真如此,那馨妃和琴嫔的孩子又是哪里来的? 只是这么一想,她腹开始反胃。 坐在椅子上她低眸看了看自己的掌心,曾经连鱼都不敢杀的她想不到时到今日竟然有了杀人的勇气,可是为何连一丝害怕都不曾有?是她变恶毒了吗? “依兰,我杀了人……”她苍白着双唇无力地垂下手,“我是不是跟她们一样成为了毒妇?我这双手从来都是救人的,可是现在却拿起了屠刀。” 依兰蹲下身子握住她的手道:“娘娘别这么说,他们两个是死有余辜,若是他们不死,害的人更多,所以娘娘是替大家除了罪有应得的恶人。” 夜婉凝抬头看她,半晌,将手轻轻地覆在她的脸上。 外面突然想起了敲门声,张德贵的声音缓缓传来:“娘娘,卓姑娘求见。” 依兰和夜婉凝一怔。 卓姑娘? “哪个卓姑娘?”夜婉凝问。 门外响起了低柔的女子声音:“绣娘卓雯拜见凝妃娘娘。” 听到这声音,夜婉凝不免觉得耳熟,想了想,忽然眼眸一亮,像这般干净清透的声音,不是宫外的那人还会是谁? “快进来。”夜婉凝起身走过去。 门一打开,果然是她在宫外有过几面之缘的女子卓玉雯,那个兵部侍郎之儿媳。 “玉雯,怎么来宫里了?”夜婉凝打量着她的装扮,“难不成你去了织锦司?” 卓玉雯点了点头,只是有些一言难尽。 夜婉凝见她面露难色,便让张德贵在门外守候,然后将她带进去后细问详情。 一问之下她顿时惊愕,原来卓玉雯之所以改名卓雯进宫当绣娘,是因为她闯了弥祸,她竟然将兵部侍郎之子一剑断了子孙根后逃出了侍郎府,而后见宫里招收绣娘,才改名进了宫。 “母亲留下突然失踪,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奴婢也就抛开了顾虑,原本只是想要逼他写休没想到他竟然得寸进尺想要强占于奴婢,所以奴婢失手让他成了阉人,如今整个城都有兵部侍郎的人到处搜寻,奴婢别无他法,只得暂时进宫,等一切都过去之后再出宫找寻母亲的下落。” “你母亲留下了什么?”夜婉凝问。 卓玉雯有些失落:“母亲只是说看见了一个不愿看见的人,心头抑郁难舒,还说若是奴婢不离开兵部侍郎之子,她便不会回来。” 夜婉凝感慨万分:“你母亲是不想让自己连累了你,你为了她卖身给那败家子傅之祺,想必她比你还难受。幸好你没有***于他,否则你母亲更不会原谅她自己,只是……你母亲见到了什么人?” “奴婢不知。”卓玉雯也显得有些无奈,但是只要她母亲不是遭遇了不测她就放心了。 “真好,能离开一个不愿在一起一生的人真好。”夜婉凝轻叹一声后再没有开口,只是将茶水递到了她面前。 “娘娘变了。”卓玉雯开口道。 夜婉凝抬眸看她:“变了什么?” 卓玉雯眼眸露出了惋惜:“娘娘以前很爱笑,性子也活泼,可是现在……”感觉到夜婉凝的神色不太好看,卓玉雯急忙起身赔礼,“奴婢失言,请娘娘恕罪。(.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夜婉凝放下茶杯立刻将她扶起:“瞧你,空有一身好武艺,离开了那个败类却还是这么胆小,在我这里就别拘礼了,否则我也不舒坦。” 卓玉雯笑了笑:“是,谢娘娘。” 夜婉凝看着她的笑容忽然羡慕起来:“果然是得遂心愿人也舒心,记得以前你不爱笑,如今的你我倒是像变换了性子。” 卓玉雯抿唇帮夜婉凝倒了杯茶,想了想试探道:“娘娘,恕奴婢直言,其实在奴婢看来……皇上对娘娘挺好的,娘娘把凤袍都剪成那样了皇上都不怪罪,还执意要立娘娘为后,娘娘为何不答应皇上?就不怕被人抢了去?” “我现在已经十分清楚自己该处的位置,又何必去强占了别人的?就算坐上了那个位置,说不定不小心又会被人一掌断了后位,与其如此,还不如从未得到过。” 卓玉雯怔怔地看着她,其实她的话卓玉雯越听越糊涂了。 入夜,胡林拿来绿头牌供慕容千寻翻阅,慕容千寻挥了挥手开口道:“毁尽。” 胡林惊愕抬头满腹疑云,他不知道慕容千寻是说夜婉凝将凤袍毁尽,还是说他们之间的情毁尽,又或者……其他。低头看了看绿头牌,心头一撞,不会是说将这些绿头牌挥之殆尽吧? 思来想去,他始终拿不定主意,慕容千寻看着那件被夜婉凝剪碎的凤袍再次开口:“还不去?以后朕不会翻牌。” 胡林这才明白他所指何意,急忙躬身颔首道声“遵旨”后便退出了御。 来到御轩宫,慕容千寻发现除了外面的宫灯,里面的烛火已经熄灭,曾记得依兰那丫头说过,夜婉凝每夜都会等着他回寝殿,若是他忘了通传不来过夜,她寝殿内的烛火就会一夜到,可是如今…… 胡林看了看他的神色,张口想要喊“皇上驾到”,却被慕容千寻突然制止。胡林根据示意,带着人等候在外,而后为其关上寝殿门,这才离开了御轩宫。 走近寝殿,慕容千寻首先朝床上看去,借着微弱的光线看见她躺在床上时,他长长松了一口气,还以为她会离开。不过她这么安静地躺在床上,他又突然心里没底,看着她的背影,他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换了寝衣,他缓缓打开被子躺了下去。 听她的气息,他能断定她根本没有睡着,可是他现在心里清楚,她没有睡并非是因为他未回,也并非是他将她吵醒,她若是睡着了哪怕他将她抱着换个地方她都不会醒,而她之所以未睡却装睡,只有一个原因。 他轻轻地翻身过去,见她始终背对着自己,他伸手将她揽进怀里,她没有动,只是那娥眉瞬间拧紧,透着无尽的反感和嫌恶。他不由地心头一刺,想要缩回手,却始终没有放开。 “凝儿,朕知道之前委屈了你,一切都过去了,朕答应过你会立你为后,别再闹别扭了,过去的一切就当是指间沙,我们重新开始,嗯?” 她紧抿着唇原本不想作任何回应,可最终还是不带情感地丢出一句话:“可以,若是你能让那一滩血水十个月后变成一个生命,就可以重新开始。若是你敢说你没有碰过楚琴,更没有碰过馨妃,也没有让她们怀上你的孩子,就可以重新开始。” 他心口揪得紧:“凝儿……”她明知这是不可能的,他也知她根本就没有原谅他,所以他更觉无力,深吸了一口气,她将她转过身子面对她,可是他始终没有睁开眼,他抿了抿唇哑声开口,“朕跟你保证,今后都不会去别的宫,也不会碰别的女人,至于孩子,我们以后还会有,以后我们会儿女绕膝……” 他话未说完,她勾唇无声冷笑,而后转过身去与他保持距离。 清晨 依兰看着脸上没了喜怒哀乐的夜婉凝,心头钝痛,从里面拿出了一本她要的医在她面前:“娘娘,这是您要的医” 夜婉凝应了一声,面前已经放着几本厚厚的医而她手上还不停地抄着要点,只可惜这里没有先进设备,否则夜墨凝的那腿伤根本就不会有太大问题,如今她时间不多,她必须要抓紧时间才行,否则她怕夜墨凝的腿部肌肉会萎缩。 只是……若是她不能出宫,夜墨凝也只有邹子谦出宫替他诊治,而邹子谦虽然在她这里学到了些,可他毕竟是古人没有接触过西医,所以她还是放心不下。 这几容千寻都有这个心想要碰她,只是她的抗拒让他生生止住了动作,若是这么下去,她不仅出不了宫更加无法让夜墨凝康复,若是夜墨凝始终无法行动自如,就算是她离开了这里,她也会心存愧疚,这辈子都无法忘记。 可是要让她妥协吗? 她紧了紧手笔,即使妥协也只是暂时,只是身体,她的心已死。而且她也曾说过,若是哪背叛了她,他这辈子都得不到真爱,他的女人都不得好死! “啪”地一声,手笔抵在石桌上突然断成两节。 依兰吓得怔在一旁,看着桌上断成两节的笔,也不知道夜婉凝哪儿来的力气,张德贵刚端着茶过来,刚才的情景落在他眼里,他差点就打翻了茶杯,在他们的记忆力,夜婉凝何曾这么动怒过,这种无声的动怒让人心惊胆寒。 “再去拿支笔。”她将那笔朝旁边一挥,连地上的小雪球都吓得缩在依兰脚边瑟瑟发抖。 晚膳时,慕容千寻还是在御轩宫,夜婉凝坐在一旁不曾开口说过一句话,如今她除了跟依兰和张德贵偶尔说句话外,她每日里都在钻研医术,所有的医术都和骨伤有关,有宫人请示些什么,她也不会去答话,慕容千寻若是在御用膳让她去,她根本不会动身。 看着夜婉凝一直吃着面前的几个菜,慕容千寻亲自给她布了些菜。 “凝儿,多吃点,若是不合口味,让御的人重做。”他看着她说道。 夜婉凝看着菜微微吐了几个字:“多谢皇上抬爱。” 慕容千寻手上一僵,看着她吃着碗里的菜,他竟是有些不知所措。沉默半晌,他道:“跟朕无需言谢。” 夜婉凝漫不经心地说了声:“是。” 一顿晚膳下来夜婉凝也就说了那么几个字,慕容千寻一直看着夜婉凝,她的反应和言词让他食难下咽,心口发堵却无法倾吐郁气。 沐浴过后,夜婉凝身上带着淡淡的香,并非是其他香料所至,而是她本身的体香。慕容千寻躺在她身边身下早已起了反应,转头看了她好几眼,终究还是忍不住轻轻地解开她的寝衣。 出乎他意料,她并没有抗拒,而是任由他一件一件地褪去身上的衣衫,直到二人赤诚相见。只是,她的视线始终未曾落在他的任何一处,她侧着头落在床上某一点失神,若不是他知道她已经找回了记忆,他会以为她仍是失忆 俯首覆上她的双唇,她似乎早已没了温度,就这么仍由他吻着,他的手抚过她的每一处,她依旧没有回应,只是他太熟悉她的身子,所以最后即使她没有主动做出回应,她的身子还是背叛了她的意志。 她闭着眼被迫迎合着他,双手紧紧地揪着被子,却被他慢慢握进了手心。 想来他是忍受了许久,所以这一夜他有些索取无度,而她身子的反应,也让他觉得得到了强烈的邀请,每一次都想要让她感受他的存在,每一次都像是要让她之前一切的不愉快,只是他不知道,这个世界上并非是男人可以身心分离,女人也可以。 清晨,胡林早已等在寝殿外等候着他起身上朝,可是慕容千寻却一直睡在床上抱着她不愿睁开眼睛。 以前这样的情景对夜婉凝来说无疑是甜蜜的,别说慕容千寻不愿起身,她也不想这么早就没了他给她的热度,可是现在,她讨厌那份虚伪的情。 即使现在他回心又如何?背叛了就是背叛了,每一夜她都忘不了那鲜血横流的景象,每一夜她都梦见馨妃和琴嫔挺着肚子骄傲地跟她说,她们怀了慕容千寻的孩子,哪怕是没了孩子,她们照样和慕容千寻享受过**之欢。 每当梦见这般景象,她便腹腾想要呕吐。 更何况,她不会再抱任何希望,之前的如胶似漆都能演变到不停伤害,她若是再信了他的话,她岂不是死无全尸了。 思及此,她拧眉动了动身子,他却伸手将他揽得更紧,低哑着声音道:“再陪朕睡一会儿,凝儿,朕……希望今后每夜都能与你相拥而眠。” 夜婉凝抿了抿唇,这样的话她觉得耳熟,之前是感动,现在是可笑。 深吸了一口气,她说道:“皇上昨夜可有尽兴?那我今日是否能出宫为我哥医治了?” 虽然慕容千寻有让邹子谦出宫给夜墨凝医治,可是对于她,他还是没有放手。他怕她真的这么离宫了,一去不回。她只觉得好笑,夜墨凝的腿伤没有好,她如何能一走了之?更何况夜墨凝医治腿伤还要宫里名贵的药材才能缩短治愈的时间。 听夜婉凝这么一说,慕容千寻身子一僵,抬眼朝她看去,依旧是那美如的容颜,可是那话却绝情得像是将他推入了万丈深渊。 她竟是将昨夜视作是交换的筹码,她竟是用自己的身子当做今日为了夜墨凝出宫的筹码…… 突然想到之前,她若是想要出宫,必定会缠着他让他不得安宁,直到他同意为止,那种感觉觉悟半点厌恶,而是难以言喻的甜蜜,可是现在……他们真的不能挽回了吗? 他从床上坐起身,双手撑在膝盖上太阳穴处突突跳着,外面有胡林焦急的踱步声,他站起身沉痛开口:“你的病刚好,先好好调养身子。” 听到宫女为他更衣的声音,她看着帐顶苍白了脸色。 “皇上是不准吗?”她问。 他回头看了她一眼,露在被子外的肩颈布满了他昨夜留下的青紫。抿了抿唇,他上前坐在床沿握住她冰凉的手:“要不朕将他接到宫里来,你若是想要医治他也方便。” 夜婉凝满目怒意瞪着他:“你还想对他做什么?是不是没打断他的手不甘心?” 他心头一紧微微拧眉:“你知道朕不是这个意思。” 她移开视线沉着脸色:“那你是要所有干净的人都呆在这个肮脏的地方被污浊吗?” “凝儿……”慕容千寻一瞬不瞬地看着她,半晌,他缓缓放开她的手往外走去。 ***************** “娘娘,吃点吧,别和自己的身子过不去。” 膳桌上,依兰看着坐在慕容千寻身边不动碗筷的夜婉凝好言相劝,明知道她是在用自己的性命无声地反抗,可是她终是忍不住心疼夜婉凝。 慕容千寻心口发堵,看着她碗毫未动的饭菜,他的脸色越发黑沉,无又感觉无力。 他又给她布了些菜,而她却抿唇不语视线落在别处。 “凝儿……”他疲惫地覆上她的手背,见她没有反应,他紧了紧手沉声开口:“用好膳让秋瞑陪你去。” 离宫的马车上,夜婉凝没有一丝受宠的喜悦,她知道,这是她用血的代价换来的,若是他没有亲手打掉她的孩子,或许,他还以为自己所知道的一切才是真的,若是她不是从鬼门关转了一圈,或许她还在那冰冷的月凝宫孤影残灯。 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娘娘,真的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吗?”依兰问。 夜婉凝看着窗外的景色反问她:“若是你,你会如何?现在将你宠上难道你能保证过段时间他不会将你打下地狱?” 依兰不知如何回答,可是这么一听,在细想往日的情景,若是她自己,或许也无法原谅,毕竟那样的伤害已经伤尽了她的心。如果是普通的后宫女子,或许还会抓住机会守住隆恩,可是夜婉凝不是那些女子,注定了慕容千寻要为自己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陆秋瞑随行在马车边,听到夜婉凝的话,不由地紧蹙了眉。在他看来,慕容千寻从小都是含着金汤匙,他什么都不缺,更不缺女人,若是他想要,女人都是他的,哪里会懂得男女之情? 遇到了夜婉凝,对她的宠溺已经是慕容千寻用尽了所有他所懂的情,可是当他发现她的“背叛”后,就像是受伤的老虎,用尽一切办法去伤害她和她身边的人,当他发现自己的错误时,他已经极力挽回,可是他不知道,有些东西是无法挽回的,也有些东西就算他是帝王也无法得到。 到了将军府,夜墨凝早已等候在门口,夜婉凝看到那般情景,不由眼底一热,似乎每一次来到将军府,夜墨凝都会等在将军府门口,她不知道他等了多久,可是她知道一定是很久。 “哥哥。”夜婉凝下了马车就立刻快速走了上去蹲下身子看着他。 夜墨凝坐在滚轮椅上不能动,但是看见她迅速走来,脸上的笑容一刻都没有消失过。 “凝儿,累了吧?”夜墨凝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进去吧。” 进了将军府,夜婉凝来到夜墨凝的椅背后道:“我来。” “这怎么使得。”管家有些不知所措,可是夜婉凝已经将他推去了房间。 房间里只留下了夜墨凝、夜婉凝、邹子谦和依兰,就连陆秋瞑都没有让他进来,对于夜婉凝来说,一切和慕容千寻有关的人她都不想见。 “最近感觉怎么样?有没有酸疼?”她坐在凳子上问。 夜墨凝摇了摇头:“不疼,我很好,别担心。” 夜婉凝忍不住心酸,她懂得骨科,自然知道断腿之人在康复期间的痛苦,可是夜墨凝却从未开口说过一句让她难受的话。 她也不再说什么,只是询问了邹子谦近日给夜墨凝施针的次数和腿伤的情况,随后才亲自给夜墨凝医治,施针过后,夜墨凝果然觉得舒适多了,先前的酸痛也消失无踪。 “想不到凝儿的医术如此精湛。”他看着自己的腿有些难以置信。 夜婉凝淡淡一笑:“倒是比我想象好许多,看来邹子谦这个徒弟我没有白收。” 邹子谦受宠若惊:“娘娘……”下一刻,他立即跪倒在地,“下官惶恐。” 夜婉凝看了他一眼缓声开口:“难不成往日所教都担不起你的一声‘师父’称呼?” 邹子谦欣喜若狂:“下官何德何能可以有凝妃娘娘收为门徒。” 听到凝妃娘娘这个称呼,夜婉凝看着窗外蹙眉陷入了沉思,她何时才能摆脱这个身份? 邹子谦以为她因为他没有叫师父而恼怒了,急忙磕了三个头道:“多谢师父不嫌弃。” 夜婉凝转身扯出一抹笑:“别跪了,起来吧。” “多谢师父。”邹子谦笑着起身。 看到这样的她,夜墨凝心里比谁都难受,虽然知道她现在根本不是自己的妹妹,可是对她的情感却丝毫没有变,反而越发浓烈,若说对以前的夜婉凝是情感萌动,那还是带着兄妹之情,不希望她受到任何委屈,可是对于后来随行而为的夜婉凝就是真正的用情,是以一个男人的身份去守护一个心爱的女人。 见夜墨凝失神,夜婉凝来到他身边安慰道:“别担心,应该不出三个月就能行动自如了。” 三个月,也该是过年了,想不到这么快就是一年,她来到这里竟然也有一年了。这一年里喜怒哀乐都尝遍了,如今的她已经不知道什么是喜什么是哀。 “三个月?真的……还能行动自如?”夜墨凝闻言难以置信。 夜婉凝的眼底划过一丝伤:“难道你也不信我?” 夜墨凝急忙摇头:“不是,我只是……只是太高兴了,还以为要一辈子成为一个废人。” 夜婉凝上前拉住他的手:“但是也不能急于求成,若是没有我的同意,哪怕觉得自己能走了也不能动,否则骨头会错位。” “嗯。”他反手紧紧握着她的手。 “若是你不听劝,到时候你的腿一长一短成了铁拐李我可不管。” “知道了!一定全听你的。”他笑得很阳光,似乎在腿断之后没有像今日这么高兴过。 看着他们旁若无人地双手紧握在一起,邹子谦和依兰相视一眼心照不宣。 这三个月,夜婉凝经常出入御医馆和将军府,有陆秋瞑陪着,慕容千寻也放心了不少,毕竟是一个陷阱他才打断了夜墨凝的腿,可是慕容千寻并未觉得有太大愧疚,因为夜墨凝对夜婉凝的感情是真的,他对夜婉凝本不该存有太大念想。 而御医馆内对于夜婉凝的要求是有求必应,邹子谦一口一个“师父”,叫得众御医都眼红,如今谁都知道夜婉凝医术超群,谁都想要做她门徒,可是如今只有邹子谦才有这个机遇。他们也不知道邹子谦是有哪点吸引到了夜婉凝,整个人看着就傻里傻气,可就是那副傻劲,让他的前途一片光明。 眼看着两个月过去了,夜墨凝腿上的木板也被取了下来,夜婉凝让人打来一盆热水清理他的腿。 “让下人来吧。”夜墨凝看见夜婉凝准备蹲下身子要替他清理,他急忙将她拉住,他怎舍得她为他做那样的事。 夜婉凝看了看他,忽然想到他腿伤的由来,也怕慕容千寻派来的人告状,到时候受伤的还是他,于是只好作罢,只是千叮万嘱给夜墨凝洗脚的奴才一定要小心。 清洗完穿上袜子和鞋子,夜婉凝扶着夜墨凝道:“先站起来看看。” “站起来?”夜墨凝有些担心,怕自己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嗯,先慢点,试试。”夜婉凝和邹子谦一人一边扶着他起身。 当夜墨凝的双脚与地面相接触时,他有些难以置信,他竟然真的站起来了。试探着往前迈了一步,他有些吃痛。 夜婉凝让邹子谦扶着他,随后蹲下身子捏了捏他的腿,确定没有错位也没有裂痕时,这才放下了心。 “没关系,刚开始是这样,这一个月里你要好好做复健……”见夜墨凝和邹子谦都疑惑地看着她,她解释道,“就是康复治疗,也就是每着走一走,哪怕再难也要练,有助于早日康复,若是每连上几个时辰,想必一个月后就能行动自如。” 一个月……还有一个月。 夜墨凝总觉得她的身前有些异样,但是也未联系到她所说的一个月是什么意思。但一想到一个月后是过年,不由眼前一亮:“嗯,我一定会每日勤练,一个月后就是过年了,希望在那个时候能行动自如,若是除夕夜我们能来一曲琴剑合一的话……” 说到这里,他不由地一顿,除夕夜琴剑合一?怎么可能?除夕夜她定是和慕容千寻一起守岁,又怎会和他相见? 看来他又想多了。 夜婉凝转眸看他,不由一笑:“其实除了琴剑合一,还有许多有意义的事情要做。” 夜墨凝和邹子谦满腹疑云,刚想要问,她却转移了话题:“记得不能操之过急,否则难以痊愈。间隔一个时辰练习半个时辰,每日练习三个时辰即可。” “好,听你的。”夜墨凝压下心头的疑虑点了点头。 入夜,御轩宫内早已熄灭了灯火,慕容千寻一心期盼着他们的关系能回到以前,可是如今却发现是他太过自信,以为只要他努力补救便好,却想不到夜婉凝全然没有他想象的那般容易回心转意。 躺在床上,慕容千寻思虑良久,终是开口道:“凝儿,听说夜墨凝的腿伤已经好了,如今都能行走了是吗?” 她没有回答,只是颤了颤睫毛。 他能感觉到她听到了他的话,哪怕是一个细微的动作,都逃不过他的感知。 转身将手臂横在她的腰间,他试探地说道:“既然他的腿伤都好得差不多了,不如就让邹子谦每日去看看,你也不用每日去奔波累了身子。” “听说?是听陆秋瞑说还是听安排在将军府的隐卫说的?” 她突然的一言让他手上一僵。 “凝儿,朕只是担心他如今行动不便会有人伤了他,所以才安排人保护他。”他解释道。 夜婉凝冷嗤一声,但是并没有再说下去。 第一次她想要以医者的身份帮夜墨凝清理伤口时,夜墨凝的神色变化让她觉得似有什么不对劲,而后她故意做出许多对夜墨凝亲密的举动,夜墨凝都像是在保护她一般和她拉开些许距离,她便觉得隐隐猜到了什么,可是夜墨凝从来不说,她知道他的顾虑,所以心里更是难受。 如今她试探性地一说,得到的答案果然如她所料,只是慕容千寻用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罢了。 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织锦司的卓玉雯端着几件衣服来到御轩宫。 “参见娘娘。”卓玉雯对夜婉凝福了福身子。 “不必多礼,起来吧。”她抬了抬手,屏退了身边的宫人,只留下依兰和张德贵,“衣服都做好了?” “是的娘娘。”卓玉雯将衣服交给依兰。 看着这几件衣服,卓玉雯心隐不安,特别是听闻夜婉凝对慕容千寻的宠爱视若无睹,更是冷言冷语,她越发觉得不对劲。而且这些都是男装,尺寸分明是按照她来量身定做的,她要男装做什么? “玉雯,我想问你个问题。”夜婉凝看着她开口,对于卓玉雯,夜婉凝知道她过去的一切,而卓玉雯也毫不避讳地将自己这个的秘密讲给她听,相比较同床共枕的那个男人来说,并不深交的卓玉雯反而让她十分信任,不知道这是不是缘分。 卓玉雯颔了颔首:“娘娘请讲。” 她让卓玉雯坐在她对面,而后问道:“到现在为止,你觉得离开那个男人是正确的吗?” 卓玉雯是习武之人,没有那么多花花肠子,而夜婉凝给她的感觉就如故人,便毫不避讳道:“娘娘,奴婢不知道正确与否,只知道自己随了自己的心。奴婢想,随了自己的心,应该不会错。” 求打赏啊求打赏…… 第219章 那个失去的孩子 () 随了自己的心? 夜婉凝咀嚼着她的这句话,那么她的心呢?她甚至怀疑自己还有没有心,就算有,也是要离开的决心。 她笑了笑:“随了自己的心?说得真好。” 卓玉雯抬了抬眉有些不解,而后视线不经意落在从寝殿内出来的依兰,突然想到了什么,急忙说道:“娘娘,您和奴婢不同。” “不同?有何不同?是可以有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还是可是和更多的女人共侍一夫?又或者可以赔上更多的亲生骨肉,直到这辈子都无法做一个母亲?”话说着,她的眼底还是蒙上了一层雾气,她从未想到自己的痴心一片会换来他的绝决,如今他做再多又有什么意义媲? 卓玉雯听得一怔,她虽然不知道她的身上究竟经历过什么,可是从她的语气以感觉到那种悲痛和绝望。 “娘娘想……”卓玉雯没有说下去,虽然不知道周围是否有人盯着,可是她也听过慕容千寻对夜婉凝的“保护”到了极致,所以她并没有说下去,怕自己的一时失言而给夜婉凝惹祸上身丫。 夜婉凝喜欢她的就是这一点,她从不多言,可是待人却真诚,喜欢一个人就会用心去对待,信任一个人就会愿意将自己不为外人道之事告知,可惜现在有多少男人是喜欢这样的女人?他们只喜欢主动妩媚娇艳、口蜜腹剑的人,所以像她们这样不懂自我保护之人根本不适合呆在皇宫。 “嗯,越早越好。”夜婉凝淡淡说了句,两人似乎像是在打哑谜,可是两人各自心知肚明。 看着卓玉雯若隐若现手臂上的淤痕,夜婉凝蹙了蹙眉问:“你在织锦司过得不好?” 卓玉雯缩了缩手笑了笑:“没有,只是……不小心撞的。”她不想给夜婉凝添麻烦,自己的事情只是小事。 夜婉凝蹙眉道:“若是你想继续呆在皇宫,我帮你在织锦司打点一切,只是……怕时间不长。”若是她离开了,谁还会照顾她,想了想又道,“若是有机会离开就更好,这个地方也不适合你。” 卓玉雯心头一热,除了母亲之外,真的没有人会为她着想。 “一入宫门深似海,娘娘您……” “凭我一己之力自然是不行的,到时候会有人帮我。”她望着远方的碧空思绪开始飘渺。 ***************** 御花园 夜婉凝带着依兰身披暖暖的阳光从御轩宫出去,她不知道是否有人跟着,可是总是有些不自在,她希望是多虑了,可是自从回到皇宫,慕容千寻做事情就更为谨慎,她的周围都布满了隐卫,可是她已经不会认为那是在保护她,而是觉得是一种监视。 不远处慕容玉衡在御花园负手而立看着她,她缓步迎了上去。 “皇叔。”她满腹心事地叫了一声。 看着她日渐消瘦的模样,慕容玉衡于心不忍,但是他心里有事极其矛盾的,一方面他不希望她和慕容千寻分开,可是另一方面他又不舍得夜婉凝长此受着内心的折磨。 “凝儿,不能再……” “不能,也不需要。” 慕容玉衡的话未说完,夜婉凝便打断了他后面的话说得干脆,全然没有回转的余地。 见慕容玉衡犹豫,夜婉凝抬眸看他道:“难道皇叔希望看见我死吗?” 他猛然一怔。 离开御花园,夜婉凝心忑不安,她突然开始没有信心,并非是自己离开的决心,而是慕容玉衡帮她的决心,虽然慕容玉衡对她极好,可是他和慕容千寻才是嫡亲叔侄,关键时刻他若是突然改变了主意,她怕自己真的就被锁在了这个牢笼。 她一路上想了好久好久,直到晚膳时,她打算破釜沉舟和慕容千寻摊牌,他不缺女人,何必将她困在这个令她窒息的地方?若是不成功再想对策,否则若是让慕容千寻在她逃出宫时抓住她,就真的没了后路。 御,慕容千寻正在批阅奏折,胡林犹豫了半晌,终是进去通禀道:“皇上,凝妃娘娘派人来传话,请皇上去御轩宫用晚膳。” “什么?”慕容千寻笔锋一顿,难以置信地抬头看他。 胡林又上前一步不紧不慢道:“回皇上,凝妃娘娘请您去御轩宫一同用膳。”他随之看了看慕容千寻的一堆奏折,便又道,“皇上若是忙于批阅奏折,奴才这就去回禀凝妃娘娘。” “不用。”慕容千寻放下笔合上奏折,难得的显出了无措的模样。 夜婉凝请慕容千寻一同用膳,让慕容千寻一路上都有些难以置信,这么久了,她从未正眼看过他,也没有跟他说过话,若是不得已开口,那口气也是冷冷淡淡或者夹杂着冷嘲热讽,没想到今夜她会主动邀请。 可是,惊喜之余又让他心惴不安。深吸了一口气,他抛开了那些不好的念头,希望从今夜开始,他们真的能重新开始。 夜婉凝心软他是知道的,可是他不知道的是,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是可以因为心软而原谅的。 来到御轩宫,夜婉凝已经坐在了膳桌前等着他。虽然没有宫规矩在门口相迎,可是他已经觉得十分满足,只要她肯原谅他就好。 “凝儿。”他的语气着喜气。 夜婉凝示意依兰递上清水给他净手,而后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慕容千寻亲自给他倒了一杯酒。 “皇上请。”她淡淡地开口。 只是那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就让慕容千寻的喜悦一下子被冷水浇灭,若是她真的原谅了他,她不会叫他“皇上”,她会叫他“千寻”。 “凝儿……”他的许多话因为她的称呼而哽在喉 “既然皇上不想喝,那就吃菜吧。”她用另一双筷子给他夹了菜放进他碗 看着碗菜,他突然怎么都吃不下,他一直想要高高兴兴地和她吃顿饭,可不是像现在的情景,他希望他们能像寻常百姓家的夫妻那样相处,就如同之前她会毫不顾忌地用自己吃过的筷子给他夹菜,还会说这叫“相濡以沫”,可是现在,他们像是陌生人一般。 他拿起筷子还是吃下了碗菜,抬头见她也在静静地吃着,他放下筷子低声问道:“凝儿,再过半月就是大年三十,到时候我们一起过除夕,一起守岁,到了大年初一,朕陪你去一趟丞相府如何?” 夜婉凝手上一顿,而后放下筷子看向他,这样的慕容千寻真的好熟悉,可是又突然好陌生,那对她深恶痛绝的神色和如今的柔情似水的脸重叠在一起,她突然感觉阵阵心惊。她知道自己再也承受不起他的变幻莫测,前一刻还柔情蜜意,后一刻就可以将人打入冷宫百般折磨,如今她的心已经千疮百孔,再也经受不起折腾了。 “还记不记得我跟皇上说过的一句话?”她缓声开口。 慕容千寻看着她问:“什么?” 她抿了抿唇:“若是刺猬没了刺,它的身上将是千疮百孔血肉模糊。” 慕容千寻心口一撞,却怎么都不敢接下一句,因为他已经深深地感受到,如今的夜婉凝就像是没了刺的刺猬,没了喜怒哀乐,她的眼底尽是绝望。 “这是我最后一次求皇上,放手吧。”她紧紧凝望着他,等着他的回答。 慕容千寻感觉全身僵硬,他从未想到她会这么平心静气地跟他说出这么残忍的话,而这晚膳并非是重归于好的一餐,而是她要借此机会跟他摊牌。 “不。”他紧握着她的手深深地看她,“凝儿,朕不会放手。” 夜婉凝想要将手缩回,可他的手握得太紧,她只好仍由他握着,却没了一丝温度。 “皇上已经拔尽了我身上所有的刺,如今我除了一身的疮孔,连仅剩的一点尊严都被皇上挥之殆尽,皇上还想要怎样?是不是一定要我死了你才满意?” 夜婉凝的话犹如一把利刀在他心口一下一下地隔着,他的手指都不禁一颤,却怎么都不愿放手。 “凝儿,之前是朕不好,就当给朕一个机会,朕往后一定不会辜负你,一定不会。”他的手上又紧了紧,好似深怕自己一松手她就会离开。 “请皇上能存最后一点慈悲怜悯心。”她丝毫不为所动。 “凝儿!”他的眼底尽是恳求。 “还请皇上成全。”她凝视着他,用着淡然的语气说着残忍的话。 他感觉自己吸入了一股凉气,冷得他连身子都开始发僵。慢慢松开她的手,他的眼底尽是伤痛,看着她毫无挽回余地的神色,他由始至终都紧揪着一颗心。 时间慢慢流逝,两人就这么静静地坐着,而夜婉凝到最后竟是连看都不愿看他一眼,可是移开视线之际,却发觉自己的心还是会痛,还是会发寒。 “明日随朕去一趟皇陵。” 闻言,她抬眸看他,他的脸色比之前苍白许多。 夜婉凝刚要开口拒绝,慕容千寻便拿起筷子夹了些她爱吃的菜到她碗里,而后便静静地用着晚膳。看到这样的他,她终是没有再跟他起正面冲突,无论是为了什么原因,她现在只想顺利离开。 当夜,慕容千寻还是留在了御轩宫,这么些日子以来他的确再也没有去过别的宫,而且无论她如何视而不见,他都未曾开口说过她一句。 可是,他不觉得这样的弥补已经晚了吗? 黑暗她睁开眼转头看向一旁的慕容千寻,他只是安静地睡在一旁。 翌日清晨,慕容千寻下朝后便回到了御轩宫,夜婉凝也早已起身在用早膳,看见他已经准备妥当去皇陵的一切,她低头吃着并未说什么,而他则坐在一旁看着她吃。 被人看着终是有些不自在,夜婉凝拧了拧眉道:“听说皇陵只有皇族和三品以上官员才能去,而后宫女子只有死后才能视她身份入皇陵,皇上难道不打算放我出宫还要将我葬于今日?” 虽然这么说着,可是她的神色丝毫不见畏惧。 慕容千寻抿了抿发白的唇,伸手将她的碎发抚于耳后,“凝儿,不要这么看朕,朕从未想过要你死,朕也决不允许有人伤害你。” “皇上说这句话不觉得可笑吗?”她放下筷子从张德贵手过小雪球,伸手轻轻地抚着它雪白的毛,若是人心都如这毫无瑕疵的白该有多好。 心因她的一句话而扯痛,慕容千寻不知该如何去说。 胡林看了看他们二人上前打圆场:“皇上,时辰差不多了,不如现在动身吧。” 慕容千寻点了点头,见夜婉凝有些不愿起身,他深深地凝着她,眸底满是痛意:“凝儿,除了皇族能去皇陵,后宫之主亦能前往。” 夜婉凝眉心一拧:“是不是我去了,皇上就能答应我昨夜的请求?” 慕容千寻闻此言,眸色更沉了几分。 最终,夜婉凝也没有再僵持下去,不就是去个皇陵,她还怕了不成,死一次是死,死两次也是死,她似乎早已失去了求生的***,如此反而更加无惧无畏。 来到皇陵,慕容千寻将她带进了一间密室,其他人都守在了密室外,夜婉凝转头看了看他,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知道他将她带到了那灵牌前,她整个人都僵化在原地。 慕容…… 辈?她记得他说过,族谱有“千”字辈的下一代才是“字辈。而上面写的寿长是…… 她的孩子? 她那个不到三个月就被他的一掌打落的孩子,如今竟然在这里。 她一直没有问,因为她不想提,她更不愿想起那段受尽折磨的日子,而且她一直认为那个孩子本就不应该存在,她也不应该为他留下那个孩子,可是当她看见那个灵牌和只有一尺长的小棺材时,眼泪一下子从眼底涌了上来。 心狠狠地被揪起,往事点点滴滴浮现在眼前,她曾经极力保护的孩子,如今就这么躺在小棺材里,而她当初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个孩子化为一滩血水慢慢脱离她的身体。 慕容千寻亲自上了三炷香,死者为大,也是他对这个孩子的亏欠。 伸手拭去她脸上的泪水,轻轻将她揽进怀里:“凝儿,朕真的不是有意的,当时朕只是生气,那个时候,朕真的希望你能说句求饶的话,哪怕说你错了,哪怕说……以后一定乖乖地听朕的话,朕就当之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哪怕你真的……朕只想让凝儿的心里只有朕一人……” 夜婉凝的眼泪汹涌而至,他的话犹如将她万箭穿心。 “可是,朕真的没想到你怀了孕,当时朕也想到过,可是你一直隐瞒着,也不让邹子谦说,朕知道,不是你的错,是朕不对,朕做了太多错事,所以希望从今以后用一生来弥补,这个孩子虽然没有成形,可是那也是朕与凝儿的亲身骨肉,朕将他取名,愿他能回来再度做你我的孩儿,朕定将一生的父爱都给他。” 自从坐上龙椅,他每走一步都如履薄冰,所以在政事上他从未犯过错,可是没有想到在感情上他却掉入了一个漩涡后难以自拔,当他亲眼目睹自己最爱的女人和别的男人衣衫不整同塌而眠时,他整个人都要疯了。 若只是这一件,他还会相信他们所解释的那样被陷害了,可是之前发生了那么多巧合,让他不得不认为她背叛了他,当他想清楚那些巧合都太过巧合时,却已经铸成了大错。 如今,他想要用一生去弥补之前所犯下的那个大错,他想告诉她,这个孩子也是他所期盼的,琴嫔和馨妃的孩子没了,他从未有过一丝情绪变化,更不会让他们进入皇陵,可是他与夜婉凝的孩子不同,他想要的只有是他和夜婉凝共同的孩子。 可是,并非一切的事情都如他所愿,他的努力在心上满是千疮百孔的夜婉凝看来不过是短暂的恩宠,而他的所作所为却再也难以抚平她的伤口。 居然发烧了,全身发冷,原来熬夜真的会降低免疫力。现在头还是昏昏沉沉。 第220章 守住宫门 () 她拼命地挣脱他的束缚,睁着泪眼恨恨地凝着他,愣忡中,只听“啪”的一声巨响,他的脸上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而那疼痛尚未反应过来,他的另一侧脸也传来一下钻心的疼丫。【百度搜索会员登入】 他不动声色地看着她,甚至没有抬手抚一下自己的脸,只是看着她满眼的心疼。好像这个耳光他已经等了许久,只要她愿意发泄,哪怕对他拳脚相加又如何,他只想得到她的原谅。 “凝儿,原谅朕好不好?从今日起,你我重新开始,天回定会依照你我的心愿回到我们身边。”他伸手想要拉她,可是她却步步后退。 “那是你的心愿,不是我的心愿。”她冷冷地丢出一句话,脸上的泪水如决堤般涌下,“我不会再怀你的孩子,你要是想要孩子,就去找你的后宫其她嫔妃。” “朕说过,只要你的孩子,也只要你。” “呵呵呵……”她笑得满是伤,“只要我的孩子?只要我?哈哈哈……真是可笑!只要我的孩子会让别的女人怀上你的种?只要我,你会躺在别人的床上让别人躺在你的怀里?” 慕容千寻的脸色越发苍白,他踉跄着朝后退去,胸口的凉意猛地上涌,转过身,一丝腥甜在喉中蔓延。 夜婉凝看着那僵直的背影,看不见他唇瓣的鲜红,顾不得脸上的泪水,突然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听到响声,他擦去唇上的鲜红转身看去,当看见她跪倒在地时,他猛然一怔,上前一步急忙要将她扶起,她却深吸了一口低眸带着愤怒与不甘地最后相求:“我不求别的,只求皇上放我一条生路,就算是死,我也不想死在皇宫。” 慕容千寻将她一把拉起紧紧抱在怀中,眼底猩红一片:“凝儿,朕不会放,朕死都不会放,朕也不会让你死,不会!” “可是我的心已死,你何必强留一副躯壳?”她的眼眸中已经没了往日的情愫,有的只是深深的痛,深深的悔,深深的恨。她知道,带着这样的情,她无法原谅他,无法与他共度一生,而他早已让她绝望,没有了一丝转圜余地媲。 感觉到他拥抱她的力道,她却感觉自己的身子更凉。 ************ 日上中天,夜婉凝正在前院看着皇宫平面图,这是一张真正的皇宫平面图,是在御轩宫内找到的,上面详细地描述了整个皇宫有多少宫殿,多少门,多少凉亭多少桥,就连御花园的池水都画得细致。 她已经决定,若是慕容玉衡改变主意不让她离开,她就自己想办法逃出去,带着依兰和张德贵。 本来以为张德贵在这里有胡林照顾,她也放心了,可是张德贵却执意要跟着她冒险,她也不舍得将他抛下,所以只好带着他。 正当研究得仔细时,突然听到有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她急忙将皇宫平面图迅速折叠放进依兰手中让她拿进去放好。可是虽然她已经及时将平面图收起,迎面而来的慕容千寻还是看到了让他猛然心揪痛的景象。 她就这么想要离开?离开皇宫离开他? “凝儿,今日风和日丽,怎么不出去走走?”他扯出一抹笑容故作没有看见刚才的一切。 夜婉凝拿起茶杯抿了一口头也未抬道:“外面?哪里是外面?” 他背脊一僵,缓了缓,淡淡一笑:“其实皇宫也很大,不比宫外差,凝儿要什么?若是宫里没有朕就让人去买进来。” “明日我想去看看我哥哥。”她放下茶杯在手中把玩起来。 他的脸色不由一沉,沉默半晌,他淡淡开口:“朕陪你去。” “只怕一个残废的将军无法给皇上行跪拜之礼,为了避免招来闲言碎语,皇上就不要强人所难了。”手指请轻轻一弹,被子撞到了茶壶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响声,却让慕容千寻感觉她是在模拟当初夜墨凝断腿时的声音。 他的脸色微沉,眼底一黯,似带着重重的失落感。 翌日 夜婉凝带着依兰和张德贵出了宫,依旧带上了依兰和张德贵,只是这次不能带小雪球,否则…… 来到将军府,夜墨凝的腿果然依旧全好了,如今不仅能走也能跑能跳。 “凝儿,我真的能站起来了。”当夜墨凝看见夜婉凝时,兴奋地迎上去一把抱住了她,直到听到陆秋瞑的干咳声,他才不舍地将她放开。 夜婉凝对着他莞尔一笑:“瞧你,高兴成这样,早就跟你说过了一定能够站起来,你还不信。” “信!我信!凝儿的话我当然信,只是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以为只是能走,却没想到会这般行动自如。”他显然是高兴极了。 陆秋瞑上前道:“恭喜你了墨凝,看来凝妃娘娘的医术真是胜过宫中的御医千百倍,若是娘娘是男子行医救人,那真是冷月国的造化。” 夜婉凝睨了他一眼道:“谁说只有男子才能行医救人,难不成女子就该三从四德而无所作为?” 陆秋瞑一怔,见她神色认真,急忙躬身抱拳:“请娘娘恕秋瞑失言。” 夜婉凝不再看他,拉着夜墨凝就往里走。 虽然陆秋瞑和夜墨凝是兄弟,可是关键时刻他还是会站在慕容千寻身边,毕竟慕容千寻才是他的主子,也是他的恩人,没有慕容千寻就没有他的今天,夜婉凝能够理解,却无法不对他防备。 将陆秋瞑支开后,夜婉凝和夜墨凝、依兰、张德贵来到房间商量着大事…… 回皇宫时,依兰和张德贵被留了下来,说是要让他们好好照顾夜墨凝,直到他痊愈为止,可是陆秋瞑分明看见夜墨凝已经能够行动自如。虽然心中有疑虑,可是在夜婉凝的抵触下,陆秋瞑还是没有再坚持带依兰和张德贵回去,毕竟夜婉凝有随他回宫,这就够了。 入夜,慕容千寻来到御轩宫,总感觉不太对劲,夜婉凝周围没有张德贵和依兰围绕,只有两个生面孔的小宫女,心中顿时满腹疑云。 “怎么只有你一人?他们两人呢?”他坐到床边问她。 夜婉凝提了提被子往床内侧缩了缩,转动了眼珠淡声道:“皇上怎么关心起两个奴才了?” 他见她不愿意回答,他也不再问下去,只是更衣躺到了她身边。 翌日清晨,慕容千寻下了早朝回到御书房心中的疑虑仍未解开,依兰和张德贵就这么不见了?而夜婉凝却闭口不提…… “秋瞑!”他突然将陆秋瞑传了进去。 “皇上。”陆秋瞑躬身抱拳站在御书房殿内。 “那两个奴才哪里去了?”他眯眸问。 陆秋瞑颤了颤眉,最终还是实话实说:“凝妃娘娘将他们留在了振国将军府,说是要他们照顾夜将军到康复为止。” 慕容千寻蹙了蹙眉,难道她对夜墨凝就这么不放心,她若是能将对夜墨凝的关心一半转移给他,或许他也高兴了。 可是突然一想,他不是没有得到过那样的关心,只是他没有太过珍惜…… 捏了捏眉心,他朝陆秋瞑挥了挥手。 罢了,她要让自己的人照顾夜墨凝也罢了,只要她在就好。 可是突然之间他似乎明白了什么,立刻叫住了陆秋瞑:“秋瞑,立刻派人去振国将军府,看看夜墨凝和那两个奴才是不是还在将军府。” 陆秋瞑一怔,虽然心中疑惑,但仍是马上应声后去查探。 当陆秋瞑一早来到将军府时,果然看见振国将军府人去楼空,似乎是昨夜连夜搬离的。他行色匆匆又去了丞相府,谁料夜广庸夫妇却毫不知情。 回到宫里,慕容千寻现在凉亭上,他踏着沉重步子朝他走去。 “人离开了?” 陆秋瞑抬头望去,他仍负手而立看着那城门,陆秋瞑尚未靠近,慕容千寻已知结局。 “微臣去将夜将军找回,请皇上恕罪。”陆秋瞑抱拳道。 慕容千寻神色不变地望着宫门,却并未如陆秋瞑之前所料,而是淡淡道:“不必,从今日起,各宫门处加派重兵把守,出入宫门必须细细查阅。” 陆秋瞑一顿,却听他又道:“御轩宫外加派隐卫,月凝宫即刻封了宫门。” “皇上……”陆秋瞑心头猛烈地撞击,慕容千寻的话其目的不言而喻。 “即刻去办。”他沉声开口。 陆秋瞑抿了抿唇躬身抱拳:“遵旨。”转身离开凉亭,他又回头看了一眼,却见慕容千寻那负在身后的手紧紧地捏着,平静的俊颜下,他似看出了他内心的波涛汹涌和惶恐不安。 一时间宫中的人员调动频繁,众人纷纷猜测究竟发生了何事,为何所有的城门都加派了重兵,究竟是怕赤焰国来攻打,还是因为宫中有了刺客?可是慕容千寻却并未解释半句,只有陆秋瞑和慕容玉衡知道发生了何事。 “娘娘,不好了。”卓玉雯急匆匆地赶来,跑到夜婉凝跟前时脸色有些难看。 “怎么了?”夜婉凝也看见了宫中一下子好像频繁调动官兵,而她方才去月凝宫时竟然发现宫门被封了。虽然御轩宫没有任何动静,可是她知道,这个周围多的是隐卫。 卓玉雯看了看周围后对夜婉凝道:“娘娘,听说皇上下旨在各个城门处增加了三倍的守卫,而且各个都是武功高强之人。” 夜婉凝心头一震,她还不知道陆秋瞑去过将军府,也发现了夜墨凝早已离开了将军府。 “怎么会这样?如此一来我们要逃出宫去岂不是难上加难?”她整个人都跌坐在凳子上,心情跌落到谷底。 “娘娘,如今该如何是好?”卓玉雯虽然武艺高强,可是根本不懂心计,所以她和夜婉凝在一起倒是显得文武双全。 夜婉凝沉思了顷刻,起身道:“走,去找摄政王。” “那……奴婢也一起去吗?”卓玉雯迟疑着问,毕竟她在宫中的身份只是一个绣娘,哪有资格去见摄政王,能够与夜婉凝交好已经是她三生有幸。 夜婉凝转身走到她面前道:“玉雯,我很想带你离开皇宫,可是又怕你会冒险,万一有个闪失,那是杀头的罪……” “奴婢不怕,如今娘娘将依兰和张公公都安全送出了宫,现在娘娘的身边已经没了可以信任之人,奴婢愿意誓死保护娘娘。”卓玉雯的眼神满是坚定。 其实从第一次见到夜婉凝,她仗义出手相救,卓玉雯的心里早已想能交上她这个朋友,却没有想到她竟然是当朝凝妃娘娘。如今得蒙夜婉凝不弃,她又岂会弃她而去? 夜婉凝无奈,虽然卓玉雯的性格温文尔雅,可是她固执起来比谁都固执,就像依兰,似乎将自己的生命视如草芥,却将她的生命看得比自己的还重。 来到永寿宫,慕容玉衡也有些愁眉不展,见夜婉凝亲自前来,便先开了口:“你都知道了?” 夜婉凝点了点头:“皇叔,是发生了什么事吗?为何城门处加派重兵?” 慕容玉衡轻叹一声:“今日一早,我见秋瞑急急出了宫,便让展风跟着去了,得到的消息是……皇上已经知道了夜将军离开了将军府,离开了天慕城。” 夜婉凝的脸色顿时一变,她从未想到慕容千寻会这么快知道这件事。 “那我哥哥怎么样了?”她最担心的就是慕容千寻会对夜墨凝不利。 慕容玉衡将她带到宫院中坐下,给她倒了杯茶让她宽心:“放心,皇上并没有去追查夜将军的下落,只是将各城门层层用重兵看守。” “既然他无心找我哥哥,又用重兵看守城门做什么?”话音刚落,她猛然抬头惊愕地看着慕容玉衡,“他怕我逃出宫去,所以想把我困在宫里?” 而后又觉得不对,摇了摇头道:“不会,只是因为我,怎么可能这么兴师动众。” “为何不会?”慕容玉衡反问。 夜婉凝摇头苦笑:“我对他而言没有你们想的那么重要。” “凝儿。”慕容玉衡有些无奈,“其实对皇上来说,你一直都非常重要,只是他曾经因为嫉妒和恨蒙蔽了双眼,他现在醒了,一定会用尽全力弥补之前所犯的错、对你的伤害。” 夜婉凝似乎不太愿意听到这样的话,拧了拧眉问他:“皇叔是要让我放弃吗?是要让我继续对他曲意逢迎?是要让我学着其他嫔妃一样去讨好他吗?” “凝儿,你知道的,你根本不需要讨好,千寻对你从来都是不一样的。”慕容玉衡想最后再努力劝和。 毕竟他们两个他都视同亲生,所以之前得知慕容千寻对夜婉凝所做的一切,他甚至不顾君臣之礼将慕容千寻教训了一顿,而慕容千寻则全然像个平凡人家的晚辈那样听着他的教训。可是他看得出来,慕容千寻对夜婉凝的情从未便,当初的极恨也因为爱之深。 夜婉凝突然起身眼底充满着抵触的敌意:“不一样不代表是唯一,我不会再相信他,再也不会!而且他再怎么做,都弥补不了。” 她转身欲离开,身后突然出现了慕容千寻。 果然,她如今身边全是眼睛,只要她有个风吹草动,他便会立刻出现在她的面前,她看似在宫里出入自由,却比谁都受限制。当看见慕容千寻的那一刻,她的心口就像是堵着棉花,难受至极。 众人行了礼,慕容千寻只是朝夜婉凝走去。 可是慕容玉衡的心思却突然转移,刚才那个声音太熟悉,即使过了二十年,他依旧认得,那是他日思夜想找了二十年的卓雯的声音。 转眸望去,他猛然一怔,那个站在夜婉凝身边的女子,那个侧颜几乎和卓雯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慕容千寻等人都未发现慕容玉衡的失神,而慕容千寻则是一步步向夜婉凝靠近,走到她跟前时,见夜婉凝的脸上又恢复到了一片默然,那双水眸分明就照出了一个陌生人。 【各位亲们:以后更新都在九点左右,若是有首页大图推,第一更仍是在凌晨,第二更在九点左右。】 第221章 遗落的女儿 () 他不动声色像是未发生任何事,淡淡一笑问道:“怎么有空来皇叔这儿?” “那么皇上觉得我应该忙些什么?”她反问。(.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慕容千寻的笑容一僵,而后又勾起唇角沉声而言:“近日天气转凉,怎么不多穿件衣服?” “多谢皇上关心,若是皇上没别的吩咐,我就先告退了。”她始终都无法说出“臣妾”二字,那“妾”更是她不愿提及的一个字。 慕容千寻看着她不知如何开口,而她见他未说些什么,便带着卓玉雯离开了。 “诶……”慕容玉衡看着卓玉雯离开,正要叫住她,可是现在慕容千寻在这里,他只好作罢媲。 慕容千寻以为慕容玉衡是想劝说夜婉凝,便没有放在心上,只是走到他面前道:“皇叔,凝儿那里……还请皇叔能帮忙说服。” 慕容玉衡轻叹一声摇了摇头:“不是皇叔不想帮,而是这件事情恐怕比登天还难。” 慕容千寻指尖微微一颤,不仅是慕容玉衡,他也感觉到了要说服夜婉凝是多么困难的事情,可是困难不代表放弃,他也从未想过要放弃她。 慕容千寻离开后,慕容玉衡立刻动身却御轩宫,见夜婉凝似在收拾行装,他上前道:“凝儿……” “若是皇叔还想要说服,就不必浪费唇舌了。”她直截了当地打断了他的话。 慕容玉衡抿了抿唇道:“既然如此,皇叔也不勉强,既然答应过你,就定会尽力办到,可是近日各城门守卫森严,看来要再等上一段时日。” 夜婉凝摇了摇头:“我一天都等不了,在这里多呆一天我都犹如站在生死边缘,那种感觉你们不懂。” 此刻看着夜婉凝坚定却对这里厌恶的神色,慕容玉衡无疑是觉得惋惜的,曾经他觉得她和慕容千寻才是一对璧人,却不料竟是到了这个地步,看来是真的毫无挽回的余地了。 如此,他也不再说什么,只是环顾了一下四周,确定夜婉凝早已屏退了左右,他才开口问道:“凝儿,皇叔这次来还因为另一件事情。” “什么?”夜婉凝与他坐到了院中。 慕容玉衡想了想后看向夜婉凝蹙眉问:“之前与你一同前来的那女子……” 夜婉凝满腹疑云地看向慕容玉衡,但还是回答了她的疑问:“她是织锦司新选进宫的绣娘。” “叫什么名字?” 夜婉凝一怔,张了张嘴,细想之下还是没有说出她的真名:“卓雯。” “什么?卓雯?”慕容玉衡震惊地打翻了手中的茶杯。 怎么会这么巧?相似的声音、相似的容貌、就连名字都一模一样,究竟是巧合还是天意?可是,那女子虽然之前低眉信手,可是那年纪不会超过二十五,所以应该不是同一个人。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那么,她和他苦苦寻找的卓雯又有什么关系? “皇叔怎么了?”夜婉凝疑惑地看向他,并且重新给他倒了一杯茶。 慕容玉衡紧了紧拳脸色有些发白,心头突然悸动,却又怕一场欢喜一场空。 “凝儿,还记不记得皇叔跟你说过,这么多年来皇叔一直在找她们母女?”抬眸间,夜婉凝突然觉得他的眼底多了层伤。 夜婉凝点了点头不明所以,而后突然想到他刚才的话,心头也不免震惊了一下。 “她真的叫‘卓雯’吗?”他问。 夜婉凝被他这一问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可是而后一想,如今在这宫中能信赖之人寥寥无几,慕容玉衡则是其中一个可信任之人。而且若是成功,卓玉雯很快就能与她一起逃出去,若是不成功,她也会保护卓玉雯的安全。 “她叫卓玉雯,因为和兵部侍郎的儿子有些纠葛,所以才改名卓雯进宫当了绣娘。” “卓玉雯……”他不停地咀嚼着这三个字,顷刻间,他的心弦猛然被重重拨动,原来她自始至终都没有忘记他…… “凝儿,皇叔想见见那个卓玉雯。”他望着远处心思游离,往事一幕幕出现在了他眼前。 “皇叔你……”夜婉凝满腹疑云地看着他。 慕容玉衡敛回思绪看向她道:“皇叔想要找的女子叫‘卓雯’,她在离开时留下的书信说生了个女儿,她说无论如何她都会好好照顾这个女儿,他以为皇叔离弃了她……” “皇叔的意思是,玉雯可能是您的女儿?”夜婉凝问。 他点了点头:“那声音、那容貌,和小雯太像太像了,而且她的名字中有个‘玉’字,绝对不是巧合。” 见他如此笃定,夜婉凝也不再多问,让人去织锦司找来了卓玉雯。 “奴婢叩见摄政王、凝妃娘娘。”卓玉雯双膝跪地恭敬一礼。 屏退左右,慕容玉衡有些迫不及待地上前将她扶起:“快请起。” 他的亲自搀扶让卓玉雯受宠若惊,踉跄着退后几步有些担忧地看向夜婉凝。夜婉凝上前看了慕容玉衡一眼,慕容玉衡也只自己唐突,所以立刻收回了手。 “玉雯,坐。”她拉着卓玉雯坐下道,“这次过来是因为摄政王有事要问你。” “娘娘……”卓玉雯心头一惊,以为是因为她亲自断了兵部侍郎之子的子孙根一事,夜婉凝拍了拍她的手让她安心。 慕容玉衡细细地打量着眼前的女子,顷刻开口问道:“玉雯姑娘今年芳龄?” 卓玉雯看向夜婉凝,见她点了点头才说道:“回摄政王的话,奴婢虚长双十。(.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家中有几口人?” “家中只有母亲。”虽然卓玉雯对慕容玉衡的问话问得心里没底,可是也只得一五一十地交代。 “你母亲可是叫……卓雯?” 卓玉雯一怔,她抬眸看向慕容玉衡,可随即又马上垂下头去,思虑半晌还是点了点头。 “那你父亲呢?”他又问。 卓玉雯听到“父亲”这个词,眼底闪现了一股失落,不经意地蹙了蹙眉后道:“死了。” “死了?”显然,听到这个答案时慕容玉衡的心猛然一沉。而且见卓玉雯用了这个“死”字时还带着些许怨恨,更让慕容玉衡心头涩然。 “怎么死的?”夜婉凝替慕容玉衡问。 卓玉雯吸了口气淡淡说道:“不知道,只是奴婢的娘说早在奴婢出生前就死了。” 夜婉凝朝慕容玉衡看了一眼,却不知如何接上她的话,看起来卓玉雯的母亲对慕容玉衡已经是绝望,否则不会这么说。 “那你母亲现在可在家中?”慕容玉衡极力用着平稳的语气,可是夜婉凝看得出,他急切地想要去见卓玉雯的母亲卓雯,看到卓玉雯的第一眼,他就能认得出是卓雯的女儿,是他们的女儿。 卓玉雯抿了抿唇,半晌后道:“奴婢的母亲如今不知去向。” “不知去向?” 见慕容玉衡焦急中带着狐疑,夜婉凝开口道:“因为见到了一个不愿见的人,为了躲避那人所以不知去向。” “娘娘……”卓玉雯想要制止,毕竟她不想让自己的家事让太多人知道。 慕容玉衡却在听到这句话时犹如晴空霹雳,想不到她竟是恨他如厮,为了躲避他连自己的女儿都不要了吗? 但是他知道,卓雯现在一定还在天慕城,她的性子他了解,她心肠软,不可能会弃女儿远走他方。如今知道她还活着,还在天慕城,而且他们的女儿竟然近在眼前,他相信他一定还能与她见面。 看着眼前静若处子的卓玉雯,慕容玉衡试探地问道:“若是……若是你父亲没有死,而且他一直在找你们,你……” “摄政王请别和奴婢说笑了,奴婢没有父亲,从一出生就只有一个母亲相依为命,就算是他没有死,奴婢也不再需要。”慕容玉衡的言语似是触动了卓玉雯的痛处,没有父亲的日子里,她和母亲受尽欺负,若不是有幸认得一位师傅愿意教她武功,想必她们母女早已饿死街头。 “难道你不想自己有个父亲吗?”慕容玉衡心头揪痛。 卓玉雯摇了摇头:“没有了二十年,如今有与没有又有什么区别?更何况,能抛妻弃女的父亲,奴婢要不起,只求母亲能早日回来。” 慕容玉衡蓦地站起身走到她面前:“你父亲从来没有抛妻弃女,他一直在找你们母女,只是茫茫人海找了二十年都未曾找到。” 卓玉雯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给吓住了,急忙站起身退避几步疑惑地看着他:“摄政王认识奴婢的父亲?” 夜婉凝起身想要说明一切,慕容玉衡却在卓玉雯的反应下不敢说出真相,抬了抬手让夜婉凝不要说,只是挤出一抹笑后道:“不知哪天可以去你们之前住的地方看看,或许你母亲回去了也说不定。” “这……”卓玉雯有些为难,如今天慕城都是兵部侍郎派出搜寻她的人,若是她出了宫岂不是自投罗网?而且她心里总觉得怪异,这个摄政王似乎知道些什么,却又欲言又止。 夜婉凝上前道:“皇叔,现在玉雯得罪了兵部侍郎,伤了其独子,恐怕整个天慕城都是兵部侍郎之人,若是玉雯出了宫怕是惹了麻烦。” “究竟发生了何事?”慕容玉衡问。 于是夜婉凝将事情的始末告知了他,而慕容玉衡思忖之后便带着卓玉雯出宫处理此事。看着他们离开的身影,夜婉凝也算是放心了,如今卓玉雯有了依靠,她也就不担心她在宫中会受欺负,她是郡主,何其尊贵的身份。 看起来今日慕容玉衡会在宫外对卓玉雯说明一切,父女相认,真好! 她想着自己突然苦笑,在现代她是孤儿,在古代亦非丞相亲生,而她已经没有精力去想自己的身世,只要离开这里,一切都好。 月上星空 夜婉凝早早就睡下了,在安静的环境下才能仔细考虑如何才能逃出这座皇宫,慕容玉衡让她再等一段时间,可是她一刻都不能等,若是过几天夜墨凝还看不见她,她猜他会沉不住气回来。夜墨凝对任何事情都能隐忍,可是碰到她的事情就不行。 寝殿内熄灭了所有的烛火,她闭眸蹙眉沉思。 忽听一阵熟悉的脚步声,她有些不耐地翻了个身,而那熟悉的气息又环绕在她鼻尖,床的另一侧陷了下去。 她没有动,而他却身手环住了她的身子,这段时间他都没有碰她,只是不想让她对他有更多的抵触,可是他是个正常男子,不碰后宫的女人他能忍,却不能忍受躺在她身边却保持着距离。 “凝儿,睡了吗?”他的气息慢慢萦绕在她的耳畔,她有些不适地缩了缩脖子。 对于他,她现在不会主动迎合也不会强烈地反抗,因为她知道若是他想要,反抗也没有用,男女力气的悬殊她早已领教过。而对于迎合,恐怕她再也很难做到。 见她没有强烈抵触,他轻轻地解开她的寝衣…… 他能感觉得出她内心的挣扎与抗拒,她想要拒绝,却强迫自己漠视一切,而她身子的感知骗不了人,这样的她让慕容千寻更加受着煎熬,他从未知她竟是这般能隐忍之人。 为了让他对她松懈防范,为了能逃出皇宫逃离他身边,她竟然会在明明抗拒的情况下还承受着他的一切。 这个感知让慕容千寻的心头犹如扎着慢慢的刺。 夜婉凝闭着眼睛强忍着心头的酸涩,身下的被单被她捏出了褶皱,可是她硬是咬着牙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她不想让自己听到那些身子背叛她意志的声音。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现在的她怎么会变成这样,似乎是做好了一切的准备,只为离开。 彼此都承受着揪心的疼痛,身子的契合却让两人更加痛不欲生,最后,他紧紧地揽着她的身子让自己的心紧贴着她的后背,她感受到了他强烈的心跳声,可是此时她除了痛和恨,再无其他情绪。 感受到他将种子留在了她的身体内,她突然有种反胃的冲动。 一整夜,她没有好好入睡,不停地告诉自己当他不存在,可是一整夜他都紧紧地将她圈在怀中,好似一放手她就会消失不见。 翌日 慕容千寻起身上了早朝,他知道她早就醒了,或许可以说她一夜未睡,因为她一旦睡着了就爱翻身踢被子,可是昨夜她却静得可怕,在他怀中未动半分,似乎就怕他知道她未曾入睡,可是她也未曾睁开眼看他。 如今的她将他当成了陌路,他知道。正因为如此,他更是忐忑不安,他宁愿她大吵大闹,可是她却越发少言寡语,有时候甚至看见他都要绕道而行,这种感觉真的很不好。 已经过去了几天,依兰和张德贵不在她身边,夜婉凝突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看起来她要带他们一起走是正确的,否则到了外面她一个人该怎么过? 她看了看外面,从抽屉中拿出一包药递给小宫女,小宫女接过要退了出去。 一个时辰后,一碗浓烈的药汤便熬好了,夜婉凝正在看医书,有些事情她必须要加快采取行动,可是一闻到那药味,她还是忍不住蹙了蹙眉。 端起药碗正准备要一口饮下,却听见小宫女说织锦司的卓雯求见,她放下药碗命人请她进来。 当卓玉雯进来时,脸色十分苍白,整个人的精神恹恹。 “参见凝妃娘娘。”卓玉雯福了福身子。 夜婉凝屏退了左右后道:“快请起,坐。”见卓玉雯娥眉紧锁,便问道,“发生了何事?” 卓玉雯抬眸看向夜婉凝道:“娘娘真的会带奴婢出宫吗?” 她突然这么一问,倒是让夜婉凝有些吃惊。 “皇叔都已经跟你说了吧?你如今若是要出宫是易事,让皇叔直接带你去摄政王府。” 卓玉雯看着夜婉凝:“娘娘早就知道了?” 第222章 亲饮落子汤 () “我也是那天皇叔带你出宫解决和兵部侍郎之子一事时才知道的。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难道你不想当郡主吗?”她问。 卓玉雯毅然决然道:“不想,别说现在口说无凭,母亲也失踪了,就算奴婢真的是摄政王的女儿,这二十多年来奴婢早已习惯了没有父亲的日子,如今居然来了一个摄政王父亲……” “这不是很好?父亲是摄政王,你就是郡主了。” 卓玉雯苦笑:“可是奴婢忘不了与母亲风餐露宿无人问津的日子,也忘不了这么多年来周围的人叫奴婢‘野种’的日子,更忘不了母亲未婚生子遭人嘲笑的日子。过去的事情不是没有发生,过去的事情也不是那么容易凭一句‘弥补一生’可以挽回的。” 夜婉凝猛然一怔,卓玉雯……竟是说出了她的想法媲。 她和慕容千寻之间又何尝不是如此? 过去的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挽回,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弥补,失去的已经失去,再也无法回到从前丫。 夜婉凝不再相劝,也完全能体会卓玉雯的心情,敛回思绪朝她看去,夜婉凝只问了她一句话:“你不后悔?” 卓玉雯坚定地点了点头:“绝不后悔。” 她轻叹一声握住卓玉雯的手道:“如此……若想出宫,你要配合我做一件事情。” “是什么?娘娘请说。” 夜婉凝看了看周围,随后在卓玉雯跟前耳语了几句,卓玉雯一听顿时觉得惊险万分,可是见夜婉凝如此坚定,她反握住夜婉凝的手道:“娘娘答应奴婢一定要活着走出皇宫。” 夜婉凝点了点头:“一定,我不会让自己这么容易死。” 事到如今她想明白了,即使在这个不属于她的时空,她也要好好地活下去,就算为了在乎自己的这几个人,她也要活着离开皇宫。 卓玉雯离开后,夜婉凝看着一旁的药心头淡然许多,端起药碗就一饮而下。 那苦涩的药从她嗓子口滑下直到腹中,微凉,却真的很苦,或许是喝得太急了,她止不住呛了几声。 慕容千寻来到御轩宫时见她咳嗽,便上前几步轻拍她的背脊道:“这是怎么了?喝什么喝得这么急?” 夜婉凝擦了擦唇角拧住眉,而后转身走去内殿。 看着她的背影,慕容千寻心中深深地失落,她对他竟是到了不愿多看一眼的地步。转眸不经意扫见石桌上的药碗,他隐隐觉得不对劲,她近日无病为何要喝药? 拿起药碗闻了闻,他不太识得药性,却能闻到里面的一股浓烈的麝香,一瞬间变了脸色。 药碗落地,四分五裂,他大步走去内殿,见她站在一盆玉丁香前,他记得她不太喜欢香味浓烈的花,所以她的房间都是淡淡的茶香,可是现在见她与香气浓烈的花卉接触频繁,再想到刚才的那碗药,他的脸色更加阴沉了几分。(.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她站在玉丁香前,眼眸却朝后转动了下,她知道他一定能闻出药中的麝香味,他对麝香一向敏感,所以他的周围也不允许有麝香的存在,除非是药中迫不得已放之。 果然他还是沉不住气了,一把扣住她的肩将她转了过去,看着她淡然的神色,他强忍着怒气问:“为何要这么做?” 夜婉凝极浅地勾了勾唇:“为何?因为我不想再替你生儿育女。” 一句话犹如给他当头一棒,他的手掌不由地收力,扣得她的肩膀生疼。 “朕说过,会用一生来弥补我们失去的那个孩子。” “不需要,只要皇上放我离开这座牢笼,就是最好的弥补。”她无畏地迎上他腥红的眼眸,看着他如今的样子,她努力忽略自己的心软。 他怔怔地凝视着她,可是他看到的依旧是没有任何情绪的波动,她对他是真的没了半丝情份? 心头阵阵慌乱,他强行扯出一抹笑容扣着她的双肩问道:“是不是最近在宫里呆得闷了?朕明日就陪你出宫,嗯?” 夜婉凝的心头犹如被针扎得千疮百孔,挥开他的手毅然决然道:“我是想出宫,可是我不要跟你去,更不想回来。” “凝儿……” “慕容千寻,你能不能放我一条生路?既然你给不了我想要的,就放我出宫不行吗?” “不!”他全身像是被冰水泼过,冷得他背脊僵硬,额头的青筋猛然暴起,似是压抑了许久,这一次他终于发泄了出来,“凝儿,朕可以给你,朕可以给你你想要的一切。” 她站在原地未曾动弹,整个人就像是布偶没了丝毫情感:“迟了,慕容千寻,太迟了,你给的一切我现在都不想要,一样都不想要。” 他手臂不由一颤,缓缓松开她,眼底猩红一片:“所以你连朕的孩子都不想要?所以你每次都要喝落子汤?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 夜婉凝的双眼忽地蒙上一层雾气,抬眸紧紧地盯着他,一字一句让他痛彻心扉:“我狠心?我再狠心也不会杀死自己未满三个月的孩子,我再狠心也不会让自己口口声声说要呵护的人食不果腹,我再狠心也不会在许下承诺后还跟别的男人同床共枕,你呢?什么都做了,该做不该做的你都做了!” “凝儿……”他想要解释,却发现丝毫无力。 “够了!”她打断了他的话,“慕容千寻,从你出入各宫和别的女人红罗帐暖时,我们已经结束了,是你一手摧毁了我和你之间的感情,怨不得任何人,时到今日,我只想离开这个鬼地方。” “凝儿,朕不允许!朕绝不允许!”他紧紧地将她揽在胸前,抬手覆上她的容颜哑声开口,“这辈子你都是朕的,朕决不允许你跟别的男人离开。知道了吗?以后不许这么说了。” 他俯首覆上她的唇,似是一种宣誓,她――夜婉凝,此生都是他的女人。 夜婉凝不愿他的触碰,奋力一咬,口中瞬间弥漫着血腥味。 他满眼痛心地看着她,而她却擦了擦唇故意说着惹怒他的话:“知不知道,每一次你碰我的时候我都会想到你和别的女人在床上缠绵的情景?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吗?” 他身子僵硬得厉害,她却只是极淡一笑,带着浓浓的嘲讽:“是恶心!” 闻言,慕容千寻感觉脑海突然被炸开。 ************ 倚夏宫 馨妃一直等着慕容千寻前去探视,可是迟迟都没有等到人影,如今就快要过年,虽然祖上规矩除夕夜是众嫔妃和皇帝一起吃年夜饭,可是那膳桌上吃得并不多,所以之后的他要去哪一宫便成了大家猜测的话题。 如今看来他去哪里已经不言而喻,可是她不甘心,她的孩子明明是被下药害得流掉的,为何他要对外宣称是她不小心滑倒而落胎? 一定是她!一定是夜婉凝! 馨妃恨得咬牙切齿。虽然夜婉凝也同时没了孩子,可是根本就无法解她心头之恨。 如今她身边也没有什么可以办事的人,那琴嫔因为陷害夜婉凝一事被打入了冷宫下了死令永世都不得翻身,所以她肯定是指望不上了,只是琴嫔虽然指望不是,但是有一个人她还是能指望得上的。 思及此,她从床榻上起身,眼底闪过一丝寒光对外喊了一声:“来人,把丁御医给本宫传来。” “是,娘娘。”静兰应声后便立刻跑了出去。 丁沥没有想到这个时候馨妃还会找他前来,心中甚是忐忑,怕她知道了当初落子的真相,他抿了抿唇躬身走到馨妃跟前:“参见馨妃娘娘。” 馨妃睨了她一眼后屏退了左右,而后开口:“近日有没有看过琴嫔?” 丁沥眸色一闪:“馨妃娘娘……这琴嫔娘娘都被打入冷宫了,而且未待召见下官也不能逾矩了。” “哼!”馨妃冷笑一声,“逾矩?你做的逾矩之事还少吗?” 丁沥猛然倒抽了一口凉气:“下官……下关不知娘娘所谓何事?” 馨妃从贵妃榻上起身,缓步走到丁沥跟前道:“别以为本宫什么都不知道,你和琴嫔做过什么你们清楚,本宫也不糊涂。” 闻言,丁沥倒抽了一口凉气。 “听说那日皇上留在了静萧宫,而琴嫔就使出了狐媚的法子在皇上面前学着凝妃的样子搔首弄姿,还换上了与凝妃一样的衣衫,以为这样就可以得到皇恩,却没想到皇上虽然醉意浓浓破了她的身,却很快就看清了眼前的人,于是立刻不再碰她一下,所以她并没有得到皇上的龙种。” 丁沥惊愕地看着馨妃,她的一字一句都好似亲眼所见,若不是她在场,就是静萧宫内有她的眼线。 他的指尖不易察觉地一颤,却很快平心静气道:“不知娘娘说这些与下官有何关系?” 馨妃勾了勾唇角:“当然有关系,因为你早已看中了琴嫔的美色,而且见她生性懦弱,也从奴才口中得知琴嫔受到了冷落,所以第二天你给她把脉时就起了色心,在她的药中加了‘一味药’,当夜琴嫔‘身子不适’,你借着诊治为名支开了那些奴才,随后一个时辰里发生了什么……还要本宫再说吗?” “娘娘,这可是杀头的罪啊,请娘娘不要冤枉了下官,若是果真如此,琴嫔娘娘也绝对饶不了下官的不是吗?”丁沥的脸色青白交加,最后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身子不由地发颤。 馨妃见他如此慌张,也终于证实了这件事情并非空穴来风,她挑了挑眉后道:“冤枉?琴嫔当然不想放过你,可是你跟她说,若是她没有子嗣,恐怕终生都无出头之日,但是若怀了子嗣,而这个时间又是和皇上宠幸的时间一致,也就没有人会怀疑,琴嫔自知皇上并未留下龙种,所以也就忍了这口气,而你,却想着父凭子贵,以为自己的儿子能当上未来的储君,哈哈哈……真是可笑。” “娘娘……”他的脸色惨白如纸,怔了半晌,他都不知道如何为自己辩解,馨妃所说的话每一字每一句都是事实,他想否认,可是无从辩驳。 见他如此狼狈的模样,她扬起手笑了笑道:“放心,若是本宫想害你,早就将这些事情说给皇上听了,本宫这里有人证有物证,害怕你会抵赖不成?” 他抬眼看去,果然是他遗失的一枚玉佩,上面还刻着他的名字和生辰八字,若是将这些罪证上呈给皇上,再加上她说的人证,恐怕他的命就绝于此了。 “不知下官有什么可以为娘娘效力的地方?”他鼓起勇气问。 馨妃闻言勾唇一笑:“这才对,你果然是个聪明人,你也别忘了是谁把你提拔上来的,不要以为当初和琴嫔有了一腿就可以弃了本宫,若要弃,也是本宫先弃了你,听明白了吗?” “下官明白,多谢娘娘教诲。”他满额头的汗水顺着脸颊缓缓而下。 “既然你是本宫的人,那么本宫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若是再发生你想投靠别的主子的事情,这个玉佩就是你的催命符。”她拿着那块玉佩在他眼前晃了晃。 事到如今,丁沥哪敢不从,急忙不停应声,生怕说慢了她会改变主意。 “很好,从明日起,你为本宫做一件事情。”她的眼底闪过一丝狡黠。 “娘娘请讲。”丁沥起身洗耳恭听,可是当他听到馨妃所说的话时,顿时脸色一变。 ******************* 御书房内,慕容千寻坐在龙椅上看着堆积如山的奏折,脑海中全是她的话。狼毫笔在他手中瞬间被捏碎,一旁的胡林吓得全身一哆嗦,却也不敢靠近。踌躇了顷刻,他从笔架上取下另一只狼毫笔躬身呈给慕容千寻。 他的眉心紧紧地蹙着,想到她说的每一句话都让他难以面对,好似一支支利箭刺穿了他的胸口。 抿了抿唇,他转头让胡林从内室取来那圣旨,这是他早已拟好的圣旨,也曾经给她许下的诺言,可是如今再看,却是深深地自责,当初他便不该犹豫,不该因为质疑而推迟了立后之日,如今他要立她为后,她却宁愿冒着杀头之罪也要毁了凤袍。 他心里清楚,当初对她的承诺是发自肺腑,对她也是动了真情,可就是因为如此,所以更加不能忍受一丝一毫的背叛,在面对种种对她不利的局面时,他一再选择相信她,直到他亲眼目睹他们衣衫不整同塌而眠时,他整个人就像被千刀万剐般痛不欲生。 慕容玉衡说他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可是那一时的糊涂却造就了如今的残局,他又该如何收拾? 夜婉凝不是一般的女子,她要的只是一份干净的感情,所以无论他如何弥补都无法让她回心转意,可是他无法接受她对他心死的事实。 看着这道圣旨,他手上的青筋毕露。无论她是否答应,这一次她必须要做他的皇后他的妻,谁都不能将她从他身边夺走。 夜墨凝既然已经带着依兰和张德贵离开了,他就让夜墨凝永远都不能回来,哪怕她恨他一辈子,也好过失去她一辈子。 “皇上。”门外有陆秋瞑的声音传来。 慕容千寻朝胡林抬了抬手,胡林立刻躬身去开门,陆秋瞑进来后他为他们关闭了御书房的门。 “去了倚夏宫?”他看着陆秋瞑淡声问道。 “正是。”陆秋瞑上前将丁沥和馨妃的话一字不漏地说给了慕容千寻听。 可是关系到皇家的颜面,这妃嫔给皇帝戴了绿帽子,难免还是让陆秋瞑在说话时有所避讳,可是让陆秋瞑意外的时,慕容千寻得知丁沥和琴嫔有染,竟然毫无反应。而当初他见到夜婉凝和夜墨凝衣衫不整时眼底全是杀气,哪像现在这般平静。 他拿起一旁的茶杯缓缓饮了一口。 当初听到琴嫔和馨妃怀有身孕时,他心里也是诧异的,因为他从未想过要让她们任何一人怀上他的子嗣。 【虐暴君喽,抢荷包喽。】 第223章 毁了圣旨 () 那段时日他几乎夜夜宿醉,醒来之时发现已宠幸了馨妃,他曾命人给她实则落子汤的补汤,可是没有亲眼看见她喝下,没想到还是让她怀上了。【高品质更新】 而那日留在楚琴的寝宫,只是在跟夜婉凝堵气,谁料琴嫔早已有了准备,当他意识到自己认错人时,他急忙远离了她的身子,可是让他疑惑的是,她竟然也怀了身孕。 也是从那一刻开始,他命人盯着琴嫔和馨妃二人,更加要监视着路上格外照顾琴嫔的丁沥丫。 只是他未曾想到丁沥竟然会胆大至此,居然连后宫的女人都敢碰,看来他以为有了夏徒渊撑腰就可以为所欲为了。不过即使琴嫔的孩子是他的龙嗣,他也不后悔亲手将其毁了,因为他的龙嗣只有她才有资格孕育。 不过如今想来他还是棋差一招,他只是派人盯着丁沥,却没有去盯着邹子谦,若是当初他能多考虑一些,那么他和夜婉凝的孩子定是尚在,或许他和夜婉凝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当初他去质问夜婉凝,只想让她对他服软,只想听到她再说一次真心话,而他也当然知道那落胎药不是她下的,可是看见夜婉凝对他的敌意时,忽然想到她曾说过要让他“后悔莫及”,一时的气盛却将原先知道的真相给掩盖了,故而造成了不可挽回的局面。 “皇上,是否要现在去将丁沥交与刑部?”陆秋瞑试探地问。 慕容千寻摇了摇头:“先不要惊动,姑且看看那个给他出谋划策的人究竟还要做出什么事情来。” 陆秋瞑知道他指的是馨妃,“看来馨妃娘娘还不知道自己的孩子是被丁沥害死的。媲” 慕容千寻极浅地勾了勾唇:“他倒是替朕解决了麻烦。” 陆秋瞑一怔,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 慕容千寻低眸忽然沉思,每每提到孩子,他都会想到她也夜婉凝的孩子,不免心中难受。 “她……这几天都在做什么?”他若有似无地问。 陆秋瞑又是一怔,想了想,抱拳回道:“凝妃娘娘一直在御轩宫看医书,有时候会找邹子谦,还有就是……好像是在御花园的各处采集花粉。” “采集花粉?”慕容千寻拧了拧眉。 陆秋瞑也颇为不解:“或许是准备用于医病,还托摄政王在宫外给她带了些医书。” 看来她真的很喜欢这方面的学术。 他深吸了一口气不再多想,起身道:“走,去御膳房看看。” 眼下天已擦黑,夜婉凝原本想要早些就寝,可是一想到慕容千寻要来不免又心生了抗拒,拧了拧眉,穿上衣服走出了御轩宫,两个宫女不敢多说什么,紧紧地跟在她的身后。 见夜婉凝漫无目的地走着,两个小宫女对视了一眼后说道:“娘娘,天已经黑了,若是皇上回御轩宫看不到娘娘,怕是要怪罪奴婢们了。(.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夜婉凝顿住脚步转眸瞪了她们一眼,两人立刻低下头不敢吱声,可是她的心头却冉起了浓浓的不悦。 抬眼望了望周围,心口一撞,她竟然不知不觉走在了通往御书房的路上。 蹙了蹙眉急忙转身,却看见一个小太监匆匆赶来,可是他的腿分明是坡的。 “奴才参见凝妃娘娘。”小太监端着茶水跪在了地上。 “起来吧。” “谢娘娘。” 她看了看他的脚踝问道:“你的脚怎么了?” 小太监笑了笑道:“回娘娘的话,奴才刚才只是不小心摔在地上被茶壶的碎片割到了,没事儿,谢娘娘关心。” “茶壶的碎片?”夜婉凝嘀咕了一声。 小太监耳朵尖,立刻回道:“是啊娘娘,奴才不小心打碎了茶壶,躲避之时却摔在了茶壶的碎片上,是奴才不小心,不过幸亏摔碎的不是那个茶杯,否则奴才的小命可就要不保了。” 夜婉凝不以为意地扯了扯唇,这端茶还能伤了脚,可真是奇闻,想必又是慕容千寻想出来的把戏借着他的口跟她说些什么?那小太监提到的茶杯她记得,是她当初打碎了他的白玉茶杯后设计图纸让人给他做的,可是他那时候说,换了茶杯就不是原先的那个,当时她记得他气得像是要杀了她。 如今想起他的那句“换了就不是原先的那个”依旧感慨,可是感觉已经不同。他说得没错,换了就是换了,变了也就是变了,就如同他们之间的感情也不是原先的那般。 见夜婉凝失神,小太监躬身一礼道:“娘娘,皇上等会儿应该要回御书房了,奴才要马上送茶水过去。” 夜婉凝点了点头,可是当她借着月色看见小太监脚踝处的血印时心中一惊,立刻叫住了他:“等等。” “娘娘有何吩咐。”小太监狐疑。 夜婉凝抿了抿唇道:“你的脚在流血,怎么不先去诊治?” 小太监一怔,而后有些受宠若惊地回道:“奴才不敢耽误片刻,待伺候好了皇上再去让太医瞧瞧。” 夜婉凝忽然想到了自己曾经被慕容千寻使唤送茶水的情景,当时她何尝不是手上被茶水烫得通红一片疼痛难忍,可是她依旧要先给他送茶水,谁让他是皇帝,而且动不动就要给人杖刑的皇帝。 似是勾起了太多不好的回忆,她上前道:“你把这茶水给我,你快去医治脚伤。” “这怎么使得……” “若是你这么血淋淋地去御书房,你也不怕染了御书房的地面?若是皇上怪罪下来,你依然难辞其咎。”夜婉凝道。 小太监怔怔地看向夜婉凝,夜婉凝则示意身边的小宫女去拿那放着茶壶的托盘。 “多谢娘娘,多谢娘娘。”小太监千恩万谢送走了夜婉凝,当下去了御医馆,一边走一边转身看向夜婉凝走去御书房的方向,眼底满是感激之情。 走到御书房门口,夜婉凝脚步一顿,虽然知道现在慕容千寻并不在内,可是她不想进去。 “你们把茶送去。”夜婉凝道。 两个小宫女吓得噗通跪倒在地:“请娘娘开恩,奴婢不敢。” “只是让你们送茶而已,跪我做什么?”她有些不悦地拧了拧眉。 小宫女答道:“回娘娘的话,这御书房奴婢们真的不敢进去,听说前一阵子馨妃娘娘的贴身宫女奉馨妃娘娘之命拿糕点给皇上,也是皇上不在御书房,她就把糕点放在了案几上,谁知皇上说她擅自闯入御书房,便让人将她打得如今还躺在床上。” 夜婉凝闻言一怔,看了看她手中的茶壶,便道:“给我。” 来到御书房门口,侍卫们见到她的到来,立刻躬身抱拳:“凝妃娘娘,皇上现在不在御书房,。” 夜婉凝点了点头:“我知道,只是帮人送了茶水来,不如你二位拿进去。” 两名侍卫立刻面露难色:“这……属下不敢。” 御书房若无宣召擅自入内,不死也会被打成重伤,自是无人敢进入。 夜婉凝抿了抿唇,在他们开门之际勉为其难走了进去。 御书房门被关上的那一刻,她环顾了四周,好似什么都没有变,依旧是旧模样,只是物是人非,或者说人是心非。 将茶壶放在他的案几上,她一刻都不想逗留,可是当她转身之际,那道圣旨让她顿住了脚步。 收住脚步上前走向那道圣旨,她感觉自己的心口被狠狠地刺痛了一下。 立丞相之女夜婉凝为后! 这几个字让她觉得格外刺眼,往日的种种浮现在眼前,他曾经的诺言亦环绕在耳迹,可是他的背叛他对她做的一切一切的伤害也近在眼前。 手指尖有些发凉,她缓缓抬起手拿住茶壶,随后缓缓倾下,茶水从茶壶嘴中划出一道漂亮的弧度,继而洒在“立丞相之女夜婉凝为后”这几个字上。 茶水伴着热度在圣旨上冒出一阵阵热气,黑色的墨水遇到热水慢慢朝外漫开,直到倒尽了最后一滴茶水,她无力地将茶壶置在圣旨上,心依旧撕裂般地疼痛。 原来她还是不够狠心,她以为她可以漠视一切,可是她的心骗不了自己。 疼!剧烈地疼痛着! 她知道他是皇帝,不能以一个普通妻子的角度去看待自己的丈夫,而且那些嫔妃也都是在她还没爱上他的时候选进宫的,所以她一直都自我蒙蔽着,只要他不去她们那里,她可以当做她们都不存在,只要他的心里只有她,哪怕她终身为妃。 可是,她的一再容忍却换来了更深的伤害,而她曾以为只要她不与人相争就相安无事的想法也是大错特错,在后宫,我不犯人人依旧会犯我,她无法去伤害别人,所以一再地被伤害。 而造成这一切的又是谁?若是慕容千寻没有给她们任何希望,她们又怎会恃宠来伤害她?若是慕容千寻没有临幸她们,她们又如何会怀上身孕? 她发誓,她不会再相信他,也不会再给他伤她心的机会,不会! 可是,从眼底落在圣旨上的温热又是什么? 她无力地撑着案几,脚像被定格了。 就在这时,门被吱呀一声打开,她睁开眼颤了颤睫毛立刻转过身擦了擦眼角,脸上没有泪迹,不知道现在的眼睛是不是腥红一片了? 看来她在他面前始终是这么狼狈。 “凝儿。” 她听到他的声音中带着惊喜,她拧了拧眉转身准备离开,可是他已经来到了她的跟前。 “找朕有事?还是……” 她退后了一步打断了他后面的猜测:“只是帮忙送来一壶茶,原先送茶水的小公公伤了脚,怕满脚的血会脏了皇上的地方,所以让他先去医治了,原本想让皇上所赐的小宫女拿进来,可是听说这里若是无召见而入者,不死也去了半条命。” 他的笑容在她的话语间僵在了唇角。 夜婉凝抬眼冷笑道:“不过我告诉她们,要随意进出还不容易,只要成功做了‘皇上的女人’,就一切都没问题了,她们正值青春年华,不知道皇上意下如何?” 她用着自己听了都心如刀割的话去伤害他,她何尝不是在自伤,曾经他站在静萧宫的寝殿门口,说琴嫔是他的女人,她就像是被人挖着心般痛得无声,如今再提,发现自己依旧会痛。 慕容千寻太阳穴处突突地跳着,脸色十分难看。他跟她说过,他此生只会要她一人,可是她如今却问他“意下如何”?究竟是在跟他赌气,还是彻底死了心,对他已无半丝情? “凝儿,朕不想再听到这样的话。”他低沉喝了一声,见她嘴角带着一丝讥笑,他缓和了声音揽住她的双肩道,“凝儿,朕该怎么做你才能忘记之前的一切?” 夜婉凝缓缓从他怀中离开,而后无声地转身往门口走去,口中淡然道:“我说过,你若是有一天背叛我,你这辈子都得不到真爱,而你的女人全都不得好死,即使包括我在内。离开你,哪怕入地狱都好过千万倍。” 御书房门被关上的一刹那,他整个人都跌坐在龙椅上,胸口像是被重物压着喘不过气来,手不经意放在案几上的圣旨上,抬眼便看见有一句话已经被茶水浸泡得没了原先的模样,只剩下黑乎乎的一条,可是他心里十分清楚被茶水浸泡的是哪几个字。 “朕究竟要怎么做你才能不这样下去?”他紧紧地捏着那道圣旨,突然如疯了一般挥落了桌上所有的奏折,“为什么一定要离开朕?为什么!为什么!” 嘶吼声响彻整个御书房,而那道圣旨也随着奏折飘落在地上。 ************* 转眼便是大年三十除夕夜。 皇宫内外都好不热闹,彩带飞舞歌姬练声,处处透着过年的气息,而御膳房也甚是忙碌起来。 月上星空,各大臣都到了太和殿外,场地上灯火通明,而今日根据祖上规矩,各宫嫔妃都要一同用膳。 夜婉凝的脸上毫无任何喜悦之气,今夜是她最后一次机会,成与不成就看今夜了。 这半个月她用尽了一切的办法去惹怒慕容千寻,可是,不管她是撕毁奏折、打破他最爱的瓷器,他夹了菜她尽数倒在地上喂小雪球,还是在床第间她从不主动迎合,即使后来他们似乎在这方面有着天生的默契,醒来后她依旧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他却只是流露出了无奈痛心的神色,最后云淡风轻让人收拾残局。 他的隐忍让她有些崩溃,每当放弃之时,一想到宫外的夜墨凝和依兰、张德贵,还有曾经遭受的屈辱,她要出宫的念头便越发浓烈,每每看见他,那些痛心的一幕幕还有馨妃和琴嫔怀有身孕的喜讯便一直环绕在耳迹。 看着慕容千寻另一侧那个空荡荡的位置,夜婉凝抱着小雪球似是呢喃实则在说给他听:“好像少了一个最重要的人,难道是又有了身孕所以姗姗来迟了?” 慕容千寻正在与各大臣敬酒,听夜婉凝这么一说,脸色不由一沉,可是稍纵即逝。 她浅浅勾了勾唇,看着小雪球眼底尽带嘲意。 未等慕容千寻解释,夏徒渊开口问道:“皇上,今日事大年三十,不知为何不见馨妃娘娘?” 一旁的夏可博只是看向高座不语。 众人闻言都齐齐朝慕容千寻望去,宫中传言凝妃重获恩宠后使得当今少年天子独宠她一人,还让其毁了所有嫔妃的绿头牌,虽然仅仅是传言,可是后宫妃嫔早已信以为真。而今日馨妃又缺席,无不惹人揣测纷纷。 夜婉凝虽然低头抚摸着小雪球的毛,可是她能感觉到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她,就好似千万支利箭齐齐向她射过来,她未抬头,只是淡淡笑着。 “馨妃今日身子不适,不能见风,故而留在倚夏宫静养。”慕容千寻放下酒杯神态自若,言语间看不出任何破绽。 第224章 亲下媚药【必看】 () 夜婉凝虽然低头抚摸着小雪球的毛,可是她能感觉到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她,就好似千万支利箭齐齐向她射过来,她未抬头,只是淡淡笑着。//百度搜索看最新章节// “馨妃今日身子不适,不能见风,故而留在倚夏宫静养。”慕容千寻放下酒杯神态自若,言语间看不出任何破绽。 “可是上次落下了病根?”夏徒渊颇为担忧。若是因为上次滑胎而落下病根,严重的可能会无法生育,这不但是会殃及她的地位,更是会殃及他们夏家在朝廷中的地位丫。 慕容千寻浅浅勾唇似是安抚:“夏尚书放心,可馨就算是落下了病根,朕也定会将其治愈,只要她安守本分,朕绝不会亏待于她。” 夏徒渊心头一撞,慕容千寻的这句“安守本分”明着在说夏可欣,实际上是在说他们夏家。 他讪讪一笑谢恩后放下酒杯,心头却冉起了不祥的预感,下意识地抬头看向夜广庸,他正紧蹙着浓眉看向高坐的夜婉凝,而他旁边原本属于夜墨凝的位置是空的。 坐在另一侧的后宫嫔妃们对视了一眼,其中有一个被赐封美人的绿衣女子扬眉浅笑道:“皇上,该不会是馨妃娘娘又有喜了吧?如此可要恭喜皇上了。”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后宫女子皆议论纷纷,连大臣们都开始交头接耳起来,而夜广庸无疑是担心地看向夜婉凝。 夜婉凝知道,那些后宫女人平日里没少觉得她是狐媚子,把慕容千寻迷得晕头转向,若不是慕容千寻日日上早朝,估计她就是第二个妲己和褒姒媲。 而此时,她无疑又成了众矢之的,受着无妄之灾。 夜婉凝未动怒也未离席,只是莞尔一笑拿起酒杯面向慕容千寻道:“如此恭喜皇上,也恭喜馨妃娘娘早日为皇上诞下皇子,如此也可早日为后。” 慕容千寻的脸色越发黑沉,见夜婉凝举着酒杯,他始终无法举杯。 “那臣妾先干为敬。”她勾唇一笑饮下了这杯酒。而后对慕容千寻勾了勾唇后放下了酒杯。 慕容千寻有些不悦地瞪了那绿衣女子一眼,而后沉声道:“朕刚说过要记得‘安守本分’,如今你便肆意揣测煽动,意欲何为?” 那绿衣女子吓得一惊,方才只是想要乘机让慕容千寻注意到她,如今却适得其反,她吓得急忙跪在地上求饶:“求皇上饶命,求皇上饶命!臣妾失言。” “滚下去!”他低斥一声。 众人吓得不敢言语,而慕容千寻则觉得心口添堵,特别是夜婉凝今夜的表现,让他深感压抑。 胡林朝慕容千寻看了一眼,得到他的示意后伸手击掌,一群具有曼妙身姿的舞姬翩翩而来,随着乐曲声响起,众人的视线都落在了众舞姬身上。 夜婉凝看着面前的歌舞升平,心中想着卓玉雯不知道是不是按照她的指示做了。 慕容千寻沉着脸紧紧地握着拳,转眸看向夜婉凝,见她从未正眼瞧过自己,刚才的那句“立后”似是嘲讽又似是恨不得他快些立别的女人为后,他拧了拧眉心头发堵。 伸手抬起酒杯送到唇边,薄唇轻启一字一句刺进夜婉凝的心头:“你毁了一道圣旨,朕可以再立一道,明日不管你愿不愿意,都要当这个皇后。” 夜婉凝心口一刺冷笑一声:“不要以为你是皇帝就可以主宰一切,我不但不会当这个皇后,也不会再跟你生活在一起。” 慕容千寻咬了咬牙,手中的酒杯几乎要被他捏碎:“不跟朕生活在一起?难不成你还想着那个回不了天慕城的男人?” 夜婉凝指尖一颤,转头瞪向他:“果然是你!” 这段时间她一直心中疑惑,她这么久没有出宫夜墨凝都没有寻来,倒是出乎她意料,没想到真的是慕容千寻从中阻隔,不过想想他刚才的话,夜墨凝应该只是被他阻隔在天慕城外,没有生命危险,这样她也放心了。 她浅浅勾唇一笑:“无论跟谁,都好过跟你。” 他脸色一变,酒杯重重置在桌上,惹得众人的视线都落在他身上,见他那深不见底的眼眸一瞪,众人立刻移开视线。 “你究竟还有什么不满意的?朕对你还不够好吗?你还想让朕怎样?”他几乎是从齿缝中挤出了这句话。 夜婉凝敛住了笑容:“好?不知皇上指的是新婚夜还是避暑山庄的日子?又或者是前段时日?” 他看着她,薄唇抿成了一条线,沉默半晌,他滚动了喉头深吸了一口气沉声开口:“朕说过,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从现在开始,朕不会亏待你。” 她似是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不会亏待?皇上不会亏待的又何止是我一个?记得方才皇上还说不会亏待馨妃,皇上只有一颗心,可够用?” “朕是说……” “皇上什么都不必说。”她打断了他的话,“看看下面,都是你的女人,皇上的那份珍贵的情还是留给她们吧,我可承受不起,我也早就说过,皇上给不了的就不必勉强,我要的是全部。” “朕说过可以给你。” 她冷笑:“皇上说过何止一次,你以为我会蠢到一直信任下去吗?我的愚蠢已经用尽了,我对你的感情也早已结束了,所以,是不是能将我禁锢在皇宫,也不是你说了算。” 他紧咬着牙握着她的手腕:“不管你信不信,你也别想擅自出宫,也别想着与他会合,朕不会允许,绝不会!” “那就拭目以待吧。”她忍着手腕处传来的疼痛看着前方,视线已模糊。 一股心慌猛然涌上心头,他缓缓松开手紧紧地凝视着她,她似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不会!他已经加强了守卫,而她只是孤身一人而已,怎么可能出得了宫? 忽然想到什么,他转头看向下面的人,慕容玉衡明明还在,正和夜广庸聊着什么,而慕容千景…… 他眯眸睨了一眼,他也正和大臣们在敬酒。虽然如此,他还是不放心,心中忐忑不安。 或许只是她的气话,或许她并没有逃脱计划,只是为了惩罚他当初对她的无情。 面前的歌舞和表演早已无法入眼,直到所有的表演都结束了他的脑海中仍然全是她方才的话。 当众臣都离开时,夜婉凝朝夜广庸看了一眼,夜广庸满眼的不舍,却还是点了点头。夜婉凝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眼底蒙上一层雾气。 看来她注定了此生都不会有家人,不会有父母。 她心里清楚,若是她就这么离开,夜丞相一家都不会有好下场,所以她只得选择了下下策,成与不成全凭天意,若是天要亡她最多也就是一个轮回,而让她在这里带着二十一世纪的思想在这个与人共事一夫的后宫,她会生不如死。 虽然他跟她保证过绝不会碰别的女人,可是他这样的话已经说了不止一次,他又何曾做到过,哪怕他这次真的能做到,她也没有这个心去等待时间的验证。她已经付出了血的代价,她不想再有下一次。 在他的身上,她看到了绝望。 心死了,一切也都结束了,她只愿下辈子不会再与他相遇。 见大臣都退了下去,而那些后宫女人都有些依依不舍的模样,夜婉凝起身离座准备回去,忽见另一个被封为美人的女子突然被自己踩住了裙子,踉跄一下“哎哟”一声摔了下去,那摔下去的姿势可谓是煞费苦心优美至极。 见此情形,夜婉凝转头看了慕容千寻一眼,那神色带着浓浓的嘲意。 回御轩宫的路上,夜婉凝抱着小雪球心中忐忑不已,四处寻找着卓玉雯的身影。她担心卓玉雯会被发现,若是如此,慕容千寻定然不会饶恕她,不过好在她是慕容玉衡的女儿,到时候慕容玉衡一定会极力保住她。她也担心卓玉雯没有把事情办妥,那么她便注定了要在宫中等到年华老去,那么,她真的就会生不如死了。 忽然看见某处一个黑影晃动,若她不是有心寻找,根本不会发现那黑影的存在,见其身形,她便知道那是卓玉雯没错,她这心上的石头也算是落了下来。 到了寝殿,她便沐浴后更衣睡下了,越是心头紧张越是怕露出破绽。当慕容千寻回到御轩宫时,十分清楚她并没有睡,当时也没有怀疑些什么,只是在躺到她身旁时,他能感觉到她在紧张。 她知道她的反应骗不了他,所以提了提被子往内侧躺了过去。 慕容千寻转头看了她一眼,剑眉始终紧拧着,他今夜也毫无睡意。 他真的觉得自己已经在尽力去挽回,可是她却始终无动于衷,让他十分无措。他整顿朝纲,可以统领群臣,更加懂得用兵之道,可是他却懂不了她的心,也得不到她的情。 难道她的心里真的只有夜墨凝了吗?即使那次是被人陷害的,可是夜墨凝对夜婉凝的用情之深他比谁都清楚,而夜婉凝先前那些话分明是影射着什么,他好似心头扎着刺怎么都难以安寝。 侧过身眸光锁在她的背影上,她的冷漠让他心底寒凉阵阵。 他深吸了一口气合上双眸,明知是个不眠夜,却开不了口跟她说上一句话。 不知过了几个时辰,朦朦胧胧中忽然听到门外有所动静,还有胡林心急如焚的低喊声。慕容千寻骤然睁开双眸,看了看夜婉凝,见她没有动静,他转身下了床披上衣服走出去低问:“发生何事?” 胡林张了张嘴却是有些难以启齿,陆秋瞑涨红了脸说道:“皇上还是亲自去看看吧,后宫出了事。” 慕容千寻见他二人如此异于寻常,想必是发生了大事,便也没有多问,立刻穿好衣服坐着他们准备好的轿碾去了储秀宫。 直到他到了储秀宫,眼前的景象让他瞠目结舌,储秀宫中都是未被册封的秀女,一个院内有几十个房间,那几个秀女就住在其中的几间,可就那么几个秀女,在寂静的夜色中发出了此起彼伏的低吟声,还有那门已经被上锁,所有的秀女都趴在门上不停喊着自己的需求。 储秀宫中虽然没有侍卫,可就算是太监听到这样的低吟都心痒难耐。 “怎么回事?”慕容千寻的脸色低沉到了极致,而陆秋瞑颇为尴尬地看了胡林一眼,示意由他来说。 胡林上前道:“奴才也是被伺候各小主和娘娘的奴才叫醒的,过来就看见每个房间的小主和娘娘都是如此,连馨妃娘娘也不例外,而且馨妃娘娘还……”他突然不知如何说才好。 慕容千寻转头看向一同而来的几个侍卫,他们的脸色不难看出他们已经有了身子变化。 他铁青着脸吩咐道:“让御医想办法让她们都安静下来。” 胡林猛然摇头道:“皇上,御医们不敢进去,方才奴才已经先请御医过来看了,可是小主们一看见御医就会……”他扯了扯唇角道,“侍卫们是好不容易才把御医‘救’了出来,所以奴才才斗胆锁了各小主的门。” 慕容千寻越听越心烦,怒喝一声道:“让人进去绑了她们浸泡在水缸,直到她们清醒为止。” 陆秋瞑得到了慕容千寻的命令,立刻道:“微臣遵旨。来人!准备水缸,进去把小主们‘请’出来。” 慕容千寻带着胡林等人来到倚夏宫,眼前的景象何止是伤风败俗不堪入目。 馨妃披头散发不着寸缕,胸前的春光一览无余,身下亦是如此。 让慕容千寻更加如雷电击的是房间里居然还有一人――丁沥。 那丁沥双目赤红同样全身赤.裸欲.火焚身,而此时此刻馨妃正骑在丁沥的腰际两人的动作如入无人之境。 可是慕容千寻看得出,他们都被下了药,还是一种比催情散更加丧失理智的东西,别说从他登基以来这类药是禁药,就算是整个冷月国都不会有这么猛烈的药。 一时间他心如刀割,不为馨妃和别的男人正翻云覆雨,不为后宫女人全都如癫如狂,只因这一切都是夜婉凝所为。 难怪她一直在采集各类花粉,难怪她没日没夜都在看医书,还是从宫外所带进来的旁门左道的书籍,难怪她这么笃定一定能出宫,她是要让他恨她吗?她是要让他绝望吗?还是她想让他沉浸在后宫女人的欢愉中? 想到这里,他气得浑身发颤,脸色越发苍白,扬手而起,掌风之下,室内绮丽顿时戛然而止,他转身离开馨妃的寝殿命人锁上了寝殿门,而馨妃此时坐在丁沥的身上定住了动作。 慕容千寻来不及坐上轿碾,立刻飞身往御轩宫而去,他担心他一旦晚了,她就会真的离开。 可是……这一切真的是她做的吗? 他不愿相信! 他说过,他会相信她,今后都不会对她怀疑,而这一刻他只希望她还睡在御轩宫的寝殿,依旧是那恬静的模样。他希望她先前的那些话只是故意气她,她没有想过要离开,从没有想过要离开他身边和夜墨凝远走他乡。 凝儿……你不能这么对朕…… 他几乎是拼尽了所有内力,在属于自己的皇宫内飞檐走壁。 身子骤然落在御轩宫门口,他看见似乎有个黑夜一闪而过,心头一惊,立刻冲了进去,而眼前的一切让他所有的设想都变成了现实。 寝殿门口,夜婉凝和一个黑衣蒙面人正拿着包袱准备离开,若不是看见那黑衣蒙面人的身形娇小,他定会以为是夜墨凝闯入了皇宫来带她出去。 “你要做什么?”慕容千寻压着怒气站在她们面前质问,若是他坐轿碾而回,想必她们二人已经离开了御轩宫,甚至逃离了皇宫。 夜婉凝因慕容千寻的突然出现吓得手心发凉,她以为她这次能够离开,却没想到他会这么快回来。 “你……” 慕容千寻因为她的诧异而更加怒火上冲:“你以为朕不会这么快回来,所以准备离开皇宫离开朕?” 【明天就是大家期待的那部分了。终于到了,有木有很激动??】 第225章 永世不相见【转折】 () 夜婉凝紧咬着牙却无从辩驳。 陆秋瞑此时也赶至御轩宫,感觉到里面似乎有三人的呼吸声,便立刻走了进去。 “这一切果真是你做的?”他瞪大着黑眸不愿相信这一切。 见他步步紧逼,卓玉雯下意识地上前拦在夜婉凝跟前保护她的安危。 慕容千寻一看她居然帮助夜婉凝离开他,怒火越来越烈,伸手从陆秋瞑手中拔出宝剑刺向卓玉雯,夜婉凝一惊,也不知道哪里来这么快的反应,将卓玉雯往后一拽,自己挡在卓玉雯和那利剑中间媲。 他急忙收住手中的剑,那剑锋就离她的心脏几寸的距离。 “皇上!”陆秋瞑也被吓住了,刚才那紧急的一刹那,他差点以为剑就刺入了夜婉凝的胸膛,幸好慕容千寻从未有过伤她之心丫。 “把那不知好歹的东西拿下带走!”慕容千寻怒喝一声。 陆秋瞑的视线立刻落在了黑衣人身上,听命上前与卓玉雯交锋。 卓玉雯也不是泛泛之辈,陆秋瞑并不能三两招取胜擒拿,可是夜婉凝还是担心她的安危,看着慕容千寻怒喝:“不许伤害她。” 陆秋瞑一顿,差点就被卓玉雯一脚踢中心口。不过陆秋瞑到底还是帝王身边的贴身侍卫,功夫自是胜于常人。最终,卓玉雯还是败在他的手下被他擒下带了下去。 看着卓玉雯被陆秋瞑带离御轩宫,夜婉凝知道慕容玉衡会接应,所以她不担心陆秋瞑会伤害到卓玉雯。 寝殿内只剩下她和慕容千寻二人,烛火之下四目相对,他持剑指着她的胸口不退不进,手上青筋根根突起,即使在红色的光线中,她也能看清他唇色的发白。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为了离开朕,真的可以无所不用其极?真的可以不惜将朕的江山都毁于一旦?”他想要怒吼,却发现对着她毫无畏惧不怕死的神色,整个人不知何处使力。 那些秀女嫔妃都是大臣的女儿,帝王的基业免不了大臣的辅佐,而将大臣的女儿纳入宫中无非是想要稳固江山,自古以来帝王的婚姻从来都由不得自己,夜婉凝如此一来他不但不能向群臣交代,更无颜面去面对今夜看见后宫嫔妃那般模样的侍卫奴才。他若是因此杀了后宫女人来掩盖今夜的丑事,群臣反抗,他的龙椅将坐不安稳。 而且,今夜之事一看便是人为,他自然不会将她推上金銮殿接受审问,可是若是不查出个水落石出,群臣依旧会举兵起义毁他朝纲。 “说!你就这么恨朕?”他终于怒吼出声,可是心也跟着刺痛。 夜婉凝心头还是忍不住一颤,胸口起伏,她定了定神缓声开口:“恨?”她冷笑,“我对你已经失去了恨的力气,现在只想离开这个肮脏的地方,离开你!永世不相见。” 听她一言,他整个心好似被瞬间击碎。 永世不相见…… 她竟是这般恨他!他这一刻真的恨不得一剑刺去,不愿看见她用这么厌恶的眼神看他,不愿听到她说任何要离开他的话。 然而,他那持剑的手开始颤抖,却迟迟没有刺过去。 不舍得,他始终还是无法对她狠下心,就如同那天看见她和夜墨凝衣衫不整同塌而眠,在不知真相的情况下,他始终不忍心去结束她的命,即使将她打入冷宫,可是心中、脑海中却只有她的影子。得知她被两个宫女欺负,他立刻命人将那两个宫女处决了,只因她是他的软肋,是他的命脉,在伤她的同时他亦在自伤,却不允许别人伤她分毫。 “为什么?为什么你就是不肯给朕一个机会?为什么你一定要选择离开朕?”他腥红着眼眸质问,却已痛心入骨。 “难道皇上还不明白吗?”她依旧沉静如初,丝毫不为所动,心已死,又何来波动? “你当真这么喜欢他?不惜冒着生命危险也要与他双宿双栖?”他忍着撕心裂肺的疼痛质问。 “是。”面对冷箭她毫无惧色,一个字斩断与他所有的情丝。 他感觉此时连呼吸都是这般疼痛,颤抖着心,颤抖着手,整个身子僵硬得不能移步不能动弹,幽深的双眸始终紧紧地望着她,未曾开口却似锥心刺骨地疼:“朕不会放你出去,朕这辈子都不会放你出去。” 夜婉凝知道最终只有一个结局,她也早做好了这个准备,缓缓勾起唇角,看着抵在胸口上的剑,心却早已千疮百孔。 这是,她突然娥眉一蹙,对着慕容千寻一字一顿:“慕容千寻,我不会再给你伤害我的机会……” 话音落,她身子一倾,瞬间鲜红染上长剑。 慕容千寻瞪大着黑眸不敢置信,直到她用力拔出利剑身子缓缓下坠,他才大吼出声:“凝儿……” 松开手中的剑上前将她抱在怀中,却已为时晚矣,那剑刺进了她的心口血流如注。 “凝儿,为什么?不可以……御医……快传御医……”这一刻,他朦胧了双眸,直到清晰之时,脸上的温热滚滚而下。 她苍白着双唇伸手制止:“迟了……” “凝儿……为什么……朕不许你死!听到没有?朕不许你死!”他的嘶喊声响彻整个御轩宫。 “这不是你想要的结果吗?我死了,你也可以放心了……剩下的所有人……都会在你的掌控之中……” “凝儿……不!这不是朕想要的……朕希望你好好的陪着朕……朕只想要你啊……凝儿!”他紧紧地将她抱在怀中,她的衣服已经被鲜血染红,即使他点住了她的穴道,可是这一剑刺得太深。 她是铁了心要永世不与他相见,她果然是贴了心了…… “慕容千寻,我要去陪……被你亲手杀死的孩子……”她望着远方神色涣散,眼前慢慢模糊变黑,直到没了知觉阖上了双眸。 “凝儿!不可以!凝儿啊……”这一刻,铁铮铮的男子,万人之上的慕容千寻,登上宝座从未掉过泪的他,此时却哭得像个孩子。 *********** 天边渐渐出现鱼肚白,御医们在御轩宫的寝殿跪了一地,人人匍匐在地上不敢抬头。 床榻上,夜婉凝的脸色失去了往日的血色,呼吸已经没有了,整个身子早已冰凉,静静地躺着,好似沉睡着。 “请皇上节哀顺变,娘娘已经走了……” “住口!都滚出去!”慕容千寻大喝一声,双眼布满血丝,脸上的泪迹仍未干,握着她的手却僵硬得只有对她的感知,双眸紧紧看着她,希望看到她的双眼何时能有所微动。 众御医吓得连滚带爬离开了御轩宫,寝殿内只剩下了胡林和慕容千寻。 小雪球不知从哪个角落冒了出来,直直地奔向夜婉凝的床榻,在底下不停地叫唤着,好似感觉到了主人弃他而去。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胡林惊得抱起小雪球想要将它抱出寝殿。 “将它抱过来。”慕容千寻伸手接过小雪球,出乎意料地将它放在床榻之上,她的身旁,看着一动不动的夜婉凝,慕容千寻哑声开口,“凝儿,看,这是你喜欢的小雪球,朕以后都不讨厌它了可好,睁开眼看一看。” 胡林看着一旁的慕容千寻,心中说不出的难受,这么多年来,他何曾见过慕容千寻这幅模样。 小雪球一边叫着一边走到她的身边,抬起一只前脚在她胳膊上拍了拍,就像个小孩似的在叫她起来,又上前走了几步舔了舔她的脸,用自己的头朝她拱了拱,始终不见她有反应,让人惊愕的是,它趴在她的耳边呜呜地叫了起来。 这一刻,连胡林都忍不住伸手抹泪,转过身不忍再看这样的景象。 他从来以为自己没了命根子,只要权力和富贵,对于人情早已淡薄,却没想到竟是在夜婉凝身上找到了早已失去的人情。 身后隐隐响起抽泣声,胡林转身望去,竟是那少年天子再次泪湿黄袍。 金銮殿内 众臣未接到凝妃薨逝的消息,都等着慕容千寻前来上朝,对于御轩宫的一切蒙在鼓里。 这时,一个小太监在夏徒渊耳边说了几句,夏徒渊脸色一变,对夏可博示意了一下立刻离开了金銮殿往倚夏宫而去。群臣面面相觑不明所以,但是也不敢贸然离开金銮殿。 在倚夏宫门口,夏徒渊父子见慕容玉衡带着展风也迎面而来,立刻躬身参拜。 “参见摄政王。” “不必多礼,本王听说馨妃娘娘出了大事,皇上还在御轩宫,所以让本王先过来看看。”慕容玉衡拧着浓眉道。 “多谢摄政王关怀。” 当四人来到倚夏宫寝殿门口时,门口的锁已经被开启,而此时陆秋瞑正坐在屋檐上看着眼前的一切,慕容玉衡不着痕迹地抬头望去,见陆秋瞑点了点头,他亦点头回应。 打开门的一刹那,夏徒渊父子的脸色瞬间涨红,而后又瞬间变白,最后青白交加。 馨妃就在他们开门受到风的一刹那清醒过来,身下感觉被填满,正在满足享受之时,睁开眼看见丁沥躺在她剩下,顿时背脊一凉,感觉到寝殿内似有好几双眼睛看着她,转头望去,她青白了脸色。 可就是她那一紧张身下一缩,尚沉浸中的丁沥满足地喟叹,直到馨妃猛然离开他的身子用被子裹住了她自己,他这才真正清醒过来。 “你们……你们……”夏徒渊气愤地抬手指着他们二人,可是怎么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而夏可博此时早已看傻了眼,眼前的景象简直远远胜过那些烟花之地。 丁沥看着眼前的一切,用被单裹着自己的下身,颤抖着声音跪倒在床上轻唤:“摄政王……夏尚书……夏将军……这……” 他转头看向馨妃,刚才的一切太过突然,让他根本就想不起自己究竟为何会躺在她的床上,为何会被她骑在身下,为何他睁开眼他们正在……而且是被一群人围观。 慕容玉衡转头看向夏徒渊,沉着脸怒斥:“夏尚书,你自己带着女儿去见皇上吧!” 话音落,他转身离开了倚夏宫。 几个时辰前,陆秋瞑制伏了卓玉雯,在被送入天牢前,慕容玉衡出面将卓玉雯救下,并且跟陆秋瞑简要说明了一切,陆秋瞑自是惊愕,可是听慕容玉衡说要救夜婉凝出宫,他更是不能妥协。 慕容玉衡自知陆秋瞑是忠心护主之人,所以在知道夜婉凝让卓玉雯所做的事情之下,告诉陆秋瞑可以帮慕容千寻解决难题,且不会让群臣对慕容千寻存有异心。 实则慕容玉衡所说的解决之方竟是和慕容千寻不谋而合,在慕容千寻赶去御轩宫前,便交代陆秋瞑在群臣上朝之时让人告知夏徒渊,将他带来倚夏宫,随后让他来演一出戏,如今慕容玉衡愿意出手相助便是事半功倍了。 而对于慕容玉衡,虽然陆秋瞑早已跟他说明了一切,可是刚才的景象还是超乎了他的想象,也正因如此,夏徒渊和夏可博才没有看出一丝破绽。 夏徒渊见慕容玉衡愤怒离开,急忙跟上去,却被展风拦住“好意”相劝:“夏大人,如今不是阻止摄政王的时候,夏大人和夏将军应该想想如何守住夏家的颜面,若是让皇上知道了,恐怕牵累的不仅仅是馨妃娘娘。” 展风的话让夏徒渊吓得脸色惨白僵在原地。 看着展风离开的背影,夏可博紧了紧拳道:“爹,恐怕现在事情已经传到了皇上哪儿。” “这该如何是好?”夏徒渊浑身发颤,“若是皇上真知道了,恐怕丢的不是你姐姐一条命,你我的官位也难保啊。” 夏可博拧了拧眉看向自己的父亲有些不悦:“爹,难道姐姐的一条命还不及你我的官位?” 夏徒渊听他提及馨妃,脸色更是难看:“那个不要脸的东西,居然做出这样的事情,留在世上只会丢尽夏家的脸。” 夏可博看向倚夏宫,心头也很是震惊,听闻慕容千寻从避暑山庄回来后便盛宠夜婉凝,与过去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且将夜婉凝宠得无法无天,却想不到他的这个姐姐竟然因此深宫寂寞与人苟合。 “难道……真的没有办法救出姐姐了?”夏可博沉思着对夏徒渊嘀咕了一声。 夏徒渊说不出的恼羞:“即使真的能求皇上饶了她,你觉得她以后还有何颜面活下去?更何况,你觉得皇上能忍受别人给他戴绿帽子?” 看着夏徒渊气红了脸转身离开,夏可博已是哑然,对于夏可馨,说没有感情是假,毕竟二十来年的姐弟,可是他也清楚,他的这个姐姐继承了父亲的品性,若是真到危难关头,哪怕是亲人,她也会选择明哲保身,就如同现在的夏徒渊。 从她入宫后,他也为了她做了许多不该做的事情,可是他也为自己做了许多害人之事,他和她又有什么区别? 最后看了看倚夏宫,他抿了抿唇转身离开。 金銮殿内,各大臣久未等到慕容千寻上朝,不免又惹来众议,而说得最多的无非是从避暑山庄回来后,慕容千寻盛宠夜婉凝,而后宫佳丽恍若空置。 夜广庸一派自然是恭喜他的女儿得蒙盛宠,而夏徒渊一派的人便暗地里将夜婉凝比喻成了妲己和褒姒,虽然明着未在夜广庸面前如此一说,可是那窃窃私语的模样和那眼神,论谁都看出了端倪。 御轩宫 胡林来到慕容千寻跟前,看着他一夜之间颓废的俊颜心中百味杂陈。夜婉凝已经没了气息,可是他却不准对外告知夜婉凝已逝的消息,若是谁敢说出去,就杀无赦。 眼看着过了午时,慕容千寻仍一动不动地坐在夜婉凝的床边,紧紧地拉着她的手,好似一不小心她就会离开。那双深邃的黑眸因一夜未合而黑了眼圈。 而被抱到外面的小雪球竟然也懂人性,知道自己的主人不在了,居然怎么都不肯进食,不让它进入寝殿,它就守在寝殿的门口。 胡林踌躇了半天,终究躬身轻语道:“皇上,您别跟自己的身子过不去啊,凝妃娘娘已经……” “滚出去!”慕容千寻知道胡林要说什么,所以他尚未说完,就被慕容千寻怒喝制止,他不想听,一点都不想听。 胡林浑身一颤,看到他这副模样心中甚是不忍,上前跪在他跟前便苦苦相求:“皇上,您别再这样伤自己了啊,娘娘若是看见皇上这样,也会于心不忍的,还是让娘娘早日入土为安吧。” 一听到“入土为安”四个字,慕容千寻满腔怒火从床头抽出宝剑指到他面前:“***才,再敢多说一句,朕将你碎尸万段,滚出去!” 胡林一看他这般盛怒,吓得立刻逃离了寝殿,最后只剩下慕容千寻和夜婉凝两人。 门被关上的一刹那,慕容千寻看着手中的宝剑不由一颤,随着宝剑从他手中脱落掉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他整个人都跌坐在床上,转头看向似沉睡着的夜婉凝,整颗心都被狠狠揪起。 他俯身到夜婉凝面前,看着她静睡的容颜,缓缓勾起唇角哑声跟她说着话:“凝儿,现在就只剩下朕与你二人,不要在跟朕闹着玩了可好?朕会相信的,除了这件事情,朕以后都会相信你,不会再相信任何人,别闹了。” 夜婉凝依旧是静睡的模样,没有慕容千寻想象的那样睁开眼跟他说一切都是他自找的。 如今,他宁愿夜婉凝如前段日子那样将他的后宫搅得鸡犬不宁,也不愿接受她已死的事实,没有了她,他的后宫就像一潭死水。 他俯首吻上她的眉眼,轻声跟她说着话:“凝儿,都日上三竿了,难道还想赖床吗?饿不饿?要不吃完了再睡吧。” 听不到任何回应,他勾了勾唇道:“既然凝儿还不想起身,那朕陪你一起睡会儿,但是不能睡太久知道吗?否则你的小雪球可就没人照顾了。” 他慢慢侧身躺到她身边,依然伸手过去揽住了她的腰身,看着她未像往日那般抗拒,他抵着她的头情阖双眸。 好累,真的好累,闭上眼睛,他的眼前依旧是她的一颦一笑,他缓缓扬起唇角,倾身与她相依。 ************* 卓玉雯找到慕容玉衡,他正安排众臣全都离宫,说是今日皇上龙体不适不早朝。 待群臣都离开后,卓玉雯上前对慕容玉衡福了福身子道:“参见摄政王。” 听到她一声“摄政王”,慕容玉衡心头一紧,将她扶起后抿了抿唇道:“雯儿……” “请摄政王想想办法救出凝妃娘娘,娘娘的药效只有三日,如今已经过去一日,时间不多了。”卓玉雯拧眉打断了慕容玉衡接下去的话,这个时候,她不想去讨论除将夜婉凝救出皇宫的其他事情。 【终于来了一剑,是不是该有些奖励呢?大家的月票呢?鲜花呢?呜呜呜……】 【这几天很多亲要中考了吧?祝大家考出理想的成绩,希鑫唯莎拉亲,加油哦!】 第226章 尸体消失 () 虽然卓玉雯不知道夜婉凝所说的三日之期是不是真的,可是宁愿选择相信,而且她也清楚,对于夜婉凝来说,哪怕是死也要离开这座牢笼。 她见过夜墨凝,相比之下,其实夜墨凝才是值得托付终身之人。那日夜墨凝的挺身相救,她的心头早已泛起了涟漪,可是她也清楚,以她的身份根本配不上那般干净的男子,更何况他的心里只有夜婉凝一人。 所以无论如何她都会帮夜婉凝出宫与夜墨凝会和,成全他们一对璧人丫。 慕容玉衡轻叹一声后上前道:“东城门的守卫已经被撤换,今夜就可以行动。” 卓玉雯闻言松了口气。 其实他们不知,夜婉凝所说的三日之期根本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是否真的有效,那颗药是偏方,说是气绝后能护住三日真气保留在心脏处,三日之内必须要服用另一颗续命丹才能起死回生。 可是慕容千寻留给夜婉凝的那颗续命丹已经被她拿给当初在天牢内的夜墨凝服用了,所以现在在卓玉雯手上的续命丹是她根据慕容千寻给她的那颗研制的,只是是否真的能续命也只是传言,所以一切但凭天意。 慕容玉衡来到御轩宫,胡林站在御轩宫的寝殿外,除了他,谁都不敢有所滞留,当然,小雪球也不愿离开半步。 “皇上还在里面?”他问媲。 胡林无奈摇头:“是啊,怎么劝都劝不动,刚才奴才不放心还进去瞧过,皇上竟然……” “如何?”慕容玉衡心头一怔。 胡林长叹一声:“皇上竟然躺在凝妃娘娘身旁,这凝妃娘娘已经……” 慕容玉衡负在身后的手一紧,不知道自己这样将夜婉凝送出宫去究竟是对是错。 心头纠结之时,忽然看见一处有卓玉雯的身影,他心神一敛,如今到了这个地步,已无回头之路,若是他不把她送出宫去,不但他好不容易找回的女儿不原谅他,恐怕夜婉凝最终还是会走上今日整条路,到时候便不是装死,而是真的走上绝路。 如此想来,他也只好依计行事。 “去通禀一声,就说本王要见皇上。”慕容玉衡拧了拧眉对胡林说道。 胡林一听很是为难:“摄政王,奴才这般进去,怕是老命难保啊。” 慕容玉衡看了看他又道:“本王会保你一命。” “这……好吧,奴才这就去禀报皇上。”胡林说完开门走了进去。 来到红罗帐外,胡林吸了口气低声道:“皇上,摄政王求见皇上。” 帐内一片寂静。 胡林微微提了些音又道:“皇上,外面摄政王求见。” 顷刻,依旧听不到慕容千寻的声音,胡林开始担心,悄悄撩开帐幔往内探去,见慕容千寻紧紧地抱着夜婉凝,剑眉紧蹙竟是睡着了。(.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一夜未睡,如今拥着死去的夜婉凝却是睡得沉。 胡林悄悄放下帐幔转身退了出去。 走出寝殿,见慕容玉衡等候着,他摇了摇头道:“皇上睡着了,奴才不敢惊扰皇上。” 慕容玉衡看了看那扇紧闭的寝殿门,紧了紧身后的手,终是离开了御轩宫。 “如何?皇上是否说何时离开御轩宫?”卓玉雯急急地问。 慕容玉衡沉思顷刻摇了摇头,转头望向远处的碧空,似是感叹似是内疚:“从未见过千寻对一个女子如此痴情,人死了也不愿放手,竟是拥着尸体而眠。” “什么?”卓玉雯十分错愕,倒是没有想到慕容千寻会有这样的举动,可是而后一想,她却有些不屑,“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既然无法守住承诺,又何必给人承诺空予希望,让对方到最后望穿秋水终是等来满心伤怀。” 听她这么一说,慕容玉衡心头一撞,看着她沉痛中带着恨意,他知道她在说慕容千寻对夜婉凝的态度,也在说他对她母亲的态度。 他想上前解释,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最后只剩浓浓的歉意:“雯儿,父王不是你想的那样,可是无论如何都是父王没有尽到父亲的责任,是父王的错。” 卓玉雯心头一紧,转头看向突然冒出来的有权有势的父亲,心中还是因为他刚才的话动容。 作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摄政王,即使不认她这个女儿又如何?以他的身份,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要多少子女不行?可是他并没有不认她,也没有说过一句伤她的话。 或许当年真的只是一个误会,若是果真如此,她又有什么理由拒不认这个父亲? 见她低头不语,慕容玉衡以为她不信,走上前按住她的肩有道:“雯儿,无论如何,等凝儿这件事情过去后就认祖归宗可好?至于你母亲,父王也一定会想办法找回,你在这里,相信她就在附近,她怎会忍心真的将你丢下。” 卓玉雯抬眸看向他,抿了抿唇道:“请给我点时间,若是凝妃娘娘真的消失了,想必皇上不会这么容易放弃追查,一定会怀疑,所以我想等一切风平浪静后找到了母亲再说。” 见她的态度缓和,慕容玉衡终于宽了心:“好,父王也一定会找到你的母亲,以后我们一家人就不要再分开了。” 一家人? 听到这三个字,卓玉雯的眼眸蒙上了一层雾气,怕被他看出些什么,立刻低头点了点头,而后又道:“只是……在这之前请摄政王不要告诉任何人你我的关系,否则会引起不便。” “好。”慕容玉衡难以抑制的激动,想不到他此生真的能找回唯一的挚爱,还有他那遗落在外的女儿。(.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乍一看她长得和卓雯十分相像,可是仔细看其眉宇间,真是像极了他,只是她的性子倒是和她母亲一个样,看似柔弱可内心比男子更加刚毅,而且沉静如水,和夜婉凝相比是一静一动,相得益彰,难怪两人如此契合。 夏府 夏徒渊在前厅来回踱着步子,要说真的就这么让自己的女儿等死,他还是有些于心不忍,而夏可博坐在一旁淡淡饮茶间浓眉深锁似是在考虑些什么。 “博儿,你姐姐……”夏徒渊走到夏可博跟前想问却又心头纠结。 夏可博放下茶杯靠在椅背上,手指轻轻扣着桌面,沉思片刻,他抬眸道:“爹在宫里不是都想清楚了,想要弃车保帅,如今又在犹豫什么?” 夏徒渊拧了拧眉转身坐在座位上心烦意乱:“在宫里爹是气上了头,现在想想,她毕竟是爹的女儿。” “呵!”夏可博忽然觉得好笑,他和他这个父亲倒真是父子,在宫里时,他觉得他这个父亲罔顾亲情,如今他倒是觉得弃车保帅也未尝不可。 “爹,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也只能怪姐姐自己不争气,竟然连那样丢人现眼的事情都做得出,即使留在世上也是丢夏家的脸面。若是弃之,说不定皇上会找个别的名目让她干干净净地离开,这也未尝不是好事。”他看向夏徒渊淡淡地说着。 夏徒渊看着自己的儿子那淡漠的神色,心头突然燃起了陌生感,在他的映像中,他姐弟二人一向都是互相扶持,那日夏可馨的新婚夜,夏可博为了她还做了那样的事情,可是时到今日怎会变成如此境地?都说子多承父,难道在他的心里,他这个父亲就是如此不近人情? 他唇角不着痕迹地一颤,看着自己眼前的这个儿子心头一紧,敛回思绪想到自己在宫里的女儿,脸色越发苍白。 顷刻,他起身似是做了决定:“不行,今天一定要想想办法。馨儿一向懂得分寸,怎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一定是被人陷害了……对,一定是。” 看着自己的父亲忽然的转变,夏可博不由一笑,摇了摇头却没有说什么。 夏徒渊慢慢踱着步子细想,忽然想到了什么眸色一沉:“如今凝妃迷惑皇上得蒙圣宠,说不定是丁沥早已经被她收买……” 听他这么一说,夏可博神色一震,立刻道:“爹,不要什么事情都推到凝妃头上,姐姐不招惹别人就不错了。” 夏徒渊对夏可博的话十分不悦,拧眉道:“博儿!难道你也被她迷惑了不成?”他气得胸口强烈起伏,“我现在就去召集各大臣,凝妃为保自己的地位不受侵犯,竟然给人下药欲将之除去。” 夏可博起身欲反驳,夏徒渊已经气愤地离开了前厅。 月上枝头 今夜似是天在相助,月色灰暗,走在宫中若不用宫灯便看不清前方的路,这么一来慕容玉衡父女便可以避开巡夜的侍卫离开皇宫。 对于皇宫的路,慕容玉衡就算闭上眼都知道哪里是路哪里是桥。 不过在他们不知道该如何从慕容千寻身边将假死的夜婉凝转移出来时,夏徒渊倒是演了场好戏,无形间助了他们一臂之力。 夏徒渊原本找各大臣上奏废了凝妃,因其迷惑君主终日不早朝,还用卑鄙的手段给后宫嫔妃下药陷害。可是各大臣都不愿意出面,毕竟现在夜婉凝在盛宠,谁都不愿意当出头鸟。即使是夏徒渊那一派的人,虽然想帮他,可是都有些胆怯,关键时候肯定是自己的命比义重要。 只不过慕容玉衡让展风去说服了一个大臣,让他成为了慕容玉衡的人,再去说服其他大臣都根据夏徒渊的意思去办,所以才有了今夜的好戏。 御轩宫内,慕容千寻一直揽着夜婉凝不愿放手,回想起她曾说,她并非是这里的人,哪天她若是选择了离开,他永远都不可能找回,他就更加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难道说这就是她所谓的永远都不能找回? 寝殿外,陆秋瞑急急禀报:“皇上,不好了。” 听不到慕容千寻的回应,陆秋瞑显得有些无措,忽然听到轻微的动静,他心神一凌,随后又继续禀报:“皇上,夏大人连同各大臣都进了宫,声称凝妃娘娘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和皇上的宠爱,竟然给后宫嫔妃下药陷害毁了清誉,所以在外请求皇上废了凝妃娘娘。” 一旁的胡林一惊,浑身开始冒出了冷汗。不但是因为不清楚为何夏徒渊会知道后宫嫔妃的失常是因为凝妃下药,还因为如今凝妃薨逝导致慕容千寻不早朝、不见人、不愿面对现实,可想而知夜婉凝在慕容千寻的心中是何等重要,而夏徒渊竟然在这个时候请旨废黜,无非是在自寻死路。 果然,寝殿的门在此刻突然被打开,慕容千寻发丝微乱神色憔悴不堪站在门口,即便如此,他的眼底依旧迸发着熊熊的怒火。 “皇上……”胡林颤巍巍地叫了一声。 慕容千寻微眯双眸踏出了寝殿,高大的身形在黑夜中显得孤寂万分。 陆秋瞑神色闪过一丝愧疚,若不是慕容千寻现在只有绝望和对御轩宫外大臣的盛怒,他的这个异常表现绝对瞒不过慕容千寻。 他跟着慕容千寻来到御轩宫外,看着跪了一地的大臣,慕容千寻的脸色如那夜色般深沉。 “你说什么?”慕容千寻站在夏徒渊跟前,俯首看着夏徒渊问。 夏徒渊跪在地上扬起脸,夜色下,他仍然能感觉到慕容千寻的周身散发着噬人的杀气,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可是事已至此他已无退路,暗暗吞了下口水恳求。 “皇上,凝妃仗着皇上恩宠,竟然给小女下药陷害,微臣原本不信,可是微臣已经找到了人证,请皇上务必为小女做主,将凝妃废黜,以免祸乱朝纲。” “人证?祸乱朝纲?”慕容千寻满眼的杀气半眯着眸子看着夏徒渊,下一刻,他突然抬脚踹上了夏徒渊的肩头。 随着夏徒渊的一声闷哼后重重地往后倒在地上,跪在御轩宫外的众臣都吓得脸色发白不敢吱声。他们何时看到过慕容千寻会如此失态当着众臣的面暴力相向,竟然会亲自动手伤了前朝元老。 “皇上……皇上息怒,微臣不知哪里说错了?微臣的确是找到了人证啊皇上……” 慕容千寻死死地盯着他,却不听他任何解释。 他当然知道后宫嫔妃都是因夜婉凝下药才如此失常,可是这一刻他不想听任何人再诋毁夜婉凝半句,就算是她做的又如何?如今就算是她要毁尽了他的后宫,他也会由着她,只要她醒过来……他只要她醒过来…… 可是这些人,却见不得她好,一而再再而三地想要怂恿他去伤她,该死,都该死! 慕容千寻突然从一旁御轩宫的侍卫手中抽出宝剑,扬手就将剑锋指向了夏徒渊,将夏徒渊吓得颤抖着身子练练后退。 “皇、皇上……”他一边看着剑锋一边向后爬着,脸色惨白额头沁出了密密细汗。 众大臣眼看着慕容千寻一步一步逼近,而那把宝剑从他们面前经过,都已经瘫软在地。 “皇上!”陆秋瞑也一惊,若是慕容千寻真的就这么杀了前朝元老夏徒渊,想必而后的朝廷局势也会动荡。 “该死!朕早就不该留着你们。”慕容千寻的话似是在对夏徒渊说,可是那神色却像是透过夏徒渊还看到了让他悔恨当初没有除去的另一些人。 “皇上三思!”陆秋瞑立刻上前劝阻以免他铸成大错。 其他大臣见状都纷纷跪在他周围求饶:“皇上……皇上息怒……皇上息怒……” 就在众人此起彼伏的求饶间,慕容千寻紧了紧手上的宝剑欲让他们全都永远闭嘴之时,天边突然一道异彩,月光在顷刻间透亮,而异彩的源头却是御轩宫的寝殿,但是稍纵即逝。 这是怎么回事? 别说众位大臣,就连慕容千寻都惊愕在原地,可是当他回过神来,立刻往御轩宫冲去。 “刚才是什么?天现异象?”有一个大臣颤巍巍地说了一声。 陆秋瞑回过神来,也跟着跑了进去。 “皇上……”陆秋瞑在寝殿外叫了一声。 “来人……来人!”慕容千寻在寝殿内大喝一声,陆秋瞑闻声急忙冲了进去,当他随着慕容千寻的视线望去时,惊愕地发现床榻上没了夜婉凝的身影。 尸体竟然消失于无形…… 【看来好多亲都舍不得千寻了……当初说要虐千寻滴亲呢?哪儿去了?】 第227章 绝笔书信 () “凝妃娘娘怎么不见了?”他脱口而出。 慕容千寻踉跄着脚步往后一退,若不是有陆秋瞑及时扶住,他那健硕的身躯恐怕早已踉跄倒地。 “去!传朕旨意,宫中上下所有人在皇宫内搜寻,每个角落都不准遗漏,定要将凝妃找出。”他几乎是用尽全力说了这几句话。 陆秋瞑放开慕容千寻点头应声:“微臣遵旨。” 陆秋瞑离开后,慕容千寻整个人都跌坐在床上,他其实根本就没有任何信心会找回夜婉凝,甚至是满心的绝望媲。 刚才天现异象和夜婉凝曾经跟他说的话在他脑海中不停回旋。 她真的是走了…丫… 不!他不信!世上怎会有这样的事情?一个人就这么消失不见了…… 可是,她真的不是夜婉凝,她说过她的名字叫叶凝,来自千年后的一缕魂,融入进了夜婉凝的躯体。 他似乎想起在将馨妃和她一起纳入宫中时,洞房之夜,天边也惊现那样的流光溢彩,只是刹那之间,他也在倚夏宫里,所以虽然宫人们在口耳相传,他却根本没有放在心上,现在想来…… 他伸手摸向她先前躺过的地方,他知道没有温度,可是他能感受到她曾经的存在。心随之重重下沉,好似跌落进了谷底。 凝儿……你真的离开了朕? 就连躯体都不舍得留给朕吗? 凝儿啊…… ********* 整个皇宫内万千火把照亮了整个皇宫,今夜仍是一个不眠之夜,后宫众人也不得安寝。 慕容玉衡和卓玉雯带着慢慢恢复呼吸的夜婉凝坐上马车,幸亏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否则刚才慕容千寻这么迅速地派人搜寻,他们谁都难以黯然离开皇宫。 马车不停地往前驶去,一路上除了马车轮滚动的声响,就是身后皇宫内传出的呼喊声。 看着夜婉凝的睡颜,慕容玉衡的眼底带着难以掩饰的痛心,她和慕容千寻本可以成为一对璧人,只可惜慕容千寻的身份注定了夜婉凝要受重重波折和磨难,而这些痛,慕容千寻也同样会深深体会。 卓玉雯看着躺在马车上的夜婉凝,摸了摸她的手,竟然奇迹般地恢复了体温,惊喜之时,她回想起刚才在御轩宫寝殿的那一瞬间,还心有余悸,心中也是满腹疑云。 “刚才怎么会出现那样的景象?真是太奇怪了。”卓玉雯握着她的手口中呢喃。 她这么一说,慕容玉衡也同时敛回了思绪,刚才情况太危机,所以错愕之后也立刻忘了那件事情,如今被卓玉雯这么一提,倒也觉得惊愕。 刚才为了方便离开,卓玉雯将那颗药送进了夜婉凝的口中,本来以为她会马上醒来,谁知道药入口后她的身上突然投出一道七彩光晕,甚至冲破了屋檐直达上空,使得天边都惊现异彩。 “如今父王都怀疑现在的凝儿究竟是不是当初的凝儿,她的身上好像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记得听人说丞相的女儿胆怯不善言谈,久居深闺不踏出半步,更不可能懂医术。”他细细地凝望着她沉思。 卓玉雯因他一句“父王”而忽然不知如何开口,转头看了看他,抿了抿唇低头将视线落在夜婉凝的脸上道:“不管她是不是丞相的女儿,她都是我的贵人,只要她能平安无事,今后好好地生活,我也就放心了。(.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慕容玉衡不知道在卓玉雯和夜婉凝之间发生过什么,可是非常清楚她们有缘,卓玉雯喜欢夜婉凝甚至胜过了他对夜婉凝的喜欢,不免的心底十分安慰。 “等将凝儿平安送去和夜将军会合后,你就跟父王回来,父王会请奏皇上赐封。” 卓玉雯轻轻地将夜婉凝的手放下后为其盖好被子淡声道:“还是等一切落定后再说吧,否则我不放心。” “好。”慕容玉衡点了点头,话到这个份上他也不再勉强,只要她愿意回来跟他认祖归宗就好。 另一边,夜墨凝带着一身的伤回到了天慕城,在郊外说定的地方好久都盼不到夜婉凝,他的心里一刻都没有平静过,想要回来找她,可是慕容千寻早已有了防备,竟然在各个关卡都贴了他的画像,不准他再踏入天慕城半步。 几经周折,他好几次都被认出后被追捕,所幸的是,那些人似乎接到了命令,没有伤及他的性命,否则他可能已经丧命。 搏斗之中,他终究还是负了伤,可是他顾不得这些,他只想知道夜婉凝如今是否安好,只要她平安,哪怕她改变了主意不跟他离开他也不会强求。 可是一路上他的心忐忑不安,总感觉发生了什么事情。 “凝儿,你不能出事。”他抚了抚心口深吸了一口气,一步一步地朝皇宫走去,可是体力已经透支,就在半路上,他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 皇宫内整夜通明,直到东边泛起了鱼肚白终未找到夜婉凝的踪迹,众人找了一夜,所有的角落都找遍了也没有找到,可是都无人敢对慕容千寻说一句“找不到凝妃娘娘”这样的话。 “陆大人,这可怎么办啊?整个皇宫都翻遍了,难不成凝妃娘娘的尸体会飞吗?”胡林上前低声对陆秋瞑说道,见陆秋瞑低头沉思,他急了,“陆大人,您倒是说句话啊,这……怎么跟皇上去说啊?” 陆秋瞑看了看寝殿内,慕容千寻从夜婉凝薨逝后便未踏出寝殿半步,谁进去都被他轰了出来,就连胡林都不例外,所以到最后谁都没有那个豹子胆轻易踏入。 他在宫院中来回踱着步子,若说尸体会飞,这个说法太离奇,可是昨夜天现异象又该如何解释? 他拧了拧眉,突然想到了慕容玉衡,谁都知道摄政王对凝妃不是一般的喜爱,说不定是他不忍心夜婉凝就此枉死,所以才将她的尸体运送出去,再找神医救治也说不定。 如此一想,倒也算说得过去,可是慕容千寻这边又该如何?若是告诉他可能是摄政王将凝妃的尸体运送出去,说不定他们叔侄二人就要水火不容了。 想了想,陆秋瞑还是不愿多生事端,凡事等慕容玉衡回宫再说。 寝殿内,慕容千寻的神色憔悴得像变了个人,他坐在床榻上听到胡林的话,心随之揪起。 尸体会飞…… 不,不是会飞,而是凭空消失了。她终究还是摆脱了他,彻底地摆脱了他。 慕容千寻抬眸扫视着周围,处处都存在着她的气息,他想尽办法将她留在身边,可是他还是把她丢了。 慕容玉衡孤身一人在晚膳前赶了回来,他将夜婉凝送去跟夜墨凝会合,可是会合处只剩下依兰和张德贵两人,说是夜墨凝等不到夜婉凝,担心她出了事,所以让他们留在会合处,而他则赶回了天慕城。 听他们这么一说,慕容玉衡不放心,便急急赶了回来,看慕容千寻会不会抓了夜墨凝,而卓玉雯不放心夜婉凝,所以留在了那里照顾,直到风平浪静后再同意和慕容玉衡回去。 来到御轩宫,听说慕容千寻至今没有走出半步,慕容玉衡心底又是担心又是松了口气。至少可以说明夜墨凝不在他手上,可是慕容千寻这个样子,他终究还是心疼的。 走近寝殿,里面一片凄凉,慕容千寻坐在床榻上,整个人就像是僵化了一般。 “千寻。”这个时候,慕容玉衡以一个长辈的身份来到他跟前,伸手放在他肩上紧了紧长叹一声,“事已至此,你就算再伤心人也回不来,不如让凝儿安心地离开吧。” “安心离开?”他苦笑,“朕竟然连她的人都守不住,更何况她的心。” “你觉得你没有留住过她的心吗?你觉得她真舍得离开你吗?若是真舍得离开,又何至于演变到今日的地步!”慕容玉衡一想到夜婉凝胸口被刺的一剑,心头也狠狠揪起。 在他没有找到女儿的那一刻,她就是他的女儿,如今他对夜婉凝的感情更胜过了一个父亲,他何尝不希望夜婉凝能和慕容千寻好好生活,可是慕容千寻却没有好好珍惜,或者说,身为帝王的他也身不由己,多疑成了通病,而想要的夺取,不要的摧毁也成了通病。 若是换成寻常女子,或许他们会有不一样的结局,可是偏偏夜婉凝性子刚烈,所以如今的后宫生活根本不适合她。所以,他二人不眠让他深觉惋惜。 可是慕容玉衡刚才的一番话却让慕容千寻听出了别样的意味。 “皇叔这是什么意思?皇叔是不是知道些什么?还是……” 慕容玉衡一顿,急忙打断了他的话:“皇叔能知道什么?只是根据心去感悟去判断而已。” 慕容千寻向后踉跄了几步,最后的希望也没有了,彻底没了。 慕容玉衡不忍看见他这个样子,转身准备离开,看了看空空荡荡的床榻,他抿了抿唇道:“逝者已矣,还是早日让凝儿入土为安吧。” “呵呵呵……入土为安?人都没了又该如何入土如何安?”慕容千寻苍白着脸色回到床边,手中握着她盖过的被子,整个人像被抽尽了魂。 “至少该给凝儿准备个衣冠冢,总不能就这么下去,难道你希望凝儿魂无所依吗?”慕容玉衡忍痛说出了口。明知她还活着,他却不能告诉慕容千寻,心中自是难受得很。 慕容千寻看着床榻对欲离开寝殿的慕容玉衡问道:“皇叔也相信鬼神之说吗?凝儿说若是她有一天离开,朕这辈子都不可能找到她,因为她将从此消失,皇叔信吗?” 慕容玉衡脚步一顿,转眸看了看他,紧了紧背后的手,迟疑顷刻缓声出口:“若是相信,假话也会变成真话,若是不信,真话也会变成假话。” 言尽于此,慕容玉衡大步离开了寝殿,他真不知道若是再呆下去,自己会不会因不忍心而说了真话。 慕容千寻停了慕容玉衡的话,好似一盆冷水当头浇下,若是他当初选择毫无保留地相信她,事情会不会就不是这个样子? 可是这一次,他该如何忍心相信她永远离去的事实?不是出走,而是真的消失了。 胡林将晚膳端了进来,看见慕容千寻怔怔地坐在床边,他将饭菜放在桌上后劝道:“皇上,多少吃一点吧,别饿坏了身子。” 慕容千寻却未将晚膳放在眼里,抬头便问:“找到凝妃了吗?” 胡林心头一紧,躬身小心翼翼地回道:“所、所有地方都找遍了,就是不见凝妃娘娘的……” 他言语一顿,硬是把“尸体”二字给咽了下去。而此时宫中的人虽然在找寻着,却没人有这个信心找回。 “继续找!”他知道找不回,可是他不甘心,他不相信他的凝儿会这么狠心把他一个人丢在这里。 胡林低眉信手道:“是,奴才这就去让人再细细地找,只是……皇上,凝妃娘娘或许是去了天上……” “你说什么?”慕容千寻上前便拽住了他的衣襟。 胡林吓得哆嗦着把话说完:“皇上,是天现异象的事情都在宫里传遍了,说是凝妃是天仙下凡,如今时辰到了,便不得不回去了。” 拽着胡林衣襟的手缓缓松开,慕容千寻整个人无力地靠在了梳妆台上。 天仙下凡? 是啊,她就像是天仙下凡出现在他的生命中,可是,既然她出现了,老天又为何要把她带回去? “皇上,您这样下去娘娘也会于心不忍的,您一整天都没有吃过东西了,要保重龙体啊。” “出去!”慕容千寻扶着梳妆台面无力地吐出两个字。 胡林见他如此自是不敢多作逗留,急忙匆匆离开了寝殿。 慕容千寻双手撑着夜婉凝的梳妆台面,看着镜中的自己,感觉自己真的像鬼似的。 低头看着夜婉凝曾经用过的东西,整颗心像是被人狠狠揪起。 伸手抚过梳妆台上的牛角梳,那是她最爱的梳子,她说,这把梳子她会用一辈子,因为上面有月亮有梅花,月下的梅花给人一种坚毅隐忍之美,他记得当时她转头看向他说这个感觉就好像他一样。 那个时候她的心真的都在他这里吗? 打开珠宝盒,里面有她戴过的发簪,其实他赏赐过许多首饰,只是她不喜欢戴,回想起那个时候,她总是说戴多了连脖子都觉得酸疼,可是每一次她欢天喜地地将他送她的首饰好好珍藏起来,那脸上洋溢着是满足的笑。 那个时候她的心真的都在他这里吗? 其实,他真的不确定她的心是否真的完全属于过他,她从来不说,他也从来不问,他很想知道,可是他又怕看见她回到时露出一丝一毫的犹豫,哪怕是顷刻间也不行。所以,他干脆就不问。 记得在那个山洞,她说,如果他愿意做到心中只有她一人,她便愿意试着去爱他,那么,她已经爱上他了吗? 他摇了摇头,他想应该没有,若是爱了,她怎么舍得离开? 打开下面的抽屉,他试图想要找到一件她留给他东西,可是那里面除了他曾经给她的东西外别无其他。 “凝儿……难道你真的连一点念想都不留给朕吗?”他呢喃着对着她用过的东西说话,好像在跟她交谈。 可是,当他打开最底下一个抽屉时,他整个人都懵了。 不是没有,她真的有给他留了念想,里面是一封信,他认得她的笔迹,就和那副美人图上的笔迹一模一样。 他颤抖着手取出抽屉中信,上面清晰地写着“千寻亲启”。 她的信上不再叫他“皇上”,那声久违的“千寻”想必是再也不能听到了。 他拿着手中的信,不知为何连打开的勇气都失去了,好不容易颤抖着手将信封打开,看着上面的泪迹斑斑,他像是被人止住了命门,窒息感越来越浓。 【千寻,当你看见这封信的时候,想必我已经离开了你,永远地离开了,若是顺利,我会活着走出皇宫,若是你依旧不肯放手,那么,我会死在这座牢笼。 我曾想过放弃自由一生相伴,可是,你的心中何曾只住过我一人?你的人何止是我一个人的丈夫? 每当想起在我怀有身孕时,你也让另外两个女人怀了孩子,我觉得自己好脏,真的好脏,或许那个孩子离开也是正确的选择,否则我不知道将来该怎么面对他。 以为自己早已心死,可是这颗心为何还是会痛?在这里的每一刻,我都痛得似乎要窒息。 我知道你作为帝王不可能一切如我所愿,以前是我太幼稚太天真,以为只要真心相待,你亦会如此。可是这一刻,我终于还是认命了,我不该留在这里,就如同你不适合找像我这样的女人。我需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你需要的是一个能容纳你后宫佳丽三千人的女子…… 千寻,最后求你放过夜墨凝吧!我从小无父无母,夜墨凝的出现弥补了我没有亲情的缺憾,他也是我生命中的贵人,我与他的感情,你若不信,我多说亦无意。 知不知道在那段时间,我真的想走那条不归路?可是肚子里的孩子却让我一次又一次地放弃了那个念头,不过我该庆幸,你让我绝了念想…… 我好像感觉到你在匆匆赶回,但是我已经不知道你是害怕失去,还是不甘心失去,或许连你自己的不清楚了吧?不过看来我是不能活着离开了。 千寻,我早就想告诉你,其实那一年杨柳树下,你回眸淡淡的一笑,早已打动了我的心,如今我知道那是一个错误的开始。 终于,你我缘尽于此,我放下一切执念,愿下辈子不再相见,以免惹来一身的伤痕。 叶凝绝笔】 当看完这封信的时候,慕容千寻整个人已经瘫倒在地,他的身子重重地靠在床边,看着掺着泪写完的这封信,整个人已经哭成了泪人。 原来,她的心里早就有了他,原来她早就想要跟他共度一生,原来她早就做好了诀别的准备,原来她对夜墨凝从来只是兄妹之情,他一直不确定的事情,原来早已成了事实,是他把他们的感情弄丢了。 更让慕容千寻痛不欲生的是,她其实可以活着离开,只是她的不舍让她最后将命留在了这里,若是她不写这封信,或许她早就逃离了,若是她对他少一点情,或许她便不会这么痛苦。 那一夜如此混乱,若是她狠下心,她早就可以离开了,可是,她还是他心中的凝儿,依旧是那般心软。 信封内好像还有东西,他伸手进去取出,竟是那只早已被她取下的凤镯,她是想让他去送给可以容纳他后宫佳丽三千人的女子…… “啊……”他坐在地上突然抱着头撕心裂肺地大哭起来,这一刻他说不出一句话,除了放声大哭之外他无法再思量其他。他感觉自己被剥离了灵魂,整个人也好像被狠狠撕裂,那颗心被活生挖走,只剩下空荡荡的躯壳。 ******************** 【写这章的时候,自己也很难受。】 第228章 恍若地狱 () 听到嘶吼声,胡林和陆秋瞑立刻跑了进去,看见慕容千寻像疯了一样手中紧紧捏着一封信痛哭着,他们都被震在了原地,映像中慕容千寻哪里这么失态过。//百度搜索看最新章节// “皇上……”胡林颤巍巍地走上前想要规劝,可是见他如此,却又不知该如何是好。 陆秋瞑看见那信封上的字,心中一下子明白过来,便拉着胡林离开了寝殿。这个时候,让他发泄出来或许也是好事丫。 一直到午夜过后,寝殿内终于安静下来,可是胡林和陆秋瞑却不敢离开半步,若是一国之君有个三长两短,那整个冷月国的局势就要动荡了。 只是他们也已经两天一夜未合眼,再这么下去,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了,守在寝殿外,他二人靠在柱子上微微合上了双眸。 就在他们小憩之时,寝殿门突然打开了,他二人一惊,立刻转头望去,只见一道月色身影嗖地一下在他们眼前飞过。 两人立刻往寝殿内冲进去,只见一套明黄色的龙袍被弃在床榻上,而衣柜被打开后未关上。 这是怎么回事? 陆秋瞑第一个反应过来,立刻跑了出去媲。 可是他心中明了,此刻他不该惊动侍卫,所以只是飞身去慕容千寻可能去的地方。 慕容千寻一袭银月色衣袍,在空中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有谁能想到当今少年天子的轻功会深厚至此? 储秀宫外,月光撩人,他手持宝剑站定在院内,月光下,剑身发出银光色,伴着他一袭银月色衣袍,好似飞神降临,只是他浑身散发的杀气让人不寒而栗。 剑锋落地,他缓缓移步,剑锋和地面的摩擦发出骇人的声响。 凄美的月色下,一道道鲜血挥洒在轻纱窗上,红烛掺泪,后宫嫔妃和秀女们尚来不及一声惨叫,便气绝身亡。 陆秋瞑飞身来到储秀宫,却只见每间寝殿尸体横陈鲜血流淌,伸手试探,血还是热的。 他浓眉一蹙,原来他没有猜错,如此一想,他立刻转身来到下一处。 当他来到那天除夕夜有意挑衅夜婉凝的林美人寝殿时,同样发现满地的血痕。 陆秋瞑心头一紧,一个不祥的想法钻入他的脑海。 思及此,他更是心头慌乱,急忙转身欲离开,谁知这时他的衣角被人给拽住了,低头一看,竟是没有完全气绝的林美人,那一袭绿衣早已染成了血红色。 “陆大人……救本宫……救……”她死死拽着陆秋瞑的衣角不愿放手。可是陆秋瞑尚未开口说些什么,她用尽全身的力气朝他寸寸爬去,“陆大人……是皇上……为何……皇上要杀本宫……救……” 陆秋瞑眸色一凝,垂眸道:“既然林美人看清了是谁杀你,你觉得我还会救你吗?” 在林美人的惊恐之中,陆秋瞑拔剑一刺,从她的背脊深深刺下穿透胸膛。若是让人知道是慕容千寻亲手杀了这些人,恐怕这朝廷会掀起轩然大波,所以她不死也得死。 一想忠厚老实的陆秋瞑在关节时刻也从未手软,否则又怎配做慕容千寻身旁的带刀侍卫。 陆秋瞑一处一处寻去,发现每一处都鲜血满地,他都晚来了一步,如今后宫嫔妃全都命丧黄泉,下一个不是馨妃又是谁? 倚夏宫 慕容千寻破门而入,外面的侍卫都被他点了睡穴。 见到慕容千寻前来,馨妃立刻踉跄着跑上去跪倒在慕容千寻跟前。 “皇上,臣妾是被人陷害的,皇上……”她哭哭啼啼地抱着他的腿倾诉。 他沉着脸眼神一片空洞,馨妃的痛哭丝毫没有入他眼。 另一边,丁沥也急忙朝慕容千寻跪走过去,自从被慕容玉衡和夏徒渊等人发现后,他们就被关在寝殿内,除了里面的茶水就丝毫没有进食,以为会饿死在此,没想到慕容千寻会深夜来此。 馨妃双眼深深地凹陷,因为没有洗漱,妆早已花得不成样,而她散乱的头发和未整的衣衫,就像是刚刚被人凌辱过。 见慕容千寻依旧无动于衷,她不停地哭诉:“皇上!您要相信臣妾,臣妾的心里只有皇上,那天臣妾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个***才竟然会在臣妾的寝宫,而臣妾……臣妾一定是被人下了药……皇上……” 腹中空空,她完全没了气力,可是为了保命,她几乎是用尽了所有的体力诉说着。 丁沥听到馨妃想要将一切的责任都推卸到他身上,想要弃车保帅,一时间也慌了神,顾不得身上衣衫凌乱,上前就又哭又求:“皇上,微臣是冤枉的,微臣没有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请皇上明察,皇上……” 慕容千寻此时已经不想跟他浪费唇舌,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杀”! 剑起剑落,丁沥惊恐地瞪大双眸,低头看见胸前剑锋,抬起头,剑被瞬间抽出,一刹那间鲜血溅撒满地。 馨妃吓得张着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脸上似有温热流淌而过,伸手摸去,竟然满手都是鲜血。 “皇、皇上……不要……皇上……饶命啊……臣妾是被陷害的,臣妾是被陷害的啊!”她紧紧抱着慕容千寻,试图让慕容千寻相信她的话。 慕容千寻眉心一拧,抬脚重重地将她踹开,轻启薄唇,言语寒澈心扉:“不要脏了朕的锦袍,这是凝儿最喜欢的。” 一听到夜婉凝这个名字,馨妃苍白着脸嘴角流淌着鲜血又重新爬到他脚边:“皇上,一定是她!是凝妃,她怕臣妾危及她的地位,所以……所以才设下了圈套,一定是!皇上,请皇上明察!还臣妾一个公道。” “住口!”慕容千寻腥红着眼眸怒吼一声,“谁准你污蔑凝儿的?嗯?” 馨妃吓得步步后退,慕容千寻杀气腾腾地一步一步逼近,手中紧紧握着宝剑在地上划出一条血痕。 “朕说过,你若是敢伤害她半分,朕会让你不得好死!”最后一个死字出口,他手起剑落,馨妃瞪大着双眸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伸手向脖子摸去,满手都是鲜血,脖子处还在潺潺流淌着温热的血液。她试图张了张嘴,谁知一个声音都无法发出,可是她除了剧烈的疼痛之外尽是没有气绝。 “朕错了,朕早就不该留你。”他紧咬着牙痛恨曾经的顾虑,“知道朕为何要留你吗?你以为是因为朕对你有情?你能活到今日,该感谢你的父兄,若不是他们,你早就该死一万次。” 馨妃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想不到在死之前,他竟然要让她受尽折磨,还要让她知道他留下她的真相。 她连连后退直到退无可退,后背紧贴着床沿,她想逃,却已无处可逃。 陆秋瞑赶来之时,慕容千寻正持剑站在满身鲜血的馨妃跟前,整个皇宫都留下了他屠杀的痕迹。 “皇上……”陆秋瞑来到慕容千寻身旁,仍是无法相信这一切真的是慕容千寻所为。 看见陆秋瞑来了,馨妃像是找到了救星,立刻张嘴呼救,只可惜此刻她被割断了声道,除了张嘴之外丝毫没有声音。 慕容千寻冷冷地看着馨妃,缓缓抬起剑身,剑锋从她面前滑过,经过她的胸膛来到她的脚踝处,正在她惊恐之中,她的脚筋被生生挑断,剑身来到她的上半身,她青白着脸色想要藏起双手,谁知手筋也被生生挑断。 “皇上。”陆秋瞑不忍慕容千寻一夜之间变成这个样子,想要开口制止,可是又发现,除了这样,他已经找不到任何发泄的途径,所以最后陆秋瞑也只好作罢。 转过身,陆秋瞑看向门口,胡林早已吓得呆立在原地。 待陆秋瞑回过身,错愕地发现,慕容千寻不止将她挑断了手筋和脚筋,居然还用剑锋一刀一刀地划破馨妃引以为傲的脸。陆秋瞑记得馨妃有一次在沁园问那些秀女,她与凝妃的容貌谁才是倾国之容,众秀女都奉承说,凝妃的容颜不及她半分。 直到馨妃在撕心裂肺的疼痛中死去,慕容千寻才抬起宝剑用凝妃给他绣的锦帕擦拭剑身。 “你说……凝儿现在会不会高兴?这个女人终于死了,她会不会明天就回来了?”慕容千寻一边擦着剑上的鲜血一边若有似无地问着。 陆秋瞑怔怔地看着他,却怎么都无法回答他的话。 凝妃会高兴吗?答案肯定是不会,她又怎么忍心慕容千寻变成如今的模样。 “皇上别这样,娘娘看见皇上这样一定会伤心难过。”陆秋瞑垂眸道。 慕容千寻勾了勾唇,午夜间透着冷涩,透着让人发寒的杀气。 “当然不会,还有一个更该死的还活得好好的。”他手上一紧,再次提着发着寒气的宝剑转身离开倚夏宫。 胡林回过神立刻追了上去:“皇上,天快亮了,一会儿就要上早朝了。” 慕容千寻脚步一顿,抬眸看向天边,果然快要天亮了。 眯了眯眸,他飞身而起,在属于他的皇宫内飞檐走壁回到了御轩宫。 ************* 翌日,众人从睡梦中醒来,一具具尸体已经被蒙上了白布陈列在各宫的宫院内,鲜血满地恍若人间地狱。 慕容千寻苍白着脸色坐在金銮殿的龙椅上,视线扫向殿中的各大臣,这么多臣子,忠心的能有几个?从来皇位高处不胜寒,帝王断情绝爱孤寡一人,他有幸曾有过心爱之人,拥有一段炙热情,如今却被他生生给毁了,可从中又承载了多少人的“功劳”。 苍白的薄唇抿成一条线,扬起手,夏徒渊被带到了金銮殿中。 慕容千寻不发一语,胡林打开圣旨定了定神宣读。 “户部尚书夏徒渊,结党营私诬陷凝妃,毁之清誉,罪不容恕,念多年对朝廷有功,死罪可免,然活罪难饶,押入天牢静思己过,直至终老。” 一道圣旨果然掀起轩然大波,夏徒渊一派的朝臣都纷纷下跪求情,有些众臣还意图以几十万兵力为要挟,谁知一瞬间几十个蒙面隐卫出现在金銮殿,众臣的兵符全都被捏在他们手中。 “拿朕的将士来要挟朕!找死!”他冷冷轻启一语,如寒冰入体,吓得夏徒渊等众臣匍匐在地瑟瑟发抖。 夏可博跪在地上心头一惊,他从未想到过当今少年天子竟然会来这一招,究竟是什么事情催使着他不惜一切代价要制住他们夏家的人,若是因为那夜他的父亲不听劝阻带着一众大臣跪在御轩宫要搬到凝妃,那么今日慕容千寻的举动是否太大动干戈了?好似要将他们置于死地。 直到后来他得知夜婉凝的死讯,他才如雷电击,整个人都怔在原地。 夜广庸见慕容千寻出此一招,不惜夏徒渊的党羽群起攻之,他也懵了,映像中,慕容千寻沉稳至极,任何事情都不能动摇他半分,在朝中,他更是均衡了他和夏徒渊二人在朝中的势力,谁都占不了半分便宜,可是他今日有如此举措,就不怕他的人会掌握重权吗? 可是,当而后两道甚至宣读之后,论谁都难以置信,朝中上下都恍若梦中。 胡林打开第二道圣旨,看了看殿中的夏徒渊和夏可博,滚动了一下喉头定了定神开始宣读:“馨妃琴嫔二人互相勾结之余还**宫闱,其罪可诛,馨妃已畏罪自尽,御医丁沥随之,皇恩浩荡,罪不及其家族。然琴嫔一再死不悔改,竟对后宫设计下宫中禁药,后宫嫔妃秀女不堪其辱,未保清誉自尽升天。琴嫔罪恶滔天,从今开始,充当军妓,永世不得归朝。” 群臣闻言瞠目结舌,一夜之间,后宫尽数归天,历朝历代恐怕从未有这样的事情出现。 而兵部尚书楚翰林,在今日上早朝前,慕容玉衡早已派人去“通风报讯”,告知他楚琴的罪恶事迹,若是皇上没有罪及楚家,那就是楚家的造化。而通风报信之人一直都是楚翰林的亲信,实则早已是慕容千寻的人。 所以,当圣旨下来后,楚翰林吓得脸色惨白不敢抬头看上一眼,所幸圣旨并非提及他,看起来是捡回了一条命,如今作为兵部尚书,兵符却被慕容千寻给收了去,能保全一命也是万幸。 金銮殿静寂无声,硕大的地方,好似空无一人。除了偶尔汗水滴落在地的胆颤声响,听不到其他任何声音。 胡林打开第三道圣旨,视线不由地落向了另一侧的夜广庸,见他神色微僵,胡林不知他是否已知晓此事,但心头依旧慌乱无比。 “爱妃夜婉凝……” 夜广庸心头一颤,莫不是也遭遇了不测,慕容千寻是要除尽后宫不成? 胡林深吸了一口气,道出了圣旨的内容,但是圣旨上只是说夜婉凝终日伴君在侧,为了不让圣上担忧,身子不适却不曾告知,终是体弱难捱,驾鹤西去,而夜婉凝将按皇后礼仪明日葬于皇陵。 闻此言,夜广庸整个人晕厥在地。 他一心想要让自己的这个养女成妃成后,只为了他能在朝中稳固地位,却不曾想,短短一年有余,活生生的女儿竟然就这么没了。他好后悔,若是能回到往日,他宁愿做一个平常的官员,只要一家人齐全,共聚天伦。 迟了,他早就迟了。 慕容千景更是整个人发懵。他不信,夜婉凝……怎么会死?不可能,她不可以死,不可以! 他颤颤起身朝慕容千寻走去,手臂一紧,却是慕容玉衡将他拉住了。 慕容千寻回到御轩宫,关上了寝殿门,他整个人踉跄倒地,靠在床沿边,看着空荡荡的寝殿,还有那空空的床榻,心脏的位置早已被掏空。 人去楼空空寂寂,往昔甜蜜已难觅。 他颓废地望着前方,眼神空洞看不清一物。 葬于皇陵…… 他不仅丢了她的心,还丢了她的身,如今要葬于皇陵都只得立衣冠冢,他甚至都不能道出她离开的真相…… 【谁开始同情千寻了?老实招来!赏赐几张月票吧~】 第229章 一夜白头 () 他不仅丢了她的心,还丢了她的身,如今要葬于皇陵都只得立衣冠冢,他甚至都不能道出她离开的真相…… 全身好似被撕碎般彻骨疼痛,空空的黑眸再次滑落滚烫泪水。 朦胧间,眼前好似出现了她的音容笑貌。 “千寻,陪我出宫吧!”她笑盈盈地朝他伸出手丫。 慕容千寻笑着伸手过去:“好!朕陪你出宫……” 就当他的手触及她时,影像瞬间破裂,四分五裂不留一丝痕迹。 “凝儿……”他慌乱地起身奔过去想要拉住她,可是哪有还有她的踪迹。眼底再次泛起潮意,他感觉窒息地疼。 “千寻,大半夜的不睡,怎么有批不完的奏折?不等你了,我要先睡了。”身后再次响起她堵气的话语,他急忙转身看去媲。 她是在生他的气吗?瞧,这不是背对着他睡在床上吗? 他踉跄着跑过去,看着她假装睡着的侧颜,他俯身欲将她揽住,可是,他所触及的只是那一条她盖过的寝被。 “凝儿……朕错了……回来吧,朕的凝儿啊……”他紧紧捏着她的寝被哭得撕心裂肺。 翌日清晨,慕容玉衡和慕容千景安排好了夜婉凝的后事,尸体消失一事早已封锁了消息,现在只等慕容千寻开口便可将夜婉凝的衣冠冢运去皇陵入殓。 久不见慕容千寻走出寝殿,陆秋瞑担心出了什么事,慕容玉衡朝他示意,他点了点头走了进去。 “皇上……”陆秋瞑一边走进寝殿一边轻声唤着。 可是当陆秋瞑看见靠在床沿边坐在地上的慕容千寻时,整个人都僵在原地。此时的慕容千寻万千白发散落在身上,脸色苍白如纸,眼神空洞好似透过前方看见了谁。 “皇上,怎么会这样?”陆秋瞑俯下身子单膝跪在他跟前,伸手在半空最终顿住。 慕容千寻看着前方微微动了动薄唇,陆秋瞑侧耳倾听,一时间心中百味杂陈。 他刚才说:“凝儿,朕已为你空置后宫,你何时回来与朕共度一生?” 即使是铁铮铮的男子,看见慕容千寻如今的模样都无法忍受心中的疼痛。 定了定神,陆秋瞑低声提醒道:“皇上,凝妃娘娘的衣冠冢已经准备妥当,现在就等皇上发话葬于皇陵。”见慕容千寻不语,他只得又提醒道,“皇上,吉时快过,还是让凝妃娘娘早日入土为安吧。” 慕容千寻敛回思绪看向陆秋瞑,无力地倾吐了几个字:“她会不会回来?” 陆秋瞑一时语塞。 “将凝儿的衣冠冢安置在皇陵密室内,和天齐安放在一起,若是她哪天回来了,朕却给她入了土,她岂不是无法出来了?” 陆秋瞑胸口一滞,但是并未多说什么,点了点头应声:“是,奴才这就去。” 他起身欲离开,刚走几步却又回头道:“皇上不送送娘娘吗?” 慕容千寻感觉浑身冷得像掉入冰窟,他何曾想过有一天他会送她归去? 记得她曾经对他说,若是待他们百年之后,她一定要先死,否则他不在了她会孤单,可是如今戏言竟是成了事实,可是,这尚未到百年,她怎可以弃他而去? 他无法面对她离开的事实,可是他又不忍心她独自离去,他连最终的别离都不给她。 踉跄着起身,感觉整个天地都在旋转,陆秋瞑想要去扶他,却被他伸手推开,这段路他要陪着她走下去。 ************ 夜广庸自在金銮殿晕倒之后,再次醒来已是夜婉凝入殓皇陵的那日。他睁开眼看着眼前的景象,发现在自己的房间并非是在金銮殿,可是在金銮殿内胡林所宣读的圣旨字字句句他都清晰地记得。 “老爷啊,你终于醒来了。”欧阳荣珍一边抹泪一边哭诉,“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好端端地去上朝,接过你竟是被人抬着回来,而墨凝到现在都没有醒,若是你们有个三长两短,这可叫我怎么活啊。” 说完,她又忍不住哭了起来。 “死了……我的孩子……”夜广庸看着眼前的帐幔张了张嘴呢喃出声。 欧阳荣珍止住哭声惊愕地看着他问:“老爷,什么死了?你在说什么?” 夜广庸直起身子眼泪瞬间滑落:“夫人啊,是我害死了咱们的凝儿啊,若是我当初不为自己的权,也不至于让凝儿嫁入皇宫丢了性命啊。” “老爷,你……你是不是做噩梦了?凝儿……丢了性命?”欧阳荣珍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果然下一刻,宫里就来了圣旨,虽然有些晚,但是至少此刻慕容千寻还是承认了夜广庸这个国丈。 当夜广庸和欧阳荣珍带着全府众人在前院接下圣旨后,欧阳荣珍惊得怔在原地,众人错愕得难以置信,好端端的一个人竟然就这么没了。 “怎么……怎么会这样?”欧阳荣珍抓着夜广庸的手颤抖着问。 虽然说对于夜婉凝,欧阳荣珍没有那么深的情感,从她被夜广庸抱回来的那一刻,她就一直不太善待于她,可是夜婉凝从小乖巧,这么久的相处,没有感情是不可能的,如今听到她的死讯,她无疑是震惊的,心头竟是涌出浓浓的伤痛。 “丞相大人,请接旨吧。”宣旨的公公将圣旨递给夜广庸后道,“摄政王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待丞相大人进宫后便可将凝妃娘娘入殓皇陵了。” “入殓皇陵?”欧阳荣珍噙着眼泪苍白着脸色看向宣旨公公,夜婉凝只是妃子并非皇后,怎会入得了皇陵? 宣旨公公轻叹一声:“虽然凝妃娘娘年纪轻轻尚未享尽荣华便早早升天,可是皇恩浩荡,皇上仁德,下旨将凝妃娘娘依皇后的礼仪厚葬皇陵。(.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夜广庸听他这么一说,拿着圣旨凄凉转身苦笑:“呵呵呵……皇上仁德……”转过身已是老泪纵横,“那我的女儿又怎会无故离世?好好的一个人,进了宫仅一年竟是成了一个死人……” “诶……”宣旨公公因他的话而惊得变了脸色,单单夜广庸的这么一句话就已经可以烙下话柄得意治罪。 欧阳荣珍敛回思绪起身上前道:“请公公别放在心上,我们白发人送黑发人,好端端的女儿这么离开,丞相心里自是难受的。” 宣旨公公长叹一声:“奴才也只丞相大人心中的苦,自是不会乱说,但是到了宫里还是要收敛才是,毕竟国有国法,切不可因此口不择言啊。” “公公提醒的是,多谢公公。”她哽咽着抬手抹了抹泪。 “哪里,既然如此,就请丞相大人和夫人快些准备,皇上还在宫里等着呢。” “请公公在前厅稍后。” 欧阳荣珍转过身,忽然感觉脚步虚浮,但是她已经分不清究竟是害怕如今没有了夜婉凝在后宫而少了势力,还是因为养了那么多年的女儿就这么离开了而心头发紧。她一直以为是前者居多,可是细细想来,却发现后者远远超过了前者。 都说失去了方知其珍贵,如今看来果真如此。那个乖巧的女儿,后来进宫后回门时精灵古怪的女儿,就这么没了。 丞相府转眼间处处挂白,红灯笼也被换成了白灯笼,而另一间房间,夜墨凝还处在昏迷之中,短短时间竟是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 夜广庸看着放在房间里的两套素衣,青白了脸色紧紧地捏着拳心,慕容千寻果然是想得周到,连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衣服都准备好了,难不成他早就盼着他的女儿归西吗? 看着这两套素衣,他恨不得拿起剪刀剪个粉碎,可是他知道他不能,不但是因为这是当今皇上所赐,还因为他的女儿马上要入皇陵,他这个父亲怎能不去送行? 欧阳荣珍进入房间后,夜广庸已经换好了一身素衣,不由地她又心头冉起痛意。 “老爷……” 夜广庸拿起另一套素衣递给她:“穿上吧,我们要送凝儿最后一程。” 欧阳荣珍接过素衣颤抖着手穿在身上,抬眼看向他哽咽地问道:“那墨凝他……” 夜广庸身形一僵。 是啊,他的这个儿子若是知道自己最疼爱的妹妹离世了,他该如何面对这一切?说不定会一怒之下铸成大错。 “还是等一切都过去了再说吧,否则……”想到夜墨凝可能的举措,他不由地倒抽了一口凉气。 欧阳荣珍点了点头:“嗯,我先去看看墨凝醒了没有,都昏迷了两天两夜……哎!我们这是作的什么孽啊!” 夜广庸看着欧阳荣珍离开的背影,一个踉跄跌坐在床上。 作孽? 的确,是他作的孽,若不是他设计将夜婉凝嫁给慕容千寻,她何至于吃这么多苦?若是他当初没有一心想着要权倾朝野,他何至于将夜婉凝当女儿养,若是嫁给他的儿子,他们的结局就不会是如此阴阳两隔。 想到夜墨凝,他不由地心里发寒。若是让夜墨凝知道夜婉凝的离世,恐怕他会永远失去这个儿子。 欧阳荣珍来到夜墨凝的房间,看着夜墨凝依旧紧闭双眸没有醒来的迹象,身上的伤已经开始慢慢愈合,可是若他醒来后知道夜婉凝没了,恐怕他心口的伤会难以痊愈。思及此,欧阳荣珍坐在床边忍不住哭出了声。 隐约间听到有人在哭,夜墨凝在睡梦中动了动手指,缓缓睁开眼眸,以为是夜婉凝守在他身边,可是当他看清眼前之人时,他拧了拧眉。原来是他的母亲在一旁抽泣抹泪。 他缓了缓神深吸了一口气,抬手抚了抚额支撑着从床上坐起,头有些昏昏沉沉。 听到声音,欧阳荣珍止住抽泣声转头望去,见他醒来立刻惊喜万分:“墨凝!儿子!你终于醒了。来人,快请大夫,快请大夫!” 夜墨凝胸口憋闷,咳嗽了几声哑声问道:“这是哪儿?”他眼前有些模糊,一时尚未反应过来。 欧阳荣珍擦了擦眼泪道:“傻孩子,这是咱们自己家啊。” 他阖了阖双眸甩了甩头,再睁开眼,终于看清了这里是丞相府,他曾经的房间。 夜广庸听闻夜墨凝已经醒了,立刻匆匆跑了进来。 “墨凝,你终于醒了,知不知道把爹娘都吓坏了。你这孩子,怎么就一声不吭地走了?难道连爹娘都不要了吗?”夜广庸嘴上埋怨,可是眼底却是开始泛起潮意。 夜墨凝如今听不进这些,若不是他的这两个父母,夜婉凝何至于受那么多苦? 他抿了抿唇不语,转身准备下床。 “墨凝,你刚醒,这是做什么?”欧阳荣珍说道。 “凝儿是不是还在宫里?”他一边穿鞋一边问。 夜广庸闪了闪神看了欧阳荣珍一眼,而后挤出一抹笑道:“你这孩子,刚醒来就别问这么多事情,先好好休息,今天爹和你娘要出去一下,你先睡着,回来再跟你说。” 夜墨凝拧了拧眉,眼也不抬地穿上衣服。 “墨凝!叫你好好休息,你这是怎么回事?”欧阳荣珍开始急了。 夜墨凝转头又问:“凝儿是不是还在宫里?” 夜广庸和欧阳荣珍闻言一怔,心头紧紧缩起,夜广庸更是变了脸色。 “墨凝……” “老爷!”欧阳荣珍担心夜墨凝无法接受夜婉凝离去的事实,立刻出声制止了夜广庸的话,可是她越是如此夜墨凝越是感觉出了什么,立刻床上长靴往外走去,顾不得身上的伤痛冲了出去。 “墨凝,回来!”夜广庸身子一颤,急忙转身追了上去。 当二人追出房间时,看见夜墨凝呆呆地站在院内看着院中的一切,瞪大着眼眸难以置信。 “为何府中办白事?发生了何事?”他一瞬间腥红了眼眸,虽是这么问着,可是心中的不详感越来越强烈,他除了夜婉凝之外并无兄弟姐妹,父母尚健在,那么这白事…… 他脸色越发地白了又白,颤抖着双唇呢喃了一声“凝儿”后立刻往府外跑去,见到府外的官轿,他更是不愿接受这个事实。 这时,宣旨的公公从前厅走出来,看见他们都往府外跑,立刻在后面追了过去,一边小跑一边喊道:“丞相大人,这怎么回事,这凝妃娘娘还等着入殓皇陵,您和夫人还是快些进宫吧,别乱跑了。” 他满头大汗地追到府外,尚未站稳,突然被人重重揪住衣襟从地上提了起来,抬眸一看,竟然是夜墨凝。 “夜……夜将军?您这是做什么?”宣旨公公并不知夜墨凝曾被慕容千寻阻挡在天幕城外,看见他如此举措也是一头雾水。 “你刚才说什么?”他紧咬着牙怒问。 夜墨凝和欧阳荣珍一惊,急忙上前将他拉开,可是此刻的夜墨凝哪里听劝,一听到宣旨公公说要将夜婉凝入殓,他就如被刺伤的猎豹,满眼都是杀意。 宣旨公公挣脱不下,脚尖几乎离地,见夜广庸夫妇劝阻不了,苦着脸道:“夜将军,您这是……奴才只是来宣旨的,凝妃娘娘还等着入殓皇陵,您这样岂不是耽误了吉时?” 夜墨凝整个脑海都像被炸开,手一松,宣旨公公失去依托差点就倒地,踉跄了几步被夜广庸扶住了。 “凝儿……怎么会……”他蹒跚着脚步往后退去。 夜广庸沉痛地看向夜墨凝,上前按住他的手臂,苍老的脸上尚挂着泪痕:“墨凝,凝儿她……身子弱,救治无效,所以……” 夜墨凝哪里听得进夜广庸这样的解释,他在天慕城外苦苦等候,总以为苦尽甘来他能与自己心爱之人双宿双栖,没想到苦等无踪影,好不容易突破重围来到天慕城,结果竟然听到了她死去的噩耗。 “啊!”他仰头嘶吼,眼泪瞬间从眼角滑落。 “墨凝……”欧阳荣珍被他的反应吓住了,上前想要安慰,谁知下一刻,夜墨凝飞身上马像疯了一般朝皇宫驰马而去。 【感谢各位亲对本文的支持,可是再次申明,不是在红袖添香看正版的亲就不要加入群了,以免让人看了徒增伤悲失去码字的动力。不要跟我说因为是学生所以没钱,有钱上网怎会没钱看几分钱一章节的书?手机都可以充值的。请不要减去本人码字的动力,已经不多了,再减就断更了。】 第230章 朕等你归来 () “诶……墨凝!糟了!”夜广庸脸色一变。【高品质更新】他之前忍下心中的痛不愿在夜墨凝面前说出对慕容千寻的恨意,就是怕夜墨凝会不顾一切去报仇,谁知终究还是到了这一步。 当夜广庸和欧阳荣珍来到御轩宫外时,夜墨凝已经和陆秋瞑等人在厮杀,而慕容千寻只是站在棺木旁抚着棺木似在低喃些什么。 原本对慕容千寻满心仇恨的夜广庸,当他看见慕容千寻一夜之间万千银丝随风翻飞时,顿时僵住了脚步。 “皇上?”沉痛及担忧参半的欧阳荣珍见到这样的慕容千寻,一时间傻了眼。 若不是慕容千寻从小在丞相府走动,她绝对不会想到眼前满头银丝神色颓废的男子是慕容千寻丫。 夜墨凝持剑拼杀,口出秽语一丝不留情:“慕容千寻!你简直枉为人,凝儿究竟有何错?为何你要这么对她?为何你要置她于死地?畜生!” “墨凝!”陆秋瞑一边阻挡他攻向慕容千寻一边劝阻,“你不可以这么对皇上。媲” “他都逼死了凝儿!我为何不能这么对他,今日我就要让他死在我的剑下。”夜墨凝今日当真是拼尽全力,在沙场,他以一抵十不在话下,每次出征都势如破竹,宫中的侍卫虽然皆是高手,可是在夜墨凝面前还是逊色许多,若不是有陆秋瞑阻挡,想必侍卫们不是重伤而是身亡。 “墨凝你清醒一点,不是皇上逼死凝妃娘娘的,若是皇上有心杀凝妃,你觉得你能活着踏入皇宫吗?若不是皇上恩准你送凝妃娘娘最后一程,你觉得你还能手持兵器来到皇上跟前吗?” 在夜墨凝微微顿住之时,夜广庸和欧阳荣珍急忙上前一人一边拉住夜墨凝。 “墨凝!你要闹到什么时候?”夜广庸老泪纵横地看向夜墨凝,如今他只有这么一个儿子,无论夜婉凝是什么原因而死,他都不想再配上自己这个儿子的性命。 “难道凝儿就要白死吗?活生生的一个人就这么被折磨致死了!是他!都是他造成的!”夜墨凝持剑指向慕容千寻。 陆秋瞑心头也难受,可是他不忍看见自己的兄弟和自己忠于的主子势同水火,更不能看着出生入死的兄弟因一时意气而惹了大祸。 “墨凝,皇上一直以来都善待娘娘,即使娘娘做错了什么,皇上也从不追究,可谓荣宠至极,凝妃娘娘殡天,皇上一夜白头,难道皇上会比你痛得少吗?” 夜墨凝根本无法将他的话听进去,夜婉凝的死让他整个人都崩溃了,那个说要远离皇宫远离一切纷扰的纯正女子,就这么死在了让她一心想要逃离的皇宫,他怎能忍受。 夜广庸看着自己的儿子如此模样,双重打击让他简直感觉天旋地转。 他何尝不想找出自己女儿真正丧命的原因,他何尝不想为女报仇?可是他知道他不能也办不到,眼前的人是皇帝,就算是他要将人满门抄斩亦是一句话就可办到,如今慕容千寻为了他的女儿一夜白头,还以皇后的仪仗入殓皇陵,他还能说什么? “墨凝。”夜广庸哽咽着劝道,“不要误了吉时,难道你不想让凝儿下辈子投户好人家吗?” 一句话几乎让夜墨凝整个人痛得像将他整个人撕碎。 下辈子……下辈子…… 原来他们只能下辈子才能相见…… ****************** 皇陵内,众臣退去,慕容千寻跪倒在墓碑前终于忍不住痛哭出声。额头抵在冰凉的墓碑上,眼泪在双颊流淌而过。墓碑下是通往密室的通道,他只想哪天她若是回来,能够从密道中走出,他不忍就此将她埋葬,只希望这只是一个噩梦,一觉醒来她仍躺在他的怀中。 夜墨凝远远地看着这一切,终于相信了夜婉凝离开的事实,慕容千寻的万千白发在风中飞舞,萧瑟的背影透着无尽凄凉。 “墨凝,你现在该相信皇上真的没有害死你妹妹,他的痛不比你少。”陆秋瞑站在他身边看着远处的那个孤单背影开口道。 夜墨凝紧了紧手中的剑一语不发。 陆秋瞑回头看向夜墨凝,抿了抿唇开口道:“若是你一意孤行要取皇上性命,你觉得自己的胜算有多大?更何况凝妃娘娘忍心看见你们两败俱伤吗?难道你要让那个用什么去维护的人死不瞑目吗?” 夜墨凝闻言身子一晃,他又怎会忍心让他的凝儿死不瞑目?可是……就这么放过慕容千寻,他实在难忍心头之恨。 “难道要让凝儿枉死吗?”他咬牙切齿,恨不得将慕容千寻碎尸万段。 陆秋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我只知道,凝妃娘凝一定希望你能好好地活下去,不希望你抱着仇恨过一辈子。她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你怎么能让她失望?” 夜墨凝心头发紧,最后望了一眼跪在墓碑前忏悔的慕容千寻,踉跄着脚步转身离开。 墓碑前,慕容千寻抬眼看向墓碑,伸手轻抚上面的字迹,指尖忍不住颤抖。 “凝儿……朕会等你……一直等到你归来为止。”他任凭泪水滴落下去,在无人的地方,他可以哭得畅快淋漓,“若是你再次回来住进别人的身体,一定要告诉朕,哪个才是你……朕怕认错了人……就算再像也不行,朕只要你一人,凝儿……你要快点回来……” 陆秋瞑看着此番景象,实在无法不动容。慕容千寻从不在外人面前掉泪,在人前,他从来都是那个冷血无情、喜怒不形于色的君王,可是这一刻他却哭得像个孩子。 数日后 夏可博来到靠近皇陵的矮山上,看着不远处夜婉凝的墓碑,他心头阵阵发寒,若是他当初不因一己私欲去陷害夜墨凝,是不是就不会有今日的局面?若是他能及时阻止自己的姐姐的行为,是不是她还活得好好的? 如今该死的死了,不该死的也死了,而他却只得在远处看着她孤零零地在皇陵之中。 靠在树干之上,他心口一阵一阵地抽搐,记得曾经他心悸发作晕倒在冷宫之中,她不顾男女之别将他从鬼门关拉回,而他却因此沦陷,为了能让她早日脱离皇宫,随后他能名正言顺地让她成为他的女人,他竟是做出了这么多间接伤害她的事情。 顺着树干慢慢滑落,眼前一片朦胧。 从胸口取出那张她给他的药方,上面的字迹早已深深映入他的脑海,若不是因为这张药方,他又怎能模仿她的笔迹在那副美人图上写上那些字。 一阵风吹来,手中的药方忽地吹向皇陵,他转头看去原是心头一慌,可是下一刻却缓缓勾起唇角。 看来她是后悔了,所以要收回那张药方,也要收走他的命。 ************* 夜婉凝在疼痛中醒了过来,抬手抚向胸口,那一剑刺得太深,稍微一动就牵动了伤口。 “娘娘,您终于醒了。”耳边是依兰喜极而泣的声音,随之而来的是卓玉雯和张德贵的惊喜声传来,“娘娘,太好了!您终于醒了,奴才这就去给您弄些吃的。” 夜婉凝的脸色十分苍白,转头看向他们三人,虽是无力可嘴角仍是忍不住上扬。 她居然没死!她以为她要去见阎王了,想不到还能看见他们,只是……为什么她醒来不是回到了自己的世界? 看起来她是真的回不去了。 她支撑着想要起来,可是伤口未痊愈,根本无法使力,卓玉雯急忙上前抱住她帮她坐起身半躺在床上,看见她总算是睁开了眼,她的脸上也是缓了缓紧绷的弦:“娘娘,幸亏您没事,否则奴婢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她无力地看着她们淡然一笑:“我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命这么大,这样都死不了。” 卓玉雯的笑容一僵,定定地看着她问道:“娘娘……难道您一开始就没想过要活吗?” 她看着卓玉雯和馨兰失望的神色,抬手按住了卓玉雯的手:“过去的已经过去了,我这不是醒过来了吗?从今天起,就是新的开始。” 依兰走上前笑着点头:“嗯,从今天起就是新的开始。娘娘好好养身子,等娘娘好了,就可以自由自在到处游玩了。” 夜婉凝望着窗外的日光微微失神,敛回思绪看向依兰欢声道:“既然抛却过去,那以后就不要叫我‘娘娘’了。” 张德贵端着饭菜从外进来,听到夜婉凝这么一说,憨憨一笑问道:“那娘娘要让奴才叫您什么?娘娘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反正奴才一切都听凭娘娘的。” 夜婉凝无奈摇头,说什么都听她的,到现在他还口口声声喊着她“娘娘”。 暂时也不知该如何转换身份,她淡笑未语,只等将伤养好之后再做考量。 可是,夜墨凝呢? 她环顾了四周也没有看见他的踪影,难不成是慕容千寻把他抓回去了? 随后一想,应该不会,若是找到了夜墨凝,他一定会连同她一起带回,不可能让她自由在外。 “我哥哥呢?”她无力地开口问卓玉雯。 卓玉雯心一沉,缓声道:“将军等不到娘娘,所以在娘娘出来的那日回天慕城了。” “什么?那他有没有怎么样?皇上会不会对他不利?他会不会有事?”她急急地想要知道夜墨凝的状况,可是越是急越是让伤口更疼。 卓玉雯按住她的肩安慰:“娘娘放心,夜将军没事,摄政王说皇上没有为难他,只是夜将军入宫后知道娘娘离世,曾差点要与皇上兵戎相见,幸亏陆大人和摄政王、丞相大人劝阻,才没有酿成大祸,只是……”她顿了顿道,“只是摄政王不知道该不该让夜将军知道娘娘还活着,因为摄政王担心若是夜将军找到娘娘,那么皇上想必也会很快找来,如此一来……” “不要说……”她立刻制止,“不要告诉他……不可以……或许这样也好,他才能有正常的生活,他本应该过上美好的生活,若不是我……” 没有了她,想必一切都会恢复到以前,无论是慕容千寻、夜墨凝还是慕容千景,他们都会过上正常的日子。 她望着窗外被风吹动的树枝,思绪又飘渺起来。 时光匆匆,转眼是三月,她一身素衣站在院中看向外面的景色,小桥流水鸟语花香,又是一个春。 这里是冷月国和赤焰国的交界处,属于冷焰镇,远离尘世纷扰犹如世外桃源,夜墨凝挑选此处也是为了有个安逸的生活,却没有想到他们终究还是错过了。 若说缘分天定,此时夜婉凝不得不信了。只是,若是她和慕容千寻是缘,那一定是孽缘,从今往后,她不会再回到那个牢笼,就此平淡度过余生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娘娘……” “依兰!”夜婉凝打断了她的话,“从今往后我的名字叫叶凝,是冷焰镇的大夫,以后绝不可再提皇宫和娘娘这个身份,夜婉凝已经被入殓皇陵,从今以后没有夜婉凝这个人,只有叶大夫叶凝,你们亦可唤我公子,若是让任何一人得知你我的身份,恐怕这样的日子很快会结束。” 依兰点了点头,张德贵在一旁也立刻应声。 卓玉雯站在夜婉凝身后看着她一身素衣,万千墨发垂于身后,未束发髻,如仙落尘,她看似放下了一切,可是看着这样的她,卓玉雯还是隐隐地总为她感伤。 卓玉雯走上前,张了张嘴正欲喊出“娘娘”二字,可是下意识地立刻改口:“公子,真的打算让夜将军以为你离世了吗?想必夜将军会难以承受这样的疼痛。” 卓玉雯十分清楚,对于夜墨凝来说,失去夜婉凝比失去他的命更让他生不如死。 夜婉凝摇了摇头:“若是他知道我还活着,必定来寻,与其可能会让他失去性命,倒不如让时间冲淡一切,希望他能好好生活下去。” 卓玉雯抿了抿唇垂下了头,失去挚爱之痛岂是时间能抹平的,只是她也明白,夜婉凝宁愿他痛,也不愿他丢了性命。 夜婉凝转身看向卓玉雯,春风拂面吹散了她的墨发,几缕发丝飘逸在她的脸上,显得那般美好。 “玉雯,你真的不回去吗?皇叔好不容易找到你,听说也找到了你母亲,若是你回去就可以一家团聚了。”她淡声道。 慕容玉衡一向喜欢到处游玩,所以他来此处也不会引人注意,前段时间慕容玉衡前来,告知已经找到了卓玉雯的母亲卓雯,只是她母亲怎么都不肯原谅他,毕竟为了他逝去了二十年的青春。可是夜婉凝也清楚,若不是爱着慕容玉衡,她又怎会为了他生儿育女还终身未嫁? 卓玉雯淡笑摇头:“我娘尚未消气,摄政王要哄回母亲需要时日,不如让他们独处一下,毕竟他们分离了二十年,母亲若是心中尚存一丝感情,只要时间的磨合必定能重归于好,到那个时候我再回去也不迟。” 夜婉凝无奈一笑:“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不肯开口叫‘父王’吗?” 卓玉雯面色一红,这“父王”二字太沉重,虽然已经过去了几个月,可是每一次看见慕容玉衡,她心中还是会产生距离,毕竟曾经在他是高高在上的摄政王时,她只是小小的民女。突然之间变成了父女,这个转变让她有些难以承受。 见她如此,夜婉凝也不勉强:“那么你们的父女感情希望能在往后的时日里越来越亲才是。” “嗯。”她莞尔一笑点了点头。 夜婉凝转身闭上眼闻着带着花香的气息,感觉好久都没有这么舒畅了,压抑了这么久,她终于可以脱离牢笼恢复自由。 可是,明明是自己一直向往的自由,为何总觉得缺少了什么?心中空空的,有时候泛起揪心的痛,连她这个医者都找不出医治之方。 【明天开始第四卷,加更加更再加更!欢迎投月票撒花花,抛荷包。明天第一更在凌晨00:20】 第231章 她的笔迹 () 御轩宫 慕容千寻在床榻上缓缓睁开黑眸,每一次他都会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另一侧,可是每一次他都没能等到他想要的。【百度搜索会员登入】 无力地起身洗漱完毕更换朝服,离开寝殿总是再回头看上一眼,记得以前这个时候,她总是看了他一眼后又懒懒地往被子里钻了钻,随后翻个身继续睡去。 可是现在,床榻空空…… 吞下心头苦涩,他拖着疲惫的脚步离开媲。 金銮殿,他坐在高位看着朝下众臣,慕容千景和夜墨凝自夜婉凝“离世”后再未上过早朝,而夏可博心思沉沉,不知在想些什么,夜广庸虽然人在朝纲,可是慕容千寻知道,他心头怒意未消,只是他有他的职责,他从未忘辅佐君王左右。 夏徒渊入狱,夏家党羽蠢蠢欲动。赤焰国又传来战死沙场的少年君主竟然并未死,当初死的是他的副将,他欲准备重振旗鼓再创赤焰国丫。 内忧外患心神俱碎,若不是有慕容玉衡从中帮衬,恐怕他早已无力无心于朝纲。 红颜消,君心亡,从此君王不展颜。 月上枝头星满天,慕容千寻独自坐在御书房内看着眼前的奏折,眼眸看向左前方,桌上摆放着她爱吃的糕点,可是已无人会去动用半分,每日替换,只望她归来之时能即刻享用。 回想起当初,他坐在龙案前批阅奏折,她坐在左前方的喝着茶吃着糕点,时不时朝他看来,他未抬头,可是嘴角会不由地上扬。她见他不予理睬,便会端着糕点坐到他的身旁,瞧着他埋头批阅着奏折,便会问:“千寻,你不累吗?” 如今,没有人会问他累不累,没有人会强行盖上他的奏折拉着他去休息,没有人会跟他说,奏折永远批不完,可是精力总有用完的时候,不可以提前用了伤了身子。 再也没有人会那般真心对他…… 双手紧紧地捏着奏折,掏空的心口仍是痛得窒息,阖上眼眸,熟悉的温热再次滚落。 凝儿……朕好想你…… 翌日,慕容千寻下了朝便去了皇陵。 自夜婉凝走后,除了御轩宫和御书房,皇陵便是他最常去的地方,在那里他可以静静地跟她说着心底的话。在那里他可以跟她说,他想她,好想好想她。在那里,他可以跪在她面前请求她的原谅,在哪里,他不是君王,他只是她的夫君。 “凝儿,朕来看你了。”他轻抚墓碑用龙袍擦净上面的一丝灰尘,看着她的名字,他眼底掩饰不住心头的伤痛,“有没有想朕?” 说完,他垂眸苦涩自嘲一笑,她又怎会想他,她是那么恨他。可是没关系,他不怪她,因为这是他应得的。 “看,又是入春了,这里的天气阳光明媚,荷花池中的鱼又多了许多。现在皇叔也不常入宫,朕一个人垂钓真的很孤单,凝儿什么时候陪朕一起去钓鱼?”他平静地说着,仿佛眼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一般。 “还在生朕的气吗?”他腥红着眼眸看着她的墓碑,低眸拾起地上的小凿子,就这么跪在她的墓碑前在墓碑上修整这段时日所雕刻的她的容颜,墓碑上她的笑容依旧,可是他却无法再展颜。 英雄泪,红颜笑,何日方能再续斩断缘? “凝儿,为何你能夜夜入朕的梦中,却不肯回来再见朕一面?”伸手轻抚她的面容,指尖冰凉再无往日的温度。 忽地吹来一阵风,他身形未动看向墓碑上的夜婉凝,浅浅勾唇:“凝儿听到朕说话了是不是?你还是这般心软……” 是啊,她依旧这般心软,从来都是,若非如此,那夜她就能将他一刀刺死。 记得那一夜,她的枕下藏着匕首,他早已看到,可是他没有言明,入夜,她从床上坐起了身,他没有睁开眼睛,可是他知道她看了他好久好久。 风吹开帐幔洒下一地月光,因而折射出了她匕首上的光线,他没有躲避,那是他欠她的,若是她当真一刀刺下,他即使不死也会得重伤,可是他等了许久她都未下手,而后便听到她嘤嘤的抽泣声,那一刻他宁愿她真的一刀刺下。 转眸看到坐在床沿面向外的夜婉凝,他心头揪得紧,可是他不敢上前安慰,他知道她需要冷静,需要时间。但是让他没想到的是,她终究未走出那段时间他给予她的魔障,最终还是选择了结束自己生命来彻底摆脱他。 每当想到往日重重,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让他无法承受。 风似乎越来越大,他垂眸扶着墓碑,这一刻无脸面对她。 可是,当他垂眸之际,视线落到一处发现一张纸,他心头一紧,难道是他的凝儿在天有灵所以给他写了信? 颤抖着指尖伸手过去,当他打开那张纸时,他惊愕的发现果然是夜婉凝的笔迹,观察了四周,这里戒备森严不可能有外人进来,而这张纸却是在墓碑和坟之间的夹缝中,若非有新生花草保护,恐怕早已溶于水中。 虽然有些字迹已经模糊不清,可是他一眼就能分辨这是一张药方,是夜婉凝亲自所书写的药方。 为何会在此处出现药方?而这药方是否有何玄机? 他拧了拧眉没有想明白,不过有一个人应该十分清楚。 御医馆 邹子谦拿着药方细细端倪,看到上面的字迹果真是夜婉凝所书写,可是他不能一时回想到是何时所写,毕竟夜婉凝虽然喜欢医术,却不是御医馆的御医。 “究竟是何药方?”慕容千寻神情平静可是心头却像被一根弦所牵引。 邹子谦抱拳回道:“回皇上,此为凝妃娘娘所写的专治心悸之症的药方。” 慕容千寻接过药方心生狐疑:“你从何得知是凝妃所写?” 邹子谦躬身答:“若非上面的配方古怪,微臣还真难以判断是凝妃娘娘所写。不过这字迹……微臣只是猜测,像凝妃娘娘所书。” 慕容千寻低眸看向药方上的字迹,心头一涩,这样的字的确也只有夜婉凝才会写,这冷月国恐怕找不出第二人。 记得她曾说这叫简体,他们所写的是繁体,而她的字也是怎么都练不好,最后干脆也就放弃了,她笑言,她怕自己太完美了就天妒红颜。 言犹在耳,终究还是天妒红颜了。 只是他清楚,他才是那个摧花之人。 “她怎会写下这张治心悸之方?是谁这么大胆竟然让凝妃给他医治?”他拧眉收起手中的药方问。 邹子谦挠了挠后脑绞尽脑汁地想着,时间过得太久,一时间还真难以回想。 忽然,他想到了那日让他怎么都无法忘记的那一幕,顿时心头紧张起来。 慕容千寻眯眸看向邹子谦,轻启薄唇冷冷一语:“想到了就快说!” 邹子谦心头一慌,如今的慕容千寻让人见之生畏,比他初入宫时狠戾千百倍,若是谁忤逆他的意,唯一的路就是死路。 思及此,他急忙上前回道:“回皇上,是那日夏将军突然心悸病复发,所以凝妃娘娘才屈尊降贵给夏将军医治。” 慕容千寻看着邹子谦半晌,见他无欺瞒之意,便未作为难,转身掀起一阵凉风离开了御医馆。 御书房 夏可博被传召进宫后已经在慕容千寻跟前跪了一个时辰,而慕容千寻只是批阅着奏折并未开口,落下最后一笔,他抬眸 冷冷地看向跪在地上的夏可博。 “你何时去过皇陵?”他直截了当进入主题。 夏可博心头一颤,他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可是没有想到会来得这么快。不过与其整日惶惶不安,不如早些面临今日的局面。 “回皇上,微臣从未去过皇陵。”他跪在地上看着前方一点。 慕容千寻微微眯了眯眸:“从未去?那这张药方为何会在皇陵?” 他已经无心再问他是否得到过夜婉凝给他的药方。 不过夏可博的回答倒是出乎他的意料:“回皇上,微臣只是去过皇陵旁的矮山上,也在那时被风吹走了手中的药方。” 慕容千寻紧了紧拳,眸中散发出想要置人于死地的寒光。 “看来你是一直随身携带着。”他紧紧地捏着药方,转眼间药方在他指尖化成了灰烬。 夏可博眸色微闪却未狡辩。 他的确是一直随身携带着,寸步不离身,因为这药方是她留给他唯一的东西,也让他时刻都记着当初醒来看见她近在咫尺的容颜时那个感觉。 慕容千寻走到他跟前,紧紧地盯着他,虽然害怕回忆,也似乎感知到了答案,可是他还是想听他亲自说出口:“那副画上的题字是你写的?” 夏可博身子一僵,他以为慕容千寻是要因他仍然存有非分之想而降罪,却未曾料到他是因为想到了那副画。 果然,夜婉凝的灵魂将他的药方取走,随后要取走他的性命。 他合了合双眸,已没有狡辩的心。 “是……”话音落下,夏可博胸口传来钝痛,闷哼一声,整个人被踹向门口撞在门上,待落地之后一口鲜血随即倾洒在地上。 慕容千寻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抽筋剥皮,原来这些种种的“巧合”都是人为,而他竟是被嫉妒蒙蔽了心。 心口再次痛得窒息,夜婉凝那双恳求他相信她的水眸再次出现在他眼前。仅仅一个夏家,前有馨妃设计,后有夏徒渊带众诬陷,现有夏可博设下连环套,果然是“人才辈出”。 “来人!”他低吼一声,两名侍卫进入御书房,看见眼前的情景心头一惊,躬身抱拳不敢言语。慕容千寻转身死死地盯着他,缓声开口,“将他打入天牢,夏氏满门诛九族。” “皇上……”夏可博一听变了脸色,“请皇上开恩,皇上,这是微臣一人所为,与夏氏其他人无关,请皇上开恩。” “你一人所为?那么你的姐姐和你的父亲难道是清白的?” “皇上……”夏可博无从辩驳。 慕容千寻不再看他,只是冷声道:“念及你和你父亲为朝廷立过功,朕留下夏氏你这一脉,只不过你此生都要在牢中度过,除非凝妃起死回生。带走!” “皇上……皇上……请放过家父,放过其他人,皇上……” 声音渐行渐远,夏可博被慕容千寻刚才那一脚伤了元气也锁了真气,紧紧两个侍卫他也无法挣脱,就这么被强行带出了御书房。 御书房内又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坐在龙案前,慕容千寻拿出了两道立后圣旨,一道已被夜婉凝所毁,另一道是他而后所立,准备次日昭告天下立夜婉凝为后,可是夜婉凝为了不当这个皇后,竟是在前一夜主动迎上了剑锋,从此天人两隔。 看着那道被她用茶水浇过的圣旨,他微颤着指尖抚上一团黑的那几个字。 她当时该有多厌恶做他的皇后,以至于不惜冒着杀头之罪毁了圣旨? 他心头阵阵凄苦,多少个夜晚他都在睡梦中看见她笑得灿烂,可是醒来之后,脑海中都是她痛苦不堪的神色。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离开他,她现在过得一定很高兴吧,否则为何在他梦中她笑得如此之甜美?他去追她让她回来,每一次她都笑着摇头,随后越跑越远,直到远离他的视线。 “凝儿……”他微启双唇呢喃着她的名字。 就在他要卷起圣旨之时,圣旨上被用茶水浇得一团漆黑的两旁,几个字上都有几处化开的地方引起了他的注意,若说是茶水飞溅,化开的字不会是这么集中几块。 他将圣旨放在龙案之上起身细细端倪,不愿错过一丝夜婉凝可能留给他的讯息。 可是他看了许久都没有看出任何异常,心头不由地失落。 这么久了,每当有一处感觉不对,他总以为是夜婉凝在用自己的方法和他说话,每当有个风吹草动,他总以为是她回来了,即使到夜半三更他也要从床上爬起来跑出去,可是结果…… 双手撑在龙案之上,他合上眼眸心痛如刀绞。 “凝儿,真的就这么离开了吗?”一股股寒意从腹中升起散布全身,他不愿相信这一切,可是现实却又不得不让他面对这一切。 在无人之时,每每想到夜婉凝,他都难以忍受心中的痛,好似要将他整个人撕裂。 脸颊上的滚烫再次滑下,瞬间从下巴低落到圣旨之上,他深吸了一口气强忍住心中的锥心之痛,不愿让她看见他软弱的一面。 睁开眼准备收起圣旨,可是眼前的景象让他无法冷静。 刚才他眼泪所掉落之处,字迹慢慢向外化开,与一旁的几个字所化开的状态一模一样。 一瞬间他整个人跌坐在龙椅之上。 原来她在用茶水毁了圣旨时在哭……她当时在哭…… “凝儿……”他再度哽咽,在御书房内无声哭了起来。 他以为他是君王,再没有人能比他有资格拥有她,他以为只要他尽力挽回,就能让她回心转意,可是最终让她绝望的竟然还是他自己。 ********* 赤焰镇 夜婉凝一身洁白如血的公子装在院内收拾着几本刚晒过的医书,用过午膳后正打算和依兰他们一起去镇上找个铺子买下做医馆,正巧出门前慕容玉衡竟然来了。 “皇叔。”她依旧不改往日的称呼,无论她是什么身份,眼前的摄政王永远是她最敬重的皇叔。 慕容玉衡显然满脸的颓废,可是看见夜婉凝的精神越来越好,嘴角还是扬起了一抹笑。 “凝儿,你们几个……要出门?”他打量了一下卓玉雯等人一副要出门的样子便问。 夜婉凝点了点头:“这里虽然好,可是远离了人烟总觉得……”这么一说,夜婉凝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慕容玉衡无奈摇头:“就知道你这丫头根本闲不住,这里山清水秀虽好,却抵不住让你胡闹折腾的集市。” 夜婉凝不得不承认,这个皇叔还是非常了解她。 慕容玉衡看着浅笑盈盈的夜婉凝缓缓敛住笑容,上前轻叹一声开口道:“凝儿,有件事情……皇叔还是想要告诉你让你知道。” 夜婉凝身形一僵,她似乎已经感觉到了他要说的话是关于谁的。 慕容玉衡从她的表情中也看出了端倪。 “凝儿,如今赤焰国的长公主联合了周围的几个小国欲攻打冷月国,虽然冷月国是国富民强,可是现在的千寻……” 夜婉凝的笑容仍僵在唇边:“皇叔跟我说这些做什么?与我何干?” 一旁的依兰和张德贵对视了一眼,抿唇不语。 “凝儿,难道你真的放下了吗?”他一直都希望时间能冲淡夜婉凝对慕容千寻的恨,可是已经过去三月余,她的心思却依旧如此。 拧了拧眉,他无奈道,“如今战事将近,可是千寻却始终心中牵挂着你,根本无心战事,每日虽是上着早朝,可是心却不在政事之上,如今夏徒渊一族除了夏可博已经被满门抄斩,夏可博也被关进了天牢,千寻下旨,除非你起死回生,否则夏可博将终身监禁,墨凝和千景又不愿上朝帮着千寻,千寻可谓是失去了左膀右臂。” 夜婉凝的指尖不着痕迹地一颤。 “皇叔,若是没有别的事,我想和依兰他们去集市看看。”她牵扯出一抹笑道。 “凝儿……”慕容玉衡有些无可奈何。 “皇叔难得来一趟,不如和玉雯好好聚聚,待我们从集市上回来带些菜,今晚就在此住下吧,省得来回奔波。”夜婉凝权当没有听到她的话,“依兰、德贵,我们走吧。” 话音落下,她带着依兰和张德贵离开了溪林小筑。 慕容玉衡看着默然离开的夜婉凝,心中百味杂陈,卓玉雯上前道:“让她静一静吧,有些伤口不是短短几个月就能痊愈的。” 他转头看向卓玉雯道:“父王知道,就像你母亲,到现在都不肯搬去摄政王府住,她的气未消,父王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卓玉雯莞尔一笑:“摄政王果然不是情场老手。”说完,她看向慕容玉衡茫然的眼神,忍不住掩嘴轻笑起来。 慕容玉衡也随着尴尬笑起:“谁让你不愿意帮父王去相劝,也不肯改口。” 卓玉雯听到“改口”二字,轻咳一声道:“娘什么时候原谅摄政王,我自然会跟着改口。” 言下之意,若是她母亲不原谅他,她这辈子都不可能改口。慕容玉衡有些无力,真不知道他们叔侄在情场路上怎么会这么多坎坷。 见他深锁浓眉思忖着,卓玉雯也有些不忍心,看了看他,视线落向远处淡声道:“我娘的要求其实很简单,只要一个深爱她的男人守护着她,而且不管是什么年龄段的女人,都会败于真心之下,只要坚持不懈去挽回,相信定能让她回心转意。若是她已无情,又怎会至今未嫁?” 慕容玉衡心头一惊,转头怔怔地看向她。 是啊,若是她对他已无情,又怎会至今未嫁? 卓玉雯一语惊醒梦中人,慕容玉衡想明白后立刻大展笑颜。 “看来父王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说完,他立刻转身准备离开。 “不留下来用晚饭吗?”卓玉雯急问。 慕容玉衡转头摆了摆手:“不了,已经错过了二十年,不能再错过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过段时间父王带着你娘一起过来看你。”说完,他立刻一跃上马带着展风离开了。 “有这么急吗?”卓玉雯看着他绝尘而去嘀咕了一声,可是下一刻便忍不住嘴角上扬。 她母亲等了二十年,盼了二十年,终于等到了命定良人,而她,也终于有父亲了,还是那般好的父亲。 “父王,希望你早日重获娘的芳心。”她轻轻呢喃了一声,笑着目送。 冷焰镇上,夜婉凝找了好多个门面,都没有称心的,而称心的又太贵,虽然慕容玉衡给了他们许多银子,可是她不想不劳而获,这样会让她想起曾经在宫中的日子。 不过好在正当他们绝望之时,来到最靠近集市中心的地方找到了一家正准备售卖的门面,她双手负在身后,俨然一副翩翩君子模样踏入。 当老板看见夜婉凝时,硬是愣神了顷刻,他活了这几十年,从未见过像夜婉凝这般俊逸的公子。 “老板,你是要卖店面吗?”夜婉凝早已学会了男子的说话语气,所以在跟老板说话时并未露出马脚。 那老板还在怔怔地看着夜婉凝,张德贵拧了拧眉上前瞧了瞧他的柜台:“老板!跟你说话呢!” 老板一惊,立刻收回视线:“啊?哦!” “啊什么啊,哦什么哦,问你,是不是卖店面。”张德贵差点被他气死,如今他们的凝妃娘娘已经女扮男装,却没想到那老板身为男子竟然还是看傻了眼,难不成他有龙阳癖? “是是是!这位公子想要买下吗?这里之前是卖布料的,所以公子若是想要买下,做什么生意都没有问题,我这里刚收拾好,干净得很。”老板说得有些语无伦次,无非是这个地方十分干净,不会对她今后做生意造成任何困扰。 夜婉凝淡然一笑:“开个价。” 老板眸色一亮,果然是有钱的公子,瞧他这一身衣衫,可不是寻常人家能买得起的。 “公子若是想要买,算你便宜点,只要二百两银子。”老板喜笑颜开。 夜婉凝点了点头,这个价钱也算公道,正要付银子买下,谁知这时突然冒出一个看似十七八岁的冒失丫头,一听老板说二百两,她满脸不悦地走了进来指着老板就数落起来:“老板,昨天我问你多少钱,你说要三百两,怎么到了别人那里就二百两了?你怎么做生意的?信不信我将你的店砸了?” 老板一看见那女子,无奈中带着些许惧意:“柳小姐,不是我不愿意卖给你,若是让柳大人知道了,我的店就真的保不住了。” 那老板口中的“柳姑娘”就是冷焰镇上父母官的女儿柳轻云,出了名的刁蛮。 “你的意思是你怕我爹不怕我吗?这家店你必须得卖给我。”她双手叉腰哪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 夜婉凝拧了拧眉,倒不是因为她全然没有大家闺秀的样子,她又何尝有大家闺秀的样子呢,只是她这般大庭广众无理取闹,还阻挡她的正经事就让她有些心头不悦。不过听老板的话,眼前的这个女子是这个冷焰镇父母官的女儿,难怪这么嚣张。 张德贵看出了夜婉凝的心思,走到她面前就数落道:“这位姑娘,这家店我家公子已经看中了,也准备买下来了,请回吧。” 柳轻云一听顿时怒火上心,转眸就瞪向了张德贵:“死奴才,敢让我回?知不知道我是谁?你家公子算什么?”她满脸不屑地瞪向一旁的夜婉凝,此时的夜婉凝也是心中满是怒火。 可是下一刻,柳轻云便脸色一僵,随后又是满身的不自在,看着眼前如仙般的“男子”,她一时间竟是心如鹿撞。 夜婉凝被她这般满眼羞涩的模样搅得有些失了兴致,原本也想放弃,可是一听她出口就是“死奴才”,心中便不甘就此回去了。 “这位姑娘,我虽然不知道你是什么样的家教,可是看你衣着不凡又是官吏之女,不该如此出言不逊,怎么如同一个泼妇?”她已经是口中留德,也说了事实。 “就是就是,也不知道你老爹是多大的官,竟然会宠出你这么个刁蛮的小姐。”张德贵站在夜婉凝身边抱胸冷冷递了柳轻云一眼,而依兰也在一旁跟着点头表示认同。 但是,从未被人说过一句的柳轻云听了青白了脸色,撇了撇嘴上前道:“我、我哪里是泼妇了?明明是你抢了本属于我的东西。” 夜婉凝冷笑:“什么是本属于你的东西?你有房契和地契?还是你想仗着自己的父亲是当官的就要为所欲为?你以为你父亲的官有多大?再大能大得过当朝宰相?还是你爹是皇帝不成?” 张德贵闻言忍不住噗哧笑起,想到慕容千寻有这么大的女儿,简直让人捧腹。 夜婉凝听到笑声才意识到了自己所说的话真是…… 好端端的又提慕容千寻做什么? 柳轻云气得胸口起伏不定,双手叉着腰也气红了脸:“你!你胡说什么!我爹就算不是当朝丞相那么大的官,也是这里最大的,信不信我让我爹把你赶出冷焰镇?” 夜婉凝勾了勾唇:“你倒可以试试。”她转头看向张德贵道,“把二百两银子一次付清给老板,拿上房契。” 张德贵笑着应声:“好嘞!老板,给你银票,二百两那好了。” 老板拿着银票乐不可支地将房契给了张德贵,随后看向夜婉凝道:“多谢公子,以后这里就是公子的了。” “诶……”柳轻云气得直跺脚,“这里明明是我的!” 夜婉凝看着她将房契在她面前一晃,随即挑了挑眉:“看到没有,这个才是凭证,这里是不是你的也不是你说了算。”她冷嗤一声后对老板说道,“老板,明天我就搬过来,你今天再收拾一下。” “好!公子是要做什么生意?”老板好奇地问。 夜婉凝也不欺瞒:“行医救人。” 看着夜婉凝一袭白衣翩然离去,老板满意地点了点头:“想不到年纪轻轻不但长得脱俗俊俏,还有一颗善心,真是难得。” 柳轻云见夜婉凝离开,整个心早就被勾了过去,他说明天再来?那她明天也来。 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可是突然一想,立刻僵住了笑容,转头就对老板道:“老板,你怎么回事?难道我付不起你那二百两吗?不是说好了我去跟我爹拿钱,你怎么那么没信用,就这么给了别人。” 老板无奈道:“柳大小姐,你要我的店铺是要买去瞎玩,我当然是要卖给做正经生意的人,可不能这么糟蹋了一个好好的店铺啊。” “我拿来玩怎么了?你能收到钱不就行了,管这么多做什么?”她死死地瞪了他一眼,气得只想打人。 老板无奈耸了耸肩:“那现在店铺也卖给那位公子了,小姐若是想要就问那位公子去买吧。” 柳轻云还想说些什么,府中的丫头急急地来找她:“小姐,你快回去吧,老爷在找你呢。” “知道啦。”柳轻云撇了撇嘴无奈地准备离开,可是在她提步之时,突然又转身一脚踹在老板的腿上怒斥了一声,“真是可恶!” 老板诶哟一声,看着柳轻云气呼呼地离开,只得摇了摇头转身收拾店铺。 翌日 夜婉凝带着依兰他们三个人来到店铺,东西全都收拾妥当,可是药材却要逐一采办。 说来奇怪,一直忙到快黄昏时,其他药材都已经采办好,就是最普通的金银花和罗汉果等一些普通的药材竟然买不到,所有的店铺都说卖光了,可是最普通的药材往往是最常用的,她的济安堂若是没有这几味药,难不成要用其他名贵的药材替代?可是平民百姓又怎么可能买得起名贵的药材? 就在她苦无良策之时,门口来了个不速之客。 “哟,这里挺像那么一回事的嘛,才一天的时间竟然真像个准备行医救人的医馆了,不过你够资格当大夫吗?”柳轻云挑衅地问。 卓玉雯听她这么一说,心头甚是不悦,昨天已经听依兰和张德贵提起此人,说她嚣张跋扈像个泼妇,如今看来果然如此。 她上前正要下逐客令,夜婉凝伸手示意稍等,随即上前道:“听说你叫柳轻云?” “住口,本小姐的闺名是你能叫的吗?”她看着夜婉凝扬了扬眉,可是不知为何,每一次看着夜婉凝都让她心头隐隐有些妒意,一个男子怎能生得这般好看?她已经是全镇最美之人,却没想到来了个外乡客竟然远胜于她。 夜婉凝嗤笑:“闺名?我倒是觉得你爹给你取错了名,你不应该叫轻云。”看着她带着探究的神色,夜婉凝勾唇一笑,“你应该叫‘轻浮’。” 她话音一落,张德贵哈哈笑了起来,就连平素里鲜少露出笑容的卓玉雯都抿唇笑起。 柳轻云被他们几个笑得真想找地钻,胸口不停地起伏着,看着夜婉凝眉眼含笑的模样紧紧地握着粉拳,气呼呼地转身走到门口,忽然想到了什么,于是说道:“别得意得太早,你以为你能开得了你的济安堂吗?连药材都备不齐还想要开药铺,呵呵!” 夜婉凝眉头一蹙,似是意识到了什么。 柳轻云转身见她敛住笑容,不由地有些得意:“本来本小姐还想发发慈悲帮你一把,可是现在看来是不用了。” “是你买断了药材?”夜婉凝拧眉问。 柳轻云微微一怔,倒是没想到她不仅长得俊逸非凡,脑子还够灵活,深吸了一口气轻笑一声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你若是想通了来求我,我倒还可以帮你一把,只要你把我哄得高兴了,一切都好办。” 果然如此。 她眯眸看向充满挑衅的柳轻云,沉思片刻忽然一笑:“我可没这个哄人的本事,所以柳小姐还是请回吧。” “你……”柳轻云没想到她会这么说,若是换成别的男人,说不定早就乐不可支地好言好语了,没想到眼前的人竟是荤素不进。 夜婉凝转身不想与她再争辩些什么,既然知道了那些药材的去向,事情倒也好办了。 转过身,她嘴角微微上扬。 “柳小姐,请吧。”张德贵毫不客气地站在门口做了个请的姿势。 【八点还有第二更】 第232章 盗取药材 () 柳轻云瞪了他一眼,随即转头看向夜婉凝温怒:“我倒要看看你是怎么开起这个‘济安堂’的。(.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百度搜索会员登入】” “柳小姐是不愿意走吗?”依兰看着她也烦了,也不管她是什么身份,身子一横阻隔在了夜婉凝和她之间。 柳轻云扫视了一下他们三人,最后气愤地离开了,她倒是要看看明天这个“叶公子”如何开张。 待她离开后,依兰撇了撇嘴道:“真不知是什么人,怎么这么死皮赖脸的,赶都赶不走。” 张德贵朝门口一甩手发出了“嘁”地一声:“一个姑娘家,这么蛮不讲理跟个泼妇似的,谁要是娶了她可真是倒霉透了。” 夜婉凝看着张德贵那一副鄙夷的神色,不由打趣道:“嗯……若是哪天你不听话,我就把她偷偷送去你床上,让你倒大霉。媲” 张德贵先是一怔,一张脸立刻苦了下来,只是顷刻之间,他又突然憨憨笑起:“公子,难道你忘了,我可没本事倒那大霉。” 闻言,夜婉凝不由地朝他身下一看,随即噗嗤笑起。 卓玉雯却是心事重重,拧了拧眉走上前问道:“公子,现在我们该怎么办?那些药材都被她给买断了,若是我们没有那些药材,就不能开医馆了。” 夜婉凝耸了耸肩看向卓玉雯一笑:“怕什么,这里不是有你吗?” “我?”卓玉雯一头雾水,“我哪里能变得出药材来?” 夜婉凝摇了摇头:“不是让你变,而是让你去盗。” “偷盗?”这下依兰和张德贵惊愕了,异口同声发出质疑。 “如今那些药材都在她手中,她又不缺钱,我们也不可能双倍去买做赔本生意,而且即使我们愿意,看她那样也定会百般刁难,难道我们还能指望她发善心?”夜婉凝反问。 张德贵挠了挠头后又点头表示同意,可是下一刻,他抬头看向夜婉凝突然噗嗤一笑。 “你傻乎乎的笑什么?”依兰推了推张德贵,被他这么一笑有些莫名。 张德贵忍住笑对依兰说:“难道你不觉得那个柳小姐是看上了咱们的‘公子’?若是咱们公子用上美男计,说不定柳小姐就主动双手奉上所有药材了,还说不定……能得上一房媳妇儿呢。” 依兰回头一想,在看向夜婉凝,好像真是那么回事。 夜婉凝被他这么一说简直有些无语,见他这般得意劲,她转头对卓玉雯说道:“小雯,今夜我们该有个行动。” “什么行动?”卓玉雯问。 张德贵也止住了笑容洗耳倾听。 夜婉凝笑了笑道:“我一直怀疑有人是假净身,不如今夜我用迷香把某些人迷晕了,然后看看究竟是否真的净身了,就算是已经净身了,咱们也可以让他再净得彻底一点。” 卓玉雯闻言视线落在张德贵身上,张德贵不由地脸色一僵,下意识地夹紧下身用手遮挡。 “公、公子,您别说笑了,奴才现在有些内急,先、先去小解一下。”他一边说一边躬身夹着双腿挪动着身子离开。 看着他这个样子,三个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繁星满天,月上柳梢 夜婉凝来到卓玉雯的房间,而卓玉雯也是立刻惊醒,果然是习武之人,听觉总是比常人要敏锐。 “公子。”她从床上坐起身。 现在即使是无外人之时,夜婉凝也让他们这么称呼,有时候小心驶得万年船。 “快点穿上衣服,去办事。”她低声说。 卓玉雯张了张嘴惊愕道:“啊?真的要给德海再净身啊?” 夜婉凝本已经转身,听她这么一问,不由地转身看向她噗嗤一笑反问:“你觉得我有这么没人性吗?” 卓玉雯愣忡顷刻,而后不由弯眼一笑,一边穿衣一边问:“那我们要去办什么事?” 夜婉凝双手负于身后缓声道:“去拿明日开张所需的药材。” 卓玉雯点了点头。 县衙门外,卓玉雯和夜婉凝对视了一眼,随即卓玉雯揽住夜婉凝纵身一跃,如蜻蜓点水般飞入了县衙。 县衙自然不比皇宫戒备森严,她们一间一间地找寻过去,终于找到了柳轻云的房间,透过轻纱窗望进去,帐幔落下未有动静,她该是睡着了。 “会放在她房间吗?”卓玉雯低问。 夜婉凝摇了摇头:“不知道,去找找看。” 用匕首打开了门闩,她们蹑手蹑脚地走了进去,环顾四周,俨然是一个大家闺秀的房间,若不是已经知道了柳轻云是怎样的性子,她倒真会以为自己走错了房间。 她们尽可能地放低声音四处搜寻,可是怎么找都找不到所需的药材,若是她将冷焰镇上所有药铺的那些普通药材买下,应该不会放在那些小抽屉中,哪里可能放得下。 越是急越是乱,一会儿撞到了梳妆台上的首饰盒,一会儿抹黑踢到了凳子,两人都是吓出一身冷汗,若是被发现了,这里又是县衙,她难保不会锒铛入狱,到时候就算是慕容玉衡把她救出,说不定也会惊动不该惊动的人。即使没有那么严重,迟早也会走漏风声。 如此一想,她虚汗淋漓。 “算了,走吧,到时候出城采办。”她拉着卓玉雯正准备离开,转身之际忽然闻到一股淡淡的药香,若非她懂医理嗅觉灵敏,她也不会判断出这个味道就是她想要找的那些药材。 一边嗅着药香一边寻去,一步一步靠近,她发现那味道是从柳轻云的床上发出的。 夜婉凝无声地示意了一下卓玉雯,随后指了指柳轻云的床,卓玉雯一喜,总算是找到了。 夜婉凝轻轻打开帐幔钻入了半个身子,看见柳轻云睡得香甜,那睡着的模样倒真是和白天的凶悍模样判若两人。 她忽然一想,难不成她自己睡着时也是这个样子? 卓玉雯在门口把风,见她迟迟没有找到,也有些担心,于是问了一声:“找到了吗?” 卓玉雯的声音自身后响起,也同时拉回了夜婉凝的思绪,她晃了晃头,从未想过自己这般自恋,这个时候还有心思想这些。 “我找找。”夜婉凝朝柳轻云的床上四处张望,倒是没有发现有任何药材的影子,可是这药味丝丝传来,就是来自窗内。 怎么会没有?她的嗅觉一向灵敏,根本不会判断错误。 她趴在床上伸手摸了摸床的内侧,看有没有什么机关。身子尽量悬空,害怕碰到后惊醒她。 可是找了半天都只闻到药味没有任何机关可寻,一时间她有些郁闷,想不到看起来脑子简单的柳大小姐竟然心思这么缜密,连个药材都藏得这么好。 正当她还卖力搜寻时,外面突然传来动静,卓玉雯急忙压低声音喊道:“公子,有人来了。” 夜婉凝立刻从床内钻出来,正准备匆匆出门,谁知那人影竟然已经到了门口。卓玉雯急得没了主意,夜婉凝拉着她往房间内躲,可是周围根本没有可夺之处,她急中生智指了指梁顶示意她飞身上去,而自己则转眼间钻入了帐幔爬上了床榻。 “门怎么开着?云儿?”门外响起了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看见门未锁,喊了几声也未有回应便伸手推了推门,果然一推就开了。他提着灯笼环顾了四周,床边有一双绣花鞋,他心头一阵纳闷,“怎么睡觉都没有锁门?这死丫头,难不成又偷溜出去了?” 夜婉凝躺在床上吓出一身冷汗,转头看向轻蹙娥眉熟睡中的柳轻云,真是郁闷到极致,难怪她老爹不放心,原来她有夜半三更偷溜出去的习惯,难道半夜去会情郎去了? 躲在床内侧不敢发出一丝声响,可是眼看着柳县令要靠近床榻查探,夜婉凝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这位中年男人,难道你不知男女授受不亲吗?即使不放心也不该亲自查探,好歹叫上你夫人啊。 夜婉凝在心中暗叫。 她在床上的颤动加上之前的动静,终究还是惊醒了方才睡着的柳轻云。 “云儿,在不在?”柳县令在帐幔外又叫了一声。 柳轻云揉了揉惺忪的眼眸发出了不悦的声音:“哎呀,爹啊,你三更半夜的叫我做什么?” 柳县令听到女儿的声音长长松了一口气:“爹是看见你的房门开着,以为你又跑出去了,所以来看看。” “我房门不是关得好好的。”她打了个哈欠困得要命,“爹啊,我好困,你快去睡吧,瞎折腾什么啊。” 柳县令轻叹一声:“哎,你要是一直这么乖,爹也不会这么不放心了,你娘去世得早,你又不听姨娘的话,让爹该拿你怎么办?” 夜婉凝不由地闪了闪眸,原来如此,难怪柳轻云会是这个性子。 “下次记得把门关好再睡,虽然在家里,可是也要小心。”柳县令一片慈父心不厌其烦地提醒着。 柳轻云却不以为意地撇了撇嘴低声嘀咕:“爹的关心可真是用之不尽,在那女人身上用剩下了就用到我身上。” 她的语气中带着讥讽。 柳县令转身正要离开,听到她这么一言,硬生生地顿住了脚步,那略显苍老的手微微紧了紧,背脊紧紧地绷着。 不知为何,夜婉凝虽然没有看见柳县令是何模样,可是听他刚才那些话,她心头是无比动容。柳轻云丧母他也丧妻,虽然他可续弦而柳轻云则从此再无生母,可是他对柳轻云的疼惜丝毫未减,否则也不会将柳轻云宠得如此心高气傲蛮横无理。 一开始她还以为柳县令定是一个不分是非黑白欺压良民的恶官,可是现在她却感觉他也是一个可怜人,有什么比子女不孝更心痛的呢? 夜婉凝忍不住轻叹一声。 也就是因为她这一声轻叹,让睡意朦胧的柳毓璃一惊,猛然转头朝她看去,黑暗中见自己的床上竟然躺着一个人,身形打扮分明是个男子,她脸色一变大叫出声。 “啊!唔!” 她的惊叫声尚未起,就被夜婉凝翻身压住捂住了她的嘴。虽然她已经够迅速,但还是被柳县令听到了自己宝贝女儿的叫声。 “云儿!怎么了?”他转身走上前站在帐幔外急问。 夜婉凝捂着柳轻云的嘴拼命摇头,示意她不要说。 柳轻云定睛看向夜婉凝,发现是济安堂的叶凝公子,转了转眸点头。 夜婉凝试探着轻轻放开手,柳轻云怔怔地看着这个夜半三更闯入她的闺房还爬上她的床榻的叶公子,心开始猛烈地跳动起来。 “云儿!你没事吧?”柳县令急得差点要撩开帐幔查看。 柳轻云敛回思绪转头对柳县令说道:“我没事!” “那刚才爹好像听见你……” “哎呀爹,你烦不烦,我都说了我没事,我被你烦得想大叫不行吗?”她急急打断了柳县令的话。 柳县令张了张嘴说不出一句话来,沉默顷刻,他无奈道:“那好吧,你早点睡,爹先走了。” 听到房门关上的那一刻,夜婉凝长长松了一口气。真感觉自己现在像个逃犯,一直怕这怕那,特别是怕官员看到她。也怪自己的性子呆不住,否则那溪林小筑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敛回思绪想要从床上爬起身,这才发现自己竟是和柳轻云的脸相差仅几寸距离,而柳轻云此时正用一种她看起来比较危险的神色看着她。 夜婉凝轻咳一声撑在柳轻云两侧起身,谁知衣襟突然被她一拽,她又被拉回到了原先的距离。 “说,为什么半夜来我的房间还爬上我的床?”她勾唇笑问。 夜婉凝只感觉满头黑线,柳轻云用“爬”这个字将她说得像是采花大盗。 “我那个……我只是……”夜婉凝突然觉得自己的巧舌如簧在如今的这个情形说不出一句话来。 “难道你早就对我一见钟情?”柳轻云微微将夜婉凝又拉下些距离在她耳边闻言软玉。 夜婉凝直听得心底发毛,这“一见钟情”似乎不太适合用在她跟她之间吧?两个女人谈什么一见钟情,真不知道这个柳大小姐是不是在思春期。 “柳小姐,我想是你想多了。”夜婉凝扯了扯唇角再次撑起手臂要起身。 可谁料这柳轻云的力道不小,一听到她这句话,立刻变了脸色,猛然将她拽下:“那你干嘛半夜三更爬到我的床上?” 夜婉凝被她这么一拽,惊得叫出了声。卓玉雯本就因为夜婉凝迟迟不出来而满腹疑云,眼下听到她这么一叫,立刻打开帐幔。 “公子。” 柳轻云看见帐幔突然被人打开,卓玉雯虽然背光而立,可是她还是看清了那是一个女子。她惊得立刻松开手准备大叫,可下一刻就被点住了穴道。 “公子,你没事吧?”卓玉雯迟疑地问。 刚才看见那一幕,她简直不敢想象,夜婉凝居然会压在柳轻云身上,若不是她知道夜婉凝是女子,她定是吓得立刻放下帐幔转身离开。 夜婉凝理了理衣衫沉下了脸,居然说她对她一见钟情,真是笑话。 “那药材肯定在床上,快找。”她丢下一句话后便顾自寻找机关。 卓玉雯敛回思绪点了点头也跟着找起来。 果不其然,在床脚处有个雕刻的花瓣是可以移动的,她往左边一移动,床的内侧便忽然打开,里面果然藏满了药材。 夜婉凝心头一喜,而卓玉雯也跟着眼前一亮,立刻从腰间拿出临出门时准备的袋子开始承装。 走下床榻,夜婉凝回头看了一眼被点住穴道的柳轻云,转身又凑到她耳边说道:“柳大小姐,你该找个男人了。” 说完,她朝她勾了勾唇离开了房间。 翌日,夜婉凝的“济安堂”终于顺利开张,炮竹声中众百姓前来观望,夜婉凝不想太过大张旗鼓,所以只是放了炮竹之后跟百姓们自我介绍了一下,可是当夜婉凝出现在众人面前时,所有人在惊艳中也怀揣着疑虑。 如此年轻公子长得又俊俏,他能医治病人吗? 果然,当所有仪式办完之后,迎来的不是病人竟然另一些人。 “叶大夫,叶大夫。”一个老大娘笑眯眯地走了进来。 依兰一看刚开张就有生意,急忙迎了上去:“大娘,您哪里不舒服?” 老大娘转眸看向正和卓玉雯拧眉探讨着昨夜盗取来的药草的夜婉凝说道:“我是来找叶大夫的。” 依兰满腹疑云地看着老大娘,这生病哪有生得这般高兴的,这嘴角都快咧到耳后根了。 “大娘您稍等一下,我去叫叶大夫去。”依兰将她引到一旁的位置上转身走到夜婉凝跟前,“公子,有人来看诊。” 夜婉凝转头看去,那眉心仍蹙得紧,见老大娘等着,放下手中的药材走了上去。 “大娘是哪里不舒服?”夜婉凝淡然一笑。 老大娘的双眼从看见夜婉凝后就没有离开过,听她这么一问,竟是低头浅笑,而后也不回答,反而问道:“公子行医多久了?” 夜婉凝一顿,而后一想,可能是病人对她这个大夫还不放心,于是笑答:“两载有余。” 不管是不是有两年,这说两年也不为过,否则她哪里来的生意。 老大娘似乎非常满意地点了点头,而后又问:“叶公子年纪轻轻的就开了医馆来行医,仁心仁德,老妇真相见见怎样的父母能教出这么好的孩子,莫非叶公子的父母也是行医的?” “大娘过奖了,只是晚辈从小失去双亲,也不知亲生父母究竟做何营生。”她缓声回了一句,那从容稳重的姿态让老大娘满意之至。 “哦,那叶公子更是可贵,无双亲扶持竟然这般出息,也不知道怎样有福的姑娘嫁给了叶公子,想必不是达官贵人之后就是书香门第之家,不知叶公子娶了几房妻妾?” 夜婉凝一囧,还几房妻妾,就算有一房她的本事也够大的。虽然心中满是疑问,这看病就看病,打听这么多做什么。不过看在她是第一个病人的份上,夜婉凝还是耐着性子回答了。 “大娘见笑了,晚辈尚未娶亲,也不敢高攀了达官贵人之后,更是才疏学浅,难配书香门第之家。”她笑着谦虚回话。 “叶公子真是谦谦君子,谁要是嫁给叶公子,那真是前世烧了高香了。” 站在一旁的张德贵差点就忍不住笑出了声,谁要是嫁给他们的凝妃娘娘,那可真是名符其实地一辈子守活寡了。 见老大娘还要说什么,夜婉凝立刻接上话道:“大娘,见您面色红润中气十足,不像是生病了,不知您……” 老大娘掩嘴一笑:“叶公子真是好本事,不问诊不把脉,竟然也能知道大娘的无病。” 夜婉凝一听呆滞了顷刻,差点就翻了白眼。 莫非眼前的这个老大娘是要耍弄她不成。 依兰大概看出了些眉目,但还是开口问道:“大娘,既然你没有生病,那您来难不成只是要看我家公子?” 老大娘眉开眼笑:“这位姑娘果然聪明伶俐,不愧是叶公子身边的丫头,看来以后我可以放心地把我家闺女嫁过来了。” “啊?”夜婉凝等四人惊得瞠目结舌。 谁能告诉她发生了什么事? “叶公子等着,一会儿我把我家闺女带过来让您瞧瞧,或者去茶馆也行,你说,哪里方便?” “啊?”夜婉凝还未反应过来怎么回事。 老大娘又急急道:“既然叶公子拿不定主意,那大娘就为你们做主了,不耽误叶公子太多时间,就在这济安堂吧,也让我闺女看看叶公子做生意的地方,好让她安心嫁过来。” “诶……大娘,您别……” “好嘞,就这么说定了,叶公子稍等,我去去就来。”老大娘也不等夜婉凝把话说完,自顾自地说好后就走人了。 夜婉凝看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转头看向他们三个问道:“什么意思?” 张德贵回过神来噗嗤一笑:“还能有什么意思啊,就是这个大娘看上公子了,想要把女儿嫁过来,现在去带女儿来与公子相亲,不过看情况这大娘是打定了主意,就算公子不同意也不行了。” “这、这什么跟什么啊?哪有这样的事。”夜婉凝无语至极。 本想要女扮男装少些麻烦,谁知道麻烦的事情还是来了。 长叹一声她也不想理会这些无聊事,走到药柜前看着面前的药材,简直有种想揍人的冲动。 “公子,难道是药材有问题?”依兰见她从看到那些药后就和卓玉雯商讨着什么还浓眉紧锁,便开口问道。 夜婉凝拧眉回道:“这些药材虽然是我们缺失的药材,可是这些都太劣质了,可以说治不好也治不坏,拿这些药治病岂不是坑人?” “怎么会这样?”依兰也疑惑地走过去细瞧。 “哈哈哈……叶公子果然识货。”门口突然传来一声银铃般的笑声,带着欣赏带着嘲意。 四人同时抬眸望去,夜婉凝的脸色立刻一沉,又是这个发春的女人,昨夜要不是有卓玉雯在场,说不定她就被这个柳轻云给强了。 “你来干嘛?我这里治不好春病。”夜婉凝没好气地说了一句。 卓玉雯他们三人闻言立刻走了上去拦住了柳轻云的去路。 柳轻云撇了撇嘴竟是一跺脚哀怨地看向夜婉凝:“叶郎,你一定要这么跟我说话吗?” 夜婉凝扯了扯唇角,她是在叫她“叶郎”还是“夜狼”?无论是哪个她都不想这么被叫。不过她昨夜的行为还真是有点“夜狼”的意味,半夜三更爬上大姑娘的床,不是夜狼是什么? “这位柳小姐,本人叫叶凝,不叫叶郎。”她故作糊涂地丢了一句话出来,随后拍了拍手上的药材粉末坐到一旁的座位上学着男人的动作喝起了茶。她如今的样貌打扮再加上她学男人的样,若不是相熟之人,哪里会让人看出是个女人。 柳轻云见夜婉凝对她毫无热情地回应,突然推开他们三个人,继而小跑来到夜婉凝跟前挽着她的手臂说道:“叶郎,人家都是你的人了,你怎么可以这么冷淡人家。” “噗……” 夜婉凝一口茶猛地喷了出来。 什么叫“人家都是你的人了”?她做什么了?不就是半夜去了她的房间盗取了一打劣质的药吗? 刚才的那一口茶不仅喷了出来,还呛到了器官,她止不住地咳嗽起来。 卓玉雯也差点懵住,幸亏她昨夜在场,否则还真不知道夜婉凝对她做了什么让她误解的事情。她取出袖中的锦帕伸手替夜婉凝擦掉嘴上的茶水,可是她刚一碰触到夜婉凝,就被柳轻云用力打掉了手。 “你别动,一个姑娘家怎么这么不害臊,以后不许动我的男人。”她死死瞪了卓玉雯一眼,而后伸手拭去夜婉凝唇角的茶水。 “你别动,一个姑娘家怎么这么不害臊,以后不许动我的男人。”她死死瞪了卓玉雯一眼,而后伸手拭去夜婉凝唇角的茶水。 夜婉凝吓得立刻从座位上跳起并且离开躲到了卓玉雯身后,她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柳轻云:“柳小姐,什么你的男人?谁是你的男人。” 柳轻云一副娇羞状地说道:“当然是你啊,昨夜我们都……” “昨夜?”张德贵快惊掉了下巴,“公子,昨夜你们怎么了?” 夜婉凝伸手打向张德贵的后脑:“有病,我和她能怎么样。” 张德贵无辜地摸了摸头,而后一想止不住憨笑起来:“说得是,公子和她当然不可能发生什么事情,要是真发生了……那奴才都可以娶妻生子了。” 此言一出,不仅依兰掩嘴笑起,连一向不苟言笑的卓玉雯都忍不住抿唇一笑。 柳轻云见他们不信,立刻绷起了脸道:“谁说我们不可能发生什么事情的!昨夜我们都……”想到昨夜,她脸色一红,伸手抚了抚脸颊低声开口,“我们都同床共枕有了肌肤之亲了。” “啊?”夜婉凝简直被她的话惊得瞪出了眼珠,真难以相信,她怎么什么话都说得出口。见张德贵就快憋得快要得内伤,夜婉凝简直无语至极,“柳小姐,你别跟我说笑了,你若是闲得无聊大可找别人消遣,我这里还要忙着看诊,请便吧。” 夜婉凝转身走到柜台处,真是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有这样的烂桃花,她上辈子究竟做了什么孽啊。 这一次柳轻云也不气恼,只道是夜婉凝脸皮薄,而事实上她现在也的确是面红耳赤。 “叶郎,你现在连像样的药材都没有,总不见得治个风寒都要给百姓用当归和人参吧?”她嫣然一笑,但是眼底又带着满满的自信。 夜婉凝抬眸看她,而后又低下头去漫不经心地说道:“柳小姐都将药材藏到了无人得知之处,我还能说些什么,若是只能用当归和人参,最多亏完了本就去别处开医馆,总不见得这世间只有冷焰镇一个地方。” 说此话时,夜婉凝心中也自有盘算,既然她对她这个叶郎有意,那么定然不会舍得让她离去,何不趁此让她乖乖交出药材。 而卓玉雯三人对夜婉凝何其了解,她这么一说,三个人心里都开始暗笑起来,虽然柳轻云刁蛮也有些小聪明,可是再怎么一个聪明的女子,在自己所爱的人面前都会变得愚笨。 果不其然,柳轻云听她这么一说后立刻急了,上前便说道:“叶郎,我跟你闹着玩的,一会儿我就让人把药材给你送来还不行嘛。” 夜婉凝暗自挑了挑眉,抬眸却是一副严肃的模样:“那么柳小姐打算多少银子卖给在下?若是要趁火打劫,恕我一介草民无此白银。” 柳轻云弯眉一笑:“给你药材哪里还用得着你花钱。” “无功不受禄,开个价吧。”夜婉凝拨动着手中的算盘,事实上她可不会用算盘来计算,用惯了计算器,哪里会用这玩意儿,还真是技术活。 谁料柳轻云趴在她的柜台上含情脉脉地柔声道:“既然我都是你的人了,那这些药材自然也是你的。” 夜婉凝手上一僵,今日恐怕是她最囧的一天,她惊愕地看着柳轻云,尚未来得及反应,柳轻云丢下一句“我马上去拿”后便兴高采烈地转身离开了。 “哈哈哈……” 柳轻云一走,卓玉雯、依兰、张德贵便再也忍不住地哈哈大笑起来,就连卓玉雯都笑得不像她平日的模样。 “笑够了没有,有什么好笑的。”夜婉凝胸闷至极。 依兰伸手擦了擦笑出来的泪水对夜婉凝说道:“公子一出现便惹来这么多桃花,咱们自然是在替公子高兴啊。” “你再笑信不信我把你随便找个老头子嫁了?”夜婉凝拿出一旁的苍蝇拍指着依兰威胁。 依兰立刻止住笑声苦着脸道:“奴婢不敢了,公子可不能把奴婢给随便送给别人了。” 夜婉凝扯了扯唇,看向门口简直头脑发胀,这一上午连一个病人都没有,倒是来了一朵又一朵烂桃花。 用过午膳,夜婉凝撑着脑袋看向门口,只希望来一两个病人也好,那她今天也算是开张了,别病人不来来了一群发春的人。 可有时候往往事情都是相反的,怕什么就来什么,上午来给她女儿说亲的老大娘在用过午膳后果然带着一个年约十八满脸娇羞的女子来到了她的济安堂。 “叶公子,我带闺女来了。”老大娘一脸的喜气。 夜婉凝差点瞪出了眼珠,正不知如何是好之时,门外突然传来一声极其不悦的挑衅之声:“你带闺女来做什么?要看病找别的大夫去,这里不欢迎女人来看病。” 夜婉凝无语,她何时立下了不给女人看病的规矩了?不过这柳轻云这么一闹倒也帮了她忙,于是只好假装无奈满眼无辜地看着她们静观其变。 老大娘转头看见柳轻云,尴尬地笑了笑道:“原来是柳小姐,我这里找叶公子有要事呢。” “什么要事不要事的,我说让你离开,不许带着你闺女过来找叶公子。”她双手叉腰全然没了上午的大家闺秀模样。 老大娘脸色一变:“不知柳小姐和叶公子是什么关系?据我所知,叶公子尚未娶妻纳妾。” “尚未娶妻纳妾又如何,他早晚会娶我的。”柳轻云一把勾住了夜婉凝的臂弯,宣示着她的所有权。 夜婉凝虽然有些不知该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情,可是她这么一闹若是将这对母女赶走也好。 可是老大娘听了她的话后将视线落在了夜婉凝的身上:“叶公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昨日我可是问过你的,难道柳小姐是你的未婚妻?” “这个……”夜婉凝不由地转头看向柳轻云,真不知道她哪里来的自信。 柳轻云对老大娘扬了扬眉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不管是不是,他都是我的。” “那也就是说现在还不是,那我就放心了。”老大娘像是松了一口气。 “放什么心,关你什么事啊!”柳轻云不服气地反击。 夜婉凝被她们搅得头痛不已,挣脱了柳轻云的手揉了揉太阳穴道:“你们能不能别给我添乱了,我这济安堂刚开张,还一个病人都没有,再被你们这么闹腾,估计我是要坐吃山空了,你们都走吧,被你们吵得头都痛了。” 本来还想维持着翩翩君子之风,可是实在是装不下去了,她被搅得露出了本性,对他们摆了摆手一手撑着柜台一手按着太阳穴不再理睬她们。 张德贵见状上前道:“两位请吧,别影响我们公子等病人来看诊。” 【12点有第三更】 第233章 见他白了头 () “叶郎,我把药材给你带来了,刚才我爹不让我出门,所以才晚了,你别生气嘛。【百度搜索会员登入】”她上前解释,却被卓玉雯挡住了去路。 “回去!”夜婉凝无心再和她们纠缠丫。 老大娘倒是转了转眼眸,环顾了四周之后对夜婉凝说道:“叶公子刚开张,百姓们都不知道叶公子的医术,故而不敢来就医,你等着,我这就去告诉父老乡亲让他们都来照顾叶公子的生意。” 话音落下,老大娘果然兴冲冲地跑了出去。柳轻云发现自己慢了一步,也立刻说道:“叶郎,我也去让我爹发出告示,让大家都来照顾你的生意,你等我。” 夜婉凝抬头之时,那柳轻云和老大娘母女都离开了济安堂,这办事效率还真不是一般的快,只是凭她们两个能行吗?柳轻云还说让她的知县老爹发出告示,也不知道是真是假,那知县会宠她至此? ************** 金銮殿 慕容千寻心思恹恹地上着早朝,每一次看见殿中的臣子,他便觉自己并非如他所想的那般是个好皇帝,至少他会因为一个人无心上早朝,因为一个人不顾大局大开杀戒,因为一个人后宫空置只等一人。 正要下朝之时,忽然传来急报,是赤焰国未死的国主下的战书。 听闻要起战端,朝臣都开始躁动起来,如今两名大将一位自凝妃离世后便不再上早朝,一位已经被慕容千寻打入天牢了此残生,而慕容千景虽然也曾带兵打仗,可是许久都未见他上朝,众说纷纭,但说得最多的就是他也是因凝妃之死而与慕容千寻断绝了兄弟之情媲。 都说红颜祸水,然而夜婉凝却是相反,她安然在皇宫时,夜墨凝对慕容千寻忠心耿耿,无论他出于什么原因,至少他是当真忠于这位少年天子,而慕容千景也会在慕容千寻有难之时鼎力相助,可是夜婉凝一离开,这些朝廷重臣军中大将都变了。 慕容千寻也不问各大臣有何良策,从他们的眼底他已经看出了端倪,既然知道问不出个所以然,他又何必多此一举。 轻合战书,他闭上双眸沉思,众大臣都将视线投向慕容千寻,唯独夜广庸看着垂眸不语,好似已经看淡了一切。 如今他的儿子夜墨凝终日郁郁寡欢,一整天都说不到三句话,有时候他怎么跟他说话夜墨凝都不回一句,整天埋头在书房画着夜婉凝的画像。 慕容千寻沉思顷刻,睁开眼,始终蹙着剑眉,将战书递给胡林,他沉声下旨:“传朕旨意,三军准备五日后迎战,朕御驾亲征,陆秋瞑为副将。” “皇上……”胡林心头一惊。 众大臣闻此言立刻跪倒在地:“请皇上三思。” 慕容千寻不再看向众臣,起身离开了金銮殿,这些口口声声让他三思的大臣,没有一个是出于真心是关心他的生死,只不过是担心若是他战死沙场,他又无子嗣继承皇位,怕朝廷起内战争夺皇位而祸及他们这些池鱼罢了。 说到底,他们担心的只有他们自己。 入夜,他站在御轩宫的宫院内,抬头望向高挂在空中的皎洁弯月,好似她笑起的眉眼。 凝儿,朕五日后便要出征了,你会跟着朕一起去吗? 他抿唇看着那一轮弯月,心底有说不尽的话。 其实朕也没有把握是否会胜,那赤焰国的新皇并未死,上次只是找人当了替死鬼,如今他联合了两国与他一同攻打冷月国,恐怕这是一场硬仗。白虎国虽然和我冷月国的兄弟之交,可毕竟鞭长莫及,朕已经派人去传了书信,但路途遥远,也不知是否赶得及相助。 凝儿,你会不会担心朕? 他低头自嘲一笑,她此时此刻还会担心他吗? 五日后,慕容玉衡听闻慕容千寻要御驾亲征,心中冉起了不祥的预感,总觉得这一次会凶多吉少。 御轩宫内,慕容千寻已经整装待发,临走突然想起什么,走到梳妆台前拿出了夜婉凝留下的凤镯,紧紧地捏在手里感受着她的温度,随后将凤镯放在了胸口。 “千寻。”慕容玉衡急急赶来,见他已经准备就绪,不由地蹙眉问,“真的要御驾亲征?” “难道皇叔有好的人选?”慕容千寻反问。 慕容玉衡抿了抿唇:“其实振国大将军战场经验丰富,有常胜将军的美称,为何不宣他进宫详谈?” 慕容千寻的脸色变了变,而后苦涩一笑。 “难道你怕他不愿出征?”慕容玉衡猜想。 慕容千寻不经意抚了抚胸口的凤镯,视线落在宫院中的小池中,那里有她喜欢的小鱼,可是她已经不在。每当思及此,心头总是揪得紧。 敛回思绪,他望向远处的白云道:“这次战役凶多吉少,若是夜墨凝有何不测,凝儿一定会更加恨朕。” 慕容玉衡心头一撞,原来他不是没想到过夜墨凝,若是他一道圣旨,夜墨凝又岂会不从,只是因为怕夜婉凝再恨他,所以他宁愿自己赶赴沙场,甚至知道是一场凶多吉少的战役,他亦是不愿再做让夜婉凝失望之事。 长叹一声,慕容玉衡有些不忍心他再这般下去。 “这次迎战往哪条路去?”慕容玉衡试探一问,见慕容千寻转头看他,他又道,“是否经过冷焰镇?” 慕容千寻对慕容玉衡突然这么一问心中生疑,既然是决定好了要迎战,这些事情自然已经考虑到了,可是慕容玉衡好像意有所指。 “皇叔为何会想到冷焰镇?”虽然冷焰镇也确实靠近赤焰国,可是若要走捷径,冷焰镇并非是最佳之选。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慕容玉衡淡然一笑掩去那一份不自然:“呵呵,只是觉得若是突然改变行军路线也未尝不可,不但免于受到伏击,也可以搅乱敌方军心。” 慕容千寻拧眉沉思,半晌,他点了点头:“既然皇叔这么说,那就往此处借道。” 见慕容千寻满头银丝盖不住那本属于他的英姿勃发,慕容玉衡勾唇一笑,只希望夜婉凝看见这样的慕容千寻后能有所动容,可以忘却往日仇怨与慕容千寻重修旧好。 ***************** 冷焰镇 夜婉凝的济安堂可谓是病患满堂,一开始还是门庭冷落,如今却忙得天旋地转,从不知道那老大娘竟然有如此强大的号召力,这一个月来让夜婉凝忙得没有空闲的时间。 而柳轻云也当真让柳县令下了告示,虽然告示上并未强制要求众人定要来济安堂就医,可是他字里行间都是在说她医术高明犹如再世华佗,冷焰镇有此良医是冷焰镇之幸百姓之福,这告示一下来,又是一群百姓蜂拥而至。 当然,在患者当中也不乏“别有用心”之人,一看那双含情脉脉目送秋波的模样便知她的来意。不过夜婉凝也不甚在意,只要她有钱赚,被女人看几眼又何妨,反正她也不吃亏。 只不过事情往往不是她想的那般简单,有些人就好似狗皮膏药,怎么去都去除不掉,就像现在兴冲冲而来的这个柳轻云。 “叶郎……今天这么多病人啊。”她笑着来到夜婉凝身边说道。 夜婉凝扯了扯唇:“是啊,所以没空招呼你这个没病的人。” 她提笔写下药方交给病人后又继续给下一个人把脉。 柳轻云满脸的春色:“没关系,我不用你招呼,好歹这里将来是我的夫家,你不用跟我客气。” 夜婉凝闻言轻轻瞟了她一眼,不过她已经无力再去争辩些什么。这一个月来她没少这么信口雌黄,真不知道自己给了她什么讯息,她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柳大小姐,我现在很忙,请你回去可以吗?”她无奈地将她往外推去,随后转头对卓玉雯道,“小雯,给那些等候的病人倒些开水。” 卓玉雯看了看夜婉凝后淡然一笑点头:“嗯,我马上去。” 柳轻云见卓玉雯对夜婉凝这么一笑,一下子沉了脸色:“叶郎,为什么你叫她叫得这么亲,却只叫我柳小姐,我不要你叫我柳小姐,我要你像我爹那样叫我。” 夜婉凝快要崩溃,这个柳轻云还真是会折腾,她们二人认识也就一个月,更何况关系也就平平而已,居然让她开口叫“云儿”,她哪里叫得出口。 “叶郎。”柳轻云不服气地摇晃着夜婉凝的胳膊。 夜婉凝长吐了一口气,若不是看在自己身处她爹的管辖之地,她哪里受得了柳轻云这般闹腾,最主要的是她又不是男人,只不过她现在之所以没有把她赶走还有另一个原因,那就是柳轻云其实心思单纯,只不过被她父亲骄纵惯了,所以才像如今的模样。 她抬眸看向她说道:“好,只是以后你不许叫我‘叶郎’。” 这个“叶郎”听得她简直掉鸡皮疙瘩。 柳轻云笑着忙点头:“好。”可而后又疑惑道,“那我要叫你什么?叫叶公子又太见外了,叫叶郎你又不喜欢,那……” 见她不停思索着,夜婉凝急忙加快时间看诊。 “啊!我想到了。” 夜婉凝被她的一惊一乍吓得差点扎错了针:“大小姐,你能不能安静点。”她现在总算是找到了一个比她还会闹还会静不下来的人。 柳轻云抱歉地笑了笑,而后柔声说道:“那我叫你‘叶凝哥哥’。” 哥哥? 夜婉凝打量了她一眼,再看看自己,她整个人都泄了气。 好吧,哥哥就哥哥吧,总比叫“叶郎”好听些。 见夜婉凝没有反对,柳轻云开始乐了起来,可是下一刻,她见让夜婉凝看诊的女子一瞬不瞬地看着夜婉凝,气得叉腰警告:“喂,你看什么看,信不信我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夜婉凝无奈摇头,真不知道自己怎么有这么好的耐性,居然能容忍她到这个地步,难道是因为慕容千寻所以自己的容忍度也变好了不成? 慕容千寻…… 一想到这个人,她心头一刺,摇了摇头不再去多想。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跑来了柳轻云的贴身丫鬟小惠,她神色慌张跌跌撞撞,一看见柳轻云在济安堂,立刻松了一口气。 “小姐,你在这里就好了。”小惠大喘着气开口道。 “干嘛慌慌张张的?”柳轻云蹙了蹙眉问道。 小惠看了看周围的病患最终还是说出了口:“老爷让奴婢前来告诉小姐,冷月国要和赤焰国打仗了,让小姐没事别乱跑。” “打仗?”柳轻云先前显然没有听到任何风声。 来就诊的病人一听要打仗,个个人心惶惶。 打仗…… 夜婉凝心头一惊,从未想过冷月国和赤焰国真的会打起来,可是不是说赤焰国的皇帝已经战死沙场了?若只是凭借长公主一人之力,又怎会真起战事?莫不是真如传言所言,两国的国君都对长公主倾慕有加,所以不惜劳民伤财? 这个长公主究竟是何许人也,竟然有这么大的本事? 拧了拧眉,她忽然间思绪万千,若是冷月国当真凭借一国之力去抵抗赤焰国和另外两国,又怎会是敌手?即使有再多骁勇善战之人,也难敌三国之力啊。 不过她心头还是冉起了另一个不祥的预感,既然夏可博已经入狱,慕容千寻便不可能让他出征,而听慕容玉衡说,慕元芊生了个小郡主刚满月,慕容千景会在刚得千金之时出征吗? 思来想去只有夜墨凝一人,可是他的腿伤…… 一想到离别了好几个月的那些人,夜婉凝的指尖不由地一颤,她真的不希望这一次是夜墨凝带兵,她甚至不希望他出现在战场,哪怕不是主帅也不行,她真的怕了。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这句话说得真是一点都没错,战场上生死未卜,去了十万大军,回来的能有几人? 柳轻云见夜婉凝心事重重,便笑着说道:“放心,不会有事的,冷月国可没有过败仗。” 夜婉凝敛回思绪扯了扯唇,这一次可不像是往日,若是以一敌一,冷月国胜算自然大,可是现在是以一敌三,也不知道慕容千寻为何会这么草率地出战,难道是赤焰国下了战书? 正当她沉思之时,济安堂的患者们都吓得面如土色,一个个都准备回去收拾包袱举家迁移。 夜婉凝也不知是出于怎样的心态,她突然起身宽慰大家,只为了不让百姓们得行为而给慕容千寻带去困扰。 “大家稍安勿躁,咱们这里虽然是两国边界,可是也正因为是两国边界所以不会有事,赤焰国想要扩大领土,也不至于伤及百姓,他们自然是要百姓心悦诚服地成为他们的臣民。” 众人一听好像是有那么几分道理,可是关乎生死,众人还是担忧不已。 “各位父老乡亲,若是真有因战事而伤及百姓之事,那么大家逃去哪里不是一样呢?赤焰国的国君若果真如此不分是非黑白,今后就算留着命做赤焰国的百姓,那岂不是也是厄运的开始?” 夜婉凝想方设法地安抚民心:“更何况,这仗还没打大家就举家迁移,难不成是对冷月国的将士们没有信心吗?我们若是真的全都逃离了家园,说不定也同时动摇了军心,你我何不静观其变?若果真如大家所料,到时候再逃离也不迟。” 病患们面面相觑,一时间有些拿不定主意。 柳轻云双眸一眨不眨地看着眼前的夜婉凝,对于她的冷静和果断佩服地五体投地,到这个时候还能这般冷静思考,果真不是一般人。 小惠看向柳轻云补充道:“小姐,听说这次大军要从咱们冷焰镇借道。” 此话一出众人倒抽了一口凉气,如此一来冷焰镇岂不是更加危险? 柳轻云回过神来怒瞪了她一眼:“借道就借道,这不是给我们机会见见十万大军的风采!” 夜婉凝原本眉心一拧,可是听到柳轻云的话后浅浅勾了勾唇。 “云儿说得对,不就是借道而已,正好可以让我们一睹冷月国雄狮的风采。”夜婉凝走到柳轻云身边双手负于身后全身散发着对无惧之气。 柳轻云一听到夜婉凝终于开口叫她“云儿”,兴奋得心差点跳出了胸口,可是夜婉凝的心里却惶惶不安。 其实百姓的思想都很简单,没有那么深城府,也没有那么多心思,他们只是想要活命而已,听夜婉凝这么一说,大家也算落下了心中之石。 给所有的病患诊治完毕后,夜婉凝清洗了双手一边擦净一边走到小惠跟前问道:“柳大人那里知不知道这次是谁带兵?” “啊?”小惠根本没有想到夜婉凝会有此一问,一时间有些发懵。 “问你话呢,傻愣着做什么?”柳轻云推了推小惠急问。 小惠惊了惊,立刻摇头道:“不清楚,老爷没说,不过听说明日大军就要经过此处了。” “明日?这么快?”夜婉凝低头嘀咕,回头看向卓玉雯她们几人,他们也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暗叹一声,她想若是她猜的没错,一定是夜墨凝带兵,除了他还会有谁愿意如此尽忠职守?只可惜慕容千寻并不珍惜。 入夜,夜婉凝和他们三个人聚首一堂,坐在房间内好半会儿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最后,卓玉雯首先打破了僵局:“明日大军经过冷焰镇,百姓们都要出去跪迎,我们……要不要去?” 依兰看了看沉默不语的夜婉凝后说道:“还是不要了吧?万一被发现了怎么办?” 卓玉雯也将视线落在夜婉凝身上,她现在倒是真的希望有人发现了夜婉凝,随后将消息传进慕容千寻那里。 看着慕容玉衡如今为了挽回她的母亲穷思苦想,想必以为失去挚爱的慕容千寻如今的状况也好不到哪里去,更何况卓玉雯非常清楚,夜婉凝根本忘不了慕容千寻,否则她不会在夜里经常半夜起来站在院内望着夜空心思沉沉。 张德贵和依兰都是亲眼看见过夜婉凝所受的苦,所以不管夜婉凝心头是否有所动摇,他们都不希望她再去受苦,再回到那种终日惶惶不安的日子。 “不如今夜我们就回溪林小筑吧,哪里即安全又不会有大军经过,咱们也不必去跪迎,也就不会让人发现了。” “这……现在也已经晚了。”卓玉雯试探地看向夜婉凝。 她迟早是要回摄政王府的,可是在她回去之前,她希望夜婉凝也能够有人依靠有人照顾,否则她如何放心得下? “我想见他。” 夜婉凝突然开了口,而她的话也让他们几人一怔。 她微蹙着娥眉看向他们又说道:“这次应该是我哥哥带兵出征,我想见见他,若是看见他一切安好,那我也放心了。” “若是被发现了可怎么办?”依兰还是十分担心。好不容易摆脱皇宫,若是她还活着的消息传到皇上的耳朵里,到时候恐怕又要回到从前的日子。 可是人往往如此,只要活着,想要抛却红尘谈何容易,更何况夜墨凝对夜婉凝如此刻骨铭心,而夜婉凝又是如此重情重义。 “明日去跪迎的百姓这么多,我们藏在人群中想必不会有人发现,我只要看他一切安好就好。”她已做了最坏的打算,若是真的被夜墨凝看见,她想夜墨凝不会将她活着的消息传进慕容千寻的耳朵里,最多今后与她生活在一起,如此一来也好。 见夜婉凝已经做好了决定,他们三个也不再多说什么,一切皆由命,半点不由人。 翌日,十万大军果然浩浩荡荡往冷焰镇而来,夜婉凝跪在百姓中央一直都不敢抬头,虽然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可是心底还是会冉起惧意。 “主帅来了。” 耳边传来细如蚊蝇之声,夜婉凝心头一颤,鼓起勇气缓缓抬起头去,想要看看那个一心等着她却最终失之交臂的夜墨凝。 可是让她诧异的是,她并没有看见夜墨凝,那主帅一身戎装英姿勃发,她不会看错,她又怎么可能看错,那个人不是慕容千寻又是谁? 然而,让她满腹疑云的是,如今的慕容千寻竟是万千白发一泻而下。 他怎么会这样? 不知为何,心中猛然刺痛起来。 不过尽管如此,她也不会改变初衷,决定放手就不能回头,否则最终受伤的只会是自己。 慕容千寻……这个给她极致宠溺又将她打下地狱的男人,她怎么还可能相信他? 她小心翼翼地打量着慕容千寻的周围,主帅旁边是慕容玉衡和陆秋瞑,连慕容千景都没有随行。 看来慕容千景如今和慕元芊的感情应该很融洽,所以才不忍抛下结发之妻,这样她也放心了。 可是她哪里会想到慕容千景不随行的真正原因。 慕容千寻紧蹙着眉心视线落在前方,甚至连百姓都没有入眼,望着前方的碧空,只是希望她能陪在他身边,若是当真战死沙场,他也只希望她能原谅他,愿意与他在天际携手。 只不过越是往前行他的心口越是揪得紧,自己也道不出个所以然来。抬手抚了抚心口,心又没来由地狂跳不止,难道她此时真的陪在他身边?或者已经坐在了他的马上? 鬼使神差地转过头看向自己的身后,可是什么都没有,他突然开始自嘲,即使是她的魂魄陪伴着他,他又怎么可能看见?可是他真的感觉到了她的存在。 而他刚才的那个动作却是将夜婉凝吓得立刻垂下了头匍匐在地。 他为什么突然转身?难道是看见她了不成? 不会,若是真看见了,他一定会把她抓回去,他是那么自私霸道的男人,他怎么可能会让她流连在外。 慕容玉衡一边往前行一边打量着周围,他特意让慕容千寻选择借道冷焰镇,就是想要让夜婉凝看看如今的慕容千寻,希望她能心软改变心意,可是一路走来都没有看见夜婉凝的身影,他难免有些失望。 只是刚一这么想,就看见在右方有几个熟悉的身影,那一袭白衣玉冠束发,如墨青丝披洒在肩头,她想看却不敢抬头的举动映入他眼帘,不是夜婉凝又是何人? 慕容玉衡看了看左前方的慕容千寻,想要跟他说些什么,可是大敌当前他又怕扰了他的心思,只希望此次战役能得胜而归,等回来之时他定要想办法让他们重归于好。 他不经意轻咳了一声,慕容千寻转头望来沉声问道:“皇叔身子不适?” 慕容玉衡急忙敛回思绪:“哦,只是偶感风寒,无碍,到了阵地休息一下片刻。” 慕容千寻点了点头,可是看他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不由问道:“皇叔方才在看什么?” 慕容玉衡一怔,立刻笑了笑回道:“没什么,只是看见百姓如今安居乐业,希望今后也能如此,你我早日得胜而回,也让百姓们少些惶恐不安的日子。” 慕容千寻收回视线看着前方缓声道:“希望如此。” 陆秋瞑看着慕容千寻的神色,自知此次战役少有胜算,只希望白虎国能早些派兵前来相助才好。 大军离开后,百姓们缓缓站起了身,夜婉凝一个踉跄差点摔下去,卓玉雯立刻将她扶住,看着她微微惨白的脸色,自知她刚才看见了慕容千寻。 卓玉雯刚才也悄悄抬头看了一眼,慕容千寻如今的模样也着实让她怔住,是怎样的情况下才会让慕容千寻一夜白头,恐怕夜婉凝也心中有数,只是她不愿意面对而已。 “公子……”依兰和张德贵担忧地看向夜婉凝。 刚才他们二人一直担心被发现,所以全程都是低头跪着,根本就不敢抬头瞧上一眼,可是现在看见夜婉凝如此神色,想必是看到了她意料之外的事情。 回到济安堂,张德贵看着心事重重的夜婉凝问道:“公子,是不是看见夜将军了?” 夜婉凝摇了摇头:“这次是皇上御驾亲征。” “什么?”张德贵和依兰都惊愕不已。 卓玉雯也有些疑惑:“冷月国这么多大将,又何至于让皇上御驾亲征?还让摄政王当副将,难不成这次的战役连其他大将都难有把握?” 卓玉雯的无心一语犹如在夜婉凝心头猛敲了一记,指尖不着痕迹地一颤,她闪了闪神,可是并未多说什么,又似乎是内心的一种抵触,不想去面对她不该面对的事情。 可是在接下去的这段时间,夜婉凝的脸上似乎没了笑容,脑海中一直呈现着慕容千寻满头银丝又苍白的脸色。 她终究还是狠不了这个心,可是,即使她放下了一切的仇恨,让她重回皇宫谈何容易。那里是她的噩梦,是她的牢笼,她再也不想回去面对喜怒无常的他,更不想回去面对他的那些女人。 他从来不缺女人相伴,而她也如最后一次面对他时所言,她不会再容许他有伤害她的机会。 就在她愁眉不展之时,一声“叶凝哥哥”让她拉回了那段痛苦不堪的回忆,抬头看见没心没肺的柳轻云,夜婉凝突然觉得她也没有那么讨人厌了,似乎很多时候在她沉浸在痛苦回忆的边缘时,柳轻云总是这么莽撞地闯入将她拉回现实。 “叶凝哥哥,刚才在想什么呢?看你们几个都心思沉沉的样子。”柳轻云轻快的站在夜婉凝身边问。* 夜婉凝朝她看了一眼,转过身与她保持了一段距离后淡淡说道:“我在想你哪天可以不出现在我面前。” 柳轻云一听她这句话,笑容立刻僵在唇角:“叶凝哥哥,我现在都听你的话不给我爹惹麻烦了,你怎么还这样嘛。” 见她这般依赖夜婉凝,卓玉雯他们三人笑着各自去忙了,这样的情况已经见怪不怪,若不是夜婉凝是女子,他们还真觉得她们二人挺相配,柳轻云虽然刁蛮,可是对夜婉凝的话却言听计从。 夜婉凝稍稍侧眸睨了她一眼后说道:“你听你爹的话是为了你自己好,可不是为了我。” “那人家是听了你的话才这样的嘛。”她有些无辜地撇了撇嘴最。 夜婉凝看了看她,心中也知她能有这样的改变实属不易,一边用小称称着药材一边说道:“那你的洛姨呢?听人说你可没少气她。” 其实柳县令的续弦也是书香门第,不但知书达理还对这个刁蛮大小姐百般忍让,虽然已经为柳县令生下一子年仅七岁,可是从未因此而怠慢了柳轻云,更没有因此而骄横跋扈,对于这个男尊女卑的社会,有这样的继母实属难得。 只是柳轻云思母心切,又因为她的父亲续弦而心中耿耿于怀,所以对其继母从未有过好脸色,柳县令一旦责备就会让她更加叛逆,导致人们口中的教女无方。 一想到父亲的续弦,柳轻云果然沉下了脸色:“我才不要理那个女人,以为自己是谁啊,总是管着我。” 夜婉凝轻叹一声:“有人管是福,难道你要等到无人管束才高兴不成?柳夫人知书达理,从来不因你的大小姐脾气而给你脸色看,你还不惜福。” “她敢。”柳轻云又摆出了一副大小姐模样。 夜婉凝转头看她:“她为何不敢?她是你爹明媒正娶的妻子,是你的后母,就算是她拿出柳夫人的威严来对你,对旁人而言也是无可厚非名正言顺,更何况她管错你了吗?你就是因为你的爹和继母对你百般骄纵才到现在这样目中无人的地步。” 她随手将一包药包好后放到一旁又道:“她已经为你爹生下一子,而你又到了适婚的年龄,就算她做主将你嫁出去你又能如何?可是她没有这么做,一切都以你为先,并不是因为她多怕你,而是她真心对你好,真心将你当做她的女儿。” 柳轻云垂头绞着手中的帕子,对于夜婉凝所说的话她才能静下心来细想,可是这么一想之后,的确是有道理,好像那个女人也没那么可恶了。 不过一想到夜婉凝刚才所说“嫁出去”一事,柳轻云咬了咬唇有些娇羞地说道:“我才不要她把我随便嫁出去,若是要嫁我也要嫁给叶凝哥哥。” 夜婉凝彻底无语的翻了翻白眼,难不成她真是别的没有听进去就听到了这句话不成? 转身想要取些药不再搭理她,可是刚一转身就看见卓玉雯他们三个正在掩嘴偷笑,她朝他们瞪了一眼,那三人才吐了吐舌又去忙别的事情。 夜婉凝对柳轻云的态度也已经让柳轻云习以为常,见她又开始忙碌起来,她上前自觉扯开话题:“叶凝哥哥,你今天有没有看见十万大军?” “废话,这么浩浩荡荡的军队,就算瞎子也看知道了。”她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哎呀,人家重点不是说十万大军啦,是十万大军的那个主帅。” 夜婉凝心头一惊,就连卓玉雯也忍不住转过头来。 夜婉凝不着痕迹地掩饰去眼底闪过的异样,没有抬头看她,只是缓声问道:“难不成你看上那个主帅了?那就让你爹去面见皇上请旨赐婚。” 柳轻云脸色一红:“人家哪有这么说嘛,人家心里只有叶凝哥哥,而且听我爹说,那个主帅不是别人,就是当今的皇上。” “哦?是吗?”夜婉凝漫不经心地回着,可是心里却早已慌乱不堪。 从未知过了这些时日,她还是没能学会淡然处世,不知是别离的时间过短,还是她天生没有淡然处世从容应对的能力。 柳轻云没有察觉她的异样,回想着方才所看见的那人,忍不住感慨道:“听说当今皇上不到而立之年,为何会满头银发?还听说当今皇上是一夜白头,难道真如传言所言,是因为皇上盛宠的妃子突然离世而至?” 【今日三万字结束,手头还有月票的投起来,当然荷包鲜花来者不拒,哈哈。】 第234章 呼延冰 () 夜婉凝紧了紧捏在指尖的药材,而后淡淡说道:“冷焰镇离天慕城这么远,你也能知道皇上盛宠谁?又会因为谁的离世而一夜白头?难不成这边的百姓都是千里眼和顺风耳?” “虽然离得远,可是叶凝哥哥,难道你忘了我爹好歹是个县令,总有听说的事情,而且我知道当今皇上盛宠的妃子叫凝妃,只是不知道她长成什么样,怎么会让这么俊朗的皇帝如此念念不忘甚至一夜白头,难不成她比我还好看?”她一边想着一边抚了抚自己不过十七的少女容颜。[.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高品质更新】 夜婉凝看她一副自恋的样子忍不住扯了扯唇,只是她刚才说到“皇帝盛宠凝妃”这一席话让她还是心口紧了紧,别人只会看见她受宠的一面,又可曾知道她当初是如何被弃之敝屣的? 往事不堪回首,她真的不愿再多想,放下杆称丢下一句:“别跟我提他”之后便转身走去楼上的房间,由内拴上了门栓之后不再理任何人。 “叶凝哥哥。”柳轻云被夜婉凝的反应还是惊了惊,转身看向走近的卓玉雯后问道,“叶凝哥哥怎么了?为什么突然生气了,而且好像很生气的样子。丫” 卓玉雯抬头看向楼上,抿了抿唇未语,因为她能看得出,夜婉凝根本没有忘记当初的日子。 这段时间依兰和她说了夜婉凝曾遭受的一切,她一直以为一切都已经过去,夜婉凝也能苦尽甘来,可是事情似乎并非如她所想,就像夜婉凝刚才转身上楼的那一刻,她的眼底所显现的苦涩和怨恨并未消退半分媲。 究竟是时间太短尚未治愈她心头的伤,还是她根本不愿意去面对,更不愿意重新开始? 转眼五月,慕容千寻和赤焰国的国君呼延冰联盟的两国已经对战了近一月,可是这近一月的时间里,他并未看见呼延冰的庐山真面目,不知是故作玄虚还是真有什么要对冷月国致命一击的作战谋略。 近一月,冷月国损兵折将几万人,尸体在战场横陈随风散发着浓浓的血腥味。 入夜,慕容千寻命将士将牺牲在战场的将士尸体就地埋葬,可是上万人的尸体,根本不能一一立墓碑,所以都是埋葬在一处立了一块墓碑。 走在尸横遍野的战场,慕容千寻负手而立紧紧阖上了双眸。 睁开眼看向夜空的明月,心头无声言语:“凝儿,你现在可在朕的身边?” 泛白的薄唇抿成了一条线,转身而去走向营帐,坐在龙案前看着笔下描绘的她的容颜,忽然想到那副美人图。 原来,只有在无可奈何之时才会以画替代,对于夜墨凝,他渐渐没了当初的恨。而当初他也是被夏可博陷害才有了那几个字,他根本就是无辜的受害者而已。 若是他当初在发现那副图时能不冲动行事,能如他平日里那般冷静对待,或许后面的事情都不会发生,可是他当初根本就做不到,一旦碰到夜婉凝的事情,他就无法冷静,无法细细考量,如今现在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他已经没有了后悔的余地,只希望夜婉凝在天之灵能少些对他的恨。 夜墨凝是她最想保护之人,他便不让他身陷险境,只希望她能有原谅他的那一日,在梦中她可以回头在原地等他,让他在梦中与她相聚。 “皇上。”帐外传来陆秋瞑的声音。 慕容千寻敛回思绪淡淡开口:“进来。” 陆秋瞑打开帐帘走近,当他看见慕容千寻龙案上的画像时,神色还是怔了怔,这段时间他每每进入慕容千寻的营帐,总是看见慕容千寻在看夜婉凝的画像,要不就是看着一直昂在胸口的凤镯。 若不是他仍然善于用兵,恐怕陆秋瞑就要怀疑是否会影响到他行军布阵。 只是这次那两国兵力较强,三国敌一国,外加上呼延冰至今未现身,难免会让军心有些动摇,所以这一次还是损失了较多兵力。 白虎国到此处并非一夕之距,虽然有心相助,可始终是鞭长莫及,不过好在听说白虎国所派来的将士还有五日就会到达,而且这一次所派的主帅是花延康,是传闻中白虎国骁勇善战的花将军,也让陆秋瞑长长松了口气。 “何事?”他抬眸淡然一问,丝毫未能让人看出他身在战场的紧迫感。 陆秋瞑颔了颔首回道:“皇上,微臣得到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说。”他抿唇看着他,但是眼底并未透出期待的神色,好似无论好坏都不能上他的心,又无疑是给人一种安定感,好似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好消息是,五日后白虎国派出了五万精兵前来助阵,而且还是花延康花将军为主帅。” “嗯。”他点了点头,看起来还是满意的。 陆秋瞑看了看他又继续道:“坏消息是,据探子回报,一直不现身影的呼延冰明日会现身战场。” 慕容千寻拿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然只是顷刻便淡淡饮了一口茶,而后看向陆秋瞑后问:“还有别的消息吗?” 陆秋瞑看向慕容千寻后摇了摇头:“没有。” “下去吧。”他放下茶杯淡然开口。 “是。”走到帐帘处,他回头看了一眼,慕容千寻似乎又回到了那个喜怒不形于色的君王,也似又回到了那个无情无爱的男子。 翌日,两军对阵,呼延冰俊逸非凡地出现在战场,他的出现让慕容千寻还是有些意外,他并非是如同传言懦弱无能,从他的眉眼间慕容千寻可以看出他的机智。 可是视线微移,呼延冰身边的一个穿红色盔甲的女子引起了慕容千寻的注意,若是他没有猜错,这个就是赤焰国的长公主呼延决,那个掀起千层浪的罪魁祸首,也是她的挑唆才让呼延冰有了挑起战端的念头,欲拿下冷月国的城池。她也果真人如其名,不但如男儿般做事果决,还绝情绝意。 只是,当慕容千寻定睛看向呼延冰和呼延决时,发现她二人的眉眼间好像一个人,眯眸细想,他心头一颤,这二人竟然长得像夜婉凝,特别是呼延冰,他坐在马上那笑着的模样像极了夜婉凝,而呼延决的眼睛和夜婉凝十分相像。 这是怎么回事? “皇叔。”慕容千寻史无前例地在阵前开口叫慕容玉衡为“皇叔”。 慕容玉衡转眸望去问:“有何不妥?” 慕容千寻微微动了动唇低声问“有没有觉得他二人像一个人……” 闻言,慕容玉衡转头定睛望去,但是并未发觉他们像谁。 “何出此言?”他不解地问。 “皇叔不觉得他们像凝儿。”慕容千寻的眼底闪现着惊愕的神色。 慕容玉衡再次望去,果然是十分相像,可是一想到大敌当前,他立刻提醒道:“即使再像,他们也是冷月国之敌,皇上可不能心软了,冷月国几万精兵的生死就在皇上的手中握着。” 慕容千寻抿了抿唇不再说什么。 其实慕容玉衡说得有理,即使再像又如何?再像也是敌人,哪怕不是敌人,他们也是别人,谁都无法取代夜婉凝的位置。 “哈哈哈……冷月国的皇帝不会是因我们赤焰国的皇上出现给吓住了吧?瞧你这坐立不安的样子,若是你现在投降,我们还可以考虑考虑是否少要些城池。”长公主呼延决看着慕容千寻哈哈哈大笑。 慕容千寻微拧剑眉,果然摄政王的话没有错,呼延决这么一说,众将士的军心无疑是动摇的,虽然他们不敢回头看来,可是慕容千寻能感受到他们的不安。 陆秋瞑转头看了看慕容千寻,而后转头对呼延决说道:“赤焰国也不过如此,以三敌一又如何,我等将士皆是骁勇善战,你们三国最终还不是会败在我冷月国手下,人多了只不过是多添几个亡魂而已。” 没想到一向不善言语的陆秋瞑在战场之上如此巧舌如簧,呼延决闻言果真脸色微变,正要开骂,却被呼延冰伸手制止。 “废话少说,今日就是你慕容千寻的死期,等我取了你的首级去祭奠我赤焰国牺牲将士的亡魂。” 话音落下,呼延冰举起手中的金戟大喝一声朝慕容千寻冲过去。 慕容千寻眸色一寒,也拿着手中透着寒气的宝剑驾马冲过去。 一瞬间鼓声阵阵不绝于耳,刀光剑影血雨腥风掀起一片尘沙。 本以为这场生死的较量会持续半年有余,只是在今日竟是出现了逆转的局势。也不知道那长公主呼延决用了怎样的招式,冷月国的将士经过她身侧时就会口吐白沫瘫倒在地。 慕容千寻一看不对劲,立刻准备收兵,却没想到呼延决竟是先一步冲了过来与他交锋。 呼延决靠近慕容千寻之时,眼底闪现一丝惊愕,而后唇角不由勾起:“想不到冷月国的君王近看比远看还要俊俏几分。” 慕容千寻近看呼延决还是微微愣神,那眉眼真是相像,恍然间好似夜婉凝出现在跟前。 呼延决本是调侃一语,可是见慕容千寻这般看着她,竟是没来由地脸色一红。 她见过众多男子,连她请来相互的两国君主都不及眼前的慕容千寻半分,听说慕容千寻文韬武略睿智过人,并且与她年纪相同,就是不知他因何会银丝披肩。 不过,这样的慕容千寻不但没有减少他的俊逸,反而更让人觉得犹如谪仙下凡,好不令人心神恍惚。 慕容玉衡转头看向慕容千寻,他心下一惊,从慕容千寻的神色中可以看出他现在正透过眼前的呼延决看到了另一个人。 大敌当前如此这般实乃禁忌,可是他正和呼延冰对战,而陆秋瞑也正与敌军对抗,根本分身乏术。 不过好在慕容千寻立刻敛回了思绪,宝剑在空中划出一道冷冽的蓝光,直直朝呼延决刺去。 呼延决朝后一仰,那剑身就朝她眼前扫过,若非她反应迅速,恐怕早就被一剑刺中。 “果然身手不凡。”呼延决起身后娇俏一笑,那眉眼早就少了刚才对阵时的狠戾,却多了别的情愫。 慕容千寻抿唇不语,只是紧拧的剑眉透着对眼前人的不满。 呼延决一边抵挡慕容千寻的进攻,一边略带诱引地媚笑:“冷月国皇帝,本公主见你长得不赖,不如你归降了做我的驸马如何?免得你战死沙场。” “让皇帝去做驸马,好大的口气。”慕容千寻的神色未变,只是那语气透着不屑和冷嘲。 “既然你不愿意做驸马,那只要你归降,本公主愿意屈就做你的皇后。”呼延决早就探听到慕容千寻如今并无立后,虽然后宫有其他妃嫔,可是她也不会放在眼里,只要她踏入后宫,还荣得了那些女人有立足之地? 只是她不知,如今的后宫形同虚设,六宫空置只为等待一人的归来。 慕容千寻冷哼一声并未作答,只是每一剑都欲致其性命。 呼延决心底早已因为他的不屑而甚是不悦,可是那脸上却依旧带着倾倒众生的媚笑:“难道本公主配不上你不成?你我年纪相仿又文武双全,若是真为帝后,岂不是天作良缘?” 慕容千寻手上未顿,眸光一凌似要置人于死地的寒光直直逼去:“普天之下能配做朕的皇后只有一人。” 呼延决笑容一凝,而后扯了扯唇角:“不知是谁比我还有资格?” 慕容千寻想到夜婉凝心头揪痛,抿了抿唇冷眸望去:“长公主还是收起你的思春之心。” 言罢,一招招夺命剑法朝呼延决呼啸而去。 呼延决脸色忽的黑沉,在接招之时脑海中盘旋着他方才的话。 好一个不识好歹的慕容千寻,她有心与他联姻,他却将她拒之千里之外,普天之下能配做他的皇后只有一人?究竟是谁? 她不相信有谁会比她更有资格,有谁的美貌和才智更胜于她。 她见过这么多人,无论是男女,论才智她足以掌控一国之舵,论美貌,她也从未见过比她更出众的女子,可是眼前的慕容千寻却丝毫不将她放在眼里,那眼底连一丝想要将她占为己有的***都没有。 真是可恶至极! 不对…… 呼延决忽然眸色一凝,在她刚冲过来与他对阵之时,他的眼底闪过错愕的神色,她不会看错。 可是为何他而后那股错愕却消失无踪? 她抿了抿唇,无论他是出于什么原因,这个男人她要了,免得夜长梦多,她要速战速决。 思及此,她唇角一勾,手中一旋,那银枪竟是从枪峰出射出一枚银针。 慕容千寻黑眸一瞪,松开缰绳用左手的食指和中指接住了那枚透着寒气的银针。 “哈哈哈……好速度。”呼延决满意地赞叹,在战场上能遇到如此敌手,真是痛快至极,不过让她更加痛快的是另一件事。 慕容千寻丢掉银针正准备攻击,谁知胸口一闷,脑海中突然闪现一个画面,他略带惊愕地看向眼前的呼延决,用力地甩了甩头才看清眼前的人。 “慕容千寻,你若是现在弃械投降还来得及,或者你要现在回去想清楚也行,但是结局只有一个。”呼延决语气笃定带着自信的笑意。 慕容玉衡和陆秋瞑远远看向慕容千寻,感觉他神色不对劲,正要前去营救,慕容千寻突然伸手示意。 “收兵!” 话音落下,他抚着胸口调转马头离开战场。 众将士见主帅撤退,全都一边抵抗一边往阵营退去。 赤焰国的将士正要乘胜追击,呼延决突然抬手:“收兵。” 收兵? 众将士顿住冲过去的脚步面面相觑。 呼延冰驾马来到呼延决跟前:“为何收兵?不乘胜追击更待何时?” 他满腹疑云中也透着不悦,赤焰国的百姓都说当朝长公主更加适合当一国之君,而他却犹如一个傀儡皇帝。虽然事实上他的皇姐的智谋的确远胜于他,可是真从百姓们的口中听到这样的话,他心口难免添堵。 【新帅锅出炉】 【昨天收到亲们的好多月票、鲜花、荷包,哎呀呀,数不过来了,好开心啊,么么各位亲们。】 第235章 媚魂香 () 呼延决看着绝尘而去的慕容千寻淡淡勾唇:“若是不费兵力能将他招降岂不更好?” 呼延冰拧眉看了看慕容千寻那落荒而逃的将士,而后又看向呼延决说道:“你何来这般自信?别忘了白虎国的五万援兵快要抵达来救阵了。(.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呼延决睨了他一眼后道:“看着吧,不出三日他便会来求我救他。” 说完,她调转马头悠然驰马而去。 营帐内,慕容千寻感觉全身就像上千上万只蚂蚁在往身上爬,迅速脱去战袍,身上仍然是奇痒难耐媲。 “来人!”他对外大喝一声。 “皇上。”陆秋瞑来到营帐内丫。 “宣……御医。”突然发现在刚才一喝之后身子竟是无力瘫软,踉跄着走到床榻上躺了下去,脸上泛起了阵阵红晕。 营帐内,邹子谦在为慕容千寻细细把脉,营帐外,众将士都揣测纷纷。 主帅突然临阵退缩,敌军却没有乘胜追击,而主帅回到营帐就宣御医,这般事情一出现,难免让众将士人心惶惶。 慕容玉衡站在慕容千寻的床榻边焦急地等着结果。 “邹御医,如何?”陆秋瞑拧眉上前问。 邹子谦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闪着神色道:“皇上……”他抬眼看向满眼赤红的慕容千寻。 “说!”慕容千寻吃力地开口。 他没办法告诉别人现在的感受,难以启齿,好似有人挠着他的心,身子有种欲火焚身之感,可是又不像是中了春药,因为根本提不起一丝真气,胸口憋闷又发疼。 邹子谦脸色白了白,而后看了看周围,慕容玉衡屏退了左右只留下陆秋瞑,邹子谦这才说道:“皇上是中了毒。” “中毒?什么毒?”慕容玉衡闻言心头一怔。 邹子谦抿了抿唇跪在地上道:“微臣无能,这种毒微臣只是听凝妃娘娘说过。” 一听到夜婉凝的名字,慕容千寻感觉自己的欲火更甚,这是怎么回事? 不过他的疑问很快得到了答案。 邹子谦跪在地上抬眸看向慕容千寻:“微臣也是无意间听凝妃娘娘提起,说有一种毒叫媚魂香,那种香气女子吸入无碍,可是男子一旦吸入之后便会胸口发闷有窒息感,难受至极,而且慢慢地会让人产生幻觉,最主要的是……” “难道还有比这个更严重的?”陆秋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是。”邹子谦的脸色沉了又沉,“比这些更加严重的是,男子吸入毒气之后就会……欲火焚身,若是想到了女人,就更加增加欲火。” 慕容玉衡和陆秋瞑的脸色不由地闪过一丝异样,两人不约而同地转眸看向慕容千寻,见他双手紧紧抓着身上的被子似乎在隐忍些什么,而他赤红的双眸在结合邹子谦刚才的那一番话,不免让人尴尬。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那……那……那难道是要给皇上去找些女人过来?”陆秋瞑几乎是鼓起了最大的勇气讲出这一番话来。 慕容玉衡抬起拳心干咳了一声:“若是只能如此……那秋瞑你快去找些女人过来,军营中不是有……” 说到这里,慕容玉衡实在说不下去,找“军妓”吗?慕容千寻岂会答应? “不准去!” 果然,慕容千寻厉声喝止,他宁愿死也不会碰军妓。 “那微臣去最近的冷焰镇让柳县令安排些未出阁的女子前来。”陆秋瞑赤红着脸说。 慕容玉衡眸色一闪,立刻说道:“嗯,那也好,不过找迂腐的柳县令,不如找人脉较广的叶大夫,就是那个‘济安堂’的大夫。” 由于事情紧迫,众人也没有察觉慕容玉衡说这话时的异样,也觉顺理成章。 谁知慕容千寻突然大发雷霆:“不准去!不准!不准!” “可是……”陆秋瞑还是为难,如今这个地步,他难道还要为凝妃守身如玉不成? 邹子谦颇为为难道:“其实就算找来女子,这也是治标不治本,若想要彻底去除身上的毒,恐怕只有两个办法。” “要如何?”陆秋瞑问道。 “一个办法是:谁下的毒那人必有解药,只要服用了解药之后再找女子与皇上合欢即可。” 慕容玉衡摇了摇头:“毒是长公主呼延决所下,她又怎可轻易交出解药?” 慕容千寻眸色一寒,一想到她在战场之上如此自信他会回去相求,他就想将她碎尸万段,微微启唇,他闷哼一声:“谁敢找那毒妇,朕就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陆秋瞑垂了垂眸不敢多说什么。 慕容玉衡低眸问:“还有何办法?” “另一个办法是:首先要一女子与皇上合欢,皇上清了体内的欲火,再要立刻银针过脉通经络。可问题是,时间有限不说,哪里能找到一个精通医术的女子在和皇上合欢之后还能迅速施针?” 陆秋瞑听得有些浑身不自在,可还是帮衬着出主意:“那不如邹御医等在一旁,等皇上……那个之后你立刻施针。” 邹子谦惊得瞪大了双眸,让他现场观战?他哪有那个胆量,尴尬地轻咳一声后对陆秋瞑忍不住扯了扯唇:“恐怕那个时候下官已经无法判断如何落针了,更何况现在微臣也不知如何封穴施针,只是听凝妃娘娘曾经提起过。” 他的声音很轻,可还是落入了三人的耳里。 慕容千寻无力地躺在床上,望着帐顶忽然看见了夜婉凝的笑颜。 “凝儿?” 众人一惊,邹子谦急忙说道:“皇上,那是幻觉。”他抬眸看向慕容千寻后又道,“皇上现在已经出现了幻觉,时间不多了,三日内若是找不到那样的女子,也只有求敌国的长公主了,否则皇上性命堪舆。” *********** 赤焰国呼延决的营帐内,呼延冰怒气冲冲地走了进去。 呼延决坐在梳妆台前梳着垂于胸前的青丝,从镜中看到呼延冰气愤的模样,她冷冷睨了一眼后道:“教养都去哪里了?有你这么不请自如的吗?” 呼延冰铁青着脸说道:“说,你究竟打的什么主意?” 呼延决冷哼一声:“我打的什么主意难道你没看出来?身为一个君王连这般洞察能力都没有。” “你……”呼延冰简直想上去将她掐死。 这么多年来,他对这个皇姐一向尊重,她对他虽然没有像百官那般讲求规矩,倒也有心扶持,所以他也不予计较,可是今日她的表现让他难以忍受,大敌当前她竟然就这么放了敌军,还阻止他进攻,她究竟想要做什么?她的城府深到让男子都为之汗颜。 “我不管你存着什么心思,朕只想要让落败的赤焰国重振旗鼓,所以你别因一己私欲而让赤焰国在这世上销声匿迹。”他瞪着镜中的她警告着。 呼延决放下檀香梳转头缓缓站起身,那眸色中带着无惧和挑衅:“不要忘了,赤焰国的国君是你不是我,若是赤焰国最终走向灭亡,那有罪之人也是你不是我。” 话音落,呼延冰被气得面部抽搐,而呼延决却转身走向床榻道:“我累了,想休息,皇上请回吧。” 呼延冰看着骄横无理不将他放在眼里的呼延决,若非她是他的皇姐,他又怎会如此忍让? 走出营帐站在帐外,他心头开始迷茫。回想起当初若不是他的这个皇姐执意要扩展领土,而他也被她说动了,又怎会落到如斯田地?可是到最后,失去了城池又损兵折将,她却推得一干二净,百姓们只会说他昏庸无道。 而在呼延决求来两国援助之后,百姓们开始说她才是治国之才,若不是赤焰国不能让女人为王,恐怕她早已荣登帝位。 视线落向远处,不知他那游山玩水的父皇和母后在知晓此番情形后又会如何?是否会后悔将皇位传给他? 他一共有一姐二弟,两个弟弟也已经成年,可是他的父皇却将皇位传给了他,他总是怕自己做不好让他们二老失望,所以就变得优柔寡断,而呼延决却手段果决,也就导致了有时候他经常会听取了她的意见。 可是直到今日细细想来,他却开始后悔。 想起自家兄弟姐妹,虽然没有平民百姓家的兄弟姐们那般亲昵,但是至少不会当众勾心斗角。两个弟弟刚成年,城府不深,但是经过这次的事情之后,他们都颇有微词。 思及此,他心中苦涩连连,果然是高处不胜寒。 不过,他虽然排行老三,可是二姐却从未见过,听说在襁褓之时就突然消失了,说来奇怪,搜遍了整个赤焰国都不见踪影,也不知那个未曾蒙面的二姐是否和他这个大皇姐一般手段凶残,还是温润如水? 回想现在的兄弟和大姐,他突然期待着能遇见从未蒙面的二姐。 *********** 济安堂 夜婉凝的生意是越来越火,而叶大夫的名声也越来越大,她经手的病患在三日内都能药到病除,绝无例外,哪怕是久治不愈的疑难杂症在她手中也会抽丝剥茧慢慢好转直到痊愈,如此一来,整个冷焰镇的百姓一旦有不适之时,他们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来夜婉凝的济安堂。 不过正因为如此,也难免会招惹来一些妒恨之人,特别是同开医馆的人。 这一天一大早,夜婉凝请的掌柜刚开门,就迎来了一个凶神恶煞之人,只见他提着一个箱子推开掌柜就闯了进来。 “这位公子是哪里不舒服?”掌柜虽然被他的气势给吓住了,可还是恭恭敬敬地站在他落座的位子旁问。 来人一脸挑事的模样将箱子用力置在桌上后怒道:“你这是在触我霉头吗?” 掌柜的一怔,他哪里有说错,来到济安堂不是因为身体不适难道把这里当成了酒家不成? “那……这位公子是有何贵干?”掌柜耐着性子问。 那男子沉着脸扫视着四周,而后十分不善地问道:“叶大夫在哪儿?” 掌柜也同样打量着面前的男子,而后笑了笑后道:“这位公子,瞧您中气十足的不像是病了啊。” 那男子闻言怒眸一瞪,而后“啪”地一声重重击在桌面上,若不是这济安堂的桌子十分坚固,恐怕早已被他击得四分五裂了。 “怎么?觉得我付不起诊金是不是?”说完,他伸手一扬,桌上的小箱子被他手指一勾给打开了,里面露出了白花花的一大箱银子,这少说也有上千俩。 “哟……这位公子这是……”掌柜的又兴奋又是满腹疑云。 那男子扯了扯唇角道:“快去把叶大夫叫出来给我医治。” 掌柜连连点头,立刻应声后上了阁楼。 “叶大夫,叶大夫……” 夜婉凝听到掌柜急急地叫喊,立刻整理了身上的衣衫打开了房门,自从开了济安堂,还真是每一天能睡到日上三竿,本以为今日上午总算是清闲了,没想到还是被掌柜给叫醒了。 “什么事啊?”她睡眼惺忪地问道。 “叶大夫,楼下有一位公子待诊,快去吧,一大箱银子呢。”掌柜显得异常兴奋。 夜婉凝蹙了蹙眉疑惑道:“什么一大箱银子?” 掌柜躬身笑答:“那公子拿了一大箱白花花的银子,看来是要当诊金的。”话到此处,他想了想后提醒道,“但是我看那公子面色红润声如洪钟,不像是生病了。” 夜婉凝沉思了一下,而后道:“知道了,你下去吧。” 掌柜的下去后,夜婉凝紧拧了眉心,猜想着那个来医诊之人的来意。 走下楼,张德贵和依兰已经在给那男子端茶送水,而张德贵更是满脸堆笑,夜婉凝不由暗笑。他有这般的举动,还不是看在那一小箱子的银子份上。 “茶太凉了。”男子将茶杯重重置在桌上。 依兰撇了撇嘴又换了一杯茶。 谁知那男子又突然将一杯茶泼到了地上:“你想烫死我啊?名声大振的叶大夫就是这么调教你们的?” 夜婉凝紧了紧拳,总算是看清了他的来意,尚未走近,她就闻到了他身上浓烈的药味,想必是其它医馆派来搅局的人。 她刚要走过去赶人,谁知张德贵又换了一杯温开水上去道:“这位公子,温水来了,您慢用。” 夜婉凝不由地摇了摇头,这小子在这个时候反应还真是迅速。 男子再次喝了一口茶,似乎是无法在茶水中挑出任何刺,转了转眼眸转头看向嬉皮笑脸的张德贵,突然又发起了脾气:“笑笑笑,笑什么笑,老子生病你倒是挺乐,是不是就巴不得老子得重病好骗点钱?” 张德贵一怔,虽然心中一惊百般不悦,可是那箱子里白花花的银子闪耀着他的眼,只得吞下这口气后止住了笑,随后躬身站在一旁等着夜婉凝过去。 男子似乎仍不解气,怒目圆瞪朝张德贵和依兰看了一眼:“老子生着病你们还给我这副嘴脸,哭丧啊?是不是巴不得老子死了你们可以不看病就能得到这一箱银子。” 张德贵胸口满是怒火,这笑也错不笑也错,从未碰到过这么蛮横不讲理之人。 卓玉雯一直站在柜台前背对着他不吭声,可是听到此处她也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拿起柜台下的宝剑冲过去就用剑指着他的脖子道:“谁稀罕你的银子,从哪儿来滚哪儿去。” 男子一怔,却也没有表现出任何惧意,双指夹着宝剑一双眼隐隐迸发出色心。 “哟,原来这里还有个美人。”他勾唇一笑将卓玉雯的宝剑缓缓移开后道,“若是美人愿意从了本公子,本公子倒是可以考虑考虑将这一箱银子作为聘礼。” 他说着突然伸手敏捷地在卓玉雯手腕处一握,卓玉雯发现自己突然使不上力,而后却见他的魔掌朝她伸去。 掌柜、依兰和张德贵正要上前阻止,可是有一个人的速度比他们还快。 【原本想要休息一天,后来想想,还是努力码字吧,哎……劳碌命啊……】 第236章 相见 () 夜婉凝趁那男子的注意力全在卓玉雯身上,突然从袖中取出一枚银针刺向那男子的下身,只听那男子哀嚎一声后捂着下身倒地,他伸手拔出那枚银针,谁料下身依旧疼痛非常。[.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带着你的臭钱滚。”夜婉凝淡淡启唇怒喝一声,而后拉过卓玉雯的手臂查看,果然刚才是被封了穴道,她又取出一枚银针扎在卓玉雯的手腕处,不稍片刻,卓玉雯的手恢复了气力。 那男子起身后誓不罢休,突然扬拳想要击向夜婉凝,就在这时,门口处传来一声久违的声音:“这里可是叶大夫的济安堂?丫” 刚才那男子扬起的拳头不由一顿,转头望去,门口的男子竟是一身副将打扮,见此情形,他哪里还敢动手。 夜婉凝和卓玉雯等人早已因为来人而面色一白,见到陆秋瞑身穿盔甲行色匆匆的模样,夜婉凝心头冉起了一丝不祥的预感,可是她也知道,他们终究还是发现了他,而他刚才的那一句话也说明了慕容玉衡并没有道明她在此处,而是让陆秋瞑前来请济安堂的叶大夫。 当陆秋瞑看见夜婉凝时,也是眸色一震,本以为只是根据摄政王的意思来此处请医术高明的叶大夫,却不料竟会碰到昭告天下已经薨逝的凝妃。 “你、你……”陆秋瞑语不成句。 夜婉凝抿了抿唇:“我就是叶大夫。” 陆秋瞑还在愣忡之中未曾缓过神来,若不是看见卓玉雯和依兰、张德贵,他肯定以为这世上真有相像之人媲。 “娘……” “这位官爷,看起来叶某比官爷还要小上几岁,也不至于未老先衰到让官爷误认为是高堂吧?更何况,男女可要分清了,不是所有人都和这位仁兄一般永远不举,从此无法行人道。”她唇角勾笑双手负于身后,俨然一位谦谦君子的模样。 刚才受伤的男子一听夜婉凝的话,顿时惊得脸色铁青:“你说什么?你刚才给我扎了什么针?” “不就是让你此生无法行人道的针。”她淡淡一语充满了嘲意。 那男子闻言怒火攻心,突然扬拳朝夜婉凝攻去。 卓玉雯正要动手,陆秋瞑先一步回过神来抓住他的手腕差点将他捏碎,伸手将他甩至一旁后警告道:“谁敢伤及叶大夫毫发,就是和皇上为敌。来人,将他带去县衙,掌柜随他一同前去,让县令从严处置。” “是!”两名侍卫进来后就架着他拖了出去。掌柜虽然不明所以为何叫上他,但是见自家公子竟然和皇上扯上了关系,不免兴奋异常。 而那男子尚未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已经被带离了济安堂。 “凝妃娘娘,您还活着?”陆秋瞑激动地走上前。 夜婉凝突然退后一步转过身去:“凝妃已死,站在你面前的是叶大夫,若是官爷没有病要医治,就快些回去吧。” 陆秋瞑心头一撞,再看向卓玉雯朝他摇头,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便不再强求,只是上前一步说道:“下官无恙,可是皇上……” 夜婉凝一怔。 “皇上若无叶大夫诊治,恐怕不出两日便会……”他紧拧着眉心满脸尽是痛意。 卓玉雯和依兰、张德贵不敢置信地朝他看去,可是见他的神色不似有假,这下更加让他们难以置信。 “皇上病了就该去请御医,难不成御医的医术还敌不过一个穷乡僻壤的大夫?”夜婉凝微颤着指尖说道。 陆秋瞑无奈:“御医束手无策,因为皇上中了赤焰国长公主的毒,邹御医说……若非凝妃娘娘起死回生,否则无人可医,而且这种毒邹御医在凝妃娘娘处有所听闻,只是尚未精通,若是下错了针,恐怕整个冷月国都会面临险境。” 陆秋瞑见她完全像变了个人,听到慕容千寻的消息也没有一丝动容,心中甚是着急,眼看着没有多少时间了,她不但不承认自己的身份,还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他上前便道:“叶大夫,正所谓医者父母心,难道叶大夫要见死不救吗?” 夜婉凝转身走到药柜前看似检查着里面的药材,可是心思却全然在陆秋瞑的话语中。 “叶大夫,若是皇上有事,别说一个冷焰镇,就算整个冷月国都会生灵涂炭,难道这是叶大夫想要见到的吗?” 卓玉雯等三人听得事态严重,可是夜婉凝却仍然一副不愿相见的模样,不免开始心生着急。 “公子……”卓玉雯上前劝道,“不如去看看吧,想必是皇上病情极为严重,如若不然也不会让陆大人特意前来请大夫了,去看看吧。” 依兰和张德贵心底开始纠结,夜婉凝好不容易走出阴霾,他们也怕她会再次沉陷,可是若不去营救,恐怕结果真如陆秋瞑所言,到最后生灵涂炭,谁都活不了。 “凝妃娘娘……”陆秋瞑脱口而出。 夜婉凝猛地关上抽屉杏眼圆瞪:“陆大人,你是想要将我逼上死路吗?” 陆秋瞑一怔:“娘娘言重了。” “严重?”她走到他跟前眯眸望他,“若是让人认为已死的凝妃还活着,是不是又要被扣上一个欺君的罪名?到时候究竟是要将草民砍头还是赐白绫?难道这也是陆大人想要见到的?” 陆秋瞑吓得脸色一白,这倒是他从未想过的,他一心想要让夜婉凝去救慕容千寻,也不忍心看见慕容千寻如今的样子,可是夜婉凝的话犹如将他当头棒喝。 “下官只是……”陆秋瞑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卓玉雯上前缓声说道:“陆大人还是谨言慎行的好,为皇上着想的同时也至少要为公子着想一下,以免落人口实。(.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陆秋瞑看向卓玉雯后点头应声:“是,是秋瞑失言,但是时间紧迫,还请叶大夫能及早启程,整个冷月国的命就在叶大夫手上了,只要撑过五日,白虎国的援兵就会抵达,到时候有白虎国的花将军相助,想必定能旗开得胜。” 夜婉凝抿了抿唇沉思,被骗了这么多次,她还能相信吗?会不会是慕容千寻的圈套? 不过仔细一想,如今正是对应外战之时,想来慕容千寻也没有这么多心思去设下这个圈套,而且陆秋瞑一向不善说谎,方才他进入济安堂看见她时露出的诧异神色,她知道他并未想到她还会活在这个世上。 这么说来,慕容千寻真的危在旦夕? 如此一想,夜婉凝心中一惊,若是慕容千寻真的有个闪失,就如同陆秋瞑所言,整个冷月国就会遭受灭国之灾,而赤焰国一心想要扩充领土野心勃勃,她很难相信他们会善待冷月国的百信,说不定冷月国的百信就沦为赤焰国的奴隶。 思及此,她不由地倒抽了一口冷气。 “叶大夫……”陆秋瞑心急如焚地又叫了一声。 夜婉凝抬眸看他,若是再让她见到慕容千寻,真的需要很大的勇气,往日他对她的残忍历历在目,她怕是此生都不会忘记。 就在夜婉凝犹豫不决之时,门口处传来一声叫声:“叶凝哥哥。” 又是柳轻云,这个天天都会来此一游的人。 “你们干嘛拦着我不让我进去?放开!你们知不知道我是谁?”柳轻云在外气得大叫。 陆秋瞑朝夜婉凝看了一眼,见她点了点头,陆秋瞑对外示意了一声,柳轻云这才撅着嘴跑了进来,一看见里面还有个穿着盔甲的男子,她打量了他一眼后凑到夜婉凝身侧问道:“叶凝哥哥,他是谁啊?” 虽然柳轻云不是藏于深闺之人,可是到底是姑娘家,对于战场上的衣着打扮还是不太了解,但是看着也知道不是个小人物。 夜婉凝没有直接回答柳轻云的话,转头看向她问:“你又来做什么?” 柳轻云听她有种不耐烦的口气,不由撇了撇嘴道:“人家是来找你的嘛,我爹说想要见见冷焰镇医书最超群的叶大夫。” 瞧她笑靥如花的模样,夜婉凝便知岂是见见这般简单,想来柳轻云是对她爹说了些什么,所以柳县令才要见他。虽说柳轻云其实也是个好姑娘,可是若真要让她这个女扮男装的叶大夫去见女方长辈…… 夜婉凝挣脱柳轻云的手对陆秋瞑说道:“陆大人请带路。” 陆秋瞑原本正打量着眼前突然冒出来的女子,突然听得夜婉凝开口,脸上立即一喜躬身道:“是,叶大夫请。” “你要去哪儿?”柳轻云拉着夜婉凝急问。 夜婉凝转头淡声道:“去战场,难道你也想去不成?” “好啊,我也去!”她倒是干脆地回了一句。 夜婉凝翻了翻白眼,跟她说笑她倒是当真了,轻轻挥开她的手道:“你还是乖乖回家吧。” “可是我爹他……” “等我回来再说。” “可是……” 话还没说完,夜婉凝已经翩然而去,柳轻云正要追上去,眼前却突然被一只粗壮的手臂给挡住了去路,抬眸就见陆秋瞑正沉着脸瞪着她:“姑娘请回。” 柳轻云郁闷至极:“我回不回要你管!” 陆秋瞑冷哼一声:“姑娘家还是自重的好。” “你!”柳轻云一下子语塞,被另一个男人说她不自重,她情何以堪,若是被她的叶凝哥哥知道了,还不知道要怎么想她,说不定真觉得她是个轻浮的女子,那他对她好不容易缓和的情愫又要变了。 陆秋瞑正欲离开,卓玉雯上前道:“陆大人,我能不能陪公子一同前去。” 闻此言,一道寒冽的光直直逼来,不是别人,正是柳轻云。 陆秋瞑缓了缓神色摇头:“军营重地,未得准许岂敢让旁人前去。” 卓玉雯虽然不放心,却也无可奈何,不过想到军营中有慕容玉衡,她也就放了不少心。 待陆秋瞑离开后,柳轻云怒瞪着卓玉雯怒问:“你安的什么心?干嘛想要陪我的叶凝哥哥?” 卓玉雯一怔,但是也没工夫理会她,转身离开了她身旁。 柳轻云感觉自己碰了软钉子,心里窝火至极,一跺脚愤愤说道:“叶凝哥哥是我的,你别想打他的主意。”警告了一声后她气愤地离开了济安堂。 卓玉雯转头看向她的背影,无奈地摇头。 ************** 军营内,夜婉凝蒙着面纱站在慕容千寻的营帐外。 在路上她也和陆秋瞑约法三章,不得让她人知道她的身份,不但是因为她不想惹祸上身,更加因为自己不想再踏入皇宫这座牢笼。陆秋瞑一心想要救慕容千寻,也就从了她的意。 “叶大夫,请。”陆秋瞑遵从约定叫她叶大夫,但是礼数并未少。 夜婉凝抿了抿唇开始犹豫,之前连陆秋瞑都能将她认出,更何况是朝夕相处的慕容千寻。 正不知如何是好之时,邹子谦正巧从营帐内走出,一看见陆秋瞑之后躬身行了一礼:“陆大人,皇上又出现了幻觉,若是再不救治,恐怕当真是性命堪舆。” 胡林也随之走出了营帐,看见陆秋瞑便急道:“陆大人,这可如何是好?摄政王所说的叶大夫找来了吗?皇上可不能有事啊。” 夜婉凝心头一撞,原来陆秋瞑当真没有骗她,慕容千寻的情况比她想象中的要严重的多。 陆秋瞑转头看向夜婉凝,而后介绍:“这位就是叶大夫。” 邹子谦和胡林转头看向正垂头看地面的夜婉凝,胡林急忙道:“原来已经请到叶大夫了,如此叶大夫快请进吧。” 夜婉凝一直低着头不敢看他们,听他们这么一说,便是点了点头转身进入了营帐。 当她近距离看向慕容千寻时,她仍是难以抑制地心口一揪,只见他满头的白发披散在床上,脸色透着不寻常的红晕,一只手覆在胸口,剑眉紧锁,看起来痛苦至极。 她坐在床边的凳子之上伸手替他把脉,谁知这时慕容千寻突然睁开了眼,她一惊,立刻抽回了手,可是他只是赤红着双眸看了看前方,而后有闭上了眼睛。 夜婉凝朝陆秋瞑看了一眼,他点了点头,她紧蹙娥眉又伸手过去。 胡林焦急地看着夜婉凝给慕容千寻把脉,可是看见夜婉凝蒙着轻纱不由地好奇,凑到陆秋瞑跟前低声问道:“陆大人,这个叶大夫为何蒙着面纱?” 陆秋瞑看了看夜婉凝轻咳一声胡编乱造:“听说凡事医术不凡者都有些奇怪的嗜好,只要能救皇上就行。” 胡林闻言点了点头。 夜婉凝虽然给慕容千寻静心把脉,但是也听到了陆秋瞑的话,转头就瞪了他一眼。 陆秋瞑一怔,终究还是闭嘴不语。 胡林见陆秋瞑立刻噤声,猜想着这位叶大夫是难以请到的高人,便也噤声不语。 夜婉凝越是给慕容千寻把脉,那娥眉就蹙得更紧,他的脉象太乱,身体内好似有两股气力在抗衡。 她知道其中一个气力就是他的内力,他在阻挡着身体内的毒素乱窜,可是毒素太强烈,根本就无法用内力逼出,反而让那毒素更加活跃地在身子内窜动。 抬眸抛开杂念看他的五官和神色,若是她猜得没错,应该是媚魂香。 “这毒是否是昨日所中?”夜婉凝一边把脉一边问。 邹子谦立刻回道:“正是。” 夜婉凝点了点头,难怪毒性已经蔓延至了所有脉络,若是今日再不救治,恐怕要逼向心脏,到时候除了解药就别无他法。 原本她也不知道这些毒物,只是在皇宫内终日无所事事,所以就让人从宫外带来了许多医之人不懂医理,于是就把所有的医书犹如大杂烩全带进了宫,其中一本就是有关于各种毒的解法。 只是这媚魂香甚是难解,一般中此毒者若非碰到懂医理的女医者根本就是死路一条。 【突然发现章节弄错了,激情片段是明天……腐女们,饶了我吧,明天的船船多一点还不行吗?】 第237章 云雨不停歇 () 夜婉凝转头看向邹子谦:“你有何见解?” 邹子谦没想到夜婉凝会有如此一问,当即愣忡,陆秋瞑将视线落向他示意,他急忙躬身回道:“下官愚昧,只知皇上中的毒叫做‘媚魂香’,除了解药之外的医方是在男女合欢之时下针,而且要不早不晚落针不偏不倚,否则前功尽弃不说,两人皆会有性命之忧。【百度搜索会员登入】” 陆秋瞑没想到结果会是如此,闻此言紧了紧拳心看向夜婉凝:“叶大夫可有其他良策?” 虽然他希望慕容千寻活,可是他也不希望夜婉凝死,若是让夜墨凝知道他的这个妹妹还活着,想必定会振作起来,而慕容千景也定然释怀,到时候朝中局势也将不会如今日这般。 夜婉凝抿了抿唇,她心中清楚,其实问题比他们邹子谦所说的要更加严重得多媲。 轻叹一声,她开口道:“当然有。” 众人一喜,陆秋瞑脸露笑容问:“当真?丫” 胡林上前又问:“那……要让奴才准备些什么?” 夜婉凝看向邹子谦后道:“将银针给我。”而后他又看向胡林,“你们都出去,劳烦陆大人去外面守着,我不出来你们就不许进来。” “这……”胡林有些迟疑,若是这个时候有人谋害了当今天子,那岂可得了。 夜婉凝脸色一沉:“既然你们心中有所怀疑,我也不再勉强,另请高明吧。” 说完,她正准备离开,突然手上一重,转眸望去,竟是慕容千寻睁开了腥红的眼眸看着她,她心头不由地慌乱起来。 “凝儿……” 此言一出,夜婉凝脸色立刻变白,而陆秋瞑也是心头一怔,他之前跟夜婉凝约法三章,不会让她难以脱身,却不料慕容千寻居然醒了过来,而且夜婉凝如此装扮他还认得。 “凝儿……你终于肯来见朕了……这一次……别走了……”他含含糊糊地说着,似梦似真。 多少次午夜梦回,她都笑着离他而去,这一次他紧抓着他的手不会再让她离开。 夜婉凝还在惊慌之中,而慕容千寻隐隐痛苦地用另一只手捂着胸口,慢慢地又阖上了双眸。 邹子谦摇了摇头:“看来皇上又出现了幻觉,可是每一次都只看见凝妃娘娘。” 胡林也无奈叹息:“正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皇上一心想着娘娘,在出现幻觉时自然看见的就是凝妃娘娘,只可惜……” “好了!你们再耽误时辰恐怕华佗再世也无用了。”夜婉凝打断了他们的话。 她不想听到任何慕容千寻如何想她的话,她也不会忘记当初遭遇的种种痛苦,如今的两离都是他一手促成,再次相遇也只是逼不得已,他们本是一段孽缘而已,又何必再续。 胡林和邹子谦随之噤声,陆秋瞑让邹子谦将银针交给夜婉凝后便立刻带着他二人离开了营帐,而他则守在了外面。 所有人都离开后,夜婉凝看着紧紧握住她手腕的手,他口中隐隐约约唤着她的名字,一时间心头苦涩连连。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她伸手想要拉开他的手,可是他却握得太紧,甚至将她的手腕处握出了一道道紫痕。 无奈之下,她只得取出一枚银针扎在他手腕处的穴道之上,他缓缓松开了手,可是似乎不甘心,一心想要冲破穴道。 “凝儿……别……别离开朕……”他迷迷糊糊地说着。 夜婉凝心头一涩,忍住鼻尖的酸楚别过眼去看了看帐帘处,而后取下慕容千寻手腕处的银针起身一件一件褪去身上的衣衫…… 褪尽自己身上衣衫,她抬手去帮他解开身上的衣衫,就在这时,他胸口处的凤镯映入她的眼帘,她手指一颤,愣忡半晌,终是将玉镯放到一旁。 慕容千寻,既然已经了断,又何必做这些无谓的事情? 深吸了一口气,她褪尽他的衣衫,落下帐幔,转头看向慕容千寻的身子,突然感觉自己的身子都燥热起来。 夜婉凝,想不到你也是个色女! 她暗暗地嘀咕了一声,说的却是这具身子的主人。 可是,当她躺在床的内侧时看着半梦半醒的慕容千寻,突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现在的慕容千寻应该是不能主送与她交合,那么只有她主动了。 她一咬牙坐起身,顺着他宽厚的胸膛往下看去…… 当看见那一物时,她急忙转开视线,想不到女人在看见男人的某一处时也会有“爆血管”的感觉。 她感觉从未有过的紧张,就好像自己是采花贼,将女人虏获之后迷晕了强办的感觉。 一时间她觉得自己口干舌燥,浑身都冒着虚汗。 她现在要怎么办? 坐上去? 还是…… 现在看来,好像除了坐上去之外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她再次深吸了一口气,颤抖着双腿分开跨在他两侧,双手不知道摆放在哪里才好。 身子刚要挪动一下,谁知她身下竟已是抵着他身下的昂扬,而她在那一刻身体中不由自主地流出了一股暖流。 难不成她也是饿久了,一碰到男人的身体就开始控制不住地有了反应? 夜婉凝啊夜婉凝,你真是丢脸啊!腐女! 抬眼看了看慕容千寻,幸亏他此时昏昏沉沉地闭着眼睛,若是让他知道,她真是要挖个洞钻进去了。 看着他脸上不同寻常的红,她强行抑制住自己心头的羞怯,感觉到他那昂扬的渴望,她咬了咬唇一闭眼猛地坐了下去…… “啊!”她这猛力地一下痛得她几乎窒息。 果然这方面她没有慕容千寻这么有经验,除了第一次之外,她从来没有这么痛过。 或许是之前还没有得到适应,或许是许久都没有这方面的事情,又或许是少了他的前戏,此时此刻,她有种被撕裂的痛。 可是让她气愤的是,身下的慕容千寻竟然舒服地梦呓了一声。 果然身子结构不一样,这感知也是不同的。 “叶大夫,你没事吧?”守在外面的陆秋瞑听到一声低低的惨叫之后担忧地询问。 夜婉凝冒着冷汗对外吼了一句:“要不你试试!” “啊?”陆秋瞑一头雾水。 让他试试?试什么? 可是当他想到邹子谦说慕容千寻的病必须要一个女子交合,最好是一个会医术的女子在濒临点落针时,他顿时明白了什么,不由地脸色潮红一片。 看了看一旁的守卫,他示意他们二人都退下,而后一个人静候在外面。 夜婉凝吼完之后才想起自己现在和慕容千寻的姿势,刚才她竟然让陆秋瞑试试,她真是疯了! 低头再看自己身下,她第一次有种强.暴男人的感觉。 可是她现在根本就不敢动,刚才痛得她简直想死,现在哪里还敢动弹一下。 更何况,她要怎么动? 她哪里尝试过这个动作,哪里有过她主动,每一次都是慕容千寻将她折腾得昏睡过去,可没有过她把慕容千寻折腾得昏睡过去的。 她双手撑在他身子的两侧,近距离地看着他的容颜。 他好像真的憔悴了不少。 看着他满头的银发,伸手将一缕缠绕在自己的指尖,转头看向他无可挑剔的五官,高挺的鼻梁,睫毛长而浓密,那双唇……吻过多少女人?吻过多少处? 思及此,她突然胸口憋闷,身下不由地一紧。 慕容千寻被那突然的刺激惹得倒抽了一口气,那畅快的感觉蔓延了他的全身。 夜婉凝一惊,正准备翻身下去不想让他看到她的窘态,看见她骑在他的身上,谁知慕容千寻突然睁开了眼睛。 “凝儿……”慕容千寻似梦似真地突然将她强压在身下,抬手抚向她的容颜,看着那真实的面容,他像饥渴已久的猎豹,俯首便噙住了她的唇。 夜婉凝全身都开始不住地颤抖,他的沉重的呼吸喷洒在她脸上,舌尖被他吻得发麻,可是全身却开始比刚才更加酥麻,他的手游刃在她的敏感处,即使在神志不清的情况下,他依旧知道自己不能弄伤了她。 身下越发地湿润,他似乎感觉到她做好了迎合他的准备,没有停下吻她的动作,可是下身一沉,她被迫承受了他的全部。 或许是好久没有了这么畅快淋漓之感,或许是毒素的催动,他的动作难以抑制地一下比一下重,恨不得将她融入到自己的身子内。 若不是他的一只手扣着她的肩,或许她整个人都被冲撞了出去。 她被他冲撞得七荤八素,全身都没了气力,好像让他就此罢手,可是她此时却是发不出一丝声响。双手环绕在他的背脊,留下了一道道清晰的痕迹。 可是他却像感觉不到一丝疼痛,不顾一切地在她身上攻城略地…… 慕容千寻,我前世究竟欠了你什么? 她找不到答案,任凭他在她身上落下他的印记,承受着他给她带来的一切感知。 她的身子也似乎总是能很快适应他的侵袭,从单方的掠夺变成了双方的契合,直到二人快要攀上高峰之时,夜婉凝努力找回理智,伸手从床边取出银针,准备落在他的穴位之上。 可是事情往往在她的意料之外,当她正要落针之时,他突然按住了她的双臂,她心头一惊,可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当那股灼热进入她的身子时,她想,就算前世欠了他的,她这辈子也还清了…… 以为他终于结束了,他应该也是极累了,将刚刚释放的他推开后,她翻身准备起来。谁知她刚一转身,后背突然又被重重扣住,她惊恐地回头,就在她扭头间,眼前一暗,红肿的唇再次被封住,而身下也瞬间被填满。 慕容千寻!你到底要多少次才够? 她不停地在心中呼喊着,可是让她无奈的是,以为他已经被解了毒,谁知他的索求却一发不可收拾。 再这么下去,她肯定被折腾得散架不可。 可是即使是中毒的慕容千寻,她也比不上他的气力,整个人就像是被宰的羔羊。 若是按照那毒性,刚才他释放的时候早就将毒度进了她的身子里,那种不受控制的***应该已经消失了才对,可是现在,他饥渴得像是没碰过女人,有种想要让她死在他身下的感觉。 她趴在床上满身是汗疲惫不堪,可是又在他熟稔的技巧下一次次地攀上高峰…… 不知过了多久,**初歇,她喘着气几乎抬不起手来,迅速在他的穴道之上落下银针,终于一切归于平静。 当银针被拔出,他的脸上没有了异常的红,翻开他的眼,也没有了那丝腥红。她深吸了一口气探向他的脉搏,还好恢复了正常,可是她自己…… 她自嘲一笑,终于还是相信了一切皆是宿命。 吃力地穿上衣服束起了如墨青丝,走到镜子前,她两条腿都像走过了千山万水一般酸痛难忍。 她看着镜中的自己,脸色虽然有些白,可是好在他的印记没有在衣衫遮挡之外。重新带上面纱,清理了他的身子又帮他穿上衣服,她拖着疲惫的身子最后看了慕容千寻一眼之后走了出去。 陆秋瞑见她出来,脸上还是不自然的红,可是一想到慕容千寻,他用满是期待的眼神看她:“皇上现在如何?” 夜婉凝勾起双唇淡淡开口:“洪福齐天。” 果然是洪福齐天,无论碰到任何困境,他总是有人相助,甚至不惜赔上性命。 陆秋瞑听她这么一说心头一喜:“上苍庇佑!来人,快去告诉摄政王,说皇上已经无碍,告诉三军安心作战。” “是!”前来的将士立刻转身往前跑去。 夜婉凝无力地转身往外走,可是脚步一踉跄,差点就摔了下去。陆秋瞑正要走近营帐,可是感觉夜婉凝神色不对,立刻将她扶住。 “叶大夫……你……” “没事,劳烦立即将我送回。”夜婉凝无力地睁着双眸轻吐了一句。 “可是……”陆秋瞑看见夜婉凝如此模样又岂会放心得下。 夜婉凝抬眸看她:“别忘了你我的约法三章。” “下官只是不放心。”陆秋瞑拧眉心中有些慌乱,夜婉凝的脸色很差,整个人好似风中残叶随风即逝。 “你想让所有人都知道吗?”她反问。 陆秋瞑一怔,一想到刚才他听到的某些声响,不由地窘迫起来。心想着,或许她的脸色苍白只是因为刚刚……并非是别的。 “凝儿!” 夜婉凝身子一怔,回过头去,是慕容玉衡风尘仆仆赶了过来。 “皇叔。”虽然知道是慕容玉衡让陆秋瞑来找她,可是她并没有怨恨,在看见慕容千寻的情形后也知道他不能再等。 慕容玉衡听到慕容千寻已被解毒的消息便立即赶了过来,看见夜婉凝准备离开,他拧了拧眉来到她跟前:“脸色为何这般差?” 夜婉凝淡淡勾唇,他们岂会知道她救了慕容千寻就等于害了自己…… “没事,只是舟车劳顿累到了。”她勾了勾唇,“医馆里还有病人等着,先告辞了。” “凝儿,看你这般累,不如就再次歇息一日。”慕容玉衡拦住了夜婉凝的去路,别说为了慕容千寻,就算是为了她,他也不放心她这样回去。 夜婉凝微蹙了娥眉:“不用,我现在就要回去,现在……” 话没说完,夜婉凝一阵晕眩倒了下去…… 醒来之时,她走出营帐发觉已经月上星空,周围有官兵巡视着,正准备独自离开,却立刻被官兵给阻挡了回去:“叶大夫,要去哪儿?” “回去。”她语气中带着不悦。 那士兵颇为难道:“叶大夫还是回营帐吧,否则我不好跟摄政王交代。” 夜婉凝张了张嘴,终是没有再坚持,只是对他说道:“去吧陆秋瞑叫来。” 那士兵闻言一怔,眼前的叶大夫竟然会直呼陆副将的名讳,可是见她已经转身走去营帐,也不敢怠慢将皇上起死回生之人,所以立刻转身去请陆秋瞑。 陆秋瞑来到夜婉凝的营帐,见她心绪不宁地在营帐内踱步,他上前一礼:“叶大夫叫下官前来有何吩咐?” 夜婉凝转身看他:“准备马车,我要回去。” “这……”陆秋瞑想要劝阻,之前让邹子谦给她把脉,谁知他根本都无法查出是何原因导致夜婉凝昏厥,只是也因此让邹子谦查出夜婉凝是女儿身。 陆秋瞑遵从约定没有言明,而邹子谦最终只能断定夜婉凝的昏厥和慕容千寻身上的毒有关,看来是毒性转移,可是暂时没有涉及她的安慰,想来她有解慕容千寻身上毒之方,必然有解自己身上毒之法。 “陆大人堂堂七尺男儿,难道要言而无信?” “下官不是这个意思。”陆秋瞑抿了抿唇,而后点头道,“下官这就去准备马车。” 很快,马车就准备妥当,由于慕容玉衡还在研究作战方略,所以不知道夜婉凝要离开,看着马车静静地停在她的营帐前,她不经意地朝慕容千寻的营帐看了一就踏上了马车。 “陆大人,陆大人,皇上醒了。” 突然有个士兵突然赶来通报,夜婉凝心头一揪,急急坐了进去。 “真的?”陆秋瞑欣喜不已。 夜婉凝撩开马车窗帘道:“你快去吧,这里离冷焰镇很近,只要让人驾马车就行。” “那下官再二人派人随护。”陆秋瞑不放心。 夜婉凝却立刻回绝:“不必,快走吧。” 陆秋瞑看着帘子落下,心知她不但是因为怕多一个人知道,还因为慕容千寻已醒,她多留片刻都会有被发现的可能。 想到之前跟她的约法三章,他也就不再勉强,让两人驾着马车送她离开,这里是冷月国的地界,想来不会有什么危险。 营帐内 慕容千寻疲惫地靠在床头,看见陆秋瞑过来,他立刻急问:“凝儿呢?” 陆秋瞑一惊,一时没有缓过神就这么站在那儿看着他。 “朕问你,凝妃现在在那儿?”他有些吃力地问着。 陆秋瞑这才敛回思绪紧了紧身侧的手道:“皇上,您是否又梦见凝妃娘娘了?” 慕容千寻的视线一阵模糊,他很想看清陆秋瞑脸上是否存有异样,可是刚醒过来根本没有办法立刻恢复视力和体力,只得不停地追问。 “朕知道她来过!是她……是她……是不是她给朕解了身上的毒?” 【响应咱们群里一群腐女的要求,增加了激情片段,哈哈……可爱的亲们,爱你们哦。今天六千字。】 【谢谢大家的月票和花花、钻石,么么各位。】 第238章 被擒 () 陆秋瞑有些欺瞒不下,就在这时慕容玉衡从外面走了进来,身边还带着邹子谦。【百度搜索会员登入】 “皇上,你刚醒过来不宜激动,让邹御医再给皇上瞧瞧,看看毒是否全解了,若是还没有,就让邹御医再想良策。” 陆秋瞑看向慕容玉衡松了一口气,若是他不来,恐怕自己很快会被识穿。 慕容千寻看着慕容玉衡眼神中带着一丝期翼:“皇叔,究竟是谁给朕解的毒?” 慕容玉衡淡然一笑:“当然是邹御医,想不到邹御医近日医术更为精湛了。丫” 邹子谦抬眸看向慕容玉衡,慕容玉衡对他不着痕迹地使了个眼色,邹子谦会意,对着慕容千寻一笑:“皇上,是摄政王谬赞,微臣只想着尽心尽力。” 慕容玉衡勾了勾唇,倒是没想到这个邹子谦的反应还比较快,而陆秋瞑看向慕容玉衡,不知他稍后是否会责怪他自作主张将夜婉凝松了回去媲。 慕容千寻整个人无力地靠在床上,他多么希望刚才不是一个梦,是真的她来了,而且他分明是真真实实感受了她的存在,那种感觉怎会是假? 抬起手放在眼前,朦胧中他能忆起刚才他抓住她的感觉。 梦吗? 他茫然了。 脑子昏昏沉沉,体力有些透支,当他知道一切都是梦境时,他整个人无力地躺了下去。 邹子谦给慕容千寻把脉确诊无碍之后只留下了胡林在一旁伺候,三人便离开了营帐。 “摄政王……”陆秋瞑欲言又止。 “你把她送回去了?”慕容玉衡问。 若不是他临睡前想要去看一下夜婉凝是否安好,他定然不知她已经离开,也不知她现在还这么不愿意见到慕容千寻,所以他也不想操之过急,否则只会将他们的距离越扯越远。 陆秋瞑点了点头:“下官与……叶大夫约法三章,所以要信守承诺,请摄政王赎罪。” 碍于邹子谦在场,陆秋瞑没有说明夜婉凝的身份。 慕容玉衡没有陆秋瞑想象中的责备,只是轻叹一声:“顺其自然吧,等战事平定了再去解决此事。” 陆秋瞑低低应声。 邹子谦来回看着陆秋瞑和慕容玉衡,他们二人就像是在打哑谜,不由心生好奇:“两位大人在打什么哑谜?” 慕容玉衡和陆秋瞑相视一笑,而后陆秋瞑对他说道:“等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只不过在这之前,邹御医必须要守口如瓶。” 邹子谦点了点头。 慕容千寻躺在床上虽是昏昏沉沉,可是心中的疑团却越来越大,转身看向胡林问道:“真的是邹御医救朕的?” 胡林一怔,若是他说了实话,就等于得罪了摄政王,若是他说了谎话,岂不是在欺君? 思来想去,他最终说道:“回皇上的话,其实奴才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在皇上中毒期间,摄政王和陆大人想尽了一切办法,还请了民间大夫,奴才当时不在皇上身边,也不知道究竟是谁救了皇上。[.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民间大夫?”慕容千寻一惊。 胡林躬身点头:“是啊皇上,听说是一名医术超群的大夫,只是……” “只是什么?”慕容千寻的心头再次燃起了希望。 胡林为难道:“只是那大夫是男子……” 一瞬间慕容千寻犹如被冷水当头浇熄了一切希望,整个再也提不起精神来。 月色下,马车在不停地前行,车轮的滚动声在静逸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夜婉凝知道她已经离开了阵地,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她想,她和慕容千寻该是此生不复见了吧? 心头空空的,好似丢了什么似的,但是她不愿意去细想,有些东西失去了也就罢了,或许未尝不是好事,她行医救人也乐得自在。 突然,马车停止了前行,夜婉凝的心头扬起了一抹不祥的预感。 “怎么回事?” 外面一片寂寥,她在马车内不敢出去,可是等了许久都没有听到别的动静,她试探地撩开了马车的帘子。 那两个驾马车的官兵呢? 她怀揣着忐忑不安的心慢慢往外探去,谁知她刚一出马车,眼前一黑立刻晕了过去…… “凝儿!” 慕容千寻从睡梦中惊醒,满头满身都是汗水。 “皇上,是不是又做噩梦了?”胡林取来锦巾给慕容千寻拭汗。 慕容千寻喘着粗气看向帐外。 天亮了。 原来他真的又做梦了,他又梦见了夜婉凝,这一次他梦见她有难,他想去救,可是浑身使不出一丝气力。 有时候梦多了,他已经分不清什么是梦什么是真,那么昨夜的也是梦吗? 夜婉凝醒来时是躺在地上,伸手触及的是软绵绵的毛毯,可是脸上却是阵阵透凉。 “终于醒了?”一双红色的马靴出现在了她的眼前,头顶处飘来一声带着愤怒的年轻女子声音。 夜婉凝吃力地睁开眼睛,从下而上抬眸望去,入眼的是一张饶有姿色的俏颜,只是那眼神中带着的仇恨让她显得极为傲气和拒人于千里。 她伸手摸了摸脸颊,难怪觉得阵阵凉意,原来她是被水给泼醒的。 “你是谁?”她努力从地上爬起来,可是只能无力地跪坐在地上,根本不能站起。 “连我是谁都不知道就敢坏我好事。”呼延决冷冷地睨着她。 夜婉凝直直看着她,可是根本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眼前的女子。环顾了四周,这里也是营帐,再看她们的装扮,她突然明白过来。 “你是赤焰国的人?是你给冷月国的皇上下毒的?”她试探一问。 呼延决微微扬了扬眉:“不错,还有点小聪明,难怪连本公主的毒都能解。” 本公主? 她自称本公主? 夜婉凝突然明白:“你是赤焰国的长公主呼延决?” 呼延决眸色一寒,缓缓蹲下身子道:“你很聪明,可惜……本公主最讨厌过于聪明之人。” 她缓缓站起对身侧的宫女示意:“行刑!” 行刑? 夜婉凝眸色一惊:“我只是一介草民,你将我抓来对你毫无用处。” 呼延决冷笑:“的确毫无用处,只是本公主高兴对你行刑,若不是你多管闲事,那慕容千寻早就派人来相求了。” 夜婉凝苦涩一笑,看来没有她,慕容千寻当真如她所料从不缺美人相伴,就连在战场上都能使得女子对他倾心。 “先将她绑起来。”她伸手一扬。 “你想做什么?”夜婉凝想要伸手从袖中取出护身银针,可是发现她出门紧急,根本没有将银针藏起。 两个宫女奉命取来绳索迅速将她绑了手。 呼延决哈哈一笑:“做什么?将你的肉一片一片割下来,也好泄我心头之恨。” 夜婉凝睁着水眸难以置信地看着她,她是要将她凌迟? 她慌乱地想要躲避,可是身子被几个宫女摁住,根本无法动弹。 呼延决拿着匕首一步一步地靠近,挑了挑眉好奇道:“不过我倒是好奇,你是怎么解我所下的毒的?” “是不是我说了你就能放了我?”此时她身在屋檐下也不得不低头,可是话刚出口,她便后悔。既然呼延决看上了慕容千寻,若是让她知道她和慕容千寻昨夜的行为,岂不是死得更惨。 不过呼延决也显然没有放过她的意思,冷冷勾唇一笑道:“我可以考虑考虑。” “你……你别乱来,两国交战伤及敌国臣民,你就不怕新仇加旧恨?到时候冷月国的将士一定不会放过你的。”看见那把匕首越来越近,她彻底慌了神。 呼延决却讥讽一笑:“反正都在打仗了,还怕添新仇吗?不过我看你模样甚是俊俏,若是在你这漂亮脸蛋上割下几块肉,不知道到时候会不会更加好看些?哈哈哈……” 夜婉凝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她真不知道自己欠了慕容千寻什么,为何每次她都要因他遭受这种罪。 “喂……你别胡来……”她颤抖着声音警告她。 呼延决一边冷笑一边将匕首靠近她的脸,忽然眸色一凝,正欲动手之时,营帐外突然传来一声厉喝。 “住手!” 众人转眸朝声音的来源处望去,来人逆光而立,一身戎装。 待营帐的帐帘迅速落下,夜婉凝终于看清了来人,她猛然一惊。 眼前的不是别人,正是她一心想要再见的叶冰,她的弟弟。 “小冰?小冰救我!”夜婉凝当下没有任何考量,只知道快些脱离魔掌,她真的怕那把匕首会落在她的脸上。 而她此话一出,也引得所有人为之一怔,呼延冰更是闪过一丝错愕。 呼延决转头看向呼延冰问:“你认识他?” 呼延冰仔细回想,怎么都想不起自己何时与她结识,唯一的解释就是他是为求逃离呼延决的魔掌而急中生智所想的对策。 “既然不认识,那就先割了他的舌头,看他还敢不敢乱叫。”呼延决眸色一寒,伸手捏住夜婉凝的下颚就要割下去。 “小冰……我是你姐姐啊……你不认识了吗?”夜婉凝已经糊涂了,她根本就忘记了现在是另一个时空,即使是叶冰的前世,他又怎么会记得她。 呼延冰心头一撞。 呼延决拧了拧眉瞪她:“还敢胡说!你以为我们连男女都分不清吗?” 就在手起刀落之时,手上突然一重,呼延冰钳制住呼延决的手腕将她甩开,而后转瞬间伸出另一只手解开了夜婉凝头上的玉冠。 如墨青丝如瀑布般垂下,些许发丝挂在唇角,那无辜恐慌的眼神使得呼延冰指尖一颤,双眼一瞬不瞬地看着眼前的人儿。 果然是女子。 当呼延决发现夜婉凝是女儿身之时,立刻明白过来:“难怪慕容千寻的毒能解,原来是这么回事,贱人!” 话音落,她忽然又提起匕首朝夜婉凝的脸刺去。 夜婉凝回过神来看见那刀光朝自己逼过来,惊叫一声急忙朝呼延冰身后躲去。 呼延冰也立刻回过神用手一挡,打落了呼延决手中的匕首。 “胡闹什么?”呼延冰大喝一声,“居然在朕面前都敢动刀子?你是想趁机刺杀朕吗?” 呼延决一怔,可很快回过神来:“皇上言重了,我只是想要处置这个贱人而已。” 夜婉凝满腔怒火地看着她,若不是自己忘了带银针傍身,她真恨不得让她下半辈子半身不遂。 幸得呼延冰相护,夜婉凝才得以周全,呼延冰将她拦在身后对呼延决怒喝道:“身为长公主言行举止如此有***份,这个人朕要了,你若是敢动他分毫,就是与朕为敌。” 说完,他转身解开夜婉凝手上的绳索之后带着她离开了呼延决的营帐。 “你……真是鬼迷了心窍。”呼延决气得面红耳赤。 呼延冰的营帐内,夜婉凝被呼延冰安置在躺椅上,她也逐渐恢复了体力,呼延冰取来锦巾递给她,她接过后擦了擦脸上和头上的水迹。 “想不到你的反应还挺快,只不过是否过于冒险了,居然敢说是朕的姐姐。”呼延冰坐在她对面带笑睨着她。 夜婉凝抬眸刚想说自己并没有说谎,可是此时自己的神智也清醒过来,不由地自嘲一笑。 “多谢皇上救命之恩。”夜婉凝莞尔一笑。 呼延冰被她的倾城一笑看傻了回过神来,然刚才想到姐姐这个词,他忽然觉得夜婉凝和呼延决的眉眼还当真有点相像,不过他的那个姐姐如此狠辣心肠,眼前的女子却犹如天外飞仙,两人又岂能相提并论。 “你为何会和朕的皇姐起了冲突?”呼延冰好奇问道。 夜婉凝淡笑摇头:“难道皇上不明白吗?我救了冷月国的皇帝,而长公主希望他无人能医治来相求,所以便将我视作眼中钉,长公主是看上了慕容千寻。” 说这句话时夜婉凝不得不承认自己有些私心,长公主虽然身为女子,却是骁勇善战,若是白虎国的援兵未到,恐怕难有胜算,如果呼延冰对长公主心存芥蒂,阻止长公主出战,那么冷月国或许在白虎国援兵未到之前就能旗开得胜。 可是当她抬头看向呼延冰时,心头突然一揪,眼前的男子分明就是她那个相依为命的弟弟啊,她怎么忍心看着他去送死? 呼延冰紧紧地盯着她,忽地一笑:“虽然你们相像,可惜你太心软了。” 刚才他听到夜婉凝这么一说,心里也不是个滋味,本是对呼延决存在芥蒂的心更是防备起来,可是看见夜婉凝而后的神色,他忽然明白过来她的目的,只是她的眼神中还流露出了不舍的情愫。 夜婉凝撇了撇嘴低声嘀咕:“心软不好吗?” 她也知道自己心太软,否则也不会趟这个浑水,慕容千寻是生是死与她何干?可是她就是狠不下这个心。她可以选择避他于千里,可是她没办法见死不救,更不想看到生灵涂炭。 呼延冰的眸色渐渐柔和起来,对着他缓缓出声:“好。” 夜婉凝本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听到他说了一个“好”字,不由地一怔,抬眸撞上他柔和的视线,她忽地面色一红,立刻垂下头去。 似乎好久都没有一个男人用这样的神色看她了,她甚至忘记了那种感觉,直到刚才那一刻,她又忆起了曾经的点滴。 他……现在应该还好吧? “你是哪里人?做什么的?”他突然一问。 “现在住在冷焰镇,当大夫。”她顺着他的话回答。 “大夫?为了行事方便才女扮男装呢还是有隐情?”虽然他不如慕容千寻骁勇善战懂得运筹帷幄,可是他毕竟是君王,拥有着君王的特质,那就是敏锐的洞察力。 ―――――燕子的qq群:278819852(报上亲的红袖用户名)―――――― 第239章 江山换美人 () 夜婉凝沉吟了片刻,最终还是回了他的话:“两者皆有。(.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高品质更新】” 呼延冰凝着她,沉思片刻却并没有问下去。 “这段时日兵荒马乱的,你还是在这里休息吧,等战事平息了朕再送你回去。”他起身说。 夜婉凝却立刻跟了上去:“还要再打吗?” 呼延冰转头看她,半晌,他认真回道:“战事已经开启,要收手谈何容易,涉及的不是朕一人,还有万千赴死的将士。” “如果……我是说如果慕容千寻愿意收手,你会息战吗?”她紧追着问他媲。 呼延冰抿了抿唇:“听说明日白虎国的援兵就要来了。” 不知为何,听到呼延冰这么一说,夜婉凝的一阵泛酸,身为君王也并非是为所欲为,他们有许多难以言喻的无奈。而白虎国的援兵一道,意味的是什么她十分清楚,可是她真的不想看见呼延冰满身鲜血地醉卧沙场。 他也不是个冷血的君王,否则他不会出手救他,还因为她肯定他是叶冰的前世,所以更加不忍心,一想到那样的景象,她已有些难以承受。 “休息吧。”他丢下一句话后便转身离开了营帐。 夜婉凝看着帘子落下,心头一沉,可是转身发现,他竟然没有让人看着她,难道他不怕她是敌国的细作?还是他觉得她做不了敌国的细作? 外面突然鼓声阵阵,夜婉凝觉得从未有过的心慌。 “小冰!”眸色一闪,她急忙跑出了营帐,与此同时竟然又忘记了当下她与呼延冰的身份。 谁知她跑到外面之后发现呼延冰依旧站在营帐外,而眼前的鼓声只不过是练兵的鼓声而已,并非开战了。 看见他好端端地站在外面,她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呼延冰转头看她,她眼中的惊慌和担忧他不会看错,疑惑之时不由地勾起了唇角。 夜婉凝被他这么看得十分不自然,竟是开始手足无措,虽然他和她那个现代的弟弟长得一模一样,可是性子却是天壤之别,至少他的弟弟不会用这样的眼神看她。 “怎么了?”他淡笑着问,可是那声音却带着一丝宠溺的意味。 夜婉凝捏了捏衣袖,沉默半晌她终是做出了决定:“你可以拿我去跟慕容千寻交换。” 虽然她不知道她在慕容千寻的眼里究竟值不值得做这个交换,可是她想要一试,至少这样一来,他们谁都不会有所伤亡。 岂料呼延冰笑容一敛带着极度不悦看向前方:“朕不会用一个女人换取天下。” 他其实更想说,他不会用一个自己第一次心仪的女子换取天下。可是而后一想,他也被自己的想法吓住了,仅仅一眼而已,他好似跟她认识了千年,竟是觉得她比天下更加重要。 这是为何? 夜婉凝不知他心中所想,只好劝道:“若是能用一个女人换取天下,皇上何乐而不为?更何况你我只是初识,交情并不深。” 呼延冰忽地伸手揽住她的腰将她拉至跟前低眸紧紧地凝着她,而后薄唇微启道:“朕不会同意。” 夜婉凝心惊,看着他坚定的眸光,若是她再不懂他的心意,她岂不是连三岁孩童都不如? 面色一红,她急忙挣脱他的钳制,他松开手也是一怔,眼前的女子竟是让他平生第一次有此失控的行为。 不远的营帐处,呼延决紧紧地盯着这一切,看着他们一个盯着地面抬手尴尬地将碎发抚于耳后,一个则面色微红地看着前方,她拧眉带着敌意看着夜婉凝。 刚才他们的对话她尽数进耳,看起来这个被她带回来的女子对于慕容千寻来说或许是一个软肋。 在战场上,慕容千寻的话言犹在耳,若是将她带上战场作为一个交换,或者也是最快让对方弃械投降之方,而且,若是她不是慕容千寻心头所爱,最多也就成为牺牲品死在战场。可是,若是将她留下,后患无穷。 呼延决看得十分清楚,呼延冰是看上了这个女扮男装的女子,今后若是她成了一国之母,想必呼延冰对她是言听计从,若是她成不了一国之母,说不定她是慕容千寻所爱,到时候她岂不是养着眼中钉? 思来想去,她终是下定了决心。 翌日,鼓声绵延不绝,呼喝声响彻碧空,呼延冰在出战之前来到营帐去看望夜婉凝,发现她正背对着他酣睡着,他勾了勾唇放下帘子转身跨上了大马。 战场上,呼延冰姐弟迎战,而对方是慕容千寻和白虎国的大将花延康,那双勾人的凤眸简直比女人还招魂。 呼延决开口朝对方冷嘲一声:“哈哈哈……还以为冷月国派来了什么强将,原来是个比女人还如花似玉的……”她顿了顿转而说道,“不会真的是女人吧?还是男人?还真是雌雄难辨,好生厉害。” 慕容千寻不动声色地抿了抿唇,而花延康在敌军将士的笑声中不但没有生气,反而眯着丹凤眼笑得颠倒众生:“赤焰国的长公主?本将军是男是女……你亲身体验一下不就知道了,本将军倒是不介意在三军跟前与长公主实地‘演练’一番。” 呼延决骤然止住笑声,突然被言语上吃了豆腐,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子终究还是涨红了脸,听到身后的将士忍不住笑出声,她眸色一寒瞪了过去,那些将士硬生生将笑意憋了回去。 慕容千寻不由地转头看向花延康,这个闻名不如见面的花将军,果然够……独特。 他干咳一声,身为男子也不免有些尴尬。 呼延冰瞪了呼延决一眼,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可是眼下他也不想说太多,举起金戟就大喊:“今日,朕就要取尔等首级祭奠冷月国死去的弟兄。” 鼓声再次响起,尘沙翻飞,刀光剑影,鲜血飞溅…… “皇上,这个女人就交给末将了,两位君王对战也有趣许多。”花延康笑着对慕容千寻说了一声,哪有在战场上的紧张气氛。 慕容千寻不语,却心生钦佩,果然是久经战场之人。而且花延康也无疑帮他解决了一个大麻烦,这个长公主似乎有意无意地一直对他紧追不放,但是却并非招招致命,就好似在引君入瓮。 突然被花延康的长枪带了过去,呼延决有些恼怒地瞪了他一眼。 “怎么?公主殿下不屑与本将军过招?”花延康弯起那双勾人的凤眼淡淡笑起。 呼延决一边过招一边满腹闲气:“是啊,凭你也配!” “那么谁才配?是那位玉树临风的白发谪仙?”他弯起唇角言语带着嘲意。 “总好过你这个下流胚。”呼延决招招凶狠击向花延康。 花延康不费吹灰之力地破解了她的招数,言语还不停相击:“下流胚才配得上你这位热情主动的长公主啊。” 果然,下一刻呼延决便气得没了章法,也顾不得许多,长枪一拧,毒气从长枪顶端射出。 花延康眸色一敛,身子一紧挡住了她的长枪,而后长枪一刺,竟是挑开了她的战袍露出了里面红色的遮羞肚兜。 她急忙伸手扯住衣服护住胸口,谁料面前枪锋一现,她的脖子上架上了花延康的长枪。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他问:“为何你会没事?” 花延康扬起无害的笑容道:“哎,若不是那位玉树临风的白发谪仙提醒花某长公主会使出比花某这个下流胚还下流的手段,花某还真会中招了。” 呼延决被他的话语一噎,竟是有些无言以对,可是他的长枪却只是抵在她的脖子上,半天都没有刺下,好似在跟她玩一个有趣的游戏。 她忽然勾唇讥笑,指尖不知投出何物,在空中划过一道银光。 花延康眯了眯眸,耐人寻味地看着她。 “难道长公主在临死前想要给自己放次烟花不成?”他勾唇无比妩媚地一笑。 可是下一刻,周遭的将士突然止住了呼喝声,随之望去,冷月国的军队处不知何时竖起了高台,而高台上的一块木板本是用红布所遮,红布被旁边的将士扯下,上面竟然绑着一位穿着轻纱的妙龄女子,那容颜用倾国倾城并不为过。 “凝儿……”慕容千寻难以置信地呢喃出口,正欲上前,陆秋瞑急忙将他拦住,“皇上,小心有诈,凝妃娘娘已经不在了,这个一定不是。” 呼延决脸色一沉,果然那个女人是他的至爱,她倒是要看看,这个慕容千寻究竟是要江山还是要美人。 慕容千寻的眼眸一瞬不瞬地看着不远处的夜婉凝,口中喃喃有词:“不,是凝儿,朕不会看错。” 这么久以来她的音容笑貌已经深入他那颗被冰封的心,他岂会认错了。 见慕容千寻不顾大敌当前想要冲过去营救,花延康眉心一蹙:“皇上,说不定这是他们的一记,那女子只是长得像而已,亦或者是那失传的易容之术。” 呼延决坐在马上无惧地一笑:“既然认为是假,不如射上一箭试试。” 慕容千寻紧紧地握着透着寒光的宝剑,却怎么都无法轻举妄动,夜婉凝的身子两侧站着两名将士,他们手中的刀透着骇人的杀气,好似在警告他,只要他一动,他们就要让夜婉凝毙命。 呼延冰在停止和慕容玉衡的对战之时转头顺着众人的视线望去,下一刻他呼吸一滞。 临行前他分明看见夜婉凝穿着自己的衣服在营帐内和衣而睡,现在竟然穿着一身的女装挽着娇俏的发髻出现在战场之上。 “呼延决!”呼延冰对着呼延决怒喝一声。他早就说过他不会用这个女人换取天下,可是呼延决竟然背着他移花接木将夜婉凝送来了战场作为人质要挟。 呼延决瞪了他一眼,似在警告他不要坏了事。 慕容千寻已看不见周遭的众将士,他的眼里只有那高台上身穿火红轻纱衣衫的女子,一阵风起,带动了她那薄如蝉翼的轻纱,也吹起了那一头曾与他相结的黑发。 “凝儿!”慕容千寻对着那个轻阖双眸被困在木板之上的女子大叫。 夜婉凝隐约听到有人在唤她,缓缓睁开眼适应了周遭的光亮之后打量着眼前的一切。 她怎么会在这里?而不远处那个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她的男子不正是慕容千寻? 她张了张嘴,终是没有开口。 呼延决淡淡勾唇看向慕容千寻:“慕容千寻,你考虑得如何?若是你现在弃械投降还来得及,本公主可是给了你选择的机会的。” “放了她!”慕容千寻赤红着眼眸瞪着她。 呼延决冷笑:“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我说过,我是给了你选择的机会,答不答应在你,但是你不答应了,结果就只有一个。” 她所谓的选择机会慕容千寻并非不记得,不就是要让他娶了她。 花延康从慕容千寻的眼神中知道了那个有着倾国之姿的女子在慕容千寻心中的重要性,于是手上一施力,那长枪就重重地压在了她的肩头。 “长公主似乎忘了,你自己的命还在本将军的手上,若是你要一人换一人本将军倒是可以考虑。” 呼延决冷嗤一声:“本公主死又何足惜?若是在死之前能看见冷月国皇上的心爱之人被我赤焰国的将士轮番上阵,想必死得瞑目了。” 轮番上阵? 一听到这个词,赤焰国的将士似乎一个个跃跃欲试,特别是守在夜婉凝身侧的两人,他们相视一眼之后朝夜婉凝那玲珑的身子望去。 慕容千寻心中一骇:“你敢!” 呼延决挑了挑眉:“将死之人有何不敢。” 花延康眸色一眯:“哦?长公主将自己视作将死之人所以无惧是吗?”他唇角一勾,转瞬之间再次挑开了她的衣衫。 呼延决脸色一变,一手护住衣衫一手扬起,那两名将士立刻伸手将夜婉凝身上的外衫扯下,顷刻功夫,如凝脂般的玉肩暴露在空气中,惹得三军垂涎三尺。 “住手!” 慕容千寻和呼延决异口同声喊出了口。 慕容千寻恨不得插翅飞过去,可是他知道,只要他一动,或许下一刻夜婉凝已经被扯尽衣衫遭受凌辱。一腔怒火无处发泄,他转头瞪向呼延决:“你究竟想要什么?朕全给你。” 高台之上,由于是顺风的关系,他们的对话夜婉凝听得一清二楚,看见慕容千寻几乎发疯的神情,她心头揪得紧,很想跟他说不要管她,可是她知道慕容千寻一向固执得从不听任何人的话,她开了口或许让他更加乱了思绪,若是她不开口,或许他会以为她是别人假扮。 谁料呼延决竟然眸光一凌冷冷道:“我要你的半壁江山。” 她的意思十分明了,她不要他的全部只要他的半壁江山,就是要告诉他,只要他同意她的条件做她的驸马或者将她迎娶为后,她便放过高台上的女子。 夜婉凝惊得浑身一颤,心中十分矛盾,她既怕听到慕容千寻说“好”,又怕慕容千寻拒绝。 若是前者,她真的怕自己伪装的硬壳会击碎,若是后者,她怕自己那颗千疮百孔的心再次鲜血淋漓终生难以愈合。 闭上眼她不愿看见他们的对峙,也是不敢面对慕容千寻为她而疯的事实。 “放了她,朕给你!” 话音落,一颗闪亮的泪珠从夜婉凝的眼角滑落。 慕容千寻,为何现在要如此?为何? 呼延冰正欲上前将夜婉凝救下的冲动在慕容千寻说出那句话时硬生生地愣在原地,转头看向那年少却白发披肩的慕容千寻,他难以想象这就是呼延决口口声声说残暴不仁的君王。 若是残暴不仁,他的心头就不会有所牵绊,若是残暴不仁,他大可以一箭射死被拿来要挟的“人质”。只因他重情重义,所以他终究还是无法狠下心除却一切阻挡他即将到手的城池。 【有木有人原谅千寻了?哈哈……】 【当我看见亲们将月票都给了我的时候,那个感动啊……真心感动,还有后台看见送钻石和鲜花的亲们,谢谢你们,大家破费了。 另外,有亲说不显示送的东西,那是因为大家点击赠送后没有点击评论,所以才会不显示在评论区。不过后台都有看见哦,大家放心。】 第240章 痴傻的男人 () 呼延决听到他竟然真的为了夜婉凝而送出半壁江山,她的脸上没有惊喜,反而怒火猛地窜上胸口,她从未看见过有哪个男人会把自己的女人看得比江山还重。【百度搜索会员登入】 只可惜,他送上江山不是为了她,而是为了别的女人。 思及此,她愤怒地瞪向高台上被擒的女人,看着那张倾国之姿,她只恨当时没有早些划破她的脸。 “朕已经答应了你的条件,还不快放人!”慕容千寻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说出这句话时竟是在颤抖,看着被当成人质的夜婉凝,他的心就像是被利器给用力划着丫。 花延康拧眉看向慕容千寻。 他是说真的? 半壁江山就这么送人了? 只为一个女人媲? 在他此生中,只见过两个痴傻的男人,一个是白虎国的慕轩宸,一个就是眼前的慕容千寻。 听到慕容千寻竟然在快要得胜之时为了一个女人要奉送半壁江山给敌军,众将士都有些快要按捺不住,不由地认为夜婉凝是红颜祸水。 可是此时此刻,慕容千寻已经不愿考虑这么多,他只想救她,不愿让她再受到任何伤害。 本以为二人已经生死难相逢,却没有想到她还活着,她竟然还活着…… 没有任何事情比他想要将她拥进怀中更重要。 他的凝儿…… 呼延决沉了沉神色,而后勾了勾唇看他:“既然你舍得自己的半壁江山为聘礼,那本公主就勉为其难收下了。” 夜婉凝心头一惊,猛然抬头看向他们二人。 以天下江山为聘礼? 他要娶呼延决? 慕容千寻看着不远处夜婉凝质疑幽怨的眼神,他眸光一闪转头瞪向呼延决:“朕从未说过要娶你,又何来聘礼之说?朕唯一的女人在高台之上,你又岂能替代了她的位置?即使你反送朕半壁江山,朕也不会娶你。” 呼延决的脸色骤然青白交加,在三军面前他居然如此不给她颜面,而她又哪里配不上他了? 僵持之中,花延康忽然眯眸笑起:“长公主,你的这双漂亮的眼睛其实可以往右挪动一下,看看这里还有一位美男子呢,本将军不介意将你娶回去当将军夫人。” 呼延决转头瞪了他一眼,他倒是挺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美男子不假,可是长得比女人还美的男子真是让人见之生厌。 呼延冰沉着脸看着自己的皇姐在三军跟前丢人现眼,他真恨不得将她丢回去,回过神来对着身边的将士怒喝一声:“将人松绑。” “不许放!”刚才吃了闷亏,此时呼延决怎肯收手。 不过这一次呼延冰不再纵容她的刚愎自用,死死地瞪着她厉声警告:“这里还轮不到你做主,朕警告过你,若是敢动她分毫朕决不饶你,想不到你竟然敢将她带来战场当人质,你眼里还有没有朕这个皇上?” 呼延决被呼延冰这般怒斥一时语噎。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又是一个为了那女人出头的男人,呼延决气愤地攒紧了马缰绳。 可是眸色一动,她冷笑道:“皇上,有人现在愿用半壁江山来换取你的女人,你到底换还是不换?” 此言一出,惊的何止是慕容千寻和花延康,就连陆秋瞑和慕容玉衡都给愣住了,而三军则是满满的期待,若是呼延冰愿意换,那么他们就不用再厮杀,赤焰国就不战而胜了。 呼延冰一瞬不瞬地看着呼延决,这个皇姐从小就诡计多端,有时候连他都看不透她的心思。 “你说什么?”慕容千寻咬着银牙瞪向呼延决。 呼延决只是无谓地耸了耸肩:“这我们赤焰国的皇上还没决定呢,你急什么?” 她当然知道他在问什么,只是她不想言明,有时候让人去猜岂不是更好? 最终,呼延冰也没有说什么,但是忽然收兵回营,慕容千寻又因为夜婉凝在他们手上而没有追击上去。 回到营帐,夜婉凝一直沉浸在刚才的氛围中,还有他所说的话。 他说她是他唯一的女人? 唯一? 那么那些女人呢? 他愿意为她放弃半壁江山? 可能吗?还是他的计谋? 忽然发觉,她对他的信任似乎已经消磨殆尽。 愣忡之时,一束光照进来,她眯了眯眸,看清了是呼延冰,手里还拿着一碗药。 “这是压惊茶,喝了吧。”呼延冰的声音很是温润,听得人不由泛起暖意。 她看着他摇了摇头。 他也不强求,只是将压惊茶放在桌上,而后坐到她身侧看着她道:“你是他的……” 话语一顿,他内心不愿承认夜婉凝和慕容千寻的关系。 夜婉凝看着他,眼底难掩悲伤。 “已死之人。”她哑声道。 他眸光未动,似不解她之意。 她唇角泛起一抹苦涩的笑,不愿再言明。 “既然你不说,朕也不强求,只是……若是你想回去,朕今夜就将你送回,若是你想的话……” 他的双眸一瞬不瞬地看着她,很是坚定,只是不想让她误以为是他要将她拿来做换取江山的筹码。 夜婉凝抬头看他,许是千年后他和她的关系,让她觉得眼前的少年帝王让她倍感亲切,却是有种不愿与他分开的感觉,一想到叶冰,她总是那般不舍,从小相依为命,她如今的魂魄来到这个时空,也不知他现在如何。 她就这么看着他,回想起小时候的一切。(.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呼延冰被她看得面色一红,竟是有种手足无措之感。 “那个……朕去命人准备些膳食,想必你也饿了。”他有些不敢看她的眼睛,总觉得他们认识已久一般。 夜婉凝被他的举动惹得弯起了唇角。 “皇上,可否给民女一副药?”她略带期翼地看他。 他有些疑惑的转身,见她写下了药方,他接过之后想问什么,可是她似乎不想回答,于是也不勉强,便点头出去了。 见那一抹身影带着慌乱的脚步离开了营帐,她趴在桌上沉思。 突然又是一束光招进来,夜婉凝笑着抬头:“这么快……是你?” 见到呼延决带着敌意的神色,她拧紧了双眸。 呼延决一步步靠近,带着阵阵寒芒向夜婉凝逼近:“好一个妖女,在战场上迷惑冷月国的皇帝,在这里又要迷惑我赤焰国的皇帝。”她走到夜婉凝跟前站定,见她毫无惧意地转过头去,她冷嗤,“果然是倾国之姿,只可惜……我不会给你颠覆我赤焰国的机会。” 夜婉凝冷笑:“恐怕颠覆赤焰国的不是我,而是你。” “你说什么?”呼延决沉着脸怒问。 夜婉凝缓缓起身冷冷凝着她:“难道我说错了吗?皇上从未想过要起战端,若不是你怂恿发起战事,赤焰国和冷月国从来都相安无事,若赤焰国真走向灭亡的境地,罪魁祸首也是你。” 呼延决气得浑身发颤,夜婉凝一想到她要划破她的脸,她冷哼一声扫了她一眼:“你虽无倾国之姿,却也是倾国之人,若不想办法息战,你也将成为赤焰国的罪人。” “住口!”呼延决气得脸色发白,扬手就要打下去。 夜婉凝一惊,立刻用手挡住,只是没想到一个女子会有这般大的气力,她一个踉跄往床榻上重重摔去。 “你在做什么?” 刚转身折回的呼延冰见呼延决在他的营帐内居然动手打了夜婉凝,他上前就拽着呼延决的手臂往旁边一甩,呼延决踉跄着差点倒地,幸得身旁的两个宫女及时扶住,可是见到呼延冰心疼地将夜婉凝扶起检查她是否有伤,她气得浑身发颤。 “叶姑娘,你没事吧?有没有伤到哪里?”呼延冰满脸都写着担忧和心疼。 夜婉凝拧眉摇了摇头,幸亏刚才是摔在床榻上,若是摔在地上,恐怕不想伤都难。 “皇上不要被这妖女迷惑了。”呼延决提醒。 呼延冰转头死死瞪了她一眼:“注意你的措辞。” 呼延决一怔。 他已经不止一次为了她而跟她这个皇姐起冲突,想之前,他哪里会这样,即使心里不高兴,他也不会在外人面前让她下不了台。 “皇上不要忘了,她是冷月国的人,你把敌军之人当成自己人,却把自己的皇姐当成敌人,敌友不分,难道这就是为君之道?” “什么是为君之道,朕比你更清楚,用不着你来教朕。” “若是你知道,就立刻把她交出去,用她换冷月国的半壁江山,这才是你该做的。”气急之下,呼延决已经不再称呼呼延冰为“皇上”,而是直接说是“你”。 夜婉凝看向呼延冰,显然他对眼前的呼延决不是怕,而是尊重,长幼之道他铭记于心,只是呼延决这般的长辈,他又何必去敬? 不过如此看来,呼延冰是生长在一个良好的环境中,当然除了呼延决这个皇姐之外。想必呼延冰的父母是一对非常好的父母。 呼延冰一听呼延决又要拿夜婉凝去交换,骤然火冒三丈:“朕说过,不会用女人换取天下。” 呼延决冷笑:“究竟是不愿拿女人换取天下,还是不愿拿她换取天下?想不到堂堂赤焰国的君王,竟然会喜欢别人的一双破鞋……” 啪! 呼延决话音刚落,呼延冰扬手就给了她一耳光,她难以置信地看向从小就敬重她的呼延冰,他竟然为了别的女人打她! “不许你诋毁叶姑娘!小心朕杀了你!” 夜婉凝心口本是火冒三丈,若是呼延冰不打,估计她也会上前让她闭嘴,而呼延冰则是先她一步教训了呼延决,这让夜婉凝都有些愣忡。 “你居然敢打我?还想杀了我?”呼延决瞪着双眸看着他,扬手就要朝呼延冰打去。 夜婉凝一急,或许是出于本能,迅速地冲过去甩开她的手并将她用力推开挡在呼延冰跟前。 “你居然对皇上都敢动手!” 呼延决没有注意,竟是跌坐在地上,在宫女的相扶下,她简直觉得颜面无存,瞪着夜婉凝开口就骂:“妖女!竟然敢对本公主动手。” “你连皇上都敢打,我又为何不能打你?你虽为皇上的皇姐,可是大得过皇上吗?你是想要造反不成?” “你!” 夜婉凝的咄咄逼人气得呼延决哑口无言,而呼延冰被夜婉凝护在身后顿时心头一热,他似乎第一次尝到被保护的滋味,虽然他是君王,可是那些人保护他只是出于职责,不像她,好似出于本能。 夜婉凝顾不得呼延冰如何想,方才听到呼延决欺她欺得过分,她实在是忍无可忍,上前就开始教训。 “赤焰国的长公主,你说我是妖女,请问我如何祸国殃民?难道是我让赤焰国和冷月国起战端的吗?是我让百姓们生灵涂炭居无定所的吗?是我要来到赤焰国的阵地的吗?似乎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将别人说成是妖女的你所为。” 呼延决紧紧握着拳,指甲嵌进掌心。 “你自持美貌无双,就见不得别人长得比你出色,是怎样的心肠才会想去毁掉别人美好?” “说我是破鞋?那你又是什么?若你是一双好鞋,为何连送上门去对方都不要?为何冷月国的君王会说就算你送他半壁江山他也不会要你?说话三思而后行,想想自己今日是如何将赤焰国的脸面丢在三军面前。” “够了,你给我闭嘴!”呼延决上前就要打她,呼延冰立刻擒住了她扬起的手将她推开。 看着夜婉凝和呼延冰同气连枝,外人还真有些看不清谁才是真正的姐弟。 夜婉凝实在气不过,本想就此作罢,可是那呼延决欺人太甚,她从呼延冰怀中挣脱后教训道:“长公主,别说我没提醒你,无论你是什么样的性子,但是也要知道谁才是赤焰国的国君,这里谁说了算,如今事情到这个地步,你却想用我来换取冷月国的半壁江山,难道你心中无愧吗?就算让你换来,你认为这个半壁江山你能保住多久?一年还是两年?没有这个能耐,就别想颠覆朝纲一统天下,相安无事至千万年难道不好吗?” “每次发生战事,有多少百姓流离失所你想过没有?有多少将士死在战场魂魄无归你想过没有?你只知道满足自己的野心。” 夜婉凝教训了呼延决后转头看向呼延冰道:“皇上,你是皇上,要有自己的判断,不能再因为任何人而左右了你,就算是大臣们的建议也是作为参考,你要学会自己权衡轻重,不能再为他人的一句怂恿之言而动摇你本是仁德之心。” 呼延冰一瞬不瞬地看着她,曾几何时,他的父皇也曾这般语重心长地跟他这么说过,只是他终是太过心软,终是缺乏主见,总是觉得自己的皇姐不会害他,而现在造成如今的局面,他也有逃脱不了的责任。 就在这时,营帐外响起了阵阵拍手声,光束照入营帐,只见两位中年男女走了进来。他们衣着华丽容光焕发,一看就是有身份之人。 “父皇母后?”呼延冰眸色中闪过一丝错愕,而后急忙朝他们躬身一礼,“父皇母后是何时而来,请恕儿臣未曾远迎之罪。” “起来吧,不必多礼。”炎帝淡笑将他扶起。 炎帝和炎后转头看向一旁愣忡中的呼延决,只见她眸色微闪,立刻跑过去一阵撒娇:“父皇母后,你们来得正好,弟弟居然联合外人欺负儿臣。” 炎后冷嗤一声:“什么弟弟,冰儿如今是皇上,你怎可如此大逆不道!” 被教训了的呼延决心口发堵,拉着炎帝就告状:“父皇您瞧,母后又偏袒弟弟。” 炎帝看向她微微蹙眉:“看来是朕把你给宠坏了,若不是朕与你母后不放心冰儿独自处理朝政,说不定连赤焰国被你断送了都还不知晓。” 【谢谢送月票、鲜花、荷包的各位亲们,看到大家把所有的月票给燕子,燕子太感动了,爱你们。还有送荷包鲜花等道具的亲们,大家破费了,谢谢大家。】 第241章 你不想见到朕? () “父皇,儿臣……” “难道你还不知错?这一路上母后和你父皇听着老百姓的怨声载道阵阵心寒,以为是冰儿将赤焰国断送,方才才知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你而起,当初就早该把你嫁出去,以免祸害我赤焰国的臣民!还不快跪下!” 炎后沉着脸看着眼前最宠爱的女儿深感痛心,当初只因她是自己的第一个孩子,还因为二女儿无故失踪至今都未寻回,所以对她就更加百般溺宠,却不料成了如今的气焰嚣张不可一世,连当今皇上都不放在眼里,嚣张跋扈。【百度搜索会员登入】 呼延决心不甘情不愿地跪了下去,眼中寒芒不由地落向夜婉凝,若不是她刚才的一席话,她的父皇和母后又怎会知道一切都是她的原因。 炎帝也不再理会跪在地上的呼延决,眸色渐渐柔和看向夜婉凝朝她走去,而炎后也慢慢跟了上去。 不知为何,当炎后看见夜婉凝时,总有一种说不出的亲切,好似与生俱来的亲近感媲。 “姑娘叫什么名字?”炎帝负立在夜婉凝跟前问。 夜婉凝张了张嘴,可是话还没出口,呼延冰就急着帮她回答:“她叫叶凝,是冷焰镇上济安堂的大夫,家中无父无母,只有……” “朕没问你。”炎帝打断了他的话。 呼延冰刚才那架势,分明就是传达些什么讯息。 炎帝自是知道这个儿子的心意,不由地摇了摇头:“都当皇上的人了,怎么还学不会稳重!竹筒倒豆点滴不留,可不是为君之道。” 呼延冰脸上一红,立刻点头:“是,父皇教训的是。” 炎后一边打量着夜婉凝问道:“叶姑娘今年芳龄几何?” 夜婉凝抬眸看向她,呼延冰刚想要说什么,却被炎后的一个眼神给噤声了,见他吃瘪的模样,夜婉凝不由地弯眉一笑:“民女今年双十。” 双十…… 炎后心中不停地计算着。 为何这般巧?不仅有那种感觉,而且连年纪都相同? “是何时出生的?”她又问。 夜婉凝总觉得有些不对劲,这是要看生辰八字吗?莫非帝王家都会看呆在其左右之人是否与之相生相克? 心里虽然这般想着,可是她还是说了实情。但是她的回答却是让炎后心头一紧。 “母后?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呼延冰担心地问。 炎帝也回过头看向她,非常自然地拢了拢她的肩:“是否身子不适?要不要去休息一下?” 一直跪在地上的呼延决突然开口道:“父皇!一定是那个妖女又施了妖术,冷月国的皇帝已经被她迷住了,愿意用半壁江山换取她这个妖女,不如我们今日就将她拿去相换。” “住口!”炎帝冷斥一声,“你是要丢尽我呼延家的脸面吗?冷月国的城池你也想吞并,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如今有白虎国的相助,赤焰国是自取灭亡,你不想想如何息战,还在这里大言不惭,连一个出生在民间的姑娘都比你懂得分寸!” 呼延决一时语噎,满眼妒恨地刮了夜婉凝一眼。 炎帝长叹,看着炎后,他知她心中有事,却不愿在此提起,所以扶着她准备出去。可是刚转过身,他又开口对呼延冰说道:“冰儿,叶姑娘方才所言甚是,如今你是皇帝,怎可毫无主见毫无治国之方?好好想想吧!朕不会再干涉朝政,但是希望战事能早日平息,百姓安居乐业。” 说完,他和炎后的身影消失在营帐外,临走还怒斥着带走了呼延决。 炎帝的营帐内,呼延决正准备撒娇,炎帝便斥道:“从今日起,你都不准出现在战场,好好学习女工,知道什么叫三从四德,父皇会早日将你指一门亲。” 炎后心思郁郁,她知道炎帝其实还是疼惜着这个女儿,虽然她刁蛮任性,可是他终究不希望哪天真的赤焰国灭亡了,她还无人可依。 如今的局势不容乐观,他只能尽早为这个最疼爱的女儿打算。 呼延决却并非这般想,鼓着气问道:“父皇莫不是只关心三弟,怕儿臣抢了他的风头而让他皇位不稳?” “住口!”炎帝怒喝一声,“看来朕当真是太过宠溺着你,才会造就你今日这般不识好歹口出狂言!” “儿臣……” “公主……小公主……你来啦……” 就在这时,营帐外跌跌撞撞地走进来一个疯癫的老宫女,口中不停说着,眼眸内满是笑意。 呼延决一看见她,立刻沉下了脸,转头看向炎后责怪道:“母后!你怎么把这个疯子都带来了!来人!还不快把这个疯婆子丢出去!” “住手!”炎后骤然起身组织了两名将士的举动,还被她给斥责了出去。 “母后!”呼延决有些不乐意地靠了过去。 炎后睨了她一眼后说道:“再怎么说她也是你的奶娘,你怎么可以这么对她?若是哪天母后变成她这般模样,你也要这么对母后吗?” 呼延决撅了撅嘴:“母后怎会变成她这般疯样子,母后不是好好的嘛。” 炎后轻轻挥开她的手后走到疯癫的宫女跟前说道:“青梅,怎么不好好休息跑出来了?” 这个叫做青梅的疯癫宫女本是炎后的陪嫁丫鬟,炎后将她指婚给了一个独身一人的将军,只可惜那将军英年早逝,而她怀了孕又在将军府无人依靠,所以炎后又将她接回了宫里,产下一子,如今已经是宫中的首领侍卫,官居三品,而她也是呼延决的奶娘。 也不知道是何原因,在小公主失踪后的三日内,她突然就疯了。炎后看她口口声声念叨着小公主,也不忍心将她安排去养老,便一直留在身边,这次回到宫里,发现她竟然被自己的长女关进了牢房,她心痛不已,怕她再被人欺负,便带着她来到了营地。 青梅听到炎后这么一问,高兴地说道:“太后娘娘,奴婢刚从梦见小公主回来了,而且长得跟天仙似的,她一定舍不得您,所以回来了。” 炎后闻言心口钝痛,她何尝不是日思夜想着自己的亲生女儿,那个襁褓之中就是一副美人坯子的小女儿,赤焰国的小公主。 “快回去休息吧,别乱想。”炎后拍了拍她的肩让她回去。 青梅见炎后不信,拉着她的手道:“娘娘,奴婢真的看见小公主了,真的!” “好了!来人,把她带去休息。”炎帝不忍心炎后如此神伤,开口让人将青梅带了出去。 “母后……” “你也出去!”炎帝怒斥了一声。 呼延决心不甘情不愿地走了出去。 待营帐内只剩下二人之后,炎后满眼悲伤地对炎帝说道:“炎轩,青梅的话或许是真的……” “别乱想,这二十年来朕一直派人查找,可是一直杳无音讯,而现在这里是战场,若是我们的小公主真的活在世上,又怎会出现在战场之上?”炎帝心疼地将炎后拢来怀中安慰。 炎后抬眸看他,虽是步入中年,可是那双眼睛却美得不像话,每次看见这双会说话的水眸,炎帝都舍不得放开。 “炎轩,你觉不觉得那个叫叶凝的姑娘很像你我的小公主?” 炎帝低头思存,忽地心头一紧。 可不是,特别是那双眼睛,跟他眼前的心爱之人岂止是相像,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他一开始怎会没有发现呢? “是不是很像?”炎后追问。 炎帝拍了拍她的背脊淡淡一笑:“先别乱想,待朕去查探清楚。” 炎后在他怀中点了点头。 ********** 慕容千寻在营帐内来回踱步,知道夜婉凝还活着,他整个人都来了精神,可是如今夜婉凝在敌军手上,他怎能不急?然而他又不能轻举妄动,若是她再因他而有个不测,他恐怕再难活着走下去。 花延康、陆秋瞑、慕容玉衡在帐外求见,得到宣召后进入了营帐,见他愁眉不展,三人对视了一眼后走上前。 “皇上无需担忧,凝妃娘娘大难不死必有后福。”陆秋瞑宽慰道。 慕容千寻按了按太阳穴:“如今凝儿在他们手上,叫朕如何不担忧?也不知现在如何了,会不会遭遇不测……” “放心,既然那呼延决要拿凝儿来换取冷月国的半壁江山,纵然不会轻易伤人。”慕容玉衡说道。 花延康看了看他们几人,迟疑着问道:“皇上不会真要用半壁江山换得一个女人吧?” 见慕容千寻沉默,花延康长叹一声:“不都说痴情女子负心汉?为何我身边这么多痴情汉?” “花将军现在有何良策?”慕容千寻开口问。 花延康摇了摇头唇角淡淡勾起:“等!” “等?”三人异口同声。 “你们啊,现在是关心则乱,为今之计只有等,不可轻举妄动,更何况……”花延康笑了笑,“末将保证凝妃娘娘会毫发无伤。” 花延康其实说得没错,若不是他们三人都对夜婉凝特别关心,又怎会没有注意到战场上某个人的异常举动? “花将军为何如此笃定?”慕容千寻依旧剑眉深锁,丝毫不敢懈怠。 花延康带着痞气地扬了扬眉:“难道诸位没有注意到赤焰国的君王呼延冰?” 三人对视一眼不知何意。 他又道:“当凝妃娘娘出现在高台之上时,惊的何止是我们四人,那赤焰国的君王呼延冰更是显得极为震惊,当呼延决让两旁的侍卫要解开凝妃娘娘的衣衫时,呼延冰却勒令住手,最后还不顾两国交战,撤兵带着凝妃离开了战场,这说明什么?” 慕容千寻脸色一变。 花延康知道他已经意识到了问题所在,也就不再说下去,只是说道:“所以末将觉得皇上无需太过担忧,只要等就好。” 慕容千寻紧抿着唇脸色越发白了下去。 ********** 夜婉凝坐在呼延冰的营帐内心中十分忐忑,这几日炎帝没有允许她回去,还问了许多她家中之时,她不愿让他知道太多真相,否则她怕他会派人去丞相府查看,如此一来夜家欺君之罪就坐定了,哪怕慕容千寻不降罪,满朝文武也会给他压力,最后怕是她无碍,而夜家满门却遭了秧。 不过她思来想去十分疑惑,为何炎帝会问她这些,而炎后看她的眼神也带着探究,不知道是不是她想多了,总觉得这二人藏着许多的秘密。 而呼延冰见其父母一直来看望她,却显得格外高兴,许是一开始担心炎帝和炎后为难她,而后发现没有才如此吧? 夜婉凝如此一想。 毕竟那张脸就是曾经和她相依为命的脸,她丝毫不会将他和有情人相提并论。 而这几日虽然她睡在床上,而呼延冰睡在屏风外面的睡塌上,她总是过意不去,也觉得那些宫女对她好像格外敬重,就好像……就好像对待娘娘…… 对!就是那种感觉! 思及此,夜婉凝心头微怔,这才回过神来。 看来留在这里也不是,她今日定要让呼延冰去跟他父皇和母后说一声,她必须要回去了。否则她也怕慕容千寻等不及攻打过来。 “叶姑娘!”呼延冰在外叫了一声后听到夜婉凝的应声走了进来。 “参见皇上。”夜婉凝躬身一礼。 “不必拘礼。”他急忙上前将她扶起。 夜婉凝微微朝后一退,流转水眸开口道:“皇上,民女想要沐浴,不知可否让人准备些洗澡水?” “当然可以。”他转头就下令为其准备沐浴用品。 她又道:“多谢皇上这几日的照顾,只是民女不便久留,若是再不回去,恐怕冷月国就要再次攻打赤焰国了。” 听到她说要回去,呼延冰心头一慌:“或许还有别的办法。” 她摇了摇头:“时间不多了,皇上仁德,应该不想再看见赤焰国的百姓流离失所。” 呼延冰一时语噎。 思忖半晌,他迟疑着问道:“你会和他……回宫吗?” 虽然她一直不愿说她和慕容千寻的关系,可是他已经从那日慕容千寻的神色中感觉到,他们的关系不那么简单,只是他不愿去想罢了。 夜婉凝惊愕地抬眸,而后摇了摇头:“不知道。” 她的确不知道,因为她做不了主。若是慕容千寻要攻打赤焰国,或许她真的会跟他回去,她不能让慕容千寻伤害她在这个时空的“弟弟”。 呼延冰拧了拧眉,而后说道:“待一切尘埃落定,朕去济安堂找你。” 她抬眼看着他,那眸中竟是她不愿看见的情深。 转过头,她扯出一抹笑:“皇上还是别来了。” “你不想见到朕?”那语气中带着浓浓的受伤。 “我……”她再次回头看他。 她岂会不愿见到他?每一次看见他,就让她回忆起在现代的生活,虽然不能穿着锦衣华服,可是姐弟二人却生活得十分幸福,他们的感情胜过一切亲姐弟,甚至她有时候会拉着叶冰道镜子面前笑着说:“你看,我们多像,说不定我们真的是亲姐弟。” 可是每一次叶冰总是十分阳光地弯起唇角拢着她的肩道:“我怎么觉得我们有夫妻相?” 于是他们又是一阵打闹。 虽然叶冰比她小,可是却非常懂得照顾人,对她更是无微不至,她总是会吃着他煮的菜感慨:“要是哪天你有了女朋友结了婚,我就要饿死了。” 那个时候,叶冰就会扬起一脸的笑容抬眸看她:“那干脆我们去领结婚证得了,你也不用再去杞人忧天。” 她只当他是玩笑话,所以那种抑郁的心情总是在他的调侃中迅速散去。 往事果然不可忆,每当想起那段时日,再看如今的遭遇,她总是会忍不住心头一阵泛酸。 第242章 赏她两耳光 () 呼延冰看着她眼底泛起了雾气,心头一阵慌乱:“怎么……怎么哭了?朕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不知是不是错觉,眼前的呼延冰总是跟记忆中的叶冰的音容笑貌重叠,恍惚中觉得叶冰也如她一般穿越而来,他就是叶冰。【高品质更新】 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她整个人扑进了他的怀里,眼泪瞬间而下。 小冰……我好想你…… 这个世界上,只有他才是毫无保留地对她好,从未伤及她半分。 呼延冰被她的举措惊住了,两只手不知该如何放才好,最后轻轻地将她拢进怀中媲。 “若是你愿意……就留在宫里吧?”他带着试问的口气,却也带着满满的期待。 夜婉凝摇了摇头:“我再也不想踏入皇宫。” 哪里她经历了太多的伤痛,似乎所有好的记忆都被那一段伤害给覆盖,她甚至记不得是否曾经有过美好的日子。 人总是这样,在悲伤之时根本无法记起曾经有过的美好,那段记忆好似被自动屏蔽一般,她怎么都想不起来,只知道皇宫是她的梦魇,再也不想回去。 呼延冰不知道她的身上经历过什么,在战场上看见慕容千寻的举措,应是极爱这个在他怀中哭泣的女子才是,可是在她的身上他似乎有心灵感应一般,因她的哭泣而心疼。 轻拍她的肩,他不知该如何安慰才好:“朕一定不会再让人欺负你。” 她仍是难以从那个阴影中走出,缓缓离开他的胸口,记起当初那个人也给过她无尽的承诺,可是后来呢? 他害得她遍体鳞伤,他害得她失去了孩子,他害得她的哥哥差点终生残废…… 她还能再相信谁的承诺? 呼延冰抬手拭去她眼角的泪水,她盈满眼泪的双眸更加楚楚动人,他忍不住俯首覆上了她的唇…… 当唇上传来他的热度,夜婉凝这才回过神来,心头一惊,整个人都傻愣在原地不知如何动弹。 “皇上,沐浴用品都已备下,奴婢们伺候叶姑娘沐浴。” 屏风外传来宫女的声音,夜婉凝浑身一颤,立刻将呼延冰推开。 呼延冰也是一阵愣神,刚才他竟然会不由自主地吻了她…… “叶姑娘……朕……朕刚才……”他轻咳了一声支吾着不知该如何解释。 说情不自禁?情难自控? 似乎说什么都担心她会误会他是轻浮之人。 夜婉凝也是有些尴尬地轻咳了一声,紧了紧指尖,也不敢抬头,只是低声道:“我……先沐浴了,可否请皇上出去一下。” 呼延冰闻言立刻站起身:“嗯,那朕在外面等你。” 他出去之后,夜婉凝走到另一侧放置沐浴桶之处,因为是在营帐内,所以能用的空间很小,沐浴桶前只用屏风遮挡出了一块小地方。[.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在这个战场之上能有水沐浴已经是极为不容易的,所以她也不再计较些什么。 “你们出去吧。”夜婉凝对那两个宫女说道。 说实话,似乎除了依兰,她没办法让其他人伺候她沐浴,总觉得十分不自然。 两个宫女只得躬身退了出去。 呼延冰在外站了一会儿,还是走了进去,坐在屏风之外的桌前。 “谁?”夜婉凝听到倒茶的动静心头一惊。 呼延冰手中一顿:“是朕。” 她闻言松了一口气也放下了戒备。 呼延冰隔着屏风饮着茶,只是不舍她今日便要离开,总是担心这一别就再难相见了。 “朕……口渴,来喝杯茶。”他沉声随意找了个借口。 夜婉凝岂会不知他如今的想法,也不去揭穿,只是靠在沐浴桶的边缘看着那雾气腾腾的热气沉思。 良久,她开口道:“皇上只有一个姐姐吗?或者有没有一个虽然不是亲姐姐却胜似亲姐姐的女子?” 呼延冰一怔,虽然他的二皇姐自襁褓就消失的事情赤焰国众人皆知,可是她是冷月国之人,怎会知晓?或是巧合一问? 他不再去多想,只当是巧合罢了。 “朕除了大皇姐之外还有一个二皇姐。”他说。 夜婉凝看着隔着屏风的背影,他规规矩矩地坐在桌前,丝毫没有回头。 “那皇上的二皇姐……在宫里?” 呼延冰摇了摇头:“襁褓之时便在一夜之间消失了。” 夜婉凝一怔:“消失?” “是啊,尚在襁褓却在夜里消失无踪,父皇找了二十年都没有找到,母后虽然又生下了朕和几个皇弟皇妹,可是终是放不下那个消失的二皇姐。” 夜婉凝轻叹,十月怀胎,岂是那么容易就能忘记的。她只怀了三个月,当看见那滩血水从她身体中流出时她痛如刀割,炎后痛失已产下的爱女,想必比她痛上百倍。 “叶姑娘……”呼延冰犹豫着叫了一声,而后问道,“朕可以唤你‘凝儿’吗?” 夜婉凝莞尔一笑:“嗯。” 他亦扬起一抹笑容,而后转着手中的茶杯又问:“能不能……留下?” 夜婉凝垂眸,想起刚才他的举措,面色一红,可是再听到外面的鼓声,她紧蹙了娥眉:“皇上,听到鼓声了吗?我只希望百姓今后都听不到这样的鼓声。” 呼延冰心口一紧。 她的心,他懂了,可是正因为如此,更是难受至极。 “那以后会去哪儿?朕……若是想见你,该去哪里?”他低哑着声音问。 她心口钝痛,每次他说到“朕”这个字,她就不得不想到慕容千寻。 “恐是不太方便。”她说。 “朕一定不会让人认出,不会给你造成任何困扰。” 他是在说微服私访吧? 夜婉凝苦笑,听到他言语中的急切,她心头怎能不难受?可是一旦见了慕容千寻,她就没有把握再逃开,他是怎样的人,她现在已经非常清楚,正因为如此,所以她无法给呼延冰一个确切的答案。 可是,呼延冰连声音都和叶冰如此的相像,她根本就不忍心去伤害他。 “若是幸运的话,我会回到冷焰镇的济安堂,若是……不幸运,我就在冷月国的皇宫,皇上也不必往来。” 手中的茶杯一紧,他心口钝痛。 而后两人一阵沉默,谁也没有先开口。 忽地外面响起了喧闹声,呼延冰眉心一拧。 “皇上,奴婢给皇上炖了补汤。” 是奶娘的声音,她不是疯了吗?可是现在却像个正常人一般。 微微侧眸看向身后之人,而后欢声道:“进来。” 青梅闻声笑着走了进来,见呼延冰坐在桌前饮茶,而他身后响起阵阵水波声,她似是笑意更浓。 呼延冰因为她一直注意着屏风后的人而蹙了蹙眉:“将汤放下可以出去了。” “是是是……”青梅一边点头一边笑着侧眸,将汤放下之后,她笑问:“皇上,里面的是谁啊?” 见她模样还是有些痴傻,呼延冰带着赶人的情绪道:“一个故人,奶娘还是快出去吧,惊了客人可不好。” 说到底他还是与呼延决有很大差别,对于青梅,他还是不失敬重,虽然她已经痴傻,可是他从未亏待过她,而她被呼延决关进大牢之事也是他不知情的。 青梅看了看屏风后的人影,笑着凑到呼延冰跟前说道:“皇上,奴婢见到小公主了。” 小公主?他的二皇姐? “在哪儿?”他急问。 青梅神神秘秘地说道:“小公主这几天来到战场了,她在……”她一边说着一边笑着回头,随后突然窜到屏风后站在夜婉凝面前。 夜婉凝吓得惊叫:“啊!你干嘛?” 都说偷窥狂是男子,这女人怎么还光明正大地看她洗澡了? “奶娘,你出来!”呼延冰本要冲过去拉她,可是一想夜婉凝在沐浴,他便只得顿住了脚步。 青梅打量着夜婉凝水下的身子,当她看见夜婉凝胸口的蝴蝶印时惊喜过望:“皇上,您来看,真的是小公主,快来看!” 夜婉凝吓得面红耳赤。 让呼延冰来看她的***?这女人不是疯子就是变态。 呼延冰因奶娘的话也羞囧得脸红到了耳根,支吾着在屏风外低声相劝:“奶娘,不许胡闹了,还不快出来。” 听到呼延冰这么说,夜婉凝也总算是松了口气,好在呼延冰是正人君子,否则她还真是名节不保了。 只不过她的精神尚未完全松懈,只听啪嗒一声,那透亮的光线就这么完完全全照在她的身子上。 一瞬间夜婉凝傻愣着坐在浴桶内看着满脸惊愕的呼延冰,半个酥胸伏在水面上,左胸口的蝴蝶印清晰地印在上方。 呼延冰瞪大着双眸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夜婉凝那洁白如玉晶莹剔透的肌肤就这么暴露在他的眼前,他甚至能看清酥胸下的两抹粉红。 青梅还不知道自己闯了多大的祸,竟然惊喜地拍着手对呼延冰说道:“皇上,您看到了没有?真的是小公主,当初小公主出生的时候就有一个师太说,小公主胸口的红痣在碰到命定良人之时会变成蝴蝶印,瞧,这不是蝴蝶印吗?” 见奶娘一手指了过来,夜婉凝这才反应过来,急忙捂住胸口满面赤红:“出去!” 许是气急了,她眼底竟然盈了泪水。 呼延冰浑身一怔,合上因惊愕而大张的嘴,下一刻急忙扶起地上的屏风,随后拉着青梅走了出去。 走出营帐,她还在不停地问着:“皇上,看到了吗?真的是……” “住口!”呼延冰涨红了脸简直不知所措,生怕夜婉凝觉得是他故意而为之,虽然他很想将她留下,可是从未想过要用这样的方法,转头看向青梅道,“再敢乱说话,小心朕治你的罪!” 青梅的笑容立刻僵在唇边。 “冰儿,何事如此生气?”炎帝走过来看了看他二人问。 “太上皇,是……” “还敢乱说!”呼延冰急忙阻止,就怕她会乱说些什么。 青梅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不敢再说些什么。 炎帝也不去管青梅疯疯癫癫的话,转头问道:“听说叶姑娘要稍后启程?” 呼延冰点了点头:“嗯,儿臣也劝不住。” 炎帝长叹一声:“真是深明大义的孩子。”他不由赞叹了一句。 就在这时,夜婉凝十分不自然地从营帐内走了出来,身边没有带上什么,就只有一套来时的男装,她抬眸看了看呼延冰,顿时浑身不自然,于是走到炎帝跟前说道:“民女就此告辞,定会让冷月国停止攻城。” “那就有劳叶姑娘了。”炎帝点了点头。 “只不过……”夜婉凝顿了顿抬眸道,“希望赤焰国也能信守承诺,而且也请皇上能清楚,连年战事不但劳民伤财,还会赤焰国民不聊生,更何况,赤焰国根本不是冷月国的对手,即使和周围的小国成了友谊之邦,也敌不过冷月国和白虎国的强强联手,即使真的赢了,那赤焰国战死在沙场的亡魂也并非是能用钱财来安抚的。” 呼延冰将头低得很低,一是因为刚才的那一幕,另一个是因为他身为帝王竟然没有眼前的女子那般做事果断而羞愧。 她的话他记在心里。 而夜婉凝的一番话,无疑让站在一旁的炎帝震惊无比,她的说话口气与他太像,而她的眉眼…… 恍惚间,夜婉凝已经走到了将士牵来的骏马前。 “不准走!” 夜婉凝正要跨上马,身前突然响起了一声不善的怒喝声。 她又重新站在马旁看着满脸怒火的呼延决。 呼延决走到夜婉凝跟前打量着她这一身呼延冰给她量身定做的衣衫,心头熊熊怒火燃烧着:“想走没这么容易。” “决儿不准胡闹。”炎帝带着丝丝不悦提醒。 呼延决沉着脸看向炎帝道:“父皇,不能让她走,若是她走了冷月国又攻打过来怎么办?没了她我们拿什么换取冷月国的半壁江山?到时候说不准冷月国以为我们把她给藏匿起来了。” 炎帝拧了拧眉:“叶姑娘此次去是帮赤焰国当说客,不得无礼。” “父皇,您可不能这么随便相信她。” “让不让人走不是你说了算。”呼延冰上前毫不留情地怒斥。 呼延决脸色阵阵铁青:“你是不是被她的狐媚功夫给迷晕了?谁对你好难道你看不出来吗?” 啪!啪! 两声重重的耳光自呼延决的脸上响起,她难以置信地看着刚才动手打她的夜婉凝,整个人都懵了。 而一旁的炎帝、呼延冰和守岗的将士也都看傻了眼。 尚未等呼延决回过神来,夜婉凝不紧不慢地开了口:“长公主说话还是注意自己的身份,我是否是狐媚之人那轮不到你做主,皇上是否要放我离开也轮不到你做主,太上皇信不信我更轮不到你做主,别忘了你只是公主,不是赤焰国的九五之尊,认清自己的身份。” “你……” “还有,别想着用我来换任何国家的半壁江山,哪怕是赔上我这条命,我也不会让你如愿以偿,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刚才的两巴掌是还你当初将我强行抓来并且想要毁我容,算是小小的教训。” 说完,她转身想要上马,谁知身后的呼延决反应过来扬手就拽住她的手臂不让她走。 “贱人,居然敢打本公主,今日本公主就让你死无葬身之地。”她抬手就要朝她打去,手臂却被呼延冰紧紧扣住。 “你敢动她试试。”他眸色蕴藏着从未有过的骇人寒气。 呼延决心头不由一颤,但还是提着一口气教训道:“你居然帮着外人欺负自己的皇姐。” “够了!”炎帝终于看不过去怒斥了一声,“你不问青红皂白将人掳了过来,说不定他人还以为赤焰国的人皆如土匪莽夫。” 第243章 小公主别走 () 虽然他很想把夜婉凝抓回来教训,他的女儿怎可以被她打耳光,可是一想到整个赤焰国的安危,他还是忍了下来,更何况,对于夜婉凝,他总有种莫名的情感,似乎不忍心对她动手。(.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高品质更新】 “父皇!你也帮着这个妖女,她是给你们都施了咒了吗?” 尚未等他们开口,夜婉凝眉心一拧,从袖中飞出一枚银针刺在呼延决的胸口,呼延决当下噤了声软了身子,身后的宫女急忙将她扶住。 见呼延冰父子一急,她淡淡开口:“放心,明日她便会没事,省得她胡乱在外叫嚣让二位失了颜面。” 炎帝这才松了口气,且命人将她带回了营帐。若是换成他人对他的宝贝女儿有此行为,恐怕那人早已没了性命,可是对夜婉凝,他就是有着别样的情愫。 夜婉凝不再多逗留,翻身上马,正欲离去,呼延冰急忙追了上去:“凝儿等等。” 听到呼延冰的声音,夜婉凝难免有些尴尬,清了清嗓子轻睨了他一眼后仍是看着前方问道:“何事?” 呼延冰伸手从腰间取出一块金牌递给她:“拿着这块金牌,若是你想来找朕,随时都可以来。” 夜婉凝接过他的金牌,在手中紧了紧,随后低低应了一声:“嗯。” 而后,她双腿一夹,立刻飞驰而去。 心头开始阵阵慌乱,她讨厌这种感觉,这个已死之心,她不想再为谁而悸动。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呼延冰满眼写着不舍媲。 身后,青梅颤抖着双肩一步一步地走上去,而后越跑越快:“小公主……小公主别走啊……” 可是她没跑多远,呼延冰就命人将她抓了回来,炎帝无奈摇头对呼延冰说道:“看来她的疯癫越来越严重了,这几日天天喊着你那二皇姐。” 呼延冰抿了抿唇,仍沉浸在离别之中。 ********* 夜婉凝来到冷月国的营地,将士们将她的去路给拦了下来,她紧了紧袖口,不知该如何是好。 “你是何人?”两名将士举着长枪满脸的戒备。 她抬眸看了看前方,似乎隐隐看见了慕容玉衡的身影,急忙对两名将士说道:“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见摄政王。” “摄政王岂是你说见就能见的,再不速速离去,小心将你抓起来。” 显然要和营地中人见面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不过说来也凑巧,身边不知何时有人驾马靠近,而后一双媚眼在她身上不停打量。 夜婉凝微微转眸之后猛然朝他看去,顿时被他的绝美而惊住了。 花延康弯着他的凤眸笑道:“怎么,连美人你也被本将军给惊艳了?” 夜婉凝扯了扯唇角,这世上竟然还有这般自恋的男子。(.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花将军。”两名侍卫见到他急忙拱手一礼。 花延康朝他们挥了挥手示意他们推下,而后见到夜婉凝这般不屑的神色,仍是满脸桃花的笑着:“小美人是要会哪位情郎?” 果然相由心生! 夜婉凝在心中将他骂了个遍,但是想到刚才两名侍卫叫他花将军,她不由地心生希望。 冷月国的善战将军她是知道的,而眼前的男子不仅生得绝美,还有那一双独有的桃花眼,让她不得不回想起以前夜墨凝跟她所说的白虎国的花延康,也不跟他计较他的轻浮,从袖中取出信件后说道:“想必这位是白虎国骁勇善战的花将军,这是给皇上的信件,劳烦转交给皇上。” “哦?”花延康挑了挑眉,却并没有接手。 夜婉凝知道,让一个大将军替她送信有失他的身份,可是她别无选择,只好放柔了声音道:“待皇上看了此信,便知详情,关乎冷月国、白虎国和敌国的三国之战,就拜托花将军了。” 花延康趴在马背上“含情脉脉”地看着夜婉凝,而后笑问:“你一个女子好大的口气,居然会有关乎五国之战的书信,本将军为何要信你,若是这封信是你爱慕皇上已久而写的情信,那本将军岂不是在为他人做嫁衣?” 夜婉凝此时真有种想要掐死他的冲动,慕容千景虽然也喜欢胡闹,可是从不会像花延康这般满眼都是桃花地乱放电。 见她无奈又气愤的模样,花延康眉开眼笑也不再逗她,不管她说的是真是假,看了信也就清楚了。更何况这场战役也不能再这么下去。 “拿来吧。”他伸手过去。 夜婉凝看了看他,见他同意了,她倒是有些迟疑了,不过他是白虎国鼎鼎有名的花将军,应该不会有问题。 不过让她气愤的是,她刚将信递过去,花延康居然从胸口取出了一方汗巾,随后展开摊在手心,示意她将信放在上面。 她无语地扯了扯唇,终是将信放了上去。 “洁癖还真严重!”夜婉凝低声嘀咕。 不过她虽然小声,那话还是传入了花延康耳朵里,他抬眸眯眸一笑:“若是你的信上有毒,本将军岂不是中招了?” 原来如此。夜婉凝恍然大悟,他不仅有着女人都妒忌的样貌,还有女人一样的细心心里,不过有他在,她也放心了。 可是低头一想,她有什么可不放心的,若是慕容千寻再中毒,也是他自找的,说不定在战场上看中了呼延决的美貌,所以才一时疏忽大意中了毒。 虽然这么想着,可是心头还是松了口气。 “小美人叫什么名字?府上何处?为何会有此信件?”花延康将信包裹好之后问道。 夜婉凝睨了他一眼:“无可奉告。” 见花延康挑了挑眉,她调转马头之际,突然莞尔一笑道:“那就有劳花叔叔了。” 说完,她驾马而去。 花延康笑容一敛。 她刚才叫他什么?花叔叔? 叔叔?? 他有种一口气上不来的憋闷,除了白虎国的那个梦子寒外,这还是第一个能把他气到的女子,原来越是长得漂亮说他老越是能让他胸口发堵。 营帐内 慕容千寻看到信中的字迹之后整个人踉跄着跌坐在位子上。 花延康正在喝茶压下那股郁闷劲,见慕容千寻这般反应,不由地好奇:“信上说了什么?不会真的是一封表白信吧?看把您激动的……” 可是看看慕容千寻的脸色不对劲,他又只好噤了声。 不过看封信能看得脸色惨白,他倒是有些好奇,不由地拿了信过去看。 “叶凝?叶凝是谁?”花延康满腹疑云。 慕容千寻急忙起身拉着花延康问道:“她在哪儿?” “她?谁?哪个她?”花延康还是被往日看起来淡然无双的慕容千寻这般强烈的反应给惊住了。 “送信的人,这封信是谁给你的?让你送这封信的是男是女?长相如何?跟朕说!快!还有,她现在在哪儿?” “她……是个女子,长得倾国倾城,就是一股傲气,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只是她早走了,将信交给末将之后便立刻驰马离开了,也不知道她为何走得这般匆忙。”花延康回道,见慕容千寻脸色苍白,他试探着问道,“是不是她有什么问题?要不要派人把她抓回来?” 慕容千寻摇了摇头。她有心要躲,若是他仍然像当初那般将她抓回禁锢在身边,他们就真的再也没有可能了。 不过知道她还活着,他的神色又缓和了起来,将信从花延康手中取回之后紧紧地藏在胸口。 这一次,他一定要亲自将她寻回。 “传朕旨意,班师回朝。” *************** 夜婉凝回到赤焰镇后已经是一身的男装,依兰他们三人见她总算是回来了,长长地松了口气。 “公子,你终于回来了,奴婢可急死了。”依兰上前就抱住了夜婉凝。 夜婉凝拍了拍她的背安慰:“我没事,本来可以早些回来的,但是碰到了个疯子,现在没事了。” 她口中的疯子无疑就是呼延决,想想当初差点就毁容了,心头还是有些后怕。 “怎么会去这么久?”卓玉雯上前低问,“前几日我去军营查探,可是都没有看见你出入,又不敢靠得太近,都快急死我了。” 夜婉凝紧了紧她的手:“我这不是平安回来了,没事了,只是……” “什么?”依兰有些紧张地看着她。 她看了看周围,因为她这几日都不在,所以医馆就只负责抓药,不负责替人看病,掌柜也被放了几天假,周围没有其他人,张德贵还是细心地关上了门。 一想起战场的情形,夜婉凝眉头紧蹙:“皇上已经知道我还活着,我担心很快他会四处搜寻。” “那怎么办?咱们是不是要快些离开?”张德贵急问。 夜婉凝轻叹一声:“能逃到哪里去?若是他不知道我还活着那也就罢了,如今被他知道了,恐怕没这么容易离开。” 原本她可以远离尘世在世外桃源过着悠闲的日子,却没想到她一时的兴起还是惹来了麻烦。 可是她后悔吗? 似乎没有。 若是她没有去冷焰镇,若是她没有碰到陆秋瞑,想必慕容千寻真的赔上了一条性命。 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没有后悔吗? 她不是说已经放下了? 一想起赤焰国的奶娘青梅说她胸口的蝴蝶印是碰到命定良人之时才会出现,之前都是一颗红痣,可是若真如此,那么慕容千寻岂不是成了她的命定良人? 若真是命定良人,又岂会伤她至深? 摇了摇头她不敢多想,也不愿多想,若是那奶娘所说的话是事实,那么她岂不是成了赤焰国那个自襁褓就失踪的二公主? “在想什么?”卓玉雯问道。 夜婉凝扯了扯唇角:“只是这几天发生了太多事情,连我自己都有些糊涂了。” 卓玉雯本想继续问下去,可是看她一副不愿再说下去的模样,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这时,外面响起了阵阵敲门声,夜婉凝心中一惊。 这么快就找来了? 张德贵长叹一声:“哎……又来了!这姑奶奶,有完没完,天天要来十几趟。” 夜婉凝疑惑地看向卓玉雯,见她掩嘴低笑,顿时明白了什么。 “叶凝哥哥!你终于回来啦!”柳轻云一见到夜婉凝,就立刻扑了上去,丝毫没有少女的矜持。 夜婉凝心头哀嚎的同时也庆幸换男装时缠上了裹胸布,否则还真的是要穿帮了。 ************ 赤焰国的将士得知冷月国撤了兵,顿时欢欣鼓舞起来。看着他们喜笑颜开的模样,呼延冰仰望天空似看见了夜婉凝的笑容。 她说的对,谁都不愿发生战事,提前结束这场生死之战就可以减少许多亡魂在沙场飘荡。 可是回到宫里去之后,呼延冰心心念念都想着夜婉凝,战事平定也少了许多政事处理,他在给炎帝和炎后请安之时说明了意向,若是夜婉凝没有跟慕容千寻回宫,他便想将她迎娶入宫。 炎帝和炎后知道夜婉凝的品性,也没有任何证据说明她就是他们的女儿,所以也就赞同了他的做法。 若是有夜婉凝这般聪慧睿智的女子在一旁协助,想必呼延冰能如虎添翼。 五月天气慢慢转暖,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 呼延冰只带了一名贴身侍卫微服出宫。 “请问叶大夫在吗?”他手中拿着长笛身穿一身淡青色衣衫,伴着明媚的阳光踏入了济安堂。 来看诊的病人无疑发出了一声惊叹,从他的衣着打扮就可以知道他非富即贵。 想不到一个小小的冷焰镇,竟然来了这么多的达官显贵。 “公子是哪里不适?还请稍等一下,我家公子正在里面给人针灸。”依兰柔声道。 呼延冰看了看周围病患满堂,而且多数都是年轻女子,不由地勾了勾唇角。 他点了点头在依兰所示意的地方坐下,而后看见依兰匆匆走进了内堂。 “公子请先喝杯水。”张德贵忙得团团转,但是也不疏忽任何一位来看诊的病人。 另一边,卓玉雯正发着就诊号,看起来这里的生意还真是够兴隆的。 掌柜在药柜前一直忙着给病人抓药,虽然身边还有个帮手,可是两人四只手似乎依旧不够用。 “公子,外面有位衣着不凡的公子找你,不过看起来似乎没病,好像是特意来找你的。”依兰进了内堂之后便对正在给病人针灸的夜婉凝说道。 夜婉凝低声应了一声,直起腰感觉彻底要瘫痪了。 别人都嫌生意少,她这里却天天如此,这冷焰镇又不是她一家医馆,怎么都跑这里来了? 柳轻云十分细心地给夜婉凝擦了擦额头的汗,而后又帮她捶了捶腰,这段时间她也变了许多,更加懂事,也更加会疼惜照顾人了,连柳县令都亲自先来道谢,说都是她的教导他的女儿才像现在这般乖巧懂事。 其实柳轻云本是一个好姑娘,只是因为要引起他们的注意,不想因为失去母亲而被忽视才如此叛逆。 “有没有好点?”柳轻云一边帮她揉着腰一边问。 夜婉凝稍微松缓了一下,朝她笑了笑后说道:“好多了,谢谢。” 一听到这个谢字,柳轻云有些不高兴了:“跟我说什么谢,这么见外。” 夜婉凝无奈摇头:“好,不说谢谢。” 她立刻抿唇笑起。 真是够孩子心性。 夜婉凝转身走出内室,深怕又是搅局之人,可是不曾想竟然是呼延冰来到了冷焰镇,她还以为他只是说说而已。 “你怎么来了?”她迟疑着走上去问道。 一想到那日被他看到了不该看的,她脸色便开始不自觉地红了起来。 【明天千寻要来了哦】 第244章 强烈的嫉妒 () 呼延冰见她如此窘迫的神态,也不由地想起了那一日,顿时开始有些局促。【百度搜索会员登入】 他一副翩翩公子的打扮却抬手挠了挠头的样子,看起来霎时惹人喜爱。他犹豫了半晌,终于还是开了口:“那个……多日不见,近来可好?” “嗯,还好,就是病人多了些。”她说。 呼延冰环顾了一下四周后笑言:“的确多了些,而且似乎都是年轻女子。” 夜婉凝被他这么一说也注意了一下,果然如他所言,而从他的神色中她也似乎看出了些什么,也忍不住笑了笑,可是一接触到他的眼睛,夜婉凝又尴尬地低下了头不知如何是好丫。 她身后,卓玉雯和依兰、张德贵三人看到这样的情形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这人是谁啊?”依兰问媲。 “谁知道呢,看着衣冠楚楚非富即贵。”张德贵打量着呼延冰的打扮说。 卓玉雯的视线在他二人之间盘旋,不由地低声说了句:“看起来咱们公子和他的关系匪浅,你们有没有发现那位公子在看咱们公子的时候,那眼神……” “眼神怎么了?”柳轻云突然从后面冒了出来,吓得几个人差点大叫出声。 回头看见是她,卓玉雯用手指掩了掩嘴,幸亏刚才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 依兰和张德贵对视了一眼之后道:“没什么,我们只是在瞎聊聊。” 柳轻云撇了撇嘴:“什么没什么,刚才我都听到了,你们说那位公子看咱们公子的眼神……咦?”她瞪大着眼睛看着眼前的二人不由惊愕,“不会是那公子有龙阳癖吧?怎么一副色迷迷的眼神看着叶凝哥哥?” 三人闻言皆噤了声,且同时望向上方。 柳轻云冷哼一声走了上去语气不善道:“喂!你是谁啊?干嘛这么看着叶凝哥哥?” 呼延冰和夜婉凝同时回过神来,看见柳轻云伸手挽着夜婉凝的胳膊富有敌意地看着他,呼延冰不由扯了扯唇:“你又是何人?” “我?我开始叶凝哥哥的……”柳轻云十分自豪地刚要开口说是未婚妻,见夜婉凝瞪了她一眼,她急忙改口道,“朋友!最好的朋友!红颜知己!” 呼延冰冷嗤,也不屑与她计较,回头看向夜婉凝,见她有些尴尬地笑了笑低声道:“是……朋友。”而后她干咳一声推开了柳轻云挽住自己的手臂。 呼延冰也忽然明白了什么,夜婉凝如今女扮男装,本是倾国倾城之貌,如今变为男儿身之后相貌俊俏非凡,也难怪有这么多女子会心驰神往。 勾唇一笑,他也没有再说什么。 “叶大夫,我好难受。”有病人痛苦地呻吟出声。 夜婉凝回过头看去,立刻对呼延冰说道:“不如你先去楼上休息,等我看完了这些病人……” “没事,朕……我不急,我帮你。”呼延冰说道。 “你?帮我?”夜婉凝有些难以置信。 他一个堂堂赤焰国的君王,在这个全是病秧子的医馆帮她? 在她的错愕中,呼延冰命自己的贴身侍卫前去帮张德贵一起给病人送茶水,而他则守在夜婉凝身边,她热了他就给她擦汗,她写药方他就给她磨墨,她渴了他就给她倒茶,哪有一点君王的架子。 柳轻云愣忡在一旁,全然被冷落了,她气得直跺脚,于是两个人争先恐后地要伺候夜婉凝。 一个人还好,两个人这么折腾,夜婉凝还真有些吃不消,干脆转身冷言警告,若是他们再胡闹,就把她们二人全赶出去。 此言一出,他们也算是消停了。 日落西沉,转眼黄昏,病人也全都散去,掌柜也让他回去休息了。 柳轻云虽然不愿意,可是夜婉凝总是嘱咐她,晚饭前必须要回去,她也只好依依不舍地离开,见呼延冰还在济安堂,她临走竟是恨恨地瞪了他一眼。呼延冰扯了扯唇,真有种想将她抓回去关起来的冲动。 “你……找我有事?”夜婉凝一边慢慢吞吞地收拾着笔墨纸砚一边问。 呼延冰难得的憨憨一笑:“我只是想来看你。” “噢!”夜婉凝淡淡应声低眸继续收拾着,可是脸却不由地红了起来。 对于眼前这个和叶冰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她无法像对其他人那般将他赶出去,而且对于她这个孤身在这个时空的人来说,能见到呼延冰的前世,简直是她做梦都没有想到的,尽管当中发生了那么多事情,可是在现代几十年的姐弟情早已取代了一切。 呼延冰也不自然地挠了挠头,可是看见她一身男子装扮,不由趁机提议:“如果你觉得这里不安全,我可以带你去宫里。” 躲在后面的张德贵三人这才明白,原来他也是个皇帝,若是让他们的皇上知道自己遇到了强敌,不知会是如何反应,怕是要大打出手暴跳如雷了,又或许直接将此人抄家灭族。 见他丝毫没有要走的迹象,卓玉雯上前问夜婉凝:“公子,饭菜都准备好了,这位公子……” 夜婉凝抬眸看了看满眼期待的呼延冰,而后说道:“多准备一副碗筷。” 听到她这么说,几人都错愕了一下,这还是她第一次留下一个男人和他们一起吃饭。 见呼延冰兴冲冲地跑过去,卓玉雯犹豫着看向夜婉凝,夜婉凝笑着摇头,而后低声对她说道:“没有他,或许我根本没命回来。” 卓玉雯一怔,见她心事重重地走了过去,才知她去营地的这些日子,她也吃了许多的苦,甚至有些他们从未想到的命悬一线。 一顿饭吃得倒是融洽,可是呼延冰全程都是一边吃一边看着夜婉凝,依兰和张德贵自是高兴的,若是夜婉凝能得到其他男子的青睐,说不定就能真正摆脱慕容千寻了。 可是卓玉雯却并不这么想,如今慕容千寻已经知道了她还活着,想必很快就会找来,若是他来时见夜婉凝独身一人倒也罢了,若是被他看见呼延冰…… 她很难想象到时候他又会做出怎样的极端手段。 吃好晚饭,卓玉雯沉思半晌忍不住对正和夜婉凝对弈的呼延冰开口道:“现在夜已深,这位公子是住在哪家客栈?不知过去是否方便?” “我……那个……”呼延冰吞吞吐吐地看向夜婉凝。 夜婉凝淡然一笑转头对张德贵说道:“去收拾一下客房给……叶公子住下。” 叶公子? 几人都用诧异的眼光看向夜婉凝,见夜婉凝抬眸略显羞涩地睨了他一眼,呼延冰明白了她的意思。 如今他是微服私访,自然不能用自己的真实姓名,而她将自己的姓贯到他的头上,让呼延冰有种贯妻姓的感觉,不由心头一热。 “对,在下姓叶,全名叶冰。”呼延冰十分自然地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叶冰……小冰…… 夜婉凝不停咀嚼着这个名字,嘴角连自己都没有察觉地扬起。 清晨,病人一个接一个地就来了,夜婉凝睡意朦胧地又翻了个身,怎么都不想起来,看起来她该要休息一段时日,否则真要累死。 “公子,公子……”依兰在她床边唤了她无数声,可是怎么都叫不醒,每一次喊她起床简直比登天还难。 呼延冰神清气爽地站在济安堂门外,感觉从未有过的愉悦心情。 就在这时,两道熟悉的身影让他蹙紧了眉心。 不是别人,正是慕容千寻和陆秋瞑。而他们在看见呼延冰时也是一怔,从未想过他会在此出现。 “是你?”慕容千寻拧了拧眉看了看呼延冰,而后又抬头看了看那块济安堂的牌匾,都说济安堂是一位姓叶的大夫所经营,而呼延冰又怎会在此? 呼延冰敛回思绪淡淡一笑道:“可不就是在下。” “你怎会在此?”慕容千寻的眼底划过一丝敌意,却又带着些许忐忑不安。 呼延冰刚要开口,掌柜走出来对呼延冰说道:“叶公子,早膳都准备好了。” 呼延冰点了点头:“嗯,知道了。” “你何时姓叶了?”慕容千寻紧抿着唇脸上难以掩饰的失落,而一旁的陆秋瞑更是瞧瞧朝里面张望,却不见依兰和张德贵、夜婉凝的身影,就连卓玉雯也没看见。 见他们如此奇怪的举动,呼延冰突然想起了什么,眸色一闪,他笑言:“在下在冷焰镇就是姓叶,这是在下开的济安堂,在下在此处难道还奇怪不成?” 陆秋瞑本想说些什么,可是一想到当初和夜婉凝之间的承诺,他也就忍下了那句话。 见呼延冰转身走进济安堂,慕容千寻拧了拧眉再次看向那块匾额,终是翻身上马不再多言。 听到马蹄声,转身走进去的呼延冰长长松了口气,挑了挑眉急忙向楼上快步走去。 一走到夜婉凝的房门口,也总算知道了为何这么巧合不见他们三人的身影,只见他们三个都围着夜婉凝床边在想办法叫夜婉凝起床。 敲了敲门他缓步走了过去,他们三个倒也没什么避讳,自动地给他让了道。 看见夜婉凝拧眉沉睡的模样,呼延冰倒是心疼起来,昨夜的情况他也看见了,这么多病人只有她一人医治,若不累才怪。 他坐到床沿伸手去按住她的太阳穴,随后微微动了动。 一股热气缓缓渗入,夜婉凝舒服地翻了个身,而后伸了伸懒腰睁开了眼睛。 依兰和张德贵大呼神奇,而卓玉雯自然知道他是在给夜婉凝输内力,但是她倒是从未想到这样能让夜婉凝自己醒过来。 因为疲惫而整日倦怠,输入内力可以缓解疲劳,也就能清醒了。 “你怎么在这儿?”夜婉凝睁开惺忪的眼眸看向呼延冰。 她这样迷迷糊糊的样子倒是可人至极。 张德贵没心没肺地说道:“若不是这位叶公子,公子你还睡得香呢。” 夜婉凝笑了笑坐起身:“好累。” “若是真的累了,就休息一天,那些病患让他们去别处就医。”呼延冰心疼道。 夜婉凝揉了揉眼睛沙哑着声音:“没事,我马上下去。” 呼延冰见她准备起床,便站起身准备离开,可是刚走了几步,他开始开口不想瞒她:“他来过了。” 依兰他们有些疑惑:“谁啊?柳小姐吗?” 呼延冰转头看想夜婉凝。 从他的神色中,夜婉凝知道了他指的人是谁,不由地有些局促不安,却听他又说道:“我告诉他,这个济安堂是我开的,他便走了,不知道……我是不是做错了。” 他一瞬不瞬地看着夜婉凝,怀着浓浓的期翼。 夜婉凝沉默顷刻抬眸一笑:“没错。” 听到这样的答案,呼延冰带着笑容转身离开了房间,而夜婉凝在他转身的那一刻,心开始揪了起来,却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被他发现,还是此生再难相见的缘故。 洗漱完毕走下楼,楼下果真又是病患满堂,夜婉凝有点泄气地叹了口气,不知为何近来病患这么多。 早饭是无法专心吃了,只能先给他们医病。 呼延冰吃好早饭见夜婉凝连饭都没吃就在给人看病,便让张德贵去取了白粥和菜走到她跟前。 “我先不吃了。”夜婉凝看了看那些病人无奈道。 呼延冰却坐在一旁说道:“不吃早饭怎么行?若是病人没有医诊完,你这个大夫先晕了可如何是好?” “可是……” “我喂你。”呼延冰舀了一勺粥递了过去。 夜婉凝犹豫地看了他一眼,终究抵不住他的固执,还是吃了起来。 这个感觉就像回到了以前,记得她那个时候生病,叶冰就是这么一口一口地喂她喝粥,一直日夜陪着她。 每当想到叶冰,她心里总是难受,不知道她离开的日子有没有人陪他一起吃饭,一起逛街,一起打闹,生病了有没有人照顾。 看着呼延冰的容颜,恍惚间竟是变成了另一张脸。 那张不怒而威的脸,那副永远在人前从不展露笑颜,却在她面前有时候笑得像个孩子的脸…… 回过头,她不再去想,说好忘记为何又止不住心底涌上来的情愫? 紧了紧拳,她又将手放在对面女子的脉搏上,抬眸才发现对面的女子用着一副诧异的神色看着她和呼延冰。 她转了转眸,这才明白过来刚才呼延冰喂她喝粥而她目不转睛地看着呼延冰的神色太过暧昧。 以拳心抵唇,她轻咳了一声掩饰去方才的不自然。 可是刚转移视线,门外的两道身影让她心头慌乱不堪。 众人的视线早就被门外的慕容千寻和陆秋瞑所深深吸引,特别是对慕容千寻,那白发飘逸犹如谪仙的男子,怎不叫人流连与他的身上? 当张德贵三人看见慕容千寻时,张德贵手上一颤洒落了手中的水壶,惊起了一片叫声,卓玉雯手一抖,掉落了发给下一位的号码牌,而依兰也洒落了一地的药材。 那些原先痛苦呻吟的病人此刻都未发出一丝声响。 整个济安堂一瞬间寂寂无声。 夜婉凝收回视线慌乱地垂眸写下药方,发现手指颤抖得不成样。 他终于还是找来了……只是比她想象的还要快一些。 呼延冰看向慕容千寻,心头有些郁闷,还以为把他骗走了,没想到他还是回了头。 慕容千寻紧了紧负在身后的手。 刚才看见夜婉凝真的好端端地出现在他面前,他的心一瞬间狂跳不止,好像冲过去就将她揽进怀中一诉相思之苦,告诉她,此生不会再放手。 可是想到刚才,呼延冰亲自喂她喝粥,而夜婉凝则是深深看着他,两人四目相对含情脉脉的样子,他胸口就开始发堵。 嫉妒!强烈的嫉妒! 【接下来有好戏看喽……求月票!求月票!狂热求月票!】 第245章 少动春心 () 可是他不能再冲动,他失去过她一次,他不能再失去第二次,真的不能…… 夜婉凝强装镇定,将笔搁下后转头对依兰说道:“还愣着做什么?帮这位姑娘抓药。(.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是是是。”依兰连忙垂着头走上去,而后将头低到了最低,看着药方配药。 陆秋瞑偷偷睨了慕容千寻一眼,而他显然是紧绷了神经丫。 她居然将他视而不见? 她是有多不愿见他? 而呼延冰为何会与她一同在此处? 慕容千寻的脑海中不停地盘旋着种种问题,而后一步一步向她靠近媲。 最后还是卓玉雯比较冷静,见呼延冰有种想站起来与之对峙的模样,急忙上前拦住慕容千寻:“这位公子若是身子不适,请领取号码牌排队等候。” 看着卓玉雯递给他的号码牌,他迟迟都没有去接。 夜婉凝抿了抿唇说道:“若是又来闹事之徒,通知柳县令将其抓回大牢。” 依兰他们三人听了倒抽了一口凉气。 而慕容千寻却不露喜色地看向夜婉凝。 呵!居然要将他一个九五之尊抓进去蹲大牢?好大的口气。 不过他还真是小瞧了夜婉凝的能耐,不仅有赤焰国的少年天子为她撑腰,还有冷焰镇的柳县令将她视作准女婿维护。 说曹操曹操就到,柳轻云带着小丫鬟早早就跑来了,若不是在出门前她的姨娘絮叨了半天,让她注意姑娘家的矜持,或许她早就过来了,而走到门口就听到夜婉凝提到要将谁抓回大牢。 “叶凝哥哥!你要让我爹将谁抓回大牢啊?”柳轻云问,见呼延冰还一动不动地坐在夜婉凝身边,她拧了拧眉拽着他的衣袖就嫌弃地往外拖,“你给我走开。” 呼延冰不想跟她拉拉扯扯,而且手中有粥,便极其厌恶地瞪了柳轻云一眼后站起了身。 真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当然,除了他的凝儿。 夜婉凝一边看诊一边装作若无其事地说道:“让你爹再来帮我解决一下闹事者,不看病还站在这里占块地方。”她淡淡斜了慕容千寻一眼,回头又道,“只是不知柳大人是否有空处理这些闲杂人等?” 慕容千寻扯了扯唇。 她竟然将他比喻成闲杂人等! 不过有个人比她更大胆,柳轻云满眼都是夜婉凝,听到她这么说,立刻拍胸脯保证:“叶凝哥哥哪儿的话,这济安堂也是属于冷焰镇,是我爹的管辖范围内,处理在济安堂的闲杂人等,我爹义不容辞!” 她从头到尾瞧都未瞧慕容千寻一眼,一进门就推开慕容千寻和陆秋瞑往夜婉凝奔去,也就没有注意到门口的是谁。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可是,当她说完朝慕容千寻看去时,顿时一惊,偷偷凑到夜婉凝耳边看着一言不发的慕容千寻对她说道:“叶凝哥哥……这个人怎么也是一头白发?跟皇上一个样,不会是……” 当时她只是偷偷瞧了一眼,便立刻被柳县令压低了头,直窥龙颜也会论罪被惩处,柳县令哪敢让她在圣驾面前胡闹,所以她也只是看了一眼。 不过柳轻云的话还没说话,夜婉凝便打断了她:“你想多了,隔壁的张大爷也是满头白发,难不成他也是皇上?” 闻此言,慕容千寻和陆秋瞑已经是无语至极,慕容千寻更是脸上乌云密布。 柳轻云吐了吐舌头没有再说什么,不过想到夜婉凝之前所说的话,她立刻转头对小丫鬟说道:“你还不去叫我爹派人来把这两个闲杂人等丢去大牢?” 陆秋瞑一听,夜婉凝和这小丫头片子还动真格了,为了避免纷争引起双方不痛快,他正准备伸手去拿牌子,谁知有人似乎比他更怕惹得夜婉凝不高兴。 “谁说朕……我没有病了?”慕容千寻理直气壮地取过卓玉雯手中的号码牌紧紧攒在手心。 陆秋瞑看着他的动作,怎有种怕被夜婉凝夺回去之感? 夜婉凝差点就笑出声,不过还是忍住了想发笑的情愫,对他扬了扬眉:“哦?那你是有病?” “是啊?”慕容千寻心头仍是郁闷。 夜婉凝抿唇忍住笑点了点头似是自言自语:“嗯……果然有病,那去后面排队吧。” 慕容千寻感觉是吃了个软钉子,真有种想把一旁噗嗤一笑的呼延冰给抓过去揍一顿的冲动。 刚转过身,他突然一想,刚才夜婉凝的话似乎是话中有话…… 果然有病? 她是拐着弯在骂他? 回头再次朝她看去,她正若无其事地为下一个病患看诊,不过那嘴角若有似无扬起的讥笑让他胸口憋闷至极。 多日不见果然另眼相看,伶牙俐齿日渐增长,怎不见她心疼他半分?怎不见她也如同他见到她那般激动不已? 坐在椅子上看向一旁喂夜婉凝喝粥的呼延冰,那双幽黑的双眸散发出了阵阵寒芒。 呼延冰睨了他一眼,竟是满身的得意,还一个劲地在旁边问夜婉凝:“凝儿,累不累啊?要不要给你捏捏肩?还饿不饿?要不要再吃点点心?” 看着他那副殷勤的模样,慕容千寻紧咬着牙差点把手中是木质的号码牌给捏碎了。 不过好在夜婉凝对呼延冰笑了笑说了句:“不用。”呼延冰这才没有对她“动手动脚”。 而对于夜婉凝来说,她怎会没有注意到那双能杀死人的眼睛,她在给病患就诊时只不过是故作镇定罢了,虽然隔了这么久,她还是对他有所恐惧,而慕容千寻与生俱来的王者气息就是能让人在几丈外都能心头胆颤。[.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慕容千寻抬手看了看手中的号码牌,不由地又想笑。 他如今倒像是待临幸的秀女…… 呸! 这个比喻还真是不成体统! 抬头再看向认真看诊的夜婉凝,转头又看向一旁笑着睨着他的呼延冰,慕容千寻再次一个眼神杀了过去。 呼延冰扬了扬眉,又转身去向夜婉凝献殷勤。 慕容千寻感觉自己的忍耐简直濒临崩溃,看着别的男人对他的女人献殷勤,怎不叫人怒火上涌? 可是这一切能怪谁? 他深吸了一口气只得抿唇不语,只是用眼神警告着呼延冰。 所幸呼延冰也是小孩子脾气,只是想要气气他罢了,也算是正人君子,并无逾越行为,所以慕容千寻还是暂时忍下了这口气。 不过想起刚才呼延冰居然骗他说这个医馆是他开的,目的只是为了要让他早些离开,他还是有些气恼。若不是一路上他觉得不对劲,若是呼延冰就是百姓口中的叶大夫,为何那掌柜要叫他“叶公子”? 再者说,他一个堂堂赤焰国的君王,怎会在此开医馆? 回想刚才,想必是自己不愿意再见到呼延冰,所以才会想都没想就转头离开。 幸亏他而后想到了这些问题点,否则还真是被他这么糊弄过去了。 张德贵小心翼翼地低着头将茶水送了过去,慕容千寻抬眸朝他看去,吓得他差点就打翻了茶杯。 这个主子虽然一头墨发变成了满头银丝,可是那满身的气场却越发地渗人。 他没有接茶杯,只是寒着脸看着张德贵。 这个奴才,明知夜婉凝没死居然也不回去与他通报,亏得胡林对他如此器重,他也因为夜婉凝没少赏赐他,岂料最后竟是一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不过话说回来,他倒也算是护主的奴才,能如此忠心耿耿地跟着夜婉凝,他也消了些气。 “德贵,既然有人嫌我们这里的茶水低劣,那就不要勉强了,下午病人许多,这茶怕是不够用。”夜婉凝淡声开口,可是眸色却并没有朝他看去。 张德贵缩了缩脖子,正准备将手缩回,岂料慕容千寻冷哼一声后将他手中的茶杯夺了过去。 刚要喝几口,但是看到这样普通的茶杯,他还是心头挣扎了一下。 “喝惯了白玉茶杯怎喝得了这样普通的陶瓷茶杯?还是早些回去吧。”夜婉凝下了逐客令。 慕容千寻这下也不恼,朝她看去勾了勾唇反问:“叶大夫怎知在下喝惯了白玉茶杯?” 夜婉凝手上一顿,不由朝他看去,见他嘴角含笑,她顿时添堵,撇了撇嘴也没再说什么,而慕容千寻也笑着将就饮了几口茶。 柳轻云因为一上午的病人也有些困乏,于是趴在桌上睡着了,若是让她听到有人让夜婉凝无言以对,想必又要竖起身上的刺了。 呼延冰见他二人似乎有他不知道的事情发生过,他还是有些吃味。 前面的病人终于医诊完了,终于轮到了慕容千寻,而后面人也不是很多,或许是到了午膳时辰,所以大家都是吃过午饭再过来。 慕容千寻迈着四方步满身英气地走过去坐到夜婉凝的对面,这样红光满面的人哪里是得病了,分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虽然谁都看得明白,但是谁都没有言明。 虽然谁都看得明白,但是谁都没有言明。 慕容千寻一瞬不瞬地看着夜婉凝,那眼神简直想要将她整个人融入他的眼中。 夜婉凝原是想要若无其事沉着冷静地迎上他的视线,可是当与他四目相接时她才知道她是高估了自己。一个心在那一刻再次乱了章法,眸光流动,却不知该看哪里才好。 轻咳一声,她垂下眸伸手搭上他的脉搏…… 原来,他的心也未曾平静,表面上波澜不惊,可是他的脉搏骗不了人。 这男人,依旧如此,凡事都那般沉着,在他的脸上似乎很难看见大喜大悲。 只是她不知,在她消失的那一刻,几乎抽离了他的灵魂,当再次见到她的那一刻,他恍若隔世。 “叶大夫,在下的身子如何?”慕容千寻明知故问。 夜婉凝低着头看着别处:“这位公子的身子好得很。” “哦?”慕容千寻别有深意地抬了抬眉,而后凑过去缓声问道,“大夫医治不是要望闻问切?叶大夫一不望、二不闻、三不问,如何能断定在下身子无碍?” 呼延冰在一旁看得有些心堵,上前将他推开了些距离道:“叶大夫说你好得很就是好得很,哪儿这么多废话,好了,你没事就可以回去了,别无病呻吟。” 慕容千寻闻言忍不住扯动了脸部肌肉,转眸寒芒阵阵扫向呼延冰。 呼延冰也无惧,好似初生牛犊不怕虎,根本不知道得罪慕容千寻的严重性。 而在慕容千寻看来,他无疑是因为有夜婉凝撑腰才如此放肆。 夜婉凝看了看他二人眸色中的对决,缓缓缩回了手,可是刚离开一寸的距离,手突然被人擒住,不知慕容千寻又是谁? “你、你做什么?”夜婉凝一阵慌乱。 “慕……公子,请自重!”呼延冰拧眉扣上了他的手腕。 慕容千寻扬眉道:“自重?”他打量了一下夜婉凝又道,“叶大夫与在下同为男儿身,何谓自重?莫不是叶大夫其实是……” “住口!”呼延冰和夜婉凝异口同声呵斥。 他们的默契倒是让慕容千寻有些闷堵。 不过这个时候柳轻云也被他们吵醒,看着眼前的景象她顿时一懵。 这是什么情况? 慕容千寻握着夜婉凝的手,而呼延冰则扣着慕容千寻的手腕,夜婉凝却一个劲地想躲。 “喂!放手!”柳轻云气愤地推开慕容千寻紧紧拉着夜婉凝的手。 他们四人如此的举动倒是让一旁的陆秋瞑和卓玉雯等人不知所措,连掌柜和几个伙计都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掌柜见多了这种“惹事”的场面,急忙上前打圆场:“诶,这位公子有话好说,咱们叶大夫医术高超,简直可以给宫里的御医当老师了,即使不望不闻不问也能知道公子的病症,且药到病除,公子无需多虑。” 慕容千寻这才缓缓放开夜婉凝,而后紧紧凝着她道:“给御医当老师?也就是收御医为徒?” 他的话无非是对夜婉凝提邹子谦这个徒弟。 夜婉凝甩了甩手,倒是不知许久不见他更加无赖了。 掌柜笑着道:“我这不是在打比方嘛,公子放心就诊便是,叶大夫说您没病准没错,无需担忧。” “怎会不担忧,已经将近半年胸口疼得紧,可是又是空洞洞的一片,好似缺少了什么,也不知是何故,劳烦叶大夫再次确诊一二。”他满眼期待地又伸手过去,那张连果然是无辜至极,说得跟真的似的。 可是夜婉凝偏偏就见不得他那样满是期翼的神色,抿了抿唇终究还是将手探了过去搭在他的脉搏之上。 不过说没病他倒还真的有些病症,有一口郁气堵在胸口,久而久之心口抑郁难舒,积压成疾。 她指尖不易察觉地一颤,眸色微动,却并未表现得多么明显。 虽然她极力掩饰,可是终究还是逃不过慕容千寻的双眼,见她如此,他心口微动。 她终究还是不忍。 “如何?”慕容千寻又问。 夜婉凝抬眸朝他看去,本想开些解郁气的药,可是见他那一副满眼含春的模样,她自己倒是胸口憋闷了。 急忙松开手拿起一旁的笔在纸上开始书写,一边开口道:“倒是有一些小病。” “什么病,可有大碍?”陆秋瞑还是担心的,本以为只是为了接近夜婉凝而做了场戏,却没想到慕容千寻还真的身子有恙。 夜婉凝摇了摇头:“这春天都要过了,这位公子少动春心就没事了。” 一句话让慕容千寻整张脸都黑了下来。 都说少女怀春,她居然在人前这般若无其事地说出这么诋毁他清誉的话来。 听到身后的窃笑声,慕容千寻更是有些怒火上窜,转眸一个冷冷的眼神递过去,那几个病患都噤了声,而陆秋瞑抬起手中的宝剑拇指微微一动,冷涩的剑光在日光的照耀下更是渗人,那些病患吓得全都逃了出去。 第246章 脱裤子! () 待夜婉凝写好药方抬头之际,济安堂内除了慕容千寻这一个“病患”外,其他人都已经消失无踪。【高品质更新】 夜婉凝瞪向慕容千寻咬了咬牙,见他在看见她生气之时倒是好转了心情,她紧了紧拳,若不是知道她身边的几个人加起来也打不过他一个,更别说加上陆秋瞑,她定然会将他轰出去。 不过他能赶走她的病人,她也有办法让他自动离开。 搁下笔将药方递给依兰,而后对慕容千寻开口道:“不过……现在细看公子的面容,倒还真发现了一些隐疾。” “隐疾?”呼延冰还重复了一下夜婉凝的话,无疑惹来慕容千寻的怒眸一瞪丫。 转头看向夜婉凝,他意味深长地看着她问:“是何隐疾?” 夜婉凝耸了耸肩有些为难:“恐是不便说,公子不如去别家医馆看看。媲” “别家医馆和济安堂有何区别?莫不是叶大夫自觉医术不精无法医治而找出的推搪之词?亏得掌柜大言不惭说叶大夫的医术都可做御医之师,原来只是徒有虚名嘴上功夫罢了。”慕容千寻笑得云淡风轻。 夜婉凝微蹙娥眉,还当真是刮目相看,他的毒舌竟是不亚于她,甚至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莫不是他是遇弱则强,遇强则更强? 当初可没发现他还有耍嘴皮子的功夫,如今还真是见识了。 既然如此,她就要看看究竟谁先低头认输。 她暗暗深吸了一口气后道:“既然公子这么说,那叶某就直言了。” 他饶有兴味地笑看点头,谁知夜婉凝下一句话竟是让他瞪大了黑眸。 “脱裤子!”她扫视了一下他的下身后说道。 脱裤子? 慕容千寻就这么睁大眸子难以置信地望着她。 “啊?”连一想大大咧咧的柳轻云都被夜婉凝的话给惊住了。 夜婉凝破为难地开口,言行举止还满是同情的意味:“公子患了不举之症,当然要脱裤子诊治!” “哈哈哈……”呼延冰笑得前俯后仰。 他怎会不知夜婉凝是故意让他这个看似谦谦君子,实则是登徒浪子的慕容千寻知难而退,而见慕容千寻那般一口气不上不下的模样,呼延冰简直觉得畅快极了。 不过慕容千寻的承受能力倒是比夜婉凝想象的要强的多,他震惊片刻之后满脸无辜地凑过去:“我能不能举,叶大夫应该比谁都清楚不是?”他在她耳边的语气暧昧至极。 夜婉凝扯了扯唇,轻浮程度果真更胜往日。 她脸色微红,却不甘示弱,身子往后一仰靠在椅背上道:“在下当然清楚,正因为清楚,所以才烦请公子脱了裤子让在下施针,脱吧。” 慕容千寻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最后在连陆秋瞑都忍不住笑出声的时候当下就红了脸。(.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轻咳一声从齿缝中挤出一句话:“未曾想到叶大夫竟然会治男人的隐疾。” 他本是心头郁结,却不曾想夜婉凝竟是爽快接下了一句话:“本来是不会,不过看了医书多练练也就熟练了。” 多练练! 慕容千寻瞪大着眸子看着她,视线不由转向一旁的呼延冰。 呼延冰本因夜婉凝的话而猛然一怔,在看见慕容千寻的神色时,顿时尴尬起来。抿了抿嘴终是没有发出一丝声响,本是要带着错愕的神色看着夜婉凝,可是在看见慕容千寻探究的神色时,他扬了扬眉硬是没有解释些什么。 慕容千寻胸口不停起伏。 她这是在一个人身上多练练还是在几个男人身上多练练?竟是练到熟练了? 可无论是哪种可能,他怎么听怎么不是个滋味。 一想到男人脱了裤子躺在内室,而后她拿着针摆弄着那个…… 可恶! “叶大夫真会说笑。”慕容千寻牵扯出一抹笑,只希望她也能说是在说笑。 谁知她正了正神色道:“谁跟你说笑了,想这整个冷焰镇,能治男子不举之症的也只有在下一人,公子若是不信,可以问我济安堂的掌柜,他可是再清楚不过了,所以公子大可不必担忧会有后遗之症。” 慕容千寻闻言朝掌柜望去。 掌柜张着嘴愣了愣,见夜婉凝朝他使眼色,他一个机灵立刻眉眼含笑着道:“是是是!咱们叶大夫什么病都能治,上至八十老人,下至初生婴孩,无论一般风寒咳嗽还是多年不治顽疾,哪怕是男女隐疾都能药到病除针到病消。” 虽然他从未见过夜婉凝给得了不举之症的男子医治,可是正所谓受人钱财替人消灾,他自是不能拆了夜婉凝的台,更何况夜婉凝的医术他是见识过的,之前有位老妪二十年的腿脚疼痛,在夜婉凝的连续一月的施针下,竟然行动自如,走路不再一瘸一拐了。 所以他想,这男子不举之症夜婉凝就算之前没有医治过,也不能说她之后也不能治愈,他倒是对这个年轻俊逸的大夫抱着大希望。 不过掌柜以为他的话会让慕容千寻放下心,谁知他的脸色竟是越来越沉。 他说错了吗? 掌柜摸了摸脑袋心中甚是担忧,可是见夜婉凝淡淡勾起唇角悠然品茗,他才松了口气,还在没有说错话。 呼延冰脑海中思虑了半天,再看夜婉凝的神色,却怎么都分不清她的话是真是假,好像她也是一个极其难以捉摸之人,至少现在是。 她的身上似乎有许多的秘密。 那日在呼延决的营帐救下她后,她并没有急切地要求他放了她,而是让他准备她所需的药材让人帮忙熬药。 他想让医女给她把脉,可是她怎么都不愿意,所以那几日,她只喝了自己给自己开的药方。他将她的药方给御医看,御医竟说是一份奇特的药方,只知是解毒的,但是并不清楚解何毒。夜婉凝也不肯说是谁给她下的毒,中了何毒。 不过她不愿意说,他便也没有再追问下去,好在在离开之前的几日,她说没事了不必再喝药,他这才放了心。 可是现在看来,好似她的秘密远不止这些。 慕容千寻只是满脸郁气地看着她,心头简直像有猫爪在挠,怎么都不是个滋味。 “考虑好了吗?若是考虑好了就快点,若是不愿意就请回。”夜婉凝放下茶杯看了看外面的时辰淡声问道,“饭菜都准备好了吗?” 依兰上前回道:“都准备好了,是要现在……”话音一顿,她偷偷地睨了一眼脸部肌肉抽搐的慕容千寻,抿了抿唇退在一旁。 慕容千寻深吸了一口气,想来他若是再留下,说不定就要将这里给拆了。 蓦地起身,健硕的身子挡住了她所有的光线,她毫无挽留之意,他亦沉着脸转身离去。 在慕容千寻和陆秋瞑踏出门口的那一刹那,夜婉凝的脸上没了笑容,眸色一沉,她拧眉看向门口处翩然离去的身影。 他的生命中从来都不缺她一个,又何必如此看似执着的样子? 或许是不甘吧。 她自我安慰。 *********** 客栈内 慕容千寻望着帐顶怎么都难以入眠,一想到夜婉凝竟然什么病都医治,他心里就极其不舒服,若是治顽疾也就罢了,偏偏是男子的隐疾,还要让人脱了裤子施针。 脱了裤子! 真是越想越心堵。 再也难以入睡,他翻身坐起,只着一件月色寝衣,打开窗子看着外面的漫天繁星。 有凉风徐徐而来,吹起了他鬓角的银丝。 如玉的面容,立体的五官,在那般静逸的月色下,竟是美成了一副画。 翌日清晨,慕容千寻竟是比陆秋瞑还要起得早,陆秋瞑起身时见到他早就在客栈楼下用早点,他急忙匆匆下楼。 “公子。”他站在一旁请唤一声。 慕容千寻点了点头,示意他坐在一旁。 陆秋瞑坐下后只听慕容千寻若有所思地开口道:“你信吗?” “什么?”陆秋瞑刚拿起一个包子,听他这么一问手上一顿。 慕容千寻似乎是狠狠咬了一口包子,可是眸光却一瞬不瞬地盯着斜对面站在济安堂门口的夜婉凝。 陆秋瞑在脑海中思绪了半天,这才想起他指的是什么,手中拿着包子在心中找寻了半天的词,竟是找不到那句比较合适在这样的情境下说出口。 “怎么不说话?”他又问。 陆秋瞑神色一慌,急忙道:“额……那个……叶大夫医术超群,只是……男子隐疾……叶大夫应该不会医治吧……” 他说得有些没有底气,可也是事实。 慕容千寻想想也是,即使她医术再超群,毕竟是女儿身,她怎会去医治男女隐疾? 不会! 对!一定不会! 思及此,他的神色才微微好转。 谁料他刚这么一想,一旁的一位正在用早点的男子突然接上了话:“谁说叶大夫不会医治的!叶大夫的医术简直赛过大罗神仙,什么顽疾到叶大夫的手上都是针到病除,别说男子隐疾,就是宫中的太监若是让叶大夫医治,说不定也能让子孙根再长哪!” 他将夜婉凝夸得天花乱坠,恕不知这些褒奖之词在慕容千寻听来却是无尽刺耳。 “难不成你让叶大夫给你治过男子隐疾?”慕容千寻微眯着眼眸看向那男子,神色骇人之至。 陆秋瞑心头一惊,只希望那男子别说治过才好,否则……他自己的子孙根怕是保不住了。 那男子的眼中只有那比女子还要貌美的叶大夫,哪里看得见现在正用充满杀气的眼神望着自己的慕容千寻,只不过幸好他带着无尽的失望长叹一声:“哎……若是治过就好了,让叶大夫看过也不枉此生了。” 慕容千寻扯了扯唇,不过他既然没有让夜婉凝医治过他的某些东西,他也就姑且饶了他。 谁知他刚端起茶杯喝茶,那男子竟是眸色一亮,一拍桌子道:“诶!对了!就算不是不举之症,也可以让叶大夫施上几针,就当是强身健体。” “噗!” 慕容千寻的一口茶尽数喷出了口,看着他一副似是想到了绝妙好点子的模样,他冷声警告:“若是不想死得太快,就安分地喝你的粥。” 那男子正要反驳些什么,坐在慕容千寻一旁的陆秋瞑动了动身旁的宝剑,露出了一截寒光,那男子缩了缩脖子,只好把话咽了下去。 陆秋瞑也算是松了口气,否则此人定是不去小命也去了下身。 可是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小二刚才听到慕容千寻的话,笑着走过来打量着慕容千寻。 “看什么看?”陆秋瞑见慕容千寻不悦,便冷声警告那小二。 谁知小二不知死活地说道:“公子这般仪表堂堂昂长七尺,想不到会……”他的视线慢慢下移落在慕容千寻的下身。 慕容千寻随着他的视线往下看去,这才明白小二是在看什么,顿时怒火上涌。 刚要开口训斥,小二嬉皮笑脸道:“公子也不必担心,若是真的不举什么的,去济安堂让叶大夫医治便是,叶大夫妙手回春,保证能将你治好,说不定还会比常人更勇猛。” 慕容千寻只觉血气上涌,气得拍案而起,却见周围的人都用打量的神色看着他,而且那神色分明都在瞧他的下身,他不由地面色一红。 踹翻了凳子朝外走去。 今日还真是丢脸丢到家了。 陆秋瞑急忙掏出银子放在桌上,而后立刻跟了上去,谁知走到门口时小二还在嘀咕:“这不举又不是我害的,对我撒什么气啊。”而后便是一阵哄笑声。 陆秋瞑看了看前方的慕容千寻,幸亏他没有听见,否则这家客栈怕是要关门大吉了。 慕容千寻缓了缓情绪,抬步走到济安堂门前,正准备走进去,谁知前脚一抬,竟是被人无情地踢了出来。 他难以置信地瞪着方才踢他的两个伙计,活到现在还没有人这般大胆,竟然会上前踢他! 两个伙计略带歉意地笑了笑道:“公子得罪了,咱们叶大夫说了,从今日起不给无病呻吟的无聊人医诊,以免耽误其他人看病。” 无病呻吟?无聊人? 她就是这么在外人面前形容他的? 眯了眯眸看向里面正给一个年轻男子探脉的夜婉凝,她甚至连头都不抬一下。 慕容千寻不甘心地沉声道:“我是来找叶大夫医治的。” “医治什么?不举之症?” 一声淡淡听不出情绪的话语从里面飘出,好似说着事实,可是慕容千寻却能感觉她是故意这么一说。 果然,夜婉凝此言一处,众人的视线齐齐落向他,有人甚至开始忍不住指指点点。 慕容千寻再次血气上涌。 这些病患不是身子不适?这个时候还有空议论是非! 他狠狠瞪了那些人一眼,而后又气又无奈地朝夜婉凝看去,她除了微扬的唇角之外别无任何情绪,只是一心看着眼前的病人。 “公子,走吧。”陆秋瞑在一旁说了一声。 慕容千寻略带不甘心地再次离开了济安堂。 这个济安堂简直比皇宫还难进,怎么他一个堂堂九五之尊竟是吃了几次闭门羹。 走出济安堂,慕容千寻深吸了一口气,一旁的陆秋瞑见他如此满肚怨气却无处发泄的模样,想笑却又不敢笑,可是那强忍着笑意的模样还是引来了慕容千寻的注意,寒芒射来,他急忙吞下了想笑的情愫。 可是慕容千寻站在路中间许久都没有移步,陆秋瞑想要开口询问,见他一脸郁气,还是没有敢在这个时候开口。 “秋瞑!”他突然开了口。 “属下在。”陆秋瞑躬身抱拳。 慕容千寻看着眼前的布庄薄唇轻启:“问那老板多少银子愿意卖了他家的店。” 【下一章……千寻准备出击了,大家手上还剩下月票的快点砸哦!】 第247章 将计就计 () “啊?”陆秋瞑将视线移到前面的布庄,又看了看慕容千寻,最后看了看身后的济安堂。【百度搜索会员登入】 他是来真的? 三倍的银子买下一家不大的布庄加上二楼,足以让老板兴高采烈地当天就搬了家,慕容千寻原先就住在隔壁客栈,所以行礼搬过来也十分方便,雇佣了几个小厮,不到一个时辰就全部处理妥当。 走到楼上看了看环境,已被打扫得一尘不染,关键是…… 他走到房间打开窗户,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丫。 陆秋瞑见他刚才还心情郁郁,现在脸上扬起了一抹笑,扬了扬眉满腹疑云,待他去别处看时,他走过去看个究竟,一看见窗外的景象,这才心中了然。 想不到在众人眼中冷血无情的冷月国君王,竟然还会动这般心思,看起来他是下定决心了要将凝妃哄回宫去媲。 不过要哄回夜婉凝岂是这么容易的事情,别说当初发生的那一切,单说她的性子,就不是一个会被三言两语就哄骗得团团转的女子,更何况她的身边还有一个时刻都守候在一旁的呼延冰。 张德贵刚才在门口看着许多小厮在搬行礼,而后又是打扫又是布置,最后竟是慕容千寻和陆秋瞑走了进去,好似住下了,他不由地慌乱起来。走到夜婉凝跟前低声说道:“皇上好像搬去对面住了。” 夜婉凝微微愣忡,倒是没想到他不回他的皇宫去,竟然会直接住下了,他这是要做什么? 抬头看向对门原本是布庄现在完全变了样的盼凝楼,她顿时脸色一沉。 盼凝楼? 这厮,究竟想怎样?好似生怕不知道别人不懂他的心意,而如今她是男儿装扮,整个冷焰镇都知道她叫叶凝,他又在她的对面挂起“盼凝楼”的牌匾,这是要让别人以为她这个叶大夫与他有过情,也有龙阳癖吗? 心中气愤,突然手指一紧,紧咬着牙眯眸瞪向那块匾额。 岂料这时,慕容千寻十分悠然地站在厅内轻摇公子扇对她笑意浓浓。 真是可恶! “叶大夫……你……”坐在她对面的一个就诊的姑娘看着她手中被揉碎的药方小心翼翼地开口,她可从来没见过夜婉凝发过这么大的脾气。 夜婉凝听到声响敛回思绪,看着手中的药方立刻一脸歉意:“实在抱歉,姑娘身子无大碍,只要每日一剂药,不出五日便可调养好身子,请到一旁取药。” 那姑娘见她缓了缓神色,这才笑着接过差点被揉碎的药方走到一旁。 呼延冰走过来看见对面一直看着夜婉凝的慕容千寻,不由地一怔,倒是没想到传闻中一夜杀尽宫中所有嫔妃的慕容千寻竟然会做出如此举动。 原本只是错愕,可是突然思绪一转,他转头看向一旁的夜婉凝,顿时担心起来。之前倒是没有想到这一层,如今想来倒是让人胆战心惊,不是他自己怕什么,而是他担心夜婉凝。 “凝儿,你还是别……”别进宫这几个字在看见周围的患者之时还是及时收回了,只是低声提醒道,“你还是离他远些,否则不知道哪天就死在他剑下。” 死在他剑下? 夜婉凝心头一颤,错愕地抬眸看他。 他远在赤焰国,怎会知道这么细微的“小事”?对于一个帝王来说,他国的妃嫔死在皇帝剑下本是一件小事而已,他又从何得知? 呼延冰看她的样子以为她不信或不解,于是解释凑到她跟前道:“我也是听人说,他有一夜像疯了一般杀尽了宫中所有嫔妃,东方见白之时,宫中只见嫔妃的尸体列陈,无一活口。” 她闻言手中一颤。 怎么会? 他从来不是这么冲动之人,更何况那些嫔妃是他巩固朝纲让众臣衷心的方式,他不是从不愿舍弃,也不舍放手吗?为何一夜之间会这么做? 那么馨妃呢?琴嫔呢? 他宠爱的两个女人,为他孕育子嗣的两个女人,曾承欢在他身下的两个宠妃,深深扎在她心中两根刺从不愿提起的两人呢……他会舍得吗? “无一活口?”她呢喃着问,却怎么都无法相信。 呼延冰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听说是,不过是什么原因就不清楚了。” 听说…… 她扯了扯唇笑了笑:“或许……他是为了某两位爱妃才如此。” “哦?你知道?”呼延冰看向她。 夜婉凝暗暗吸了一口气苦笑,那个时候她如同一个死人,又怎会知道,只是那段被折磨得体无完肤的日子,却深深印在了她的脑海。那个时候他的身边不就是馨妃和琴嫔二人常伴身侧? 如胶似漆…… 甩了甩头,她不再去想这些过往,如今她过得很好,所以不想再被他打乱了她的生活,不想再回到那个炼狱般的牢笼。 其实随着时间的流逝,她对慕容千寻的恨似乎慢慢减淡,他身为帝王自然不能对她全心全意,只是她奢求了罢了。 可是她不能当做没有发生,她曾一再跟他说,若是他不能做到的事情不要给她许诺,可是他终是背叛了当初的誓言,她可以体谅他当时被人蒙蔽了双眼,可是她不能原谅他亲手毁了她肚子里的孩子,哪怕是无心,失去了总归是失去了。 “没事吧?”呼延冰在一旁看着有些担心。 夜婉凝摇了摇头:“没事。” “若是你真有什么心事也别一个人扛着,有我在,我会帮你。”呼延冰极其认真地对她说。 看着这样熟悉的脸陌生的装扮,夜婉凝的思绪飘回到了一起,曾经叶冰也这么说过:“凝凝,别有什么事情都自己一个人扛着,你当我这个男人是空气吗?” 虽然是不一样的语气,可是那目的还是一样,只是不想让她担心罢了。(.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她曾经总是气愤叶冰没大没小,极少叫她姐姐,总是用那般暧昧的语气叫着她的名字,可是如今看见呼延冰,心底才明白过来是何原因,不由地心下一颤。 急忙从呼延冰的脸上收回视线,显得有些慌乱,幸亏今日早上病人也不太多,否则她定是会出了乱子。 “那个……你都出来这么久了,父母不急吗?”她显得漫不经心地问。 呼延冰似乎带着一抹伤心的情愫:“凝儿,你这是要赶我走了?” 他那带着撒娇的口吻,让对面的老大娘一听顿时傻了眼,拿着药方就匆匆跑去抓药,而后又匆匆离开了,走到门口还不忘用一样的神色看着呼延冰。 呼延冰也不甚在意,他们喜欢看就让他们去看。可是夜婉凝却显得有些尴尬,凑过去低声说道:“你这样别人还以为我们有龙阳癖。” 他却不以为然地咧嘴一笑:“我不介意。” 夜婉凝简直快被他气死:“小心云儿让她爹把你关进大牢。” 一听到柳轻云的名字,呼延冰有些不高兴了:“凝儿,你什么时候跟她说清楚啊,若是你不方便说,那我把你连夜带回去,岂不是省事?” “带回去?做什么?”她打量了一下他没心没肺地问了一句。 岂料呼延冰道:“你难道还不清楚我的心意吗?” 夜婉凝手上一顿转眸看了看他,而对面的女子早已瞪大了眸子满脸赤红,而后忽然病也不看了,慌乱地逃了出去。 “喂!你看你,吓跑了我的病人。”她嗔怪道。 呼延冰却笑了笑:“这样岂不是更好,你可以好好休息,又不是缺银子花,若是真缺了,我给你。” 他这是要养她的意思吗? “别闹了,谁要你给了。”她对呼延冰的推搡之间不由地露出了女子的柔媚,那候诊之人就在那一刻竟然真被吓得全都离开了。 许是她之前给人的感觉是俊逸的谦谦君子,这么一来倒是真坐实了龙阳癖这一好。 看着空空荡荡的济安堂,夜婉凝转眸狠狠地盯了他一眼:“现在你高兴了。” 呼延冰无辜地看着她,被她这么一盯顿时脸上绯红起来,还真像是做错事的孩子。 夜婉凝见他如此窘迫的样子,忍不住噗哧笑出了声。 听到笑声,呼延冰抬头看她,那一笑,刹那芳华独留她印入他的心尖。 对门的慕容千寻在人群散去的那一瞬间,脸色越发苍白起来。 “她是不是真的对朕毫无感情了?”慕容千寻看着夜婉凝对呼延冰巧笑倩兮,他心头惶恐不安。 他已经不敢再如之前那般强硬地将她带回皇宫,生怕她会离他更远,甚至他此生再难找回。 可是现在的境况也是他未曾料到的,他哪里会想到半路还会杀出个呼延冰来。 陆秋瞑听他这么一说,自是知道他心底的担忧,于是上前说道:“皇上不必担心,微臣觉得娘娘不会喜欢呼延冰的。” “那现在你觉得呢?” 陆秋瞑闻言看向眯眸满眼杀气的慕容千寻,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顿时语塞。 夜婉凝满眼笑意地伸手推了推呼延冰的头,而呼延冰也不顾帝王的身份和夜婉凝打闹起来,那样的景象怎不让他心生妒意。 慕容千寻冷哼一声,怎么都看不下去了,直接就抬步走了过去。 正在打闹的两人好似感觉到了阵阵寒气逼近,转眸望去,竟是慕容千寻满脸杀气腾腾地瞪着呼延冰。 呼延冰本是一怔,可是看见慕容千寻想怒却碍于夜婉凝在场不敢怒的样子实在是太解气了,于是还特意理了理衣衫上前道:“哟!慕公子终于想通了要来让叶大夫医治了?” 慕容千寻扯了扯唇,哪里会想到他会提昨日之事。而且他刚才的语气,还真是把自己当成了这里当家做主之人。 “别挑衅朕的耐心。”他从齿缝中蹦出仅二人能听到的话进行警告。 夜婉凝看着他,见他唇角微动,却听不到他说了什么,而且他的双眸从进来到现在都是一瞬不瞬地望着她,她不由地低下了头摆弄着手中的墨条,虽看似研磨,可是那心思早已不在这上面。 “哦?那我还真要挑衅了。”呼延冰眉眼一弯毫无惧意。 慕容千寻本是火冒三丈,可是见他如此,反倒是平静了些,说明事情还不是他想的那么糟糕,若是他和夜婉凝真有了什么,他也不会在这里动嘴皮子功夫。 慕容千寻挑眉勾唇一笑:“那就拭目以待。” 两个伙计刚要上前阻拦,谁知慕容千寻双眸一沉,他们竟是被硬生生下了回去,看着夜婉凝的时候脸上还露出了实在不敢再赶他走的表情。 “慕公子今日又要做什么?”夜婉凝放下墨条迎上他的视线。 慕容千寻的黑眸平静如初,只是淡淡隐着笑意:“当然是要让叶大夫医治在下的隐疾。” 见夜婉凝脸色一变,他更是心中畅快。 “上次听掌柜这么一说,原本已经跃跃欲试,可是碍于周围有太多的病患,所以在下脸皮薄没有好意思答应,可是今日见济安堂只有在下一位待诊之人,便来让叶大夫施上几针,看看叶大夫是否如掌柜口中所赞那般针到病除。” 他平静地说着,丝毫没有昨日那般被说不举而尴尬,反而像极了要看她如何招架。 夜婉凝有些郁闷,竟是不知该如何是好,看来对于耍计谋,她和他相比简直是鲁班门前弄大斧,关公面前耍大刀,自不量力。 正在踌躇之时,掌柜不知死活地凑过来笑言:“这位公子这么想就对了,咱们叶大夫可是比大罗神仙还厉害,保证针到病除。” 夜婉凝汗颜,这个掌柜,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既然如此,叶大夫就来吧。”慕容千寻做好了完全的准备似的轻摇公子扇。 “你!”她恨得牙痒痒,这天气又不热,扇什么扇子装斯文。 不过说不热她突然一股火冒上来竟是背脊有些发汗。 掌柜看了看夜婉凝犹豫的模样,倒是心里没了底,凑近夜婉凝跟前低声道:“叶大夫,若是真没有医治过,将他作为试针也好。” 夜婉凝扯了扯唇看他。 试针?难道真要让她拎着他那东西研究来研究去不成?还真亏他想得出。 呼延冰见自己刚才所说的话简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立刻郁闷地想要将话收回,可是眼前的状况只求夜婉凝不要答应才好。 不管他们之前的关系如何,他只希望以后的夜婉凝是他的,而不是属于眼前的慕容千寻。 掌柜见夜婉凝拿不定主意,就自作主张道:“这位慕公子还是里边请吧,里面有睡塌,躺着让叶大夫施针吧。” “躺着?好!甚好!”慕容千寻别有深意地朝夜婉凝笑了笑,而后摇着扇子就这么潇洒地跟着掌柜走了进去。 陆秋瞑自然是知道慕容千寻的用意,所以也没有跟进去,只是站在厅内看着夜婉凝有些慌乱的神色。 他淡淡一笑,只希望她早点回心转意才好。 “凝儿,你不会真要给他看吧?”呼延冰见夜婉凝站起身时急了,扯着她的手臂不愿让她进去。 夜婉凝沉了沉脸无奈道:“你以为我真是大罗神仙啊,你见过我医治这种病吗?莫非你也糊涂了不成?” 呼延冰张了张嘴,这才明白她的意思。 是啊,他怎么糊涂了,这慕容千寻哪里像是有隐疾的?除了这一头白发外,全身上下哪有一点毛病。 不过夜婉凝还是进去了,他这么大方地想要脱给她看,难道她还不能大大方方地看吗?有什么可难为情的! 比谁脸皮厚是吗?那她就厚给他看了! 挣脱呼延冰的手,她挺了挺背脊走了进去,见慕容千寻早已在内站得笔直背对着门口,她不由冷哼了一声。 掌柜见夜婉凝过去,脸上似乎一瞬间松了下来,立刻走到她跟前说道:“叶大夫,那我先出去了。” 【致歉:本周没有回家,公司宿舍的网络真心不好,所以用了网页版qq,前天同一时间来了几位亲的入群申请,结果一点击只跳出一个对话框,竟然把“轩恋飞”亲的申请给拒绝了,呜呜呜……(对手指ing),消消气可好?奴家给爷笑一个。o(n_n)o】 【另外,大家加入群一定要报上红袖“vip用户名”,“普通用户”和“不报用户名”是会被拒绝的哦。】 第248章 给朕一次机会 () 夜婉凝刚点了点头,他便如释重负地立刻逃了出去。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对!是逃! 也不知掌柜为何像见了鬼一般害怕。 不过在看向慕容千寻,夜婉凝也能知道掌柜的心情,在这样的人面前怎不担惊受怕,他就有那种让人胆战心惊的本事。 刚要张嘴发话,他突然转过了身,衣袖一扬,她身后的门骤然被关上。 她心头一颤,纵使做足了心理准备,这个时候她还是忍不住慌乱。见他一步一步向她走来,她一步一步往后退去,知道身子贴在门背上逃无可逃,她才鼓起勇气迎上他那双深邃的眼眸媲。 “你、你想干嘛?”话语出口,她才知自己竟在颤抖。 他就这么垂眸看着被自己圈在怀中的她,恨不得就这么生生世世看着她。 她伸手朝他胸口推去,却被他即使抓住,将她整个手掌包进自己的掌心,轻轻一带,她整个人撞进他结实的胸膛。 熟悉的气息喷薄在她耳迹,贴在他的胸口,听他乱了章法的心跳声,让她恍若入梦。 可是,就在她快要沉沦之时,眼前惊现她那日鲜血横流的一幕,还有他也同样用这样的拥抱拥着别的女人的景象将她的梦生生击碎。 “放开!”她颤抖着身子感觉几乎要窒息。 他紧紧地拥着她,眸底泛起腥红,闻着她独有的香气,低沉的嗓音已是微哑:“凝儿,玩够了就跟朕回宫吧。” 他的语气带着浓浓的恳求。 “玩?”她冷笑,想要挣扎却怎么都无法挣脱,干脆就随他去,眸光一片空洞之时,她缓声道,“我行医救人,如何是玩?你这一个病人这般抱着为你医治的大夫,又成何体统?还是慕公子的怀中不仅什么女人都能靠,这男人也来者不拒了?” 慕容千寻身子一僵,脸色越发惨白。 他自是听出了她的话中之音,而他却愧疚得无力反驳。 “还不松手吗?若是慕公子当真是身在外地缺了女人无法度日,在冷焰镇上就有一家最大的青楼,慕公子这般的达官显贵只要是带点姿色的女人都难以抗拒,逢场作戏或者酒后做了错事,想必尊夫人也该体谅才是,若是这么一点小事都不能谅解,岂不是太不识大体了?” 她淡淡的语气带着不耐和冷嘲,虽是用着慕公子和青楼女子的比喻,可是话里话外都诉说着当初的他与馨妃琴嫔之间的纠葛。 她果然还是没有原谅他…… 这么久了,他以为她会放下且给他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谁知是他想得太简单。 他给她的伤或许远比他想象的更多。 “凝儿。”他缓缓地将她松开怔怔地看着她,可是在她的脸上他似乎看不到一丝希望。 “慕公子还是别拿在下来戏耍了,若是慕公子有病,就请躺下褪了衣衫,若是没病,就请从哪儿来回哪儿去,凭借着慕公子的相貌和一身的锦服,什么样的女子不会主动投怀送抱,所以慕公子还是别没病找病才是。” 她的一番言语拒人于千里之外,慕容千寻这般看着她将他视同陌路,他感觉心口阵阵揪起,怎么都难以平息。 “凝儿,给朕一个机会,只需一次,朕定不会负你。”他扣着她的双肩许下她认为可笑的承诺。 她勾唇一笑:“不是所有的假话说多了都会成真,不是所有的承诺谁听了都信。” 慕容千寻感觉背脊阵阵发寒,她的冷漠让他犹如掉入冰窟:“朕没有骗你,朕的心中只住着凝儿一人,从未有过她人。” 她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哦?只可惜,我承受不起,也没有第二条命来承受。” 话音落,她眼底闪过一丝阴霾。 他身子一僵,怎么都找不到声音来解释。 房内突然静逸一片,她望着别处不去看他,而他却怔怔的只看她的容颜。 “若是朕再负你,就让朕老无所依,群臣反之,江山易主。”他从不喜欢发誓,也不屑于发誓,可是见她如此,他当真是没了主意。 夜婉凝心头一紧,眸光微动朝他看去,他那认真的神色让她为自己竖起的城墙几乎要倒塌。 抿了抿唇,她暗暗长吸了一口气,终于让自己平静了下来。 转头,她眸色已平静如水:“你是否老有所依,江山谁人掌舵,与我何干?”忽略他的誓言,她有些失了耐心,“若是不看病,就别影响我正事。” 慕容千寻紧了紧拳心,却无法责怪她分毫,想到之前她留下的那封绝笔书信,他坚信她对他还是有情的,只是她的伤口他会用心去抚平。 她不耐烦地转过身去准备离开,谁知下一刻她竟是听到他开口道:“好!” 夜婉凝一怔,转身略带疑惑地看着他,不知道他这个好字是何意。 正当她蹙眉满腹疑云等他的后半句话时,他却伸手到自己的腰间,手指微动,玉带被解开提在他手上。 她瞠目结舌地看着他,支吾道:“你、你这是做什么?” 难不成见发誓都没用就要对她施暴? 她转眸看着他手中的腰带,又将视线落在他的脸上。 他不缓不急丢下腰带,又去解开自己的白色华服。 本来天气炎热衣服就穿得少,他脱了外衣之后就剩下一件单衣和单裤。 她张了张嘴,怎么都想不通他这是要做什么,刚才以为他是要打她,可是现在看来却不失,难不成他要强要了她? 慕容千寻对她用强也不是第一次,可是这一次她是绝对不会让她得逞的。 伸手要去开门,忽然发现那门栓似乎被一股气力凝聚着,怎么都打不开了。[.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这慕容千寻的能耐,究竟还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 “你可别乱来!这里是冷焰镇,不是你的皇宫,就算是在皇宫你也要将王法。”她无疑是慌乱的,下意识地揪住了自己领口。 慕容千寻见她如此模样,反倒是一扫先前的抑郁,这样的她才是最真实的她,可是她总喜欢用坚硬的外壳加上硬刺包裹着她自己,谁都不能靠近。 “叶大夫刚才不是说要给在下医治不举之症?听说要施针,在下就只能自觉根据叶大夫的意思褪尽衣衫让叶大夫好好施针,好好探究。”他这次怎么都要将她带回去,她只能属于他一人,无论用何方法,哪怕是这种死皮赖脸的方式,他也做。 夜婉凝被他的这种转变惹得瞠目结舌,这么久不见,这厮还真是越发地无耻了,竟然连这事都做得出! “别脱了!”她简直快要崩溃。 “叶大夫不是说要施针?不脱裤子又如何施针?”他说着竟是真的准备去解开裤子。 “你……变态!”夜婉凝一急,也不知哪里来的反应,咒骂的同时竟然一脚朝他的下身踹去。 这一踹竟是连慕容千寻都未曾反应过来。 疼痛钻心地袭来,他躬身捂着下腹哀嚎一声。 夜婉凝一时慌乱,再踹去一脚之后立刻转身往外逃去,不知为何现在的门栓竟是毫不费力地打开了,门被打开,她仓皇而出。 呼延冰看见她满脸红晕地逃了出来,不由担心道:“凝儿!你这是怎么了?” 刚才他一直在门外听着里面的情况,可是不知为何什么都没有听到,究竟是这门太封闭,还是慕容千寻做了什么? 夜婉凝抬眸看着他,一想到刚才的情况,还真是难以启齿。 “没什么。”她鼓了鼓嘴气呼呼地上了楼,也不管外面的病患,只是丢下一句:“今天不看诊了。” 卓玉雯满腹疑云地看着夜婉凝手足无措的模样,不由地朝内室望去,而陆秋瞑早已先一步走了进去,印入眼帘的是慕容千寻躬身坐在床榻之上满脸的痛苦。 “公子!”陆秋瞑在外仍然避讳着“皇上”这个称呼,毕竟这里还有掌柜等外人。 慕容千寻脸上也有些黑沉,可是更多的是痛得他快要感觉自己以后真的会不举了。 这丫头,居然真的就这么用力踹过来了,她难道就不为自己的后半身考虑吗? 慕容千寻冒着冷汗心头也有些郁闷。 这时,门口突然被人挡住了光线,随之传来一声低低的笑声。 内室的两人闻声望去,慕容千寻的脸色更加黑沉。 呼延冰!他竟然在笑话他! “慕公子想要近水楼台先得月?可有在下近?”呼延冰挑衅地冲他扬了扬眉。 慕容千寻见他一副挑衅的模样,立刻下意识地松开捂着下身的手,而后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 呼延冰却早已看到了他刚才的举动,不由地由低声笑起:“这下可是真的要不举了,恭喜慕公子梦想成真。” “你找死。”慕容千寻咬牙切齿地瞪着呼延冰,想要起身去教训他,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站起身,一动双腿身下就痛得紧,可是看见那呼延冰欠揍的笑容,他简直怒火满腔。 陆秋瞑见他如此模样,心头也有想笑的冲动,这么多年跟在他旁边,哪里有看见过他如此憋屈的模样,可是见呼延冰如此得意劲,他忍住笑走过去挡住了呼延冰的视线。 呼延冰笑着耸了耸肩,也不与他们再耗下去,只是他竟然哼着小曲也跟着走上了楼。 夜婉凝回到房间后关上了房门把自己锁在里面,原本不想再与他有任何交集,可是每一次见到他,她的心就没来由地乱了节奏。 往事的点点滴滴涌上心头,而让她更加难以忽略的是他的一头白发。 她好想问他,为何他会如此模样,究竟是中毒还是其他? 可是她先前替他认真把过脉,他的身上已经没了毒,后来在战场上他所中的毒也尽数度到了她的身上,几次探脉都没有查到原因,她不由地开始担心是余毒未清。 不过细想一下,根据医书所记载,只要他将毒度到她身上之后便无碍了,于是也就松了口气。 可是现在,他又这般死缠烂打,她又该如何是好? 趴在桌上闭上眼眸,她觉得昏昏欲睡,难不成是刚才被气到了故而如此?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依兰的声音。 夜婉凝拧了拧眉睁开惺忪的双眸,她竟然睡着了。 长吸了一口气,她走过去开门,依兰端着药碗进来,随后带上了房门。 “公子,该喝药了。”依兰将药碗放在桌上道。 夜婉凝伸手接过药碗,看着这漆黑的药,不由地拧紧了双眉,每一次让她喝药简直比去死还痛苦,可是却不得不喝。 放在唇边闻了闻,她又开始做思想斗争。 见她如此痛苦的模样,依兰不由问道:“这要都喝了几个月了,还是不能解毒吗?” 夜婉凝摇了摇头:“除非奇迹发生,否则五日一次是逃不掉了。” 之前在赤焰国,她也以为不用再服用这些药,可是没想到在回到冷焰镇没几日就毒性发作了,差点就没能挺过去,虽然依兰他们一直在追问为何如此,可是她却从未向任何人说。 这是她自愿的,怨不得别人。 也不知当时为何会义无反顾地救他,惹得一身的毒,如今她变成了这般,即使她愿意原谅他又如何?像她这么一个毒人,又如何能配得起他?即使将来有了孩子也不会健康,医书上说,度在她身上的毒会使得下一代子女个个残缺。(.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个个残缺…… 若是那个孩子没有死,现在是几个月了呢? 算算日子,竟是和慕容千景的孩子差不多大,而他和慕元芊的孩子好好地在父母的庇荫下,而她的孩子却和她阴阳两隔。 她苦涩一笑,自己果然是在作践,他先前都这么对她了,她竟然还会不舍得看他死,不舍得看他痛苦地被毒物所腐蚀。 喝下苦涩的药,她忽然觉得也没这么苦了,莫不是心中的苦已经冲淡了这份苦涩? 依兰看着她把药喝下之后不禁担忧道:“公子,这药会不会对身子不好?” 夜婉凝疑惑地看她。 依兰看了看门外,而后低声道:“您没发现自己都两个月没来月事了?” 只听哐当一声药碗坠落四分五裂。 两个月…… 她脑海中不停地盘旋着这个问题,脸色瞬间惨白。 “公子,你这是怎么了?”依兰被她的反应着实吓到了。见她愣忡着看着前方两眼空洞,她的整颗心都揪了起来,扶着夜婉凝坐下之后慌乱无主,“公子,你可别吓奴婢啊!奴婢去找大夫。” 转身之际手臂突然被夜婉凝拽住:“别去!” 她低声喝止。 依兰的脸色也一阵阵发白,见夜婉凝回过神来,这才微微好转,可是整颗心还是狂跳不止。 “不许对任何人提!”她说。 “可是……”依兰张了张嘴,却被夜婉凝打乱了话,“傻丫头,我就是大夫,你还要请什么大夫。” 依兰这才找回思绪,可是见她如此,她还是放不下心:“可是公子,你脸色很不好,需要什么药,奴婢去给煎,你可别吓奴婢啊。” 夜婉凝淡然一笑摇了摇头:“我刚才也是被你的话吓到了,后来一想,这药确实有些不良反应,过段时间就没事了,放心。” “真的没事吗?”依兰一瞬不瞬地看着她,很想看出些什么,可是现在的夜婉凝把情绪隐藏得很好,她丝毫都看不出任何破绽。 “出去吧,我休息一下。”她说。 “是,那奴婢扶公子去床上躺一会儿。” 她点了点头。 依兰拾起地上的碎片放进托盘准备转身离开时,夜婉凝突然叫住了她,见她疑惑地回头,她迟疑着问:“他……怎么样?” 现在一想,她刚才那一脚还真的踢得不轻。不过谁让他这么厚颜无耻,竟然连这种事情都做得出,倒是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感觉。 依兰轻叹一声:“哎,还能如何,在楼下内室躺着呢,公子究竟对慕公子做了什么?好端端地进来,竟是几乎要横着出去了。” 夜婉凝撇了撇嘴:“他活该。” 看她一副气愤又带着愧疚的模样,依兰心底却是觉得好笑,不过而后一想,却又有些担忧,深怕慕容千寻还是以前的慕容千寻,如今只是如流星之美,可是过后又会发生往昔之事。 她心疼夜婉凝的那段日子,谁都没她清楚是怎么过来的,可是见到现在的慕容千寻,她又希望他们能重归于好,毕竟她不想夜婉凝从此孤独一生。 更何况,如今夜婉凝时不时地要服药,想来也是和慕容千寻有关,否则怎会从战场回来就要服药了?原本以为是慕容千寻所害,可是现在看来不像。 她多次询问,夜婉凝却怎么都不愿说出实情,只是说在路上染上了些病,可是什么病要这么不间断地喝药? 见她不再说话,依兰也只得退了出去。 走出房门,突然撞见一个人站在门外,她吓得差点叫出声,看清是呼延冰,这才福了福身子。 许是在宫里带出来的习惯,所以依兰从来都不会失礼于人前。 “叶公子,我们家公子正在休息。”依兰柔声道。 呼延冰点了点头:“我去看看她。” “诶……” 还没等依兰阻止,呼延冰已经推门走了进去。 依兰看着紧闭的房门,不由开始担心。 刚才他在门外站了多久?听到了什么? 一边走一边想着刚才她和夜婉凝的对话,忽然想到她提了“月事”! 本是心中一惊,可是忽然又一想,呼延冰对夜婉凝的表现可不像是兄弟之情,似乎他早已知道了夜婉凝是女儿身。 可是她刚松了口气,走到楼下后看见陆秋瞑在内室的门外踱着步子,她心头一紧。 现在可好!一个慕容千寻,一个呼延冰,一个冷峻如谪仙,一个朝气如春风,两个人同样睿智又同样俊俏不凡,这下还真是难办了。 而且看起来他们都是身手不凡的样子,若是打起来,这济安堂岂不是要被他们给拆了? 这么想来,她不由地打了个寒颤。 只希望他们能和平相处才好。 和平相处…… 这个词似乎不适合用在两个男人和一个女人身上,即使是一夫多妻,也不可能和平相处。 长叹一声,她自己还真是杞人忧天。 “公子怎样了?怎么碗碎了?”卓玉雯上前问道。 依兰看了看碎碗道:“药是喝了,可是差点被公子给吓死了。” “怎么了?”张德贵送走了病人贴上了告示“今日不看诊”后进来闻言便问。 依兰耸了耸肩:“还好虚惊一场,我只是提醒公子为何……”两月未来月事这几个字在依兰看见掌柜也凑过来的时候立刻憋了回去。 “没什么了,喝了药就好,公子说只要定时服药就无碍。”依兰道。 “哦,那就好。”卓玉雯和张德贵这才松了口气。 “叶大夫为何要服药?得了何病?”陆秋瞑闻言也上前关心地问。 依兰回过头看是陆秋瞑,不由地蹙了蹙眉没好气道:“还不都是因为你,没事到此处找什么叶大夫,若不是你,公子就没这么多事情。” 一想到陆秋瞑将夜婉凝带去了军营才惹来了这么多的事情,依兰对他的语气开始不善。 陆秋瞑满脸无辜:“这不是摄政王说只有冷焰镇的叶大夫才能医治皇上……” “摄政王?”卓玉雯本要说些什么,可是一想到他们在此处也只有她的这个父王才知道,而且他也一心希望慕容千寻和夜婉凝能和好如初,也就解了心头的疑惑。 “皇上?”站在一旁的掌柜听到了之后惊呆了,顿时恍然大悟,“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这位公子换下将军服后我竟是没认出来,这不是那天来请咱们叶大夫去军营救皇上的大人吗?” 他不由地转头看向内室,再看向陆秋瞑:“这么说来,里面的这位是……” “咳咳!”卓玉雯低咳一声,自知瞒不过,她冷声警告道,“掌柜,若是你还想要你这条命,就少说一句话。” 闻言,掌柜立刻吓得缩了缩脖子,转头看见陆秋瞑冷冽的眸光,他干笑一声立刻转身灰溜溜地走了。 比起那好奇心,他更想要自己的这条命。 呼延冰来到夜婉凝的窗前,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她倒是一怔。 “你怎么……” “身子不适?” 见她缩了缩脖子,他将手缩回,拉过一旁的凳子坐到她的床边,虽是带着笑容却带着些许不易察觉的失落。 夜婉凝垂眸淡淡勾唇:“没有,许是今日太累了,所以下午想要休息一下。” “是吗?”他显然是不信,却在她不愿说实话的神色中话锋一转,“饭都没事就睡,还说没事。” 她只是笑了笑:“等我睡醒了再吃。” 他迟疑片刻点了点头:“那好吧。” 她以为他会离开,谁知他竟是坐在她床边不走了,而且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怎么了?有事?”她微微侧头过去看他。 呼延冰抿了抿唇,顷刻,转头过去道:“跟朕回宫去吧。” 他的一个“回”字让她心头一缩,似乎难以抑制地眼底泛起一丝腥红。 若是说道“回”,她何止是回宫,她想回家,可是忽然发现,在这个原本陌生的地方,她已经有太多的东西割舍不下。 她想去振国将军府看看夜墨凝,她想去睿王府看看慕容千景和他的孩子,她想去丞相府看看丞相夫妇,她这个时空的父母,她想知道夜婉凝的亲生父母是谁,想去看看为何在襁褓之中就将她丢弃。 原来在这里她已经有这么多的东西难以放下…… 还有……慕容千寻,她很想看清他的心,他可曾真正想过只与她共度一生,为何他要这般欺骗她? 只是在看清之前,她累了,终是选择了放手,或许这才是最好的结局。 可是眼前熟悉的容颜陌生的身份,让她再次无奈,为何会到这个地步?她的小冰…… 她不想伤害他,因为他是她在现代最爱的小冰的前世,虽然在这个时空只短短相处几个月,可是在现代,他们相依为命十几年,这份感情又岂会比任何人少? 她真是糊涂,到了这个时空才明白叶冰对她的感情,她一直以为叶冰只将她当姐姐依赖,怎么都不愿意分开居住,却原来他是一辈子都不想与她分离! 一辈子…… 忽然他伸手而来,她抬眸,他竟是轻轻擦着她的眼角。 原来那里已经是一片湿润。 “舍不得他?不想跟朕回宫,想跟他回去?”他低哑着声音感觉心口钝痛。 夜婉凝抬起湿润的双眸看他,张了张嘴想要解释,可是话到嘴边竟是咽下了。 或许,他误会也好…… 见她沉默,他原先想要压在心头的话却还是不甘地问出了口:“是不是……有了他的孩子?” 刚才他在门口听到了依兰的话,也听到了夜婉凝的反应,虽然她后来否认了,可是他总觉得是,但是,他依旧想要问个清楚。 而呼延冰的话却是让夜婉凝惊愕地瞪大了眸子。 只是顷刻之间,她擦了擦眼角道:“胡说什么,怎么可能。” “可是刚才依兰说……” “你也别只听半句,我不是说了,那药有些影响,所以才导致……”她尴尬地抿了抿唇。 对着一个男人说这些话,怎么也是难以启齿的。 呼延冰也在她的反应中感觉到了自己的突兀,可是这一次他却心头满是纠结,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与她并非相识已久,可是心里却有着难以割舍的情愫,就好像他们其实相识已久一般。 “其实,你对他仍有情分是不是?”他问得干脆,可是她却不知该如何回答。 “没有。”思虑半晌,她转过头移开了视线淡淡开口。 “你说谎。”他看着她道。 “我没有。”她像是赌气一般,提起被子躺了下去,感觉他还在一旁,她用被子盖住了自己。 呼延冰看着她那不愿面对现实的模样,低低轻叹一声:“我明日就要回去了。” 夜婉凝背脊一僵。 是啊,他是赤焰国的君王,她怎么给忘了,这段时间她倒是真把他当成了济安堂的一份子,就像以前那样,他们一同吃饭,一同出门,一同打闹,时间一长竟是忘了他如今的身份。 听到他站起身,她突然从床上坐起:“怎么……这么快?” 虽然知道夜婉凝的心里仍是住着慕容千寻,而且谁都不能替代而心伤,可是这一刻听到她说“这么快”时,他还是心感安慰。 “还好……”他转过头弯起眉眼一笑,“还好你没有嫌我在这里白吃白喝又白住的。” 夜婉凝知道他在说笑,可是她又如何笑得出,她怎会嫌弃他白吃白住,若是可以,她真希望他们能像姐弟一样生活在一起,可惜,就算是姐弟,他们也总会有自己的归属,又岂会一辈子在一起生活。 见她眼底的失落,他的不舍之情越发浓烈,转身过去坐到床沿将她拥进怀中。 “若是你愿意,朕带你进宫,只要你愿意。”他低低开口,眼底却充满着期翼。 多么熟悉的话,多么温馨的话啊! 她记得她当时被呼延决抓去赤焰国的营地,他将她救出,而后他说:“若你想,送你回。” 此时再听他这么一说,她心口一痛:“对不起。” 除了这个,她真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缓缓松开手,一瞬不瞬地望着她,她看了看他受伤的神色,垂眸满脸的歉意。 忽地,头顶传来一阵低笑,她抬眸望去,他笑得灿烂:“傻瓜,这有什么好道歉的,你不愿意是你不惜福,若是哪天后悔了,记得来找朕再跟朕道歉,朕就赏赐你一个小宫女当当。” 她终是被他逗乐了。 呼延冰离开后,她依旧有些犯困,迷迷糊糊竟然连午饭都未曾食用,一觉睡到了入夜。 楼下,陆秋瞑等人却急得团团转,慕容千寻在内室已经呆了一天了,可是一直没有出来过,陆秋瞑想要进去看,却发现门被锁着,也不知道里面的情况如何。 掌柜和伙计都已经回家了,而呼延冰不知为何也带着侍卫离开了济安堂,看起来好像是要去办事。 依兰看了看楼上,又看了看楼下内室,不由地轻叹:“这是怎么回事啊,这咱们公子一天没吃东西,皇上竟然也一天没吃,这两人可真是一对冤家。” 陆秋瞑也紧蹙了浓眉:“哎,娘娘这是要折腾皇上吗?” 他的无意一句话惹来一旁三个人的异样眼神,感觉到旁边寒光阵阵,陆秋瞑忽觉不妙,朝那寒芒望去,果然是依兰他们三个正用想要将他千刀万剐的眼神瞪着他。 “我、我只是随便说说。”他一个皇上跟前的带刀侍卫,竟是在这时看见他们的眸色锋芒而心头慌乱,真是说出去都丢人。 依兰毫不客气地回道:“这里即使有皇上也没有什么娘娘,娘娘在宫里,又怎会在这里。” “可凝妃娘娘她……”明明还活着在楼上不是吗? 陆秋瞑后半句话还未说出口,张德贵便接上了话:“凝妃娘娘早就殡天了,这里只有叶大夫,叶公子,没有凝妃娘娘,陆大人难道忘了?” “是啊,陆大人若是再将咱们公子与他人相提并论,这济安堂可就不欢迎了,更何况,现在究竟是谁在折腾谁,难道陆大人看得不真切吗?若是没有你们家慕公子,咱们公子可是过得好好的。” 虽然卓玉雯也希望夜婉凝能与心底真正所爱之人白首不相离,可是此刻听到陆秋瞑竟是觉得夜婉凝就在折腾慕容千寻,她心头也是恼火,也不知道之前是谁折磨谁,现在又是谁在折腾谁。 陆秋瞑被他们三人连番攻击后有些招架不住,挠了挠头顿时没了声音。 夜幕降临,济安堂大门紧闭,各处被点上了烛火,楼下的四人就这么围着一个桌子对着烛火坐着,谁都没有说话。 沉默片刻,陆秋瞑抬头试探地看了看他们三人,忽然觉得自己现在还真有孤立无援之感,想不到他一个堂堂一品带刀侍卫,居然还有在慕容千寻意外的人面前战战兢兢的时候,特别是看见依兰充满敌意地朝他瞪去,他的心就会咯噔一下。 “那个……”静逸的空间响起了陆秋瞑试探的声响,依兰沉着脸瞪着他,他伸手用拳抵唇低声道,“皇上还没用过膳,也不知道现在如何了……” “嘁,又不是我们不给饭,更何况,这里是医馆,又不是酒楼。”身在外,依兰也没了顾虑,也就有什么说什么,更何况她也没说错。 陆秋瞑一头虚汗,好在慕容千寻在内室没有听见这话,若是让他听到,真怕这个越来越像夜婉凝的性子的依兰会小命不保。 “好歹主仆一场,何必这么绝情呢。”陆秋瞑有些无奈地看向依兰。 依兰却翻了翻白眼:“我的主子在楼上,可没有过别的主子,公子……” 正说着,夜婉凝揉了揉眼睛一步一步从楼上下来,见他们几个都围着桌子坐着,不由好奇:“你们大晚上的不睡觉,在做什么呢?” 四人对望一眼后也觉今夜的气氛有些奇怪,张德贵走上前端了杯茶过去:“公子喝茶。” 夜婉凝接过茶喝下,倒是真的渴了。 “公子,我去帮你把菜热一下,你先坐会儿,等会儿就可以吃了。”卓玉雯道。 夜婉凝点了点头将茶杯递给张德贵。 依兰扶着夜婉凝坐了下来。 站在一旁的陆秋瞑看见他们三人这般照顾夜婉凝,视线不由地落在了慕容千寻现在躺着的房间,若是他知道这段时日他们三人将她照顾得很好,想必也欣慰了。 只是现在…… 【第二更在八点;预告:凝儿对千寻说她治男人隐疾,看遍了小jiji,哈哈哈……求“月票”】 【昨天有几位亲申请加入群,结果没有写自己的红袖用户名,所以不知道亲是谁就没有同意,请务必注明。群号:278819852】 第249章 这种病你也治 () 思及此,他长叹一声。 夜婉凝看着陆秋瞑道:“好端端的叹什么气啊?我这里今天被你们搅得都没有赚到一文钱,你还想把我这里给叹穷了啊?” “就是!这不存心的。”依兰也不分青红皂白,一心只知道帮衬着夜婉凝,这让一旁的陆秋瞑郁闷至极。 没一会儿热腾腾的菜便端了上来,虽然比不上宫里的山珍海味,可是她却觉得没有任何时候比跟他们聚在一起吃饭更加让她高兴了。在宫里或许还会有被罚吃着残羹冷饭,可是在这里却永远都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光是这一点就让她觉得在外面比在宫里要强不知道多少。 看着夜婉凝津津有味地吃着饭,陆秋瞑几次张嘴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生怕惹夜婉凝不痛快之后事情反被他给搞砸了。 也不知是不是夜婉凝发现了什么,只见她突然筷子一顿,而后转头将视线落在他身上,水眸微眯疑惑道:“你怎么还在这儿?媲” 陆秋瞑一怔,讪讪一笑:“这……皇上在此,下官岂敢离开。” “什么?他还在?”夜婉凝瞪大了眸子看着他。 被她这么一问,陆秋瞑有些手足无措。 “皇上都一天没用膳了。”他看向夜婉凝提醒。 她眯了眯眸朝内室望去,而后放下筷子就往内室走去。 “娘娘……”陆秋瞑见她毫无心疼的情愫,好似要去赶人的架势便想上前去阻止,可是被依兰一脸怒气地挡住了去路。 夜婉凝推了推门,竟发现被由内反锁着,她扯了扯唇,真没见过这样的人,居然在她的地方理直气壮地锁门, “喂!开门,呆在我家干嘛?回你自己家去。”她拍了拍门喊了一声。他今日不是买了对面的小楼?干嘛要死赖着不走? 她又推了推门,还是被紧闭着,她顿时火了,让张德贵拿来一把匕首后撬开了门栓,吓得众人都倒抽了一口凉气。 门被推开,夜婉凝身后的几人都试探着朝里面望了望,陆秋瞑干咳一声后往一旁挪一挪,依兰侧眸朝他看去。 原来他也有怕的时候,现在是在作壁上观吗? 不过一想到慕容千寻先前的种种作为,依兰不得不说也是心有余悸,恐怕这个世界上也只有夜婉凝敢这么对他了。 夜婉凝走进内室后回头一看,那四人竟是躲得远远的,她扯了扯唇有些无语。 不知道刚才是谁还那般维护她,难不成碰到了慕容千寻之后都像见了鬼不成? 里面没有点灯,只有窗口洒进来微弱的光,她拧了拧眉走过去,却见他还躺在睡榻上。 他这是龙床睡腻了要换花样吗? 她有些无语地走到他身边站定后俯视着他开口:“喂,要睡回去睡,别睡在我这儿。” 他紧拧着浓眉依旧是沉睡的模样。 她也不会从他的呼吸中辨别他是否是真睡,可是他这样一直睡在这里算什么? 抿了抿唇她沉着脸看他,很想一脚踹上去将他踹醒,可是看见他一头的银丝垂落在肩头,有的顺着床榻一泻而下,她心头竟是涌上了浓浓的不忍。 她这是在自我作践吗? 经历了这么多的伤害,遭受了这么多的磨难,她的心依旧是那般不受控制地悸动。 他该回去! 对!他该回去!他离开了她的视线她便不会有这么多不该有的情愫。 “喂!醒醒!别装睡了!”她上前伸手拍了拍他的脸,可是下一刻她的手指便一僵。 他的脸好烫! 伸手覆上他的额头…… 他发高烧了! 怎么好端端地发起了高烧? 从桌上拿起火折子将烛火点上,回头再看他,虽然烛火微红,可是他的脸上仍能看出不寻常的红晕。 将手指搭在他的脉搏之上,可是脉象并未有风寒的迹象。 正在不知是何故之时,忽然感觉一道冷冽的光朝她射来,她悠悠地转头望去,他竟是醒了,而且那眼神…… 手上一空,他突然抽回了手,好似赌气一般想要翻身过去,谁知刚动了动身子,他便发出了一声“嘶”的痛苦声音。 只见他的手不自觉地捂住了下身,却在感觉到夜婉凝的目光时又强忍着疼痛背过身去。 “噗嗤!” 夜婉凝还真是第一次看见他这般模样,简直是让她实在忍不住笑出了声。记忆中,他哪有现在的怂样。 听到笑声,他的呼吸声渐渐粗了起来。 看来是真的生气了。 “哟,这不会是真的不举了吧?”她忍着笑凑过去瞧了瞧他赌气的侧脸。 他闷哼一声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忍了下去,他知道他不能再用以前的方式对她,若是他当真用他人来做威胁,想必她是再难原谅他了吧? 如此想来,他也只得自己跟自己生闷气了。 见他这憋屈的模样,她刚才心头的阴霾倒是一扫而空,也知道了他为何会突然发起了高烧。 对于男子来说,下身受伤轻则疼痛,中则卧病,重则伤及性命,看来她刚才确实是用力过度了。 不过谁让他要耍流氓的!活该! 不过既然在她的济安堂,她也没有不治之理,可是治病要治根,要让她治他的那里…… 鼓了鼓嘴,她真觉得自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无奈长叹一声后走出内室,看见他们四人还在,还一副期待着看“战况”的模样,她内心翻了翻白眼。 走到药柜旁,她挑了一些药材放在纸上,而后对张德贵道:“把这药熬一下,只需半柱香的时辰便好。[.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皇上病了吗?”张德贵好奇地问。 见夜婉凝点了点头,陆秋瞑心头一惊:“皇上病了?这……” 本想说如何是好,可是一看见夜婉凝不急不躁地让张德贵去煎药,他忽然宽了心,有这个“神医”在,他还瞎担心什么呢。 半柱香还是很快过去了,张德贵将药端了上来,夜婉凝让他把整个药罐的药全放在一个盆内,然后用厚厚的棉布浸泡着。 “这药不是用来喝的?”陆秋瞑疑惑道。 夜婉凝没好气地回了他一句:“谁说是药就只能喝了?” 陆秋瞑显得有些无辜,怎么每个人对里面的那个人有气,最后都把气撒在了他的身上? 棉布被浸泡了好一会儿后将药都吸了去,夜婉凝探了探温度,刚刚好,这才凑到张德贵耳边对他说道:“把这个敷在他的……那个上。” 张德贵有些糊涂:“哪个啊?” 夜婉凝有些郁闷,干脆说道:“你没有的东西上。” 张德贵一囧。 原本点了点头正要进去,可是站在门口看着那扇紧闭的门,忽然间就腿软了。 “公子,还是你去吧,奴才腿软。”他哭丧着脸哀求。 夜婉凝扯了扯唇,让她给他敷那个……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张德贵已经将装着温热棉布小盆递给了夜婉凝。 夜婉凝拿着这东西犹豫了一下后转头看了看他们几人,卓玉雯和依兰的头摇得好似拨浪鼓。 想想也是,连她都不愿意,更何况是她们两个未出阁的姑娘。 最后,她将视线锁定了陆秋瞑,陆秋瞑原本至诚的脸此时透着尴尬和惶恐,思虑顷刻他急忙躬身抱拳:“秋瞑虽孤家寡人,可是不想在这一代便绝了后,还请叶大夫饶了秋瞑。” 他话说得严重,可是一想慕容千寻,或许一气之下还真会把他给踢残了。 “你们两个不去谁去?这里又没有第三个男人。”夜婉凝有些幽怨地看着他们几人。 谁知她一转身望去,那四个人竟然同时将手指朝她指来,她扯了扯唇扫视了他们几人几圈。 什么意思? 她指了指自己有些不敢置信地开口:“不会是让我去帮他敷那里吧?” 他们四人同时点了点头。 依兰更是“无害”地笑着道:“那个……公子啊,你现在不是第三个男人嘛。” 夜婉凝闻言只感觉脸部肌肉抽搐不止,这丫头,难道她忘了她是假扮男人的吗? 不过看她的神色也不像是忘记了,分明就是故意的。 卓玉雯略显尴尬地笑了笑上前低声道:“公子,你都跟皇上那个什么了,比起我们几人,你可是最合适的,就不要再推脱了。” 夜婉凝嗖地脸色一红,想不到一向不苟言笑古板无双的卓玉雯居然也会说这样的话,果然环境能早就一个人。可是,她是谁给带坏的? 肯定不是她! 夜婉凝自动将自己给撂开。 “叶大夫,你再不去,这药都要凉了。”陆秋瞑催促着,憨厚的脸上居然带着算计的笑容。 好不容易抓住这个机会,他又怎会放过,自然是想让夜婉凝快点和慕容千寻和好如初,这样一来,朝廷也会稳定局势,不会像现在这么朝廷不像朝廷,君王不像君王的。 “已经凉了。”夜婉凝横了他一眼后将小盆递给张德贵。 谁知张德贵又将小盆塞给夜婉凝后说道:“奴才方才多煎了一副药,公子稍等。” 夜婉凝简直快佩服得五体投地,怎么以前没有发现他勤快到这个地步呢? 推开了房门朝内看去,他依旧保持着刚才她出去时候的姿势,想来现在要动一下也会让他痛得咬牙切齿想要将她揍打一顿吧? 她鼓了鼓嘴,心中也扬起一抹内疚,她刚才下脚的确是狠了点。 不过,谁让他先色心泛滥的,能怪谁呢? 将盆放在睡榻旁边的矮桌上,伸头过去瞧了瞧,虽然他紧阖双眸,可是她知道他还没有睡,一天没有吃东西,现在下身又剧痛,能睡着才怪。 她伸手推了推他:“喂,药来了,你……自己敷一下吧。” 谁知他动都不动一下地侧躺着,甚至连呼吸都是那般均匀。 睡着了? 她开始迟疑起来。 现在可怎么办? 看着他的背影,她轻叹一声,终是敌不过脑海中出现的他痛苦不堪的画面。 将浸满药水的棉布拧得半干,而后准备解开他的裤子,就在这时她才发现,一向有洁癖的慕容千寻居然在这个睡榻上躺了一天。 微微扬了扬唇,她也避开了尴尬,他的这个伤,若是再不治,恐怕不到五六天是不会好了,如此一来,他岂不是要在这里住上五六天? 不过现在,她都不清楚自己是因为不想他疼痛,还是不想他在这里住下。 当裤子解到一般时,她手上一顿,实在是尴尬万分。 最后一咬牙,拉开他的裤子直接将那块带药水的棉布给丢了进去。 “啊!”慕容千寻惊叫着撑起半个身子。 夜婉凝吓得急忙跳到一边身子贴在墙上,刚才那杀猪似的叫声也太过惨烈了点。 “你鬼叫什么啊!”她站在原地朝他丢去一句话。 慕容千寻龇牙咧嘴地从裤裆里扯出那一块棉布痛苦地朝她看去:“你是想熨平我吗?” 啊? 她张大嘴看着他,半晌反应过来后忍不住噗哧一声。 他何时还会用这样的比喻了? 想到“熨平”二字,她的视线不由地朝他的下身看去,那热气已经让他的裤子裆部湿了一片,私处若隐若现。 她干咳一声别过眼去。 “谁让你装睡的,想要快些好,就自己敷上去。”她眼睛环顾着上方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 “敷上去?怎么敷?像你刚才那样丢进裤子里?”他低沉的嗓音缓声开口,带着质问的语气。 闻言,她一囧。 视线朝他落去,本想要反驳些什么,可是当她看见烛火下他那满头的银发之时,她的心咯噔了一下。 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她从他手里接过那块棉布,又在温热的药水里浸了浸后拧半干,接着手拿着棉布走到睡榻边示意他躺好,而后又拿着棉布一手微微拎起他的裤子伸手进去。 他躺在睡榻上,看着她的背影,感觉到她细细地用温热的棉布包裹住他受伤的那处。 “嘶……”也不知是药性的关系,还是因为她轻柔的动作,他竟是没有骨气地起了反应,就在受伤的时候起了反应。 她手上一顿,自然清楚他的感觉,嘴里低声嘀咕了一句,她红了红脸,只好重新包裹。 见手中的一物越来越不像样,她转头瞪了他一眼:“够了没有?” 慕容千寻一怔,而后连他自己都不自然地脸上红晕爬上,抿了抿唇道:“你以为我想,还不是因为你的……方法太过独特了。” 本来想说“还不是因为你的撩拨”,可是一看夜婉凝那又尴尬又气恼的神色,他只好把话咽了下去。 可是他自己也好过不到哪里去,身子起了反应后疼痛越发厉害。 一开始他也不过是施了苦肉计而已,可是现在真是让他进退两难,不过再痛他也不想她的手离开他的身子。 夜婉凝冷哼一声不再说什么,药凉了,她又去换了一盆药水,最后直接将煎药的工具搬进了内室。还带了些饭菜进来让他吃,免得饿死在她的医馆。 而这个药需要一炷香换一次,还需要将整个受伤的部位包裹住,原本她还颤巍巍的,到最后次数多了,她也就顺手了,也不把他那东西当回事,直接三两下就给包裹了。 他用好晚膳后靠在睡榻上看着她十分自然的动作,感觉身心舒畅。她现在能这么细细地帮他疗伤,说明她的心里还是有他的,她没有对他不管不顾。 这么一想,心中更是阳光璀璨。 “凝儿,你还是在意我的是不是?”他满眼期翼地望着她,而那个“我”字也说得越来越顺口,忽然发现,与她用同样的字,好像心也靠得近了些。 “凝儿……” “你想多了。”她冷冷地打断了他的话,“作为大夫,换作是谁都会治。” 他脸色一沉:“这种病痛你也治?” 夜婉凝背对着他没有回头,眸色却是微微闪动:“在大夫眼里,只有病和不病,没有身份之别,没有男女之分,医者父母心就是此意。” 他感觉自己的脸一阵阵地抽搐,连身下原本有的反应也消失于无形。 她不经意扫向他的身下,不由地勾了勾唇,若是他再像刚才那么起反应,恐怕他到明日都好不了。都说男人失落之后下身也会随着心情的变化而变化,如今一试,果然如此。 不过她的这句话倒是让他整个人都安静了,房间内又静寂无声。 她以为他又会发脾气闹腾,可是这次竟然让她意外了。 她心中带着疑云转身望去,岂料竟是对上了一双满是情愫的黑眸,幽怨、恼怒、无奈,竟然还有憋屈…… 她忽然觉得好笑,想不到慕容千寻也会有这样的时候。 张了张嘴想要对他说些什么,可是话到嘴边她又咽了下去。 他可是跟不知道多少女人上过床的,她就算真的有帮别的男人医治下身又如何?和他相比简直小巫见大巫。 如此一想,她倒也理直气壮起来。 扬了扬眉本想从他的睡榻上转移到房内的椅子上,可是刚站起来就发现原先放着的椅子不知何时竟然消失了,难不成她之前离开了一会儿后那几个墙头草做了什么? 最后,她在房内来回踱了一会儿步子后又只得乖乖坐回了他的床榻上,若是她出去搬椅子,似乎显得有些侨情了。反正将他医治好后就能离开了,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 时间慢慢过去,她坐在床榻上显得有些困乏,可是就差这一次了,所以她只好又强行打起了精神。 外面,张德贵和陆秋瞑等四人都还等在外面,先前陆秋瞑趁夜婉凝出来时,他偷偷潜入进去,原本慕容千寻见他进去给了他一记厉眼,却在看见他将房内的椅子搬出去时赞许地点了点头。 “你说现在皇上和凝妃……额……公子如何了?”陆秋瞑在看见依兰瞪了他一眼后急忙改了口。 张德贵看着内室摸着没胡子的下巴道:“若不是皇上现在受了伤,说不定已经……” “呸!胡说什么呢。”依兰怒斥了一声。 张德贵和陆秋瞑对视了一眼后耸了耸肩,却是谁都不敢还嘴。 依兰拧眉看着内室,祈祷着夜婉凝千万不要这么快就顺从了,她就怕慕容千寻是容易得到的就不珍惜。虽然她也不想夜婉凝再这么下去,可是她希望这一次夜婉凝不再受任何波折。若是真的有朝一日回了宫,也希望能永远停留在他们当初的恩爱时刻。 卓玉雯看了看内室紧闭的房门,转头对他们说道:“我们还是上去睡吧,时间不早了。” “可是公子……”依兰有些为难,夜婉凝还没睡,她哪里敢睡啊。不是夜婉凝会责备,而是她不能不尽责,即使在宫外,夜婉凝依旧是她忠于一生的主子。 卓玉雯淡然一笑:“放心去睡吧。” 她话中有话,却没有点破。 见他们三人转身往楼上走去,陆秋瞑心头一急:“那个……我今夜睡哪儿?” 卓玉雯不易察觉地扬了扬眉,而后也不管他的疑问,径直往楼上走去。 依兰回头看了他一眼,而后冷哼一声便头也不回地上楼了。 陆秋瞑郁闷至极,真不知道依兰那丫头会是个这么倔的性子,为了夜婉凝这个主子,她是把他当成仇人了。 他颓废地看了看周围,除了一张桌子几张板凳,还能剩下什么?什么都没有了! 忽然听到一声低笑声,陆秋瞑转头望去,张德贵正对着他捂嘴偷笑。 他冷冷递了一眼过去,张德贵止住笑容撇了撇嘴:“陆大人怎么只会对奴才凶,也没见你对……” 话到此处戛然而止,本来想提依兰,可是看陆秋瞑的眼神还真是有种让人胆战心惊之感。看来和慕容千寻处久了,他的性子也是越来越像主子了。 “陆大人请吧。”张德贵无奈地对楼上抬了抬手,“今夜就委屈陆大人和奴才同榻一夜。” “和你?”陆秋瞑扯了扯唇。 和一个男人同床? 虽然他是太监,可是毕竟外表还是男人的模样,让他如何跟一个男人同床共枕? 张德贵对陆秋瞑的反应有些不高兴了,眯了眯眸子道:“奴才又不是女人,你怕什么?难不成陆大人不想和奴才同床,而是想和楼上的某位姑娘同床?” 陆秋瞑被他说得面色一红,这个张德贵还真是口无遮拦。 “之前的那位叶公子住的房间不是空出来了?”他记得呼延冰先前住在这里,因此惹得慕容千寻彻夜难眠,总是担心这个呼延冰图谋不轨,可是今天他没有回来,想必是住在外面了。 张德贵却摇了摇头:“没有公子的允许,谁都不能动叶公子的房间。” 叶公子的房间?他在这里都有专属房间了? 陆秋瞑朝内室望去,希望他没有听到这样的话才好。 “陆大人若是觉得与奴才挤一张床委屈了,那就请您自便吧。”说完,张德贵便自己朝楼上走去。 陆秋瞑环顾了一下四周,急忙跟了上去。让他在这里睡在桌上?还不如委屈一晚睡在床上,更何况他又不是女人,难不成害怕和男人睡? 这么一想,他便也没有再思索,提步就跟了上去。 而内室,夜婉凝虽然坐在床榻之上,可是这倦意袭来她却是昏昏沉沉地左右摇晃起来,几次都差点摔在地上,只是手臂被人突然拽紧,才免于在倦意中痛醒。 慕容千寻拉着她的手臂看着她昏昏沉沉的模样,忍不住唇角上扬。都这个样子了还在强撑着。 就在这么想时,她身子一斜,软软地倒在他的怀中。 他先是一怔,而后很快心口狂跳不已。 看着她近在咫尺的睡颜,那张他在梦里不知梦到多少遍的脸庞就这么紧紧地贴在他的胸口,毫无缝隙。 他轻轻抬手缓缓落在她的脸上,指肚在她的脸上柔柔地摩挲,那熟悉的感觉再次袭来,让他几乎以为是在做梦。 感受到她的温度,知道她真的没有离开,她还好好地活着,他的眼底竟然泛起了一丝腥红。 “凝儿……”他张了张嘴缓缓倾吐着这个在睡梦中叫唤过无数遍的名字,如今叫来却觉得心头泛酸。 许是她真的累了,在他身上趴了一会儿后她蹙了蹙眉,而后竟是翻了个身干脆和她一起挤在睡榻上,而后又侧过身朝他怀里钻了钻。 这一刻,若是时间静止该有多好。 他将她轻轻揽在怀中,垂眸就这么看着她,那浓密的睫毛垂下映出了一排阴影,仿若午夜精灵,扣人心弦。 他不舍得睡,怕一闭上眼睛这一切便都是假的。 她又朝他靠近几分,她似乎感觉到身下有什么温热,她不舒服的拧了拧眉。 他往下一看,竟是忘了自己还在敷药,不过最后一次药应该可以了,所以他干脆伸手扯去了那块棉布,随手丢进了那个小盆里。 或许是出于自己的私心,他将她又往自己的身侧揽近。 这下,他竟是和她亲密无间地贴紧了。 原本只是想要感受她的真实存在,却不想会让自己难以克制地有了想要她的冲动。 俯首吻上她的额头,她的鼻尖,她小巧的朱唇…… 身子上窜着浓浓的欲火,却在看见她微拧的秀美时将那股火苗压抑。 他当真是不能再失去她了…… 将她紧扣在自己的怀中,接下身上的衣衫盖在两人的身上。终于又能在早起时看见她的睡颜,心足矣。 天边泛起鱼肚白,济安堂外站着一身青衣的男子,眉间那股忧愁从未消逝。 “皇上,回去吧。”身边从小陪伴的近身侍卫见他如此心中也不好受。 是啊,该回去了。 从昨天到今早,慕容千寻进去后就没有出来过,若是没有她的允许,他又怎么可能住下? 虽然在冷月国的宫中从未听闻“叶凝”这个人,可是单是一个“凝”字就让他明白了些什么。 回头看向对面的“盼凝楼”,她不是传言中的凝妃又是何人? 若不是知道她实则是慕容千寻的妃,若不是看出了夜婉凝对他仍有情难以割舍,若不是他不想让自己喜欢的人为难,他定然会从慕容千寻手中将她夺回。 孤凄的背影在街道上越行越远,逐渐消失在远处。 济安堂的门缓缓被打开,随之而来的是一声女子的惊叫声…… “你怎么在这里?”夜婉凝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当她看了看周围的布置时,又冒出了一句,“我怎么在这里?” 想想还是不对,突然想到了什么,立刻低头检查自己的衣服。当看见自己的衣服还是好端端地在身上时,她才长长松了口气。 抬眸瞪了慕容千寻一眼后,她气愤地离开了内室。 就算她睡着了又如何,他就可以抱着她睡吗?还抱得那么紧! 见她气呼呼地摔门而去,慕容千寻的心头一阵失落,他以为她至少会有一丝眷恋,原来一丝都没有。 他抬手抓起自己的白发,想到昨夜她喃喃梦呓:“为何会一夕白发?” 他心头一滞。 谁说她对他没有眷恋?只是她选择了逃避。 他扬起唇角苦涩一笑,这个傻丫头,总是选择伤害自己的方式让他放弃。 夜婉凝来到自己的房间,看着镜中的自己,抚了抚心口生着闷气,不是因为他昨夜将她抱了一夜,而是这颗心又有了悸动。 她怎么还可以这么没出息地动心? 难道真的要让她忘记前尘往事与他重新开始吗? 可是,他的情她真的承受不起!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又会将她弃之敝履,什么时候又要让她在宫里食不果腹,她是真的怕了。 她喜欢自由,所以在这里的日子无疑是让她惬意的,只是她一直自我蒙蔽着,她的心在这里的每一刻都是那么空落落,好似他来了她才知道为何之前会有如此的感觉。 真的很矛盾,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回想起他的俊颜,回想起他一夕间满头的银丝,不知为何,她感觉有些窒息之痛。 忽然想到什么,她伸手探上自己的脉搏,她又开始疑惑。 明明她已经两个月没有来月事,可是又没有怀孕的迹象,究竟是因为经期不稳,还是因为中毒的关系导致了影响脉象? 她倒是希望是前者,否则对她还是对孩子都不是好事,若是真怀上了,这个孩子也不能留,她不想生下一个毒胎,不想看见孩子有残缺或者满脸流脓的模样。 她是不是这辈子都与孩子无缘了? 低头苦涩一笑,她竟是没有后悔。 门被轻叩了几声,她敛回思绪:“进来。” 依兰走进来后关上了房门,来到她跟前后说道:“公子,今早奴婢开门的时候看见门缝中塞着这封信。” 夜婉凝回过头看去,果然是写给她的一封信,可是她在这里无亲无故的,谁会给她写信? 她打开信封抽出信纸一看,心头猛地一沉。 呼延冰回去了? 看着上面的墨水不像是写了很久,他应该是刚离开不久。 如此一想,她急忙朝外冲去。 楼下慕容千寻的身子已经无碍,正在厅内用早膳,当他看见夜婉凝急匆匆冲出去时,立刻站起身急问:“发生了什么事?” 可是夜婉凝哪里会有时间去回答她的话,一个人不停地往外跑。 慕容千寻也等不及夜婉凝跟他解释些什么,立刻紧紧追了上去。 早上的街道人不是很多,可是一早就来做生意的百姓看见一大一小两个人在狂奔,都不由地驻足回头望去。 跑出了镇上来到了绿草幽幽的山坡,夜婉凝看见很远的地方有两人策马离去,她的眼泪一瞬间滚烫落下。 小冰……千年后他是她弟弟,在这千年前他对她没有一丝印象。 她知道她没办法把千年后的记忆灌输到他的脑海中,可是,她真的好想好想她的小冰。 每一次看见呼延冰,她就像看见叶冰,在呼延冰的身上找寻到一丝安慰,可是现在,恐怕是再也不能了。 他只是留下一封信,是不是不想再看见她了? 身后,慕容千寻看着泣不成声的夜婉凝心痛如绞。 他是否已经把她给弄丢了?她的心里是否别人比他更加重要了? 呼延冰…… 慕容千寻知道他对夜婉凝的感情早就超出了他的想象,只是他一直在自我催眠,夜婉凝不会喜欢像呼延冰这样的男子,可是如今看见夜婉凝这个样子,他的心慌乱不堪。 上前看着呼延冰的身影渐行渐远,他拢了拢她的肩将她拥进怀中。 夜婉凝没有想到慕容千寻会突然出现,而且这一路上她都没有感觉到他的尾随,可是当难受之时看见他的容颜,她感觉没有减轻分毫疼痛,反而让自己更伤。 从他怀中挣脱而出,她慢慢地往回走去,一步一步沉重不堪。 怀中一空,慕容千寻的整颗心都像是被掏空了,当他再次跟上她的脚步时,他却只是与她保持刚刚好的距离,他知道她此时并不想看见他。 她是在生他的气吗? 因为他的存在呼延冰才离开,因为他的存在,她才再也看不见自己喜欢的人。 自己喜欢的人…… 意识到这个问题,他的心猛然一缩。 她会不会过几天去找呼延冰?会不会就真的丢弃了他? 【今日第三更在11点】 【预告:柳轻云又将视线落在慕容千寻的身上,冷哼一声道,“一看你们两个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一个像淫贼一个像龟.公!”】 第250章 你想要看他出恭啊 () 可是要让他放手?此生怕是不可能!就算是下辈子,不管她是夜婉凝还是叶凝,只要是她,她就是他慕容千寻的女人。 可是目前的情况让他有些难以控制,他越发觉得她在他的掌控之外。 回到济安堂,看见满眼泪水身心俱疲的夜婉凝,众人解释一怔,就在夜婉凝离开之时,昨天一天没来的柳轻云来到了济安堂,知道她不在,就说什么都要等她回来为止,可是现在看见夜婉凝如此模样,原本想要埋怨的话一下子消失于无形。 “叶凝哥哥……”她担心地走上去丫。 夜婉凝没有抬头,只是一步一步地朝楼上走去。依兰和卓玉雯不放心,立刻跟了上去。 “公子。”陆秋瞑看见紧跟其后回来的慕容千寻,脸上也是神色复杂。 柳轻云一看见慕容千寻跟着夜婉凝回来,立刻气呼呼地上前质问:“喂,你对叶凝哥哥做了什么?你是不是欺负他了?” 张德贵见柳轻云那副要捍卫夜婉凝的架势,生生地替她捏了一把汗媲。 真是个不要命的主,也不看看对方是谁,为了夜婉凝还真是什么都敢做,谁要是做她的夫君,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低头间看了看自己身下,张德贵颓废地暗叹一声,不管是幸还是不幸,都没有他的份了,他瞎操什么心啊。 慕容千寻拧了拧眉,视线一直落在楼上。 “喂,我跟你说话呢,你当我不存在啊?”第二次被人视若无睹,柳轻云郁闷至极,一开始夜婉凝就是如此,全然将她视如无物。 陆秋瞑朝她示意休要多嘴,谁知柳轻云却反瞪了他一眼怒道:“再看,信不信我把你眼睛挖出来,本小姐是你能看的吗?”而后她又将视线落在慕容千寻的身上,冷哼一声道,“一看你们两个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一个像淫贼一个像龟.公!” 陆秋瞑瞪大着眼眸看着柳轻云,她刚才说谁是淫贼谁是龟.公? 他朝失神的慕容千寻看了一眼,又看了看自己,似乎柳轻云在说慕容千寻是淫贼,而他则是龟.公。 呸!他简直想将自己打醒,这个时候了他还在揣测这事,无论谁是淫贼谁是龟.公,反正都不是什么好比喻,还有可计较之处吗? 噗…… 张德贵实在忍不住噗哧笑出了声,却在陆秋瞑的眸色中止住了笑,为了避免祸及他这条池鱼,他强忍着笑意退至一旁。 “秋瞑!”慕容千寻敛回思绪终于开了口。 陆秋瞑躬身抱拳:“在。” 难不成要将柳县令之女就地正法? 正当他如此想时,慕容千寻突然一转身带起了一阵寒气:“进宫。” 陆秋瞑一怔,抬眸看着他的背影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见他走除了门,他才反应过来急忙跟了上去。 柳轻云张着嘴好奇地看着他二人,脑海中还在反应着慕容千寻的话。 宫?什么宫?是进宫?还是…… 半晌,她扯了扯唇冷嗤一声:“嘁!什么人啊,还进宫呢,凭着一头白发真把自己当成皇帝了。” 想了想,莫不是她刚才听错了?不是“进宫”而是“出恭”? 可是出个恭还要这么威风凛凛做什么? 一开始还觉得他倒是长得俊俏,身子也健硕,可是现在看来根本就是纨绔子弟。 冷哼一声,也不管这么多,转身便朝楼上走去。 “叶凝哥哥。”她倒是挺有礼貌地在门外叫了一声,这还是夜婉凝将她那莽撞的性子给改了过来,以前的她仗着自己是县令千金,哪里管别人的感受,想要什么就要拿什么,想要进门岂会敲门。 夜婉凝朝依兰和卓玉雯看了一眼,示意她们去开门。对于柳轻云,她虽然不能跟她说实话,可是也没有不待见。 走进房间,她看见夜婉凝坐在桌前,虽然情绪比刚进门时平复了,可是那眼底的猩红还是让人看出了她刚才是流了眼泪。 “叶凝哥哥,你怎么了?是不是那个白头发的欺负你了?”她倒是心疼着夜婉凝。 夜婉凝笑了笑道:“我没事。” 刚才一路上她知道慕容千寻一直跟在她身后,只是她当时心里很乱,不想跟任何人说话。最主要的是,她知道呼延冰离开是因为慕容千寻。 可是另一方面,正因为慕容千寻,才让呼延冰没有深陷其中,没有造成像夜墨凝那样的局面。 经过这么多事情,她在感情上也从后知后觉慢慢地早些认知了,可是碰到原先是自己相依为命的弟弟的前世,她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不过好在她明白自己的心,所以对于呼延冰,想来她是无法改变姐弟这层关系了。 她不经意地朝门口看了看,低问,“他人呢?” 柳轻云睁了睁杏眼,想来是在问刚才楼下之人,于是回道:“哦,他刚才说他去‘出恭’了。” 夜婉凝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望着她:“他跟你说……他去……出恭了?” 不是吧?慕容千寻是这样的人吗?记得以前她若是言词有不雅之处,他立刻就像严父一般让她纠正了,他现在会当着一个姑娘家说那样的话? 一旁的依兰和卓玉雯都有些懵了,两人不由地面红耳赤。 柳轻云意识到自己说了姑娘家不该说的话,立刻挠了挠头道:“不是啦,是他说了一个宫字,我也没听清,想想应该是出恭吧?难不成是进宫?他又不是朝廷中人,进什么宫啊。” 夜婉凝眸色微闪,转身走到窗前朝对面望去。 对面门窗紧闭,哪里是有人住的样子。 那一夜,他站在窗前,整个人显得孤寂极了。 那一夜,她也站在窗前,只是躲在窗边,看着他对着夜空望了许久,而后,她看见他朝她这边望来,她一时慌乱,急忙躲到了床上,怕他瞧见她在看他。 从什么时候起,她对他没了恨,却是不想面对。 从什么时候起,当他再次离开时,她的心里还是会泛起酸苦,好似往昔之时仍是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磨殆尽。 “叶凝哥哥,你在看什么?”柳轻云站在她身边顺着她的视线望去,见这里可以看到对面的窗子,她不由地试探一问,“不是吧……你想要看他出恭啊?” 夜婉凝瞪大着眸子看向柳轻云,脸色绯红起来。 这个柳轻云,还真是什么都敢说,而她原本悲伤的情绪在她的一句话下竟是烟消云散。 看着夜婉凝拿柳轻云毫无办法的模样,依兰和卓玉雯都止不住笑出了声。 ************** 一连过了好几日,夜婉凝都没有看见慕容千寻的踪影,而对面的“盼凝楼”也是大门紧闭。 看来他是不来了。 想想也是,作为帝王怎会像现代的寻常男子那般追求自己心仪的女子,对于慕容千寻来说,他从来都不缺女人,所以看见她毫无回心转意之意,便早早的放手。 虽然心里难免有些空落落,可是谁说这不是个最好的结局呢? 也罢! 以后他走他的阳关道,她过她的独木桥,这段时日就当是一段插曲。 柳轻云最近几日倒是高兴得很,也不知道她喜从何来,只是看夜婉凝的神色好像越发得眉目含春了。 “叶凝哥哥,今天忙不忙啊?”她柔声盈盈浅笑。 “你不是都看到了。”她淡淡开口,自然不会给她太多假想之事。 可是夜婉凝越是这么对她忽冷忽热忽近忽远的,柳轻云越是靠得近了,她的征服欲还真不比慕容千寻少。 “叶凝哥哥,今天就不看诊了吧,我爹让我请你去一趟。” “我又没做犯法的事情,干嘛请我去衙门走一趟?”她揣着明白当糊涂,故意这么一说。 柳轻云撅了撅嘴有些难以启齿她的阵阵目的,只得说道:“就当陪我回家去嘛。” 夜婉凝睨了她一眼往旁边挪了挪后道:“那是你家又不是我家,怎么是我陪你去?难不成你连回家的路都不认识了?” “叶凝哥哥……”柳轻云简直急得想要跺脚。 一旁的卓玉雯看了不禁摇了摇头。 这个柳大小姐还真是个痴情之人,只是她的痴心是错付了。 她走上前将一杯茶递给夜婉凝,夜婉凝接过后笑了笑,而后缓缓喝了一口,当她看见卓玉雯的眼神示意时,她无奈地叹了口气。 放下茶杯,给面前的病患开了方子后转头道:“走吧。” 柳轻云还没反应过来,抬头便看见夜婉凝朝门口走去,她迟疑着起身跟上去,可是走到门口,她转头看了看卓玉雯,看见她盈盈的笑容,她总觉得事情好像并非她所想的那样。 “还不走?”夜婉凝在门外叫了一声。 “啊?诶!”柳轻云敛回思绪急忙跟了上去。 走在县衙的路上,柳轻云想到刚才卓玉雯跟夜婉凝的“眉目传情”,再想到她们眉目传情之后夜婉凝就答应了她去她家,心中有些闷闷不乐,看着夜婉凝往前走着,她跟上去拉了拉她的衣袖问道:“叶凝哥哥,那个卓玉雯真的只是你的表妹吗?” 夜婉凝扬了扬眉,没曾想她会如此一问,难不成她知道些什么? “当然是真的,难道你不信?”她心底倒是一虚。 柳轻云原本就是个直性子,若是让她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她真不知道事情会闹成什么样子。 “那……”她欲言又止,却又敌不过心中的不甘,“你喜欢她?” 闻言,夜婉凝松了一口气,原来她是要问这个。 她心底暗暗一笑故意逗着她:“她是我表妹,我当然喜欢她。” 柳轻云急了:“那是不是那种喜欢?还是只是表妹的喜欢?” “那种?那种是那种?”看着她一副急急的样子,夜婉凝突然觉得有趣。 “我说的是……我说的是……”柳轻云脸色潮红不知如何是好,最后一咬牙道,“你以后会不会娶她?” “啊?”夜婉凝一怔,随后扑哧笑起。 若是她哪天真的娶了卓玉雯,恐怕就真的成了天下奇闻了。 本想说“当然不会”,可是一看见柳轻云那焦急的模样,她便扬了扬眉道:“这可说不定,我表妹这么贤良淑德,谁要是娶了她还真是莫大的福气。” “不行!”柳轻云突然气愤地挡在夜婉凝跟前,“你只能娶我一个,不准纳小妾。” 哟,这架势…… 夜婉凝突然从她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她双手负立带着一抹玩味的笑:“这谁是小妾还说不定呢。” “啊?”柳轻云倒是从未想过眼前的人会这么一说,顿时心里慌了,“叶凝哥哥,你跟我说笑的是不是?” 看着她那一双泪盈盈的双眸,她心底竟然冉起了怜香惜玉之情,“嗯,说笑的,还走不走?” 一听她这么说,柳轻云破涕为笑:“我就知道叶凝哥哥最好了,快走吧,我爹和姨娘肯定等着了。” 见她如此模样,夜婉凝在心底长叹一声。(.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难不成她装男人装久了,自己都忘了自己的真实性别? 好吧,就当是不想伤害同为女子之故吧。 来到县衙,柳县令没有想到今日夜婉凝真的会上门,愣忡之际喜上眉梢,急忙吩咐下人立刻将准备好的酒菜全端了上来。 “叶大夫,请坐请坐。”柳县令倒是一点都不摆架子,看见夜婉凝就示意她坐下。 夜婉凝躬身抱了抱拳:“小民叶凝参见柳大人,叨扰柳大人真是过意不去。” “不必多礼不必多礼,叶大夫能来是柳某的荣幸。”柳县令十分客气,见到夜婉凝这么谦逊更是心头欢喜,这般近距离地看着男儿装扮的夜婉凝,他根本挑不出半点不是。 “小民惶恐。”夜婉凝浅浅一笑。想不到自己在这个时空短短几年,竟是学会了这样的寒暄之词,若是哪天真的回去了现代,还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出口就是之乎者也了。 柳轻云看见自己的父亲这么喜欢自己心仪之人,自然也欣喜万分,“哎呀,你们别站着说话呀,快坐。”她满面春风地将夜婉凝带到了自己的座位旁,而后亲自帮她放好碗筷。 看见自己女儿如此乖巧,柳县令不禁摇了摇头,果然是女大不中留了。 “叶凝哥哥,饿了吧,快吃,都是你爱吃的。”柳轻云满脸的欢喜。 夜婉凝尴尬地朝正捋着胡子笑着打量着她的柳县令瞧了一眼,而后转头低声道:“你姨娘和你弟弟呢?” 柳轻云环顾了一下四周耸了耸肩:“弟弟去去了,姨娘……谁知道,我们先吃吧。” 夜婉凝拧眉看了看她不语,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不由吐了吐舌头放下了筷子。 见到此景,柳县令忽然沉声笑起:“哈哈哈……看来本官这个女儿,还要有劳叶大夫调教了。” “爹!”柳轻云红着脸娇嗔了一句。 夜婉凝尴尬地赔笑了几声,看来有些话今天一定要说明白了。只是柳县令抱着这么大的期望,而柳轻云好不容易才好转了性子,若是她直言自己其实和她一样是女子,还真不知道她又会变得怎样的骄纵跋扈,或许会更胜往常。 正在犹豫之时,门外走进来一个袅袅身影,夜婉凝转头看去,不由感叹,柳县令还真是艳福不浅,听说他这个续弦三十出头,可是那容颜而二十出头无异,而且柳夫人贤良淑德秀外慧中,不知道好人有好报是否就是指柳县令。 “叶大夫来了,有失远迎。”柳夫人含笑进门。 “小民见过柳夫人。”夜婉凝起身躬身一礼。 “快起快起,不必拘礼,这里都是自家人。”她抬手虚扶了夜婉凝一下,而后示意她坐下。 柳县令听了再次哈哈大笑:“好好好,夫人说得好,这里都是自家人,不必客气。” 夜婉凝闻言感觉背脊冒汗,这还没成事呢就说是自家人了。 “来人,给叶大夫倒酒。”柳县令对一旁的丫鬟说道。 夜婉凝急忙婉拒:“不不不,柳大人见谅,小民不会饮酒。” 这若是三杯酒下肚,酒后吐真言可如何是好?而且这边的酒她还真喝不了,酒气太浓,真不知道为何男人都如此好酒。 “哦?”柳县令倒是有些意外,“叶大夫不好酒?那可有其他嗜好?” 其他嗜好?这里除了一日三餐日出而作日入而息,还能有什么嗜好?又不像现代那般有许多娱乐节目。 低头沉思了顷刻,她有些难为情道:“小民每日只是给人治病,通常要忙至日落,这嗜好……钻研医术算不算?” 她那一副谦逊探寻的口吻,惹得他们一家三口不由笑了起来。 夜婉凝扬了扬眉,她真不知道自己是说了什么好笑的事情,让他们一个个都笑得这么欢欣雀跃的。 柳夫人和柳县令对视了一眼后不禁点头赞许,而后看了看自己的千金,第一次这般心满意足地点头用眼神肯定了她。 而后柳县令也没有再说什么,话锋一转,他抬手示意:“叶大夫就别客气了,快用菜,不知道我府上的厨子手艺是否合叶大夫的口味。” 夜婉凝点了点头,这是终于可以吃了吗?一桌子的菜,她看着都要饥肠辘辘了,现在感觉要当谦谦君子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一顿饭,她以茶代酒敬着柳县令夫妇,说着场面上的话,感谢着柳大人为冷焰镇的百姓造福,也夸奖了柳夫人是才德兼备,柳大人是福气之人,几句话说得二老心花怒放,对夜婉凝的赞许更重了几分。 听到夜婉凝一直说自己的父亲和姨娘的好话,柳轻云急了:“我呢,那我呢?” “你什么你。”夜婉凝扬眉看她。 “你还没说我哪里好呢。”柳轻云撅着嘴有些吃味。 夜婉凝莞尔一笑:“你嘛……”她假意思忖,顷刻,她无奈摇头,“我这在脑海里寻思了半天,还真找不到什么褒奖你的词,不如你说说看你哪里好了?” “叶凝哥哥!”柳轻云一跺脚,气得面红耳赤,可是低头还真寻思着自己的优点来,不过让她郁闷的是,自己寻思了半天,也没有找到什么词来形容自己的好。 看她一副憋屈的模样,夜婉凝和柳县令夫妇对望了一眼,而后心领神会地笑起。 “好了,吃饭吧大小姐。”夜婉凝伸手给她夹了菜,“若是真心对你好,又岂会在乎你的缺点,只有把你的缺点当做优点的人,才是真正对你好的人。” 柳轻云眸色一亮:“叶凝哥哥是在说自己吗?” 夜婉凝一怔,而后看向柳县令夫妇那期待的眸光,不由地有些无措,面色一红,她低头嘀咕了一声:“我是说你的父亲和姨娘。” 柳轻云却笑得得意洋洋,夜婉凝如此,就当她是默认了。 酒足饭饱,夜婉凝更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当中一直想要说个明白,可是话到嘴边总在柳县令夫妇的盛情之下咽了下去,现在她总算是知道了何谓盛情难却。 正当她手足无措之时,柳夫人朝柳县令看了一眼后倒是先开了口:“叶大夫,我这也不善言辞,有些话若是有不到之处还请叶大夫不要介怀。” 夜婉凝放下筷子抬眸洗耳恭听:“柳夫人请直言。” 柳轻云低头一笑满脸红晕,柳夫人盈盈弯眉:“听说叶大夫无父无母且尚未娶亲?” “正是。”夜婉凝点了点头。 突然一想,不对,她问这句话的目的是…… “那么可有心仪之人?”柳夫人软言细语,果然是有良好的家教。 “这……目前没有。”夜婉凝直言。 听到这个回答,柳轻云又是松了口气,可同时也有些心情低落。一来是因为“他”没有说卓玉雯是“他”心仪之人,二来是因为连她也不是“他”心仪之人。 而柳县令和柳夫人的脸上也同样显露出了这般情绪。 “叶大夫。”柳县令开了口,正要说什么,看了看周围的下人,示意他们先下去,而后又道,“其实小女性子顽劣,遇到了叶大夫才收敛了性子,本官看得出一直以来小女对叶贤侄倾慕有加,更何况你们二人郎才女貌,彼此也相处得甚好,不知叶贤侄是否愿意继续为本官调教小女,促成这段金玉良缘?” 虽然夜婉凝早就做好了心里准备,可是柳县令亲口这么一说,她心头还是有些不知所措,对于恶人,她有一百种对付他们的办法,可是对于眼前这般憨厚之人,且一心只为子女的父母,她竟是没有了拒绝的勇气。 可是她若是答应,岂不是害了柳轻云一生?可若是不答应,那么该用何种理由来搪塞? 她更担心柳轻云会因此失了性子,原本好端端的姑娘会走上歧途,而她自己也无法再在这个已经熟悉的冷焰镇继续待下去了。 哎,早知道在柳夫人问是否有心仪之人时,她就说已经有了亲事不就行了! 不过就怕他们回去调查,虽然柳县令只是县令,可是要调查一个人的背景还不容易,说不定会把她的老底也掀出来。 “叶贤侄……是否愿意啊?”见夜婉凝沉思,柳县令打量着她叫了一声。 “啊?哦……那个柳大人,小民……” “叶大夫!叶大夫……” 正当她不知所措之时,县衙的管家匆匆而来打断了夜婉凝的话。 “臭管家!你赶着去投胎啊!”柳轻云正听着夜婉凝的回答,结果被赶来的管家给打断了话,气愤得骂出了口。 管家站在门口缩了缩脖子,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说还是不该说。 “什么事?”夜婉凝上前问。 这个管家来得还真是时候,若是他再不来,估计她只能去得罪柳氏一家子了。 管家闻言回道:“叶大夫,门外有济安堂的人来了,说是济安堂来了一大群,还有八抬大轿等在门口。” 八抬大轿? 夜婉凝心口一滞,不会是慕容千寻搞出来的花样吧? 还以为他回去了不会再来,谁知道他会来这么一出,还真是不消停了。 不过他怎么肯定自己会坐上他派来的轿子? 真是自以为是。 不过现在倒是解了她的燃眉之急。 她转身对柳县令说道:“柳大人,家中有事,先行告辞,今日在贵府上叨扰实在过意不去,改日小侄做东,请柳大人和柳夫人能赏脸一行。” “好好好,快去吧。”柳县令倒是明白事理,也不为难她。 夜婉凝抬脚离开,柳轻云就差点要追上去,手臂却被柳夫人一把给拉住了。 “哎呀,你拉着我做什么?叶凝哥哥还没回话呢。”她急着想要挣脱。 柳夫人无奈摇头:“云儿,你一个姑娘家怎可以这般急躁,叶大夫现在府上有急事,你应该体谅才是,否则叶大夫可要生气了。” 她搬出了夜婉凝,柳轻云这才不甘心地没有追上去。 柳县令看着自己的女儿非君不嫁的架势,真是头疼不已。只不过看着夜婉凝离开的背影,他也开始担心,刚才这叶凝的态度也不像喜欢他女儿的样子,而他的宝贝女儿又是这么死心塌地,这可真是难倒了他。 “姨娘,叶凝哥哥是不是不愿意娶我啊?要是他喜欢别人,那我怎么办?”柳轻云第一次这般担忧地依赖柳夫人,不由地让柳夫人心头一软。 柳夫人扶着她坐下后安慰道:“傻孩子,你没听叶大夫刚才说了吗,他今日是有急事,改日他还要做东请我和你爹过去,这不就是已经表态了吗?” “真的?”柳轻云眸色一亮。 柳夫人笑着点了点头。 “那我去看看叶凝哥哥,不知道他那里发生了什么事情,要是被欺负了怎么办。”话说着,她一溜烟地又跑了出去。 柳夫人和柳县令实在是没辙,若是叶凝这个男子不娶他们的女儿,真不知道这丫头会闹成什么样。 “夫人,你觉得那叶凝会娶咱们女儿吗?”柳县令担忧着。 柳夫人娥眉微蹙摇了摇头:“恐怕是云儿一头热。” 方才她只是不忍心伤害柳轻云,可是她却看得真切,那叶凝哪里有半点心思娶他们的女儿啊,不过叶凝也并非是玩弄感情之人,而且谦逊有礼又上进,所以她对这个叶大夫也是十分满意,只是希望他们真的能促成好事才好。 夜婉凝赶回济安堂时,果然是八抬大轿停滞在门前,另外一队人马站满了整个街道。 这是怎么回事?看着那些将士的衣着不像是冷月国的将士,好像是赤焰国的将士,他们是怎么入关的? 她拧了拧眉满腹疑云地越过人群往济安堂内走去,有侍卫早已将济安堂团团围住,一开始她还被挡在外面,可是在呼延冰的伸手示意下,侍卫放了行。 “你这是……”夜婉凝看着呼延冰的背影吞吞吐吐,一时间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呼延冰听到她的声音后转过身来,看着她一脸的迷茫,他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夜婉凝看着他那双黑眸,那里蕴藏了无奈、不舍、怜惜…… 这般情愫让她一时难以理清,倒是他身边的宫人看着夜婉凝面面相觑,不知道是不是他们要迎回宫的二公主。 “叶大夫,您可回来了,您看这叶公子居然是赤焰国的皇上……”掌柜不敢靠近,只是低声对夜婉凝提醒。 夜婉凝看着呼延冰,不知他今日过来所为何故。 呼延冰一步一步朝她走去,直到走到她面前站定,微微低头看着眼前这个比他矮半头的“心仪之人”,以为他们终生无缘,却从未想过竟是这样的一种缘分…… 究竟是上天垂怜还是上天要让他此生都断了不该有的念想? “今日过来,是要接你回宫。”他一瞬不瞬地看着她,轻启薄唇缓声开口。 “别开玩笑了,我……为何要进宫?”她无奈地笑了笑,看着周围几个人的怪异眼神,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了。 “进宫?难不成赤焰国的皇上看上了咱们叶大夫的医术?”掌柜和两个伙计低声嘀咕。 呼延冰拧了拧眉,朝身旁的贴身侍卫看了一眼,而后他心领神会地命几个侍卫将他们三人请了出去,而留下的便是自己人。 卓玉雯和依兰、张德贵一直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一切,事情还未弄清楚前他们选择按兵不动,若是真伤及夜婉凝,或者强行将她带回,他们定然不从,会誓死维护。 呼延冰苦涩一笑,即使她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时,她也没有因为他来接她进宫而高兴。 长叹一声,他也不再隐瞒:“还记得我跟你提过的在襁褓就丢失的二姐吗?” 夜婉凝不意他会突然这么一问,却也随着他的问话摇了摇头。 只是,他今日前来和那丢失的二公主有何关系? 呼延冰几乎是用尽了全力,艰难地说出了真相:“其实,你便是那丢失的二公主,是赤焰国的二公主。” 什么? 不仅是夜婉凝,连卓玉雯他们三人都惊得瞠目结舌。 依兰更是疑团莫释,夜婉凝是她从小就侍奉在左右的丞相千金啊,怎么会突然变成了赤焰国的二公主? 而呼延冰带来的心腹也都不敢相信,眼前的俊逸男子竟然是女儿身,还是真正的二公主。 “你……你说什么?我怎么会是赤焰国的人?”夜婉凝定定地看着他,完全没有想过会是这样的结果。 虽然她早就知道夜婉凝不是夜广庸的亲生女儿,可是一直都以为她只是冷月国被遗弃的孤女,所以她也就没再放心思寻找夜婉凝的亲生父母上,对她而言,遗弃了就是遗弃了,不管是什么理由,哪怕他们近在咫尺,她也不会去相认,若是真的没有能力抚养,又为何要将夜婉凝生下? 其实最主要的是,她已经完全相信夜婉凝就是她的前生,她就是夜婉凝,夜婉凝就是她,所以,她更加悲愤,也更加痛心,千年后,她同样遭受一次被父母遗弃的滋味,只是好在在现代,她有叶冰与她相依为命。 可是现在,呼延冰却回头来找她,跟她说炎帝和炎后是她的亲生父母,而他们对骄横跋扈的呼延决又是那般疼爱,简直胜过了对呼延冰的疼惜,如今知道了她是他们遗失的女儿,却也不见他们的踪影,她怎能不心酸? “没错,凝儿,你的确是赤焰国的二公主,是那个在襁褓就遗失的小公主,我也是回去后才知道的,当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也不敢相信,可是……可是奶娘的疯癫病好了,她说出了整件事情的真相,而你身上的胎记便是最好的证明。” 那日的胎记他虽然只是一觑,却是深深印入她的脑海中。 让他记忆最深的,还是奶娘的那句“碰到命定良人,红痣便会成为蝴蝶印”。 她已经碰到了命定良人,可是那人注定了不是他。 “奶娘?她说什么?”她心中七上八下,或许……知道了这一世为何被抛弃,那么她在现代被抛弃的原因也会不攻自破。而若说这个时空她和呼延冰是亲姐弟,也就是说她和叶冰其实也是亲姐弟,只是她不知道而已。 看着夜婉凝异常平静的模样,呼延冰倒是没有想到她会如此平静。他以为她会高兴地回去认祖归宗,他以为她会庆幸她和他是兄妹,谁知他都没有猜中。 她还是那个让他捉摸不透的叶凝。 他拉着她坐下,卓玉雯转身去倒了两杯茶,虽然被呼延冰的宫人拦下,可是在夜婉凝的许可下,他们还是放了行,现在他们已经能够肯定,眼前的叶大夫其实是女儿身,是赤焰国的二公主,正是他们要迎回宫之人。 【今天三万字,求月票啊】 【第三更预告:明日揭开夜婉凝遗失真相】 第251章 真相 () 呼延冰将茶递到夜婉凝跟前,自己却摆弄了一下茶杯盖,不知该如何开口。(.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百度搜索会员登入】 “直说吧,都这样了,我还有什么不能承受的。”夜婉凝波澜不惊的态度让随行的宫人为之震撼。 他们见识过呼延决的浮躁和专权,见识过呼延冰的犹豫不决和优柔寡断,见识过四王爷的胆小懦弱,见识过五王爷的愚钝,见过六公主的姿色平庸,却是没有见过夜婉凝这个二公主的美貌无双、处变不惊与睿智的气场。 果然,龙生九子各有不同。 呼延冰抿了抿唇看着她缓缓开口:“其实,父皇和母妃从未将你丢弃,只是因为……因为奶娘的疏忽,所以才把你给弄丢了。丫” 他言词闪烁吞吞吐吐,说这样的话岂会让人信服。 夜婉凝冷哼,到这个时候他还是没有说实话,他是在维护谁?是炎帝?炎后?还是别的他在乎的人媲? “你以为我会信这样荒诞的理由?”她抬眸直直地望着他,似乎要将他看穿。 他神色一怔,却是不知该如何解释,临行前,他的父皇叮嘱他不要告诉她实情,免得伤了两姐妹的情分,可是看到夜婉凝对他如此失望的神色,他一时间又开始犹豫了。 的确,夜婉凝很失望,非常失望!都已经知道了她是他们的二公主,可是他们却还是为了维护某些人而来欺骗她,究竟那个害她的人对他们来说有多重要? “凝儿,其实不管是什么理由,好在现在父皇和母后知道了你是他们苦苦找寻的女儿,跟我回宫吧。”他伸手拉住了她的手。 夜婉凝气愤地抽离。 “既然那个真正害我的人对你们这么重要,又何必让我回去?一个轻于鸿毛之人,对于你的父皇和母后来说不值得如此兴师动众。”她从未想过自己找到家人的这种感觉是如此悲凉,即使找到了亲生父母,自己竟然还是一个不被重视之人,那么认与不认又有何区别? “凝儿,不是你想的那样,母后听说了整件事情后伤心欲绝晕倒了,父皇原本想要亲自过来接,可是又不放心母后,所以才让我过来接你,还千叮万嘱地让我一定要把你接回去,让他能好好地弥补。” 呼延冰极力地解释,却不曾想这样的解释对于夜婉凝来说是如此地苍白。 “够了,我不想听,也不想跟你回去,告诉你的父皇母后,他们想要保护谁,就继续保护着,我在这里活得自在,也不想回去认什么亲,让他们以后不要派任何人来打搅我的生活。” 呼延冰知道她在介意她在生气,因为他没有跟她说实话,可是若真说了实话,她又如何会接受?可若是不说,她也定然不会回去,这可真是难倒了他。 思来想去,他还是没办法骗她,无论是什么结局,他都不想让她失去了对他的信任。 “凝儿,朕跟你说实话,可是你无论听到了什么,都一定要跟我回去,父皇和母后真的很想念你。”他再次拉着她的手,希望她不要再拒绝。 夜婉凝虽然心底凉透,可是也真的很想听到事情的真正始末。 “你不说,我一定不会回去,你说了,我也不一定回去,但是我想听你说实话,我不希望你骗我。”她看着他认认真真地说着,一字一顿让他清楚地知道她的想法。 呼延冰深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 “我听奶娘说,你出生的那日天降祥云,所以众人都说你是老天赐给赤焰国的福星,而且你和皇姐相差七岁,七年后母后才诞下第二位公主,父皇和母后自然更是高兴,不仅举国同庆,母妃还对你几乎寸步不离,喜爱到极致,连你的衣衫都是母后亲自缝制,一针一线都不敢马虎。” 夜婉凝定定地看着他听他说着,可是隐隐觉得这件事情和呼延决脱离不了干系,只是一个七岁的女娃能做什么? 呼延冰继续说道:“在你出生之前父皇和母后只有皇姐一个女儿,所以对皇姐如珠如宝,可是自从有了你,父皇和母后就沉浸在喜悦中,也就难免疏忽了皇姐,虽然奶娘看见皇姐总是闷闷不乐的,有时候看见还在襁褓的你还带着一抹仇恨,可是当时奶娘只是想可能是突然被冷落了,所以才心里不高兴。奶娘倒是没有疏忽,把这件事情也跟母后说了,母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疏忽,所以也会抽时间陪皇姐,只是在陪同的时候,母后的怀里一直抱着你不肯放下。” “你皇姐的占有欲这么强,又怎会容得下你母妃抱着另一个女儿陪她。”夜婉凝冷冷丢了一句,却是让呼延冰一怔,想不到她才见呼延决几日,就比他们这些朝夕相处之人还要了解她。 “的确,皇姐不甘心,有一次趁母妃暂时离开寝殿之时竟然差点用被子闷死襁褓中的你,幸亏被奶娘看见才免于一死。”说到这里,呼延冰心中不忍,越发觉得呼延决冷血无情,为了自己竟然连亲妹妹都加害,而一旁的卓玉雯他们三人听得有些心惊胆战。 “虽然那一次你逃过了一劫,可是皇姐还是没有罢手,她想要让你永远离开皇宫,再也没人能和她争宠,所以她一直想从奶娘身上下手。可是奶娘做事从来都是谨小慎微,一直没有行差踏错,所以皇姐就将目标瞄准了奶娘的亲侄子。” 夜婉凝还真是不得不佩服,一个七岁的女娃竟然有这般智商和谋略。 “奶娘的家人只剩下那侄子一人,所以奶娘一直想要好好保护这个独一血脉,在母后的允许下,她将他从小带进宫中抚养,谁知道奶娘的侄子不争气,竟然和宫中的小宫女有染,而后被皇姐撞见了,所以皇姐便以此为要挟,若是不将襁褓中的你带出宫去丢掉,她就将奶娘侄子的丑事告知父皇和母后,与宫女私通是死罪,奶娘不忍唯一的血脉就此断了,所以才趁母妃离开片刻之时将你迷晕了放进了食盒,然后联合他的侄子将你带出了宫。可是奶娘不忍心将你丢掉,便等有人经过之时将你放在路上,听说就在这个冷焰镇和赤焰国的交界处,而后看着你被一个衣着不凡的男子抱起带走,她才放心回去了。” “然后呢?奶娘又是怎么疯的?是良心的谴责,还是被你的皇姐逼疯的?”夜婉凝心如刀割,想不到原本应该好端端的生活却是被呼延决那毒妇给毁了,只因为妒恨,连自己的亲妹妹都不放过,小小年纪竟然狠毒至此,可是事到如今炎帝和炎后还在维护着她。 夜婉凝,你真悲哀! 她不禁自嘲,却已经没有了笑的力气。 呼延冰也心头不忍,却还是实言相告:“奶娘而后夜夜听到婴儿啼哭声,年年梦见你哭着向她质问为何要丢弃你,所以才会得了疯癫。” 她抿了抿唇,对于奶娘,她似乎恨不起来,她有她的无奈,无论是作为一个宫人,还是作为一个想维护血脉的平凡女人,她没得选择,而她疯癫是因为她还有良知,在她疯癫醒来之时,她便将实情相告,无论是因为受不了良心的谴责还是其他,她最终还是走上了正途。 可是对于呼延决,就像是一根刺扎在她心头。为了得到慕容千寻而下毒,因为她救了慕容千寻且见她长得比她好看就想要将她毁容,如今又让她知道自己竟然是被她设计丢弃,她怎能不恨? “那么你的皇姐呢?又是如何处置的?”她还是很想知道,对于这样的蛇蝎心肠,她的父皇和母后会宠溺到什么程度。 呼延冰为难地看了她一眼,吞吞吐吐道:“父皇和母后打算……打算把皇姐嫁去白虎国和亲……” “呵!”夜婉凝简直觉得难以相信,“坏事做绝,倒是安然无恙,最后只是去和亲。” “凝儿……”对于夜婉凝,呼延冰始终叫不出“二皇姐”这个称呼。 夜婉凝冷嗤道:“也对,赤焰国想要强大,就要放个祸害去别过,说不定不出三年,好端端的白虎国也会像当时的赤焰国一般,乌烟瘴气,最后导致灭亡,想出这个办法的人还真是够深谋远虑啊!只是那白虎国有什么错,何至于遭她的荼毒。” “不是……凝儿,父皇没有要加害白虎国的意思。”呼延冰也知冷月国和白虎国相交甚好,而夜婉凝又是从小在冷月国正大,自然会不希望白虎国受到侵害,为了免得她误会自己的父母是恶毒之人,他极力地解释,“将皇姐嫁娶和亲,一来是因为皇姐的年纪已经不小了,她一直不愿出嫁,早已惹来议论纷纷,二来,这次白虎国派来的大将花延康是个文武双全的人才,所以父皇也觉得皇姐若是能嫁给花将军,应该是个不错的归宿。” 夜婉凝听得脸色阵阵泛白,一股酸楚涌上心头,不知是因为生气还是悲戚,她经不住浑身轻颤:“好啊,真好!”眼底渐渐泛起腥红,一片朦胧遮盖了她的双眼,待她转头看向呼延冰时,滚烫的泪水顷刻落下。 呼延冰心头一慌,抬手想去安慰,却被她用手挡开。 “你的父皇和母后还真是一对好父母啊!呼延决命人将我丢出宫去,让我这个本是同为他们的女儿流离失所,而后因为呼延决的挑唆,你的赤焰国差点一朝灭亡,他们竟然还会心疼她,让她有个好归宿,那么我呢?他们可曾考虑过我的感受?若不是夜丞相捡到了我将我带回丞相府中收养,我是不是活该死在外面?他们却依旧儿女绕膝共享天伦之乐。” “凝儿……父皇和母后一直在找你,只是……找了好多年都找不到……” “够了!一个失而复得的女儿又怎敌得过一个陪伴了二十多年的女儿,即使蛇蝎心肠又如何,你们还不是照样拿她当宝吗?你马上给我回去,我不想再看到赤焰国的任何人!” 她泪眼婆娑地站起身,伸手指着门口就下逐客令。 “凝儿,父皇已经惩罚了皇姐,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可是皇姐毕竟是父皇和母后的女儿,而且……” “而且还是疼惜了二十多年的掌上明珠是吗?”她接上了他的话。 呼延冰低着头无法否认,因为事实的确如此。父皇和母后对皇姐的宠爱一直以来都远胜于对她,或许是因为失女之痛,所以让他们更加珍惜呼延决这个女儿。 “凝儿,不管以前如何,我保证,你在宫里不会被任何人欺负,我会弥补你之前所受的一切苦难,弥补你的一切。” “弥补?怎么弥补?是衣食无忧?还是有人伺候?似乎这些我现在就不缺。又或者你的皇姐出嫁了,然后让我代替你的皇姐承欢膝下孝敬你的父皇和母后?然后他们二老将原本给呼延决的爱都转移到我的身上?嗯?是这样吗?”她冷冷的言语带着嘲弄,可是何尝不是在自嘲,原来找到自己的亲生父母竟是为了去当他们另一个女儿的替代品。 “凝儿!父皇和母后从来没有忘记过你,至于皇姐……” “我不想听!呼延冰!你们都够了!”她感觉自己的整颗心都纠在一起,痛!痛得快死了!“如果你不想让我恨你!请你离开,马上离开!回去告诉他们,我不稀罕他们施舍的父爱和母爱,他们这些多余的亲情可以给真正在乎的人,免得不够用了。” 呼延冰手足无措,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夜婉凝,整个人几乎要崩溃了,却又痛得难以自已。看到她这样,他感觉自己的身上想遭受着凌迟。伸手将她捞进怀中,紧紧地抱着她,除了这样,他真的不知道该用什么办法给她安慰。 周围的宫人都深有感触,见他们姐弟如此,一个个都湿润了双眸,有几个已经忍不住擦起了眼泪。 卓玉雯比他们更加懂得夜婉凝的心,从小没有父亲的关爱,让她受尽了别人的欺负,若不是有师父,恐怕她和母亲都难以存活。幸得她的父亲慕容玉衡并非滥情、无情之人,他和她的母亲分离这么久,只是一个误会,若是和夜婉凝换一下处境,她也会愤怒,会心底不平,同样是女儿,为何害人的却好端端地活了这么多年,最后还要在父母的庇荫下出嫁。 依兰震撼地知道了夜婉凝的身世,也是为她难受不已,张德贵更是比依兰哭得还要厉害,想起自己被父母遗弃,他怎不难受? “凝儿,别哭了,跟我回宫,我会替你做主,皇姐如此作为,天理难容,我一定会将她绳之于法,无论父皇和母后怎么说,这件事情交给我,我会帮你。”呼延冰紧紧地拥着她,告诉她,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他都会在她身边,永远都会支撑着她。 此时此刻,听到呼延冰如此的承诺,夜婉凝感觉他是真的想要抚平她的伤口,无论是千年后还是千年前,这个弟弟总是这么维护着她,事事以她为先。 伸手紧紧的环住他的身子,除了夜墨凝之外,她终于能感受到自己的亲人对自己的维护,是那般真切。 “谢谢!谢谢……”她低低地呢喃,声音已经沙哑。 他抚了抚她的头,眼泪垂落在她的发间:“傻瓜,谢什么,这是我本该为你做的,只是迟了些,对不起。” 对不起,不想让你难过,却还是让你哭了。对不起,想要当你的羽翼,却还是让你被泪水浸湿。 他紧紧地拥着她颤抖着的身子不愿放手,生怕他一松手,她便无力地坠落。 听到呼延冰说“对不起”三个字,所有的宫人都为之一怔,他们从未料到初认的姐弟竟有着这般的情分,甚至远胜于呼延决。 只有呼延冰的贴身侍卫知道,此时的呼延决为何会对夜婉凝有如此浓烈的情。 此时的另一边,柳轻云正急急地赶过来,看见不远处人山人海,她秀美一拧,总觉得好似发生了什么事,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正匆匆前往之时,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喊着:“让开让开,请勿挡道。” 第252章 初遇 () 可是柳轻云根本就没有听到身后有大部队的人马往此处而来,一边伸长着脖子往前面看着,一边在路上急急走着。 “喂!吁……”身后骑在最前面的人眼见着要撞上柳轻云,急忙拉紧了马缰绳,而柳轻云在听到一声马的嘶鸣后,差点吓得魂飞魄散,惨白着脸倒退了几步朝后望去。 惊魂未定,马上之人立刻翻身下了马,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邹子谦。 “姑娘,你没事吧。”邹子谦也被吓住了,但还是去询问眼前这位看似弱质芊芊的女子,见她被惊住了,他伸手试探着在她面前挥了挥。 柳轻云回过神来,看着此人离自己一步之遥,还用手在她面前挥动,她气得一掌甩开了他的手:“没事?差点被你的马踩死了!还没事?你以为这条路是你开的吗?在大街上乱骑什么马!丫” 邹子谦被柳轻云教训得一怔一怔,刚才好心看她有没有伤到,却不料竟然被她骂得狗血淋头。 “姑娘,在下刚才已经喊了让姑娘让开,而且在下有要事在身,所以才会行色匆匆……媲” “若是你刚才撞死了本小姐,是不是也准备用刚才的说词来脱罪啊?你以为解释几句就可以减轻你的罪了?你当王法是空话吗?信不信我让我爹把你关进大牢?” “在下……在下……”邹子谦一向是不善言辞,被她这么顶上来,他竟是不知道该如何辩解。 与他同行的胡林看不过去了,从后面赶了上来,刚才听到柳轻云这么蛮横无理,他沉了沉脸色说道:“这位姑娘,请你先看清楚眼前的队伍是什么人,还有你眼前的是什么人,眼前的这位是当朝四品的邹御医,咱家是皇上跟前的总管,姑娘刚才说你爹可以将人抓进大牢?就算你爹是这里的知县,也顶多是七品,难道还能吧四品的官员抓进你爹的衙门关进大牢?” 四、四品……御医? 柳轻云心头一虚,看他一副傻愣愣的样子,想不到竟然是四品大官,这同样是替人治病的,怎么差别就这么大呢?叶凝是玉树临风睿智过人,而眼前的邹御医虽然是四品,却是一副书呆子的模样。 她的视线环顾了一下他们的身后,顿时一骇,八抬大轿,侍卫百余人…… “姑娘,请回避。”胡林冷冷递了她一眼后伸手示意她退至一旁。 她轻咳了一声看着胡林嚣张的模样不屑道:“亏你还是宫里出来的人,难道没有听过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吗?撞死了人照样要一命抵命。” “可是你没死,好好端端的,不如你让咱们撞死一下试试?”胡林的确是见多了各种各样的人,所以看见她这小丫头这般猖狂,也就毫不客气地发话了。 柳轻云简直快要被气死,这个男不男女不女的人,敢这么数落她! 邹子谦看他们二人杠上了,不由开口:“胡公公,咱们还是快去吧,刚才不是听说赤焰国的呼延冰也派来了八抬大轿,若是人被接走了,咱们回去不好交代。” 胡林一排脑袋恍然大悟:“哦对!差点被这个丫头片子给坏了事,快!”他本要转身,结果一想不对,看向还站在面前的柳轻云一眼后对侍卫道,“把这个不识好歹的丫头拉开,若是她想要碍事,就地正法。” 就地正法? 柳轻云一惊,可不能因为意气用事而让自己走入绝境了。 眼下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她朝意气风发的胡林做了个鬼脸嘲弄道:“将你就地正法还差不多,这么老了还出来颠簸,小心闪断了老骨头!” 说完,她一溜烟地就往人群里扎去。 邹子谦才上马,听她这么跟胡林说话,他忍不住噗哧一笑,这丫头,还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跟他的师父凝妃娘娘还真是有的一拼,若是凝妃还活着,她们二人照面之后不知谁的口才更胜一筹。 他却不知,其实柳轻云和夜婉凝不仅是照过面,而且还相处了许久,甚至有着不同的“情谊”。 当柳轻云来到济安堂门口时,邹子谦的队伍也赶了过来,可是他们却都被赤焰国的人马拦住外面。 “喂!你们是谁啊?干嘛不让我进去?干嘛包围了济安堂?你们把叶凝哥哥怎么样了?”柳轻云看见那架势便急了,正要让身边的丫鬟去告诉柳县令派人来相救,身后邹子谦的人马也团团围了过来,原本看热闹的百姓见两队人马兵戎相见,个个吓得面如土色之后全都退至远处。 济安堂门口一下子就寒光凌凌,唯独柳轻云和她的丫鬟被包围其中,而邹子谦和胡林就站在她身边。 邹子谦看了看她好心相劝:“姑娘快回去,这里危险。” 柳轻云见他们如此,更加不放心了:“我不回去,叶凝哥哥还在里面,你们快去救他。” 虽然刚才在路上与他们有了冲突,可是柳轻云看得出,邹子谦并非是恶人。 她执意如此,邹子谦也无可奈何,抬眸看向赤焰国将士的首领说道:“此处是冷月国管辖,你们赤焰国是在越界,速速离去,否则休怪刀剑无眼。” 柳轻云因邹子谦的话而微微一怔,想不到这个看似文质彬彬的男子,在见到如此场面竟然还有这等胆量,更何况现在双方还是刀剑相向。 对方的首领将士也没有示弱,许是因为有主子的撑腰,所以尽管此处是冷月国的地界,他也毫无踏足他国的畏惧,“你们是何人?胆敢惊扰皇上圣驾!” “皇上?还圣驾?”身后的胡林听到他这么一说气得火冒三丈,“这里是冷焰镇,是冷月国的管辖地,冷月国的皇上如今正在宫中,何来惊扰之说?” 邹子谦的脸色也沉了沉:“冷月国和赤焰国从来都是井水不犯河水,莫不是那你们赤焰国的皇帝打仗打上了瘾,还想要赠送几座城池不成?” “你、你们简直放肆!” 首领将士一听,顿时脸色刷白,众将士齐齐长枪刀剑指向冷月国的众人。 柳轻云被这个阵仗吓得浑身一颤,脚步不由地挪了挪,直到挪到了邹子谦身后,而她的贴身侍婢更是将自己的整个人都掩藏进柳轻云的身后。 听到外面如此大的动静,夜婉凝和呼延冰拧了拧眉朝外望去,门口被赤焰国的将士堵着,所以她看不真切外面的景象,可是她已经清楚地听到外面是邹子谦和胡林的声音。 卓玉雯他们闻声也立刻跑去门口一看究竟,这一看可把他们吓到了,张德贵瞪大着眼眸惊呼道:“公子,是邹御医和奴才的师父,他们怎么来了?而且带了一队人,好像要和赤焰国的人打起来了。” 夜婉凝这才想起,呼延冰身为赤焰国的君王,怎么会单独出现在她的面前,若是他已经跟你慕容千寻说过要来接她,那么以慕容千寻的行事作风他不会不出现。 “你是怎么过来的?为什么到冷月国的地界可以这么来去自如?”她腥红着眼眸问他。若是让慕容千寻知道他这么藐视冷月国的国威,就怕又要引来一场战役。 呼延冰抿了抿唇从袖中取出了一个通关令牌:“这是冷月国的通关令牌,故而能来去自如。” “你怎么会有冷月国的通关令牌?”她惊愕了,这通关令牌并非是一般人都能有的,而他又是赤焰国的人,怎么会有冷月国的令牌。 呼延冰也不隐瞒她,直言道:“其实在两军交战的那段期间,冷月国的一名将士将这个令牌给了我,说是通关令牌,有了它可以分散兵力声东击西破开城门。” “什么?你是说冷月国出了奸臣?那么他开了什么条件?” “他说,赤焰国得胜之日,他要当赤焰国的振国大将军,统领三军。” 振国大将军?岂不是和夜墨凝同级? 夜婉凝低头思存,究竟是谁这么想要爬上那个位置。 可是战场的将士千千万,想要爬上去的何止一两人,而有这个通关令牌的也不止一人,更何况她对武将并不知晓,所以根本就无法用排除法判定是谁,而呼延冰……他肯告诉她吗?毕竟是一个曾经想要投靠他的人。 她抬头看了看他,眸色中带着不确定,“他……是谁?” “傅连海。”呼延冰爽快地告诉她,一点都没有要隐瞒她的意思。 夜婉凝一怔,而后低头一笑,看来呼延冰远比她想象的要信任她得多。可是,冷月国出了叛徒,她该不该跟某些人说呢?她说了没有证据也无法将人绳之于法。 看她为难的样子,呼延冰仿佛看透了她的心,难不成真的是姐弟间的心有灵犀? 他苦涩一笑。 姐弟…… 深吸了一口气,呼延冰拉起夜婉凝的手将令牌放在她的手心:“如果你想告诉他,就把这个也给他,这样也算是有凭有据了。” 夜婉凝手心一重,看着呼延冰深邃的黑眸,她整个人都像是被那清澈且无奈的双眸深深吸附。 “可是……给了我之后你怎么出关?”她问。 呼延冰淡然一笑:“我没事,别管我。等我回去了一定会为你做主,父皇和母后那边你也不用担心,一切有我,但是,如果你愿意的话,有空来看看我,我会……”我会想你的…… 夜婉凝鼻子一酸,眼底又泛起了盈盈泪水。 垂眸深深呼吸,她让依兰从楼上拿来一块令牌,然后将它放在呼延冰的手心:“这是上次陆秋瞑给我的,本来以为只需要用到一次就好,却没有想到还能派上用场。” 呼延冰看着手心里静静躺着的令牌,紧了紧手心后点了点头。 “外面的人……”外面来了这么一队人马,似乎是要接夜婉凝回宫的,也不知道她是否愿意,呼延冰又怎能放心离去。 夜婉凝莞尔一笑:“放心吧,外面的一个人是慕容千寻的近身总管,另一个是我的傻徒弟,不会对我怎么样,倒是你,若是再不走怕是要惹麻烦了。” “那……我回去了。”虽然是依依不舍,可是终须别离。 见夜婉凝点头,呼延冰眼底一阵落寞。 就在两国的将士差点要打起来之际,呼延冰踏出了济安堂,看了看冷月国的人马,他沉声开口:“回宫。” 赤焰国的首领将士一听,有些憋屈,刚才那两人对他可没给好脸色,可是呼延冰这么说了,他也无可奈何,只得低头应声:“遵旨。” “慢着!不准走!”胡林沉着脸一扬手,众将士都纷纷将赤焰国的将士给包围了。 呼延冰也是脸色一沉,刚要坐上马车就被一个太监给拦住了去路,他这一刻真有种想将他碎尸万段的冲动,可是他知道他若是这么做了,夜婉凝一定不会原谅他,一是因为这里是济安堂的门口,二是因为这个老太监是慕容千寻的近身公公,三是因为夜婉凝从来不希望他滥杀无辜。她是救人的大夫,他又怎能当杀人的屠夫? “你敢拦圣驾?”首领将士身子一横挡住了胡林的去路。 “那有如何?”胡林瞪着呼延冰怒道,“敢在未经得皇上准许下踏入冷月国地界,就是与我冷月国过不去,今日你们都休想踏出冷焰镇半步,定要给个交代。” “你想要什么交代?”呼延冰一步一步朝胡林逼近,那种帝王的霸气让刚才还嚣张跋扈的胡林心头一缩。 这帝王毕竟是帝王,总有那种慑人的帝王气。 “请赤焰国的国主随我等走一趟,向我冷月国的皇上请罪。” “哦?让朕去请罪?好大的口气,凭你也想要拦朕的去路?”呼延冰缓声开口,并未将胡林放在眼里。 邹子谦见状上前道:“不知国主来此处是否经我冷月国皇上的准许?若是没有,就请随我等入宫一趟。” “若是朕不去呢?” “你……”邹子谦真没想到一个君王还会用这般痞气的态度,难道他不清楚国有国法吗? “啪啪啪……”一阵阵掌声从济安堂内传出,众人闻声望去,将士们一个个随着夜婉凝的走近而让开了一条路,只见夜婉凝开口道,“想不到多日不见,邹御医的胆识越来越见长了。” 当邹子谦和胡林看见夜婉凝时,先是诧异,而后惊愕得难以自已…… 凝妃?此人长得为何会与凝妃如此相同?除了那声音、装扮和眼神之外,五官简直一模一样。 不过也正因为有差异之处,所以他们不敢直呼“凝妃”两个字。 可是,实在是太像了。 夜婉凝在踏出这个门槛准备不戴面纱与二人直面交锋之时也做好了准备,若是他们认定了她是夜婉凝,那么她会想尽办法让他们以为自己认错了。更何况,她也不能永远以轻纱遮面,该来的总是要来。 尽管邹子谦和胡林都不确定,而且他们也都知道,夜婉凝已经入殓皇陵,可是胡林还是冲口而出:“娘娘……” 呼延冰一怔,而仍在济安堂的几人也是心头一惊,若是被人知道凝妃未死,那么这个欺君之罪是坐定了。 正当他们吓得倒抽凉气之时,夜婉凝语出惊人:“什么娘不娘的,你娘我可不娘。” 她一句话出口,呼延冰原本担忧的脸上阴郁一扫而空,忍不住扑哧一笑。 胡林被她这么一说,面色一红,顿时脸上就挂不住了。 柳轻云看见夜婉凝,立刻乐不可支地跑了过去:“叶凝哥哥。”走到夜婉凝身旁,她低声说道,“吓死我了,他们好像要打起来了。” 夜婉凝哼笑:“你也会害怕吗?还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自己都敢动手打人了,还怕别人打架?” “我哪儿有!”柳轻云面色一红,原本就想要让人看起来她是一个淑女,却不料在夜婉凝眼里成了一个泼妇。 夜婉凝但笑不语,只是双手负立站在高处俯视着他们二人。 第253章 一病不起 邹子谦愣了愣,难以置信地看向夜婉凝。 叶凝?不是夜婉凝? “这……这明明就是……”胡林自知识人不浅,他看人从来不会看错,除了看错了馨妃之外,他从未看错过。 夜婉凝脸色一沉,也就在她的这种神色下,胡林立刻闭嘴,那眼神倒是的确不像,好像比凝妃锐利得多了,就好似深藏着一把利剑要将他刺透。 “劳烦胡总管予以放行。”夜婉凝淡淡开口,那语气虽是说得可气,可是那神色却是不容抗拒。 胡林从对夜婉凝的猜测中敛回思绪,看了看呼延冰后立刻道:“不行!国有国法,他们这般藐视冷月国,绝不能就此作罢。媲” 夜婉凝敛了敛笑容,知道这胡林固执得很,若是他认为是对的事情,不在慕容千寻的首肯下他绝对不会罢手,倘若以前,他看在慕容千寻的面上对她也不敢违抗,可是现在,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大夫,他又岂会听她的。 她流转眼眸扫视了一下他们的队伍,而后脑中一转,慢慢走向胡林问道:“不知胡公公如此大的阵仗所为何事?” 胡林闻言一怔,这才想起来此次过来的最终目的,一拍脑袋清醒了:“这么一闹腾,咱家倒是把正事给忘了,想必您就是当初救了皇上一命的叶大夫?” 夜婉凝勾了勾唇:“正是在下,莫非皇上是要赏赐在下了吗?” 胡林一囧,这次过来当今圣上可没有提赏赐一事,而上次这个叶大夫续了龙命,皇上也没有给予任何上次,如今又要让她进宫救治,这倒是难倒了他…… 他干笑了几声道:“这个赏赐……皇上倒是没有提及,不过今日皇上命咱家和邹御医前来请叶大夫进宫是有另一件重要的事情,事成了少不了叶大夫的好处。” “哦?”她勾唇一笑,“这上次都没有赏赐,小民可不指望这次。” “叶大夫。”胡林见夜婉凝这么不给面子,也顿时恼火了,“叶大夫面见皇上已经是几世修来的福分,触及龙体更是叶大夫给祖上增光了,怎还能念及赏赐?如今皇上要见你,你觉得你能拒绝吗?” “喂!你怎么说话的?”柳轻云见胡林欺负夜婉凝,也顿时急了。 夜婉凝伸手制止,虽说柳轻云是为了她而和胡林起冲突,可是她也担心柳轻云因此惹上祸端。 “叶凝哥哥。”柳轻云拉了拉她。 夜婉凝转头对她淡淡一笑,拉了拉她的手让她安心。见她如此,柳轻云一阵红晕上脸。 “胡总管,若是我拒绝呢?”夜婉凝挑衅地转头看向胡林。 胡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除了当初的夜婉凝,还从来没有人敢这么跟他说话的。 “那叶大夫是敬酒不喝喝罚酒。”胡林开始恐吓。[.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呼延冰见夜婉凝独自面对胡林的咄咄逼人,差点就要上去教训,却被夜婉凝的眼神示意不可轻举妄动,他只好在一旁静观其变。 她扫了胡林一言后道:“只可惜,我敬酒罚酒都不会吃,你们从哪儿来回哪儿去。” 见一个侍卫的刀突然架在夜婉凝的脖子上,柳轻云吓得倒抽了一口凉气,可是每一次上前都会被夜婉凝推开,虽然她的行为让柳轻云感动不已,却也让她急得团团转。 “胡总管想要杀了小民?那就别客气,尽管过来,杀了小民之后你们再用那八抬大轿去抬别的大夫去。” “你!来人!”胡林抬手一扬,两个侍卫正欲上前,夜婉凝又冷笑开口道:“若是你们想绑着小民去也行,只不过到了皇宫,我是有什么说什么,可不会替你圆谎,或者会让事实更像事实也说不定。” 胡林快要七窍生烟,见她那淡然的模样,却更让他气愤难平怒火中烧。 这个不识好歹的叶凝,说什么“让事实更像事实”,不就是指会添油加醋嘛!好一个会说话的叶大夫。 夜婉凝看了看一直打量着她的邹子谦,忽然想到了什么,于是又道,“胡总管若是让我救什么人,我可不保证到时候有这个心情,若是真的救了,这手一抖……扎错了针或者下错了药,那事情可就大了,不过这罪魁祸首大家都是看得真切,治病要求心境平静,若不是胡总管把小民吓得时时心惊胆寒的,难免会出错,这出了大错也不是小民一个人的问题不是吗?” 她依旧淡淡笑着,似是吃定了胡林不会动手,而且她的话中之音胡林这个明白人一定是听得真切。 而事实上,胡林的确不敢任意动手杀她,若是杀了她,那么他就成了整个冷月国的罪人,他的老命也难保。而且这个叶凝,也不是什么善类,颠倒是非还真是有本事。 夜婉凝倒是擅长审时度势,看见胡林和邹子谦是带着一队人马和八抬大轿而来,想必是慕容千寻的旨意,若是他杀了她或者伤了她,就是藐视皇命,他这个视皇命如天的奴才,又怎会让自己的脑袋在脖子上摇摇欲坠。 而且这次派来了邹子谦,无非是慕容千寻的主意,只是,邹子谦一来,她更加能确定是可能让她去给慕容千寻治病。只是……他真的病了吗?难道是那毒素没有清干净? 正当夜婉凝思忖之时,胡林气得七窍生烟,紧咬着牙让侍卫放开了那把架在她脖子上的刀。 “那叶大夫要怎样才肯答应进宫?咱家若是能办到的一定尽力。”他换上一副笑脸,忍着心头的怒火凑上去。 夜婉凝笑了笑,这个变脸的速度还真够快的。 不过她也不再跟他计较,只是说道:“还是那句话,请胡总管放行。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叶大夫请不要为难咱家,这赤焰国欺人太甚,竟然未经皇上的准许就带着大批人马踏入冷月国的地界,若是咱家放了行,皇上怪罪起来……” “我一力承担。”夜婉凝打断了他的顾虑。 胡林打量着她,有些不确定。 “反正小民稍后就要随胡总管进宫了,胡总管还担心什么?到时候胡总管大可以和皇上提此事,就说是小民所说的,若是胡总管不放心,小民就不入宫,胡总管只是无可奈何,只得如此,这不就解决了胡总管的难题了?” 胡林一怔,倒是没有料到夜婉凝会这么说。 但是眼下也没有别的办法,这个叶凝软硬不吃,若是耽误了正事,他更加承担不起,而且这些这个赤焰国的呼延冰刚才是从济安堂出来的,说不定和这叶凝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不如就将叶凝带回宫,而后向皇上禀明一切,看皇上如何处置。 如此想来,胡林心头一松,缓缓换上笑容道:“既然叶大夫这么说,咱家就算是给叶大夫面子。” 这个老顽固终于肯点头放行,夜婉凝也松了口气,转身走向呼延冰。 呼延冰看着夜婉凝如此会用计,倒也是替她松了口气,看来她远比他想象的还要睿智得多。 看他一副放心的模样,夜婉凝抿唇一笑:“放心地回去吧。” “那你也照顾好自己。”呼延冰叮嘱。 夜婉凝点了点头,见他要上马车,她忽然拉住他的手,他诧异地回头看她,她低头一笑低声说道:“你说得没错,无论她做了什么,她毕竟还是他们的亲生女儿,疼惜了二十多年的掌上明珠,他们不舍得就随他们去吧,反正我也好好地活着,就当我从未知道这一切,你也别为了我伤了你们之间的感情,我没事。” 呼延冰心底刺痛,同样是皇姐,为何两个人的心会差这么多?一个毒如蛇蝎只顾自己,一个貌美心善只顾他人。 夜婉凝似是看出了他的心,故作轻松道:“别这么看我,我可没你想的这么好,至少,我不会去你的皇宫,此生无父无母。” 呼延冰手上一紧,她的意思是,这辈子都不可能认祖归宗…… “凝儿……”他呢喃出声,却不知如何安慰。 夜婉凝泪眼盈盈望着他,眉心一蹙,上前给了他最后的拥抱,凑在他耳边低声道:“我也会想你的。” 她知道刚才在济安堂他就是想要说他会想她,只是没有说出口而已。 听到她这么说,呼延冰从济安堂出来后的失落顿时烟消云散。 她说她也会想他…… 他以为她根本没有把他放在心上,注定了会将他遗忘,却没想到她一直将他放在心里。 这就足够了! 即使不能成为恋人存在心底,至少他能用另一个身份让她想念。 她拍了拍他的背脊作为最后的道别。 她是魂穿到这个时空,所以根本没有带来与千年后的他所拥有的纪念之物,恐怕唯一留给他的就是刻了她名字的那块通关令牌。 他依依不舍地上了马车,马车颠簸,他从窗口探去,见她的身影渐渐远去,可是让他高兴的是,她在朝他挥手,眼底也尽是不舍。 夜婉凝看着马车离开,她难受至极,好不容易与千年前的弟弟相遇,却又不得不分离,就像二十一世纪的叶冰,他们也是此生不复相见。 她不停地挥着手,眼泪再次滑落。 小冰,再见!希望我们终有一天还能相见。 只是她真的不想见那一双亲生父母,她在他们的心里是那般无足轻重,永远都比不上呼延决在他们心底的地位,哪怕她差点死在呼延决手上,他们依旧不舍得严惩于她,倒不如从来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 都说孤儿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就会把父母想得十分美好,猜想着他们有不得已的苦衷,猜想着他们如同他们这些子女想念父母一样想念着他们,可是当揭开真相,才发现是那么丑陋不堪。 只是,夜婉凝心里清楚,炎帝和炎后并非是那些绝情的父母,否则也不会舍不得严惩呼延决,他们是慈父慈母没有错,只是,夜婉凝忽然发觉她已经不需要这份父母的爱了。 她相信若是她回宫,他们也会好好对她,只是她不需要弥补的爱,不想让自己成为呼延决不在的代替品。更何况他们已经是儿女绕膝,也不差她这一个微不足道的女儿,没有她在的日子,他们不是照样过得很好?她也不需要他们怀揣着愧疚来给她父爱和母爱。 或许她真的有自己的小固执,每一次想到呼延决几乎要将她毁容将她置于死地,甚至是她将自己丢弃,而她的父母却百般容忍,她就痛得窒息。 算了,没有父母,她照样能过得好,至少她不是孤独一人,还有知冷知热的三个人不是吗? “叶大夫,现在可以走了吗?”胡林见赤焰国的人全都离去,而夜婉凝还定定地站在那里看着,不禁急了。 夜婉凝看向他们的队伍,还有他们身后的八抬大轿,这慕容千寻究竟想做什么? 她冷哼一声回头看向邹子谦:“这皇上是要做什么?我一个乡野小民,怎受得起如此待遇?” “嘿!叶大夫!”胡林以为她是要反悔,顿时拉黑了脸。 “胡总管。”邹子谦立刻制止了胡林的话,对他使了个眼色之后对夜婉凝说道,“叶大夫,借一步说话。” 夜婉凝看了看他,也并未拒绝,跟着他上前几步,柳轻云想要跟过去,被夜婉凝制止,让她在一旁等着,她有些不高兴地撅了撅嘴,瞪了邹子谦一眼后并未再说什么。或许这个世界上除了夜婉凝之外,也没人能让她这般听话了。 “说什么?”夜婉凝双手负于身后侧耳倾听。 邹子谦轻叹一声道:“叶大夫,也不知是否是那呼延决给皇上下的毒太重,上次叶大夫救治之后已经好转,可是前几日皇上又发病了,更是一病不起。” 夜婉凝拧了拧眉:“怎么会……”看到邹子谦那般期待的眼神,她移开视线道,“听说宫里的御医个个医书高明,而且各种名贵药材应有尽有,又怎会治不了皇上的毒?” 邹子谦面色一红:“这……下官医术不精,实乃惭愧之至,宫中御医都给皇上把脉医治,可是无人知晓皇上究竟是何病,故而猜测是上次的余毒未清,所以请叶大夫再移驾探脉,叶大夫是神医,定能让皇上药到病除。” 夜婉凝本是沉思着慕容千寻的病症,可是一听邹子谦如此一番话,不禁笑起:“想不到许久不见,邹御医口才如此了得。” 邹子谦一怔,抬眸看着她的侧颜愣忡:“许久……不见?叶大夫莫非……” 夜婉凝一慌,刚才差点露馅了,急忙纠正:“你我不是在军营中见过,到现在为止也有月余,岂不是许久不见?” “哦,原来如此。”邹子谦恍然大悟,抬眸再次试探一问,“那叶大夫……不知可否现在随下官进宫?” 夜婉凝低头抚了抚袖中的令牌,无论她与慕容千寻有何过节,她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身边出现奸臣而不管不顾,冷月国若是灭亡,死的人何止千千万。 长叹了一声,她转头道:“走吧。” “诶!好!多谢叶大夫。”邹子谦欣喜不已。 “叶凝哥哥,你要进宫啊?我和你一起去。”柳轻云拉着夜婉凝心头忐忑不安,上次去营地差点一去不回,这次去皇宫若是有个闪失,谁也救不了。在冷焰镇她还可以凭借着自己的父亲是知县而护她周全,若是去了皇宫,她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让她难以预料之时。 夜婉凝知道她是真心担心她,转身拍了拍她的肩安慰:“我很快回来,这皇宫可不是你想去就能去的,而且那也不是什么好去处,如果有选择,这辈子都不要踏足皇宫。” 胡林对夜婉凝的话很是不满,却也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说些什么。 卓玉雯和依兰等人不敢随意出现,这胡林是多么精明的人,他们担心被他发现之后疑虑更甚。 柳轻云撇着嘴擦了擦眼泪:“我知道皇宫不是什么好地方,听说很多人进了宫都是有去无回的,可是……可是我担心你嘛。” 【痴情的柳轻云该怎么办呢?】 第254章 进宫 “嘿!你这丫头怎么说话的呢,什么叫有去无回啊,咱家不是好端端地在宫里活了几十年,你把皇宫当成什么了?”胡林铁青着脸教训。 柳轻云见他这么凶,愤愤道:“那你还不是进去后少了东西。” 噗! 原本的阴霾在柳轻云的一句话中消失于无形,夜婉凝看着胡林赤红着脸,感觉畅快极了。转头却瞧见邹子谦抿唇忍着笑,那双眼睛还时不时地看向柳轻云丫。 见胡林即将要发飙,夜婉凝立刻开口道:“好了,别闹了,我进宫了。” “叶凝哥哥……我也去……我可以保护你。”她楚楚可怜地看着夜婉凝。 夜婉凝无奈一笑。 保护她?真不知道到时候是谁保护谁了媲。 邹子谦开口想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却还是咽了下去。 夜婉凝转身踏上马车,回头看见正好看见邹子谦如此神色,她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淡淡勾唇一笑,转身朝柳轻云伸手。 柳轻云疑惑地看着她又看了看她的手,就怕自己是自作多情了。 “带你去宫里走一趟,让你看看皇宫。”夜婉凝笑着道。 柳轻云一怔,随即破涕为笑,立刻伸手过去将手放在夜婉凝的手心:“我真的可以去吗?” 夜婉凝笑着点了点头。 柳轻云感觉自己的心突突地直跳,从未有过如此兴奋的感觉。 坐在马车内看着夜婉凝嘴角噙着的笑意,她抿了抿唇喜不胜收。 夜婉凝看向马车外的邹子谦,见他脸上笑容和失落变换着,顿时觉得好笑。见邹子谦朝她看来,她对他淡淡一笑,邹子谦一怔,面色一红随即低头朝自己的马走去。 胡林见夜婉凝和柳轻云的行为立刻冒火:“嘿!这个叶凝,还把皇宫当自个儿家了,怎么说带谁去就带谁去,也不看看谁在这里,咱家还没说话呢,他倒是自己拿了主意。” 柳轻云担心地拉了拉夜婉凝,生怕一会儿就被赶下去了。 夜婉凝拍了拍她的手:“放心,有我在,你就安心坐着。” 柳轻云看着夜婉凝,虽然她的视线落在马车外,可是她却感觉安心极了。 似乎他第一次跟自己说这样的话。 忍不住竟是一层雾气蒙上了双眼。 邹子谦听胡林这么一说,转身对他说道:“胡总管,还是快些进宫吧,皇上还等着呢,只要叶大夫肯去,多一个姑娘家又无妨。” 胡林闻言只得忍下了这口气,没想到以前在宫里受凝妃的气,如今在宫外竟然要受一个小大夫的气,真真岂有此理。 待一切准备就绪,夜婉凝透过马车窗对济安堂喊了一声:“小雯,稍后和柳大人说一声,云儿随我进了宫,让他不用担心。” “诶,知道了。”卓玉雯应声。 柳轻云看向夜婉凝,随即扬唇笑了笑,想不到他会比她还细心,竟然会想到让她的父母安心。 马车迅速地朝皇宫驶去,柳轻云嘴角的笑意尚在,夜婉凝不经意回头看到她盈盈的眸光,顿时心头一怔。 可不能再让她对自己存有幻想,自己是男人也就罢了,可是偏偏她同样是女人,如此下去岂不是耽误了她。 清了清嗓子,她看向前面的邹子谦的背影开口问道:“云儿,你知道那个人是谁吗?” 柳轻云顺着夜婉凝的视线望去,虽然不知道她为何突然这么一问,但还是回道:“不是宫里的御医吗?刚才听你叫他‘邹御医’来着。而且那个男不男女不女的老太监也说他是御医。” 夜婉凝点了点头:“是,的确是邹御医,叫邹子谦,是宫中四品的御医,可是个不小的官位。” “哦……”柳轻云点了点头。 夜婉凝看着她的神色,好似没有任何变化,难道说她对邹子谦一点都没有好感? 而后她又试探道:“你觉得邹子谦这人如何?” 柳轻云看了看他的背影,而后耸了耸肩道:“不知道,只是看着傻愣愣的,没想到刚才的刀光剑影下他竟然没有吓破胆,还以为他会吓得尿裤子呢。” 夜婉凝不禁笑起,这个柳轻云,还真会比喻。 “那你觉得如果女子嫁给他那样的男子,会不会是个好归宿?”夜婉凝看着柳轻云,丝毫不放过她的一丝神情变化。 柳轻云认真想了想:“怎么说也是个四品官员,是个大官,女子嫁给他肯定是不愁吃穿了,他看着人也老实,若是嫁给他也不怕被欺负,虽然长得模样不是很出众,但也算清秀……就是看上去呆了点。” 夜婉凝一边听一边点头,听上去评价还不错。 “呆一点才好,你不用去猜他心里在想什么,也不用去考虑他说的和他想的是否一样,这样的男人对于女子来说何尝不是一个好归宿呢。”夜婉凝话说着有些微微失神。 柳轻云回过神来看向她问道:“叶凝哥哥,为什么突然问起那邹子谦了?” 下一刻,她心头有些慌乱,不会是要把她推给别人吧? 可是一想到刚才让她进宫去看看,不顾胡林的反对,想来是她多虑了,于是试探一问:“难道是……想给你的表妹找归宿?” 夜婉凝敛回思绪看着她慌乱又不敢确定的神色,她笑了笑道:“你若是喜欢就先把这个归宿给你。” 柳轻云一急,挽着她的手臂道:“不要不要,叶凝哥哥……叶郎……人家只喜欢你嘛。” 叶郎……夜狼…… “再叫叶郎就把你丢出去。”夜婉凝简直受不了这个称呼。 柳轻云立刻闭嘴,半晌,她试探道:“那……刚才是跟我开玩笑的吧?” 夜婉凝转了转眼眸:“嗯。” 若是直言,她还不跟她闹死。 不过像柳轻云这样的性子何尝不好呢,喜欢什么就直言,不扭捏造作,性子直爽,倒是一个不错的姑娘。 听她这么说,柳轻云也没再闹,倒是安安分分地靠着夜婉凝看着外面的风景。 看着那条熟悉的路,夜婉凝忽然发觉心情极度变化着。 往事历历在目,痛苦的、快乐的、无可奈何的…… 曾记得他在御书房批阅奏折,她在一旁看着医书,他故意为难让她帮忙把奏折分门别类,她拉着他去荷塘挽起裤脚赤足抓鱼。 曾记得她偷跑出宫去见夜墨凝,心无旁骛只当他是兄长,却没想到被他看见夜墨凝细雨之下在她额头落下一吻。 曾记得他许诺七夕之期立她为后,谁知七夕之日他美人在怀许愿树下立下心愿。 曾记得她幻想着与他儿女绕膝,一儿一女于愿足矣,谁知他因怒落掌腹中胎儿化作一滩血水。 一切的一切似乎被沉痛所替代。 都说人遇到痛苦之事便会忘记曾经的快乐,此话果真一点都不假。 如今再一想,她竟然记不起当时与他是否恩爱过。 “叶大夫,已经到了。” 经过几日的舟车劳顿,马车外传来邹子谦的声音,夜婉凝回过神来朝外望去,果然早已经过了太保门,如今停在了御轩宫。 夜婉凝在邹子谦的搀扶下下了马车,看着御轩宫的匾额,她感觉心口突突直跳。门口的宫人似乎满脸的焦急,而慕容玉衡、慕容千景和众御医等人也等在宫门口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当慕容千景不经意回头看向来人时,顿时整个人怔在原地。 他是眼花了吗?为什么他看见了已经入殓近半年的夜婉凝?是死而复生还是另有其人? 可是眼前穿着一身月色衣袍的男子明明和夜婉凝长得一模一样…… 吃惊的何止是慕容千景一人,还有常年伺候在御轩宫的宫人,他们一个个全都看傻了眼。 夜婉凝也看见了一脸诧异的慕容千景,心头一虚。若是她会易容之术,或许也就没有这么多问题了。 正在不知所措之时,身后突然响起柳轻云的声音:“喂!谁要你扶!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 她回头望去,就看见邹子谦一脸羞囧地缩回了手。 夜婉凝低头一笑,他还真是第一次看见邹子谦如此害羞的模样。 “柳姑娘,这里是皇宫,不是你家后院,怎能如此大呼小叫。”胡林沉着脸教训。 原本想要让柳轻云不要胡闹的夜婉凝感觉身后一道灼热的光一直锁着她,她转了转眼眸心生一计。 “来吧,莫不是想一个人呆在马车上?”她笑着伸手过去。 柳轻云脸上扬起一抹笑,欣喜地将手放在夜婉凝的手心。她小心翼翼地从马车上下来,可是下一刻不知为何膝盖一疼,好似被什么扎了一下,整个人都超前扑了过去。 邹子谦已经,快步上前想要去接,可是夜婉凝,将她整个人抱在怀中,迅速打横抱起轻轻地放在地上。一个十六岁的纤瘦少女还是没什么分量,夜婉凝余光瞧见那些人原本震惊此时迷惑的眼神,不由地暗暗松了一口气。 看起来今天带柳轻云进宫还有好处,她还帮上大忙了。迅速藏起袖中的细针,见柳轻云一头虚汗,心里也有些内疚。可是当下她别无他法,只能用这权宜之计。 柳轻云双脚一落地,感觉整个人轻飘真是个好日子,她的叶郎好像变了一个人,对她是越来越体贴入微。 “谢谢。”她眉目含情地看着夜婉凝,双颊绯红喜不胜收。 夜婉凝心虚地一笑:“下次小心点,这里是皇宫,不必冷焰镇,可别给我添麻烦。” “嗯!我会小心的。”她乖乖地点了点头。 胡林简直越看越不顺眼,上前就低声训道:“叶大夫,现在可以进去给皇上诊治了吧?别在这里耽误时间打情骂俏了。” 柳轻云被胡林说得面红耳赤,可是心头却难以抑制地喜悦,倒是邹子谦满脸的失落。 夜婉凝转身对邹子谦关照道:“邹御医,就麻烦你照顾一下云儿,我先进去给皇上诊治,好好看着她,别让她闯祸了。” 虽然她自己就是个祸头子,可是也不想把人带进来了却让人惹祸上身。 邹子谦有些诧异,可是很快便高兴地点了点头。 柳轻云走上去拉了拉夜婉凝说道:“叶凝哥哥,你真要把我交给这个大色狼啊。” “我……”邹子谦想要解释,可是被柳轻云一瞪眼竟是闷闷地憋了进去。 夜婉凝看着邹子谦憋屈的模样甚是好笑,转头对柳轻云笑言:“别胡说,不跟着邹御医,难道你想跟着胡总管?” 柳轻云闻言看了看一旁的胡林,立刻满脸的嫌弃:“算了,我听你的。” “嘿!咱家这是招谁惹谁了?”胡林郁闷至极。 夜婉凝从邹子谦手中接过药箱之后看了看胡林,临走丢下一句话:“你这是羡慕嫉妒恨吗?” 说完,她轻笑着朝御轩宫内走去。 胡林感觉一股热血在腹中翻腾,他这是在嘲笑他不能人道不是男人是不是?他以为他是个真男人就了不起了! 可是看着夜婉凝提着药箱朝御轩宫的寝殿走去,他也只能吞下了这口气。 走到门口,慕容玉衡是知道夜婉凝还活着,所以在看见她时倒是除了惊喜没有错愕,而慕容千景是完全不相信自己现在的所见。 “凝、凝儿……”慕容千景支吾出声。 夜婉凝心口一紧,可是脸上依旧波澜不惊,转头看向慕容千景后问道:“这位是……”她打量了一下他的衣着。 慕容玉衡在一旁附和:“这位是睿王爷。” 夜婉凝一听,立刻抱拳道:“原来是睿王爷,小民叶凝是冷焰镇的大夫,见过睿王爷。” “叶凝?”慕容千景难以置信。明明是一样的容颜,可是为何声音会有所不同,而身高也高了些许,连那眼神也是有了变化,难道他真的是认错了人不成? 慕容玉衡看了看慕容千景如此震惊的模样,干咳了一声打断了他的思绪:“叶大夫,皇上就有劳叶大夫了。” 夜婉凝转身看向慕容玉衡,不易察觉地勾了勾唇:“小民自当竭尽全力,请王爷放心。” 慕容玉衡点了点头,宫人开了寝殿的门,她回头看了慕容玉衡一眼后踏了进去。 当寝殿门被关上的一刹那,夜婉凝心头一沉,总感觉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般。 寝殿外,慕容千景看着寝殿门把夜婉凝的身影阻隔在内,他一时情急差点要推门而入。 “做什么?”慕容玉衡立刻拽住了他的手臂。 “皇叔,这明明就是凝儿,你有没有看见,是凝儿啊。”慕容千景急了。 一听慕容千景如此一说,周围的御医也面面相觑议论纷纷: “是啊,真是凝妃,实在是太像了。” “怎么会,凝妃已经殡天了,早已经入殓皇陵,难不成凝妃没死?” “不会吧?若是假死,岂不是欺君?” “欺君是死罪,凝妃怎会胡闹到这个地步?” “或许只是相像吧?我看那叶大夫的言行举止可一点都不像当日的凝妃,许是相像而已……” 慕容玉衡听那些御医如此议论,拧了拧眉沉声警告:“千景,不要胡闹,这是冷焰镇的叶大夫,在军营中也是他救了皇上一命,他在冷焰镇是出了名的神医,两人只是有些相像罢了,难不成你想让对皇上有救命之恩的人承受欺君死罪吗?” 慕容千景一惊,他倒是没有想到自己的一时激动会害了她的性命,可是,他真的很想知道眼前的人究竟是不是他心底之人。 慕容玉衡又岂会看不出慕容千景的疑惑,眸色微微扫视了一下那些御医,而后转头道:“叶大夫是冷焰镇的大夫,一开始我也以为是凝儿,可是一段时间相处下来,知道他并非是你我认为之人,他是男子没有错。” “叶凝哥哥当然是男子,你们是不是眼睛有毛病啊,男女都不分。”柳轻云气得上前就要去理论。 第255章 幸灾乐祸 邹子谦心头一惊,这丫头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怎能对王爷和御医们如此无礼。 “这是哪家的丫头,怎敢在此放肆,皇宫也是你相进就能进的?”一个御医看起来年岁颇大,原本因为自己无法治愈慕容千寻而陆秋瞑又让邹子谦去请来民间大夫已经很是不满,如今听到柳轻云如此目中无人,也算是找到了撒气之人,而他的话实则也是在暗指夜婉凝。 另一个站在老御医身旁的年轻御医也附和道:“就是,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你……”柳轻云被他们这么一说真是气得火冒三丈。 邹子谦见状急忙上前打圆场:“诸位前辈,这位是冷焰镇的县令之女柳姑娘,陪同叶大夫来到皇宫,言行有不到之处还望海涵。丫” “原来是七品芝麻官的女儿,怎能生得一品大员千金的脾气。”老御医冷嘲。 柳轻云脸色青白交加,本想忍一时之气,可是他们欺人太甚,说什么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说她也就罢了,怎还含沙射影说到叶凝哥哥的身上媲。 她扬了扬眉睨着他们冷嗤:“的确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看你们就是一群乌合之众,医术不精还在这里耀武扬威个什么劲。” “大胆!”老御医被柳轻云讽刺得脸色青白。 “柳姑娘……”邹子谦想拉住柳轻云。 谁知这个倔脾气除了夜婉凝外可谁都拦不住,她一把推开邹子谦就上前满是挑衅:“没胆子又怎么能跟着我的叶凝哥哥来皇宫?就知道会有你们这群人,自己医不好皇上还嫉妒别人医术高明,其实你们就是因为叶凝哥哥去给皇上医治,又怕真的治好了让你们面子上挂不住吧?不能骂叶凝哥哥就找个他身边的人含沙射影地讽刺,以为我不知道吗?” “胡说什么,本官怎会怕叶大夫医不好皇上?”老御医一面偷偷瞧了一眼门口的慕容千景和慕容玉衡,一面与柳轻云争辩。 柳轻云不屑地瞧了他一眼:“那什么叫‘皇宫也是你相进就能进的’,若不是经得允许,我又怎能踏入皇宫半步?这位大人不会不知道这个道理吧?但是你还是这么一问,不是明摆着是在指桑骂槐?” “你……”老御医被气得脸成了猪肝色。 “得了,你这么大岁数了消消气,小心气得中风了,我爹只是七品芝麻官,可养不起你这么大……的大官。”柳轻云一边说着还一边比划着。 老御医差点一口气没上来被气晕过去。 门口的慕容玉衡无奈摇头,上次去看过夜婉凝,知道她身边有这么一个柳轻云,原本还担心夜婉凝的身份暴露,可是看到她那没心没肺又极力维护夜婉凝的样子,他也算是放心了不少,毕竟在冷焰镇有知县的女儿撑腰,夜婉凝即使没有他的保护也能过得相安无事。只不过这还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和夜婉凝相处久了,就连说话的语气和性子都和夜婉凝如此相像,果然是被夜婉凝给教坏了。 他心中暗笑,真是拿她们两人无可奈何,不过这个柳轻云也就夜婉凝能治得了她,也正因为如此,听说知县还挺赏识夜婉凝,有意要将女儿嫁给夜婉凝。 只不过,若是让那柳知县知道自己的女儿嫁的如意郎君是一名女子,不知到时是否会气得晕过去。 “你、你简直目中无人,胡公公,这样的人怎能让她进宫,简直无法无天了。”老御医气得上气不接下气。 胡林也无奈至极,眼下皇上需要叶大夫的救治,而叶大夫又执意将这个柳大小姐带进宫,在皇上没有救下前,他又怎敢将这个柳大小姐给赶出去。 “好了!都吵什么?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慕容玉衡走下阶梯来到他们跟前。 听到摄政王开口,胡林算是长舒了一口气,他何尝愿意让这个小丫头进来,说她没规矩算是轻的。 “摄政王,您看这丫头……”老御医一脸的委屈。 慕容玉衡看了看他二人后开口道:“这位柳小姐本王认识,而叶大夫是皇上的救命恩人也就是本王的恩人,叶大夫既然带柳小姐进宫游玩那就是皇宫的贵客,诸位不可怠慢了贵客。” 柳轻云一听眼前的摄政王这般为自己撑腰,顿时受宠若惊。 “多谢摄政王。”她笑着盈盈一礼。 慕容玉衡点了点头笑言:“这不是很懂礼数。”柳轻云有些难为情地一笑,慕容玉衡又道,“只是柳姑娘,诸位毕竟是冷月国的大臣,你可不能如此口无遮拦知道吗?” 柳轻云撅了撅嘴,抬眸看向慕容玉衡,原本想要说是他们先欺人,可是一想,刚才他就在门口,又岂会没有听见他们之间的话语,如此一说也只不过给各位找个台阶,也给她留条路。 念在他一开始帮她说话的份上,也顾及夜婉凝进入御轩宫前交代她不能惹祸,她耸了耸肩面向各位御医道:“小女子初入皇宫不知礼数,还望大人们海涵。” 老御医见她在摄政王的言语下服软,只是冷哼了一声没有理睬,可是在慕容玉衡的眸色示意下,御医们心头一惊,老御医急忙道:“既然知道错了,本官也不与你计较,下次说话要知分寸。” 柳轻云心头一闷,原本想骂上去教训,可是一想到平日里夜婉凝对付旁人的方法,她转而一笑缓声道:“彼此彼此。” “你……”老御医吃了个闷钉子,一下子胸口添堵。 倒是慕容玉衡见状沉声笑起:“好了,邹御医,你带柳姑娘去宫中到处逛逛,这叶大夫恐怕一时半刻也不能诊治好,倒是你们在御医馆等着便是。” “是,下官与柳姑娘先行告退。”邹子谦拱手行礼,转身带着瞪了御医一眼的柳轻云离开了御轩宫。 众御医自然是看不惯在御轩宫内的夜婉凝和离开的柳轻云,可是碍于慕容玉衡在场,他们也不敢再说什么。 御轩宫内,夜婉凝听到了外面所有人的说话声,包括慕容千景的疑问,慕容玉衡的解答,还有柳轻云为了她而和御医们争吵,不过有慕容玉衡在,她倒是很放心。 将药箱打开后把银针包展开放在床边的案几上,所有的东西都准备好后坐在床边的凳子上,刚才探了探慕容千寻的脉象,的确是没有任何问题,可是陆秋瞑说他已经昏迷了多日。 昏迷多日…… 若不是外面聚集着宫中所有的御医,门口又有慕容千景和慕容玉衡守着,个个都焦急万分的模样,她真的会以为这是慕容千寻的计谋。 再次探了探他的脉象,又看了看他的睡颜,这还真是难倒了她。 “如何?皇上究竟怎么了?为何会昏迷多日?”陆秋瞑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夜婉凝看了他一眼后满脸为难:“这个……实在是令人费解……” 她起身在床前踱着步子,怎么都想不通这是何故。 陆秋瞑看着她这般为难的样子,实在是于心不忍,可是看了看床上的慕容千寻,他也只好忍住了那股内疚。 这时,慕容千寻的手指突然动了动。陆秋瞑会意,看了看周围的宫人后吩咐:“你们全都退下去,让叶大夫专心为皇上诊治。” 夜婉凝疑惑地朝陆秋瞑看去,陆秋瞑心头一撞,干笑了一声道:“这个……下官只是怕这些人扰乱了您的思绪,若是您需要,下官让她们都进来。” “不用了。”她说。 想想也是,人多了她也没法专心想问题。 “那下官先行告退,有何吩咐传唤下官便是,下官就在外面守着。”陆秋瞑躬身一礼。 夜婉凝有些急了:“喂!你走了,这里岂不是就我和……他两个人。” 陆秋瞑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床上的慕容千寻,而后用拳抵唇颇为尴尬:“这……皇上都昏迷不醒了,应该不会……怎么样……” 夜婉凝面色一红,顿时没了话。 半晌,她瞪了陆秋瞑一眼后嗔怒道:“你这脑子里想得净是些什么东西啊?真是有其主必有其仆。” 陆秋瞑被她这么教训也不敢说些什么,但一时间竟是傻愣愣的杵在原地没动弹。夜婉凝看了他一眼后道:“你把所有人都支走了,我这里一个帮手都没了。” 陆秋瞑拧眉沉思,这可真是棘手了,一开始可没想到这一茬。 “可是下官……不懂医术,那些御医来了恐怕也帮不上忙反而给您添乱。” 思虑半晌,终于找到了这个理由。 夜婉凝想想也是,她是个民间大夫,那些御医若是在他身边看着她给他们的皇帝医治,指不定会不会在她的东西上动手脚,到时候不但医不了病反而惹了祸端。 “算了,你先出去吧,若是真治不好就另请名医吧。”她看了一眼床榻上俊逸如神的慕容千寻淡淡道。 “啊?”陆秋瞑一怔,“那可不行啊,叶大夫可不能这般放任不管了啊。” 夜婉凝转眸看他:“难不成我治不好他就要让我一辈子留在宫里不成。” 陆秋瞑闪了闪神低声嘀咕:“这不正好……” “你说什么?”夜婉凝总觉得今日的陆秋瞑怪怪的,阴不阴阳不阳的。 陆秋瞑急忙解释:“哦,下官是说,叶大夫医术高明,若是连叶大夫都治不好的病,恐怕这天下也再无胜过叶大夫的良医了。” 夜婉凝被他这么一吹捧倒是心头一喜,扬了扬眉道:“我尽力吧。” 其实若是她真的束手无策,又岂会这般放任不管一走了之。 “那下官先行告退。”陆秋瞑拱手。 见夜婉凝点了点头,他这才退身走出了御轩宫,只留下夜婉凝和慕容千寻两人。 陆秋瞑从御轩宫内出来时,外面的御医和慕容玉衡等人还等在外面,他走上前去对慕容玉衡说道:“摄政王,叶大夫正在给皇上医治,这几天大家也累了,不如都回去休息吧。” “凝……呃……叶大夫一个人在里面?”慕容千景迟疑着问。 陆秋瞑应声:“正是。” 外面的御医有些不悦了:“这怎么行,他一个民间的大夫独自给皇上医治,若是动了什么手脚可如何是好?” “是啊,皇上身系冷月国的江山,若是有个差池,谁担当得起?”有人立刻附和。 慕容玉衡拧了拧眉:“本王承担。” 一句话震慑全场,众人立刻鸦雀无声,慕容玉衡又道:“在军营中,若不是叶大夫出手相救,哪里有皇上和众将士的平安归来?叶大夫救人一向有奇门独招,试试又何妨?如今皇上昏迷不醒,难不成你们有良策可让皇上苏醒?” 御医们闻言面面相觑,都不敢再说什么。 “都回去吧,免得在此影响了叶大夫的医治。”慕容玉衡台了抬手下了逐客令。 摄政王都承担了重责,他们这些做臣子还能再说什么,虽然心中有些不甘,但是个个都不敢违抗慕容玉衡的命令。 众人都离开后,慕容千景实在忍不住相问:“皇叔,里面的究竟是不是凝儿?这里就只有我们三人,难道还不能说吗?” 慕容玉衡看了看周围之后说道:“千景,不要忘了凝妃已经入殓皇陵。” “可是……” “若是她是凝妃,欺君是死罪,就算活着也只能成为死人,若是不死,千寻的威严何在?以后还有谁会信服?”慕容玉衡给他分析利弊。 慕容千景有些不知所措:“我只是……只是觉得像……” “那与你又何干?别忘了,你有了白虎国的五公主作为睿王妃,就算她是女子,就算你想要纳侧妃纳妾侍,也不能是她。”慕容玉衡说得斩钉截铁。 就算她是女子,就算你想要纳侧妃纳妾侍,也不能是她…… 慕容千景咀嚼着慕容玉衡的话,见慕容玉衡轻叹一声负手离去,他凝眉细想,忽然脑中一闪,一切了然。 此刻,他真不知道用什么样的语言来形容此刻的心情,只知道一颗心七上八下,怎么都难以平复。 可是,他如今已经有了妻子有了孩子,就算夜婉凝还活着,他也自知不可能与她有叔嫂以外的情分,不过,只要她活着就好,只要她活着,只要他能看见她生活得好就好。 “睿王爷,还是回吧,王妃和世子该是等急了。”陆秋瞑恭恭敬敬地淡声开口。 慕容千景回头看他,见他一副恭敬的模样,可是慕容千景心里清楚得很,陆秋瞑说这句话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只是现在,他已经无心再去理会许多,知道她还活着,比什么都好。 看着慕容千景回头看了一眼寝殿,而后转身离开,陆秋瞑知道,他是放下了。但是从他的神色中陆秋瞑可以看出,他虽是放下,但并非遗忘,而是将珍惜之人放在最珍惜的位置。 回头看向御轩宫的寝殿门,陆秋瞑忽然春心一动,感觉好似自己也有思念之人。 思及此,不由地面色一红。 御轩宫内,慕容千寻静静地躺在床上,夜婉凝此时正在他胸口扎了几枚银针,可却是一点起色都没有。 “怎么会?这毒明明已经清干净了啊,怎么会昏迷呢?”她暗自嘀咕,一边将慕容千寻身上的银针拔除,一边将心头郁闷。行医至今,她还真没有碰到过如此棘手的病例。 转过身将银针消毒放好,回头见慕容千寻依旧未动弹一下,她扯了扯唇开始轻诽:“这算不算恶有恶报?之前那么嚣张,现在躺在床上也没见你的女人替你哭丧,真是活该。” 慕容千寻闻言简直有种气得跳起来的冲动。 只见夜婉凝背对着他又是一阵嘀咕:“哎……我是不是不该这么幸灾乐祸?” 慕容千寻忍不住腹诽:知道就好。 【后面两人的对手戏会越来越多……】 第256章 沐浴 为了将她诱入宫中,他首先还得骗倒所有的御医和大臣,御医们束手无策,再由陆秋瞑提议让曾经医治过他的冷焰镇的叶大夫前来一试,慕容玉衡知道这事,自然会鼎力支持,所以才有了今日夜婉凝来到他的床前,只是没有想到这丫头在看见他“昏迷”之后竟然还在幸灾乐祸。(.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浓烈的郁闷让慕容千寻简直想撞南墙,可是偏偏他此时又不能动弹一下。 夜婉凝突然起身环顾了四周,若是这里的布局没有变化,右侧的角落应该放着她的医书。 若是……他没有丢弃的话…… 其实她没有信心他会把她之前的东西全都留下,毕竟他会遇到自己真心爱着的人,而他的心上人又怎会容许她的东西存在? 不过让她意外的是,那些医书还在,而且一尘不染,好似被日日清理的模样。 她心下莫名一动。 就为了这个,她竟是心头悸动了。 总感觉自己真的很没出息,总是被一些小事而感动,总是因为一些记忆而心痛。 敛了敛思绪,她从左上角拿出了那一本专治昏迷、瘫痪、中风的医并非是正规的医书,都是一些偏方,但是都已银针入穴为主,只是有些部位可能通常的大夫都不会去入针。 一边拿着医书一边往床边走去,这时,她的余光突然看见慕容千寻的被子好似动了动,她急忙走上前去看个究竟。 “醒了?”她开口一问,可是结果却像是自问自答,“刚才明明看见动了,怎么又没反应了?媲” 她伸手拍了拍他的脸:“喂!你是不是装的?毒明明清干净了,怎么可能昏迷?”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手劲太大了,静逸的寝殿内响起了“啪啪”两下清脆的响声。 慕容千寻真有种忍辱负重之感,脸上火辣辣的疼痛袭来,他忍着疼痛面不改色地躺在床上。 这丫头根本就是来报仇的。 慕容千寻强忍着睁开眼的冲动,一心只想着如何才能让她长留宫中。 夜婉凝听到响声意识到自己的手劲过大了,看着他的脸上似乎出现了几道红印,她心口一撞,急忙用手心覆了上去低声嘀咕:“我不是故意的,可别让人看见了。” 的确,若是让他人看见皇帝的脸上出现了手指印,还不把她打入天牢了。 就算是摄政王极力担保,但是毕竟是众愤难平。 感觉到她手忙脚乱地让陆秋瞑拿来一盆冷水和锦巾,然后将沾湿的锦巾轻轻地敷在他的脸上,他总是想要睁开眼看看她慌乱的样子。 她那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似乎很久都没有看到了。 其实可以说,他是很久都没有看见她对他笑了。(.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时间慢慢过去,夜婉凝坐在桌前研究着医书,陆秋瞑在外面轻唤了一声:“叶大夫,是否现在用膳?” 夜婉凝摸了摸肚子,看着外面的夜色,的确是需要用晚膳了,于是开口道:“拿进来吧。” 外面的陆秋瞑颇为尴尬地迟疑了一声:“叶大夫,摄政王为叶大夫准备了晚膳款待,不知叶大夫可否移步……” 夜婉凝因为陆秋瞑的一句“移步”而回过神来。 记得曾经她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御轩宫用膳,哪里会有移步一说,今日来到了这里,突然习惯地让陆秋瞑将膳食端进来,现在回过神,突然脸上一烧。 “嗯,知道了。”她轻咳一声放下医书走了出去。 见夜婉凝在宫人们的带领下去了摄政王处,陆秋瞑这才对不远处的胡林示意了一下,胡林收到讯息之后立刻从花坛处现身,手里还提着食盒。 待胡林和陆秋瞑进入寝殿时,慕容千寻已经端坐在桌前,虽然看似淡定如水的模样,可是陆秋瞑和胡林跟了他这么多年又岂会不知他是的确饿了,从中午到现在月上半空根本就进食。 “皇上,晚膳来了。”胡林将饭菜一样一样地摆在桌上,因为不能让宫人知晓,所以就只有五六个菜和一碗米饭,可是对于饿极了的慕容千寻来说,这似乎是最美味的一顿。 因为怕中午吃了东西会让夜婉凝看出些什么,所以一直都是饿着肚子,如今美食当前,他怎能不垂涎。 看着慕容千寻急急地吃着,胡林有些想不明白了:“皇上,您这是何苦呢,不就是觉得那叶凝是个人才,若是您喜欢,让他进宫做个太医也就罢了,怎能自己受罪呢?” 慕容千寻只顾着填饱肚子,也怕夜婉凝突然会回来,所以也顾不得形象了,一个劲地吃着。 陆秋瞑看到他这幅模样,突然有想笑的冲动。但是听到胡林这么一问,于是替慕容千寻回道:“胡公公,皇上欣赏叶大夫是没错,可是他毕竟只是个民间大夫,若是就这么突然录用为太医,那御医院中的御医和太医们岂不是会觉得不公?” 胡林恍然大悟:“哦……原来皇上是这个意思,故意出个难题,若是御医院中的御医和太医们都无法治愈皇上的‘病症’,唯独那叶凝妙手回春,皇上再下旨赐封叶凝为太医,那么那些个御医们也无话可说了。” 胡林这才明白了慕容千寻的用意,如此大费周章的装病数日,只为了一个叶凝。 “做太医太委屈她了。”慕容千寻咽下一口饭喝了一口茶道。 “莫非皇上想要让他做御医?”胡林一怔,这御医是只给皇上看病的,最多也就是皇帝宠爱的妃嫔有幸让其探脉,地位之高可想而知的。 慕容千寻淡淡勾了勾唇并未回答。 先让她做御医,然后他就可以日日让她探个平安脉,日日都能见到她,偶尔来个“大病”,然后让她惶惶不安一夜陪伴岂不更好? 虽然还没这么做,只是这么想着就能让他的唇角经不住上扬。 胡林因为心头疑虑甚多,也没有注意到慕容千寻那不经意的一笑,倒是一旁的陆秋瞑看得真切。 虽然他不知道慕容千寻心中所想,可是想来也肯定是算计医者父母心的夜婉凝的。 “只是……为了一个民间大夫,皇上这么折腾自己,值得吗?若是那叶凝有本事,让她经历层层考核也能过不是?”胡林是满腹疑云。 “太慢了。”慕容千寻放下筷子用胡林递过来的锦帕擦了擦嘴,而后又用茶水数了数口毁灭证据。 其实何止是这个原因,最主要的是因为夜婉凝根本就不会愿意入宫。 那丫头是倔脾气,认定的事情就不会变,若是他用寻常手段或者如往日那般强行将她带入宫中,她定是会恨透了他,说不定让她入宫的圣旨刚下,她就马上打包袱走人了。 胡林第一次感觉眼前的男子是这么沉不住气,居然说“太慢了”,虽然他平日里做事也讲求效率,可是只为了让一个民间大夫早些进宫……值得吗? “好了,你们都出去吧,说不定她很快就回来了。”慕容千寻起身松了松筋骨,一想到一会儿又能看见她,心情就格外舒畅。 胡林回过神来立刻拿起食盒准备将碗筷收进去,谁知这一看让他顿时傻了眼,这桌上哪里还有饭菜的影子,五六盘菜加上一碗米饭,居然吃了个底朝天。 他何时有这么好的胃口了? 记得自从凝妃过世之后,他从来都是食难下咽夜不能寐,可是现在…… 陆秋瞑也被桌上的空盘子惊得张了张嘴没了话,可是见胡林这么错愕的样子,他干咳一声提醒道:“胡公公,还不快收拾,一会儿叶大夫回来看见就露馅儿了。” 胡林张了张嘴,回过神来立刻将碗筷放进食盒,又将夜婉凝的医书放在了原先的地方。 “奴才/属下告退。”两人躬身退了出去之后,胡林在门口还是心头疑惑:“陆大人,老奴还是不明白,这皇上欣赏叶大夫的程度是不是太过了?这不合常理啊。” 陆秋瞑努力地想着该如何解释,一个皇帝就算要留住一个人才,的确是不会用这么伤害自己的方式,还如此劳师动众,可是若他不解释,这胡林也是个聪明人,或许想着想着就会采取些什么行动也说不定。就算他能日防夜防,可是也防不了他这个老狐狸。就算是他能守口如瓶,毕竟人多嘴杂,就怕会走漏风声,到时候可真要兹事体大了。 胡林也是一个劲地沉思着,陆秋瞑脑海中忽然闪过夜婉凝的身影,终于想到了个很好的说词:“胡公公怎么一时糊涂了。” “此话怎讲?”胡林倒是好奇。 陆秋瞑解释道:“你也见过叶大夫了,难道你没有看出来叶大夫长得像谁?” “叶大夫长得……像凝妃。”胡林一怔。 “正因为如此,皇上更想早点将叶大夫招入宫中,一来是因为叶大夫不是冷焰镇本地人士,若是哪天他离开了,还不是怎么找都找不着了?二来……” “二来,因为那叶凝长得像凝妃,所以皇上看着他就像是看见了凝妃娘娘,睹人思人。”胡林接上了他的话。 陆秋瞑挑眉点头,而后看了看周围低声道:“这件事情你知道也就罢了,可别让他人知道了,若是那些御医们知道这一点,那叶大夫将来在御医馆又如何立足呢?” “嗯,说的也是,还是陆大人想得周到。”胡林笑着点头。 转了转眸,陆秋瞑补充道:“你我只是奴才,其实主子吩咐什么你我就做什么,有时候少知道未尝不是好事,胡总管总是教导手下做奴才要眼盲耳聋口哑,如今自己倒是忘了。” 胡林一怔,讪讪一笑,今日他的确是逾越了。 不过他再看陆秋瞑,倒是有些意想不到,“想不到今日陆大人能与老奴说这一番体己的话,真是让老奴受宠若惊了,不过老奴也真是要去反思才是,在宫中这么多年,真是越老越不知分寸了。” “胡总管别这么说,你也是关心主子而已。”陆秋瞑淡淡一笑。 胡林寒暄了几句之后便拎着食盒悄悄离开,陆秋瞑便转身进入了御轩宫的寝殿。 “皇上,胡总管已经走了。”陆秋瞑低声回道。 慕容千寻负手而立淡淡勾唇:“听到了,未曾想你也有这般舌粲莲花的本事,竟能把他给糊弄过去。” “其实,微臣也只是实话实说而已。”见慕容千寻转身看他,陆秋瞑淡淡一笑。 “哦?”慕容千寻一步一步地朝陆秋瞑走去,在一丈之内站定,就这么定定地睨着他沉声道,“可是朕怎么觉得自你从冷焰镇回来之后就不一样了?” 陆秋瞑因这一句话开始局促起来,而慕容千寻这般气定神闲地问他,他的心更是慌乱不堪。 “微、微臣……微臣没有……” “好了,等朕的事情解决了,就帮你赐婚。”他勾唇一笑,这厮的性子他还不了解吗?在他面前还想要隐瞒些什么? 陆秋瞑错愕不已,见慕容千寻的神色不似在说玩笑话,立刻惊喜道:“多谢皇上。” 果然…… 慕容千寻转身扬了扬眉。 或许是因为今日的心情真的不错,他走到床边故意说道:“其实朕也觉得那个叫‘卓玉雯’的姑娘不错,你娶她是你的福气。” “啊?”陆秋瞑的脸色果然一变,“皇、皇上,微臣喜欢的不是卓姑娘。” “哦?不是吗?可是那济安堂里还有别的姑娘吗?”他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急死了憨厚的陆秋瞑。 “皇上……” “秋瞑!你不会是对那张德贵感兴趣吧?他虽然是公公,可毕竟也是男儿的本身,你这……” 陆秋瞑简直哭笑不得,这个平日里不苟言笑的慕容千寻,为何这次竟然会跟他说笑了,还是这么不着边际的笑话。 “皇上,微臣怎会喜欢男人,微臣又没有龙阳癖。” 看见他那欲哭无泪的样子,慕容千寻以拳抵唇低声一笑。 见他如此模样,陆秋瞑才知自己是被骗了,这才长松了口气:“皇上何时这般会说笑了?真是把微臣给吓到了。” “好了,快出去看看,别坏了朕的好事。”慕容千寻笑着扬了扬手。 陆秋瞑应声后躬身抱拳退身出了御轩宫。 可是刚走出门口,陆秋瞑忽然想,刚才他是真的要给他赐婚?可是……将谁赐给他?好像最后也没说明白,难不成他到最终还是被耍弄了? 回头看了看那一抹身影,真不知道夜婉凝的到来会让他有如此大的变化。 夜婉凝从永寿宫回来时脑海中全是慕容千寻的病症,怎么想都想不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柳轻云被安排在御医馆旁的宫殿,虽然在晚膳的时候总是缠着她,可是好在还算识大体,知道她如今治好慕容千寻的病才是至关重要的,而且邹子谦也愿意照顾她,夜婉凝也放心不少。 来到御轩宫,陆秋瞑突然干咳了一声,随后帮她开了门。 她回头好奇道:“你嗓子怎么了?” 陆秋瞑一怔,立刻干笑了几声:“嗓子?哦,没、没什么,刚才只是有些不舒服,现在没事了。” 夜婉凝也没有太过在意,转身便走进了寝殿。 陆秋瞑关上门后长吁了一口气,刚才差点就要露馅了。 走近寝殿,夜婉凝总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劲,感觉房间里充斥着饭菜的香气。 “怎么有饭菜味道?”她一边走一边闻。 躺在床上的慕容千寻心口一紧。 这丫头是属狗的吗?他的膳食并不是很浓郁的味道,可是她依旧能闻到。 她看了看躺在床上的慕容千寻,见他依旧是原先的模样,这才觉得是自己多心了,不由地嘀咕:“难道是我自己身上的?看来一会儿要沐浴一下。” 沐浴? 慕容千寻的唇角差点就要忍不住上扬。 【失误……明天才是群里剧透的内容,哈哈。】 第257章 睡在一起 可当他意识到自己竟然存着坏心时,差点就要给自己一拳。(.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这个时候他的脑子里怎么就映射出她沐浴时的模样?烟雾缭绕,肤如凝脂沉浸在水中。 陆秋瞑不知是因为耳力极好听到了她的嘀咕,还是因为他原本就已经考虑周到,就当夜婉凝坐在桌前时,他在门外问道:“叶大夫,是否要给你准备沐浴水?” 夜婉凝闻了闻身上的味道,抬眸应声道:“好。” 可是刚说了一个“好”字,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又是那般自然地说出了口,好像这里就是她一直以来的住所一般。 “那个……还是算了,在这里也不方便。丫” 谁知就在这时,寝殿的门被打开,几个宫人将热水都提了进来。 这速度,是不是太快了点媲? “秋瞑,你……” “叶大夫在此安心沐浴,不会有人打扰。”陆秋瞑安排了一切之后躬身退了出去。 夜婉凝绕过屏风朝后一看,这个陆秋瞑,何时这般细心了,竟然样样准备齐全,就连寝衣都让宫人准备妥当。她抖开一看,还是她的尺寸。 心中不由充满疑虑。 这个皇宫又没有年幼的皇子,慕容千寻和慕容千景的身材都穿不了这件寝衣,这个样式和材质也不是宫人们所穿,根本就是皇子级的。他们怎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准备了适合她穿的寝衣?难道是慕容千寻的主意? 可是,一想又不对,若是他有意而为之,岂不是要安排她去沐浴池? 思来想去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干脆就将衣服放在一边。 正准备褪去身上的衣衫,她突然留了个心眼朝慕容千寻看去,见他依旧是原先的模样,这才放心地褪尽身上衣衫踏入了沐浴桶中。 “啊~真舒服……”舟车劳顿都没有好好沐浴,如今在热水的浸泡下,她感觉浑身都舒畅不已,好似整个人都松弛了。 听到她的一声喟叹,慕容千寻不禁赞扬起陆秋瞑来,想不到他这个木头脑袋还能如此细心,莫不是在某人那里学到了? 微微睁开双眸,那景象就如他一开始预料的那般,烟雾缭绕好似仙境,属于她的淡淡清香飘来,让人不由地心旷神怡。 屏风是遮挡了门口,可是并没有遮挡他的龙床,所以他抬眸就能看见她轻抬如莲藕般的玉臂撩起水花轻轻地擦拭在身上的动作。 这个陆秋瞑,这次还真不能亏待了他。 他贪婪地仰头看着眼前的景象,可是这只能看不能碰的感觉还真是心痒难耐,而且他要极力地克制,就怕等会儿她给他施针之时发现异样。 夜婉凝一边靠在沐浴桶边望着壁画想着事情,一边有意无意地轻抚着身子擦拭着。若是定力不够之人看到如此香艳的景象,恐怕早已血脉喷张了,即使是有十足定力的慕容千寻,此时看见她酥胸半露在水面,也难以抑制地滚动了喉结。 咬了咬牙好好地躺着,干脆不看,免得前功尽弃。 正当他要放弃偷窥之时,夜婉凝突然从水中站起,就这么不着寸缕地从沐浴桶中跨出。 这一瞬间,简直把慕容千寻定格在床上,心口突突乱跳,全身的血液快要逆流,想不到许久没有看到她的身子,此时这么一看竟能让他忘了呼吸。 他也并非是好女色之徒,在没有她的日子里,他根本就不会去想女人,即使女人主动投怀送抱,他也从未有过任何悸动,相反的竟然是厌恶之至。直到现在他才知道,他并非是对女人不感兴趣,而是对除了夜婉凝以外的女人不感兴趣。 看着她轻轻擦拭着自己身上的水迹,随即又一件一件地将衣服穿上,而她的每一个动作简直是在挠着他的心,让他奇痒难耐。 见夜婉凝转身,他急忙闭上眼睛,全然一副从未苏醒的模样。 她松了松筋骨后走向床边坐在床沿,看着他轻阖双眸轻抿双唇,满头的银丝铺洒在软枕之上,她拧了拧眉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 “还好没烧。”她低声嘀咕道。 若是像上次那样又是发烧又是发情,她岂不是又要***一次? 当感觉到她的肌肤和他的额头亲密相触之时,慕容千寻差点就要破功,若不是自封了穴道,恐怕他早已不能如此镇定。 也不知为何,两人的肌肤之亲已经无数次,可是每一次都能让他就像第一次般激动万分,她就好似上天派来的礼物,而他先前有过迷途,如今知返希望还能来得及。 夜婉凝转身走去桌边坐下,再一次研究起医书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忍不住打起了哈欠,环顾了四周,也就一个贵妃榻可以让她暂时睡一觉。突然发现她这个大夫竟然还没有柳轻云的待遇高,柳轻云至少还有独立的寝殿。若不是她不知道她是女儿身,她定是要过去与她凑一晚。 长叹一声合上医书,正要起身往贵妃榻走去,突然手上一个黏糊糊软绵绵的东西让她心中生疑。 低头一看,她不由一惊:“一粒米饭?” 慕容千寻心头一缩,刚才他晚膳用得急,竟然把饭吃在外面,这也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会如此失态。 正不知如何是好之时,夜婉凝满脸嫌弃地拿着米饭放在眼前研究:“这里怎么会有米饭?”看了看医书的封面她低声嘀咕,“难道是我带来的?我的饭吃到了手上?刚才拿医书时没有留意蹭上去的?” 她哪里知道,正当她如此揣测之时,慕容千寻的嘴角不由上扬。 这丫头还真是单纯,倒是没有怀疑到他的身上。(.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打了个哈欠,她擦了擦手往贵妃榻走去。 或许是因为太累了,一躺下,她整个人都感觉软绵无力,也没过多久,呼吸沉沉与周公相会去了。 慕容千寻听到她的呼吸声,知道她已经熟睡,这才从床上坐起走了过去。 看着她沉睡的容颜,他忍不住抬手轻抚她的眉、眼、鼻、唇…… 终于又能看见她了,她终于又来到了他身边。 “凝儿,朕知道你不喜欢皇宫,可是……可不可以为朕留下?”他轻吻她的唇呢喃。 夜婉凝在睡梦中感觉到有东西碰触了她的唇,有些不舒服地挪了挪脖子。 看着她那纯真的模样,他突然发现他的确是自私的,明知她不喜欢,他还是要强行将她留下。 可是……他真的无法放手。 当初以为她不在了,他们从此天涯两隔,他也做好了孑然一身的准备,甚至想要拟旨将来让慕容千景的儿子当太子,让慕容千景的儿子继承皇位,可是,她再一次出现在了他的生命中,是否上天在给他重来一次的机会? 俯身将她轻轻抱起,她一向睡得沉,若非是打雷不会半夜醒来,除非是那个噩梦环绕。 想起那个噩梦,她曾说她梦见自己满身是血,而且是他一手造成的。如今想来,那个噩梦竟然成了真。 他们的第一个孩子,就这么死在他手上,而她也承受了他给她一切的磨难。 他发誓,这辈子他都不会让悲剧重演,就算下辈子,他也会找到她,只要她做自己的女人。 看着她窝在他的胸口睡得香甜,他欣慰地一笑,可同时也是满脸的愧疚。 他感谢老天能让他再次遇见她,他定然不会再负她,不会让她再活在惶恐不安之中。 轻轻地将她放在床上,他侧身躺到了她身边。 这一夜,他不敢入眠,这一夜,他永世难忘。 夜婉凝不知此时她正睡在他的身边,习惯性地翻转过身,双手一环抱住了他的腰,整个人也窝进了他的怀中。 慕容千寻心头悸动不已。 过了这么久,她还是没有忘记当初的感觉吗? 这一夜,慕容千寻始终没有睡着,直到东方见白,陆秋瞑和胡林悄悄拿来早膳,慕容千寻点了夜婉凝的睡穴才从床上起身。 放下帐幔,他才沉声道:“进来。” 胡林进来后,忍不住朝那处望去,顿时惊愕了,他们的皇上竟然和叶大夫……一个“男子”同塌而眠!尽管那叶大夫长得像过世的凝妃,可是他毕竟是男子不是?再欣赏一个男子,也不至于同塌而眠,而且还是龙榻。 陆秋瞑因胡林吃惊的神色也顺着望去,这一看让他不由得想笑,他们的皇上还真是心急,才第一天就迫不及待地同床共枕。 “多看一眼就多耗你一年。” 慕容千寻沉声一语,吓得陆秋瞑急忙收回视线。他自是知道慕容千寻指的“耗一年”是耗什么,更是不敢再多瞧一眼。 而胡林闻言也急忙收回视线,昨夜刚提醒自己作为奴才要学会耳聋眼瞎口哑,如今才一夜又给忘了。 见他们如此,慕容千寻但笑不语,只是细细用着早膳,而后,陆秋瞑将碗筷都收进了食盒中,谁知在他收拾的时候,慕容千寻竟是在桌上细细地检查着什么,连桌上的医书都没有放过。 “皇上,您在……找什么?”陆秋瞑疑惑道。 慕容千寻顾自呢喃道:“昨夜留下了罪证,这次寻个仔细,可别再留下饭粒什么的……” 忽然感觉两道异样的眼光射过来,他心头一怔,干咳了一声提醒道:“还不快收拾干净。” 两人回过神来急忙到处查看,把整个桌子给检查了个仔细,就连那桌脚都没有放过,直到让慕容千寻放心了,他们两个才提着食盒离开了御轩宫。 走在路上,胡林简直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陆大人,皇上可真是……这叶凝究竟是何神圣,竟然能让皇上紧张至此。”他不由地感慨。 陆秋瞑望着碧空感叹:“有一个人能让你紧张总好过这世间没人让你留恋的好。” 胡林闻言转头定定地看向陆秋瞑。 “看、看什么?”陆秋瞑被他看得有些不自然,胡林沉声一笑:“陆大人该不会是有喜欢的姑娘了吧?” 陆秋瞑一怔,不由地红晕上脸,见胡林一副笃定的样子,支吾道:“胡说什么?” 胡林摇了摇头轻笑:“老奴可没有胡说,瞧刚才陆大人的口气,好像想到了哪位姑娘,那究竟是谁让陆大人留恋了?” 陆秋瞑顿时不知所措,眸色一闪干咳一声:“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去看看皇上那里如何了。” 说完,他转身逃也似的离开了。 胡林更是确定他是有了心上人,否则又岂会如此慌乱,可是……究竟是哪位姑娘? 他是万万都没有想到会是早已离开皇宫的依兰,原先是没有任何感觉的二人,在再一次重逢之后竟是擦出了火化。 不过这火花还不知道是否是一头热。 御轩宫内,慕容千寻重新躺到床上之后解了夜婉凝的睡穴,随后自己立刻在床上躺好一副昏迷的样子。 只不过,他等了许久都没有听到动静,转头再一看,他不由地暗笑,看来他刚才点睡穴是多此一举,这丫头的睡意还浓着。 正这么想着,突然一条腿横了过来,她整个人都趴在了他的身上。 都说早上的身子是最敏感的,他被她这么一碰触,浑身的欲火就此燃烧起来。 夜婉凝浑然不知自己所处的环境有多么危险,感觉第一次睡得这么舒适,抱着某物的感觉非常好,那条腿还在他身上磨蹭了几下,简直是要把他给逼疯了。 他实在忍不住翻身将她压下,看着她熟睡的俏模样,他实在经不住她无意间的诱惑,俯首覆上了她的唇,浅浅探入触及她的贝齿,缓缓撬开,抵上她的舌尖。 她有些难以呼吸地动了动唇,他更是难以抑制地深入探索。 忽然,他感觉到她似乎要苏醒,忍着心头的欲火,急忙翻身躺好,盖好被子闭上眼睛,一副浑然不知的模样。 夜婉凝深吸了一口气揉了揉双眼,半梦半醒地望着帐顶,原本想要再睡一会儿,可是忽然间清醒过来。她瞪着眸子看着周围的一切,而后突然转头望去,她整个人像是被扎针了一般从床上跳起。 “我怎么睡在这儿?”她捂着唇难以置信地看着慕容千寻,“我怎么跟他睡在一起?我不是睡在……那里?” 记忆中,她昨夜是睡在了贵妃榻上,可没有爬在龙榻之上。 外面响起了敲门声,夜婉凝还沉浸在难以置信中。 胡林缓缓推开门进去,看见夜婉凝躺在龙榻上,而且帐幔已经被拉起,顿时表现得震惊的模样:“叶大夫……你……” 夜婉凝像是触电一般急忙从床上跳起:“我、我那个……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睡在这里,我本来是睡在那里的。”她指着贵妃榻解释。 胡林在陆秋瞑的暗示下已经知道是慕容千寻故意将她抱到龙榻上,陆秋瞑告诉他,皇上之所以这么做,只是为了让叶凝拥有感恩之心,这样一来,将他留在皇宫也就更有把握。陆秋瞑还跟他说,那叶凝的性子独特,不喜留在皇宫为御医,只爱在民间,可是皇上又喜欢,所以才出此下策。 见夜婉凝这般一惊一乍,胡林也相信了陆秋瞑的话,而他也是聪明人,自然不能让夜婉凝知道是慕容千寻将她抱去龙床之上,思忖之下,他上前笑言:“想不到叶大夫还有夜游之症。” “夜游症?”夜婉凝一怔。 胡林命人将洗漱用品放在架子后屏退了左右后道:“叶大夫不是夜游症,难不成是自己睡到了龙床上?” “当然不是!”夜婉凝极力地解释。 胡林将锦巾拧干后递给夜婉凝后缓声道:“这不就成了,原本老奴也是不信的,可是在许久以前,老奴看见过宫里的一位娘娘也有夜游之症,醒来之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老奴亲眼所见之后也就信了,想来叶大夫就是如此吧,一般有夜游症的人自己是不知道的。” 【这一章又细细改掉了许多错别字,哎……】 第258章 落针于…… 是吗?她有夜游症? “哦……应该是吧。(.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她点了点头,而后看了一眼慕容千寻后嘀咕道,“也是,我怎么可能会半夜爬她床上去,这种事情也只有他的那些女人才做得出。” 胡林张了张嘴硬是说不出半句话,眼前的叶凝说话的语气简直和凝妃如出一辙,若不是见她是男装打扮,他定是觉得凝妃未死,或者凝妃还有个同胞姐妹。 床上的慕容千寻早已因为夜婉凝的后半句话而心头一沉,过了这么久,她还是没有忘记往昔之事。 暗叹一声,看来他要追回她的心还真是漫漫长路,也不知道上天会不会再给他一个奇迹媲。 可是现在他们连那种事情都没有,又何来奇迹之说? 夜婉凝洗漱完毕后看着外面阳光明媚,换好衣服便要出去,胡林在她身后叫道:“叶大夫,您不给皇上诊治了?丫” 夜婉凝回头看了他一眼后反问:“你是跟你家主子有仇吗?想让我把他扎成马蜂窝?还不让他好好恢复一下。” 胡林被她这么一问,顿时不敢再说什么,再说下去倒是成了他故意要让眼前这位兴冲冲离开御书房的叶大夫去扎皇帝了。 慕容千寻躺在床上简直气得半死,她竟然就这么把他扔在这里自己去逍遥了。说得倒好听,好好恢复?还不是自己想要出去玩了! 无论过了多久,她的玩性还是丝毫没减,难道她就不担心他的病情?难道她对他一点都不放在心上? 夜婉凝站在阳光下伸了个懒腰,每一次感觉晒到日光真是让全身都舒畅。 刚才说要让慕容千寻好好恢复一下也不过是她的说辞,事实上她是实在对他的病没辙,而且看见外面天气好,她更是想要出去松松筋骨,顺便在轻松的环境下想想如何才能医治他。 不过刚走出御轩宫,她忽然又觉得感觉不对,脑海中满满的都是慕容千寻一动不动躺在床上的景象。 他的状况就像是现代的植物人,可是现代还有先进的设备,可以给病人输入日常所需的营养,可是现在的慕容千寻又哪里来的这种营养液? 如果他真的一辈子都醒不了了怎么办? 如果他突然没了呼吸怎么办? 忽然发觉自己光是这么想着就心里难受至极。 原来她并不是自己想的那么绝情。 原来他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不重要。 原来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战场上发生的种种,随着自己冷静思考,其实她并不希望他死,她希望他好好地活着,即使将来他真的有自己真正所爱之人,她也希望他能活下去。 而她刚才脑海中一闪而过的竟是:他若这辈子不醒,她会一辈子帮他医治。 无论是千年前的夜婉凝还是前年后的叶凝,果然是同一个人,都是那般痴傻。(.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她之前一直说,自己不是夜婉凝而是叶凝,可是如今看来,她还是那个她,前世今生都是她一个人。 深吸了一口气,她终是转身往寝殿走去。 “叶大夫……”胡林对夜婉凝的去而复返有些疑惑不解。 夜婉凝闷闷地开口道:“有劳胡总管准备一碗糖水和一碗盐水。” “糖水?盐水?”胡林抬眸一怔,但是很快地应声,早听说叶大夫的医术独特,如今看来倒确实如此了。 她还是回来了?她的心里还是他比较重要是吗? 慕容千寻真是觉得自从她来了之后他的心跳就没有正常过,七上八下忐忑不安,她总是能让他的心一下沉入谷底,一下又抛上天际。 夜婉凝走到床前坐在床沿上,也忘却了自己的身份。当胡林端着糖水进来看见她竟然坐在龙床上时,先是一怔,而后一想,她都睡了龙床了,还差这么一坐吗? “叶大夫,糖水来了。”胡林将糖水端到她面前,夜婉凝接过后他自知自己不宜久留,于是问道,“不知叶大夫是否还有其他吩咐?” “暂时没了,你出去吧。”她说。 “是。”胡林已知这个叶大夫是千万不能得罪的,所以行为举止都十分注意。 寝殿门关上的那一刻,夜婉凝无奈地轻叹了一声,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感觉自己的心好像越来越难以控制。 可是无论如何,她不想再留在宫中,只要治好了他,她与他就从此桥归桥路归路。 她再也承受不起当初的痛,她不想再重来一次。 拿了一碗糖水,舀了一小勺后递到他唇边,可是他不能张嘴,所以糖水顺着他的唇角都流到了外面,她急忙用锦帕帮他擦拭,而后用手指的力道打开他的下颚,一勺一勺轻轻地喂进去。 “别偷懒不上朝,大臣们都等着呢,这是你的江山,可不是皇叔和千景的江山,总不能一直让他们为你处理政事不是?”她低声跟他说着话,只希望“昏迷”中的他能听进去半句。 “你还这么年轻,怎么可以就这么一直睡下去?你知道皇叔有多着急吗?” “你还没有子嗣,谁继承你的江山?难不成你想让你的江山易主?” “还是你想见的人没有见到,所以才不愿意起来?” “不如……我让秋瞑去把她……找来?我来到现在都没有看见,可能秋瞑不敢擅作主张吧,或许你看见她就好了也说不定。” 其实馨妃和其他嫔妃已死她是知道的,可是楚琴已经被充当军妓一事她是毫不知情,她想,楚琴怀过他的子嗣,无论是否顺利降生,他都不会亏待她吧,毕竟他曾在她面前对楚琴是那般温柔备至…… 思及此,她心口钝痛,手上微微一颤,那一勺糖水尽数倒在她自己手上,回过神来,她急忙擦拭干净,不再说什么,只是静静地喂他,可是胸口的寒意却一阵又一阵袭来,想不到她还是会因此心痛。(.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真的很疼很疼。 甜甜的糖水顺着喉咙流进去,慕容千寻此时有说不出的五味杂陈,糖水是甜的,可是他的心里却是苦涩不堪。 他能感觉到她的难受,因为她的手在颤抖,可是她却没有过放弃救治他的念头,他也知道这并非简简单单是出于一个医者的仁德,而是因为她还是放不下他,否则依照她的性子,她会想尽办法和她身边的几个人远走他乡,可是,她还是来了。 而且她刚才去而复返的凝重心情,让他更是觉得自己当初的所作所为是那么不可原谅。 咸咸的盐水入喉,眼角的咸涩滑落。 夜婉凝抬眸一怔,迅速放下手中的碗,用手指擦拭他眼角的泪水。 “千寻,你听到我说话了是不是?”她的语气有些急促,却透着浓浓的欣喜。 这一刻,慕容千寻感觉自己有些卑鄙,她从未怀疑过他,直到现在还相信他是真的昏迷了,可是他却一直都没有信任她,尽管在当初那个时候实在是没有相信的理由,可是在她一再解释之下,他还是做了那么多伤她的事情。 “千寻……”她探了探他的颈动脉,好在还有心跳。 看来是一场欢喜一场空了。 这一天,她一步都没有离开,除了一日三餐之外,她几乎都陪在慕容千寻身旁。 一连三日,她都是寸步不离他身侧,慕容千寻在当中有想过要与她说明实情,可是每一次睁开眼看见她,他就没了那个勇气,他是真的怕,怕她知道他骗她之后就愤怒离去,或者知道他无碍之后便不再理会他。 那种患得患失的感觉让他最终选择了这样一个折磨自己的方式将她留住。 可是事情往往总是会与原先的预计背道而驰,就在今夜,夜婉凝翻看了手中的那本医书时终于找到了可能对他苏醒有用之法。 就在她兴奋之时,当她翻开医书看清上面的描述之时顿时目瞪口呆,口中忍不住惊呼:“什么?落针于……腿根?” 腿根?不就是大腿和那里的交界处?而这里又没有内裤,都是穿亵裤,脱了亵裤岂不是什么都没有了?岂不是会看见那个…… 思及此,她感觉整个人像是要烧起来了,浑身灼热不堪。 而慕容千寻听到她这么一说,感觉身子没来由地一紧,闭着眼睛脑海中全是她将他亵裤褪下的画面。 这一刻,他的心几乎要蹦出口,浑身犹如千万只蚂蚁在挠着他的身子,可是却满是期待着她的靠近。 他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可是只听到书页翻动的声响,却没有听到她的脚步声。 原来等待是那么煎熬,他恨不得马上走过去质问:“到底治不治!又不是没看过!” 不过这样的急躁也只能在心里想想,又岂能真的问她,只是心里却是难受得紧。 瞧瞧睁开眼望去,只见她一手翻动着医书一手撑着脑袋,浑然一副心烦意乱的样子,可即使是一个背影,他都觉得能将他的魂勾了去。 这时,她突然将医书用力合上,好似打定了主意一般,就在她转身之际,他急忙闭上眼睛,也不知道刚才她发现了没有。 果然,她一边走过来一边呢喃:“刚才是……我看错了吗?” 她刚才转身的一刹那,好像看见慕容千寻在看她,只是在她转身的一刹那他马上回过头去了。 可是现在他却好好地躺在床上,看起来是她多心了。 她将银针包放在床边的矮桌上,而后将药箱中的药瓶也放置在一旁,幸好她带了这一瓶药,否则再要研制还要费些时候了。取过一旁的蜡烛,用火折子点亮,随后将药瓶在蜡烛的火苗上画圈。 她的这瓶药需要加热方能药效更加显著,倒是在这时空是不曾有过的。 随着瓶身的加热,一股股薄荷的清香环绕在慕容千寻的鼻尖,虽未落针,却已让人心旷神怡。 吹灭蜡烛,她将瓶塞取下,而后用银针置入瓶中,将银针沾透之后她将银针拿到慕容千寻跟前,可是当她看见他盖着的被子时,才想起刚才在医书上所看见的医方。 刚好转的面色不由地由烧红起来。 咬了咬牙将银针再次置入瓶中,掀开他的被子伸手去解开他的裤子,刚要为其褪下,不由心思一动:“他不会以为我要占他便宜吧?” 慕容千寻心中暗念:若是真如此倒是再好不过。 他刚这么一想,只听夜婉凝突然说道:“切,我还怕自己长针眼呢。” 虽然话是这么说,若是真要让她有了医方还放任不管,她也于心不忍。 左右为难之下,她移开视线扯出他的裤子两边为其褪下。 可是他一个躺着的人,真让她脱了他的裤子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整个人压着裤子,她又翻不动他,这还真是把她难倒了。 眼眸望去,她眸色一亮,若是她没有记错,那梳妆台的左边第二个抽屉里有一把小剪刀。 如此想着,她立刻起身去翻动抽屉,只是她没有信心他会留下她之前所用的一切。 可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里面的东西一样都没有少,她的头花,她的珠翠,甚至她的胭脂水粉都还在。 鬼使神差地,她微僵的手指去抽动了那个她留给他诀别信的抽屉,一打开,里面的信封赫然映入眼帘。 他没有看见吗? 她满腹疑云却也万分失落。 可是当她将信拿起的那一刻,她整个人都怔在原地,抽出里面的信纸,她的呼吸都像是同时被抽走。 他看了……真的看了,而信纸上面的模糊的字迹……是他的眼泪造成的吗? 恍然间,她的眼前出现了他看到这封信的那一幕,虽然没有亲眼看见,可是她却像是能够感觉。 将信放回抽屉之后,她从另一个抽屉中取出剪刀。 不知是否是往昔之事让她想透了许多,感觉刚才的难以下手已经淡然了许多。当初,她一心想要把握自己爱情,可是越是想要抓牢却越是容易失去自我,总以为他会毫无保留地信任她,可是她却忘了他始终是帝王。更何况在那样的情况下,有几个男子会仍继续信任? 其实过了这么久,她也早已想明白,也早就放手,他们并不合适不是吗? 她无法容忍他在任何情况下去碰别的女人,他也不能忍受她身边有夜墨凝的存在,哪怕她只将他当做兄长也不行。 正因为如此,所以她才选择了放手,让他过他的帝王生活,而她继续过她的自由日子。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她怎么都想不到有这么一天,他会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等着她来救治,他们终究还是碰面了。 她无奈长叹,她拿起剪刀走到他床前,不再多想,只希望他能尽快醒来,还就他一个健全的身子。 咔嚓一声脆响,慕容千寻心头一紧。 她竟然剪了他的亵裤! 这一刻,他真是担心她会一不小心剪到“不该剪”的地方。 夜婉凝拿着银针眼观鼻鼻观心,努力让自己心无“旁物”,银针慢慢扎进他的皮肉,深浅恰到好处,丝毫不感觉疼痛。 此次施针需要两处各三枚,这一边倒是扎完了,可是另一边要扎起来可就不方便了,因为必须要经过那个地方。 咬了咬牙下了决心,她拿着银针俯身过去,而这个东西恰好就在她的面部以下,仿佛她一俯首,她的唇就会碰触到某物。 抬高了一下身子,她尽量保持着距离,可是她不知她那灼热的呼吸还是尽数洒在他的下身,他尽管努力控制着,可是依旧控制不住下身慢慢起的反应。 原本想要在她准备落针之时醒过来,可是看她那认真的样子,他又不忍心让她知道他其实从头到尾都在骗她,而如今他却有些进退两难。 就在她最后一枚针落下之时,他实在控制不住身子的自然反应,就在她的眼皮子底下,他的下身极具膨胀,直到挺立在她面前。 【邪恶了~邪恶了~再来一个邪恶小】 夜婉凝满脸鄙夷地看向慕容千寻:“有位叫森林的读者说你‘有暴力倾向、不算专一、控制欲极强、会对我最在乎的人不择手段、凶起来拳脚相加、有误会不给解释机会、报复起来不给饭吃’。还想让我给你施针?我可不敢保证会落错地方导致你真的不举了!” 慕容千寻满头黑线薄唇轻启凉凉一句:“她将见不到明日的太阳。” 第259章 钦点御医 夜婉凝整个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反应给吓住了,就这么呆呆地看着那东西,直到意识到是什么之时,才吓得立刻惊叫一声往后退去。 慕容千寻缓缓睁开眼睛视线直直落在她的身上却并没有开口。 夜婉凝反应过来之后立刻一边解释一边将银针取下:“你醒了?那个……刚才不是你看到的那样……不是,就是你看到的那样,我是帮你诊治……刚才只是偏、偏方,没想到有用……” 见他就这么光着下身看着她,她越发觉得不自在,眼眸不经意瞟向他那条被她剪碎的亵裤,整个脸都烧得通红丫。 “因为你躺着,我不好帮你脱了,所以就剪开了……那个……是医书上说要落针在那里的,我可没有要偷看你的意思。”她忽然觉得她的话真是越描越黑,急忙上前帮他盖住被子。 原本想要离开让御医们来看看,可是她发现,从她发现他醒来到现在,他一句话都未曾说过。 难道是人醒了却被她治傻了? “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她心头开始担心不已媲。 慕容千寻怔怔地看着她,从她眼底看到了真切的担忧,一股酸涩涌上心头。其实刚才听到她打开抽屉的那一刻,他的思绪随之飘向了那日,痛到极致的感觉再次狠狠敲击他心头。 “千寻……啊!” 一声“千寻”让他心头一暖,伸手将她拽向自己,他一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你、你做什么?”夜婉凝开始慌乱起来,他的眼底尽是她看不懂的情愫。 沉痛?是沉痛吗? 她不懂,因为她不明白他为何会有这样的情愫在。 “凝儿。”他俯首抵着她的额头呢喃,“回来可好?” 夜婉凝一惊。他是醒了?彻底醒了…… 可是他说什么?让她回来? 还未等她想明白,他的唇就准确无误地寻到了她的,轻轻辗转温柔如初。 当他的舌尖探入她的口欲与她纠缠之时,她猛地将他推开,却也只是将他推开了些许距离。 口中的余温还在,而他的呼吸也仅在几寸之距。 “慕容千寻!你是真的醒了吗?你知不知道我是谁?这次是不是又认错了人?”她轻皱着眉满脸的严肃,而她的话也无疑是在对他当初行为的质问。 慕容千寻垂眸看着她,自知她还在为当初之事耿耿于怀。 “对不起,以后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如今这个宫里只有你一人,若是你不愿回来,朕就孤独一生了。”他低哑的声音带着无尽的伤感,好似一种乞求,好似一种求怜。 这个宫里只有她一人? “你的那些女人呢?”她似乎不再相信他这样的话。 “没有,没有别人,只有你。”他定定地看着她,似乎要说明什么。 “那又如何?如今你还是那个你,而我已经不是那个我,即使时间重来,即使我是丞相之女,我也不会选择入宫,你并非是我的良人,你我注定陌路。[.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良人?一想到这两个字,她忽然想起奶娘青梅说的话,她胸口的蝴蝶印是因碰到命定良人才会由红痣蜕变,可是这样的说法太离奇,或许只是像守宫砂一般,破了身子所以变了。 可是,若没有这么离奇的事情,她怎么可能会发生穿越一事? 而慕容千寻并不知道她在赤焰国的营地发生的事情,听到她说“注定陌路”,他整个心都慌乱不堪,紧紧地扣着她的双肩手指都不由地颤抖。 “不,凝儿,朕不想陌路,就当再给朕一次机会可好?一次,朕只要一次机会。” 不可否认,他的慌乱和坚持让她心头动摇,可是她真的赌不起一生,若是再发生往昔之事,她恐怕这辈子都逃不出这个高墙。 “凝儿,朕不会让往日之事重演,朕一定不会让往日之事重演,朕会用一生补偿当初对你的伤害,朕只求你再相信朕这一次。” 看着他这般祈求,夜婉凝突然想到一句话,放弃一个很爱你的人,并不痛苦。放弃一个你很爱的人,那才痛苦。爱上一个不爱你的人,那是更痛苦。 “若是我说我对你已经没了任何感情呢?这一次机会要来何用?”她看着他的眼睛,不放过任何一丝他闪过的情愫。 “只要你留在朕身边,朕一定会努力让你我回到过去。你喜欢什么朕绝对不会阻止,只要让朕天天看着你。” 她转过视线不去看他,怕一看就真的会心软。就算她愿意放下过去,而他终究是帝王,若是他知道她已是一个毒人,没办法让他儿女绕膝又会如何? 见她不再说话,他无力地躺在她身边,看着她满是心事的样子,他知道他不能逼得太急,浅浅弯了弯唇将薄被盖在她身上道:“夜深了,早些睡吧,没有人会进来打扰。” 早些睡?睡这里? 夜婉凝闻声回过头望去,本想要起身,可是看他一副很疲累的样子,竟是怎么都无法再去跟他纠缠折腾。凡事还是等明日天亮再说,既然他醒了,她也没有留下来的理由,而且依兰他们还等着,想来也是该着急了。 似乎是妥协地轻叹一声,她缓缓闭上眼,不知是因为太累了,还是因为房间里久违的茶香气息,让她不知不觉竟是沉睡过去。 慕容千寻瞧瞧睁开眼,看着她没有再坚持离开,提起的心缓缓落下,刚才他一直不安,怕她怎么都要立刻离开,到时候他又不舍得放手,最终还是要进退两难了。 如今看她安安静静地睡着,他似乎是从未有过的满足。 不是身体,而是心。 亵裤被她刚才剪开,如今只是挂在腿上,他干脆将其脱了,而后靠在她肩颈处睡了过去。 日上三竿,夜婉凝终于醒了过来,伸了个懒腰迷迷糊糊地打量了一下四周,看到周围的一切,她整个人都清醒了过来。(.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御轩宫……龙床…… 她猛地朝旁边望去,可是没有看见慕容千寻的身影。心头一动,她再朝自己看去,自己不知何时只穿着一件寝衣,她竟然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换了衣服。可是现在她是女扮男装,这里是御轩宫,除了慕容千寻还有谁会有这么大胆子去脱她衣服。 正在思忖之时,寝殿的门被人打开,她心头一惊,立刻将被子提了上去。 “公子别怕,是奴婢。” 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依兰,即使在两人单独的空间,没有夜婉凝的允许,依兰依旧这么称呼着。看见突然出现在宫里的依兰,夜婉凝惊得心口突突直跳,这意味着什么?是不是慕容千寻又要把她禁锢在宫里了? “依兰?你怎么来了?”夜婉凝疑惑道。 想比之下,依兰更是满脸惊讶:“不是公子让陆大人把奴婢几个带进宫的吗?” “什么?我?我什么时候……”夜婉凝一想不对,能做出这样的事情的人不是慕容千寻还有谁?气愤之余她立刻起身准备穿衣,“走,一会儿我们就离开。” “可是……”依兰有些为难。 “可是什么?” “皇上和大臣们正在金銮殿等着公子呢。这一次公子救醒了皇上,大家都说公子是神医,皇上让奴婢来伺候公子梳洗,好了之后便去金銮殿。” “我去金銮殿做什么?难道他想……”她心里还是有些害怕。 若是他要揭穿她的身份,即使他极力保她,可是国法就是国法,他的江山难道真的不要了吗?因为她而毁了在众臣面前的威望,她岂不是成了冷月国的罪人? 依兰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上前安慰道:“奴婢想,皇上应该不会把公子推上风口浪尖吧,如今公子的身份是民间大夫,还是小心为妙。” 是啊,她现在是民间大夫,他是高高在上的帝王,他召她上金銮殿,她还能拒绝吗? 不过今日下了朝,她一定要跟他说清楚,她不会留在宫里,他也无需勉强,否则大不了鱼死网破。 这般想着,她倒也心无惧意。 梳妆后走出御轩宫,外面已经有轿碾等着,她整理了衣衫坐了上去,倒也没有受宠若惊之感。 直到进入了金銮殿,百官朝拜聚集一堂,她的心才整个都提了上去,紧了紧手指在胡林的带领下站在金銮殿中,抬眸小心翼翼地朝上看去,那慕容千寻一身龙袍威风凛凛器宇轩昂,眉目间若有似无含着温柔的笑意。她心头一紧,感觉有些口干舌燥,从未上过金銮殿,如今这般瞧着,整个人都开始慌乱起来。 回头朝另一侧看去,慕容玉衡对她笑着点头,而慕容千景则仍是一副错愕的样子。 他已经好久都没上早朝,具体日子大概是凝妃薨逝之后,如今看见一个与凝妃长得一模一样的“男子”,他竟是鬼使神差地一早就来上朝了。 可是这般瞧瞧看了一圈,夜婉凝怎么都找不到夜墨凝的身影,倒是为首的夜广庸简直像是见到鬼一般的脸色惨白。 夜婉凝急忙低下头,对于那些异样的眼神,她还是极其不自在。 “叶大夫,还不快些跪拜皇上。”胡林站在上方开口提醒。 夜婉凝猛然敛回思绪朝上望去,急忙跪在地上开口道:“草民叶凝参见皇上。” 叶凝?他叫叶凝? 夜广庸怎么都不敢相信这世间竟然还有如此相像之人。 夜婉凝跪在地上却是满腹疑云,慕容千寻这又唱的哪一出?是不是她从未跪过他,如今这么一跪他很得意? 正在腹诽之时,胡林尖锐的嗓音在她头顶响起:“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冷焰镇大夫叶凝医书高超妙手回春神医再世……” 一道圣旨将她捧向了云端,而后说了什么她也没记清,可是让她震惊的是那圣旨的最后几个字:赐封御医。 御医?他竟然让她留在宫里当御医?他怎么可以这样自作主张,也不问问她的意思,就这么一道圣旨下来了?若是她不从,就是抗旨不尊重则砍头,若是她从了,岂不是要让她留在宫里了? “叶凝,还不快接旨谢恩。”见她失神,胡林从台阶上下来又一次提醒。 夜婉凝整个人都懵了,抬头看向周围,众臣都因她迟迟不接旨而在猜度,高位上,慕容千寻忐忑不安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夜婉凝,他这次对她而言是先斩后奏,而后免不了她的质问,可是只要她愿意留在宫里,她再怎么责怪他都好。 夜婉凝真是恨不得立刻抗旨,他要杀要剐随他去,可是也不知怎么的,她竟是抬手接下了那道圣旨,只为了给他留颜面…… 见她接下圣旨,慕容千寻喜不胜收,一旁的慕容玉衡垂眸淡淡一笑,如今他还真要怀疑当初慕容千寻的“昏迷”是真是假,看着他如今的反应,根本就像是早已预谋的。 退朝之后,夜婉凝气愤地等在慕容千寻下朝的必经之路,如今她也只能等在这里,总不能在御轩宫等着吧? 慕容千寻见她沉着脸站在不远处,示意宫人都在原地等着,而他则向她走去。 在她面前站定之后,他眯眸一笑:“凝……叶爱卿,朕已经命人在御轩宫准备了床榻,以后你就住在御轩宫就近照料朕,若是朕因为上次的毒而再次有昏迷的现象,叶爱卿也可及时救治。” “什么?住在御轩宫?你真是……”夜婉凝简直快要气炸,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深深地呼吸了几下,她忍住气沉着脸瞪着他,“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后宫岂是他人随便进去住的?” 他不以为意地双手负立:“朕当然知道,所以没有随便让人进去住,只是让你住而已。” 噗…… 这一刻,夜婉凝简直想要扶着树干吐血。 “你的毒早就清了,哪里来那么多余毒,我才不要住在那里,我也不要当这个御医。”她气得浑身发颤,手中紧紧握着圣旨,差点就要将其捏碎。 慕容千寻却厚颜无耻地一脸无辜:“若是真的没问题,为何之前朕昏迷了这么多天?” “那是因为……”她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可是,凭什么她就要对他的身体负责?凭什么她要因为他而留在宫里寸步不离地照顾? 她刚要张嘴,慕容千寻似乎已经猜测到了她要说什么,立刻说道:“朕是冷月国的君王,朕的身子是否安康关系到社稷江山,百姓是否能继续安居乐业,朝廷的局势是否稳如泰山,而叶爱卿的医术又是宫中众御医都无法匹敌的,若是叶爱卿不愿留在宫中照料身系百姓与江山的朕,岂不是要让冷月国面临江山无主群龙无首的局面?” 夜婉凝扯了扯唇,简直无语透顶,这个慕容千寻何时这般巧舌如簧妙语连珠了?竟是将她说得哑口无言,说得句句在理,可是她怎么听着都把她推向了风口浪尖,若是她拒绝留下,岂不是成了冷月国的罪人? 身后的依兰被慕容千寻的话怔在原地,悄悄看了夜婉凝一眼,从未想到她竟然在口才上有败北的时候。 “就算是御医,也不需要这么‘贴身’的照顾。” “朕又没让叶爱卿与朕同塌而眠,又何来‘贴身’之说?叶爱卿是不是想多了?朕只是说在御轩宫另外安排了床榻供爱卿就寝。” 见他似笑非笑的模样,夜婉凝本是气绝,可是听到他言语之间的暧昧,她整张脸都烧得发烫。 “既然叶爱卿没问题了,朕稍后就让织锦司给你多准备几套换洗的衣服,朕喜净,叶爱卿可别因为照料朕病情而衣不解带只着这一件衣服。”他的视线打量了她一圈,最后落在她的胸口,不由地拧了拧眉。 竟然将自己裹得这般平! 不过昨夜帮她换寝衣时他“好心”地帮她检查了一下身子,倒是没有因为束胸而伤了“身子”,而且让他诧异的是,不但没有束平,反而是更加丰润了,而且这手感…… ――――――――小剧场(不收费哦)―――――――― 夜婉凝双手叉腰怒目圆瞪:“慕容千寻,你简直情操无底线,无耻至极。” 慕容千寻无辜地耸肩:“朕只对凝儿无耻。” 夜婉凝一脚踹了上去:“你卑鄙下流到处留情播种。” 慕容千寻握着她的脚踝更是无辜:“此话从何说起?那是过去式,现在朕对凝儿一心一意。” 夜婉凝猛然缩回脚气愤道:“那为何群里那个叫非非的小朋友日日对你?她还夜夜与你在梦里相会。” 见她气恼离去,慕容千寻脸色铁青:“非非是何人?敢破坏朕和凝儿的感情,赐她与胡林对食,若敢抗旨不遵……”他满眼杀气地看向胡林,“胡林,你知道该怎么做!” 胡林眉开眼笑:“是,奴才谢主隆恩。” 胡林心中暗想:不知那非非姑娘三围如何……想想就流口水。 第260章 留下来吧 夜婉凝见他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的胸口,而且嘴角还有意无意地勾起,她杏眼一瞪,下意识地用圣旨挡住怒道:“看什么看!” 许是她的声音太高了,慕容千寻身后的宫人都为之一怔,夜婉凝不由地窘迫,清了清嗓子低怒:“我管你是不是再晕了,反正我不会再留在宫里,皇上若是执意如此,应该知道强人所难的后果。[.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看她离去的方向,应该是去御轩宫去收拾东西了。 慕容千寻笑容渐渐凝固在唇角,看着她毅然决然离开的身影,心一阵阵地下沉丫。 御轩宫内,夜婉凝收拾着来时的药箱,在这里她也没有带什么东西,所以很快就收拾妥当,只是依兰看着她的样子很是不安,方才在慕容千寻面前,她转身之际的神色变化骗不了人,依兰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她脸上流露出了疼痛的情愫。 是不舍还是因为慕容千寻再次强人所难了? 依兰总觉得是前者。 “真的……要走吗?”依兰在她准备离开之际低声开口媲。 夜婉凝转头看她。 依兰蹙了蹙眉心疼着她:“既然舍不得,就留下来吧,奴婢看皇上真的已经知错改过了。” 夜婉凝心头一刺。她何尝不知道他是真的变了,她何尝不知道作为一个帝王能这般千方百计地将她留在身边是多么不易。他身为帝王又怎么可能缺女人,可是她又怎么能跟依兰说,此时的她已经不适合他了。 虽然她不是这里的女子,但是也知这里的风俗,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而身为帝王又岂能无子继承皇位?她一身的剧毒,虽然已经不需要再服药,却是不能再孕育子嗣了。 自上次的月事到现在快三个月,可是她却至今月事未至,先前探了脉象,根本不是怀孕的征兆,她想,这辈子是不可能当母亲了吧。 “走吧,去叫云儿一起出宫。”她没有回答依兰的话,眸色闪过一丝疼痛。原本想要促成柳轻云和邹子谦的好事,可是如今她却怕慕容千寻拿柳轻云来威胁她。 就在她们准备出门时,门口处站着一身明黄的慕容千寻。她心口一怔,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出现的,是不是听到了依兰的话,而她自己有说什么吗? 在脑海中不停寻思着,生怕他知道些什么。 “你先出去。” 头顶处传来他低沉的声音,抬眸见他定定地看着她,而依兰则是拿着医药箱福了福身子走出了寝殿。 他随之抬脚进入,她却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寝殿门被缓缓合上,他伸臂将她揽在怀中,也不管她是不是愿意,他喜欢这种感觉,感受她真实的存在。 “凝儿,留下来,不管你愿意用什么身份,只要你愿意留在朕的身边。”他几乎是低声下气地恳求。 这一刻,夜婉凝差点就要妥协。她可以在他蛮横之时用身上的刺来防护,可是在他这般恳求之下,她真的说不出一个“不”字。可是想到自己的身子,她却不得不狠下心。 他变了也好,他依旧是以前的他也好,都与她无关,长痛不如短痛,与其彼此折磨,不如断得干净。 “放手。”她一语双关说得决绝,可是她自己清楚,自己的心里纠结涌上的是什么情愫。 他手上一僵,缓缓将她放开怔怔地看着她,满眼的凄楚,满心的伤痕。 她没有抬头看他,她怕自己会心软。 彼此沉默静寂无声,有的只有彼此的心跳和呼吸声。 他抿了抿唇,俯首看着她沉声开口:“依兰、张德贵、卓玉雯得留下。” 在他提到他们三个的名字时,她已是心惊,在他说最后两个字时,她猛然抬头盯着他。 看着那样的眼神,他知道她误会了他,她以为他要拿他们三个人的性命作为威胁。 原来他在她心中是这样的人,原来他以前给她的是这样的感觉…… 他不能怪任何人,只能怪她自己。 “秋瞑喜欢上了依兰,朕有意给他们赐婚。” 他的话让她再次震惊了,她竟然不知陆秋瞑喜欢依兰,是在什么时候呢? 细想之下,好似以前陆秋瞑去月凝宫时的确会有意无意注意依兰,不知道是不是现在的错觉,可是并没有多么明显,难道是上次久别重逢之后发生了什么? 可是张德贵和卓玉雯又为何要留下? 正这么想着,慕容千寻又开口道:“张德贵是宫中之人,国有国法,他必须一辈子留在宫里。而卓玉雯……皇叔已经与朕说清楚,她是皇叔流落在外寻找了二十年的女儿,朕已经拟旨封她为郡主,赐郡主府一座,靠近摄政王府,他们一家人分别几十年,所以她先住在摄政王府,待到明年,朕再为其赐婚招郡马。” 夜婉凝听了他的安排,没想到他考虑得如此周全,原本也是心头释然,可是,他们三个都留在此处,那她还回去有什么意义?一个人呆在济安堂? 如此想来倒是有些伤感,她不想一个人无亲无故地呆在一个陌生的地方。 忽然觉得慕容千寻这样的安排是故意的,把她身边的人都留在这里,那么她肯定是不放心不舍得,于是只能跟着留下。 “凝儿,每个人都有他的位置和属于他的身份,而你,为何不能选择留在朕的身边?你注定了是朕的妻子,是冷月国的一国之母,朕也只希望陪朕一生的人是你。” 夜婉凝的指尖不由地一颤,而后缓缓收紧,直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不行,不能心软,否则是害了他。 她不停地在心中提醒自己,抬眸正要拒绝,忽然想到他刚才说要为卓玉雯招郡马,她不由一凌,急忙说道:“不要给她招郡马。(.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慕容千寻先是一怔,而后不禁苦笑,他说了这么多,原来她只听进去了这句,而且还是与他二人毫无关系的一句。但是他不想勉强,只是耐着性子问:“为何?” 夜婉凝想了想,却不知如何说才好,她总不能说卓玉雯喜欢夜墨凝吧?若是真这么说了,慕容千寻还不高兴地给他们赐婚了,而夜墨凝的性子她也清楚,虽然外表看来温文尔雅,可是内心却倔强得很,他不乐意的事情谁都不能勉强。 看起来他们虽然不是亲兄妹,但是性子倒是有相似的地方。 “因为……因为我想让她拥有自己的婚姻,而不是掌握在别人的手中。”她说这句话时神色黯然。 慕容千寻指尖一颤,缓缓放开她的身子,却不愿移开步子放她离去。 夜婉凝绕过他的身子准备去开门,可是突然腹中一阵翻江倒海的难受,她神色一惊,悄然将自己的右手搭在左手的脉搏之上…… 天意吗? 她深吸了一口气颤抖着指尖去打开门。 “凝儿!”慕容千寻突然转身抱住她,怎么都不愿意放开,“不要走,不要再离开朕。” 夜婉凝没有动,就这么任由他抱着,不知过了多久,她缓声道:“今日才赐封为御医,若是不快些去御医馆,那些老御医还以为我是皇亲国戚了,指不定要误会些什么。” 慕容千寻微微一怔。 她是同意留下了?真的是同意留下了? “若是皇上再不放手,就算是我一个人,我也会离开这里。” 刚说完这句话,慕容千寻急忙将她放开,好似真的怕她会言出必行一般。 夜婉凝低眸看了看方才被他抱过的地方,黯然一叹。 傻瓜! 她没有再逗留,而是开门走了出去。 御轩宫没有太多守卫,有的都是隐卫,所以她出入御轩宫还不算尴尬,可是当她走在御医馆的路上,耳边却传来宫人们的窃窃私语。 “诶,你们知不知道,皇上赐封了一位民间大夫当御医,连形式都没有走。” “这有什么奇怪的,那叶大夫……不对,应该叫叶大人,他医书高明妙手回春,皇上昏迷不醒之时所有的御医都束手无策,只有叶大人有办法让皇上苏醒,赐封御医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听着他们的对话,夜婉凝无奈一笑,可是那些宫人后面的话就让她变了脸色。 “话是不错,可是赐封就赐封呗,怎么还安排去了御轩宫,那里可是嫔妃的侍寝宫,也是皇上的寝宫,以前也只有凝妃才进去过,现在倒是换了人,可偏偏是个男人,还是一个和凝妃长得十分相像的男人,难不成皇上是移情?” “听胡总管说,皇上是怕自己不小心又旧病复发,叶大夫医术高明,所以就近照顾,等到痊愈了再搬出御轩宫。” “得了吧。”另一人不太相信,“就算是就近照顾,那不是还有守夜的宫女吗?若是皇上有什么情况,她们不是会及时告知值夜的御医们?可是皇上竟然把守夜的宫女都遣走了,难不成皇上是真看中了叶大人?” “看中叶大人?两个男人能做什么?你可别胡说,小心掉脑袋。” 她们几个越说越过分,夜婉凝忍不住上前带着危险的语气问道:“你们说……两个男人做什么?” 一个小太监回头爽快地说道:“你说呢?啊!叶大人……” 那小太监吓得脸色惨白,对于刚才在背后议论是非,而且还是议论帝王与别的男子的是非,他们自知兹事体大,个个吓得脸色惨白跪倒在地。 “叶大人,奴才几个瞎说的,请叶大人不要告诉皇上,否则……否则咱们几个就没命了。”其中一个不停地求饶。 夜婉凝扯了扯唇淡淡说道:“不告诉皇上?可是你们议论的两个人中其中一个还有我,难道我就活该被你们说了?” 小太监抬头看了她一眼,见她冷冷地递了他一眼,他吓得急忙低下头去,他从未想过长相如此秀气的男子其双眸中会迸发出这般危险寒芒。 见他们几个吓得瑟瑟发抖,夜婉凝也不与其多计较,只是双手负于身后缓声开口:“以后管好你们的嘴。” “是是是!奴才们定当谨记。” “不过……想让我彻底忘记这件事情也行,只不过……” 一听夜婉凝这么一说,他们几个吓得魂都没了,个个冒着冷汗听着他的后话。 “只不过我以后问你们什么你们都要答什么,否则我保不准自己会一不小心说漏了嘴。” 听她这么一说,其中一个小太监急忙道:“叶大人请说,我们若是知道一定会告知,绝不欺瞒。” 夜婉凝看着远处的碧空带着一丝忧伤缓缓开口:“告诉我,在凝妃薨逝之后发生了什么?” *********支持“红袖添香”看正版*********** 夜婉凝抬头看向这个熟悉的地方,心里百味杂陈,刚才那些小太监的话让她觉得像是活在梦中。 紧了紧手指,她慢慢走上台阶进入了御医馆。 “叶凝哥哥!”柳轻云一看见夜婉凝,立刻就扑了上去,也不避讳周围异样的眼光。 夜婉凝因柳轻云的一叫而回过神来,拍了拍她问道:“刚才在做什么?” 柳轻云难得听到夜婉凝如此温柔地对她说话,顿时心花怒放,挽着她的手臂就说道:“邹御医在教我辨别药材。” “哦?”夜婉凝倒是有些意外,“你何时对药材感兴趣了?除了故意买断所有药材的那次……” “叶凝哥哥!你怎么还提那事啊?”柳轻云面色一红。 “好,不提,知道你现在本分了,也懂得照顾人了,若是谁娶了你还真是那人的福气。”夜婉凝的视线随着话语落在了傻愣在那里一脸醋意的邹子谦身上。 “叶凝哥哥,你取笑人家。”听了夜婉凝的话,柳轻云的脸更是红了透彻,整个人都娇羞地垂着头。 当看见夜婉凝这般看他时,邹子谦立刻垂下了头看着手中的药材,可是心思哪里还在药材上。 刚才柳轻云还好好地跟他学辨别药材,可谁知叶凝出现后,她就连人带心地跑去了别的男人那里,他怎能不吃醋。可是又有什么办法,他自己才是一个插足的,对面的两人郎才女貌天造地设,而他虽然是四品御医,可是与刚赐封四品御医的叶凝相比,他的医术绝对在叶凝之下,不由地感觉浓浓的挫败感油然而生。 夜婉凝正要提步上去,柳轻云抓着她的手臂问道:“叶凝哥哥,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要学辨别药材?” “哦?为什么?”夜婉凝有些敷衍地问着,因为她能看得出邹子谦就像是打翻了醋坛子,满脸的不悦却又无可奈何,看到这样的邹子谦,夜婉凝心中不由笑起。 这个邹子谦,看来是真的对柳轻云上心了。 不过正所谓“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夜婉凝虽然有心撮合,可是柳轻云的心却不在邹子谦身上,她一边挽着夜婉凝一边眉目含情地说道:“人家还不是为了你。” 一听这话,邹子谦整个心都揪紧了。 柳轻云却浑然不自知,一个劲地对夜婉凝诉说心底的话:“人家想以后你给病人治病的时候我能给病人抓药嘛。” 夫唱妇随…… 意识到这个问题,邹子谦简直有吐血的冲动,原来这段时间里的朝夕相处,他是在为他人做嫁衣,柳轻云这般好学,全然是为了这个叶凝,以后想要夫唱妇随。 哐当! 称药的秤杆在他手中一松,猛然坠落在地发出了沉闷的声响。 众人一惊,连周围的几个御医都朝他望去,邹子谦面色一红,急忙弯腰捡起了地上的秤杆,起身之时脸色更是烧红。 夜婉凝朝他望去,不由心底发笑,但表面上却没有任何异样,只是扬了扬眉朝他走去。 ――――――――小剧场(不收费)―――――――― 慕容千寻被凌空一脚踹得踉跄几步,回头看见某女满眼警告之色:“你刚才说什么?把我的非非赐给胡林?信不信本作者让你的凝儿和别人?” 慕容千寻心头一颤,想要辩驳却发现没有底气,郁郁一句:“朕收回口谕。” 见某女扬了扬眉准备收笔,他急忙拉住她的笔杆:“凝儿是朕的,不许给别人。” 某女得瑟一笑:“看本姑娘心情。” 慕容千寻当即扶桌吐血…… 第261章 久违的温柔 “邹御医不欢迎叶某吗?方才见邹御医看了叶某一眼之时好似心底有什么不痛快,可否告知叶某,今后就要共事了,希望合作愉快。(.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邹子谦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夜婉凝眼眸一转突然又道:“对了,多谢邹御医这几天替我照顾云儿。” 听夜婉凝这么一说,邹子谦心头发堵。 替他照顾?他哪里是替他照顾…丫… 可是此时此刻他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能干笑着道:“不、不用客气。” 柳轻云自然是最高兴的,想不到叶凝不在她旁边却照样牵挂着她。 夜婉凝却是扬眉笑了笑,看着邹子谦如此挤出的笑容,不由地心情大好。 “叶凝哥哥,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啊?”柳轻云对夜婉凝真可谓是形影不离了媲。 夜婉凝轻叹一声:“暂时回不去了,若是你想家了,我让人送你回去。” “回不去?为什么?”她有些不解。这皇帝的病都治好了,为何不能回去了?难不成还有后遗症? 正说着,胡林从外面进来,看见夜婉凝已经到了御医馆,讪讪然一笑:“叶大人果然已经到了,奴才把官服给您带来了,请叶大夫更衣。” 夜婉凝看着他身后小太监手中托盘内的官服苦涩一笑:“知道了,放下吧。” “诶!”胡林笑着点头,而后对其他御医说道,“各位大人,这位是皇上刚刚赐封的叶大人,以后你们就是同僚了,还请各位大人们多多照顾。” 周围的御医们对夜婉凝本是心存嫉恨,可是他们也是明白人,虽然胡林没有说什么,可是由胡林亲自将官服送来,而且还让他们多多照顾,不是皇上的圣命又是什么? 闻此言,众人都纷纷上前道:“胡总管尽管放心,叶大人既然来到御医馆,我等作为前辈定当多加照顾晚辈,循循善诱……” “各位大人也不必如此。”胡林突然打断了那老御医的话,“叶大人既然能让皇上抛却一切繁文缛节特殊提拔,自当有他的本事,叶大人在此只需听命于皇上,各位大人只要别让叶大人累着就成。” 那老御医闻言脸色一变,众人也都面面相觑,合着来了个“太子爷”?他们这些前辈还得去照顾他? 虽然心中有所不悦,可是胡林的话说得再明白不过,叶凝是皇上的人,谁都不能对他指手画脚。 “是是是。”几位御医都连连点头。 夜婉凝这次并未多说这么,如今她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抉择,只能走一步是一步了。 “叶大人,奴才就先告辞了。”胡林转头对夜婉凝谄媚一笑。 夜婉凝淡淡勾了勾唇:“有劳胡总管跑这一趟。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胡林走后,除了邹子谦外所有的御医都心口添堵,来了个后生晚辈竟然爬到了他们的头上,一个邹子谦已经让他们心中大为不快,这次更好,来了个只听命于皇上的主,也就相当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见那些御医都转身各司其职也不搭理她,夜婉凝也没有放在心上,虽然说这个世上还是见高拜见低踩的多,可是在利益和不公面前,自然是不服气的居多。 “叶凝哥哥,原来你说回不去是因为当御医了啊?怎么不早说?真是吓死我了。”柳轻云高兴得差点一蹦三尺高,就如同夜婉凝当了状元她就能当状元夫人了。 夜婉凝见她这般模样,又见邹子谦脸上郁郁寡欢,她俯身说道:“你这么喜欢御医?那位陪了你这么多天的人可是四品御医,若是你们成其好事,你就是四品官员的夫人了。” 柳轻云听她这么一说顿时脸色就垮了下来:“叶凝哥哥,你怎么可以这么说?人家要当御医夫人也只想当你的御医夫人嘛。” 夜婉凝有种挫败感,身为女子倒是没有得到像柳轻云这般不被任何诱惑所迷倒的男子,反而女扮男装时碰到这般痴情的女子,还真是验证了“痴心女子负心汉”这句话,自己若真是男子也就罢了,偏偏不是,而且还让这么好的姑娘痴心错付,她实在是于心不忍。 “既然叶大人来了,柳姑娘就交给叶大人,在下先失陪了。”邹子谦颓废地向夜婉凝抱了抱拳,而后从他们身边擦身而过走了出去。 “这是怎么了?”柳轻云睨了出去的邹子谦一眼后咕哝了一声。 夜婉凝无奈一笑,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她环着她的肩也朝外走去,见她一副懵懂的样子,她提醒道:“他还不是被你气的。” “我哪里气他了,这几天我可是听了叶凝哥哥的话没有给他捣乱。”她睁着大眼看着夜婉凝表示抗议。 夜婉凝轻笑摇头:“你就这么不喜欢他?” “叶凝哥哥!”柳轻云大叫一声,显然对于夜婉凝的话很不满。 夜婉凝轻叹一声没有再说什么。 其实看着柳轻云,她忽然想起了朋友问她的一句话:如果只能二选一,你会选择一个爱你的男人,还是一个你爱的男人? 当时她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前者,那个时候她觉得如果要嫁给一个不爱你的人那是一件特别痛苦的事情,可是选择一个你不爱的男人,又岂会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可是这个世界上没有两全,要碰到一个互相都很爱的岂是易事,而人活着终究要面临选择,当初她碰到慕容千寻,看见他的转变,以为自己是那么幸运,竟然真的让自己两全了,谁知道而后会发生这么多让她绝望的事情。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现在若是有人再让她做这样的选择,她是真的犹豫了。 看着没心没肺的柳轻云,她忽然开始羡慕,记得曾几何时她也是这般没心没肺逍遥快活,不知自己是否还能回到以前,做那个无拘无束的夜婉凝。 夜婉凝…… 她发觉自己已经习惯了这个名字,也认同了前世今生,就算是叫叶凝又如何,千年后的自己仍是一个被遗弃的人,姓什么又有什么关系。 *********燕子精品小说,支持红袖正版*********** 又过了三日,夜婉凝只是日常给慕容千寻把脉,而他这几日倒是安分,虽然晚上同住一个寝殿,他也没有不规矩,而她也没有发生夜游的情况,早上起来还是在自己的床上。 不过有一点让她尴尬的是,慕容千寻每日很早便要去上朝,而她身为御医却是睡到自然醒,虽然不至于用午膳的时间,可很多时候都是慕容千寻已经下朝了回到了御轩宫她才起来,而每一次睁开眼睛,都会看见他坐在她的床边看着她睡觉。 为了避免这样的事情发生,夜婉凝干脆留了个心,比前几日早起几个时辰,虽然赶不上慕容千寻上朝的时间,可是至少可以在慕容千寻下朝前就梳洗好坐在膳桌前用早膳。不过虽然没有发生醒来看见慕容千寻坐在她床边看她睡觉的事情,可让她没想到的是,竟然还是发生了让慕容千寻啼笑皆非的事情。 慕容千寻下朝时夜婉凝正坐在膳桌前有一下没一下地吃着早膳,可是那神情却全然一副夜游状态,慕容千寻站在门口忍不住噗哧一笑。 只见夜婉凝眯着双眼一勺一勺地将燕窝粥往嘴里送,随后又夹起了面前的菜,估计也没吃出什么味道。 听到笑声,夜婉凝睁开双眼朝慕容千寻看去,当见到慕容千寻的那一瞬间,她整个人仍然恍若梦中,就这么怔怔地望着他。 周围的宫人正对夜婉凝不给慕容千寻行礼而面面相觑,慕容千寻却是挥了挥手让众人退下,胡林虽然心存疑虑,可是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带着宫人们退了下去。 “既然没睡醒为何不多睡一会儿?”他坐到夜婉凝身旁的位子上低声问,语气中带着浓浓的柔情,抬手将她脸上的一缕碎发理到耳后。 夜婉凝有些不自然地往后一躲,刚才的困意也在他的碰触之下一扫而空。 慕容千寻因为她的闪躲而脸色一僵,但很快便淡淡一笑,似要掩饰去刚才的尴尬与失落。 夜婉凝自然感觉到了慕容千寻心头的失落,可是毕竟分别了这么久,在她的脑海中他给她的印象还是那个霸道、无情、狠戾的慕容千寻,忽然又回到很早以前的柔情似水,她忽然间有些难以适应。 “我吃饱了。”她放下筷子起身。 “凝儿。”他突然拉住她的手起身。 夜婉凝看了看外面急忙挣脱他的手:“一个大男人拉着另一个男人的手,也不怕被笑话,还以为堂堂一个冷月国的皇帝转了性。” 慕容千寻本因为她突然的挣脱而心底一沉,可是听她这么一说,转而一扫心头阴郁,再次拉着她的手俯身道:“那好,今晚再牵,今晚……” “咳咳咳……”夜婉凝窘迫地一阵干咳,“微臣这几日身子不适,还请皇上见谅。” “身子不适?”慕容千寻担心地探上她的额头。 夜婉凝朝后一避挣脱了他的手丢下一句“先行告退”就急忙往外走去。 看着她匆匆离开的背影,慕容千寻陷入一片沉思,方才见她的确脸色有些苍白,难道是因为…… 御医馆,其他御医都在内室,邹子谦在一旁看着医书,夜婉凝支开了柳轻云负手走了过去坐在他身旁,侧眸看了看他手中的医书,她淡淡一笑:“邹御医如此上进,难怪年纪轻轻在孤身一人的前提下当了四品御医。” 邹子谦转眸看向夜婉凝:“叶大人过奖……”他正要说些什么,可看着夜婉凝的容颜,让他不得不想起了自己的师父,转而轻叹道,“下官不才,若不是师父凝妃娘娘的提携和照顾,恐怕我也不会有今日的成就。” 虽然他们是同级,可是因为慕容千寻特别优待的原因,所有人在夜婉凝跟前都自称“下官”。 夜婉凝眸色一闪,倒是没想到他会提起她,看起来还不是忘恩负义之人,低眸笑了笑,她收起了一切的伪装:“子谦兄不要这么见外,叫我叶凝就好。” “不敢,您是皇上的恩人,便是冷月国的功臣,下官不敢造次。”他放下书本抱起虚礼。 夜婉凝却摇头叹息:“你呀,就是太胆小,这个样子又岂会追得到好姑娘,就算有也被别人抢走了。” 邹子谦身子一僵,而后却苦涩一笑:“若是好姑娘的心里已经有了别人,就算争也无济于事,只是徒劳罢了,或许还会让对方更讨厌自己。” “没有尝试就言败,你的师父就是这么教你的?”夜婉凝直直撞向他的视线,丝毫不给他闪躲的余地。 邹子谦闻言心头一怔,他记得夜婉凝曾经跟他说过:无论遇到什么样的疑难杂症,即使没有治过也要试试,没试就放弃,注定了失败收场。 抬眸看着靠在椅背上淡淡勾唇的叶凝,邹子谦感觉恍若凝妃回魂投在了眼前男子的身上。 “叶大人可知下官在说什么事情?”邹子谦试探地问。 夜婉凝转头扬眉:“不就是你不敢和我抢云儿嘛。” “难道叶大人希望有别的男子与你争夺?”他一瞬不瞬地盯着夜婉凝,根本看不透她的想法。 夜婉凝不以为意地一笑:“有人抢说明我有眼光,若是有人能最终从我手中抢走了云儿,也是云儿的福气,说明那人是真心爱着她,比别人都爱才会有这个勇气,若是连这个勇气都没有,我又岂会放心把云儿交给别人?” 她的一番话让邹子谦如梦惊醒。 的确,他什么都不争取,怎么就认定了自己比不上别人,怎么就认定自己不能获得女子的芳心,更何况活到现在,好不容易碰到个心仪的,若是不去争取一下,恐怕是要终身后悔了,若是争取后没有成功,只能说两人无缘。 “听君一番话,胜读十年书。”邹子谦恍然感觉眼前的人就是凝妃,那个对他循循善诱之人,原本对这个叶凝心存别样情愫的邹子谦突然改变了看法,只是高兴之余不由说道,“叶大人就不担心云儿真的被下官抢走了?” 夜婉凝低声一笑:“不错,一转眼功夫邹大人的自信心就突飞猛进了,不过要想将云儿抢走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就看邹大人的本事了,原本我将云儿就当做妹妹,若是她真遇到了良人,我定会放手,可是若遇到了胆小如鼠之辈,我定然不放。” 邹子谦闻言微微愣忡,沉静片刻,两人相视一笑。 只因此时,邹子谦看到了眼前这位谦谦君子的气度,心中更是大为赞赏,恐怕除了已故的凝妃之外,眼前的男子是他所少有欣赏之人。 两人相谈甚欢,对医理方面夜婉凝更是见解独到,邹子谦一个晃神,又会以为坐在对面的人是凝妃,只是穿着打扮不同而已。 一个时辰后,御医馆门外走来一个小太监,手中拿着一个包裹,看到夜婉凝之后便上前道:“叶大人,这个是胡总管命奴才给您带来的东西。” “这是什么?”看着一个鼓鼓的包裹,夜婉凝拧眉接过。 小太监低眉信手恭敬有礼:“奴才不知,胡总管只是让奴才亲自交到您手上。” 夜婉凝还在研究着手上的东西,小太监低声道:“叶大人若是没有别的吩咐,奴才先行告退。” “嗯。”她点了点头,转身将包裹放在桌上。 邹子谦感叹道:“莫非是皇上赏赐的东西?想不到才短短几日,皇上就立刻赏赐宝贝了。” 她倒是没有那么欣喜,只是淡然勾唇:“这么轻,怎么可能是宝贝,莫不是皇上心血来潮赏赐了我一包棉花?” “叶大人说笑了。”邹子谦憨憨一笑。 夜婉凝满腹疑云地将包裹轻轻打开,可是刚一打开,她脸色一红急忙将包裹重新系住。 “叶大人为何如此惊慌?刚才那些白白的东西是什么?”邹子谦不明所以,见她慌慌张张的样子简直一头雾水。 第262章 送月事布 她忍不住干咳了一声道:“那个……你用不着的东西。” “下官没有要叶大人这些东西的意思。”邹子谦解释。 “我也没那个意思,只是这个东西……”她迟疑着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她简直快要被慕容千寻气死,好端端的竟然送来月事布,他就不怕她在人前打开,然后被发现了吗? 他根本就是故意的媲! 可是忽然一想,早膳时她说身子不适,而后他显得很担心,今日早起她脸色也有些苍白,想来是被误会了。 “叶凝哥哥。”就在这时,柳轻云兴冲冲跑了进来,“我帮你把点心拿来了,你早膳没吃饱,我帮你从御膳房拿了各种点心,御厨做得可好吃了,几样我都尝了一遍,这几个最好吃,你尝尝。丫” 见柳轻云进来,夜婉凝灵机一动:“哦,其实这个东西是我早晨让胡公公帮我拿来的,这是给云儿的,刚才跟你聊得投机竟然将此事给忘了。” 邹子谦狐疑,刚才看见一刹那的白,根本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叶凝哥哥,是什么东西要给我的?”柳轻云喜出望外,根本没有想到夜婉凝会给她什么物品,难不成是定情信物? 夜婉凝干咳一声道:“额……这个……就是这个东西,你拿好。” “是什么?”柳轻云惊喜之后急不可待地就去拆开包裹,夜婉凝刚说了一句“别打开”想阻止,可是已经来不及,那心急的丫头已经完全打开了包裹,月事布就这么呈现在三人眼前。 “这是什么?”尚未成亲的邹子谦根本不知道这白白的一条一条的是什么东西。 夜婉凝急忙上前将包裹重新扎紧而后尴尬地塞进柳轻云的怀中:“叫你别打开,还不快点去放好。” 柳轻云抱着包裹丝毫没有尴尬,反而感动得落泪,一下子扑进夜婉凝的怀中一边笑着一边眼底腥红:“叶凝哥哥,你真好,连月事布都帮我准备,除了爹和娘之外,只有你对我最好了。” 夜婉凝被她的突然反应给惊了一下,自己可是将她当做了挡箭牌,可是没想到她会这么感动,忽然间心底开始涌上一股内疚。 视线无意间落在邹子谦身上,这人正一边纠结一边脸红,又透着浓浓的失落感。 夜婉凝将她推开后不以为意道:“是我将你带进宫的,照顾你是应该的,而且除了你爹娘之外,你的姨娘也对你很好啊,还有邹子谦,这几天他可没少照顾你。” 邹子谦本是心头空落落的,可是突然间听到夜婉凝竟在帮他说话,倒是有些意外。不是说情敌之间应该竞争的吗?为何给他的感觉对方是在让? 不及细想,柳轻云已经自动将邹子谦忽略了,似乎从她进来到现在眼里只有夜婉凝,听她这么一说,柳轻云又靠向了她的胸口:“我就觉得叶凝哥哥最好嘛。[.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夜婉凝简直无可奈何,她很想撮合柳轻云和邹子谦,可是看现在的样子似乎有些困难。 “好了,你自己去玩,别走丢了,午膳前记得回来。”夜婉凝拍了拍她的背说。 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双性恋,对于这样的柳轻云,她居然会怜香惜玉,担心说出真相后她会受不了。可是长此下去也不是办法,她一定要让她早点喜欢邹子谦才行。 柳轻云从夜婉凝的怀中起身,笑着点了点头应声后转身准备出去,谁知才跨出几步,她突然转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夜婉凝的脸上落下一吻。 夜婉凝和邹子谦刹那间呆住了,而柳轻云已经迅速离开了御医馆,待回过神来,夜婉凝倒抽了一口凉气。 她竟然被一个女人给吻了? 天!这问题可真是严重了。 邹子谦惊愕地看着夜婉凝,夜婉凝急忙转身拿起桌上的医书坐下后埋头看了起来。 “叶……叶大人……”邹子谦魂不守舍地坐下后叫了一声。。 夜婉凝抿了抿唇将头埋进了医书中。 “叶大人!”邹子谦的声音再度传来。 “邹御医请自便,我看会儿书。”夜婉凝盯着医书闷闷地说着,脑海中乱成了麻。 邹子谦干咳了一声又道:“可是……你拿的是下官的医拿反了。” 夜婉凝一怔,定睛看向手中的书,果然……拿反了,而且是他刚才所看的医书。 她尴尬地面红耳赤,立刻将医书递给他道:“我出去转转。” “哦。”邹子谦闷闷地应了一声,可是一想不对,立刻放下书起身说:“下官也去转转。” 夜婉凝转头看向他,瞧他那样,那里是想要出去转准,分明就是想要跟着看看是不是去会柳轻云的。 *********** 振国将军府 夜广庸思来想去还是去找夜墨凝,他本以为只要让时间冲淡一切之后,他这个独子就会想通了不再颓废下去,可是他发现他想错了。 其实现在想来,夜墨凝从未真的去和慕容千寻争夺夜婉凝,他只是想要保护那个让他带着别的感情的妹妹。有些事情还是得让他知道,不管朝堂上的那个年轻人是不是他的女儿,至少可以让夜墨凝如同慕容千寻那般睹人思人。 一走进夜墨凝的房间,满屋子的酒气扑鼻而来,整个房间都似乎被黑暗笼罩着,让人不由地心寒。 “墨凝。”夜广庸提步上前叫了一声,看见桌上趴着一个人,不是夜墨凝又是谁。他无奈叹息了一声,无论他们做父母的劝了多久,始终敌不过一个夜婉凝。 “来人,把你们将军的房间收拾一下,酒瓶酒壶全都丢出去。”夜广庸蹙眉命令。 听到丞相发话,将军府的下人才敢进入夜墨凝的房间。 “别动!谁敢进本将军的房间,我就杀了谁!”夜墨凝迷迷糊糊地说着,挥了挥手却完全没了力气。 “真是没出息!”夜广庸痛心地斥了一声,见一旁的丫鬟奴才都不敢动,他不耐道,“还不快些收拾,也不知道你们怎么照顾主子的。” 下人们很快地在房间里忙活,也打开了帘子,房间里一下子通明。 “谁!滚出去!”夜墨凝恍若在梦中地怒斥了一声。 夜广庸摇了摇头,环顾了四周,看见床边挂着一幅画像,他定神一看不由心头刺痛。 长叹一声上前看着醉得不醒人事的夜墨凝,慈父般拍了拍他的背脊:“墨凝啊,你到底何时才能清醒过来?” 他从来都不知道夜婉凝的离开会给夜墨凝造成如此大的打击,好似整个人活在世上失去了意义。 “墨凝,难道你连爹娘都不要了吗?”他痛心地问。 可想而知夜墨凝是不会给他任何答案。 他再次长叹,命人将夜墨凝接去了丞相府,他这个样子让他这个为人父亲的如何放心得下?如今看起来只有与一人能将他从地狱中拉回。 翌日早朝,夜广庸心思沉沉,慕容千寻却是精神奕奕,虽然这几天和夜婉凝朝夕相处没有发生什么,可是已经让他心满意足,当然以后若是真能夜夜发生些什么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每每想到这里,他都喜不胜收。 看着慕容千寻的精神一天比一天好,精力一天比一天旺盛,慕容玉衡和慕容千景都松了一口气,果然是解铃还须系铃人。 坐在龙椅之上,他精神焕发地环顾群臣,见夜广庸欲言又止,不由眸色一闪。 虽然他知道如今的叶凝就是夜婉凝,可是他不能说,否则就是害了夜婉凝,但是见夜广庸如此,他也是感同身受。 心中纠结片刻,他终是开了口:“夜丞相是否心中有事?” 夜广庸听慕容千寻突然开口相问,他不由心头一颤,上前抱拳站在殿中心头酸楚:“皇上,臣……有个不情之请。” “哦?”慕容千寻微眯双眸,“不妨说来听听。” 夜广庸抿了抿唇手指微微一颤,心中纠结顷刻开言道:“皇上,犬子已经病了多日,看遍了所有的大夫,可是终是未见好转,听闻宫中的叶御医妙手回春,微臣斗胆,想……想请皇上恩准,请叶御医能为犬子瞧上一瞧,使其早日康复。” 众人闻言都心头微颤,在场的人都见过叶御医,容颜与夜婉凝九成相似,若是换上女装,估计就是十成相似了,夜丞相此时做此要求,不知是否有其他意图。 这样的念头慕容千寻的脑海中也是一闪而过,在前几日,下朝之后夜广庸还朝御医馆而去,若不是夜婉凝有晚起的习惯,估计他们早已碰面,或者还会被发现些什么。 思及此,慕容千寻很想一口拒绝,可是似乎是下意识地,他竟是开口道:“是朕的疏忽,竟然不知夜将军长卧病榻,夜将军是冷月国的功臣,朕自是不能坐视不管,只是近日叶爱卿身子不适,下朝后朕去看看是否能出宫再给夜丞相答复。” 闻此言,众人唏嘘不已,想不到一个御医竟然能让帝王亲自探病。而且谁都听得出,慕容千寻是要经过叶凝本人同意才能给予答复。 不过无论如何,夜广庸都感激不已,就在那一刹那,他不知为何因为慕容千寻的一句话而眼底腥红。 下朝后,慕容千寻来到御医馆,见夜婉凝正闲得无聊趴在桌上拿着苍蝇拍在挥动着,如今她是臣子不是后宫嫔妃,又不能到处去逛,除了固定的几个地方之外她其它地方都不能去,总不见得一直呆在御轩宫,长此下去还真要被误会为“龙阳癖”了。而在御医馆里,众御医都顾忌慕容千寻,都不敢让她做什么,所以她除了拍苍蝇之外还真是没事做了。 见到这样的夜婉凝,慕容千寻的脸上再次扬起了笑容。 “皇上驾到。” 随着一声尖锐的呼声传来,御医馆里的所有人都纷纷从内室走出来跪在慕容千寻跟前。夜婉凝被他们的迅速行为而折服,眼前一晃,统统都跪在了眼前,她反应过来后急忙放下苍蝇拍上前准备行礼,可是膝盖尚未着地,慕容千寻便伸手将她扶住。 “众爱卿平身,叶爱卿随朕出来一下。” 他本想拉着她往外走,可是在夜婉凝的瞪眸提醒下不着痕迹地收回了手,负手转身朝外走去。 夜婉凝顿了顿,自是知道众御医的异样眸光,她自动忽略,急忙上前跟了出去。 走在路上,胡林等宫人都与他二人保持了一定的距离,保证没人能听到他们的话,夜婉凝侧眸看了看他,不知道他又在纠结什么,想了想,她问道:“皇上找微臣前来何事?难道是要放微臣几人回冷焰镇了?” 慕容千寻心头一怔,她竟然还心心念念地想要离开,若是她知道夜广庸今日在金銮殿的请求,她又会如何?会不会出了宫之后就不回来了? 突然,夜婉凝脚步一停,有些摸不透他的心思地望着他,总感觉他满腹心事:“到底什么事?”他一直不说,她总觉得心慌不安。 他轻抿薄唇转身看向她:“今日早朝,夜丞相说夜将军卧病在床已有多日,所有的大夫都束手无策,想要让你去瞧瞧。” 夜婉凝脸色一变。 是啊,她是好久没见夜墨凝了,也不知道他如今情况如何,自从入了宫,她一直忙着给慕容千寻治病,他的病治好后又绞尽脑汁地想要撮合柳轻云和邹子谦,慢慢地,她竟然忘了一直担心着的人。 “好端端的,怎么他也病了?”她的视线打量着眼前的慕容千寻,似乎要在他的身上寻找答案。 慕容千寻自是知道她想要问的是什么,但是并未动怒,只是实事求是道:“他久未上朝,朕只是等他放下后能重回朝堂,若是朕派人前去,怕是要惹他不痛快,没想到是卧病在床。” 夜婉凝抿了抿唇道:“那皇上现在过来是要让微臣前去诊治还是不希望微臣出宫与夜将军有瓜葛?” 慕容千寻骤然转头看着她,紧了紧手指,心缓缓下沉眼底带着伤痛:“若是你身子不适,朕让邹子谦前去。” 夜婉凝顺着他的视线垂眸看去,面色一红立刻移开视线:“皇上多虑了,微臣没有任何不适。” “既然如此,朕让人准备马车。”他看着她道。 “好。”她爽快答应。 正因为她如此爽快地应声,他的脸色转而变阴,但是始终没有多说什么更没有阻止。 回到御轩宫,夜婉凝收拾了医药箱和行医的工具,慕容千寻从头到尾都看着她忙碌,只为了去见另一个男子。 夜婉凝自是感觉到慕容千寻的视线一直随着她转,可是她也没有抬头,只是顾自收拾着。 可是,当她在确认有否遗漏物品时,药箱中的通关令牌让她为止一怔。这么多天一直忙着别的事情,她竟然忘记了这么重要的事。 “皇上。”她拿着令牌上前道,“你看看这个。” 慕容千寻接过她手中的令牌疑惑:“这个是……上次秋瞑给你的通关令牌?” 夜婉凝摇了摇头:“不是。皇上知不知道一个叫傅连海的人?” 慕容千寻细细地想着,记忆中似乎想不起这样一个人,拿着令牌沉思顷刻,脑海中忽然一闪:“是朕曾经派去给夜将军当督军之人。” 夜婉凝点头:“嗯,就是他。” “为何会突然提起他了?”他问。 “其实皇上手中的令牌是小冰交给我的,说是傅连海在两军对阵前给了他,而且还说愿意给赤焰国打开城门里应外合,赤焰国获胜后他就要当赤焰国的振国大将军。幸好小冰为人正直,不愿用这种见不得光的手段获胜,更不会用奸臣,所以才只是表面收下令牌,那日她想接我进宫便把令牌交给了我,让我把它交到你手上,好除却那种小人。”夜婉凝认认真真地叙述着,也为自己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忘记了而自责。 慕容千寻浓眉紧蹙,紧了紧手中的令牌脸色一沉:“想不到竟有这样的事情,朕前些日子还让他带兵出征,竟是养了一个奸臣。” 第263章 焦急等待 “带兵出征了?那会不会有什么问题?要不要马上把他召回?”她担心道。(.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他摇了摇头:“不用,这次只是一个小国,想来他也捞不到什么好处,他上次没有在赤焰国处得到想得到的,这次定是想要立功讨赏。” 听他这么一说,她放心地点头。 慕容千寻看了看手中的令牌,忽然一想,刚才夜婉凝好似还说了什么,突然心头一震:“你刚才说什么?呼延冰想要接你入宫?” 夜婉凝张了张嘴眸色一闪,她刚才竟然说漏了嘴媲。 不过她也没有表现得多么心虚,扬了扬头道:“是又如何?” 慕容千寻瞪着眸色一瞬不瞬地看着她震惊半晌,忽然勾唇一笑:“幸亏你没有随他回去。丫” 夜婉凝闻言移开视线,想到自己的身世,眼底划过一丝伤,暗叹一声,也不再说什么,转头拎起医药箱道:“我走了。” 慕容千寻看着她离开,自己也跟了上去,一直将她送到马车边,全然一副依依不舍的模样,夜婉凝的待遇在众人眼底简直此生难求。 夜婉凝上马车前转头看了看身旁的慕容千寻,沉思顷刻,她丢下一句话:“很快回来。” 话音落下,她钻进了马车中。 看着马车朝宫门口驶去,慕容千寻恍若梦中。 刚才她说了什么?她跟他说“很快回来”? 意识到这个问题,慕容千寻竟是喜不自禁。 *************支持“红袖添香”正版小说************* 夜广庸的马车在前面带路,夜婉凝的马车则紧跟其后,夜广庸时不时往后看去,总觉得这个叶御医与自己的女儿实在是太像太像,可是连当今皇上都说他是叶凝,他又怎能说她是已故的女儿? 起死回生这一说太离奇,而现在慕容千寻对夜氏一族也算是仁德,夜墨凝久不上朝他也没有半点责备,反而派自己的御医来给他诊治,他还能说什么呢? 到了丞相府,夜广庸走上前对夜婉凝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叶大人请,这次有劳叶大人了。” 夜婉凝眸色微微一闪,嘴角牵扯出一抹笑容:“丞相大人客气,夜将军为皇上出生入死是冷月国的功臣,下官能为夜将军医治是下官的荣幸,下官定会竭尽全力保将军早日康复。” 这时,丞相夫人欧阳荣珍从里面走了出来,当她看见夜广庸带着宫中御医打扮的男子进入丞相府时,缓步走上前去:“这位是……凝儿?” 在欧阳荣珍的惊愕声中,所有人的心都为之一提。 夜婉凝紧了紧手指上前抱拳微微颔首:“想必这位是夫人,在下叶凝,是皇上新赐封的四品御医,不知夫人是否在哪里和下官见过面?请恕下官无礼,下官有些不太记得。” “叶凝?”欧阳荣珍上前一步从头到脚打量着夜婉凝,而后难以置信道,“怎么会?这明明是我的女儿夜婉凝,怎么成了叶凝了?怎么成了御医了?” 夜婉凝的心一点点地往上提,若是她再这么纠缠下去,恐怕她就要另想办法脱身了。 就在欧阳荣珍不停打量,夜婉凝脑海中寻思着脱身之法时,夜广庸突然怒吼出声:“夫人!不得无礼,这位是叶御医叶大人,是来给墨凝医治的。”转头,他满含歉意道,“叶大人请恕罪,夫人思女心切,看着叶大人与小女相貌有所相似,也就胡言乱语了。” 夜婉凝淡然一笑:“无碍,的确是有人说过下官与当朝的凝妃娘娘很是相似,也有人误以为是凝妃娘娘起死回生了。” 她把“起死回生”这几个字微微说得重了些,意在提醒他二人。 夜广庸和欧阳荣珍闻言犹如当头棒喝,顿时清醒。 见他们面露尴尬,夜婉凝淡笑着扯开话题:“丞相大人,不如去看看夜将军情况如何,皇上还等着下官早些回宫。” 夜广庸敛回思绪看了看夜婉凝,急忙开口:“如此就拜托叶大人了。” 欧阳荣珍拉住夜广庸的衣服轻声道:“老爷,墨凝只是醉酒,怎劳师动众让御医前来医治?” “住口!”夜广庸沉着脸瞪了她一眼,欧阳荣珍急忙闭嘴,这才看出夜广庸是有着别的目的。 来到夜墨凝的房间,见夜墨凝面色苍白躺在床上,整个人消瘦得不成样,夜婉凝心头一紧:“怎么……” 她想问“怎么会这样?”,可是一想,她现在是叶凝的身份,照理并未见过夜墨凝,自是不能如此一说。不过夜广庸倒是没有怀疑,只是轻叹道:“自从小女过世之后,犬子就一直浑浑噩噩,终日与酒为伴,也不与任何人说话,整个人消瘦了好几圈,叫我们做父母的又气又恼又无可奈何。” 夜婉凝鼻子一酸,差点就要忍不住哽咽出声。 压抑着想哭的冲动,她沉声道:“看来他们兄妹二人感情甚深。” 夜广庸长叹:“是啊,自从小女入了宫,犬子就一直担心小女在宫中的日子,得知小女在宫中过得不是太好,他曾不惜顶撞圣上触怒龙颜,还甚至……” 正要说下去,突然自知言语过多,有些事情过去了也就过去了,他只希望这个独子能好好地过着自己的日子。 夜婉凝也没有再问下去,他们之间的事情她又怎会不知,她知道自己欠他的太多,今生怕是还不清了,只希望他能有自己的良人,能幸福下去。 转身将药箱放在桌上,从药箱中取出银针包及药品,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又将手指搭在他的脉搏上。 看来他这段时间没有少饮酒,整个胃都灼伤了,若是再这么下去,怕是要胃穿孔至死。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看着夜婉凝眼带伤感地给夜墨凝医治,夜广庸不由地将视线落在了夜墨凝床边的画像上,当日接夜墨凝回来之时,他一并带上了这幅没有落款没有题词的画像,如今看着画像再看夜墨凝,总觉得如同一人。 夜婉凝感觉到刚才一道眸光盘旋在她身上,她拧了拧眉朝夜广庸望去,而他此时正看着一旁的画像,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夜婉凝整个身子一僵,心却阵阵收紧。 她的画像……神行俱似…… 转头看向紧拧浓眉的夜墨凝,她感觉几乎要失声痛哭。 她从不想负他人,可是无形间她却负了这么多人。 “不知可否请夜丞相回避一下?”她压抑着开口。 夜广庸收回视线看着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可是心底一沉思,又点头应声:“好,这里就交给叶大人了。” 夜婉凝看着他转身离开,感觉他似乎苍老了不少,不由地有些心酸。 房门被关闭之后,夜婉凝将夜墨凝的手放在床侧,而后将沾了药的银针打通了他的几个穴道,让酒气从他的体内慢慢散去。 不知过了多久,感觉到他的热度慢慢下降,她又探了探他的脉搏,这才放心地拔掉了银针。 夜墨凝慢慢睁开眼睛,看着帐顶,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躺在床上,只是感觉头没有之前那么疼了,可是胃部却一阵阵疼痛。 “感觉怎么样?哪里不舒服?” 还在愣忡中的夜墨凝听到那久违的声音后整个人都惊呆了,难以置信地转头望去,当看见那张熟悉的面容时,他猛地从床上坐起。 “凝儿……凝儿真的是你?”他抬手按住她的双肩,感受到真实的存在,简直兴奋得感觉在梦中。 “为何这般不爱惜自己?”她有些伤痛地看着他。 “凝儿……”他的眼底潮红一片,突然见她抱在怀中,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夜婉凝只觉自己对他亏欠得太多太多,感受到他的惊喜过望,感受到他曾经的悲痛欲绝,想起刚才夜广庸的话,她的心一阵阵地紧缩。伸手拍了拍他的背脊,她忍不住热泪夺眶而出:“以后要照顾好自己知道吗?要是你再这样,我会不安心的。” 他轻轻地与她拉开距离,看着日思夜想的容颜,抬手擦掉她脸上的泪水:“凝儿,我是不是在做梦?” 她眼中含泪笑着摇了摇头:“没有,只是……我现在是叶凝叶御医。” “叶凝叶御医?”他满腹疑云。 她的真实身份是叶凝没有错,她曾经说过夜婉凝早在新婚夜就已经魂归九天,而她只是千年后的一缕孤魂进入了夜婉凝的身子,她就是叶凝。可是,为何她会起死回生?为何她会成了御医? 她伸手擦了擦他脸上的泪水,转头看向窗门,未听到任何异常,这才跟他解释她经历的一切…… 御书房 慕容千寻一直抬头看向门口处,听不到有人回报夜婉凝已经回宫的消息,他的心一点点下沉。 她说她会早些回来,可是现在眼看着就要用晚膳,她却迟迟不见踪影,究竟是兄妹间有太多的依依不舍,还是她不打算回来了? 思及此,他一阵心烦意乱,合上奏折身子往后一靠,却感觉怎么都不安心,余光看见案几上的通关令牌,他轻阖双眸沉声开口:“秋瞑!” 陆秋瞑闻声立刻走进御书房:“皇上,秋瞑在。” 他依旧没有睁开双眼,只是闭眸问道:“有没有派人过去?” 陆秋瞑回道:“回皇上,已经派了可信之人。” “嗯。”慕容千寻沉沉应声,却并未再说些什么,也没有问他派的是何人,对于陆秋瞑,他是百分百的信任。 丞相府 夜婉凝说完她的经历,又交代夜墨凝注意照顾自己,而后在丞相府用了午膳,转头看了看外面,天已经擦黑。她记得在出宫前对那人说,会早点回去,可是不知不觉已经到了用晚膳的时辰。 “不早了,我要回去了。”她起身说道。 夜墨凝立刻起身拉住她满心担忧:“真的还要再回去吗?他真的……能一直对你好不会再变了吗?” 夜婉凝摇了摇头:“其实,我也不知道他会不会一直对我好,天上起云人心会变,可是我想给他一次机会,给自己一次机会,也给……我和他的孩子一次机会。” 孩子? “你……”夜墨凝有些难以置信。 夜婉凝点头:“是,快三个月了。” 三个月…… 她心底一寒,记得曾经的那个孩子,也是在三个月的时候没有的,被他生生打落…… “凝儿,是不是身子不舒服?”见她脸色苍白,他不由地心惊。 她敛回思绪扯出一抹笑:“没事,过去的我会让它们都过去,我也希望你能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不要再这么下去,否则伤的不单单是你自己,还有年迈的父母,我也会内疚一辈子。” 夜墨凝心口钝痛。 她的话再明白不过,她的心始终都在慕容千寻身上,即使曾经心死,经历过种种的事情,她终究还是没能忘却得干净,只要存在一点点记忆,只要慕容千寻付出努力,她依旧还是属于他的。 视线落在她的腹部,夜墨凝释然一笑:“嗯,只要你真的过得好,我也就放心了,但是以后若是碰到任何不顺心的,或者他辜负了你,一定要让我……和爹娘知道,丞相府和将军府的门永远为你打开,我和爹一定会护你周全。” 夜婉凝再也忍不住想哭的冲动,紧紧地抱着他满心的感激。 她想,她并非如之前想的那么不幸,其实她是个幸运儿,有这么多人把她放在心上,有这么多人愿意护她周全。呼延冰说赤焰国就是她的家,夜墨凝说,丞相府和将军府永远为她敞开大门,她还有什么可抱怨的? 往后的路是她自己所选择的,无论如何她都会好好地走下去。 她终是连晚饭都没有留下来吃,转身便上了马车。 坐上马车之后,她才觉得自己是那么没出息,直到现在还是会想到他在等着她。 看着夜婉凝的马车急急离去,夜墨凝站在路口迟迟没有回去,夜广庸上前劝道:“回去吧,一开始我还以为他是凝儿,看来是我想多了,他们只是长得像而已。” 夜墨凝抿了抿唇,知道马车消失在视线中,听不到车轮的滚动,他才转身缓缓往回走。 这个秘密他会帮她一直守着,此生如是。他对她的情也会一直守着,埋藏于心。 她若安好,他便足以。 夜广庸未听到夜墨凝的回应,转身望去,见他淡淡勾起唇角,似是释然一笑。 马车急急往回赶,若是再晚些,恐怕是要关了宫门了。 “德贵,会不会误了时辰?”夜婉凝担心地撩开马车帘子问。 张德贵看了看月色转头道:“放心吧大人,奴才赶快些,不会误了时辰。” 夜婉凝抿唇放下帘子,转而撩开侧面的车窗帘,抬头看着月色,总感觉自己的心境似乎变了许多,不再是那个毛毛躁躁的小丫头,凡事还是会以大局为重了。 这一次她破格被提拔为四品御医,且承接了先前伺候“凝妃”的宫人,许多人都颇有微词,可是碍于慕容千寻,他们是敢妒不敢言,不过好在他们只是觉得慕容千寻是因为她长得像已故的凝妃,所以才如此厚爱,倒是没有再多加怀疑,毕竟那些人是见证了凝妃入殓,谁都不会相信起死回生这一说。 看着皎洁的弯月,她淡淡扬唇,可是突然间腹中一阵翻腾,她以为是害喜,谁知有一股腥甜冲口而出,她急忙拿出袖中的汗巾捂口,那一股腥甜便从她口中冲到了汗巾之上,她心头一颤,借着明月之光望去,她顿时脸色苍白,两道温热从脸颊滑落,抬眸看着窗外的月色,似乎朦胧了…… 御书房内,慕容千寻又一次抬眸问胡林:“还没回来?” 胡林躬身回道:“未听到上报,应该是还没回宫,奴才再派人去看看。” 【小寻寻心头焦急如火……】 【原来昨天是非非的生日,送上迟来的祝福,生日快乐,学业进步,么么亲爱哒。】 【昨天收到大礼喽,谢谢年年的大钻石,还有j1975的1大荷包,另外之前好多送了鲜花月票包括咖啡的朋友,爱你们。】 第264章 不要让他进来 “嗯。”他点头应声。 胡林抿了抿唇走下台阶,这也不知第二十几遍了,一开始是半个时辰问一次,后来是一盏茶的功夫就问一次,几乎是不厌其烦,茶水也不知喝下去多少。 “等等。”慕容千寻突然叫住了他。胡林转身低问:“皇上还有何吩咐?若是饿了,奴才去让御膳房准备宵夜。” “不用。”他起身来到御书房外,看着皎洁的弯月,缓声开口,“若是他还没回宫,让守宫门的人不要关宫门。” 胡林一惊,下意识地抬头看向慕容千寻的侧颜,满眼的不敢置信。为了一个御医,眼前的君王竟然纵容至此媲。 “还不快去。”他拧眉收回视线递了他一眼。 胡林被那寒气一罩,吓得急忙道:“是是是,奴才这就去。丫” 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慕容千寻感觉心头隐隐不安,总感觉越发抓不住她,她的身上好像有他不知道的许多事情。 “皇上,皇上!” 思绪飘渺之时,胡林去而复返拉回了他的思绪。 “皇上,叶大人回宫了。” “哦?现在在哪儿?”慕容千寻心头一喜。 她还是回来了!回来就好! “叶大人直接回了御轩宫。”胡林小心翼翼地回了一句,生怕眼前的天子因为叶凝晚回宫还没有前来请罪而动怒,却没想到他脸上扬起了笑容,立刻朝御轩宫赶去。 当慕容千寻来到御轩宫时,寝殿的门被由内反锁着,他屏退了左右,整个御轩宫只剩下他与她二人,他站在门外低唤一声:“凝儿,为何锁门?” 夜婉凝听到慕容千寻的声音,心口一颤,依兰站在她身边,看着她这个样子捂着口怕哭出声响。 “凝儿,发生了何事?”慕容千寻担忧的声音直直传进夜婉凝的耳中。 “大人……”依兰哽咽着开口。 夜婉凝看着手上的十几根银针,还有胸口的三根,靠在床上虚弱地提不起一丝气力,脸色苍白如纸,手中的锦帕再一次染上了她吐出来的黑血。 “不要让他进来。”她的声音低细如蚊。 “可是……”依兰哪里放心的下,她现在的样子简直把她吓得失魂落魄,从夜婉凝回到御轩宫,她就看见她步履蹒跚地迎面走来,直到关上寝殿的门,她整个人倒在床上,她才看清她几乎是强撑着回到了这里。 “不要让他进来。”她再次用恳求的眸光看着依兰,依兰简直快要痛心至死,强忍着悲伤转身走到寝殿门口,隔着一扇门对着慕容千寻说道:“皇上,大人今夜染了风寒,怕传染给皇上,所以让奴婢恳请皇上恩准……一夜独眠……” 慕容千寻听着依兰的话拧了拧眉,虽然将帝王关在房门外是那么荒唐的事情,可是因为对方是夜婉凝,所以他没有说什么,原本想要纵容她的任性,可是他忽然觉得不对劲,依兰的嗓音透着低哑,好似哭过,这无非是和夜婉凝有关。(.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凝儿,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担忧之情是那般浓烈,惹得依兰立刻捂口不敢吱声,她怕自己一开口就忍不住实情相告,可是夜婉凝有交代,所以她只能听夜婉凝的。 夜婉凝见依兰哭成了泪人,沉了沉嗓音开口道:“皇上恕罪,可否让我今夜一个人静一静?” 她知道,若是她再称病,他无论如何都会让御医前来诊治,可是她如今的状况实在是不想让他看见,就让他觉得她是在无理取闹,是在任性。 果然,慕容千寻不再说什么,外面寂静一片,可是她知道他在门外没有离开,所以她也不能发出疼痛的声音,可是腹中的绞痛几乎让她快要绝了气。 “大人,你……” 夜婉凝急忙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依兰顺着她的视线望去,一个人影还站在门外,不是慕容千寻又是谁。 依兰颤抖着双手将茶水端到夜婉凝跟前扶着她起身漱口饮茶,又将她缓缓放下,随后放下了几道帐幔,将慕容千寻的身影隔绝在外。 “怎么会这样?到底怎么回事?”依兰压低声音问她。 夜婉凝微微喘着气张了张泛白的双唇:“可能是刚才马车颠簸动了胎气。” “胎气?”依兰惊愕地瞪大了眸子。 夜婉凝点了点头:“应该是营地那次有的。” “那……就算是动了胎气,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去了半条命啊。”依兰哽咽着问。 夜婉凝挤出一丝苦涩的笑道:“那日他中了毒,我帮他解了,怀上了孩子也因此将他的毒尽数度在了我身上。也因为呼延决的毒,所以我一直都没能发现是怀孕了,月信长久未至,以为是此生都不可能有孩子,谁知道……看来我是命中无子了。” “什么?难道是……毒胎?”依兰怎么都不能相信,眼前这么美,这么善良的女子,在经历了种种磨难之后以为苦尽甘来,谁知道竟然进入了另一处的黑暗。 夜婉凝笑着没有否认:“明日我去御医馆抓副落子药。” “不可以……”依兰跪在她的床前抓着她的手,她的手心阵阵冰凉,“大人,你已经没了一个孩子,怎么可以失去第二个,不如再想想办法,或者还有别的法子可以保住孩子呢?” 依兰比谁都清楚,若是这个孩子也没了,夜婉凝的心该是多凉,或者这辈子就不可能有孩子了。 人怎么能经历几次落子?别说此生无法生育,就算是活下来都难,那落子药的药力她是知道的,在进宫前她就听说有正室逼着妾侍喝下落子药,结果一尸两命,她怎么能让她如此冒险。 夜婉凝听着依兰的话,想着自己第一个失去的孩子,眼泪顺着苍白的脸颊流淌而下。 她又怎么舍得将自己腹中的孩子生生从身上剥离,可是她怕这个孩子即便是出生了也是残缺,到时候岂不是害了他? 她不再说什么,只是拔出身上的银针交给依兰:“放好吧,好累,先睡了。” 依兰接过银针放好后帮她盖好被子,擦了擦脸上的泪水问:“皇上……知道吗?” 夜婉凝听她这么一问,立刻睁开了双眼:“不要说,不要告诉他。” “为什么?大人为了皇上付出了这么多,几乎赔上了命,如今又成了这个样子,为何不让皇上知道?”依兰说得有些激动,声音渐渐高了起来。 夜婉凝一急,立刻捂住了她的嘴,苦涩道:“我不想他因为愧疚才对我好,不想他因为我的付出而对我好,不想因为同情才对我好。更何况这是我自愿的,就当是我命该如此。” 依兰哭着点头,握着她的手,她哑声道:“依兰相信大人一定会得到上苍的庇佑,好人一定会有好报的。” 夜婉凝淡淡勾唇一笑。 夜凉如水,寝殿内熄了灯,寝殿外慕容千寻站在门口站着繁星点点,明月如勾,心慌乱一片。 如今的他是一点把握都没有,不知道夜婉凝究竟是否能如以前那般愿意与他共度一生,而今日她去见了夜墨凝,回来时并没有担忧,也无人提及夜墨凝的病,想来并无大碍,可是她一回来便将自己关在了寝殿内,刚才她的声音是那般低哑,是哭过了吗? 何时他开始如此不自信了? 何时他这么严重地患得患失了? 何时他是那般无法失去她了? 她是上天赐予他的礼物,是他当初没有珍惜,可是现在,他想要弥补之前的一切,还来得及吗? 缓缓蹲下身子,他不顾帝王的尊严坐在了地上,双手靠在膝盖上仰头望着夜空。 他其实好想再听她叫一声“千寻”,好想再看见她在他跟前耍赖撒娇,可是现在,他们是那般陌生,是他亲手毁了她的纯真不是吗? 身子轻轻靠在门上,回想着当初的过往,还有他们曾经的孩子,都毁在了他的手上,如果那个孩子还在,应该和千景的儿子一般大小吧?如果那个孩子还在,不知是皇子还是公主呢?如果是儿子,他会让他们的孩子出生便是太子,如果是女儿,他会让她成为最幸福的公主,他会倾尽所有去爱她…… 迟了,果然是迟了…… 不知不觉,眼角湿润一片。 翌日,夜婉凝很早便醒了过来,昨夜痛得虚脱,今日她还要封住昨夜的穴位,脸色依旧苍白一片。 双手撑着从床榻上起身,走到帐幔外看见窗外照进一丝光亮,再看时辰,他应该快要上朝了。想起昨夜将他拒之门外,不知道他是否会恼怒了?昨夜他应该是在御书房内就寝的吧…… 她摇了摇头苦涩一笑,自己都管不过来,却总是习惯性地顾着他。 坐到桌前,她从医药箱中取出银针和自制的药,按照昨夜落下的针位开始封穴,每一针都让她痛得想要咬断银牙。最后当三根针落向心口时,她几乎痛得昏厥,可是当看见心口的剑伤时,所有的痛一幕幕重演。 都说以毒攻毒,此刻却是因看见旧痛而忘了新痛。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胡林的惊呼声拉回了夜婉凝的思绪:“皇上,您怎么在门外还……坐在地上?” 夜婉凝心头一怔,心口一阵紧缩。她转头朝寝殿外看去,果然有人影靠在门上缓缓站起身,而后他低声说了一句:“拿来。” 胡林似是义愤填膺地开始斥责:“这叶大人也太不分尊卑了,怎么可以将皇上拒之门外,真是岂有此理!” 说着,他正准备推门,慕容千寻却低斥了一声:“住手!不要惊扰。” 而后,夜婉凝看见那群宫人就在寝殿外给他更衣换上朝服。 当慕容千寻离开时,夜婉凝就站在与他一门之隔内,因为施针身上衣衫不整,因为没有梳洗,如今是披头散发,可是她已经顾不得这些,一手捂着口不停地无声哭着,眼泪不停地流淌而下,有的滴到了心口的银针上进入了针眼内。 她真的想好了和他好好过这一辈子,真的想好了与他共度此生,真的想好了同他生儿育女,只要他不负她,她此生终相守,可是她没想到她的一生竟然要毁在呼延决手上。 她的毒她无法解,也曾听呼延冰说,呼延决善于用毒,只有在三日内服下解药才能解毒,否则不死也会有预想不到的症状。她曾问,是呼延决不愿意说还是真的无法解,呼延冰说曾经有个将士因为不听呼延决的指挥被下了毒,炎帝知道后责令她解毒,可是她试过,最终无效身亡。 她曾想过,若是能解,她就算是被羞辱也会取得解药,可是如今看来,她要么牺牲这个孩子,要么双双赴黄泉。 可是现在,她不想死,不想离开这些爱她的人,不想离开他…… 依兰过来时,夜婉凝已经穿好了衣服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中自己发呆。 “大人,奴婢来晚了。”依兰急忙将洗漱用品放在架子上,随后将锦巾沾湿后拧干递给夜婉凝,“大人。” 夜婉凝接过锦巾默默擦脸,并未说任何话。 看着夜婉凝如此,依兰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伺候她洗漱后又伺候她用早膳。 “依兰。”用完早膳,她忽然开了口。 “奴婢在。”依兰一个激灵,立刻走上前应声。 夜婉凝抿了抿唇起身,而后走到宫院中看着周围熟悉的一切缓声问:“兜兜转转还是回来了,你说是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是命中注定的?” 依兰没料到她会说这些,只是看着她道:“奴婢不知是否所有的事情都是命中注定的,但是奴婢想,若是能在一起的就是缘,当珍惜才是,失去了可能就再也没有了。” 依兰的重点在于“若是能在一起的就是缘,当珍惜才是”,而夜婉凝闻言却是身子一僵,她的重点放在了“失去了可能就再也没有了”,是不是说,她这辈子真的都不能有孩子了。 “失去了可能就再也没有了……”她不停咀嚼着这句话。 依兰已经,急忙道:“奴婢失言,请大人恕罪。” 夜婉凝笑了笑:“如果只能二选一,你说……他会选择哪个?” 她指的是大人还是孩子。如果她愿意把孩子留下,而最终孩子能生,她必须死,慕容千寻会做怎样的选择?虽然孩子能生的几率渺茫,而她生的几率较大,可是她还是不能知道他会做怎样的选择。 她低头一笑,如今她竟然猜度起他的心思。可是,她真的已经没有信心他会选择她生。 抬头望了望天,就要六月了,天气果然是燥热许多,连她的心都开始烦躁了起来。 收回视线,她抬步朝御医馆而去,临走丢下了一句:“记住我跟你说的话,不要跟他提起一个字。” 依兰愣忡在原地,最后哭着点头答应。 御医馆内,夜婉凝趁所有的御医不注意,从药柜中取出了几味落子药,在药纸中包好后小心翼翼地用绳子扎好走出御医馆,在煎药的地方亲自煎着药,从中有宫人要帮忙,她都一一婉拒。 将药倒进碗中放进食盒,她怕有人会发现,所以将药渣一并带走。这个时候慕容千寻应该是在御书房,所以她现在会御轩宫还是安全些。 来到御轩宫,依兰和张德贵都在御轩宫忙活着,看见夜婉凝突然回来倒是有些意外。 “德贵,帮我把这些药渣给埋了。”她匆匆忙忙将食盒打开后把里面的药渣塞入依兰手中。 张德贵狐疑道:“这个是……” 依兰原本也是疑惑,可是见她提着食盒匆匆走进御轩宫,依兰才知道这个是什么药渣,急忙跟了上去。 “大人,不可以,不可以啊……”依兰跑进寝殿,见她已经将药放在了面前,而她则静静地坐在凳子上看着这碗落子药。 【突然发现凝儿好悲催……】 【谢谢送钻石、鲜花、荷包、月票的亲们,虽然没有一一列举,但是在后台已经看到了哦,谢谢大家。】 第265章 而我……必死 她抬眸缓声开口,语气中夹杂着痛苦、心酸和无可奈何:“孩子就算生下来也可能不健全,而我……必死。” 依兰拉着夜婉凝的手缓缓放开,身子一软,跪倒在地。 张德贵整个人惊在原地,缓缓打开手上的东西,原来是药渣。 沉静半晌,他开口道:“奴才这就去把它埋了。” 说完,他立刻转身离开丫。 依兰回过神来,知道自己终究是没有夜婉凝这般冷静,清醒过来,她点了点头问她:“那……是不会要让谁帮忙一下?”毕竟取出死胎她并不会,做得不好可能就丢了大人的性命。 夜婉凝抿唇淡笑:“不用,我不是有经验吗?最多就再痛一次而已。媲” 她说得云淡风轻,可是依兰却心口钝痛。 有经验?落胎的经验? 何其痛的经历,她却如此淡然一说。 御书房内,慕容千寻正在批着奏折,胡林急急忙忙赶回来,进入御书房后脸色并不好。 “皇上。”他开口道。 “叶大人处有没有被为难?有用过早膳了吗?”慕容千寻看着奏折开口问。 胡林自今早之事后对夜婉凝的印象越发不好,虽然遵照慕容千寻的意思在御医馆内交代了一切,可是始终心里有个疙瘩。见慕容千寻还这么关心她,不由不悦道:“皇上也太纵容那小子了,若是再这么下去,他可就要上房揭瓦了。” 慕容千寻却淡淡勾了勾唇,若是她真能回到以前那般倒是他所想的。 “究竟如何?”他又问。 胡林看了看手中的东西后走上台阶站在他身侧说道:“皇上,今日叶大人只是去御医馆兜了一圈,而后去煎了一副药,最后回到了御轩宫。” 慕容千寻笔尖一顿,立刻转眸看向他:“煎药?莫不是真得了风寒?” 回想昨夜依兰的确是说过她得了风寒,可是她而后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想要一个人静一静,莫不是真的病了? 见他担心的样子,还准备起身去看望,胡林急忙拿出手上的药渣道:“皇上,那个叶凝有问题,若是真的是寻常的病,又怎会煎了药还让人将药渣埋了,恐怕是什么见不得人的病。” 慕容千寻眸光一敛,视线落在了胡林手中的药渣上。 若是她真的病了,为何要埋了药渣?她在隐瞒些什么?还是这药…… “传邹子谦。”他接过胡林手中的药开口,语气中带着急切。 胡林闻言立刻面色一喜:“奴才你这就去。” 邹子谦被急急传唤而来,跑进御书房差点摔个跟斗,急忙跪在御书房中匍匐在地:“参见皇上。” 御书房门被关上,慕容千寻拿着药渣走到他跟前:“平身,你来看看这是何药。” 邹子谦小心翼翼地抬头,站起身见慕容千寻手中拿着用纱布包裹着的药渣,双手从他手中接过后细细瞧着,而后拨动了里面的几味药,拿起几颗闻了闻后抬眸道:“回皇上,这是落胎药。” “什么?落、落胎药?”慕容千寻脸色一变,也不待胡林准备轿碾,便急匆匆赶回御轩宫,门外陆秋瞑见状急忙赶了过去。 胡林愣忡在御书房中呢喃:“难道是女人?” “什么女人?”邹子谦拿着要疑惑地看向胡林,这宫中已经没有了嫔妃,听说皇上也从不近女色,为何会有人煎落胎药? 胡林回过神来看向邹子谦,接过他手中的药渣定了定神道:“邹大人,今日你就当没来过,也没有看过什么东西,该说不该说……邹御医应该心里明白。” 邹子谦心头一怔,自是知道胡林是在出言警告,又怎敢乱嚼舌根,淡淡一笑不卑不亢道:“这是自然,请胡总管和皇上放心,微臣方才只是给皇上把了平安脉而已。” 胡林点了点头,双手慢慢合紧将药渣重新包裹好。 御轩宫内,依兰已经准备好了一切,夜婉凝却看着药迟迟都没有动手。 真正到了那一刻,才知自己心里有多么不舍。这一碗药下去,她和孩子就永远都阴阳两隔了,或许她此生都不可能有孩子。 依兰和张德贵站在她身旁静静地看着,张德贵将药埋好之后就立刻返身回来,他还不知道自己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人跟踪而来并且挖走了他埋藏的药渣。 “都准备好了吗?”她问。视线却一直落在眼前的落子药上。 依兰和张德贵点了点头,连床铺的被单被套就准备了新的放在一旁。 “若是今夜还不让他进来,他会不会硬闯?”她仍是担心。 依兰和张德贵对视了一眼,不知该说什么好。 她垂眸一笑:“时间不多了,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依兰和张德贵不忍看,见她端起了药碗,两人痛心地垂下了头。 药味浓烈伴着苦涩直直钻入她的鼻子,她拧了拧眉将药碗送向唇边…… 就在这时,寝殿门被突然一脚踹开。 的确,是踹! 夜婉凝手上一顿,只见慕容千寻满头是汗双唇苍白,见到她手中端着的药碗,他的眼底染上无尽的沉痛。 “凝儿……你真的这么恨朕吗?”恨到连他的孩子都不愿留下? 他眼底腥红一步一步朝她逼近。 他知道,一定是那一次她救了他,然后她怀上了他的孩子。可是他还来不及喜悦,就得知她要打掉他们的孩子。 这一刻他不是愤怒,而是痛心,锥心的疼。 她不愿留下他们的孩子,这说明什么?她准备放弃他了?还是她觉得其实夜墨凝更加适合她? 不是他多想,而是昨夜她回来后的表现太异常,他不得不多想。(.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他不想追究什么,他只想重新得到她的心,所以他愿意一切由着她。可是唯一这一点不能,他不能由着她的心靠近别人,他不能由着她打掉他们的孩子,他不能由着她伤害自己的身子。 夜婉凝的手早已僵硬,药碗在手中微微一颤,尚未等她将碗放下,慕容千寻已经夺过她手中的药碗砸在地上,一旁的依兰和张德贵都吓得往后退去。见他的视线落在他二人身上,夜婉凝一惊,急忙起身挡在他二人面前。 慕容千寻的视线紧紧绞着她,她无处可躲,终是垂下头去。 谁知下一刻,她的左肩微微一重,身子突然被拉了过去,整个人撞进了他的怀中。 她正大双眸原想抬头望去,可是整个人都被他紧紧拥在怀中,她的脸贴在他的胸口,强烈的心跳直击她的大脑。 “凝儿,不要打掉这个孩子。”他颤抖着声音开口。 依兰张了张嘴,很想说清楚一切,让慕容千寻放手,谁知夜婉凝后面的话让依兰和张德贵都震惊了。 “真的这么想要这个孩子吗?”她靠在他的胸口低问。 慕容千寻拥着她再次紧了紧:“朕一定不会再让你受苦,相信朕这一次,就一次……” 他只想要一次的机会,却不知这一次要让夜婉凝付出生死的代价。 夜婉凝却淡淡勾了勾唇:“好!” “大人……”依兰想要阻止,可是被张德贵扯了扯衣角提醒。 在这个时候若是依兰让夜婉凝放弃孩子,就等于和慕容千寻作对,后果不敢相信。 依兰和张德贵终是悄悄地退了出去,轻轻地给她们关上了寝殿的门。 慕容千寻难以置信地放开夜婉凝,抬手抚着她的脸激动地问:“真的吗?” 夜婉凝莞尔一笑:“嗯。” 慕容千寻欣喜若狂,立刻将夜婉凝紧紧地抱在怀中。 夜婉凝在重又靠向慕容千寻胸口时,眼底闪过悲痛,她似乎看到了自己的结局。 转眼几天后就到了六月,慕容千寻想要找个眉目将夜婉凝迎娶入宫,可是又怕将她的身份暴露,夜婉凝却总是淡然一笑,对她而言,是否立后根本不是最重要的,她只想要生下一个健康的孩子,哪怕她死,至少她留给他一个健康聪明的孩子。 柳轻云在这段时间也玩腻了,所以一直缠着夜婉凝问她何时回冷焰镇,夜婉凝却不知该如何对她说,生怕伤到了她,只好说再过几日。 这一天风和日丽,难得碰到一个不是酷暑的日子,夜婉凝让织锦司赶制了一身水蓝色骑马装,当柳轻云收到这套骑马装时,差点就要喜极而泣,看到她这么高兴,夜婉凝也释然一笑。 “叶凝哥哥,怎么会送我这个?”她抱着骑马装眼眸闪闪发亮。 夜婉凝笑了笑:“一会儿带你去练马场。” “骑马?”柳轻云的眼眸更加明亮了几分,“我之前一直想要骑马,可是我爹都不让我骑,说我这个急躁的性子肯定会摔到。” 夜婉凝带着她一边往她的宫殿走,一边说笑:“的确不能急,像你这个性子怎么能骑马,让你穿着骑马装坐在马上走一圈过过瘾而已。” “啊?坐在马上走一圈?”柳轻云不由地郁闷,“那哪里叫会骑马啊,最多也就是会坐马而已。” 看她垂头丧气的样子,夜婉凝噗嗤一笑,转头笑言:“放心,我会让人教你,直到你学会为止。” “好啊!”她兴冲冲地朝寝殿走去,可是一想不对,回头又跑到她跟前问:“不是你教我吗?” “那个……我这几天身子不舒服,不能骑马。”她抿了抿唇随便找了个理由,见柳轻云一副不乐意的样子,她扬了扬眉道,“既然你不想学就算了,把衣服还给我,我去送别人。” 柳轻云一听,哪里愿意将到手的东西还过去,更何况是夜婉凝拿回去还要送别人,撇了撇嘴立刻道:“我学,谁说我不学的,这是我的。” 说完,她立刻朝寝殿奔去。 夜婉凝看着她这副没心没肺的样子不由羡慕,若换成是她自己,估计早就气得一把丢了衣服生闷气,反过来还要让别人来哄她了。 没一会儿功夫,柳轻云就穿着一身水蓝色的骑马装迎面而来,全身洋溢着青春的气息,伴着六月的天气,她就如同一缕春风,让人见之心情舒畅不已。 夜婉凝还是一身御医的装扮,双手负立,倒是有模有样地如同一个男子般跟在柳轻云身侧,若她是男子,这样的画面看起来还真是郎才女貌。 从柳轻云的住处到练马场的距离倒不是太远,两人就这般走着也不是很吃力,夜婉凝的身子经过几碗药的调节也好了许多,今日的脸色也略有好转。 夏季的风迎面吹来,她深吸了一口气望向远处,感觉身子舒畅极了,微风吹起她垂在胸口的发丝和衣角,有几缕飘在了脸颊处,她淡淡勾唇抚开脸上的发丝,美得犹如从画中走出。 宫女们经过之时纷纷顿足观望,有的窃窃私语满眼惊艳模样。 柳轻云本是心花怒放,见那些宫女个个如痴如醉毫不掩饰地垂涎于她的叶凝哥哥,心头顿时冒起了怒火,扬起手中的皮鞭做了个要抽她们的冲动,谁知感觉身侧传来一道眸光,她心头一惊,转头小心翼翼望去,果然是夜婉凝正用不悦的眼神望着她。 “谁让她们都这么看你的。”她低着头嘀咕着,一副委屈的模样。 夜婉凝淡淡勾唇一笑,难怪两人契合,果然是一副德性。 但是她担心她不在时柳轻云这个性子早晚会吃亏,所以不得不提醒她。伸手敲了一下她的头道:“别跟个泼妇似的,成亲后若是这样,人家定会认为你是个妒妇。” “我才不会。”她仰着头极力解释,不想让自己的形象在她心里跌落,可是忽然一想夜婉凝刚才的话,心跳不由加速,难以置信地望着她道,“叶凝哥哥,你说什么?成亲?” 夜婉凝一想糟糕,她有多想了。 “你想多了,只是为你以后考虑,你这个样子,你以后的夫君可真是倒霉了。”她看着她憋屈的模样,差点没忍住笑出声。 “叶凝哥哥,我会改嘛,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她楚楚可怜的模样还真是让人心疼。 夜婉凝不忍再去逗她,转身认认真真地说道:“记住,如果对方不能接受你的缺点,这个人不是真的爱你,就算你改成他想要的样子,也只是别人的替身,你就是你,不要去当任何人的影子。你根本不需要特地去改变,因为如果你真的喜欢上一个人,你平时的行为就会不知不觉地跟随。” 柳轻云怔怔地看着她,心底有说不出的情愫,从来都没有人这么跟她说过。她觉得简简单单的两句话,让她觉得自己被尊重和包容,心底暖意源源而来。 “叶凝哥哥……”她眼底渐渐潮湿起来。 夜婉凝笑了笑转身继续走着:“无论在什么时候,都要照顾好自己,不要让你的父母担心,你父母可以宠你一辈子,但是外面的人跟你非亲非故,不会像你父母这么包容你,若是你闯了祸,不是每一次你爹和姨娘都能去及时帮你解决。” “叶凝哥哥,你怎么了?”柳轻云总感觉有些不对劲,夜婉凝的话还有她的神情,让她感觉像是在交代遗言一般。 夜婉凝敛回思绪眸色一闪,而后若无其事地一副嫌弃的模样:“没什么,就是怕你闯了祸给我惹麻烦。” 柳轻云鼓了鼓嘴,也没觉得自己一直在闯祸啊!正要说些什么,眼前有个人影站在她二人面前,她转头一看,竟然是邹子谦。 “叶大人,云儿。”邹子谦的心情显然特别好,看见她们到了,立刻迎上前去。 “你怎么在这里?”柳轻云有些意外。 夜婉凝开口道:“我请皇上给子谦放了一天的假,教你学骑马。” 邹子谦倒是没想到夜婉凝会有此一举,当时他也觉得很疑惑,不过而后夜婉凝跟他说自己身子不适让他代劳,且这个宫中和柳轻云相熟的人也只有他,所以选择让他帮忙。邹子谦当然求之不得,只是不知道柳轻云是否愿意。 【明天内容更加精彩】 第266章 朕等你一起用 柳轻云看了看邹子谦又看了看夜婉凝,刚才夜婉凝也跟她说明了自己身子不适,所以让别人教他,所以她也没有表现出十分诧异,只是心里难免有些失落。 “对了,叶凝哥哥是哪里不舒服?有没有服过药?”柳轻云刚才因为得到了她送的骑马装而兴奋,这时才想起她说身子不适。 夜婉凝点了点头:“服过了,没什么大碍,你好好跟子谦学,等学会了一起去骑马。丫” 果然她这句话还是奏效的,原本有些失落的柳轻云立刻兴奋起来,对练马抱着很大希望。 邹子谦回头看了夜婉凝一眼,夜婉凝朝他点了点头,而后见他慢慢牵着马往前行。刚开始柳轻云还会时不时地朝夜婉凝看去,可是最后因为练得起劲,她也就全身心地投入到了练马中。 夜婉凝淡淡勾唇,看着那二人的小打小闹倒是羡慕。只见邹子谦耐心地教着,而柳轻云一边骑马一边埋怨邹子谦不会教人,邹子谦却并未还嘴,只是笑着无奈看她。 这样真好! 不知过了多久,依兰找了过来,看见夜婉凝在练马场这才松了一口气:“大人,可算找到你了,皇上找不到您,还以为……” 她回头看了看急得满头大汗的依兰道:“他以为我出宫了?媲” 依兰抿了抿唇并未否认。 夜婉凝轻叹一声,唇角微微一扬。 “走吧。”她转身留下了柳轻云和邹子谦,跟着依兰往御轩宫而去。 依兰走在路上心事重重,回头看了夜婉凝好几眼,终究忍不住道:“真的……要留下孩子吗?” 夜婉凝无声地点头。 其实,她何尝舍得打掉这个孩子。 依兰鼻子一算哽咽着:“那会没命的啊!” 夜婉凝顿住脚步转头看她,见她又开始流着眼泪,伸手拭去她的泪水:“傻瓜,哭什么,就当我跟老天赌一次,看老天是不是真的这么狠心让我死,或许会有奇迹呢?” 依兰垂眸心痛不已。 这个世界上哪有这么多奇迹,而她,根本是在拿自己的命在赌,可是赢的几率是那般渺茫。 她难受地拿着手中的锦帕拭泪,而夜婉凝在看见那块锦帕之后眸色一闪,开口道:“把它丢了吧。” 依兰抬眸一怔。 夜婉凝看着她手中的锦帕道:“把它丢了吧,听说那琴嫔都被充当军妓了。”那日那些小太监在背后议论她与慕容千寻,夜婉凝由此换得所有她不在时的讯息,也知道了琴嫔的遭遇。 “军妓?”依兰震惊不已,看了看手上的锦帕,这是当初琴嫔给夜婉凝,而夜婉凝给她的,如今听到琴嫔充当了军妓,她还真感觉这块锦帕扎手了。 夜婉凝看着她这样淡淡一笑:“烧了也好,丢了也罢,随你处置。” 她就是不想再看见它的存在。 先前她并未放在心上,而后每次看见都能提醒她当初所受的一切痛苦,如今她只想忘记所有的不愉快,重新开始――在她有限的生命中。 依兰抽泣着点了点头。 “大人!”一声熟悉的声音自耳边响起,夜婉凝回头望去,是卓玉雯。 “小雯?你怎么……”她话音未落,卓玉雯已经跑过来一把抱住了她。 来时,她先去了御轩宫,在宫门口碰到张德贵,张德贵便悄悄地把这几天的事情都跟她说了,当然也包括她冒死留住腹中胎儿,而慕容千寻却毫不知晓。 夜婉凝看着她这个样子心中狐疑,却听她开口道:“怎么可以这么轻贱自己的命,你的命比谁的都重要,为何要这么做?” 她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抚:“我没事,别提早这么生离死别的。” “不许胡说!”卓玉雯第一次用这么强烈的语气制止她的话。 夜婉凝抿了抿唇眼底腥红:“我真的不会有事,相信我。” 卓玉雯紧紧地拥着她,怎么都不愿意放手。 “明日就要举行赐封郡主典礼,别哭红肿了漂亮的眼睛,这样可就不好看了。”夜婉凝笑言。 卓玉雯紧紧地靠在她的肩头,眼泪沾湿了她的官服。 不远处,两道身影驻足,一个人的手一颤掉落了马鞭,另一个想要安慰,却不知该如何安慰才好,只是默默捡起马鞭轻声道:“或许……是碰到了什么委屈来跟叶大人倾诉。” 柳轻云想要抬步上前将他们分开,可是不知为何,脚步就这么顿在原地,直到三个人的身影消失在视线,她才哭着转身回到练马场,骑上马不管不顾地往前冲去。 邹子谦一看,眸色一惊,急忙跨上马马鞭一落急急跟了上去…… 三人来到御轩宫时,众人都在寻找她,见她回来了,所有的宫人都松了口气,胡林急忙道:“哎呀叶大人,你这是跑哪儿去了,皇上找不到你,就差点要出宫去找了。” 虽然众人都不解为何慕容千寻对夜婉凝这般依赖,可是见慕容千寻急得团团转,也不敢怠慢了。 “皇上在哪儿?”夜婉凝问。 胡林停住了碎碎念回道:“皇上又去御医馆找去了,奴才这就去禀报。” “凝儿!”沉沉一声从一侧想起,尚未等所有人回复,慕容千寻已经飞奔而来将她抱进怀中。 众人见状倒抽了一口凉气。 这下事情闹大了,当今皇帝因为失去了凝妃,竟然对一个长得貌似凝妃的男子动情,还这般不顾旁人眼光地紧紧相拥。 所有宫人都顿住了呼吸,惊愕之下都齐齐将头垂下贴近了胸口。 胡林早已被这一幕吓得忘记了呼吸,等回过神来,就这般瞪大着眸子垂下了头。(.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夜婉凝感觉到周围怪异的氛围,想要推开他却被他死死抱着,只好说道:“微臣未经恩准便擅自离开,还请皇上恕罪。” 听她这么一说,慕容千寻才意识到两人目前的身份,缓缓将她放开,看着她好好地在自己面前,这才放心地松了口气:“以后去哪里记得让这两个奴才跟着,万一磕着碰着如何是好。” 胡林越听越不对劲,扯了扯唇难以置信地侧某小心翼翼地望去,见夜婉凝全然没有受宠若惊的模样,他心头一惊。 难不成他们的皇上当真失去了凝妃之后得了龙阳癖? “一离开就几个时辰,连午膳都忘了回来用。”慕容千寻的语气带着宠溺。他已经尽量克制自己不让宫人发现异常,可是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夜婉凝看着日头莞尔一笑:“的确是忘了时辰,皇上用过了吗?” 慕容千寻笑言:“朕等你一起用。” 一句话再次震惊了全场,夜婉凝看着众人的反应,低头干咳了一声躬身行礼:“微臣不敢逾矩。” 慕容千寻的视线扫视了一下周围以拳抵唇同是轻咳一声:“朕金口玉言,莫不是叶爱卿想要抗旨?” “微臣不敢。”夜婉凝又低了低身子。 慕容千寻不着痕迹地伸手将她扶起,俨然一副君臣的模样。 “你们都退下。”慕容千寻看着夜婉凝对胡林等人说道。 “遵旨。”胡林带着宫人都离开了御轩宫。 用膳房内,慕容千寻没有留下布菜的宫女,整个人用膳房只剩下夜婉凝和他二人,他亲自给夜婉凝布着菜,从未觉得是降低了身份,反而似是他梦寐以求之事。 “多吃点。”他弯眉一笑。 夜婉凝看着面前满满的菜无奈道:“我哪里吃得了这么多。” “把孩子的一起吃了。”他显然心情极好。 夜婉凝心头一怔,扯了扯唇角不愿让他看出任何异样。 “凝儿,不如明日朕就昭告天下……”他试探地看着她,等着她的首肯。 “皇上要以何名目?我又以何身份?”她问。 “就以皇叔的义女身份,而你救驾有功亦可抵去欺君之罪。” 夜婉凝一笑,他倒是想得周到。 不过为了孩子,她也不能再迟疑下去,就算她不要名分,她的孩子不能一出生就没有父亲。 “不如等小雯赐封郡主五日后再办此事吧,也不能喧宾夺主不是?”她伸手夹了一筷子菜到慕容千寻的碗中。 慕容千寻闻言喜笑颜开:“好,听你的,就五日后。” 见他这副欢天喜地的模样,还真像个孩子。 用过午膳,夜婉凝知道慕容千寻还有政事要办,可是他却一直陪在她身边,又想到依兰丢弃的那块锦帕,她转头道:“千寻,我想……” 她抿了抿唇不知如何说才好,也不知他是否会同意。 “是不是饿了?朕让御膳房准备些膳食。”慕容千寻转身便要开口吩咐下去,夜婉凝急忙拉住了他。 “才一个时辰,哪有这么容易饿的。”她无奈一笑。 慕容千寻却语出惊人:“朕看了医书,说女子怀孕期间最容易饿着,还有,可能在三个月的时候容易有妊娠反应会孕吐,有些寒凉的膳食也不能食用,另外……” “等等等……你去看了什么医书?什么时候看的?”夜婉凝震惊不已,他竟然会为了她看医书?而且若是他在御轩宫看的话她不会不知道,若是在御书房看,他也不怕被人瞧见怀疑? 慕容千寻倒是有些难为情:“就是夜半无法入眠时看的……” 夜半无法入眠? 夜婉凝眯眸看着他,见他那面红耳赤的尴尬模样,根本就像是发情的猫。也不知道他在半夜是不是对着她做了什么,或者点了她的睡穴之后为所欲为…… 看着她一副怀疑的样子,慕容千寻解释道:“朕可什么都没做,现在你还怀着朕的孩子,朕又怎敢做什么。” 他不解释也罢,一解释却是越描越黑。 夜婉凝双手环胸越听越别扭,侧某看着他问道:“你的意思是,如果我没有怀孕,你就想要做什么?” 说话时,她的视线不由地扫了一眼他的下身,原本心情抑郁的夜婉凝,在看见慕容千寻这般模样,在听到他的解释后顿时没了那股低落,取而代之的是郁闷至极。 男人莫非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慕容千寻愣了愣,而后抿唇一笑将她揽进怀里:“如果朕说是呢?” “流氓!”她气呼呼地将他推开,“小心别人看见。” “怕什么,这里只有你我二人,没有人回来打扰。”他重又将她圈进怀中,这一次更是俯首堵住了她的唇。 再一次感受到她的气息,他险些把持不住,好在他的定力够强,才免于失控,辗转缠绵间,夜婉凝睁眼看着他的容颜,他们现在的距离是那般近,还有那挑动她心扉的白发,让她眼底一湿。 两人直到快要窒息,他才不舍地将她放开,看着她晶莹剔透的双唇,他俯首抵住她的额,闭上眼尽是柔情。 “我想去趟天牢。”她柔柔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她感觉到他的手微微一僵,她以为他定会反对,可是没有想到他抿了抿唇淡淡一笑:“好。” 她抬头朝他望去,疑惑地问道:“你就不问问我是要去做什么?” 慕容千寻顺着她的话问:“是要去做什么?” 她看着他深不见底映出了自己面容的黑眸道:“我听说夏氏被满门抄斩了,而夏可博被关在天牢。” “你想为他求情?”他的语气带着探究。 夜婉凝转头看向远方的碧空:“我也不知道,想去看看。” 慕容千寻自然是不太愿意她去那种地方,也不想让她再踏入曾经去过的地方,可是见她如此坚定神色,刚要吐出的话又咽了下去,只是轻启薄唇带着浓浓的宠溺揽着她的肩:“要不要朕陪你去?” “我想自己去。”她本来有满腹的疑问,可若是慕容千寻一同前往,自然是无法问出心中的疑虑。 “好,不要呆太久,那里湿气重。”他关切了一句。 夜婉凝却笑着脱口而出:“我知道,又不是没呆过。” 说完这句话,她的笑容一敛,自知说了一些不该提及的往事,当初被打入天牢时他并不知道夜婉凝已经换了魂,而他也并未爱上她,他们之间有太多的误会,所以她也不能全怪他。 见慕容千寻的眼底带着浓浓的悔恨,夜婉凝急忙纠正道:“我只是……说笑的。” 慕容千寻看着她晶亮的双眸,心口钝痛,却又听夜婉凝道:“那我还是不去了。” 见她那低头失落的模样,哪里是不想去的样子,他轻轻地拥了拥她哑声开口:“以后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只要让朕找得到你。” 夜婉凝心口一紧,再没有说什么,只是点头应声。 天牢内,依旧是那般湿冷,夜婉凝带着卓玉雯一步一步朝下走去,看到令牌,牢头立刻躬身相迎,随后根据她的要求将她带到夏可博所关的牢房。 “你在这里等我。”夜婉凝对卓玉雯交代了一句,卓玉雯点头等在不远处。 夏可博的身上虽然没有之前一次那么鲜血淋漓,可是毕竟是天牢,被关了这么久,头发都凌乱了,囚服也污秽不堪。他静静地靠在墙上看着唯一的窗子透进来的光亮,眼底空洞一片,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牢头将牢门打开,夜婉凝俯身走了进去,牢头关上牢门后转身走了出去,外面只守着卓玉雯一人。 夏可博似是没有听到似的,依旧看着那处光亮,夜婉凝想,他是想要出去吧,一个武将被关在暗无天日的牢房,想来更像看看外面的天空是否依旧如往常。 “夏可博。”夜婉凝开口叫了一声。 是她的声音! 夏可博身子一颤,空洞的双眸慢慢恢复了生气,却满是难以置信。缓缓收回视线转头望向声音的来源处,在看见夜婉凝的那一瞬间,他整个人都惊住了。 “你……”他瞪大了眸子看着眼前熟悉的容颜,缓缓站起身视线停留在她的脸上未曾移开。 夜婉凝神色未变看着他,可是她刚上前一步,就看见他面色苍白满身冷汗倒在地上。 第267章 不能再将朕弃而不顾 夜婉凝神色未变看着他,可是她刚上前一步,就看见他面色苍白满身冷汗倒在地上。 她忘了他有心悸之症,一旦在强烈体力活动、情致刺激、惊恐紧张之时就会发病,想必刚才他在看见一个“已死”之人时情绪过度紧张了。 她立刻上前探了探他的脉象,而后从袖中取出三枚银针分别落在他的三个穴位,片刻之后,夏可博才缓过气来。 “现在感觉如何?”她取出银针后问他,语气淡淡不带一丝情愫,就如同一个寻常的医者给病人治病。 夏可博再度从地上爬起来,看起来体力大大地减弱了丫。 “你……”他看着眼前一身御医装扮的夜婉凝仍是满脸惊恐。 “是啊,我没被你们姐弟害死,是不是很失望?”她略带揶揄地看着他,似要将他看穿一般媲。 夏可博颤了颤手想要去碰触,夜婉凝却负立在他面前冷冷一言:“你敢!” 果然,他还是收回了手,看着她安然无恙地出现在他面前,他欣喜不已:“太好了。” 夜婉凝的眸色转而添上了几分疑惑。 “活着就好,活着就好。”他现在的样子和刚才判若两人,仿佛像被刑满释放一般喜极而泣,“我没有想过要让你死,从没有想过。” 没有想过她死? 夜婉凝心头疑虑重重,可是并未再多想下去,只是看着他语气冰凉:“是吗?若是从未想过我死,为何在新房内会出现你的身影?那个人想将我一头撞死的人是你吧?” 就在她心口送上剑锋徘徊在生死一线呈假死状态时,脑海中闪过一幕又一幕,夜婉凝所有的记忆都添加到了她的脑海中。 她朦胧中看见了她穿越而来的那一日,有个蒙面男子潜入月凝宫之内与夜婉凝发生了纠缠,夜婉凝想要逃却怎么都逃不出去,想要喊,却被点住了哑穴,而后他抓着夜婉凝将她一头撞向壁垒,临走时还探了探她的鼻息是否真的已死,那一刻死不瞑目的夜婉凝睁着大大地眼眸看着他,而那男子转身之际掉落了遮脸的面巾,只是一个侧颜,夜婉凝就认出了是夏可博没有错。 夏可博闻言踉跄了几步,不愿承认,不愿在她眼里他是那样的人,可是看着她满是怒意的眼眸,他知道她恢复了记忆。 他就这么躲闪着她看似风平浪静的神色,而眼底却充满怒火的水眸,可是却发现无论自己怎么躲都躲不开她的眼。 “是……”他终是承认了自己当初的所作所为。 “为什么?” 问出这句话时,夜婉凝才觉得自己问得有多可笑。他姓夏,他的姐姐是夏可馨,是慕容千寻的馨妃,他自然是要为自己的姐姐稳固在宫中的地位。 不等夏可博回答,夜婉凝又问:“做了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后悔吗?” 夏可博整个人一僵,心被紧紧拽起。 后悔? 岂止是后悔。 在这里的每时每刻他都思虑着过往之事,每当想到夜婉凝命丧黄泉,他夜夜都难以安寝。 他一瞬不瞬地看着她,脑海中翻腾着种种过往,半晌轻启苍白的双唇,显然因为刚才的发病说话有些吃力:“若是以前,我定是不后悔,她是我的亲姐姐,保证她在后宫的地位是我义不容辞之事,而她若是在宫中得势,夏氏一族也将得到皇上的眷顾。” 夜婉凝就这么迎着他的视线,看着他眼底翻腾的痛意,静静地聆听着他是否有悔意。 看久了她清澈无尘的双眸,夏可博终是没有勇气再看下去,低头拧眉言语苦涩:“可是后来……说不后悔是假,想到夜墨凝同样有妹妹在宫中,可是他却用自己的办法保护着,像个男人一样光明正大地站出来和皇上面对面,而我……” 他苦涩一笑,自己究竟是有多卑鄙呢?也难怪夜婉凝可以这么依赖夜墨凝,可是对他却视如仇敌,如果当初他能君子一些,结局是不是不一样了?她不会这么恨他,而夏氏一族也不会因为夏可馨的不择手段在迷途不知返中步向了灭亡的道路。 夜婉凝只是站在他面前看着他的每一个神色变化,但是并未打算接下他的话。 夏可博抿了抿唇不再说下去,往事的种种一直折磨着他,今日的孑然一身也是他咎由自取。 两个人就这么静静地站在天牢内,夜婉凝负手而立看着他,而夏可博则是拧眉绝望地看着那唯一的一处光亮。 “想出去吗?” 夜婉凝突然的一句话让夏可博全身紧绷,他有些难以置信地看向夜婉凝,而她则是平静无波地望着他。 他张了张嘴,看着她的容颜,他的心口钝痛,转头移开视线淡声道:“想。” 一个简简单单的“想”字让夜婉凝心口一颤,也为他的实话而释然。 她没有作声,只是若有似无地点了点头,随后转身欲离开天牢。 听到她准备离开的脚步声,夏可博回头叫住她:“你是乔装进来的还是……别的原因?” 看着她一身御医的装扮,他开始为她担忧。 夜婉凝意味深长地看着他反问:“乔装如何?别的原因又如何?” 夏可博抬步上前在她面前站定:“原本听狱卒在那里议论说你死在了皇上的剑下,可是如今看你活生生地站在我面前,想必是那些人以讹传讹,既然好好地活着,就不要再冒险进来,若是你有任何不测……” 后面的几句话自是逾矩之言,夏可博也没再说下去,只是转而又道,“若是别的原因,也要记得保护自己,伴君如伴虎,不是迫不得已之下,还是别冒险做任何对自己不利的事情。” 夜婉凝只是抬眼看了看他,没有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天牢。 看着她毅然决然地离开,夏可博并没有失落,一开始以为她死了,他终日活在自责中,如今看见她好好的站在他面前,他算是松了一口气,可是见她乔装而来,他又不由地为她提心吊胆。 他自嘲一笑,自身难保之下竟然还在担心别人。 夜婉凝从天牢中出来时心底有些沉重。 对于夏可博,说不恨是假,但是不是为自己,而是为死去的夜婉凝,为了因他而被怀疑的夜墨凝。 可是如今看见他孑然一身,整个夏氏一族只剩下他一个,若是他也死了,夏氏就真的断子绝孙了。而现在她看得出来,夏可博的确是有了悔意,那么深那么真,若是伪装,那他的演技太假,她丝毫看不出破绽,可是若要让她就这么放过一个害死夜婉凝,害过夜墨凝的人,她是怎么都办不到。 “大人,是不是想要为他求情?”跟在一旁的卓玉雯看出了她的心思。 夜婉凝抬头看了看远处,淡淡苦涩的笑溢在嘴角:“有些不甘心。” 卓玉雯知道,她是不忍看见夏氏断子绝孙,可是又不愿这么便宜了夏可博,心里的矛盾和纠结让她从天牢内出来后到现在都没有松开过秀眉。 夜婉凝长叹一声:“若是他不是夏可博,若是他不是冷月国的将军,若是他不是骁勇善战,我也就没有这么烦心了。”她顿了顿看向卓玉雯又道,“其实他的本质并不坏。” 记忆中其实非常清楚,那个新婚夜,夜婉凝看见夏可博这个不速之客后心慌意乱,他的眼底闪现过不忍,可是因为馨妃,他不得不狠心下了毒手,看见她倒在血泊中,他也慌乱不堪,她清清楚楚地听到了他对夜婉凝说了一句“身不由己”,而后转身准备离开,遮脸的面巾掉落在地,他捡起面巾的时候看见死不瞑目的夜婉凝,他伸手将她阖上了双眼,而后还在她耳边又说了一句“希望来生你不入宫门不进侯门”。 可是,虽然如此,他还是做了许多杀人害命之事,连无辜的夜墨凝也被牵连,就这一点她就不能这么轻易地原谅他。 卓玉雯看着她纠结的模样,缓声问:“那……还要和皇上说吗?” 夜婉凝摇了摇头,但是并未开口。 直到用晚膳的时候,慕容千寻一直等着夜婉凝提及天牢一事,可是夜婉凝并未说些什么,也没有慕容千寻所以为的那样她会替那人求情。 “没有要说的吗?”他难得的先沉不住气问出了口。 夜婉凝有些意外地朝他看去,自是知道他所指的是什么,可是见他那探寻的模样,她眸色一闪狡黠挑眉:“有。” “哦?是什么?”他甚至放下筷子细细聆听。 她睨了他一眼后道:“听说御医也可以赐府邸,不知微臣是否有这个荣幸求得恩赐?否则这宫里的人都以为微臣有龙阳癖了。” 慕容千寻脸色一变,透着慌乱不安:“难道这皇宫还比不上宫外的府邸不成?” 她扬了扬眉看似不屑的模样:“这皇宫是你的,又不是我的。” “朕的就是你的。”他急急地拉住了她的手。 夜婉凝看了一眼抓着她的那只手,转眸又问:“哦?难道国库也是我的不成?” “若是你想要,里面的任何东西你都可以拿去。”他的神色认真,一丝都没有说笑的意思。 她撇了撇嘴将手抽回:“嘁,拿了国库里的东西还是摆放在皇宫,最后还不是你的。” 慕容千寻忽然拉着她的手将她拽了过去,还好他的力道把握得好,并未动到胎气,她的身子就这么稳稳地落在他的怀中。 “朕的江山朕的一切都可以是你的,可是你必须是朕的,不能再将朕弃而不顾。”他就这么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眼底带着伤痛带着柔情,带着满满的希翼。他如今什么都不求,只求她的心只属于他一人,她的人只愿意留在他身边。 夜婉凝原本只是一句玩笑话,却没想到他当真了,而且是这么真切,恍然间她仿若一切的一切都不曾发生,他们从来只有他们彼此而已。 可是许多事情并非能一下子忘却,重重的伤痛刻在心口处,千疮百孔岂是一朝一日便能抚平?但是不得不说,慕容千寻的这句话让她的心底扬起了暖意,痛楚减少许多。 只是,一个不知道能不能活下去的人,又怎能奢求他许诺一生?她早已承担不起他的情,只希望在离开之时她能为他留下一儿半女,只希望睁开眼回到现在之时,他们的点点滴滴没有从她的记忆中擦去。 她闪了闪水眸,硬是挤出了一丝笑意不想让他看出任何端倪:“我跟你说笑的,我要你的国库做什么,这里又不愁吃喝,我也不用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哪里用得掉半两银子。我也不要做女皇帝,要你的天下有何用?” “凝儿,朕是认真的。”他紧紧地揽着她,不想让她以为他又在许下无用的承诺。 她垂眸莞尔一笑:“嗯。” 淡淡点头淡淡应声,慕容千寻听不出她任何情愫,可是他隐约觉得她有什么事情瞒着他,却是怎么都不愿说出口。 他一直都感受得到,只是他不想逼她讲,他静静地等着,直到她愿意主动跟他说。 用膳房外,依兰和张德贵的声音在外响起:“大人,不好了。” 夜婉凝从慕容千寻的怀中起身问:“什么事?” 依兰急道:“听侍奉柳小姐的宫人说,柳小姐自上午和大人一起去练马场后到现在都没有回来,听说大人已经回来了,可是柳小姐却不见踪影。” 依兰上前回道:“马场的宫人说看见柳小姐骑着马横冲直撞去了密林,随后邹御医也追了进去,所有人都不敢擅入,所以只想在外等着,可是没想到会到现在都不见踪影。” 那片密林通常无人敢入,也就上一次她被慕容千寻带去过一次,那一次也不知他是不是故意的,可也因为那一次,她的心激起了涟漪。而如今柳轻云是她的人,她在宫人们看来又是慕容千寻得宠之臣,所以自然不敢追上去将她带出,更何况那片密林听说只进不出,还听慕容千寻说过设有陷进,也不知是真是假。 她转头看向走上前的慕容千寻后问道:“怎么办?他们会不会有危险?” 慕容千寻的黑眸带着一丝探究地看着夜婉凝,而后淡淡勾唇沉声道:“能不能出来要看他们的本事。” “什么意思?真的有陷进?他们会不会落入陷进了?是不是踩住机关后会从四面八方射来千百支利箭把他们射成刺猬?”夜婉凝完全将柳轻云和邹子谦的遭遇同电影十面埋伏联想到了一起。 慕容千寻听到她那丰富的想象力,不由地失笑,夜婉凝见自己在水生火热中,而他却如此淡定,不由得郁闷:“你倒是说话呀,会不会有事?” 她也不知道他究竟在笑什么,她的话有这么可笑吗? 他仍是轻笑着缓声开口:“那里面的确是设有陷阱,不过凭他们的能耐还不会碰到那些陷进。只是他们若不知道诀窍,怕是无法走出那片密林就要饿死在里面。” 夜婉凝怔怔地看着他,想着若是之前不是他带着她离开,她岂不是会困死在里面? 慕容千寻看着她那担心的模样,揽了揽她的肩道:“朕让秋瞑进去把他们带出来。” 她点了点头,准备痛陆秋瞑同去,可是刚走出门口,突然想到了什么立刻开口:“等等。” “怎么了?”他有些疑惑。 依兰和张德贵也随之满腹疑云地看着她。 谁料夜婉凝低头一笑道:“还是等明天早上再去吧。” 见他们三人还是不明白的样子,夜婉凝耸了耸肩也没有回答,只是打发了他们二人。 看着她一副暗笑的得意劲,慕容千寻忽然明白了什么,而后低头一笑满是宠溺地摇了摇头。 夜婉凝躺在床上想象着柳轻云和邹子谦在密林内相偎相依的样子,不由地失笑,不知道他们会不会***,然后直接就…… 第268章 孤枕难眠 ***? 脑海中突然闪现了那日她与慕容千寻在山洞内的情形,他们不就是***,然后就情不自禁了…… 想着想着,她脸色一红,拽起被子就用其蒙住脸。 “凝儿,还没睡吗?”慕容千寻在龙床之上打开帐幔望过去。他们现在还是分床而睡,因为夜婉凝怕被人看出端倪,可是对于慕容千寻来讲,何尝不是一种折磨?明明心爱的人是如此近,可是她却不愿与他同塌而眠。 夜婉凝听到慕容千寻的声音后心跳更加迅速,在沁凉的薄被子下睁着眼咬了咬牙低低应了一声媲。 “睡不着吗?还是……那张床不舒服?”他试探地问,心底却满是期待。 夜婉凝仰卧在床上却怎么都没了睡意,听他如此一问,她随口又应了一声。慕容千寻不再问什么,只是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夜婉凝闭上眼强迫自己睡去,可是下一刻她突然惊叫一声,而后立刻捂住口惊愕地看着慕容千寻。此时此刻,她整个人都被他打横抱起,而后转身往龙床而去丫。 “做什么?放我下来。”夜婉凝小心翼翼地看了眼门口低低命令。 慕容千寻将她放到龙床之上后浅浅勾唇,如仙如神,难以抵挡他与生俱来的魅力。 “孤枕难眠,不如二人同榻。”他道。 夜婉凝脸上烧红立刻反驳否认:“谁孤枕难眠了!” 慕容千寻帮她盖住被子之后在她身侧躺下,而后低沉笑起:“朕说自己。” 夜婉凝哑然,刚才她这般急急地否认,倒是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之嫌,转头闷闷地不再说话,只是看着帐顶发呆。 突然,一直手臂横了过来将她朝另一侧揽过去,另一只手臂则从她的颈部穿过,她整个人都靠在了他的怀中,再次抬眸看他,他们是如此之近,他的每一次眨眼都能深深映入她的脑海。 “不要抱这么紧,我想一个人睡。”虽然她如今是口是心非,可是他们贴得这般近,她都明显感觉到了他下身的反应。 “一个人睡不着,这样很好。”他又开始了他的霸道。 夜婉凝闷闷地撇了撇嘴道:“可是你某个地方顶到我了!” 慕容千寻看着她的眼眸,不由朝下身一看,干咳一声之后微微将她松开。夜婉凝立刻在他松手之时朝内侧睡去,而后一侧身,给他留了个背影。慕容千寻也只得闷闷地侧过身去就这么看着她的后背。 清晨醒来,天气越发闷热,今日午时卓玉雯要举行赐封仪式认祖归宗,同时卓玉雯的母亲也将赐封为摄政王妃,婚礼是在同一天举行,所以今日注定要忙碌了。卓玉雯赐封后慕容玉衡就要去迎娶她的母亲,而后卓玉雯随其同行。 夜婉凝已经尽量让自己早些起身,可是等她醒来之时慕容千寻早已不见人影,她急忙从床上跳起准备梳妆,依兰立刻上前将她扶住:“慢点,小心身子。” 是啊,她怎么忘记了,如今她身怀有孕,怎能这般急躁。 可是一侧的明黄吸引了她的注意,她转头一看,竟是慕容千寻的寝衣在床上,看样子像是脱去了寝衣再起身的。 看她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依兰感叹:“大人,皇上现在真的变得比往日还要好,今早皇上准备起身,却发现寝衣被大人压住了,皇上竟是褪了寝衣才起身上朝,只是让奴婢到时叫一下您,因为今日还有郡主的赐封典礼,以及摄政王妃的婚礼。” 夜婉凝因依兰的话在心头一下子激起了千层浪,可是转头看见依兰心酸的模样,她知道她在想什么。深吸了一口气后她笑言:“时候不早了,快点帮我梳妆,还有,陆秋瞑找到云儿和邹御医了吗?” 依兰一边伺候夜婉凝梳洗一边道:“找到了,柳小姐到现在还伤心着。” “怎么?吓到了?还是邹子谦欺负她了?”她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问。 依兰淡淡一笑:“还不是因为大人。” 依兰淡淡一笑:“还不是因为大人。” “关我什么事?我一直都在这里又没去招惹她。”她显得有些无辜。 依兰解释道:“正因为您没有去看她,所以柳小姐才伤心了啊,而且听伺候柳小姐的宫人说,柳小姐一直嚷着要出宫,不想呆在这里了。” 夜婉凝闪了闪神,这才想起柳轻云对她的感情,抿了抿唇淡淡一笑:“若是她想出宫就让邹子谦送她回去。” 她能做的也就这些,除此之外她真的不知道还能为邹子谦和柳轻云做什么。 “是。”依兰虽然看见柳轻云哭声震地时也十分同情,可是夜婉凝毕竟不是男子,所以注定了她要短痛,而让邹子谦送她出宫也是最好的决定。 今日是卓玉雯认祖归宗的日子,也是其母卓雯嫁给慕容玉衡的日子,原本想要将这两件大事分开两天进行,可是翻看黄历,只有今日才是黄道吉日,若是等下一个好日子就要等上一年,慕容玉衡好不容易才盼得美人归,自然是不愿再多等,所以今早临时决定,慕容千寻下旨赐婚,慕容玉衡先将卓雯娶进门,而后再一同进宫面圣,赐封卓玉雯为郡主。 犹豫卓玉雯是继承了母亲的姓,而“玉”字当初也是卓雯为了纪念当初和慕容玉衡的情,可是现在认祖归宗,便改名为慕容忆雯,若是用“玉”字也就成了慕容玉衡的同辈了,而用“忆”字,也是慕容玉衡想要表达思念卓雯之意。 当夜婉凝梳洗完毕走出御轩宫时,突然有人从一旁跑了过来,随后站在她面前满眼的质问模样。 “为什么?”柳轻云哑着嗓子问。 跟在夜婉凝身旁的依兰也为之一怔,而后朝夜婉凝看去。 夜婉凝看着她心底还是有些不忍,可是长痛不如短痛,若是让她知道她是女子,恐怕更加受不了当初的所作所为,或许会做了傻事,设身处地,若是她自己喜欢了一个人,而后知道她是个女子,那该有多么羞愤啊。 沉思半晌,她面色波澜不惊地看着她反问:“什么为什么?” 柳轻云一下子又哽咽起来:“你当初说过不喜欢她的,可是昨天却抱着她,是不是因为她的真实身份是郡主,所以你才喜欢她的?你是不是觉得我配不上你?是不是觉得我不配做你这位四品大官的夫人?是不是觉得我这样的身份会丢了你的脸?是不是?” 她一个接一个的问题将夜婉凝刺得疼痛不堪,她是在将自己往低处摆,她是在瞧不起自己…… 夜婉凝不希望她有这个认知,可是,若是心软,恐怕这个残局难以收拾。但是,若是心狠,想必这件事情将成为她心底永远的阴影。她好不容易才变得这般懂事,不能因为她而将她的纯真给毁了。 到底说还是不说? 她紧了紧负在身后的拳难以抉择。 就在这时,一道明黄慢慢靠近,随行的还有邹子谦。众人齐齐给慕容千寻行礼,而慕容千寻早已在夜婉凝俯身的一瞬间将她扶住,这一个细微的动作落入了柳轻云的眼中。 见夜婉凝、依兰、柳轻云三人都站在御轩宫外,慕容千寻走到夜婉凝跟前问道:“怎么站在外面?” 说话时,慕容千寻的手轻轻抬起抚了抚夜婉凝的发丝。 这下柳轻云整个人都惊住了,她长大了嘴半天都没有发出半丝声响。 若换成往常,想必夜婉凝早已向后退却与慕容千寻保持距离,可是这一次她没有动弹,只是抬眸对慕容千寻笑意浓浓。 “今日摄政王娶王妃,我想去看。” 慕容千寻却道:“午时摄政王一家会进宫,朕已经安排了酒宴,同时赐封摄政王的女儿为郡主,你就乖乖地在这里等着吧。” 夜婉凝撇了撇嘴,本来还想去看看慕容玉衡迎亲时兴奋的模样,是不是如同一个黄毛小子一般急着洞房花烛夜,可是现在看来是好梦难圆了。 看着她这副失落的样子,慕容千寻沉沉笑起:“若是你一定要去,到了晚上朕陪你去趟摄政王府。” “真的?”夜婉凝一下子眼底放光。 慕容千寻一边将她带去御书房一边满眼宠溺地看着她:“只是别忘了自己的身子,到时候可不能太疯了。” “我才不会。”她极力反驳。 他也不予她争执,只是淡淡一笑:“带你去看样东西。” “是什么?” 两人的身影渐行渐远,慕容千寻低柔的声音慢慢远去,而夜婉凝的笑容也随之在柳轻云眼中渐渐模糊。 “怎么会这样……”柳轻云怎么都不敢相信自己的所见所闻。先前听过风声,说当今皇上自从失去凝妃后性情大变,如今出现了一位与凝妃长得一模一样的男子叶凝,竟是一夕之间得了龙阳癖,而叶凝对皇上也是感情颇深,两人惺惺相惜一见钟情…… 她从来不相信这些谣言,可是今日她却不得不信。 难怪她的叶凝哥哥说不喜欢卓玉雯,难怪“他”之前还是好好的,可是碰到了慕容千寻之后便对她越来越疏远,难怪虽然松了骑马装,却让别的男人教她骑马,难怪她和邹子谦被困密林却不见她来相救,而是让陆秋瞑派人前来。 一切的一切,原来只是因为他在遇见慕容千寻后就不再喜欢女人,而是喜欢男人了,所以他在刚才如此难以启齿…… 虽然知道了答案,可是她依旧有些难以接受,好端端的如意郎君竟然喜欢上了男人,若是别的男子,她一定会想办法将其解决,可是对方是皇帝,她一个七品县令的女人能如何? 随慕容千寻一同前来的邹子谦如今站在柳轻云身旁,对于慕容千寻和夜婉凝的行为惊得快掉了下巴,若不是亲眼所见,他怎会相信一个像慕容千寻这样的君王会对另一个男子有情。 就在邹子谦愣忡之时,柳轻云一声呜咽之后动他面前飞奔离开。 “云儿。”邹子谦惊叫一声,立刻追了过去。 御书房 夜婉凝还在担心柳轻云,慕容千寻却似看透了她的心思:“长痛不如短痛,谁让你到处留情。” “你是在说你自己吗?”夜婉凝转头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慕容千寻扬了扬眉,沉声一笑:“除了你之外,朕可没有要担心的人。” 夜婉凝睨了他一眼,自是知道他的言下之意,于是顺着他的话长叹一声:“是啊,早知道就不要女扮男装,或许还能碰到什么良缘,而后已为人妇,这样的日子也不错。” 果然,慕容千寻脸色一沉,满是醋意。 “朕会杀了他。” 冷冷一言带着难得的如孩子般的负气。 夜婉凝转头看去,他那认真的神色还真是让人不忍再说笑下去。 “暴君!”她脱口而出,而后眼朝梁顶望去,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好似刚才的那两个字并非是她所言。 慕容千寻原本的阴郁情绪在刚才的那一刻顿时消散,上前将她圈在怀中俯首黑眸紧紧绞着她,真是不知该拿她如何是好。 “莫非凝儿喜欢文弱书生谦谦君子?”他笑问,那勾唇邪肆的模样让夜婉凝不自觉地脸红心跳。 若是文弱书生整天和她之乎者也的,她估计没有三天就要疯了,若是谦谦君子倒也未尝不可,可是听说过于君子便如一杯清水淡而无味,夫妻二人相敬如宾无闺房之乐岂不是要闷死人了? 见她还当真一副认真思索的模样,慕容千寻忽然感觉他刚才真是有些多嘴,好端端地提什么她喜欢怎样的男子,无论她喜欢怎样的,她都只属于他慕容千寻一人。 “不准想了。”他霸道地俯首轻咬她的唇。 夜婉凝敛回思绪抿了抿唇,感觉唇上还有他的余温。 “不是你问我的?”她哪壶不开提哪壶。 慕容千寻扬眉,一副耍无赖的模样:“朕后悔了,不准想!你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是朕的。” 夜婉凝扯了扯唇,还真没见过他这样的,霸道如斯。 “你还能主宰下辈子和下下辈子?” “就算凝儿变了模样,朕都会找到你。” 夜婉凝心口一疼。 他当真是不会说甜言蜜语,每一次都是那般霸道的语气,可是却霸道得让人心头洋溢暖流,也正因为如此,她当初才会那般沉沦,一发不可收拾,可是如今,还来得及吗? 抚了抚尚未看得出的小腹,只希望这个孩子能平安出世,只希望他是个健康聪明的孩子。 “汪汪汪……” 就在这时,一声小狗的叫声还有衣服下摆被扯动的动静打破了沉静的气氛。夜婉凝低头一看,竟然是小雪球。 “小雪球?”她一怔,俯身将它抱起,而后难以置信地看向慕容千寻。 进宫这么久,她一直都没有看见小雪球,总以为是被慕容千寻一气之下杀了或者丢了,却没有想到是被他养在御书房里。 可是,他不是最讨厌小雪球的吗?不是连碰都不愿意碰吗? 慕容千寻凝着她浅浅勾唇,更是出乎意料的是,他竟然抬手摸了摸小雪球的头。 “你离开之后整个后宫也就只有它是活生生留了下来。” 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眼底浮现了往日的伤痛。 夜婉凝离开前依兰和张德贵就被安排出宫,夜墨凝和慕容千景久不上朝,慕容玉衡找回了心头挚爱,整个后宫只有他一人,只剩下他一人而已。 御书房内,一片静逸。 半晌,夜婉凝低头莞尔一笑,看着小雪球乖巧的模样,她抬头问道:“一会儿可不可以带小雪球一起去?” 她指的自然是午时赐封卓玉雯为郡主,改名为慕容忆雯的宴席。 看他微微扬眉,她知道自己的要求有些过了,自己作为一名御医能出席已经是无上的荣耀,又怎能带上自己的宠物。 【大结局已定在六月。】 第269章 有她便是天下 “算了,当我没说。”她抱着小雪球坐到一旁的椅子上,拿起旁边的绿豆糕递给小雪球,“小雪球,吃不吃?” 说来奇怪,小雪球竟然和她一样喜欢吃绿豆糕,难道有其主必有其仆还适用到了它身上? 小雪球果然舔了舔绿豆糕后就哼哧哼哧吃了起来丫。 看着它欢脱的模样,夜婉凝心情大好。 “好。”他沉声开口,待夜婉凝抬头看去之时,他的脸上带着笑容。 夜婉凝的眼底立刻闪现流光溢彩,起身兴奋道:“那我去给小雪球打扮一下,不知道织锦司能不能给小雪球做新衣服呢?到时候我要给小雪球戴一朵小花。对了!可不可以给它做小鞋子?要和衣服配套的,还有还有,给它做一顶小帽子吧,多喜庆。” 看着她似孩子的模样,慕容千寻笑得弯起了眉眼:“还真是把它当孩子了,朕立刻让织锦司在午时前准备好给你的小雪球穿戴上。” “好啊!” 她的笑声充斥了整个御书房,门外的陆秋瞑闻声释然一笑,他们总算是在一起了,现在就差一步,五日后就能举行他们的婚礼,想必会比今日更加热闹吧媲? 今年的喜事一件接一件,陆秋瞑只希望慕容千寻以后不再经历往昔的痛苦。 当织锦司的人接到皇命要给小雪球做衣服做鞋帽时,惊得瞠目结舌,在织锦司呆了十多年的姑姑也从未接到过这样的皇命,之前凝妃也是亲自给小雪球做了一件简单的衣服,可是这一次竟然让她们织锦司做衣服做鞋帽,简直闻所未闻,待传口谕的公公离开后,众人开始纷纷议论起来。 “让我们给一条狗做衣服?”问话时,她的嗓音也不由拔高了些。 旁边一位织锦司的绣娘急忙捂住她的嘴满脸的惶恐:“小声点,你不要命啦?” “是啊,小声点,如今叶大人是皇上的宠臣,得罪了叶大人就等于得罪了皇上,你没听到宫里的人在口耳相传吗?” “传什么?”织锦司的姑姑倒是没听到什么风声。 小绣娘看了看周围凑到她耳边道:“叶大人除了每日与皇上同住御轩宫之外,皇上还与叶大人同桌共食,叶大人的话就犹如圣旨,叶大人带进来的乡下姑娘误闯密林,皇上不但不降罪,还派了陆大人亲自去救出密林。” “什么?居然让陆大人亲自去营救?”织锦司姑姑完全没有想到一个御医竟然有这么大的本事,竟然能让皇上派出贴身侍卫陆秋瞑,要知道陆秋瞑是一品带刀侍卫,除了当今圣上之外谁敢对他下令指挥,哪怕是朝中大臣,都要自称下官。 思及此,她不由地浑身一颤。 一旁的绣娘拉了拉失神的姑姑道:“咱们还是快点吧,皇上的口谕可是午时前必须将全套都要做好,若是误了事,咱们可没有好果子吃。” 织锦司的人闻言急忙转身往里面走去准备赶工。 一整个上午,宫里的人都在忙着准备宴席,而夜婉凝在御书房内和小雪球玩得不亦乐乎,慕容千寻坐在龙案前看着台阶下她灿烂的笑容,会心一笑。 有多久没有听到她的笑声了? 似乎他都记不清了。 只知道好久好久,久到每每思及都痛得窒息。 “皇上,织锦司已经将东西都送来了。”门外,胡林的声音传来,隐约透着别样的情愫。[.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夜婉凝一听,立刻放开小雪球去开了门,看见胡林手中托盘内的小衣服,眼眸顿时发亮,兴奋地从他手中接过这套小衣服不由感叹:“哇……太漂亮了。” “汪汪汪……”不知何时,小雪球已经蹦跶到她的脚边,抱着她的脚兴奋地摇着尾巴叫着。 夜婉凝笑着俯身将手中的小衣服呈现在它面前:“小雪球你看,是不是很漂亮?” “汪汪……” “那咱们把它穿上好不好?” “汪汪……” 夜婉凝对小雪球的表现实在是满意,摸了摸小雪球的头不吝啬夸奖:“真乖。” 慕容千寻来到夜婉凝身旁俯身看着这一切,脸上的笑容从未消散,眼底更是止不住的宠溺。 胡林站在门口看着这一切,感觉有什么堵着嗓子,怎么都发不出任何声响。 “拿着。”夜婉凝此时全然忘了自己的身份,竟然将手中的小衣服小鞋子和小帽子塞进慕容千寻的手中,而后将小雪球抱了起来。 慕容千寻拿着手中的东西先是一怔,而后看见她这般兴奋的样子,不由地头轻摇,早知道这小东西能让她这般敞开心扉地将所有的不愉快抛之脑后,他就早些将它交到她手中。 胡林本不想说什么,却在看见夜婉凝和小雪球相处融洽之时笑着感慨:“这小东西谁养都没办法,总是会乱咬人,也只有皇上和凝妃娘娘能制住它,想不到如今竟是和叶大人这般亲。” 话说到这里,夜婉凝的脸色一变,悄然看了看自己的衣着,这才意识到自己如今的身份,抿了抿唇看着怀中的小雪球一时不知该如何解释才是。 胡林自知失言,急忙道:“奴才的意思是,小雪球和叶大人有缘。” 她干咳一声转身往里面走去,心却开始忐忑不安。 胡林看着她离开的声音,懊恼着自己的多嘴,就在此时,他心底一颤,紧了紧指尖转头看向慕容千寻,果然,他那幽深的黑眸中寒芒乍现,胡林吓得立刻低眉信手,整个下巴都贴在了胸口。 下一刻,慕容千寻转身朝内走去,单手一扬,御书房的门被瞬间重重关闭,胡林的心也似被重重一击。 *********** 太和殿 众人都坐在席上,慕容千寻坐在高处,夜婉凝被安排坐在夜广庸的对面,众大臣的眼底虽然闪过异样,透着不满、不甘、不悦,可是终是在慕容千寻的黑眸掠过众人之时所有人都收回了在夜婉凝身上的视线。 夜婉凝也不将那些大臣放在眼里,自顾坐在慕容千寻给她安排的席位上,双眸只看着怀中的小雪球。她一身御医官服,原本抱着小雪球这般抚弄是不伦不类,可是她的容颜和气质就是透着与生俱来的淡雅脱俗,如此神色与举止,倒是增添了几分仙气。 坐在对面的夜广庸越看越觉得她像他的女儿,可是从始至终她都未看他一眼,也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的情绪,不由让他再次迷惑。而对面的夜墨凝看着她刚才不经意抬头对他淡淡一笑,他的心也安了,只是他不知道夜婉凝这般女扮男装究竟到何时,若是被人发现了她是女儿身,岂不是被扣上了一个欺君的罪名。 思及此,他暗暗蹙眉,忍不住又抬头朝她看去,夜婉凝正好抬头与他四目相接,两人相对无言,她只是嘴角噙笑淡淡摇头,表示让他不必担心。[.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夜墨凝心领神会,这才微微弯起唇角。 他们的一切举动自是逃不过高位上的慕容千寻,他淡淡抿唇却未如往常一般盛怒,只是心中难免嫉妒他们之间的默契。 夜婉凝转头看向慕容千寻,正好看见他有些孩子气地在吃味,不由地低头一笑。 慕容千寻忽然被她看见了他刚才展露的情绪,难免尴尬,可是看见她低头浅笑盈盈,心情忽然大好,也不再计较她方才和夜墨凝之间的默契。 胡林在太和殿外见慕容玉衡一家三口齐齐而来,便立刻进殿禀报,众人的视线便立刻聚集到了殿门口。 今日慕容玉衡一身新郎服,虽然四十年华,可是仍然面如冠玉,潇洒倜傥,夜婉凝细细瞧去,感觉他们叔侄三人果然相像,这所有的好事都被他们皇家给占去了。 不过身为帝王家,最不缺的是钱,最缺的是真情与真心,如今慕容玉衡能得到寻觅了二十年的至爱,也算是苍天对他不薄。换言之,正因为慕容玉衡的专情,才能到到卓雯这样美好的女子。 第一次见到卓玉雯……如今应该叫慕容忆雯的母亲,夜婉凝觉得她的娴静和与生俱来的优雅气质,配慕容玉衡再适合不过。 今日的慕容忆雯穿着打扮是郡主服饰,果然是人靠衣装,她褪下了一声侠女服换上郡主服之后,那贵族的气质就如同她体内散发,谁都盖不过她的光芒。 三人齐齐在殿中跪下声呼万岁,三人脸上都抑制不住的笑意,任谁看了都被这份喜气给渲染。 最后,慕容玉衡得到了如花美眷,还寻回了一个流落在外的女儿。 卓雯被赐封为摄政王妃,并赐免死金牌,以慰她在外吃了二十年的苦,且褒奖她的忠贞不二,贤良淑德教女有方,是夫人的典范。 慕容忆雯被赐封为明月郡主,并未其提前准备明年的招郡马之事,只要是未婚男子,四品以上官员之子都可举荐或自荐。听闻此言,慕容忆雯的视线不由朝一旁的夜墨凝看去,虽然只是一瞬之间,却已被慕容千寻看在眼里,他不动声色微微扬眉,嘴角浅勾心头微微一松。 今日的宴席热闹至极,慕容玉衡更是喜不胜收,虽然已经如此年纪,可是他的神色中却透出了黄毛小子般的喜悦,众人争相敬酒,他来者不拒。 卓雯怕他饮酒过量会伤身,瞧瞧地拉了拉他的衣袖,岂料她这么一个小动作却被来敬酒的几位王爷看在眼里,不由笑着调侃:“皇婶,才嫁给皇叔就这般管束了?” 另一位王爷跟着笑了起来:“哈哈哈……看来皇叔终于找到了可以约束之人,这么一来也就无法再云游四海逍遥天下了,不知皇叔作何感想?” 卓雯被他们这么一说,脸颊一片烧红,紧了紧袖中的手,却开始手足无措起来。 慕容玉衡伸手不顾旁人地握住了卓雯的手,那股难以抑制的深情在他眼底迅速扩散:“找了二十年,终于如愿以偿,还要云游四海做什么?有她便是天下。” 卓雯手指一紧,眼底迅速一片湿热,抬眸朝他看去,却怎么都无法表达自己此时此刻的激动之情。 有他,此生足矣。 见慕容玉衡如此一说,众人皆为之一怔,在场的女眷无不动容。 坐在他们一旁的慕容千景听着慕容玉衡的话有些难以置信,却深深感触,要怎样的情才能说出“有她便是天下”? 慕元芊紧了紧手中的酒杯,送到唇边仰头饮尽,却因为不慎被呛在嗓子眼,一时间轻咳不止。 慕容千景闻声转头望去,微微一顿,放下手中的酒杯,伸手拍了拍她的背脊:“别喝这么急。” 慕元芊惊愕地抬眸朝他看去,他抿了抿唇微微闪眸,或许他如今还没有真正爱上她,可是他会试着去好好相处。既然她已经是他的妻子,他又怎能太过冷淡了她?其实她并没有错,错的是时间。 “谢谢。”她眼底一阵湿润,用锦帕擦了擦唇收回视线。 慕容千景因为她的反应手上一僵,而后略有尴尬地转身坐定端起酒杯顾自饮用,若有所思。 高坐之上,慕容千寻看着几位王爷一直争相敬酒,慕容玉衡虽然来者不拒,可是被一旁的摄政王妃所劝阻,不由地沉声笑起:“几位皇弟还是放过皇叔吧,可别到时误了皇叔的洞房花烛夜,若是如此,皇婶可就不轻饶诸位了。” 慕容千寻一语惊四座,到时没想到不善言笑的他今日竟然会如此幽默风趣,刹那间整个太和殿都充斥了欢声笑语。 卓雯被说得面红耳赤,慕容玉衡温声带着薄薄的警告:“皇上。”可是他的脸上却难以抑制的春风拂面。 慕容千寻扬眉笑言:“皇叔这么快就顾着自家王妃了,好,朕不说。今日给大家准备了助兴节目,请诸位赏月,美食美酒大家畅食畅饮莫要拘束。” “谢皇上。”众人齐齐开口,脸上均带着浓浓的笑意。 慕容忆雯坐在夜婉凝斜对面的席位,显然强装镇定还是难免心头不安,周遭的人都是她从未接触过的大臣,在过往的二十年,她从不敢想象自己能出入宫门,更没有想过自己会是王爷之女,如今坐在席位之上,总感觉一切时那般不真实。 转头看向夜墨凝的席位,只见他时不时地朝夜婉凝望去,她知道他的心里从未将夜婉凝忘记。虽然心头失落,却没有因此对夜婉凝妒恨。也正因为她的纯良品性,而后她才能获得最终的幸福。 她转头看向夜婉凝处,此时她正独自玩着手中的小雪球,这么久不见,小雪球依旧是那般机灵乖巧,也难怪夜婉凝会这般喜欢。 不过让慕容忆雯啼笑皆非的是,夜婉凝给小雪球打扮得像个孩童,这样的举措想必整个冷月国也只有她能做得出,不过也确实招人喜爱,此时此刻她真想过去抱抱小雪球。 卓雯本要给她夹菜,可是转头却看见她一瞬不瞬地看向夜婉凝的方向,卓雯细细观测夜婉凝,见她虽然身着御医官服,却坐在慕容千寻下方之位,与当朝丞相同位,而且慕容千寻时不时都会朝她看去,想来不是一般的人物,而且她眉目中透着灵气,俊逸非凡,虽然手中玩弄着小狗有些孩子气,可是看得出她的人品不差。 思及此,卓雯的唇角微微一扬,凑到慕容忆雯跟前道:“雯儿,知不知道那身穿御医官服的是何人?” 慕容忆雯敛回思绪看向其母,对于夜婉凝之时,她至今都不曾对自己的母亲提及,如今事情未妥善解决,她自然也不会多说,只是笑言:“那是叶凝叶御医,是皇上的救命恩人,皇上十分眷顾。” “原来是皇上的救命恩人,难怪……”卓雯点了点头,而后忽然问道,“叶?难道是之前几月你父王说你在朋友那里帮忙的叶大夫?” 慕容忆雯笑着点头:“正是。” 卓雯不由惊叹:“想不到一个小小的民间大夫竟然有如此医术,连御医都不及他。” “叶大人医术高明如神医再世,任何疑难杂症只要在她的手上医治,都会立刻百病全消。”她看着夜婉凝不停地赞叹着,全然未发现身旁卓雯异样的眸光。 “呵呵。”卓雯忽然低低一笑。慕容忆雯转头望去,甚是不解:“娘,您笑什么?” 叫娘叫了二十年,若是突然改为母妃还真是不习惯,所以她依旧没有改口。 卓雯轻轻摇头并未接上话,而是说道:“娘看那叶大人手中的小狗甚是可爱,也不知它叫什么名字几岁了。” 慕容忆雯微微扬眉:“那……女儿过去问问。” 卓雯轻笑点头。 看着慕容忆雯高兴地绕过众人偷偷走过去,一副如愿以偿的模样,她微微抿唇轻笑。 “小雯?你怎么过来了?”夜婉凝看见坐在她身旁的慕容忆雯低声问。 慕容忆雯凑近轻声道:“我娘说很喜欢你的小雪球,让我来问问它叫什么名字几岁了。” 夜婉凝一时间有些看不懂地睨着她,而后看向卓雯,见她低低浅笑点头,夜婉凝扬了扬唇也点头回应。转头再看慕容忆雯,终于明白过来:“明明知道还找借口过来,莫不是在那里坐着闷了?” “知道还说。”慕容忆雯鼓嘴嘀咕一声,眼眸一弯朝她笑起,“我可不可以抱抱它?” “当然。”她将小雪球抱到她的膝盖上,小雪球倒是乖乖地匍匐在她腿上。 慕容忆雯看着小雪球身上穿着的小衣服,还有四只脚上都套了小鞋子,连它头上都戴了帽子,不由地觉得可爱至极。 “怎么给它打扮得这么漂亮。”她笑问。 夜婉凝扬了扬唇:“还不是为了庆祝你们一家团聚。” 她抱着小雪球看向夜婉凝,眼底不乏欣喜:“谢谢。” 周围家有儿子尚未婚配的,还有自己尚未娶亲的大臣原本想要与摄政王结亲娶慕容忆雯,可是当他们看见她亲自走去叶御医处,而且还相谈甚欢之时,不由地为之却步。 不过待舞姬们一曲舞罢,周围的几个胆大之人还是举着酒杯面向慕容玉衡,示意要与之结亲。一人开口众人皆开了口,场面一下子热腾起来。 慕容忆雯看着这样的场景,在脸红尴尬之余心头却有说不出的难受,第一次因为迫不得已才嫁给了兵部侍郎之子为妾,因为一身的武艺,她换取了清白之身,可是这一次是天子面前,她不知道她的父母是否还能保她。 不过让他意想不到的是,慕容玉衡先是开口说让她自行做主,找自己喜欢的人,父母不予干涉,而卓雯见那些人仍是不甘心,一向柔弱的她却当众婉拒:“多谢各位抬爱,说不定小女已有心仪之人,做父母的怎好妄自做主夺了她的姻缘。” 【大家儿童节快乐!(n_n)哈哈哈~!此文就快要大结局,大家不要错过每一章哦!另外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本文正在筹备出版,若是有了实体书,大家会去买吗?】 第270章 腹黑的男人 她此话一出,所有的人都朝夜婉凝和慕容忆雯看去,各个都用打量的眼神看着夜婉凝。 不是说这个叶御医喜好男色不近女色吗?而且还和当今皇上暧昧不清,怎么会这么快和摄政王的女儿有了情,还让其心仪? 每个人都心头泛起嘀咕,不过没有开口的倒是庆幸,否则也就自讨没趣了,开了口的心中有所不甘,看着夜婉凝的容颜,总觉得她除了长得比他们好看之外,还真是没有什么值得摄政王之女明月郡主为之倾心的。 虽然心中这般想着,可是谁都不敢多说什么。 看着他们几人面面相觑的尴尬加猜度模样,夜婉凝微微启唇从齿缝中挤出了一句话:“王妃这么一说,大家都要误会了,还以为你对我有情呢。丫” “这样岂不是更好。”慕容忆雯低低一笑,“你不觉得我们是郎才女貌吗?” 夜婉凝瞪大着眸子略带惊恐地朝她看去,何时起,这个不善说笑的冰山美人也会说笑了?看来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媲。 可是看着众人异样的眸光,夜婉凝干咳一声移开视线,这一移正好对上了对面夜墨凝的视线,看他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夜婉凝更是尴尬地挠了挠头,这下真要成为今后的笑柄了。撇了撇嘴嘴,她低头顾自吃起了菜。 看着她这般尴尬的笑容,夜墨凝拿起酒杯笑容更甚,不经意眸光一转,慕容忆雯也正巧笑着抬头,两人四目相接,慕容忆雯的心口一撞,脸色一红,抿了抿唇朝怀中的小雪球看去。 夜婉凝吃着菜有些郁闷,怎么扮个男装都会惹这么多是非,正要抬头跟她抱怨几句,却见慕容忆雯正红着脸低头抚弄着小雪球,她下意识地朝对面望去,果然夜墨凝若有所思地在看着她们。 见夜婉凝朝他看去,夜墨凝顿时有些尴尬,似乎是怕她误会,想要开口解释或者表现出些什么让她不要误会的动作,岂料夜婉凝弯眉一笑,而后看了看慕容忆雯后对夜墨凝点了点头做了个他们很配的动作。 夜墨凝心头一涩,看来他又自作多情了,原来她这么想让他去喜欢别的女子。 不过也罢,她在经历波折之后还愿意留在慕容千寻身边,或许是他根本不了解她和慕容千寻之间的感情,他不是当事人,除了在她受伤之时给她依靠,他根本无法给予她治愈的良药。 或许……慕容千寻真的适合她。 虽然很不愿意承认,可是这终究是事实不是吗? 慕容千寻为了她,一夜之间让后宫嫔妃成为死人,以至于谁都不敢将女儿嫁入宫中,他更没有再安排选秀女一事。而且他为了她一夜白头,这是要受多大的刺激和创伤只有同样经历过失去之痛的人才了解。 或许……他真的该放手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只要她安好,他便足矣。 慕容千寻不动声色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心中有了想要的答案,黑眸睨着夜墨凝,唇角微微勾起。 这时,外面突然传来快报,一个侍卫在殿门口站定,胡林见状走上前,而回到慕容千寻跟前耳语了几句。 众人都屏息静观,不知是不是又要起战事,心在胸膛口狂跳不止。 顷刻之后,慕容千寻淡淡开口:“宣。” 胡林点了点头站直身子用尖锐的嗓音喊道:“宣赤焰国使臣觐见……” 一听到“赤焰国”三个字,夜婉凝心头一紧,一旁的慕容忆雯也是不安地看向她,而夜婉凝则是下意识地朝慕容千寻看去,只见他微抿双唇,视线也落在她的脸上。 她垂眸陷入一片沉思,只是他们所想的不同,夜婉凝是怀疑炎帝和炎后是否因为她不愿意认祖归宗所以要前来,可是来了又如何?他们不是有掌上明珠吗?还要她回去做什么? 而慕容千寻则是担忧呼延冰又来纠缠,可是那赤焰国的使臣都来了,也不能将其撵回去不是? 虽然冷月国不会怕了赤焰国,可是两军交战必定有伤亡,更何况夜婉凝给过他一封书信,让他退兵息战,虽然不知道她是何用意,可是他还是照做了。 他以为从此冷月国和赤焰国井水不犯河水,他此生也决不会与呼延冰相见,谁知道赤焰国忽然又派使臣前来,究竟是何用意? 心头揣测的何止是他们二人,那些席上大臣及女眷都纷纷心头猜测。 就在众人满腹疑云之时,赤焰国的使臣在宫人的带领下踏入了太和殿。 使臣没有多说别的,只是说明了来意并呈上拜帖,说是赤焰国君王协同太上皇和皇太后前来拜见冷月国的君王。 众人闻言为之一怔,而后灰心一下。 赤焰国的君王来拜见冷月国的君王,看来不是要发生战事,而是要言和,说不定还会送上厚礼谢罪。 慕容千寻想着所有的可能,眸色微闪,整个人僵硬了背脊,视线不经意落向了夜婉凝,见她蹙眉不安,他心头更是没底。 原先准备五日后迎娶夜婉凝,可是赤焰国的君王前来拜见,也只得又要改变原先的计划,对此,慕容千寻郁闷之极,似乎每一次要立后都有事情要发生,难道说他当真不能顺利地将她娶入宫中? 他试图想要说服夜婉凝还是按照原来的安排五日后举行立后大典,可是不知为何,她毅然决然地反对,对此他也无可奈何,如今他凡事都依着她,她说一个不字,他怎能再去勉强,只是夜婉凝对此事的强硬态度让他有些疑惑不解,不过他的疑问也在呼延冰一家前来冷月国那日得到了答案。 自从慕容千寻醒来之后整个冷月国喜事不断,宫里宫外都说叶凝叶御医是上天赐予冷月国的大礼,是神医再世,当夜婉凝听闻这些传言之时,难免喜不胜收。只是当张德贵跟她说到另一个谣言之时却是慕容千寻沉沉笑起,夜婉凝郁闷得扯了扯唇角。 说什么明月郡主与叶凝叶御医一见钟情,还不计较叶凝喜欢男子,明月郡主貌美心善,循循善诱,相信终有一天冷月国的叶御医会喜欢上明月郡主,喜欢女子。 夜婉凝对此气得几乎快要吐血,慕容忆雯貌美心善,而她却好男色有着不正常的性取向…… 同样是女子,怎么差别如此之大? 不过好在这么一来也有没有人去觊觎当朝的明月郡主,她也好把慕容忆雯留给她那位亲爱的大哥夜墨凝了。 想来能拥有慕容忆雯这般美好的女子,也就她心中的大哥夜墨凝了,而想夜墨凝这么好的男子,放眼望去,也只有慕容忆雯才能配得上。 只是慕容忆雯的心思她知道,夜墨凝的心思…… 希望她的愿望能够成真。 五日后,皇宫内又迎来了一次喜事,又一次举办了一场宴席,这一次朝臣出席女眷未参与,可是不出众人意料的是,慕容千寻又一次让仅仅是一个御医的叶凝出席了。 当呼延冰、炎帝炎后来到太和殿之时,众人的眼眸都一顺不顺地看向他们三人,果然虎父无犬子,炎帝虽然已经将皇位传给了呼延冰,可是他的气势仍在,威风凛凛毫不逊色于其子。 三人站在殿中微微颔首向慕容千寻行礼,虽然并没有下跪,可是众人在他们的脸上看不到任何一丝不敬。 “三位是冷月国的贵客,快请上座。” 慕容千寻浅浅勾唇却看不出任何喜怒,抬手示意,三人随胡林的带领坐到了夜广庸对面的席位,而今日夜婉凝被安排在了夜广庸的身侧席位。 所有人只道是今日来的是赤焰国的君王,所以慕容千寻没有让夜婉凝坐在夜广庸的同位,只有夜婉凝心里清楚,慕容千寻是一只千年狐狸,狡猾得很。 也难怪他能在众皇子中脱颖而出且甚得慕容玉衡的喜爱,觉得他是帝王人选,想来不是他做皇帝还是糟蹋了他的智商。 上一次之所以让她坐在夜广庸对面,其一是因为他要就近看着她,免得她闯了祸或者不小心动了胎气,其二是因为他不知道夜墨凝是否真的放下,万一他还有别样的心思,他不能对夜墨凝做什么却也心里不舒坦,为了以防万一,他便那般安排细细观察。 经过上次宴席,他看出了慕容忆雯对夜墨凝的心思,而夜墨凝对夜婉凝也似是放下,他也就放了心。 只不过这次如此安排,夜婉凝猜想慕容千寻是不放心呼延冰吧…… 而且夜墨凝对他已经构不成威胁,夜婉凝的心思他也知道,所以这次也就放心地如此安排。更何况对他国的帝王即使再心存芥蒂,也总不能安排在下位。 夜婉凝抿唇暗笑,她究竟是碰到了多么腹黑的男人啊,栽在他手上想来也不算丢脸了。 慕容千寻看向席位上的夜婉凝,见她垂眸笑得意味深长,他心里开始泛起嘀咕: 将她安排在夜墨凝身侧的位置就能让她这般高兴?还是呼延冰来了她才喜不胜收? 虽然告诫自己无需多虑,可是心里难免为泛酸。 看来他这辈子也是要栽在这个古灵精怪的丫头手上,只希望她腹中的胎儿能像他多一些,否则他该是要头疼了。 可是事情汪汪会出人意料,越是想要什么就越是没有,越是不想要什么上天就越是赐予。当然,这是后话了。 呼延冰和炎帝炎后在席位上坐定之后便扫视了四周,原本也不抱任何希望那个在济安堂的大夫他们的女儿叶凝会在这样的场合下,可是出乎他们意料的是,她当真出现在此,而且还坐在了高位。 欣喜之下炎后紧紧地在桌下拉着炎帝的衣袖,炎帝抬手覆上她的手背让她安心。 只是他们的女儿为何仍然女扮男装?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 呼延冰原本带着炎帝和炎后亲自去冷焰镇接她回宫,岂料济安堂大门紧闭,他们三人竟是吃了闭门羹,听镇上的百姓说,是因为济安堂的大夫叶凝被请去皇宫,具体是什么原因谁都不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一听说她被请去了皇宫,呼延冰心头慌乱,就怕她是遇到了什么难事被慕容千寻囚禁。 许是关心则乱,他把事情想到了最差,却没想到她安然无恙,不过也因此让他松了口气。 三人的视线一顺不顺地看着对面的夜婉凝,使得众人都面面相觑,而夜墨凝更是心头不安,他怕是因为夜婉凝在外的那段时日得罪了赤焰国的人,所以对方的君王在得知她在宫中之后前来算账。 夜墨凝做好了一切的准备,可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事情大大脱离了他的预想。 慕容千寻见他们三人这般看着夜婉凝,只以为是呼延冰看上了夜婉凝,而今日炎帝和炎后前来让他成全,不由地心头酸意更浓。 若是果真如此,他不妨就在他们在的情况下将夜婉凝以摄政王义女的身份娶了。更何况如今夜婉凝腹中还有他慕容千寻的子嗣,他怎能让自己的孩子管别人叫父皇。就算是没有这个孩子,夜婉凝也是他慕容千寻的,谁都别想觊觎。 “不知三位贵客前来冷月国是为了何事?”慕容千寻淡淡浅笑,笑容不达眼底。 呼延冰、炎帝和炎后闻言收回眸光,呼延冰转头看向慕容千寻正要说些什么,却看见慕容千寻的眸色中闪过一丝警告,炎帝见状说道:“冷月皇帝陛下,我们此次前来是为了一个人,希望皇上能予以放行。” “哦?”慕容千寻的这一个字拖长了音,视线不由地看向夜婉凝,见她并未表态,他浅浅勾唇,“不知是为了何人?” 炎帝和炎后对视了一眼,显得有些不知如何开口,他们同时看向夜婉凝,似是在斟酌改用怎样的话来让慕容千寻饶恕他们的女儿的女扮男装欺君之罪。 “莫非三位所为的人就在殿中?”慕容千寻又沉声开口,一双黑眸如鹰隼般锐利盯着他们三人。 听他如此一问,呼延冰立刻接上了话:“正是。” 此话一出口,慕容千寻的指尖顿时收紧,黑眸微眯,一抹寒芒乍现,所幸面上风平浪静并未甚怒,然而在场之人都开始不停猜测。 一旁的陆秋瞑和胡林小心翼翼地看向慕容千寻,见到他桌下的手紧紧地握着拳,手背上的青筋都开始突起,心头开始忐忑不安。 “不知是哪位重要之人会让三位这般尊贵的人亲自前来冷月国?” 慕容千寻的话更是让在场不知情的人再度开始窃窃私语。 的确,是怎样重要的人竟然要出动赤焰国的皇帝、太上皇和太后的尊驾。不知此人是福是祸,亦或者是有别的内情。 方才眼尖之人看见他们一进太和殿就将视线定在夜婉凝的身上,此时便不由地朝她望去。 夜婉凝被殿中的气氛压抑得有些喘不过气,可是这样的情况她又怎能擅自离开,看来今天的身世之谜终是要揭开了,也不知殿中之人听到那样的事究竟是怎样的反应,而她身侧的夜墨凝和夜广庸又是怎样的反应。 不容她多想,炎帝已经开了口:“冷月皇帝陛下,我们这次前来冷月国一来是要向贵国谢罪,也多谢陛下能宽宏大量放过赤焰国,二来……我们是想要接小女回宫认祖归宗。” 闻此言,众人一片哗然,慕容千寻心头一撞,攒紧的手指也为之一松,难以置信地看向他们三人又问:“认祖……归宗?究竟是何人?” 他看向垂眸不语的夜婉凝,虽然知道她并非丞相的亲生女儿,可是又怎可能是他们赤焰国的公主?这一切未免太不可思议令人难以置信了。 坐在夜婉凝身旁的夜墨凝和夜广庸也为之愣忡,夜广庸一直觉得她就像是他的女儿再世,可是突然之间赤焰国的君后三人都这般看着她,他怀疑真的是他认错了人,就算她是女儿身,也不是他那死去的女儿。 在场之人都屏息静待,刚才的议论之声都被静逸所替代。 第271章 可笑的惩罚 在场之人都屏息静待,刚才的议论之声都被静逸所替代。 炎帝抿了抿唇,不知在这么多人面前该不该说,若是说了,他担心夜婉凝难逃欺君之罪,若是不说,他又觉得太过藏着她的身份,他想让天下人都知道,她就是他的女儿,他想让她知道,他们并没有轻待了她。 虽然呼延决是他们的女儿,他们无法像对待别人那般将她治罪,可是他们也并未姑息,虽然还是对夜婉凝有些不公,可是他们别无选择。 思来想去,他终是不再兜圈子,直言道:“冷月皇帝陛下,我们的皇儿正是这位叶凝。” 此言一出殿中再次一片哗然,众人瞠目结舌地看向夜婉凝,只以为她医术超群,谁料她竟然是赤焰国的皇子。 夜墨凝朝夜婉凝看去,想要问她究竟是否属实,夜婉凝虽未抬头,却知他所问何事,便低低应声媲。 高席上,慕容千寻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微微张了张嘴,仍是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 半晌,他才道:“谁?叶凝?” “正是。” 慕容千寻再度看向夜婉凝问道:“叶爱卿,此事当真?你可知晓?” 夜婉凝抿了抿唇,抬起头后一双水眸快速掠过众人,见他们如此惊愕的模样,还有对面三人的期待眸光,她缓缓站起身走到殿中,尚未等慕容千寻反应过来,她已经跪在地上。 “叶爱卿这是做什么?快快请起。”慕容千寻急忙从座位上起身几乎是转眼之间来到夜婉凝跟前,随后将其扶起。 此时,他恨不得数落她几句,明知怀有身孕还这般不知轻重,虽然是六月燥热天气,可是这大理石的地面岂能让她的金贵膝盖跪着。以前总希望她懂礼数,如今她进退得当礼数周全,他反而有些恼了。 呼延冰见慕容千寻如此紧张的样子,虽然心中仍是有些吃味和不甘,可是上天弄人,他也不得不面对现实,只是慕容千寻能这般紧张夜婉凝,而且在战场之上他竟然愿意用半壁江山换取她的命,呼延冰也就放心了。 无论如何,她能遇到对她全心全意之人便好,若不是上天注定了他们是姐弟,他又岂会愿意将她让给眼前的这位犹如谪仙的白发君王。 夜婉凝垂眸抿了抿唇,思虑顷刻抬眸道:“请皇上恕臣未曾禀明之罪。” 她之所以要如此一说,也想让众人知道,她并非是欺君,而是眼前的这位君王未曾问及,所以她未曾告知而已。 “你哪里来的罪。”慕容千寻听她这般一说,顿时心头一松,虽然仍是疑虑重重,可是他至少从她的眼中看到了事情的其中一个真相,就是她和呼延冰是亲姐弟,只要这个结果就足够了。 另外,她的真实身份若是赤焰国的公主,那么他要迎娶她也就更加名正言顺,谁也不敢多说她半句不是,他也无需为她制造假身份证。 虽然在他的眼中,无论她的真是身份是什么,她都是他心头的挚爱,他的至宝,可是她若是赤焰国的公主,那就更加锦上添花,她在众人的眼中地位也就更加尊贵。 他可以不计较什么,但是他更加希望整个冷月国的人哪怕是一个百姓都要去爱戴她拥护她,谁都不能说她半句。 众臣见慕容千寻浅笑盈盈,方才满身的寒气和锋芒尽褪,不由地额头冒汗。 莫不是他们的皇上当真好男色,如今得知叶凝是赤焰国的皇子便觉得“门当户对”了?如此一来,他岂不是无子继承皇位? 如此一想,众人的背脊一凉。 正可谓是皇帝不急太监急,站在慕容千寻身边的胡林见状真有种想要将他们拉开的冲动。 夜婉凝感觉到旁人异样的眸光,她拧了拧眉不着痕迹地往后退去半步。 慕容千寻下意识地收回手,可是心头的喜悦难以言喻。 “叶爱卿几次救朕于危难,若不是叶爱卿,朕今日又如何能好好地站在此处?” 虽然后面一次是他故意,可是她终究还是没有狠下心弃他于不顾不是吗? “更何况,若不是叶爱卿不惜舟车劳顿从中调停,说不定冷月国和赤焰国及其他两国仍在交战之中,死在战场的将士将不计其数,叶爱卿是冷月国的功臣,无论有任何小错,都盖不过这几个大功。” 大臣们再次议论纷纷,没有想到如此文质彬彬俊逸秀气的“男子”,而且还有着一副比女人还女人的媚态,竟然会在战场之上敢从中调停。 原本这些话众人是不信的,可是出于慕容千寻这位君王之圣言,自然是就算假话也变真了。 夜婉凝抿了抿唇看向慕容千寻,心情却并没有他这般喜悦,从中的纠葛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 见她心思沉沉的模样,慕容千寻的笑容微微一敛,正要问她有什么难处,炎帝和炎后、呼延冰三人从席上起身来到他们跟前。 炎后看着夜婉凝温柔笑着,满眼的激动。一开始还在担心她是得罪了慕容千寻,而后看见她坐在上座便心生疑虑,却没想到她竟然是冷月国的功臣。 只是她满心欢喜想要叫她,却又在她淡漠的神色中心头一刺,转头面向慕容千寻缓声开了口:“请冷月皇帝陛下恩准,让我们带皇儿回宫。” 炎后早已决定,无论如何,只要将她带回宫,她一定会倾尽一生去补偿她,如今她的年纪也不小,作为母亲,她定会帮这个失而复得的女儿寻觅佳偶,赤焰国最优秀的男子只能配她这个掌上明珠。 夜婉凝依旧娥眉紧蹙,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呼延冰和炎帝,绕开了话题:“今日皇上特设宴席招待几位贵客,别的事情还是等宴席结束后再说吧。” 她本想说“不重要的事情”,后来一想似乎显得有些矫情,在这样的场面之下她也不好拂了他们的面子。 呼延冰早已看出了她的不悦情绪,而且先前她也表明了自己不会回宫,可是炎帝和炎后却怎么都要见见自己襁褓之后从未蒙面的女儿,而且说什么都要把她带回宫去好好照顾,不能让她流落在外。呼延冰又是以孝为先,所以只好答应了下来。如今看着夜婉凝的反应,他开始心中忐忑。 炎帝和炎后见状也不好再说什么,若是再说下去,恐怕会有不可收拾的尴尬局面。 宴席上,慕容千寻见夜婉凝一副若有所思且带着不悦情绪的模样,他心里也有重重疑问,可是看着另一侧将来的国丈一家子到场,他的脸上总是挂着淡淡的笑,只是在看见呼延冰时,脸上难免有些得意。 虽然这么多年身为君王俯瞰众人,他却从未像今日这般得意过,特别是看见呼延冰那郁闷的样子,他似乎心情就更加明朗。 慕容千寻自己都未曾发现自己会有这般孩子心性。 呼延冰看着夜婉凝一副不愿回赤焰国的样子,心头总是闷闷的,无意间转头对上了慕容千寻的视线,他正是怒火中烧。 瞧他这得意的模样,真是越看越惹人生厌。 不愿再看着慕容千寻的得意劲,他转头移开视线又朝对面看去,这次对上的是夜墨凝的视线。 方才夜墨凝听闻夜婉凝是他们的赤焰国的公主,他便开始担心夜婉凝过去会受苦,毕竟听他父亲说,夜婉凝是被丢弃在外面,所以他才捡回来抚养,虽然当初他的父亲是怀着别的目的抚养夜婉凝,可是至少在夜家因为有他在所以夜婉凝也并未受到太大委屈。可是若千里迢迢去了赤焰国,她若受了委屈,他当真是鞭长莫及了。 不过在他看向他们三人之时,却又对“遗弃”之事匪夷所思。堂堂赤焰国的公主又怎会被遗弃?而且看刚才他们三人的眼神,分明就是透着浓浓的不舍、深深的歉意,还有想要将她带回好好照顾的诚心。 正在他担忧打量他们三人之时,呼延冰就朝他这边看来,两人视线相撞,夜墨凝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呼延冰微微一怔,而后拿起酒杯朝他举了举。夜墨凝不曾想他有如此举措,下意识地也拿了酒杯朝他一举,两人相视一笑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慕容千寻看着他们二人才见面就相处融洽,心口却是添堵,闷闷地在心中腹诽:两个情敌还能友好相处? 不过他们友好相处又如何,凝儿只是他的凝儿,他们这辈子都别想从他身边抢走,别说这辈子,就算下辈子都是他慕容千寻的。 而他们……上天给他们做姐弟做兄妹就算是厚待了。 陆秋瞑站在慕容千寻身边看着他微微扬眉不由地暗笑,想不到他们的皇上还有这一面。 宴席在歌舞升平中慢慢进入尾声,可是众人窃窃私语之中都没有离开叶凝的身世之谜。 炎帝和炎后根本没有心思饮酒,他们只想快些与自己的女儿相认,只是他们的女儿看似心头犹豫,又看似不愿与他们相认,他们的心一点点随之下沉。 夜墨凝在宴席之间问及炎后所说之事,夜婉凝也没有刻意隐瞒,便在众臣的谈笑间轻声告知了事情的始末。 一旁的夜广庸隔着夜墨凝,所以对于夜婉凝的话听得并不真切,只是听到她在冷焰镇行医开了医馆,而后碰到了呼延冰,又碰到了慕容千寻,具体说了什么,他侧耳倾听都未曾入耳。 或许是他多虑了吧。 酒过三巡终是落幕,众臣退去只留下呼延冰、炎帝、炎后、夜婉凝、慕容千寻和陆秋瞑。分别时,夜墨凝不放心地朝她看去,她浅浅勾唇点了点头,他这才点头转身离开。 “凝儿。”炎帝和炎后异口同声走上前迫不及待地唤着夜婉凝。 夜婉凝朝后一退,垂眸与他们保持了一步距离,炎帝和炎后的手就这般停顿在半空,最后眼带伤痕缓缓垂下。 她的这一反应让慕容千寻心头一怔,他设想过很多夜婉凝与亲生父母相见的场景,却是没想到她是这般冷淡,只是他不知她这般反应是因为她的心已经被他们伤得透彻,她不知道什么才叫亲情,什么样的父母才是最正常的父母。 在丞相府,夜广庸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所以将她收养,随后设计了一连串的陷阱等着她往里面跳,本以为如今亲生父母有苦衷,她若是与其重逢,定然是感人肺腑的场景,却没想到她在他们的心中根本不及那呼延决半分。 也罢,她从未奢求过什么父爱和母爱,更没有奢求过有温暖的家庭,如今她怀有身孕,孩子出生之时许是她的死期,认与不认又有何区别?上天注定了让她无父无母,几世轮回亦如是,她也不再多想,只想在有限的生命中好好活着,好好把孩子生下。 呼延冰又何尝不知她心中的痛,走上前心疼她的坎坷之路:“凝儿,这次父皇和母后是要接你回宫的。” 夜婉凝淡淡一笑:“我在这里很好,有劳挂念。” 炎帝和炎后心口钝痛:“凝儿,给父皇和母后一个补偿的机会。” “她走了是吗?”她突然一问。 众人一怔。 呼延冰知道她指的是谁,抿了抿唇道:“皇姐已经嫁去了白虎国,嫁给了花将军。” “呵呵。”她笑出了声,那笑声却是那般苦涩。 果然,呼延决无论做出多么歹毒的事情,她依旧是炎帝和炎后的掌上明珠心头至宝。 他们可曾想过她曾差点死在他们的宝贝女儿手上?差点在死之前还遭毁容? 他们可曾想过他们的宝贝女儿曾拿她当人质去跟慕容千寻交换江山? 他们可曾想过他们的宝贝女儿曾给慕容千寻下了什么毒,而那毒如今在她的身上慢慢折磨到她死去? 可是,他们依旧那般疼惜她,竟然将她嫁给了白虎国最骁勇善战的花延康花将军。 慕容千寻看见她这般模样心头慌乱,就在呼延冰伸手之时,他将夜婉凝揽进怀中,看到她的眼泪瞬间垂下,他的心阵阵揪起。 “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紧紧地将她拥入怀中,黑眸却盯着他们三人。 他知道夜婉凝并不是一个容易掉泪的人,她很少在他人面前流泪,即使在当初受刑之时,她都紧咬着牙不愿在他面前掉泪。可是这一次,她笑着落泪,每一滴眼泪都似是将他的心滴穿。 炎帝和炎后被慕容千寻的举动给惊到了,难道说他早已知道她是女扮男装?而在她伤心之时他一把将其拥入怀中,莫非是他喜欢上了他们的女儿? 虽然心中存有众多疑虑,可是最终被夜婉凝的反应镇痛了心扉。 呼延冰看向慕容千寻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却不知如何解释,看着慕容千寻的拧眉质问,他们有些无地自容。 慕容千寻原先还在替夜婉凝高兴,她终于找到了亲生父母,他也能名正言顺将她迎娶为妻,谁知眼前的几人竟然伤了她。 他知道自己没有资格质问,他何尝不是伤她至深,可是正因为如此,他不允许有任何人再在她千疮百孔的心上撒盐。 “你们走吧,凝儿不需要你们,朕会倾尽所有照顾她一生。”他说着谁都震惊的誓言。 夜婉凝在慕容千寻怀中一僵。 照顾她一生…… 一生究竟有多长? 炎后站在一旁热泪早已夺眶而出,她想去抱抱自己的女儿,可是她的女儿却紧缩在别人怀中不待见他们做父母的。 “凝儿,母后知道你皇姐做了很多对不起你的事情,可是一切都过去了,她也受到了惩罚,你跟母后回去好不好。”炎后哽咽地请求着。 炎帝痛心地揽了揽炎后的肩,看着夜婉凝不愿抬头看他们一眼,何尝不是老天对他们最大的惩罚? 夜婉凝止住哭泣回头红着眼苦笑着问:“嫁给一个最受爱戴的将军,这就是惩罚?你们不觉得说得很可笑吗?” 【这两天谢谢送月票的亲们,还有收到了大荷包,么么哒!】 第272章 对峙 他深吸了一口气腥红着眼眸开口:“凝儿,你皇姐虽然嫁给了花将军,却只是为妾,花将军并没有答应娶她为妻,决儿虽然不甘心,可是若再回赤焰国,便成了整个赤焰国的笑话,所以她不得已留在了白虎国,决儿一向好强,这样的结果何尝不是天大的惩罚?而且听说花将军知道她的所作所为后并不待见决儿。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终究是父母,说到此处,炎帝还是心痛。 “心疼了?怎么不把她接回来?”夜婉凝的话透着讽刺。虽然她知道无论如何她都不该对自己的父母如此,可是他们的所作所为让她太过失望近乎绝望,她控制不住自己沉痛的情绪。 呼延冰一想到呼延决便有些心堵,语气也带着气恼:“接回来?岂不是祸害赤焰国,她今天的处境是她的报应。媲” “冰儿!”炎帝对呼延冰的口不择言有些无奈,虽然呼延决的确做得不好,可是终究是血浓于水。 呼延冰拧眉移开视线,一想到她背着他把夜婉凝送去战场当人质交换,他便气得像杀人。 说了也奇怪,同样是同父同母,可是呼延冰对呼延决却从未有好感,反而对从未生活在一起的夜婉凝倍感亲切,就好似早已相识,而且夜婉凝的善良和呼延决的歹毒成了明显的对比,他更是偏袒着夜婉凝。 虽然呼延冰的话中带着气,可是在夜婉凝听来却是那般舒心,此时此刻他还站在她这边,这比千言万语更受用丫。 哭过了,心里也痛快了,每次看见呼延冰,总是让她回想起现代的日子,那是一种慰藉,就好似她在这个时空还有当初最亲的人在。 她不再继续刚才的话题,只是看着他们悲痛、不舍、无奈的眸光苦涩一笑:“很抱歉,我不会去当替代品,若是你们舍不得她,大可以让她回来,我顶替不了她在你们心目中的位置,也不屑去顶替。” 丢下这句话后,她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凝儿……”四人异口同声。 慕容千寻也顾不得炎帝和炎后在场,急忙跟了上去。 见夜婉凝不管不顾地往前跑着,慕容千寻加快了速度跟上去一把将她拽住:“凝儿,小心身子。” 她如今是有身孕的人,怎经得起这般情绪起伏和剧烈奔跑。 夜婉凝停住脚步怔怔地看着他,而后抬手覆上自己的腹部。 是啊,她怎么忘了,她怀了孩子。无论如何,她都要让这个孩子平安出生,只求上苍能让他成为一个正常的孩子。 胡林安排了轿碾将他们送到了御轩宫,寝殿门关上之后,慕容千寻拉着她坐下,将她的手包裹进自己的掌心:“究竟怎么回事?他们真的是你的父皇和母后?” 夜婉凝点了点头,可是她的脸上看不出一丝喜悦。 “为什么不愿相认?因为……呼延决?”他试探一问。 夜婉凝的眼底水光盈盈:“我应该相认吗?” 他抿了抿唇,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才好。须臾,他将她揽进怀中让她靠在自己的胸口:“若是凝儿不想认,朕就安排他们回去,朕不会让他们***扰你。” 夜婉凝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靠在他胸口,脑海中百转千回。 或许是身子累了,心也累了,她靠在他胸口渐渐地睡了。 慕容千寻低眸看了看她而后抱她上了龙榻,替她脱了鞋子盖上被子。看着她疲惫的模样,他的心头有些钝痛。俯首在她的额头落下一吻,起身落下帐幔,最后看着她静睡的模样,紧抿着唇走了出去。 回到太保殿,炎帝和炎后还在。慕容千寻的脸色有些阴沉,一步一步地朝内走去。 “凝儿她……如何了?”炎后腥红着水眸问,不难看出,在刚才的这段时间,她又哭了。 慕容千寻冷冷地扫了他们几个一眼,而后沉声道:“三位可以回去了,凝儿不愿跟你们回赤焰国,这里才是她愿意留的地方。” 他的一句话让呼延冰有些不痛快了,上前就道:“这里才是凝儿愿意留的地方?呵!真是可笑!若是她愿意留,为何当初会留在冷焰镇,而不是留在宫中,为何她现在的身份是御医?难不成皇上是要让凝儿一辈子以这样的身份生活下去?” 呼延冰的话堵得慕容千寻身子一僵,双唇紧抿成一条线,负在身后的手紧握成了拳,手背青筋暴起。 场面一下子陷入尴尬的局面。 炎帝站在一旁似乎听出了什么端倪,但是他并未说什么,只是轻咳一声用眼神示意呼延冰不得胡言。 “冷月皇帝陛下。”炎后哑声开口,“可不可以让我跟凝儿单独聊聊?有些事情……我想亲自跟她说。” 慕容千寻沉着脸移开视线:“凝儿不想见你们任何人。” “可是……”见他脸上阴云密布,态度也十分强硬,炎后一时不知所措,可是想要让她放弃,那是断然不可能的。她的女儿,找寻了这么多年的女儿,如今就出现在她面前,她怎么能放弃相认。 “皇上。”陆秋瞑看了看他们几人前来打圆场,“不如赤焰太后和叶大人好好谈谈。” 见慕容千寻无动于衷,陆秋瞑凑到他耳边耳语了几句,慕容千寻眸色微微缓和了一下,而后看向他们三人后缓声开口:“凝儿睡下了,有事还是等明日吧,今天让她一个人静一静。秋瞑,送三位出宫。” 慕容千寻的话都说到这份上,呼延冰三人也没有强求之理,虽然不舍就这般离去,但总好过没有机会相认。 或许他说得对,今天就让夜婉凝一个人静一静,说不定明天会有好消息。 翌日,夜婉凝坐在宫院中满脑都是昨日的景象。 虽然说不愿意相认,可是炎后的伤痛和眼泪深深烙在她的心口,每当听到她的哭声,每当想起她的容颜,夜婉凝觉得自己的心会跟着痛。 莫非这就是母女连心? 其实昨日她已经心软,所以她不想再呆在那个地方,她怕自己会控制不住。可是,她不甘心这般相认。他们明知道是谁将她从小抛弃,可是他们依旧不舍得严惩那个罪魁祸首,只是将奶娘和她的侄子打入了天牢,而那个毒妇却依旧可以风风光光地嫁去白虎国。 可是,他们若不是这么做,难道还会将她处斩不成?就像他们说的,她毕竟是他们的女儿不是吗? 也罢,既然如此,又何必要认回她这个可有可无的女儿呢?只是为了愧疚?只是为了恕罪? 正在思绪飘渺之时,眼前明黄一闪,她敛回思绪坐在摇椅上朝他望去。 “凝儿,今日你父皇和母后又来到了宫中,想不想见?”他坐在她身边将她的手包裹进自己的手心。 昨日陆秋瞑说得没错,他们毕竟是她的父母,将来也是他的岳丈和岳母,若是长此下去,她的心中也会有心结。 夜婉凝移开视线看向碧空,有云朵在天空慢慢移动着。看似风平浪静,可是谁能知道天空上的云朵的移动速度有多么惊人呢?就如同她此刻的心情,看似平静,可是谁都不知道她心头是有多纠结。 她并没有她表面看起来的这般坚强和心狠,不想见就不会心软,不去想就不会心痛。 慕容千寻轻叹一声:“你母后说有事情要跟你单独谈谈,难道你不想听听她究竟想要说些什么吗?” 夜婉凝眸光一闪。 她的细微变化落入了他的眼底,他了解她还是想知道他们为何会这么宽恕呼延决,为何同样是女儿,待遇却如此天壤之别。 “朕让你母后单独过来,有什么话还是说明白的好,朕不希望你们之间也如同我们当初那般因为误会而失去了彼此。”言及此,慕容千寻的手忽然收紧,当初的痛犹在。 夜婉凝转头看向他,水眸紧紧地绞着他的黑眸。 顷刻,她抿唇低低应声。 沁园,夜婉凝负手立于凉亭上,看着远处的风景,她的眼前却是一片朦胧,美景未入眼,却似看到了当初被遗弃的景象。 当炎后来到沁园的凉亭之时,看见的就是这样的景象,若不是知道她是女子,她的女儿,赤焰国的二公主,她绝对会惊叹这世上竟然还有这般美的男子。 “凝儿。”炎后来到她的跟前低低叫了一声。 夜婉凝转过身看了她一眼,而后缓声道:“坐吧。” 一旁的依兰为她们斟好茶之后便躬身退至一旁。 “凝儿……”她又叫了一声。 夜婉凝淡淡道:“有什么话快说吧。” 炎后看了一眼依兰,似是有不为外人道之事。 “说吧,若是依兰都不可信,这个世上便没有可信之人了。”她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 炎后心头一怔,有些心痛。 她端起茶杯饮了一口,看着夜婉凝一直看着手中的茶杯,她无奈开口:“凝儿,母后知道这件事情对你不公平,你皇姐做了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可是父皇和母后并未像对奶娘和她侄子那般对你皇姐……” “不要用皇姐这两个字,她担当不起。”夜婉凝凉凉开口,指尖微微收紧。 炎后张了张嘴,终是绕过了这个话题:“其实之所以这么决定,是因为母后对她的亏欠。” 夜婉凝苦涩一笑:“亏欠?你们把所有的爱都给了她,连小冰都不及一二,这也叫亏欠?” “不,凝儿,事情并非是你想的那样。”炎后急急开口,伸手便拉住了她。 感觉到她手上的温度,夜婉凝像是触电般将手缩了回来,眉心微蹙语气带着冰冷:“到底要说什么?” 她不是想要跟她单独谈谈吗?她就给她这个机会。 若说会隐藏情绪,她想除了慕容千寻之外就是她了。 心里明明对眼前的亲生母亲存在着渴望,就如同看到了在现代亲生父母来相认,诉说着当初的不得已,可是她没办法,心里就是别扭得紧,就像慕容千寻所说的,她和他们之间存在着心结,这个心结就是他们对呼延决毫无底线的纵容。 一股心酸汹涌而上,炎后微颤着双手将手缩了回来,缓缓放在膝盖上,却感觉指尖凉得厉害。 “以后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该还的也都还清了。” 炎后的一句话让夜婉凝满腹疑云,不知道她在说些什么。只是听到她前半句话之后,夜婉凝深吸了一口气道:“可不是,人都不在赤焰国了,还怎么发生事情。” 炎后抬眸望着她,抿了抿唇一阵心酸:“不,凝儿,是母后欠了你的,可是母后也欠了决儿的。” 夜婉凝没有说话,只是端起茶杯看着远处的风光。看似漫不经心,可是依兰知道,她在等,等炎后讲出她的不得已。 炎后放下茶杯同样将视线落在远处的山峦之上,将过往之事娓娓道来:“其实……决儿并非我亲生。” 夜婉凝心头一撞,无疑是听到了最让人震惊的话,可是很快她便一笑置之,甚至那勾起的唇角上带着苦涩和讽刺。 炎后知道,她是觉得既然不是亲生为何还胜过亲生,甚至在亲生女儿险些被害的情况下还不忍对她严惩。 深吸了一口气,她继续回忆这沉痛的过往:“其实决儿的母后比我先进宫,那是先太后的安排,因为她是先太后的亲侄女,她的父亲还救过先太后的命。可是你父皇并不喜欢,甚至对她那刁蛮的性子产生了厌恶,有决儿的那次也是在先太后的懿旨下而为,若是决儿的母后在一年内没有怀上子嗣,先太后就要考虑另立新君,那个时候你父皇皇位尚未稳固,一切的权力都在先太后手中。” 夜婉凝细细地听着,好似在听一个宫斗的故事,可是这些事情跟她有何关系? 虽然这般想着,但是夜婉凝并没有打断她的话。 “后来你父皇在体察民情时认识了母后,就将母后迎娶入宫册封为妃,决儿的母后不甘心,几次三番陷害未果,最后在你父皇的……”说到这里,她不知该如何说下去,抬眼看了看夜婉凝,她仍是看着远处的景象,她便没有言明,只是继续道,“后来她就悬梁自尽了,那个时候决儿尚在襁褓之中。” 夜婉凝听着感觉心寒,在宫里生存本来就是弱肉强食,虽然炎后并非是强者,甚至可以说是温婉的性子,可是好在有炎帝,他的极力呵护还有他的睿智,终是在强权不在他手中的情况下保全了心头所爱。 炎后的话虽然没有说全,可是夜婉凝心领神会,想必炎帝使用了一些手段,才让呼延决的母亲悬梁自尽,而且其母亲的存在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炎帝当初所受的耻辱,竟然连让谁怀有子嗣都要被他人做主,身为一个帝王,身为一个男人,要怎样的隐忍才能达到这般境界? 听到这里,她突然开始佩服那个尚未相认的父亲,看似一副慈爱的模样,却没想到竟然有这般手段。 她的脑海中百转千回,忽听一旁的炎后又道:“母后曾发誓生不入宫门死不入地狱,可是事实上这两样我都做不了主,生时因为你父皇还是入了宫门,死后谁又能决定何去何从呢?若是我没有进宫,决儿的母后还好好地活着,现在就是太后了,也正因为母后违背了当初的誓言,所以百年之后一定是要下地狱的,去给决儿的母后赔罪。” 不远处的凉亭下,炎帝听着炎后从未在她面前说起的话,心中绞痛不堪。无论经历过多少大风大浪,无论享受过怎样的荣华富贵,她的品性还是那般纯良,处处为他人着想,从来都不为自己考虑,也正因为如此,他当初一眼就钟情于她,发誓此生仅此一人配与他相伴一生。 夜婉凝收回视线看着眼前的人,她想在她穿越而来前,原先的夜婉凝的品性和她如出一辙,果然是亲生母女。 第273章 苦涩与温存 而经历过二十一世纪之后的她在性子上早已变了。而从呼延决的性子上她也能看到其母亲的性子,肯定不是泛泛之辈,才貌双全是必然的,只是因为各种原因而改变了纯真的本性。 “凝儿,母后每次看见决儿就愧疚万分,所以一直将决儿当亲生女儿一样对待,在嫁给你父皇之后,我多年怀不上龙嗣,想来是决儿的母后没有原谅我。而你父皇在之后也并没有纳嫔妃,却没有嫌弃我七年无所出。” “直到那一年,御医告知我怀了龙嗣,那个时候的喜悦当真是难以言喻的,我以为是先皇后原谅了我,所以才解开了诅咒。当看到你出生的那一刻,母后就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你身上。后来有一天在天现异象之时你竟然不见了,母后的心就像被活活地挖了去,我天天在庙堂烧香,祈求先皇后能高抬贵手放过我,让我为你父皇添个一儿半女。”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更何况是一国之君,母后曾让你父皇再纳嫔妃,可是你父皇说他不会再娶别人,母后欣慰的同时就更加自责,若是当初你父皇没有碰到我,若是当初他娶了别人,或者就没有这些事情了,或者他已经儿女绕膝,直到后来冰儿出生,母后抱着冰儿哭了好久好久,却更加想念失去的你。丫” 她抬起泪眼看向夜婉凝:“凝儿,母后知道再怎么说承担痛苦的都是凝儿你,可是……你告诉母后,要怎样才能让你原谅母后?” 夜婉凝紧紧地盯着她,心头澎湃不已。 仅仅一个故事,就彻底击溃了她的防线。 她懂了,真的懂了,只是她觉得她的这个母亲好傻,后宫之中哪里有什么亏欠,更何况呼延决的母亲走上那条不归路也是她的贪念所造成的媲。 “我知道了。”她抿了抿唇放下茶杯朝她看去。 炎后很不解,就这么怔怔地望着她,半晌,她不确定地问:“凝儿……” “你没有任何错,所以你根本不需要去弥补什么。”见她有些局促,夜婉凝知道她可能以为她在说她对自己,于是又道,“呼延决的母亲是怀着怎样的心态嫁给一国之君的你知道吗?她在你不知情的时候对你做过什么伤害你的事情你知道吗?你们若是交换了身份,她会安于一个妃嫔的身份吗?若不是你的夫君极力护你周全,你觉得自己还能活生生地出现在我面前吗?” 炎后整个人都一懵,而炎帝更是难以置信地望着夜婉凝,她虽然没有亲眼所见,可是就如同亲身经历,他不知道她究竟受到了怎样的遭遇,才会有这般心境。但是他知道,那一定是常人不愿意去体会的。 夜婉凝觉得心中烦闷至极,忽然站起身面向外吹着风,凉亭上顿时静逸,她望着远处似是看到了当初的景象:“善良没有错,可是你的善良若是祸害到了身边人就是你的错,就因为你们存在着愧疚之心对呼延决宠溺无度,所以才让她更加无法无天,而因为这份愧疚,你们竟然连明知她做了天理不容之事亦可宽容对待,明知道是她害得赤焰国几乎灭亡还能将她视如掌上明珠,我真不知道你们又以什么样的心态来让我接受你们。” “凝儿,母后保证以后一定会好好补偿你,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好不好?”炎后满眼泪水地走上去请求她的原谅。 “补偿?又是补偿?是不是以后我杀了你的其他子女你也可以因为愧疚原谅我?” 夜婉凝的一句话让炎后顿时哑了声。 这一刻她才知道自己这个母亲做得有多么失败。 她想要通过呼延决请已故的先皇后原谅,却把呼延决宠得骄纵跋扈犯下弥天大祸,也因为对她的愧疚她一再宽容,却让亲生女儿不愿相认,她当真是最失败的母亲,竟然黑白不分对错不辨,只因愧疚而袒护着不该饶恕之人。 “凝儿。”一声低沉的男子声响自他们身边响起,两人同时转头望去,竟是炎帝出现在凉亭之上。 对于这个男人,夜婉凝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但是他对炎后的感情是真的,否则以炎后的性子,恐怕早已经死了不下一百次。 只是须臾,夜婉凝的视线便从他脸上移开。 不知是不是自己早已习惯了没有父母的日子,早已习惯了没有亲生父母在身旁疼惜的日子,她此刻的心底竟是波澜不惊。莫非是他们相见不在对的时间,莫非是因为有呼延决这个蛇蝎姐姐的存在,她早已不想与他们有任何关系,因为她不想跟呼延决沾亲带故。 可是当他们同时出现在她面前时,她的心头却是阵阵泛酸,差点就要击溃她强装的坚硬外壳。 炎帝因为夜婉凝的冷漠而心头钝痛,上前伸了伸手,终是放了下去, “凝儿,父皇和你母后真的做错了,不应该因为愧疚是非不分,可是凝儿你知不知道,父皇和母后之所以这般宠着你皇姐,是因为她的存在弥补了我们失去你的痛,我们是把对你的爱都倾注到了你皇姐身上。” 夜婉凝听着炎帝的话并不为所动,可是他后面的一席话却让她心头一颤。 “那日的景象不得不让人以为是神灵或鬼怪所为,所以我们以为是决儿的母亲怨恨太深,所以只希望对决儿好一点才能让她母亲少些怨气,然后把你还给我们。而后来知道所有事情之后,虽然是恨不得把她给杀了,可是终是不忍,毕竟是宠了二十多年的女儿,而且上天也把你还给了我们,所以父皇和你母后才觉得这样一来是和决儿的母亲两清了。只要你能回到我们身边,我们就什么都不愿计较了。” 人只有到穷途和末路之时才会相信鬼神之说,夜婉凝现在相信他们当时是没了选择,也正因为绝望至极后突然给了一丝曙光,他们便不去计较过往。(.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紧了紧袖中的手指,夜婉凝的心一点点柔软下来。 依兰走上前站在她身边缓声劝慰:“大人,您一直都盼着能找回亲生父母,如今终于找到了,就让不愉快的事情过去吧,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为不值得的人而去拒绝自己好不容易盼来的父母,大人回去又该难过了。” 她记得就在昨夜,夜婉凝彻夜难眠,今早她去寝殿之时她早已起身,想来昨夜根本就没有睡得踏实,在用早膳时她说,其实她盼了好久,一直想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长得什么样,当初为何会将她狠心丢下,可是没有想到竟然是这样的结果,她好想相认,却又不甘相认。 夜婉凝心头的矛盾依兰懂,因为她们是同样被父母遗弃之人,可是她更加清楚,夜婉凝有多么期待父爱和母爱,只是因为当中的变故让她减淡了对父母的渴望。 而听到依兰这么一说,炎帝和炎后心如刀割,他们的女儿早已盼着找回亲生父母,可是他们终究是让她失望了。 “凝儿,是父皇对不起你,对不起你母后。” “不要这么说,你已经很好了,是我不好,我不配做人母亲。”炎后掩面痛心地哭了起来。 见她如此,夜婉凝又怎会不难过,只是一时之间她有些手足无措。 炎帝将她紧紧地揽进怀中满心的自责:“若是朕当初及早掌权,朕就不会让她怀上朕的孩子,也不会让你受尽委屈。” 一句话让炎后哭得更加梨花带雨,此时回想到当初的种种,她才知自己的所作所为到底有多傻,就如同夜婉凝所言,呼延决的母亲从来都想置她于死地,若是她和呼延决的母亲互换身份死的是她,先皇后又岂会像她一般善待她的孩子。 而她的痴傻也让她付出了代价,她和自己的亲生女儿生生别离二十多年,她视如己出的女儿还差点将她的女儿毁容当人质。而且直到呼延决上了送亲马车,她的脸上根本就没有丝毫悔改之意。 见到这般景象,夜婉凝和依兰无不动容。 夜婉凝颤了颤指尖,想要说些什么,却终是没有勇气。 不知是站久了还是心伤了,她双腿一软,差点就没往下摔去,依兰急忙将她扶住,而炎帝一把将她拉住,炎后更是惊得止住了哭泣。 “凝儿,你怎么样?”见她脸色苍白额头冒着虚汗,炎帝和炎后的脸色比夜婉凝好不到哪里去。 话音刚落,慕容千寻急步赶来,几乎是一个飞身来到她跟前将她揽进怀中。 “传御医。”慕容千寻丢下一句话后就将她打横抱起准备往御轩宫而去。 “别去。”夜婉凝被他抱在怀中厉声喝止。 众人疑惑地朝他看去,她无力轻笑:“如今还不是时候,更何况我自己就是御医,难道还不清楚自己的身子吗?”她抬眸看着他,他这才反应过来她指的是什么。 抿了抿唇,他无奈道:“那回去休息一下。” “嗯。”她点了点头靠在他怀中阖上了双眸。 她感觉真的累了。 慕容千寻将她放到床榻上之后担心地抚上她的面颊:“真的没事吗?朕去让人给你熬一碗安胎药。” “不要。”她急急开口。 或许是几次开口的语气都显得十分急促,让慕容千寻的心头有些疑虑。 夜婉凝心头一沉,脸上却是挤出一丝笑容:“我喝不惯中药,太苦了。” 他不知道她是因为知道自己的身子根本就不适合喝中药,若是喝了那安胎药,就会加剧体内的毒素。 慕容千寻见她那样的笑容心头沉痛,他想到了当初在避暑山庄,她还在让人偷偷取来安胎药,可是他却让她再也不用喝取来的安胎药。那是他心头难以磨灭的沉痛,也是他怎么都无法原谅自己的一件事情。 他对她的亏欠太多太多,他都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去弥补往日的过失。 见他眼底难以掩饰的伤,夜婉凝的心紧紧揪起,伸手覆上了他的手背,第一次问出了那般卑微的话:“你有没有过觉得我自不量力?” 他背脊一僵,闪了闪神不知她为何如此一问。 她微微扬唇:“你是皇帝,有三宫六院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而我却要苛求一生一世一双人,我的母亲从未对我父亲有这般要求,而我却怎么都做不到那般大度,你有没有觉得我不识大体自不量力了?” 慕容千寻指尖一颤,反手就将她柔若无骨的手握在手心。 “不会,朕就是喜欢这样的凝儿。”他将她的手放在唇边,温热的唇深深触上她的指尖。 她摇头轻笑:“怎么会……男人不都是喜欢三从四德的女子吗?即使自己的丈夫有三妻四妾也不能去嫉妒,否则就成了妒妇。就算看着自己的丈夫去别的女人房间,也要希望对方给自己的丈夫生儿育女绵延子嗣……” 她的话未说完,唇便被他堵住,她笑容一敛,怔怔地看着在面前放大的俊颜,眼泪从眼角滑落。 辗转缠绵,苦涩与温存一并吞下,他轻轻放开她那被自己吻得晶亮的唇,鼻尖相触额头相抵,低哑的声音从薄唇缓缓吐出:“朕知道她人是为了权,而凝儿是为了情,这正是朕求之不得的……” 她轻阖双眸紧了紧指尖,倦意袭来,她闻着他近若咫尺的熟悉香气沉沉睡去。 她再度醒来之时已经是入夜,睁开眼却看见他坐在床边轻靠着合着眼。 他这是守了她一天吗? 看此时已经是子夜,寝殿内虽然掌着灯,可是灯光昏暗让人昏昏欲睡,她却从床上爬起慢慢靠近他而后轻靠在他胸前。 他猛然惊醒,看见她已经醒了,带着浓浓的担忧问道:“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夜婉凝在他怀中摇了摇头:“让我靠一下。”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靠多久,只知道此时对他的气息有些贪恋。 他抱着她轻拍她的背脊:“饿不饿?要不要吃东西?” 这么一说,她倒是真饿了。 慕容千寻让人送来宵夜,虽然说是宵夜,可是那菜式丰富得不逊色于正餐。 “多吃点,别饿着了。”他不停地给她布着菜,好似真怕她饿坏了。 “吃不了这么多。”她轻笑。 “就算你不吃,孩子也该饿了。”他亲自舀了一碗汤送到她面前。 夜婉凝忽然停住手中的筷子转眸问他:“这么喜欢孩子,若是到时候我和孩子之间只能选一个,你会选择哪个?” 她说着比谁都认真的玩笑话,嘴角轻扬好似一种撒娇,可是那眸底却透着满满的期许。 慕容千寻微微一怔,似是无奈又带着些许责备:“不许胡言,朕会让你们母子都平安。” “如果只能选一个呢?”她知道这句话在他看来又是在胡闹了,就好像问老婆和自己亲妈同时掉入水中应该救谁那么难。 慕容千寻这次是真的无奈了:“你这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呢?怎么尽是些不好的东西。” 夜婉凝的心头有些失落,而后淡淡一笑,这样也好,至少她不会走得不安,以后他能和她的孩子好好地生活下去。即使到时有了伤痛也能随着时间慢慢变淡,他有了他想要的子嗣,应该满足了。 “在想什么?”看着她对碗中的饭菜一动不动,神色微微飘忽,他将她脸上的碎发捋到而后柔声问道。 夜婉凝莞尔一笑:“没什么,只是希望以后你能过得很好,还有我们的孩子……” 慕容千寻不明其深意地勾唇笑起:“当然,有朕,有孩子,还有你,怎会过得不好?” 她抿了抿唇吃着碗中的饭,看似抿唇轻笑,心里却难受得紧。 夜色撩人,夜婉凝看着在床榻上熟睡的慕容千寻,紧紧地缩在他的怀中,抬手抚上他的浓眉,他的俊颜,还有他那万千银丝,心头的不舍越发浓烈。 “千寻,若是我不在了,我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好好照顾我们的孩子,帮他找一个像我母后那样的女子,将他视如己出。” 第274章 他对我很好 寂静的夜晚,昏暗的月色,是谁的声音拨动人心震痛心扉? 翌日,夜婉凝早早便起身,慕容千寻一向睡得极浅,可是昨夜却睡得十分安稳,他不知是夜婉凝悄悄起身点上了安神香。她梳洗后便坐在床沿看着他俊若谪仙的容颜,当胡林进来之时看见的就是这样的一副景象。 “叶、叶大人……”虽然知道眼前的叶凝和当今天子的情感早已超乎了君臣,可是一早就看见这样的景象还是让他心头一怔。 夜婉凝起身灭了安神香,而后又坐到床沿静静地看着他,完全没有理会进来的胡林。 胡林站在一旁捧着龙袍不敢吱声,只是眼角小心翼翼地看着他们二人。这一刻,他感觉夜婉凝脸上流露出的柔色就是当初的凝妃模样。想来也正因为如此,当今天子才颠鸾倒凤地对眼前的叶大人倾心了吧丫。 在一片寂静中,慕容千寻缓缓睁开了双眼,映入眼帘的竟是夜婉凝坐在床沿对着他巧笑嫣然。 “凝儿……”他支起身子有些意外,“怎么起这么早?媲” 她浅浅勾了勾唇:“我想今日跟他们回赤焰国。” “什么?”慕容千寻惊得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虽然他希望他们一家相认,可是他从未想过要让她回赤焰国,冷月国才是她的归属不是吗?为何才一夜的功夫就变了? 见他紧张的模样,夜婉凝噗嗤一声笑起:“以赤焰国公主的身份嫁给你,岂不是高贵许多?” 赤焰国公主? 胡林整个人都快惊掉了下巴。 眼前的人非但不是男子,不是凝妃,居然是赤焰国的公主…… 慕容千寻感觉自己像是没有睡醒,愣忡片刻,这才反应过来她的意思,激动之下一把将她抱在怀里。 “凝儿……” 他竟是激动得哽咽了。 夜婉凝的眼底一片湿热,顿了顿后道:“会不会我回了赤焰国你就娶了别人?” 他心头慌乱地与她拉开距离看着她:“若是凝儿不相信,朕今日就让人筹备。” “这么草率?果然是容易得到的就不珍惜。”她故意敛住笑容移开了视线。 他张了张嘴不知该如何说才好:“那……那朕……”他竟是求助般地看向了胡林。 胡林好不容易才反应过来,竟是比慕容千寻还要兴奋,上前便道:“叶大人……不对,应该是公主大人,公主大人这是在跟皇上说笑呢,皇上别当真了。” 慕容千寻难得的一副傻愣愣的模样,半晌却高兴得难以言喻:“凝儿又来吓朕。” 夜婉凝低头抿唇一笑,但是忽然想到了什么,抬头对胡林道:“此时尚不宜张扬。” 胡林是聪明人,自是知道她指的是什么,笑着点头应声:“是,奴才不会多嘴。这下可好了,皇上将来后继有人了。” 夜婉凝脸色一红,这个胡林真是…… 她当然知道他一开始以为她是男子,这么一来慕容千寻就断了香火了。 用完早膳,夜婉凝走在慕容千寻身旁,他的脸上春风洋溢,只是赤焰国千里迢迢,他开始担忧:“真的想好了?你现在的身子……不如等孩子出生了再回去。” 夜婉凝摇了摇头:“不,若是皇上为了我、为了孩子好,就请答应了吧。” 她何尝不知道她要冒着多大的风险,可是她想让她将来的孩子无论是皇子还是公主,都要有高贵的身份。 在后宫之中,最不能输的就是出生,若是将来慕容千寻又娶了别人生儿育女,她的孩子说不定就因为她是摄政王的义女而被调查身份,最后知道她只是一个身份不明的乡野大夫,她的孩子在宫中又如何立足? 即使她永远地离开,即使知道人世间的一切都是一场镜花水月,她还是不能弃她的孩子于不顾,果然是骨肉连心。 也正因为如此,她才决定了与炎帝炎后相认,她希望她的孩子将来也能遇到像炎后那样的母亲。 “那好吧,朕让亲兵随行护你周全。五日后朕就派鸾轿来迎亲。”他只得退让,可是一想到又能将她迎娶入宫,这次不为妃只为后,他的心头便难以言喻的喜悦。 夜婉凝点了点头。 金銮殿上,夜婉凝站在夜广庸对面,身为一个四品官员早已逾越,可是也正因为她如今的身份是慕容千寻的宠臣,所以没有人敢说她半句不是。而今日,早朝之上慕容千寻请来了炎帝、炎后、呼延冰,无论是谁都看出了高高龙椅之上的慕容千寻,其脸上的笑意浓浓,从坐上龙椅之后就未曾消散。 慕容千寻让胡林宣读圣旨,夜婉凝站在殿中在慕容千寻的要求下无需下跪站着接旨。 当圣旨一被宣读,众臣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还是被“公主”这两个字惊得一片哗然。朝堂之上的叶凝叶御医竟然是赤焰国的公主,而非乡野大夫。 当初赤焰国和冷月国势不两立,为何转眼间赤焰国的公主会舍身相救? 说来真是天大的奇闻,赤焰国的长公主给冷月国的皇帝下毒,而赤焰国的二公主则来解毒。若说是故意为之,那么而后慕容千寻昏迷几日群医束手无策之时,赤焰国的二公主又为何会再次施救? 而且在这之前,她还在冷焰镇开了济安堂,只是一位行医救世的大夫而已。 众人都被这一道圣旨惊得难以置信,但是很快就有朝臣连连赞叹赤焰国的二公主宅心仁厚,是上天赐给赤焰国和冷月国的大礼,若非有她,如今两国仍在交战死伤无数,若非有她,如今赤焰国更是群龙无首局势动荡。 此时此刻,谁还会去计较夜婉凝女扮男装的欺君之罪。 圣旨上赞美与褒奖之词说得群臣感同身受,在夜婉凝接下圣旨的那一刻,群臣代表所有冷月国的臣民齐齐跪拜。 夜婉凝湿热着眼眸看向慕容千寻,慕容千寻抿唇含笑,可是他的眼底感激之色溢于言表。 她转身对着两侧的朝臣深深鞠躬回礼。 朝堂之上,炎帝、炎后和呼延冰尚未来夜婉凝答应相认的喜悦中回过神来,就在冷月国朝臣给夜婉凝的跪拜中惊诧不止。 马车边,夜婉凝一袭淡粉色的裙装,丝带飘扬,墨发随风起舞,盈盈娇躯婀娜聘婷。 慕容千寻站在夜婉凝面前满是依依不舍。 “照顾好自己,若是累了就停下来休息一下,小心身子。”他不停地叮嘱着。 夜婉凝鼓了鼓嘴:“你是在担心孩子还是在担心我?若是没有孩子,你是不是不会像现在这般?” 慕容千寻轻笑:“怎么吃起了孩子的醋了?朕两个都担心。”见她有些不太满意这样的答案,他笑了笑道,“自然是更加担心你。” 她低低一笑,但是并未接上他的话,只是说道:“我走了。” 转身踏上马车,慕容千寻仍是紧紧握着她的手,她回过头看他,轻轻推开了他的手转身坐进了马车。 炎帝和炎后站在前面的马车边,见夜婉凝坐上了马车,便向慕容千寻告辞后也踏了上去,他们尚未知眼前的这个俊颜白发天子将来就是他们的女婿。 看着马车慢慢前行,慕容千寻的整个心都被牵引过去,随着马车的驶离,他一步一步跟随上去。 透过后窗,夜婉凝看见那个曾经爱她至深伤她至深的君王如今满眼的不舍,心一点点揪起。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只是她未知她是否能见到明年的春花争艳,秋月挂空,夏荷满塘,冬梅傲雪。 转过身不再去看他,心阵阵下沉,指尖骤凉。 依兰伸手将她的手裹住,微微紧了紧,夜婉凝转眸看向她浅浅勾唇。 马车行驶出天慕城后,炎后忍受不住与夜婉凝两辆马车,于是停下队伍两人来到了夜婉凝的马车边。依兰拉开帘子见此状,回头朝夜婉凝看了一眼,见她点了点头,依兰便躬身钻出了马车。 呼延冰在前方的马车内不停地向后张望,他何尝不想要和她一辆马车,可是事已至此,他唯独提醒自己不要想太多,他与她的情终究要换成姐弟的亲情。 姐弟…… 呵呵,真是可笑。 炎帝和炎后坐在她两侧看着她垂眸看着自己手中的锦帕,纵有千言万语,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整个车厢寂静无声。 夜婉凝真想笑,他们是她的父母不是吗?可是他们却与她无话可说。 也不知脑子是如何一转,夜婉凝竟然脱口而出:“你们与她也是这么相处的吗?还是只是跟我无话可说?” 她不喜欢这种疏离,很想跟他们叙叙家常,可是他们这般静默,让她心里一阵添堵。 炎帝和炎后对视一眼脸色一变,炎后急忙握住了她的手解释:“不是的凝儿,母后只是……只是担心你还没有原谅母后。” “凝儿,父皇一定会好好补偿你,你在外面受了苦,父皇和母后心里都很难受,怕凝儿怨恨。”炎帝将她的另一手握在手心,温热顿时将她冰凉的手捂热。 虽然是六月的燥热天气,可是她的体质却是那般寒凉。 夜婉凝牵扯出一抹笑,虽然有些不自在,但是并没有将手缩回,他们在一起的日子不多,也就这十多天,有些事情不去想也就没那么痛了。 “每个人都有她的做事方式,我无权干涉,更何况,其实我过得也挺好,所以你们也不欠我什么。”她缓声开口,听不出一丝责怪的情绪。 炎后紧紧地握着她的手,她越是这么说,炎后的心里越是难受。 夜婉凝的性子随了炎帝,该隐忍时绝不焦躁,心头明明是不痛快的,可是嘴上却不说半句,不过她却又那般嫉恶如仇,恐怕是跟她的生活环境有关。而一想到她从小到大的生活,炎帝和炎后都深深愧疚。 许是路上颠簸得多了,夜婉凝的肚子有些不适,松开他们的手抚了抚腹部深吸了一口气,这才缓了口气。 “怎么了?是否哪里不适?”二人异口同声。 夜婉凝看了看他们二人,无论是出于愧疚还是出于对女儿的关心,她终是心头隐隐作痛了。 她的手依旧放在腹部,嘴角淡淡勾起一抹笑容:“没什么,只是可能车子颠簸动了胎气。” “胎气?”炎帝和炎后为之惊愕。 炎帝试探地问:“是……慕容千寻的?” 夜婉凝没有否认,点头应声:“嗯。” “他知不知道?”炎帝问。 “知道。”她如实相告。 炎后显然有些温怒:“既然知道,为何还要让你千里迢迢回赤焰国,难道他不想娶你?” 夜婉凝摇头:“他说五日后会来迎娶我。” “五日?为何要五日后?若是五日内发生了变故呢?”炎后的担忧不无道理,若是慕容千寻当真变卦,以赤焰国的兵力根本就无法和冷月国为敌,而她如今已经怀有身孕,他不是马上迎娶她为妃为后,为何要等到五日后?还要让她带着身孕千里迢迢赶回赤焰国? 夜婉凝抿了抿唇,看了看他二人后回道:“是我的主意,难道你们不想让我风风光光地嫁去冷月国吗?”见他们微微一怔,夜婉凝心头一沉,手指紧紧地攒着锦帕又道,“若是你们觉得我丢了你们的脸,那就此别过吧,这里是冷月国的地界,也有千寻的亲兵,他们自会送我回去。(.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不是,凝儿你别误会。”炎后急忙拉住她的手解释,“母后一来是不了解那冷月国的皇帝,担心他言而无信,而来……父皇母后和凝儿才相认便要分离,母后不舍……” 夜婉凝感觉到她的手在颤抖,那般清晰。 炎帝紧紧地看着夜婉凝,张了张嘴似是看透了她的心思,心头阵阵绞痛却并未言明。 她还是没有彻底原谅他们,他知道。虽然她在试着努力,可是终究无法跨过心头的门槛。 他知道他不能强求她的原谅,毕竟这二十多年来他们没有给过一丝养育之恩,而且在赤焰国和冷月国两军对阵时,他还让她单独去当赤焰国的说客,让慕容千寻息战,虽然最后成功了,虽然当时他并不知道她就是他们的女儿,可是每当想到那时的景象,他依旧心有余悸。 若是当时慕容千寻没有答应,若是她死在了敌方手中,若是她的重要性根本没有他所预计的那般,那么他将此生寻不回这个分离二十多年的女儿,若是而后知道她的身份,他该是有多悔…… 他不敢想象。 如今看到夜婉凝淡然从容的神色,他的心疼更是阵阵加剧。 “你们真的不用担心,他对我挺好的。”她反过来安慰起了他们。虽然她不知道以后如何,至少现在他的确挺好的。 炎后探了探马车中厚厚的凉被,还有底下的沁凉,她会心一笑:“这是他给凝儿准备的吧?” 马车的夹层内放着几盆冰块,在一路上都有人按时更换,如今燥热的天气在马车内却是十分凉爽,又怕她一路颠簸,铺了厚厚的蚕丝凉被,即使马车因为地面的凹凸不平而颠簸,马车内还是相对稳定的,炎帝和炎后想不到身为帝王的慕容千寻却是这般细心,如此他们也放心了不少。 夜婉凝淡笑着点头。 炎帝宽心地笑起:“难怪父皇觉得那辆马车内在今日竟是比外面凉爽数倍,想来父皇的未来女婿考虑得周全,竟是在父皇和你母后的马车底下也放了降暑的冰块。” 夜婉凝微微有些诧异,须臾,她垂眸笑起,而后淡淡呢喃:“的确……较之过往良好甚多……”她弯唇看了看前方的轿帘因风吹起而显现的外边景色。 “凝儿,你说什么?”炎后见她喃喃自语,不由地一问。 夜婉凝敛回思绪朝她看去浅浅勾唇:“我是说,他真的对我很好。” 炎帝和炎后闻言点了点头。 五日之后,众人终于到了赤焰国的皇宫,后宫众人见他们带回了一个貌美女子,而那神韵与站在她一旁的呼延冰十分相似之时,纷纷心头狐疑频频揣测。 “这是二公主。”呼延冰的近身侍卫开口提醒刚刚给炎帝、炎后、呼延冰行礼的宫人。 “参见二公主。”周遭的宫人面向夜婉凝纷纷行礼,即使心头疑云密布,可是礼数却不敢有失。 炎帝上前一步对呼延冰道:“明日就举行册封典礼吧,凝儿在此只留五日。” “五日?”呼延冰显然对这个消息震惊得难以置信,“凝儿还要回冷月国?” 夜婉凝点了点头。 此刻她的腹中阵阵绞痛,她清楚那是为何,可是她不想让他们担心,既然是改变不了的事实,又何必多几个人徒添伤悲? “就算……就算你要回去,这五日之期也太短了些。”呼延冰因她对他的淡薄而心头添堵。 夜婉凝微微苍白着脸色上前拉了拉他的衣袖:“若是有时间,我会回来看你们。” “有时间?莫非你在那里还要当差事不成?”呼延冰对她的话很不满意。 夜婉凝心头一刺,她何尝不想让自己多些时间,她想要看看慕容千寻是否真的如他所说今后只专情于她一人,她想要看看她的孩子是公主还是皇子,她想要看看她的孩子长大以后的样子…… 可是……她知道她不能。 见她张了张嘴终是不知如何安慰,炎后抬手用锦帕拭去夜婉凝额头的汗水柔声责备:“冰儿,身为一国之君怎还一副孩子脾气,日头这般烈,还不快让人收拾寝宫让凝儿住下。” 呼延冰这才反应过来,虽然心中还是存在着浓浓醋意,可是也不想伤到了她,最终还是妥协地让人收拾了离他最近的一个寝宫。 夜婉凝一踏入寝宫,便立即坐到床上拿出锦帕捂口,果然一丝腥甜从口中喷薄而出。拿出锦帕一看,那刺眼的黑血让她心头揪痛。 腹中也早已绞痛不堪,她的脸色越来苍白。 依兰跟随其后看到这般景象顿时哽咽出声:“公主……奴婢这就去请御医。” 夜婉凝伸手将她拉住:“不用,也没用,难道你忘了吗?” 依兰哭着转身给她倒了一杯茶水漱口,可是刚漱了一口,腹中再次如刀割般地疼痛,她满头是汗地将茶杯塞给依兰,身子一软倒在了床上。 “公主……奴婢该怎么办?”依兰失声而哭。 此时寝殿门口传来一声喜悦的声响:“凝儿,你这里有什么缺的?” 是炎后走了进来,随行的还有炎帝和呼延冰,然而他们的笑颜在看见屋内的景象时顿时苍白了脸色。 “凝、凝儿?怎么回事?”三个人回过神来后几乎是同一时间小跑过去。 “皇上,太上皇,太后……”依兰带着哭腔给三人行了礼。 呼延冰坐到床沿将夜婉凝抱起:“凝儿……你怎么了?来人,传御医!” “不用了。”她额头冒着冷汗虚脱地开口。 “都这个样子了,怎么能不让御医给诊治一下?”炎帝也显然焦急万分。 “怎么才一会儿工夫就像是去掉了半条命?”炎后心痛如割。 夜婉凝深吸了一口气,扯了扯唇角道:“我真的没事,只是这几日在路上颠簸久了,稍后睡会儿就没事了。” “那也要让御医给你瞧瞧,若是动了胎气,就让他们给你熬几副安胎药……” “不用!”夜婉凝急急开口,见他们满脸焦急地看着她,她一时之间竟然不知该如何解释才是。 谁知这时,依兰突然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夜婉凝心头蓦地一沉,想要阻止却已经为时已晚:“求皇上、太上皇、太后娘娘救救公主吧。” “依兰,别胡说。”夜婉凝急忙开口。 依兰满目含泪地看向夜婉凝:“公主,或许这里有解药呢?依兰不想失去公主啊。” “什么解药?你在说什么?”炎帝心头染上一丝不祥的预感。 此刻的依兰已经不管不顾,她不能让夜婉凝一个人承受那样撕心裂肺般的痛,她不能眼睁睁看着她生下孩子后连孩子的面都见不到,她不能…… “公主……公主她中了毒。”说到这里,她泣不成声。 “中毒?好端端的怎么中毒了?”炎后的心为之惊颤,“凝儿,谁给你下的毒?是不是……”她第一个反应就是慕容千寻,除了他之外,还有谁会给她下毒? 依兰看出了炎后的猜测,紧了紧袖中的指尖开口说道:“下毒之人不是别人,正是贵国的长公主,当初长公主为了如愿嫁给我们冷月国的皇上,不惜给皇上下了媚魂香,若是三日不给出解药,中毒之人就会被折磨致死。公主为了不让两国损兵折将生灵涂炭,也不想让冷月国皇上就此丧命,便亲身解毒,因此那些毒便度到了公主身上,如今无论是长公主还是冷月国皇上都安然无恙,可是公主却……危在旦夕,若是找不到解药,临盆之日便是丧命之时。” 众人闻言惊愕之时几乎崩溃,他们以为呼延决所做的坏事都已经过去,从此两不相欠,可是如今才知,他们的纵容竟然害了夜婉凝,炎后紧拥着夜婉凝哭得痛彻心扉。 “凝儿……为什么会这样?我的凝儿啊……是母后对不起你,是母后的错,全都是母后的错。” 夜婉凝抬手轻抚她的背脊:“说不定上天垂怜,我死不了。” 呼延冰起身一拳砸在桌面上:“呼延决!” 炎帝紧紧攒着背后的手,满眼的杀气从眼底迸发,“冰儿,如今拿取解药要紧。” 呼延冰腥红着双眸走出寝殿,一个心疼得窒息。 翌日,夜婉凝的痛已经过去,通过之后感觉全身软弱无骨,可是今日是她认祖归宗之日,她一早就梳妆打扮等着召见。 这一天宫里张灯结彩喜迎二公主认祖归宗,在众人的欢声笑语中结束了册封,她被封为长乐公主,呼延冰希望她能长命百岁,永远快乐。而她的名字也改为呼延凝,只是她更忽然感觉习惯了用夜婉凝这个名字,也不知为何倍感亲切。 在赤焰国的日子也算是舒心,而且炎帝和炎后几乎把她当神一样供着,日日嘘寒问暖。呼延冰更是不用说,天天都往她的寝殿跑,到了晚上都不愿意离开,还想要与她秉烛夜谈。 虽然是姐弟,可终究是孤男寡女,而且炎帝和炎后都担心夜婉凝的身子,所以每一次都要亲自来赶他他才会离开。 见呼延冰那依依不舍的样子,夜婉凝感觉很是亲切,好似回到了从前。 当寝殿一片寂寥之时,她习惯性地打开窗户望向星空,见繁星点点月亮皎洁,夜婉凝又开始想他了,那月色好似他的万千银丝,撩动着她的心扉,只是不知他有没有如她这般想她? 慕容千寻此时站在行宫的庭院内,抬头望着圆月,想到再过两日就要将她迎娶回宫,心头的澎湃悸动让他难以入眠。 这一次他要亲自去迎亲,这一次他要放下一切繁文缛节,这一次他绝对不会再放手。 透过明亮的圆月,好似看到了她的笑颜,不知她现在正在做什么?不知她有没有如他这般想他? 第四日,呼延冰派去的人匆匆而回,那阵势好似八百里加急。 “皇上,拿到解药了。”来人跪在呼延冰跟前呈上了一瓶药。 呼延冰忐忑焦灼的心顿时一松,也不说其他,拿起解药就跑去了夜婉凝的寝宫,见她轻抚小腹满腹心思地望着远处风景,他如同一个孩子般大步跑上去欢喜雀跃:“凝儿,解药!解药拿来了。” 夜婉凝转头看向他手中的药瓶,再朝他看去,满眼的难以置信。 呼延决若是知道她就是她曾经陷害的二公主,她还会拿出解药? “太好了!”倒是依兰兴奋不已,“奴婢给公主去倒水。” 见夜婉凝拧眉看着药瓶,呼延冰好似姐弟连心一般夺过了药品道:“我去让御医辨别一下药的真假。” “她是你皇姐,难道你还不相信吗?”夜婉凝故意调侃了一句。 呼延冰一听到“皇姐”这两个字,不由地眉心一跳,内心的厌恶之情都表现在了脸上:“皇姐?她也配!” 夜婉凝无奈淡笑:“小冰……不是,皇上……” “凝儿,我喜欢叫你凝儿,你也别叫我皇上,多见外。”他神色极其认真地纠正。 夜婉凝噗嗤一笑:“那就不客气了。只是你现在是皇上,做皇上的情绪可不能这么说是风就是雨的,成熟、稳重、内敛、隐忍才是为君之道。” “就像慕容千寻?”他脱口而出。 见夜婉凝一怔,他才觉得自己的这个醋吃得有些莫名。慕容千寻很快就要成为他的姐夫,而夜婉凝已经是他的二皇姐,他还能胡思乱想些什么?根本想都是白想! 想想就心口堵得慌,好端端的一个美娇娘竟然成了他的皇姐,而自己的死敌竟然成了他的皇姐夫,果然人再有能耐也脱离不了缘分二字。 经他提醒,夜婉凝想到明日就是五日之期,也不知他是否会如约而至。 她想,他一定会。 她用自己的命堵他这次的真心。 见她低眸抿唇暗笑,呼延冰简直心口淌血。 “公主,水来了。”依兰将茶杯呈到夜婉凝面前,脸上的喜悦溢于言表。 呼延冰闷闷道:“来人,传御医。” “且慢。”夜婉凝伸手阻止。 “怎么了?” 夜婉凝勾唇一笑:“难道你忘了我可是冷月国的四品御医,妙手回春敌过群医。” 呼延冰见她自信满满的模样,一边将药瓶给她,一边笑言:“许是冷月国养了一群庸医呢。” 见他一副酸溜溜的样子,连依兰都抿唇笑起。 夜婉凝笑着睨了她一眼,但是并未跟他再争辩下去,拿起药瓶闻了闻,忽然笑容一敛。 “怎么了?”见她神色一变,呼延冰担忧地看了看药瓶。 她伸出手心将瓶内的药倒出了两粒,是红色的两粒药丸,她有种不祥的预感。凑到鼻尖又闻了闻,而后又微微伸出舌尖轻轻触及药丸,只是一碰,她急忙放下药瓶拿起茶杯漱了几口。 “莫非药是假的?”呼延冰蹙眉问,眸色中寒芒乍现。 夜婉凝笑得苦涩:“不但是假的,里面还有麝香和红花。” 话音落下,依兰听到呼延冰的指关节咯咯作响,脸上顿时阴云密布:“可恶!我亲自去,看她给不给,若是不给,我就杀了她。” 夜婉凝拉住满身怒火的呼延冰:“别去了,没用。” “可是你……” “听天由命吧。”她无奈长叹。 这个时候她忽然想到了一句话: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命由天定,半点不由人。 呼延冰眸色腥红:“不行!我立刻前去。” 夜婉凝急忙将他拉住给他分析不让她去的缘由:“不要冲动,没用的,难道你忘了自己曾经跟我说过,若是她下了毒,通常都是没有解药的,而且上次你也去问过,在她不知情下都说没有解药,如今又怎会有解药了?” 她抿了抿唇将他放开后又道:“即使她有解药之后又岂会给我?你也知道她喜欢千寻,因为我所以她没有得到,她对我的恨早已种下,而且你以为她不知道这个媚魂香容易让解毒之人受孕吗?若是她不知情,又岂会在药中添加麝香和红花?在这样的情况下,她还会想办法替我解毒吗?” “更何况,连襁褓之中的我她都不放过,你觉得她还会存有善心吗?如今听闻她在白虎国的将军府过得并不好,而我却已认祖归宗,她的怨气想必是更重了吧?即使你亲自去又如何?她可以给一次假药,难道会没有第二次?” “难道没有别的办法了?”呼延冰从未像今日这般恨自己无能。 夜婉凝转头看了看那颗百年古树,思绪渐渐飘远,朱唇微启淡淡低语:“其实这样也好,等孩子出生,我也算走完了这一生。人总要面对生死,只是我早了些而已。” 呼延冰见她变得这般淡然面对生死,心头更是疼痛,伸手将她揽进怀中,谁都无法知道他的心已经疼得如青瓷落地,支离破碎。 “凝儿。” 炎后的声音突然传来,两人缓缓分开,见他二人心思凝重,炎后的笑容微微敛去迟疑相问:“发生了何事?听说解药拿到了,可是真的?” 两人对视一眼,呼延冰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夜婉凝急忙先一步开口:“是,拿到了。” 她的话正巧被炎帝听到哦,笑声沉沉传来:“拿到了吗?凝儿果然是吉星高照,一切苦难都会过去。” 夜婉凝扯了扯唇角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呼延冰有些听不下去,本想说明实情,可是夜婉凝总是示意他不要说,虽然他不懂,可是尊重她的决定。 “既然拿到了解药,可有服下?”炎后拿起药瓶问。 夜婉凝和呼延冰对视了一眼微微沉默,依兰心里早已难受地紧,不着痕迹地退后了一步背过身去,否则她那如同决堤的眼泪定会让人看出端倪。 “怎么了?是不是还有哪里不舒服?”炎后紧紧地抓着这瓶救命药,扶着夜婉凝坐下后满是关切。 夜婉凝看了呼延冰一眼,而后对炎后说道:“没有,只是刚刚服了药还不是很适应,一会儿就好。” 炎后算是松了口气,眉眼又染上了一层喜色:“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看来决儿还不至于那般心狠,她还是心存善念。” 炎帝淡笑上前拢了拢她的肩:“骨柔亲情是难以磨灭的,决儿终究是我们的女儿。” 【今天还有一更,在上午】 第275章 千寻下跪 一句话犹如利刀在夜婉凝的心口划过,她感觉背脊透凉,连全身的肌肉都为之紧绷。 事到如今,呼延决在他们心中的地位果真还是那般重要,无论她做了多少,在为人父母眼中依旧是纯良的本性,她还能说什么呢? 二十八年,果然是她这个失而复得的女儿难以匹敌的。 不着痕迹地微颤了指尖,扯出一抹痛煞人心的笑:“是啊,血浓于水,骨肉情深……” 她的低喃和苦涩的笑容使得呼延冰沉痛不已,很想说明一切,可是夜婉凝却怎么都不让说。他知道她不是因为呼延决,而是因为她失望了丫。 离开赤焰国后,她定然不会再回来了。 他知道媲。 炎帝和炎后尚在喜悦之中,呼延冰实在受不了这般的感受,紧了紧身后的拳开口道:“母后,儿臣想与凝儿单独聊聊。” 炎后看了看呼延冰略带无奈:“你这孩子,这几日你天天都呆在此处,母后每次过来哪次不是看见你缠着凝儿。” 呼延冰扯出一抹笑道:“明日凝儿就要离开赤焰国了,儿臣想和凝儿多聊聊。” “你这孩子,怎么跟母后抢起来了。”不过她还是笑了笑叮嘱了夜婉凝几句后起身痛炎帝离开了。 两人走出夜婉凝的宫殿后不由感叹,终究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呼延冰对夜婉凝的感情完全超出了他们做父母的。 待二人走后,呼延冰坐到夜婉凝身侧满是阴云透着担忧与气愤:“凝儿……” “我没事。”夜婉凝苦涩笑着摇头,“毕竟……他们相处了二十多年,而我才几天而已。” “你还有我。”呼延冰急急地握住她的手。 夜婉凝欣慰地看向呼延冰,无论在千年后还是千年前,这个弟弟总是能在她心情最阴郁的时候哄她开心让她释然。 “谢谢。”她笑着反握住他的手紧了紧。 她好想说:小冰,若是你有空就来看我吧,这里……我不想回。 可是她自然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他是一国之君,岂能一直往另一国跑,更何况,这样的话她怎忍对他说出口。 也罢,天下无不散筵席,更何况她的存活之日连她自己的不清楚,她还怎么期待能与他再相见? “傻瓜,跟我说什么谢!”呼延冰心头沉痛脸上却是笑着。 夜婉凝低头思忖,起身看着天边的云彩,半晌终是开口:“若是……若是哪天接到我的噩耗,你再将我的死因告诉他们,否则他们会误会他。” 呼延冰走到夜婉凝跟前深深地凝着她,僵硬着身子将她搂进怀中,眼底早已一片腥红:“你会没事,一定没事……” 翌日 夜婉凝早早起身梳妆打扮,昨夜竟是梦见了慕容千寻亲自前来,起身后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她忽然低头一笑。 真是越发幼稚了,他是冷月国的君王,又不是王侯将相,更不是普通老百姓,更何况即便是王侯将相,许多也只是花轿而去,哪有亲自迎娶之理。 不过无论如何,只要她在有生之年能有一段干净的感情,能拥有她全部的爱,这就足够了。 过了这几年,她也该学会入乡随俗了。 她刚梳妆好,寝殿外就有宫女喜盈盈地跑进来:“公主殿下,公主殿下……” 夜婉凝一听就知道是个单纯的丫头,这几天也都是她带着众人伺候她。当然照顾最多的还是依兰,只是有她们在,依兰感觉自己像是个闲人,而且是夜婉凝外反而被照顾得妥妥当当的人。 依兰帮夜婉凝理了理身上的罗裙之后问道:“什么事这么急匆匆的?” 那小宫女眉开眼笑上前回话:“宫里从昨日下午就开始张灯结彩的,奴婢一开始还以为是又要给公主殿下设宴,没想到今日皇上在金銮殿上说,冷月国的皇帝昨日传来求情书,如今还有三个时辰就要到宫里了。” “这么快?”虽然心里早已准备,夜婉凝心头还是砰砰跳个不停。 小宫女像是自己被求情一般,兴奋得不停说着:“听说那迎亲的阵仗十分大,都数不清带来了多少人,若不是看所有人及马车都是迎亲的装扮,而且还带着似聘礼的几十辆马车,大家一定以为是冷月国要攻打赤焰国了。” 夜婉凝因小宫女的话而噗嗤笑出了声。 不过几十辆车的聘礼?他疯了吗?难道是要把他的国库都搬空了不成? 瞧!她还没嫁过去呢就开始心疼他的国库了。 见她勾唇浅笑,依兰欣喜的同时又带着心酸,不过无论如何,至少她此时是快乐的。 刚准备出去到角楼上去看看,寝宫内一袭明黄出现在她面前。 “下朝了?”夜婉凝抬眸笑意浓浓地朝他看去。 见她满目噙笑,呼延冰长叹一声:“是啊,给你带来了坏消息。” “坏消息?”她笑容一敛。 呼延冰将烫金的求亲书递给她,夜婉凝心头一怔,不安地打开信笺,那信笺有些大,而且全是用真金珠宝制作,当她看见那金灿灿的信笺上一笔一顿尽是他情真意切的字迹时,笑容又浮在了她的脸上。 叶凝…… 他说他要娶叶凝…… 还有左侧一面他画了什么?有两幅图。 一幅图是身穿龙袍之人站在杨柳树下迎风望着远处沉思,而河对岸,身着妃子服之人正在荷塘中垂钓,而她的视线却并未在荷塘中,却是在对面帝王的脸上。 底下一幅图是溪水潺潺,杨柳倒垂,一男一女正赤足在溪水中俯身捕鱼,岸边还放着两个水桶,一个水桶中满是活跃的鱼,一条已经跃出水桶在空中呈现跳跃的姿势,另一个水桶却是空空如也,可是两人的脸上都洋溢着难以言喻的笑容。(.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只是第二幅图中,男子却被画上了万千银丝。 这一刻,夜婉凝忍不住鼻子一酸,突然捂住口哭了起来。 他还记得他们的事,他还记得那是她最难以忘记的事情,而且他想要以后还能与她不顾宫规礼法,赤足入水做着她想做的事情。 将她一瞬间哭成了泪人,呼延冰不明所以却手足无措起来:“这……这是怎么了?” 夜婉凝笑着止住哭泣,抬眼看向呼延冰,抬手就给了他一拳:“你骗我,说什么带来了坏消息。” 呼延冰见她又哭又笑的样子撇了撇嘴:“以后你都见不到我了,难道不是坏消息吗?” 夜婉凝用锦帕擦了擦眼泪,也不去跟他胡闹,转身就往外走,临走丢下了一句话:“我去看看他到哪儿了。” 他在后面拉住她道:“你好歹也矜持一点,哪有你这么心急的!等他来了你也假装拒绝一下。” 夜婉凝笑了笑甩开他的手:“我才不要这么虚伪。” 呼延冰追出去时,她早已走远,见她这迫不及待的样子,呼延冰挫败不堪。 可是她身上的毒…… 思及此,他总是感觉心口疼得窒息,若是可以,他希望她能留在她身边,不管是以什么样的身份,只要她在他身边就好。 可是理智告诉他,他应该放手学会成全,若是她与那人在一起能得到她想要的幸福,他愿意放手亲自将她送到那人的手中。 角楼上,夜婉凝迎风而立凝眸张望,看到高山,看到草原,就是看不到他派来迎亲队的踪影,这一刻她真想有个望远镜,让她看清楚他现在到了哪里。 只是差几个时辰的时间就能相见,可是她发觉自己一刻都等不了,因为她的时间已经不多,根本没有让她再去消耗的余地。 “在那儿!公主,在那儿!”小宫女随行而来,见夜婉凝没有发现时的焦急,就急忙指出了慕容千寻现在的所在位置。 夜婉凝转眸一看,还真是有人影在移动,因为太小了,她只看到一长排的队伍,若是不仔细看,还以为是草原之上人们踏出的路。 她嘴角慢慢扬起了弧度,虽然还是看不清迎亲队的人,可是她已经满足了。 依兰望着远处而来的队伍,转头对夜婉凝说道:“公主,这里风大,还是先回去吧,迎亲队前来,公主想必要接受圣旨还要梳妆。” 虽然昨日就接到了求亲书,可是呼延冰却迟迟没有下旨,今日迎亲队都要来了,宫里也早就准备妥当,想必一会儿圣旨就该下了。 夜婉凝一想也是,便立刻转身离开角楼往寝殿而去。 她知道呼延冰为何不提前下旨,因为他不舍,就如同她不舍离开他一般,二十多年的姐弟情分岂是说抛下就能抛下。 可是原谅她的心太小,不能装下这么多人,此时此刻她只想在有限的日子里与那个给予她承诺的男人共度。 果然她一回到寝宫,就看见极大的排场,宣旨公公已经恭候多时,而随她而来的慕容千寻的亲兵身上也早已是披红黛绿。 “公主,您可回来了,快接圣旨吧。”宣旨公公上前说道。 夜婉凝压下心头的悸动,从容不迫地跪地接圣旨…… 梳妆台前,夜婉凝任凭宫里的姑姑给她打扮,看着镜中的自己,她笑中带泪。 这一次她真的是要嫁给他了吗?不是嫔不是妃,而是他的妻。 这一次他真的是要给她全部了吗?他的整个人,他的整颗心。 她有些难以置信。 “公主可真是比月里的嫦娥都漂亮。”姑姑给她梳妆后看着镜中的她连连赞叹。 夜婉凝淡淡一笑:“姑姑莫不是见过月里嫦娥?” 姑姑笑言:“奴婢虽然没有见过月里嫦娥,可是看公主的容貌,想来就算是月里嫦娥也不及公主一二。” 夜婉凝被姑姑逗得咯咯笑起。 谁不愿意听好听的,更何况还是出嫁之时。 炎后见夜婉凝总算是掩去了眼中的泪换上了笑容,不由地也跟着笑起:“你这丫头,倒是真会说话,能让公主这般高兴。” 她从头上取下一支珍珠发簪道:“这个就赏赐你这巧嘴丫头了。” 姑姑接到发簪受宠若惊,谁不知道这发簪可是价值不菲的,上面的珍珠粒粒饱满无暇,即便是她将来出了宫无所依靠,就只要这一支发簪就能颐养天年。 “奴婢谢太后娘娘,谢公主殿下。”她是个聪明人,自然知道自己能得到这个发簪是因为眼前的长乐公主。 “你们都在外候着。”炎后缓声道。 “是。”众人躬身退下。 夜婉凝未作声响,嘴角淡淡笑着,可是在和炎后独处之时,总是有些不自在。或许是她与眼前的这位亲生母亲相识不到月余,根本就似陌生人,又或许是因为呼延决的关系,她原本想要靠近的心又退却了。 她承认自己在感情上从来都是个胆怯之人,对方不主动时她便不知如何主动。 炎后伸手拉起夜婉凝的手,眸底流露出了慈母的神色。 她抬眸静静地看着炎后,知道她是个好母亲,只是…… 或许是她们最终无缘。 “凝儿,母后真的为你高兴。”炎后刚开口,眼底便潮湿起来。 夜婉凝微微动容,脑海中浮现呼延决出嫁之时的场景。 那个时候,她的这位亲生母亲是否也如此呢? 她低声一笑,感觉自己真是个醋坛子。 是也好,不是也好,一切都过去了。 “谢谢。”两个字脱口而出,夜婉凝才意识到有些见外了,而炎后闻言也是微微一怔。许是觉得她本是个懂事的孩子,便也没有放在心上。 “傻孩子,跟母后说什么谢,凝儿能找到真心爱你的夫君,母后替你高兴。”她笑着长叹,“老天还是眷顾的,让母后在有生之年还是将凝儿送到了我们身边,也让凝儿在经历这么多波折之后终究觅得如意郎君。” 她垂眸一笑不语。 炎后抚着她的手又道:“想不到那冷月国的皇帝并非如传言般的冷血无情,至少对凝儿情深意重,不但送来二十一箱聘礼,还答应你们在赤焰国拜堂。一个帝王……竟然答应拜堂……” 她当初没有达成的心愿,竟是在自己的女儿身上达成了,她怎能不高兴呢? “母后说什么?在此拜堂?”夜婉凝难以置信地凝向炎后。 炎后有些惊诧地反问:“难道冰儿没有跟你说?” 她摇了摇头:“千寻在冷月国,我如何在此处拜堂?” 炎后这才知道自己的儿子心里还堵着气,好端端认准的皇后人选竟然变成了亲妹妹,他自是要捉弄他们一番,却没想到被她给揭穿了。 “呵呵呵……原来冰儿什么都没跟凝儿说,母后倒是搅黄了冰儿的如意算盘。”炎后掩嘴笑起。 夜婉凝越听越糊涂:“到底怎么回事?” 炎后也不再隐瞒,直言不讳道:“今日那冷月国的皇帝……慕容千寻亲自迎娶你来了。” “什么?”夜婉凝整个人从椅子上弹跳而起。 从未听闻帝王会亲自迎亲的,他竟然千里迢迢来到了赤焰国! 难怪呼延冰看她的颜色怪怪的,难怪她这里被布置得成了新房, 她始终不敢相信他会亲自前来,正准备起身往外跑,炎后突然将她拉住:“你这孩子,急什么,一会儿就能见到了。” “我……我想去看看。”她竟是没出息地笑哭了。 炎后又将她按在椅子上道:“凝儿,出嫁前怎能见面,不吉利!就算见面也该等到洞房花烛夜。” 夜婉凝脸色一红。 的确,她太心急了,既然他已经来了她还急什么,一会儿就能见面了。 只是……没有看见他本人,她还是不敢相信他会这么做。 剩下的时间夜婉凝几乎在煎熬中度过,好奇、错愕、难以置信让她恨不得现在就去一探究竟。 终于听到外面的喧闹声,奏乐之声,声声入耳,她紧紧地攒着手中的锦帕感觉难以言喻的紧张。 炎后亲自给夜婉凝盖上了红盖头,而后与喜娘一起将她带出了寝殿。 站在寝殿门口,喜娘走到夜婉凝跟前准备背她,可是她如今已经有了三个月的身孕,怎能经得起这般挤压?虽然小腹未凸显,可是她始终不敢冒这个险。 喜娘见夜婉凝迟迟不趴上她的背,心中有些惶恐,以为是自己哪里做得不对了,岂料这时,夜婉凝看见红盖头下出现一双黑色长靴,往上看去,竟是一身喜服。 喜娘退至一旁,眼前的人在她面前站定。 她不敢随意揭开盖头,但是凭着眼前人散发出的熟悉气味,她就知道是他。 惊喜过望之后夜婉凝竟是湿了眼眶。 他没有穿龙靴,也没有等在冷月国的皇宫等她回去,而是亲自来到了她的面前…… 一只手缓缓抬起在她红盖头下停住,一滴眼泪顺势而下落在他的掌心,她看见他的手微微一颤。 虽然看不到他的表情,可是她能感觉到他的心。 身子忽然一轻,她一在他的怀中被他打横抱起,而后抱上了马车将她轻轻放下,自己则坐到了她的身旁。 今日,他给她的惊喜太多,她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根据习俗,红盖头未拿下她便不能说话,所以她紧紧挨着他的身侧手也紧紧地与他十指相扣。 慕容千寻转头看向她,心头的澎湃难以言喻,他发现自己的手心在出汗,可是他依旧不愿意放手,就这般紧紧地拉着她。 炎后看着这一对璧人,眼角已经湿透,弯唇笑起,她坐上了前方的轿碾先一步去了延喜殿。 马车走得很慢,可是夜婉凝却发现时间还是过得太快。而对于慕容千寻来说何尝不是呢?若是可以,他想要一只这么拉着她的手走下去。 延喜殿,朝臣都不穿朝服穿便装,还有朝臣的女眷相陪,而宫外的百姓也是举国同庆。那是呼延冰的主意,他想要所有人都为夜婉凝道贺送上祝福,而他则希望她能母子平安,长命百岁千岁…… 今日虽然是嫁公主,可是那阵仗却好似招驸马。 夜婉凝在踏入延喜殿后微微看向慕容千寻,虽然看不到,但是她在为他担心,怕他会有所介意。 不过让她没想到的是,他手心的湿润一直持续到现在,而且他的手是那般火热。 他在紧张? 夜婉凝有些难以置信。 不过今日的惊喜已经太多,所以她也相信了他此刻的心情。 当殿中的公公说道“二拜高堂”之时,夜婉凝又是一怔。 难道要让他堂堂冷月国的帝王给别人屈膝下跪? 夜婉凝站在殿中背脊都绷得笔直,手上却微微颤抖,而殿中的寂静无声让她似乎看到了众臣及女眷的异样眸光。 她转头面向慕容千寻处,不知道他此时的脸色是不是很难看。 她以为他因此时而气得转身走人,又或者因为生气而喘粗气,又或者…… 可是她想错了,一切以为他生气而表现出的可能都没有出现。 手上一暖,他将她的手裹在手中,而后竟是拉着她屈膝跪在地上。 一旁的陆秋瞑倒抽了一口凉气,从慕容千寻幼年登基以来他从未曾向谁曲过膝,可是今日竟然向曾经的敌国的太上皇和太后下跪,虽然那是夜婉凝的亲生父母,可是陆秋瞑还是没有想到他会如此委屈自己。 夜婉凝有些难以置信地紧了紧他的手,而他则是反将她的手更紧地握在手中。 炎帝和炎后从未想到他真的会下跪,原本以为他只是会微微走个形式,谁知他就如同寻常之人般给他们行了跪拜礼。 呼延冰看着眼前的慕容千寻微微愣神,或许就算是他也做不到这般降低自己的身份吧? 抿了抿唇,他静静地凝着眼前的一对新人。 慕容千寻从始至终都未曾因为这一跪拜而表现出任何不悦,反而他的脸上一直都挂着淡淡的笑,就算是陆秋瞑,也极少能看见他这般发自内心的笑容,那眼底的笑意岂是假。 炎帝和炎后按照规矩给了他们一人一个红包以示吉利,夜婉凝拿着这红包心中却是沉甸甸的痛,不为其他,只为慕容千寻。 高堂刚拜完起身,一旁的公公又用细声细气的声音开始说道:“三拜皇上……” 这下众人皆屏住了呼吸,殿中静得落针可闻。 夜婉凝一直拉着慕容千寻的手,他的手心除了一开始因紧张而出现的潮湿之外仍然没有任何异常,连僵硬都不曾有过。 难道他真的要跪吗? 难道他当真能这般放下身段吗? 难道他不介意自己也是帝王这个身份吗? 夜婉凝不停地猜度着,却始终不能落下膝盖。 岂料这时,慕容千寻的手微微一紧,夜婉凝心口一揪,她知道他是准备要跪了。 “免了。” “免了。” “别!” 四个声音同时响起,前面两声是炎帝、炎后、呼延冰,而后面的声音来自于夜婉凝。 照规矩,新娘在未解开红盖头时不得开口,可是她为了他也顾不得这么多。而此时夜婉凝紧紧地扣着慕容千寻的手,他能感觉到她是在阻止他下跪这一礼。 转过头朝她看去,慕容千寻竟是微微一酸。 凝儿,你比朕想象的还要维护朕。 不过让他惊喜过望的还在后面。 呼延冰听到她刚才这一言,言语略带调侃,可是却透着酸溜溜的味道:“看来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朕还没开口呢二皇姐就心疼了。” “冰儿。”炎后无奈地开口,没想到他到这个时候那醋坛子的酸气还未散尽。 夜婉凝在炎后和呼延冰开口前便抢先了一步:“皇上都叫我二皇姐了,那千寻就是你的二姐夫、你的长辈,只听闻晚辈给长辈行礼,可没听过长辈给晚辈行礼的道理。” 呼延冰真觉得他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好端端的提什么二皇姐。 炎帝闻言沉声笑起:“冰儿可是输给凝儿了,朕看这礼就免了,虽然千寻如今在赤焰国,可是正如凝儿所说,他也是你的姐夫了,难不成冰儿要给自己的姐夫行礼?” “父皇。”呼延冰显然是不高兴了。 夜婉凝闻言淡笑,那犹如溪水潺潺的柔美声音再次响起:“父皇,千寻和冰儿同是帝王,依儿臣看,这礼也可免了。” 闻此言,呼延冰算是松了口气,算这丫头有点良心。 而此时,慕容千寻自始至终都看着夜婉凝,一直以为他爱她至深,可是今日知道她爱他不比他少。 不过在不久的将来他才幡然醒悟,他说的爱哪及她的半分,却也因此让他痛得撕心裂肺肝肠寸断。 众人在听到夜婉凝的这简简单单的两句话后都对她刮目相看,本以为炎帝和炎后找回了一个仅仅是貌若天仙的公主,却不曾想她是美貌及睿智并存的女子,两句话就解决了局面的尴尬,也让这位白发如谪仙的帝王免于被冷月国的百姓嗤笑的可能。 夫妻对拜之后,公公大喊一声:“送入洞房。”这个礼也算是结束了。 现在仍是白天,照规矩慕容千寻将她送入洞房之后就要陪同众人饮酒,可是他却一直坐在她身边怎么都不愿意放开她的手。 “凝儿。”他哑声叫了一声。 “嗯?”她微微侧头朝他看去。 “凝儿。”他紧紧地扣着她的手,感觉放开了就好似要失去她一般。 “想说什么?”她被红盖头盖着看不到他的表情,却能感觉到他从延喜殿离开后牵着她的手更紧。 “凝儿,对不起。”他的声音有些颤抖,带着一丝沙哑。 千言万语尽在这三个字,却仍是无法表达他内心的愧疚和感激。 夜婉凝的指尖微微一颤,雾气渐渐上涌,怎么都无法开口说出一句话。 房间内一片静逸,只是彼此的心都沉沉地跳动着。 “诶?新郎去哪儿了?难道还没出来?”门外突然响起了喜娘的声音,喜娘似乎来到了门口,而陆秋瞑挡住了她的去路,喜娘有些不悦道,“你当着我做什么?新郎若是在里面就快些请他出来。” “皇上在内,不得喧扰。”陆秋瞑淡淡地回了一句。 喜娘还是第一次碰到这样的情况,她可是这个婚礼上权最大的,怎么到了他们冷月国的人面前就一文不值了? 她沉了沉气忍住气道:“这位大人还是快点请新郎官出来吧,这大白天的可不能如此心急洞房了,按照规矩是要前去敬宾客的。” 新房内的夜婉凝一听到“洞房”二字,立刻脸上一红松开了慕容千寻的手。 慕容千寻转眸看她勾唇一笑,虽然他看不见她如今的脸色,可是他却十分清楚,她那双巧手紧紧地绞着身下的喜服早已出卖了她的心境。 夜婉凝也觉得弄不懂自己,分明不是第一次与他有那方面的事情,可是如今却紧张羞涩得像个未经人事的少女。 “若是肚子饿了就让人拿些东西来吃,朕先过去。”慕容千寻再次拉住她的手轻声道。 夜婉凝想了想觉得有些不妥:“听说出嫁时不能吃东西,要到晚上才有东西吃,否则不吉利。” 慕容千寻却不以为然:“什么吉利不吉利,若是饿坏了就当真不吉利了,朕都没说什么,谁还敢说半个字。” 他果然还是这般霸道,可是此时夜婉凝的心中却暖意浓浓。 慕容千寻离开新房之后,夜婉凝打开了红盖头,而此时依兰则拎着食盒走了进来:“公主,快吃些东西垫垫肚子,否则到了晚上可就要饿晕了。” 夜婉凝看着依兰从食盒中端出来的饭菜,顿时胃口大开,肚子也跟着咕咕叫了起来。 “谁让你拿来的?”她拿着筷子问着话,眼睛却看着桌上的菜开始吃了起来。 依兰给她盛了一碗汤放在她身旁后道:“是皇上……赤焰国的皇上让奴婢拿来的,皇上说,公主殿下的身子可比那些祖上的规制重要多了,可不能饿着。” 夜婉凝手上一顿,顷刻,嘴角露出了一抹笑。 果然是她的小冰,无论在何时都这般以她为先。 不过刚才依兰进来时应该和慕容千寻打了照面,她咽下了饭菜后问道:“刚才千寻看见你拿了食盒进来有没有说什么?” 依兰站在一旁回道:“皇上一开始想要跟奴婢说些什么,可是在看见奴婢手上的食盒和就只是让奴婢进来了,别的也没说什么。” “那他……有没有生气?”她试探地问。 依兰看着她那副紧张的样子笑道:“公主就别担心了,皇上一定不会生气的。” “那你看到她脸上什么表情?”她又问。 毕竟这里是赤焰国,而炎帝和炎后作为长辈定然不会打破赤焰国的规矩,而且这是两国联姻,他们岂会草率更改祖制,所以能让依兰做这种事情的不是呼延冰还有谁? 她都能分析出端倪,睿智如慕容千寻会看不出? 依兰却是苦着脸求饶:“公主啊,您还是饶了奴婢吧,您又不是不了解皇上,皇上除了对公主您,对别人从来都是喜怒不形于色的,这要让奴婢从何判断起啊。” 夜婉凝一想也是,摇了摇头也怪自己想太多了。 呼延冰陪着与众人一同饮酒看助兴节目,慕容千寻也因众人连番敬酒而有些脚步虚浮,虽然陆秋瞑为他当了许多杯,可是他也不胜酒力,最后竟然是倒在了酒桌上。 而胡林更是不用说,先前一直帮慕容千寻准备着琐事,刚过来就被灌了三杯酒,直接就被抬去睡觉去了。 酒宴一直持续到了入夜,宫外的喜庆也好似传到了宫内,慕容千寻隐约听到了宫外和宫内人的笑声。 坐在桌前,他的笑意浓浓。 是啊,他也高兴,从未有过的高兴。 这一次总算是娶到了心中所爱之人,对于帝王来说事多么难得之事啊,可是他遇到了她,他便打破了帝王高高在上终究孤家寡人这句话。 也不知何时,人终于散去。 有人将慕容千寻扶起后往夜婉凝的寝殿走去,却被他挣脱开了手:“走开,朕……自己去,朕……要亲自去……” 他曾记得她说她来到冷月国之时就是在洞房花烛之夜,那个时候他正在倚夏宫和馨妃洞房恩爱缠绵,而她那里确实孤冷凄清一片寒凉,她满身是血却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若不是张德贵和依兰二人,恐怕即使她来到了他身边,她也没命相见。 思及此,他加快了虚浮的脚步,几次都差点摔倒,却不许有人相扶,侍卫们只好跟随其身后保证他的安全但不敢伸手去稳住他的身子。 来到新房,他伸手推开了寝殿的门,里面已经掌了灯,一室的红光将寝殿内照耀得喜气腾腾,看着就让人心情愉悦不止。 “凝儿……”人未靠近他便先开了口,可是房间内怎会多出这么多人?他不由拧了拧眉问道,“你们是何人?” 视线有些模糊,看不清眼前的人物。 喜娘笑盈盈走过来道:“新郎官快点来用如意称揭开新娘的红盖头,从此称心如意恩爱到白头。” 慕容千寻微微清醒了些,他走到夜婉凝的侧前方用称杆揭开了夜婉凝的红盖头,只见她红光扑面含蓄而笑,抬眸看向慕容千寻,而后微微低头,好一副情意绵绵之色。 他将杆秤往托盘内一放,身子一沉坐到了她身旁,看着她娇滴滴的模样,他忍不住倾身过去…… “诶、诶、诶……”喜娘急了,梁莽将慕容千寻拉开,“尚未礼成,新郎这不能这般亟不可待啊。” 【今日两万字完毕,月票呢?难得求一求啊……】 第276章 良辰美景 周围的宫女跟着低低笑起。 夜婉凝伸手微微将他推开。 慕容千寻勾唇邪肆一笑,呼吸中带着浓浓的酒气,夜婉凝转头看了他一眼,那酒味就喷薄在她脸上,两人是那般近,近到连喜娘都差点羞于这般看着。 他依旧紧紧地凝着她,眸光未移伸手过去,竟是像能看见一般取来两杯合卺酒。 喜娘仍在慕容千寻的举动中愣忡,他已经将其中一杯递到了她的手上,而后两人手臂交叉喝下了手中的酒媲。 “那……新娘喝下这桂圆莲子羹,恭祝团团圆圆早生贵子。”喜娘差点就破了功,幸亏她做喜娘几十年,今夜也算没砸了第一冰人的招牌。 “礼成。丫” 喜娘带着宫女离开新房之时长长松了一口气。 洞房内恢复了一片静逸。 “凝儿。”慕容千寻微启薄唇轻唤了一声,口中酒气再次喷洒在她脸上。 夜婉凝弯唇一笑,她从未觉得原来男人喝醉了是那般让人移不开视线。 不过她也很清楚,让她移不开视线的不是他的酒气,而是他眼底的情。 “凝儿……”他呢喃低语缓缓凑近,直到那火热的唇贴在她的唇上,贝齿相触舌尖嬉戏,辗转悱恻温柔缠绵。 他紧紧将她拥在怀中,轻阖双眸贪婪地享受她的气息,指尖轻轻一解,她的衣衫瞬间从身上脱离,手臂一扬,只是转眼之际,她只着了一件遮羞肚兜。 身子越来越热,呼吸也越发急促。 他迅速解开了自己的衣衫,伸手一抱将她轻轻放在了床上,伸手一挥落下了帐幔。粗粝的手从她的肚兜下探入覆上她的绵软,她身子一颤顿时有些惊醒。 如今她怀着三个月的身孕,胎儿不稳她怎能与他…… 可是看着如今的他,她竟是不知该如何拒绝。 就在此时,慕容千寻的手缓缓向下伸去,直到覆上她的小腹之时他整个人都清醒过来。 微微睁开惺忪的眼眸,他就这般俯首看着她。 她不知他如今是否仍要继续,可是她知道若是继续,孩子定然是保不住的。 沉默半晌,他再次俯首,这一次他的唇覆在了她的额头上,放开之时他满是愧疚地开口:“对不起,朕高兴得糊涂了。” 在她的注视中,他静静地躺了下来,在她身上盖了一条薄被:“睡吧。” 他伸手将她揽在怀中,就这般拥她而眠。 “我去让人给你拿碗醒酒茶。”她抬手覆上他的俊颜。 “不用。”他紧紧地搂着她不让她离开,见她担心的神色,他笑了笑后道,“这样挺好,就像在梦里一样。” 她拧了拧眉凑过去轻轻在他唇上落上一吻:“委屈你了。[.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不仅仅是因为他身为一个帝王给别国的太上皇和太后下跪,还因为他答应了在赤焰国举办一场婚礼,这就相当于她身为长乐公主是在招驸马,而不是嫁出去。 如此一来,赤焰国的人难免会有闲言碎语。 可是他却毫不在乎,再次覆上她的唇给了她一个绵长的吻,心底的愧疚更甚:“傻丫头,是朕让你受委屈了,朕做再多都抵消不了当初的混帐之事,所以……凝儿可要让朕用一生来补偿,若是在这之前离开,凝儿可就吃亏了。” 夜婉凝指尖一颤,不敢再看他的眼睛,闭上水眸紧紧地贴在他的胸口。 感觉到胸口的湿润,慕容千寻的心口不停地好似被撕扯般的疼,可是他们谁都没有开口说什么,就这么紧紧地相拥着。 慕容千寻望着前方轻拍她的背脊,就好似哄着一个孩子般哄她入眠。 凝儿,在这一生未过完前,请不要离开朕。 夜婉凝也不知何时睡着的,醒来时外面已经有光亮照进来,她揉了揉眼睛准备再睡一会儿,可是刚翻过身就发现身边还有一个人,转头望去,他竟然尚未起身,真是难得。 许是宿醉,他睡得有些沉,可是他的嘴角若有似无挂着的笑意却像是天真的孩童。 她淡淡笑了笑,悄悄地起身梳洗,可是当她一切都妥当之后准备要去给炎帝和炎后拜别,谁知慕容千寻还在沉沉地睡着。 他这是有多久没好好睡了?怎会睡得这么沉? “公主,要不要奴婢叫醒皇上?”在赤焰国,依兰还是叫着她“公主”。 夜婉凝回头看了看慕容千寻,莞尔一笑轻声说道:“你先下去吧。” “是。”依兰浅笑着点头退了出去。 看了看时辰,天已经大亮,可是见慕容千寻这般模样,她怎忍心将他叫醒。 坐到床沿看着他沉睡的模样,她不由自主地又躺了下去,而慕容千寻在感觉到旁边有动静时,似乎是出于本能地将她揽进怀中,好似生怕她会离去。 寿康宫 炎帝和炎后静候多时,可是见这辰时都过了,一对新人还没有过来拜见请安,而且这迎亲的马车也在宫内等候多时。 呼延冰在寿康宫内来回踱着步子,脸上阴云密布,可是归根结底还是一副吃醋的意味,走到寿康宫的门口往外看去,又哼哼两声回到了位置上低声嘀咕:“都什么时辰了,怎么还不过来请安,亏他还是冷月国的皇帝,真是不懂规矩。” 炎帝和炎后见他如此模样,岂会不知他的醋坛子酸气又上来了,对视一眼后忍不住低笑,炎后掩了掩嘴笑言:“新婚燕尔再所难免,皇儿若是有要事就别等了,母后和父皇在此便可。(.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听到新婚燕尔这几个字,他更是郁闷至极,一句话脱口而出:“凝儿现在身子不便,他又不能做什么?” “冰儿,真是越来越口无遮拦了。”炎后因呼延冰的一句话不由地面色一红,幸亏此时没有外人,若是让宫人听到,还以为他连自己姐姐的身子都清楚得很。 炎帝清了清嗓子也甚是无奈:“冰儿这醋坛子可真像是陈酿,都这么久了还在耿耿于怀呢。” “什、什么醋坛子,儿臣只是……只是觉得这样没了规矩。”他说得有些没了底气,最后干脆端起茶杯顾自饮用起来。 看着他如此心虚的模样,炎帝和炎后笑着心照不宣。 就在炎帝和炎后的闲谈中,慕容千寻和夜婉凝终于来到了寿康宫,见三人似乎久候多时,夜婉凝有些愧疚。二人来到炎帝和炎后跟前,夜婉凝正准备下跪,却被炎帝急忙扶了起来。 “别跪了,凝儿,你如今有了身孕,就免了这些繁文缛节,千寻也别行礼了,都坐吧。” “谢父皇。” 二人入座之后,呼延冰凉凉地丢过来一句:“怀了身孕的是凝儿,又不是两个人都怀了身孕,难不成男人也能怀孕了?” 慕容千寻坐在一旁淡淡勾唇,眸色中却透着一股强烈的压迫感。 夜婉凝看向呼延冰,真是快被他气死,真是无论哪一世他都是这副臭脾气,有时候真让人哭笑不得。只不过这一世他是帝王,这般透着醋意的话显得有些幼稚了。 不过她也清楚,他是除了在她身上的事情外,其他都尚算稳重,否则炎帝也不会在这几个儿子中选中呼延冰当他的皇位继承人。 轻叹一声,她剐了他一眼后并未说什么,倒是炎帝沉沉地轻咳一声:“冰儿,你可是一国之君!” 呼延冰有些憋闷地又端起了茶杯,可是那眼神却在跟慕容千寻对抗。 不过慕容千寻始终只是淡淡地笑着,并没有多理会他。也正是这副从容淡定的模样,让呼延冰差点咬碎了银牙。 几人闲聊几句之后吉时也随之而至,终是到了离别的那一刻,呼延冰的不舍更是浓烈。慕容千寻已经在宫门口等候,而夜婉凝根据祖制需要从自己的寝宫出门上迎亲马车。看着夜婉凝再次披上了嫁衣,呼延冰的心底深深刺痛。 “凝儿。”他颤抖着声音轻唤了一声。 夜婉凝蒙着面纱转身回去看他,他眸色的沉痛更深。 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呼延冰腥红着眼眸上前将她抱在怀中叮咛:“记住,一定要好好活着,若是能平安活下来,就给我飞鸽传书,若是在你临盆之后仍未收到飞鸽传书,我就亲自去冷月国看你。” 夜婉凝颤抖着手故作镇定地轻拍他背脊:“嗯,记得好好照顾自己,好好治国,做一个好皇帝。” 两人依依不舍地说着临别话语,一旁的炎帝和炎后并未阻止他们姐弟,只是感伤地在一旁看着…… 也正因为如此,后宫众人纷纷议论,当初长公主出嫁之时哪里见过当今皇上这般不舍,只是根据祖制走完了流程,脸上更是连笑容都未曾有过。 炎帝、炎后和呼延冰及宫中众人将夜婉凝送上了迎亲马车,而后将其送到了宫门口。 夜婉凝回头看着他们三人,无论发生了什么事,她心底依旧难舍。 果然,炎帝说得没错,亲情血缘是难以磨灭的。 敛回思绪回过头,她长吸了一口气不再多想,可是,当她抬眸之际,眼前的一幕让她一瞬间呆滞在马车内。 他……他居然…… 她一直都知道,帝王出行必是马车,即使是骑马,他的坐骑是一批红棕色的大马,鬃毛还是带着隐约的赤红,可是他今日竟然骑着一匹白马,那白马上带上了红色的花球。 她张了张嘴看向他,想要问出口,可意识到自己现在的身份,终是没有开口。慕容千寻知道她的心思,对着她弯眉一笑。 记得那一次,她想要找千景教她骑马,可是最终来的是他,当时她失落至极,也在那一日,她用一首诗说出了自己的心声。 他记得他当时不许她想白马王子,只许想白马皇上,当时虽然心里有些添堵,可是后来也清楚了当时自己的心境。 一行人终是离开了赤焰国,夜婉凝的心却在看见白马上的慕容千寻后再也没有平静过。 千寻,你如此这般会让我舍不得离开,如今我到底还能怎么办? 老天,我从来没有过像现在这般想活,可否给次活下去的机会? 看着他硬挺的背影,她紧紧地捏着手中的锦帕,紧咬着牙忍住想哭的冲动。 红颜老,情未忘,生死不变白发为你披红妆。 他们虽然未曾老去,可是此时此景却是让她想到了那般唯美的一句话。 军营中 傅连海因为被慕容千寻派人“监视”着大为恼火,好不容易因为前段时间慕容千景和夜墨凝都不愿出征而让他立了战功当了将军,可是不知因为何事,慕容千寻竟然给他派了个督军,也不知在军营中有多少他的眼线。 心烦意乱之时,他忽然眸光一闪,莫非是跟那个长得十分想凝妃的叶凝有关? 或许是因为对叶凝做了许多不利的事情,所以只要是跟夜婉凝有关的人,他都极其防备。 “将军。”营帐外有将士在外叫了一声。 “进来。”他沉着脸坐在象征劝慰的将军大椅上,这是他梦寐以求的位置,他怎能不好好享受。 士兵来到他跟前后说道:“将军,属下得知一个消息。” “什么?” “前几天皇上犒赏三军是因为要迎娶赤焰国的二公主。” “这个不是早就知道了。” “可是……属下还得知,赤焰国的二公主竟然与凝妃长得一模一样。” “什么?”傅连海从将军椅上弹跳而起,“可曾看清楚?” 士兵十分肯定:“绝对没有看错,听说明日就要经过咱们军营前方的那条路。” 傅连海微眯双眸寒芒闪过。 突然,帐外一个黑影闪过,他神经一绷:“谁?” 帐外的人见依然被发现,便也不再隐藏身份,羸弱的身子站定在帐外,轻柔的声音不带任何情绪地响起:“将军。” 原来是她…… 来得正好。 傅连海勾唇一笑,眸光一闪。 “你先下去。”他对那士兵扬了扬手。 “是。” 待那士兵离开后,帐外的人随之而入。 “哟,琴嫔娘娘,今夜本将军还没找你过来,你就自己找来了,莫不是想本将军了?”傅连海一边说着一边走到她跟前,突然伸手一捞,她整个人都撞进他的怀中。 一声琴嫔娘娘让楚琴感觉心口钝痛,恨不得将夜婉凝、慕容千寻这两个人狠狠撕碎。 可是如今夜婉凝已死,她以为这辈子都没有报仇的机会,但是没有想到刚才竟然听到那士兵说慕容千寻迎娶了一个与夜婉凝长相一模一样的女子。 都过了这么久,他还是只爱着夜婉凝一人,无论她这么努力,无论她怎么去讨好献殷勤,她的结局却是成了一名军妓,让祖上蒙羞。 每当思及此,她都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将他们吞噬下腹。 “将军,刚才听说皇上娶了赤焰国的二公主,而且那二公主长得与凝妃无异?”她抬眸看着他,对于胸口的那只手恍若无知。 都伺候了这么多的男人,有时候甚至一夜无休,直至昏睡过去,她醒来之时能感觉到撕裂般的伤处有将士在她体内,而每次醒来眼前的男子都是换了一张面容。 对于眼前的傅连海,虽然她根本不会存在任何好感,可是至少在伺候他之前的三天内她都不必去伺候别的男人,只需养好身子来伺候他一人。对于在这里的军妓来说,已经是无上的荣耀和恩赐。 傅连海的手已经从她的肚兜内滑入,而他的双眸却带着算计紧紧地凝着她,闻言,他勾唇笑着言语揶揄:“难不成你还在吃醋?” 楚琴的眸色阴霾一片,脸上没有半分笑容,有的只是杀人的心。 “只要将军愿意帮我,你让我做什么都行。”她淡淡出声看着前方,眼前出现了夜婉凝和慕容千寻恩爱的景象,让她几乎咬碎银牙。 第277章 曾经的诅咒 “只要将军愿意帮我,你让我做什么都行。”她淡淡出声看着前方,眼前出现了夜婉凝和慕容千寻恩爱的景象,让她几乎咬碎银牙。 傅连海低低一笑,伸手将她拉开了一段距离,而后用手指勾起她的下颚,看着这张让三军皆为之垂涎的容颜,眯眸勾唇。 “明日皇上的迎亲队就会经过此处,只要你今夜能伺候得本将军舒舒服服的,本将军就想办法将你混入那迎亲队中。” 楚琴深吸了一口气,伸手解开身上的衣裙,当一件一件往地上坠落之时,她没有一点眼泪丫。 笑,只有笑。 直到衣裙尽落,她在傅连海的灼热的注视中伸手准备去褪他的战袍,谁知手腕突然被他用力钳住,她疑惑地朝他看去,他冷笑一声道:“本将军今日觉得你这身子脏了。” 她心头一紧,就如同溃烂的伤口上被撒上了厚厚的一把盐,疼得连呼吸都是刺痛的。 “将军,楚琴除了这副肮脏的身子,已经没有可以和将军交换的东西了。”她面色波澜不惊地回着话媲。 如今她是楚家的耻辱,连他的亲生父亲都与她断绝了关系,她还能求谁? 傅连海左手扣上她的下颚,右手拇指在她唇上轻轻滑动,言语轻挑不留一丝情面:“你不是还有这张尚算干净的嘴吗?” 楚琴的指尖微微一颤,双眸逐渐模糊,在傅连海将她放开之时,她屈辱地跪在他的面前伸手去解开他的裤带…… 经过了五日的时间,慕容千寻和夜婉凝一行人终于到了皇宫,宫内早已准备好了一切,只等他们归来。 途中虽然发生过异动,可是并没有太大的动静,慕容千寻也只是让陆秋瞑去看了看,自己却不离开夜婉凝半步,而后陆秋瞑回来后在他耳边低语了些什么,他没有任何行动,只是微微点头继续前行。 夜婉凝倒也没有放在心上,既然他们都确认无误了,她也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慕容千寻翻身下马来到夜婉凝的马车前,在典仪姑姑的示意下,慕容千寻拉着夜婉凝的手下了马车,而后一步一步完成了所有的仪式。 整个过程中,慕容千寻一直在嘘寒问暖,生怕累到了她,夜婉凝只是摇头弯眉笑着。 这一幕深深刺痛了如今伪装成小太监的楚琴,当初她何曾得到过这般宠溺,就连半分都不曾有过。 以女人的直觉,看着慕容千寻处处都护着夜婉凝,而他的眼神时不时会看向她的肚子,楚琴猜测眼前的这个赤焰国二公主是怀了身孕。 原本她是不信的,可是听傅连海说,这个长乐公主其实就是当初女扮男装的叶凝,她用这个方式留在了慕容千寻身旁,还夜夜与他同住御轩宫,说得好听是担心龙体的病情突变,说得难听些,姑娘寡女谁知道他们在里面做些什么。 而且这个长乐公主居然想出了这种方法顺利从正宫门进入皇宫,也就是冷月国的皇后,楚琴就恨不得此时就将她撕成碎片。 不过她现在不急,好不容易离开了那个炼狱般的地方,她一定要让眼前这个不管是夜婉凝还是长乐公主,此生都得不到慕容千寻的爱,而慕容千寻也终生得不到真爱。 她曾经的诅咒,她在失去孩子时的诅咒,她会一一让它们实现。 夜婉凝在慕容千寻和典仪姑姑的带同下来到了奉先殿,对此,众人揣测连连。 按照祖制,只有怀有皇嗣的皇后妃嫔才有资格踏入奉先殿去拜祭,难不成眼前的这位长乐公主已经怀有了龙嗣? 不过对于平民百姓的未出阁女子来说,未婚先孕是羞耻之事,可是对于皇帝的女人来说,即使一开始没有名分,而后母凭子贵也是常有之事,更何况他们的皇上至今无子可继承皇位,所以众人猜度之后便是庆幸江山有后。 又是忙碌了一日,虽然一直有人服侍,可是夜婉凝已经累得昏昏欲睡,入夜之后,尚未等慕容千寻宴请群臣完毕,夜婉凝便倒在床上睡去。 御轩宫外,楚琴原本借着胡公公的命令想要以请夜婉凝去太和殿为由接近夜婉凝,谁知御轩宫外的两个人并非是普通的守卫,他们是宫中的高手,软硬都不吃,只听命于慕容千寻和夜婉凝两人,楚琴似乎能感觉到就算是御轩宫周围也尽藏了隐卫。 她拧了拧眉,终是要等别的时机,或者…… 她勾唇一笑转身离去。 当慕容千寻饮酒归来之时,见夜婉凝已经沐浴过后沉睡在龙榻之上,他轻轻地褪去龙袍躺在她身旁,淡淡的清香飘散在他的鼻尖,他靠在她的颈窝处深深地吸了一下,就这样闻着她的气息沉睡过去。 清晨,慕容千寻在睡梦之中感觉有气息在他的胸口回荡,他猛然惊醒,却看见夜婉凝正趴在他的胸前闻着什么。 都说早晨是最敏感的,她这般俯首靠在他的胸前轻轻嗅着,她胸前的春光更是在他眼前若隐若现。 “凝、凝儿。”清晨醒来的嗓子带着沙哑,可是在她这般不经意的挑.逗之下,他的沙哑中还带着颤抖。 夜婉凝起身拧了拧眉问道:“昨夜你没有洗澡就睡了?” 原来她是在闻这个,他还以为…… 慕容千寻微微松了口气,却也感觉到有些失落,抬手嗅了嗅自己身上的味道,果然是一身酒气。 “昨夜太晚了,所以……”他正在解释着,却被夜婉凝蓦地打断:“你也知道太晚了?知不知道酗酒伤身?” 他闻言一怔,就这般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他以为她是在怪他回来晚了。 他以为她是在怪他一身酒气。(.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原来她是在担心他的身子。 双唇紧抿成一条线,他轻轻地将她揽入自己的怀中,眸色沉沉,一股暖意让他朦胧了黑眸。 “再陪朕睡一会儿吧。”他轻抚着她的背脊柔声道。 她抬头疑惑地看他:“都这个时辰了,不去上朝吗?” 他对她晚起唇角笑了笑:“不去。” “啊?”她有些震惊。 若是这么下去,她岂不成了世人眼中的妲己和褒姒? 见她这又惊又茫然的眼神,他笑了笑后道:“百姓家有喜事不都是要休业三日?为何朕不能?” 他不说也就罢了,他这么一说让她更是错愕。 是她听错了吗?还是眼前的帝王变得让她都不认识了? 她怔怔地看着他,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他却又道:“至于回门……还是等你生了之后再去吧,前几日连日奔波,看你脸色不好,还是先保护好身子。” 她闻言眸色微闪,阖了阖双眸靠在他怀中低语:“不用了。” 抿了抿唇看着手腕处的凤镯,那是昨日慕容千寻在奉先殿给她戴上的。虽然有太多不好的记忆,她原本是十分抗拒的,可是为了孩子,她必须戴上。 “嗯?”他有些诧异。 当初未曾让她三朝回门,她心中一直有心结,还在夜墨凝和夜广庸面前设计让自己离开皇宫弥补三朝不回门的遗憾,可是这次,她竟然说不用了。 可是他等了半天也没听到她继续说下去,于是也不再多问,只是拥着她又睡了一会儿。 不知道睡到何时,门外突然响起了胡林和陆秋瞑略带急促的声音:“皇上,皇上。” 慕容千寻看了看怀中的人,她终是被吵醒了。 “怎么了?”她问。 “没事,朕去看看,若是饿了,朕让人把早膳拿进来。” “嗯。” 慕容千寻放下帐幔后让胡林进来给他更衣,而后便和胡林匆匆离开了。 “依兰。”夜婉凝在慕容千寻离开后叫了一声。 “娘娘是要起身了吗?”依兰将洗漱水端进来后在帐幔外问。 “嗯。” 依兰闻言拉开了帐幔,而后扶着夜婉凝起身梳妆。 “皇上这么急去哪儿了?”她坐在膳桌前有些疑虑。 慕容千寻从来都不是一个急躁之人,可是他方才出去时脚步匆匆,好似发生了什么急事。她知道作为后宫不得干政,可是不知为何,总觉得这件事情跟她有关。 依兰一边给夜婉凝布菜一边回话道:“奴婢也不知情,只是看见皇上、陆大人和胡总管急匆匆地离开了,好像往天牢的地方去了。” 天牢? 夜婉凝第一个反应就是夏可博,可是一想又不对,夏可博在天牢内呆了这么久,夏家已经满门抄斩,他也掀不起风云,更何况自从上次去看过他之后,也感觉他没有过不服,只是自认为是罪有应得,那么慕容千寻还去天牢做什么? “德贵呢?”今早尚未看见张德贵的身影,也不知道他又去探听了些什么。 其实这御轩宫有了张德贵之后倒是什么消息都逃不过她的耳朵,当真不愧是首领。虽然她如今不住在月凝宫,可是他的地位可丝毫未减,这御轩宫的首领太监也非他莫属,只不过未赐封罢了。 “德贵他……” “娘娘,娘娘……” 正说着,张德贵就风风火火地赶了回来。 “打听到了什么?”夜婉凝也不拐弯抹角。 张德贵近前回话:“娘娘,奴才看见皇上去了天牢。” “谁问你这个了。”夜婉凝拧了拧眉,她不喜欢别人怀疑和监视她,自然也不会派人去监视慕容千寻,只是心中总是忐忑不安,所以想知道是什么事情让慕容千寻这般急心火燎地赶往。 她现在才能体会到“人之将死”是种什么感受。一切都会烟消云散,她只希望他不要再出什么事才好,更不希望他是因为她而惹了什么麻烦。 张德贵不知夜婉凝心中所想,只是据实禀报:“娘娘,奴才虽然打听不到皇上去天牢做什么,可是奴才在皇上去天牢前看见陆大人押着一个长得很像琴嫔娘娘的小太监去了天牢。” 只听“啪”的一声,筷子坠落在桌上,夜婉凝心头一颤。 “琴嫔不是被充当军妓了?为何会出现在皇宫?”依兰满脸的难以置信。 是啊,琴嫔为何还能出现在皇宫? 这正是夜婉凝心中的疑惑。 忽然脑海中一闪,想到在经过军营前方的道路之时,迎亲的一行人的确有些异动,可只是须臾功夫,而慕容千寻也亲自去看过了,回来时他神色淡然并未有任何异常情绪,可是此时又怎会还有事情?而且琴嫔还假扮成了小太监? 脑海中乱作一团麻,怎么理都理不清。 张德贵见夜婉凝已经没了食欲,心中尤为懊恼,可是他不想欺瞒主子,便如实相告了,也不知自己做得是对是错。 夜婉凝敛回思绪闪了闪神问:“你们说……如果我悄悄去一趟天牢,皇上会不会生气?” 依兰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不生气就怪了,哪有君王会纵容自己的妃嫔监视自己的? 可是,若是不去看个仔细,想来夜婉凝是寝食难安了。 想了想,依兰开口道:“去看看也好,也可安了娘娘的心,若是有误会也就迎刃而解了。” 夜婉凝点了点头:“好。” 话音刚落,她便立刻起身往外走去。 天牢内,慕容千寻阴沉着脸踱着步子,都半柱香时间了还是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只是眸色凌厉地盯着跪在地上的楚琴。 夜婉凝原本是不能在慕容千寻进入天牢的情况下前去的,可是也不知为何,牢头和狱卒看见她之后立刻让行,而他们的视线只是扫过了她手上的凤镯。 只是一个凤镯而已,她不知他们为何会如此惊恐,就好似见到了慕容千寻一般。 她没有多想,只是带着依兰和张德贵悄悄来到了关押楚琴的牢房,四周没有关别的犯人,对面只是夏可博。 看来是真的有什么不可告人之事。而之所以会不顾及夏可博,看起来慕容千寻是当真要将他幽禁一辈子,一辈子被关在天牢的人,自然不会有机会将风声泄露出去,而天牢内都是陆秋瞑亲自安排的可信之人,他自然也是放心的。 她静静地站在离得最近的角落,狱卒和牢头不敢进入,所有此时此刻只有他们三人站在离他们仅十步之遥的转角处。 跪在地上的楚琴感觉此时之景真是一种讽刺,当初在避暑山庄,她便是这般跪在他的跟前接受着他的拷问,根本不念及一日夫妻之情。 她自嘲一笑。 夫妻? 在他的心里,除了夜婉凝之外还有谁有资格做他的妻?哪怕是夜婉凝死了,如今也要娶一个与夜婉凝长得相像的长乐公主为妻。或许当初也正是因为她长得像夜婉凝,所以才对自不量力的赤焰国息战的吧? 虽然她救了他一命,可是若换成别人,他会不去怀疑她的动机吗?正因为那张脸,所以他才相信了不是吗? “看来……你很不满意朕对你的惩处。”慕容千寻眯眸带着浓浓的厉色,视线冷冷落在楚琴身上。 楚琴身子一颤,强行忍住心中的惧意,抬眸迎上他的视线:“或许对于皇上来说,楚琴不过是皇上的一夜宠姬,可是对于楚琴来说,皇上就是我楚琴的夫君,正因为如此,即使皇上对我绝情,我也不会对皇上无情。” 一夜宠姬…… 这四个字让夜婉凝整个人都背脊一凉。 楚琴的话还在继续,夜婉凝紧了紧拳原本不想再听下去,既然选择忘记过往,她也不想再去计较什么,可是她后面的话却让她又顿住了脚步。 “皇上,楚琴所说句句属实,那叶凝也就是现在的长乐公主、皇后娘娘,在当初两军交战之时的确是被抓去了赤焰国,而且还呆了数日,可是她却安然无恙回去了,而后赤焰国的皇帝得知叶凝怀了身孕,又马不停蹄地追去了冷焰镇,在济安堂内他们夜夜都孤男寡女同居一室,若说两人是清白的,谁信呢?” 第278章 一定是落胎药 对面牢房的夏可博终于忍无可忍:“你信口雌黄些什么?不要自己下贱还去诋毁别人。” 楚琴没想到此时的夏可博还冥顽不灵,竟然连一个只不过长得像夜婉凝的女人都要去帮她说话。不过也难怪慕容千寻会如此义无反顾地立她为后,或许他们都把她当成了夜婉凝的替身。 闻言,她立刻顶了上去:“我可没有胡说,我下贱是被逼的,可是她下贱***却是她自己愿意的。” “住口!”慕容千寻低吼一声。 夏可博紧紧地攀着牢门,一瞬不瞬地看着慕容千寻的神情变化,就怕他当真相信了媲。 楚琴猛然一怔,可是见他终于怒了,嘴角暗暗勾起一抹笑,她今日本就没有想过要活着离开,与其在军营中受辱而死,不如在今日死得干脆,顺便拉上那个不管是未死的夜婉凝还是长得像夜婉凝的长乐公主当垫背,而慕容千寻,就如同她誓言那般一生得不到所爱。 不过也幸亏那傅连海打听到了那些,否则她就没有把握慕容千寻会相信她这些话了丫。 紧了紧手中的药丸,她一脸真挚地看着慕容千寻,眸中泪光盈盈:“皇上,楚琴只是不想皇上被蒙在鼓里,若不是叶凝发现自己和赤焰国的皇帝是亲姐弟,让众人知道这种***之事,又岂会愿意带着别人的孩子匆匆嫁给皇上?而赤焰国的皇帝又岂会这般轻易放手?而现在他们分明是有预谋的,等那叶凝的孩子生下之后,冷月国的江山就成了赤焰国的天下了啊皇上!” 一旁的陆秋瞑听得简直汗毛竖立,他小心翼翼地看向一旁的慕容千寻,此时他的脸色越发黑沉,但是陆秋瞑看不透他是因为楚琴在说夜婉凝而生气,还是因为信了楚琴的话才生气,只知道现在的他浑身都是渗人的寒气,强大的气场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而站在拐角处的夜婉凝因楚琴的话整颗心都揪了起来,她不恨楚琴,因为她一直都知道女人的嫉妒是十分可怕的。可是她担心慕容千寻会再一次相信他的话,而她的孩子…… 她伸手抚向自己的小腹,若是这次没了,她就没有了活下去的意义。 依兰和张德贵气得差点就要冲过去教训楚琴那张嘴,可是在夜婉凝的示意下他们还是静静地听着。 慕容千寻一步步往楚琴靠近,楚琴还是胆颤地往后缩了几步。 “你是不是以为最大的惩罚不过是当军妓?你当真以为朕不敢再对你怎样了?”他的话完全没有顺着她说下去,而是咄咄逼人地俯视着她。 楚琴紧紧地握着拳,不相信慕容千寻会这般信任这个长乐公主,她只不过是夜婉凝的替身而已,当初的夜婉凝跟夜墨凝暧昧不清时,慕容千寻还不是相信了她是淫妇? 眼看着离成功就差一步,楚琴痛下了决心:“皇上若是不信,楚琴愿意以死明鉴。(.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话说着,她抬手将药丸塞进嘴里。 就在她吞咽的一刹那,慕容千寻伸手一扬,突然在她背脊上一击,她口中的药就这么从嗓子眼吐了出来。 背脊上火辣辣的疼,她正要说些什么,余光扫见拐角处的身影。 一定是她! 那是独一无二的凤袍,她怎会认错了,当时见她穿着这件凤袍还有她手上的凤镯,她嫉妒得想死。 她终于来了,正好。 她眸色一闪忍着背脊上火辣辣的疼痛之后跪在慕容千寻跟前:“皇上不让楚琴死,是信了楚琴的话吗?” 夜婉凝的身子一个踉跄差点没有站稳,耳边传来轰轰的声响,她感觉一阵晕眩。 她不该来。 深吸了一口气,她踉跄着脚步悄悄离开了天牢。 慕容千寻因她的话而震惊,脑海中闪现了当初因为种种的误会而让夜婉凝失去了对他的信任。 往事不堪回首,痛意阵阵袭来,他的脸色逐渐苍白。 不愿再多看她一眼,背过身去冷冷丢下一道口谕:“传朕旨意,军妓楚琴擅闯宫闱,恶意中伤皇后罪不容赦,发配军营三军可侵。罪臣傅连海有协助之嫌,且在两军对阵之时将通关令牌交给敌国妄图勾结,即刻带回刑部严加审理。” 听闻此言,对面的夏可博算是松了一口气。 胡林在看到慕容千寻凌厉的眼神之后身子一颤,急忙躬身抱拳:“奴才遵旨。” 陆秋瞑敛回思绪道:“皇上,如今傅连海尚在征战,这般押回……” 慕容千寻抿了抿唇:“秋瞑,今日即刻动身,带着朕的旨意去营地,代替傅连海出战,希望你早日凯旋。” 陆秋瞑倒是没想到他会做此安排,立刻领旨:“微臣领命。” 楚琴整个人犹如被定格在原地,她难以置信地看向慕容千寻,却怎么都难以从他的话中回过神来。 直到他的衣袂消失在她的视线内,她的笑声逐渐回荡在牢房之中,阴森恐怖。 从天牢出来之后,他抬首望向刺眸的阳光,转到了避暑的日子。敛回思绪,他转身坐上了步辇。 胡林一直小心翼翼地看向慕容千寻,不知他在想些什么,只是一想到楚琴所说的话,胡林便没来由地浑身惊颤。 这件事情可是天大的事,皇后红杏出墙,腹中胎儿并非龙嗣,那可是抄家灭族之罪啊。 可是让他惊愕的是,眼前的帝王非但没有任何要降罪皇后的意思,而且脸上波澜无惊,方才的盛怒在将楚琴和傅连海降罪之后便恢复如常。 他心中揣测连连,可是任凭他怎么想都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慕容千寻回到御轩宫时已经是午时,进入寝殿之后便看见夜婉凝沐浴后躺在床上,脸色十分苍白。 他看着睡梦中的夜婉凝问向一旁惶恐不安的依兰:“几时睡的?” 依兰心头一惊。 莫非是他发现了他们去了天牢? 转了转眸,她低声开口:“娘娘在皇上离开之后用了早膳便觉身子困乏,于是又睡下了。” 她偷偷地抬眸看向慕容千寻,也不知他此时究竟是何种心态如此一问。而在他听了楚琴的话之后又会做什么?难道又会像从前那样将她打入冷宫? 她不敢想象。 可是,无论怎样她都会对这个主子不离不弃。 慕容千寻伸手抚了抚夜婉凝轻蹙的眉心,而后沉吟了一句:“果然有了身孕就嗜睡了。” 一旁的张德贵急忙附和:“皇上说得是,娘娘一直觉得困乏,身子也虚。” “身子虚?”他低喃了一声,但是并未再对此说下去,而是转身说道,“传膳。” 依兰和张德贵对视了一眼,而后躬身退了下去。 “凝儿。”慕容千寻轻轻叫了她一声。 夜婉凝拧了拧眉没有反应。 其实她睡得并不安稳,往日的委屈在梦中重现,她感觉全身无力虚脱,再也难以承受这样的痛。 看着眼泪从她眼角滑落,慕容千寻心口一怔,而后抬手将她眼角的泪水擦拭而去,又沉声叫她:“凝儿,醒醒,用了午膳再睡。” 夜婉凝被他从梦中叫醒,睁开眼便看见他正坐在她的床沿,她拧了拧眉在他的相扶下起身,对于方才在天牢之事绝口不提。 膳桌前,她看着一桌的膳食毫无食欲,脸色也越发苍白。 “怎么了?不爱吃?”慕容千寻凝着她问。 夜婉凝放下筷子淡笑:“吃不下。” 慕容千寻宠溺一笑,伸手给她布了些菜:“吃不下也要吃,否则饿坏了身子。” 她看着他那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神色,感觉他判若两人,若是放在以前,他的脸上定然是阴云密布。 这究竟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还是他当真变得对她毫不保留的信任? 心头百味杂陈,可终究没有说什么,只是重又拿起筷子吃了些饭菜。 这顿饭吃得她有些难受。 在天牢中,楚琴说他相信了她的话…… 不!一定不会! 他是不想让她多想才没有跟她说楚琴一事吧?他是不屑和楚琴解释才没有跟她多说什么吧? 她自嘲一笑,她竟然又在为他找寻理由。 既然他不说,她也不问,如今的她心力交瘁,已经没有其他力气去想别的,只要他愿意相信她,她便不再刨根问底。只要他不提,她便不说。 用完午膳,慕容千寻让夜婉凝多多休息,而后自己去了南天殿和朝臣议事。 夜婉凝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有些看不懂现在的他。 一顿午膳下来,他竟然什么都没有说。 只是一个时辰后,事情发生了变化。 一个御医馆的小太监匆匆来到了御轩宫。若非有皇上的准许,谁能进入这御轩宫,看来是慕容千寻要找她。 夜婉凝正好睡醒了便在宫院内乘凉看着书籍,看见张德贵带着一个小太监而来,她有些疑惑地朝他看去:“做什么?” “回皇后娘娘的话,皇上命御医馆煎了药给娘娘,说是给娘娘安胎。”小太监低眉信手将手中的食盒打开后拿出一碗药放在石桌之上。 夜婉凝一听“安胎药”,整个人都崩溃。 什么安胎药!一定是落胎药! 她说过不喝安胎药,他也知道,而且之前从未给她准备什么安胎药,为何今日却在她不知情下让御医馆准备了安胎药? 他终是相信了楚琴的话是吗? 是她太天真以为他变了是吗? 他在用午膳时什么都不说,神色如常,是不想让她看出端倪是吗? 为的就是要让她毫不怀疑地喝下这碗汤药…… 她笑了,眼泪顺势而下。 看着她的反应,依兰浑身一怔,正要阻止,却看见夜婉凝端起药碗一饮而尽,而后将药碗震碎在石桌上。 清脆的声响使得小太监心头震颤,正不知所措之时,夜婉凝开口道:“把碗拿回去给皇上看,就说我如他所愿!” 小太监仍在惊恐之中难以回过神来,张德贵已经急忙收拾了碎碗放进食盒,而后递给那小太监道:“快去!” 小太监不该怠慢,急忙匆匆告退。 “娘娘……”张德贵担心地上前叫她。 夜婉凝扶着石桌哭了起来。 因为心头的悲痛和刚才的安胎药,夜婉凝感觉腹中绞痛如割,一口鲜血喷洒在石桌之上,而后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南天殿,慕容千寻正在和大臣们商议政事,小太监原本不敢去惊扰,可是刚才夜婉凝的反应吓到了他,如今夜婉凝怀着身孕,若是真有个闪失谁也担当不起。 小太监提着食盒在南天殿外焦急地踱着步子,若是这般贸然闯入,怕是连小命都不保,若是他不进去,他照样会性命不保。 焦急之下,他正欲进入,却被门口的侍卫拦了下来。 “奴才有事需求见皇上。” “皇上正与众大臣议事。”侍卫并未放行。 小太监急得额头冒汗:“就让奴才进去吧,是皇后娘娘让奴才进来的。” 慕容千寻听到外面的喧闹声,还听到了皇后这两个字,不由眉心一凌,淡淡开口道:“外面何事如此喧哗?” “奴才去看看。”胡林躬身走了出去。 当胡林听了小太监的叙述,还有那食盒中碎裂的药碗时,转身朝慕容千寻惶恐不安地看了一眼。 慕容千寻扫了一下众臣后道:“今日就议到此处,未做决策的事情明日再议,都退下吧。” “臣等告退。”众臣躬身退下,在经过小太监身侧时不由地多看了他一眼。 众臣退下之后,胡林带着小太监走了进来。 “奴才参见皇上。”小太监将食盒放置一旁后瑟瑟发抖地匍匐在地。 “方才你说什么?”他拧眉朝小太监看去。 小太监不敢抬头,颤抖着身子道:“回皇上的话,皇后娘娘喝了安胎药后把药碗给砸了,还说让奴才将此药碗拿来给皇上一观,说……说如皇上所愿。” 慕容千寻走到小太监身旁看着那四分五裂的药碗,心头一紧。 胡林转眸朝慕容千寻望去,只见一道明黄闪过,回过神来,哪里还有他的身影。 御轩宫内,夜婉凝脸色苍白地昏迷在床榻之上,张德贵手忙脚乱地将邹子谦请了过来,当邹子谦给夜婉凝探过脉之后,吓得噗通跪倒在地。 这身子,这胎儿根本就是一个毒胎,腹中尽是毒气,在这样的情况下还怀子嗣也只有两种结果,不是母子双亡就是子生母亡,除非是发生奇迹,否则难以保全她的性命。 “这……皇后娘娘的身子……”邹子谦颤抖着声音问道,“皇后娘娘自己知道吗?” “邹御医,娘娘的孩子是不是保不住了?刚才娘娘喝下的是不是落胎药?”张德贵急问。 邹子谦有些震惊:“什么落胎药?” “刚才皇上命人送来了落胎药,娘娘一气之下就喝了。”依兰的言语带着哭腔。 邹子谦又探了探脉,须臾后这才回道:“娘娘喝下的是安胎药,并非落胎药。” “什么?”这个答案让依兰和张德贵都有些难以置信。 “虽然娘娘喝的是安胎药,可是娘娘中了毒,若是不怀子嗣还能存活,可是如今……”邹子谦顿了顿,“不知娘娘自己知道吗?” 依兰哭着点头:“娘娘不想让人知道,特别是不想让皇上知道,若不是看这次情况严重,奴婢也不敢擅自请邹御医前来。” “邹大人,可有什么办法救救娘娘?”张德贵心急火燎。 “神医再世也无用……更何况皇后娘娘的医术远在本官之上,若是连皇后娘娘都没有办法,本官真是束手无策。” “那怎么办?”依兰跪在床边紧紧握着夜婉凝的手哭喊,“娘娘,您醒醒啊。” 第279章 突然想起一个人 “凝儿!”慕容千寻急急赶回御轩宫,看见夜婉凝苍白着脸色晕倒在床上,他整颗心都提了起来。[.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邹子谦等三人急忙跪至一旁:“参见皇上。” “怎么回事?”他腥红着眼眸转头瞪向他们三人。 邹子谦正要回答,依兰对他不着痕迹地摇了摇头。 对于夜婉凝的心,依兰再清楚不过,她不想让慕容千寻对她只是愧疚,她要的是一份真正的情丫。 邹子谦暗暗点了点头,而后回道:“皇上,娘娘的体质不宜服用安胎药,若是饮用之后便会出现吐血昏迷的现象,久而久之恐怕连性命都难以保全。” 他的话让慕容千寻为之震惊,他倒是没有想到一碗安胎药会有这么严重的后果媲。 她当初说嫌安胎药太苦才没有服用,而他今日见她脸色不佳,外加前几日路上的颠簸,他这才让御医馆给她煎了安胎药,却不曾想她会如此盛怒,而且现在还昏迷不醒。 “既然知道了原因,为何不快点医治?”慕容千寻心疼地抚着她苍白如纸的面容。 邹子谦拧眉沉思,而后跪在他面前道:“请皇上恩准微臣用银针一试。” ************* 入夜,外面响起了虫鸟的叫声。 夜婉凝感觉自己睡了好久好久,睁开眼,寝殿内已经掌了灯。 “醒了?”一声低哑的声音响起。 夜婉凝拧眉望去,看见是慕容千寻,立刻下意识地覆上自己的小腹。 “放心,孩子没事。”他伸手覆在她的手背上。 她有些难以置信地朝他看去,他却开始有浓浓的挫败感:“凝儿,朕不会让你和孩子有事。” 今后无论谁说了什么,他只相信自己的心,只相信她。 夜婉凝闻言眼泪再次决堤,突然起身紧紧地抱住他,眼角的泪水瞬间滑落在他的肩膀。 “你不是相信了她的话吗?”她颤抖着声音哑声问。 慕容千寻心有疑虑,可是忽地明白了她的话,在他经过天牢的转角处时,他闻到了一丝熟悉的气息,当时以为是自己想多了,可是此时明白了她当时也在现场,且听到了一切。 抱着她的手臂紧了紧,他的心也跟着疼了起来:“谁说朕相信了?今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朕都不会再伤害凝儿半分,以前……是朕错了,朕不会再重蹈覆辙。” 听他这样的保证,夜婉凝泪如雨下,现在才知道他是真的给她安胎药而非落胎药,是她错怪了他…… 她已经泣不成声,而慕容千寻的心也难受至极,他不知道该如何才能挽回当初她对他的信任。 是他弄丢了,可是他却不知该如何寻回。 夜婉凝知道她应该毫无保留地相信他,可是她真的怕自己所付出的一切都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从来君心最难测,她怕在仅限的生命中他又要给她致命一击。在宫外她可以摒弃一切,可是在宫内他是皇帝啊…… 不过经过这件事情,她知道一切都是她多虑了,无论他是在宫外还是在宫内,他都是他。 “对不起。”她哽咽着看向他,只因为她先前的不信任。 慕容千寻微微一怔,一瞬不瞬地看着她,当明白过来她的言下之意后,他心头一痛,紧紧地将她拥在怀中。 “我以后……不会再误会你了。”她沙哑着声音保证。 慕容千寻湿润了眼眶轻抚着她的背脊:“嗯。” 转眼便是八月,夜婉凝的身子也凸显了,五个月的身子好像比寻常人要吃力许多,她想恐怕是因为她如今体力有些不支的关系,可是宫里的老嬷嬷却说她这是有双生子的迹象。 她看着这隆起的肚子淡淡一笑,她不求什么双生子,也不求什么睿智无双,只求这个孩子能平安健康地出生,如此她也就放心了。 慕容千寻是帝王,没有了她,他的身边还会有别的女子陪伴,也会有更多的子嗣,只要他能记得这个孩子来之不易,希望他往后善待便是了。 八月的天气极为燥热,当初在避暑山庄时根本没有发觉,如今怀了身孕却有些微微中暑的迹象。 寝殿内的四周都放着冰块,伺候她的宫人也徐徐地给她扇着风,可是她总感觉有些胸口发闷。 “娘娘,喝杯凉茶解解暑吧。”依兰端着一碗凉茶送了过来。 夜婉凝喝过之后觉得的确舒服许多,可是这身凤袍因为工艺繁多也比一般人的衣服要厚重,这样的天气再加上孕妇的体温本来就高,没一会儿她又有些汗流浃背。 看了看四周,心下一动,将茶碗递给依兰后伸手准备褪去凤袍。 依兰急忙上前帮她:“娘娘是否要就寝?” 褪下了凤袍感觉浑身都舒坦许多,她就这样上身只着一件绣着凤凰的淡粉金边的肚兜,下身只有一条白色的亵裤躺在了贵妃椅上。 依兰见状急忙去找了条薄被子帮她盖上,谁知夜婉凝立刻将其扯去:“本宫刚将衣服脱了你就来条被子。” “娘娘,这哪能成啊,您现在穿的……”依兰有些无奈,虽然她已是怀着身孕,可是那性子还是一如往常。 夜婉凝却不以为然:“怕什么,你们不都是女人,难道这里还会有男人不成?更何况本宫又不是脱光了。” 依兰一时语塞,迟疑了半晌,终是将被子拿了下去。 忽然一身清爽,夜婉凝顿时倦意袭来,躺在贵妃椅上享受着徐徐凉风,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当慕容千寻来到御轩宫的寝殿时,就看见夜婉凝如此不拘小节地睡着了,依兰想要给他行礼,被他伸手制止并且屏退了左右。 他勾唇浅笑坐到贵妃椅上,伸手用汗巾擦了擦她额头的细汗。 虽然她体质偏寒,可是怀着身孕还是比较容易怕热,看她现在沉睡的模样,慕容千寻情不自禁地俯首吻了下去。 她梦中嘤咛了一声,他缓缓将她放开,她只是神色略带不满地咕哝了一句之后便又沉睡过去。 他宠溺一笑,视线缓缓落下,那肚兜早已遮不住隆起的腹部。 轻轻抬手覆上她的小腹,他显得有些小心翼翼,生怕弄伤了她。 这是他的孩子…… 当初她第一个孩子不幸毁在他的手上,这一次他会用百倍千倍的爱去弥补。 突然,手心处微微一动,他一怔,而后惊喜万分。 这孩子在踢他? 真的在动! 他好像能碰触到孩子的小手小脚。 许是第一次要真正地当父亲,慕容千寻显得格外兴奋。 听御医说三四个月能感受到孩子的存在,可是他先前一直没有感觉到,好像这个孩子的反应比别的孩子慢一些。 他俯身下去将耳朵贴在她隆起的小腹之上…… 突然,不知她腹中的孩子哪里来的力气,竟然在他刚贴在她小腹上时猛地往他脸上踹了一脚。 “啊!”夜婉凝疼得从梦中惊醒。 慕容千寻急忙直起身子将她扶起:“怎么了?哪里不适?” 夜婉凝疼得直冒冷汗,伸手摸着肚子道:“肚子疼,好像……孩子踢我。” “朕传御医……” “等等!”她伸手制止,“不用了,现在不疼了。” 慕容千寻看着她的小腹笑了笑:“看来这是个调皮鬼。” 夜婉凝莞尔一笑,而后拧了拧眉道:“刚才还好好的,怎么刚才这么大动静,要是这孩子再用力些,恐怕就要踢破我肚子了。” “说不定他就是盼着快点呱呱坠地,看看外面的世界。” “我可不想他太早看见外面的世界……”话到此处,夜婉凝一顿,见慕容千寻也是一阵沉默,她转移了话题,“今天没有事情要处理吗?” 慕容千寻取过扇子轻轻地为她扇着风:“都处理得差不多了,剩下的就交给了千景。” 见他两兄弟又如往日那般,夜婉凝也甚是安慰。 “听说千景的孩子都可以走路了。”他眼前出现了自己的孩子满地乱跑的景象,不由地弯起了唇角。 “哦?这么快?”她淡淡地回了一句。 “想不想看看千景的儿子?”他低眸看她。 夜婉凝移开视线咕哝了一句:“不想!” 对于她这个答案,慕容千寻倒是十分意外,但是他也不勉强,她说不看就不看。 夜婉凝想到当初的慕元芊就心口堵得慌,虽然她也没有错,可是有些事情也不是这么容易就能过去的,更何况如今她们井水不犯河水,岂不是更自在?免得跟慕容千景有了什么交集之后又有了误会。 “你想让千景的儿子入宫游玩?”她转眸问他。 慕容千寻也不作隐瞒:“原先倒是未曾想过,只是千景今早跟朕说睿王妃想要来看看你,顺便带小郡王进宫看看。” 夜婉凝微微扬眉哼了一声,看看她?才怪!是要待他的儿子进宫见见世面吧?另一方面她如今怀了龙嗣,若是生下了皇子,那慕元芊多带自己的儿子和她见面讨她欢心,将来讨她的皇子开心也是对她有利。 慕元芊毕竟是皇室出生的人,难免会考虑到亲帝王远闲臣的道理。 夜婉凝若有所思片刻,闷闷道:“我这里多的是人看望,也不差她一个,若是再惹出点是非,我可担当不起那样的罪名。她好好呆在她的睿王府就够了,这里的皇宫既不是她夫家也不是她娘家,有什么可看的。” 慕容千寻甚是无奈地轻轻点了点她的额头:“你这丫头真是……”虽然如此,他还是依着她:“好,那就不让她们进宫,就说你需要静养。” 夜婉凝想了想也不对,无论她对慕元芊有什么成见,但是慕容千景毕竟一直为慕容千寻鞍前马后效力,而且千景对于她不但有恩还有无法替代的友情,不看僧面看佛面。 更何况,若是她当真生了皇子,将来若是能和千景的儿子成为至交也是好事。 “算了,她要来就来吧,毕竟那是千景的孩子,多在皇宫走动也是好事。”她靠在他的胸口指了指他停下的扇子。 慕容千寻轻笑会意,又给她轻轻扇了起来,而对于她方才的话带着些许宠溺的嘲弄:“都说女人善变,如今一看果真如此。” 夜婉凝也不否认,鼓了鼓嘴而后轻扬了唇角:“随你怎么说,若是你受不了了大可不理我,爱找谁找谁。” “无论凝儿变成什么样,朕都受得住。”他低喃了一句之后俯首噙住了欲顶嘴的唇。 ************ 下了几日的雨总算是停了,虽然下雨时天气更加闷热,可是在大雨过后,万物被洗涤了一番,倒是让人得到了一丝的清凉。 躲在寝殿内好几日,夜婉凝终是坐不住了,带着依兰等一行人去御花园闲逛了几圈,当然也少不了张德贵和小雪球。虽然小雪球像个孩子般要往她怀里钻,但是她还是没有接手,只是跟小雪球说了些话安抚。 小雪球有些失落地呜呜叫了几声,而后从张德贵怀中挣脱到地上,自己跑去溜达了。 这个身子也真是不经事,才走了几步就累得不行,走到凉亭上,她吃力地坐在一旁,身子靠在栏珊上小憩。 不过她倒是发现了一个问题,孩子的月份越大,她的毒好似越少发作,除了腹中有时候会隐隐作痛外倒是没有别的不适。 只是她有些担心,她宁愿是自己有事,也不希望是孩子中毒。 夜墨凝在慕容千寻的允许下也会常来看他,而且如今的慕容千寻倒是真的不同了,有时候他甚至会主动让夜墨凝留下来陪她说说话唠唠家常,两人的嫌隙也在夜婉凝成了冷月国的皇后之后尽数消除。 看见慕容千寻身边又多了一个忠臣,夜婉凝也颇感欣慰。不过在看见夜墨凝时,她突然想到了一个人:夏可博。 其实夏可博也是良将,若不是有夏徒渊和夏可欣父女,他一定是慕容千寻的左膀右臂,若是当真让他一辈子在天牢,实在是可惜了…… “凝儿。” 正在沉思之时,慕容千寻的声音自她头顶响起。 夜婉凝敛回思绪朝他看去,依兰等人齐齐像慕容千寻行礼,胡林也随之朝夜婉凝行了个礼。 她嘴角噙着浅浅的笑朝慕容千寻伸手而去,慕容千寻同样笑意浓浓地望她,伸出手将夜婉凝的手包裹在手心后坐到她身旁。 “累不累?”他亲手为她拭汗,就好似这样的行为再寻常不过。 夜婉凝摇了摇头:“走走停停倒也不累。” “汪汪……”小雪球就在这时从花丛中跑了过来,而张德贵则是急急跟在它身后追赶,“哎哟,我的小雪球祖宗诶,你慢点跑不行吗?” 夜婉凝见状噗嗤一笑,这小雪球和张德贵真是她身边的两个活宝。 小雪球见夜婉凝坐在凉亭上休息,便立刻奔到她脚边蹭了蹭。 “小雪球这是在抗议我忽略了它呢。”夜婉凝笑着摸了摸它的头。 慕容千寻轻笑。 张德贵气喘吁吁地跑上来,见慕容千寻也在,立刻大喘着气跪在地上:“奴、奴才参见……皇上。” “平身。” “谢皇上。” 夜婉凝再次被他逗乐了,笑着道:“行了,带着小雪球下去休息吧。” 张德贵满头是汗地咧嘴一笑:“谢娘娘。” 慕容千寻笑着扬手:“你们也都下去吧。” “奴才/奴婢告退。” 众人退下之后,夜婉凝整个人都躺了下来,而后将头枕在他腿上。 慕容千寻宠溺地轻抚她的发丝,而后拿扇子轻轻为她扇去身上的热气。 她伸手拉住他的手:“我不热,一会儿你的手该酸了。” 上次他竟然在她睡着之后还一直给他扇风,也不知扇了多久,那夜她又枕着他的那只右手睡觉,第二天他的手就有些酸痛,若不是被她看见他在让邹子谦给他施针,她怕是要蒙在鼓里了。 慕容千寻却拉开了她的手贴在她的唇上吻了一下:“朕高兴。” 她也不再跟他执拗,便由着他。 “凝儿,往后两个月恐是更加燥热了,朕问过御医,现在胎儿也稳了,不如去避暑山庄如何?”问出这句话时他其实已经思虑再三鼓足了勇气,他知道哪里有不好的回忆,可是她的身子越来越怕热,再这么下去身体也受不住这酷暑。 夜婉凝听到避暑山庄四个字,果然脸色一变。 第280章 号令天下,与帝同尊【6000+】 顷刻,她恢复如常,只是言语淡淡:“不去。” 并没有更多的言语,简简单单两个字便说出了她此刻的心声。 慕容千寻心头一刺,并未再强求,只是笑中带着苦涩:“好,那朕就让人多在寝殿内放些冰块给你解暑。” “嗯。”她低低应声闭上了双眸。 虽然她并没有再说什么,可是从她紧蹙的眉心可以看出她又想到了他们的第一个孩子丫。 慕容千寻的心里也不好受,伸手将她的手握在手心紧了紧,而夜婉凝没有睁开眼,只是同样紧了紧他的手。 “上次你说睿王妃要带着小郡王来宫里,什么时候?”她缓缓睁开眼睛朝他看去媲。 慕容千寻这才想起方才过来的确还要跟她说这事,倒是一时间给忘了:“朕忘了说,他们母子今日便要过来,应该快到了。” “嗯。”她低低应声后又闭上了眼眸。 时间静静过去,慕容千寻徐徐给她扇风,风带起她丝丝墨发,即使是大腹便便,即使是睡着的模样,她依旧是这般美艳动人,这慵懒得宛若仙子的姿态恐是无人能及的。 胡林呈上奏折放在石桌之上,而后取出一份呈到他跟前,他接过之后便是一手看着奏折一手给她扇风,胡林想要接过他手中的扇子却被他拒绝了。 有些事情他必须要亲力亲为,就像照顾她,他不想假手于人,哪怕他是高高在上的帝王,她从来都不是低他一等的妃嫔,而是他的妻,此生唯一的妻。 胡林会意退至一旁,看着眼前的景象,他弯起了唇角。 如此,甚好。 当慕元芊来到凉亭下时,看见的就是这恍若画中的景象,若不是亲眼所见,她怎会相信身为皇帝竟然会这般伺候皇后。 那一刹那,她有种移不开视线之感,浓浓的羡慕汹涌而起。 胡林转眸看见凉亭下抱着小郡王的慕元芊,走到慕容千寻的跟前亲声道:“皇上,睿王妃到了。” 慕容千寻低眸看了看枕着他的腿而睡的夜婉凝,淡淡一笑点了点头。 胡林点头应声后匆匆走了下去:“睿王妃,请。” 慕元芊一怔,见胡林对她做了个请的姿势,便抿了抿唇点头走了上去。 “参见皇上。”她抱着小郡王给慕容千寻行了个礼,而后看向仍枕着慕容千寻的腿而睡,似是睡着了,她便不知该不该行礼。 慕容千寻并未对她方才的行礼作出回应,而是继续看着奏折。 慕元芊咬了咬唇,如今她对于慕容千寻来说并不是可以随意纵容的白虎国五公主,她的身份是睿王妃,君臣之礼不可废。 沉了沉气,她又对着夜婉凝屈了屈膝:“参见皇后娘娘。” 慕容千寻这才将奏折递给一旁的胡林,而后道:“坐吧,从睿王府到此处一直抱着孩子也该累了。” 虽然他并未多说什么,可是慕元芊却心口一滞。 她此次并非一人独行,可她却一直亲自抱着孩子,然后抱着孩子来到他们跟前行了小礼。而且她在之前并没有独自前来看夜婉凝,这次却是借着孩子的名义前来。 慕容千寻的这番话虽然没有指明什么,可是她的心里却隐隐透着不安。 看来是她自认为十分自然地带着孩子来亲近夜婉凝而已,他们早已看出了一切端倪。 见她有些局促不安,慕容千寻只是俯首看向夜婉凝,她明明已经醒了,却还在装睡,莫不是想看看他是如何应付已经多了心眼的慕元芊? 凉亭上静寂无声。 慕容千寻轻摇折扇满目柔情地看着枕在他腿上的人。 慕元芊几度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可是当她看见这一对璧人之时,竟是怎么都无法打破此时的宁静。 恍然中,她看着眼前的长乐公主就如同看到了夜婉凝,可是夜婉凝已经死了不是吗?眼前的女人只是跟夜婉凝长得十分想象而已。 因为长得像,所以得到了慕容千寻的宠爱,真不知道这是幸还是不幸。 不过对于一个像长乐公主这样身份的女人来说,这其实是不幸的,毕竟她当了别人的替身。若对于一个寻常的女人来说,能得到帝王的宠爱就是幸运的。 脑海中百转千回之时,慕元芊怀中的小郡王开始哭闹起来。 夜婉凝拧了拧眉缓缓睁开了双眸。 慕元芊有些慌乱,一边哄着孩子一边起身给夜婉凝行礼赔罪:“皇后娘娘请恕罪。” 夜婉凝勾唇笑了笑,在慕容千寻的相扶下缓缓坐起了身:“无碍,小孩子哭闹是正常的。” “谢皇后娘娘。”慕元芊抿了抿唇淡笑。 如今孩子才六个月大,可是那五官都长开了,长得还真像慕容千景。 看着这孩子,夜婉凝倒是挺喜欢,伸手过去道:“六个月了吧?给本宫抱抱。” 慕元芊原本有些犹豫,她的这个孩子来之不易,从来都不敢随便让人碰了,可是见夜婉凝没有任何敌意,而且与她亲近不就是她此行的目的? 快速地在脑海中转了转,终是将孩子抱了过去:“孩子有些重。” 夜婉凝接过手后感觉这身子比她想象中的还要柔软,她真怕弄伤了他,不过不知是否是因为她有孩子缘,这孩子到了她手上竟然止住了哭声。 “长得和千景真像,不知道将来是什么性子。”她抱着他笑靥如花,转头看向慕容千寻,他却是一瞬不瞬地看着她抱孩子的模样。 夜婉凝被他看得有些脸红,不由地娇嗔了一句:“你看我做什么?看孩子。” 慕容千寻无奈地摇了摇头,唇角浅扬看向孩子,可是才片刻功夫,他的视线又落在了夜婉凝那隆起的肚子上,若是他们的孩子出生,定然比任何孩子都漂亮、聪明。 见她大腹便便地抱着孩子不放手,慕容千寻开始担忧:“别累到了,把孩子还给睿王妃。” 慕元芊眸色一黯,不知从何时开始,慕容千寻已不再叫她小五,而是睿王妃,好似故意在跟她划清界限,他的眼里除了夜婉凝外好像别的女人对他而言形同虚设。 “皇后娘娘,还是让臣妾来抱吧,别累了身子。”慕元芊伸手想去接过孩子。 夜婉凝却伸手将她的手推开:“本宫没这么娇气,更何况本宫也挺喜欢这孩子,再让我抱一会儿。” 慕元芊为难地看向慕容千寻,见他也没有说什么,便又坐了回去。 就在这时,慕容千景也来到了凉亭,见夜婉凝抱着孩子逗弄,而慕元芊则闲坐在一旁,不由拧了拧眉:“参见皇兄、皇嫂。” “平身,坐。” “谢皇兄。” “噗!”夜婉凝忍不住噗哧笑起,“怎么到现在还是听不惯千景这般一本正经的称呼。” 慕容千寻淡笑:“那也要习惯,长幼需有序,礼数不可废。” 夜婉凝鼓了鼓嘴看他:“知道啦,怎么越来越啰嗦。” 慕容千寻怔了怔,而后在慕容千景的轻笑声中以拳抵唇干咳一声,抬眸转移了话题:“怎么这么晚才过来?你家王妃都到了好一会儿了。” 慕容千景看了看一旁的慕元芊后回道:“路上买了些小玩意儿,特来给皇嫂的孩子。” 夜婉凝来了兴致,可是当她抬头看向慕容千景接过他手中的拨浪鼓时,顿时喷腹大笑:“哈哈哈……千景,若是我孩子知道你这当皇叔的这么不懂给他买礼物,估计他要气得跳出来跟你闹了。” 慕容千景脸上有些挂不住了,郁闷地伸手过去:“不喜欢还给我。” 夜婉凝立刻将手一缩:“我又没说不喜欢,到孩子长大些后也可以玩,只是我要好好保管着,可不能让虫给蛀了。” 慕容千寻也止不住沉声笑起:“的确还需要些时候,现在才五个月的身孕,等出生还有五个月,千景是提前准备,有心了。” 慕容千景闻言对夜婉凝扬了扬眉:“看,还是皇兄知道我的心意,你真是……没良心。” “好好好,谢谢你的心意,不过别以为一个拨浪鼓就给打发了,等我的孩子出生了,你堂堂睿王爷,孩子的亲皇叔得备上一份厚礼才是。”夜婉凝笑言。 慕容千景有些无奈:“这宫里是什么都不缺,若说厚礼……还真要煞费脑筋了。” “那我可不管,先跟你说好了,你的这份必须要独一无二的才行。”夜婉凝笑着给他出了难题。 慕容千景转眸看向慕容千寻,谁知他竟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他有些郁闷地长叹一声:“行,这五个月中我要好好想一想。”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夜婉凝得逞地笑着继续逗弄着怀中的孩子。 慕容千寻和慕容千景二人相视一笑不禁摇头。 看着他们三人其乐融融的模样,慕元芊突然有种格格不入之感,曾几何时她也是这般巧笑嫣然小打小闹,可是现在却完全变了。 她不知道是什么让她变了,只知道现在的她很不快乐。 ********* 转眼就是11月秋末了,夜婉凝的身孕已是八个月大,可那身子却像是十月临盆的胎象。 慕容千寻陪着夜婉凝坐在御轩宫的宫院内看奏折,夜婉凝则靠在她的怀中看着头顶的碧空。 “许是龙凤胎。” 耳边传来沉声一语,夜婉凝蹙眉回头望去,不知何时他的视线已经定在她隆起的肚子上。 “想得倒挺美。”她抿唇一笑。可就在慕容千寻要伸手去碰触她的肚子时,她急忙扣住他的手腕,“你别碰!一会儿又该踢我了。” 陪同在一旁的依兰低低一笑。 慕容千寻有些郁闷地将手缩了回去。 也不知是不是这孩子跟他有仇,每次他去碰触都会遭到这孩子的拳打脚踢,当然受苦的还是夜婉凝,所以她实在是怕极了他的这个魔掌触及她的肚子。 一想到这个的情况,她总是会想到哪吒和他的父亲李靖,一对冤家父子。 不过她可不想她的孩子真和慕容千寻成了冤家才是。 眼看着临盆在即,夜婉凝的心纠结不堪,一来是担心孩子的状况,二来……时间越久,她就越舍不得离开。 “千寻!”她淡淡开口。 “嗯?”他放下手中的奏折拢了拢他的秀发。 她抬眸看他,眼底晕染了一层担忧之色:“你会对我们的孩子好吗?” 他宠溺一笑:“傻丫头,不对我们的孩子好,朕还会对谁的孩子好?” 她拧了拧眉又问:“若是你以后又有了别的孩子,还会对我们的孩子好吗?” “尽说胡话,就算有了别的孩子,还不是我们的孩子,又怎会有孰轻孰重?”他对她的问话有些纳闷,却没有发现一旁的依兰在听到夜婉凝的话之后眼底泛上的潮湿。 “如果不是我们的孩子,而是你和别人的孩子呢?如果我们的孩子没有你和别人的孩子聪明,你还会疼他吗?如果他有些病痛,你会亲自照顾他吗?如果……” “凝儿!”慕容千寻打断了她的话,“今天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她的话让他感觉莫名的心慌。 夜婉凝也发现自己想得越来越多了,再说下去恐怕他就要怀疑了。 “没有,只是……”她顿了顿,心头涌上丝丝疼痛。 “凝儿,以前是朕不好。”思及过往,他悔不当初。 她眸色一闪,伸手拉着他的手缓声道:“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我只是希望若是我在临盆时有什么意外,你能给我们的孩子寻一个疼惜他的母亲。” 如今她也不求慕容千寻为了她终生孤寡,更何况对于帝王而言那也是绝对不可能之事,她只求自己的孩子不会被冷落,在父母的疼惜下成长。 “凝儿,再说这样的话朕就要生气了。”他紧紧地将她揽在怀中,“朕已经下旨为你寻最好的稳婆,最好的奶娘,更何况宫里还有医女和众御医,你不会有事。” 夜婉凝勾了勾唇:“希望如此。” 能不能让她活着看见孩子,就要看老天了。 “一定,朕说你没事就没事,等孩子出生了,朕会让冷月国的百姓与你我同乐,普天同庆。” “嗯。”她莞尔一笑,“算算日子,秋瞑已经去了几个月,何时回来?” 慕容千寻想了想回道:“前几日收到秋瞑的喜报,说又收了几座城池,你临盆之际差不多就是他归朝之时。” 一旁的依兰闻言松了一口气。 夜婉凝转眸看了看依兰,见她终于放下了心,不由地淡然一笑,前几日依兰还拐弯抹角地问战事如何,冷月国的兵马可是大获全胜,有无严重伤亡,当时她只是说自己不清楚,但是在战场上伤亡是难免之事,依兰闻言立即变了脸色,茶水也不小心倒到了手上。 依兰发现夜婉凝的视线,好似已经被她看透,立刻抿唇垂下了头,脸却红了个透。 夜婉凝暗笑,不过想想陆秋瞑是一品带刀侍卫,如今又以将军的身份出征,可依兰的身份…… 就算是郎情妾意却也是门不当户不对,即使陆秋瞑中意于依兰,依兰始终是低了一等,难免会惹人闲话。 思虑片刻,夜婉凝转头问慕容千寻:“依兰这么能干,你能不能赐封她个有品级的女官?” 依兰惊愕地抬眸。 慕容千寻岂是不懂她的心思,笑着伸手从石桌上拿来一杯热茶递到她唇边,见她饮下之后他才沉声道:“你想赐封谁你便自己下懿旨,这后宫之事朕可不管。” “我?”夜婉凝惊诧不已,“我可以赐封吗?” 他笑着点头:“别忘了你是皇后,而且……”他抬起她的左手轻抚着她的凤镯,温润的声音从他口中缓缓吐出,“戴此凤镯便可号令天下,与帝同尊。” 夜婉凝整个人都懵了,看着手腕上的玉镯,错愕地抬眸看向慕容千寻,“这玉镯……” “拥有此玉镯且能让镯内的凤凰栩栩如生之人即为天命皇后,便可号令天下与帝同尊。” 慕容千寻的解释让夜婉凝更是难以置信。 原来这个玉镯竟来有这么大的权威。 “怎么不早跟我说?”回过神来,夜婉凝闷闷地开口。 慕容千寻沉声笑起:“现在知道不也一样?” 她鼓了鼓嘴显然有些不悦:“若早知道拥有这个凤镯就有这么大的权力,当初你那般对我,我就可以用它来治你。” 他心口一滞,紧紧地拉着她的手握在他的手心,低沉的嗓音中带着沙哑:“那以后就不要随便摘下,有了它才能在朕混账之时可以用它来号令天下整治朕。” 她对上他沉痛的黑眸,埋首在他胸口。 若是真的再有这么一天,她哪里会舍得那般对他,她宁愿伤的是自己,死的是自己,却不愿他有一丝伤痛,他的万千银丝在她心中已是对她的伤痛最大的弥补。她知道他早已悔不当初,她也相信他以后会对她很好,只是她怕是不能陪他走完人生的路。 翌日,夜婉凝就下了人生中第一道懿旨,赐封依兰为六品女官。 依兰本是她的近身宫女,若是赐封的品级高了怕是会有人不服,可是若封得低了,她又觉得委屈了依兰,思来想去还是给了六品。 对此,慕容千寻也并无异议,还说她顾虑得周全。陆秋瞑是一品官员,若是依兰的品级过低,也无法成为正室,只能是妾。夜婉凝自然是不会同意依兰当妾侍的,即使这里有三妻四妾之说,她的依兰必须是正室。 当依兰接到懿旨之后喜极而泣,她从未想过真的能嫁一个心仪之人,也从未想过会嫁给一品官员,更没有想过夜婉凝会只准她做妻不做妾。 以她的身份,其实做一品官员的妾侍也是想都不敢想之事,更何况还是妻。 “谢娘娘赐封。”依兰跪在地上给夜婉凝叩首,感激之情难以言表。 夜婉凝笑着道:“起来吧,不过你要等本宫将孩子生下之后才准出嫁,到时再让皇上给你们赐婚。” 依兰起身站在夜婉凝跟前,看着她笑靥如花的模样,心却是更痛了,孩子生下之后,她又会如何? “娘娘,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依兰噙着泪声音哽咽。 夜婉凝笑容一僵,低眸看向自己的小腹,指尖微微一紧。 越是接近临盆,她的心越是慌乱,如今,她何尝舍得离开这里?离开他们,离开……慕容千寻。可是,她翻遍了医书也没有救治之法,她已经无计可施,为今之计只有听天由命。 见她如此,依兰慌乱不堪:“娘娘可以给皇上解毒,可以让夏将军起死回生,难道真的没有办法自救吗?” 夜婉凝苦涩一笑,难道她命该如此?救尽了天下人,却是不能自医自救。 【下一章是大结局,万字更,好舍不得上传】 第281章 怎忍将朕丢下【大结局】 眼看着夜婉凝临盆在即,慕容千寻的心思全在夜婉凝的身上,宫里早已安排下了十几个稳婆,连乳娘都安排了十几人。\[尽在*天阅文学城.tx.\] 凉亭之上,夜婉凝思及此事不由地调侃道:“十二个稳婆十二个乳娘,我就一个身子,我们的孩子就一张嘴,你安排这么多人做什么?” 慕容千寻却不以为意:“说不定就能生下十二个皇子和公主呢?” 夜婉凝扯了扯唇,不由地一记粉拳砸在他的胸口:“你以为我是母猪啊?丫” 他抓着她的手轻笑:“那就生九个,不是说龙生九子吗?” 她扬眉笑起,眸中星光闪烁,伸手指了指肚子反问:“你觉得这么个小肚子能装得下九个孩子吗?” “这次装不下就下次。”他满眼的流光溢彩,却未看到他落下话音之时夜婉凝的脸色微微一白。 顷刻,她理了理思绪拉着他的手道:“千寻,孩子出生那天放了夏可博吧。媲” 慕容千寻不意她会这么说,眼中带着一抹错愕。 夜婉凝淡淡一笑后神色转而凝重:“其实比起将他关押在天牢等死,我更希望他能为你保卫江山出生入死。”她知道夏可博的本性并不坏,绝了夏氏的后也并非她所愿。 慕容千寻抿唇看她,心头一阵暖流而过,她的心他懂。 “好。”他就这么答应了她的请求。 “等孩子满月之后给依兰和秋瞑赐婚吧。”她又道。 “依你。” “到时候一定要安排好德贵,小雪球被他照顾习惯了,就让它跟着德贵吧,还有……” “凝儿!”慕容千寻出声打断了她的话,心头的不安越发强烈,“不许说这样的话。” 她的话好似临终遗言,让他怎能不心头慌乱? “我只是想……”她只是想在临走前安排好一切。可是话未说完,他俯首堵住了她的唇。 “不许说胡话。”他缓缓放开她的唇有些无奈,虽然知道她是多虑了,可是他心里也怕。再次将她重拥入怀,他已经无法再失去她,他不敢想象若是没了她,他会是怎样的结局。 她点了点头噙笑看着隆起的肚子。 “朕的孩子,是不是该出来了?”他垂眸自顾自地跟夜婉凝的肚子说话,伸手过去覆在上方,虽然是天气转凉夜婉凝多穿了几层衣服,却已然能感受到来自他掌心的温度。 就在这时,小家伙似乎感受到了并非来自母亲的温度,有些不高兴地猛然踹了两脚。 “啊!疼……”夜婉凝疼得香汗淋漓脸色惨白。 慕容千寻急忙将手缩回,他一时高兴,竟然忘了自己似乎不招这小家伙待见,若不是在夜婉凝睡着的时候去感受孩子的存在,听听孩子的心跳,平日里他根本无法去碰触,否则就是夜婉凝遭罪了。 “好了好了,朕不碰,不碰了。”他一边跟夜婉凝说,一边还要去告诉腹中的胎儿。 他真是天底下最失败的父亲,看来这孩子许是天齐转世再次投胎来到夜婉凝的腹中,这次来是要为他自己和他的母亲来讨伐他这个父亲了。 “千寻……好痛……” 这一次的疼痛并非像平日里那般,简直是要让她窒息。 慕容千寻见她苍白了脸色,心头慌乱不堪,急忙将她打横抱起往御轩宫而去。 “快去!” 胡林见状哪敢耽搁,慕容千寻的话音刚落,他急忙带着众人匆匆去请稳婆、医女、御医,也让乳娘做好准备。 御轩宫内,稳婆和宫女忙进忙出,听说夜婉凝要生了,慕容千景夫妇、慕容玉衡一家三口、夜墨凝也带着夜广庸夫妇进了宫,虽然夜广庸夫妇很是疑惑,可是夜墨凝和慕容千寻心照不宣。 在夜婉凝被送入御轩宫生产时,慕容千寻已经通知了夜墨凝,因为夜婉凝在他抱着的一路上一直不放心夜墨凝,她希望以后他能重用夜墨凝,还希望他能撮合夜墨凝和慕容忆雯,若是两人不合适也无需勉强,但是她不放心他孤身一人。 见夜墨凝带着夜广庸夫妇而来,慕容千寻更是悔不当初,他是错怪了夜婉凝与他。 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哭泣从御轩宫内传出,站在门外的慕容千寻感觉像是在撕扯着他的心,一声声直击他心口。最后,他终是不忍她一人独自面对,不管胡林和众人如何阻拦,他都要硬闯进去。 什么祖制,什么礼法,什么不能污秽,什么血光,有什么比她更重要? “凝儿!”慕容千寻几乎是奔到她的床前,看着一盆盆清水皆被染为血红色,而她的脸上苍白如纸,满脸的汗水滴落在枕头与床单之上,慕容千寻心痛如割。 夜婉凝吃力地转头看去,见慕容千寻竟是不管不顾地来到她跟前,她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千寻……” 他真的进来了! 她在心里喊了他无数遍,她想最后看看他,可是她知道在这里,女子生产时男子是不得入内的。她只能闭上眼睛想着他的音容笑貌,却是没想到脑海中的影像成了真。 慕容千寻紧紧地握着她的手,低哑的嗓音带着明显的颤抖:“凝儿……是不是很痛?怎么办?”他慌乱无措地转头朝稳婆吼去,“你们都是怎么办事的?为何这么久了还没生?” 稳婆吓得跪倒在地:“皇上,请皇上恕罪。”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点接生,若是皇后有何事,朕就将让你们人头落地!”他腥红着眼眸怒吼。 稳婆急忙颤抖着身子从地上爬起,一个个都不敢有所懈怠。 “千寻。(.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她有气无力地叫了一声,见他如此惊慌失措,她反过来安慰,“没事!我……没事,我不痛,一点都不痛……” 听了她这番话,慕容千寻竟是哭了。 这个傻丫头,都到这个时候了还不想让他担心,她总是这样。 “凝儿,不许说谎,否则朕不疼这个孩子了。”他伸手替她拭汗,俯身覆上她的唇,又吻去她的眼泪,也不嫌脏。 夜婉凝紧紧地握着他的手,她最为担心的就是这个孩子,她想让这个孩子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孩子,即使没有生母,也希望慕容千寻能将她的爱也一并替她给予。 “千寻……好痛……”话音落下,夜婉凝泪如雨下,慕容千寻痛得窒息。 “皇上,放开皇后娘娘吧,一会儿会把您抓伤的。”有稳婆上前提醒。 慕容千寻却怎么都不愿放开,他紧紧地握着夜婉凝的手,即使她的指甲深深陷入他的皮肉,他依旧感觉不到疼痛,因为有一块地方的痛已经盖过了所有。 几个时辰,整整几个时辰,夜婉凝从清醒到昏迷,从昏迷又到清醒,也不是来回多少次,她只知道慕容千寻不停地给她输入内力。手上粘稠不堪,她已分不清那是什么,也看不清如今慕容千寻的手上被她抠得血肉模糊。 一旁的稳婆见状无不动容。 别说是高高在上的皇帝,即使是寻常百姓家,哪有这样的丈夫会做到如斯田地? 他是在感受她的疼痛,可是他也能感受到她的痛定是比他痛上百倍千倍。 御轩宫外众人急切地等着,听到夜婉凝已经哭哑了嗓子,也没了力气,几人皆将心提到了嗓子眼。夜墨凝不知该如何是好,只知道她的哭喊声使得他的整颗心都狠狠揪起。可是他也清楚,她身边有慕容千寻,她即使再痛也会有慕容千寻陪同着,以后他们也会一起面对所有的喜怒哀乐。 凝儿,一定要平安,这样我也放心了。 他抬头望向渐黑的上空,默默祈求上苍。 慕容千景从听到夜婉凝的哭喊声后便一直紧蹙着眉心,一旁的慕元芊看着他如今正为另一个女子而心疼,眸色一黯垂下了头。 可是她也是做母亲的人,知道生子之痛,所以即使再心头不是滋味,她也希望里面的人能母子平安。 生子痛,失子将更痛不是吗? 脑海中千转百回之时,突然腰间被人一带,她整个人都撞进了对方的胸膛,抬眸一看,竟是慕容千景正深深地凝着她。 顷刻,他又紧紧地将她拥入怀中,而后附在她耳边低语了一句,慕元芊一瞬间浓浓酸楚涌上心头竟是哭成了泪人。她伸手将他紧紧抱住,靠在怀中哭湿了他的衣衫。 慕容玉衡看着他们二人,欣慰地弯唇。 “哇……”只听一声啼哭从御轩宫内传出,众人一喜,可是迟迟都未见有人从内走出通报喜讯。 就在众人焦急地等待之时,只听又一声啼哭从御轩宫内传出,紧接着就是此起彼伏的婴儿啼哭声。 双生子?竟是双生子! 众人惊喜过望。 可是,下一刻,所有人都止住了笑声。 “凝儿……”一声撕心裂肺的哀嚎自御轩宫内传出,震碎人心。 所有人呆立顷刻之后在听到慕容千寻的哭声后都面无血色。 夜墨凝一瞬间腥红了眼眸。 是什么在他胸口崩裂?是什么让他感觉天旋地转? 他踉跄着脚步朝寝殿走去,夜广庸夫妇急忙将他拉住,虽然他们也明白了是什么情况,可是他若是这么闯过去,那可是要诛九族之罪啊。 “墨凝,你做什么?”夜广庸紧紧地拉着他满是担忧,即使皇后和他们的女儿长得相像,也不至于他如此失态不是吗? 夜墨凝失神地看着紧闭的寝殿门,里面的哀哭阵阵,有宫女的,有稳婆的,有孩子的,有慕容千寻的,就是没有夜婉凝的。一阵阵刺透他的心脏,一抹鲜血好似在心头的千疮百孔上源源流出。 慕容千景和慕元芊紧紧地拥在一起哭声阵阵,可是他们此刻哭的并非是自己。 慕容忆雯哭着想要冲进寝殿,卓雯急忙将她拉住,声音中带着哽咽:“雯儿,不要进去。” 她尚未出阁又怎能见那样的血腥。 “你们还不快进去!”慕容玉衡满目腥红心头慌乱地朝御医和医女们吼了一句。 原本没有得到准许,众人不敢入内,如今摄政王开口,御医和医女们尽数往寝殿内奔去。 寝殿内,慕容千寻紧紧地将没了气力的夜婉凝抱在怀中,身下鲜血淋漓,任凭他怎么点她穴位如何输入真气都无济于事,她双眸轻阖面无血色,如一片落叶般靠在他的胸口似是沉睡。 “凝儿,你怎么忍心……怎么忍心就这么将朕丢下?”他不停地抚着她的脸,吻着她的眉眼,吻着她的唇,可就是无法将她唤醒,他又让她贴在她的胸口听着他的心跳,“凝儿,你感受到了吗?心跳声应是如此,不该沉寂,凝儿,你的心跳声呢?为何朕听不到?”慕容千寻哭着问她,可是怎么都得不到他的回应。 “你们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过来医治?治不好朕就将你们统统给皇后陪葬。”慕容千寻对众医女和御医一阵怒吼,那神色好似要将人吞噬下腹。 众御医和医女跪了一地皆不敢贸然上前,连心跳都没了,岂不是回天乏术? 救也死不救也死。 邹子谦抬眸看向毫无生气的夜婉凝,鼓起勇气上前请示:“皇上,可否让微臣给娘娘探脉?” 见他没有拒绝,邹子谦跪在床前探向夜婉凝的脉搏。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果然……果然还是到了这一步……”邹子谦的眼底蒙上了一层雾气,垂眸喃喃自语,而后跪在地上沉痛不已,“请皇上节哀。” “你说什么?”慕容千寻赤红着双眸抓着邹子谦低吼。 邹子谦跪在地上回道:“其实皇后娘娘早已经身中媚魂香剧毒,本不该怀孕生子,否则自身性命不保。” “什么?”慕容千寻整个人怔在原地,“你为何不早说?你给皇后探过脉,为何不早与朕说?”他抓起邹子谦的衣襟就将他摔在地上,吓得众人匍匐在地不敢抬头,额头早已大汗淋漓也湿了背脊。 “皇上!”邹子谦嘴角挂着一丝鲜血跪在地上解释,“皇上,微臣本想与皇上说,可是娘娘不许,娘娘说皇上是一国之君,江山不能后继无人,没了一个皇后,皇上还可以再纳新妃,可是没有子嗣,皇上的江山便如同毁在了娘娘的手上。娘娘还说,每一次都是皇上说一不二,这一次就让娘娘替皇上做一次选择。” 听闻此言,一旁的依兰哭哑了嗓子。 慕容千寻看着怀中之人,感觉全身好似当初被她摔碎的白玉茶杯,支离破碎。 他记得在她怀有身孕之时想要落胎,是他阻止了她,以为她是将他恨透,连他的孩子都要一并除去,她只是问他是否当真这么喜欢孩子,他说是,她便笑着说好。 其实一开始她忍痛选择不要孩子,是因为舍不得离开他啊!他却误会了她的用意。 而后她又忍痛留下了这个孩子,仅仅因为他说了那句喜欢,她便不顾自己的命为他生儿育女。 “啊!”他紧揽着她冰凉的身子仰天长啸。 “凝儿!你怎么可以这么傻,为何要替朕决定谁生谁死?只要有你,没有子嗣又如何?你为何不能为自己考虑一次?”他不停地给她揉着身子,却怎么都难以让她变暖,却是越来越凉。 一滴滴热泪不停从他眼眶涌出,滴在了她的脸上,她的唇上。 邹子谦同是心痛不已,夜婉凝曾偷偷找过他,他这才知道其实她就是他的恩人,他的师父夜婉凝,并非是相像之人。可是让他接受不了的是,才相认,她的生命也快要走到尽头,她只是让他好好照顾慕容千寻的身子。 她对谁都放心不下,却惟独没有把自己放在心上。 她用自己的命成全了慕容千寻,却不想让他难以抉择。她把难题交给了自己,也结束了生命。 “媚魂香……”慕容千寻突然一怔,转头看向邹子谦,“是不是找到了媚魂香的毒就可以起死回生?” 可是答案却让他再次跌入万丈深渊:“皇上,解媚魂香的毒只是一种转移,而解毒之人则无药可解,若是终生无子可保住一命,若是生子,无药可医。” 慕容千寻仿若万箭穿心,他以为媚魂香的毒已经解除,却原来只是解了他身上的毒而已。她会解毒又岂会不知这样的结局,她却宁愿选择牺牲自己也要保住他的命。 傻!真傻! 他总以为痴傻的只是他而已,却原来他怀中之人比他痴傻千倍万倍。 “凝儿啊!你让朕尝了失去你的蚀骨之痛,又让朕尝了失而复得之喜,如今,你让朕生有何恋?”他几近崩溃,好似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又好似魂魄已无依。 邹子谦看着他如此模样,更是感觉自己没用,竟是连救自己的恩人都没有一点办法。 慕容千寻看着这张再熟悉不过的容颜,俯首重重地以唇将她的唇封住,辗转厮磨间,他狠戾一语从唇间溢出:“凝儿,你若敢亡,殿内之人不得生。” 不得生,包括他自己。 赤焰国 呼延冰噩耗之后全身骤凉,他从来不信神佛,可是为了她,他是日日都去佛堂参拜,可终是无济于事。而炎后得知此事之时,瞬间晕了过去。炎帝更是不相信这个噩耗,匆匆去找呼延冰。 “冰儿,凝儿……凝儿她怎么会……”他简直难以置信,忽然想到什么,他眸色一冷,“莫非是慕容千寻?是他想要报复赤焰国,所以凝儿成了牺牲品是不是?” 见他愤然转身满是戾气,呼延冰沉痛地大吼一声:“够了!” 炎帝背脊一僵转身看他。 呼延冰从龙椅上缓缓站起身,腥红着眼眸看着炎帝,而他的眼底迸发出了让炎帝心境的寒芒。 他一步步走向炎帝,直到在他面前站定,抬眸狠狠绞着他的视线,在炎帝沉痛和不解的神色中,他带着怨气开了口:“父皇这是想做什么?去杀了慕容千寻?以何名义?” “他害死了凝儿,难道父皇就杀他不得?”炎帝紧握着拳心,指关节咯咯作响。 “呵呵呵……”呼延冰看着他笑得讽刺,“是不是谁害死了凝儿,父皇都会去杀了那个人?” 炎帝一惊,眸中带着质疑:“冰儿何出此言?害死凝儿的不就是那慕容千寻?就算是他人,也一样该死。” “是吗?”呼延冰再次失笑,“那父皇现在就可以派兵去白虎国的花大将军府,把那个害死凝儿的呼延决给千刀万剐万箭穿心!” 炎帝闻言猛然踉跄了几步,他怔怔地望着呼延冰:“冰儿,你说什么?什么决儿害死了凝儿?” 呼延冰也不再隐瞒,眸光绞着炎帝大吼出声:“凝儿中了你那宠爱之至的女儿的毒,而她竟是在知道凝儿是她亲妹妹的前提下给了假解药,凝儿当时怀着身孕,若是得不到解药,孩子出生当天就是凝儿的死期!呼延决……她明明知道这样的情况,却仍是要凝儿步上绝路,这就是你的好女儿,而你们竟然还说什么血浓于水,骨肉亲情!这就是你们疼了二十多年的恶毒女儿!她害得我差点失了天下,害得凝儿如今一命归天。你们又是否知道,当凝儿看见你们如此袒护呼延决时,她是有多心痛?你们这下满意了?是不是很满意这样的结果?” “什么?冰儿,你说什么?你为何不早说?”醒过来的炎后赶来找呼延冰要去冷月国,却听到了这样一番话,霎时悲痛欲绝,她冲到呼延冰面前抓着他的手就不停质问。 呼延冰拉着她的手从手臂上移开,眼泪顺势而下,对炎后也存着浓浓的怨:“早说?早说又如何?母后不是心存愧疚吗?不是将呼延决视同己出?凝儿在你眼里又算什么?在你心里,呼延决无恶唯有善不是吗?凝儿已经对你们绝望,临行时交代若是她终是无碍,万不可将此事告知,更何况就算说了你们也只偏信呼延决,若是她不幸身亡,再让儿臣将此事的真相告知父皇母后,只因担心两国因她而起战事生灵涂炭。” “啊!”炎后撕心裂肺地在殿中嚎啕大哭,她竟是一手将弃她女儿的凶手抚养成人,得知当年的真相,她又一次原谅了这个凶手,可是到最后,她竟是害死了她的女儿。 * 经过连夜赶路,炎帝、炎后和呼延冰终是赶到了冷月国,三日已过,想来夜婉凝也已经下葬了,而他们也忍痛做好了拜灵位的准备,可是让他们意外的是,来到冷月国,竟是没有举国同哀。 呼延冰心头一沉。 莫不是他们高估了夜婉凝在他心中的地位? 也不知他们是怎样坚持到了皇宫,身心俱疲的三人焦急地等着慕容千寻带他们去看看夜婉凝,可是让他们意外的是,慕容千寻身旁的胡林竟是将他们带去了御轩宫。 满心的悲伤带着满腹的疑问,他们跟着胡林踏入了御轩宫。 走近寝殿,入眼的便是慕容千寻万千银丝披散在肩头,憔悴的俊颜带着满目的颓废。顺着他的视线望去,他们惊愕地发现夜婉凝还躺在床上。 炎帝和炎后早已惊得不知动弹,而呼延冰则发现夜婉凝竟然还有呼吸,盖在她身上的薄被竟是在上下起伏,若不细看怕是不能看出。 “凝儿她……”呼延冰难以置信地移步上前。 慕容千寻始终拉着夜婉凝的手,双眸不曾离开夜婉凝半分,突然一声婴儿的啼哭声拉回了他的思绪,抿了抿唇终是开了口:“凝儿昏迷未醒。” 昏迷?不是说生了孩子后便因为中毒而没了气息?究竟是来人报错了信,还是其他原因? 一旁的邹子谦刚刚给夜婉凝施好针,见慕容千寻看着昏迷不醒的夜婉凝心头沉痛不堪,便上前回道:“陛下,娘娘当日生产之后的确是气息全无、脉象尽消,可是后来下官记起了娘娘曾经告知下官,一个人若是呈现这样的状态并不能表示真的气绝身亡,很多时候会进入一种假死状态。” “假死?”炎帝和炎后一脸茫然,这样的词汇他们是第一次听到。 邹子谦点了点头:“娘娘说,若是她在临盆时没了气息,让下官试试用银针刺入心口之上一寸之距,随后再用娘娘所教的急救之法,只是下官才疏学浅,而且娘娘中毒太深,如今只能听天由命。” 一听到“中毒太深”个字,炎帝和炎后都悔不当初,而呼延冰更是止不住地心痛与愤怒交加。若是夜婉凝当真为此丢了性命,他定然会让呼延决付出惨痛的代价。 而后几日,呼延冰三人及随行之人都被安排在宫里住下,而大皇子和二公主因为慕容千寻一直守着夜婉凝,始终没有开口如何赐封,所以一切都交由慕容玉衡安排。现在呼延冰三人来了,炎后也一心想要看看孩子,慕容玉衡便做主将两个孩子交给他们照顾。 两个孩子都长得眉清目秀,只是皇子哭得多些,很是闹腾。公主反倒是安静得多,平日里都在睡觉,听到皇子的哭声也是挥挥拳头拧眉撇嘴,倒是像极了慕容千寻。 看着这两个孩子,炎后又忍不住掉下泪来,孩子是出生了,可是她的女儿该怎么办? 她不敢回赤焰国,就怕一回去就真的再也看不见自己的女儿了。 一晃眼就是两个孩子的满月之期,夜婉凝还是没有醒,慕容千寻每天都陪着夜婉凝,独自跟她说着话,给她洗澡,给她每日服用千年人参片保命,每一次从梦中惊醒,他都吓得去探一探她的鼻息,直到感觉到她还有呼吸,他才腥红着眼眸埋在她的颈窝处合上双眼。 “凝儿,今天是孩子的满月之期,怎么还赖床,想不想看看孩子?”他一边给她擦身一边跟她低语。 夜婉凝静静地躺在床上丝毫未动。 慕容千寻抿了抿唇忍下心头疼痛,抬眸看着她又道:“若是一会儿凝儿与朕一起参加孩子的满月宴席,孩子们一定很高兴。” 其实对于慕容千寻来说,他自知自己并非慈父,也不是个称职的父亲,孩子出生到现在,他竟是未曾好好看上一眼,因为她未醒,他的心也跟着死去,若不是慕容玉衡和慕容千景、夜墨凝帮衬安排,恐怕他连孩子已经满月都不知。 “凝儿,跟朕说说话,朕……好想听到你说话。”不知不觉,他的声音已经哽咽。 他知道他是贪心了,当初他只求她活着就好,可是现在她是活着,他却希望她能睁开眼看看她,能开口跟他说句话。 他拉着她的手垂眸忍不住又是一阵刺痛,疼得窒息。 “哇……” 突然听到婴儿的啼哭声此起彼伏,慕容千寻敛回思绪抬起头朝寝殿的门看去,胡林在外喊了一声,随后轻轻地推门而入。 “皇上。”胡林匆匆走到慕容千寻跟前面色焦虑万分,“皇上,皇子和公主不知为何突然之间哭闹个不停,谁哄都哄不住。” 慕容千寻转眸看向夜婉凝,心头骤然不安,隐隐带着一丝慌乱,低声凑到她跟前问道:“是不是想见孩子了?” 胡林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脸色一白,却见慕容千寻朝他示意,他急忙应声后转身去让乳娘将皇子和公主抱了进来。 “皇上……”胡林轻唤了一声,却见慕容千寻始终不曾放开夜婉凝的手。 “抱过来。”他轻启薄唇透着浓浓凄凉。 乳娘小心翼翼地将两个孩子抱了过去,慕容千寻转头朝他们看去,伸出手将他们抱在怀中。 这还是他第一次抱他们,看着他们的眉眼,慕容千寻的心紧紧地揪起。 两个孩子哭声阵阵,响彻碧空。 他轻轻地将孩子放在她两侧,看着孩子在她臂弯中挥动着手脚,慕容千寻心如刀绞,直到现在两个孩子都没有取名,他只想……只想等她醒来,告诉她,当初他们一起给孩子取的名字,他选定了两个,不知道她是否满意。 两个孩子不知道是不是感觉到了自己正在母亲的怀中,竟是奇迹般地止住了哭声,挥舞着双手似乎要让自己的母亲将其抱在怀中。 慕容千寻坐在床沿痛心地看着眼前的景象,双手紧紧攒着锦袍,难以抑制地湿润了双眸。 他们的儿子蹙了蹙眉,挥手抓住了夜婉凝的手指,而后摇晃了几下,像是在玩耍,又像是在试图将她唤醒。他们的小公主撇了撇嘴,也同样抓住了夜婉凝的右手,没有太大的弧度,只是紧紧地拉着她。 这番景象使得两个乳娘都为之动容,以手捂口几度哽咽。 就在这时,胡林突然惊叫了一声:“皇、皇上……娘娘的手、娘娘的手动了……” 慕容千寻闻言一怔,急忙朝夜婉凝的手看去,一瞬不瞬。 果然,夜婉凝的手指又微微轻颤了一下,好似要握住孩子的手,却是使不出力。 “凝儿……”慕容千寻难以置信地颤抖着声音轻唤了一声。 不知是否听到了他的声音,夜婉凝的手指又微微动了动,与此同时,她的睫毛也微微颤动。 “凝儿……凝儿……你是不是醒了?凝儿!听到朕说话了吗?”慕容千寻越发地急切,倾身到她面前抚着她的脸。 夜婉凝的眉微微轻蹙,就在众人的期翼中,她缓缓睁开了双眼。 “好吵……”她低哑的声音中带着丝丝不满,委屈的语气却让慕容千寻难以抑制地哭了…… 胡林命乳娘将两个孩子从夜婉凝身侧抱起,夜婉凝看着眼前的人,淡淡勾起了一抹笑,抬手抚去他脸上的泪水带着满心的疼惜:“你终于把眼泪还给我了……” 慕容千寻闻言心猛然揪起,俯身将她从床上抱起,紧紧地扣在怀中。 君王泪,红颜笑,相拥无言情不忘。 当日,冷月国迎来了有史以来最大的盛典,大皇子被封为太子,取名慕容天懿,二公主被封为明珠公主,取名慕容天瑶。夜墨凝被赐封为定国侯,普天同庆百姓同乐。而慕容千寻也没有忘记当初给夜婉凝的承诺,大赦天下,留下夏可博恢复其将军职位为国效力。 太保殿,丝竹之声不绝于耳,歌舞升平欢笑不止,可是放眼望去却惟独少了一帝一后。 密林内 夜婉凝抬头看见天已经擦黑,回头却见慕容千寻不慌不忙地将马拴在树上,她担心地跑过去拉着他的手臂问:“千寻,天这么黑,是不是找不到出去的路了?” 慕容千寻微微挑眉唇角勾起一抹笑,转身看向她时却轻叹了一声:“是啊,今夜怕是出不去了,只能等到明日看秋瞑能不能寻到此处。” “若是找不到这里呢?”夜婉凝心头一急。这里是皇宫密林,他曾经说过若是迷路,将是有进无出。 见她这般单纯天真,一双眼眸亮如星辰,他突然伸手将她揽进怀中:“找不到,我们就一辈子留在此处。” 夜婉凝怔怔地抬眸看他,才知他是故意将她带到此处,隔绝一切纷扰。 他垂眸深深地绞着她的水眸,薄唇轻启,温言软语扣人心弦:“凝儿,可愿此生陪朕留在宫中?” 她一瞬不瞬地凝着他那如同黑曜石般再次让她心如鹿撞的黑眸,莞尔一笑音如清泉:“你在宫中,我还能去往何处?” 他心口一滞,双眸渐渐蒙上一层雾气。 月光倾泻而下,微风徐徐拂面,环在她腰间的手臂蓦然一紧,眼前的光线渐渐被遮挡。熟悉的味道再次袭来,她轻阖双眸眼角滑落一丝清凉。 千寻,你若是我生命中的劫,此生我愿为你万劫不复。 凝儿,上天入地,此生唯你配与我同行。 *****重要通知**** 亲们,此文到这里就大结局了,感谢大家一路以来的支持,真的万般不舍。 本文已经签订出版,至于出版书名可能会有所变更,最终所定下的书名,也会在留言区通知大家,敬请留意,希望大家多多支持。 凝儿的毒真的全解了吗?又是怎么解的呢?以后还会不会复发? 天懿和天瑶这对龙凤胎又是什么性格呢?究竟谁像夜婉凝,谁像慕容千寻? 他们一家口的精彩故事,将在实体书中的“独家番外”精彩解说。大家记得到时候支持实体书哦! pp(ー_ー)!! 第1章 相逢观音庙 今日是观音诞,根据冷月国的习俗,未出阁的女子都会来观音庙进香,以求良好姻缘父母身体康健,也正因为如此,无论是否已经娶亲的男子也会早早赶来观音庙进香,或看热闹,或求有缘人。\[尽在*天阅文学城.tx.\] 林夕月一身素衣带着丫鬟月香来到观音庙时已经是人山人海,无论是官家小姐还是平民女子,皆是满脸洋溢着喜气。 “小姐,快进去吧,早早地去求菩萨给小姐赐段姻缘。”莫香一边探着脑袋一边拉着林夕月笑着往观音庙挤。 林夕月淡淡一笑,如今她已过了及第之年,只是她父母早亡没了依靠,好不容想来到天慕城投亲,谁知亲人早就搬离了天慕城,她只得用所剩不多的银两租了房子以卖绣品为生。 看着莫香小小的身影拉着她往前挤,她不由地拉着她的手紧了紧,看到莫香回头迷茫的眼神,她淡淡一笑:“莫香,苦了你了。” 莫香从小跟着她,两人一起长大相依相伴,虽然林家并不富裕,但是总好过如今的窘迫,而莫香却从不说累说苦,整天都是笑呵呵的模样。 莫香听她这么一说,敛住了笑容温怒:“小姐!你要是再说这般生分的话,奴婢可就生气了,能跟着小姐是奴婢的福分,奴婢总是粗心大意做错事,若是跟着别的主子,指不定被欺负成什么样了。” “傻丫头。”林夕月抬手抚了抚莫香的脸。 “小姐快走吧,这么多人,再不快点菩萨就顾不过来了。”她像是自己求姻缘般急急地往前赶,言词又是那般没有忌讳。 林夕月笑着没有说什么,任凭她拉着自己挤在人群中。 谁知这时,林夕月突然踢到了一个人,而她的手还被莫香拉着,所以她整个人都往前倒去。[.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只是预想的疼痛没有袭来,腰间一只手臂将她转瞬间拥入了一个结实的胸膛。她心慌意乱地抬眸望去,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张刀刻般俊颜,眉眼中还噙着一抹放荡不羁的笑容媲。 她急忙伸手将他推开,站定之时心却慌乱不堪,局促地站在他面前,面色泛起阵阵红晕直达耳廓。 慕容玉轩看着眼前林夕月心弦一动,他从不相信一见钟情,可是这一次,他信了。 身为冷月国的一国之君,后宫美人如云,可是唯独眼前的女子让他觉得犹如溪水般纯净透彻。 “小姐!”差点与林夕月走失的莫香终于从人群中挤了过来,看见林夕月毫发无伤地出现在她面前,她这才松了口气,可当她看见站在林夕月对面的慕容玉轩,她一时傻了眼。若非亲眼所见,她真不敢相信世间竟有这般俊美的男子。 “这位是……”莫香支吾着问。 看他一身宝蓝色锦袍,玉冠束发,面如冠玉,虽不知其身份,可是看那打扮和气度,绝非是寻常百姓家的公子。 “在下……”慕容玉轩转了转眼眸止住了声音,而后浅浅勾唇反问,“不知小姐芳名。” 林夕月闻言蹙了蹙眉,淡淡睨了他一眼之后对莫香道:“走吧。” 虽是不情愿,但在经过慕容玉轩身侧之时还是微微福了福身子:“多谢公子。” 莫香不明所以,但还是跟着林夕月往观音庙而去。 “大哥,在看什么?”二王爷慕容玉衡好不容易赶了上来,看见他一直凝着前方不由地好奇。 “在看明月。”慕容玉轩失神地站在原地喃喃自语。 慕容玉衡闻言挑眉打量着他:“明月?” 慕容玉轩回眸笑言:“是心中的明月。”看他一副茫然的眼神,他扬了扬眉拿起擅自朝他头上轻叩,“你还小,不懂。” 看着慕容玉轩提步向前消失在人群中,慕容玉衡面部抽搐,他们二人也就相差一岁,他竟然嘲笑他小,还不懂?他轻叹一声无奈跟了上去。 不远处,刑部尚书的女儿谢听兰看到方才的一幕失了神,丫鬟红玉在她面前用手晃了晃担忧道:“小姐,你没事吧?” 她是刑部尚书的掌上明珠,若是她有个闪失,是谁都担当不起的。而且她爹是刑部尚书,可想而知得罪了她是何后果。 谢听兰回过神紧紧拉着红玉的衣袖惊喜道:“方才、方才你看到没有?” “看到了什么?”红玉满腹疑云。 谢听兰面泛桃花地紧紧攒着锦帕:“方才那位不知是哪家的公子……” 红玉朝周张望:“哪位啊?这个穿青色衣服的?” “你是什么眼?这种尖嘴猴腮的也能入本小姐的眼?”谢听兰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吓得红玉不敢再说什么。转过头发现方才的男子已经不见了踪影,她急忙朝前寻去。 罗汉堂内不知因何空无一人,林夕月看着各具仪态的十八罗汉不知所措,听说善男信女要按年龄来数罗汉才能卜得吉祥,而且要记得是哪只脚先踏入罗汉堂。 方才她丝毫没有留意,如今总不能重新进一次罗汉堂吧? “小姐方才是左脚先踏入的。”一声醇厚带着戏谑的声音自林夕月身后响起。 她转身望去,果然是方才那男子,她抿了抿唇没有作声,但是也并非不信他的话,转头便在心中数起了罗汉。 看着她的眼睛停留在“举钵罗汉”上,慕容玉轩脆生一笑:“原来林小姐今年十六了。” 林夕月一怔,满眼惊愕地望着他,倒是莫香心直口快问出了口:“公子怎么知道我家小姐姓林,且刚满十六?” “莫香!”林夕月急忙拉住她,可是话已经出口,再收也收不回来了。 慕容玉轩扬了扬眉邪肆一笑:“小姐腰中的玉佩上刻着一个林字,想来就是小姐的姓。” “你怎么不觉得这是定情之物?”林夕月不服气地冲口而出,可是话一出口,她便知自己今日也是失仪了。 慕容玉轩弯眉轻笑:“若是定情之物,小姐今日又何必来上香?若是定情之物,小姐又怎会一人来此无人相陪?” 林夕月被说得窘迫不已,遮了遮玉佩面色潮红。 莫香蹙了蹙眉挡在林夕月跟前道:“喂!什么叫无人相陪?我不是人吗?” 慕容玉轩抬手不着痕迹地将莫香推到一旁,完全忽略了她的话,黑眸一瞬不瞬地看着林夕月道:“而方才林小姐一直看着眼前的这尊罗汉,这十八以内的数……在下还是识得的。” 林夕月闻言简直哭笑不得,这人真是…… 什么叫“十八以内的数……在下还是识得的”? 看他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林夕月暗哼一声反驳道:“公子如此聪慧,却不知会连这尊罗汉都不识得。” 慕容玉轩也不恼,负手而立突然倾身轻吐兰气:“愿闻其详。” 林夕月心口再次一怔,踉跄着朝后退了一步,而他已经谦逊有礼地站在她跟前,丝毫没有登徒浪子之感,反而有种与生俱来的王者之气。 莫香因为被忽视而鼓了鼓嘴,来到林夕月跟前正要让她远离慕容玉轩,谁料林夕月敛回思绪缓声开口上前:“这是‘举钵罗汉’,是一位慈悲平等托钵化缘的行者。藉托钵福利世人,予众生种植福德,并为他们讲说佛法,以身教、言教度化众。” “哦……原来如此。”慕容玉轩点了点头犹如恍然大悟,却又似真似假,转头看向林夕月后勾唇一笑,“还以为是说林小姐不久的将来要‘出嫁’了。” “你!胡说什么?”林夕月语塞,也不知他究竟是何人,竟是如此信口雌黄,更不知今日她是怎么了,居然会与一个素未蒙面的男子说这些。 见林夕月嗔怒,慕容玉轩急忙纠正拱手行礼:“在下失言,在下方才的意思是一开始还以为这举钵菩萨是寓意着小姐要‘出家’,经小姐这般诠释,在下这才恍然大悟。没想到一时口误竟将‘出家’说成了‘出嫁’。” 林夕月看着他那惊慌的模样,便也信了他的话。她从来是个心思单纯的女子,他这般说,她便这般信了。 慕容玉轩抬眸见她信以为真,暗暗勾唇一笑,他方才想要说的就是“出嫁”,而她……他要定了。 ———————————————————————— 各位亲看过来: 大家记得去投票哦。咱也没指望前几名,至少不要拖后腿了是吧? 2013年会作者大投票【给我最喜爱的明星作者投票】 ttp://tp.nx./2013/te.spx 至于夜婉凝和慕容千寻的番外已经在实体书的独家番外内,还包括了呼延决的结局,两个小奶娃的故事,以及其他人物的结局。大概在12月左右上市。 关于慕容玉轩和林夕月的故事,不得不看,希望大家能喜欢。看了第一章,大家应该已经知道他们的身份了吧? pp(ー_ー)!! 第2章 别动歪脑筋 林夕月见他这般谦逊的模样,也就不与他计较:“既然是口误也就罢了。” 慕容玉轩直起身满目疑惑地问道:“林小姐不知可否替在下算上一算,不知道是属于哪尊菩萨?” 林夕月抿唇朝他看了一眼,不得不说眼前的男子器宇轩昂一表人才,是她所见过最好看的男子,开始还感觉他轻佻了些,现在看来倒也不尽然。 “不知公子是哪只脚先踏入的?”她柔声问道。 “在下今年十八。”他心头一喜眸中闪烁着精光。 林夕月一怔,莫香扯了扯唇双手叉腰满脸愤然:“喂!你听不听得懂?问你哪只脚先进!说什么今年十八,你八十都跟我们小姐没关系。媲” 莫香还在因为刚才被他当成空气般伸手推开而气恼。 林夕月掩嘴一笑,见莫香那丫头像蜡烛一样插在当中,不由地蹙了蹙眉,转眼间林夕月垂眸低笑,便跟着弯眉笑起:“在下方才是跟着林小姐左脚踏入的。” 跟着她左脚踏入?这话说得…… 她抿唇抬眸朝十八罗汉望去,微微抬手道:“公子是长眉罗汉。” “长眉罗汉?”慕容玉轩抿唇凝望,眉间透着一丝不满,“在下正当年轻,怎么成了长眉老人?” 闻言,林夕月噗嗤笑出了声:“长眉罗汉是通察大千的菩萨,公子乃有福之人。” “哦?”他转眸凝着她,眸色中不掺任何杂质,可尽管如此,林夕月依旧感觉心慌意乱不敢直视。 “大哥,原来你在这里,让人好找。”慕容玉衡找了半天,终是找了过来,看着大门外穿着便服的侍卫,他才算松了口气,若是他走失了,这整个冷月国可就要动.乱了。 他们的父皇和母后早已亡故,若是他出了事,他们的那些兄弟还不知会为了皇位如何相争。 慕容玉轩见慕容玉衡突然闯进来,不由地朝他瞪了一眼,全然一副不待见的模样。 慕容玉衡看了他的脸色又转头看了看林夕月,这才恍然大悟,原本还以为他是要独自来罗汉堂游赏才不让外人进入,原来是为了她——心中的明月…… 被慕容玉轩这么一瞪,慕容玉衡讪讪一笑:“这位是……” 慕容玉轩刚要开口,却见林夕月上前盈盈一礼:“小女子林夕月。” 一听林夕月自报闺名,慕容玉轩心口一堵,她的姓氏还是他自己推测出来的,没想到他这个成天笑呵呵的皇弟竟然只是说了三个字就得到了美人的眷顾。 不由地又回头瞪了他一眼,不过让他更加郁闷的是,慕容玉衡并未回头看他,而是上前躬身抱拳:“原来是林小姐,在下……姓慕……”他顿了顿,一时不知道该如何自称。 林夕月本是心头疑惑,可见他似有难言之隐,便勾唇浅笑接上了话:“原来是慕公子。小女子就不打扰两位的雅兴了,告辞。” 原本见他们相谈融洽心头不快,一听林夕月要离开,他这下急了:“夕月……” 林夕月脚步一顿,转头带着惊诧的神色凝着他,而被她这么一瞧,慕容玉轩竟然不知该如何是好。 说想要与她相识? 他们都聊着许久不是吗? 说要上门提亲? 可是她府上何处,父母作何营生都一无所知。 见她敛眉转身,慕容玉轩急忙拽住慕容玉衡的衣袖。(.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慕容玉衡转头看他,不由想笑,这么多年哪里见过他这般模样,他身为一国之君,难道还缺美人? 不过眼前的这位林夕月的确是一个不错的女子,不仅相貌出众身姿婀娜,谈吐也十分得体,在后宫之中恐是找不出像她这般纯净如泉水的女子。 “林小姐。”慕容玉衡自身后叫住她。 林夕月回头朝她看去:“慕公子有何事?” 慕容玉衡弯眉一笑:“林小姐,听说用年龄数罗汉能卜吉祥,不知林小姐是否能帮在下算上一算?” 林夕月看了看慕容玉衡浅笑点头,听了他的年纪是17岁,再得知他也是左脚先踏入罗汉堂,最后她抬头数了数之后开口道:“慕公子是欢喜罗汉。” “欢喜罗汉?”慕容玉轩抬头看了看,又打量了一下慕容玉衡一圈,不由哼了哼:“难不成菩萨也懂你?” 慕容玉衡闻言笑着看向林夕月:“菩萨自是不知,可林小姐懂,而且算得还真灵。” 慕容玉轩胸口一闷,从未想到他这个傻二弟居然还会说这般讨人欢心的话。 莫香撇了撇嘴:“看你这一进门就乐呵呵的模样,不是眼瞎的都看到了。我们小姐可不是算命先生,别一个个的都让我们小姐算命。” “莫香!”林夕月轻唤了一声,而后转头看向慕容玉衡时浅笑盈盈。 “先告辞了。”她对慕容玉衡福了福身子后转身离开了罗汉堂。 慕容玉衡还看着林夕月的背影傻笑着,突然胸口受到一拳,虽然不是很重,但也足够让他清醒。 “皇兄,你打我做什么?”他满眼无辜地看向慕容玉轩。 “你还敢问朕?”慕容玉轩气得七窍生烟,“为什么朕的明月告诉你她的闺名,为什么朕的明月对着你笑?为什么朕的明月不理朕却对你和颜悦色?” 他一连串的问题问得慕容玉衡满头雾水,迟疑半晌,他缓声开口:“皇兄……这……不是你让臣弟帮忙留住她的吗?” 慕容玉轩一噎,方才他紧紧拽住他的衣袖的确是想让他留住林夕月,可是从头到尾都是他们相谈甚欢,他倒是成了局外人,让他怎不气恼? 最后,他咬了咬牙警告道:“朕告诉你!她是朕的,你别动歪脑筋!” 慕容玉衡满腹疑云地睨着他道:“皇兄,我也没说她是我的啊!” “你这样想最好,否则朕回去就把你阉了!”说完,他急忙朝外走去。 慕容玉衡闻言看了看下身,忽然感觉一阵凉意在某处肆虐。 走出罗汉堂,外面人头攒动,才一会儿的功夫就没了她的踪影,他不禁懊恼,早知道就先问她府上何处,也不至于像现在这般都不知往何处相寻。 正在焦急之时,突然一个人影朝他扑来,他下意识地一惊。 “对不起,撞到公子了。”谢听兰朝后微微退了一步后盈盈一礼,好一副千娇百媚的姿态。 慕容玉轩抿了抿唇微微一怔,而后点头淡声:“不碍事。” 见慕容玉轩要转身离开,谢听兰突然脚一崴:“哎呀!” “小姐,伤到脚了?”红玉急忙扶住谢听兰,见谢听兰使了一个眼神,红玉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而后大声道,“这位公子,可不可以帮个忙?” 慕容玉轩才走了几步,就听到身后有人在叫,他下意识地转头望去,原来果然是在叫他。 “何事?”他看了看周围没有林夕月的身影,心头失落中转身而回。 谢听兰一边做出一副无法站起身的样子,一边开口道:“没事,只是脚崴了一下不能行走而已。” 她那楚楚可怜的模样又岂像她所说的没事,分明就是严重至极。 听她前面说“没事”,后面说“不能行走”,慕容玉轩怔怔地看着她,不知道她究竟是没事还是有事?可是见她如此,他也不能一走了之。 正在他犹豫之时,红玉开口道:“不知公子能不能扶一下我们小姐,奴婢去请大夫。” 尚未等慕容玉轩反应过来,红玉已经十分迅速地将谢听兰交到了他手上,而她则一溜烟地离开了。 “诶……”慕容玉轩有些左右为难,他与她素不相识,这般扶着她似乎有欠妥当。虽然眼前的女子长得妩媚动人,与林夕月的温婉如水相比,她就显得格外热情妖娆。 “有劳公子了。”谢听兰抬眸朝他看去,顿时脸上一阵红晕。 先前在远处惊鸿一瞥,如今近看更加撩人心下。 慕容玉轩看着越来越靠近自己谢听兰,微微将她拉开些许距离:“不如在下扶小姐到一旁稍作歇息,等小姐的婢女请大夫前来之后再让大夫诊治。” 谢听兰含羞带嗔:“可是……我的脚……走不动了。” “那……”慕容玉轩有些迟疑。 见他不为所动,谢听兰抬眼泪光盈盈:“若是公子有急事就先走吧,我……没事。” 【大家久等了,这是一个感人的故事,有兴趣的朋友可以继续看哦。】 pp(ー_ー)!! 第3章 调虎离山计 慕容玉轩闻言也没想许多,竟是点头道:“既然你没事那我先走了,想必你家丫鬟很快会回来。” 啊? 谢听兰简直难以置信,原本只是就这么一说,不想让他认为她是个矫情之人,却不料他竟是当真了。想不到他一副风流倜傥的样子,竟是这般不懂风情。 眼看着他就要离开,她急忙痛吟出声,如她所预期的那般,慕容玉轩还是转过了身,只是他的眉眼间透着不耐。 见他如此神色,她心头一慌,就在她不知所措之时,头顶处突然传来他的声音:“二弟,你来得正好,你留在这里照顾这位姑娘,等她家丫鬟请大夫来了之后你在回去。丫” 话音刚落,慕容玉轩已经走得无影无踪,只留下不知发生何事的慕容玉衡和满眼惊愕的谢听兰。 “姑娘,要不要帮忙?”慕容玉衡看向谢听兰问媲。 谢听兰转头看向消失在人群中的慕容玉轩后闷闷地撇了撇嘴一跺脚:“不用。” 看着她气鼓鼓地离开,慕容玉衡这才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不由地摇头轻笑。 原来如此! 不过看了看周,一下子又不见了他那皇兄的踪影,他刚才说让他处理完后回去,看起来他是在觉得他碍事了。他淡然一笑,便也没有再寻去。 身为高高在上的君王,从来都是没有常人所拥有的自由,今日难得他这般高兴,也就由着他了。 林夕月在观音庙求了签之后拿着签去解,谁知那解签的道士竟然说她的姻缘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好事将近。她看了看周围,皆是未出阁的女子,或者是母亲带着女儿来求姻缘,哪里来了的好事近在眼前。 看了看手中的签文,不由地一笑。看起来她是糊涂了,刚才那一刻竟是全信了。也罢,若果真如签文所说也好,至少有个希望能觅得良缘,这样一来,莫香也不用跟着她吃苦了。 如今在这个世上,莫香就是她唯一的亲人,她宁愿自己吃苦,也不愿莫香跟着她受罪。莫香就如同她的亲妹妹,若是莫香受了委屈,她比谁都难过。 当莫香听见解签道士如此一说时,突然想起了什么,拉着林夕月便低声笑言:“小姐,难道这签文上说的是方才罗汉堂中的那位公子?” 林夕月蓦地一怔,而后竟是想到了慕容玉轩。 莫香灿烂一笑:“奴婢也觉得那位公子不错,长得一表人才且彬彬有礼。” “是吗?”林夕月低喃一声。 “是啊!小姐难道不觉得吗?那位公子看着人也老实,可不像前面那位公子那般给人感觉就靠不住。”莫香一想起慕容玉轩,那细长的娥眉就蹙了起来。 林夕月听她这么一说,这才知道她一开始是在说慕容玉衡,而现在还在对慕容玉轩不满。见她那愤慨的小模样,林夕月掩嘴一笑。 “好啦,咱们回去吧,你前几日的风寒刚好,可别又闹病了,一会儿回去想吃些什么?”她抚了抚莫香的脸满是心疼。 家里的条件不好,除了给她抓药之外也没有钱给她多买些补身子的食物,也幸亏莫香身子骨不错,不似她这般娇贵。 莫香看着林夕月眼底的柔色,心头一暖,眼底泛起一阵潮意:“小姐,你真好,奴婢什么都不要吃,只要一辈子陪在小姐身边,奴婢就知足了。” “傻丫头,到了明年你就及笄了,到时候你总是要嫁人的,怎能一辈子陪着我?”见莫香又要执拗起来,她立刻接上了话,“若是你因为我而错过了自己的幸福,我一辈子都不会安心,难道你要让我内疚一辈子吗?” 莫香看着林夕月几度哽咽。 两人正要回去,身后突然有人叫了一声:“夕月。” 转身望去,竟是慕容玉轩。 林夕月心口一怔,不知道刚才她与莫香的话他是否有听到,可是见他满眼的喜悦之色,想来是什么都没听到。只是在看到他的那一刻,她突然想起了她之前所想。 解签道士说她的良缘“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她竟是第一个想到了他。 如此一想,她突然开始局促不安。只是他刚才叫她什么?夕月? “公子可是在叫小女子?”虽然刚才已经听得真切,可是林夕月的眼眸还是扫了一下周。 慕容玉轩不由地随着她的视线掠过周围,而后突感好笑:“莫非你觉得这里还有人与你同名同姓?” “喂!你怎么又来了?”莫香真感觉他是阴魂不散。 慕容玉轩早就想到了这小丫头会从中作梗,所以已经做好了准备。只见他不着痕迹地朝身后的人动了动手指,而后人群中有人朝他们靠近,就在与莫香擦肩而过之时,莫香只感觉腰间被一扯,她蓦地垂眸望去,果然腰间的荷包不翼而飞了。 “荷包!小偷!有小偷!”莫香看见有个男子偷了她的钱包后往衣襟处塞去,她急忙拔腿追了上去。 林夕月一惊,急忙准备追上莫香,谁知手臂一重被人从后拉住,回头看去,慕容玉轩宽慰道:“别急,现在人这么多,就算你现在追去也追不上了,不如在此等候。那丫头机灵,脚步也快,想必很快就能追回。” “不行,我不放心。”林夕月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放下莫香的。 慕容玉轩没想到林夕月对一个小丫鬟竟是担心至此,只得开口:“你知道她现在追去哪里了吗?别一会儿她回来找你又找不到。放心吧,刚才那丫头追去的时候我的人已经跟了上去,不会有事的。” 林夕月仰头焦急张望,果然看见有几个男子匆匆往前赶去。 就在这时,天突然阴云密布,她仰头看了看天空,心中的担忧更甚。 “不如先回家,说不定那丫头看天气如此便在家等着了。”慕容玉轩饶是一副一本正经的模样。 林夕月闻言点了点头。 这雨说下就行,他们还没走几步路天就下起了细雨,她抬手遮头,慕容玉轩却突然拉住她的手往前奔去。 “诶……你……” “快走吧,一会儿雨就要下大了。” 林夕月一边走一边被他拉着,根本就挣脱不了他的束缚,而来进香的人又多,她一不小心就会撞到别人,而他却会非常及时地将她扶住。 直到跑回家中,林夕月还是上气不接下气地被她护在怀中,当她深吸了一口气后发现自己竟然靠在他胸口,她急忙吓得退后了几步,而面色则一瞬间地烧红。 慕容玉轩心头窃喜,可见她如惊弓之鸟,急忙满是歉意:“请夕月小姐见谅,方才一时情急……” 林夕月绞了绞手中的锦帕,感觉浑身灼热不堪,半晌,她支吾着开口:“公子,这孤男寡女多有不便,还请公子……” “夕月小姐,这外面……还下着大雨呢……”他试探地看着她,想来她也不是狠心之人。 谁知她急忙从简陋的屋内取出一把雨伞递过去:“给!” 慕容玉轩看着雨伞张了张嘴,好不容易将那碍事的丫头调开,而后又因天公作美来到她家,岂能就这么快回去了? 脑海中千转百回,怎么都不愿意接下她手中的雨伞,忽然脑海一转,他伸手接过之后道了声谢。 见他转身离开,林夕月看着他的背影心底泛起异样。 “咳咳……”就在他要离开之时,他突然扶着门框咳嗽起来。 “慕公子,你怎么了?”林夕月从未想到此时的慕容玉轩在听到她这么一问时心底正沾沾自喜。 至少她没有表现出漠不关心不是吗?这是不是说明她对他的感觉正如同他对她一样? 理了理表情他蹙眉转过身道:“前几日得了风寒,方才这般淋雨恐是又要病了。” “啊?那怎么办?”林夕月一急,想了想急忙拿过他手中的雨伞,“那我去给公子抓药。” 慕容玉轩一听,立刻将她拉住:“下这么大雨,你这般出去岂不是连你都要淋病了?我没事,只是这衣服都湿透了……” 说起被雨水淋湿的衣服,慕容玉轩这才想起,林夕月如今何尝不是被雨水给淋湿了?虽然他一路上都护着她,可是雨势太大,她的衣服早已贴在了身上,原本极好的身材如今更是玲珑备至了。 “你!你看什么?”林夕月慌乱地用手护住胸口退后了几步,完全像是遇到了好色之徒。 【千寻的老爹要耍流氓了,哈哈……】 pp(ー_ー)!! 第4章 在此处沐浴 慕容玉轩急忙收回视线,以拳抵唇又是一阵咳嗽,而这一次则是为了掩饰方才的尴尬。\[尽在*天阅文学城.tx.\] 两人局促地站在屋内,对于林夕月来说,她还是第一次和男子同处一室。想要请他离开,可是外面风大雨大,他如今又是浑身湿透又是咳嗽的。可若是将他留下,外面的雨又不知何时会停,这般相处下去,难免会毁了女儿家清誉。 就在她终是想要开口请他离开之时,慕容玉轩似乎看出了她的决定,竟是突然咳嗽着抢先开了口:“夕月,可否借我在此处洗个热水澡?” “啊?”林夕月瞪大着眼眸难以置信。 他不但叫她的名字叫得越发顺口,甚至还提出要在她家沐浴!真是荒唐丫! 只是看他身上的衣服还有回想他方才说前几日还病着,她竟是狠不下这个心来,终是烧了热水给他沐浴。 其实而后想起今天她所做的事,她只觉得自己痴傻,若是她能在这个时候果断地拒绝将她赶出去,或许也就没有后面的事情了媲。 可人能控制一切的欲念,就是无法控制自己的心,很久以后她回想起来,若是换成了别人,她相信她断然不会将人留下。 这是不是叫“命由天定半点不由人”? 林夕月住的房子并不大,没有客房,只有她和莫香的房间。 莫香如今尚未及笄,在她看来就是个孩子,所以权衡之下她还是让慕容玉轩在莫香的房间沐浴。 慕容玉轩站在房间内打量着周围,不由心底失落。照他的计划可不是这样的,怎么变成来到小丫鬟的房间? “慕公子,这里没有男子的衣服,不如你将衣服给我,我帮你去烤干,一会儿就可以穿上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林夕月进来后说道。 慕容玉轩敛回思绪转头看她:“不如你先洗,可别着凉了。” 林夕月心头一撞,自从爹娘过世之后,除了莫香就没人用这般真挚的眼神看着她关心她。 一想起爹娘,她不由地心底钝痛,若她是男子,不知道当年的事情会不会还有转机,只可惜她一介女流根本无可奈何。 “夕月……”见她娥眉紧蹙眸中闪耀着痛楚,慕容玉轩有些慌了神。 林夕月闻声回过神来:“哦,公子见笑了。”她扯出一抹笑道,“公子快些洗吧,大病初愈就更要当心了,我刚才烧水时衣服也干得差不多了,一会儿公子把换下的衣服放在门口的凳子上,我帮公子去烤干。” 说完,她转身离开了房间。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慕容玉轩感觉心头很不舒服,总感觉她又许多不为人知的伤心过往。 外面的雨下了许久都没有停,林夕月一边帮慕容玉轩烤着衣服一边朝外张望,想来莫香也是被大雨阻了无法回来,若是她一会儿还不回来,她就要去找她了。 “阿嚏!”她鼻子一酸打了个喷嚏,看了看身上的衣服,虽然说有些干了,但是总觉得不舒适。 慕容玉轩的衣服也干得差不多了,正要将衣服叠起来之时,突然掉出来一条裤子。她拿起来一看,瞬间面红心跳。 这人真是…… 他竟然连同亵裤都让她拿出来烤,而且这亵裤哪有湿? 慕容玉轩泡在沐浴桶中看着一旁的棉布巾,不知道是不是她用过的? 刚才她说这里没有男子的衣物,想来这条棉布巾定是她的。[.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不过…… 环顾了周,突然有些郁闷,说不定这棉布巾还是那臭丫头的。思及此,他捏着棉布巾往旁边一丢,满脸的嫌弃。 就在此时,门口处响起了林夕月的声音:“慕公子,衣服帮你放在凳子上了。” “好!多谢!”正当房门要关上之时,慕容玉轩急忙道,“夕月……” “慕公子缺什么吗?”林夕月在门口轻问。 慕容玉轩转头朝她的方向望去,见她背着身子,他又捏起沐浴桶边上的棉布巾一角问:“这个……棉布巾……” 林夕月见他迟疑,接上话满含歉意:“慕公子,这里实在拿不出第三条棉布巾了……” “可是……这条坏了。”慕容玉轩用内力悄悄撕开了手中的棉布巾,还满脸的无辜。 林夕月拧了拧眉,正欲转身,突然想到他在沐浴,急忙又转过身去。 她记得那块棉布巾给他的时候还是好好的,怎么转眼间就怀了? 寻思了顷刻,终是无奈将自己的棉布巾拿了过来给他用。慕容玉轩拿着属于她的棉布巾兴奋得差点叫出声,而后将棉布巾扑在脸上吸着属于她的香气。 穿上由她烤干的衣服时,他的心头更是阵阵暖意,特别是当他穿上她曾拿过的亵裤时,竟是莫名地兴奋了。 看着身下的反应,他只感觉自己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又不是没见过女人,怎么光是想着就这般冲动?好似一股热血直冲脑门,然后贯穿全身。 深吸了一口气,他突然又坐进了沐浴桶中,如今水已经凉了真好可以“消火”。 房外,林夕月疑惑地在门口问了声:“慕公子,还没好吗?水凉了要生病的。” 他这一洗都洗了半个时辰,通常别人都能洗三遍了。 慕容玉轩尴尬得面色赤红:“哦,那个……快好了,原本想多泡会儿。” “要不要加些热水?”她问。 “不用。”他现在哪里用得着热水,如今冷水都无法熄灭他的欲火,若是来热水,他非欲火焚身不可。 林夕月也不再说什么,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捏了捏身上的衣服,找出了一套虽然已经不新却被洗得十分干净的衣服。 她轻轻解开腰带,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进房后并没有锁门,只想快些换掉这身微微潮湿的衣服。 慕容玉轩起身穿好衣服后走到房外,发现没了林夕月的踪影,这个房子就这么大,莫非是出去了? 可是她出去怎么也不跟他说一声,就把他丢在这里了? 他心头一堵,全然忘了他与她根本就是初识,而他却自然而然地已将她视作他的女人。 可是看着外面的瓢泼大雨,想来她该不会就这么离开了。 正当他去另一间房找她时,只听哐当一声后随之一声惊呼。他心头一怔,急忙提步往她房间跑去,而后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冲了进去。 眼前的景象让他更是呼吸一滞,只见林夕月倒在地上捂着额头,旁边是一块碎瓦片。 他立刻冲过去将她扶起:“夕月,伤到哪里了?” 林夕月将手松开时一抹鲜血从她额头流下。 慕容玉轩瞳孔一缩,立刻将她打横抱起放到床上,而后手忙脚乱地拿来一盆热水和一块棉布巾。他是习武之人,难免会受伤,所以对于处理伤口他已经驾轻就熟,可不知道为何,见她如此模样他竟是慌乱得手足无措。 “痛不痛?先细细伤口,一会儿我去请大夫。”他的脸色在看见她额头流血之时就逐渐发白。 林夕月看着他这个样子渐渐失神了,好似看到了她小时候不小心摔倒之时,父亲总是比母亲还要担忧,将她从地上抱起后看着她的伤口满眼的心疼。那眼神和眼前的慕容玉轩一模一样,渐渐地她的视线一片朦胧。 慕容玉轩看着她这个样子立刻收了手:“怎么了?是不是我弄疼你了?我……没给别人处理过伤口,所以……所以手上不知轻重了……” 林夕月摇了摇头:“没有,不疼,我只是想到了我爹……” 她那蒙冤受屈的爹…… 慕容玉轩闻言松了口气,还以为自己不知轻重弄痛了她:“我去给你请大夫,你先躺着。” “不用!抽屉里有伤药。”她伸手指了指梳妆台的抽屉。 见他坐着不动,她随着他的视线望去,这才发现自己现在竟是只穿着亵裤和肚兜,一瞬间脑海一片空白。 “失礼了……”慕容玉轩支吾着将被子盖在她身上。 看起来刚才的冷水是白泡了,现在他身上的某处又在叫嚣。 林夕月捏着被角看他也不是,不看他也不是,不知道自己的视线该落往何处。 可是奇怪的是,她曾经也碰到在做生意时有男子一瞬不瞬地看她,而她的心里却厌恶至极,最后连生意都不做直接回来了,可是刚才那一刻她只是羞囧得不知如何是好,可是对他却一点都没有厌恶之情。 【看过读过,不要错过留言啊……】 pp(ー_ー)!! 第5章 帮她褪衣衫 慕容玉轩干咳一声转身从抽屉中取出伤药,可是握在手上却不知该给她还是该帮她涂。(.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林夕月轻咬着唇轻睨了他一眼,看着他局促的模样,心底也是矛盾万分。 她从来都是一个知检点的女子,可是遇到他之后却全都乱了。 如今他在她的闺房,她不但没有将他赶出去,还让他在此长时间停留。 如今她躺在床上,他站在她面前,还被他看见她衣衫不整的模样。 头上突然传来隐隐疼痛,看来这次是被砸得不轻,忍不住发出了“嘶”地一声媲。 慕容玉轩闻声望去,也顾不得男女之嫌,上前便拉开她的手并将药膏涂抹在她头上。 “先忍一下,一会儿就好。”他低沉醇厚的嗓音在她头顶盘旋,她似乎都能感受到他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额头。她浅浅勾唇低应一声:“嗯。” 房间里寂静无声,只听得屋外的雨淅沥沥地下着,丝毫没有变小的趋势。 不过这对于慕容玉轩来说简直是老天在相助,他原本只是设计了一次抢荷包的戏码,没想到竟然下起了大雨。若不是这场大雨,恐怕他也无法像现在这般与她相处。 “谢谢,我没事了。”林夕月打破了二人之间微妙的变换,“请慕公子出去一下,我……想更衣。” 慕容玉轩看了看紧紧捏住被角的林夕月,而后慌乱地放下药瓶转身离开了房间。 在房门外,慕容玉轩还恍然如梦,虽然与她是初识,可是心底却感觉像是认识了好久好久,熟悉到不能再熟悉,而这个狭小的地方他也像是早就来过一般。 听到门吱呀一声打开,慕容玉轩敛回了思绪。 转身朝她看去,只见她脸色绯红一片。 “我……出去找一下莫香。”她垂眸道。 “现在?”慕容玉轩显然没有想到她会冒着大雨特地去找一个丫鬟,不由地担忧,“外面雨这么大,你怎么找?” 林夕月看了看外面的大雨,不由地蹙紧了眉:“就是因为外面雨大,所以我才不放心。” 慕容玉轩十分错愕:“你对下人可真好。” “不!”林夕月抬眸看他,神色认真,“她不是我的下人,她对我而言就是亲人,比亲妹妹还亲的亲人,若是没有她,恐怕我也撑不到现在。” “你有故事。”他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林夕月愣忡顷刻后垂眸一笑:“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的故事,难道慕公子就没有故事吗?” 慕容玉轩闻言一怔,而后蓦地轻笑。 的确,他也有他的故事,他对她何曾坦荡荡地表明身份?他又有何资格让她说出自己的故事? “不说了,我先出去了,希望莫香平安无事才好。”她从角落拿起雨伞准备出去,谁知手上一重,他的手竟然覆在她的手背上。她吓得急忙将手抽回,可是心跳已经乱了节奏。 慕容玉轩却像个没事人一般拿起地上的伞道:“我陪你去。” 她错愕抬眸,却发现他已经走了出去。 林夕月回过神来急忙跟了上去。 伞不是很大,可是雨又大,所以他们二人只能紧紧地靠在一起。而这个时候林夕月才想到方才出门时为何不多拿一把伞。 “莫香……莫香……”林夕月不停地叫喊着,可是除了雨声之外哪里有莫香的回应。 慕容玉轩尽量地将伞朝她打,可是林夕月却又将伞推了回去:“不是大病初愈吗?别被雨淋到了,否则又该病了。” “可是这样你岂不是要淋湿了?”他看着她被淋湿的衣袖说道。 林夕月看了看衣袖微蹙娥眉懊恼:“早知道就多拿一把伞了。” 慕容玉轩心头暗喜,而后若有其事地看着她说:“一人一把伞,若是走丢了怎么办?” “走丢?”她看了看他后莞尔一笑,“在这里生活了这么久,丢不了。” “若是把我弄丢了呢?”他突然像个孩子一般地计较起来。 林夕月一懵,须臾终于明白了什么,忍不住噗哧一笑,“你这么大个人,又怎么丢得了?而且你不是手下有人……”她突然想到了什么,急忙拉着他急问,“对了,你不是说你的几个手下去帮莫香了吗?为什么连他们也不见人影?是不是莫香出事了?” 她越想越害怕,竟是惨白了脸色不断到处走到处跑,连慕容玉轩都差点跟不上了。 看着她这急切的模样,慕容玉轩有些愧疚,他是不是该让他的手下放人了?可是若现在放了,他岂不是功亏一篑? 最后,慕容玉轩还是和林夕月一起在大街上不停穿梭。 就在慕容玉轩不忍心林夕月这般心急如焚之时,只见她身子摇摇晃晃地就这么倒了下去。 他急忙伸手将她扶起,而她的脸色早已惨白如纸,他顾不得许多,立刻将她打横抱起疾步回去。 林夕月的衣服已经湿透了,而她却仍是昏迷不醒,他看着她身上的衣服想要帮她褪去,可是当指尖碰到她的肌肤时还是紧张地轻颤。 抬手覆上她的额头,让他心慌的是她的温度越来越高,若是不及时褪去身上湿透的衣服和服药的话,恐怕会高烧不退。 思来想去,他终是伸手去将她的衣服褪了干净。 不知过了多久,林夕月迷迷糊糊地从睡梦中醒来,睁开眼看了看周围,想不起自己为何会突然回到了家中,而且还躺在床上。 深吸了一口气,她揭开被子准备起床,谁知当被子被打开的一刹那,身上陡然一凉。心底冉起了一抹不想的预感,急忙垂眸朝下望去。这一看让她呆若木鸡,恍若整个房间都在天旋地转。 她竟然未着寸缕…… “啊!”她惊叫一声后立刻钻回了被子里,脑海中寻思着昏迷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她只记得自己不停地找着莫香,可是找了整整一个时辰都没有踪影,而后她又是累又是浑身渐凉,感觉自己虚脱得没有一丝气力。当她想要休息一下时,整个人已经倒了下去。 她还记得当时似乎一瞬间便双脚离地,而后被颠簸着到了没有雨的地方,耳边全是慕容玉轩嘱咐她“坚持住,很快就到家了。” 她没有力气回应,可是听到他的声音,她莫名地心头骤暖。可是他究竟对她做了什么? 脱光她的衣服,然后一无所踪…… 就在她揣测连连时,慕容玉轩听到声音立刻赶了过来:“醒了?” 门被打开的同时伴随着一阵浓浓的药味,而慕容玉轩走到林夕月跟前时,入眼的便是她泪眼婆娑的模样。 “你……你为什么脱我衣服?”她颤抖着声音带着质问的眼神。 慕容玉轩一怔,而后视线落在了她那被子下的身子脸色潮红。 “那个……我……回来的时候你全身都淋湿了,怎么叫你都不醒,只能帮、帮你把湿衣服都脱了,可是我不知道你的衣服放在哪里,怕给你穿错了,所以就没、没有给你穿上。” 什么?他原先还准备要帮她穿? 见她如此神色,慕容玉轩急忙将手中的药碗放在她床边的高凳上:“先喝药吧,你已经昏迷了几个时辰。” 转头看向一旁的药碗,手中的被子被她捏得起了褶皱。 虽然他是为了她好,可是他毕竟是男子,怎么可以帮她脱衣服?而且还是脱尽…… 虽然他是正人君子,可是她毕竟是女子,怎么可以被他看到身子? “请你出去。”此时此刻,她根本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是要赶他走,还是要感谢他。 慕容玉轩知道她一时难以接受,只得离开了房间。 待门被关上的那一刻,林夕月心头的委屈充满整个身子,若是她父母健在,她何至于如此? 想当初她也是书香门第官宦儿女,可是现在的她却连生病了都无亲人照应,却是一个陌生男子帮她料理。 他是男子啊!她如今该怎么办? 慢慢揭开被子,感觉身上的确是比先前好许多,可是一看到未着寸缕的身子,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急忙走到衣柜处找来寝衣穿上。 可是当她看见桌上的脸盆和棉布巾时,她整个人跌坐在床上。 他是给她擦了身子? pp(ー_ー)!! 第6章 他喂她喝药 ()她紧紧地攒着粉拳,并非是她矫情,而是她尚未出阁,他们并无任何瓜葛,而他却看尽了她的身子。\[尽在*天阅文学城.tx.\] 眼前的状况是她从未碰到过的,心头忐忑无措,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越是心头烦躁头越是疼得厉害,伸手扶额感觉一阵晕眩丫。 就在她独坐在床上之时,门外传来一声低沉的嗓音:“夕月,药记得趁热喝。” 林夕月心头一缩,转头看了看旁边的药,伸手想要去拿,却发现指尖轻颤。 他像是她的至亲一般冒雨给她抓药,又亲自给她煎药,看这药的状态,看得出他从未做过这种事情,否则这些药也不会这般浑浊。可是尽管如此,她的心里还是冉起了别样的情愫。 突然,她脑海中一闪。 冒雨? 对啊,莫香还没回来呢,就算是这么大的雨,她也定会宁愿淋湿也要回家媲。 起身走到窗前,原来外面已经漆黑一片。 她急忙起身打开.房门,也忘了自己现在只穿着一身寝衣。 当房门被打开的那一刻,慕容玉轩惊愕地转身看着她慌张的样子:“怎么了?” “莫香……莫香还没回来,我要去找她。”她急急地说道。 慕容玉轩拧了拧眉,见她温文尔雅,却没想到她是这般的倔强,正要开口,却听她拉着他急问:“慕公子,就当我求你,让你的手下帮忙去找好不好?我现在只有莫香了,只有她了,若是她不见了,我会活不下去的……” “不许胡说,什么活不下去,她这么大个人又不是不认识回家的路,想来只是被大雨困住了。[.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他无奈安慰。 林夕月猛摇头:“不会,莫香不会离开我这么久,记得以前就算下再大的雨,她宁愿被雨淋也会马上回来。” 慕容玉轩不知道她们主仆的关系竟然好到这个程度,不得已只得松了口:“放心,我已经让人去找了,你回去好好睡一觉,等你醒了就能看见她了。” 林夕月显然有些怀疑,不知道他为何这般笃定。 “你不信我?”慕容玉轩有些心虚地先问出了口。 “不是不是,我信!”林夕月急忙点头,她现在没有别的办法,自己身子又病了,除了将希望寄托在慕容玉轩身上外别无他法。 慕容玉轩原本迟疑着要不要再进去,也怕她会对他抗拒,可是见她因病而孱弱的模样,他急忙上前将她扶住,借机踏入了房间。将她扶上床之后,看见长凳上的药丝毫未动,他有些失望地看着药问道:“是不是我将药煎坏了?” 林夕月急忙解释:“不是,我只是担心莫香。” “你若是不快些好起来,你的莫香看见了岂不是要心疼了?”他拿起药碗舀了一勺药递过去,也幸亏那莫香是女子,否则这个醋他吃定了。 “我自己来。”林夕月伸手想要去接,岂料慕容玉轩却阻止了,“别动,一会儿将药碗砸了,我好不容易煎出来的药就浪费了。” 林夕月咬了咬唇,对于他的坚持她竟是无力拒绝。 看着她一口一口地喝着,他的心底竟是从未有过的满足,想到之前大夫的叮嘱,他不由得郁闷:“也不知道那个大夫是不是庸医,都依照他的方法去煎药了,这药煎出来还是跟锅底灰一样。” “咳咳咳……”慕容玉轩的一句话惹得林夕月干咳不止。 锅底灰? 她现在喝得不就是锅底灰? 看着她憋红着脸抬眸看着她,眼底满是怀疑的模样,慕容玉轩看了看碗中的药又看了看她,立刻解释:“不是,这不是锅底灰,真的是我煎了好久的药,只不过……第一次煎,所以……” 看着他那窘迫的样子,林夕月掩嘴轻笑,慕容玉轩抬眼看着她的笑容,竟是一瞬间呆了。 夜慢慢深了,慕容玉轩已经让他手下的人放了莫香,他转身又回到林夕月的房间,看见她服过药之后睡熟了。 伸手抚了抚她的面容,竟是有一见如故之感,无论如何,她此生都会是他的女人。只是遇到她之后,他第一次对一个女子一见钟情,第一次对一个女子关怀备至,第一次对一个女子主动追求。因为他的生命中从来都不需要为女人担心,但是却从来都没有像她这般撩动着他的心弦。 听着外面淅沥沥的雨声,他坐在床沿靠在床头渐渐地阖上了眼眸。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突然传来一声惊叫,而后便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慕容玉轩警觉地睁开眼想拔出腰间的软剑,一看是那被他下令困住的莫香回来了,这才松开了腰间的手。 房间里没有点灯,很黑,所以他干脆再次阖上眼眸假装睡着。 “莫香……”林夕月终究还是被吵醒了,看见莫香终于回来了,高兴得从床上坐了起来。 “小姐,奴婢以为再也看不到你了。”莫香又气又恼又惊慌地抱着林夕月。 “只不过是去追个荷包,怎么到现在才回来?”她将她拉开距离问。 莫香气得直跺脚:“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故意恶作剧,抢了荷包的人把我骗进了一个死角,然后有人用麻袋将我套住后把我关进了一个小屋子,本来以为是绑架勒索,或者劫财劫色,谁知他们只是把我关起来,一直到深夜之后就直接把我放了回来。” “那你有没有怎么样?有没有看清绑匪的样子?有没有……”林夕月不由地打量着她的身子。 莫香竟是失望地长叹一声后看向林夕月:“没有,什么都没有,就是因为没有才奇怪,小姐,你说我长得也不丑,他们是不是瞎了眼了?怎么就没正眼看我一下?” 林夕月简直哭笑不得:“你这脑袋里都在想什么呢?”哪里有人会巴不得别人劫财劫色的? 一旁的慕容玉轩听到她的话后更是忍住了想笑的冲动。若是他的手下敢动这丫头一下,他是绝不会绕过他们,谁知道这小丫头还巴不得被劫财劫色,幸亏他的“明月”不像这丫头。 可是当莫香回过神来之后看着坐在床头的慕容玉轩惊愕道:“小姐,他怎么在这里?难道你们……” “别胡说!”林夕月闻言面色赤红,抬眼看着对面坐在她床沿的慕容玉轩,心里又是一阵忐忑。 若不是莫香提醒,她都没有注意到慕容玉轩居然还在她的房间,而且坐在她的床上,看着他的样子像是累极了。 下意识地转头看向不远处的桌子,果然放着一个面盆,伸手抚了抚额头,身上的烧也褪了下去。 “小姐怎么了?身子不舒服?”莫香点上烛火后转身担心地朝她伸手。 林夕月淡淡一笑拉住她的手:“淋了雨所以有些烧,服了药已经没事了。” “淋了雨?怎么会淋雨了?现在真的没事了吗?服药?谁给小姐煎的药?”莫香一连串的问题不断丢过来,寻常人都要被她绕晕了,可是林夕月心里却清楚得很。 她是在担心她,除了去世的父母之外,莫香是最关心她的人。莫香把她的命看得比自己还重要。 “真的没事了。”她淡笑着安慰。 可是莫香看了看“睡着”的慕容玉轩却十分担忧:“小姐如今尚未出阁,慕公子毕竟是男子,如此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岂不是毁了小姐的清誉?而且慕公子还坐在小姐的床上,看到了小姐穿着寝衣……” 林夕月闻言脸色更红,他岂止是看到了她穿着寝衣,更是看到了她的身子。可是这样的话她又如何对莫香说,若是让她知道了,眼前的慕公子可就出不了这个门了。无奈之下只得反声劝慰:“其实若不是慕公子,我也不能这么快好起来。慕公子与我们非亲非故的还这般照顾我,我又怎能与他计较这些?” 说不计较是假的,可是就算计较又如何?难不成让他负责吗? 果然莫香听了之后满脸不悦,她第一眼看见慕容玉轩时的确觉得他算得上人中之龙,可是后来他的行为却像极了登徒浪子,也不知为何她才离开这大半天,她的小姐竟然就开始帮着他说话。 “小姐啊,慕公子来咱们家肯定被许多人看见了,若是他不对小姐负责,那小姐怎么办?”莫香一语道破了林夕月心中所想。 【谢谢大家对番外的支持】 第7章 借大雨留宿 ()思来想去,林夕月还是淡淡摇头:“我与他只是萍水相逢,就算是真被他人误会了什么也无可奈何,虽然人言可畏,但是总不能为了让慕公子负责而误了他。\[尽在*天阅文学城.tx.\]我们并不了解他的家世,若是他家中已有妻房,岂不是坏了人家的夫妻感情?丫” “应该……不会吧?”莫香看着林夕月不解,“若是他已有妻房,为何要来招惹小姐?” 林夕月心头一怔。 像他这般优秀的男子,又怎会至今尚未娶亲?若是他已有了妻房,又为何要来招惹她?难道是…… “若是他有了妻房……小姐怎么办?难不成让小姐为妾?”莫香又说中了她的心里话。 慕容玉轩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收紧,他很想现在睁开眼睛告诉她,他如今并未有正妻,中宫空缺着。可是他却一直等着林夕月的反应,想听听她怎么说。 林夕月闻言则眸色一沉,房间内静逸良久,半晌,她的嘴角冉起了一抹苦涩的笑容:“我与他并未深交,何来谈及为妻或为妾?更何况……你是知道的,我宁做贫贱妻,不做富贵妾。” 莫香看着她苦涩的笑容心头钝痛,若是老爷夫人尚健在,她的小姐何至沦落至此? 慕容玉轩心头微怔,脑海中一直盘旋着她的话。 宁做贫贱妻,不做富贵妾。 在他身边多少女子为了攀龙附凤而不惜一切代价,可是眼前的女子竟然会有此一说,倒是他从未想过的媲。 “夕月……” 一声低哑的嗓音打破了此刻的寂静,林夕月和莫香皆是一怔,立刻转眸看他,在橘红色的烛火照映下,他的脸俊美如仙,而他那如黑曜石般的眼眸闪耀着令她看不懂的神色。 林夕月缩了缩双腿,见他醒来坐在他床畔,她还是有些不适应,而莫香看他衣冠楚楚非富则贵的模样,想来他府中必是三妻妾美人如云。 思及此,她起身双手叉腰没好气道:“慕公子,夜深了,你一个大男人出现在女子闺房似乎不太好,还是请回吧。”她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慕容玉轩再次推开面前的莫香上前拉着林夕月的手道:“我定会娶你入……门。” 林夕月震惊地看着他,一时间竟是忘了抽回手,知道心口乱得她呼吸一滞,垂眸看了看自己的手后急忙抽回。 “慕公子……”她在脑海思量了半天,到嘴边竟是成了拒绝他的话,“我知道慕公子是因为我的衣服湿了所以才……不得已,我不是非要公子负责,也感谢公子彻夜照料。所以公子大可不必……” “我喜欢你。”他脱口而出。 别说林夕月,连莫香都震惊了。 慕容玉轩从未想到自己会对一个女子表白,可是他不想错过这次机会。 “慕公子,我……”林夕月指尖微颤,却总感觉事情来得太突然。 他似是洞悉了他的一切,再次拉着她的手开口:“从第一眼看见你,我就知道是月老牵了红线,你也是第一个让我心动的女子,我知道我现在这么说很是冒昧,可是我没有要占你便宜的意思,我只是不希望自己错过,若是你不愿意……若是你不愿意的话……” 莫香一把将他的手拉开怒道:“别拉拉扯扯的,若是我们小姐不愿意,难道你还准备强抢民女不成?” “莫香。(.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林夕月靠在床头低唤。 莫香撅了撅嘴满是不悦。 慕容玉轩紧紧地凝着她,若是她当真不愿意,他也要将她纳入宫中,他认定的女人岂能最后给了别人? 可是在当下,他自是不能这么说的,转了转眼眸支吾道:“若是你不愿意,那我只好……继续努力。” “继续努力?”她疑惑地看他。 他却道:“继续努力表现,直到你同意为止。” 他的话惹得林夕月噗嗤一笑。 见她终是露出了笑容,他又补充道:“据说举钵罗汉是造福苍生的,那我也是苍生中的一个,你应该不会狠心让我伤心难过的是不是?” 林夕月抬眼看他,没想到这人连举钵罗汉都抬出来了,而且还说得头头是道,似是比她还清楚。 头头是道? 突然,林夕月脑海中一闪,回想起白天的事情更是觉得蹊跷。进香的人这么多,为何罗汉堂只有他们几人?若是他不懂十八罗汉,又怎会知道她寻思着的是哪只脚先踏入的? 她虽然思想单纯,但是并不笨,种种迹象让她终于发现原来她被骗了。 什么不懂十八罗汉,什么让她解说让她帮衬数罗汉,一切都是他预计好的。 可尽管如此,她竟是怎么都无法生他的气,这让她更是郁闷,咬了咬唇突然开口下了逐客令:“慕公子还是请回吧,我与莫香都是女儿身,慕公子长久逗留不太方便。” 慕容玉轩看着她突然的转变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都说女人心如海底针,这下他果然见识到了。 在莫香那小小身材的驱赶下,他终是被推出了房门,莫香还怕他会半夜潜入,便在林夕月的房间里守着。 林夕月服了药有些昏昏沉沉,可是看着房门外的身影,她却怎么都难以安然入睡。 “这叫什么事啊,居然赶都赶不走。”莫香本想去教训,却被林夕月给叫住了,“随她吧,你也累了,早些休息。” 莫香只好作罢。 慕容玉轩在门外站了顷刻,发现房间里的烛火都灭了,这让他很是郁闷。他还是第一次喜欢上一个女子,也是第一次会被人赶出房门,说出去还真是让人笑话。 不过看来他也不用说出去了,有一个人正撑着伞慢慢地走来。 “参见……”他的近身侍卫上官凌难以置信地上前行礼,却被慕容玉轩急忙制止。两人来到隐蔽处后他问:“何事?” “臣不放心皇上,所以来看看,却没想到……”他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慕容玉轩干咳一声,若不是今夜无月光,他赤红的脸便毫无遮掩地出现在来人面前。 “没想到什么?是朕觉得外面雨声撩人,所以特出来观赏。” “是。”上官凌抿了抿唇忍住笑并未揭穿。 慕容玉轩紧了紧身后的手,睨了上官凌一眼后冷嗤道:“是什么是,还不快回去,三更半夜地出来晃荡什么?” “可是皇上……” “再不走,朕明日就下旨让你负责去打更。” “是是是,臣这就走。”听他这道旨意,上官凌也不敢再懈怠,立刻转身就离开。若是让他一个堂堂品带刀侍卫去打更,岂不是让祖宗蒙羞? 见上官凌终于走了,慕容玉轩这才闷闷地回到了房门口,听不到里面的声响,他长叹了一声:“哎,这么大的雨怎么回去啊?就算有伞也定是会淋湿的,若是淋湿了,我定会旧病复发,而且我大病初愈怎么能淋雨?” 林夕月虽然是迷迷糊糊,可是他的话却越听越清晰,她终于记起他说他前几日刚得了风寒,这才刚好就陪着她冒雨找莫香,而后她全身湿透晕倒在街上,而他将她带回来时也定是又淋湿了。 想来想去,她心头还是不忍。 正要起身,莫香揉了揉眼睛道:“小姐,你不会要让他进来吧?” 林夕月无奈轻叹:“其实今日若不是慕公子帮忙,你还在歹人的手中,是慕公子派人去找了你,说不定那些歹人是怕了慕公子的手下,这才让你平安回来。” “怎么会?那些人……”莫香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可是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更何况现在大半夜的还下着雨,怎么能让他就这么回去了?”她不知不觉又在帮他说话。 莫香撇了撇嘴:“可咱们这里就两间房间,又没有客房。” “要不……让他睡你的房间。” “啊?”莫香显然不乐意,“小姐,好歹我也是姑娘家,怎能让她睡我的床,传出去我还怎么嫁人啊?” 林夕月没好气地戳了戳她的小脑袋:“你这小丫头,才多大就想着嫁人,你尚未及笄,旁人又会说什么?若是你不愿意,就让他睡我的房间,我跟你去睡你的房间。” 莫香急忙道:“不行,他怎么能睡小姐的房间?算了算了,睡我的房间就睡我的房间,最多奴婢一辈子不嫁人就赖着小姐了。” [后面的人物会慢慢多起来] 第8章 是衣冠禽兽 林夕月掩唇一笑,这丫头到底还是心疼她的。 最终,慕容玉轩还是得偿所愿地住了下来,虽然不是林夕月的房间,总比赶他回去要强,这也证明她并不讨厌他不是吗? 翌日一早,宫里来了人,是胡林。原本想要偷偷地找慕容玉轩,却没想到还是晚了时辰,莫香早早的就起身了,正好与他打了个照面,而莫香不小心倒洗脸水时泼在了他的脚边。 胡林惊得从地上一跃而起:“喂!往哪儿泼水呢?” 莫香本是一怔,看清楚是陌生男子时立刻沉了沉脸:“你又是谁?我们家没钱,往别处去要饭。” 她当然看得清楚对方并非是乞丐,可是她昨夜便因为慕容玉轩睡了她的床而不痛快,今早他又死皮赖脸地在这里蹭吃蹭喝,明明是她熬的粥,他却殷勤地给她家小姐盛粥递筷子,这叫什么事啊媲! 胡林听她这么一说,顿时恼火不已,活了这么久,他好歹是个总管太监,居然被这丫头看成了要饭的。 “你骂谁是要饭的?”他上前就去理论,一时忘了此行的目的。 莫香站在台阶上睨着他冷哼:“谁闯进我家就是要饭的。” 胡林正要发作,却发现门口站着一抹银月色的身影,刚要上前行礼,却被他伸手制止。 莫香冷哼一声转身正要进门,差点就撞上了站在她身后的慕容玉轩,惊得往后一退,定了定神后怒道:“喂!干嘛鬼鬼祟祟站在我身后?” “你这丫头敢这么对……咱们爷说话。”胡林上前气得瞪眼。 “爷?”莫香转头打量了一下慕容玉轩后嗤笑,“那也是你的爷,更何况我爱怎么说话就怎么说话,再说一遍,这里是我家,你管得着吗?嘁!” 说完,她拿着脸盆转身进了屋。(.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胡林喘着粗气走上前:“皇……”在慕容玉轩的示意下他急忙改口,“爷,您怎么来这儿了?看这没教养的丫头。” 慕容玉轩见怪不怪,开口问道:“何时?” 胡林看了看屋内低声道:“爷,这都辰时了,大臣们见不到皇上都开始议论纷纷呢,几位王爷更是怂恿着大臣面见皇上呢。” 慕容玉轩拧了拧眉,这几位兄弟至今还惦记着他的皇位。 面色一沉,衣袍翻飞,提步朝外走去,坐上马车之后急急入宫。 “二王爷呢?”他沉着脸看向车窗外,感觉心烦意乱。 胡林坐在马车外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二王爷今日也不知怎么的,居然也没上朝,其他几位王爷就猜测说皇上和二王爷结伴同游乐不思蜀了。” 慕容玉轩知道慕容玉衡是猜到了他不会上朝,所以也就跟着逍遥了,却没想到紧紧一天不上朝,那些所谓的兄弟就开始蠢蠢欲动。 看起来有些人有些事还真要好好整治整治。 林夕月看见莫香愤愤地进屋,放下筷子淡声问:“谁来了?” 莫香一边收拾一边道:“来了个不男不女的要饭的。” “又胡说。”林夕月柔声一斥。 莫香撇了撇嘴:“是慕公子的下人来了。” “哦?”林夕月起身走了出去,可是让她没想到的是,不但不见莫香说的人,也看不见慕容玉轩,视线在周扫视了一圈,娥眉一蹙,“他走了?” 莫香闻言急忙放下手中的活走了出来,一看果然不见他二人,气得一跺脚:“小姐,奴婢早跟你说了他不是什么善类,看他长得人模狗样的,不过是衣冠禽兽罢了。” 林夕月咬了咬唇后苦涩一笑:“其实……我与他不过是萍水相逢,他为了一个萍水相逢之人能亲自煎药照料已经不易,我又能计较什么呢?” 难道她要跟他计较他看了她的身子吗? 虽然她尚未出阁却在昨夜被他一览无余,可是那也是迫不得已不是吗? 对,只是迫不得已,她不该计较。 “小姐,你与他大半夜同处一室,女儿家的名节都毁在他手上了,他居然一走了之,难不成只要是个女人,他都会为对方煎药照料?”莫香还是愤愤不平。 林夕月听着她的话心头一涩。 难不成只要是个女人,他都会为对方煎药照料? 她不知道,她又怎会知道?她不了解他就如同他不了解她不是吗? * 马车上,慕容玉轩揉了揉太阳穴后突然惊觉他离开时并未与林夕月说一声,不知道她会如何想,可是此时此刻他根本顾不得许多,只好以大局为重。 刚进入太保门,胡林就看见骑在马上的慕容玉衡。 “皇上,是二王爷。”胡林转头对慕容玉轩说。 慕容玉轩哼哼一声,亏他还记得他。不过放眼过去这么多的王爷兄弟,也只有慕容玉衡才是他的左膀右臂,更是有着真正难得的手足情深。 马车停下后,慕容玉衡也不经同意便下了马钻了进去。胡林本想阻止,可是对于慕容玉衡的随性而为也已经习以为常,就算是他做错了什么,他们的皇上也绝对不会怪罪。 马车帘子落下之后,马车继续前行,慕容玉轩看见慕容玉衡后闷闷道:“朕不在宫里你也见缝插针想要偷懒?看吧,事情败露了。” 慕容玉轩脸上愠怒,可是那语气哪里是生气了,就如同儿时两人闯了祸之后他开始抱怨无辜的慕容玉衡。 慕容玉衡讪讪一笑:“皇兄可是冤枉臣弟了,臣弟不上朝还不是为了皇兄。” “哦?”慕容玉轩眸色一亮。 马车正好到了金銮殿外,慕容玉衡将袖中的一封信笺递给慕容玉轩:“这是三弟贪污受贿的罪证,直到方才才拿到手的。” 这段时间他们二人不停地搜罗几位王爷的罪证,可是一直都没有收获,他们不但对朝廷毫无贡献,更是想方设法地搜刮民脂民膏,有些更是与黑帮结盟,还将所有的过错都推到他的身上,想要让百姓们以为他是个昏君。 原本念在他们是兄弟的份上给他们一条活路,却没想到他们竟是变本加厉,既然如此,他也没什么好客气了。 只是没有想到找了几个月的罪证竟是在今日这关键时刻找到了,他心里也清楚,看似憨厚的慕容玉衡其实比他更加沉稳,更加适合当一国之君,只是慕容玉衡却从未因为先皇传位给他而像其他皇弟那般不甘心,反而心甘情愿做他的臣子,辅佐朝政。但从不想功盖盖主,自始至终都以他这个皇兄为先。 他并非是无能无才,而是他念及他们从小的兄弟情分,一如小时候,每一次他这个二弟都愿意为他顶罪。 或许他们的父皇也看到了他的重情重义,所以才在他们兄弟二人中选择了他登基为帝。 敛回思绪,他将信件藏在胸口,转头看向慕容玉衡,他却像个没事人一般浅笑下车。 他抿了抿唇跟着下了马车。 金銮殿中大臣们都喧闹个不休,当胡林的一声“皇上驾到”落下后,众人呆滞顷刻,而后立刻匍匐在地高呼万岁。 慕容玉轩的视线掠过众人,而后负手走向龙椅,掀开衣袍落座。 “平身。”他沉声一语未带喜怒,转头看向慕容玉衡,他已站定在大臣之首。 “听说诸位大臣因为朕不上朝而不愿离去?势必要见到朕才愿出宫?”他手扶龙椅的扶手凉凉一语。 众臣见慕容玉轩突然出现,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丞相夜广庸走到殿中央躬身抱拳:“皇上,诸位大人是担心皇上的龙体,见皇上龙体无恙臣等也就放心了。” “担心朕龙体?”慕容玉轩勾唇一笑,“那就有劳诸位挂念,朕好得很。” 夜广庸闻言心头一怔,虽然眼前的是少年天子,可却是与生俱来帝王之气,只是一言便让人心惊胆战。他默默地转身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垂眸不再作声。 不过总有某些胆大的人,唯恐天下不乱,三王爷心高气傲,当初他总以为皇位非他莫属,毕竟他的母妃才是盛宠之妃,谁知道竟是落在了眼前这个不学无术只懂赏花弄月的人身上。 他却不知道他心中的不学无术之人却文武双全智谋过人,否则先皇又岂会放心将皇位传授给他?而三王爷眼里却只有自己才是顶尖之人。 听慕容玉轩说自己“好得很”,三王爷带着一抹讥笑走到殿中央道:“皇上乃万岁,自然百祸全消,只是皇上今日为何不穿龙袍上朝而穿便服?” 【评论区有简介哦,正文比简介更精彩,大家先大致了解一下哈。据说周一有加更,嘿嘿。】 第9章 刑场上相遇 ()三王爷一句话,使得原本低垂着眼眸的众臣都转头望去,果然他是一身便服坐在龙椅之上。 这似乎是从古至今第一人。 慕容玉轩却是在百官的探究中冷冷一笑,那抹冷色直逼站在殿中的三王爷,他原本嘲弄的笑意因那神色而僵在嘴角。 “莫非朕穿了龙袍才可以坐上这龙椅,穿着便服就不是九五之尊了?” 一句话让众臣倒抽了一口凉气,纷纷都垂下了头丫。 三王爷脸色一变,今日的慕容玉轩让他嗅出了危险的味道,讪讪一笑道:“皇上知道微臣并无此意。” “朕不知道。”慕容玉轩敛住了笑容,“而且朕也不知道三弟知不知道并非不穿龙袍就不是九五之尊,穿了龙袍就能当上万人之王。媲” 一句话让三王爷再次变了脸色,心头忐忑更甚:“皇上这是什么意思?” 慕容玉轩眯了眯眸道嘴角扬起一抹弧度,伸手从衣襟处拿出一封信笺后递给胡林。 金銮殿中寂静无声,谁都不敢上前多言。 胡林接过手中的信笺后看了看慕容玉轩,而后会意打开了信笺,当他将信笺中的内容一字不漏念出来时,朝中一半的人都惨白了脸色。更多的人担心的并非是三王爷,而是他们自身。 信笺中说三王爷竟然私制龙袍,意欲谋朝篡位。虽尚未查证同党几人,但是三王爷罪名落实,处以斩立决。 三王爷吓得噗通跪倒在地,在这关键时刻,竟然无一人愿意帮他说半句话,直到他被拖出了金銮殿,求饶声渐行渐远,众臣的心却仍悬在半空。只因慕容玉轩一句“虽尚未查证同党几人”,若是此刻有个行差踏错,即使并非同党,恐怕也会被扣上罪名。 殿中的其他几位王爷虽是未出头,可是慕容玉轩心里明白得很,他们之中有哪些是心服口服的?恐怕除了慕容玉衡之外已无其他体己之人。 是夜,御书房 慕容玉轩批阅着奏折心头烦闷不堪,怎么说那个被处斩之人也是他的兄弟,虽然从未交好过,可是他们身上流的毕竟是同样的血。 合上奏折深吸了一口气,胡林递上香茶,他并未接手,而是拧眉转身朝外走去。 抬头看向无尘的星空,他感叹皇家兄弟的人情淡薄。(.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皇兄。”一道熟悉的声音自耳畔响起。 “来啦?”慕容玉轩转头看向慕容玉衡,神色比方才好转许多。 “还在想今日在殿中之事?”他问。 慕容玉轩勾唇一笑,知他者非他莫属。 “朕是不是太感情用事了?他的行为其实可以灭九族,朕却还是心存不忍。”他紧了紧身后的手,神色透着一丝无奈。 慕容玉衡弯眉一笑:“皇兄以仁德治天下,是百姓的福气。” 他摇了摇头:“其实到现在朕还在想,当初为何会将皇位传给朕?众多皇子中,父皇其实早就选中了你我二人……” 慕容玉衡知道他要说什么,尚未等他将话说话,他立刻接上了话:“若是臣弟当皇帝,会更加感情用事,父皇从来是个睿智的君王,所以才将江山交到皇兄手上,知道皇兄才是最适合的皇位人选不是吗?” 慕容玉轩深深地凝着他,良久,轻启薄唇:“玉衡,你有怨过吗?” 他是第一次将心中的话问出口,或许是因为遇到了他那三弟谋反之事,所以让他更加害怕众叛亲离。 闻言,慕容玉衡还是微微一怔。 “很难回答就别说了?”他苦涩一笑。 慕容玉衡的心底突然涌上一丝疼惜,其实对于他们这般年纪在他们父皇那个时候还是皇子而已,可是他却要年纪轻轻承受如此重担。 先皇在一次御驾亲征中丧了命,而他们的母后则是因此服毒自尽。慕容玉轩并没有让其他妃嫔殉葬而是将她们遣散出宫,众人夸新帝仁德,可是慕容玉衡心里清楚,他是因为先后身前与众多女人争一个男人,他只想在阴间只有先后陪着那个她用一生去爱的男人。 敛回思绪他一瞬不瞬地看着他,知道他心中的苦。 “是啊,臣弟的确怨过。”慕容玉衡浅笑勾唇,在慕容玉轩那带着一丝伤的神色中,他却又道,“怨皇兄自己当了皇帝还不让臣弟逍遥自在,做个闲王多好,为何偏要让臣弟留下?” 慕容玉轩顿了顿,想到自己身边的兄弟一个个地背离,他眼底的伤更重:“连你都想走?” 慕容玉衡笑出了声:“若是连臣弟都走了,皇兄岂不是孤军奋战?所以臣弟只好舍命陪君子了。” 慕容玉轩再次震惊地看向慕容玉衡,眸中泛上一丝腥红。 “不会吧?皇兄这样就感动了?若是臣弟真的舍了命,皇兄岂不是要为臣弟泪涕横流?”他笑言。 “你才泪涕横流。”慕容玉轩笑着一拳击在他的胸口,不轻不重,“谁要你舍命了?你的命给朕好好留着。” “那臣弟只好无可奈何遵了圣旨了。”他那憨憨的笑容再次让慕容玉轩心情明朗起来。 * 一连十天,慕容玉轩都在忙着各种朝政,而三王爷在今日午时将被处斩,慕容玉轩虽然不用监斩,可是他却一身便服来到了行刑处暗处观望,不知是出于想见最后一面,还是怕有人恣意生事,可是慕容玉衡清楚他是前者。 莫香听闻三王爷午时被斩首,立刻疾步来到林夕月跟前告诉她这个好消息。 “小姐小姐。” “何事如此惊慌?”林夕月停下手中的针线抬眸问。 “小姐,今日当朝三王爷要被处斩了。” “什么?”林夕月有些难以置信,虽然前几日的确有皇榜张贴,可是她以为以三王爷的人脉定会化险为夷,却没想到事情成了真。 莫香看着她震惊地神色止住笑容问道:“小姐不高兴吗?还是小姐以为奴婢说的好消息是指某些人?” 林夕月闻言面色一红:“莫香,胡说些什么?” “那小姐为何不高兴?那三王爷和那五王爷狼狈为奸,虽然这次不是五王爷,可是好歹死了个祸害。”莫香一想到往昔之事愤慨之时便眸底腥红。 林夕月抿成了抿唇,眼眸望向碧空,她一直想要报仇,可是她却无能为力,如今三王爷终于被处决,而她却感叹帝王家骨肉亲情的淡薄。 不过她不会忘记当初她的父母是如何含冤受屈而死的,更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报仇的机会。可是她一介女流,曾经找遍了所有的官员,那些人却从不敢得罪于帝王之家,如今只得等贵人相助,她也曾发誓,此生不会踏入宫门侯门半步,除非有人敢不畏强权严惩歹人,让她父母的亡魂安息。 “小姐……”莫香看着她失神,自知她又勾起了伤心往事。 林夕月淡淡勾唇:“帝王之家,清水都要浓于血,三王爷被处斩也是早晚的事,我相信上苍有眼,恶人终是会不得善终。” 莫香猛地点头:“小姐说得是,那些恶人迟早是要有报应的。对了,小姐,要不咱们去刑场看看。” “去刑场?”林夕月手中一颤。 那种地方鲜血淋漓,她始终还是怕的。 莫香却兴致高昂:“是啊,咱们去看看那恶人死得有多惨,好让我出口恶气。” 尚未等林夕月反应过来,手中的绣品已经被莫香放在了院中的桌上,而后拉着她便往外走去。 刑场上,百姓们个个翘首观望,似乎接下来发生的并非是砍头,而是一场好戏,虽然林夕月对于这些权贵没有任何好感,可是真要亲眼去看刀落头点地,她还是有着浓浓的惧意。 “莫香,咱们还是回去吧,别到晚上做噩梦了。”她拉了拉莫香想要将她劝回去。 “小姐,咱们就看看吧,看着恶人死,又岂会做噩梦?说不定啊今夜有无数人睡得想呢。”莫香不停地张望一边说着,脸上透着痛快。 慕容玉轩和上官凌对视了一眼,上官凌抿了抿唇不知该说些什么,慕容玉轩的脸上闪过一抹无奈。想来对三王爷的怨恨也并非莫香一人,只是他之前顾及太多,若不是近日他变本加厉,他也不会走到这一步。 只是她们一介女流,为何会流露出这般深恶痛绝的模样? “莫香姑娘难道与刑场上的三王爷有仇?” 一声熟悉的男声使得林夕月身子一僵,转头望去,果然是他。 “慕公子?”在刑场上相遇她还是有些意外。原本以为他从此消失在她的生命中,却没想到他们还会相见。 “夕月,近来可好?”慕容雨轩温润一笑。 林夕月扯了扯唇,没想到他还记得她的名字,只是不知道他为何会无辜消失了十来天。 听他这么一问,她淡淡一笑:“挺好的。” 莫香却冷嗤道:“突然消失了一个白吃白喝的浪荡子,当然好得很。” 对于莫香的冷言冷语慕容玉轩虽然不悦,可是看在林夕月的面子上他一直都不予计较,只是她刚才提及“消失”二字,不由地让他心存愧疚。 当日事情来得太突然,他急匆匆地就赶回宫中,待他在半路上想起之时却又因为国事为重而作罢,时候围绕着三王爷的政事一堆,他便也忘了,若不是在此处碰到她,想必他可能到了宫里才会想到应该与她说一声。 不过,这是不是就是缘分? 林夕月见慕容玉轩脸上闪过一抹尴尬,拉了拉莫香低声道:“慕公子想必是贵人事忙,更何况与咱们非亲非故的……” “非亲非故还死皮赖脸住……” “莫香!”林夕月满面赤红地急忙制止她接下去的话。 周围这么多人,这小丫头说话也没个忌讳,她这般模样迟早要惹祸上身。 莫香在林夕月的神色中也意识到了自己失言,便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撇了撇嘴嘴有些不悦。 而慕容玉轩身旁的上官凌却一瞬不瞬地看着眼前的林夕月,总感觉似曾相识,却想不起什么时候见过。 慕容玉轩轻叹一声解释道:“前段时日的确是家中出了些事。” 林夕月一惊:“出事?那现在……” “解决了一半,不过应该没什么问题。”慕容玉轩的视线朝断头台上的人望去。 “哦,那就好。”林夕月长长松了口气。 慕容玉轩收回视线落在林夕月的脸上,淡淡地冉起了一抹笑,那是与他先前放荡不羁的笑容完全不同的。 林夕月抬头时正好装上了他的黑眸,惊得涨红了脸急忙转过身去。 “时辰到,行刑!” 林夕月刚一转身,就听到监斩官一声令下,而她尚未反应过来,眼眸正好看在断头台上,一瞬间刽子手扬手一刀,鲜血喷溅。 “啊!”她吓得花容失色身子一软。 就在她倒地之时,一只手臂轻轻一捞,她整个身子都紧贴在了一个宽厚的胸膛之上。 ****************************** 今天还有更新,不知道大家喜不喜欢慕容玉轩和林夕月,不过目前还在宫外,所以大家把握甜蜜时光哈!嘿嘿! 而慕容玉轩的情敌也快出现了呢…… 第10章 谢听兰到访 ()她定了定神后缓缓睁开眼,当一张俊逸的容颜与她几乎相撞、而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气息之时,她吓得伸手一推踉跄着后退了几步。 他正要开口说些什么,林夕月感受到周围异样的目光,急忙朝人群外冲出去。 莫香一看林夕月离开,瞪了慕容玉轩一眼后也立刻跟了上去。 不远处,谢听兰看见那一幕之后气得咬牙切齿,方才在大街上看见他的身影,她便立刻跟了过来,却没想到他来了刑场。而她更没想到的是,林夕月居然也在,那个在街上以卖刺绣为生的狐媚子。 一直觉得她有勾男人的本事,却没想到还达到了如此登峰造极的地步,既然来到刑场还怕看砍头?演给谁看丫? 她眯眸看着离开的林夕月,眸色中闪过一抹厉色。 “走。”她看着林夕月远去的背影冷冷开口媲。 红玉转眸问道:“小姐要去哪儿?” 谢听兰从齿缝中蹦出几个字:“去会会那个贱人。” 看着谢听兰的神色,红玉惊得浑身一颤。 慕容玉轩看着林夕月离开本想追上去,可是转眸看向断头台,他又紧锁了眉心。 他的三弟原本可以有似锦的前程,可惜…… 这就是帝王家的悲哀,他只能如此。 转身正要离开,却看见上官凌朝一个地方看着似在沉思些什么,慕容玉轩顺着他的视线望去,那不就是林夕月离开的方向。 原本烦躁的心情被一股莫名的火给填满,眸色一凌似笑非笑地问道:“很好看是吗?” 上官凌的思绪被一声冰冷的言语给拉回,看着慕容玉轩不悦的神色,他意识到了什么,急忙道:“爷误会了,属下只是、只是觉得方才那位姑娘很是眼熟,仿若是故友。” 闻言,慕容玉轩的神色并未好转,反而更加凌厉。顷刻,他唇角扬起一抹危险的笑容:“哦?想不到一向不善言辞的上官公子还有这一面。” 上官凌心头一缩,在脑海中千转百回,终于知道他所说的这一面是哪一面。他方才说“仿若是故人”,想来他是觉得他想要以这样的借口去接近方才那位姑娘。 这就算借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和皇帝争女人不是吗? “爷……属下万万不敢。”他急忙躬身抱拳,初春的天气还是让他因受惊而全身是汗。 慕容玉轩哼哼几声后也没个回音,转身便离开了刑场。上官凌一看,立刻跟了上去。 林夕月回到家后心还是杂乱无章地跳着,方才他们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有了肌肤之亲,而他温热的气息让她光是想起就面红耳赤。 只是,他究竟是何人?总感觉他并非是普通人。 耳边莫香还在抱怨着什么,她全隔绝在耳外,脑海中只有在刑场之时的景象,竟然忘了恐惧,满脑子都是他。 摇了摇头,她感觉自己快疯了,父母的仇未报,她怎能只顾儿女之情? 谢听兰来到林夕月的住处时厌恶地用手中的锦帕扇了扇,这样的贫民之地若不是迫不得已,她打死都不会来,简直惹上满身的污秽。 “小姐,我们要不要进去?”红玉小心翼翼地问。 谢听兰蹙了蹙眉:“来都来了,当然要进去。” “那小姐稍等。”红玉话音落下之后便立刻走了进去。 当林夕月听闻刑部尚书的女儿谢听兰拜访之时,脸色立刻一白,而一直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的莫香也立刻噤了声。 “小姐……” “备茶。”林夕月开口打断了莫香的话。 “是。”莫香在这一刻有些猜不透林夕月的想法。 林夕月起身走到院内,谢听兰也走了进来,见她举动,林夕月突然觉得好笑,既然嫌此处简陋,又何必造访? “谢小姐请坐。”林夕月站在她面前对她示意了一下对面的位子。 谢听兰扫了那石凳一眼,倒是没想到这样一个穷地方居然还会有个不大不小的院子,里面种满了花草,生机勃勃,让人不由地耳目一新。 不过正是这种让人情不自禁流连的地方让她更是心生厌恶。 她看向林夕月后抿唇牵扯出一抹笑,也不道谢,在红玉帮她铺好锦帕之后才缓缓入座。 林夕月不语,只是淡淡一笑直接坐了下去。 莫香将茶端出来后分别呈到了谢听兰和林夕月跟前,谢听兰又扫了她一眼,不由心中疑惑,穷人家怎会有使唤丫鬟? “不知谢小姐来有何事?”林夕月问。 谢听兰闻言敛回思绪,看了看林夕月后道:“林姑娘……” 说出这个称呼时,谢听兰自己都觉得不自在。 林夕月原本想要让她直接唤她夕月,可是不知是不是因为谢听兰父亲的关系,林夕月对谢听兰也不是很待见。就在方才她还希望不要因为她的父亲而对谢听兰有成见,可是见到她方才的模样,她不得不对她产生了距离。 “寒舍简陋,谢小姐乃金贵之躯,究竟有何要事需劳烦谢小姐屈尊降贵来到此处见民女?”林夕月依旧是淡淡的神色,不露喜怒。 谢听兰却是被她这短短的一句话噎得好半晌都说不出话来,心头却是堵得慌。 顷刻之后她讪讪一笑:“那个……我只是想来看看。” 林夕月满腹疑云地抬眸看她。 谢听兰顿了顿,端起茶杯刚饮了一口茶,立刻蹙眉放下了茶杯,见林夕月看着她的动作淡淡一笑,她轻咳一声道:“你也知道我爹和张县令的关系是拜把的兄弟,而我又是张县令的干女儿,前段时间我干爹听说……” 她眼眸淡淡扫向林夕月,见她无动于衷,嘴角微微抽动,扬了扬眉,她继续道:“我干爹听说林姑娘这里竟有陌生男子出入,便让同为女儿家的我来问问清楚。” 果然林夕月脸色陡然一变。 谢听兰原本只是猜测,可是见林夕月如此模样,不由地怒火上涌。 暗暗深吸了一口气,她再次试探地一问:“林姑娘,此事不会是真的吧?” “没、没有……” 谢听兰没等她说完,便立刻接上了话:“林姑娘,你也知道,我们天慕城是天子脚下,那种**之事若是当真发生了可是要被浸猪笼的。” 林夕月脸色再次白了白。对于此事谢听兰并未说谎,曾经有未出阁的女子私通已婚男子还怀了身孕,最后张县令竟是将女子浸猪笼处死,而女子临死都不愿说出奸夫是何人,到最后,那女子死了,男子却毫发无伤。 可是她与慕公子并无私通不是吗? 尽管如此,他还是在她房间呆了大半夜,本以为没人知晓,可是谢听兰又从何得知?究竟是巧合还是…… 见林夕月满眼的慌乱,谢听兰的指尖逐渐收紧。 莫香将谢听兰言语柔和可是那神色却是极为渗人,不由地上前道:“谢小姐,说这话可要有证据,不知道谢小姐是从哪儿听说的?” 谢听兰心口一噎,抬眸看着趾高气昂的莫香缓声道:“既然我能问,当然是已经听到了一些闲言碎语。” “单凭闲言碎语就要下定论未免言过其实,更何况,我们家究竟谁来过,还需要他人来指指点点?而谢小姐身为大家闺秀不在家中吟诗绣花,却是如此抛头露面,难道就不怕惹人非议吗?” “你!”谢听兰被莫香说得心口发堵,涨红了脸看向脸上闪过为难却并未阻止的林夕月气愤道,“我也是为了你们好,竟然这般不识抬举……” “多谢谢小姐好意,但是我们这里不劳您这位千金大小姐费心。”谢听兰的话尚未说完,莫香便堵了上去。 谢听兰骤然起身紧握粉拳,从小到大还未受过这等闲气,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吃罚酒。 她怒瞪着林夕月主仆正要发作,突然看见一道藏青色身影出现在门口,心头一慌差点没了主意。 就在那藏青色身影进门时,她突然话锋一转满是委屈:“林姑娘,我也是为了你好,你身为女儿家该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才是,怎能几次三番地半夜三更留男子在你闺房?这次幸亏只是被我家丁看到,若是被旁人看见了,林姑娘可是要名节不保还要浸猪笼的,你尚且年轻,怎能这般不爱惜自己?” 谢听兰一口气将要说的话说完,而慕容玉轩和上官凌也在进门时将她的话尽数入耳,他们的反应与她所预计的一模一样。 “公子……”谢听兰在看见站在一脸难以置信的林夕月身旁的慕容玉轩之时表现得像是刚发现一般。 林夕月闻言猛然惊醒,这才发现慕容玉轩居然站在她身旁,而她方才早已被谢听兰的话给惊住了。 “慕公子……”她张了张嘴从口中呢喃出三个字,却在想到谢听兰刚才的话时,怎么都无法面对他,虽然她并未做过像谢听兰所说的事情,可是在面对慕容玉轩时还是窘迫之至。 “你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慕容玉轩沉着脸问谢听兰。 谢听兰哑了哑,看着他那咄咄逼人的神色,她心头一虚,转了转眼眸讪讪一笑:“慕公子,在观音诞一别数日,没想到会在此处相逢。” 她今日才知道原来眼前的俊美男子姓慕,而林夕月却早已知晓,这让她更是心头堵得慌。 慕容玉轩脸色一沉看着谢听兰黑眸更凌厉了几分:“我问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林夕月吓得浑身是汗,就怕谢听兰会故意毁了她名节,而出乎她意料的是,谢听兰倒是没继续往那方面说下去,反而帮她说起了话。 “哦,刚才……刚才我只是心疼林姑娘一个弱女子孤身在外,我干爹也让我来多多照顾一下林姑娘,却没有想到莫香那丫头竟然将我的话误会了。” 莫香看着她那做好人的嘴脸气不打一处来,可是林夕月给她递了个眼神,莫香只好作罢,正所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们如今无依无靠在天慕城谋生,除了忍气吞声还能如何? 想要报仇却势单力薄,想要找至亲却已查无此人。 慕容玉轩闻言缓了缓神色,虽然他刚才已经听到了谢听兰所有的话,可是他却不信林夕月会是这样的人。 他眯眸上前一步问道:“你干爹?” 谢听兰见他与自己说话,立刻兴奋道:“我干爹是张县令,我爹是刑部尚书,我是……” “原来是谢小姐。”慕容玉轩打断了她的话。 谢听兰掩唇而笑。 林夕月见他们两两相望,心头涩然,可是总感觉一旁有一双眼睛一直看着她,让她有些不自在。 转眸望去,两人皆是一怔。 这般近距离地看着,上官凌更是觉得面熟,而林夕月则是一眼认出了他。 这不就是她苦苦寻找的凌表哥吗? “凌表哥?”林夕月有些难以置信,没有想到她找了这么久,竟然会在这样的情况下相遇。 *********** 接下去的内容很精彩。今天可能还有更新,敬请期待晚上九点之前。 第11章 非常近距离 ()而一旁的慕容玉轩正和谢听兰说着什么,林夕月已经听不真切,也看不到谢听兰的神色,她只处在眼前的惊喜之中。 “夕月?”上官凌在听到林夕月叫她“凌表哥”终于认出了她,这么多年来,只有她才会叫他凌表哥。 慕容玉轩在和谢听兰说完话时转头看向他二人,见他们一见如故满脸喜气,在错愕之后便瞪向了上官凌。 在刑场之时他怎么说的?怎么转眼在看见林夕月后便忘得一干二净了丫? “上官凌!”慕容玉轩终是忍不住沉声叫他。 上官凌闻声笑着转头望去,在看见慕容玉轩那带着警告的神色之时心头一怔。刚要说什么,林夕月便拉着他的手臂眼泛泪光:“凌表哥,我终于找到你了。” “你找我?”上官凌有些难以置信。 林夕月点了点头:“嗯,找了你好久,可是街坊们说你们都搬走了,却不知搬到了何处。我没办法,盘缠也用尽了,只能在这里暂时居住下来,我想你应该会回来的,所以就去集市上摆摊卖绣品,希望能有一天看到你。媲” 慕容玉轩闻言心中百味杂陈,林夕月竟然为了找上官凌而来天慕城,为了能等到他就上集市摆摊,她究竟还为他做了什么? 她叫他表哥?上官凌怎么会突然冒出来一个表妹?而且还是一心一意等着他的表妹? 除了表兄妹关系,他们还有什么关系? 慕容玉轩越想越不是滋味,整张脸黑到了极致。 而一旁的谢听兰原本在刚才听到慕容玉轩对她警告说“让你那家丁管好自己的嘴”时满腔怨怒,可是在听到林夕月对上官林的话时再次心情大好。(.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原来他们早就是情哥哥与情妹妹的关系,那么也就是说她的慕公子就注定了是她的。 果然老天还是开眼的。 谢听兰看着他们几人唇角上扬。 上官凌看着眼前出落得亭亭玉立的林夕月满是心疼:“若是早知道你在天慕城,凌表哥定不会让你吃这么多苦。自从爹娘过世之后我就离开了天慕城。” “过世了?什么时候的事情?”林夕月从未听闻此消息。 “就在前两年,我有写书信送去你家,可是听说你已经离开了,而姨娘和姨夫……” “那怎么又回到了天慕城?”显然林夕月并不想在此刻多提伤心事。 上官凌见她神色忧伤便没有再说下去,当初让家丁亲自送了书信去,谁知家丁回来却说林府遭到变故,林老爷和林夫人相继去世,而林夕月却一去无踪影。 他也曾派人找过,却没想到他们总是如此失之交臂,也没想到如今会再次见面。 “在爹娘去世后,我去考了武状元,然后就被皇……” “上官凌!” 慕容玉轩的一喝使得上官凌止住了话,这才意识到刚才差点说漏了嘴,见林夕月疑惑地眼神,他讪讪一笑道:“然后就认识了慕公子,被慕公子收入门下。” “一个武状元做他人的随从?”莫香怎么听都感觉不对劲。 上官凌从来不说话,一时间有些无言以对,只得用求救的眼神看向慕容玉轩。 慕容玉轩清了清嗓子道:“怎么,做我的随从很丢人吗?” 莫香扯了扯唇,一想到方才谢听兰对慕容玉轩眉来眼去的模样就不是滋味,不由地没好气道:“不丢人,只是浪费了人才,一个武状元做皇帝的御前侍卫还差不多,做一个二世祖的随从,真是……” “莫香!”林夕月制止了她的话,“凌表哥文武双全,就算是做了慕公子的随从也是靠自己的本事吃饭,相信慕公子不会亏待了凌表哥。” 林夕月又将视线落在上官凌脸上。 而从他们相认到现在,她就没有再看慕容玉轩一眼,这让慕容玉轩很是受挫。 这一刻,他真后悔带着上官凌过来了。 而林夕月的话也让上官凌听出了她的关切,她是想让他的主子好生待他,他又岂会不知? “没想到一别五年,夕月你竟是变化得连凌表哥都不认识了。”上官凌笑言。 林夕月面色一红:“是不是完全没了小时候的样?” “嗯!都说女大十八变,果然不虚,如今见你,还以为是仙女下凡了。” 慕容玉轩闻言惊得瞠目结舌,一向不善言辞的上官凌竟然会说这些话来哄女子欢心,他倒是小瞧了他。 “你们说够了没有?”慕容玉轩满脸地不悦将上官凌拉开了一些距离。 林夕月转眸看向慕容玉轩,不知道他哪里来的火气,可是他毕竟是上官凌的主子,所以她也不敢说什么,只是原本千里迢迢来找他,想要让他帮忙替她爹娘翻案,可是如今看来似乎不可能了。 一个富家公子的随从又能如何? 不过在父母过世后还能再次遇到亲人,她也心满意足了。 “谢小姐还有事吗?”林夕月这才注意到谢听兰居然还没走。 谢听兰原本一直痴痴地看着慕容玉轩,突然听到林夕月下了逐客令,不由地心头一刺,转头看向慕容玉轩后问道:“不知慕公子要不要同行?” 林夕月一怔,她倒是没有想到谢听兰会有这么一出,不过也好,若是慕容玉轩跟她走了,她也好跟上官凌单独说说她的事情。 可是事情往往不遂人愿,慕容玉轩拧了拧眉看向谢听兰道:“谢小姐请便。” 谢听兰的笑容一瞬间僵在嘴角,他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拒绝她,让她情何以堪。 不过就因为在慕容玉轩跟前,她也不好发作,转而看了看林夕月,又看了看他后堆上笑容后道:“那我先告辞了。” 慕容玉轩看着谢听兰的背影舒展了眉心,不知道他方才是不是误会她了,她并非如他方才所认为的那么骄纵跋扈,看起来也算得体。 不过这个想法没有在他脑海中多停留,收回视线转头看向林夕月,谁知他们不知何时已经不在他身侧。 “夕月!”他也没有叫上官凌,直接就慌忙地喊着林夕月。 谁知他们竟然在厨房间忙了起来。 这里地方小,厨房间和用饭厅是在一起的,所以他一走进去就看见林夕月和莫香开始准备晚饭,而上官凌则是十分“积极”地在打下手。 “上官凌!”慕容玉轩有些心堵地叫了一声,从上官凌和林夕月碰面之后,他对上官凌的说话语气也开始变得冰冷起来。 上官凌看见慕容玉轩后才意识到方才他竟然把他丢在外面一个人进来了,这还是第一次。 “爷!”上官凌停下手中的动作看向他,可是却没有要上前的意思,依旧站在林夕月身侧。 林夕月扯了扯上官凌的衣袖后问道:“凌表哥,你为何要叫慕公子‘爷’?”不是应该叫公子的嘛?毕竟慕容玉轩才十八岁而已。 上官凌一开始倒是没意识到这个问题,听她这么一问,他眸色微闪,顷刻后抿了抿唇凑到林夕月跟前低声道:“因为慕公子没有双亲,所以府上大家都如此称呼他。” 没有双亲? 林夕月闻言同情地看向慕容玉轩。 而慕容玉轩并未听见上官凌说些什么,只知道他方才“非常”近距离地在林夕月跟前耳语,动作暧昧至极。 他心头一堵,莫不是他要输在自己的属下手上? “你们在做什么?”慕容玉轩看似不经意地跻身到他二人中间。 “准备晚饭。”林夕月往旁边挪动了一步后答道。 看见林夕月在看到他时总是和他保持距离,慕容玉轩心里很不舒服。 “这才刚过午时不久就要准备晚饭?是不是早了些?”他转眸看向上官凌,“你准备留在这里吃?” 上官凌在他凌厉的眸色中心头一顿,而后讪讪笑着点头。 看见他的笑,慕容玉轩越看越气,他倒是笑得欢腾! 林夕月不知道他们的眼神中是何意,听他这么一问后便说道:“先把这里收拾一下,一会儿还要去集市买菜,吃好饭要搬去凌表哥的府上,所以今天就早些吃晚饭,虽然这里简陋,可毕竟住了许久了。” 林夕月虽然说了好些话,可是慕容玉轩却只听到了一句,那就是她说吃好饭要搬去和上官凌同住。 第12章 叫我轩哥哥 作者:李燕liyan类别:历史军事她是他的宠妃也是他的弃妃,他给过她极致的宠爱,却也无情地将她打入地狱。 经年之后,朝堂上出现了一位与她长相一模一样的年轻 “男子”,他钦点 “他”为御医,入夜却被他压在身下。看着 “他”惊慌失措,他却邪肆一笑:“朕的病只有爱卿方能治愈。”*************************************新婚之夜,她遭人陷害头撞壁垒血溅当场。 醒来后的她却性情大变,但耳边为何会隐约响起那句狠戾之言:“夜婉凝!朕这辈子都不会碰你这个歹毒的女人。”可是为何当她拒绝侍寝之时,他又愤怒地掐住她的玉颈:“说,为什么不愿侍寝。”她水眸怒瞪满脸鄙夷:“不会!”他冷冽一笑:“那今晚就好好看着,好好学着如何取悦于朕。”而后,他竟命人将她带入他与宠妃的寝宫观其床上翻云覆雨。 他的身侧美人环绕,却不允许她的身边有男人靠近。只是一个转身,连她养的小狗都遭遇阉割。 他这是在警告谁?他为了替宠妃出气,竟让她食不果腹,可到深夜又亲自带人给她传膳。 见她吃得狼吞虎咽,他想伸手为她拭去嘴角的污渍,她却拍桌而起:“不要以为给点吃的就想占我便宜,小心我阉了你!”眼看着他从宠妃的寝殿而来,她根本无法容忍共侍一夫:“慕容千寻,不要用你的肮脏玷污我的身子。”他却将她强压在身下出言警告:“夜婉凝,不要恃宠而骄。”当他第一次持剑抵在她的心口时,也第一次感觉自己的心也会有被撕裂的疼痛感:“你当真喜欢他?” “是!”面对冷剑,她毫无惧色。直到她主动迎上他的剑锋,他那一剑刺进她的心口,而她的 “尸体”消失在宫殿,他才知道原来他醒得太迟了!至此之后,他日夜都守在月凝宫,待人劝慰时,他总是喃喃自语:“凝儿说,若是朕愿意撤六宫独要她一人,她就愿意试着来爱朕,可是现在……她为何还是没有回来?”其实……他不知,那一年杨柳树下,他回眸淡淡的一笑早已打动了她的心。 ★★★★★推荐燕子的完结文★★★★★《危险总裁欺上瘾》《穿越:天降倾城妃》《女扮男装:我的花美男》---------------------李燕liyan 第13章 争风 正文第13章争风吃醋 明明是别人的银子,他怎会花得这般理所当然心安理得?看他像个富贵公子的模样,却不知道当真是纨绔子弟。//.最快更新78// 慕容玉轩手中一空后看向林夕月,听了她的话有些郁闷。 这还没搬去住就这般心疼上官凌,还将他的钱财护得这般紧,仿若自己是上官府的女主人。 他扯了扯唇道:“难道你不知道这银子是我的吗?” “你的?”林夕月看了看手中的钱袋道,“你的钱袋怎会在我凌表哥的手上?你自己就不会拿吗?禾” 慕容玉轩被她的话一噎,可是她哪里见过主子自己拿钱袋子的?更何况他是万人之上的皇帝”“。 “夕月,这的确不是我的,我的在这里。”上官凌从袖中取出另一个钱袋拿到她眼前妲。 林夕月这才相信了他的话,也同时想起上官凌是慕容玉轩的属下,属下给主子拿钱袋也是理所应当的。 可是为何她会觉得心里不舒服,感觉上官凌受了委屈? 他从小生在书香门第,也有下人差遣,可是如今却是要听人差遣,也不知他是如何度过了那段岁月。 林夕月看着上官凌满是心疼,而后将钱袋递给上官凌,却并未说什么。 走出制衣铺,林夕月转头看向上官凌:“凌表哥,用慕公子的钱会不会不太好?” 上官凌弯了弯唇:“没事儿,你若是不接受,爷会不高兴的。” 林夕月想了想,他说的也是,慕容玉轩这人高兴得快愤怒得也快,也就没有再拒绝,转而又道:“凌表哥,你不用制衣服吗?” 上官凌依旧是那样憨厚的笑着:“不用,男人不需要这么多衣服。” 突然,一道寒芒朝他直直射来,是刚刚上来走在林夕月另一侧的慕容玉轩,上官凌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话失言,只得说道:“爷,属下的意思是,属下不需要太多的衣服,几件衣服穿习惯了也觉得舒适……” 林夕月转头看向满脸惶恐的上官凌,又看向有气无处发的慕容玉轩,忍不住噗哧一笑。 也是这一笑缓解了几人的尴尬,慕容玉轩撇了撇嘴道:“你还笑,我还不都是为了你……”见林夕月错愕地朝他看来,他轻咳一声道,“等衣服制好了,记得穿跟我一样的。” 这下林夕月更是惊了,而莫香则没心没肺道:“跟你穿一样的出去,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夫妻呢。” 话音刚落,莫香立刻捂了嘴看向林夕月,而林夕月则面色更加赤红了。 原本以为他只是想充当阔公子,却没想到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一路上几人都沉默无言,林夕月羞窘得抬不起头,而上官凌只是轻抿薄唇,偶尔会朝林夕月看去,莫香自知说错了话也就不再多言,唯独慕容玉轩的嘴角一直若有似无地上扬着弧度。 “不是说要买菜回去做饭?怎么不买?”慕容玉轩突然在前方站定,转身之时林夕月尚未来得及反应,鼻子就撞在她的胸口,他急忙将她扶住,见她无碍便锤了锤自己的胸口道,“你想鸡蛋碰石头吗?” “我……你怎么突然停下来?”林夕月有些恼羞成怒,却又满是无奈。 什么叫她想?是她想的吗?感觉根本就是他故意站在她面前然后突然转身让她撞的。 “没事吧?”上官凌看向蹙眉抚着鼻子的林夕月问。 林夕月摇了摇头:“没事,谢谢凌表哥。” 凌表哥!凌表哥!又是凌表哥! 慕容玉轩感觉自己快要崩溃了,怎么林夕月嘴里只会喊着凌表哥?听他们说,他们分别了不是好多年了?怎么会刚见面就如此热络? “好了好了,还不快买菜,肚子都饿死了。”慕容玉轩一把拉住林夕月埋怨道。 林夕月急忙甩开他的手,看了看周围后尴尬道:“别拉拉扯扯的。” 慕容玉轩也看了看周围,他们本就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引来许多百姓的眸光,而他方才的动作也的确是不妥。 “好!不拉拉扯扯行了吗?”他终是妥协了,不过下一刻便道,“那你快点买菜,回去做饭给我吃。” 林夕月扯了扯唇,他的厚脸皮是与日俱增了,她便也不客气地回道:“午时才过多久你就饿了?方才出门前还不是说太早了?” 慕容玉轩一噎,寻思了半晌后又道:“可是我现在饿了!” 林夕月真是不知道他这又耍的是哪出,但是也只得乖乖地去买菜。 “慕公子,若是真饿了,不远处就有酒楼的。”莫香突然插进来一句话,一瞬间便激怒了慕容玉轩,真不知道他哪里招这个丫头不待见了,为何见上官凌都是和颜悦色的,可是对他却总是言语带刺,若是在宫里,他岂容她这般放肆。 林夕月见慕容玉轩脸色不对,而上官凌也有些无措,她急忙上前问道:“慕公子想要吃什么?” 一声软言细语让慕容玉轩的脸色顿时好转,转头看她站在一个鱼摊前,便说道:“我要吃这条鲤鱼。” 闻言,林夕月忍不住笑出了声,见慕容玉轩蹙了蹙眉,她说道:“这明明是条鲫鱼,哪里是鲤鱼。” “啊?”慕容玉轩有些窘迫,“我平日里吃的都是烧好的,哪里知道它活着的模样。” 更何况他在宫里根本就没有心思好好吃,现在朝廷局势不稳,几个兄弟对他的皇位虎视眈眈,虽然处决了一个老三,可是他知道想要谋反之人远不止他一个。 久而久之,送到口中的食物都有些索然无味,只是像是公事一般用了三顿膳食。 见他神色异常,眸色中带着隐情,林夕月止住了笑声。 各人自有各人事,想必失去双亲的他过得也并不是太好,她懂。 “老板,有没有鲤鱼?”林夕月转身问他。 老板说道:“姑娘,今天没有了,说来奇怪,一上午抓到的都是鲫鱼,我弟弟午时说是去捕鱼,不知道一会儿来能不能带几条。” “啊?这样啊?”林夕月有些失落。 上官凌知道她是为了慕容玉轩才要买鲤鱼,虽然心底有些失落,但还是上前道:“不如去别家看看。” 林夕月摇了摇头:“这里的老板人好,不仅不会压秤骗人价格公道,而且鱼也是最新鲜的。” 自从和莫香离开了老家来到这里后,凡事都要亲力亲为,也因为银两用尽,她们不得不精打细算。 听到林夕月的这句话,上官凌再次怜惜她的坎坷路,慕容玉轩看着她强颜欢笑的模样,心头竟是跟着痛了。 上官凌轻叹一声后堆上笑容道:“别给凌表哥省银子,咱们去前面看看,若是有鲤鱼就买了。” 林夕月无可奈何只得应允,而慕容玉轩却道:“鲫鱼就鲫鱼,看着跟鲤鱼也差不多。” 其实哪里是差不多,他虽然平日里对三餐膳食不上心,但是也十分挑嘴,而鲤鱼却是他最爱吃的。 林夕月抬眸看着他,知道他这样的身份不会随便讲究着吃,想来他是不想让她为难。他能有这样的改变倒是让林夕月有些惊讶。还以为他这样的富家公子是只顾自己不顾别人的,如今看来倒是不尽然。 “大哥,这次抓到了几条鲤鱼。” 正当他们要离开时,不远处传来一声响声,抬头看去,他正朝他们走来。 “鲤鱼来了!”林夕月笑着道。 老板见他们高兴,也跟着欢喜起来:“哟,还真抓到了,几位真是好运气。” 林夕月买了一条大鲤鱼后对慕容玉轩道:“看,你运气真好,还以为没了,想不到鲤鱼被老板送来让你吃呢。” 慕容玉轩闻言眯眼笑起。 * 回到家后,林夕月、上官凌、莫香三个人统统开始忙活起来,可是慕容玉轩却站在中间不知道该做什么才好。 原本这些活不是他该做的,像他这样的九五之尊,就该坐在庭院中饮茶看书看风景,可是见他们三个人忙得不亦乐乎,他竟是无法在一旁等着吃饭,èbié是看见上官凌十分殷勤地对林夕月的时候,他更是郁闷至极。 “要不要我帮忙?”他上前道。 林夕月看了看他,而后继续切着肉丝道,“不用,慕公子还是去外面休息吧,这里有些脏。” 慕容玉轩闷闷道:“可是你们都在这里,要不你陪我去外面坐坐。” 第14章 帮了倒忙 正文第14章帮了倒忙 林夕月一边将肉丝放入碗中一边道:“若是再不烧,恐怕要等到天黑才能吃了,你不是饿了吗?早点烧好你就可以吃了。” “那我帮你。”他伸手接过放着肉丝的碗看向林夕月。 林夕月睨了他手中的碗一眼后问道:“慕公子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吗?” 慕容玉轩垂眸一看后说道:“不就是在锅子里放点油,然后抄一抄,放点盐啊什么的,然后就可以吃了”“。” “这么简单?”林夕月暗暗一笑禾。 “这能有多难?”慕容玉轩胸有成竹。就算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没烧过菜也看过酒楼的厨子烧菜,虽然没有看得仔细,但是也差不了多少。 只是事实证明,光是靠眼睛看果然是不够的,若不是林夕月在一旁帮忙,那菜就糟蹋了妲。 接下去的菜林夕月和莫香是再也不敢让这位爷动手了,每次他要上来就被莫香拦开了一丈外,生怕他越帮越忙。 慕容玉轩郁闷得紧,却是无可奈何。看着上官凌总是能搭把手,大部分的时候还是他掌勺,这让慕容玉轩十分挫败。 “凌表哥,累不累?要不要休息一下?”林夕月拿着帕子擦着上官凌额头上的汗。 慕容玉轩一看傻了眼,等他反应过来后不停地朝上官凌瞪眼,谁知上官凌却根本忘了他的存在,正在享受美人恩,那笑容简直让慕容玉轩有种想掐死他的chongdong。 “上官凌,有这么热吗?要不要我帮你扇扇风?”慕容玉轩拿着扇子上前一边给他扇风一边用凌厉的眸色警告着他。 上官凌惊得一下子松开了锅铲,转身躬身抱拳:“属下不敢。” 慕容玉轩看着他战战兢兢的模样也算是消了些气,谁知一道眸光射过来,他心头一怔,这才发现林夕月正蹙眉看着他。他闪了闪眸堆上笑容:“烧好了吗?可以吃了吗?” 莫香在一旁哼哼一声:“吃吃吃,就知道吃!也没看你帮上什么忙。” 对此,林夕月也没有再帮慕容玉轩阻止莫香,因为他刚才欺负了她的凌表哥。 慕容玉轩见她有些气恼,自知理亏,只得在一旁赔笑,而后帮忙端盘子。 “这个盘子可以吗?”他小心翼翼地看着她的脸问。 林夕月这才露出了笑容:“放下吧。” “还要烧吗?已经很多菜了。”他从未觉得自己是这么渴望吃一顿饭,肚子饿得直打鼓,在厨房间闻到阵阵菜香却不能吃,简直难受至极。 林夕月看着他这样忍不住一笑:“好了,再炒一个白菜就可以吃了。” 慕容玉轩看着满桌的菜暗暗咽了咽口水。 想他堂堂一国之君,居然会这么想吃这些粗茶淡饭,而且现在这些粗茶淡饭在他看来简直是人间极品。 “凌表哥,能不能帮我加点水?” 听到林夕月的声音,上官凌这才敢上前,谁知他刚拿了勺子准备舀水,手中的木勺立刻被夺了过去。慕容玉轩朝他递了一眼,他只好退身其后。 慕容玉轩在水缸里接了一大勺水之后来到林夕月身旁:“要加水吗?” 林夕月转头看他,见他舀了一大勺水,愣忡中点了点头,谁知当她刚反应过来怎么回事想要伸手阻止,他手中的一大勺水便尽数倒在了锅子里。 “啊!你……”林夕月惊得目瞪口呆,一旁的莫香和上官凌都为之一愣朝他看去。 慕容玉轩看了看他们三人问道:“看什么,不是说倒水吗?”见他们看了看锅子,他又问道,“不够?” 林夕月尴尬地笑了笑:“够、够了……再多要溢出锅子了……” 莫香嫌弃地看了看锅子里的菜问道:“小姐,这抄白菜还怎么吃啊?” 上官凌也是满腹疑问地看她,她转头见慕容玉轩似是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抿唇一笑:“不是正好缺个汤吗?来个白菜汤也不错啊。” 慕容玉轩闻言弯起眉眼笑了。 莫香摆好了碗筷,林夕月来到饭桌前道:“大家都坐着吃吧。” 四个人围着八仙桌以茶代酒共饮。 上官凌夹了一个鸡腿到林夕月的碗中怜惜道:“在外定是受了不少苦,看你都这般瘦,记得小时候你是有着肥肥的脸,也难怪凌表哥认不出来了。” 林夕月也夹了一个鸡腿放在上官凌的碗中:“凌表哥以前是书香门第有人伺候,如今却是要照顾别人,得记得照顾自己才是。” 两人互相说着宽慰的话,却发现以前的美好生活已不在,不过好在他们表兄妹终是相遇了。 莫香看了看他们二人笑言:“以后表少爷和小姐住在一起后就能相互照应了。” 莫香的一句话让原本就见他们总是心疼彼此的慕容玉轩更是郁闷至极,不免又开始吃味:“你们一人一个鸡腿,让我吃什么?” 上官凌看了看碗中的鸡腿,原本想要夹过去,可是在那一刹那,却是不舍得将林夕月给他的东西送去给别人。 也就在那犹豫的时候,林夕月拿筷子夹了一块鱼肚子到他碗中:“你爱吃的糖醋鲤鱼。” 慕容玉轩看着碗中的鱼肉也算心理平衡了些,可是看见他们碗中的鸡腿,他撇了撇嘴问道:“夕月你喜不喜欢吃?” 林夕月愣了愣,而后点了点头。 慕容玉轩一喜,伸出筷子夹了另一块鱼肚子到她碗中:“那你也吃。” 林夕月一怔,看着他满脸期待的模样,她弯了弯唇角夹起鱼肉吃了起来。 看着她吃下他给她夹去的菜,他这才心满意足地吃起了饭。 上官凌看着碗中的鸡腿也弯了弯唇角,何时起他这般在意了? 一顿饭吃了足足半个时辰,收拾碗筷时上官凌要帮忙,却被慕容玉轩一把夺了过去,谁料在夺下碗筷的时候因为用力过猛,筷子握在手中,碗却随之落地四分五裂。 “慕公子!”这下林夕月是真的生气了,“你能不能安分一点?” 慕容玉轩像个做错事的孩子,站在一旁支吾着不知如何是好,满面赤红地偷偷睨了上官凌一眼。见他抿了抿唇俯身下去,林夕月也跟着捡地上的碎片,慕容玉轩见状急忙蹲下身子帮着去捡。 “慕公子,你还是去外面休息吧,这里我们来就好。”林夕月缓了缓口气。 慕容玉轩一听“我们”二字,立刻做得更加起劲了,伸手便道:“我来我来,你别动,一会儿碎片伤了你……啊!” 话音落下,慕容玉轩见自己的手指上一道鲜血涌了出来。 上官凌吓得立刻上前将他扶起坐在椅子上,林夕月也立刻让莫香从房中拿来止血散,又用手帕按住了他的伤口。 “叫你别动你偏不听,看,伤到了吧?”林夕月虽然嘴上斥责着,可是手上的动作却是极其柔和的。 慕容玉轩看着她嘴角噙笑,若是能用一点伤换取她的注意也值了。 原本还在为慕容玉轩担心的上官凌在看见他嘴角的笑容后顿时明白了一切,看着林夕月担忧的神色,他弯了弯唇角,却是那般苦涩。 * 马车行至上官府,慕容玉轩和上官凌同时下了马来到马车前,上官凌刚伸出手,却被慕容玉轩瞪了一眼,他急忙缩回了手。 “夕月,到了。”慕容玉轩像是上官府的主人一般站在马车边唤着林夕月。 林夕月撩开帘子往外看了看,而后从马车厢走了出来,看着上官府的牌匾,她心头一暖。转头朝上官凌看去,他弯唇一笑,她亦勾了勾唇角。 “来。”慕容玉轩朝林夕月伸出了手。 林夕月犹豫了一下,不由自主地朝上官凌望去,这一个反应让慕容玉轩嘴角的笑容一僵。见上官凌无奈地抿了抿唇,林夕月又看向慕容玉轩,这才朝他伸手过去。 可是刚一接触到他的手心,她指尖一颤,灼热的温度和陌生的触感惊得她想要将手缩回,可是下一刻慕容玉轩的手便将其一裹,她硬着头皮在她的搀扶下下了马车。 进了上官府的大门,林夕月还是怔了一下,虽然她曾经的府邸是县衙也不小,但是从未想到他只是一个富家公子身边的护卫也会有这么大的府邸。 “凌表哥。”她惊愕地叫了他一声。 “怎么了?”上官凌从后面快几步走了上来。 林夕月抬眸看着他问道:“凌表哥究竟是什么身份?为何会有这么大的府邸?” 第15章 夕月 正文第15章夕月,我喜欢你 上官凌没有想到她会有此一问,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转眼看向慕容玉轩,只见他转了转眼眸笑言:“你的凌表哥能有这么大的府邸,当然是本爷所赐。” 慕容玉轩双手负于身后扬眉看向林夕月。 林夕月撇了撇嘴不再说什么,倒是没想到他对一个护卫会出手这么阔绰禾。 上官府的管家刘勇给林夕月和慕容玉轩安排了两间客房,刘勇自是知道慕容玉轩的身份,可是在他们二人的示意下便什么都没说”“。 入夜,林夕月用好晚饭后回到了房间,东西已被整理妥当,房间里也被打扫得一尘不染,想来是早早就被打扫过来,看来上官凌在让她搬来前就已经安排好了一切。 灯已被掌起,她蹙眉坐在桌前思忖。 莫香端着热茶进来,将茶杯放下后低声问道:“小姐在想什么?” 林夕月抬眸看向她低声道:“我在想……要不要把我们的事情告诉凌表哥。” 在与他相遇之后,她忽然觉得让他出面有些自私,若是他插手她的事情,定是会让他惹来麻烦,她又如何忍心妲? 可是她若不告诉他,她又该找谁? 莫香看出了她的顾虑,可是她们如今已经走投无路,这么久的努力,终于找到了可以依靠的亲人,又怎能轻易放弃? “小姐,不如去试试吧,而且奴婢看那个慕公子好像来头不小,若是表少爷没办法,或许慕公子能帮上忙呢?”莫香说道。 林夕月想了想也对。 二人刚走到上官凌房门口,房间门就被从内打开。 上官凌看见林夕月时道:“夕月?正想去找你呢!” “凌表哥找我有事?”林夕月有些惊讶,以为他知晓了她的事情。 上官凌弯了弯唇角:“想问问你是否还缺些什么,若是还缺,我让人去买来。” 林夕月有些失落,但随即抬眸一笑:“没有什么缺的,很齐全……” 她的话未说完,一只手突然出现在上官凌的头上,而后往pángbiān一推,出现了慕容玉轩的身影。林夕月一怔,倒是没想到他不在自己房间居然也来找上官凌了。 慕容玉轩见林夕月天黑了还来找上官凌,显然是不高兴了,虽然他知道自己也没什么资格不高兴,可是心里就是不舒服极了。 “夕月,你怎么来了?”慕容玉轩扯出一抹笑容踏出门口走到她跟前。 上官凌扯了扯唇正要踏出房门,却被慕容玉轩一个厉眼扫了过来,只好又缩回了脚站在房门内。 林夕月看了看上官凌,又看了看慕容玉轩道:“我有事要找凌表哥单独谈谈。” “单独?不行!”慕容玉轩霸道得没有道理。 林夕月却因他的霸道惊愕了。 莫香蹙了蹙眉:“不行?你凭什么不行?你以为你是谁啊?” 慕容玉轩瞪了她一眼后转头看向林夕月:“你有什么事就跟我说,我一定会帮你的。” 林夕月摇了摇头:“这是夕月的家事,我怎能麻烦慕公子。” 慕容玉轩闻言有些恼:“为什么你的家事能让上官凌知道却不能让我知道?” 莫香冷嗤:“因为咱们家小姐和表少爷是自家人,你是外人啊。” 莫香的实话让慕容玉轩有些气堵,一把拉住林夕月的手就道:“那我把你娶了是不是就是自家人了?” “娶了?”莫香和上官凌异口同声。 “慕公子!你胡说什么啊?”林夕月面红耳赤。 “什么胡说!不是说看了女子的身子就要负责的吗?我会娶你的!”慕容玉轩一句话脱口而出。 “什么?爷……你看了……”上官凌欲言又止难以置信。 莫香瞪大了眸子长大了嘴只盯着慕容玉轩。 林夕月看着慕容玉轩先是一怔,而后指尖阵阵收紧,眸中泪光盈盈:“慕公子……你……” 哽咽的话没有说完,她转身就往房间跑去。房门被啪地一下关上之后,众人才回过神来。 “慕公子!你太过分了。”莫香气得开口教训,“你知不知道女儿家的名节有多重要?你怎可以这般信口雌黄?你让小姐今后如何做人?” 慕容玉轩被教训得一头雾水,而后想来也却是不该,可是话已出口,他又该如何收场? “爷……”上官凌上前紧紧地凝着他,身侧的手已经握紧了拳。 慕容玉轩抿了抿唇看着林夕月的房间丢下一句话:“朕会娶她。” 说完,他便提步往林夕月的房间走去,抢在了莫香之前进入了房间,而后锁上了房门。莫香正要拍门教训,却被上官凌制止了。 他知道他不会伤害她,若是他当真会伤她,他愿意付出他的生命守护。 林夕月回到房间后趴在床上哭个不停,她想她以后都不敢再去见上官凌了,她还有什么面目去见他…… “夕月……”慕容玉轩来到林夕月床边站定,见她听到他的声音后一怔,而后更是将脸埋在被子中,便坐到床沿开口劝说,“夕月,我不是有心要说我看见了……我只是想帮你。” 方才她只想到让那个自家人的上官凌帮忙,却把他当成外人,所以他才急了。 林夕月拧了拧眉不搭理他。 慕容玉轩无奈,一把将她从床上拽起:“你想把自己闷死吗?” 看着她满脸满眼的泪水,慕容玉轩深深自责:“好了好了,是我不对,别哭了。” 他正要伸手帮她拭泪,她却立刻躲开了。 “夕月!我会娶你的。”他一脸的真挚。 林夕月却咬了咬唇满脸倔强:“我不需要你负责。” 慕容玉轩一怔,而后才想起他刚才所说的话,立刻纠正道:“我不是因为要负责才娶你的,我是因为……因为……我喜欢你!” 林夕月满眼腥红地望着他,错愕不已。而后又将头扭到了一边,显然是不信的:“我说了不需要你负责。” 慕容玉轩拧了拧眉:“夕月!我也说了,不是因为要负责才说娶你,是因为我喜欢你!你懂吗?”见她不回答,他破罐子破摔道,“若是因为负责才娶,那我上次经过小河边时看见一个大娘在那里光着膀子洗澡,难道我也要娶她吗?她当时还大叫流氓呢!” “噗嗤!”林夕月终于被他逗得笑出了声。 哪里有这样的人,居然会揭自己过往的糗事。 “你可终于笑了!若是你再这样下去,我可真是没辙了。”慕容玉轩长长松了口气,看了看破涕为笑的林夕月,他终是下定了决心,“夕月,明日等我回了……府,我就去安排一切,看看哪天是黄道吉日,就来娶你过门。” 林夕月敛住笑容睨了他一眼后起身嘀咕道:“你说要娶,我就要嫁了?” 慕容玉轩立刻起身将她转身到他面前:“你除了嫁给我之外不准嫁给别人!早说了你是我的人了!” “你……你什么时候说的?”林夕月真是怕了,都不知道他又口无遮拦说了些什么。 见她如此窘迫的模样,慕容玉轩笑了笑道:“我在心里说的。” 林夕月这才松了口气,却是无可奈何地瞪了他一眼。 不过她从来是个需要依靠的人,如今慕容玉轩的霸道却是让她感觉从未有过的依赖感,或许从庙会上第一眼开始,她的心早就开始摇摆。 “慕公子,天色已晚,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多有不便,你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她说。 慕容玉轩却不以为意:“又不是没处过一室,怕什么。” “慕公子!”林夕月再次红透了脸,真不知道他何时才能正经一些。 慕容玉轩呵呵一笑,而后将她拉到桌边坐下,红烛摇曳下,林夕月哭过的眼睛更是水润,慕容玉轩望着有些失神。 “夕月,方才你要找上官凌说什么?”他敛回思绪问她。 林夕月闻言垂眸沉思。 “难道现在还把我当成外人?还是你不相信我会娶你?若是不信,我明日就派人上门提亲。”他信誓旦旦。 林夕月摇了摇头:“不是,我只是怕连累了你。” “说什么连累,岂不是见外了?”他伸手覆上她的手背,“无论发生任何事情,有我。” 【现在看起来很甜蜜吧?下一章某女就要来了……】 第16章 你在担心我 正文第16章情难自控 她抬眸看着他,心头的弦再次撩动,眸光微动,她点了点头。//78免费电子书下载.// 而此时上官凌站在房门外听着她静静地诉说。 “其实我与莫香来天慕城是为了找到大伯为父亲伸冤。” “伸冤?”慕容玉轩倒是没想到她来此是这个目的,还以为只是单纯的投亲。而门外的上官凌也是心头一撞,十分诧异禾。 林夕月点了点头:“是”“。我爹曾是冷焰镇的父母官,有一天有人喊冤,我爹便升堂办案,谁知那老汉竟是要状告当朝王爷强抢他家女儿并将其玷污了,当天那王爷还警告我爹莫要多管闲事还扰乱公堂,说是若我爹敢插手,就让我爹自食恶果。可是我爹却性情耿直,不但没有听从还给了那王爷一顿板子并将其亢。” 门外的上官凌听得心惊胆战,他从小便知林父不畏强权,可是这般施刑定是会惹来祸端。 “被亢?后来呢?”慕容玉轩从未听闻有哪个王爷被亢在天牢,他们如今个个都会出现在朝堂不是吗?他不由地又问,“是哪个王爷?” “是五王爷。妲” 慕容玉轩闻言眸色一冷。 林夕月眼底渐渐湿润:“当夜大家睡得朦胧之时,只听有人喊牢房着火了,而牢中所有的人不是烧伤就是被活活烧死,只有那王爷不见了。若不是我们被喊声惊醒,恐怕火势蔓延,谁都无一幸免。” “那倒是不幸中的万幸。”慕容玉轩松了口气。 他并非庆幸那王爷没事,而是庆幸她还活着,否则他又如何能遇见她? 林夕月摇了摇头:“不幸还在后面。” “哦?”他蹙眉凝她。 她抬手捂唇几度哽咽:“第二天衙门里的所有人在清理火灾现场,我爹发现那火是从关押五王爷的牢房开始蔓延的,而且牢房门早已被打开,当下就明白了一切。我娘想要劝我爹离开,可是我爹却不想担这个莫须有的罪名,而不多时五王爷就亲自派了官兵围住了县衙,并且将我爹抓了,还说我爹不问青红皂白就对皇亲国戚动私刑,为了尽快审案邀功,夜半纵火想烧死当朝王爷。” “这火明明是他自己放的。”慕容玉轩说得斩钉截铁。 林夕月抬手拭泪:“谁说不是呢,可是他是王爷,他的手上还有兵权,而我爹只想着让恶人落入法网,帮百姓伸冤,却招来了横祸。” “你爹chongdong了,他是王爷,不该自作主张动私刑。”慕容玉轩轻叹道。 林夕月却急忙解释道:“我爹没有动私刑,他只是把他关押进了牢房,而后连夜修书让人送去给知府,知府接到后知道事态严重,便写了奏折给皇上。” “什么?朕……”慕容玉轩一顿,改口道,“真的修书去了知府,知府也写了奏折?” “嗯,我爹只是知县,又岂敢真的给王爷定罪。” 慕容玉轩怎么都想不起何时拿到过这份奏折。 “后来我爹被王爷带走后被关进了刑部大牢,我和我娘曾去找知府出面相救,可是谁又敢得罪权贵?最后我爹竟是死在了刑部大牢,身上伤痕累累,分明就是被酷刑给……”林夕月眼前再次出现了当日父亲全身世上的景象,心阵阵揪起,“我娘看见我爹成了那般模样,悲痛欲绝也随之去了。” 慕容玉轩紧紧地握着她的手,冰凉一片。 “后来我带着诉状找遍了所有的府衙,可是最终还是无人敢出面,最后我想到了大伯父和大伯母,于是来到了天慕城,谁知只剩下凌表哥一人,我又怕给凌表哥惹麻烦,所以一直都不知道该不该说。” 上官凌闻言正要推门而入,却又立刻顿住,他想告诉她,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他都会帮她,可是一想起现在慕容玉轩在她身边,便立刻止住了动作,在这件事上,有什么人比慕容玉轩更能帮上她的? 果然,下一刻慕容玉轩便紧了紧她的手:“放心,这件事情我会帮你。” 林夕月有些惊愕:“可是……他是王爷。” 慕容玉轩笑了笑,抬手擦干她脸上的泪迹:“若是因为这样,那上官凌又岂会帮得上忙?你也不想他因此惹来祸端不是吗?” “那你呢?”她问。 难道他就不怕惹来祸端?毕竟他也不是大官不是吗? “你在担心我?”慕容玉轩很是惊喜。 林夕月垂眸移开视线,手缓缓从他手中抽出。 是啊,她担心,她担心他会有事,她担心给别人惹来祸端,她担心悲剧重演。 感觉到他灼热的视线,她不自在地站起了身。 慕容玉轩见她如此心如鹿撞,从未有过的悸动。 他起身走到她跟前,小心翼翼地将她揽入怀中。她被他的动作惹得身子僵硬不堪,抬眸装上他的视线,他眸光灼热缓缓靠近,她惊得忘记了呼吸。 上官凌终是带着莫香离开了,他知道,她已经不再需要他,因为有个人更加懂得保护她。 当熟悉的气息陌生的触感在她唇上蔓延,她紧张得瞪大了眼眸,而他却轻抚着她的背脊惹得她全身酥麻。 他克制着自己的chongdong不想吓到她,可是她的羞怯却惹得他欲火更甚,轻轻撬开她的贝齿,抵住她的舌尖,温热的触感让他一度抓狂。 手不由自主地来到她的衣襟处,衣带飘落而下。他的手带着期许带着温热缓缓探入她的肚兜,直到覆上那一侧的绵软。 当感觉到他那修长的指尖摩挲着她的蓓蕾之时,林夕月整个人惊醒,急忙伸手将他推开,才发现自己的衣带已经掉落在地,而外衣松垮在双肩,口中还有他的味道,她的胸口处仿若还有他的温度和摩挲的感觉。 一瞬间她的脸涨得通红,却不知该如何面对刚才她与他的行为。 慕容玉轩也意识到自己方才有些失控,也是他第一次这般急切地想要一个女子。 林夕月觉得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这般失分寸,若是他不娶她,她有何面目嫁给别人? 两人静立良久,最后还是慕容玉轩先开了口:“对不起,我只是……我不是有心要冒犯,只是……”只是他情难自控。 林夕月裹着衣服局促地站在他面前,一颗心乱得难以自已。 慕容玉轩干脆不再说这些,不管不顾地将她拥入怀中:“放心,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父亲的冤屈我定会帮他洗清,你……我必娶。” 林夕月一怔,不知道他是什么身份,为何会这般笃定能帮她父亲洗清冤屈,可是她就是毫无理由地相信他,而且他刚才说他会娶她,而且“必娶”,这就足够了。 慕容玉轩终是离开了她的房间,他现在最需要的是去洗个冷水澡。 翌日,慕容玉轩并未去上朝,而是在上官凌处用了早膳,并且和上官凌商讨了昨夜林夕月与他所说的事情。上官凌并没有表现得太吃惊,因为昨夜林夕月的话他已尽数入耳。 快要到用晚膳时,慕容玉轩正准备向林夕月告辞回宫,谁知刑部尚书谢忠匆匆而来,一看见门口的慕容玉轩便立刻双膝落地叩首:“微臣叩见皇上。” 慕容玉轩原只是蹙了蹙眉,抬手让他平身,可是下一刻他不由地神经一绷,转身望去,果然林夕月呆立在他身后。 “夕月……”慕容玉轩上前想要拉她,谁知她猛然退后几步难以置信地开了口:“你是皇上?” 他是皇上?他居然是皇上? 她昨夜才向他诉说了自己的冤屈,她的父亲含冤莫白,谁知道眼前的人竟是万人之上的帝王。 难怪他如此笃定可以帮她伸冤…… 她应该高兴不是吗?当今皇帝愿意帮她还父亲一个清白,她应该高兴不是吗?可是她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她曾经发誓生不入宫门死不入地狱,可是,他竟然是皇帝。 天意弄人,看来他们终究无缘。 看了看自己的身子,想到昨夜的景象,身子全然僵住。 “夕月……朕不是有意要瞒着你,朕……夕月你……” 慕容玉轩未将话说完,便见林夕月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请皇上能为民女伸冤。” 闻言,慕容玉轩脸色一僵,缓了缓神,他伸手将她从地上扶起:“你放心,朕说过的话算数。” 【话说大家还在不在?说句话呗】 第17章 醉翁之意不在酒 闻言,慕容玉轩脸色一僵,缓了缓神,他伸手将她从地上扶起:“你放心,朕说过的话算数。『雅*文*言*情*首*发』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林夕月不着痕迹地退后了一步晗了颔:“谢皇上。” 他原本还想说什么,但见她这般模样也不好再强求,只得转身问道:“谢尚书,你来此何事?禾” 谢忠闻言从林夕月的话中回过神来,立刻附笑道:“皇上,微臣不知皇上来此,未曾及时接见,还请皇上恕罪。微臣在府上略备薄酒,不知皇上……” 或许是被林夕月这似曾相识的样貌和方才的言语给扰乱了思绪,谢忠显得有些吞吞吐吐,但是在外人听来倒有些谨小慎微之感。 慕容玉轩蹙了蹙眉,原本想要拒绝,可忽然想到了什么,眸色一沉应声:“也好,听说谢尚书府上与其他大臣府相比别具一格,百闻不如去一见。” 谢忠受宠若惊,立刻上前带路。 林夕月望着慕容玉轩远去的背影,心不停下沉。 当年五王爷动用私刑害死了她的父亲,事地点在刑部,那谢忠又岂会没有参与其中?难道慕容玉轩不知道吗妲? 林夕月真是猜不透想不明,究竟是她之前太过信任他,还是此刻他的行为让她不得不误会?毕竟她爹已故,而谢忠却活生生地在为他效力,他会帮她翻案吗? “小姐,想不到慕公子竟然是皇上。”莫香好半晌才从惊愕清醒,看着远去的身影,她又呢喃道,“他是皇上,那么王爷犯案却安然无恙,会是皇上包庇的吗?”网 林夕月闻言浑身一颤。 莫香说得极是,犯案的是五王爷,是他的亲兄弟,他会为她出头吗?怎么会? 可是而后一想,三王爷还不是他的亲兄弟,犯了案也一样被处决了不是吗? 如此想来她也算是放了心,只是他此刻去谢忠的府上让她百思不得其解。 谢府 慕容玉轩坐在膳桌前看着眼前这一桌子的菜肴勾了勾唇,若是再多一些,恐怕都能跟他的御膳媲美了。 谢忠站在他身侧又是给他斟酒又是给他布菜,毕恭毕敬。 慕容玉轩扫了他一眼后道:“谢爱卿无需如此多礼,坐吧。” “谢皇上。”谢忠笑着入座,“皇上能移驾微臣的寒舍,微臣铭感五内。” “谢爱卿过谦了,谢爱卿的府上都能与王府媲美了,又岂是寒舍。”他依旧淡淡地笑着。 谢忠眸色一闪,抬眸望去,分不清他是在说笑还是在暗讽,他装傻充愣转移话题:“那是托皇上洪福,今夜微臣给皇上准备了助兴表演,也不知皇上是否喜欢。” “哦?”慕容玉轩微挑浓眉睨向他,不知他今夜葫芦里卖的是何药。 谢忠见他似有兴致,便对外击掌三下。 掌声落,门外的庭院内亮起了三三两两的火把,乐曲声随之响起。 上官凌坐在慕容玉轩右下侧座位拧眉朝门外望去,只见六名舞姬款款而来,而在她们中间耀眼夺目的女子让慕容玉轩感觉似曾相识。 “皇上,恕臣冒昧无礼,微臣忽感腹中绞痛,想必是昨夜受了风寒闹肚子,还请皇上恩准微臣失陪一下。『雅*文*言*情*首*发』” “o; “o343;o848;o799;o32o;o9;o282;o5o5;o343;o; “o; o94o;o34o;o2;o475;o1o2;o524;o;o8;o1o2;o986;o; o94o;o473;o475;o1o2;o475;o46;o34o;o848;oo;o69;o24;o;o182;o;o343;o93;o845;o;o813;o34o;o4o;o49;o34o;o;o5;o415;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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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凌看着他们二人小打小闹的模样放下茶杯嘴角噙笑。慕容千寻又岂会喜欢那样的女子,虽然他们分别二十多年,可是他是知道慕容千寻的,小小年纪的他便说过,他将来绝对不会找像谢听兰那样的女子做妃嫔祸害自己的妻子,更不会找像他母后那样的女子任人欺负,他会找一个敢想敢说敢做敢当的女子,而眼前的夜婉凝不就是他想要的妻? 慕容千寻看着夜婉凝一脸的质问,再看上官凌那若有似无的浅笑,略显尴尬地干咳一声后低声道:“朕的眼光有那么差吗?” 夜婉凝扯了扯唇:“连夏可馨那样的你曾经也视如珍宝,你的眼光能好到哪里去?” “凝儿!”慕容千寻简直哭笑不得,这陈年往事她还说上瘾了。 一旁的张德贵忍不住噗哧笑出了声,见胡林在对面瞪了他一眼,他急忙吞下了想笑的chongdong。 夜婉凝看向上官凌话锋一转:“舅舅,到底后来发生了什么事?” “凝儿,应该叫国舅。”慕容千寻提醒,在皇家还是要有皇家的称呼。 夜婉凝撇了撇嘴,叫国舅哪有叫舅舅亲。 上官凌淡然一笑:“叫舅舅好,叫舅舅亲。” “舅舅跟我想的一样。”夜婉凝笑意浓浓。 慕容千寻见他们二人连成一线,便也由着她去了。 夜婉凝冲着慕容千寻得逞地一笑,而后缠着上官凌继续说那个故事:“舅舅,你别理他,快点告诉我,后来怎么样了?” 上官凌望着外面的月色,记忆又回到了二十多年前。 慕容玉轩从林县令找到的知府查出,当年林县令的确在办理五王爷时的确连夜修书让人送去给张知府,张知府接到书信后知道事态严重,便写了奏折,可是他却从未收到过那样的奏折,而张知府是因为那日无辜生了重病,奏折是让洛侍郎上呈的,谁知而后没了消息,张知府以为他包庇亲弟,便不敢再上书。 经过多日的秘密追查,慕容玉轩查到那年张知府之所以病重,原来是被人下了毒,并不能致命,却能让人不能下榻近一月,下毒之人便是五王爷的人,而代为上呈奏折的洛侍郎也在五王爷的危险下交出了张知府的奏折。 难怪那日洛侍郎不管他如何挽留他都要辞官回乡,想来是他心中有愧。 所有的事情昭然若揭,得知慕容玉轩重审当年的案件,那老翁和洛侍郎、张知府齐力做了人证,五王爷却不服,还出言不逊,慕容玉轩当即将他打入了死牢。 原本就想将他置于死地,如此也就一举两得。 一个月后,慕容玉轩如愿地将林夕月迎娶入宫。以她的身份是不能当正宫皇后,可是慕容玉轩却以德立后,众人在三王爷和五王爷两大势力相继倒塌后,无人再敢说一个不字。 帝后的婚宴办了七天七夜,林夕月甚至不敢相信这真的是属于她的婚宴,她曾经只盼望自己能嫁给喜欢的人,报了杀父之仇,而后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却不料自己竟然成了皇后。 奉先殿中,慕容玉轩让胡林取来祖传凤镯,轻轻抬起她的手,将凤镯套入她的手腕上。 “听说此凤镯有灵性,能让人起死回生百病全消。” 慕容玉轩的一句话让众大臣都为之震惊。 谢忠偷偷看着林夕月手上的凤镯寒芒一闪,也不知当日是出了什么差错,他的女儿那般出现在他身边,而且他当晚还喝了不少酒,竟然会酒后不乱性。 不过所幸的是五王爷的倒台并未连累到他。 林夕月摸着手中的凤镯浅浅勾唇,在她眼里这不单单是独一无二的凤镯,而是独一无二的情。 入夜,林夕月已经沐浴更衣,慕容玉轩还在和慕容玉衡、上官凌饮酒。 “莫香,去沏壶解酒茶。”林夕月虽然才入宫不久,却照顾得慕容玉轩很是周全。 莫香应声,不多时便端着茶走了进来。 看着她满面的愁容,林夕月问道:“莫香,你有心事?” 莫香看着林夕月抿了抿唇。 “到底怎么了?”林夕月拉着她坐了下来。 莫香抬眼看向林夕月后道:“娘娘,奴婢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什么?”林夕月不明白。 莫香将手覆在她的手上:“娘娘,奴婢知道您喜欢皇上,可是奴婢就是不放心。娘娘性子温和,而皇上终究是皇上,将来三宫六院在所难免,到时候后宫嫔妃勾心斗角,娘娘如何争得过她们?” 林夕月眼底闪过一丝黯淡。 她当然知道嫁给慕容玉轩将来就要忍受共侍一夫,可是心不由她掌控,她只愿他的心里她最重,这便足矣。 她扯出一抹笑轻抚莫香的面容:“傻丫头,若是真心相爱无需争抢,若是无心,争抢来也会失去。” “可是,后宫佳丽三千人,若是只凭一颗真心是不够的,皇上是个高高在上的男人,周围有太多的诱惑,又岂会独宠娘娘一人。”说到此处,莫香不由地惋惜,“若是当初您能选择嫁给表少爷就好了,表少爷一定会只对您一人好,不会让你与别人分享一个丈夫。” “不得胡说。”林夕月急忙捂住她的嘴,“这里是皇宫,不比外面,说话做事可不能再这般没有规矩。” “奴婢只是替娘娘担心。”莫香总感觉一如宫门便身不由己,生死也不在自己的手中。 林夕月笑了笑:“凌表哥会有更好的女子相配。”她看了看莫香后又道,“要不等你及笄之后我让凌表哥把你娶了。” “娘娘,奴婢可是要终生陪着娘娘的,可不能这么把奴婢随便送人了。”莫香满面赤红。 林夕月轻笑,眸光一转,竟是看见一道明huángsè的身影出现在寝殿门口处,也未曾听到有人通报。 她心头一撞,不知他何时来的,又听到了多少。 急忙带着莫香起身迎了上去。 “臣妾参见皇上。”林夕月对着慕容玉轩福了福身子。 “奴婢叩见皇上。”莫香跪倒在地。 慕容玉轩的视线扫过莫香,而后扶起林夕月道:“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就寝?” 林夕月心头虽是担心,但是没有听出他语气中的怒意,便反握住他的手道:“臣妾给皇上准备了醒酒茶,正等着皇上饮用。”她转头看向莫香,“你下去休息吧。” 莫香吓得脸色有些惨白。 原来不知道他是皇上还可以说话没大没小,可是现在得知他是九五之尊,发现说什么都要担惊受怕,这个皇宫让她有种压抑感,好似有一股力量紧紧地压制着她,逼着她离开。 可是她那相依为命的小姐在这里,她又岂能离她而去。 莫香退下后林夕月将醒酒茶倒入了茶杯,而后递到他跟前:“皇上请用。” 慕容玉轩接过后喝了一口,抬眼看她,将她拉到怀中后问道:“方才你们二人在促膝长谈些什么?” 林夕月莞尔一笑:“只是女儿家的闺房话而已。” “不能说吗?”慕容玉轩虽然在笑,可是笑容不达眼底。 【父子还是有相像的地方滴……】 第19章 他不是她的 正文第19章他不是她的 林夕月似是意识到了什么,脑海一转道:“那傻丫头只是担心我在宫里被人欺负。” 慕容玉轩伸手轻轻解开她的寝衣,眼眸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笑言:“你是皇后,谁敢欺负你。” “若是将来皇上后宫佳丽三千人,皇上还不知会把臣妾放在哪个角角落。”她从未说过这样的话,好似娇嗔好似担忧好似吃味好似埋怨,只因不想莫香被他误会”“。 慕容玉轩听着她这样的话身子一紧,伸手探入她的肚兜,却仍不解渴,而林夕月却被惹得身子颤栗不已。 他突然抽出手将她打横抱起,身子一倾挥手衣衫尽落,掌风一袭,帐幔随之飘落。 “朕的心没有你们想的那么大,你在朕心里谁也代替不了。”话音落,他的唇随之覆上妲。 她从未想过他会说这般话,心头百味杂陈。 她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他却已深深进入她的身子,惹得她娇喘连连。 “夕月。”他深深地凝着她突然停住了动作。 她脸色绯红杏眼半眯地看着他。 “夕月,你的心里可会永远只有朕一人?”他问。 在这个节骨眼突然问这个问题,林夕月有些理不清思绪,就在她犹豫之时,他缓缓从她体内撤出。 林夕月心头一紧,身子难受至极,急忙点头:“会!” 他止住了动作。 她睁着水眸不解地看他,满眼的无辜。 他身子一紧,再次冲入她体内。 这突如其来的一下让她难以招架,谁知而后他的动作越来越jiliè,好似有着***以外的情愫。 是占有?还是在宣誓? 转眼五个月,林夕月站在角楼看着眼前的繁华淡然一笑,这天下是慕容玉轩的,而她只希望他是她的。 可是这样的可能性几乎为零,她知道。 一阵风吹来,她突然感觉有些晕眩,转身想要回椒房殿,谁知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当她再度醒来时,已经躺在了椒房殿的床榻上,眼前是满眼担忧的慕容玉轩,还有吓得满眼通红的莫香,而一名太医正在给她把脉。 她正要开口,太医突然收回手带着惊喜躬身抱拳面向慕容玉轩:“恭喜皇上贺喜皇上,皇后娘娘有喜了。” 在场的人均愣忡了顷刻,而后齐齐跪地:“恭喜皇上,贺喜娘娘。” 慕容玉轩从未想到自己会这般快即将为人父,喜笑颜开地将还在愣忡中的林夕月抱在怀中:“夕月……” 此时此刻他竟激动得不知如何是好,而林夕月亦没有想到入宫不到半年便怀了龙嗣,属于他们的孩子。 才得知林夕月怀了龙嗣,慕容玉轩便立刻拟了一道告示,举国同庆。 此时后宫里只有林夕月一人,而她又怀了龙嗣,更是众星捧月,所有人都不敢怠慢。 慕容玉轩每夜看着她尚未显的肚子欣喜不已,虽然只是两个月,可是他却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看看自己的孩子。 林夕月虽然比慕容玉轩年纪小,可是显然沉稳许多,不过每日看着慕容玉轩陪着她,她心里还是十分满足的。 八个月后 皇长子出世,取名慕容千寻,慕容玉轩看着粉雕玉琢紧蹙双眉的儿子欣喜若狂。 “儿子!叫父皇!” 这是林夕月醒来时听到的第一句话,原本虚弱的她在听到这句话时不由地笑出了声。 “夕月,你醒啦?”他抱着孩子坐到床沿。 林夕月淡淡勾唇轻笑:“若是孩子真能一出生便开口叫人,皇上不怕吗?” 慕容玉轩一怔,莫香在一旁噗嗤一笑,随之整个椒房殿都传来低低的笑声。 慕容玉轩也随之笑起:“朕不是高兴过了头嘛。” 林夕月笑着抬手要抱孩子,慕容玉轩将千寻放在她身边:“千寻,看,这是母后,叫母后。” 林夕月无奈轻笑,而后看着闭眸蹙眉的孩子不由说道:“皇上可别再逼孩子叫人了,看这孩子的眉头皱得。” “好好好,现在他最大,他现在可是整个冷月国的宝。”慕容玉轩摸着孩子的脸爱不释手。 林夕月亲了亲孩子的眉心,碰到一丝温热,他紧蹙的眉心果然松了。 林夕月原以为有了孩子之后他们就这般一直甜甜美美地生活下去,她却忘了他是皇帝,他的后宫不可能只有她一人。 就在慕容千寻三个月大时,根据祖制皇宫内举行了选秀女大典,虽然在前夜慕容玉轩已经跟她说明了这个是祖制,必须要遵从,她嘴上应声可是心里终究还是难受的。 但是她除了接受还能如何? 上官凌经得慕容玉轩的同意前来看她,见慕容千寻已经长得眉清目秀,不由地笑言:“这孩子长得可真是俊俏。” “凌表哥要不要抱抱千寻?”林夕月将怀中的孩子抱到他跟前。 上官凌有些受宠若惊:“微臣……可以抱吗?” 林夕月莞尔一笑:“凌表哥是千寻的表舅舅,当然可以。” 上官凌闻言笑着将他接过了手,感受到那软绵绵的身子,他说不出的激动,可是看着眉清目秀的千寻,心头的苦涩越发浓烈。若是当初他能主动一些……是不是就不是这个结果?他现在抱的不是她和慕容玉轩的孩子,而是她和他的孩子? 深吸了一口气,他敛回思绪,若是她过得安好,他做她的凌表哥足矣。 “娘娘,秀女们都到了,娘娘要不要现在过去?”一位负责此次选秀女的姑姑前来禀报道。 林夕月敛住了笑容,抬眸看着面前低眉信手的姑姑心头一紧。 去选秀女…… 帮着自己的夫君找女人…… 虽然她已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是在这一刻心还是阵阵发紧。 转眸看向一瞬不瞬看着她为她担忧上官凌,她撤出了一抹笑容,而后将孩子交给乳娘后自己去了南天殿,而上官凌也随之跟了上去。 当她到了南天殿时,一眼便看到了生得一双媚眼的谢听兰,她的脸色再次白了白。 此时慕容玉轩也随之而来,两人并肩坐上龙椅和凤椅,看着眼前的秀女,她不由地转头看向慕容玉轩,他淡淡看着众秀女,也不知现在是什么心境,想来是觉得赏心悦目的吧,毕竟那些女子个个都是精挑细选的大家闺秀,无论从容貌还是体态都是百里挑一的。 “为何这般看着朕?”慕容玉轩突然转眸看向林夕月,而林夕月来不及收回眸光,一瞬间红了脸。 “没什么,只是见皇上看得出神便觉得好奇。”她收回眸光看向前方,也不知在看天边的云还是在看众秀女。 慕容玉轩伸手将她的手拉住裹在手心:“朕哪有看得出神。” 林夕月淡淡勾唇并未言语,当初的选择注定了今日,她的确不该这般计较,更何况计较又有何用? 深吸了一口气,她看了看众秀女,只见谢听兰正偷偷看着他们的方向,而其余秀女都规规矩矩地站在原地眼望前下方。 想到自己的父亲是死于刑部大牢,她看见谢听兰便会想到当初父亲的惨死,虽然五王爷伏法,可是刑部尚书却安然无事,让她心里总是有个疙瘩。 慕容玉轩能为她的父亲洗刷冤屈她已是感激不尽,当初也跟他说过怀疑刑部尚书参与其中,可是查下来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刑部尚书是同党,所以只能作罢。 她虽然也接受了现实,可是若将来谢听兰为嫔为妃,她终究还是难以面对的。 而刚才只是一瞬间的眼神相撞,她知道谢听兰绝非善类,否则当初也不会亲自来到她家诬陷她行为不检。 思来想去,她终是鼓起勇气转头看着慕容玉轩说出了口:“皇上,臣妾有个请求。” “哦?是什么?”慕容玉轩转眸问她。 林夕月睨了谢听兰一眼后低声说道:“皇上不管选哪几位秀女都无妨,只求皇上莫要选谢尚书千金。” 她的一句话让她身后的莫香和慕容玉轩身后的上官凌都为之一怔,这么久以来她哪里会要求慕容玉轩做事?而这次她的神色显然不是在说笑。 慕容玉轩更是没想到她会有如此一说,转眸看向谢听兰,她正偷偷望来,见他朝她看去,她急忙收回视线,面色赤红一片。 【喜欢看千寻和凝儿的亲,明天就有千寻和凝儿的船戏~~请孩子自动避让,哈哈哈。】 第20章 慕容千寻,你给我下去 正文第20章慕容千寻,你给我下去 “既然皇后下了懿旨,那朕便唯有遵命了。”慕容玉轩转眸看向林夕月勾唇一笑。 林夕月先是一怔,而后才发觉刚才她所言好似对一个万人之上的他下令,不由地有些尴尬:“皇上,臣妾没有那个意思,只是……”只是她不想看见仇人之女出现在她面前。 可是这样的话她怎能直言? 所幸慕容玉轩并未再追究下去,只是看向林夕月笑得意味深长,林夕月见之面红耳赤”“。 莫香见慕容玉轩并未动怒长长松了一口气,而上官凌在放心之余嘴角牵扯出一抹笑。 最后留下了十五位秀女在后宫,而谢听兰则被送了回去妲。 对此,谢听兰百思不得其解,她与那十五位秀女相比无论从相貌还是才华都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可是偏偏她是被遣返中的一个。 她不甘心,怎么都不甘心。 思来想去,她忽然想到在慕容玉轩朝她看来之前林夕月在他跟前低声说了些什么,而后慕容玉轩便笑了笑,她还以为是慕容玉轩看上了她,却没想到竟是这样的结果。 这么串联起来,她被遣返的原因是可想而知了。 不是林夕月在从中捣鬼又是什么? 她深吸了一口气,一抹寒芒从眼底闪过。 当夜,林夕月抱着慕容千寻在椒房殿看着窗外的月色,总感觉今夜的月亮没有往日的亮了。 她也清楚即使是一般人家的男子也必定是三妻四妾,她该学会接受才是,可是每当想到此时他正在别的女人寝殿,心里便像针扎一样难受。 垂眸看向正一瞬不瞬看着她的孩子,她浅浅勾唇,幸亏还有这个孩子能陪她。 “这么晚了还不就寝,孩子不愿睡吗?” 一道沉沉的声音从她头顶处想起,林夕月浑身一僵,转身望去,果然是他。 “皇上怎么来了?”她支吾着问道。 慕容玉轩挑了挑眉看她:“为何朕不能来?” 林夕月一噎:“不是,只是今天……今天皇上不是应该让秀女侍寝吗?”这侍寝二字她说得极轻,许是连她也不愿意提及这两个字。 慕容玉轩轻叹一声将她拥入怀中。 作为帝王他也无可奈何。 “以后可能要委屈你了。”他将下巴抵在她的头顶沉声低语。 林夕月没有说话,只是紧紧地抱着孩子靠在他怀中,眸中已经湿润。 那一夜,他没有离开椒房殿,当林夕月醒来之时感觉到一道灼热的光在她头顶盘旋,抬眸望去,是他在看她,也不知他看了多久。 “怎么了?”她问。 他没有说话,只是更紧地拥着她。 谢听兰回去后大发脾气,无论其父如何劝说都无济于事,谢忠只有这么一个女儿,自然不舍得她受委屈,在万般无奈之下,只得去请求慕容玉轩。 当慕容玉轩听闻谢听兰为了他不吃不喝之时,心中还是有所动容,选秀女那日,谢听兰在众秀女中的确是出类拔萃的,而且她的父亲是刑部尚书,叔叔又是将军,为了冷月国出生入死,只是这几点他都该把她留下,可是他答应过林夕月,所以在谢忠前来说情时有些为难,只好说再想想。 其实谢忠也看得出,这哪里是要想想,分明是要回去和皇后商量,想起林夕月,谢忠就提心吊胆。若是她这个皇后做久了,说不定哪天就翻出旧账要至他于死地,毕竟当初她的父亲是死于刑部,而他的确也是听命于五王爷。 夜凉如水 慕容玉轩拥着林夕月躺在床上思虑良久,却不知该如何是好,虽然只是一个女人,可是如今的局势内忧外患,若是让谢听兰入宫,却能换来许多人的忠心,只是她…… “皇上有心事?”林夕月眉眼未抬问他。 这几夜他都陪在她身旁,从未让秀女侍寝,虽然所有人都说她圣宠永不衰,可是她似感觉到他并非只是要陪她这么简单,但是她一直都不敢问出口,怕一说出口心头一直保留的悸动便消失无踪。 可是看他一直这个样子她又不忍心,终是问出了口。 “夕月,朕……”慕容玉轩不知该如何开口,再三考虑,他终是将谢忠来找他,还有他的顾虑说与她听。 当他将事情说完之后,明显感觉到怀中的人身子僵硬不堪。 她翻了个身面向床内侧,闭上眼眸感觉手脚冰凉不堪。 他已经说到了国家政治局面上,她还能说什么? “夕月。”他贴上她的背脊轻语,“相信朕,没有人能代替你在朕心中的地位。” 林夕月一直轻阖双眸没有吭声,好似睡着的模样,但是他知道她并未睡着。 抿了抿唇,他紧紧地揽着她,即使她不愿睁开眼,他依旧凝着她。 而后慕容玉轩虽然没有即刻将谢听兰纳入宫中,莫香以为他不会再有此打算,可是林夕月却笑得苦涩。 果然一个月后,谢听兰还是被选入宫中,虽然也是从秀女开始,但是这足以让林夕月和慕容玉轩之间产生了一道裂缝。 * 夜婉凝听了上官凌的叙述,气得咬牙切齿,从听完到用晚膳直到更衣就寝,她的眸光就好似一把刀子直直朝他刺去。 慕容玉轩无辜地扯了扯唇:“这……关朕何事?” 夜婉凝冷嗤一声:“有其父必有其子,借着政治的幌子左拥右抱,也不怕精尽人亡了。” “凝儿,怎么又口无遮拦的?”他无奈,也幸得他这后宫只有她一人,否则还不知道她会如何诅咒他。 可是他换好寝衣后刚爬上床,一只脚从床内侧飞来,他一个闪身,还是闷哼一声摔在床上。 “慕容千寻,你给我下去,不准上床!”能踢皇帝下床的,恐怕也只有夜婉凝一人。 慕容千寻捂着下身幽怨地看着她:“这下可真踢坏了。” “坏了?”夜婉凝朝他身下看去,不由地拍手叫好,“那太好了,我可以休息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坏了?太好了?早点休息? 慕容千寻见夜婉凝侧身而睡还摆了个舒适的动作,一瞬间黑了脸。 半天听不到他的声音,夜婉凝回眸望去,果然他杀气腾腾又夹杂着难以言喻地痛苦看着她。 “真伤到了?”她试探地凑过去,“要不我给你扎几针?” 听到扎几针,慕容千寻突然急急开口:“不用!” 让她扎几针,不残也残了。 “你不是说伤到了吗?”她看了看他下身又看了看他。 他扯了扯唇一把将她的手拉过来覆在他的受伤处,而后凑到她耳边低语:“帮朕揉揉。” “慕容千寻!放手!”夜婉凝涨红着脸死死地瞪他。 这个死不要脸的男人,居然拿着她的手按在他那里! “你就不怕以后都不能用了?”他的唇凑在她耳际,可是手却丝毫没有放开的意思。 她真觉得他是越老越不正经。 “整个冷月国又不是你一个男人!”她猛然抽回了手。 若是真坏了,刚才那炙热的庞然大物是什么? 只是她没想到她的一句气话惹来他的满脸黑线,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干嘛?”她没好气地顶了他一句。 大半夜还折腾,还让不让人睡了? 慕容千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解开了两人的衣衫:“为了防止你体力过盛红杏出墙,也让朕知道是不是被你给踢残了,今夜就彻夜试一下。” 彻夜? “不要……”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这个男人就如狼似虎地开始用身体教训她。 事实证明,有些人是绝对不能招惹的。 翌日清晨 慕容千寻神清气爽地去上早朝,而夜婉凝全身软弱无力地趴在床上,直到日上三竿还是觉得浑身像散了架,口中还喃喃有词:“慕容千寻!你欺人太甚!你不是人!你这样不节制,小心精尽人亡……” “说什么?” 突然一声低沉的男子声音从帐外响起,她心头一紧,便看见慕容千寻撩开帐幔坐在床沿上。 “没、没什么……”她挪了挪身子往床内侧移动过去。 慕容千寻挑了挑眉看着她香肩外露的模样,缓声道:“朕刚才似乎听到有人说什么精尽人亡?可是朕感觉昨夜尚未尽兴。” 【明天继续哈~~~~】 第21章 帽子 正文第21章绿帽子 夜婉凝急忙摆手打死不承认:“不是不是……你听错了,我是说若是换成别人必定精尽人亡,可是您是皇帝,九五之尊,人中之龙,所以才这般浑身是劲神清气爽。” 若是再继续下去,恐怕她走路都成罗圈腿了禾。 不对!能不能下床还是个未知数。 慕容千寻看着她弃械投降的模样这才算满意了,不过对于她的口无遮拦,他还是想要小小地惩戒一下”“。 “凝儿,有没有觉得这后宫冷清了些?”他将她从床上抱起后让她靠在自己怀中。 原本全身酸软无力的夜婉凝在听到他说“后宫冷情”之时立刻精神一凌。 “冷清?你什么意思?”她突然转身紧紧凝着他。 慕容千寻被她的突然反应惹得先是一怔,而后从她的眼神中他读懂了她的意思,忍下心中想笑的chongdong反问道:“难道凝儿不觉得吗?” “觉得?”她一下子怒火上涌,“的确是冷清了。” 他再次一怔,被她这么一说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妲。 夜婉凝突然勾唇一笑:“一会儿我就去安排一场选秀,不知道皇上意下如何?” 她的笑竟是透着危险气息,倒是让慕容千寻有些没了底,一想她那古灵精怪的报复手段,他还是不再去逗她:“好了,朕与你说笑的,不过你以后可不能再这般口无遮拦了。” 原来是骗她的,害她刚才心里难受了半天,想了想,她却无辜地看着他眨了眨眼:“可是我没有说笑啊,想当初皇上都选了一堆的秀女,眼看着我的生辰就快到了,皇上是不是该选些秀男给我当贺礼啊?” “秀男?”慕容千寻一脸黑线,真亏她想得出,“凝儿是要让朕自己给自己戴绿帽子吗?” 夜婉凝更显无辜:“刚才不是你说冷清的嘛!有一堆的秀男与你争宠,你不就不寂寞了嘛?” “秀男?好!很好!看起来凝儿是觉得朕一人满足不了你是吗?”他的眸光逐渐往下移动。 夜婉凝顺着他的眸光看去,这才发现自己身上不着一物。 急忙将被子裹在身上,隔离开他那双泛着***的眸光:“我、我也是跟你说笑的,那我们算是扯平了。” “似乎晚了些……”话音落,他再次朝她身上扑去。 于是乎,夜婉凝埋怨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 “停!不公平!” “凭什么你能说笑我不行?” “我、我警告你!” “行了……我认错还不行吗?” “千寻……唔……” 总算是安静了…… 当上官凌在御花园看见慕容千寻和夜婉凝时,夜婉凝正撅着嘴不停地在抱怨着什么,而慕容千寻却始终噙着一抹笑,看向她时,眼神尽带温柔的笑意。 他曾听闻少年天子慕容千寻冷酷无情喜怒不形于色,唯独一人能让他无论在任何时候都能喜笑颜开,此人便是冷月国皇后夜婉凝,六宫之中唯一的皇帝的女人。 看着夜婉凝亮若星辰的双眸,还有那一身的灵气,上官凌转头看向慕容千寻会心一笑。 “舅舅!”夜婉凝看见上官凌时立刻迎了上去。 “微臣参见皇上、皇后娘娘。”虽然自从那一年离开皇宫后未曾回来过,免得触景伤情,可是慕容千寻并未削他官位,而且还是冷月国唯一的国舅。 夜婉凝急忙上前将他扶起:“舅舅无需多礼。”上官凌起身后她笑问,“舅舅看过两个调皮鬼了吗?” 上官凌勾唇一笑:“刚从小太子和小公主处而来,见他们又睡下了,就来这里走走。” “国舅今日就要离开了吗?”慕容千寻上前问道。 上官凌点了点头:“希望皇上能答应微臣的请求。” “那……既然如此……”慕容千寻刚要答应,夜婉凝突然道:“不行,舅舅还没把故事讲完呢!” “凝儿,别胡闹。” 夜婉凝看了慕容千寻一眼后鼓了鼓嘴,而后看上官凌后请求道:“舅舅,你就多留几日吧,我要听你讲父皇和母后的故事,还有……”她凑近后低语道,“还有千寻小时候的故事。” “在说什么?”一看夜婉凝贼头贼脑的样子,他就知道肯定又是在动什么歪脑筋。 夜婉凝仰起头看向慕容千寻后道:“这么紧张?莫非你做了什么不为外人道的事情?” 上官凌噗嗤一笑,在慕容千寻开口前他先开了口:“微臣离宫之时皇上才六七岁,即使做了什么,微臣又哪里会知道。” “那就是六七岁以后做了什么?”夜婉凝沉思着看向慕容千寻。 慕容千寻扯了扯唇,她的想象力还真不是一般的丰富。 “六七岁就治理国事,哪里还有那么多时间?你这脑子究竟都装的什么?”慕容千寻没好气地负手而立看着她。 “这么忙,怎么有时间招惹夏可馨?” 慕容千寻简直无语,这个旧账翻得,他还没说她和夜墨凝还有呼延冰呢!她倒好意思说他。 “好了,怎么还像两个孩子,若是被小太子和小公主见了岂不会笑话。”上官凌无奈笑起。 “哈哈哈!他们二人是天天如此,也不知何时才能长大,恐怕等小太子和小公主都成婚了,他们二人依旧是今日的景况。” “皇叔!”夜婉凝转头看向慕容玉衡后娇嗔了一句。 “微臣参见皇上、皇后。”慕容玉衡拱手一礼。 “皇叔免礼。”慕容千寻微微抬手。 慕容玉衡看向上官凌:“今日就要出宫了?” 上官凌看了看夜婉凝,夜婉凝急忙道:“舅舅还要再多留几日呢,这么多年来都不知道还有个舅舅呢,舅舅这次多留几日,以后也要常回来。” 上官凌望着夜婉凝心头说不出的滋味,虽然才见几日,可是对于夜婉凝,他有说不出的亲近感。 他也终于明白,为何慕容千寻会这般宠着她,而她只得慕容千寻这般对她。 “多谢皇后娘娘盛情,那……微臣就再多留几日。” 上官凌突然改变主意倒是让慕容千寻一怔,他也挽留了多次,但是终未见他改变心意,谁知夜婉凝的几句话却让他答应留下了。 转眸看了看夜婉凝,这丫头的本事还真是不小。 “那舅舅再跟我讲讲父皇和母后的故事吧。”她眸光闪亮望着上官凌。 上官凌看了看慕容千寻和慕容玉衡又看了看夜婉凝,无奈笑着摇头,她那锲而不舍的精神还真是让他佩服。 看来不把这个故事讲完她是不会让他离开了。 * 自从谢听兰被选入宫之后,听宫仪姑姑说她学得很是用心,林夕月闻言心头百味杂陈,莫香气得咬牙切齿:“真是司马昭之心。” 林夕月苦涩一笑。 何尝不是呢?否则怎会让她父亲千方百计面圣入宫? 早在入宫之前,她就看得出谢听兰喜欢慕容玉轩,而且很喜欢。 她知道作为帝王自然是有三宫六院,可是对于谢听兰,她无法接受,无法面对。 谢听兰不仅是谢忠的女儿,最主要的是,她能为了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明知当时慕容玉轩在她身后不远处,她依然毁她清誉,这样的人她如何能接受? 可是那夜慕容玉轩几乎是语重心长地跟她说了利弊,若是她再阻挠,便是她不知礼数不识大体,置朝廷大局而不顾…… 莫香见她不语,便更是愤懑:“娘娘,听说今夜皇上就要翻秀女的牌子了。” 手中一颤,杯中热水一下子浇在了她的手背上,六月的天气更是让热水撒过手背之后烫得一片通红。 “呀!娘娘您的手……奴婢去给您拿药。”莫香急匆匆转身拿来烫伤膏。 “我没事。”她无力地开口,“这一天迟早要来的不是吗?对我……已经算是恩泽了。” 一年多的恩宠,如今是否也该换新人了? 都说自古帝王多薄幸,只是她信了他会对她专情,他说无人能代替她的位置。 无法代替又如何,她终究是要和众多女人分享一个男人。 晚膳时慕容玉轩只是派人来让她先行用膳,他还在处理政事。 坐在膳桌前看着满桌的膳食,当真觉得没有在上官府处有食欲。拿起筷子夹了些菜放进口中,不知为何没了往日的味道。 “来人,把太子抱过来给本宫。”她放下筷子终究是没了胃口。 当乳娘将慕容千寻抱来给她时,她接过手看着孩子红了眼眶。 这孩子的长相极像慕容玉轩,也不知今后的性子是否也和他的父皇一样,桀骜不驯,满目含笑,只需一句话便能逗得女孩子喜笑颜开…… 【慕容千寻的性格,事实上……】 第22章 翻了谁的牌子? 正文第22章翻了谁的牌子? “娘娘,您还是吃一点吧,小心饿坏身子。”莫香终究是心疼她的,看着她这个样子,她的心里对慕容玉轩和谢听兰的怨恨更多了几分。 “皇上该翻牌子了吧?翻了谁的?”她垂眸看着孩子眉眼不抬冷声一语。 莫香身子一僵,看向她时双眸已经一片腥红禾。 “娘娘,还是早点就寝吧,皇上也是没有办法,毕竟为了朝廷局势……”虽然莫香从来都不曾觉得林夕月嫁给慕容玉轩是正确的,可是既然他们已经成了夫妻,而且还有了孩子,她便不想看见他们二人有矛盾产生”“。 林夕月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抬眼看她,却是不甘心地又问:“谁的?” 莫香见她这般坚定地想要知道,咬了咬唇植物开口:“是……谢小主……” 林夕月手上一颤,差点就将手中的孩子掉落在地,垂眸看向正转着乌黑双眸的千寻,她的手臂紧了紧,却控制不住地低落了两颗滚烫的泪在千寻口中。 千寻浑然不知,动了动唇,将眼泪吞了下去。 她伸手将他贴在胸口,起身站在窗外看着外面繁星点点的夜空,心阵阵凉透妲。 那皎洁的月亮好似就在她面前,可是想要去伸手摘取,却又发现是她永远也到不了的地方。 原来所谓的最重只是如此而已…… 一个皇后的名分,一年的恩宠,一句“无人能及”的誓言。 “莫香……”她望着夜空失了神。 “娘娘,奴婢在。”若是问世间谁将她看得最重,非莫香莫属。 林夕月没有回头,声音却已哽咽:“你说得对。” “什么?”莫香没有听明白。 静默良久,她吞下心头的苦水呢喃:“我后悔了。” 是的,她后悔了。 她不该入宫,不该嫁给他,不该相信帝王的情。 若是她当初没有嫁给他,至少她现在能保存着当初对他的美好念想。 若是她当初没有嫁给他,至少她现在是个自由之身。 若是她当初没有嫁给他,至少她现在会是快乐的。 可是,一切都已经晚了。 他天下有多大,他的心就有多大。 而她的天下便是他一人,她的心只能容下他一人。 追悔莫及的心痛,莫过于此。 可是,她知道无人能给予像他给她的那般感觉,她的心总是不由自主地随着他的喜怒哀乐而波动。他的每一个举动都在她的脑海中留下印记,若是一日不见,她的思念泛滥成灾。 看来她终究没有做好嫁给他的准备,嫁给一个帝王的准备。 是她不识大体,还是他从未重视过她的感受? 莫香看着她这般痛苦的挣扎,她心里难受至极,想要将千寻接过后让她好好休息,她却仅仅抱着孩子独立在床前。 当东方泛起鱼肚白,椒房殿的窗前依旧站着那一抹身影。 “娘娘,天亮了。”莫香陪着林夕月在窗前站了整整一夜,偶尔打个盹,睁开眼时她还是那样的姿势。 千寻也早就睁开了眼,却十分乖巧地不吵不闹。 林夕月终于敛回思绪,可是想要迈步却发现双腿根本动不了。 莫香把千寻抱过去后交给乳娘,而后立刻命人去请太医,就在这时,门外谢听兰求见林夕月说是来请安。 林夕月紧了紧指尖缓声对来人道:“宫仪姑姑是怎么办事的?” 来人吓得匍匐在地:“皇后娘娘息怒,奴婢这就去打发了谢小主。” 当谢听兰吃了闭门羹之后怨气更甚,离开椒房殿的路上眸光乍寒:“居然跟我摆架子,我看你在这椒房殿能住到几时。” 慕容玉轩下朝后来到了椒房殿,当时太医正跪在殿中,而林夕月依旧站在窗前。 “这是怎么回事?”慕容玉轩的声音沉沉传来,原来让林夕月心口泛起暖意的声音此时显得那般刺耳。他的语气是疑惑中带着轻快,想来昨夜过得极好。 “参见皇上,娘娘昨夜……” “莫香!”林夕月打断了她的话,若是让人知道她因为慕容玉轩宠幸了别人而整夜站在此处,也不知道有多少人会在暗地里说她是妒妇。 莫香不再说什么,只是垂眸为她而痛心。 林夕月艰难地移动着步子,不能屈膝行礼,便只是淡淡地看着他,面无半点神色,只是在看见他满面春风的模样是心痛如刀绞:“皇上这般早,用过早膳了吗?” 慕容玉轩没有多想,她这般问,他便直接答了:“嗯,已经用过了,你呢?” “用过了……”她低声呢喃,而后嘴角挤出一抹苦涩的笑。 他自然是用过了,昨夜犹如新婚燕尔,清晨想来是陪她用了早膳才去上朝的吧?又或者是下了朝陪她用过早膳才过来的…… 看着她的那一抹笑,慕容玉轩突然意识到什么,急忙又道:“朕过来陪你用早膳。” 她淡淡一笑:“皇上都用过了就不必再陪臣妾了。” “无碍,来人,备膳。”慕容玉轩还是吩咐了下去。 “是。”宫女们纷纷鱼贯而出,而一旁的太医却是有些不知所措。 林夕月依旧是带着嘲讽的笑:“皇上,真的不用,以后皇上三宫六院的,哪能个个作陪?” 慕容玉轩心头一紧。 他知道昨夜不该招幸谢听兰,可是那谢听兰也的确是会讨人欢心,不仅会琴棋书画,而且那身姿妩媚动人,想来整个后宫都无人能及她半分妖娆。 所有的秀女都要经过他的一一审阅,而昨夜只是她的那一眼,透着万种风情,他竟是鬼使神差地翻了她的牌子。 慕容玉轩虽然贵为九五之尊,可是看着林夕月那强颜欢笑的模样,他还是十分心虚。 他不仅没能做到对她的承诺:不让谢听兰入宫,反而还让她第一个侍寝,想来他昨夜是鬼迷心窍了。 “夕月,朕……朕只是……” “皇上、娘娘,早膳已经备下。” 正在慕容玉轩不知该如何是好之时,宫人的一句话让慕容玉轩长长松了口气,急忙道:“先用膳吧。” 其实林夕月又何尝想听到他的解释,而且解释又有何用? 有些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她不怪任何人,这是她的选择,她自己的路。 慕容玉轩刚转过身朝膳桌走去,突然听到身后莫香惊呼了一声“娘娘”,他立刻转身望去,见林夕月瘫软在莫香的怀中,他立刻上前将她揽在怀里。 “夕月,你怎么了?”慕容玉轩脸色泛白,看向一旁的太医,沉声斥道,“还愣着做什么!” “微臣该死!”太医急忙上前给她把脉,林夕月却很是抗拒,更加抗拒慕容玉轩的身子。 在林夕月将他推开时,慕容玉轩身子一僵,莫香见状立刻将她扶住往床前走去。 “夕月,让太医给你瞧瞧,别任性了。”慕容玉轩上前紧了紧身后的手。 任性? 林夕月有种想哭的chongdong。 的确,她是任性,否则不会这般不经思量就嫁入宫中,她违背了曾经的誓言,只因皇宫里有他。 她也的确是任性,否则不会因为他去临幸了别的女人而在床前从夜站到天明。 她不再说什么,只是伸手让太医把脉,太医看了看她的伤势,转身跪在慕容玉轩跟前回禀,“回皇上,娘娘是因为久站气血不通,恐怕这腿要休息几日才能康复。” “久站?”慕容玉轩震惊地看向林夕月。 太医匍匐在地细细禀报:“回皇上,娘娘久站至少有五六个时辰,若是不好好调养,这腿恐是会落下病根……” 慕容玉轩更是难以置信,站五六个时辰……昨夜…… 一抹难以言喻的情愫从心口慢慢涌上,他发现自己的指尖都在发颤。 这时,胡林走了进来,见寝殿内寂静无声虽是疑惑也未多想,上前便道:“参见皇上、皇后娘娘,兰妃娘娘已经接了圣旨,让奴才谢皇上、皇后娘娘的恩赐。” 一瞬间林夕月感觉天旋地转,若不是坐在床上,恐怕她已不能站立。 慕容玉轩的手心竟是冒出了细汗,看着林夕月面色无波可是手下的锦被已经被她捏出了褶皱,他的心也跟着阵阵慌乱。 胡林这才发现二人的异样,也不敢再多说什么,低眉信手站在一旁。 第23章 兰妃……兰妃…… 正文第23章兰妃……兰妃…… 胡林这才发现二人的异样,也不敢再多说什么,低眉信手站在一旁。 “夕月……” “早膳都备好了吗?肚子还真有些饿了。”林夕月并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而她也知道他除了会冠冕堂皇的解释外并不能改变什么。 从他答应了不会让谢听兰入宫到破例选为秀女,再从他第一个临幸谢听兰,他们之间的距离何止这么一步? “皇后娘娘,兰妃娘娘在外求见请安”“。”小宫女上前低声道禾。 慕容玉轩转眸看了看林夕月,作为嫔妃册封后给皇后请安是祖制,可是现在这个时候似乎不太妥当。 林夕月刚要夹起面前的菜,在听到“兰妃”二字时手上一颤,菜随之又落入盘中妲。 “兰妃……兰妃……果然顺耳。”林夕月幽幽地说着,看不清喜怒,“让她进来吧。” “夕月。”慕容玉轩伸手将她的手包在手心。 林夕月缓缓从他手中挣脱:“皇上,让兰妃看见可要吃味儿了。” 她的脸上带着笑,可是莫香看得出她说出这句话时鼓足了多大的勇气。 谢听兰来到椒房殿给慕容玉轩和林夕月行了大礼:“臣妾给皇上、皇后娘娘请安。” “起……” “平身。”林夕月尚未开口,慕容玉轩便冲口而出,这才意识到林夕月正看着他,眼底渐渐腥红,待他想要开口时,她移开了视线看向谢听兰,而后又垂眸用着早膳,一片淡漠。 谢听兰起身后看着眼前的二人勾起了唇角,更是对慕容玉轩笑得含羞带怯,见林夕月继续用着早膳她也不以为意,反倒是心头畅快。 可是从慕容玉轩让谢听兰平身之后,林夕月就不再开口,而慕容玉轩亦是不知道自己接下去该如何,这么多年来他第一次这般慌乱,也只有在林夕月的面前才如此。 站得久了谢听兰也觉得有些委屈,看了看林夕月,她依旧无动于衷顾自用着早膳,而慕容玉轩有些左右为难。 “皇后需要休息,你先下去吧。”最终还是慕容玉轩没有忍住。 谢听兰虽然有些不情愿离开,可是来日方长,她也不急于一时。 林夕月只是顿了顿,而后放下筷子朝寝殿内走去。 “夕月。”慕容玉轩自身后叫住了她。 “皇上不是说臣妾需要休息吗?”林夕月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开口。 慕容玉轩一噎,却并未再说什么。 夜色撩人 慕容玉轩批完奏折来到椒房殿时林夕月刚刚就寝,他随之更衣躺下后看着她的背影沉思。 良久,他知道她还没睡,便上前转过她的身子让她面对他。 “夕月,改日朕陪你去拜祭一下你父母吧。”他说。 林夕月浓密的睫毛一颤,却并未睁眼,只是开口道:“谢皇上,不必。” “可是……好歹让他们知道你现在是朕的皇后,让他们安心。” “他们若是知道了,会更不安心。” 慕容玉轩眉心一蹙。 若是换成别人,想来他早就会教训了,可是对于她,他还是不忍心的。 他也不再解释,只是伸手去解开了她的寝衣,她没有睡着,所以身子的感应很是强烈。 感觉到她身子的僵硬及抗拒,他心里还是不舒服的,但越是如此,他越是想要占有,他是皇帝不是吗?她是他要的女人…… 即使不情愿,她也无力抗拒他的占有,最终她还是忍受着他的给予。 后宫的秀女一个个都封了贵人、嫔、妃等,林夕月发现自己的心已经麻木了。 原来痛是可以麻木的。 以前后宫只有她一人时,只要有一晚没有慕容玉轩的陪伴她都辗转难眠,可是现在……她已经习惯了。而她的娴静淡雅终是无法和后宫中那些嫔妃的妩媚妖娆相比的,她的不争不抢更是让后宫的女人肆无忌惮。 而她也从一开始的痛不欲生以泪洗面变成了淡然一笑,任她们去互相斗智斗勇去争宠。 莫香看着林夕月这个样子对那些女人更是恨得咬牙切齿:“娘娘,您应该去好好教训教训她们,您不知道她们现在有多嚣张,一会儿这个把那个的奴婢打了,一会儿那个把这个的秘密告诉皇上了,还有……” “莫香。”林夕月打断了她的话,“这些与你我有何关系?” “可是,您是皇后娘娘啊……” 林夕月摇头苦涩一笑:“是皇后又如何?还不是皇上的女人之一?她们要斗是她们的事情。” “可是奴婢怕有些人会借此说娘娘后宫管理无方,然后……” 莫香虽然没有把话说明,可是谁都知道这么一来会发生何事。 林夕月却不以为意,抱着千寻望着碧空神思渐远:“你以为我在乎这个皇后之位吗?” 她入宫只是因为有人曾对他说会宠她一生,她信了。 可是到头来呢?他有多久没有来了? 五个月……五个月啊! 她偶尔去沁园时碰见他也在,而他看了看她怀中的孩子时总是笑言:“多日不见,千寻又长大了不少。” 他也知道多日不见吗? 她清楚他近日为了边塞战事心思纷乱,可是他难道不用就寝吗? 还是他的就寝之处已经多到他自己都排不过来了? 今日,林夕月抱着千寻在沁园散步,慕容玉轩正在和慕容玉衡商议些什么,她抿了抿唇正准备转身离开,慕容玉轩首先看到了她并且将她叫住,慕容玉衡上前行了个礼之后逗弄了一会儿千寻便借故离开了。 慕容玉轩走到林夕月跟前,林夕月协同莫香款款行礼:“臣妾参见皇上。” “不必多礼。”他伸手将她扶住,当他握住她的手臂时蹙了蹙眉,“怎么瘦了这么多?” “多谢皇上关心。”林夕月自始至终没有看他一眼,而是微微垂眸一副毕恭毕敬的模样,却让慕容玉轩感觉生出了距离。 他转眸看向千寻,笑了笑道:“以后让乳娘照顾孩子,你好好休息,别累着了。” 林夕月缓声开口:“自己的孩子,就算是累也知足了,每天看着千寻,这日子也不容易索然无味。” 慕容玉轩心头一紧,说不出的滋味涌上心头。看了看她,她却只是看着孩子,脸上不知何时已经没了任何笑容。 “让朕抱一下。”他只得把注意力转移到了孩子身上。 谁知他刚一伸手,千寻就蹙眉将他的手挥开,而后趴在林夕月身上,将头枕在她肩头,全然一副不待见的模样。 慕容玉轩显然是尴尬万分,自己的孩子却连抱都不让他抱。 而林夕月也未想到千寻会有这样的反应,看着慕容玉轩僵在半空的手,她抿了抿唇道:“孩子向来都是怕生的,请皇上莫要怪罪千寻。” 慕容玉轩心头百味杂陈,自己的孩子竟然因为怕生而怕他,而她却请求他不要怪罪自己的儿子。 这一刻,他心里很不舒服。 抬眼看向林夕月,他轻叹一声道:“以后朕会好好陪你和孩子。” 林夕月没有一丝动容,只是轻启薄唇点了点头:“千寻一定会很高兴的。”她回头看了看莫香,而后转头道,“皇上,今日的日头烈,孩子不能久晒,恕臣妾失礼先行告退。” 慕容玉轩看着她转身离去的背影,身后的手紧了紧。 她说千寻会高兴,那么她呢? 这段时日朝廷内忧外患,再加上祖制要宠幸新选秀女,而后一一册封,事情多了之后他的确是没有顾及到她,而现在事情也告一段落,可是他似乎觉得有什么在渐渐远去。 入夜 慕容玉轩果然是来到了椒房殿,而此时千寻正在林夕月的床上玩耍,可是当他看见慕容玉轩时,全然一副看见陌生人的模样。 “母后……”他奶声奶气地叫了两个字,而后扭着屁股爬向林夕月,林夕月见状急忙转身将他抱住,免得他掉下床榻。 慕容玉轩听到千寻开口,显然是有些惊愕:“千寻说话了?” 林夕月朝他转了转眼眸,很快移开视线,而后淡声道:“很早就会说话了,只是会说几个简单的字。” 慕容玉轩因为林夕月的话再次一噎,顷刻,他缓声道:“朕似乎错过了许多。” 【林夕月会怎么反驳?如果是各位,你们会怎么回话呢?】 第24章 不愿 正文第24章不愿承欢 林夕月朝他转了转眼眸,很快移开视线,而后淡声道:“很早就会说话了,只是会说几个简单的字。” 慕容玉轩因为林夕月的话再次一噎,顷刻,他缓声道:“朕似乎错过了许多。” “这次错过了还有下次。”林夕月面色未起波澜,“待嫔妃们有了孩子,皇上便可以知道他们几时开口说话,几时学会走路,不会有遗憾。” “夕月……”慕容玉轩心中有愧,“朕这段时日因为政事没有常来看你们母子,你是不是在怪朕?禾” 林夕月淡笑摇头:“臣妾不敢,皇上政事要紧,臣妾会连同皇上的父爱一起给千寻,千寻很懂事,从不吵闹,臣妾也没有太费心”“。” 连同他的父爱? “父爱自然是要朕亲自来给的。”慕容玉轩不容分说地将千寻抱在怀中,而千寻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一双清澈的眼眸似要把他看透。 林夕月垂眸移开视线:“皇上还是别把千寻宠坏了,他必须要尽早学会没有父母关爱的日子才行,皇上将来不会只有千寻一个孩子,若是臣妾不在了,皇上的爱又能分到多少?到时候恐怕会让他难以承受。妲” 慕容玉轩猛然抬头看她,她依旧是一片沉静,可是他的心口就好似有一只手狠狠地揪着他的心,让他有些难以呼吸。再垂眸看向怀中的千寻,他依旧是用着陌生的神色看着他,一瞬间他感觉有些苦涩。 “夕月,朕说过没人会取代你,更加没人会取代千寻。”他抱着千寻紧了紧,黑眸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林夕月深吸了一口气牵扯出一抹笑:“臣妾只希望皇上以后能多千寻好一些,即使皇上以后有了别的孩子,只希望千寻在皇上心里有个角落,若是皇上实在无法给予,臣妾会用尽一生去呵护他。”这是她的第一个孩子,而且她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有,或者说……她愿不愿意再有和他的孩子…… 慕容玉轩将千寻交给乳娘后屏退了左右,伸手将她用进怀中:“别乱想,朕以后定会多抽些时间陪你。” “是陪千寻。”她纠正道。 五个月的时间让她彻底想通了,她已经不指望他会有时间陪她,只希望他能善待他们的孩子。而听到他说“抽些时间”时,她的心阵阵揪紧,她竟然还要等着她抽时间来相陪,而这时间从哪里抽出?别的嫔妃那里? 慕容玉轩将她拉开了些许距离,伸手抚上她的面容,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眉心,她又开始蹙眉了。 “别总是蹙眉,要开心些,相信朕。”他柔声道。 可是他的一句话让她心头更是难受,正是相信她,她才踏入了这幽幽深宫,如今,她是在自食恶果而已。 她不愿任何人,只愿曾经太过chongdong,被感情和他的柔情冲昏了头。 莫香说得对,若是她当初选择了上官凌,或许现在的她不会每日郁郁寡欢。 他缓缓拉近距离,微凉的薄唇贴上了她的,而在这一刹那,林夕月竟然觉得是在凌迟,眼前浮现了他吻谢听兰和其他嫔妃的景象。 她浑身一僵,猛然往后一缩。 “怎么了?”慕容玉轩浑然不知。 林夕月闪了闪神避开他的视线,起身时不经意擦了擦自己的双唇,而后起身走到桌前拿起茶杯倒了一杯茶后捧着茶杯饮了一口,感觉到他在她身后,她抿了抿唇低声道:“只是……不习惯。” 不习惯? 这个词让慕容玉轩身子一晃。 她竟然开始不习惯他的亲近,就如同千寻将他视作陌生人一般不习惯他将他抱入怀中。 林夕月的话冲口而出后又有些后悔,她是他的女人,怎能不习惯他的碰触? 可是她确实是不习惯。 她不习惯的是他碰了这么多女人之后还来碰她,那一刻她觉得浑身不自在。 其他人她都能忍,唯独谢听兰也成了他的女人,她怎么都无法承受。 放下茶杯,她的手局促地放在桌上,一想到谢听兰,他不知该如何面对他。 慕容玉轩看着她僵硬的背脊,指尖阵阵收紧,突然将她拦腰打横抱起,也不管她的惊恐,转身将她放在床榻之上,落下帐幔之际带着急促地解开自己的衣服。 “皇上……” “夕月,朕想你了,你呢?”他一边解着自己的衣服一边看着她问,话音落下,她的衣服随之被他扯开。 林夕月想要用手去护,可是他却急急地倾身覆上。 “你有想朕吗?”他扼制着她的双臂问她,话音柔情似水,眸色带着些许探究和期许,可是那手上的力道却是让她动弹不得。 林夕月抿了抿唇不答,现在的景象让她不容多想,她知道即使不愿意承受,她依旧摆脱不了。 不过好在他没有强行要她,依旧是等她适应了之后才要,可是对于她来说,往日的感觉已经不复存在。 清晨当慕容玉轩醒来时,林夕月还在沉睡着。 他十分清楚昨夜她直到下半夜才睡着,在他们欢好之后,她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眼眸直直地看着前方,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而他也不敢多问。 当他起身欲上朝时,转眸看见她眼角的泪痕,他突然有种窒息之感,好似往日的努力在某件事情发生后便功亏一篑了。 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晌午,天气开始逐渐燥热,上官凌得到慕容玉轩的同意后来到了椒房殿的宫院中,林夕月正在大树下带着千寻乘凉,偶尔露出的笑容却只是对着千寻时才有的。 “凌表哥今日怎么有空来看我了?”她依旧这般叫着。 上官凌上前抱拳行了个礼:“微臣参见皇后娘娘。” “此处没有外人,凌表哥就不必多礼了。”上官凌的君臣之礼还是让林夕月有些不适应。 上官凌浅浅一笑:“难得偷闲便来看看,也看看太子殿下。” “千寻,叫舅舅。”林夕月将千寻抱到上官凌跟前。 上官凌看着他虎头虎脑的模样甚是喜欢:“我可以抱抱吗?” “当然可以。”林夕月笑言。 上官凌小心翼翼地接过手,将软绵绵的身子抱在怀中,千寻转了转乌溜溜的双眸,仔仔细细地看着他,半晌,竟是奶声奶气地叫了一声:“舅……舅。” 林夕月有些难以置信:“千寻刚才……叫了舅舅吗?” “好像是。”上官凌也不敢确定。 “舅舅。”千寻再次看向上官凌开了口。 这一次声音是那般清晰,就连站在他们不远处的慕容玉轩也听得仔细。 直到现在,这孩子都没有开口叫过他一声,可是刚才叫着上官凌时是那般清晰,而且他是笑着叫上官凌,那种亲近就连他都不曾有过。 在看林夕月,有多久没有看见她笑了?此时却是笑得那般灿烂。 那树荫底下,他们就好似一家三口,其乐融融,而他反而像是一个局外人一般。 他眸光一寒,心头妒火浓烈,却又不能发作。 入夜,慕容玉轩在谢听兰的寝殿过夜,可是满脑子都是白天林夕月和上官凌哄着千寻的景象。 “皇上在想什么?”谢听兰如蛇一般缠上了慕容玉轩的身子。 慕容玉轩没有动,只是一瞬不瞬地看着帐顶。 “皇上。”谢听兰见他无动于衷,再次娇嗔了一句。 慕容玉轩终于转眸看向她,而后蹙了蹙眉。 谢听兰看着他的神色心头一紧,咬了咬牙将手伸进了他的寝衣:“皇上,昨日看见皇后娘娘和上官大人带着太子在御花园游玩,臣妾见太子殿下很是喜欢,不知道臣妾和皇上将来的孩子会不会也像太子殿下那般招人喜欢呢?” 听到她提及林夕月和上官凌时,慕容玉轩眸光一寒。 谢听兰勾了勾唇角道:“皇后娘娘和上官大人不愧是表兄妹,长得还真是有点相像,太子殿下乍一看,和上官大人都有几分相像了。” 话音刚落,慕容玉轩骤然回眸瞪她。 谢听兰一惊,心虚地转了转眼眸扯出一抹笑:“皇上……怎么了?臣妾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慕容玉轩突然扣住她的手将其甩开,而后从床上坐了起来,心头纷乱至极。 他的儿子和上官凌相像?真是天大的笑话! 第25章 皇上要做什么 正文第25章皇上,你要做什么? “有些话若是让朕再听到一次,朕就让你永远都开不了口。//78高速更新.//”他背着身子冷冷丢下一句话,而后起身更以后离开了她的寝殿。 谢听兰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真是觉得自己偷鸡不成蚀把米了。原本只是想要让他怀疑林夕月和上官凌有染,谁知道竟是这样的结果。 她咬了咬牙指尖一紧。 原以为林夕月的盛宠已过,谁知道他的心里还有她”“。 她不知道自己逼林夕月差在哪里,为何他心心念念的都是林夕月,甚至躺在她身边想着的也是那个女人禾。 不就是生了一个皇子,有朝一日她有了子嗣,定是要让这天下都是他们母子的。 当慕容玉轩踏入椒房殿时,林夕月已经睡下了,而她的怀中则是那软绵绵的身子千寻妲。 他屏退了宫人,轻轻坐在床榻上,而千寻虽然年岁尚小,却十分警觉,在他坐下的那一刻,他睁开了眼眸看着他,却也没有吵闹,只是静静地看着。 慕容玉轩伸手触了触千寻的面颊,细细地看着他的眉眼,转眸又看向紧蹙娥眉的林夕月,他们母子还真是相像,总是那般喜欢蹙眉。 他又去碰触了他的小手,而千寻蹙了蹙眉后立刻将他的手指抓住,在慕容玉轩的诧异中,千寻拿着他的手指往口中塞去,口水慢慢从嘴角流淌而下,也弄湿了慕容玉轩的手指。 这一刻慕容玉轩非但没有嫌弃,反而一股暖流自心底蔓延。 他伸手将千寻抱起,软绵绵的身子让他有些爱不释手。 这是他的第一个孩子,也是冷月国的太子,他将来的皇位继承人。 看着他乌溜溜的大眼睛,他对着他笑了笑。 千寻撇了撇嘴之后,看着他嘴角的笑容,竟然也动了动唇角,笑容是那般的浅,却已经让他觉得难得。 林夕月在睡梦中动了动手,突然发现手中空空如也,吓得从梦中惊醒:“千寻!” 当她惊魂未定地见慕容玉轩坐在她床上时,怔怔地看着他恍然如梦。 他今日不是在兰妃处吗?怎会突然在此? 现在该是午夜了吧? 可是她并未多想,当她看见慕容玉轩抱着千寻时,竟是不由自主地将千寻从他手中抱了过来。 看见她如此举动,慕容玉轩拧了拧眉:“难不成朕会伤害自己的子嗣吗?” 林夕月移开视线抿了抿唇:“皇上不是从兰妃处而来吗?”慕容玉轩未料她会如此一说,正在疑惑之时,她又道,“皇上将来不知道会有多少孩子,可是臣妾只有千寻,所以不管谁要伤害千寻,臣妾都会用命去护。” 她的话让慕容玉轩听了很不是滋味,真要说她几句,可是脑海中忽然想到她开头的那句话。 她说他从兰妃处而来,莫非她觉得兰妃会伤害千寻? “没有人会伤害你们母子,你是皇后。”他说。 林夕月无力反驳,只是涩涩一笑。 皇后又如何?没有君王的宠幸,皇后也只是一个笑话,一个虚衔,而这幽幽深宫,她的命又能维持到几时? 慕容玉轩见她如此也不忍再说她,让乳娘将千寻抱下去后伸手将她拥入怀中。 “夕月,朕是皇帝,有些事情身不由己,充盈后宫是祖制,朕也无可奈何。”他的一番话听着好似发自肺腑,可是在林夕月听来却是那般可笑。 她挣脱他的束缚定定地看着他缓声开口:“皇上言重了,臣妾从未违背过祖制,臣妾也从未反对过皇上选秀女充盈后宫,既然嫁给了一个帝王,臣妾也不会矫情到让皇上只属臣妾一人,可是皇上却是违背了对臣妾的承诺,君无戏言原来只是空口白话而已。” 慕容玉轩脸色一白,转而又一红:“朕何时违背承诺了?朕说过,没有人会取代你和千寻在朕心中的位置,而这个皇后的位置也永远都是你的。” 林夕月闻言心阵阵揪起:“皇上以为臣妾稀罕这个皇后之位吗?难道在皇上的眼中,臣妾就是这般看中权力之人吗?” “朕没有这个意思。”他伸手想去拉她,可是她却突然缩回了手。 “那谢听兰呢?”自从谢听兰被封为兰妃后,她第一次这般连名带姓地叫她。 他一怔。 她冷冷一笑:“皇上将谢听兰纳入宫中,难道是纯粹的政治联姻?选秀女的那日皇上答应过臣妾什么?” “夕月,朕……”他突然间没了话。 对于这件事情,他的确是对她有愧,他也没想到当初竟然会答应了让谢听兰入宫,而且在看到谢听兰时,总感觉她能撩人心扉,奇痒难耐。 “无论朕身边有多少人,夕月,你都是朕心中的至爱。”他握住她的手紧了紧,却发现她的手一片冰凉。 “君王的爱有多深?”她呢喃似自语,“不过……已经无所谓了。” 就算她在意又如何?谢听兰已经进了宫,已经成了妃,已经是他的女人,将来还会为他生儿育女,她多说又有何用? “夕月,君王也是人,也会有七情六欲……” “皇上的意思是,对兰妃已经动了情?”林夕月感觉自己的伤口再次慢慢开始溃烂,他的一句话就好似将她原本千疮百孔的伤口用力撕开。 “朕的意思是……”慕容玉轩因她的一句反问而愣住,刹那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对于谢听兰,他是动了情吗? 若是对她动情,那在庙会的那日为何会以礼相待,而且心无波澜? 究竟是那时的谢听兰举手投足太过于娇羞,还是在宫中再次相见时她眼眸中透着的媚态太浓? 林夕月给他的感觉娴静淡雅、沉稳、贤良淑德,而谢听兰却是浑身充满了热情,娇媚,她的那双眼睛勾人至极,他是正常的男人,而且在这后宫之中多个女人也不是大事,可是他却忽略了当时林夕月的感受。 但是事到如今木已成舟,说这些也无济于事,而她不是一直都宽容大度的吗?这次是怎么了? “皇上,也已深了,不知皇上是要在此处就寝,还是再回倚兰宫?”她抬眸看他,看不清喜怒。 回倚兰宫? 慕容玉轩蹙了蹙眉心,而后轻叹一声道:“既然来了,自然是在此处就寝的。” 林夕月闻言很不是滋味,但是也没说什么,只是站起身替他更衣。 看着她娴熟且认真的动作,慕容玉轩还是有些动容,若是换成谢听兰,那手恐怕又要不规矩了。 他掀起被角躺下后转眸望去,却见她转身准备离开。 “去哪儿?”他问。 她没有回头,只是低声回道:“皇上早些休息,明日还要上早朝,臣妾就在外面。” “这么晚不睡还要做什么?” 她抿了抿唇:“睡不着,怕惊扰了皇上,皇上先睡吧。” 慕容玉轩看着她打开帐幔走了出去,而后似乎在帐外的桌前坐下了,给自己倒了杯茶。 她究竟是睡不着还是不想睡?亦或者不想与他同睡? 这样的感知让慕容玉轩很是不舒服,翻了个身阖上眼眸思虑良久,渐渐进入了梦境。 当清晨醒来时,他转身发现身边没有林夕月的身影,伸手探去,没有任何温度,究竟是她起得太早还是昨夜根本没睡? 思及此,他立刻从床上坐起身,来不及穿上靴子便打开帐幔走了出去,而眼前的景象让他一瞬间收紧了指尖。 此时林夕月独自趴在桌上,头枕着手臂睡着了。 她竟然在这里睡了一夜,她宁愿这般睡一夜也不愿回到他身边躺下,她的心里究竟在想什么?在计较什么? 他沉着脸俯身将她抱起,正要将她放在床上时,她突然惊醒,而后戒备地看着他。 这么久以来,她何时用这样的眼神看过他? 脑海中忽然浮现昨日她与上官凌相处时的景象,她的眼中尽带笑意,而此时此刻她却将他看成了陌路人一般。 背脊一僵,他在将她放下的同时突然开始解她的衣服。 “皇上,你要做什么?”她惊恐地拉住他的手不想让他继续。 而她的反应更是让给慕容玉轩心头酸楚浓烈。 “夕月,不要忘了朕是皇帝你是皇后,朕要自己的皇后难道还要得到准许吗?”他的语气是从未有过的恼怒。 第26章 痛不欲生 正文第26章痛不欲生 林夕月心头一揪,这的确是此生无法改变的事实,若是可以,她宁愿没有踏入过宫中。 可是她难以承受,这痴心难以承受他的转变,一瞬间她腥红了眼眸却又强自镇定地缓声道:“臣妾只是担心皇上的身子,纵欲过度对皇上不好,既然昨夜才让兰妃侍寝,现在还是别……” 慕容玉轩突然覆上了她的唇。 “朕昨夜没有让她侍寝,稍后就要去上朝,就一会儿……”他话音落下,不容分说地拉开她的手解开她的衣衫禾”“。 每一次他的深入都让她痛不欲生,不是身体而是心。 她知道,只要她在宫中的一日,她便必须要忍受他的索取,除非她死。 云雨初歇,林夕月依旧紧紧地抓着身下的被单,双眸空空不知在想些什么。 慕容玉轩对她方才的反应很是不满,从床上坐起时沉声问道:“你究竟在闹什么脾气?难道朕对你不好吗?妲” 林夕月敛回思绪移开视线:“谢皇上恩典。” “你……”慕容玉轩气得简直想将她从床上抓起来质问。 可是气到最后,他终是没有动手,只是更衣后去上朝了,也因为这一次,慕容玉轩和她冷战了许久。 当谢听兰来到沁园时,林夕月正抱着千寻在凉亭玩耍,对于慕容玉轩的冷淡,林夕月反而觉得舒坦,这样一来她就不必再面对他宠幸了别人又来碰她的窘局。 谢听兰看了看她身边的丫头红玉,两人相视一笑。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谢听兰对林夕月微微福了福身子。 林夕月看了看她,倒是没有想到她会自己上来给她请安,看了她一眼后让她起身了,声音中带着淡漠和疏离。 而莫香看见她们二人时显然是不待见的。可是再不带见,她也不得不带着周围的几个宫女上前给她行礼:“参见兰妃娘娘。” “起来吧。”谢听兰微微抬了抬手。 而后便是一阵静默,林夕月也没有赐座,谢听兰自然是不能随便坐下的,而看着她怀中正蹙眉看着他的千寻,谢听兰暗暗刮了他一眼。 “母后。”他毕竟是个孩子,看到谢听兰这般看他,他突然朝林夕月的胸前拱去。 谢听兰一怔,转眸看了看红玉,而后心生一计道:“太子殿下怎么了?想不到太子殿下还这般黏人。” “才一岁大的孩子,自然是黏人的,等兰妃自己有了孩子就知道了。”林夕月第一次说话这般噎人。 谢听兰闻言脸色青白一片。 沉默顷刻,她扯出一抹笑道:“臣妾哪有这么好的福气,只是太子殿下长这般大臣妾还没有抱过,不知道皇后娘娘是否允许让臣妾抱抱太子殿下沾沾福气?” 林夕月拧了拧眉。 她的孩子自然是不愿意让谢听兰去碰触的。 谢听兰见林夕月并未答话,咬了咬牙又道:“皇后娘娘,请恕臣妾斗胆,臣妾只是看着太子殿下这般可人便忍不住想要与之亲近,而且臣妾入宫半年,虽然皇上宠爱有加,可是这不争气的肚子就是没有动静,所以想让太子殿下给臣妾带些福气。” 林夕月闻言心阵阵揪起,谢听兰的话中有话她听得再明白不过,看着她那得意的模样岂是觉得自己无福?而这样的情况下她又岂能让自己的孩子到她手上,若是有个闪失,她怕此生都不会原谅自己。 原本想要离开,可是看着洋洋得意的谢听兰便坐着未动,而是转眸冷冷睨了他一眼后道:“想来这后宫论有福之人非兰妃莫属,能得到皇上的宠爱岂不是世间难得的福气?太子的福分可不及兰妃的一二。” 谢听兰闻言掩嘴一笑,哪里有她方才所说的无福的失落。 她的一举一动都落在林夕月的眼中,她并未动怒,而是又道:“俗话说‘有福之人不落无福之地’,兰妃现在应该陪着皇上才是,这里可不是兰妃该来的地方。” 谢听兰听得出她是在下逐客令,抿了抿唇眸光一寒。 “皇后娘娘,臣妾哪有您说的这般有福气,臣妾实在是对太子殿下欢喜得紧,就让臣妾抱抱吧。”她满面堆笑又上前一步,那娇嗔的声音让林夕月越听越不是滋味。 莫香实在是忍无可忍,上前拦在谢听兰跟前道:“兰妃娘娘,您若是想早日抱孩子,此时应该去皇上那儿,而不是在皇后娘娘跟前要福气,而且这福气可不是能要来的,这是上辈子积德这辈子享。” “你!你知不知道在跟谁说话?”谢听兰气得脸色泛白,若不是在林夕月面前,她早就要教训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了。 莫香不卑不亢不惜不怒地回敬:“奴婢斗胆,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需要清净,请兰妃娘娘见谅。” 说完,她还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谢听兰的脸色越发难看,越过莫香看向林夕月,她却只顾着哄着自己的孩子,看来她们主仆是一条心了。 红玉正要上前帮衬,谁知此时千寻突然拨开莫香开了口:“抱抱……”他竟然伸手朝向谢听兰,别说林夕月和莫香难以置信,就连谢听兰都愣忡不已。 他是要让谢听兰抱? “千寻!”林夕月惊愕地叫了他一声。 谢听兰敛回思绪急忙附笑着伸手上前:“想不到臣妾与太子殿下还挺有缘分的,还请皇后娘娘成全。” 她的手已经伸到了千寻跟前,而千寻也已经伸手过去,林夕月还能说什么? 无奈之下只好让她将千寻抱了过去。 谢听兰唇角微微一勾,她还是第一次抱孩子,虽然没有经验,可是抱着这软绵绵的身子还是十分熟稔,看着眉清目秀的千寻,谢听兰微微眯眸,那眉宇间长得的确像慕容玉轩,只可惜这并不是她和他的孩子,却是林夕月的。 千寻趴在谢听兰肩头眼眸看着她白皙的脖子,而林夕月见千寻这般乖巧地任谢听兰抱着,心头很不是滋味。 而就在谢听兰脑海中千回百转之际,脖子上骤然之间刺痛难当,她猛然敛回思绪,这才发现千寻竟然张嘴狠狠地咬住了她的脖子。 “啊!松口,快松口!”谢听兰急着尖叫。 虽然他才刚冒出几颗牙,可是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狠劲,竟是死死咬着不松口,而谢听兰也不敢将他松开,只能一手抱着一手要去拨开他的头。可是因为被咬的是脖子,而且他是太子,她根本没办法让他松口。 红玉见了急忙上前帮衬,可是千寻却干脆抱住了她的脖子。 谢听兰痛得冒汗,林夕月和莫香从恍惚中回过神来正要上前,谁知这时谢听兰竟然突然施力将千寻丢开。 千寻毕竟还是个孩子,被谢听兰突然的施力后小身子随之飞了出去,林夕月吓得面色惨白急忙去接,幸亏他的身后是莫香,莫香眼明手快立刻将他接住,才不至于让他摔下。 “兰妃,你好大的胆子!”林夕月将千寻抱在怀中惊魂未定,转眸狠狠瞪向谢听兰。 谢听兰捂着伤口咬了咬牙,她原是心头郁气难舒,如今被自己最瞧不起的人训斥,更是心头怒火冉冉上窜:“皇后娘娘刚才也看到了,是太子咬了臣妾,臣妾才失手。” “失手?你当本宫是瞎子不成?一个孩子能有多大的力气,你竟然下这般狠手!”林夕月抱着千寻心仍是砰砰直跳,可是作为一个母亲,她却无论如何都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的孩子。 谢听兰也恼了,脖子上传来的疼痛让她不顾一切地顶撞当今皇后:“没有多大力气?”她气得呼吸都开始慢慢变粗,上前伸手就扣住千寻的脸颊想要掰开他的嘴,“你自己看看,他都长牙了,甚至将我咬出了血!” “你住手!” 莫香话音一落,只听“啪”的一声清脆的响声响起,谢听兰松开手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看向莫香:“你竟然敢打本宫?” 莫香疼惜地抚了抚千寻的脸,上面还是有红红的指印,她转眸冷眼一瞪:“打你又如何,打的就是你。不要以为有着皇上的恩宠就可以为所欲为,也不看看眼前的是谁,这是太子殿下,这里还有皇后娘娘,你竟然当着皇后娘娘的面都敢伤害太子殿下,若是皇后娘娘不在此处,难不成你还想杀了太子殿下吗?” 第27章 两位娘娘动了手 正文第27章两位娘娘动了手 莫香心疼林夕月,便更心疼慕容千寻,看着谢听兰方才一只手死死扣住林夕月的手臂,另一只手捏住千寻的脸,她便气得不顾一切地动了手,而她却不知道这一次为林夕月出头也将成为她的最后一次。 “***才!你居然打本宫!”谢听兰死死地瞪着莫香,长这么大哪里受过这样的窝囊气,看着林夕月和莫香紧紧地护着千寻,她双眸一眯一抹寒光乍现,“来人!把这个***才给本宫拿下”“。禾” 她随行的宫人面面相觑,见皇后在此哪里敢造次,可是她们也并不糊涂,如今的皇后好似一个摆设,而皇上对于兰妃的要求几乎是有求必应,从来后宫权力不在于身份,而在于皇帝的圣宠,思及此,她们齐齐上前准备扣下莫香。 林夕月见状面色一沉:“你们谁敢。” 在人前从来都是端庄贤淑性子温和的林夕月也发了怒,见谢听兰这般趾高气扬丝毫不将她放在眼里,她心痛之余也紧紧地将莫香护在身后。 若是没有帝王的恩宠,谢听兰又怎会如此猖狂? 慕容玉轩,他终究还是负了她。 林夕月对慕容玉轩已经不抱任何希望,如今她只想护莫香和千寻周全。 众人因为从未发过脾气的林夕月发了脾气而身子一僵,原本要上前的人便再也不敢上前。 谢听兰见状更是恼羞成怒,原本就从未将林夕月放在眼里,谁知入了宫还要屈之她之下妲。 她越想越气,看着林夕月紧紧护着当今“太子”,她更是觉得犹如眼中之刺,转眸看向莫香,她一咬牙突然上前伸手便去抓莫香:“***才,是谁教你打本宫的?还是你早就想要谋害本宫了?今日本宫就要替皇后好好教训教训你这个***才。” “住手!”林夕月大吼一声。 可是现在的谢听兰哪里肯罢手,平白无故地挨了一巴掌岂是这般容易就放过她们的,今日不出这口恶气她誓不罢休。 林夕月一手抱着千寻一手挡住发了疯般的谢听兰,而莫香想要再次出手,可是想到她是冲着自己来的,便只是抵挡没有动手,只要没有伤害到林夕月和千寻,她什么都能忍。 众宫人见两个娘娘打了起来,吓得面色青白,但是没有两位娘娘的开口,谁都不敢上前。 林夕月见谢听兰这般不管不顾,便对身后的宫人低怒:“你们还不快把她拉开。” 众人正要上前,谢听兰眸光一闪,突然伸手朝向千寻,欲趁乱将他从林夕月手中打落,而她身后便是阶梯,若是孩子从那里滚落下去,这冷月国便没有太子了。 莫香见谢听兰突然转变方向,心头一紧,在她动手之前眼明手快地打掉了她的手,而后伸手将她推开,众宫人尚未来得及将谢听兰拉开,只听一声惨叫,亲眼看着谢听兰朝身后的石阶倾倒,又随着石阶迅速滚了下去。 林夕月身子一紧,在刚才的混乱中她差点就没抱紧自己的孩子,在看到谢听兰滚落下去时,一瞬间僵在原地。 而莫香也没有想到自己这么一推竟然将她推了下去,她知道这一次她闯了大祸。 反应过来后,林夕月急忙带着众宫人走下凉亭,而谢听兰此时正按着肚子面色惨白冷汗淋漓,在看她身下,林夕月和莫香都吓得捂住了口,那刺眼的红正从谢听兰体内源源流出。 “娘娘!”红玉吓得没了主意。 莫香颤抖着手拉着林夕月的衣袖愣愣地转眸看她:“娘娘,怎么办?” “发生何事?” 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林夕月遁声,这时看见上官凌就好似看到了救星一般,不是她担心自己被慕容玉轩惩罚,而是她担心莫香…… “凌表哥,这……”林夕月此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上官凌看到地上的谢听兰,一时间也傻了眼,不过很快他便回过神来,立刻命人去请太医而谢听兰也被带回了倚兰宫。 当慕容玉轩赶来倚兰宫时,林夕月和莫香都在倚兰宫的宫院内,而上官凌则抱着千寻安慰林夕月:“别担心,或许会没事。” 林夕月看向上官凌点了点头。 看到这一幕,慕容玉轩脸色一沉。 林夕月看见慕容玉轩前来,心头百味杂陈,可是无论如何她如今是他的妻,即使再不愿想见也必须要给他行礼。 谁知慕容玉轩沉着脸看都没有看她一眼,便越过他们几人疾步进入寝殿。 看着他急匆匆的脚步,林夕月垂眸心头一寒,抿了抿唇抬眸移开视线,却正巧撞上上官凌的黑眸,她顿时一慌。顷刻,她苦涩一笑:“他该是心疼的吧?” 上官凌看着她这般失落的神色,心头的某一处再次被扯动,隐藏了这么久的情感,终究还是在她这样的语气下而波动。 “皇上只是……担心吧。”话音出口,一想不对,又道,“臣是说,皇上许是……” 思来想去,他实在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刚才慕容玉轩的行色匆匆。 “父皇……”千寻在上官凌的怀中看着消失在寝殿的背影撇了撇嘴。 林夕月看着千寻的眼神心头揪起,刚才慕容玉轩竟然急到连自己的孩子都没有多看一眼,谢听兰在他眼中究竟有多重要? 寝殿内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声,还有宫女们一盆一盆地往外端水,还有那一声声的“皇上”,扰得林夕月不愿在此多做逗留。 她曾记得在她生产时,慕容玉轩也是这般陪在她的身边,那个时候,她觉得自己再痛也是幸福的,至少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他在身边,至少他没有像别的男子那般等在门外。 可是今日看来,他不仅是对她好而已,他对她的女人都好,那么对她那般便显得没有那么珍贵了。 不知过了多久,寝殿内的哭喊声终于停止,又不知过了多久,整个倚兰宫静寂无声,就在众人提心吊胆之时,慕容玉轩突然推开寝殿门走了出来,林夕月心头一紧,伸手拉住了一旁的莫香,而莫香早已吓得手心冒汗。 慕容玉轩的视线扫过众人,看着紧抱千寻的上官凌还时不时朝林夕月望去,那眼眸中的担忧表露无疑,他的脸色更沉了几分。 众宫人跪了一地,但是谁都不敢开口。 最后,慕容玉轩的视线落在了莫香的身上,只见他微启薄唇声音冰冷至极:“来人,将宫女莫香拿下打入天牢。” 上官凌和林夕月一惊,见侍卫将莫香扣下,林夕月立刻将莫香护在怀中:“住手!”她转头拧眉看向慕容玉轩,想要与他对峙,可是一想到方才之事,不得不放软了语气,“不知皇上为何要将莫香打入天牢。” 说这句话时她明显听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而众宫人听到慕容玉轩的圣命,吓得匍匐在地不敢动弹。 “为何?”慕容玉轩沉脸冷哼,“这***才害得兰妃失了子嗣,难道还想脱罪?” 失了子嗣? 纵使在凉亭下已经亲眼看见谢听兰的身下流了血,可是此时从慕容玉轩口中说出却是让林夕月的心寸寸凉透。 可是此时已经不容她多想这事,听到他因为兰妃失了子嗣而要将莫香打入天牢,她急忙上前为其顶罪:“请皇上明察,此事与莫香无关,是臣妾失手推了兰妃。” “你……”慕容玉轩紧咬着牙死死地绞着她,见她带着莫香跪在他面前,而上官凌也将孩子给了乳娘,而后也随之跪在他面前恳求,他非但没有降下怒火,反而怒气更甚。 “方才兰妃与朕说得很清楚,而且众宫人都看得明白,你想顶罪也该看看状况。”他的话说得毫不留情,见林夕月身子一颤,他突然觉得方才的话说得重了些,可是话已出口,他忍着心中冉起的不舍负立在他们跟前。 林夕月紧了紧指尖百口莫辩,莫香见她竟然为了她这个婢女顶罪,一瞬间泪如雨下,她知道她没有跟错主子,她一直都知道。 莫香不想因为自己而连累林夕月,正要开口认罪,却被林夕月突然制止。只见她抬眸看向慕容玉轩时,拉着莫香的手紧了紧。 “请皇上明察,的确是臣妾推的兰妃,若是皇上要降罪,请降罪于臣妾。” “住口!”对于林夕月的淡漠和疏离,慕容玉轩怒火丛生,“你以为朕不敢动你吗?” 一句话让林夕月全身冰凉。 【8月10日周六,是我活到现在最灰暗的一天。】 第28章 请皇上成全 正文第28章请皇上成全 的确,她算什么?他宠她时可以让她成为一国之后,他若是腻了她,她便成了一文不值的万千女人中的一个而已。 不知为何,她此时好想笑,越是想哭的时候她的嘴角越是上扬,可是眼角却不由自主地落下泪来。 上官凌见状急忙为林夕月解释:“皇上,此时定与皇后娘娘、莫香无关,微臣相信她们不会动手伤害兰妃娘娘,请皇上明察”“。” 慕容玉轩眸光一寒:“哦?难道说你亲眼看见了事实的经过?禾” 上官凌因他的话而一时间手足无措,闪了闪神他颤抖着声音道:“微臣……微臣相信皇后娘娘。” “相信皇后娘娘?”慕容玉轩冷笑一声后突然话中有话,“嗯……朕也相信皇后不会有妒妇的行径。” 林夕月感觉自己的心口又被他狠狠地捅了一刀。 她没有开口,耳边再次响起了慕容玉轩那熟悉又陌生的声音:“所以,伤兰妃的不是宫女莫香又是何人?来人,将她拿下。妲” “皇上!求皇上放过莫香,她是无辜的。”林夕月第一次在他面前哭着相求。 莫香已经泣不成声,哽咽着看向林夕月道:“娘娘,奴婢谢娘娘如此呵护,但是,奴婢不希望娘娘为了奴婢和皇上这般……”她朝后跪了一步后给林夕月扣了三次头,“娘娘保重。” “不!莫香。”林夕月上前死死地抱着莫香不放手,任凭侍卫如何拉莫香都无法将其分开。 “娘娘……”莫香已经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言语来形容此刻的心境,但是她不后悔,若是她不出手,谢听兰便得逞了。 林夕月抱着莫香看向慕容玉轩:“皇上,若是莫香要进天牢,臣妾便与她同去,请皇上成全。” 在此处她已没什么可以留恋了,有莫香这忠心的丫头陪伴,她此生足矣。 “你们还不快将皇后拉开!”慕容玉轩似乎连最后一丝耐性都被她磨尽。 可是,侍卫们也不敢使用蛮力,更何况一旁还有侍卫长上官凌。 慕容玉轩见她如此坚持,气得铁青了脸色:“好!你要跪在这里是不是?那以后太子就交由兰妃来养育,既然你这个做母后的不顾他的前程,自有人会来将他的一切照顾妥当。” 林夕月难以置信地看向慕容玉轩,他竟然要将她的孩子交给谢听兰。 “皇上……你怎么可以这么对臣妾?”林夕月抬眸望着慕容玉轩泪眼朦胧。 莫香因为他的话惊得浑身颤栗,回过神来急忙跪向慕容玉轩又是磕头又是相求:“皇上,一切都是奴婢的错,请皇上不要把太子给兰妃娘娘,太子是皇后娘娘一生的寄托,唯一的信念,若是太子离开了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会活不下去的啊,皇上!” 莫香失声痛哭起来。 慕容玉轩看着林夕月的双眼心头一紧,移开视线让人带走了千寻。 “母后……”千寻还不能说许多话,可是这一刻似乎知道了自己即将被带离母亲身边,在乳娘怀里不停挣扎,伸手朝向林夕月。 “千寻!”林夕月整个人都冲了过去,死死地抱住千寻不让人夺走,可是一种宫人在慕容玉轩的示意下不得不带着千寻离开了椅兰宫。 “皇上,请皇上开恩,臣妾不能没有千寻。”林夕月跪在慕容玉轩跟前泣不成声。 “请皇上开恩。”上官凌不善言辞,现在除了跪在林夕月身旁为她求情之外,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做才好。 慕容玉轩扫了上官凌一眼,转头看着林夕月这个样子终究还是于心难忍,可是,她不舍得千寻,不舍得莫香,不舍得很多人,他在她心里又有多重? “起来。”他蹙眉俯身想要将她扶起,言语中透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林夕月从来都没有见过像眼前这样不近人情的慕容玉轩,她认识的慕容玉轩并非如此不是吗?难道她以前果真是被蒙蔽了双眼? “请皇上放过莫香。”林夕月倔强地不愿起身。 “既然你这么喜欢跪,你就陪着这个***才跪着,没有朕的命令,你们谁都不准起身!”慕容玉轩说完,转身拂袖而去,走了几步,他突然开口怒斥,“上官凌!你的职责何时变成守护皇后了?” 上官凌心头一惊,急忙起身离开,不是他怕死,而是怕连累了林夕月。 刚走出一步,他不放心地想要回头,可是见慕容玉轩死死瞪了他一眼,他急忙跟了上去。 众宫人看了看她们主仆二人跪在椅兰宫,心里也很是难受,当今皇后是好皇后,可是她们毕竟是奴才,谁都不敢再逗留。 “娘娘……莫香不值得您这样。”莫香握着林夕月的手泪眼朦胧。 林夕月紧了紧她的手,伸手将她靠在自己肩头,“傻丫头,你我从小相依为命,若是连你都不值得本宫如此,这世上还有谁是值得的?” “娘娘。”莫香心痛得难以言喻。 夜凉如水 寝殿内,谢听兰看着她们主仆二人脸上并未有喜色。 “娘娘,小心身子别着凉了。”红玉给谢听兰披上了披风。 谢听兰紧咬着牙满眼怨恨:“小心身子?孩子都没了还小心什么身子?” “娘娘请放宽心,孩子总会有的,不过您看连皇后都跪在咱们倚兰宫,想来皇上心里还是有娘娘多一些。”红玉好言安慰。 谢听兰眸色寒凉:“有本宫?呵呵……”她突然一阵冷笑。 她不会忘记刚才的那一幕: 她因为落胎徘徊在生死边缘,而那个男人却只是负手而立于窗前,任凭她怎么喊着他,他依旧无动于衷,他的眼里只有那外面的林夕月,她究竟算什么? 好不容易将死胎引了出来,看着那一块血肉,她恨不得将外面的主仆二人撕得粉碎。他转身而来看着她神色淡漠,竟是平静地问她发生了何事,甚至连看都不看自己的亲生骨肉一眼。她忍着心底的委屈和痛意,告诉他今日她去给林夕月请安,看见太子十分惹人喜爱便想要去抱抱,谁知林夕月竟然非但不让她碰触还命宫女莫香将她推下了凉亭,她就这样自凉亭顺着石阶滚下,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已经怀了孩子,孩子就这么没了。 慕容玉轩闻言看了她许久,而她自知掩饰得很好,只是她没想到慕容玉轩并未怪罪林夕月,反而只是要惩罚她身边的一个小宫女。 将一个宫女打下天牢就是对她的交代?对她和他未出生的孩子交代了? 她好恨!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看着他伸手要将林夕月扶起的那一刻更是想要拖着虚弱的身子冲上去质问,她的孩子究竟算什么? 可是她不能,因为他是皇帝。 不过现在看着林夕月和慕容玉轩的裂痕骤生,她忍着身子和心头的疼痛勾起了唇角。 御书房内,慕容玉轩无心批阅奏折,一直来回踱着步子,胡林不忍心看着他如此模样,试探着开口道:“皇上,不如去看看皇后娘娘吧。” 胡林心里明白,他是不舍得治皇后的罪,可若是就这么不管,又无法向刑部尚书交代,毕竟有人还在边塞为他卖命不是吗? 但是他这样,在伤皇后的同时又何尝不是在伤自己呢? 慕容玉轩转头睨了他一眼,并未多言,最懂他心的除了慕容玉衡之外非胡林莫属。 * 天色漆黑一片,今夜连一点点星辰都没有,莫香一边握着林夕月的手给她哈气一边劝她:“娘娘,快回去吧,您的身子可不能受凉。” 林夕月反手将她的手包在手心:“你的风寒刚好,岂不是更不能受凉?” 莫香抿了抿唇鼻子一酸眼眶又开始潮湿起来。 “好一对情深意重的主仆,看得人感动得都要潸然泪下了。” 一道嘲讽的声音悠悠飘落,随之林夕月和莫香的眼前出现了一双精致的修鞋,林夕月没有抬头也知道这是谁。 而眼前的这个姿势就好似林夕月身为皇后正跪在身为妃子的谢听兰面前,这个感知让谢听兰的心情大好。 林夕月因为她方才的冷嘲热讽而咬紧了牙:“谢听兰,不管你在皇上面前说了什么,但是本宫告诉你,夜路走多了小心遇到鬼,坏事做尽了小心遭报应。” “哈哈哈……报应?”谢听兰笑出了眼泪,她的报应可不是来了?好不容易的一个子嗣就这么没有了。但是在林夕月面前,她从不想示弱,可是看着林夕月跪在她面前还一副尊贵的模样就让她满腔怒火,她紧咬着牙嘴角微微一斜,“本宫只知道如今你跪着本宫站着,这就足够了。” ************** 读者:啥时候来甜蜜蜜? 作者:这个情况来得了么? 读者:我们要看千寻和凝儿! 作者:千寻未成年,凝儿没出生。 读者:快点让凝儿出生。 作者:我不是凝儿的亲妈,我是千寻的亲妈。(抱头遁走继续码字……哈哈哈!) 第29章 生命枯竭 正文第29章生命枯竭 “哈哈哈……报应?”谢听兰笑出了眼泪,她的报应可不是来了?好不容易的一个子嗣就这么没有了。但是在林夕月面前,她从不想示弱,可是看着林夕月跪在她面前还一副尊贵的模样就让她满腔怒火,她紧咬着牙嘴角微微一斜,“本宫只知道如今你跪着本宫站着,这就足够了。禾” 她话里有话让莫香忍不住未林夕月抱屈,若是时光倒流,她宁死也要阻止林夕月嫁入宫中”“。 尚未等她们开口,谢听兰的态度突然180°大转变,伸手从红玉处接过一件披风披到了林夕月身上,可是那脸上却满是算计:“皇后娘娘千金之躯,可不能冻着,不过就算有个什么闪失您也别担心,太子殿下臣妾会好好照顾着,以后有太子殿下承欢,臣妾倒是可以缓解一下失子之痛,失一子得太子,算起来臣妾也不算太亏是不是?” 林夕月的脸色一阵比一阵苍白,看着谢听兰因为落胎而苍白的脸上泛着的讥笑,她的心猛然一缩。 “你休想,有本宫在,谁都别想将千寻从本宫身边夺走。”林夕月紧握着拳咬牙切齿气得全身发颤。 “你不要太过分了。”莫香抱着林夕月死死地瞪着谢听兰,而谢听兰方才给林夕月披上的披风也早已被丢在地上。 “过分?哈哈哈……”她又突然间止住了那刺耳的冷笑,“你们主仆二人亲手杀了本宫的孩子,究竟谁过分?你以为本宫就这么算了?若是不死一个人,如何消了本宫的心头之恨?” “谢听兰!”林夕月知道,虽然她是皇后,可是论身份和背景,又如何敌得过眼前的人,更何况如今在众人眼中,她这个皇后如同虚设,而眼前的人只要动一动口,就可以定人生死,这一切都是谁给她的?这还用说吗? 每当想起慕容玉轩,林夕月就感觉揪心的疼。 谢听兰那双在慕容玉轩面前妩媚而现在透着戾气的双眸缓缓扫了她们一圈,而后落在了林夕月的身上,眼前似乎有人影在靠近,谢听兰勾唇一笑。 “皇后娘娘的凤冠可真漂亮。”她抬手轻轻抚过她的凤冠,眼底带着限,可是那唇角却带着讥笑妲。 林夕月反感地挥开她的手,谁知下一刻她突然抓住了林夕月的手腕,而后柔声问道:“这就是凤镯吧?整个冷月国独一无二的凤镯,听说有缘人戴了可以起死回生医治百病,可是……怎么才能证明皇后娘娘就是有缘人呢?” “啊!你放手!”林夕月被她捏得生疼,好似骨头要被她生生捏碎了。 莫香见状大惊失色,立刻伸手用力将她推开:“放开你的脏手。” “啊!”只听一声惨叫,谢听兰重重地往pángbiān摔去,而她的头正好撞在一旁的石凳上,不偏不倚…… 林夕月一惊,捂着手腕尚未回过神来,却听到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而后见一袭明黄眼前一闪,慕容玉轩已经来到了面前迅速将谢听兰扶起:“兰妃。” 谢听兰被慕容玉轩扶起之时额头滑下一道刺眼的红,林夕月这才知道,刚才谢听兰的一切行为都是故意而为之。 “来人,宣太医。”慕容玉轩将谢听兰打横抱起时睨了林夕月一眼后转身往寝殿而去。 林夕月只感觉呼吸一紧,而后便全身寒凉。 原来兰妃在他心底已是那般重要,到了夜里他还要亲自来探病,而刚才的那一眼究竟是什么意思?是厌恶?恼怒?失望?还是恨? 寝殿内 太医很快帮谢听兰止了血,说是若再重一些,恐怕会殃及性命。 慕容玉轩闻言蹙了蹙眉,众人离去后,他沉声问道:“为何不好好在寝殿内休息?” 谢听兰一怔,没想到他的第一句话竟是这句。 “臣妾只是担心皇后娘娘受了凉,所以让红玉送了披风过去,可是皇后娘娘一时置气竟是和身子过不去,臣妾便亲自过去了。”她努力挤出一抹笑。 “哦?”慕容玉轩有些意外,“那又如何会弄到这般田地?” 谢听兰闻言抚了抚头上的伤口:“臣妾在给皇后娘娘系上披风时娘娘想要解开,随后臣妾不小心碰到了凤镯,就说了句凤镯很好看,谁知竟是被误会了。” “误会?你是说皇后将你推倒的?”慕容玉轩黑眸一眯,带着浓浓的探究。 谢听兰紧了紧指尖,却不敢表露太多,沉默顷刻,她伸手拉住慕容玉轩的手道:“跟皇后娘娘没关系,是莫香那丫头护主心切才误会臣妾想要夺走那凤镯,才会打了臣妾。其实……只是小伤,皇上不必担心,也别怪皇后娘娘,是臣妾不小心……” “好一个奴才!竟然如此猖狂一而再再而三地对娘娘动手。”慕容玉轩眸光一寒。 闻言,谢听兰勾起了唇角。 深夜的倚兰宫哭声阵阵,林夕月的坚持终究换来慕容玉轩的轻指一点,她沉沉睡去。 当林夕月再度醒来之时,她怔怔地看着帐顶回忆着之前的事情,环顾了四周,未见莫香身影,她猛然起身下床。 “娘娘,您要去哪儿?”宫女们见她突然醒过来,吓得急忙制止。 林夕月不管不顾推开宫女就要往外冲,她没有想到慕容玉轩为了帮谢听兰出气,竟然会对她的莫香下手,还点了她的睡穴。一想到莫香,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若是莫香有个三长两短,她不会原谅自己。 “娘娘请留步。”椒房殿门口,侍卫拦住了她的去路。 “让开!”她的情绪从未像现在这般失控过。 侍卫们面面相觑过后却并未放行:“请娘娘不要让奴才难做。” 林夕月见状心急如焚,看了看天色,她至少昏睡了一两个时辰,见他们依旧不愿放行,她突然拔下头上的发簪用力在手腕处划过,一道口子就这般狰狞地撕扯开,鲜血如注。 “娘娘!”侍卫和宫人们大惊失色。 林夕月紧紧地握着发簪瞪着眼前看守她的人怒斥:“还是不肯放行是吗?若是本宫死在这个椒房殿,你们应该就好交差了。”她作势要再往自己的手腕处划去。 侍卫和宫人们闻言噗通跪倒在地:“奴才不敢。” 话音刚落,之间眼前衣袂飘然,一阵风带落几滴鲜血,而后便看见林夕月飞奔着朝天牢而去。 侍卫们回过神来急忙跟了上去。 天牢内,鞭子声一下一下地传来,林夕月听得心惊胆战,狱卒们看着眼前向来柔弱此时却带着杀气的林夕月谁都不敢阻止。 “莫香!”当林夕月看见被绑在柱子上打得体无完肤的莫香时,她整个人就好似受着万箭穿心之痛。 “娘娘……”莫香原本已经晕厥,恍惚中听到林夕月的声音,她用自己的意志力睁开了眼。 林夕月捂着口泪如雨下,颤抖着身子跑进牢房不停地扯着她手腕上的镣铐:“解开!快给本宫解开!” “皇后娘娘。”跪了一地的狱卒看见林夕月时也是下了一跳,当牢头看见林夕月不停地扯着莫香的镣铐时急忙上前阻止,“请皇后娘娘不要这样,这是皇上的命令,奴才也是奉命行事。” “皇上的命令?”林夕月发现她越来越不像听到有关慕容玉轩的任何话任何事。 牢头以为她是在问他,便老实交代:“是……皇上说念在莫香是皇后娘娘的亲信,便饶其性命,但是赐她一百鞭,若是她能挨过便放她离开。” 林夕月闻言像是听到了一个多么好听的笑话,饶其性命上次一百鞭?一百鞭以后还能活命吗? 她万万没想到那灿烂笑容的背后竟是藏着这般狠戾的心,帝王啊帝王,果然是天底下最绝情的男人。 看着奄奄一息的莫香,林夕月眼泪决堤,转头便冲着牢头怒吼:“现在本宫命令你们解开镣铐。” “这……”牢头左右为难。 林夕月突然抽出一旁侍卫的刀指向牢头:“那就一命抵一命。” “皇后娘娘饶命,奴才这就去解。”牢头吓得面如土色,颤抖着双脚避过林夕月的刀起身解开了莫香的手铐和脚镣。 莫香没有了手铐和脚镣的支撑,一下子朝前扑去。 林夕月急忙丢开手上的刀接住莫香,原本瘦小的身子就这般一同倒在了地上。 “莫香……莫香你怎么样?”林夕月哽咽着拨开她额前的散发,那张一直都朝气蓬勃的小脸丝毫没了血色,好似生命已枯竭。 ********* 读者:快让那个渣男去死去死去死!! 作者:(挖挖鼻孔)要死几次啊?他又不是猫。 读者:我不管,反正要让他死得很难看!! 作者:现在知道千寻多好了吧?看人家多有爱。 读者:……(腹诽:我可以说半斤八两么?) 第30章 死都不会原谅你 正文第30章死都不会原谅你 莫香想要开口说话,可是因为之前的大喊已经嘶哑了嗓子,可是看到林夕月的那一刻,她还是满足的,至少在临死前可以看见她这辈子最亲的人。//更新最快78xs.// “娘娘……”她极其艰难地从喉中挤出两个字。 “莫香。”林夕月看着她满身的伤痕痛如刀割,转头看向狱卒颤抖着声音下令,“你们还不快去宣太医。禾” 狱卒们跪在地上谁都不敢动,看着眼前跪坐在地上紧抱着莫香的林夕月,他们唯独低垂着头,牢头见状也动容,可是这是圣旨,谁有敢违抗呢? “娘娘,奴才……不敢”“。”牢头颤颤巍巍地开口,可他说的也是周围众人所想。 林夕月抱着莫香突然笑出了声,可是那笑却是如此凄楚,眼泪决堤而下。 “娘娘……您的手……”莫香突然看见她手腕处的口子虚弱地反手将她握住。 闻言,林夕月更是像被人死死地捏着心脏,痛不欲生。 “啊!”林夕月仰天大哭,这个时候莫香还在关心着她的伤,而她自己身上的伤口已经血肉模糊,“莫香,是我不好,不该入宫,不该害了你。妲” 她抛却了“本宫”二字,在莫香跟前,她只是她的小姐,她的姐姐。 “我的莫香啊,都是我的错!都是我不听你的劝,才会弄到如斯田地,可是为何要你来承受这一切?莫香……”林夕月紧紧地拥着她,将她的额头贴在自己的脸上,丝毫不因她身上的血腥和脏乱而嫌弃。 众人看着眼前一身凤袍的林夕月,在她的哭声中人人感觉到了她的极度悲伤。 试问这世上,有哪个主子会为了一个奴才而如此?更何况她还是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 莫香抬手抚上她的脸颊,热泪盈眶,可她却努力地挤出一丝笑容:“娘娘……别哭,别为奴婢难过。” 她的声音很轻,很沙哑,可是林夕月却字字入耳。 “莫香,是我没用。”看着她衣衫褴褛的模样,林夕月的眼泪就没有断过,莫香外衣已经被鞭子抽得无法蔽体,甚至那肚兜都曝露在外,寸寸少女肌肤如今已经没有一块好的。 林夕月哭着将轻轻放开,在众人的猜疑中,竟是让他们看见了难以置信的一幕。 当今皇后,竟是在他们面前宽衣解带…… 可是让他们更没想到的是,林夕月解开凤服后披在了莫香身上。 “娘娘……”一旁的牢头看得目瞪口呆,想要制止,可是下一刻便看见林夕月将莫香用凤服裹紧后又抱在了怀中。 “娘娘,不可……”莫香低哑着声音红着眼眸开口。 林夕月知道若是慕容玉轩不开口给莫香医治,谁都不敢违抗圣命,而她也不敢离开莫香半步,她怕自己一离开,莫香又落入虎口。而且有人已经通知了那个男人不是吗?想必也该来了。 她细细地看着莫香,用手将她的碎发捋到耳后,又用自己的绣帕擦拭着莫香脸上的污垢:“傻丫头,难道你忘了吗?有我的饭便不会让你挨饿,有你的地方便有我的存在,我们姐妹二人生死与共。” 莫香闻言睁着泪眼虚弱地问:“姐妹?” “你我从小玩到大,又相依为命这几年,难道你不想让我做你姐姐吗?”她笑问,笑得那般苍凉。 莫香因为她的话再次一阵酸楚:“奴婢想……可是,奴婢……不敢……” 在她心里,林夕月早已是她的至亲,只是她知道自己身份卑微,又怎能攀皇后这个亲,可如今从林夕月口中这般说出,她一时间感觉恍若梦中。 林夕月轻轻地拍着她的背脊柔声说着话:“傻丫头,也只有你才会为我不计后果地出头,也只有你会将我看得最重,是我不配做你的姐姐,是我不配。” “不!娘娘……没有比娘娘……更好的主子……”莫香紧紧地靠在她的胸口,那一声姐姐在心里念了千万遍,可始终不敢叫不出口。 林夕月看着虚弱的莫香,千言万语却只能哽在喉中,最后,她抚着她的背脊轻声安慰:“是不是很疼?放心,一会儿你就可以出去了。” 莫香不知道为什么林夕月这么有把我她能出天牢,可是看着她为自己难过,她吃力地笑着安慰:“不疼,奴婢一点儿都不疼,娘娘别难过。” 闻言,林夕月再次哭成了泪人。 见此状,天牢内的狱卒和侍卫静寂无声,看着她们主仆二人无不动容。 不过寂静持续了没多久,就被一道不悦的声音打破:“夕月,你怎么可以将凤服穿在一个奴才身上?” 莫香闻言身子一颤,正要起身,却被林夕月紧紧拥在怀中,她便没有再动弹。而事实上,她已经没有力气再挣扎了,眼前总是时不时地漆黑一片,似乎预示着她生命即将走向尽头。 林夕月缓缓抬眸看向慕容玉轩,那眼底尽是厌恶。满脸的泪水和腥红的眼眸让慕容玉轩不由地身子一晃,看着她这般模样,他心底一紧。 她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微启唇畔一字一句警告:“若是莫香有什么三长两短,我死都不会原谅你,死都不会!” 短短一句话,咬牙切齿从齿缝中挤出,寒得众人浑身一凉。慕容玉轩更是没有想到,只不过是一个奴才,她竟然会怨恨至此。他虽然清楚莫香对于她不单单是一个奴才,可是若是莫香不受惩罚,那么她这个皇后又岂能做的安稳? 不过让众人更加没有想到的事,林夕月的一番大不敬的话并未让慕容玉轩恼怒,他甚至是带着惶恐的神色命人将莫香送出天牢,而后还请太医医治。 房间内,莫香在半路上已经痛得晕了过去,林夕月坐在床畔怎么都不愿离开,而太医在把脉过后个个无奈摇头。 “启禀皇后娘娘,这伤实在太重……”太医后面的话并未再说下去,可是论谁都猜到了结局。 “难道你们这群太医连鞭伤都治不好了吗?”林夕月伸手将莫香的手包裹在手心,声音近乎嘶吼,从未有过的失态,却是让众宫人垂眸心痛落泪。 他们作为奴才,性命从来如草芥,可是在他们的皇后眼中却是那般重要,心底最柔软的那处在林夕月的嘶吼中刺痛。 太医面面相觑无奈开口:“鞭伤虽然好治,可是这近百下的鞭伤对于一个孩子来说实在太重,而且莫香姑娘原本就风寒初愈,身子还是十分脆弱,照她这样的情况,别说近百下,就是四五鞭恐怕也承受不了,也不知莫香姑娘是如何撑下来的。” 林夕月颤抖着手眼泪如断线的珠子:“连你们都知道对于一个孩子来说这是重刑,难道他会不知道吗?还是她本来就想直她于死地?” 她指的“他”无非是慕容玉轩,可是谁又敢说当今皇帝的不是? 太医们闻言个个垂下了头。 “还有什么办法能医治?究竟有什么办法?不愿用什么药,你们都直说。”林夕月抱着最后一丝希望。 太医们支吾着跪倒在地:“微臣惶恐,回天乏术。” 林夕月顿时被抽尽了体力,一下子扑到了莫香的身上嚎啕大哭。 “娘娘,保重身子。”宫女们在一旁哭着劝慰。 不知哭了多久,她缓缓止住声音,让宫女们准备了热水,又让人将她柜子里的一套新衣服拿来,太医们也被遣了出去。 “娘娘,让奴婢们来吧。”宫女们见林夕月亲自给昏迷中的莫香擦身子,便伸手想要去接她手中的锦巾。 林夕月伸手将其推开:“你们都下去。” 宫女们腥红着眼眸擦拭着眼泪离开了。 在林夕月给莫香全身擦干净并且伤了药之后,莫香从昏迷中醒来,林夕月看着她重新睁开眼,心口更是疼得厉害。 “娘娘……”莫香看着自己身上的伤,还有林夕月给她一件一件地穿衣服,她惶恐地想要起身,“奴婢怎能让娘娘为奴婢做这些?” “躺好,否则伤口又要裂了。”林夕月哑声说道。 虽然现在这些伤口裂不裂已经是其次,她的命都要没有了不是吗?可是此时此刻她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言语来制止。 她的双眸是这般明亮,难不成这就是所谓的回光返照吗? “娘娘手上这件衣服是……”当莫香看见林夕月手中拿着一套大红色的锦衣时,不由的诧异。 * 莫香好可怜…… 第31章 这就是我入宫的代价 林夕月手上一顿,而后努力扯出一抹笑道:“这是姐姐前几日给你做的新衣服,下月你就到了及笄之年……” 言至此,她不由哽咽,原本想着在她及笄那日请慕容玉轩给她赐婚送她出宫,.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果然人算不如天算,她一直想要护莫香周全,可是到头来莫香事事以她为先反而在保护着她,而最终,她为了她而弄得遍体鳞伤。 不!与其说是天算,不如说是人为。慕容玉轩,他竟是心狠至此,是她当初瞎了眼才会为了他入了宫。 她轻轻的将莫香从床上扶起,而后就像给千寻穿衣服那般照顾着莫香穿上新衣,她知道,莫香的时间不多了。 “看看新衣服合不合身。”林夕月尽量不让莫香听出她声音的异样禾。 可是心细如莫香,她又岂会听不出她厚重的鼻音,她知道,这是因为她而哭造成的。 莫香笑着努力抬起手,可是稍微一用力就扯痛伤口,林夕月急忙开口柔声制止:“别动,让我来。这么多年都是你在照顾我,这一次换我来。妲” “可是……您是……” “难道姐姐照顾妹妹不应该吗?” 莫香的话又被林夕月制止,可是听了她的话,莫香的鼻尖再次泛酸,看着林夕月温柔地给她穿上新衣,她的眼泪再次决堤。 她不是不知道自己的时辰不多了,所以她的娘娘才会急着给她换上新衣,不让她离开得那般狼狈。刚才太医在说话时她似乎隐约听到了什么,可是眼皮太重怎么都睁不开眼,只知道林夕月抱着她哭了好久好久。 而这身新衣她记得,之前看见她的娘娘在夜里挑灯缝制,每当看到她时便会偷偷藏起来,她原本以为这是林夕月要留给她自己的,希望那天出了宫可以再嫁良人,谁知道竟是给她这个奴婢所缝制的。 眼泪终究无声无息地落下,林夕月抬起手帕给她拭泪:“再哭就不漂亮了。” “奴婢……本来就不好看。”莫香的声音气若游丝。 林夕月详装生气道:“谁敢说我的莫香不好看,在我心里莫香是最漂亮的,而且心地善良又勤快,放眼望去,有哪家的姑娘能与咱们莫香比。『雅*文*言*情*首*发』” 莫香被林夕月逗得低声笑起:“奴婢哪有这么好。” 林夕月抚了抚她的面容也笑了。 可是那笑声却没有维持多久,林夕月便在莫香的喘息声中黯然落泪,她一直强忍着,可是心却是更痛。 “莫香……对不起……”林夕月不停地在莫香的耳边说着。 “娘娘为什么……跟奴婢说……这个?”莫香吃力地抬眼望她。 林夕月紧紧地握着她的手:“我应该听你的,慕容玉轩并非是我的良人,若是当初早日醒悟,也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她越说心里越难受,痛得无法呼吸,“若是知道入宫的代价是要付出你的性命,我宁死都不会入宫。” “可是……娘娘爱皇上不是吗?”莫香淡淡地笑着,“娘娘不要为了奴婢而和皇上闹别扭,奴婢的命不值钱,娘娘和皇上都有太子殿下了,应该为了太子殿下好好争取……” 在莫香看来,林夕月既然已经入了宫,便早已身不由己,为了自己的终身幸福,必须要靠自己去争取,后宫的尔虞我诈即使不愿参与其中也不得不参与其中,弱肉强食的道理比在战场更明了。 林夕月却摇头哭着说道:“谁说你的命不值钱了!你的命比谁都重要,至少在我眼里,你的命比谁都重要。” 莫香心头一怔,难以置信。而后却是深深地埋在林夕月的胸口用着最后的力气呜咽起来。 直到那呜咽声越来越低,林夕月的心口便扯痛得更加厉害,当她垂眸看向止住哭声的莫香时,莫香的脸上再次浮现了往日里阳光璀璨的笑容,只见她微微抬手想要抚上林夕月的脸,可是她已经没有这么多力气,正当她无力地要垂下手时,林夕月急忙将她的手握住抚上自己的面颊。 “姐……姐……” 莫香笑着叫住了这两个字,林夕月尚未来得及勾起唇角,脸上的那双小手便从她手心中滑落,莫香再也没能睁开那双水亮的眼睛。 “莫香……莫香……莫香!”林夕月不停的叫着她的名字,可是,她终究失去了她。 当慕容玉轩来到林夕月身旁时,看着紧拥在一起的主仆二人,他的眼眸中染上了一层歉疚。 “夕月……”慕容玉轩低声唤了她一声。 林夕月没有回头,双眸空洞地抱着莫香望着前方,正当慕容玉轩要伸手时,她轻启薄唇喃喃自语:“这就是我入宫的代价……这就是我入宫的代价……莫香,我好后悔……好后悔……” 慕容玉轩闻言僵硬了背脊,伸出的手在半空中便再也没有勇气落在她肩上。 那一日,林夕月因伤心过度终是晕倒在莫香的身上,等她醒来之后已经是莫香入土的后的一日,她的手腕上已经被上了药包扎好了,而她的床边则坐着那个让她违背当初不入宫誓言的男人。 她没有看他,只是掀开被子想要下床。 “去哪儿?”慕容玉轩担心地想要扶她,却被她甩手避开,就好像碰到瘟神那般厌恶。 她跌跌撞撞地朝寝殿外走去,他拧了拧眉急忙跟了上去。 “身子没好别乱走动,到床上去躺着。”他的语气带着无奈也带着不容抗拒的霸气。 此时的林夕月又岂会听他的,秀眉一拧拉开了寝殿门朝外走去,门外守着的上官凌立刻转身看向她,眼底尽是担忧。 她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可是她做了一个好长的梦,梦见和莫香在冷焰镇的衙门中无忧无虑地生活着。两人一起玩耍一起绣花,有了好东西便一同分享,可是突然之间一团黑云压下,她吓得不知动弹,可是莫香却立刻扑到她的身上紧紧地抱着她。 每当危险的时候,莫香总是那般不顾一切地冲在她前面。 “朕与你说话,夕月!” 手臂一紧,她已被慕容玉轩拉到跟前。 她死死地瞪着他,眼底尽带恨意。 他身子一晃,从未有过的惶恐。 “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朕。”他抿了抿唇声音放软了几分。 他不要她这般看她,不要她这般恨她,因为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或许……当时对莫香的惩罚太重了些,可是,他必须要给某些朝臣一个交代。 她依旧死死地瞪着他,想要看看qingchu,帝王是否真的这般冷血无情。 慕容玉轩因为她的恨意也有些不甘,一些不该在此时说的话也脱口而出:“夕月,不要这么看着朕,难道你要为了一个奴才来恨朕吗?” 啪! 一声脆响吓得众人面色苍白个个噗通跪倒在地。 林夕月第一次动手打人,而慕容玉轩微微侧着头也是第一次承受别人给予的耳光。 上官凌惊得瞠目结舌手足无措,而慕容玉轩更是难以置信地转头看向刚才用尽全力打他的林夕月。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慕容玉轩咬牙切齿地质问。 林夕月更是从齿缝中挤出了几句话:“我很qingchu,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么清醒过,我打的是冷血无情的帝王,我打的是曾经看走眼的慕容玉轩,我打的是将我的至亲活活打死的畜生!” 当畜生二字出口时,所有的宫人都吓得浑身颤栗,身为椒房殿中的宫人,他们的脑袋似乎在摇摇欲坠。 “夕月……皇后娘娘。”上官凌在慕容玉轩的冷眸中改了口,“皇后娘娘不要误会了皇上,皇上是为了娘娘好,若是不惩处莫香,娘娘的后位就难以保全,谢尚书会借此生事。” 林夕月闻言带着嘲讽突然笑起,须臾,她双眸腥红地看向慕容玉轩语中带刺:“为了我好所以要活活打死莫香?莫香犯了什么错要这般对她?她只不过是在谢听兰要伤害千寻时出面保护失手推了谢听兰而已,难道在皇上眼里,我们就活该被你‘破格’选入宫的女人欺负吗?” 慕容玉轩指尖一紧。 “后位是吗?你们以为我稀罕这个后位?谁要谁拿去!”林夕月看着慕容玉轩复杂的神色再次冷笑而起,“那谢听兰可是皇上亲自看对眼的,怎么现在怕谢尚书生事了?看来你这个皇帝也没有众人想的那么无所不能啊。” ! 第32章 把孩子还给我 她的冷嘲热讽刺得慕容玉轩面色青白无地自容,看着她满眼的厌恶,他的心里难受至极,而更多的却是难堪。『雅*文*言*情*首*发』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真是不知好歹!”慕容玉轩只觉得他今日是丢尽了颜面,也不看众人,脸上带着深深的五个手指印便离开了椒房殿。 慕容玉轩没有迁怒他人,宫人们还是长长松了口气,可是一想到皇后得罪了当今圣上,不免为后面的日子而担忧。 林夕月拖着疲惫的步子想要往外走,上官凌急忙扶住了她:“夕月,别去了,莫香已经入土为安了。禾” 一句话让林夕月如遭雷击,她竟是没能撑到送莫香入土。 “我应该听莫香的话,这个皇宫是地狱,谁进来了都无法活着出去,我应该听她的。”她哽咽着说着,眼泪扑簌簌往下坠落。 上官凌见状心里难受不已:“凌表哥知道莫香对于你来说不单单是奴才,她与你一同长大又相依为命,而且在莫香的心里,你便是她的至亲,那感情自然远胜于主仆,更胜于亲姐妹。可是,皇族眼中主子就是主子,奴才就是奴才,这是从他们一出生便是这么灌输的,不要怪皇上,你不能用平民百姓的情感去要求皇上。” “难道皇族就该冷血无情吗?”林夕月抬眸看他,“即使莫香只是一个奴才,那也是一条命啊。妲” “若是将所有人的命都视如天,那又如何能做皇帝?”上官凌的一句话犹如当头棒喝敲击着林夕月。 林夕月身子一晃踉跄着后退了几步。 “此地微臣不宜久留,皇后娘娘请节哀保重凤体,想想太子殿下,娘娘不是孤单一人。”上官凌最后躬身抱拳劝慰,见她不再如方才那般情绪激动,他才转身离开了椒房殿。 林夕月怔怔地想着上官凌的话,她知道他说得有理,可是让她原谅慕容玉轩,除非她死。 她可以让自己无恨,可是此生也无爱,因为她的莫香没有了。 转眼到了除夕,这几个月来慕容玉轩不止一次来到椒房殿,可是林夕月都是视而不见不愿承欢,这让已经足够放下身段的慕容玉轩很是难堪。『雅*文*言*情*首*发』 此次借着吃团圆饭的机会,慕容玉轩特命人传唤林夕月,可是林夕月却借着身子抱恙而不愿出席。慕容玉轩得知后紧拧了眉心,却并未降罪,只是脸色越发黑沉。 一旁的谢听兰见之勾起了唇角,那得意的笑容却也只是一闪而过。 林夕月抱着一岁多的千寻在椒房殿的床榻上玩耍,看着千寻一天天长大,她心头却越发矛盾起来。原本想要让上官凌想办法送她出宫,可是每当看见千寻,她的出宫想法就会立刻被自己掐灭。 她已经没有了莫香,若是再见不到自己的孩子,她想她会疯了。 不过这样也好,那个男人有他的女人,而她有千寻相伴,等他长大成人她也就没了顾虑,如今她只能熬。 “母后,父皇?”千寻奶声奶气地问着,连他也懂得已经许久没有见到自己的父亲了。 林夕月在他开口的那一瞬间腥红了眼眸,她的孩子毕竟还小,她还不能让他断了思念父亲的想法,可是她也不想让他太依赖,毕竟那个男人将来不是他一个人的父亲。 “父皇一会儿就来,千寻乖,先就寝好吗?”林夕月用商量的口气跟千寻说着。 千寻虽然只能说简单的几个字,可是对于林夕月的话却是十分明白,林夕月将他抱在怀中后他便闭上了眼眸。 看着千寻如此懂事,林夕月更是难舍。 看着千寻似是沉睡过去,她轻轻地将千寻放在了床上,而后走到了内室,看着眼前的牌位她双膝跪在了蒲团之上,宫女已经准备好了冥纸,她打开火折子后一张一张地点燃。 这里是她给莫香安排的房间,也是她唯一能倾诉的地方,这几个月来,唯独在莫香的灵位前她才能诉说心中的苦,才能将心事一一告知。 “莫香,你听到了吗?他今日命人传话让我去参加团圆宴。”她冷冷一笑,“团圆宴?该死的没死,不该死的却死了,哪里还有团圆宴?他是团圆了,可是我们呢?何时才能团聚?” 她又伸手将冥纸放入了火盆,总怕她在“那边”不够吃穿:“莫香,你会怪我吗?我真的想过去陪你,可是,我又舍不得千寻,他还这么小,我不想他成为那个女人的孩子,好好的孩子被教坏了。” 她突然又笑着摇头:“你怎么会怪我呢?你是那么善良,却又那么傻,傻到只顾着我却不顾着自己。” “莫香,你等我,等千寻长大了我就去陪你,你要照顾好自己。”她不顾自己是皇后的身份,就这么一直跪在莫香的牌位前,记忆又不由自主地回到了那段美好的日子。 “母后……” 千寻的一声叫唤打破了椒房殿中的沉寂,林夕月身子一僵,看了看莫香的牌位后急忙转身打开门。谁知看到的竟是一袭明黄的衣角消失在寝殿门口。 “慕容玉轩,你要做什么?”林夕月慌乱地急忙跟了上去。 直到追到轿碾旁,慕容玉轩这才停住脚步转身看向她,看着她苍白的脸色,他心头一撞,薄唇轻启放柔了声音:“今夜是大年夜,朕带千寻去用膳。” “不要!把孩子还给我!”林夕月想要去夺,慕容玉轩一个侧身让她抱了个空,她慌乱地看着他眼眸中带着薄怒,“你究竟想怎样?是不是要把我身边的人全都弄走了才满意?” 慕容玉轩手上一紧,脸部的线条顿时僵硬:“朕说了只是带千寻去用膳,你若是不放心便同去。” 林夕月看着他这般坚持已经别无选择,见他上了轿碾,她急忙跟了上去与他同乘,只因为不放心她唯一的至亲。 可是因为这几个月来她抑郁成疾,身子有些虚弱,也因为太过于心急,在上轿碾时身子一歪差点摔下去,慕容玉轩见状急忙将她拉住扯入自己的怀中,林夕月反应过来时看着慕容玉轩那双清澈的眼眸,她立刻坐直了身子,好似躲避瘟神一般。 慕容玉轩也不强求,看着她好好地坐在他身边,他也松了口气。 可是千寻在慕容玉轩手上,林夕月怎么都不放心,伸手便要去抱,却被慕容玉轩挡住了手。 “给我。”林夕月对慕容玉轩已经没有了敬畏之词。 慕容玉轩抿了抿唇沉声道:“朕也是千寻的父皇,难不成还会害他?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林夕月看着千寻依旧没有收回手,而千寻抬眸看了看慕容玉轩软软地叫了一声:“父皇。” 慕容玉轩闻言勾唇笑起,那笑容是那般干净柔和,又带着做父亲的慈祥。 见他们父子与生俱来的亲近感,林夕月终是没有再坚持,不过要回去却是不可能了,她怎么都放不下千寻一人,更何况那样的场面还有那个一心想要将她孩子占为己有的谢听兰。 轿碾很快到了太和殿,慕容玉轩率先抱着千寻下了轿碾,林夕月蹙了蹙眉正要跟着下轿碾时,慕容玉轩的手朝她伸了过去。看着眼前曾经带给她无尽温度的手,她却再也找不到想要将自己的手放进他手心的冲动。 最终,她还是避开了他的手下了轿碾。 胡林在一旁看了之后垂下了头,而不远处的上官凌却是满眼的担忧。 当慕容玉轩亲自将林夕月接来时,后宫中的嫔妃们个个羡慕不已,论这世上还有谁能得此殊荣? 个别嫔妃更是将视线朝向了谢听兰,而后者则是脸色黑沉一片。 须臾,谢听兰堆上一抹笑走上前,用着女主人的姿态道:“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总算是来了,快上座。” 林夕月蹙了蹙眉,却没有理会,她从来不恨女人争宠,因为作为后宫的女人,若是不争夺便只能等到油尽灯枯,这些道理她都懂,只是她无力去争去抢,不属于她的她从来不勉强,所以她只恨慕容玉轩害死了莫香,只怨他没有信守对她的承诺。 她错信了。 慕容玉轩落座后林夕月和谢听兰坐在他的两侧,如今林夕月身为皇后不管后宫任何事,所以这后宫便成了谢听兰的天下。 谢听兰看着慕容玉轩自始至终都抱着千寻,不由地笑言:“这太子都这么大了,皇上别累着,还是让臣妾抱吧,而且臣妾还没抱过太子呢,看着这软软的身子,臣妾喜欢得很。” 【一旁的林夕月会有什么反应呢?】 【新文:《王爷训妃成瘾》已经开坑,:///a/728480/】 ! 第33章 想要自己生 闻言,.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所有人都知道除了椒房殿中的那么几个人外,林夕月从来不让别人碰千寻,特别是兰妃,可是现在兰妃当着慕容玉轩的面说出了口,众人面面相觑间皆处隔岸观火的状态。 慕容玉轩未曾多想,便将千寻准备交给谢听兰,在他面前又有谁敢伤害他的子嗣?可是他刚伸手过去,手臂上突然一紧,回头之际林夕月已经将千寻夺了过去禾。 对,是夺,就好似避猛虎豺狼般。 谢听兰原本的笑意在林夕月的行为下僵硬在唇角,而嫔妃们皆唏嘘不已,屏息观望,皆不敢动弹。 “夕月……”慕容玉轩未想到林夕月的反应这般jiliè,也从未想到有他在她还这般不安。 林夕月冷冷看了慕容玉轩一眼,而后将视线落向谢听兰。 谢听兰原本心中十分恼怒,可是不知为何在接触到林夕月带着仇恨的眸光时,她心底一慌。须臾,她讪讪一笑:“皇后娘娘怎么了?臣妾只是喜欢太子殿下想要抱抱而已。” 林夕月将怀中的千寻紧了紧,而后冷声道:“上次在凉亭,你强行要抱千寻而害死了无辜的莫香,这次你又要强行抱千寻,不知兰妃你又想要害死何人?” 谢听兰未曾料到一向怀善的林夕月现在说话如此尖酸刻薄,却是噎得她说不出话来。 “夕月,兰妃没有要害死你的莫香……妲” “皇上的意思是与兰妃无关,这一切都是皇上的意思吗?”林夕月凝眸望去,眼底划过一丝恨意。 事到如今她也没什么好怕的,是生是死是打入冷宫或在椒房殿独守空惟她已无惧。 慕容玉轩抿了抿唇,俊颜瞬间冷了下来。 谢听兰原本想要反驳,可是见慕容玉轩桌下紧握的双拳不由缓了缓神色,而后附笑着似要打破僵局:“皇后娘娘还在生气吗?一切都过去了,臣妾虽然因为莫香那丫头没了孩子,可是人死不能复生,你我还是把过去不愉快的都忘了吧,既然皇后娘娘不让臣妾抱太子,臣妾便不抱了,皇后娘娘保重凤体。” 林夕月紧咬着牙呼吸渐渐变粗,好一个谢听兰,真是会说话! 她本不想生事,可是谢听兰竟然将枉死的莫香说得那般轻巧,一时间她怒火上涌难以抑制,在慕容玉轩开口前,她抱着千寻脱口而出:“想要自己生,别总是惦记着别人的孩子,谁想要将千寻从我身边夺走,.” 慕容玉轩感觉一阵寒意从背脊上窜,林夕月的话虽然冲着谢听兰说,可是他却知道她这是在警告他。 “行了!今日是除夕夜,何必为了过往之事闹得不欢而散?大家都用膳。”慕容玉轩终是没有因为林夕月的态度而发怒,见她抱着千寻坐在他身侧,他便也没有再说其他。 突然发现,只要她坐在他身边,即使她闹着脾气,他也没有自己想的那般会发脾气。 林夕月没有再理睬他们,自顾自地将碗中的蛋羹一小勺一小勺地喂给怀中的千寻。而千寻并未闹腾,只是静静地看着自己的父皇和母后冷战,看着他的父皇给他的母后夹菜,而她的母后却一口都没有吃他夹来的菜,甚至连头都没有回一下。 “将孩子给乳娘吧。”慕容玉轩见她一直照顾着千寻却一口都未动筷便开了口。 林夕月一边喂着千寻一边冷声开口:“我不放心,一旦离开了又要失去一条命。” 慕容玉轩的脸骤然一绷。 是他做错了吗?他只是想要保全她的后位而已。 气氛又似乎一下子凝结了起来,林夕月也不愿理会,强颜欢笑的日子她不想再过。 胡林转了转眼眸看向这闹别扭的一帝一后笑言:“皇上,您不是给太子准备了长命锁吗?不如现在给太子戴上。” 慕容玉轩缓了缓神点头:“对,将长命锁拿来。” 林夕月淡声道:“千寻已经有了一个长命锁,如何带两个?” 胡林将锦盒呈上后都道:“娘娘,这个长命锁是皇上特意让人定制的,直到现在才做好,是戴在手上的。” 慕容玉轩将锦盒中的长命锁取了出来,林夕月淡淡望去,只见那金镯子上挂着三个精美小巧的长命锁,做工上乘,一看便知花了不少时日。 她抿了抿唇没有说什么,慕容玉轩便将长命锁带上了千寻的手腕,千寻晃了晃手臂淡淡抿唇笑着。 也不知这个孩子是怎样的性子,似乎从来不会大喜也不会大悲,面对林夕月时还是会露出了孩子该有的笑容,可是在人前却最多只是微微弯眼一笑,林夕月只道是他怕生。 可只是这样,她还是十分不放心,若是哪天她不在身边,他会如何? 谢听兰看着慕容玉轩一直看着林夕月,而林夕月却看着千寻,千寻把玩着手上的长命锁,三个人就好似视众人于无物,不由地心里发堵。 用过年夜饭,看完了助兴表演,林夕月启唇问道:“皇上,臣妾是否可以回去歇息了?” 慕容玉轩闻言心头一缩,他试图想要挽回她对他的感情,可是忽然发现一切都是徒劳,她的言语之间透露着今夜一夜都在忍受,却没有团聚的喜悦。 他转眸朝胡林递了一眼,胡林急忙安排轿碾。 “既然累了,朕陪你回去歇息。”他起身道。 林夕月微微福了福身子:“臣妾自己回去便好,谢皇上关心,皇上还是多陪陪各位娘娘吧。” “妹妹”二字她如何都叫不出口。 慕容玉轩有些气恼,她这是在拒他于千里之外吗? “朕说陪你就陪你。”他有些置气地低吼了一声,而后从她怀中接过千寻便往外走去。 林夕月手上一空,立刻疾步跟了上去。 谢听兰正要上前,却在踏出一步时收回了脚步,她不知道慕容玉轩在想什么,林夕月这般态度,他为何还能忍。 翌日 慕容玉轩静坐在床畔看着背对着他而睡的林夕月出神,他知道她并没有睡着,可是她就是不愿多看他一眼。为了一个奴才,她竟然会与他置气至今。与其说置气,倒不如说她的眼底带着浓浓的恨。 他知道她已经努力在隐忍,可是她浑身散发的无形刺他能清晰地感觉。 年轻气盛终是忍不住开口怒问:“你还想让朕怎样?想这后宫的女子没有一个像你这般倔的。” 林夕月背脊一僵,轻阖的双眸睫毛微颤。紧了紧指尖,她鼓起勇气说出了自己心中所想:“既然皇上看着厌烦,不如此生不相见。” “你……”他猛然吸了口凉气,“你敢再说一句,朕这辈子都不会踏入你这椒房殿。” 林夕月感觉心口被寒气层层包裹,痛得窒息。 “望皇上信守承诺。”她终于说出了那句话。 慕容玉轩没想到林夕月当真会说出口,虽然他已感觉得到,可是当亲耳听到时,心还是被狠狠揪起。 猛然从床榻上坐起身,命人更衣后便拂袖上朝。 椒房殿的宫人个个吓得跪倒在地身子颤栗,可是她们没有一个觉得林夕月害苦了她们,反而让她们更觉这样的主仆情实在可贵。 谁都知道林夕月是为了莫香才这样对慕容玉轩,不顾及自己,只为了一个亡故的宫女。 * 转眼千寻已经三岁,而慕容玉轩也果然信守当初的承诺不再踏入椒房殿,而林夕月也已经心如止水。 这一年多来时常听闻他宠幸了谁,又封了谁为妃,她已经听得麻木也没有任何醋意,只是让人好奇的是,这么多后宫嫔妃竟是无一人能怀上子嗣。 不过当得知谢听兰已经成了兰贵妃时,林夕月的心还是猛然一缩。 那一夜,她又和莫香聊了一夜,明知无人会回应,可是她却感觉只有在莫香的灵位前,心才是最安定的。 “母后。”千寻清晨来到内室,看见他的母亲又跪在灵位前,便随之跪在了她身边。 林夕月看着千寻淡淡一笑:“怎么这么早就起身了不多睡一会儿?” “母后为什么不睡?”他转头反问,那神色俨然是一个小大人。 林夕月也习惯了他如大人般的口吻,摸了摸他的头道:“母后喜欢莫香姨娘,便多聊了一会儿。” 千寻给莫香的灵位磕了三个头后转头看向林夕月:“可是莫香姨娘若是知道母后在此跪了一夜,定然会生气的。” *** 看咱们千寻多可爱啊,哈哈。 【新文:《王爷训妃成瘾》已经开坑,:///a/728480/】 ! 第34章 疏离父子情 正文第34章疏离父子情 林夕月愣了愣,看着千寻认真的神色,终是忍不住笑着点头:“嗯,母后不跪了,不能让莫香姨娘生气。” 千寻淡淡弯唇笑着点头。 林夕月正要起身,却发现双腿已经没了知觉疼痛难忍禾。 “来人!”千寻想要上前搀扶,只可惜自己只是个孩子的身子,根本无能为力,急忙唤人前来。 初春的季节里百花争艳,林夕月坐在宫院内看着眼前的景色感觉心异常平静,最主要的是,她身旁坐着慕容千寻”“。那小小的身子俊美的容颜让她忍不住勾唇而笑,只是他小小年纪却总是拧眉思忖着,不由地让她有些担心。 “千寻。”她低声唤了一声,手轻抚着他的头。 他放下手中的书本转头朝她看去:“母后怎么了。” 看着他那双明亮清透的黑眸,林夕月不由一笑,看来她是想多了,一个三岁的孩子能有什么心事,他应该是什么都不懂的吧? 可若是不懂,又怎会说出方才那番话来妲? “今日你父皇没让你过去吗?”她柔声问。虽然慕容玉轩并不是个好丈夫,可是对于千寻,他也算是尽到了父亲的责任,每日都会教他读书练字,有时还会教他习武。 千寻眨了眨眼也没有隐瞒:“父皇有让儿臣过去,可是儿臣不想去。” “哦?为何?”她想了想,将他抱到腿上后笑言,“是太累了吗?那就在母后这里好好休息一下。” 才三岁而已,她也不想他这般辛苦,若是在民间,哪有三岁孩子就要求文武双全的,即使他出生于皇家,可是他还是孩子不是吗? 千寻微微垂眸撅了撅嘴:“儿臣不想过去,儿臣想让父皇过来看看母后。” 林夕月闻言笑容僵在唇角,看着千寻失落的神色,她的眼底忍不住一丝腥红,好不容易理了理情绪,她不着痕迹地掩饰去了伤痛柔声道:“不是父皇不过来,是母后不让父皇过来,所以千寻要听父皇的话,好好读书识字,知道了吗?” 大人之间的恩怨她不想让孩子参与其中,而千寻也只是有些懵懂,看着自己的母亲强颜欢笑,他试探地问:“是因为莫香姨娘吗?” 他不知道莫香和自己母亲之间有着怎样的感情,而对于莫香的映像也根本为零。 林夕月抱着千寻道:“莫香是母后的恩人,也是你的恩人,更是……”更是你父皇害死的无辜之人。 她终是没有将最后一句说出口,只是道:“更是母后的好姐妹,母后之前都是由她照顾着由她陪伴着才能坚持到最后。” “恩人?”千寻又蹙了蹙眉,但是没有再问下去,也不知道该怎么问。 就在这时,有小太监匆匆而来,看到千寻在皇后的怀中,立刻跪在地上道:“奴才参见皇后娘娘。” “何事?”林夕月淡淡开口。 “启禀皇后娘娘,皇上命奴才带太子殿下去御书房。” “不去。”千寻撒娇似的抱着林夕月不放。 小太监顿时为难了,求助地望向林夕月。 林夕月看着千寻笑了笑,而后转头看向小太监敛住了笑容:“去跟皇上说一下,太子在本宫这里,今天不学了,明日再过去。” “这……”小太监犹豫着不知如何是好,却见林夕月不再理会他,只得行了礼之后去回禀慕容玉轩。 翌日 当千寻来到御书房时,慕容玉轩头也未抬地开了口:“玩够了?” 跪在地上的千寻抬眸看向慕容玉轩道:“儿臣没有玩,儿臣只是去看看母后。” “你每天都在椒房殿,还要看什么?不过是偷懒的推托之词。”慕容玉轩抬眸用着大人的口气和千寻说着话。 千寻的脸上没有一丝笑容,一瞬不瞬地看着慕容玉轩开口道:“儿臣是替父皇看看母后。” 慕容玉轩闻言手中的笔一顿,心口的某一处似乎被一只无形的手抓着。 他何尝不想去看看她,可是当初他说过,再也不会踏入椒房殿。 而千寻的早熟也让慕容玉轩头疼不已,有些孩子不该懂的事情他似乎都懂。虽然想得没有大人那么深入,可是比起一般的孩子,根本就懂得太多,就如同现在。 “看完了就过来好好读书。”他终是避开了敏感的话题。 如今这宫中他只有千寻这么一个子嗣,也就没有让老师去教,而是由他亲自来教学,千寻虽然对他缺少了一般孩子对父亲的依赖和亲近,可是至少他的话他还是听的。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千寻!不是这本,是这本。”慕容玉轩急忙将他手中的书取走,这样的书还是等他再长大些给他看。 千寻看了看慕容玉轩后淡声问道:“何谓窈窕淑女?” 慕容玉轩顿了顿后回道:“美好的女子。” “何谓美好的女子?”他又问。 慕容玉轩原本不愿在他这个年纪解释给他听,可是他这般问了,他便也回了:“就是……” 还没等慕容玉轩回答,千寻便接上了话:“儿臣只知道像母后那样的女子才是,而后宫的那些只是庸脂俗粉。” “千寻!谁教你的这些话?”一个孩子怎会用这样的语气这样的神色评论他的后宫? 千寻看着慕容玉轩不卑不亢:“儿臣有眼便会观,有耳便会闻,有心便可知,母后对儿臣说,看人不能看表面,要从心去看待一切。” 虽然千寻的这句话是从林夕月那里听来的,知之尚浅,可是看着慕容玉轩青白的脸色,他便也没有再说下去。 慕容玉轩看着垂头练字的千寻,心头百感交集。今日突然看到此书时随意翻阅了一下,而他所看的便是千寻方才念到的那句诗,往事历历在目。 还记得初见林夕月时,她那犹如出水芙蓉的清透让他心驰神往一见倾心,他也为了她不顾群臣的反对立她为后,可是没料到她竟然为了一个奴才与他冷战了一年多。 他以为以她的性子定然会服软,谁知竟是倔强如厮。 而他亦是高高在上的皇帝,又岂会低头认错,就这么冷淡了一年多。可是他发现,他对她的感情并没有因为时间而淡却,反而越发的浓烈。 看着眼前年仅三岁的儿子,却如此乖巧懂事,他的心再次波澜重重。 “皇上。”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侍卫的声音。 “何事?”一旁的胡林看了看慕容玉轩后来到门口问道。 侍卫的声音再次低低传来:“启禀皇上,兰贵妃求见。” 听到兰贵妃这三个字,千寻眉心一蹙,却没有抬头。可是从他僵硬的手指中可以看出,他这般小已学会了隐忍。 慕容玉轩同是微微蹙眉,当初将谢听兰封为贵妃也只是他意气用事,原本是想要激怒林夕月,想要让她主动来找她,可是谁知她竟是无动于衷。 胡林看了看慕容玉轩后对外说道:“太子在读书,请兰贵妃回吧。” 简简单单几个字,便让门外的谢听兰变了脸色,原本的笑容僵硬在唇角。 不多时,侍卫的声音再次响起,透着无奈与惶恐:“皇上,兰贵妃说是有要事求见皇上。” 慕容玉轩看了看千寻,他仍是继续练字,仿若一切皆未放在心上,可是那眉心却蹙得更紧。 他朝门口的胡林点了点头,胡林开门后给谢听兰行了礼,谢听兰扬了扬眉如花蝴蝶般踏入御书房。 “臣妾参见皇上。” “平身,有何要事?”慕容玉轩淡淡问道。 谢听兰起身后看了看坐在慕容玉轩身旁的千寻,眸中闪现一道寒光,却稍纵即逝,转头对慕容玉轩说道:“臣妾是来给皇上道喜的。” “哦?喜从何来?”他疑惑地朝她看去。 谢听兰掩嘴一笑来到慕容玉轩跟前:“皇上,臣妾有喜了。” 慕容玉轩一怔,而后视线落在她的腹部再次开口:“太医瞧仔细了?” “千真万确,错不了。”谢听兰忍不住喜上眉梢,可是看着慕容玉轩若有所思的模样,她的笑容僵硬在嘴角,“皇上……不高兴吗?” 慕容玉轩敛回思绪扯出一抹笑:“高兴,当然高兴,如今这宫中只有千寻一人甚是孤单,若是再添皇嗣,也好给千寻找个伴。” “太子殿下,以后可就有人陪殿下玩了。”谢听兰笑得十分“温和”。 *** 大家不要拍我。 第35章 兰妃斗千寻 正文第35章兰妃斗千寻 千寻放下笔拿着方才所写的字念道:“勤有功,戏无益。” 谢听兰闻言脸色一沉,指尖逐渐收紧,关节阵阵泛白。须臾,她讪讪笑道:“太子殿下果然知上进,皇上可真是后继有人了。” 慕容玉轩弯了弯唇角,看着千寻毫无笑意的小脸,低斥道:“千寻,不得无礼。” 千寻闻言起身躬手一礼:“既然父皇现在要忙,儿臣便不打扰了”“。”说完,他转身离开了御书房。 孩子稚气的声音伴着方才的言语,怎么都不像是从一人口中说出,可偏偏这是他的儿子。而刚才他说“父皇现在要忙”这句话竟是让慕容玉轩脸色一红。 虽然一个孩子的话也只是表面的意思,可是他却一瞬间如坐针毡妲。 “皇上,今夜可否来臣妾的宫中陪臣妾?”谢听兰突然转身坐到了他腿上亲昵地勾住了他的脖子。 慕容玉轩冷了冷神色轻启薄唇:“方才你没看见千寻在吗?” 谢听兰身子一僵,而后讪讪笑言:“太子只是个孩子。” 慕容玉轩没有说话,只是他的某种透着愠怒,双手也没有反抱住她的身子。 谢听兰有些失落也有些惶恐地离开了他的身子。 “出去吧。”慕容玉轩没有再说什么,而是拿起千寻方才所练的几个字神思飘渺。 谢听兰虽然不甘心,但是也不敢违背他的意思,福了福身子后离开了御书房,转身之际,脸上阴霾重重。 椒房殿 慕容千寻多日都闷闷不乐,虽不耽误学业,可是他的脸上却满是犹如大人的心事。 “千寻,这几日是怎么了?”林夕月上前抚了抚他的头柔声问道。 千寻拧眉抬眸朝她看了一眼后道:“母后,父皇是不是不喜欢儿臣?” 林夕月笑容一僵,伤痛在眼底划过,敛了敛思绪淡声问道:“为何这么说?” 千寻撇了撇嘴嘴有想哭的chongdong,可硬是忍了下来将眼泪逼了回去:“父皇每日只会让儿臣读书习字练武,可是都不像皇叔和国舅那样给儿臣买好吃的好玩的回来。” 毕竟还是孩子,哪有孩子喜欢天天读书习字的。 慕容玉衡也的确做得比慕容玉轩好太多,他对千寻可谓是亲如父子,虽然时常透着孩子心性,时不时会和千寻打闹,可是对千寻的关爱却从来没有少过。 而上官凌,对千寻的爱也包含了对她的,他不能直接对她太好,所以把所有的感情都倾注到了千寻身上,二十多岁的年纪却至今未取,每一次看见上官凌,林夕月都觉得愧对于他。 若是时光逆转……若是让她重新选择…… 可是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她只希望上官凌能找到自己心仪的女子,有自己幸福的生活。 看着千寻失落地模样,林夕月拥着他满眼怜爱:“父皇只是想让你多学一点,早日成才,他是对你寄予了厚望,不要怪父皇。” 大人的恩怨她从来都不希望孩子知道太多。 千寻哽咽地抬眸看她:“可是……以后父皇就会疼别人了。” “别人?”林夕月有些好笑,“父皇只有你一个孩子,怎会去疼别人?” 千寻眨了眨眼,泪光盈盈:“可是那个兰贵妃有父皇的孩子了,父皇还让儿臣陪她的孩子玩儿。” 林夕月身子整个一僵。 他终是再次让她怀上了,属于他们的孩子。 莫香,我该怎么办? 林夕月感觉自己很无能,不能为莫香报仇,也无法让谢听兰消失,更无法离开这个皇宫。 她以为哪一天谢听兰怀有子嗣时她会非常平静,可是事实证明她高估了自己。 这么久以来被压在心头的仇恨终究还是从千寻口中得知谢听兰怀有子嗣时迸发。看着乖巧懂事的千寻,她又慢慢地压回了怒火,只要慕容玉轩对她的孩子好,她便不再争抢。 可是有时候事情总是会超出预想。 翌日,谢听兰带着贴身宫人浩浩荡荡地来到椒房殿,明则来请安,事实上是来宣战。 林夕月淡淡地躺在睡榻上假寐,谢听兰也没有下跪,只是微微福了福身子:“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请皇后娘娘赎罪,臣妾身子不便就不行大礼了。” 林夕月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躺着。 谢听兰撇了撇嘴,满是不屑,看着林夕月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她睨了她一眼后又附笑道:“皇后娘娘这是怎么了?是身子不适吗?”她看了看林夕月手上的凤镯后又道,“听说凤镯可以起死回生医治百病,也不知是真是假,不过娘娘这些年来都无病无灾,想来是真的。” 的确这几年都未从椒房殿传出皇后身子不适请太医的消息,除了在莫香去世的那一次。只是他们不知,是林夕月从来都不希望慕容玉轩知道她身子不适,她不希望有任何事情让他们再次产生交集。 可是,听到谢听兰这么说,原本平静的心再次泛起了涟漪。 不过谢听兰似乎不想看见她平静的样子,她要的是这个女人因为她而愤怒而发疯。 谢听兰看着林夕月微蹙的娥眉,嘴角勾起一抹浅笑,轻叹一声后言道:“不过有一事臣妾还真是纳闷了,既然皇后娘娘这般喜爱一个奴婢,在莫香临死前……皇后娘娘为何舍不得将凤镯给她戴上?或许戴上了凤镯之后死不成也说不定。” 她仗着有慕容玉轩的宠爱说话越发的肆无忌惮,看林夕月一直一声不响,倒是以为她也怕了她。 林夕月慢慢睁开眼睛坐起身,看着这张越发目中无人的脸,简直厌恶至极。 谢听兰看着林夕月“醒来”,丝毫不惧怕,反而越发猖狂:“莫非皇后娘娘舍不得将凤镯给她人,哪怕是最忠于自己的奴才?” “说够了吗?”林夕月的语气冰冷之至。 谢听兰扬了扬眉笑道:“皇后娘娘何必动怒,臣妾不过是说笑而已,想皇后娘娘连凤服都能披到别人身上,还有什么不愿意的呢?”她拿起一旁的茶杯淡淡饮了一口后道,“不过……臣妾听说这凤服若是被她人穿过,可是很不吉利的,娘娘可要小心了。” 林夕月强压着心头的怒火表面淡淡道:“本宫有什么可小心的,莫香已经不在了,难不成还要担心她会起死回生穿本宫的凤服?” 若是可以,她绝对不会承认莫香已经不在的事实,可是事到如今,眼前谢听兰的得寸进尺让她原本的伤口再次溃不成军。 谢听兰掩嘴笑了笑,正要说什么,却突然听到林夕月再次开口:“倒是兰贵妃,你现在身怀六甲才要小心为上,本宫已经有了千寻倒是不再担心了,而宫中还有的是没有怀上子嗣的嫔妃,而且她们正值青春年少……” 青春年少才有可能做出失去理智之事。 这个念头在谢听兰脑海一闪而过,不由地让她的笑容僵硬在唇角。 “皇后娘娘多虑了,后宫的姐妹们对臣妾是极好,臣妾的倚兰宫都要被踩破门槛了,整日不缺送礼之人,而皇上也是夜夜嘘寒问暖,倒是皇后娘娘的椒房殿……怎会这般冷清?”谢听兰说到此处还环顾了一下四周。 “若是兰贵妃嫌倚兰宫太过热闹,本宫倒是有办法让兰贵妃早得清净。”林夕月拿起茶杯饮了一口后淡淡出声。 谢听兰冷嗤了一声后起身道:“若是娘娘真能阻止得了皇上,臣妾还真是要另眼相看了。臣妾这怀了身子容易困乏,就先不陪娘娘了,先行告退。” 林夕月也不阻拦,淡扫了她一眼后垂眸若有所思。 走在寝殿门口处,千寻正从外面而来,见差点撞到人,抬眸蹙眉望去,见是谢听兰,脸色顿时一沉。 “哟,太子殿下都这般大了,怎么还天天往皇后娘娘的怀里钻?小心撞到了小皇子。”谢听兰的语气中带着嘲讽。 千寻抬眸疑惑道:“是小皇子吗?” 他的一句反问让谢听兰变了脸色,但顷刻间便笑着道:“当然是小皇子。” “哦……”千寻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站在她面前没有让行。 “太子殿下怎会连规矩都不懂了?看来皇后娘娘是太宠着太子了,哪天一定要让皇上好好教教太子,何为尊卑。”谢听兰也没有让,就跟一个孩子耗上了。 *** 其实千寻很可怜的有木有? 第36章 一命还一命 正文第36章一命还一命 林夕月坐在榻上看着眼前的一切没有动,有些事情她想让千寻自己解决,毕竟……她不可能陪他一生。 千寻小小年纪某种却透着锐利的光芒,看着谢听兰这般耀武扬威,他心里也很难受,自己的父皇从不来看看他的母后,却整日都在这个女人那里,而且她肚子里还有将来会分去他一半父爱的孩子,或许有了他,他的父皇连一半都不会给他。 想到这里,他紧咬着牙怎么都不让开,听她说了那句话,他愤愤道:“那我就把你一直来椒房殿欺负母后的事情告诉父皇”“。” 他知道自己没有能力去斗,所以唯一能做的就是去慕容玉轩那里告状。虽然他不知道为何他的母后不让他说,可是他就是不喜欢这个女人,一点都不喜欢。 谢听兰看着这张稚嫩却碍眼的脸,一咬牙从他身旁绕了过去禾。 总有一天,她要让自己的孩子当上太子。 “母后。”千寻小跑着扑进林夕月怀中,好似只有在自己母亲跟前他才像个真正的孩子妲。 林夕月轻拍着他的背脊,终是无法放心让他独自面对将来的一切。 眼眸看向谢听兰离开的地方,眸光慢慢黯淡。 “母后,为何不让父皇教训兰贵妃?”千寻天真地问。 林夕月心疼地抚着他的脸道:“傻孩子,只有自己心里喜欢的才会被捧在手里守护着。” “父皇为何不喜欢母后?”千寻对这个答案很不满意。 林夕月一怔,而后摇了摇头:“别乱想,父皇怎么会不喜欢母后,父皇那么喜欢千寻,不就是喜欢母后的表现?只要对千寻好,母后就高兴了。” 千寻蹙了蹙眉,心里不高兴,却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 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可是天气越来越凉,林夕月难得走出椒房殿,看着外面依旧的景色,不禁让她心头感触,果然是物是人非。 不过今日听说她也在沁园…… 刚想到谢听兰,她便出现在了她眼前,还是那般目中无人。 她以为她冲冠后宫了是吗?她以为她的孩子必定是皇子能取代千寻了是吗? 不!她的千寻是她的命,谁也别想夺走他的一切。虽然她从来都不想千寻未来登基为帝,她宁愿他无忧无虑地生活,可是身在皇室,他已经没有了选择。 若是别的嫔妃怀了子嗣,她还不至于这般担心,可是偏偏是谢听兰,这个心狠手辣的女人。一旦她的孩子做了皇帝,她的千寻还有命可活吗? 林夕月眯眸看着远处独自带着宫人沐浴日光的谢听兰,眸中闪过一丝寒芒。 正要走近,却见谢听兰有些心烦意乱地突然转身,她的贴身宫女来不及收脚,就这般撞在了一起,不过也只是轻轻地靠了一下,根本没有造成大碍。可是尽管如此,谢听兰还是抬手给了她一耳光。小宫女捂着脸委屈地跪在地上又哭又求。 林夕月蹙眉走上前去:“兰贵妃好大的火气。” 谢听兰听到林夕月的声音,扬起的手顿在半空,见果然是她,便缓缓放下了手:“臣妾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难得的雅兴也来沁园逛逛了。” 林夕月淡淡一笑:“若不出来,怎会看见这么精彩的一幕?” 她的眸光淡淡扫了小宫女一眼,谢听兰不以为意,看向小宫女后摆了摆手,小宫女起身后缩着头站在一旁,也不敢哭出声,只敢小声抽泣。 谢听兰看着今日的林夕月总觉得浑身不自在,但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其实自从知道她怀有身孕之后,慕容玉轩便总是心事重重,即使去他的倚兰宫,他也是小坐片刻。有时候晚了即使睡下了,他睡梦中也只会喊着“夕月”二字,即使她听得不真切,可是那两个字却犹如针尖刺入她心口那般难受。 “皇后娘娘说笑了,妹妹只是想要好好调教一下自己宫里的奴才,这也是为了她们好,免得犯了大错落得和莫香一样的下场,这岂不是因小失大了?” 林夕月闻言身子一僵,看着湖面倒映出的二人身影,她感觉自己浑身颤抖得厉害。 谢听兰……是你逼我的…… 林夕月站在谢听兰身旁,看着她笑得花枝乱颤,林夕月苍白着脸色缓缓抬起了手。 身后的小宫女看着眼前的一切一惊,原本想要惊叫出声,可是突然之间竟是止住了声音。脸上火辣辣地疼着,还有身上方才被踹的两脚让她违背了自己方才的意愿。移开视线落在身前的地上,虽然身子抖得厉害,可硬是忽略之后会发生的一切。 “啊!”只听谢听兰一声惊叫,而后水中传来扑通一声,小宫女身子一颤抬眸望去,只见兰妃在水底不停地扑腾,而林夕月则倚着水榭的木栏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救命……救、救命!”谢听兰不识水性,一到水里便慌乱地不停挥着手,眸中少了狠戾,全是临死的恐慌。 林夕月无动于衷,只是这般静静地看着,眼前浮现了莫香临死前全身溃烂的惨状,谢听兰这些恐慌算得了什么?那个时候莫香该是多么无助? 还有慕容玉轩,他想要和这个女人有子嗣?除非她不是皇后,她不在皇宫,她没了这条命。 林夕月也不知道自己竟然这般恨他们二人,以为已经放下了一切,可是当害死莫香的人出现在她面前时,她恨不得将他们碎尸万段。 这一命还一命又哪里够? 看着谢听兰在水中挣扎,她并没有觉得多么痛快,因为她现在所受的恐慌和痛苦,不及莫香万分之一。 “好像是那里传来的声音。”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林夕月蹙了蹙眉,而那小宫女更是没了主意,不过看着林夕月那淡然的神色,不知为何她的心安定了许多。 “参见皇后娘娘。”侍卫们看见林夕月,立刻跪地行礼。 林夕月淡漠地转身离开,经过那小宫女身旁时,看着她脸上清晰地手指印,她抿了抿唇终是开了口:“若是你愿意,今日起就跟着本宫吧。” 小宫女惊愕地抬眸看向林夕月,见她不似在说笑,立刻跪在地上感恩戴德:“谢皇后娘娘,奴婢定当一辈子全心全意服侍娘娘。” “一辈子?”林夕月勾唇笑了笑,她知道不会一辈子这么长,因为她伤了他的女人,他不会放过她的。 她想……他不会放过她的…… “起来吧,若是可以,你只管照顾好太子,以后尽力保护太子周全。”她的声音好似来自天边,清脆悦耳却透着清幽。 小宫女起身后点头回道:“奴婢定当不负皇后娘娘厚望。” 林夕月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这时,只听身后的侍卫突然惊喊道:“兰贵妃娘娘……快!快救人!” 林夕月拧了拧眉。 终究是大难不死了是吗? 她的命还真是大! “娘娘……血……” 林夕月没有顿住脚步,也不知自己听得是否真切,可是对她而言也无所谓了,只要慕容玉轩对千寻好,她是否好好的已经不重要了。 也不知自己是如何回的椒房殿,坐在宫院内眼看着天色擦黑,她也没有动弹。 “娘娘,起风了,小心别着凉了。”那个被她从沁园中带回来的小宫女巧玉细心地拿来披风披在她的身上。 看着身上的披风,林夕月仿若看见莫香站在她身旁。 其实之所以将巧玉带回来,还因为她的容貌酷似莫香,所以,她不忍心巧玉小小年纪一直被谢听兰毒打。 “你去休息吧,本宫等太子回来。” “母后。”刚说完,千寻便急匆匆地奔了回来。 “千寻,什么事情这么急?怎么一个人跑回来了?”她一把抱住千寻后帮他拭去了额头的汗水。 千寻摇了摇头:“是国舅带孩儿回来的。”对于千寻来说,来椒房殿便是“回”。 “那是怎么了这么急?”她柔声问。 “母后,父皇要杀人了!父皇好凶好凶地在过来!”千寻吓得浑身瑟瑟发抖,或许他从来都没有看见过慕容玉轩会这般杀气腾腾地冲过来。 林夕月闻言手上一僵,抱着千寻更是紧了紧。 他是要来拿她的命了吗? 她忍不住勾起了唇角。 果然……那个女人在他心里早已犹如磐石。 第37章 强人所难 正文第37章强人所难 林夕月看着怀中瑟瑟发抖的千寻低声道:“千寻听话,很晚了,跟乳娘先回房休息好吗?” 千寻吓得不停摇头:“不要,儿臣要和母后在一起。” 林夕月鼻尖一酸,腥红着眼眸劝道:“千寻若是不听话,母后可就不疼千寻了。” 千寻撇了撇嘴有种想哭的chongdong,可是又习惯性地把眼泪逼了回去”“。 他小小的年纪竟是这般会隐忍,林夕月心里难受至极,正当她欲再度开口之时,眼前明黄一现,她心头骤然一紧,抬眸望去,慕容玉轩的神色错综复杂,让她分不清是那种情愫占据得多一些禾。 “看起来皇后的心情很不错。”他冰冷的言语带着浓浓的嘲讽。 林夕月眸光寸寸黯淡妲。 “臣妾参见皇上,不知皇上深夜前来有何要事?”她权当什么都不知情,起身福了福身子未露半点情愫。 慕容玉轩剑眉一拧,看了看紧紧抱着林夕月的腿的千寻,转眸对乳娘下令:“把太子带下去。” “是,奴才遵旨。”乳娘立刻颤抖着手准备去抱千寻。 千寻身子一躲,又去抱住了林夕月另一条腿:“儿臣不要和母后分开。” “千寻,下去!”慕容玉轩大声一喝,吓得他小小的身子为之颤栗。 “不要!”千寻怎么都不愿意放开自己的母亲。 “你再不下去,朕就让你去兰贵妃那里,让她好好教导你怎么听话。”慕容玉轩显然是怒了。 林夕月闻言弯腰抱起千寻满是戒备:“我早就说过,谁要夺走千寻,除非我死。” “母后!儿臣不让你死,儿臣不会去那个坏女人那里的。”千寻紧紧地抱着她的脖子不放。 “坏女人?”慕容玉轩闻言冷嗤,“果然是你教出来的好儿子。” 林夕月抿了抿唇没有开口。 “来人,还不快把太子带下去!”慕容玉轩看着林夕月不再言语,心头怒火不停上窜。 “母后……”千寻还在挣扎,泪光盈盈。 林夕月知道今夜她是怎么都躲不过了,也不想千寻面对不一样的慕容玉轩,她不想让慕容玉轩在千寻的心里造成阴影,即使她再不想留在慕容玉轩身旁,她也不希望千寻恨他。 乳娘终究还是抱走了千寻,未等林夕月从千寻的背影中回过神来,慕容玉轩一把拉住林夕月的手臂往寝殿拽去。 “啊!放手!”她被他抓得手臂好像要断裂一般。 慕容玉轩沉着脸色依旧不停地拽着她往寝殿走去,倒是手上的力道松了积分。 千寻原本被乳娘带走了,可是听到林夕月的呼声,他猛地甩开乳娘的手往回奔去,却见慕容玉轩扯着林夕月往前走,根本不顾及他的母后正疼得变了脸色。 “母后!”千寻拔腿就往林夕月的方向跑去,可是还没跑几步就被人从后面抱住,他急得不停挣扎,“放开我!我要母后!母后!” “千寻听话,不要吵。”是上官凌的声音。 千寻转头望去,见时上官凌,立刻哽咽着求上官凌:“国舅,快救救母后,父皇要杀了母后。” 上官凌抱着千寻抬手示意让乳娘等人下去,乳娘见上官凌来了,顿时松了口气,行了个礼后躬身下去了。 “国舅……” “放心,你父皇不会杀了你母后。”他一边抱着他往外走一遍劝说。 “可是父皇好凶!” “皇上再凶也不会杀了你母后。”他知道,无论如何慕容玉轩都不会伤害林夕月,即使她真的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 “真的吗?”前些年有些不敢相信,刚才的那一幕他是从未见过的,他的父皇就好像要来索命一样。 “千寻以后要好好照顾你母后知道吗?”他不能出入后宫,可是心里又放不下林夕月,眼前也之后千寻才能保护他想保护之人。 千寻重重地点了点头。 椒房殿寝殿内 慕容玉轩将林夕月甩在了床上,看着她连看都不看他一眼,他心底犹如翻江倒海般不是滋味。 “你就没有什么想要和朕解释的?”慕容玉轩一步步靠近,直到在她面前站定,那冷冽的气息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应该不用臣妾解释,皇上心里也有了答案不是吗?难道她没有对你说吗?”她淡漠的语气在静逸的寝殿内回荡。 慕容玉轩深吸了一口气,一瞬不瞬地看着她,可是她坐在床上硬是没有对上他的视线,他抿了抿唇坐到床畔掰过她的脸:“所以……你连解释都省了是吗?” “既然皇上已经信了她,又何必在来我这里要原本已经认定的答案?”她被迫迎上他的视线,娥眉微蹙,手心还是不由地冒起汗来。 “朕若是听了她的片面之词就信了,又何必再过来?早就将你处置了。”其实不仅仅是谢听兰,连侍卫们都说发现兰贵妃沉在水里时她就在一旁看着,可是,他不信!他不信眼前这个温婉的女子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来。 可是……他又好想是她所为,这样不就是代表她是在乎他的吗?一如三年前那般在乎。 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他竟然这般在乎林夕月心里究竟有没有他,究竟会不会因为他而吃醋。 林夕月听着慕容玉轩的话后心头被狠狠揪起,“何必再过来”这几个字在她耳畔不停地回荡着。 她深吸了一口气用力甩开他的手道:“是!就是我做的,就是我把她推下水的。” 慕容玉轩眸光一闪,整个人都惊愕了。 原来真的是她。 心头竟是泛起了波澜,让他一时间忘了呼吸。 这是不是说明她的心里还是有他的?说明她没有心死?说明他还会为了他而起醋意? 这个感知让慕容玉轩难以抑制地狂喜。 理了理思绪,他故作平静地问出口:“哦?为何要这么做?” 慕容玉轩的心平气和让林夕月很是诧异,可是她未作多想,只是移开视线冷声道:“皇上要如何处置悉听尊便。” 他抿了抿唇脸色一沉,但是没有说什么,只是命人给他更衣。 林夕月转眸看见只着寝衣的慕容玉轩心头一慌,看着宫人们都退了出去,她急问:“皇上要做什么?” 她的反应让慕容玉轩心头顿时失落,上前躬身将她拦腰抱起后重重压在床上:“皇后难道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 林夕月指尖一紧,抬眸淡声道:“臣妾身子不适,皇上还是去兰贵妃那里吧。” “你就不怕朕当真再也不会踏入椒房殿了吗?”他紧紧地盯着她清冷的双眸沉声问。 “想来兰贵妃此时非常需要皇上,皇上还是不要为难臣妾。”林夕月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话,可是言语中充满了对他的抗拒。 “为难?”慕容玉轩只感觉被她的态度惹得快要窒息,“朕要自己的皇后,竟是为难?可是朕今日要定了!” 话音落下,他不管不顾地压着她的双手解开了她的腰带,一扬手,身上的外衫尽除。 “放手!慕容玉轩,你怎么变成这样?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林夕月忍不住泪眼朦胧。 慕容玉轩的手一顿,眸中寸寸黯淡。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变成如今日这般,记得当初他不是这样的性子,可是自从林夕月对他越来越疏离之后,他总感觉做什么都不是滋味,心总是被她牵着,即使睡在别的女人身侧,他也能透过那个女人看见林夕月的影子,是那般清晰。 有时候甚至会梦见林夕月不停地远去,他惊慌地抓住身旁人的手,醒来才发现,不是她,是一个让他起身便记不起容颜的女人,而他的手也在清醒的时候便会猛然放开。 房间里寂静地有些可怕,而林夕月的抗拒却未减弱半分。 “夕月,我们重新开始,就像在宫外的时候那样好不好?”他难得的放软了态度。 林夕月心头微动,可是一想到满身鞭伤的莫香,还有那得意的谢听兰,她便怎么都不愿意与他重归于好。 “请皇上不要强人所难。”她动了动自己的手,却仍是被他死死扣着。 “强人所难?”慕容玉轩觉得自己的心从未有过的大起大落,最后跌落进了谷底。他的手慢慢探入她的肚兜下,直到覆上胸口,眸中带着复杂的情愫缓声低语,“夕月,你是知道的,朕想要的就必须要得到。” ***** 小虐……小虐……真的是小虐…… 第38章 终生无孕 正文第38章终生无孕 林夕月想要挣脱他的手却于事无补,最终只得用腥红的眼眸凝视着他低哑着声音问:“所以……当初让谢听兰破格入宫并不是什么牵扯到国事,而是你想要是不是?” 慕容玉轩一怔,刚要开口解释,却听到她冷笑而起:“既然如此,皇上还来这里做什么?应该去兰妃处相陪不是吗?皇上就不心疼吗?” “夕月!你为什么看到的总是这些?朕对你如何难道你忘了吗?朕是皇帝,很多事情都由不得朕,可是对你……” “臣妾只不过是皇上关进笼子的金丝雀”“。//百度搜索:78.//”她蓦地打断了他的话,眸中恨意浓浓。 “朕从来都没有把你当金丝雀,是你把朕推拒在九霄云外。”他怒吼出声,手上的力道更是重了几分,脑海中回想起金丝雀这个词,他不由眯眸警告,“什么金丝雀,你是想要离开皇宫和他去逍遥是不是?禾” 林夕月呼吸一滞:“不要把无辜的人牵扯进来,你还想要害死谁?是不是我身边的人都死光了你才满意?” 慕容玉轩双眸一睁,硬生生把后面的话咽了下去。看着她惶恐的模样,他一边吻着她的眉眼一边放柔了语气:“过去的已经过去了,何必再去想,你我重新开始,回到以前可好?妲” “那就请皇上让莫香起死回生。”林夕月一字一顿敲击着慕容玉轩的心。 “林夕月!你究竟要让朕怎么做?”他大吼,眸中满是怒火。 林夕月移开视线:“就请皇上放过臣妾,后宫女人多的是,皇上就当没有臣妾这个人。” “你……”慕容玉轩简直气得火冒三丈,伸手将她最后的束缚撕开,强行分开她的腿置身其中,“既然做了朕的女人,你一辈子都是朕的。” 林夕月恐慌地想要后退,可是他却一手扣着她的肩,身子一沉,深深地进入。 “啊!”林夕月痛得眼泪直流,却死死地咬着唇不再出声。 慕容玉轩这才意识到什么,轻轻地吻去她眼角的泪水:“夕月……对不起,朕太心急了……” 看着她痛得浑身颤栗,他不敢再有动作,身子涨得难受,却只得停滞不前。见她将自己唇咬出了血,他俯首覆上她的唇,用温热的舌尖帮她舔舐伤口。 可是有些伤口已经溃烂不堪,无论他再怎么做也是徒劳。 林夕月阖上眼眸紧紧地攒着身下的被子,在身子适应之后,她被迫承受着他给予的一切。 当天边现出一丝光亮之时,慕容玉轩从睡梦中醒来,伸手探了探,猛然惊醒。 身旁已经没了人,没有一丝温度,看起来已经离开许久。 “夕月!”他慌乱地起身寻找,宫人上前害怕地回道:“回皇上,娘娘在沐浴。” “沐浴?”现在才五更而已…… 小宫女满脸的惊慌:“皇上,娘娘已经沐浴了好几个时辰,奴婢去劝阻却被赶了出来。” 沐浴几个时辰? 慕容玉轩来不及更衣穿鞋,就这般穿着寝衣光着脚冲去内室。 内室中早已没有了热气,隔着屏风,他看见林夕月静静地靠在沐浴桶旁望着前方。 绕过屏风,慕容玉轩呼吸一滞,心口的某一处被揪得生疼。 林夕月苍白着脸色躺在水中,眼眸中空洞一片。 “夕月……”慕容玉轩哑声叫了一声,伸手探了探水温,那水早已冰凉刺骨。来不及细想,他立刻将她从水中抱起转身跑去床榻边,将她用被子紧紧包裹,“你这是做什么?是在跟朕怄气吗?就算是,也别拿自己的身子开玩笑。” 她身体本来就不好,还在冷水中浸泡了这么久,她是不想活了吗? 不想活了? 想到这个问题,慕容玉轩手上一颤,急忙转身大吼:“来人!宣太医。” 太医给林夕月把脉过后开了药方,宫女们煎好药后端了过来给林夕月服了下去。 可是当他亲自给林夕月穿衣时,发现她的身下撕裂了。 手上一颤,他急忙拿来药膏要给她涂上,可是她却想要避开。 无奈之下,他按着她的腿不让她动,见她不配合只得开口警告:“兰贵妃不能有子嗣了,你是准备让千寻给她去照顾吗?” 林夕月空洞的眸中微微一闪,却并未言语,但是身子却任由他摆布。 * “娘娘,吃点东西吧。”巧玉担心地看着毫无血色的林夕月劝道。 林夕月坐在摇椅上望着头顶的碧空,心似乎空了。 脑海中一直闪现昨夜慕容玉轩跟她所说的话,谢听兰不能有子嗣了?所以他才来了椒房殿?所以他才那般急切地要她?可是为何她没有处置她? 问题一个个涌出,她却无法解答,而她也无力再去想其他,她觉得自己好累好累。 “娘娘……” “兰贵妃怎么样了?”她的声音好似从远方飘来,巧玉愣忡了片刻,才道,“回娘娘,晨起时听宫人说兰贵妃怀了身孕落水,在水下落了胎,寒气入体……终生都不会有孕了。” “原来如此……”她的嘴角勾起一抹苦笑。 所以他昨夜才选择留宿她的椒房殿是吗? 她……懂了。 千寻来到椒房殿时看见林夕月一动不动地躺在摇椅上,担心地挪动着脚步过去,可是林夕月却没有发现千寻的到来。 “母后……你怎么了?”千寻摇着林夕月的衣袖低问。 林夕月闻声回过神来,来不及擦去眼角流下的眼泪,待擦去时,千寻已经在用恐慌的眼神看着她:“母后,是不是父皇欺负你了?” “没有。”林夕月强颜欢笑地摇了摇头。 “那母后为什么哭?一定是父皇欺负母后了。”千寻拧眉撇着嘴,看着林夕月这个样子,心里很是难受。 林夕月将千寻抱在腿上让她躺在她的怀中:“千寻,以后跟着谁都好,不要跟着兰贵妃知道吗?” 若是慕容玉轩一定要将她的千寻夺走,她也不希望那个女人是谢听兰,她不想自己的孩子落在那个女人手中。 “母后,千寻不会跟别人,千寻一直陪着母后,除了母后,千寻谁都不要,千寻讨厌兰贵妃。”千寻趴在林夕月的胸口道。 “千寻乖。”林夕月轻轻地抚着他的头道,“但是千寻不要和兰贵妃起冲突,在千寻没有能力保护自己的时候,一定要学会隐忍。” 千寻抬眸看了看她的侧颜,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 御书房 眼看着天色渐渐擦黑,慕容玉轩已看不进眼前的奏折,转眸望向刚从外走进来的胡林问道:“皇后那里……” 慕容玉轩顿了顿,没有再说什么,很想过去,可是昨夜自己太chongdong了,似乎真的伤了她。 可是当他知道她将谢听兰推下水时,他以为她终是对他有了心而争风吃醋了,谁知道她依旧是那般拒人于千里之外,甚至让他当她不存在,她竟是对他一点感情都没了,只为了一个奴才。 而谢听兰没了子嗣的消息传进他耳朵时,他没有想象中的那般震惊与心疼,只是在她说是林夕月将她推下水时,他有些难以置信,可是心却在那一刻漏跳了一拍。 胡林看向慕容玉轩,见他没有再说下去,便回道:“回皇上,皇后娘娘今天一天都没有用膳,一直坐在院中,也不知道再想些什么,只是太子殿下过去时和太子殿下说了两句话,之后便没有再说什么。” 慕容玉轩呼吸一滞,脸色一点点下沉,猛然起身朝椒房殿走去。 来到椒房殿,林夕月刚更衣就寝,听得寝殿内传来动静,她转眸望去,竟是慕容玉轩站在他床边,而一旁的桌上摆满了膳食。 她拧了拧眉转身阖上双眼,身子却被突然打横抱起。 “做什么?”她的不悦之色在眼底爆发。 “你想饿死自己吗?”慕容玉轩将她放在凳子上,见她想要离开,干脆将她抱在腿上。 “放开!”她挣扎着想要起身。 慕容玉轩紧紧地将她扣在怀中:“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那皇上又想要做什么?”她凌厉的眼眸紧紧瞪着他,“若是皇上要泄欲,臣妾的身子恐怕经不起折腾,除非皇上想要用这个方法替兰贵妃报仇,让臣妾生不如死。” 他闻言背脊一僵,他和她之间何时这般水火不容了?他们的距离好像越行越远,似乎隔着万重山…… 第39章 弟弟长得好丑 正文第39章弟弟长得好丑 “朕没有那么……”话说一半,他骤然止住,想到昨夜的疯狂,的确是…… 看着她满身犹如带刺地抗拒,他抿了抿唇紧扣她的身子道:“若是朕想要处置你,你以为你还能活到现在吗?” 林夕月的脸上没有一丝动容,被他扣着身子无法起身,她便不再动,而她也没有那么多力气动弹了。 这几日,慕容玉轩天天与她一同用膳,亲眼看着她吃完三餐才安心,可是每一次看见林夕月对他的疏离,他的心里便犹如扎着满满的刺,难受至极禾”“。 谢听兰在床上养病十几日,得知久未蒙面的慕容玉轩一直出入椒房殿,她恨得咬牙切齿,眼泪却决堤地流淌而下。 “娘娘,小心身子,等养好了身子皇上还是会过来的。”小宫女战战兢兢地劝慰着,而一旁的红玉眸色闪烁,不敢告知她真相。 谢听兰自嘲着笑起:“自古君王多薄幸,本宫总算是见识到了。” “娘娘,皇上可能近日政事繁忙,所以……妲” “繁忙?忙着去椒房殿是吗?”谢听兰冷冷地看向眼前的小宫女,一挥手将她手中的药碗打落在地,“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本宫?从一开始就把本宫当作棋子,如今本宫因为那个贱蹄子失了孩子,他竟然还能与她恩爱如初,他怎么可以?” 红玉上前将她扶好后宽慰:“娘娘多虑了,皇上怎会把娘娘当作棋子?皇上是爱着娘娘的啊。” “呵呵呵……”谢听兰犹如听到了一个多好听的笑话,“当初将本宫纳入宫中也不过是为了让我爹和叔叔们能安心为国效力。” “可是后来皇上对娘娘极好不是吗?”红玉说道。 “极好?何为极好?”回想过往,她心头犹如扎着刺,痛得滴血,“皇上的确是曾一时情迷过,本宫也以为这是皇上喜欢上了本宫,可是那只是一时,本宫看得明白看得清楚,后来皇后因为本宫和皇上冷战,皇上不过是为了自己的颜面才对本宫好,只是为了做戏给皇后看而已,可是哪一次在睡梦中皇上不是喊着林夕月的名字?” 哪有一个女人可以忍受自己的丈夫躺在自己身旁在睡梦中喊着别的女人的名字?谁能忍受? 思及此,看着镜中自己那张苍白的脸,她疯了一般打烂了寝殿中的东西,而那首饰盒也被砸烂在地,里面的首饰有哪一件比得上林夕月的? 她不明白,自己哪里比林夕月差了?为什么进宫后处处都不如她,身上穿的戴的,就连慕容玉轩给予的感情也相差甚远。 倚兰宫的宫女们见状哪里敢上前,都瑟瑟躲在一旁不敢吱声。 林夕月的身子好了之后,慕容玉轩便没有再去别的宫,夜夜留宿椒房殿。椒房殿中的宫人暗地里窃喜,总算是扬眉吐气了。可是他们却发现至此从未见过林夕月脸上有过任何笑容。 千寻看着自己的母亲.日日郁郁寡欢,心里恨透了他那高高在上的父亲,然而林夕月的态度依旧如初,她不希望他们父子反目,更何况他还这么小,心里不应该有仇恨。 可是在千寻的心里,谁若是欺负他的母后,就是他的敌人,他怎么都不会原谅。 御书房 慕容玉轩看着眼前小小的身子让他坐在他身旁,千寻却迟迟没有过去。 “这是怎么了?”慕容玉轩总觉得自己的这个儿子对他越来越疏离,但是他知道,林夕月从未想过让自己的儿子恨他。她再怎么不待见他,也从不会挑唆自己的儿子。 千寻的早熟让慕容玉轩很是头疼,而他眼底迸发出的疏离让他不知该如何是好。 “过来……”慕容玉轩朝他伸出了手。 千寻看了看四周后低眸说道:“父皇,儿臣请旨以后在母后那里读书。” “为何?”他拧了拧眉问。 “若是兰贵妃来了,儿臣也无法读书了。” 慕容玉轩的脸上骤然染上一抹尴尬,想到那日谢听兰前来告知他,她已身怀子嗣,而千寻便是那样离开了御书房,此时再提起这件事情,怎不让慕容玉轩红了脸色。 “兰贵妃不会再过来。”慕容玉轩说着走下阶梯,谁知走到千寻面前时,千寻竟是退后了两步也不愿抬头看他,此时此刻,他心头慌乱不堪,蹲下身子抚着他的肩保证道,“千寻,父皇向你保证,以后不会让别人来打扰你读书可好?” 千寻抿了抿唇道:“那父皇可以让母后不难过吗?” 慕容玉轩身子一僵,看着千寻认真的神色,他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何尝不想让她重展笑颜,可是……他似乎无能为力,无论他怎么弥补怎么做,她还是那般不待见他。 “父皇会去努力母后不难过,千寻也帮父皇劝劝母后好吗?”如今他也只能通过千寻来让林夕月对他改观。 千寻却是面不改色地看向他开口:“可是太医说‘心病还须心药医’,心药是什么?” 慕容玉轩的指尖颤了颤,骤然冰凉,将千寻揽进怀中,他无言以对。 * 这段时日慕容玉轩出入椒房殿更为频繁,也在这段时日他想清楚了许多事情,几年前的他年轻气盛,做了许多自认为对的事情,可是现在看来却是伤她至深,而他却不知该如何弥补。 林夕月看着如今的慕容玉轩已经不为所动,即使晚上他仍是会要她,她也没有再像往日那般强烈抵抗,而是一动不动地躺在他身下任他摆布,看到这样的她,他的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正当他以为他们将永远都这么下去时,太医却传来了喜讯,说她怀了子嗣,他欣喜若狂,退走了满朝文武直奔椒房殿。 他以为她也会像他一般的心情,谁知到了椒房殿,竟然看见她手握剪刀正要刺向自己小腹,他惊得立刻冲了过去。 “夕月!你做什么?”慕容玉轩大吼出声。 “不该留的留他做什么?”她淡淡出声。 慕容玉轩脸色大变,夺去她手中的剪刀后对外怒吼:“来人!你们这群***才,若是皇后有事,你们谁都别想活命!” 刚刚被屏退的宫人们闻声纷纷进来跪倒在地,吓得浑身发颤。 慕容玉轩紧紧扣着她的身子眼眸赤红一片:“夕月,这也是你的孩子,你怎么下得了手?” “这是你要的孩子,不是我要的孩子。”她死死地盯着他说不出的厌恶。这个孩子让她忍不住会忆起他强要她的那夜,心就像被人活活挖去,痛不欲生。 “你不想再有朕的孩子是不是?”虽然不想承认,却是摆明的事实。 “是!”她毫不犹豫地道出了残忍的真相。 慕容玉轩感觉自己的一口郁气别在心口吐不出咽不下,两人静默良久,他铁青着脸色沉声警告:“你敢伤了朕的孩子,朕就让椒房殿的所有人都为其陪葬。” 说完,衣袂飘然,他离开了椒房殿。 自那日之后,林夕月不再寻短见,这也是慕容玉轩料想之事,她心疼着所有人,可是唯独对他早已失了那份情,但是他从不敢往回多想。 下朝之后,他直奔椒房殿,眼看着她即将临盆,他心底的慌乱却越来越甚,但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水榭的木栏前,林夕月迎风而立,冷月国的天气本就偏冷,哪怕是春日里吹久了风还是会让人感觉寒意阵阵,可是林夕月却丝毫没有知觉一般。 慕容玉轩解开身上的披风披到了她的肩上,她依旧没有动,只是看着远方的碧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伸手帮她系上带子,拧了拧眉道:“此处风大,回去吧。” “回去?回哪儿?宫外?冷焰镇?”她看向别处反问。 他心口咯噔了一下,脸色越发难看,可是却有火无处发。 “回椒房殿。”他还是回答了她的疑问,而她只是勾唇讥笑并未言语。 可是,她刚迈开步子,头上冷汗骤然沁出,腹痛如绞,手紧紧地握着木栏俯下了身子。 “夕月……”慕容玉轩慌了神,立刻俯身将她打横抱起,而后冲着一旁的胡林大吼,“快宣太医。” * 椒房殿再次响起了婴儿的啼哭声,众宫人都喜不胜收,慕容玉轩虽然不是第一次抱婴儿,可是心里还是难以言喻的欣喜。 千寻欢天喜地地奔进来后看着弟弟的面容皱了皱眉道:“母后,弟弟长得好丑。” 第40章 慕容千景 正文第40章慕容千景 宫人们失笑:“太子殿下,小孩子刚生出来是这样的,太子殿下当初也是这样的哦。” 千寻眨了眨眼点头,而后伸手摸了摸他的小脸问道:“父皇,弟弟叫什么名字?” 慕容玉轩弯眉一笑:“慕容千景。” “慕容千景?慕容千寻?”千寻笑着奔去床榻边对林夕月道,“母后,弟弟叫慕容千景”“。” 林夕月缓缓闭上了眼眸,明明每一个字都听在耳朵内,可是她却充耳不闻禾。 原是处在喜悦中的慕容玉轩转眸看到林夕月这般模样,笑容骤然僵在唇角。 他没有想到她竟是这般恨他,恨到连自己的亲生子都不愿看一眼妲。 “母后……”千寻拉着她的手低声唤了一声。 一旁的乳娘闪了闪神,暗叹一声后上前劝道:“太子殿下,让皇后娘娘好好休息吧,奴婢陪太子殿下去殿外可好?” 千寻看了看乳娘,又看了看林夕月,终是三步一回头地离开了寝殿。而胡林也屏退了左右,最后寝殿内只剩下林夕月和抱着慕容千景的慕容玉轩。 他站在床前良久,看着她微动的睫毛,心头似被猫抓般难受,看着襁褓中的千景,眸色渐渐暗淡。 “你究竟要让朕怎么做?你说!你究竟要让朕怎么做?”他压着心头的怒火,带着满满的无可奈何。对她,他真的无计可施。 他知道她是在气他那日强要了她,所以才有了这个孩子,可是,这毕竟也是他们的孩子不是吗?她就这般恨他、恨这个孩子? 林夕月没有回答,只是紧紧地攒着身下的被单,慕容玉轩眸色腥红,指尖渐渐收紧,却犹如捧着无上至宝般不愿放手。 * 五个月后,御花园 林夕月漫无目的地逛着,身后还跟着千寻和抱着千景的乳娘,听到婴儿啼哭声,乳娘吓得急忙哄着,千寻回头看了看乳娘怀中的千景,又看着方才脚步一顿却仍向前行的林夕月,立刻追了上去。 “母后,千景哭了。”千寻拉着林夕月的衣摆软糯糯地说道。 林夕月腥红着眼眸移开视线。 有些事情她不能心软,不能再给那个人希望,从莫香被他下令活活打死的那天起,她就已经无法原谅他。更何况,在怀了千景之后,他还是让别的嫔妃有了他的子嗣不是吗? 千寻怔怔地看着在凉亭落座的林夕月,不知为何她这般冷落千景,见乳娘哄他不住,他上前道:“把二皇子放下。” 乳娘闻言看了看在一旁饮茶的林夕月,再看向心疼千景的千寻,便将千景轻轻放在凉亭周围一侧的美人靠上,但是也不敢有所懈怠,一个个站在周围生怕摔了。 千寻看着眼前躺在美人靠上哭个不停千景,回头又看了看无动于衷的林夕月,上前摸了摸千景的小脸哄道:“千景乖,别哭了。” 见还是不行,他伸手拉住千景的小手道:“千景,要是你再哭的话,以后哥哥就不陪你玩了。” 千景撇着嘴看向千寻,千寻轻叹道:“虽然我也不喜欢陪别人玩,但是你要是再哭,我就自己跟自己玩。” 一旁的宫人惊愕地偷偷看向千寻,一个孩子而已,只因身在宫中,竟是有了这样的心境,而且这般小竟是懂得了交换条件。 林夕月手上一僵,心头百味杂陈,她的孩子,将来注定要处在不胜寒的高处吗? 孤家寡人…… 不!她不想让她的千寻往后的日子里一个人,那该要多么孤独? 可是说来奇怪,千景在听到千寻这般说了之后,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疑惑地望着千寻停止了哭声,一旁的宫人大叹惊奇。 “太子和二皇子真是兄弟情深,看二皇子都不哭了。”乳娘高兴地连连称赞。 林夕月抿了抿唇移开视线。 这样也好,至少他们两兄弟能相互依靠。 不远处,那一袭明黄将刚才的一切尽收眼底,身后的手紧紧地握着拳。 她竟是将千景丢弃在一旁不管不顾,只因为那是她不想要他却非要的孩子。说到底,她只是不想要属于他的孩子而已。 至于千寻,那是在入宫的第一年,他们的感情甚笃,她是满怀期待生下的孩子,就因为这样,两个孩子竟是得到了不一般的待遇。 这预示着什么? 他心里很清楚。 “皇兄,为何不去看看?”慕容玉衡看着他们渐行渐远,心里甚为着急。 慕容玉轩沉着脸色拂袖转身:“三个月后准备出兵。” “出兵?皇兄要御驾亲征?”慕容玉衡怔怔地跟了上去。 慕容玉轩没有回答,心头却不停地翻腾。 他只是不想要面对,他只想要让两个人都静一静,或许分别之后她会想通,或许……待他回来后他们还会回道以前。 可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一仗竟是打了整整一年多。 本以为要大获全胜,谁知他们竟是中计遭遇了埋伏,慕容玉衡也受了重伤,当他再度醒来时,他的生命中出现了一个叫卓雯的女子。 温婉的卓雯对慕容玉衡日夜悉心照料,看着眼前的女子,慕容玉衡第一次有了心动的感觉,日久生情终是逾矩了,可是他们的缘分却分别之后结束,再续便是二十年之久。 当慕容玉轩回到皇宫时,千寻已经快要年满六岁,与分别之时又长高了不少,他终是留着命回来了。 “千寻。”他欣喜地上前想要抱住千寻,千寻却沉着脸退后了一步,见慕容玉轩脸色一变,他躬身抱拳,“儿臣恭喜父皇凯旋而归。” 慕容玉轩停在半空的手缓缓收回,竟是有些手足无措起来,迟疑了半晌,他缓缓应声:“千寻乖,你母后呢?” 千寻移开视线不语。 倒是这时,门外小太监上前回报:“皇上,淑妃娘娘、容嫔娘娘、静贵人求见。” “何事?”他拧眉问。 小太监回道:“回皇上,几位娘娘带着皇子和公主给皇上看看,皇子和公主尚未取名,正等着皇上。” 慕容玉轩不自然地看向一旁的千寻,他这才记起在他出征前几位妃嫔怀了子嗣,若不是小太监提及,他几乎都忘了哪几个嫔妃怀了子嗣。 “让她们先回去,朕稍后会赐名。”他挥了挥手。 “儿臣先行告退。”千寻小小年纪竟是像大人般懂礼仪,一言一行从未失礼,可就是这样才让慕容玉轩觉得他和他们母子的距离好像又远了。 “等等。”他开口唤住了千寻,“父皇与你一同去看看你母后和千景。” * 椒房殿 当慕容玉轩来到椒房殿时,便看见林夕月在院内浇花,可是她的脸色却苍白如纸,整个人瘦弱无比。看到这样的她,慕容玉轩心头狠狠揪起。 来人上前通报,林夕月放下手中的水瓢转身上前:“叩见皇上。” 她的声音羸弱不堪,好似风中残叶,满是凄清。 原本在一旁玩耍的慕容千景看见慕容玉轩时直往乳娘的怀中躲去。近两年不见,千景也已经两岁多,那双眼睛跟他像极了。 慕容玉轩上前扶起林夕月,发觉她的手十分冰凉。 “怎么不多穿一些?”他柔声问。 林夕月缩回手垂眸低语:“谢皇上关心,臣妾无碍。” 慕容玉轩呼吸一滞,即使过去了这么久,她还是那般抗拒。 “母后,你怎么起来了?”千寻上前满眼担忧。 林夕月淡然勾唇摸了摸他的头未语。 慕容玉轩一怔,总觉得他似乎不知道什么,转眸看向一旁的宫人,她们的脸上个个忧心忡忡。 “发生了什么事?身子不适吗?”他再次上前。 林夕月只是拉着千寻的手抿了抿唇:“回皇上,臣妾一切安好,谢皇上关心。”慕容玉轩正要再说些什么,林夕月上前便道,“后宫里几位嫔妃都为皇上添了子嗣,等着皇上赐名。” 听着她不紧不慢地说着,慕容玉轩心里很是难受,都说小别胜新婚,她却依旧将他往外推去。 “朕知道,不用你提醒。”他拂袖转身低斥了一声。 千寻吓得浑身一颤,可还是仅仅地拉着母亲的手不放。 待慕容玉轩再次转身之时,心里的怒气化成了内疚,可是他却从千寻的眼眸中读到了别的情愫,他竟是心底一寒。 ** 预计明天(周六)大结局。 第41章 大结局【一万字+】 正文第41章大结局【一万字+】 “朕的意思是……你身子不适,就不要操心这么多,朕会去处理。”他理了理情绪放柔了语气。 林夕月抿唇不语。 这时,千景咿咿呀呀地暗自嘀咕着什么,慕容玉轩也从林夕月淡漠且苍白的脸上敛回思绪,并伸出手道:“千景,来,父皇抱抱。” 千景犹豫了一下,只是怔怔地看着他,见此状,他不由回想起千寻像他这么大的时候给他的反应,他还记得那个时候他要去抱他,可是千寻却突然扭头抱住了林夕月的脖子,只留给他一个背影。 正当他尴尬地想要收手之时,千景突然笑着朝他扑了过来禾。 慕容玉轩心头一喜,竟是不知分别一年多,千景还认得他,而且这般亲近。 将千景软软的身子抱在怀中,慕容玉轩喜笑颜开,林夕月见状眸色一闪,喉中一痒,咳嗽出声妲。 “怎么了?”慕容玉轩上前问。 林夕月摇了摇头:“臣妾无碍。” “你就不能跟朕说实话吗?”慕容玉轩气恼不已。 “皇上,请恕臣妾无礼先回寝殿休息。” “你……”慕容玉轩无力至极,只得摆了摆手吩咐宫人,“你们都好好照顾皇后,不得有任何差池2±,..。” “奴婢遵旨。”宫人们纷纷应声。 待林夕月带着千寻回寝殿后,一旁的巧玉实在忍不住心头想哭的冲动,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皇上。” 不知为何,看着巧玉这般模样,慕容玉轩心头一颤,怀中的千景难得有父亲抱着,还在新奇地东瞧西看。 巧玉看了看林夕月离去的方向,而后低哑着声音回道:“皇上,自从皇上离宫之后,兰贵妃来过好几次,虽然被侍卫挡在了外面,可是兰贵妃在沁园遇到皇后之时还是言语挑衅,甚至还想对太子殿下下手,幸亏有上官大人相助才未能得逞……” “你说什么?”慕容玉轩脸色骤变。 他在离宫之时因为心头突然冉起的不适之感而在椒房殿多增了守卫,还让上官凌好生照顾好林夕月。上官凌是怎样的人,他自是清楚的,所以才在出征前将林夕月托付给他,可是让他没想到的是,那个让他不安的怕林夕月有危险的竟是谢听兰。 “皇上,奴婢说的句句属实,请皇上明察。”巧玉匍匐在地苦苦哀求。 慕容玉轩看了看怀中的千景,而后让乳娘将千景抱了下去。 正要转身离开之时,巧玉再次喊住了他:“皇上,奴婢还有一事相告。” “说!”慕容玉轩的声音冰冷至极。 巧玉再次腥红了眼眸:“皇上,皇后娘娘……” “皇后究竟怎么了?”方才他一直觉得不对劲,原本想要稍后找太医问问,而巧玉这么一说倒是让他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皇后娘娘的身子每况愈下,皇上离宫半年后,皇后娘娘便每日都要服药,前段时间还一直卧于病榻无法起身,就在今日,听闻皇上凯旋而归,娘娘才挣扎着起身……” 慕容玉轩闻言不由地身子一晃。 “夕月……”两个字方出口,他的眼眸已腥红一片。 而巧玉的话还在继续。 “奴婢虽然不清楚皇上和皇后娘娘之间发生了什么,可是奴婢很清楚,皇后娘娘是舍不得皇上的,否则也不会每日都要在佛前跪拜一个时辰为皇上祈福,即使卧于病榻,听得皇上归来,也要挣扎着起身,只为了见皇上一面。” 这一刻,慕容玉轩再也忍不住心头的澎湃与刺痛,蹒跚着步子疾步朝寝殿而去。 寝殿内,林夕月果然又卧于床榻上,她没有骗他,不是不想见他,只是因为她真的坚持不住站在他面前。 他颤抖着步子上前,却听到千寻骤然对林夕月开口:“母后,儿臣不喜欢父皇。” 他脚步一顿,再也无法上前。 林夕月半靠在床榻边伸手抚了抚千寻的脸:“千寻,他是你父皇。” “可是他让母后难过,还让母后生病,还让妖女欺负母后,儿臣不会原谅父皇的。”千寻哭着说出了心底的话,而他的每一句都像是针尖般刺入慕容玉轩的心。 “千寻,这是母后应得的,母后当初选择进宫,就是个错误,这是老天对母后的惩罚,因为母后违背了誓言。”她虚弱地说着,眼泪硬生生咽下。 “母后,什么誓言?”千寻拉着她的手问。 林夕月淡然一笑:“就是发誓不能做一件事情,可是母后还是做了,所以千寻以后要言而有信,若是将来你父皇将皇位传于你,你要做到一言九鼎,若是你父皇将皇位传于他人,千寻就莫要入朝为官,在外好好生活,远离纷争。” 千寻哭着点头,也只有在林夕月面前他才有最真实的情绪。 慕容玉轩的脸色越来越白,他颤抖着脚想要踏入,却始终没有这个勇气。 至少此时没有…… 离开椒房殿,他立刻宣了给林夕月诊脉的太医,太医吓得跪倒在地。 “说,皇后究竟是何病?”慕容玉轩颤抖着手指着太医怒问。 太医不敢抬首,匍匐在地颤抖着回道:“回、回皇上,皇后娘娘因为终日郁郁寡欢抑郁成疾,再加上一年多的担惊受怕使得皇后娘娘的病情加重,已经超过了凤体可承受的范围。” 慕容玉轩的心被狠狠揪起,她会有如此犹如残叶般羸弱的身子,竟是因为他…… 因为他御驾亲征在外征战,她便日日夜夜替他担惊受怕! “夕月……”他整个人跌坐在龙椅之上,眼泪顺势而下。 太医离开之前还留给了他一句让他痛不欲生的真相,他说,他的夕月只有最多半年可活…… 若是他再晚一些,岂不是见不到她了? 御书房外,几位嫔妃抱着孩子喜盈盈前来,个个容光焕发,看着眼前一个个娇艳欲滴的美人,慕容玉轩只感觉刺眼无比。这些女人只知道让自己和她们的孩子在后宫立足,也许心里早已存了谋夺太子之位之心,哪一个是真正关心九死一生而回的他? 可是他的夕月,他的皇后,竟说“若是你父皇将皇位传于他人,千寻就莫要入朝为官,在外好好生活,远离纷争”,她从未想过让自己的儿子登基为王,她的心从不贪。 更甚的是,他在外多久,她便担心了多久,否则她何至于此? “滚出去……”他紧紧地握着龙椅的俯首咬牙切齿地出声。 嫔妃们面面相觑,她们为了这个高高在上的男人生了皇子,不是应该母凭子贵吗? 可是她们想错了,当她们再次看向抬眸的慕容玉轩时,那神色让她们永世都难以忘记。 是杀意!浓烈的杀意! “皇上……”她们喃喃开口,满是心慌。 “滚出去!”当这三个字再次出口时,他竟是硬生生掀了龙案,嫔妃们吓得连连后退,而龙案在空中反转了好几圈后最终落在方才她们所站之处,若是她们没有及时后退,现在恐怕早已见了阎王。 几个抱着龙嗣的嫔妃吓得脸色青白交加,最终不敢久留,急急忙忙逃出了南天殿。 * 夜凉如水 慕容玉轩坐在床畔上看着服药后沉睡着的林夕月心如刀绞,若是换做以前,她早已惊醒,可是现在他已经在她床上坐了足足半个时辰,她却依旧没有醒来。 侧身躺在她身旁,她习惯性地蹙了蹙眉,他伸手理了理她额头的碎发,而后轻轻将唇印上。 看着她沉静的模样,他心底百味杂陈,眼前浮现出与她初见时的模样,还有过往的种种,他竟是难以抑制地腥红了眼眸。 翌日清晨,胡林在寝殿外久候,见慕容玉轩迟迟不出来,不由地想要向内观望,眼看着已过早朝的时辰,而大臣们均在金銮殿等候,他还真是验证了皇帝不急太监急。 寝殿内,慕容玉轩看着怀中沉睡的林夕月始终没有放手,他不相信她真的只有半年可活,可是事实又不得不让他相信。 “巧玉……水……”林夕月半梦半醒地轻咛了一声,帐外的巧玉急忙倒来热水,正当她要将水递进去时,慕容玉轩伸手接了过去,巧玉甚至没有打开帐幔,手上便是一空。 迟钝了一下,她急忙缩回手站立一旁。 “夕月,水来了。”慕容玉轩将林夕月扶起后将水递到她唇边。 她饮了一口,感觉自己躺在温热之处,拧眉睁开了眼眸,当她看见是慕容玉轩时,先是一怔,而后急忙从他怀中离开低声道:“谢皇上。” 这样的疏离让慕容玉轩难受至极,将茶杯递给巧玉之后他低声道:“夕月,你我是夫妻,何须言谢?” 林夕月垂了垂眸:“皇上不是臣妾一人之夫,却给臣妾送水,臣妾惶恐。” 话说得客气,可是慕容玉轩却不喜听到这些,见她这般模样,伸手将她揽进怀中轻轻顺着她的背脊道:“从今日起,朕会做夕月一人之夫。” 林夕月再次震住,可是很快敛回思绪:“臣妾不敢,皇上是天下人的皇上,是众嫔妃的夫君,臣妾岂敢……” “别说不敢,朕会证明给你看,从今日起朕只会是林夕月一人的夫君,没有其他。”他的声音带着颤抖及难以抑制的沙哑,“夕月,我们就当一切的不愉快从未发生过吧。” 从未发生过? 那莫香能复活吗?心头的伤口能填平吗?覆水能收吗? 她苦涩一笑,他们之间早已有了一条难以逾越的鸿沟。 但是而后的时间里慕容玉轩也的确是做到了他所说的,只是林夕月心里清楚,她时日无多。 或许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才觉得愧疚吧?等她往生了,他还是他,而她早已不知身在何处,很快他便会忘了她,因为他是君王不是吗? 自古帝王多薄幸,往昔是她痴了而已。 不过后来,听宫人说谢听兰被打入了冷宫,他的父亲想要有所动作,谁知那些原本是他的人都投靠了慕容玉衡,才没多久,谢氏便倒台了。 可这一切对林夕月而言已经不重要了。 入夜,见千寻迟迟不过来,林夕月不放心,便带着巧玉去往御书房,却见千寻端端正正地坐在龙椅之上看着什么,见林夕月前来,他急忙走下去给她行礼。 “方才在做什么?这么晚都不去就寝。”她拉着他走向龙案。 千寻回道:“回母后,是父皇让儿臣看奏折。” “奏折?”她疑惑地探头望去,果然是奏折,他还这么小,慕容玉轩竟然让他看奏折。 就在这时,慕容玉轩从外面走了进来,见林夕月出现在御书房,显然是震惊的。 “夕月?”他笑着上前,见她今日气色比往日里有所好转,他欣喜不已。 “为何让千寻批奏折?”她眸色依旧清冷。 慕容玉轩淡笑着道:“反正将来千寻是要继承大统的,不如早日让他熟悉。” 她拧眉不语。他上前揽住她的肩道:“朕知道你不忍心,可是这也是迟早的事情。” “皇上不是还有其他皇子,或许将来其他皇子更适合大统也说不定。”她冷声道。 慕容玉轩的笑容僵在嘴角,而后很快恢复了方才的淡笑:“不管将来别的皇子如何,朕的皇位只会给千寻留着。” 林夕月轻叹一声将千寻搂在怀中。 她不想千寻将来成为第二个慕容玉轩。 可是而后想想,慕容玉轩其实也是一个好皇帝,只是她不希望千寻将来的妻子成为第二个林夕月。 * 林夕月也不知慕容玉轩为何如此急着让千寻批阅奏折,毕竟千寻还那么小,可是她现在已经无力为了任何事情与他争执,只要他不做伤害千寻的事情就好。 千寻…… 想到千寻,她突然想到千景,对于那个孩子,她的确是没有用心去照顾,只因为他是一个不愉快的存在,会让她想到那痛苦的一夜。 摇了摇头,她不再多想,她知道自己的身子,恐怕是没多少时日了。 “巧玉。”她起身对外喊了一声。 巧玉端着药碗走了进来:“娘娘。” “看,好看吗?”她淡声问。 巧玉看了看她手中的白玉茶杯,那杯身晶莹剔透,伴着光线都能看到里面的茶水。 她点头笑言:“好看,真好看。” “你说太子会不会喜欢?”她将茶杯轻轻举起对着光线细瞧。 “太子?”不是送给皇上的吗? 巧玉心头疑惑,但还是点头应声:“只要是娘娘送的,太子一定会喜欢的。” 林夕月勾了勾唇角。千寻的懂事她是清楚的,可越是这样她越是心疼,若他是一般的孩子,像他这般年纪,还在无忧无虑地生活着。 “走吧。”她轻叹了一声。 巧玉回过神来急忙跟了上去:“娘娘,您还没喝药呢。” 林夕月看了看那碗药摇了摇头:“以后不用了,反正喝不喝都一样。” “娘娘……”巧玉一时间心酸得难以自已。 若是换成别人,定是想方设法地让自己活下去,而她……却将生死看得如此之淡然。 这碗药已经前后热了三次,谁知她竟是放弃了。 御轩宫 胡林也端了一碗药进来端到了慕容玉轩跟前:“皇上,该服药了。” “皇后服药了吗?”他沉声问。 胡林垂眸犹豫了须臾,终是回道:“皇后娘娘……未曾服药,还命人以后都不用煎药了。” 慕容玉轩心口一致,突然咳嗽不止。 “皇上!”胡林急忙放下药碗上前给他顺气。 他正值青春年少,可是自从得知林夕月还有半年阳寿之时便一下子垮了身子,鬓间竟是有了白发。 “皇上,保重龙体,快些服药吧。”胡林再次将药呈给了他,谁知他竟是伸手推拒。 “以后也不要给朕煎药了。”他坐在床沿看着某个点,再次陷入了沉思。 胡林端着药不知如何是好。 眼前的君王分明是在自虐啊,他是在赎罪,是在对皇后忏悔,所以他才这般放任自己的身子一点点垮下去,可是在皇后面前却总是保持着一贯的神清气爽,可是,只要皇后能好好地看他一眼,便不难发现,他的脸色是那般苍白。 可是,她不愿多看一眼…… “摆驾御书房。”他起身道。 “遵旨。”胡林无奈只得再次放下药碗。 “父皇” 突然的一声“父皇”使得慕容玉轩脚步一顿,回头望去,竟是方才睡着了现在醒来的千景,他竟然开口叫人了,而且他刚才叫什么? “千景。”慕容玉轩激动地将千景从床上抱起。 千景眨了眨眼咧嘴笑开。 看着千景,慕容玉轩心里总算是得到了安慰。 这个孩子是他强求来的,是她想要毁了的,好不容易来到这世上却未曾得到过父母的关爱,他知道这一切都是他的错,他不怨她,只是舍不得千景,而今听到千景这般叫他,他心底的喜悦难以言喻。 * 御书房 “千寻。”林夕月来到御书房,千寻急忙走了过来,尚未行礼,便被林夕月拉住了,“傻孩子,跟母后不需要这么多礼数。” 千寻仰头笑了笑,拉住了她的手。 “母后怎么来了?”他问。 林夕月将他抱到龙椅上后巧玉将茶端了上来。 “母后给你带了东西,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她将茶杯轻轻放在他眼前道。 千寻眼前一亮:“这个是……” “这是母后命人专做给你的,以后……母后可能不能一直在你身边,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国事虽然重要,可是在母后的心里,千寻才是最重要的。”她抚着他的脸依依不舍。 若是她能陪他一辈子该多好。看着他一点一点成长,看着他娶妻生子,看着他造福黎民百姓…… 千寻捧着白玉茶杯,打开茶盖闻着里面的花香,骤然心旷神怡,可是林夕月的话却让他隐隐感觉不适,却又道不明所以然来。 “母后……”千寻刚要说什么,只听一声“皇上驾到”而中断了他的疑问。 巧玉上前行了礼后退至一旁,胡林也上前给林夕月行了礼,见她依旧淡淡的神色,他不禁暗自轻叹。 林夕月见慕容玉轩抱着千景而来,还是有些吃惊,先前听闻慕容玉轩将千景带走了,没想到他是带在自己身边。 “为何这般看着朕和千景?”慕容玉轩笑着上前。 林夕月急忙收回视线回道:“只是没想到皇上将千景带在身边。” “千寻和千景是朕的孩子,自然是要好生照顾的。”他紧紧地看着她说,只想从她的眼眸中看到哪怕一丝一毫的波动。 可是,这次他又失望了,她的眼底依旧淡然一片。 御书房内静逸片刻之后,林夕月缓声开口:“臣妾本以为皇上一直以来那般疼惜兰贵妃,会把千景给她抚养。” 她的直言不讳让慕容千景再次变了脸色。 “朕不会,也从未如此想过。”他一瞬不瞬地看着她,只想要证明他若要负人心也绝不负她,他的心从未有谁住进去过,除了她。 “夕月,朕那个时候只是说的气话,真的从未想过要把千寻或千景给他人抚养。” 可是时到今日,他无论如何解释如何证明,都无法挽回一个心死之人。 直到很久之后,千寻都难以忘记背对着他父皇的母后在他面前早已腥红了眼眸,若不是莫香已死,他相信他那心软的母后绝对不会这般不待见他的父皇,她早已原谅了他。 他也永远不会忘记,那日外面酷热难挡,可是椒房殿内却冰冷如地狱,哭声在整个后宫各处响起。 林夕月终究难以抵抗病魔,在床上一病不起。 “母后。”千寻跪在床边趴在床上眼泪流之不尽,“母后不要离开千寻,千寻不要让母后离开,母后……” “千寻……”林夕月虚弱地朝他抬手,千寻急忙将她的手握起放在脸颊上。 慕容玉轩想要进去,可是巧玉却跪在寝殿门口恳求他能答应林夕月一次,先让他们母子二人独处。 他身子一晃踉跄后退,即使在这个时候,他仍然无法被原谅,她还是没有第一个见他,她还是子啊恨他吗?他终究要失去她了吗? 他的心里慌乱不堪,男儿有泪不轻弹,他却止不住泪如泉涌。 寝殿内,她的声音还在缓缓传来。 “千寻,以后要听父皇的话,母后相信……你父皇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她轻轻拭去他脸上的泪水劝道。 千寻摇着头痛哭不止:“母后,儿臣不要父皇,千寻要母后。” “不许说这样的傻话,他是你父皇。” “可是父皇总是惹母后哭,却能让别的娘娘笑,儿臣不喜欢父皇,儿臣不要母后离开,母后要一直一直陪着千寻。”他小小的人儿已经哭成了泪人。 慕容玉轩的心底因着他们母子的话而一点一点地揪起,直到快要窒息。 直到现在,他的夕月还在帮他说话,而他的长子,竟是这般恨他,恨到宁愿不要他。 但是他却没有说错,他能让别的嫔妃笑,却总是在让林夕月哭。 哭? 慕容玉轩骤然一怔。 思绪凌乱,半晌才回过神来。 原来……原来她一直因为他而哭,他却以为她只是不想见他,却不知道她为他流了多少眼泪。 一瞬间他再次差点失声痛哭起来。 胡林看着眼前的一切,止不住地在一旁抹泪。 “千寻,母后怕是不能再陪你了,只是……”说到此处,她不由地长叹了一声。 “母后想要说什么?”千寻用衣袖拭去眼泪上前静听,即使他再年幼,也知道这一刻他不能漏听一个字。 林夕月敛回思绪看向千寻:“母后不希望你当皇帝,做了皇帝便会失去一个人该有的许多东西,可是……” 千寻静静地静听着。 “可是千寻的确是比一般孩子聪慧许多。”她抿了抿唇又道,“若是千寻当真能继承大统,记得要善待百姓,做一个好皇帝。” “嗯,儿臣听母后的话。” “以后若是找到了心爱的女子,一定要好好待人家,不要三心二意,能得一心人比坐拥后宫佳丽三千人更有福。”她不知道千寻是否能听懂,可是,她已经没有时间了。 千寻不停点头:“嗯,儿臣都听母后的,儿臣什么都听母后的,可是……母后可不可以不要离开儿臣?” 闻言,林夕月的眼角滑下一串滚烫。 “巧玉。”林夕月哑声唤了一声。 巧玉急忙奔到她跟前:“娘娘。” “把……那个凤镯拿来。”她犹豫着还是开了口。 “是。”巧玉从梳妆盒中取出了凤镯。 林夕月接过凤镯之后放进了千寻手心:“母后没有机会再看见千寻娶妻,也不知千寻会喜欢上哪家的姑娘,但是母后相信,只要是千寻喜欢的,母后一定喜欢。这个凤镯给千寻未来的媳妇。” 千寻怔怔地看着手中的凤镯紧紧握在手中。 “可是千寻。”她虚弱地再次开口,“千寻……要答应母后,将来千寻一定要将这个凤镯给千寻最爱的女子。既然是最爱的,就不能让人家受委屈,不要让她像母后这般……的结局。” 千寻哭着点头:“儿臣答应母后,将来一定娶一个自己喜欢的,让她当皇后,把凤镯给她,会照顾她一辈子,会对她好一辈子,只对她一个人好,不会像父皇一样还对别人好。” 寝殿外的慕容玉轩缓缓闭上了眼眸。他无力反驳,这些都是他自作自受。 谁知下一刻林夕月再度开口:“千寻,不要这么说你父皇,他没有错,他有他的……难处,他是皇帝,所以……是母后的错,若是母后不入宫,就没有这一切了。”她的神色渐渐飘渺涣散,可是很快又集中精力看向眼前的千寻,“但是,母后不后悔,若是没有进宫,哪里来这么懂事的千寻。” 千寻撇了撇嘴再次哭了起来。 “千寻,待母后走之后,将母后火化吧,然后把母后和莫香姨娘葬在一起。”她终是做了决定。 莫香因为是宫女的身份,又没有亲人在外,而且她当初伤势惨不忍睹,故而选择了火化,而今,她只想去见就别的莫香。 千寻浑身一寒。 寝殿外,千景不知为何也哭了起来,听到哭声,林夕月朝外看了看,千寻示意乳娘将千景报抱了进来。 乳娘跪在林夕月的床前将千景抱到她跟前。 林夕月看着千景抚了抚他的脸。 其实他也是个无辜的孩子,只是她过不了自己心里的这道坎,如今她是垂死之人,过去的都过去了。 “千寻,弟弟还小,你要……”她忍不住哽咽,千寻也还小,她怎能让他照顾千景。 谁知千寻接上了话:“母后,儿臣会照顾弟弟的,只要有千寻就有千景,就像父皇和皇叔一样。” 看着懂事的千寻,林夕月欣慰地笑了笑。 “让他进来吧。”林夕月缩回手后对巧玉说道。 “是。”巧玉应声转身去请慕容玉轩。 当慕容玉轩终于被允许见她时,带着凌乱的脚步踏入了寝殿。 “夕月。”他冲到她床边坐下后急忙握住了她的手,即使他已经擦干了眼泪,还是难擦泪迹。 “长白头发了。”她低声说道。 其实她早就看到了,只是她这样的身子早已注定了要离他而去,她也不想让他一场欢喜一场空,所以总是会视而不见,即使不小心看见了,她也会急忙移开视线,就怕自己会心软。 可是听她这么一句,慕容玉轩的手忍不住一颤:“夕月……”她还是注意到了他,此时此刻,她终于愿意好好看他了。 “以后……要好好照顾自己,好好照顾千寻和千景,臣妾只求皇上,让千寻和千景保留着善良的本质,不要让他们成为任何人母凭子贵的棋子。”她临终最后恳求。 慕容玉轩紧紧地握着她的手保证:“朕不会让任何嫔妃抚养他们,朕会亲自照顾,直到朕咽气的那日。” 林夕月怔怔地看着他,显然是没有想到他会如此一说,但是从他的眼神中他看出了真心。 “谢皇上成全。”她满目泪水充盈眼眶。 “夕月……” “皇上,臣妾斗胆私自做主将凤镯给了千寻。”她说。 慕容玉轩说不出的难受:“这是给你的,已经属于你的东西,你要给谁朕都不会反对。” 那个凤镯她早已不戴了,从那日起,她就发誓与他断了情,他是知道的。 他原本相信那凤镯是可以让人百病全消起死回生的,所以他在夜里偷偷给她戴过几次,谁知根本没有用,所以现在她要给谁就给谁,他不会再反对她的任何话。 “谢皇上。”她再次道谢让慕容玉轩心口感觉胸口沸腾,不想在她面前掉泪,却还是止不住地流淌而下。 “夕月,对不起,是朕对不起你。”他轻轻地将林夕月抱在怀中不停地说着,眼泪就这般划过她的脸颊,最后分不清是她的还是他的。 不知过了多久,林夕月缓声开口:“臣妾想见见……凌表哥,请皇上恩准。” 说出这句话时,其实林夕月也在犹豫,她怕他会不同意,可是这一次不见上官凌,恐怕她再也见不到了。 不过让她没想到的是,慕容玉轩只是迟疑了一会儿便答应了她的要求。 可是看着上官凌走入寝殿,而他却站在寝殿外,慕容玉轩的心里又怎能不难受? 只是他也没有想到,上官凌并未久留,很快便出来了,而他也同样是眸色腥红不堪,一看便知是哭过了。 “夕月。”上官凌离开后,慕容玉轩再次冲了进去,而上官凌则是何慕容玉衡站在外面无声哽咽。 “皇上,希望你能答应臣妾,不要伤害凌表哥。”她怕自己一旦离开,忠厚本份的上官凌便会遭到不测,她怕自己的行为会给他带来祸端。 慕容玉轩摇了摇头:“他是你的表哥,朕怎会伤害他,他是国舅,是千寻和千景的国舅。” 林夕月欣慰地笑了,眼眸却缓缓阖上,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她还是属于他的。 “夕月!夕月!朕错了!朕真的错了!你原谅朕好不好?你醒来啊!夕月……” 慕容玉轩不停地唤着她,紧紧地抱着她的身子,眼泪扑簌簌地掉落在她身上,与此同时,一口鲜血从他口中喷薄而出…… * 听到此处,慕容千寻腥红了眼眸,夜婉凝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而一旁见证过这一切的胡林更是悲痛万分。 往事历历在目,那一段可歌可泣的帝后缘就是这般尽的。 “而后的事情不知皇上是否还记得,先帝在先太后薨逝之后便一病不起,而后将皇位传给了当时的二王爷,只因为心疼皇上年幼怕被那些元老欺负,可是二王爷却没有接受皇位,执意让先帝将皇位给了皇上,怕先帝担忧,便答应当摄政王,直到皇上能独立治理朝政。” 慕容千寻深吸了一口气敛回思绪点了点头:“朕记得,若是没有国舅和皇叔,朕也无法斗过那些朝臣,只是母后却再也看不到朕今日的一切,还有……”他伸手握住了夜婉凝的手,“还有她一直想看的好儿媳。” 夜婉凝抹着眼泪紧了紧他的手,今日才知他的父皇和母后竟是这般离世的。 她相信,如果时光能逆转,慕容玉轩定是会好好珍惜林夕月,如果莫香没有死,他们也能重来。 可是这个世上永远都没有这些“如果”,所以他们注定了这样的结局。 “所以,臣恳求皇上答应先太后离世前嘱托臣之事,在皇上身边有真正相伴皇上一生的女子后便将先太后和莫香的骨灰带回冷焰镇。也请皇上相信微臣所言。”上官凌起身跪在殿中。 慕容千寻和夜婉凝急忙上前将他扶起。 “舅舅快请起。”夜婉凝的声音已经沙哑。 “朕自然相信国舅所言,也相信母后从始至终都想回去,回到那片自由之地,只是……”他有些为难,“若是母后和莫香姨娘离开了皇宫,那先帝又该如何?他们生前这么多坎坷,父皇临终前也让朕将他火化而非土葬,只因想要在离世后能与母后葬在一起。” 上官凌也自知他的要求为难了慕容千寻,可是他从来都是信守承诺之人…… 就在两人为难之际,夜婉凝开口道:“不如……让父皇随母后一同前去吧。” 闻言,慕容千寻、上官凌和胡林解释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夜婉凝深吸了一口气后说道:“母后想要在宫外自由自在地生活,我相信父皇也一定愿意陪着母后,不如在冷焰镇给父皇、母后和莫香姨娘独建皇陵,这样又不失皇家的威严,也达成了母后的心愿。” 夜婉凝的一席话让众人连连点头,而上官凌更是对她刮目相看。 最后,慕容千寻当真按照夜婉凝的意思照办了。 神武门外,看着远去的上官凌,慕容千寻迟迟没有离去。 “千寻……”夜婉凝看着那辆远去的马车突然想到了什么。 “怎么了?”他疑惑地看着她。 夜婉凝抬眸对上他的视线惊道:“母后的家乡是冷焰镇?那不是……” “你我重逢之处。”他接上了她的话。 “你早就发现了?”她有些挫败,而他却笑着将她拥入怀中,“感谢母后相助让朕与你重逢,否则……” “否则父皇和母后就没有像儿臣这么聪慧的儿子啦!” 就在他们情意绵绵之时,身旁的天懿突然开了口,而站在他身旁的天瑶则是鄙夷地睨了他一眼。 夜婉凝原本处在感动之中,谁知那气氛一下子就被这个小不点给破坏了,垂眸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冷声道:“有你什么事啊?没有你,母后更省心。” 说完,她便拉着慕容千寻转身上了轿撵。 一旁的天瑶则是无声无表情地坐上了后面的轿撵,几岁的孩子已经完全看出了她的性子与千寻无异。 天懿看着转身离去的父母,不由地摇头叹息:“哎……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到哪里去找像我这么俊逸非凡智慧过人的儿子?” “慕容天懿,你到底回不回去?”天瑶拧眉看着他那自恋的样子显然失去了耐心。 天懿上了轿撵之后打量着一旁凶巴巴的皇妹感叹道:“这么凶,相信白虎国的慕元瑞肯定不要你。” 天瑶闻言冷冷盯了他一眼,天懿浑身一颤,立刻捂唇再也不敢多说什么。 而前方的慕容千寻和夜婉凝听到之后不由地失笑而起。 【以下内容不收任何订阅费用】 各位亲们,本文已出版,实体书大概在年底上市,到时候会在新文《王爷训妃成瘾》中发出通知。 许多读者会问呼延决这个恶女的结局究竟如何? 夜婉凝的毒又是怎么解的? 卓玉雯(慕容忆雯)和夜墨凝是否修成正果? 依兰和陆秋瞑之间又会如何什么? 如果大家觉得不知道这些有些遗憾,那么可以到时候在实体书中找答案。 如果大家不想买实体书,也可以将这些留作悬念自己遐想也未尝不可。 实体书中还有许多天懿和天瑶的趣事,各位亲有兴趣的话等实体书上市后购买看看,上市之后在当当网、淘宝网及各大书店均有售。 *** 另外,以下是新文《王爷训妃成瘾》的介绍,链接地址在本文的简介处,喜欢的话可以加入书架,绝对是精彩的文哦,不看就后悔了。 主角:莫逸风、若影 【记忆前】 她爬上他的床:“相公,我睡不着。” 他寒着脸一把将她推开:“你是没断奶吗?” 她盯着他胸口良久……直到第二日,他还隐约感觉她的牙齿还在厮磨他的胸口。 【记忆后】 他看着守在他门口的她寒着脸道:“我睡不着。” 她仿若未闻抱臂看着夜空。 他拔高了音量:“我睡不着!” 她转头朝他冷冷看去,他呼吸一滞……直到第二日,他也只能歪着头去上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