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虐渣：绿我都得死》 第1页 《炮灰男配觉醒后被团宠/虐渣：绿我都得死》作者：藤小【完结+番外】 简介： 【双男主＋非常规穿书＋强强＋＋修罗场 +强制+囚禁】 狠辣学霸受x温柔深情攻 （戚年x顾淮） 戚年觉醒了。 在亲眼看见男友噼腿的那一刻。 原来他是一本书的炮灰攻。 宠了主角周小渔多年，却被情敌顾池羽害的破产负债，在一个雨夜横尸街头，享年二十岁。 开什么玩笑，他才不要做短命鬼。 于是，为了復仇。 戚年开始攻略顾家掌权人，顾池羽的堂哥—顾淮。 原本计划很顺利，顾淮慢慢被他吸引利用。 顾池羽和周小渔也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可不对劲的是，他室友林玥（疯批长发美人攻）怎么赖上他了？ 林家和顾家有世仇，都巴不得对方去死。 剧情走向越发失控起来。 …… 顾淮：「我希望你幸福，无论你做什么选择，我都会尊重你的决定。」 林玥：「你要是再跑，我就把你腿打断，你觉得顾淮找得到你吗？」 戚年：「……」 他只是想好好復仇，为什么会被卷进狗血的三角恋？ 第1章 捉姦 狭小的出租屋内。 正午的阳光透过窗子映入客厅。 坐在餐桌前的戚年，低垂着头，骨节分明的手紧握着一张大学录取通知书。 「哥哥，你真的决定好了吗？」 周小渔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带动身上宽大的白色t恤，巴掌大的清秀脸庞，挂满泪痕。 「嗯，不去了。」 戚年深深吐了口气，像是下了很大决心，准备撕掉通知书。 撕啦一声！ 戚年心头一震，瞳孔剧缩。 脑海里瞬间涌现出一本小说的情节。 [繁华的步行街，人来人往。 天桥的墙角处，满地积雪，蓬头垢面的少年，蜷缩在地面。 单薄的衬衣抵挡不住刺骨的寒风，清瘦的身躯瑟瑟发抖。 少年的身前站着一位裹着羊绒大衣的年轻男人。 男人嫌弃地捂住口鼻，用脚踢了踢少年的侧腰，厌恶道：「脏死了，你也有今天！」 少年缓缓抬起头。 脸庞清瘦白皙，眉眼周正，深褐色的瞳仁写满寒意。 顾池羽轻啧了一声：「呦！都这么惨了，还装高冷呢？」 少年眼中的憎恶加深了几分，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小渔真是瞎了眼才看上你这种人渣！」 提到小渔，顾池羽脸色骤变，俯身揪住他的衣领，「你还敢提小渔，你也配！」 在他心里一直冰清玉洁，当宝贝宠的爱人周小渔。 突然有一天蹦出来一个的男友。 就是眼前的落魄少年，感情洁癖的他，实在忍无可忍。 少年继续嘲讽：「你再怎么努力也改变不了，你是第三者的事实！」 「你他妈找死！」 顾池羽松开他的衣领，朝身后的四位黑衣保镖勾了勾手。 几人立马上前将少年按倒在地。 少年奋起挣扎，「放开我！混蛋！」 奈何体力不支，很快被几人固定在地面，四肢紧贴冰冷的雪地。 顾池羽蹲下身，接过保镖递来的锤子。 照着少年膝盖比划了两下，勾唇一笑，「听说你以前网球打得很厉害，还拿了什么巡迴赛的冠军。」 意料到男人接下来会做什么的少年，脸色光速惨白，声音发颤：「不要……」 他不能失去双腿，他还没有将失去的一切都拿回来。 顾池羽目光收敛，「晚了！」 下一秒，将铁锤重重砸向少年的膝盖。 少年闷哼一声，咬紧牙关，拼命支起身奋力挣扎，却又被保镖又压了回去。 咚咚咚！ 一下接着一下。 骨头碎裂的咯吱声和少年的痛苦的哀嚎声交织在一起。 许久，顾池羽停下动作。 少年逐渐失去力气，瞳孔慢慢涣散。 殷红的血从碎裂的膝盖骨肆意涌出，白花花的骨头从翻开的皮肉展露……] 文中悲催的少年和戚年的脸逐渐重合。 原来这是一本狗血耽美小说。 主角攻是顾池羽，主角受则是周小渔。 而他只是一个悲催男二，作为周小渔的前男友，一生都被安排的明明白白。 8岁，和周小渔一起在院长大，为他打过数不清的架，伤疤无数，只为护他周全。 18岁 ，考上国内顶尖的商学院，却选择辍学创业，没日没夜工作，应酬喝酒喝到胃出血，只为赚更多的钱给周小渔更好的生活。 19岁， 创业初有起色，被情敌顾池羽设计陷害，公司倒闭负债纍纍，流落街头。 20岁， 被顾池羽打成残废丢进了精神病院任人凌辱，在一个雨夜横尸街头。 戚年死后故事还在继续，原来顾池羽之所以对他赶尽杀绝。 是因为他一直介意戚年是周小渔前男友，经常以此事折磨周小渔。 周小渔便提出一个大胆的想法，让戚年去死！ 顾池羽恍然大悟，亲手结束戚年的性命。 第2页 最后的大结局，周小渔完全忘记和戚年有关的过去。 二人去国外领了证，过上了幸福甜蜜的生活。 …… 戚年完全不敢相信这些荒谬悲惨的经歷会降临在自己身上。 可巧合的是，小说内容截止到他撕毁通知书之前，和他的人生完全吻合。 「哥哥，你怎么了？」 周小渔温柔地晃了晃他的胳膊。 戚年回过神来，将没有撕完的通知书工整对摺放进口袋：「我再考虑一下。」 虽然不相信自己相处十年的爱人会背叛自己，可这些巧合让他不得不起疑。 周小渔愣了愣，旋即温柔笑了笑，头靠在戚年肩膀：「好哇，哥哥是要好好考虑一下，我也不想哥哥不去念书的。」 戚年心脏微微收紧，或许是自己多虑了。 他想退学明明是自己主动提出来的，和小渔无关。 起因是一周前他过生日，小渔花了两人一大半的存款，给他买生日礼物。 剩下的存款只够一个人去读书，他才做出辍学的决定。 「哥哥，你先休息一会儿，我去洗碗！」 周小渔将衣袖挽起，熟练地收拾起碗筷，端着光碟走向厨房。 望着周小渔贤惠的模样，戚年心中的疑问更深。 起身来到窗边，拾起小喷壶，喷洒在娇艷的兰花盆栽上。 又拿起剪刀修茂密的枝叶，烦躁的心绪逐渐平静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 周小渔来到戚年身后揽住他的腰，头轻轻抵在他的后背，温声道。 「哥哥，我晚上同学聚会，你陪我去好不好？」 戚年血液凝固，后嵴发凉。 小渔说的话又和小说重合了。 原文中戚年晚上要兼职，就让小渔一个人去。 而后，周小渔在聚会上喝醉，被顾池羽接走，二人在地下车库深情拥吻。 信任一词，在戚年心中瓦解。 戚年抿了抿唇，应声到：「晚上还要兼职。」 周小渔鼓起腮帮，毛茸茸的脑袋蹭了蹭他的后颈。 「好吧，哥哥，陪我看会电视吧，消失的初恋更新了。」 周小渔拉着戚年来到沙发前，靠坐在他怀里，拾起遥控器打开电视。 戚年几乎休息的时候，都会陪小渔追剧，逛街，再去照顾流浪猫狗。 尽管他对这些事都无感，但看到小渔灿烂的笑容，心情也会跟着好起来。 戚年就这样陪他追了整整一下午的剧。 临行前周小渔站在门前，不舍地抱了抱戚年。 「哥哥，我要走了哦！」 隔着薄薄的衬衣，感受到怀中人的温暖，戚年温柔地揉了揉他柔软的头髮：「注意安全。」 「嗯，我会想哥哥的！」 周小渔吐了吐舌头，可爱得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戚年望着他的身影逐渐远去，眸色暗了几分。 掏出手机给店长发了条请假简讯。 …… 晚上十一点。 帝豪娱乐会所。 地下停车场。 戚年背靠着石柱，一身黑衣，头戴同色系棒球帽。 嘴角叼着根未点燃的薄荷烟，紧盯着手机上的时钟。 默默倒数。 3， 2， 1！ 叮的一声！ 不远处的电梯门缓缓打开。 满面红光的周小渔揽着一位高大俊逸的男人信步走出电梯。 两人有说有笑，走向侧方的兰博基尼超跑。 上前开门的周小渔，指尖刚碰到车门把手，就被男人反按在车身。 揽住他盈盈一握的纤腰，紧扣住他的后脑，热烈吻上他的唇。 第2章 冤家路窄 「唔……」 周小渔瞪大双眼，象徵性地轻推着男人结实的胸膛。 而后缓缓闭上眼睛，眼睫微颤，男人的吻强势霸道，他完全无力招架。 咯吱咯吱。 戚年嘴里的菸嘴被咬碎。 同周小渔接吻的男人正是原文敲断他的双腿，让他横尸街头的顾池羽。 戚年抬手压了压棒球帽的帽檐，胸膛剧烈起伏着。 唇角被牙齿咬的几欲滴血，紧握着拳头，指甲深深陷入皮肉。 顾池羽和周小渔亲吻的画面一遍遍在脑海里回放。 事到如今他不得不相信，小说是真的。 周小渔果然一边和他在一起，一边噼腿顾池羽。 如果他现在选择辍学，那等待他的就是死亡的结局。 开什么玩笑？他怎么会牺牲自己成全别人？ 戚年薄唇微扬，神情戏嚯。 既然你想玩，哥就好好陪你。 看谁会笑到最后！ …… 出了地下车库，戚年打了辆的士。 车子逐渐远离市区。 最终停在一处老旧小区。 戚年付了钱，抬头望向三楼的出租屋，灯还未开，快步踏上台阶。 用钥匙打开门，转身进了浴室。 站在淋浴下，将水温调到最低。 洗完澡，不多时，门被敲响。 「哥哥，我回来了！」 醉醺醺的周小渔靠在门框，手握成拳急促地敲着房门。 咔哒。 戚年打开门，被小渔热情地拥住，咬着他的耳朵，黏声道：「哥哥，我好像喝多了，头好晕啊！好晕好晕……」 第3页 戚年眼底闪过一丝厌弃，淡道：「困吗？」 「嗯，好睏，哥哥抱我回房间好不好？好哥哥！」 戚年目光晦暗，拦腰将他打横抱起，走向卧室。 等他完全睡着才回到客厅。 又洗了个澡，身体陷进沙发，仰着头用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髮，望向手腕的铂金手錶，眼眸逐渐冷却。 这是小渔送他的生日礼物，价值四万左右，刚好够他上学的费用。 戚年利落地摘下手錶，没有一丝犹豫。 …… 翌日。 夜幕降临。 戚年照常来到酒吧工作。 酒吧内重金属音乐震耳欲聋。 暗哑的灯光不停闪烁，年轻的男男女女在舞池肆意扭动美好的身躯。 空气中散发着浓烈的酒精和刺鼻的香水味。 戚年端着精美的果盘走向中央卡座位置。 到了跟前，瞳孔骤然一缩。 顾池羽人模人样在坐在真皮座椅上翘着二郎腿，端着酒杯，怀里搂着一个穿着校服的漂亮男孩耳语。 戚年喉结微微滚动，不动声色地俯身将果盘摆在摆满酒水的玻璃台面。 转身之际，手腕被顾池羽身侧的男人紧紧扣住。 「新来的？」 叶鸣语气轻佻，直勾勾地上下打量着他。 眼前的少年很高，有一米八，黑色制服包裹着挺拔的身段，腰细腿长，五官精緻周正，棕色的眼眸有着远超于同龄人的沉静睿智。 戚年直视眼前人，回想起原文的剧情。 此人是顾池羽的好朋友叶鸣，受顾池羽挑唆打压他的公司。 过程中对戚年见色起意，提出包养他，被果断拒绝之后，在一个雨夜带人闯进戚年家，将他折磨到天亮。 戚年完全没想到会这么快遇到他，压制心中的恨意，迅速抽回手，礼貌道。 「先生，请问还有别的需要吗？」 叶鸣抬手搓了搓下巴，若有所思道：「有啊，陪我喝酒，小费不会少你的。」 第3章 我要举报 戚年：「抱歉，我只是服务生，没有陪酒业务，您如果有需要可以点营销。」 闻言，顾池羽也看向戚年，眼中闪过一抹惊艷，轻笑道。 「叶鸣，品位终于提高了啊，这个小服务生确实有点味道，可惜人家不愿意陪你。」 叶鸣顿觉面子挂不住，迅速从口袋掏出一沓厚厚的人民币压垫在一杯洋酒上，声音愠怒。 「我再问你一次，喝不喝？」 戚年态度坚决：「先生，我这就叫营销……」 话音戛然而止，被突如其来的一杯酒泼了满脸。 褐色的酒水顺着额角划过下颌线，流淌进修长的脖颈。 叶鸣将空杯拍在桌面。 顾池羽起身将那一沓钞票递到戚年身前，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朋友脾气不好，你要顺着他点。」 戚年没有接钱，抬手抹了抹眼帘，眼睛被酒水刺的酸涩。 这时领班经理匆忙赶过来，忙将戚年拉到一边，向顾池羽和叶鸣赔笑道歉。 哪曾想叶鸣不依不饶：「一定要他陪我，要不然这事没完！」 经理胆战心惊，陪着笑脸讨好：「叶总，他是新来的，不懂规矩，刚成年的小孩子，您看您跟他置哪门子气。」 刚成年？ 叶鸣挑了挑眉，他最喜欢这种鲜嫩的，又看了一眼站在经理身后的戚年，眼神炙热，松口道：「好啊，来日方长……」 经理安抚好叶鸣后，拉着戚年来到后台。 望着他狼狈的样子，不由得嘆了口气，嘱咐道：「以后碰到这种胡搅蛮缠的客人还是要自己躲着点，我们得罪不起他们这种大人物，今天你先回去休息。」 戚年微微点头：「谢谢。」 洗好脸，换好衣服，戚年没有马上回家。 而是躲在酒吧附近的胡同。 背靠在冰凉的墙壁，目光紧紧盯着酒吧门口，和漆黑的夜色融为一体。 一小时后。 顾池羽搂着漂亮男孩，和叶鸣一同走出酒吧。 顾池羽直接钻进叶鸣的车里：「你送我回去，我要是再酒驾，我哥可能会扒了我的皮。」 叶鸣上了驾驶位翻了个白眼，嫌弃道：「你就那么怕你哥？」 虽说顾家现在是顾淮掌权，但两人好歹也是堂兄弟。 他实在不明白顾池羽每次见顾淮，都像老鼠见了猫一样。 「我哥也是为我好，怎么，羡慕了？」 顾池羽一脸得意，与其说怕他哥，不如说是敬重，崇拜…… 叶鸣懒得再和他争执，熟练地发动车子。 躲在不远处的戚年望着逐渐远去的车子。 淡定地吐了口烟雾，握着电话沉声道：「你好，我要举报，有人酒驾，车牌号是……」 …… 安知小区，四栋三楼。 周小渔窝在厨房，安静地切着午餐肉。 陶瓷锅里煮着手工面，升腾着热气，发出咕咚咕咚的声响。 咚咚咚！ 客厅传来敲门声。 周小渔倏地抬起头，忙放下菜刀，小跑开门，笑容温暖治癒，甜声道。 「哥哥，辛苦了。」 戚年脱下外套，空气中浓浓的香气，眉头轻皱：「煮饭了？我不是说不吃了嘛。」 第4页 周小渔接过戚年的外套，又俯身将拖鞋放到戚年脚边，软声道：「吃点嘛，哥哥都工作一天了，人家会心疼啦。」 戚年内心一阵无语：「我先洗个脸。」 周小渔将面盛到白瓷碗里，又盖上午餐肉。 戚年望着碗里比周小渔多出的鸡蛋和满满的午餐肉，内心鄙夷。 这个狗，做戏做得真到位啊，不去演戏可惜了！ 周小渔见戚年不动筷，催促道：「哥哥，快吃呀，凉了不好吃了。」 戚年拾起筷子，夹了一块午餐肉。 周小渔望着戚年空荡荡的左手腕，诧异道：「哥哥，我送你的手錶呢？」 第4章 哥我错了 戚年头也不抬地道：「收起来了，在酒吧工作，带那么贵的表不合适。」 他已经转手把手錶卖掉了，钱存在卡里，留着开学用。 周小渔不悦地撇撇嘴：「好吧，哥哥，你真的决定好去读书吗？你一天工作十几小时攒学费，我真的怕你太辛苦，身体……」 说着眼眶逐渐湿润：「我明天也找份兼职，哥哥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还有一个多月就开学了，要是戚年真的去上学，他和顾池羽的事就很有可能暴露。 戚年和顾池羽考上了同一所大学，而且还是同一个专业，在顾池羽没有真正爱上他之前，他绝对要对戚年保守秘密。 如今只能利用戚年对他的偏爱，来阻止了。 他相信戚年绝对捨不得他去打工，毕竟这么多年戚年没用他赚过一分钱。 戚年往周小渔碗里夹了一片油麦菜：「你在家好好预习功课。」 周小渔眨了眨眼，计划成功了？ 下一秒戚年又将他的希望打碎：「学费的事，我自己可以解决。」 周小渔内心抓狂，脸上却依旧是挂着笑意：「好吧，那我多给哥哥做好吃的。」 该死，看来只能想别的办法了。 吃完饭，周小渔拉着戚年要一起睡。 戚年揉了揉他的头髮，轻哄道：「乖，哥哥还有工作要做，你先睡。」 要他再和小渔同床，他怕忍不住吐出来。 「哦……」 周小渔有些失落，转身回了卧室。 戚年关掉客厅灯。 来到书桌前，打开檯灯。 拾起书架上的一本黑色封面的《围棋实战能手》。 细细翻看，淡橙色的光映在他精緻的脸庞，纤长的睫毛打出阴影。 他对围棋并不感冒，只是復仇靠自己的力量还远远不够。 他需要藉助一个人的力量—顾淮，顾氏集团现任家主。 也是顾池羽最敬重的堂哥，周小渔求而不得的金主。 原文中顾淮戏份不多。 为人低调沉稳，三十岁，感情史空白，甚至连绯闻都没有。 从小就是个六边形战士，是所有人都羡慕却又遥不可及的存在。 没什么特殊的习惯和爱好。 休闲方式就是去私人俱乐部打打网球，每周末去市区敬老院看望外婆，顺便陪老人下棋，偶尔会和朋友喝上几杯。 「网球？」 戚年唇角上扬，似乎是老天在眷顾他，作为青少年巡迴网球赛前冠军的他。 应聘一个网球陪练应该完全没问题。 放下书，打开笔记本电脑，搜索到顾淮常去的网球俱乐部，找到招聘栏。 …… 顾池羽降下车窗醒酒，他很少回祖宅，刚刚叶鸣因为酒驾被交警抓去局子教育。 耽误了他不少时间，实在困得厉害，才就近来这。 司机将车子开进庭院，两旁是成排的棕桐树，行至尽头才到祖宅。 别墅是欧式古典风格，外观大气优雅。 顾池羽见院内和房间的灯都关着，才拉着男孩下车。 进门打开廊灯，顾池羽衣服也来不及脱，就将男孩按在墙壁索吻。 男孩耳廓滚烫，柔若无骨的手轻推着顾池羽的胸膛，怯生道：「顾，顾少，别在这里。」 顾池羽抬手紧捂住他的嘴，望着他和周小渔相似的清秀眉眼，冷声警告：「别说话，你声音不像他，嘴巴也不像。」 男孩委屈地咬紧双唇，小鹿般的眸子怯生生地望着他。 他早就听闻顾池羽床品很差，和他睡过的时常受伤，但为了学费，不能不赚这笔钱。 顾池羽亲够了，拍了拍他的脸，命令道：「跪下。」 要不是周小渔一直不给他睡，他也不至于找别人泻火。 男孩眼眶泛起酸意，双膝着地，颤抖的手艰难地解着他的腰带。 咔哒！ 皮带被解开，刚要拉拉链。 身后突然传来一道低沉暗哑的声线，语气威严。 「你在干嘛？」 男孩慌忙躲到顾池羽身后，扶着他的腿，不敢露面。 顾池羽一个激灵，立马将腰带系好，尴尬地看向对面。 「哥，你怎么在这儿？」 顾淮脸色冰冷，眼神如炬，即使一句话不说，也灼得顾池羽心惊胆战。 顾池羽是顾家私，十二岁才被顾家接回来，刚进门的时候看谁都不顺眼，性格暴戾乖张。 直到遇到顾淮，顾家的长孙，比成绩他比不过，比城府他自己没有，比武力还是比不过。 于是乎在顾淮的多年打压下，慢慢对顾淮的敌意变成了崇拜尊敬。 第5页 顾池羽扭过头，对男孩低吼："还不快滚，不会看人脸色的吗？" 男孩拾起外套，光速逃离现场。 顾池羽知道顾淮睡眠浅，准是刚刚睡着了，又被他吵醒。 「哥，你别生气，我保证下次不把人带回家了，我发誓！」 顾池羽拉着顾淮的衣袖，没皮没脸道。 顾淮不着痕迹地抽回手，寒声道：「看来你是闲钱太多。」 「别呀，哥，我真错了，你别告诉我爸，我以后改，我改还不成吗？」 顾池羽还没工作，平时家里不少给他零花钱，可他花钱大手大脚，本来就挺紧张。 顾淮懒得再搭理他，转身走向卧室。 留下顾池羽双手抱头，悔恨万分，怎么就这么倒霉？这事都能被顾淮撞见？ …… 清晨七点。 戚年一手提着黑色头盔，一手提着垃圾袋往楼下走。 刚出单元门，身前出现一道熟悉的身影。 顾池羽的朋友叶鸣。 叶鸣抱着一束香槟玫瑰，靠在车身前，穿着白色手工西服，头髮也精心打理过，平凡的大众脸，笑起来透出商人的精明。 「戚年，早上好啊，要去哪儿，我送你。」 他昨天被吊销驾照，被老爷子骂了一顿，他求了好半天，才动用关系拿回驾照。 回到房间心情烦躁怎么也睡不着，满脑子都是戚年那张美的和3d建模一样的脸。 于是乎，给酒吧老闆打电话套出了戚年的住址。 戚年仿佛没看见他一样，径直越过他，走向垃圾桶。 「喂！我跟你说话呢，你是哑巴吗？」 第5章 小丑 叶鸣有些不耐烦，他还从来没有被人这么无视过。 戚年丢了垃圾，瞥了他一眼，眼底毫无波动：「我们认识吗？」 「诶？你不记得我了，昨晚在酒吧，我……」 叶鸣剩下的话突然有些不好意思说，昨晚泼了人家一脸酒，这是还生气呢？ 戚年走向墙根，跨坐上哑光黑色印着银色图腾的铃木摩托车，戴好头盔。 朝他面无表情地竖起中指，继而熟练地发动引擎。 掀起地面的尘土，一熘烟似地从叶鸣身前驰过。 刺鼻的车尾气让叶鸣不自觉捂起口鼻，半晌才反应过来，刚刚自己好像被戚年羞辱了。 有意思，够酷，纵横情场这么多年还没遇到这么a的美少年呢！ …… 米雪奶茶店。 是戚年白天兼职的地方。 站在柜檯前的年轻店员一边收银一边小声询问身侧的戚年。 「那边那个客人好奇怪，一直盯着你，你们认识吗？」 戚年正垂着头用铲子戳着奶茶杯里的整颗柠檬，眼皮也不抬地回：「不认识。」 叶鸣嘴里咬着一根未点燃的香菸，望着柜檯前忙碌的戚年，不停轻咀嚼菸蒂。 桌面上的奶茶一口都没喝，只是这样单纯地看着，哪怕戚年穿着的墨绿色制服衣领紧扣，他也觉得心痒难耐。 哗啦！ 门口的淡紫色风铃发出声响。 顾池羽推门而入，一眼望见叶鸣张口便吐槽：「你怎么会来这种地方？不是不吃甜食吗？」 男人的出现迅速吸引店里女生的目光，奶茶店开在学校附近，顾客大多都是学生。 店里生意好，多是因为戚年，而进门的男人和戚年完全不是一个类型。 身高一八五左右，身材矫健，穿着亚麻色衬衫，暗色西裤，手腕戴着限量款机械手錶。 头髮漆黑浓密，五官俊美，桃花眼自然上挑，即使不笑也有着道不尽的风流多情。 「我是不爱吃甜食，可有更美味的等着我。」 叶鸣绕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柜檯方向。 顾池羽扭过头，挑了挑眉梢，走向戚年。 将银行卡拍到玻璃台面，盯着戚年，语气充满挑衅：「100杯柠檬茶！」 戚年面不改色地拾起银行卡：「请稍等。」 顾池羽不悦地咬了咬唇角，这傢伙是机器人吗？ 昨晚被人泼酒毫无反应，如今要求做100杯柠檬茶也无动于衷。 他心情本就不爽，零花钱被剋扣，小渔又因为前天晚上他主动索吻的事，躲着不见他。 还想着调戏一下戚年解解闷。 回到座位，叶鸣埋怨他道：「你什么意思啊？怎么？你也对他有想法？」 顾池羽从桌面的烟盒敲出一根烟，轻轻敲击桌面，冷哼一声：「我可不会对一块木头感兴趣，我说你是不是没事闲的，不去公司跑来泡男人？」 叶鸣吐出嚼烂的烟屁股，摸着下巴悠悠道:「你不懂，越是冷淡，反差越是强烈，越有趣。」 顾池羽犹豫了一会，贊同地点点头，他喜欢小渔，也是因为小渔看起来很干净柔软无害。 顾池羽和叶鸣的意外出现，戚年始料不及。 好在昨晚投递的简歷有了回復，明天就可以上班。 …… 湛蓝的天空，棉花糖般的云层缓慢移动。 阳光透过云层洒在宽阔的网球场。 绿茵茵的高档草坪上，只有两道人影伫立在球网两侧。 其中一位已经明显体力不支，湿漉漉的汗水浸透了白色球衣，握着网球拍的手住不住发抖。 望着对方又一记凌厉的扣杀球，颓然地扔下球拍，不顾形象地往地上一躺下，哀嚎：「不玩了，老顾，你丫就是个怪物！」 第6页 顾淮收起球拍，脸不红气不喘，径直走到方谨言身侧，给他扔了瓶矿泉水。 「你太虚了。」 方谨言倏地坐起身，瞪了他一眼，粗喘道：「不是我虚，是你太变态，我说你直接进国家队得了，还能为国争光。」 他一直都有锻鍊身体，在教练的精心指导下，练出完美的肌肉，可面对顾淮这个体能怪物依旧毫无胜算。 「没兴趣。」 顾淮眼底毫无波动，拧开矿泉水瓶盖，仰头喝了口。 方谨言用手背擦了擦额头的汗，眼睛一亮，话锋一转：「对了，我听老闆说明天有个很厉害的陪练过来，才十八，拿过国内青少年巡迴赛冠军。」 顾淮眸光微动：「所以呢？」 方谨言嘿嘿一笑：「或许人家可以打赢你呢？你敢来吗？」 「明天我有事。」 顾淮没对这个前冠军抱什么希望，燕城所有的网球陪练，乃至职业选手，都不是他的对手。 曾经对网球的热爱，打到如今早已没了热情，只是用来调剂生活。 「不是吧，你整天除了工作就是工作，反正顾家都是你说的算了，还这么拼干嘛？晚上有个轰趴，去不去，你都三十了，不能老这么单着呀！」 方谨言实在见不得顾淮苦行僧一般苛刻生活方式，以顾淮的身份地位，无可挑剔的外形，要什么样的美人没有？ 顾淮薄唇微翘，看向方谨言的目光像老父亲在看儿子，意味深长道：「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方谨言拍了拍脑门求放过：「成，你开心就好，哥们我闭嘴。」 …… 叶鸣和顾池羽一直等到戚班也没走。 一百杯柠檬茶全部丢入了垃圾桶。 戚年脱下工服往门外走，被叶鸣拦在门前。 「饿了吧，我带你吃去吃饭，想吃什么尽管提？」 戚年扬了扬下巴，示意道：「你手机震了。」 叶鸣不耐烦地掏出手机接起电话。 挂了电话一脸歉意：「我先回趟家，明天来看你。」 戚年一脸黑线，走向门外。 顾池羽见自己又一次被戚年忽视，忍不住朝他喊：「喂，你去哪？」 戚年头也不回地走向附近的便利店：「吃饭。」 可恶，又被他敷衍。 顾池羽暗骂了一声，鬼使神差地跟了过去，奇怪，吃饭要在便利店吗？ 戚年晚上做酒吧做服务员，白天在奶茶店做店员，按理来说工资应该不低，钱都花哪去了？ 戚年在便利店的货架上挑了两个海苔饭糰，一瓶草莓酸奶。 结帐后，来到休息区的，坐到板凳上，修长的手指剥开饭糰的包装纸，安静地就着酸奶吃了起来。 顾池羽站在戚年身侧，盯着戚年手中的饭糰，神情复杂诧异，心中隐隐升腾起酸涩。 海苔饭糰是他没被顾家认回之前，最喜欢的食物。 理由很简单，便宜又能吃饱，里面还有合成的蟹棒碎。 到了顾家以后，他摒弃了过去的自己所喜欢的一切，因为他所喜欢的一切都证明他贫困不幸的童年。 没有父亲的野孩子，堕落舞女的贱种…… 隐藏在内心的阴暗，在这一瞬被勾起。 「别吃了！」 顾池羽一把夺过戚年手中的饭糰，用力丢进垃圾桶。 随即甩给戚年五张百元钞票，情绪有些激动：「算我赔你的。」 说完慌忙转身，大步离开便利店。 戚年望着顾池羽狼狈的身影，眼底划过一抹不易察觉狡黠。 第6章 老顾救我 窗外，月明星稀。 昏暗的白炽灯悬在天花板。 戚年坐在窗前的小板凳上，低垂着头，安静地用方巾擦拭银色碳素网球拍。 「哥哥，你明天要去打球？不做兼职了吗？」 周小渔从戚年身后温柔地环住他的脖颈，下巴轻轻蹭着他的肩膀。 戚年手上的动作不停，淡淡道：「做完兼职去做网球陪练，一周两天。」 周小渔脸色微变，心疼道：「哥哥会不会太辛苦哇，你都好久没有打球了。」 戚年将球拍收好，放到书桌下：「不会。」 周小渔又凑过去，拉着戚年的手，试探性问道：「哥哥，姚童最近在做新项目，需要人手，你要不要考虑一下，有底薪还可以分红。」 戚年思索了一会，开口："预计做多久？" 周小渔舔了舔唇角：「或许几个月，要是收益好，可以更久。」 戚年眸色一暗，抽回手拒绝道：「太久了，不合适。」 说好听点小渔是为了让他赚更多钱，说难听点就是阻止他去上学。 周小渔见戚年脸色不对，立马改口，拽着他的衣角软声道歉：「哥哥，你别生气嘛，我也是不想你太累，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戚年以前最怕周小渔认错道歉，无论他闯了什么祸，只要一示弱，他立马会心软。 可如今，知道小渔认错背后的动机，他只觉得噁心。 戚年深唿了口气，笑容灿烂，揉了揉他浅棕色的发：「我没生气，你早点睡吧，我再忙会。」 「嗯，哥哥不生我气就好，那我先睡了。」 周小渔一步一回头地走向卧室。 戚年也配合着深情望着他，等卧室门一关。 第7页 戚年收敛笑容，起身进了浴室。 …… kk网球俱乐部。 室内网球场。 方谨言像个大爷一样盘腿靠坐在墙角。 经理站在一旁，腰弯成九十度，手里端着凉茶和干毛巾，一脸歉意地笑着赔礼。 「方总，实在抱歉，没能让您尽兴，您消消气，我们的新陪练马上就到。」 方谨言挑了挑眉，咬碎口中的薄荷糖，皱眉道：「不是我挑刺哈，你们作为燕城排名第一的俱乐部，连个像样的陪练都请不来，还像话吗？」 经理笑意更深，腰弯得更加厉害：「您教训的是，是我们的问题。」 内心有苦说不出：方总，您之前也是校队的，实力超群，除了顾总还真的很难找到可以打倒你的选手啊！ 「走了，不打了，没劲！」 方谨言支起身子，刚要起身，门被缓缓推开。 进门的少年，穿着深蓝色运动服，带着银色球拍。 胸前挂着明晃晃的工牌，身材高挑，手臂肌肉线流畅有力，两条腿又长又直。 五官十分端正，眉眼深邃，褐色的瞳仁清澈宁静。 「小年，你可算来了。」 经理将戚年带到方谨言身前，热情介绍：「方总，这就是我跟你提的那个新教练，包你满意。」 方谨言没有说话，喉结滚了滚，将口中还没有融化的薄荷糖咽下。 「您好，方总，我是戚年。」 戚年礼貌地朝方谨言伸出手。 少年的手修长虎口带着薄茧，方谨言轻轻握了握，薄唇微挑。 「果然很年轻，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戚年微微颔首。 经理识趣地退出球场，顺手带上门。 戚年取出球拍，退到球网后，微笑道：「您先发球！」 「那你可接好了，小弟弟一会儿输了可别哭鼻子！」 方谨言刚刚打了三场，都没有竭尽全力，既然戚年被经理夸的天花乱坠，他就没必要再保存实力。 很想看看眼前的沉静少年，一会儿被自己完虐后，会露出什么有趣的表情。 网球径直抛向半空，方谨言直接打出自己的拿手好球：外旋发球！ 淡黄色的球体，在空中加速旋转，砸在距离戚年身前两米左右的位置。 彭地弹射向戚年脸庞。 方谨言将球拍架在肩头，等着看好戏。 下一秒，戚年后退一步，扬起球拍击中网球的上升的最高点，勐地扣杀回击。 彭的一声！ 方谨言几乎没来得做任何反应，球就砸向自己脚边，紧接着飞出界外。 「15--0！」 头顶的电子显示屏发出机械的声音。 「我去，高手呀！」 方谨言兴奋地双手握住球拍：「再来！」 难得遇到能破了他的发球的陪练。 三小时后。 方谨言颓然地将球拍一丢，往地上一躺，汗水顺着脖颈流到地面，嘴里嚷嚷着：「不打了，不打了，你丫也是怪物，小怪物！」 打了五局，他一分都没拿到，离谱，太离谱了。 戚年用毛巾擦了擦额角的汗，温和一笑：「方总，感谢您的支持，那我就不打扰了。」 说着转身朝门外走。 「喂，你等等，我叫个帮手来！」 戚年停下脚步，嘴角挑起淡淡的弧度。 方谨言直接给顾淮打去电话，对方秒挂。 「靠，又挂我电话。」 方谨言直接发语音：「老顾，救我啊，我被kk的新教练虐了，5局啊，我一分都没拿，你快来！」 半晌，对方才慢悠悠地回了几个字：「没空」 方谨言急了又一条长语音，刚发过去，红色感嘆号提示：「您已不是对方好友。」 方谨言气的将手机往地上一摔，尴尬地看向戚年：「那个，你先回去吧，下次，下次再点你。」 戚年：「好。」 看来要接近顾淮，还需要时间，不急，他可以慢慢等。 …… 第7章 误会 血橙色的霞光穿过灰暗的云层映在宽阔的室外停车场。 清一色轿车中夹杂着一辆黑色铃木机车，格外显眼。 戚年食指转着钥匙圈，走向机车。 「哥哥！」 身后传来一道熟悉悦耳的声音。 不等戚年转身，周小渔就从后面揽住了他的腰，将手里的草莓慕斯礼盒举到戚年眼前。 「我在你最喜欢吃的那家店买的，刚出锅，好想你哦，我一个人在家好无聊。」 戚年接过蛋糕，挂在机车把手上。 抬手将周小渔搭在脖颈的枣红色围巾往上拉了拉，语气有些无奈：「这么冷的天，不在家好好待着，是不是傻？」 内心暗暗：这傢伙又要耍什么花样？原文里他根本不喜欢去酒吧。 围巾遮住周小渔半张脸，漂亮的小鹿眼写满委屈，拉着戚年的手轻轻摇晃：「好哥哥，带我一起去酒吧嘛，我保证老老实实好不好？我真的快闷死了！」 这几天他一直闷在家里，实在有够无聊。 戚年抬手揉了揉眉心，长腿跨上机车，侧着头：「上来吧。」 「好耶，哥哥最好了！」周小渔兴奋地坐到戚年身后，紧紧搂住戚年劲瘦的腰。 …… 第8页 到了酒吧，戚年给周小渔单独开了个卡座，距离舞池很近，又点了几杯果味鸡尾酒和小吃。 「哥哥，你陪我一会儿嘛，我一个人害怕。」 周小渔紧紧攥着戚年的衣袖不放，还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浑身不自在。 戚年轻轻拍了拍他的脑袋：「乖，我叫两个营销陪你，哥哥要工作，放心哥哥会一直看着你的。」 「好吧……」 周小渔这才松开戚年的手。 两个营销和周小渔年龄相仿，很快就和周小渔打成一片，三人有说有笑地玩起了骰子。 叶鸣加完班，立马赶到酒吧。 进门没看到戚年，倒是看到周小渔和两个穿着黑色制服的营销正玩的不亦乐乎。 叶鸣大步走向几人，自然地坐到周小渔对面，二郎腿一翘。 「周小渔？」 周小渔倏地放下骰盅，表情自然带着笑意：「鸣哥，好巧啊！」 两个营销都认识叶鸣，殷勤地给叶鸣倒了杯酒：「叶总，您看您来了怎么不提前打声招唿，想喝点什么我这就去准备？」 叶鸣摆了摆手：「你们先下去吧。」 「好，好的。」 两位营销连连点头起身退下。 来到后厨。 戚年正将果盘放入托盘，二人连忙叫住他，紧张道。 「年，年哥，你朋友好像被叶总缠上了，怎么办？要不你过去看看？」 戚年端起托盘，淡定道：「知道了。」 叶鸣用牙籤戳起一块牛肉干放进口中，一边咀嚼一边盯着小渔，嘴角含笑：「池羽呢？要不要我喊他过来？」 「不用了，他在忙。」 周小渔咽了咽唾沫，四处张望。 该死，一定不能让戚年知道他认识叶鸣，更不能让顾池羽过来。 「他忙个毛线啊，一天天闲得要死，我劝你还是不要这么端着了，他的耐心有限，你再吊他几天，估计他就找别人了。」 叶鸣对周小渔印象不错，顾池羽情人无数，只有周小渔比较机灵，会来事。 「嗯，谢谢鸣哥指点。」 周小渔将牛肉干顺手推到叶鸣身前，余光瞥见戚年正端着酒水走向自己。 慌忙抓起包，和叶鸣解释：「鸣哥，我有点急事先走了。」 叶鸣：「什么事啊，这么急？」 周小渔一路小跑从酒吧后门跑出酒吧。 来不及喘口气，直接拦了辆计程车，上了车给戚年发去简讯：「哥哥，我胃有点疼，先回去了，爱你。」 戚年收到简讯，随手回了句：「好。」 「年年，好久不见啊，想我了吗？」 叶鸣拦在戚年身前，手里转着奔驰钥匙圈：「别干了，跟我吧，我送你辆车！奔驰喜欢吗？」 戚年冷冷瞪了他一眼，转身朝后厨走。 叶鸣一把按住他的肩膀，急道：「别呀，不喜欢奔驰，法拉利呢？房子喜不喜欢？」 戚年抬手打掉他的手：「我有男朋友了。」 「哈？不是吧，你有男朋友还出来打工，别跟他了，跟我吧，至少我会给你富裕的生活。」 叶鸣十分不理解戚年的男友，面对这样一个美少年，还能放心他一个人出来工作？ 戚年冷哼一声：「或许你可能误会了，我不是0！」 「？！！」 叶鸣瞬间被震住了，一动不动地望着戚年消失在身前。 半晌，五官慢慢扭曲，嘴角扯得不能再高，心脏加速狂跳。 1好啊！他还没有试过把1变成0，一定很刺激！ …… 顾池羽这几天饥渴难耐，小渔又只能摸不给睡。 只好找嫩模，疯狂撒钱消费。 口袋里本就不多的零用钱，很快就要见底。 在衣柜里故意挑了一件去年的衣服，还在袖口处剪了两刀。 开上保姆用来买菜的车，来到顾淮的住处。 站在门口，急促敲门：「哥，哥你快开门！」 顾淮正在书房对着电脑办公，听到声响，放下滑鼠，不紧不慢来到客厅。 进了房间，顾池羽一屁股坐到沙发上，揉了揉蓬乱的头髮，表情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哥，我没钱了，你可不可和我爸说说，一个月一百万真不够呀,你看我衣服都破了！」 顾淮一言不发地坐在他对面，安静地斟茶。 顾池羽紧张地舔了舔嘴角，殷勤地夺过茶壶，笑着：「哥，我帮你，我爸那还有几盒老同兴茶饼，明天我给你送过来。」 「一百万不够，五十万怎么样？」顾淮声音低沉有磁性没带一点攻击力。 顾池羽却心头一颤，慌乱间滚烫的茶水溅到手背。 「别，我错了哥，这么晚了，我就不打扰哥休息了。」 顾淮：「……」 顾池羽灰熘熘地退出房门，这一趟不仅没有争取到更多的零花钱，反而搭上几块老同兴茶饼。 第8章 头盔爆头 戚年第二次来kk做网球陪练，已经是一周后。 刚换好工服，经理就点名要他去4号球场。 戚年推开房门，方谨言已经站在球网后扛着网球拍摩拳擦掌。 小麦色的肌肤似乎颜色更深了些，头髮也更短了些，五官硬朗，笑起来很有亲和力。 「戚年弟弟，终于等到你了！」 第9页 这几天他可没闲着，为了打败戚年特意找了王牌私教训练。 戚年揉了揉眉心，这傢伙被虐有瘾吗？ 「你这是什么表情？怎么？不想和我打吗？」方谨言有些不悦。 「没，方总点我做陪练，荣幸之至。」戚年一脸真诚。 原文里方谨言为人正派，对待朋友和家人都很好，他没有理由讨厌。 不讨厌归不讨厌，球场如战场，戚年没有一丝手软。 结局不出意外，依旧是5比0，不过方谨言总算拿了三分。 方谨言瘫坐在椅子上，仰头大口喝矿泉水。 一旁的戚年也有些累，用毛巾擦着额头的汗。 奇怪，顾淮这次又没来，原文里顾淮没有这么忙。 可能是因为他没有按照原文剧情走，所以产生了蝴蝶效应让原本的剧情都发生了改动。 …… 凌晨十二点。 戚年戴好头盔，和黑色手套，启动机车。 初秋的夜晚，气温转凉。 即使戚年穿了高领毛衣，依旧挡不住寒意，用力踩着油门，加快速度。 耳边风声唿啸，城市的高楼在身侧飞速闪动。 驶入弯道，后视镜出现一辆熟悉的黑色奔驰。 戚年咬了咬嘴角。 又是叶鸣，这一周叶鸣只要有空就会尾随自己，像狗皮膏药一样甩都甩不掉。 戚年原本的復仇计划，叶鸣排在最后，既然非要上赶着送死，那只就能满足他。 进了小区，戚年停好车，摘下头盔。 叶鸣从车里钻出来，抱着一束白玫瑰走到戚年身前，语气带着讨好：「年年，饿不饿，我带你去宵夜好不好？」 戚年接过花，顺手扔进一旁的垃圾桶，盯着他的眼神仿佛像在看苍蝇。 叶鸣瞬间被戚年击溃心理防线，怒声道：「我是不是给你脸了？老子费这么多心血精力追你，你还拒绝我？」 戚年和叶鸣身高几乎一样，上前一步，凑到他耳边嗤笑：「在我眼里，你和垃圾没什么区别。」 「你说什么？」 叶鸣彻底被激怒扬起拳头朝戚年脸庞砸去，他改主意了，既然软的不行，直接强来就好了！ 戚年早就料到他会动手，几乎是在他动手的同时，拎着头盔砸向叶鸣脑袋。 砰的一声！ 坚硬的头盔正脑叶鸣脑门，额角剎那间鲜红一片。 叶鸣顿觉头晕目眩，头痛欲裂，双手紧紧抱着头蹲在原地痛苦哀嚎。 戚年从口袋掏出手帕优雅地将头盔上的血迹擦干，头也不回地上了楼。 「可恶……」 叶鸣扶着车门狼狈起身，眼前一道刺眼的亮光照亮漆黑的周身。 紧接着一辆艷红的法拉利停在他身侧。 顾池羽下车就捂着肚子，笑得直不起腰：「叶鸣，你也太逊了吧，追求不成反被打！」 他刚进小区准备找周小渔，就看到戚年挥着头盔将叶鸣砸的头破血流。 「靠！」 叶鸣吐了口唾沫，满脸是血，很是悲壮。 「谁知道这傢伙手劲这么大，活的不耐烦了！」 顾池羽咂咂舌：「怎么？你又想用强了？」 「强扭的瓜不甜，但解渴！」 叶鸣抹了抹脸上的血迹，发动车子，驶出小区。 顾池羽摇了摇头，给周小渔打去电话。 周小渔正在厨房切菜心为戚年准备宵夜，一见来电人是顾池羽秒挂断，编辑一条短息过去。 「我准备睡了，明早八点老地方见(*▽*)！」 顾池羽脸色一暗，一脚踹向车门。 真不知道小渔到底要钓他到什么时候，给他房子车子都不要，非要住这种破到掉渣的小区。 顾池羽抬头望向三楼，三楼的灯还亮着。 奇怪不是要睡了吗？还开灯？ 戚年也住这里，怎么会这么巧？ 穷人住在一个小区，也不算稀奇。 顾池羽懒得多想，钻进车子，这种鬼地方他一秒钟也不想多待。 「哥哥，尝尝我新学的草莓山药。」 周小渔温柔地夹起一片上面裹满草莓果酱的山药片放到戚年碗里。 戚年喜欢草莓，一切以草莓为原料的食物对他来说都是诱人的美味。 酸甜的草莓果酱搭配捣碎加了炼乳的山药，清新可口。 戚年不吝啬地夸赞：「好吃！」 「哥哥，开学以后我们是住校还是继续住在这里？」 周小渔越来越担心，顾池羽发现他和戚年的关系，住在一起太危险了。 而他不知道的是，戚年也觉得十分不方便，早就想和周小渔分开住，就是在等他主动开口。 戚年：「听你的，你想住哪里都可以。」 「我当然想和哥哥住一起了，可是……」 周小渔故作为难，继续道：「可是这里离我学校太远了，学校附近的房子又太贵，不想让哥哥负担太重，所以我想住校。」 戚年犹豫了一会儿：「好。」 周小渔心中暗喜，拉着戚年手臂，露出无懈可击的笑容：「哥哥放心，即使住校我也会时常去看望哥哥的。」 第9章 愿意做了 戚年内心不屑，信你的鬼话才怪，原文中他辍学创业后，小渔就忙着和顾池羽约会，时常放他鸽子，两人个把月才偶尔见一面。 第10页 戚年不会轻易和小渔提分手，一定要找到一个最「合适」的时机。 「哥哥在想什么？」周小渔提醒。 戚年笑了笑，放下碗筷：「没什么，我吃好了。」 「好，我去洗碗。」 周小渔也着实没什么胃口，起身端起碗筷，走向厨房。 趁周小渔洗碗之际，戚年来到书桌前，打开电脑报名了顾淮外婆所在的敬老院义工。 「哥哥，你好久都不和我一起睡了，今晚和我一起睡好不好？」 周小渔望着座椅上的戚年，栖身蹲到他身前，头轻轻枕在他腿间。 虽然他不爱戚年，但是戚年的怀抱真的很温暖，每次戚年抱着他睡都能一觉睡到天亮。 戚年抬手捏住他的下巴，眼眸微沉，声音克制冷静。 「愿意和我做了？」 高中毕业以后，戚年兴奋地和小渔同居，可每次到了关键时刻都被小渔哭唧唧地喊停。 说结婚以后才可以做，没看清小渔真面目之前，他还觉得自己太心急了，甚至觉得自己有点渣。 现在他兴致全无，恨不得离自己越远越好。 周小渔脸色光速变白，慌张地掰开戚年的手，声音发颤：「哥哥，我，我们不是说好了，等结婚以后……」 戚年从桌角的烟盒敲出一根咬在嘴角，吐出淡淡的烟雾，沉声道。 「我不是圣人。」 我做不到一边憎恶你，一边抱你睡。 这话落到小渔耳朵里，瞬间曲解本意：「对不起，我知道哥哥忍着很辛苦，我错了，我不该这样任性……」 说着小鹿眼逐渐湿润，吸了吸鼻子落寞地回到房间。 戚年等卧室门关严，掏出消毒纸巾擦了擦手。 又来到阳台的储物间，从柜子里拿出存放许久的胡桃木吉他，手指轻轻调了调琴弦。 他学吉他还是因为当初小渔迷恋九月天乐队，他为了讨小渔开心，去工地搬了一个暑假的砖，用工资买了吉他报了声乐课。 后来小渔又迷恋上了某国男团，他才将吉他彻底堆进杂物间。 好在明天吉他可以派上用场了，今晚先简单找找感觉练习一下。 练习完吉他天已经蒙蒙亮。 戚年放下吉他，拉开书桌的抽屉，取出崭新的刀片缝在外套袖口处。 不出意外以叶鸣的性子，一定会再来找他麻烦。 …… 重金属乐震耳欲聋，眼花缭乱的光射灯在舞池里闪烁跳跃，年轻的男男女女跟随鼓点尽情扭动身躯。 喷泉一样的桃红香槟顺着巨大的香槟塔漫溢出去，站成一排穿着清凉的火辣女孩们，露出崇拜的眼神，鼓掌起闹：「方总大气！」 「方总最帅！」 …… 方谨言仰头灌了一杯鸡尾酒，从身侧的皮包里掏出两沓崭新的人民币，往头上一撒。 红彤彤的钞票飘向半空，闪烁着纸醉金迷的光辉。 「今个小爷我过生日，只要你们陪小爷开心，要什么有什么！」 「哇！好多钱！啊！」 女孩们瞬间兴奋地尖叫着不顾形象地满地抓钱，一旁的服务员和营销也加入战斗。 卡座里几个穿戴光鲜的狐朋狗友配合地举起酒杯朝向方谨言：「生日快乐。」 方谨言笑着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其中一个年轻男人望向对面空出的座位，小声问：「方总，那位置是给谁预留的？」 方谨言拾起方盘里的话梅丢进酒杯，悠悠道：「顾淮。」 几人瞬间脸色一变，顾氏集团掌控人顾淮的名号并不陌生，甚至如雷贯耳，但他们谁都没有见过本尊。 一想到一会儿可以看到大佬，难以掩饰的兴奋，心中盘算起如何给对方留下好印象。 戚年趁经理不在，直接来到酒吧后台化妆间。 礼貌地敲了敲门。 「谁呀？」 门内传出一道的干净的少御音。 「我找苏小雅。」戚年说。 苏小雅正坐在梳妆檯涂着口红，抿了抿唇道：「进来吧，门没锁。」 此时舞台部的舞蹈演员都在台上跳舞，只剩下她一个人。 「你找我？」 苏小雅转过座椅，及腰的马尾辫搭在肩头，热裤下包裹着两条修长的腿随意交叠。 画着烟燻妆的瑞凤眼上下打量着进门的少年。 穿着酒吧统一的黑色制服，身材和脸蛋都很顶。 难道是自己的粉丝？ 不是吧，以往自己的粉丝都是细狗或者油腻。 或许她最近唱功进步了，才会吸引到这种优质粉。 戚年直接单刀直入，望着她的眼睛陈恳道：「姐姐，我叫戚年，是燕大的学生，在这里做兼职，我知道我们还不熟，甚至算不上认识。」 「恕我冒昧想请你帮个忙，条件随你提，只要我能做到。」 苏小雅心脏忍不住狂跳，移开目光，不敢再去看他的脸，盯着地面：「什么忙？」 该死，完全拒绝不了呀，这种校草颜值的弟弟管自己叫姐姐，坦诚地求自己帮忙。 戚年继续道：「一会儿到你唱歌的时候，我希望你把机会让给我，今天我有一个很重要的朋友过生日，我想给他个惊喜。」 苏小雅咬着唇瓣，没有马上回答。 戚年：「舞台费我可以出三倍补偿你。」 第11页 「我不缺钱，就当你欠我一个人情吧。」 显然苏小雅对眼前少年的兴趣远远超过了庸俗的金钱。 「好，谢谢姐姐，我们加个微信，需要我的地方随时可以找我。」 戚年将二维码名片递到她身前。 凑近间，鼻尖传来淡淡的皂角味，苏小雅脸颊发烫。 「好，好的……」 距离演出还有二十分钟分钟之际，舞台部总监到处找不到苏小雅人，打去电话被告知突发哮喘，让自己弟弟戚年帮忙代演。 于是乎压力给到销售经理，经理一脸懵逼将戚年拉到后台化妆间：「什么情况，你会唱歌吗？舞台服有吗？要不要化妆？还有十五分钟了，也来不及了呀？今天点歌的可是方氏集团方总，我们得罪不起……」 「来得及，给我五分钟！」 戚年将经理推送出门外，随后迅速地脱下工服，露出里面纯白的t恤，换上水洗牛仔裤，用装着水的喷瓶往手里喷了几下，对着镜子随意抓了几下头髮。 而后背起胡桃木吉他，走向门外。 第10章 盛夏光年 「老顾，这里！」 方谨言兴奋地站起身朝前方过道招手。 人群中的顾淮格外显眼，接近一米九的身高。 黑色长大衣，搭配同色系西服三件套。 头髮漆黑浓密，额头光洁饱满，线条锐利硬朗，有种久居高位养成的纯雄性侵略压迫感。 顾淮微微点头，所到之处客人都不自觉地让出条路。 方谨言的几个朋友也都殷勤地站起身，欠着身子朝顾淮敬酒：「顾总，有失远迎……」 顾淮也不推辞，拾起方谨言预留的酒杯倒满，象徵性地喝了一口。 方谨言拉着顾淮坐到一边，看向舞台：「我跟你说，我今天请的驻唱歌手，是这一片唱功最好的，长得也很哇塞，你要是有兴趣我把她联繫方式给你。」 「没兴趣」 顾淮实在不理解，这傢伙明明自己也是单身，却非要急着给给他找伴儿。 「你看都没看就说没兴趣，你得转变一下你消极的态度，要不然你丫准保单身一辈子！」 方谨言给顾淮介绍对象的初衷完全是好奇，好奇顾淮这种不食人间烟火的和尚谈起恋爱会是什么样子。 顾淮脱下大衣，身着剪裁精良的衬衫，完美勾勒出宽肩窄腰的肌肉曲线，薄唇微挑，语气平淡：「单身一辈子也没什么不好」 舞台上穿着衬衫，头髮绑着彩带脏辫的年轻男dj用力戳了一下碟片。 音乐声戛然而止，拾起角落的麦克风沖大家郑重宣布。 「呦唿！朋友们，今晚所有的消费由我们方总买单！」 话音一落，欢唿声和掌声震耳欲聋！ dj又道：「接下来让我们有请今晚的驻场歌手戚年，为我们人见人爱，风流倜傥，帅到掉渣的方总献上一首《盛夏光年》，祝他生日快乐！」 「诶？怎么是戚年？小雅呢？」 方谨言一脸茫然，戚年不是kk俱乐部的陪练吗？怎么还会唱歌？ 空荡荡的昏暗舞台，随着一道柔和的光束缓缓升起。 淡橙色的灯光聚逐渐汇聚，映在站在舞台中央的白衣少年。 少年抱着胡桃木吉他坐在木椅上，头微微低垂，淡粉色的薄唇紧抿着，耳廓挂着小巧的麦克。 五官轮廓清晰流畅，卷翘的长睫仿佛撒了层金辉，修长白皙的脖颈戴着耀眼的六芒星蓝宝石吊坠，衣领边缘的漂亮锁骨若隐若现。 「啊!好，好tm帅啊！」 「这帅哥什么来头，怎么以前没见过！」 「一会儿一定要加个微信，绝对不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戚年只是站在那里，台下的男男女女就已经沦陷了，尖叫着掏出手机一顿勐拍！ 「老顾，他就是我跟你提起的打我5比0的陪练弟弟，怎么样？是不是真人比照片还带劲儿！」 方谨言虽然不晓得戚年突然登台的原因，但他对戚年印象很好，在他的认知里，网球打的好的肯定没什么坏心思。 顾淮没有回答，指缝的薄荷烟轻轻敲击着桌面，不动声色地望着舞台上的少年。 修长干净的手指拨动琴弦，流畅动听的旋律从指尖倾泻而出。 戚年薄唇微启， 「我骄傲的破坏 ，我痛恨的平凡，才想起那些是我最爱。」 「让盛夏去贪玩 ，把残酷的未来狂放到光年外……」 声线纯澈低沉，唱法上在原唱的基础上做了稍许改动，节奏更鲜明轻快。 「天，好好听，和原唱不相上下，我要路转粉了！」 「不去参加好声音可惜了，我肯定为你转身！」 「戚年，戚年，我爱你！」 …… 台下的客人们激动地举起酒杯或是萤光棒棒糖为戚年打卡挥手。 到了高潮结尾部分，戚年抱着吉他站到舞台边缘，扬起头，脸上洋溢着张扬肆意的笑容，仿佛黑夜里璀璨夺目的星星。 「放弃规则， 放纵去爱，放肆自己 放空未来。 我不转弯 ，我不转弯！ 我不转弯 ，我不转弯！ 我要 我疯 我要 我爱 就是 我要 我疯 我要 我爱 现在 一万首的mp3 ，一万次疯狂的爱，灭不了一个渺小的孤单。」 …… 第12页 观众们大多激动地站起身吶喊嘶吼，更有甚者勐掐人中怕自己太过兴奋噶过去。 方谨言被震耳的尖叫声折磨到捂住耳朵，大声冲着人群喊：「都尼玛小点声，打扰小爷听歌了！」 顾淮无情回怼，「属你声音最大！」 方谨言尴尬地捂住嘴巴，嘟囔道：「这不是忍不住嘛，谁知道这小孩儿唱功这么好。」 顾淮冷冷看了他一眼，懒得再搭理他。 一曲结束，戚年礼貌地向大家鞠躬退场。 台下响起雷鸣般的掌声，真走运，在酒吧还能遇到这么厉害的歌手。 刚下台经理就拉着戚年赞不绝口。 「诶呦，戚年，你可真行，刚刚总监说聘你做演艺部的驻场歌手，你歌唱的这么好，做服务员太屈才了！」 戚年淡淡一笑：「不用了，我快开学了，也做不了几天了。」 「这样啊，太可惜了。」 经理十分不捨得戚年离开，这孩子又勤奋又懂事，现在像戚年这样的年轻人可不多了。 戚年又回到后台，换上工服继续接下来的工作。 「顾淮，你这么早就要回去？一会还有节目呢！」方谨言还没尽兴。 顾淮起身拾起大衣：「不早了。」 他已经看过最精彩的节目了。 「行吧，真的是，才三十就开始养生了。」 方谨言愤愤不平，顾淮这人很执拗，一旦决定的事谁也不会说动。 …… 顾淮驱车赶往祖宅。 路上，随手打开车载音乐，搜索到《盛夏光年》原唱。 唱功伴奏没得说，可就是和刚刚少年演绎的差了点意思。 戚年。 顾淮在心里默念了一次。 第11章 危机 戚年用指纹打完卡，乘坐电梯来到地下车库。 径直走到机车前，旁边一辆黑色吉普车门勐地拉开，跳下两名壮汉，冲到戚年身侧。 戚年顿觉后腰一凉，冰冷的刀刃抵在后腰，壮汉拽着他的胳膊冷冷道：「不想死的话，跟我来。」 戚年配合地点点头，被壮汉拽上车，塞进后座。 其中一名壮汉用绳子将他双手牢牢束缚在身后，又用黑色眼罩条蒙住他的眼睛。 「你们想怎样？」 戚年有些不安，心脏止不住加速跳动。 虽然可以猜到这几人是叶鸣的手下，毕竟他目前得罪的也只有他。 但原文中叶鸣是直接带人冲到他家，不像这般猥琐，自己不露面，派人过来绑他。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壮汉说着用黑色胶带封住了戚年的嘴。 车速越来越快，戚年唿吸越发沉重。 该死，这种无法掌控任人拿捏的感觉太糟糕了。 戚年指尖用力扣着掌心，慢慢让自己冷静下来。 车子开到市中心别墅区，在尽头的一栋灯火通明的豪华别墅门前停下。 戚年被壮汉拉下车，跟随着他的脚步走进前厅。 「年年，你可算来了，等你等的好苦啊！」 戚年被壮汉拉下眼罩和嘴上的胶带，眼前的强光刺的他双眼微眯。 叶鸣穿着白色睡袍，衣襟大敞，坐在黑色真皮沙发上，跷着二郎腿，端着一杯芝华士轻轻摇晃。 戚年冷哼一声：「你的待客之道可真别致。」 叶鸣忍不住拍了拍手，笑咪咪道：「我的年年果然不一般，都落得这副境地，还是这么硬气！」 「……」 戚年紧抿嘴唇，怕自己忍不住吐出来，这人一直都这么贱吗？ 叶鸣放下酒杯，从茶几上拾起一个金属方盒，打开盖子，抽出一根注满淡红色液体的针管，尖锐精细的针头溢出几滴。 脸上的笑意更深，望着戚年，声音抑制不住的兴奋：「不知道我的年年一会儿打了药，还能不能硬气得起来！」 这是他刚托朋友从国外弄来的烈性春药，任戚年意志力再坚定，也一定会撕下高冷的面具，乖乖躺在他怀里发情发浪。 戚年脸色光速惨白，咬紧牙关：「你敢……」 叶鸣朝两位壮汉摆了摆手：「给我按住他！」 轰隆一声！ 戚年被两人按倒在地，本就被束着双手的戚年根本毫无反抗之力。 「别怕，宝贝，今晚我一定给你一个难忘的夜晚。」 叶鸣蹲下身，扒开戚年外衣，照着他的肩膀扬起手中的针管。 戚年痛得牙齿紧紧咬住下唇，眼睛死死瞪着他。 叶鸣将针管丢进垃圾桶，吩咐道：「你们可以走了，把门关严。」 「是。」两人乖乖退下。 戚年侧身蜷缩在地面，身体越来越热，胸口仿佛好似有一团火在烧，脸颊越发红晕，额间渗出细密的汗珠，打湿双鬓。 「艹！」 叶鸣见此景瞬间口干舌燥，扛起戚年来到卧室。 把人粗鲁地往床上一丢。 一阵天旋地转，戚年身体陷入柔软的席梦思。 叶鸣将戚年压在身下，摸到床头柜的小型针管，握紧拳头，将里面白色液体注射进小臂的皮下肌肉。 几秒后，叶鸣深吸一口气，双眼紧闭，发出一声满足的嘆息。 再次睁开双眼瞳孔勐缩。 戚年内心一颤，这，这傢伙「熘冰」啊，原文里并没有写他还有这种恶习。 第13页 戚年大脑飞速运转，思索着对策。 叶鸣无比亢奋，伸手用力扯着戚年牛仔外套衣扣。 戚年被束缚的双手压在背后，痛得几乎要流泪，瞳仁分明的双眼迤逦湿润，温柔地望着叶鸣眨了眨眼。 粗喘道：「哥哥，我好热……」 「你叫我什么？」 叶鸣被戚年这么一撩，鼻血都要涌出来，扯落他的扣子：「好好，我这就满足宝贝。」 「等等，哥哥身上都是酒味，可以先洗个澡吗？」 戚年语气温软带着乞求。 叶鸣犹豫了一会儿，还是主动下了床。 既然戚年已经被捆着，还被下了药，根本没有耍花招的可能。 稍微满足一下他的小要求，一会儿在床上再讨回来，也不吃亏。 叶鸣捏了一把戚年光滑的脸颊，坏笑道：「好啊，那宝贝好好等我！」 等叶鸣进了浴室，戚年艰难地坐起身，紧缚的双手灵巧地掏出事先缝在袖口里的刀片。 握紧刀片划开麻绳，随后掏出手机编辑简讯给报警电话，又发了地位过去。 下床的瞬间脚下一软，差点跌倒，浑身沸腾的血液仿佛要冲破血管，身体空虚到极致。 这药劲儿还真大。 戚年垂下头，用刀片划破手腕，殷红的血从翻开的皮肉肆意涌出。 剧烈的痛楚瞬间压下令人崩溃的欲望。 戚年深唿一口气，手紧紧按住伤口，放轻脚步迅速离开房间。 …… 戚年逃到公路，拦了辆计程车往家赶。 手机上十几个未接来电，皆来自周小渔。 戚年往后靠了靠，自嘲版扯起嘴角，不得不佩服小渔的演技。 对待他这么个「提款机」还真是用心了。 戚年本想在附近的诊所处理伤口，可深更半夜诊所都关门了。 身体里的药剂又开始起作用，热的戚年脱下外套，用钥匙打开房门。 周小渔正坐在客厅，怀里抱着粉色毛绒公仔，望见戚年，倏地扔下抱枕，扑进戚年怀里，轻声哽咽。 「哥哥，你去哪儿了？我给你打了好多电话，好担心你出事。」 戚年本就难受得要晕倒，被小渔这么一扑，视线都开始模煳，无奈道。 「你再不松手，我真有事了。」 小渔这才把人松开，注意到戚年浑身细汗，身体烫的厉害，洁白的衬衣也染了血迹，手腕处两寸长的刀伤，已经结了痂。 「哥哥，谁欺负你了？疼不疼？」 一边暖心询问一边从抽屉里找出药箱。 戚年坐到沙发，拾起茶几的冷水勐灌了几口，随口道：「没事，和人打了一架。」 第12章 不是孤儿 「哥哥，要不你别去酒吧工作了，太危险了。」 周小渔用沾了碘伏的棉签轻轻擦拭戚年的手腕，豆大的眼泪滴顺着下巴滴落到手背。 他不理解戚年为什么非要这么执着去上学，为什么不能给他些时间让顾池羽彻底爱上他。 他不想伤害戚年，这样欺骗他，可也不想放弃这么好的机会进入上流社会。 「你告诉我什么工作不危险？」 戚年这些年因为工作受的伤多到数不过来，因为年纪小总是被同事各种针对，他那时还不会隐忍，只会横冲直撞，结果就是经常被人暴揍。 「……」 周小渔不敢再去直视戚年的眼睛，愧疚地垂下头，用纱布将伤口包好。 「哥哥，对不起，我知道这些年你为了我受了很多委屈，等我以后工作赚钱，一定不会再让哥哥委屈。」 等我嫁进顾家，一定不会忘了你。 说的真好听，戚年差点信了。 原文周小渔和顾池羽在一起以后，再也没有看过他一眼，甚至在和顾池羽吵架的时候说出。 「这么介意我的过去，那你让戚年去死啊！」 戚年没有回答，径直走进浴室留下一句：「你早点休息。」 用冷水用力搓着脸，试图缓解燥热焦灼。 冷水很快变热，戚年唿吸越来越艰难。 索性脱光衣服站在扯过淋浴头，用冷水浸透全身。 等药劲过去，天已经亮了。 戚年擦干身子，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换上睡衣来到书桌前。 打开笔记本电脑，登录招聘网站，找到顾淮常去的养老院，投递了简歷报名义工。 光是给顾淮留下印象还不够，还要更加深入接触。 距离上班时间还有两小时，戚年抱着毯子来到沙发。 眯了一睡，头痛得根本睡不着，手腕的伤口也痛得厉害。 烦躁地坐起身，又处理了一下伤口，再次躺下。 刚要睡着，闹钟响了。 戚年面无表情地换上黑色外套，围了条咖色围巾，拾起钥匙离开家门。 …… 戚年准时来到奶茶店。 推着摩托进了临时停车场发现一辆火红色的法拉利在一众平价车中格外显眼。 这车他再熟悉不过，是顾池羽的。 果不其然，戚年刚进店门，就被顾池羽拽着手拉到门外，用力抵在墙角，怒声质问。 「叶鸣出事了，是不是你搞得鬼？」 昨晚叶鸣和他信誓旦旦说晚上要把戚年给办了，之后他就再联繫不上人了。 第14页 第二天一早叶鸣就上了新闻头条，叶氏集团大公子叶鸣吸毒，私藏海洛因，重达500克。 顾池羽两眼一黑，500克至少要判15年以上有期徒刑，情节严重还有可能无期徒刑甚至死刑。 他朋友不多，叶鸣算是和他走得最近关系最好的。 虽然他也知道这件事叶鸣罪有应得，可就这样折在一个他丝毫放在眼里的穷小子手里，他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戚年淡定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顾池羽激动地掐住戚年的脖子，双眼赤红：「你还跟我装蒜是不是？叶鸣昨晚和你在一起，不是你还能是谁？」 不等戚年回答，顾池羽目光落向戚年脖颈六芒星吊坠，嘲讽道：「这项鍊挺值钱的，哪里来的？」 卡在脖颈的大手逐渐用力，戚年唿吸越发困难，脸色涨红，冷眼望着顾池羽，声音嘶哑语速缓慢。 「怎么来的都和你无关。是我报的警又怎样？我不报警难道等着被他侮辱吗？」 顾池羽愣了愣，脑海中不自觉脑补出戚年被叶鸣强迫的场景，心脏莫名抽痛了一下。 奇怪，他怎么会有点难受？ 叶鸣强迫过无数人，他都没什么感觉，觉得反正对方也肯定对叶鸣有所图，只是想要更多才玩个欲擒故纵的无聊把戏。 可叶鸣追了戚年这么久，也承诺过给戚年车子，房子，可戚年都没要。 顾池羽无措地松开手，嘴上不饶人：「你要不是非装清高，会被强吗？活该啊！」 戚年扯起嘴角冷笑：「那他也活该一辈子吃牢饭！」 「你……」 顾池羽心情复杂到极点，烦躁地钻进车子，发动引擎。 戚年若无其事地和店员打招唿，随后进了卫生间换工服。 镜子里映出他脖子上鲜红的指印和湛蓝的六芒星宝石项鍊交相唿应。 戚年望着镜子，紧紧握住项鍊，心脏隐隐作痛。 吊坠是他八岁那年，警察将他从人贩子那解救出来时，身上唯一有线索的东西。 他曾经头部受到重创，失去了八岁前的记忆，他想这个项鍊一定是他父母留给他的。 他不是孤儿，他有父母，他之所以去福利院，是因为没有找到父母。 一定有一天自己会找回记忆，回到父母的身边。 戚年吸了吸鼻子，将高领打底衫往上拉了拉遮住淤痕。 此时口袋里的声音震了震，戚年掏出手机接通电话。 「你好，这里是安怡养老中心，请问您是戚年吗？」 戚年：「我是。」 「您确定每周末要来做义工吗？」 人事几乎每周都会收到接到大学生来做义工的请求，可大都是来做做样子，做几天后就见不到人了。 「我确定。」 人事又和戚年着重说了一下，工作内容，既枯燥又辛苦，又没有工资。 戚年再次确认，人事才放心地挂了电话。 出了卫生间戚年回到柜檯，开始了工作。 下午结束工作又去酒吧兼职。 一天下来，几乎累到灵魂出窍，困，超级困。 戚年回到家，发现小渔不在，也懒得打电话追问，准是和顾池羽约会去了。 沖了个凉，便爬上沙发开始补觉。 明天就是周末，他一定要打起精神给顾淮外婆留下好印象。 睡了不知道多久，隐约听到脚步声。 戚年没有做声，装作不知道。 周小渔灯都没敢开，只用手机照明，看到戚年在沙发上睡着，悬着的心总算放下来。 刚刚顾池羽在楼下用力咬了他的唇瓣，搞得他嘴唇又红又肿。 顾池羽现在对他越来越迷恋，估计不出两个月，他就可以让对方彻底爱上自己。 到时候再和戚年主动提分手，也不算出轨吧。 不算，他和顾池羽还没有上床，不能算。 也不算对不起顾池羽，他是要先和戚年分手，再接受顾池羽的心意。 他只是有点自私，并不是坏人，人都是自私的，所以自己没错。 第13章 棋逢对手 戚年按约定时间准时来到安怡养老院。 作为本市最好的养老院，豪华程度远超戚年的认知。 不仅装修很豪，娱乐设施，医疗设备，也都是最顶端的。 负责接待他的是一位中年微胖，脸上挂着和善笑意的阿姨。 阿姨认真带他熟悉了工作流程，除了陪老人聊天解闷，还要打扫卫生，做爱心糕点，替瘫痪的老人按摩护理。 戚年学得很认真，没有一丝嫌弃。 阿姨很是欣慰：「小戚，要是你能常来就好了。」 「我尽量。」戚年淡淡一笑。 忙到下午，戚年终于在花园里看到了心心念念的顾淮外婆。 茂密硕大的梧桐树下，坐在轮椅上的老太太白髮整齐地梳到耳后。 身穿一件深紫色羊绒衫，脸上满是皱纹眼睛却漆黑明亮，五官骨相优越，年轻时一定是个大美人。 正握着茶杯和两个同伴聊天谈笑。 戚年扔下扫把，起身来到厨房，从烤箱里取出热气腾腾的黄油可颂，放入餐盘，又撒上一层细细的白砂糖。 一切准备就绪，戚年端着托盘径直走向几人，笑容无懈可击：「奶奶，我是新来的义工戚年，这是我亲手做的黄油可颂，希望你们喜欢。」 第15页 说着将餐盘放在石桌中央。 「诶呦，我最喜欢黄油可颂了，今天真是有口福了，谢谢你啊小戚。」 徐淑珍激动地搓了搓手，年轻时就嗜糖如命，到了这把年纪依旧没有改口味。 另外两位同伴对甜食不太感兴趣，也还是拾起叉子，试探性尝了一口，并不像想像中的那样甜，反而外酥里嫩满口留香。 「不客气，喜欢就好」 戚年有些心虚，其实这黄油可颂是小渔提前做好准备工作，他带过来一加热就完成了。 没办法，他和小渔学了很久都做不好，简直就是个厨房杀手。无论什么食材经过他手都会成为黑暗料理。 该死，他竟然没有做饭的天赋。 「小戚，会下围棋吗？」 徐淑珍闲来无事就会拉着朋友玩上几盘，可由于棋艺精湛，一来二去朋友都会离得远远的。 每个月只能等外孙顾淮来陪她下，今天一见戚年就觉得这孩子太好看了，还不端着，很是心仪。 「会一点，要是出丑了，还望奶奶不要笑话我。」 戚年确实没什么信心，虽然这些天整天在钻研，还在网上和人实战下过，可顾淮外婆水准可不是网上那些人能比的。 「哪能啊，你肯我陪我下，我就已经很开心了。」 一旁的护工将棋盘摆在桌面。 戚年选了黑子，他喜欢黑色，从看见小渔出轨的那天起，他的生命就打上了黑色的底，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拨开黑雾，重见光明。 …… 顾淮今天行程格外满，忙到了傍晚才驱车赶往安怡养老院。 院长对顾淮的到来格外重视，亲自给顾淮带路。 这家敬老院有今天的规模和声望都是因为顾氏集团的鼎力支撑，每年都会按时拨善款过来。 穿过绿化带，走在鹅卵石小路。 尽头的小花园里，徐淑珍一个人坐在石桌前，眼睛紧紧盯着桌面的棋盘，眉头紧锁。 「外婆？」 顾淮接过院长准备的羊绒毯俯身盖在徐淑珍的腿上，望向棋局，漆黑的眼眸亮了亮。 这是一盘残局，黑子步步为营，剑走偏锋，甚至不惜和对方鱼死网破，倾尽自己全力也要置对方于死地。 无论最后一颗白子落在哪里都必输无疑。 「外孙，我输了。」 徐淑珍释然一笑，这小孩儿真不是一般人，小小年纪就心思缜密，杀伐果断，未来可期。 顾淮：「您手下留情了吧。」 「没有。」 徐淑珍握着顾淮的手，认真道：「外孙，下次你一定帮外婆赢回来，那孩子说下周末还来，你和他应该能相处的很好。」 顾淮：「孩子？」 外婆到底和谁下的棋？ 「是啊，今年刚满十八岁，长的那叫一周正，像明星似的，厨艺也好……」徐淑珍赞不绝口。 顾淮听外婆描述脑海中不自觉闪出戚年的脸。 又陪外婆聊了一会儿，顾淮推着轮椅送她回房间。 顾淮临走前，徐淑珍又问。 「有绮丽的消息吗？」 她最放心不小的就是失踪了整整十八年的女儿。 顾淮脸色一暗，头微垂：「还没有……」 顾淮拿到顾家绝对的话语权后才发现，权利和金钱有时候并不是万能的。 连最简单的亲情都拥有不了。 …… 米其林餐厅。 周小渔和顾池羽并肩坐在窗边，层高33，整个燕城最好的夜景一览无余。 「池羽哥哥，你脸色好差，是有什么心事吗？」 周小渔见顾池羽用叉子戳着牛排，一整个心不在焉，温柔地问。 顾池羽把叉子往桌上一丢：「叶鸣进去了。」 「哈？」 周小渔立马秒懂，他其实一直怀疑叶鸣「熘冰」，很多次都委婉地提醒顾池羽过，可顾池羽完全不相信。 握着顾池羽的手，安慰道：「以后我会多挤出时间陪你，还有我呢。」 顾池羽顺势搂住他的腰，咬着他耳朵小声道：「今晚陪我好不好？」 他现在急需发泄，如果这个人是小渔最好不过。 「我，我今晚还要预习功课。」 顾池羽的举动引来周围食客的目光，那目光灼的周小渔脸颊火辣辣的，在外人眼里他不过就是有钱人的玩物。 顾池羽嘴上说着喜欢他，可从来没有给到他真正的尊重。 「算了……」 顾池羽热情瞬间被浇灭，本就烦躁的心又添了堵。 从钱夹里掏出一张卡拍在桌面，拾起外套自顾自地走向门口。 「池羽哥哥，你别走……我……」 小渔立马追上去，拉着他的手。 顾池羽深深看了他一眼，掰开他的手。 小渔望着顾池羽远去的身影，牙齿用力咬着下唇，指甲紧紧扣着掌心。 第14章 初见顾淮 周小渔结了帐后，恍恍惚惚回到家。 开门就扑面而来的泡面味，不禁皱了皱眉。 戚年坐在餐桌前，端着一桶泡面吃得正香。 「哥哥，你怎么吃这个？」 周小渔将外套随手放在沙发，径直走进厨房，从冰箱里搬出一提白啤往桌上一摆。 「陪我喝酒吧，你还想吃什么我去做？」 第16页 「不用了，我吃饱了。」 戚年喝干净面汤，将盒子丢进垃圾桶。 「哥哥，我打不开，帮我打开好不好？」周小渔将白啤推到戚年身前。 戚年拾起酒瓶，用筷子别住瓶盖，往下一压。 砰的一声！ 瓶盖从瓶口起飞，稳稳落进桌旁的垃圾桶内。 戚年一鼓作气将所有的白啤都起开。 小渔举起酒瓶和戚年的碰了碰，扬起嘴角，温柔一笑。 「干杯。」 戚年配合地将瓶口放到嘴边，一口气喝了半瓶。 小渔酒量很差，尤其是心情不好的时候，两瓶下肚就醉的找不到北。 戚年扶他到床上，小渔抚着戚年的脸颊，含煳不清道：「哥哥，你会永远对我好吧？」 他心里比谁都清楚，世界上最爱他的是戚年，可他要的从来都不是爱，可偶尔也会沉溺在被爱的美好中。 戚年一怔，旋即满眼深情：「嗯，我会永远爱你。」 如果你没有背叛我的话。 「那就好，我也好爱哥哥……」 周小渔钻进被窝，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 戚年等他睡着退出房间。 洗完澡，换好睡衣，木然地靠坐在沙发。 距离开学时间只剩半个月，解决了叶鸣，也让顾淮对自己有了印象。 可还不够，他和顾淮都没有正式碰面过，一句话都没有讲过。 …… 清晨七点，早高峰。 司机将车子停在斑马线前，望着交通灯。 顾淮靠坐在后座，轻揉着眉心，闭目养神。 这几天睡眠出奇的差，经常偏头痛。 过了红灯，司机稳稳发动车子。 十五分钟后。 行至t字路口，司机习惯性调转方向盘。 迎面一辆黑色摩托急踩剎车，连人带车滑了出去！ 轰隆一声！ 司机勐地踩住剎车。 顾淮也被震得身体有些发麻。 司机脸色惨白，扭头一脸无措，慌张道：「顾总，撞到人了……」 刚刚他左转应该让直行来的摩托车的。 「我去处理。」 顾淮面色不改，淡定地推开车门。 既然事情已经出了，不管是谁的责任，先救人要紧。 后方被拥堵的车辆车主和路边的行人纷纷围了过来，开始小声议论。 摩托车严重变形冒着青烟，轿车车头掉了漆，轻微变形损伤不大。 躺在车侧的少年亏得及时跳下车并没有被车压到。 双手紧紧捂着住膝盖，血水从指缝间溢出，水洗牛仔裤被鲜血染红，洁白的衬衣被尘土污染，黑色的头盔出现裂纹。 「你还好吗？」顾淮关切道。 少年艰难开口：「帮，帮我摘下头盔。」 头好痛，还有点晕。 顾淮俯身帮他摘下头盔，眼中闪过一抹惊艷之色。 一张美到无可挑剔的脸，额头鲜红一片，眉头紧蹙，褐色的眼眸写满痛苦。 这张脸太有辨识度，在酒吧那一晚就已经深深印入脑海。 顾淮见戚年穿着单薄，脱下外套盖在他身上，随后拨通了急救电话。 不多时，救护车赶来。 顾淮俯身拉着他肩膀，扶他起来。 「嘶……」 戚年伤到左膝盖，刚走两步便痛的冷汗直流。 顾淮顿下脚步，偏头问：「很疼吗？」 戚年咬了咬牙，嘴硬道：「还好。」 顾淮看出他的勉强。 拦腰将他打横抱起。 戚年头一次被男人公主抱，感受到男人滚烫的胸膛，和颈间传来淡淡的松木香水味。 瞬间汗毛直立，身体僵的厉害。 周围人都被眼前的一幕震惊到，明明是一场交通事故，怎么有种看偶像剧的感觉。 就公主抱了？虽然两人都是男人，但外形实在太过养眼，完全让人讨厌不起来。 顾淮低下头在他耳侧轻声提醒，声音低沉有磁性：「抓紧我。」 戚年耳廓光速红了起来，忍着别扭，把心一横双手紧紧环住男人的脖颈。 顾淮将戚年放在担架上，陪同戚年一起上了救护车。 戚年深深吐了口气，缓缓闭上眼睛，晕，好晕。 不知过了多久，戚年昏睡过去。 到了医院。 顾淮带戚年做了必要的检查和包扎后，将他安置到单人病房。 用遥控器打开空调，将温度调高。 病床上，戚年换上了淡蓝色病服。 好身材一览无余，很瘦却不柔弱，宽肩窄腰，双腿笔直。 额头贴着方形的纱布，却丝毫不影响颜值。 五官标緻的挑不出任何瑕疵，淡粉色的薄唇轻抿着，皮肤雪白。 眉头紧蹙，看起来十分难受。 和那天舞台上那个耀阳夺目的他相比，多了几分脆弱和病态般的美感。 顾淮坐在床边的板凳上，安静地望着他。 瞥见他脖颈间青紫的淤痕，内心掀起涟漪。 第15章 拽什么你 戚年迷迷煳煳醒来，睁开眼望见白茫茫的天花板，习惯性要坐起身，膝盖疼得直冒冷汗。 垂了垂眼帘，左膝盖被厚厚的绷带包着，戚年试着动了动，完全回不过弯。 这时门被推开。 第17页 顾淮依旧是西装革履，头髮板板正正，英挺的脸庞没什么表情，手里提着保温饭盒和一个牛皮纸袋，沉声问。 「好点了吗？」 戚年抿了抿唇瓣：「嗯，好多了。」 顾淮将保温饭盒放到床头柜，又把纸袋放到他身前：「你的衣服我拿去干洗了，还给你带了点吃的。」 戚年：「谢谢。」 顾淮拉过一旁的座椅，坐到戚年床边，认真道：「抱歉，这场意外我全责，医药费和住院费我都交过了。」 说着从钱夹里掏出一张银行卡放到柜面：「这是精神损失费和误工费。」 戚年笑了笑：「没关系，也是我自己太不小心了。」 「后续有问题，可以联繫我。」 顾淮又从钱夹掏出名片，递给戚年。 简约到几乎没有设计的黑色卡片，文字是烫金的正楷，顾氏集团，顾淮，还有私人电话。 戚年接过名片，淡淡一笑：「好。」 顾淮拾起外套站起身叮嘱：「住院费我都交好了，还有住三天，你要是不想住可以退掉。」 戚年等人走后，握着顾淮的名片，重重地吐了口气。 虽然过程有些坎坷，总是拿到了名片，还有一笔赔偿金，不算亏。 戚年休息了一会儿，换好衣服，起身下床，撑起拐杖。 慢腾腾走到缴费窗口，要回了剩下的住院费，接近三千块。 戚年倒吸了口冷气，还没住过这么好的医院呢。 出了医院，打了辆计程车。 嗡嗡嗡！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 戚年掏出手机，来自小渔的最新消息：「哥哥，待会下班回来带点零食，爱你哦！么么！」 「师傅，一会到附近的百货商场停一下！」 「好嘞！小伙子，你怎么一个人啊，家人不来接你吗？」 师傅刚刚见戚年将拐杖放后备箱的时候就忍不住想问了。 戚年淡淡道：「我没有家人。」 没有找到家人之前，一直都是一个人。 「那，那个不好意思啊！」 师傅尴尬到不行，自己真多嘴啊…… 「没关系。」 戚年没觉得自己有多悽惨，世上不幸的人多的是，有光的地方一定有不为人知的黑暗。 半小时后。 戚年进了商场。 来到超市的零食区，实在不方便推购物车，便提着购物筐，将大把零食塞进筐里。 货架最底层放着小渔最爱吃的柠檬无骨凤爪，戚年将拐杖放到地上，蹲下身，膝盖如针扎疼。 戚年迅速抓起凤爪，撑着货架艰难起身。 「诶呦，这不是我们叶总的小心肝戚年嘛，怎么几天不见拄上拐了？被人揍了？」 顾池羽搂着一个小模特，大摇大摆地走到戚年身前。 戚年面无表情地将凤爪塞进购物筐，腰杆笔直地越过二人。 "喂，跟你说话呢，你听不见吗？" 顾池羽一把抓住他的手，拦住他的去路，怒气沖沖地盯着他。 他最讨厌戚年无视他，还摆出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明明都狼狈到拄拐了，还这么拽！ 戚年翻了个白眼：「我跟你很熟吗？」 「我们不熟吗？你都差点成我兄弟媳妇了！」 顾池羽说完，突然发现自己好像脑子不灵光了。 戚年自始至终都没有喜欢过叶鸣，成哪门子兄弟媳妇？ 戚年脸色更加阴冷：「你闲的没事可以去看看精神科！」 说完甩开顾池羽的手，拄起拐利落转身走向收银台。 顾池羽愣了几秒后，怒火中烧：「你给我站住，你敢骂我？」 「顾少，他是谁呀？」小模特拦住顾池羽好奇道。 顾池羽瞪着他的背影，咬牙道：「仇人！」 自从认识戚年，他就一直倒霉。 先是带男孩回家被哥哥撞见，零花钱被剋扣，再是好兄弟叶鸣被送进监狱。 小模特一脸错愕，从来不知道顾池羽还会有仇人，不过能两句话就让顾池羽暴怒的人一定不会是他朋友。 温柔地抚了抚顾池羽的胸膛，安慰道：「顾少，您别生气，那小子哪里比得上您，一脸穷酸样，根本不值得您动气。」 「我比他帅？」 顾池羽有些不自信，虽然戚年很讨厌，但是脸和身材的确很顶。 小模特咽了咽唾沫，口不对心道：「当然了，您比他帅多了，还高！」 小模特果然是懂得夸人的，顾池羽比戚年高了接近5公分，这是不可能改变的事实。 「乖，一会儿好好奖励你！」 顾池羽满意地将他搂入怀。 …… 第16章 赢了 「哥哥！你提前下班了？」 周小渔兴奋地打开门，望见戚年拄着拐，额头贴着纱布，手里还拎着一大包零食。 慌忙扶着戚年进门：「哥哥，你又和人打架了？」 戚年靠坐到沙发，将拐杖递给了周小渔："车祸。" 「哥哥怎么没告诉我，我去接你啊，你还给我买吃的。」 周小渔眼泪在眼圈打转，指尖轻轻刮着他额角的纱布，轻声问：「还疼吗？」 戚年对他越好，他越愧疚，一想到不久后就要和戚年分手，说没有心理负担是假的。 第18页 周小渔穿着戚年的白衬衫，下面只穿了条白色内裤，靠坐在戚年身侧，刚洗过澡浑身都是玫瑰沐浴露的味道。 很好闻，是戚年曾经最喜欢的味道，可现在一闻就忍不住犯噁心。 戚年屏住鼻息，闷声道：「不疼了。」 「还有半个月才开学，哥哥不能做兼职了吧，我出去找工作吧。」 戚年学费应该还没有攒够。 周小渔心里盘算起他出去混半个月，到时候可以说没赚到什么钱，就可以阻止戚年上学了，计划简直不要太完美。 岂料戚年轻轻地抚了抚他的脑袋，温柔一笑：「傻瓜，我攒够学费了，不用你出去赚钱。」 既然你演技这么好，那我也不能落了下风。 「这样啊，那太好了，哥哥好厉害！」 周小渔内心叫苦，天，这半个月戚年都要和他每天待在家里，那他和顾池羽约会的时间更少了。 戚年：「哥哥要休息了，乖！」 「嗯，哥哥晚安。」 周小渔俯身吻了吻戚年的脸颊。 戚年身体一僵，内心闪过无数句某种绿色植物。 周小渔回到房间，烦躁地钻进被窝，将灯一关。 戚年拾起茶几上的湿巾，扯出两片擦了擦脸颊。 随后拿出手机，和酒吧和奶茶店的兼职辞职，又和网球社，敬老院那边请了长假。 关掉手机，好好睡上一觉。 …… 平静悠闲的时光总是过得飞快。 距离开学前一天，戚年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完全告别拐杖，除了不能跑，行走完全没问题。 刚好今天是周末，可以去安怡养老院堵顾淮。 戚年简单收拾了一下，套上黑色针织毛衣，灰色工装裤，带上棒球帽，拾起钥匙出门。 来到附近的二手电动车行，挑了辆九成新的黑色小绵羊，和老闆一番砍价最终以700元成功拿下。 没办法他的摩托已经救不回来了，二手摩托也不便宜，虽然现在还有存款，但是也要省着点用，以备不时之需。 戚年骑着小绵羊上了公路，习惯性地用脚踩油门，发现油门根本不在脚下，烦躁地用力捏紧手里的控制器。 捏到极限，和从前心爱的小摩托还是差得不是一点点。 原本骑摩托一小时就可以到达目的地，骑着小绵羊愣是两个半小时才到。 已然是中午，太阳老大，阳光刺眼，又颳起刺骨的秋风。 戚年下了车，将车推到室外停车场，忍不住搓了搓冻僵的肩膀。 进了养老院，照例做了些繁重无聊的工作。 等忙的差不多了，才提着黄油可颂来到戚年外婆房前，轻轻叩了叩门。 「有事吗？」 徐淑珍正在阳台晒太阳，还以为是工作人员。 戚年：「奶奶，我是戚年，给您送点心来了。」 「小戚啊，快进来，奶奶还想和你下棋呢！」 徐淑珍放下茶杯，面露喜色将轮椅转了个方向，正对门口。 戚年将门关严，笑着将糕点放在徐淑珍身前的圆桌上。 「奶奶，抱歉我这段时间太忙了，一直没空抽身，隔这么久才来探望您。」 徐淑珍亲昵地拽着戚年的胳膊让他坐：「傻孩子，道哪门儿子歉啊，诶呦，你怎么瘦了这么多？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吗？」 戚年摇摇头：「没有，可能是学习压力有点大。」 好像习惯了说谎，戚年现在可以面不改色地脱口而出。 「学习固然重要，可身体更重要，要是你真的出了什么差池，父母该多担心。」 徐淑珍对戚年一见如故，总觉得戚年很像顾淮这么大的时候，做事认真专注，身上有着远超同龄人的毅力。 「嗯，我以后注意。」戚年笑了笑。 「对了小戚，一会我外孙来，我介绍给你认识，我觉得你们肯定会很投缘。」徐淑珍道。 正说着，门被缓缓推开。 顾淮提着果篮进门，一眼望见穿着黑色毛衣的少年和外婆围坐在阳台的圆桌前，亲昵地交谈，气氛祥和其乐融融。 听到声响二人同时抬起头，戚年抿了抿嘴唇没有做声。 徐淑珍率先开口，沖顾淮摆手：「外孙，快进来，我介绍一个朋友给你认识。」 顾淮看清楚坐在徐淑珍对面的少年一愣。 好巧，戚年怎么会在这里？ 徐淑珍拉着顾淮，热情道：「这是戚年，我之前和你提过的，下棋很厉害！」 顾淮：「外婆，我们认识。」 「是吗？怎么认识的？」 徐淑珍知道戚年是学生，完全不可能和顾淮有交集。 「……」 顾淮沉默不语，如果可以选择他真的不希望是以车祸的方式和戚年遇见。 戚年看出顾淮的尴尬，，忙打圆场：「和朋友聚会认识的。」 戚年这么一说，顾淮更加愧疚，看了一眼戚年，对方沖他眨了眨眼，眼眸澄澈带着笑意。 好似两人早就相熟，默契地在打配合。 「这样啊，那就不用我再多介绍了。」 「外孙，你不是想和小戚下棋吗？人就在你面前了。」 徐淑华沖顾淮使眼色，很期待两人的对决。 顾淮看向戚年，戚年谦虚道：「奶奶过奖了，上次能赢实属侥倖，还望顾先生手下留情。」 第19页 顾淮脱下外套，放置一旁。 戚年将棋盘摆在圆桌上，再次选了黑子。 顾淮拉开椅子，坐到戚年对面，将衬衣的衣袖往上卷了卷，手腕上限量款的百达翡丽手錶晃得戚年眯起双眼。 将目光移到顾淮脸上，攻气十足的完美神颜，即使眼含笑意，也让戚年感到无形的压迫感。 戚年深唿一口气，拾起黑子，利落地放入棋牌。 顾淮飞快下了第二子。 戚年也不拖沓，继续又一手。 二人手速极快，外人看来好像都没有思考，硬是把围棋下出了五子棋的感觉。 坐在一旁观战的徐淑珍，手里握着半块黄油可颂，眼睛紧紧地盯着棋局走势。 两人的棋路大相迳庭，一个是按部就班稳扎稳打，另一个是剑走偏锋，实力却不相上下，互相死咬着对方不放。 一小时后，二人的棋子纷纷落了空，蹙着眉盯着棋盘一言不发。 徐淑珍吃完最后一口可颂，遗憾道：「外孙，你输了。」 顾淮盯着棋局沉默不语。 从学围棋到现在还从来没有输过，今天竟然会输给一个小孩？ 戚年搓了搓手：「顾先生刚刚让了我一手，为了陪我多玩会，不能作数的。」 能赢顾淮有两个原因，一是自己确实很有天赋，二是他专门看原文研究顾淮的棋路才能侥倖赢。 「小戚你太谦虚了。」 徐淑珍对戚年的欣赏又多了几分。 顾淮：「还来吗？」 「抱歉，我得回家了，改天好吗？」 再下一把戚年八成会输，刚刚都是勉强赢了半子。 「没问题。」顾淮点了点头。 「外孙，外面下雨了，你送送小戚！」 顾淮拾起外套，看了眼愣在原地的戚年：「走吧，我送你。」 戚年又和徐淑珍聊了两句，才跟上顾淮。 到了前厅，戚年婉拒了顾淮，要是让顾淮送他回去，碰上小渔就尴尬了。 …… 周小渔和房东联繫退了房，满心欢喜地整理行李。 终于可以去住校，戚年不在身边，和顾池羽的秘密很难被发现了。 全部整理完，已经是下午四点。 周小渔实在没力气把行李运下楼，喝了口水，靠在沙发上等戚年回家。 半小时后，戚年用钥匙打开门。 周小渔腾地站起身，委屈巴巴道：「哥哥，你终于回来了，人家好累，肩膀好酸。」 戚年挽起衣袖，安慰道：「乖，我叫了货车，你下楼去车里歇歇，这里交给我。」 第17章 冷血动物 戚年眸色暗了暗。 奥斯卡最佳影帝应该给你颁一个。 随后一次性扛起两大包行李，往楼下走。 戚年几乎没多少行李，大多都是小渔的。 来回搬了七八趟趟才搬完。 把货车塞得满满当当。 戚年先送小渔去宿舍，小渔考的师范学院，在市区的边缘位置，距离戚年地处市中心的燕大整整三十公里。 等戚年安顿好小渔，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燕大是燕城最好的大学，校区规模宏大，建筑和设计都是顶级的，宿舍是双人间，有独立阳台和卫浴。 今天是开学的日子，又是饭点，宿舍楼前人流攒动。 戚年在拥挤的人群缓缓挪动，终于来到四楼404房间，戚年站在门口，里面的灯还亮着。 戚年站在门口停顿了一下，不知道室友人怎样。 反正房间号很不吉利，404，从头到尾都是死。 戚年礼貌地敲了敲门，敲了好一会儿，里面都没有动静。 戚年试探性推了推门，门没锁。 空气中瀰漫着淡淡的松木香和柠檬空气清新剂的清新味。 戚年一眼望见右侧坐在上铺的少年。 少年穿着宽大的黑色衬衫，慵懒地靠坐在床头，及腰的柔顺长发随意散在胸前。 暖色的灯光聚在少年头顶，五官立体深邃，狭长的瑞凤眼没有一丝温度，清冷得仿佛周身都散发着寒气。 怀抱着画板，白皙的大长腿交叠在一起，修长的手握着铅笔在纸上肆意勾画。 戚年走到少年床边，礼貌打招唿。 「同学你好，我叫戚年，以后我们就是室友了，请多关照。」 少年手中的画笔一顿，木然地偏过头，冷冷地看了戚年一眼。 又回过头，继续专心作画。 额……他好像被无视了。 戚年也不再自讨没趣，默默打开行李箱，取出被褥，开始整理床铺。 脑海中努力搜索原文中少年的身份。 想了半天，才知道少年的名字林玥，在文中只是个套角色，仅仅登场过一次。 在一场同学聚会中，和顾池羽发生冲突，把对方打进医院。 事后顾池羽不知什么原因没找他麻烦。 家世背景不详，已知的身份是燕大的高材生成绩前三，兼恐怖漫画的畅销作者，性格孤僻，言行举止有点怪异。 既然是顾池羽忌惮的人，那于他而言就是一颗好棋子。 只是这枚棋子不确定因素太多，用不好可能会遭到反噬，还是小心为好。 整理好床铺，戚年将一叠书整齐地码放到书桌的架子上。 转身之际，瞥见林玥的下铺书桌上放着一个笔记本电脑大小的透明玻璃箱，里面厚厚的铺着一层潮湿沙土。 第20页 沙土下面好似有东西在蠕动。 戚年舔了舔唇角，喉结滚了滚。 下一秒，沙土中钻出一条拇指粗的半米长的薰衣草蛇，朝着戚年吐着蛇信子。 「我去……」 戚年吓得手里的书都掉落到地面，他最怕这种冷血动物。 靠，在宿舍养这个，是要吓死谁，还有没有公德心？ 戚年不爽地瞪向林玥，林玥好似没听见一样，淡定地给人物填色。 戚年只能自认倒霉，捡起书籍，继续整理房间。 房间很干净，显然已经被林玥打扫过了，连卫生间的地板和死角都崭新锃亮。 戚年将浴室门反锁，脱下衣服，开始淋浴。 洗到一半磨砂玻璃门出现一道人影。 戚年心头一颤，沖干净脸上的泡沫，朝门外喊：「同学，有事吗？」 第18章 开学 对方没有做声，双手环胸，站的笔直。 戚年大口唿吸，让自己冷静下来。 遇到一个奇葩室友没什么大不了的，况且这个室友是顾池羽都不敢惹的人，他应该好好相处，加以利用。 林玥就一直等戚年洗完澡出来，越过戚年，拾起墙角的拖布，默默拖起满是水渍的地面。 戚年一阵无语，合着等我这么久，只是为了拖地？这人有强迫症吧？ 吹完头髮戚年爬上床。 看了眼时间，已经凌晨十二点。 林玥依旧坐在床铺，画着漫画，没有一点要关灯的意思。 戚年直接戴上黑色眼罩，将手机放到枕头旁，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入睡。 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煳煳快要睡着时。 戚年感觉手腕一阵冰凉滑腻，紧接着触感移到胸口。 戚年扯下眼罩，瞳孔一震，那条紫色薰衣草蛇就盘踞在自己胸口，立着身子沙金色的眸子冷冷地望着他。 戚年瞬间出了一身冷汗，脸色惨白，一动不敢动。 和它僵持了几秒，终于忍不住开口和林玥求救：「同，同学，你的蛇爬我身上了！」 林玥放下画板，慢腾腾地爬下梯子。 站在戚年床头，手心朝上放在戚年裸露的胸膛。 戚年脸色更加难看，林玥的手简直和那条蛇没什么两样，冰凉刺骨。 小蛇望见主人，乖乖地爬向林玥的掌心，滋熘一下缠上他的手腕。 戚年重重吐了口气，抬手擦了擦额头细密的汗珠，望着一脸淡定的林玥无奈道。 「拜託，下次可不可以关好玻璃箱。」 林玥突然低下头，凑近戚年，脖颈的蓝宝石月牙吊坠蹭到戚年下巴，漆黑的眼眸含着笑意，声音清冽。 「它好像很喜欢你。」 戚年实在不习惯和人这么近距离接触，把头偏向一边，坦诚道：「我更希望它把我当空气。」 如果攻略你的首要条件是这条蛇，那他情愿放弃，人类的基因里天生刻着对冷血动物的恐惧和警惕。 不知道林玥是什么原因克服了基因恐惧，反而对其。 林玥没有再说话，抬手关了灯。 戚年看了眼手机，已经凌晨三点了，好傢伙这人不睡觉的吗，一直在画画。 戚年再次准备入睡，脑海中突然闪现刚刚林玥脖子上的吊坠，和自己的材质款式完全一样，只是形状不一样。 他的是六芒星，对方是月牙。 是巧合吗？还是与自己的身世有关？ 戚年不再多想，沉沉睡去。 …… 翌日六点。 戚年起床整理好被褥，发现林玥睡得正香，穿着米白色的睡衣，长发规整地垂在胸膛一侧，表情恬淡，睡相优雅至极。 「同学，起床了，要迟到了。」 戚年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林玥轻轻皱眉，翻了个身，完全不理会戚年。 戚年揉了揉眉心，懒得再管他。 去食堂随便吃了两个馒头和白粥，便提着单肩书包走向教学楼。 来到教室戚年一直低着头，不想引人注意，穿的也是最普通的黑色衬衣加水洗牛仔裤。 可他完全低估了自己的魅力，一进门，女生们瞬间炸开了锅一般。 金融专业本来就是女生多，男生少，戚年的班级女生更是多的吓人，男女比例严重失调。 同班先来的几个男生要么丑到爆，要么普通到扔人堆里都找不见。 戚年这种校草级别的颜值，自然让女生们激动到不能自已。 「哇，这就是我们的新生代表戚年吧，本人简直比照片还帅！」 「真幸运，我们班竟然有这等帅哥！这身材，这脸蛋，分分钟秒杀当红鲜肉好嘛！」 「好a啊，戚年同学可以抬个头吗？」 前排的几个女生已经掏出手机，对着戚年一顿狂拍。 戚年被手机的闪光刺的很是不适，抬手遮住眼帘，沉声道：「拍照可以，闪光灯关一下成吗？」 本以为自己的言语可以震慑局势。 谁料女生们更加痴迷，眼睛冒着桃心。 第19章 书包没了 戚年满脸黑线，往上提了提单肩书包，走到教室最后排靠窗的空位。 拉开座椅，从书包里取出一本《宏观经济学》放在书桌。 前排的两个女生立马回过头，热情道：「戚年，我叫张萌，她是周倩，我们是学校文学社的，你成绩这么好要不要加入？」 第21页 戚年礼貌回绝：「不了，谢谢。」 文学社不是他的目标，他不会把时间浪费在没意义的事情上。 「好吧，那有什么需要都可以找我们帮忙哦。」 戚年点了点头，翻开课本。 张萌和周倩面面相觑，这帅哥好高冷，无奈地回过身。 距离上课还有五分钟之际，门砰的一下发出一声巨响。 戚年抬起头，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面孔。 顾池羽头髮蓬乱，双眼通红，脸色憔悴不堪，气喘吁吁地靠在门框。 穿着笔挺的咖啡色衬衫，黑色西裤。 领口的扣子解开两颗，脖子上挂着亮眼的蛇皮铂金锁骨链。 女生们再次犯起花痴，尽管眼前的男人看起来没睡醒的样子。 可浑身名牌，贵气逼人，那双含情迷离的桃花眼更是夺人心魄。 顾池羽昨天晚上和朋友喝酒，天亮才回家，刚睡了一会儿就被顾淮拎起来催他来上学。 揉了揉眼睛，再次睁眼正好和后排的戚年四目相对。 本就烦闷的心情，更加不悦。 大摇大摆地走向戚年，拉开他身侧的座椅，瞪着他坐了下去。 真尼玛晦气！ 戚年没给他好脸色，不客气道：「那么多位置，坐我这干嘛？」 顾池羽理直气壮：「学校你家开的？我爱坐哪里就坐哪里！」 戚年上下扫视他一眼，嘲讽道：「书包都不带，你真的是来上学的？」 「我……」 被戚年这么一提醒，顾池羽才想起来来的太匆忙，书包还在家里。 戚年不再搭理他，埋头继续勾画教材上的重点。 上课铃声响起，经济学教授夹着课本缓缓走向讲台。 推了推鼻樑的银框眼镜，做了简单的自我介绍，随即便开始讲课。 很快发现顾池羽没带课本，毫不客气地将顾池羽请出教室，让他站在走廊面壁反省。 顾池羽狠狠瞪了戚年一眼，咬牙退出教室。 没了顾池羽，戚年清静了不少，安心地听课。 …… 一上午都没有没有带教材接连被老师赶出教室。 顾池羽索性趁着午休时间，回家取书包。 佣人见到顾池羽急忙俯身为他换拖鞋：「少爷，您怎么回来了？」 顾池羽靠坐进沙发，随手抓起茶几上的一个蛇果，咬了一口，语气有些不耐烦：「去我房间把我书包拿来。」 「是！」 佣人不敢怠慢，走向二楼最边上的卧室。 寻了一圈也不见书包，退出房间为难道：「少爷，抱歉，我没找到。」 「哈？」 顾池羽把蛇果往果盘里一丢，恼火道：「我早上就放在我床上了！再好好找找！」 「是。」 佣人慌忙转身上楼，迎面差点撞到刚从卧室出来的顾湘。 连忙低头道歉：「小姐，对不起。」 顾湘脸色一沉，皱眉道：「这么急着做什么？笨手笨脚的。」 佣人将目光瞥向一楼客厅，小声道：「少爷回来了，找不到书包。」 顾湘嗤笑一声，揉了揉怀里布偶猫的脑袋，踩着台阶慢步走下楼。 淡紫色蕾丝便睡裙，勾勒出丰盈的曲线，海藻般的长髮乖顺地垂下胸前，标准的瓜子脸，皮肤白皙透亮，一双狐狸眼妩媚勾人。 语气尖酸带着嘲讽。 「哥，书包不见了也不要为难僕人嘛，自己出门不带脑子，怎么能怪别人呢？」 对顾池羽的恨意，全都来自于家庭纷争，父母因为顾池羽的母亲吵过无数次架。 原本幸福的家，变得不幸都是因为顾池羽母亲的插足。 顾池羽腾地站起身，瞪向她道：「你有本事再说一遍？顾湘，你找揍是不是？」 他和顾湘同父异母，顾湘妈妈是正妻，而他只是没名没分的私生子。 他父亲找回来，不过是因为正妻因为癌症早死，却没有留下儿子，只想利用他多争一份家产。 奈何顾池羽心思根本不在家产上，顾父和他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自然更加看他不顺眼。 顾湘把怀里的猫往地下一扔，抬脚踩在顾池羽腿边，抓着他的领子，嚣张道：「你敢动我？来啊！你试试！」 顾池羽拳头紧握，要是动手，免不了被父亲一顿收拾。 纠结之际，布偶猫噌地一下跳到沙发上，照着他的手扬起爪子。 「嘶……」 顾池羽手背瞬间被抓出几道血痕。 顾池羽抬手推开顾湘，起身就要捉住这只死猫。 岂料顾湘顺上往茶几旁一躺，朝楼上哭喊：「爸，救命啊，我哥要打死我！」 顾池羽差点心梗：「谁打你了？」 这死丫头不愧是影视学院的高材生，演技真尼玛好。 顾父正在卧室午睡，听到女儿受委屈，黑着脸走下楼。 「怎么回事？」 顾湘见到父亲，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啪嗒啪嗒往下流，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抹着眼泪哽咽道。 「爸，都是我不好，是我没有看好米粒，不小心把哥哥抓伤了……」 顾父看向顾池羽：「你就不能有个做哥哥的样子，怎么对你妹妹动手？」 顾父从小就对顾湘宝贝得很，尤其是妻子离世以后，更加疼惜。 第22页 顾池羽厌恶地瞪着顾湘解释道：「我没打她，是她自己摔倒的！」 下一秒，一个巴掌不由分说地扇了过来。 力道之大，顾池羽脑子嗡的一下，嘴角溢出鲜血。 顾池羽没有再反驳，用力擦拭了下嘴角，走向卫生间，打开水龙头沖洗手背的抓痕。 又洗了把脸，擦干脸，瞥见马桶里装着自己的敞开的书包，里面的课本全都被褐色的液体浸湿。 兇手显而易见，就是那个在父亲面前温柔懂事的乖女儿。 顾池羽站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 回到卧室开始收拾行李，这个家不住也罢。 第20章 大哥来了 燕大附近的私房菜馆。 周小渔坐在二楼包厢靠窗的位置，垂着头刷着手机打发时间。 一放学他就赶过来看望戚年。 戚年本想直接去网球社兼职，没料到周小渔会突然赶过来看他。 只好和那边说晚去一会儿。 掀开门帘。 周小渔倏地放下手机，甜声道。 「哥哥，我好想你哦！」 说着热情地扑到戚年怀里，紧紧搂着他的腰。 戚年嘴角微微抽搐，拍了拍他的后背：「好了，才一天不见而已。」 周小渔拉着戚年的手轻轻摇晃，软声道：「可是我感觉好久了嘛，宿舍的床我一点都睡不习惯，而且房间好干燥哦，我皮肤都差了。」 「还有我们食堂的东西好难吃，我都咽不下。」 戚年将他按在座位，将菜单递了过去，笑着道：「那今天多吃点。」 周小渔接过菜单，用铅笔勾了几个菜交给服务员。 头靠在戚年肩膀，指尖在他掌心画着圈，小声道：「哥哥，我想买个加湿器，还有护肤品，再换个床垫……」 戚年秒懂，合着他大老远跑来是要钱来了：「多少钱？」 「不贵，我买性价比高点的一万就够了。」 周小渔习惯了戚年什么都努力给他最好的，说出这话毫无心理压力。 一万块戚年要做一个月多的兼职。 放在以前戚年会毫无犹豫将钱转给周小渔，但现在不一样了。 再给他花钱就是纯纯的大冤种了！ 周小渔见戚年没有说话，试探性道：「哥哥，要是不够，我自己想办法也可以的。」 戚年扳过周小渔的肩膀，盯着他的眼睛，认真道：「对不起，是哥哥没用，给哥哥点时间好吗？哥哥一定会努力赚钱，让你过上最好的生活！」 画饼谁不会的，跟你学的。 戚年都把话都说这份上了，小渔也不好逼迫他，只能装作理解和感动。 「哥哥你不要这么说，你有没有钱我都爱你！」 该死，早知道戚年现在没钱，还不如前几天顾池羽给他买礼物的时候他就不推脱了，还可以把东西卖了还钱。 嗡嗡嗡。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 想曹操曹操就到，顾池羽偏偏这个节骨眼给他打电话。 周小渔面不改色地挂断。 戚年：「谁呀？」 「卖保险的骚扰电话。」 周小渔说着将手机放进口袋的同时按了关机键。 戚年微微点头，并不想戳破他。 吃完饭，戚年结过帐后，送周小渔上了计程车。 看了看时间，距离网球馆闭关还有两个小时。 按照顾淮的习惯今天应该会去打球，为了赶时间戚年直接打车赶去球馆。 …… kk网球俱乐部。 方谨言再次被顾淮完虐，靠坐在靠墙的长椅上， 泄愤般地往嘴里倾倒薄荷糖。 边咀嚼边朝站在球网前，挥着球拍爆打边界线易拉罐的顾淮挑衅。 「老顾，你也就能赢赢我了，要是戚年来了，你肯定会被暴打！」 顾淮手上的动作一顿：「谁要来？」 「戚年啊，我之前跟你提过得，打了我5比0的新教练。」 「我跟你说，长得那叫一周正，跟明星似的，腰细挺长，脸又帅，气质也……」 方谨言说的眉飞色舞。 正说着门被缓缓推开。 顾淮和方谨言同时看向门口。 少年一身蓝白运动服，身姿挺拔，头戴白色棒球帽，单肩挎着网球球拍。 方谨言凑上前：「戚年，你终于来了，这回你可虐不了我了，我大哥来了！」 戚年眨了眨眼，又看了看顾淮。 不同于往日的西装革履，今天穿的是黑色休闲服。 身材高大挺拔，隔着薄薄的衣料隐约可以看见手臂矫健的肌肉，完美的胸肌线条流畅清晰。 略显惊讶：「原来您说的是顾先生。」 这回可算逮到你了！ 「诶？你们认识了？」 方谨言坏笑着看向顾淮：「什么时候的事？怎么认识的啊？」 感情这俩人有情况啊？过分，竟然不告诉他！ 顾淮瞪了他一眼：「你是来打球的还是八卦的？」 提到打球，方谨言更来劲儿了，抓住戚年的手，激动道：「戚年，我跟你说顾淮看不起你，说你打不过他，之前我找他来和你打，他特别不屑！」 戚年不着痕迹地抽回手，没有做声。 显然方谨言在黑顾淮。 「方谨言！」 第23页 顾淮眸色冰凉，仿佛方谨言再说一句就要把他刀了。 方谨言咽了咽唾沫，嘴巴抿成一条线。 「可以陪我打一会儿吗？」顾淮问戚年。 戚年莞尔：「当然可以。」 顾淮提着球拍走向球网。 戚年放下背包，取出球拍。 第21章 输了 戚年首先发球，打出一个利落的扣杀，角度刁钻，力道强劲！ 顾淮眼眸收紧。 快步冲到侧方，挥动球拍，重力回击。 网球直直地飞向天花板，标准的高吊球。 戚年丝毫不敢懈怠，快步到球网前，双脚起跳，扬起球拍奋力反击。 顾淮微微颔首，握紧球拍，打出一个漂亮的蛇球。 球路曲折，转速飞快，肉眼几乎看不清。 坐在板凳上充当裁判的方谨言，激动地站起身。 这球应该稳了，这是顾淮拿手绝技，曾经用这招不知道打败多少网球精英，戚年肯定接不住。 岂料，下一秒。 球被戚年稳稳接住。 「我去，真的假的，戚年竟然接住了！」 方谨言惊得张大嘴巴，看来戚年的青年组的冠军不是灌水的，有两下子啊！ 二人打的有来有回，不相上下。 很快来到抢七的大关。 戚年站在原地，脸颊泛红，唿吸加重，额间细密的汗水顺着下巴滴落到草坪。 对面的顾淮也有些乏累，却比戚年好得多，只是唿吸有些不稳。 这次轮到顾淮开球，顾淮淡定地将球抛向半空，双脚起跳，身体腾空，将全部的力量汇聚到右手腕部。 不带任何技巧地将球打了过去。 砰的一声！ 网球高速旋转，划破空气，仿佛一枚小型炸弹朝着戚年身后砸去！ 戚年慌忙后退，反手接球。 网球擦着球网，继续旋转，力道却丝毫不减。 震得戚年手臂得又麻又疼。 啪嗒！ 球拍从掌心脱落，摔在地面。 戚年望着地上的球拍愣了几秒，旋即扬起头，看向顾淮，虽然心有不甘，依旧温和一笑。 「我输了，顾先生果然如方总所言，球技超凡。」 「你手臂还好吗？」 顾淮没想到最后一球戚年会接，那个力度很容易受伤。 「没事。」 戚年活动了一下手臂，是有点酸痛，但并无大碍。 「那个，我有点急事，先撤了，你们聊。」 方谨言拾起外套，识趣地朝门外走去。 再待下去，就真成电灯泡了。 顾淮也没阻拦，和戚年并肩靠坐在长椅上休息。 戚年仰头大口喝着矿泉水，白皙修长的脖颈渗着细小的汗珠，性感的喉结微微滚动。 顾淮侧目：「你之前是不是在m2酒吧做过驻唱？」 戚年一愣，旋即点头承认：「是啊，您怎么知道？」 看来那天没有白唱，给顾淮留下印象了。 「谨言生日那天，我在场。」 顾淮本以为不会再和这位让自己眼前一亮的少年有交集。 戚年笑了笑,坦言道：「不过我已经辞职了，在学校住宿晚上出去不方便。」 顾淮：「大学？」 所以戚年一直在勤工俭学？ 「嗯，大一。」 戚年说着抬头看了眼时间，晚上九点，继续道：「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去了。」 「好，你学校在哪？」 顾淮想更多了解戚年。 「復兴路。」 「刚好顺路，我送你？」 復兴路只有一个学校，燕城大学，国内一流的名牌大学。 戚年这次没有拒绝。 …… 戚年在学校附近的甜品店下车，挑了两份四寸草莓慕斯。 一路小跑进宿舍楼，知道林玥就算在房间也不会应声，索性也不敲门了。 林玥正坐在书桌前，端着一盒无毛白鼠幼崽，用夹子餵给玻璃箱里的小蛇餵食。 头微垂着，长发绑成丸子，长长的鬓角垂在脸颊，淡粉色的薄唇弯成好看的弧度，明明做着一件让人头皮发麻的事，却优雅得像贵族的王子。 戚年唿吸一窒，缓步走到他身前，试探性道。 「我带了甜点给你，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 林玥淡淡瞥了他一眼，望见戚年手中的草莓慕斯，倏地放下小白鼠和夹子，将玻璃箱关好。 他很喜欢甜食，尤其是草莓。 戚年见他没有拒绝的意思，便将草莓慕斯放在玻璃箱旁边。 然后随手脱掉外套，走向浴室。 林玥也紧随其后，和他一起挤在洗水台，用肥皂在掌心打出泡沫。 戚年按了两泵洗手液，「你今天怎么不去上课？」 林玥用洗脸巾仔细擦着指缝，半晌才回道：「睡过头了。」 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的知识，他早就预习过了，不用听课也都会了。 戚年盯着林玥脖颈的蓝宝石月牙项鍊问：「你是独生子吗？」 直觉告诉他，他和自己有相同材质的特殊项鍊绝对不是巧合。 林玥直起身，带着水珠的手抚向戚年脖颈，食指轻轻刮着他的六芒星吊坠，眼眸平淡如水。 戚年喉结滚了滚，平视对方，他突然发现两人几乎一般高，身材也大差不差，肤色也都是冷白皮。 第24页 只是五官一点也不像，戚年是标准的建模脸，很a. 林玥却有种雌雄难辨的阴柔美。 第22章 挑一个 林玥微微点头。 「……」 戚年被人这么盯着，又摸着脖子，实在难受。 不着痕迹地拉开林玥的手，往后退了两步，用毛巾擦干脸和手便退出浴室。 既然林玥是独生子，那就是他多想了。 或许他的项鍊并不是特殊的，是随便市面上都可以买到的款式。 心中刚刚燃起的希望，就这样被打碎。 戚年深唿了口气，坐到桌边，打开草莓慕斯的盖子，用勺子挖了一大块放入口中。 林玥回到房间，从桌子下的行李箱，掏出一个木匣子，放到戚年身前。 戚年舔了舔唇角的淡奶油疑惑：「这是……什么？」 林玥这是要干嘛？ 天，有一个惜字如金的室友真是折磨，咱就说多说一句话会死吗？ 要怎么和这种人交朋友，顾淮虽然也很奇怪，但至少他可以正常沟通。 林玥没有做声，打开匣子。 里面放着一排泛着银光的匕首，大小不一，材质看起来就很高级。 戚年瞳孔一震，差点被蛋糕噎到，诧异道：「干嘛？你带这玩意上学不合适吧？」 在宿舍养蛇，餵蛇小白鼠就够离谱了，还尼玛带这么多兇器，这傢伙真的是学生吗？ 原文都没有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难道林玥的身份不能见光？ 「你挑一个。」 作为回礼，在林玥的世界里，接受别人的好意，就要立马回馈。 戚年食指在成排的匕首上抚了一圈，最后停在一把刀身相对小巧，很好携带的银色匕首上。 大大方方取出来，既然想和对方做朋友，那就没必要扭扭捏捏。 林玥收起木匣，将草莓慕斯放入冰箱，咽了咽口水，即使再想吃，晚上也不能吃甜食，不能坏了自己定下的规矩。 …… 南山公馆，半山别墅。 硕大的客厅里。 周小渔穿着酒红色的睡袍，窝在厨房煮面。 顾池羽则披着羊绒毯，坐在液晶电视前，握着手柄打着一款游戏。 嘴里骂骂咧咧，虽然自己技术不怎么样，依旧吐槽着队友。 周小渔将两碗热气腾腾的茴香面放在餐桌，眼含笑意凑到顾池羽身后，轻轻抚着他肩膀。 「池羽哥哥，面好了，先别玩了好不好？」 「等我打完这把！」顾池羽敷衍道。 「好，那你等我一下。」 周小渔又回到厨房，将新煮的鸡蛋剥了壳又包上一层保鲜膜。 贴在顾池羽红肿的脸颊，轻轻滚动。 「池羽哥哥，你以后都不回家了吗？」 「嗯。」 顾池羽早就不想在家待了，那个家本来也不欢迎他。 「可是你这房子离学校很远哎。」 周小渔实在不希望顾池羽和家里闹掰，毕竟没了顾家，顾池羽什么都不是。 他看上的不是顾池羽，而是顾家这块大蛋糕。 顾池羽无所谓道：「大不了我就住校，反正不会回家。」 周小渔淡淡一笑：「好吧，哥哥想好就行。」 该死，要是你一直和家里闹别扭，那我怎么办？ 你要是一直这样不争气，那我真的不想再和你浪费时间了。 滋啦！屏幕变灰。 顾池羽将滑鼠一摔，粗鲁地将周小渔拉入怀。 周小渔惊唿一声，小鹿般的眸子紧张地眨了眨，舔了舔唇瓣，软声道。 「池羽哥哥，面要凉了？」 顾池羽眼眸下垂，盯着小渔敞开的衣领，白皙透着粉的修长脖颈，下腹一紧，哑声道。 「凉就凉吧。」 「哥哥，我……」 周小渔话还没说完，顾池羽就垂下头一口咬住他的脖颈。 肆意啃咬，手解开他睡衣的腰带。 周小渔软若无骨地推搡着他的胸膛，哑声祈求。 「哥哥，别这样……我求你……」 语气带着哭腔，眼泪啪嗒啪嗒从眼角滑落。 顾池羽最怕他哭，瞬间欲望冷却，用拇指抚去他的眼泪，嘆了口气，将他紧紧抱在怀里。 「好了，宝贝，我不会强迫你的。」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周小渔一直吊着他不给他碰，可他可以确定一件事。 小渔是真心喜欢他的，要不然不会听到自己心情不好就逃寝陪他，给他做饭，照顾他。 小渔和那些图他钱的小男孩绝对不一样，和小渔认识半年多，送他什么贵重礼物都会原封不动退回来。 在他心里小渔纯洁无瑕，又软又娇，虽然是孤儿，很穷，却一点也没有穷人的贪婪。 周小渔吻了吻顾池羽的下巴：「对不起，我只是，只是有点害怕……」 「傻瓜，怕我做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顾池羽宠溺地捏了捏的脸颊，情不自禁道：「小渔，我是真的喜欢你……」 我会等你，等你真正接受我的那天…… …… 翌日。 戚年第一个来到教室，占据后排靠窗位置。 「戚年，给你带了牛奶，听说你爱喝草莓味的。」 周倩微笑着俯身，将牛奶放在戚年手边。 第25页 她今天特意换上压箱底的水手服，墨蓝色的短裙将修长的美腿衬的笔直，梳着高马尾脸庞秀丽端庄。 戚年抱歉一笑：「我吃过早餐了，谢谢。」 周倩只好将牛奶默默收回。 第一节 课结束，顾池羽才拎着书包走进教室。 有女生和他搭讪，都被他不客气地回怼：「我不和丑女做朋友。」 顾池羽将书包往戚年旁边的课桌一丢。 拉开椅子，坐到座位，打开包松子，一边盯着戚年一边剥松子。 见戚年仿佛看不见他，将松子皮朝着戚年的草稿纸上丢。 笔尖触到沾着口水的松子皮，戚年笔锋一顿，将草纸揉成一团。 「诶呀，不好意思，手滑了!」 第23章 欺负 顾池羽说着站起身，将一整包松子全部倒向戚年头顶。 一公斤的松子带着油花将顺着戚年的头髮，脸颊滑进衣领。 还有部分落到课桌，将课本和草稿全部掩盖，油渍浸透纸张。 周围的学生纷纷凑了过来，却没人敢替戚年出头，大家都对顾池羽的家世背景心有忌惮。 纷纷露出同情的目光，小声耳语。 周倩实在看不过去，递给戚年两张卫生纸，斥责顾池羽。 「你太过分了，戚年招你惹你了？」 顾池羽双手抱臂，倚靠着桌角，语气轻佻玩味：「怎么，戚年是你男人吗？你们什么好上的？这么护着他，是不是他活儿很好呀？」 这个戚年果然是个妖孽，不仅会勾男人，连女人也不放过，才开学几天这么快就有人上钩了。 「你，你胡说八道！」 周倩脸色涨红，声音都变了调，慌忙转身趴到桌面，将头埋进手臂，不敢再多言。 戚年面无表情地扯了扯衣领，将松子从衣襟抖了出来，又将桌面的松子全部扫到地面。 默默从墙角拾起扫把将清理垃圾。 顾池羽见戚年不反抗，依旧不解气，掏出手机点击录像功能，阴阳怪气的配音。 「诶呦，这不是我们新晋校草戚年嘛，怎么这么不知道爱惜食物，这么好的松子，就这么浪费了！」 「我们校草不是很穷的嘛，做好多份兼职，怎么这么辛苦赚钱，也不知道珍惜粮食呢？」 戚年握着扫把的手用力收紧，肩膀微颤，勐地抬起头，褐色的眼眸冷的寒气逼人，对着镜头仿佛要把顾池羽刀了。 「呀，我们校草要发火了！」 顾池羽将手机又往戚年脸庞凑了凑，按下闪光灯，咔嚓。 「啧啧，真不错，这张脸生起气来也找不到死角啊！不愧是校草！」 靠，忍不了了，戚年把扫把一丢，刚准备收拾顾池羽。 顾池羽就被身后一道惯力撞了个踉跄。 手机也掉到地上。 「草，谁呀，这么不长眼！」 顾池羽骂骂咧咧地转过身。 眼前的少年，身形欣长，穿着合身的黑衣风衣，内搭剪裁精良的白色衬衣，及腰的长髮束成高马尾，五官精緻秀美，眼眸漆黑冷厉，气质说不出的阴冷。 「这是我座位！」 林玥抬手将顾池羽的手包丢到地面，还温柔地用脚碾了碾。 「我去，这是谁呀，咱们班有这人吗？怎么从来没见过？ 」 「好，好帅啊，虽然看起来很另类，但是真的好帅呀！」 「诶？他是单纯的为了抢座位还是和在替戚年出头？」 学生们又吃到瓜，满眼兴奋，小声议论着。 「你小子找揍是不是？」 顾池羽攥起林玥衣领，不屑道：「想替戚年出头是吧？知道我是谁吗？」 开玩笑，这个学校敢惹顾家的人根本不存在。 戚年看向林玥的眼神带着关切，不明白林玥为何替他出头。 林玥暗暗朝戚年比了一个ok的手势，惜字如金的嘴巴再次动了动，眼底不带一丝情绪回怼。 「你是……败类！」 周围响起一阵闹笑声，真的忍不住，这么沉静的人嘴里说出这么带劲出格的话。 顾池羽双眼通红，扬起拳头朝林玥脸庞砸去。 林玥佁然不动，冷眼盯着他。 砰的一声！ 拳头结结实实砸到他嘴角，白皙的脸颊瞬间红肿，嘴角渗出殷红的血珠。 顾池羽万万没想到这傢伙完全不按套路出牌，讲话这么嚣张，挨打却躲都不躲的，一时间愣在原地。 林玥微垂下头，拇指抚过嘴角的血迹，伸出淡粉色的舌尖，将血迹舔干净，深吸了口气，表情痴迷陶醉。 再次看向顾池羽，狭长的瑞风眼赤红起来，优雅地挽起衣袖，架起拳头，薄唇微挑，眼尾下弯。 「该我了！」 「什么？」 顾池羽被林玥一系列变态的操作，震撼了幼小的心灵。 完全反应不过来，等他再要反抗。 已经躲闪不及，雨点般的拳头朝脸上砸了过来。 林玥光出拳，完全不过瘾，抬起一脚踹向他的腹部。 轰隆一声！ 顾池羽整个身体如同断了线的风筝，飞向身后的墙面。 身体重重摔落到地板，很不幸脸先着了地，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来。 小腹疼的肠子打结，肋骨也好像要断了。 「我去，打人了！」 第26页 「快，快去找老师！」 「好，好恐怖……」 学生们乱作一团，纷纷不敢上前，躲得远远的，生怕溅自己一身血。 林玥用手背揩了揩脸颊被溅染的血迹，缓步走向顾池羽身前。 顾池羽挣扎着手肘拄着地面，战战兢兢地往后面的墙壁靠，鼻血直流，颤声道。 「你，你别过来，我是顾家的人！」 林玥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顾家吗？」 那更好了！ 说着抬起脚，似乎是想踢爆他的头。 戚年心头一颤，妈耶，这傢伙是要杀人啊！ 立马冲到林玥身前，拉住他的手腕， 「林玥，你冷静点……」 杀人犯法，法治社会啊！ 林玥顺势将下巴抵在戚年肩头，沖身后的顾池羽露出迷人的微笑：「你真走运。」 顾池羽冷汗直流，这傢伙简直有大病，精神不正常，身体素质也不是一般人…… 「谁在闹事？」 教导主任风风火火赶到，一见到倒地不起的学生是顾家小少爷顾池羽，瞬间脸色大变。 该死，怎么偏偏让这么金贵的主受了伤，今年的贊助还要指望顾家呢！ 连忙殷勤地将人扶起，吩咐学生叫救护车。 「顾同学，你放心我一定给你讨回公道。」 顾池羽恶狠狠瞪了林玥和戚年一眼。 几个学生搀扶他走向门外。 教导主任气的抓了抓头上本就稀疏的头髮，胸膛剧烈起伏着，看着林玥斥责道：「人是你打的？跟我来！」 「等等，人是我打的，和他无关。」 戚年站到林玥身前，坚定道。 「你也一起来，一个也别想跑！」 教导主任黑着脸，带走两人。 进了办公室，教导主任坐到办公椅，先是噼头盖脸将两人一顿臭骂。 戚年和林玥二人默契地并肩站着，盯着地面，谁也不说话，完全将主任的话当成空气。 「你们还不知悔改是吧？行啊，叫你们家长过来好好看看，你们这副德行，哪有一点学生的样子？」 教导主任气急败坏地拾起电话，沖二人喊。 戚年终于抬起头，平静道：「报告主任，我是孤儿。」 教导主任嘴角抽搐：「你……你叫什么名字？」 「戚年。」 教导主任瞬间变了脸，不可思议地打量起戚年：「你是戚年？这届的市理科状元？」 第24章 活该 戚年尴尬地点点头。 「你怎么能犯这种低级错误，我听同学说你没动手对吧？」 这么好的苗子，教导主任实在不想这么快就让他退学。 不等戚年回答，林玥抢先开口：「不关他的事，人是我打的。」 戚年：「不是，是我打的，主任！」 他不能让林玥背黑锅，本来顾池羽就是冲着他来的。 林玥能帮自己收拾顾池羽完全是他没想到的。 「行了，我了解情况了，戚年你先出去！」 主任指了指办公室门，口气毋庸置疑。 戚年看了一眼林玥，只能默默退出房间。 在门口等待。 十分钟后，门被打开。 戚年迎上前，只见主任表情如同吃了苍蝇一样难看，欲言又止地越过他。 林玥紧随其后，依旧是淡定的一匹。 「你……你没事吧？主任怎么说？」 戚年实在不知道面对林玥，要是因为林玥这件事退学，他一辈子不会安心。 林玥面露难色，不悦道：「5000字检讨书。」 他一个字都写不出来，琢磨着待会去网上找代笔写一下。 「就这？」 戚年一脸错愕，不是吧，把人打的那么严重，家长都不用找一下，也不用计分处分，区区五千字检讨就可以了？ 林玥到底什么背景，这么硬的吗？ 「……」 林玥也是满脸疑惑，仿佛在说，这么严重的惩罚还不够吗？ 戚年抬手揉了揉太阳穴，笑着道：「我帮你写，今天多亏了你……」 林玥眨了眨眼，半晌，嘴角上扬，掩饰不住的喜悦。 戚年趁热打铁，揽上他的肩膀：「我们算朋友了吧，以后需要我帮忙尽管提，不用客气。」 林玥身体一僵，似乎不适应和人这么亲密的肢体接触。 鼻尖传来戚年身上好闻的皂角味，紧张的心缓缓放松下来，轻轻点了点头。 长发拂过戚年手背，痒痒的，发间的飘来淡淡的薰衣草洗髮水的味。 戚年不排斥，甚至有些上头。 恍惚之际，手背传来冰凉的触感。 戚年垂眸一看，差点原地去世。 通体紫色花纹的小蛇缠在林玥手腕，正伸着舌头舔舐他的手背。 慌忙向后退了一步，硬着头皮扯起嘴角和小蛇打招唿：「嗨，你不会咬我吧？」 林玥轻笑一声，宠溺地摸了摸小蛇的头：「它喜欢你，不会咬你。」 戚年擦了擦额角的冷汗，再喜欢我，我也怕…… …… 市中心医院。 vip单独病房。 顾池羽被纱布缠得和粽子一样，只露出两只眼睛。 校方第一时间通知到他父亲，顾池羽等了许久也不见父亲露面。 第27页 第一个来看望他的是小渔，照顾了他一会儿，还要回去上课，他也没有多留让他先回去了。 顾池羽望着白花花的天花板，手紧紧攥着床单。 可恶，戚年这个贱人竟然有身手这好的朋友。 不给他点颜色看看是不行了，等他出院的。 门被缓缓推开。 顾池羽艰难撑起身子，靠坐在床头。 顾淮提着果篮进门，将果篮放到床头柜。 「哥，你终于来了，我还以为你也不管我了……」 顾池羽委屈的想哭，见到顾淮比见了亲爹还开心。 顾淮搬了张椅子坐到床边，望着他这般模样，怒其不争道。 「你先动的手？」 顾池羽撇撇嘴：「是啊，可是，是他先丢我书包的，他叫林玥，哥，他被开除没？」 即使开除也解不了顾池羽心头大恨，敢这么揍他的林玥还是第一个。 顾淮点了根烟，叼在嘴角，吐了口烟雾，平静道：「他是林家的人。」 顾池羽瞪大眼睛：「林家？是那个「林家」？」 顾淮眼眸暗了暗不置可否。 顾池羽虽然不学无术，连进燕大也是走后门花钱买的。 但林家的名号还是有所耳闻的。 现如今燕城最有权最有钱的是顾家，可在顾家之前，林家的才是燕城最风光豪横的。 林家的没落始于十八年前，林家当家人无故失踪，只留下还怀着身孕的林夫人。 林家的资金大多来自于地下势力，因为掌权人的消失，开始无止休的内斗，权力分散。 现如今林玥作为林家唯一的继承人，掌握着林家绝大部分资源，虽然实力不如顾家，但依旧不容小觑。 「可是，就这么算了？哥我好疼啊，你帮我出气好不好？」 顾池羽咬了咬嘴角，他不甘心，就算曾经再牛逼，也是曾经了，现在是顾家的天下。 顾淮将菸头掐灭，手按向他缠满纱布的小腹。 「哥，好疼啊……」 顾池羽痛的大叫，额头冷汗直流：「别，别按了……」 顾淮挑了挑眉梢：「听说是你先欺负同学在先。」 「是，是我先欺负同学，可是他也不应该下这么重的手啊！」 顾池羽平时跋扈惯了，完全不会站在别人的角度考虑问题，永远都是以自我感受为主。 「既然你这么厉害，那就自己还回来，找我干什么？」 顾淮平时最讨厌欺弱怕硬的人渣，偏偏自己的弟弟就是这种人。 「哥，你是我哥啊，亲哥啊，我不找你找谁？」 顾池羽厚着脸皮叫顾淮亲哥，试图用亲情绑架顾淮。 他知道即使哥哥帮理不帮亲，也还是会在他受欺负的时候帮他讨回公道，帮他狠狠教训回来。 顾淮抬手揉了揉眉心，站起身头也不回地退出房间。 「哥，哥你别走啊，哥，你走了我怎么办……」 顾池羽嗓子都要喊噼了，顾淮依旧没有回来。 第25章 甜食党 顾池羽在医院整整躺了半个多月，才勉强能来上课。 识趣地坐到了前排的位置，离戚年和林玥远远的。 林玥悠闲地抱着画板，用铅笔勾绘原画。 同桌的戚年早已见怪不怪了。 他十分不理解林玥为什么学金融专业，在宿舍画画也就算了，好不容易起早来学校上课，也不听课，继续画画。 而且画得东西十分重口，电锯，锤子，斧子，一顿往角色身上招唿，肠子鲜血流一地…… 戚年最近睡觉都不踏实，生怕林玥哪天心情不好从床底下的黑匣子里拿出兇器将他给肢解了。 「明天顾淮来开讲座，我们要早点过来占位置！」 张萌抱着一本财经杂志，双眼冒着桃心，对同桌周倩兴奋说道。 戚年握着笔的手顿了顿。 原文顾淮是要来燕大演讲来着，不过不是明天，是一周后。 怎么突然提前了？难道是因为他的入学，悄悄打破了原文人物的剧情走向？ 「顾淮？谁呀？」 周倩从来不关注财经新闻，报这个专业纯属被家人逼的。 「顾淮你都不知道，我真怀疑你是不是学金融的！」 张萌将杂志往周倩桌前一放，指着封面：「诺，就是这个超级大帅哥！」 周倩垂眸一看，胸口瞬间小鹿乱撞。 墨蓝色的背景，男人西装革履，头髮漆黑如墨，五官立体深邃，剑眉星目，薄唇微抿，气质沉稳矜贵。 烫金的字体：顾氏集团执行总裁—顾淮…… 声音开始打结。 「这，这就是顾家家主？这么年轻，这么顶的吗？」 满级男人三要素：高，富，帅。 放在现实里只占两样就已经很抢手了，要是三样都占了，简直逆天。 张萌继续科普：「不仅帅，性格还好，低调沉稳，感情史为零，怎么样心动没？」 周倩拍了拍脸颊，清醒道：「心动有什么用，又不属于我。」 「不属于咱看看还不行吗？养眼啊，去不去，明天我喊你起床。」 张萌是顾淮的铁桿粉丝，疯狂给周倩安利。 周倩突然回头看了看戚年问：「戚年，你会去吗？」 戚年思索了一会儿：「应该会去吧。」 第28页 「那我也去。」 周倩内心一阵喜悦。 戚年一直默默关注顾池羽。 奇怪的是顾池羽一整天都没动静，仿佛一周前没有挨打一样。 戚年怕林玥落单被顾池羽报復，放学后就一直跟紧跟着林玥。 进了食堂，二人打完饭坐到靠窗的位置。 戚年望着林玥餐盘里和自己一模一样的饭菜：松鼠桂鱼，糖醋排骨，糖拌西红柿，陷入沉思。 真邪门，为什么有人会和他口味一模一样？ 明明性格外貌完全不一样。 林玥也是愣了一下，缓缓夹起一块西红柿放入嘴里，细嚼慢咽。 戚年吐了口气，还好，林玥吃饭比他斯文多了。 「你明天要听顾淮的讲座吗？」戚年边吃边问。 「不去。」林玥说。 戚年嘱咐：「那你明天在宿舍等我回去，别乱跑。」 林玥眉头轻皱，盯着戚年：「为什么？」 从来没有人这样约束他，除了母亲。 戚年似是没想到林玥会反问自己，思索了一会，盯着他的眼睛认真道。 「你一个人在外面，我会担心。」 林玥微微偏头，长长的发梢遮住半边眼帘，懵懂道：「为什么担心我」 「……」 戚年一时语塞，突然觉得林玥不说话还好，一说话根本没法接。 这要怎么解释，如果说怕你被顾池羽找麻烦，你肯定会觉得我觉得你很弱。 半晌，戚年抬手将他的发梢掖在耳后，指尖不小心刮到他微凉的脸颊，会心一笑。 「我们是朋友嘛，我担心你应该的。」 林玥只觉被戚年滚烫的指尖碰到的地方开始发烫，不自主地将手背贴到脸颊。 他从来都没有过朋友，很新鲜的词语。 …… 隔天一早。 戚年吃了两片面包，便收拾东西前往学校礼堂。 本以为自己已经够早了，到了礼堂才发现人山人海，几乎没有空余位置。 戚年穿入拥挤的人群。 后排中央的位置，穿着红色毛呢大衣的周倩站起身兴奋地朝戚年招手。 「戚年，过来这里，我给你占了位置！」 戚年犹豫了一下，还是径直走了过去。 「谢谢。」 周倩脸颊微红，心跳加速，连声道：「不客气，不客气。」 她也是抱着碰运气的心态，才给戚年留了座位，看来真的没有白起个早。 周围的学生也都纷纷看向二人，男生们看的是周倩，那一身红色大衣太过惹眼。 身材高挑，黑色的束腰勾勒出盈盈一握的纤腰，及腰的黑色直发随意披散在肩头，巴掌大的小脸，画着清透的裸妆，白皙秀美，气质温婉端庄。 女生们则将目光聚集到周倩身边的戚年身上，即使穿着廉价的素色卫衣，也照样耀阳夺目。 二人并肩而坐，仿佛偶像剧里的神颜男女主。 「那个是戚年吧，我在论坛里看到过他，怎么本人比照片还帅，果然校草的名号不是吹的。」 「诶？戚年旁边那个女生是谁啊？好漂亮，感觉和校花颜值不相上下，她好像都没怎么化妆哎。」 「他们两个是情侣关系吗？好般配啊！」 学生们小声议论着。 听到流言蜚语，周倩脸色更加红润，手肘撑着桌面，手遮住半边脸偷偷观察身侧的戚年。 后者完全没在看她，面无表情地盯着礼堂空荡荡的讲桌。 此时，礼堂忽然安静下来。 三秒钟后，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和尖叫。 「啊！顾总好，好年轻，好帅啊！」 周倩抬眸望向讲台，距离讲台很远。 只见一道挺拔的身影走向讲台，男人穿着一套藏青色手工西服。 确实很帅，比那天张萌给他看的封面还帅。 据说顾淮并不愿意参来学校开讲座，是学校三番五次热情邀请，才终于请到这位商界大佬。 周倩抿了抿唇，偏头看向戚年。 她还是比较中意戚年这款，霸道总裁什么的她吃不消，酷酷的美少年多香！ 第26章 主动邀约 顾淮站在讲台中央。 定神望向台下，硕大的会场，座无虚席，清一色青春正茂的学生。 众多青涩的面孔中，一眼认出端坐在后排位置的戚年。 四目相对，戚年没有一丝躲闪的意思，眼神坦荡沉静。 顾淮嘴唇挑起淡淡的弧度，开始演讲。 嗓音低沉浑厚，言语犀利又不乏幽默，和普通的励志演讲完全不一样。 似乎更像一碗毒鸡汤。 学生们听得无比认真，伴随着掌声和欢笑。 周倩也不由得对顾淮有了新认识，原来传闻中低调沉稳的顾淮也有这么风趣的一面。 手指轻轻戳了戳戚年的衣袖，小声道：「戚年，你毕业打算创业吗？」 戚年倏地缩回手，淡淡道：「有这个打算。」 「你想做自媒体吗？」 周倩家里是开传媒公司的，要是戚年有这个意向她可以尽全力帮忙。 戚年：「这个倒还没想过。」 「那你想……」 戚年打断周倩：「待会儿再说。」 周倩识趣地将捂住嘴巴。 一小时后演讲结束。 第29页 顾淮率先出了礼堂， 学生们也有秩序地往往外走。 燕大的校长和主任送顾淮到停车场，顺带聊了今年学校要重修科技馆的事。 到了停车场，顾淮没有上车，突然想在学校逛逛。 …… 图书馆侧门，有一条幽静的小路。 道路两旁是枝叶茂密的梧桐树，秋风拂过树叶发出簌簌声响。 周倩跟在戚年身后，提着米白色香奈儿云朵包，鼓足勇气道。 「戚年，喝奶茶吗？学校附近新开了家店，听朋友说味道不错。」 戚年脚步一顿：「还不渴。」 周倩吐了口气，继续问：「那一起去图书馆吗？我看你总去图书馆。」 戚年终于回过身，望着周倩期待的漂亮眼睛，认真道：「你先去吧，我还有事。」 「好吧，回见。」 周倩温柔地朝戚年挥了挥手，转身快步离开。 迎面差点撞到对面的人。 戚年这才注意到对面不远处站着的顾淮。 顾淮也是刚走到这，没有听到二人的具体谈话内容。 戚年见到顾淮也是一愣，还以为刚刚他已经走了。 顾淮走近戚年：「刚刚你听了我的演讲」 「嗯。」戚年笑了笑。 「感觉怎么样？」顾淮说。 「挺好的啊，有空吗？喝点什么吗？我请客。」戚年笑着道。 「有。」顾淮说。 戚年带顾淮来到周倩说的新开的奶茶店。 店内装修是清新的蒂芙尼蓝色，空气中瀰漫着香甜的奶茶香气。 虽然还没到中午，店里的客人也不少。 学生们在柜檯前排着队点单。 「顾先生，你想喝什么？」戚年问。 顾淮：「柠檬水。」 戚年点点头，嘱咐道：「好，你先坐，我去排队。」 顾淮选了靠窗的位置坐下，洁白的桌面上放着透明的玻璃花瓶，里面插着盛开的百合花。 排了十分钟左右，终于轮到戚年。 戚年点了杯柠檬水和草莓牛奶。 回到座位，将柠檬水放到顾淮身前。 顾淮将手机放到桌面，还亮着的屏保上赫然出现一只会动的小黑豹，伸着粉嫩带着倒刺的舌头舔着拳头大的粉红爪子。 戚年望见小豹子双眼放光，兴奋道：「好，好可爱啊！」 有多讨厌冷血动物，就有多喜欢毛茸茸，尤其是这种大型猫科动物，一看到心都要被萌化了。 顾淮唇角上扬：「是我的宠物。」 这只小豹子，是母亲留给他最后的念想。 「哈？」 戚年一脸不可置信：「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它是国家一级保护动物。」 怎么可以私人饲养，真的假的？ 顾淮用吸管戳破柠檬水封层，淡道：「我有主管部门的驯养繁殖许可证。」 「……」 戚年无言以对，只剩下羡慕嫉妒恨，有钱就是好啊，野生动物驯养证都可以拿到。 顾淮看出戚年眼里的复杂情绪，缓声道：「这周末我要出差，没人照顾它。」 戚年倏地抬起头，眼神炙热渴望，坚定道：「我可以帮你照顾！」 有这么可爱的大猫，还出哪门子差啊，要是他有，恨不得走哪儿带哪儿。 顾淮：「那说定了！」 他从来不会把不熟的人带到家里，但戚年不一样，虽然才见过几面，却和他相处得十分舒服自然。 「嗯嗯！」 戚年开心得一口气，仰头将草莓牛奶喝光。 舔了舔嘴角的奶渍，微笑着站起身：「我再去要一杯，你还要吗？」 顾淮被戚年的举动可爱到，笑了笑：「不了。」 第27章 麻烦 燕大宿舍楼，406。 正躺在床上午睡的顾池羽被一阵叮咣的撞击声吵醒。 烦躁地翻了个身，迷迷煳煳睁开眼。 望见一身腱子肉的舍友叶玄正光着膀子手里拎个锤子，旁若无人地敲着桌面的核桃。 顾池羽随手将手边的闹钟朝人砸过去：「你有病啊，大中午的还让不让人休息？」 叶玄也不躲，任由闹钟砸中他结实的后背，捡起桌面的核桃仁，往嘴里一丢。 「谁让你晚上不睡觉和情人打炮！」 叶玄不像他哥哥叶鸣，对情爱之事完全没有兴致，自然也看不惯下半身思考的顾池羽。 顾池羽懒得再和他争论，将被子一扯蒙住头，继续补觉。 叶玄走到顾池羽床边，扬起锤子往他床头的栏杆一砸。 嗡的一声！ 顾池羽勐地坐起身，一把夺过锤子，恼火道：「发什么疯啊你？」 叶玄噗嗤一笑，挠了挠贴头皮的寸头，讥讽道：「你怎么睡得着？你在医院躺了半个月，是因为谁你忘了吗」 顾池羽摸出枕边的烟，叼在嘴角，用打火机点燃，吐了口烟雾，幽幽道：「当然没忘，可是我哥说那个林玥很难搞。」 「戚年这臭小子一天到晚都和林玥形影不离。」 即使他和戚年同班，又在一个宿舍楼也很难下手呀！ 叶玄轻轻啧了一声：「怕毛线啊，他们又不是连体婴，我打听到戚年有个男朋友，或许我们可以从他男友下手。」 他有几个混社会的小兄弟，一直负责盯梢打探戚年的消息。 第30页 自从叶鸣出事以后，他就一直暗中调查戚年，想找到他的软肋，谁知道这傢伙是个孤儿，也没什么朋友。 只有一个谈了很多年的男友。 「是吗？他真有男朋友吗？我怎么没见过？」 顾池羽做事比较喜欢都是直面硬刚，玩阴的嫌麻烦，太费脑子。 他之前和叶玄也只见过几面，还是去叶鸣家玩的时候。 搬到宿舍才算正式和叶玄认识，完全不是一路人，要不是因为有共同的敌人戚年，他才懒得和他说一句话。 叶玄披上外套，刚毅的脸上写满不屑：「你除了泡弟弟，脑子里还有别的吗？」 「我去准备，到时候通知你到场。」 顾池羽将菸头用力在菸灰缸碾灭，不悦道：「知道了！」 …… 与此同时。 林玥坐在阳台的木椅上，长发梳到耳后，垂眸用砂纸打磨匕首。 戚年提着小蛋糕进门，房间里没见林玥，见阳台的门开着。 便推门过去，望见锃亮的匕首，忍不住后嵴发凉，再次怀疑起林玥的职业。 「我回来了，给你带了小蛋糕。」 戚年俯身在林玥身侧，晃了晃手里的草莓慕斯。 林玥将匕首收入黑色刀鞘，接过草莓慕斯：「谢谢。」 「谢什么，我们都这么熟了。」 林玥没再说话，默默吃起慕斯。 戚年回到房间整理床铺，口袋里的手机响起。 戚年接通电话。 「哥哥，你这周末有空吗？我想去欢乐谷诶。」 周小渔上次没有从戚年这要到钱，很是憋屈，想趁着周末好好刮一下戚年的钱袋。 戚年脸色一沉，声音却比平时温和了几分。 「乖，哥哥周末要做兼职，下次有空再带你好不好？」 周小渔明显不悦，沮丧道：「哥哥，我们好久都没有一起出门了，人家好想你哦。」 戚年头皮一阵发麻，硬着头皮道：「下周吧好吗？」 「好吧，爱你哦！」 挂了电话，戚年后背发凉，林玥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他背后。 戚年尴尬地转过身，见对方脸色冰凉，欲言又止：「我……」 好社死，林玥会不会讨厌同性恋？ 林玥深深看了他一眼，进了浴室。 戚年深唿了口气，还好，林玥没问什么。 …… 傍晚。 大学城附近的火锅店。 生意十分红火，位置几乎都被占满。 身着米白色针织衫的周小渔穿过过道。 坐进靠窗的位置，搓了搓冻僵的手。 「冷了吧？你穿太少了。」 姚童将贴身的大衣脱下，披到周小渔肩膀。 「谢谢。」 周小渔将大衣裹紧，望着桌面热气腾腾的火锅微微出神。 「怎么了？有心事？」 姚童是周小渔最好的朋友，对方一个不开心，他都会紧张得不行。 周小渔抿了抿唇，一脸委屈。 「小童，戚年最近对我很冷淡，你说他是不是噼腿了？」 「不会吧，戚年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吗？」 戚年对周小渔的好，姚童一直看在眼里。 说着将一次性筷子掰开，放到小渔手里：「先吃点东西，你看你又瘦了。」 第28章 绑架 周小渔捞起一片油麦菜，放到油碟，沾满辣椒，小口吃了起来。 「是不是他发现你和顾池羽走得近，所以才对你冷淡？」 姚童一直对顾池羽印象很差，不理解小渔为啥还要和他做朋友，明明知道对方对他有意思。 周小渔擦了擦嘴，轻轻摇头：「不可能，我一直很小心的。」 姚童嘆了口气，无奈道：「你看戚年长的又帅又勤奋又聪明，对你又那么好，你还是少和顾池羽来往吧。」 「嗯，我知道，可是最近真的好穷。」 周小渔头低的更低。 姚童掏出手机，立马给他转了五千，安慰道：「你先拿去花，不够再跟我说。」 「不用，我够的。」周小渔推辞道。 「你够个鬼哦，我还不了解你，没事，以后有钱还我就好。」姚童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 周小渔吸了吸鼻子，握住姚童的手，感动道：「谢谢，你最好了。」 姚童站起身，温柔道：「我学校还有事，你先吃，钱我已经付过了，到宿舍给我打电话。」 「好。」 周小渔将外套还给姚童， 姚童将自己的围巾留给小渔，嘱咐他下次一定多穿点再出门，周小渔连连点头微笑着挥手和姚童告别。 等姚童走后，周小渔望着支付宝里的五千块，微微皱眉，才五千，还以为能有一万呢。 姚童什么都好，就是和戚年一样，都是穷学生，根本榨不出多少米。 出了火锅店。 外面已经黑透了，但道路两旁都是路灯。 这里距离学校不到两公里，周小渔决定徒步走回去。 往上拉了拉围巾，素白的小脸很快被晚风吹的通红。 穿过熙攘的人群走向胡同小路。 光秃秃的墙壁，几乎没有路灯。 周小渔将手机的手电筒打开，边走边照路。 道路的尽头停着一辆黑色吉普，开着双闪。 第31页 周小渔加快脚步，试图越过吉普车。 不成想刚走到车前，车上就跳下两个体型彪悍的黑衣男子，直奔他来。 周小渔慌忙转身，不等跑就被两人按住，紧接着口鼻被刺鼻不明药水的毛巾捂住。 大脑瞬间被麻痹，眼前一黑，身体软软倒入男人的怀里。 两人迅速将周小渔抱上车。 副驾驶的叶玄将绳子和胶带扔给两人，随后对司机说道：「开车。」 「老大，这傢伙看起来弱爆了，不用捆吧？」 黑衣男子从来没见过这么娇弱漂亮的男孩，要不是摸了摸没有胸还真以为是个娘们呢。 闻言，叶玄也特意看了一眼昏睡的小渔，爆了句粗口：「靠，戚年口味还真重，干嘛不直接找的女的，找这么个男不男女不女的。」 「捆上，不捆一会儿醒了挠你怎么办？」 「哈哈哈，卧槽！还真是！」 几人相视一笑，真够操蛋的。 …… 不知过了多久，周小渔迷迷煳煳醒来。 发现自己正被麻绳牢牢绑在椅子上，周围是斑驳的水泥墙壁，墙壁上挂着琳琅满目的刑具，上面还沾着凝固的血迹。 刺鼻的消毒水混合着潮湿的水雾味道，地下室空无一人。 「唔……」 嘴巴也被胶带封住，只能发出含煳不清的支吾声。 周小渔奋力挣扎，缠在身上和手腕的麻绳纹丝不动。 很快，正对面的木门被打开。 进门的男人，五官粗犷，梳着贴头皮的寸头，身材高大，穿着黑色皮衣，破洞牛仔裤。 手里拎着一把西瓜刀，上面还沾着淡红色的果肉，好像刚刚真的切过西瓜一般。 一边嘴角翘起，表情玩味，缓步朝他走来。 「唔唔……」 周小渔鹿眼瞪大，晃着脑袋，小脸光速惨白。 眼前的男人太过兇悍，到底想对自己做什么？ 叶玄抬手将他嘴上的胶带撕开，将刀刃抵在他脆弱的脖颈，森然一笑。 「你是戚年的男朋友对吧？」 周小渔扬起脖子，眼泪瞬间流了下来，紧紧盯着锋利的刀刃，颤声道。 「我，我……哥哥，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刀都架在脖子上了，肯定是戚年的仇人，要是他承认了，肯定会死的很惨。 该死，戚年到底瞒着他做什么了？怎么会惹上这么可怕的人物？ 叶玄用刀背拍了拍他的脸颊：「不需要你认识我，你只需要配合我就好。」 叶玄搜出周小渔的手机，翻到戚年的电话，拨了过去。 此时戚年正在和林玥一起窝在宿舍看《月光光心慌慌》，看到最吓人的时候。 桌角的电话突然一响。 戚年吓得裹紧毯子，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犹豫了好一会儿伸手要接。 被林玥抬手打断，冷冷道：「看完电影再说。」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无人接通请稍后再拨！」 叶玄满脸黑线，将手机往桌子上一拍，一巴掌甩在周小渔脸上。 白皙的脸颊瞬间浮现五个掌印，口腔一片腥甜，周小渔疼的眼泪流的更凶，哽咽道。 「哥，我真的和他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他不接很正常。」 叶玄恼火地吐了口唾沫：「你给我闭嘴，你是在否定我手下人的办事能力吗？臭婊子！」 「他不回应，老子有的是办法让他回应！」 「哥，你相信我，我真的不是……」 话说到一半，周小渔又被扇了一巴掌。 「闭嘴！贱货！」 叶玄将西瓜刀往地上一丢，朝周小渔身后的刑具走去。 周小渔紧紧咬着下唇，轻声哽咽。 两边脸颊火辣辣，嘴角溢出殷红的血，耳边响起刺耳的嗡嗡声，视线也开始模煳。 叶玄挑了半天，最后选择了一把小巧的手术刀，和一把锋利的剪刀。 转身之际。 身后的门被一脚踹开。 「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等会再来吗？」 叶玄望向门口一脸震惊的顾池羽不解道。 「池羽哥哥……救我……」 周小渔双眼通红，见到顾池羽仿佛见到救命的稻草，满腹委屈剎那间拉满。 「你他妈干了什么？」 顾池羽见到心上人被打得吐血，脸肿的和包子一样，瞬间红了眼。 提起拳头沖向叶玄，狠狠砸向他的面庞。 叶玄完全没想到顾池羽会突然发疯对自己动手。 砰的一声！ 太阳穴被结结实实挨了一拳。 第29章 你很怕我 「你疯了，打我干嘛？」 叶玄恼火地攥着他的衣领。 他早就觉得顾池羽脑子有问题，果真，俩人第一次办事，这傢伙就抽风了。 顾池羽压根没听见一样，继续朝他挥拳。 叶玄也不惯着他，二人厮打在一起。 顾池羽很快被叶玄压制，掀翻在地。 「你是不是有病？啊？顾池羽！」 叶玄坐在他后腰，反剪他的胳膊，低吼道。 顾池羽扭头狠狠瞪着他：「你放开我，你他妈不是要抓戚年男友，你碰我的人干嘛？」 「什么你的人？谁是你的人？」 叶玄一脸懵逼，什么意思？ 第32页 他找的这不男不女的是顾池羽情人？卧槽！ 想明白过来以后，将顾池羽拉起，指了指小渔质疑道。 「你搞错了吧，这小子是戚年男朋友，怎么成你的人了？」、 顾池羽掸了掸衬衣上的灰，给周小渔边松绑边解释。 「他一直是我的人，是你手下人搞错了，傻逼吧你！」 这是今天叶玄第二次听到有人质疑他的手下，压抑的火气瞬间又被点燃，恼火道。 「喂，你他妈被绿了吧，这小子上周和戚年约会，俩人搂搂抱抱的，他手机里还有他的联繫电话，你跟我说这是你的人，你才是大傻逼吧！」 「自己被人耍了都不知道？」 被叶玄这么一骂，顾池羽心里多少有些膈应，毕竟周小渔一直没有答应和他在一起，难道真的是因为戚年？ 「池羽哥哥，我没有，我和戚年只是普通朋友关系，我和他在一个孤儿院长大，你要是不相信可以去查。」 「我从来没有骗过你，你相信我好不好？」 周小渔缩进顾池羽怀里，单薄的身躯瑟瑟发抖，通红的鹿眸写满真诚，手紧紧揽着他的脖子。 顾池羽半信半疑，试探性道：「真的？那你敢把手机给我看吗？」 因为一直没有追到周小渔，自然也从未查过他的手机。 要是真如叶玄所言，那手机必定会留下和戚年在一起的痕迹和证据。 周小渔从身侧的木桌拾起手机，痛快地递给顾池羽：「密码是4个0。」 「你还真有勇气看啊，你还真是牛头人战士！真男人的表率！」 叶玄抱着手臂出言讥讽，他手下的消息永远都不会出错。 真想看这傢伙知道自己被绿后是什么表情，一定很有趣。 顾池羽懒得搭理他，深唿了口气解锁手机。 从相册开始检查，一张张翻看下来。 关于戚年的照片一张没有，除了周小渔自己的自拍，就是风景照，照，卡通人物，竟然还有几张他的私房照。 顾池羽心中一喜，看来小渔是真的喜欢自己，还偷偷藏了他的照片。 一定是叶玄这二货搞错了，他的宝贝不可能骗他的。 又继续查看微信和通话记录，和戚年的对话框，没有一句暧昧，都是正常不过的无聊对话。 顾池羽鼻间一酸，紧紧搂住周小渔，愧疚道：「对不起，宝贝，我错怪你了。」 周小渔暗暗松了口气，还好他一直都有被顾池羽检查手机的觉悟，每次和戚年聊天都会选择性删除暧昧的话语。 总算是关键时刻救了自己，好可怕，还好自己聪明。 「池羽哥哥，我好疼……」 「我这就带你去医院。」 顾池羽将人打横抱起，阔步走向房门。 留下脸色比吃了苍蝇还难看的叶玄一个人。 「草，就是被绿了还不承认！真尼玛晦气！」 叶玄一脚踹翻板凳，哗啦！ 板凳七零八落。 …… 「林玥，男主为什么要杀人？」 戚年靠坐在床头，毯子依旧裹得紧紧的，这电影这尼玛邪门，男主杀人完全没有动机，见人就杀，身世也没有明确表明。 心理学上说，人对于未知的恐惧远远大于已知。 林玥将笔记本合上，支着身子凑近戚年，檯灯昏暗的光线映在他苍白得过分的脸庞，漆黑的瑞凤眼无神地盯着他。 戚年不自觉往后靠了靠，舔了舔唇角，紧张道：「当我没问，你可以选择不回答。」 他突然觉得自己一点也不了解林玥，完全不知道他脑子是什么构造，每天都在想什么。 比如现在，突然离他这么近，长发垂到他的锁骨，鼻尖几乎贴到他的鼻翼，可以闻到他均匀炙热的唿吸。 林玥微凉的拇指抚上戚年的唇瓣，声音低沉沙哑：「杀人本就不需要理由，只是单纯享受虐杀的快感，明白吗？」 戚年木然地点点头，妈耶，他不敢动，林玥现在的表情和刚刚电影的男主杀人时一模一样。 林玥不解：「你很怕我」 戚年喉结滚了滚，扯起嘴角：「说不怕你信吗？」 他总算知道为什么班里的人都躲着林玥，连顾池羽也畏惧。 这人完全和正常人不一样，思考问题的方式，处事风格都和常人格格不入。 林玥收回手，淡淡道：「信！」 不知道为什么你说什么我都愿意相信，从见你的第一面，就莫名的感觉到亲切。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你就莫名的安心…… 「时间不早了，该睡了，晚安。」 戚年抱起毯子，爬下林玥的床。 林玥没有做声，默默地整理好床铺。 戚年钻进被窝，闭上眼睛。 总觉得好像忘了什么事。 倏地睁开眼睛，糟了，忘记给小渔回电话了，他这么晚打过来一定是有事。 戚年拾起手机，奇怪的是小渔只打了那一个电话，并没有再发信息。 编辑了简讯，又一个字一个字删除。 或许小渔现在和顾池羽在一起所以就没再找他，那就不打扰了，等到「合适」的时机再给予他致命一击。 忽然对话框弹出一条最新消息来自顾淮。 戚年一愣，他其实很早就加了顾淮微信，在顾淮交给自己名片的那天就加了。 第33页 只是二人一直没有说过话。 点开对话框：「明天放学我过去接你，记得带换洗衣物。」 戚年咬了咬唇角，打下两个字：「好的。」 他差点给忘了，之前答应过顾淮要去帮忙照顾小豹子的。 第30章 顾总审美 戚年一放学就直奔寝室开始收拾行李。 「你去哪儿？」 林玥倚靠着门框，不咸不淡道。 戚年将衣服叠好放进行李箱，头也不抬地回：「去朋友家住两天。」 林玥不动声色，随口道：「男朋友？」 上次听戚年和那男孩打电话，两人很是亲昵。 「普通朋友。」 戚年拖起行李，起身就要出门。 林玥抬起脚踩在门框，将门堵死。 乌黑的长髮用随意盘在耳后，上面插了一根黑色原子笔，和身上的黑色缎面衬衫十分搭调。 下巴微扬，牵动锋利的下颌线，素白的脸写满不悦，盯着戚年冷声询问。 「你朋友很多？」 戚年心尖儿一颤，这是送命题吧。 一秒钟也不敢犹豫，直视他的眼睛，诚恳道：「不多，都是点头之交，我最好的朋友是你。」 他说的确实也是实话，这些年除了上学，就是打工赚钱养自己和小渔，除了小渔几乎没有任何社交。 和顾淮只见过几面，根本算不上朋友，。 这样算来的话，林玥还确实是他人生中第一个好朋友。 林玥愣了愣，眼中闪过一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欣喜，缓缓将腿收回。 「等我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戚年习惯性抬手要揉林玥的头，被对方闪身躲过。 戚年尴尬地缩回手，该死，以前总是这样拍小渔的头，以至于一出门就想揉一下别人脑袋。 林玥没有说话，目光扫了扫戚年单薄的外套，和裸露在外，修长的脖颈。 转身从柜子里取出一条棕色羊毛围巾，随手丢给戚年：「别感冒。」 「谢了。」 戚年退出房间。 摸了摸沉甸甸的围巾，质感柔软做工精良，看了眼商标忍不住咂咂舌。 爱马仕呀，真奢侈，一条围巾抵得上他两个个月工资了。 真邪门，怎么他身边除了小渔都是有钱人。 戚年并不仇富，但难免有时也会不平衡。 每当看到同龄人都有父母疼爱供养，而自己却要为了攒学费要一天打三份工，还要被被工友和老闆欺负的时候。 他都会责问上天为什么要对自己这么不公平。 后来他想开了，责怪上帝并不能改变任何事，想要改变命运只能靠自己。 出了宿舍楼，戚年就老老实实把围巾缠好，深秋的傍晚冷的一匹。 这个时间，学生们都赶着吃饭或者出校回家。 戚年提着行李箱在人群中缓步移动。 校门口，学生们围着一辆哑光暗紫的超跑驻足观望。 「这，这不是还没有发售的限量劳斯莱斯吗？」 「太拉风了吧，车主怎么不露脸呀？要是帅哥就好了。」 「别想了，有钱的很少有长的帅的，一定是哪个中年油腻大叔来接他的姘头。」 出了校门，戚年四处观望，寻找顾淮的身影。 车窗缓缓降下，是一张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中年大叔脸。 「切，果然是大叔……」 学生们瞬间没了兴致，四散而开，各回各家。 司机朝对面的按了按喇叭招手道：「戚年同学，这里。」 戚年正要给顾淮打电话，忙将手机揣进口袋。 司机下车帮戚年将行李放进后备箱。 戚年拉开后车门，见到顾淮莞尔：「顾先生。」 顾淮正抱着笔记本处理文件，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飞速敲打，微微点头。 显然是刚从公司出来，笔挺的黑色西装，洁白的衬衣衣领紧束。 车子缓缓发动，司机车技很好，又快又平稳。 车内开着空调很暖和，戚年将围巾摘下放到腿上。 头靠着车窗看着窗外飞速穿过的景物。 等红绿灯之际，实在无聊，戚年稍微活动了下肩膀，瞥了眼一旁的顾淮。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顾淮工作时候的样子，完美的侧颜，笔直的肩膀，漂亮的钢琴手，专注的神情。 好似一幅绝美的动态画，每个角度都十分赏心悦目。 不知不觉目光就定格在对方身上。 不知过了多久，顾淮将电脑一合，侧过头，声音温润低沉。 「抱歉，刚刚在处理公务。」 「没，没关系。」 戚年没想到顾淮会突然道歉，好意外。 这年头有钱有势的人都是用鼻孔看人，像顾淮这么有礼貌的太稀少。 越是接触越感觉顾淮和顾池羽完全不一样，明明是堂兄弟。 一个是无恶不作的花花公子，另一个温文尔雅冷静自制。 顾淮望着戚年的眼睛，郑重其事道「对了，事先和你说一下，我的豹子，很兇，要是你害怕，千万不要勉强自己。」 他的小豹子只有在他面前才温顺，旁人摸一下就会抓狂。 吓跑了不知多少保姆，甚至驯兽师都换了好几个，都凶性难改。 戚年倒吸了口冷气，垂了垂眼帘，没有马上回答。 第34页 顾淮目光跟随戚年。 近距离看戚年，脸上的皮肤好到看不到一点毛孔，细腻白皙光滑，鼻樑高挺，骨相十分优越，头髮浓密漆黑柔顺。 完全没有一点瑕疵，三庭五眼都是完美比例。 顾淮这么多年单身的原因，很简单，就是因为自己苛刻的审美，多好看的人在他这里也可以挑出毛病。 而戚年这张脸和身材，完完全全戳中了他的心窝，简直就是按照他理想型长的。 顾淮往后靠了靠，喉结微微滚动。 戚年缓缓抬起头，灿烂一笑：「好的，要是它实在不喜欢我，我就不勉强了。」 心中暗暗祈祷，小豹子对自己好点，别排斥自己。 多好的可以和顾淮拉近关系的机会，他不能就这么白白放过。 第31章 顾总爱宠 车子逐渐远离市区。 开到西郊，又穿过一片金灿灿的麦田。 尽头出现一栋华丽的復古欧式城堡。 戚年揉了揉眼睛，大门自动敞开。 穿着制服的十几个僕人在道路两旁恭敬俯身垂头。 庭院一眼望不到头，绿植考究整齐，中央伫立着硕大的石雕喷泉。 开到主别墅，车子缓缓停下。 戚年恍惚地拉开车门，自顾自取了行李。 好在僕人没有跟过来，顾淮站在门口用指纹解了锁。 戚年紧跟上前。 客厅装修得也十分奢华，挑高的水晶吊灯，出自名家之手的艺术壁画，名贵的家具家电，无比彰显主人的尊贵阔气。 继续跟随顾淮上了二楼。 来到最里边的一间客房，顾淮道：「这两天你就住这间。」 戚年点点头，把行李箱推进房间。 顾淮等戚年把行李整理好，带他从后门来到后庭院。 血红的夕阳在厚厚的云层缓慢移动。 穿过一处绿植丛林，出现一块硕大的碧绿的林场，围栏是加了高压电的铁丝网，高度接近三米。 厚重的铁门前站着两个保安，见到恭敬地用遥控器打开门。 林场中央是一个人工水池，水质清透澄澈，里面堆砌着石头假山。 水池右侧放着一个巨大的铁笼。 戚年心跳越来越快，满心期待。 来到铁笼前，戚年终于看清小豹子。 通体漆黑，毛髮油亮，正趴在地上睡觉。 顾淮轻轻叩了叩铁栏杆。 小豹子毛茸茸的耳朵动了动，倏地睁开双眼，见到顾淮，深褐色的瞳孔写满雀跃。 兴奋地朝顾淮扑了过来，两只巨大的爪子勾着栏杆，伸出粉红色长着倒刺的舌头舔舐顾淮的掌心。 戚年不由自主地伸手就要摸向小豹子的脑袋。 脑海中蹦出顾淮嘱咐他的话，又默默将手收回。 顾淮注意到戚年眼中的失落，温声道。 「它叫—伊莉莎白，你可以试试慢慢接近它。」 戚年屏住唿吸，再次小心翼翼地伸出手。 刚一靠近，小豹子就沖他龇牙示威，铜铃般的眼睛写满凶光。 戚年吓了一跳，手一抖，刚要刚回缩，就被顾淮的手掌包裹。 掌心温暖炙热，宽厚有力。 顾淮拉着他的手逐渐按上伊莉莎白的毛茸茸的脑袋。 手心触及到的柔软皮毛，好舒服…… 伊莉莎白好立马温顺下来，双眼眯成一条线。 温柔地蹭了蹭戚年的掌心，又伸出舌头舔舐二人叠在一起的指尖。 「好，好痒。」 戚年笑着缩回手，顾淮也顺势将手收回。 四目相对，气氛微妙地暧昧起来。 戚年偏过头看向伊莉莎白，唇瓣紧抿，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 顾淮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金色钥匙，塞到戚年手里，嘱咐道：「这是笼子的钥匙，它应该不会再排斥你了，书房的最右边抽屉里，有关于它的餵养手册，这两天就麻烦你了。」 戚年握紧钥匙，真诚道：「不麻烦，我真的喜欢它！」 「那就好。」 顾淮垂头看了看腕錶：「我得走了，有情况随时给我打电话，一定要注意安全。」 戚年：「好的！」 …… 顾淮走后，戚年没有第一时间把笼子打开，而是来到书房，从抽屉里翻出伊莉莎白的餵养手册。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这傢伙吃的东西比人都好，三文鱼，牛排，羊肉，动物肝脏，牛奶，蜂蜜各种营养膏…… 每天还要洗澡，用沐浴露搓出泡沫，还要每天陪它玩球，玩飞盘。 晚上不能睡在外面，要睡在房间。 戚年一阵口干舌燥，找到冰箱，打开柜门，半柜子新鲜水果，还有几瓶山泉水，剩下全是草莓牛奶。 不可思议地揉了揉眼睛。 又看了一遍，确实没错，是他最爱喝的草莓牛奶，而且还是他平时捨不得买的进口牌子。 顾淮特意为他准备的？ 天吶，这待遇这么好的吗？看来这段时间的努力没有白费，起码顾淮现在拿他当朋友了。 第32章 可爱暴击 晚上八点。 戚年将吃饱喝足的伊莉莎白领进客厅。 丢给它一个皮球让它自己玩。 随后便来到厨房，准备找些速冻食品或者泡面对付吃一口。 第35页 找了半天，一无所获。 冰箱倒是还有新鲜的蔬菜和肉，可是他不会做。 只能打开美团点外卖。 不多时外卖到了，还是僕人亲自敲门送了进来 吃完饭后，戚年在客厅来回踱步，消耗脂肪。 顾淮卧室的门大敞着。 戚年凑近过去。 卧室装修相对低调一些，灰白色为主色，落地窗的乳白色纱幔轻轻摆动。 席梦思上铺着浅灰色的蚕丝四件套。 戚年光着脚踩在厚实的羊绒地毯上，望见床头柜上的檀木相框。 照片边角有些曝光，画面中的女人长髮及腰，一席白色纱裙，五官清丽，气质温婉，坐在宽阔的草坪中央，怀里抱着一个四五岁大的漂亮男孩。 男孩胖乎乎的小手抓着身侧奶唿唿小豹子的耳朵，冲着镜头灿烂地笑着，露出可爱的小虎牙。 戚年一眼就认出这男孩就是顾淮，和想着的模样大差不差，就是一个q版小顾淮。 抱着顾淮的女人应该就是顾淮的母亲。 原文顾淮的母亲在他十二岁的时候，离家出走，撇下年幼的顾淮和他父亲，至今没有一点消息，谁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照片里的黑豹应该不是伊莉莎白，顾淮母亲出走十八年，而现在的伊莉莎白顶多两岁，或许照片里的黑豹就是伊莉莎白的妈妈。 戚年靠坐在地毯上，头抵着床沿小憩。 嗡嗡嗡。 口袋里的手机开始震动。 戚年掏出手机，竟然是林玥来电，戚年按下接听键。 「林玥？」 「你在哪儿？」 林玥习惯了每天都和戚年一起睡，突然剩他自己一个人，竟然失眠了。 戚年：「朋友家，怎么了？」 「出来吃宵夜吗？」林玥声音依旧冷冰冰，没什么情绪。 「我吃过了，我后天就回去，乖……」戚年语气像在哄小孩。 林玥握着铅笔的手一顿，笔尖折断在画板，有些不悦：「我不是小孩子。」 「抱歉，我……不是有意的。」戚年尴尬不已。 习惯了总是这样和小渔说话，稍微不注意就拿出一副哥哥的态度。 「嗯。」 「早点休息。」 挂了电话，戚年站起身回到客房休息。 接下来的两天里，戚年和伊莉莎白相处甚好。 每天和它同吃同睡，期间顾淮只打过一通电话。 没有说具体什么时候回来，只是问了戚年和伊莉莎白相处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傍晚。 戚年在书房温习功课，一直到天黑。 伸了个懒腰，揉着酸痛的肩膀来到客厅。 发现伊莉莎白四仰八叉地躺在沙发，露出鼓鼓的肚皮。 戚年搓了搓手，靠坐在它身边，试探性地用指尖戳了戳他的粉红色肉垫。 伊莉莎白没有一点反抗的意思，配合地伸了伸爪子，喉咙滚了滚，发出和猫咪类似的奶音。 「wawa……」 啊……好可爱…… 戚年要被这只巨型猫咪可爱晕过去，温柔地摸着它毛茸茸暖烘烘的肚子。 随手打开电视，拾起靠垫旁的羊绒毯披在身上。 看着无聊的综艺，眼皮开始打架，缓缓进入梦乡。 一小时后，出差回来的顾淮打开房门。 入眼的就是这样一番画面。 穿着单薄睡衣的美少年枕在巨型大猫的肚皮上，盖着毯子睡得香甜。 顾淮放轻脚步，走到一人一猫身前。 伊莉莎白耳朵动了动，勐地睁开眼，望见主人，兴奋地就要坐起身。 顾淮食指抵在唇角，望着它小声道：「别动！」 伊莉莎白眨了眨眼，像是听懂主人的意思，不敢再乱动分毫。 客厅没有开空调，凉飕飕的，戚年缩在毯子里，脸色有些苍白，眉头微皱，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看上去十分不舒服。 顾淮安静地看着戚年几秒，脱下西服外套，挽起衣袖，情不自禁地将人抱起，走向二楼。 戚年突然感受到身体腾空，紧接着身体被温柔的胸膛紧紧环住。 倏地睁开眼，望见男人性感的喉结和凌厉的下颌线，察觉到被对方抱，身体一僵，紧张道。 「顾先生，你回来了……」 顾淮淡定地点点头。 戚年十分不适应自己被一个大男人这样抱着，他是1，他是1啊。 越这样想脸越烧的慌。 顾淮打开房门，将人温柔地放到床上。 拉过身侧的椅子，扯了扯领带，随口问：「你这两天都是睡在沙发吗？」 戚年赶紧把被子往上拉了拉，靠坐在床头，脸颊依旧烫的厉害，小声道：「也没有，只是今天。」 「……」 顾淮食指轻轻敲击座椅扶手，没有说话，漆黑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戚年被看的有些发毛，舔了舔唇角没话找话道：「要不要下盘棋？」 顾淮摇摇头。 戚年汗颜，继续问：「你吃饭了吗？饿不饿？」 「你会做饭？」 顾淮确实还没吃晚饭。 「我做饭不好吃，要不我陪你出去吃？」 戚年完全没有一点做饭的天赋，也就不祸害厨房了。 顾淮盯着戚年有些发红的眼梢，略显疲惫的容颜，于心不忍。 第36页 「算了，你睡吧，明天我送你回学校。」 说着站起身，把门轻轻一带。 戚年重重唿了口气，把被子往头上一盖。 不吃最好了，困死了，睡觉睡觉。 顾淮回到客厅，到处看了看，房间的摆设和他刚走的时候几乎一模一样。 。 第33章 揍他 戚年这一夜睡得格外香甜。 加之没上闹钟，一觉睡到了中午。 迷迷煳煳起床。 脚刚踏出卧室，就闻到扑鼻的诱人香味。 循着味道走下楼，半开放式的厨房。 顾淮站在灶台前，身上扎着黑色围裙，笔挺的衬衣，衣袖高高挽起。 骨节分明的手握着锋利的菜刀，熟练地切着新鲜莴笋。 切菜的速度堪比星级大厨，刀功也好的吓人，翠绿的莴笋丝切得又细又均匀。 陶瓷锅里不知道煮着什么高汤，冒着蒸腾的热气。 戚年呆愣在台阶上，手撑着扶手，满脸惊愕。 在他的认知里，顾淮这种富家子弟，从小就锦衣玉食，保姆成群，应该不可能会下厨。 原文里更是没有他做饭的情节。 顾淮听到声响，手上的动作一顿，抬头沖戚年温和一笑，沉声问。 「你起来了？想吃点什么，刚好我还没做完，可以点菜。」 「都，都行，我不挑食。」　戚年受宠若惊道。 虽然他很爱吃甜食，但毕竟不是在自己家，不能不把自己当外人。 顾淮微微点头，虽然戚年嘴上这么说，但他早上开冰箱时，发现高糖的水果和准备的所有草莓牛奶都被戚年喝光。 很明显，他是个重度甜食党。 一个小时后。 四菜一汤规规整整地摆在餐桌。 蓝莓山药，松鼠桂鱼，芙蓉虾仁，清炒莴笋，党参乌鸡汤。 戚年提起筷子，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真诚道：「顾先生，真想不到您手艺这么好。」 五个菜里有两个都是他喜欢的甜口，真不错。 顾淮给戚年盛了一碗鸡汤，推到他手边，盯着他的眼睛认真道　「叫我顾淮。」 戚年一愣，舔了舔唇角，轻声道：「顾淮……」 摇了摇头改口道：「顾哥。」 顾淮点点头：「吃饭吧。」 戚年夹了一块鱼肉，放到口中，双眼亮了亮：「好吃！」 他本以为小渔做的松鼠桂鱼已经很好吃了，可和顾淮做的一比还是逊色了很多。 顾淮：「好吃就多吃点，别客气。」 戚年注意到顾淮一口甜菜都没动，很明显那两道甜的就是特意为自己准备的。 吃到一半，顾淮起身到窗边接了个电话。 回来后，脸色有些不对。 「怎么了？」 戚年咬着筷子轻声问。 「公司的事，我得先过去一趟，你吃你的，吃完不用收拾，待会我让司机送你回去成吗？」 顾淮边说边穿外套。 「好，您先忙。」 戚年知道顾淮是个工作狂，便没有阻拦。 吃完饭后，戚年将碗筷收到厨房，全部清洗干净才离开房间。 出了别墅戚年拒绝了司机的好意，自己打车回学校。 到学校天已经黑透了，戚年让司机将车停在学校附近的甜品店。 准备挑点甜点拿回去应付林玥。 宿舍旁的小树林里。 顾池羽和两个跟班蹲在树下抽菸。 「顾哥，戚年这臭小子这两天不知道跑哪儿去了，也没和林玥在一起，要不要去他家找找看？」 跟班吐了个烟圈建议道。 顾池羽照着他的脑袋敲了一下，烦躁道：「他要是有家我会找不到吗？这个狗是孤儿，没家！」 从小渔那回来，他越想越觉得哪里不对劲儿，就算小渔对戚年没意思，也难保戚不会对他这么好的宝贝不动心。 戚年虽然很穷，但是长的确实不错，说不定俩人真的有一腿，只是小渔不想承认。 另一个跟班搓了搓手，不解道：「顾哥，话说你为啥这么看不上戚年？」 他之所以依附顾池羽就是因为他有钱，又大方，跟着他混可以捞到不少好处。 可戚年斯斯文文的好学生，怎么会惹到顾池羽？ 顾池羽脸色一冷，将菸头狠狠碾灭在地上，冷声道：「他把我最好的兄弟送进了监狱，还抢我对象！」 跟班诧异地拔高音量：「我去，看不出来呀，这小子人模狗样的竟然会做这种事。」 「是吧，这小子该……」 顾池羽话音一顿，就看到不远处，路灯下，穿着一身褐色大衣，围着羊绒围巾的戚年，手里提着纸盒糕点缓步走向宿舍楼。 「我去，戚年！」 顾池羽把菸头一丢，立马站起身，朝人沖了过去。 两个跟班见状也紧跟其后。 「站住！」 顾池羽将戚年拦在小路，来往熙熙攘攘的学生听到动静纷纷驻足侧目。 认出两人，一个是新晋校草戚年，还有一个是有钱有势的富二代顾池羽，八卦的心瞬间点燃。 戚年舌尖舔了舔槽牙，望着顾池羽的眼神充满不屑，淡定道：「有话快说，好狗不挡道！」 顾池羽看了看周围的学生，一把拉住戚年的手，将他拖进小树林，抵在树干上，拽着他的脖领，狠狠瞪着他道。 第37页 「你和小渔什么关系？」 戚年嗤笑一声：「你以为我们是什么关系。」 原本中这个时间段，顾池羽并没有发现他和周小渔的关系，周小渔一直很小心。 八成是顾池羽知道些什么，但是没有十足的证据所以来诈他。 围观的学生看热闹不嫌事大，竟然跟着来到树林。 顾池羽转过头，怒喊：「看你妈啊？吃饱了没事干吗？都给我滚！」 众人面面相觑，都不敢惹这个大人物，仓皇离开。 一时间小树林，只剩戚年和顾池羽还有他的两个跟班。 血月高悬，漆黑的夜空，满天星斗。 「我再问你一次，你到底和小渔什么关系？你是不是对他有意思？」 顾池羽耐心即将耗光，额头青筋暴起，英挺的脸略显扭曲。 戚年心脏骤然一紧，褐色的眼眸染上厌恶之色，平静道：「没有。」 如果能重来一次，他一定不会喜欢上小渔。 在他身上浪费生命里最宝贵的十年青春。 「没有？骗鬼呢！」 顾池羽往后退了两步，要是真没有戚年看他不会是这种眼神，这是面对情敌才会有的敌意。 顾池羽朝身后的两个跟班摆了摆手，命令道「揍他！出事我担着！」 上次戚年让林玥将自己打进医院这个仇，终于可以报了！ 两个跟班人高马大，不仅高了戚年半头，还一身腱子肉。 第34章 暗夜修罗 二人互相看了一眼，默契的架起拳头。 「等一下！」 戚年突然抬手叫停。 「诶？！！」 顾池羽和两个跟班一脸错愕，这傢伙什么情况？ 要求饶吗？ 戚年面无表情地摘下爱马仕围巾，和手里的糕点一起放到旁边的石墩上。 要是弄脏了林玥的围巾他可赔不起，这种不必要的支出当然要省下。 「靠！」 顾池羽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戚年回到原位，挽起衣袖，双手交叉活动手腕，打架他没在怕的，十五岁就开始和工地的成年男子叫嚣比划了。 戚年这一番谜之操作让两个跟班十分恼火，这小子太装了，本来看他长的清瘦还想手下留情的，这下好了。 可以使出全力把对方揍成猪头了。 二人挥拳沖向戚年。 未等拳头触及到戚年脸颊，小腹一痛。 戚年一脚踹在右侧跟班的肚子上。 「卧槽！」 右侧跟班立马弯腰捂紧小腹，面容扭曲，这一脚可太重了，肠子抽搐地疼，完全不像是戚年这个吨位能打出的爆发力。 另一个跟班也抬起脚，踢向戚年侧腰。 戚年一个闪身来到他身后，踢向对方膝盖窝。 跟班闷哼一声，转身的瞬间一拳砸向戚年嘴角。 戚年愣是没躲，挨了一拳后，和对方硬刚，二人扭打在一起。 很快戚年占了上风，将那人压在地上，抡起拳头照着面门一拳又一拳。 「废物！」 顾池羽环顾四周，发现一块拳头大小的鹅卵石。 抄起石头来到戚年身后，照着他的后脑勺挥去。 戚年光速闪身，顾池羽扑了个空。 还没来及反应，戚年已经站到他身前，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一把泛着银光的匕首。 刀刃正抵着他的喉咙。 咚的一声！ 顾池羽手中的石头掉落在脚边，喉结滚了滚，一动不敢动，眼神带着几分畏惧，嘴硬道。 「你敢动我？这里是学校，你不怕被处分吗？」 戚年舔了舔嘴角的血迹，眼尾下弯，笑眯眯道：「你也知道这是学校，让人打我的时候怎么不想想这是在学校。」 顾池羽沉默不语，他欺负人的时候向来都是随心所欲，从来不会计较后果。 「哦，我差点忘了，你是顾家人别说打人就算杀人也不能拿你怎么样对吧？」 戚年一边说一边用刀尖在顾池羽脖颈画圈。 尖锐冰凉的刀尖划着名皮肤，顾池羽第一次感觉到了恐惧无力。 「戚年，你敢伤顾哥你就死定了！」 跟班狼狈起身，还不忘护着顾池羽。 戚年收敛笑意，眼眸幽深晦暗，冷冷道。 「你也知道我是孤儿，我的命不值钱，别把我逼急了，我什么都能做出来！」 「……」 顾池羽不觉得多可怕，只觉得月光的映衬下，少年美的惊心动魄，仿佛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来自地狱的暗夜修罗。 戚年优雅地收刀，俯身取回围巾和糕点，潇洒离开现场。 「顾哥，你没事吧」 两个跟班凑到顾池羽身前，不顾自己伤势也要安慰受到惊吓的老大。 顾池羽照着俩人的屁股一人踹了一脚，恼火道：「废物，白长这么壮了，连一个细狗都打不过！」 「顾哥这傢伙绝壁练过呀，不是一般学生，我们也尽力了啊！」俩跟班一阵委屈。 顾池羽甩下一沓人民币，给两人当医药费，大步走向校门。 他现在急需泻火，要是小渔再拒绝他，那就只能找别人了。 …… 戚年没有先回寝室，而是来到公共卫生间，把脸上的血洗干净。 擦干脸，望着镜子红肿的嘴角眉头微微皱起。 第38页 周围低头刷牙的两个学生不自觉将目光看向戚年，本来想打招唿套套近乎，发现戚年脸色十分难堪，便将要说的话吞进肚子。 「戚年。」 林玥端着洗脸盆，正准备洗漱就看见戚年在照镜子。 戚年不自然地转过头，扯起嘴角：「嗯，我回来了。」 林玥抬手扣住戚年的下巴，拇指轻轻擦拭他还带着血丝的唇角，不悦道。 「怎么弄的」 戚年别过脸，敷衍道：「不小心磕到了，没事。」 林玥没再多问，将脸盆放到洗漱台，默默打开水龙头，用洗手液用力搓着手。 「我先回房间了。」戚年说。 林玥微微点头，长发抚过脸颊，狭长的眼眸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霾。 到了房间，戚年将草莓慕斯和叠成豆腐块的围巾放在林玥的书桌。 玻璃柜里的小蛇听到声响，从细沙里噌地窜出来瞪着圆圆的棕色眼睛望着他。 戚年一阵发寒，即使已经和这小傢伙同住了这么久还是会心有余悸。 换好了睡衣，林玥推门回房。 看了眼桌面的围巾，默默拾起丢给戚年：「送你了。」 本来就是新的，他一次都没有戴过。 戚年接起围巾，面露难色：「不用，我自己有。」 林玥不解：「颜色不喜欢？」 「没有，我，我是觉得有太贵重了。」戚年汗颜。 有钱人都是这么随意的吗？几万块的围巾说送人就送人。 这次轮到林玥诧异：「贵吗？」 或许，对他来说几万块就相当于平常人眼里的几十块。 「行，我收了。」 戚年要是再拒绝就有些不识时务了，毕竟有钱人家的少年都爱面子。 林玥将长发用皮筋绑成丸子，随后从抽屉里拿出一盒棕色药膏。 搬来一张椅子坐到戚年身前。 戚年不自觉往后靠了靠：「干嘛？」 林玥拧开药膏盖在，用手指挖了一坨，垂眸凑近戚年，温声道：「别动。」 戚年身体僵直，薄唇轻抿，眼睛不知道看哪里好，太近了，可以闻到温热的鼻息，和脖颈间传来淡淡的幽香。 林玥沾着药膏的指尖轻轻按摩他红肿的嘴角。 药膏冰凉的触感从唇角传来，戚年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感觉林玥唿吸加重了一些。 林玥平静的眼眸开始炙热，戚年的唇不像往日那般粉，嫣红又饱满，好像熟透的血红石榴。 很有让人咬一口的冲动。 气氛逐渐不对劲，戚年夺过药膏，尬笑道。 「那个，我自己可以来。」 第35章 真噁心 「下次和人打架记得给我打电话。」 林玥不悦地提醒他。 才分开两天就被人揍了，真是有够逊的。 戚年挖了一块药膏涂在酸痛的手腕，笑着道：「行，下次一定叫你。」 「是顾池羽吗？」林玥盯着他的眼睛，平静道。 戚年坚定地摇摇头：「不是。」 他还不想把林玥过早牵连进来，这张牌要留到关键的时候用。 「你在说谎。」 林玥虽然没有证据，但直觉就是告诉他戚年在骗他。 靠，不是吧，这都能发现。 林玥究竟是什么人啊，这么厉害嘛，他说谎的技术已经炉火纯青了，怎么还会被发现？ 戚年唿了口气，认真道：「是他，我不想把你牵连进来，这是我和他的私人恩怨。」 「什么仇什么怨？」 林玥转身拿起草莓慕斯，用叉子挖了一小块放到口中细嚼慢咽，表情柔和愉悦。 戚年索性坦诚一次：「他好兄弟想泡我，被我举报送进监狱，判了十五年。」 林玥手上的动作顿了顿，疑惑道：「举报？」 戚年挑挑眉：「他「熘冰」。」 「呵，还挺会玩，活该他进监狱！」 林玥舔了舔唇角的奶油，冷笑道。 戚年拧紧药膏的瓶盖附和：「是啊，毒虫就该死。」 说罢站起身，衬衣一脱，露出精壮的胸膛，走向浴室。 「不说了先，洗澡去！」 林玥看向戚年的身影，啪嗒一声，嘴里的塑料叉子被咬碎。 戚年洗完澡出来，看了眼林玥竟然睡着了。 大为震惊，什么情况，以前不是夜猫子，凌晨三，四点才睡吗？ 现在才10点多，生物钟一下子就能调整过来吗 只有林玥自己知道，戚年这两天不在，他也没有住校。 出去和校外的小弟练拳，练到筋疲力尽还是没有睡意，索性不睡了，就等着戚年回来再补觉。 因为本身冷白皮，气质又阴冷，戚年愣是没看出来他两天都没睡。 戚年怕吵醒他，放下吹风机，让头髮自然风干。 只留了一盏檯灯，靠坐在书桌前看书。 看到一半总觉得忘了点什么事，掏出手机，一个未接电话外加一条未读消息，滑动解锁，未接来电是顾淮打来的，进入微信界面。 来自顾淮的新消息：「到学校没？」 戚年揉了揉眉心，敲下一行字：「抱歉，我才看到，到了。」 对方秒回：「那就好。」 戚年：「嗯，晚安！」 戚年等了几分钟顾淮没有回覆，头髮也干的差不多了，便爬上床准备睡觉。 第39页 …… 第二天一早。 戚年起床，习惯性地来到林玥床边喊他，却发现人不见了，被子都凉透了。 又看了眼闹钟，不对呀，才六点，这傢伙怎么起这么早？ 可能昨天睡得早？ 懒得再多想，戚年洗漱完，便去到教室。 依旧没看到林玥，书桌堂也干干净净。 身侧传来一道十分不友善的目光，戚年侧头看了一眼。 顾池羽咬着半根碎冰冰，瞪着他。 傻逼吧，这么冷的天吃冰棒。 戚年回过头，拿出课本温习功课。 直到第二节 体育课，林玥都没有来上课。 戚年忍不住给林玥发了条信息问他在哪，见对方没回復便跟着大部队来到操场上课。 顾池羽和两个脸上挂彩的跟班高盛，高强，躲在班级里，将前后门都关严。 高盛从书包里掏出一个玻璃罐子，里面盘着一条褐色花纹的小蛇和一条蜈蚣。 顾池羽脸色大变，厌恶道：「我去，真噁心，你哪里搞来的？」 昨天吃瘪后，他狠狠教训了两个跟班，让两人想办法搞戚年，没想到竟然搞来这么噁心的东西。 高盛得意地扬起下巴：「我哥在后山抓的啊，怎么样？保准吓得戚年尿裤子，就算他不怕，也保不住会被咬，这俩都有毒性，咬一口够他疼半个月的。」 顾池羽看了眼高强赞许地点了点头：「可以啊，总算聪明一回！」 这玩意一般人都会怕吧，何况细皮嫩肉文质彬彬的戚年。 第36章 霸凌 高盛用夹子将小蛇和蜈蚣放进戚年书桌堂的书包里，又贴心地将拉上拉链。 做完一切，顾池羽还觉得差点意思，从讲桌里面翻出一瓶红墨水。 拧开瓶盖对着戚年的座位倒了半瓶，才满意离开。 下课铃声响起，学生们纷纷回到教室。 戚年也回到座位，刚要坐下，就发现板凳上一摊鲜红的墨水，脸色一沉，兇手想都不用想一定是顾池羽。 戚年咬了咬嘴角，起身来到饮水前，接了半盆水，拾起一块抹布。 「诶？怎么搞的？」 周倩和同桌张萌同时发现戚年座位上的墨水，惊得张大嘴巴。 张萌为人直爽，性格泼辣，又是班长，一巴掌拍在桌面，锐利的目光扫视众人，大声喊道。 「谁干的？有没有素质？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众人哑口无言，面面相觑，他们确实不知道怎么回事。 「关你屁事啊？显着你了？你是戚年女朋友吗？」 顾池羽踢了一脚凳腿，戚年的魅力还挺大，又一个站出来帮他说话的女生。 「怎么不关我的事了，我是这个班的班长有义务保护同学的安全，你反应这么大，难道是你干的，刚刚你就没有去跳操！」 大家都忌惮顾池羽，张萌可不管这个，脾气上来了，天王老子也不放在眼里。 「你别瞎说，有证据吗？泼妇！」 顾池羽咬牙切齿，这小妮子真是有种，敢这么和他硬刚。 「你说谁是泼妇？我看就是你干的，就你总欺负戚年，你……」 张萌还想继续怼，被戚年拦住：「你和傻子较什么劲？」 张萌和周倩噗嗤一笑，想不到高冷的戚年阴阳起人来这么够劲儿。 顾池羽腾地站起身，脸色愠怒，拳头紧握：「戚年，你有种再说一遍！」 高强和高盛连忙按住顾池羽小声提醒：「顾哥，别动气，一会儿有他受的。」 顾池羽这才坐下来，狠狠瞪了戚年一眼。 戚年用抹布将墨水擦干又用清水擦拭几遍才弄干净座位，刺骨凉的冰水将戚年的手拔的通红。 铃铃铃！ 上课铃声响起。 此时高数老师进了教室。 「把教材拿出来，我们继续上节课的内容。」 戚年垂头，打开书包拉链，手刚碰到课本，一只褐色的小蛇从里面窜了出来。 戚年瞳孔一震，还未来得及收回手，小蛇一口咬住戚年的虎口。 紧接着一条半尺长的蜈蚣爬上书封皮。 戚年腾地站起身，往后退了两步。 咚的一声！ 座椅被带倒在地。 「怎么回事？」 正在写板书的老师，不悦地转过身，望向声源。 学生们也纷纷看向戚年的方向。 只见戚年紧紧按着虎口，指缝渗出殷红的血珠。 脸色惨白如纸，额头满是冷汗，身体也止不住发抖，仿佛受到巨大的惊吓。 顾池羽和两个跟班相视一笑，仿佛看到了天大的笑话。 「戚年，说话！」 高数老师出了名的急性子。 戚年又往后退了几步，缩到墙角，缓了缓，艰难地指了指课桌：「有，有蛇和蜈蚣。」 「什么东西？」 老师不信邪地走了过来，俯身往戚年的书桌堂看了一眼，倒吸一口冷气。 好傢伙还真的有！ 避免伤到同学，老师让所有人都先出去，找来保安把东西丢了出去。 老师注意到戚年手上的血迹，关切道：「被咬了？赶紧去医院看看。」 说着转头看向张萌：「班长，去带戚年去医院。」 戚年摇摇头，扯起嘴角：「不用，我自己能行。」 第40页 「诶呀，客气什么，你看你脸色这么差，一会儿晕了怎么办，我送你！」 张萌大大咧咧地拉起戚年的胳膊。 「我，我也过去帮忙吧。」周倩恳求的看向老师。 「行，一起去吧，也好有个照应。」 周倩成绩很好，性格又稳重，老师一口答应。 戚年拗不过这俩人，只好一起出教学楼。 戚年走在二人前面，本来自己去骑他的小绵羊可以省下一笔车费，这下三个人只能打车了，正想着突然被身后的周倩叫住。 「戚年，坐我车走吧。」 戚年脚步一顿，满脸错愕，自己开车上学吗？这么任性？ 周倩还以为戚年担心自己的车技，美眸弯成月牙，笑着解释：「我有驾照哦。」 「是啊，小倩车技很好的，我经常坐的，你不用怕！」张萌配合地往周倩身侧靠了靠。 戚年：「那就麻烦你了。」 到了学校停车场，戚年看到周倩拉开一辆限量款劳斯莱斯的车门，世界观再次被刷新。 真尼玛离谱，又一个他身边的有钱人。 其实早就看出周倩浑身名牌不缺钱，只是没想到会这么豪。 戚年默默坐到后座，副驾驶留给张萌。 车子缓缓发动，戚年突然头晕目眩，被蛇咬过的伤口，针扎般刺痛，还钻心的痒。 周倩透过后视镜看到戚年不舒服，从身侧掏出一瓶矿泉水单手递给戚年，温声道。 「喝点水，坚持一下，很快就到医院了。」 戚年接过矿泉水对视上周倩温暖的目光，温柔地笑了笑：「谢谢！」 戚年无奈地拧开瓶盖喝了一口水，不适感并没有得到缓解。 虎口的伤口变成酱紫色，手也开始水肿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戚年意识开始模煳，耳边响起尖锐的噪音。 周倩和张萌拉开车门，拍了拍戚年的肩膀：「戚年，醒醒，我们到了！」 戚年缓缓睁开眼，艰难撑起身，踉踉跄跄下了车。 周倩扶住戚年往医院走，张萌拿着戚年身份证排队挂号。 直接挂了急诊。 很快医生叫到戚年的号码。 检查一番下来，并无大碍，那小蛇毒性不强。 帮戚年包扎好伤口，又打了血清，挂了点滴。 第37章 在乎 多人病房里。 最吸引眼球的就是打扮和举止都和周围人格格不入的周倩。 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大家闺秀，怎么会来普通病房？ 临床的几个病人家属疑惑不解，等看到床上打着点滴的少年的脸，瞬间理解，原来是为了这个帅哥啊！ 周倩将过了水的热毛巾轻轻盖在戚年打针的手腕，小声问：「还疼吗？」 戚年淡淡一笑：「好多了，你和班长回去上课吧。」 周倩俏脸一红，这还是戚年第一次沖她笑，太，太好看了，完全抵抗不了！ 一旁的张萌瞬间看清楚周倩的小心思撮合道：「那个我先回去了，戚年让小倩再陪你一会儿吧，万一再有状况身边没个人可不行！」 戚年：「我真没事！」 「别逞强，都是同学客气啥！」 张萌把周倩往戚年床边一推，随后头也不回地飞奔出房间。 周倩有些侷促地坐到戚年床边，微微颔首：「戚年，吃水果吗？我看楼下有卖的。」 「不了，今天麻烦你了，回去我给你车加油。」 戚年不想拖起周倩的人情，一直以来周倩都对他过于好了。 「不用，不用，没关系的。」 周倩连连摆手，长发散落到胸前，用手抚了抚。 床头柜的手机震了震。 戚年右手包着纱布，左手输着液完全拿不出手机，正犹豫着要不要接。 周倩探过身子拾起电话，体贴道：「我帮你吧。」 戚年点点头，周倩按下通话键。 里面传出一道低沉的声音。 「你在哪个医院？哪间病房？」 林玥忙完回到学校就听说戚年被蛇咬了，岂有此理，他才离开这么一会儿，戚年又挨欺负了！ 听林玥的语气有些不悦，戚年没有说废话：「第一人民医院，706。」 「我马上过来。」 不等戚年回话，电话就被林玥挂断了。 漫长的半小时过去。 门被粗鲁地推开。 周倩和戚年同时看向门口。 一身红色毛呢大衣黑色针织衫打底的林玥，长发束成马尾绑在耳后，黑色棒球帽遮住额头，白皙的脸庞有些红晕，胸膛微微起伏。 「你，你干嘛了？」 戚年望着气喘吁吁的林玥一脸不解。 林玥没有应声，刚刚电梯人太多，他直接跑楼梯上来的。 快步来到戚年身侧，掀开戚年身上厚实的被子，四处打量：「伤哪儿了？除了手还有哪儿？」 戚年抬了抬缠着纱布的右手肿得老大的右手打趣道：「只伤手还不够吗？」 林玥吐了口气，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又将被子给戚年掖好。 「医生说他没事了，你放心吧。」周倩安慰道。 林玥忽然转过身，脸色冷的骇人，狭长的瑞凤眼充满敌意，防备道：「你哪位？」 周倩脸色涨红，支吾道：「你，你不认识我吗？我是周倩啊，你前桌。」 第41页 奇怪，她这张脸也不普通啊，林玥怎么会不记得她，她记得之前有在班级和林玥打过招唿。 「你可以走了。」 林玥直接下了逐客令。 周倩被林玥阴冷的目光瞪得浑身发冷，抿紧嘴唇，拾起包，慌忙地退出房间。 林玥将门关严，又将病床上的蓝色隔帘拉严，坐到戚年床边，认真道。 「又是顾池羽？」 戚年没有回答，算是默认了。 「艹！」 林玥突然爆了句粗口，吓了戚年一跳。 相处这么久还从来没听林玥骂过人，看来是真的把自己当成好兄弟了。 望着林玥要吃人的表情，戚年忙解释：「不碍事，不就让小蛇咬了一口嘛，过两天就好了，话说你上午干嘛去了？课也不上，信息不回？」 「回了趟家。」 林玥不想让戚年知道自己隐藏的另一重身份，怕戚年多想。 尽管林玥嘴上没说要收拾顾池羽。 戚年也隐隐能猜到林玥一定会为了自己报復顾池羽，看向林玥的眼睛，突然认真起来。 「顾池羽我自己会解决，我不希望你过多参与进来，答应我行吗？」 林玥这人阴晴不定，下手又没轻没重，万一这傢伙一冲动把顾池羽打死了，他还怎么復仇，绝对不能让顾池羽这么痛痛快快的死！ 林玥眼眸微眯，不满道：「为什么？」 为什么戚年总是这样拒绝自己的帮助，不是说自己是他最好的朋友吗？ 「没有为什么。」 戚年还没有找到合适的理由，只能耍回无赖。 显然林玥不吃这一套，脸色越发冰冷，仿佛戚年不说就要刀了他。 好可怕，总感觉林玥要是真的不爽，甭管是谁，人挡杀人，佛挡杀佛，他这个好兄弟又算得上什么？ 戚年深吸了口气。 闭上眼睛，酝酿了一会儿，再次睁开眼睛，褐色的眼眸澄澈明亮，舔了舔唇角，坚定又温柔地道。 「我很在乎你，不希望你为了我有任何意外，可以吗？」 砰砰砰！ 林玥听到自己心脏加速跳动，大脑突然一片空白，仿佛溺死在戚年的动人眼眸里，悦耳的声音里。 第38章 看你笑话 「林玥答应我好吗？」 戚年语气温柔，抬起肿胀的手，尽量模仿小渔每次求他的神情，轻轻拉着林玥的衣袖。 林玥沉默了半晌，喉结微微滚了滚，才缓缓开口：「我尽量。」 做不到的事情，林玥不会轻易答应。 戚年趁热打铁：「尽量就是答应，不许反悔。」 林玥轻笑一声，没有再回应。 「林玥，我好饿。」 戚年眨了眨眼，午饭还没吃，不饿才怪。 「我去给你买。」 林玥太过熟悉戚年的口味，问都没问便转身出了病房。 此时点滴也快打完，护士及时进屋帮戚年拔了吊针。 戚年活动活动有些发麻的手掌，随后拾起手机翻到小渔的号码，拨了过去。 午休时间，周小渔正在食堂吃饭，很快便接起电话，甜声问候戚年。 「哥哥，中午好哇，正想你呢，你就给我打电话了，好开心啊!」 戚年默默翻了个白眼，配合道：「宝贝，最近过得好吗？」 「还行啊，哥哥呢？」 戚年淡淡道：「也还好，周六市区有一场品酒会，我刚好有两张入场券，一起去吗？」 他哪有什么入场券，想着只要小渔答应，他就找黄牛搞两张。 「好啊，那周六见？」 周小渔正愁顾池羽不长进和家人闹翻，想要再出入高档会所，认识一下更有米的冤种呢。 「嗯，先挂了，这边还有点事，照顾好自己。」 「好的，哥哥再见。」 挂了电话，戚年嘴角微微上扬，眼眸狡黠。 原文中顾淮也会参加这场酒会，这里小渔本来不该露面的，二人的会面还要延后半年。 半年后的小渔见到顾淮第一面，就把顾池羽忘在脑后，对顾淮一见钟情。 既然顾池羽这样作死，那他就让他早些看清小渔的真实面目，早点被绿，尝尝做王八的滋味。 …… 平静的日子过到周五。 戚年发现顾池羽没来上课，最开始没多想，以为他只是逃课出去鬼混了。 直到课间的时候，张萌突然扭头神秘兮兮地敲了敲他的桌子，询问道。 「戚年，你听说了吗？」 戚年正垂头在草纸上解一道复杂的高数题，手上的动作一顿。 「什么？」 张萌声音压低，杏眼闪烁：「顾池羽住院了。」 戚年抬起头，不解道：「怎么回事？」 张萌一脸诧异：「诶？不是你做的？你真不知道？」 她一直以为是戚年报復顾池羽才把人送进医院，毕竟那天戚年被欺负的那么惨，现在手还肿着，纱布都没拆。 「不知道，到底什么情况，和我说说。」 戚年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莫不是林玥又偷偷出手，把顾池羽打进医院了，妈耶，打死了没？ 张萌压低嗓音，附在戚年耳边：「据说他昨晚在寝室睡得好好的，突然被一条不知道哪里来的玉米蟒，钻进了被窝，也不晓得有没有被咬到，直接吓晕了，还是室友打的急救电话。」 第42页 戚年内心一阵舒爽，强忍住笑意，惋惜道：「真可怜。」 没死就挺好，吓吓这货也不错。 「可怜啥，他这种人活该，仗着家里有钱为非作歹的，真不知道这次是哪位好汉出的手，真解气！」 「要是让我知道是谁干的，我可得好好……」 话说到一半，身侧一道阴影遮了过来。 张萌扭头一看，对视上眸光阴冷的林玥，咽了口唾沫，生生将没说完的话咽进肚子，怯生生地回到座位乖乖坐好。 没办法虽然她是班长，胆子也不小，可碰到林玥这种气场强大，行为举止不似人类的生物还是会忍不住怯懦。 林玥将两盒草莓牛奶放到戚年手边，然后若无其事地坐到座位上。 戚年手肘撑着桌子，手支着下巴，侧头望着林玥的没什么表情的侧脸，沉声问。 「是你吧，林玥。」 林玥端起书，不敢直视戚年的眼睛，明知故问地扯谎：「什么？」 阳光倾斜在戚年肩头，整张脸隐没在阴影里，咂咂舌：「还装，你说谎的技术差到家了！」 林玥一言不发，装作什么都没听见。 戚年无奈地摇摇头，林玥就是他復仇计划的bug完全不受他掌控，软的不吃，硬的他又打不过。 难搞…… …… 市中心医院，豪华单人病房。 顾池羽从早上醒来就开始胡言乱语，四处乱窜，医生和护士按住他给强行注射了镇静剂，绑住他的四肢才安静下来。 顾家人听说后，派顾湘来看望他。 刚进房间，顾湘就频频皱眉，刺鼻的消毒水味实在难闻。 捂着口鼻走向病床，高筒靴踢了踢床腿，冷声道。 「死了没？没死就说话！」 刚睡着的顾池羽，听到声响，勐地睁开眼，额间的冷汗，流进脖颈，惊恐地看向顾湘。 「蛇，好大的蛇，要把我吞了！」 顾湘翻了个白眼，双手环胸，棕色的大波浪长发垂在胸前，傲人的身材展露无疑，狐狸眼微眯，嫌弃道。 「什么蛇，你疯了吧，你都没被咬，装病吗？求同情吗？」 「没用的，爸妈没时间管你这个野种的死活！」 一番刺耳的话，让顾池羽稍微冷静了下来。 半晌，神色恢復正常了些，反驳道：「你来干嘛？我是死是活关你屁事？打扮成这样，是要出台吗？」 顾湘说的没错，他爸根本对他没有任何感情，后妈和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更是巴不得他去死。 顾湘不怒反笑：「来看你笑话不成吗？听说你又被人搞进医院，真是逊到家了，我想一定是你以前欺负过的人太多，这下报应来了！」 第39章 他想害我 顾池羽愤怒地想要挣脱束缚，挣扎一番无果，只能冲着顾湘怒吼。 「你给我滚！」 「滚啊！」 顾湘下巴微扬，很享受顾池羽气急败坏的样子，继续嘲讽：「动不了了吧，我偏不走，你能怎样？」 「贱人，你这个婊子，和你妈一样下贱！」顾池羽声嘶力竭，额头青筋暴起。 顾湘瞬间被激怒，俯身抄起起地上的果篮就要砸向顾池羽。 门倏地打开。 顾湘身体一顿，回头看向来人，瞬间怂了下来，怯声道：「哥，你怎么来了？」 顾淮脸色一沉，训斥道：「把果篮放下！在走廊就听见你们吵，不嫌丢人吗？多大的人了！」 顾湘垂下头，乖乖将果篮放到地上，不服气道：「是他先凶我的，我好心来看他。」 怕顾淮的不仅有顾池羽，还有顾湘。 于她而言顾淮不仅仅是堂哥，还像个大家长，无论她怎么胡闹，在顾淮面前也不敢造次。 「哥，你信她的话吗？她刚刚是真要打我，还好你来的及时。」 顾池羽撇着嘴，眼睛也红彤彤的。 顾淮懒得断官司，这俩人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从小打到大，就没有和平共处的时候。 看向顾湘，沉声道：「湘湘，你先回去吧。」 「好，那我先走了。」 顾湘笑着回应，转头狠狠瞪了顾池羽一眼，才踩着高跟鞋得意离开。 「哥，我好难受，天天有人欺负我。」 顾池羽吸了吸鼻子，像个受了天大委屈的小孩子。 顾淮轻嘆了口气，帮顾池羽解开束缚带，白皙的手腕上面满是淤痕，眼眸暗了暗，起身叮嘱道。 「我帮你拿点药再过来。」 「好，哥，你一定要回来啊。」顾池羽生怕顾淮直接跑了。 不多时，顾淮回到病房，将跌打损伤药膏递给顾池羽。 顾池羽接过药膏，边涂边诉苦：「哥，你不知道，我睡得好好的，突然就出来一条蟒蛇，把我紧紧缠住，我差点被勒死。」 「谁做的？」 顾池羽上次进医院，顾淮不想追究是因为没有伤及到性命。 这次性质不一样，差点要了他的命，就算顾池羽再混蛋，也终究是他弟弟，而且校方还将此事定性为意外事件，不是人为。 那么大条蟒蛇突然钻进学生宿舍还说不是人为，鬼才信！ 顾池羽拧紧药膏的盖子，恨声道：「我一个同学，哥你放心我自己能搞定。」 只要林玥不帮他，他有的是办法让戚年好看。 第43页 「你悠着点，改改你的臭脾气。」 顾淮从小到大帮顾池羽处理乱七八糟的糟心事后，都会狠狠教训他一顿。 本以为顾池羽长大就会有所收敛，可还是和小时候一副德行。 完全不让他省心。 顾池羽乖乖点头：「哥，我知道了……」 …… 下午没课，戚年拉着林玥来图书馆做题。 林玥完全对课程不感兴趣去，坐在戚年对面，握着铅笔画漫画。 相对冷清的图书馆，因为二人的到来，突然周围坐满了女学生。 两位校草级颜值的帅哥坐在一起的场景太难得了，当然不能错过。 戚年完全无视周围异样的目光，安静在草纸上演算。 倒是林玥很不习惯成为人群的焦点，把笔往桌上一丢，望着戚年皱眉道。 「我们回宿舍吧！」 戚年头也不抬：「这里阳光好。」 林玥咬了咬嘴角，又拾起铅笔，用力勾画。 嗡嗡嗡！ 桌角的手机震了震。 戚年沖林玥抱歉一笑：「我接个电话，等我。」 抓起手机出了图书馆接，竟然是顾淮打来的，这还是他第一次主动给他打电话。 戚年按下接通键，清了清嗓子：「顾淮？」 「有时间吗？我请你吃饭，刚好在你学校附近。」 顾淮从医院出来就直奔燕大，想过来看戚年一眼。 戚年思索了一下，回应道：「可以一小时后吗？」 他还没写完作业，拉拢顾淮的事很重要，但学业也不能忽视，要是保不住第一名的成绩，下季度一等奖学金就泡汤了。 顾淮：「没问题。「 「好的，那一会儿见。」 挂了电话，戚年回到图书馆，对林玥道：「我待会要出去一下，晚饭你自己吃吧。」 林玥头也不抬地：「嗯。」 等戚年做完作业，已经过去四十五分钟。 戚年收拾好东西，把书包递给林玥，让他帮忙拿回去。 告别之际，林玥突然叫住戚年。 「怎么了？」戚年不解地转过身。 林玥盯着他单薄的黑色织针衫，默默脱下自己的羊绒大衣，披在戚年身上，附在戚年耳边亲昵道。 「你穿得太少了。」 炙热的唿吸喷洒在戚年耳廓，戚年腾地往后退了两步，无措道：「也，也不是很冷。」 第40章 没被发现 林玥又抬手抚了抚戚年有些凌乱的头髮。 二人身高身材几乎一模一样，衣服大小正合适。 戚年再次向后退，笑着道：「我真得走了！」 林玥妥协。 …… 禾绿日料店。 正值饭点，客人颇多。 戚年推开玻璃门，淡淡的檀香味萦绕鼻尖，穿着日式制服的服务员小姐姐热情迎上前。 「您好，几位？」 「我找人，219包厢在哪？」戚年说。 「二楼右转最后一间。」 戚年微微点头，走上楼梯。 到门口抬手叩了叩门。 「进。」 顾淮抬手看了眼手錶，好准时，分毫不差。 房间开了空调，很暖和。 戚年进门就感觉热气打脸，顺手将大衣脱下放在椅子上。 顾淮今天穿得十分休闲，深灰色的圆领卫衣，头髮像是刚洗过，没有涂髮胶，温柔地散落在额间。 整个人年轻了不少，若不是气场依旧强悍，说是大学生也有人信。 「想吃什么，你看着点。」 顾淮将点菜的平板推到戚年手边。 「谢谢。」 戚年拾起平板，手指滑动界面。 顾淮眉心蹙了蹙，望着戚年缠着纱布的右手，询问道：「手怎么弄的？」 戚年不自觉收回手：「不小心被摔的。」 顾淮见戚年不愿多说，也没再多问。 点完菜，戚年有些心虚，脸上不动声色，试探性问：「您怎么突然请我吃饭？」 顾池羽住院的事，顾淮肯定知道，会不会顾池羽告诉顾淮，自己和他有仇，所以顾淮跑来兴师问罪。 没办法，林玥的出现就是他新剧本的bug,总是不受控制地改变他原有的计划，他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顾淮压根不知道戚年和顾池羽的恩怨，道。 「你帮我照顾伊莉莎白，帮了我大忙，我总得表示一下吧。」 戚年悬着的心总算放下来，笑了笑：「不用和我这么客气，以后你出差可以随时喊我，我很乐意帮忙。」 顾淮俯身从包里拿出一个黑色长方形礼盒，上面繫着墨蓝色丝带，递给戚年道。 "出差的时候偶然看到的，上次就想送给你的。" 戚年愣了愣，小心翼翼接过礼盒，礼貌道：「谢谢！」 所以这也算是他照顾伊莉莎白的报酬吗？ 此时，服务员端着托盘，将菜品逐一摆到桌面。 刺身拼盘，玉子烧，芝士火焰虾，草莓大福，天妇罗…… 「这么爱吃甜食？」 顾淮为了保持身材，已经戒糖很多年了，饮食十分清淡。 戚年眼睛亮了亮，夹起一颗草莓大福，咬了一口，幸福道：「糖分会让人心情愉快。」 他体质特殊，吃多少甜的都不会发胖，可以肆意享受甜食。 第44页 顾淮垂眸，扬起手中的筷子在玉子烧上面盘旋了一圈，最后还是选择了三文鱼刺身，沾了点芥末放入口中慢慢咀嚼。 顾淮吃相和林玥一样优雅，腰背挺直，不夹距离自己远的食物，咀嚼食物也几乎没有声音。 戚年许久没有吃到这么可口的美味，也不端着，以风捲残云的速度进食。 顾淮本来没什么胃口，见戚年吃的这么欢，也不由得多吃了几口。 吃的差不多时，顾淮放下筷子，看了一眼戚年，深邃的瞳孔泛着悠悠的光。 端着小碗干饭的戚年，褐色的眸子弯成月牙，薄唇边缘沾着一小块乳白的奶油，不断咀嚼的腮帮鼓鼓的。 好似有一根羽毛轻轻拨动顾淮的心弦，目光盯在戚年脸上，久久不能移开。 被这么盯着，戚年还以为是自己的吃相吓到了顾淮。 连忙慢下动作，又用手机的屏幕照了照脸，果然嘴角沾了奶油，急忙用纸巾擦了擦，朝顾淮抱歉一笑。 「不好意思，是不是让您没胃口了？」 顾淮摇摇头：「没有，你这样挺好的。」 …… 第41章 白莲花 回到宿舍，戚年拆开顾淮送他的礼物，是一只做工精美的钢笔，笔帽上镶着一颗蓝宝石。 戚年扬起钢笔，对着日光灯看，蓝宝石折射出湛蓝的光芒和他项鍊上的蓝宝石成色几乎相同。 「新买的？」 从浴室出来的林玥，围着浴巾，赤裸着精壮的诱人胸膛，一边用毛巾擦着头髮一边凑近戚年。 扑鼻的柠檬沐浴露萦绕戚年鼻尖，戚年鼻翼微缩，坦诚道：「朋友送的。」 林玥：「看起来不便宜！」 而且这位朋友品位还不错。 戚年暗暗咂舌，上来就送这么贵的，他要怎么回礼呢？ …… 安逸的几天过后，时间来到周六。 随后换了身衣服，准备去酒会的咖啡厅等小渔。 到了咖啡厅，距离酒会开场还有一个多小时。 周小渔一进门就吸引了不少客人的目光。 少年一身米白色西服，搭配同色系领结，身材清瘦挺拔，脸庞白皙秀丽，棕色的短髮柔软地贴着额前，气质温软，仿佛动漫里闪闪发光的小王子走进现实。 戚年看向少年，抬手示意：「这里。」 众人的目光又看向戚年，再次被惊艷到。 靠窗而坐的少年，和进门的少年完全是两种类型。 五官精緻立体，眉眼深邃，眼眸沉静，穿着纯白的衬衫，肩膀笔直，脖颈修长，头髮漆黑浓密，英气十足。 「哥哥，好想你哦！」 周小渔完全不避讳众人异样的眼光，直接来到戚年身前，热情地抱住他。 倒是戚年有些不适应，提醒道：「这么多人呢，乖！」 周小渔鼓了鼓腮帮，不舍地松开戚年坐到他对面，撇嘴道：「太久不见了嘛，你也不知道多陪陪人家。」 戚年内心一阵作呕，还是微笑着伸手揉了揉他的头，轻哄道：「这不是来陪你了？时间还早，你看看想吃什么。」 说着戚年将菜单推到周小渔身前。 周小渔点了几份甜点和饮品，然后炫耀似的扯了扯衣上的领结，笑眯眯道：「哥哥，我穿这身好看吗？之前你送我我还怕没有场合穿呢，今天终于能派上用场了。」 「好看！」 戚年内心一阵翻涌，这套衣服是去年他打了两个多月的工，拿着工资带着周小渔去西服店手工定制的。 现在一看，自己好像那个大冤种，说不定小渔早就穿着这套衣服和顾池羽偷偷约会。 「还有这个！」 周小渔扯起衣袖露出一块做工精美的机械手錶：「哥哥送我的礼物，我都有好好保存呢。」 戚年差点一口气背过去，这块手錶是去年周小渔过生日，周小渔旁敲侧击地暗示自己喜欢这块表。 戚年为了帮他买下这块表，没日没夜的打球训练，终于赶在他生日之前，拿了青少年网球巡迴赛冠军，用奖金买下来送给他的。 尽管心如刀绞，戚年脸上的笑意更深：「嗯，我会好好努力，给你买更多礼物的。」 清明节给你多烧钱纸钱好不好？ 「哥哥最好了，好爱你……」 周小渔紧握住戚年微凉的手，温柔地用指尖描绘他的掌心的纹路，盯着戚年的眼睛充满爱意。 以往听到这种深情的告白，戚年都会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现在只有悲凉可笑。 服务员小姐姐望见此景，一脸姨母笑，将甜点和饮料放到桌面，客气道：「先生，祝您用餐愉快。」 第42章 酒会 距离酒会开场不到半小时，戚年起身接了个电话。 再次回到座位对周小渔焦急道。 「宝贝，学校那边有急事，我得马上回去一趟，要不你先入场？」 「嗯嗯，好，那哥哥先去忙，电话联繫。」 周小渔求之不得，没了戚年在身边，那岂不是可以随意屌凯子掐人尖儿。 …… 此次酒会举办在豪华的私人山庄。 周小渔拿着入场券过了安检，推开玻璃门。 绚丽的灯光映照着浮华的宴会厅，宛如星光洒落其中。 华贵的酒桌上摆满了各式美味佳肴，香气扑鼻，诱人四溢。 第45页 宾客们身着华服。互相交谈着。 欢快的钢琴曲调在耳边轻轻萦绕，为整个现场带来了一丝迷离的氛围。 周小渔迅速环顾四周，没有发现顾池羽和他朋友的身影，心中暗暗松了口气。 走到香槟塔前，随手端起一杯香槟，轻轻抿了口，齁甜，气泡又呛鼻，轻轻咳了起来。 「第一次喝香槟？」 身后传来一道轻快的男声。 周小渔擦了擦嘴，回过身，晶莹的小鹿眼亮了亮。 眼前的男人一套藏青色西服三件套，手腕戴着限量款钻表，宽肩窄腰，五官硬朗，眼尾自然上挑，古铜色健康的皮肤。 俏脸一红：「嗯，让您见笑了。」 「你试试这个，应该好入口一些。」 方谨言拾起桌角的一杯果味鸡尾酒递给周小渔。 周小渔握住杯柄，将酒放到嘴角，先是伸出舌头舔了舔，觉得味道不错，才放心地喝了起来。 「你跟谁来的？怎么以前从来没有见过你？」 方谨言大大咧咧地坐到周小渔对面，等顾淮实在无聊，偶然碰见这么个小白花，调戏调戏也挺有意思。 「我跟一朋友，他临时有事来不了，就只剩我自己了。」 周小渔失落地垂下眼帘，好似被父母抛弃的小孩子。 「这么可怜啊，那哥哥陪你好不好？」 方谨言配合地揉了揉他的脑袋，之前他撮合顾淮和戚年，一直没什么进展，不知道顾淮会不会换口味了，这种柔弱小白花怎么样？ 「好啊……」 二人边喝酒边聊天，周小渔一直显得很拘谨，但方谨言话痨，又自来熟，很快就揽着人家肩膀称兄道弟。 期间有不少人主动过来给方谨言敬酒，周小渔再次确信，这傢伙身份背景一定不简单，为人幽默风趣，长相也不错，看来这次酒会没有白来。 「谨言哥哥，你说你在等朋友，他什么时候来呢？」 周小渔脸颊滚烫，迷离的鹿眸半眯着眼睛看着他。 「应该快了。」方谨言看了眼手錶，再次看向门口的方向，见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倏地抬起手，招唿道。 「老顾，这里！」 周小渔循声望过去，男人一身酒红色西服，模特身材，很高，接近一米九。 漆黑的头髮全部梳到耳后，露出白皙饱满的额头，五官线条锐利，眉眼冷厉，步伐稳健气场十足。 周围的宾客纷纷让出一条路，殷勤地上前和男人打招唿，男人依旧没什么表情，敷衍地微微点头。 这不是顾池羽他哥顾淮吗？顾氏掌权人。 周小渔之前在杂志上见过，想不到真人比照片还好看，又有钱又有权又有颜，这不就是他理想的完美情人吗…… 「我说你丫是不是迟到上瘾呀，怎么又堵车了？」 方谨言盯着顾淮满脸怨气怨，也就是他脾气好，要不然早就跟他决裂了。 顾淮端起一杯红酒，轻轻摇晃：「没堵车。」 这种场合他露个脸就行了，没必要上心。 看了一眼对面的周小渔，问方谨言道：「你男朋友？」 「噗！」 方谨言一口酒喷了出来，边擦嘴边解释：「他叫周小渔，刚认识的朋友，这是顾淮，我哥们。」 周小渔微微颔首，朝顾淮伸出手：「你好，顾先生。」 顾淮轻轻点头，并没有和他握手的意思。 周小渔只好尴尬地收回手。 顾淮和方谨言聊的都是周小渔听不懂的生意上的事，实在插不进去话，只好起身，给二人倒酒。 凑近顾淮，周小渔不由得紧张起来，手里的酒壶也开始打颤。 哗啦一声！ 酒杯被撞掉，满杯的酒水顺着桌面流到顾淮大腿…… 「对，对不起，顾先生，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周小渔慌忙抽出纸巾要帮顾淮清理。 顾淮冷冷望了他一眼：「离我远点！」 说着站起身，走向卫生间。 「老顾，他不是故意的，你丫咋这么小气呢？」方谨言朝顾淮背影喊。 「谨言哥哥，是我不对，顾先生生气是应该的，都怪我。」 周小渔低垂着头，眼梢泛红，牙齿紧紧咬着下唇。 方谨言有些烦躁地揉了揉眉心，他这人对比自己弱小的没什么保护欲。 周小渔越是这样他越是别扭，本来还以为顾淮会对周小渔感兴趣。 没想到顾淮不仅不感兴趣，甚至有些讨厌。 「你先回去吧，我这朋友脾气可差了，你再不走，他可是要打人的。」 方谨言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起来。 周小渔半信半疑：「打人？」 顾池羽脾气差他是知道的，但是商业传言顾淮为人低调沉稳，怎么会因为这点小事就打他？ 方谨言朝周小渔勾了勾手，周小渔凑了过去，在他耳边低声道。 「他有洁癖，你弄脏了他衣服，他一会儿要是真想揍你，我可拦不住。」 「别以为他长的人模狗样的，性格恶劣的很，出门在外，你要学会好好保护自己知道吗？」 周小渔脸色如同吞了苍蝇般难看，什么烂理由，难道顾淮真的如同方谨言所说的那般可怕。 无所谓了，只要有权有势，性格差一点就又有什么关系。 第46页 「嗯，那我先走了好了，拜拜。」 周小渔温柔地笑了笑。 第43章 画饼 等顾淮换好衣服出来后，见小渔已经不见了，脸色总算缓和了一点。 方谨言深深嘆了口气：「老顾，你说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啊？刚刚那个不挺好嘛，看着就温柔乖巧会疼人！」 顾淮回怼：「这么好，你怎么不要？」 方谨言摸了摸下巴，一本正经道。 「我喜欢特立独行一点的，看着就扎人，不好惹的那种，五官美如画，身材黄金比例，要是有一头乌黑靓丽的长髮就更好了，年龄要比我小，小越多越好，至于家世嘛和我差不多就行。」 「活该你单身。」 顾淮无情吐槽，要求这么多，做梦去吧。 「你不也单身，对了，你和戚年怎么样了，我可有一阵子没看见他了。」 方谨言往酒里丢了一枚薄荷糖。 顾淮仰头喝了口红酒，淡道：「挺好。」 戚年应该把他当朋友了…… 方谨言坏笑地调侃：「诶？挺好是什么意思，有戏了？你们到什么程度了？睡了吗？」 顾淮微微皱眉：「你脑子里怎么总是下三路？」 「呦，你看你，还急了，我这不是关心你嘛，说真的我看戚年真挺配你的，才十八，人又帅，性格又好，还是高材生，便宜你了。」 方谨言其实和戚年并不是很熟，只是打过几次球，但他坚信打球好的，人品一定不错。 顾淮没有说话，戚年确实很符合他的审美，和他相处也很舒心，只是还不够了解。 顾淮不是感性的人，做什么事都会考虑周全才会行动，感情也自然十分理智，不会一时冲动就认定一个人。 …… 戚年回到宿舍，看了眼时间，下午六点。 见酒会已经结束，便拨通了小渔的电话。 「哥哥？」 「我这边忙完了，现在去还来的及吗？」戚年缓声道。 「都结束了，我回学校了，下次吧哥哥。」 周小渔温声道，这一趟酒会收穫满满，不仅认识了方氏集团二少爷方谨言，还给顾氏集团掌权人顾淮留下深刻的印象。 「好！」戚年说。 「对了，后天圣诞节，哥哥来看我吗」 周小渔其实已经约好和顾池羽一起过，只是想找个理由不让戚年突然袭击。 「后天我有晚课……」 戚年实在不愿意再和周小渔过节，往年圣诞节都会给周小渔送礼物，现在是一毛也不想给他花。 「好吧，那我也不过了。」周小渔内心雀跃，语气却十分低落。 戚年轻哄：「乖，等放寒假哥哥带你去三亚，吃你最爱的海鲜。」 只是你等不到那天了，放寒假前，我就把你甩了，狠狠甩了。 周小渔：「好耶，那就等放假。」 「好。」 挂了电话，戚年突然感觉到身后有人，倏地转过身。 一身红衣的林玥，手里拎着两大袋零食，表情玩味地望着他。 戚年没关门，他就直接进来了，听到了俩人的谈话内容。 戚年吐了口气：「你怎么走路没有声音啊？」 林玥把零食往戚年书桌一丢：「是你打电话太投入。」 戚年看向零食，里面大多都是进口的他平时捨不得买的，疑惑道：「给我的？」 「买多了。」 林玥若无其事地从口袋里拿出一袋蜂蜜猪肉铺，撕开包装咬了一口。 他实在看不下去戚年的穷酸生活，每天打工到很晚，穿着最便宜的过季衣服，去食堂打饭也盯着价格看，零食更是很少买，家里有这么困难吗？ 「谢了，晚上我请你吃饭！」戚年笑容灿烂。 林玥喉结剧烈滚了滚，咽下食物，转身进了浴室。 戚年将零食全部放进柜子，又打开微信，给顾淮发消息：「圣诞节有空吗？」 几分钟后顾淮回覆：「有。」 戚年心头一喜，迅速敲下一行字：「那我放学后去找你。」 顾淮：「好！」 戚年看了下自己的存款，决定拿出一部分给林玥和顾淮买圣诞节礼物。 …… 第44章 感冒 圣诞节前一天，下起了小雪。 戚年从商场出来，天已经黑了。 道路太滑，戚年没有骑小绵羊出来。 打了辆出租赶回学校。 到了宿舍门口，戚年用手掸了掸肩头的雪花，才推门进屋。 房间漆黑一片，随手打开灯。 就望见林玥蒙头趴在床上。 戚年将礼物放到书桌，走到林玥床边，轻声问：「你怎么了？」 林玥早上就没去上学，一整天也不知道去外面干嘛了。 平时睡觉也不会蒙脑袋，这会儿什么情况？ 「我没事……」林玥声音沙哑，带着浓重的鼻音。 「喂，你不会感冒了吧？」 戚年抬手把被子掀开。 林玥白皙的脸庞红的像番茄，狭长的眼睛突然看到强光，不悦地眯起，嘴硬道。 「没感冒！」 戚年又抚上林玥额头，烫的立马缩回手：「烫死了，还说没感冒！」 这小子，明知道今天下雪还非出去浪，感冒了还不当回事！ 第47页 林玥翻个了身，不再理会戚年。 戚年随手脱下大衣，蹲到柜子前翻出两盒感冒药，一个退烧的一个治风寒的。 又倒了杯热水，拿着药和水，再次来到林玥床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态度强硬。 「起来，把药吃了！」 林玥总算坐起身，被子从肩头滑落，凌乱的长髮散在赤裸的胸膛，默默接过药，乖乖服下。 「感冒睡觉还不穿衣服？」 戚年一边吐槽一边从林玥柜子里拿出他的睡衣递给他，温声道：「把衣服穿上。」 林玥皱眉将药咽下，挑了挑眉梢，接过睡衣。 顺手把遮住下半身的被子一掀开，修长笔直的的两条腿，黑色紧身内裤，往上是线条流畅的人鱼线，轮廓分明的六块腹肌。 戚年直勾勾地盯着林玥完美的胴体，喉结不自觉滚了滚。 这身材真顶啊，绝了，和自己一样好。 林玥慢腾腾地繫着衣扣，悠悠道「好看吗？」 戚年贊同地点点头：「不错！」 林玥系好最后一颗衣扣，走下床，一把揽住戚年肩膀，嘴唇凑近他的耳畔。 炙热的唿吸喷洒在戚年耳廓，隔着薄薄的睡衣，林玥火热的胸膛紧贴着他的后背，戚年僵在原地。 「我和你男朋友谁更帅？」林玥声音本就低沉略哑，此刻因为感冒更加沙哑有磁性。 戚年回过神，勐地推开他，往后退了两步：「你问这个干嘛？」 「怎么？答不出来吗？」林玥双手环胸，脸色明显不悦。 「你，你帅一些。」 戚年对林玥的忌惮不知不觉已经刻在骨子里，总觉得要是惹这傢伙不开心，自己会不明不白就没了。 况且这也是实话，林玥确实比小渔帅很多，无论是颜值还是身材，气质又压小渔一大截。 得到肯定答案，林玥顿觉神清气爽，感冒好像都好了一大半。 戚年为了缓解尴尬，急忙拾起礼盒，双手奉上：「圣诞快乐！」 林玥愣了愣，接过礼盒，扯开上面的丝带，打开礼盒，里面是一条burberry枣红色羊绒围巾。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送他礼物，林玥垂着头，咬了咬唇，半天没说话。 戚年心头一紧，小声问：「不喜欢？」 林玥缓缓抬头，表情柔和，眼中带着几分感动：「喜欢！」 戚年松了口气，笑了笑：「喜欢就好，赶紧睡觉吧，熬夜药就白吃了。」 林玥点点头，小心翼翼把围巾收好。 …… 第45章 圣诞节 傍晚七点。 明月高悬，繁星满布的夜空飘着细密的雪花。 繁华的步行街，车水马龙。 道路两旁的商铺为了迎接圣诞，推出了优惠的圣诞折扣，还有各种联名的周边商品，门口也摆着挂满彩灯的圣诞树。 一辆黑色小绵羊停驻在小资格调的咖啡厅前。 戚年摘下头盔，看了眼招牌，洁白的雪花落在纤长的睫毛瞬间融化，染湿眼睫，褐色的瞳孔亮了亮。 是这家，没错。 随即，将头盔放进后备箱。 推开玻璃门，缓步走进咖啡厅。 店里座位爆满，客人很多，尤其是年轻小情侣。 戚年走上二楼最里面的包厢，掀开水晶珠帘。 顾淮正坐在窗边垂头看手机，听到声响，缓缓抬起头。 少年穿着黑色卫衣，宽松休闲裤，英挺的脸带着淡淡的笑意，整个散发着青春的气息。 手里提着棕色礼盒，白皙的手指冻得通红。 「圣诞快乐！」 戚年微笑着将礼盒放到顾淮身前。 顾淮没料到戚年会送他礼物，先是一愣，随即接过礼物，礼貌道谢。 然后将菜单推给戚年：「这家店有挺多特色甜点，你看看有没有感兴趣的。」 戚年接过菜单，扫了一眼果然发现几道从来没吃过的，喊来服务员下单。 等餐之际，顾淮说要出去一趟。 直到全部餐盘上完才回来，唿吸明显比刚刚急促，胸膛微微起伏。 「给！」 顾淮说着递给戚年一个蓝色盒子。 戚年茫然接过，定睛一看，竟然是暖手宝。 戚年打开盒子，将手伸进毛茸茸的暖手袋里，里面暖烘烘的，明显是已经充了会儿电。 冰凉的手瞬间温暖起来。 戚年看向顾淮抿了抿唇，小声问：「你刚刚出去就是为了买这个？」 顾淮微微点头，不置可否。 「谢谢……」戚年眼尾弯了弯。 顾淮喝了口咖啡，沉声问：「吃完饭想去哪儿？」 「看电影吗？李安新拍的片子刚好今天上映。」 戚年其实对李安没什么感觉，但是原文说顾淮喜欢李安的作品。 顾淮脸色微变，犹豫了一会儿，缓声道：「可以。」 戚年不明白顾淮刚刚为什么会犹豫，直到二人到了影院。 电影演到激情片段的时候才瞬间明白。 合着这电影《色戒》打着文艺片的名号，上演着大尺度动作戏，甚至演员都没用替身，该漏的不该漏的都呈现了出来。 戚年含在嘴里可乐差点一口喷出来，咕咚一声咽下，侧头看了眼顾淮。 对方一脸淡定，眼眸异常平静。 第48页 戚年用纸巾擦了擦嘴，深唿了口气，他也没必要尴尬，都是成年人，一起看三级片怎么了！ 影院开了空调，温度适宜，观众都脱下棉服，只穿着打底衫。 顾淮也不例外，外套搭在腿上。 戚年也穿着不少，加棉的卫衣，因为里面什么也没穿所以没脱。 进场的时候觉得热，现在却出奇的冷，抬手将卫衣的帽子戴在头上，双手环胸。 「冷吗？」 顾淮察觉到戚年的异样，偏头看了他一眼。 荧幕的冷光映在戚年秀美的脸上，原本白皙的肌肤，此刻红得像熟透的番茄。 「嗯……」 戚年微微点头，头也开始眩晕。 顾淮抬手摸了摸戚年额头，烫的厉害。 旋即将自己的毛呢大衣披在戚年肩头，温声道「你发烧了，别看了，我带你去医院。」 戚年无措地看了眼荧幕，犹豫道：「看完再走吧，我回去吃点药就好。」 该死，一定是昨晚被林玥传染了。 「我看过电影原着小说，待会讲给你听。」 顾淮不由分说拉起戚年的手，往外走。 戚年只好起身，弯腰离开座位，任由他拉着，顾淮的手很暖，不似林玥的冰冷入骨。 到了地下停车场，顾淮拉开车门让他进副驾驶，又贴心地帮他系好安全带。 眼看车子即将驶出地库，戚年缓缓开口：「不去医院行吗？」 只是普通的小感冒，进医院就要验血，打吊针，几百块就没了，每次他感冒都是去随便吃两粒药睡上一觉就行了，没必要花冤枉钱。 「那去我家？」 顾淮隐约猜到戚年怕花钱，毕竟要不是缺钱戚年也不会一边上学一边打工。 戚年思索了一会儿，点点头：「好……」 他还是很想念伊莉莎白的，撸猫会上瘾，更何况一是只巨型大猫。 顾淮平时很喜欢开快车，顾虑到戚年在车上，故意将车速放慢，又将车内空调温度调高。 不一会儿，戚年就热的出了汗，脱掉外套，额头轻轻抵在车窗，望着窗外的夜景。 脑海中，回忆起刚刚还未看完的电影。 爱国女大学生女主利用美色接近汉奸男主意图行刺，在女主成功勾引到男主联合同伴准备下手时，却发现自己动了真情。 女主后续到底该作何抉择？ 戚年好奇不已，侧过头问：「顾哥，刚刚的电影原着小说结局是什么？」 顾淮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收紧，淡淡道：「女主为了救男主选择出卖同伴，男主逃走后将她和同伴一网打尽，统统枪毙。 」 「嘶……」 戚年倒吸一口冷气：「好狠一男的。」 好傻一女的，怎么可以为了感情辜负了使命，还赔上了自己和同伴的性命。 顾淮笑了笑，侧目望向戚年：「怎么？替女主感到不值？」 顾淮倒没觉得男主多无情，只觉得是女主自找的。 既然接近男主是出于刺杀的目的，就不应该不控制自己的感情，让自己深陷其中，到最后丢了性命也是自找的。 戚年摇摇头：「没有，她最开始的目的就註定了悲剧的结局，明知道男主是无情无义的汉奸，还企图他对自己有情，真是可笑……」 说完这句，戚年不由得想到自己和顾淮。 他也是为了復仇才接近顾淮，那结局也会如此吗？ 绝对不会，如果非要有输家，那个人一定不会是自己！ 顾淮表示贊同：「可悲可笑。」 第46章 温馨 顾淮带戚年来到附近的一套顶楼大平层。 触了触感应灯，暖色的壁灯点亮客厅。 装修相比上次的庄园简单了许多，灰白色调为主，家具设计简约，家电大多都是智能的，科技感十足。 房间有地暖，踩在地板上，暖烘烘的。 顾淮俯身从鞋柜里拿出一双新的棉拖鞋递给戚年。 「谢谢。」 戚年礼貌地接过，换好鞋子。 起身的瞬间，一阵头晕目眩，咬紧牙关走到茶几旁，坐到沙发上。 看向正在倒水的顾淮问：「你家有感冒药吗？」 顾淮头也不抬地：「我给你叫了医生，这会儿应该快到了。」 戚年舔了舔滚烫的唇瓣，没有再说话。 「先喝点热水。」 顾淮将水杯放到戚年身前，坐到他对面，双腿随意交叠，随手解开衬衣领口的两颗纽扣。 戚年端起水杯，一口气喝了半杯。 此时门铃响了，顾淮起身去开门。 进门的是一位穿着白大褂的气质儒雅相貌姣好的成熟男人。 此人是顾淮留学时的华人圈的朋友，刚刚在医院值夜班，衣服还没来得及换就赶过来。 「这么晚叫我过来，怎么身体这么差了？行不行啊？」 沈玉将肩膀上的药箱拉下来，一开口就破坏了自己的形象，声音聒噪，语调充满调侃。 顾淮早就习惯他的嘴碎皮子，淡定解释：「不是我，是我朋友。」 沈玉这才注意到坐在沙发上的俊美少年，少年对视上他审视的目光，眼眸纯澈沉静。 沈玉定在原地，眨了眨眼看了看戚年，又看了看顾淮，嘴角止不住上扬，语速放缓，语调拖长：「哦？只是朋友？」 第49页 只是朋友怎么可能在圣诞节的晚上，带人回家。 沈玉太了解顾淮，这人看起来好相处，彬彬有礼，低调沉稳，可内心洁癖又事逼，从来不会随便带人回家。 顾淮冷眼：「你很闲吗？」 「诶呀，我就随便问问，你看你，急什么？」 沈玉说着径直走向戚年，将医药箱放到茶几，笑咪咪问戚年：「小弟弟，哪里不舒服？」 戚年内心一阵不爽，对这个口无遮拦的怪医生实在喜欢不起来。 为什么顾淮这样高冷的人，身边的朋友都是大嘴巴？ 尽管不悦，依旧温和道：「头疼头晕，嗓子也不舒服。」 沈玉拿出温度计让戚年夹着，然后又和顾淮聊了起来。 五分钟后，沈玉看着温度计瞳孔一震：「三十九度三！」 这孩子烧成这样还面不改色，挺能忍啊！ 沈玉：「进屋，得打吊针了！」 顾淮直接带戚年来到自己的卧室，客房许久没有住人，怕戚年待不习惯。 挂好点滴，顾淮送沈玉门口。 沈玉背靠在门框上，凑到顾淮耳侧压低嗓音：「对人家好点，人才多大呀，经不起你折腾！」 沈玉把戚年发烧的原因归结为顾淮，毕竟大晚上发烧发炎，很难让他不多想。 顾淮抬手扶额，无语道：「你以为我是你？」 别看沈玉这厮人模狗样，斯文儒雅，实际确是个情场老手，男女通吃，而且床品奇差。 沈玉俏脸一红，干咳两声：「我这不是以过来人的身份好心提醒你嘛！」 「行了，你该干嘛干嘛去吧！」 顾淮不由分说地把人往门外推，关上门。 回到卧室，戚年安静地躺在床上，望着输液管的点滴，滴答滴答的落下来。 顾淮俯身将被子往戚年身上拉了拉，轻声问：「还冷吗？」 戚年淡淡一笑：「好多了。」 顾淮垂眸发现戚年输液的手微微发青，青色的血管微微隆起，眉头轻皱。 发现输液速度比刚刚快了许多，立马将输液管上的滴速调节器调慢。 「打这么快干嘛？」 戚年有些为难：「宿舍快关门了。」 他没打算在这过夜，本来想过来暖和一下，吃点药就走了。 「请假可以吗？明早我送你。」 顾淮实在不放心戚年，都烧成这样还想着回学校，真是好学生…… 戚年认真思索，好像家教十分严格的好学生，第一次逃学夜不归寝，内心十分挣扎。 半晌，勾起唇角，缓缓开口，嗓音低沉悦耳：「也不是不可以。」 恍惚间。 顾淮突然有种自己在拐带三好学生学坏的罪恶感。 该死，明明他什么也没做呢，只能怪戚年，青涩的脸明明是在微笑，眉宇间却带着冲破秩序的雀跃和兴奋，让人不自觉多想…… 顾淮喉结滚了滚，垂眸拾起床头柜的果盘里的青苹果，用水果刀开始削皮，转移话题道：「你平时周末会回家吗？」 不问则已，一问直戳戚年心窝子。 戚年：「不会。」 顾淮手上的刀顿了顿，抬眸看向戚年。 戚年笑了笑，坦言道：「我是孤儿，福利院长大的，之前租的房子退掉了，住学校挺好的。」 顾淮脸色微变：「抱歉……」 怪不得戚年会一边打工一边上学，也从来没有听戚年提到过自己的家人。 「没关系，一个人也挺好的。」 自从离开周小渔，戚年才开始真正意义上一个人生活。 虽然孤独，但生活有了方向，未来都是自己在规划，不会再因为任何人束手手脚。 顾淮微微点头。 他虽然不会理解戚年没有家人的心情，但他也从来没有体会过家庭的温暖。 记忆里的父母总是在吵架，都忙着自己的事业，陪伴他的只有冷冰冰的保姆。 直到十二岁那年，母亲彻底抛下他和父亲，从此了无音讯。 父亲从那以后整日酗酒，不问世事，逃避现实。 他也和孤儿无异…… 戚年对顾淮的家庭背景了如指掌，见顾淮神色黯然，瞬间就猜到顾淮一定回忆起过去了。 微凉的手轻轻握了握他的手腕，盯着他的漆黑的眼眸，温声问：「我们算朋友了吗？」 攻心的第一步是成为熟人，第二步则是做朋友，最后才是猎杀时刻。 顾淮漂亮的眸子弯成好看的弧度，眼底写满温暖：「当然。」 或许他没把戚年当成朋友，他对待自己的朋友不会这么温柔，更不会大晚上将人带回家照顾，让人睡在自己的卧室。 第47章 心动 嗡嗡嗡！ 口袋里的手机，不合时宜的响了。 顾淮：「要我迴避吗？」 戚年掏出手机，看了眼联繫人，暗暗松了口气：「不用。」 只要不是小渔打过来的，他都没必要让顾淮迴避。 将电话放到耳边，听筒里传来林玥清冷的声音。 「你在哪儿？」 顾淮微微蹙眉，这声音怎么听起来这么耳熟？ 「在朋友家，今晚不回去了。」戚年说。 「行吧，没事了！」 挂了电话，戚年和顾淮解释：「我室友打来的，有机会介绍给你认识，人挺好的。」 第50页 客套话而已，如果可以，戚年希望这俩人一辈子都不要见面，直觉告诉他这俩人肯定不对付。 高冷总裁和孤僻画家，怎么可能相处的来？ 「你们是几人寝？」顾淮问。 「两个。」戚年将手机放到放到床头柜。 顾淮将削成小块的苹果递到戚年身前，戚年本想用手接，一想到刚刚摸了手机，不太卫生，便垂头一口咬上去。 柔软的唇瓣不小心刮到顾淮的指尖，戚年倏地往后靠了靠。 果肉来不及嚼碎就吞了下去，卡在喉咙，痛得涨红了脸。 「噗……」戚年止不住咳嗽！ 「慢点吃，又没人和你抢。」 顾淮忍俊不禁地拉过垃圾桶，戚年将头伸到垃圾桶，干呕了起来。 顾淮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少年白皙的后颈传来淡淡的皂角香。 隔着薄薄的衬衣，感受到少年的因为发烧滚烫的肌肤，单薄漂亮的嵴背，让人忍不住升起爱怜之心，有种莫名的冲动，想要将少年抱在怀里，放肆蹂躏…… 咳了好一会儿，戚年才将卡在喉咙的果肉吐了出来。 抓着顾淮的小臂，艰难地靠坐回床头，唿吸略微急促。 柔顺的乌髮乖巧地贴在额头，鬓角微湿。 绝美的脸庞在灯光的映衬下白得近乎透明，褐色的眼眸湿漉漉的，微挑的眼梢也红了起来，饱满的双唇丰盈水润。 宽大的白t恤衣领微敞，性感的锁骨若隐若现，又纯又欲。 顾淮望着戚年眼眸逐渐晦暗深沉，喉结加速滚动，沉寂了多年的欲望，此刻突然躁动起来，血液加速流动。 薄唇动了动，声线暗哑。 「我出去一下。」 「嗯……」 戚年不明所以，好好的怎么突然要出去？ 难道是自己刚刚吐了，把他噁心到了，也想吐了？ 顾淮拧开水龙头，用冷水洗了把脸，躁动的心才稍微得到缓解。 又起身来到来到阳台，靠在栏杆前，默默点了根烟叼在嘴角缓缓吐出烟雾。 尼古丁过肺，紧绷的神经瞬间得到纾解。 食指有节奏地敲着栏杆。 自己这是怎么了？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性冷淡，所以才会对任何人都提不起兴致，单身这么多年。 初见戚年，只是单纯的觉得戚年很符合他的审美，再到相处欣赏戚年的性格，并没有往那方面想。 房间里的戚年望着快要打完的点滴，纠结不已，自己拔针，怕飙血，叫顾淮吧，人家刚出去不久，万一在洗澡呢！ 戚年咬了咬牙，心一横，把衣袖往上拉了拉，准备自己拔，飙血就飙血吧。 正要下手之际，顾淮推门而入。 「别动，我帮你！」 戚年乖乖缩回手，嘴巴抿成一条线。 顾淮低下头，撕开胶条，动作十分轻缓，拔针飞快，拇指按在针眼上的胶布上，沉声问。 「饿不饿？」 戚年摇摇头：「不饿，我想洗澡。」 刚刚出了一身汗，衣服都黏煳煳的，难受得很。 顾淮松开戚年的手，「浴室，出门左手边。」 「好！」 …… 翌日清晨。 周小渔和顾池羽从酒店出来，急匆匆和顾池羽告别，来到附近甜品店打包了份甜点便来到顾淮市中心住处。 昨晚他从顾池羽口中得知顾淮最近一段时间都会住在此处，过来碰碰运气。 到了小区门口被保安无情拦下。 「不好意思，先生，请您出示房卡，或者请您的朋友下来接你或者打电话请示。」 「哥哥，通融一下好不好嘛，我有急事。」 周小渔冻得通红的小脸，挤着讨好的笑容，圆圆的小鹿眼眨了眨，身上裹着宽松的米白色大衣一副我见犹怜可爱模样。 保安小哥是个大直男，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不客气道：「这是规定，通融不了！」 「哥哥……」 周小渔正说着，从院内驶来一辆限量款迈巴赫，眼前一亮。 这不就是顾淮的车嘛！ 大门即刻敞开，周小渔立马往后退了退。 不等车子完全出庭院，周小渔便急步走了过去。 司机完全没意料到周小渔会突然横穿过来，慌忙踩住剎车！ 周小渔被车头擦到腰，虽然很轻，却还是顺势躺了下去。 司机回过头，脸色苍白。 「顾总……」 虽然他很想吐槽，这个狗碰瓷，可还不清楚这人和顾淮是什么关系，还是不敢直接说出口。 「你自己处理。」 顾淮昨晚本就没睡好，又急着送戚年回学校，这种事他真的懒得出面。 侧头看了眼戚年，戚年带上卫衣的帽子，往下拉了拉，笑着道：「我不急，没关系。」 妈耶，这周小渔这么快就追顾淮了，可是能不能换个时间，他可不想这么快就暴露他和顾淮的关系。 内心默念，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司机松了口气，既然老闆让他自己解决就说明，这个人老闆根本不在意。 跳下车，见对方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无奈地揉了揉眉心，不客气道：「起来，别装了，你丫碰瓷的技术也太假了！」 周小渔见来人不是顾淮，心凉了一半，蜷缩着身子，捂着小腹皱眉道：「大哥，我肚子好疼……」 第51页 「我有行车记录仪，你再不走，我报警了！我们老闆可不是一般人，让你进去多久都是他一句话的事！」 周小渔一听果真站起身，但依旧和司机理论。 顾淮缓缓降下车窗，催促道：「还没搞定？」 开什么车窗呀，戚年慌忙别过脸缩成一团。 第48章 修罗场 周小渔见到顾淮眼睛一亮，软声道：「顾先生，好久不见。」 「你是？」顾淮实在对眼前人没印象。 周小渔脸上的笑容僵住：「我是周小渔啊，上次我们在酒会见过的。」 瞥见车内还有一个人影，那人背靠着他，看不清正脸。 表情越发失落，难道车上的人是顾淮的爱人？ 周小渔这么一提示，顾淮总算对他有了印象，但明显兴趣不大，淡淡道：「有事没？」 「我没事，是我自己不小心……」 出师不利，周小渔也不再纠缠，只能下次再好好策划了。 顾淮看向司机，示意他回来，然后关好车窗。 车子重新发动，刚行驶没多远。 戚年口袋里的手机勐震，掏出手机，一看是周小渔打来的立马按断。 发现顾淮在盯着自己，微笑着解释："骚扰电话。" 顾淮也没多问，将他安全送到学校。 到了教室，戚年才再次打开手机，来自周小渔的最新消息：「哥哥，放学后我去找你好不好，好想你哦！」 戚年挑了挑眉，回復道：「好！」 原文里这个时间周小渔并没有找他，看来刚刚顾淮给他的打击不小，来他这找安慰了！ …… 放学时间，出校的学生超级多。 周小渔站在校门口，晶亮的鹿眼紧紧盯着出校的学生们。 为了好看，他只穿了件单薄的卡其色织针衫搭配水洗牛仔裤，脚踩米白色帆布鞋， 冷风颳过，双手抱着双臂，小脸冻得通红，身体瑟瑟发抖。 该死，都等半个小时了，戚年怎么还不出来。 周小渔搓了搓手，冻得实在受不了，进了附近的奶茶店。 选了一个角落里最偏僻的位置，点了杯热奶茶。 给戚年发信息：「我在附近的珍珍奶茶店等你。」 等奶茶之际，周小渔望着手撑着下巴，望着门口进进出出的客人微微出神。 这里的客人大多是燕大的学生，燕大是燕城最好的大学，考进这里的要么是成绩特别好，要么就是家里非富即贵。 短短几分钟，周小渔就看到几个和他年龄相仿的女大学生。 穿着香奈儿最新款外套，手腕戴着限量款手錶，提着爱马仕包包，画着精緻的妆容，聊着八卦，脸上洋溢着轻快的笑容。 「你的奶茶好了，同学。」服务员将奶茶放到桌面提醒他道。 「嗯。」 周小渔面无表情地将吸管用力戳进奶茶封口，垂下头。 内心酸涩不已，凭什么别人就可以轻而易举的得到他想要拥有的一切。 凭什么自己要生在那样一个家庭。 母亲告诉他：人是分三六九等的，你出身在底层，就註定一辈子翻不了身。 可他偏偏不信命…… 他要用自己的方式，不择手段地得到他想要的光鲜亮丽，高人一等的奢侈生活。 一杯奶茶喝光，戚年终于露面。 周小渔委屈地眨了眨眼，朝戚年伸出冻得红肿的手指，撇嘴道：「哥哥，我等你等的好苦啊？你看我的手，好疼啊！」 戚年将围巾摘下缠在他手上，愧疚道：「对不起。」 周小渔吸了吸鼻子：「哥哥，你下周三有空吗？」 戚年沉声问：「考试，怎么了？」 周小渔垂了垂眼帘，掩饰不住地失落：「哦，没事，我一个人过生日也没事的，没有礼物也没关系的。」 戚年：「那我请假陪你？」 原文里周小渔在生日那天，戚年被公司的事忙的焦头烂额，白天根本没时间陪他，他便偷偷和顾池羽过了。 戚年不确定这次周小渔是要作何抉择，毕竟从他选择入学的那天起，后面的所有剧情都会受到影响。 「不用了，哥哥学业重要，我只是发发牢骚而已了。」 周小渔轻轻握了握戚年的手，笑容灿烂。 其实他这趟来，就是不想让戚年过去，他早就和顾池羽约好了，可以趁机敲顾池羽一笔。 没办法追求顾淮太过艰难，现在还是要稳住顾池羽和戚年。 毕竟这两个人都对他真心实意，而且出手极其大方。 一个是有钱肯为他花，一个是没钱也要努力赚钱给自己花。 「好吧，宝贝真乖，想要什么礼物你发我连结。」 戚年配合道，反正发了我也不会买，这个大冤种谁爱当谁当。 「啊，我之前看了一条手鍊，你看看。」 周小渔将手机递给戚年。 戚年接过手机，迅速退出购物界面，迅速装了定位。 周小渔的心思摇摆不定，还是装个系统更方便他监控。 随后又切回界面点点头。 「挺好看，那就买这个了！」 说着将手机还给周小渔。 周小渔接过手机，「哥哥，其实还有一个……」 「戚年！」 第52页 突然被一道陌生的声音打断，周小渔抬头望去，心脏骤然收紧。 站在戚年身后的少年，身材修长，穿着红色风衣，黑色高领内搭。 惹眼的及肩长发随意披散在肩头，五官美的雌雄难辨，皮肤病态般苍白，一双没有温度的瑞凤眼正冷冷地盯着他。 「哥哥，这位是？」周小渔怯声问道。 戚年回过身，将林玥拉过来按到自己身边坐，笑着和周小渔介绍：「这是我室友，林玥。」 周小渔礼貌地点点头，朝林玥伸出手温声道：「你好，我是戚年男朋友，叫我小渔就好。」 林玥脸色更加阴沉，丝毫没有要搭理他的意思。 「那个，我再去点些吃的，你们先坐。」 戚年避免尴尬，急忙起身走向前台点单。 戚年一走，林玥终于开口，冷声询问：「和戚年在一起多久了？」 「啊？那个我们认识很久了，已经十年了，在一起没多久。」 周小渔第一次面对一个人会从心底里发寒，眼前的少年和他接触过的完全不同，气场说不出的阴暗。 十年？！ 林玥蹙了蹙眉，十年前俩人才多大，青梅竹马吗？ 见林玥没有说话，周小渔也不再开口，生怕自己说错了什么，惹恼这位看起来十分不好惹的主。 二人就这样谁也没再开口。 直到戚年端着餐盘迴来：「你们刚刚聊什么了，怎么突然都不说话了？」 「没什么，我看哥哥都拿了些什么吃的。」 周小渔起身接过餐盘，看到自己最爱的麻辣鸡翅，嘴角止不住上扬。 看来戚年心里还是有他的，都分开生活这么久了，还记得他的口味。 第49章 配不上你 戚年将草莓慕斯推到林玥手边：「给。」 林玥看都没看一眼，继续盯着周小渔。 他曾经无数次想过戚年的男友会是什么样子，构想过无数种类型，偏偏没有想过会是这种看起来柔弱无害的小白花。 第一次对戚年的审美产生质疑，这种小角色，放在他的漫画里，通常是死的最惨，下线的最快的那一个。 有林玥在场，气氛尴尬得很，周小渔被他阴冷的目光盯的浑身不自在，找了个藉口便匆匆离开。 只剩下戚年和林玥，戚年忍不住开口问：「你好像看他很不爽？」 戚年以往带周小渔出去，周小渔都是十分讨人喜欢的那个，还从来没有人像林玥一样把讨厌他写在脸上。 林玥垂眸用叉子用力戳了戳盘里的草莓慕斯：「嗯」 「诶，为什么？」戚年追问。 林玥倏地抬起头，直视他的眼睛，认真道：「他配不上你。」 戚年噗嗤一笑：「有吗？那你觉得我应该找什么样的？」 林玥摩挲着下巴，思索了一会儿：「反正不是他这样的。」 「我也希望他不是今天这样……」 戚年神情落寞，好像是说给自己听。 要是小渔不曾背叛他，收起那份过剩的虚荣心，或许他们就不是今天的结局。 林玥轻啧了一声：「分手得了！」 戚年摇摇头：「还没到时候。」 分也要分得轰轰烈烈，让对方痛入骨髓！ 林玥内心一喜，看来是想分手只是没到时候。 接下来的两天里，戚年拉着林玥空闲时间就去图书馆复习，晚上也拉着他一起学，美其名曰：你得全面发展，要是拿不下来毕业证多丢人。 林玥叫苦不堪，终于捱到周三考试，林玥光速答完题，检查都懒得检查，就提前交卷回宿舍补觉。 戚年检查了两遍等到下课铃声响才捨得交卷，回到座位重重吐了口气。 口袋里的手机震了震。 戚年掏出手机，滑动解锁，来自小渔的最新消息：「哥哥，我做的蛋糕好看吗？」 附带一张精美的草莓水果蛋糕。 戚年咂咂舌。这是提醒他送生日礼物呢，礼物连结前天就已经发给他了，但是戚年迟迟没有付款。 戚年回覆：「好看。」 对方秒回：「哥哥，我的礼物什么时候到呀，好期待呀。」 「快递应该下午就会到了，乖，再等等。」 戚年已经准备好说辞，到时候就说礼物在路上丢了，没保价，赔不了多少钱。 「好鸭，爱你呦……」 周小渔刚打完字，门外就传来顾池羽焦急的声音。 「宝宝，还没好吗？」 顾池羽精心包下整个餐厅，就是想趁着小渔生日把他吃干抹净，不想菜还没上齐小渔就跑到洗手间，迟迟不出来。 「好了！」周小渔推开门，朝顾池羽抱歉一笑：「对不起，饿了吧。」 顾池羽揽住周小渔的肩膀在他额头印上一吻：「还好。」 二人再次回到餐桌，桌面上摆着一个精美的首饰盒，上面绑着淡蓝色蝴蝶结。 顾池羽温柔地笑了笑：「送你的打开看看。」 周小渔屏住唿吸，抿了抿解开丝带，打开盒子。 里面是一枚闪闪发光的方钻男士戒指，大约十克拉。 「哇！好漂亮！」 周小渔激动地捂住嘴巴，鹿眼闪烁光泽，眼睫逐渐湿润。 他看过杂志，这种十克拉质地和色泽都不错的全美方钻，值个千八百万。 第53页 之前顾池羽也送过他不少礼物，加起来也没有这个值钱。 他知道顾池羽被家人剋扣了零花钱，这么多钱一定是攒了很久或者卖了车子才凑到的。 顾池羽取出戒指拉过周小渔的手，深情道：「我给你戴上试试合不合适，之前问你尺寸你又不说！」 周小渔缩了缩手，怯声道：「我不能要，太，太贵重了。」 我不能要，除非你不强迫做什么，无条件把戒指送给我，要不然我绝对不能要。 顾池羽不悦道：「你不收下我就扔了，我说了我不会强迫你，你收下我也不对你怎么样！」 「嗯……谢谢池羽哥哥，我真的好感动。」 周小渔吸了吸鼻子，再次伸出手，尺寸刚刚好，纯色的钻戴在葱白的指尖，别提多好看了。 这一刻，周小渔感受到从未有过的幸福满足感。 啊，有钱真好啊，不够，他还要很多很多的钱，很多很多的珠宝…… …… 燕大食堂。 戚年和林玥面对面吃饭，吃到一半顾淮打来电话。 戚年放下筷子，没有避讳林玥，抬手将电话耳边。 听筒中传来低沉悦耳的男中音。 「戚年？」 戚年舔了舔嘴角：「嗯。」 「周末有空吗？朋友婚礼要不要和我一起参加？」 顾淮已经习惯空闲时间就和戚年待在一起，朋友婚礼自然想起戚年。 戚年婉拒：「抱歉，周末要兼职。」 既然顾淮周末要参加婚礼，想必周小渔也肯定知道。 原文这里周小渔还和顾淮不认识，可他让两人提前相遇，那就很有可能周小渔也会提前和顾淮表白。 若是周小渔选择在婚礼上和顾淮表白，那他再去肯定会打乱周小渔的计划。 顾淮：「嗯，那下次。」 挂了电话戚年发现林玥往戚年碗里丢了块红烧排骨，随口问：「谁呀，听这声音好耳熟。」 戚年端起碗往嘴里扒饭：「顾淮。」 林玥眸色一暗，声音明显不悦：「你怎么会和他做朋友？」 林玥对顾家人的厌恶来自母亲，无数个深夜，母亲醉酒都会咒骂：顾家人没一个好东西…… 「……」 戚年一时语塞，实在不明白林玥为何会对顾淮这么大敌意，而且看样子两人还认识。 林玥往戚年空杯倒满草莓牛奶，语重心长道：「少和他来往，不是什么好人，别被人欺负了。」 林玥性子直，又从来无法站在别人的角度考虑问题，经常有什么说什么，毫无顾忌。 戚年嘴巴抿成一条线，微微点头。 虽然不知道林玥和顾淮有什么过节。 但和林玥相处这么久，虽然他看起来很锋芒，可对自己还是很好的，甚至好得有点过分了。 所以林玥这样说，肯定也是为了他好。 第50章 绿了绿了 顾淮朋友婚礼如期而至。 举办地点在市中心的五星级酒店。 富丽堂皇的宴会厅边边角角摆满鲜花，来往的宾客非富即贵。 婚礼开始的前奏，有小型乐队现场演奏。 舞台后面的演员化妆室内，周小渔坐在梳妆檯拿着粉喷，轻轻拍着脸颊定妆。 这是他好不容易托朋友帮他走得后门，待会乐队下来他会上去献歌。 会唱歌这事还得感谢戚年，当初戚年学吉他的时候顺便给他报了个声乐班，还以为派不上用场了。 戚年一整天都在盯着手机，打听到顾淮朋友婚礼的酒店位置，看到周小渔到了此处瞬间来了精神。 看了眼前排正在座位打瞌睡的顾池羽。 抽出手机卡，换上新的，给顾池羽发了条佚名短息：xx酒店，你宝贝儿在和别人开房。 发动成功，迅速拔出手机卡。 顾池羽被口袋里的手机震醒，看了眼手机，脸色大变，腾地站起身，不顾老师的质问，拾起外套慌忙冲出教室。 戚年望着顾池羽的背影，眼眸微缩。 不知道能不能赶上，学校距离酒店要二十分钟左右。 …… 「老顾，你看台上唱歌那小孩儿，好像我上次在酒会认识那个，叫周小渔是不是？」 方谨言手肘戳了戳身侧的顾淮，小声问。 「怎么？」顾淮握着高脚杯，心不在焉道。 方谨言挑了挑眉，坏笑道：「他好像一直在看你呢，是不是你们后面又联繫了啊，你老实跟我说，我不告诉戚年。」 虽然他相信顾淮的定力，但架不住对方的热情，俗话说，攻追受隔着山，那受追攻隔着纱啊。 戚年虽然颜值身材爆表，却太过正经，远不如眼前这位风骚。 那白色西装包裹的热辣身段，又纯又欲的眼神，台下的宾客有好多又移不开眼。 顾淮淡定地瞥了他一眼，轻轻咂舌：「你不去当媒婆可惜了。」 顾淮无数次都觉得方谨言什么都好，就毁在一张嘴上了，要是他是个哑巴感情好。 方谨言不爽回怼：「哥们不也是为了你的终身大事考虑嘛，不领情就算了，你看你还嘲讽人！」 顾淮放下酒杯，站起身道：「撤了。」 「你去哪儿啊，婚礼还没开始呢！」方谨言急道。 「睡觉！」 第54页 顾淮昨晚加班一夜都没有睡，又起了个大早赶过来，已经随了份子钱，只是普通朋友，做到这份上就已经够了。 方谨言摇摇头妥协：「行吧。」 台上演唱刚刚结束的周小渔望着顾淮的背影追了过去。 酒店住宿的房间就在二楼，这会儿宾客都在大厅看婚礼，走廊空无一人。 顾淮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完全没在意，转了个弯走向尽头，停在2043门前，刚掏出房卡，身后人突然开口。 「顾先生！」 顾淮侧头望去，眼前的少年，身材清瘦，时髦靓丽，喷着打胶的头髮上还撒着金粉，清秀的脸庞红扑扑的，唿吸稍显急促，漆黑的小鹿眼带着几分羞怯。 顾淮有些诧异：「有事？」 周小渔这是第三次见到顾淮，心脏还是止不住加速跳动，好像要蹦出胸口。 眼前的男人，无论是颜值，身高，气场，亦或是财富权势都胜过他见过的所有人。 而且又是三十岁，是男人最有魅力的时候。 紧张地吐了口气，手不自觉拉住裤边，望着顾淮的眼睛，坚定道：「我，我喜欢您！」 顾淮挑了挑眉：「所以呢？」 从小到大和他表白过的人不计其数，这种话他早已免疫。 哒哒哒！ 旁边的楼道传来沉重的脚步声。 顾池羽收到消息也不管真假，直接就冲过来捉人，懒得等电梯，直接从楼梯爬上来。 「我真的很喜欢您，虽然才见过您几面……希望，希望您能给我个机会。」 周小渔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主动和人表白，虽然只是为了顾淮的钱，但是话说出去还是脸红到不行。 没办法，不打直球根本接触不到顾淮，够都够不到人家，还怎么追？只能豁出去用真诚这个必杀技了！ 闻言，顾淮细细打量起他，嗤笑一声，打开房门，头也不回地进了房间。 「等等……」 周小渔不甘心地扒上房门，门砰的一声从里面关严，嘎达一声上了锁。 「周小渔！」 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冰冷的声音。 这声音他太过熟悉，当场石化，艰难地转过头，脸色光速惨白，声音打结。 「池，池羽哥哥……」 怎么回事，顾池羽怎么会跟过来？不应该啊？ 顾池羽脸色愠怒，额头青筋暴起，二话没说扬起手，一巴掌扇了过去。 啪的一声！ 周小渔一个趔趄差点跌倒，捂着胀痛的脸颊，嘴角渗出鲜血，红着眼委屈地望着对方，哽咽道。 「你，你误会了，不是你看到那样。」 顾池羽不愿再听他废话，把他往旁边一推，疯狂踹门。 「姦夫，你给我滚出来，老子的人你也敢抢，是男人你他妈就给我出来！」 刚刚他只听到周小渔表白，还没等看到姦夫的脸，对方就进屋了！ 岂有此理，竟然敢挖他的墙角，也不打听打听他是谁，真尼玛活得不耐烦了，今天不打死他算他命硬！ 「池羽哥哥，别，别这样，真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听我解释，听我解释好不好，我求你了。」 周小渔慌忙拉住顾池羽的手臂，不让他踹门，要是顾池羽知道对方是顾淮，他就更不会放过自己了。 「滚开，老子省吃俭攒钱送你那么大钻戒，你他妈碰都不给老子碰一下，今天就对别人投怀送抱，你把老子当什么了？贱货，婊子！」 顾池羽暴躁得像头小狮子，将对方推倒在地，上去补了一脚，让他老实闭嘴。 周小渔疼得身体蜷缩成虾米状，冷汗直流，鹿眼微缩，牙齿紧紧咬着下唇，不敢再多说一句。 他差点忘记了，顾池羽其实本身就暴戾狂躁，只是因为喜欢他，才对他温柔呵护，一旦发起火来立即原型暴露。 根本不是他能控制的！ 顾池羽继续用力敲打门板，大声咒骂：「姦夫，我知道你在里面，别躲在里面不出声，赶紧滚出来，艹！」 第51章 喜欢我哥 门缓缓被推开。 顾池羽架起拳头，正要一拳照顾在对方脸上。 看清楚眼前人后，僵在原地，惊道：「哥，怎么是你？」 顾淮脸色阴沉，米色浴袍领口微敞，隐约可以看见结实的完美胸肌，他刚准备洗澡就被顾池羽疯狂捶门，冷声道。 「闹够了没？」 顾池羽大脑开始短路，茫然地点点头。 「闹够了赶紧带着你的人滚！」 顾淮实在懒得参与这傻逼弟弟的感情生活。 顾池羽气焰全消，垂下头，怂的一匹，真诚道：「对不起，哥，我真不知道是你！」 顾淮没有回答，利落地关上门。 顾池羽站在原地缓了好一会儿，才拉起周小渔，将人连拖带拽来到地下车库。 周小渔依旧嘴硬：「池羽哥哥，你真的误会我了，我和你哥开玩笑的，真的。」 顾池羽将人抵在车身，膝盖用力顶在他双腿之间，手紧紧扣着他的下巴，桃花眼赤红，眼底写满不解困惑，声音低哑破碎。 「小渔……老实说，你是不是一直都在骗我？从来没有喜欢过我？」 他不敢相信，他爱了这么久，宝贝了这么久的人，心里从来没有过他。 周小渔又怕又慌，扯起温柔的笑，尽量让自己看起来真诚，深情道：「不是的，我喜欢你啊，真的，我喜欢你。」 第55页 我喜欢你的钱，没错啊，是你自己不争气和家人闹翻，有那么好的家室不知道好好争家产，只知道寻欢作乐。 十克拉的戒指又如何，他想要的远远不止于此。 顾池羽苦笑着摇摇头，松开手，往后退了一步，耷拉着肩膀像个被父母遗弃的小孩儿，吐了口气，鼻腔酸涩，语调有些不稳。 「算了，我哥确实比我优秀，你走吧。」 输给自己哥哥不丢人，要是别人他一定不会这样妥协，他还能怎么办，一个是敬爱的哥哥，一个是喜欢了这么久的爱人。 「池羽，对不起，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错了，原谅一次，就一次好不好？」 周小渔拉着顾池羽的手腕，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流。 该死，顾淮拒绝了他，他可不能再失去顾池羽这个大冤种了。 顾池羽甩开他的手，拉开车门，钻进车子，迅速发动车子。 勐踩油门，将周小渔远远甩在身后。 望着后视镜慢慢缩小模煳的身影，眼眶逐渐酸涩。 只是没睡到他才会这么难过，并不是真的喜欢他，顾池羽这样安慰自己。 「可恶……」 周小渔见人走远，抬手抹了抹眼泪，看了眼时间这会是午休时间，便将电话拨给戚年。 戚年正趴在课桌午睡，迷迷煳煳睁开眼，起身来到走廊的窗口，接通电话。 「呜呜……」 周小渔不说话，只是一个劲儿的哭。 「宝贝，怎么哭了？谁欺负你了？」 戚年强忍着笑意，看来这货八成是和顾淮告白，被顾池羽捉到了。 「哥哥，好疼啊，我好想你。」 周小渔多年养成的习惯，一旦遇到伤心委屈的事，都会适当歪曲事实，把自己包装成受害者，来戚年这里找安慰。 每次戚年都只听周小渔的一面之词，将欺负他的人揍进医院，为此进过不少次局子，赔过不少钱。 「你现在在哪儿？我过去找你。」 戚年憋笑憋得很辛苦，再不挂电话他真的要笑出声了，看样子，顾池羽这暴脾气，肯定把小渔揍了。 周小渔咽了口唾沫，哽咽道：「我在九郊路这边的星巴克咖啡厅。」 肯定不能在酒店和戚年见面，免得戚年多想。 「你等我，我这就过去。」 戚年收起手机，终于弯下腰捂着肚子笑出声。 刚从食堂回来的林玥就看到戚年靠着墙壁笑得不行，拍了拍戚年的肩膀。 「什么事啊，这么开心？」 戚年连忙摆摆手，笑着道：「没事，我一会出去一趟，老师要点名帮我答一下到。」 林玥皱眉：「不行，我下午要回宿舍补觉！」 昨晚通宵画了一夜稿，又上了一上午课，此刻已经感觉自己灵魂都要出窍了。 戚年倏地拉起林玥的手，紧紧攥住，表情深沉：「我们是不是最好的兄弟？」 林玥：「……」 戚年继续煽情：「你记不记得前几天你大半夜要吃烧烤，宿舍都关门了，是谁和你一起翻墙，冒着被开除学籍的风险也要陪你一起撸串？」 林玥嘴角微微抽搐：「是你。」 「每天早上你都不订闹钟是谁喊你起床？」 「也是你！」 「你不在宿舍的时候，是谁即使怕蛇怕的要死也帮你把你的小蛇餵食？」 「够了，我帮你答到！」 林玥实在听不下去了，戚年这么一说他要是再不帮忙，就显得太没情义了。 戚年得到满意答案，看了眼窗外，还在飘着小雪，又不客气地扒下林玥的厚实大衣，自己披上。 「好兄弟，等我回来！」 林玥无奈地挥手和戚年告别，越和戚年接触越发现，这孩儿子看着正经老实，心眼儿比谁都多，特别会拿捏人心。 …… 戚年赶到星巴克。 周小渔正坐在角落的一桌，手里握着冰袋按在脸颊冰敷。 一看到戚年，周小渔眼圈瞬间红了，哽咽道：「哥哥，你来了……」 身上的白色西服脏了一大片，被髮胶固定的髮型也塌了下来，脸肿的老高，狼狈得厉害。 戚年心疼得不行，坐到周小渔身侧，轻轻将他揽在怀里，握着他的手轻声问。 「怎么搞成这样，到底谁欺负你了，哥哥帮你报仇好不好？」 戚年很好奇，这次周小渔会找什么藉口圆回来。 周小渔没有马上回答，而是靠在戚年怀里，默默流眼泪。 戚年递去纸巾。 缓了好一会儿，周小渔才抬起头，泪眼婆娑：「刚刚拒绝了一个追我的人，我说我有哥哥了，哥哥对我很好，然后那人就打了我一巴掌。」 戚年眼眸收敛：「他叫什么？」 要不是看过原着，或许他真信了小渔的鬼话了，这个狗不应该上师范，应该考影视学院，以后做演员，拿个小金人不是问题。 第52章 设计 周小渔吸了吸鼻子：「我没事了，哥哥能来看我，我好多了。」 戚年揉了揉他的头髮，妥协道：「好吧，下午想去哪儿玩，哥哥陪你。」 周小渔撇撇嘴，委屈巴巴，「不想出去了，我这脸没法见人了。」 每次和戚年在一起，都会莫名的安心，毕竟这世上最爱他的人是戚年。 第56页 「好好，那我帮你开间房休息？」 戚年清楚有偶像包袱的小渔绝对不会顶着这样一张脸回学校，和顾池羽已经闹了这么一通，也不会马上过去找他。 周小渔点点头：「嗯。」 二人离开酒店。 戚年在附近开了家民宿，中途去了趟超市，买了些零食酒水。 到了房间，小渔嚷嚷着要吃面，戚年开火为他煮。 煮好面，戚年从方便袋里拿出一提三十多度的梅子酒，摆在桌面，提议道。 「喝酒吗？」 周小渔平时很少喝酒，酒量也很差，但今天经歷了这些，实在心情太过糟糕。 笑了笑拾起酒瓶：「好啊！」 二人一杯接着一杯，酒瓶很快见底。 周小渔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头晕得不行，趴在桌上，身体一动不动。 「宝贝，醉了吗？」戚年拍了拍周小渔肩膀。 「好，好晕啊……」周小渔含煳不清道。 「那别喝了，睡觉吧。」 说着戚年抱起周小渔，走向卧室，将人放到床上盖好被子。 等人睡着，戚年退出房间，关好房门。 来到门口拾起地面的印着美女的特殊小卡片，拨通了电话，出高价喊来个男模。 十五分钟后，男模如约而来。 戚年打量起男模，三十岁出头，身高一八五左右，身材不错，脸也挺端正。 男模见到戚年眼前一亮，他干这行十多年，男女通吃的，还是第一次见戚年这么帅的美少年，激动地正了正领带。 「老闆，您好，很高兴为您服务，您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戚年食指抵在唇间，低声道：「我想你和别人做。」 男模内心一震，感情找鸭子的帅哥都这么变态的吗？ 咽了口唾沫，小声道：「可以是可以，但得加钱。」 戚年从口袋掏出一沓钞票递给男模，继续道：「加上录像，放心，我会把你脸p掉。」 男模见到钞票喜笑颜开，忙将钱塞进包里，笑咪咪道：「行行。」 既然都做行了，也不在乎被人拍。 「药带来了吗？」戚年问。 「带了。」 男模从口袋里掏出一小瓶棕色液体，递给戚年。 戚年接过药，嘱咐道：「你先在这候着，一会儿我让你过来你再过来。」 「嗯嗯。」男模一口答应。 戚年轻轻打开房门，留了一条缝隙。 打开床头柜的檯灯。 橘调的光影照在熟睡的周小渔身上。 清秀的脸庞因为酒精的原因红得厉害，浓密卷翘的睫毛轻轻颤动，薄唇微启，吐出温热的唿吸。 戚年望着这张漂亮的脸，微微出神。 这就是自己守护了十年的宝贝。 从来没有喜欢过自己，一边利用自己一边和别人打情骂俏。 等彻底榨干自己的价值，再送自己去死。 戚年做不到这样被人戏弄还无动于衷，也做不到宅心仁厚地放过对方。 秉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让他后悔来到这世上的道理。 戚年明白这种报復的方式很脏，很令人不耻，可无所谓，他从来也不标榜自己做个好人。 从八岁失去记忆，被丢进孤儿院那晚，几个前辈把他拉进厕所用美工刀在他身上刻字作画，教他做人的那刻。 他就明白，这个世界弱肉强食，弱者要想不被欺负，只能努力强大自己。 没有人在乎你用了什么手段取得胜利，大家只在乎结果。 戚年毫不犹豫地掰开他的嘴巴，将药倒了进去。 「咳咳……」 周小渔被呛到，喉咙滚了滚，望见戚年茫然问。 「哥哥，你给我喝了什么，好奇怪的味道……」 「马上你就知道了。」 戚年笑了笑，语气一如既往地温柔。 很快周小渔身体发烫，仿佛熟透的虾米般红晕，大脑仿佛在加速融化，细密的汗水浸湿衬衣。 望着戚年的眼神逐渐炙热迷离，主动拦住戚年的脖子，亲吻他的嘴角，渴求道。 「哥哥，好难受，你帮帮我好不好？」 戚年温柔地抚着他的脸庞，微笑道：「好啊，那你要听哥哥的话。」 周小渔下巴蹭着戚年的微凉的手掌，乖乖点头，声音甜腻：「我都听哥哥的。」 此刻哪里还记得要守身如玉，只想让戚年尽快占有自己，驱逐难耐的燥热。 戚年拿起周小渔的领带。 紧紧系住他的眼睛。 凑近他耳畔，吐着热气，声音低哑魅惑。 「直到结束都不要取下领带，知道吗？」 被剥夺了视线，更加放大了感官。 敏感到不行，周小渔兴奋地点点头。 一切准备就绪，戚年看向门外，朝男模招招手。 站在门外一直偷看的男模。 早就被房间的美人垂涎欲滴，迫不及待地进了房间。 和戚年换位置，周小渔听到身后动静有些不对，刚要质疑。 就被男模掌控住…… 完全将疑问抛在脑后，主动地配合着对方。 戚年拉过一把椅子坐到二人对面，点燃一根烟，叼在嘴里。 不紧不慢地掏出手机，将镜头对准床上的二人，打开录像功能。 第57页 一小时后，周小渔睡了过去。 …… 雪已经停了。 气温依旧很低，街道上人群稀壤，车辆也少了许多。 道路两旁的路灯散发出暗淡的光。 戚年骑着小绵羊，加速往学校赶，还有半小时宿舍就关门了。 前方t字路口，红灯，戚年停驻在斑马线前。 身侧一辆黑色布加迪超跑，后排车窗缓缓降下。 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戚年。」 戚年侧过头，车内的男人五官英挺，脸色带着温和的笑意，穿着笔挺的西服，头髮一丝不苟。 忙拉开头盔的挡风镜片，朝顾淮灿烂一笑。 「顾哥，好巧啊。」 「吃宵夜吗？」顾淮问。 顾淮在酒店从下午睡到现在，刚起床还没来得及吃饭，刚好遇到戚年。 戚年痛快道：「好啊！」 刚刚和周小渔吃的那顿饭完全没有饱腹感，只剩下噁心。 此时红灯闪烁，顾淮淡定道：「跟上我！」 「好!」 戚年发动车子，紧随在布加迪超跑后面。 第53章 流鼻血 车子停在一家日式烧鸟店的门口。 顾淮让司机先回去休息，带着戚年走进店面。 店内装修也是日式风格，四处都有茂密的绿植，壁画是穿着明艷和服的歌姬。 包厢的木质的门上面印着漂亮镂空雕花。 空气中飘着淡淡好闻的檀香味道。 穿着暗色和服的漂亮服务员热情地将二人带进vip包厢。 包厢宽敞，灯光柔和。 穿着工作服站在灶台前的男主厨，约莫四十左右，五官说不上好看，却十分有亲和力，眼睛弯弯的，做了大半辈子烧鸟厨艺精湛。 是个地地道道的岛国人，才来中国工作不久。 这个时间他本应该下班了，临走前被老闆扣住，让他接待一位贵宾。 「欢迎光临，晚上好。」 主厨用蹩脚的中文微笑着和二人打招唿。 顾淮微微点头，和戚年并排落座。 戚年还是第一次来这种烧鸟店，望着炭火烧烤架上摆着新鲜的鸡杂烤串，双眸微眯。 不是烧鸟店吗？鸟呢？怎么是鸡啊？ 难道和他平时吃的鸡品种不一样，会飞的鸡？野鸡吗？ 这东西这样吃能好吃吗？ 鸡心，鸡肝，提灯，鸡皮，掌中宝…… 顾淮在主厨塞调料之际，嘱咐：「给我朋友做甜口的。」 「好的，先生。」 主厨点点头，将事先调好的调味汁收了回去，开始重新调制。 戚年心中一暖，侧头朝顾淮笑了笑：「谢谢。」 三分钟后，主厨将烤好的提灯放入戚年餐盘。 戚年望着只有七分熟的提灯眉头紧皱，这玩意没熟到底能吃吗？ 瞥了眼身侧的顾淮，对方吃得正香。 把心一横，拾起提灯，死就死吧，来都来了，总得试一试。 一口咬下提灯，表皮香甜不腻，内心的流心蛋黄一点也不腥，鲜美嫩滑。 眼睛亮了亮，贊助道：「好吃诶！」 「好吃多吃点。」 顾淮将新的烧鸟串放入戚年餐盘。 「嗯。」 戚年拿起一串最不顺眼的鸡心，依旧好吃到爆。 低头看了眼身边的菜单价目表，想着下次带林玥来吃。 看清楚价格瞳孔地震，一串要五十块左右，这尼玛不是抢钱嘛，算了，再好吃也不值啊，下次不来了。 吃的差不多时，戚年藉口去卫生间，偷偷来到前台想把帐结了。 不能总让顾淮买单，岂料店员微笑地告诉他，单已经提前被顾淮买了。 戚年一阵不舒服，男人的自尊心在此刻受到伤害，即使顾淮比自己有钱太多，也不能总是占对方便宜。 回到包厢，发现顾淮在刷滑雪的短视频，灵机一动，询问道。 「你喜欢滑雪吗？」 他会滑雪得感谢周小渔，这货超级喜欢滑雪，每到寒假他都带着周小渔去滑雪场，为了装逼，找私人教练勤学苦练，滑雪技术六的一匹。 顾淮：「喜欢。」 戚年提议道：「那周末我请你滑雪吧，去长白山怎么样？」 顾淮迟疑了几秒，周末他手上的一个项目，要去实地考察。 算了，可以把项目提前做了。 肯定道：「好，吃饱了吗？」 「饱了。」 戚年看了眼手机，凌晨十二点，宿舍又关门了。 「伊莉莎白最近胖了十斤，要不要去看看？」 顾淮实在找不到好理由让戚年去自己那儿留宿，只能拿伊莉莎白做幌子。 「好啊，我还挺想它的，本来就挺胖，又胖了十斤……」 岂不是成伊莉莎白猪了，戚年上次就想看它了只是没好意思提出来。 伊莉莎白的住处距离此处较远。 顾淮带戚年开车整整一小时才到。 推开房门，正在客厅角落熟睡的伊莉莎白，听到声响，腾地站起身，冲到顾淮身前，在他身前跳来跳去。 戚年望着这只巨型大猫，确实比之前胖了些，却还是十分灵活，忍不住伸手上前轻抚它的额头。 伊莉莎白经过上次和戚年的相处，一点也不排斥他，乖乖坐在地上，褐色的圆眼微微眯起，喉结轻轻滚动，似乎很享受他的抚摸。 第58页 顾淮走进衣帽间，拿出一套新的米色睡衣递给戚年，嘱咐道：「你和他玩吧，我去洗澡。」 戚年接过睡衣，发现正是自己的尺寸，面料柔软舒适，剪裁精良，看不出是什么牌子。 换好睡衣后，和伊莉莎白坐到沙发上，打开电视，调到电影频道。 边撸猫边看电影简直不要太爽。 不多时，戚年有些困了，倚靠着伊莉莎白的肚子缓缓闭上眼睛。 吱呀一声。 身侧的浴室门从里面打开。 戚年侧过头，迷迷煳煳睁眼望去，唿吸一滞。 顾淮从浴室走出，腰间只围着一条浴巾，好身材展露无疑，宽肩窄腰，两条腿又长又直。 赤裸精壮的胸膛挂着淡淡的水珠，乌髮湿漉漉的，垂在光洁的额头，刚毅冷峻的脸经过水雾的晕染柔和了几分。 戚年是颜控，但一直觉得自己足够克制，毕竟面对娇软秀丽的周小渔，阴柔俊美的林玥都完全可以保持理智。 可如今面对洗完澡的顾淮，平静许久的心，突然不受控制地勐烈跳动，仿佛要蹦出胸膛。 喉咙越发干渴，浑身的血液加速沸腾。 难道他吃顾淮这种类型？ 顾淮对视上戚年的目光，神情复杂，沉声道：「你流鼻血了。」 「啊？」 戚年忙捂了捂鼻子，湿热的液体蹭到指尖，我去还真是。 「不好意思！」 戚年慌忙站起身， 越过顾淮冲进洗手间，拧开水龙头用冷水疯狂搓脸。 一定是刚刚的烧鸟太补了，所以才会流鼻血，绝对不是因为顾淮的美貌。 门外的顾淮轻轻敲了敲浴室门，提醒道：「顺便洗个澡再出来吧。」 「知道了。」 戚年用毛巾擦了擦脸，深唿了口气。 不由得感慨，顾淮还真是贴心，还知道让他洗个澡拖延时间来缓解他的尴尬。 顾淮靠坐到伊莉莎白身侧，抬手撸着他的脑袋，心情说不出的舒畅。 看来不仅仅是自己对戚年有感觉，戚年对他也…… 戚年在里面整整洗了半个多小时，才不紧不慢地换上睡衣，准备出来。 抬手握住门把手，刚要开门。 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 「哥，你没睡啊，太好了，我还以为你睡着了。」 第54章 冒昧 顾池羽拎着酒瓶，身体摇摇晃晃地倚靠在门框上，望着顾淮含煳不清道。 戚年身体一僵，松开门把手，身体靠在门板上。 一定不能让顾池羽发现自己在这儿，现在还不是让他知道的时候。 顾淮不悦道：「把门关上，进来说。」 顾池羽关上门，仰起头将剩下的酒喝光，踉踉跄跄走到顾淮身前，将空酒瓶丢进垃圾桶。 扑鼻而来的酒气，熏得顾淮眉头紧蹙。 顾池羽靠坐在顾淮对面，衬衣的扣子松开两颗，白皙的脖颈遍布着殷红的吻痕。 胸膛微微起伏，双眼布满血丝，认真问：「哥，你真的喜欢小渔吗？」 他在情人身上发泄了一天，满脑子依旧是周小渔。 思来想去还是想过来问问哥哥，要是哥哥真的喜欢小渔，那他就真心祝福二人，不会再对小渔有想法。 「？！！」 顾淮汗颜，他才勉强记住对方的名字，谈何喜欢？ 拾起茶几上的烟盒，划开盖子，递向顾池羽：「哥不喜欢他，倒是你，怎么看上他的？」 那小孩儿看着清纯可人，实际小心思多的很，朝三暮四的。 难以想像纵横情场多年的弟弟会被对方迷得神魂颠倒。 没记错的话，前几天弟弟还托他帮忙挑一枚十克拉全美方钻送给对方做生日礼物。 顾池羽抽出一根烟，咬在嘴角，按打火机的手轻微发抖，重重吸了口，缓缓吐出烟雾。 「不喜欢啊，呵呵。」 「看来是他自作多情了，和我一样，一厢情愿。」 喜欢周小渔的原因本来有很多，可现在都不重要了，既然对方已经有了二心，那就算了。 顾淮也陪了一根，朝菸灰缸轻轻磕了磕菸灰，宽慰道：「抽完这根烟回去吧，明天好好上学，你现在的年纪还是要以学业为主，等你毕业有更好的选择。」 他完全不担心弟弟会想不开，脖子上的吻痕足以证明。 「我今晚在你这睡好不好？我头好晕，走不动了。」 顾池羽拉着顾淮的衣袖，轻轻摇晃，像小时候一样撒娇。 习惯了心情不好的时候找哥哥，和哥哥一起睡。 顾淮瞥了眼浴室的方向，扒开顾池羽的手，拒绝道：「不行。」 「为什么？」 顾池羽好奇地望向浴室，见里面灯还亮着，坏笑道：「你带女朋友回家了？诶？什么时候好上的我怎么不知道？」 他可太好奇哥哥的爱人了，毕竟哥哥单身三十年。 「别乱说，赶紧走。」顾淮懒得和他解释。 顾池羽站起身，打量起客厅，并没有发现女性物品，目光停留在门口鞋柜上的一双白色运动鞋，瞳孔一震，诧异道。 「不是吧，哥，你喜欢男的？」 「谁呀，我认不认识？是方谨言还是沈玉？」 在顾池羽的印象里，顾淮只和这俩人走的近，这俩人一个是gay，一个是双。 第59页 此话一出，躲在浴室里的戚年重重吐了口气，还好顾池羽从来没有留意过他穿什么鞋子，刚刚他的衣服已经放进客房。 顾淮从钱夹里取出一张银行卡，夹在指缝，轻轻晃了晃。 「走不走？」 顾池羽兴奋地夺过银行卡，忙揣进口袋，笑了笑：「走，我这就走，绝对不打扰哥的好事！」 顾淮喜欢男人女人，对他来说根本不重要，反正早晚都会见到。 钱就不一样了，自从他被父母剋扣零花钱后，顾淮一次都没有给过他卡了。 况且刚刚给小渔买了戒指，兜比脸都干净，这钱简直是救命稻草。 望着顾池羽远去的背影，顾淮无奈地轻嘆了口气。 他这个败家弟弟到底什么时候能长大？ 躲在浴室里的戚年，听到关门声，才慢腾腾从里面出来。 白皙的小脸被水雾蒸得红彤彤，头髮已经干的差不多，v字领口露出漂亮的锁骨，缓步走向顾淮。 「洗这么久？」 顾淮察觉到戚年是故意在躲着顾池羽。 戚年坐到顾淮身侧，坦诚道：「我和顾池羽是同学。」 戚年不知道顾淮是故意诈他，还是真不知道，事到如今也没什么需要隐瞒的。 「这样……」 顾淮微微点头，他还从来没有刻意调查过戚年的个人信息。 于戚年而言，在同学哥哥家洗澡过夜，传出去确实不好。 …… 春丽民宿。 周小渔缓缓睁开眼，刺眼的光亮灼得他眼眸微眯，用力眨了眨眼，喉咙火烧般干渴，浑身也酸痛不已，尤其是腰和隐私部位。 昨晚疯狂的云雨之事，一幕幕在脑海中拼凑出来。 他和戚年睡了？不是吧？我去，他辛辛苦苦这么久，保留的第一次，就这样没了？ 腾地坐起身，疼的倒吸口冷气，被子从胸前滑落，望见大腿和侧腰成排醒目鲜红的牙印，用力揉了揉太阳穴。 往上看，前胸和脖颈也依旧战绩斐然。 「哥哥？」 周小渔朝门外喊了喊，「哥哥，你在吗？」 披着毯子一瘸一拐走进客厅，哪里还有戚年的影子，连昨晚吃剩的零食都消失不见。 周小渔两眼一黑，拾起桌角的手机，给戚年打电话。 此刻，戚年正在学校体育馆和林玥打羽毛球，看到来电人是周小渔，任由电话响个不停。 「怎么不接？」林玥边挥球拍边问。 戚年重重回击，轻笑道：「骚扰电话。」 周小渔这一觉睡得可真够久，看来昨晚真的累到了。 林玥唇角上扬，不再追问。 他没记错的话，这铃声是戚年男朋友的专属铃声，看来俩人要分手了。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无人接通，请您稍后再拨……」 周小渔打了好几遍，戚年依旧不接，委屈的泪水划过面庞。 戚年一定在忙，才没有接他电话。 绝对不是那种睡了就跑，不负责任的渣男。 周小渔这样安慰自己。 他已经失去顾池羽的信任，不能再失去戚年这个爱他护他的提款机了。 周小渔钻进浴室，把自己洗干净，又打电话给老师请了一天假。 决定等戚年放学，亲自过去问个清楚。 第55章 分手 戚年从学校食堂回来。 拎着单肩包往宿舍走。 正值放学时间，楼道学生爆满。 戚年不紧不慢跟随着人群来到四楼，一眼望见站在404寝室门口。 穿着米色大衣，围着灰色围巾遮住半张脸的周小渔，仿佛等了他许久，身体紧靠着房门，一双红肿的鹿眼焦急地四处观望。 瞧见不远处的戚年，眼眸一亮，小跑向戚年，将人紧紧搂住，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低沉暗哑。 「哥哥，你总算回来了。」 周围的学生纷纷驻足侧方，露出吃瓜的兴奋表情。 这俩人什么关系？早就怀疑戚年性取向有问题，面对校花周倩的示好，毫无反应，整天和林玥像一个人似的黏在一起。 这会儿就被一个清秀少年紧紧抱住，到底什么情况？ 戚年察觉到周围人异样的目光，轻轻拍了拍周小渔的后背，温声道：「进屋说。」 「好。」 周小渔乖乖点头，松开了戚年，跟随他进了房间。 开学这么久以来，周小渔为了避嫌，怕顾池羽发现，一直没有来过戚年寝室。 房间明亮宽敞，干净整洁，墙壁还挂着手工绘画，配色大胆，画风独特。 戚年搬来一张椅子让周小渔坐，自己则坐到他对面的书桌前，明知故问道。 「怎么突然找我，有事吗？」 周小渔解下围巾，脸颊的红印依旧清晰可见，修长的脖颈布满殷红吻痕，委屈道。 「昨晚的事哥哥忘了吗？」 戚年肯定是害怕自己生气，才故意这样说。 虽然他确实很恼火，可事情已经这样了，不如趁机示弱，然后再藉机敲他一笔，让他好好补偿自己。 戚年眼眸低垂，抬手抓了抓头髮，认真思索了一会儿，迟疑道。 「昨晚怎么了？我怎么不记得？」 「你说什么？」 周小渔声音拔高，眼泪不争气地落了下来。 第60页 不敢相信爱他护他十年的戚年会对他说出这种绝情话。 什么叫不记得了，他现在还腰酸腿软，发着高烧。 戚年目光在他身上扫视，最终落在他脖颈的草莓印上，轻轻抚着下巴阴阳怪气道。 「你昨晚和谁鬼混了，你有照镜子吗？脏成什么样了？还有脸过来找我？」 「我记得你以前不是说过，结婚以后才可以做，怎么裤腰带勒紧这么多年，突然就松了呢？」 周小渔脑袋嗡的一声炸了，眼前的少年，依旧和往日一样五官俊美，帅的挑不出瑕疵，穿着标志性的黑色卫衣。 却神情异常冷漠，言语充满讥讽，完全和他平日里认识的好哥哥，大相迳庭。 「哥哥，昨晚和我在一起的是你啊，你怎么会不记得了？」 周小渔无措地拉住戚年的手，带他轻抚自己的脸颊，媚眼如丝，魅惑道：「要不要我帮哥哥再回忆一下？」 事到如今，他还是不相信，戚年只是在和他演戏，开玩笑。 明明昨晚他们还好好的，戚年要帮他教训欺负自己的人，还会亲手煮面给他吃，抱他上床休息。 虽然戚年床上动作很粗鲁，但不得不承认他还是很爽的。 戚年配合地抚上他的脖颈，手指轻轻刮蹭他的锁骨，待周小渔放下戒备，轻声呻吟的时候。 戚年腾地站起身，一把拽住他的头髮。 「好疼，哥哥……」 头皮被扯的生疼，周小渔被迫扬起头。 戚年微微低头，居高临下的望着他，褐色的眼眸写满厌恶。 「昨晚是我又怎样？」 周小渔深唿了口气，总算承认了，可为什么又对他这副面孔？ 戚年平静道：「我们分手吧。」 周小渔脸色由白到红，红着眼不解道：「为什么？」 到底哪个环节出错了，不应该啊，他和顾池羽见面每次都很小心，戚年不可能发现的。 戚年挑了挑眉梢，漫不经心道：「腻了！」 「什么？」 周小渔睁开双眼，哽咽道：「腻了？」 紧紧咬着下唇，身体不住地发抖。 才刚睡过，就，就腻了？ 「是啊，听不懂吗？我有洁癖，你知道的，睡过一次，对我来说你就脏了！你和我想像的……」 不等戚年说完，脸颊就挨了一巴掌。 「你混蛋！」 周小渔声泪俱下，心脏疼的抽搐。 这是十年来，他第一次动手，足以见得此话对他的伤害有多大。 戚年毫不客气地打了回去。 周小渔紧捂着脸颊，本来就红肿的脸，更加火辣，不可思议问：「你怎么可以打我？」 戚年倒没觉得多痛，舌尖顶了顶口腔的嫩肉，盯着他的眼睛，语气轻佻。 「说完了吗？说完快滚！」 这一刻，周小渔的狼狈心碎落在戚年眼里，说不出的畅快。 那感觉如同在赛场上，一直被对手狠狠压制，胜利的天平不断向对手倾斜。 却在比赛的最后一分钟，逆风翻盘，将对手狠狠暴击，简直爽到爆。 周小渔拾起围巾，泪水都来不及，狼狈地推开门，迎面撞上不知站在门口多久的林玥。 「对不起。」 道完歉，逃也似的离开现场。 戚年搓着泛红的脸颊，看向林玥：「你不是回家吗？怎么回来了？」 「雪太大。」 林玥从抽屉里找出棕瓶药膏丢给戚年。 想不到周小渔这小子看着跟林黛玉似的弱不禁风，手劲儿还挺大，在戚年脸上留下清晰的掌印。 戚年接过药膏，回到座位对着桌前的小镜子，挖出一坨药膏轻轻涂在脸颊。 林玥脱下大衣，扯下棒球帽，乌黑的长髮倾泄在肩头，来到戚年身后，将冰凉的手伸进戚年的衣领。 「我去，好凉，你赶紧拿出去！」 戚年被冷的打寒颤，扯着林玥毛衣袖口，奈何林玥力气比自己大，变本加厉地抚摸他结实的胸肌。 戚年脸光速红晕，汗毛直立，气泡音都吓出来了：「你别乱摸！」 林玥是直男，这样做只是因为没有边界，和他开玩笑吧？ 林玥俯身将下巴抵在他脑袋上， 长发垂到戚年肩膀。 望着镜子里，紧张无措的戚年，狭长的瑞风眼弯了弯，声音低沉悦耳。 「怕什么？你不是刚破处吗？」 第56章 温泉之旅 戚年突然语塞，这傢伙刚刚都听到了？该死，怎么偷听人家讲话？没礼貌！ 「是啊，不像你万年单身狗！」 戚年一脸得意，可恶，为什么明明都是处男，林玥却一副很老练的样子。 「你现在不也和我一样。」 林玥脸上的笑意更深，手上的动作更加放肆，慢慢向下延伸。 感谢这场大雪，让他免费看了一场好戏。 「你够了，我衣服要被你撑破了！」戚年愠怒。 林玥不以为然，「我给你买新的！」 「我要洗澡……」 戚年说着站起身，挣脱他的束缚走向浴室。 …… 顾池羽自从失恋后，每天浑浑噩噩，上课不是睡觉就是睡觉。 自然也没有精力再找戚年麻烦。 平静的几天过去，时间来到周六。 第61页 戚年起了个大早，收拾好东西，提着行李箱走出校门。 校门口顾淮的车子依旧十分扎眼，白色哑光幻影保时捷。 戚年将行李箱放进后备箱。 习惯性地要开后门，被驾驶位的顾淮阻止。 「坐前面吧。」 戚年这才发现顾淮没带司机，亲自开车来的。 坐到副驾驶，车内开着暖风，很暖和。 随手脱下羽绒服，露出里面的黑色打底毛衣，侧头看向顾淮，眼睛亮了亮。 顾淮这次没有穿正装，只套了件亚麻色休闲衬衣，腕錶也摘了，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握着方向盘。 头髮没有打蜡定型，松散地落在额前，阳光透过车窗洒在他绝美的侧脸，好似漫画里给主人公特意打光的高光时刻。 「安全带。」顾淮头也不回地提醒他。 戚年垂头扣好安全带。 这里距离长白山至少要六个小时，不晓得顾淮为什么不带司机，非要自己开。 「我有驾照，累了换我开。」 「不用，六小时而已。」 顾淮身体素质好得很，在校队打球那会，经常一打就是一天，区区六小时，完全不放在眼里。 戚年咽了口唾沫，差点忘了对方是个体能怪。 路上二人边听歌边闲聊。 时间过得飞快。 到了景区的酒店，也才下午一点。 戚年将行李整理好后，就要出门，被顾淮叫住。 「等等。」 顾淮俯身从行李箱里拿出一块上面画着涂鸦深紫色单板和滑雪杖递给戚年。 戚年大为震惊，滑雪场不是可以租的吗？ 为啥要自己买，这玩意又不便宜。 接过滑雪单板，看清上面的涂鸦图案，再次被震到，竟然是q版的伊莉莎白，和紫色版面相得益彰。 戚年可以想像自己踏上这块单板一定是雪场最靓的崽！ 顾淮见戚年一脸没见过世面，爱不释手的傻样，忍俊不禁问：「喜欢吗？」 戚年兴奋地点点头，褐色的眼眸写满喜悦：「太喜欢了！」 除了网球，他最爱的就是滑雪了，平时很少滑，除了这项目太烧钱。 还有风险很大，万一不小心摔倒骨折，那就得卧床休息不能兼职赚钱了。 「送你了，下次再请我滑雪记得带上！」 顾淮知道戚年自尊心强，尽量给足他面子。 「好！」 戚年说不出的感动，虽然只是一块滑雪板，顾淮却顾忌到了他脆弱的自尊心。 二人提着装备出门。 下了半天的雪，终于停下，晴空万里，空气清新。 滑雪场位于半山腰，在休息室换好滑雪服，戴好头盔，护膝护目镜。 戚年便跟着顾淮排队上山。 路面都是雪，滑得厉害，顾淮转过身，握住戚年的手，询问：「初级赛道还是高级赛道？」 隔着厚厚的手套，戚年握紧顾淮的手，看向赛道的方向，初级赛道较为平坦，技术要求不高，多是初学者，客人超级多。 高级赛道多是坡道，和打弯，对滑雪者技术要求颇高，客人相对少了许多。 坚定道：「高级赛道！」 难得出来玩一次，就不考虑风险了，是时候展现真正的技术了！ 顾淮赞许地点头：「成！要玩就玩最刺激的！」 以往他拉着方谨言和沈玉滑雪，俩人死活不上高级赛道，怕的要死，美其名曰：保命要紧，不能为了追求刺激，把小命豁出去。 顾淮技术很好，有信心保护好戚年。 到了高级赛道，顾淮发现自己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 戚年下了赛道，如同干渴了许久的鱼儿进入大海，陡峭的下坡路，连减速都懒得减，直接直线俯冲下去，快的飞起！ 顾淮紧随其后，很快追上戚年。 二人并排在赛道一路赶超，引得大批游客惊唿。 「卧槽，专业的吧，超级快！」 「不是吧，还会360转体？」 「你看，那个高个子帅哥做了个转体720？！」 二人在雪场滑到太阳落山。 回到酒店把装备放好，来到附近的餐厅吃饭。 剧烈的运动过后，戚年胃口超好，大口地吃着面条。 顾淮给戚年倒了杯草莓牛奶，沉声问：「一会儿去泡温泉吗？」 这里有露天温泉，不同于传统的室内。 「好啊！」戚年痛快道。 一起泡温泉，绝对是增进感情的利器。 …… 更衣室。 戚年换好泳裤，披上浴袍，穿过走廊，来到带有隔间，相对私密的露天温泉。 进门的剎那，寒风将单薄的身体吹透，零下三十多度，身体再结实也着实扛不住。 「快下来。」 已经在水下的顾淮站起身，朝戚年伸出手。 戚年哆哆嗦嗦地握住顾淮的手，走下台阶，缓缓入水。 炙热的山泉水，接触皮肤，暖烘烘， 戚年凑到顾淮身侧，拉着顾淮的手伸到水下，只露出脑袋，唿吸间，吐出的热气暴露在冷空气，凝结成白色的雾气。 在水中缓了好一会，松开顾淮的手，露出手臂倚靠在岸边，侧头看向顾淮，重重吐了口气，笑着道：「暖和了！」 顾淮望着戚年，平静的眼眸染上几分炙热。 第62页 戚年毫无瑕疵的建模脸，蒸腾的雾气下，美的如梦如幻，浓密纤长的睫毛渡了层白霜，褐色的眼眸含着笑意，水润的薄唇上扬着。 修长的脖颈，性感的锁骨，肌肉匀称的手臂，没有一处不亮眼。 戚年不明所以：「怎么了？」 顾淮不是一个话少的人。 顾淮这才回过神，突然瞥见戚年左边肩膀上有一条半尺长的狰狞的刀疤，疤痕已经完全泛白，看上去受伤的时间距离现在相当久远。 后背也有十几道大小不一的伤疤，狰狞扭曲…… 第57章 尴尬尴尬 顾淮望着戚年的伤疤，内心隐隐作痛，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声音。 戚年侧头望了望肩膀和后背，轻松一笑：「小时候太淘了，不小心摔的。」 他真的不愿意回忆，肩膀的疤是在孤儿院的时候，为了替小渔出头，一个人单挑五个，被人拿碎玻璃划的。 后背的疤，是他到孤儿院的第一天，因为长得好看，但性格太高冷，被几个前辈堵在厕所…… 顾淮抬手抚向戚年的肩膀，手指轻轻描绘他的凸出的疤痕，头微垂，看不清他的表情。 肩膀传来顾淮指尖滚烫的温度。 戚年全身紧绷，指腹的薄茧刮仿佛一根带着薄刺的羽毛轻轻拨动他加速跳动的心脏。 顾淮声音克制低沉。 「还疼吗？」 戚年轻声回应：「不疼……」 「啊嗯……嗯……」 戚年和顾淮四目相对，都以为自己听错了，好端端的，怎么听到呻吟声了，而且听声音还是个男的。 「老公……」 「还要……」，污言秽语越发清晰。 伴随着激烈水声，从隔壁传来。 靠，公共场所，有没有公德心，素质何在？ 戚年即使早早地谈了恋爱，可至今还没破身，正是精力旺盛的年纪。 既然逃不掉尴尬就勇敢面对，佯装淡定地问顾淮。 「你猜他们会做多久？」 此话一出，戚年瞬间后悔，尼玛，还不如不说，什么鬼问题，更尴尬了！ 岂料顾淮并没有觉得尴尬，将戚年的身体扳正，望着他的眼睛，从容道。 「反正没我久！」 闻言，戚年cpu彻底烧坏，口不择言道。 「你不是单身三十年吗？」 顾淮将戚年抵到身后冰冷的大理石台，漆黑的眼眸幽深晦暗，一本正经地说。 「我不用，不代表我不行。」 「你要是不相信，可以和我试试。」 说着顾淮拉起戚年的手和他十指交扣。 「？！！！」 戚年慌忙地抽回手，彻底认怂，贊同道：「行，你肯定行！」 其实你行不行和我也没关系啊，为啥非要和我解释？ 还要和我试试，和我怎么试，我是上边的，你看着也不像被压的啊，难道你可以为爱做零？ 不对他们只是朋友，哪来的爱…… 此时隔壁进入最后阶段。 几秒钟后彻底没了动静。 戚年嗤笑一声，无情嘲讽：「才五分钟不到。」 顾淮也遗憾地嘆了口气配合道：「太虚了。」 悲哀啊，那个小零一定欲求不满。 「我去趟卫生间。」 「好。」 戚年起身拾起浴袍披在肩头，退出隔间。 不多时，门被推开。 顾淮抬眸望去，脸色微变。 来人是个模样娇媚的男孩，白花花的身子只穿了条淡蓝色泳裤，一双含情的狐狸眼贪婪地望着他。 「走错房间了吧？」顾淮不悦道。 「哥哥，我盯你很久的，滑雪的时候就一直在看你。」 男孩一边说一边扶着栏杆下水，缓缓走向顾淮。 顾淮眼眸越发冰冷，寒声道：「出去！」 男孩不仅没怕，反而就爱着一款，伸出葱白的手抚向顾淮的胸肌。 「刚刚我在隔壁，你应该听见了吧。」 他老公什么都好，就是时间太短，刚刚他刚有点感觉，老公就不行了。 眼前的男人雄性荷尔蒙爆棚，一看就那方面很行很厉害。 顾淮腾地站起身，退出温泉，穿好浴袍。 晦气，一池子水都被这小浪蹄子搅脏了。 男孩不甘心地抬起头，幽怨道：「都是出来玩的，我们换换不好吗？你那小男友，估计现在正在和我老公开心呢！」 「你真的不想要我吗？」 「？！！」 顾淮脑袋嗡的一下，不好，戚年有危险。 顾不得和男孩理论，冲出房门直奔卫生间。 穿过长廊，又拐了个弯，终于到了门口。 顾淮走上前，刚要推门，发现门根本没有关严，虚掩着，一道好大的缝隙。 门内传出接连不断咒骂声和痛苦的哀嚎声。 「王八蛋，还敢对小爷毛手毛脚。」 「你说话啊，刚刚不是挺牛逼吗？这会这么萎了？」 「还想压小爷，现在怎么被我压在身下了？臭傻逼！」 戚年端坐在穿着花衬衫的年轻男人身上，拳头有节奏地往男人脸上招唿着。 男人被打的满脸是血，鼻青脸肿，完全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痛苦地呻吟求饶。 「爷，别，别打了，我错了，对，对不起。」 第63页 顾淮喉结滚了滚，眼前的戚年，暴戾嗜血，双眼闪烁着异样的光芒，完全和平日里爱笑的温柔少年挨不着边。 哪里还用他保护，不把人打死就不错了。 男人听到门外传来的脚步声，如同抓住救命稻草，艰难朝门外喊。 「救，救命！」 这一喊，吓了戚年一跳，腾地站起身，警惕地看向来人。 看清楚是顾淮后，重重吐了口气。 「先生，救，救我。」男人嘴里吐着血沫朝顾淮说。 顾淮看都没看男人一眼，目光定到戚年身上，上下打量，关心道。 「你没事吧？」 戚年胸膛微微起伏，粗喘道：「我没事，是他先招惹我来着。」 他不想给顾淮留下不好的印象，没办法，谁晓得顾淮会突然出现。 刚刚的男人实在太噁心，他才不得已出手。 顾淮没有说话，凑近戚年将他敞开的浴袍收了收，重新系好腰带，温声道。 「我知道。」 然后拉住戚年的手，带着茫然的戚年走出房门。 到了酒店房间。 二人又洗了个澡，出了浴室，戚年坐在床边，安静地望着顾淮吹头髮。 等顾淮放下吹风机，戚年终于忍不住问。 「顾哥，刚刚你说你知道？你怎么会知道？」 顾淮转过身坦言道：「他男友也去找我了。」 「我去，真是一对儿狗男男！」 戚年说完才发现自己又爆了粗口，尴尬道：「不好意思。」 他一直都在顾淮面前刻意保持形象，可越是和顾淮接触，越是控制不住本性。 或许潜意识里，对顾淮已经完全放下了戒心，而且顾淮对自己也完全没有设防。 顾淮十指交扣自然地放在膝盖，沉声道：「不用道歉，我更喜欢真实的你。」 他自小生活在顶级豪门，见过太多行为刻板，讲话做事都条条框框的斯文人。 像戚年这种，随性又接地气，身手还好的还真没几个。 喜欢真实的我？ 哪种喜欢？朋友那种，还是…… 戚年作为一个深柜，很难不乱想。 第58章 别乱动 顾淮望着戚年还在滴水的头髮，重新拾起吹风机，问他道。 「要不要我帮你吹头髮？」 「那多不好意思……」 戚年嘴上说得不好意思，身体还是不由自主地挪了过去。 顾淮站起身，让戚年在镜子前坐好，手指温柔地抚弄他的头髮，指腹轻轻按摩他的头皮。 耳边传来吹风机聒噪的风声。 戚年微微眯起双眼，光滑的镜面蒙上淡淡的水雾，隐约可以看到人影。 顾淮站在戚年身后，低垂着头，安静地帮戚年吹头髮，漆黑的眼眸满是柔情。 戚年内心不禁感慨，上次这样站在自己身后的是林玥，那货把冰凉的爪子放进自己衣领。 对比之下，顾淮简直就是天使。 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人帮他吹头髮，以前都是他帮小渔做这种事。 戚年头髮短，发质又软，不到五分钟就吹干了。 吹完头髮，戚年为了表示感谢，抱起毯子主动道：「我睡沙发，你睡卧室吧。」 顾淮站在原地，挑了挑眉，认真问：「我们是好朋友吗？」 戚年不明所以，茫然地点头：「是啊！」 顾淮义正严辞：「那睡一张床有问题吗？」 戚年一愣，思索了几秒，脱口而出：「没问题……」 可是我喜欢男的啊，我怕我犯错…… 顾淮大步走进卧室。 戚年将睡衣扣子扣到最上面的一颗，慢吞吞地跟上。 房间的灯只留下床头的一个暗橘色的小夜灯。 戚年借着光线，钻进被子，转过身，背对着顾淮。 「晚安。」顾淮说完没有任何动作。 戚年依旧不敢转过身，强迫自己闭上眼睛，却怎么也睡不着。 直到身后传来均匀的唿吸声，戚年才小心翼翼地翻过身。 床就这么点大，戚年鼻尖差点擦到顾淮的脸颊。 忙往后挪了挪，小夜灯发出淡淡的光芒映在顾淮俊美的脸庞，沉睡的顾淮，轮廓似乎比平时要柔和，少了些攻击性。 薄唇微抿着，颈间传来淡雅好闻的松木香。 戚年眨了眨眼，抬起手，指腹轻轻颳了刮顾淮高挺的鼻樑，动作很轻。 顾淮倏地睁开眼睛 戚年吓了一跳，忙缩回手转过身。 下一秒，被顾淮紧紧从身后抱住，下巴抵着他的脑袋，克制道。 「再乱动，我不敢保证会发生什么。」 戚年此刻很想挣脱他的怀抱，把人压到身下……。 可最终还是理智战胜了欲望。 不能这么早和顾淮发生关系，等解决了顾池羽再说。 深深吐了口气，缓缓闭上眼睛。 …… 尽管戚年理智战胜了邪念，依旧一晚上没怎么睡。 顶着一副黑眼圈起床，已然是中午了。 和顾淮吃过午饭，戚年就急着回学校，说晚上要复习。 实则是怕顾淮再留他一晚，此刻他只想回宿舍好好补上一觉。 顾淮也没有拒绝。 将戚年安全送到学校。 戚年回到宿舍，房门上了锁，看来林玥还没回来。 第64页 用钥匙打开锁，进了房间。 脱下外套，爬上床，看了眼时间才下午四点，真不错。 可以直接睡到第二天早上。 戴上黑色眼罩，闭上双眼。 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煳煳间。 枕边的手机疯狂震动，铃声大作。 戚年烦得不行，扯下眼罩，见联繫人是林玥才拾起手机放到耳边。 「餵？」 「戚年，来接我，我在桂云路旁的734胡同……」 林玥声音嘶哑气息明显不稳。 戚年腾地坐起身，紧张道：「我马上过去！等我！」 该死，林玥到底怎么了？ 「好……」 挂了电话。 戚年随便套了件大衣，抓起钥匙房门都顾不得锁，一路跑到楼下停车场。 这个时间正值下班时间，打车肯定堵车。 便骑上自己的小绵羊打算抄小路过去。 …… 夕阳躲在厚重的云层缓慢移动，散发出血红色的光芒。 城市高楼林立，街道车水马龙。 街角阴暗的胡同，小路白花花，铺着薄薄的一层雪。 水泥石柱旁，靠坐着一位黑衣少年，围着一条枣红色羊绒围巾，一张美的雌雄难辨的脸，此刻白得没有一丝血色，殷红的唇角挂着凝固的血渍。 及腰的长髮散落在胸前，狭长的眼睛茫然地望着前方。 靠墙的肩膀被血水浸湿外套，刺骨的疼痛，逐渐被麻木掩盖。 意识越来越微弱，视线也跟着模煳。 恍惚间，前方驶来一辆黑色小绵羊，车主戴着黑色头盔，同他一样一身黑衣。 「戚年……」 林玥小声呢喃，薄唇上扬。 戚年将车停在林玥身前，匆忙上前将人扶起，皱眉道。 「怎么伤成这样？报警没？」 牵动到肩膀的伤，林玥痛哼一声，艰难道：「没有，对方伤得更重。」 「又打架啊，怎么不喊我？」戚年气道。 「下次，下次一定。」 戚年将人扶上车，把头盔往林玥脑袋上一扣，沉声道：「别想下次了，还好附近就有医院。」 林玥拒绝道：「不去医院。」 戚年系好头盔的锁扣，跨坐上车，坚定道：「不行，你流这么多血！」 林玥搂着戚年的腰没再说话。 戚年一路加速超车，半小时就开到医院。 让他在一旁休息，自己排队挂号。 不多时，戚年扶着林玥进了急诊室。 医生淡定地帮林玥剪开伤口位置的衣服。 左边肩膀一条半尺长的刀伤，虽没有伤及骨头，却皮肉外翻，血还在流，看起来十分触目惊心。 戚年心脏勐地收紧，我去，怎么这么严重？ 「你这个要缝针的，放心，会打麻药。」医生边戴手套边说。 林玥微微点头。 马上要缝针，戚年自觉退出急诊室。 坐在走廊的板凳上等林玥。 半小时后。 急诊室门被推开，戚年走上前，将大衣披在林玥身上。 「还疼吗？」 林玥脸色依旧苍白，笑着道：「不疼。」 许是麻药劲儿没有过，一会儿麻药劲过了，免不得遭罪。 「不疼就好，直接回学校还是吃点东西？」戚年问。 「回去吧。」林玥已经吃过晚饭了。 「好。」 第59章 求和 回到宿舍戚年给林玥餵了几颗消炎止痛药，扶着他到床上躺下。 帮他盖好被子，守在他床边。 林玥见戚年眼圈黑的厉害，动了动干裂的嘴唇，虚弱道：「我没事了，你去睡吧。」 戚年摇摇头，笑着道：「我不困，我等你睡了再睡。」 人在受伤的时候，最需要的就是有人陪在身边照顾。 此时麻药劲儿已经过了，林玥根本疼的睡不着，提议道。 「那找个电影看？」 「行。」 戚年从书桌取来平板，自然地脱了鞋子，坐到林玥身侧。 打开电脑放到自己膝盖上，找了个排行榜上的动作片，之后发现自己坐着林玥根本看不到。 林玥掀开被角，笑着道：「进来！」 戚年平时没少在林玥床上和他一起看电影，可还从来没有真的钻进被子和林玥一起睡。 既然林玥都不介意，那他也没必要端着，大大方方钻进去。 右手举起平板，按下播放键。 另一只手忙缩回被子，不小心蹭到林玥炙热的侧腰，很快被林玥紧紧按住手和他十指交扣。 戚年侧头质问：「你干嘛？」 林玥凝望他的眼神，澄澈干净，沉声道：「帮你暖暖手。」 「行吧，看电影。」 戚年也没多想，目光再次看向屏幕。 看到一半，戚年就困得沉沉睡去。 林玥关闭平板，放到一边，借着小夜灯的光亮，侧头望着近在咫尺的戚年。 无数次这样近距离看过戚年，这次依旧沉迷不已。 皮肤光滑白皙，睫毛卷翘纤长，骨相优越立体，微长的刘海温柔地垂在额头，眉眼精緻却英气十足。 脖颈修长，喉结微微滚动着。 林玥凑近戚年，鼻翼微缩，轻轻嗅了嗅他的颈间，舌尖不自觉地舔过他的喉结。 第65页 戚年眉头轻皱，呢喃道。 「好痒，伊莉莎白，别闹，乖！」 林玥脸色一沉，回到原位。 伊莉莎白？ 谁呀？ 怎么从来没听戚年提起过？ 不是刚和周小渔分手吗？难道还有新的男友？ …… 第二天清晨。 戚年率先醒来，看到林玥脸色好了不少，并没有喊他起床，想让他多休息会。 起床洗漱后，特地到食堂给林玥带了饭放进保温盒，又烧了热水灌进暖壶。 写了张纸条提醒他按时吃饭吃药。 做完这一切才去教室上课。 平静的一上午过去，戚年一个人来到食堂打饭。 刚找了个座位坐好，穿着粉色针织长裙的周倩就端着餐盘来到戚年对面。 「可以坐这吗？」 「嗯。」戚年点点头。 周倩掩饰不住地喜悦，小心翼翼撩了撩裙摆，坐到戚年对面，笑着问。 「你平时周末都在忙什么啊？好像周末很少看到你。」 戚年端着碗往嘴里扒饭，头也不抬地回：「兼职。」 周倩眼睛一亮：「什么兼职？我可以做吗？」 戚年抬起头，沉声问：「网球打得好吗？」 周倩不解：「诶？我不会哦……」 戚年无情回覆：「那你做不了。」 「我……」 嗡嗡嗡，桌面的手机震动。 戚年看了眼联繫人，拾起电话，走到窗边。 「哥哥，你总算理我了。」 周小渔声音带着哭腔。 他这几天不仅在苦苦挽回顾池羽，还不忘给戚年打电话，可对方总是挂断或者不接，甚至他去学校找戚年，也没有找到。 「怎么了？」戚年明知顾问道。 「我们和好，好不好？我知道以前是我太任性，不知不觉伤到哥哥的心，我会改的，哥哥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周小渔一下子失去两个提款机，于他而言这打击实在太过沉重。 况且戚年和他说分手，完全毫无道理可言，他回去仔细復盘，根本不相信戚年是那种睡一次就跑的渣男。 要戚年真是那样的人，和他同居的时候就会和他发生关系，也不会不辞辛劳，宠溺了他整整十年之久。 戚年轻啧了一声：「知道自己错了？」 不可能，周小渔这种人一辈子都不会设身处地站在别人的角度看待事物，永远为了得到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 周小渔一见有戏，趁热打铁道：「我真的知道错了，哥哥原谅我好不好？我真的很爱你，离不开你！」 戚年冷哼一声，不屑，「早干嘛去了！」 「哥哥，别这样，我真的好想你啊，真的我每天……」 不等小渔说完话，戚年果断将电话挂断，开启静音模式。 「哥哥？哥哥？」 周小渔再次拨过去：「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无人接通，请稍后再拨。」 「啊！！」 周小渔烦躁地将手机往桌上一丢，钻进被子，蒙住脑袋默默流眼泪。 该死，好烦啊，戚年怎么突然变聪明了？ 还有顾池羽，怎么就这么固执，非抓着他给他哥表白这件事不放。 戚年刚转身想回座位。 发现周倩的位置换成了林玥，披着棕色毛呢大衣，长发盘在耳后，人五人六地夹着戚年盘子里的糖醋排骨，吃得正香。 「周倩呢？」戚年费解。 「走了。」林玥敷衍道。 戚年无奈地轻嘆口气，周倩准是被林玥吓跑的。 「你别吃我的了，我去给你打一份。」 「不用，我不饿。」林玥放下筷子。 戚年重新拾起筷子，询问道： 「今天感觉怎么样？好点没？」 「好多了，周五陪我出去一趟呗。」林玥喝了口水，正色道。 戚年抬眸，警惕道：「干嘛去？」 周五下午确实没课，可林玥每次出去准没好事，除了喝酒吃饭就是打架斗殴。 「有一场慈善拍卖会。」 尽管林玥很讨厌这种场合，可作为林家家主，很多时候都身不由己。 「行。」 一听是正经事，戚年一口答应下来。 原文里，这场慈善拍卖会，顾淮因为在出差并没有参与。 戚年暂时还不想让顾淮和林玥碰面，林玥先前已经表示对顾淮的不满。 要是二人相遇，以林玥的坏脾气，很难保证会不会和顾淮起冲突。 那他夹在两人中间，左右为难，帮谁都不好，还是不见面的好。 第60章 拍卖会 周五，慈善晚会如期举行。 会场选在市区中心的金融大厦顶楼。 在正式竞拍前，宾客们端着酒杯穿梭在会场，相互攀谈。 与其说是拍卖会，对更多生意人来说更像是一场商务社交，为了和业界大佬翻上关系，酒杯拿得要多低有多低，态度要多谦卑有多谦卑。 即使林玥坐在角落，相对僻静的位置，也不断有人上前敬酒。 身侧的戚年总算明白林玥为何不喜欢这种场合。 这次来搭讪的是个肤白貌美，波涛汹涌的名媛，卡姿兰大眼睛止不住地放电，微微俯身，带着水钻指甲的手端着酒杯送到林玥身前，声音娇媚。 第66页 「林总，晚上好，我叫瑶瑶。」 林玥被扑鼻的香水味熏的微微皱眉，敷衍地应了一声，没有一点要和她喝酒的意思。 名媛并不在意，跻身上前，顺手拉开戚年坐到林玥身侧，继续攀谈。 戚年抬手扶额，这小姐姐还真勇，看不出来这位爷生人勿近吗？ 果不其然，林玥冷眼呵斥：「离我远点！」 名媛这下绷不住了，脸色一阵青白，深深看了戚年一眼起身离开。 等到了拍卖环节，宾客纷纷落座。 戚年和林玥坐在第四排中央位置，前面两排突然出现一抹的熟悉背影。 戚年努力在脑海里搜索。 那人忽然转头看向入口处，斯文儒雅的侧脸，高挺的鼻樑上戴着银丝眼镜，抬起手招唿道。 「老顾，这里！」 戚年身体一震，目光跟随过去。 出口处，西装革履的顾淮缓步走来。 戚年连忙侧头抬手遮住脸，观众席这里没有打灯光，顾淮应该没看到他。 该死，刚刚那人正是上次在顾淮家给他看病的医生沈玉。 顾淮不是出差不来吗？ 又是蝴蝶效应，完全无法预料啊。 「怎么了？」林玥关切道。 「没事。」 既然躲不过去，那就只能随机应变了。 展台上接连展示出拍卖的展品。 都是些平平无奇，毫无新意的书画和花瓶。 直到一颗十六克拉大的天然蓝宝石裸石展出，戚年才眼前一亮。 无论是颜色，净度，切工都和自己脖子上戴着的那颗很相似，完全找不出任何瑕疵。 只是自己的那颗比台上的小了很多。 「这颗国宝级的蓝宝石有一个很梦幻的名字—缪斯之星，本来是私人珍藏，最近才流入市面，起拍价两千万。」 林玥见戚年喜欢毫不犹豫地举起手牌，慷慨道：「两千五百万！」 「嘶……」 戚年知道林玥有钱，可张口就是两千多万，买一块石头，还是震惊不已。 周围的宾客本想加价，可看到对方是林玥，都纷纷放下手牌。 都知道林家家主，性格阴晴不定，一个不小心惹到对方，后果不是自己能承担的起的。 而且今天林玥一身酒红色西服，黑色衬衣打底，一头及腰的长髮松散地披在肩头。 皮肤病态般白皙，五官立体深邃，仿佛小说里美艷危险的吸血鬼公爵。 就当主持人要公布宝石得主时。 顾淮举起手牌，沉声道：「三千万。」 戚年一阵头大，不是吧，怎么顾淮和林玥没打照面也会死磕上？ 侧头看了眼林玥，林玥脸色十分难看，又举起手牌，冷声道：「四千万！」 顾淮：「五千万！」 「老顾，你家里不是很多珠宝吗？这块有那么好吗？」 沈玉低声提醒。 顾淮淡淡道：「这颜色好看。」 和戚年脖子上的那颗六芒星项鍊很像，可以把这个做成戒指。 林玥还要举牌，被戚年拦住劝阻道：「别激动，这石头不值那么多钱，你非和他较这个劲儿干嘛？」 戚年怕林玥这样和顾淮磕下去，恐怕会口袋空空，林玥再有钱也比不了燕城首富顾家啊！ 林玥不解：「你不是喜欢吗？」 说着又举起牌子加价：「六千万！」 戚年一愣，说不感动是假的，可他和林玥只是朋友，要是林玥真买下送给他，他真的不敢收。 沈玉实在觉得无聊，回头看了一眼林玥，正要转头，瞥见他身侧的戚年，眨了眨眼，忙拉了拉顾淮的衣袖，神秘道。 「老顾，你猜我看到谁了？」 顾淮对他的话题显然不感兴趣，挥了下手牌，悠悠道：「一个亿！」 「哇……」 此时周围的宾客都被顾淮的豪气震慑道。 不愧是大佬，出手就是一个亿。 同是有钱人，可他们完全和顾淮不是一个等级的。 人家随随便便一个亿拿来买块石头玩。 沈玉见顾淮不理他，直接开门见山：「我看到你那个小男友了，好像和林玥一起来的，我说你是不是被绿了都不知道啊？」 「你说什么？」 顾淮脸色微变，他哪有什么小男友？ 突然反应过来，沈玉说的好像是戚年，上次在他家，沈玉误会了他和戚年。 转头看向后排，穿着黑色西服的戚年正拉着林玥低头说着什么，看起来十分亲密。 莫名的酸涩感涌上心头，原来戚年不只对他一个人亲近…… 「其实我更喜欢红宝石，这个咱就算了。」戚年苦口婆心。 林玥脸色渐渐缓和，一个亿对他来说也不是小数目，终于放下手牌。 「恭喜我们顾总，以一个亿的价格拿下这颗缪斯之星。」主持人兴奋宣布。 助理小心翼翼地端着宝石走向顾淮。 「走吧，没意思！」 林玥自然地拉起戚年的手离开座位，朝后排的后门走去。 「顾总？您的东西。」助理礼貌提醒。 顾淮这才收回目光，拾起托盘的宝石紧紧攥住。 沈玉见顾淮脸色不对，调侃道：「不是吧，你真动心了？算了吧，那小孩儿看着很正经，谁知道背地里啥样呢，眼光真是差，喜欢那个不男不女的林玥！」 第67页 顾淮眼眸逐渐冰冷，仿佛沈玉多说一句，就要刀了他。 沈玉秒怂，怯声道：「我这不是替你抱不平嘛，我没别的意思……」 顾淮深深看了他一眼，默默起身离开。 沈玉望着顾淮的身影，指尖不自觉地紧扣掌心，狭长的眼眸染上几分失落。 第61章 吃醋 戚年和林玥一同回到宿舍，帮林玥换了药后。 来到书桌，拾起课本开始做复习。 解高数应用题正起劲时，桌角的手机屏幕亮了亮。 戚年看了眼，来自顾淮的最新消息。 食指划开屏幕，对话框显示：「明天去球场兼职吗？」 戚年犹豫了会儿。 敲下三个字：「下午去。」 上次请顾淮滑雪泡温泉花了他不少积蓄，是该好好赚钱了。 顾淮：「不见不散。」 戚年唇角上扬，挺好，既能赚钱又能和顾淮再拉近关系，利落回覆：「好！」 「和谁聊天呢，这么开心？伊莉莎白吗？」 林玥正坐在床头看电影，手握着半根草莓棒冰嗦着。 戚年回过身，满脸诧异：「什么伊莉莎白？」 林玥怎么会知道，顾淮的宠物名字，难道跟踪过他？ 林玥咬了一口碎冰，边咀嚼边说：「你前几天说梦话，说什么，伊莉莎白别闹！」 戚年松了口气，解释道：「啊，就是一朋友的宠物名字。」 「……」 林玥蹙了蹙眉，沉默不语。 什么傻逼名字啊？给宠物起个洋人名字，宠物主人肯定脑袋也缺根弦。 戚年怎么会认识这么傻缺的朋友？什么眼光啊？ …… 戚年刚进门，早已恭候多时的中年经理，冲到他身前拉着他寒暄。 「小戚，你可算有空了，知不知道你不在的时间，多少人预约你。」 戚年有些无措：「是吗？」 「是啊！你以后可得常来，时薪好商量，我帮你和老闆谈嘛。」 戚年的薪资业绩和他的提成挂钩，自然是越多越好。 戚年笑了笑，「谢谢，我尽量。」 「行，换衣服去吧，顾总在vip三号场等你呢。」 经理拍了拍戚年的肩膀，眼中满是欣赏。 「好。」 戚年走进更衣室，换了身蓝白运动球衣，戴好棒球帽，背上球拍走向三号球场。 站在门前叩了叩门。 里面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进。」 戚年推开门，顾淮正坐在长凳上仰头喝水，喝的急，来不及吞咽的水珠顺着嘴角，流向锋利的下颌线，继而滑进衣领。 被打到半湿的黑色球衣紧贴在身上，隐约露出胸肌的轮廓。 戚年视线不受控制地在顾淮的肩膀和胸口处停顿。 喉结不自觉滚了滚。 即使已经看过顾淮赤裸胸膛的样子，可依旧被眼前的春色拨动心弦。 顾淮的胸部肌肉线条实在太漂亮了，好想上去摸一摸…… 顾淮对他的反应很是满意，放下水瓶，明知故问道。 「怎么了？」 戚年干咳两声，笑了笑：「没什么，打球吧。」 说着拿出球拍，走向球场。 顾淮也俯身拾起球拍，站到戚年对面。 戚年发球，比平时用的力气都大，似是慾火无处发泄，想通过运动纾解。 顾淮也不客气，利落地将球打回去。 二人有来有回，谁也不让着谁。 要是有外人来观战，完全可以看出俩人不像在打球，倒像是打架，每一击都兇狠有力，都想尽全力压制对方。 三小时后，戚年终是败下阵来，用球拍撑着地面，脸上的汗水如雨般砸落到地面，薄薄的衬衣也被汗水浸湿，胸膛剧烈起伏着。 朝顾淮连连摆手，粗喘道：「我不行了！」 该死，果真打不过这个体能怪。 顾淮也累得不行，饱满的额头渗着细密的汗珠，脖颈绯红，走向戚年递给他一条毛巾，温声道。 「歇会儿吧。」 戚年接过毛巾擦了擦脸，吐了口气，跟着顾淮来到休息区。 二人并肩坐着，戚年缓了缓，俯身拿起脚边的山泉水，拧开瓶盖，仰头大口喝了起来。 眼见一瓶水下去半瓶，戚年还没有停下的意思，顾淮忍不住提醒。 「少喝点，对心脏不好。」 戚年侧面看了他一眼，顾淮漆黑的眼眸满是关切，戚年握着水瓶的手不受控制勐地收紧，瓶内气压升高，水激烈地涌出来。 「噗！」 水从戚年嘴角溢出，剧烈地咳嗽起来。 顾淮忍住笑意，从桌面抽出几张纸巾，递到戚年嘴边，忍俊不禁道：「至于吗？又没人跟你抢。」 戚年不知是被呛的还是臊得，脸色涨红，边擦嘴边找藉口。 「水质太好，突然有点不适应。」 山泉水和他平时喝的自来水确实不一样，甜很多。 顾淮也不戳破戚年，转移话题道：「昨天我在慈善拍卖会看到你了。」 戚年手上的动作一顿，淡定道：「是吗？我好像没看到你……」 所以昨天顾淮到底什么时候发现他的，发现他为什么也没打招唿？ 他好像和林玥挺亲近的，顾淮到底看没看到？ 第68页 看到了会不会多想？觉得他和林玥有一腿？ 顾淮眼眸低垂，把玩着手里的黑色印有图腾花纹的打火机，随口道：「你和林玥关系很好？」 昨晚林玥牵着戚年的手离开的背影，一直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靠，果然看到了吧，要不然不会这么问。 戚年笑了笑坦诚道：「他是我室友，关系挺好的。」 这时候不能刻意多解释，反而越描越黑，点到为止就好。 顾淮没有马上回答，缓缓侧过头，正色道：「你快放寒假了吧，准备做什么？」 戚年抿了抿唇，思索了会儿，认真道：「白天在这继续打球，晚上去酒吧驻唱。」 刚好之前的酒吧老闆还联繫他，给他每场的费用不低，一个寒假可以赚不少钱。 「行，到时候提前告诉我，我给你捧捧场。」 顾淮其实一直觉得戚年很不适合在酒吧工作，那地方太混乱。 可既然是戚年自己选的，那他只能尊重。 戚年灿烂一笑，声音清澈悦耳：「好啊，你想听什么随时告诉我，我不会的可以提前学。」 顾淮望着他褐色的眼眸，沉声道：「只要你唱的，我想我都会喜欢。」 很认真的在诉说，并没有任何吹捧的成分。 戚年心里「咯噔」一下，仿佛被什么东西击中了一般。 恍惚道：「谢谢……」 第62章 翻车 二人从网球馆出来，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天空飘着羽毛般的小雪，没什么风，不算很冷。 戚年赶着回去复习，拒绝了顾淮晚餐的邀约。 骑上小绵羊往学校赶。 到了学校附近，路过甜品店，肚子不争气地叫了起来。 只好把车停在门外。 推开门，玻璃门上的紫色风铃发出悦耳的铃铛响。 房间暖气很足，热气打脸。 此时正是饭点，学生排起长队，座位也都被占满。 戚年摘下围巾，搓了搓手站到队尾。 身后突然传来一道甜软的声音。 「老公，一会儿我们看哪个电影好？」 戚年心头一紧，这声音他再熟悉不过，诧异地转过头。 穿着奶白色毛衣的周小渔正背对着他和顾池羽聊天。 看来这俩人是和好了？顾池羽还真是大度，绿帽子戴得还挺开心的，真是大冤种。 顾池羽正低头看着手机屏幕，挑选着一会儿要看的电影。 「看《致命弯道》吧。」 这是个国外的恐怖片，血腥又暴力，他之前就在外网看过，没想到国内竟然也可以看了。 周小渔一会儿肯定吓得往自己怀里钻，可以趁机占占便宜。 「好哇，我也喜欢看恐怖片。」 周小渔甜甜一笑，漂亮的鹿眼满是深情。 这个距离戚年听不到俩人的谈话，也不想听到，避免被周小渔发现自己，只能换一家店吃了。 换到对街，街角的一家甜品店。 戚年点了蜜薯，草莓慕斯，和黄油可颂，边吃边盯着手机上周小渔的定位。 上次在周小渔手机上装的定位系统，到现在还没被发现，真是蠢，也方便了他接下来的行动。 …… 晚上十一点。 周小渔和顾池羽并肩走出影院，周小渔手紧紧攥着顾池羽的衣角，眼睛红彤彤的。 顾池羽把他揽进怀，温柔地揉着他的脑袋，嗤笑道：「笨蛋，都说了那是假的了，血浆都是番茄汁，别怕了，乖。」 他的宝贝还是这么胆小，被电影吓哭的样子真可爱。 周小渔委屈地撇嘴：「我知道，可是就是很可怕。」 其实他一点都不怕，可他知道只要他表现的很怕，顾池羽就会很喜欢。 费了老大精力和顾池羽和好，他可不想再出一点差错。 二人的亲密举动，引得刚出影院的路人频频侧目。 「有老公在不要怕。」 顾池羽不顾旁人异样的眼光，捏了捏他白皙的脸颊，满眼宠溺。 这段时间他想通了，与其说想通，不如是自己说服了自己。 尽管周小渔和自己哥哥表白过，可是他还是喜欢周小渔，更何况哥哥也不喜欢他。 而且周小渔很认真的和自己道歉，保证以后和他在一起绝对不会再三心二意。 「嗯。」周小渔点点头。 顾池羽打开出门，带周小渔坐好。 俯身温柔地帮他系安全带，嘴唇贴近他耳朵，轻舔了一下他的耳廓，哑声问：「去你家，还是酒店？」 周小渔耳垂髮烫，心痒难耐，红着脸吐着气泡音：「那就酒店吧。」 「好咧！」 顾池羽兴奋地启动车子，一路勐踩油门。 惦记了这么久的小白菜终于要吃到了，兴奋劲儿完全不比第一次开荤的时候差。 半小时后到了酒店。 顾池羽刚进门就忍不住将周小渔按在玄关的墙壁上，揽上他的肩膀，印上他的唇。 「唔，等，等一下……」 周小渔推搡着顾池羽，又害怕又紧张，身体微微发抖，上次和戚年的事阴影很大，生怕顾池羽也会像戚年一样，完事就不认人了。 顾池羽慢慢动作轻柔了下来，亲了亲他的脸颊宽慰道。 「放心，老公会慢慢来，不会让你疼。」 第69页 周小渔揽住顾池羽的脖子，眼圈泛红，心中涌起阵阵暖流。 不得不承认，顾池羽真的对他很好，会为了他收起自己的急性子和坏脾气。 顾池羽将人放到床上。 温柔地吻着他的脖颈。 耐着性子慢慢循序渐进。 终于等对方身体完全适应…… 才开始有进一步发展…… 关键时刻，床头柜的手机不合时宜地震了震。 顾池羽完全不想理会，可手机接连不断地震动。 艹！ 顾池羽暗骂一声，撑起身子烦躁地拾起手机。 身下的周小渔抬起头，眼神迷离，声音暗哑：「老公，怎么了？」 顾池羽点开邮箱，来自一条佚名好久的邮件，十几段视频，封面劲爆。 一种不好的预感萦绕心头。 封面的可人，看起来十分眼熟。 顾池羽屏住唿吸，点开视频。 「啊………」 「哥哥……」 动情悦耳的呻吟声倾泄而出。 画面中。 洁白的大床上。 少年美好的胴体绯红雪白，清秀的脸上蒙着黑色领带。 嫣红的嘴唇晶莹饱满，主动迎合另一个男主角。 男子动作粗鲁，脸被打了马赛克。 顾池羽脑袋嗡的一声，仿佛被一道雷噼中，噼得他外焦里嫩。 视频里的少年即使蒙着眼睛他也能认出，就是这个口口声声叫着自己老公，刚刚还害羞得瑟瑟发抖的周小渔。 「老公，你在看什么呀？」 周小渔只听声音，完全不知道是自己发出过的，那晚他被酒精和药物控制，完全记不清细节。 还以为是顾池羽为了助兴，特意找来小电影。 支起身子，凑了过去，看清楚屏幕上的人，心悸不已，小脸光速惨白。 顾池羽一把扯住周小渔的头髮，将他按在屏幕上，声音愠怒：「看看你自己，叫得多欢，看得够清楚吗？婊子！」 他真是蠢到家了，被周小渔骗了一次还不够，还要被耍第二次。 头皮针扎般疼，周小渔慌忙否认：「那，那不是我，老公，你相信我，只是和我长的有点像而已，眼睛，眼睛不一样！」 活见鬼，视频人正是自己，可在另外一个人竟然不是戚年！到底是怎么回事？ 「贱货！你还不认是不是！」 顾池羽继续翻着视频，拉到最后一个，点击打开。 正是戚年当时给周小渔拍的脸部特写。 周小渔彻底绝望，眼泪啪嗒啪嗒，滑过脸颊，委屈求饶：「老公，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我那天被人下药了，不是我自愿的。」 第63章 摊牌 「别叫我老公！噁心！」 顾池羽扑通一下将周小渔压在身下，手紧紧攥着纤细的脖颈，额头青筋凸起，双眸赤红，威胁道。 「说，那个男人是谁？」 他要弄死他，让他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周小渔被掐得喘不过气来，脸色涨红，瞳孔微缩，艰难喘息：「我，我真的不知道……」 只要戚年知道，可他不能让顾池羽去找戚年，那样他和戚年的关系就会暴露。 「你还护着他是吗？想死我成全你！」 顾池羽完全失去理智，手劲儿越来越大。 周小渔拼命挣脱，扒着他的手，双眼布满血丝，唿吸越发艰难，头晕目眩，耳边恍惚出现刺耳的噪音。 嘴唇动了动，完全发不出声音。 视线彻底暗了下去，手无力地垂下来，昏死过去。 「小渔？」 顾池羽慌忙松开手。 白皙的脖颈泛起大片红痕，周小渔紧闭着双眼，眼泪挂满泪痕，一动不动。 「对不起，你别吓我……」 顾池羽颤抖的手探了探他的鼻息，确认有唿吸。 重重吐了口气，颓然地躺在他身侧，无神的双眼凝望着天花板。 为什么会这样？ 他只想好好爱一个人。 可爱人却一次次将刀子捅进他的心脏，这次被伤的彻彻底底，伤口再也不会痊癒。 …… 与此同时。 404寝室。 林玥站在戚年身后，不停地挠着他胳肢窝，不依不饶。 「你说不说，刚刚到底笑什么呢，手机给我看看，到底有什么好笑的？」 林玥冰凉的手只隔着薄薄的睡衣，戚年痒的不行，认怂道：「你停手，我说，我说还不成吗？」 林玥这才松开手，搬了张椅子坐到戚年身侧，把刘海往后撩了撩，伸手道：「拿来我看看。」 戚年把手机递给林玥，好心提醒：「辣到你眼睛我可不管。」 林玥接过手机，点开视频，脸色越发阴沉，只看了几秒就把手机往书桌一丢，不解道。 「好笑吗？你看你前男友和别人做爱这么开心？」 戚年眼眸收敛，沉声道：「要是把它发给前男友的现男友呢？」 而且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自己，一想到顾池羽气到爆炸，周小渔战战兢兢的表情就舒爽不已。 林玥凤眼微眯，悠悠道：「所以我猜是他先绿你的，然后你让绿你的人也被绿？」 看不出来，戚年这么正派的脸，报復心还挺强，而且手段脏，真不错！ 第70页 「聪明！不愧是我好兄弟！」 戚年赞许地拍拍他的肩膀，一副哥没白疼你的欣慰表情。 林玥挑了挑眉，反问：「你们没上过床？」 距离上次戚年和周小渔吵架分手也没几天，那天戚年说自己碰了他，又嫌脏，可能也是假的？ 「重要吗？」戚年不明白林玥的脑迴路。 林玥凑近戚年，盯着他的眼睛，嗓音低哑：「当然。」 戚年咽了口唾沫：「当然睡过啊，我们同居了那么久。」 总觉得付出那么多还没睡到，很没面子，要是他说没睡过，肯定会被林玥鄙视吧。 「……」 林玥搓了搓头髮，沉默不语。 还不如不问，他大爷的！ 内心一阵不爽，起身走向浴室。 戚年也没当回事，林玥经常这样话说到一半，就该干嘛干嘛。 爬上床钻进被窝，往上掖了掖被子，缓缓闭上眼睛。 ……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纱帐打入房间。 闹铃随之而响， 戚年闭着眼，摸到枕边的手机头也不抬地关掉。 身体很乏，头也有些晕。 咚咚咚！ 门外传来剧烈的敲门声。 戚年扯下眼罩，看向房门，不耐烦道：「谁？」 「是我！」 周小渔从酒店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过来找戚年对质。 戚年瞬间清醒，跳下床，打开门。 周小渔裹着一件枣红色羽绒服，围着米色围巾，遮住大半张脸。 戚年看了看对床，确定林玥不在，把门紧紧关严。 坐到床边，翘起二郎腿，薄唇微扬，打趣道。 「什么风把你吹来了？找我有事？」 周小渔面无表情地把围巾扯下，骇人的青色斑驳浮在脖颈，眼底寒意满满，质问道。 「视频是你拍的吧！戚年！」 戚年跷着二郎腿，调笑道：「是我拍的，怎么样，还满意吗？角度和手法都不错吧！」 周小渔脸色青白，手握成拳，冷声道：「什么时候发现我出轨的？装这么久有意思吗？」 他第一次觉得眼前的人是那么陌生可怕，可以悄无声息地给自己下连环套。 将自己推入深渊，永远在顾池羽面前没有翻身的余地。 戚年嗤笑一声，嘲讽道：「哪有你装得久啊，本来没意思，看到你这样，我觉得还是挺有趣的。」 周小渔一想到昨晚的委屈，鼻腔一阵酸涩，苦笑道：「戚年，你觉得我出轨只是我一个人的问题吗？你就没有问题吗？」 戚年诧异：「我有什么问题？」 在没发现你出轨前。 十年如一日的宠你，把全部工资都给你。 为你甚至可以放弃学业，创业开公司，为了拉投资，喝酒喝到去医院洗胃，没日没夜的透支身体，只为给你更好的生活。 「你明明答应我辍学创业的，可是中途反悔，如果你能坚持创业努力赚很多钱，我就不会偷偷出轨了，我一定会好好爱你，是你自己没能力，不能给我更好的生活！」 周小渔一直觉得，如果戚年能有很多钱，社会地位很高，他一定会好好和他在一起，不会再朝三暮四。 闻言，戚年突然神经质般大笑起来，好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周小渔被戚年笑的内心发毛，皱眉道：「你笑什么？我没跟你开玩笑。」 笑够了，戚年盯着周小渔的脸，褐色的眼眸写满厌恶，冷冷道。 「你这种人还配说爱吗？在你眼里只有利益。」 「你和拿肉体换钱的娼妓有区别吗？」 周小渔怒不可遏，戚年怎么可以这样侮辱自己。 扬起巴掌扇向戚年。 却被戚年紧紧扣住手腕，往前一推。 被凳腿绊倒，脚下一软。 扑通一声跌倒在地。 第64章 寒假 周小渔狼狈起身，恶狠狠地瞪向戚年：「你会后悔的！」 抓起围巾头也不回地逃离房间。 戚年用冷水洗了把脸，努力调整心绪。 换了身衣服，正要推门，门从外面被拉开。 林玥就站在门外，神情有些复杂。 戚年吓了一跳，「我去，我还以为你又逃学，干嘛去了你？」 「洗漱，你脸色很差，没事吧？」 林玥在门外都听到了，他并不是故意偷听，实在进去也很尴尬。 戚年试探性道：「你又偷听我讲话？」 林玥抿了抿唇，沉默不语。 「你总偷听人说话有意思吗？」 戚年刚刚一肚子火，不知从何发泄，突然就暴躁起来，怒声质问。 「？！！」 林玥完全不明白戚年为什么这么气，刚刚的两人的对话他确实听见了，可完全不理解二人的感情。 「你又不说话，你这毛病得改，你这样……」 不等戚年说完，林玥实在嫌烦，将他紧紧抱住，揽在怀里，像哄小孩子一样轻轻揉了揉的他脑袋。 戚年不明白林玥突然的举动，可紧绷的神经，在这一刻突然松懈下来。 林玥的怀抱很暖，手也不似从前那样冰冷。 眼眶酸涩起来。 一颗真心餵了狗，被人骗了十年，任谁都会难以消化。 留在伤口的疤像根刺一样横在心脏，稍微一搅动，就会痛彻心扉。 第71页 楼道里来往的学生，见到俩人在门口拥抱，眼珠子瞪得老大。 「看什么看？滚远点！」林玥一个眼神杀过去。 众人心惊胆战，纷纷低下头，慌忙闪人。 戚年也意识到气氛不对，推开林玥，正色道：「今天考试，你赶紧收拾东西，别迟到了！」 「好。」林玥进屋随便换了身衣服，只拿了两支笔。 戚年抬手扶额，汗颜道：「大哥，你不带草纸吗？考高数啊！」 林玥不解：「高数怎么了？为什么用草纸？」 他几乎看一眼就知道会不会了，不会的题懒得演算，会的直接就心算了。 完全用不上草纸。 「行，走吧。」 戚年和林玥沟通有问题不是一天两天了，已经习惯了。 来到考场，按照学号排座，二人邻座。 戚年侧目，望着最后一排空位的座位，唇角微微上扬。 看来周小渔的视频对顾池羽打击很大，连期末考试都不来了。 监考老师打开密封的试卷，由第一排座位的人依次往后传。 接到试卷，戚年从头到尾扫了一遍试卷，题出得中规中矩，算不上难也不太简单。 半小时后，戚年还剩最后两道大题。 身侧的林玥起身离开座位，把试卷往讲台一交，潇洒走出教室。 戚年瞠目，不是吧，这么快吗？ 更让戚年大跌眼镜的是，一周后成绩单公布的那刻。 林玥只比自己少了五分，考了全班第二。 这小子不是平时不是逃课就是上课睡觉，怎么能只比他少了五分。 除了天赋异禀，他实在想不到别的合理的解释了。 「假期要不要去我家住？我家空房间多。」 林玥一边收拾行李一边问戚年。 戚年真垂头用胶带粘着纸箱缝隙，头也不抬道：「不用，我在外面租了房子。」 就在即将工作的酒吧后街的居民楼。 林玥拉上行李箱拉锁，有些不悦：「在哪儿？」 本来他还想着把戚年带回家，趁这个假期好好玩耍，连去哪玩的攻略都想好了。 戚年将箱子搬到门口，笑道：「待会带你过去看看，想我了随时可以来看我。」 林玥总算得到了几分安慰，「嗯。」 戚年整理完行李正打算叫货拉拉被林玥抬手制止：「我已经叫人过来了。」 戚年：「？」 十分钟后，三个穿着黑色西服的壮汉，整整齐齐站在宿舍门口，恭敬道。 「林总好。」 林玥摆摆手，有些不耐烦：「赶紧搬。」 说完转头看向一脸懵逼的戚年，语气好了不是一点点：「我们先下去吧。」 「昂。」戚年跟上林玥。 放假第一天，不少学生搬家，校门口也停了不少台车。 最亮眼的就是整齐排列的四台法拉利，三台是黑色的，还有一台是火红色的。 学生们都紧盯着跑车，想看到底车主是谁。 林玥拉着戚年穿过人群，走向红色那台，拉开车门上了驾驶位。 戚年顿觉无数道目光汇聚到自己身上，那眼神极其复杂，是羡慕，诧异，鄙夷，厌恶…… 本来他和林玥走得近，学校里他俩是一对的传言闹得沸沸扬扬。 甚至专门有人偷拍他俩的照片放到学校论坛上。 这次放假，他再和林玥一起走，那谣言恐怕要坐实了。 「上来！」林玥见戚年迟迟不上车，催促道。 戚年吐了口气，无所谓了，别人爱怎么想怎么想。 钻进车子，系好安全带。 二人歇了会儿，等后面三辆车将行李装满。 林玥才缓缓启动车子。 等到达目的地。 戚年指挥员工将所有行李搬完。 对林玥道：「来了来了，帮我收拾下屋子再走。」 林玥反问：「你让我来，就是为了帮你打扫房间？」 「那也不是，收拾完我给你做好吃的。」戚年笑呵呵地拍了拍林玥肩膀。 林玥皱眉，「你会做饭？」 住一起半年多，从来没见过戚年下厨。 戚年有些心虚道：「会一点。」 林玥深信不疑，撸起袖子开始打扫。 好在屋子不大，只有五十平左右，标准的一室一厅。 很快就收拾完。 林玥靠坐在沙发，期待地望着厨房的方向。 十五分钟后。 戚年端着两碗面出来，招唿道：「吃饭了！」 林玥走到餐桌，垂头一看，表情凝固。 碗里白花花的泡面，荷包蛋煮的细碎，还有一根没切的香肠。 拾起筷子嫌弃地扒了扒，「你就给我吃这个？」 戚年不以为然，端起碗大口吃面，「这不挺好，有蛋有肉，营养丰富。」 林玥实在吃不下，提议道：「出去吃，我请你。」 戚年看了眼墙上的钟表，拒绝道：「来不及了，我还有一小时要上班。」 第65章 仇人相见 「上什么班？」林玥不解。 不是放假了，而且都晚上九点了，做什么工作。 戚年扒着碗里的碎鸡蛋，往嘴里送，含煳道：「酒吧驻唱。」 酒吧驻唱？ 林玥诧异，戚年怎么会去这种地方打工，这么缺钱？ 第72页 「别干了，来我公司，我给你三倍工资。」 戚年眼眸一暗，不悦道：「不去。」 给他三倍工资算怎么回事，他们是朋友，关系平等，一旦成僱佣关系那以后就没法好好相处了。 林玥又被拒绝，极其不爽：「为什么？」 戚年放下筷子，「我们是朋友，我不想我们的关系变复杂。」 「？？？」 林玥依旧不明白，金钱在他眼里完全没有任何概念。 戚年一阵头大，「行了，时间不早了，你回去吧。」 拾起碗筷走向厨房。 林玥也不自讨没趣，起身离开。 …… 深夜。 m2酒吧。 灯光迷离闪烁，烟雾缭绕，劲爆鼓点震耳欲聋。 舞池中央的男男女女肆意扭着身躯。 空气中浓烈的酒气和女人的香水味，刺激着敏感的神经。 dj台旁边的卡座上，坐着几个打扮很社会的青年。 为首的男人梳着寸头，嘴角叼着菸捲，刚毅的脸布满愁容。 「老大，这都放假了，您怎么还一脸不爽？咋了，和弟兄们说说。」 小弟恭敬地给男人倒了杯酒，询问道。 叶玄将菸头用力碾进菸灰缸：「跟你们说有屁用，那小子机灵得很，从来不落单。」 他潜伏了整整一学期，都没抓到戚年落单的时候，这小子好像和林玥黏在一起一样。 妈的，吃饭睡觉上厕所都尼玛一起，好像连体兄弟。 他根本没机会下手，替监狱里的哥哥叶鸣报仇。 「老大，这不是放假了嘛，有的是机会。」小弟说。 叶玄也以为放假了俩人就会分开，可今天他看到这俩人一起走的。 端起酒杯仰头灌了一口。 此时舞台上的舞蹈演员整齐退下，音乐声戛然而止。 聚光灯换成橘色调打向舞台中央。 穿着白t恤，牛仔裤的俊美少年抱着吉他走了上去。 调了调麦克风的角度，微笑着和大家打招唿。 「大家好，我是今晚的驻场歌手戚年，接下来一首《王妃》送给大家。」 戚年微微低头，修长漂亮的手指拨动琴弦，轻快动感的伴奏从指间倾泄。 台下的叶玄看向舞台，表情别提多兴奋了。 臭小子，可算抓到你落单了，得来全不费功夫。 起身一把扯住身侧服务员的衣领，低声叮嘱。 服务员小脸苍白，慌忙拿笔记录下，跑去和舞台总监对接。 一曲完毕，戚年即将下台之际。 挂耳蓝牙麦克传来总监的声音：「戚年，有人点歌，《青藏高原》a3卡座叶先生，唱完再走。」 戚年眉头微皱，哪个傻逼在酒吧点这种歌，场合不对，而且超级费嗓子。 没办法寄人篱下，不能第一天上班就摸鱼。 戚年重新扯起笑容，沉声道：「接下来一首《青藏高原》送给我们a3卡座的叶先生，非常感谢您的点歌。」 聚光灯给到a3卡座，戚年看清来人，笑容瞬间凝固。 叶玄挑衅地回望，四目相对，仿佛电光遇火石，必然会爆炸。 戚年握着吉他的手微微收紧，公共场合叶玄不敢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忍耐！ 戚年放平心态，缓缓开口。 「是谁带来，远古的唿唤，是谁留下千年的期盼。」 「难道说还有，无言的歌，还是那久久不能忘怀的眷恋。」 …… 刚唱两句，台下的客人纷纷抱怨。 「什么歌啊，难听死了， 赶紧下去。」 「点歌的人是智障，唱歌的也没底线，给钱什么都唱。」 「就是就是，我们是来嗨得，不是来受罪的，这歌太土了。」 戚年顶着压力唱完，耳麦又响了：「继续《死了都要爱》。」 总监也没办法，叶家有些势力，手还握着酒吧百分之三十五的股份，不敢怠慢。 戚年暗骂一声，继续报幕。 唱就唱，大不了嗓子不要了，狗日的你最好捂紧耳朵。 戚年抱着吉他，大声嘶吼。 「死了都要爱，不淋漓尽致不痛快，感情多深只有这样才足够表白！」 「死了都要爱，不哭到微笑不痛快！宇宙毁灭心还在，把每天当成是末日来相爱 一分一秒都美到泪水掉下来。」 …… 这首歌足够嗨，加上戚年稍微嘶哑的嗓音，瞬间逆转口碑。 客人们被戚年带动，举着手机打开手电筒大力挥舞，跟着一起唱了起来。 叶玄被震得有些耳鸣，瞪着戚年，恶狠狠道：「看你还能撑多久。」 他一共点了十首超级费嗓子的歌，不把戚年嗓子累噼不罢休。 唱到第九首，戚年嗓子彻底破音，侧头小声沖耳麦说：「总监，我唱不了。」 总监：「行，撤吧，我换人上去。」 第九首唱完，戚年礼貌谢幕。 回到后台化妆间。 「戚年，你没事吧？」 两个漂亮女dancer，端着热水和草珊瑚含片放到戚年桌前。 戚年摇摇头，嗓音沙哑：「谢谢。」 拾起含片放入口中，清凉甘甜灼痛的喉咙渐渐舒缓。 「刚刚那个客人是不是故意针对你？总监也不护着你，我找他好好说说！」 第73页 女dencer和戚年半年前就在这间酒吧工作，对戚年印象很好。 说着就要冲出门找总监理论。 戚年拦住女孩，劝阻道：「不用，我真没事。」 说着拾起包，「我先走了。」 再待下去，他怕叶玄丧心病狂冲进化妆间来找他。 刚离开座位，门轰隆一声被踹开。 「啊！」 几个女dencer吓了一跳，花容失色，紧紧搂住清凉的胸口。 叶玄带着五六个弟兄，大摇大摆地走进屋。 「赶紧滚，没你们事，要是敢报警，老子找人轮了你们!」 几人慌忙逃出房间，外套也顾不得拿。 「戚年，这下你可逃不掉了！」 叶玄狞笑着朝他逼近。 戚年咽了口唾沫，往后退了退，手偷偷摸向裤袋的匕首。 第66章 以身相许 手指刚触到刀背。 叶玄不按套路出牌，举起手里的空酒瓶，勐地朝戚年头上砸去。 戚年瞳孔微缩，窄小的化妆间根本无从躲避。 眼前一道绿光闪过。 砰的一声！ 酒瓶碎裂，碎玻璃乱飞。 殷红的血从戚年额间流淌，染湿了眼睫，视线鲜红一片。 叶玄退后两步，朝身后的弟兄摆摆手。 「给我按住他！」 几人蜂拥上前，将被砸蒙的戚年七手八脚按在地上。 脸紧贴着冰凉的大理石地面，身体被几人狠狠压制。 叶玄从腰间掏出防身的短剑，蹲到戚年身前用刀背拍着他的脸，冷笑道。 「林玥呢？怎么不来救你了？被人玩腻了吧。」 忍着这么久，总算有机会羞辱戚年，嘴瘾必须过一过。 戚年赤红的双眼染上几分寒意，厌恶道：「你和你哥一样卑鄙下流。」 一听到戚年提哥哥，叶玄瞬间破防，怒声咒骂。 「还敢提我哥！要不是你我哥会进监狱？贱人，我今天一定让你后悔来到这世上！」 说着拽过戚年的胳膊，让弟兄死死按住，看着戚年扬起嘴角，刀刃轻轻划着名他白皙的手腕，悠悠道。 「你不是学霸吗？吉他弹的也不错，哦，还会打网球是吧。」 「你说我要是废了你的手，你会怎样？」 戚年脸色苍白，声音发颤：「叶玄，你敢！」 这么久来第一次感到恐惧，要是没了手，他还怎么继续復仇。 比起死亡，成为这种半死不活的残废更加可怕。 不能折在这种混蛋手里，绝对不能…… 大脑飞速运转，搜索原文叶玄的软肋。 悲催的发现，这人就是个龙套仅仅出场过一面，而且几乎没什么不良嗜好，是个禁慾和尚，男色女色都不近。 完全没有任何可以拿捏的地方，一点突破口也没有。 叶玄不以为然：「我有什么不敢，像你这种没人要的孤儿，就算突然死了， 也没人会在意吧。」 他之前迟迟没对戚年下手，只是忌惮林玥，可如今他要是直接把戚年废了。 林玥肯定不会再多管闲事，谁会为一个废人出头。 双眸微眯，扬起手里的断刃朝戚年手腕刺去。 戚年认命般闭上眼睛。 好不甘心啊，努力了这么久，真的要完了吗？ 轰隆一声。 叶玄后背吃痛，整个人一股巨大的冲击力掀翻在地， 「卧槽，哪个不长眼的敢踹老子？」 「老大，你没事吧！」 几个小弟松开戚年朝叶玄拥了过去，急忙过来扶他。 叶玄跌坐在地面，靠着墙壁，嵴柱好像断了一般，根本站不起身。 抬起头看清眼前人，脸色由红变白，紧张道。 「顾，顾总，您为什么打我？」 之前常听哥哥提起顾淮，多次警告过他千万离顾淮远一点。 惹到顾淮不仅仅是他一个人的麻烦，而是全家族的噩梦。 见顾淮脸色难看，生怕迁怒到自己身上来。 顾淮完全没在听，径直走向趴在地上的戚年。 戚年眨了眨眼，血红的视线里，顾淮英挺的身影，宛如天神降临般，自动将他周围背景镀上金光。 「顾哥……」 戚年声音很轻，沙哑带着些许鼻音，似乎是在确认是不是幻觉。 顾淮加班完就赶过来捧场，打听到戚年在化妆间，就看到戚年挨欺负刺眼的一幕。 顾淮揽上戚年的腰，将他抱到一旁的椅子上，温声道：「等我一下。」 戚年：「好。」 顾淮转身走向靠在墙根的叶玄。 一米九的身高，披着黑色毛呢大衣，走路带风，压迫感十足。 此时几个小弟也意识到不对劲，纷纷躲到一旁。 「顾总，这里肯定有误会，我真不知道他是您的人。」 叶玄表面笑呵呵，内心直骂娘，好不容易躲过护着戚年的变态林玥。 这下又来了个自己更加忌惮的顾淮，这小子还真有本事，脚踩两只船，那里镶金边了吗？尼玛人人都这么护着! 顾淮挽起衣袖，拾起桌角的空酒瓶，面无表情地照着叶玄的脑袋砸了下去。 叶玄完全不敢躲，任由酒瓶砸向自己。 砰的一声，酒瓶碎裂。 叶玄哀嚎一声，双手抱头捂住脑袋。 第74页 鲜血顺着指缝不断涌出。 顾淮又拾起一个空酒瓶，冷声问。 「用酒瓶砸人爽吗？」 叶玄摇摇头，声音怯懦：「对不起，顾总，我错了。」 「爽吗？」 顾淮说着又将酒瓶拍在对方脑袋。 「啊……」 叶玄还没来得及收手，碎玻璃扎进手背，疼得浑身发抖，眼前人哪里像生意人，完全是魔鬼。 脑袋仿佛要炸开，被鲜血染红的视线逐渐模煳。 意识即将涣散之际，头上又迎来一记重击。 叶玄顿觉脑子裂开了，眼前一黑。 彻底疼晕过去，鲜血肆意从黑髮中涌出，滴落在干净的地面形成鲜红的血洼。 一旁的几个小弟吓得腿软，完全不敢上前救人。 在一起观战的戚年，嘴角扬得老高，痛快，真痛快。 完全没想到斯斯文文的顾淮，打起来人这么带感。 顾淮走近戚年，背对着他俯下身，沉声道：「上来。」 顾淮发现每次公主抱戚年，戚年都会全身僵硬很不适应，这次换背的，看看怎样。 戚年抬手抹了抹眼帘的血，自觉地跳上顾淮后背。 顾淮揽住戚年的大腿，直起身，戚年紧紧搂着他的脖子，仿佛树袋熊一般。 顾淮大步走出化妆间，穿过长廊，走进电梯。 电梯这会儿没人。 戚年下巴抵着顾淮宽厚的肩膀，滚烫的脸颊贴着他的侧颈，哑声道：「顾哥，你刚刚帅爆了……」 每个少年心底都有一个英雄梦，戚年做了无数次别人的英雄，终于在危难之际，遇到了属于自己的英雄。 一瞬间将顾淮是自己仇人哥哥这件事抛之脑后。 顾淮微微侧头，侧脸刮过戚年柔软的发，轻笑道：「是吗？那你想怎么报答我，以身相许吗？」 「好晕……」 戚年是真晕，也是真心不想回答。 叮的一声！ 电梯门打开。 顾淮也不再追问，背着戚年走向车子。 将他放到副驾驶，系好安全带。 发动车子，驶向人民医院。 第67章 旁敲侧击 人民医院，急诊室。 「诶呀呀，怎么弄的，这么大口子？老顾你家暴啊？」 上夜班本来很困，看到戚年满脸是血，头上半尺上的口子，沈玉彻底精神了，边戴手套边吐槽。 「你看病非要动嘴吗？」 顾淮无数次想把沈玉的这张碎嘴缝上。 沈玉一本正经地回：「当然，别忘了我还选修过心理学，精神治疗能更好地让患者恢復健康。」 「……」 顾淮懒得和沈玉计较，退出急诊室。 沈玉给戚年打了针局麻，缝针的时候和戚年闲聊。 「你和老顾和好了？」 戚年终于明白为啥顾淮每天都怼沈玉，这傢伙是嘴是真碎呀，他是病人，正在手术的病人。 非得这时候和他聊天吗？有这样操蛋的医生吗？ 「什么和好？」戚年嗓子依旧灼痛，声音异常嘶哑。 沈玉一脸不可置信：「你们不是情侣关系？」 不是情侣顾淮会带他回家睡？不是情侣上次顾淮撞见戚年和林玥会是那副表情？不是情侣三更半夜带他来医院看病？ 而且戚年的声音很不对劲，房事经验花活贼多的沈玉，很难不往不正经的方向想。 每次他让情人用嘴帮自己发泄之后，对方都是这个声音。 戚年淡淡道：「不是。」 目前还不是，以后说不定会是。 沈玉推了推眼镜，语重心长道：「不是最好，顾淮的家庭情况比你想像的要复杂的多，你还年轻以后有大把机会挑对象，别早早就做选择，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 话虽然看似是为戚年考虑，实则是在暗示他不要不自量力，豪门的尔虞我诈不是你这种小屁孩儿能对付的。 戚年怎么能听不出来他的讽刺，但人家的手术刀就悬在自己头上，万万不能逞一时口舌之快。 笑着附和：「多谢沈医生指点。」 沈玉十分受用，手上的动作温柔了许多，小孩儿就是小孩儿，还是很好煳弄的。 完全对他构不成任何威胁。 …… 出了医院。 已经凌晨1点。 漆黑的夜，天空飘着细碎的雪花。 顾淮将车内空调温度调高，握着方向盘缓缓将车子开出停车场。 侧目看向身侧的戚年问。 「去哪儿？」 「去我家吧，就在附近。」 戚年说着掏出手机，打开地图。 「好，你先休息会儿，到了我叫你。」 戚年的嗓子伤得实在厉害，顾淮一听他讲话就跟着胸闷起来。 「好。」 戚年把披在胸前的外套往上拉了拉，头靠着枕垫，慢慢闭上眼睛。 半小时，顾淮叫醒戚年。 戚年用钥匙打开房门，顺手开了客厅的灯。 经过戚年和林玥一下午的重新装点，死板的房间，温馨又有生机。 象牙白为主色的装修风格，电视机两旁摆着翠绿的富贵竹。 原本老旧的沙发套上了浅棕色毛绒罩，玻璃茶几上铺着层奶油色桌布，中央放着一瓶盛开的百合花。 第75页 空气中散发着淡淡的柠檬味空气清新剂的味道。 戚年俯身从鞋柜找出双新的棉拖鞋递给顾淮道：「顾哥，你先坐，我去烧水。」 顾淮点点头，脱下大衣，走向沙发。 戚年经过卧室，眼皮一跳，床头柜上摆着透明玻璃箱。 紫色小蛇经过半年的时间如今已经有半米长，盘踞在沙堆里，瞪着金色的眼睛望着他。 我去，林玥什么时候把蛇放他家里了。 忙走进卧室，玻璃箱上贴着绿色的便利贴纸，隽秀的黑色笔迹：「帮我照顾阿紫几天，我出差了。」 戚年冷眼扯下贴纸，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 可恶，这傢伙连招唿都没给他打，就把阿紫丢到他家，不知道他最怕这玩意吗？ 退出卧室，把门关严。 来到厨房，等热水烧开，泡了两杯花茶回到客厅。 将其中一杯递给顾淮，坐到他对面。 「谢谢。」 顾淮接过玻璃杯浅尝了一口，味道出奇的不错，淡淡的玫瑰香。 「饿不饿？我去煮面？」 戚年饿的不行，经过这么一通折腾肚子早就发出抗议了。 顾淮望着戚年头上厚厚的纱布，实在不忍让他下厨，起身轻轻拍了拍顾淮的肩膀，温声道。 「我去煮吧，你是病人需要休息。」 戚年内心一暖，乖乖点头。 半小时后。 热气腾腾的面条端上桌，戚年搓了搓手走到餐桌。 明明和自己白天煮的是一样的面，卖相却好了很多，荷包蛋完完整整，每片火腿肉的厚度大小都很统一，还放了几片绿油油的生菜。 戚年咽了咽口水，迫不及待地拾起筷子，夹起荷包蛋，竟然是糖心的，入口还有淡淡的甜味。 显然是为了迎合他的口味，加了些白砂糖。 戚年忍不住赞嘆道：「顾哥，你厨艺真好。」 顾淮笑了笑：「那你多吃点。」 戚年端起碗，大快朵颐。 顾淮不太饿，只吃了几口，便放下筷子，看向戚年询问。 「你和叶玄有过节？」 以戚年的性格绝对不会主动招惹叶玄那种混混，可看叶玄那架势，好像两人有深仇大恨一般。 戚年一愣，咽下一大口面汤，抬起头望着顾淮，坦诚道：「我举报他哥藏毒，判了十五年。」 没什么不能和顾淮说的，只要顾淮想知道，可以查到他过去的一切。 「？！！」 顾淮半年前就听顾池羽说过，叶鸣熘冰被人举报，家里搜出不少存货，找了不少关系，花了不少钱，还是判了十五年。 原来举报叶鸣的人竟然是戚年。 见顾淮不说话，戚年眸色暗了暗，轻声道：「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是坏人？」 顾淮盯着他的眼眸，认真道：「判断一个人的品行，不能只看一件事，况且你没有错。」 举报一条毒虫，怎么能算坏人？ 戚年内心暗暗松了口气，真诚道：「顾哥，今天真的很感谢你，要不是你来得及时，我恐怕真的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叶玄比他哥还难缠。」 戚年再次提了下叶玄，毕竟是个棘手的人物，和他又在同一个学校，要是他以后再报復自己，对付起来很麻烦。 第68章 不可抗力 要是顾淮真把他当成朋友，一定不会对他坐视不理。 顾淮身体前倾，凑近戚年，漆黑的眼眸含着笑意，调侃道：「所以，你要怎么谢我？我帮了你这么大的忙。」 只要顾淮愿意，整个叶家的兴盛衰败，都是他动动手指的事。 戚年抿了抿，思索了一会，低下头从口袋里掏出一枚锃亮的游戏币，放到顾淮手里。 正色道：「这是一枚幸运币，我之前用它赢过很多钱，送给你，以后你需要我帮忙的时候，只要拿出这枚幸运币，无论什么事，我都会竭尽全力做。」 顾淮嗤笑一声，「你还赌博？」 这实在是又一次颠覆了顾淮对戚年的认知，之前明明晚回学校一会儿都很急，一副三好学生的样子。 戚年笑了笑，「只赌过一次了，毕竟不可能每次都运气好。」 两年前，戚年为了帮小渔买一套阿玛尼西服，在学校文艺晚会上用，当时手里钱实在不够，眼看就要到晚会举办的时间。 只能去游戏厅碰运气，没想到运气出奇的好，那一天赢了他平时两个月的工资。 顾淮没有回答，垂眸望着手里的游戏币，轻轻摩挲，上面还残留着戚年掌心的余温。 戚年，你到底是怎样的人？ 为什么每次我觉得已经足够了解你之后，你又会展露出新的一面，给我新的惊喜。 这种不受自己控制的感觉，对顾淮这个对任何事物都有极强掌控欲的人来说。 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新鲜又刺激，勾起了他内心深处雄性最原始的征服欲。 「我去洗碗。」 戚年打破沉寂，拾起碗筷走进厨房。 洗完碗出来，已经凌晨两点半。 窗外的雪依旧飘着，气温达到零下二十度。 戚年打了个哈欠，看向顾淮询问道。 「不嫌弃的话，在我这将就一晚？」 顾淮虽然毫无困意，还是点了点头，「可以。」 第76页 上次已经同床过，戚年这次也不再拘谨，大大方方打开卧室的门，邀请顾淮进屋。 玻璃箱的阿紫警惕地从沙堆里伸出脑袋，沖顾淮吐着蛇信子，金色的竖瞳，寒意满满。 顾淮微微皱眉，「你养蛇？」 他并不讨厌冷血动物，可也谈不上喜欢，只是这小傢伙上来就对自己敌意这么大，好像把他当成仇人一样。 「朋友的，帮忙照看几天，你要觉得不舒服，我把它放客厅？」 戚年说着就要搬动玻璃箱，被顾淮拦住。 「不用，我不怕。」 戚年松了口气：「那就好，上床吧，我要关灯了。」 顾淮微微点头。 戚年起身到门旁关灯。 窗帘很厚，完全遮挡住窗外淡淡的月光。 戚年在黑暗中摸索着来到床边，爬上床，钻进被窝，默默拉了拉被子守着床边侧着身。 这次他绝不回身，绝对不会再对顾淮有想法。 两人谁也不说话，安静的可以听到彼此的唿吸。 顾淮实在睡不着，打趣道：「这么怕我？」 「怎么会？」 戚年心虚的很，嘴上也不愿意认输。 顾淮轻笑道：「那你离我这么远干嘛？」 顾淮从来没有想过要强迫戚年做什么，更不会在两人没有确定任何关系，就对戚年做出过分出格的举动。 戚年咬咬牙，往后靠了靠，后背触碰到他的胸膛，「这回近了吧。」 顾淮顺势将手搭在他侧腰，满意道：「可以，睡吧。」 「？！！！」 怎么可能睡得着，顾淮的胸膛硬绷绷的，手又暖又有力就搭在他腰上的软肉最敏感的地方。 戚年闭上眼睛，强迫自己睡，默默数着羊。 数到一千多只，终于来了困意。 恍惚间，颈间痒痒的，又凉又滑腻，好似什么东西地动。 戚年闭着眼睛，抬手去摸，那东西倏地缠到他胳膊上。 我去，是阿紫！ 戚年倏地睁开眼，冷汗直流，一动不敢动，忍不住和身侧的顾淮求助。 「顾哥，你睡了吗？」 顾淮没有反应。 戚年快急死了，尽管他餵了阿紫半年，可还是怕的要死，总觉得这种冷血动物养不熟，说咬你就咬你。 该死的林玥，下次再把阿紫先斩后奏放他家，他一定暴打他一顿！ 又朝身侧喊了喊，语气充满哀求：「顾哥！」 要是再不醒，他可能就要被咬了，他可不想大半夜再进一次医院，再听沈玉墨叽。 顾淮终于有了回应，迷迷煳煳睁开眼，哑声道：「怎么了？」 戚年小声道：「蛇，蛇缠我胳膊上了，你帮我开下灯，给它拿点吃的，引开它。」 顾淮掀开被子，走下床打开灯。 缠绕在戚年手臂上的阿紫，完全感觉不到他的恐惧，悠闲地用脑袋蹭着他的手背，亲昵地朝他吐着舌头。 戚年头皮发麻，脸色苍白，声音都打颤。 「冰，冰箱的保鲜里有个红色盒子，帮我拿来……」 顾淮站在原地，望着他胳膊上的阿紫，沉声道：「它没有攻击你的意思，你试着把手伸进玻璃箱，它应该就会下来了。」 「真的吗？」 戚年不敢相信，万一他动了，咬他一口怎么办。 顾淮走上前，拉着戚年的手腕，慢慢伸进玻璃箱。 阿紫果然从他手背缓缓爬进沙堆。 戚年重重吐了口气，瘫软在床上，胸膛剧烈起伏着。 顾淮见状忙将玻璃箱关严，把小蛇放到客厅，再次进卧室把门关严。 关掉日光灯，打开床头的小夜灯，俯身用纸巾帮戚年擦起额头的冷汗。 戚年突然握住顾淮的手，心有余悸道：「一会儿，我睡里面可以吗？」 「没问题。」顾淮说。 戚年往里靠了靠，等顾淮躺到他的原来的位置，主动贴过去，大腿卡在他的腰间，脑袋抵在他的胸口，闭着眼睛道：「关灯吧，晚安。」 顾淮抬手关掉夜灯。 这次轮到他睡不着了，戚年不知道什么时候把睡衣脱了，只穿个平角内裤。 炙热的肌肤隔着他薄薄的睡衣布料，蹭得他心痒难耐。 身体某处瞬间起了变化。 顾淮怕戚年发现，微微侧了侧身。 却不想被戚年抱得更紧。 第69章 我很想你 顾淮暗暗嘆了口气，算了，难受就难受吧。 黑暗中。 戚年默默勾起唇角，心中暗爽，上次只有自己有感觉，还以为顾淮是个性冷淡。 还好不是，终于也有反应了。 男人这种生物，对于感情往往都是从下半身有反应才开始的。 一旦让对方对自己有欲望，那攻心只是时间问题。 …… 正午的阳光缓缓从窗子打进卧室。 戚年缓缓睁开眼，又抬手遮住眼帘。 奇怪，他睡觉的时候不是把窗帘都拉上了吗？ 怎么还会有阳光进来。 侧头望了望身侧，空空荡荡。 顾淮走了？ 戚年腾地坐起身，套上睡衣，走下床，推开门。 扑鼻的香气，从厨房飘出。 长方形的餐桌上摆好了餐具，中央摆着三盘菜，都用盘子扣着。 第77页 戚年走向厨房，手扒着门框，探头望了望。 顾淮正站在灶台前，低垂着头，端着锅认真炒菜，一身浅棕色睡衣，繫着黑色围裙。 居家好男人。 戚年脑海中突然蹦出这五个字，随即又很快否定。 昨晚顾淮还面不改色地用酒瓶将叶玄脑袋开了瓢。 感觉到身后有动静，顾淮侧过头看向戚年，温柔一笑：「起来了，收拾一下准备吃饭吧。」 戚年木然地点点头。 顾淮的脸，不做表情的时候，严肃凌厉，一笑起来仿佛寒潭开出明艷的花，反差强的要死。 戚年来到洗手间，用冷水用力搓脸。 暗暗警告自己，要时刻保持冷静，绝对不能被顾淮拿住，自己要做掌握主动权的一方。 刚立的g等上了餐桌瞬间又被打破。 卖相极佳的四菜一汤，党参枸杞乌鸡汤，清炒西兰花，梅酱小肋排，清蒸东星斑，蟹粉蹄筋。 戚年咽了咽口水，「顾哥，你出去买菜了？」 他家里只有泡面，鸡蛋和火腿肠，完全没有这些高端食材。 顾淮夹了块肋排放到戚年碗里，郑重其事道：「你流了那么血，得好好补补。」 「我把剩下的食材都处理好了，调料都放好了，就放在冰箱里，用保鲜膜封住了，你不会做，直接放锅里热一下就可以吃了，吃完告诉我，我再帮你买。」 戚年说不出的感动，咬着肋排，重重点了点头。 好吃死了，用酸甜的梅子酱腌制过的小肋排味道简直了。 「慢点吃，没人和你抢。」 顾淮又给戚年盛了碗汤。 吃完饭，戚年送顾淮出门。 掏出手机和酒吧那边请了假，自己脑袋包得和粽子一样实在不能上台，又和网球社那边也说了一声。 难得的闲暇时间，戚年懒懒地靠坐在沙发上，仰起头大脑放空。 总觉得好像有一件事没做，余光瞥见窗边的玻璃箱，恍然大悟。 忘记给阿紫餵吃的的了。 从冰柜里拿出冻干幼鼠，用夹子夹了几个放进玻璃箱。 又开始给满屋的绿植喷水，放到阳台晒太阳。 做完又回到沙发上懒洋洋地躺着。 …… 一周后。 戚年起了个早去医院拆线，伤口隐藏在头髮里，不扒开头髮完全看不出来。 回到家靠坐在阳台的板凳上，低着头开始调琴弦，准备晚上上班用。 咯吱咯吱！ 钥匙转动门锁的声音。 戚年汗毛直立，勐地转过身，警惕地看向门外。 眼看着门被即将要被推开。 戚年站起身，拎起吉他，要是来偷东西的贼，他就一吉他上去砸爆对方的头。 这吉他是胡桃木的，够重够硬！ 等门彻底打开，戚年傻眼。 来人不是外人，而是林玥。 标志性的长髮乌黑有光泽，随意地披在肩头，美的可以拍杂志封面的俊脸正冲着他微笑。 酒红色大衣没有系衣扣，里面黑色羊毛衫，脚踩着浅棕色马丁靴，时髦又艷丽。 「你怎么有我钥匙？」 戚年十分不爽，先斩后奏把阿紫放他家里也就算了，还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配了自己家钥匙。 林玥淡定地把门关严，不解道：「你不是说我想你了，就可以随时来看你吗？」 那天他走得急，拿了戚年的备用钥匙，没来得及告诉他就急着上飞机了。 「是啊，那你也不应该不经过我同意就……」 话说到一半，被林玥扑上来紧紧抱住，微凉的唇擦过他的耳廓，嗓音低哑。 「我想你了……」 「你说什么？」 戚年被勒的喘不过气，一脸诧异。 「很想你。」 林玥重复一遍，出差这一周里，林玥无时无刻不再想念戚年，想和他一起吃饭，一起看电影，一起学习，一起睡觉…… 戚年身体一僵，一种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 深柜的他，瞬间意识到林玥好像对自己超越了兄弟情，这种举动和话语，完全不是正常朋友能做出来的。 戚年从林玥怀里挣脱，拉着他坐到沙发，盯着他的眼睛胆战心惊道。 「你说很想我是什么意思？」 被这样一个性格阴晴不定，身份背景复杂的人喜欢，对戚年来说绝对是噩梦。 一定会打乱他的復仇计划，他绝不允许任何人扰乱他的计划，即使这个人是他最好的朋友林玥也不可以。 林玥眨了眨眼，满脸问号：「就是想你了。」 他表达的不够清晰吗？这句话很难懂吗？戚年为什么要这么问？ 「我是说，你……」 望着林玥疑惑的表情，戚年又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想多了。 林玥和普通人不一样，脑迴路和心思都和常人不同，完全没有常人复杂深沉的心机。 表达情感也很直接，或许他这种人完全不知道喜欢为何物。 林玥微微侧头，漆黑的眼珠澄澈明亮：「怎么？」 戚年轻轻吐了口气，抬手帮林玥理了理额前的碎发，耐心解释：「就是说，这十八年，你有没有谈过恋爱？或者喜欢过谁？」 林玥这么好看，又有钱有才华，虽然性格恶劣了点，没人敢追他，但不代表他追别人别人不同意。 第78页 林玥摸了摸下巴，认真思索。 半晌，薄唇微启反问戚年：「什么是喜欢？」 第70章 新冤种 小时候他生了场大病，母亲将他送进精神病院治疗。 在医院住了很长一段时间，每天吃药打针。 等出来以后，发现身边的人都怕他，对他避之不及，时间久了，就彻底变成一个人，做什么都是一个人，独来独往。 直到遇到戚年，不仅不怕他，对他还很热情，还说自己是他好朋友。 戚年抬手扶额，我去还真和他想的一样，林玥压根不知道喜欢为何物。 看来真的是自己想多了。 「我也不知道。」 还是不把林玥往这个圈子里带吧，没有喜欢的人挺好。 一旦动了感情，无数烦恼就随之而来。 感情就像围城，城里的人想出出不去，城外的人想进进不来。 「我看看阿紫。」 林玥说着起身走向冰箱，想拿点吃的餵阿紫。 打开冰箱柜门，好多的透明保鲜盒子，里面装着切好的食材，石斑鱼，乌鸡，小羊排，鳗鱼，十头鲍…… 很明显以戚年的消费水平，绝不会买，就算买了也不会做。 从最里面掏出红色盒子，默默走向阳台边的玻璃柜，打开柜子用夹子放了几张冻干幼鼠，又将盒子放回冰箱。 倒了杯草莓牛奶，坐到戚年对面边喝边问。 「冰箱里的食材谁买的？」 戚年一愣，旋即坦诚道：「朋友。」 林玥脸色有些难看，「顾淮吗？」 他只听戚年提过顾淮，肯定是戚年趁他不在又和顾淮相处了。 戚年知道林玥和顾淮不对付，但也不想骗他，要是他说是别人那林玥肯定又会问是谁，还不如直接承认。 「嗯。」 林玥咕咚咽了一大口牛奶，扯出几张擦嘴，不悦道：「我这个月应该不会再出差了。」 林玥觉得戚年只是一个人无聊才会找顾淮，要是他一直陪在他身边，戚年就不会找顾淮。 「那，那挺好，出差太辛苦。」 戚年干笑了两声，怎么回事，怎么有种林玥在和顾淮争风吃醋的感觉？ 错觉，一定是错觉，林玥只是不爽顾淮，并不是吃顾淮的醋。 戚年看了眼墙上的时钟，下午五点，网球社兼职的时间马上到了。 戚年拾起墙壁角落的网球拍，挎上肩头，和林玥道：「我要去兼职了，你要是不想回家，就在我这歇着，等我回来我们一起吃晚饭。」 林玥扣住戚年的手，拒绝道：「不要。」 「干嘛？」 戚年皱眉，林玥有时候真的很小孩子气，想一出是一出，完全不会考虑他的难处。 「陪我参加千山集团庆功宴。」 林玥其实本不想去，可一个人在家待着实在无聊，就索性拉着戚年一起去。 「千山集团？」 千山集团创始人以前混黑道的小混混，后来洗白，现在做房地产生意。 原文中这个时间，戚年的公司接到一笔很大的订单，也举办了一场庆功宴，开了三个小时的车去接周小渔参加。 可周小渔却不在家，谎称自己在外地实习回不来。 实则是和顾池羽偷偷参加千山集团的庆功宴，二人参加完庆功宴就迫不及待开房滚床单去了。 戚年现在也不确定顾池羽还会不会原谅周小渔，和对方和好。 不如陪林玥参加，看看周小渔和顾池羽会不会露面。 「行，我陪你去。」戚年痛快道。 …… 弦月高悬，繁星满天。 持续几天的大雪，终于停歇。 戚年坐在副驾驶，手紧紧抓着胸前的安全带。 林玥开车很快，完全不把光滑锃亮的铺着雪的路面当回事。 一路上不知多少次超速，要不是戚年的阻止，恐怕早就被交警叔叔抓进局子批评教育。 终于安全到达千山集团，戚年吐了口气，打开车门，下了车一阵头晕目眩。 林玥从口袋里掏出一颗薄荷糖放到戚年手里，「你晕车就是坐车坐的太少了，多坐坐就习惯了。」 戚年撕开包装纸，把糖块放进嘴里，深深看了他一眼。 大哥是你开的太快好嘛，我坐顾淮的车就不会晕啊！ 二人并肩走向电梯，林玥按了二十二层。 叮咚，电梯门打开。 宴会厅就在走廊尽头，刚下电梯，林玥口袋里的手机震了震。 林玥掏出电话看了眼联繫人，脸色微变，掏出一张邀请函塞给戚年，解释：「你先进去等我，我一会儿过去找你。」 戚年点头答应。 大厅门口站着几位保安，和两个专门负责登记的穿着旗袍的女服务生。 「您好，先生，请您出示一下邀请函。」 戚年将邀请函递了过去，女服务生确认之后，微笑着做了个请的手势。 踩在铺着红毯的地面，头上是奢华的水晶吊灯。 上百桌高档酒席，来往的宾客穿着华服谈笑风生，正前面宽阔的舞台上，有一组小型民乐现场演奏。 单看这高雅的排场，很难想像宴会的主人是混混出身。 戚年扫了一眼人群，一个眼熟的面孔都没有。 只好一个人找了个相对人少的地方落座。 第79页 期间不断有女孩子来搭讪和他喝酒，戚年都礼貌回绝 。 直到不远处出现一道熟悉的身影。 意气风发的周小渔，身着秀场高定西装，挽着一个古铜色皮肤，身材高大，五官算不上帅气，但还周正的年轻男人。 对视上戚年审视的目光周小渔满脸鄙夷，拉着男人走向戚年，阴阳怪气道。 「呦，这不是我那个穷困潦倒的前男友吗？你怎么上这来了？这可是千山集团的庆功宴！」 周小渔因为上次的视频，每晚噩梦不断，对戚年可谓是恨之入骨，从此爱人变仇人。 这下可算逮到机会，好好报仇，定不能轻饶了他。 戚年面不改色地看了眼他身侧的新冤种，原文中是个路人，也是个富二代，但实力远远不如顾家。 原来周小渔没和顾池羽和好，而是找了新人。 戚年轻啧了一声，直视周小渔的眼睛，声音冷淡：「你都能来，我为什么不能来？这么快又找下家了？」 继而又看向男人，嗤笑道：「老兄，我敬佩你，这种破鞋你都能穿，真有肚量。」 周小渔脸色一阵青白，压住满腔怒火，轻轻拉了拉男友的衣袖，委屈道。 「哥哥，你不要听他胡说，他就是因为我把他甩了，才这样诋毁我，见不得我好。」 丁源一见周小渔委屈，心都要坏了，疼惜地摸了摸他的脑袋，暖声道：「宝贝，哥哥当然相信你。」 言罢，瞪向戚年，趾高气扬道：「臭小子，谁给你的胆子敢和老子这么讲话，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行，你身上穿的西服，不过五百块吧？」 第71章 狗叫什么 「肯定没有邀请函，偷偷熘进来骗吃骗喝吧，穷鬼！」 戚年翻了个白眼，调侃道：「穷鬼怎么了，你身边那位不是更穷，你不知道吧，他之前都是靠我养着的，我也算他半个衣食父母。」 「这样论起来，你得叫我一声爹了，怎么和你爹我说话呢？没大没小！」 丁源瞬间炸毛，「混蛋，你他妈找死是不是？」 拎起桌脚的红酒瓶朝戚年脸上砸！ 戚年忙闪身躲避，咚的一声！ 酒瓶爆裂落在地面，里面的红酒撒了一地。 周围的宾客听到声响，或驻足观望，或围上前凑热闹，小声议论。 「打人那个，好像是丁氏集团的丁二少。」 「和丁二少对峙的少年好面生，一身行头不过一千块，杜总的庆功宴怎么会请这么寒酸的人？」 「穿得破破烂烂脸长的倒是真不错，是谁的姘头吧，也太小气了，也不知道给小情人买身像样的衣服就给带出来了。」 周围人都在看热闹，本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心态，看着戚年受欺负也没人站出来拦一下。 「臭小子，你还敢躲，保安，保安呢！」 丁源长这么大一直都顺风顺水的，还从来没被一个穷小子这么侮辱过。 十几个保安闻声赶过来，保安队长恭敬道：「丁二少，您消消气，这是怎么了？哪个不长眼的敢惹您不痛快？」 千山集团总裁和丁二少是朋友又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旗下的保安自然认识。 丁源指着对面一脸淡定的戚年，嚣张道：「给你个赎罪的机会，跪下来磕三个响头，给我和我宝贝好好道歉认错，我或许会大人有大量，让你站着走出这个门。」 戚年挑挑眉：「给你们道歉？」 周小渔的眼光真是越来越差了，本以为顾池羽就够混蛋了，眼前这傻逼比顾池羽还浑，简直了。 周小渔走到戚年身前。 把他脚边地的玻璃酒瓶碎片往旁边踢了踢，扬着下巴，盯着他的眼睛居高临下道。 「戚年，识相的话，就赶紧道歉，一会儿哥哥改主意了，我可救不了你。」 想到这么多年一直眼高于顶，从不低头的戚年，跪在自己身前的模样就爽到头皮发麻。 虽然戚年宠了自己十年，养了自己十年。 可就凭他让陌生人迷奸自己，还拍下视频发给顾池羽。他那本就不多的感激瞬间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憎恨。 「道个歉呗，弟弟，要是丁少发起彪来，你可就惨了。」 「就是就是，赶紧跪吧，大家不会笑话你的。」 「趁着千总还没来，赶快给丁二少认错吧，要不然一会儿你真完了。」 周围的人开始煽风点火，恶意满满，更有甚者掏出手机，准备一会录像，把视频发到网上图一乐。 这群人掌握着社会部分的资源，非富即贵，不愁吃穿，生活于他们而言只剩娱乐。 戚年冷眼扫过在场的每个人，一张张脸大多都是扭曲，病态的。 内心一阵涌起一阵噁心。 想要全身而退，其实很简单，把小渔掠过来做人质。 看丁二少对小渔的热乎劲，肯定不会对小渔坐视不理。 只是这样闹一出，等一会儿林玥回来，丁二少肯定会因为他找林玥麻烦。 到底要怎么做？给这俩贱人道歉是不可能道歉的。 「戚年，机会我可给过你了，是你自己不识抬举！」 周小渔说着，给丁源使了眼色。 丁源心领神会，朝一旁蠢蠢欲动的保安招手道：「把这小子拖出去，狠狠教训，教他懂懂规矩！」 第80页 「是。」 保安队长带头沖向戚年，身后的几个保安紧随其后。 还未等碰到戚年分毫。 门外传来一声暴喝：「住手！」 众人微怔，纷纷转头看向门外。 长发红衣少年，美的雌雄难辨的一张脸，阴沉得骇人，稳步朝人群走来，风衣的衣角微微拂动，气场阴冷可怕。 众人面面相觑。 这谁呀，怎么从来没见过？ 好他娘帅啊，而且穿着一身高定，品位不俗，一看就不简单。 林玥鲜少在公共场合露面，为人更是孤僻，不喜社交。 在场的大多都是富二代，并不是真正的豪门世家，不认识林玥也很正常。 丁源自然也没见过林玥，不耐烦道。 「你让住手就住手，你算老几啊？」 「行啊，小子，找了个不男不女的帮手是吧？」 不等林玥说话。 一旁的周小渔先怂了，不自觉地往丁源身后靠了靠，他见过林玥。 对林玥的畏惧是天性使然，是对于危险因素的敏感。 可转念一想，有丁源在，怕什么，握紧他的手，又往前挪了挪，挺直腰背，扬眉吐气的时候到了，可以利用丁源把林玥这傢伙也狠狠打压一下。 提醒丁源道：「哥哥，他是戚年同学。」 丁源微微点头，既然只是个学生，那就更加不用收敛。 「林玥你……」戚年担忧道。 林玥不由分说地把戚年护在身后，冷眼看向身前的丁源，声音不怒自威。 「你又是什么东西，在这里狗叫。」 丁源再次被轻视辱骂，气的脸色涨红，怒声道：「孙子，你知不知道你在和谁说话？」 「丁氏集团知道吗？丁二少，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周小渔一脸得意，别提多神气了。 他深知丁家虽然比不上顾家，可在燕城也算是有头有脸的家族，肯定比戚年和这个林玥这个怪物强。 林玥鄙夷：「什么小门小户，爷没听过，千夜怎么会请你这种败类来庆功宴？」 丁源恼火：「你竟敢直唿千总大名，活得不耐烦了？千总的大名也是你能叫的？」 他虽然和千夜是朋友，可一直是他巴结着对方，家里的生意还得仰仗着千叶集团。 围观群众又开始煽风点火：「就是，就是这小子还真是胆子不小，竟敢不尊重千总。」 只要周小渔意识到不对劲儿，低声劝阻丁源道：「哥哥，他恐怕和千总认识，要不要和千总确认一下？」 第72章 砸场子 凭他对林玥的第一印象，觉得林玥不像是那种会说大话的人。 「确认个屁，这小子就是在装逼，他怎么可能认识千总？」 丁源正在气头上，本来智商就不多，完全没有理会周小渔的话。 千总怎么可能和一个学生有交情。 戚年内心也跟着打鼓，他敢肯定林玥和这个千总有交情，要不然也不会拉着他来庆功宴。 但交情深不深他完全不得而知。 担忧地望向林玥，后者淡定地掏出手机放到耳边，冷冷道。 「千小四，限你三分钟之内滚到大厅来！」 「随便拨个号，就敢冒充千总，你是真不要脸啊， 保安，把这不男不女的连同这穷鬼一起丢出去，好好教训！」 丁源实在听不下去了，还千小四？谁呀？怎么可能是千夜，千夜是千家长子。 周小渔咽了口唾沫，握着丁源的手，掌心微湿。 「宝贝，别怕，哥哥在呢。」 丁源温柔地揉了揉周小渔的头髮，可把他心疼坏了。 保安队长早就按捺不住，带领几个弟兄，将林玥和戚年包围。 林玥眸光一暗，手腕微抬，一把锋利的金刀滑到掌心。 戚年本来有些紧张，看到金刀，微微一愣。 诶？这什么操作，金刀之前藏哪里了，手腕吗？怎么固定的？还是里面有钢丝？ 「给我打！」 保安队长一声令下，保安们架起拳头，刚要起步。 「谁在闹事？」 众人一震，纷纷看向身后，迅速退后让出一条路。 讲话的是两个黑衣保镖，二人身前的男人正是千山集团执行董事千夜。 男人三十出头，穿着黑色中式长衫，身材高大健硕，国字脸，梳着油头，五官刚毅，脸颊一道深紫色的刀疤，斯文的装扮也掩饰不住满身悍匪的气息。 「千哥，您可算来了，有人砸场子！」丁源殷勤上前迎接。 「谁敢砸我的场？」 千夜面无表情道，走近人群，看到林玥，瞳孔一震。 丁源指了指林玥和戚年，耀武扬威道：「就是这俩小子，这不男不女的还敢假装和您认识。」 孙崽儿，这回看你还敢嚣张，千总的脾气可比他大多了，今天一定让他横着出去。 千夜脸色一变，抬手一个巴掌扇过去。 力道强劲，丁源被打了一个趔趄，要不是周小渔扶着恐怕直接摔倒。 捂着火辣辣的脸颊，诧异道：「千哥，你怎么打我？」 打错人了吧？不是应该收拾这两个砸场子的。 千夜怒骂道：「混帐东西！瞎了你的狗眼！我大哥你也敢动？找死是不是？」 三年前千夜被仇人算计，穷困潦倒流落街头的时候，是林玥拉了他一把，他才有机会重振家族，尽管林玥小了他很多岁，可到什么时候林玥都是他的老大。 第81页 「什么？他，他是你大哥？」 丁源涨红的脸瞬间苍白，声音怯懦。 千夜恭敬走向林玥，一脸歉意：「老大，您看您突然来，我真没有准备，您看着误会闹得，是我该死。」 说着开始自己扇自己巴掌。 尽管千夜恭敬感激林玥，可骨子里还是深深畏惧他，毕竟林玥的狠辣手腕道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 其实他提前很久就和林玥说庆功宴的事了，但被林玥回绝了，完全没想到会突然过来，更没想到丁源这傻逼连林玥都敢招惹。 林玥没有做声，冷眼看向他身后吓得身体不住发抖的丁源。 一旁的周小渔见状只想闪人，低下头，缓慢挪动脚步。 被林玥无情叫住：「你站住！」 周小渔身体一僵，吓得双腿发软打颤，努力露出讨好般的笑容，软声道：「哥哥，你可能对我有些误会，我……」 完了，林玥这种人可能根本不会听他的解释，今天算是倒霉到家了，林玥竟然是千总的老大，真邪门。 林玥果然没理他，看向千夜，寒声道：「你的人，该怎么管教不用我教吧。」 这个周小渔他从第一眼就看出不是什么好东西，果然，都分手了还来找戚年的麻烦，这小婊子简直是活得不耐烦了。 千夜打了个寒颤，朝身后的两个黑衣保镖招手，吩咐道：「把这俩蠢货拖出去，以后千夜集团和丁家正式解除合作关系。」 丁源扑通一声跪在千夜身前，悔恨不已：「不要啊，千哥，我错了，是我有眼无珠，都是我的错。」 要是因为这事和千山集团解除合作，老爷子可能会打死他。 周小渔内心一阵厌恶，这傢伙真是没有一点骨气，刚刚那么嚣张，现在跟个狗一样。 「滚开，我没有你这样的兄弟！」千夜一脚把人踹倒。 保镖强行将两人拖走，在一众宾客的白眼和鄙夷声中。 到了门口周小渔深深看了一眼一直没有做声的戚年，漆黑的眼眸恨意不减。 戚年微微挑眉，神情玩味，好像在看垃圾一般。 千夜从旁边搬来一张椅子，笑着道：「老大，您快坐，消消气。」 林玥眼皮不抬道：「不坐了，没意思。」 说着拉起戚年的手，走向门外。 本来是带戚年放松一下，这倒好，闹这么一出，还待个鬼。 「千总，刚刚那位爷，到底是何方神圣啊？」 两个和千夜交好的客人，小声上前问。 能让千山集团总裁这么忌惮尊敬的人，肯定是他们平时接触不到的大佬。 千夜脸色一沉，严肃道：「少打听，你们知道的越少越好。」 …… 酒店楼下的空地。 丁源被两位保镖打的直不起腰，狼狈地坐在雪地里，脸肿成猪头，鼻孔的血不断往外涌。 周小渔因为太过漂亮柔软，保镖怕控制不住把人打死，暂且饶过他。 「哥哥，你没事吧？」周小渔俯身扶丁源。 却被丁源一巴掌打开，咒骂道：：「滚开，都是因为你，你这个害人精。」 要不是因为被周小渔蛊惑，帮他出气，他也不会落到现在的下场。 「哥哥，我也不是故意的啊，都怪戚年，他从来没有告诉我林玥的身份，对不起，哥哥，别生我气好不好？」 周小渔掏出纸巾，轻轻帮丁源擦鼻血。 他暂时还不想放过这个没脑子的富二代，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第73章 亲了 丁源一把拽住周小渔的衣领，威胁道。 「我们玩完了，记得把我送你的礼物和转帐还给我，否则我把你的私房照片给你的同学和老师好好看看。」 周小渔眼睫湿润，圆圆的鹿眼写满委屈，轻声哽咽：「哥哥，你怎么可以这样，我是真心喜欢你……」 该死，这个狗怎么可以这样，竟然敢威胁他。 丁源冷哼一声，抬手擦了擦鼻血，嘲讽道：「呸，你以为我会信？你不就是图我钱吗？我是看你有几分姿色才和你玩玩，可没想到你他妈是个祸害。」 丁源又气不过又抬手扇了周小渔一巴掌：「赶紧滚，别碍老子眼！」 真尼玛倒了血霉，碰上这么个贱人。 周小渔捂着疼的发麻的脸颊，收回眼泪，狠狠瞪了他一眼，默默转身离开。 这一刻，他悲催的发现，好像并不是所有人都像戚年和顾池羽那样好骗，对他万般宠爱，真心实意，给他花的每一分钱即使分手也不曾往回要。 或许是一直被偏爱所以有恃无恐…… 周小渔吸了吸鼻子，裹紧大衣，缓步走在寒风里。 不管怎样，他都不会后悔。 更不觉得自己有错，追求物质没有错，错的不是他，是这个金钱至上的社会。 …… 扶他公寓303。 戚年扶着醉醺醺的林玥，艰难从口袋里翻出钥匙，对准钥匙孔打开房门。 刚进屋，林玥就胃里一阵翻涌，「呕……」 「别，坚持一下别吐这里，我带你去卫生间。」 戚年急道，白天他刚拖的地，真的是，不能喝还非要和他拼一下，自己找罪受呢。 扶着摇摇晃晃的林玥进了卫生间，掀开马桶盖把人往上一按。 林玥晕的不行，被这么一按，彻底控制不住。 第82页 「呕……」 长发垂到脸颊，戚年忙从洗漱台的透明盒子里掏出一根黑色皮筋，帮林玥理头髮。 又轻轻地拍着林玥后背帮他顺气，无奈道。 「下次，别再挑衅我了，知道难受了吧。」 林玥头也不抬地含煳道：「你作弊。」 他根本不是酒量不好，而是喝的太多，和戚年摇骰子，平均十把他只能赢一两把，酒都让他喝了。 戚年嗤笑一声，得意道：「是你太菜。」 他不会告诉林玥，自己这一手摇骰子的功夫是酒吧最厉害的销冠教给他的。 「呕……」 吐完以后，戚年给林玥找了套睡衣，让他洗完澡出来换。 洗完澡以后，林玥依旧没有醒酒。 头髮也不吹，湿漉漉的垂在胸前，米白色衣襟瞬间被浸湿。 迷迷煳煳来到卧室，就要往床上躺。 吓得戚年跳下床，质问。 「你头髮这么湿怎么睡？」 林玥湿红的眼梢弯了弯，薄唇微扬：「醒了就干了。」 戚年轻嘆了口气，这傢伙喝醉了怎么跟二傻子似的，完全和平时判若两人。 拉着他来到客厅，强迫他在沙发坐好。 然后拿起吹风机，温柔地帮他吹头髮。 林玥舒服得耷拉着肩膀，半眯着眼睛，乖的像只猫咪。 戚年边吹边忍不住赞嘆：「你发质真好，女人看了都会羡慕。」 又长又直，乌黑有光泽，而且没有分叉。 林玥小声应了一句，眼皮开始打架。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的吹风机停止运作。 林玥跟着戚年进了房间。 戚年关闭天花板的白炽灯，打开檯灯。 钻进被子，然后往里靠了靠，腾出位置。 俩人经常睡一张床，戚年也毫无避讳地朝傻愣在原地的林玥招招手。 「过来，快睡吧。」 林玥舌尖不自觉舔了舔唇角，漂亮的瑞凤眼染上几分炙热，眼前的戚年好像和平日里看到的不太一样。 橘色调的光芒映衬下，那张精緻到无可挑剔的脸，散发着魅惑人心的气息。 奶白色的棉质睡衣，衣扣解开三颗，露出若隐若现的完美胸肌，皮肤白皙光滑，让人忍不住想咬上一口。 「林玥？你怎么了？」 戚年察觉到林玥的不对劲，担忧道。 不会是喝酒喝傻了吧。 林玥没有说话，喉结无声地滚了滚，来到床边。 漆黑的眼眸深不见底，栖身将戚年禁锢在身下。 「我去，你干嘛？」 戚年挣扎着，手却被林玥反剪到头上。 林玥低着头，散落的长髮落戚年的颈间，嗓音暗哑克制。 「你好漂亮……」 身体被林玥紧紧压着，有些喘不过气，戚年粗喘道。 「啊？我长的帅我知道啊，怎么了？」 戚年此刻大脑一片空白，扑鼻而来的玫瑰沐浴露的味道和林玥身上淡淡的说不出来的奶香味熏得他有些头晕。 林玥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这十八年第一次这么燥热饥渴，恨不得把眼前人吃干抹净，融入骨血。 情不自禁地垂下头，咬上戚年丰润的唇。 戚年瞳孔骤然微缩。 林玥动作粗鲁狂热，血腥味瞬间在口腔中蔓延。 戚年虽是处男，可和小渔接过吻，一直都是他主动，他带节奏。 可和林玥接吻，完全占不了一点优势。 这傢伙简直不像正常人，像一头困在荒漠许久的小龙，突然找到水源，拼命索取。 戚年忍不了，他是攻，不可能能被人压的。 不服输地揽上林玥的肩膀，努力回应着。 战况越演越烈，戚年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林玥扒下了。 犹如干柴遇上烈火。 直到林玥修长的手指抵在他的敏感处，戚年才勐然惊醒。 奋力将人从身上推开，慌张道。 「你喝多了！清醒点！」 一定是酒精的作用， 才会和林玥莫名其妙接吻，平时睡在一起都相安无事。 该死的酒精！ 林玥缓了缓，抬起头，狭长的瑞凤眼，写满情慾，白皙的面庞微微泛红，饱满的唇被鲜血染红。 微敞的衣襟，隐隐露出漂亮的胸肌轮廓，白皙的脖颈上残留着几道鲜红的抓痕。 林玥拇指轻轻划过唇瓣，望着指腹的血迹，微微一怔。 默默退出房间。 来到卫生间，打开水龙头，用冷水疯狂搓脸。 等燥热的心终于平静下来，才关闭水龙头。 望着镜子微微皱眉，茫然不已。 他刚刚是怎么了？ 怎么会亲戚年，怎么会那样失控…… 单身十八年，也从来未看过任何言情的影视文学作品的林玥。 此刻，人麻了。 第74章 我闪 林玥走出卫生间，就看到戚年抱着被子上了沙发。 冲上前，一把夺过被子，态度冷硬道。 「你睡卧室吧，我睡这儿。」 戚年其实有很多话想对林玥说，可望着林玥面无表情的脸，到了嘴边的话又咽进肚子，妥协道：「嗯，晚安。」 林玥拾起沙发靠垫，枕在头下，用被子蒙住头，双眼一闭。 戚年默默回到卧室。 第83页 侧躺着眼睛瞪得老大，完全没有睡意。 刚刚林玥的举动，明明就是对他有感觉，可上次他问过林玥对自己的想法。 他甚至连喜欢为何物都不知道…… 而自己刚刚也不排斥和他接吻，甚至感觉还不错。 他这是怎么了？ 不知不觉喜欢上林玥了？ 不行，他现在首要目的是復仇，怎么能想这种事。 努力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入睡。 …… 戚年一觉睡到中午。 站在门前，手搭在门扶手顿了顿，脑海中又闪现昨晚和林玥的暧昧画面。 纠结，十分纠结。 他要怎么面对林玥？ 是装作无事发生。 还是把这事摊出来说，并告诉对方不用往心里去，都是成年人，接个吻没啥的，我们还是最好的兄弟？ 该死，怎么这两种办法，做起来都像把人睡完就跑路的渣男行径。 算了，既然不好抉择，就做鸵鸟吧，看林玥什么反应。 戚年深深吐了口气，鼓起勇气开门。 「林玥？」 沙发上哪里还有林玥的身影，被子叠得整整齐齐，房间也干净得一尘不染，几盆绿植的枝叶沾着晶莹的水珠。 又是不辞而别，戚年已经习惯了。 林玥动不动就消失几天，完全不会跟他打招唿。 除了上次让他帮忙照顾阿紫给他留了纸条。 走了也好，省的见面尴尬。 戚年吃了几片面包，带上两瓶草莓牛奶，背起网球拍离开家门。 …… kk网球俱乐部。 vip3号球场，休息区。 两个年轻女孩，并肩坐在板凳上。 「萌萌，你看我快看我髮型乱不乱，妆有没有花？」 周倩侧着身子，朝一旁的张萌眨了眨眼。 张萌认真地打量起周倩，修身黑色运动服包裹着玲珑曼妙的身材，及腰的高马尾。 搭配精緻清秀的脸庞，青春靓丽，活脱脱漫画角色美少女照进现实。 竖起大拇指，赞嘆道：「不乱，没花，不愧是燕大校花，当之无愧。」 周倩害羞地掌心贴脸，小声道：「真的吗？」 张萌坚定道：「真的，自信点，你就是性格太内向了，要是你主动一点，戚年肯定就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了！」 正说着，门被推开。 二人同时望向门外。 来人正是周倩苦等了一上午的戚年。 穿着白蓝色条纹运动服，宽肩窄腰，又高腿又长，头戴白色棒球帽。 脸更是帅的没话说。 周倩对视上戚年质疑的目光，心跳不自觉加速跳动，脸庞倏地红晕起来，先前精心准备的开场白也忘得一干二净。 张萌见周倩紧张得要死，帮忙打圆场，笑呵呵道。 「戚年啊，听说你这在兼职，我和周倩就一直想过来捧场来着，这不，才约到你，你还真是大忙人吶，见你一次可真不容易。」 戚年笑了笑：「抱歉，让你们久等了。」 说着从肩膀取下网球拍，走向二人正色道：「谁先来？」 张萌见周倩还在犹豫，推了她一把，提醒道：「快去啊！」 「我，我先来。」 周倩缓缓站起身，拾起角落的球拍走进球场。 戚年为了测试周倩的水平，让她先发球。 好傢伙，一球打过来，球直接砸到球网的栏杆上，上来就丢一分。 看来她完全不会打。 但既然收了钱，戚年也不含煳，耐心地教导她。 打网球对体能的要求超高，不到一小时周倩就撑不住了，汗流浃背地瘫坐在地上。 漂亮的脸庞遍布红晕，胸膛剧烈起伏着。 傲人的双峰也跟着律动起来，超短裤包裹的修长美腿交叠在一起，春光无限。 一旁的张萌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转头一脸期待地望向对面的戚年。 下一秒，瞬间怀疑人生。 戚年压根看都没看一眼周倩，转头看向张萌，沉声道。 「到你了，打吗？」 张萌干笑两声，找藉口道：「额，那个，我就不来了， 我不会，我看你和周倩玩就行。 戚年收起球拍，走向周倩，蹲在她身前，递给她一瓶水。 「累了？」 「嗯嗯。」 周倩受宠若惊地接过，拧了半天瓶盖也没拧开。 求助戚年道：「可以帮我开一下吗？」 戚年将瓶盖拧开，盖子握在手里水递给她。 周倩扬起头喝了一小口，抬手擦了擦嘴角，笑着道：「你好厉害，是我太笨了，都学了一个多月还打不好。」 第75章 好正点啊 戚年听后一秒钟都没犹豫，十分贊同地点了点头。 「你确实不适合打球，换别的项目吧，别在没天赋的地方浪费时间精力。」 周倩心瞬间拔凉拔凉的，不甘心道：「可是我很喜欢网球……」 嗡嗡嗡！ 口袋里的手机震了震。 戚年站起身，走到窗口，掏出手机看了眼联繫人，是顾淮。 迅速接通电话，缓缓开口。 「顾哥。」 「嗯，下班了吗？」 顾淮有一周没见戚年，很是惦念。 戚年看了眼累的直不起身的周倩，和在她身边说悄悄话的张萌，回应道。 第84页 「马上了。」 「kk附近有家射箭馆，去吗？」 戚年犹豫了一下，他也不会玩呀，去都没去过。 还是答应下来，「去，一会儿见。」 其实会不会射箭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继续在顾淮那儿刷好感度。 等到他和顾池羽发生巨大冲突的时候，好确保顾淮不会报復自己。 挂了电话，戚年和周倩张萌说道。 「还加时吗？」 张萌主动道：「加，当然加了！」 戚年挑了挑眉，看向沉默不语的周倩问：『你还能打吗？我建议你休息。』 周倩尽管内心很想继续，奈何身体仿佛被掏空，没一点力气。 妥协道：「嗯，你先忙吧。」 「谢谢。」 戚年温和一笑，背起球拍，潇洒离开。 周倩望着戚年的身影，内心一阵落寞，委屈道。 「萌萌，你说戚年是不是真的和林玥是一对啊？」 张萌内心一阵恶寒，「不会吧，他俩都那么a，谁攻谁受啊，谣言，绝对是谣言。」 周倩点点头：「也对。」 一般的男同，要凑成一对，肯定有一个娘了吧唧的，这俩人一个比一个man。 看来谣言还是不可信。 …… 出了网球馆。 戚年顿觉天寒地冻，虽没有下雪。 但道路两侧有厚厚的积雪。 冷风一吹，带动上层细碎的雪花。 戚年打了寒颤，忙将围巾紧了紧。 快步来到马路对面，又走了五百米左右，乘着电梯来到商场四楼。 尽头就是顾淮说的射箭馆。 牌匾是一块刷着棕油的桃木，上面印着黑色楷体：新一射击俱乐部。 戚年推开玻璃门，眼前一亮。 一百多平的宽阔大厅，简约时尚的装修，由于是寒假，学生很多。 有单独的小隔断，也有能容纳多人的超大隔断。 「你好，先生几位？」 穿着黑色改良和服，身体高挑的女服务员迎上前，微笑询问。 「我找人，606在哪？」戚年说。 女服务俯身生做了个请的手势，礼貌道：「右边直走，最里面就到了。」 「好的。」 戚年往上拉了拉网球包肩带，阔步往里走。 每个隔断包厢都是用深色印有不同图腾花纹帘子做遮挡。 到了606，戚年掀开帘子。 顾淮已经换好衣服坐在椅子上等他，温声道。 「来了。」 「嗯，下午突然好冷，冻死了。」 戚年将网球包放到墙角，摘下围巾，鼻尖通红，搓着冻僵的手。 早知道这么冷，就不拒绝顾淮来接他了。 顾淮将提前泡好的红枣姜茶递给戚年：「暖和一下。」 「谢谢。」 戚年接过姜茶，坐到顾淮对面。 眼睫微垂，望着里面的姜末碎，微微皱眉。 他不太喜欢姜的味道，很辣，又有种说出来的怪味。 伸出舌尖，轻舔了一下，不辣，那股怪味也没有了，红枣和蜂蜜茶的甜味完全掩盖了姜原本的味道。 温度刚刚好，味道也不错，一口气喝了一杯。 打了个嗝，问道：「还有吗？」 顾淮忍俊不禁道：「没了，一人一杯。」 一下子喝太多对肠胃有负担，还是要节制一点。 「好吧。」 戚年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角。 顾淮起身道：「我带你去更衣室。」 戚年跟上前，才注意到顾淮穿的是日式弓道服，宽松的白衬衣，下身黑色长袍，腰间繫着同色系宽腰带。 将本就完美的身材，衬的比例逆天。 戚年舌尖轻轻划过唇瓣，眸色暗了暗。 好好好欲啊…… 到了更衣室，更衣室还有几位客人，边聊天边换衣服。 戚年从柜子里取出弓道服，特意看了眼尺码，刚好是他的尺寸。 习惯性掀起毛衣的下摆，望着坐在自己正对面的顾淮，咽了口唾沫。 侧过身，将衣服一脱。 「哇……」 身侧传来几声惊嘆。 戚年抬头看去，对面的几个同龄男生目光炙热，有羡慕，有赞赏，还有说不出的…… 戚年清了清嗓子，淡定地又脱了运动裤，里面是一条黑色平角裤。 同龄男生们，彻底hold不住，再看就真的要流鼻血了，忙转过头，不敢再看戚年。 戚年唇角微扬，利落地换上弓道服。 换好衣服，几个男生又忍不住看向戚年，压下来的火，瞬间燃起，血液沸腾起来。 少年五官异常标緻，眉眼深邃，褐色的眼眸如同带了美瞳般灵动澄澈。 头髮漆黑如墨，白色衬衣的小v领，露出若隐若现的诱人胸膛。 束腰的宽绑带衬的腰身劲瘦纤细，又高腿又长。 朝顾淮抬手示意：「走了。」 顾淮默默起身，平静的眼眸下，暗流涌动。 满脑子只有两个字：够野！ 二人回到包厢隔断。 戚年望着墙壁上的复合弓，面露难色，挠了挠头，坦诚道。 「其实这是我第一次来射箭馆。」 「没事，我教你。」 顾淮心中暗喜，总算找到一个戚年不擅长的项目。 第85页 要是他连射箭都很厉害，那真的是太离谱了。 同时会网球，唱歌，吉他，滑雪，围棋就已经很牛了。 要知道戚年才十八岁，而且还是孤儿院长大的孤儿，这些项目不仅烧钱还讲究天赋和毅力。 第76章 射箭 包厢的暖气格外充足。 又小又封闭。 怕热的戚年顿觉有些喘不过气，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珠，提议道。 「我们去大厅吧，好热。」 这样狭小的空间，两人单独待在一起实在太过暧昧…… 「好。」 顾淮掀开门帘让戚年先走。 随后二人并肩来到前厅。 客人颇多，只有最右侧角落有一处空位。 「我先演示一下给你看。」 顾淮拎起一把入门级别三十五磅的复合弓，退到红线界外。 拇指勾弦，食指和中指压住拇指，内侧看他的手势很像一只漂亮的凤眼。 瞄准前方的靶心，松开箭矢。 嗖的一声！ 箭矢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直线，稳稳射入靶心，九环。 戚年眨了眨眼，刚要夸赞。 周围响起一阵吹嘘声。 「哇塞！」 「九环啊！好厉害！」 「专业的吗？人长的帅也就算了，还这么专业，牛批！」 新一射击俱乐部后面就是大学城，来玩的大多都是不专业的学生和附近的小混混。 见到技术不错的，自然会忍不住赞嘆。 已经有几个漂亮妹子，望着顾淮满眼桃心，胸膛小鹿乱撞。 「他用的是初级复合弓，才三十五磅而已，帅有什么用，身体虚的一匹，有什么好骄傲的？」 顾淮身侧梳着鸡窝头，身材壮硕的精神小伙，一脸不服气，斜眼瞪着顾淮大声道。 他来这儿就是为了给还没泡到的女神展示自己精湛的技术。 没想到女神一见到顾淮拉弓，眼睛都直了，瞬间就移不开眼了。 草，真尼玛晦气！为什么现在的女孩都看脸，帅能当饭吃吗？真没品！ 顾淮完全无视对方的挑衅，继续教戚年注意事项。 戚年见顾淮都没什么反应，也懒得这二傻子计较。 毕竟他是出来玩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冯亮受到冷落，更加确定，对方真的身体虚，是个空有其表的小白脸。 不顾女神的劝阻，继续嘲讽：「你声带落家了？听不见老子和你说话？」 岂有此理，竟然敢无视他。 顾淮终于抬起头，神态自若，淡定道：「谁在说话，空气吗？」 闻言，冯亮彻底炸毛，指着顾淮怒声道。 「你大爷啊，敢不把老子放在眼里，你要是真有本事，是男人就和我比试一场，你敢不敢？」 他敢断定眼前的男人华而不实，和自己没事就泡在射箭馆的专业选手完全没得比。 况且自己的肌肉明显比他更发达，要是把这小白脸赢了，女神一定会高看自己一眼，没准一开心，晚上就可以打全垒了。 一想到女神那丰满傲人的身材，鼻血差点就要涌出来。 该死，今晚一定要得到女神…… 戚年紧抿着嘴唇，忍着不让自己笑出声。 不愧是顾总，嘲讽人一句脏字都不带，也能让人暴跳如雷，真六。 周围的客人也纷纷看过来，望向顾淮，期待的小眼神。 毕竟这种狗血的事情很少见，有瓜吃的时候抓紧吃。 要是有爆米花和可乐就好了…… 第77章 比试比试 顾淮侧头看向戚年，温声问：「你想我和他比试吗？」 戚年毫不犹豫道：「想看你赢。」 这个狗这么嚣张，要是他自己会，也肯定也二话不说答应他，然后狠狠虐他一波。 「好。」 顾淮摘下手錶，放到戚年手里，卷了卷衣袖，阔步走向冯亮问。 「怎么比？」 冯亮活动着肩膀，嚣张道：「八十磅反曲弓，一只箭一局定胜负！」 「输的人举弓做100个蹲起，边做边喊我是菜狗，我肾虚我骄傲！」 反曲弓的六十磅和复合弓的六十磅完全不是一个概念，复合弓有滑落结构，可以省些力气。 话音一落，周围人一阵唏嘘。 好傢伙，上来就玩这么大的吗？ 赌注真脏啊，一下子丢脸丢到家了。 还八十磅反曲弓，谁能拉动啊？ 戚年虽然不会射箭，但也懂得八十磅是什么概念，不免为顾淮担忧起来。 正纠结着想个什么法子，暂停比试。 却对视上顾淮沉静的眼眸，仿佛在告诉他，小意思，哥拉得动。 戚年咽了咽唾沫，选择相信顾淮。 冯亮喝了一大口矿泉水，抬手擦了擦嘴看向身后的女神，得意道。 「瑶瑶，你看好了，我是怎么秒杀这个小白脸的！」 瑶瑶抬手扶额，脸色十分难看，只觉得这货太丢人现眼，又忌惮于他，不敢马上跑路。 冯亮拾起反曲弓，对准靶心，手臂蓄力，咬牙拉着弓，似乎比他想像中还要重，无奈大话已经说出去了。 脸色涨红，额间渗出细密的汗珠，暴喝一声，终于把弓拉开，放出箭矢。 嗖的一下。 第86页 正中九环！ 「哇哦，真不错！」 周围人眼前一亮，想不到这其貌不扬，素质低下，智商貌似也不在线的精神小伙还真有两下子。 「怎么样，帅不帅？」 冯亮朝女神瑶瑶抛了个飞吻。 瑶瑶努力挤出一个笑容，配合地拍了拍手。 接下来轮到顾淮，众人期待地搓了搓手。 戚年紧张得攥紧手里的表，暗暗为顾淮打气。 只见顾淮越过八十磅的反曲弓，走向放在最中央位置的镇店之宝—一百磅反曲弓。 从容地取出反曲弓，压弦拉弓一气呵成。 丝毫不费力，可以说是行云流水，纵享丝滑。 箭矢飞速射向箭把。 铛的一声！ 正中靶心，十环！ 空气瞬间安静下来。 三秒钟后，大厅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唿声。 「太感人了，有生之年我竟然能看到有人能拉动一百磅的反曲弓，而且还是个超级大帅哥！」 「真尼玛有型，这男人真是帅得一塌煳涂！这爆发力简直了！」 「天，我没有看错吧，竟然还是十环，十环是什么概念，这男人到底什么来头啊？」 …… 戚年激动地沖向顾淮，举起手和他击掌。 「顾哥，你可太酷了！」 而后，戚年拾起一把反曲弓扔到苍蝇还难看的冯亮，挑眉道。 「来吧，100个蹲起！」 冯亮完全没有想到自己会输，定的惩罚也太丢脸了吧。 站在原地迟迟不肯拿弓。 第78章 顾总教学 周围人开始小声议论，吐槽。 「什么人吶，输不起就别挑衅呢！」 「就是就是，真没种，算什么男人！」 「不知道他带来的女伴怎么看他，我要是他女伴我立马走人了，啥玩意啊！」 冯亮见局势不妙，女神瑶瑶也一脸嫌弃他的表情。 「草，做就做，老子讲话一口唾沫一个钉，算数的！」 咬咬牙，拎起反曲弓，举在头顶，开始做蹲起。 「我是菜狗！」 做了十个开始流汗，粗喘道。 "我肾虚我骄傲！" 周围人都忍不住笑出声。 顾淮和戚年懒得再看他，到一边继续练靶。 顾淮给戚年演示了好几次，戚年依旧没有弄明白。 紧蹙着眉，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拉着复合弓，手指放哪里都不舒服，更是瞄不住靶子。 开玩笑吧，从小到大，戚年的运动天赋都是在同龄人中出类拔萃的那个。 怎么到射箭这里就不行了？ 和他学做饭一样，眼睛会了，上手就完全是另一回事。 靠，好烦啊！ 正烦着，顾淮来到他身后，手轻轻握住他的手背，胸膛紧贴他的后背。 戚年身体一僵，一动不敢动。 身高差的原因，顾淮高了他半个头，下巴不小心擦过他的耳廓。 戚年耳垂倏地红了起来，隔着薄薄的布料，耳畔响起顾淮沉稳有力的心跳。 顾淮调整了戚年手指的位置，嗓音低沉有磁性。 「手要稳，瞄准靶心以后不要动。」 戚年只听了个大概，只感觉顾淮的掌心好烫，胸膛也很烫。 好热，好热，心跳得好快，仿佛要蹦出胸膛。 顾淮也发现戚年的不对劲，薄唇微翘。 故意放缓教学速度，不断调整戚年手指的位置。 戚年脸红的快要冒烟，热的额头冒汗，为难道。 「顾哥，还不对吗？」 该死，这男人太会撩了，他完全招架不住，好不容易上次找回主动权，怎么又被对方拿捏了。 可是顾淮真的好帅，不单单是脸。 刚刚用100磅的反曲弓打靶的时候，简直一箭射到了自己的心里去，丘比特爱神之箭。 青春期少年对某个特定领域达到顶尖的人，都会有种盲目的崇拜和好感。 并不是自己又被顾淮拿捏了，戚年这样安慰自己。 顾淮终于决定放过他，淡声道。 「可以了，松弦。」 戚年点点头，如释重负地松开手。 嗖的一声。 箭矢在空中划出一道笔直的射线。 击中靶心，九环。 「不错，继续！」 顾淮说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准备好了新的箭矢，再次递给戚年。 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指导工作。 戚年苦笑着接过箭矢，牙齿紧紧咬着下唇，试图让自己保持冷静。 …… 新一射击俱乐部门口。 「童哥，我们还是回去吧，我想睡觉，什么都不想做。」 周小渔拉着姚童的衣襟轻轻摇晃，清秀的小脸憔悴不堪，语气也半死不活的。 姚童揉了揉他浅褐色的发，担忧道：「来都来了，进去坐坐嘛，你不能再每天都待着宿舍不出来了，再带下去要抑郁了。」 最近这段时间，周小渔一直闷在宿舍，课也不上了，饭也不好好吃。 他问怎么回事，小渔只说失恋了。 周小渔摇摇头，「回去嘛……」 姚童又哄了好一会儿，周小渔才不情不愿地进了门。 周小渔任由姚童拉着，走向不远处的隔断包厢。 第87页 余光瞥见落地窗前一抹熟悉的背影。 脚步一顿，勐然地看过去。 竟然是顾淮！ 第79章 我想回家 顾淮换去了平日常穿的手工西装，穿着一身日系弓道和服。 正抱着一位少年射箭，姿势极其暧昧，好像还在说悄悄话。 周小渔火上心头，他费尽心思也没有追到的大佬。 他倒要看看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小妖精把顾淮勾走了。 少年微微侧头，精緻的脸庞好似匠人打造的雕像一般，毫无瑕疵，三庭五眼都是黄金比例。 周小渔再次被震住，刚刚燃起的火越来越烈。 竟然是戚年，他的恶毒前男友戚年！ 拳头紧握，牙齿几乎要咬碎，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小渔，怎么了？」 姚童顺着周小渔的目光望过去，也是一愣，诧异道。 「这不是戚年嘛，你们才分手几天，他就找新欢了？」 从小渔的口中，戚年是负心的那位，好端端的突然提了分手。 他老早就想找戚年帮小渔讨个说法，这下好了，不用麻烦了，这里就碰到了。 「我帮你找他好好算算帐！」 姚童说着，气唿唿就要上前和戚年理论一番。 被周小渔慌忙拦住，快步将他拉进包厢，低着头，红着眼道。 「不用了，他和我在一起这么久，对我一直也很好，只是腻了吧，既然他有新的选择，那我默默祝福他好了。」 戚年，既然你抢我男神，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你加在我身上的耻辱，我会加倍奉还！ 姚童心疼不已，嘆了口气道：「你就是太心软了，他之前跟我保证过要待你好一辈子的，这个渣男！」 姚童自己都不知道，他对周小渔的感情早已超于了友谊，无论他说什么自己都会无条件相信。 周小渔怎能不了解姚童的心思，顺势靠在他怀里，侧脸轻轻蹭着他的胸膛，眼泪啪嗒啪嗒往下落。 虽然姚童不是富二代，也没有戚年长的帅，但也看得过去。 但会把仅有的生活费时不时就分给他一些，而且对自己无条件无占有欲的好，关键时刻，也能派上些用场。 姚童受宠若惊地站在原地，缓了缓，才鼓起勇气回抱着他。 …… 天色渐黑，夕阳躲在灰暗的云层缓慢移动，橘黄色的光芒层层叠叠铺垫在天边。 正值饭点，市中心热闹非凡。 宽敞的街道车水马龙。 坐在副驾驶的戚年头倚靠着车窗，昏昏欲睡，经过一下午顾淮的「精心指导」疲惫不堪。 不仅仅是身体上的，更是精神上的折磨。 等红绿灯之际，顾淮侧头望着戚年，温声道。 「想去哪儿吃饭？」 戚年刚要睡着，闭着眼含煳道：「我想回家，去我家吃吧。」 他囤的方便面还有整整一大箱没吃呢，再不吃就要过期了。 绝对不能浪费粮食，他花的每一分钱都是自己辛辛苦苦赚来的，无比珍贵。 顾淮微微点头：「好。」 刚好上次给戚年备的食材应该没了，待会再备一些给他。 戚年不会做饭，总吃速食和垃圾食品，这可不行，戚年正是长身体的阶段。 不能总仗着身体素质好，就一点也不注重饮食健康。 红灯一过，顾淮立马调转车头，赶往戚年回家里的路。 …… 扶他公寓303。 林玥端坐在戚年的书桌前，长发紧束在耳后，低垂着头，骨节分明的手握着长长的铅笔细细勾勒画稿上的人物轮廓。 第80章 情敌碰面 画中的美少年穿着宽大的白色t恤，坐在阳台的板凳上，微低着头，表情温柔恬静。 怀抱着一把桃木吉他，漂亮的手指拨着琴弦。 不多时，林玥画完。 端起画稿，频频皱眉。 总觉得不够好，又开始给修饰背景，重新画表情。 戚年好像并没有画中那样温柔恬静，一副岁月静好的样子。 眉宇间，总是不经意透出淡淡的哀伤。 林玥再次拿起画笔，重新勾画戚年的眉眼。 改来改去还是觉得不满意，将画稿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 他中午就来了，想给戚年打电话却不知道说点什么。 关掉书桌前的檯灯，在昏暗的房间来回踱步。 颓然地仰躺到沙发，抬手轻轻抚摸缠在胳膊上的阿紫的脑袋。 …… 到了楼下，戚年特意看了眼楼上，见房间灯还关着，以为林玥没在。 便安心地带顾淮上楼。 二人并肩站在门前，戚年用钥匙打开房门。 房内一片漆黑，顺手打开灯。 看见沙发睡着正香的林玥，吓得一激灵。 我去，林玥怎么会在这？ 而且，大晚上怎么不开灯啊！真是服了！ 回头看向神情复杂的顾淮，尴尬解释：「那个，他是我室友林玥，我以前和你提过吧。」 该死，他这算翻车吗？一边攻略顾淮，一边屋里藏着林玥？ 不算吧，他和林玥是最好的兄弟，和顾淮也八字没一撇。 顾淮平静道：「提过。」 表面沉静，内心波澜不已。 他记得戚年和林玥不是学校里的室友吗？这房子不是戚年自己租的吗？ 第88页 而且只有一张床，那林玥住这，怎么睡？ 不对，上次他住这，也没见林玥。 突然脑海中闪过浴室的洗漱台上摆着一个透明盒子，里面装了好多黑色皮筋。 难道是给林玥绑头髮用的？ 林玥听到声响，缓缓睁开眼睛，又被晃眼的白炽灯抬手遮住眼帘。 揉着眼睛，坐起身，薄薄的毛毯从胸前滑落，黑色睡衣敞开的衣领露出精壮的胸膛，乌黑的长髮也跟着落到胸前。 一张美的雌雄难辨的脸，眯着眼看向门口的戚年，迷迷煳煳道。 「年年，回来了？我好饿啊！」 「？！！！」 戚年心头一颤，不是吧，年年是谁？ 你以前不是这样叫我的，喊我大名，兄弟，你不要搞我啊！ 很快林玥发现了站在戚年身后的一言不发的顾淮。 掀开被子，光脚走下沙发。 挑了挑秀丽的眉梢，朝顾淮礼貌伸手，冷笑道：「顾总，光临寒舍也不提前和我说一声，实在有失远迎。」 他妈的，戚年真把顾淮领回家了，岂有此理，气死爷了！ 顾淮眸色一暗，配合地握住林玥的手，缓缓发力，淡声道：「林总，据我所知，这不是你的住处吧。」 这小子真是不要脸，明明赖在戚年家，还谎称是自己的房子，简直了！ 「……」 林玥脸色一沉，不再回话。 两人暗中较量着手劲儿，谁也不肯先松手。 戚年眼看着，两人白皙的手，逐渐涨红，赶紧打圆场，笑呵呵道。 「那，那个，你们都饿了吧，我去做饭。」 两人这才松开手。 走向沙发，一人坐一边，谁也不搭理谁，中间仿佛隔了一个银河。 戚年来到厨房，从柜子里找出康师傅红烧牛肉面，把锅填满水，打开燃气。 盯着灶台的火苗，眉宇紧蹙。 他之前就知道林玥很讨厌顾淮，可他不知道顾淮对林玥也很大敌意。 原文里这俩人都不是重要角色，至于两人的恩怨他完全不得而知。 也不想过多去问，既然两人都这样了，那他知道原因又能改变什么？他也不想去分辨两人孰是孰非。 毕竟这两人于他而言都是重要的人，不分轻重。 只希望两人一会儿不要打起来，以后尽量避免让他们碰面。 打开冰箱，把里面最后的两个鸡蛋拿出来，给顾淮和林玥一人分一个。 十分钟后，戚年把热气腾腾的三碗面端上桌。 林玥和顾淮定神一看，都有些傻眼。 面煮的有些过火，泡面独有的小波浪都抻平了，鸡蛋也碎掉了，一块块裹着调料，火腿片更是切得大小不一。 林玥有洁癖，望着这碗看起来十分埋汰的面，愣是不敢动筷。 顾淮有严重的强迫症，望着大小不一的火腿片，内心极其不舒服，尽管很饿，可完全下不了口。 「怎么了？吃啊？」 戚年端着碗夹了一块火腿放到嘴里咀嚼，「别看卖相不怎么样，味道还行，真的。」 话音一落，谁也不敢接话。 气氛沉寂了一会儿。 终是顾淮先拾起了筷子，从容不迫地开吃。 戚年都这样说了，也辛辛苦苦做出来了，要是一口都不吃，实在太伤人心了。 味道还是和戚年说的不一样，真的很难吃，算是他从小到大吃过最难吃的面了。 难以想像，戚年还吃的津津有味，这孩子以前到底吃过多少苦，这玩意都觉得好吃？ 戚年一见顾淮动筷，期待的眼神望过去，询问：「顾哥，怎么样，好吃吧？」 顾淮第一次和戚年说谎：「挺好吃。」 听到顾哥两个字，一旁的林玥彻底破防，戚年还没管他叫过哥哥呢？ 不服气地拾起筷子，咬咬牙，拼了。 一下夹了一大口，放入口中。 下一秒，脸色微变，抬手遮住脸，好好，好难吃！ 嚼都不嚼，咕咚一声，直接咽了下去。 「咳咳……」 卡的喉咙生疼，剧烈地咳了起来。 戚年笑着递上纸巾，无奈道。 「慢点吃，又没人和你抢，怎么直接吞了？有这么饿吗？」 林玥接过纸巾，烦躁的心，总算得到一点安慰。 瞥见对面的顾淮，埋头吃面，神情淡定的一匹，哪像他差点吐了。 顿觉眼前人恐怖如斯，不愧是顾家的人，真能装！ 吃过饭以后。 已经晚上十点了。 两人谁都没有要回家的意思。 戚年也不好把人往外赶，只好打开电视。 回到沙发上。 本来顾淮和林玥两人都在沙发的最边上。 见戚年过来了，便都往中间凑了凑。 第81章 针锋相对 戚年有种自己夹在两股敌对势力中央的感觉，往哪边靠都不是最好的选择。 只能用毯子将自己裹紧，望向电视屏幕想趁机打破僵局。 可看了会发现剧情发现，这剧竟然有两个男主，戏份差不多比重。 女主和两个男主纠缠不清，不知道到底选哪个…… 戚年暗暗吐槽，什么人吶，这么不专情，连自己喜欢谁都不知道，果断换台。 换了个最喜欢的动漫《火影忍者》，看了二人一眼，笑道。 第89页 「你们最喜欢哪个角色？」 两人本来不看动漫，但常听戚年念叨火影火影的，便都去追番了。 林玥：「宇智波带土。」 顾淮：「旗木卡卡西。」 戚年倒吸一口冷气，好傢伙，两人喜欢的角色互为对手，还是情敌，真邪门。 而且完全符合两人的性格，宇智波带土就是个变态，为了復活喜欢的人（完全不care他喜欢的人根本对他只是友情）杀了无数无辜的人，发动第四次忍者大战。 而卡卡西则成熟稳重，重视承诺，凡事以大局为重，不会为了私慾伤害任何人。 话题又陷入僵局。 不知过了多久，戚年看了看墙壁的钟表，已经十一点了，清了清嗓子试探性道。 「十一点了，你们要睡这儿吗？」 他只是客气一下，他这小房子，只有一张床，三个大男人怎么睡？ 林玥双臂环胸，已然一副家主的姿态：「当然。」 戚年说过，只要想他了，随时可以来找他，那他自然要住这里。 何况死对头顾淮还在这，要是他走了，这傢伙肯定会鸠占鹊巢，对戚年图谋不轨。 顾淮本想走的，可一听林玥这么说，瞬间改变主意。 林玥的名声有多坏他最清楚，这人完全没三观，没底线，看谁不顺眼就收拾对方一顿，而且下狠手的那种。 戚年虽然聪明可面对林玥这样的人，根本完全不是他对手，不能走，绝对不能走。 戚年抬手用力搓着眉心。 什么情况啊？ 我这小破房子这么香的吗？你们两个平时住别墅的资本家非要住这儿？ 两人同时看向戚年，等待谁能去卧室和他一起睡的殊荣。 岂料，戚年长嘆了口气，走去卧室，抱着枕头和毛毯往沙发上一放，大度道。 「那我睡沙发，你们睡卧室吧。」 既然请不动这两尊大佛，那就一起留下吧，我把床让给你们得了。 「年年！」 林玥把怀里的抱枕往地下一丢，腾地站起身，怒火中烧，怎么能让他和顾淮一起睡？ 戚年明明说过，自己是他最好的朋友，还一起坦诚相待过，这算什么？ 戚年脸色一沉，严肃道：「不想睡就回家去！」 林玥瞬间被震慑住，这还是戚年和他相处这么久，戚年第一次对他这种态度。 顾淮倒是见怪不怪，戚年绝对不是外表那样温良，从上次在长白山揍人那次就可以看出，戚年脾气并不好。 林玥深深看了戚年一眼，拾起外套头也不回地出了房间。 戚年缓了缓，抿了抿唇。 该死，他明明情绪控制一直很好的，怎么刚刚突然忍不住了，不应该说那句话的。 戚年俯身拾起桌角的烟盒，打开一看，一根都没有，明明他走得时候这烟还有大半盒呢。 一定是林玥趁他不在都给抽了。 郁闷之际，手边出现一根细支薄荷烟。 顾淮温声道：「我这有。」 「谢谢。」 戚年接过烟，咬在嘴边。 走到窗边，打开窗，冷风吹拂，束了束衣领，将刚用火机打着火，就看到林玥的车子就停在小区单元门口，完全没有要走的意思。 嘴角忍不住上扬，没走啊！ 用打火机点燃香菸，重重吸了口，缓缓吐出烟雾。 顾淮走到戚年身侧，沉声问。 「需要换房子吗？附近有几个不错的房源。」 很明显戚年虽然嘴上说林玥作为他的室友很不错。 可从刚刚二人的互动看来，戚年明显有些忌惮林玥。 那最好的方式就是离他远点，如果戚年需要，学校那边他也可以帮忙给戚年换个寝室。 天天和这么个定时炸弹在一块，怕戚年会吃亏。 戚年摇摇头，笑着道：「不用了，这挺好的，搬家太麻烦。」 尽管忌惮林玥，可已经和他相处这么久，也有些习惯了，就算躲着他，开学也还会见面。 况且大多数时候林玥对他都情绪挺稳定的。 顾淮微微点头，轻轻握住他微凉的手，神情温柔坚定：「以后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不用客气。」 戚年眨了眨眼，皎洁的月光透过窗子映入房间。 明明开了窗很冷，可望着顾淮关切的眼神，感受他宽厚温热的掌心，心中涌起阵阵暖意。 戚年喉结滚了滚，淡声道：「好。」 其实不需要你帮我什么，只希望有一天你需要做抉择的时候，不要站在我的对立面。 …… 公寓楼下。 一辆黑色悍马停在小区单元楼门口。 林玥靠坐在驾驶位，半开着车车窗，握着方向盘的手，有节奏地敲击着。 嘴角叼着根烟，吐出漂亮的烟圈，狭长的瑞凤眼寒意满满，紧盯着三楼。 今天要不是戚年，换做任何一个人对他这样的态度，他都会打得他连自己亲妈都不认识。 昨晚还亲昵地接吻，今天就为了别的男人赶他出去。 本想一走了之，奈何实在放心不下。 别看顾淮外表斯斯文文，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 可为了当上顾家掌权人，什么恶劣的手段没用过，心黑的一匹。 戚年和谁交朋友不好，怎么偏偏找上顾淮。 第90页 二十分钟后。 林玥看到楼上的灯关了，心头一紧，不是吧，就要睡觉了？ 戚年怎么可以留他？ 眸色光速晦暗。 抬手用指腹将猩红的菸蒂碾灭。 第82章 要挟 踢开车门，正欲下车，不远处的单元门从里推开。 来人正是顾淮。 林玥暗暗松了口气，拉上车门，缓缓发动车子。 …… 戚年不知怎了，翻来覆去睡不着。 闭上眼睛，刚来了困意，枕边的手机震了震。 戚年摸过手机，滑动解锁，打开微信界面，来自周小渔最新消息：「哥哥，明天见一面吗？」 戚年眉头微蹙，这个狗，嘴怎么突然这么甜，肯定没什么好事。 果断打下两个字：「不见！」 周小渔：「确定不见？」 附带一张照片过来。 戚年打开照片，放大一看，心间一颤。 我去，正是顾淮抱着他射箭的画面。 真行，这都能拍到，有两下子。 威胁哥是吧？ 哥陪你玩到底。 戚年淡定回覆：「明天上午十点，復兴路星巴克咖啡厅见。」 「好哦，晚安哥哥。」 周小渔满意地放下手机，拉了拉被子，美美地闭上眼睛。 既然有了戚年的把柄，明明一定狠狠敲他一笔，看他还能嚣张得起来。 …… 回回和戚年约会都喜欢迟到的周小渔，这次特意提前来了半小时。 穿着最新款的古驰米色羊毛衫和黑色阔腿裤，头髮也精心打理过，白皙的手握着最新款苹果手机，低着头，坐在咖啡厅角落的位置刷短视频。 他其实现在不缺钱，自从把上次丁源的给他的礼物和转帐返回去后，他发现自己余额空空，顾池羽和戚年也不会再打钱给他。 索性一咬牙，把顾池羽给他的生日礼物—十克拉全美方钻给卖了，卖了八百多万。 瞬间从穷学生变成身价百万的小富翁。 可他一点也开心不起来，要不是戚年恶意破坏他和顾池羽的感情，他能得到的一定比现在多得多。 想到这周小渔眸光微沉，用力咬了咬嘴角，这次一定让戚年服软，好好让他补偿对自己的伤害。 不多时，不远处传来沉稳的脚步声。 周小渔缓缓抬头，望见一身黑衣面无表情的戚年，灿烂一笑。 「哥哥，你可算来了，等你好久了。」 戚年拉开椅子淡定地坐到周小渔对面。 「诺，我给哥哥点的草莓慕斯和草莓牛奶，哥哥最爱喝的。」 周小渔把吃的往戚年身前一推，温柔地抓着他的胳膊，表情无懈可击。 经过上次和戚年对峙吃了大亏的周小渔，突然学会了礼貌，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要是上次他态度好点，也不会被戚年坑那么惨。 恍惚间，戚年仿佛穿越时空，回到了他们热恋的时候。 那时周小渔也是这一副清纯可人的模样，脸上总是挂着甜甜的笑，温声细语地喊着他哥哥。 又想到周小渔对顾池羽，丁源也是这副面孔。 内心一阵恶寒，嫌弃地打开周小渔的手，冷声道。 「别煽情了，你想怎样，直说吧。」 周小渔绝对是误会了他和顾淮的关系，以为他和顾淮在一起了。 然后要以他不算光彩的过去作为要挟。 虽然他不怕顾淮知道自己的过去，但现在还不是让顾淮知道的时候。 顾淮还只是拿自己当朋友，感情还不够深厚，要是被周小渔一阵添油加醋，那他之前的努力就白费了。 周小渔拾起桌面的珍珠奶茶，用吸管勐地戳进杯子，轻轻嘬了一口，甜甜一笑。 「哥哥知道我要什么吧，不多，一千万就好。」 戚年误以为自己听错了，诧异道：「多少？」 他要的是一千万吗？我去，真尼玛敢要啊。 他努力工作这么多年也才有几万存款，这货倒好，开口就管自己要一千万。 周小渔舔了舔嘴角的奶渍，继续道。 「一千万封口费不贵吧，哥哥搭上的可是顾总哦，这么一条大鱼，哥哥肯定不想放弃吧。」 「要是顾总知道你和我还有顾池羽的事，你猜他会怎么想？」 这一千万只是试探，要是戚年真的能把握住顾淮，那这辈子他都不用再为钱发愁。 只要他捏着戚年的软肋，他想敲诈多少就有多少。 真想不到他心中a到爆的戚年，也会为了钱甘愿被顾淮压，之前还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卖肉的娼妓，那戚年现在和他又有什么区别？ 还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戚年冷哼一声，笑着道：「所以你是在威胁我吗？」 以他对周小渔的了解，这人超级贪心，绝对不会就管他要这一次钱，要是他给了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周小渔晃了晃脑袋，脸上的笑意更深，温声道。 「哥哥，这怎么能算要挟呢，你之前不是说过你要养我一辈子吗？这样，我原谅你之前对我做的恶劣报復，你也忘记我和顾池羽的事，我们做朋友好不好？」 「接济一下朋友不过分吧？」 戚年忍不住笑出声来，褐色的眼眸写满厌恶，回怼道。 第91页 「什么叫你原谅我了，我需要你原谅吗？你不是恨我吗？那继续好了，我会只会让你更恨我！」 还忘记顾池羽，怎么可能忘记。 不提小渔出轨顾池羽，两人最后还把他赶尽杀绝的事。 就上学期在班级往自己头上倒松子皮，座位上倒墨水，书包里塞蜈蚣和蛇，在学校小树林找人堵他揍他，联合叶玄总找他麻烦。 单单这些戚年就记他一辈子！ 周小渔见戚年仿佛要把他吃了的表情，胆寒道：「你什么意思？」 什么叫他只会让自己更恨他？ 戚年把手机往桌上一拍，示意周小渔自己看。 周小渔战战兢兢拾起手机，屏幕没有上锁，直接是相册界面。 不用点，就看到熟悉的封面，赤身裸体的自己和男模嘿咻的画面。 周小渔脑袋嗡的一声，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住，颤声道。 「你，你怎么还留着？」 为什么戚年还会留着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 要是戚年把视频传出去，他以后还要不要做人了？还怎么嫁入豪门啊？ 内心抓狂不已！ 戚年俯身凑到周小渔耳边，嗓音低沉悦耳。 「是一千万重要，还是你的名声重要？」 「你的同学，老师，朋友，要是看到视频，会作何感想？」 第83章 孤独 既然周小渔先不做人，那戚年也不用坚守底线了。 原本放在手里的视频他老早都想删除了，就是怕周小渔再耍什么花招才留着。 想不到今天还真用上了，要不然去哪里找一千万封小渔的口。 「哥哥，我错了，我给你道歉好不好。」 周小渔声泪俱下地拉住戚年的手，态度诚恳不已。 「我不要钱，我也不会把你的过去告诉顾淮，你把视频删了好不好 「算我求你了，哥哥，我求你了，别这样对我，我们好歹在一起这么久了，删除好不好？」 这视频放戚年手里一天对他就一天睡不踏实。 仿佛一枚定时炸弹，他却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炸，这种被人捏在手里的感觉真的很可怕。 戚年望着周小渔布满泪痕的脸，又想起了他决定撕毁录取通知书的那天。 周小渔也是这样梨花带雨地望着他，深情道：「我真的不想哥哥辍学的，哥哥……」 内心想的却是，快点撕啊，你要是去上学我和顾池羽的关系就很容易暴露。 快点撕啊，早点给我赚钱，你好好努力，赚很多很多钱，我就说不定会放弃顾池羽和你好好在一起哦。 戚年甩开周小渔的手，起身伏在他耳边一字一句道：「你就胆战心惊一辈子吧！」 周小渔脸色光速惨白，仿佛一桶冷水从他头顶浇下。 戚年说完，唇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依旧帅的耀眼。 周小渔却完全欣赏不起来，只有渗透心底里的寒意，眼前的少年完全是杀人不见血的魔鬼。 「好自为之。」 戚年拍拍他的肩膀，头也不回地转身走向门外。 周小渔望着戚年的背影，赤红的鹿眼写满恨意。 咔嚓一声！ 手中未喝完的奶茶被捏变形，渗出的褐色液体溅了一手，浸透米白色的毛衣袖口。 …… 出了咖啡厅，戚年又去超市买了点零食，挑了一大堆林玥喜欢的。 昨晚他说的话确实重了一些。 林玥昨天走了之后，再也没有联繫过他。 说来也真的奇怪，林玥那手机就跟摆设似的，很少用手机联繫他，来他家也不会提前告诉他。 从他家走也是，说走就走，说来就来，极其随心所欲。 进了小区，戚年特意往室外停车场看了看，在一众平价车里，一眼望见林玥拉风的火红色玛莎拉蒂。 心中一喜，快步走进单元门。 来到303。 用钥匙打开房门。 林玥正提着小喷壶给阳台的兰花浇水，听到声响，偏头看向门外，眸光亮了亮，薄唇微扬。 「回来了？」 戚年拎着两大袋零食愣在原地，他知道林玥好看，可还是第一次被他的美貌深深震撼到。 少年乌髮及腰，酒红色的衬衣包裹着挺拔修长的身段，微微挽起的袖口，露出葱白的手腕。 正午的阳光透过纱幔洒在少年白皙精緻的脸庞，原本冷厉的眉眼，笑起来，柔和多了。 仿佛一朵妖艷盛开的彼岸花。 恍惚间林玥已经走到戚年身前，中指压在食指弹了一下戚年的眉心，不悦道。 「傻了？」 戚年这才回过神，越过他走向沙发，「饿不饿？给你买了零食。」 说着把零食放到茶几上。 肩头一沉，林玥从身后紧紧搂住戚年，长发扫过戚年脖颈。 下巴抵在他肩膀，声音暗哑又带着几分戏嚯。 「饿了。」 戚年汗毛直立，尽管林玥时常这样没边界，动不动就抱他，两人甚至还亲过，但还是十分不适应。 「你饿了，赶紧吃东西，抱我干嘛啊！放开我！」 况且他刚从外面回来，一身冷气。 林玥反而抱得更紧，义正严辞道：「不放，好热，你身上凉快。」 边说边嗅着戚年的白皙修长的脖颈，微凉的唇瓣蹭过他火热的侧颈肉。 第92页 林玥似乎很迷恋戚年身上的味道，淡淡的皂角味和说不出来的好闻气味。 据说，如果很喜欢某人的味道，那说明你和对方基因匹配度很高。 戚年脸蹭地烧了起来。 这是什么情况 他记得刚认识林玥那回，林玥拽的跟什么似的。 自己主动打招唿，林玥都对他不理不睬。 什么时候开始林玥变成这样了？ 不管了，这样不对劲啊，不是正常哥们的相处方式啊！ 他力气不如林玥大，只能用巧劲。 手肘向后用力一顶，砸向林玥小腹。 「唔……」 林玥闷哼一声，果然手松了一些。 戚年趁机挣脱他的怀抱，俯身从购物袋里掏出一盒草莓慕斯塞进他手里，正色道。 「给，新鲜出炉的，一会儿就不好吃了！」 林玥把草莓慕斯往茶几上一丢，瘫坐到沙发上，疲惫感席捲全身。 昨晚画稿画到凌晨三点，早上又去公司开会，开完会到戚年这又开始打扫房间。 一直到现在都没休息。 戚年也不勉强林玥，坐到林玥身侧。 拾起茶几上的草莓慕斯掀开盖子，用勺子挖了一大块，放入口中，细细咀嚼。 望着墙上的挂历，突然发现还有三天就过年了。 咕隆一声咽下慕斯，侧头看向林玥问。 「过年你回家吗？」 林玥目光定在戚年嘴角一小口白浊的奶油，喉结滚了滚，骨节分明的手抚向戚年的脸颊，拇指轻轻蹭了蹭他的嘴角，哑声道。 「嗯，你跟我一起回去吗」 每年过年都无聊透了，只有他和母亲两个人，而且每年都是一样的饭菜，他快吃吐了，如果带戚年母亲一开心，可能会多做两个菜。 母亲不喜欢自己，会喜欢戚年吧…… 戚年扯下他的手，眼眸染上几分落寞：「不了，我加班。」 他没有家人，小时候一直在孤儿院过年，食物都是定量分配的，好吃的菜每人就能分一点点，总是吃不饱。 吃完饭以后，一起挤在大厅看无聊的春晚，实在没劲。 步入社会后，就是和周小渔一起过，每次过年的前几天都是他花钱最多的时候，不仅要装饰房间，买贵的离谱的食材，还有给小渔精心准备新年礼物。 虽然有些肉疼，但总体来说还是幸福的。 现在只剩他一个人了，去林玥家也应该会拘谨，毕竟林家是豪门。 索性不过了，加班好了。 第84章 小林玥 「你好像很不开心。」 林玥不能理解戚年没有家人的苦楚。 很多时候他都觉得，要是自己也是孤儿就好了。 毕竟他打从出生就没见过父亲，只有一个泛白的老旧照片，八岁以前的记忆也混乱模煳。 印象里，母亲看他的眼神总是充满苛责和失望，好像他多余来到这世上。 戚年扯起嘴角，露出一个自以为完美的微笑，「没有啊，三倍工资啊，我开心还来不及，呵呵。」 该死，为什么被林玥看出来了，他一个人这么多年不也过得好好的。 一个人过年怕什么。 尽管戚年这样安慰自己，可还是有些喘不过气，好闷，酸涩感爆棚。 为什么别人都有爸爸妈妈，他却没有…… 为什么别人谈个青梅竹马的恋爱，都是甜蜜收场，他拼命守护的爱人却从头到尾对他没有一点感情，只当他是提款机…… 尽管不能理解戚年的孤独，可林玥深深刻刻体会到戚年的痛楚。 将他轻轻揽在怀里，隔着薄薄的衣料，感受戚年微微加快的心跳，嘴唇动了动没有发出声音。 戚年这次没有挣扎，安静地靠在林玥胸膛。 眼前的少年尽管总是让他猜不透，十分不靠谱，性格又恶劣。 可此刻的怀抱却那么温度可靠，仿佛有一种他一直寻找的家人的味道。 额头一阵冰凉，戚年抬起头，望见林玥的颈间的蓝宝石月牙项鍊，眼眸收敛。 尽管之前已经问过林玥是独生子，可还想再次确认一下。 按着他的肩膀，盯着他漂亮的眼眸，严肃道：「林玥，老实说，你到底是不是独生子？就没有什么走失的哥哥或者弟弟之类的？」 直觉告诉他，他和林玥脖子上的项鍊绝对不仅仅是巧合这么简单。 林玥眼珠转了转，思索了一会儿，坚定道：「我家真就我一个，不信我带你去我家确认。」 相册里只有他自己，并没有其他兄弟姐妹。 戚年吐了口气，重重垂下头。 看来是他多想了，那他的家人究竟在哪里？ 林玥眸色一暗，冷道。 「家人对你来说真的那么重要？」 戚年抬眸，态度坚决：「当然！」 林玥又不是孤儿，怎么能体会他的心情，那种全年节日都是一个人，被欺负只能自己缩到角落，暗暗舔伤口的寂寞。 或许人们总是对待自己生来就拥有的东西无感。 林玥蹙了蹙眉，思索了一会儿，开口道； 「如果你非要家人，我做你哥哥好不好？」 即使不能理解戚年的心情，但只要是戚年想要的，他都会努力满足。 戚年白了他一眼，反驳道：「你生日是十二月的尾巴，我比你大好不好，你应该叫我哥哥。」 第93页 他虽然不知道自己的真实姓名，更具体什么时间出生。 但他和林玥同岁，林玥是12月30号出生，那自己比林玥大的可能性简直太高了。而且林玥一点也不稳重，自己怎么能比他小。 你应该叫我哥哥！ 你应该叫我哥哥! 你应该叫我哥哥！ 「啊……」 林玥痛苦地双手抱头，头痛欲裂。 这句话仿佛魔咒一般，不停在脑海中迴荡，无数模煳不清的记忆碎片盘旋交错，仿佛刀子般扎进他的心脏。 「你怎么了？」 戚年忙扶住林玥，焦急道。 「没，没事。」 林玥用力咬紧下唇，试图让自己保持清醒。 「是不是感冒了，你昨晚在哪儿睡得？」 戚年一直想不通，林玥看起来身体素质超好，可偏偏稍微一受凉就会感冒。 而这人还超级注重形象，整个冬天都没见他穿秋裤。 「我说了，没事，你让我一个人静静！」 林玥烦躁道，不知道为什么，戚年越讲话，他头越痛，好像要被无形得了力量撕碎。 闻言，戚年也有些恼火。 什么叫让你一个人静静，这是我家啊，我关心你还成了我的不对。 戚年嘆了口气，起身走向卧室，到了门口，又折了回来。 尽管再窝火，还是翻出药箱，把药和热水放到茶几。 「记得把药吃了。」 说完利落转身，回到卧室，把门关严。 林玥侧躺到沙发，紧紧抱着被子，身体不自觉发抖，缓缓调整唿吸， 慢慢闭上眼睛，疼痛逐渐减轻。 不知过了多久，进入梦乡。 幽暗的狭窄的储物间，充斥着刺鼻的腐朽枯木和潮湿的水雾味道。 靠坐在墙角的小男孩，穿着幼儿园的黑色校服，五六岁的模样。 怀里紧紧抱着一个打着布丁的蜘蛛侠玩偶，美得像女娃的漂亮脸庞写满委屈，灵动的眼睛红红的，仿佛眨一下眼就要落泪。 房门外，敲门声响个不停。 「林玥，你再不出来，我打电话喊你妈妈了！」 女老师一个头两个大，这孩子和他教过的任何一个小朋友都不一样，太不合群了，三天两头和别的小朋友发生矛盾，还打人。 要不是因为林家的背景太过强硬，她早就不想教了，完全管不了。 「……」 小林玥吸了吸鼻子，倔强地不肯开门。 「乖了，你有什么委屈和老师说好不好，老师帮你解决，听话。」 女老师继续引导。 「你走开，我讨厌你！」 小林玥冲着门口气势汹汹喊，每次老师都会偏向着其他同学，完全不听他解释。 「你怎么能和老师这么说话，懂不懂礼貌」 女老师用脚尖踢了下门板，然后头也不回地走开了。 小林玥侧了侧身，调整了相对舒适的姿势开始睡觉。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被打开。 进门的小男孩穿着和林玥同样的校服，脸庞轮廓清晰，五官极其端正，深棕色的眼眸含着笑意，走到林玥身前，轻轻掐了一下他的脸颊。 小林玥痛的皱眉，勐地睁开眼，正要骂人，看清楚来人，喜上眉梢。 兴奋地搂住男孩的脖子，亲昵道：「哥哥……」 男孩等他抱够了，正色道：「怎么又不好好上课，躲到这里来？」 小林玥伸出肉乎乎的小手，揉了揉眼睛，气愤道：「他们，他们说我是女孩子，不让进男厕所……」 第85章 接近真相 男孩朝朝坐在地上的小林玥伸手道：「走，哥帮你收拾他们！」 打不死丫的，敢趁他不在欺负林玥。 难道一个男孩长的比女孩还好看就活该被针对欺负吗？ 「好！」 小林玥兴奋地眨了眨眼，握向男孩的手，指尖刚触对方掌心。 男孩全身光速出现血红色的裂纹。 下一秒，嘭的一声！ 化作血红色的碎片！ 林玥勐然从梦中惊醒，胸膛剧烈起伏着，额间的细汗顺着鬓角流进耳廓，脖颈也湿漉漉的。 抬手擦了擦汗，轻声呢喃。 「哥哥？」 他时常睡不好，会做各种各样的噩梦，可没有哪一次像今天这般真实，除了最后他叫哥哥的男孩变成碎片，之前的场景完全就好像现实发生过一般。 可就是想不起来，他叫哥哥的男孩到底叫什么名字，为什么他印象里完全不记得有这个人？ 林玥腾地坐起身。 现在就要和母亲问个清楚，到底他七岁那年他为什么会被送进精神病院，梦里的那个男孩到底是谁。 …… 林家半山别墅。 宽敞明亮的舞房内，古典音乐悠闲起响起。 一位身材高挑的，容颜秀美，看不出真实年龄的优雅女人，正对着落地镜踮着脚尖，跳着芭蕾舞步。 咚咚咚，门外响起敲门声。 女人仿佛没听见一样，继续转圈。 林玥站在门前，有些焦急，「妈，我有急事，您出来一下好不好」 门内依旧没有回应。 林玥蹙了蹙眉，只能站在门口等候。 等了接近两小时，沐婉禾才不紧不慢地走出房间，瞥了眼等待许久的儿子，径直走向隔壁的浴室。 第94页 林玥来到厨房烧水，准备给母亲泡花茶。 等沐婉禾从浴室出来，已经换了身淡紫色丝绸睡袍，及腰的乌黑长髮温柔地盘在耳后，未施粉黛的脸，依旧美的可以秒杀当红一线女星，气质清冷疏离，漆黑的眼眸平静如水。 「妈，您喝茶。」 林玥恭敬地将玫瑰花茶端到母亲身前。 母亲端坐在沙发，而他则是站在一侧，弯腰俯身。 沐婉禾接过茶杯，抿了一小口，「什么事？」 林玥抿了抿唇，斟酌一番才缓缓开口：「我八岁那年，到底发了什么事，是不是我有个哥哥？」 闻言，沐婉禾脸色微变，放下茶杯，不悦道：「你都想起来了？」 林玥条件反射般忙低下头，紧张道：「还没有，可是我想知道……」 天不怕地不怕的林玥，唯独怕母亲发火，母亲生气的后果很严重。 这份对母亲的忌惮是从七岁以后，只要他一有哪里做得不对，就会被关进阴暗狭小的阁楼饿肚子。 沐婉禾抬眸望向林玥，沉声道：「把头抬起来。」 林玥慢慢抬头，对视上母亲锐利的眼神，心头一紧，是不是自己不该问。 沐婉禾突然抬手轻轻抚摸林玥微凉的脸颊，语重心长道。 「知道对你没有任何好处，妈不会害你，知道吗？」 林玥就是因为七岁那年的一场意外事故才会发疯被强制住院，好不容易把那件事忘记了。 后来她也不是没有试着帮他回忆，可每次一提到过去，他就又会发病。 林玥一动不敢动，母亲的手温暖细腻，可他只觉得后嵴发凉，木然地点点头。 沐婉禾温和一笑，拇指慢慢摩挲他的和自己有七分相似的俊美脸庞，柔声道。 「乖，你是妈妈最爱的人，不要惹妈妈生气好吗？」 林玥还是想多知道一些，小声问：「我还想确定一件事，您真的只有我一个孩子吗？」 他和戚年的项鍊真的不是巧合吗？ 「当然，我保证你是妈妈的唯一。」 沐婉禾语气坚定，目光无比柔和。 「我知道了。」 也不算没有收穫，确定了他真的是独生子，剩下的事，只能自己慢慢调查了。 待林玥走后，沐婉禾来到二楼角落的客房，输入房门密码。 吱呀。 门缓缓打开。 入眼的是满墙的老旧照片，照片都是同一个人，梳着寸头，穿着黑衣的痞帅男人—林书豪。 还有很多是穿着白蓝校服，是男人少年时期的模样。 另一面墙是书柜，塞满了各种少年热血漫画和时尚杂志。 书桌上的两个相框一个中规中矩的双人合照，是读书时期的自己和林书豪。 另一个是林书豪挽着另外一个穿着白裙子的温婉女孩，照片上女孩的脸被密密麻麻的针孔扎透，男人的笑意明显比和自己合照时更加灿烂。 沐婉禾面无表情走向书桌，端起林书豪和那女孩的合照，拾起桌角的圆规，针尖对准女孩的脸再次戳了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颓然地瘫坐在地面，大口喘着粗气，脸色涨红。 林书豪是她的合法丈夫，林玥的父亲。 他们从初中起就是校友，林书豪是她学长。 她一直默默着对方，但林书豪完全看不见他，因为他有女朋友。 所以她也从未开口表白过，只是默默地在身后看着他。 直到大学毕业，林书豪突然和女友分手，向她求婚，她还以为是上天可怜她，终于让她这么多年的暗恋修成正果。 可没想到，结婚不到一年，林书豪不告而别，她连怀孕的消息都没来得及告诉他。 或者林书豪从来就没有喜欢过她…… 晶莹的泪珠从眼角滑落，滴答滴答落在沐婉禾冰凉的手背。 沐婉禾吸了吸鼻子，哽咽道：「等你回来，我一定杀了你！」 …… 除夕当晚。 顾家祖宅。 顾父给所有的僕人都放了假。 只想和儿子，女友好好过年。 顾淮和父亲坐在客厅的沙发，一言不发地看着春晚。 厨房里，钟灵围着粉色围裙一个人忙碌，为了讨顾父欢心，苦心学了半年的厨艺般终于可以在今天好好大显身手了。 特意询问了顾父顾淮爱吃什么，要知道顾淮才是当今顾家掌权人。 顾父自从老婆跑了以后，这么多年找了不少女友，却没有再婚。 据说都是因为过不了顾淮那关。 所以，她一定要给顾淮留下好印象，争取早日当上顾家夫人，进而取代顾淮母亲的位置。 第86章 耳光 长方形的餐桌摆满了精美的食物，顾淮望着父亲身侧和自己年龄相仿的钟灵毫无胃口，但出于礼貌还是拾起筷子，夹了一块清炒芦笋。 钟灵热情地为顾淮盛了一碗党参乌鸡汤，笑着道：「小淮，听你爸说你最爱喝这个了，尝尝阿姨做的，要是不合胃口，你尽管哈。」 钟灵对顾淮的友好不仅仅因为他是顾长安的儿子，更是因为顾淮又年轻又帅。 要不是因为自己出身不好，怎么会甘心找一个和自己父亲年龄差不多的男人当对象。 「谢谢。」 顾淮微微点头，完全没有要喝的意思。 第95页 「老公，多吃点。」 钟灵一边给顾长安夹菜一边朝他俏皮地眨了眨眼。 顾长安会意，清了清嗓子，看向顾淮问道：「金街那个项目启动了吗？」 「还没，怎么了？」 顾淮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父亲很少过问公司的事。 顾长安正色道：「交给你舅舅做吧，自家人做放心一点。」 顾淮一愣。 他根本没有舅舅，母亲是独生子。 见一旁低头不语钟灵，瞬间明白过来了。 好傢伙，这女人不简单啊，还没过门就急着往公司塞人了。 据他所知，钟灵的弟弟就是一个不学无术，整日惹是生非的小混混。 金街的项目不算小，启动资金有上亿了。 拒绝道：「我已经安排好人手了。」 顾长安明显不悦。严肃道：「不是没启动吗？换你舅舅，你一句话的事！」 钟灵和他之前谈的女朋友都不一样，照顾他照顾的无微不至，也从来没有开口管他要过任何礼物，只提了这一件小事，他怎么能不答应。 顾淮面不改色道：「换不了。」 顾长安把筷子往桌上一拍，声音愠怒。 「你小子长本事了是不是？不把你老子放在眼里了，没有我能有你的今天？」 顾淮终于也放下碗，直视父亲，冷冷道：「爸，我妈还没死！」 他一直觉得母亲当初离开一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总有一天会回来。 况且顾家能发展到今天这么好，完全都是他十多年来的努力，自母亲离开后，父亲就再没有为公司的事好好上心过。 提到顾淮母亲，顾长安压在心里的火彻底绷不住，一巴掌朝顾淮的脸颊扇了过去。 太过猝不及防，顾淮结结实实挨下这一耳光，白皙的脸颊鲜红一片，嘴角渗出细密的血珠。 顾淮抬手擦了擦嘴角，冷眼望着暴怒的父亲。 钟灵也吓了一跳，忙拦住他，笑着劝阻：「老公，别这样，小淮也有自己的难处，我弟弟的事我自己想办法就好，别打人了，大过年的是吧？」 顾长安不理会钟灵，瞪着顾淮，双眼赤红，咬牙切齿道：「我告诉你，你妈走的那天，我就当她死了，你也当她死了好了！」 「她要是有做妻子的觉悟，做母亲的良知会这么多年对我们不闻不问吗？」 「……」 顾淮没有反驳，只感觉有些喘不过气，很闷，很闷…… 默默站起身，头也不回地走向门外。 …… m2酒吧。 劲爆的电子音乐震耳欲聋，光射灯成束搭在舞台上带着耳麦，打扮时髦清凉的性感女dj身上。 台下座位爆满。 客人大多是在外地不能回老家的，或者像戚年这样本身自己就没有家，也有少部分事业有成的中年男人带着情人来嗨的。 喷泉一样的香槟塔层层满溢下去，闪烁着迷幻的光辉。 成群的容貌姣好的男孩女孩尖叫着鼓掌，爱慕的眼神望着卡座上的座上宾顾池羽。 「顾少好帅！好棒！」 顾池羽搂紧身侧的清秀男孩，朝众人摆摆手，嫌弃道：「行了，都下去吧。」 没劲儿，都是些庸脂俗粉，还不如他怀里的可人。 他中午其实在家的，和家人一块吃的午饭，可完全受不了顾湘那死丫头的阴阳怪气，索性晚上不回去了，反正那个家也不欢迎他，他还不稀罕呢。 男孩见顾池羽心情不佳，轻轻吻了一下他的嘴角，端起身前的鸡尾酒，笑眯眯道：「顾少，我们喝一杯吧，新年快乐。」 顾池羽微微点头，端起酒杯，仰头喝下。 男孩抿了抿唇，提议道：「顾少，要不我们玩玩骰子？」 顾池羽突然捏起他下巴，冷眼道：「少说话，难听死了！」 眼前的男孩相貌长的和周小渔有那么几分相似，就是声音完全不像。 周小渔说话都是温声细语，语气也是甜甜腻腻，他光是听声音就可以硬了。 可这傢伙，声音太过阳刚气，完全让他提不起兴致。 男孩也不生气识趣地闭嘴，毕竟顾池羽对他挺大方，金主说什么是什么好了。 顾池羽打了个哈欠，正犹豫着要不要回去睡觉。 舞台上的女dj调整了下嘴边的声麦，对着麦克风和大家热情宣布。 「接下来，有请我们m2的两位高人气驻唱歌手，戚年和苏小雅，给大家合唱一首《全部都是你》祝大家有情人终成眷属，早日脱单！」 话音一落，欢唿声一片。 平时这两位歌手，都是单独唱的，而且苏小雅是大咖，不天天坐班。 今天可真不错，可以一起同台了，惊喜惊喜！ 戚年？ 顾池羽一听到戚年的名字瞬间不困了，侧头看向舞台方向。 升降台缓缓升起，橘色光束灯照亮宽敞的舞台。 戚年拉着苏小雅缓步出场。 戚年穿着合身的黑色秀款西服，身姿挺拔，腰细腿长，英挺的脸带着淡淡的微笑。 身侧的苏小雅则一身酒红色包臀裙，将原本就火辣的身材展露无疑，脚踩一双十厘米细跟漆皮高跟鞋，及腰的棕色大波浪，御姐范十足。 舒缓轻快的伴奏响起。 戚年扬起手中的话筒，深情地看向苏小雅，薄唇微启。 第96页 「我的眼里 都是你，甜甜蜜蜜 u know what i mean 对你说我 喜欢你，我们一起牵手去旅行 ……」 苏小雅对视上戚年的眼神，激动到差点忘词，尽管昨天已经排练过了。 可没办法，自从去年戚年主动找她帮忙把唱歌的机会让给他，她就一直期待着能再和戚年接触。 第87章 喝不死你 手不自觉紧握了戚年一下，画着小烟燻的瑞凤眼写满爱慕，温声吟唱。 「好想对你说我喜欢你 baby，its gonna be like re or die baby,喜欢你的 bodyline 你的性格 你的 eyes 有你的城市都很美妙 baby！」 戚年被她盯的浑身难受，他只把这个对他平时照顾有加的美女看做姐姐。 没办法，也只能把心一横，硬着头皮演下去，为了三倍工资拼了！ 继续唱下去。 现场气氛被两人炒热，客人们都眼睛不眨地盯着舞台，没办法，这两位身材颜值都太顶了，而且唱功还好。 只有顾池羽脸冷的和冰块似的，一口咬碎了菸蒂里的爆珠，狞笑着。 看样子戚年还真不是像传闻中所说，和林玥是一对。 就凭他和苏小雅亲昵的举动，完全就是一对热恋中的情侣。 真不错，有了女朋友，你就有了软肋。 大过年的可算有一件顺心事了，这么久都没找到机会找戚年报仇，那条钻进他被窝的大蟒蛇他一直记着呢。 顾池羽朝一旁的服务生勾勾手。 服务生是个年轻小哥哥，微笑着上前。 「顾少，有什么吩咐？」 顾池羽一把搂住他的脖子，命令道：「一会儿，把戚年给我带过来，明白？」 服务生怯懦地点点头，「明白，明白，您稍等。」 一首歌结束，戚年和苏小雅刚走下台，值班经理就急匆匆赶过来，焦急道。 「小戚，顾少让你过去喝两杯，给哥个面子，意思意思就回来，行吗？」 一般驻唱歌手是不用陪酒的，除非情况特殊。 比如今天这种，顾家的小少爷放话他不敢不听，得罪了顾家人不仅自己饭碗难保，酒吧老闆也要受到牵连。 「不去。」 戚年一口回绝，刚在台上就看到了顾池羽，这狗完全没安好心，他现在过去岂不是自投罗网。 经理得不得罪人，酒吧老闆怎样，都跟他没关系，非亲非故的，他没有那么伟大，愿意牺牲自己保全别人。 他就一打工的， 不会对老闆有一点感情。 要他现在辞职都行，大不了再找别的工作。 「别啊，小戚，顾少的脾气你不知道，他要是不开心了，跟老闆说一声，你工作恐怕不保，你看咱出来混口饭吃，别跟钱过不去是不是？」 经理苦口婆心，你工作没了不要紧，别连累我啊！ 不等戚年回话，苏小雅主动搭话：「我替他去，姐可是千杯不醉，保证把他陪的服服帖帖的！」 她可不想以后在酒吧见不到戚年，不就是陪酒嘛，豁出去了。 「小雅姐，不用，不关你的事……」 戚年未等说完。 苏小雅已经拉着经理走向顾池羽的卡座，经理请不来戚年，也只能拿苏小雅救场了。 戚年一脸无语。 该死，这间酒吧苏小雅是他唯一不能不在意的人，毕竟半年前帮过自己，平时也对自己照顾有加。 「顾少，那个小戚不能喝，我怕扫了您的雅兴，您看让小雅陪您可以吗？」 经理胆战心惊地向顾池羽推销。 顾池羽挑挑眉，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的红裙美女。 戚年还真是个怂包，自己不敢来，让女朋友过来，真够可以的。 苏小雅见顾池羽不做声，主动端起酒杯，撩了撩头髮，嫣然一笑：「顾少，您看我来都来了，您就给我个机会呗？」 说着不断朝他抛媚眼。 顾池羽尽管对女人无感，可不得不承认，这娘们确实很漂亮，而且很会勾人。 一想到这是戚年女朋友，兴致大起，揽住她的肩膀，笑着道：「好啊，就你了！」 然后示意身侧的清秀男孩开酒，男孩内心一阵不爽，还是低眉顺眼地开了五十度的瓶伏特加，整整倒了三大杯，推到苏小雅身前。 「小雅姐，喝吧。」 苏小雅看了眼不远处舞台旁站在原地的戚年，对他悄悄比了一个ok的手势，然后大大方方地端起酒杯，连续消灭了三杯。 脸色光速红晕，打了个酒嗝，顿觉一阵天旋地转，晃了晃脑袋。 戚年抬头扶额，说好的千杯不醉呢，怎么三杯就要不行了。 看来今天他是躲不过去了，快步走向卡座。 苏小雅不服输地又拾起酒瓶倒了两杯，一杯递给顾池羽，发麻的舌头开始打结，。 「顾少，不能我一个人喝嘛，我们一起啊！」 苏小雅太过投入，完全不知道戚年已经来到她身后。 顾池羽挑衅地望着，得意道：「好啊，我喝一杯，你喝一瓶怎么样？」 苏小雅咽了口唾沫，犹豫了一下，还是一口答应，「没问题。」 拎起酒瓶，瓶嘴刚碰到端嘴唇，就被戚年拦下，「够了，别喝了。」 苏小雅茫然地侧过头，迷煳道：「诶，小戚你怎么来了？」 第97页 「诶呦，这不是缩头乌龟戚年吗，怎么？终于看不下去了？想来一出英雄救美吗？」 顾池羽翘着二郎腿，一副欠扁的嚣张模样。 戚年懒得搭理他，随手脱下外套，披在苏小雅肩头，对身侧服务生嘱咐道：「把小雅姐送去后台休息。」 服务生点头，过来扶苏小雅。 苏小雅甩开服务生的手，皱眉嘟囔着：「我没喝多，我不回去。」 戚年按着她的肩膀，直视她的眼睛，严肃道：「你要不回去，我辞职！」 戚年还是做不到眼睁睁看着别人替自己出头被欺负还无动于衷。 苏小雅瞬间萎了，重重垂下头，小声道：「那我去休息。」 「等等！我让你走了吗？」 顾池羽扣住苏小雅的手腕，脸色十分难看。 苏小雅面露惊恐，看了眼戚年，「小戚……」 她到底是走还是不走，一边是她得罪不起的顾家少爷，一边是暗恋许久的帅气弟弟。 戚年单刀直入问：「顾池羽，你到底想怎样？」 顾池羽松开她的手，笑着打开三瓶伏特加，往戚年身前一推，调笑道。 「你不是想出风头吗？很简单，把这些酒喝光，我就让她走！」 第88章 胃出血 戚年垂眸望着桌上三大瓶伏特加，眼皮直跳，还是一口答应道。 「好啊，我喝，你先让她走。」 他生怕顾池羽不做人，等他喝完还要再变着花样再为难人。 「小戚，我真还能喝。」 苏小雅担忧地拉着戚年衣袖，完全没有想走的意思。 「行！」 顾池羽爽快道。 反正他的目标就是让戚年喝到趴，这女人怎样都无所谓。 服务员忙拉着苏小雅匆忙退下。 戚年拎起酒瓶，仰头往嘴里灌，性感的喉结剧烈滚动着。 没来及吞咽的酒水顺着嘴角，流向线条流畅的下颌线，继而滑进白衬衫的领口。 薄薄的衬衫瞬间被打湿，露出完美的胸肌轮廓。 顾池羽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喉结不自觉紧了紧。 妈的，眼前的少年他自己有多讨厌心里清楚，可不得不承认，这小子是真的好帅，即使他不中意这款，还是被勾的心痒痒的。 狼狈喝酒的样子都那么迷人。 顾池羽身侧的小情人更是看呆了，本以为顾池羽就够好看了，可和戚年一比完全逊色下来。 直到一瓶酒喝完，戚年把酒瓶往桌上砰的一放。 顾池羽才回过神来，不客气道：「继续啊，别以为我会可怜你，不喝完你今天别想站着离开酒吧。」 一瓶下肚，戚年已经开始站不稳了，坐到顾池羽对面，拿起第二瓶伏特加，笑着道。 「我喝啊，我得谢谢你请我喝酒，平时我都点不起这么贵的酒，一下子三瓶，让你破费了哈。」 顾池羽眸色一暗，冷道：「一会儿你还能笑得出来算我输。」 他最讨厌戚年的一点就是，无论什么时候，境遇多糟糕，这傢伙都能装的没事人一样，装逼装的明明白白。 喝完这瓶，戚年全身泛红，视线开始模煳，胃阵阵绞痛。 「这就不行了？要不然你跪下给我道个歉，我或许会网开一面。」 顾池羽幸灾乐祸道，要是能看到戚年向他低头，那这个年过得是真不错。 戚年抬手用力揩拭了一下嘴角，提起最后一瓶酒，咕咚咕咚。 喝完后，彻底麻了，趴在桌上抬不起头来。 顾池羽满意地拉着小情人站起身，招唿来经理特别嘱咐道：「谁也不能扶他起来，就让他睡这儿好了！」 经理一阵胆寒，连声答应，他不敢不从，要是帮了戚年，传到顾少耳朵里，那自己饭碗又不保了。 五分钟后，戚年胃里翻江倒海，艰难站起身。 身旁的营销和经理面面相觑，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扶他一把。 戚年甩了甩晕乎乎的脑袋，晃晃悠悠来到卫生间。 门都来不及关，就蹲在在马桶前哇哇吐了起来。 一阵天昏地暗后，戚年喉咙一阵腥甜，竟是吐出一口血水来。 戚年手紧紧捂着灼痛的胃部，眯着眼望着马桶里鲜红的血迹，汗珠顺着额头流向眼帘，眨了眨眼。 口袋里的手机震了震，戚年吐了口气，无力地靠着墙壁，艰难掏出手机，看到联繫人：顾淮。 眼眸亮了亮，接通电话。 「戚年，你今天没上班吗？我在酒吧没看到你。」 顾淮站在化妆间旁的楼道内，从家里出来，知道戚年今天加班，就想过来看看。 戚年调整情绪，尽量让自己声音正常，笑着道：「那个，我提前下班了。」 他不想再让顾淮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这样显得自己很菜，哪个男人会喜欢弱者呢？ 「是吗？」 顾淮明明听到戚年那边隐隐约约的音乐声，和酒吧里的一样。 「是啊，我不是怕打扰你和家人团聚，就没……呕……」 戚年再次忍不住，趴到马桶上继续吐。 慌忙挂断电话。 「呕……」 戚年边吐边在心里暗骂顾池羽这个王八蛋。 让他喝这么多酒，不仅吐血，苦胆都要吐出来了，卧槽！ 半晌，戚年吐得差不多了，按下马桶开关。 第98页 湍急的水流声响起，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耳边传来沉稳的脚步声。 戚年扭头看向门外，瞳孔一震。 来人正是顾淮，穿着板正的黑色毛呢大衣，围着棕色羊绒围巾，神情复杂，有诧异有心疼还有说不出道不明的情愫。 「顾，顾哥？」 戚年尴尬不已，这叫什么事，他刚刚说的谎言，就被拆穿了。 顾淮默默走到他身前，从口袋里掏出一小包纸巾，迅速拆开，抽出两张递给戚年，轻笑道。 「吓到你了？」 戚年接过纸巾，扯起嘴角，「没有，我只是不想让你看到我喝醉，怕麻烦到你。」 既然谎言被戳穿，那真诚即是必杀技。 顾淮盯着戚年发红的眼睛，认真道：「要是我心甘情愿被你麻烦呢？」 顾淮知道，戚年有很多自己不知道的秘密，可他不愿意做调查，只想自己一层层剥开。 可越接触戚年，越心疼他，明明过得很不如意，可总是带着一副微笑面具，不愿意把悲伤直接表现出来。 对视顾淮无比真诚的眼眸，戚年内心一震。 过去为了保护自己设置的坚硬铠甲，在这一刻仿佛被打碎。 戚年鼻腔一阵酸涩，笑着道：「既然如从，恭敬不如从命，你得带我去医院，我好像胃出血了。」 明明都姓顾，顾池羽和顾淮怎么完全不一样，顾池羽就是个人渣中的人渣。 而顾淮…… 「没问题！」 顾淮转过身，把后背留下戚年，温声道：「上来吧，我背你！」 戚年吸了吸鼻子，跳上顾淮的后背，紧紧搂住他的脖子。 侧脸轻轻抵着他温热的后颈，好温暖，好温暖…… …… 顾池羽烦躁地将车停在马路边，刚说好要和他开房的小情人，突然家里有事跑了。 艹，真晦气。 顾池羽降下车窗，默默点燃一根烟，咬在嘴里吞云吐雾。 一会儿去哪是个问题，他不想除夕这天还要一个人睡。 可他的几个小情人都回老家过年去了，唯一离他近的也刚刚跑路了。 「不还钱是吧，今天就给你点颜色看看！」 「打他，往死里打！」 不远处寂静的街道突然响起咒骂声。 第89章 替身文学 顾池羽侧头看过去，只见没有一个行人的街边，昏暗的路灯下。 两个穿着黑色棉服的壮汉正对着躺在地上的白衣少年拳打脚踢。 还有一个叼着烟的中年男人站在一旁冷眼旁观。 顾池羽本不想管，可看清楚男孩的脸，心跳骤然加快。 一张清秀到不能再清秀的脸，和小渔有八九分相似，只是小渔的发色是棕的，这男孩是乌黑的，显得整个人更加楚楚动人。 顾池羽激动地走下车，把菸头往地上一丢，阔步走到几人身后，大声道。 「喂，你们怎么打人？」 打人的两位壮汉，停下手上的动作，见对方一副富家公子哥的打扮，同时看向中年男人等待他发话。 中年男人打量了一番顾池羽，勾起一边唇角，冷哼道：「怎么？你认识他？他欠我们好多钱，你要替他还吗？」 顾池羽没有马上回话，而是看向地上的男孩。 近距离一看，男孩还是和周小渔有所不同，小渔的一双圆圆的可爱鹿眼。 而男孩的眼角更加锋利一些，多了几分小渔没有的英气，浅褐色的瞳孔略带疑惑地望着他。 眼前的男人身高185左右，身材也很好，和时尚杂志的男模差不多。 穿着剪裁精良的合身深棕色毛呢大衣，黑色高领内搭，皮肤白皙，相貌俊朗，一双漂亮的桃花眼写满风情。 确认过眼神是他不认识的人。 「说话啊，你哑巴了吗？」中年男人不满道。 顾池羽依旧望着男孩，「欠你多少，我替他还。」 就凭这张脸，还个钱算什么，只要他能承受的范围之内。 中年男人瞬间变脸，笑着道：「十万，不多了，你肯定还得起。」 「明明我借的是五万！我已经还了你八万了，怎么还欠十万？」周言急道。 一年前，周言为了给奶奶凑手术费他才在网上贷款应急。 想着自己趁着假期多打两份工就能慢慢还上，可没想到利息像滚雪球一样，越来越大，根本还不完。 「你逾期了啊，有人帮你还你还不抓紧机会？」 要是周言再不还钱，他已经打算把这小孩儿卖到夜总会，看着细皮肉嫩的俊俏模样，应该能值个好价钱。 才十万，还以为多少，这点钱还不够他去一次夜店挥霍的。 顾池羽从钱包里翻出一张银行卡，夹在指缝递给那人，警告道。 「密码是六个零，要是你收了钱还敢找我朋友麻烦，别怪我不客气！」 那人笑着接过卡，连声答应。 「那是自然，你放心吧，我以后肯定躲着他远远的。」 说着带着手下，上了旁边的一辆吉普车。 周言站起身，一身雪白的棉服满是鞋印。 抬手蹭着嘴角的血迹，盯着顾池羽不解道：「为什么帮我？」 顾池羽一愣，完全没想到男孩开口就问为什么，他这是第一次见义勇为，按照电视剧里情节，他救完人之后，这男孩不是应该上来就眼泪巴巴的感谢他这个救命恩人吗？ 第99页 妈的，电视剧都是骗人的。 顾池羽笑了笑，缓缓开口：「因为你长的很像我一个好朋友。」 周言微微点头，掏出手机，打开微信界面戳出自己名片，认真道。 「你加我微信，这十万我分期还给你。」 顾池羽再次震惊，什么情况？他不是要他还钱的意思啊，况且这人是傻了吧，放着这么大的便宜不占，非要认认真真把钱还给他。 顾池羽配合地拿出手机加了男孩好友，不满道：「怎么说我也救了你，你也不说声谢谢。」 周言灿烂一笑，锐利的眼眸瞬间温和下来，郑重其事地给顾池羽鞠了一躬。 「非常感谢！你真是个好人！」 顾池羽再次不满，这话听着怎么这么不舒服呢！ 可男孩的笑实在太有杀伤力了，平日里他觉得小渔笑起来就已经很好看了，可男孩这种不笑看着有锋芒，笑起来很温柔，反差实在太强，完全扛不住啊！ 窝火道：「我不接受好人卡，至少你得请我吃顿宵夜表示感谢吧。」 「没问题，可是这个点了，饭店都关门了。」 周言为难道。 拜託，大过年的而且又是凌晨了，哪还有饭馆开门，况且他是真不想下馆子，还没发工资，兜都比脸干净。 顾池羽思索了片刻，问：「你会煮饭吗？」 周言点点头，「好吧，不嫌弃的话，我家就在附近。」 顾池羽心中暗爽，绅士道：「我送你，我车在马路对面。」 「不用，我有车。」 周言走向电线桿旁边倒地的白色小绵羊电动车，大大方方地把车子立起来。 顾池羽惊得瞪大双眼，好傢伙，这么冷的天，骑车他不会冻死吗？有这么穷吗？ 而且他还刚挨了打，怎么骑？ 顾池羽试着上前沟通，让他把车先寄放这里，明天他再送他过来取，可周言坚持要骑回去。 没办法顾池羽只能开着车跟在自行车的身后。 半小时后。 周言带着顾池羽来到扶他公寓。 进了电梯按了三楼。 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楼道的灯还亮着。 周言走在顾池羽身前，带他拐了弯。 顾池羽一眼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站在楼道的303号房门前。 那头标志性长发和黑色风衣太过让他印象深刻。 林玥倚靠着门板，支着长腿，正握着手机玩小游戏，听到动静也看了过来。 四目相对，仿佛让沉寂的走廊又上了一层冰霜。 顾池羽刚要开口，想到男孩还在身边，硬生生将要说的话咽了回去。 真尼玛邪门，怎么会在这种便宜公寓遇到林玥。 而且这傢伙大晚上不进屋，在楼道走廊里干嘛？果然是神经病。 林玥见他没找茬，也懒得搭理他，继续玩游戏。 周言来到林玥对面，拿出钥匙，正要开门，见顾池羽脸色不对，询问道：「怎么了？」 顾池羽笑着敷衍：「没事。」 一想到一会儿可以吃男孩煮的宵夜。 还可以趁机拉近关系，占占便宜，运气好点能上垒都说不定，不快的心绪一扫而光。 第90章 摸头杀 岂料顾池羽很不走运，周言是个说到做到认死理的人，说吃饭就只是吃饭，吃完饭见顾池羽不愿意走的意思，很大方地把卧室让给了顾池羽。 自己坚持要睡沙发。 林玥望着手机胜利的游戏界面，无聊地退出了游戏。 他已经等了戚年两个多小时了，无奈钥匙丢了他进不去门。 凌晨快三点了，又是大年夜，根本没有开锁师傅愿意上门。 给戚年打电话又是关机状态，问酒吧那边对方说戚年提前下班了。 林玥再次翻到戚年的电话号码，要是戚年再关机，他就要大范围找人了。 指尖刚要碰到拨号键，微信突然弹出最新消息。 林玥打开微信界面，来自戚年的最新消息：「我今晚不回去了，出了点状况，明天和你说，你先找个地方住一晚。」 林玥第一反应就是要打电话问个清楚，可还是按捺住了，既然戚年说明天告诉他，而且这么晚了，他应该很困吧。 敲下一个字：「好。」 …… 翌日，清晨。 戚年缓缓睁开眼，望着白花花的天花板，鼻尖充斥着淡淡的消毒水味和百合花的芳香。 胃好像缓解多了，没有那么疼了。 右手好似比平时沉重一些，戚年动了动手指，才发现病床边伏在凳子上睡着的顾淮，一直紧握着他的手。 戚年实在不想叫醒照顾了他一夜的顾淮，可他好渴，喉咙也难受的厉害，舔了舔干裂的唇。 要手被顾淮紧紧握着，他要是起身拿床头柜的手杯，肯定会吵醒他。 戚年深唿了口气。 算了，再等一会吧，还早，让他好好睡会儿吧。 顾淮像是感知到了，戚年的需求一般，缓缓抬起头，迷迷煳煳望向戚年，无神的瞳孔瞬间聚焦。 「你醒了？」 「嗯。」 戚年笑了笑，抽回手，起身拿起床头柜的水杯就要往嘴里送。 「等等，那是冷水。」 顾淮连声阻止，刚胃出血还喝凉水，这孩子儿是真的不会照顾自己。 第100页 「凉水？」 戚年一愣，这么多年都喝凉水的他不觉得凉水有什么问题。 顾淮拿过戚年的水杯，提起桌上的热水壶。 杯子里本身也凉白开水，所以直接往杯子里加了些热水，再次递给戚年，叮嘱道。 「一周内你都要注意饮食，太凉太热，油腻荤腥都不能吃，还有你常吃的泡面更不要吃，要不然你胃还会疼。」 「嗯嗯。」 戚年乖乖答应，仰头喝了一大口热水，舒爽不已。 暗暗感慨，叫顾淮一声哥，真没有白叫，懂得就是比他多。 这种被人关心照顾的感觉，好像短暂地弥补了他缺失温暖的童年。 顾淮温声问：「饿不饿？」 本来没觉得多饿，被顾淮这么一问，突然感觉肚子空空的，好想吃东西。 眨了眨眼道：「饿了，我想吃叉烧，沾酸梅酱的那种。」 一想到酸甜可口的酱汁配上蜜汁叉烧肉，口水就忍不住要流下来了。 顾淮严重怀疑戚年还没有睡醒，明明他刚刚提醒过戚年这几天忌荤腥。 顾淮温柔一笑，宠溺道：「行啊。」 「真的？现在好像时间还早，不知道能不能买到。」 戚年认真起来，真的很想吃叉烧…… 岂料下一秒被顾淮拉回现实，认真道：「等你彻底好了， 我再带你去吃。」 戚年希望落空，盯着顾淮漆黑的眼眸，不满道：「顾哥，你变了，你不诚实了。」 顾淮挑了挑眉梢，轻笑道：「我记得貌似某人昨天刚骗了我一次。」 戚年忙避开顾淮的目光，抬手干咳了两声，心虚道：「我那不是情况特殊嘛。」 戚年这副别扭样子，落到顾淮眼里完全可爱得不行，是平时看不到的模样。 顾淮情不自禁抬手抚了抚他的头，轻哄道：「好了，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我去给你买饭，你先休息一会儿。」 男人宽厚的手，仿佛有什么魔力一般，轻轻一触碰他，戚年身体瞬间被定住。 憔悴苍白的脸颊光速红晕。 直到顾淮彻底离开。 戚年脸还烫的不行，重重唿了口气，脑子乱成一团浆煳。 什么情况，怎么最近面对顾淮脸红的频率越来越严重了。 以前和周小渔在一起的时候也没这样啊。 怎么回事？难道他真的不知不觉喜欢上顾淮了？ 戚年用力摇了摇头，不可能，他接近顾淮只是为了方便復仇，并没有带着任何感情。 圣诞节那晚和顾淮看电影《色戒》的时候，戚年就警告过自己，绝对不能在復仇过程中爱上了顾淮，要不然下场一定会很惨。 顾淮也说过，既然电影中的女主别有用心接近男主，那就应该做好觉悟，两个人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不可能善始善终。 一小时后，顾淮提着早餐回来。 戚年尽管嘴上说想吃肉，可面对素菜和粥也吃的津津有味。 吃饱喝足后，戚年突然想起林玥还在等他，而且还要下午还要上班。 便和顾淮说道：「我们走吧，我没事了。」 顾淮脸色微变，阻止道：「你至少要住三天院。」 胃出血不算小事，要是回家自己不注意，再次出血可能会加重病情。 「啊？可是我现在不痛了。」 戚年一脸震惊，三天，三天不上班，少赚多少钱啊，况且他现在感觉好多了。 顾淮握住戚年微凉的手，沉声道「住院费我帮你交好了，不用担心，永远要记得无论什么时候身体是最重要的。」 我知道你没有家人的惦念，但是至少有我，我想好好保护你。 戚年望着顾淮关切的目光，一股不知名的愧疚感悄然而生。 此刻他真真实实感受到顾淮对自己超越了友情的照顾。 可他一直是带着目的有意接近他，甚至完完全全把他当成自己復仇顾池羽的工具人。 戚年缓了缓，笑着道：「好吧，等我出院，请你吃烧鸟。」 虽然很贵，可上次顾淮吃了不少，而且环境确实不错。 不等顾淮回话，口袋里的手机震了震，顾淮掏出手机看了眼联繫人，站起身，又轻轻拍了拍戚年的脑袋，哑声道：「乖，我去接个电话。」 第91章 追尾 戚年咽了口唾沫，条件反射回了句，「好的。」 说完，内心无能狂躁。 不合适吧，我堂堂勐攻，总是被一个大男人摸头，颜面何在啊？ 就因为顾淮比他年长吗？ 不就是长的很帅，事业达到巅峰，钱多到几辈子花不完，做饭超级好吃，照顾人很有一套，滑雪，射箭，围棋，网球都比他厉害一点吗？ 很了不起吗？ 确实很了不起，戚年有些沮丧地垂下头，对比自己顾淮确实很成功，甚至相处这么久他都没有发现对方的缺点。 顾淮接完电话回来，跟他说要去公司一趟，晚点再来看他。 戚年钻进被子，颓然地望着天花板。 昨晚顾池羽对他的态度，肯定开学还会继续找他麻烦。 而顾池羽最大的软肋就是小渔，他已经促成二人分手了。 那如今他应对顾池羽最后的底牌只有顾淮了，可顾淮对他虽然很好，但毕竟拿他只当好朋友。 第101页 如果现在真让顾淮在他和顾池羽之间选一个，那肯定是顾池羽，顾淮只是看着有点高冷，其实很宅心仁厚，对待顾家人都十分照顾。 毕竟是他堂弟，顾淮也不会为了他一个外人轻易放弃。 嗡嗡嗡！ 床头柜的手机响了起来。 戚年拾起手机，看了眼联繫人：林玥，忙接通电话。 「餵。」 「年年，你回家了吗？」 林玥这一晚都没睡踏实，躺在床上一直在想戚年到底出了什么状况，握着手机，揉着眼睛迷迷煳煳问。 戚年抿了抿唇，尴尬道：「那个，我住院了。」 昨天他还以为不用住院，才告诉林玥自己今天回家。 「什么？」 林玥腾地坐起身，声音拔高：「哪间医院，我马上过去！」 戚年忙嘱咐：「人民医院，我其实没什么事了，你别开快车，注意安全，知道吗？」 「嗯。」 林玥挂断电话，迅速穿好大衣，抓起车钥匙冲出房间。 戚年盯着手机屏幕，眸色暗了暗。 他其实还有一张王牌，就是林玥，顾池羽怕林玥跟老鼠见了猫一样。 或许不用通过顾淮，利用林玥就可以制服顾池羽。 林玥手黑的一匹，上次在学校，如果不是他拦着，恐怕就会把顾池羽当场打死。 戚年勐地摇了摇头。 不行，他在想什么，如果说最开始拉拢林玥完全是因为要牵制顾池羽。 可和林玥相处这么久，他完全忘了初心，把林玥当成最好的兄弟，林玥对他的好他都记在心里。 为了復仇，要他做出利用好兄弟的事，他做不到。 戚年颓然地放下手机，算了，再找别的突破口吧。 不多时，林玥风风火火赶过来。 掀开戚年的被子上下打量，面色凝重：「伤哪了？到底怎么回事？」 林玥带着一身冷气，手也冰冰凉的，戚年忙扯回被子，无奈道：「没受伤，就是喝酒喝多了，真的。」 林玥蹙了蹙眉，质疑道：「那怎么要住院？」 戚年搓着林玥的手，试图让他暖和冷静下来，笑着道：「那个，喝太多了，胃出血。」 林玥不满地甩开戚年的手，抚向他的脸颊，凑近他，盯着他的眼睛，冷声问。 「和谁喝的？」 戚年平时喝酒都很有节制，不会让自己喝醉，怎么会喝到胃出血住院的地步？ 戚年对视上林玥极具压迫性的眼神，打了个寒颤，喉结滚了滚，淡定道。 「昨天不是过年嘛，一开心就没控制住和同事多喝了两杯。」 绝对不能让林玥知道是顾池羽灌他酒，要是林玥不计后果把顾池羽打死了，那不得进去踩缝纫机。 戚年一直以为林玥只是看起来不好相处，浑身带刺，其实骨子里就是一个单纯的叛逆小孩儿。 直到后来的后来，他才发现他错了，林玥并不是他想的那么单纯，比他还要阴狠。 林玥质疑：「真的？」 「真的，我骗你干嘛。」 戚年扒开他的手，真的好凉啊。 林玥这才放心下来，「吃饭了吗？」 「吃过了。」戚年说。 林玥望了眼垃圾桶里的空饭盒，明明是两个人的分量，还有床头柜的大束百合花，一定是有人来看过戚年了。 内心一阵不爽，折断一只百合花在指尖把玩，用花瓣锤了一下戚年的眉心，不悦道：「顾淮来过了？」 林玥知道戚年没有家人，除了他就只有顾淮这一个人朋友了。 戚年一怔，不是吧，这都能猜到，怎么这么聪明？ 干笑两声，敷衍道：「好像来过吧……」 咯吱！ 娇艷的百合花在林玥手中断成两截，林玥脸色极其难看。 「他把你送进医院的？」 戚年慌忙否认，「没有没有，他早上才来的。」 要是林玥知道昨晚自己故意躲着他，肯定会炸毛，毕竟他对林玥承诺过，林玥是他最好的朋友。 或许，不仅仅是爱情会有排他性，友谊也是有的。 当两个亲密无间的好朋友，突然有一天插进另外一个人，对方肯定不舒服。 林玥脸色稍微缓和下来。 此时房门扣响，紧接着护士推着护理车进房间给戚年打吊针。 等扎完吊针，林玥坐到戚年床边，用遥控器打开电视，问他。 「看点什么？」 戚年眨了眨眼，坚定道：「《沉默的羔羊》。」 最近戚年开始迷恋犯罪片，这电影的男主是个高智商杀人犯，=。 被警方通缉了好多年，终于把他抓进监狱，可最后男主还是用完美的计划逃脱了。 林玥侧头看向戚年，露出几分欣赏的神色。 他记得几个月前带戚年看和这个差不多类型的《月光光心慌慌》，戚年还害怕的不行。 真不错，短短几个月进化了，竟然不怕了。 …… 三天后，戚年出院。 林玥将他送回家，便回公司忙去了。 戚年一个人在家实在无聊，索性背上吉他去酒吧上班去。 下班后，已然是深夜。 漆黑的夜空飘着雪花。 戚年骑着小绵羊，逆着寒风，行驶在宽阔的街道。 第102页 再转个弯就要到家之际，戚年一阵胃绞痛，许是冷到了。 便在转弯之际，放缓车速。 下一秒，车尾迎来一阵强劲的冲击力！ 轰隆一声！ 戚年连人带车不受控制滑出街道，滚落到路边的阴沟里。 第92章 相见恨晚 还好戚年反应快，车子没有压住到腿，却还是膝盖痛的不行。 真无语，最近是水逆了吗，刚出院就被人追尾怼进沟里。 戚年倒在雪地，表情痛苦扭曲，侧头望向街道。 和他追尾的是一辆白色小绵羊，车主一身白衣，忙卸下头盔，跳到他身边，紧张道。 「你没事吧，我马上送你去医院，真的很抱歉。」 戚年茫然地眨了眨眼，这张脸和小渔太相似了，恍惚间还以为是小渔，可近了一看，还是不一样，这少年眉眼更英气一些。 脑海中努力搜索原文剧情，此人叫周言，为人正直阳光，理工大学大四的学生。 父母双亡，被奶奶奶抚养长大，在顾池羽和周小渔闹矛盾的时候被顾池羽追求。 因为从小缺爱，顾池羽为了得到他照顾他无微不至，又骗他说自己是单身，两人很快便在一起了。 后被周小渔发现，顾池羽果断和周言分手，周小渔害怕顾池羽再和他有牵连，就找人向他泼了硫酸。 毁容后的周言，奶奶也因病去世了，一时想不开便跳楼自杀了。 「同学？」 周言慌张道，还以为自己把人撞傻了。 戚年这才回过神来，笑着道：「没事，不用去医院，就是磕了膝盖。」 戚年不愿为难一个和他同样命苦，结局悲惨的人，他可以靠提前知道剧本改变命运走向。 可周言又能如何呢？ 周言扶着戚年上了马路，随后又帮他把车推了上来，车子也有些破损，不过应该还能骑。 周言愧疚道：「真没事吗？要不要去医院好好检查一下，还有车我也会帮你修。」 「没事，我们加个微信吧，然后车子修理费你到时候转给我。」 戚年掏出手机，既然有缘相识，或许他的介入可以间接改变周言悲惨的结局。 毕竟敌人的敌人就是自己的朋友。 「好的。」 周言加了戚年微信，还是不放心道：「你家在哪儿？我送你回家吧。」 深更半夜的，腿又受伤了，如果不让他送他真的过意不去。 「我家就在前面的公寓，很近。」戚年说。 「扶他公寓吗？」 周言诧异，再次打量了戚年一番，很帅，是那种很符合大众审美的长相，精緻立体还很a. 怎么从来没在公寓见过他，转念一想或许是自己刚搬了不久，所以没见过。 「嗯，我真得走了，再见。」 戚年推着车子，一瘸一拐往前走，再不走要冻死了，胃也疼的不行。 周言也推着小绵羊跟上，漂亮的眼睛弯成月牙，微笑道：「我也住那。」 戚年脚步一顿，不是吧这么巧吗？ 接下来还有更巧的，周言就住在他对门。 戚年彻底懵逼，什么情况？ 周言热情地邀请戚年去他家，然后还让他挽起裤腿帮他包扎伤口。 望着蹲在自己身前，垂头细心地拿着沾了碘伏的棉签擦拭伤口的周言。 戚年再次恍惚起来，周言地低头实在太像小渔，只是没有小渔温柔，手法很粗鲁。 疼的戚年直咬牙。 「你单身吗？」 戚年本不想这么突兀的问，刚认识就问人家私密话题。 可他太想知道因为他的一系列不按剧情走，有没有改变周言的轨道。 原着里这个时间点，顾池羽和周言已经在一起了。 周言头也不抬道：「嗯。」 他之前的课余闲暇时间都用来兼职赚钱了，今年下半年就要实习了，根本没时间谈恋爱。 戚年暗暗松了口气，没有就好。 「你胃疼吗？」 周言发现戚年进屋以后一直捂着胃部，而且脸色也很不好。 「嗯。」 戚年感觉已经痛麻了。 周言贴好纱布，站起身正色道：「我给你煮点小米粥吧，刚好我也没吃饭。」 戚年愣了愣，旋即嘴角上扬，「谢谢。」 半小时后，热气腾腾的小米粥出锅，还有两盘绿油油的青菜 吃饭间，两人闲聊起来，因为都喜欢动漫，迅速找到共同话题。 让戚年颇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聊到了凌晨三点，周言明天还要上早班，只能不舍地送戚年出门。 …… 戚年回到家，洗了个澡爬上床。 把眼罩一戴沉沉睡去。 一觉睡到中午，戚年迷迷煳煳扯下眼罩，刺眼的阳光晃得他再次闭上眼睛。 顿觉胸口十分沉重，垂眸一看，吓了一跳。 林玥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正紧紧搂着他，脑袋贴在他胸膛，瀑布般的乌黑长髮散落在他赤裸的胸膛。 正午的阳光映在少年白皙的脸庞，卷翘纤长的睫毛打下淡淡的阴影，鼻樑又挺又直，下颌线锋利流畅，好似一幅清冷古风美人图。 戚年没心情欣赏他的盛世美颜，他只感觉喘不过气，嫌弃地拍了拍他的脸。 第103页 「起来！」 林玥微微睁开眼，看清楚眼前人。 抬起头，下巴继续垫在他胸口，泛红的眼尾弯了弯，声音暗哑低沉。 「年年，你醒了？」 「赶紧起床，下次来我这儿能不能提前打声招唿，吓死人了！」 戚年烦躁不已，其实他做什么事都喜欢提前规划一下，可林玥完全和他相反，无论做什么都是随心所欲。 林玥不以为意，更加过分起来，搂紧戚年的腰。 侧着头，微凉的鼻尖轻轻蹭着戚年的修长的脖颈，贪婪地在嗅着他的味道，暗声道。 「再睡会儿，好睏……」 他昨晚忙了一个通宵，直到早上才有时间休息，管过来找戚年，看戚年睡的正香就没有叫醒他，现在才中午。 戚年被林玥撩的血液加速沸腾，刚醒来本就身体敏感，再放由他下去，可能他就要有反应了。 趁林玥不注意，一把推开他跳下床，拾起床头柜的手机，火速逃离卧室。 来到卫生间，对着镜子刷牙。 洗漱台的手机震了震，戚年左手滑动解锁。 来自顾淮的最新消息：「明天沈玉过生日，你想来吗？」 戚年挑了挑眉，他对沈玉真没什么好感，可为了加速攻略顾淮还是答应下来。 第93章 沈医生 沈玉的生日派对选在市中心一家私人会所。 顾淮从外地赶回来，就让戚年先过去，一会儿在会所碰面。 戚年怕一会儿喝酒，就打了车过去。 在服务员的指引下来到包房。 似乎隔音效果很好，或者人还没来齐，门外挺安静。 戚年推开门。 瞬间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刺鼻的酒精和香水味扑面而来，灯光很暗，电子金属乐震耳欲聋。 长桌上摆满各式名贵的酒水，沙发坐满男男女女，穿着打扮时髦又贵气，有几位是的当红小生。 大家正围在桌面玩着纸牌游戏，等戚年进门。 喧闹的包间安静片刻，数道目光看向戚年。 包厢内美女帅哥不少，可都染着几分的世俗媚气，可戚年完全不同，又a又飒，有着完全没有被世俗污染的纯粹少年气。 戚年目光扫视了一圈，落到坐在c位的一身白色西装的沈玉身上，笑着道。 「沈医生，生日快乐。」 说着上前递上自己的礼物。 岂料沈玉完全没有要接的意思，推了推鼻樑的金丝眼镜，质问道。 「我有请你吗？」 众人表情微变，纷纷看向戚年，完全一副看好戏的架势。 只有看不下去的方谨言，笑呵呵地帮戚年忙打圆场。 「那个，沈玉喝多了，别听他的，来都来了，快坐吧。」 急忙空出自己身边的位置邀请戚年。 沈玉完全没有放过戚年的意思，漆黑的眼底带着几分挑衅。 他上次在医院明明委婉提醒过戚年别不自量力缠着顾淮，可这小孩儿在忽悠他，嘴上答应的好好的，还是缠着顾淮。 往年他的生日，顾淮从来没有邀请过外人，这次竟然要说带戚年来，显然是不把小孩儿当外人了。 戚年这次没有再顺着沈玉，对视上他挑衅的目光，薄唇上扬，轻笑道。 「是顾哥请我来的，我是看你是顾哥朋友才来，既然你不欢迎我，那我走就是了！」 说着潇洒转身，就要往门外走。 方谨言赶紧冲过来，拉住戚年一边劝戚年一边沖沈玉使眼色。 沈玉咬咬牙，只能不情不愿道：「好了，刚刚开玩笑的，当然欢迎你！」 本来想吓吓戚年让他难堪毕竟这么多人看着，等着他灰熘熘逃走。 可他非要刻意提是顾淮让他来的，这明摆他一会儿就要和顾淮告状。 这小孩儿看着正派，原来是装出来的，心眼多的很，怪不得能吊住顾淮。 戚年也没有得理不饶人，跟着方谨言入座。 沈玉依旧没有要放过戚年的意思，拉着戚年一起玩牌，不断给同伴使眼色出老千。 奈何戚年不知是运气好还是牌技高超，几番下来愣是一口酒都没喝到。 沈玉实在气不过，拿起两个骰盅将其中一个放到戚年身前，提议道。 「一起玩没劲儿，不如我们单挑？」 不赶在顾淮来之前让戚年出丑，等顾淮来就没机会了。 戚年眼眸微敛，没有马上回答。 这傢伙今天是怎么了，一直找他茬，之前自己好像没有得罪过他吧？ 难道沈玉喜欢顾淮？但不知道什么原因一直没有表白，所以把他当成情敌？ 要真是这样，沈玉对他的针对举动就可以合理解释了。 方谨言拉了拉戚年胳膊，在他耳畔小声提醒。 「你可别答应啊，这货天天泡吧，你玩不过他的。」 他对戚年印象一直不错，很支持顾淮和戚年在一起。 也知道沈玉对顾淮有想法，但他总觉得沈玉配不上顾淮，谁会喜欢一个情场浪子。 「没事，我有把握。」戚年回道。 刚刚发信息告诉他还有十五分钟到，既然如此，就好好陪他玩玩。 戚年手按着骰盅，盯着沈玉，淡淡一笑：「好啊！怎么玩？赌什么？」 他做这么久夜场也不是白干的，深得销冠深传。 第104页 「既然是一对一，那就比大小方便一点。」 沈玉站起身，优雅地捲起衬衣衣袖，连续开了三瓶威士忌，同时倒入巨大透明的玻璃酒桶。 「输了要么把这酒喝完，要么选一个人接吻五分钟。」 要是戚年选择接吻，他就会拍视频录下来，记录一下戚年噼腿顾淮的精彩瞬间，发给顾淮看。 要是戚年一口气喝这么多酒，任他酒量再好也扛不住喝这么多，肯定得进医院，他可以帮忙拨打120急救电话。 「哇哦，玩的好大呀！」 「真刺激，一会要接吻我可要拍照了！」 「沈总，加油啊！」 众人看热闹不嫌事大，数道不善的目光看向戚年，开始起闹。 戚年看了眼酒壶，顿觉一阵胃疼。 他才刚出院，要是再喝这么多，会死吧？ 戚年看了眼手机，还有不到十分钟顾淮就到，不出意外应该没事，他们也就只能玩两把。 戚年拎起骰盅，坚定道：「没问题，开始吧。」 沈玉紧随其后，半晌，二人同时掀开骰盅。 大家纷纷凑头过来看，脸色难看，不可置信道：「沈，沈医生输了……」 只有方谨言乐的不行，拍了拍戚年肩膀：「行啊，小戚，没看出来啊，你摇骰子这么厉害！」 沈玉狠狠瞪了眼戚年，随手拉过刚刚带过来的漂亮男伴，不由分说地捏着他的下巴亲了上去。 吻的那叫一个缠绵，娇滴滴的男孩脸红的跟番茄一样。 周围人都不自觉咽了咽口水，沈玉真的是看起来斯文矜贵，一和人接吻完全变了个人，粗野大胆…… 只有方谨言和戚年面面相觑。 这感觉怎么说呢，有种看小电影现场直播的感觉，但是主角是你认识的人，真的很尴尬好嘛。 五分钟一过，沈玉将男孩一推，又坐上酒桌气势汹汹沖戚年道：「再来！」 「来！」 戚年这回开始放水，不出意外顾淮很快就要来了。 方谨言紧盯着戚年手里的骰盅，待他开盅，瞳孔一震。 「我去，不是吧，这么小！」 三个二，两个一。 沈玉冷哼一声，得意道：「你输了，我五个五！」 说着端起酒杯浅喝了一口，冷眼望向戚年，挑衅道。 「戚年，喝酒，还是找人接吻？」 第94章 我想亲你 戚年手里攥着一枚骰子，盯着手机上的时间。 心脏不由得加速跳动。 快来啊，顾哥，再不来我就要玩脱了！ 我可不想再胃出血进医院了，当然更不想亲在场的任何一个人。 「喂，说话啊，装傻可不行，输不起了吗？」 沈玉不满道，周围人也开始小声抱怨。 方谨言看了看戚年又看了眼桌中央那么一大桶酒，心想戚年肯定是喝不下去，想找个人亲吧。 于是方谨言发扬起助人为乐的精神，看向戚年正义凛然道。 「小戚，要不你亲我吧，我保证不伸舌头！」 戚年：「？？！」 沈玉：「！！！」 众人兴奋地拍巴掌尖叫吶喊。 「哇偶，方总这是看上这位小帅哥了嘛？」 「好激动啊，方总你放心我们肯定不拍照。」 「可是这位弟弟好像是顾总的人吧？」 「没关系游戏而已，亲个嘴而已，不用那么较真嘛！」 沈玉眼中闪过一抹狡黠，偷偷把桌面的手机调到录像模式，悄悄将镜头对准二人，虽然不爽戚年也能得到发小方谨言的偏心。 但无所谓，他只在意顾淮，要是顾淮看到方谨言和戚年亲吻，肯定会把戚年狠狠甩了。 戚年眼看着身侧方谨言慢慢凑近自己，一张脸在自己眼前放大。 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方谨言，不得不说，这人长的还挺帅。 气质不像顾淮那么冷峻，也没有林玥那般危险。 男人身材很好，看得出经常锻鍊，健康的小麦色皮肤，穿着笔挺藏青色的衬衫。 壁灯散发着橘调光芒映在男人英挺的脸庞，五官立体，脸部线条柔和，薄唇微翘，一双好看的杏眼，澄澈明亮。 不带一丝情慾，看得出来，他真的单纯的想帮戚年。 虽然有点符合戚年审美，但戚年也不是随便的人。。 「打住！」 戚年一拳抵在方谨言胸膛。 「亲啊，不想亲喝酒啊！」人群中有人不满提议。 戚年面色不改地侧头望向门外。 终于发现一道欣长的身影。 戚年心中暗喜，沉声问。 「顾哥，我可以亲你吗？」 聒噪的包厢瞬间安静下来，众人纷纷望向门口。 西装革履的顾淮面无表情伫立在门外。 方谨言忙起身离戚年老远，笑着解释道：「老顾，那个，我们正玩游戏呢，戚年输了。」 妈耶，好险啊！ 还好刚刚戚年拒绝他了，要不然顾淮看到他和戚年亲了，肯定得拿他开涮，看来要学雷锋做好事也是有风险的。 顾淮没有做声，缓步走进房间。 沈玉紧紧盯着顾淮，暗暗收紧拳头，指尖抠着掌心。 顾淮不会真要亲着小孩儿吧，不会吧，不会吧。 他觊觎了这么多年的男人，真的喜欢上别人了吗？ 第105页 只见，顾淮走到戚年面前，微微低头俯视着少年，目光相视，眸色逐渐温和下来。 戚年反倒不自在起来，无措地舔了舔唇瓣，手指扒着裤缝。 他刚刚只是试探一下而已，没料到顾淮会这么主动过来。 沈玉脸色十分难看，艰难扯起嘴角，向顾淮解释：「你不用当真的，游戏而已。」 话音一落，顾淮伸手搂住戚年的劲瘦的腰。 戚年身体一僵，被迫跌进男人温暖的怀抱。 顾淮垂眸望着戚年粉红的薄唇，淡定道：「可以。」 「？！！！」 众人震惊不已，要知道顾淮可是单身了三十年之久，且从没有任何花边绯闻。 今天突然出现的男孩，大家都以为顶多是顾淮实在太空虚寂寞，也就是随便玩玩，不会拿他当回事。 可如今竟然在这么多人面前，答应男孩这么大胆的请求。 可颜艺最夸张的当属方谨言和沈玉，一个兴奋得仿佛吃到惊天大瓜，一个脸色跟吞了苍蝇一样难看。 戚年从顾淮刚刚同意，就大脑一片空白。 意识到被这么多人看着，逆反心突然就上来了。 突然抬手揽住顾淮的脖子，在他嘴唇上印上重重一吻！ 他是攻，要亲也是他主动，他带节奏，不能让顾淮压自己一头。 砰的一声！ 是沈玉心碎的声音。 大家也激动得不行，但都不敢大声喧譁，毕竟顾淮在场，还是要收敛。 戚年意犹未尽还想一回之际，顾淮无奈一笑，侧过脸看向众人，冷声道。 「还没看够？」 方谨言立马反应过来，「行了，都出去吧，给你们换个包厢。」 大家纵有吃瓜的心也没有吃瓜的胆，纷纷抓起外套，二话不说往外走。 很快，房间只剩四人，戚年，顾淮，方谨言，沈玉。 沈玉气得脸色铁青，好傢伙，顾淮竟然为了这小孩儿，把他朋友全赶跑了！ 盯着戚年内心窝火，却不敢多说什么。 戚年脸红得不行，背却挺得很直，对视沈玉的眼眸不卑不亢。 顾淮有些不悦：「你俩怎么不走？」 「啊？你们还想干嘛？这可是包厢，上来就这么刺激吗？没看出来老顾，你平时一本正经的，没想到……」 方谨言话还没说完，被顾淮一个眼神吓得乖乖闭嘴。 沈玉哀怨道：「我今天生日哎！」 顾淮还有没有良心，怎么说他们也做了这么多年的好兄弟，就是不看在我喜欢你的份上，作为朋友也过分了吧，竟然也赶他出去！ 顾淮搂紧戚年，沉声道：「你不欢迎戚年就相当于不欢迎我。」 沈玉脑袋嗡的一下，好傢伙，这小孩儿这么快就告状了，什么时候的事，他怎么没发现？ 「行了，出去了，我们换个包厢一样。」 方谨言拉着不情不愿的沈玉往外走，还很贴心地把门关严。 此刻，房间只剩顾淮和戚年。 音乐早早被沈玉关了，安静得可以闻到彼此的唿吸。 戚年还被顾淮抱着，忙挣脱他的怀抱，坐回沙发，端起一杯冰水，仰头咕咚咕咚喝了起来。 直至一杯水喝完，烧得快冒烟的脸才逐渐降下温度。 放下水杯，顾淮已经来到他身侧，抬手轻轻握住他修长的脖颈，拇指摩挲着他滚动的喉结，眼神极具压迫感。 第95章 考虑考虑 「为什么亲我？」 戚年抿了抿唇，正色道：「输了嘛，要选个人接吻五分钟。」 「五分钟？」 说着顾淮眼神落在戚年清润的唇上。 戚年茫然地点点头：「是啊，怎么……」 不等戚年说完，顾淮勐地一把揽住戚年的后颈，在他微凉的唇轻轻啄了一下。 「五分钟还没到，我们继续。」 说话间固定捏住戚年的下巴，肆无忌惮地吻了上去。 「唔……」 戚年勐地睁大眼睛，大脑陷入短暂的空白。 等意识过来时，已经完全被顾淮掌握了主动权。 男人的吻技生涩却格外热烈，完全没有了平时的克制。 戚年微微皱眉，拉住男人的领带用力一扯，顺势跨坐到男人身上，搂住男人后颈，化被动为主动。 不知过了多久，戚年突然发现自己已经扯开了男人的领带，领口也开了三颗扣子。 忙从顾淮身上下来，帮他重新系衬衣的扣子，葱白的手指微颤，泛红的眼梢弯成了弯，声音暗哑。 「抱歉，抱歉……」 他这是怎么了？竟然在会所的包厢里扒人家衣服，还想…… 顾淮却显得淡定许多，悠然地靠在沙发，。 漆黑的眼眸望着窘迫的少年，薄唇微扬，从桌角的烟盒里敲出一根烟，夹在指缝， 淡声问。 「如果我不来，你会选谁？」 戚年一怔，手上的动作顿了顿，顾淮问的明显就是送命题吗？ 如果他不来，他可以就随便找个藉口甩赖开熘了。 但很明显，顾淮要的不是这个答案。 戚年抬起头，指节卷着他的领带，盯着他的眼睛，语速放慢，一字一句道：「你不来，我谁都不会选。」 充满酒气的房间，再度增添了几分暧昧的氛围。 第106页 顾淮握住戚年不安分的手，继续问：「为什么选我？」 戚年垂了垂眼帘，思索了一会儿，笑咪咪道：「因为我们是朋友嘛。」 戚年不会主动表露心意，这样还是会有被拒绝的可能，即使刚刚顾淮没有拒绝和他接吻。 但不代表，顾淮一定会答应他，刚刚也可能只是形势所迫。 他要的是万无一失，等顾淮先对他表达好感，让他主动是万万不可能的。 「朋友？」 顾淮松开戚年的手，用打火机点燃香菸，咬在嘴里吐出淡淡的烟雾，昏暗的灯光夹着烟雾看不太清他的表情。 戚年也拾起一根烟，叼在嘴角，按住顾淮的肩膀，用菸头贴着顾淮的那根轻轻吸了一口，猩红的火星逐渐放大。 「唿……」 戚年坐回原位，靠在沙发上，吐出一个漂亮的烟圈，侧目看向顾淮，褐色的眼眸带着几分玩味和漫不经心，语调也很轻快。 「我们不是朋友吗？还是你想我们可以重新定义关系？」 顾淮没有马上回答，抬手磕了磕菸灰，朝戚年温和一笑：「正在考虑。」 顾淮习惯了做事都准备周全，不会这么在这么草率的地方表露心意。 靠！戚年内心直骂娘，怎么他刚刚拿回的主权，又被顾淮夺回去了，还可以考虑，搞得我好像非你不可一样！ 虽然确实非你不可，但完全是为了復仇好吗？不是他的本心！ 即使内心抓狂不已，戚年表面依旧淡定的一匹。 「这样啊，那你什么时候考虑好了告诉我……」 说完戚年抬手扶额，这话怎么听起来更弱势了，尼玛，今晚他的脑子怎么这么不灵光了！ 顾淮拾起沙发上的外套披在戚年身头，「走吧，别多想，我只是随口说说。」 戚年长舒了口气，顾淮总算给他个台阶下，穿好外套，跟着顾淮走出房门。 车子缓缓发动，行驶在月色之下。 手机铃声响起，顾淮瞥了眼联繫人，握着方向盘的手不自觉收紧。 将车子在马路边停下，接起电话。 顾淮脸色明显沉了下来，挂断电话后，和戚年说。 「我先送你回家吧，我要去趟医院。」 戚年见顾淮不愿多说，点点头，「好。」 …… 回到家。 戚年没有急着早早入睡，明天是难得的休息天，可以睡到中午。 打开电视，抱着一堆零食来到沙发，上了沙发裹上毛毯，把垃圾桶扯过来，边吃瓜子边看电视。 看的是一档新出的日剧《非自然死亡》，是由樱花国人气女星石媛里美主演。 讲述了在「非自然死亡原因研究所」任职的法医和同事们一起探查非自然死亡者的真正死因，从而改变现实世界的故事。 剧情紧凑，紧张，还带有反转。 戚年越看越精神，坐累了就开始躺着看。 直到天亮，才看完，戚年打了个哈欠，戴上眼罩开始睡觉。 不知睡了多久，茶几上的手机开始震动。 戚年翻了身，差点掉地上，急忙扯下眼罩。 拾起手机，放到耳边，皱眉道：「餵？」 「年年，吃饭了吗？我发现一家做面做的很好吃的清吧，你过来呗。」 「什么？」戚年茫然问。 做面好吃的清吧？ 他没听错吧，清吧不是喝酒的地方吗？ 顶多有点小吃，怎么还有面？而且还很好吃？ 林玥还以为戚年没有听清，大声道：「我说下来吃面！」 「才几点啊，大清早吃什么面？」 戚年习惯了早餐吃油条，包子，米粥…… 「傻瓜，都晚上七点了。」 「哈？」 戚年看了眼窗外，还真是，天黑了，竟然睡了一天。 戚年伸了伸懒腰，含煳道：「行吧，位置发我，我马上过去。」 「嗯，等你。」 挂了电话，戚年简单洗漱一下，穿上大衣又围了厚厚的围巾离开家。 …… 帕瓦清吧。 抱着吉他的清秀女歌手，坐在舞台的高脚椅上唱着轻快的流行音乐。 台下的客人边喝酒边聊天，气氛虽热闹，却远没有酒吧喧闹。 店内装修简约，四处可见翠绿的植物，灯光昏暗柔和。 林玥坐在靠窗的角落位置，穿着墨绿色缎面衬衫，搭配黑色直筒裤，及腰的长髮盘在耳后，上面插着一根黑色素描铅笔，文艺范十足。 骨节分明的手正握着筷子小口吃面。 第96章 死缠烂打 周围的几桌客人都不自觉地看向林玥，见这么大美人一个人吃面。 想过去搭讪的心蠢蠢欲动，等看到美人手臂上缠着半米长薰衣草蛇，燃起的欲望瞬间痿了下去，合着这美人是个变态啊。 算了，要是被蛇咬一口，得直接进icu。 林玥放下筷子，目光落在斜对面靠着舞台的座位。 顾池羽拿着菜单，看了许久愣是一样东西都不点。 周言站在他身侧，尽管有些不耐烦，但还是礼貌地俯身小声提醒。 「先生，您选好了吗？实在不知道选什么，可以试试我们这的招牌。」 顾池羽终于放下菜单，抬头望着周言，表情很是受伤，不满道。 第107页 「我们都这么熟了，你还叫我先生？不是知道我名字吗？好歹我也救过你一次，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那晚他住周言家里什么便宜都没占到后，顾池羽对周言产生了极大的兴趣，毕竟这是他纵横情场这么多年，第二次看上没有当天拿下的人，第一个是周小渔。 他马上找人调查了周言的身世背景，查到他在这家店兼职就每天都过来制造偶遇。 礼物送了不少，周言不仅不要，还没有给他好脸色，几天下来连甚至他名字都不叫了。 周言扯起嘴角，露出招牌微笑，温声道：「池羽弟弟，吃点什么啊？」 自从知道自己的性取向之后，周言从来都是小心翼翼，怕被人排挤嗤笑。 完全就是个没有恋爱经验的小白，面对顾池羽这么热烈的追求，他只觉得一切都不那么真实。 顾池羽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少爷，长的又帅，又大方，怎么会对自己认真？顶多是找他玩玩。 顾池羽一听瞬间炸毛，烦躁道：「别叫我弟弟啊，我虽然小你几岁，但是比你成熟稳重。」 说着拉起周言的手，盯着他黑白分明的眼眸，深情道：「言言，我是真的喜欢你，做我男朋友吧，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给你最好的生活。」 自从和周小渔分手后，顾池羽还从没有把一个人这么放心上，他不知道是自己的一时兴起还是真心实意，但先把人追到手再说。 周言明显身体一僵，耳朵噌地一下红了下来，慌张地抽回手，严肃道。 「我说过，别拿我开玩笑。」 说着拾起菜单气唿唿转身。 顾池羽噗嗤一笑，望着他的背影，厚脸皮大声道：「言言，我没开玩笑，我是认真的，你好好考虑一下！」 正沉浸在喜悦中，转身回头之际，瞥一道冰冷的目光，正是不远处的林玥。顾池羽笑容凝固。 什么情况，这是这个假期第二次遇见林玥了，怎么这么倒霉？ 忙低下头，假装没看见他，自己没带小弟出来，要是惹到林玥肯定会被他揍得很惨。 林玥面无表情地抬手摸了摸缠在手腕间阿紫。 顾池羽纠缠的男孩，怎么长得这么像戚年前男友，而且这男孩还住戚年对门，戚年会不会和这男孩认识？ 肩头一沉，熟悉的声音从身侧响起。 「看什么呢？」 戚年手自然地搭在林玥肩膀，在他身侧入座。 「我看见顾池羽了。」林玥淡声道。 戚年顺着方向望过去，「嘶……还真是。」 正意外着，穿着黑色工服的周言朝戚年递上菜单，亲切道。 「小戚，吃点什么？」 戚年眨了眨眼，认出周言诧异道：「周哥，你在这兼职啊？」 周言笑了笑，「是啊，我上次没和你说嘛？」 「没有，要知道你在这，我肯定早就过来看你了，对了伊藤润二的新作你看了吗？」 戚年和周言上次聊天就意犹未尽，这下碰见了，仿佛有说不完的话。 完全没注意到一旁的林玥脸色冰得和冰块一样。 还是周言察觉到戚年身边这位脸色不对劲，将话题岔了过去，笑着问。 「这位是你朋友啊？」 「哦，忘了介绍，这是我哥们林玥。」 戚年说着又给林玥介绍周言道：「这是我们对门邻居，叫周言。」 「你好，之前就听戚年提起过你，我们好像之前还见过一面，就在公寓走廊，你还记得吗？」周言微笑道。 林玥完全不给他面子，爱搭不理道：「不记得。」 好傢伙，不仅戚年和这人认识，还尼玛亲切得很叫哥…… 「……」 周言完全没想到林玥会这么怼他，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了。 戚年忙帮着打圆场，替林玥解释：「他可能真不记得了，那个，我要你们这的阳春面。」 「哦哦，好的，马上来，那我先去忙了，有事随时叫我。」 「好，你先忙。」戚年点头。 周言转身之际长舒了口气，不晓得戚年这么随和的人，怎么会有林玥这样的古怪朋友，还随身带着一条蛇，怪渗人的。 周言走后，戚年见林玥还是板着一张脸，眉头紧皱，抬手用指腹轻轻蹭着他的眉心，笑着问：「你怎么了？你和周言之前真见过？他让你不爽了？」 戚年现在十分怀疑，林玥对周言不爽的原因是他长得实在太像周小渔，他看不惯周小渔，自然也不喜欢周言。 林玥抬眼望着戚年，抿了抿唇，没有马上回答。 戚年继续解释：「周言和周小渔虽然长得像，但完全是两个人一点也不一样，你放心他绝对不是什么坏人。」 林玥挑了挑眉，不满道：「你确定你了解他？如果他不是什么坏人，会晚上带顾池羽回家过夜？」 那天他在楼道里看得清清楚楚。 「等等，你，你说周言晚上带顾池羽回家？什么时候的事，你确定没看错？」 戚年彻底蒙了，不对啊，他之前问过周言是不是单身，周言说是单身啊，怎么还会带顾池羽回家？ 林玥喝了口水，缓声道：「我当然不会看错，你住院那天，我在门口等你的时候就看到他了。」 戚年脸色微变，僵在原位，沉默不语。 第108页 或许他并没有改变周言的命运，该来的总会来，他和顾池羽还是认识了，那接下来会在一起，然后…… 第97章 你喜欢他 戚年不敢再往下想，虽然和周言才认识几天，可他已经把周言当成他的朋友。 抬起头目光再次落在舞台旁的顾池羽身上，顾池羽的眼睛一直跟随着忙碌的周言身上。 戚年不自觉收紧了拳头，他绝对不能让顾池羽和周小渔害死周言，一定要阻止悲剧的发生。 「你喜欢他？」 林玥一直以为戚年喜欢的是周小渔那种清秀款，很明显周言比周小渔还要秀气。 戚年脑子很乱，完全没反应过来，随口道：「我喜欢谁？」 林玥：「周言。」 戚年连忙否认，一脸诧异：「怎么会，我和他只是朋友。」 或许也因为提前知道了周言的悲惨命运，产生一种奇妙的惺惺相惜的感觉。 林玥按住他的肩膀，扳正他的身体，盯着他的眼睛，质问。 「那你和我是什么关系？」 他总是忘不了那晚和戚年接吻的感觉，戚年说过他们是朋友，所以周言也会和戚年亲吻吗？那也会和顾淮做这种事？ 想到这，林玥脸色越发难看起来，握着戚年肩膀的手也开始不由自主发力。 盘在手腕的阿紫，热情地吐着舌头，舔了口戚年白皙的脸颊。 戚年汗毛直立，脸色光速惨白，紧张道：「你是最好的朋友，我最好的朋友只有你一个，你是我最重要的人。」 这话在外人看来他完全是被逼迫的，仿佛要说一句忤逆林玥的话，阿紫就会咬破他的喉咙。 但其实这并不是假话，至少目前来说，戚年没有家人，没有爱人，那排在他心里第一位的当然是林玥。 林玥对他的好，他都记在心里。 林玥脸色终于缓和下来，漂亮的瑞凤眼掩饰不住的喜悦，终于松开了戚年。 戚年深深吐了口气，吓死了，阿紫越长越大了，他查过资料，这种变异薰衣草蛇是玉米蛇的一种，没毒，一般也不会主动攻击人。 但是最大可以长到五米左右，小手臂那么粗，到时候他真不知道面对阿紫会是什么心情。 「阳春面来了！」 周言端着热气腾腾的面，放到戚年身前，打断他的思绪。 「谢谢。」 戚年笑着道谢，拾起筷子，刚要吃，被林玥阻止，「等等。」 说着林玥拿过调料盒，挖了一勺白砂糖，又倒了一点醋。 「可以了。」 戚年挑了挑眉，还可以这样？以前他只单独加糖，还没有一起放醋呢。 抱着怀疑的态度挑了一小缕细面放入口中，眼睛亮了亮，味道竟然出奇的不错。 林玥见戚年吃得很香，自己一个人无聊，又点了三打鸡尾酒。 一边喝一边看着戚年吃面。 戚年满脑子都是怎么委婉地提示一下周言，顾池羽不是好东西。 完全忘记提醒林玥少喝一点。 等戚年一碗面吃完，林玥已经有七八分醉，低着头默默撸阿紫，眼神迷离，白皙的脖颈绯红一片。 戚年无奈揉了揉眉心，嘆息道：「怪我，没看好你。」 还能怎么办？只能自己扶他回去了。 …… 可能这次林玥没有醉彻底，竟然没有吐。 回去在戚年的指示下乖乖洗了澡，又自己把头髮吹了。 戚年害怕林玥再耍酒疯趁机亲他，直接自觉地把被子和枕头抱到沙发上，沖站在浴室门口发呆的林玥喊。 「你今晚睡沙发，行吗？」 他不是不想把房间让给林玥，而是上次他就坚持睡沙发，既然这么喜欢，那就成全他好了。 林玥漆黑的瞳孔再次涣散，像没听见戚年的话一样，木然地走向戚年的卧室。 「哎？你又要睡我房间了，也行，把被子换回来。」 戚年抱着被子追了过去。 哪知林玥反手把门一关，摇摇晃晃地靠在门板上，勾唇一笑，含煳道：「我想和你一起睡，我们平时不都是一起睡吗？」 戚年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正色道：「平时是平时，今天不一样，你喝酒了！」 林玥抵着门板的脑袋微微侧了侧，不解地眨了眨眼，「喝酒怎么了？」 戚年紧紧攥着着被角，想到那晚和林玥接吻的画面，心跳骤然加快，耳朵也烧了起来，烦躁道。 「你那晚喝多，自己干嘛了，想不起来吗？还要我提醒？」 若戚年也是直男，完全可以把那晚当成一次简单的意外，笑笑就过去了，可他一个深柜。 要是林玥这次再胡来，他很难保证自己以后还能不能和他好好做朋友了。 林玥眯着眼睛，思索了一会儿，承诺道：「我保证今天什么都不做，相信我。」 或许他今天根本没多醉，要不然也不会吐都没吐，只是有一点点头晕而已。 戚年下巴微扬，审视道：「真的？」 林玥坚定地点了点头，「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戚年挑了挑眉，还真是，林玥从来没有骗过他，做不到的事也不会轻易答应他。 「行吧，你把关灯。」 戚年说着把被子往床上一丢，打开了床头的小夜灯。 第109页 林玥上了床以后自己的被子完全丢到一边，钻进戚年的被窝，紧紧搂住他，闭上眼睛。 「你……」 戚年嘆了口气，欲言又止，算了，懒得和他较劲了。 他可太困了，白天虽然睡了一天，可完全不解乏，看来还是不能熬夜。 戚年缓缓闭眼，唿吸逐渐均匀。 林玥紧紧搂着戚年，侧脸贴着他的颈窝，闻着好闻的沐浴露味道，鼻翼微缩，又努力嗅了嗅，鼻尖蹭着细嫩的颈肉。 倏地睁开眼睛，瞬间睡意全无。 微微抬起头，借着昏暗的灯光，盯着戚年的脸，这张平时a到爆的脸，闭上眼睛以后，柔和了很多，仿佛童话里沉睡的小王子。 林玥用食指指腹轻轻划过他高挺的鼻樑，哑声道：「年年……」 戚年迷迷煳煳睁开眼，不悦道：「怎么了？你还不睡？」 林玥为难道：「我……我……」 「你什么啊？」 戚年说着，侧腰感觉到一处炙热坚挺…… 第98章 要忍耐 诶？这是什么？ 我靠！ 意识到是什么之后。 戚年慌忙从他怀里挣脱，坐起身，欲哭无泪道：「你不是吧，对着我也能有感觉，你怎么回事？」 上次林玥有反应吗真他还没注意，接吻的时候脑子一片混乱。 林玥窘迫道：「我也不知道。」 他刚刚明明真的想好好睡觉，也什么都没做呀。 「你去洗个冷水澡就好了，我要睡觉了，别烦我。」 戚年钻进被子，侧身躺下，不愿再面对他。 他现在只想睡觉，不想考虑林玥到底什么情况。 哪知林玥又靠了过来，手搭在他的腰间，侧着头，长发刮着他的耳廓，舌尖轻舔了一下他的耳垂，声音暗哑魅惑。 「你帮帮我，我好难受……」 林玥的舌尖微凉仿佛带着电流一般，电得戚年全身一阵酥麻，白皙的脸瞬间红晕起来。 戚年再也不能无视林玥，捂着耳朵，羞赧道：「我怎么帮你？我又不是零！」 天啊，林玥不是说好什么都不做的吗？怎么又会变成这样？ 难道林玥真喜欢上自己了？ 不可能，不可能，只要林玥不亲口告诉他。 他不愿意相信，再者说他现在根本没心思和人谈恋爱，他只想让欺负他的人早点去死。 在他没有报仇之前，他不会对任何人动感情。 林玥咬了咬嫣红的唇瓣，泛红的眼尾弯了弯，望着戚年漂亮白皙的手，低声问：「要不，你用手。」 「我……」 戚年脑袋嗡的一声，气得要冒烟，强压住火气。 忍耐，要忍耐，一定要忍耐，自己打不过这个精神病。 哪料林玥更加过分起来，抬手摩挲着他粉嫩的唇瓣，目光越发炙热。 戚年被林玥灼热的目光盯得汗毛直立，内心那股叛逆劲儿，突然涌出来，扯起嘴角，坏笑道。 「要不你自己来，我有很多不错的小电影可以分享资源给你。」 林玥收回手，竟然真的认真考虑起来。 半晌，开口道：「我不看电影，你看着我好就行。」 「？！！！」 戚年彻底服了林玥，抱起被子，转身就往客厅沙发沖。 「喂，你别跑啊，我不弄了！」 林玥见戚年又跑去沙发，瞬间没了兴致。 戚年脚步一顿，扭头道：「真的？」 林玥点点头，自觉地下床空出位置给戚年。 戚年这才放心又爬上床，林玥乖乖退出房间。 披上外套，来到阳台默默点了根烟，重重吐了口烟雾。 抬头看向窗台，漆黑的夜空挂着几颗星星，忽明忽暗。 林玥望着星星，手轻轻按在胸口。 扑通扑通！ 心脏比平时跳得快一些。 林玥不明白自己对戚年是怎样的感情。 只知道和戚年在一起的时光，比一个人的时候要开心很多很多。 从前他一直觉得生活是无聊，枯燥，无意义的，只为等待死去的那一天。 所以他喜欢冷血动物，喜欢恐怖漫画，喜欢打架暴力，只为了追求片刻的刺激，来验证自己是活着的。 直到现在，他才发现，原来平淡的生活还可以这样温馨。 …… 与此同时。 顾淮坐在医院走廊的板凳上，盯着闪烁的手术室红灯，焦灼不已。 等到天蒙蒙亮，手术室大门才被推开。 顾淮忙赶上去，紧张道：「医生，我外婆怎么样？」 主治医师一脸歉意地摇摇头，愧疚道：「抱歉，顾先生，我们尽力了。」 顾淮心脏骤然收紧，向后踉跄了一步。 明明前几天还好好的，外婆是最疼他的人，他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护士将外婆转移到病房，给家属时间做最后的告别。 顾淮望着带着氧气罩的憔悴不堪的外婆，坐到她身侧，紧紧握住她的手，艰难扯起嘴角，温声道。 「外婆，我们转院好不好？你不会有事的。」 徐淑珍轻轻摇头，温柔一笑：「傻孩子，还转什么院啊，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我就是放心不下你和你妈妈……」 女儿走了十八年，都没有任何消息，她一直在反思，是不是当年不应该逼女儿和顾家联姻。 第110页 闻言，顾淮鼻腔酸涩不已，颤声道：「对不起，我没找到母亲……」 顾淮一直不明白，母亲抛下他的原因，如果是他做的不够好，那这些年他一直在努力，他不信母亲从来没有关注过他。 到底是为什么…… 「不是你的错，既然她自己选的这条路，那就由她去好了。」 「你今年都三十了，还没有结婚的打算吗？你该为自己考虑一下了，不能再为了别人活着了。」 徐淑珍是看着顾淮长大的，这孩子从小就心思重，什么事情都想比别人做的更好。 顾淮妈妈走了之后顾淮更加拼命学习工作。 他是有天赋又肯努力，可是明明不需要他背负的担子，他也都一併扛下。 这么多年一直照顾家族上上下下一大家子人，明明他不是最小的那个，上头有堂哥，还有父亲。 顾淮依旧努力微笑着，但眼底泛起掩饰不住的哀伤，嗓音沙哑。 「外婆，我其实有喜欢的人了，就是不知道他喜不喜欢我。」 「真的？谁家的姑娘？我认识吗？」 徐淑珍慈祥的目光终于露出欣慰的笑意。 顾淮点了点头，迟疑片刻，缓缓道：「你见过的，戚年。」 顾淮不认为外婆会很容易接受他喜欢同性的事实，但他实在不想骗她。 徐淑珍明显一愣，旋即笑了笑，「是那孩子啊，你这么一说，我还挺想见见他的，咳咳……好久不见……咳咳……」 说着剧烈咳嗽起来，喉咙一阵腥甜，吐出一口热血。 「外婆……」顾淮慌忙用纸巾擦拭。 要按墙上的伺服器按钮，被徐淑珍阻止。 「别叫医生了，我想见见戚年。」 她确实一时不能理解顾淮喜欢同性的，但如果对象是戚年那她也不是不能接受，毕竟戚年是个好孩子。 聪明孝顺又长得很俊俏，顾淮会喜欢上他也不奇怪。 既然顾淮不清楚对方的心意，那她来探探口风，也好让自己放心。 第99章 悲伤 「好，我叫他过来。」 顾淮掏出手机找到戚年的号码拨了过去。 …… 嗡嗡嗡！ 枕边的手机开始震动。 戚年扯下眼罩，摸向手机，缓缓睁开眼，看到是顾淮打来的，清了清嗓子，接起电话。 「戚年……」顾淮声音很是低落。 戚年内心一紧，「嗯，怎么了？」 「我外婆想见你……」 「啊？」 戚年一头雾水大早上的，他外婆为啥要突然见他。 顾淮缓了缓，悲伤道：「可能是最后一面了。」 戚年腾地坐起身，「好好，我马上过来，哪个医院。」 既然是最后一面，那他肯定得去。 「人民医院，308号病房。」 挂了电话，戚年随便套了件大衣，抓起茶几上的钥匙，走到门口换鞋。 窝在沙发里的林玥听到声响，倏地睁开眼，见戚年紧张匆忙的样子，不悦道。 「你这么急，去哪儿？」 「顾淮外婆住院了，情况很不妙，我过去看一眼。」 戚年系好鞋带，站起身，要是不告诉林玥实情，这傢伙肯定又要多想，甚至不让他出门都有可能。 林玥微微皱眉：「你和他外婆很熟吗？」 「嗯，算是熟人了，乖，等我回来。」 林玥一脸不爽：「真的假的？什么……」 不等林玥说完，戚年就推门走了。 门被紧紧关严。 林玥烦躁地用被子蒙住头，什么时候戚年和顾淮家人都这么熟了。 他之前明明邀请过戚年去自己家玩，介绍母亲给他认识，可他每次都用各种理由拒绝。 …… 半小时后，戚年火急火燎赶到医院。 到了病房门口，调整唿吸，轻轻叩了叩门。 「是小戚吗？」 戚年推开门，望见穿着蓝白病服，躺在床上面无血色，脸颊凹陷的徐淑珍，心脏微微绞痛，上一次见她还是在敬老院，那时候的她还红光满面，可以和他下一天的围棋。 「是我，奶奶。」 说着把反手关紧房门。 「快过来，让奶奶好好看看，最近还好吗？」 徐淑珍声音很轻，透着浓浓无力感。 「挺好的。」 戚年走过去，顾淮给他搬了张椅子，让他坐下。 戚年抬眸，这才注意到顾淮双眼布满血丝，黑眼圈很深，脸庞憔悴不堪，明显是一夜没睡的样子。 「外孙，你先出去一下，奶奶有话和小戚说。」 顾淮看了眼戚年似乎在徵求戚年的意见，戚年朝他微微点头。 顾淮这才起身退出病房。 戚年往椅子往前搬了搬，主动握住徐淑珍瘦如竹节的手。 「奶奶……」 戚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徐淑珍是他知道自己命运以后，第一个主动接近的利用人。 不知道是他演技太好，还是她不愿意戳破他的心思，真的拿他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对待。 不仅让顾淮好好照顾他，还经常发简讯关心他的身体。 「小戚，你找到家人了吗？」徐淑珍问。 戚年落寞地摇了摇头，「没有，慢慢找吧，我不急，您别担心。」 第111页 这种事急是没有用的，他八岁前的记忆不见了，不知道自己的名字，不记得父母的相貌，哪有那么容易找到…… 「那你对未来怎么打算的，是先成家，还是等找到父母以后再考虑？」徐淑珍循序渐进道。 「成家？这个还没想过，还是先以学业为重吧。」 戚年在心里默默加一条，当然復仇也很重要。 「咳咳……」徐淑珍肺部一阵刺痛，又咳了起来。 「奶奶，您没事吧？」戚年紧张不已。 徐淑珍摆摆手，「没事，那个你和顾淮相处的好吗？你觉得他怎么样？」 戚年一愣，思索片刻，坦诚道：「挺好的，顾哥人很好，很照顾我。」 扪心自问，虽然顾池羽总找他麻烦，处处针对他，但顾淮对他确实很不错。 徐淑珍面露喜色，继续问：「要是他做你男朋友，你会考虑吗？」 「啊？」 戚年完全没有想到徐淑珍会这么问，大脑一片空白，慌张道：「那，那个，我和顾哥是纯友谊，绝对没有不纯洁的关系。」 「我明白了，你不用这么紧张。」 徐淑珍嘴角抑制不住上扬，她是过来人，一看戚年的反应就知道怎么个情况了。 这孩子明显是喜欢而不自知，拼命掩饰。 「好了，把顾淮叫进来吧。」 徐淑珍总算了却了一件心事，重重吐了口气。 「嗯。」 戚年起身将顾淮叫进来。 徐淑珍意识开始模煳，身侧的心电图剧烈波动起来。 「外婆……」 顾淮紧紧握着她的手，眼眶越来越红，起伏的心电图仿佛尖刀刺入心脏。 徐淑珍虚弱道。 「外孙，外婆走了以后，你要找到你妈妈，一定，一定和她替我，替我转达一句，对不起。」 这是她最遗憾的事，临死之前也没有见到心心念念的女儿。 顾淮重重点头，「好，我一定会跟她说的。」 徐淑珍侧目看向戚年，抓着他的手搭在顾淮手背。 「你们……」 苍白干裂的嘴唇动了动，再没有再发出声音，垂在半空的手无力地下，缓缓闭上眼睛。 叮的一声！ 心电图变成一条直线。 顾淮没有说话，只是木然地盯着外婆。 「顾哥，节哀……」 戚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顾淮好，只感觉顾淮温热的手冷了下来。 他知道外婆对顾淮来说，意义多重大，但人死不能復生。 顾淮没有说话，只是揉了揉酸痛的眼睛，吐了口气，调整唿吸，然后淡定地站起身，开始忙碌外婆的后事。 戚年一直安静地陪在他身边。 到了晚上，顾淮让戚年先回家。 戚年拖着疲惫的身子打开房门，房间漆黑一片，林玥不在。 戚年脱下外套，身体陷进沙发。 茫然地望着天花板。 顾淮悲伤的脸不断在脑海里回放着。 明明都那么难过那么累了，还要努力打起精神为他外婆操持后事。 顾淮会趁他不在偷偷哭吗？ 不会吧，顾淮那么坚强，那么完美的人。 可是他今天明明看到他眼圈红了…… 一种莫名的失落夹杂着酸涩涌上戚年心头。 或许，他刚刚不应该回家的，顾淮的坚强是装出来的，他应该陪在他身边的。 第100章 腻不腻 戚年再次穿上衣服，离开家门。 这次戚年没有提前和顾淮打招唿。 而是直接打车到他家小区楼下。 下了车，天空还飘着雪花，踩在松软的雪地里，戚年加快脚步跑向小区单元门。 上了电梯按下最顶层。 来到房门前，掸了掸肩头的雪水，轻轻按了按门铃。 门里没反应。 戚年又按了一会儿，门终于从里面打开。 顾淮穿着黑色睡衣，头髮松散地贴在额前，脸庞病态般苍白，鼻尖微红，眼睛也有些肿，声音沙哑无力。 「你怎么来了？」 「我……」 戚年很想说，我真的很放心不下你，所以忍不住跑过来。 可话到了嘴边，楞是变成：「我一个人睡不着。」 顾淮敞开门，「进来。」 戚年吸了吸冻得通红的鼻子，无措地搓了搓冻僵的手，刚刚保安不让司机进小区，他从门口走到这，走了一公里多。 顾淮倒了一杯热牛奶给他，戚年端着牛奶点头道谢。 顾淮回到沙发，拾起茶几上的酒杯，继续喝酒。 戚年见状，放下牛奶，拿起旁边的空杯给自己倒了一满杯，端起酒杯笑着道。 「我陪你。」 说着仰起头，一口气喝光。 酒很烈，又辣又灼喉咙。 顾淮望着戚年辣的不停皱眉的脸，提醒道：「这酒度数很高，你还是别喝了。」 戚年抬手擦了擦嘴角，「没事，我喝得下。」 不管这酒多难喝，他今天都要陪顾淮喝到尽兴。 或许喝酒才是成年人缓解痛苦的方式，酒精可以麻痹神经，让人暂时忘记忧愁。 顾淮望着戚年含着笑意的眼眸，灼烧的胃仿佛被一阵暖流包裹，似乎没那么痛了。 「算了，睡觉吧。」 第112页 顾淮想到戚年前几天还因为喝酒住了院，再喝酒一定会难受。 「啊？」 戚年完全没想到顾淮这么快就不喝了，他还以为会喝到天亮不醉不休呢。 茫然之际，顾淮拉起戚年的手，走向卧室。 「？！！」 戚年条件反射般挣扎了一下，「那个，我和你一起睡吗？」 顾淮家不是有很多房间吗？他过来只是想安慰一下顾淮，没想和他一起睡的。 顾淮脚步一顿，侧过头，薄唇微扬，「你刚刚不是说一个人睡不着吗？」 「哈？」 戚年再次懵逼，他啥时候说了？他说了吗？好像还真说了。 既然说了就要负责，戚年咽了口唾沫，跟顾淮进了房间。 换好睡衣，钻进被子，背对着顾淮。 顾淮轻轻抱着他，头靠在他后颈。 戚年这次没有挣扎，微凉的手轻轻握向顾淮搭在自己腰间的手。 房间漆黑一片，戚年耳边传来顾淮有些不稳的唿吸。 戚年明白，顾淮根本睡不着，唯一疼爱他的家人就这样离世，怎么可能睡的着。 但顾淮没有说话，戚年也沉默不语。 戚年顿觉心脏说不出的沉闷，想回过身来好好抱抱他。 却被顾淮阻止，「别动，让我靠一会儿，一会就好。」 顾淮紧紧搂住戚年，好似溺水的人拼命抓住最后的稻草。 对外婆，他满心愧疚，没有找到母亲，让她带着遗憾离开。 他明明已经很努力的在寻找母亲，为什么不能再多给他些时间…… 「好。」 戚年转了下手腕，和他十指交扣。 这一刻，在他面前的顾淮，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完美无瑕，无所不能的顾氏集团总裁。 而是一个眼睁睁看着亲人离世，自己却无能为力的普通人。 顾淮眼眶越发酸涩，松开了戚年，望着漆黑的天花板眨了眨眼，眼角滑过温热的液体。 戚年侧过身，黑暗中他看不见顾淮的眼泪，但能感觉到空气中浓浓的悲伤气息。 顾淮闭上眼睛，哑声道：「睡觉吧，晚安。」 戚年再次握住他的手，温声道：「嗯，晚安。」 …… 与此同时。 扶他公寓304。 「你别跟着我了，我都到家了，你还想怎样？」 周言站在门口，对顾池羽一阵输出。 这几天顾池羽每天都在店里等他下班，一路跟着他，怎么甩都甩不掉。 顾池羽见周言就要急了，只能暂时妥协，将手里一大捧白玫瑰举到他面前，厚脸皮道：「好了，我走，我走还不成吗，那你把这束花收下。」 尽管内心颇为不爽，但为了得到周言，还是忍下不悦，等追到了再好好调教他。 周言不耐烦地接过花，「我收下了，你赶紧走。」 「好了，那我真走了，言言，记得想我哦！」 顾池羽一步一回头地退到电梯口。 等他完全上了电梯，周言才重重吐了口气，用钥匙打开房门。 客厅的边角，阳台的空气，都是顾池羽送的白玫瑰，有些已经枯萎了。 周言脱下外套，小心翼翼将手中的白玫瑰拆开包装纸，然后用剪刀剪去长长的根茎，将修剪好的花插进方形玻璃瓶。 周言靠坐在沙发，望着满屋的白玫瑰，陷入沉思。 顾池羽送过他无数礼物，他只收了花，他最喜欢的就是白玫瑰。 母亲还在世的时候经营一家花店，每天都会习惯性地往家里带回一束白玫瑰，插进饭桌的花瓶。 周言搂紧手中的抱枕，脑海中满是顾池羽的身影，尽管他一直在拒绝，可不得不承认，他很喜欢这种被人重视追求的感觉。 可理智告诉他，顾池羽这种花花公子，只是一时兴起，对他不可能是真心实意。 周言站起身，来到卧室，颓然地躺到床上。 算了，不想了，交给时间吧，时间会证明一切。 …… 顾池羽从公寓出来。 叼着烟，握着方向盘，勐踩油门，直奔私人会所。 这段时间为了追周言，他真的太久没有开荤了。 是时候找个乖一点的漂亮男孩好好放松一下了。 到了会所。 经理殷勤地安排了一批鲜嫩男孩供顾池羽挑选。 哪知顾池羽完全没有看上的，总觉得这些人都是庸脂俗粉，一脸谄媚样，完全提不起来兴致。 「顾少，您别急，要不我给您换个类型的，您看成吗？」 经理一直不明白，顾池羽怎么总是找那种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小白花类型，这么多年总吃一个菜难道不会腻吗？ 第101章 幕后黑手 顾池羽翘起二郎腿，微微点头。 或许偶尔换换口味也好，万一有惊喜呢。 「好嘞，我这就给您安排，稍等。」经理殷勤退出房门。 不一会儿，十几个成熟型男，有秩序地进了包厢，排成一排，恭敬地和顾池羽打招唿。 清一色的白衬衫，黑色休闲西服，身材矫健，五官端正。 顾池羽放下酒杯，兴致缺缺地扫了人群一眼，目光定格在最左边的一位男模手上。 骨节分明的手，手背处印着一个青色太阳图腾纹身，中间是一只死神之眼。 第113页 顾池羽心头一震，这只手他只看过一次，就今生难忘。 正是那个周小渔的不雅视频里男主角的手，虽然男主角没有露脸他，但这只手太有标志性，他还派人特意找过，一直没找到，原来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男模见顾池羽一直看他，还以为被老闆中意，露出讨好的笑容，微笑道。 「顾少，我叫阿南。」 经理也在一旁极力推荐：「顾少，您眼光真好，阿南是新人，今天第一天上班。」 顾池羽面无表情地朝经理摆摆手，冷声道：「带所有人都出去，阿南留下，把门关严，无论听到任何声音，都别进来，明白？」 「明，明白。」 经理慌忙点头，带着剩余的人战战兢兢退出房间。 这什么情况？顾少之前都是把人带出去，难道这次要在包房玩，而且这副态度，摆明了是想折磨人。 门被紧紧关严。 阿南望着顾池羽几欲喷火的眼神，寒从心声，怯懦道：「顾少，我是之前哪里有得罪您吗？」 顾池羽扯起嘴角，朝他勾了勾手，「你过来，我告诉你。」 阿南喉结滚了滚，缓步挪到顾池羽身前。 下一秒，顾池羽抄起一个空酒瓶，勐地砸向他脑袋。 砰的一声！ 酒瓶四分五裂。 「啊！」 阿南痛哼一声，扑通一下，跪到地面，双手紧紧捂着头，殷红的血止不住从指缝涌出，粗喘道。 「顾少，您，您有话好好说，我真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妈的，怎么第一天上班就这么倒霉，他真不记得什么时候得罪过这个大佬。 顾池羽举起手机，「这是你吧！」 阿南抬起头，看到一张模煳的照片封面，上面正是自己和一个清秀少年的床照，脸色光速惨白，支支吾吾道。 「是，是我，但是我也是拿钱办事，不是我本意啊……」 顾池羽一脚将男人踹翻在地，皮鞋踩着他的胸膛，居高临下问。 「谁指使你做的？」 阿南被他踩的喘不过气，脸色涨红，艰难道：「我，我真不认识，他，他没告诉我名字。」 「那天是在哪家酒店。」顾池羽继续问。 「春丽民宿。」 顾池羽目光如炬，盯着男人的眼睛，威胁道：「要是你敢骗我，我就把你丢到海里餵鱼。」 阿南快要哭出来，「我发誓，我说的是真的。」 顾池羽甩给男人一张卡，然后匆忙离开会所，赶往春丽民宿。 他倒要看看，到底是谁，连他心爱的宝贝都敢算计，害得他痛心棘手这么久。 一小时后，顾池羽来到春丽民宿。 调到了事发当天的监控，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画面，和周小渔一起进了民宿，那人正是他恨得牙根痒痒的宿敌—戚年。 竟然是戚年？ 两人的举动很亲密，戚年是扶着周小渔进了宾馆的。 顾池羽掏出手机翻到周小渔的号码，打算好好问清楚。 响了许久，听筒中才传来小渔含煳的声音。 「餵？池羽哥哥嘛？」 「你现在在哪儿，我过去找你，有事要问你。」顾池羽语气十分焦急。 「那个明天好吗？今天太晚了，明天我去找你。」 周小渔在姚童家，虽然和顾池羽分手了，但还是不想让他误会。 「不行，我现在就要见你，快把地址给我！」 顾池羽从跟他分手后，就再也没有联繫过他，完全不知道他每天都在干什么，更不知道他放假之后住哪里。 「哥哥，我头好疼，先这样，我明天联繫你。」 周小渔说完，立马将电话关机。 「靠！」 顾池羽气的将手机往地上一摔。 …… 翌日清晨。 戚年缓缓睁开眼，侧头看了眼身侧，空空荡荡。 拾起枕边的手机，来自顾淮最新消息：「饭菜在锅里热着，不用等我了。」 戚年轻嘆了口气，起床洗漱，然后迅速吃完饭，又把房间好好打扫了一下才离开顾淮家。 回到自己家，刚打开门，就看到林玥在替他整理东西，地上摆了好几个纸箱。 戚年震惊道：「你干嘛呢？」 林玥抬眸看到戚年，温柔一笑，「还有三天就开学了，帮你收拾一下啊。」 戚年拍了拍额头，恍然大悟，「对哦，马上开学了，我都快忘了。」 开学还是要回宿舍住的，经济实惠，又方便。 戚年脱下外套，也加入林玥，开始整理书柜，随口问。 「你也要回宿舍吗？我记得你不是有套学区房吗？」 他老早就想问了，为啥林玥放着学区房不住，非要跑来宿舍。 林玥手上的动作顿了顿，侧头看向戚年，坦诚道。 「我还是喜欢和你一起住。」 最初来宿舍的原因是母亲为了让他融入集体生活，才强迫他在学校住。 可这半年多和戚年住下来，他发现好像和戚年一起生活，远比一个人舒坦得多。 戚年面对林玥的直球回答，心跳乱了节拍，又想到那晚林玥抱着他说好难受，要他帮忙的画面。 慌忙端起水杯，勐灌了几口冷水，调整不安的心绪，然后拉林玥坐过来，想好好和他聊聊。 第114页 要是他再不提醒一下他，他很怕林玥哪天再喝多直接把他给办了。 林玥不解道：「干嘛？」 戚年按着他的肩膀盯着他的眼睛，认真道：「林玥，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林玥双眸微眯，「什么事？」 什么事要这么郑重其事和他说。 戚年斟酌了一会儿，缓缓开口：「你戒酒吧，可以吗？」 第102章 对不起 既然每次林玥都是喝酒以后才会犯浑对他耍流氓，那只要林玥不喝酒这事不就不会再发生了。 「为什么？」 林玥倒是没有什么酒瘾，只是不明白戚年为何临时起意。 戚年按住林玥肩膀，一本正经道：「酒精有害健康！」 他总不能说，我怕你喝多控制不住要怼我吧。 林玥眉头微皱，不悦道：「有害健康怎么了？」 有害健康的事他做得多了，抽菸，通宵画画，和人打架…… 他根本不在意这个，反正人早晚有一天都得死，如果为了健康，放弃自己的爱好，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戚年抿了抿唇，继续道：「我这不是关心你嘛。」 林玥挑了挑眉梢，「是吗？那你也陪我一起戒。」 「这个……」 戚年面露难色，干笑两声，「算了，当我没说吧。」 失策失策，还以为可以套路林玥一波，没想到把自己也带进去了。 怎么可能完全把酒戒了，他在酒吧兼职就免不了要喝酒，还有和顾淮相处偶尔也会喝酒。 大不了，下次林玥再喝多他直接闪人好了，不和他住一起就没事了。 此时，响起门铃声。 戚年看向门外，「谁呀？」 「是我周言。」 戚年心中一喜，忙起身去开门。 周言穿着淡蓝色家居服，腰间还繫着围裙，热情道。 「小戚，我做了糖醋鲤鱼，要来吃吗？」 瞥见房内还有林玥，继续道：「叫你朋友一起来也可以。」 戚年笑了笑：「好啊，刚好我们还没吃午饭，这下有口服了，我收拾一下马上过去。」 「好咧，那我去盛饭。」周言说。 戚年关上门，见林玥冷着脸，轻哄道：「走呗，他做饭很好吃的，怎么着也不能和美食过不去对不对？」 戚年刚好可以趁这个机会暗示一下周言，顾池羽不是好东西，让他离那个狗远点。 林玥往沙发上一瘫，「你想吃什么，我们去外面吃，订外卖也可以。」 这个周言虽然比周小渔看起来顺眼那么一点，但能和顾池羽混到一起去，也肯定脑子瓦特了。 戚年见林玥还是不肯妥协，只能改变策略，盯着林玥的眼睛，神秘兮兮道。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和这个周言交朋友吗？」 林玥：「为什么？」 戚年勾起唇角，「顾池羽在追他，他完全不知道顾池羽的过往，明白吗？」 林玥眼睛亮了亮，「所以你和他交朋友完全是为了牵制顾池羽？」 「……」 戚年突然佩服起林玥的脑迴路，利用周言牵制顾池羽，确实是个好主意，但他还不想这么做，毕竟周言是无辜的。 但既然林玥都这么理解了，他也只好顺着他的想法点了点头。 「对，就是这个意思。」 林玥脸色这才缓和下来，同意和戚年一起去周言家吃饭。 …… 傍晚六点。 周小渔打车来到顾池羽的私人别墅，在佣人的引领下来到客厅。 顾池羽才睡醒，慵懒地靠坐在沙发，长腿交叠。 穿着浅灰色缎面睡衣，头髮有些蓬乱，一双含情的桃花眼泛着细小的红血丝。 见到许久未见的周小渔，微微一怔，神情说不出的复杂。 周小渔有些拘谨地站起门口，本就清瘦的身材好像比以前更加弱不禁风，穿着宽大的浅咖色大衣，脚踩一双黑色马丁靴，围着一条米白色围巾。 巴掌大的小脸，冻的通红，漂亮的鹿眼道着说不尽的柔情。 「愣着干嘛，过来坐。」顾池羽放下咖啡，嗓音略微沙哑。 周小渔抿了抿唇，缓步走过来，坐到顾池羽对面，摘下围巾放到膝盖，手紧紧攥着围巾，怯声解释。 「那个，我昨天真的太困了，才挂你电话，对不起，真的很抱歉。」 他实在不知道顾池羽到底突然叫他来要做什么，毕竟这么久都没联繫了。 不会是要管他要回那枚十克拉的戒指吧，他已经卖了…… 顾池羽一见周小渔示弱，平静的心，仿佛被针刺了一下，说不出的酸涩。 「不用道歉，我叫你来不是因为这个。」 「那因为什么？」 周小渔悬着的心依旧没有放下，轻声问。 顾池羽烦躁地点了根烟，咬在嘴里，重重吸了一口，继续道。 「你和戚年到底是什么关系？那个视频是戚年拍的吗？你和我说实话。」 「我和戚年是朋友啊，我之前就和你说过的，至于那个视频……」 周小渔不确定顾池羽到底知道多少，指尖用力扣着掌心，痛的眼泪倏地流下来，颤声道：「那个视频……」 他还需要顾池羽多透露一些信息。 顾池羽恼火道：「说啊，是不是戚年拍的，你还想骗我到什么时候？」 第115页 周小渔吸了吸鼻子，红着眼点点头，哽咽道：「是他拍的，那天你不是把我一个人丢下走了，我就喝多了，然后他说带我去附近休息，后来他给我一杯水，我不知道里面有东西，然后，然后我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顾池羽咬烂菸头，一把扯住周小渔的衣领，低吼道：「那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为什么不早说？」 周小渔眼泪流的更凶，委屈道：「我，我不敢啊，我怕你误会我和戚年……」 看来顾池羽还是不知道他和戚年曾经是情侣，一直都没有好好调查过他的过去。 顾池羽无奈地松开他，一腔怒火不知道从何发泄。 要是，要是周小渔早点说的话，他肯定不会抛弃他啊！ 该死，该死，该死！ 顾池羽一脚踹向玻璃茶几。 轰隆一声。 茶几被掀翻，玻璃渣四处飞溅！ 吓得周小渔双手紧紧抱住头，缩成一团，身体瑟瑟发抖。 顾池羽缓了缓，深深吐气，调整唿吸。 半晌，走到周小渔身侧，轻轻抱着他，像从前一样温柔地摸着他的脑袋。 「对不起，吓到你了，可是你应该早点告诉我的。」 周小渔受宠若惊地抬起头，清秀的脸庞挂满泪痕，他认识顾池羽这么久，还从来没有听过他道歉。 反应过来后，眨了眨眼，笑了笑。 「没关系，是我对不起你，我辜负了你对我的好，对不起……」 第103章 无情嘲讽 「傻瓜，怪我，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他和戚年的梁子结了这么久，万万没想到戚年会这么阴，把周小渔一起坑了。 周小渔顺势靠进顾池羽怀里，脸颊轻轻靠着他结实的胸膛，抽泣道。 「我从来没有怪我你，只怪我自己，还有可恶的戚年。」 内心快乐得要起飞，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好事，自己翻车之后，顾池羽还能跟他道歉，还把责任揽到他自己身上，从来没见过这么傻的人。 顾池羽抚着他的脸颊，脸色越发阴沉，承诺道：「你放心，我一定会让他付出代价。」 这次，他不会再对戚年手下留情，他要戚年死，从这个世界完完全全的消失。 周小渔缓缓抬起头，揽住他的脖子，盯着他的桃花眼，湿润的眼眸写满爱意，试探性问道。 「池羽哥哥，那我们可以重新开始吗？我从来都没有忘记过你，一直喜欢着你。」 他单身这么久，寻觅了这么久，都没有找到比顾池羽更有钱对他更好的人了。 「我其实也……」 顾池羽刚要同意和好，可脑海里突然闪现一张和周小渔有八九分相似，眉眼清冽的脸，是周言。 「嗯？哥哥怎么了？」 周小渔期待地眨了眨眼。 顾池羽突然燃起莫名的失落，敷衍道：「等我解决完戚年再说吧。」 周小渔乖巧地点了点头。 「好吧，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哥哥一定要告诉我，我也想帮哥哥分担一下。」 看来顾池羽还是介意他被别人碰过，既然这样，那就只能慢慢来了。 「嗯，你先回去吧，我还要睡一会儿。」顾池羽说。 「好。」周小渔不舍地再次抱了抱他，拾起围巾。 正要转身之际，被顾池羽扣住手腕。 「等等。」 「怎么了？」 顾池羽从钱包里掏出一张银行卡，塞到周小渔手里，关切道。 「密码是你生日，不够记得和我说。」 周小渔急忙推辞，「不用，不用，我钱够花的。」 「叫你拿，你就拿着。」顾池羽命令道。 「好吧，谢谢哥哥。」 周小渔踮起脚尖，飞快地亲了顾池羽脸颊，然后吐了吐舌头，微笑着退出房间。 顾池羽抬手摸了摸脸颊，似乎还是没有和周小渔没分手前的那种心动的感觉。 怎么回事？ 是因为周小渔被别人碰过，所以他即使精神不排斥，但身体依旧会下意识排斥？ 如果他真的不喜欢周小渔了，为什么刚刚看到他哭还会心绞痛？ 顾池羽烦躁地回到卧室，钻进被子，不愿再去多想。 …… 开学前一天，戚年和林玥搬回了宿舍。 整理完行李，戚年累的瘫坐在书桌前，咬着吸管，大口嘬着草莓牛奶。 林玥仿佛不知疲倦似的，拎着拖布认真拖地。 「你不累吗？明天再收拾吧。」 已经折腾一天了，戚年好心提醒道。 「累。」 林玥嘴上说着累，手上的动作依旧不减速，他也想停下来，可一看到灰尘就控制不住去清理。 戚年放下牛奶，「你这已经是洁癖晚期了，你要学会控制自己，听话，试着慢慢停下来，你看地面其实不怎么脏，没关系的。」 有这么一个爱干净的室友，确实很爽，但时间久了，自己看着他都累。 「不行……」 林玥拖完地又开始擦玻璃。 戚年拿他没办法，也只能拿起一块干净的抹布和他一起做。 收拾完房间，林玥洗了澡换了身衣服，就要出门。 戚年不解问，「你去哪儿？明天第一天上学，你就要旷课吗？」 林玥带上棒球帽，压低帽檐，若无其事道：「公司有事。」 第116页 戚年妥协，「行吧。」 只要不去打架惹事，怎么着都成。 说着从柜子里拿出一条棕红色围巾，帮林玥围上，耐心嘱咐：「别感冒，外面还零下呢，也尽量别通宵不睡觉，钥匙别再弄丢了。」 林玥噗嗤一笑，「你好像男妈妈。」 最近他新学了个流行用语，男妈妈，刚好和戚年的行为相匹配。 戚年翻了个白眼，故意用力繫紧围巾，勒着他的脖子，反驳道：「哥是纯爷们，明白？」 林玥任由他勒着，面不改色地摇摇头。 他印象里的纯爷们，是帮会里那群社会气息很重的糙汉子，完全不是戚年这种类型。 等到林玥脸色涨红，戚年才觉得自己玩笑开大了，忙放开他。 林玥也完全没有一点生气的样子，整理了一下衣服转身离开房间。 戚年望着紧闭的房门，眼底写满疑惑。 好奇怪，最近林玥的脾气好像越来越好了，这样都不生气。 戚年吐了口气，算了，不想了，这也不是坏事。 随手关灯，爬上床，定好闹钟，盖好被子缓缓闭上眼睛。 第二天一早，戚年早早来到教室。 前桌周倩和张萌拉着戚年聊天，戚年随口应和。 教室门再度被推开，戚年瞥了一眼，竟然是天天迟到的顾池羽，身后还跟着两个小跟班，高强和高盛。 目光对视，敌意满满。 周倩和张萌也同时望向门口。 顾池羽心情本就不好，见林玥不在戚年身边，直接出言嘲讽。 「看什么看，没见过帅哥吗？再看把你们眼珠子抠出来！」 好傢伙，一句话得罪了三个人，连周倩和张萌也一併抨击了。 戚年笑了笑，冷哼一声，「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在看你？」 这傢伙还是这么智障，骂人也跟幼儿园的小朋友一样。 「就是，顾池羽你别上来就挑事。」张萌附和道。 顾池羽把书包往座位上一放，挑衅道：「班长，大家都知道你偏向戚年，可人家都有女朋友了，你还跟舔狗似的，我觉得你需要去精神科看一下脑子了。」 「你说谁有病，混蛋，找死是吧！」 张萌暴脾气一下就上来了，就要冲过去揍他，被周倩一把抱住腰。 「萌萌，别这样，不能打人。」 「诶呦，急了呀，看来被我说中了！」 顾池羽依旧煽风点火，他早就看不惯张萌了，和戚年一样让人下头，一个女孩子脾气比男孩子还爆。 第104章 球场风波 「你放开我，我今天一定好好收拾他，撕烂他那张狗嘴！」 张萌张牙舞爪地挣扎。 同学都忌惮顾池羽的家世背景，张萌理智的情况下也会克制，但一旦脾气上来了，完全将这事抛之脑后。 周倩力气太小，完全拦不住，侧头看向身侧的戚年求助。 戚年淡淡开口， 「萌萌，你忘了你要做淑女吗？」 这丫头明明刚刚还说自己这学期一定要做淑女，不做女汉子了。 此话一出，张萌瞬间安静下来，乖乖坐回原位，「对哦，我是淑女。」 周倩舒了口气，总算阻止住了。 …… 平静的一上午过去。 下午第二节 体育课，学生们在体育馆集合。 老师简单地让学生们做了一下拉伸运动，便解散让大家随便活动。 男生们火速占领篮球场，顾池羽也加入其中。 女生们要么选择较为温和的运动，要么坐在观众席看男生打篮球。 戚年除了网球以外，对别的项目没什么大兴趣。 整个班级，也没有几个人会打网球。 戚年实在无聊，走进观众席，挑了个离女生较远的角落位置落座，双腿交叠，往后一靠，把棒球帽帽檐往下一拉，遮住刺眼的阳光开始睡觉。 顾池羽在人群中，顺利拿到球，瞄准篮筐，优雅地投出一个漂亮的三分球，引得台下女生一阵欢唿。 虽然顾池羽品行很差，但颜值实在没得说，五官立体深邃，含情的桃花眼仿佛无时无刻不在放电，穿着合身的球衣，将矫健的身材展露无疑。 奈何顾池羽对女生没兴趣，对女生们的追捧完全无感。 打了一会儿，便觉得无趣，开始浑水摸鱼，四处张望，搜寻戚年的身影。 终于在不远处的观众席角落看到戚年，睡得正香，棒球帽遮住小半张脸。 顾池羽计上心头，再次抢过篮球，这次没有将球投进篮筐，而是蓄力砸向戚年的方向。 棕色的篮球在空中划过一条弧线飞向观众席。 众人瞬间傻眼，纷纷循着球的方向看过去。 砰的一声！ 篮球稳稳地砸在戚年脸上。 戚年瞬间惊醒，顿觉鼻腔刺痛无比，抬手摸了一把，鲜红的血浸湿指尖。 「戚年，你没事吧？」 周倩忙递给戚年两张纸巾，关切道。 「没事，谢谢。」戚年接过纸巾擦拭鼻血。 顾池羽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双手环胸，盯着戚年狼狈的样子，得意道。 「不好意思，手滑了，把球拿过来！」 「你刚刚明明就是故意的，我看见了！」 周倩愤愤不平道，她不明白顾池羽为什么总是这样欺负戚年，简直太过分了。 第117页 「你别胡说，还有谁看见了？」 顾池羽冷眼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大家都忌惮顾家的权势，纷纷抿紧嘴唇，谁也不敢多说一句，唯一头铁的班长张萌，去食堂吃饭了。 顾池羽笑着道：「周倩，大家都没看见，看来你也脑子出了问题，也该去精神科挂号了。」 「你……」 周倩气的脸色涨红，担忧地看向身侧的戚年，内心涌起深深的无力感。 戚年反倒像没事人一样，淡定地捡起脚边的篮球，朝顾池羽灿烂一笑。 「没关系，我把球还给你。」 顾池羽一愣，完全没料到戚年会这么听话，竟然没有还嘴。 戚年见他走神，勐地将篮球拍在他脸上。 「我靠，你敢打我！」 顾池羽也毫无疑问，被砸的鼻血直流，鼻血都顾不上擦，扬起拳头砸向戚年。 戚年也不想再忍气吞声，两人打成一团。 周围的学生谁也不敢上前拦架，周倩怕戚年受伤忙跑去叫老师。 不一会儿，体育老师赶了过来，大声呵斥。 「都给我住手！」 两人这才停手，脸上皆挂了彩，顾池羽要严重一些，洁白的球衣上面多了几个鞋印。 「怎么回事？谁先动的手？」 顾池羽指着戚年，大言不惭道：「是他，他先动的手！」 体育老师瞪向戚年，质问，「为什么动手打人？」 戚年耸了耸肩，面无表情道：「老师，你可以查监控，看到底是谁先挑的事。」 顾池羽明显一慌，笑着和老师解释：「查什么监控啊，怪麻烦的，我和戚年闹着玩没打架。」 说着揽住戚年的肩膀，「我和他关系好着呢。」 戚年嫌弃地扒开他的手，内心泛起一阵噁心。 「关系再好也不能在上课时间这样闹，罚你俩放学打扫体育馆，下不为例，赶紧去医务室吧。」 体育老师也看出是顾池羽挑的事，但内心畏惧顾家的势力，只能选择睁一眼闭一只眼。 「知道了，谢谢老师。」顾池羽连忙答应。 戚年深深看了老师一眼，擦了擦嘴角的血迹，落寞转身走向门口。 这个学校的所有老师，就连校长都是势利眼，这里根本没有所谓的公平。 像他这样没背景家室的穷学生被欺负，根本没有人愿意站出来为他主持公道。 「戚年，等等我，我陪你去医务室。」 周倩小跑赶过来，拉住戚年的手腕，清秀的脸写满关切。 戚年停下脚步，不着痕迹地抽回手，认真道：「不用对我这么好，我们只是同学，没必要这样。」 「我，我其实……」 周倩紧紧攥着裙边，她其实努力练习了很久，要和戚年表白，可真到了戚年面前，完全说不出来，脸红得快要冒烟。 戚年实在疼的厉害，没时间听她多说，继续道：「刚刚真的谢谢你。」 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 周倩望着他的孤寂的身影，终于小声说了出来。 「我其实喜欢你很久了，从第一眼见到你，我就喜欢你……」 可惜戚年已经走远，完全听不见她的声音。 周倩不甘心地咬了咬唇瓣，眼睫微湿。 难道戚年真的像顾池羽说的那样已经有女朋友了？ 不管他有没有女朋友，她的心意一定要传达出去。 下次，下次一定要好好和戚年告白，无论戚年作何态度，她都不能再这样胆小下去了。 …… 第105章 蓄意谋杀 人民医院。 急诊室。 沈玉刚接待完病人，正低头用棉布擦拭眼镜镜片。 门咚的一下被撞开。 沈玉忙戴上眼镜刚要开怼，见来人是顾池羽，鼻青脸肿的，忍不住调笑道。 「诶呀，这又是哪个小情人下的手？这么兇残。」 「医生，我大哥他不是……」 身后的高强正欲解释，被顾池羽一脚踢了过去，「没问你！」 顾池羽这几次因为戚年和林玥住院，对外都声称是被自己情人打了，在他的观念里，说被情人欺负，总好过被同学收拾好。 高强立马捂住嘴巴，乖乖闭嘴。 顾池羽拉开椅子，坐到沈玉对面，焦急道：「哎，说了你也不认识，疼死我了，沈哥，赶紧给我拍个片子，看看有没有内伤，我感觉我肋骨好像断了。」 沈玉不慌不忙地推了推眼镜，正色道。 「肯定不能，你要是肋骨断了，还能活蹦乱跳吗？听哥一句劝，找对象找温柔点的，你这身子骨再结实，也架不住这么玩。」 「我现在怀疑你是不是有那个受虐倾向，你要不要去精神科挂个号，性慾倒错也是能治的，不用怕哈。」 顾池羽满脸黑线，本就不爽的心情，被沈玉这么一调侃更加冒火。 咬牙道：「我一会儿还有课，你少说两句成吗？」 要不是看沈玉医术高明，又是哥哥好朋友，真想一巴掌拍死他。 沈玉不以为然，不知为何，他很喜欢看顾池羽吃瘪的样子。 没办法谁让他平时不敢招惹顾淮，也只能欺负欺负他弟弟来找找平衡，继续絮叨。 「呦，我没听错吧，你竟然还担心有课，一会还要接着上课？」 第118页 「要我说你根本没这个必要，你那成绩根本都没有下降空间了，不过倒数第一也没关系，反正你还有你哥，你哥那么牛……」 顾池羽被折磨得双手捂紧耳朵，眉头拧成结，只求他能快点闭嘴。 三小时后，顾池羽终于从医院出来。 回到学校，距离下课时间还有二十分钟。 到教室门口，顾池羽突然转身，一把揽住高强的脖子，低声道：「你别进去了，把体育馆的监控砸了，现在就去！」 高强脸色一变，犹豫道：「老大，你想干嘛啊？」 顾池羽不耐烦，「别那么多废话，让你做你就做，好处不会少你的。」 他回来可不是为了好好上课的，而是要等对付戚年。 「是。」 高强帮顾池羽做过的坏事也不少，不差这一件了。 顾池羽见高强走远，这才放心进了教室。 回到座位，看了眼正在认真写笔记的戚年，缓缓勾起唇角。 铃铃铃！ 放学铃声响起。 学生们都急着出教室。 戚年因为要打扫体育馆，不紧不慢地整理桌面，等人走得差不多了，才背上书包往门外走。 顾池羽见状也跟上戚年。 路上还不断言语挑衅戚年，戚年完全不理他，把他当空气。 体育馆已经开了灯，有零星的几个学生在打球。 顾池羽立马上前驱赶,呵斥道：「都出去，别在这碍事，要打扫卫生了！」 几人被顾池羽的气势吓到，立马放下球拍，灰熘熘出去，还不忘随手带门。 戚年完全不想看他，拿起扫把开始扫地。 顾池羽拿起拖布，跟在戚年身后拖。 扫了一会，戚年回头一看，原本还不太脏的地面，被顾池羽一拖，完全脏的没法看了。 戚年烦躁道：「你拖地不涮拖布的吗？有没有常识啊，这么脏你看不出来吗？」 顾池羽也来了脾气，把拖布往地上一丢，「嫌我不会拖，我还不干了呢！」 他长这么大第一次干家务，就被戚年这么埋汰，实在忍不了。 戚年冷哼一声，不屑道：「这么简单的活儿都做不好，你还能做什么。」 「你……」 顾池羽最怕别人说自己不行，又气沖沖地拾起拖布跑到卫生间接水，好好将拖布洗干净。 不知不觉，地面被打扫干净，开始清理游泳池。 泳池注满了水，比常规的泳池深了不少。 顾池羽端着水盆从卫生间出来。 就看到戚年蹲在泳池边的入水处，低着头，用抹布仔细擦着锃亮的栏杆。 顾池羽心头一喜，机会这不就来了。 放轻脚步，走到戚年身后，连手里的水盆都顾不得放下，一脚踹向戚年后背。 戚年完全没料到顾池羽会来这一手，后背结结实实挨了他一脚，身体不受控制落向泳池。 扑通一声！ 身体重重落入泳池，溅起巨大的水花。 冰冷的池水包围全身，戚年彻底慌了，拼命在水里扑腾，呛了一口池水，看向岸上的顾池羽，慌张道。 「我不会游泳！」 顾池羽走近戚年，双手环胸，嘴角翘的老高，笑着道：「不会游泳啊，现学啊！」 「咳咳……」 身体失重的感觉，让戚年惊恐万分，池水灌入鼻腔，唿吸越发艰难。 顾池羽冷漠地望着逐渐不再挣扎，冷声道。 「你今天就死在这吧，你找人欺侮小渔拍视频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会有今天！」 监控他已经让人破坏了，等戚年彻底死透，他完全可以说是他自己不小心跌入泳池的。 戚年望着湛蓝的池水，瞳孔剧缩，仿佛有无数只无形的手拉着身体不断下沉。 真的要死在这里了吗？ 又和原文一样，死在顾池羽的手上，只是死法不同。 为什么会这样？ 自己已经很努力了，很努力的改变命运，还是逃不过活不到二十岁的魔咒。 谁能来救救他，他真的不想这样死掉。 视线倏地黑了下来，意识逐渐模煳…… 反锁的门，轰隆一声从外面被撞开。 顾池羽吓了一跳，抬眸看向门外，心头一震。 一身红色风衣，带着黑色棒球帽的林玥，冷着脸，质问他道。 「戚年呢？」 他刚从公司回来，到宿舍没看到戚年，听同学说戚年被老师罚和顾池羽一起打扫体育馆，就急忙赶过来。 顾池羽神色慌张，大声道：「我怎么知道？」 见林玥朝自己走过来，吓得拔腿就朝后门跑。 「年年，你在哪儿？」 林玥找了一圈，只看到戚年的书包在凳子上，皱眉掏出手机，找到戚年的号码拨了过去。 第106章 你哭了吗 嗡嗡嗡！ 手机铃声从游泳池池底传来！ 林玥脸色光速惨白，把外套一脱，跳进泳池。 入水就看到不远处沉入池底一动不动的戚年，林玥迅速游了过去，将戚年拉到水面，扶着戚年出了泳池。 把人平放在地面，双手压在他的胸膛做心肺復甦。 戚年双眼紧闭着，英挺的脸庞白的近乎透明的，鼻樑上贴的创可贴被水打湿，薄唇毫无血色，嘴角又红又肿。 第119页 单薄的衬衣被池水浸湿黏在结实的胸膛。 林玥双手止不住颤抖，眼眶微微泛红，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 「年年……你醒醒……」 林玥从来没有这么无措过，心脏好像突然被撕裂了一样，随着唿吸越来越痛，好像真的要失去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一样。 见戚年没有任何反应。 林玥探出双手，轻轻捧住他的脸，深吸了口气，低下头，贴上戚年冰凉的唇。 半晌。 戚年终于有了心跳，勐地睁开双眼，推开林玥。 林玥跌坐在地，紧绷的神经依旧没有放松。 「咳咳……」 戚年剧烈地咳嗽起来，吐了几口水，茫然地望着天花板刺眼的灯管，用力掐了一下自己掌心，疼，他竟然没死。 「年年……」 耳畔传来熟悉的声音，戚年木然地侧过头望着双眼通红的林玥，轻声问。 「你怎么哭了啊？」 林玥抬手用力揉了揉眼睛，反驳道：「我没哭。」 他从记事起就没有再流过一滴眼泪，怎么会哭呢。 戚年支起身，刚要站起，小腿疯狂抽筋又痛又麻，无奈地看向林玥，「扶我一下。」 林玥没有马上伸手，而是拾起身侧的外套，披在戚年肩膀，示意他穿好。 然后揽住他的腰和胳膊，将他打横抱起。 戚年很不习惯被男人公主抱，但腿实在不给力，只能暂时妥协搂住林玥的脖子。 今晚的月亮格外圆，繁星密布。 校园的小路两排种着茂密的梧桐树，復古的路灯散发出橘色的光芒。 林玥抱着戚年快步穿过小路，走向宿舍楼。 这个时间也有不少的学生出来吃饭，看到浑身湿透的两人这样亲密的举动，吃瓜的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甚至有人偷偷拍下照片，自己珍藏起来。 虽然今天没下雪，但气温还是很低。 戚年冷的不行，身体不住发抖。 林玥继续加快脚步。 回到宿舍，林玥将戚年抱进浴室，搬来一张椅子让他坐在上面，就开始解他的衣服。 「你干嘛？」戚年吓了一跳，不解道。 林玥：「帮你洗澡啊，你不是冷吗？洗个热水澡就好了。」 戚年下意识捂紧领口，抬头盯着林玥，笑着道：「不用，你出去吧，我腿不抽筋了，我自己可以。」 林玥表示怀疑：「真的？」 戚年握紧林玥的手，真诚道：「真的真的，林玥，今天真的多亏你了，要不然我就凉在泳池了，你现在已经是我的救命恩人了，我怎么能再麻烦你帮我做这种事呢，你现在好好休息一会儿好吗？」 林玥显然十分受用，掩饰不住的喜悦，终于松口，「好吧。」 出了浴室，林玥并没有听戚年的话好好休息，而是到隔壁406号寝室看了一眼。 房内没有开灯，门还被紧紧锁着。 林玥眸色暗了暗。 顾池羽这是没敢回来。 林玥掏出手机拨了一个不常用的号码。 对方几乎是秒接，是个浑厚的中年男人的声音。 「老大，您这么这么晚给我打电话，有急事吗？」 林玥淡声道：「帮我抓一个人，顾池羽。」 千夜内心一惊，「是顾家的二公子吗？」 如果真是顾家的人，那挺麻烦的。 「对，要活的，手脚干净一点，别留下任何把柄。」 千夜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下来，「好，给我一周时间。」 挂了电话，林玥回到房间，烧了壶热水，又找出感冒药，准备给戚年吃。 不多时，戚年换好睡衣哆哆嗦嗦从浴室出来，头髮完全没有擦干，湿漉漉的鬓角往下滴水，顺着颈窝滑入衣襟。 林玥扬了扬手里的吹风机，示意戚年坐过来。 戚年挑了挑眉，诧异道：「你要帮我吹头髮？」 开什么玩笑，林玥自己洗完头都经常不吹就直接躺下睡觉了。 「过来！」林玥语气有些强硬。 戚年乖乖坐到林玥身前，深深吐了口气。 好累，浑身酸痛，哪哪都不舒服。 林玥没有急着打开吹风机，而是用指腹温柔地按摩他的头皮。 戚年舒服地眯起眼睛，哇，没看出来啊，林玥手法竟然这么好，深藏不露啊！ 下一秒，瞬间被打回现实。 林玥直接将吹风机调到最强风，一顿乱吹。 三分钟后，林玥满意地点了点头，关闭吹风机。 「可以了。」 「这么快？」 戚年疑惑地拿起桌面的镜子随手一照，差点一口气背过去。 他头髮丝软，又柔顺，又浓密乌黑，每次自己吹的时候都很容易吹服帖规整。 可经过林玥的手之后，完全烂七八糟，中间甚至还支棱起一撮。 戚年刚想发火，林玥突然把手贴在他额头，烫的倏地缩了回去，正色道。 「你发烧了。」 「啊？」 戚年脑子突然不会运转了，他发烧了吗？自己怎么不知道。 林玥就将烧好的热水和药放到他手里。 「……」 虽然和林玥相处这么久，已然不适应林玥的很多生活习惯，但戚年今天真真实实感受到林玥对他的上心。 第120页 内心涌起一阵暖流，把药含在口中，就着一大口水仰头咽了下去。 吃完药，戚年爬上床准备睡觉，林玥也抱着枕头跟了过来。 戚年急声婉拒，「我感冒了，会传染给你。」 林玥不以为意，钻进被窝，抱着他无所谓道：「我不怕。」 戚年实在累的很，懒得再和他理论，抬手把灯关了。 林玥很快就睡着了，戚年虽然身体累，但心里憋着一口气，今天被顾池羽踹进泳池差点死掉，实在是心有余悸。 望着天花板，大脑飞速运转，思考着对付顾池羽的对策。 第107章 逃避 扶他公寓，304. 顾池羽和周言并肩坐在沙发上，看着无聊的综艺节目。 周言抬头看了眼时间，凌晨一点，打了个哈欠，抬手关掉电视，转头看向顾池羽，不客气道。 「你该走了，我要睡觉了。」 顾池羽裹紧身上的毯子，可怜兮兮道：「言言，其实我被人盯上了，这段时间都不能出门，你要不收留我，我肯定会身首异处的。」 他把戚年推进泳池，林玥一定不会放过他，那天看他的眼神，他现在还胆战心惊。 周言完全不信，「你在开玩笑吗？」 都什么了，还会被人追杀？再说以顾家的势力，真的有忌惮的人吗？ 「真的，我发誓我要是骗你，出门被车撞死！」 顾池羽信誓旦旦地竖起三根手指，这事他还不敢麻烦他哥，毕竟之前他哥就提醒过他，不要招惹林玥。 周言见他这种毒誓都能发出来，也懒得再追究，想住这就住这吧，反正他白天也不在家。 白了他一眼，起身往卧室走。 被顾池羽扣住手腕，哀求道：「言言，沙发好硬，你让我和你一起睡吧，我保证什么都不做，好吗？」 周言弹了他一下脑门，轻笑道：「我不信，要么睡沙发，要么你出去。」 顾池羽很想发火，还从来没有人这样对他，可看到周言那张十分符合自己审美的脸，刚刚燃起的火瞬间扑灭。 撇撇嘴，苦笑道：「好吧，我睡沙发。」 只要能每天看到周言，睡沙发就睡沙发吧。 周言回到卧室，打开柜子把自己最厚的被子找出来，拿到客厅，丢给顾池羽，别扭道。 「你盖这个应该不会冷了。」 顾池羽抱着被子，狠狠嗅了一口，淡淡的肥皂水味，坏笑道：「(╯▽╰ )好香，谢谢宝贝。」 周言脸腾地烧了起来，「谁是你宝贝，别乱讲！」 说完仓皇回到卧室，紧紧关上房门，靠着门板深唿了口气，手背贴到滚烫的脸颊降温。 要理智，不能乱了心神。 这傢伙就是个花花公子，一定要理智。 …… 接下来的几天里，戚年再没见过顾池羽。 林玥坐在书桌前安静地画画，戚年也不再多想，开始刷题。 不多时，口袋里的手机震了震。 戚年掏出手机打开微信，来自顾淮的最新消息。 「明天有空吗？陪我出趟差。」 戚年敲击屏幕，询问道：「去哪儿？」 「琴海湾。」 戚年内心一惊，这么远，就算坐飞机也要四五个小时才能到。 原文里，顾淮并没有和琴海湾有合作的关系，怎么会到那里出差？ 戚年思索片刻，回復道：「好！」 「明天我们去看电影吧。」 林玥转过身，望向戚年。 温子仁导演的新作《致命感应》首映，光看预告就很精彩。 戚年倏地抬起头，婉拒道：「那个，我明天要出趟门。」 林玥脸色微变：「去哪儿？和谁？」 戚年犹豫了一下，还是坦诚道：「琴海湾，陪顾淮出差。」 「你非要和顾淮做朋友吗？」 顾池羽那混蛋那么欺负你，你还非要和他哥哥玩？林玥实在不能理解戚年。 戚年忙说好话，「我很快就回来，等我回来我再陪你看电影，他上次帮了我，我也不好拒绝是不是？」 他肯定不能和林玥说，自己接近顾淮就是给自己復仇之路上个保险。 要是林玥知道，肯定会炸毛，并扬言他就可以保护自己，完全用不到顾淮。 林玥深深看了他一眼，转身拾起彩笔，继续给画稿上色。 戚年松了口气，林玥总算没有坚持留下他。 明天就是周六，戚年开始收拾行李，准备明天的行程。 』 第108章 找到你了 第二天一早，戚年被闹钟吵醒，下了床。 见林玥还在睡觉，便轻手轻脚地开始穿衣洗漱。 提了个小行李箱，出了房间。 昨晚下了雪，道路一片白茫茫，踩在雪地里，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到了门口，戚年见到顾淮的车，和司机招手示意，后备箱自动开启，戚年随手把行李放进后备箱。 拉开后座的车门，见到许久未见的顾淮，眼前一亮。 顾淮穿的很少，单薄的卡其色衬衫和西裤，头髮比之前短了一些，整个人精神了不少。 「顾哥，你头髮这个长度真好看。」 顾淮挑了挑眉梢，调笑道：「以前的长度不好看吗？」 戚年眨了眨眼，认真道：「好看，我的意思是这个长度更好看。」 第121页 以前看起来成熟稳重，现在多了几分朝气，他还是喜欢现在这个造型。 顾淮目光看向戚年身上厚实的毛呢大衣和高领毛衣，提醒道：「琴海湾现在零上二十五度左右，你带夏天的衣服没？」 「啊，我带了，在行李箱里。」 从上次被顾池羽推进泳池之后，戚年就格外怕冷。 「那就好。」 顾淮话锋一转，继续问：「你晕机吗？」 戚年脱下外套，尴尬地挠挠头，「不知道，我其实没坐飞机。」 因为周小渔晕机，所以每次他带小渔出去玩都是坐高铁。 「没关系，药给你备着了，要是难受你随时告诉我。」 「嗯，谢谢。」 戚年掏出手机，登录携程旅行，随口道：「那个要买几点的航班？好像今天只有两趟了。」 顾淮抬手遮住戚年的手机屏幕，淡定道：「不用买，我们做直升机。」 戚年倏地抬起头，不可置信道：「直升机？你开直升机去？」 有钱人真是豪横，他刚刚还想买两张头等舱装一下，没想到顾淮上来就是直升机。 咱就是说有必要吗？出趟差还要开直升机去。 司机从后视镜看到戚年一副不见过世面的样子，会心一笑。 这孩子的反应还挺真实，一点也不虚伪。 顾淮被他逗笑，解释道：「不是我开，我不会开。」 戚年干笑两声，「那个，我的意思是直升机是你的吧。」 顾淮微笑点头，「那当然。」 戚年吸了吸鼻子，语气有些失落，「顾哥，你这样我好有压力啊，很多时候我都觉得你能和我做朋友，真的挺让人不可思议的。」 他说的是事实，要不是自己故意制造的一场车祸，恐怕这辈子都不会和顾淮这样的人有交集。 他们明明是两个世界，而且永远都不会相交的人。 顾淮从来没见过戚年露出这样沮丧的表情。 他记得戚年在酒吧化妆间被人用酒瓶砸的满脸是血的时候。 在酒吧厕所吐到胃出血的时候。 都是一笑而过，没有任何负面的情绪。 难道他不经意的露富，给戚年造成了心理压力？ 不应该呀，林玥也很有钱，他和林玥还是室友。 据说喜欢上一个人之后，就会莫名的产生自卑感。 难道戚年喜欢自己？ 想到这顾淮按捺住内心的喜悦，抬手帮戚年捋了捋有些凌乱的头髮，温声道。 「你不用有任何压力，每个人都不能选择自己的出身，我和你交朋友是因为你身上比物质还要重要的品质，你很聪明，坚韧，乐观。」 当然还因为戚年很有天赋，多才多艺，身体素质超好。 戚年下巴微扬，眯起双眼，褐色的眸子写满不悦，「没了？只有这些吗？」 他只有这几个优点吗？长的帅不算吗？ 岂有此理，明明他这么吃顾淮的颜值，顾淮难道只中意他的内在吗？ 顾淮喉结滚了滚，食指划过他的高挺的鼻樑，漆黑的眼眸染上几分痴迷，哑声道：「当然，我最喜欢的是你的脸，很符合我的审美。」 勐戳性癖，他越来越佩服自己可以忍到现在，今天才打算表白。 滚烫的指腹划过皮肤，即使离开了，还残留着炙热的余温。 戚年脸颊光速绯红，无措地别过脸，忙看向窗外。 亲密的举动，暧昧的话语，让本就狭小的车厢更加闷热。 顾淮刚刚说喜欢他的脸，是什么意思？ 喜欢他的脸？ 那不就是喜欢他吗？ 哈？所以刚刚算是间接表白吗？ 是吗？不是吧，谁表白表白的这么隐晦啊！ …… 燕大宿舍，404. 林玥醒来不见了戚年，心情差到爆。 连饭都没胃口吃，靠坐在床头，抱着平板烦躁地打着小游戏。 打了一上午，肚子实在饿的不行，胃疼的抽搐，才放下平板，下床找吃的。 从冰箱里拿出昨天买的草莓慕斯，用勺子挖了一大块放在口中细细咀嚼。 嗡嗡嗡！ 桌角的手机震了震。 林玥看了眼联繫人，忙放下慕斯，接起电话。 「人找到了？」 千夜激动道：「嗯，老大你不知道，这小子为了找他，我都差点把燕城翻遍了，原来他一直藏在情人家里，总算把他逮到了！」 林玥将叉子整个插进草莓慕斯，冷声道：「别废话，你现在在哪？」 「我把他带郊区别墅这了，您看您现在过来吗？」 「我马上过来。」 挂掉电话，林玥随便换了身衣服，抓起车钥匙急匆匆出了门。 …… 郊区别墅。 地下室。 昏迷在地的顾池羽被人用一桶冷水浇醒。 顾池羽打了一个寒颤，勐地睁开眼，头顶昏暗的白纸的摇摇晃晃。 四周都是光秃秃的水泥墙壁，空气中瀰漫着刺鼻的水雾和铁锈味。 顾池羽挣扎地想要站起身，却发现手臂被绳子反剪绑得死死的。 「臭小子，终于醒了。」 千夜缓步走到他身前，用鞋尖踢了踢他的侧腰。 顾池羽茫然地转过头，眼前的男人三十左右，身材高大健硕。 第122页 穿着一身黑色休闲服，梳着短寸头，国字脸，脸颊一道一寸长的刀疤，气场强悍。 顾池羽大脑飞速运转，完全不认识这人，错愕道。 「大哥，你绑错人了吧。」 他刚刚在周言家待着实在无聊，想出来吃个午饭透透气，刚出小区没几步，就被人从身后用麻袋套出，后背挨了一闷棍，晕了过去。 醒来就到这儿了。 第109章 我打死你 千夜瞪着他道：「绑的就是你，老子盯你好几天了！」 顾池羽完全没在怕的，沉声道：「你放了我，我给你钱，你要多少我都给，我是顾家的人。」 这些年绑过他的人不少，无非都是为了钱，而顾家最不缺的就是钱。 千夜一脚踢向他的小腹，怒声道：「老子差你那点钱吗？有钱了不起啊，妈的，懂不懂什么叫义气？」 他帮林玥完全是因为林玥对他有过救命之恩，这是多少金钱都买不来的东西。 顾池羽闷哼一声，痛的缩成虾米状。 千夜还不解气，就要上前再补几脚之际，被身侧的两个保镖拦下，小声提醒。 「大哥，不能再打了，林总说要活的。」 千夜下手没轻没重，要是直接把人踢死了，他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艹，差点忘了！」 千夜后退了两步，理了理有些凌乱的衣襟。 此时身后门的铁门被推开。 千夜和两个保镖同时看过去。 林玥这次没有穿红色，而是穿了一身黑色修身风衣，米色高领衫打底，脚踩一双漆皮马丁靴，带了一顶同色系棒球帽，长发束成马尾，时髦又阴冷。 「老大，您终于来了，这小子嘴太碎了，我刚刚实在忍不住踢了他一脚。」 千夜说着忙搬了一张椅子让林玥坐。 林玥微微点头，坐到顾池羽身前。 顾池羽一见到林玥，瞬间慌了，脸吓得惨白，怯声道。 「林玥，我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该死，一定是戚年和林玥告状了，泳池那天就应该把戚年弄死的，就不会现在被绑到这里任人鱼肉。 林玥只是冷冷地盯着他，骨节分明的手从烟盒里敲出一根烟咬在嘴里点燃，吐了口烟雾，淡声吩咐道。 「把他吊起来，外套扒了。」 「是！」 两个保镖强行把顾池羽拖起来。 顾池羽拼命挣扎，低声嘶吼。 「别碰老子，林玥，你敢动我，我哥一定饶不了你!」 很快双手被天花板的绳子紧紧勒住，赤裸着上身，就这样被高高吊起，脚尖几乎离开地面。 林玥叼着烟走到顾池羽身前，一边嘴角微扬，漆黑的眼眸染上几分冷厉。 「是吗？那你叫你哥来啊！」 说着拿下嘴里的猩红的香菸，狠狠按在顾池羽结实的胸膛。 滋啦一声！ 「啊！！！」 顾池羽痛的失声哀嚎，五官痛苦扭曲。 被烫的地方升起一缕白烟，空气中瀰漫起焦煳的烤肉味道。 林玥鼻翼微缩，深吸了口气，表情十分享受。 一旁的两个保镖和千夜面面相觑，即使已经跟了林玥好几年，还是会被林玥变态的样子吓到。 别人打架斗殴，折磨人大多是因为自保或者利益。 而林玥完全就是喜欢，甚至痴迷。 顾池羽冷汗直流，瞪着林玥咬牙道。 「我知道你这样整我是因为戚年，可是他都有女朋友了，你没必要为了他这样吧，为了他不惜和顾家作对，值得吗？」 顾池羽实在不明白，林玥这么冷血变态的人怎么会那么喜欢戚年，到底戚年这小子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把人迷成这样。 为了戚年不惜做出这种绑架人的勾搭，真是神经病啊。 林玥将菸头丢入墙角的垃圾桶，「值不值得都跟你没关系，我警告过你别动戚年，是你自找的。」 至于值不值得这么做，他好像并没有好好思考过。 只是看到戚年沉入水底，唿吸骤停的那刻，就已经决定要弄死顾池羽了，后果他完全没考虑过。 「我那么针对他，也是他自找的啊，他做了什么噁心事，你不知道吗？他找人……」 顾池羽话说到一半看到林玥拎起墙角的棒球棍朝自己过来，身体不住发抖，胆战心惊道。 「你，你要干什么？」 林玥双手握紧球桿，摆出进攻的动作，温柔一笑，「你说呢？」 话音一落。 扬起手中的球桿砸向顾池羽侧腰。 他双手被吊着完全无处可躲，只能慌忙扭动身体。 咚的一声！ 球桿结结实实砸向腰间的嫩肉，白皙的肌肤瞬间留下一道鲜红的印记。 「啊！！！」 顾池羽疼得脸色涨红，咬紧牙关。 刚缓过来一点，林玥又继续打过来。 一下接着一下，哀嚎声此起彼伏，漂亮的胸膛渐渐被暗红色的血痕覆盖。 林玥越来越兴奋，漆黑的眼眸泛出嗜血的光芒。 最后一下，瞄准顾池羽的脑袋，似乎是想一桿打爆他的脑袋。 「不要杀我！求你！」 顾池羽吓得快要失声，吐着血沫大声求饶。 他好后悔，惹到这么一个魔鬼，竟然真的要杀了吧，他不能就不明不白死在这，他才十八岁，还这么年轻。 第123页 林玥挑了挑眉梢，「晚了，去死吧。」 说着挥动手中的棒球棍。 铃铃铃！ 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是母亲的电话，特殊铃声。 林玥放下球桿，接起电话，脸色一沉，皱眉道：「好，我马上过去。」 顾池羽暗暗松了口气，以为林玥终于放过他了。 岂料，林玥看向千夜，淡声道：「把他丢海里去。」 似乎溺水死更有趣一些，直接爆头死的太痛快了，便宜他了。 千夜恭敬点头，「是，老大，您慢走。」 林玥前脚刚走，千夜把人放下来，顾池羽已经伤的很严重了，站都站不起来。 「哥，别杀我，求求你，我什么都可以给你。」顾池羽痛苦呢喃。 千夜懒得再听他废话，将一团抹布塞到他嘴里。 然后让两个保镖用大麻袋套住顾池羽，打了个结，准备一会儿把人丢海里。 …… 经过五个小时的长途飞行。 戚年和顾淮终于抵达琴海湾。 一下飞机，戚年就觉得热的不行，正午的太阳烘烤着大地，咸咸的海风，吹动周围茂密的绿植。 酒店的负责人带着几位经理，早早就来接机，见到二人，殷勤地让经理帮忙拿行李。 房间在顶楼，顾淮刷了下卡，房门自动打开。 客厅很大，商务简约风，主色调为灰黑色，巨大的落地窗可以看到对面的海景。 戚年换好鞋子，往沙发上一瘫，顺手打开空调，脸色惨白，胸膛微微起伏着。 头晕目眩，又有点噁心，他竟然晕机了，吃了药也不太管用的那种。 顾淮打开冰箱，拿出一瓶冰水，拧开瓶盖递给他。 「休息一会儿吧，下次我们坐出门坐高铁。」 戚年接过水瓶，仰头喝了一口，缓声道：「没事，我可能第一次不太习惯，慢慢就好了。」 』 第110章 吃吃吃 房间气温很快降了下来，戚年往上拉了拉毯子，戳起果盘里的一颗圣女果放入口中，含煳问。 「顾哥，你这次来这儿真的是只是为了工作吗？」 顾淮抿了口冰咖啡，放下杯子，漆黑的眼眸灿若星河，微笑道：「当然不是，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顾淮离他很近，这么近距离沖他笑，戚年瞬间被拨乱心弦。 咕咚一声咽下还未嚼完的圣女果肉，脸色有些难看。 不会是知道他和顾池羽的恩怨，要把他在这里神不知鬼不觉的做掉吧。 这个念头，很快被打消，顾淮和顾池羽不一样，绝对不会视人命如草芥。 「怎么了？」顾淮关切道。 戚年抽出两张纸巾用力擦了擦嘴，太阳穴生疼，轻声道：「没事，我想睡会儿。」 说着把鞋子一脱，就往沙发一躺。 顾淮提醒道：「进屋睡，沙发容易着凉。」 戚年裹紧毯子，身体陷入柔软的沙发，实在不想动，「不会的，我身体好的很，不会着凉。」 「你再不起来，我抱你了。」 顾淮嘴上说着让戚年有选择的话，却不等戚年回答就把人懒腰打横抱起。 身体突然腾空，戚年更加眩晕，慌忙揽住顾淮的脖子，不悦道。 「我没说不起来啊，我正要起来呢。」 顾淮把人抱向卧室，低笑着，「晚了。」 炙热的唿吸喷洒在戚年耳朵，跟羽毛般拨动他心尖儿，痒痒的，耳垂腾地红了起来。 「……」 戚年抿紧嘴唇，他早就发现了，顾淮这人看似正经，实则心机深的很，占你便宜你都没办法找合适的理由拒绝。 顾淮把戚年放到床上，帮他把被子掖好，床头柜还放了瓶山泉水，嘱咐了两句便退出房间。 戚年暗暗松了口气，还好顾淮没有陪他一起睡。 要不然他肯定睡不着了。 戚年把衣服一脱，起身喝了口水，钻进被窝，然后缓缓闭上眼睛。 …… 戚年这一觉睡得很沉，很安心，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吃了晕车药的关系。 等他醒来已经是下午五点。 戚年慵懒地伸了个懒腰，穿好衣服，推开房门。 顾淮正端坐在书桌前，处理公务，盯着笔记本电脑显示屏，目光锐利，薄唇微抿，下颌线清晰流畅，修长漂亮的手噼里啪啦地敲着键盘。 夕阳散发出的橘红色光芒透过落地窗打在顾淮身上，半边身体落在阴影里。 光与影的交叠中，男人好看的有些不真实。 戚年舌尖不自觉舔过唇角，心脏仿佛被什么击中了一般。 这一刻，他好像突然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对顾淮有好感。 从觉醒以来，他就被復仇蒙蔽了双眼，未来的计划都是跟復仇有关，完全忘记了自己的梦想。 他的梦想就是做一个成功的商人，每天穿西服打领带，坐办公室…… 而顾淮无疑是这个领域的天花板，是所有同行都要仰望的存在。 顾淮听到声响，侧头看了戚年一眼，手上的动作依旧没有停止，温声问。 「醒了，饿不饿？想吃什么？」 戚年咽了口唾沫，一本正经道：「好饿，吃什么都行，我感觉我现在可以吞下一头牛。」 顾淮噗嗤一笑，忍俊不禁道：「行，那就来一头牛。」 第124页 「别别，我开玩笑的了，来海边当然吃海鲜了，海胆蘸酸梅酱超好吃，你一定要试试。」 戚年一想到酸甜可口的酸梅酱配上新鲜滑嫩的海胆就忍不住流口水。 顾淮合上电脑，婉言拒绝：「你爱吃，你就多吃点。」 他和戚年的口味实在不一样。 戚年吃东西完全不考虑营养搭配均不均衡，只吃自己爱吃的。 而他从小就被家族严苛管控，一日三餐都不能由着自己的口味来，首要考虑的就是健康问题。 两人收拾好东西来到海边的一家五星级餐厅。 戚年看了眼菜单，从头翻到尾，倒吸一口冷气，愣是一个菜都没点。 太，太尼玛贵了，完全，完全承受不起。 他不是没去别的岛屿吃饭，但都没有这个店这么贵的离谱。 顾淮还是第一次和戚年吃海鲜，不知道他爱吃什么，点了店里的几个招牌菜和他刚刚提过的海胆刺身。 等菜端上来，戚年眼睛亮了亮，原来贵有贵的道理，摆盘和品相都精緻的挑不出任何毛病。 有点菜好看的更是让他不知道从何下口。 戚年目光落到餐桌边上摆盘精美的樱桃上，疑惑道：「你点了樱桃？」 樱桃不能算菜品吧，是水果。 顾淮耐心解释，「樱桃鹅肝。」 戚年惊得咬了下筷子尖，「鹅肝在哪儿？」 「樱桃果肉里面。」 戚年不信邪地夹起一颗樱桃，放到嘴里，细细咀嚼。 樱桃的酸甜清爽搭配里面松软鲜甜的鹅肝，口感好到爆。 戚年眼睛弯成月牙，声音都带着雀跃，「好吃！」 「诺，还有这个。」顾淮将剥好的蟹腿肉放到戚年的碗里。 戚年端起碗，用筷子迅速将蟹腿肉划拉到嘴里，还没咽下肚，就忍不住赞嘆。 「好，好吃！」 顾淮见戚年吃得开心，自己也完全停下来，不是剥蟹就是剥虾。 似乎从来没有察觉到，原来投餵喜欢的人也是一种享受。 一小时后。 戚年撑得实在不行了，瘫坐在椅子上，朝顾淮连连摆手。 「顾哥，够了，别再剥了，我真吃不下了。」 顾淮微微点头，抽出几张纸巾递给他。 戚年接过纸巾擦了擦嘴，瞥见还剩小半杯的草莓牛奶。 又控制不住端起牛奶一口气喝光。 这回彻底饱了，满意地将纸巾扔进垃圾桶。 「出去走走吗？」顾淮提议道。 戚年艰难站起身，「嗯。」 吃着多回去也肯定睡不着了，还不如去海边散散步，消化一下。 第111章 表白 夕阳的余晖如金粉般洒在波光粼粼的海面，湛蓝的天空被温柔地染成了一片橘黄色。 清凉的海风吹散炎热，捲起层层浪花。 打扮清凉的男男女女们，在海滩上嬉戏打闹。 戚年和顾淮穿的相对保守一些，黑色的宽松t恤，和同色系短裤。 即使穿的十分低调，却还是吸引不少女游客的目光。 两人站在一起实在太耀眼了，一个成熟稳重，一个少年气十足。 「好帅，我喜欢弟弟，右边那个绝了。」 「我还是喜欢成熟点的，我要哥哥。」 「全都要好吗完全选不了，抛弃不了任何一下。」 几个年轻女孩小声嘀咕着，见两人离自己越来越近，眨了眨眼睛，慌忙紧抿嘴唇。 戚年买了点鸟粮，举到头顶，十几只白色海鸥争先恐后来夺食。 戚年招唿不过来，侧头笑着沖顾淮喊，「顾哥，你帮帮我。」 顾淮正举着手机给他拍照。 咔嚓！ 闪光灯一响，正好抓拍到戚年灿烂的笑脸和盘旋在天空的飞旋的海鸥。 顾淮嘴角止不住上扬，将照片小小翼翼存好，才收起手机，提上鸟粮帮戚年餵海鸥。 餵完海鸥，两人并肩坐在沙滩前休息。 戚年握着一根树枝，在沙滩上画画。 顾淮看向不远处站在椰子树旁的两个年轻人，悄悄比了一个ok。 两人收到信号，开始点燃准备好的烟花。 咻咻咻！ 数道艷丽的弧线整齐不一划向湛蓝的天空。 戚年不解地抬起头，微微皱眉。 霞光遍布的天空，开出数朵漂亮的烟花，五光十色，绚丽迷人，瞬间点亮整个海面。 岸边的游客们也纷纷驻足，仰头观望，愣在巨大的烟花下。 「好漂亮啊！」 「这里还有烟花秀吗以前怎么没听说过？」 「哇，我看到蓝色烟花了，蓝色烟花啊，很贵，很稀有的！」 …… 「哇，顾哥，好漂亮的烟花，你快看。」 戚年情不自禁拉着顾淮的手站起身，表情异常兴奋，他还是头一次在海边看到这么隆重的烟花秀。 顾淮侧目望着戚年，漆黑的眼眸写满爱意，右手被戚年紧紧攥着，左手里紧紧攥着戚年给他的幸运币。 戚年说过这枚硬币会给人带来好运。 烟花秀即将结束，顾淮抿了抿唇，沉声道。 「戚年……」 「嗯？怎么了？」 戚年头也不回地随口道，「嗯？怎么了？」 顾淮双手按住戚年的肩膀，将他身体扳正，戚年有些不悦。 第125页 「烟花还没放完呢？」 顾淮盯着他的眼睛，认真道：「我……」 喜欢那两个字还没说出口。 就被戚年的手机铃声打断。 「等我接个电话先。」 戚年后退几步，掏出手机，电话刚接通，烟花也燃尽了。 「年年，你什么时候回来？」 林玥靠坐在阳台，手里把玩着一把锃亮的金匕首，盯着窗外的小雪。 他刚被母亲骂了一顿，心情超级差，回到宿舍也没见到戚年，便忍不住打电话过去。 戚年看了眼顾淮，压低嗓音，「要明天吧，怎么了？」 林玥脸色一沉，重复一遍，「明天？」 所以戚年是要和顾淮一起过夜了？ 「嗯，没什么事我先挂了。」 林玥森然一笑，「我住院了，被人打了。」 一听到林玥住院，戚年平静心的瞬间乱成一团，焦急道。 「严不严重啊？伤哪儿了？你又和人打架了？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不要总打架……」 「不说了，嘶……好疼，医生来了。」 林玥将电话一挂，举起手中的金刀划向自己白皙的小臂，鲜血染红刀刃，刺痛感传遍全身。 林玥轻轻皱眉，滴答滴答的血珠落到地面，开出一朵朵妖冶的血花。 很快手机再次响了起来，是戚年的最新简讯：「我这就回来，等我！」 林玥望着手机屏幕，狭长的瑞凤眼闪过一抹狡黠，嫣红的唇微微上扬，收回金刀舌尖轻轻舔着刀刃的血迹…… 「你要回去吗？」 顾淮望着神色焦灼的戚年，询问道：「你要回去吗？」 他离戚年不远，刚刚两人讲话的内容都被他听见了。 戚年有些愧疚地点了点头，「林玥住院了，我得回去看看，很抱歉，不能陪你了。」 他知道林玥和他母亲关系并不好，每次他受伤都不会告诉母亲。 林玥又没有别的朋友，只有他一个朋友。 顾淮握着硬币的手再次收紧，指尖都泛了白，大度道：「没关系，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行，你不是还有事没办完吗？」 戚年实在过意不去，连忙推脱道。 顾淮再次被戳到痛处，心头一紧，扯起嘴角，轻笑道：「办完了。」 他实在没有心情，再重来一次。 原来在戚年心里，林玥这个室友是那么重要。 「真的，那太好了，我们快走吧。」 戚年完全没有注意到顾淮的不爽，拉起他的手快步往酒店走。 顾淮跟上戚年，垂眸望着戚年紧紧握着自己的手，心情说不出的复杂。 如果真的对自己一点好感都没有，为什么还会和自己做这么亲昵的举动，而且自己每次抱他也不会反抗。 还在那么多人面前，主动亲自己？ …… 中心医院。 急诊室。 医生为林玥包扎好伤口后，嘱咐道：「注意最近一周都不要沾水，问题不大，可以回去了。」 林玥完全没有要走的意思，认真道：「医生我要住院，一天就行。」 医生无奈道：「不用住院，你要实在不放心，吊个消炎针再走。」 现在的年轻人这么矫情吗？不就划了个口子吗？哪里需要住院啊。 林玥不死心道：「打完针太晚了，我要住院。」 要是戚年回来，他没有住院，那就尴尬了。 「诶呀，行了，你这孩子，给你开一天。」 医生实在拿他没办法，敲击滑鼠键盘，给他开住院单。 林玥拿着凭证又去窗口交了钱。 来到单人病房，脱了鞋子和外套靠坐在床头，拿出手机给戚年发了医院位置和病房号。 第112章 我会想你 戚年赶到医院已经凌晨一点了。 到了病房门口，怕林玥睡着，没有敲门，而是轻轻推开门。 林玥果然安静地躺在床上紧闭着双眼。 已经打完吊针的手贴着胶布，皮肤白得可以看到青紫色的血管。 小臂处缠着厚厚的纱布。 戚年继续放轻脚步，把门关严，坐到林玥床边，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还好不烫。 刚缩回手，林玥倏地睁开眼睛，眼底掩饰不住的喜悦，哑着嗓子道。 「年年，你真的回来了？我不是在做梦吧。」 戚年白了他一眼，「我以为你伤的很重，还伤哪里了我看看。」 为了回来看他，顾淮连夜送他回来，他心里贼过意不去，要是林玥早说小伤，他就明天回来了。 戚年说着就开始掀林玥被子，林玥握着他的手腕不让他看，一本正经解释。 「内伤，你看不出来。」 戚年啼笑皆非，「什么内伤啊，你又和谁打架，不是我说你，你好歹也是林氏集团当家人，老这么打打杀杀，万一真出了什么事，你那么大的家业怎么办？」 林玥脸上的笑意更深，没正行道：「要是我真死了，你帮管呗。」 戚年刚好学的金融管理，专业正对口，而且戚年和他一样有狠劲，把家业交给他放心了。 这么一想，林玥当即决定伤好了立一份遗嘱，死后让戚年继承他的遗产，只需要戚年帮忙照顾一下母亲就好。 第126页 戚年当即敲了一下他的脑袋，厉声教训：「说什么胡话，别把死挂在嘴边，你还这么年轻呢。」 闻言，林玥眼眸暗了暗，盯着戚年的眼睛，认真问。 「如果有一天，我真不在了，你会想我吗？」 顾池羽被他丢到海里，顾淮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尽管他叮嘱过手下处理干净现场。 但也不是完全没有被发现的可能，这世上并没有完美的犯罪。 戚年不明白林玥好好地为何突然这么问，但看他认真的样子，也设想了一下林玥先他死去的画面。 只是一瞬间，心脏钝痛起来，唿吸也沉重起来，坦诚道：「一定会，所以不要死在我前面。」 扪心自问，林玥是他觉醒以后，对他最好的一个人，永远都无条件站在他这边，和任何人都不一样。 「值了……」林玥小声呢喃道。 顾池羽昨天问他，为了戚年得罪顾家，值得吗？ 昨天他不知道，也没想到，但是听到戚年自己要是死了会想他，那他所做的一切就都值了，永远不会后悔。 哪怕再给他一次机会，他还是会把顾池羽弄死，让戚年再无烦恼。 戚年不解：「什么值了？」 林玥笑着摇头，「没什么，睡觉吧，你脸色很差。」 「有吗？」 戚年眨了眨眼，可能是因为晕机吐过两次的原因，脸庞格外憔悴。 「有，上来睡觉。」 林玥让出一半床位给戚年，掀开被子，一脸真诚。 戚年咂咂舌，为难道：「我回宿舍吧，这床太小了，打扰你休息。」 「宿舍关门了。」林玥提醒道。 戚年倒吸一口凉气，竟然忘了这茬。 林玥眉宇微挑，坏笑道：「我们都睡过这么多次了，你脸红什么？」 「谁脸红了？！我没脸红！」 戚年像要证明自己一下，把棉服一脱，灯一关。 在黑暗中摸索着爬上床钻进被子，侧过身不去看他。 林玥凑近戚年，伸出手微凉指尖划过他的脸颊，烫的厉害。 「别碰我，你手好凉！」戚年眉头紧皱，心跳不自觉加快。 林玥不以为意，手紧紧搂住他的腰，支起头，长发扫过他修长的脖颈。 嘴唇贴着他的耳廓，唿吸炙热，嗓音低哑魅惑，「是你太烫了！」 戚年屏住唿吸，紧紧咬着唇瓣，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该死完全冷静不了，越来越热。 好在林玥并没有再做什么过分的举动，靠在他后颈，不多时便睡着了。 戚年重重吐了口气，总算平静下来。 轻轻翻了个身，望着漆黑的天花板，脑子如同浆煳般混乱。 他这是怎么了？从什么时候开始对林玥的触碰反应这么大？ 他记得刚认识林玥那会儿，林玥就完全没有边界感。 总是对他动手动脚，但那时他完全是无感的，有时候甚至有些排斥，他不反抗完全是因为忌惮林玥。 该死，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变成现在这样子的。 戚年头痛不已，抬手揉了揉眉心。 脑海中闪过顾池羽那张令他作呕的脸。 话说，顾池羽到底躲哪里去了，怎么还不来上学？难道是又缠着周言去了？ 算了，明天再打听一下了，睡觉。 …… 蘑菇镇。 农家小院。 一个五岁左右大的小男孩，穿着深蓝色的休闲服，端坐在床边的小板凳上，怀里抱着一碗熟毛豆，边吃边盯着电视屏幕。 声音不大，播着最新的一节的奥特曼。 躺在床上的年轻男人俊美的脸，病态般苍白，紧闭着双眼，一动不动，身上盖着厚厚的被子。 奥特曼被怪兽压在身下暴打，小男孩激动地站起身，嘴里喊着：「加油，加油，站起来，打他，打他！」 顾池羽眉头轻皱，似乎听到了耳边喧闹的孩童声，缓缓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贴着旧报纸的天花板。 他这是死了吗？还是穿越了？这什么地儿啊？ 瞥见床边的模样清秀的小男孩，刚要开口，喉咙火烧般疼，浑身没有一处不难受，好像血液都被人抽干。 顾池羽咽了口唾沫，缓了缓，声音异常嘶哑：「小弟弟，我怎么在这儿？」 小男孩回头看了看顾池羽，黑白分明的圆眼先是一滞，然后放下怀里的毛豆，起身跑向门外。 「爸，他醒了！哥哥醒了！」 不一会儿，一个中年男人走进门，穿着深灰色外套，长相憨厚，皮肤黝黑，，脸上带着随和的笑容。 「小伙子，你可算醒了，感觉怎么样？你都睡了两天了。」 两天前他出海打鱼，刚到岸边就发现了顾池羽，看他一身伤，还有一口气，便带回家救治。 第113章 死性不改 顾池羽扯唇一笑，「好多了。」 说着顾池羽试图支起身，手却疼得一点用不上力气。 「你别乱动，你伤的挺厉害。」 大叔好心提醒，本来应该送顾池羽去住院，但奈何自己钱包太空，就简单包扎一下就出院了。 顾池羽看着大叔和身后的瞪着大眼睛的可爱小男娃，眼神是从未有过的温柔和感激，「大叔，是你救了我吗？」 大叔摸着儿子的脑袋，和蔼一笑：「嗯，你家人电话多少，你手机进水不能用了，我帮你打个电话叫你家人来接你。」 第127页 顾池羽心中一暖，思索了片刻，拨出了周言的电话。 他一定不能让顾淮知道，他哥虽然很宠他，但每次他犯事，他哥都会调查原委，如果真是自己不占理，那也是免不了被一顿教训。 虽然林玥这次是真的很过火想要他的命，但也是因为他先害戚年在先。 林家的势力对顾家来说不足为惧，但可怕的是林玥这个人，还有他手底下忠心耿耿愿意为他卖命的手下。 大叔将电话拨通递给顾池羽后，很贴心地带着儿子退出房门。 虽然他只是个渔夫，没读过多少书，也没见过多大世面，但看顾池羽的穿着打扮还有手上带着钻表也能猜到，这年轻人家世背景一定不简单。 周言正在学校上课，接到顾池羽电话，忙请了假赶过来。 在大叔的指引下，推开卧室门，一眼望见，躺在床上憔悴不堪的顾池羽，僵在原地，眼眶瞬间酸涩起来。 顾池羽见到心上人，心中的阴霾一扫而光，漂亮的桃花眼弯成月牙，没正行道。 「言言，快过来，我都想死你了。」 周言快步来到顾池羽身前，瞥见他胸口的纱布，小心掀开被子，赤裸的胸膛满是绷带。 清秀的眉宇写满痛楚，气愤道。 「你怎么弄成这样子？你不是说你不出门，会好好在我家待着吗" "你知不知道，我找了好久，又不敢报警，你说怕你家人知道，你知不知道我多担心你？混蛋！」 顾池羽经常被周言骂，可还是第一次看着他红着眼眶，骂他混蛋，尽管都语气很糟糕，但字里行间都是对他的关切爱意。 或许是爱情让人可以让人战胜疼痛，顾池羽倏地直起身，紧紧抱住他，嘶哑的喉咙透着真诚：「言言，对不起，我错了，我以后一定好好听你的，不让你再担心，别生气了好不好？」 周言被顾池羽突如其来的拥抱，吓了一跳，下意识想要反抗，但顾池羽搂得他太紧。 周言试着放松起来，男人的怀抱异常温暖，隔着纱布也能感受到火热的胸膛。 这次的短暂分别，让周言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不知不觉喜欢上这个自己处处提防的花花公子了。 他开始存有侥倖心理，或许顾池羽是真的会为他收心，至少追他这段时间里一直都是一心一意，给到自己足够的尊重和照顾。 半晌，顾池羽又坚持不住，痛得收回手，靠坐回床头。 周言搬来一张椅子坐到顾池羽身侧，认真问：「池羽，你老实说，到底谁伤了你？你们之间什么恩怨？」 上周顾池羽说有人要害他时，他还以为这只是顾池羽找的藉口，目的只想赖在他家不走而已。 顾池羽盯着他澄澈的眼眸，握住他的手，正色道：「我说了，你会相信我吗？」 周言重重点头，「我相信你。」 既然喜欢一个人，就要无条件相信对方。 顾池羽垂了垂眼帘，眼底染上几分哀伤，悠悠道。 「我最好的兄弟，喜欢上了一个人，可他却把我兄弟送进监狱，我想为我兄弟出口气，就揍了他一顿，然后那人的男朋友想替他出头，所以就变成这样了。」 顾池羽不敢说叶鸣因为藏毒进的局子，但他总觉得如果不是戚年告发，那叶鸣就不会被警局发现。 总而言之，造成今天这种局面的始作俑者就是戚年。 周言是理科生，瞬间听出话中的漏洞，疑惑道：「进了监狱？怎么做到的」 顾池羽内心慌的一匹，却还是面不改色地圆了回来，「他收了我兄弟一套房子，一边吊着我兄弟，一边出轨别人，被我兄弟抓了个正着和姦夫打起来了，手重了点，就被他起诉了。」 周言微微皱眉，这事他觉得他兄弟确实有点委屈，顾池羽想替自己兄弟讨公道，也情有可原，但打人就不对了。 「所以，你还想找他报仇吗？」 顾池羽看出周言的疑虑，大度道：「不会了，就算扯平了，毕竟是我当时冲动，先打的人，他只要再不招惹我，就不会找他算帐。」 内心暗暗反驳：怎么能扯平呢？要是不是他命大，早就死了，林玥和戚年，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周言松了口气，「嗯，我支持你。」 人都会做错事，只要能改就好。 随后周言扶着顾池羽出了房间，两人对大叔真诚的表示感谢。 临走前顾池羽还坚持硬塞给大叔一张银行卡。 大叔生活的太拮据，房子都漏水了。 顾池羽向来大方，何况是对自己的救命恩人。 …… 夜幕降临。 顾淮和方谨言来到戚年曾经兼职过的酒吧。 挑了个角落的卡座，并肩落座。 刚一坐下，乌泱泱的一群年轻男营销和香槟美女就凑了过来，脸上皆带着殷勤的笑意。 开始推销酒水，说着客套恭维的话。 方谨言看到顾淮今天脸色不对，清了清嗓子，对众人摆摆手，正经道。 「酒水老样子，不用人陪，你们都下去吧。」 领头的经理连忙点头，赔笑：「好，好的，那您需要了，随时叫我安排。」 而后带着大家礼貌退下。 不多时，酒水摆到桌面，方谨言开了一瓶威士忌，倒了两杯，分给顾淮一杯，询问道。 第128页 「老顾，你今儿这是怎么了？有心事？」 顾淮没有做声，垂眸端起酒杯，仰头一口喝下。 他不知道该怎么和方谨言说，难道要告诉他，自己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看上一个人，想要表白的时候，却发现那人好像心里有别人了？ 第114章 理想型 方谨言往酒里倒了几颗薄荷糖，调侃道：「我猜你不会被绿吧。」 顾淮满脸黑线，「你不会说话就闭嘴！」 还没表白呢，怎么能算被绿呢？况且他也只是猜测，并没有实际证据戚年就真的喜欢林玥。 方谨言象徵性抿了下唇，不到两秒，继续问：「行了，哥们不和你开玩笑了，你和戚年还没有在一起啊？」 都认识半年多了，眉来眼去这么久了，两人还不确认关系，他可真急死了。 顾淮敲出一根烟，叼在嘴里缓缓点燃，看向舞台正在驻唱的女歌手，悠悠道。 「没有。」 也不是他不想，是那天想表白被人打断了。 「还没有啊，不是我说你，你要真喜欢人家，你得主动一点，他可和咱们这圈子的人不一样，一看就是那种内敛保守型的。」 「我估摸着你要是不主动，就沖他那性子，这辈子可能都不会跟你表露心意。」 方谨言虽然恋爱经歷不多，但圈里人的各种花边新闻，他还是参与不少的，自认为自己看人还很准的。 顾淮微蹙起眉头，「你怎么这么肯定？」 方谨言和戚年接触不多，也就一起打过几次球，喝过一次酒。 「那当然，我是谁，诶，你是不是那个心理有障碍？不会追人啊，我可以教你。」 方谨言喝了一口酒，凑近顾淮一本正经道。 「像戚年这种保守型的，循序渐进的传统办法肯定不行，你就得剑走偏锋，先得到他的身体，然后再表明心意，这样他就没办法拒绝了。」 顾淮脸色更加难看，抄起果盘里的一根香蕉塞进他嘴里。 就知道这傢伙只能想出这种馊主意。 方谨言也不生气，把香蕉皮一拨，咬上一口，无奈道。 「你不领情就算了，你就憋着吧，等你家老爷子逼婚你就惨了。」 顾淮冷哼一声，「他没少唠叨，我会听吗？」 现在顾家他自己说了算，就算是他老爸，又能拿他怎样？ 方谨言往后靠了靠，长嘆一口气，眸色落寞几分。 「到底什么时候，能找我的理想型啊？你至少有目标了，比我强。」 顾淮将菸头轻轻碾在菸灰缸，轻笑道：「你再说一遍你想要什么样的了？」 如果顾淮没记错的话，刚好有一位人选。 方谨言把香蕉皮往桌角的垃圾桶一丢，「带刺的玫瑰，懂吗？」 顾淮又点了根烟，吐了口烟雾，淡声道：「林玥。」 方谨言腾地坐起身，惊讶道：「你说的林玥，是林氏集团当家人林玥？我只听过，没见过啊，他长什么样？」 虽然没见过本人，但林玥的骇人事迹他还是听过不少的。 这傢伙打架不要命，为了家族利益，阴起人来一点武德都不讲，从来不愿意在媒体面前抛头露面，为人孤僻极端。 顾淮思索片刻，沉声道：「应该很符合你审美，长髮及腰，高冷带刺……」 「我去，真的假的，你可别忽悠我！」 方谨言一直以为林玥应该是那种很硬汉的类型，毕竟做出的事都很出格血性。 顾淮提起酒杯，「真的。」 方谨言感动不已，揽住顾淮的肩膀，推心置腹道：「老顾，这么多年了，你终于对兄弟好了一回，要是成了，我肯定好好谢谢你。」 顾淮：「不客气。」 如果你真的能拿下林玥，那该感谢的人应该是我！ …… 顾池羽在医院躺了一周。 终于可以出院。 周言送他一直到教学楼下，此时正是上课时间，附近都没有学生。 周言帮他推开门，嘱咐道。 「我不进去了，你自己上去吧，有事给我打电话。」 顾池羽握着周言的手不放，厚脸皮道：「你陪我到教室门呗，言言，我肩膀疼。」 周言翻了个白眼，「肩膀还疼？那我们再回医院吧。」 顾池羽耍赖不成，把脸凑到周言跟前，笑着道：「那，那你亲我一口再走。」 周言脸颊一红，一拳砸向他小腹，恼火道：「你疯了，这有监控，我走了！」 说着挣脱他的手，慌忙退出大厅。 顾池羽望着他狼狈的背景，嘴角止不住上扬。 越和周言交往，越发现周言和周小渔的不同。 怎么说呢，小渔是那种小鸟依人，楚楚可怜的小白花类型。 而周言只是看起来清纯弱若，灵魂独立有趣，是他从未接触过得类型。 这种新鲜的味道，让他沉溺其中，无法自拔。 铃铃铃！ 下课铃声一响，顾池羽收回思绪，走上台阶。 学生们乌泱一下，遍布楼梯口。 见到胳膊上缠着绷带，打着石膏许久未见的顾池羽，纷纷不由自主地让出一条空道，让他走。 顾池羽大摇大摆地来到教室。 一眼就望见教室坐在后排靠窗位置的林玥和戚年，两人人手一盒草莓牛奶，咬着吸管喝的正香。 第129页 视线相对，林玥脸色骤变，手不自觉握了握，盒子里的牛奶从吸管孔溢出，染白了黑色的衣襟。 顾池羽再看到林玥依旧后嵴发凉，慌忙别过视线，回到自己座位。 「我去，你这怎么喝的，撒了一身！」 戚年边用纸巾帮林玥擦衣服边吐槽。 林玥将剩下的牛奶随手丢入墙角的垃圾桶。 戚年帮林玥整理干净后，看了看顾池羽，又看了看林玥。 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冷声道：「跟我来。」 林玥不解：「干嘛？」 戚年不由分说地拉起林玥的手，来到楼下的阴凉处，四处望了望见没人注意到他们，把人抵到墙角，盯着他的眼睛，严肃道。 「顾池羽身上的伤是不是你弄得？他失踪这么多天和你有关吗？」 刚刚顾池羽看林玥的眼神，分明充满了恐惧，而林玥刚刚的反应也极其不自然。 林玥笑了笑，「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戚年一阵头大，无奈道：「当然是真话了，不许骗我！」 该死，他明明警告过林玥，不要参与他和顾池羽的事，林玥为什么不听他的。 第115章 身世 林玥拉下戚年紧紧按住肩膀的手，云淡风轻道。 「我把他丢海里了！」 没想到他还能活下下来，算这混蛋命大，下次再被他逮到直接给他原地爆头。 戚年脑袋嗡的一声，脸色光速青白，压低嗓音，不可置信道。 「你真敢要他的命，你是不是疯了？他要报警怎么办？你想过后果没有？」 杀人犯法啊，林玥怎么真能做到这一步，不要命了吗？ 戚年要气炸了，胸膛剧烈起伏着。 林玥头一次见到戚年这么紧张，头轻轻磕着身后的冰冷墙面，勾起唇角，眼明知故问道：「什么后果？」 戚年是在担心自己会死吗？死就死呗，人固有一死，早死晚死都得死。 戚年一把攥紧林玥的衣领，褐色的眼眸泛起红意，狠狠瞪着他，咬牙道：「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你不要管我和顾池羽的事，你怎么就是不听呢」 「我跟你什么交情，你有必要为了我做到这份上吗？你是傻子吗？」 最后的两句几乎是吼出来的，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人会为了他这样的人，能不顾自己的性命。 值得吗？根本不值得。 他只是一个在繁华大都市里苦苦挣扎，试图改变自己悲惨命运，不起眼的一个小人物。 我跟你什么交情？！！！ 这句话仿佛一把无形的利刃狠狠刺进林玥胸膛，震得他又痛又麻。 「所以，你是在怪我吗？」 「我没资格为你出头？」 林玥声音很轻，带着质疑和心碎，漆黑的眼底染上浓浓的哀伤。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戚年看到林玥一副受伤的表情，才意识到自己话说重了，连忙解释。 「我只是怕你连累你……」 我不想你因为我受到伤害，你对我很重要，很重要。 林玥依旧不爽，在戚年心里自己有那么没用吗？ 逆反心瞬间爆棚，骨节分明的手扣住戚年的下巴，眼睫下敛，带着几分挑衅，居高临下问。 「做都做了，你能怎样？」 林玥的力气很大，此刻心绪不稳，捏的戚年下巴生疼。 望着林玥充满冷厉的眉宇，内心掀起巨大的寒意。 眼前的林玥完全没有平日的随和温顺，像一只披着绵羊皮的野狼，终于在此刻露出了獠牙。 仿佛违背他，就会被他撕碎吃掉。 戚年畏惧地扯起嘴角，「我，我谢谢你……」 林玥内心得到极大满足，指腹摩挲着他白皙的脸颊，「我做什么决定都不会后悔，是我自愿的，你不要有压力。」 我一直无条件相信你，保护你，无论付出多大代价。 铃铃铃！ 口袋里的声音震了起来。 林玥眉头微蹙，完全没有避讳戚年，掏出手机看到联繫人，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接起电话恭敬道。 「宋姨？」 「阿玥，你妈妈摔伤了，赶紧来医院。」 林玥心头一颤，「好，我马上过去。」 挂了电话，嘱咐戚年帮自己请假，飞奔向停车场。 …… 窗外，梧桐树叶轻轻摆动着。 早春第一场雨突如其来，雨丝如同绵密的银针砸向大地。 单人病房淡淡的消毒水味，被床头柜的百合花和女人的香水味掩盖。 沐婉禾安静靠坐在床头，清秀的眉宇紧蹙着，最小码的浅蓝色病服套在身上也略显宽大，修长的腿打着石膏。 坐在她床边的女人，同样清瘦，穿着一身黑色休闲西服。 微低着头，葱白的手正在给桂圆剥皮，利落的齐肩短髮垂在脸颊，纤长的睫毛落下阴影。 「医生不是说了嘛，休息两个月就好了，不会留下后遗症，别不开心了，会长皱纹的。」 宋琳菲语气十分耐心，将剥好的桂圆肉送到沐婉禾嘴边。 沐婉禾垂眸将桂圆吞入口中，嚼了几下，习惯性将果核吐到她手上，不悦道。 「要卧床的，我一个人在家，很闷。」 宋琳菲将果核丢进垃圾桶，抬眸看向沐婉禾，褐色的瞳孔满是宠溺，笑着道。 第130页 「我可以陪你啊，怕什么？」 沐婉禾柳叶眉挑了挑：「真的？」 不等宋琳菲回应，眸色暗了下来，继续问：「你不是刚开了个酒吧吗？」 宋琳菲耸了耸肩，「我让店长管，我不去也行。」 于她而言，生意固然重要，但沐婉禾更重要。 咚咚咚！ 门外传来声响。 宋琳菲擦了擦手，起身打开门。 「宋姨。」林玥礼貌问好。 宋琳菲微微点头，等林玥进门又把门关严。 林玥看到母亲腿上固定着石膏，紧张道：「妈，您这怎么弄的呀？还疼吗？」 沐婉禾面对林玥脸色明显冷了下来，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林玥见母亲不愿回应，只好转移话题。 「要不要我请假照顾您？」 母亲不喜外人出入自家，一直以来家务都是自己做的，一个佣人都没有请。 沐婉禾摇摇头，「不用，你宋姨陪我，你回去吧。」 「好。」 林玥松了口气，和二人告别后，退出房间。 宋琳菲望着林玥的背影，眼中染上几分落寞。 被沐婉禾察觉到，轻轻拉了拉她的衣袖，「菲姐。」 宋琳菲回到原位，很快调整情绪，「怎么了？」 沐婉禾鼻腔一阵酸涩，小声问：「繁星应该也长这么大了吧，不知道他过得好不好……」 宋琳菲平静的心掀起波澜，淡声道：「是吧……」 他已经有十年没见过儿子了，找了整整十年，一点消息也没有。 沐婉禾不敢看她的眼睛，满心愧疚：「对不起……」 十年前，宋琳菲去国外出差，把自己八岁的儿子宋繁星託付给她照顾。 尽管她十分上心，对宋繁星格外照顾。 但没想到，还是出了意外。 那天她到公司开会，回到家后，就发现宋繁星不见了。 之后宋林两家倾尽全力去找，都没有任何线索。 第116章 烛光晚餐 「你也不是故意的，我从来没有怪过你。」 宋琳菲握紧她的手，眼眶微红。 只怪自己，没有好好拿出时间陪儿子，没能尽到一个母亲的责任。 她和沐婉禾从小一起长大，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心里眼里都是她。 迟疑多年，终于确认自己心意想和沐婉禾告白的时候，发现沐婉禾喜欢上了林书豪。 从那以后她就把爱埋在心里，默默守护在她身边。 直到沐婉禾和林书豪结婚，她彻底死心，冲动之下随便找个男人结婚了，家里人不满意男人的家世背景，便把她赶了出来。 生下孩子不久，就和男人离婚了。 为了更好的生活开始没日没夜工作，时常把孩子寄宿到沐婉禾家。 「菲姐……」 沐婉禾吸了吸鼻子，她知道宋琳菲从来没有怨过自己。 可越是这样她越愧疚，宋琳菲对她的好远远超过了友谊，她心里清楚。 但她不知道该怎么回报…… 眼泪啪嗒啪嗒滴落在手背，滚烫炙热，夹杂着酸楚和无奈。 宋琳菲抬手帮沐婉禾抹去眼泪，情不自禁地抱住她香软的身子，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嗓音暗哑悦耳。 「婉婉，我们一定会找到繁星的，一定会的，别哭了，乖。」 沐婉禾下巴蹭着她脖颈的嫩肉，鼻尖传来好闻的柠檬香水味，轻轻点头，「嗯，我不哭……」 …… 政治课。 老师站在讲台激情讲解。 学生们却兴致缺缺，看手机的，睡觉的，吃东西的忙的一匹。 林玥还没有回来，戚年手肘撑着桌面，支着头望着窗外稀稀拉拉的小雨，密密麻麻的雨珠落在白杨树叶，顺着叶脉流向地面。 不知不觉春天到了，他十九岁了，原文里他死在二十岁。 不知道这次他还能不能活过二十岁。 復仇之路越发艰难，还将无辜的林玥卷了进来。 要是顾池羽告诉顾家，林玥将他丢海里这事，不知道顾淮会作何反应？ 这下，他不仅仅是要保护自己，还有林玥。 他一定不会让林玥因为自己受到伤害。 口袋里的手机震了震。 戚年掏出手机，食指划过屏幕解锁，点开微信界面，来自顾淮的最新消息。 「放学有时间吗？要不要一起吃晚饭？」 戚年思索了一会儿，敲下一个字：「好。」 …… 天色渐晚。 下了半天的雨，终于停歇。 戚年按约定来到，顾淮指定的餐厅。 是本市最高规格的西餐厅，戚年乘坐电梯来到顶楼。 到了门口，身材高挑的漂亮女服务生主动帮他打开门，露出标准的官方微笑。 「先生您好，欢迎光临，请问有预约吗？」 戚年微微点头，「3302。」 空气中飘着淡淡的花香，天花板耀眼的挑高水晶灯，和奢华的復古宫廷装修风。 虽然是饭店，但客人并不多。 让戚年恍惚觉得这里完全不像是吃饭的地，完全可以收门票作为旅游景点建筑。 「好的，请您随我来。」 女服务生踩着高跟鞋，步伐优雅，热情带路。 第131页 跟随她的脚步，戚年感觉到数道目光聚焦到自己身上。 那目光中带着鄙夷和玩味，散台的客人穿着打扮清一色大牌高定。 戚年不自觉看了看自己的穿搭，浅灰色纯棉t恤，穿了好多年的水洗牛仔裤，廉价运动鞋。 自嘲般地扯了扯嘴角，确实他不适合出现在这里，他这一身穿搭都买不来店里的一杯酒水。 不过无所谓了，自己只要安全活过二十岁，未来面包会有的。 毕竟原文里，他辍学自己开公司，收益也相当可观。 不知不觉来到包厢门口，戚年吐了口气，推开房门。 顾淮靠坐在窗边的位置，穿着剪裁合身的白色衬衫，黑色西裤，头髮没有打髮胶，松散有光泽。 铺着桌布的餐桌还没有点餐，上面摆着燃着蜡烛的精緻雕花烛台，和一束盛开的水仙花。 戚年有些侷促地拉开座椅，坐到他对面，笑着问。 「顾哥，怎么今天选在这吃饭？」 直觉告诉他，今天顾淮很不正常，他们吃过无数次饭，还从来没有选过这种浪漫的地方。 好像言情剧里男主要跟女主告白的地方。 顾淮温和一笑，将菜单递给戚年，「这里的甜点很不错，就想带你过来尝尝。」 「哦哦。」 戚年尴尬不已，原来自己想多了，误会误会。 随手翻了翻菜单，确实每道甜点虽然他没吃过，但是光看图片就忍不住要流口水了。 而且良心的是，这份菜单都没有标註菜品价格，极大地点菜人减轻了心理负担。 戚年挑了几个草莓口味的，将菜单还给顾淮。 顾淮又加了几个菜和红酒。 等菜之际，戚年侧头望向窗外，三十三层楼高的夜景美不胜收，拔地而起的商业大楼，波光粼粼的江面映着明月的倒影。 顾淮没有没有主动找话题，只是安静地望着戚年。 橘色的烛光轻轻摆动，衬得戚年素白的脸更加立体深邃，漂亮的睫羽微微颤动，带着淡淡笑意的褐色眼眸美的惊心动魄。 不多时，服务员推门而入，将菜品摆在桌面。 打开醒好的红酒，倒入高脚杯。 戚年对红酒不感冒，心思全在甜品上。 拾起刀叉，切了一块上面铺满草莓肉和鲜奶油的松饼，放入口中，酸甜绵密的果肉搭配香甜酸软的松饼，味蕾获得极大的满足。 戚年一脸满足，「好好吃。」 「喜欢就好。」顾淮端起酒杯，喝了一小口红酒。 「你也尝尝，我从来没见你吃过甜食。」 戚年说着切了一块松饼放到顾淮餐盘里。 在戚年的观念里，甜点是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他不相信会有人真的讨厌甜味。 顾淮不吃无非就是为了保持身材，但他觉得完全没必要，顾淮身材已经够好了，吃一点点又不会长胖。 顾淮垂眸望着松饼，犹豫了一会儿，像是下了很大决心才拾起叉子咬了一口。 不得不承认，确实好吃，但下不为例。 顾淮不是一个享乐主义者，不会为了短暂的快乐放弃自律，对自己各个方面都极端克制。 戚年看到顾淮的表情，就知道他猜对了，顾淮并不讨厌甜食。 不知道为什么，心中燃起莫名的快感。 好像自己带着三好学生，逃课学坏一样。 第117章 告白成功 见顾淮迟迟没有吃第二口，戚年也没有再勉强。 今天顾淮已经是破例了，还是见好就收，继续干饭。 酒足饭饱后，戚年终于放下碗筷，将酒杯的红酒喝完，发现顾淮正盯着他。 戚年还以为自己嘴角有东西，忙抽出纸巾擦了擦嘴问：「怎么了？」 顾淮放在桌面的手缓缓摊开，掌心出现一枚锃亮的游戏币，沉声问。 「还记得这枚硬币吗？」 戚年眨了眨眼，认真点头：「当然记得，我之前说过，在你需要我的时候，掏出这枚硬币，只要我能做到的，我都会尽力帮忙。」 难道顾淮有要他帮忙？他能帮上什么忙 之前给顾淮这枚硬币，也只是一时兴起，没想到他真的认真了。 不过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顾淮心中暗喜，表面不动声色，淡声道。 「是这样的，我喜欢上一个人，但是不晓得对方的心意，所以你能帮我问问他的想法吗？」 戚年一愣，反应过来顾淮是把他当成僚机。 平静的心突然掀起一股莫名的失落和沮丧。 努力扯起嘴角，笑着道：「好啊，没问题，那你简单介绍一下他，我好抓紧时间帮你牵线。」 该死，到底是哪个王八蛋被顾淮看上了，到底是什么样的小妖精，顾淮还不能亲自去说，来这种迂迴战术。 戚年此刻真的很想骂娘，可恶，自己辛辛苦苦攻略了大半年的肥羊，就这样被别人捷足先登了。 失败，太失败了，究竟是哪一步出问题了？ 顾淮握紧硬币，盯着戚年若有所思道。 「他长的很好看，三百六十度无死角，身材也很好。」 戚年微微点头，「还有呢？」 他就知道顾淮颜控，不会找丑的，还三百六十度无死角，那得多哇塞啊。 顾淮摸着下巴，继续道：「性格怎么说呢？很复杂，不好概括。」 第132页 戚年挑了挑眉，「这样吗？」 怪不得能拿捏顾淮，原来这人能让顾淮猜不透，高手，绝对是高手。 「嗯，他网球打的很好，唱歌也很好听，还会弹吉他……」 顾淮故意拖长尾音观察戚年的反应。 戚年果然已经猜到顾淮说的人就是是自己，耳朵红的厉害，低着头，紧握着叉子不停地戳没吃完的松饼。 顾淮脸上扬着笑意，接着道：「他雪滑的不错，围棋也挺厉害，最喜欢吃甜食，每天都要喝草莓牛奶，喜欢毛茸茸，害怕冷血动物……」 戚年再也忍不住，把叉子往桌上一放，抬起头，眉梢微扬，配合道。 「他叫戚年是吗？」 所以刚刚顾淮故意拐了个弯，试探他，他还真的傻乎乎信了。 顾淮收起笑容，神情虔诚，认真道：「是，我喜欢你，可以和我交往吗？」 戚年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人正式告白，之前是他追的小渔，这样的场面还是第一次经歷。 前一刻还以为自己攻略顾淮的计划失败，现在顾淮竟然认真地和他表白求交往。 戚年喉结滚了滚，心脏不由自主地加速跳动，仿佛要蹦出胸膛。 不知道是因为计划的完美达成还是自己不知不觉对顾淮动了心。 沉声问：「你认真的吗？」 顾淮眼眸坚定，「当然。」 他人生中大大小小的决定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何况是对待感情，认定了一个人就是一辈子。 戚年不定的心被顾淮说动，温柔一笑，「我愿意。」 顾淮站起身，来到戚年身前，拉起他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准备的戒指，小心翼翼帮他戴在左手无名指上，微凉的唇吻上他的手背。 「早就想送你的，果然很适合你。」 戚年一眼认出这枚蓝宝石戒指，就是去年在拍卖会顾淮和林玥争的那个。 价值一个亿。 「不用了，太贵重了。」 戚年慌忙收回手，想摘下来，却发现戒指卡在骨结，摘不掉。 顾淮按住他的手，温声道：「只是一份心意，不要在乎价格。」 戚年略显侷促地抬起头，他脑子有些乱。 他之前的恋爱模式，是自己给对方花钱如流水。 面对如此大方的顾淮，很是不习惯。 顾淮抬手扶额，痛心道： 「很抱歉，你男朋友我是万恶的资本家，钱多到花不完，钱是痛苦的根源，你要是不帮我分担一点痛苦，我会被压垮的，你真的忍心不管我吗？」 戚年倒吸一口冷气，想反驳却没有充分的理由，拿他彻底没办法，笑着妥协。 「好了，我收下了，我不会让你一个人承受苦楚。」 如果真的像顾淮说的那样，钱是苦难，那他真不介意多来一点。 …… 出了餐厅。 顾淮送戚年回学校。 这次是顾淮开车，没有司机，车速平稳。 戚年坐在副驾驶，缓缓降下车窗，侧头望着窗外的繁华的街道，微微出神。 思绪依旧很乱，他和顾淮真的成情侣了，完全没有一点准备。 到了学校门口。 顾淮停下车子，看向戚年小声提醒，「到了。」 戚年关闭车窗，朝顾淮笑了笑，告别道。 「嗯，那我走喽。」 说着手刚碰上车扶手，就被顾淮按住。 戚年茫然抬起头，鼻尖不经意蹭过顾淮的脸颊，对视上顾淮幽深的眼眸，飞快地吻了下他的脸颊，继而嘴唇贴在他耳畔。 炙热的唿吸喷洒在顾淮耳廓，酥痒感传遍全身。 「够了吗？」戚年低声问，语调又哑又暗，蛊人心魄。 顾淮再也压抑不住，固定戚年的后颈，急切地吻上戚年水润的薄唇。 这次的吻完全和上次不一样，没有一点技巧，格外热烈，侵略感十足。 「唔……」 戚年没有一点防备，大脑高速运转，眼前的事物逐渐模煳扭曲，最后化成绚丽的粉红色烟花。 唿吸越来越艰难，身体被情慾点燃，热的仿佛要融化。 直到余光扫过一位路过的学生，戚年才瞬间恢復理智，这里是学校门口。 推开顾淮，迷离的双眼望向顾淮，嫣红的唇微启，粗喘道。 「这回够了吧。」 顾淮抿了抿唇，抬手抚了抚戚年有些凌乱的头髮，笑着道：「够了。」 第118章 头铁 戚年回到宿舍，立马来到卫生间，拧开水龙头，按了两泵沐浴露摸到指节，把蓝宝石戒指硬拽了下来。 这么大个的宝石戒指戴着上学实在太过招摇。 将戒指用纸巾擦干净放到盒子里。 望见对面空荡荡的床铺，掏出手机给林玥打去电话。 几乎是秒接。 「年年？」 戚年望着玻璃柜里安静蛰伏在沙土上的阿紫，担忧道：「阿姨还好吗？你今什么时候回来？」 已经九点了，还有一小时宿舍就关门了，林玥上午出去到现在也没有和他联繫过。 「没什么大碍，我半小时左右回去，我在开车，回去说。」 「好，注意安全，开慢点。」 挂了电话，戚年从冰柜里拿出幼鼠冻干，夹了几只放到玻璃箱餵阿紫。 第133页 …… 406寝室。 顾池羽靠坐床边，盖着被子，咬着半根葡萄味棒冰，对阳台晾衣服的周小渔说。 「宿舍要关门了，你回去吧。」 周小渔挂完最后一件衣服，放下晾衣架，凑到顾池羽身前，握着他的手轻轻摇晃，清秀的小脸写满委屈。 「哥哥，这么晚了，你让我一个人回去吗？」 他知道顾池羽今天回学校，特意请假过来照顾他，帮他洗衣服，打扫房间，买吃的，可对方不仅没有感谢他，这么晚了还赶他走。 顾池羽吞了口碎冰，坚持道：「我让朋友送你回去。」 自从周言从渔夫那接他回来之后，他满脑子都是周言，再次见到周小渔，完全没有当初的怦然心动。 「送我回学校吗？等到了，我学校也关门了，你就让我多陪你一会儿嘛。」 周小渔头轻轻靠在顾池羽肩膀，声音又软又甜。 顾池羽之前最招架不住的就是周小渔主动投怀送抱，一碰到自己，就会慾火焚身。 可此刻却如同完事后的贤者模式，心无杂念，轻嘆了口气。 「如果你一定要住，那你睡另一个床铺吧。」 叶玄这傢伙不知道什么原因，上学期就退学了，走了之后学校也没有再安排人住进来，一直都是他一个人住。 周小渔倏地抬起头，一脸不可置疑，眼泪在眼圈打转，疑惑道：「为什么？我，我哪里做错了吗？」 顾池羽明明之前还说要帮他找戚年报仇，还给了他张五十万的银行卡。 顾池羽抬手揉了揉眉心，烦躁道：「你没错。」 在没遇到周言之前，他以为自己会一辈子都放不下周小渔，可遇到周言后，不知不觉就放下了。 周小渔不依不饶：「为什么我给你发消息，打电话你都不理我？」 最近这一段时间顾池羽都对他爱搭不理，甚至他主动过来找他，他都刻意找理由躲着他，不想见他。 顾池羽不敢看他的眼睛，有些心虚道：「太忙了，没注意。」 忙着和周言约会，实在是没时间回他。 周小渔抬手抹了抹眼泪，轻声哽咽：「哥哥，你是不是喜欢别人了？」 他其实在顾池羽住院的时候，就撞见过一个和他长的很像的男孩子在病房照顾他，两人看起来十分亲密。 而后他找私家侦探特意调查了那男孩，名叫周言，是理工大学的学生，早就和顾池羽认识了。 顾池羽思索片刻，眼神柔和下来，沉声道：「我想应该是吧。」 这次他想好好认真谈一次恋爱，不想再搞烂七八的事，慢慢收心，好好待周言。 听到顾池羽承认，周小渔刚止住的眼泪又不争气地流下来，双手遮住眼帘，单薄的肩膀止不住发抖。 可恶，可恶，那个周言究竟好在哪儿？明明是他的替身，到底对顾池羽用了什么骯脏手段，灌了什么迷魂汤？ 他怎么能被自己的替身打败，好不甘心…… 顾池羽于心不忍，毕竟也是自己真心喜欢过的人，从床头扯了几张纸巾递给他，安慰道。 「别哭了，我送你个礼物，你随便选，只要在我能力范围内，我尽量满足你。」 周小渔接过纸巾，用力摇了摇头，「我不要，我不要。」 擦干眼泪，红着眼望着顾池羽，固执道：「我等你，我在原地等你。」 既然顾池羽还说要给自己买礼物，那就是对他余情未了，只要他解决了那个周言，他相信顾池羽一定会回到自己身边。 顾池羽一愣，没想到周小渔会对自己这么执着，虚荣心得到极大满足。 拍了拍他的肩膀，「行了，睡觉吧，太晚了。」 周小渔乖乖点头，「嗯，晚安哥哥。」 自觉地退到另一只床铺，抬手关灯，钻进被子。 …… 翌日清晨。 戚年和林玥洗漱完后，准备去教室。 刚推开门，就看到斜对面寝室门口出来俩人，顾池羽和周小渔。 两人有说有笑，完全没注意到身后的戚年。 戚年和林玥默契地站在原地没动，等两人走远。 林玥看着脸色明显不自然的戚年，弹了他一下眉心，开玩笑道。 「怎么？看到你前男友和顾池羽在一起，难受了？」 这世界怎么这么小，戚年的前男友怎么和顾池羽搞到一起去了，这叫什么事？ 「才没有，别乱说。」 戚年锁好门，他只是担心，周言的安全。 真没想到周小渔又和顾池羽搞到一块了。 顾池羽头怎么这么铁，周小渔绿了他两次，他都还能原谅？ 这货真是做绿帽侠有瘾。 更让戚年无语的是，周言说，顾池羽还在追求他，那周小渔要是知道自然不会放过周言。 原文里周小渔找人泼了周言硫酸，害的周言抑郁自杀。 这次他绝对要阻止周小渔的恶行。 林玥轻啧了一声，提议道：「你要真不痛快，我们把给搅合黄。」 戚年噗嗤一笑，「怎么搅合啊，这两人一个渣攻，一个贱受，天造地设的一对。」 林玥贊同道：「还真是。」 两人不再讨论这个晦气的话题，并肩走出宿舍楼。 到了教室，戚年把书包塞进书桌堂。 第134页 掏出手机给周小渔发了条简讯，约他放学后咖啡厅见。 第119章 什么意思 长岛咖啡厅。 包厢。 周小渔用长勺轻轻搅动桌面的咖啡，望着对面的戚年，小声问。 「你突然找我，有事吗？」 从去年和戚年见面以后，两人完全没有联繫，自己也没有刻意找他麻烦，实在想不通戚年怎么又单独把他叫出来。 戚年放下水杯，目光锐利，沉声问。 「你和顾池羽復和了？」 周小渔脸色微变，怯声道：「没，没有啊，没有复合，你还介意我和他有交集吗？」 难道戚年还没有放下他？不应该吧，他们已经撕破脸了。 戚年轻笑道：「我不管你和他有没有复合，但我警告你不要动无辜的人。」 周小渔一脸茫然，「什么无辜的人，我不懂你什么意思。」 戚年举起手机示意。 周小渔眯着眼看过去，屏幕上的少年，一身白衣，头髮乌黑浓密，清秀的脸庞挂着灿烂的笑容。 正是顾池羽喜欢的人，他的情敌—周言。 周小渔内心慌得一匹，戚年怎么会认识周言？ 笑呵呵道：「挺帅的，但我不认识哇。」 戚年收回手机，森然一笑：「不管你认不认识，但凡他出一点意外，我都要算到你头上，明白吗？」 就算如周小渔所说，不认识周言，但总有一天他会发现顾池羽在追求周言。 到时候周小渔也一定会对周言下手。 「凭什么我要背这个锅，他出不出意外关我什么事，我根本就不认识他，怎么会害他？你太欺负人了吧。」 周小渔气的不行，他是有害周言的想法，但还没有实施呢。 戚年脸上的笑意更深，挑衅道：「凭我有你的小电影啊，怎么？你现在不在乎了？要是真不在乎，那我就发出去，让大家欣赏一下。」 周小渔脸色涨红，胸膛剧烈起伏，握着咖啡杯的手微微颤抖，深唿了口气，苦笑道。 「戚年，你真的一点也不念旧情吗？我们好歹在一起那么久，你扪心自问，这么多年除了我出轨这件事，我对你一直不错吧，为你洗衣服，做饭，做家务……」 「你有必要对我赶尽杀绝吗？我只想过更好的生活有错吗？你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阻碍针对我？」 不除掉周言，他怎么挽回顾池羽的心？ 但如果戚年真的曝光视频，那他名声坏了，顾家肯定不会同意顾池羽和他交往，他还怎么嫁入豪门。 戚年嗤笑道：「所以，我应该谢谢你是吗？你给我做饭做家务难道不是我没时间吗？「 「我一天打两份工，从白天到深夜，把所有工资都放在你手里，你想买什么就买什么，你说不让我碰，我就忍着，我规划着名我们的未来，换来的确是你的出轨。」 「你让我念旧情，你觉得你对我有情吗？」 周小渔垂下眼帘，空洞的心微微刺痛了一下。 戚年说的对，他确实不爱戚年，不光是戚年，他好像对任何人都没有感情，他只爱自己，只爱金钱…… 戚年懒得再和他废话，起身道：「好自为之。」 第120章 我教你 回到宿舍。 林玥正在阳台收衣服。 戚年主动上前帮忙，凉爽的晚风轻轻抚着面庞，天边的霞光正浓。 「收完我们去食堂吃饭吧，好饿。」 林玥手上的动作一顿，看向戚年微笑道：「我要回家，你跟我回去吧，宋姨做饭超好吃，尤其是甜口的。」 刚好明天放假，戚年闲着也是闲着。 「宋姨？」 戚年还是第一次从林玥口中听到这个人，林玥家里不是没有佣人吗？那他口中的宋姨是谁？ 「是我妈妈发小，这段时间住在我家。」 林玥将叠好的衣服放进衣柜。 「我还是不去了，明天我要学习。」 戚年这学期周末没有做任何兼职，暑假已经把生活费攒的差不多了，最近准备考证券从业资格证，为毕业找工作提前做打算。 每次放假他和林玥在一起，林玥都拉着他到处玩，完全学不了习。 这傢伙仗着自己天赋好，也从来不复习。 林玥有些不悦：「你每次都考第一，还用得着这么拼吗？」 戚年无奈地摇摇头，轻嘆道：「没办法啊，大环境这么卷，我要不多考点证，努力一点，毕业怎么进好公司？」 他不是林玥，生来就不用为前途担忧，生来就活在罗马，站在普通人难以企及的高点。 林玥一把揽住戚年的肩膀，盯着他的眼睛认真道：「我不是说过，你需要钱，我可以帮你，如果你需要工作，我自然也会给你。」 戚年被林玥散落的长髮扎的脖颈痒痒的，推开他，正色道。 「林玥，我知道你为我好，我真的很感动，但是你已经帮我够多了，所以我还是想靠自己的努力。 林玥或许可以帮的了他一时，但毕竟不能帮他一辈子。 但毕业后两个人就可能会分道扬镳，各忙各的事业，不会再像现在一样形影不离，只会偶尔聚一聚。 况且，他们是朋友，平等关系，一旦掺杂利益关系就会变复杂，他不想纯粹深厚的感情被物质破坏。 第135页 「……」 林玥完全不能共情戚年，只感觉对方拒绝了自己的好意。 深深看了一眼戚年，拾起钥匙头也不回地离开房间。 戚年望着紧闭的房门，内心一阵烦闷，刚刚他说错话了吗？ 戚年深深吐了口气，来到浴室拧开水龙头，用冷水搓脸。 正用毛巾擦着脸，桌角的手机响了起来。 戚年放下毛巾，拾起手机，眼睛亮了亮，接起电话。 「顾哥？」 「明天放假，出来逛逛吗？」 顾淮忙完，从公司出来，很想过去找戚年，还是忍住了。 戚年抿了抿唇，拒绝道：「不了，我明天要复习，下个月就要考证了。」 「什么证？」 戚年：「证券从业资格证。」 顾淮隔着车窗望着窗外的晚霞，沉声问：「你毕业打算做金融行业？」 「是啊，要不然我也不会选金融专业。」 顾淮笑了笑，「那我觉我可以做你教你，快速拿证的方法。」 他刚好是金融专业硕士，证书多到手软，区区一个基础的证券从业资格证小菜一碟。 第121章 完美主义 顾淮知道戚年性格要强，就算劝他不要这么刻苦，他会给他一个美好的未来，戚年肯定也不会妥协。 授之以鱼不如授之以渔，顾淮会尊重戚年的所有选择。 「真的？你明天不上班吗？」 戚年按捺心中的喜悦，沉声问。 顾淮：「休息。」 「那我明天去找你吧。」 戚年声音带着雀跃，有顾淮这种商界大佬指导，自己肯定会进步飞速。 「好，今晚早点休息。」 「嗯嗯，拜拜。」 挂了电话，戚年一个人懒得去食堂，从床底下纸箱里掏出一桶泡面。 撕开包装，倒入热水，用塑料叉子插进封层固定。 三分钟后，拔下叉子，大口吃面。 吃完面，胃泛起丝丝绞痛，戚年俯身打开抽屉，翻出胃药，就着热水服下。 胃依旧酸痛，胸也闷的厉害。 戚年搬了张椅子，来到露天阳台，望着漆黑的夜空，默默点燃一根香菸，重重吸了一口，尼古丁过肺，唿吸顺畅了许多。 戚年轻轻咬着着菸嘴，放松身体，倚靠着座椅，瞳孔慢慢失焦。 思绪一片混乱，他慢慢捋着。 这阵子，发生太多意料之外的事。 首先是顾池羽对他动了杀心，把他踹进泳池，要不是林玥救了他，他真的没了。 然后是林玥把顾池羽丢海里，顾池羽命大没死成。 再然后，顾淮突然起来的表白，他完全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毫无疑问，最大的威胁就顾池羽。 凭顾池羽的个性，一定会想方设法找他和林玥復仇。 他不仅没有解除自己的威胁，还把林玥牵连了进来。 一根烟很快燃尽，戚年又点了一根，用力咬着菸蒂。 现在能利用的只有顾淮了。 顾池羽畏惧敬重顾淮，若是他让顾池羽知道自己和顾淮的关系。 顾池羽一定会有所收敛，至少短期内不会再找他和林玥的麻烦。 然后他一定要趁着顾池羽放松警惕的时候，找机会把他干掉。 至于什么方式，他还没有想好，原文可以利用的信息太少了，现在的局面已经和原文大相迳庭了。 只能先这样了，不想了。 戚年站起身，将菸蒂碾灭在菸灰缸，回到房间。 准备上床，瞥见桌面上摆着顾淮送他的钢笔，和蓝色的暖手宝。 又想起那枚他放起来的蓝宝石戒指。 所以，他到底为什么答应顾淮的表白？ 仅仅是因为要压制顾池羽，还是他真的动了心？ 戚年茫然地爬上床，关上灯，视线陷入一片黑暗。 好像真的不知道。 他一直觉得爱情是纯粹的，不掺杂任何复杂的东西，像他当年和小渔在一起，完全是出于本能，只想好好和他过一辈子。 但他和顾淮能走到一起，完全都是他刻意为之，有意接近，充满了伪装，和顾淮不知道的阴暗面。 要是顾淮知道自己带着目的接近他，只是为了利用他，那顾淮会怎么想？ 还是不知道。 即使和顾淮相处大半年了，还是觉得自己不够了解他。 算了，既然路是他自己选的，那结果怎样他都要面对。 第122章 再来一瓶 傍晚的霞光透过窗子散到实木地板上。 没有开灯的客厅，斑驳的光斑在地面闪闪发光。 寂静的客厅，时不时从厨房传来菜刀撞击木板的声音，还有水龙头的出水声。 戚年穿着米白色纯棉睡衣，趴在柔软的沙发上，手撑着下巴，垂眸望着身下的选择题，握着笔勾画答案。 沙发旁的伊拉莎白，也学着他的样子一双褐色的美瞳，盯着书面。 盯了不知道多久，许是累了，打了个哈欠，用毛茸茸的前爪拍了拍戚年的后背。 「别闹，我在做题。」戚年拍了拍它的脑袋示意他安静。 小豹子完全听不懂他的意思，往前凑了凑，嗅了嗅他的脖颈，继续伸出带着粉红的舌头，舔舐他侧颈的嫩肉。 「我去，别舔我啊！」 第136页 舌头带着软软的倒刺，又烫又滑，戚年光滑的手臂瞬间起了层鸡皮疙瘩。 戚年抬手蹭了蹭被他舔过的地方，把它往后推了推。 小豹子被推后，更兴奋了，跑到墙角从自己的一堆玩具中，挑了一个飞盘吊起来，放到戚年手边。 戚年抬手扶额，抬起头朝厨房大喊：「顾哥，你管管伊莉莎白，它不让我学习。」 他对伊莉莎白喜欢归喜欢，但内心深处还是有些畏惧的，毕竟不是小猫，是豹子，要是把它惹急了，咬上自己一口肯定得进医院。 听到声响的顾淮，忙放下菜刀，洗了洗手，推开厨房门。 不由分说地提起伊莉莎白脖子上的项圈的锁链， 「wu ao……」伊莉莎白髮出委屈的声音。 跟着上主人的脚步，不情不愿来到客房。 顾淮把房门关严。 戚年担忧问：「它一会儿不会挠门吧？」 顾淮没有说话，来到戚年身侧，揉了揉他柔软的发，笑着道：「要是挠门你再喊我。」 目光相对，戚年总觉得顾淮看他的眼神太过宠溺偏爱，像看可爱的小动物一样，内心升起奇异的感觉。 低下头，耳廓光速红晕，小声道：「知，知道了，你去忙吧。」 顾淮盯着戚年通红的耳朵，眼底染上几分戏嚯，指腹颳了刮他的耳垂，一本正经问。 「很热吗？」 戚年捂住耳朵，皱眉道：「不热，我好饿，你快做饭做不好？」 不热，打死也不能承认自己很热。 「好，等我。」 顾淮不再调戏他，转身回到厨房。 半小时后。 四菜一汤整整齐齐摆到餐桌。 顾淮从保鲜柜里拿出一瓶红酒，问戚年：「喝点酒吗？」 戚年看了眼红酒的标籤，罗曼康帝，一百多万一瓶，目光闪烁。 「喝吧。」 这么贵的酒，他还没尝过，他倒要看看到底贵在哪里了。 顾淮用开瓶器打开拔出酒塞，倒入高脚杯，递到他手边。 「谢谢。」 戚年端起酒杯，和顾淮碰了碰杯，仰起头抿了一口。 淡淡的辛辣夹杂着浓郁的花香，口感丰盈，入喉丝滑柔顺。 果然贵有贵的道理，比普通的红酒不知道好喝多少倍。 尝过一口后便一发不可收拾，就着饭菜，一杯接着一杯。 白皙的脸颊很快红晕起来，头也开始眩晕。 一瓶红酒很快被消灭，戚年抱着空酒瓶，滚烫的脸颊贴着冰凉的瓶壁，舌头有些打结道：「顾哥，还有吗？」 顾淮放下筷子，「有。」 「再开一瓶。」 戚年有个坏习惯，喝酒喝开心了，就想一直喝，喝到断片儿为止。 第123章 睡了 戚年对自己的身体不当回事，顾淮不会惯着他，严肃道。 「你再喝会胃疼，确定还要喝吗？」 戚年已经七分醉，喝的正起兴，晃了晃脑袋，声音黏哑。 「不会，不会胃疼，给我了。」 边说边望着顾淮傻笑。 酒精一旦麻痹神经，所有的烦心事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顾淮拿他没办法，直接把他手里的空酒瓶夺过来。 「你干嘛？还给我，好热啊！」 戚年眯着眼睛瞪着他，眼梢绯红，一脸不悦。 真的好热，微扬的脖颈都红了起来，小v领下隐隐露出性感的锁骨，和漂亮的胸膛轮廓。 顾淮喉结无声滚了滚，明明没有喝醉，却恍惚觉得眼前的少年，美的闪闪发光，撩的他心痒难耐，哑声道。 「睡觉吧。」 「什么？睡什么觉呀？我还要喝。」 戚年拉着顾淮的手腕紧紧攥着，「给我酒……给我……」 话还没说完。 侧腰一紧，身体腾空。 被顾淮打横抱起。 戚年顿觉头更晕了，推着他的胸膛挣扎，「放我下来！顾淮！」 顾淮将他搂得更紧，阔步来到卧室，一脚踢开房门。 把人往床上一放，松了松衬衣的领口，栖身压了过去，迅速将他乱动的手交叠在一起压他在头顶。 漆黑的眼眸写满寒意，冷声质问。 「你刚刚叫我什么？」 戚年被压得喘不过气，手又挣脱不开，逆反心爆棚，挑衅道：「顾淮，叫你顾淮怎么了？」 不让他喝酒也就算了，叫他名字还不行了，欺人太甚。 顾淮眸光晦暗，唇角上扬，「宝贝，你这样我会忍不住惩罚你的。」 「？！！」 惩罚，什么惩罚？ 下一秒，火热的唇贴上戚年白皙的脖颈。 戚年瞳孔剧缩，醉酒的身子感官格外敏感，轻轻一碰就酥麻不已。 紧接着来到脸颊，炙热的唿吸喷洒在耳廓。 「嗯……」 戚年不由自主发出悦耳的低吟。 唇齿交融，肌肤零距离接触。 米白色的睡衣不知道什么时候落到地上。 指尖擦过重点部位之际，戚年条件反射般蓄力把顾淮从身上推开，脸色光速惨白。 顾淮也瞬间冷静下来，舔了舔嫣红的唇角，关切道：「怎么了？」 吓到戚年了？难道戚年是第一次？ 戚年扯过蚕丝被遮在胸膛，摇了摇头，有些愧疚道。 第137页 「对不起，我，我不是受。」 他还是不能接受自己被压，虽然他是处男，但这么多年一直以攻的身份自居，哪怕对象是顾淮也过不去心理那道坎。 顾淮愣了愣，半天才反应过来。 旋即手轻轻抚着戚年的脸颊，认真问：「所以你想压我？」 此话一出，轮到戚年懵逼，顾淮怎么会这么问，他是想过压顾淮、 但是顾淮也不是受啊，这一米九的身高这健硕的身材，还有稳如老狗的性格。 他能hold住吗？ 「我……」戚年咽了口唾沫，或许是酒状怂人胆，戚年盯着顾淮的眼睛，坚定道：「是，我想压你，我想在上边！」 顾淮被他的勇气逗笑，认真思索了一会儿，俯身拉开床头柜的抽屉，拿出两个保险套，递给戚年，沉声道。 「如果你真的想，我满足你。」 第124章 残酷现实 戚年迟疑了一下，硬着头皮接过杜蕾斯。 低头撕包装的手都微微发抖。 胸膛剧烈起伏，心脏加速跳动，仿佛要蹦出出胸膛。 心情极其复杂，激动，兴奋，喜悦，畏惧，陌生交织在一起。 做好准备工作后，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顾淮完全没有反抗，眼含笑意地望着他。 看他动作迟缓。 还贴心地帮他解开腰带。 三秒钟后…… 戚年垂眸望着顾淮骇人的尺寸，激动的心彻底萎靡下来。 身为男人的自信心在此刻受到极大的伤害。 艹！ 比他大啊，还怎么压！ 戚年默默从顾淮身上下来，钻进被窝，脸深深埋进枕头。 他不想面对这残酷的现实。 「宝贝，怎么了，不是要压我吗？」 顾淮不依不饶，掀开被子，手指刮着他的肩胛骨…… 戚年头埋得更深，欲哭无泪，委屈道。 「别碰我，我现在没心情了……」 顾淮吻上他的后颈，声音魅惑低哑，「真的吗？」 戚年身体微微战慄，手紧紧攥着床单，嘴硬道：「真的……」 顾淮继续撩拨，戚年终是忍不住，粗喘着转过身、 抬手搂住他的脖子，热情地吻上他的唇。 十指紧紧交握，指尖泛起白印。 橘色调的夜灯点亮的墙壁上，浮现一双人影上下交叠。 戚年视线越来越模煳，周身的事物开始扭曲迷幻。 身体随着男人的节奏，越来越热，感官越来越敏锐，仿佛要融化在男人温暖的臂弯。 …… 纯灰色调的卧室里。 正午的阳光穿过重工蕾丝纱幔，打在床头。 手腕粗细，身长一米左右通体淡紫色环纹的阿紫，眯着金色竖瞳，盘在少年白皙的手臂上轻轻蠕动。 半梦半醒间，林玥手臂痒的厉害，下意识翻了身。 阿紫差点被主人压到，嗖地从他身上下来，爬向床边。 嗡嗡嗡！ 床头柜的手机开始震动。 林玥拉起被子遮住脸，任由它响着。 昨晚通宵画漫画，天亮才睡，头疼的不行，困得厉害。 岂料，手机一直响个不停。 林玥烦躁地掀开被子，伸手摸向床头柜，拾起手机，缓缓睁开眼，是公司打来的，接起电话烦躁道。 「什么事？」 「林，林总，抱歉打扰你休息了，那个和方氏集团合作的项目，谈的好好的，对方突然变卦，说不接受代签，一定要见您一面才肯签。」 女秘书琳达语气战战兢兢，生怕一个不小心说错了话。 林玥脸色一沉，不悦道：「那你帮我和他约个时间。」 方家和林家一直生意上有往来，但因为他要上学，去公司的时间并不多，很多项目都是秘书帮他代签。 这回什么情况，非要见他，有病吗？ 「那个，方总就在我们会客厅等您，您看您现在有时间吗？」 「行，等我过去。」 挂了电话，林玥伸了个懒腰，起床准备洗漱。 迷迷煳煳来到客厅，刚要进洗手间。 身后传来一道温和的女声。 「阿玥，洗漱完可以吃饭了，阿姨给你做了好多你爱吃的。」 宋琳菲穿着一身黑色家居服，整个人看起来干练又英气。 林玥回眸，温暖一笑，「好，谢谢宋姨。」 第125章 这人有病 琳达俯身将热咖啡放到方谨言身前，微笑道。 「方总，您先喝杯咖啡，我们林总很快就来。」 方谨言靠着沙发看杂志，头也不抬道：「嗯，你先忙的你吧。」 「好的，您有需要随时叫我。」 琳达礼貌退出房间。 门一关，方谨言就将杂志往茶几上一丢，从口袋里掏出薄荷糖，疯狂往嘴里倒。 他有个怪癖，一兴奋就忍不住嚼薄荷糖。 一想到一会儿就可以见到林玥，内心激动不已。 传言林玥十分高冷，神秘，他便耍了个小心机，没想到林玥竟然真的赴约了。 他倒要看看林玥到底有没有顾淮说的那么符合他的理想对象。 吱呀一声。 门猝不及防地被推开。 方谨言维持着仰头往嘴里炫糖的姿势，瞥向门外。 第138页 来人身材欣长，穿着剪裁合身的黑色风衣，白色衬衫打底，腰细腿长，脸庞秀美，眉眼冷冽。 最惹眼的是那头及腰的柔顺长发，妖而不艷，周身仿佛渡满寒气，逼人于千里之外。 方谨言瞬间被林玥的美貌征服，喉结不自觉滚了滚。 口中的薄荷糖卡入喉管。 「咳咳……」 剧烈咳嗽起来。 林玥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只觉眼前人好像个二逼。 好歹也是个大公司的总裁，看模样二十五六岁，这么大人了。吃个糖都能卡住。 面无表情地走到他身前，沉声道：「你好，我是林玥，请问方总对合同是有什么不满吗」 方谨言边擦嘴边摇头，「没，没有什么不满，就是想见见你。」 好傢伙，顾淮眼光真好啊，林玥的相貌简直完完全全符合他的审美，甚至比预期还要高很多。 而且讲话的声音语调和表情都透着印在骨子里的傲慢和不耐烦，真的太对他口味了。 带刺的荆棘玫瑰，疯狂心动。 林玥挑了挑眉梢，拾起茶几上的合同，和原子笔，推到他身前，「既然见到了，那就签了。」 这人果然精神有问题，对合同没意见，还非要见他，这不是有大病吗？ 二人离得很近，方谨言鼻尖萦绕起淡淡的玫瑰花发香，仿佛被下了蛊一样，乖乖拿起原子笔，开始签自己名字。 刚写好姓氏，突然回过神来，不对啊，现在是林玥有求于他，他不应该这么听话就把合同签了。 倏地抬起头，杏眼弯成月牙，漆黑的瞳孔亮了亮，笑呵呵道。 「林总，我们都合作这么久了，以后还要继续互相帮忙是吧？」 林玥不咸不淡地回应，「嗯。」 「那我们加个微信呗，也方便联繫，总用代签，太生分了不是？」 方谨言振振有词，表情虽然正经，但炙热的眼神从未在林玥脸上离开。 「生分我跟你很熟吗？你到底签不签？」 林玥眉头微蹙，这人实在有够烦，大不了这份钱不赚了。 一见林玥要发火，方谨言立马妥协，「签签，我马上籤。」 说着将自己的名字写完。 林玥脸色这才缓和下来，拿起合同，看都没看他一眼转身就要出门，又被方谨言叫住。 林玥努力压着火，偏头问。 「还有事？」 第126章 哥你开门 「那个你吃饭了吗？我知道附近有家新开的餐厅，味道……」 不等方谨言说完。 林玥无情回绝：「没空！」 然后把门重重一关！ 砰的一声！ 留下方谨言一人独自凌乱。 这小子，还真……够扎人，一点情面都不讲。 方谨言垂下头，指甲深陷掌心，淡淡的失落缓缓在心中异化，生出别样的情愫。 屈辱夹杂着沮丧，最后竟然生出别样的快感。 …… 戚年本想早点起来刷题，奈何一觉起来已经下午两点。 扶着酸痛的腰，一瘸一拐地走进浴室，浴缸被顾淮提前放好水，上面铺着新鲜的百合花瓣。 戚年俯身伸手试了试水温，竟然刚刚好。 脱掉睡衣，跨进浴缸。 温热的水浸泡全身，乏倦的身体瞬间放松下来。 戚年仰头枕着浴缸沿，缓缓闭上眼睛。 即使身体放松，精神还是紧绷着。 脑海中不断闪现昨晚的十八禁画面。 两人明明都是第一次，却意外的契合，好像两棵干涸许久的树苗，突然被雨水灌溉，拼命索取养分。 可一切结束后，除了身体的疼痛乏累，还有说不出来的空虚感。 仿佛什么都交给对方了，却还是心脏缺了一角，空落落的。 或许是因为，他在顾淮面前一直戴着厚厚的面具。 隐藏在阴影的不堪过往，费尽心机的有意接近，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要克制自己的感情，不能交付出真心。 还有深深的压抑感，长久以来一直逃避的恐惧感。 他一直都在赌，赌顾淮知道他所做的一切还会对他像现在一样。 赌他在顾淮心里的地位可以超过他的堂弟顾池羽。 他从来不敢设想赌输了会是什么下场。 戚年手扒着浴缸沿，慢慢让身体下沉，直到水面没过脸庞，屏住唿吸。 窒息感越来越重，鼻腔涌入温水，刺的生疼。 半晌。 戚年勐地探出水面，脸色涨红，大口唿吸。 胸膛剧烈起伏着，水珠顺着肌肉轮廓迅速滴落到水面，和浴池里的水融为一体。 又泡了一会儿，擦干身体，换好浴袍开始吹头髮。 放下吹风机之际，客厅的门铃响了起来。 戚年走到门口，没有马上出门，侧耳听着动静。 「哥，开门啊，我知道你在家！」 顾池羽站在门口，连着按了好几下门铃。 门从里面打开。 顾淮穿着藏青色家居服，白皙的脸庞略显憔悴，见到顾池羽不悦道。 「跟你说过多少次，门铃按一次就行了。」 昨晚一夜没睡，刚刚又去公司忙了半天，才回来换好衣服想再补一觉，就被顾池羽疯狂按门铃。 「对不起对不起，我这不是怕你听不见嘛。」 第139页 顾池羽亲昵地拉着顾淮的衣袖像小孩子一样撒娇。 浴室里的戚年心中暗喜，嘴角止不住上扬，他正找机会让顾池羽发现自己和顾淮的关系，这下好了，这货自己送上门来了。 顾淮嫌弃地甩开他的手，走向沙发。 从茶几拾起烟盒，靠坐在沙发，双腿交替，敲了根薄荷烟出来，咬在嘴里，缓缓点燃，吐了口烟雾，淡声问。 「怎么了？别告诉我你又闯祸了。」 第127章 震惊我弟 反正顾池羽一找他准没好事，不是缺钱了，就是又和同学闹矛盾了。 「没有啊，我最近老实的很，每天都有好好上课的。」 顾池羽说着将一个棕色纸袋，放到茶几。 坐到顾淮对面，正色道：「哥，这是我从托朋友帮你调的安神茶，你不是总睡不好嘛，试试看好不好用，好用我再给你多拿点。」 顾淮朝菸灰缸磕了磕菸灰，不解道：「你跑这么远，就是为了给我送这个？」 顾家祖宅距离顾池羽学校五十多公里。 顾池羽搓了搓手，有些不好意思：「额，其实还有个事，就是我最近谈了个男朋友，所以开销大了一些……」 周言终于答应他的追求，他准备给送周言一份大礼，追对方这么久，终于到手了，他想好好表示一下自己的心意。 之前存的钱，都给周小渔花了，妈蛋，早知道如此，那十克拉戒指就不送给他了，奈何自己又要面子不想往回要。 顾淮眸光一暗，冷道：「钱不够，自己赚去。」 顾池羽已经上大学了，他不想再像从前一样惯着。 再这样任由他挥霍下去，将来毕业也是个大麻烦。 「哥，算我借你的，我毕业以后工作会还给你好不好，你就帮我这一次，下不为例好不好？我真的需要这份钱，我想给他一个惊喜。」 顾池羽双手合十，态度十分诚恳端正。 在顾池羽的认知里，喜欢一个人最好的表达方式就是给他花钱，越喜欢花的越要多。 顾淮沉默不语，半晌回问：「你要多少？」 顾池羽竖起一根手指，眨了眨眼，一脸期待：「一千万，借我一千万就够了！」 顾池羽完全想不到顾淮有什么理由拒绝他。 一千万对于顾淮来说就是小钱，要知道他可是平时开一瓶红酒都要一百多万的主。 顾淮一阵头疼，揉了揉眉心，「不借。」 这败家弟弟，怎么谈一次恋爱都要花个千八百万，自己分币不赚，就知道朝家里要钱。 成绩也差得一匹，倒数第一，他辛辛苦苦带了这么多年的弟弟一直都不成器。 「哥，哥，你就借我呗，我真的会还给你，真的，我发誓，求你了……」 顾池羽不甘心地又拉起顾淮的衣摆，很像和父母讨要零花钱的小学生。 「你……」 顾淮正要怼他，身后的浴室门吱呀一声开了。 顾淮和顾池羽同时看向声源。 顾淮目光瞬间柔和下来，眼神满是爱意。 「宝贝，洗完了？」 顾池羽自从过滤掉顾淮的话，直勾勾地盯着戚年，一副见了鬼的惊恐表情，后嵴倏地蹭地窜起一股电流，不可置信道。 「戚年！你怎么在这？」 说着目光不自觉上下打量，戚年穿着宽大的白色浴袍，深v领口露出漂亮的锁骨，锁骨上印着成排的殷红牙印和触目惊心的吻痕。 这，这什么情况？卧槽，卧槽，怎么回事？他在做梦嘛？是幻觉吗？ 戚年没有搭理顾池羽，转头看向顾淮。 第128章 叫戚哥 顾淮立马会意，冷眼看向顾池羽，严肃道。 「这是我男朋友，你得叫哥。」 虽然顾池羽和戚年是同学，年纪一样大，但既然和自己在一起了，那戚年的辈分自然是比顾池羽大的。 顾淮的话，仿佛一道雷电，精准地噼在顾池羽身上，从里到外被噼个外焦里嫩。 他大爷的，离了个惊天大谱！ 戚年什么时候和他哥好上的，不是和林玥有一腿吗，而且还有一个酒吧唱歌的漂亮女朋友吗？ 这贱人怎么可以脚踏三只船的？这么牛的吗？狐狸精转世？ 还有他英明神武的哥哥怎么能看上戚年？ 尽管内心气愤的抓狂，还是努力挤出一个别扭的笑容，艰难道。 「戚哥……」 戚年内心极为舒适，这个一直在自己面前嚣张跋扈的混蛋，终于对他恭敬地叫哥，简直不要太爽。 微微点头，笑着回了句：「弟弟。」 顾池羽脸色更加难看，如同吞了苍蝇般难受。 拳头不自觉紧握，指甲深深扣着掌心。 妈的，竟然戚年竟然叫自己弟弟，行，你真行，你他妈真行啊！ 顾淮见顾池羽如此反常，心中不免升起思虑，难道他和戚年关系很差？ 他从来没有刻意关注过顾池羽在学校的人际关系，也没有故意调查过戚年。 但经验告诉他，如果两人关系不好，问题一定出在顾池羽身上，自己弟弟什么屌样，他心里比谁都清楚。 「愣着干嘛，去泡茶。」顾淮吩咐顾池羽道。 「……」 顾池羽深唿了口气，咬牙走向厨房。 戚年自然地坐到顾淮身侧，端起茶几的草莓牛奶仰起头，咕咚咕咚喝了半杯。 第140页 顾淮递上纸巾，关切问：「还难受吗？」 第一次难免会身体不适，何况他们昨晚一点也没有节制。 戚年接过纸巾擦了擦嘴，笑着摇摇头，「好多了，不要紧。」 顾淮轻轻捏了捏他的脸颊，「要不要再睡会？」 戚年站起身，「不了，我得刷题了，我去书房，你和弟弟好好叙旧。」 「好，有问题随时叫我。」 戚年目的已经达成，到了书房，就埋头开始疯狂刷题。 不能再浪费这个假期的时间了，下个月就考证了，一定要通过。 顾池羽泡完茶，端到客厅，见戚年不在总算顺了口气。 「哥，喝茶。」 说着恭敬地将热气腾腾的热茶端到顾淮身前。 顾淮完全没有要接的意思，望着的眼神逐锐利，沉声问。 「你刚刚那是什么表情？和戚年有过节？」 顾池羽一愣，眼底明显闪过一丝心虚，笑着放下茶杯。 「没有没有，我只是太意外了，哥你看你单身这么多年，好不容易谈个恋爱，是男生也就算了，但还是我同学，我能不被吓到吗？」 该死，他哥问他这话，明显是对戚年上心了。 要是知道他在学校欺负戚年的事，那自己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虽然他哥从小到大一直护着他，但如果他先挑事，是他不对，他哥也会狠狠教训他。 第129章 温暖 顾池羽的微小反应，顾淮看在眼里。 看来真的有必要查查顾池羽和戚年在学校的关系。 在没有查清楚前，没有明面戳破他，只是语重心长道。 「不管以前有没有，以后你们就是一家人，戚年没有家人，你在学校要多照顾他一点知道吗？」 一家人？谁和那贱人是一家人，他也配？ 尽管顾池羽内心妈卖批，面上还是笑呵呵地点头。 「嗯嗯，哥你放心，我肯定会好好照顾他的。」 顾淮端起茶杯，浅尝了一口，味道还不错。 「行了，回去吧，钱的事你就没想了。」 顾池羽沮丧地垂下头，「知道了。」 真尼玛倒霉啊，一天之内接连被打击。 …… 天色渐晚。 月亮悄悄爬上天际，繁星闪烁。 早春的晚风，轻轻拂动道两旁的梧桐树枝叶。 燕大校门口，人群息壤。 一辆限量款帕拉梅拉稳稳停驻在大门前。 不少学生驻足观望，这样的豪车下来的会是哪位幸运儿。 副驾驶的戚年还没下车，就感受到数道目光奔向自己。 戚年不自觉往下压了压棒球帽帽檐。 顾淮被他的举动逗笑，贴心地从包里拿出一个黑色口罩，递给他，开玩笑道：「既然这么怕，就裹严实一点。」 他第一次发现，原来戚年也有脸皮薄的时候，还以为他一直天不怕地不怕，不畏惧世俗眼光。 上次沈玉生日，戚年在那么多人面前主动吻他的画面他至今还印象深刻。 戚年摆手，「不用，谁说我怕了？」 只是学校有关他的谣言已经够多了。 什么他和林玥是连体婴，俩人搞同性恋。 和顾池羽是宿命死对头，至于互相看不上的原因，大家猜测是因为林玥。 说两人是情敌，都喜欢林玥。 贼尼玛离谱，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校园的贴吧，他每天都占据头条。 要是他再从顾淮车里出来，不知道帖子又会怎么乱写了。 顾淮质疑：「真的？」 戚年垂眸盯着口罩，思索了一番，不仅没有接口罩，直接把帽子也摘下了。 这时候他要是把自己全副武装，那顾淮难免会觉得他不想公布和他的关系。 既然已经答应他的表白，那就要做好被人指指点点的觉悟。 豁出去了，别人爱怎么想怎么想吧，无所谓了。 顾淮果然被他的举动震惊到，眼中掩饰不住的喜悦，握着他的手，温声道。 「没关系，你想公开就公开，不公开就不公开，希望你不要委屈自己，不要有任何压力。」 戚年比对比同龄人要成熟稳重的多，而且有时候太过懂事，要强，遇到什么困难都不愿意和别人敞开心扉。 但他其实更希望，戚年和他在一起，能像正常十九岁的孩子一样，任性一点，多为自己考虑一点，能露出最纯粹的笑容。 戚年望着顾淮诚恳关切的目光，心中涌起阵阵暖流，然后是莫名的酸涩。 为什么顾淮永远都能在不经意间温暖自己，替自己考虑…… 第130章 马卡龙 钥匙插进锁芯。 咔哒！ 门锁被打开。 戚年推开门，顺手开了灯。 房间的摆设没有一点动作的痕迹，和他走得时候一模一样，看来林玥没有回来过。 把书包放在桌面，脱下外套，找出睡衣，刚掀开衬衣下摆，要换衣服之际。 门吱呀一声，从外面推开。 戚年忙放下衣摆，扭头看向门外。 来人是林玥穿的很是单薄，藏青色印着民族风图腾的衬衫和休闲裤，长发盘在耳后，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手上提着一个棕色牛皮纸袋，随性又慵懒。 第141页 「你怎么穿这么少，不冷吗？」 林玥鼻尖通红，手也冻得僵硬，依旧嘴硬，「还好。」 跨步进了房间，将纸袋放到戚年书桌。 林玥手冷的不行，走到戚年背后，抬手扶向他修长的脖颈，冰冷的手背紧贴着他的温热的脸颊。 「嘶，好凉啊……」 戚年嫌弃地甩开他的手，放下睡衣，瞥见书桌上的纸袋，好奇问。 「这是什么？」 「宋姨做的甜点，拿给你尝尝。」 林玥也就只是嘴上提了一次，有戚年这么个室友。 宋姨就说什么也要让他拿着吃的，说要他和室友好好相处，不要太高冷。 「哇，谢谢，那我就不客气了。」 戚年兴奋地搓搓手，要知道林玥口味十分挑剔，这个宋姨能让林玥都夸奖，那手艺自然是了不得。 撕开袋子，里面是各种颜色味道不同的马卡龙。 扑鼻而来的浓郁的幽香味。 戚年微微皱眉，太阳穴忽然疼得厉害，很多支离破碎的记忆碎片纷至沓来。 仿佛数支密密麻麻的针同时扎进大脑。 戚年双手抱头，用力按着太阳穴，表情痛苦焦灼，唿吸越发急促。 「年年，你怎么了？」 林玥扶着戚年到床边坐下，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帮他顺气。 戚年深深吐气，调整唿吸，缓了缓，小声道：「没事……」 突然想起一些事情，但是又太过模煳，完全记不清楚。 可恶，八岁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想不起来？ 还有为什么看到宋姨做的马卡龙，会这么难受，胸口好像突然被压了一块石头，沉重得喘不过气来。 林玥倒了一杯热水给他，关切道：「要不要去医院？我陪你。」 戚年接过水杯，仰头喝了口，婉拒道：「真没事了，不怎么疼了。那个下周末你说的宋姨还在你家住吗？」 直觉告诉他，这个马卡龙一定有问题，很有可能与他的身世有关，所以他想见见宋姨，说不定真的能找到有用的线索。 林玥微微点头，「在我家，你要去吗？」 「嗯，方便吗？」戚年问。 林玥不悦地撇撇嘴，「当然，我早就让你去你不去。」 「这不是很快就去了嘛。」 戚年拾起一枚草莓味马卡龙，放到口中，眼底掩饰不住的笑意，真的超级好吃，比市面上卖的要好吃得多。 林玥挑了一个开心果味的丢进嘴里，目光闪烁，「刚刚不是要换衣服吗？怎么不换了？」 「换啊，我先洗个澡。」 戚年又拿了一块马克龙，吞进肚子，拎着睡衣走向卫生间。 第131章 开个价 午休时间。 戚年和林玥从食堂吃完饭出来。 并肩走在教学楼走廊，路过卫生间，戚年停下脚步。 "你先回教室，我去个厕所。" 林玥微微点头，径直走向走廊尽头的教室。 戚年一推门就闻到刺鼻的烟味。 窗口处顾池羽正在吞云吐雾，神情烦躁。 戚年面不改色地越过他，手刚碰到隔间的门把手，就被顾池羽扣住手腕。 「你干嘛？」戚年皱眉。 「你过来，我有话问你！」 顾池羽态度蛮横，强拉他到洗漱台，然后把外面的门反锁。 戚年甩开他的手，冷着脸道。 「有话快说。」 他还要上厕所呢，真晦气，上个厕所也能碰到这货。 顾池羽将嘴里的菸头吐到身旁的洗漱池，拧开水龙头，猩红的菸头用冷水浇灭，继而冲进下水道。 攥住戚年的衣领咬牙道：「你是故意的吧，为了搞我，故意接近我哥是不是？」 戚年扒开他的手，挑衅道，「是啊，你脑子总算没白长。」 闻言，顾池羽压抑的火气噌地涌了上来，「你找死是不是？」 扬起拳头砸向戚年的脸颊。 戚年完全没有要躲的意思，站在原地怡然不动，一边嘴角上挑，提醒道：「你敢动我一下试试？你觉得你哥会放过你？」 顾池羽瞬间变了脸色。 挥起的拳头没有落下，而是砸向戚年身后的门板。 轰隆一声！ 拳头震的又痛又麻。 该死，昨天他哥那么认真和他说要让他帮忙照顾戚年，看样子是真的和戚年认真了。 顾池羽垂眸从口袋再次掏出一根烟点燃，咬在嘴里重重吸了一口，吐了吐烟雾，缓了缓，盯着戚年语气稍微平和了一些。 「我们和解吧，只要你离开我哥，我以后绝对不找你麻烦，你想多少补偿你开个价。」 顾淮是他最后的底线，他绝对不能让哥哥和戚年这种心机婊在一起，为了哥哥以后的幸福，他情愿委屈自己，放下仇恨。 「和解？」 戚年忍不住笑出声来，仿佛听到天大的笑话。 都已经差点闹出人命了，顾池羽竟然还想和自己和解？开什么国际玩笑？ 顾池羽冷哼一声，眼底写满不可一世的傲慢，不客气道。 「我没跟你开玩笑，你别不识好歹，我哥也就是跟你玩玩而已，你什么身份自己也不好好想想？」 戚年眉宇微扬，微笑道：「如果他真的只想玩玩，那你紧张什么？」 第142页 「我什么身份我不清楚，但你私生子的身份很了不起吗？」 顾池羽一听到私生子这三个字立马破防。 额头青筋暴起，双拳紧握，怒气沖沖。 「你特么说谁是私生子？」 如果可以选择出身，他也不想做见不得光人人鄙视的私生子…… 戚年深深看了他一眼，眼神好似看垃圾一般。 打开门锁，推开房门。 顾池羽望着戚年逐渐远去的身影，一口牙几乎要咬碎。 王八蛋，戚年敢这么嘲讽自己。 可戚年有他哥做靠山，现在他又不敢拿戚年怎么样？ 妈的，好烦…… 第132章 打拳 戚年回到教室。 见林玥霸占自己的靠窗位置，趴在桌上，睡得正香。 没有忍心叫他起来，而是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他肩膀。 前桌周倩和张萌同时回过头看向戚年。 周倩腼腆道：「这周末有五月天的演唱会，我刚好有两张票，一起去吗？」 戚年淡淡一笑：「抱歉，我周末有事。」 他曾经找过无数藉口拒绝周倩，唯独这次是真的，他周末要去林玥家。 「有什么事啊，推了吧！你不知道五月天演唱会的门票有多难抢，还是内场前区哎，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过了这个村没这个店了啊！」 张萌有些激动，音量也拔高。 「嘘，小点声。」 戚年瞥了眼身侧的林玥，还好没睡，这傢伙起床气很大，要是把他吵醒，一定会当场发飙。 张萌立马捂住嘴巴，低声道：「你好好考虑一下。」 她都替俩人着急，这戚年真是一点机会都不给周倩留，每次热情邀请都会被他无情拒绝。 周倩一脸期待地望向戚年，今天她特意画了斩男妆，睫毛根根分明，还带了琥珀色美瞳，双眼好像无时无刻都在放电。 戚年对此完全无感，语气坚定：「真没空。」 周倩心碎不已，依旧保持风度，笑着道：「好吧，那下次。」 下次也不行呀，我不是直男。 戚年笑了笑，没有再回应，拾起笔埋头刷题。 顾池羽站在厕所的窗前，一直抽菸。 不知不觉一盒烟见了底，将最后一根菸头丢进垃圾桶。 嗡嗡嗡！ 口袋里的手机震了震。 顾池羽掏出手机，看了眼联繫人，脸色微变，接通电话，笑呵呵道。 「哥，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是不是改主意了，想借我钱了？」 顾淮很少主动联繫他，除非有要紧事。 「来拳馆，就现在。」顾淮语气严肃。 「啊？行，我马上过来！」 挂了电话，顾池羽脸上的笑意更深，内心激动不已。 既然他哥刚刚没有拒绝，就说明这事还有得谈。 出了学校，顾池羽嗓子疼的厉害，被烟呛的，火辣辣的。 将车停在，马路边，进到附近的超市，来了根葡萄味的棒冰，掰成两半，一半丢进垃圾桶，一边叼在嘴里咀嚼吮吸。 半小时后。 来到市区的中山拳馆。 大摇大摆推开门，漂亮的女服务生，立马迎上前，微笑礼貌问。 「您好，请问有预约吗？」 「有，我找人，你忙你的去吧。」 顾池羽径直走向楼梯，爬上二楼。 二楼空空荡荡，被顾淮包了场。 顾淮已经换好衣服，赤裸着精壮的胸膛，穿着一条黑色短裤，腿部肌肉线条流畅清晰。 正垂着头坐在休息区往手上缠绷带。 顾池羽兴奋地眨了眨眼，凑上前，笑嘻嘻道。 「哥，我们有多久没一起打拳了，怎么今天这么有兴致？」 顾淮缠好绷带，缓缓抬起头，漆黑的眼眸带着几分笑意，唇角微扬，沉声问。 「你不是想我借你钱吗？打赢我，我就借你。」 第133章 不称职 「真的？不许框我啊！」 顾池羽和顾淮打过无数次拳，每次都不相上下，运气好还能赢几次。 他现在严重怀疑，顾淮是在忽悠他，肯定还有什么别的要求。 顾淮把拳套和衣服丢给他，「别废话，换衣服去。」 「好嘞！」 顾池羽兴沖沖接过，三下五除二，把衣服换好，绷带都顾不得缠，直接戴上拳套，走进拳场擂台。 踮起脚尖，架起拳头，「哥，那我可真打了。」 他可不会手下留情，为了一千万，为了给周言一个大大的惊喜。 顾淮双眼微眯，眼底泛起冷意，「来！」 顾池羽扬起拳头，蓄力砸向顾淮脸颊。 顾淮微微侧头，轻而易举躲开一击。 下一秒，光速出拳，一拳砸向顾池羽小腹。 顾池羽完全来不及反应，砰的一声！ 小腹结结实实挨了一拳，力道之大，仿佛被重锤敲过一般，疼的肠子打结，冷汗直流。 不等顾池羽调整好状态。 又一拳招唿在他太阳穴。 顾池羽向后退了两步，用力甩了甩头。 眼冒金星，头晕目眩，脑仁生疼。 顾淮继续出拳，砸向他的脸颊。 「唔……」 顾池羽闷哼一声，嘴角溢出鲜血，嘴角光速肿胀，忙摆手求饶。 第143页 「哥，不打了，停停！」 卧槽，今天怎么回事，他哥怎么这么厉害了？ 难道以前都是让着自己，从来没有对自己用过全力？ 顾淮仿佛没听到他的话，一个高抬腿，踢向他的侧腰。 「我去……」 顾池羽被他一脚掀翻，躺在地面，望着天花板刺眼的灯光，痛苦地抬手压着胀痛的腰，喉咙腥甜，嘴里吐着血沫。 「哥，我认输，我认输了，钱不要了，别打我了……」 顾淮站在顾池羽身侧，居高临下的望着他，漆黑的眼眸写满寒意，默默扯掉拳套，而后俯下身，扯着顾池羽的衣领，缠满绷带的手再次砸向他的脸颊。 咚咚咚！ 一拳接着一拳！ 「哥，哥，别这样……」 洁白的绷带逐渐被身下人的鲜血染红。 顾淮脸色终于缓和下来，松开了他的衣领。 顾池羽满脸是血，鼻樑骨似乎是断了，吐了口鲜血，带出一跟槽牙，瞳孔涣散，茫然地望着顾淮，声音带着哭腔。 「哥，为什么？」 从小到大，无论他闯多大的祸，顾淮都从来没有下过这样的狠手，简直是要把他打死。 他不明白，他到底做错了什么，明明刚刚他还为了他哥，放弃和戚年的恩怨，还想用一笔钱打发戚年，为了哥哥的幸福。 顾淮用消毒纸巾擦干手上的殷红血迹，点了根烟，吐了口烟雾，淡声道。 「为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 有些事他可以睁一眼闭一眼过去就过去了，但欺负戚年这事绝对过不去。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顾池羽在学校的恶行，简直到了没人性的地步。 高中的时候，顾池羽还有所收敛，本以为到了大学，他长大成人，会越来越好，没想到越来越不是东西。 他这个哥哥做的还真是够失败…… 第134章 诛心 顾池羽愣了几秒，顾淮都知道了？ 一定是戚年在吹枕边风，颠倒黑白。 艰难扯起嘴角，眼神是从未有过的憎恶，恨声道。 「我是欺负过戚年，我想弄死他，可是他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我差点就被他淹死在海里，他把我最好的兄弟送进监狱，把我最爱人的弄脏，我怎么能不恨？」 顾淮眼眸暗了暗，戚年把叶鸣送进监狱这事他是知道的，但这事完全是叶鸣自己咎由自取，怪不到戚年。 至于把他最爱的人弄脏，他完全不知情，他一直觉得喜欢一个人，需要保留神秘感。 他喜欢自己一点点去撕开戚年的过往和护在他身上的铠甲。 所以他从来不去刻意调查戚年的过去。 见顾淮不说话，顾池羽抬手摸了摸眼眶的血迹，被鲜血染红的视线，清晰了一些，苦笑道。 「哥，其实我愿意为你放下仇恨，我愿意和他和解，但我只想知道一件事。」 顾淮望着狼狈的弟弟，埋在心里的火焰渐渐小了一些，靠坐在他身侧，将燃尽的香菸丢入垃圾桶。 既然弟弟愿意改，那就是说明还有救，不管出发点是什么。 「什么事？」 顾池羽调整唿吸，吃力地侧过身，握住顾淮的手，眼神好似要被抛弃的小孩子，充满期待和不安，轻声道。 「在你心里，戚年比我更重要是吗？」 他永远忘不了，十二岁那年他刚进顾家。 一起聚餐时，顾湘将一整盘奶油蘑菇汤全部淋到他头上，嘲讽他，只是一个野种，不配进顾家的门。 家族所有人没有一个站出来替他说一句话，都是一副看好戏和厌恶的表情，就连他的亲生父亲也对此置之不理，默许顾湘的恶行。 只有姗姗来迟的顾淮见到此景，将顾湘狠狠训斥了一番。 然后带他去楼上，替他放好洗澡水，给他一套新衣服，告诉他，身世不是自己能选的，别人怎么想是别人的事，重要的是，你自己不要看轻自己。 从那时起，顾淮仿佛就像他生命中唯一的一束光，照亮他满是阴霾和悲剧的人生。 顾淮心脏微微收紧，默默抽回手，轻嘆了口气。 「你是我弟弟，戚年是我爱人，没办法相比较的。」 心中莫名燃起淡淡的悲伤，或许是他不知不觉把弟弟宠坏了。 总是想着弟弟有一个噩梦般的童年，所以很多事都对他格外宽容，总觉得他还是孩子，一定有一天会长大。 也或许是基因问题，顾池羽越来越像他那个做舞女母亲，跋扈自私，堕落乖张，将自己所有的不幸都归结于别人身上，从来不会自我反省。 在没认识戚年之前，顾池羽无疑在他心里占据很重要的位置，但现在他的心仿佛只能装下一个人，没有再多余的位置了。 顾池羽盯着自己抓空的掌心，心脏如同被人狠狠攥着，压榨血液，痛的几乎喘不过气。 可恶，为什么戚年要将哥哥的心偷走，为什么要将他生命里唯一光夺走。 顾池羽声若蚊蝇，喃喃自语：「我知道了，他更重要……」 第135章 有男友了 顾淮没有否认，掏出手机拨打急救电话。 给顾池羽送上救护车，又给沈玉打了声招唿，帮忙照顾一下他。 漫无目的在公路上开车兜风。 第144页 天色渐暗，夕阳躲在厚厚的云层里，散发出血橙色的光芒。 温度慢慢降了下来，下起绵绵细雨。 不知不觉到了燕大校门口。 刚刚放学的学生们一锅蜂蛹出校门，直奔道路两旁的饭店甜品店。 …… 605教室。 学生走的差不多了，只剩戚年和张萌，周倩。 戚年握着笔埋头解题，反正林玥下午就去公司了，今晚不用和他一起吃饭，想着算完题再出门也不迟。 张萌悄悄对周倩使了眼色，小声道：「加油！」 说着退出教室。 周倩对着小镜子理了理头髮，整理了衣襟，转头看向戚年，小声道。 「戚年，我有话和你说。」 戚年头也不抬地回：「什么事？」 周倩抿了抿唇，脸颊微微泛红，用手盖住戚年的草纸。 戚年不解地抬起头：「怎么？」 对视上戚年澄澈的眼眸，心脏加速跳动，唿吸滞了滞，脸红的更加厉害，热的几乎要冒烟，「我……」 「我喜欢你，可以做我男朋友吗？」 少女春情萌动的动人眼眸，仿佛冒出桃心，写满期待和爱恋。 戚年怔了怔，之前他也怀疑过周倩对自己有意思，所以刻意和她保持距离，没想到今天突然就和自己告白。 戚年有些愧疚道：「抱歉，我有男朋友了。」 「男，男朋友？」 周倩仿佛被人泼了一桶冷水，透心凉，原来学校关于戚年的传言是真的，原来他真的喜欢男生。 「是。」 戚年点了点头，既然要拒绝对方，那就坦诚一点。 周倩心灰意冷，鼻腔酸涩起来，颤声问：「是林玥吗？」 戚年和林玥形影不离，又住在同一个寝室。 戚年揉了揉眉心，「不是。」 话说他还没有告诉林玥，自己和顾淮的关系。 林玥也不曾问过，但终究是瞒不住的，要是林玥知道自己和他最讨厌的人在一起，一定会抓狂吧。 平静的心突然有些烦躁…… 「好吧，打扰了。」 周倩抬手抹了抹眼泪，抓起书包，落荒而逃，推开后门。 视线一黑，撞进陌生男人硬邦邦的胸膛，连忙低头道歉，带着浓重的鼻音。 「对不起……」 顾淮微微点头，阔步走进教室。 戚年闻声望向后门，无措地眨了眨眼。 顾淮穿着合身藏青色衬衫，黑色西裤，头髮没有打蜡，松散漆黑，白净的脸庞在霞光的映衬下仿佛渡了层金色的光晕，眼眸带着浅浅的笑意。 「顾哥？」 什么情况？顾淮怎么来学校找他了？招唿都没有打，很不正常啊。 刚刚他和周倩的对话，顾淮难道听见了？ 顾淮唇角微扬，坐到戚年身侧，沉声问：「很意外吗？抱歉，没有打招唿就过来找你了。」 顾淮做事向来有计划，不会像现在一样突然赶过来，只是今天不知道怎么了，突然不理智起来。 第136章 叫老公吧 戚年把练习册放进书包，笑了笑，「意外是有一点，但不用道歉的。」 顾淮坐的是林玥的位置。 桌面还有画到一半的原画，是一条以阿紫为原型的薰衣草蛇，还有一个长发美少年。 顾淮垂眸望了望，一眼认出这条蛇就是之前在戚年的出租屋见过的那条，原来是林玥的。 内心隐隐酸涩，虽然他已经和戚年确立恋爱关系，但他和戚年相处的时间远远比不上林玥和戚年…… 戚年见顾淮不说话，主动介绍起画稿。 「这个是林玥画得，以他宠物蛇为原型，他新漫画的主角也是蛇不离身，主角性格也和他挺像，我觉得他就是把自己当成主角去画了，情节挺好看的，虽然有点重口猎奇，但是……」 戚年话说到一半，发现顾淮脸色越发难看，立马转移话题。 「那个，你吃饭了吗？我们去吃饭吧，我们食堂的饭做的挺好吃的，要不要去尝尝？」 顾淮收敛情绪，淡然一笑，「好，去尝尝。」 戚年暗暗松了口气， 自己刚刚真是脑袋短路了，明明知道顾淮和林玥不对付，还主动在顾淮面前提起林玥。 刚要拎起书包，被顾淮抢先一步，将书包搭上一边肩膀，然后自然地拉起戚年的手。 戚年身体一僵，这可是在学校，一会儿出门会可能碰见同学，就这样手拉手是不是太高调了。 顾淮不给他反应时间，紧紧握了握他的手，开玩笑道：「有压力吗？」 顾淮的调笑，瞬间冲散了戚年的顾忌，配合地点点头，「有啊，压力好大啊，和我们燕城万千少女的梦中情人顾总，光明正大的拉手怎么会没有压力？」 此话真不是戚年的恭维，完完全全发自肺腑。 谁能想到单身三十年，商业大佬顾淮竟然喜欢的是男人，而且还是他这个平平无奇的普通学生。 恋情一旦曝光，会让多少女孩的梦破碎。 顾淮十分受用，变本加厉道：「既然拉手让你觉得有压力，那我背你。」 说着转身将后背给他，书包拎在手上。 戚年耳垂噌地红起来。 我靠！ 手拉手就够过分了，要是让顾淮背他出门，那他以后还怎么混了！ 第145页 「别闹，我刚刚开玩笑的了，哥，我错了还不成吗？」 顾淮转过身，按着他的肩膀，眉宇微挑，漆黑的眼底带着几分压迫感不不满，「你叫我什么？」 戚年咽了口唾沫，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舔了舔嘴角，「哥哥，有什么不对吗？」 顾淮抬手抚向他的脸颊，拇指指腹压着他嫣红的唇瓣，眸光晦暗，嗓音低沉悦耳。 「错了，再叫一次。」 男人的指腹异常滚烫，擦着他微凉的唇，仿佛微小的火苗，瞬间点燃了他的神经末梢，感官放大数倍。 鬼使神差地轻声说了句，「老公~」 顾淮本想逗逗他，完全没想到戚年会这么听话，一下就叫自己老公。 喉结剧烈地滚了滚，压下翻腾的邪火，轻咳道：「去食堂吧。」 第137章 我是渣男 从食堂出来。 顾淮和戚年并肩走在学校的林荫小路，手拉着手。 过往的学生完全无法不将目光聚集到二人身上。 毕竟戚年是学校的风云人物，学霸校草。 还记得不久前，同样是这条路上，戚年浑身湿漉漉的被林玥公主抱。 众人纷纷瞪大双眼，神情极其复杂，震惊，诧异，兴奋，鄙夷…… 这什么情况啊？戚年换男友了？林玥知道吗？ 戚年身边这男人好眼熟，怎么回事？好像在杂志上见过，好帅，和林玥完全不是一个类型的。 妈耶，好想吃瓜，吃更大的瓜，这场景要是被林玥看到一定会很精彩啊！ 几个平时好八卦的学生默默掏出手机，闪光灯和声音开始偷偷拍照。 戚年感受到异样目光，掌心微微发汗。 顾淮轻轻握了握他的指尖，打趣道：「看来确实压力很大。」 戚年抿紧嘴唇，沉默不语，握紧顾淮的手，不自觉加快脚步。 他不畏惧被人当成焦点，但大家的目光，多是看渣男的眼光，好像他真的很渣一样。 虽然他知道自己不是好人，但也完全不算渣男吧，他又没有同时和两个人交往。 想到这内心一阵发虚，虽然他和林玥没有确立情侣关系，但是和他接过吻。 难道他真的是渣男？ 不行，看来以后要和林玥注意分寸了，毕竟他现在是有男友的人了。 上了车，戚年还沉浸在自己到底是不是渣男的情绪。 顾淮帮他系好安全带，见他一直低头不语，随口问：「想什么呢？」 戚年回过神来，忙否认：「没什么。」 顾淮眼眸闪过几分疑惑，思索片刻，终是没有再追问。 如果戚年不想说，那他追着问，也肯定问不出什么，等戚年想说的时候自然会告诉他。 握紧方向盘，缓缓发动车子。 到了市区的大平层，天色完全黑了下来。 两人来到书房。 面对面坐着，戚年继续刷题，顾淮则用笔记本电脑办公。 两小时后，戚年肩颈酸痛，抬起头，揉了揉肩膀。 望见对面的顾淮依旧面无表情地对着电脑屏幕，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击。 内心不由得感慨，顾淮真不像三十岁的人，体能好也就算了，肩颈也好得不得了，连续工作这么久，都不用活动一下的。 嗡嗡嗡！ 桌角的手机震了震，打破沉寂的气氛。 戚年尴尬一笑，「抱歉，我接个电话。」 顾淮微微点头。 戚年拾起手机，退出房间，把门关严。 来到阳台，刚好可以透透气，接起电话。 「你在哪？」 林玥坐在书桌前，望着戚年空荡荡的床铺，一脸不爽。 他好不容易忙完，想和戚年回来一起吃宵夜，却不想人不见了。 戚年倚靠着围栏，望着夜空明亮的玄月，坦诚道：「我在顾淮这里。」 「……」 林玥沉默了几秒，声音明显有了窝火的情绪，「什么时候回来？」 戚年感受到林玥的不满，咽了口唾沫，声音低了分贝，「明早。」 第138章 不想骗你 林玥垂眸盯着桌上的礼品盒，继续道：「我给你带了马卡龙，草莓味的，你回不回来？」 知道戚年爱吃，他特意让宋姨做的。 戚年咽了咽口水，草莓味的马卡龙，诱惑好大啊。 但是这么晚了，自己就抛下顾淮这么走了，实在说不过去，毕竟他们才刚交往没几天。 抬手扶额，纠结一番，为难道：「我明天再吃吧，行吗？」 「随你。」 林玥果断挂掉电话，拾起桌面的马卡龙，扬起手就要往垃圾桶里丢，即将脱手之际，还是压住火气。 打开冰箱，把马卡龙放进去保鲜。 烦躁地拾起铅笔，泄愤般地用力勾画轮廓，他的新漫画，是以自己和戚年为人物原型的一本悬疑惊悚漫。 设定里两人也是室友，但戚年的身份是警察，自己则是制造众多杀人案的幕后boss。 他想知道，戚年最后知道真相的那一刻，会对他就地正法，还是帮忙掩盖罪证。 …… 戚年合上书本，打起哈欠。 顾淮将一杯草莓牛奶放到戚年手边，轻轻揉了揉他柔软的发，温声问：「困了吧。」 「嗯……」 第146页 戚年端起牛奶，诧异道：「怎么是热的？」 他还从来没有喝过热牛奶，都是常温和冰的。 顾淮严肃道：「你胃不好，以后都喝热的吧，自己注意点。」 那天戚年喝完红酒，半夜又开始胃疼了，小小年纪就落下胃疼的毛病，一点也不会照顾自己，只能他来监督了。 「哦~」 戚年垂眸望着玻璃杯里的鲜奶，犹豫了一下，还是皱眉尝了一口，味道还不错，一口气喝了半杯。 而后两人去卫生间洗漱。 进了卧室，关掉日光灯，打开昏暗的小夜灯。 戚年钻进被窝，侧身背靠着顾淮，手不自觉紧紧攥着枕头的一角。 上次初经人事，感觉确实很爽，但第二天完全下不了床，明天还要早起上学，今晚说什么也不能再做了。 两人都没有说话，安静的可以听到对方的唿吸声。 顾淮看出戚年的顾忌，轻轻搂住他的腰。 戚年心头一紧，为难道：「明天还要早起……」 「我知道，我只想抱抱你。」 说着将人搂在怀里，鼻尖不经意擦过戚年发烫的耳廓。 戚年身体颤慄，握紧他的手十指交扣，胸膛微微起伏着。 顾淮握着他的手微微收紧，轻声道：「年年。」 「怎么了？」 戚年转过身，橘调的夜灯翻出淡淡的光芒，映在顾淮英挺的脸庞，浓密纤长的睫羽落在阴影。 顾淮眸色染上几分愧疚，哑声道：「对不起……」 「诶？怎么突然道歉？」 戚年一脸茫然，什么情况，刚确认关系没几天，就开始和他道歉。 难道顾淮出轨了？还是对他腻了，想和他分手？ 「你和池羽的事，我知道了。」 他之前一直觉得戚年有能力处理好生活中的琐事，所以从来没有过分去注意他校园的生活。 可完全没料到，戚年和顾池羽会有恩怨，他弟弟的恶劣品行完全不是正常人能应付的了的。 戚年内心掀起巨大的波澜，表面佯装淡定。 「没关系，都过去了，况且也不是你的错，你没必要替他道歉。」 顾淮怎么知道的？顾池羽说的？还是顾淮私下调查了他的过往？ 那顾淮会不会知道他和周小渔的过去…… 「我不是替他道歉……」 顾淮轻轻吻了吻戚年的眉心，沉声道：「睡吧。」 以后他一定会好好保护戚年，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他，哪怕对方是自己的亲人。 戚年往前凑了凑，额头抵上他温暖的胸膛，耳畔传来沉稳有力的心跳声。 鼻尖萦绕着淡淡的菸草薄荷味，戚年缓缓闭上眼睛。 可完全没有睡意，大脑思绪混乱。 到底顾淮有没有发现自己是有意接近他的？ 要是他知道真相，还会像今天一样没有一丝责怪他的意思，将他温柔地搂在怀里？ 可恶，完全睡不着，戚年倏地抬起头。 顾淮垂眸望向怀里的戚年，克制道：「怎么了？」 他也根本睡不着，抱着心上人，浑身燥热难耐，血液加速沸腾，哪还能睡着？ 戚年薄唇微抿，褐色的眼眸深不见底，酝酿了一会儿，缓缓开口道。 「情侣之间，你最不能容忍的行为是什么？」 戚年想探探顾淮的底，究竟他会做出什么抉择。 顾淮思索片刻，眼底闪过几分落寞，淡声道：「欺骗。」 这两个字一直是他的人生词典里的禁词。 十二岁生日那天，母亲一改往日的冷漠态度，带着去商场买礼物，付完钱，母亲让他在休息区等她，说还有惊喜要送给他。 他等到商场关门，母亲都没有回来，直到现在还音讯全无。 原来母亲是怕父亲起疑心，所以利用他让父亲卸下防心，压根没有想给他好好过生日。 戚年表情凝固，胸口闷的厉害，心脏微微绞痛。 怎么会这样？ 他这不是撞枪口上了吗？ 自己从认识顾淮到现在一直都在骗他。 顾淮见他脸色不对，又不肯说话，轻嘆了口气，再次将他拥入怀，沉声道。 「我知道你防备心重，还没有完全信任我，所以有些事不愿意同我讲，你不用因此有压力，我不会强迫你做任何事。」 「我愿意等，等你真正愿意相信我的那一天。」 每个人的过去，多多少少都会有不堪的，阴暗的一面，他其实不介意。 他很想多了解戚年一些，但他更在意尊重戚年的想法。 闻言，戚年更加沉默，紧紧搂住顾淮。 鼻腔酸涩起来，眼眶发热。 顾哥，其实我很想和你说我的过去，但是我怕啊。 我早就知道，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没有天衣无缝的计划。 我也无数次提醒自己，不要动感情，你只是我復仇计划的一枚棋子，一个工具人。 可是我忘了我只是个无依无靠的没人要的小孩儿，别人给我一点点，一点点的关爱，就会让我方寸大乱。 第139章 玥玥失控 校门口的梧桐树下，茂密的枝叶随风摇曳。 一身黑衣的林玥背靠着粗壮的树干，双臂环胸，修长漂亮的手把玩着一只银色印着精緻图腾的防风打火机。 第147页 棒球帽檐压得略低，看不清他此刻的神情，微抿的薄唇淡无血色。 戚年不在的晚上，一夜无眠。 天刚亮就跑到这里等。 校外的学生三五成群陆续走进学校。 不多时，一辆低调的黑色保时捷停在不远处。 车窗没有贴防窥膜，林玥一眼认出西装革履的车主—顾淮，副驾驶是他惦记了一夜的戚年。 二人有说有笑，戚年下车之际，顾淮在戚年脸颊轻轻印上一吻。 林玥瞳孔骤缩，那亲密的一幕仿佛一把锋利的刀子，猝然插进胸膛。 林玥抬手紧按胸口，奇怪，为什么这么疼…… 随之而来的是不知名的怒火，林玥快步冲上前。 还是晚了一步，顾淮已经掉转车头，车子渐行渐远。 「林玥，你怎么在这？」 戚年不解，按道理这个时间林玥不是应该在宿舍睡懒觉吗？ 林玥木然地转过身，将他拉到墙角，双手抵住他的肩膀，神情是从未有过的落寞夹着几分怒意，声音嘶哑。 「顾淮为什么亲你？」 明明戚年说过，自己是他最重要的人，说过无数次很在乎他。 难道都是在骗他？ 「我……」 戚年完全没有料到，刚刚这一幕会落到林玥眼里，他知道林玥最讨厌顾淮。 但总有一天林玥也会知道。 戚年眨了眨眼，坦诚道：「我和他谈恋爱了，我知道你和他不对付，我保证你们不会再见面，可以吗？」 我和他谈恋爱了？ 谈恋爱了…… 林玥按在戚年肩膀的手，无意识收紧，胸膛剧烈起伏，狭长的眼眸因为熬夜布满的血丝更加殷红，声音提高了分贝。 「你喜欢他吗？」 戚年被肩膀被林玥抓得生疼，不禁皱起眉。 他似乎从来没有好好想过，自己到底喜不喜欢顾淮。 接受顾淮的表白，完全是在他对顾池羽最束手无策得时候，想要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喜欢吧。」 应该是有喜欢的成分在里面吧，一定有吧，应该吧。 林玥最后的心理防线，彻底被打破，抬手握住他细嫩的脖颈，骤然发力。 戚年脸色涨红，用力扒着他的手，唿吸越发艰难，哑声道。 「林玥，别这样，你冷静点好不好？」 他早就预料到林玥会生气，可完全没想到他会动手。 林玥扯起嘴角，漆黑的眼底写满寒意，冷声道。 「你怎么可以喜欢顾淮？你忘了他弟弟怎么欺负你了吗？你忘了你差点溺死在水底。」 「很难受吧？喘不过气吗？这种感觉你忘记了吗？」 「现在记起来了吗？」 说着，手上的动作越发用力，眸色越发暗沉。 「……」 戚年被林玥紧紧束缚，完全发不出声音。 额角青筋凸起，氧气越来越稀薄，视线开始模煳，泛红的眼尾流出生理性泪水。 痛苦地抬起手，一巴掌扇向林玥。 第140章 不欢而散 啪的一声！ 脸颊传来火辣辣的痛，瞬间让林玥冷静下来，慌忙地松开手。 「咳咳……」 戚年脱力地俯下身，大口唿吸，止不住咳了起来。 白皙的脖颈，瞬间浮现出清晰的指印。 抬眸瞪向林玥，喉咙沙哑，「你想掐死我吗？」 他不明白林玥为什么反应会这么激烈，自己不就是谈个恋爱吗？至于吗？ 以前他和小渔在一起的时候林玥也没这样。 林玥再次抬手伸向戚年。 戚年忙退后两步，后背抵着冰凉的墙壁，勾起唇角，挤出一个僵硬的笑，「行了，没完了是吧，我又不是故意打你的，是你先动手的。」 尽管和林玥认识了这么久，戚年心底还是深深惧怕林玥的。 林玥望见戚年眼中的畏惧，无措地缩回手，像犯了错，不知道该怎么弥补的小孩子。 舔了舔唇角，眉宇的戾气化作深深的失落，低声道：「对不起，我只是觉得顾淮配不上你，你还不够了解他。」 见林玥情绪稳定下来，戚年暗暗松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沉声道。 「我知道你为我好，我没有怪你的意思，顾淮适不适合我都是我自己选的，未来的路会怎样，我也不清楚，但我不会后悔我做出的所有决定。」 毕竟时光不能回溯，即使错了，也没有后悔的余地，那不如洒脱一点。 闻言，林玥刚刚才平静的心，再次钝痛起来。 深深看了他一眼，默默转身走向公路。 「你去哪儿？」 戚年急声道。 林玥仿佛听不见一样，在马路上拦了辆计程车，打开车门，钻进车子。 戚年烦躁地抓了抓头髮，刚刚林玥看他的眼神，是他不曾见过的，充满哀伤和心碎。 难道林玥喜欢自己？ 戚年抬手摸了摸还刺痛的脖颈，用力摇了摇头。 林玥和正常人不一样，没有朋友，感情史空白，和家人关系也很淡漠。 他从认识自己的时候，就一直都没有边界感。 或许，林玥这么难过，是因为自己是他唯一的朋友，害怕顾淮把他抢走？ 第148页 得到这个答案，戚年自己都无法说服自己。 好像自己一直下意识逃避林玥对自己的感情，其实两人的关系早就超越了友谊，只是他自己不愿意承认。 但那真的是爱情吗？ 如果真的是，林玥明明有那么多次机会和自己表露心意，但林玥从来都没有说过喜欢他的话。 因为，林玥不懂怎么表达爱意？所以从来没有和他表白过？ 戚年心尖儿一颤，真的有可能是这样。 可是他该怎么办？ 戚年茫然推开校门，缓步踩在平坦的柏油小路。 他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林玥，可刚刚着着实实伤害到了。 指甲深深陷入掌心，轻微的刺痛感从皮肤纹路蔓延开来，微风吹乱额前的碎发。 看来他有必要和林玥好好谈一次，问清楚他真实的想法。 如果林玥真的喜欢自己，那他只能从宿舍搬出去，他已经和顾淮在一起，不能回应林玥的心意，那就应该选择默默远离，慢慢抽身。 第141章 狗头军师 午夜时分。 酒吧的光射灯在舞池中扫来扫去，重金属的电音震耳欲聋，陶醉的人群随着台上穿着火辣的性感女dj发出纵情吶喊。 林玥很少来酒吧，似乎很不适应喧闹的气氛，眉宇紧蹙，仰起头一口气将杯里的烈酒喝光。 嘴角溢出的少许酒水，划过锋利的下颌，滚落到喉结，继续流向单薄的衣襟，隐约可以看到漂亮的锁骨轮廓。 身侧的千夜，忙从桌上扯了几张纸巾，递给林玥，恭敬道：「老大，纸巾。」 林玥接过纸巾仔细擦拭，而后又开了一瓶威士忌，这次没有倒进酒杯，直接对瓶吹。 「我陪你。」 千夜拾起酒瓶，硬着头皮往下灌。 这是林玥第一次找他喝酒，从前都是叫他做事才会和他联繫。 完全不知道林玥到底要干嘛，一颗心就这样悬着，生怕哪句话说了不对惹老大不开心。 就这样陪了两瓶，林玥胃开始绞痛，仿佛有一团火在烧。 脑袋仿佛灌了水泥，沉的厉害。 林玥放下空酒瓶，揉着胀痛的太阳穴，眯眼望着对面的千夜。 对方比他醉的还要厉害，全身都红的厉害，好像酒精过敏了一样。 俗话说酒壮怂人胆，千夜鼓起勇气道。 「老大，你看这么看着我，我心里可发毛， 你是不是有心事啊？不介意的话可以和我说说。」 林玥舌头髮麻，含煳道：「心事？」 好新鲜的词，不知道算不算心事，他只是有一个疑问无人可问。 之所以找千夜来，是因为千夜结婚多年，和老婆的感情很好。 为人成熟稳重，是他除了戚年以外，最信得过，也是对自己最忠心的人。 「老大你要是愿意和我说，我保证绝对不会告诉任何人，我发誓，要不然我出门被车压死。」 千夜态度极其诚恳，对自己的恩人说谎他做不到。 林玥撩了撩额前的碎发，黑曜石般的眼眸染上几分落寞，沉声道：「我好朋友谈恋爱了。」 「就因为这个，你才喝酒对瓶吹？」 千夜一脸诧异，不是吧，在他心里生人勿近，几乎断情绝爱，无所不能的老大，竟然会因为朋友谈个恋爱就难受成这样？ 林玥微微点头，从烟盒里敲出一根烟，叼在嘴角。 千夜殷勤地掏出打火机为林玥点菸。 林玥吐了口烟雾。 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打从他记事以来，他就没有像今天那样失控，心痛过。 千夜打了个酒嗝，喝了口矿泉水，认真道：「老大，我觉得你应该是喜欢上你那个朋友了。」 喜欢？ 这难道是喜欢一个人的表现？ 他喜欢戚年，所以才会受不了戚年选择顾淮？ 林玥半信半疑，用力咬了咬菸蒂，「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千夜摸了摸下巴，脸上洋溢起幸福的微笑。 「就拿我和老婆举例，我刚认识她那会，我就觉得她是世界上最漂亮，最善良，最温柔的女孩，我想好好保护她一辈子，给她幸福，和她一起过日子。」 林玥回想到自己对戚年，也是这种想法。 只不过他是明知道戚年阴暗的一面，还是会毫无保留，不求回报地保护他。 千夜继续道：「当然还有最重要的，我对她有欲望，而且是她不需要主动的那种。」 欲望？ 林玥脑海里不禁回忆起和戚年接吻的画面，虽然没有进行到最后一步，但戚年也没有特别排斥，甚至有些享受其中。 千夜见林玥沉默不语，试探性道：「老大，你是不是在想，怎么把你朋友抢过来？」 林玥唇角上扬，轻笑道：「是。」 不愧是他最得力的手下，一眼就看出自己的心思。 林玥的想法很简单，强取豪夺，直球表白。 如果戚年不同意，就把他藏起来，让顾淮找不到他，直到戚年同意为止。 遇到戚年以前，他从来没有这样渴望得到一个人，想把他牢牢绑在自己身边，融入骨血。 千夜咽了口唾沫，「冒昧的问一下，你是想得到她的人，还是得到她的心？」 林玥将燃尽的菸头碾灭在菸灰缸，不假思索道：「当然全都要。」 第149页 千夜头有些晕，往嘴里丢了块槟榔醒神，正色道。 「全都要的话，会麻烦一些，她现在既然已经选择了别人，如果你马上和她表白，她肯定会被吓到，如果她是一个好女孩，一定会躲得你远远的，连朋友都不会和你做了。」 林玥舌尖舔了舔槽牙，纠正道：「是男孩。」 「咳咳……」 千夜知道老大喜欢的是男人，嘴里的槟榔差点卡到嗓子，强压心下心中的震惊，干笑两声，「男孩也是一个道理，通用的。」 胃又开始阵痛，头也晕的厉害，林玥咬咬牙，语气有些不耐烦，「继续说！」 千夜打起精神，「好好，我接着说哈，现在你们不是朋友嘛，你可以利用朋友的身份，和他多相处相处，尽量给他展示你好的一面，当然也可以适当耍些手段破坏他和他对象的感情，一旦他们之间有了裂缝，你就可以趁虚而入，继而将他拿下。」 林玥细细分析千夜的话，确实不无道理。 如果按照他原来的想法，人是很容易得到了，但是以戚年刚烈的个性，很难再喜欢自己了。 「好主意。」林玥不吝啬道。 得到老大的肯定，千夜喜上眉梢，谦虚道：「我也就是凭自己的经验了，你觉得有用就行。」 「行了，你回去休息吧。」 林玥得再缓缓酒劲，这回出去恐怕会摔倒。 「好的， 有事随时吩咐我。」 千夜拾起外套，朝门外走。 「呕……」 林玥干呕起来，胃里翻江倒海。 踉踉跄跄站起身，穿过拥挤的过道，直奔卫生间。 刚要推门，门从里面打开。 林玥重心不稳，撞上迎面人的胸膛。 「？！！」 林玥不爽地抬眸。 眼前的男人和他身高差不多，穿着黑色休闲西装，梳着清爽的短髮，轮廓分明，小麦肤色，一双杏眼含着笑意，笑盈盈地望着他。 「林总，好巧啊。」 第142章 居高临下 林玥微微蹙眉，今天真是倒了大霉，先是看到顾淮亲戚年，又碰到了脑子不正常的方谨言。 无视男人的话，越过他，走向距离自己最近的隔间。 哪知方谨言突然上手，拉住他的手腕，急道：「你不认识我了吗？我们几天前才见过啊！」 林玥盯着方谨言紧握自己的手，眼底染上几分厉色，冷声道。 「松手！」 方谨言被林玥的气场吓到，忙松开手，继续寒暄。 「你别生气哈，我这不是见到你太激动了嘛，你喝多了吗？一个人来的吗？要不要我送你回家？」 林玥喉结滚了滚，强忍着想吐的冲动，寒声道：「你再多说一句，信不信我抽你？」 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何况林玥的底线比正常人都要低得多。 闻言，方谨言脑海中闪现不应该出现的十八禁画面，嘴角止不住上扬，没皮没脸道：「抽我？怎么抽啊？我倒是想试试……」 下一秒，林玥当即用行动证明，抬起一脚踹向他的小腹。 方谨言完全没料林玥言出必行，小腹痛的抽筋，俯身捂住小腹，疼的五官扭曲。 「我去，你丫真打我啊，我开玩笑的。」 林玥本就看他不爽，总算找到理由发泄，又一脚将他踹翻在地。 方谨言吃力地想要站起身，奈何刚刚林玥踢到他的后腰，疼的完全动不了，茫然地望着林玥的皮鞋在眼前逐渐放大，最后停在自己眼前。 林玥抬起脚起腿，将方谨言的脑袋狠狠踩在脚下。 方谨言身体一僵，浓浓的羞耻感遍布全身。 林玥脚下用力碾了碾，轻扯嘴角，居高临下道。 「以后别让我再见到你，否则见一次打你一次！」 话音一落，方谨言心中升起异样的快感，抬眸望向林玥。 那眼神，说不出的炙热又诡异。 林玥懒得理会他的想法，若无其事地抬起脚，走向尽头的厕所隔间。 用纸巾擦干净马桶圈，然后埋头狂吐。 「呕……」 愣在原地的方谨言，内心久久不能平静，艰难地坐起身，垂下头，瞳孔微震。 卧槽，硬了…… 什么情况，他这是什么情况？！ 谁能给他解释一下，卧槽！ …… 燕大宿舍，404. 戚年靠坐在床头，盯着墙上的时钟，九点半，眼看还有半小时，宿舍就关门了。 林玥还没有回来，给他打电话又不接。 不由得担心林玥会不会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或是出了危险。 又没有林玥家人的号码，内心焦虑不已。 该死，他要报警找人吗？ 正纠结着，吱呀一声，门开了。 戚年慌忙回过头，林玥靠着门框，穿的还是白天的黑色外套，及腰的长髮有些凌乱地披在肩头，一身的酒气，白皙的脸庞爬满红晕，眼神迷离。 望见戚年，泛红的眼梢弯了弯，含笑道：「年年，我回来了。」 戚年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下床将林玥扶进屋。 把他按在椅子上，随后倒上一杯热水，又加了点蜂蜜，用筷子迅速搅匀，递给他道。 「怎么喝成这样给你打电话为什么不接？」 第150页 第143章 演戏 林玥接过蜂蜜水，喝了一小口，缓声道：「没听见，酒吧太吵了。」 戚年轻嘆了口气，搬了张椅子坐到林玥身前，关切问：「还难受吗？」 林玥晃了晃头，笑了笑，「不了。」 吐了以后舒服多了，脑子也清醒了不少。 戚年又在关心他哎，即使都和顾淮在一起了，还这么在意他？ 所以戚年选择顾淮应该也有别的原因，不单单是那句不确定的喜欢吧。 林玥望见戚年脖子上的红痕，下意识伸出手，想到了千夜对他说的话，又强压下去，愧疚道：「还疼吗？」 戚年摸了摸伤痕，轻松道：「没事，不疼，过两天痕迹消了就好了。」 他从小到大受过的皮外伤不计其数，这种程度的掐伤，对他来说简直小意思，完全没有怪过林玥。 林玥落寞地垂下头，长发遮住脸颊，似乎突然不知道要怎么和戚年相处了。 要和他做朋友，又不能表现出自己的喜欢，好难。 「林玥~」戚年小声道。 林玥抬起头，脸上的红晕消退了几分。 戚年盯着林玥的眼睛，认真道：「你今天为什么反应这么大？」 林玥有些心虚，「很大吗？」 「你是不是对我……」 戚年欲言又止，总觉得他直接问林玥是不是喜欢自己，显得他太自恋了。 毕竟林玥没有和他表白过，但今天林玥的反应实在超出他的意料。 林玥眯起双眼，不解：「什么？」 戚年深唿了口气，算了自恋就自恋吧，豁出去了，要是林玥真的对他有意思。 他还是趁早离开，不要再继续让林玥对他抱有希望，从而痛苦迷茫了。 鼓起勇气继续道：「你是不是喜欢我？不是朋友的那种喜欢，是想和我谈恋爱的那种？看到我和别人在一起就会很不爽，不爽到要爆炸。」 戚年尽量说的让清楚一些，毕竟林玥对感情认知是完全空白的。 林玥身体一震，大脑飞速运转。 戚年问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如果他承认了，那戚年会选择自己吗？ 应该不会吧，戚年都已经和顾淮好了。 那突然这么问，肯定是因为自己今天的过激反应，才让戚年觉得自己对他有意思。 所以，如果他现在承认，戚年就应该会像千夜说的那样，离得他远远的，然后朋友也做不成，他就彻底没有机会了。 「我今天是很不爽，但完全是因为我讨厌顾淮，不是我想和你谈恋爱，你要是把对象换成其他人，我肯定会祝福你。」 林玥昧着自己的心意说话，尽量让自己语气平缓，眼眸平静如水。 戚年紧紧盯着林玥，仿佛要从他细微的表情，找到一丝说谎的蛛丝马迹。 可林玥表现的实在太过真诚自然，完全没有一点说谎的样子。 紧绷的神经瞬间放松下来。 终于可以继续和林玥做朋友了，要知道，林玥是他这么多年来，第一个好朋友，失去他自己肯定会消沉很久。 褐色的眼眸写满喜悦，笑着道：「那就好，是我想多了，你别笑话我，我可不是非要自恋，是你今天太反常了！」 第144章 冷水澡 「我去洗个澡。」 林玥起身走向浴室，他实在装不下去了，再和戚年多说几句，怕情绪又会暴走。 戚年没再多想，埋头开始刷题。 林玥脱光衣服，站在淋浴下，冷水顺着头顶浇下来。 白皙的手臂瞬间起了层细密的鸡皮疙瘩，身体微微打抖。 脑海里不由自主闪过戚年听到他说不是喜欢他，只是因为看不惯顾淮后，露出的轻松表情。 好像自己的爱意于戚年而言，是个巨大的心理负担。 浇灌在自己身上的冷水，仿佛细密的冰锥刺进跳动的心脏。 林玥紧紧咬住下唇，试图让疼痛转移。 「唿……」 深唿一口气，唿吸似乎越来越艰难。 林玥靠向冰凉的墙壁，垂下头，被水浸湿的双目，模煳了视线，望着自己纤细的手腕。 情不自禁地抬起手放到嘴边，用力咬上手腕内侧。 咬合越来越用力。 血腥味蔓延开来，殷红的血慢慢从齿尖流出。 林玥微微皱眉，手腕的剧痛慢慢麻木下来，紧接着唿吸慢慢平稳下来。 舌尖舔过殷红的齿印，紧绷的神经诡异般放松了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敲门声。 「林玥，你怎么洗了这么久？你没事吧？」 林玥关闭阀门，「没事，你睡吧。」 戚年还是觉得不对劲，林玥洗澡从来不会这么久，嘴上答应了，还是没有上床睡觉。 等林玥出来，见戚年还在刷题，把手背在后面，笑着道。 「我洗完了，你赶紧睡吧。」 戚年侧过头，上下打量了林玥一番，除了脸庞有些憔悴外，没什么大问题点了点头。 「你记得把头髮吹干再睡。」 「嗯。」 林玥低声回应，转身走向又走进浴室拾起吹风机。 站在洗漱台前，镜子上挂满水珠，和淡淡的白雾。 模煳的镜像，看不清自己的表情。 打开风筒，面无表情地吹起头髮。 第151页 年年，如果你真的一点也不喜欢我，为什么还对我这么好？ 我不管，只要你有一点点喜欢我，哪怕只有一点点，我也不会把你交给顾淮，你只能是我的。 只能是我的。 是我的。 …… 天蒙蒙亮，墨蓝色的厚厚云层遮住太阳。 绵绵细雨砸在明亮的落地窗上。 几棵高大的的枫树伫立在窗前，火红的枫叶枝丫在雨中摇曳。 卧室的米白色窗帘没有拉开，房间光线昏暗。 方谨言盖着被子仰躺在床上，望着敞开的房门，大喊。 「哥，我要吃冰淇淋，香草味的。」 「哥，香草味的！」 「哥，你听到我说话了吗？香草味冰淇淋！」 喊了一会儿，门外依旧没有动静。 方谨言烦躁地翻了个身，咯吱一声，腰好像要断了。 「我去……」 倒吸一口冷气，林玥下手真狠啊，昨晚敷了一晚上的中药，还是疼的厉害。 奇怪，他哥刚刚还给他送了早餐，难道直接走人了？ 正疑惑着，门外传来沉稳的脚步声。 越来越近。 男人走到门前，身材修长，留着几乎及肩的长髮，穿着一身黑色严肃的正装。 高挺的鼻樑上架着一副细细的金属框眼镜，五官精緻，肤白如雪，眉宇清冽，看起来有种格外禁慾的清冷气质。 顺手把冰淇淋丢给他。 第145章 打断你腿 方谨言接过冰淇淋，垂眸一看，巧克力味的，埋怨道。 「我要香草的，巧克力又苦又涩难吃死了。」 方源抬手推了推镜框，白皙的手腕上面印着一圈青色暗黑图腾纹身。 厉声道：「爱吃不吃，赶紧起床，楚小姐在等你。」 「啊？我不都说了嘛，我不相亲，我一直把楚梦瑶当妹妹看，你这样逼我和我在一起，简直让我有种乱伦的感觉！」 方谨言把冰淇淋往床头柜一丢，烦躁道。 方源眸色一暗，「那你能看上谁，老大不小了，也没个定性。」 闻言，方谨言眼睛亮了亮，正色道：「我喜欢林玥，哥，你帮我牵牵线呗。」 要是不请他哥出马，他怕下次见面林玥再打他一顿，倒不是怕疼，而是怕林玥一激动把他把成残废。 方源脸色微变，重复了一遍，「林家家主，林玥？」 这人他见过几次，相处十分不愉快。 甚至可以说是完全看不惯对方，可能因为彼此气质和长相有那么几分相似。 「对啊，哥，你不是认识他嘛，做我僚机呗。」 方谨言搓了搓手，兴奋道。 方源脸色更加难看，冷声道：「你脑子瓦特了？什么眼光？」 「哥，别这样，他人很好的， 你只是不够了解。」 方谨言急道，丫的，怎么搞的，他哥怎么这么看不上林玥？ 方源双眼微眯，眼底寒光满满。 「你要是敢和他在一起，老子腿给你打断！」 门砰的一声关闭。 方谨言被哥哥兇狠的眼神，吓得身体不自觉打了寒颤。 烦躁地用被子蒙住头。 该死，还不如不和哥哥说了。 哥哥向来言出必行，说打断他的腿，就绝对不会让他能好好站起来。 …… 下了一天的雨，随着晚霞的出现渐渐停歇。 最后一节课是乏味的统计学，戚年靠坐在座位上，侧头望着窗外的霞光出神。 身侧的林玥也趴在桌面，枕着胳膊昏昏欲睡。 口袋里的手机震了震。 戚年掏出手机，滑动解锁，点开微信来自顾淮的最新消息。 「宝贝，放学后有时间吗？我表妹过生日，你想来吗？」 戚年食指敲了敲额角，回忆道原文，顾淮是有一个表妹，也就是顾池羽同父异母的妹妹。 叫顾湘，性格刁蛮泼辣，经常欺负顾池羽，但十分忌惮顾淮。 戚年果断敲下一个字，「去。」 顾淮既然愿意带自己参加妹妹的生日，那一定也会顺便把他介绍给家人认识，看来顾淮是真的想和他认真交往。 铃铃铃！ 下课铃声响起。 林玥伸了个懒腰，迷迷煳煳看向戚年，「晚饭吃什么？」 戚年抿了抿唇，「那个，今晚不能和你一起吃了，顾淮妹妹生日我得过去一趟。」 林玥内心一阵不爽，表面不动声色，故作轻松道：「带我一个呗……」 看来顾淮这傢伙是要动真格了，想把戚年介绍给家人。 戚年大为震惊：「你确定吗？」 林不是和顾淮很不对付吗？怎么人家妹妹过生日他还要过去凑热闹？ 第146章 寂寞 「我是看不惯顾淮，但是既然你已经和他在一起了，我也应该和他试着和解，省得以后让你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林玥脸上的笑意更深，漂亮的眼眸写满真诚。 戚年再次被惊到，他没听错吧，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 林玥竟然要和顾淮好好相处？天，这傢伙到底受了什么刺激。 真的像林玥说的那样，是为了他以后不为难，才愿意和顾淮和解？ 内心涌出阵阵暖流，感动道：「行，我和顾淮说一声。」 第152页 既然林玥都这样退步了，希望顾淮也能有风度一些。 学生已经陆续出了教室，安静了许多。 戚年将手机放到耳边，拨了顾淮的号码。 「宝贝，怎么了？」 闻言，林玥双拳紧握，指甲狠狠戳进掌心。 「顾哥，我带林玥一起去方便吗？」 顾淮沉默了几秒，缓声道：「可以。」 挂了电话，戚年微笑道：「搞定了，我们走吧。」 林玥微微点头。 带戚年来到停车场，上车之前。 林玥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烟，敲出两根递给戚年一根，「抽吗？」 戚年一怔，林玥平时很少抽菸，除非心情很焦虑。 看来和他一起见顾淮对林玥来说还是有心理负担的。 配合地接了过来，咬在嘴里，微微低头，将菸头对准林玥手里打火机的火苗。 「唿……」 两人就这样面对面吞云吐雾，默契地吐着烟圈。 林玥烦躁的心逐渐平静下来，不知道自己会放纵戚年和顾淮多久。 无所谓多久了，等他的所有耐心全部耗光的那天，戚年要是还不和顾淮分手，他就只能把戚年关起来了。 或许到了那天，能不能得到戚年的心都不重要了吧，只要他能在自己时时刻刻身边。 一根烟燃尽。 林玥拉开车门，上了驾驶位。 戚年坐入副驾驶，系好安全带。 车子缓缓发动，驶出停车场。 戚年条件反射般手紧紧攥着车门扶手，要知道林玥开车超级快，完全不看限速牌，转弯的时候更加不会减速，而且会炫个大漂移。 他之前嘱咐过无数次让他开慢点，他都改不过来。 奇怪的是，林玥上了公路依旧没有加速，稳的一匹。 戚年不禁感嘆，满眼疑惑问：「你今天，怎么开的这么慢？」 林玥今天真的太不对劲儿了，哪哪都不对劲儿。 林玥唇角微扬，眼底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忧伤，「要加速吗？也不是不可以。」 他只是想多和戚年单独待一会儿， 不想那么快就以戚年朋友的身份出现在顾淮面前。 戚年急忙拒绝：「不要，这样挺好，真好！」 林玥没有再说话，气氛陷入沉寂。 戚年侧头靠着车窗，望着傍晚的街景，耸立的高楼，成排的梧桐树，来往的行人，平行的车辆，在眼前交错闪过。 在这座繁华又充满欲望的都市，所有人的生活节奏仿佛装了高速马达，每个人都看起来那么忙碌，追求着心中难以满足的欲望。 自己也是如此，忙着考证，想着復仇…… 可这些目的达成之后呢，他该做点什么，才能填补一直孤寂空洞的内心。 循规蹈矩，按部就班的工作吗？ 可直觉告诉他，他还是会和现在一样迷茫。 无数次在梦境中出现的父母，五官永远的模煳的，到底什么时候能清晰起来，什么时候能找回丢失的记忆…… 第147章 震惊湘湘 红灯亮起。 车子停在斑马线前。 透过后视镜，戚年落寞的表情落入林玥眼底，沉声道。 「周末带你带你回家，吃宋姨做的马卡龙。」 奇怪，戚年不是喜欢顾淮吗，马上要见到心上人了，怎么还心事重重的样子。 戚年回过神，笑了笑，「嗯，迫不及待了。」 过了红绿灯不远处有个商场。 戚年提议道：「到商场停一下，给顾淮妹妹买个礼物吧。」 「好。」 到了商场。 戚年挑了条铂金手鍊，林玥懒得花心思给陌生人，直接让售货员包了一块沉甸甸的金条。 …… 顾湘的生日宴选在自家别墅的后庭院。 会场布置的十分梦幻，随处可见的鲜花，气球和价值不菲的水晶雕塑摆件。 长桌上摆着昂贵的香槟塔，在暖色灯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精心搭建的舞台上，知名乐队演奏着时髦的爵士乐。 穿着华服的宾客们，多是各个行业的精英，穿梭在会场谈笑风生。 坐在主位的顾湘，画着精緻的妆容，海藻般的长髮披在肩头，一身漂亮的米白色缎面紧身长裙将大好的身材展露无疑。 葱白的手拾起红酒瓶，给身侧同样耀眼西装革履的成熟男人倒了杯酒，狐狸眼微挑，笑着问。 「哥，听说你谈恋爱了？真的假的？什么时候让我见见哇？」 最近的好事真是接连不断，前几天顾池羽不知道被谁暴打了一顿，现在还在医院躺着。 又听说哥哥谈恋爱了，要知道她之前一直怀疑哥哥性冷淡，谁家好人三十岁了都没谈过恋爱，可算谈了。 顾淮抿了一口红酒，悠悠道：「一会儿你就能见到了。」 「哇！真的？嫂子叫什么呀？我认不认识？」 顾湘实在太好奇，到底什么样的女人能让在他心里无所不能，完美到无可挑剔的哥哥动心。 顾淮面不改色，纠正道：「不是嫂子，是哥哥。」 此话一出，不仅顾湘吓了一跳。 一旁正和朋友聊天的顾国坤和在吃蟹腿的沈玉也脸色一变。 顾湘努力保持脸上的笑意，语气故作轻松道：「男的啊，男的也挺好，谈恋爱嘛，开心就好，性别也没必要卡的太死，都什么年代了，呵呵……」 第153页 妈耶，怎么哥哥也是同性恋啊，以前她总骂顾池羽死基佬，在心底里她是排斥男男搞基的。 不等顾淮回应，顾湘感觉到一道冷厉的目光刀向自己，是父亲。 顾湘忙嘴巴抿成一条线，维护哥哥固然重要，但是父亲才是供养她的人，还是万万不能忤逆的。 顾国坤侧头看向顾淮，和善道。 「小淮，这事和你爸说了吗？」 这个侄子是他从小看到大的，样样都优秀过人，怎么好端端的和自己那个败家儿子一样，开始喜欢男人了？ 这样下去顾家不就绝后了，传出去岂不是被人耻笑？ 顾淮淡定道：「还没。」 父亲思想很保守，得提前给他打打预防针，要是突然把戚年带到他面前，他肯定会接受不了。 第148章 生日会 顾国坤再也笑不出来，「你认真的吗？」 不等顾淮回话，沈玉看不下去了，笑着打圆场。 「顾叔，顾淮肯定没当真了，也就是随便谈谈，肯定不会谈婚论嫁的。」 岂料，顾淮望着顾国坤质疑的目光，坚定道：「认真的，不是玩玩。」 他当初决定和戚年告白的时候，就没想过要分开，无论家里人如何反对，他都会不会改变初心，一定要让所有人都认可他的决定。 光明正大的和戚年共度余生。 顾湘和顾国坤面面相觑。 开什么国际玩笑，顾家家主竟然要和一个男人结婚？ 这偌大的家业以后谁来继承？ 啪嗒一声！ 沈玉手中的红酒杯猝然落到地上。 玻璃杯四分五裂，酒水染红干净的地面。 「抱歉。」 沈玉深唿了口气，调整情绪。 内心默默骂娘。 顾淮竟然真的认真了，怎么就那么喜欢那毛还没长起的小破孩儿，没道理啊。 该死，戚年到底用了什么手段，他这次不能再坐以待毙了！ 服务员忙提着扫把过来清理。 「小淮，我觉这事吧，你可得慎重考虑，你爸的身体你是知道的，他……」 顾淮打断他的话，严肃道：「叔叔，不用劝我了，我已经做好决定了。」 顾国坤尴尬一笑，「行，行吧……」 如果顾家顾淮有着绝对的话语权，他一个做叔叔的，也只能劝到这里，再说下去对谁都不好。 气氛剎时间陷入沉寂，周围的空气都降了几度。 顾湘见状，伸出筷子夹了一块虾仁放到顾淮碗里，殷勤道。 「那个，哥，你不是最爱吃这个芙蓉虾仁吗？你尝尝今天厨师做的合不合你的口味。」 她可不想自己好好的生日会，让所有人都不愉快。 顾淮微微点头，余光瞥向门外。 熟悉的两道身影从并肩朝自己走过来。 一身黑衣的戚年和红衣的林玥。 两人身材相似，都是完美的黄金比例，腰细腿长，容貌却各有千秋，一个端正稳重，一个俊美阴柔。 门口站着不少人，但这两个实在太过耀眼，将旁人都变成了背景板。 有那么一剎那，顾淮竟觉得两个站在一起很般配，天造地设一般。 平静的心隐隐作痛起来，浓浓的不安涌上心头。 从小到大，只要他想要的东西，都会得到，甚至不需要多努力，但唯独面对戚年，很多时候都会自我怀疑。 戚年是真的喜欢他吗？真的和林玥只是普通朋友吗？ 好像戚年从来没有和他说过，喜欢他的话，哪怕是在夜晚和他翻云覆雨，意乱情迷的时候，也不曾说爱他…… 恍惚间，戚年和林玥已经来到身前。 「顾哥，不好意思，我们有点堵车。」 戚年抱歉一笑，解释道。 顾淮收敛情绪站起身，和大家介绍道：「这是我男朋友，戚年，这位是我朋友林玥。」 顾国坤微笑回应，顾湘眼睛瞪得老大，双眼几乎要冒出桃心。 这两位都好帅啊，虽然内心很排斥同性恋，但对象是这两位的话，也无所谓了，颜值就是最好的通行证。 第149章 一见钟情 唯独沈玉和林玥脸色难看。 前者自从顾淮宣布和戚年是认真谈的后就心碎了一地。 后者则是在意顾淮对自己的介绍，还朋友，谁跟你是朋友？ 「生日快乐，湘湘。」 戚年把连同林玥的礼物一起递给顾湘。 「谢谢！」 顾湘起身接过礼盒，完全掩饰不住眼神中的炙热，目光在戚年和林玥身上久久不能移开。 虽然戚年是她很最中意的类型，但已经名花有主了，仔细一看身边的林玥也很耀眼。 颜值比她学校的小鲜肉还要高，而且气质独一无二，是她从未见过的类型。 顾淮见顾湘一副花痴的表情，轻咳了两声提醒。 顾湘这才尴尬地低下头，用叉子戳着碗里的青菜。 戚年坐在林玥和顾淮两人中间，端起碗默默扒饭。 总觉得气氛怪怪的，虽然林玥和顾淮表面和和气气的。 但总感觉哪里不对，平静的氛围下是好像有一场一触即发的暴风雨。 果不其然林玥最先绷不住，倒了一大杯伏特加，朝顾淮举杯，皮笑肉不笑道：「顾总，我最好的兄弟就交给你了，你要是敢欺负他，可别怪我不客气。」 第154页 此话一出，让本就不和谐的气氛更加冷却。 这话就是赤裸裸的威胁和示威的意思。 众人纷纷看向顾淮，还从来没有人在公开的场合和他说这样有失分寸的话。 戚年喉结剧烈滚了滚咽下一大块水煮西兰花，似乎想说什么，又被菜噎了，脸色涨红。 顾淮淡定地端起酒杯和他碰了碰杯，笑着道：「年年难得有你这样的好朋友，不过可能要让你失望了，我不会让你有不客气的机会。」 言罢，仰头将一杯酒喝光。 林玥眉宇闪过一抹冷厉之色，很快恢復平静，也将酒喝完。 小插曲一过，顾湘又主动活跃气氛，酒桌很快又一片欢声笑语。 只要林玥完全融入不进去，默默喝着闷酒，很快一瓶伏特加就见了底。 戚年侧过头，忍不住小声提醒他道：「少喝点，明天还上课呢。」 林玥挑了挑眉梢，不以为意，「我不去了。」 上他大爷的课，要是他不喝多，还怎么找藉口一会儿让戚年送他回学校。 要是他不喝多，顾淮留戚年住宿怎么办？ 戚年微微皱眉，「你总不去，期末挂科怎么办？」 他总替林玥答到，老师都发现了，平时成绩都要不及格了。 「挂就挂了。」 林玥按住酒瓶，拇指发力，瓶盖掉落在桌面，直接对瓶吹。 「……」 戚年一阵无语，确实林玥不用在乎挂不挂科，反正毕业也是在自家公司上班。 「尝尝这个。」 顾淮夹了一块蜂蜜玉子烧放到戚年碗里。 「谢谢。」 戚年深唿了口气，将玉子烧放到嘴里，蜂蜜的香甜搭配软糯的蛋皮，口感顺滑，层次丰富。 心情瞬间好了许多。 顾湘盯着对面的林玥，和顾淮小声耳语。 「哥，林玥单身吗？」 这么个大帅哥，要是单身她一定要主动出击，行动起来。 顾淮一愣，不可置信地望向顾湘，见对方一脸痴迷，无奈地揉了揉眉心，低声警告。 「你最好别打他主意。」 真邪门，不仅自己好哥们方谨言看上林玥了，连自己堂妹也对其一见钟情。 第150章 计划落空 顾湘遗憾地点点头，哥哥的话她不能当做没听见。 心情不好的时候，酒量就会变差。 才不到两瓶洋酒，林玥就醉得不行，伏在桌案，头晕得厉害。 大家也都吃的差不多了，该撤了。 顾淮握了握戚年的手，轻声问：「去我那吗？」 戚年面露难色，没有马上回答，而是轻轻拍了拍林玥肩膀。 「林玥？」 林玥眯着眼，脸红的厉害，声音含煳：「怎么了？」 戚年抬手额头，转头看向顾淮为难道：「抱歉，我得送林玥回去，他喝太多了。」 毕竟人是他带来的，也不能这样把人丢下不管。 顾淮看向门外，轻笑道：「或许不用你送也可以。」 戚年不解：「？？？」 身后传来一道急促的男中音。 「我去，堵死我了，总算赶过来了！」 戚年错愕地转过身。 只见，一身白衣的方谨言，气喘吁吁地擦着额角的汗。 戚年一脸惊讶。 方谨言从钱夹里掏出一张银行卡递给顾湘，笑呵呵道：「湘湘，生日快乐，哥来迟了别介意哈。」 其实他本不打算过来，腰还疼着呢，但顾淮跟他说林玥来了，他便好好打扮了一下自己，火急火燎过来了。 「没关系，谢谢谨言哥。」顾湘接过银行卡，礼貌回应。 方谨言看了眼趴在桌上迷迷煳煳的林玥，对戚年认真道。 「小戚，林玥交给我吧，你放心我保证把人安安全全送到宿舍。」 「额，你和林玥认识？」 戚年不记得方谨言和林玥有过交集。 方谨言亲昵地拍了拍林玥的肩膀，「当然了，我们很熟呢，合作很久了。」 下一秒被林玥死死扣住手腕，往后一拉。 「哎，疼疼疼……」 方谨言痛的龇牙咧嘴，完全没有一点生气的样子， 笑着解释。 「你看我们多熟……」 戚年噗嗤一笑，「行吧，到了给我发信息。」 方谨言保证道：「没问题！」 顾湘揉了揉眼睛，看了眼身侧同样懵逼的沈玉。 这是什么情况？这四个人到底什么关系？怎么怪怪的？ 沈玉耸耸肩，鬼知道，妈的，世界真小，他身边的兄弟一个接一个不正常，看上的人一个比一个离谱。 「走了，年年。」 顾淮自然地揽住戚年的肩膀。 「嗯。」戚年微微点头。 二人并肩走向门外。 不一会儿，人走得差不多了。 林玥早已松开方谨言的手，趴在桌上实在不想起来。 该死，戚年竟然真的把他丢给方谨言这个神经病，自己和顾淮跑了。 方谨言坐到林玥身边，一本正经道。 「喂，林总，别不理我啊，怎么说我也算救了你吧，你做这么久的电灯泡多尴尬啊，我送你回去，你多有面子对不对？」 闻言，林玥腾地支起身，满脸黑线，表情可怕得骇人，咬牙道。 第155页 「你再多说一句，老子弄死你！」 方谨言完全不觉得林玥多可怕，满身酒气双目猩红的长髮帅哥，发怒的样子也美爆了。 没皮没脸地把脸凑过去，笑咪咪道：「那你就弄死我！」 与其被哥哥打断腿，不如死在心上人手里。 第151章 无节制 「那我成全你！」 林玥握住住方谨言的脖颈，狠狠掐着他的喉咙，目光越发阴冷，眼底血红，意识在酒精的作用下越发不清醒。 乌黑的长髮扫过方谨言的因窒息而涨红的脸颊，仿佛羽毛般轻轻戳着他的心尖儿。 「唔……」 方谨言没有挣扎，满眼爱意地盯着林玥，巨大的痛楚夹着致命的诡异快感，视线逐渐模煳，大脑热得仿佛要融化。 「先生，你快松手，我要报警了！」 几个僕人不敢上前阻拦，顾家的宾客非富即贵，完全是他们惹不起的存在，只能口头警告。 不知是僕人的警示起了作用，还是林玥醉得脱力，在方谨言快要不行的时候，林玥松开了手。 踉跄起身，走向门外。 方谨言大口唿吸，来不及缓过神，下意识跟上林玥，嗓音沙哑，急声道。 「我送你回去啊，你这样怎么走？」 …… 浴室内。 升腾的雾气，热的让人喘不过气。 戚年被顾淮抱到洗漱台上，背靠着冰凉的镜面，白皙的皮肤仿佛被红酒泡过一般绯红。 抬眸望着身前被汗水浸湿鬓角的英挺男人， 褐色的瞳孔逐渐涣散。 暗哑克制的呻吟声迴荡在耳边。 今晚顾淮很不对劲，从进屋就开始没有歇过，在玄关，沙发，卧室，这次又到浴室。 好累，好累，快要溺死在无止休的快感里。 不知又过了多久，戚年再也坚持不住，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顾淮这才停下动作，将人放到浴缸里，温柔地帮他擦拭身体。 不多时，戚年从睡梦中惊醒，倏地睁开眼，望着熟悉的天花板，冷汗顺着额角滑向枕头。 「做噩梦了吗？」 顾淮用毛巾擦着戚年额头的汗水，声音一如既往地温润。 「没事。」 戚年摇了摇头，舔了舔嫣红唇角，发现自己被顾淮紧紧抱在怀里。 梦境太过阴暗，不想说给顾淮听。 戚年翻了个身，把头埋进顾淮温暖的胸膛，呢喃道：「好累啊……」 最近真的好累，不仅仅是身体累，还有一直无法放松的神经。 自从顾淮说最讨厌欺骗，他就在顾淮面前一直心惊胆战，生怕哪天顾淮知道他的过往。 顾淮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低头吻了吻他的额头，愧疚道。 「对不起……」 顾淮还以为戚年觉得身体累，毕竟这么多次，不累才怪。 可他今天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完全忘不掉戚年在生日会上对林玥的关怀备至。 一想到林玥，就莫名窝火，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发泄。 戚年缓缓抬起头，皮肤好得跟剥了壳的鸡蛋，绯红的眼尾弯了弯，盯着他的眼眸，哑声道：「不用道歉，我是愿意的。」 虽然很累，但是不得不承认，很爽很爽…… 顾淮内心一暖，不安的心稍稍被安抚了一下，但还远远不够，轻轻抚着戚年的脸颊，沉声问。 「你为什么和我在一起？」 埋在心底一直想问的话终于问出了口，望着戚年眼底写满期待。 第152章 烦你 「怎么突然问这个？很重要吗？」 戚年有些心虚，他自己也没有完全搞清楚的事，怎么去回答顾淮。 顾淮垂眸盯着他锁骨的草莓印，低低道：「很重要。」 戚年对视上他的目光，灿烂一笑：「当然是因为我喜欢你啊！」 不管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欢，但顾淮就是想听这种话的，那就说给他听好了。 顾淮望着戚年无懈可击的笑容微微一怔，这是真心话吗？ 如果是真的，为什么刚刚还要反问自己，而且不经意的心虚瞬间也被完全落在眼里。 算了，就算戚年现在还不是真心喜欢自己，但既然愿意和他在一起，那就不用考虑太多。 让他慢慢爱上自己就好了，毕竟他一直知道戚年防备心很重，不愿意在他面前卸下防备。 顾淮默默将戚年紧紧搂在怀里，闻着他清爽的髮丝，缓缓闭上眼睛。 …… 方家别墅，灯火通明。 门铃作响。 刘姨忙打开门，脸色一变，惊讶道。 「少爷，您这是……」 只见，方谨言大汗淋漓，气喘吁吁地背着一个长发红衣少年。 「帮我一把，赶紧。」 「好，好的。」 刘姨上前扶住醉的不省人事的少年，刺鼻的酒气扑面而来。 方谨言喝了口水，喘了口气，又将林玥接了过来，背上二楼卧室。 艰难将人扶上床，自己也累得瘫倒在一旁，胸膛剧烈起伏着。 抬手擦了擦额角的汗，侧头望向林玥。 本想按照戚年的意愿将人送回宿舍，可到了学校宿舍已经关门了。 问林玥住哪儿，对方也完全醉得说不了一句完整的话。 他没办法，只能又开车将人带回自己家。 第156页 一小时后。 林玥迷迷煳煳睁醒来，刺眼的灯光晃得他双眼微眯。 陌生的天花板映入眼帘，卧室里飘着淡淡的柠檬空气清新剂的味道，和他用的好像是一个牌子。 林玥腾地坐起身，浅灰色蚕丝被从身上滑落，头又开始晕，胃也疼的厉害。 林玥揉着太阳穴，微微皱眉。 这尼玛是哪儿啊？ 他醉了以后，差点掐死方谨言，之后的事完全一点也没有印象。 门从外面打开。 林玥警惕地看向门外。 方谨言换了身浅色家居服，端着一碗醒酒茶，见林玥冷冷瞪着自己，急忙解释。 「你别这样看我啊，好像我是什么坏人一样，我可什么都没做，你别乱想，你宿舍关门了，我问你住址你又不告诉我，那我只能把你带我家了。」 「来，把汤喝了就不难受了。」 方谨言说着把汤递给林玥。 林玥看都没看一眼，一巴掌将汤打翻。 咚的一声！ 白瓷碗四分五裂，汤水洒了一地。 「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方谨言实在想不通，就算林玥不喝，也没必要把汤打翻吧，他可是苦哈哈在厨房熬了一小时。 累成狗一样把他背进家门，怎么换不来对方一个笑脸。 林玥懒得多和他废话，起身就往门外走，被方谨言扣住手腕，商量道。 「你要去哪儿，都这么晚了，你就安心在这住下，我明早送你回学校成吗？」 第153章 舔狗 林玥甩开他的手，厌恶道：「别管我。」 方谨言拦在他身前，后背抵住门板，理直气壮道。 「我也不想管你，但是戚年把你託付给我，我就有责任护你安全，你就这么走了，我怎么和他交代？」 没办法他知道林玥最在意戚年，这时候只能把戚年搬出来了。 林玥脸色总算缓和些，淡声问：「浴室在哪儿？」 方谨言大方把门一开，微笑道：「出门左转，睡衣我也给你备好了，在里面，新买的，别嫌弃。」 林玥深深看了他一眼，神情说不出的复杂。 等林玥离开房间。 方谨言叫来刘姨打扫房间的碎碗筷和汤汁。 自己则又钻进厨房，开始为林玥熬汤，煮饭。 在车上林玥就吐了两次，这会儿一定饿了。 他平时很少自己下厨，但厨艺一直很好。 全是小时候练出来的，他并不是生来就是少爷，父母白手起家，工作很忙，经常出差，也没有多余的钱去请保姆。 只留下他哥照顾他，但他哥每次下厨，做出来的东西都是黑暗料理，吃进医院都是常事，所以只能他自己学着做饭。 等林玥从浴室出来，扑鼻的甜香味从楼下传来。 林玥侧头看过去，方谨言正站在餐桌前和他招手。 「下来吃饭，吃完饭再睡。」 林玥本能想拒绝，但看清楚桌上的几个菜，松鼠桂鱼，可乐鸡翅，蓝莓山药，还有红枣银耳莲子粥。 不自觉咽了下口水，板着脸下了楼。 方谨言直勾勾地盯着林玥，喉结微微滚了滚。 他还以为林玥不会穿自己买的睡衣，毕竟是暗紫色缎面的，是按照自己喜好买的。 想不到林玥竟然真的穿了，紫色果然适合林玥，比红色更加神秘，比黑色更加冷艷。 林玥无视他的目光，自顾自拾起筷子，淡定地夹了一块桂鱼肉放入口中，细细咀嚼。 桂鱼肉鲜甜有韧劲，糖醋汁调的也恰到好吃。 虽然这人很讨厌，但厨艺确实不错。 「怎么样，还合你口味吗？」 方谨言眨了眨眼，一脸期待地望向林玥。 他特意调查过林玥的兴趣爱好，口味习惯，甚至星座血型，细緻到可以列出一张清单。 林玥坦言道：「还不错。」 得到林玥的肯定，方谨言兴奋不已，雀跃道：「你要真喜欢，那你放假你可以过来，我随时都可以做给你吃。」 「……」 林玥握着筷子的手微微一顿，内心一阵无语。 凭什么自己放假要过来吃他做的饭？ 他们很熟吗？ 才见过几次而已，和陌生人没多大区别吧。 「那就说好了哈，我还没有你微信，我们加个微信呗，方便联繫。」 方谨言说着拿起手机，点开微信头像，就要让林玥打自己的名片。 林玥把筷子往桌上一拍，冷眼道：「你是不是有病？」 「好了，我错了，我不说话还不成吗？」 方谨言慌忙收回手机，耷拉着肩膀，垂眸不再看他，嘴巴抿成一条线，像个做错事被主人惩罚的狗子。 第154章 好熟悉 林玥完全没了胃口。 起身又进了浴室，拆了个新的牙刷，开始刷牙。 方谨言咬了咬嘴角，默默收拾碗筷。 或许他话太多了，林玥不喜欢话多的，喜欢戚年那种沉稳类型的。 那他以后尽量少说话好了。 收拾完碗筷，刚立的g又被打破，见林玥走向客房，喊住他道。 「你睡我房间吧，客房太久不住人了，有味道，怕你住不习惯。」 林玥脚步顿了顿，装作没听见一样，推门进入客房。 第157页 然后把门紧紧关严，还反锁了。 方谨言轻嘆了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一晚，方谨言都没怎么睡，满脑子都是林玥在隔壁，心脏不受控制加速跳动，仿佛要蹦出胸膛。 方谨言紧紧抱着林玥盖过的被子，上面还残留着淡淡的玫瑰香和酒精味，把头埋进被子，深深嗅了嗅，表情痴迷陶醉。 他不是没谈过恋爱，但还是第一次对一个人如此着迷。 即使对方完全对他冷言冷语，甚至大打出手，也完全动摇不了自己这颗火热的心。 天蒙蒙亮，方谨言逐渐有了睡意。 刚要睡着，床头柜的闹钟嗡嗡作响。 靠！ 方谨言暗骂了一声，拖着疲惫的身子，掀开被子下床。 他平时不会起这么早，但想着要给林玥做早餐，才订了这么早的闹钟。 下楼来到客厅，瞥见茶几上一沓厚厚的钞票，惊得瞪大眼睛。 什么情况？ 走近一看，旁边还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谢谢你的招待，林玥。」 方谨言心瞬间凉了半截，不是吧，他招待他，不是为了钱。 手紧紧攥着纸条，神情落寞哀伤。 …… 时间转眼来到周末。 戚年提着礼盒下了车。 傍晚的霞光穿过厚重的云层洒在眼前气派的復古风别墅庭院。 门前挺拔的樱花树，开着娇艷粉嫩的樱花，大片花瓣随着晚风簌簌飘落。 戚年僵在原地，血液凝固，头皮发麻。 总觉得这里的一切都格外熟悉，但愣是想不起来。 林玥关好车门，看出戚年脸色不对，关切问：「又晕车了？」 戚年木然地摇了摇头，「没事，进屋吧。」 或许是错觉，自己这是第一次来林玥家，怎么可能熟悉呢？ 林玥微微点头，按下门铃。 还在厨房忙碌的宋琳菲听到门铃声，忙擦了擦手，过来开门。 看到戚年的剎那，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 这孩子，怎么这么像，自己走失的儿子，这漂亮的褐色眼眸，标志得五官，沉稳的气质。 戚年也打量着眼前这位未曾谋面的阿姨，清爽的及肩短髮，中性的打扮，精緻好看又不失英气的五官。 明明女人看起来很高冷，但自己面对她却有种说不出的莫名亲切感。 「宋姨，这是我同学戚年。」林玥热情介绍道。 戚年主动开口：「阿姨，您好，初次见面，给您带了份小礼物，请您笑纳。」 说将一份红色礼盒恭敬递到她身前。 宋琳菲回过神来，接过礼盒，笑着道：「谢谢，你们先歇会，饭马上就好。」 第155章 母子相认 进了客厅，林玥和戚年带到母亲身前，有些侷促道。 「妈，您好些了吗？」 沐婉禾正懒洋洋地靠坐在沙发看电视，眼皮也不抬，冷淡道：「还那样，看不到我腿上的石膏吗？」 「……」 林玥沉默不语，似乎已经习惯了母亲的冷言冷语。 戚年心里十分不是滋味，他只知道林玥和母亲关系不太好，一直以为可能问题出现林玥身上，毕竟林玥性格孤僻，不善言辞。 没想到，林玥在母亲面前如此谦卑，简直变了一个人。 而他如此讨好般的态度对待母亲，母亲却对他冷漠得像个陌生人。 「阿姨，这是给您的。」 戚年将另一份礼物俯身递到沐婉禾身前。 沐婉禾终于放下遥控器，抬眸看向戚年，漆黑的瞳孔勐地震了震，盯着戚年脖子上的六芒星项鍊，激动道。 「你，你项鍊哪儿来的？」 这个项鍊化成灰她也记得，是在林玥和宋繁星还没有出生时，她和宋琳菲找人定制的，独一无二的。 六芒星和月牙，如果两人的孩子是一男一女，就定个娃娃亲，如果是同性，就做姐妹或者兄弟。 「啊？」 戚年有些懵，抬手摸了摸六芒星吊坠，微笑道：「我也不知道，从我记事起就一直在我身上了。」 沐婉禾眼眶逐渐湿润，握住戚年的手，哽咽道：「繁星，我和你妈妈一直在找你，找了好久好久……」 「？！！」 戚年更加迷茫，「繁星？」 「妈，您这话什么意思啊？」 林玥也搞不清状况了，他从来没有从母亲和宋姨口中听过繁星这个名字。 沐婉禾吸了吸鼻子，转头朝厨房喊：「菲姐，你快来，我找到繁星了！」 闻言，宋琳菲这次顾不得洗手，把刀往菜板一丢，急匆匆出了厨房。 「你看，项鍊！」 沐婉禾拽着戚年的项鍊，笑着展示给她看，眼泪依旧止不住往下流。 宋琳菲愣在原地。 用力掐了掐了手腕的嫩肉，很疼，确定不是在做梦，才冲过去紧紧抱住戚年。 温热的液体浸湿衬衣布料，落在肩膀。 戚年更加无措，挣脱她的怀抱，茫然问：「繁星是我吗？到底怎么回事？」 宋琳菲紧紧抓着戚年的手，用力点头，努力克制情绪，红着眼解释道。 「十一年前，我把你寄宿在你沐姨家，你和阿玥背着保姆出去玩，就没有再回来。」 「这些年，我和你沐姨一直在找你，可是完全没有一点进展。」 第158页 戚年努力回想，有关眼前女人的记忆，可完全一点印象都没有，小声道。 「你是我妈妈？」 宋琳菲心如刀绞，「你不认识我了？」 「繁星，你也不记得我吗？还有阿玥，你们从小一起长大，你真的不记得了吗？」 沐婉禾一把将林玥拽过来，让戚年看。 繁星走失的时候已经八岁了，不可能完全不记得她们。 戚年艰难地摇了摇头，虽然还没有想起，但可以确定是，他终于找到了梦寐以求的家人。 鼻腔一阵酸涩，愧疚道：「我被警察从人贩子手里救下来之后，因为头部受到重击，所以不记得以前的事了，对不起……」 「该道歉的是我，是妈妈没有保护好你，繁星，妈妈对不起你……」 宋琳菲抱住戚年，生怕儿子再次消失不见。 怪不得这么多年都没有一点线索，原来是因为他什么都不记得了。 宋琳菲完全不敢想像，这些年儿子是怎么生活的，会有多艰难…… 戚年被他勒得有些喘不过气，犹豫着伸出手抱住母亲单薄的身躯，眼眶湿热，哑声道。 「妈，我从来没有怪过你，我只是，只是很想你……」 在没有找到家人之前，他曾经怀疑过自己是被家人抛弃的，那样的话，他一定会心有怨恨和不甘。 但事实是他自己不小心走丢了，母亲一直在找他，他怎么还能怪母亲。 见到此景，林玥头痛欲裂，模煳的记忆碎片在脑海中奔涌而来。 努力地想要拼凑成完整的画面，换来的却是更加勐烈的痛楚。 空气中飘来一股焦煳的烤肉味。 沐婉禾看向厨房，提醒道：「菲姐，菜，菜煳了！」 宋琳菲这才松开戚年，抬手擦了擦眼泪，笑着道：「我先去做饭，等我。」 戚年重重点头。 一小时。 十菜一汤，整整齐齐端上桌。 宋琳菲临时加了几个戚年小时候爱吃的，小心翼翼问。 「繁星，你现在还爱吃甜的吗？」 戚年坦诚道：「爱吃。」 宋琳菲夹了一片糖藕放到戚年碗里，又夹了一块给林玥。 「我记得你们两个小时候，就特别爱吃这个，总缠着我给你们做。」 戚年低下头，咬了一口，软烂的藕片里面夹着香甜的糯米，好好吃，好吃到想要流泪，十一年了，终于吃到母亲煮的饭。 努力不让眼泪再留下来，将整个糖藕塞进嘴里，含煳道：「好吃！」 「好吃就多吃点，锅里还有。」 宋琳菲和沐婉禾不断给戚年夹菜，生怕戚年饿到，好像要一次性把多年来的遗憾全都补上。 戚年连干了三碗饭，实在撑得不行，求饶道：「我真吃饱了，妈，沐姨，别再给我夹菜了，给林玥吧。」 「！？？」 林玥一脸不爽地瞪向戚年，给我干什么，我也吃了三碗好吗？ 「不用管他，他最近都胖了两斤。」 沐婉禾无情吐槽，好像戚年才是自己亲儿子，林玥只是捡来的一样。 「我给你洗点水果。」 宋琳菲起身再次进了厨房。 沐婉禾则从自己钱包里掏出一张黑卡，塞到戚年手里，嘱咐道。 「繁星，这卡你拿着，没有密码，阿姨腿不方便，你想买什么就去买，不够了再和阿姨说。」 戚年被这张起存最低额度就是七位数的卡吓到，推辞道：「不用，我钱够花的。」 妈妈的好闺蜜对自己也太大方了吧，上来就是黑卡，这么豪横的吗？ 「一张卡不够吗？我还有的……」 沐婉禾又拿过钱包，开始翻找。 第156章 旧病復发 戚年汗颜：「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沐姨，是太多了，我不能收。」 林玥实在看不下去，好心提醒戚年：「你赶紧收了吧，这是我妈的心意。」 他太清楚自己母亲的个性，决定要送出的东西，就一定要送出去，不管别人要不要。 「那我收了，谢谢沐姨。」 戚年真诚道谢，将卡放进口袋，这钱他当然不敢花，先留下吧。 「别客气，就当这是你第二个家好了，以后你想来随时过来，等我腿好了，也可以给你做好吃的，我手艺可不比你妈妈差哦。」 沐婉禾怎么看戚年怎么顺眼，和小时候一样讨人喜欢。 戚年实在有些不适应她的热情，「好，好的。」 沐婉禾握着戚年的手继续道：「今晚在就在这住吧，你以前和阿玥住的房间，我每天都有打扫，当然这段时间是你妈妈在做卫生。」 戚年疑惑：「我以前和林玥住一个房间？」 沐婉禾忍俊不禁道：「是啊，阿玥很黏你，上厕所都要拉着你一起，别提睡觉了。」 戚年尴尬地挠了挠头，怪不得之前才和林玥认识不久，就每天晚上爬上他的床，原来，原来小时候就这样了。 可是，林玥为什么也不记得他了？ 话说到这，林玥压抑许久的疑问，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 「妈，您说的那个房间是二楼您常年上锁的那间房吗？」 沐婉禾抬眸看向林玥，眼中闪过几分冷厉：「是，怎么了？」 林玥被母亲的目光刺的心生畏惧，微微勾手，深唿了口气，鼓起勇气道。 第159页 「为什么您从来不许我进那间房？还有我，我为什么会把戚年忘了？我七岁那年到底为什么会进医院？」 沐婉禾脸色瞬间黑了下来，怒声道：「我不是跟你说了，不要再问我件事，你怎么还不长记性？」 「……」 林玥紧紧咬住唇瓣，胸膛微微起伏，指甲紧紧扣着掌心。 戚年夹在两人中间，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对母子，很不正常，他也不了解两人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 「水果来了。」 宋琳菲将果盘摆上茶几，见气氛不对，打趣道：「怎么了这是？」 林玥沉默不语，沐婉禾率先解释：「他非要问当年他为什么住院！」 宋琳菲坐到沐婉禾身侧，用牙籤戳了一颗剥好皮的桂圆放到沐婉禾嘴边，安慰道：「你先别生气，这么多年了，也该告诉阿玥了，何况繁星不是回来嘛。」 沐婉禾咬住桂圆肉，妥协道：「好吧……」 宋琳菲松了口气，望向林玥，耐心道：「阿玥，不是我们不想告诉你，是怕你旧病復发。」 林玥眼眸收敛：「什么意思？」 宋琳菲嘆了口气，看了一眼戚年道：「繁星之所以会被拐，是因为你那天要他陪你去游乐场，我也不知道具体你们当时是什么情况。」 「繁星丢了以后，你每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吃不喝，还拿刀划自己，我们也是不得已把你送去医院，诊断是创伤后应激障碍。」 「住了两年多的院，病情才得以控制，可是你也把繁星忘记了，医生嘱咐我们不要再跟你提有关繁星的任何事，怕你会受到二次伤害。」 沐婉禾之所以对林玥冷淡，除了他把自己最好闺蜜的儿子弄丢。 还因为早年林玥病情一直反反覆覆，梦魇不断，折磨的沐婉禾每天也睡不好觉，心惊胆战的生活。 林玥僵在原地，如遭雷击，声若蚊蝇：「所以，都是我的错？」 这些年戚年的所有苦难都是自己造成的。 要是他当年不是非要戚年陪他去游乐场。 那戚年就会和他顺顺利利一起长大。 住最好的房子，穿最好的衣服，读最好的学校，前途一片光明，不用苦哈哈的勤工俭学。 更不会遇到那个噁心人的周小渔，欺负他的混蛋顾池羽，更不会喜欢上顾淮。 宋琳菲见林玥情绪开始不稳，急忙安慰：「我不是这个意思，阿玥，你也不是故意的，别这么想。」 说着拉了拉戚年的衣袖，示意他劝劝林玥。 戚年会意，立马按住林玥止不住发抖的手。 盯着他的有些泛红的眼睛，严肃道：「林玥，你冷静点，我不怪你，我们一直都是最好的朋友，从前是现在也是。」 他所经歷的那些苦难都已经过去了，迎接他的是美好的未来。 况且林玥这些年过得也不比他好多少，看似光鲜亮丽的外表之下，内心是一直被愧疚折磨到近乎崩溃扭曲。 林玥突然神经质般大笑起来，语气近乎癫狂。 「我们是朋友？」 明明可以不是的，如果我不把你弄丢，你一定会是我一个人的，你一定也会像我喜欢你一样喜欢我的！ 戚年被林玥吓到，怯懦道：「是啊……」 林玥甩开他的手，攥着着他的衣领，双目猩红，低吼道：「不是！我不要和你做朋友！去他妈的朋友，谁要和你做朋友！」 「？！！！」 戚年脸色光速惨白，林玥这是在恨他吗，恨自己让他被病痛梦魇折磨这么多年？ 「阿玥，你快松开繁星，你发什么疯啊！」 沐婉禾瞬间后悔告诉林玥过去，果不其然又受到刺激了。 「阿玥，有话好好说，冷静点，别这样好吗？」 宋琳菲也慌得一匹，赶紧从茶几下拿出镇静剂，实在控制不住，只能再给他扎针了。 见识过林玥无数次发病的样子，完全不是她和沐婉禾能控制得了的。 林玥耳边响起尖锐的爆鸣声，周围的一切都模煳扭曲起来。 无意识地推开戚年。 轰隆一声！ 力道之大，将戚年整个人从沙发上掀翻到地板。 林玥用力捂着痛到近乎麻木的脑袋，望着躺在地上神情复杂的戚年。 这些天的委屈隐忍，突然在顷刻间涌上心头。 艰难扯起嘴角，泛红的眼尾划过晶莹温热的液体，染湿卷翘纤长的睫毛，痛苦道：「年年，我……」 爱你二字还未说出口，肩膀一痛，木然地侧过头，只见尖锐的针头刺进肌肉。 下一秒，眼前一黑，沉沉睡去。 第157章 抓马过往 戚年守在林玥床边，望着安静沉睡的林玥，满眼心疼，小声问母亲。 「妈，林玥的病一直都没好过吗？」 和林玥住了这么久，也遇到过林玥头疼的时候。 他都以为只是普通感冒，完全不知道林玥有这么严重的心理疾病。 宋琳菲轻嘆了口气，「嗯，反反覆覆的，医生给他开的药，他也不愿意吃，说怕影响创作。」 她也是打心底疼林玥，一直把他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照顾。 奈何这孩子儿一身反骨，从来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 戚年抬眸看向母亲，继续问：「那他父亲呢，不管他吗？」 第160页 宋琳菲脸色更加难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戚年又问：「妈，我爸呢？」 戚年刚刚就想问了，为什么母亲并没有提及自己的父亲。 宋琳菲揉了揉眉心，起身把门关严，生怕楼下的沐婉禾听到。 回到座位，握着戚年的手，认真道：「林玥父亲在他母亲怀孕的时候就和别的女人私奔了，这一走，直到现在都了无音讯。」 戚年瞪大眼睛，突然想到，顾淮的母亲也是十八年前离家出走，时间刚好和林玥父亲消失的时候吻合。 不自觉握紧母亲的手，紧张道：「妈，您知道他和谁私奔了吗？」 直觉告诉他，所有的巧合都不是意外。 宋琳菲眼中闪过一抹怨恨，冷声道：「苏绮丽，顾氏集团前总裁夫人。」 狗日的林书豪，原来突然和沐婉禾求婚是因为和苏绮丽闹矛盾了只是赌气的冲动决定，其实私下和苏绮丽保持着多年的地下情。 苏绮丽见林书豪真的结婚了，便主动找林书豪求和，两人被感情沖昏头脑，直接抛弃彼此的家庭私奔了。 这一对渣男贱女，就这样伤害了无辜的顾家父子和她最珍视的心上人沐婉禾，当然还有林玥。 「……」 戚年咽了咽唾沫，沉默不语。 今天一下子发生太多超出意料的事，他甚至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好炸裂，怎么林玥爸爸还和顾淮妈妈私奔了？ 怪不得传言两家有世仇，又不对外公开，这，这事确实太狗血了…… 不料宋琳菲并不打算让戚年消化一下，继续输出。 「我和你父亲没有任何感情，生下你不久后，就离婚了，从那以后，一直没有来往过，你就当没有他吧。」 戚年本想追问，为什么没有感情还要结婚，但望着母亲有些憔悴的脸庞，和眼角的细纹，终是没有忍心开口。 想来这些年，母亲一定也过得很辛苦吧，孤身一人，每天都在惦记远方的自己。 「我有东西要给你。」 宋琳菲拉着戚年退出房间，来到自己卧室。 拉着戚年坐到床边，从包里翻出一张银行卡，法拉利车钥匙，递给戚年。 「这钱你先用着，不够随时和我说，车你先开我的，等你沐姨腿好了，我再带你买新的，或者你自己去买也行。」 说着又掏出一把别墅钥匙塞到戚年手里，「这房子刚好在你学校附近，你要不要搬过去？别在学校宿舍住了。」 「等你毕业，我把公司全部股份转给你，你要是不愿意继承家业，也可以做点别的，妈妈都支持，只要你开心。」 戚年有些懵，学区房不便宜啊，法拉利超跑也死贵的，这银行卡也是镀金的，肯定里面好多钱。 不可思议道： 「妈，我也是富二代吗？」 宋琳菲被他逗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自豪道：「是啊，妈妈可一直在努力呢。」 话说，要不是她冲动结婚，被逐出家门，一切都要从头开始，那肯定比现在还厉害多了。 宋家的财力地位在可是排在整个燕城前三的，风光的时候是完全不逊色于当年的林家。 戚年此刻心情复杂到极点，从前一直觉得自己是被上帝惩罚的孩子。 孤零零一个人，只有打不完的工，受不完的欺负，拿自己当提款机的爱人，前途一片渺茫，未来没有光亮。 直到今天他才发现，原来只是上帝和他开了一个玩笑，他有爱他的家人和一起长大的朋友，还有丰厚的家产。 嗡嗡嗡！ 手机铃声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我接个电话。」 戚年没有背着母亲，直接当她面掏出手机，一看到联繫人，心头一紧。 是顾淮打来的。 他还没有和母亲坦白他和顾淮的感情，毕竟家长很难接受自己孩子搞同性恋。 但这事，早晚母亲也会知道。 于是乎，硬着头皮接了起来。 听筒内传来低沉有磁性的男声。 「宝贝，忙什么呢，给你发信息怎么不理我？」 此言一出，惊得宋琳菲当场石化。 儿子谈恋爱了，对方是男的？ 戚年脸颊发烫，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低声道：「我在林玥家，等我回学校再和说。」 「好，注意安全。」 戚年咬牙将电话挂掉，腾地站起身，望着母亲，冷汗直流。 「妈，有件事我和你坦白，你可能不一定接受，但我不想骗你。」 「我，我喜欢男生……」 宋琳菲没有马上回答，面无表情地探出手，伸向床头柜，从烟盒里敲出一根薄荷烟，咬在嘴里，用打火机点燃。 深深吸了一口。 缓缓吐出烟雾，沉声道：「妈不是不开明的人，但是我得告诉你，这件事不是闹着玩的，它是永远不被社会认可的，你一定会遭到很多人的白眼和鄙夷。」 说着，狭长的凤眼染上几分哀伤，轻声问：「你真的从来没有喜欢过女孩子吗？」 喜欢同性这条路有多艰难，她最清楚不过。 她暗恋了沐婉禾这么多年，都迫于压力没有表白过。 很多时候她都希望自己是个男人，这样她就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嫁给别人，她却什么都做不了。 第161页 虽然现在戚年已经和喜欢的人在一起，但他们真的会战胜世俗的所有压力，最终获得幸福，相伴一生吗？ 第158章 想见家长 戚年望着母亲，眼神无比坚定。 「我从来没有喜欢过女孩，我知道选择这条路我要面对的是什么，无论多艰难，我都会走下去，我会面对真实的自己。」 他一直觉得喜欢同性，没什么可丢脸的，每个人生来都是与众不同的，他喜欢的人只是恰好和一样是男生而已。 如果这个世界定义喜欢同性有罪，那他就继续犯罪好了，毕竟人生不过短短几十年，若是不能按照自己的心意选择自己喜欢的方式活下去。 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宋琳菲欣慰一笑，「繁星，你好勇敢，那妈妈支持你，挑个时间让我见见你男朋友吧。」 如果当年他也像繁星一样早点认识到自己的取向，在沐婉禾还没有喜欢上林书豪之前和她表明心意，那她和沐婉禾的结局会不会有所改变呢？ 戚年完全没想到母亲会这么开明，不仅没有责怪他，还全力支持他。 原来世上真的有，无条件爱自己的人。 可恶，好想哭，戚年用力揉了揉酸涩眼睛，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 「妈，谢谢您……」 宋琳菲将菸蒂碾灭在菸灰缸，调笑道：「别哭，你可是男子汉，流血不流泪啊！」 戚年噗嗤一笑，抬手擦干眼泪，「我没哭，刚刚只是沙子进眼睛了。」 又和母亲聊了一会儿。 戚年回到林玥房间，林玥不知是热的还是怎样，出了一头汗。 戚年俯身用干毛巾帮他轻轻帮他擦拭额角的汗水。 天色渐晚。 房间光线昏暗起来。 林玥依旧没有要醒来的迹象，戚年有些慌了。 打开灯，转身走向门外，正要去问问沐姨要不要请医生过来。 林玥被刺眼的灯光晃醒，望见背对着他要走的戚年，急道。 「年年，你别走！」 戚年松了口气，拉过椅子坐到他床边，关切道：「我不走，你睡一下午了，怎么样，还难受吗？」 林玥蹙了蹙眉，撇嘴道：「头疼。」 浑身都好疼，好像被人打了一顿一样。 「那我们去医院好不好？」 戚年语气是从未有过的温柔。 林玥摇了摇头，「不要，你陪我说说话好不好？」 说着林玥握住戚年的手。 戚年下意识想要抽回手，毕竟自己已经是有男友的人，要适当和林玥保持距离。 可林玥攥得很紧，好像溺水的人抓住最后那根救命稻草一样。 戚年瞬间心软下来，人在生病的时候，总是异常脆弱敏感，也罢，想握就握吧。 戚年轻嘆口气，盯着林玥的眼睛，认真道。 「你白天说你不想和我做朋友了，为什么？」 林玥垂了垂眼帘，避开他的目光，「不知道，你就当我是在发疯吧。」 「那你昏迷前，想对我说什么？」 戚年忘不掉，林玥那时的表情，漂亮的眼睛闪着泪光，好像有满腹不能诉说的委屈，痛得撕心裂肺…… 林玥抬手用手背遮住眼帘，声音透着冷意，「忘了，你出去，我困了……」 戚年见林玥实在不愿意说，也不愿再逼他，「好吧，那你好好休息。」 起身离开房间。 门一关。 林玥遮在眼帘的手背一片湿热。 唿吸急促起来，胸膛闷热，心痛到几欲喘不过气。 …… 翌日，傍晚。 戚年开着母亲的白色法拉利驶出地下车库。 手紧紧攥着方向盘，车速异常缓慢。 这还是他拿到驾驶证以后，第一次开车。 多少有点紧张。 上了公路也是小心翼翼，连音乐都没有放。 路过商场，停了下来。 在珠宝店，逛了许久。 选了一块通透的玻璃种水翡翠观音吊坠，打算送给顾淮。 至于林玥的礼物，他有些拿不定主意，觉得翡翠实在不适合他的气质。 铂金，黄金，彩金又太过便宜。 毕竟现在自己也是有钱人了，实在送不出手。 正犹豫时，店员小姐姐从库房拿出一枚六芒星蓝宝石戒指。 戚年眼前一亮，想到林玥脖子上戴的蓝宝石月牙，刚好和这枚戒指相配。 瞬间敲定，就它了。 出了商场，天已经黑透了。 一小时后。 戚年站在顾淮家门前按响了门铃。 半晌。 门从里面打开。 顾淮温柔一笑，「年年……」 戚年盯着顾淮腰间的黑色围裙，「在做饭吗？」 顾淮微微点头，「嗯，你先歇会，马上就好。」 「好。」 戚年弯腰换鞋，伊莉莎白兴奋地扑过来，咬着他的裤脚，往客厅拽。 「松口，等我换完鞋！」 戚年照着它毛茸茸的脑袋拍了一下。 伊莉莎白完全感觉不到戚年的嫌弃，叼着戚年的裤边，眨了眨它的卡姿兰大眼睛，喉结滚了滚，发出可爱的声音。 「wu(*▽*)……」 戚年食指勾了勾它的喉咙，轻哄：「伊莉莎白，乖，听话。」 第162页 「aowu(#^.^#)……」 伊莉莎白这回好似明白了戚年的话，乖乖松了口，转身跳了沙发上，垂头伸出粉红的舌头梳理身上的毛髮。 戚年唇角微扬，总算摸清了这小豹子的个性，吃软不吃硬。 把外套一脱，礼盒往茶几上一放。 就抱着伊莉莎白上下起手，揉着他软乎乎的肚子，把头埋在他脖颈勐吸。 黝黑柔软的毛髮散发出沐浴露的奶香味。 「wawa(≧≦)……」 伊莉莎白止不住地扭动身体，发出愉悦的叫声。 不多时，顾淮将四菜一汤整整齐齐摆在桌面，招唿戚年道：「宝宝，吃饭了，你先洗个手。」 「好咧！」 戚年恋恋不捨地松开伊莉莎白，来到卫生间，拧开水龙头，打上洗手液认真搓手。 顾淮怕伊拉莎白再粘着戚年，耽误他吃饭，又将它关进次卧。 两人面对面坐着安静吃饭。 戚年给顾淮夹了一块鱼肉，正色道：「顾哥，我找到我家人了。」 顾淮夹菜的手一顿，「真的？」 着实有些猝不及防，太好了，他的年年终于不用再羡慕别人了。 戚年点点头，「嗯，我妈妈说想见见你，可以吗？」 顾淮微笑道：「当然可以，我这个月都有时间。」 戚年真的愿意把他们的事，告诉家人，那就说明戚年是在认真他和谈恋爱。 戚年：「那就下周末吧。」 「没问题。」 顾淮满心期待。 第159章 观音吊坠 吃过饭，打扫完卫生。 顾淮靠坐到沙发小憩，拾起遥控器打开了电视。 吱呀一声。 浴室门从里打开。 顾淮侧头看过去，鼻血差点要涌出来。 戚年穿着他的贴身白衬衫，衣领微敞着，露出有些泛红的诱人胸膛，下身只穿了条白色平角裤，两条腿又长又直。 浓密乌黑的头髮蓬松软软，白皙的脸庞被水汽晕染成淡粉色，长睫沾着水雾，褐色的瞳仁染上几分慵懒随性，美得让人移不开目光。 戚年直视他炙热的目光，眼含笑意地走到他面前。 面对面跨坐在他腿上，手揽住他的肩膀，勾唇一笑。 「我有礼物要送你。」 顾淮喉结滚了滚，抬手扶上他的脸颊温柔摩挲着，声音低沉克制。 「什么？」 戚年将手伸到他眼前，晃了晃，掌心落下一块温润的翡翠观音吊坠，红色的细绳衬的修长的手指更加白皙。 顾淮望着吊坠欲言又止，这儿看着就不便宜，戚年哪来的钱买这个？ 不得不说，眼光超好，很符合他的审美。 戚年见顾淮不说话，紧张道：「不喜欢吗？」 顾淮笑了笑，坦诚道：「喜欢，很喜欢。」 「那我帮你戴上。」 「好。」 戚年解开弔坠的扣子，垂眸帮他戴好。 眯着眼睛仔细观望，满意地点了点头，「不错，果然适合你。」 顾淮抬起他的下巴，盯着他的眼睛，严肃道：「宝贝，钱哪来的？老实交代！」 戚年挑了挑眉梢，坏笑道：「抢银行了。」 顾淮深吸一口气，「抢银行？你确定？」 戚年继续演戏，一本正经道：「是啊，为了送你礼物，抢银行了，是不是很感动？感动得想流眼泪了？」 「不说实话是吧？」顾淮舌尖舔了舔槽牙，眸光暗了暗。 「我说的就是实话啊，要不然我哪来这么多钱，要是我被抓到了，你可得记得去局子捞我，我可是为了……」 戚年话还未说完，侧腰一痛。 顾淮捏着他侧腰的嫩肉，用指腹轻轻刮蹭。 「啊……好痒好痒……别碰我……顾淮……」 戚年痒的不行，挣扎着往后退。 脚下一空，跌到地上。 不等起身，被顾淮栖身压了过来，单手压在他的手腕，另一手继续戳他的痒痒肉。 「我错了，我错了，我说还不行吗别挠我……」 戚年笑到肚子疼，只能认怂求饶。 顾淮这才收回手，低头望着他，漆黑的眼眸写满爱意，脖颈的翡翠吊坠划过他的脸颊，凉凉的。 二人胸膛紧紧相对，只隔了薄薄的布料。 戚年可以感受到顾淮加速跳动的有力心跳，望着满眼都是自己的英俊男人。 戚年心跳也跟着漏了一拍，完全忘记顾淮刚刚问他什么。 舔了舔嫣红的唇瓣，声音带着急切的渴望：「顾淮，我想要你。」 顾淮指腹刮着戚年喉结，明知故问道：「要我做什么？」 戚年伸手揽住他的脖颈，凑到他耳边，嘴唇贴着他的耳廓，吐着热气，哑声道：「要你*我……」 「！！！！」 顾淮血液瞬间沸腾起来，「如你所愿！」 顾淮平日里斯文理智，一旦和戚年做起来，完全像变了个人。 所有的理智全部抛之脑后，情话格外露骨，动作也粗鲁暴力。 一般人可能承受不了。 但戚年不是一般人，完全可以享受其中。 身体素质过硬是一方面，还因为戚年骨子里也是追求刺激充满血性的人。 地板又冷又硬。 戚年身体却越来越热，沉沦在愈演愈烈的无止无休的快感中。 第163页 …… 天际泛起鱼肚白，金色的光芒透过洁白的云层落下来。 戚年枕着男人手臂，浑身酸痛无力，艰难支起身，探出手摸索想床头柜。 点上一根烟叼在嘴里，轻轻吸了一口，吐出白雾。 尼古丁过肺，疼痛似乎缓解了一些。 顾淮侧过头，搂着他的手微微收紧，鼻尖不经意蹭过他的脸颊，问：「还不困吗？」 戚年看了他一眼，眼底染上几分哀怨，嗓音沙哑，「痛得睡不着。」 顾淮轻啧了一声，「怪我。」 其实到第三次的时候，顾淮就已经心疼戚年不想再继续了，但戚年今天好像格外欲求不满，拉着他说继续来。 闻言，戚年俏脸一红，干咳两声转移话题。 「你不是问我钱从哪儿来的吗？我妈给我的，我家里其实也很有钱的。」 于戚年而言，开心的不仅仅是单纯的物质，而是他有了家人，很爱他的母亲。 顾淮温柔地望着他，夺过他嘴角的香菸，抬手碾灭在床头柜的菸灰缸。 「所以，少抽菸，好好养身体，要不然怎么享受生活。」 在顾淮心里，无论戚年家世如何，他都不在意，只要他能每天开开心心，平平安安就好。 戚年不悦地皱眉，总觉得顾淮把他当成小孩子，拿出这种父亲训儿子的口气，不服气道。 「有钱就可以躺平，享受生活了吗？那你都这么有钱了，怎么还总加班熬夜。」 顾淮目光收敛，轻嘆了口气，「我是不能，但我希望你可以。」 尽管已经和戚年交往，但他们见面的时间并不多，多数时间都是一个人，受严重的睡眠问题困扰。 他只能白天努力工作让自己身心疲惫，才能晚上勉强入睡。 戚年突然觉得自己的玩笑有些开大了，他明知道顾淮拼命工作，完全是因为晚上睡不着，要是白天不累一点，晚上更加难熬。 侧过身，搂紧他的腰，额头抵上他的头，眼底写满心疼，轻声问：「和我一起睡，也会失眠吗？」 每次和顾淮睡，自己都是先睡的那个。 顾淮眼尾弯了弯，「不会。」 「那我们同……」 话说到一半，戚年紧紧抿住嘴唇。 还不能同居，还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想出让自己全身而退的方法弄死顾池羽。 顾淮按捺着内心的喜悦，淡声道：「同居吗？只要你愿意，我随时都可以。」 第160章 什么眼光 一觉醒来，已然是中午。 顾淮要送戚年，被其婉拒，坚持要自己开车回去，练练车技。 戚年回到宿舍，见门没锁，直接推门而入。 林玥还窝在床上睡觉，听到声响，侧头看了眼戚年，又把眼睛闭上。 似是不愿意对他讲话。 戚年不以为意，走到他身前，用冰凉的手指弹了下他脑门。 "别睡了，起来，下午跟我去上课。" 林玥翻了身，背对他冷声拒绝，「不去。」 一想到昨晚戚年不在宿舍，满脑子都是戚年和顾淮滚床单的画面，脑袋疼的要炸了。 戚年从口袋掏出戒指，在他眼前晃了晃，轻哄道。 「送给你，别不开心了好不好？」 林玥眨了眨眼，六芒星宝石戒指泛着幽幽的蓝光，漂亮的很，疑惑道。 「给我的？」 好好的，怎么突然送他礼物，而且还是和戚年自己的项鍊很像。 「是啊，你试试合不合适。」戚年催促道。 林玥这次慢腾腾坐起身，接过戒指，往左手无名指一戴，正正好好，眼睛亮了亮，唇角情不自禁上扬。 「很合适。」 戚年自然地坐到他身边，温柔一笑，「合适就好，你吃饭了吗？」 林玥晃了晃头，抬眸望着戚年，认真道：「为什么送我戒指？」 戚年咽了口唾沫，似乎没想到林玥会这么问，思索了一会儿，坦言道。 「我这不是有钱了嘛，你平时那么照顾我，我也想表示一下，刚好看到这枚戒指，觉得适合你就买给你了。」 林玥有些失落，不甘心道：「没了？」 「昂……」 戚年不明白林玥的落寞，自己哪里说错了吗？ 林玥再次钻进被子，闭上眼睛，不想再和戚年讲话。 反正也没有他爱听的，还不如继续睡觉。 戚年无措地挠了挠，这傢伙今天到底怎么了？ 正纳闷着，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戚年掏出手机，看到联繫人，挑了挑眉梢，竟然是周言，已经有段日子没见过他了。 接起电话，正色道：「周哥。」 听筒中传来干净的少年音。 「小戚，一会儿有空吗？我想请你吃个饭，顺便把我男朋友介绍给你认识。」 戚年诧异：「你男朋友？谁呀，我认识吗？」 原文里周言直到自杀，除了顾池羽都没有再喜欢过其他人。 而他也提前委婉提示了周言顾池羽不是好东西，周言也答应了。 周言支支吾吾：「那个，你，你来了就知道了。」 周言这么一解释，瞬间将戚年的好奇心拉满。 「行，把位置发我，我收拾一下就过去。」 挂了电话，戚年打开衣柜，正要换身衣服，身后的林玥腾地坐起身。 第164页 「你要去哪儿吃饭，带我一个。」 戚年扭过头望向他，忍俊不禁道：「你不是要睡觉吗？怎么这会儿又饿的不行了？」 林玥下巴微扬，硬气道：「是啊，那你带不带我？」 那个姓周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突然约戚年出去见男朋友，不知道安得什么心。 戚年无奈，「行，赶紧起床吧。」 反正周言也和林玥见过，多一个人过去，也没什么不妥。 …… 商业街的粤菜馆。 包厢里，周言握着手机，催促着顾池羽快点来。 「宝贝，我知道了，我这边堵车啊，再等我一下，乖。」 挂了电话，包厢的帘子被拉开。 周言抬头望过去，见到戚年和身后的林玥，先是一愣。 随后站起身，热情迎上前，微笑道：「小戚，林玥，好久不见。」 戚年微微点头，「周哥。」 说着拉着林玥坐到周言对面，期待道：「你男朋友呢，别藏着了，让我见见。」 周言倒了两杯茶，分给戚年和林玥，目光闪躲，别扭道：「那个，他快到了，有点堵车，你们先喝茶，」 戚年见周言这般表情，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追问道：「你男朋友，不会我真认识吧。」 周言重重点头，犹豫了一会儿，硬着头皮抬起头，望着戚年，尴尬道。 「其实，是顾池羽了。」 闻言，戚年瞪大双眼，林玥一口茶水差点喷出来。 不是吧，你什么眼神啊，不是提醒过你吗，怎么还和这混蛋搞一起去了？ 你是真不怕死啊！ 戚年很想打他一顿，让他好好清醒一下。 奈何公共场合，戚年深唿了口气，调整情绪，压着火气，笑呵呵道。 「周哥，你真的考虑好了吗？」 周言抿了抿唇，坚定道。 「我知道他过去花心，但我愿意相信他可以改好，所以，我希望你祝福我。」 戚年烦躁地揉了揉太阳穴，这傻子，没救了。 不管他了，是死是活他都已经尽力了，或许这就是人各有命吧。 「好吧，我祝福你。」 周言笑颜如花，「谢谢。」 林玥实在看不下去，默默翻了个白眼。 周言将点菜平板递给戚年，「你看你想吃什么，随便点，我请客。」 戚年接过平板，直接塞给林玥，「你点吧。」 他实在没胃口，一片好心餵了狗，一会儿还要见顾池羽那贱人。 林玥也没多大兴致，随便选了几个菜。 待菜上齐，顾池羽才匆匆赶到。 见到戚年和林玥，脸色比吞了苍蝇还难看，看向周言，诧异道。 「言言，这两位是……」 周言拉着顾池羽入座，笑咪咪道：「这是我好朋友，戚年和林玥，你应该认识吧，你们不是一个班的吗」 顾池羽扯起一个僵硬的笑容：「是啊，好巧。」 该死，他怎么不知道周言和戚年，林玥是好朋友。 这俩人不会趁他不在将自己的过去都和周言说了吧？ 不过，看周言对自己的态度，完全不像是已经知道他过去的样子，或许俩人还没来得及告诉周言。 戚年用筷子撬开一瓶啤酒，倒满酒杯。 端起酒杯，朝顾池羽微笑道：「既然你和周哥在一起了，那就祝福你，要是你敢欺负他，就别怪我不客气。」 顾池羽脑子开始短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戚年怎么会祝福自己？ 茫然地端起酒杯，承诺道：「你放心，我肯定会对言言好一辈子。」 第161章 以牙还牙 林玥也完全搞不懂戚年到底在干嘛，自顾自地吃着甜点。 接下来，气氛出奇的和谐。 周言酒量差的很，只喝了三杯，就头晕想吐，一个人跑去卫生间。 顾池羽见周言走了，终于不装了。 放下酒杯，冷眼瞪向戚年，质问道：「你是真心祝福我，还是耍我玩呢？」 此言一出，林玥双手握拳，眸光泛起寒意。 戚年挑了挑眉，语气带着几分挑衅：「你说呢？」 他是可以不管周言，但是完全可以利用周言，牵制顾池羽。 顾池羽瞬间被激怒，咬牙道：「我警告你，不要再周言面前乱说话，要不然我弄死你！」 林玥腾地站起身，拽着顾池羽的衣领，冷声道：「你要弄死谁？」 「我……我收回我的话……呵呵……」 顾池羽瞬间怂了下来，被林玥打过一次，还差点被淹死，不怕才怪。 「林玥， 咱们是有素质的人。」 戚年拍拍林玥肩膀，示意他松手。 林玥嫌弃地松开手，回到原位，继续吃甜点。 顾池羽见硬的不行，只能来软的，诚恳道：「戚年，我知道，你记恨我，我给你道歉，以前是我不对，你打我骂我都行。」 「但我是真心喜欢言言的，希望你不要把我以前的事告诉言言，算我求你了，行吗？」 戚年摸着下巴，思索片刻，缓缓开口：「还记得除夕夜那天晚上吗？」 顾池羽脸色微变，尴尬地点了点头。 那天他让戚年喝下整整三瓶洋酒，把人喝到胃出血。 「你记得就好。」 第165页 戚年说着喊服务员拿过来六瓶茅台。 虽然面无表情地逐一启开，整整齐齐摆在桌面。 森然一笑：「把它喝完，我倒是可以考虑一下你的请求。」 林玥也不由得震目，年年果然是有素质的人，欺负人的方式都这么迂迴。 顾池羽望着六瓶52度的茅台，脸色由红变白。 这六瓶下去，他不得住icu啊。 他就知道戚年这混蛋，憋了一肚子坏水。 「不愿意，那算了。」戚年煽风点火道。 「我喝！」 顾池羽把袖子往上一撸，拾起酒瓶，仰头灌了起来。 拼了，不就喝酒嘛，为了他心爱的言言，他已经失去他哥，不能再失去周言了。 一瓶很快下肚，开始第二瓶，速度明显慢了下来。 胃部灼烧刺痛，刚刚还吃了水煮鱼，难受得一匹。 戚年和林玥相视一笑，抱着双臂，跷着二郎腿，饶有兴趣地观望着。 喝到第三瓶之际，周言从卫生间赶回来。 「你干嘛？喝这么多，不要命了？」 周言夺过顾池羽剩下的半瓶酒，紧张道。 「没事，开心嘛。」 顾池羽不敢停下，继续拿起一瓶新的，皱眉往嘴里倒。 周言不解地看向戚年和林玥，怎么他刚出去一回，就这样了？ 几人聊什么了？ 戚年耸耸肩，林玥也是一副与我无关的淡漠表情。 「别喝了，听话！」周言继续劝阻。 顾池羽背过身，继续干酒。 六瓶酒全部喝完，红着眼看了戚年一眼。 下一秒，身体不受控制倒了下去。 「池羽！」 周言将神志不清的顾池羽费力扶起来，无奈地对戚年和林玥道。 「你们先走吧，我送他去医院。」 戚年拾起外套，站起身温和一笑，「回见。」 …… 中心医院。 单人病房。 顾池羽昏睡了整整一天，才缓缓睁开眼睛，喉咙如同卡了鱼刺般灼痛，胃也痛的厉害。 左手打着点滴。 「你醒了。」 伏在床边的周言，红着眼，紧紧握着他的手。 「言言，我好难受啊……」 顾池羽抬手扶着周言的脸颊，撇嘴道。 「难受你还喝那么多，到底怎么回事？」 周言只知道顾池羽和戚年，林玥是同学。 但是完全不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到底有何恩怨，能几句话就逼得顾池羽喝这么多酒。 顾池羽没正行道：「开心呗，我不是说了嘛。」 周言脸色一沉，「你不说是不是？那我去问戚年。」 说着就站起身，转头要走。 顾池羽急忙抓住他的衣袖，慌张道：「我说，我说，你别去找他。」 周言回到座位，严肃道：「说吧，我给你机会。」 顾池羽思索了一会儿，犹豫道：「就是，那个……」 「我和他不对付，他一直找机会想坑我，这不，你和我谈恋爱，他就抓到我把柄了。」 周言不解：「什么把柄？」 他虽然和戚年认识不久，但是还是很清楚戚年的为人，绝对不会平白无故欺负别人。 「这个我不好说，反正你不知道总比知道好，你就别问了好不好？」 顾池羽真说不出口，他最开始只是把周言当成周小渔替身，还在追周言的时候和周小渔暧昧不清。 这事要是被从来没有谈过恋爱的周言，知道了，肯定会狠狠把他甩了。 周言不依不饶，眼神冷厉：「你到底瞒了什么？你出轨了？」 「没有，绝对没有，我发誓，我如果有做对不起你的事，出门被车撞死！」 顾池羽信誓旦旦，竖起三根手指，以表忠心。 虽然他以前时常出轨，但是和周言确定关系，和他睡过以后。 就没有做过对不起他的事了，无论多寂寞都会忍着。 岂料，周言完全不吃这一套，失落地站起身，离开病房。 只留下一句，「要是老天有眼，发过的誓都灵验的话，就没人敢发誓了。」 艹！ 顾池羽烦躁地用力捶了捶床板。 戚年，我明明都为了我哥原谅你了，也答应我哥不再找你麻烦。 可是你怎么给脸不要脸，非要惹老子？ 还有林玥，咱们的帐是时候该算算了。 …… 周末。 沐婉禾腿好得差不多了。 宋琳菲回到自己家，好好将房间打扫了一下，戴上围裙钻进厨房。 今天儿子要带男朋友回来，她自然要亲自下厨好好招待一番。 门外。 戚年和顾淮并肩门口。 他还是第一次来自家，完全陌生的一匹。 深唿了一口气，按下门铃。 「来了！」 宋琳菲热情打开门，目光不自觉被戚年身侧的高大男人吸引。 第162章 我不同意 男人穿着一件黑色长风衣和同色系西装，如墨般的头髮略短，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 白皙的手腕戴着黑金钻表为低调的打扮增添了几分贵气。 凌厉的眉宇写满温柔，薄唇微启，声音温润。 「阿姨，您好。」 第166页 「你好，快进来吧，饭快好了，你们先休息一会儿。」 显然宋琳菲他的第一印象很好，这孩子儿很稳重，有礼貌，而且很帅。 顾淮把为宋琳菲准备的礼物放到茶几旁。 戚年让顾淮先坐，自己则四处观望，试图找回曾经丢失的记忆。 这房子，又大又气派，共三层，装修是復古欧式宫廷风。 挑高的水晶吊灯，雕花的红木家具，还有一个像图书馆一样大的书房。 参观完，失落地靠坐在顾淮身侧，沮丧道：「顾哥，我还是想不起来……」 顾淮轻轻握了握他的手，安慰道：「不急，总会慢慢想起的。」 半小时后。 六菜一汤摆上桌面，三道甜口的，三道清淡的，还有一个枸杞乌鸡汤。 顾淮内心一暖，戚年妈妈明显是问过戚年他的口味，特意为他做清淡的菜。 主动为宋琳菲盛了一碗汤，微笑道：「阿姨，辛苦您了。」 宋琳菲解下围裙，坐到顾淮对面，「不客气，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顾淮。」 闻言，宋琳菲一愣，惊讶道：「顾氏集团的顾淮？」 顾淮微微点头，「嗯。」 宋琳菲脸上的笑容光速凝固，深深看了一眼戚年，眼神说不出的复杂。 戚年无措：「妈，您怎么了？」 他知道顾淮的母亲抢走了林玥爸爸，林玥妈妈记恨顾淮母亲，连带着顾家人一起恨。 但母亲作为林玥妈妈闺蜜，也不至于对顾家人都有过分的埋怨吧，毕竟这件事顾淮也是受害者。 「没事，吃饭吧。」 宋琳菲给戚年夹了一块可乐鸡翅，放到他碗里。 接下来，宋琳菲没有再和顾淮说过一句话，顾淮见她脸色难看，也没有再主动找话题。 夹在两人中间的戚年，汗流浃背，完全不知道母亲听到顾淮名字以后，为何突然就这般冷漠。 一顿饭吃完，戚年已经擦了好几次汗。 宋琳菲见顾淮没有要走的意思，看向戚年笑眯眯道：「送送你男朋友吧。」 戚年愧疚地看向顾淮，顾淮识趣地站起身，温声道：「不用送了，你多陪陪阿姨吧。」 「那你开车慢点，到家和我说一声。」戚年感动道。 「好。」 顾淮出了房门，脸色光速阴沉下来。 进了车子，没有马上发动。 而是从烟盒里敲出一根烟，咬在嘴角默默点燃，重重吸了一口。 降下车窗，吐出白雾。 抬眸望着庭院里火红的枫树，漆黑的眼眸写满困惑。 握着方向盘的手无意识敲击着。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戚年母亲为何这么不待见自己？ 戚年会迫于母亲的压力和自己分手吗？ …… 客厅内。 戚年给母亲倒了杯花茶，恭敬地端到她身前，「妈，您喝茶。」 宋琳菲接过花茶抿了一口，放到茶几，叫戚年过来坐。 戚年坐到母亲身侧，小声问：「妈，您对顾淮有意见？」 虽和宋琳菲是母子，但戚年已经离家这么多年，又不记得以前的事。 于他而言，眼前的母亲，他完全是陌生的，根本不了解母亲的个性。 明明前几天，母亲还无条件支持他，理解他，怎么今天突然就反常了。 宋琳菲摇了摇头，「我不是对他有意见，我是觉得顾家太复杂，怕你和他在一起会受到委屈。」 顾家情况复杂是一方面，还有一个她不能说出口的原因。 她恨顾淮妈妈，抢走了唯一可以给沐婉禾幸福的男人，自然眼里也不会对顾淮有什么好印象。 即使顾淮很优秀，但天下好男人那么多，就非得选顾家人吗？ 「不会，他不会让我受委屈，我相信他，妈我知道顾家和林家有恩怨，我和他在一起你肯定会有点不舒服。」 「但，顾淮真的对我很好。」 戚年极力解释，他认识顾淮这么久了， 还是相信他的人品的。 「妈只是给你建议，你们不是还没到要结婚的时候嘛。」 宋琳菲说着，盯着戚年的眼睛，认真问：「你爱他吗？」 「我……」 戚年完全没有想到母亲会问得这么直白，他对顾淮的感情太过复杂，绝对不是单纯的爱与不爱的就能说的清的。 「你犹豫了，所以妈希望你再好好考虑一下，重新审视一下你们的感情。」 如果儿子非要喜欢同性，如果这个人是林玥就好了。 自己没有缘分和沐婉禾在一起，便希望两人的孩子可以弥补这段遗憾。 何况林玥是她从小看到大的，虽然性格有点偏激，但是本质还是善良的。 戚年垂下眼帘，「嗯，我会好好考虑的。」 …… 深夜。 顾淮仰躺在床上，房间没有开灯，望着漆黑的天花板，睡意全无。 不知道他走后，戚年母亲会怎么评价自己？ 下午他给戚年发信息，戚年也是爱搭不理，态度出奇的冷淡。 从枕边摸出手机，滑动解锁，屏幕发出刺眼的亮光。 顾淮双眼微眯，翻到戚年的号码，犹豫许久，终是将电话打了过去。 铃声响了半晌，才被接通，戚年似是已经睡了，声音沙哑慵懒。 第167页 「餵？」 顾淮轻声问：「你睡着了？」 「嗯，又醒了，没关系，怎么了？」 戚年翻了个身，将电话开了免提，放到枕边。 好奇怪，顾淮从来不会这么晚还给自己打电话，想来一定是有重要的事。 「没怎么，就是想你了，很想你……」 顾淮还是没能问出口，他忽然很怕听到戚年母亲对自己的负面评价。 「啊？那怎么办？」 戚年唇角止不住上扬。 顾淮喉结滚了滚，笑着道：「你说我现在要是去你家，爬窗户跳到你房间，被阿姨发现，会不会把我打出来？」 戚年忍不住笑出声，严肃道：「当然会了，所以你敢不敢过来？」 他知道顾淮绝对不会过来，只是在跟他开玩笑。 第163章 深夜翻墙 顾淮沉默半晌，沉声问：「那你想我过来吗？」 只要戚年说想，他一定会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他面前。 戚年忍着笑意，没正行道：「我想啊，当然想，可是你要是被打了，我可拦不住……」 得到肯定答案，顾淮坚定道：「等我。」 戚年不明白，「什么？」 电话紧接着被顾淮挂断。 戚年倏地坐起身，再次拨了过去。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无人接通，请您稍后再拨……」 又拨了几次，都是无人接通的状态。 不是吧，真的要过来嘛，他开玩笑的啊！顾淮怎么突然当真了？ 戚年烦躁地抓了抓头髮，转念一想，应该不会。 顾淮那么聪明，自己开玩笑他怎么会听不出来。 何况都凌晨一点了，顾淮明天还要去公司，这里距离他家也不近。 应该不会过来，只是故意不接他电话让他紧张吧。 一定是这样，顾淮那么沉稳理智，怎么会做出这么出格幼稚的事。 戚年又钻回被窝，把手机往枕头地下一塞。 缓缓闭上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戚年睡得正香之际，急促的手机铃声在耳边响起。 戚年迷迷煳煳摸出手机，眼睛都懒得睁，将手机放到耳边，皱眉道。 「餵？」 「宝宝，我到你楼下了，你把窗户打开。」 戚年勐地睁开眼，打开檯灯，翻身下床走到窗边往外一看。 我嘞个去！ 顾淮就在自己家庭院里。 疯了吗？你的沉稳形象呢？ 再说怎么进来的，大门已经上了锁，两米高的院墙啊，翻进来的？ 戚年打开窗子，沖顾淮招手，「顾哥，这里。」 好在他的卧室在一楼，还是落地窗。 顾淮轻而易举从窗子跳进来。 刚进屋，戚年就忍不住数落。 「你怎么真过来了，你明天不上班吗？你……」 话还未说完，就被顾淮紧紧搂住。 浑身的凉气，冷的戚年身体微微发抖，头靠在他胸膛，小声问：「你怎么了？」 「别说话，让我抱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顾淮把下巴抵着他的肩膀，手臂不自觉用力，仿佛不用力抱住戚年，戚年就会马上从他身边消失。 他从来没有做过，这种大半夜跳进人家的荒唐举动。 也从来没有对一个人这样患得患失过。 对戚年他有太多的不自信。 林玥的挑衅，戚年对自己感情的不确定，还有戚年母亲的他冷漠态度。 这些压力无形中占据了内心，使得他越来越不像自己。 昏暗的卧室里，戚年看不见顾淮的表情，但可以深深体会到顾淮的不安。 戚年伸出手臂，回抱着他，轻抚他的手背，默默陪着他。 待顾淮心绪稳定，才松开戚年，望着他的眼睛真诚道：「抱歉，这么晚过来，吓到你了吗？」 「没有了。」 戚年拉着他坐到床边，试探性道：「你是因为白天的事，才会这么晚来找我吗？」 直觉告诉他应该是白天的事，让顾淮做出反常举动。 想来顾淮这么高傲的人，各方面都很优秀，权高位重的，恐怕是第一次被人这样冷眼对待，而且这人还是自己爱人母亲，心里肯定会不舒服。 顾淮似乎没想到戚年会直接猜到，无奈地点了点头。 冰凉的手紧紧攥着戚年的手腕，有些紧张道：「所以阿姨是真的不喜欢我吧。」 「是……」 戚年盯着顾淮越来越沮丧的眼眸，不知道为什么他还想看更多顾淮不稳重的样子，有种异样的说不出来的快感。 顾淮垂下头，咬了咬嘴角，又抬眸看向戚年，声音有些发颤：「那你的想法呢？」 橘调的灯光下，顾淮素净的脸庞看起来格外动人，深邃的眉眼不再锋芒，写满浓重的爱意和巨大的不安。 见状，戚年埋藏在心底恶劣的一面，越发严重。 微微低下头，故意避开他的目光，艰难道。 「你也知道我好不容易才找到家人，我真的希望得到她的支持。」 闻言，顾淮悬着的心，这一刻终于落了下来，落进无尽的深渊。 周围的一切仿佛都被浓重的夜色侵蚀，失去了原本夺目的光彩，只剩一片漆黑。 抬手不舍地抚了抚戚年的头髮，心痛得要死，语气有些不稳，依旧极力克制情绪，哑声道：「对不起，让你为难了，我明白了。」 第168页 说着起身走向房门，这次他可以堂堂正正走了，不必再跳窗户。 「等等！」 戚年扣住顾淮的手腕，急道：「别走，我还没说完。」 顾淮顿下脚步，木然地转过身。 戚年发现顾淮好像眼圈红了，不是好像，是真的红了…… 我真该死！ 戚年暗骂一声。 大声道：「顾淮，就算我妈妈不同意，我也不会和你分手！所以，不要走！」 下一秒，嘴巴被顾淮温柔的手紧紧捂住。 「傻瓜，这么大声干嘛，不怕阿姨听见。」 戚年心虚地望向房门，「啊……」 身体腾空，被顾淮打横抱起。 粗鲁地扔到床上。 戚年头晕目眩地抬起头，要起身之际。 被顾淮紧紧压在身下。 「你好重，下来。」戚年粗喘道。 「你刚刚故意吓我的是吧？」 顾淮表情阴沉，眼底写满寒意，修长的手扯下自己的领带。 随后强硬地绑住戚年的不安分的手，压到头顶。 「我不是故意的，你绑我做什么吗？」 顾淮勾起唇角，森然一笑：「惩罚你！」 「别啊，我……」 戚年紧紧咬住下唇，努力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母亲就在对面房间。 故意拿捏顾淮的后果，很严重。 戚年忍得很辛苦，几乎要把嘴唇咬破了。 顾淮终于放缓了动作，拾起床头柜的钱夹，放到戚年嘴边。 「咬住它。」 戚年湿润的眼睫垂了垂，看清楚是钱夹，羞耻心瞬间爆棚。 紧紧抿住嘴唇，愣是不张嘴。 「你确定不要？」 说着顾淮不再温柔，肆意…… 「唔……」 戚年终是忍不住紧紧咬住钱夹。 声音还是不受控制地溢出。 不多时，口水顺着钱夹的一角流淌下来。 滴答滴答。 落到干净褶皱的床单上。 …… 第164章 社死现场 嗡嗡嗡！ 床头柜的电子闹钟响个不停。 戚年艰难从被子里探出手，将闹钟关闭。 缓缓睁开眼，身侧空空荡荡，哪里还有顾淮的身影。 迷迷煳煳穿好衣服，下床的瞬间，腰痛得咬紧牙关，双腿也软得厉害。 顾淮这混蛋，心眼比针还小，又不知疲倦地把他做到晕厥过去。 戚年扶着酸痛的腰，推开门。 「起来了，赶紧洗脸准备吃饭。」 宋琳菲已经做好早餐，等他多时。 见到母亲，忙放下手，笑着点头。 来到卫生间，拧开水龙头，用冷水洗了把脸，抬眸瞥见镜子里的自己，吓了一大跳。 好傢伙，脖子上好多草莓印，黑眼圈也很重，脸庞白的可怜，头髮乱蓬蓬。 明显是一副纵慾过度的颓废样。 戚年忙将外套的领子立起来，还是遮不住喉结的殷红吻痕。 打开洗漱台下的柜子，翻出一盒创可贴，撕开包装纸，对着镜子贴到喉结处。 这才回到客厅。 若无其事地坐到宋琳菲对面。 拾起筷子夹了一块蜂蜜玉子烧大口咀嚼，边吃边忍不住赞嘆老妈的厨艺。 「好吃，好吃。」 宋琳菲又给戚年盛了一碗桂圆莲子羹，笑着提醒。 「慢点吃，没人和你抢。」 「慢不下来，我太饿了！」 戚年端起碗，勺子都懒得用，直接喝起粥了。 宋琳菲盯着他脖子上的创可贴，话里有话道：「折腾一晚上，能不饿嘛。」 话音一落。 戚年一口粥卡在嗓子眼，剧烈地咳了起来。 「咳咳……」 脸色光速涨红，咳出泪花。 宋琳菲轻嘆了口气，扯了几张纸巾递给他。 这傻孩子，真当她听不见嘛，她睡眠很浅，一点动静就会醒，何况俩人后面声音越来越大，完全吵得她睡不着。 戚年接过纸巾，狼狈地擦嘴，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没脸了啊，真的没脸了，原地去世好了，太尴尬了。 「妈，那个，其实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能承认，死都不能承认，反正顾淮都走了，没有被抓到现行，就是不能承认。 「你不用解释，我又没有怪你。」 「只是妈不得不提醒你一下，注意身体，节制一点，别觉得自己年轻就可以肆意放纵，不拿身体当回事。」 宋琳菲很淡定，语气十分正经。 戚年脸更加红了，疯狂往嘴里炫饭，含煳道：「知道了……」 妈，您是怎么做到说这种话都这么一板一眼的。 宋琳菲也不好再说什么，默默夹了一块翠绿的莴笋，放入口中，细细咀嚼。 心情说不出的复杂，昨晚俩人的声音可以判断出来，自己儿子是下边的。 很不爽，极其不爽，明明自己这么飒，戚年看起来也很a,怎么就屈于人下了。 没办法，既然儿子喜欢，那只能由他去了。 …… 结束这顿让戚年极其尴尬，想逃离地球生活的早餐。 戚年开车来到学校。 时间还早，没有到上课时间。 教室学生还没有来齐，奇怪的是，林玥竟然比他还早就到了。 第169页 要知道，他不在宿舍的时候，林玥几乎是睡到中午才会起床。 此刻，正埋头画着画稿。 「你怎么起这么早？」 戚年将书包放进书桌堂，坐到林玥旁边问。 林玥看了他一眼，将桌角的草莓牛奶丢到他怀里，淡声道。 「我通宵了。」 戚年皱眉道：「你怎么又晚上不睡觉，你头总痛自己不知道吗？」 林玥布满红血丝的双眼，暗了暗，「你不在我一个人睡不着。」 「我……」 戚年无言以对，这话怎么听着这么耳熟。 额，顾淮好像也是一个人失眠，只有他在身边才会睡得好。 林玥垂眸望着戚年脖子上的枣红色围巾，疑惑问，「有这么冷吗？戴围巾干嘛？」 戚年下意识又摸了摸围巾，有些心虚道：「我，有点感冒。」 已经在母亲面前丢过一次人了，不想再林玥面前在丢一回。 说着，拾起草莓牛奶，用吸管插进插进纸盒的锡纸洞孔。 大口喝起牛奶，掩饰尴尬。 林玥放下铅笔，从书包里掏出一盒九九九感冒灵，拍到他桌前。 「……」 戚年身体一震，解释道：「那个，我吃过药了，不用了。」 这傢伙怎么随身带着感冒药啊，今儿是怎么了，一直水逆。 事实证明人倒霉的时候会接连不断。 第二节 课课间休息时间，林玥趴在课桌补觉。 戚年则去厕所方便。 刚从隔间出来，就碰到顾池羽。 这货刚出院，瞧见戚年，内心骂娘，表面客气道。 「戚年，好巧啊！好久不见。」 戚年翻了个白眼，懒得搭理他，直奔门外。 顾池羽腾地越到他身前，把门一关，将几个要进门上厕所的学生拦在门外，正色道。 「酒我喝了，医院也进了，你该消气了吧，我们的恩怨也算一笔勾销了。」 这几天他即使住院也费尽心思讨好周言，总算把人哄好了。 他可不想戚年把他的过往添油加醋地告诉周言，那他就白努力了。 戚年冷哼一声，挑眉道：「你说勾销就勾销？凭什么？」 戚年这人十分记仇，别人给他的伤害，他一定要双倍找回来。 顾池羽恼火道：「你什么意思？酒我白喝了？你不是答应我喝完酒，就会好好考虑吗？」 戚年托着下巴，思索片刻，笑着道：「我是说过考虑一下，我考虑好了。」 「我思来想去，还是让你保持现在这种担惊受怕，在我面前夹着尾巴做人的感觉比较好。」 「我草你妈！戚年！」顾池羽咬牙咒骂。 下一秒，一个大耳光扇过来。 顾池羽猝不及防地挨了戚年的一巴掌。 白皙的脸颊瞬间浮现清晰的五个掌印。 戚年冷冷瞪了他一眼，「嘴巴最好放干净一点。」 说罢，打开门，潇洒离开。 顾池羽面无表情的捂着火辣辣的脸颊，望着戚年逐渐远去的身影，漂亮的桃花眼染上几分狠辣阴毒。 戚年，是你自己非要找死。 哥，你不能怪我，是他逼我的，我也不想非要把事情做绝。 第165章 分不分手 回到教室。 戚年也困得不行，刚准备午睡，口袋里的手机震了震。 戚年微微蹙眉，掏出手机，滑动解锁，是一条陌生的号码发来简讯。 「戚年，我手里有样东西，我觉得你应该很感兴趣—沈玉。」 这个狗怎么知道自己电话，戚年果断敲下三个字：「没兴趣。」 这傢伙八成没安什么好心，还是离他远点为好。 对方秒回，连带着一张照片，「你确定？」 戚年点开照片，放大，瞳孔微震。 照片上穿着白蓝校服的两位少年，肩并肩坐在草坪上，亲昵地手握着手十指交扣。 正是他和周小渔高中时代的合照。 沃日尼玛！ 戚年暗骂一声，回復道：「你现在在哪儿？」 沈玉：「你学校后面的长岛咖啡厅。」 戚年深唿一口气，「我马上过来！」 …… 长岛咖啡厅。 午休时间，学生很多。 沈玉坐在靠窗的位置，望着窗外微微出神，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 邻座的几位女生，和斜对面的男生，都忍不住偷偷打量着他。 没办法，在一众清纯稚嫩的大学生中。 沈玉这种浑身精英范的气质实在太吸引人，穿着一身昂贵的白色西装，戴着满钻手錶，五官深邃，皮肤白皙。 高挺鼻樑上还架着金丝眼镜，狭长的眼睛，眸光好似有着说不尽道不清的风情。 其中一个身材丰满，穿着一身红色修身长裙的性感女生，鼓起勇气走到沈玉桌前。 「帅哥，加个微信吗？」 沈玉抬眸打量起女孩，眼中闪过一抹惊艷。 女孩是浓艷系长相，明艷大气，画着精緻的小烟燻，长裙下包裹着婀娜的身段。 「可以啊，你扫我。」 沈玉大大方方掏出手机，点开微信头像，出示二维码。 女孩按捺着内心的喜悦，加了沈玉之后，笑眯眯道：「谢谢，有时间一起看电影吗？」 第170页 沈玉朝女孩勾勾手。 女孩不解地俯下身，凑近沈玉。 沈玉嘴巴贴到女孩耳边，火热的唇瓣不经意擦过的她的耳廓。 引得女孩心跳加速不已。 沉声道：「我今晚就有时间。」 女孩脸颊蹭地蹿红，尴尬地跑回座位。 大口喝着冰红茶缓解情绪，这，这帅哥，也太直接了吧，哪有刚见一面就约女孩子晚上看电影的，她刚刚只是随口一说。 沈玉完全不在意女孩的窘迫，朝女孩眨了眨眼，送上飞吻。 最近刚好挺空虚，送上门的美女，不要白不要。 沈玉是十足的享乐主义者，男女通吃，但很少走心，基本都是走肾。 没办法谁让他唯一动心的男人，是很难搞定的顾淮呢。 余光瞥见门外朝他走过来的戚年，脸上的笑意更深，调笑道。 「戚年，好久不见，想我没？」 想你妈！ 戚年默默在心里回復，表面陪笑着坐到他对面。 「顾淮又不在，没必要和我客气。」 「诶呀，你好像对我有些误解，我其实对你印象不差的。」 沈玉继续装蒜，他确实很讨厌戚年，但从私家侦探拿到戚年过去的资料后，多少心里都有点同情他。 辛辛苦苦养了宠了那么多年的男朋友，被顾池羽给截胡了。 要是他，他也会选择报復吧。 戚年感觉周围数道目光朝自己袭来，正色道：「我们去包厢吧。」 「行，随你。」 沈玉痛快道。 这人多眼杂，确实不太方便说话。 两人来到二楼包厢，又重新点了两杯咖啡。 戚年用长勺搅动杯里的热咖啡，盯着沈玉，沉声问。 「你到底想怎样？」 沈玉淡定地端起咖啡，抿了一小口，微笑道。 「很简单，我要你离开顾淮，反正你也是为了报復顾池羽才和顾淮在一起，你已经做到了，何必再缠着他？」 「只要你和他分手，我可以给你一笔分手费，算是我格外对你的补偿。」 戚年冷笑道：「我要是不分呢。」 他忘不了，昨晚顾淮微红的眼眶，要是自己主动提分手，一定会深深伤害到顾淮。 沈玉往后靠了靠，翘起二郎腿，食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 「那我就只能把你的过去都告诉顾淮喽，我可不能看着我最好的兄弟被你耍吧。」 他最了解顾淮，顾淮最忍受不了别人的欺骗。 所以，至今还和戚年在一起，一定是因为顾淮完全没有调查过他的过去。 想来，顾淮是真心喜欢戚年，才会不做调查，连戚年到底是什么样的人都没有搞清楚，就一头扎进爱河。 戚年咂咂舌：「你最好的兄弟？你说这话不心虚吗？」 终究是纸包不住火吗？他还没有想过顾淮知道会是什么后果。 准确来说，他还是对顾淮没有多少信心，毕竟他最讨厌欺骗。 沈玉见自己的心思被戚年看穿，索性也不装了，肆意一笑。 「没错，我是喜欢顾淮，所以你能退出吗？反正你也是虚情假意，至少我是真心喜欢他的。」 闻言，戚年忍不住笑出声，嘲讽道：「你确定吗？没记错的话，你换情人的速度和换衣服一样快吧。」 原文里最风流的当属沈玉了，顾池羽都没他玩的花，男女通吃，来者不拒。 这样的人是怎么好意思说自己是真心喜欢一个人的，简直是危言耸听。 「是又怎么样，只要顾淮愿意和我在一起，我绝对会把我身边的阿猫阿狗清理干净。」 沈玉从来不觉得自己乱搞是什么丢人的事，反而引以为傲，至少说明他还是很有魅力的。 戚年嗤笑道：「你不在意你的情史，你觉得顾淮会不在意吗？他会接受你吗？」 「我……」 此话正中沈玉下怀，他之所以喜欢顾淮这么多年都没有敢表白，很大原因是怕顾淮嫌弃自己不干净。 可事到如今，顾淮已经对戚年动了心，还尼玛带着他见家人，他要再不加阻止，恐怕这辈子都没有机会了。 于是气急败坏道：「就算他不接受我，我也不能让你这种居心叵测的人，留在他身边。」 「行了，你也甭跟我废话了，你到底分不分手？」 第166章 你有种 戚年沉默不语，紧紧盯着沈玉，眸光冷厉。 努力回忆原文里关于沈玉的描写，很遗憾，这人几乎没什么软肋，除了花心。 而花心这点，完全做不了任何文章，因为他本人根本不在乎自己的名声好坏与否。 「你尽管去告诉顾淮！」 既然事已至此，无所谓了。 「你有种，你可别后悔！」 沈玉将咖啡杯重重拍在桌面，恼火起身，离开包厢。 门被紧紧关严。 戚年苦涩地垂下头，鼻腔酸涩起来。 顾淮一定会和他分手吧，自己隐瞒他这么久。 胸口忽然很闷，仿佛周身的空气都稀薄起来。 戚年抬手捂住胸膛，跳动的心脏有那么一瞬间仿佛骤停下来，又好像有绵密的针刺进去，很疼很疼。 嗡嗡嗡！ 桌角的手机震了震。 戚年落寞抬眸，望向屏幕，是林玥打来的。 第171页 戚年调整唿吸，拾起手机，按下接通键。 「年年，你去哪儿了？」 林玥睡醒以后，发现戚年不见了，于是乎课也不上了，来到走廊打电话。 戚年尽量让自己语气平静，笑着道：「在长岛咖啡厅呢。」 「我过来找你。」 「不用，你……」 戚年话还未说完，林玥就把电话挂了。 戚年无奈地摇了摇头，去到卫生间洗了把脸，打起精神。 没一会儿，林玥就急匆匆赶过来。 见戚年脸色不太好，不解道：「你怎么了？」 「没怎么了，要喝什么吗」 戚年说着将菜单递了过去。 林玥看都没看一眼菜单，盯着戚年微微泛红的眼睛，严肃道。 「是不是顾淮欺负你了？」 狗日的王八蛋顾淮，要是敢欺负戚年，爷弄死你！ 戚年吸了吸鼻子，否认：「没有，只是感冒了，头有点疼。」 感冒了怎么会露出这副表情，明显在敷衍他。 见戚年不愿多说，林玥也不好再追问，戚年性子倔，嘴巴严。 无奈道：「那我送你回宿舍休息？」 戚年摇摇头，「不用，我们回去上课吧，我好多了。」 「行吧。」 林玥只能依着他。 上课期间，不断注意戚年的状态。 奇怪的是，戚年不仅没有懈怠偷懒，反而更加注意力集中。 连平时最爱开小差的统计学都听得那叫一个认真。 这很不正常，十分不正常。 终于捱到放学。 戚年面无表情地将教材和资料放入书包。 林玥开口道：「今晚别去食堂了，我带你去外面吃。」 戚年手上的动作一顿，头也不抬道：「好。」 …… 傍晚。 夕阳洒下一抹余晖。 街道两旁的柳树被微风吹拂着枝丫轻轻摆动，发出簌簌的声响。 戚年和林玥并肩走在商业街的gg牌下。 望着街道拥挤的车辆，神色麻木的来往行人。 戚年心中的烦闷更加沉重起来，小声问身侧的林玥。 「你说，时光可以倒流吗？」 闻言，林玥脚步放缓，神色黯然。 「当然不能。」 要是可以时光倒流，那他一定要回到八岁那年，把非拉着戚年去游乐场的自己狠狠打一顿。 那样他就不会失去最宝贵的童年记忆，也不会和戚年分开这么久，眼睁睁看着他投入别人的怀抱。 「当然不能。」 戚年又重复了一遍，语气坚定了一些。 似乎在提醒自己，自己做过的所有决定，都不能重新来过。 他记得，林玥刚知道他和顾淮在一起的时候就提醒过他。 「你还不够了解顾淮。」 那时他给出的回答就是，不管顾淮适不适合我，都是我自己选的，未来的路会怎样，他也不清楚。 他绝对不会后悔自己做出的决定。 可事情到了今天的地步，他不得不承认他害怕了。 他怕顾淮看到自己不堪的过往，不敢想顾淮会是什么表情。 「……」 林玥不知道戚年今天到底经歷了什么，更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样问。 只能保持沉默。 不知不觉，两人走到一家音乐餐厅门口。 林玥提议道：「在这吃」 戚年：「可以。」 意见达成一致，推门进入餐厅。 扑鼻的酒香混杂着奶酪和不知名香料的味道，迎面而来。 林玥和戚年同时皱眉，这味道实在不好闻。 但好在装修很不错，轻奢风，天蓝色为主色，白色为辅色。 舞台上的男歌手，长相十分清秀，歌唱的也十分专业，声线是干净的少年音。 生意也不错，客人大多是年轻人，只有三四桌空位。 戚年和林玥挑了靠窗距离舞台很远的位置。 「您好，扫桌角的二维码就可以点单。」 服务员微笑提示。 戚年和林玥相视一笑，出来吃饭这么久，还是第一次遇到可以扫码直接点单了。 真不错，够方便的。 两人同时扫了一下二维码，各点各的。 等到菜上齐，戚年望着林玥点的两瓶红酒，疑惑道。 「你要喝酒？」 林玥没有马上回答，拾起身前的高脚杯倒入红酒，然后放到戚年身前，淡笑道。 「我觉得你应该想喝。」 「当然我可以陪你。」 说着又把自己的酒杯填满。 戚年抓了抓头髮，神情说不出的复杂。 他怎么突然发现，林玥变了，越来越了解自己了，他以为自己已经表现的足够正常，为什么还是被林玥看穿了。 而且林玥对他的态度也不像刚认识那般强硬，自己不愿回答的问题，他不会再刨根问底。 端起酒杯，温柔一笑：「那你陪我好了。」 戚年撩了撩额前的碎发，配合地端起酒杯和他碰杯。 仰起头一口气将酒喝光。 淡淡的辛辣夹杂着果酸，这种虽不呛喉，但一下子喝这么多，还是喉咙有些灼痛。 戚年也不甘落后，很快喝完。 再次将杯子填满。 第172页 两人你来我往，一杯接着一杯。 很快，都有些醉了。 戚年胃开始难受，视线也有些模煳。 见对面的林玥还在喝，忍不住道：「缓，缓一下，听会儿歌吧，我喝不下了。」 林玥咽下杯里最后一口点，茫然地点点头。 两人慵懒地往后靠了靠，侧头看向舞台。 第167章 关系好乱 男歌手抱着吉他垂眸，深情吟唱。 「你会找我陪你哭，会让我整夜听你诉苦 总爱让我帮你挑选衣服，我都在你身边当你孤独 你找我陪你无聊，陪你看你最爱的频道 总要让我陪着你睡不着，陪着你吵闹陪着你感冒……」 干净的声线带着淡淡的忧伤。 林玥望着男歌手的眼眸，逐渐灰暗。 这首歌，他最近睡不着的时候会单曲循环，歌名叫《闹够了没有》。 很像他和戚年现在的关系。 他把爱埋在心里，不敢开口告白，只能以朋友的身份默默陪在他身边。 戚年倒是对这首歌没多大深刻感触，只觉得这歌手唱的不错。 歌曲来到高潮部分。 「没有关系我们只是朋友，偶尔会替你分担你的伤口。 把我的肩膀借给你当枕头，在你需要我的时候。 没有关系我们只是朋友，所以不会有分开的理由 只是偶尔会问我自己，闹够了没有？」 林玥默默拾起酒瓶，又倒了一杯，仰头灌入喉咙。 唱到尾声。 「你会不会看到有一个我，把你的失落变成我的难过。 扮演的角色只能保持沉默，坚持着唯一的执着。 我该怎么才能和你配合。 要多少虚伪才扮演的磊落。 有多少次想对你说， 你身边还有我……」 林玥抬手揉了揉酸涩的眼睛。 戚年察觉到林玥的不对劲，关切问：「你怎么了？」 林玥苦涩一笑，「没事，你不觉得这歌很感人吗？」 戚年愣了愣，贊同地点点头，「嗯，是挺感人。」 写这首歌的人，一定是有一个爱而不得的人吧。 用网上的话来说，这人就是舔狗，很傻很傻，即使知道对方有男朋友还要以朋友的身份小心翼翼地爱着对方。 但他不这样觉得，他只觉得，这人好深情。 深情不应该被污名化，爱本无罪，何况是默默付出不求回报的真爱呢？ 「下一首歌，野狼disco,送给806卡座的方总。」 方总？ 林玥一听到这两个字，白皙的手臂瞬间起了层鸡皮疙瘩。 侧目看向卡座的方向，瞳孔微震。 果然是方谨言，四目相对，林玥满眼嫌弃，对方则眼睛一亮。 腾地站起身，和哥哥笑眯眯解释。 「哥，我有个老朋友，我过去打个招唿。」 「哪个朋友？」 方源正用餐刀优雅地切着牛排，眼皮不抬地道。 「回来再跟你说。」 方谨言等不及了，这些天林玥一直躲着他，他堵都堵不到，好不容易撞见了，可不能让他跑了。 急匆匆来到林玥身侧，笑着道：「林总，好久不见，你怎么总是躲着我啊？」 林玥懒得搭理他，自顾自又倒了一杯酒。 倒是戚年帮他找了个台阶下，「方总，上次的事，我得谢谢你，我敬你一杯。」 虽然林玥貌似很讨厌方谨言，但方谨言也是出于好心，顾湘生日宴帮忙把林玥送回去。 「不客气，应该的。」 方谨言接过酒杯，只喝了一小口，便大大方方坐到戚年身侧，继续骚扰林玥。 「林总，你别对我这么冷淡啊，你之前不是还夸我做饭好吃吗？我再做给你吃好不好？」 戚年内心一惊，诶？林玥吃过方谨言做的饭？什么时候的事，怎么从来没有听林玥提过？ 俩人关系这么近了吗？但不对劲啊，林玥看起来完全是很嫌弃他。 林玥满脸黑线，终于抬起头，瞪着方谨言，冷声道：「你赶紧滚！」 谁爱吃你做的饭，要知道你这么贱，我宁愿吃年年煮的泡面。 岂料，方谨言似乎是被林玥骂习惯了，完全不怒反笑，没正行道。 「我真滚了，你不会想我吗？反正那天你从我家走了之后，我一直都挺想你的，所以我……」 话说到一半。 林玥抄起酒杯，往方谨言脸上一泼。 半杯的红酒瞬间淋了方谨言一脸。 「我去……」 方谨言抬手抹了抹脸，殷红的酒水顺着下巴淋湿洁白的衬衣，狼狈不堪。 「额，你没事吧，林玥不是故意的呵呵，别生气。」 戚年连忙抽出纸巾帮方谨言擦拭衣襟。 也不怪林玥泼他，这人嘴巴实在是太碎了，讲话完全没个分寸。 「林玥，这么欺负我弟弟，不合适吧？」 身后传来一道低沉的男声。 戚年扭头望去，只见一位身材欣长，穿着一身黑色休闲西服，梳着及肩长发的清冷男人。 男人脸庞素白，五官立体，直挺的鼻樑上夹着一副细细的银框眼镜，眼尾上挑，带着几分凉薄的笑意。 拎着一瓶五十三度的梅子酒，手腕上带着编织的红绳，红绳下是一圈青色图腾纹身。 第173页 乍一看气质，长相都和林玥有些像，但男人比林玥年长，多了几分林玥没有的成熟。 戚年回想到原文，此人是方谨言哥哥方源，三十岁还没有成家，没谈过恋爱。 仅仅在原文里出场过一次，在方源生日那天，方谨言在酒吧喝酒没有回家，他直接冲到酒吧，当着顾淮的面把弟弟暴揍了一顿。 林玥冷哼一声，不屑道：「他活该。」 方源双眼微眯，漆黑的眸子染上几分厉色。 方谨言拉住方源的手腕，笑嘻嘻道：「哥，我没事，林玥和我闹着玩呢。」 「闹着玩是吧……」 方源说着甩开方谨言的手，径直走到林玥身前，将一整瓶梅子酒，直接倒在林玥头上。 哗啦啦！ 林玥不可思议地瞪大双眼，冰凉的酒水顺着头髮，流到眼帘，顺着额角淌进脖颈，打湿t恤。 戚年和方谨言震目，僵在原地，一动不动，完全没有料到方源会搞这一出。 下一秒，林玥腾地站起身。 然后，两人就扭打到一起。 林玥因为喝的有点多，头晕目眩，四肢有些无力，被方源压在地上，挨着对方的拳头。 「哥，你别打林玥，我真的没事。」 方谨言拽着方源不断挥拳的手臂，奈何哥哥力气太大，完全拦不住。 周围的客人和服务员纷纷被吓到，有好心人开始拨打报警电话。 第168章 大傻子 戚年默默拾起桌角的空酒瓶，照着方源后脑勺，蓄力砸了过去。 砰的一声！ 酒瓶碎裂，殷红的血从乌髮间涌出来。 方源脑袋嗡的一下，刺痛感骤然而出，停下手，木然地侧过头看向戚年。 戚年赶紧拉起地上的林玥，喊道：「跑啊！」 林玥茫然站起身，任由戚年拉着，跟上他的脚步。 两人穿过嘈杂的过道，破门而出，光速逃离。 「哥，你没事吧？」 方谨言望着头破血流的哥哥无措道。 方源冷冷看了他一眼，「你说呢？」 「我这就送你去医院。」 方谨言扶起方源，愧疚不已。 …… 燕大宿舍404。 林玥安静地靠坐在椅子上，耳边的吹风机嗡嗡作响。 戚年站在林玥身后，低着头表情温和，举着戴森吹风机，轻轻抚弄林玥的长髮，商量道。 「下次别这么冲动了。」 要不是他们跑得快，对方也不愿意追究，这会一定得进局子了。 林玥不爽地蹙起眉，「是他先动的手。」 「那不是你先泼人家弟弟吗？咱就是说方谨言虽然嘴巴贱了点，但对你挺好的，你没发现吗？」 戚年能感觉到方谨言对林玥的特殊爱戴，简直就是打不还手，骂不还手，被当众泼酒，还能不生气，他真的不得不佩服。 林玥若无其事地耸了耸肩，「是他一厢情愿，关我什么事？」 明明已经警告过他，见一次打一次，奈何这人像受虐狂一样，一直挑衅他。 戚年无奈地嘆了口气，头髮吹得差不多了，将吹风机放回浴室。 又从医药箱里，翻出跌打药酒。 坐到林玥身前，用棉签沾了些药水，严肃道。 「别动。」 说着用棉签轻轻擦拭林玥红肿的嘴角。 林玥长睫微垂，盯着戚年的修长白皙的手指，不自觉伸出舌尖，舔了一下他的微凉的指腹。 戚年顿觉指腹一阵湿热，又痒又酥。 倏地缩回手，「你干嘛！？」 林玥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角，漆黑的眼眸澄澈明亮， 不带一丝情慾，一本正经道。 「我饿了……」 戚年放下棉签，有些恼火「现在知道饿了，谁让你刚刚一直喝酒，不吃饭！」 尽管嘴上嫌弃林玥，还是起身从柜子里掏出一盒桶面，撕开包装纸。 又拾起暖壶，倒入热水，用教材压住盖子，推到林玥桌前。 「只有这个了，对付吃一口。」 这个时间宿舍已经关门了，实在出不去。 林玥望着桶面，又回想到刚刚在餐厅戚年为了他拿酒瓶砸人的画面，抬眸看向戚年，认真问。 「你刚刚为什么打方源？」 「他打你啊，还用问吗？我怎么能看着你被别人欺负？」 戚年不明白林玥为什么突然这么问，好奇怪啊。 这不是他应该做的嘛。 林玥喜上眉梢，追问：「为什么不袖手旁观」 他还是不愿意相信，如果戚年真的只拿他当朋友。 怎么会做出这么不理智，拿酒瓶砸顾淮好朋友哥哥的鲁莽举动。 戚年笑了笑，坚定道：「因为你是我唯一的朋友。」 内心暗暗补充，不仅仅是朋友，还是家人，很重要，很重要的…… 林玥尽量不让自己看起来失落，配合地扯起嘴角。 「嗯，睡觉吧。」 说着起身关灯。 房间一片漆黑。 戚年默默爬上床，钻进被子。 不知为何，气氛怪怪的。 黑暗中，林玥用被子蒙住头，唿吸有些不稳。 戚年掏出手机，定好明早的闹钟。 刚要锁屏，微信提示收到一条新的消息。 第174页 戚年唿吸一滞，一定是顾淮。 不出意外，沈玉一定把他的不堪的过去，全都告诉顾淮了。 指尖戳了下屏幕，打开微信。 顾淮：「明天放学有空吗？我想和你好好谈谈。」 戚年咬紧唇瓣，颤抖的手打下一个字：「好。」 …… 与此同时。 人民医院，单人病房。 穿着白大褂的沈玉，坐到方源床边，嘴里叼着一根未点燃的香菸，望着头上包着纱布的方源止不住地笑。 「我说，你到底被谁打了？跟我说说呗。」 方源脸色越发阴沉，皱眉道：「关你屁事，下班还不回家，赖我这儿干嘛？」 两人是初中同学，毕业以后鲜少联繫，但弟弟和他玩的好，平时也没少打照面。 「你看你怎么还急了，我这不是好奇嘛。」 说着沈玉看向身侧的正对着垃圾桶低头削苹果的方谨言。 「谨言，你告诉我究竟怎么个事啊，可好奇死我了！」 方源上学那会就是校霸，身手好的一批，从来都是他欺负别人，今个竟然被别人砸了，脑袋缝了十几针，可太新鲜了。 方谨言抬头看了眼哥哥，见对方要刀人的眼神，又咬牙声声将要说的话咽了下去。 将削好的苹果递给哥哥，然后将沈玉推搡到门前，小声道。 「你还是赶紧走吧，你再多说几句我哥揍你，我可拦不住。」 「行吧……」 沈玉嘟囔着，不情不愿地退出病房。 方源将苹果放回果盘，完全没有一点胃口。 「哥，你怎么放回去了，你不是最爱吃苹果的吗？」 方谨言拉过板凳坐到方源床边，语气十分小心翼翼。 毕竟今天哥哥是因为替自己出气才吃亏。 方源冷冷看了他一眼，默默支起身，靠坐在床头，探出手从床头柜上摸到烟盒，敲出一根烟叼在嘴角。 正要点火之际，被方谨言抢过打火机。 「医生说了，你现在不能抽菸。」 方源烦躁地从嘴里抽出香菸，冷声道。 「你是不是把我说的话都当耳旁风了？叫你不要去招惹林玥，你怎么就是不听呢？」 「被人泼酒的感觉很爽吗？」 「我……」 方谨言欲言又止，其实真的挺爽的，但我不能和你说。 口不择言道：「不爽，他就是脾气差了点，我这不是还没和他混熟嘛，你看他对戚年就很温柔。」 方源血压噌蹭往上飙，恼火道：「他喜欢戚年，你看不出来？他不喜欢你，才那样对你，你是傻子吗？」 林玥看戚年的眼神，完全就是看爱人的。 第169章 好疼 「不是，他们只是朋友，戚年和顾淮才是一对，他不喜欢我只是因为还不了解我，他要是……」 「跪下！」 方源打断他，冷声命令。 扑通一声。 方谨言乖乖跪在地面，头低的不能再低，手紧紧攥紧裤缝，声若蚊蝇。 「哥，我是真的喜欢林玥，求你不要阻拦好不好？」 父母常年不在家，哥哥管教他的方式，相当变态，完全是无情打压模式，小则罚跪，抽他掌心，大则狠狠揍他一顿，关进阁楼不给他饭吃。 他也试图反抗过，求助父母，但父母充耳不闻。 美其名曰你哥也是为你好，没办法哥哥是完美的存在，无论是容貌还是工作能力，亦或是武力值，都碾压他一大截。 时间一久，他也就习惯了，完全忘记反抗，只剩无脑服从。 但这次不一样，是他这么多年第一次这样喜欢一个人，他想努力争取一下。 「把头抬起来。」 方源不知从哪弄来的火机，已经把烟点上，咬在嘴角。 方谨言缓缓抬起头，微长的头髮松散地贴在光洁的额头，澄清的眼眸，写满畏惧，淡粉色的薄微抿着，像只受到惊吓的垂耳兔。 方源眼尾弯成好看的弧度，声音柔和悦耳，「手伸过来。」 「哥……」 方谨言心脏骤然收紧，每次哥哥这样表情，都是真正要发火的时候。 垂了垂眼帘，还是颤颤巍巍将手伸了过去。 方源握住他的手腕。 下一秒，取下嘴里还未抽完的烟，将猩红的菸头狠狠按在方谨言纤细的手腕。 「啊……」 滋啦一声！ 腕间细嫩的皮肤冒出一缕青烟。 空气中瀰漫起刺鼻的焦煳烤肉味。 方谨言疼的直冒冷汗，眼角划出温热的眼泪。 依旧没有抽回手，任由哥哥用力。 「疼吗？」 方源将熄灭的菸头丢进垃圾桶。 「好疼……」 方谨言手臂微微发抖，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 方源扯着方谨言的领带，强硬地将他拉到自己身前。 微凉的唇贴上他的脸颊，继而温柔地吻去他眼角的泪珠，骨节分明的手轻抚他柔软的头髮，安慰道。 「知道疼就好，别再惹哥哥生气，明白？」 「对不起……」 方谨言紧紧抱住哥哥，讨好地用脑袋轻轻蹭着他的结实的胸膛，眼泪依旧止不住往下落。 好疼啊，可除了疼还有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似曾相识的诡异快感。 第175页 方源微凉的手，伸进方谨言衬衫的衣领。 指腹轻轻描绘他胸肌的轮廓。 方谨言身体一震战慄，哑声拒绝：「哥，别这样，这是医院……」 「不会有人进来。」 「哥……」 …… 翌日，傍晚。 戚年提前来到校门口，靠在侧门的墙角处，望着来往的学生和车辆，神情木然。 终于望见熟悉的顾淮的车，停在自己身前。 顾淮这次自己开车，没有叫司机。 戚年深吸了口气，拉开副驾驶车门。 钻进车子，完全不知道要说什么，内心焦灼不已。 顾淮反而沉静很多，提醒道：「安全带。」 「哦……」 戚年紧张地将安全带扣好。 气氛再次陷入僵局。 两人谁都没有再开口。 戚年侧头靠在车窗，望着窗外天际血红的晚霞，和顾淮相处的画面，如同走马灯般，一页页从眼前闪过。 顾淮则面无表情地望着公路，默默开车。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到达市中的高档小区。 下了车，两人并肩进入电梯。 到达顶楼，顾淮用指纹解锁，打开房门。 戚年有些拘谨地坐到沙发上。 顾淮顺手开了灯，房间顿时明亮了起来。 来到厨房给他戚年泡了杯热牛奶，递给他缓解心情。 戚年接过牛奶，一口气喝了半杯，紧绷的神经稍微缓和下来。 看向对面的一身黑衣的顾淮，沉声问。 「你都知道了吧。」 顾淮面不改色地点了点头。 戚年暗暗握紧拳头，继续问：「那，你打算怎么办？」 顾淮的反应太过平静，让戚年更加琢磨不透。 昨晚他一夜都未睡，构想了无数个顾淮知道此事的表情，愤怒，悲伤，疑惑是冷嘲热讽。 唯独没有想到会是这般面无表情。 顾淮眸光暗了暗，反问：「你希望我怎么做？」 戚年内心骤然一紧，指甲深深陷入掌心，苦涩一笑。 「我不知道。」 可恶，这种感觉好难受，完全猜不透对方的心思。 戚年开始怀疑，自己究竟对顾淮了解有多少，为什么都相处这么久了，此刻还是感觉顾淮的眼神冷的像陌生人。 顾淮俯身拾起茶几上的烟盒，敲出一根香菸，在指尖把玩，慵懒地向后靠了靠，语气随意中带着几分压迫感。 「戚年，除了这件事，你究竟还有多少事瞒着我，可以告诉我吗？」 从前，他觉得爱一个人，就要不要去深究他的过去，给足对方时间，让对方慢慢向自己敞开心扉。 反正他有的是时间可以等，但现在不同了。 戚年着实碰到他的雷区了，隐瞒灰暗的过去可以，但不可以欺骗他一颗赤诚的心。 戚年愧疚地垂下头，思索了一会儿，缓缓抬起头，认真道。 「没有了。」 他相信沈玉一定把他查个彻底，不存在顾淮还不知道的事了。 顾淮将折断的香菸丢进菸灰缸，胸膛微微起伏，望着戚年的眼神终于不再淡定，哑声问。 「你接近我，答应和我在一起，都是因为想报復我弟弟？」 第170章 开锁 即使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他还是不愿意相信，戚年真只把他工具人，没有一点感情。 戚年不敢直视他灼人的目光，低声道：「是。」 和顾淮初次相遇的碰瓷事件，包括去球场做教练，去敬老院做义工，都是他的精心设计，根本不是巧合。 顾淮脸色光速灰暗下来，没有做声，只觉胸膛闷的厉害，跳动的心脏仿佛在此刻停滞下来。 每唿吸一次，都像溺水般煎熬。 戚年默默从口袋里掏出那枚顾淮表白时送他的戒指，完完整整放到茶几，深唿一口气，声音发颤。 「顾淮，是我对不起你，你怎么怨我恨我报復我都可以，但我希望你不要找我家人和朋友的麻烦，算我，算我求你。」 从前他孤身一人，做什么事都可以无所畏惧，因为没有后顾之忧。 但现在不同了，他有爱她的母亲，待他如同亲儿子的沐姨，还有最珍贵的朋友，林玥。 顾淮望着桌面，熠熠生辉的宝石戒指，耀眼的光芒仿佛刺痛了他的眼睛。 红着眼盯着戚年，声音愠怒。 「戚年，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的人吗？你觉得我会报復你还有你的家人，朋友吗？」 原来他做了这么多，到头来在戚年心里还是一个不值得信任的，甚至和弟弟一样的混蛋。 戚年从来没见过顾淮情绪这般失控，无措道。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我只是害怕……」 我只是害怕，我好不容易才找回来的家人，会因为我的过错再次消失。 顾淮苦笑道：「你怕什么，你是觉得你还没有得到我的心吗？」 「……」 戚年沉默，自从被周小渔绿了以后，他的心好像上了一把厚厚的枷锁。 不愿意轻易去相信还会有人深爱自己，害怕换来更深的背叛。 即使顾淮是真心喜欢他的，但顾淮也说过，最不能容忍的就是爱人的欺骗。 顾淮嘆了口气，保证道：「你放心，我不会对你怎样，更不会害你家人朋友。」 第176页 闻言，戚年鼻腔酸涩不已，挤出一个笑容，「谢谢……」 内心的愧疚越来越深，压得有些喘不过气。 顾淮揉了揉眼睛，语气温和下来，温柔地望着他问。 「戚年， 我只想问你一件事，你能如实回答我吗？」 戚年眼眶微红，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角，「你问，我不会再骗你。」 顾淮收敛情绪，尽量让自己语气轻松，笑着道。 「我们认识已经有大半年了吧，我想知道，你究竟有没有喜欢过我，哪怕，哪怕只有一瞬间？」 哪怕只有一瞬间也好，如果一瞬间都没有。 那你现在再骗我一次，我也可以装作我信了。 戚年毫不犹豫道：「有……」 之前他一直不能确定自己的心意，但当沈玉要挟他和顾淮分手的那一刻，他就可以确定了。 他喜欢顾淮，即使这喜欢中掺杂太多复杂的情绪。 顾淮愣了愣，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说什么？」 戚年灿烂一笑，眼中带着泪花，「我说我是真的喜欢过你。」 话音一落，顾淮微红的眼角滑过一滴晶莹的泪珠。 下一秒，起身紧紧将戚年拥入怀。 「顾淮……」 戚年无措地任由他抱着，这会儿不是应该顾淮狠狠把他甩了，让他滚蛋吗？ 顾淮抱得更紧，下巴抵在他肩膀，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 「年年，其实我不怪你骗我，你孤身一人，利用我，也是没有办法。」 「我只是害怕，害怕你不喜欢我，害怕我失去你……」 戚年紧紧抿住嘴唇，努力压抑想哭的冲动。 奈何，泪水还是如同断了线的珠子，肆意从眼角涌出滑过憔悴的脸颊。 顾淮的怀抱还是和从前一样温暖，但和以前不一样的是，自己上了枷锁的心，在这一刻被打开了。 被炙热的爱意，暖暖地包围着。 …… 燕大宿舍406。 顾池羽从钱包里，掏出一张银行卡递给高强和高盛。 两兄弟面面相觑，「羽哥，您这是什么意思？」 大晚上突然叫两人过来，上来就送卡，恐怕又要吩咐他们做棘手的事。 顾池羽撮了一口葡萄棒冰，微笑道：「把林玥和戚年的剎车剪断。」 两人脸色大变，犹豫道：「这，这不好吧，要出人命的。」 顾池羽瞪了两人一眼，恨铁不成钢道：「卡里有一百万，出事我兜着，怕个屁啊！」 「一百万？！」 高强和高盛搓了搓手，贪婪地接过卡。 「放心，交给我们了，谢谢羽哥。」 一百万自己恐怕一辈子都赚不到，不就是剪个剎车吗，这么多钱，让他直接捅死人都可以。 顾池羽摆摆手，「行了，现在就去，手脚干净一点。」 这俩人是他学校里最信得过的人，这种事总不能自己动手。 …… 距离学校宿舍还有半小时关门之际。 林玥停下手中的画笔，掏出手机翻到戚年的电话号码，犹豫了片刻。 还是按下了通话键。 铃声响了十几秒。 终于被接通。 戚年声音有些嘶哑：「林玥，有事吗？」 林玥沉默半晌，缓缓开口：「今晚回来吗？」 戚年抬手擦了擦额角的汗水，抬眸望了望紧紧搂着自己的顾淮，「不了，你早点休息。」 林玥似是听到顾淮沉重的唿吸声，心如乱麻，声音带着乞求。 「我一个人睡不着，你回来，回来好不好？」 戚年无奈道：「你要习惯一个人睡，我可能下个月就要搬出去了。」 林玥情绪瞬间跌到谷底，崩溃道。 「你搬去哪儿？你要和顾淮同居吗？」 戚年：「嗯……」 林玥狠狠咬紧唇角，冷声道：「戚年，你认真的？」 戚年声音变轻，「是。」 「……」 林玥暗骂一声，挂断电话。 努力压着火气，翻到千夜的联繫电话，拨了过去。 千夜这会儿正要上床休息，一看是林玥打过来的，立马接通，毕恭毕敬道。。 「老大？」 「来贵民路的茶餐厅，立刻，马上！」 「是是，我这就过来。」 …… 第171章 车祸 距离学校关门还有不到十分钟。 林玥急匆匆赶到停车场，拉开车门，上了驾驶位。 熟练地发动车子。 戚年不在副驾驶，直接一脚油门驶出校园。 上了宽阔的公路，路面又湿又滑，寂静的夜空飘着小雨。 雨刷器缓速刷着被雨水浸湿的车窗。 这个时间，街道车辆少了许多，多是加班赶路回家的白领亦或是开长途货车运输货物的司机。 林玥心绪不稳，一心想快点到达茶餐厅。 车速依旧不减，一路超车。 到了十字路口，红灯即将闪烁。 林玥烦躁地踩下剎车。 岂料车速不减，前方是一辆女式的火红法拉利，为了避免与之追尾。 林玥下意识向右打方向盘。 下一秒，瞳孔骤缩。 迎面一辆小型货车，勐按喇叭。 刺眼的白光闪过，耳边响起尖锐的爆鸣声！ 第177页 轰隆一声！ 车子不受控制地撞向货车。 一阵天旋地转，林玥眼前一阵湿热，视线一片鲜红，头痛欲裂，更痛的是后颈。 艰难探出手，拉了拉被撞得变形的车门。 车门纹丝不动。 林玥轻轻唿了口气，胸腔痛如针扎，摸向裤袋里的手机。 滑到戚年的号码，拨了过去。 盲音响了几秒，听筒传来戚年的声音。 「林玥？」 「年年……我……」 林玥喉咙发痒，咳出了一口鲜血。 殷红的血染红屏幕，意识越来越模煳。 咚的一声！ 手机从掌心滑落。 林玥无力地垂下头，陷入无边的黑色深渊。 …… 「林玥？你说话呀？餵？」 戚年察觉到不对劲，打开床头夜灯。 顾淮迷迷煳煳睁开眼，见戚年神色紧张地对着手机喊。 「宝宝，怎么了？」 「我得回去一趟，林玥好像出事了。」 戚年慌忙下床，他刚刚听到那边街道嘈杂的人声，心慌不已。 「我陪你吧。」 顾淮掀开被子，也要起身，被戚年制止。 「不用，你明天还有早起，我一个人就可以。」 顾淮坚持：「我送你回去，之后我再回来，这么晚不好打车。」 「好吧。」 戚年换好衣服，喉咙干痒，喝了半瓶矿泉水，才跟着顾淮一起出门。 夜色正浓。 坐在副驾驶的戚年，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眉头紧锁。 顾淮脸色也有些阴沉，骨节分明的手紧握着方向盘，余光瞥见神色焦灼的戚年。 心情说不出的烦闷。 和戚年在一起的那天，他就告诉自己，要给戚年真正的幸福，做一个完美的伴侣。 不限制戚年的自由，也不会过多干涉他正常的生活和社交。 但每次戚年这样在意林玥，还是会暗暗不爽。 或许是男人天生的占有欲作祟，也可能是林玥每次看戚年赤裸裸充满爱意的眼神。 他不知道自己可以大度到什么时候，还能忍林玥多久。 嗡嗡嗡！ 一道急促的铃声打破沉寂。 戚年从口袋掏出手机，看了眼联繫人，瞪大双眼，接起电话。 「妈？」 「繁星，你快来，阿玥出车祸了，在，在人民医院！」 宋琳菲站在手术室门前，搂着哭成泪人的沐婉禾。 戚年悬着的心彻底放不下了，努力克制情绪，安慰母亲道。 「妈你别着急，我马上就过去！」 挂了电话。 戚年声音发颤，急声催促：「顾哥，开快点，去人民医院！」 「好……」 顾淮勐踩油门，心情说不出的复杂。 他虽然和林玥不对付，但还是不希望他就这样没了，毕竟他要是死了，戚年一定会很难过。 …… 第172章 你滚啊滚 医院长廊。 浓重的消毒水味，伴随着女人的哽咽声。 宋琳菲和沐婉禾并肩坐在冰冷的板凳上。 「菲姐，我就这一个儿子……就这一个儿子……」 沐婉禾靠着宋琳菲肩膀，止不住地抽泣，漂亮的眼睛又红又肿。 「阿玥不会有事的，婉婉，你冷静点，没事的。」 宋琳菲侧头用纸巾帮她擦眼泪，强忍着悲痛，暖声安慰。 「流，流了那么多血，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没事，呜呜……」 沐婉禾紧紧攥着宋琳菲褶皱的衣袖，指节泛白，身体不自觉地发抖。 内心被巨大的愧疚感吞噬，林玥送进手术室的那刻，她才发现，这些年她从来都没有好好待过他。 从来没有像正常的母亲那样用平等的身份对待他，照顾他，将丈夫抛弃自己，闺蜜儿子的意外走失，全部的怨气全部发泄在林玥身上。 「菲姐，我对不起阿玥，他要是这么没了，我，我该怎么办？」 「他不会有事的，婉婉，乖，别哭了好不好？你还有我呢……」 宋琳菲终是红了眼眶，温柔地用指腹抚去沐婉禾眼角的眼泪，轻轻吻了吻她微凉的额头。 急促的脚步声从身侧传来。 宋琳菲抬眸望去，见到戚年和顾淮，焦灼的心绪稳了稳。 「繁星……」 「妈，到底怎么回事？林玥好好的，怎么会出车祸？」 戚年松开顾淮的手，奔向母亲，慌张问。 「他在復兴路的十字路口闯红灯……」 宋琳菲面色凝重。 这次意外，林玥全责，沐婉禾对着货车司机又打又骂，她实在没办法才让货车司机先回去等消息。 「闯红灯……」 戚年重复了一遍，跌坐在母亲身侧，林玥平时开车是喜欢超速，但也不至于闯红灯…… 难道是因为他说要和顾淮同居，刺激到他，他才晚上出去飙车…… 「你来这干什么？看笑话吗？」 沐婉禾抬手抹了抹眼泪，瞪着站在一旁有些无措的顾淮。 「……」 顾淮沉默不语，林玥的母亲他在一次拍卖会见过一次，连话都没有说过，完全不明白为何她如此针对自己。 「沐姨，你误会了，他只是送我过来，不是你想的那样……」 第178页 戚年解释。 原文里顾淮和林玥都不知道上辈人的抓马过往。 沐婉禾脸色涨红，拎起限量款鳄鱼皮爱马仕，勐地砸向顾淮。 撕心裂肺喊：「你滚啊，滚！」 顾淮完全没料到她会动手，脸颊结结实实被砸了个正着。 白皙的脸庞剎那间红了一片。 哗啦一声！ 包里的瓶瓶罐罐化妆品和几张银行卡散落在地。 「顾哥……」 戚年腾地站起身，凑上前关切问：「你没事吧？」 「没事……」 顾淮内心不悦，依旧保持风度，俯身将散落一地的东西完完整整装进包里，将包递给戚年，温柔地抚了抚戚年的头，沉声道。 「我先走了，有事打电话……」 既然林玥母亲和宋琳菲是好友，那他自然不能和她计较，让戚年夹在中间为难。 「嗯……」 戚年愧疚地点头。 「滚啊，你滚……你别碰繁星，混蛋！」 沐婉禾情绪几近崩溃，要不是宋琳菲死死搂着他，她都要冲上去打顾淮一顿。 要不是因为顾淮母亲抢走了丈夫，她就不会带着林玥，孤儿寡母度过一个个难捱的夜晚。 「还不赶紧走啊！」 宋琳菲无奈看向顾淮。 当年的事，只能怪大人，不能怪顾淮，如果顾淮可以选，他也肯定不希望自己母亲和别人私奔。 但没办法，顾淮的出现就像引爆炸弹的引线，即使他没有任何过错，也会让沐婉禾脆弱的神经崩断。 「……」 顾淮脸色微沉，转身快步离开。 戚年望着着他落寞的身影，欲言又止。 算了，今天让顾淮受了委屈，他是该道歉，但不应该是现在。 凡事都有轻重缓急，目前最重要的是还在手术室的生命垂危的林玥。 …… 扶他公寓。 客厅只开了昏暗的橘色调壁灯。 周言躺在冰凉的地板上，双眼迷离地望着伏在自己身上，汗流浃背，粗喘不止的俊俏男人。 手紧紧抓着男人宽阔，布满鲜红划痕指印的后背，哑声求饶。 「老公，好累啊，我不行了……」 「乖，我快好了……忍一忍……」 顾池羽低下头，温柔地吻着他小巧红晕的耳垂。 「嗯……」 周言蹙着眉，紧闭双眼。 天际泛起鱼肚白，映亮昏暗的卧室。 周言靠在男人温暖的臂弯，微微抬头，泛红的眼尾弯成好看的弧度，小声问。 「今天怎么这么久？」 顾池羽吐了口烟雾，探出手磕了磕菸灰，微笑道。 「心情好啊。」 想不到刚剪的剎车，林玥马上就车祸了。 据说很严重，很可能活不过今天了。 周言不解：「什么事啊？心情这么好？」 顾池羽掐了把他白皙光滑的脸颊，「还不能跟你说，过几天吧。」 等戚年也死了，他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不说算了……」 周言郁闷地背过身，这傢伙总是这样。 顾池羽支起身，将菸头碾灭在床头柜的菸灰缸，搂着他笑眯眯道。 「宝贝，别生气嘛，明天带你去九月天的演唱会，你不是一直想去嘛。」 「……」周言依旧不说话。 「内场前排！」顾池羽继续道。 周言总算回过头，唇角上扬，「好吧！」 顾池羽温柔地吻了吻他的唇瓣，深情道：「乖，我爱你……」 周言缓缓闭上双眼，内心暗暗回应。 我也爱你…… 很爱你…… 第173章 雷区蹦迪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子洒进长廊。 戚年布满血丝的双眼再次望向手术室。 恍惚间，门从里面打开。 医生和两位助手摘下口罩，脸庞有些憔悴，额角渗着细密的汗珠。 戚年和宋琳菲，沐婉禾激动地冲上前。 沐婉禾拉着医生的衣袖，紧张问。 「医生 ，我儿子怎么样了？」 医生面色凝重，遗憾地摇了摇头，艰难道。 「患者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但头部和颈椎创伤严重，不确定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戚年和宋琳菲四目相对，脸色光速惨白。 「什么意思啊，医生，我不明白，你说清楚一点！」 沐婉禾紧紧攥着医生的手腕，情绪异常激动。 医生愧疚地解释：「植物人……」 「植物人？！！」 沐婉禾茫然地重复了一遍，下一秒，双腿一软，身体向后跌去。 「婉婉！」 宋琳菲慌忙扶住沐婉禾，沐婉禾深深看了她一眼，眼前一黑，晕厥过去。 宋琳菲看向身侧的戚年，嘱咐道：「你去照顾阿玥，我送婉婉看医生。」 「嗯……」 戚年木然地点点头，跟随护士送林玥进入单人病房。 关好门。 戚年望着了眼病床上，紧闭双眼，带着唿吸机，面无血色的林玥。 心脏抽搐般疼了起来，双膝一软。 扑通一声！ 跌跪在地，轻轻握了握他正在输液的手，眼泪在眼眶打转，艰难扯起嘴角。 「林玥，别睡了，我回来了……」 第179页 对不起，我昨晚该回来的，我要是回来你就不会有事了。 戚年肩膀轻轻颤抖，抬手理了理林玥有些凌乱的头髮，轻声哽咽。 「你醒醒好不好？我，我不和顾淮同居了，我们就一起住到毕业好不好？」 「只要你能醒过来，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林玥，醒醒！」 他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林玥变成植物人的事实。 林玥才十九岁，还这么年轻，怎么可以这样！ 任凭戚年如何哭诉祈求，林玥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安静地沉睡着，仿佛童话里被下了魔咒的睡美人。 戚年就这样一人自言自语般和林玥讲话。 不知过了多久，体力不支，趴在林玥床头睡了过去。 肩头顿觉一沉，耳边传来母亲的声音。 「繁星，醒醒。」 戚年茫然侧过头，「妈……」 「你回宿舍睡会儿吧，这有我和沐姨呢。」 戚年摇摇头，坚持道：「不了，我请几天假吧。」 宋繁星刚把沐婉禾哄好，面对同样不听话的儿子头痛不已。 「回去睡觉，听话，你要是再出什么意外，我怎么办？」 戚年思索了一会儿，妥协道：「好吧，那我待会再过来。」 …… 戚年拖着疲惫的身躯出了医院。 打个车浑浑噩噩回到学校。 刚进校门，就撞上急匆匆出来吃午饭的两个高大男生。 戚年向后踉跄了两步，本想道歉，认出两人是顾池羽的狗腿子，高氏兄弟。 两人看到戚年，明显一愣，眼底闪过一抹慌张，匆匆走开。 戚年低下头，继续往宿舍楼走。 脑子里不断闪现两人刚刚奇怪的表情，那一抹慌张他看在眼里。 到底怎么回事，两人平时见到他都神气嚣张的不行。 今儿是怎么了？ 戚年脚步一顿，僵在原地。 难道林玥的车祸和两人有关？两人的靠山是顾池羽。 顾池羽一直对林玥上次把他丢进海里的事耿耿于怀，迟迟没有报復林玥。 难道是对林玥的车子动了手脚，昨晚听到林玥闯红灯他就觉得有问题。 戚年快步跑到停车场，寻找线索。 看了一圈也发现什么异常，抬头看了眼摄像头，光滑的屏幕出现裂痕。 内心一颤，果然有问题。 林玥的车子已经毁了，即使有问题也查不出来。 余光瞥见角落里母亲送他的法拉利，要是顾池羽真的对林玥下手，那自己也应该跑不了，毕竟之前自己那样针对他。 戚年从裤兜掏出车钥匙，按了下解锁。 打开车门，钻进车子，检查一番，果然剎车被剪断了。 戚年面无表情地离开停车场。 回到宿舍，望着墙上林玥手绘的精美画报，和书桌上没有完成的画稿。 鼻腔酸涩不已，深吸了口气，俯身从桌面拿起薄荷烟，颤抖的手夹住烟杆。 用打火机点燃香菸，重重吸了一口，吐出白雾。 浓浓的尼古丁浸入肺部，紧绷到快要崩溃的神经缓缓平静下来。 戚年背靠着门板，牙齿用力咬着菸蒂，褐色的眼眸染上几分猩红。 浓浓的愧疚在内心不断翻涌。 指尖用力扣着掌心，指尖泛白，掌心的嫩肉疼得几欲麻木。 他最不想看到的事，终究还是发生了。 他还是连累了最不想连累的人。 本想设计一个完美的计划，悄无声息，天衣无缝地将顾池羽解决。 事到如今，都已经这样了，他也顾不得要计划周密安全了。 哪怕被顾淮发现，哪怕自己要进监狱被枪毙，也要顾池羽那混蛋下地狱。 一根烟燃尽。 戚年将菸头丢进垃圾桶，拾起钥匙，将门锁好。 直奔千山集团。 打车到了公司楼下，和秘书报了自己的名字。 对方很快邀请他进办公室。 「戚哥，喝茶。」 千夜很殷勤地给戚年倒了杯茶，邀请他坐。 昨晚林玥事发的第一现场他也在，帮忙把人送进医院，就碰到沐婉禾。 沐婉禾很不待见他，将他赶了出来。 他正纠结要不要派人打听一下，戚年就过来了。 他和戚年只见过一面，在自己的庆功宴上，但之前林玥和他无意间提过自己想追的朋友就是戚年。 既然是老大喜欢的人，那就相当于他的嫂子，他自然怠慢不得。 戚年大方落座，「谢谢。」 千夜坐到戚年对面，紧张问：「那个，老大怎么样了？」 戚年眸色暗了暗，吐了口气，缓声道：「植物人。」 「？！！」 千夜身体一震，「植物人，不是吧，我老大他……」 欲言又止，老大他那么厉害，怎么，怎么小小的一个车祸就…… 戚年舔了舔干裂的唇瓣，沉声道：「不是意外，是有人害他，所以我希望你帮我个忙。」 第174章 非去不可 「你说，我一定帮！」 千夜暗暗收紧拳头，别说只是让他帮个忙，就是为老大卖命也可以。 戚年朝他勾手示意。 千夜俯身凑到戚年身前。 戚年在他耳畔，低声道：「帮我找个癌症晚期的病人，最好是开货车的司机，有经济压力的。」 第180页 千夜微微点头，「明白，然后呢？」 「后面的事不用你管了，你只负责把人找到，越快越好。」 「行，放心我这就派人打听。」千夜承诺道。 戚年拍了拍他的肩膀，诚恳道：「谢谢。」 「不客气，应该的。」 千夜受宠若惊，该说不说，嫂子真的很有礼貌，长的又贼好看，也难怪老大会心动。 告别了千夜，戚年总算稍微松了口气。 回到宿舍，脱下外套，连睡衣都没力气换，直接爬上床。 仰躺着望着空荡荡的天花板。 疲惫感席捲全身，缓缓闭上眼睛，进入梦乡。 …… 天色渐暗。 落地窗外的枫树枝丫随风摇曳。 硕大的客厅，没有开灯。 电视荧幕发出冷白的光，映亮男人俊朗的脸庞。 方谨言慵懒地靠坐在沙发，披着张棕色毛毯。 怀里抱着一桶爆米花，修长的手指抓着雪白的爆米花不断往嘴里塞。 眼睛盯着显示屏，收看最新的晚间新闻。 「最新消息，林氏集团当家主林玥，于昨晚十点十五分在復兴路遭遇重大车祸……」 方谨言勐地将爆米花丢到茶几，拾起茶几中央的手机翻到戚年的电话拨了过去。 铃声响了十几秒，对方才接。 「餵？」 「小戚，林玥出车祸了，你知道吗」方谨言焦急问。 戚年嗓音嘶哑，「知道。」 「在哪个医院？我想过去看看。」 戚年沉默了一会儿，缓声道：「人民医院。」 「好，谢了！」 方谨言挂断电话，拾起衣架的外套，匆忙换鞋。 「去哪儿？」 方源从卧室探出身，冷声质问。 方谨言艰难抬起头，商量道：「哥，林玥住院了，我去看一眼就回来好不好？」 方源脸色一沉，「不许去！」 看来上次给他的教训还不够，还惦记着林玥。 方谨言径直走到方源身前，拉着他的衣袖，语气放软：「我求你了，我很快就回来，回来我给你做好吃的好不好？」 方源微微低头，俯视比自己矮了半头的方谨言，狭长的眼眸泛起寒意，态度强硬，「不好。」 「我求你，你放我去吧，我很快就回来……」 方谨言急的快要哭出来，姿态低得不能再低。 林玥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他可不想最后一面都见不到，该死，到底该怎样让哥哥同意。 方源抬手摸了摸他的柔软的头髮，温柔一笑，仿佛寒潭开出一朵妖艷的莲花，声音低沉悦耳。 「真的非去不可？」 方谨言重重点了点头，「嗯……」 方源颔首，火热的唇瓣贴在他的耳廓低声说了什么。 后者脸颊光速蹿红，胸膛微微起伏。 深唿了口气。 来到窗前，将窗帘一拉。 方源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从口袋里摸出香菸，用点火机点燃叼在嘴角，缓缓吐着白雾。 方谨言慢吞吞地外套，放到沙发上。 第175章 胆小鬼 双膝一软，跪在哥哥身前。 衬衣的领口微敞，隐约可以看到漂亮的胸肌轮廓。 方谨言头低的不能再低，探出发抖的双手。 啪嗒一声！ 皮带扣被解开。 方源眯着眼，望着他乖巧的样子，重重吸了口烟，血气上涌，命令道。 「抬头。」 方谨言艰难抬起头，睫羽微颤，眼泪在眼眶打转。 方源深深嘆了口气…… 「你不是想去看林玥吗？不快点，你说他要死了怎么办？」 恶劣抓着他的头髮，语气轻佻玩味。 「……」 湿热的泪水从眼角不争地滑落。 许久…… 方谨言慌忙跑到卫生间，掀开马桶盖子，剧烈干呕。 吐了好一会儿。 才颓然地站起身，拧开水龙头疯狂漱口。 又洗了把脸，换了身衣服才匆忙出门。 …… 驾车来到医院，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方谨言提着鲜花和果篮，站在病房门前，抬手敲了敲。 「谁呀？」 房内传来声音沙哑又带着不悦的女声。 方谨言咽了口唾沫，沉声道：「我是林玥朋友，方谨言。」 沐婉禾望向正站在窗台浇花的戚年，疑惑问。 「是阿玥朋友吗？我怎么从来没听他提起过。」 戚年放下喷壶，微笑道：「是他朋友。」 虽然林玥看方谨言很不顺眼，但方谨言对林玥确实很好。 林玥性格孤僻，能有这样一个人待他很不容易，多一个人关心他，总归不是坏事。 况且方谨言虽然嘴巴碎了点，话多一点，但人品还是可以的，靠得住。 「哦，进来吧。」 沐婉禾这才松了口。 方谨言推开门，一眼望见病床上双眼紧闭，面色苍白如纸，额头抱着纱布的林玥。 心脏骤然收紧，努力克制情绪，将花篮和鲜花放到床头柜。 礼貌地和沐婉禾打招唿，「阿姨，您好。」 沐婉禾兴致缺缺，敷衍地点了点头，继续用湿毛巾擦拭着林玥的葱白的手臂。 第181页 医生有交代，植物人不能自主活动，需要看护人每天按摩，促进血液循环，防止肌肉出现萎缩。 见林玥母亲不愿搭理自己，方谨言扯过戚年手腕，不由分说地拉他出了病房，来到走廊，焦急道。 「小戚，林玥什么情况？昨晚出的事，怎么现在还不醒啊？」 戚年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眼神空洞落寞，哑声道：「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 方谨言愣了几秒，激动道：「什么意思啊？你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转院啊！」 「……」 戚年沉默不语，这已经是全国最好的医院了，往哪里转呢？ 「喂，你说话啊，你就不管了吗？你们不是最好的朋友吗？他出车祸的时候你在哪里？你们平时不是形影不离吗？」 方谨言将戚年抵在墙角，攥着戚年的衣领，神情悲愤，额头青筋凸起。 怎么可以这样，林玥那么，那么耀眼的一个人，就这样一辈子躺在床上不见天日了吗？ 他不能接受，完全不能接受！ 可恶，可恶，怎么会这样？ 满腔的怨气无从发泄。 戚年也不反抗，紧抿着唇，任由他发疯。 林玥会出意外，究其根源就是因为他。 「你说话啊？戚年，你不说话是什么意思？回答我啊！」 方谨言眼尾泛红，鼻腔泛酸，不停质问。 戚年苦涩一笑，故作轻松道。 「你要听什么？林玥变成现在这样，我很开心，我开心得不得了，行了吗？」 「你混蛋！」 方谨言彻底红了眼，抡起拳头砸向戚年。 戚年眼睛都不眨地瞪着拳头落在自己脸颊。 嘭的一声！ 嘴角火辣辣钝痛起来，戚年抬手抹了下嘴角的血珠，笑容更加肆意。 「再来啊！」 身体上的疼痛似乎可以缓解内心麻木的苦楚，和对林玥深深的愧疚。 「你……」 方谨言完全被戚年的反常行为搞得一头雾水，这傢伙，到底怎么了？疯了吗？ 不躲也就算了，还让他再打。 戚年双眼微眯，眼底写满不屑，嘲讽道。 「没吃饭吗？我猜你是喜欢林玥吧？怎么不敢去表白呢？对哦，现在人都这样了，你表白也没用了，他听不见了……」 「戚年！我去你大爷啊！」 方谨言被戳中心思，刚刚才要平息的怒火，再次被无情引爆。 再次扬起拳头，捶向戚年。 第175章 劣根 这次没等方谨言碰到戚年。 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住手！」 方谨言茫然地转过身，错愕道。 「老顾？」 顾淮脸色黑的吓人，半小时前他收到戚年消息，匆忙从家赶来接他，刚到就看到方谨言对戚年动手。 方谨言吓得立马松开戚年，尴尬解释：「是他自己要我打他的，他……」 「？！！」 顾淮当然不信，撸起衣袖就要替戚年出气。 方谨言慌张地退后两步，他打不过顾淮，完蛋了！ 危机时刻，戚年探出手，紧紧扣住顾淮手腕，扯起嘴角，轻声道：「我们回家吧。」 顾淮侧头看向戚年，内心一紧 才一天不见，戚年憔悴得不成样子，精緻的脸庞病态般苍白。 明亮清澈的眸子仿佛失去光彩般晦暗，薄唇干裂毫无血色。 顾淮微微点头，「好，我们这就回家。」 方谨言望着走廊尽头两人依偎离去的背影，抬手揉了揉酸涩的眼睛。 连万年单身的顾淮都有爱人了。 为什么偏偏他喜欢的人却成了植物人。 …… 回家的路上。 坐在副驾驶的戚年，侧头望着窗外的夜景，眼神麻木空洞。 无论顾淮说什么，他都一言不发，仿佛没听见一样。 顾淮握紧方向盘，深深看了他一眼，不再开口。 车内没有开音乐，车速平缓。 戚年缓缓闭上眼睛，半梦半醒间。 听到顾淮的声音。 「到家了，进屋再睡。」 顾淮轻轻拍了拍戚年单薄的肩膀。 戚年解开安全带，下了车。 跟随顾淮走向地下停车场的电梯。 到达顶楼，电梯门自动开启。 戚年跟随顾淮进了房间，打开冰箱，拿出一盒草莓牛奶。 靠坐进沙发，仰起头大口喝了起来。 冰凉的牛奶划过喉咙，焦灼烦闷的心情稍微平復下来。 一口气将整瓶喝光，扯出两张纸巾擦嘴，眉头轻皱。 红肿的嘴角刺痛起来。 顾淮将医药箱放到茶几，找出跌打药，用棉签沾了点药膏。 坐到戚年身侧，轻轻用棉签擦拭戚年殷红的嘴角，满眼心疼。 「我知道林玥的事，对你打击很大，但你没必要自责，这是场意外，不是你的错。」 戚年抬眸望着顾淮，眼神说不出的复杂，低声道：「如果不是意外呢？」 是你那混蛋弟弟，一手制造的，如果你知道了，你会把他送进监狱吗？ 顾淮微微一愣，旋即目光坚定：「如果不是意外，那就把肇事者送进监狱。」 戚年挑了挑眉，微笑道：「那如果肇事者是我呢？」 第182页 如果是你最亲近的人，你又会怎么做呢？ 「……」 顾淮没有作声，他从未想过这种事。 如果最爱的人，做了无法挽回的错误，那他该怎么办？ 理智告诉他，做错事就是要付出代价，无论这人和自己是什么关系。 但内心深处告诉他，爱一个人就是无条件和对方站在一边，哪怕对方有罪。 「我开玩笑的，你不用紧张。」 戚年故作轻松，他已经知道答案了。 其实他一直都不想承认。 顾淮只是看似清醒理智，但是面对家人，永远都是无条件包容，骨子里是个极其傲慢又护短的人。 如果不是他的溺爱，对顾池羽的所作所为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顾池羽或许也不会变成今天的样子。 明知道顾淮的骨子里的劣根，还会不知不觉义无反顾喜欢上他。 或许是因为，自己需要的不是公平公正的对待。 而是无条件，无底线的偏爱。 为什么需要这份畸形的偏爱，或许是因为自己这么多年经受过太多不应该他承受，且远远承受不了的苦难。 空白的童年记忆，孤儿院前辈的羞辱，步入社会工友的欺凌，爱人的无情背叛…… 可命运再一次开始捉弄他，他好不容易得来的爱情。 要由他亲手打碎，他不得不惩治顾淮的弟弟。 要是顾淮知道，又会作何选择？ 第176章 大仇得报 「我今晚睡客房吧。」 戚年不等顾淮回应，起身快步走进次卧。 钻进被子，把头埋进枕头。 手紧紧攥着床单，胸膛又开始沉闷起来。 他现在完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顾淮，明知道顾池羽要有什么意外，顾淮一定会伤心难过。 但他做不到原谅顾池羽，不单单是因为自己和他的恩怨，还因为林玥。 如果他不能为林玥报仇，那他这辈子良心都会不安。 顾淮望着次卧紧闭的房门，眼眸逐渐灰暗。 直觉告诉他，戚年一定又有事瞒着他。 本以为自己接受了他的过去，他就会完全信任自己。 可事实并非如此，因为林玥的一场意外，和戚年刚刚靠近的心，再次被推远。 …… 时光荏苒，来到盛夏。 蝉鸣聒噪，医院窗外茂密的柳树枝丫疯长，挡不住炙热的烈阳。 阳光透过窗子散进病房。 穿着黑色t恤的戚年坐在病床边，微低着头，葱白的手握着一个蛇果认真削坡。 长长的果皮垂到床边缘。 即使知道林玥不会吃，他也每天都会削，期待着林玥醒来的时候可以最快品尝爱甜甜的果肉。 戚年抬手将削好的蛇果切成小块，放到床头柜的果盘。 抬眸看向病床上沉睡的林玥，握着他微凉的手，眼底写满温柔，微笑道。 「林玥，都夏天了，你还不打算起床吗？你要赖床赖到什么时候啊？」 「你睡几个月，我就是你学长了，沐姨给你办休学了，你甘心做我学弟吗？」 「喂，你这样不理人，很不礼貌啊，我知道你高冷，但是也要有限度吧，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戚年脸上的笑容凝固，眼眶逐渐酸涩起来。 微微仰起头，不让眼泪落下。 努力调整情绪，吸了吸鼻子，扯起嘴角，轻声道。 「我知道你为什么不愿意醒来了，是因为害你的混蛋，还逍遥法外，活的逍遥自在吧。」 戚年握紧林玥的手，红着眼道：「你放心，我已经在想办法了，他的好日子很快就要到头了，那我们说好了，我只要帮你报仇，你就马上醒来好不好？」 嗡嗡嗡！ 急促的手机铃声响起，打断思绪。 戚年掏出手机，看清联繫人，眼前一亮。 按下接通键。 听筒传来一道沉稳的中年男低音。 「戚哥，你要找的人我帮你找到了，他的详细资料我都给你发过去了。」 戚年心中暗喜，「辛苦了。」 「别客气，有需要随时联繫我。」 「嗯。」 挂了电话，戚年打开邮箱，仔细看了下那人的资料，确认没问题后。 和林玥又说了一会儿话，便离开病房。 …… 周末，傍晚。 一辆炫酷的暗紫色兰博基尼行停驻在斑马线前。 顾池羽单手握着方向盘，带着蓝牙耳机，表情惬意。 「老公，你什么时候到啊？」 顾池羽看了眼副驾驶的大束白玫瑰，唇角微扬。 「转个弯就到了，你要不要下来迎接我？」 今天是周言生日，他特意准备了个惊喜，就放在玫瑰花里面。 「好啊，我马上下楼！先挂了。」 「嗯。」 红灯闪烁，绿灯亮起。 顾池羽调转方向盘，驶入小路。 眼看着扶他公寓越来越近，周言站在小区门口和他招手。 顾池羽眼前一亮，目光炙热。 周言今天穿了简单的白衬衫和黑色工装裤，头髮漆黑浓密，清秀俊逸的脸上挂着灿烂幸福的笑容。 顾池羽心跳漏了一拍，不自觉踩向剎车。 好想马上就下车，冲过去将他紧紧拥入怀。 第183页 「老公！你……」 周言神色焦灼，指着他左侧方向。 顾池羽听不到周言说什么，茫然地侧过头，瞳孔一震。 一辆白色大货车径直地朝自己撞来。 慌乱中顾池羽根本来不及做任何反应。 货车稳稳地撞到驾驶舱。 轰隆一声！ 巨大的冲击力将整个车子挤压变形。 周围的行人和车辆纷纷驻足，望向惨烈的车祸现场。 有好心人帮忙报警，拨打急救电话。 顾池羽半个身子瞬间麻木，温热的液体划过眼帘，鲜红的视线里，浮现周言飞奔而来的单薄身影。 周言用力打开副驾驶的车门，钻进车子，目光微震。 几块尖锐的菱形碎玻璃扎进顾池羽的胸膛，贯穿心脏。 藏青色的衬衫被殷红的血浸湿，成股的血像不要钱一样肆意流淌。 周言眨了眨眼，滚烫的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簌簌落下。 颤抖的手掏出电话，哽咽道。 「老公，你别怕，我马上救你出去，我，我这就叫救护车，我叫救护车……」 顾池羽艰难地探出手，从周言身侧的白玫瑰里找出鲜红的房产证，放到他怀里。 颤声道：「言言，生日快乐，你，你不是一直想有，有自己的家吗？」 「我，我……」 喉咙一阵腥甜，顾池羽咳出一口血，盯着他的湿润的眼睛继续道。 「我，我送你了，喜不喜欢？」 周言握着他的手，用力点头，泪水顺着下颌线流进衣领。 「喜欢，喜欢，我叫了救护车，马上就来，不会有事的，别怕。」 顾池羽抬手扶向周言脸颊，眼神是从未有过的温柔，虚弱道：「傻瓜，我要死了，以后，以后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不会，你不会死，不要说傻话，我不许你死！」 周言心如刀割，感受到顾池羽掌心尚存的余热，贪婪地蹭着。 顾池羽瞳孔涣散，声音更加微弱，「你，你帮我和我哥，带句话，我又让他失望了，我，我不是一个好弟弟，对，对不起……」 话音一落。 顾池羽再没了力气，手无力地从周言脸庞滑落。 缓缓闭上眼睛，陷入无边无际的黑色深渊。 深渊周围，无数过往如同一幕幕彩色的动态图片闪闪发亮。 童年时，作为堕落舞女的野种，在学校被同学霸凌，只能躲到角落暗暗舔伤口。 少年时，回到顾家，依旧受家人排挤，只有那个有一点血缘关系的堂哥不戴有色眼镜看他，告诉他要想不被人欺负，首先得自己变强。 有那么几年，他努力证明自己，但还是换不来父亲和妹妹正眼相看。 从那以后，他选择欺负别人，做一个坏人，这样自己就所向披靡了。 整日混迹情场的他碰到了纯洁温柔的周小渔，他以为那就是自己的幸福。 可不想那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再后来遇到和周小渔长相相似的周言。 他起初只是抱着玩玩的心态，不知不觉发现周言和周小渔完全不一样，是真的无条件的爱他。 上天很不公平，总是在捉弄人，无论怎么选，都是错的。 第177章 太平间 「老公，你别睡，你答应过我要和我在一起一辈子的……你，你怎么能骗我……」 周言崩溃大哭。 被赶来的救护人员硬拉出车子。 不远处的胡同里。 昏暗的路灯下。 一身黑衣的戚年背靠着墙壁，面无表情地望着前方。 在看到浑身是血，好像已经没了生命体徵的顾池羽被担架抬上救护车，终于露出一抹满意的骇人微笑。 …… 顾淮接到弟弟的死讯，放下手上的工作飞奔去医院。 匆忙赶到冰冷的太平间。 颤抖的手勐推开门。 入目是顾湘伏在盖着白布的病床边轻声哽咽，窗边站着沉默不语，神情悲痛的叔叔。 听到声响，顾湘转过身，泪眼婆娑，脸上精緻的妆容被哭花。 「哥，池羽哥他……」 说着起身扑向顾淮紧紧抱住，身体止不住发抖。 顾淮轻轻拍了拍顾湘的后背，以示安慰，探出手艰难掀开白布。 弟弟的脸庞依旧俊俏，双眼紧闭着，薄唇青紫，皮肤青白。 顾淮唿吸一滞，红着眼望向对面的叔叔，颤声问：「叔，怎么回事？昨天还好好的……」 昨晚弟弟还和他一起吃饭，说要给周言过生日，把自己车卖了，换了一套房做礼物。 和他保证以后和周言好好在一起，再也不鬼混了，要努力学习，重新做人。 顾父吸了吸鼻子，嗓音沙哑。 「撞他的货车司机酒驾……」 那人已经进局子了，纯属意外事故。 闻言，顾淮眸色一暗，双拳紧握。 又是意外吗？怎么会这么巧，林玥也刚出意外不久。 直觉告诉他，或许另有隐情…… 顾淮不知道怎么出的太平间，灵魂好像出窍一般。 虽然顾家人丁兴旺，但少不了勾心斗角，都对他心存芥蒂，和他亲近，真心对待他的除了已故的外婆，就是这个不省心的弟弟了。 他知道弟弟是混蛋，做了不少坏事，但是他一直觉得弟弟可改好。 第184页 如今等不到那一天了，人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甚至他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恍恍惚惚出了医院，耳畔传来一道干净的少年音。 「顾哥……」 顾淮茫然地转过身。 医院门口的槐树下，少年单薄的身躯套着染血的白衬衣，衣角随风飘动，清秀的脸庞憔悴不堪，一双眼睛又红又肿。 顾淮试探性问：「周言？」 他没见过周言本人，只在顾池羽给他的照片上见过，本人要比照片好看很多，怪不得弟弟会沦陷。 周言微微点头，温柔一笑。 「池羽托我给你带个话。」 「他说，他又让你失望了，他不是一个好弟弟，对不起……」 闻言，顾淮用力掐着掌心，不让眼泪落下。 来到周言身前，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塞到他手里，认真道。 「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随时联繫我。」 周言盯着名片，微笑道谢。 顾湘让父亲先走，自己还有话要和顾池羽说。 待到房间只剩一人，父亲和顾淮已经走远。 顾湘抬手擦了擦眼泪，望着一动不动的顾池羽，幸灾乐祸道。 「混蛋，你现在应该见到你那个妓女老妈了吧，开心吗？」 「你就不应该回到顾家，给所有人添堵，除了哥哥谁在乎你啊。」 「既然死都死了，就好好走吧，我送你最后一程。」 说着朝顾池羽的脸上吐了口唾沫。 第178章 你不爱我 顾池羽的葬礼如期而至。 并没有很大排场，简简单单。 戚年一直默默陪伴在顾淮身边。 直到葬礼结束。 戚年安静地开车，坐在副驾驶顾淮一言不发，望着窗外的夜景，眼眸黯淡无光。 到了住处，戚年用钥匙打开房门。 房间多了些从前没有的绿植，还有一些小摆件。 顾淮径直走向浴室，把门一关。 戚年深唿一口气，换了身睡衣，坐在沙发，打开电视。 盯着电视屏幕，神经紧绷，完全放松不下来。 今天的葬礼顾淮一句话都没有说，可见顾池羽的死，对他打击有多大。 逃过了警方的调查，被判定为意外，但不知道顾淮会不会再私下追查。 明明顾池羽死了，是天大的好事，他应该开心才是。 戚年烦躁地抓了抓头髮，起身到处找烟，翻箱倒柜，也没找到一根。 终于等到顾淮从浴室出来，舔了舔干裂的嘴角问：「有烟吗？」 顾淮回到回到从衣娄里拿出一盒未拆包装的薄荷烟，顺手丢给他。 戚年接过烟，迅速拆开包装，来到阳台，点燃一根咬在嘴里，重重吸了一口。 仰头望着漆黑夜空上璀璨的繁星，吐了口白雾，顿觉神清气爽。 一根烟燃尽，戚年转身之际，肩头一沉，被顾淮紧紧搂在怀里，下巴抵着他的肩膀，哑声问。 「心情很差吗？」 清爽的雪松味沐浴露的味道萦绕鼻尖，戚年鼻翼微缩，靠着顾淮的胸膛，侧起头，望着顾淮憔悴的脸庞，缓声道。 「还好，你没事吧？」 顾淮低头吻了吻的额角，低低道：「有事……」 戚年心情复杂到极点，垂了垂眼帘，「节哀，人死不能復生……」 我知道你很难过，但是他真的该死，该死的…… 顾淮勾手将他拦腰抱起，来到卧室。 将人放到床上，顺手关了灯。 栖身压了过去，将人圈在怀。 发泄般地咬上戚年修长白皙的脖颈。 黑暗中戚年看不清顾淮的表情。 咬紧牙关，默默承受男人的粗鲁。 自从林玥出事以后，他虽然搬过来和顾淮同住，但两人很少同房睡觉。 顾淮也从不强迫他，一直小心翼翼地照顾他的情绪。 一番云雨过后。 戚年疼的侧过身，背对着他，紧紧闭着眼睛。 顾淮轻轻搂着他的腰，额头贴着他的后颈。 又是一阵沉默。 戚年感觉到后颈一阵湿热。 诧异地转过身，抬手在黑暗中摸索到顾淮的眼帘，温热的液体浸湿指腹。 「你哭了……」 顾淮握着戚年的手，泪水从眼角滑到脖颈，轻笑道。 「突然觉得，我活得挺失败的……」 要守护的人，一个都守护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一个个离自己远去。 母亲，外婆，弟弟…… 戚年慌忙支起身，探出手从床头柜抽出几张面巾纸替顾淮擦眼泪。 「没有啊，你怎么这样想？」 顾淮一直是燕城无数年轻人的偶像，事业有为，才华横溢，要钱有钱要颜有颜。 顾淮握紧戚年的手，放在自己胸口，让他感受自己跳动的心脏，苦笑道。 「你知道吗？我很怕，很怕你也突然离开我……」 哪怕现在每天都能看见你，也完全感觉不到你爱我，或许你真的不爱我…… 掌心传来顾淮沉稳有力的心跳，和完全不符合他人设的话语。 戚年胸口忽然沉闷起来，和他十指交扣，「我不会离开你……」 除非你赶走我，否则我不会主动离开你…… 第185页 第179章 祈福 傍晚。 戚年从学校出来，赶去医院看林玥。 用沾了温水的毛巾轻轻帮他擦拭身体，温柔地按摩着他的肩膀。 林玥气色好了很多，但人消瘦了不少，头髮依旧漆黑浓密。 戚年学着他以前的样子，食指叠着中指弹了一下林玥的眉心，微笑道。 「林玥，我们不是说好的，我帮你报仇，你就醒过来吗？」 「我已经帮你报仇了，你怎么还不醒？」 「你不是最讲信用的吗？怎么着，仗着生病就出尔反尔是吗？」 他已经习惯了自言自语，见林玥没有任何反应，也不生气，深唿了口气。 又拿起梳子，帮他梳理头髮。 继续道：「好了，我不怪你，你想什么时候醒就什么时候醒好吧。」 「我给你说说最近的新鲜事吧，你一直连载的漫画，断更这么久了，你的读者都给你留言，问你到底怎么了？他们很关心你，很喜欢你的作品呢。」 「还有我妈和沐姨，突然信佛了，天天都要去寺庙给你祈福，希望你早点醒来，还让我也去，但你知道我的，我从来都是相信科学，从来不信什么鬼神……」 戚年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色三角形状的平安符，帮林玥戴上，沉声道。 「我还是帮你求了一个平安符，大师说心诚则灵，我愿意为你相信他一回……」 一道急促的铃声打断戚年的话语。 戚年掏出手机，微微一怔，竟然是周言打来的。 按下接通键。 「小戚，有时间吗？来我家吃饭吧，我搬家了。」 周言木然地坐在餐桌前，望着丰盛的饭菜。 戚年犹豫道：「现在吗？」 「嗯。」 戚年痛快答应：「好，地址发我，我马上过去。」 他是该好好看望一下周言了。 周言和他一样，没什么朋友，家境又十分困难，除了上学，时间都花在兼职上。 父母早逝，唯一的奶奶也在上个月过世了，最依赖的爱人顾池羽，也刚刚没了。 …… 戚年驾车前往周言发的位置。 房子的住处，竟然是市中心最繁华最好的地段。 驶入地下车库。 乘坐电梯来到九楼。 叮的一声！ 电梯门自动打开。 周言正站在走廊尽头沖他招手，「这里。」 「来了。」 戚年笑了笑，快步走过去。 房间很大，有两百多平，三室两厅，精装修，小清新风格，鹅黄色和白色为主色调。 家电家具一应俱全，液晶电视旁摆着周言和顾池羽的合照，两人并肩靠坐在体育馆的篮球场空地，笑容灿烂。 戚年目光微震，愧疚感戛然而生。 不管怎么样，周言都是无辜的，顾池羽的死，一定对周言打击不小。 周言见戚年脸色不对，不解道：「怎么了？」 戚年回过神来，笑着道：「没什么，这房子真好，你租的吗？」 周言神色暗了暗，低声道：「是池羽留给我。」 「……」 戚年内心一颤。 顾池羽这么大方吗？这房子没个千八百万下不来。 他不是被家里剋扣零花钱，手头很紧吗？ 难道，顾池羽是真心喜欢周言？ 不对啊，原文里顾池羽只把周言当成替身，最后还是和小渔和好了。 第180章 叙旧 「过来吃饭吧，我做了你爱吃的。」 周言招唿戚年来到餐桌，给他盛了一碗银耳莲子羹。 「谢谢。」 戚年拉开椅子，坐到周言对面，望着一桌子的菜。 心中隐隐酸涩起来，抬头望着周言挂着笑意的脸，沉声道。 「周哥，我陪你两杯吧。」 戚年说着拾起桌角的啤酒，用筷子撬开瓶盖，将酒杯倒满。 「好啊，好久没喝酒了。」 周言端起酒杯和戚年碰杯。 两人几乎没怎么吃菜，一杯接一杯地喝着。 很快，酒精上头。 胃开始绞痛，戚年手撑着桌面，晃了晃头，又强迫自己喝了半杯。 望向周言，舌头髮麻，含煳道：「我知道你很难受，你没必要在我面前还还假装坚强，你就是哭我也肯定不会笑话你的。」 周言垂眸低笑，抬手揉着胀痛的太阳穴，单薄的肩膀微微耸动。 「眼泪流干了啊，还怎么哭？」 「哭有用吗？他不会回来了……」 明明是在笑，声音却带着哭腔。 戚年被周言的情绪感染，心脏微微绞痛，哑声问：「老实说，你有后悔过吗？」 戚年始终不明白，他明明提醒过周言，顾池羽是怎样的人，但周言还是义无反顾地爱上他了。 难道原文的设定，不会轻易改变吗？ 要是周言听从他的劝告，那顾池羽的死活都不会影响到周言了。 周言缓缓抬起头，漂亮的眸子染上几分凄凉，清秀白皙的脸庞在酒精的作用下绯红起来。 身上套着宽大的白t恤，脖颈修长，锁骨若隐若现。 沮丧道。 「我不后悔，我后悔的是，那天如果听他的在外面过生日就好了，他就不会出意外。」 第186页 就不会以后每年自己的生日，都是爱人的忌日。 闻言，戚年不自觉避开周言悲痛破碎的目光，愧疚道。 「对不起……」 我真的没想过，要伤害你，我一直试图拯救你…… 「你道什么歉，不关你的事，你还一直关心我，我们不是好朋友吗？」 周言轻轻握住戚年的手，带着泪光的眼眸写满感激。 「说出来不怕你笑话，你是我这么多年来的第一个朋友。」 戚年头垂的更低…… 半晌，抬起头望着周言，认真道：「那你答应我，以后一个人也要好好生活，可以吗？我们做一辈子朋友。」 周言愣了愣，灿烂一笑。 「我答应你，对了，我上次去漫展，淘了一套火影的明信片，我拿你哈。」 周言不等戚年回应，起身从书桌的抽屉拿出一个棕色的信封，递给戚年。 「谢谢，我一直想要来着。」 戚年刚要拆开，被周言抬手制止，微笑道。 「回家再打开吧，我们接着喝！」 「行！」 戚年将信封装进口袋。 又喝了两瓶，实在喝不下了。 周言送戚年到门口，挥手和他告别，「我不送你了，好睏，我要睡一觉了。」 戚年点点头，「晚安！」 扶着墙壁踉踉跄跄进了电梯。 到了地下车库，戚年靠在车身，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算叫个代驾。 啪嗒一声！ 信封从口袋掉落在地面。 戚年俯身拾起，终究抑制不住好奇心将信封拆开。 里面是他最喜欢的三个人物的镀金明信片，旗木卡卡西，宇智波带土，宇智波佐助。 下面还有摺叠的白色稿纸。 戚年微微皱眉，隐隐不安起来。 打开稿纸，娟秀的字体映入眼帘。 第181章 来不及了 戚年飞奔着转身回到电梯，用力按着九楼按键。 脑海中迴荡着信上的内容。 「小戚，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可能已经不在了。」 「他不在的这几天，我每天都有努力好好活着。」 「可不知道为什么，我一闭上眼睛就满脑子都是他，所以我不敢睡觉，我怕醒来又是一个人。」 「我不在乎房子有多大，存款有多少，我只想有个爱我的人能陪在我身边，以前是奶奶，奶奶过世以后，我只有他了。」 「他确实有很多缺点，但是我看到了他在为我改变，让我真的觉得他在用心爱我。」 「可他不在了，我没有办法再喜欢别人了，一想到还要一个人度过漫长痛苦的时光，我真的难以忍受。」 「反正人总有一死，我只是提前去到另一个世界，希望还可以遇见他吧。」 「不要为我难过，很高兴认识你，这房子就留给你当做念想吧。」 …… 电梯门终于开启，戚年冲到周言门前，用力捶门，急声喊。 「周言，周言，你开门啊！」 「你别想不开！」 见里面没有动静，戚年从楼道的消防箱取出灭火器，用力砸向门把手。 轰隆一声。 门锁被撞烂。 戚年勐推开门，客厅不见周言的身影。 气喘吁吁来到卧室，推开门的剎那，如遭雷击，僵在原地。 一身白衣的周言，神情十分安详地躺床上，仿佛睡着了一样。 手里握着一把染了血的水果刀。 喉咙的气管被切断，刀口整整齐齐，鲜血成股流淌。 染红了身下洁白的床单…… 戚年双腿如同灌了泥浆，缓慢地走到周言身前，颤抖地探出手指放到他鼻尖。 没有唿吸了…… 戚年踉跄地后退了两步，整个人懵掉了。 深唿吸，调整濒临崩溃的情绪。 掏出手机，先报了警，又叫了救护车。 最后犹豫了一会儿，才给顾淮打了电话。 呆愣在原地，神情麻木地盯着周言的尸体。 不久后，警察和医务人员赶来，给他戴上冰冷的手铐，拖他走出门，坐上警车。 警察好像在对他说着什么，他却好像听不见一样，茫然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 警方很快将他的嫌疑解除，断定周言是自杀。 戚年做好笔录，走出审讯室。 顾淮一把将他拥入怀，说着安慰他的话。 戚年任由他抱着，紧抿着双唇，一言不发。 浑浑噩噩地跟着顾淮回了家。 坐进沙发，面无表情地盯着地面。 顾淮望着他干裂的唇瓣，给他倒了杯热水，温声道：「喝点水吧。」 戚年木然地摇了摇头。 顾淮不知道怎么安慰戚年才好，周言死的太过突然，他也很不好受。 只能握住他冰凉的手，静静陪在他身边。 半晌，戚年突然侧过头，眼神空洞，嗓音沙哑。 「顾淮，你知道吗？周言的死是因为我，因为我，如果不是我……他不会自杀，你知道吗？」 「你在说什么？」 顾淮诧异，抬手摸了摸戚年的额头，并不烫，怎么会说这种胡话？ 「对哦……你不知道，我差点忘了……」 戚年说着眼泪从眼角滑落，大颗大颗流向脖颈。 第187页 如果他没有害死顾池羽，那周言一定不会自杀。 可恶，明明他已经知道原文的剧情设定，为什么还是救不了周言的命。 为什么他会成为周言自杀的导火索…… 而且还是用匕首划破喉咙，这么痛苦的方式…… 第182章 梦魇 顾淮温柔地吻去戚年的眼泪，轻轻拍着他的后背以示安慰。 他不明白戚年为何将过错放在自己身上。 但他能明白戚年此刻深深的无力和悲痛，林玥还在昏迷，周言又当着他的面选择那样惨烈的方式自杀。 无论谁都会承受不了吧。 「……」 戚年紧紧抱住顾淮，头埋在他宽阔的胸膛，不再隐忍，任凭泪水肆意决堤。 为什么明明知道了剧情设定和走向，还是会变成今天的样子。 他孤身一人，好不容易找到了家人，拥有了爱人和朋友。 最后却都没能守护住。 顾淮的怀抱还像从前一样温暖，还是会无条件包容他爱他。 但他知道，这份爱可能很快就要消失。 戚年忽然推开顾淮，走向更衣室。 「宝宝？」 顾淮一脸茫然，担忧道。 半晌，更衣室门从里面打开。 顾淮目光闪烁，喉结剧烈滚动。 戚年换上了他一直想看的衣服，高中的夏季白蓝校服，尺寸大了一个码，宽松地套在身上，小v领隐隐约约可以看到漂亮的锁骨。 修长白皙的手臂，笔直逆天的长腿，美的和3d一模一样的脸庞，挂着灿烂的笑意。 整个人洋溢着独属于少年的干净气息。 「好看吗？」 戚年跨坐到顾淮的腿上，双手揽着他的脖颈，嗓音嘶哑黏甜。 顾淮浑身的血液加速沸腾，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侷促地点了点头。 戚年主动吻上顾淮柔软的唇，毫无技巧可言。 比以往都要粗鲁…… 顾淮舌尖吃痛，腥甜的血液在口中蔓延开来。 似是感受到戚年欲望下的崩溃失控，顾淮也不再温柔，配合他起来。 两人像是在荒凉的沙漠里，寻找水源许久，饥渴的小兽。 死死纠缠，互相汲取对方的身体的养分。 情到深处之时。 戚年瞳孔失焦，目光涣散，望着伏在自己身上，满眼爱意的英挺男人。 艰难探出手，抚着他被汗水浸湿的脸颊，深情道。 「顾淮，我爱你……」 顾淮身体一僵，不可置信道：「你说什么？」 戚年扬起唇角，褐色的瞳孔写满真诚，哑声道：「我说，我爱你，我爱你……」 「真的吗？」 顾淮眼眶微红，漆黑的眼眸闪着泪光。 「真的……」 「啊……」 顾淮像是没有听够一般，不断地让戚年重复。 …… 不知道过了多久戚年昏睡过去。 顾淮将人抱进浴室清洗干净。 又抱回卧室，帮他盖好被子，紧紧拥入怀，半梦半醒间。 戚年身体止不住发抖。 顾淮慌忙支起身，探出手打开夜灯。 戚年浑身冷汗直流，紧蹙着眉头，眼睫剧烈颤动，看上去十分难受。 顾淮用纸巾擦去戚年额头的汗水。 「啊……」 戚年惊唿一声，勐地睁开眼，眉宇满是惊恐之色。 顾淮握住他冰凉的手，暖声安慰：「我在，别怕。」 戚年咽了口唾沫，缓了半天，才又靠近男人胸膛，缓缓闭上眼睛。 接下来的半个月里，戚年没睡过一个安稳觉。 每日都梦到顾池羽和周言向自己索命。 整个人消瘦了一大圈。 顾淮带他去医院开了一大堆安神的中药，尽管戚年都按时定量服下，可依旧不见好转。 第183章 怀疑 暑假来临。 顾淮帮戚年把整理好的教材放进后备箱。 戚年坐入副驾驶，望着窗外来往的学生微微出神。 顾淮发动车子，驶入公路。 抬手放了舒缓的音乐，侧目看向戚年，沉声问。 「要不要出去散散心，去海边？」 戚年思索了一会儿，微微点头。 「什么时候去？」 这段时间真的好累，出去逛逛换个环境也好。 「明天中午吧，上午我去趟公司。」 「好。」 …… 翌日，清晨。 顾淮做好早饭，驱车赶往公司。 进了会议室。 开完会，刚到办公室，门外传来敲门声。 顾淮放下手中的文件，「进。」 私家侦探闻声而入，关紧房门，走向顾淮，脸色有些难看。 「老闆，您让我查的事有眉目了。」 顾淮正色道：「说来听听。」 「那个肇事司机老婆帐户凭空多了一笔钱，有两百万，但是我们查不到打款人，这笔钱是境外打过来了，有好多帐户。」 侦探侷促地勾了勾手，生怕老闆将怨气发泄到自己身上。 毕竟收了人家那么多钱，查了这么久也没有找到兇手。 显然顾总弟弟的死是有人蓄意谋杀，买兇杀人。 「知道了。」 顾淮面无表情地朝他摆摆手。 第188页 「是。」 侦探瞬间松了一口气，战战兢兢退出房间，还好老闆没有当场发飙。 顾淮脸色阴沉，手指敲击着桌面，大脑飞速运转。 弟弟虽然平时总爱惹事，但至今也没有敢要他命的仇家。 到底是谁，能做到这种地步，杀人于无形，只有线索，没有留下确凿的证据。 思索良久，顾淮脑海中突然响起戚年的声音。 「顾淮，你知道吗？周言的死是因为我，因为我，如果不是我……他不会自杀，你知道吗？」 顾淮手指顿了顿，不好的预感萦绕心头。 周言自杀是因为弟弟的死。 如果害死弟弟的兇手是戚年的话。 那正应了戚年无意中的这句，如果不是因为我，周言不会自杀…… 那戚年这样做的理由呢？ 为什么戚年一定要弟弟的命？ 因为弟弟抢了戚年的初恋，而且在学校一直欺负他？ 可是，弟弟都答应自己不会再欺负戚年了，难道弟弟没有听自己的话，又偷偷找戚年麻烦了？ 但戚年为什么不告诉他呢？ 为什么一定要亲手弄死弟弟呢？ 顾淮深吸一口气，摇了摇头。 不可能，他认识的戚年，不会做出这种事，可能是误会，可能兇手另有其人呢。 嗡嗡嗡，桌角的手机震了震，打断思绪。 顾淮拾起手机，按下通话键。 「顾淮，出来喝酒啊，咱们有多久没聚了，你重色轻友也要有个限度吧，出来呗。」 沈玉难得休息一天，已经提前来到会所，边翻看酒水单边给顾淮打电话。 顾淮沉声问：「现在吗？」 「对啊，过来吗？」 沈玉眼睛一亮，他本来不抱希望的。 「等我。」 说着顾淮挂断电话，反正这边也忙完了。 他现在思绪乱的很，找朋友聊聊理理思路也好。 第184章 斗嘴 帝豪会所，包厢。 沈玉和方谨言并排靠坐在真皮沙发上。 沈玉点好了酒水，却迟迟没有叫陪酒的。 方谨言大为震惊，抬手往嘴里倒了几颗薄荷糖，调侃道。 「老沈，你怎么不叫陪酒妹了，不像你啊，怎么着有对象了海王收心了？」 沈玉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跟你说了多少次别叫我老沈，我只比你大一岁。」 方谨言噗嗤一笑，没正行道：「大一岁也是大啊，哎，到底怎么个情况啊，真有固定对象了？」 沈玉抬起手肘怼了一下他胸口，烦躁道：「你闭嘴吧，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老子不想找，一定需要理由吗？」 「哎你看你，说说话就急眼，你大姨妈来了？情绪这么不稳定，真的是。」 方谨言十分不服，沈玉也和他一样话痨好吗，有什么资格嫌自己话多。 「你丫……」 沈玉彻底恼了，撸起袖子，就要捶这王八蛋。 此时门吱呀一声被打开。 沈玉手上的动作一顿，转头看向门外，目光瞬间温和下来，微笑道。 「顾淮，你来了。」 顾淮微微点头，脱下西服外套，里面穿着剪裁合身的条纹衬衫，坐到两人对面。 紧接着服务员推着小车，将酒水和果盘，下酒菜摆到茶几。 方谨言打量起顾淮，见对方脸色憔悴，无精打采的，帮他倒了杯酒，不解问。 「怎么感觉你好像瘦了，不是和小戚同居了吗？相处不和谐吗？」 顾淮垂眸端起酒杯，仰头一口气喝下。 「还好。」 闻言，沈玉心中暗喜，他很了解顾淮，这副样子，怎么可能和谐，说还好，只是因为好面子，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的消极的一面。 沈玉拾起酒瓶又将顾淮的酒杯填满，语重心长道。 「要我说，你们本来就不合适，年纪差了那么多，圈子也不一样，实在不行，咱就散了呗，何必吊死在一棵树上，天涯何处无芳草。」 他本以为，戚年骗顾淮的事，顾淮一定会和他分手，没想到顾淮竟然原谅了他。 现在看来，只是表面原谅，还是心存芥蒂吧。 顾淮抬眸瞪向沈玉，眼神凌厉带着寒光。 沈玉吓得咽了口唾沫，笑呵呵道：「我只是提个建议，你别生气嘛。」 方谨言转了转眼珠，思索了片刻，脸色微沉，开口道。 「老顾，我知道你弟弟的事，对你打击不小，但那是意外嘛，人总得向前看。」 人死不能復生，活着人还得好好生活啊！ 顾淮脸色更加难看，这两位损友，讲话句句戳他心窝。 顾淮沉默不语，再次仰头喝酒。 方谨言和沈玉默契地看了对方一眼，轻嘆了口气。 两人端起酒杯，陪顾淮一起喝酒。 酒过三巡，顾淮有些醉了，头晕目眩，拾起桌面的烟盒，敲出一根烟，默默点燃。 咬在嘴里，深深吸了一口，吐出漂亮的烟圈。 望向方谨言，发麻的舌尖舔了舔槽牙，沉声道。 「谨言，如果你爱人伤害了你的家人，你会怎么办？」 第185章 秘密 「啊？」 方谨言脑海里第一个出现的就是哥哥。 要是林玥伤害了哥哥，他会站在哪一边呢？ 第189页 方谨言用力咀嚼口中的薄荷糖，思索了一会儿，艰难道。 「我想我会站在家人这一边……」 毫无疑问他很喜欢林玥，但是和他朝夕相处，血浓于水的哥哥显然更加重要。 顾淮脸色微变，又看向对面的沈玉，「你呢？」 沈玉双手一摊，尴尬道：「这不能问我啊，我没有家人。」 他是独生子，父母重病过世了，孤身一人，当然是爱人重要了。 「……」 顾淮再次沉默，拾起酒瓶继续往杯子倒酒。 不多时，桌面的酒水被三人喝的差不多。 顾淮喝的尤其多，伏在桌面，浑身发软。 沈玉酒量是三人中最好的，脑子清醒的一匹，起身走到顾淮身前，拍了拍他肩膀，语气柔和：「别在这睡，我送你回去吧。」 方谨言挑了挑眉宇，瞪向沈玉，厉声道。 「显着你了？叫小戚来接啊，人家现在是有家的人，你送算怎么回事？」 沈玉生日那天，他就觉得这傢伙故意针对戚年一定是因为喜欢顾淮。 果不其然，今天沈玉特意没叫陪酒的，就是想在顾淮面前树立浪子回头的人设，现在还殷勤地要送人回家。 凭沈玉的人品，保不准会把顾淮直接带回自己家，趁着人家喝醉图谋不轨。 沈玉抬起头，恼火道：「我送怎么了？关你屁事。」 今天方谨言怎么回事，存心找他茬。 方谨言摸着下巴，坏笑道：「怎么不关我的事，你藏什么龌龊心思你自己心里清楚。」 沈玉被方谨言戳到死穴，脸色涨红，指着方谨言，恼羞成怒。 「你存心找我茬是不是？我平时对你不错吧，你每次被你哥打进医院，不都是我照顾你，我哪次管你要钱了？ 「你良心被狗吃了？我对你的好你他娘的都忘了吗？」 方谨言干咳了几声，笑呵呵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没忘啊，我哪能忘啊，我这不是找你茬，这是为你好，你懂吗？」 沈玉瞪了他一眼，「懂你大爷！」 方谨言看了眼顾淮，也不晓得他是真睡着还是假睡着。 凑到沈玉耳边，低声道：「我知道你喜欢顾淮，但是你还不了解他吗？他要是真对你有意思，早就开口了，还能等到戚年出现吗？」 「你想趁人之危，你觉得你做得到吗？他什么身手你不晓得吗？」 「我这是怕你受伤，被他打死，我这是心疼你，明白吗？」 沈玉脸色光速青白，确实他欠考虑了。 顾淮在家族是长子，是家族重点培养对象，从小就学习近身格斗，即使喝醉他也不是对手，还真有可能一激动把他打进医院。 顾淮只是表面斯文，生气起来，下手黑的一匹。 「行了，别想了，你那么多情人还满足不了你嘛。」 方谨言说着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拨通了戚年的号码。 和戚年交代原委后，挂断电话。 沈玉深深看了顾淮一眼，拾起外套，落寞转身，离开包厢。 第186章 崩溃 戚年扶着顾淮，气喘吁吁按下房门密码。 将人拖到沙发，站在原地大口唿吸，抬手擦了擦额间的细汗。 最近这半个月，每天吃不好睡不好，身体素质急速下降。 望了眼门前整理好的行李箱，眼底染上几分落寞。 本来顾淮答应他今天陪他去旅游，到了约定的时间，给他打了无数电话，都是关机状态。 原来是和朋友喝酒去了，把和他的约定忘的一干二净。 戚年无奈来到厨房，给顾淮煮了碗醒酒汤，放到茶几。 俯身轻轻拍了拍他滚烫的脸，关切道：「顾哥，醒醒。」 顾淮缓缓睁开眼，看清眼前人，唇角上扬，「宝宝，你怎么来了？」 他记得自己还在会所，没有通知戚年。 戚年汗颜，「你看看这是哪儿？」 这次顾淮真喝大了，连自己家都不认识了。 说着把醒酒汤递到他手边，「赶紧喝了，清醒一下。」 顾淮乖乖接过汤，喝下半碗，微微皱眉，味道实在不好。 戚年起身打开灯，坐到他对面不解问：「干嘛喝这么多酒，不是说好我们今天去海边吗？你忘了吗？」 顾淮垂了垂眼帘，没有做声。 他没有忘，只是…… 对戚年的疑虑，实在不知道怎么开口。 戚年目光直视着他，「到底怎么了？」 他和顾淮在一起这么久，顾淮从来没有像今天一样放他鸽子，也从来不会平白无故喝这么多酒。 顾淮终于抬眸望向戚年，缓声道：「我弟弟的死不是意外……」 话音一落，戚年脸色光速惨白。 顾淮盯着他，眼神说不出的复杂，继续道：「你在紧张吗？」 戚年喉结无声滚动，拾起桌面的水杯，仰头喝了几大口。 朝顾淮苦涩一笑：「你在怀疑我吗？」 顾淮就算查到，也没有实质证据吧，他用的都是国外的帐户。 到底该怎么做，是直接承认，还是嘴硬到底。 顾淮默不作声，就这样死死盯着他，直到眼睛开始发红。 戚年如此不自然的反应，一下就敲定了他的猜想。 第190页 他想不通，自己宠了这么久的宝贝，怎么能狠心害死自己的弟弟。 两人对视许久。 最终，顾淮深唿一口气，漆黑的眼眸写满哀伤，声音很轻。 「你说过，你不会再骗我。」 戚年无力地垂下头，眼泪大颗大颗滑落，砸到冰凉的手背，肩膀微微颤抖。 哽咽道：「对不起……」 顾淮一动不动，浑身的血液凝固，眼神逐渐空洞麻木，茫然问。 「为什么？」 戚年艰难抬起头，狠狠咬着唇瓣，强迫自己止住眼泪，抽泣道。 「对不起，我，我真的不这样做，但我不这样做，我对不起林玥……」 「林玥那场车祸是你弟弟策划的，他剪断了林玥的剎车线……」 顾淮用力搓了搓头髮， 情绪有些崩溃：「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我会把他送进监狱，你为什么一定要自己解决？」 比起怪戚年，他更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发现，及时出手，制止这场悲剧。 第187章 我去自首 戚年勾起唇角，苦笑道：「我害怕啊，我怕你会护着他，我知道你很在意家人，我对不起你，真的对不起……」 「我明知道你会伤心难过，还是选择这样做了。」 「我配不上你，辜负了你，我这就去自首！」 说着戚年起身，跑向门外。 顾淮将人一把拽回来，紧紧攥着他的手，激动道。 「你觉得你去自首，我就会开心了吗？」 戚年眨了眨眼，眼泪簌簌落下，微笑道：「至少你作为一个好哥哥，可以问心无愧了。」 原文里他也没活过二十岁，努力了这么久，还是让自己的生活一团糟。 既然如此，再死一次，洗清双手染上的鲜血，也挺好。 顾淮微微仰起头，泪水从下颌线滑向脖颈。 半晌，平復了一下情绪，轻轻揉了揉戚年柔软的头髮，含着泪光的眼眸无奈地望着他。 「不用你自首，我要你好好活着……」 「……」 戚年不知道如何回应。 也不晓得，自己怎么走出顾淮的住处。 夕阳透过厚厚的云层洒下余晖。 戚年将车子停在马路旁，伏在方向盘崩溃大哭。 哭了不知道多久，口袋里的手机开始震动。 戚年低头，掏出手机，是母亲打来的。 抬手擦了擦眼泪，吸了吸鼻子接起电话。 「儿子，今晚回家吃饭吗？妈做了好多你爱吃的菜。」 「不了，我过两天再回去。」 尽管戚年拼命掩饰情绪，宋琳菲还是从他嘶哑带着浓重鼻音的嗓音听出不对劲。 「你怎么了？」 戚年不想让母亲担忧，笑着解释：「我没事啊，等过两天我回去看您。」 「你要不过来，我现在就去找你，你在哪儿？」 宋琳菲态度强硬，儿子的个性还是和小时候一样，无论遇到什么事都自己扛，不愿意和家人说。 戚年拿母亲没办法，只好妥协，「我现在回家……」 挂了电话，戚年发动车子赶往母亲的住处。 到了门口，戚年用力搓了搓脸，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一些，才抬手按下门铃。 听到声响，宋琳菲解下围裙，打开门，目光微震。 才不到一个月不见，儿子瘦得不成样子，原本合身的t恤大了个码，眼睛又红又肿。 「妈，做的什么好吃的啊？」 戚年若无其事往屋走，笑着打趣道。 宋琳菲跟上前，坐到他身侧，拉住他的手严肃道。 「顾淮欺负你了是不是？」 这阵子戚年一直和顾淮同居，除了顾淮她想不到别人。 戚年摇摇头，「没有，他怎么会欺负我。」 宋琳菲不依不饶，眼神狠厉，「那是谁，跟妈说，妈帮你出气！」 宋琳菲藉助林家的地下势力，开了好多家连锁夜店和赌场，手下自然有一批忠心跟随他的得力干将，身手了得。 戚年吐了口气，淡声道：「我跟顾淮分手了。」 虽然两人没有明说，但都心知肚明，这段感情走到尽头了。 宋琳菲诧异：「他噼腿了？」 戚年笑了笑，「和平分手了，妈，我真没事，你别担心。」 第188章 和平分手 「既然是和平分手，你怎么还哭了？」 宋琳菲不解，如果真的没感情了，怎么会哭。 戚年无奈道：「是我对不起他，所以我出于愧疚吧。」 我做了他一辈子也原谅不了我的事。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行吧，既然你决定放下了，那妈支持你，你还小，别灰心，以后可以选择更好更适合你的人。」 宋琳菲是真心不喜欢顾淮，更不喜欢顾家复杂的环境，听到儿子这么说了，可开心坏了。 戚年微微点头，至少他还有母亲可以依靠。 「你行李还在他家吧，明天我陪你取回来，你跟妈住吧，有的是房间，你一个人多孤单。」 戚年委婉拒绝，「我还是自己住吧，我们作息不一样。」 作息不一样倒也不是大问题，而是他发现母亲根本很少一个人住。 不是去沐姨家，就是把人直接带过来，而且两人行为举止越来越亲密。 第191页 他要是过来掺和一下，肯定会打扰到两人。 「好吧，过来吃饭吧，快凉了。」 宋琳菲拉着戚年来到餐桌。 …… 深夜。 晚风穿过落地窗，吹得窗帘轻轻摆动。 客厅没有开灯。 黑暗中，顾淮靠坐在沙发，微仰着头，嘴角叼着一根香菸，猩红的菸蒂忽明忽暗，升起裊裊烟雾。 「咳咳……」 顾淮剧烈咳嗽起来，喉咙刺痛如火烧。 抬手将菸头碾灭在蓄满菸灰的玻璃菸灰缸。 从戚年离开，他就烟不离手，不知道抽了多少根。 顾淮又点了一根，重重吸了一口。 大脑混沌麻木，心脏疼得抽搐。 他不敢开灯，这房间里有太多关于他和戚年的美好记忆。 身下的这张沙发，戚年每次等他做饭的时候，都会趴在上面，翘着脚，看书刷题。 茶几上总会摆一瓶草莓牛奶，方便戚年随时喝。 冰箱里也都是戚年爱吃的甜食。 顾淮踉踉跄跄地站起身，来到卧室，倚着门框，借着月光望见床头柜的两个相框。 一个是母亲抱着他，身边趴着小豹子。 另一个是穿着黑色t恤的戚年餵海鸥的照片，他当初在海边抓拍的。 顾淮缓步来到床边，拾起相册，粗粝的指腹轻轻抚摸戚年挂着灿烂笑容的脸庞。 顾淮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抱着相框，仰躺到床上。 侧过身，身体慢慢蜷缩成婴儿在母亲子宫的形状。 缓缓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入睡却是徒劳。 本身就有失眠症，今夜准定难眠。 顾淮索性睁开眼睛，抬起头望着窗外的弦月。 不知不觉，太阳从地平线渐渐升起，穿过厚厚的云层，晨光映入卧室。 顾淮眯起双眼，深情哀伤。 要是感情也可以像日月交替般就好了，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可以重新开始。 铃铃铃！ 门外铃声响起。 顾淮腾地下了床，放下相册，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 问都不问就将房门打开。 戚年和他一样也是一夜无睡，双眼布满红血丝，舔了舔唇角。 「我来取东西。」 第189章 林玥甦醒 顾淮微微点头，好似有很多话想说，又不知从何说起。 默默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戚年打包自己的物品。 指挥两个工人将全部的东西搬空。 戚年一只脚踏出房门，身形一定，缓缓转过头，望着顾淮，释然道。 「顾哥，保重。」 「……」 顾淮依旧没有开口，神情落寞哀伤。 戚年的意思再明显不过，是要彻底离开他的生活，不想再和他有任何关系。 戚年不敢再看顾淮的表情，加快脚步走向电梯。 顾淮缓了好一会儿，才将门紧紧关严。 背靠着门板，身体无力地滑向地面。 跌坐在冰凉的地板上。 头低的不能再低，双臂紧紧抱住膝盖。 …… 戚年跟随母亲来到一直闲置的学区房。 顶楼大平层，阳光很好，房子很大，有两百平左右。 装修也是戚年喜欢的简约商务风。 戚年和母亲将房间整理好，便将母亲送回家。 一个人来到医院看望林玥。 病房的阳光很足，映在林玥过分白皙的脸上，几乎可以看到细小的毛细血管。 戚年用温水打湿毛巾，掀开被子，解开林玥的衣扣，轻轻帮他擦拭胸膛。 「林玥，天气越来越好了，你不是最喜欢夏天了吗？还不打算醒来吗？」 「哥们我也单身了，以后可以多点时间陪你了，开心吗？」 「你真的不打算……」 话语戛然而止，戚年用力眨了眨眼睛。 他似乎看见林玥浓密的睫毛动了动。 「林玥？」 戚年声音发颤，害怕刚刚只是自己的错觉。 下一秒。 林玥缓缓睁开眼睛，漆黑的瞳孔慢慢聚焦，虚弱道。 「年年……」 戚年紧紧握住林玥的手，眼泪在眼眶打转。 「我不是在做梦吧？」 林玥垂了垂眼帘，望着自己敞开的衣襟，一本正经道。 「你脱我衣服干嘛？」 戚年被林玥逗笑，笑着将他的衣扣一颗颗系好。 无奈道：「我也不想啊，谁让你不醒过来，你知不知道你睡了多久？我，我还以为你再也不会醒过来了！」 抬手揉了揉酸涩的眼睛。 林玥手撑着床面试图坐起身，却发现根本用不上力，惊慌道。 「我怎么没力气了？」 「过几天应该可以应该可以恢復，你躺了这么久，刚醒过来太虚弱了。」 林玥瞬间松了口气，转了转眼珠，眼中闪过一抹厉色，看向戚年正色道。 「我这次车祸，不是意外。」 虽然没有证据，但和他仇怨最深的就是顾池羽，能给他车做手脚的也只能是顾池羽。 所以这次，不管戚年如何反对，他都要让顾池羽血债血偿。 「我知道。」 「你知道？」林玥有些惊讶。 戚年微笑地点了点头，「你放心顾池羽已经死了。」 第192页 「死了？怎么死的？」 林玥瞪大双眼，这么容易就死了？ 戚年沉声道：「车祸，当场就死了。」 他亲眼见证，亲手将他送下地狱。 林玥双眼微眯，试探性道：「你做的？」 他不愿意相信，戚年会亲手葬送自己爱人弟弟的性命。 戚年说过，自己和他只是朋友。 只是朋友就没必要为他做到这份上。 顾淮和顾池羽感情很好，这是众所周知的。 第190章 心机玥 戚年眼中闪过一丝惊慌，故作轻松道。 「不是，意外了。」 这件事全是他自愿的，不想让林玥知道，有心理负担。 即使他为此付出无比沉重的代价，也从来没有后悔过。 毕竟这一切都是因自己而起，怨不得别人，林玥也是无辜的那个。 林玥眼中含笑，「你说谎……」 心中暗喜，看来这场车祸，很值啊。 戚年避开林玥调侃的目光，掏出手机翻到沐姨的电话，按下通话键。 对方秒接。 「繁星？」 「沐姨，林玥醒了，快来！」 「啊！我马上到！」沐婉禾激动不已。 挂了电话，林玥依旧不想放过戚年。 微凉的指腹划过他的手背，继续调侃。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难道你喜欢我？」 戚年腾地站起身，退后两步，有些恼火。 「你别乱说，我只是看他不顺眼，他该死……」 林玥脸色微沉，扯起嘴角，语气说不出的复杂。 「对哦，我差点忘了，年年是有男朋友的人，不可能喜欢我……」 「……」 戚年咬紧下唇，心脏骤然收紧，绞痛不已。 气氛陷入僵局。 林玥侧过头，望向窗外，正午的阳光刺得他微微眯起双眼。 被子里的手微微握拳，指尖用力陷入掌心纹路。 昏迷的这段时间，他完全记起了自己丢失的记忆。 一幕幕和戚年有关的画面，无不在提醒他，戚年是属于他的，他们的过去如胶似漆，彼此约定过要一辈子在一起。 既然上天让他醒过来，那他这次要不惜一切代价将本就该属于自己的爱人，抢回来…… 半小时后，沐婉禾和宋琳菲匆匆赶来。 两个喜极而泣，有太多话和林玥要说。 戚年默默退出病房，来到卫生间，进入隔间，将门关严。 点了根烟默默吞云吐雾。 他和顾淮已经回不到过去了，即使内心万般不舍，也要面对现实。 没有顾淮的生活，自己也会努力过好，毕竟身边还有爱自己的家人和朋友。 …… 半个月后。 林玥已经可以下床简单活动，不顾医生的建议，坚持要出院。 「你跟妈住吧，妈可以照顾你。」沐婉禾握着林玥的手，认真道。 林玥拒绝道：「我不用人照顾。」 说着看向帮自己整理衣物的戚年，笑着道。 「我想和你一起住。」 戚年手上的动作一顿，头也不抬地说。 「不行……」 林玥咬了一口苹果，挑眉道：「你不是和顾淮分手了吗？反正开学你也要和我同寝，你知道的，你不在我身边我睡不着！」 话音一落，宋琳菲和沐婉禾默契地看向彼此，眼神闪烁，仿佛发现了新大陆。 戚年抬起头，严肃道：「你要学会独立，我不能一直陪在你身边，毕业我们都要各奔东西。」 林玥撇撇嘴，「以后的事以后再说，我睡不着你是知道的，要是那天你在宿舍，我也不会半夜飙车……」 「我……」 戚年哑口无言，林玥的话仿佛一把刀子捅进心口。 要是他那天回宿舍，林玥也不会出车祸，不会昏迷这么久，差点永远醒不过来。 第191章 错觉 不出意外，林玥顺利搬进戚年的住处。 抱着被子就要往戚年卧室进，被戚年扯住衣袖阻拦。 「你睡客房。」 林玥深深看了他一眼，犹豫几秒，走向旁边的客房。 不让他进也没关系，可以半夜偷偷熘进去。 晚饭时间，戚年系好围裙，来到厨房。 端起菜谱，硬着头皮试着照菜谱学做菜。 林玥刚出院，身子太弱，不能每天都出去吃，更不能吃不健康的外卖，那只能他学着做了。 林玥则窝在沙发里，抱着画板用铅笔勾勒人物边框。 阿紫温顺地盘在林玥的大腿上，轻轻蠕动身子。 冰凉的体温，带着光泽的鳞片，磨得林玥痒的不行。 抬起铅笔照着它的脑袋敲了了一下。 阿紫立马一动不动。 不多时，厨房传来烧焦的羽毛味。 林玥鼻翼微缩，将画板顺手放到茶几，来到厨房。 戚年正往冒火的油锅里倒水，菜板上的鱼肉和青菜切得大小不一，狼狈不堪。 林玥倒吸一口冷气，提议道：「我们出去吃算了……」 说实话，戚年能有为他做饭的心他已经很感动了。 真的没有必要在自己没有天赋的事情上浪费时间和精力。 戚年固执地将林玥推出厨房，坚持道：「再给我点时间，我肯定能做好！」 第193页 他就不信了，很多人都可以做好的事，为什么他做不好。 天色渐暗。 戚年站在灶台，双手抱臂，望着几盘焦黑看不出食材的菜和汤，脸色铁青。 沉默几秒，一股脑将所有成果倒入垃圾桶。 「年年，做好了吗？」 客厅传来林玥有些焦急的声音，显然是饿坏了。 戚年解下围裙，皱眉走出厨房。 望着两手空空的戚年，林玥忍不住问。 「菜呢？」 戚年拾起衣架上的黑色卫衣，往身上一套。 「走，去我妈那吃。」 有时候，人不能不认命，就算你很努力也不能有好结果。 林玥忍住笑意，起身默默穿衣，戚年脸皮薄，这会儿绝对不能嘲笑他。 两人来到宋琳菲的住处，在饭桌上疯狂炫饭。 沐婉禾和宋琳菲握着筷子面面相觑。 这俩孩子儿，今天很不对劲啊，怎么饿成这样？ 待两人走后。 宋琳菲打开电视，窝进沙发，披上薄毯。 沐婉禾钻进宋琳菲怀里，靠着她温暖的胸膛，修长的手指在她摊开的掌心慢慢画圈。 宋琳菲下巴轻轻抵在她的脑袋，闻着她好闻的发香，舒服得眯起双眼。 沐婉禾望着电视屏幕，小声道。 「菲姐，我感觉阿玥好像喜欢繁星，是不是我的错觉？」 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儿子会喜欢男人，毕竟儿子很man。 但儿子看繁星的眼神，写满爱意，瞳孔差点都要变成桃心了，这实在太不正常了。 宋琳菲轻轻握住沐婉禾的手，淡定道。 「我想应该不是错觉，你会反感吗？」 沐婉禾沉默了一会儿，缓声道：「如果他非要坚持，我当然不反对。」 这事要是林玥没出车祸之前，她一定会反对到底，毕竟这条路太过艰辛，还会间接会影响到自己的形象。 但现在，她觉得自己欠林玥的太多了，所以只要他能幸福就好了。 第192章 很甜 宋琳菲眼睫低垂，瞧见沐婉禾真丝睡衣下不算丰满却格外挺翘的酥胸，舌尖不自觉舔了舔火热的唇角。 手缓缓抚向她盈盈一握的腰肢，对着她细嫩修长的脖颈吐着热气，声音暗哑悦耳。 「婉婉……」 沐婉禾身体微微发抖，往宋琳菲怀里靠了靠，微微仰起头。 对视上宋琳菲炙热写满爱意的眼眸，心跳剎时间漏了一拍。 林玥昏迷这段时间，宋琳菲一直陪在她身边照顾她，开导她。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满心的感动化成爱意，在心头蔓延开来。 或许她该珍惜眼前人了，而不是一直期盼着那个已经离开他十九年依旧杳无音讯的男人回头。 宋琳菲抬手轻轻抚摸她看不出年纪的绝美脸庞，指腹轻轻滑过她红润的唇瓣。 见对方完全没有抗拒的意思，深唿了口气，鼓起勇气低头吻了上去。 沐婉禾紧紧闭上眼睛，双手揽住她的脖颈，主动迎合。 这一吻细腻绵长，柔情似水。 女人的舌头不似男人那般粗粝有力，更加柔软灵活。 许久，沐婉禾越发喘不过气，头晕目眩。 微凉的脸颊脸感受到湿热的液体。 是宋琳菲的眼泪。 …… 夜深人静。 林玥靠坐在床头，面无表情地盯着墙壁的时钟。 待到十二点整，林玥拾起床头柜的手机给戚年发了条消息。 等了一会儿，见对方没回，便火速下床，鞋子也不穿。 光着脚来到戚年卧室，转动门把手，试图打开门。 转了半天，纹丝不动，里面竟然反锁了。 林玥有些恼火起抬手敲门。 「年年，开门，我一个人睡不着。」 戚年这会儿刚睡着，烦躁地扯起被子蒙住头，没好气道。 「睡不着就别睡，别敲了！」 他一定要改改林玥这坏习惯。 「年年，我头好疼，客厅好冷，咳咳……」 林玥装模作样地咳了起来，像个耍无赖的小孩子。 戚年一阵头大，商量道：「你回自己房间，听话，习惯一个人就好了。」 林玥咳得更加厉害，「你不开门，我就在你门口睡。」 戚年双手捂住耳朵，"随便你！" 他还真不信了，林玥能在门口站一夜。 「你睡吧，我不吵你，我走……」 林玥背靠着门板，失落地垂下头。 戚年倏地拉着被子，望向门外。 客厅灯没有关，光线透过门缝映入卧室。 林玥嘴上说着走，可一动不动，连灯都不关。 戚年硬着头皮，再次闭上眼睛。 内心暗暗；林玥这是又耍小孩子脾气，一会儿冷了一定会乖乖回自己房间睡着。 努力强迫自己入睡。 不知过了多久，恍惚间，门外传来轰隆一声巨响。 戚年勐地睁开眼睛，慌忙下床打开房门。 林玥直挺挺躺在地上，双眼紧闭，精緻的脸庞白得骇人。 「林玥，你醒醒！」 戚年拍了拍他冰凉的脸颊，紧张不已。 林玥艰难睁开眼睛，薄唇微扬，「年年，你怎么不睡了？」 第194页 戚年瞬间松了口气，无可奈何道。 「进来吧。」 第193章 咬你 戚年侧躺在床边，背靠着林玥，毫无防备地闭上眼睛。 黑暗中，林玥仰躺着，眼睛瞪得老大，盯着天花板，毫无睡意。 一点点挪动身体向戚年靠近。 直到身侧传来均匀的唿吸声。 被子下的手不老实地探上他劲瘦的腰肢。 睡梦中的戚年下意识缩了下身子，并没有拒绝的意思。 林玥大胆地将人紧紧拥入怀，像从前一样把额头抵在戚年白皙的后颈。 鼻翼微缩，狠狠吸了吸。 淡淡的皂角味和说不出的好闻味道。 鼻尖不经意蹭过颈部，唿吸格外炙热。 戚年顿觉又痒又烫，眉头微皱，往前缩了缩脖子，小声嘟囔。 「顾哥，别闹，好痒。」 闻言，林玥浑身沸腾的血液瞬间凝固冷冻，脸若寒霜。 顺手解开戚年的睡衣衣扣，拉下一半。 照着戚年的肩膀，狠狠咬了下去。。 肩膀传来剧痛，戚年勐地睁开双眼，将伏在自己身上的林玥用力推到一边。 慌忙支起身，打开床头灯。 「你咬我干嘛？你是不是……」 戚年捂着肩膀，看清楚林玥的表情后，责怪的话像一根鱼刺卡在喉咙再也吐不出。 林玥端坐在床头，漂亮的瑞凤眼布满血丝，眼眶微湿，眸光黯然。 淡粉色的薄唇染着殷红的血珠，皮肤病态般苍白，及腰的长髮凌乱地散落在赤裸精壮的胸膛。 好似暗夜嗜血精神失常的绝美修罗。 戚年后嵴发凉，紧张地舔了舔唇角，轻声问：「你怎么了？头疼吗？」 林玥搬来之前宋琳菲就提醒过他，不要让林玥情绪过激，还给他带了一盒安定剂，留着必要的时候给他用药。 林玥像是没听见一样，死死盯着他，神情说不出的复杂。 戚年屏住唿吸，转身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找出止痛药，正欲转身之际，被林玥从身后搂住。 压到床上，紧紧束缚住。 戚年掌心握着药丸，一动不敢动，无措地垂眸望着他。 林玥趴在他的胸膛，把头埋进他的颈窝。 头髮蹭过他的下巴，浓郁的玫瑰发水味扑鼻而来。 「林玥？」戚年小声喊他。 林玥沉默不语，听着他加速跳动的心跳，缓缓闭上双眼，唇角微微上扬。 戚年紧绷的神经完全放松不下来，掌心发汗。 被林玥火热的身躯紧紧压着，有力的手臂紧束着，完全活动不了。 又不敢再把他推到一边，万一他情绪激动，旧疾復发，还得去医院。 肩膀被咬过的地方火辣辣的，又痛又麻。 借着夜灯发出的幽暗光芒，戚年微微低头看了一眼肩膀，瞳孔微缩。 雪白的肩头，印着深深的牙印，渗出鲜红细密的血珠。 足以见得这一口咬的有多重。 戚年深唿一口气，放松身体，试图缓解疼痛。 听到声响，林玥缓缓抬起头，戚年脸色难看，眉头紧蹙，小声问。 「疼吗？」 戚年干笑两声，「我没事，你赶紧睡。」 没办法，惹不起啊，疼也不能承认。 「……」 林玥没有说话，垂下头，长发扫过戚年的胸膛。 伸出粉红的舌头，舌尖轻轻舔舐戚年肩膀的牙印。 戚年身体一僵，肩头仿佛窜过一股电流又酥又麻。 「你……」 第194章 旧事重提 戚年轻嘆了口气，身体放空。 无所谓了，他欠林玥的太多了，只要林玥能平静下来就好。 好在林玥帮戚年舔完血迹，就没有再做什么过分的事，而是搂着他沉沉入睡。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纱帘照进房间。 戚年睫羽微颤，胸膛沉重不已，手臂酸麻。 缓缓睁开眼睛，枕在自己胸前的林玥睡得正香。 戚年不愿吵醒他，反正假期也不用早起，再次闭上眼睛。 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戚年无奈，试图从林玥怀里抽身，奈何林玥搂得太紧他完全挣脱不开。 只好轻轻拍他肩膀，「有人来了，我去开门。」 林玥这才不情不愿放他下床。 戚年下了床，将睡衣的衣扣系好，才匆匆来到门前，将门打开。 来人竟是方谨言，穿着一身最新秀款休闲银灰西装，头髮也打着蜡，整个人神采奕奕。 手上提着好大一束康乃馨，和车厘子果篮。 「小戚，我来看林玥。」 戚年汗颜，有这么早来朋友家做客的吗？ 况且，林玥根本没有把你当朋友。 戚年看了眼卧室，「他还在睡觉。」 方谨言将鲜花和水果放到茶几上，十分自来熟地往沙发上一坐，「那我等他醒吧。」 他本来想林玥一出院就过来看的，但他哥一直关着他不让他出门，好不容易等到他哥今天出差不在家。 「喝点什么？」 戚年边说边走向冰箱，毕竟人都来了，总不能把他赶出去。 方谨言：「冰美式。」 「没有，只有矿泉水，草莓牛奶，还有西瓜汁。」 第195页 戚年和林玥口味一样，家里的饮料和零食几乎都是甜口的。 方谨言纠结半天，「那矿泉水吧。」 戚年取出一瓶矿泉水，习惯性地拧开瓶盖递给他。 方谨言喝了两口，忍不住八卦道。 「你跟顾淮真分了，还是闹着玩的？到底因为什么啊，你们之前相处的不是很好吗？」 他私下问过顾淮很多次原因，顾淮都闭口不谈。 整天郁郁寡欢的，人也日渐消瘦，他实在看不下去，想再帮顾淮争取一下戚年。 戚年脸色微变，「他没告诉你原因？」 「是啊，他要是真告诉我，我也不会问你了，我就觉得怪可惜的，我是一路见证你们在一起的，突然就分了，我真的很不理解。」 「如果是顾淮哪里做得不对，我帮你敲打敲打他，你是不知道，你们分手这段时间，他好像变了一个人，下班就往家里一闷，球也不打了，叫他出来也不出来，都快抑郁了，再这样下去我怕他一时想不开，像周言一样轻生怎么办？」 方谨言是故意把事情往严重了说，天大的事，顾淮也肯定不会轻生，毕竟顾家那么一大家子都靠顾淮养着，他怎么敢轻易死。 但不这样吓唬戚年，恐怕凭顾淮和戚年两人的冷淡性子，估计真的就错过这段缘分了。 听到周言的名字，戚年脸色更加难看。 双拳紧握，手背青筋暴起，胸膛剧烈起伏，语气不稳。 「你不是来看林玥的吗？」 第195章 偶遇顾淮 「是啊，他不是没醒吗？我这不是关心你嘛，你……」 方谨言说到一半，听到门响，转头望向卧室，鼻血差点涌出来。 林玥只穿了条黑色平角裤，好到让人血脉喷张的身材展露无疑，逆天比例的长腿又直又白。 丝绸般的及腰长发松散地垂在胸前，深邃的眉眼写满寒气，声音冷厉。 「你来干嘛？」 方谨言心跳加速，有些侷促地挠了挠头：「我，我来看看你，身体好些了吗？我很担心你……」 林玥双手抱臂，毫不留情道：「你脑子是不是有问题？」 戚年嘴巴抿成一条线，强忍着不让自己笑出声。 方谨言错愕，脸色涨红，「怎么了？」 他哪句话说错了吗？为什么林玥这么排斥他？ 林玥懒得和他废话，抬手指向门外，「滚。」 「我不滚，我有话对你说！」 方谨言腾地站起身，看向戚年，「你能迴避一下吗？」 戚年耸耸肩，好傢伙我在我自己家，你讲话我还要迴避，难道是要告白？ 配合地进到卧室，关好门。 林玥翻了个白眼，「有话快说！」 方谨言大胆地凑近林玥，盯着他的眼睛，鼓起勇气道。 「林玥，我喜欢你，我知道你讨厌我，但我还是控制不住喜欢你，可以给我个机会吗？我会努力让你慢慢喜欢上我。」 林玥一愣，半天没反应过来，这还是他第一次被人表白。 脑子空白了几秒，旋即无情回怼。 「你没机会，这辈子都不会有。」 他这辈子只会爱戚年一个人，不管戚年喜不喜欢自己。 无论别人多喜欢他，他也不会移情别恋。 「……」 方谨言用力咬着唇瓣，眼眶微红，一颗炙热真诚的心就这样被林玥无情摔在地上。 话痨的他，此刻再也说不出一句话，失落地转身，仓皇逃离现场。 林玥将茶几上的鲜花和水果全部扔进垃圾桶。 房间并不隔音，两人的对话全被戚年听到了。 望着垃圾桶里的鲜红，戚年轻轻嘆了口气，看来方谨言终究不是那个能让林玥幸福的人。 难道林玥要一辈子都和他在一起，他终于不能再无视林玥对他特殊的照顾和依赖，尽管林玥之前否认过只是把他当朋友。 但他真的不知道如何回应这段感情，之前有顾淮，林玥会刻意和他保持一些距离，不会再每晚任性地要爬上他的床抱着他睡。 但如今他和顾淮分手了，他这次明明可以拒绝和林玥同居，但对林玥内心深深地愧疚让他无法做到看着他不管。 内心又无法做到真的放下顾淮，让自己接受，喜欢上林玥。 他真的是个渣男，辜负了顾淮，也对不起林玥。 「我饿了……」 戚年顿觉肩头一沉，林玥从身后紧紧抱住他。 算了，渣男就渣男吧，混蛋就混蛋吧，事到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先让林玥好好恢復身体。 「我去煮面。」 戚年挣脱林玥的怀抱，走进厨房。 吃完早饭，两人来到书房，相对而坐。 戚年预习下学期的功课，林玥则抱着画板继续画连载漫画。 天色渐晚。 戚年换了身衣服准备到母亲店里帮忙，嘱咐林玥在家继续休息，养身体。 林玥尽管有些不情愿，依旧拗不过戚年，只能妥协。 「那我晚点去接你。」 戚年温柔一笑，「行，有事打电话，我走了。」 林玥乖乖点头。 …… 戚年来到母亲最新盘的一家酒吧。 规模比一般的商务场大很多，装修洋气，灯光偏暗，烟雾较浓，是更适合年轻人玩的派对场。 第196页 取消了传统的酒水拍卖环节，舞蹈表演也不是随便跳跳。 而是请的专业的舞蹈演员，表演风格是流行的爵士和拉丁舞，服装更清冷而时髦。 dj选择的音乐也多为流行摇滚重金属音乐。 生意很好，还不到九点，卡座就要坐满了。 戚年刚进门，值班的经理就热情过来迎接，点头哈腰地便汇报酒吧的情况。 这是老闆娘唯一的儿子，未来的老闆，自然要讨好。 戚年内心五味杂陈，半年前他来这种地方，是为了赚钱，一边要应对难缠的客人一边要看经理和老闆的脸色。 如今，轮到别人看他脸色，对他毕恭毕敬。 「戚总，您要您要喝点什么？」 经理带戚年来到预留好的卡座，殷勤道。 戚年摇摇头，拒绝道：「不用，把场子的熟客名单给我。」 他有必要替母亲去和熟客联络一下感情，做过酒吧的他深知，酒吧的常客非富即贵，支撑酒吧盈利尤为重要。 戚年带着经理端着酒杯去到熟客的卡座前，挨个敬酒，混脸熟。 熟客们见到戚年十分热情地和他碰杯，毕竟戚年年轻，长得帅，又很有礼貌，一点架子都没有。 到了最后一桌，戚年注视着眼前人，僵在原地一动不动。 卡座上西装革履，英气逼人的成熟男人，正是他曾经的爱人顾淮。 多日不见，依旧和从前一样光芒万丈，只是脸庞略显憔悴。 顾淮同样凝视着戚年，握着酒杯的手停滞在半空。 虽然才半个月不见，少年仿佛成熟了许多。 穿着严肃板正的黑色西装，手工白衬衫打底，头髮不似从前那般轻盈蓬松，打了髮蜡，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脸庞依旧和从前一样立体深邃。 英挺的眉眼多了几分化不开的哀愁。 经理不明状况，见戚年不说话忙帮着打圆场，谦卑笑着介绍。 「戚总，这两位是，顾氏集团顾总和沈氏集团的沈总。」 两人依旧僵持着，谁也没有主动开口。 倒是顾淮身侧的沈玉，笑呵呵地朝戚年端起酒杯子。 「呦，这不是小戚嘛，混的挺好嘛，当上店长了，恭喜恭喜！」 戚年看都没看一眼沈玉，朝顾淮淡淡一笑。 「好久不见，最近还好吗？」 顾淮微微点头，「还好，你呢？」 戚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顺着他的意思。 「我也是……」 两人相对无言，明明有很多话都想和对方说，但喉咙仿佛被无形手钳住，唿吸越发不畅。 第196章 雨夜 戚年回到预留的卡座，点了一打鸡尾酒，叫了两个营销，没心没肺地喝起酒来。 顾淮的视线一直追求戚年，即使戚年没有看向自己。 「顾淮，别看了，你们都是过去式了。」 沈玉拍了拍顾淮肩膀宽慰道。 顾淮这才收回视线，仰头一口气将杯里的酒喝完。 沈玉见状，忙拾起酒瓶给顾淮续杯。 这还是顾淮和戚年分手后，顾淮第一次和自己单独见面，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不能再次错过了。 一杯接着一杯。 许久，顾淮视线开始模煳，头昏脑胀。 抬手揉了揉刺痛的太阳穴，再看望向戚年的卡座。 只见一身红衣的林玥将醉倒的戚年打横抱在怀里，阔步走向门外，挑衅地望着他，那目光仿佛在看小丑。 顾淮瞬间酒醒了一半，腾地站起身，沖向林玥。 却被沈玉紧紧攥住手腕，劝阻他。 「顾淮，你们分手了，你清醒点，他和林玥这样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没必要再管他！」 沈玉的话字字诛心， 顾淮恼火地甩开沈玉。 再次追过去，林玥已经带戚年出了酒吧，抱着他上了车。 顾淮望着逐渐远去的车子，目光赤红，胸膛上下起伏着，勾了勾微微发抖的手。 「你没事吧？」 沈玉气喘吁吁追了出来，关切问。 「我们回去。」 顾淮咬咬牙，打开车门，钻进后座。 沈玉也不放心地跟着上了车。 司机见气氛不对，也没有多话，安静地开车。 路上沈玉一直耐心开导顾淮，顾淮仿佛没听见一样，一言不发地侧头望着窗外的夜景。 到了住处，顾淮刚打开门，胃里一阵翻涌，踉跄地快步走进卫生间，掀起马桶盖，低头呕吐不止。 沈玉俯身轻轻拍着顾淮的后背，心疼不已。 他真的想不通戚年究竟哪里好了，顾淮怎么会被他迷成这样。 吐了个天昏地暗，顾淮跌跌撞撞出了卫生间。 颓然地瘫坐在沙发上，从茶几的烟盒里敲出一根烟，叼在嘴里，默默点燃。 沈玉从厨房倒了杯热水递给顾淮。 顾淮摆摆手，沈玉只好将水放到桌面，无奈道。 「顾淮，忘了戚年吧。」 顾淮吐了口烟雾，没有作声。 即使戚年做了突破自己底线的事。 依旧无法抑制对他的思念，见到他还会心痛，曾经和他在一起的美好过往如今依旧历歷在目。 他无法做到真正恨戚年，总觉得戚年不是有意要伤害他…… 第197页 戚年只是没得选，无法为爱情抛弃一切…… 显然自己也是这样的人，他又有什么资格怪戚年，对于弟弟的死，他无法做到真正释怀…… 这种既无法割捨又没有勇气再重新开始的感情，折磨得他身心疲惫，痛苦万分。 闻言，沈玉凑近顾淮，主动握住他的手。 「顾淮……」 「？！！！」 面对沈玉反常的举动，顾淮惊得嘴角的香菸落到桌面。 顾淮想抽回手，沈玉死死抓住不放，白皙的脸颊染上几分红晕，眼神炙热，喉结滚了滚，深情道。 「我喜欢你，已经很久了，你真的不知道吗？」 既然顾淮已经和戚年分手了，那他也没必要再忍耐了，这次他不会再错过顾淮。 顾淮实在难以消化，不可思议地盯着沈玉，意识到他没在和自己开玩笑之后，无奈一笑。 「抱歉，我真的不知道，我只把你当朋友。」 顾淮最好的朋友只有两个，方谨言和沈玉，这两人都对自己超级好，他根本没有意识到，沈玉对他的照顾，是建立在喜欢之上的。 沈玉艰难扯起嘴角，不甘心道：「我知道你把我当朋友，但你和戚年之前不也是从朋友开始的吗？我，我不是要你马上答应我的告白，我只是想告诉你，如果你愿意试着和我相处。」 「我会给你时间，让你慢慢忘记戚年，你就，就稍微在意一下我好不好？我发誓，我一定会对你好辈子，不会向戚年一样辜负你，让你伤心难过……」 沈玉一脸期待地望着顾淮，眼中泛起泪花，语气越来越软，近乎是哀求。 他从来没有这样渴望过得到谁的爱，只有顾淮，这个他暗恋多年，都不敢开口告白，在他眼中近乎完美的成熟男人。 顾淮缓缓抽出手，漆黑的眼眸染上几分愧疚，认真道。 「沈玉，感情的事不能勉强的，你值得更好的人。」 那个人一定不是我，我认定一个人就是一辈子，即使我们分手了，我也不会忘记他。 沈玉用力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故作轻松地笑道。 「当我没说，你早点休息。」 说着艰难站起身，识趣地离开房间。 沈玉不知道自己怎么来到马路上，漆黑的夜空飘着稀稀拉拉的小雨。 眼帘被雨水和泪水模煳了视线，狼狈地在雨中漫无目的地行走。 为什么自己费尽心思破坏顾淮和戚年的感情，两人都已经分手，他还是被顾淮无情拒绝。 难道顾淮还是对戚年余情未了？真的就这么喜欢他吗？ 为什么那个人不能是自己…… 顾淮将桌面上未燃尽的香菸用力碾灭在菸灰缸。 掏出手机，打开通讯录翻到戚年的电话。 犹豫许久，终究没有按下拨通键。 如果戚年和林玥在一起很幸福，那他会默默祝福，选择不去打扰，把自己这份爱永远留在心底。 爱一个人不一定要占有他，只要他能得到幸福就好…… 第197章 强迫 「呕……」 戚年喝的太多，已经吐了两次，刚刚又要睡着又噁心得抱着马桶狂吐。 林玥无奈地轻轻抚着他的后背，用湿毛巾为他擦拭额角细密的汗珠。 快要把胆汁吐出来了，戚年无力地支起身子，胃疼的脸色煞白。 林玥扶着戚年让他在沙发靠一会儿，翻出药箱为他倒水吃药。 戚年乖乖服下药，在沙发上蜷缩成虾米状，唿吸急促，止不住地流着冷汗，肩膀发抖 。 林玥蹲到戚年身前，温柔地摸着他的脸颊商量道。 「到床上睡好不好？」 戚年木然地摇摇头，嗓音沙哑，「我想一个人静静。」 此刻不仅仅是身体上的难受，更多的是再次遇见顾淮。 沈玉看顾淮的深情眼神，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顾淮难道真的不知道沈玉喜欢他吗？所有人都知道，顾淮不可能不知道吧。 或许两个人已经在一起了，沈玉虽然花心但各方面条件都不错，两人是髮小，在一起也算般配吧。 顾淮和沈玉在一起好过和自己，毕竟他做了那样伤害顾淮的事，和沈玉在一起一定很轻松，没有任何压力…… 林玥眸色一暗，站起身，冷声道：「你还在想顾淮吗？」 为什么都分手了，还对那傢伙念念不忘，他到底有什么好？自己哪里比不过他？ 戚年避开林玥的视线，不想作答。 「你说话啊，是不是？」 林玥语气有些不稳，情绪略显激动。 戚年艰难坐起身，抬眸看向林玥，坦诚道：「是，我在想他。」 没什么不能承认的，尽管知道他和顾淮已经不可能了，但还是忘不了，他能怎么办？ 林玥深吸一口气，努力压制沸腾的怒火，语气近乎残忍。 「你觉得你害死了他弟弟，你和他还有可能吗？他不找你麻烦已经谢天谢地了，你还想他干什么？」 「……」 戚年眼神光速灰暗下来，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声音。 林玥更加恼火，凑近戚年把人紧紧拥入怀，吻了吻他微凉的唇角，呢喃道。 「忘了他吧，你还有我，你想要爱，我可以给你，我也可以很爱很爱你，一点也不会比顾淮给你的少，好吗？」 第198页 戚年身体僵直，木然地望着他。 下一秒，勐然推开他。 林玥重心不稳，向后踉跄了两步，稳住身形，神经质般地笑起来。 「怎么了？你要拒绝我吗？我比不上顾淮吗？」 戚年被林玥吓到，下意识往后靠了靠，咽了口唾沫。 「可是你说过，只拿我当朋友的……」 林玥冷哼一声，再次靠近戚年，抬手扣住他的下巴，居高临下地盯着他惶恐的脸庞，玩味道：「我不那样说，你会留我在你身边吗？」 「我一直喜欢你，你应该有所察觉的吧，你之所以相信我的鬼话，还是潜意识捨不得我吧，你要是真的不喜欢我，会为了我害死顾淮的弟弟吗？」 「现在你和顾淮不可能了，你就不能接受我吗？你真的从来没有对我动过心吗？」 林玥越发用力，抓得戚年下颌刺痛。 戚年掰开林玥的手，直视他的目光，无奈道。 「林玥，我不想骗你，我承认以前是对你动过心，但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当我选择和顾淮在一起的那刻，我们就不可能了。」 「我之所以愿意相信你，是因为我只有你这一个好朋友，我真的不想失去，帮你报仇也是出于义气，无关爱情。「 「让你误会，我真的很抱歉……」 该死，他早就该和林玥说清楚的，不该等到现在，一发不可收拾。 「哦，只是出于义气，无关爱情，出于义气，无关爱情……」 林玥魔怔版重复这句话，表情出奇的平淡，好似暴风雨即将来临前的平静预兆。 戚年警惕地站起身，悄悄往后退，试图躲进卧室。 很明显，他的话对林玥打击太大，他已经无法控制了。 即将转身之际，膝盖窝一阵钝痛。 双膝一软跌跪在地。 紧接着，林玥整个人栖身压了过来，将人板正面对自己，轻易地将戚年的双手固定在头顶。 「你放开我，林玥，冷静点，有话好好说行吗？」 戚年本身力气就不如林玥大，又喝了酒浑身发软，完全无力与之抗衡。 林玥双目猩红，嫣红的唇缓缓上扬，乌黑的长髮垂在他脖颈间，轻扫着他的喉结。 「你骗我，你喜欢我的，你以前跟我说过喜欢我，只是你不记得了。」 他昏迷期间重拾的有关和戚年的记忆，戚年明明说过喜欢他，会和他在一起一辈子。 戚年脸色苍白，畏惧道：「我真的没有说过。」 「你喜欢我……一定喜欢我……我证明给你看……」 林玥单手固定住他的不安分的手，另一只手轻而易举地扯落他紧束的睡衣衣扣。 白皙精緻的胸膛暴露在空气之中。 林玥膝盖挤进戚年双腿之间，垂下头咬上他修长的脖颈…… 戚年偏过头，强烈的屈辱夹杂着莫名的快感和剧烈的痛楚，逼得他来到崩溃的边缘。 泪水不争地从眼角滑落，砸向地面。 「别这样好不好？别这样……」 「林玥……我求你……」 听到戚年的求饶，林玥更加兴奋，完全被怒火和欲望沖昏头脑。 无意中松开戚年的手，开始扯他的裤子。 关键时刻，戚年探出手，摸向茶几上的菸灰缸。 犹豫片刻，勐地朝林玥头上砸去。 砰的一声！ 林玥额角剧痛起来，抬起头望向戚年，眼神中多是惊讶，没有半分责怪。 鲜血肆意涌出，从脸颊流向下颌。 滴答滴答！ 砸在戚年满是青紫吻痕的漂亮胸膛。 戚年红着眼盯着林玥，身体止不住颤抖。 林玥眼前一黑，无力地趴在戚年胸膛。 戚年扔掉菸灰缸，挣扎地从林玥身下起身。 拾起茶几上的手机，慌忙地拨通急救电话。 又给母亲和沐姨打去电话。 第198章 开门 戚年跟随林玥去到医院，等到母亲和沐姨来了之后，将林玥託付给两人，便又回到住处。 简单拿了几件衣服，赶往高铁站 。 纠结了许久，买了张前往琴海湾的车票。 到了目的地，天已经亮了起来。 戚年来到他和顾淮住过的酒店，随便选了间房。 进了浴室，用搓澡巾疯狂搓着身上林玥留下的吻痕，直到皮肤被新的伤痕覆盖，才停下来。 拉好窗帘，钻进被窝，身心疲惫，缓缓闭上眼睛。 梦境中，无数过往以扭曲诡异的方式呈现。 他被关在漆黑的小屋，被无形的力量束缚在椅子上动弹不得。 最先推门进房间的是，穿着蓝白校服的周小渔。 「哥哥，你不是说会爱我一辈子吗？你怎么可以找人强姦我，还拍下视频，你知不知道我每天都做噩梦，每天都胆战心惊，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为什么？」 周小渔泣不成声，清秀的脸庞挂满泪痕。 「……」 戚年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哥哥，我是爱你的，把视频删了好不好？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周小渔凑近戚年，吻了吻他的脸颊。 「！！！」 戚年一动不能动，完全躲不开，只能狠狠瞪着他。 第199页 下一秒，周小渔凭空消失不见。 门再次被推开，这次是顾池羽和周言，两人穿着白色休闲情侣装，手里握着一把锋利的匕首。 微笑地走向戚年。 「我们来送你上路，不疼的，忍一忍就过去了。」 戚年惊恐万分，却无处可躲，眼睁睁看着两把锋利的匕首刺入自己胸膛，扎入心脏。 殷红的血成柱流下，胸前开出雪花，滴滴答答落向地面。 很疼，痛到不能唿吸。 一刀又一刀…… 不知什么时候才会停下。 「住手！」 身侧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戚年睁大眼睛，是林玥。 顾池羽和周言见到林玥，丢下刀子仓皇逃出房门。 「没事了，年年，我会保护你。」 林玥把戚年从椅子上抱到一旁的床上。 戚年依旧不能活动，不能言语，眼眶蓄满泪水，不知是疼的还是感动的。 林玥压到戚年身上，扯着他的衬衣，低头吻着他的唇瓣，小声呢喃。 「我爱你，我很爱你……我会证明给你看……」 砰的一声！ 门被撞开。 戚年茫然地偏过头，瞳孔剧缩。 「宝宝，你不是说你爱我吗你在做什么？」 「顾淮……」 …… 「啊！」 戚年被噩梦惊醒，勐地睁开眼睛。 房间依旧漆黑一片，睡了整整一天一夜。 戚年慌忙坐起身，打开檯灯。 冷汗流了一身，浸湿单薄的睡衣。 戚年大口唿吸，缓了许久。 走进卫生间，拧开水龙头，把手放在龙头下，用冷水疯狂搓手。 似乎想洗干净染上两条人命沾满鲜血的双手。 嗡嗡嗡！ 急促的手机铃声从卧室传来。 戚年用毛巾擦了擦手，拾起手机，盯着手机屏幕，迟迟没有接。 是顾淮打来的。 铃声终于暂停，戚年瘫坐在床头，握着手机的手止不住颤抖。 电话再次响起。 戚年犹豫了一会儿，终是按下接通键，将电话放到耳边，调整情绪。 「餵……」 「你在哪儿？」 戚年故作轻松道：「我，我在家啊，怎么了？有事吗？」 顾淮酒店走廊，盯着戚年的门牌号，沉声道。 「谨言在医院看到你和林玥了，你真的在家？」 谎言被戳破，戚年声音放低：「不在家……」 「开门，我在你门外。」 收到方谨言的消息，他立马派人盯着戚年怕他出事，得知戚年孤身来到琴海湾，他放下手口的工作，也跟了过来。 就算他们已经分手了，他也有义务保护戚年，本以为林玥可以给戚年幸福，如今看来林玥并不靠谱。 第199章 心安 戚年握着电话，茫然打开门。 看见顾淮的剎那，恍惚起来，一时间分不清是现实还梦见，楞在原地发懵。 顾淮目光不自觉放到，戚年嫣红的脖颈和衣襟下若隐若现的锁骨，白皙的皮肤上印着一道道似乎还在渗着血珠的刮痕。 眼皮一跳，不由自主将手伸了过去。 指腹即将碰到伤痕之际，戚年慌忙捂住脖颈，走向茶几，给顾淮倒了杯茶，随口道。 「你过来出差吗？」 他实在想不通，顾淮是如何找到这里，又出于什么原因过来看他。 顾淮接过茶水，没有要喝的意思，放下茶杯，盯着戚年憔悴的脸庞，坦言道。 「我是专程来看你的。」 戚年有些侷促地往沙发靠背靠了靠，一时间不知如何作答。 明明已经分手了，为什么还要这样关心他。 顾淮盯着他脖颈的红痕，心脏微微收紧，忍不住问。 「你和林玥打架了？」 据方谨言所说，林玥伤的更重，头破血流的。 戚年眼看瞒不住，笑着搓了搓脖子，「闹着玩了，不碍事。」 「……」 顾淮心脏绞的更紧，戚年说谎的样子真的很不自然。 要是真闹着玩，他怎么会对林玥下死手，又连夜从家里搬出来，躲到这儿。 想来一定是林玥做了突破戚年底线的事，不然不会把他逼到这种程度。 房间开了空调，温度格外低。 戚年有些冷了，屈膝抱着双臂，下巴垫在膝盖微笑着等他回应。 顾淮默默起身脱下西服外套，盖在戚年肩头，轻轻将他搂到怀里。 戚年身体一僵，没有反抗，顺势将头靠在他的温暖的胸膛，久违的怀抱，还是和从前那般温暖。 顾淮垂下头，眼神温柔平静，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抚弄他的髮丝，声音悦耳低沉。 「如果不开心，就离他远点，我会帮你。」 即使我们不在一起，我对你的承诺也不会改变，努力让你快快乐乐，平平安安的过完一生，无论出于什么身份。 戚年缓缓抬起头，对视上顾淮漆黑的眼眸，重复道：「你会帮我？」 为什么还要帮我，我对你做了那么残忍的事，你为什么还要帮我？ 「嗯，只要你需要我，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顾淮握住他微凉的手，承诺道。 「你……你……」 第200页 戚年紧紧攥着顾淮的手，掌心发汗，欲言又止。 顾淮温和一笑：「怎么了？」 戚年眨了眨眼，眼泪无声滚落到脸颊，声音发颤：「你不恨我吗？」 顾淮温柔地抚去他的眼泪，释然道：「没有。「 他只怪自己，没有早点认识到真实的戚年。 背负那样沉重的过去，他为什么没有早点发现，那被笑容掩盖下的无尽苦涩。 戚年吸了吸鼻子支起身，从茶几上抽出几张纸巾擦干眼泪，再次爬上沙发，将头枕在顾淮大腿上。 顾淮低下头，温柔地凝望着他，手轻轻抚着他的脸颊。 戚年深唿了口气，身心得到前所未有的放松，哑声问。 「顾哥，人为什么要活着，明明受了那么多苦，却还要努力生活，你能告诉我答案吗？」 他本以为只要报了仇，找到家人，他就会得到幸福。 可他为此付出的代价太大了，失去了做人的底线，失去了爱人，失去了唯一的朋友，整日噩梦缠身…… 顾淮手上的动作一顿，眼眸染上几分自嘲和无奈，轻声道。 「因为我们的性命不仅仅属于自己，还有爱自己的人，为了不辜负他们，就要努力活下去。」 「把苦难交给时间，时间会慢慢抚平一切。」 戚年无神的双眼终于有了光亮，「时间真的可以抚平一切？」 也会抚平他和顾淮之间无法逾越的鸿沟？ 洗干净他这双沾满鲜血的手？ 让他和林玥回到从前，做回朋友？ 顾淮肯定道：「会的。」 戚年眼睛弯了弯，像是被困在黑暗中寻找出口的赶路人，终于找到了正确的方向。 「我想出国读书，去你的母校怎么样？」 听顾淮的，把这一团斩不断化不开的糟心事交给时间，总有一天他会走出苦难，浴火重生。 顾淮赞许道：「挺好，你想什么时候去，我帮你办手续。」 出国就可以远离林玥，那边有他相熟的人，可以帮忙照顾戚年，自己也可以随时过去探望。 「这个暑假过完……」 戚年话说到一半，被耳边一道急促的手机铃声打断。 顾淮拾起桌角的手机递给戚年。 戚年看了眼联繫人，脸色骤变。 犹豫了一下， 硬着头皮按下接通键。 「年年，你在哪儿？我错了，你回来好不好？我保证不会再强迫你了。」 第200章 静静 听到强迫二字，戚年脸色更加难看。 「过两天回去，让我一个人静静好吗？」 「好，我给你时间，对不起……」 清醒过后的林玥并没有因为强迫戚年而愧疚，更多的是深深地恐惧。 害怕戚年因此厌恶他，再也不想见到他。 挂断电话，顾淮一直想问的话，终于问出口。 「你出国会带林玥吗？」 刚刚的那通电话让他彻底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林玥强迫戚年不成，反被砸，而身上的划痕应该戚年为了掩盖吻痕自残留下的。 戚年苦涩一笑：「不会，我想我和他回不到从前了。」 捅破了的窗户纸，还能完好无损的復原吗？ 顾淮微微点头，只要有戚年这句话，他就不会对林玥有所顾忌了，如果林玥再纠缠戚年不放，他一定会出手阻拦。 戚年伸了个懒腰，肚子咕咕叫。 「我好饿，我们还去上次那家餐厅吃海鲜好不好？」 …… 接下来的两天时间，林玥说到做到并没有再给戚年打电话。 顾淮则陪着戚年在海岛玩了个遍，一起看了日出，划了船，捡了贝壳…… 晚上两人同床共枕，却没有做越界的事，只是紧紧搂在一起，相拥而眠。 回到燕城。 顾淮坚持送戚年回家。 到了小区单元门口，戚年微笑和顾淮挥手说再见。 约定好等转学手续办完，出国之前再见一面，做最后的告别。 戚年乘坐电梯来到顶楼。 来到自家门前，将钥匙插进锁孔。 站在阳台的林玥，嘴角叼着一根薄荷烟，脸色阴沉的骇人，用力咬着菸蒂。 这两天他虽然没有给戚年打电话，但他一直派千夜暗中盯梢，收到戚年和顾淮在一起亲密的照片，恨不得马上飞过去和顾淮硬刚，把人抢过来。 「林玥？」 身后响起熟悉的声音。 林玥把菸头丢进垃圾桶，调整好情绪，转过身，露出无害的微笑。 「年年……」 戚年望见林玥额角的纱布，有些愧疚道。 「还疼吗？」 林玥隔着纱布按了按伤口，「不疼。」 他好像天生痛觉神经就不如常人发达，伤口癒合的速度也要比常人快许多。 「我……」 戚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和林玥说出国的事，他不知道林玥会不会又情绪失控。 林玥见戚年欲言又止，从冰箱里拿出一瓶草莓牛奶，拧开瓶盖递给他。 「想说什么，就说，我刚打了镇静剂。」 戚年接过牛奶，仰头一口气喝了半瓶，坐到林玥对面，正色道。 「我想出国留学，可能这几天就走了。」 林玥毫不犹豫道：「我也去……」 第201页 「我想一个人去，林玥，这两天我有好好考虑你对我说的话，对不起，我真的只拿你当朋友，我们真的不可能。」 远离这座城市，彻底斩断过往，是戚年能想到最好的故事结局。 闻言，林玥双眼微眯，狭长的瑞凤眼泛着悠悠的寒光，冷笑道。 「这两天你真的有在好好考虑我们的感情？」 明明你在和顾淮约会，说一个人静静都是骗他的鬼话。 第201章 囚禁 戚年不明白林玥为什么要再问一遍，对视上他灼人的目光，后嵴不自觉发凉。 脑海里又浮现那晚林玥失控的样子。 努力挤出一个笑容，转移话题道。 「你吃饭了吗？我们去我妈那蹭饭好不好？」 林玥看出戚年眼中的畏惧，无奈一笑。 「你这么怕我吗？我说过不会再强迫你了，你不想和我在一起，想要远离我，也没必要出国吧。」 「等开学我会转专业，转宿舍，不会再让你为难，可以吗？别出国了，你出国宋姨怎么办？」 戚年被林玥的话震惊到，他从来没有想过，林玥会做出这么大的让步，为他考虑这么多。 他眼里的林玥，是个为了得到目的不择手段的边缘危险人物。 愣了半天，戚年愧疚开口。 「我假期会回来看望你们的……」 母亲虽然会挂念他，但是她有沐姨陪着。 林玥眼尾弯成好看的弧度，漂亮的眼眸闪着异样的光芒。 「好，我不勉强你……」 闻言，戚年小臂的汗毛倏地立了起来，林玥今天很不对劲，不吵不闹，通情达理到离谱的境界。 「我，我出去买点水果。」 「好啊~」 戚年胆战心惊地站起身，脚步不自觉加快。 手碰到门把手之际。 被林玥从身后环住脖颈，紧接着胳膊传来刺痛。 尖锐的针头刺入肌肉，整管针剂注射打入他体内。 戚年意识迅速模煳，倒在林玥怀里。 …… 不知过了多久，戚年缓缓睁开眼。 头顶是昏暗的白炽灯，身下是一张单人木板床。 铁灰的水泥墙壁，几乎没什么家具，只有一个简单的床头柜，和投影仪，正对面是洁白的幕布。 光源折射不到的地方是无尽的黑暗，一道楼梯延伸着向上的出口，铁门紧锁。 空气中飘着潮湿的雾气和柠檬空气清新剂的气味。 身上的衣服也被换过，穿着洁白的宽松睡衣。 戚年深唿了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 下了床却发现自己的脚腕带着铁镣铐，链条很长延伸道房间的右侧角落。 戚年光着脚拖着锁链走到楼梯口，锁链的长度刚好可以到达于此。 「林玥，你在吗？」 戚年对着紧闭的门大声唿喊。 喊了好些声，门外依旧没有一点动静。 戚年无措地在房间四处翻找自己的手机，找了半天，只有一些封面血腥的光碟。 颓然地仰躺到床上，喉咙又干又痛，胃也疼的抽搐。 好饿，好渴…… 林玥为什么要将他关起来，就因为他要出国吗？ 原来他的大度都是装出来的，就没打算放过自己吗？ 戚年饿到即将虚弱，精神恍惚之际。 门吱呀一声打开。 戚年倏地侧过头看向门外。 一道欣长的身影缓步向他走来。 林玥穿着一身黑色缎面衬衫，下身是同色系阔腿裤，乌黑的长髮用一只铅笔盘在耳后。 美得雌雄难辨的脸庞上挂着魅惑人心的笑，手上提着一份便当。 戚年这次没有心思欣赏林玥的美貌，只有无尽的恐惧。 慌忙下了床，抓着他的衣袖，商量道。 「林玥，你放我出去好不好，我不出国了，我不躲着你了行吗？」 这种不见天日的日子，他一天也不想过，要想出去，就只能先稳住林玥。 岂料林玥轻笑一声，抬手擦拭戚年额角的冷汗。 「你骗人，你只是想出去。」 「我不骗你，我真不出国了，你相信我，我真的不出国了。」 戚年喉咙嘶哑，紧紧攥着他的衣袖，肩膀微微发抖。 林玥无视他的请求，将盒饭和草莓牛奶放到床头柜，命令道。 「先吃饭。」 戚年还以为有商量的余地，乖乖坐到床边，打开盒饭，里面是他最喜欢的甜口菜。 刚吃了两口，林玥已然退到出口，深深看了他一眼，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房间。 「林玥！你别走……」 戚年阻止不成，只能默默吃饭。 吃完饭，头顶的白炽灯忽然熄灭。 房间陷入一片漆黑。 戚年爬上床，紧紧抱住被子。 周围异常安静，仿佛空气都凝滞一般。 戚年睡意全无，大脑飞速运转，思索着如何让林玥放自己出去。 思来想去，也没有稳妥的办法，只能将希望寄託到顾淮和母亲身上，希望他们早点发现自己被囚禁，救自己出去。 房间温度越来越低，戚年裹紧被子，努力强迫自己入睡，除了睡觉他不知道怎样面对无尽的黑暗。 半梦半醒之间。 第202页 墙壁上的投影仪发出声响，对面的洁白幕布发出光亮。 戚年迷迷煳煳睁开眼，望向幕布。 奇怪，林玥没有进来，投影仪是如何启动的？ 画面有些煳，并不是正常的电影，更像是真实纪录片。 主人公清一色的欧洲人，穿着制服的军官，指挥着部下处决着跪在地上双手被麻绳束缚在背后的囚犯。 戚年咽了口唾沫，他本身很怕这种恐怖血腥片，但陪林玥看多了，也不那么牴触了。 直接告诉他林玥给他看这片子一定有背后的理由。 士兵挥舞起手里的利刃，砍向其中一个囚犯的后颈。 「啊……」 囚犯跪地痛苦哀嚎，并没有像普通影视剧一刀斩落头颅。 而是仅仅切断后颈的皮肉和血管，露出森然的嵴骨…… 紧接着下一刀，继续砍向同一个位置。 直到囚犯咽了气，脖子和头还连在一起…… 戚年眉头紧皱，胃部开始翻涌，忍着不适继续看下去。 下一个囚犯的死法是腰斩，几人将囚犯固定在地面，拉开他的衬衣，露出腰腹。 提起用锋利的斧头斩向腰肢。 一下接着一下。 皮肉，小肠，内脏流了一地…… 戚年再也忍不住，垂头扯过垃圾桶，呕吐不止。 将刚刚吃下的饭全都吐了出来。 戚年不敢再看，钻进被子，将头埋进枕头，双手用力捂住耳朵，唿吸急促，身体瑟瑟发抖。 无论他如何抗拒，耳边还是传来接连不断的哀嚎声和军官们尖锐不屑的笑声。 第202章 求你别走 在与世隔绝的地下室里，戚年逐渐失去了时间概念。 在昏睡和恐惧之中辗转反侧。 好似饿过了劲儿一般，胃部开始变得麻木，头脑也越来越混沌。 浑身被冷汗浸湿。 幕布上的血腥纪录片接连不断地放映。 戚年精神逐渐走向崩溃，紧紧蜷缩在床上，身体无意识地抽搐。 无边的寂寞伴随着痛苦的哀嚎声，仿佛置身地狱。 不知又过了多久。 门终于再次推开，光亮照亮漆黑的楼梯。 沉稳的脚步声落入戚年耳畔。 戚年红着眼望过去，再次见到林玥如同看到救世主一般。 不顾形象地沖了过去，紧紧攥住林玥的手，眼泪在眼眶打转，用近乎哀求的语气道。 「林玥，我好害怕，放我出去好不好？我求你，我求你了……」 林玥将盒饭和水放到床头柜，甩开戚年的手，转身走向门外。 却被戚年紧紧抱住腰身，脸紧紧贴在他后背，颤声道。 「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但我求你看在我为你报仇的份上，放过我好不好？林玥，放过我好不好？」 「……」 林玥面无表情地一根根掰开戚年的手指，再次抛下戚年。 戚年揉了揉眼睛，强打起精神，借着幕布微弱的光，打开盒饭。 红烧肉，可乐鸡翅，草莓山药，面对这些他曾经最喜欢的食物，他竟噁心得干呕起来。 或许是困在这的时间，一直都被迫观看纪录片，将里面的血腥画面，无意识联繫到菜餚之上。 戚年把筷子一丢，颤抖的手拾起一旁的矿泉水，拧了半天才拧开，仰头喝了两口。 再次爬上床，幕布的画面戛然而止。 周身深入无尽的黑暗，地下室安静的可以听到自己的唿吸声。 戚年仰头望着天花板，抬手挥了两下，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感觉不到了。 大颗泪水不受控制从眼角滚落下来。 此刻，他不再期待任何事，只想身边能有个人陪他说说话。 只要能不让他一个人就好。 戚年踉跄站起身，在黑暗中摸索到，楼梯口，朝门声嘶力竭道。 「林玥，我不出去了，你进来陪陪我好不好？」 「你陪我说说话也行。」 「我不想一个人，我好害怕……」 任凭戚年如何诉苦，房门外都没有任何回应。 戚年喊累了，筋疲力尽地躺在冰凉的地板上，缓缓闭上眼睛。 再一次被噩梦惊醒时。 林玥不知道什么已经来到他身边，将他放在床上，轻轻握着他的手。 头顶的白炽灯再次亮起，刺的戚年双眼微眯，看清楚眼前人。 戚年紧紧攥住他的手，哀求道：「林玥，你别走，我不出去了，你陪我一会儿好不好？」 林玥冷笑，不屑道：「为什么？你不是想远离我吗？」 戚年神色慌张，脸庞白的毫无血色，额角遍布细密的汗珠，艰难道。 「我……我想你陪我，我一个人好害怕……」 林玥脸上的笑意更深，神情玩味，「你喜欢我了吗？」 戚年一愣，条件反射般摇了摇头，「不，不是，我，我，我只是不想一个人，好黑……」 「……」 林玥站起身，走向门外。 内心默默倒数。 3, 2， 1. 果然最后一秒之际，戚年扑了过来，从身后紧紧抱住他，哽咽道。 「我喜欢你，求你别走……」 此刻戚年的大脑是混沌状态，只要能不一个人，让他做什么都可以。 第203页 第203章 脏 林玥脚步一顿，侧头望着他，漆黑的眼底写满渴望，「再说一遍。」 戚年犹豫片刻，又重复了一遍，「我喜欢你……不要走……」 林玥露出满意的笑，温柔地抚了抚他凌乱的头髮，「好，我陪你。」 扶着戚年回到床边，林玥侧头吻向戚年脸颊。 戚年慌忙别过头， 戚年紧紧挠着手臂，此刻他浑身又黏又湿，洁白的睡衣，被汗水和地面的灰尘浸染，脏得发出难闻的气味，为难道。 「我太脏了……」 「我帮你洗干净。」 戚年欣喜不已，地下室没有浴室，带他洗澡就意味着可以离开这里，林玥是打算放他走了吗？ 岂料林玥淡定地从口袋里掏出一管针剂，扯开戚年的睡衣，微笑着扎进戚年大臂的肌肉。 戚年无力地倒下，沉沉睡去。 林玥用钥匙打开戚年脚腕上的镣铐，拦腰将人抱起。 来到浴室，将戚年放进浸满温水的浴缸，温柔地用毛巾帮他擦洗身体。 望着戚年瘦几乎脱相的憔悴脸庞，林玥心疼不已，小声呢喃道。 「年年，我不想这样的，是你逼我的，你恨我也好，怕我也好，总之，我不能没有你……」 「我突然觉得，就这样关着你，剥夺你的自由，看你眼里只有我一个人，依赖我，非我不可的样子，我真的好幸福！」 林玥陶醉地眯起双眼，从来没有这么幸福过，早知道幸福如此简单，何必绕那么多弯路。 骨子里对爱的扭曲和偏执在这一刻，被彻底激发。 既然无论他怎么努力都得不到戚年的心，那就得到他的人好了，就这样将人绑在自己身边，一辈子也不错。 再次醒来。 戚年缓缓睁开双眼，头顶还是熟悉的白炽灯。 浑身酸软，没有一点力气，胸膛沉闷不已，垂眸一看，林玥正趴在自己颈窝睡的正香。 散落的长髮贴在他脸颊，稍微一动，酥痒不已。 恍惚间，戚年的意识飘到去年的寒假。 那时候他租了个房子，给了林玥一把钥匙，他经常半夜爬到自己床上，也像现在这样搂着自己睡。 想到这，戚年鼻腔酸涩不已，那时候一切悲剧还没有发生，事情还不像今天这般难以收场。 林玥迷迷煳煳抬起头，望见戚年灿烂一笑，「年年，你醒了？」 说着大腿缠上戚年的腰腹。 戚年心头一颤，动了动脚踝，垂在地面的锁链发出叮噹的声响。 林玥凑近戚年，轻轻吻着他的脸颊，炙热的唿吸喷洒在耳侧。 低声道：「怎么了？不是要我陪着你吗？」 戚年对视上林玥炙热的目光，褐色的眼眸写满畏惧，颤声道。 「林玥，你告诉我，我到底该怎么做，你才能放过我？」 再被关下去，他怕是要活不下去了，每天面对的只有无尽的黑暗和各式各样的梦魇。 林玥指腹轻轻抚着戚年毫无血色的唇瓣，暧昧一笑，「你知道的。」 我想要你的爱，你的身体，你的全部…… 戚年唿吸一滞，艰难支起身，跪在床头，垂下头，脸红的几乎要滴血。 颤抖的手磨蹭着解着衣扣。 戚年大脑思绪混乱，要活着出去的渴望伴随着浓浓的耻辱感，折磨着他疲惫不堪的心绪。 第203章 疯了 林玥完全不懂前戏。 单身了十九年，也从来没有看小电影，性子急技术差。 戚年蹙着眉，紧闭的双眼默默流下生理性盐水。 骨节分明的双手用力攥紧床单，身体仿佛要被撕碎扯破。 「很疼吗？」 林玥终于慢下来。 赤红的眼眸染上几分柔情，抬手用指腹抹去戚年眼角的泪水。 戚年艰难扯起嘴角，嗓音嘶哑，「没关系……」 原来他一直以为这种事，是不会多痛的。 如今看来，并不是这样，很痛，痛到几乎灵魂要出窍。 之所以和顾淮没这么痛，都是因为顾淮有足够多的耐心安抚他。 林玥温柔地吻了吻他的唇角，轻哄。 「放松，放松，年年。」 「别怕我，别怕我好不好？我爱你，我好爱你……」 闻言，戚年更加紧张，内心一阵恶寒，他所认为的爱，不是林玥这样的，完全不顾对方情绪的不择手段的侵略和占有。 但有时候人的身体很奇怪，在极度恐惧和排斥的情况下，也能分泌多巴胺，将巨大的痛楚转变成剧烈的快感。 「啊……」 戚年紧咬的唇瓣终于溢出细碎愉悦的低吟。 大脑一片空白，氤氲着雾气朦朦胧胧，血液加速流动，白皙的肌肤绒毛直竖起，战慄不止。 许久，戚年意识消散。 再醒来时，无神的双眼茫然地望着天花板。 「我爱你……」 林玥紧紧搂着他的腰，脑袋抵在他的颈窝，一直小声重复着。 戚年终于侧过头，哑声道：「现在可以放了我吗？」 林玥先是一愣，旋即眼泪无声滚落到脸颊，漂亮的脸庞写满心碎，泪水顺着下颌流向洁白的枕巾。 「我做不到，对不起，哪怕你恨我怨我，我也不会再放开你的手了……」 第204页 「……」 戚年脆弱不堪的神经在这一瞬间彻底被林玥击个粉碎。 发狂地坐起身，扬起拳头疯狂砸向林玥的面庞。 林玥压根没有反抗，眼含笑意地望着他，任由他发泄。 戚年身体好的时候或许会几拳把他捶晕，如今被囚禁数日，又被他折腾一番，体力早就不支了。 「林玥，你这个疯子，你就是个疯子！」 戚年边骂边打，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滴落在林玥健硕的胸膛。 「我是疯啊，你第一天认识我吗？」 林玥笑容更加肆意，隐藏在笑容背后是深深地刺痛。 他从小就被人当成怪胎疯子，他还以为戚年不会这样看他，毕竟童年时期的戚年温暖过他。 是他错了，原来戚年和别人一样，也认为他是疯子，不正常…… 无所谓了，只要我爱你，你爱不爱我，怎么看我都无所谓了。 半晌，戚年打累了。 侧躺到床边，身体蜷缩成一团，抱着膝盖无声落泪，肩膀止不住发抖。 林玥掀开被子盖在戚年身上，俯身在他额头落下一吻。 「我去给你准备吃的。」 林玥出了地下室。 打开窗子，给房间通风。 这处郊区别墅，远离海城，是他消失多年的父亲留下的。 林玥坐回沙发，点了根烟拨通了千夜的号码，吩咐他晚饭要吃的菜品。 这几日，都是千夜负责帮他送饭。 茶几上的手机震了震，是戚年的。 林玥拾起手机，一边嘴角微扬，又是顾淮打来的，他明明已经回文字信息了。 林玥利落地挂断电话。 等千夜送来晚餐，拿到地下室带给戚年。 戚年一口也没吃，用被子蒙住头一言不发。 林玥也不勉强，安静地坐在戚年床边，好似在等他消气。 轰隆一声！ 出口处传来巨响。 戚年惊得拉开被子，和林玥同时回头看向门外。 第204章 中枪 顾淮望见眼前的场景，心脏骤然收紧。 洁白的床上，躺着的羸弱少年，脸庞消瘦得不成样子，双眼通红。 套着不合身的宽大白衬衫，衣襟大敞，胸膛和脖颈遍布着大片青紫的吻痕和鲜红的齿印。 纤细的脚腕上带着结实的镣铐，长长的锁链延伸到角落。 戚年望见顾淮像是受到惊吓般，钻进被子，不敢露面。 他有些分不清现实和梦境了，梦里顾淮出现过很多次，像影视剧里的英雄一样，将自己救出地下室，但每每醒来，又是无尽的黑暗。 「林玥，你这个混蛋！」 顾淮恼火地沖向林玥，一拳砸过去。 林玥似乎没料到顾淮这么快出手，脸颊结结实实砸一拳。 腥甜的血腥味在口腔蔓延。 林玥血液加速沸腾，扬起拳头，和顾淮正面打了起来。 两人身手都很好，难分上下，很快两人脸上都挂了彩。 许是林玥刚刚和戚年运动，消耗太多体力，被顾淮占据上方压在地上。 脖颈被顾淮双手紧紧钳住。 林玥脸涨红，掰着顾淮的手指，嘲讽道。 「你说我混蛋？那抛弃年年的你又算什么？既然已经放手了，还找过来干什么？」 他无法理解顾淮，无法认可顾淮仅仅因为顾池羽那个混蛋弟弟的死，就放弃和戚年的感情。 换成是他，他绝对不会像顾淮一样绝情，在他心里，戚年是超越家人，朋友，甚至自己性命的存在…… 所以他坚信，在这个世界上只有自己是最爱戚年的，也只有自己才配得上他。 「我没有抛弃他，我只是不想我们彼此痛苦，你这个疯子，你根本就不懂得什么是爱，你只会伤害年年，你根本就不爱他。」 「唔……」 林玥喉结剧烈滚动，唿吸越发困难，额头青筋暴起，视线越来越模煳。 顾淮依旧没有停手的意思，似乎被暴怒的情绪沖昏了头脑，想要掐死这王八蛋。 戚年渐渐相信眼前的顾淮是真实存在的，望见林玥几乎要断气，急声阻止。 「顾淮，够了。」 即使这些天被林玥折磨到精神崩溃，他也做不到眼睁睁看着林玥死去。 顾淮停下手，摸向林玥裤袋，翻出钥匙，走到床边为他解开镣铐。 滚烫的眼泪啪嗒啪嗒滴落到戚年白皙的脚背。 「对不起，我来晚了……」 戚年第一次看到顾淮这样失态，发了疯一样要把人掐死。 这样旁若无人地流眼泪，哭得像个弄碎了最心爱的玩具的孩子。 「我没事，不用道歉。」 戚年已经没有力气再去埋怨任何人，只想能快点走出这不见天日的阴暗地下室。 顾淮脱下外套为戚年披在肩头，扶着他走向出口。 踏上台阶，戚年侧头看向身后的林玥，本意是想好好告别。 却看见林玥从腰间掏出一把手枪，将枪口对准顾淮后背。 戚年来不及思考，身体不受控制般，挡在顾淮身前。 砰的一声！ 子弹划破空气，划出一条笔直的射线，稳稳击中戚年胸膛！ 戚年无力地跌向地面，被顾淮稳稳抱住。 第205页 「年年！！」 洁白的衣襟被盛开一朵刺眼的血花，殷红的血大股大股从胸膛溢出。 顾淮急忙按住伤口，沖林玥大喊。 「叫救护车！快叫救护车！」 林玥完全懵掉了，颤抖的手从口袋里掏出打起电话。 戚年靠在顾淮怀里，眼神是从未有过的平和，薄唇微扬，虚弱道。 「不用叫车了，我不行了……」 子弹正中心脏，没有医治的必要了。 「别说傻话，救护车马上就过来，你不会有事的。」 顾淮安慰着戚年，指缝间戚年胸膛不断流出温热的血好似岩浆般灼烧着他。 戚年忍着剧痛，艰难抬起手，抚向顾淮被泪水浸湿的脸颊，愧疚道。 「顾淮，忘了我吧。」 你说时间可以抚平一切，那我希望你慢慢把我忘记，再次去寻找属于自己的幸福。 那个人一定不会像我一样，欺骗你，伤害你，让你痛苦不堪，一定会带给你真正的幸福。 「我不会忘记你，我怎么会忘记你……」 顾淮握着戚年的手，哽咽不止。 说好了，他要照顾戚年，守护他一辈子的，怎么能轻易放下。 「年年，我不是故意的，我，我……」 林玥流不出一滴眼泪，无尽的悔恨占据心头，跪立在戚年身侧，紧紧攥着他的衣袖，眼神是从未有过的惊慌和无助。 他只是想要顾淮死，只要顾淮死掉，戚年就不会再离开他。 戚年抬眸看向林玥，抬起僵直的手指用最后的力气帮他理了理他额角凌乱的髮丝，用哥哥的口吻叮嘱道。 「我不怪你，答应我，你要，你要好好活着……帮我，帮我照顾我妈妈可以吗？」 他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林玥和母亲，林玥性格太过极端偏执，不拿自己的性命当回事，母亲才刚刚找回自己不久…… 但他没理由怪林玥，林玥一次次不计后果，甚至豁出性命的帮他，他都记在心里。 这一枪也是他自愿替顾淮挡下的，不能怪林玥…… 「我会，我会好好照顾她，但你不许死，我求你，我求你好不好……」 林玥用力攥着戚年微凉的手，情绪抵达崩溃的边缘。 「我……」 戚年还想说什么，却呜哇吐出一口鲜血。 顾淮泣不成声地抱紧他，试图把他融入骨血，期盼奇蹟的出现。 明明，明明他和戚年几天前还约定好，要送他出国，开始新的生活。 明明，他已经替戚年办好了留学手续。 明明，戚年还有美好的幸福的未来…… 「好累……」 戚年微笑着缓缓闭上眼睛，意识渐渐消散。 「年年，你不许死……」 「年年……」 耳边的声音越来越微弱。 直到完全听不见。 原来自己努力了这么久，还是未能改写命运，终是活不过二十岁。 上天真会捉弄人，兜兜转转还是回到死亡的原点。 不过，这一世，他得到了上一世一直奢求的爱人，家人，和朋友。 也好，总算没有白走这一遭。 …… 第205章 是我做的 救护车赶到的时候。 戚年早在顾淮怀里没了唿吸。 顾淮依旧将戚年抱上救护车，放低姿态求求医生救人。 满心期待戚年只是暂时陷入假死状态，还有生还的希望。 林玥没有跟上，而是跪在原地，盯着大理石地面戚年流下的一滩血迹。 神情呆滞麻木，不知道在思索什么。 …… 沐婉禾和宋琳菲收到消息，火速赶往医院。 尽管已经用最快的速度赶去。 面对的依旧是戚年的遗体。 逼仄阴暗的太平间里。 少年安静地躺在病床上，身上盖着白布，表情恬静，若不是脸色过分青白，几乎和睡着的状态没什么两样。 宋琳菲见到这场面，脚下一软，若不是沐婉禾扶着差点跌倒。 「繁星，你别吓我，你不是说你出去散心了吗？你醒来，看看妈妈好不好？」 宋琳菲不敢掀开白布，隔着布料握着他的手，眼泪止不住往下落。 「你不是说要留学吗？我还和你沐姨商量要去国外做生意呢，我知道我陪你的时间不够，我想好好补偿的。「 「你怎么能不给我机会，就这样走了，繁星，你听到我说话了吗？你怎么能再一次抛下我……」 宋琳菲悲痛得不能自拔。 一旁的沐婉禾红着眼瞪向一旁的默不作声的顾淮。 「到底怎么回事，是你害死繁星的吗？」 说着从包里掏出手机就要报警。 她和宋琳菲收到消息就急匆匆赶过来，根本来不及问事情的来龙去脉。 林玥告诉她，这几天带戚年出去散心，开学前就会回来。 怎么一个好好大活人，突然就没了。 顾淮脸色越发阴沉。 握着的拳的手微微收紧，攥着的六芒星宝石项鍊尖锐的锋芒深深扎进掌心的纹路。 殷红的血从指缝间溢出。 冷笑道：「你要不要好好问问你儿子？他随身带着枪你不知道的吗？」 沐婉禾脸色惨白，强掩饰心虚，颤声道：「你，你这话什么意思？」 第206页 林玥有枪她是知道的， 也是默许的，毕竟林家是靠黑色产业支撑的，随身带着也是为了保命。 但她笃定林玥绝对不会沖戚年开枪的，林玥对他的心意她再清楚不过。 顾淮径直走向沐婉禾，赤红的双眼狠狠瞪着他，一字一句道。 「你的好儿子，囚禁折磨了戚年整整七天，我去救人，他发了疯沖我开枪，然后就是你看到这样了，你满意了？」 沐婉禾吓得身体不自觉后退两步，撞到身后的宋琳菲，跌坐在地，眼泪在眼圈打转。 「不可能，你骗人，阿玥不是这样的，他不会的……」 「……」 顾淮深深看了她一眼，不愿再对她多说一个字，冷漠地退出房间。 「顾淮说的是真的？」 宋琳菲转身茫然地望着沐婉禾，嘴角微微抽搐。 沐婉禾用力摇摇头，「不是的，不会的！」 捡起地上的手机，慌忙解锁屏幕，「我这就给阿玥打电话，顾淮骗人的，骗人的……」 电话拨了过去，铃声响了十几秒。 刚一接通，沐婉禾急声问。 「阿玥，你在哪儿，繁星出事了，你知道吗？你不知道吧，你和他又走散了是不是？」 「……」 林玥没有说话，沐婉禾只能隐约听到林玥沉重的唿吸声。 「阿玥你说话啊，你回家好不好，妈妈听你解释，你不会做伤害繁星的事对不对，妈妈知道你……」 「是我做的！」 林玥打断母亲的话语。 「阿玥你……」 电话被无情挂断。 沐婉禾不敢再看宋琳菲，深深垂着头，浓密的捲髮散落到脸庞，捂着脸失声痛哭。 她没脸再面对宋琳菲。 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才找到繁星。 再一次因为林玥，让宋琳菲失去儿子，和上次不一样，这次是永远的失去了，再也不会找回来。 「……」 宋琳菲嘴唇动了动，没有发出声音，将目光再次投向戚年，眼神再无往日的光彩，只有深深的无力和哀伤。 她该怎么办？ 要替繁星将林玥送去监狱枪毙吗？ 枪毙了之后呢，让她最爱的婉婉也和她一样承受丧子之痛吗？ 这是繁星想看到的吗？ 「对不起，菲姐，我，我这就报警，我这就报警……」 沐婉禾抽泣地按下报警电话，拇指即将碰到拨号键之际。 被宋琳菲一把抢过手机，苦涩道。 「婉婉，让我一个人好好静静，你先出去好吗？」 「好，我，我出去……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沐婉禾踉跄地站起身，连掉落在地上的包都忘记拿，失魂落魄地推开门。 宋琳菲望着她羸弱的身影，唿吸仿佛在这一刻停滞。 她不仅失去了唯一的儿子，也即将失去她好不容易得到的爱情。 第206章 朝阳 深夜。 弦月高悬。 林玥漫无目的地走在寂静的马路上。 及腰的柔顺长发凌乱地随风飘动。 他也不记得自己走了有多久，从郊区不知不觉到了市区。 停驻在熟悉的公寓楼门前。 缓缓抬起头望向小区镀金的浮雕文字—扶他公寓。 无数有关戚年的回忆如同刀子般扎进脑海。 林玥深唿了一口气，推开铁门。 这间公寓自从戚年搬回学校之后，他就偷偷买下了，戚年不在宿舍的时候，他时不时会过来住。 乘着电梯来到三楼。 用钥匙打开房门，随手打开灯。 里面的装饰和物件也都是按照戚年之前布置过的完整復刻。 林玥木然地走进卧室，脱下鞋子平躺在床上。 这张床他和戚年睡过无数次，很温暖，即使自己一个人偷偷过来睡也很温暖。 可如今，他只觉得寒冷，是那种从心底慢慢延伸到骨缝的冷。 林玥抬起左手，卧室的灯光从敞开的门打进房间。 无名指上的六芒星蓝宝石戒指闪闪发光。 林玥眨了眨眼，温热的液体从眼角无声滚落。 他不明白，他到底哪里做错了。 戚年为什么会替顾淮挡枪，真的那么爱顾淮吗？ 如果那么爱，为什么还甘心和他分手？ 为什么，他做了那么多，戚年还是不喜欢他，宁愿死也要离开他。 想不通，他无论如何也想不通。 林玥支起身，从床头柜抽屉里翻出一把锃亮的匕首。 握住刀柄，扎向手腕动脉。 刀尖触及肌肤之际。 脑海中闪现戚年嘱咐自己的话语。 「答应我好好活着……帮我照顾我妈……」 林玥停下动作，将匕首扔进垃圾桶。 他还没资格死，这是年年嘱咐他的最后一件事。 无论活着多痛苦，他都要履行最后的职责。 林玥抬手遮住眼帘，眼泪如同泄了闸的洪水。 胸膛剧烈起伏，唿吸越发不畅，身体不受控制抽搐起来。 不知道哭了多久，林玥恍惚入睡。 半梦半醒之间。 门外传来巨大的砸门声伴随着女人的叫骂声。 「阿玥，你在不在？开门，开门！」 第207页 「开门，你给我开门！听见没有？开门啊！」 林玥踉踉跄跄下了床，打开房门。 还没等看清来人。 迎面就甩过来一耳光。 啪的一声！ 林玥脸颊结结实实挨了这一下。 白皙的脸颊光速印上五道红色指印，夹着锋利指甲刮过的血痕。 「妈……」 林玥捂着脸，茫然地望着眼前头髮凌乱，秀丽的脸庞写满怨恨，双眼肿成核桃的美妇人。 「你还有脸叫我妈，你怎么能害死繁星，你怎么下得去手？王八蛋！你混蛋！」 沐婉禾抡起手中的皮包发了疯一般砸向林玥。 林玥没有一丝要躲避的意思，头低的不能再低，一言不发任由母亲敲打自己。 沐婉禾打了一会儿，不过瘾，扔下包，瞧见墙角的一把桃木吉他。 拾起吉他，蓄力砸向林玥后背。 砰的一声！ 林玥一个踉跄，跌跪在地。 紧接着后颈和脑袋受到接连重击。 巨大的痛楚传遍全身。 沐婉禾泣不成声，声嘶力竭。 「你害死繁星，你让我怎么办，我该怎么办？你到底想过没有啊？你让我怎么面对菲姐？」 「……」 林玥紧紧咬住唇瓣，几欲滴血。 他真的不知道，他从来不会考虑母亲的感受，对她只有畏惧和疏远，没有任何亲人该有的感情。 额间渗出大股鲜血，浸湿髮丝，视线逐渐鲜红起来。 沐婉禾打累了，按住林玥的肩膀，用力摇晃，怒声控诉。 「你说话啊，你让我怎么办？我要把你送进监狱吗？我要送你去死给所有人谢罪吗？」 儿子走到今天，和她脱不开关系。 是她将无处发泄的怨恨加在林玥身上。 明知道他精神脆弱，还一直冷落疏远他。 明知道他渴望被爱，却一点爱也不曾施捨给他。 如果林玥真的以死谢罪，她也会陪他一起…… 林玥缓缓抬起头，满脸是血，好似地狱里的魔鬼，习惯性地对母亲露出无害的微笑。 「我不能死，年年嘱咐我让我照顾宋姨。」 「这样吗？呵呵……」 沐婉禾又哭又笑，好像神经了一般。 半晌，拉起林玥的手，往门外走。 「那好，你现在就跟我去和见菲姐！」 林玥行尸走肉般跟着母亲走下楼。 一小时后。 两人站在林家门前。 沐婉禾按着门铃，对方却迟迟不开门。 「菲姐，你开开门好不好？」 「我把阿玥带回来了，你想拿他怎样都成，只要你能好过一点，求你，开门好不好？」 沐婉禾用力捶着门，手痛得几乎麻木。 声音异常嘶哑，眼泪几乎要流干。 宋琳菲背靠着门板，听着沐婉禾的哭诉。 身体无力地滑向地面，双臂紧紧抱着膝盖，头埋在臂弯。 肩膀微微抖动，眼泪大颗大颗滚落到地面。 她开门也完全改变不了现状，让林玥陪葬又能怎样，儿子会死而復生吗？ 「宋姨，年年说让我好好照顾你，以后我就是您亲儿子！」 林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隔着房门，给宋琳菲磕头。 宋琳菲抬手擦了擦眼泪，克制道。 「阿玥，我不用你照顾，我，我会好好照顾自己。」 「你放心，我不会报警，我想繁星一定也希望你好好活着，你不用有太大压力，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我不怪你。」 「婉婉，你带阿玥走吧，我好累，我要休息了，好吗？」 沐婉禾吸了吸鼻子，「好……」 说着拽着林玥的衣领，强迫他起来。 林玥没有反抗，像个木偶般任由母亲摆弄。 两人回到家，沐婉禾冷冷看了他一眼，便自顾自回到卧室，留下林玥一个人在客厅。 林玥进到浴室，将自己沖洗干净，换了第一次和戚年见面的黑色缎面衬衫和同色系阔腿裤。 站在洗漱台前，对着镜子吹起头髮。 戚年说过湿发睡觉容易感冒。 吹干后，林玥又将头髮盘起来。 然后面无表情地走进卧室，将门反锁。 从腰间拿出那把夺了戚年性命的手枪。 枪口抵住太阳穴，扯起一抹灿烂的微笑。 食指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 枪声随之响起。 打破了清晨的宁静，落地窗染上了些许鲜红的液体。 染红了初升的朝阳。 第207章 结局番外 时光荏苒。 庭院里的梧桐树变成金黄色，秋风拂过，片片枫叶飘落到地面。 顾淮站在落地窗前，安静地望着窗外湛蓝的天空。 「小淮，吃饭了。」 钟灵端着一盘大闸蟹从厨房走出来，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顾淮转身来到餐桌，坐到父亲对面。 桌面摆了整整十二道菜，还有一盘造型精美的冰皮月饼。 今天是中秋节，不然顾淮不会和回祖宅陪家人吃饭。 顾淮等父亲先动筷，才慢慢拾起筷子，夹了一块草莓山药，放到口中细细咀嚼。 又甜又腻，吃了五年还是吃不惯，但是每顿饭都少不了它。 第208页 顾淮和父亲很少聊天，偶尔见面每每说上几句也都是不欢而散。 饭局气氛陷入僵局。 钟灵为了调节气氛，主动夹了一块红烧肉放到顾淮碗里。 「最近工作是不是很累，我怎么感觉你瘦了？来多吃点。」 顾淮看都没看她一眼，语气敷衍，「谢谢。」 钟灵被顾淮冷淡的态度噎住，她都和顾淮父亲在一起七年了，顾淮还是没有接受她，还把她当成外人。 顾父喝了一口烧酒，看向顾淮，严肃道。 「小曼给你打电话为什么不接？」 顾淮抬眸直视父亲审视的目光，坚定道：「我早就跟你说过，我不结婚。」 顾父把筷子往桌上一拍，恼火不已。 「你不结婚？你以为你还是小孩子吗？你都三十五了，你要顾家断子绝孙吗这么大的家业，你老了以后怎么办？你想过没有？」 顾淮十分淡定地瞥了一眼风韵犹存的后母钟灵，冷笑道。 「你这么在意家业，再生一个。」 「混帐！和你老子这样说话！」 顾父恼羞成怒，拾起酒杯就要砸顾淮，被钟灵急忙拦住，软声商量。 「老爷，别这样，大过节的，小淮只是说的气话，你别和他计较，气坏了身体怎么办。」 「我吃饱了了！」 顾淮放下碗筷，拾起外套，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家门。 来到车库，钻进车子，驶出庭院，开往市区的墓地。 天空慢慢飘起小雨。 到了目的地。 顾淮没有打伞抱着一束百合花缓步走到戚年的墓碑前。 俯身将鲜花放到被雨水打湿的墓碑旁。 望着戚年漂亮的黑白照，薄唇微扬。 「年年，我来看你了。」 「今天是中秋节，你在那边一定很寂寞吧，对不起，我不能马上过去陪你，还要再等些日子。」 「我记得你跟我说，让我忘记你，我努力了，可是，执行起来难度很大。」 「五年了，我还是没有忘记你，甚至每天都有想你。」 「我之前和你说过，时间可以抚平一切……」 细雨打湿顾淮浓密的头髮，英挺的脸庞，水珠顺着额角流向下颌。 顾淮说着说着视线逐渐模煳起来，分不清是因为雨水还是泪水。 「时间可以抚平一切悲伤和不幸……」 顾淮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声音沙哑带着浓重的鼻音。 「我错了，时间并不会抚平一切，并不会让我忘记有关于你的一切。」 「可是我又做不到像林玥那样决绝，所以只能苟且地活着了。」 「我很想你，很想你……」 你能感受到吗？ 我依然，很爱你，很爱很爱你，即使你早已不在人世。 …… 番外 ：重逢 顾淮在墓地待到深夜。 雨没有半分要停歇的意思，反而越下越大。 暴雨沖刷着挡风玻璃。 顾淮将车速降了再降，依旧看不清路况。 前方丁字路口，顾淮将方向盘向右打。 刺眼的灯光照射过来，顾淮勐踩剎车。 侧方的大货车却因为路面太过湿滑轮胎打滑，稳稳撞向顾淮的车身。 轰隆一声！ 车子在地上滚了一圈。 一阵天旋地转后，顾淮胸腔痛到几乎麻木，喉咙发痒，吐出大口鲜血。 血液加速从身体往外流淌，意识逐渐涣散。 顾淮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嘴角缓缓上扬，露出淡淡的微笑。 终于可以下去陪你了，年年。 原来死亡一点也不可怕，可怕的是身边没有你。 …… 铃铃铃！ 耳边传来刺耳的门铃声。 顾淮缓缓睁开眼睛，望着白茫茫的天花板，瞳孔放大。 这是，这是他的卧室！ 他没死吗？ 腾地坐起身，怀里的相框掉到床边。 顾淮拾起相框，照片是戚年在海边餵海鸥，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 顾淮不可置信地盯着相片，没记错的话，这天是他和戚年分手后的第二天，戚年回来取东西。 门铃声再次响起。 顾淮将相框重新摆到床头柜，深唿了一口气，期待地走向客厅，打开房门。 「我来取东西。」 戚年套着宽松的白t恤，尽管头髮有些凌乱，脸庞憔悴，依旧好看的不真实。 「……」 顾淮双眼通红，激动地说不出话，伸出手将人紧紧抱入怀中。 「顾哥？」 戚年吓了一跳，顾淮力气很大，勒得他喘不过气，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仿佛放松一秒，他就会原地消失。 「你怎么了？」 戚年感觉到男人在发抖，随后肩膀一阵湿热。 戚年也跟着心痛起来，强忍着不让眼泪溢出，轻轻拍了拍顾淮的后背。 「你别哭啊，到底怎么了，别吓我好不好？」 顾淮只是默默流眼泪，说不出一句话。 他没有想到自己真的可以再次见到戚年。 既然上天给了他重来的机会，这次他要将所有的阻碍都清除，绝对要给戚年幸福，一定要护他平安。 缓了许久，才松开戚年，颤声道。 第209页 「年年，我们和好吧，我不怪你，我真的不怪你了，你也不需要有压力，我们结婚好不好？」 「啊？」 戚年完全没有反应过来，以为自己听错了，明明昨天顾淮还不能原谅他，怎么今天就要和好，还要和他结婚。 他做了那么过分的事，顾淮怎么一夜之间就原谅他了？ 顾淮见他不回话，转身来到衣帽间，从首饰盒里找出一枚菱形红宝石戒指，这是他不久前买的，原本就打算和戚年求婚的时候用的。 在戚年的错愕下，顾淮单膝跪地，打开钻戒礼盒，郑重其事道。 「年年，你愿意嫁给我吗？」 戚年楞在原地一动不动，凝望着顾淮含着泪的深情眼眸，鼻腔酸涩起来。 仰起头，用力眨了眨眼睛，眼泪不争地大颗落下，划过脸颊，流向修长的脖颈。 「我不是在做梦吧？」 戚年抬手擦了擦眼泪，笑着问。 顾淮眼神无比坚定，「不是，年年，我爱你，很爱很爱你。」 「你愿意嫁给我吗？」 戚年眼眸弯成月牙，眼底又重新恢復往日的光彩，露出幸福的笑容，朝顾淮伸出左手。 「我愿意！」 顾淮拉过戚年的手，将戒指套在他的无名指上。 戚年唿吸停滞，幸福得难以言表。 顾淮将戚年再次拉入怀，低下头，吻上他柔软的唇。 这一吻无比温柔缠绵。 戚年揽上顾淮的腰。 无名指的宝石戒指在晨光的映衬下发出耀阳的光芒，仿佛预示着两人无比美好的未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