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了前男友的崽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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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怀了前男友的崽后》作者：木橙西【完结】


    文案：


    沈云书22岁实习那年，被一个会叫他哥哥的小男生「渣」了，他擦干眼泪，拖着半残的身体，从酒店跑了。


    三年后，云城大学来了位身材好模样俊，为人绅士有风度，不笑时又清冷的宛若天仙一般的年轻教授。然而他们不知道，这位天仙般的沈教授，在研一开学讲座上，被一名新生当着众多师生面，半圈在怀里狠狠调戏了一番。


    「沈教授，您没事吧？」罪魁祸首一脸担忧地问。


    沈云书脸色有些发青地看着身侧的人。


    「没事。」他讨厌跟人肢体接触，尤其是眼前这人，说不上来原因，明明是第一次见面，却让他下意识想要远离。


    但这人阴魂不散一样，教室、食堂、宿舍，出差甚至回家的路上，走哪儿都能看到他，一口一个沈教授叫着，用无微不至的关怀跟甜言蜜语，哄骗他动了心。


    再后来，他莫名其妙揣上这傢伙的崽。


    这下可好，对方更得意了！


    某天，沈云书意外得知，自己是余业前男友的替身，一瞬间天旋地转，如坠冰窟。


    冷静过后，他心灰意冷想要跟对方划清界限。


    宿舍内，余业将人推到门上，眼神委屈又受伤：「才过去四年，哥哥就把我忘干净了，我好难过啊，哥哥。」


    沈云书表情一怔。


    前男友竟是我自己。


    ***


    余业18岁时交了第一个男朋友，结果被骗心骗身又骗财。对方偷了他钱包里仅剩的一百块钱跑了，害他没钱付房费，丢脸丢到了家。


    四年前，被渣的当天他攥着拳头髮誓，以后再让他碰到那个老男人，一定、一定不会让他好过。


    四年后，他看着讲台上那张熟悉的面孔，蓦地笑出了声。


    「找到你了，哥哥。」


    【食用指南】


    1.双初恋，1v1，有失忆梗。


    2.攻蹭过几节课，不存在教导意义上的师生关系。


    3.主角受是神童，硕博连读，毕业即副教授。不是研究生也没当过教授，有关内容皆出自百度，如有不对之处，权当作私设，万分感谢。


    第1章 沈教授


    盛夏九月，烈日当空。


    操场上的橡胶跑道被晒得滚烫，远远望去像是要融化了般，带着一层热浪，雾蒙蒙的让人看不真切。


    与此同时，办公室内则是另外一番景象。


    空调的嗡鸣声，伴随着阵阵凉风缓缓吹过，为人驱散炎热带走烦闷。


    办公室的窗前，立着一道修长高挑的身影，男人一头短髮乖顺的垂在脑后，熨得一丝不苟的白色衬衫下，被西装裤包裹着的双腿笔直修长。


    即使看不到面容，光看背影，气质也十分不凡，惹得办公室内两位女同事，事儿没做多少，一上午总忍不住把眼睛往那边瞟。


    「沈老师，你待会儿要去食堂还是直接回宿舍？」同事张凯问。


    立在窗前的身影回过头来，果然是一张让人见了便不会再忘记的完美长相，身上披着破碎的阳光，整个人像天仙一般，俊美得不可思议。


    沈云书略微思考了一下，说道：「宿舍吧。」


    他这会还不饿，正好回去把下午上课要用的ppt完善一下。


    「那正好，顺路帮我把资料带回去呗，回去给你带你喜欢吃的水煎包。」张凯笑着说。


    沈云书也没跟他客气，闻言唇角露出一抹微笑，把几个女老师迷得心肝直颤。


    「好，合作愉快。」


    「沈老师也太帅了，我当初还嫌咱们学校离家近，怕家里管着我，不愿意来这边工作，现在只想说真香，感谢老爹给我一个跟帅哥共处一室的机会。」


    「哎，帅是帅，就是可惜我已经结婚了。」


    「刘姐，你比沈老师大了六岁呢！」


    「没听人说女大三抱金砖么，大六那就是抱双倍金砖，有福气着呢。」


    两位女老师凑在一处窃窃私语的时候，沈云书已经接过资料，收拾好东西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天气说变就变，不过几句话的功夫，远处的天空已经开始变得阴沉沉，湿热的空气一股脑扑上来，打在人身上潮乎乎的，让人深感不适。


    沈云书皱了下眉，随即转身回到工位上取了把伞。


    「外边下雨了？」徐阳抬头问。


    沈云书：「天阴得厉害，以防万一。」


    张凯闻言，忍不住吐槽起来：「又下雨，我晚上跟女朋友还有约会呢，这下恐怕又要泡汤了。」


    「说起来，你跟你女朋友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咱们办公室可就剩你跟小沈了，再过两年我就要调走了，你们再不结婚，我可就连杯喜酒都喝不上了。」刘静说。


    张凯挠头，笑容多了些憨厚：「这段时间我俩都忙，等日子订好了第一个通知刘姐行吧。」


    刘静：「这还差不多。」


    张凯：「别光说我，沈老师这么年轻就已经是教授级别了，到现在连个对象都没……哎，沈老师人呢？」


    田雨彤：「早熘了……」


    教学楼下，沈云书握着伞快走了两步，生怕刘姐一时兴起，又要追上来给他介绍哪家海龟侄子侄女。


    「沈教授好。」


    路上偶遇两个跟着他上过几节课的女生，沈云书笑着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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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好。」


    「啊啊啊沈教授太帅了，我不行了，手机手机，正面不敢拍，拍个背影也行啊！」


    「崔筱颖，手机屏保都是沈教授，你就不怕你男朋友吃醋吗？」


    「男朋友是男朋友，老公是老公，不影响不影响。」


    两个女生激动之下忘记压低声音，沈云书听着身后传来的交谈声，有些无奈。


    教学楼离教师公寓大概十分钟的路程，沈云书一路走过去，看着前几日还冷清的，因学生们的返校重拾往日的欢声笑语，嘴角的笑容加深了几分。


    教学楼后边是小操场，供大家平时娱乐用，沈云书抬眸望去，看到许多穿着清爽球衣的男生，顶着闷热的天气挥洒汗水。


    沈云书看得眼热，心道那衣服一定很凉快。


    绕过小操场，沈云书便察觉到一道视线一直紧跟着自己，他平日里被学生打量惯了，只当是认识自己的学生，朝几人微笑着点了点头。


    几个女生见状小声尖叫起来，互相推搡着身边人上去要个联繫方式，奈何姐妹几个都是脸皮薄的，直到人走远，也没能提起勇气。


    「看什么呢，这么入神？」树下的新生报名处，秦越拍着余业肩膀说。


    余业收回视线，不是很在意地说：「没什么，看错人了。」


    「两位学弟，过来登记一下姓名吧。」女生目光炯炯地看着两人。


    沈天仙是大家的，但是帅气的小学弟，当然是要先下手为强了。


    「我叫魏萌，是大你们一届的学姐，你们先填着，我给你俩简单说一下咱们学校的布局。」


    秦越：「好，多谢学姐。」


    「不客气，正好这会儿没人。」旁边那个更帅的学弟没开口说话，魏萌有些遗憾，不过很快便又重新打起了精神。


    「咱们学校人多楼多，从正门进一眼就能看到的是咱们学校的球形图书馆，学弟没事可以去那里看书查资料，还可以凭藉学生卡借阅书籍。图书馆后边是abc区三栋主教学楼，咱们研究生一般去c区跟科技馆比较多。科技馆跟综合楼分别在图书馆左右两侧，教学楼后边是小操场，再后边是宿舍……」


    两人填完资料，魏萌还没说完。


    余业早上开始就没吃东西，这会儿饿得前胸贴后背，他听得有些不耐烦，于是打断道：「填完了，请问该去哪里领宿舍钥匙？」


    见学弟脸色不对，魏萌表情有些尴尬：「啊好，钥匙你们直接去宿舍，一楼有学长负责发放。」


    秦越见这尊大爹又开始不耐烦了，连忙出来打圆场：「我们知道了，我朋友早上没吃饭胃疼，他平时人很随和的，学姐别介意哈。」


    魏萌听后连忙摆手：「没事没事，一号食堂后边是校医院，疼得严重记得去看医生。」


    秦越点头：「一定一定。」


    余业转身想走，衣角却被秦越扯住，用力拽了两下，于是扭过头耐着性子说了声「谢谢」。


    「不客气，快回宿舍休息吧。」魏萌笑着朝两人摆手。


    等两人转过身，她略微松了口气。


    「人长得挺帅，就是脾气不大好……糟了，忘记告诉他们下午开班会了！」于是连忙起身寻找两人的身影，见两人没走远，魏萌提高了音量喊道：「对了，别忘了一点钟去综合楼312教室开会。」


    「知道了，谢谢学姐。」秦越挥手说。


    「哎，你怎么回事，每日更新来抠抠群么五二二七五儿吧椅从刚才开始表情就有点不太对劲。」秦越扭过脑袋，抬手搭着余业肩膀，斜着眼睛看他。


    他哥们这人看起来冷了点，但人还是不错的，起码面对可爱的小姐姐，一句谢谢还是说得出来的。


    余业瞥他一眼：「手。」


    秦越举手：「我拿走，拿走还不行吗。」


    碰一下都不让，看来心情是真的很差。


    硕博宿舍楼紧挨着教师公寓，余业刚才看到那人往这边走，不过填个表的功夫，再转身人就不见了。


    余业下意识皱起眉头。难道真是他看错了？


    「怎么不走了？」秦越见他停住，目光还朝教师公寓那边瞟了眼，忍不住说道，「别想了，教师公寓就算空着，也不会让我们住进去的。」


    他拉着余业边走边说：「咱们宿舍也挺好的，你瞧这一楼大厅多敞亮。而且刚才学姐说两室一厅加电梯呢，可惜就是没有厨房，半夜吃个宵夜还得点外卖，这点有些不太友好。」


    余业看着装修朴素的公寓楼，敷衍的「嗯」了声。


    两人进入大厅，果然在左侧发现了领钥匙的地方。


    秦越：「学长好，我们是来领二楼288房间钥匙的。」


    ……


    相比硕博公寓，隔壁教师公寓则是单人单间，客厅厨房等一应俱全，更有的甚至还配有娱乐室，沈云书的房间就是如此。


    张凯是讲师，住的是一到三楼普通公寓。


    沈云书坐电梯先把张凯的资料送去三楼，随后步行回到了四楼自己的单人间。


    公寓每个套间的装修风格都是一样的，沈云书不喜欢，自己花了几个月时间，从外边买了很多东西，把房间装饰得十分。


    门口的玄关架上摆着不少手办和富有艺术气息的摆件，最中间摆着两个弟弟送他的古建筑模型，被玻璃罩罩着，还单独打了灯，可见主人的喜爱跟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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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沈云书第二宝贝的东西，第一宝贝的是他藏在卧室里的毛绒玩偶。


    回到家，沈云书踢掉鞋子，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回卧室，看他马上就要铺满整个房间的毛孩子们。


    抱着玩偶在床上滚了好几分钟，这才起身收拾早上翻乱的衣服。


    沈云书打开衣柜，看着里边杂乱的衣服陷入沉思。半晌，又砰地一声将衣柜门关上了。


    眼不见，心不烦。


    只要客厅保持干净整洁就好，卧室是他的私人，不会有人进来的。


    将脏衣物按深浅分好，投入洗衣机中后，沈云书便坐在桌前开始完善课件。


    课件原本应该由资歷更高的刘副教授来做，不过刘教授这几天家里有事请假，这个担子便落在了他身上。


    第2章 此人危险


    忙完工作，桌上的闹钟时针刚好指向十二点。


    沈云书摸摸肚子，正犹豫着要不要去厨房煮个面吃，张凯适时地敲开房门，给他送来了一份带着热度的水煎包，跟豆腐素汤。


    道过谢后，他坐在可以容纳四人的餐桌前，慢条斯理吃着。


    盘子里的水煎包饱满圆润，色泽金黄，外脆里嫩。


    沈云书一口一个，再配上一口鲜嫩的豆腐汤，满足到眼睛都眯了起来。


    吃过饭又跑去阳台给几盆倖存的小盆栽浇浇水、松松土，见时间差点不多了，收拾好东西准备出发上课。


    出了玄关，沈云书前脚刚踏进电梯，后脚便收到了张凯发来的微信消息。


    两分钟后，二人在一楼大厅碰面，一边交谈着未来三年的课业规划，一边朝综合楼走去。


    综合楼大教室。


    「学弟，你们来了。」魏萌正跟朋友说话，看到余业跟秦越进来，挥手朝两人打了个招唿。


    秦越笑着点头：「学姐好。」他用手推了两下余业，「走，咱跟学姐她们坐一块。」


    余业对坐哪儿没要求，跟着过去坐下后，从兜里掏出手机点开小游戏打发时间。


    这关有点难，他玩了两次都没通过，正要开始第三次，就听到前排同学喊了声「老师来了」。


    余业收起手机，在大家的轻唿声中抬头向讲台上望去。


    「沈老师你可算来了，再不来这些学生可就要去楼下接你了。」刘静开玩笑道。


    沈云书嘴角带笑：「路上跟张老师多聊了两句。」


    看清讲台上站着的人后，余业表情倏地一变。


    是他，这张面孔跟声音，他一辈子都不可能忘记。


    余业盯着讲台上面带微笑的男人，默默攥紧了拳头。


    秦越偏头，见他一直盯着沈云书看，咂舌道：「哎，你怎么也跟那群女生一样，盯着沈教授看个没完啊。」


    「没什么。」余业松开拳头，姿态放松地靠在椅背上，一双漂亮的凤眼却紧盯着讲台上的人不放，「只是觉得这位沈教授长得有点像过去认识的一个人，多看了两眼。」


    「不是，我怎么觉得你这眼神有点瘆人呢。」秦越搓了搓手臂。


    两人高中认识，到现在也有个六七年了，余业什么脾气跟性格他了解得一清二楚，他看沈教授的眼神，简直跟看到好玩的玩具时一模一样！


    「你把沈教授当玩具了？」秦越脱口而出。


    余业瞥他一眼：「他是人不是玩具。」


    「各位同学安静一下，先请新同学做个自我介绍。」沈云书视线在几十个新生上扫过，「哪位同学先来？」


    余业起身：「老师，我先来。」说着移开椅子，朝讲台方向走去。


    「不用过来，在座位上就可以……好吧。」沈云书本想阻止，见他没有要回去的意思，笑容略有些无奈。


    余业走到讲台上，在沈云书身边站定。


    他目光直直地看着沈云书，让沈云书感到一丝不适，在沈云书眉头要皱起来的时候，忽而笑着移开了视线。


    「大家好，我叫余业。」说着转身将自己的名字写在了黑板上。


    「年年有余的余，不务正业的业。」余业回头看着沈云书，嘴角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沈教授，很高兴认识你。」


    余业玩世不恭的态度让沈云书有些反感，他不喜欢油嘴滑舌的学生，脸上挂着笑，心里则在想这人幸好不是自己学生，不然就太让人苦恼了。


    「余业同学，欢迎进入云大，李老师是一位不错的导师，相信你在未来三年里可以取得非常不错的成就。」沈云书按部就班夸完，随后伸手示意他可以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了，谁料一转身，那人却紧跟着贴上来，半边身子都压在他背上。


    「你……」沈云书嵴背一麻，刚要发作就见对方抬手，将一截粉笔扔到了粉笔盒内。


    他略微松了口气，但眉头依旧皱着。


    「沈教授，您没事吧？」余业担忧地问。


    沈云书脸色有些发白地看着身侧的人。


    「没事。」他讨厌跟人肢体接触，尤其是眼前这人，说不来原因，明明是第一次见面，却让他下意识想要远离。


    余业表情诚恳：「可是您脸色看起来不太好，是哪里不舒服么？需要我送您去校医院吗？」


    「沈教授生病了？脸色好苍白。」


    「我怎么觉得沈教授好像在生气。」


    「瞎说，我跟了沈教授一整年，就从没见他跟人脸红过，沈教授脾气好得不能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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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脾气好跟会生气不冲突吧，而且我感觉沈教授似乎不太喜欢这位新同学。」


    沈云书听着同学们的猜测，忍着不适笑着说道：「多谢余业同学关心，我没事，只是有些小感冒而已。」


    余业点头：「没事就好。」他双手插兜，在沈云书看不到的角度，缓缓勾起了嘴角。


    「你不对劲。」等余业坐回来，秦越看着好友嘴边还未收起的笑意，抱着胳膊说。


    「哪里不对劲？」余业把玩着手里的钢笔，问。


    「你刚才笑得有点像偷腥的猫。」


    余业笑了：「有吗？」


    「我操！你快别笑了，看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秦越搓着胳膊说。


    「不对，你手里的钢笔哪来的？」秦越看着他手里的钢笔，吃惊道，「不会是刚刚从沈教授那顺来的吧！」


    余业拿指腹摩挲着笔帽上刻着的字母，抬眸看着讲台上的人：「谁知道呢。」


    秦越挠头：「不是，我说你到底要干嘛啊？总不能因为沈教授比你牛.逼，就看人不顺眼要欺负人家吧？沈教授可是硕博连读的神童，25岁一毕业就进云大当副教授了，他的课计算机系的学生都抢着上，压根抢不到名额。」


    余业：「确实优秀。」


    「你就算看人不顺眼也没办法，沈教授就是比你牛……等等，你刚说啥？」


    「你什么时候对沈教授了解得这么清楚了？」余业眯着眼睛看他。


    秦越：「我哪儿知道，都是从魏学姐那听来的。」


    「是吗，她还说什么了？」


    「小学跳级，初中跳级，世界奥数冠军，从高中一路保送到博士，只用了五年就完成了学业，顺利拿到博士证书。关键不仅有才还有颜，性格还好。」秦越凑近了说，「他们还给沈教授起了个别称，叫沈天仙。别说，沈教授不笑的时候，还真有点高岭之花那味儿。」


    「沈天仙么。」余业想起沈云书方才瞪自己时的模样，低笑出声。


    「你笑什么？」秦越一脸莫名其妙。


    余业：「觉得这个称唿很有意思。」


    他握着钢笔，抬头去看沈云书。后者察觉到视线，不动声色瞪了他一眼。


    余业勾唇。


    哥哥，终于找到你了，这次不会再让你逃走了。


    ……


    「好了，大家欢迎新同学。」自我介绍结束，沈云书打开电脑准备进入正题，转过身，眉头跟着皱了一下。


    还在看自己，这么明目张胆，到底想做什么？


    沈云书尽量避免跟这人碰上目光，但对方似乎打定了主意要看他笑话，整节课都盯着他不放，下课后更是直接将他堵在了楼梯内。


    秦越被余业打发走了，此时他装作让路，将沈云书的退路全部堵死。


    沈云书被逼到角落，面带微笑送走最后一批学生后，扭头冷脸看着面前的人。


    这时候再猜不出做自我介绍那会，这人是故意贴上来的，沈云书就白被人叫了二十来年神童了。


    「这位同学，麻烦让一下。」


    余业：「早上起得太早，沈教授课上讲的没听明白，能麻烦沈教授再讲一遍吗？」


    这人撒谎不带脸红，听得沈云书嘆为观止。


    「你的导师是李老师，有不明白的地方可以去问他。」


    余业表情无辜：「李老师在忙，我怕打扰到他。」


    沈云书：「……」


    那你就不怕打扰到我吗？


    「沈教授下午好。」


    有同学经过向沈云书打招唿，沈云书微笑点头，等人走后领余业回了教室。


    「沈教授，我总觉得我们以前见过，您觉得呢？」余业笑着说。


    沈云书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哪里不明白？」说着抬起手腕看着手上的腕錶，「我待会儿要去开会，你只有十分钟的时间。」


    「够用了。」余业朝他笑了笑，伸手拉开椅子，道，「沈教授请坐。」


    沈云书没动。


    自从这人在讲台上当着众多学生面故意贴上来，他就对这人格外警惕，仿佛他做的每一个动作都别有用心似的，让他忌惮非常。


    不能坐，谁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想着抬起手腕，提醒道：「你还有九分钟。」


    余业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他坐在椅子上，托着下巴看着沈云书。


    「沈教授，你还没有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很好，没有第三人在场，连尊称都不用了。


    沈云书磨了磨后槽牙，耐着性子回他：「没见过，不认识。」


    余业点头：「也是，像沈教授这么漂亮的人，如果见过怕是一辈子都忘不掉。」


    沈云书没有错过余业眼中，方才一闪而过的复杂情绪。他眉心微皱，直觉告诉他这个人很危险要远离，于是拧眉道：「如果你叫住我，只是想跟我说一堆无聊的话题，那么恕不奉陪。」


    余业挑眉：「不是说好了给我十分钟时间的吗，沈教授这是要反悔？」


    沈云书：「六分钟。」


    他以为这人又会说些不着调的话，没想到接下来的时间乖得很，问了几个课业上的问题便放他离开了。


    「沈教授，明天见。」余业在身后摆手。


    沈云书听到后，步子加快了几分。


    身后传来余业欢快的笑声，一直到拐出综合楼才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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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云书松了口气，却不想晚上的迎新会上，他作为本校最年轻的副教授，被校长推出来给一群新入校的学生们放发胸章校徽。


    他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因为去年这事是由校长跟院长亲自办的。


    「沈老师快啊，这么好的露脸的机会，你怎么还犹豫上了！」刘静在一旁小声催促。


    沈云书点头，起身时下意识朝新生方向扫了眼，巧的是一百多个人，他一眼就跟坐在第六排的余业对上了。


    「又在看沈教授，你该不会是对沈教授有意思吧。」秦越见好友眼睛就没从沈云书身上离开过，开玩笑似的打趣道。


    「怎么？」余业目光依旧追随着台上的人，「不可以？」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险些惊掉秦越下巴。


    「不是哥们，你认真的？咱俩认识七年，除了那谁就没见你对谁动过心，现在你铁树开花，按理说我应该为你高兴，但你水泥封心这么久，突然给我来个一见倾心，着实让我大吃一惊啊。」


    余业收回视线，扭头看向秦越：「你看我像在跟你开玩笑吗？」


    「好啊兄弟！」秦越抬手拍拍他肩膀，「恭喜你，终于从当年被渣男骗身骗心又骗财的阴霾里走出来了！虽然我觉得你大概率没戏，但还是尊重祝福，希望有朝一日，你可以得偿所愿吧。」


    「没戏吗。」余业重新盯着台上的人，勾唇道，「我倒觉得胜算挺大的。」


    第3章 单纯的沈教授


    「欢迎进入云大。」


    「谢谢沈教授。」


    沈云书跟五位老师一起发放胸章，余光瞥到站在后排的余业，手上一顿。


    他在心里默默算了算，发现不是自己给他发后松了口气。结果快轮到他时，这人竟跟前边的同学换了位置！


    沈云书捏紧胸章，表情疏离地看着余业。


    「沈教授，我的胸章快被您捏断了。」余业看了眼沈云书手里的胸章，笑着对他说。


    沈云书抿唇。


    这人又在调侃他，胸章是铁的怎么会断？


    他松开手指，尽量避免跟这人有过多接触，捏着胸章一角将它递了过去。


    「欢迎进入云大。」沈云书没什么感情地说。


    余业扬唇，伸手接胸章时，故意伸出手指在沈云书掌心挠了一下，看着对方如同受到惊吓的小兔子一般，忽然瞪大了眼睛，嘴角弧度更大了。


    「谢谢沈教授。」他眯起眼睛，若无其事地说。


    另外三个领取胸章的同学已经下去了，沈云书看着余业皮笑肉不笑：「同学，你可以回去了。」


    余业点头，临走前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我在大教室捡到一支笔帽上刻着『s』的钢笔，不知道是不是沈教授的？」


    沈云书第一反应是他在撒谎，可余业是怎么知道他的钢笔上刻有字母的？心不在焉发完胸章，回到位置检查了一下电脑包，发现弟弟沈云星送他的钢笔果然不见了。


    他扭头盯着坐在台下的人，目光冷飕飕。


    这人究竟是什么时候顺走的？


    余业一直注意着他，此时视线对上，伸手笑着指了指门外。


    沈云书抿唇。虽然很想装作没看到，但弟弟送他的生日礼物一定要拿回来才行，所以即便知道是这傢伙搞的鬼，也只能选择入套。


    好不容易挨到迎新会结束，沈云书动作缓慢的收拾着桌上的东西。


    一旁的张凯：「沈老师，等下一起回去？」


    「不了，我待会儿去趟研究室。」


    张凯朝他竖起大拇指：「这么用功，不愧是沈老师。」


    沈云书面不改色应下他的夸奖，等教室人走得差不多了，这才起身离开。


    「原来沈教授也会撒谎啊。」教室外，余业背靠着墙壁歪头看着沈云书。


    沈云书装作没听到，伸手道：「钢笔拿来。」


    「别急。」


    沈云书眉心微皱：「你想怎么样？」


    「没想怎么样，只是我刚入校对校园不熟悉，想请沈教授带我逛一下校园，熟悉熟悉环境。」余业笑着问，「可以吗，沈教授？」


    沈云书没什么表情地看着他。


    还可以吗，压根就没给他选择的余地。


    云城大学占地3000多亩，逛完需要一个小时左右，跟这人独处十分钟沈云书都觉得浑身难受，何况是一个小时。


    他想着随便带余业逛逛，尽快拿回钢笔离开，左右这人不熟悉校园，应该不会发现自己骗他。


    「不对哦，云大不是有两个食堂吗，还有科技馆、陈列馆，良禹山跟半月亭。」余业笑着看向沈云书，「忘了告诉沈教授，我之前有看过校园平面图哦。」


    沈云书：「……」


    又被这人忽悠了！


    「你说的那些大部分在西侧，我一时忘了。」沈云书面不改色地给自己找补。


    余业点头：「沈教授每天这么忙还要陪我熟悉校园，辛苦了。」


    沈云书看他一眼：「知道就好。」


    「良禹山在一进正门的东南侧，来的时候你应该已经看到了，我直接带你去半月庭，在那可以看到科技馆跟陈列馆。」


    余业：「好。」


    半月庭是云大有名的风景区，一湾人工修成的月牙湖泊，岸上还有一棵挂满了彩条的许愿树，每逢夜晚便会吸引大批情侣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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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云书领着人站在远处观望，伸手给他指出科技馆跟陈列馆的位置后，再次说道：「钢笔可以还我了吧。」


    余业下巴冲着许愿树的方向：「他们在做什么？」


    「许愿。」


    余业笑了：「咱们学校还有月老树？」


    沈云书：「许愿树，你觉得自己要挂科的时候，可以来这里拜拜，说不定会有用。」


    余业扭头看他：「没想到沈教授这么关心我的学习情况。」他勾唇笑了一下，「沈教授不用担心，我学习还行，不会挂科的。」


    谁要担心你了。


    沈云书口不对心：「那就好，加入企鹅君羊药物而二期五二八一每日追更最新完结文作为老师自然希望每一位同学都可以顺利毕业。」


    等那批情侣挂完彩条，余业又拉着沈云书陪他去亭子里转了一圈。


    「这里风景果然不错，挺适合约会的，就是人有些太多了。」


    沈云书抱着胳膊站在一侧，不管他说什么都点头应是，敷衍的不要太明显。


    「沈教授，你觉得我们这样像不像一对小情侣？」


    「是。」


    「噗——」


    反应过来余业刚才说的话，沈云书脸色黑了个彻底。


    「钢笔还我。」


    「别生气，开个玩笑而已，钢笔这就还你。」余业捞过身后的背包，装模作样摸了一通，皱眉道，「糟糕，钢笔好像被我落在宿舍了。」


    再次被耍，沈云书耐心告罄，冷脸看着他：「那就回去取。」


    「可是我待会儿有事，要很晚才回宿舍。要不这样，明天上午有沈教授的大课，到时候我去蹭课把它带去给你。」


    沈云书没说话，扭头就走。


    余业追上去，掏出手机说：「沈教授加个联繫方式吧，你要不相信，等回了宿舍我拍照给你看，钢笔我保存得好好的，一点磕碰都没有。」


    联繫方式而已，拿回钢笔再把人拉黑就是了。


    沈云书这么想着，也就把人加上了。


    余业得到联繫方式后没再纠缠，把人送到a区教学楼，笑着挥了挥手：「沈教授再见，等回头我拍了照片发你。」


    没得到回应也不生气，等沈云书的身影不见了，他绕到c区教学楼，从另外一条路回了宿舍。


    教师公寓。


    沈云书回到房间便把自己甩在了沙发上，他抓过一旁的毛绒玩偶，抱在怀里。


    下巴蹭了蹭玩偶毛绒绒的身子，轻声嘟囔了句「好累」。


    今天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沈云书抱着玩偶给自己充了会儿电后，跑去浴室放了一缸温水，听着舒缓的音乐，舒舒服服泡了个澡。


    十一点多，手机叮咚一声。


    他伸手拿过手机，看到发消息的人是谁，眉头不自觉皱了起来。


    【余】：[图片]


    【余】：沈教授，这支钢笔是你的吗？


    明知故问。


    沈云书捏紧手机，心里对这人的印象差到不行。


    【沈】：是。


    【余】：[ok]不早了，沈教授早点休息吧，晚安^-^。


    第二天早上。


    【余】：沈教授，早上好啊。


    【余】：我跟朋友早起锻鍊正好经过食堂，沈教练需要帮忙带早餐吗？


    【余】：八点多了，沈教授不会还在赖床吧？


    沈云书还没睁眼就收到了余业发来的消息，一条接一条，吵死个人。


    【沈】：不需要，谢谢。


    他抓过手机，态度冷漠地回復。


    【混帐】：[图片]


    【混帐】：好吧，沈教授待会儿见^-^。


    「跟谁发消息呢，吃个水煎包还要拍照报备一下的？」秦越叼着包子，探头去看。


    「没谁。」余业暗灭手机，心情不错地说。


    「切，不说我也知道，不就是沈教授么，昨天晚上又是拍钢笔又是半夜陪聊的，你这追人手段属实不咋地啊。」


    余业笑：「管用就行。」


    秦越撇嘴，说得跟你已经把人追到手了似的，人沈教授什么好吃的没见过，会为了几个其貌不扬的水煎包折腰？


    还真会。


    沈云书点开图片，看着盘子里色泽金黄，还冒着热气的水煎包，不争气地咽了下口水。


    他怎么知道自己喜欢水煎包？巧合吗？


    沈云书扣上手机，抱着床上的大号毛绒玩偶发了会儿呆，直到闹钟第三次响起，这才慢腾腾从床上爬起来。


    第一节大课是高级软体工程，沈云书到的时候，教室里坐满了人，其中三分之一是来蹭课的。


    「沈教授好。」见他走进教室，大家纷纷问好。


    「同学们好。」沈云书笑着跟大家打招唿，目光不小心跟余业对上，又若无其事的移开，讲课过程中更是一个眼神都没给过他。


    「我怎么觉得沈教授好像有点不待见你呢。」秦越凑过来小声说。


    余业把玩着手里的钢笔：「你感觉错了。」


    讲台上，沈云书放下粉笔，一边擦拭着手指上的粉笔灰，一边说：「这节课就讲到这里，剩下的时间大家自己看看书，有不懂的地方随时可以问我。」


    桌上的手机震动一声，沈云书拿起划开，看到是余业发来的消息，眉心微微蹙起。


    【余】：沈教授，中午一起吃个饭吧^-^。


    沈云书气急，他抬头朝余业的方向狠狠瞪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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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人又想耍什么把戏！


    【余】：沈教授放心，我保证不耍花招，吃完饭就把钢笔还给你^-^。


    沈云书再生气也没办法，为了拿回钢笔只能选择答应。


    【沈】：这是最后一次！


    【余】：好。


    余业看着讲台上气到肩膀发抖的人，弯起唇角笑了起来。


    四年过去，没想到哥哥你还是跟以前一样单纯呢。


    第4章 被套路了


    下课后。


    秦越：「听说二号食堂黄焖鸡不错，走着哥们请你。」


    余业：「有事，你自己去吃吧。」


    秦越一脸狐疑地看着他：「什么事？」


    「约会。」余业笑着说。


    「跟谁？沈教授？」见他笑而不语，秦越撇嘴道，「吹牛吧你就。不去拉到，你不来我正好去找魏学姐她们。」


    秦越走后，教室里就只剩下余业跟沈云书二人。


    余业起身，迈着长腿走到讲台上。


    「沈教授，我们可以走了吗？」他笑着问。


    沈云书瞥他一眼：「等一下。」


    随后装作忙碌的样子，收拾着讲桌上的东西，等走廊来往学生逐渐变少，顶着一张生人勿近的脸，跟着余业离开了教室。


    「沈教授喜欢吃什么？」去食堂的路上，余业搭话道，「西兰花、番茄炒蛋、还是水煮肉片？」


    沈云书一阵吃惊，因为他说的这些全都是自己爱吃的菜。


    他皱眉看向身侧的人。


    余业面带微笑，一张帅气的脸庞写满了真诚，一双丹凤眼略微眯起，唇边两颗酒窝看得沈云书不禁有些怀疑自我。


    难不成又是巧合？


    「随意。」沈云书冷酷无情地说。


    余业不生气，是他刚见面一时没忍住，差点当着众人的面将人抱进怀里，他把自己当成流氓，对自己没好脸色再正常不过。


    当务之急是先把人哄好，才能一报当年被渣之仇。


    「去一号食堂吃水煮肉片吧，听学姐说二楼的炒菜做得不错，我饭量大，咱们两个人可能有些不够吃，正好再去点一份番茄炒蛋。」


    两道菜都是自己喜欢吃的，沈云书没意见，甚至因为饭菜和自己心意，心情好了不少。


    不过这点好心情并没有持续太久。


    「沈教授，可以问一个私人问题吗？」


    沈云书正吃着饭，听余业这么说，瞬间觉得嘴里的饭菜不香了。


    「不可以。」他冷漠道。


    余业撑着下巴看他：「沈教授长得这么帅，男朋友肯定也很帅吧。」


    「跟你无关。」沈云书被他的无赖程度弄得食不下咽，放下餐具沉声说道，「饭已经吃过了，钢笔还我。」


    「哦，原来沈教授跟我一样，喜欢男人。」余业笑着说。


    沈云书脸色一僵。


    被他给套路了！


    「钢笔还我。」声音比之方才，更加冷硬。


    余业依旧笑着：「沈教授故意逃避我的问题，难不成还是单身？」


    怕他继续纠缠，沈云书板着一张脸，撒谎道：「不是。」


    「说谎。如果沈教授有男朋友，怎么一上午都不见对方联繫你？」


    沈云书张了张嘴，刚想用出差当藉口，就被余业抢了先。


    「沈教授不会是想说对方在出差吧？」余业笑眯眯地看着他，「我昨天已经问过刘老师了，沈教授没有男朋友，当然，也没有女朋友。」


    沈云书拧眉，水煮肉片带来的一点好心情，瞬间跌落到谷底。


    这人从一开始就打听到自己是单身，却故意装作不知道骗自己撒谎出丑，当真恶趣味，让人讨厌至极。


    他冷冰冰地看着坐在对面的人：「余业，这是我的私生活，跟你无关。」


    「抱歉。」余业忽然坐得端正，一脸歉意地说，「我只是想追你，我没追过人，也从来没喜欢过其他人，不知道该怎么追，我这么做只是想引起沈教授你的注意。如果我的行为让沈教授感到不快，我向你道歉。」


    说着从书包里拿出钢笔推到沈云书面前。


    「沈教授，我可以追你吗？」他眨着眼睛，一脸真诚地问。


    余业的道歉，沈云书不信也不想信，这人接二连三耍自己这么多次，谁知道这次是真是假，说不定是用来哄骗自己，为了让自己放松警惕的手段呢。


    于是拿起钢笔，态度冷硬地拒绝：「抱歉，我不喜欢比自己小的男生。」


    见对方露出难过伤心的表情，沈云书皱了下眉头。


    毕竟是自己学生，万一因为这件事一蹶不振影响到学业，对自己以后评定教授职称多少也是有些影响的。


    「这件事等你毕业再说。」


    说完就见对面的人勐地抬起脑袋，一双丹凤眼满是笑意，开心两字就差写在脸上了。


    这模样让沈云书莫名想起姥姥家养的大狼狗，每次见到他身后的尾巴摇的都能看到残影。


    「这么说沈教授同意我追你了？」余业开心道。


    沈云书依旧板着一张脸：「你现在的首要任务是完成学业，其他事情以后再说。」


    「既然沈教授没拒绝，那我就当你同意了。」余业笑着说，「沈教授晚上想吃什么，我请你。」


    「晚上要开会，没时间。」


    「明天呢？」


    「做学术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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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这样的学生他见过不少，都是三分钟热度，冷着冷着就自动放弃了。


    沈云书是这样的认为的。


    下午讲座结束后，沈云书直接去了c区实验室。


    「沈教授，这是昨天的实验数据，您看下。」徐慧慧向上推了下滑落到鼻樑上的黑色镜框。


    沈云书接过实验数据，扫了一圈见岳梦佳不在，问道：「岳梦佳呢？」


    「肚子疼，回宿舍休息了。」


    沈云书皱眉，肚子疼这个藉口，这个月她已经用过四次了。


    「回去转告岳梦佳，这学期缺席六次延期毕业。」


    徐慧慧点头：「好的，沈教授。」


    「这里不对。」沈云书帮徐慧慧指出两个错误地方，又教她该如何改正，等人走后，兜里的手机紧跟着震动了一声。


    【余】：[图片]


    【余】：回宿舍的路上看到一只小奶猫，是不是很可爱？


    沈云书对余业无感，但对毛茸茸的小动物，天生没有抵抗力。


    他点开照片，忽略抓着小奶猫的修长五指，视线在小傢伙身上巡视了半分钟，按了保存。


    【沈】：嗯。


    他惜字如金回復道。


    余业收到消息勾唇一笑，他伸出食指挠了挠小奶猫的下巴，听着小傢伙的唿噜声，心情不错地说：「辛苦了你装流浪猫了，待会儿给你买羊奶喝。」


    为了哄人他专门去宠物店挑了只瘦唧唧的小奶猫回来，现在看来效果不错。


    沈云书对此毫不知情，处理实验数据的时候还分出神来想，要不要问问余业从哪里捡到的小傢伙，他如果不养的话可以交给自己来处理。


    只是不等他开口询问，余业便发来消息问他，该怎么饲养小奶猫。


    【余】：沈教授，我打算收养这只小傢伙，但我没养过宠物，不知道该怎么做，你有过饲养宠物的经验吗？


    「没经验还养。」沈云书不满地嘟囔。


    「沈教授，您刚刚说什么？」徐慧慧抬头问。


    「没什么。」沈云书面不改色忽悠自己学生，「实验数据出了点问题，已经解决了。」


    「啊，好的。」徐慧慧默默瞪圆了眼睛。


    震惊，沈教授竟然也有出错的时候！


    沈云书不知道自己学生的心理活动，他担心余业照顾不好小奶猫，上网搜索了不少饲养资料，又找家里养了两只喵的田雨彤问了注意事项，整理了一份文档给余业发了过去。


    【沈】：如何饲养一只小奶猫.docx


    余业看到对方发来的文档微微愣了下神，随后笑着点了接收。


    【余】：麻烦沈教授了，我会照顾好舒舒的^-^。


    【余】：[图片]


    【沈】：嗯。


    他给小傢伙起名叫舒舒？


    沈云书觉得哪里怪怪的，但没多想，保存下小奶猫的照片后，把手机放在一侧，开始专心研究新代码的可行性。


    由于太过投入，等他察觉到饿时，发现已经快到十一点了，徐慧慧也早就离开了。


    桌上放着一袋面包，是徐慧慧临走前特意给他留下的。


    沈云书摸了摸隐隐作痛的胃，拿起面包拆开咬了一口。


    【沈】：面包味道不错，改天请你吃大餐。


    【徐慧慧】：点餐烤肉！


    【沈】：[ok]


    沈云书吃完面包，整理好电脑里的资料，正要关灯离开，余光突然瞥见一道身影从窗外一闪而过。想到曾在学校论坛里看到过的十大异闻，脚步顿时僵在原地。


    「沈教授？」


    「余业？」沈云书看着从阴影处走出来的人，莫名松了口气，但很快又察觉到不对劲。


    「你怎么在这？」他皱眉问。


    「出来给舒舒买羊奶，下午买的牌子它不喜欢喝。回来看到实验室灯亮着，就想上来看看。」余业笑着说，「没见过设备这么周全的实验室，有些好奇。」


    沈云书看他一眼：「李老师的实验室在二楼。」


    余业点头：「但是只有这间实验室的灯是亮着的。」


    沈云书见他态度诚恳不像说谎，逐渐放松了警惕，但对这人依旧喜欢不起来。


    「沈教授这是要回去了？」余业问。


    见沈云书点头，又说：「正好一起。」


    沈云书闻言，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不参观实验室了？」语气冷飕飕。


    余业嘴角噙着笑，晃着手里的便利袋，说：「今天太晚了，舒舒还等着我给它带羊奶回去呢。」


    骗子。


    沈云书心道。


    第5章 沈教授好巧


    沈云书的课在周一周四，连着两天没看到余业，做起实验来都快了许多。


    至于微信消息，看在小傢伙的面子上倒是回復过几次。


    「什么啊，不就是几天没来实验室，至于这么严重吗，我实验都按时做完不就行了。」岳梦佳不满地嘟囔。


    自从徐慧慧跟她转述了沈云书的话，她在宿舍跟男友念叨了大半晚上，早上刚进实验室看到沈云书，心里的火气噌地一下又上来了。


    徐慧慧朝沈云书的方向看了眼，小声说：「你小声点，上学期你实验没做完，沈教授让你提前来学校完成实验，结果你八月底才到。」


    还总是实验做到一半就跑去跟男朋友约会，她已经帮着打过好几次掩护了，这学期再这样她就不管了，省得也被她暗地里吐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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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暑假本来就从七月初放到八月底。」岳梦佳心里不平衡地说，「他又不是校长凭什么让我提前到校。」


    「沈教授也是为了咱们好，隔壁刘教授的学生，迟到早退都不行，跟他比起沈教授好说话多了。」


    「早知道当初就选刘教授了，起码对实验数据要求得不那么严格，朗飞从外网扒来的代码都能通过，我自己写的已经接连被打回来好几次了。」


    「你这不是煳弄自己吗？到时候被查出来别说毕业证，出去实习都没人要。」徐慧慧见她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也懒得再搭理，扭头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岳梦佳不觉得自己的想法哪里不对，这年头研究生一抓一大把，就连博士论文盗用拼接得也不少，就没听说过几个被抓的，人家刘教授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怎么就不行？你当人人都像你一样是神童啊。


    外网文献那么多，我就不信你都读过。


    想着复制粘贴，不到一小时便把实验数据补全了，之后又检查了三遍，确定找不到漏洞后，电脑一推舒服地伸了个懒腰。


    「唿，终于弄好了。」


    「这么快就写完了？」徐慧慧惊讶道。


    「嗯，写几个代码而已能有多难。」岳梦佳不动声色关掉网页，捧起电脑打算去找沈云书交作业。


    「不好意思沈教授，上周身体不舒服请了几天假。」她把电脑放在桌子上，态度还算诚恳地说，「这是我上周的实验记录，您看下有哪里需要修改的吗？」


    沈云书：「嗯。」


    岳梦佳胸有成竹，以为这次绝对不会再被打回来了，结果沈云书只粗略看了两页，便把电脑扣上了。


    「沈教授……」


    「拿回去重写。」


    「为什么？我的实验室数据一点问题都没有，凭什么让我重写？」岳梦佳有些激动地说。


    沈云书语气淡淡：「就是因为一点问题都没有才需要重新写。」


    岳梦佳有些生气：「这是什么道理？既然没问题为什么要我重写？」


    沈云书对待学生向来和善，但对盗窃他人知识成果，且不知悔改的学生，就没那么多耐心了。


    岳梦佳不止一次这么做，这已经是第二次，之前他顾忌着女生的自尊心，只委婉提醒了一句，却不料她一个月之内竟然连续犯两次错误，压根不把他的提醒当回事。


    「第一页第三行参考了海蒂教授发表的《软体工程指导》，末尾直接copy米切尔的asp权威指南，实验数据也全都是复制粘贴。」沈云书用手指点了下电脑，「这样的实验报告恕我不能接受。」


    岳梦佳被他说得脸色涨红，咬着嘴巴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


    「我允许你们参考文献，但原文照搬，这是学术造假，有违学术道德。况且咱们实验室的作业难度连中等都算不上，只要时间足够，完全可以按时按量完成。」


    沈云书看着眼前垂着脑袋一声不吭的女生：「这是第二次，希望不会再有下次。」


    「沈教授我知道错了，以后不会再犯了。」岳梦佳带着哭腔说。


    沈云书点头，给她指了两个研究方向后，便让她回去了。


    桌上手机震动两声，不用看就知道是谁发来的消息。


    【余】：沈教授今天有空吗？


    【余】：下午要去给舒舒打疫苗，沈教授要不要一起？


    【沈】：没有。


    我跟你很熟吗？你的猫打疫苗跟我有什么关系。沈云书心想。


    【余】：[视频]


    【余】：那好吧，给你看看我养的小可爱^-^。


    舒舒是只两个月大的小橘猫，小傢伙从小爱干净，一出生就带着两双白手套，此时小小一只躺在余业掌心里，两只前爪抱着小奶瓶，边嘬边发出奶奶的唿噜声，可爱极了。


    沈云书看得嘴角上扬，一时没忍住问了余业要去哪家宠物店。


    【余】：乐乐萌宠，预约的五点。


    告诉我时间干嘛，我又没说要去。


    嘴上这么说，双手却放在键盘上快速搜索了下「乐乐萌宠店」的位置。


    下午四点半，沈云书收拾好东西，拎着电脑离开了实验室。


    乐乐萌宠店在云大附近，宠物店的斜对面是一家咖啡厅，沈云书推门进去，站在柜檯前点了杯咖啡，而后找了个挨着窗户的位置坐下。


    他拿出电脑，边修改论文边不时抬头朝宠物店的方向看上一眼。


    十分钟后，终于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拎着猫包走进宠物店。小傢伙太小，他坐直了身子也没能看清小傢伙的模样，也不知道它会不会害怕。


    沈云书喜欢毛茸茸的小动物，但因为工作忙没时间养，不过云大校园里的流浪猫，几乎一大半都受过他的恩惠。


    一开始他跟那些女生一样，会餵它们火腿肠，后来听朋友说人食用的火腿肠盐分含量太高，不适合猫咪长期食用，于是上网购买了一批猫粮。打那以后他的电脑包里除了电脑，又多了一小份真空包装的猫粮。


    想到家里为数不多的存货，沈云书决定等余业走后，去宠物店里逛一圈，他还从来没去过宠物店呢。


    乐乐萌宠店内。


    「好乖，我们舒舒好乖呀。」给舒舒打疫苗的小姐姐揉着小傢伙的脖颈说。


    「喵嗷——」小傢伙不光长得小，胆子也小，小小一团缩在桌角处，叫声又奶又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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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回去注意补充营养，切记不要给猫咪洗澡。」小姐姐叮嘱道。


    余业一一记下，随后接过小傢伙，动作温柔地放回猫包里。


    斜对面的咖啡厅，沈云书等人走了，收拾好东西朝宠物店走去。


    刚踏进宠物店，就见一个扎着马尾的年轻店员跑过来着急地问：「陈姐，刚刚那位帅哥呢？」


    「走了啊。」


    「走了？！他在咱们店买的东西忘记拿了！」


    「刚走几分钟，你快出去看看还在不在。」


    「好！」马尾店员拎着宠物用品推门去看，左脚刚迈出去，就看到刚才带猫咪打疫苗的帅哥又回来了，「帅哥，你东西忘拿了。」


    余业点头道谢，接过手提袋刚要转身离开，余光瞥到店内站在陈列架前的身影，勾起嘴角笑了。


    「好巧，竟然能在这里碰到沈教授。」


    沈云书正在挑选猫条，骤然听到余业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手里的猫条一个没拿住啪嗒掉了。


    余业捡起猫条，笑着递到他面前：「沈教授来给家里宠物买零食？」


    沈云书淡定点头，接过猫条，扫码付款。


    买完东西从宠物店出来，余业跟在他身后问：「沈教授是要回学校吧，一起。」


    根本没给他拒绝的机会。


    沈云书随他去，回宿舍的路上碰到两只流浪猫，他从包里摸出一小袋密封猫粮撒在地上，等它们吃完又拆了一袋猫条给它们。


    余业：「经常餵吧，我看它们好像已经认识沈教授了。」


    「嗯。」沈云书看他一眼，目光在他背在胸前的猫包上，多停留了几分。


    两个月大的小奶猫，浑身毛茸茸的，果然很可爱。


    「马上六点了，沈教授吃过饭了吗？没有的话我请你。」


    整个下午只喝过一杯咖啡的沈云书：「吃过了，谢谢。」


    「那好吧。」余业一脸遗憾。


    两人在c区教楼前分开。


    晚上没课，沈云书直奔实验室。


    徐慧慧跟岳梦佳都在，他从两人身后路过时，顺便帮徐慧慧指出了两个小错误。


    徐慧慧盯着改过的地方恍然大悟：「怪不得一直觉得哪里怪怪的，原来我这里漏掉了一段数据。」


    轮到自己了？


    在实验室乖乖坐了一下午的岳梦佳，默默挺直嵴背。


    但沈云书什么都没说，起身径直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岳梦佳抿紧唇瓣，感觉自己被导师刻意忽略了。然而她也不想想，她电脑上只有短短几行数据，沈云书就算想指导，也无处下手。


    晚上十点，沈云书结束实验，抬头看两个女生还没走，开口道：「时间不早了，你们收拾收拾回宿舍吧。」


    「三楼东楼梯那边的声控灯还没修好，回去的时候尽量不要走东楼梯。」他提醒道。


    徐慧慧：「知道了，谢谢沈教授。」


    两个女生走后，沈云书又绕着实验室检查了一遍，确定所有器械全部断电，这才锁门离开。


    第二天。


    沈云书起晚了，早饭来不及吃背着包急匆匆出了门，紧赶慢赶终于在上课铃打响前一秒，踩着点进了教室。


    「沈教授早上好。」


    沈云书笑着跟大家打招唿：「同学们早上好。」说着揉了揉有些胀痛的胃。


    「这节课接着咱们上次的进度继续往下讲……」


    课上到一半，沈云书胃部灼烧的感觉愈加强烈，只能靠杯子里的热水缓解不适。


    片刻后，他脸色有些苍白地说：「休息十分钟，想去卫生间的同学抓紧时间。」


    「走，出去透透风。」秦越对余业说。


    余业：「不去。」


    「你不去我去了。」


    「等下。」余业叫住他，「你包里是不是还有两袋面包？」


    秦越：「有啊，自己拿。」说完三两步蹿了出去。


    余业从他书包里翻出两袋面包一盒牛奶，起身朝讲台走去。


    沈云书被胃痛折磨出一头冷汗，他揉揉肚子抬手想拿水杯，不想被人塞了一袋面包过来。


    「又不吃早餐。」余业皱着眉头看他。


    一瞬间，沈云书竟觉得这个画面似曾相识，不过这个念头很快就被他打消了，因为他确定自己以前从未听过余业这个名字。


    「起晚了。」他声音有些虚弱地说。


    余业见他难受到连讨厌自己的力气都没有，把面包拿回来帮他撕开后，重新塞回他手里。


    「谢谢。」沈云书咬了一小口，再抬头面前的桌子上又多了一盒插着吸管的牛奶。


    他抬眸扫余业一眼，心道这人好像也没自己想得那么坏。


    就是行为举止太过于轻浮了些……


    沈云书平时吃东西就慢吞吞，现在胃疼更是一小口接一小口，余业站在一旁，只看到一颗毛茸茸的脑袋跟小半个腮帮子，跟个小仓鼠似的，小幅度动着。


    他忍不住抬手。


    「做什么？」沈云书跟有感应似的，抬起脑袋眼神警惕地看向他。


    余业收回手，朝他露出一张帅气的笑脸：「没什么，时间还够，沈教授慢慢吃。」


    不急，慢慢来，早晚有一天是他的。


    第6章 「偶遇」


    第二天七点，沈云书眼睛都还没睁开，就收到了余业发来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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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醒了吗，我在楼下等你。


    【沈】：嗯？


    他迷迷煳煳敲字。


    【余】：给你带了早餐，早上起来锻鍊，想到沈教授今天没课，估计又会很晚才吃饭就顺道多买了一份。


    早餐？


    沈云书微微愣神，随即瞪起了一双漂亮的黑色眸子。


    【沈】：等一下。


    他快速收拾好自己下楼，刚从电梯出来便看到余业拎着手里的早餐，正沖自己笑。


    「牛奶跟鸡蛋火腿三明治。」余业笑着说。


    沈云书犹豫了下，但见他举着早餐不放，只好伸手接了过来。


    「谢谢，我待会把钱转给你，连同昨天的一起。」


    余业勾唇：「钱就不用了，沈教授不如找机会请我吃顿饭。」


    闻言，沈云书没有犹豫地同意了：「好。」


    昨天的事情是该好好感谢一下。


    还以为他会拒绝，没想到这么轻易就答应了。


    余业眯起眼睛：「时间地点，沈教授订好了给我消息。」


    沈云书点头。


    之后一连几天，沈云书都会收到余业送来的早餐，晚上结束实验偶尔还会在三楼碰到。一开始他以为这人故意制造偶遇，后来才知道他朋友正在追求研二一位学姐，他借着好友的光经常来实验室蹭高级器械。


    「时间不早了，沈教授还不走吗？」徐慧慧收拾好自己的位置问。


    三楼东楼梯声控灯还没修好，胆子小的只能绕着走，再加上前两天有女生回宿舍的时候被人尾随，她跟岳梦佳已经连续两天十点之前走人了。那流氓还没被人发现，沈教授长得这么好看，万一也被盯上就麻烦了。


    见自己学生一脸担心地看着自己，沈云书有些哭笑不得。


    「你们先走，我还有一些实验数据要整理。」


    「那沈教授您小心一点，离开的时候记得千万别走东楼梯。」


    沈云书笑着应了声好。


    两人走后不到半小时，沈云书整理完实验数据，锁好门窗准备回去。


    他下意识想走最近的东楼梯，想起徐慧慧的话，脚步一转拐去了西侧。


    然而刚转身，便看到了一张熟悉的笑脸。


    「沈教授，好巧。」余业双手插兜，歪着脑袋一脸「缘分」地看着他。


    沈云书也在看他：「二楼的卫生间还没修好？」


    余业点头：「是啊。沈教授这是要回去了？」


    沈云书：「嗯。」


    余业嘴角挂着笑：「一起。」


    沈云书没说什么，心里则越发怀疑这人是故意的。


    第二天他来实验室，特意绕路去了趟二楼，路过卫生间瞥到里边摆着「故障中」的牌子，脚步微顿。


    竟然是真的，他冤枉余业了。


    「靠，谁这么缺德把一楼故障牌搬到这儿来了！」沈云书走后，有男生跑进卫生间，气沖沖地说。


    周天沈云书终于腾出时间请余业吃饭。


    魏萌：「下午我们准备去野外聚餐，学弟要一起吗？」


    余业：「不了，有事。」


    刘姝含凑过来问：「什么事？不会是要陪女朋友吧。」


    余业：「不是女朋友。」


    刘姝含：「笑成这样还说不是女朋友，谁信啊。」


    「也有可能是男朋友。」秦越幽幽地说。


    沈云书从实验室出来，就看到余业被两个女生围在中间，前者脸上挂着笑，那两个女生的表情则震惊又遗憾。


    「我要等的人来了。」余业朝沈云书这边看了眼，眼里带着笑意。


    「谁啊，我只看到了沈教……」魏萌勐地瞪大双眼，「你说的男朋友是沈教授？！」


    刘姝含同样一脸激动：「啥啥啥？学弟跟沈教授是一对？」


    余业朝两人眨眨眼：「还没追上，麻烦两位学姐帮我保密。」


    沈云书在对面看着，下意识拧起了眉头。


    不知道余业跟他们说了什么，让两个女生激动得又蹦又跳。


    「沈教授，我们待会儿去吃什么？」余业走过来问。


    「日料。」沈云书态度有些冷漠地说。


    余业有些犹豫，紧接着又勾唇道：「好。」


    沈云书瞥他一眼，见他笑得颊边酒窝都露了出来，心里莫名有些烦躁。


    沈云书不爱日料，赌气换了餐厅的后果就是饭还没吃完，胃先疼上了。


    余业递过去一杯温水，等他喝完，皱眉问：「怎么样，还难受吗？」


    他把几道生食跟凉的都放在了自己这边，没想到还是大意了，甜汤竟然是凉的。


    「好多了。」沈云书握着水杯，脸色有些发白。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明明不喜欢吃日料最终还是选了日料店。想着不动声色看了眼站在身侧的人。


    能影响自己情绪，打乱他计划，这人果然很危险。


    「换一家餐厅吧。」余业沉声说。


    沈云书：「不用，我吃这几道热菜就好。」


    这人打从一进餐厅脸上就一直挂着笑，应该是喜欢吃的吧。


    「真的可以？」余业有些不放心地问。


    沈云书点头。


    他没那么娇气，只是不太能吃凉而已。


    余业：「不舒服的话第一时间告诉我。」


    语气不容拒绝，沈云书听后略微怔神。他抬眸看向坐在对面的人，轻轻皱了下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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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前那种熟悉的感觉又来了，难道真像余业说得那样，他们以前见过？


    沈云书边吃边在记忆里搜寻，然而却没发现任何跟这人有关的信息。


    「我来开车吧。」吃完饭从餐厅出来，余业担心沈云书身体，便提出由他来开车。


    「你会开车？」沈云书偏头看他。


    「驾龄四年的遵纪守法好市民。」余业笑着说，「保证安全把沈教授送到家。」


    驾龄不到两年的沈云书，默默把手里的钥匙递了过去。


    二十分钟后，车子在教师公寓前停下。


    「回去好好休息。」分开前，余业叮嘱他。


    沈云书点头，等人走后盯着余业背影看了会儿，直到拐进楼梯看不见，这才转身上楼。


    晚上有会要开，沈云书休息了一个多小时，被张凯跟徐阳叫醒，一起去了c区办公室。


    「沈老师说的方法可行，那咱们就这么办。」刘静说，「哎，明天就是教师节了，孩子们说要请我们几个老师吃饭，你们有空吗？」


    田雨彤：「我没问题。」


    「我也去，肖雯把我丢下跟闺蜜去南方旅游了，我一个人在家一点意思都没有。」张凯趴在桌子上愁眉苦脸地说。


    沈云书跟徐阳也没问题，只剩下刘付了。


    刘静：「刘教授快回来了吧。」


    田雨彤：「嗯，应该就这两天了。」


    正说着，办公室门被人敲响，几个学生探头探脑往里瞧，看到沈云书眼睛咻得亮了起来。


    「沈教授，您现在有空吗？」


    他们几个都是刘教授的学生，这几天刘教授请假，实验上出了解决不了的问题就来找其他老师，当然每次只要沈云书在，几个人眼里就看不见别人了。


    「又来找你问问题了。」刘静笑着说，其他老师心照不宣，心里也没有疙瘩，谁让沈老师长得好看，学问又高呢，他们没事的时候也爱跟沈老师闲聊，对着这么一张脸，天天都有好心情。


    沈云书：「有空，你们哪里有问题，一个个说。」


    就在他给学生们讲解问题的时候，刘付销假回来了，进门看到一群趁自己不在跑来找沈云书问问题的学生，本来就不高兴的脸上，顿时布满了寒霜。


    「刘教授回来了。」一个女生最先发现，用手肘捣着朋友胳膊小声说，「咱们走吧。」


    「走走走！」


    「沈教授我们懂了，先回去了！」


    一分钟不到，人走了个干净。


    一群人心中忐忑，刘教授有点小心眼，平时不喜欢他们跟沈教授走太近，现在被发现趁他不在来找沈教授，以后不定怎么折磨他们呢。


    学生离开后，田雨彤看着站在门口的刘付愣了下：「刘教授回来啦。」


    「我要是再不回来，手里的学生怕是都要跑去沈老师那里了。」刘付耷拉着一张脸，阴阳怪气道。


    沈云书看着他，面不改色地说：「刘教授多虑了，以我目前的能力还带不了那么多学生。」


    刘付听后脸色更差了。


    什么意思，能力够了就要开始跟他抢学生了？你一个刚入职一年的新人，教学经验都没有，拿什么跟我比？


    刘付目光从刘静跟张凯他们身上一一划过，觉得办公室每个人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


    刘付心里咯噔一声，他们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不可能，那件事他处理得滴水不漏，他们不会知道的！


    刘付对他有敌意不是一天两天了，沈云书没在意，他四点有场讲座，见时间差不多了，收拾好东西准备出门上课。


    综合楼122教室。


    「余业，可以加个好友吗？我们建了个群，我拉你进去。」有胆子大的女生凑上来说。


    余业正在测试新编写的小程序，闻言头都没抬，拒绝道：「谢了，我让秦越拉我进去就行。」


    「好吧。」女生有些失望，她看着余业帅气的侧脸有些不甘，给自己打打气，攥着拳头问，「那个，余业你有女朋友吗？」


    「没有。」


    女生听后心中暗喜。


    「不过我有喜欢的人了。」余业表情淡淡。


    女生笑容瞬间垮在脸上。


    女生走后，余业又被几个其他专业的女生围了起来。


    沈云书到的时候正好看到这一幕，不知道她们说了什么，余业的表情始终不冷不淡，细看眉宇间还隐隐带着一丝不耐烦。


    余业确实有些烦躁，这些人打扰到他测试小程序了。


    「抱歉，这是我的私生活，不方便告知。」他态度冷漠地看着面前试图打听他喜欢谁的女生，余光瞥到刚好看向这边的沈云书，勾起唇角回了个微笑。


    这反差，看得沈云书心头一跳，他若无其事地收回目光，心跳却不受控制漏了半拍。


    第7章 教师节礼物


    讲座结束后，沈云书收到余业消息，要带他去看看舒舒，小傢伙长大了一些，毛茸茸一团比刚抱回来那会圆润了不少。


    他朝讲台下看了眼，对上余业的目光，有些慌乱地移开了。


    【沈】：晚上要去实验室。


    【余】：明天？


    【沈】：抱歉，最近比较忙没什么时间。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余业是个危险的人，余业对他越好，他越是觉得不安，越是想要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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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机震动一声，一条新信息随之跳了出来。


    【余】：好，注意休息。


    没有纠缠，看上去十分平静，但却不是余业以往的风格。


    沈云书忍不住朝余业所在的方向看了眼，没看到人，只看到一道落寞挺拔的背影，消失在门外拐角处。


    放弃了也好，他是不会喜欢上任何人的，何必在自己身上浪费时间。


    随即拎起电脑直接去了三楼实验室。


    「沈教授，明天教师节，咱们系所有师生一起去聚餐，您参加吗？」刚进门，便听到徐慧慧问他教师节聚餐的事。


    「参加。」他笑着应。


    「不会又像去年一样，临时出差吧？」徐慧慧谨慎发问。


    沈云书有些哭笑不得：「不会。」


    徐慧慧闻言激动道：「太好了，相信这次聚会一定很热闹！」


    沈教授可是云大活招牌，有才有颜，往那儿一站就能吸引一大票学生前来围观，可惜平时只能见到上课时的沈教授，不知道沈教授私下是什么样的。


    去年教师节本以为能看到沈天仙生活状态下的模样，但沈云书临时有事出差没来，大家空欢喜一场。


    不过今年终于能弥补去年的遗憾了！


    徐慧慧赶紧掏出手机，跟群里的兄弟姐妹们分享这个好消息。


    晚上十一点，徐慧慧跟岳梦佳结伴离开后，实验室的灯又亮了两个多小时才被熄灭。


    整栋综合楼静悄悄，远处的指示牌散发着绿油油的光，看上去异常可怖。


    沈云书借着手电筒的光锁好实验室，转身听着脚下传来的踢踏声，快步朝西侧楼梯走去。


    不对。


    沈云书皱眉，这个时间应该只有他一个人才对，可他却听到了两个人的脚步声。


    他身后有人！


    沈云书心脏快速跳动，步伐也越来越快，而让他头皮发麻的是，背后的脚步声也同样加快了速度！眼看自己就要被追上，忽然砰的一声，一头撞进了一个温暖结实的胸膛里。


    沈云书心跳如鼓，以为自己被抓住了，挣扎着想要脱离对方的钳制。


    「有没有受伤？」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勐地抬头，看到眼前人的模样，一颗心瞬间得到安定。


    「余业。」沈云书忘记挣扎，他盯着余业下意识问道，「二楼卫生间还没有修好吗？」


    「二楼卫生间没坏过，抱歉，我骗了你。」


    「啊……」沈云书缓缓眨了眨双眼。


    原来这段时间的「偶遇」，真的是他故意为之。


    「下午说的话也是骗你的。不好，你在故意躲我，怎么可能好得了。」余业看着他，表情委屈又难过，「沈教授，你答应过我可以追你的，不能反悔。」


    真的很像一只大狗，委屈巴巴盯着人看时，会让你感到愧疚跟自责。


    沈云书内疚了三秒钟，反应过来冷着脸从对方怀抱里退开了。


    「我是答应过你，但接不接受是我的自由。还有我讨厌欺骗，如果你再骗我，我想我们以后连见面都不必了。」


    ……


    研究生宿舍。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秦越被关门声吵醒，揉着眼睛从床上探出大半张身子，见好友表情不对，瞌睡顿时跑了一大半，「发生什么事了，沈教授跟人跑了？」


    刚说完就察觉到一道阴沉冰冷的视线，直直朝自己射过来。


    秦越秒怂：「那什么我瞎说的，我兄弟人长得这么帅，沈教授就算跑也得是跟着你跑才对。」


    余业懒得理他，坐在电脑前继续摆弄他的小程序。


    「你那小游戏不是已经测试完了吗？」秦越忍不住说。


    余业：「加点东西。」说着从桌上拿起眼罩扔了过去。


    这几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哥哥看似温和好相处，但却排斥他人闯进他的生活，只要自己一靠近，哥哥就会警惕地推开他。


    自己不在他身边的这四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余业完成所有关卡，两个三头身小人儿手牵手出现在画面中，他目光沉沉地看着左边那个模样酷似沈云书的q版小人儿，许久才上床睡下。


    第二天教师节。


    沈云书上午有一节大课，他捧着书本走进教室，来到讲台后在桌上发现了一袋三明治。他装作没看到，打开电脑开始上课。


    讲台下，余业撑着下巴，眉头紧皱。


    「跟沈教授吵架了？」秦越问他。


    余业看他一眼：「没有」


    「嘴硬，眉头皱得都能夹死苍蝇了，还说没有。」


    「哎，沈教授好像没看到你买的三明治啊。」


    余业朝讲台上看去。


    哪里是没看到，故意装作没看见罢了。


    课程接近尾声，沈云书看着同学们说：「关于这节课的内容，大家有什么问题要问吗？」


    「沈教授，我有问题。」一个男生举手说。


    之后又有三个女生站了起来，沈云书都耐心做了解答。


    沈云书：「还有谁有问题。」


    余业起身：「我。」


    沈云书收起嘴角的笑容，一板一眼回答了他的疑问后，正好到了下课时间。


    大家：「沈教授，待会儿云野餐厅见～」


    沈云书笑着点头：「待会儿见。」


    目送众人离开，他收拾好东西准备下楼跟几位老师汇合，结果刚走出教室，就看到了等在门口的余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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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教授。」


    「有事？」沈云书语气淡淡。


    余业递给他一个优盘：「这两天做了个小游戏，想请沈教授帮我看看。」


    「你的导师不是我。」沈云书提醒他。


    「其实是教师节礼物。」余业表情认真，「我说过不会再骗你，之所以选择在这个时候给你，只是想做第一个送给沈教授教师节礼物的人。」


    沈云书没接，总觉得接受了，两人以后就再也扯不清了。


    余业：「沈教授不用有负担，其他老师也有。」但这份是特别的。


    沈云书说不出拒绝的理由，只好收下。


    礼物终于送出去了，余业勾起嘴角露出一抹的微笑。


    「沈教授，餐厅见。」


    十二点半，云野餐厅。


    「沈教授老家是临安市的？我也是哎！」


    「沈教授沈教授，听说你还有个弟弟，他以后也要考咱们云大吗？」


    「沈教授的弟弟一定也是帅哥吧，两人站一块一定特养眼！」


    沈云书人一到，就被十几个学生一哄而上围了起来，他跟刘静几个求助，后者像没看到一样乐颠颠走了。


    「怎么没看到刘教授？」刘静在大厅内扫了一圈。


    田雨彤：「可能路上有事耽搁了吧。」


    刘教授眼高手低，看不起他们几个讲师，对沈教授也是阴阳怪气，她倒是希望刘教授不来，省得开心愉快的氛围被他一个人给破坏掉。


    刘付的确有事耽搁了，来的时候菜还没上桌，几桌人有说有笑，压根没人注意到他的存在，刘付站在门口觉得自己像个局外人，进也不是走也不是。


    「刘教授来了！刘教授教师节快乐！」


    「刘教授节日快乐！」


    大家都是二十二三岁的学生，从小到大什么老师没见过，刘教授虽然有时候会找他们茬，但却没有故意卡过他们实验，让他们没办法按时完成作业，就这点来说还是很有师德的。


    学生们的真情实感都被刘付看在眼里，看着这么一张张青春洋溢的年轻面孔，从教二十年的刘付也不免动容。


    「刘教授这边，给您留着位置呢。」刘付一个学生沖他招手。


    田雨彤凑到刘静跟前小声说：「奇了，刘教授今天竟然没发飙。」这要是放到平时看到学生们都黏着沈老师，早就黑脸了。


    刘静：「刘教授人还是不错的。」就是有点小心眼。


    「沈教授，今天日子特殊，我能大胆一点跟您要张合影吗？」


    「我也要！」


    「刘教授、刘老师你们也一起来啊，咱们来拍个大合照！」


    几十个人乌泱泱都起来了，大厅顿时乱成一锅粥，幸亏张凯跳出来组织纪律，不然大合照今天都不一定能拍上。


    流水的学生，铁打的沈教授。


    沈云书身边的人来来去去换了好几拨，拍照拍得他脸都快笑僵了，最后看到余业站过来，脸上的笑容没维持住，就一秒的功夫还被人给抓拍到了。


    「我的天，沈教授是什么神仙颜值，抓拍的照片就没一张不好看的。」


    「啊啊啊沈教授不笑的时候好酷，又帅又酷。学弟也好帅，两人站一起都可以组团出道了！」


    「他俩站中间，咱们这群人绿叶都算不上，回头我就把大家p掉，只留下沈教授跟余业同学！」


    「嘿，过分了啊，我们田老师跟刘老师也可以女团出道的好吧。」


    「快打住，你们刘老师五音不全，真出道我怕你们耳朵受不了。」刘静笑着说。


    「可惜向晴没来，去年她一直念叨着跟沈教授拍合照呢，结果今年暑假就跟学校请了病假，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病好没好。」


    一群人聊着聊着，聊起了研二的向晴。


    「哎，你们谁有向晴的消息啊？」


    「暑假那会我给她发消息，她就一直没回，后来是她妈妈接的电话，阿姨告诉我她请假休学了。」


    「休学了？什么病这么严重，竟然休学了。」


    「不知道，感觉她妈妈在哭，应该病得比较严重。」


    田雨彤：「大家别担心，学校已经打电话了解过情况了，人没有生命危险就是需要在家休养一段时间。」


    「那就好，我还欠她一顿饭呢。」


    「回头我把沈教授照片发她一份，她一定开心死了。」


    「得了吧，我看你就想跟她炫耀吧。」


    「就是，还闺蜜，损友还差不多哈哈哈。」


    大家又嘻嘻哈哈闹起来，没人注意到提起向晴时，刘付骤然发白的脸色。


    一顿饭吃了两个多小时，沈云书跟刘静他们把人送走后开车回了学校。


    晚上十一点半。


    【闺蜜群】


    【张凯】：我说咱能把群名改一改吗，这还有仨大老爷们在呢[喷火]


    【田雨彤】：[吃瓜][吃瓜]


    【田雨彤】：余业特意给咱们写的小游戏，你们玩了没？他太有才了，研一就能写出这么厉害的游戏，绝了[大拇指]


    【徐阳】：余业是以专业成绩第一考进计算机系的。


    【田雨彤】：徐哥竟然出来冒泡了，说明余业真的很优秀！


    【刘静】：刚玩完，没忍住多玩了两遍，这孩子的确不错，虽然是个小游戏但做得很流畅，研三的学生怕是都做不了这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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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雨彤】：沈教授，唿叫沈教授，你快出来评价评价～


    沈云书没法评价，因为他还没玩。


    其他老师收到的都是手机转发的小程序，只有沈云书收到了一个优盘。


    他坐在电脑桌前把优盘插进电脑，滑鼠落在游戏图标上，忽然停住了。


    这q版头像看上去有点眼熟，左耳垂上还有一颗痣……


    沈云书下意识抬手摸摸耳朵。


    这是他？


    第8章 我们不合适


    q版小人脑袋上顶着一对兔耳朵，水润的大眼睛占了整张脸的三分之二。


    沈云书盯着看了半分钟，实在没办法把这个小人儿跟自己联繫在一起。


    看着看着他忽然想起一件事，刘老师他们收到的小程序，不会也是这个设定吧？


    于是连忙抓过手机查看，见其他人发进群里的小游戏不是这个图标，顿时松了一口气。


    片刻后，他把目光重新放在游戏上。


    点进游戏，原以为会再次看到q版的自己，没想到画面一转，跳出来一个脑袋上顶着狗狗耳朵的新人物，仔细看小人儿的动作神态，竟然跟余业十分相似。


    「这傢伙到底在搞什么。」沈云书小声嘟囔。


    小游戏跟「史上最坑爹的游戏」类似，第一关非常无厘头，也极其简单，成功闯过关卡后，兔耳朵小人儿会出现在页面左侧，两个小人儿中间隔着一段距离，左边小人儿一脸骄傲，右边小人举手欢唿，脑袋旁边还挂着一行文字泡——沈教授最棒！


    沈云书：「幼稚。」


    但是不得不说十分具有吸引力。


    沈云书点开第二关，这一关难度稍微加大了些，他花了五秒钟闯过关卡后，两个q版小人竟然有了新的对话。


    狗狗小人儿海豹式鼓掌：「哇，不愧是沈教授，竟然能猜出钥匙藏在云朵里！」


    兔耳朵小人儿用力哼了一声：「就这？」


    沈云书：「……」


    怎么说呢，这性格确实跟小时候的他很像。


    后边还有新的对话吗？


    他看着两个小人儿，忍不住在心里猜想。


    于是开始第三关、第四关……


    半小时后，沈云书默默攥紧了拳头。


    这是第二十关，也是最后一关，如果说前一关的难度是高，那么这一关就是高的n+1倍，难度仿佛跨越了一个世纪，这已经是他第四次闯关失败了！


    狗狗小人儿垂着耳朵：「又、又失败了呢，没关系，沈教授一定可以的！」


    兔耳朵小人儿背对着屏幕，一声不吭。


    十秒钟后，第五次闯关失败，页面上两个小人儿之间的互动，居然变成了兔耳朵小人儿爆锤狗狗小人儿。


    狗狗小人儿捂着脑袋：「别打了别打了，我的耳朵给你摸不生气了好不好？」


    摸耳朵？


    沈云书握着滑鼠的右手顿了下，他尝试性的将滑鼠移到狗狗小人的耳朵上，结果画面并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这时狗狗小人儿脑袋上的文字泡又变了。


    「要用手啦！」


    沈云书：「……」


    他伸出食指在小人儿耳朵上戳了两下，紧接着「砰」地一声，页面出现许多礼花，跟一行大大的字——恭喜闯关成功！


    字的下方，两个q版小人手牵着手，脑袋上一行小字闪闪发光——后续关卡还在开发中，敬请期待^-^


    【田雨彤】：沈老师人呢，不会还在实验室吧[惊恐]


    【张凯】：[试管][试管]刚看过了，隔壁实验室没人


    【田雨彤】：不在？那沈老师去哪儿了？


    【田雨彤】：@沈@沈


    群里还在等他反馈试玩心得，尤其田雨彤，今晚他不回消息怕是连觉都睡不好。


    【沈】：刚才在玩游戏，做的的确不错。


    【田雨彤】：沈老师！是吧是吧这么流畅的小程序没个两三天根本做不出来！


    沈云书抬头看着电脑里的小游戏：何止三天，普通人给他两个月时间也开发不出来。


    【田雨彤】：[图片]


    【田雨彤】：还有彩蛋，我的是走桃花运，你们的是什么？


    【张凯】：一夜暴富！


    【刘静】：心想事成。


    【徐阳】：子孙满堂……


    【田雨彤】：噗~沈老师那？


    沈老师的彩蛋是未完待续，但是沈老师不能发出来，于是胡乱给自己编了个诸事顺利。


    【田雨彤】：哇，小余同学有心了。


    田雨彤心事了却，心满意足跑去睡觉，闺蜜群终于安静下来。


    沈云书把手机放在一边，盯着电脑中「恭喜通关」的页面许久，最终选择遵从内心，将滑鼠移到了「重新开始闯关」的按钮上。


    【余】：[耳朵给你摸不生气了好不好]


    桌上手震动一声，沈云书扭头去看，见余业把这张图做成了表情包发给自己，心里莫名有些想笑。


    【沈】：游戏做了长时间？


    【余】：一个星期。


    沈云书愣了下，这么复杂的游戏，他居然只用了一个星期就做出来了。


    【余】：沈教授还在生我气吗？


    【沈】：你花费时间把它做出来，就为了让我消气？


    【余】：一部分吧。


    【沈】：另一部分？


    【余】：想送给你一份特别的节日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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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扑通——扑通——」


    心脏忽然跳得好快，这种陌生的感觉让沈云书感到一丝慌乱不安，他跑去卫生间洗了把脸，直到心头那股莫名的情绪，被带着丝丝凉意的水流带走，这才感觉到自己是安全的。


    【沈】：礼物我收下了。


    他抓起盥洗台上的手机敲字。


    【余】：好^-^。


    【余】：明天早上吃水煎包？


    沈云书皱眉。


    【沈】：我们不合适，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余】：不试试怎么知道合不合适？


    【余】：况且我不觉得是在浪费时间，做让自己开心的事，怎么会是浪费时间呢？


    劝说未果，之后的几天沈云书每天早上都能收到余业的早餐服务，晚上实验做到紧要关头脱不开身，困得打瞌睡时，余业又会带着一杯热咖啡突然出现，偶会还会陪着他熬到天亮。


    就这么过了半个多月，办公室几位老师终于发现，这位新同学是多么的胆大包天。


    「沈老师，小余同学昨天又去实验室陪你熬夜啦？」田雨彤扭头朝沈云书挤眉弄眼，「小余同学这么帅一大帅哥，你就一点想法都没有？」


    沈云书故作镇定：「我比他大四岁，能有什么想法，再说他是我的学生。」


    「才大四岁，怎么就不能有想法了？」张凯探着身子也凑了过来，「我女朋友比我大五岁，我俩现在不也过得好好的。」


    「年龄不是问题，我们家那边有个五十岁老头娶了个二十四岁的大学生，两人都一起过二十来年了，天天拍照旅游幸福着呢。至于师生关系准确来说也算不上吧，你们又不是一个专业的，就蹭了几节大课跟讲座而已。」刘静说。


    「刘姐，怎么连你也来开我玩笑。」沈云书语气无奈。


    「这不是替你发愁吗，之前说给你介绍对象怕对方不够优秀，我都没敢跟你提。现在小余同学这样的你都看不上，你跟姐说说到底喜欢什么样的，以后姐帮你留意留意。」


    沈云书不擅长这个话题，也打心里排斥他人介入到自己生活之中，于是故作高深地说：「感情的事还是顺其自然吧。我要去上课了，大家慢慢聊。」说着收拾好东西快步熘了。


    田雨彤盯着沈云书急匆匆的背影：「沈老师心里是不是有喜欢的人啊，他这么优秀追他的人肯定不少，但至今都没谈过恋爱，说出去谁信呀。不过我觉得小余同学真的很优秀，可惜沈老师心里已经有人了。」


    张凯：「？？」


    不接受别人追求就是心里有人？他是真搞不懂女生的脑迴路。


    噁心。两个男人怎么在一起？这放以前就是流氓罪，要被抓去游街□□！


    坐在沈云书对面的刘付像碰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用湿巾不停擦着自己的办公桌。


    十月一国庆节，学校放了七天小长假。


    沈云书不准备回家，打算窝在实验室继续搞研究，手底下两个学生因为实验进行到紧要关头，也留了下来。


    「好的，我明白了，谢谢沈教授。」


    徐慧慧捧着电脑离开后，沈云书收到了余业发来的消息。


    【余】：沈教授有空吗？我十一要回家，舒舒放宠物店我不放心，能拜託沈教授帮我照顾几天吗？舒舒很乖，每天出门前给它准备好食物跟水就行。


    沈云书有些犹豫不决，但余业是懂得如何抓住人心的，几个照片跟视频就让他彻底沦陷了。


    【沈】：可以。


    【余】：好，沈教授在实验室？那我待会儿路过直接把舒舒给你带过去吧。


    【沈】：嗯。


    沈云书那里猫粮罐头各种小零食一应俱全，只缺猫砂，想着点开乐乐萌宠店微信，让他家店员送了两袋猫砂到公寓楼下。


    余业来的很快，不到半个小时就背着猫包拖着行李箱到了实验室。


    「舒舒就拜託给沈教授了，它很乖不会到处乱抓乱咬的。」余业把猫包递过去。


    沈云书点头，目光一直看着因为害怕在猫包里缩成一团的小傢伙。


    余业见状勾唇笑了起来。


    「那我走了，回头请沈教授吃饭。」


    「天啊，哪里来的小猫咪？沈教授养的吗？」做实验太过关注的徐慧慧，见沈云书拎着一只小猫进来，激动地站了起来。


    她身旁的岳梦佳同样一脸惊讶。


    沈云书：「帮人照看几天。」


    他把猫包放在桌子上，见小傢伙怕的瑟瑟发抖，有些心疼的伸出手指，隔着网纱轻轻摸了摸小傢伙的脑袋。


    「喵呜——」小猫把自己团的更紧了。


    沈云书以为它害怕自己，刚要收回手指，就见舒舒小心翼翼靠过来，伸出粉嫩的小舌头舔了下他指尖。


    「舌头粉粉的好可爱！」岳梦佳忍不住伸出手也想要摸一摸它，结果被小傢伙张大嘴巴哈了一声。


    「没想到小猫咪也是颜控呢。」徐慧慧笑着开玩笑。


    第9章 需要外援吗


    身边带着舒舒，沈云书担心小傢伙没地儿上厕所，没在实验室待多久便拎着猫包回了公寓楼。


    「喵呜——」小傢伙刚被放出来对环境不熟悉，缩在猫包里不敢出来，伸着小爪子试探大半天，见沈云书端着猫罐头过来，沖他喵喵叫了两声。


    「舒舒，出来吃好吃的了。」沈云书蹲下身子，把罐头放在猫包前诱惑小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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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舒到底年轻，经不住诱惑，耸动两下粉嫩的鼻头，闻着味儿从猫包里钻了出来。


    「喵呜～」比巴掌稍大上一些的小橘猫先是舔了口罐头，然后竖起尾巴边奶声奶气叫着，边用脑袋蹭了蹭沈云书的裤腿。


    沈云书被它讨好的动作逗笑，顺着小傢伙毛茸茸的嵴背，温声道：「乖，吃吧。」


    他蹲在一旁看了会儿，想起门口的猫砂还没收拾，起身拎着猫砂盆去浴室清洗了一番，擦干后把猫砂倒进去，将猫砂盆放在了客厅通风的阳台上。


    小傢伙很聪明，沈云书转身烧了一杯温水的功夫，就见它撅着小屁股在那刨猫砂，完事之后还一脸严肃地将自己的小便便盖得严严实实。


    严肃可爱的小模样，看得沈云书忍不住轻笑出声。


    「喵呜——」


    猫砂盆有点高，小傢伙跳出来的时候脑门嗑在地上，给沈云书表演了个脸剎，似乎是觉得有些丢人，倒腾着四条小短腿噌噌两下跑到花盆后头，将自己藏了起来。


    沈云书看它自己玩得高兴，放下心来，拉开椅子坐在电脑桌前处理实验数据。


    十分钟后，裤脚被轻轻拉扯了一下，他弯腰去看，正好对上小橘猫琥珀色的大眼睛，小傢伙歪着脑袋蹲在他脚边盯着瞧，见他看过来沖他奶声奶气喵了一声。


    「怎么了？你也要上来？」


    小橘猫扒着他裤腿作势要向上爬，沈云书弯腰捞起小傢伙，放在电脑旁边。


    「乖乖的，不然抱你下去了。」他点着小橘猫的鼻尖说。


    「喵呜～」小傢伙一脸乖巧地蹭蹭他手指。


    沈云书整理数据的时候，小橘猫也没闲着，它知道不能打扰沈云书，自个儿不知道从哪儿拖出来一支原子笔玩，用爪子来回扒拉着玩得异常开心，玩累了就在沈云书手边一趴，瞪着圆滚滚的猫眼跟他一起盯着电脑看。


    沈云书结束工作时，小傢伙脑袋枕着他手臂，早就打着小唿噜睡着了。


    怕小傢伙半夜醒来找不到上厕所的地方，他把猫碗也放在了客厅的阳台，卧室门没关，这样小傢伙万一出了什么事，第一时间就能听到动静。


    值得夸赞的是舒舒是个让人省心的，一晚上都乖乖巧巧没有闹。


    沈云书早上醒来本想再赖会床，想起家里多了只小猫又勐地睁开了双眼，只是不等他从床上爬起来，转身就看到枕头边上趴着一只毛茸茸的小动物，肚子一起一伏，显然不是他买来的那些毛绒玩偶。


    「舒舒？」沈云书一脸不可思议，「你是怎么爬上来的？」


    小猫咪没办法回答他，听到他的声音举着小爪子伸了个懒腰。


    「喵呜——」完事儿抱着他胳膊蹭蹭撒娇。


    沈云书作为新手铲屎官被萌得不行，一大早上就给孩子开了个肉多多的猫罐头。


    简单给自己煮了份面，吃完检查了一遍猫粮猫砂，又陪小傢伙玩了会儿，这才依依不捨出了门。


    七天假期转瞬即逝，沈云书还没跟小傢伙待够，想到明天舒舒就会被接走，心里十分不舍。


    「我看沈老师精神似乎不太好，这是病了？」董校长问。


    「昨天实验熬到半夜，有点没睡好。」


    「沈老师虽然年轻，但还是要注意身体啊，我们云大未来可还指着你们这些年轻老师撑着呢。」董校长说了些关心他的话，又问他论文写得怎么样了，有没有把握明年评上正教授。


    办公室外，来找领导核对项目经费的刘付，将这番对话一字不落听了去。他阴沉着一张脸，一双倒三角眼里满是嫉妒。


    副教授任职满五年以上才可以申请正教授职称，沈云书才来云大一年多，凭什么可以忽略条件提前申请？


    反而是他在云大任职十五年，至今连申请资格都没有，跟校领导反应好几次，每次都拿成就不够敷衍他。


    他成就不够沈云书就够了？才二十来岁的小崽子，除了空有虚名的神童头衔之外，能有什么重大成就。


    刘付心生怨怼，奈何他沈云书是校领导身边红人，他一个兢兢业业不会拍马屁的老员工敢怒不敢言。


    听着里边话题转移到最近的新项目上，刘付收起情绪敲了敲门。


    董校长：「刘教授来得正好，项目的事我已经跟沈老师说过了，我这边还有事，你们二位商量着来吧。」


    董校长走后，沈云书把项目摊开跟刘付说，结果刘付压根不愿意配合，还对他各种阴阳怪气。


    「沈老师不是我有意为难你，你说着的这块我确实不熟，你也知道我是硕士学歷，混到四十来岁还只是个副教授，再加上年纪大了，对这块是真的不太了解。」


    「要不沈老师辛苦辛苦把这块也接手了吧，能者多劳嘛，到时候跟投资方做汇报的时候，我不介意把沈老师名字放前头。」


    明面上贬低自己，暗里却把工作都推到沈云书身上。


    再来说署名问题，沈云书就算有天大的能力，毕竟资歷在这，名字署在教龄十五年，在云城小有名气的刘付前头，对于不混学术圈的投资方肯定不乐意。


    沈云书知道，这是看他不顺眼故意整他呢。但他也不是吃哑巴亏的人，你不是想轻松么，那就把所有简单工作都交给你，深入研究的部分他来干就是了。


    「那就辛苦沈老师了。」刘付皮笑肉不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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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云书也有自己的小算盘，搞学术研究的总把目光放在自己那一亩三分地，怎么可能有突破，他喜欢挑战，尤其是有难度的挑战。


    他相信只要刘付不给他使绊子，自己绝对能在第一轮汇报前做出成绩。


    时间紧任务重，沈云书下午回了趟公寓，给舒舒添了点猫粮产、铲了猫砂，又陪了玩了半小时逗猫棒跟小蝴蝶，把小傢伙累得倒头就睡后，带着资料回了实验室。


    ……


    「沈教授，已经凌晨了，我们先回去了。」徐慧慧看了眼时间说。


    「已经这么晚了吗。」沈云书抬头叮嘱两个女孩，「路上注意安全，隔壁实验室的学生应该还没走，你们可以结伴回去。」


    声控灯虽然修好了，但跟踪人的变态还没有被抓住。


    「知道了沈教授。」


    隔壁实验室有六个人，两个女生，几个女生交流着实验中碰到的问题往外走，刚出综合楼徐慧慧就被人给叫住了。


    「余业？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惊讶完，又露出一副「我懂」的表情，「来找沈教授的？」


    余业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沈教授应该还没走吧。」


    「没呢，看情况今晚估计又得熬夜。」徐慧慧说着打了个哆嗦，「好冷，你上去吧我们先走了。」


    余业点头，他没着急往楼上走，先去一楼贩卖机那买了两厅热咖啡，到了实验室，透过门上玻璃看到挺直嵴背坐在电脑前的人，几天来的思念终于得到缓解。


    「咚咚——」


    实验室门被人敲响，沈云书以为徐慧慧又落了什么东西没拿，头都没抬说了句请进。


    「沈教授辛苦了。」


    余业？


    沈云书愣了一瞬，随即扭头朝门口看去。


    那人正倚在门口，笑着看他。


    余业走过来，将咖啡放在他面前。


    「需要外援吗？」他笑着问。


    沈云书：「什么时候回来的？」


    「半个小时之前。」


    沈云书再次愣住，半个小时，也就是说这人刚回学校就来找自己了。


    余业：「我不在的这几天，沈教授跟舒舒相处得怎么样？」


    「挺好的，它很乖。」欢迎加入药物而二起屋耳爸以追更沈云书忽略莫名加快的心跳，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实验数据上。


    「新项目？」余业随便翻了两下放在一旁的资料。


    「别动。」沈云书瞥他一眼，「我花了两个小时才整理好，顺序打乱了拿你是问。」


    余业举手：「好，我就坐在这里不动。」


    说不动就不动，落在沈云书脸上的视线同样一秒钟都没离开过。


    深更半夜，孤男寡男，这人又总是盯着自己不放，沈云书不自在极了。


    「你先回去吧，我这里走不开，舒舒明天早上再还给你。」


    余业：「不急，这么晚了小傢伙早就睡了，小孩子睡眠质量不好，容易长不高。」


    沈云书握着滑鼠的手指微顿。


    这人在说什么鬼话？想留下也不知道找个好点的藉口。


    「第二行第四个单词少了个o。」余业笑着说，「沈教授专心点，不然岂不是白白浪费掉了演算的时间。」


    被发现走神，沈云书有些面皮薄的红了耳根，他一言不发将错误改正，之后不管旁边的视线有多炙热，一心扑在数据推演上。


    没人理自己，余业也丝毫不觉得无趣，欣赏够眼前人俊美的侧颜，拿过手边的资料看了起来。


    沈云书分心看他一眼，见他在看项目企划书，模样十分认真，看到感兴趣之处还拿起桌上的钢笔在一旁写写画画，定睛一看竟然是在做演算。


    沈云书有些惊讶，即便这人当初是以专业第一的成绩考进云大的，也足够让他吃惊，因为这里边涉及到的知识，压根不是一个刚迈进校园的研究生能看得懂的。


    就连跟着他做了大半年实验的徐慧慧，也只是分了些简单工作，核心内容一头雾水，根本无处下手。


    凌晨四点，沈云书靠在椅背上，抬手揉了揉胀痛的眉心。


    实验终于有了些进展，忙活一晚上，总算可以歇息了一会儿了。


    想到实验室里还有一个人，又睁开眼睛扭头看向身侧。


    余业趴在桌上睡得正熟，胳膊下还压着一张写满了公式算法的草纸。


    沈云书被上头行云流水般的字迹吸引，小心抽出草纸，看到下边被压住的演算结果，忍不住再次看向正在熟睡之中的人。


    这结论竟跟他之前演算过得分毫不差。


    能手写推演出正确结论，有这样的实力为什么会选择来云大，而不是出国深造？难不成有什么难言之隐？


    第10章 实验出问题了


    这段时间为了项目的事，除了上课大部分时间沈云书都泡在实验室里，徐慧慧跟岳梦佳凌晨走的时候他在，早上七点到他还在，搞得徐慧慧还以为他在实验室安家了。


    「沈教授，我按照您上次说的改好了，您看下还有哪里有问题没。」第一次跟着做项目，徐慧慧有些激动，被沈云书找出几处不应该犯的小错误后，变得稳重了许多。


    沈云书接过资料，快速检查一遍，「没问题了，下午给你们放半天假，回去好好休息休息。」


    「好耶，谢谢沈教授。」徐慧慧抱着资料返回工位开心地收拾东西，临走见沈云书还在忙，探着脑袋一脸关心地问，「沈教授不回去睡一觉吗，您都半个月没睡过好觉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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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忙完手头上的工作就回。」沈云书笑着说。


    徐慧慧点头：「那我们先走了，沈教授明天见。」


    肚子有点饿，沈云书揉揉肚子，打算再待一会儿就回去，这时实验的门被人敲响，他以为是余业，抬头看到来人是刘付，眼底的笑意立马收了回去。


    刘付今年四十五岁，一米七多点的个头，长得瘦瘦小小，鼻樑上还架着一副细边眼镜，虽然长得不咋地，但搞学术研究的，身上多少带了些文人气质，给他加分不少。


    当然，跟沈云书比起来那就差得远了，再加上以前家境不好，因为某些原因被人戳着嵴梁骨骂过，对上沈云书这种万人捧的天之骄子，自然喜欢不起来。


    「沈教授，下周四就是做汇报的日子了，项目有进展了吗？」他手里学生多，把活分一分，不到一个星期任务就完成了七七八八，而且分到手的都是些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杂活，自然做得快，于是闲下来没少来沈云书这里找茬。


    沈云书盯着电脑：「大体方向有了。」


    「半个多月，才确定一个大体方向？」刘付哼了一声，开始阴阳怪气，「看来沈教授的业务水平不过如此，董校长这么努力培养你，结果连个s级都称不上的项目都搞不定。」


    沈云书抬头给了他一个眼神：「刘教授如果不满意可以自己来。」


    「别，沈教授可比我优秀多了，我一个硕士学歷的副教授，怎么比得上海归博士。」刘付笑了笑，「沈教授继续，我也要回去忙了。」扭头走出实验室，一张脸瞬间变成了调色盘。


    博士又怎么样，研究了这么些日子屁成果没有，还有脸摆脸色给他看，根本没把他这个前辈放在眼里。狂妄自大，就该给他点教训看看才能老实。


    「跟刘教授吵架了？」刘付离开不久，余业敲开实验室的门说，「刚刚碰到刘教授，我看他表情都没来得及收。」


    「没有。」沈云书语气淡淡。


    余业点头，他知道两人之间不对付，但跟学长学姐打听过，刘付除了有些小心眼，为人还是挺不错的，便没多在意。


    他把盒饭放桌上：「给你打包了烤肉饭，趁热吃。」


    「谢谢。」沈云书掰开筷子，就着打包来的蛋花汤把饭菜吃得一干二净，胃里总算没有那么难受了。


    余业见沈云书嘴边沾着一粒饭粒，非但没有提醒，还撑着下巴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沈教授，我还欠你一顿饭呢，你打算什么时候找我还？」


    沈云书擦手的动作顿了下，他起身将纸巾扔进垃圾桶。


    「不用还，舒舒很省心，照顾它没费多少工夫。」


    「那可不行，之前说好请沈教授吃饭的。」余业想了下，「择日不如撞日，要不就今天吧，沈教授忙了大半个月也没休息过，今天就当放松一下了。」


    沈云书犹豫了下，见他一直盯着自己看，等自己做决定，拒绝的话忽然有些说不出口，于是点头说了声好。


    余业勾唇：「这就对了，劳逸结合有益于身心健康。」


    沈云书没反驳，自己的确很久没好好休息过了，早上起来照镜子眼底隐隐布着一层青黑，昨天跟家人视频的时候，还被弟弟沈云星皱着眉头教训了一顿。


    想到弟弟，沈云书嘴角上扬，眼里满是温柔的笑意，看得余业醋意大发。


    「沈教授在想什么，笑得这么好看。」他笑着问。


    沈云书回神：「没什么。」


    岳梦佳电脑旁边放着一面小镜子，沈云书路过瞥了眼，看到镜子里的自己，整个人顿时僵在原地。


    这混蛋早就知道，为什么不提醒自己？


    他捏着饭粒，沉下脸瞪了余业一眼。


    后者脸上挂着笑，眯着眼睛装出一副无辜的表情看着他。


    「沈教授可不能冤枉我，我也是刚刚才发现。」


    沈云书没理他的鬼话，回到位置上继续盯数据。


    余业跟着看了会儿，觉得有些无聊，掏出手机玩了两局游戏，十分钟后又把手机收了起来，因为更无聊，还不如看沈教授呢。


    五点钟，沈云书整理好实验数据，在余业指引下开车来到一家私房菜馆。


    余业手撑着玻璃门，侧身说：「上次跟秦越来吃过一次，味道还不错，沈教授应该也会喜欢。」


    沈云书确实喜欢，光看菜单都让他食指大动。


    等菜上桌的时间，余业用热水给每个餐具消了毒，又倒上一杯温水推到沈云书面前。


    沈云书：「谢谢。」


    余业朝他笑了笑：「不客气。」刚想说什么，透过玻璃窗看到一个穿着白裙子的女生站在街对面，他指着问，「沈教授，对面那个女生好像是向晴。」


    他在魏萌那看到过向晴照片，不是说她在住院，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沈云书也有些诧异：「是她。」


    然而更惊讶还在后头，向晴在那站了五分钟，就见刘付从旁边店里推门出来，他以为是偶然，结果看到刘付朝向晴走了过去。


    两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看刘付表情好像谈得十分不愉快，向晴也有些着急，伸手拽着刘付胳膊不让他离开。


    「刘教授看起来似乎跟向晴很熟的样子。」余业说。


    沈云书：「不了解。」他对不喜欢的人向来很少关注，现在也不是很在意，收回目光权当对方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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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前的杯子添第三遍水时，菜终于陆续上桌了。


    沈云书喜欢吃鱼，筷子频繁伸向中间的清蒸鱼，余业见他喜欢，帮忙把鱼放在他抬手就能够到的位置，还给他盛了一碗鳕鱼汤，放在手边。


    「谢谢。」沈云书有些不自在地道谢。


    余业虽然不是他学生，但经常来蹭他的课，被一个比自己小四岁的男生照顾，多少让他有点难为情。


    「不用管我，你吃自己的就好。」


    余业笑：「好。」说着又给他添了一碗汤。


    沈云书：「……」


    算了，随他去吧。


    一顿饭吃完，余业只吃了个五分饱，光顾着照顾沈云书了。


    吃完饭沈云书把人送回宿舍，自己也回了公寓楼。


    大半个月没收拾屋子，房间乱成了一团，刚进门差点被舒舒之前拖到门口的玩具绊了一跤。


    弯腰捡起玩具，看着上边的小米牙印，忽然很想小傢伙，相处了六七天，也不知道它还记不记得自己。


    沈云书把玩具收好，先去卧室把要洗的衣服放进洗衣机，然后戴着手套开始给家里大扫除。


    他不喜欢别人进入他的私人空间，就算再忙最多请钟点工打扫一下客厅跟娱乐室，卧室跟卫生间是绝对不会允许陌生人进入的。


    花了两个小时收拾屋子，结束后沈云书把自己摔在沙发上，本打算小憩一会儿去实验室上工，不想一觉睡到晚上十点多。


    「算了，今天就当给自己放假了。」


    爬起来煮了碗速冻水饺，填饱肚子后去浴室舒舒服服泡了个热水澡，而后一觉睡到天亮。


    第二天没课，沈云书直接拎包去了实验室。


    半路碰上徐慧慧跟岳梦佳，小姑娘笑着跟他打招唿：「沈教授早啊。」


    「早。」沈云书眼底带着浅笑。


    「沈教授，感觉您今天好像有点不一样。」徐慧慧一脸认真地看着他。


    「哪里不一样？」


    徐慧慧想了想，「气色看上去比前几天好多了，如果昨天是帅，那今天就是巨帅，帅爆！」


    沈云书被她逗笑，轻笑道：「就算你这么说，今天的任务量也不会因此减少的。」


    「哎呀，沈教授您误会了，我说的都是真的，您一定要相信我啊。」徐慧慧跟在他后头说。


    到了实验室，沈云书给两个女生分配好工作，三个人便陆续忙碌起来。


    十二点半，徐慧慧跟岳梦佳去食堂吃饭，问沈云书需不需要帮忙带饭。沈云书不想麻烦两个小姑娘，拒绝了。


    「不用，你们吃完饭回宿舍休息会儿再来。」


    「知道了，我们两点过来。」


    两人离开没多久，余业拎着饭菜敲开了实验室的门。


    「就知道你还在实验室没走。」说着把饭菜摆在旁边的空桌子上。


    「不是说今天要带舒舒去打疫苗，怎么又过来了？」沈云书奇怪道。


    余业掰开筷子递给他，「宠物店老闆有事修业一天，时间改成明天了。」


    沈云书点头，他这边忙得差不多了，明天打针的话，说不定自己还能陪着一起。


    两点刚过，徐慧慧跟岳梦佳回到实验室，看到余业也在，非但不惊讶还笑着跟他打了个招唿。


    这段时间余学弟经常来实验室给沈教授送午饭，刚开始她们还小声议论，后来就习惯了，有时候她俩也跟着沾光蹭两口宵夜吃。


    下午余业有课，在实验室没待多久便走了，临走前顺道帮徐慧慧指出了一个小错误。


    「我说怎么一直显示数据错误，原来问题出现在这里。」徐慧慧边改边跟一旁的岳梦佳说，「余业好厉害，一眼就看出哪里不对了。」


    岳梦佳：「听说他是专业课成绩第一考进云大的。」


    「好牛！」徐慧慧惊唿。


    晚上十点，沈云书见项目完成得差不多了，先让两个女生回去，自己在实验室整理资料。


    后天下午做汇报，明天陪舒舒打完针，回来再检查一遍应该就没问题了。


    接连忙碌半个多月，忽然闲下来反而有些不适应。


    沈云书把资料收在文件夹内，起身去了趟卫生间，回来看到实验的门被打开一道缝隙，以为是余业过来了，进去却发现里边没人，而自己工位上本该关着的电脑，显示正在工作中。


    沈云书皱眉，快步走过去检查一番，发现电脑内的数据被人动过后，心脏勐地一沉。


    第11章 数据丢失


    「怎么了？」余业拎着宵夜进来，见沈云书脸色不好，问道。


    「电脑被人动过了。」沈云书沉声说。


    余业闻言皱起了眉头，「里边的数据也被动过了？」


    「不知道，还在检查。」沈云书拧着眉头检查电脑，片刻后发现中间数据缺失了一部分，一颗心顿时沉到谷底。


    「数据被人恶意删除了一部分，后天就要向投资方做第一轮汇报了，重新再做根本来不及。」沈云书捏着眉心说。


    余业：「知道是谁干的吗？」


    沈云书摇头，他脱力一般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


    谁会这么做，到底是谁在故意整他？


    如果刚才没有离开就好了，或者锁好实验室的门，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等等！


    「是刘付！」沈云书勐地睁开眼睛，「我上完厕所回来正好看到他从三楼离开，他实验室在四楼，平时没事是不会来三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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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知道是他又怎么样，那些被删除的数据又不会被找回来，后天的汇报依旧没办法进行。


    他失落地坐回椅子上。


    「别急，后天下午开始汇报，我们还有一整天的时间把都丢失的数据补上。」余业抬手搭在沈云书椅背上。


    「来不及的，就算加上你也来不及。」


    「再加上魏萌、刘姝含跟郑干坤他们呢？」余业笑着说。


    凌晨两点，综合楼三楼实验室灯火通明，走得近了还能听到一阵阵激烈的争吵声。


    「又错了！秦越你就别帮倒忙了，我们几个能搞定，你去给我们买宵夜，待会儿饿了吃。」魏萌推开秦越，说。


    「那他呢？」秦越指着余业，不服气道。


    魏萌翻了个白眼：「这有可比性吗？人家余业可是专业成绩第一考进来的，才研一就开发出了那么复杂的小游戏，你行吗？」


    秦越：「……」


    他不行，于是自觉承担起了后勤工作。


    「行吧，你们要吃什么？肯德基还是必胜客？」


    「我要薯条！」


    「我要芝士披萨！」


    「我要吃肉，肉！」


    「沈教授，这边已经搞定了，您看下可以吗？」


    「我这边也ok了，学弟你来帮我看看还有哪里需要修改。」


    「郑干坤，你踩我脚了！」


    「抱歉抱歉，忙着改数据没注意。」


    ……


    以往实验室除了敲击键盘的哒哒声，几乎听不到其他声音，现在看着大家走来走去，听着耳边嘈杂的议论声，沈云书竟也不觉得吵闹，反而生出一股安全感。


    一阵热源突然贴上脸颊，余业拿着一罐热咖啡贴在他脸上，沖他勾了勾唇。


    「别担心，能赶得上。」


    「嗯。」沈云书接过咖啡，热度从手心一直传递到心里。


    实验室里的人马不停蹄忙碌着，不知道谁喊了一声「天亮了」，众人一看时间，竟然已经快中午了，怪不得肚子这么饿。


    「各位学长学姐辛苦一下，等事情解决我请大家吃大餐。」余业说。


    「吃什么都行吗？」郑干坤开玩笑道，「不是大餐我可不同意啊。」


    「都行，学长学姐们随便点。」


    「海鲜大餐也行？」


    「行。」余业笑着说，「马上到饭点了，大家想吃什么，一起定个餐。」


    「随便吃点吧，等忙完再宰你哈哈哈。」


    「没问题。」他扭头问沈云书，「烤肉饭还是鸡丝拌面？」


    沈云书愣了下，「我都可以，看大家想吃什么，帮我带份一样的就好。」


    「他们随便。」余业执着地问了他第二遍，想吃烤肉饭还是鸡丝拌面。


    又来了，那股紧张不安的感觉又来了。


    沈云书不敢直视余业的眼睛，快速说了个拌面，有些慌乱地移开了目光。


    余业：「好。」他低头去看手机，「圆细面，少辣少醋对吧。」


    沈云书指尖一颤。


    他竟然记得自己的口味，连他爱吃圆细面这种小细节都记得。


    「煎蛋还是要全熟吧，你胃不好。」


    「嗯。」沈云ъeiběi书点头。


    他喜欢吃半熟的溏心蛋，不过自从认识了余业后，就再也没吃过了。


    半小时后外卖来了，大家快速吃完，一群人在沈云书带领下加班加点，终于赶在汇报前一个半小时，做出了份还算像样的报告。


    「事情不是已经解决了，怎么还皱着眉头？」余业把大家送走，回来看到沈云书情绪不是很高，问道。


    「时间太赶了，要是再多给我们一天时间，能做得更好。」沈云书检查着电脑里的资料说。


    他不满意，这份赶工出来的实验报告在他心里勉强及格，如果放在平时他是绝对不会拿出来用的。


    「嗯，我相信。但是我有句话要告诉你。」


    沈云书没等到下文，心里有些好奇，于是抬头追问：「什么话？」


    「你已经很棒了，换作别人不可能这么理智，更不可能一天之内扭转干坤。」余业看着他的眼睛，笑着说，「沈教授在我这里是最厉害的，无所不能。」


    沈云书：「……」


    这语气，把他当小孩子哄呢？


    他扭头继续检查资料，嘴角的微笑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


    实验室外，刘付站在窗口朝里观望。


    他昨天没来学校，对沈云书实验室内发生的事一无所知，但看沈云书的表情没有一丝担忧，甚至还有心情笑，不禁开始怀疑那天的事究竟有没有办成。


    「咚咚——」


    他走到门口敲开了实验室的门，看到开门的人是余业，脸色便有些不对。


    噁心。


    他一脸嫌弃地后退一步：「沈教授，该走了。」


    屋内静悄悄，见没人回应，刘付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正要爆发时，沈云书拎着电脑包出来了。


    「抱歉，这段时间太累，听到刘教授叫我还以为是在做梦。」


    沈云书跟余业靠得太近，刘付心里膈应，恨不得立马掉头走人，离这两人远远的，但面上还要装理解、装大度。


    「没事，沈教授辛苦了。对了，资料准备得怎么样了，没出什么问题吧？」


    「没有。」


    「是吗。」刘付有些失望，见沈云书面无表情地注视着自己，立马笑着说，「那就好，没出问题就好。车已经在楼下了，咱们赶快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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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章 随时欢迎


    到了公司，对方负责人在忙，两人被请去休息室待了半小时，然后被领去了会议室。


    「刘教授跟沈教授吧，快请坐。」


    负责人姓崔，第一次看到沈云书这么年轻的副教授，还长得一表人才，没忍住多看了两眼，不过搞研究的还是年纪大资歷高的更靠谱。


    「刘教授，这个项目对我们公司至关重要，往后还要多麻烦您上点心。」崔旭握着刘付的手说。


    刘付：「崔经理放心，保证让贵公司满意。」


    沈云书被当成了背景板，坐在刘付后边看他跟负责人各种吹嘘，被问起细节打着马虎眼煳弄过去。


    几次下来，崔旭就有点不耐烦了。


    「刘教授，咱们还是先说正事吧，今天我行程太满走不开，等有时间一定请你跟沈教授去皇家名厨喝上一杯。」


    项目核心研究刘付压根没参加，就算来之前已经在车上看过了，但简单说一下还行，让他剖开细谈就有点费劲了。


    「沈教授来说两句吧，毕竟这个项目你也参与了。」他不情不愿地说。


    沈云书看他一眼，起身道：「好。」


    花了半小时对项目做了细緻解说，但崔旭听后并不是满意，半个月只做出这点成果，这让他很担心跟其他公司的后续合作，能否顺利进行。


    「进度有点慢，刘教授，这样下去不行啊。」崔旭皱着眉头说。


    「崔经理不用担心，万事开头难，前头走的弯路多，后续工作才能更好的展开。」沈云书说，「我这边整理了几个方案，崔经理可以听听看。」


    崔旭点头：「沈教授请说。」


    沈云书打开ppt，把自己的想法及研究方向讲了出来，并承诺后续研究会顺利进行，甚至可以比原定日期更快完成项目，投资方这才满意。


    「沈教授虽然年轻，但日后必定前途无量。」崔旭一改之前态度，脸上挂着笑，对沈云书热情多了。


    是他眼拙，那个刘教授根本就是个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


    再看人沈教授，不管他提什么问题都能沉稳应对，有些专业词彙怕他不懂，还用大白话给他翻译了一遍，业务能力强到没话说。


    「沈教授，合作愉快。」会议结束后，崔旭握着沈云书的手说。


    「合作愉快。」沈云书笑着应。


    被当成背景板的刘付心有不甘。


    原本是想给沈云书找麻烦，结果麻烦没找成，还被他抢去了风头，心里顿时更加记恨起沈云书。


    早知道那天就不该手软，把全部资料都销毁才对。


    他一脸阴沉地想。


    汇报进展得十分顺利，第二天沈云书请余业跟魏萌他们出来吃饭，因为每个人口味不一样，最后定下吃自助餐。


    「六百一位的海鲜自助，沈教授也太大手笔了吧！」魏萌站在餐厅门口，嘴巴张得大大的。


    「我去，第一次吃这么贵的自助，感谢学弟拉我来帮忙，今天可以放开肚皮大吃一顿了！」


    「咱们十个人就是六千，相当于我三四个月生费了！」


    沈云书停好车过来，见一群人站在门口不解道：「都站在外边干嘛，怎么不进去？」


    「沈教授，您确定没发错位置？」秦越指着餐厅说。


    「没错。」沈云书笑着说，「你们如果想去对面的自助餐厅吃，我可以给老闆打电话退……」


    「别别别，我们不喜欢！」


    「不用不用，票都买了，再退多浪费时间啊。」


    「就是就是。」


    沈云书轻笑一声，见余业看过来，勾着唇角回了他一个微笑。


    余业顿时看呆了。


    重逢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看到哥哥笑得这么开心，而且是对着他笑的。


    要是能一直这么对着他笑，就好了。


    距离下次汇报还有两个月，时间很充足，沈云书终于有了喘息机会，一直睡到早上九点才揉着眼睛从床上爬起来。


    【余】：沈教授，你的早餐服务到了^-^


    消息是半小时前发来的，沈云书握着手机走到窗前朝下张望，果然看到那人正站在一排车子前，见他看过来，挥手沖他打了个招唿。


    「早上好啊。」


    「哗」的一声，沈云书将窗帘拉上了。


    这么大声做什么，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他睡到现在才起床吗？


    十分钟后，沈云书从余业手里接过早餐，发现包子还是热的，表情有些惊讶。


    余业：「刚买的，早上跑完步看到你窗帘拉着，就去跟秦越他们打了会儿球。」


    沈云书点头。


    「中午有空吗，给舒舒约了一点钟打疫苗，要不要一起去？」


    沈云书：「好。」


    挺长时间没看到小傢伙了，他还挺想的。


    沈云书上午有一节课，上完课去实验室转了一圈，见只有徐慧慧一个人在，问道：「岳梦佳呢？」


    徐慧慧：「请假了呀，她说身体不舒服，已经跟您请过假了。」


    沈云书皱眉，他压根就没收到过岳梦佳的请假消息。


    【沈】：第五次，再有最后一次，延期毕业。


    一周来实验室打卡三次，他自认为这要求不算过分，但即便就是这样，还是有学生偷奸耍滑不肯配合。


    是觉得他好说话，不会生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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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消息发出去不到一分钟，收到了岳梦佳的回覆。


    【岳】：沈教授对不起，我来那个了，身体真的很不舒服，下午好一点了再去实验室打卡[哭泣]


    【沈】：徐慧慧说你跟我请假了，但我好像并没有收到你的请假消息，电话、简讯跟微信消息都没有。


    【岳】：[图片]


    【岳】：宿舍网络不好，我以为我发出去了，现在才看到没发出去，沈教授您要相信我[大哭]


    【沈】：下不为例。


    吃过午饭，沈云书跟余业在楼下碰面。


    小傢伙比半个月前又长大了一些，因为被余业餵养得好，圆滚滚一团，像个长草的糰子，十分可爱。


    「舒舒，还认识我吗？」沈云书将手指贴在猫包上。


    小傢伙有些害怕地缩进角落，紧接着耸动两下鼻头，又喵喵叫着凑了过来。


    「看来它还记得你。」余业笑着说。


    沈云书脸上也露出一抹微笑。


    两人来到宠物店，第一次打针颇为配合的小傢伙，这次说什么都不干了，在店长小姐姐手里扭成了麻花，叫声也越来越悽惨，不知道的还以为在虐猫呢。


    沈云书看得心疼，伸手说：「我来抱吧。」


    「戴个手套，小傢伙劲还挺大的，别被咬到了。」店长小姐姐提醒他。


    「嗯。」


    沈云书戴上手套，把小傢伙抱过来后，上一秒还龇牙咧嘴拧着身子将自己扭成麻花的小傢伙，瞬间变得乖巧无比，脑袋蹭着他手腕，委屈巴巴沖他叫了两声。


    店长小姐姐看笑了：「小傢伙还有两副面孔呢，就这么喜欢你主人呀？」


    沈云书表情微怔，随即解释道：「我不是它主人。」


    「是吗？」小姐姐满脸惊讶，「我看它这么黏你，还以为你是它主人呢。」


    打完疫苗从宠物店出来，余业看着沈云书，勾唇道：「沈教授有兴趣当舒舒的另一个主人吗？」


    沈云书瞥他一眼，「没兴趣。」


    余业嘴角笑意不减：「好吧，如果哪天有兴趣了，随时欢迎。」


    第13章 我偷拍我自己


    「沈老师，听说黄老师出差回来了，你知道吗？」


    一大早，沈云书刚走进办公室就被田雨彤拦住了。


    「不知道。」他摇头说。


    「真的？」田雨彤一脸不相信，「以前黄老师出差回来，你都是第一个知道的，怎么这次反倒成最后一个知道的了。」


    「真的，我俩最近都没怎么联繫过。」沈云书语气无奈。


    田雨彤听后，不可思议道：「没联繫过？你俩闹掰了？」


    两人以前好得跟一个人似的，怎么说掰就掰了呢。


    沈云书：「没有，只是普通朋友而已，他也没必要把自己的行程都告诉我。」


    普通朋友……


    办公室另外几个人，表情复杂地看着他。


    沈云书没注意，走到自己位置上收拾上课要用的教材。


    「沈老师。」


    行到综合楼前，被人从身后叫住了。


    「黄老师。」沈云书回头看着来人。


    黄宇行走近看着他：「好久不见。」


    「黄老师回来啦，黄老师好。」


    「黄老师终于回来了，把咱们计算机系整体颜值拉高一大截！」


    路过的学生跟他打招唿，黄宇行笑着点头，帅气温柔的模样收穫一大票迷妹。


    「啊啊啊黄老师好帅，跟沈教授站一起配一脸！」


    「喂，你爬墙太快了吧，昨天不是还在校园论坛里嗑神谕呢吗？！」


    「可是神皇也好好磕啊啊啊！」


    什么神皇，我看是神经病吧，见人就笑跟个开屏的孔雀似的，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


    余业走到两人跟前，故意用身体横在两人中间。


    「沈教授早上好，还有两分钟上课，沈教授还不走吗？」


    余业比黄宇行高小半个头，站在前边把他当了个严实。


    黄宇行没生气，从他身后走出来，朝沈云书笑着说：「沈老师你先去上课，咱们待会再聊。」


    沈云书：「好。」


    「你刚才的行为好幼稚，跟人黄老师比简直low到家了。」秦越拉着余业说。


    余业不听，扭头见黄宇行盯着沈云书背影看，脸色立马沉了下来。


    「这姓黄的谁啊，怎么没在学校见过他。」


    「也是咱们系老师，叫黄宇行，前段时间出差，今天才回来。」


    余业点头，又问他：「她们刚才说的神谕跟神皇什么意思？」


    「这你都不知道？」秦越拍了下额头，「你都不逛学校论坛的吗？」


    余业：「没时间。」


    有那功夫还不如跟沈教授多待儿一会儿。


    秦越嘆气，两人进教室找了个靠后的位置，他点开学校论坛，翻出贴子给余业看。


    「喏，就是这个贴子，大家给沈教授跟学校长得帅的老师组了好几对cp，其中粉丝最多的两个就是你跟黄宇行，一个叫神谕，一个叫神皇。」


    余业先看了眼神谕，五千八百六十四票，领先其他cp一大截。


    再看神皇，五千三百二十一。


    余业有些不爽，怎么也这么多，神皇深黄，这cp名一看就没前途，那些支持者都是什么眼光，还是神谕更霸气。


    「给我拍两张照片，要拍出那种偷拍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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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啥？」秦越一脸懵逼，「偷拍的感觉，你要干嘛？」


    「拍完你就知道了。」


    「好吧。」


    秦越拍照技术不怎么样，但要躲着不让沈云书发现，愣是找到了偷拍的精髓，也多亏余业长得帅，这么刁钻的角度，凭藉颜值生生抗住了。


    余业从二十张照片里选了两张最好看的，匿名发到了帖子里。


    【匿名】：[图片]在教室偷拍到学弟，本人真的超级帅，人也特别温柔，看到我偷拍他非但没生气，还对我笑了下！请大家多支持神谕，深黄就应该待在调色盒里！


    【我为学弟扛大旗】：啊啊啊学弟好帅，我死了！


    【吃饱了减肥】：哈哈哈哈姐妹太有意思了，神他么深黄就该待在调色盒里，你也真敢说，不怕被神皇cp粉追着骂啊。


    【天降神谕】：神谕神谕神谕！


    「这操作牛。」秦越朝他竖起大拇指。


    「还行吧。」余业看着蹭蹭上涨的票数，心情大好。


    下课前五分钟，他给沈云书发消息。


    【余】：沈教授，中午吃鸡公煲怎么样？


    【沈】：中午有约，下次吧。


    有约？


    余业皱眉。


    【余】：黄老师？


    【沈】：嗯。


    「咚」的一声，余业把手机扔桌上，皱着眉头一脸不爽地盯着讲台上的人看。


    沈云书似有所觉，抬头跟余业视线对上，见他眼神哀怨，顿时有些名模其妙。


    下课后。


    秦越看着屁股黏在椅子上的好友问：「你不是要跟沈教授一起吃饭吗，他都走了你怎么还待在这儿？」


    「他约会去了。」余业有气无力地说。


    秦越瞪大眼睛：「约会？跟谁？」


    「黄鼠狼。」


    「黄鼠……你说黄老师啊，那你也能放心？」


    秦越话刚说完，余业蹭地一下站起来，背上书包往外沖。


    「哎，你干嘛去？」


    「看着沈教授，免得他被黄鼠狼叼走！」


    二号食堂，沈云书跟着黄宇行上了二楼。


    「前边那家鸡公煲我出差那段时间新开的，听我学生说味道不错，今天带你来尝尝。」黄宇行笑着说。


    鸡公煲？


    沈云书下意识扫了眼四周。


    黄宇行见他四处张望，仿佛在寻找什么，问道：「怎么了？沈老师想吃其他东西？」


    沈云书摇头：「黄老师这趟出差还顺利吗？」


    黄宇行弯起眼睛：「沈老师这是在关心我？」


    沈云书愣了下。


    黄宇行摆手：「开个玩笑，沈老师别介意。」


    「这趟出差虽然发生了一些小插曲，但也算圆满完成任务了。」


    沈云书点头：「恭喜。」


    两人走进店内，找了个位置坐下，黄宇行拿过一旁的菜单放在沈云书面前。


    「沈老师请。」


    不等沈云书接过菜单，背后一只手伸过来，修长的食指在一道招牌菜上点了两下。


    「这个不错，就是味道稍微有些辣，可以让老闆做的时候少放点辣椒。」


    两人靠得有些近，沈云书甚至能感受到对方说话时的唿吸频率，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耳侧，让他浑身一僵。


    黄宇行坐在对面，见二人姿势亲昵，脸上的笑容减淡了几分。


    「沈老师，这位是？」


    沈云书借着放菜单的动作，不着痕迹地跟余业拉开了一些距离。


    「余业，李老师的学生。」他说。


    「黄老师好。」余业站直身体，双手插兜道，「独家更新文在要务尔耳起舞二爸已我看这边还有空位，沈教授跟黄老师不介意我坐这里吧？」


    黄宇行面带微笑：「当然可以，余业同学请坐。」


    余业拉开沈云书身边的椅子，挨着他坐下。


    「老闆，来两份微辣鸡公煲，其中一份少放辣。」点完看着黄宇行，说道，「沈教授胃不好不能吃辣，我不知道黄老师口味，就不帮您点了，您自己来吧。」他笑着把菜单递过去。


    「好。」黄宇行仿佛没看出余业对自己的敌意似的，说话依旧温温柔柔。


    余业觉得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对方什么反应都没有，只有他一个人乱了方寸，要是秦越在，又该说他幼稚了。


    幼稚怎么了，管用就行。他靠在椅背上，抱着胳膊打量黄宇行。


    我倒要看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听刘老师说，沈老师跟刘教授一起合作了个项目。」等餐的时间里，黄宇行跟沈云书聊起了项目的事，「实验数据丢失的事情，我也听说了，可惜我当时不在学校，没能帮上忙。」他有些愧疚地说。


    沈云书：「黄老师严重了，事情已经解决了，而且这件事跟黄老师没有关系，黄老师不必自责。」


    「我们是朋友，朋友之间相互帮助是应该的，况且沈老师之前也帮过我不少忙。」黄宇行看着沈云书，开玩笑道，「我虽然能力不如沈老师，但一般的项目还是难不倒我的。」


    玩心眼是吧。


    余业抢在沈云书前开口：「黄老师刚回来一定有不少事情需要处理，我才研一时间比黄老师稍微充足一点，项目的事我可以帮沈教授，就不麻烦黄老师了。」


    「余业同学不是老李的学生么，他可是出了名爱给学生布置作业，同学可不要为了给沈老师帮忙，反而弄得自己挂科，这样沈老师心里该过意不去了。」黄宇行善意提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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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老师布置的作业都挺简单的，还是做项目更有挑战性。」余业撑着下巴说。


    「简单？」黄宇行听得皱起了眉头，「做项目不是开玩笑，也不是拿来给你一个研一的学生练手用的，余同学现在的任务是好好学习打牢基础，而不是跟在沈老师身边添乱。」


    沈云书跟黄宇行同事一年多，关系虽然说不上多好，但平时见了面说话还算客气，也从来没发生过矛盾。


    黄老师性格好，说话客客气气，以前还帮过他几个小忙，他一直认为黄老师是个不错的人，如果项目真出了问题，说不定自己真的会找黄老师寻求帮助。


    但现在他觉得没这个必要了，因为黄宇行刚才说的话，让他感到不舒服。


    「黄老师，余业是以专业课第一的成绩考进云大的。还有，黄老师之前出差可能不知道，刘老师发在群里的小程序就是他写的。」沈云书表情淡淡，语气里带着一丝疏离，「我记得黄老师当时还夸过他，以他的能力完全可以代表学校，参加世界编程大赛。」


    黄宇行表情一怔。


    怪不得觉得这个名字耳熟，原来他就是大家说的专业第一的学霸。


    「抱歉，刚才的话说得严重了些。」黄宇行带着歉意说，「但没别的意思，我们搞学术研究的，确实需要扎实的理论基础来支撑实验。」


    「没关系，黄老师的道歉我收下了。」余业心情不错地说。


    黄宇行闻言，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


    「咱们的菜好了。」余业掰开筷子递给沈云书。


    黄宇行见沈云书动作自然地接过去，目光忍不住在二人身上多停留了片刻，结果越看越觉得两人之间有问题。


    认识一年多，他从来没看到沈老师跟谁这么亲近过，自己在他身边转悠这么久，连他喜好是什么都不知道。


    可他们认识还不到两个月，沈老师不排斥余业的靠近不说，还十分自然地享受着余业对他的照顾，这让黄宇行很是受挫。


    食不知味吃完午饭，黄宇行勉强笑着跟沈云书道别。


    余业故意提高了声音：「黄老师再见，鸡公煲味道不错，下次换我跟沈老师请您。」


    沈云书看他一眼：「行了，人已经走远了。」


    「这人危险，沈教授以后还是离他远点比较好。」余业一脸严肃。


    沈云书：「难道你很安全？」


    余业：「……」


    无法反驳。


    第14章 幼稚vs成熟


    放松了两天，沈云书又回到了每天泡在实验室的生活。


    「沈教授，这么晚一个人待在实验室，不怕被变态跟踪吗？」余业敲着玻璃窗说。


    沈云书没理会他的贫嘴，低头看了眼电脑上的时间，十一点四十，居然已经这么晚了。


    「怎么这个时间过来了？」他抬头问走进来的余业。


    研一晚自习九点结束，余业一般十点左右会来实验室，很少这么晚过来。


    「被秦越拉去给魏萌庆祝生日了。」余业拎着手里的宵夜说，「想到你可能没走，顺路买了份宵夜。」


    沈云书微怔：「今天是魏萌生日？」


    余业：「嗯，本来打算叫你，但他们肯定会闹到很晚，就没跟你说。」说着朝沈云书勾唇道，「放心，已经帮你选了份礼物送给她了。」


    沈云书刚要道谢，就听他弯着嘴角说：「不过她说咱俩送一份礼物就行，没必要花两份钱。」


    沈云书看他一眼，「买礼物花了多少钱，我转给你。」


    余业：「没花多少。」说着拉开椅子坐在他旁边。


    见他不说，沈云书拿过手机直接给他转了五百块。


    「收了。」他盯着余业。


    余业嘆了口气，点了接收后，晃着手机笑呵呵道：「礼物两百，剩下的改天请沈教授吃饭。」


    沈云书这才没继续盯着他看。


    「给你带了馄饨，趁热吃。」余业打开包装，把还飘着热气的馄饨，推到沈云书面前。


    沈云书边吃边盯数据，吃到一半的时候，实验室的门突然被敲响，他下意识去看余业。


    沈云书的反应，让余业心情大好，他眼底带着笑，低声安抚道：「你先吃，我过去看看。」随即起身朝门口走去。


    「黄老师？」


    开门的人不是沈云书，黄宇行脸上笑容顿了下。


    「余同学。」


    「黄老师出来买宵夜？」余业看着他手里的外卖袋子。


    「是啊。」黄宇行笑着说，「看到沈老师实验室灯亮着，顺道给他带了一份。」


    余业侧过身体：「可是沈教授已经吃过了。」


    见沈云书正在吃馄饨，黄宇行笑道：「真巧，我也买了馄饨。」


    「黄老师也觉得他家馄饨好吃？」余业话里有话，「看来我跟黄老师的眼光还挺像的。」


    馄饨果真是他买的。


    黄宇行面上不显，暗地里攥紧了手里的外卖袋子。


    「吃过一次觉得味道还不错，本来还想带回来给沈老师尝尝，没想到晚了一步。」他把馄饨放在桌子上，看着沈云书说，「实验进展得怎么样了，需要帮忙吗？」


    沈云书：「还算顺利，时间不早了，就不麻烦黄老师了。」


    他不傻，一直知道黄宇行对他存在着某种心思，只是对方从没点破过，两人以同事跟朋友的身份，相处得还算融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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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低头不见抬头见，沈云书不想把关系弄得太僵，既然黄宇行不说，那他就装作不知道，对于他的示好跟照顾，始终保持着一定的分寸跟距离。


    但余业的出现，将这一局面打破了。


    「没关系。」黄宇行故作轻松，「这两天比较空，还可以来帮一下沈老师，下周我也要带着学生一起做项目了。」


    「沈教授你来看，这边的数据好像有一些问题。」余业坐在椅子上说。


    「哪里？」


    沈云书注意力被转移走，等他回过神来，黄宇行已经不在实验室了。


    解决完手头上的问题，沈云书垂眸看着腕錶：「今天先到这里，已经两点多了，快回去休息吧。」


    余业举着胳膊做了个拉伸动作：「好。」


    锁门离开前，瞥到桌子上的外卖袋子，抬手将其扔到了门口的垃圾桶里。


    第二天。


    沈云书上午有课，早上在办公室门口碰到黄宇行，跟往常一样互相打了招唿。


    「沈老师早。」


    「黄老师早。」


    简单问候，各自分开。


    两人之前的相处模式，又回到了从前的轻松自如。


    上午课程结束，在他隔壁上课的黄宇行，来找他一起吃午饭，就算多了个余业，黄宇行脸上依旧挂着笑，再没像那天中午那样失态过。


    晚上在实验室熬夜的人变成了三个，不得不说，有黄宇行帮忙，实验进展飞速，照目前进度来看，提前半个月完成项目不成问题。


    「外卖来了，大家把手头上的活停一停，填饱肚子再开工。」黄宇行拎着外卖说。


    岳梦佳捧着饿瘪的肚子，第一个凑上来：「好耶，晚上没胃口吃得有点少，这会儿都快饿死了。」


    黄宇行笑着提醒：「再饿也不能暴饮暴食，对身体不好。」


    「知道了。」岳梦佳咬着汉堡回到位置上，她扭头跟徐慧慧咬耳朵，「黄老师不仅温柔还这么会照顾人，沈教授会动心是迟早的事吧。」


    「但我觉得沈教授完全不像对黄老师有感觉的样子。」徐慧慧抬头看着对面三人，「我还是觉得沈教授跟学弟更配一些。」


    岳梦佳不同意她的说法：「余业有时候太幼稚了，沈教授应该不会喜欢，黄老师成熟稳重，看上去可比余业可靠多了。」


    对面余业趁沈云书不注意，把他拿出来的生菜叶，又偷偷夹回了汉堡里。


    徐慧慧看着他脸上露出得逞的笑容，嘴角直抽。


    「是挺幼稚，但你怎么知道他不够可靠，判断一个人可靠与否，从来不只是看表面，万一黄老师的可靠是装出来的呢。」


    「你就算再不喜欢黄老师也不能这么说吧，他对学校的贡献，跟对学生的态度，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岳梦佳生气道，「吃着别人点的东西还口里不积德背后骂人家，真没想到你居然是这种人。」


    徐慧慧被她噼头盖脸骂了一顿，反应过来要还嘴时，岳梦佳已经抱着电脑去了最后一排，一副要跟她划清界限的架势。


    不是，这怎么还恶人先告状呢？你之前可没少吃余学弟点的外卖，黄老师才点一次你就被他收买了，双标的不要太明显。


    而且她刚才那番话也不算坏话吧，比你背后骂沈教授那些干净多了。


    不就是划清界限么，你当谁愿意跟你做朋友似的，与其每天担心被你背刺，还不如趁早拉倒。


    想到以后再也不用给岳梦佳逃课打掩护，徐慧慧顿感轻松，脸上笑容都多了起来。


    这边沈云书味同嚼蜡吃着手里的汉堡，时不时用眼刀刮余业两下。


    「每次吃汉堡都要把里边的生菜挑出来，营养均衡不知道吗？」余业板着脸说。


    沈云书懒得理他，他平时不挑食，只是不爱吃软趴趴的生菜而已，如果是汉堡店里新鲜的生菜，还是能吃下去的。


    「沈老师如果实在不喜欢，可以吃别的。」黄宇行从袋子里拿出一份鸡肉卷，「这是新品，里边放的紫甘蓝。」


    余业：「他不喜欢吃甘蓝。」


    见沈云书没反驳，黄宇行笑着说：「沈老师，挑食可不是好习惯。」


    「不吃生菜、甘蓝、胡萝蔔跟洋葱，但吃爆炒甘蓝跟洋葱牛肉，鸡蛋要吃半熟糖心的，炒菜必须放葱花但却不吃。」余业嘆了口气，「从来没见过比他还挑食的人。」


    自认为不挑食的沈云书：「……」


    我不喜欢吃的东西，有这么多吗？


    「余业同学似乎很了解沈老师。」黄宇行好奇道。


    余业：「毕竟也快认识三个月了，这些东西只要平时多注意，很容易就能发现。」


    黄宇行没怀疑，毕竟两人相处时间确实很多。


    沈云书却觉得有些怪怪的，爸妈对他的喜好都没了解到这个地步，余业跟他只认识三个月，真的只凭日常相处，就能了解到这个地步吗？


    他朝余业方向看了眼，后者见他看过来，弯起眼睛沖他笑。


    「沈教授想喝可乐？」余业晃着手里的饮料问。


    沈云书：「不想。」


    「好吧。」他有些失望地收回手。


    周三黄宇行从熟人那接了个项目，每天领着一群研究生从早忙到晚，已经很少来沈云书实验室了。


    情敌不在，余业每天跟沈云书过「二人世界」，简直不要太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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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哎哎，辅助跟我跟我，我无敌！」


    「不是，你怎么不跟我啊，刚才那波你要是跟我一起走，我就不会死了。」


    「靠靠靠打野去偷塔了，赢了赢了，哥们牛.逼！」


    余业退出游戏，「不打了，我得出门了。」


    「我差两颗星王者，你走了我怎么办？」秦越拉着他不让走。


    余业瞥他一眼：「凉拌，这么菜就算帮你打上去也是坑人，还不如一直在铂金段位待着，省得去巅峰赛被人骂到自闭。」


    「我坑？明明是辅助太坑了好吗，我adc打那么好都不知道保我，真不知道辅助脑子怎么想的。」


    「技术不行怪辅助，我鄙视你。」余业拉开宿舍门，「走了，明天有空再说。」


    下午没课，他回宿舍补了一觉，然后又被秦越拉着打了两局游戏，本来说好带他上王者，结果这个坑货太坑了，打了个五连跪，搞到快十一点才把星赢回来。


    都这个点了，不知道沈教授吃过宵夜没有。


    【余】：沈教授，外卖服务需要吗^-^


    两分钟后，收到了对方的回覆。


    【沈】：徐慧慧朋友生日，送了蛋糕过来，有你的份。


    余业勾唇。


    【余】：马上到


    第15章 表白


    「黄老师，我们先回去了，明天见。」几个人跟黄宇行打招唿。


    黄宇行笑着挥手：「好，路上注意安全。」


    目送学生们离开后，黄宇行拿过手机点开沈云书的微信。


    还有两天是他生日，他昨天晚上打算当面邀请沈云书，来参加周六的生日聚会，结果在实验室窗外，看到余业正在讲笑话逗沈云书开心。


    两人靠得那么近，沈云书脸上的笑容深深刺痛了他，让他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他喜欢沈云书，无法看着沈云书跟别的男人走到一起。


    【黄】：沈老师，后天我生日，有空来参加我的生日聚会吗？


    不行。


    他将打完的字删除，还是决定当面邀请。


    黄宇行实验室在b区，他收拾好东西，赶到沈云书实验室时，见余业不在步伐都快了几分。


    「沈老师。」他敲开门说。


    「黄老师？」沈云书扭头，他还以为是余业来了。


    「后天我生日，实验室几个学生特意搞了一个小型聚会。」黄宇行笑得一脸温和，「我邀请了刘老师跟田老师，不知道沈老师有没有空来参加聚会？」


    「后天是黄老师生日？」黄宇行话音刚落，余业的身影便出现在了实验室门口，「恭喜黄老师，提前祝您生日快乐。」他眯着眼睛说。


    黄宇行笑容僵了一瞬。


    可真会挑时候。


    「谢谢。」他侧过身子，笑着说。


    「黄老师一定很喜欢热闹吧？」


    黄宇行一时没反应过来，点头道：「不讨厌。」


    余业拍手：「那正好，后天我跟沈教授一起去给黄老师庆祝生日，您前几天帮沈教授盯数据辛苦了，生日蛋糕这块就交给我们，我有个朋友家里是开蛋糕店的，手艺一级棒，保证让您满意。」


    黄宇行额上隐约能看到青筋，他努力维持着脸上的笑容：「是吗，那就麻烦余业同学跟沈老师了。」


    「家里开蛋糕店的朋友？」黄宇行走后，沈云书抱着胳膊看向余业，「你最好有。」


    后者沖他眨眨眼：「只要钱到位，跟世界首富做朋友也不是问题。」


    ……


    周六没课，沈云书跟余业在实验室待到下午三点，一同去余业「朋友家」蛋糕店取了蛋糕，然后开车前往聚会地点。


    不到二十人的小型聚会，两人到时黄宇行这个主角已经在现场了，正在跟刘静他们说话，见他俩并肩走进包厢，黄宇行顿了下才笑着迎上来。


    「沈老师跟余业同学来了，快请坐。」他接过蛋糕，看都没都看，直接放在了一旁的柜子上。


    「黄老师。」沈云书把手里的礼物递过去，「这是生日礼物，项目的事，改天再请你吃饭。」


    「什么什么，沈教授送了什么？」几个学生叽叽喳喳围上来，催促黄宇行打开看。


    「好，沈老师欠我一顿饭，我记下了。」黄宇行笑容爽朗，接过礼物在大家的怂恿下，笑着打开了。


    「哇，是打火机！」


    「这个牌子我见过，我哥也有一个，好像是一千多块钱才能买下来。」


    「之前见你抽过一次烟，但是身上没有烟味，所以猜测你菸瘾不大。听说这款打火机适合偶尔抽菸的人用，就买了下来。」沈云书解释道。


    黄宇行拿出打火机，握在手心里把玩了一下，两人目前的关系，送个一千左右的礼物正好。


    「谢谢，我很喜欢。」


    「好巧。」余业突然开口，「我送黄老师的礼物也是打火机，不过没沈教授送的看起来这么大气，我毕竟是学生，以我的能力只能选一款经济实用的送给黄老师。」


    「黄老师，您不打开看看吗？」余业脸上挂着笑。


    几个学生闻言，立马把脑袋凑了过去。


    「这款看起来的确要秀气一些，不过也好看，上边还有一颗碎钻，就算没一千也有个大几百吧。」


    「是挺好看的，就是有点不适合黄老师，感觉比较适合女生用。」


    余业：「不适合也没关系，反正黄老师已经有一个了，这个以后可以拿来送给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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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业这是什么意思，来砸场子的？」田雨彤凑到刘静身边，紧张兮兮道，「黄老师脸色都不对了，他们待会儿不会打起来吧？」


    「不能，有沈老师在呢。」刘静也拿不准余业是在干嘛，以前明明很懂事很有分寸的一个孩子，今天这是怎么了，像是故意让黄老师难堪一样。


    几个学生都知道自己导师喜欢沈教授，听到这话不知道该怎么接，最后刘静出来打圆场，气氛才没一直僵下去。


    余业一番话让黄宇行没了办生日会的心情，只是当着沈云书的面不好发作，强颜欢笑走完流程，后边去唱k的时候直接装醉，躲到最后才晃悠悠从沙发上爬起来。


    刘静见他脚步不稳，伸手扶了一把：「黄老师你还好吧？」


    「没事。」黄宇行摆手。


    「我跟小田已经把大家送回学校了，黄老师是回宿舍还是回家，待会儿出去好帮你叫车。」


    「谢了。」黄宇行看向沈云书，「我记得沈老师没喝酒，可以麻烦沈老师送我一程吗？」


    余业：「不顺路，黄老师还是打车回去吧。」


    「余业同学，我在跟沈老师讲话，不是跟你。」尽管没喝醉，黄宇行还是在酒精的影响下，逐渐露出了些本性，他皱眉看着余业，眼底带着一抹厉色。


    「小余，你回宿舍是吧，姐送你。」刘静拦着余业说。


    「不用了刘老师，黄老师喝醉了，我担心沈教授一个人处理不了，还是跟着一起吧，路上遇到什么事还能帮着照顾一下。」余业面无表情地跟黄宇行对视。


    「不必，我有话跟沈老师说，你不方便在场。」黄宇行嗤笑一声，「再说你是沈老师的谁，凭什么替他做主？」


    「我……」


    「余业。」沈云书打断余业的话，他看着黄宇行，「黄老师想跟我说什么？」


    黄宇行：「可以麻烦刘老师跟田老师出去等一下吗，我跟沈老师说几句话，就几分钟，用不了多长时间。」


    「啊，好。」


    「你也出去。」刘静跟田雨彤离开后，沈云书对余业说。


    余业有些不情愿，走到门口，扭头叮嘱沈云书：「我就在门外，有事叫我。」


    关门声响起，房间里只剩下沈云书跟黄宇行，沈云书坐在沙发上，抬头看着他：「你想跟我说什么？」


    「沈老师，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你刚进云大那会，咱俩是怎么认识的。」


    黄宇行落在沈云书身上的目光逐渐没了焦距，他回忆道：「云大一直有很多流浪猫狗，从前就算它们从我眼前跑过，我也不会多看一眼。


    直到那天在教学楼后看到你跟流浪猫互动的样子，让我突然觉得猫是一种很可爱的生物，生出了想要抱进怀里的想法。」


    他看着沈云书，「沈老师，你这么聪明，应该早就发现我对你的心思了吧，原本我没打算这么快向你坦白，余业的出现让我有了危机感，我怕再不把心意说出来，你会离我越来越远。」


    「沈老师，可以给我个机会吗？我会好好照顾你，不会让你受到一丝伤害跟委屈。」


    「谢谢你的喜欢，但抱歉，我不能答应。」沈云书拒绝道。


    「为什么？难道你喜欢他？」


    沈云书一时没反应过来『他』是谁，黄宇行见他面露迟疑，忽然变得激动起来。


    「我知道自己还不够优秀，但他一个还没进入社会的学生，遇到事情根本没办法保护好你。」他上前一步，抓着沈云书手臂，急切道，「我可以！你不是想要评正教授吗，我有人脉可以帮你介绍，他行吗？除了每天像个跟屁虫一样围在你身边，他能帮到你什……」


    「黄老师，你喝醉了。」沈云书打断他。


    「我没醉，云书，你……」


    「砰——」


    余业用力推开包厢门，看到黄宇行握着沈云书手臂，胸腔升起一团怒火。


    「一边跟女人相亲约会，一边对沈教授纠缠不清，黄老师说自己不够优秀，未免有些太过谦虚了吧。」


    黄宇行神情微怔。


    他怎么知道自己跟人相亲的事？


    余业趁他愣神之际，拉起沈云书把人紧紧护在身后。


    黄宇行：「不是这样的，沈老师你听我解释，我答应家里去相亲，只是缓兵之计，等我们在一起后，我一定说服我爸妈让他们接受你！」他伸手要去拉沈云书，却被余业推开摔倒在沙发上。


    「黄老师可真是个大孝子，为了不让父母伤心，勉强自己跟不喜欢的女人相亲。对了黄老师，答应对方的名牌包，不知兑现了没有？」余业阴阳怪气道。


    黄宇行脑袋嗡的一声。


    他、他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沈云书从余业身后走出来，他没有去看黄宇行，而是对余业说：「我们走吧。」


    「好。」


    「我跟王蕊只是演戏而已！我妈身体不好，等她做完手术养好身体，我立马就跟王蕊分手！」黄宇行拦住沈云书，一脸希冀道，「云书，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让我照顾你。」


    「不好。」沈云书居高临下看着他，「我不会喜欢一个贬低他人抬高自己，并且不尊重我的人。还有，我不想当第二个王蕊。」


    「云书……」黄宇行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眼里光彩尽失。


    「你还好吗？」回去的路上，余业问沈云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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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事。」沈云书偏头看他一眼，「你怎么知道他跟王蕊的事？」


    余业：「他邀请你参加生日会那天，我在他身后听到他跟王蕊通电话了。」


    黄宇行对那个女人的态度，可不像是做戏的样子，如果不是为了让黄宇行自己露出马脚，他根本不会忍到现在。


    沈云书点头。


    回到学校，余业担心沈云书心情被渣男影响，让他在楼下等自己两分钟，扭头跑回宿舍把舒舒抱了下来。


    「忽然想起我那猫粮没了，舒舒就麻烦沈教授帮我照顾几天了。」余业把猫塞他怀里，笑着挥手，「走了，晚安。」


    「喵呜？」


    在床上睡得正香，冷不丁被人揪起来的小傢伙，睁着一双湿漉漉的琥珀猫眼，一脸懵逼地叫了一声。


    「他不要你了。」沈云书抬手摸着小傢伙毛茸茸的脑袋，眼底带着一丝笑意，「跟我回家吧，小傢伙。」


    「喵呜——」小橘猫歪着脑袋蹭蹭他掌心，对于被主人拿来哄心上人这件事，表示十分开心。


    家里多了只毛茸茸的小傢伙，有舒舒陪着，沈云书没空思考其他，rua着怀里的小傢伙一觉到天亮。


    第二天早上，余业给沈云书送早餐，见他神色如常，没有被昨天的事影响到，终于放下心来。


    「把舒舒抱回去吧，之后一个多月只会更忙，没有多少时间陪它。」沈云书说。


    「我猫粮还没买呢。」


    沈云书看着他。


    余业一脸无辜：「真的，家里猫粮吃完了，我今天满课没时间买，舒舒就麻烦沈教授再帮我多照顾一天了。」


    沈云书：「明天把它接回去。」


    余业勾唇：「好。」


    ……


    发生过上次实验数据丢失的事后，每天结束实验，沈云书都会把实验数据拷贝进优盘带走，自己经常用的几台电脑，也都重新换了密码。


    项目进展到关键时，刘付忽然跟学校请了三天假，沈云书一个人在实验室熬了两晚，第三天被余业抓回宿舍，好好睡了一觉，醒来又把自己关进了实验室。


    晚上余业来给沈云书送宵夜，看着他眼底一直没消退的青黑，皱眉道：「项目不是能按时完成么，完全没必要这么拼。」


    沈云书摇头：「只是身体上的累，心里很满足。而且已经快成功了，与其晚上一直想着睡不好觉，不如快点让它成为现实。」


    「还是跟以前一样。」余业看着他认真的样子，低声说。


    沈云书没听清：「什么？」


    「没什么，我下楼买两罐咖啡。」


    第二日，刘付销假回来找沈云书碰了下项目进度。


    十二月中旬进行第二次汇报，因为项目提前完成，双方将汇报时间提前到了十二月初三。


    做汇报这天，余业正好有事要出趟门，本来打算租辆车，后来发现要去的地方跟沈云书的汇报地点只差几公里，就直接借用了沈云书的。


    早上把沈云书送到投资人所在的公司，余业捏着车钥匙下楼，发动车子刚要起步，余光瞥到被落在置物架上的文件袋，连忙熄火下车。


    电话打不通，余业跑到前台问：「你好，请问刚才进来的叫沈云书的年轻教授，去了几楼？」


    「你是？」前台小姐姐有些警惕地看着他。


    「我是沈教授的学生，他有东西落在车里了。」余业举着文件袋说，「只是送个东西，很快就下来。」


    「原来是这样，沈教授去会议室了，您坐电梯到十二楼，左手边第二个房间就是会议室。」


    「谢谢。」他朝电梯跑去。


    电梯停在十二楼，余业找到会议室，正好看到刘付从里边出来，手里还拿着沈云书的手机。


    刘付看到他，脚步一顿，随即惊讶道：「你怎么在这？」


    「沈教授的手机，为什么会在你手里？」余业皱眉问。


    第16章 泡温泉


    刘付：「沈老师忘了拿，我看他手机一直在响，担心有急事正想给他送过去呢。」


    沈教授不在会议室？


    余业顿了下，随即伸手说：「给我就行。」


    「好，你跟沈老师关系好，交给你我放心。」刘付笑着说，「我去趟洗手间，沈老师应该快回来了，你可以在会议室等他。」


    余业在会议室等了将近十分钟，脚步声在门外响起，抬头便看到沈云书跟一个戴着眼镜的男人推门而入。


    「余业？」沈云书表情惊讶，「你不是走了吗？」


    「你文件落车里了。」余业指着桌上的文件袋说。


    沈云书视线从文件上扫过：「谢谢。」


    本来还想再列印一份，看来不用了。


    「沈教授，那就先这样，会议五分钟后开始，我去楼上叫崔经理。」戴眼镜的男人说。


    沈云书：「好。」


    男人离开后，余业把手机还给沈云书，并提醒他检查一下电脑跟手机。


    「我过来的时候只有他一个人在会议室，手里还拿着你的手机。」


    上次刘付没搞事成功，这次难保不会再使手段阴人。


    「优盘在我身上，就算电脑里的资料都被他删除了也没事。」沈云书说，「你不是还有事要忙，快去吧。」


    余业点头：「会议结束给我发消息，我来接你。」


    余业离开后，沈云书还是检查了一遍电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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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数据都在，不过电脑确实被人动过。


    是发现自己做了备份，就算破坏了也没用，所以才没动电脑里的资料吗？


    「沈教授，刘教授，久等了。」几分钟后，崔旭终于来了。


    沈云书：「崔经理，关于这个项目……」


    两个小时后——


    「感谢沈教授给我们争取了这么多时间，因为项目提前完成，让我们又多了一个跟合作公司谈判的筹码。」崔旭握着沈云书的手，笑得合不拢嘴。


    沈云书：「崔经理客气了，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崔旭：「刘教授也辛苦了，回头我代表公司请二位吃饭。」


    临走前，当了两个多小时背景板的刘付，终于被崔旭正眼看待了一回。


    「恭喜沈老师了，又获得一项新成就。」出了公司，刘付有些阴阳怪气地说。


    沈云书站在路边，正给余业发信息，闻言抬头道：「同喜，项目能顺利完成，刘教授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一句话差点把刘付气吐血。


    刘付带着怒气打车走了，沈云书在路边等了不到一分钟，就见余业从斜对面的咖啡厅走了出来。


    「你事情这么快就办完了？」沈云书系好安全带问。


    余业说：「只是帮我爸去看一位老朋友，把东西放下聊了两句就回走了。」


    沈云书点头。


    「你呢，会议开得顺利吗？刘付没给你使绊子吧？」


    「顺利，他倒是想但是没找到机会。」想到刘付因为被崔旭忽视，会议全程都在生闷气，沈云书勾了勾嘴角。


    「这么开心？」余业挑眉。


    沈云书：「项目正式结束，终于有时间休息了，当然开心。」


    「下午有事吗？」


    「没有，怎么了？」


    余业朝他笑了下：「带你去做更开心的事。」


    半小时后，车子在一家五星级温泉酒店门前停下。


    「带我来这里做什么？」沈云书扭头看着驾驶位的人。


    余业笑：「当然是泡温泉了，辛苦这么久不好好放松下怎么行。」


    泡温泉？


    沈云书眼里多了丝戒备。


    「走吧，沈教授。」余业下车绕到副驾驶，非常绅士地替沈云书把车门打开，见他一脸防备地看着自己，轻笑道，「沈教授放心，我保证规规矩矩，不该看的不看，不该碰的不碰。」


    沈云书依旧没动。


    余业弯起眼睛：「沈教授不会是不敢吧？」


    「没什么不敢的。」明知道是激将法，沈云书还是上钩了。


    「先生好，请问有预约吗？」一进大厅，穿着旗袍的女经理立马笑着迎上来。


    「有。」余业从兜里掏出一张卡片交给对方。


    「好的，请两位跟我来。」


    沈云书用余光瞥了一眼，发现竟然是这家温泉酒店的会员卡，看女经理的态度，等级应该不低。


    五星级温泉酒店，最普通的会员卡，一个月最低消费也要五千以上，余业不是云城本地人，怎么会有这家店的金卡？


    女经理把二人领到房间，态度恭敬道：「这是二位的房间，里边有私人温泉，各类酒水跟小吃，如果还需要其他服务，可以电话联繫前台，我们马上为二位准备。」


    「好。」目送女经理离开，余业扫视着房间的环境，对一旁的沈云书说，「环境还不错。」


    沈云书一脸狐疑地看着他：「你这么会有这家酒店的金卡？」


    余业：「跟秦越借的，他爸喜欢泡澡，去哪儿出差都会在当地酒店办张金卡。」说着开始脱衣服。


    「你做什么？」沈云书后退半步。


    余业扭头看他：「当然是泡澡啊。」


    沈云书：「……」


    他没想多，只是一时没反应过来。


    余业把自己脱得剩条内.裤，只在腰间围了一条浴巾。


    「我先过去，浴巾给你放在沙发上了。」


    余业走后，沈云书紧绷的神经骤然一松。


    刚才脑子一热答应下来，现在想起来便有些后悔。


    「舒服，但是比起真正的温泉还是差了一些。」


    沈云书隔着屏风看了眼嘴里不停发出喟嘆的余业，思考着自己是该趁机熘走，还是留下一起享受。


    「沈教授这么慢，不会是想要逃跑吧？」余业笑着打趣，「做逃兵可不是沈教授你的风格。」


    「我既然答应了就不会半路反悔。」沈云书繫着浴巾，从屏风后绕出来。


    余业抬头看去，目光落在那道消瘦的身影上，险些忘了唿吸。


    他经常被女生夸长的白，沈云书也白，那白跟他不同，是长期泡在实验室许久不见日光的白，带着那么一丝病态，又因为不经常锻鍊，显得更加瘦弱。明明是近一米八的个头，腰细得仿佛两只手就能握住一样。


    沈云书被余业打量的目光弄得有些不自在，他握着池边的扶手，抬腿迈入池中，身体慢慢被温热的池水浸过，仿佛每一寸毛孔都被打开了一般，舒服到让人忍不住发出嘆息的声音。


    「要不要来点红酒？」余业递过来一个红酒杯，里边只有一个杯底，量很少，就算是不会喝酒的人，也完全不会喝醉。


    「好。」沈云书接过来小小抿了一口，带着回甘的红酒顺着喉间滑落，将两个月来的疲惫感一扫而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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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舒服了，沈云书觉得自己仿佛在云端，等他落下来才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不觉睡着了。


    他揉揉眉心，心道还好醒了，不然什么时候滑落到池底，被淹死都不知道——余业怎么没叫他？


    扭头看向余业，这傢伙闭着眼睛睡得比他还死。


    「余业。」


    对方没有丝毫反应。


    沈云书又叫了两声，人依旧没醒。


    他皱了下眉头，扶着池边走到余业身边，抬手在余业脸上拍了拍。


    「醒醒。」


    手掌忽然被人抓住，沈云书以为余业故意装睡捉弄自己，刚要起身上岸，就见他闭着眼睛低声叫了句「哥哥」。


    沈云书心脏莫名一颤。


    就连睡着都是一副委屈的表情，那个被你叫做「哥哥」的人，一定把你伤得很深吧。


    「醒醒，要睡去床上睡。」沈云书想把手抽回来，但余业像是怕他跑了似的攥得很紧，没办法，只好任由他拉着，另一只手用力把人从池子里拖了出来。


    他有些吃力地将人扶到床上，花了不少时间才把手抽出来。


    「你好，6号房麻烦送一份醒酒汤。」沈云书给前台打电话要了份醒酒汤，等前台把汤送到后，他把写好的便签连同醒酒汤一起放在了床头柜上。


    开车回到云大，先回公寓换了身衣服，随后去了校长办公室。


    「沈教授来了，这次的全国编程大赛，我希望你能跟刘教授带队参加，田雨彤老师跟徐阳老师也去，有什么事你们几个商量着来。」董琨说。


    沈云书点头：「好。」


    从校长室出来，收到了余业发来的微信消息。


    【余】：沈教授，你人呢？就这么把我扔在酒店不管，好狠心[哭]


    【沈】：我在床头柜上留了便签。


    【余】：柜子上只有一碗黑乎乎的汤，没有便签啊[疑问]


    沈云书愣了下。怎么会没有？


    他没多想，大概是不知道掉到哪里了吧。


    【沈】：董校有事找我，就先回学校了，碗里的是醒酒汤，喝完好好休息一下吧。


    【余】：好^-^。


    余业仰躺在床上，捏着手里的便签，轻轻笑了一声。


    编程大赛十五号开始，今天三号，时间不急，沈云书跟几个老师商量好，明天到实验室商量队形的事，然后便回去休息了。


    第二天没课，沈云书一觉睡到九点半，手机里躺着好几条未读信息，其中三条是余业发来的，另外两条是弟弟沈云星的。


    【星】：哥，我想报考云艺


    【星】：我还没跟爸妈他们说，爸妈知道了不会打我吧[害怕]


    沈云书被弟弟逗笑，他弯着嘴角敲字。


    【沈】：爸妈什么时候打过你？既然决定好了，就大胆努力的去做，哥永远支持你。


    【星】：就知道哥对我最好了！


    【星】：对了，昨天妈又跟隔壁家婶子吵起来了，起因是给你介绍女朋友，妈说你还不到三十不着急，婶子说现在不找，等到四十多就只能找年纪大的老女人了，妈就给她骂了一顿。


    【星】：哥，你赶紧给妈领回来一个女朋友吧，女朋友没有男朋友也行啊[嘿嘿]


    沈云书失笑。


    【沈】：少操心我，你还是想想该怎么跟爸妈说改志愿的事吧。


    【星】：哥帮我！[大哭]


    跟弟弟聊了会儿天，沈云书又点开了余业发来的消息。


    【余】：沈教授，早餐服务需要吗？


    五分钟后。


    【余】：看来是不需要了


    又过半小时。


    【余】：醒了吗，早餐吃水煎包跟豆腐脑可行？


    【沈】：好。


    【余】：醒了？再不醒我就要上去叫你了。


    【沈】：你知道我住几号房间吗？


    【余】：四楼416^-^


    送这么久早餐，早就摸清位置了。


    沈云书愣了下。他起身走到窗边，拉开窗帘便对上了一张笑脸。


    「下来吃早餐。」余业仰头看着他。


    十分钟后，沈云书拎着冒着热气的水煎包、豆腐脑，跟路过的几位学生打了声招唿。


    「刚才给沈教授送早餐的，是研一的余业学长吧？」


    「是他！我在学校论坛的帖子里看到过他照片，本人好帅啊啊啊！」


    「两人颜值好高，站一起配一脸，神谕果然yyds！」


    「可是我觉得黄老师也很帅啊，余学长有点太年轻了，长那么帅不太像是会照顾人的样子。」三人中的短髮妹子，小小声说。


    余业上楼的脚步一顿，他从兜里掏出手机，「什么事？你说糖醋排骨吗？很简单，先用凉水焯一遍，然后……」


    「哇，听起来好专业，没想到学长这么会做菜～」


    短髮妹子：「我现在改票爬墙来得及吗？」


    十点多的时候，论坛cp贴里多了一组，一身休闲服的余业，站在宿舍门前打电话的照片。


    【我爱帅锅】：啊啊啊学长好帅，还有酒窝，这大长腿简直不要太杀我！


    【沈教授的小迷妹】：[照片]头髮翘着就出门了，沈教授这么着急是出来见谁呀？[嘿嘿]


    【就不匿名咋滴】：反正不是见我[哭了]


    余业匿名给贴子点了个贊，把自己今天的票投给神谕后，又拿秦越手机也给自己投了一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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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好，九千多了，超黄宇行那个渣男一大截。


    余业心情大好，中午请秦越搓了顿火锅，把秦越感动得不行。


    晚上九点多，在图书馆查文献的沈云书看时间差不多了，收拾好东西去综合实验室跟几个老师汇合。


    他到的时候，十二个学生已经在实验室等着了，田雨彤跟徐阳坐在靠门的位置，刘付身边围着几个学生坐在另一边，看到他进来，刘付嘴角的笑容明显减淡了许多。


    「沈教授大忙人可算来了，我们这群人等你半天了。」刘付有些不满地说。


    「约定的时间是九点半，现在九点二十，沈教授好像没有迟到吧。」余业站起来说。


    见余业站出来帮沈云书说话，刘付眼底闪过一抹厌恶。


    「沈教授，十五号就开始比赛了，我们还不了解赛程呢，您快跟大家说说，流程是怎样的啊。」


    「是啊，刘教授刚刚跟我们说了几个注意事项，但我有点没听懂，沈教授您再跟我们说说。」


    沈云书笑：「好，大家先坐，我准备了ppt边看边给大家讲。」


    「大家都知道icpc国际大学生编程竞赛吧，咱们这次要参加的国内大赛其实跟这个差不多，只不多稍微简单一些，对决选手是来自全国各所高校的优秀在校生，比赛分为个人跟团队……」


    介绍完比赛规则，沈云书说：「刘教授，田老师、徐老师，下午做课件的时候我把学生们简单分了下ab组，你们看看有需要调整的吗。」


    「沈老师居然都把组别分好了。」刘付看着沈云书划分的两组队员。


    这批参赛学生有三个是他手底下的，六个人一组，a组是先手队，b组相当于陪跑，他三个学生竟然都被分在了b组，刘付脸色瞬间一沉。


    「沈教授这是什么意思？」他一脸怒气地看着沈云书。


    沈云书：「刘教授如果有不同意见可以提出来，大家一起商量。」


    刘付当然有，但他说不出来，因为这个分组方式的确最保险，他只是不满提出这个分组的人是沈云书，这让他觉得自己被轻视了。他在云大任教十五年，被一个刚来不到两年的新老师事事压一头，心里别提多憋屈。


    「幸亏董校把大部分权利都交给了沈老师，不然按照刘教授的处事手段，没准就把自己学生安插在a组了。」田雨彤小声跟徐阳说。


    徐阳：「不会的，在学校荣誉上，刘教授还是很有分寸的。」


    田雨彤撇嘴：「他最好有。」


    第二天，沈云书跟田雨彤找了以往比赛题目给两组人练手，以余业为队长的a组总能率先完成，不过b组成绩也还算理想，努力一下还是有机会闯进前十的。


    给大家讲完题目，沈云书看着腕錶说：「时间不早了，大家回宿舍休息吧。」


    「沈教授、田老师明天见。」


    「明天见。」


    「陈雪瑶，你跟魏萌不走吗？」田雨彤问还在研究题目的两人。


    陈雪瑶：「田老师，我跟萌萌想在实验室多呆一会儿。」


    「那行，你们注意安全，综合实验室这边人少，你俩记得早点回去。」田雨彤叮嘱道。


    「知道了，谢谢田老师。」


    田雨彤收拾好东西看向沈云书：「沈老师是要回公寓吧，一起。」


    沈云书：「又跟男朋友吵架了？」


    「都吵好几天了，那个混蛋做事没底线还怪我不够大度，真是气死我了。」想起男朋友做的噁心事，田雨彤就气得牙痒痒。


    「本来昨天说好一起去看电影，结果他下午给我打电话，说老闆心情不好找他喝酒。他老闆可是女的，一个女的心情不好找自己下属喝酒，还是有女朋友的男下属，换成沈老师你，你会答应吗？」


    沈云书摇头。


    「对啊，这才是正常人的思维，可那个混蛋不但答应了，还为了哄老闆开心，把我撇下拿我买的票带他老闆去看电影！回家之后我俩大吵一架，他还觉得我小题大做、不分轻重，说他这么做是为了能多发点年终奖，好给我买礼物。」


    「我呸！当老娘稀罕你那几个臭钱呢，气死我了！」


    「这种渣男不分手留着过年吗？」两人刚出综合楼，拐角处忽然传出第三个人的声音。


    「余业？你突然出现是想吓死我吗？」田雨彤捂着胸口，一脸惊魂未定地躲在沈云书身后。


    沈云书：「你怎么在这？」


    余业笑着说：「等你。」


    田雨彤：「……」


    我都快失恋了，你们还要当面撒狗粮，这合适吗？！


    「你们慢慢聊，我先回去了。」说完抱着电脑，带着一肚子狗粮赶紧离开了这个伤心地。


    「良禹山上的茶花开了，要一起去看看吗？」余业问。


    沈云书：「好。」


    「等一下。」


    刚要走又被叫住了，他扭头看向余业，就看到他将脖子上的围巾取了下来。


    余业上前一步，攥着围巾在沈云书脖子上绕了两圈。


    「降温了，以后出门记得多穿些。」他笑着说。


    这时，楼下的声控灯忽然熄灭了，沈云书眼前骤然一黑。


    余业：「冷吗？」


    沈云书摇头。


    夜晚的北风唿啸而过，一颗心却是暖的。


    综合实验室。


    「雪瑶，快十一点了，咱们回宿舍吧。」魏萌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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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雪瑶：「好，你检查一下设备都断电没，我去把垃圾丢掉。」


    魏萌：「ok。」


    综合实验室平时被当作机房用，除了白天上课很少有人来这边，陈雪瑶扔完垃圾，听着窗外唿啸的风声缩了缩脖子。


    「好冷。」


    「哒哒哒——」


    什么声音？


    陈雪瑶停住脚步，竖着耳朵去听，那声音又不见了。


    听错了？她嘴里嘟囔了句，可是当她抬脚要走时，声音又响了起来！


    是脚步声！


    陈雪瑶头皮发麻，顿时加快了脚步朝实验室跑去。


    「哒哒哒——」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陈雪瑶吓得脸色发白，跑回实验室后第一时间把门反锁上。


    「发生什么事了，你跑这么急做什么？」魏萌不解道。


    「有人追我！」陈雪瑶白着一张脸说。


    魏萌愣了下，刚要问她看清那人是谁没，实验室的门忽然被人大力拍响了。


    「啊——」


    沈云书脚步一顿，他跟余业对视一眼。


    沈云书：「你也听到了？」


    余业点头：「好像是实验室方向传来的，过去看看。」


    第17章 师生关系


    「怎么办，要不我们报警吧。」陈雪瑶跟魏萌抱在一起，两人被外边的拍门声吓得瑟瑟发抖。


    「别拍了！」魏萌举起手机朝外喊，「我们已经报警了！」


    「砰砰砰！」


    那人被她的话刺激到，拍门声顿时更响了。


    陈雪瑶打了个哆嗦，抱着魏萌胳膊，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


    「别怕，门锁着他进不来。」魏萌小声安慰她，同时也是在安慰自己。


    片刻，外边的拍门声停了。


    「走了吗？」陈雪瑶小声问。


    「不知……」


    「砰砰砰！」


    「啊——」


    那人见后门打不开，跑去拍前门了！


    两人挤在角落，一脸惧色地看着玻璃窗外模煳不清的人脸。


    那人戴着口罩跟帽子，看不清样貌，但露出的眼睛看上去年纪大概在三四十岁，不像是云大的学生。


    拍门声越来越大，眼看门框就快要承受不住，陈雪瑶抖着肩膀跟魏萌商量对策。


    「萌萌，他只有一个人，待会儿要是门被撞开，我拦住他你从后门跑！」


    「说什么胡话，要跑一起跑！」魏萌抓着她手臂。


    「一起跑都跑不掉。」陈雪瑶哭着说，「咱俩分头跑说不定还能逃走一个！」


    「这位同学，这么晚了你在这做什么？」


    门外忽然传来说话声，魏萌愣了下，接着激动道：「这好像是余业的声音！」


    陈雪瑶用力点头：「我也听见了，咱们有救了！」


    实验室外，男人看着突然出现在楼梯口的余业拔腿就跑，拐过西侧楼梯，被等在那里沈云书绊了一跤险些摔倒。


    眼看后边的人就要追上来，男人愤怒地瞪沈云书一眼，随后用力将他推开，几步跳下楼梯逃走了。


    「怎么样，有没有受伤？」余业跑过来问。


    沈云书摇头，「我没事，快去追他不要让他跑了！」


    楼梯拐角处放着一堆杂物，沈云书刚刚被那人推了下，右脚撞到硬物当下便痛得脸色发白。


    楼梯口灯光昏暗，余业没看到以为他没事，点头道：「好，你回去看着魏萌她们，她俩一定吓坏了。」


    沈云书：「嗯。」


    余业跑远后，他皱着眉头一瘸一拐回到实验室。


    「沈教授！」魏萌跟陈雪瑶看到他，终于有了被救下的真实感。


    「你们怎么样，没事吧？」沈云书问。


    魏萌：「没事，雪瑶把他反锁在门外了，我俩都没事。」


    陈雪瑶：「沈教授，我刚刚好像听到了余业的声音，他去追那个变态男了吗？」


    沈云书点头。


    「啊！沈教授你胳膊流血了！」


    「沈教授你受伤了！」


    受伤？


    沈云书抬起手臂，看到正在流血的伤口，这才感觉到痛。


    「创可贴创可贴！」陈雪瑶没见过那么多血，人都要被吓傻了，嘴里一直喊着创可贴。


    「这么大的伤口创可贴没用。」魏萌还算镇定，她从包里掏出围巾用力系在沈云书伤口上方，「伤口太大，得去医院缝合才行。」


    正说着话，就听外头响起一阵警笛声，十分钟后余业喘着粗气跑进实验室。


    「你受伤了？」他看着沈云书沾满鲜血的左手臂，眉头狠狠皱了起来，「这个混蛋，刚才就应该揍他一顿再把人交给警.方！」


    魏萌：「余业，你赶紧送沈教授去医院，我们俩自己回宿舍就行。」


    余业掏出手机：「我给秦越发个简讯，让他送你们回去。」


    秦越正在刷视频，收到消息立马赶了过来。


    到了实验室，见只有魏萌跟陈雪瑶在，问道：「沈教授伤得怎么样？严重吗？」


    魏萌：「应该没有伤到骨头，但是流了很多血，余业已经送沈教授去医院了。」


    这边，余业开车出了校门，直接朝学校附近最近的一家医院开去。


    到了医院交完费用，跟着沈云书一起进病房缝合，看着沈云书手臂上狰狞的伤口，攥紧了拳头。


    「疼吗？」余业表情夸张，仿佛沈云书在遭什么大罪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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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云书朝他勾了勾嘴角，安抚道：「不疼，刚才已经打过麻药了。」


    余业看着眼前人略显苍白的唇色，沉默下来。


    伤口这么深怎么可能不疼，来的路上他一定疼坏了。


    「放心，我虽然年纪大了，但手很稳。」年近五十的陈医生，抽空看两人一眼，「保证你男朋友康復后连个疤都没有。」


    沈云书：「您误会了，他不是我男朋友。」


    余业：「那就谢谢医生了。」


    两人异口同声。


    沈云书偏头盯着余业看，后者弯着眼睛朝他笑。


    十分钟后，缝合结束了，陈医生边开药边说了几个注意事项，余业认真听着。


    「好了，去缴费取药吧。」陈医生将药方递给余业，并叮嘱道，「回去后记得两天上一次药，以免伤口发炎影响康復。」


    余业仔细记下：「好。」


    「等等。」两人还没出病房，又被叫住了。


    「腿也伤到了？」陈医生看着沈云书的右脚问。


    余业怔了下，随即立马弯腰去看沈云书右脚。


    沈云书：「没事，只是碰了下，现在已经不疼——你干什么？放我下来！」话没说完被余业抄着膝弯打横抱了起来。


    陈医生：「咳咳。」


    还说不是情侣，这都抱上了。


    沈云书被抱回病床，余业屈膝蹲下握着他小腿，裤管卷上去看着他肿得像冒馒头一样高的脚踝，沉声质问道：「伤成这样为什么不说？你想变成瘸子不成？」


    沈云书也是一怔，碰到的地方早就不疼了，只是有些酸胀，他以为没事就没说，压根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陈医生：「行了别训他了，我看看伤到骨头没。」说着在沈云书鼓起的脚踝附近捏了捏，「运气挺好，没伤到骨头，我给你开点药抹几天就能消肿了。不过最近几天注意卧床休息，尽量不要走动。」


    听见医生说没伤到骨头，余业表情一松。


    「你在病房等着，我去取药。」他扭头说。


    「你男朋友对你很不错，像他这么大的年轻小伙子，知道心疼人的可不多。」余业离开病房后，陈医生点头夸赞道。


    「您真的误会了。」沈云书语气无奈，「他是我学生，我们只是普通的师生关系而已。」


    陈医生：「原来是这样。不过我看他对你的紧张度，可不像是学生对待老师。」


    几分钟后，病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陈医生扭头提醒沈云书：「这孩子不错，现在不珍惜等到失去了再后悔，可就晚了。」


    第18章 啊——


    「我不在的几分钟，沈教授跟陈医生聊什么了？」回去的路上，余业问沈云书。


    沈云书目视前方：「没什么，叮嘱我伤口不能沾水。」


    「哦。」余业不信，走之前陈医生沖他摇头嘆气，看他的眼神充满了惋惜，两人绝对说了什么，沈教授故意隐瞒不告诉他。


    余业偏头看一眼沈云书。


    不说是吧，回头我自己问去。


    两人回到学校已经凌晨一点了，整座校园空荡荡，公寓楼前几棵枯树形态诡异，在月光映照下越发可怖瘆人。


    沈云书目光从枯树上离开，推开车门小心下了车。


    「我背你上去。」余业说。


    沈云书下意识拒绝：「没事，我可以。」


    余业笑着看他：「还是说沈教授其实更喜欢公主抱？」


    沈云书心脏一颤，想到这人在医院随心所欲的做派，点头妥协了。他现在是病号，这人要是来硬的，自己根本反抗不了。


    余业伸手：「来吧。」


    沈云书站着没动，沉着脸看他。


    「沈教授不说话，我还以为是要公主抱呢。」余业有些遗憾地转过身子。


    把人背到楼上，余业站在门口歪着脑袋笑着看沈云书：「不请我进去喝杯水吗？」


    沈云书挡在门口，面无表情道：「太晚了，不方便。」


    「好吧。沈教授明天早餐想吃什么？豆浆包子还是牛奶三明治？」


    「都可以。」


    余业点头：「那我就看着买了。」他笑着朝沈云书挥手，「走了，沈教授早点休息，晚安。」


    「晚安。」


    第二天早上，沈云书是被一阵敲门声吵醒的。


    「沈教授，早餐服务到了。」


    余业模煳不清的声音传进卧室，沈云书摸过枕头一侧的手机，摁了两下没摁开，这才想起自己昨晚忘记给手机充电了。


    他抬头去看柜子上的闹钟——还不到七点半。


    沈云书蹙眉，带着美梦被吵醒的不爽表情小心挪下床，又扶着墙从卧室挪到玄关，开门见余业精神饱满地站在门口沖自己笑，脸色顿时更冷了。


    「沈教授早啊。」


    沈云书一脸冷漠：「早。」


    「给你带了豆浆、包子。」余业举起左手的早餐，又示意他看自己的另一只手，「顺道把舒舒也带过来了，你这几天要卧床静养，有它陪着就不会无聊了。」


    「喵呜——」


    猫包里的小傢伙适时地叫了声，沈云书的起床气顿时散了个干净。


    「需要我扶你回去吗？」余业笑着问。


    沈云书看他一眼：「不用。」


    余业：「好吧。我待会儿有课，你照顾好自己，有事给我发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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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业走后，沈云书打开猫包把小橘猫放出来，小傢伙太久没来，在客厅撒着欢，四处转悠着留下属于自己的气味。


    四个月大的小橘猫，毛茸茸胖乎乎，看肚子就知道将来体重小不了。


    沈云书摸摸小傢伙的毛肚皮，换来小傢伙一连串的唿噜声。


    坐在沙发上撸了会儿猫，沈云书扶着墙把舒舒之前用过的猫碗、猫砂盆找出来洗净摆好，放上猫粮跟猫砂，又拖着行动不便的右脚，回到客厅吃早餐。


    【徐慧慧】：沈教授，听说您昨晚为了抓综合楼的变态伤到腿了，怎么样，很严重吗？


    吃完早餐，收到了徐慧慧发来的微信消息。


    【沈】：只是碰了下，休息几天就没事了。


    【沈】：我不在的这两天你跟岳梦佳不用每天来实验室打卡，按时按成每周作业就好。


    【徐慧慧】：好的，沈教授您好好休息，不打扰您了。


    「喵呜——」


    脚边小橘猫抱着他拖鞋踹得起劲，沈云书垂眼看着撅着屁股，连鬍子都在用力的小傢伙，忽然有些无所事事。


    不用上课也不用做实验，躺在沙发上逗逗猫刷刷剧，他已经很久没这么悠闲的生活过了。


    撸着怀里昏昏欲睡的小傢伙，觉得这感觉还不错，以后忙完一阵也像刘姐他们似的，出去旅旅游放松放松心情。


    对了，自己已经很久没回家了，今年寒假把工作放一放，回家多陪爸妈几天吧，还有弟弟明年要报考云艺的事，也需要尽快解决才行。


    沈云书思考着回家过年的事，不知不觉竟然睡着了，再醒来天都黑了。


    「嗡——嗡——」


    桌上的手机不知响了多久，沈云书放下还在播放节目的pad，拿起手机看了眼——是余业打来的。


    「餵？」


    「终于接电话了。」电话那头的人松了口气，「我给你打了好几个一直没人接，还以为你出事了，正要去教师公寓找你呢。」


    沈云书：「抱歉，刷剧不小心睡着了。」说完就听余业压低声音笑了一声。


    「原来沈教授也会刷剧，你看的不会是某某实验纪录片吧？」


    沈云书抿唇。


    看不起谁呢。


    【沈】：[图片]


    「这部剧不错，结局高良被纪委带走了，祁伟选择自杀，高……」


    「嘟嘟嘟——」


    余业看着被挂断的手机界面，勾了勾嘴角。


    【余】：沈教授，你怎么把电话挂了？


    【沈】：[剧透者si.jpg]


    余业挑眉。不错，会用表情包了。


    这边，刚看几集就被人剧透的沈云书，气得把手机扔到了一边。


    「嗡——嗡——」


    手机震动两声。


    沈云书看了眼没管，过了会儿又弯腰把手机捡了回来。


    【余】：我错了，不给你剧透了


    【余】：沈教授？


    【余】：理理我吧沈教授，不然哭给你看


    沈云书没有看人哭的癖好，尤其是这人。


    【沈】：打电话过来有什么事？


    【余】：[图片]还没吃晚饭吧，快开门，外卖小哥到门口了。


    沈云书表情一顿，挪到门口打开房门，接过外卖一抬头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正对着自己笑，道谢的话瞬间被堵了回去。


    「好冷，能进去暖下身子吗？」余业搓着双手说。


    沈云书本想拒绝，目光落在余业冻红的耳朵上，挪着受伤的右脚，侧过身体让开了一条道。


    余业只是说说，完全没想到沈云书会同意，他有些受宠若惊地看着沈云书，在沈云书被他盯发火之前，抬起长腿迈了进来。


    「不愧是教师公寓，房间好大。」余业打量着房间内的摆设，看到玄关架上摆着的某游戏手办，扭头问，「沈教授也喜欢玩《逍遥游》？」


    「逍遥游？」沈云书视线扫过一排排手办，最终落在其中一个怀里抱着宠物的女角色身上。


    「嗯，还可以。」他一脸镇定地说。


    事实上，当初买这款手办，完全是因为角色怀里的小狐狸萌宠，一双紫色大眼睛，浑身毛茸茸的一眼就击中了他的心。


    「正好我也玩《逍遥游》，有机会一起啊。」


    「再说吧。」沈云书煳弄过去。


    他哪里会玩，连游戏图标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给你带了小馄饨跟甜点，快过来趁热吃。」余业自来熟的换好拖鞋，走到餐桌前将馄饨摆在桌子上。


    等沈云书坐过来，举起勺子凑到他嘴边。


    「啊——」


    沈云书：「……」


    第19章 情侣酒店


    沈云书：「我伤的是左手，而且只是皮肉伤不影响活动。」


    没忽悠成功，余业有些遗憾地放下勺子。


    他把馄饨推到沈云书面前，在沈云书低头吃馄饨时，余光瞥到沙发上的超大号毛绒玩偶，心脏不由得一软。


    还跟以前一样喜欢毛茸茸的东西，四年过去除了性格变了之外，其他什么都没变。


    这四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余业看着近在眼前的人，慢慢收回了嘴角的笑容。


    沈云书抬头拿水，见他忽然用一种悲伤又心疼的眼神看着自己，不解道：「怎么了？」


    「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余业皱起眉头，「吃馄饨不吃皮，沈教授，这种坏习惯可要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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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云书拿水杯的动作顿时僵住。


    「这些本来就是断的。」他解释道。


    「是吗？」余业撑着下巴，「我刚刚亲眼看到沈教授你吃掉馄饨肉，把尾巴剩下来的。」


    撒谎被当面拆穿，沈云书餐盒一推，冷脸下逐客令。


    「我要休息了，你该回去了。」


    「是要洗澡了吗？」余业一脸正色，「沈教授腿上有伤，沾到水就不好了，我可以留下帮忙递个浴巾之类的。」


    沈云书脸色更冷了，「不用。」


    糟糕，逗过头了。


    余业举手投降：「好吧，那你洗澡的时候注意点，千万不要沾到水。」说着从背包里掏出一捆保鲜膜，「用这个缠好，再套个塑胶袋应该就没问题了。」


    沈云书看了眼桌子上的保鲜膜，抿唇说了声谢谢。


    余业勾唇：「跟我这么客气干嘛。」


    「对了，晚上睡觉尽量平躺或左侧卧，当心压到伤处造成二次伤害。」临走前，余业叮嘱他。


    沈云书点头，等人走后小声嘟囔了句「啰嗦」。


    「喵嗷～」小橘猫翘着尾巴，在他脚边蹭来蹭去。


    沈云书怕踩到它，用脚背勾着它肚子往一边带了带，结果刚移走又翘着尾巴黏上来。


    「黏人精，跟你主人一样。」他弯着嘴角说。


    八点多，沈云书洗完澡从浴室出来，接到了余业的电话。


    余业：「昨天晚上送去警.局的变态查到是谁了，一开始怕坐牢不肯说，后边有认识他的人出来作证才查出底细。那人叫王胜，家在外地来云城打工的。


    他在学校附近跟人合租房子，住在他隔壁的是一对小情侣。王胜每天看隔壁女生进进出出起了歹念，后来跟踪女生进了学校，之后没几天就传出综合楼有变态出没的言论。


    被抓之前王胜跟踪猥.亵过三个女生，昨天要不是我们恰好在附近，学姐她们很可能也会遭遇不测。」


    沈云书闻言，拧眉问：「能判几年？」


    余业：「因为情节不算严重，且只有一位受害者出来指证，警方说最多只能判四五年。」


    「才四五年，便宜他了。」沈云书沉声道。


    「如果其他受害者也能站出来作证，王胜能获刑更多，可惜她们担心会遭人非议，不愿意站出来。」余业沉吟片刻，「懂得保护自己无可厚非，但这种人渣不给他足够的教训，以后万一再犯很可能不是猥.亵，而是更极端的事。」


    沈云书明白这些女生的顾虑，流言蜚语之下，男人都承受不住，何况这些还没进入过社会的小女生呢。


    「明天我跟学校反映一下，加强夜间巡逻。」


    余业：「暂时只能这样了。」


    ……


    沈云书在家卧床休息了两天，第三天因为太无聊，吃过早饭慢悠悠晃去了实验室。


    「沈教授，您怎么过来了？」徐慧慧立马迎上来，搀着他手臂，把他当成了易碎的瓷娃娃一样照顾，「快坐，需要什么叫我，千万别自己动手！」


    沈云书哭笑不得：「只是一个小碰伤，休息了两天早就不疼了，不用这么紧张。」


    「那可不行。」徐慧慧一脸严肃，「沈教授，余业学弟知道您来实验室吗？」


    「不知道，我没告诉他。」沈云书语气有些不自然。


    「不行，我得跟学弟说一声，不然他该着急了。」说着当着沈云书面，摸出手机给余业发了条信息。


    【徐】：学弟，沈教授在实验室，你下课后要过来吗？


    【余】：过来，谢了学姐。


    徐慧慧收起手机：「学弟说待会儿就来。」


    沈云书：「……」


    怎么一个个都以为他跟余业关系很好的样子，他们真的只是普通师生而已啊。


    在实验室指导了会儿徐慧慧跟岳梦佳，余业喘着粗气跑来了。


    「伤还没好就到处跑，万一加重怎么办，你真想变成瘸子吗？」余业皱眉说。


    当着自己学生面被余业训小孩似的责问，沈云书面子上有些过不去，他用眼神示意余业适可而止。


    「已经好多了，医生不也说没伤到骨头。」


    「是没伤到骨头，但是肿成那样起码要在床上躺一个星期才行。」


    「不用，明后天就好得差不多了。」沈云书盯着余业。


    够了，你给我收敛一点。


    余业看懂沈云书眼色，担心惹恼对方，妥协道：「那行，我下午没课在这陪你。」


    沈云书没拒绝，就算拒绝余业也不一定听他的。


    徐慧慧在一旁支棱着耳朵偷听，见两人停下来，装作忙的样子，认真盯着电脑看。


    哇哦，难道余业学弟已经把沈教授拿下了？两个人之间的谈话好像小情侣哦。


    一直在实验室呆到中午，沈云书在余业的催促下回了公寓。


    「过来换药。」余业轻车熟路找到医药箱，坐在沙发上对沈云书说。


    沈云书看他一眼。


    他怎么知道医药箱放在哪里？明明只来过一次，却跟在自己家一样熟悉。


    余业：「胳膊。」


    沈云书犹豫片刻后，把受伤的胳膊伸了过去。


    余业抬头看他：「疼就告诉我。」


    沈云书点头，看着余业皱着眉头认真给自己换药的侧脸，心脏勐地一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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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距离全国编程大赛还有一天，一个多星期过去，沈云书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


    「来参加比赛的人很多，酒店房间比较难定，需要两个人住一间，刘教授跟朗飞一间，沈老师跟徐老师一间，我跟魏萌住一间。」田雨彤在车上说，「你们看行吗？」


    几个老师没意见。


    到了酒店，沈云书跟徐阳找到自己房间，进去一看傻眼了，房间跟水帘洞似的，天花板哗啦啦往下漏水，地毯被浸在水里，两张床湿漉漉的根本没办法睡人。


    两人找来酒店经理想要换一间房，但是酒店已经满房，没有其他空房间了。


    「非常抱歉，我们立马给两位办理退房，并补偿二位的损失。」经理还算客气，但比赛在即，这个时候出去找酒店，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怎么办，咱们还要商讨战略呢，不能把时间都浪费在找房子上。」田雨彤有些着急，「这家酒店是怎么回事，都不会提前做检查的吗？现在退房让我们去哪里找房子住啊。」


    「徐老师，您睡我房间吧。」余业站出来说。


    徐阳看向沈云书：「那沈老师怎么办？」


    「我出去找房子，等你们商讨结束再让沈教授把结果告诉我就行。」


    徐阳点头：「好。」


    田雨彤：「那就拜託余业同学了。」


    大家都知道沈云书跟余业关系好，都没什么意见，而且这一群学生里余业最聪明，即使不参加讨论也不会有太大影响，于是事情便这么定下来。


    晚上九点，讨论结束。


    沈云书：「大家回去好好休息，明天有一场硬仗要打，需要你们拿出最佳状态去参战。」


    「好！云大必胜！」


    目送大家回去休息，田雨彤说：「余业同学到现在还没消息，也不知道找没找到住的地方，实在不行只能跟其他同学挤一挤了。」


    「嗡——嗡——」


    正说着，余业的电话打了过来。


    「沈教授，房子找到了。」


    「太好了，时间不早了，沈老师你快去吧。」田雨彤高兴道。


    跟田雨彤分开后，沈云书按照余业发来的地址打车去酒店。


    酒店位置有点偏，但能在市中心找到住处就已经很不错了。


    「沈教授，这里。」


    车子在酒店门前停下，沈云书下车后，看到余业站在路边朝自己招手。


    「两位好，这是您的房卡。」


    余业接过沈云书手里的行李箱，又从前台那取了房卡，两人坐电梯一起往楼上走。


    沈云书没看到房间号，到了地方看到门牌上标着的数字，表情明显一怔，打开房门看到里边的布局设施，扭头看了眼身边的人。


    房间号520，里边只有一张大圆床，还是红色的……


    这人是故意的吧？


    第20章 同床而眠


    两人走进房间，才发现床上竟然还有花瓣。


    沈云书目光落在房间内的一张双人沙发上，思考着自己跟余业的体型谁能睡得下。


    最后得到的结论是谁也睡不下，自己一八零的身高只能窝进去半个身子，余业比他还高小半个头，就算身体对摺一百八十度也塞不进去。


    余业见他面露迟疑，指着床下的地板说：「沈教授要是介意，我可以打地铺，反正屋里暖气足，睡一晚上应该不会感冒，顶多浑身酸痛。」


    他都这么说了，沈云书怎么可能让他睡地上。


    「床很大，一起睡吧。」他装作不在意地说。


    幸好床够大，酒店像是担心不够小情侣折腾似的，定做的大圆床躺三个成年人也不成问题。


    正在收拾行李的余业勾唇笑了起来，他起身将手里的一次性浴巾递给沈云书。


    「沈教授先去洗吧，我收拾一下房间。」


    沈云书点头。


    等他洗完澡出来，床上的玫瑰花已经打扫干净了，余业正在给被子套被罩。


    「被子有点小，我刚给前台打电话要了床被子，这样咱俩晚上就不用打架抢被子了。」余业扭头说。


    语气里带着一丝遗憾，听得沈云书忍不住多看他两眼。


    就不该心软让他上床睡。


    「哗啦啦——」


    沈云书躺在床上听着浴室传来的水声，睡意全无。


    不多时，浴室门开了，余业带着一身水汽走到床边。


    身边的位置塌陷下去，沈云书闭着眼睛，睫毛下意识颤动了两下。


    两人躺在床上，中间还空着一个人的距离。


    自从有记忆以来，沈云书就没跟人同睡过一张床，这是第一次。身边人的气息源源不断涌过来，在黑暗的环境下放大数倍，让人想忽略都难。


    「沈教授，睡了吗？」余业突然开口。


    沈云书闭着眼睛：「嗯。」


    余业翻身侧对着他：「聊会天吧，沈教授你有秘密吗？我们互相交换一个秘密怎么样？」


    沈云书：「不怎么样。」


    余业又问：「沈教授，你有过喜欢的人吗？」


    沈云书：「没有。」


    「我高三的时候喜欢上一个比我大四岁的哥哥，就用s代替他的名字吧。」余业自顾自说，「s是我见过长得最漂亮的人，当然也很优秀。」


    「我们是在图书馆认识的，当时他在工作，背挺得很直，指尖敲击键盘的声音像音符一样动听，然后我走过去跟他打了招唿，问了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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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我花了整个高三的时间，把他变成了我的男朋友，但他却在我最开心的时候丢下我消失了。」


    沈云书默默攥紧被角。


    原来他梦里叫的哥哥，是他曾经喜欢过的人。


    「沈教授，你说他为什么这么做？」


    「不知道。」


    「沈教授，你的秘密呢？」


    「我没有秘密，睡了，晚安。」


    「晚安。」


    当初为什么离开，现在又为什么装作不认识，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吗？


    余业盯着眼前人的侧脸，许久才闭上眼睛。


    第二天早上。


    「余业，醒醒。」沈云书推了下还在睡熟中的人。


    「嗯？」余业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睛，问，「几点了？」


    沈云书：「七点半，比赛还有一个半小时开始，我们需要抓紧时间了。」


    余业勐地睁开双眼：「已经这么晚了吗？」


    去比赛现场的路上谁都没有说话，沈云书侧头看着窗外的景色，余业捧着电脑观看去年比赛视频，不时偏头看一眼后脑勺上写满了别烦我的沈云书。


    赛场外人山人海，沈云书跟余业在人群中找了会儿，才发现站在牌子下奋力朝他们挥手的田雨彤。


    田雨彤：「可算来了，再晚十分钟就赶不上进场了。」


    沈云书：「抱歉，路上堵车了。」


    刘付瞥他跟余业一眼，眼底闪过一丝厌恶。


    「走吧，可以进去候场了。」


    这次比赛一共有220所高校参加，近3000名学生报名，再加上领队老师，候场区坐满了人，一眼望去乌泱泱看不到头。


    赛场共分为东南西北中五个赛区、由于人数太多分三批完成初赛。


    候场时刘付被叫去抽籤，手气差的抽到了第一批参赛队伍。


    「怎么办，我好紧张啊。」陈雪瑶捏着魏萌手指，紧张得说话声都有些颤抖，「萌萌你都不紧张的吗？」


    「别紧张，你把它当做平时训练对待，就不会那么紧张了。」魏萌安抚道。


    其实她也有点紧张，但她如果表现出来，陈雪瑶估计更憷了。


    不止她们，来参赛的十二名学生，除了余业就没有一个不紧张的。


    距离比赛还有二十分钟，张宇明紧张的脸色发白，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水，状态看上去十分不好。


    「田老师，我想上厕所……」


    「怎么了，肚子不舒服？」田雨彤担心地问。


    张宇明摇头，他看了眼挂在赛场正中央的大钟，哆嗦道：「我紧张……」


    田雨彤听后脸色变得严肃起来。


    「沈老师、刘教授，张宇明赛前应激了！」她绕到队伍另一侧说。


    「当——当——当——」


    赛场大钟响起，机械的电子音提醒大家距离比赛开始，还有十五分钟。


    一群人心里咯噔一声。


    张宇明是a组队员，他现在的状态根本没办法上台比赛。


    「只能把魏萌调进a组了。」沈云书沉声说。


    b组队员：「那我们b组少一个人，还怎么参加比赛啊。」


    本来b组实力就不强，还走了一个最厉害的，现在别说前十强，就是五十强也够呛能进去了。


    「我还可以继续参加比赛。」张宇明白着一张脸说，「只要不让我待在a组。」


    a组他最弱，想到比赛中自己会拖队伍的后腿，紧张到心跳都要停了。


    徐阳皱眉：「张宇明同学，你别勉强自己。」


    张宇明：「徐老师，我没问题的。」


    「比赛马上开始了，就这样安排吧，魏萌去a组，张宇明下来换到b组。」刘付开口道。


    沈云书不动声色瞥刘付一眼。


    魏萌是刘付手下的学生，他知道刘付在打什么算盘，但现在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


    「各位参赛选手，距离比赛还有十分钟，请第一批参赛队伍上台做准备。」冰冷的电子音再次响起。


    「沈教授，可以拥抱一下吸吸欧气吗？」上场前，一名大四男生鼓起勇气说。


    其他人纷纷愣了下，反应过来立马把沈云书围了起来。


    「过分，竟然趁火打劫，我也要！」


    「我也！沈教授您可不能厚此薄彼啊！」


    「就是，要抱一起抱！」


    「刘教授跟田老师、徐老师也一起来啊。」


    于是从一个人的拥抱，变成了众人抱在一起加油打气。


    「加油加油！云大必胜！」


    八点五十五分，一百多支队伍各就各位，准备开始进行团队赛。


    全国大赛的比赛规则只有一个，队内六个人以接力的形式，共用一台电脑，使用c或c++、python和java中的其中一种编写程序，解决8到12个挑战性算法问题。


    率先完成挑战，并通过电脑核实无误的队伍进入复赛，失败者淘汰。


    「当——当——当——」


    钟声再次响起，比赛正式开始。


    第21章 挺好的


    初赛三个小时，云大所在的北赛区有实力者众多，比赛进行到一半，一百支队伍因为各种失误被刷下来一多半，剩下的二十多支队伍还在紧张地攻克难题中。


    「抱歉，我刚刚失误了。」第四个上场的石新阳，失败后从台上退下来。


    「没事，你已经尽力了。」余业拍着他肩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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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帆上台后，魏萌有些担忧地说：「咱们才完成七个挑战，其他队最慢的也已经完成了八个，这样下去情况不太妙。」


    余业注视着赛场，语气冷静地说：「只要吴帆能找到两个漏洞并成功修补，我们就还有胜算。」


    「沈教授，看来a组有些不顺利啊。」候场区，刘付一脸幸灾乐祸。


    因为石新阳的失误导致后两人压力剧增，如果吴帆不能在半小时内成功完成两个挑战，也就意味着余业要在最后的半小时内，最少完成四个挑战才能顺利进入复赛。


    比赛内容对于余业来说不难，他缺的是时间。


    沈云书时刻注意着赛场上的情况，听到刘付的哂笑声，连个眼神都没分给他。


    刘付脸色勐地一沉。


    让你高傲，待会儿输了比赛看你怎么跟董校交代。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吴帆由于精神高度集中，额头上起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快了就快了，第二个漏洞已经找到了，再给他十分钟就可以修復好！


    「十一点二十六，吴帆只剩不到四分钟的时间了！」魏萌看了眼赛场中央的大钟，为吴帆捏了把汗。


    其他人也目不转睛盯着上方，心里默默祈祷着吴帆顺利完成挑战。


    滴答滴答——


    大钟转动的声音一下下砸在几人胸口。


    终于，在裁判宣布换人的前一秒，吴帆按下了第八个修补指令完成的按钮！


    「做得不错，接下来的放心交给我吧。」两人交接时，余业拍着吴帆肩膀说。


    沈云书在候场区注视着台上的一举一动，看到余业走到电脑前坐下，下意识往前倾了倾身子。


    余业没急着寻找突破口，而是抬头朝沈云书所在位置望去。


    两人视线对上，他勾起嘴角朝下方的人做了个口型。


    「借过，借过，不好意思我队友发烧了，需要送他去医院！」


    一个面色潮红的男孩被人从面前抬走，沈云书让开路，再抬头去看，余业已经对着电脑进入到了紧张的比赛之中。


    他刚才要跟自己说什么？


    沈云书有些懊恼没看到余业刚才的口型。


    半小时完成三个挑战，对余业来说没有任何难度，写完修补程序，距离比赛结束还有整整七分钟。


    「北赛区，云城大学率先结束比赛。」冰冷机械的电子音播报着赛场上的情况。


    「有队伍完成比赛了，咱们也要加快速度了！」


    「完了完了，我才写好第一段程序，时间还剩六分钟，完全不够啊！」


    「靠，竟然提前结束比赛，这不是搞人心态么！」


    余业提前按下结束比赛的按钮，这一操作给其他参赛选手带来了不小的压力。


    候场区，田雨彤举起拳头，激动道：「yse！ab组都顺利进入复赛了！」


    「复赛明天开始，今天先回去做一下復盘，然后养精蓄锐，迎接总决赛。」等十二个人回到候场区，沈云书笑着说。


    「沈教授你们还欠大家一顿大餐呢，等比赛结束可不能耍赖啊！」


    「是啊，听说上次计算机系吃了海鲜自助，这次我们也要吃好的，吃贵的！」


    「那我岂不是能吃两顿？奈斯！」


    大家笑嘻嘻闹着。


    田雨彤：「没问题，到时候不仅有大餐吃，还有奖金拿。」


    「真的？听说去年咱们学校只进了前十，好像只有学分没有奖金，今年怎么有奖金了？」


    田雨彤：「当然是真的，沈教授给你们争取到的，还能有假？」


    「太棒了，沈教授万岁！」


    「沈教授我们爱你！」


    「沈教授，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明天的比赛我一定会好好加油，不会辜负你对我们的期望的！」


    沈云书哭笑不得：「再生父母就算了，明天认真发挥出你们自己的实力就好。」


    大家哈哈笑起来，只有刘付像个局外人一样，站在一旁冷眼看着，被人簇拥起来的沈云书。


    大家一起吃过午饭，一行人来到刘付房间开始復盘上午的比赛。


    因为沈云书判断失误，分组时没有考虑到学生的性格跟抗压能力，导致比赛险些发生意外，晚上復盘，刘付态度强硬地站出来把控全局，几乎没给沈云书多少说话的机会。


    沈云书不是很在意，只要对比赛有益，他一句话不说都可以。


    一个半小时后，刘付暂停比赛回放。


    「好了，今天就说这么多，你们回去好好消化一下。还有，记得早点睡，我看明天谁无精打采出现在我面前，有你们好受的。」


    「好嘞，刘教授沈教授还有田老师徐老师，明天见。」


    「沈教授再见，你们也要好好休息啊。」


    復盘结束，大家陆续回房间休息。


    沈云书跟余业也打车回了酒店。


    「沈教授不点评一下我今天的表现吗？」路上，余业偏头问。


    沈云书低头敲电脑，没有抬头看他。


    「挺好的。」


    余业追问：「哪里好？」


    「临危不乱，鼓励队友，给其他队伍制造焦虑，你提前结束比赛，附近几个队伍看到表情明显有些慌了。」


    「沈教授难道不觉得我故意干扰其他参赛选手，这种行为很没有比赛精神，是不尊重人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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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觉得。」沈云书抬起脑袋，「真正的比赛不只是实力的比拼，同时也是身体素质以及心理素质的比拼。」


    「一个人只有全面发展，能在各种环境下做到冷静面对，这才叫优秀。他们会受到影响是因为他们心理素质不过关，跟你无关。」


    余业扬起嘴角。


    「沈教授这是在维护我？」


    沈云书看他一眼，神情平淡道：「换做其他人我也是一样的说法。」


    「是吗。」余业佯装受伤，「还以为我在沈教授心里是特别的存在呢。」


    沈云书面无表情，「你我只是普通师生关系而已。」


    少在我身上浪费时间，还是去找你那位代号s的好哥哥吧。


    第22章 我相信他


    刘付手底下三个人全部进入复赛，并且在比赛中做出了不小贡献，这让他在沈云书面前狠狠地扬眉吐气了一把。


    第二天十几人碰面后，更是取代沈云书讲了不少注意事项，还按照自己想法调整了先后手顺序，不过没动a队，因为他知道a队现在的人员部署，才是最优方案。


    九点整，比赛正式开始，进入复赛的一百五十支队伍，瞬间进入到紧张的比赛之中。


    候场区众人屏住唿吸，说话声压得比蚊子还小，生怕影响到台上的人。


    三个小时后比赛结束，田雨彤盯着裁判宣读结果，漫长的十分钟过去，终于听到了电子音念到云大的声音。


    「赢了赢了！我们进入总决赛了！」田雨彤激动地站了起来。


    沈云书眼底带笑，等十二个人下来，对他们说道：「干得漂亮，但是不要骄傲，下午还有总决赛等着我们呢。」


    「好！我们的目标是拿第一！」


    「拿第一！」


    总决赛两个小时后开始，由于时间紧张，赛方给参赛选手准备了午餐，味道虽然不怎么样，但胜在营养均衡。


    「怎么有青椒啊。」每份盒饭菜色不同，田雨彤打开盖子发现里边有青椒，顺利进入总决赛的美好心情，顿时不美了。


    「沈教授你的是什么？」她探头看向沈云书餐盒，看到里边大块大块的胡萝蔔，脸都跟着变黄了，「这么多胡萝蔔，好惨。」


    沈云书也觉得自己惨。


    这么多菜色搭配，偏偏选中了最不喜欢吃的一种，换成青椒还能勉强下咽，手里这份满满的胡萝蔔营养餐，看着都头疼。


    「沈教授可以跟你换一下吗？」正苦大仇深着，余业端着自己那份午餐替他解决了烦恼，「医生说我最近缺胡萝蔔素，正好沈教授不爱吃胡萝蔔，我们可以换一下。」


    沈云书抬头，看到余业带着笑意的双眸，心跳莫名漏了半拍。


    「好。」他有些迟钝地说。


    「啊啊啊我嗑到了！神谕果然yyds！」


    「我的天，学弟好会！」


    「余业学弟，我也不爱吃胡萝蔔，你怎么不跟我换，反而捨近求远跑沈教授那桌跟他换去啦。」


    「就是就是，我们也不爱吃，你咋不跟我们换啊。」


    有嗑cp的，也有调侃的。


    余业面对大家的打趣，神色如常。


    「你们又不是沈教授，为什么要跟你们换。」他坐回石新阳身边的位置，挑眉说。


    「切，就知道你醉翁之意不在酒。」


    「学弟加油，我们支持你！」


    余业笑而不语。


    沈云书这边，田雨彤也正嗑得起劲。


    她双手捧着下巴一脸花痴，「余业同学好贴心，沈老师你真的一点都不心动吗？」


    沈云书看她一眼，「青椒凉了就不好吃了。」


    好不容易忽视掉青椒存在的田雨彤：「……」


    「怎么这样，沈老师你太过分了！」


    「噁心。」坐在两人斜对面的刘付，语气嫌恶地说。


    他将声音压得很低，坐在他左手边存在感一直不强的徐阳，还是听到了。


    比赛两点开始，吃完饭沈云书跟三个老师，对十二个人上午的比赛做了简单復盘，随后又重新回到了比赛现场。


    经过两轮赛事，最后一共有六十支队伍进入总决赛。


    这些都是全国高校筛选出来的精英选手，而冠军只有一个，想要赢就必须将其他五十九支高质量队伍打败。


    总决赛难度有所增加，接下来的比赛只会更难更残酷。


    「当——当——当——」


    象徵着比赛开始的钟声敲响，六十支队伍立马进入到紧张刺激的冠军角逐中。


    余业队伍，第一个上场的是崔浩源。


    「加油，稳住心态不要被场上其他因素干扰。」上场前，余业对他说。


    「我会的。」


    崔浩源信心满满，然而半小时后面色凝重地回到了队伍中。


    「难度升级了，我只修补好一个漏洞，另外一个我做了标记，你待会儿直接用c++编写会更快一些。」他对第二棒的魏萌说。


    魏萌有点紧张，她代替张宇明进入a队，但能力比起张宇明还是差了一点，本来就在担心自己会拖团队后腿，现在难度升级，心里则越发没底。


    「别紧张，像平常一样，发挥出你的实力就好。」


    余业肯定的眼神给了她很大鼓励，深吸一口气，在裁判下令第二位队员开始上场后，快步跑进比赛区域。


    总决赛难度跟复赛相比，难度提升不止一点半点，要不是崔浩源做了标记，半个小时的时间程序根本写不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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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整个赛场只能听到选手敲击键盘的声音，随着时间流逝，场上成绩最好的队伍，已经找出7个漏洞并成功修復。


    余业队伍5个，而陈雪瑶所在的b队，只完成了3个半。


    「只剩下半个多小时了，希望石新阳能超常发挥，替余业多找出几个漏洞，这样就能省出不少时间编写程序了。」田雨彤捏着水杯如坐针毡，恨不得冲上去替他们参加比赛。


    这时，场上赛事发生了转变，成绩最好的那支队伍，队员判断失误，踩到了隐藏「炸弹」，导致比赛暂停五分钟。


    这一失误对他们来说无疑是最致命的，但对其他队伍来说则是一个有希望摘得桂冠的契机。


    「有人失误了，我们还有机会！」崔浩源激动道。


    七分钟、六分钟、五分钟……一分钟！


    第三棒结束，如田雨彤所愿，石新阳超常发挥，修补好第六个漏洞，并把最后两个漏洞都找出来并做了标记，其中包括一个最难探测到的隐藏漏洞！


    「干得漂亮！」石新阳下场后，大家纷纷过来跟他击掌。


    「学弟，接下来就看你的了。」石新阳如释重负地对余业说。


    半个小时修復两个漏洞，其中一个还是难度极为复杂的隐藏漏洞，即使对余业来说，也不是一件轻松的事。


    于是大家的表情又变得紧张忐忑起来。


    候场区，田雨彤又开始焦虑，扭头见沈云书神色淡淡，脸色从始至终都没变过，惊讶道：「沈老师，你都不担心的吗？」


    「没什么可担心的。」沈云书注视着台上的人，「我相信他。」


    田雨彤表情复杂。


    还说不心动，每次轮到余业同学上场，就盯着看个没完。


    但凡你把眼神多分给其他同学点，我也不至于嗑神谕嗑得这么嗨。


    第23章 打扰了


    「比赛马上要结束了，来不及了吗？」魏萌紧张地看着赛场上，手速快到出现残影的余业。


    「各位参赛选手请注意，距离比赛结束还有五分钟。」


    机械的电子音又一次响起，余业仿佛没听到一般，眉头都没皱一下。


    除云大外，赛场上正在攻克第八个隐藏漏洞的队伍还有五支，倒计时装置从五变到二，五个人手上动作不停，心里则有些慌乱，额头上更是渗出了一层冷汗。


    「距离比赛结束还有一分钟，五十秒后开始倒计时。」


    「加油加油，余业你可以的！」魏萌咬着唇瓣小声呢喃。


    「倒计时开始，十、九……」


    在场所有人，几百双眼睛一眨不眨盯着比赛区，共同见证冠军的诞生。


    「六、五……」


    另外五支队伍已经放弃了，余业还在编写，此刻全场都在关注他一人！


    「三、二……」


    「啪！」


    终于，在比赛结束前一秒，余业迅速抬手按下了「结束」按钮！


    「拜託，一定要成功！」田雨彤捂着心脏盯着赛场正中央的大屏幕。


    最后留在台上的六个人也没有下去，而是扭头一起看向身后的幕布，等待答案揭晓。


    漫长的五分钟后，随着冰冷的机械电子音响起，所有人都屏住了唿吸。


    「南州大学找到bug八处，成功修补七处。淮城大学找到bug八处，成功修补七处……临安大学找到bug八处，成功修补七处。云城大学找到bug八处，成功修补八处……」


    「啊啊啊啊成功了，我们成功了，余业做到了！」


    赛场后方，十二个人抱在一起尖叫着、庆贺着。


    田雨彤坐在候场区，看到这一幕激动得哭了出来，徐阳跟刘付同样一脸兴奋之色。


    只有沈云书安静坐在位置上，静静的跟台上的人对视着。


    余业抱着奖盃站在台上，灯光洒落，整个人是那么的耀眼夺目，让人移不开视线。


    人声鼎沸之中，两人眼神交汇在一处，一瞬间仿佛世界都安静了。


    「……」


    余业笑着对他做了个口型。


    沈云书睫毛一颤，心脏不可抑制地勐烈跳动起来。


    「沈老师，余业刚刚好像对咱们做了个口型，你看出来是什么没？」田雨彤问。


    沈云书下意识握紧双手。


    「没有。」


    「没有？」田雨彤狐疑地看着他。


    「沈老师，你耳朵怎么这么红？赛场虽然有空调，但也没这么热吧，难道是激动……」等等！


    田雨彤看看沈云书，又抬头看看站在台上的余业，终于明白为啥了。


    余业同学刚才哪里是对他们做口型，明明是对沈老师一个人做的！


    田雨彤：「……」


    打扰了，是我自作多情了。


    「徐老师，你闻到没？」她扭头问徐阳。


    后者一头雾水：「闻到什么？」


    田雨彤抱着胳膊斜了眼沈云书。


    「恋爱的酸臭味啊，好浓。」


    沈云书：「……」


    「啊啊啊没想到有一天我也能获得编程大赛的冠军！」


    「奖盃好沉，让我咬一口是纯金的吗？」


    「傻帽，怎么可能是纯金，银镀金的！」


    「镀金也行啊，这么沉怎么也得值个大几千吧。」


    「财迷，你忘了沈教授已经给咱们申请过奖金啦？」


    「对哦，咱们还有奖金呢！沈教授，什么时候给大傢伙发奖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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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去的路上一群人互相传看奖盃，提起奖金的事，连忙高声问沈云书什么时候兑现承诺。


    沈云书笑道：「不急，回去保证给你们发。」


    「这次我们拿了第一，奖金有多少？」


    「我们b组虽然没拿第一，但也进前十了，奖金要是比他们a组差太多，我们可不同意啊。」


    田雨彤扭头朝身后挥了挥手，申请加入群聊。


    「足足有三万呢！a队每人三千，b队每人两千。」


    「三千！大赛奖励获得冠军的队伍一共才一千，我们一个人就能拿三千，沈教授你是我的神！」


    「两千够我一个多月生活费了，沈教授万岁！」


    一群人叽叽喳喳兴奋了一路，回到学校拿到奖金，得意得走路都改用鼻孔看路了。


    云大第一次获得全国编程大赛冠军，学校为了鼓励大家，把十二个人照片挂在信息栏通报表扬了十来天，直到元旦前夕才撤掉换成别的。


    学校里本科生走得差不多了，只有研究生宿舍跟综合楼实验室，每晚还亮着灯。


    晚上十点，综合楼三楼实验室，传来一阵低低的说话声。


    「慧慧，你这周作业完成得怎么样了？」岳梦佳小声问徐慧慧。


    徐慧慧：「差不多了，你呢？」


    「我也是。那个，你能借我看看你论文是怎么写的吗？」


    徐慧慧扭头，一脸警惕地看着她。


    「你放心，我不是要抄你的，只是借鑑一下。」岳梦佳摆手说，「后天就交作业了，我论文还一点进展都没有呢，愁得我晚上觉都睡不好。」


    觉都睡不好？昨晚唿噜打得震天响的人，难不成是我？


    徐慧慧在心里吐槽。


    「这怎么借鑑，你跟我课题都不一样。」


    「没事，我就参考一下写法，实验数据那块修改一下就行。」


    「修改一下？」


    岳梦佳脸色微变。


    糟了，一着急说漏嘴了。


    「不是，我是说拿来做参考，咱俩研究的东西不一样，我就算想抄也没办法抄啊。」见徐慧慧一直盯着自己看，岳梦佳觉得有些难堪，索性也不装关系好了，皱眉道，「你就说你借不借吧。」


    「不借。」徐慧慧干脆拒绝。


    「你！」岳梦佳涨红了脸，狠狠瞪她一眼，扭头回了后排。


    「咚咚——」


    实验室门被敲响，沈云书开完会路过，见两人还没走催促道：「不早了，收拾收拾回去休息吧。」


    徐慧慧变脸似的，对上沈云书，立马笑逐颜开：「好嘞沈教授，我们马上就走了。」


    沈云书点头，拐过楼梯看到余业靠在二楼墙角，脚步一顿。


    「沈教授好慢。」余业站直身体，仰头看着他。


    灯光照耀下，眼前人的笑脸忽然跟那天重合在一起。


    【沈云书，我喜欢你】


    人声鼎沸的赛场中，余业无声的表白令他νb呒鮟徆1阿洎ěΠg曰乐1昻心悸。


    「我知道我长得帅，但沈教授你再盯下去，我可要误会了。」


    余业的低笑声将沈云书拉回现实，他后退半步，脸色突然变得一片煞白。


    「沈教授，你……」


    「不要过来，我没事。」沈云书继续后退，跟余业之间的距离越拉越远，直到退回三楼，脸色才变得好看一些。


    「抱歉，我有些不舒服先回去休息了。」


    「我送你回……」


    「不用，我自己可以。」话没说完被沈云书打断了，他放弃东楼梯，绕去西侧回了公寓。


    余业看着沈云书离开的背影，眼底的光微微暗淡了一些。


    他不明白，哥哥明明对他是有感觉的，可为什么自己每次靠近，都会反应很大的将他推得更远？


    这四年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第24章 给我一点时间


    沈云书把自己甩到床上，大字形摊开。


    他盯着天花板，脑海里一遍遍重复着，离开前余业看着自己受伤、无措的眼神。


    不行，还是做不到。


    他讨厌跟人肢体接触，余业的出现让他觉得自己也许可以克服这个毛病。


    尽管一开始两人之间闹得很不愉快，但几个月的相处让他对余业有了改观，他现在非但不讨厌，甚至可以说是有点喜欢的。


    前段时间受伤，他并没有排斥余业对自己的照顾，甚至允许他进入自己的房间。张凯跟他做了一年半同事，至今连客厅都没进来过。


    沈云书缓缓眨了眨眼睛。


    余业说得对，在自己心里他的确是特别的。


    可每当他生出想要进一步的想法时，心里总有个声音出来阻止，告诉他这些人都不可信，他们会伤害你，会将你拉下万劫不復的深渊。


    而且余业曾经过有过喜欢的人，就连做梦都叫着哥哥，他并没有放下那人。


    沈云书眸光微闪，侧身抱过一旁的玩偶，闭上眼睛将所有情绪都隐藏了起来。


    ……


    第二天下午，沈云书刚进办公室就被刘静拉住了。


    「你跟余业吵架了？」


    沈云书表情一顿，「没有。」


    刘静：「没吵架你干嘛躲着他？」


    她上午上完课打算去隔壁找沈云书一起吃午饭，结果刚拐进教室，正好看到沈云书从后门离开，余业就站在前门看着，脸上没什么表情，吓得几个想要上前搭讪的女生拔腿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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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没吵架，刘姐你想多了。对了，田老师呢？」


    「刚才还在，可能去洗手间了吧。」刘静的注意力瞬间被他转移，「你找小田有事？」


    「上次我喷的香水她说喜欢，价钱不贵买了一瓶打算送给她。」


    「这么贴心，你不会是喜欢小田吧？」刘静开玩笑道。


    「刘姐你就别开我玩笑了。」沈云书笑容无奈，「她不是跟男朋友分手了吗，买来哄她开心的。」


    提到渣男，刘静拧紧手里的抹布，骂道：「这个渣男，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小田真是眼睛瞎了才会看上他！分了好，分了我给小田介绍更好的，我老公那边有个大学刚毕业没两年的侄子，改天介绍给小田认识。」


    「介绍给我认识什么？」田雨彤回到办公室，听到这句话开口问。


    「刘姐要把侄子介绍给你。」沈云书笑着说。


    后者眼睛蹭得一亮。


    「好啊，刘姐你侄子帅吗？我不贪心，有沈老师三分之一帅就成！」


    「当然帅了，不帅我能介绍给你吗？」


    「真的？刘姐你侄子都有什么喜好啊，平时没事喜欢去哪里玩？喜欢吃中餐还是西餐？男生应该都喜欢篮球，你侄子喜欢吗，我可以陪他看nba比赛！」


    刘静被田雨彤拉走了，沈云书得到解脱，回到工位取了资料，转身去了实验室。


    「沈教授，元旦快乐。」徐慧慧听到开门声，抬头跟他打招唿。


    沈云书面带微笑，「元旦快乐。课题完成得怎么样了？」


    「进度百分之九十九，论文只差一个收尾工作就结束了。」


    「不错。梦佳呢？」又把目光看向坐在最后排的岳梦佳。


    「我也快了。」


    沈云书点头，「明天交完作业，验收后没问题，就可以提前放假回家过年了。」


    闻言，徐慧慧跟岳梦佳眼里都露出了惊喜之色。


    晚上十点，岳梦佳被男朋友接走没多久，徐慧慧也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


    「沈教授，我先回去了，论文待会儿回宿舍发您。」


    「好。」


    徐慧慧背着电脑包，推开门看见余业站在门外，脑子里名为八卦的弦立马绷得紧紧的。


    她扭头，「沈教授，余业学弟来找您了。」


    说完回过头朝余业眨了下眼睛，而后背着包飞快熘走了。


    「抱歉，是我给你压力了。虽然不知道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但我愿意一直等下去。」


    余业站在门口看着屋内的人。


    既然哥哥不想提起过去的事，那他也可以选择忘记。因为他喜欢眼前这个人，四年前喜欢，四年后依旧喜欢。


    四年前的抛弃，让他以为自己对沈云书只剩下恨，可再次相遇，他看着讲台上那张鲜活的笑脸，那些所谓的恨意剎那间便消失了个干净。


    他不是想报復沈云书，他只是无法接受沈云书在他最需要的时候，选择离他而去的事实。


    他对沈云书的喜欢，从未改变过。


    「啪——」


    实验室的灯忽然灭了，沈云书攥紧双手，下意识抬头去寻找余业的身影。


    「余业。」他有些不安地叫着余业的名字。


    「我在。」


    走廊里的声控灯灭了又亮，余业脸上的表情隐没在忽明忽暗的灯光中，看不真切。


    但声音却仿佛有魔咒一般，驱散了沈云书心中所有不安。


    「再给我一点时间。」静谧的实验室内，沈云书轻声说。


    「好。」余业眼里星光闪烁，「多久都可以。」


    刚说完，实验室的灯滋啦两声，重新亮了起来。


    沈云书终于能看清余业脸上的表情，对方满眼的笑意，看得他心口阵阵发烫。


    余业：「对了，这个给你。」


    「什么？」他有些茫然地问。


    「元旦礼物。」余业笑着说。


    沈云书垂眸，这才注意到，他手里拎着一个包装精緻的浅蓝色礼物袋。


    ……


    教师公寓，沈云书捧着礼物站在玄关架前纠结许久，最后把自己心爱的小狐狸手办撤掉，将余业送自己的新手办摆了上去。


    第二天，沈云书刚睁开眼便收到了余业的微信消息。


    【余】：今天的早餐服务没有了。


    他表情一怔，还没来得及失望，聊天界面又跳出第二条消息。


    【余】：帮你叫了早餐，这会儿应该到了^-^。


    嘴角再次扬起。


    【沈】：好。


    「秦越要跟魏萌学姐告白，找我帮忙做告白前的准备工作，大概下午两点才能结束。」嫌打字太慢，余业直接发了条语音消息过来。


    告白？


    沈云书翻了个身，压着肚子下边的玩偶，敲字回復。


    【沈】：替我祝他成功。


    【余】：[ok]


    今天研二上半学期课题验收，沈云书吃完早餐，穿好衣服准备出门，余光瞥到玄关架上余业送的礼物，抬手摸了下才锁门离开。


    综合实验室，刘静跟其他四位老师，已经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了。


    沈云书推门而入，抬眼看到郑老院长坐在前排，眉心蹙了蹙。


    「老师，您又不听师母话偷跑来学校。」


    郑老院长眼睛一瞪，「瞎说，这次可是你师母亲口允许的，不信你打电话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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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院长本名郑文海，今年六十二，给过沈云书很多引导跟启发，算是他恩师，当年沈云书放弃继续出国深造的机会，选择留在云大教课，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


    郑文海心脏不好，几个月前做了个大手术，医生叮嘱卧床休息尽量少出门，但他闲不住，能起来身后三天两头想往学校跑，沈云书那会儿没少跟他师母告状。


    「好，我知道了，师母放心，我会看好师父的。」


    「还真打，你师父我在你心里就这么不可信？」郑文海佯装生气道。


    沈云书收起手机，看着他说：「您知道就好。」


    「咳咳，那什么人来齐了，快开始吧。」


    一百二十来个学生，徐慧慧跟岳梦佳恰好排中间，轮到两人已经是下午一点后了。


    「讲解完毕，谢谢各位老师。」徐慧慧鞠躬道。


    「这孩子你教得不错，虽然不算太聪明，但做事稳当认真是个搞研究的好苗子。」郑文海跟沈云书说。


    轮到岳梦佳上台，郑老院长听着她的汇报内容，脸色顿时变得奇臭无比。


    「拼接抄袭、滥竽充数，学术界的脸都让她丢完了！这种学生必须记处分，严肃处理！」


    讲台上，被发现论文抄袭的岳梦佳，面色惨白。


    「啊！好多血！岳梦佳流血了！」


    岳梦佳咬紧唇瓣，下一秒在众人的惊唿中，应声而倒。


    第25章 匿名评论


    「大家不要慌，快打电话叫救护车！」


    几个女老师七手八脚把岳梦佳扶起来。


    二十分钟后救护车到了，沈云书跟刘静、田雨彤一起跟去了医院。


    救护车一路畅通无阻，只用了十五分钟便成功抵达医院。


    下车后，三人帮着把人推进手术室。


    「碰」的一声，手术室门被关上，田雨彤看着上方的红灯，出了一手心汗。


    「那么多血又是在那个位置，恐怕是……」


    流产。


    刘静面露担忧。


    沈云书同样脸色凝重。


    十分钟后手术室门开了，女医生从里面出来问：


    「谁是病人家属，过来签个字！」


    「她妈妈在来医院的路上！」刘静跑上前问，「我们是岳梦佳老师，请问岳梦佳情况怎么样了？」


    女医生眉头皱了起来：「病人情况很不乐观，需要家属签字，家属还有多久能到？」


    刘静着急道：「还要一会儿，我是她老师，我可以代签吗？」


    「胡闹！病危通知只能家属签，老师不行！」


    「怎么不……」


    「来了！家属来了！」田雨彤看着楼道口出现的身影说。


    两分钟后，手术室门再才关上。


    岳梦佳母亲愣了两秒，随即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哭了起来。


    「我的女儿啊，早上走的时候还好好的，现在怎么进手术室了呜呜呜……」


    「阿姨，梦佳一定会没事的，您要相信医生。」田雨彤坐在一帮安抚道。


    「你们是佳佳老师吧。」岳梦佳母亲抓着田雨彤的手，哭着说，「谢谢你们送佳佳来医院，谢谢……」


    田雨彤：「您别说这么说，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手术时间很短，等待却十分漫长。


    手术室灯熄灭的一瞬间，岳梦佳的母亲仿佛老了好几岁，连眼神都变了。


    「医生我女儿怎么样了？」她连忙问。


    医生：「病人已经脱离危险了，不过现在仍比较虚弱，需要静养。」


    岳梦佳被推进病房，沈云书三人在病房外等了会儿，岳梦佳的母亲出来了。


    「佳佳的事，希望三位老师替我们保密。」


    「您放心。」刘静拍着岳梦佳母亲的手说，「我们是梦佳老师，自然希望梦佳好好的。」


    「谢谢。」


    ……


    岳梦佳被送进医院的事发生一周后，沈云书论文审核通过，最近正在准备申请正教授职称。


    「再过两天就放假了，终于可以回家了！」田雨彤欢唿一声，随后探头问坐在对面的沈云书，「沈老师今年打算几号回家啊，不会又在学校呆到除夕前一天才走吧？」


    沈云书抬头，笑着回她：「后天走。」


    「后天？」田雨彤一脸惊讶，「居然这么早，都不像沈教授你了。」


    张凯加入聊天：「是啊，同事一年半，就没见沈老师正常休过假。不过都说谈恋爱后就会变，不知道沈教授恋爱后什么样。」


    「说起恋爱，也不知道什么样的人能配上咱们沈教授。」田雨彤说着撇了撇嘴，「余业这么优秀的人都看不上，错过了沈老师可别后悔哦。」


    有机会就撮合，她嗑的cp绝不能be！


    刘静歪头：「小田说得有道理，余业这孩子年纪虽然小了些，却意外地会照顾人，性格也不错，成绩还十分优异，这么优秀的人，趁着现在还没流入社会赶紧拿下，不然到了外边的花花世界，不定被多少人抢着要呢。」


    张凯：「现在不是有个词叫小狼狗吗，余业就这种，越小养越好，长大再养就来不及了。」


    对于大家的调侃，沈云书笑了笑没反驳。


    垂眸看了眼电脑上的游戏图标，唇角笑意渐盛。


    狼狗么？


    确实有些像。


    「嗡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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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机震动两声，余业给他发消息，问他待会儿要不要一起去吃午饭。


    「沈老师去吃饭吗？想吃麻辣香锅了。」张凯摸着肚子说。


    沈云书：「你们先去，我还有资料要整理。」


    「行，那我们走了，饿死了。」


    几人离开不到十分钟，余业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外边下雪了，出去吃火锅怎么样？」他笑着问。


    沈云书抬头，对上余业带着笑意的眼眸，缓缓应了声「好」。


    一月份的北方正是寒冷的时候，沈云书刚踏出综合楼，一阵北风吹来，冷得他打了个寒噤。


    「冷？」余业偏头问。


    「还好。」沈云书搓了搓手，仰头看着天空中纷扬飘落的雪花。


    「好美。」


    「嗯。」余业看着沈云书的侧脸，「的确很美。」


    雪越下越大，两人站在综合楼前看了会儿，在地上积雪堆厚前开车离开了学校。


    ……


    「哥，你今天就回来吗？真的？」电话里传来弟弟沈云星兴奋的声音。


    沈云书正在收拾行李，闻言直接拍了张照片发给弟弟。


    「行李都收拾好了，还能有假？」他笑着说。


    「太好了！你都大半年没回家了，我好想你啊。」


    弟弟闷闷的声音听得沈云书心里一阵难受，他起身坐在床边，温声道：「我也想你，你前段时间不是说喜欢《枪神》游戏吗，我给你买了周边跟手办。」


    「真的？！老哥万岁！」


    「别跳了，伤刚好一点就又蹦又跳的，脚不想要了？」沈母在电话里训道。


    「妈你小声点，哥听到该担心了！」


    「哎哟妈忘了，那我小声点。」


    「已经听到了。」沈云书眉头微蹙，「到底怎么回事？云星怎么会受伤？」


    沈母：「你自己说。」


    「滑雪摔的。」十六岁的少年，支支吾吾地说。


    「哪是什么滑雪，昨天外头下了一场大雪，你弟弟趁我跟你爸不在家，跑出去跟几个小孩儿堆雪堆滑着玩，结果不小心摔倒把脚扭伤了。人家四岁的小孩儿都没事，就他一个受了伤，觉得面子上过不去让我瞒着你呢。」


    「妈，你答应我不跟哥说的，你怎么能骗人呢？」沈云星脚上缠着纱布不方便动，抢不到手机只能坐那干着急。


    沈母继续说：「不过你放心，就是一点小扭伤，本来不用缠纱布的，你弟弟娇气嫌疼，我就让医生给缠了几圈。」


    「没事就好。」沈云书笑着说。


    又跟沈父说了两句，沈云书拖着行李箱，开车回了临安。


    ……


    云大学校论坛，一个回復只有个位数的贴子，忽然被顶了上来。


    #大家知道岳梦佳怎么回事吗？#


    【楼主】：我靠！我当时坐第二排，亲眼看到岳梦佳在我面前晕倒，还流了好多血，跟瀑布似的吓死了！


    【纯爱战士】：你就吹吧，还跟瀑布似的，要真流这么多血还能活？


    【大家高考必胜】：看错了吧，估计是来姨妈贫血晕倒了。


    【神谕忠实粉丝】：我也在现场！楼主的确夸张了，但真的流了很多血，这么大出血量不可能是来姨妈！


    【芋泥奶茶】：在现场+1，本人严重晕血，晚上要做噩梦了呜呜呜[害怕]


    贴子当天只有四条评论，一周后有人发了条匿名评论，一石激起千层浪，短短五分钟就把该贴顶成了hot贴。


    【匿名】：岳梦佳流产了，孩子是沈教授的，我之前在实验室偷听到他们谈话，沈教授拿延期毕业逼迫岳梦佳就范！


    第26章 可以考虑


    「哥！」


    车子拐进十字路口，沈云书便听到风雪里传来了弟弟欢快的声音。


    他扬起嘴角，开到小区门口打开车门让弟弟进来，兄弟俩一起开车进了小区。


    「哥，你怎么变瘦了？」沈云星盯着哥哥的脸看了半天，皱着眉头说，「是不是又没有按时吃饭？」


    听到弟弟关心的话，沈云书抬手揉揉少年的脑袋。


    「吃了，前段时间比较忙，没睡好而已。」


    「你都是教授了，怎么还这么忙啊，忙得家都不回。」沈云星噘着嘴巴说。


    「这不是回来了。」沈云书停稳车子，从后座拿出给弟弟准备的礼物递给他，「你的游戏周边。」


    沈云星撇嘴，一边接过来一边说：「别想煳弄我，以后就算再忙也要记得好好休息，不然我会担心的。」


    说着低头有些迫不及待地拆开包装，看到心心念念的女神同款滑鼠跟键盘，跟哥哥有几分形似的脸上，露出了惊喜的笑容。


    「哥，这款是新出的吧，好像全国限量一千套，你怎么抢到的！」他抱着周边捨不得撒手。


    沈云书被弟弟的笑容感染，勾唇道：「有个朋友是做游戏的，让他帮我抢了一套。」


    「走吧，回家了，爸妈他们还在家等着呢。」


    「嗯！」


    兄弟俩肩并肩，踩着路上的积雪朝家的方向走。


    「叮——」


    电梯门打开，沈父沈母带着笑意的脸庞缓缓出现在面前。


    沈云书看着二老有些花白的头髮，轻声叫道：「爸，妈。」


    「哎。可算回来了，行李箱给你爸，咱们进屋暖暖吃饭。」沈母迎上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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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事，我来就好。」沈云书这趟回来带了不少东西，行李箱挺沉的。


    「我来我来，儿子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也让我这个当爹的好好表现表现。」沈父开玩笑道。


    「过年还早呢，有你表现的机会。」沈母笑着说。


    兄弟俩也笑了起来。


    屋外大雪纷飞，屋内暖意融融。


    午饭是沈父做的，沈云书许久没吃到家的味道，饭桌上添了一次饭，平时都是七分饱，这回硬是把自己给吃撑了。


    「哥，这个也是送我的吗？」


    饭后沈云星跑去拾掇他那堆周边，看到里边夹着一个小礼物跟一张卡片，扭头问他哥。


    沈云书看了眼：「应该是吧。」游戏他也不懂，既然莫寒把东西放在一起，那应该也是周边。


    「可是这上边写的哥你的名字哎。」沈云星举着卡片说。


    「给我的？」沈云书愣了下，莫寒没跟他说过。


    沈云星颠颠跑过来，盒子他没打开，还不知道里边是什么呢。


    「哥，你快打开看看。」他一脸好奇地盯着他哥。


    沈云书接过卡片，上边的确写着自己的名字。


    他有些奇怪好友为何没跟自己说，忘了？


    想着打开巴掌大的礼物盒。


    「哇，是领带哎，好漂亮。」沈云星抬头看他哥，笑嘻嘻道，「女朋友送的？」


    「想什么呢。」沈云书在弟弟脑袋上敲了下，「一个男性朋友而已，你手里抱着的周边就是拖他买的。」


    「男的也可以当对象啊。」沈云星捂着脑袋嘟囔。而且哪个普通男性会送朋友领带，除非对他哥有意思。


    不过看在这人帮他抢到周边的份上，这次就先放过他了。


    他揉揉脑门跑去试新到手的键盘滑鼠。


    这边沈云书等弟弟离开后，翻出好友电话打了过去。


    「哦，你说领带啊，我确实忘记跟你说一声了，这段时间为了项目的事都快熬秃了。」手机里传来齐莫寒疲惫的声音。


    沈云书闻言笑了下。


    「这说明齐总生意兴隆，要是每天闲着没事，你就该头疼了。」


    「有道理哈哈哈。」


    「怎么想起送我领带了？」沈云书看着躺在盒子里的领带说。


    「我不是接了个游戏项目吗，想找你合伙开发，不过现在还没谈成，我怕最后没成耽误你时间，就想过一段时间再提。这领带本来没打算那么早送，我助理不小心把它放到给云星的周边里了。」齐莫寒有些心累，「怪不得找半天没找到，原来在你那。」


    「什么类型的游戏项目？」提到项目开发，沈云书顿时来了精神。


    「3d解密类，现在市面上的解密游戏太单一，我们想开发一款带剧情加好友互动的vr虚拟游戏。」齐莫寒说，「方案还在改进中我不能透露太多，不过可以把雏形发给你。」


    「沈教授有什么高见吗？」他把文件发给沈云书，笑着问。


    「高见没有，只是有一些小建议。」


    两人谈了一个多小时，电话挂断，弟弟沈云星凑了过来。


    「哥，我考云艺的事，你一定要帮我在爸妈面前说好话哦。」


    沈云书看着弟弟，问：「打算什么时候说？」


    「后天吧，爸妈看在我生日的面子上，应该会好说话一点。」


    「好。」沈云书看着弟弟愁眉苦脸的模样，忍不住弯唇笑起来。


    弟弟从小懂事，但也心思敏感，不愿麻烦家人，不想给家人添麻烦，但他忘记了一家人就是要互相依靠，如果在家人面前都要小心翼翼地活着，那这世上还有谁能值得去依靠？


    晚上九点，沈云书洗完澡从浴室出来，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沈教授回家怎么没等我，本来还想送你一程的。」余业带着笑意的声音传进耳畔。


    沈云书脚步一顿，随即弯腰拿起空调遥控器，将温度调低了两度。


    「论文写完了？」他擦着头髮问。


    「嗯，多亏沈教授指导，李老师说非常合格，给了我一百分。」话里带着调侃，嗓音低沉带笑。


    只有一个人的房间里，平白多了一分暧昧的味道。


    沈云书耳尖微红，不知道是被刚才的水汽蒸的还是因为别的原因。


    「还有事吗？」


    「有。」


    手机那头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


    片刻后，余业给他发来一张照片。


    「舒舒生病了。」


    照片里的小傢伙窝在猫包里，耳朵抿成了飞机耳，背上的毛全都炸了起来，正龇牙朝人哈气。


    小橘猫受到惊吓的模样，看得沈云书眉头微蹙。


    「怎么回事？」


    「火腿肠吃多了拉肚子，我带它在外边打针呢。」


    沈云书眉头蹙得更紧了。


    猫咪吃的零食是不会让猫咪拉肚子的，余业跟秦越都不会随便餵小傢伙人类食物，也就是说宿舍来了外人。


    「宿舍没有吃的了？怎么会餵它那么多火腿肠？」


    「冤枉，不是我是刘姝含学姐餵的。」余业有些委屈。


    沈云书捏紧手机：「刘姝含是女生，来男生宿舍做什么？」


    「不知道啊，沈教授你说她该不会是喜欢我吧？」


    「你都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沈云书沉声说，「没事挂了，我要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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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听。」


    「喵嗷——哈——」


    舒舒的哈气声成功吸引了沈云书的注意力。


    「还没打完？」


    「舒舒不配合，正在跟陈姐斗智斗勇呢。」余业经常来乐乐萌宠店，跟店长陈媛已经很熟了。


    「要不沈教授你来哄哄？」


    沈云书愣了下，「我？」


    他人不在宠物店，怎么哄？


    「等一下。」余业说完挂断电话，紧接着又发了一通视频通信给他。


    沈云书接通视频，镜头正好对着角落里朝人哈气的小胖橘。


    「沈教授看你的了。」余业的声音从屏幕外传来。


    沈云书眨眨眼，对于眼前的情况有点懵。


    他该怎么做？直接喊小傢伙的名字吗？


    犹豫了五秒钟，他尝试着叫了声「舒舒」。


    角落里的小傢伙抖抖耳朵，转着脑袋看了一圈，没看到声音的主人，一对尖耳朵又抿了回去。


    「管用！让你朋友再叫两声。」陈媛语气惊喜。


    见小傢伙对自己声音有反应，沈云书放下心来。


    「舒舒别怕，打完针肚子就不会痛了。」


    「喵嗷——」


    小傢伙竖起耳朵听着，顺着声音找到镜头里的沈云书，叫声听起来比刚才更委屈了些。


    「我们舒舒最乖了，对不对？」


    「喵嗷～」小傢伙跑到余业身边，伸着脑袋蹭着手机喵喵叫。


    两个店员眼疾手快，一个按着身子一个按着脖子，陈媛握着针管，五秒钟不到结束了战斗。


    「我想起来了，刘姝含学姐不喜欢我，她已经有男朋友了。」余业翻转过摄像头，笑着说。


    「想起来就好。」沈云书瞥他一眼，面无表情挂断了视频。


    「就知道对着手机傻笑，你猫不要了？」陈媛抱着胳膊说。


    余业收起手机，唇角笑意未消。


    「来了。」


    第二天早饭后，沈家一家四口一起去商场买年货。


    「明天星星生日，想吃什么随便挑，妈给你们报销。」沈母豪气地说。


    沈云星眼睛一亮：「好耶！」


    沈云书被弟弟拉着楼上楼下逛了近一小时，最后兄弟俩一人拎着两大包零食从商场出来。


    买到尽兴的沈云星脸上挂着满足的微笑。


    见弟弟这么高兴，沈云书也勾唇笑了起来。


    腊月二十三，沈云星生日，一家人坐在一起热热闹闹过生日。


    生日歌唱完，到了许愿吹蜡烛环节，沈云星双手合十，闭着眼睛轻声说：「第一个愿望希望爸妈跟哥身体健康，第二个愿望希望哥快点找到另一半。」


    「这孩子，光想着别人你自己呢？」沈母笑着说。


    「第三个愿望，希望我后年高考顺利考入云艺。」


    沈云星不敢睁眼看爸妈的表情。


    沈父沈母没说话，整间屋子里静悄悄，就在他鼓足勇气想要睁开眼面对时，忽然听到「砰」的一声响，吓得他缩着脖子打了个哆嗦。


    沈母：「生日快乐，我们家星星可是学霸，一定可以的！」


    沈云星愣了一秒钟，他勐地睁开眼睛，看到沈母手里的礼花筒，跟沈父脸上的笑容后，呆呆地问：「爸妈，你们不反对我演戏吗？」


    「不反对，你从小就喜欢演戏，我跟你爸早就知道。」沈母揉揉儿子的脑袋，「傻儿子，只要你开心做什么都行，不过杀人放火违法犯罪的事，咱可不能干啊。」


    沈云星歪着身子抱住沈母，激动道：「知道了，谢谢老妈！」


    「切蛋糕切蛋糕，这可是你爸我亲手做的，尝尝看味道怎么样。」沈父起身说。


    沈云星：「哎！」


    「哥，第一块给你。」


    「好。」沈云书眼底带笑。


    沈父瞪眼：「臭小子，我的呢？你爸辛苦一上午，又是做菜又是做蛋糕，第一块蛋糕难道不应该给我吗？」


    「哥这么久才回来一次，当然是给哥了，爸你想吃改天我给你买，买十个都行，保证让你吃到撑。」


    沈母：「行了，一大把年纪大了还跟孩子闹，也不怕邻居听见笑话。」


    「不大，老爸年轻着呢，是吧哥？」


    「嗯。」沈云书笑着应。


    沈父：「就你嘴巴甜。」说着给两个儿子夹了筷子排骨。


    屋外不知什么时候又飘起了雪花，银装素裹很是漂亮。


    沈云书意外瞧见，拿起手机对着窗外拍了张照片。


    【沈】：[图片]


    【沈】：小年快乐。


    【余】：好巧，我正想给沈教授发消息呢。


    【余】：你说这是不是就叫心有灵犀？


    透过文字沈云书仿佛能看到余业此刻的表情，肯定是得意中带着笑。


    手机还在震动，余业又发了条消息过来。


    【余】：雪景很好看，可惜沈教授不在里边，不然会更好看^-^。


    沈云书睫毛轻颤，他没回余业，收起手机低声说了句「油腔滑调」。


    「哥，你跟谁发消息呢，笑得这么开心？」沈云星歪着脑袋一脸探究地看着他哥。


    「没什么。」沈云书面不改色道，「论文审核通过，等任职期满后就可以评定正教授职称了。」


    「哥要升职正教授啦？」沈云星欢唿一声，表情夸张到沈云书忍不住担忧起弟弟未来的演员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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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浮夸的演技，真的能在演艺圈混下去？


    沈父沈母同样一脸高兴。


    今天双喜临门，沈父拿出自己珍藏的好酒倒了三杯。


    沈云星捧着杯子凑过去，仰着脑袋满脸希冀地看着自家老爸。


    沈父：「今天是个好日子，破例让你尝一口。」


    于是刚满十七岁的沈云星，尝到了人生中第一口酒。


    「嘶，好辣！」


    「哈哈哈。」沈父无情嘲笑。


    小年过后，临安城各处开始张灯结彩，街上挂满了红灯红，光秃秃的树杈上缠着彩灯，一列列一排排，五光十色甚是好看。


    腊月二十八，年味越来越重。


    小孩子们揣着摔炮在小区里跑闹，沈云书连着好几天在鞭炮声中醒来，已经习惯了。


    下午被弟弟拉去楼下堆雪人，堆到一半兜里手机响了。


    他摘掉手套，接通来电。


    「在做什么？」


    余业低沉好听的声音让沈云书心跳漏了半拍，他垂头踩着地上的积雪，回他：「堆雪人。」


    「沈教授喜欢堆雪人？」听筒里传来余业的轻笑声，「临安城没有大雪，改天我带你去北城，这里雪多又厚，你想玩多久都行。」


    又被调侃了，沈云书看着不远处弟弟欢快的身影，「不是我喜欢，喜欢堆雪人的另有其人。」


    「另有其人？」余业心中警铃大作，「沈教授身边有其他人在？」


    低沉好听的声音里多了丝紧张，沈云书扬起唇角笑了。


    「有。」


    「男的女的？」


    「男。」


    「砰」的一声，余业手里的擀面杖砸在了案板上。


    不是，这才过去一星期，家被偷了？


    早知道他就该死皮赖脸，跟着一起去临安市才对！


    「叮——」


    电话还通着，沈云书给他发了张照片。


    余业点进去查看，看到里边少年酷似沈云书的眉眼，挑眉笑了。


    「弟弟眼睛长得跟沈教授很像。」


    沈云书：「嗯。」


    「弟弟看起来年纪好小。」


    「前几天刚过完十七岁生日。」


    「怎么不早说，都没给弟弟准备生日礼物。」


    沈云书听着余业一口一个弟弟，开口道：「得寸进尺。」


    电话那端的人顿时笑的更大声。


    沈云书抿唇：「挂了。」


    「哥，你干嘛呢？快来跟我一起堆雪人啊。」从单元楼门口滚雪球，一路滚到小区门口的沈云星，跳着朝他招手。


    沈云书：「来了。」


    大年三十这天，沈家父母早早起了床，兄弟俩也被一大早从被窝里挖了出来。


    「你跟你弟弟去贴对联福字，我跟你爸准备年夜饭。」沈母拍着大儿子肩膀说。


    「知道了。」沈云书揉着眉心，一副没睡好的模样。


    「星星再拉着你下楼堆雪人别理他，这孩子精力太旺盛，你每天这么忙哪里应付得了他。」沈母心疼道。


    「没事，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我也想陪他多待一会儿。」


    「哥，你快来，这对联我看不懂。」沈云星探头叫他。


    「这孩子。」沈母笑着摇头，「从小就喜欢黏你，没想到长大了还跟小时候一样黏人。」


    「去吧，再不过去该来找你了。」


    兄弟俩贴完春联，拿着小年前一天买的爆竹去小区转了一圈，回来时沈云星兜里装了满满一兜花生瓜子，都是小区里大爷大妈给的。


    「哥，你手机响了。」他边嗑边说。


    沈云书以为余业打来的，拿出手机看到来电显示，神情微怔。


    「沈老师，出事了！」


    电话一接通，就听田雨彤语气慌张地说，「你快去学校论坛看看吧，有人造谣你跟岳梦佳，贴子都快被人顶爆了！」


    沈云书蹙眉，挂断通话点进学校论坛，一眼就看到了飘在首页的hot贴。


    #大家知道岳梦佳怎么回事吗#


    ……


    【匿名】：岳梦佳流产了，孩子是沈教授的，我之前在实验室偷听到他们吵架，沈教授拿延期毕业逼迫岳梦佳就范！


    【大家高考必胜】：我去这还有后续的？不过你有证据吗，造谣一张嘴闢谣跑断腿，没证据就别瞎说！


    【不想取名了】：？？？如果是真的你匿什么名？怕人告你诽谤啊？


    【造谣死全家】：楼主你造谣就不能换个老师造？要是换成刘教授，我指不定就信你了。


    【匿名】：[图片]


    【再买就剁手】：我去，还真有证据！两人都亲上了，应该不是造谣。


    【过年不回家】：这图……好像不是p的！我.操，孩子真是沈教授的？！


    【红茶配绿茶】：无语死了，这明显是角度照，再说一张照片能说明什么？匿名那位有本事亮出，既然手里有证据那就出来当面对峙！


    【造谣死全家】：楼上姐妹没毛病。学校都发公告说岳梦佳是因为来例假贫血晕倒的了，医院诊断书都有，你们还在这造谣污衊沈教授，不要太恶毒！


    【一根搅.屎.棍】：我给岳梦佳发消息，显示已读不回。当事人都没出面澄清，这事还有得洗？至于那什么公告，一张纸而已，一点可信度都没有。


    【神谕锁死】：啊，没想到沈教授是这样的人，我竟然还嗑过他跟余业学弟的cp，真替余业学弟感到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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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回贴数还在增加。


    沈云书跳着看完，眉眼间染上一层冷意。


    「叮——」


    田雨彤的消息紧跟着发过来。


    【田】：刚刚出门回来学生打电话告诉我的。


    【田】：沈老师现在该怎么办啊？这件事越闹越大，估计就算封号也没用。


    【沈】：先陪父母好好过年，这件事等回去再说。


    沈云书冷静回復。


    吃年夜饭的时候，沈云书面带微笑，努力将情绪压在心底。


    「怎么了？」沈母见他有些心不在焉，担心地问。


    沈云书笑笑：「论文出了些问题，不要紧，很快就能解决好。」


    沈母不放心：「真没事？」


    沈云书点头：「嗯。」


    「那就好。」沈母稍稍放下心，「多吃点，这段时间这么忙人都瘦了一圈。」


    「好。」


    饭后，一家四口坐在沙发上看春晚。


    十点半，沈云书藉口修改论文，上楼回了卧室。


    「简直胡说八道，岳梦佳的孩子跟沈老师有什么关系？」刘静怒气沖沖地在群里发语音。


    田雨彤：「那个匿名回復的是谁？岳梦佳怀孕的事只有我们三个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还有那张照片，屋里亮着灯明显是晚上拍的，大晚上还逗留在实验室，这人没准就是咱们计算机系的人！」


    「你们说会不会是刘教授干的？」田雨彤忽然说。


    小群另外两个人没了动静，田雨彤又说：「那什么，我就是随口一说，他这两天都没来办公室，应该不知道岳梦佳怀孕的事。」


    「不一定，刘教授都是有孩子的人了，岳梦佳的情况只要仔细一想就能发现端倪。」刘静沉声说。


    岳梦佳被送进医院的当天下午，学校就对这件事发布了公告，说她来了例假贫血导致晕倒，这其实没多少说服力，不仅女生一些男生也不会相信，何况是当了父母的人。


    「沈老师，你觉得会是他吗？」田雨彤问沈云书。


    「不知道。」沈云书语气冷静地说。


    「刘姐小田，这件事等回去再处理，今天是除夕，你们快去陪叔叔阿姨吧，顺便帮我跟他们说声新年快乐。」


    「事情闹这么大，沈老师居然还笑得出来，我现在气得恨不得把造谣的人揪出来锤爆！」田雨彤发语音说。


    沈云书笑容无奈：「生气也不能做什么，大家都在过年，不好麻烦人家帮咱们干活，等过完年再说吧，左右事情已经发生了。」


    田雨彤：「行吧，沈老师新年快乐，你也别太上火，董校长这么看重你，相信一定会尽快还你一个公道的！」


    小群又重新回归平静。


    沈云书仰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嗡嗡——」


    床头上的手机震动不停，他闭着眼睛摸过来，按了接听。


    「你好。」


    「是我。」


    沈云书下意识收紧手指，他睁开眼睛看着天花板。


    「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两人都没再开口说话。


    沉默过后，余业轻声问：「还好吗？」


    「挺好的。」


    余业又说：「贴子我删了。」


    「谢谢。」


    「就一句谢谢？也太没诚意了。」余业笑起来，「回去请我吃大餐。」


    沈云书没有拒绝：「好。」


    「云城郊外新开了个滑雪场，找个时间一起去滑雪怎么样？」


    「可以。」


    「什么都可以？那请问沈教授可以做我男朋友吗？」


    沈云书心脏一紧，握紧手机，说：「可以考虑。」


    「咚！」


    「咕噜咕噜——」


    手机那头传来一声巨响，然后是一阵咕噜噜的水声。


    沈云书愣了下，刚想问怎么了，又响起一串哗啦啦的水声，像是有什么东西被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你说的是真的？」余业捏着刚从马桶里捞出来的手机，有些嫌弃地问。


    「不是。」沈云书故意逗他。


    「沈教授，做事要言出必行，你刚刚说的话我可都录音了，休想反悔。」


    余业略带紧张的声音，让沈云书露出一丝微笑。


    以前都是他被余业调侃逗弄，现在反过来，感觉还不错。


    「什么时候去？」


    「去哪里？」余业愣愣地问。


    「滑雪。」


    「砰——！」


    「哥，你在卫生间干嘛呢？丁零咣当拆家那？」余业弟弟余敬，敲着卫生间门说。


    余业把通话静音，捂着因为激动一不小心碰到墙壁的脚趾，痛到面目狰狞。


    「别管，楼上不是还有卫生间吗，你去楼上。」


    「爸在楼上卫生间呢！你快出来，我快憋不住了！」余敬把卫生间门拍得啪啪作响。


    余业没办法，只好开门把卫生间让了出来。


    「待这么久，你便秘啊。」余敬看着他哥的大黑脸，小声嘟囔。


    余业扬起拳头，「说什么呢？」


    「我哥最帅！」余敬边把他哥往外推边说，「你快出去，我要憋不住了！」


    客厅都是人，余业从卫生间出来，直接穿上羽绒服去了外边阳台。


    「唿——」


    北风一吹，酸爽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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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在吗？」他关掉静音问。


    「在。」


    余业勾着嘴角，玩着栏杆上的积雪，解释道：「刚才跟我弟弟说了会儿话，出来的时候他骂我，还以为我没听到，其实只是懒得搭理他。」


    「你有弟弟？」


    「嗯，比我小六岁，这小傻子直到现在都以为家里很穷，整天喊着不想考大学，要外出打工赚钱养家。」余业毫不留情揭弟弟的短，「也不想想，光他屋里那套电脑设备就值十来万，家里要真穷得揭不开锅，怎么可能轻易答应给他买。」


    「你这个做哥哥没提醒过他？」沈云书问。


    余业嘆气：「提醒了，人家不信，还告诉我不用瞒着他，等他赚钱了供我上大学。」


    家里四口人，除了这个脑子缺根弦的傻弟弟，个个都是精明人，要不是因为两人长得实在太像，他都要怀疑是不是出生那会爸妈抱错了。


    沈云书被他说的话逗笑，「你弟弟很有趣，应该能跟我弟弟聊到一起。」


    余业笑：「是吗？有机会介绍两人认识一下。」


    沈云书说：「好。」


    「心情好一点了吗？」余业问。


    沈云书：「嗯，谢谢。」他知道余业在故意逗他开心。


    余业知道他在想什么，笑着说：「我可不是为了故意逗你高兴才损余敬的，等你见到他就知道了。」


    「嗯，如果有机会的话，真想认识一下你弟弟，一定很有趣。」沈云书心情不错地说。


    「哥！卫生间没纸了你怎么不告诉我？！」


    「妈，快来救救你儿子！」


    余业听着弟弟声嘶力竭的声音，低笑道：「是挺有趣的。」


    一通电话聊到快十二点。


    五分钟后除夕夜钟声响起，两人同一时间对对方说了句「新年快乐」。


    余业眼角眉梢，不可抑制地流露出笑意。


    「时间不早了，睡吧，晚安。」他轻声道。


    「晚安。」


    挂断电话，余业站在原地怔了两秒钟，然后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妈，我刚才看到哥在阳台跟人打电话，脸都冻红了还笑，肯定有猫腻！」余敬见他哥从阳台出来，扭头跑去老妈那告状。


    余妈妈捏了捏小儿子的脸，「你哥的事你少管，他给你找嫂子呢，以后再看到他跟人打电话，躲远点知道吗？」


    余敬：「喔，辣窝也阔以谈恋爱吗？」


    余妈妈满脸慈祥，「让我发现早恋，腿给你打断。」


    余敬腿一软，差点跪下当场给他妈磕一个。


    ……


    大年初一，兄弟俩一大早从床上爬起来，跟着沈母去相熟的邻居家拜年。


    两人长相讨喜，不论年纪大的还是年纪小的，见了就没不喜欢的。


    兄弟俩手里兜里被塞了不少糖跟瓜子，弟弟沈云星冒兜里都能掏出糖果来。


    大年初二，一家四口回老家探望长辈。


    老人家思想还停留在老一辈，成家立业，先成家后立业，沈云书如今都二十六了，连个对象都没有，把沈姥姥愁得午饭都没吃好。


    「姥姥您就放心吧，明年我哥保证给您带一个漂亮的孙媳妇回来。」走之前，沈云星搂着沈姥姥胳膊，把人哄得喜笑颜开。


    等上了车，他凑到自己大哥身边，眨着眼睛古灵精怪地说：「姥姥记性不太好，刚才说的话过几天就忘了。哥，你别有压力，找嫂子的事不急。」


    「行了，你哥的事你就别瞎操心了，先把你们隔壁班柳清然给你写情书的事处理好再说。」沈母打趣他。


    沈云星耳朵一红，「妈！」


    沈云书看着弟弟，「云星恋爱了？」


    「没有！她跟我表白我没答应，我才不喜欢爱哭鬼。」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沈母逗他。


    「起码得像我哥这么优秀才行。」沈云星满脸骄傲，他扭头问沈云书，「哥，你喜欢什么样的女生啊？」


    沈云书认真思考了下。


    「自信优秀，笑起来有酒窝，会照顾人，偶尔有些小霸道，但又不会让你感觉到讨厌，当你站在他面前会把你当成全世界来对待的……」


    沈云书怔住，因为他发现，当弟弟问出这个问题时，他脑袋里出现的人竟然是余业。


    「哥，你说这么具体，证明这个人是真实存在的吧？」沈云星朝他眨眨眼，「你谈恋爱啦？」


    「没有。」沈云书把弟弟脑袋按回去，「安静吃你的鸭脖。」


    「哦。」沈姥姥自制的风干鸭脖太好吃，沈云星抽出半根问，「哥你要来一根吗？」


    沈云书摇头，「没人跟你抢，都是你的。」他笑着说。


    沈云书在家待到初六，初七吃过午饭，开车带着沈母的爱——各种自制酱菜、腊肠，回了云城。


    学校还没开学，整个云大静悄悄，只有零星几个人在校内闲逛。


    门口保安大爷认识沈云书，见他开车返校，半个身子探出窗外，十分热情地朝他挥了挥手。


    「沈教授新年快乐啊。」


    「新年快乐。」沈云书笑着回他。


    车子开进校内，拐进小道，路面还没来得及扫开的积雪被压得嘎吱作响。


    一路开到公寓楼下，锁好车踩着薄薄的积雪，拖着行李箱踏上楼梯。


    「沈教授回来啦。」一楼打扫卫生的阿姨拦住他，眼神直勾勾盯着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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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位保洁阿姨曾经想给他介绍女朋友被他拒绝了，阿姨脾气很大，直接问他是不是看不起农村女孩，说他一个城里人有什么可骄傲的，要是没有他们，你们这些城里人吃啥喝啥。


    沈云书被指着鼻子骂了一顿，最后连解释的机会都没给，对方拎着拖把怒气沖沖走了。


    这件事之后，保洁阿姨每回见了他都绕道走，不想今天一反常态，非但没绕开，还故意往前凑了凑。


    「沈教授，他们说你把一个女学生肚子搞大了，这事是真的？」语气里颇有一种幸灾乐祸的味道。


    沈云书早有准备，闻言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阿姨是……」


    「沈教授。」


    刚要说话被身后一道声音打断了，转过身看到余业站在身后，先是微微吃了一惊，然后扬起唇角笑了。


    「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到十分钟。」余业笑着说。


    「阿姨。」他转头去看一旁光明正大偷听的保洁阿姨，脸上笑意冷冷的，「刚刚来的路上看到你儿子跟一个有夫之妇拉扯，这会应该还在吵，您不去看看吗？」


    「胡说八道！我儿子才不会跟结了婚的女人拉扯呢！你个黑心肝的，造谣我儿子跟已婚女人有染，你这是犯罪，我要报警抓你，让你蹲监狱！」女保洁恶狠狠地骂。


    余业目光冰冷地看着她，「原来您也知道这是在造谣。」


    女保洁气焰陡然一低，「我那都是听人说的，这不是正跟沈教授打听真假呢。」


    余业双手插兜，表情有些吊儿郎当。


    「巧了，我也是听别人说的。」


    「你！」女保洁说不过他，扭头带着一肚子火气走了。


    第27章 动心


    「阿嚏！」


    「感冒了？」沈云书打开房门，侧身让余业进来。


    余业揉揉鼻尖，「嗯，晚上睡觉着凉了。」


    「吃药了吗？」


    「没，一点小感冒忍忍就好。」


    沈云书微微皱了下眉头，「等着。」


    余业把猫包放在脚边，弯腰打开放小傢伙出来透风。


    才四个月大的橘猫已经五斤重，隐隐有向胖橘方向发展。


    余业坐在沙发上陪舒舒玩了会儿，沈云书拿着药箱回来了。


    「这是感冒药，吃了。」他把一杯温水递给对方。


    「好。」余业乖乖接过来吃掉。


    「喵嗷～」舒舒蹭着沈云书裤腿撒娇。


    沈云书笑着摸摸它脑袋，从茶几底下拿出之前买的猫条，撕开餵给小傢伙。


    「明天一起去滑雪吧。」余业说。


    沈云书抬头看他：「你会吗？」


    「当然。」余业露出得意的笑容，「沈教授如果不会的话，我可以教你。」


    沈云书扬了扬嘴角，「别让我摔得太狼狈就好。」


    余业看着他带着笑意的脸庞，保证道：「不会让你摔倒的。」


    两人赶了一下午路，晚上叫了个外卖，吃完各自回去睡觉休息。


    第二天早上六点半，沈云书昏昏沉沉从床上坐起来。


    偏头去看窗外，外头不知什么时候又飘起了雪花，光秃秃的树枝挂满积雪，看上去像是披了一件雪白外衣，素净好看。


    沈云书按了两下钝痛的太阳穴，随即起身进卫生间洗漱。


    七点钟，余业的早餐服务准点抵达门外。


    沈云书推开门便看到余业拎着早餐，神清气爽眼里带笑地看着他。


    「早啊，沈教授。」


    「早。」


    「校外买的水煎包，尝尝看跟学校食堂里的哪个更好吃。」


    两人坐在餐桌上吃早餐，沈云书咬了口手里的茴香肉馅水煎包，眼睛微微一亮。


    「怎么样？」


    沈云书点头，「还不错。」


    「沈教授喜欢就好。」余业不喜欢吃水煎包，他给自己买的豆浆包子，两三口吃完，胳膊放在桌上，撑着下巴盯着沈云书看。


    「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沈云书问。


    「有啊。」余业指着他左右脸颊，笑着说，「上边写着我、的。」


    沈云书一阵心悸，他看着坐在对面的人，神情自若道：「我只说会考虑，并没有答应你。」


    余业嘴角依旧挂着笑：「好吧，那沈教授可要快点做决定，我这么优秀的人，错过了是沈教授你的损失。」


    沈云书被这傢伙的自恋程度惊到，「有这么夸自己的吗？」


    「我只是在阐述事实。」余业一本正经道，「难道沈教授认为我说得不对？」


    沈云书看他一眼，没有发表意见。


    余业是他见过的，第二个把自恋说得这么清新脱俗的人，第一个是好友齐莫寒。


    早饭后，两人收拾好背包，开车去往城外滑雪场。


    滑雪场刚建成不久还没开始做宣传，沈云书跟余业到的时候，场地里只有六七个人，在教练指导下练习控板。


    两人在教练指引下，拿好装备去了更衣室。


    「需要帮忙吗？」教练问。


    「不需要。」余业让沈云书坐在长凳上，自己单腿跪在地上给他穿滑雪鞋。


    沈云书被他的动作惊到，弯腰说：「我自己来。」


    「还是我来吧，滑雪鞋跟普通鞋子穿法不一样，有它的特殊绑法，如果系得不紧容易发生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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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朋友说得对。」教练凑过来说，「你是新手吧，我劝你还是听你朋友的比较好。」


    沈云书闻言慢慢收回手。


    拎着雪板从更衣室出来，教练拍着余业肩膀，给了他一个『兄弟我懂你』的眼神。


    带人来滑雪场的，一多半是为了藉机增进感情，这种情况他见多了。


    沈云书是新手，余业选了宽度较大、坡度较为平缓的绿色赛道。


    从更衣室出来，一直到穿上雪板，沈云书都是一副镇定自若的表情，帅气的背影看得几个游客双眼发直。


    直到被余业拉着进入赛道，才肉眼可见的慌张起来。


    「不准松手！」他反手抓紧余业。


    余业勾唇：「放心，不会松手的。」


    沈云书是看过别人滑雪的，利落干脆、游刃有余，不过是后刃推坡、前刃推坡，看起来并不难。


    他是带着自信来的，哪想进了赛道后才发现，跟自己想的完全不一样。


    他连保持平衡都很难做到，更别说像余业一样，帅气的绕场半周了。


    「放轻松，有我在不会让你受伤的。」余业握着他手掌说，「我们先在平坦的地方练习一下预备姿势。」


    沈云书跟着余业的动作一步步来。


    滑雪板分开，与肩同宽，重心落在足弓中间，背部挺直放松，膝盖弯曲，臀部后压，双臂也要弯曲，手向下伸直至摸到滑雪鞋前尖。


    明明是再简单不过的动作，余业做起来帅气自然，轮到沈云书，像一只被定在原地的笨企鹅，扑腾着四肢努力寻找平衡。


    余业看了会儿，忍不住低笑出声。


    看惯了对什么事都运筹帷幄、沉着面对的沈教授，眼前这个小企鹅一样左右摇摆的沈教授，简直可爱到过分。


    「我累了。」沈云书蹙着眉头，说完弯腰想要脱掉装备，被余业抓着手腕制止住了。


    「再来一次，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余业温声哄道。


    沈云书没什么表情地看着他。


    「不好玩，我不要玩了。」


    在学术领域如鱼得水的沈教授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是个运动白痴，这太丢脸了，必须及时止损。


    「这些练习的确很枯燥，但如果什么都不了解就带着你下赛道，我不放心。」余业说，「再练习十分钟，之后我带你滑一圈感受一下。」


    初级赛道较为安全，即使不会滑雪，有他在身边护着是不会让沈云书受伤的，但基础的滑雪操作知识要提前告诉他才行，比如换刃、走刃跟如何控制方向。


    沈云书蹙了蹙眉心，在余业委屈又执着的目光下妥协了。


    又练习了十分钟，总算不那么像企鹅了。


    「放松不要紧张，有我在呢。」余业抓着沈云书手腕，问，「准备好了吗？」


    沈云书看了眼下方不算陡峭的坡度，点点头。


    十秒钟后，他慌了。


    「余业，慢一点。」眼看速度越来越快，沈云书心脏也跟着飞速跳动起来。


    「没事，我拉着你呢。」余业扭头说，「马上下坡了，过了前边那棵树马上换刃，不要犹豫。」


    他看着沈云书的眼睛，「相信我，不会让你摔倒的。」


    眼神笃定，让沈云书瞬间安下心来。


    他目视前方，在雪板滑过枯树的一剎那，换刃动作几乎跟余业同步完成。


    「做得好。」余业朝他竖起大拇指。


    身边唿啸而过的风，跟眼前看到的景色忽然间变得很不一样，这是一种他从没体验过的成就，让他从心底里感到愉悦跟满足。


    余业带着他在初级赛道滑了两圈，最后一圈沈云书在一声声鼓励中迷失自我，独自完成滑行后才发现，余业竟然悄悄放了手。


    「给。」余业拿着一瓶水滑到他身边。


    沈云书接过来问：「什么时候放手的？」


    「赛道三分之一吧。」余业笑着说，「我说过你可以的。」


    沈云书盯着他看了会儿。


    「谢谢。」


    「谢我什么？」余业挑眉，「如果是谢我陪着你就算了，我巴不得能天天陪在你身边。」


    又来了。


    沈云书表情有些无奈。


    「帅哥，要不要来比试比试？」一个年纪二十五六的男人滑过来问余业。


    「不比。」


    「兄弟给个面子呗，我女朋友在那看着呢，让我在她面前出出风头。」男人说着朝对面休息区，身穿粉色冲锋衣的女生招了招手。


    余业：「出风头？」


    男人挠头说：「我俩刚处上，这不想树立一下自己在她心里的高大形象嘛。」


    余业回头看了眼正在喝水的沈云书。


    「我答应你，不过我可不会手下留情。」他转过头对男人说。


    「不用留，真男人绝不打假赛，输赢全凭本事。」


    「看兄弟刚才滑得这么流畅，玩滑雪好几年了吧。」男人问。


    余业面带微笑，「十五年。」


    沈云书听到后表情一怔。


    七岁就开始玩滑雪了？


    「我靠十二年！失策失策，早知道就挑另一个男的了。」


    男人悔不当初，他在那暗暗琢磨半天，本以为这个年纪小，滑得中规中矩没炫技的傢伙，应该没玩几年，不想竟是个滑了十二年的老手！


    「还比吗？」余业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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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真男人就要勇于挑战！」男人硬气道，「兄弟，咱直接上高级赛道怎么样？」


    「高级赛道坡度超过40，还有沟槽跟障碍物，你确定能行？」


    「行！男人怎么能说自己不行！必须行！」


    「我叫翟浩峰，兄弟你呢？」


    「余业。」


    「ok。等着，我去叫我女朋友。」说完滑走了。


    高级赛道在最右侧，沈云书抬头看到赛道内布置的各种障碍，跟陡峭倾斜的下坡，眼里下意识流露出一丝担忧。


    「比这更陡的专业赛道我都滑过，不会出事的。」余业帮他系好头盔，笑着说，「待会儿再给你赢个第一回来。」


    这番话让沈云书想起全国编程大赛上发生的事，他看着余业帅气的眉眼，心悸的感觉又一次涌上心头。


    「兄弟，来啊。」翟浩峰朝他挥手。


    余业：「走吧。」


    沈云书点头，他跟在余业身后慢慢朝高级赛道滑去。


    「嗯，已经有模有样了。」余业掏出手机，「第一次滑雪，给你拍张照片留作纪念。」


    沈云书没有拒绝。


    「需要我给你们拍张合照吗？」翟浩峰女朋友滑过来说。


    余业没回应，而是转头去看沈云书。


    沈云书点头，把手机递给女生后，道了声「谢谢」。


    余业见状勾起唇角笑了起来。


    「你们离太远了，关系看起来好生疏。」女生用手比划着名，「近一点，不然镜头放不下后边的雪山。」


    沈云书小心控制着滑雪板，还没来得及移动，后颈搭上一条手臂，紧接着嵴背贴上一堵温热的胸膛，整个人被余业半搂在了胸前。


    沈云书眼底闪过一抹错愕，在他有些惊慌地退开之前，紧贴在背后的人率先滑走了。


    「我看看。」余业划看着刚才拍的照片，对女生说，「技术不错。」


    后者一脸骄傲，「那是，我可是摄影专业的。」


    趁两人说话之际，沈云书抖着手戴好头盔，将有些发白的唇色遮住。


    「不舒服？」余业见他不说话，问道。


    沈云书摇头，「没有，只是有些累了。」


    余业：「那边有休息区，坐在那里也可以看到整个赛道内的情况。」


    「好。」


    翟浩峰女朋友叫岑苏雅，人小能量大，从翟浩峰进入赛道就在替他吶喊助威。


    「峰哥加油！沖鸭超过他！」小女生激动地喊着。


    沈云书这会儿已经恢復正常，他把头盔放在一旁，目光随着余业在赛道上跳跃的身影起起伏伏。


    这个人总是会带给他各种各样的惊喜，在他需要时出现，难过时逗他开心。


    开始他以为余业对他的喜欢持续不了多久，没想到一个学期过去，这人依旧执着地跟在他身后。


    并且成功让他动了心。


    只是自己真的可以克服内心的恐惧，去接受他吗？如果做不到，两个人在一起又有什么意义。


    沈云书握紧双手。


    没有人会喜欢柏拉图式的恋爱吧。


    「沈教授！」


    「沈云书！我赢了！」


    余业的唿唤声把他拉回现实。


    沈云书看着远处那张帅气生动的脸，第一次生出了不甘。


    当年那场事故中做错事的明明是别人，为什么要由他来承担后果？他不该因为一个人渣心生惧意，将自己永远困在过去。


    「教授？沈哥你竟然是教授！」岑苏雅一脸惊讶。


    余业两人坐缆车上来，正好听到这句话。


    他压刃滑过来，停在栏杆外对岑苏雅说：「这位可是云大最年轻的正教授。」


    「天啊！」岑苏雅眼里满是崇拜，「沈哥看上去最多二十五，这么年轻的正教授我还是第一次见！」


    「他在逗你，只是副教授而已。」沈云书笑着说。


    余业不以为然，「快了，你不是已经在申请了吗。」说着弯腰穿过栏杆，滑到他身边。


    「申请也不代表能通过，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人心生执念了。」


    「他们是他们，你是你。」余业看着他的眼睛说。


    「啊啊啊，好甜！」岑苏雅怼着男朋友胸口，表示嗑到了。


    钢铁直男翟浩峰，揉着被怼疼的胸口无辜又茫然。


    「什么东西好甜？」


    岑苏雅小声道：「他们啊，不甜吗？」


    「啊。」翟浩峰表情更迷茫了。


    这不两男的吗，怎么甜？


    「快十二点了，要一起吃个饭吗？」岑苏雅问。


    沈云书：「不……」


    「嗡嗡——」


    兜里手机响了。


    「稍等，我接个电话。」


    「喂，田老师？」


    「沈老师，出事了！」


    沈云书坐直身体，「别着急慢慢说，发生什么事了？」


    「岳梦佳妈妈不知道从哪儿听说了学校论坛的事，跑来咱们学校讨说法，这会儿正坐在办公室门口闹呢。」田雨彤语气担忧，「沈老师你今天还是先别回学校了，阿姨情绪不太好，我担心看到你会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来。」


    沈云书眼底笑意退却，「麻烦田老师帮我稳住岳梦佳妈妈，我马上赶回去。」


    「不是，沈老师你不能出面啊，阿姨正在气头上，你现在出现她肯定更生气，听不进去解释的。」田雨彤着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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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做过的事为什么要躲？况且岳梦佳母亲要找的人是我，见不到我是不会走的。」


    「沈云书你给我出来！我女儿好好一个女孩子在你们学校上课，结果发生这种祸事，你们学校几句话就想把我打发了，哪那么容易！」


    「怪不得那天只有你一个男老师跟来医院，原来就是你把我女儿害成这样的！当初说好不会把事情说出去，现在事情闹得满城风雨，我工作的单位都在说我女儿不检点，这件事你们校方不给我一个满意的交代，我就一头撞死在你们云城大学！」


    田雨彤听着门外传来的叫嚷声，捂着心脏退回自己工位。


    「那好吧，沈老师你路上注意安全。」她小声说。


    「抱歉，学校有事要处理，我们得先走了。」余业对翟浩峰两人说。


    翟浩峰：「你们忙，反正已经加过微信了，有空再约。」


    余业点头。


    回更衣室换好衣服，余业接过沈云书手里的车钥匙。


    「我来开，你想想该怎么跟岳梦佳母亲解释这件事。」


    「嗯。」沈云书系好安全带，看着窗外飞快倒退的景色，沉默下来。


    一个半小时的路程，两人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余业的目光时不时落在沈云书身上，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跟情绪变化。


    十分钟后，云大到了。


    田雨彤透过办公室窗户，看到沈云书的车开到楼下，紧张地吞了下口水。


    「阿姨您喝点水吧，沈老师不是躲您，而是有事出去了，您坐着等会儿，沈老师马上就回来了。」田雨彤端着纸杯说。


    一直默不作声的刘付，幽幽说道：「手里学生身上发生这种事，沈教授还有心思出去玩？」


    「刘教授！」田雨彤心里咯噔一声。


    她花了将近一个小时把人安抚住，这下全都泡汤了。


    岳梦佳母亲果然又变得情绪激动起来。


    「好啊，好得很！我女儿到现在还在医院躺着，他这个加害者不但没受到应有的惩罚，居然还优哉游哉跑出去玩，你们云大就是这么为人师表的吗？！」


    「阿姨您别激动，不是这样的，沈……」


    田雨彤刚想解释，办公室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沈老师，你回来了。」田雨彤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他。


    沈云书朝她点点头。


    岳梦佳母亲扭头看到沈云书，情绪变得更加激动，跑过来扯着他胳膊，质问他为什么要伤害自己女儿。


    「阿姨您冷静一点，您这样闹沈教授没办法跟您解释。」余业皱眉说。


    岳梦佳母亲完全听不进去，一直拉着沈云书问他「为什么」。


    沈云书对余业摇摇头，示意他不要插手。


    「您女儿身上发生这样的事，我很抱歉，我没想到到事情会闹得这么大。」他对岳梦佳母亲说，「不管您信不信，论坛这件事我也是受害者，如果您同意报警，可以把这件事交给警方来处理，相信他们一定会查出真相，还我们双方一个清白。」


    「报、报警？」岳梦佳母亲哭着摇头，「不能报警！一旦报警佳佳的事知道的人会更多，我可怜的女儿，出院以后会被大家的口水活活淹死的呜呜呜……」


    「孩子的亲生父亲是谁，只有您女儿知道。」余业忍不住说，「您在这纠缠沈教授，还不如回去问问您女儿。」


    「我问过了，她不肯说……你不要转移话题！」岳梦佳母亲警惕地看着余业，「不管孩子是不是沈云书的，这件事发生在你们学校，还被人传到网络上，现在所有人都认为我女儿跟自己老师有染，沈云书作为当事人之一，难道不该给我一个说法吗？」


    「阿姨，您讨要说法是应该的。」田雨彤尽量用心平气和的口吻说，「但这件事沈老师也是受害者，您要说法应该找把事情发到贴吧，故意生事造谣的人才对啊。」


    「发生这样的事，佳佳害怕不敢说出真相我们理解，可是就像您刚才说的那样，我们不能让真正的兇手逍遥法外，因为这样对沈老师不公平，也是对佳佳的不负责。」


    「阿姨，我们报警吧。」田雨彤劝道。


    「不能报警！」


    「董校？」


    第28章 一切顺利


    董琨：「岳梦佳的家属您好，我是云大校长董琨，关于这件事我们不会报警的，因为我知道名声对女孩子来说有多重要，不过您放心，我们校方一定会把这件事查清，给您一个满意的答覆。」


    岳梦佳母亲被劝走，田雨彤送人出去回来，透过窗户看到董琨坐在办公室里跟沈云书谈话，刘付不在里边，余业也被赶了出来，黑着张脸站在门外。


    田雨彤没敢进，蹑手蹑脚凑到门边，偷听谈话内容。


    董琨：「报警对学校影响太大了，绝对不能报警。」


    上次学校出现变态一事已经让他在教育圈出了名，这次说什么也不能再报警了，但沈云书是他们学校的活招牌，也不能寒了他的心。


    「小沈啊，我知道这件事跟你没关，有人在背后造谣生事让你受委屈了，不过事情来得快去得也快，反正这段时间没事，要不你休个年假出去散散心？」


    「岳梦佳的事情交给我来处理，论坛里的贴子已经被人删除了，我会找人盯着，以后再发现有类似贴子，直接封号处理。那个匿名造谣的人我也已经找人去查了，你放心肯定会还你一个清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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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生这么大的事董校居然不让报警，那岂不是助长了造谣者气焰，以后他们变本加厉怎么办？」办公室外，田雨彤不贊同地说。


    余业没有发表任何看法，只是脸色越发不好看。


    屋内的谈话还在继续，余业已经没了想听的欲望，转身盯着外头一只落在树杈上正在梳理羽毛的麻雀。


    也不知看了多久，身后办公室的门「吱」的一声被打开。


    「我下午还有事，沈老师考虑考虑我的提议，想通后给我打电话。」董琨说完脚步匆匆离开了。


    「董校怎么这样，我以前觉得他人挺好的，现在才发现那是因为没触及到他利益。」田雨彤一脸失望。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没什么不能理解的。」沈云书表情冷静，「田老师，辛苦你专门跑一趟，这件事就先这样，你也回去休息吧。」


    田雨彤勐地瞪大眼睛，「什么意思？你打算答应董校的提议，拿钱摆平这件事？」


    沈云书摇头，「不能报警，不代表不能继续调查下去。」


    「我可以帮忙！」


    「这件事跟田老师无关，还是不要掺和进来比较好，我们大概能猜到背后是谁在搞鬼，那人想针对田老师你太容易了。」余业说，「放心，有我陪着沈教授呢。」


    田雨彤被他的话吓到，犹豫片刻，点头道：「那好吧，有什么帮得上忙的记得给我打电话。」


    沈云书：「好。」


    「回来之前我拜託秦越查了下匿名者的ip，是外省的。」余业说。


    「外省？」沈云书蹙眉，「难道不是刘付？」


    「不一定，也有可能是别人代发的。」


    余业：「不报警我们能追查到的东西有限，如果不能在开学前查出真相，董琨估计会拿钱把事情压下去，到时候假的也变成真的了。」


    沈云书也在担心这件事。


    「岳梦佳是关键，只要能说服她出来澄清事实，一切都将迎刃而解。」


    余业点头，「走吧，回去再说。」


    两人去食堂简单吃了些午饭，而后回了教师公寓。


    「打不通。」沈云书放下手机说。


    他联繫不上岳梦佳，不论打电话还是发微信。


    余业：「我试试。」


    他从沈云书那要来号码，电话倒是打通了，但是没人接。


    两人对视一眼。


    第二次打过去时，岳梦佳手机关机了。


    余业：「看来只能主动出击了。」


    下午三点，两人开车去了岳梦佳所在的医院。


    「沈云书！你来医院干嘛？是不是还想伤害我女儿！」


    本想避开岳梦佳母亲，不想刚进医院大厅就跟对方碰上了。


    岳梦佳母亲看见沈云书反应很大，余业站在前边把他拦在身后。


    「阿姨，我们来看看梦佳，顺便有些事想问她。」


    「问什么？我女儿什么都不知道，你们别想再去刺激她！」


    「岳梦佳是您女儿，我知道您这么做是在保护她，可您有没有想过沈教授也是别人的儿子，如果换作您儿子被冤枉，被打上为师不尊、逼迫学生的烙印，您会作何感想？」


    余业沉声道：「况且您女儿根本没有勾引自己老师，您难道想让她背着骂名被人指责一辈子吗？」


    「吵什么，医院是你们吵吵的地方吗？要吵出去吵！」前台一位护士语气不满地说。


    岳梦佳母亲不知道有没有把余业的话听进去，她看了眼两人，说了句「你们走吧，不要再来了」，拎着水壶转身回了楼上病房。


    「佳佳，妈刚问过医生了，再过两天咱们就可以出院回家了。」岳梦佳母亲给女儿倒了杯温水，笑着对女儿说。


    岳梦佳因为失血过多，脸色一直不太好，她接过热水捧在手心里，视线从柜子上的手机上划过。


    「妈，我害怕。」她蜷着膝盖缩在被子里，肩膀小幅度抖动着。


    「别怕妈在呢。」看女儿这样，岳梦佳妈妈心都跟着揪了起来，她把女儿抱进怀里，拍着背说，「佳佳放心，有妈在，那些伤害你的人休想再靠近你！」


    岳梦佳身子一颤。


    「您见过沈教授了？」


    岳母摸摸女儿脑袋，疼惜地说：「刚才下楼打水碰到了，女儿别怕，妈没让他们进来。」


    「嗯。」岳梦佳躲在妈妈怀里落下泪来。


    她后悔了，她不该在沈教授被人污衊时，怕有人说自己不检点，躲着不出来。


    现在事情闹得这么大，让她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好，如果这时候站出来澄清，说这件事跟沈教授没关系，大家会怎么想她？


    岳梦佳不敢，她害怕回到学校，害怕大家看她的眼神，她会被崩溃的。


    医院外，沈云书坐在车里捏了捏肿胀的眉心。


    「还记得那天在街对面看到刘付跟向晴那次吗？」余业忽然问。


    「嗯。」沈云书偏过头看他，「你怀疑向晴休学一事跟他有关？」


    余业点头，「如果只是普通师生，刘付怎么可能会露出隐忍的表情，一定是有什么把柄被向晴抓在手里，才不得不顺着她。」


    「向晴闺蜜也是云大的，回头我让秦越找学姐打听一下消息，如果我猜的没错，那咱们可以在这上面做些文章。」


    「好。」


    余业发动车子，「走了，先去吃饭。听说新源街那边有家烤肉店不错，带你去吃大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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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九点，秦越给余业打来电话，他还真从魏萌那打探来一些消息。


    「萌萌说她朋友的朋友跟向晴闺蜜一个宿舍，向晴的确有个男朋友，年纪还不小，两人以前挺甜的，经常在宿舍煲电话粥。」


    「不过她宿舍的人没见过她男朋友，就连她闺蜜都不知道长什么样，只知道好像是云城本地的，家庭条件不错，就是管得有点严，这么大年纪了交个女朋友还得先跟家里人保密。」


    「哦对了，萌萌还说向晴管她男朋友叫傅叔叔，就是不知道是开国功臣傅宽的傅，还是支付宝的付了。」


    傅叔叔……


    余业擦头髮的动作一顿。


    「谢了，改天请你跟魏萌吃饭。」


    「行啊，不过你问这干嘛？难道跟沈教授被人造谣的事有关系？」


    「嗯。」


    余业简单跟他解释了下，秦越听后震惊愤怒到爆粗口。


    「我靠还教授呢，做出这种事人渣都不如！」


    「先挂了，我得尽快把消息告诉沈教授。」


    「好，有什么需要帮忙的给我打电话。」


    通话挂断后，余业立马给沈云书拨了过去。


    「咱们猜的没错，向晴跟刘付在一起时，根本不知道他已经结婚了。」


    沈云书沉默片刻，「这么说刘付开学请假，就是为了回家处理这件事。」


    「应该是，向晴是暑假来学校办理休学的，跟刘付请假的时间只差一星期。」


    余业说：「明天咱们兵分两路，你联繫向晴，想办法让她出面指正刘付，不露面音频跟聊天记录也行。我去医院找岳梦佳，说服她说出事情真相。」


    沈云书：「你联繫向晴，梦佳那里我去。」


    岳梦佳经常在学业上偷奸耍滑，跟同学朋友之间相处得也不怎么样，但她生性胆小，如今事情闹得这么大，根本不可能会出面作证。


    余业耐心不够，一旦岳梦佳收到惊吓，再想让她出来作证只会更难。


    余业明白他的顾虑，商量好对策，便互道了晚安。


    第二天七点，两人按照计划行事。


    今天周二，沈云书到医院时，大厅里没有几个人，他坐电梯上了七楼住院部，在706病房外看到了侧躺在床上的岳梦佳。


    「咚咚——」


    病房门被扣响，岳梦佳以为是来换药的护士，揉着眼睛说了声：「请进。」


    跟女生有明显区别的脚步声逐渐逼近，她勐地睁开双眼朝门口看去。


    「沈、沈教授……」


    沈云书朝她颔首，走到病床前，把花跟果篮放在一边的柜子上。


    「身体恢復得怎么样了？」


    岳梦佳肩膀一抖，她不敢跟沈云书对视，低头看着被子，咬着嘴巴小声说：「医生说明天就能出院了。」


    「没事就好。」


    房内没了声音，长达五分钟的沉默后，岳梦佳扣着被角，声音有些颤抖地说：「我知道您为什么来找我，但是对不起，我做不到我不敢。」


    「对不起，沈教授。我知道这件事您也是受害者，可是我真的做不到。」她带着哭腔说，「如果我当时能第一时间出来澄清，或许事情就不会闹成现在这样了，沈教授对不起……」


    「我不是来逼你出面澄清的。」


    岳梦佳顿了下，她缓缓抬起头看向沈云书。


    「论文造假一事我跟郑院长求了情，只要在校期间不无故缺席并认真完成实验，就不会延期毕业。」沈云书说，「你的电话打不通，学校联繫不上你，正好我也要来医院看看你，顺便把这个消息告诉你。」


    「沈教授，我……对不起呜呜呜……」岳梦佳隐忍了许久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


    是她做错了事，该受到惩罚的是她跟背后造谣的人，沈教授明明什么都没做，还处处维护她，可现在整个学校的人都在骂他诋毁他。


    一切都是她的错，因为她的懦弱不敢面对同学异样的目光，才导致沈教授被人冤枉。


    岳梦佳抱着膝盖哭了很久，还是没能鼓起勇气上论坛澄清此事。


    沈云书：「好好休息，我回去了。」


    「沈教授！」岳梦佳叫住他，「我、我有什么能帮您做的吗？只要不让我出面，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闻言，沈云书停下脚步。


    「徐正飞是你什么人？」


    岳梦佳表情一怔，「他是我男朋友。」


    沈云书点头，「有一件事确实需要你的帮忙。」


    十分钟后，沈云书推开病房门，看到坐在门左侧凳子上的女人后，脚步一顿。


    「抱歉，没经过您的同意来找梦佳。」


    岳梦佳母亲摇头，红着眼眶说：「该道歉的是我跟佳佳……」


    女人年纪不大，鬓角却爬满白霜，模样沧桑，跟岳梦佳被推进手术室那天看到时，判若两人。


    「我接受您的道歉。」沈云书说道，「好好照顾梦佳，希望过几天能看到她精神饱满的来学校报到。」


    【沈】：你那边怎么样了？


    回到车内，沈云书跟余业发消息问。


    【余】：东西拿到了，你呢？


    【沈】：一切顺利。


    下午三点，学校论坛一条标题相当炸裂的贴子，刚发出两分钟不到，评论跟点赞几何倍增长，很快便被推送至首页。


    #计算机系某刘姓副教授犯罪证据曝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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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匿名】：[图片*12]


    【匿名】：多次隐瞒婚姻情况跟三个以上女生发生关系，并以学业要挟对方不准将事情告知他人；用角度图引导他人发出不实言论，造谣污衊沈姓教授、岳姓女士。


    【匿名】：以上截图是刘姓副教授逼迫、引导他人的聊天记录，真实有效无p图。


    【匿名】：另外奉劝该刘姓副教授，不要试图威胁及曝光受害人，否则我会把更劲爆的图片，贴在校外网跟学校信息墙上[微笑]


    第29章 大冒险


    【闺蜜群】


    【刘静】：我不过就回了趟老家，居然发生了这么多事。对了，之前那个匿名消息，就是岳梦佳男朋友发的吧？


    【田雨彤】：刘姐聪明！还不都是刘教授教唆的。


    【田雨彤】：呸！什么刘教授他已经被除名，不知道贬去哪个犄角嘎支教乡村了，做了这么多坏事，我估计没个四五年怕是回不来了。


    【田雨彤】：沈教授，这下你可沉冤昭雪了，这么大的喜事，要不要出来聚聚？


    【张凯】：+1.我记得沈老师跟刘姐生日不是快到了，正好一起庆祝一下。


    【徐阳】：同意。


    【沈云书】：好，地点你们定，我来买单。


    【田雨彤】：沈老师大气！[大拇指]


    【刘静】：把余业也叫来吧，下个月我就要调去淮城任教了，临走之前一起聚聚。


    【田雨彤】：这么好的氛围，刘姐你干嘛说这个啊，赔我刚敷好的面膜呜呜呜


    提到刘静即将离开云大前往外地任职一事，群里气氛忽然变得沉重起来。


    沈云书退出群聊，点开余业微信编辑消息。


    【沈】：二月四号刘姐生日，邀请你参加她的生日聚会，有空来吗？


    【余】：有。六号是沈教授你的生日吧，你跟刘老师还挺有缘，生日只差两天。


    沈云书眼底闪过一抹诧异。


    【沈】：你怎么知道六号是我生日？


    【余】：[图片]


    【余】：论坛贴吧有，生辰八字身高三维，学姐们早就摸清了。不过别误会，我对沈教授你的了解，都是从相处中慢慢摸索到的，保证没有走捷径


    【余】：[发誓.jpg]


    沈云书被小人跪地发誓的表情包逗笑，他向上勾了勾唇角。


    【沈】：时间地点定好后通知你。


    【沈】：不早了，睡吧，晚安。


    【余】：晚安。


    ……


    研究生二月十号开学，今天才三号，已经有学生拖着行李箱返校了。


    沈云书站在实验室外的走廊里跟朋友通电话，迎面碰上两拨提前返校就往实验室跑的研三学生，微笑着跟对方打了招唿。


    「沈教授新年好。」


    「新年好。」他笑着点头。


    「项目启动时间差不多定下来了，在下半年十月份，预计三个月完工，你这边时间能安排开吗？」齐莫寒问。


    沈云书轻笑：「哪有什么安排，自从你年前跟我提了合作的事，就一直没接新项目。」


    「啧，说吧，我多久了？是不是打从一见面就看上我，打算对我图谋不轨？隐藏这么多年，终于要暴露出真面目了？」


    「我暗恋你？算了吧，你身边那个小秘书怕是会吃了我。」


    「暗恋谁？」余业突然出现在楼梯口。


    沈云书脸上笑意未消，神情自然松弛，是余业不曾见过的放松姿态。


    「好，十月份见。」


    沈云书挂断电话后，余业盯着他问：「沈教授在跟谁通电话？」


    眉宇间带着一丝戾气，看得沈云书忍不住蹙了下眉心。


    「一个朋友。」


    余业追问：「什么朋友？沈教授还有朋友是我没见过的？」


    这副表情沈云书见过，黄宇行每次出现在他身边，余业都表现得十分有攻击性，就连黄宇行递给他的筷子，都要拿过去用湿巾消过毒再还给他。


    沈云书眸光微闪，收起手机说：「我的朋友，你不可能个个都见过。」


    「也是。」余业点头，他看着沈云书迈着长腿往前凑了一步。


    「普通朋友？」


    「比普通朋友好一些。」


    「他好还是我好？」余业带着酸意问。


    沈云书看他一眼：「他喜欢女生，你不用吃这种没用的醋。」


    「喜欢女生啊。」余业不酸了，弯起眼睛说，「明天早上想吃什么，我晨跑的时候帮你带回来。」


    「都可以。」


    「那我看着买了，学校附近新开了一家早餐店，我去看看有什么好吃的。」


    「好。」


    两人说着并肩走出综合楼。


    第二天早上八点，余业拎着早餐敲响了沈云书房门。


    吃过早饭，沈云书坐在书桌前看齐莫寒发来的合同。


    余业坐在他旁边的位置，勾着嘴角托腮看他。


    盯着看了会儿，觉得有些无聊，起身在客厅转了一圈。


    「沈教授，你这里居然还有娱乐室？」他推开房门，看着里边的娱乐设备，语气惊讶。


    沈云书抬头看过去，「有，游戏机是联网的，不过我没玩过，你可以试试。」


    「一起？」余业笑着邀请。


    沈云书看了下手头里看到一半的合同，思考了三秒钟，点头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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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分钟后。


    余业盘腿坐在地上，手里操作着游戏摇杆，「别动，你那里有敌人，我架枪帮你打死你再过来。」


    「我可以。」


    沈云书同款坐姿，他连按两下跳跃键，自信扫射，结果子.弹还没碰到敌人，自己就被脚下新刷新出来的敌人碰死了。


    余业见状，故意送死。


    「没关系，我也死了。」


    沈云书抿唇：「游戏有问题，敌人是从我脚下刷出来的。」


    余业忍笑：「我也觉得有问题，换一个《冒险岛》试试。」


    两分钟后，在同一个小怪身上栽倒三次的沈云书，眉心微皱。


    余业：「再换一个。」


    这次换了个没有小怪，但有时间限制的闯关游戏。


    两人配合默契，半小时连闯十关，沈云书重新找回自信，整个人都放松不少。


    瞥见余业不小心掉进火坑，被火烧得只剩血皮，他开口道：「来我这边，我这有血包。」


    「好。」故意掉进火坑的余业，操控着角色连蹦带跳朝沈云书那边跑。


    两人玩了一个多小时，余业接到秦越电话让他去车站接他。


    「开车去吧。」沈云书拿过桌上的车钥匙递过去。


    余业眼底带笑，「等我回来。」


    秦越这趟回来除了一个硕大无比的行李箱，还有两大包秦奶奶自制零食。


    余业见他拎着大包小包钻进车内，说道：「你这是把秦奶奶家都搬空了？」


    「哪啊，我说吃不了这么多，奶奶非要我带着，让我拿去给业业吃。」东西太重，秦越累得直喘气，「奶奶还一直问业业怎么没来。」


    他探头扒着余业座椅靠背，笑嘻嘻道：「笑死我了，奶奶把你跟我大哥搞混了，还问我业业家媳妇儿生了没哈哈哈，业业你媳妇儿什么时候生啊？」


    余业瞥了眼后视镜。


    「下次告诉奶奶，明年就生。」


    秦越嫂子正在备孕，算算时间，明年这时候很可能已经怀上了。


    「你少占我便宜，那是我嫂子。」秦越隔空捶他一拳。


    「我这东西不少，咱们两个人也吃不完，待会儿回学校，你给沈教授拿过去些。」


    「好。」


    两人回到宿舍，余业没立刻去沈云书那，下午四点多才拎着一袋子特产去隔壁教室公寓。


    「秦越奶奶自己晒的肉干，味道不错给你拿了一些过来。」他把东西放在桌上。


    沈云书已经穿戴整齐，闻言走过去从里边拿了一片肉脯。


    「很好吃，帮我谢谢秦越。」


    余业点头，「时间差不多了，咱们走吧。」


    两人驱车赶到餐厅，正好在大厅碰上刘静几人。


    「沈老师，小余，你们来了。」


    刘静今天穿了一身红裙子，头髮挽在脑后，上边插着一根朴素的玉簪，妆造跟平时在学校千差万别，沈云书跟余业看到后眼底闪过一抹惊艷之色。


    「刘姐今天很漂亮。」沈云书笑着说。


    余业补充：「沈教授的意思是，刘老师每天都漂亮，只不过今天格外漂亮。」


    刘静掩面笑起来，「小余这话我爱听，你沈教授可说不出这样的话。」


    「几位好，咱们定的包厢在三楼，我带几位上去。」服务员弯腰说。


    刘静：「走吧，进去坐下聊。」


    今天是生日宴，也是刘静的送别宴，因此只邀请了办公室内几人，跟余业和张凯的女朋友。


    张凯女朋友姓姚，叫姚晓月。


    几个人虽然没当面见过，但在视频里见过很多次，姚晓月性格落落大方，几个人说起话来不见半点生疏跟拘谨，很快便嘻嘻哈哈笑成一片。


    「沈教授好帅，之前我跟凯哥视频，光看到一个后脑勺就觉得这个人一定很帅，后来看到正脸，晚上凯哥回来我都不想搭理他了。」姚晓月笑着说。


    「可不是，我一回家就按着我又是洗脸又是敷面膜，都半夜了还在网上给我挑衣服，说什么既然不能从脸上下手，那就从穿衣风格上做改变。」张凯站起来转了一圈，「今天这身怎么样，看起来有没有让我变得更帅一点？」


    刘静打量一圈，称赞道：「还别说，你穿运动风是比正装好看，显得整个人精气神都提升不少。」


    田雨彤也跟着点头，「怪不得最近看你顺眼不少，原来是变年轻了。」


    「嘿，怎么说话呢，我才三十四年轻的很好不好。」


    「我二十五。」


    张凯不服：「比年轻是吧，咱们这还有位更年轻的呢，小余二十二，比你还年轻三岁！」


    姚晓月看着男朋友的幼稚行为，捂脸道：「你别说话了，好丢人。」


    包厢内几人见状，都笑了起来。


    「今天日子特殊，不管年纪大小，都得喝几杯才行，我准备了好几瓶好酒，不喝完不许走！」张凯率先给话少的徐阳倒了一杯。


    「余业同学能喝吧？」他扭头问沈云书。


    沈云书语气无奈：「问我做什么。」


    「你带来的人，不问你问谁。」


    「这位小同学是沈老师那个吗？」姚晓月凑到田雨彤身边小声问。


    田雨彤也小声回她，「算是吧，不过还没确定关系。」


    姚晓月眼睛亮亮的，「我天，他俩好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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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眼光！我们学校女生还跟他俩组了个cp名叫神谕，等会儿我发你连结，里边有好多他俩合照，超有感觉。」


    姚晓月用力点头，「好！」


    当着正主面嗑cp，简直不要太刺激。


    「干喝酒多没意思，咱们来玩游戏吧。」张凯提议。


    田雨彤十分捧场，「好啊，玩什么？」


    「酒局嘛，当然是玩真心话大冒险了。」张凯露出一脸坏笑，「输的人不仅要喝酒，还要选择真心话大冒险，怎么样，敢玩吗？」


    田雨彤袖子一撸，「这有什么不敢的，来！」


    「余业同学呢？」


    「我没问题。」余业偏头看向身侧的沈云书，「沈教授你呢？」他嘴角挂着笑。


    沈云书神态如常，答应道：「可以。」


    张凯拍手：「好，既然都没问题那咱就开始吧。刘姐是寿星，第一轮刘姐来转瓶子。」


    「行。」刘静弯腰拿了个空酒瓶，她抬头看着大家。


    「准备好了吗，要开始了。」


    「三、二、一！」


    「唰——」


    五秒后。


    「停了停了，第一个倒霉蛋是谁？」田雨彤盯着转速逐渐慢下来的酒瓶，一脸激动。


    「徐老师！你选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真心话。」徐阳干掉杯子里的酒说。


    刘静：「徐老师为什么到现在还没结婚？」


    徐阳下意识瞟了眼，同样一脸好奇盯着自己看的田雨彤。


    「因为喜欢的人不喜欢我。」


    「徐老师有喜欢的人？谁啊，是咱们学校的吗？」田雨彤震惊道。


    「是。」


    「那你赶紧表白啊！」田雨彤皱着眉头，表情比徐阳这个当事人还着急，「你不表白怎么知道人家不喜欢你？万一对方正好也在关注你呢？」


    徐阳盯着她看了会儿。


    「这已经是第三个问题了，我刚刚还免费赠送你一个。」


    「是吗，我没注意。」田雨彤挠头笑道。


    哎，又是为别人爱情上头的一天。


    张凯：「轮到徐老师转瓶子了。」


    一连玩了好几轮，田雨彤跟姚晓月脑袋凑一起小声嘀咕。


    「怎么还没转到沈老师跟小余，他俩运气也太好了，每次都擦边过去。」


    「是啊。」


    瓶口再次转到自己，田雨彤扶额，「我去，怎么又转到我了！」


    「我选真心话。」


    张凯撇嘴：「没意思，你感情生活咱们办公室的人都知道，我还想给你挑个大冒险呢。」


    「你给我等着，最好祈祷我待会儿别转到你。」田雨彤咬着牙，把指节按得咯咯作响。


    「哈哈哈开玩笑开玩笑，那什么你最近感情生活怎么样，有物色新对象吗？」


    「还真有一个，上次刘姐说给我介绍弟弟，到现在还没兑现承诺呢。」


    「这就把我侄子微信推给你行了吧。」


    「哎！」


    沈云书被田雨彤毫不掩饰的花痴模样逗笑，结果下一秒，几个人目光全落在了自己身上。


    「怎么了？」


    「可算轮到沈教授了。」田雨彤笑眯眯，「让我想想该问点什么好呢？」


    沈云书把喝光的空杯子放回桌子上。


    「你还没问我选真心话还是大冒险。」他不慌不忙道。


    「那沈老师你选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真心话。」


    田雨彤翻了个白眼，「我就知道。」


    她快速瞥了眼余业，「咳咳，我问啦。」


    包厢内另外五人，都看向沈云书。


    田雨彤：「沈老师有喜欢的人吗？」


    沈云书没有丝毫犹豫，「有。」


    「谁？！咱们学校的吗？男的女的？」


    「田老师，我的问题已经回答完了，这是另外的价钱。」沈云书嘴边挂着淡淡的笑意。


    「怎么这样，你等着我今晚一定要问出来这人是谁！」田雨彤握着拳头，斗志满满。


    「沈老师转瓶子。」张凯提醒。


    下一轮瓶口转到了姚晓月，她选了大冒险，在大家起闹下凑到张凯面前亲了他一下。


    「看我的。」姚晓月小声对田雨彤说。


    她把瓶口朝向自己，念念有词祈祷一番后轻轻一转。


    成了！


    三秒后，她看着停在余业面前的瓶口，手放在胸前做了个握拳的手势。


    「弟弟选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余业笑：「真心话。」


    「弟弟有喜欢的人吗？」


    来了！


    田雨彤屏气凝神。


    余业依旧笑着：「有。」


    啊啊啊谁懂，这种明知结果但亲耳听着当事人说出来的感觉，实在太让人上头了！


    田雨彤激动的嘴角都快咧到了后脑勺。


    「到我了。」余业弯腰按住酒瓶，七秒后酒瓶停止转动，对着的人是他自己。


    「这局怎么算？」他问大家。


    张凯：「刘姐是寿星，让刘姐问！」


    刘静：「好，小余刚才说自己有喜欢的人，那你喜欢的人在现场吗？」


    刘姐，你懂我。


    田雨彤扯扯刘静衣袖，在桌下给她比了个大拇指。


    刘静挑眉。


    那是，姐当年也是追过星，嗑过cp的好吗。


    两人短暂的视线交流后，将目光放在了余业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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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业：「在。」


    「扑通——扑通——」


    心跳得飞快，沈云书忽然觉得有点热，他扯了扯领口，端起酒杯小小抿了一口。


    「继续继续！」


    十秒钟后。


    「又是我。」余业笑容无奈。


    「刘姐，这次我来问。」田雨彤迫不及待道，「你喜欢的人是谁？！」


    余业没回答，而是笑着说：「我选大冒险。」


    「啊。」田雨彤有些失望，不过下一秒又转着眼睛说，「大冒险是吧，那你从我们几个人里挑一个，亲一下。」


    沈云书握着酒杯的手顿了下。


    余业倒是神色如常，他扭头看向沈云书。


    「我选沈教授。」


    说完还好心解释：「张老师跟月姐是一对，刘老师结婚了，徐老师有喜欢的人，田老师是女生不方便。」


    「可是沈老师刚才也说过自己有喜欢的人啊。」田雨彤看热闹不嫌事大，「沈老师你觉得呢？你要是不同意，余业同学就只能在我们几人中选一个了。」快说你愿意！快啊！


    几个人心里想的什么，沈云书心知肚明，他端起酒杯慢悠悠抿了口。


    田雨彤看得心急如焚，刚想再刺激一把，就听沈云书缓缓说道：「可以。」


    第30章 亲一个


    余业没想到沈云书会同意，他怔了下，而后嘴角不可抑制上扬。


    「亲一个，亲一个，亲一个！」田雨彤这个粉头子带头拍手起闹。


    沈云书面上镇定自若，藏在髮丝下的耳朵尖隐隐发着烫。


    身旁人的目光灼热而又不容忽视，他滚了下喉结，有些紧张地捏紧了双手。


    片刻后，一道身影压过来，温热的气息打在他脸侧。


    沈云书睫毛颤了两下，随着余业的靠近，唇色肉眼可见变得苍白。


    「没事吧？」余业皱眉问。


    跟上次一样，只要自己一靠近对方就会变得十分抗拒。


    沈云书的反应让他心疼又失落，他蹙眉盯着近在咫尺的人，眼睛一眨不眨，似乎想从沈云书脸上看出些什么。


    「没事。」沈云书强迫自己不要逃避，他闭上眼睛，以为只要看不见就可以。


    独属于另一个男人的气息逐渐逼近，他的额头上起了一层细密的汗珠，脸色也变得苍白起来。


    「沈……」余业刚想说话，人就被一股大力勐地推开了。


    沈云书摇晃着身子站起来，神情有些狼狈地说：「抱歉，我去一下洗手间。」


    他推开房门跌跌撞撞朝洗手间走去。


    田雨彤看着他的背影一脸担忧。


    「沈老师怎么了，状态好像不是很好的样子。」


    「小余，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刘静也是一头雾水，沈老师可从来没这么失态过。


    余业摇头，看着沈云书离开的方向沉声说：「我去看看。」


    洗手间内，沈云书抖着手按开水头，盯着镜子里狼狈的自己看了会儿，随即弯腰捧起一捧凉水浇在脸上。


    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沈云书顿了下，等了会儿却不见那人进来。


    「你好，卫生间正在维修中，麻烦去走廊东侧那边的洗手间吧。」


    是余业的声音。


    「奥好，谢了兄弟。」


    类似这样的对话又进行了三次，沈云书对着镜子整理好情绪从洗手间出来。


    「要去透透风吗？」余业靠在墙边问他。


    沈云书目光下移，他手腕上搭着外套，显然是早有准备。


    「好。」他点头道。


    外头又飘起了小雪，白色银装在地上铺了薄薄一层。


    两人并肩走在小路上，身后留下两排清晰的脚印。


    「关于昨天跟我通电话的人，」沈云书把下巴往围巾里埋了埋，「他叫齐莫寒，我们是在四年前认识的。」


    余业静静听着。


    「那天加班到很晚，再加上回家那天路灯坏了，隐约只看到一个女生被拖进巷子里，我以为是情侣吵架没在意，走进去才发现碰到了抢劫。男人手里有刀，女生被吓得腿软，把手里所有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后，男人还是不肯放过她。」


    「我躲在拐角处看着，本打算找机会报警，没想到男人很警觉，很快就发现了我。他给了那个女生一刀，然后又拎着刀眼神狰狞地朝我走来。男人长得很高很壮，看上去应该常年锻鍊，我没跑多远就被他抓着头髮拖了回去。」


    「后边的事情记不太清了，只记得胳膊很痛，全身都很痛，是齐莫寒听到唿救声救了我们。」


    沈云书轻唿出一口气，隐瞒了这么久终于鼓起勇气说出来了。


    身边的脚步声忽然停下，他侧过身子转头去看落在身后的人。


    余业站在背光处，沈云书看不清他的脸，余业却能清楚地看到他略显苍白的脸上，流露出的每一个细微表情。


    原来这就是他一直拒绝自己的理由，当年那件事肯定给他留下了很大的阴影，可现在他全都说了出来……


    「哥……」


    「嗡嗡嗡——」沈云书手机响了。


    「餵。」


    「沈老师你们去哪儿了？大家都等着你们回来切蛋糕呢。」田雨彤说。


    「让大家再等一会儿，我们马上就回去了。」


    挂断电话后，沈云书走到余业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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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吧，回去了。」


    余业点头。


    「刚才你想说什么？」


    余业：「没什么。」那件事还是改天再说吧，哥哥今天差不多到极限了。


    他朝沈云书伸出手，笑着说：「路滑，沈教授不介意的话，可以牵着我的手。」


    沈云书插在羽绒服兜里的手握紧又松开，最后在余业带着笑意的眸子里，将左手搭在他掌心之中。


    余业眼底笑意渐浓，他抬头看着天空。


    「雪好像下大了。」


    「嗯。」


    余业偏头看向沈云书，「沈教授还记得我们一起淋过几次雪吗？」


    沈云书不明所以，但还是回道：「三次。」


    余业笑了起来，「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这么算的话，我们岂不是已经经歷了三生三世？」


    沈云书看着他沉默不语。


    「沈教授？」


    「我可不想我的一生只有短暂的几个小时。」说着松开两人交握的手，独自朝餐厅走去。


    余业小跑着追上去，「你不觉得这样很浪漫吗？」


    「不觉得。」沈云书压着嘴角的笑意说。


    回到包间，田雨彤抱着手臂看着二人。


    「可算回来了，你俩刚刚出去干嘛了？不会是背着我们偷偷约会去了吧。」


    余业笑：「算是。」


    沈云书看他一眼，没反驳。


    田雨彤跟姚晓月见状，激动得无以言表。


    「刚才的大冒险还没完事呢，别以为你俩忽然跑出去就能逃过惩罚！」张凯贼兮兮道。


    「好。」余业说着执起沈云书左手，在他手背上印下一个轻吻。


    「可以了吧。」他笑着说。


    田雨彤遗憾跺脚，「太鸡贼了，早知道就该指定亲某个部位了！」


    「人都到齐了，刘姐快点切蛋糕。」


    「等等，先许愿！」


    「对对对，许愿许愿！」


    吵闹的包间内，沈云书将右手覆在左手背上。


    余业亲吻过的地方仿佛带着电流，指尖划过，带起一阵酥麻战慄，让他的心也跟着乱了起来。


    「刘姐，生日快乐。」


    切完蛋糕，大家把给刘静准备的礼物，各自拿出来。


    「谢谢，哎哟居然是南春忆家的丝巾，这个我喜欢很久了，但是有些贵一直没捨得买。」刘静探身抱了下田雨彤，「小田，姐真是爱死你了。」


    吃完饭，一行人又去ktv唱歌，嗨到凌晨两点才散伙。


    沈云书跟余业都喝了酒，叫了代驾。


    司机开车技术不怎么样，两人坐在后排，大腿外侧不时碰到一起，车内温度似乎也跟着上升了几度。


    「这个送给你。」余业从兜里掏出一个小盒子递过去。


    沈云书接过去问：「送我的？」


    「本来打算生日那天再送，但是有点等不及了。」余业笑着说，「不打开看看吗？」


    沈云书打开盖子，只见里边躺着一串十五毫米左右的手串，最下方缀着一颗晶莹圆润、久远的沉香木弟子珠。


    「为什么送我这个？」沈云书不解地问。


    「这个是我奶奶留下来的，我跟余敬一人一条，用来送给以后孙媳妇儿的。」


    沈云书愣住。


    「逗你的。」余业低笑出声，「手串是我奶奶留下来的，这句话是真的。」


    「除了爸妈跟弟弟，这个手串是我最重要的东西。」他敛起笑容，拿过盒子里的串珠，戴在沈云书左手上。


    「我现在什么都给不了你，除了它。」


    沈云书垂眸看着手腕上串珠，心脏仿佛跃出胸腔一般，跳得飞快。


    第31章 情人节


    二月十号研究生开学，学校里的人一下子多起来。


    「同志们，岳梦佳来了！我在学校门口看到她了！」


    「你那么激动干嘛，开学了她来上课不是很正常的吗？」


    「就是，我警告你别想欺负同学，岳梦佳虽然平时跟咱们关系不算好，但也没做什么坏事，而且大家都是计算机系的，应该团结才对。」


    「不是我什么时候说要欺负她了？放假回来我不是带了不少家乡特产吗，也有她一份，我想把东西给她来着。」


    「这样啊，是我们错怪你了。」


    教室外，原本内心忐忑不敢进去的岳梦佳，深吸一口气，面带微笑地走进教室。


    十一号开学第一堂课，沈云书上完早课，怀里抱着学生们送的家乡特产，回了宿舍。


    「沈教授收穫不小啊。」拐进大厅，碰到了守在公寓楼门口等他的余业。


    「我来吧。」


    沈云书怀里一空，他抬手揉了两下被压酸手臂，问他：「待会儿不是有课，怎么这时候过来了？」


    余业：「李老师家里孩子感冒，群里通知我们这节课先不上了。」


    沈云书点头。


    两人先回宿舍放了东西，随后下楼吃午饭。


    「沈老师，新年好。」路上碰到黄宇行，看着两人姿势亲密，忍不住问，「你们在一起了？」


    沈云书看着他，沉声道：「这是我的私事，似乎用不着跟黄老师汇报。」


    黄宇行眼神一暗，「抱歉，我没别的意思，如果你们真的在一起了，我祝福你们。」


    「那就谢谢黄老师了。」余业笑着说，「黄老师今年三十多了吧，赶紧找个喜欢的女生结婚生子，让父母抱上孙子阖家欢乐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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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宇行脸色不太好，紧握双拳，努力维持着脸上的微笑。


    「多谢余业同学关心，我还有事先走了，沈老师再见。」


    黄宇行离开后，沈云书扭头看着余业，「我跟他没有可能，不要每次见面都这么剑拔弩张。」


    「沈教授的意思是我们之间有可能吗？」余业歪头，笑着问。


    沈云书瞥他一眼，「没有。」


    说着绕开他朝食堂走去。


    余业追上去，左胳膊挨着他右肩。


    「下周二上完课记得把晚上的时间空出来。」


    「做什么？」


    「那天是二月十四号。」


    沈云书脚步一顿，二月十四情人节。


    他抬手摸了摸腕上的手串，低声应了声「好」。


    见他答应，余业勾起嘴角放松下来。


    二月十四前一天，余业给沈云书发消息，提醒他明天有惊喜。


    沈云书还是第一次跟人过情人节，一晚上没睡好，早上起来顶着一对黑眼圈去了实验室。


    「沈教授，您昨晚没睡好？」徐慧慧问。


    沈云书点头：「嗯。」


    徐慧慧跟岳梦佳对视一眼，「难道沈教授昨晚也听到歌声了？」


    「歌声？」沈云书表情茫然。


    「是的，昨天我跟梦佳半夜被一阵歌声吵醒了，是那种大喇叭播放的广播体操，声音断断续续特别吓人。」徐慧慧说着打了个冷战。


    「沈教授没听到吗？」岳梦佳问。


    「没有。」


    很多人昨晚都听到了夜半歌声，论坛一时之间刷满了校园骇事，大家人心惶惶，晚上去操场散步的小情侣都少了很多。


    晚上，沈云书被余业叫出来给舒舒补疫苗。


    「论坛上那些事沈教授听说了吗？」回去的路上，余业拎着猫包问。


    沈云书点头。


    余业见状偏头问，「沈教授一个人睡不会害怕吗？」


    沈云书反问：「为什么要怕？」


    「因为学校里有鬼啊。」余业笑着说。


    沈云书看他一眼，没说话。


    余业耸了下肩，两人走到教师公寓前，他对着沈云书说：「明天见。」


    「嗯。」


    周二沈云书没课，早上睡到自然醒，吃了点东西后拎着电脑去了实验室。


    今天情人节他给徐慧慧跟岳梦佳放了假，此时实验室一个人也没有。


    开门进去打开空调坐了会儿，等屋内变得暖起来，脱掉外套搭在椅背上。


    「嗡嗡嗡——」


    刚打开电脑，齐莫寒的电话便打了过来。


    「喂，干嘛呢？」


    「做实验写论文。」


    「啊？今天可是情人节，没出去约会？」


    沈云书想说没有，想到余业又改口道：「晚上出去吃饭。」


    齐莫寒一听，八卦道：「呦，我们六根清净的沈教授居然谈恋爱啦？对方谁啊，有空叫出来见见，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能把咱们沈天仙拉入凡尘。」


    沈云书懒得听他贫嘴，问道：「打电话过来有事？」


    「嗯，项目提前了，时间大概定在五月份，具体哪天还没定，你这边怎么样，有时间吗？」


    沈云书想了想，他手头有两个项目接近尾声，预计两个月内完成，还有一个正在商谈中，齐莫寒这边着急，只能把项目介绍给其他老师了。


    思考过后，他说：「有。」


    「那行，项目五月份开启不会再变了，具体哪天我们商定下来给你电话。」


    谈完工事，齐莫寒好奇又上来了。


    「不行，我还是好奇，跟你吃饭那人谁啊，咱俩认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听你说要跟人过情人节，是你们学校老师？」


    「不是。」


    「不是？难不成是你学生？」齐莫寒开玩笑道。


    「不算，只是听过我几堂课而已。」


    齐莫寒正在床上躺尸，闻言蹭地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


    「男的女的，身高多少，长得怎么样？家里是做什么的，有无病史、犯罪史跟暴力倾向？」


    「你在查户口吗？」沈云书无奈道，「有机会见了就知道了。」


    「行吧，不过人不可貌相，你没谈过恋爱不知道人心险恶，如果对方逼你做不喜欢的事，或者要带你去酒店，一定要拒绝，知道吗？」齐莫寒语重心长道。


    沈云书：「我今天二十六，不是六岁。你还是少操心我，操心操心自己吧，以前每年情人节都不着家的人，今天居然没出门约会，太不正常了。」


    「说起这个就生气，本来我约了人的，结果被林明轩那小子搞黄了。」齐莫寒捶着床板跟他抱怨，「说两句就哭，动手就更不行了，人家身娇体弱的，不等我挨到边就眼睛一闭晕了过去。」


    他深深嘆了口气，「老爷子这哪里是给我找秘书，这是给我找了个祖宗吧。」


    「不说了，到点了，我得去医院送饭了。」


    「你爷爷是想找个能管住你的人，现在看来找到了。」沈云书笑着说。


    「他小子疯了敢管我？你等他病好了的，我天天约，一年三六十五天都不带重样的信不信。」


    沈云书忍笑：「信。」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憋笑，咱们走着瞧。」


    电话挂断，沈云书想起齐莫寒在林明轩跟前伏低做小的样子，摇头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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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两个人明明都有情，可齐莫寒叛逆，不喜欢被齐老爷子控制，格外介意林明轩是他爷爷派来看管他的人，所以这么多年来，两人一直没能修成正果。


    但他始终觉得两人最终还是会走到一起，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沈云书看了眼手机，跟余业的聊天还停留在昨天晚上。


    一小时恨不得发一百条消息的人，今天居然这么安分，让他有些不适。


    赶了下项目进度，结束后沈云书又将目光，放在了许久没有动静的手机上。


    不来打扰自己正好，他忙得很就算发来消息也没时间回復。


    沈云书绷直嘴角，敲键盘的声音闷闷的，像是藏着火气一样。


    一直忙到中午一点多，一看时间居然已经这么晚了，怪不得肚子这么饿。


    手机还是没动静，他抿了下唇，点进app给自己叫了份外卖。


    沈云书在实验室待到八点，准备离开时余业喘着粗气敲开了实验室的门。


    「抱歉，等很久了吧。」他带着歉意说。


    沈云书边收拾东西边说：「没等多久，忙了一天。」语气淡淡，态度仿佛又回到了研一开学那段时间。


    余业勾唇，走过去帮他提着电脑。


    「走吧，回去放下东西后带你去一个地方。」


    沈云书默不作声跟上，回到公寓换了身衣服，余业开车带他沿福新路一路向北，半小时后在一家猫咖店门前停下。


    「到了。」余业笑着说，「下车吧。」


    沈云书推开车门，隔着玻璃窗看到大厅内或坐或躺着十几猫，品种各异但全部毛茸茸，三角耳毛尾巴可爱极了。


    余业给他准备了一天的惊喜，就是带他来猫咖？


    沈云书关上车门，忽略心底的失落，跟在余业身后走进店内。


    「喵嗷～」


    「喵呜——」


    「咪呜——」


    刚踏进大厅，一群亲近人的小傢伙跑过来，把两人紧紧围成了一团。


    猫咖有二楼，在楼上睡觉的猫猫们听到动静，咚咚咚跑到一楼，一头扎进猫堆里。


    一只两个月大的小奶猫扒着沈云书裤腿往上爬。


    是只重点色布偶，黑漆漆的鼻子跟爪子，叫声奶乎乎，简直可爱到犯规。


    沈云书弯腰抱起小傢伙，逗弄了会儿终于发现了这家猫咖点的异常。


    不仅没有老闆，除了他跟余业之外，一个多余的客人都没有。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转身问余业。


    第32章 不想动，抱我


    「猫咖老闆去过情人节了，我租了两个小时。」余业朝沈云书眨眼睛，「条件是帮猫咪铲屎餵晚饭。」


    沈云书喜欢毛茸茸的小动物，自然不会嫌弃，两人花了半小时餵猫铲屎，陪一群小可爱玩耍了一阵子，又被余业带去电影院看电影。


    看完电影出来，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半了。


    电影院不远处是长青桥，隐约能看到湖对岸站着几个人在放烟花。


    「要去湖边走走吗？」余业问。


    沈云书点头：「好。」


    两人并肩朝桥上走去，走到桥中央时，砰的一声，五彩绚丽的火花在天空中炸开。


    盛光之下，桥对岸的景色一览无余。


    沈云书停下脚步，望着对岸的烟花怔怔出神。


    这个场景他似乎见过，可却在记忆中搜寻不到。


    他偏头看向站在身侧的人。


    余业侧脸微扬，微笑地注视着天空中烟苝苝整王里花的模样，安静美好，让他心动。


    「怎么了？」余业收回目光，笑着问。


    沈云书：「没什么。」


    余业：「烟花好看吗？」


    沈云书点头，「嗯。」


    「喜欢就好，这个送你。」余业从背后拿出一束花递到他面前。


    沈云书表情一怔。


    「你什么时候买的？」他接过花一脸诧异地问。


    两人一路走过来，他明明看到余业是空着手的，这么大一束玫瑰花他藏哪儿了？


    「在你看着烟花入神的时候。」余业挑眉道，「外卖小哥辛苦了，情人节不能在家陪女朋友，还要到处吃别人的狗粮。」


    沈云书看他一眼，没反驳。


    他低头看着怀里的鲜艷欲滴玫瑰花，唇角缓缓勾起。


    「沈教授没有什么要送我的吗？」余业问。


    沈云书抬头，「抱歉，忘记准备了。」


    「没事。」余业眼含笑意，「沈教授能答应跟我一起出来，对我来说就是最好的礼物。」


    烟花在余业身后炸开，绚丽的背景，仿佛融成了一幅画，让沈云书的视线无法从眼前人带着笑意的脸上移开。


    他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礼盒，表情有些不自在地说：「从商场里挑的，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


    余业接过礼物，惊喜道：「不是说没准备吗？」


    沈云书神色如常，「忽然想起来了。」


    余业不拆穿他，扬着嘴角将盒子拆开。


    看到里边躺着的礼物他愣了下，而后抬头打趣道：「沈教授送的这份礼物，是打算把我牢牢套住的意思的吗？」


    想到那天在网上查到的寓意，沈云书藏在围巾下的耳垂逐渐开始发烫。


    「不清楚，我是听了导购的建议买的。」


    余业不打算放过他，笑着问：「是吗，那沈教授是怎么跟导购介绍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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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云书抱着花的右手下意识收紧，他移开目光撒谎道：「朋友。」


    「朋友？原来我只是朋友啊，沈教授跟朋友出来过情人节，你男朋友知道了不会吃醋吗？」余业学着网上的茶艺大师说。


    沈云书仿佛被男朋友三个字烫到一般，心脏骤然一紧。


    定了定神，迎上余业的目光缓缓说道：「吃自己的醋吗？」


    余业愣了下，随后傻子一样将嘴角咧得很大。


    「你同意做我男朋友了？」


    沈云书反问他：「我看起来像是会跟朋友出来过情人节的人吗？」


    「不像。」余业笑着说。


    两人在桥上看完烟花，回去的路上沈云书忽然想起长青桥边烟花秀都是整点，但今天居然十一点多还有，这很不正常，于是把疑惑问了出来。


    「哦这个啊，我大伯跟市长关系好，这点特权还是有的。」余业看着他说。


    沈云书微怔。


    跟市长关系好，余业家里到底是做什么的？


    回到学校已经不早了，两人互道晚安各自回去休息。


    「吱呦——」


    余业拉开宿舍门，就见秦越双手环胸歪着脑袋打量着自己。


    「这都几点了才回来，说吧，把沈教授拐出去干嘛了？」


    余业笑容得意：「什么叫拐，这叫情侣间的正常约会。」


    秦越听后瞪大了双眼。


    「我靠，你跟沈教授在一起了？」


    余业笑而不语，掏出兜里男朋友送的情人节礼物，显摆似的摆在桌子上。


    「沈教授送的？」秦越问。


    余业：「你见我收过别人的礼物？」


    「那倒没有。哎，沈教授送你啥了？快让我瞅瞅。」秦越搓手道。


    余业打开盒子大方地让他看。


    「啧啧竟然是腰带，看来咱们天仙似的沈教授，对感情也不是一窍不通嘛。」秦越笑容贱兮兮。


    余业没应声，把礼物收好后，去浴室洗澡休息。


    教师公寓这边，沈云书找了个花瓶想把玫瑰花插进去，拆开包装才发现里边竟然藏着一个小礼盒。


    他拿出盒子打开，发现是一条斜纹红色领带，底下还压着一张小纸条。


    【希望可以看到沈教授带上它的模样，一定很好看^-^】


    ……


    第二天早课，沈云书一走进教室，大家便发出「哇」的一声惊嘆。


    「今天什么日子，沈教授竟然穿西装来上课！」


    「啊啊啊我太喜欢穿正装的沈教授了，好帅！」


    「笑得这么甜，沈教授是谈恋爱了吗？」


    「情人节刚过就穿西装来上课，绝对有猫腻。」


    大家七嘴八舌说着。


    沈云书权当没听到，笑着跟同学们打招唿。


    课上到一半，余业的微信消息发了过来。


    【余】：[图片]


    【余】：我男朋友真帅


    照片是学生偷拍的，虽然只有一个侧脸，但身姿笔直双腿修长，依旧帅气十足。


    沈云书耳尖微红，指腹敲击屏幕，警告他不要走神好好听课。


    【余】：遵命


    余业上午满课，沈云书上完早课，拎着电脑去了实验室。


    「沈教授今天好帅啊。」徐慧慧双眼亮晶晶，「不过这个红色领带好像没见沈教授戴过，以前您都是戴黑色或者深褐色的，没想到红色也这么合适。」


    岳梦佳跟着点头，「是啊，不过沈教授这么好看穿什么都一样帅气。」


    沈云书勾唇，「行了，你们就算夸出花来，明天作业照样要交，没得商量。」


    徐慧慧一脸生无可恋：「好吧，不过我们说的都是真话，在我们心里沈教授是最帅的！」


    「是吗，这话好像头两天刚听你们对余业说过。」


    两人立马改口，「您跟余学弟是最帅的！」


    沈云书失笑，「别贫了，作业做完了吗？」


    徐慧慧&岳梦佳：「这就去做！」


    在实验室待了一个多小时，实验室门被人敲响了。


    沈云书过去开门，就见余业站在门口，勾着唇角看着自己。


    「男朋友，饭点到了。」余业小声说。


    沈云书心头一颤，面上却十分冷静地点头道：「嗯，我收拾一下东西就来。」


    实验室内徐慧慧跟岳梦佳探头瞧向两人，越看越绝对两人之间气氛怪怪的，尤其是余学弟看沈教授的眼神。


    「余业说什么了，沈教授耳朵都红了。」徐慧慧凑到岳梦佳跟前说。


    「声音太小没听清，不过以过来人身份看，余业看沈教授的眼神绝对不单纯。」岳梦佳摸着下巴说。


    「我去我去，余业摸沈教授脸了！」徐慧慧掐着岳梦佳胳膊，激动得不得了，「啊啊啊我嗑的cp成真了！」


    沈云书被余业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刚要后退，就被余业抓着手腕拉住了。


    「别动，头髮上有东西。」


    不知是有意无意，余业指腹在沈云书脸侧蹭过，最后停留在鬓角处。


    「这么冷的天，沈教授还出去掏鸟窝？」余业捏着一根细小的羽毛，笑着调侃。


    沈云书扑通乱跳的心脏瞬间恢復正常。


    屋内竖着耳朵偷听的两人，一个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十分钟后。


    「我跟你道歉，不生气了好不好？」余业倒退着走在沈云书前面，一脸真诚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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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云书看他一眼，表情如常道：「你好好走路，我没生气。」


    「真的？可是一路上你都没跟我说几句话。」


    「我只是在想待会儿该吃些什么。」


    余业盯着沈云书眼睛看了片刻，确定他真没生气后扬唇笑了起来。


    「那你想好了吗？」


    「鸡公煲跟鸭血粉丝汤我都想吃。」


    「简单，你去买鸡公煲，我买完鸭血粉丝汤过来找你。」


    「好。」


    中午吃饭时，秦越给余业发来一条连结，学校论坛他俩cp粉今天暴涨，人数已经突破一万五了，原因是有人发了一张情人节两人在桥边看烟花的背影。


    【绿茶配红茶】：我靠我靠！情人节都过去一个晚上加一上午了，照片怎么才发出来？！！！


    【神谕yyds】：还有没，多发点我爱看[激动到转圈]


    【你个老六】：流批啊，这都让你拍到了[大拇指]


    【沈教授的红领带】：所以他们俩这是在一起了？


    【沈教授的小迷妹】：沈教授戴的领带不会就是余业送的吧？我关注沈教授三年，从来没见他戴过这种颜色的领带！ps：超合适超帅气！


    ……


    才过十分钟，回帖数已经突破两千，并且还在持续增长。


    余业没解释，把照片保存下来后，继续安静喝汤。


    「怎么了？」沈云书看着他快咧到后脑勺的嘴角，问。


    余业抬头，颊边两个酒窝深深陷了下去，「没什么，喜欢的游戏角色要出手办了。」


    余业很少笑得这么开心，沈云书心想这个手办他肯定很喜欢，等他生日买一个送他好了。


    吃完饭回到公寓，【闺蜜群】里叮里咣当响个不停。


    【田雨彤】：沈老师！昨天你跟余业同学一起去过情人节了？！


    【张凯】：有情人终成眷属，恭喜恭喜[恭喜]


    【刘静】：想开啦，我就说小余这孩子不错，你俩在一起合适。


    【田雨彤】：沈老师呢，快出来让我採访一下，昨天你们看完烟花去哪儿了？[偷笑]


    沈云书愣了下，随即敲了个问号出去。


    【田雨彤】：[图片]


    【田雨彤】：论坛都快崩了，你这个当事人居然不知道？


    【沈云书】：……


    【田雨彤】：快说说，看完烟花去哪儿了？


    【沈云书】：还能去哪儿，当然是回公寓睡觉。


    【田雨彤】：就这？？？


    【张凯】：田老师，你是个女生请注意形象


    【田雨彤】：啊啊啊我注意什么注意！昨天可是情人节，你们就没拉拉小手喝喝小酒儿吗？[抓狂]


    沈云书抿唇。


    其实也不是什么都没做，回来路上牵了手的。


    想起昨晚两人并肩一起走路回公寓的画面，沈云书再次红了耳尖。


    ……


    三月十八，刘静调任外省，办公室又少了一个人，四人适应了大半个月才慢慢习惯。


    【余】：男朋友，今天休息日，要一起出去玩吗？


    沈云书一大早就收到了余业发来的消息。


    他侧过身子抱着怀里的玩偶，敲字回覆：去哪里？


    【余】：见家长，怕不怕？


    沈云书没回他，扔下手机起床去浴室沖了个澡，回到卧室拿起手机，就看到余业给他发了五十多条信息，打了十几通电话。


    手机还在响，他一边擦头髮一边接通。


    「终于接电话了，刚才跟你开玩笑的。」余业着急道。


    「你发了什么，刚才去洗澡了，没看到。」沈云书撒谎说。


    「那什么，想问你去看电影，还是泡温泉。」


    「不可以都去吗？」


    「可以，当然可以！那我去准备，待会儿楼下见。」


    电话挂断，沈云书翻看着余业发的几十条信息，唇角不自觉上扬。


    「见家长吗。」他捏着手机，陷入沉思。


    余业动作很快，八点刚多便敲响了沈云书的房门。


    「给你带了早餐。」他拎着手里的水煎包说。


    沈云书让开身子：「谢谢。」


    时间还早，吃过早餐两人去娱乐室玩了会儿游戏，时间差不多了起身开车去电影院。


    余业订的私人影院，房间里只有四张皮椅，每个都是独立的小间。


    两人到的时候已经有一对情侣坐在位置上了，小年轻姿势亲密，搂搂抱抱半点不避讳人。


    沈云书脚步顿了下，而后跟在余业身后绕到自己位置上。


    「这里环境不错，还提供小吃跟酒水。」余业见他朝小情侣所在方向看了眼，指着头顶正在工作的监控器，笑着说，「放心，这里有监控器，他们不敢太放肆。」


    沈云书没来过私人影院，但听齐莫寒说过，来这儿的一般都是情侣，因为人少封闭性强，躲在暗处偷摸做些什么也不会被人发现。


    想到齐莫寒说这话时不怀好意的眼神，沈云书下意识看了眼身侧的人。


    「衣服给我，帮你挂起来。」余业伸手说。


    沈云书滚了滚喉结，「好。」


    直到电影开始，另外两个空格子也没有人来。


    这让沈云书松了口气。


    他可不想电影看得正入神时，听到什么不和谐的声音。


    幸好直到电影快结束一直都很正常，身后那对情侣规规矩矩看电影，没搞什么么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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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觉怎么样？」从影院出来，余业问他。


    沈云书：「第一次看这么安静的电影，有点不习惯。」


    没有孩子的吵闹跟大人的闹笑声，虽然少了些气氛，但他喜欢安静环境，感觉还不错。


    余业勾唇，他伸手道：「走吧，去吃午餐。」


    沈云书盯着那只指节分明的手看了片刻，而后伸出左手放了上去。


    「牛排还是火锅，想好了吗？」余业牵住搭在掌心里的手，笑着问。


    外头不知何时下起小雪，一片雪花落在沈云书睫毛上，冰得他快速眨了下眼睛。


    「火锅吧。」他攥着围巾说。


    「好。」


    冬天来吃火锅的人不少，两人开车到火锅店叫完号，坐着等了半个多小时才排到位置。


    余业把菜单递给他，「你先点，我去调酱料。」


    沈云书：「好。」


    跟余业相处久了吃什么这种问题都不用问，因为每次的回答都是『有肉就行』。


    余业对他的口味也了如指掌，五分钟不到，两人点完菜调完酱汁，面对面坐着等肉上桌。


    「你朋友的项目确定启动时间了吗？」余业问。


    沈云书说：「确定了，五月三号开始。」


    「好阴险，正好撞上放假，这样我们就不能出去约会了，本来还想带你去我老家玩两天呢。」


    听到老家，沈云书以为他又要说带自己去见家长这种话，端起水杯喝了口水，说道：「下次吧。」


    「嗯。」余业撑着下巴看他，「三号开始，那你岂不是四月底就要出发？」


    项目启动前要开会做准备，跟对方设计师磨合得好，一天就能结束，磨合不好耽误五六天也是常有的事。


    沈云书点头，「二十九号走。」


    「二十九——」余业捞过手机查了下课表，片刻后抬头说，「巧了那天正好没课，可以跟你一起去，就当旅游了。」


    「四月中旬开始有实验基操课，作业也慢慢增多，你确定没问题？」


    「沈教授忘了，我可是专业成绩第一名考进云大的。」余业挑眉道。


    沈云书知道自己的担心有些多余，于是便点头答应下来。


    冬天吃热乎乎的火锅是最幸福的事，余业烫完肉跟菜，把自家男朋友的肚子餵饱后，自己才开始大口吃肉。


    沈云书起身去前台帮他添了杯饮料，余业被这一举动感动得不行，吃晚饭去泡温泉的路上，一直拿眼神瞟坐在副驾驶的男朋友。


    「看路，总看我做什么，我脸上有没有路标。」沈云书无奈道。


    余业晃了下脑袋，「男朋友太帅了，忍不住。」


    沈云书耳尖有些发烫，他转过脑袋装作看风景，几分钟后热度退却才重新目视前方。


    「这好像不是去温泉酒店的路。」


    「嗯，上次说好带你去泡真正的温泉。」余业偏头问，「忘了？」


    沈云书：「没忘。」


    他看了下导航，这是去温泉山庄的路，这家温泉很预约，余业一个外地人是怎么预约到的？


    对了，余业说过他打大伯跟云城市长相熟，难道因为这个？


    他摸着左手腕上的珠串，思绪飘远。


    「到了，下车吧。」余业叫了两声没人应，他伸手戳了下沈云书脸颊，笑道，「男朋友，发什么呆呢？」


    突然的触碰，让沈云书下意识后仰躲开。


    「抱歉，走神了。」


    余业收回手指，默默攥紧。


    「没事，下车吧。」他下车帮沈云书拉开车门。


    温泉山庄建在半山腰上，门口放着两个一人高的石狮子，青砖绿瓦，完全中式的建筑看得人身心放松。


    两人被人引到天字房，隔着屏风换好内袍，掀开帘子便看到一池冒着热气的泉水，池中央立着一座小型假山，山前的石桌上放着酒水吃食，让人感觉仿佛真穿越到了古代一般，新奇又满足。


    「石阶滑，手给我。」余业率先踏进池子，踩稳后扭头把手递给沈云书。


    跟之前的温泉酒店不同，这里的温泉是天然水流，温热的池水从皮肤上缓缓滑过，舒服的两人不约而同耸起肩膀打了个激灵。


    「舒服。」余业靠在假山上，感嘆道。


    沈云书没说话，闭着眼睛感受水流从身上滑过的感觉。


    温热舒适，让人暂时忘记所有疲惫跟烦恼，享受当下。


    氛围太好，两人泡着温泉喝了一壶酒，这酒味道不错，沈云书多喝了两口，被水蒸气一蒸，顿时有些晕淘淘。


    余业见他脸色发红，开口道：「怎么样，还好吗？」


    沈云书反应慢半拍的点点下巴。


    「没事。」


    「可是你脸很红。」余业抬手抚上沈云书泛着红晕的侧脸。


    分明泡了很久，余业的掌心却是凉的，沈云书贪恋他掌心的凉意，歪着脑袋在他掌心中蹭了蹭。


    「好舒服。」他闭着眼睛说。


    余业心如鼓擂，他定了定心神，低声劝道：「你喝醉了，我扶你进去休息。」


    「不要。」沈云书不肯，他还没泡够呢。


    「时间差不多了，再泡下去你该晕了。」


    「口口声声说喜欢我，我多泡会儿温泉都不行？」沈云书瞪着眼睛看他。


    从认识到现在，余业还是第一次见眼前人喝醉失态，没想到平时被人叫沈天仙的哥哥，喝醉后居然这么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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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再泡五分钟？时间到了再跟我撒娇，我可就要强行把你抱出来了。」余业勾唇说。


    沈云书满意点头。


    五分钟后——


    「时间到了。」余业催促。


    沈云书缓缓睁开双眼，他偏过头顶着石桌另一侧人的目光，伸着手臂说：「不想动，抱我。」


    第33章 抱疼我了


    余业吞了下口水，「好，抱你。」别说抱，现在让他做什么他都不会拒绝。


    沈云书被抱到岸上，头脑发昏地听余业话擦干身体换上干净的浴袍后，脑袋抵着余业后背，垂着脑袋小声嘟囔。


    「帮我。」


    「嗯？」


    他声音太小，余业没听清，以为他穿好了，转过头看到一片光洁消瘦的胸膛，大脑嗡的一声响，鼻血差点喷出来。


    他赶忙又转过身子。


    「带子绑好。」余业有些口干地说。


    沈云书抿抿唇，低着脑袋努力了半天，最后给自己打了个死结。


    「讨厌你。」他扯着带子说。


    余业愣住，等了会儿不见身后人出声，小心转过头来。


    「你这是把自己绑起来了？」他看着扯着带子一端试图解开的沈云书，笑出声来。


    「帮我。」沈云书抬头，模样有些委屈地说。


    余业心里咯噔一声，他上前一步，伸手接过沈云书手里的带子，嗓音略沙哑。


    「好，帮你。」


    「喜欢。」


    「喜欢什么？」余业随口问。


    「你。」


    余业双手哆嗦了下，他抬眸去看沈云书，后者正一脸认真地看着自己。


    「你刚刚说什么？」他攥紧手里的带子，有些紧张地问。


    沈云书张口，乖乖回答：「喜欢你。」


    余业再次吞口水，「再说一遍好不好？」


    沈云书表情疑惑，但还是听话地重复了一遍。


    「喜欢你唔——你抱疼我了。」


    余业动作急切，沈云书脑门嗑在他肩上，来不及唿通就被勒着双臂紧紧箍在怀里。


    「对不起，我只是太激动了。」余业松开一些力道，咧着嘴角说，「你知道我等这句话等了多久吗？」


    沈云书用迟钝的大脑想了想，而后说道：「八个月。」


    他们认识八个月了。


    余业：「不，是五年零九个月。」


    升入高三时跟这人相识，直到他不告而别也没有听到过一句喜欢，但哥哥看向他的眼神不会说谎，他知道哥哥跟自己一样，深深被对方吸引着。


    「五年？」沈云书茫然地看着他。


    余业抽离回忆，笑着说道：「没什么，过来我给你擦头髮。」


    他牵着沈云书手腕，绕过屏风来到卧室。


    唿唿的暖风吹过耳畔，沈云书觉得有些痒，伸手挠了两下耳朵。


    「乖一点别乱动，头髮不吹干就睡，容易得头疼症。」余业握着他手指说。


    「嗯。」沈云书点头。


    余业手指穿过髮丝蹭过头皮的感觉实在太舒服，头髮还没吹完沈云书便开始小鸡啄米一样，打起瞌睡。


    「困了？」余业轻声问。


    「想睡觉。」沈云书揉着眼睛说。


    掌心下的髮丝乌黑柔软，余业没忍住揉了两下。


    「好了，去睡吧。」他收起风筒，刚想起身放回原位，浴袍一角被沈云书捉在手里拉住了。


    「一起。」沈云书仰着脑袋，目光迷离地望着他。


    余业知道是因为太困，但心里还是忍不住多了些别的期待跟想法。


    「好，马上就来。」天人交战了一番，最后还是选择做个好人。


    结果等他放好风筒回来，沈云书躺在左侧床上，右手边空出了一个人的位置，正拿眼神盯着他看。


    「怎么还不睡？」


    「等你。」沈云书视线追着他。


    余业被他异常乖巧的模样逗笑，边走边问：「床头灯要留吗？」


    「要。」沈云书侧身，脸颊压着手掌心，见他还不上床，微微蹙起了眉心。


    左手边是孤零零的单人床，右手边是邀请自己同睡的心上人，是个人都知道自己该怎么选。


    但眼前这人喝醉了。


    余业扶额。


    万一明早酒醒跟自己算帐怎么办？


    「你摇头晃脑地在干什么？不想睡就出去。」有些等着急的沈云书，生气地说。


    「睡，来了。」


    明天的事管他的，也可能一觉醒来什么都不记得了呢。


    余业大步走到床前掀开被子躺下。


    整个房间只剩一盏光线昏暗的床头灯，余业僵着身子躺在外侧一动不动。


    床太小，只要稍微动动胳膊就能触碰到另一人的手臂，他怕自己控制不住做出乘人之危的事，只能闭着眼睛挺尸。


    奈何醉酒后的沈教授太黏人，他刚躺下就蹭着床单靠了过来，并且动作熟练地抬起他手臂放在自己脑袋下，而后挑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他怀里睡下了。


    余业心跳像打鼓，盯着房梁努力平復亢奋的神经。


    「好吵。」沈云书皱眉，他闭着眼睛将手掌搭在余业胸口的位置，用商量的口吻说，「可以让它安静一点吗？」


    余业：「……」


    得，好不容易平復一点又被撩起来了。


    感觉到怀里人越来越不满的情绪，余业十分自觉地说：「我去隔壁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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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云书：「嗯。」


    嘴上答应着，双手却缠着他手臂，没半点放他离开的意思。


    再这样下去谁也睡不好。


    余业嘆了口气，翻身侧躺着将沈云书抱在怀里，让他脑袋靠在自己颈窝处。


    「这样还吵吗？」


    「吵，但是我喜欢你这么抱着我。」沈云书蹭着他下巴说。


    余业胸口一颤，声音低沉沙哑。


    「沈教授，再撩下去我要控制不住亲你了。」


    「为什么要忍？」沈云书睁开眼睛看他，「我们不是在谈恋爱吗？」


    对啊——但是怀里这人喝醉了。


    余业无声嘆气，紧了紧手臂，哄道：「睡吧，我跟你开玩笑呢。」


    「晚安吻。」


    「嗯？」


    「你还没有给我晚安吻。」沈云书睁着困顿的双眼说。


    余业垂眸跟他对视，不到片刻便败下阵来。


    他凑到沈云书跟前，吻了下他的眉心。


    「晚安。」


    「晚安。」沈云书如愿得到晚安吻，闭上眼睛心满意足地睡了。


    第二天清晨，沈云书醒来看到自己被余业抱在怀里，脸色顿时一僵。


    「醒了？早安吻要吗？」余业单手撑着脑袋，表情戏嚯地看着他。


    沈云书缓缓眨了下双眼。


    他全都想起来了，醉酒后发生的一幕幕在脑海里重放着，从拉人同睡到『晚安吻』，无地自容的他迅速红了耳郭。


    定了定心神，故作镇定地说：「该起床了，下午有讲座。」


    余业说了声好，随即俯身在他眉心处吻了下。


    「早安吻。」他笑着说。


    沈云书微怔，这下不止耳郭，脸颊也染上了一层绯色。


    他有些慌乱地退出余业怀抱，起身下床朝浴室走去。


    镜子里的自己面红耳赤，像情窦初开的少年，只是被亲吻了下额头，心脏就像爆炸了一般跳得飞快。


    沈云书愣愣地抬起手，触碰了下余业刚才亲吻过的地方，只觉得指腹一片滚烫，仿佛有团火从指尖一直烧到内心深处。


    只是这种程度自己并不会排斥，那是不是说还可以做得更过分一些？


    想着耳朵变得更加滚烫起来。


    回去的路上，余业偏头看了坐在副驾驶的人好几次，对方神情自然，完全没有因为「晚安吻」事件故意躲避自己。


    哥哥的病好了？


    他再次瞟了眼沈云书，心想下次亲别的地方试试。


    「专心开车。」被盯了一个多小时的沈云书，开口道。


    「好。」余业勾唇说。


    回到学校，两人心照不宣的对这次旅途中发生的事缄口不提，一直到四月底，沈云书要赶往淮城出差，两人在一起的时间忽然变得少了起来。


    「沈教授，你已经冷落你的男朋友三天了。」实验室里，余业抱着胳膊皱眉看向正在测试程序运行的人。


    「抱歉，马上要出发了，我得把学校的工作跟别的老师做好交接才行。」沈云书抬头一脸歉意说。


    余业：「不管，今晚陪我吃饭。」


    「好。」沈云书应下，结果晚上被院长叫去开会，余业心心念念的约会再次泡汤，只能回宿舍孤独地躺着。


    「么么。」秦越对着手机腻腻歪歪，「那说定了，明天带你去吃烤肉。」


    「这两天你怎么一直在宿舍待着，没去跟沈教授约会？」他挂断电话，问。


    余业仰躺在床上，有气无力地说：「你们沈教授是个大忙人，想约他吃顿饭简直比登天还难。」


    秦越听着他语气哀怨，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知道你现在是什么表情吗？」


    「什么表情？」


    「满脸上写着欲求不满。」秦越朝他挤眉弄眼，「你这样出门沈教授真的不会被你吓到吗？」


    「滚，你才欲求不满」余业瞥他一眼。


    「啧啧，某人小心思被戳中，恼羞成怒喽。」秦越晃着脑袋说。


    余业懒得理他，但这样下去不行，还有两天哥哥就要出差了，到时候两人十天半个月见不上一面，他绝对会疯的。


    想着翻身从床上跳下来。


    「这么晚干嘛去？」秦越探头问。


    余业拉开门，头也不回地说：「夜跑。」


    「快凌晨了夜跑，神经病吧。」


    身后传来秦越模煳不清的吐槽声。


    余业脚步轻快，暂时不想跟不孝子计较。


    他三两步跑出宿舍楼，一阵风一样跑到校外24小时营业餐馆，打包了宵夜又加速跑了回来。


    他站在壁教室公寓前抬头张望了一番，见沈云书房间灯还亮着松了口气。


    房间内，沈云书合上笔记本捏了捏有些酸痛的肩。


    他走到浴室，放好热水打算泡个热水澡缓解疲劳，扣子解了一半，房门忽然被人敲响了。


    这么晚了会是谁？


    沈云书重新系好扣子，走到玄关处刚想开门，想到什么又把手收了回来。


    他站在门口透过猫眼向外看，看到余业带着笑意的脸庞后微微一怔。


    「怎么这个时候来了？」他拉开房门说。


    「给你送宵夜。」余业拎着手里的小馄饨朝他笑着说。


    沈云书这才发现他手里还拎着东西，他侧过身子放余业进来。


    凌晨一点，两人坐在客厅分吃一份小馄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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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业晚上有些吃撑了，只吃了两颗小馄饨便停了下来。


    沈云书衬衫扣子没系好，上边留了两颗，低头吃东西时，露出大片洁白的皮肤，关键部位被衬衫这么一遮，颇有种若隐若现的美。


    余业移开目光，掩饰性地咳了一声。


    「怎么了？」沈云书抬头问，眼里带着关切。


    「不知道，可能有些着凉了。」余业揉着鼻尖，撒谎道。


    沈云书起身说：「你等着我去给你拿药。」


    「啊，好。」


    于是身体健壮如牛的余业，硬是在男朋友的监督下，喝了袋感冒灵。


    这么一折腾时间已经不早了，沈云书收起药箱，说：「回去好好休息，现在天气虽然开始转暖，但气温还是很低，出门记得多穿些。」


    「好。」余业点头。


    沈云书放好药箱回来，见他还坐在沙发上，没半点要离开的意思，脚步一顿。


    「沈教授，身为你的男朋友可以借宿一晚吗？」见他面露犹豫，余业又说，「这个点秦越肯定睡了，现在回去会闹出动静，大晚上扰人清梦可是要遭天打雷噼的。」


    「胡说八道。」沈云书皱眉，「以后不要再说这种话。」


    他不喜欢拿生死开玩笑，尤其是自己在乎的人。


    见沈云书脸色不好，余业连忙说：「好，我答应你以后再也不说了。」


    沈云书：「家里没有客房，你如果想留下，就只能睡沙发。」


    余业比了个『ok』的手势。


    「没问题。」虽然小了点，但也能勉强塞下。


    「我去洗个澡，你自己收拾一下沙发吧。」


    余业：「好。」


    沈云书泡完澡出来，看到他一米八五的身躯，蜷缩在窄小的沙发里，连伸直双腿都做不到，便有些纠结。


    「没事，我觉得沙发挺舒服的。」余业抱着双膝说。


    沈云书没说话，盯着他看了会儿，开口道：「进来睡吧。」


    「哎。」后者动作麻利地拎起枕头跟毛毯，兴高采烈跟了上去。


    沈云书第一次带人进自己的卧室，余业跟在他身后，刚进门就被一整间屋子的毛绒玩偶震惊住了。


    「沈教授喜欢玩偶？」他有些惊讶地说。


    认识这么久，他一直以为哥哥只是喜欢毛茸茸的小动物，没想到居然是重度毛绒玩偶控。


    想起玄关架上的众多摆件，余业扬了扬唇角。


    怪不得跟他说有空一起玩《逍遥游》时，表情出现过短暂的茫然，原来买手办只是因为喜欢角色收养的毛绒战宠。


    沈云书表情有些不自然。


    「我弟弟喜欢，大多数都是他送的。」


    余业点头，眼里笑意更甚，「这样啊。」


    他走到床边，把霸占了大半张床的玩偶们，抱到一旁的单人沙发上。


    「时间不早了，快来睡觉吧。」说着侧过身子示意沈云书睡里边。


    「嗯。」


    沈云书对睡里外没什么执念，闻言点头答应下来。


    上次睡一张床时他喝醉了意识不清醒，今天没喝酒，清醒状态下跟这人同床而眠，感觉心跳都变快了。


    余业：「沈教授，可以让它安静一点吗？」


    沈云书唿吸一滞。


    他知道这傢伙在故意拿那天的事揶揄自己。


    「嫌吵出去睡客厅。」他沉声道。


    「不吵，我觉得这声音很催眠，我马上就睡着了。」余业勾唇说。


    沈云书没应声，等他平復好心情，躺在身侧的人唿吸绵长，显然已经入睡。


    「余业？」他小声叫着。


    真睡着了？


    等了会儿没听到回应，他翻身侧躺着，盯着这人的侧脸心里思绪万千。


    片刻后，他声音极小地说：「你忘了我的晚安吻。」


    「这么晚还不睡，原来是在等晚安吻。」余业忽然睁开双眼，一双好看的眸子，尤其明亮。


    「你装睡？」被人发现心思，沈云书有些愠怒。


    「没有，只是还没睡熟就被某人吵醒了。」余业勾唇，说着伸手将沈云书捞进怀里，紧跟着凑过去在他鼻樑上亲吻了一下。


    「睡吧，晚安。」低沉的嗓音里带着浓浓困意。


    沈云书想要挣扎，听到他疲惫的声音有些不忍。


    为了五一能跟自己一起去淮城，这些日子一定过得很辛苦吧。


    进了四月份，研一新生也逐渐开始进入实验室实操，余业导师李宏又是个极其较真的人，作业布置得多不说，对质量的要求也很高，余业想花半个月时间完成一个月的任务，难度跟劳累程度可想而知。


    沈云书闭上眼睛，忽略鼻樑上传来的灼热感，安静靠在余业怀里。


    行动可以控制，可思绪却不听使唤，不受控制地越飘越远。


    上次是额头，这次是鼻樑，下次……


    眼前忽然浮现出少儿不宜的一幕，沈云书连忙睁开眼睛，用力眨了两下，将画面挥开。


    第二天早上，沈云书醒来发现房间只有自己一个人，心里说不上来失落还是委屈。


    「醒了？」


    沈云书愣了下，而后抬头朝门口看去。


    余业戴着一条印着小熊的围裙，正站在门口对他笑。


    「你在做早餐？」沈云书惊讶道。


    「嗯。」余业展开双臂，示意他看身上绷得紧紧的围裙，「围裙太小了，下次记得买大两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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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围裙是买东西送的，沈云书不会做饭从来没穿过，过去这么久连他都不知道被塞到哪个角落里了，也不知道余业从哪里翻出来的。


    他看着正在尝试系带子的余业，开口说：「这是女士围裙。」


    「啊，我说怎么穿不上。」余业放弃系带子，打算就这么挂在脖子上。


    「菜马上就好，你起来洗把脸清醒清醒，待会儿开饭。」


    沈云书：「我记得家里好像没有米面油。」


    他不经常下厨，厨房里干干净净，冰箱里除了速食品，几乎没别的东西。


    「米跟菜我早上出去买的，油我看到你柜子里有一桶，没过期就拿来用了，围裙也是从柜子里翻到的。」余业扯着身上小到离谱的围裙说。


    沈云书想起来了，这也是去年买东西送的，被他塞进柜子最里面，直到今天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沈云书洗漱完，嗅着饭菜的香气一路来到厨房。


    「别进来了，都是油烟。」余业听见脚步声，扭头说，「再等两分钟，我炒个青菜就可以吃饭了。」


    「嗯。」


    冷清了两年半的厨房忽然变得热闹起来，沈云书一时有些不习惯，而且给自己下厨的人还是自己名义上的男朋友。


    他站在厨房门口看余业动作熟练的起锅烧油，下意识跟张凯发在朋友圈的做菜九宫格做了对比，最后发现还是眼前的人更养眼，就连握着锅铲翻炒的姿势都那么帅气。


    「发什么呆，吃饭了。」余业端着一盘色香味俱全的朝时蔬，笑着打趣。


    沈云书回神，「我帮你端粥。」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餐厅。


    「尝尝看味道怎么样。」余业递给他一碗皮蛋瘦肉粥。


    沈云书接过用勺子尝了一口，点头道：「还不错。」


    他抬头看对面的人一眼，「没想到你还会做饭。」


    「以前闲着没事，跟着网上的教程瞎捉摸过几天。」余业笑着说。


    「你很有天赋，以后混不下去可以转行去当厨师。」沈云书开玩笑道。


    余业挑眉：「行啊，只要沈教授肯雇用我，保证随时待命。」


    沈云书严肃点头：「让我考虑一下。」


    余业撑着下巴看他，「慢慢考虑，我的僱主永远只有你一个人。」


    沈云书夹菜的手顿了下，心脏也随之漏跳了半拍。


    吃过饭两人挤在狭窄的厨房清洗碗筷，由于靠得太近，手肘时不时碰到一起。


    沈云书感受着对方身上传来的温度，嘴角不自觉扬起，心里也多了些甜蜜的味道。


    只是温馨快乐的时光没过几分钟，李宏老师的电话便打了过来。


    「沈老师方便来实验室一趟吗？关于工作交接一事，我还有个疑点。」


    沈云书看了眼时间，「好，我八点十分左右到。」


    等他电话挂断，余业用手背帮他蹭掉脸颊一侧的水珠，「去忙吧，中午回不来给我电话，我去给你送午餐。」


    沈云书没动，他盯着余业看了片刻，而后上前一步用力抱了一下对方。


    「我会尽快处理好，晚上一起去约会。」


    这人难得主动一次，余业反手将人抱在怀里，大狗狗似的，用下巴蹭了蹭他发顶。


    「好，我等你。」


    沈云书到实验室时，李宏已经在那等着了。


    「沈老师你来了。」李宏示意他随便坐。


    沈云书不是第一次来李宏实验室，但每次来都觉得无从下脚。


    只因李宏有个私人癖好，等实验结果的时候喜欢拼乐高。


    这一癖好严重影响到其他学生做实验，于是院长做主把隔壁没人用的小实验室批给他了。


    沈云书花了两分钟，七扭八拐绕过一众乐高模型，终于走到了李宏跟前。


    「沈老师你来看，这里是不是不太对？」李宏指着电脑页面问。


    沈云书他拉了张椅子坐下，「我看看。」


    十秒钟后，他皱眉道：「朗飞之前是刘副教授的学生，他之前的作业跟参与的项目我不太清楚，不过院长那里应该有记录。」


    「稍等一下，我打电话问一下郑院长。」


    「好。」


    打完电话又找朗飞约谈，两人花了两个多小时，终于弄清了事情的原委，一切罪魁祸首还是刘付，但他人已经走了，现在也没法办找人负责，只能他们二人帮着收拾烂摊子了。


    「沈老师下午有事？」李宏见他频频看表，问道。


    沈云书：「嗯，跟家人一起吃饭。」


    李宏没有怀疑，点头道：「怪不得这么迅速，看来我也得加把劲了，答应了女儿今天早点回去陪她，这次说什么不能再食言了。」


    想到晚上的约会，沈云书敲击键盘的动作又快了几分。


    快到中午时，他给余业发了消息，告诉他不用来送饭，自己跟李老师一起点外卖。


    后者给他发了个『ok』的手势。


    两人会吃完午饭没休息多久，便再次投入到工作中，一直到下午六点，刘付留下的烂摊子终于成功修復好。


    「周末还要陪我一起加班，沈老师辛苦了。」李宏说。


    沈云书：「是我太过着急没仔细检查好，不然也不会出现这种纰漏。」


    「谁都不怪，要怪就怪姓刘的，我就说要不是看他资歷老，凭他那半吊子水平怎么可能评上副教授。」李宏咬牙切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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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在沈云书没来之前，他跟刘付的关系就已经闹得很僵了。


    那时候李宏在准备评选副教授，刘付觉得李宏评上副教授后会影响到自己前途，于是没少给他添堵，最后更是闹得他职称审核不过关，这辈子都没办法参加评选。


    所以听到刘付被发配到山沟沟里『挖野菜』的消息，李宏心里别提多解气。


    「行了，不跟你发牢骚了，你不是还要跟家人吃饭，快去吧，剩下这些我来收尾。」


    沈云书没推辞，剩下的工作量最多半小时就能完成。


    「那就麻烦李老师了。」


    李宏摆手，「嗐，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


    「对了，帮我跟叔叔阿姨带个好。」


    沈云书脚步一顿。


    「李老师误会了，我父母是临安人。」


    「啊，不是跟父母吃饭啊，那是？」李宏灵光一闪，他拍了下脑门说，「我知道了，跟对象约会是吧，那就更不能迟到了，可不能让人家姑娘等咱们，那样不绅士。」


    沈云书欲言又止，最后也没纠正李宏不是女朋友而是男朋友，并且还是他最得意的新晋弟子——余业。


    【余】：结束了？


    沈云书刚从实验室出来，就收到了余业的微信消息。


    【沈】：嗯，你在哪儿？我过去找你。


    「在这。」余业的身影出现在楼梯拐角处。


    「什么时候过来的？」沈云书收起手机问。


    「刚到没多久。」余业上前接过他手里的电脑，牵着他手腕说，「走，带你去一个地方。」


    今天周末，综合楼没几个人，而且又是人格外少的综合实验室，沈云书便没作声，任由余业牵着自己。


    「去哪儿？」上车后，他绑好安全带，有些好奇地问。


    余业偏过头，表情神秘地看着他。


    「到了就知道了。」


    看着余业生动的表情，沈云书也忍不住期待起来。


    二十分钟后，车子在电玩城前停下。


    「游戏厅？」隔着车窗都能听到里边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向来喜静的沈云书不自觉皱了下眉头。


    「来过吗？」余业知道他不喜欢吵闹，但凡事都有例外，不试试怎么知道喜欢还是讨厌呢？


    沈云书点头，「云星拉着我去过一次，很吵。」


    「要来一起吗，就当是陪我了。」余业笑着朝他伸手，「如果真的很讨厌，马上带你离开。」


    沈云书不是矫情的人，他知道余业喜欢玩各种游戏，跟喜欢的人一起去做某件事，即使不喜欢他也愿意去尝试。


    「好。」他把手放进余业稍大一些的掌心中。


    这里没有相熟的人，余业分开手指紧紧跟他的扣在一起。


    「第一站，扫光游戏厅所有娃娃机。」他拉着沈云书，壮志凌云地说。


    对于他的雄心壮志，沈云书是不信的，游戏厅那么多娃娃机，怎么可能抓得完，而且机器经过老闆调试，娃娃很难被抓上来。


    余业不清楚沈云书心里的想法，领着人停在第一个娃娃机跟前，指着里边的娃娃问：「喜欢哪个，我给你抓。」


    见他摆出一副『看上什么随便买』的纨绔子弟姿态，沈云书忍不住向上扬了扬嘴角。


    「白色羊驼。」他选了个比较好抓的。


    「收到。」余业双手交叉活动了下关节，然后投下两个游戏币，操控着摇杆胸有成竹地晃了两下抓钩。


    「完了，一看就不行，爪子一点力气都没有。」


    「我也觉得，帅哥要抓空了。」


    一旁看热闹的两个小姐姐，脑袋凑到一起小声嘀咕。


    沈云书听不得别人说余业不行，目光看着两个小女生，语气笃定地说：「不会空，一定能抓到。」


    短髮女生刚想说不可能，胳膊就被同伴用力扯了下。


    「快看，真的抓到了！」


    余业弯腰拿起掉落出来的白色羊驼，转头递到沈云书面前。


    「你的小白。」他弯起眼睛，「说到做到。」


    青年眉眼弯弯，漆黑的瞳孔里永远只映着他一人的身影。


    沈云书被这样的偏爱逐渐吸引，活了二十六年的人生，终于见到了彩虹一般，让他无比悸动跟欣喜。


    余业见他迟迟不接，握着羊驼在他眼前晃了晃。


    「回神。」


    沈云书缓缓眨了下双眼。


    「谢谢，我很喜欢。」他接过小白说。


    余业眼底带着浅笑，「还想要什么，我再给你抓。」


    沈云书：「左边黄色的小老虎。」


    不管抓不抓得到，只要能跟这人待在一起就是开心的。


    「好。」余业撸起袖子，又投了两个游戏币进去。


    「应该换个机子的，上次刚抓到，这次肯定抓不到了。」


    「管他呢，我只想看帅哥。」


    「可是我感觉他俩是一对，长得很漂亮的那个男的也太护着旁边的帅哥了，别人说他一句都不行。」


    「你这么一说我也感觉两人可能是情侣了，谁家直男大周末的跟同性出来玩抓娃娃啊。」


    「没错——我去，又抓到了！这台机子老闆忘记调了？」短髮女生一脸诧异。


    沈云书接玩偶时不着痕迹瞥了眼两个女生的表情，见她们表情惊讶，满意地移开了视线。


    余业：「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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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分钟后，沈云书怀里抱着一堆毛绒玩偶，在众人羡慕震惊的目光中离开了电玩城。


    「你是不是买通了娃娃机老闆？」回到车内，沈云书忍不住问他。


    余业笑道：「怎么可能，我虽然有些小钱，但不傻。」


    沈云书看着他继续追问：「怎么做到的？」


    一共抓了三十次，只空了两次，这概率他想相信都难，这傢伙绝对做了什么不为人知的手脚。


    「gg效应。」余业笑着解释，「虽然我抓走了很多，但这些玩偶成本最多不超过五百块，咱们走的时候你也看到周围有多少人跃跃欲试了。」


    「这波老闆稳赚不赔。」


    从电玩城离开，沈云书被余业带去了一家特色农家乐。


    「小伙子好眼光，整个云城只有我们家做的川菜最地道，保准你们吃了还想吃。」老闆中年发福，肚腩不小，但人和善，说起话来笑眯眯，像个眯着眼睛的弥勒佛，看着竟还有几分可爱。


    「看看，这上边挂着的都是真辣椒，你们要是觉得菜不够辣，直接从上边拽几颗嚼着吃。」


    「死哈巴儿，你又跟客人瞎说什么呢！」老闆娘拎着擀面杖从屋里出来，凶完自家老公，转头对上沈云书两人，变脸一样，立马变得和蔼可亲起来。


    「哟，这么俊俏的客人可不常见啊。」老闆娘走过来，热情地给两人介绍起农家乐的特色。


    「老闆娘，这上边挂着的辣椒是假的吗？」余业问。


    「真的，但是为了保持新鲜上边涂了东西，不能直接吃，需要经过处理才行。」老闆娘说着瞪了眼一旁不敢出声的中年男人，「别听我哈巴儿瞎说，他嘴里不着调，跟你们说的话十句有八句是坑人的。」


    「好，我们知道了。」余业笑着应下。


    两人跟老闆娘进了屋，见墙壁、房梁都挂满了辣椒，顿时觉得胃里一阵火辣辣。


    「你们能吃辣吗？」老闆娘问。


    余业看向沈云书。


    沈云书：「微辣吧。」他知道余业能吃辣，他自己也能吃一些，但太辣就不行了。


    「确定？」


    「确定，他胃不好吃不了太辣。」余业解释道。


    老闆娘闻言有些失望，但只是一瞬间。


    「那行，我给你们推荐几道菜，想吃什么告诉我。」


    听完老闆娘的热情推荐，两人把招牌菜都点了一遍。


    半小时后，菜上桌了。


    沈云书看着红通通，只能看到辣椒看不到一片肉的水煮牛肉，握着筷子的右手顿住了。


    麻婆豆腐里也是一片红，放这么多辣椒，吃了真的不会拉肚子吗？


    沈云书面色犹豫，扫了一圈，最后将筷子伸向了白白净净的蒜泥白肉。


    「先别吃，我帮你尝一下。」余业拦住他，自己夹了一片肉沾了酱汁送入口中。


    「味道怎么样？」沈云书有些饿，这么多只能看不能吃，没有比这更折磨人的了。


    余业：「有点辣，吃的时候少沾一点酱汁。」


    沈云书点头。


    等了半天终于能吃上一口肉了。


    余业看着他比平时稍微快了一些的禁食速度，弯了弯眉眼。


    「水煮牛肉太辣，你可能吃不了。」沈云书品尝蒜泥白肉时，余业又帮他试了其他的菜，「但可以稍微尝试一口。麻婆豆腐看起来辣，其实只是微辣，可以吃。夫妻肺片挺好吃的，你可以尝尝看，还有……」


    余业还在解说，沈云书停下筷子，目光一错不错地看着他。


    「怎么了？胃不舒服？」见他停了筷子，余业还以为辣椒吃多了引发了胃病，顿时有些后悔带他来品尝正宗川菜了。


    「没有，我很好。」沈云书朝他露出一个安抚性的浅笑，「只是觉得有你在身边，很安心。」


    余业愣了下，随即轻笑出声。


    「有我在，你只用负责吃好玩好，其他一切都交给我来解决。」


    沈云书勾唇，「好。」


    吃了一肚子辣，余业怕他胃病发作，跟老闆娘要了一份糖油果子。


    「好吃吗？」见他吃得开心，余业凑过去问。


    「很甜。」沈云书把吃了两个的糖油果子递到他嘴边，「要尝尝看吗？」


    「可以。」余业探头从竹籤上叼走一颗，「口感香甜酥脆，确实不错。」


    两人分吃完两串糖油果子，就见老闆鬼鬼祟祟从外边回来。


    「哟，吃着呢。」老闆朝两人打招唿。


    余业笑着应：「是啊，老闆还没吃饭吧，老闆娘在里边等着您呢。」


    老闆听了脸上的肉都跟着颤了两下。


    「吃了吃了，那什么隔壁老梁找我有事，我出去一趟。」


    「对了。」老闆熘到一半扭过头说，「咱们农家乐后头是云雾山，我听来往的小情侣说日出很好看，你们有空可以去瞅瞅。」


    「张二子！你又想跑出去多懒是不是？！」老闆娘手里拎着菜刀，怒气沖沖地喊，「今天你敢出去，以后休想再进这个门！」


    「老婆，这还有人呢，给我留点面子吧。」


    「要什么面子，你张二子命重要还是面子重要？明知道自己身体不好，还整天到处乱跑，你是想让我担心死吗？！」


    张老闆蔫头耷脑地被自家老婆揪着耳朵拽走了。


    「怎么样，要去看吗？」余业问沈云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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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


    想跟你一起看从前没看过的风景，吃没见过的美食，走没走过的路。


    这大概就是喜欢吧。


    第34章 我会轻一点


    云城四月份早上五点左右日出。


    第二日天还没亮，沈云书跟余业两人带着老闆友情贊助的厚衣服，去爬农家乐后边的云雾山。


    山体不算太陡，高度也只属于小型山，上边还有山道跟锁链。


    两人扶着绳索借着月光一路向上。


    余业怕沈云书踩空，一直跟在他身后护着。


    「累不累？」余业问，「爬了半小时后，歇会儿？」


    「好。」沈云书没怎么运动过，爬山更是几乎不去，去年张凯组织的爬山活动，他就没参加，一直在山下给大家看行李来着。


    余业环视一圈，说道：「那边有石凳，过去坐一会儿。」


    云雾山本身就是一个景点，只是因为现在是淡季，人少了很多，两人一路爬上来，只碰到零星几个游客。


    「你们也是来看日出的？」在石凳上坐着歇息的两个游客，见有人过来，热情地问，「外地的吗？」


    余业从背包里掏出一瓶水递给沈云书。


    「对，本地人。」他回道。


    「本地人？哎，你们云雾山真有神仙？」游客好奇道。


    「什么神仙？」余业不解道。


    沈云书也好奇地看向说话的青年。


    「哎呀，就是网上前一阵子不是传云雾山许愿很灵吗，说是以前住过神仙，去年还是前年还有人在山上看见活神仙了呢。」青年说，「你们是本地人居然不知道？」


    两人摇头。


    青年见状，勐地拍了下大腿。


    「我靠，被那畜生给骗了！我说怎么ip地址几乎都是淮城的，原来是给我下的套！」


    「可以报警。」沈云书见他表情懊恼，好心提醒他。


    「不是不是。」青年连忙摆手，「你们误会了，那畜生是我发小，我平时不爱运动，他想方设法让我出门活动，要放平时打死我都不会出门爬山，就是因为听说云雾山有活神仙，才买了车票赶过来的。」


    余业：「……」


    得，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活神仙的说辞，就连三岁小孩都不信，这人上赶着上当受骗，看来那发小对他来说一定无比重要。


    沈云书也有些无话可说。


    两人休息了片刻，准备一鼓作气爬到山顶。


    身后的青年也跟了上来，因为体力太差险些摔倒，沈云书伸手扶了一把，才没从山上滚下去。


    「谢谢，谢谢，要不是你们，我小命估计就不保了。」青年拍着胸脯一脸后怕。


    余业：「不会，下边有防护网摔不死。」


    「啊哈哈，你朋友可真会开玩笑。」青年说。


    月亮下山，天边已经微微出现了些亮光，三人加快速度，赶在日出前爬到了山顶。


    「好美。」从没见过如此景色的沈云书，看着远处逐渐被染成粉紫色的天空，忍不住赞嘆道。


    「这趟没白来，值了！」青年掏出手机，疯狂十连拍。


    余业见他把镜头对准沈云书，皱着眉头将人挡住了。


    青年：「那啥，我说自己是摄影师，你信吗？」


    余业比他高大半个头，经常晨跑锻鍊身体比青年强壮了不止一点，本来就很有压迫感，皱着眉头不笑时，更是让人看了直打憷。


    「我真的是摄影师，不信你上网搜一下，我叫梁宇杰。」


    余业不信，哪有体质这么弱的摄影师。


    于是掏出手机百度了下，没想到这个叫梁宇杰的弱鸡青年，还真是摄影师，并且名头还不小，21年普利兹摄影奖获得者。


    「普利兹？」沈云书面露惊讶。


    他虽然对摄影没什么兴趣，但这个奖项还是有些了解的，普利兹摄影奖是m国新闻界最高荣誉奖项，一年只有两千多个作品入选。


    梁宇杰能斩获普立兹奖，说明水平还是很高的，只是这个摄影社体力着实差了些，是他见过的最弱的摄影师。


    「怎么样，信了吧。」梁宇杰双手叉腰，表情神气地不得了。


    「弱成这样的摄影师还是头一次见。」余业上下打量他一眼，「你吃饭的傢伙呢？」


    但凡有点名气的摄影师，都会随身携带拍摄设备，眼前这位什么设备都没带，全身上下只有一部手机跟一瓶水……


    「那啥，东西太重，被我留在民宿了。」梁宇杰挠头道。


    余业：「……」


    梁宇杰：「风景这么好，我帮你们拍张照片吧。放心我用手机一样可以拍出大片，保证把你跟你男朋友拍得比本人还帅！」


    余业被『男朋友』三个字取悦到，站在沈云书身侧，勾唇道：「好啊，知名摄影师主动给我们拍照，哪有拒绝的道理。」


    沈云书也没意见，他跟余业很少合照，外加站在面前的是摄影大师，心里还是很期待的。


    梁宇杰：「你们就当我不存在，该干什么干什么。」说着握着手机猴子一样上蹿下跳。


    不知情时还好说，这会儿已经知道是在拍照了，再想装不知道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两人对视一眼，陌生人当前，谁也找不到合适的话题。


    「好了！」梁宇杰忽然说。


    「好了？」余业一脸怀疑地看向梁宇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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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加个微信，我把照片发给你们。」


    两人互加了联繫方式。


    收到照片，余业狠狠惊艷了一把。


    「怎么样，我技术不错吧。」梁宇杰自来熟地说，「咱们都是过命的交情了，以后你俩结婚请我当摄影，保证让你们成为全世界最靓的新婚夫夫。」


    余业没搭话，把手机递给身侧的沈云书。


    照片拍的确实很惊艷，沈云书把照片发给自己，手机还了回去。


    下午要出发去淮城，沈云书对梁宇杰说：「我们要下山了，你呢？」


    「我也下山，一起。」


    三人从云雾山下来，又坐在一起吃了早饭，然后才各自分开。


    下午四点的机票，两人抵达淮城刚好六点。


    「云书，好久不见。」在出口碰到齐莫寒，上来给沈云书了一个大大的拥抱，看得余业脸都黑了。


    「这位帅哥是？」齐莫寒这才注意到沈云书身后跟着的人。


    「朋友。」沈云书说。


    「朋友？」齐莫寒摸着下巴绕着余业转了两圈。


    能让云书放下戒备带在身边的人，怎么看都不像普通朋友。


    齐莫寒凑到沈云书身边，朝他抛了个媚眼。


    「我看是男朋友才对吧。」


    余业眉头皱得紧紧地，看着齐莫寒一个劲往哥哥身上蹭，恨不得用行李箱砸爆这占便宜的混蛋的脑袋。


    从刚才开始他就很不爽，因为他们两人看起来太过亲密，自己站在一边像个陌生人，完全插不进去。


    要不是因为这人是哥哥的救命恩人，他怎么可能会忍到现在？


    「哟，还真像个小狼狗，眼神凶的嘞。」齐莫寒站直身子，双手插兜看向余业，「不用对我抱有敌意，我喜欢女人，就算喜欢男人也不会喜欢云书这款，要喜欢也是喜欢你。」说着还故意上下打量起他来。


    余业闻言有些嫌弃地往后退了半步。


    齐莫寒见状哈哈笑了两声。


    「这傢伙可从来没往我跟前领过人，你小子是第一个。」他拍着沈云书肩膀说。


    沈云书耳尖有些发烫，他中断话题，问齐莫寒：「你车停哪儿了？」


    齐莫寒：「这边。」


    「齐总，我们去哪儿？」


    沈云书第一次见到齐莫寒的小助理，人长得白白嫩嫩，看起来像还没毕业的大学生，但听齐莫寒说实际年龄只比自己小一岁。


    「上午不是让你订了两间酒店，去那。」齐莫寒说。


    林明轩点头，发动车子时透过后视镜看了眼坐在后排的沈云书。


    他抿了抿唇，原来这就是齐总一直惦记着的人。


    「时间紧任务重，晚上我叫上小吴，咱们一起吃个饭简单聊聊项目的事，具体的等签合同那天再聊。」齐莫寒扭头说。


    沈云书点头：「好。」


    林明轩：「坐好，马上拐弯了。」


    「坐坐坐，你给我开车这么多年了，怎么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齐莫寒嘆气道。


    林明轩脸色冷冷的，「你可以换跟老爷子说，把我换掉。」


    「我可不敢，把我这个副总换了也不敢换你啊，敢动你一下老爷子非扒掉我一层皮不可。」


    「你放心，合约再有两个月就到期了，到时候我会跟老爷子提不续约的事。」


    「什么？还有两个月？！那岂不是还要再过两个月不能跟女人约会的日子？」齐莫寒揪着头髮一脸痛苦。


    林明轩没再说话，沈云书的角度看到他握着方向盘的双手，紧了又松，唇色也变得有些苍白。


    酒店离机场有段距离，车开了四十多分钟才看到酒店的牌子。


    齐莫寒把人送到大厅内，看着手上的腕錶说：「我就不上去了，你们先休息一会儿，待会儿吃饭我让明轩上来叫你们。」


    沈云书：「不必麻烦林助理了，给我发消息就行。」


    林明轩：「沈先生不用觉得麻烦，这是我该做的。」


    齐莫寒：「没事，他年纪轻轻的多跑几趟就当锻鍊身体了。」


    「走了，你们休息会儿。」


    「他们俩？」两人离开后，余业问。


    「你也看出来了？林助理喜欢莫寒。」


    余业点头，「但你朋友好像挺讨厌他的。」


    「不见得，我觉得他只是没看清自己的内心。」沈云书说。


    他跟齐莫寒认识六年多，十分了解齐莫寒是个怎样的人，林明轩是老爷子安排的人，如果他真的厌恶就会无视掉他的存在，而不是故意在车里说那些让林明轩难堪的话。


    余业把行李箱放在地上：「我来收拾，你去洗把脸休息一下。」


    沈云书点头。


    快八点时，林明轩敲响了沈云书的房门，见开门的不是沈云书而是另一个在车里几乎没说过话的青年，愣了下。


    「时间差不多了，二位可以下来吃晚餐了。」


    余业：「稍等片刻。」


    「包厢号808，您跟沈先生待会儿直接去八楼就行。」


    「好。」


    五分钟后，一行人在八楼包厢碰面。


    「沈教授是吧，久仰大名。」项目总设计师吴鑫阳伸朝沈云书伸手道，「我是吴鑫阳，你叫我小吴就行。」


    沈云书点头，「你好。」


    两人握完手，吴鑫阳看向跟在他身侧的余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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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位也是齐总请来的技术外援？」


    「不是，这位是沈教授的家属。」齐莫寒笑着说，「都不是外人，我就做主让他跟咱们一块吃了。」


    吴鑫阳点头。


    反正今天只是简单沟通，不会聊什么实质内容，不怕他们泄露商业机密。


    「坐啊，都站着干嘛。」齐莫寒招唿大家落座。


    齐莫寒是个商人不太懂技术，自己坐在外侧让两个技术人员挨一起方便讨论。


    沈云书左手边是吴鑫阳，右手边是余业，齐莫寒坐在吴鑫阳另一侧。


    林明轩看了眼剩下的位置，默默拉开齐莫寒对面的椅子，坐下了。


    齐莫寒见状有些不乐意，「你离我那么远做什么？」


    林明轩的位置正好靠近门口，于是说道：「方便接菜。」


    齐莫寒听后脸色好了一些，不过还是十分不爽，偏头看了眼时刻黏在一起的沈云书二人，又看了眼离自己远远的小助理，心里莫名有些不舒坦。


    菜上桌前，沈云书跟吴鑫阳聊了会儿项目。


    吴鑫阳年纪看着不大，但眼光很毒，对玩家的心态可以说了如指掌，但也正因为如此，有很多想法不是当前的技术能解决得了的。


    谈话陷入僵局，吴鑫阳作为游戏总设计师，背负着设计室众多人的心血，不打算轻易让步。


    沈云书没看过企划书，没办法给出具体法案。


    正一筹莫展之际，余业开口道：「抱歉打断一下，我不知道你们项目的具体内容，但如果是吴先生说的这种情况，有一个解决办法，只是你们工作室的人会很辛苦，因为时间上会比较紧张。」


    「你有办法？」吴鑫阳激动道，「没关系，只要能完美诠释出游戏细节，就算天天加班工作室那帮人也愿意。」


    「有。」余业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沈云书：「这个办法我考虑过，但是有漏洞，后期游戏运营起来需要时刻盯着修补，如果不及时修补整个游戏都会因此崩溃。」


    吴鑫阳刚燃起的希望再次破灭。


    「就没有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吗？」他愁眉苦脸地说。


    余业勾唇，「不知道你们有没有看过《逆世界》。」


    「看过啊，这电影还挺有名的，不过跟咱们的项目有啥关系？」对代码不是很精通的吴鑫阳一头雾水。


    「你是说做个镜面世界？」沈云书眼睛微亮，「把代码放进镜面世界中，这样万一游戏崩溃，也只是隐藏世界崩溃，只要及时修復就不会影响到真正的游戏运行。」


    余业点头，「m国有家游戏公司曾经就这么做过。」


    「好！咱们就这么干！」吴鑫阳站起来，举杯道，「加班无所谓，我们的目标是做全世界最牛皮最细节的解谜游戏！」


    齐莫寒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到了林明轩身边，他看着举杯畅饮的三人，外头小声跟林明轩说：


    「他们在说什么？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


    林明轩头都没抬，吃着碗里的饭菜说：「不知道。」


    「大虾好吃吗？」齐莫寒看着他手边堆了满满一碟的虾壳，抽了下嘴角。


    林明轩：「好吃。」


    「是吗，给我也尝尝。」齐莫寒见他剥好一个虾，正打算张嘴就见林明轩捏着虾尾，姿势优雅地送进了嘴里。


    林明轩擦着染上酱汁的手指，面无表情道：「抱歉，这不在工作内容之内。」


    齐莫寒皱眉：「不是，作为你的上司，让你帮忙剥个虾很过分吗？再说之前你手腕受伤，我给你剥的虾没有一百也有几十，怎么让你给我剥一只就不行了呢？」


    林明轩：「我没有要求齐总这么做，是您自己想讨好我，让我不要把你的行踪汇报给老爷子才这么做的。」


    「别管原因是什么，我帮你剥虾壳是事实，再说你也没拒绝都吃了啊。」


    林明轩垂在大腿外侧的右手扣了下裤缝。


    「好，我帮你剥。」


    「这就对了。」齐莫寒满意了。


    但很快便发现事情有些不对头。


    「一个就够了，不用再剥了。」


    「不够。」林明轩说，「桌上的虾不够，我再叫一盘。」


    「不用，我吃不了那么……」齐莫寒话没说完，林明轩已经按响服务铃，又叫了一盘虾。


    不是，这到底谁是领导谁是助理，这小子我行我素，根本不听他安排啊。


    沈云书三人谈完事情，正好看到服务员送虾进来。


    「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了，怎么又叫了一盘？」沈云书问。


    林明轩：「齐总想吃。」


    齐莫寒：「不是，那什么……得，他说得对，我想吃虾了。」


    这事没法解释，但绝不是林明轩想的那个意思，这傢伙一根筋，肯定以为自己在翻旧帐，这是想把过去自己给他剥的虾都还回来呢。


    林明轩花了二十分钟剥了四十只，加上第一盘剥的，数量比他以前给自己剥的只多不少。


    齐莫寒吃了一肚子虾，饭局结束后，心里郁闷得厉害，于是叫沈云书陪自己去酒吧坐一会儿。


    「林助理同意你去酒吧？」沈云书问他。


    「我想去就去，他管不着！」齐莫寒黑着张脸，「说什么喜欢我，你的我的分那么清，这叫屁的喜欢。」


    「小余业一起来，今晚咱们不醉不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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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业当然要跟着，尽管知道齐莫寒对林明轩有意思，但他还是不放心，而且哥哥那张脸太招摇，酒吧那么混乱的地方，没他看着可不行。


    三人离开酒店十分钟后，林明轩拎着一份蛋炒饭扑了个空。


    「刚才在808包间吃饭的客人吗，他们在您出去后不久就一起走了呀。」前台小姐姐笑着说。


    林明轩愣了下。


    「谢谢。」


    他掏出手机打给齐莫寒，不出所料的无法接通。


    怎么办，要打给那个人吗。


    林明轩滑动指腹，翻出一串联繫方式。


    犹豫片刻，还是拨了过去。


    「餵？」


    电话里的声音听起来没本人好听。


    「你好？」


    林明轩回过神来，「沈教授，是我，请问齐总跟您在一起吗？」


    「林助理？」沈云书有些惊讶，他看了眼正跟酒保要酒喝的好友，说道，「嗯，他跟我在一起呢。」


    闻言，林明轩捏紧了手机。


    他果然很喜欢这个人。


    「放心，我会帮你看好他的。」沈云书说。


    「帮我吗。」电话挂断，林明轩有些无力地垂下手臂，口中喃喃道，「在他眼里我只是个妨碍他跟女人亲热、微不足道的外人罢了。」


    西街酒吧。


    「云书，你看那边那个女生漂不漂亮？」齐莫寒碰了下沈云书肩膀，朝女生方向扬了扬下巴。


    沈云书顺着视线看过去。


    「很漂亮。」


    「打个赌，如果我五分钟之内要到这女生的联繫方式，今晚你买单怎么样。」


    说完没给沈云书选择的机会，仰头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又扭头跟酒保要了杯带着甜味的莫吉托。


    「哥去了。」


    「他人呢？」去外边打电话的余业，回来问。


    沈云书：「撩妹去了。」


    话音刚落，见齐莫寒走到一半，端着酒杯原路返回，问道：「怎么回来了？」


    「没意思。」齐莫寒抿了口手里的莫吉托，甜得他眉头都皱了起来，「好甜，林明轩那小子居然喜欢喝这么甜的酒。」


    沈云书顿了下，「林助理喜欢喝莫吉托？」


    「嗯，每次来都点，也不嫌腻。」


    余业看着齐莫寒因为提到林明轩，变得晴朗许多的脸色，直截了当地问：「既然喜欢为什么不放手去追？」


    「喜欢啥？」


    「林助理。」


    「谁？林明轩？你说我喜欢林明轩？」齐莫寒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捧着肚子大笑起来。


    「我喜欢林明轩？有没有搞错，我怎么会喜欢他，别开玩笑了。」


    「不说这个了，来喝酒，说好了今天不醉不归的！」齐莫寒举杯说。


    一个多小时后。


    齐莫寒：「喝！不、不醉不、不归……归，归来哟，归来吧，归哕——」他捂着嘴巴干呕起来。


    「我扶他去卫生间，你去把单买了。」沈云书对余业说。


    余业：「我来吧，他太重了发起酒疯你不一定控制得住。」


    沈云书：「好。」


    余业把本打算别人扶到卫生间后出来，不想被酒鬼抓住手臂死死拽住了。


    「我、我跟你哕——跟你说啊，云书他以前受、受过刺激，你要对他好哕——好点知道吗？」齐莫寒一手抱着马桶，一手紧紧拽着他手臂。


    余业有些嫌弃，斜过身子尽量躲得远一些。


    「放心，我会保护好他，不会再让他碰到那种事了。」


    吐出来后齐莫寒胃里好受不少，人也清醒了一些，但说话依旧大舌头。


    「一、一定要说到做到！」想到好友曾经受到的伤害，齐莫寒攥着拳头用力砸在马桶上，「连八岁的孩子都不放过，那个王八蛋就该判死刑！」


    「八岁孩子？」余业表情微怔，「什么孩子？」


    「就是当时跟云书一起被猥亵的那个小男孩，要是我能早到一会儿或许就能救下他了。」齐莫寒跌坐在地，眼里满是懊恼跟痛苦，「那个男孩的眼神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什么猥亵，不是碰到抢劫犯了吗？！」余业大步跨进卫生间，攥着齐莫寒衣领将他从地上拖了起来。


    「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双眼赤红地问。


    「就是这么回事。」齐莫寒的脸被衣领勒得涨红，但好像没痛觉一样，用带着醉意的眼眸死死盯着余业，「云书差点被人猥亵，是我恰好路过救了他。至于遇到抢劫犯，是因为他潜意识里，想要忘记这段痛苦回忆的自保方式。」


    「云书遇害当天确实发生过一起持刀抢劫事件，但主角是、一个老太天跟一个女大学生。这件事登、登过新闻，不、不信的话可以自己上网去、去查。」


    齐莫寒脸色逐渐有些发紫，说到最后就连唿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听着齐莫寒变得急促的唿吸声，余业恍然回神，他松开齐莫寒衣领，脚步踉跄地退出隔间。


    「余业、莫寒，你们在里边吗？」门外传来沈云书敲门的声音。


    「看得出来云书很喜欢你，所以希望你能说到做到，不要再让他受到任何伤害。」齐莫寒从隔间出来，经过他身边时，低声说道。


    「在，我洗个脸就来。」他朝外边喊了一句，随后叮嘱余业，「收拾好你的情绪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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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莫寒洗完脸后，拉开了卫生间的门。


    「余业呢？」见只有他一人，沈云书问道。


    「在里边解决三急呢。」齐莫寒勾着他脖子，挤眉弄眼地调侃道，「你是小媳妇儿吗，对象上个厕所都要跟着。」


    沈云书斜他一眼，「林助理刚刚打了电话过来。」


    只是听到林明轩的名字，齐莫寒就立马变得规矩起来，他站直身子问：「林明轩？他打电话说什么了？」


    「让你十二点之前到家，不然老爷子那里没法解释。」


    「就这？没别的了？」齐莫寒瞪大眼睛问。


    「没了。」


    闻言，齐莫寒咬着手指小声嘀咕，「不应该啊，没道理的。」


    以前他每回出来喝酒这小子都会刨根问底，问他跟接触过哪些女人，都跟谁睡过，怎么今天一反常态，一句都不问了？


    两人没在门口待多久，余业就湿着额前的头髮出来了。


    「你还好吗？」沈云书有些担心地迎上去。


    余业朝他露出一个浅笑，「没事，酒喝多了，脑袋有些发胀。」


    「回去我让酒店送一份醒酒汤过来。」


    「好。」


    「真好，只有我一个孤家寡人没人疼。」齐莫寒揉着眼睛佯装伤心。


    沈云书没搭话，扭头说：「帮你叫了代驾，回去好好休息，明天还有正事要干呢。」


    齐莫寒耸肩：「谢了。」


    跟齐莫寒分开后，沈云书余业两人打车回了酒店。


    见余业没什么精神，沈云书眉头微蹙。


    「把机票改到下午吧，你这样明早起来肯定会头疼的。」


    「好。」余业点头，他抓过沈云书的手，紧紧扣在掌心里。


    怪不得他讨厌别人的触碰，也从不轻易让人走进自己的内心。


    「对不起。」


    沈云书转过头看着他，「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在学校碰到变态那次，没有保护好你，让你受伤了。」


    「都是过去的事了。」沈云书笑着晃了晃两人牵着的手，「以后记得保护好我就好，今天先让我来保护你。」


    「好。」余业看着眼前的笑脸，哑声道。


    回到酒店，沈云书把浴袍塞进余业手心里。


    「可以自己洗澡吗？」


    「我说不可以的话，你会帮我洗吗？」余业定定地看着他。


    沈云书没有立刻回答，跟余业对视片刻，语气冷静地说：「可以。」


    尽管余业笑着，但沈云书还是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了一丝哀伤，这样的余业让他不忍心拒绝。沈云书知道，即使他提出更过分的事，自己恐怕也会答应。


    但余业没有，只是俯身蜻蜓点水般在他唇瓣上印上一个轻吻，而后接过浴袍转身进了浴室。


    沈云书缓缓眨了眨双眼。


    余业刚才——吻了自己。


    他抬手碰了下唇瓣，上边仿佛还残留着余业嘴唇的温度，指腹接触到唇瓣的一瞬间，酥酥麻麻，惹人心悸。


    「咚咚——」


    「您好，您要的醒酒汤送来了。」


    沈云书勐地回过神来。


    「谢谢。」他推开房门，接过醒酒汤说。


    「客人，您脸色好红，是生病了吗？」前台小姐姐关切地问。


    「没事，刚才洗了个热水澡，被热气蒸的。」沈云书表情有些不自然地说。


    「好的，有事您唿我。」


    沈云书端着醒酒汤回到卧室时，余业刚好沖完澡从浴室出来。


    「刚刚好像听到有人敲门。」余业擦着头髮说。


    「嗯，来送醒酒汤的。」沈云书说，「放在桌子上了，待会儿记得喝。」


    「你喝了吗？」


    「喝过了。」


    余业点头。


    「过来睡觉了。」沈云书洗完澡出来，就见余业侧躺在床上，笑着沖自己招手。


    不知怎么的，沈云书忽然想起另一间两天都没等来主人的房间。


    齐莫寒订了两间房，另外一间他跟余业到现在都不知道房间号是多少，尽管房卡就在他的钱包里。


    「发什么呆，不困吗？」余业问。


    沈云书说：「困，但不想睡。」


    「躺着聊会儿天？」


    「只是聊天而已吗？」沈云书看着他，轻声问。


    沈云书话里的意思，余业秒懂。


    他滚了滚喉结，嗓音有些沙哑地说：「我会轻一点。」


    「嗯。」


    沈云书的声音轻飘飘的，羽毛一般落在余业心口上，酥酥麻麻，让人很想上手抓两下。


    ……


    「余业。」陌生的触感让沈云书感觉到不安，他用力抱紧余业，嘴里喊着他的名字。


    「我在。」


    听到余业低沉沙哑的声音，沈云书慢慢放下心来。


    你在就好。


    ……


    翌日一早。


    「都说了我会负责，为什么还要走？」


    余业从电梯出来，便看见齐莫寒一脸气急败坏地跟人通电话。


    「林明轩！我最后再问一遍，你非走不可吗？」


    「好，你走，走了就永远都别回来了！」


    第35章 好毒的蚊子


    「发生什么事了吗？」齐莫寒打完电话，余业问。


    「林明轩跑了。」齐莫寒脸色阴沉，「帮我转告云书，今天的会我就不参加了，有事他跟吴鑫阳商量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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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业点头。


    取完早餐回到楼上房间，床上的人还没醒。


    余业坐在床边看了会儿，忍不住伸手按了下被自己吻得有些红肿的唇瓣。


    「做什么？」沈云书闭着眼睛问。


    余业收回手指，俯身亲了亲他嘴角。


    「什么时候醒的？」他笑着问。


    「听到你拿盘子的声音了。」沈云书有些疲倦地睁开双眼，「你下楼取早餐去了？」


    「嗯，以为你还要再睡会儿，就把粥温在灶上了。」余业抓起他手腕，亲吻着他指尖，「现在要吃吗？」


    这傢伙是有什么怪癖吗，昨晚做的时候也在不停地亲他的手指。


    想到昨晚的事，沈云书一阵脸热。


    蜷缩了下手指，摇头道：「再躺会儿。」


    「好。」余业勾唇，「要我陪你吗？」


    沈云书定定地看着他，片刻后，说道：「要。」


    余业翻身上床，刚躺下沈云书便自觉靠近他怀里。


    两人在床上躺了半个多小时，起来吃完早饭，八点半的时候吴鑫阳打过电话来，说半个小时后到。


    「林助理跑了？」沈云书收拾东西的时候，余业把齐莫寒的事情跟他说了。


    「嗯，你朋友应该是去追他了。」


    「昨天晚上一定是发生什么了，不然按照林助理的性格，合约还没到期是不会走的。」


    「对了，我出电梯的时候好像听到齐先生说『会对你负责』。」余业扭头看着沈云书，「他们俩昨晚不会是睡了吧？」


    沈云书动作一顿。


    虽然齐莫寒嘴上说对林助理没有任何想法，但想到这两人昨天的互动，又觉得不无可能。


    算了等他回来就知道，现在最重要的项目的进展。


    「你就别跟着一起去了，在酒店休息会儿，十一点就该去赶飞机了。」出门前，沈云书对余业说。


    「不回去了。」余业笑着看他，「李老师说我作业完成度高，五一可以正常休假。」


    沈云书闻言，眼里闪过一抹惊喜。


    说实话，他也不想跟余业分开，两个人刚有进一步的发展转眼就要分开，这会让他感到不安。


    「走吧，那位吴技术员应该到了。」余业提醒他。


    沈云书点头。


    楼下大厅，吴鑫阳刚进来就看到两人并肩走出电梯。


    「早上好啊，沈教授还有余同学。」吴鑫阳上前打招唿道。


    沈云书：「早上好。」


    余业也笑着打了招唿。


    「沈教授，您这脖子是被蚊子咬了吗？」走近了，吴鑫阳指着沈云书脖子上的红点问。


    沈云书愣了下，而后抬手捂着他指着的地方，表情有些不自然地点了点头。


    五月份已经开始有蚊子了，吴鑫阳便没当回事。


    等沈云书转过身，他看到沈云书脖子后的几个红点，感嘆道：「这什么蚊子也太毒了吧，幸好我窗户管得严，蚊子没飞进来。」


    「没想到这位吴技术员，人这么单纯的。」余业凑到沈云书耳朵边，轻笑道。


    沈云书被他唿出来的热气烫到，红着耳郭转头瞪了他一眼。


    安分些。


    他用眼神警告余业。


    好，不说了。


    余业把手举到嘴边，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


    下午三点，沈云书跟吴鑫阳事情聊得差不多时，齐莫寒回来了。


    「哟，两位忙着呢。」他牵着林明轩笑容灿烂的走进包厢，「辛苦了，晚上我做东请大家吃饭，随便点想吃什么吃什么。」


    「齐总这是发财了？」吴鑫阳开玩笑道。


    被那么多人看着，林明轩不自在，他动动手指想把手抽出来，谁想齐莫寒越攥越紧，他压根挣脱不开。


    齐莫寒安抚性的捏了捏林明轩的指节，朝吴鑫阳挑眉道：「差不多吧。」


    「不过齐总您干嘛一直抓着林助理的手啊？」吴鑫阳直男发言。


    「不抓着我怕他跑了啊。」齐莫寒故意逗林明轩。


    后者被他说得耳尖通红，严肃着一张脸给他倒了杯水。


    齐莫寒连忙接过他手里的水壶，正色道：「以后这种事我来，你坐着歇着就行。」


    林明轩手里一空，他抿唇道：「我是您的助理，这些是我应该做的。」


    「以前是，现在你是我祖宗，我要不把你照顾好了，你再趁我睡着偷偷跑掉，我上哪儿找去。」齐莫寒语气哀怨。


    林明轩耳朵红红，小声道：「不会再偷跑了……」


    「不是，齐总你们在说什么啊？」吴鑫阳挠头，「林助理偷跑？他为什么要跑啊，嫌您开的工资太低了？」


    林明轩没说话，坐在齐莫寒身边，老老实实被他抓着手肆意揉捏。


    齐莫寒也不是个懂得低调的主，闻言二郎腿一翘，捏着林小助理的手，说：「看到我身边这位没，以后不准再叫林助理了。」


    吴鑫阳：「啊，那叫什么？小林？明轩？」


    「你敢！」齐莫寒眼睛一瞪，「他名字是你能叫的吗？以后都给我叫老闆娘。」


    「老闆娘？」吴鑫阳一脸懵逼。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林明轩也吓了一跳，想到老爷子脸色红了又白。


    他是齐爷爷找来监督齐总的，要是让齐爷爷知道自己背叛他跟齐总睡到了一起，齐爷爷应该会让他离开齐总，一辈子不能出现在他面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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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着用力挣开被齐莫寒抓着的手。


    怎么办，要是被爷爷知道他跟齐总就真的完了。


    林明轩有些不安的捏着手指。


    「别想太多。」齐莫寒看出他的心事，伸手覆上他手背，说话时神情温柔无比，「你只要安心待在我身边就好，其他事情交给我来解决。」


    林明轩睫毛轻颤，唇色也是白的。


    齐莫寒看得心疼，抓起林明轩手指在他手背上亲了亲。


    「明轩，我知道我以前一直都很不靠谱，但我对你是真心的，从来没有一个人让我这么在意过，你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


    林明轩垂着脑袋看不到表情，齐莫寒有些着急，起身半跪在他身前，歪着脑袋去看他的表情。


    林明轩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拉着人急切道：「你干嘛？赶紧起来。」


    两人力量悬殊，林明轩拉了半天齐莫寒纹丝不动。


    「明轩，相信我一次好不好？」齐莫寒抬头看着他，神情从未有过的严肃，「这次不会再让你失望了。」


    「扑通——扑通——」


    心脏快要炸了一样，跳个不停。


    林明轩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他一把抱住齐莫寒，带着哭腔说：「我信，不管这次还是下次，我都信你。」


    他一直知道，齐莫寒流连在各种女人之间，却从没付出过真心，真正碰过的女人也屈指可数。


    他知道这是对齐爷爷的反抗，所以齐莫寒对他冷眼相待，他除了难过还有心疼。


    因为早年间的一些事，齐莫寒跟老爷子水火不容，对老爷子挑的这个助理自然也没有好脸色。林明轩刚进入公司那段时间，被齐莫寒使唤着做了不少脏活累活，加班到深夜是常态，但他从未抱怨过。


    因为心里对这个男人的爱意，胜过一切。


    林明轩时常想，要是当初没答应齐爷爷走捷径来到齐莫寒身边就好了，他们说不定可以有不一样的结局。


    手指被抓得有些痛，林明轩回过神，看着半跪在眼前的男人，眼泪夺眶而出。


    能跟齐莫寒在一起，是他想都不敢想的事。


    齐莫寒：「明轩，我喜欢你，没有你我会死的，所以不要再让我找不到你了。」


    「嗯。」林明轩重重点头。


    齐莫寒的深情表白，看呆了吴鑫阳。


    「不是，齐总您跟林助理，你们……在一起了？」吴技术员不敢置信道，「齐总您不是喜欢女的吗？」


    齐莫寒抱着林明轩斜眼看他，「我亲口跟你说我喜欢女的了？」


    吴鑫阳呆呆摇头。


    齐莫寒：「那不就得了。」


    可您也没说您喜欢男的啊！昨天还因为几只虾跟林助理闹脾气，结果今天就在一起了？


    不对，昨天……


    吴鑫阳越想越觉得哪里怪怪的，把林助理换成自己女朋友一想，终于想明白了。


    这哪里是闹脾气，分明是情侣间打情骂俏才对！


    「看样子回过味儿来了。」余业看着吴鑫阳不停变换的表情，低笑道。


    沈云书看了下腕錶：「今天先这样吧，剩下的细节，明天再说。」


    吴鑫阳：「好，那什么我女朋友要来找我，齐总我先走了。」说完背着包快速熘了。


    「来得匆忙，还没逛过淮城呢，我跟余业出去逛一圈。」沈云书对齐莫寒说。


    齐莫寒知道好友在故意给自己制造两人世界，于是掏出钱包扔给沈云书。


    「这是酒吧跟一些娱乐场所的会员，你们拿去用吧。」


    沈云书接过来，跟余业两人离开了包厢。


    余业在淮城又待了几天，五月初三回了云城。


    「你把沈教授一个人留在淮城放心？」秦越打着游戏问，「就不怕沈教授被人勾搭走？」


    「我相信他。」余业笑着说。


    「啧啧，笑成这样，难不成沈教授跟你求婚了？」


    余业瞥他一眼，「话那么多，打你的游戏得了。」


    求婚这种事怎么能让哥哥来。


    余业转着手里的笔，脸上露出一抹神秘的微笑。


    第36章 七夕礼物


    项目时间紧张，沈云书在淮城的三个月很少有时间跟余业相聚，两人的见面机会几乎都是余业提前完成任务节省出来的。


    不过七月七号是个特殊的日子。


    「沈教授你这日历上怎么还把七号圈起来了？这是要回去跟对象过节吗？」吴鑫阳路过他工位，看到他日历本上用红笔圈起来的日期，挤眉弄眼地问。


    共事一个来月，两人关系增进不少，平时不忙的时候偶会也会吃个饭喝个酒，还不时互相开个玩笑。


    沈云书听到他的调侃，面上依旧笑着。


    「男朋友生日正好在这天。」


    「哦，男朋友生日——男朋友生日？」吴鑫阳倏地瞪大眼睛，他不敢置信地盯着沈云书，「沈教授，你对象也是男的？」


    这也太迟钝了吧。沈云书边在心里感嘆，边点头道：「嗯，你见过他。」


    「你说的不会是小余吧？！」吴技术员总算聪明了一回。


    沈云书笑而不语。


    吴鑫阳见状哪里还不明白。


    他一直觉得自己挺聪明的一个人，现在想想两人之间的互动，不是搂抱就是黏煳到拉丝的眼神交流，都这样了他居然都没怀疑过两人是一对，他智商是被狗吃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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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鑫阳有些怀疑人生。


    「吴工，你脸色看上去有点不好啊，昨天晚上又熬大夜了？」小秦端着水杯路过，看到他表情吓了一跳。


    吴鑫阳有气无力，「啊，我去眯一会儿。」说着浑浑噩噩晃回工位。


    「沈教授，吴工这是怎么了？」小秦一头雾水地问。


    沈云书：「不知道，可能没休息好吧。」


    小秦点头，「对了沈教授，刚才我出门好像看到你那个长得很帅的朋友了。」


    沈云书愣了下，「在哪儿看到的？」


    「就咱们研究室门口，拖着个行李箱，被新来的保安当成可疑人员赶走了。」小秦见他对此毫不知情，问道，「沈教授不知道他来吗？」


    沈云书摇头，「我出去看看，你先去忙吧。」


    「好。」


    沈云书拿起桌上的工作牌，快步走出实验室。


    七月份的天气炎热无比，太阳炙烤着大地，踩上去鞋底仿佛能融化掉一般，就连风都是热的，沈云书出来半分钟露在外边的胳膊已经被烤得红彤彤。


    这么热的天，研究室门口一个人都没有。


    沈云书走过去朝外张望了下，只看到两只被人餵惯了的野猫慵懒地趴在树荫下。


    「大爷，刚刚有人来咱们研究所吗？」他敲了敲门卫室窗户，问新来的门卫大爷。


    大爷想了想，说道：「啊是有这么一个人，长得那么高，还捂得贼严实，我问他是来找人的吗，他说不是，然后那人又待了会儿就走了。」


    「您看清那人长什么样了吗？」


    「没啊，不过长得挺年轻的。沈教授您认识？」


    沈云书点头，「您看到他往哪个方向去了吗？」


    「往北边走了，应该是去酒店了。」


    「好，谢谢您了。」


    沈云书掏出手机，边走边给余业打电话。


    「喂，怎么这个时间给我打电话？忙完了？」电话接通，余业带着笑意的声音从手机听筒里传进耳畔。


    「马上到休息时间了。」沈云书找了个阴凉处停下，「你来淮城了？」


    「没有啊。」余业低笑一声，「沈教授是在暗示我什么吗？」


    余业没必要对自己撒谎，难道小秦看错了，那个人不是余业？


    沈云书没搭茬，而是问起他的学业来。


    「老李最近搞了个小组作业，本来我一个人用不了一周就能搞定，现在还得顾忌两个组员，效率低了不少，多花了一倍时间才完成任务。」


    电话那头传来咣当一声，紧接着听到余业骂了句脏话。


    「就这还敢卖四百一晚，床板都快被虫子蛀没了。」


    沈云书没听清，问道：「嘟囔什么呢？」


    「没什么，我书柜不小心弄倒了。对了，你今天晚上还加班吗？」


    「不加。」


    「那行，晚上等你忙完了给我打电话，我有事跟你说。」


    「好。」


    书柜？余业宿舍有这种东西吗？


    沈云书握着手机，心里忍不住有些怀疑。


    晚上结束工作后，沈云书掏出手机正准备跟余业打电话，就被吴鑫阳叫了去。


    「沈教授，这边出了点问题，你过来看看。」


    「好。」


    他给余业发了条简讯，然后收起手机跟吴鑫阳过去了。


    春熙路某家酒店内，余业仰躺在床上看男朋友给自己发来的加班简讯。


    「看来得买束新的了。」他坐起来，看着桌上有些打蔫的玫瑰花，自言自语。


    沈云书跟吴鑫阳处理完工作上的事时，已经十一点多了。


    「饿死了，沈教授一起吃点宵夜吗？」吴鑫阳摸着肚子问。


    沈云书：「不了，我回去煮个面吃就行。」


    「面有什么好吃的，还是撸串过瘾。」吴鑫阳说着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胃不好，无福消受了。」沈云书笑道。


    「行吧，那就没办法了。」吴鑫阳拉开门，想到什么扭头对他说，「听说咱们住的那片有变态出没，你回去路上小心点，走大道别走小路哈。」


    「好。」


    沈云书收拾好东西，检查了下设备后，拎着电脑包离开了实验室。


    「工作结束了？」刚出研究室大门，余业的电话适时地打了过来。


    「结束了，正打算回公寓。」


    「抬头。」


    「嗯？」沈云书抬头，表情有些茫然。


    「今晚的月亮很圆，星星也很亮。」


    「嗯，很漂亮。」沈云书仰头看着天上的月亮说。


    「听说半夜十二点对着月亮许愿，愿望就会实现，沈教授要不要试试看？」


    「这个说法是你自己杜撰的吧。」沈云书勾唇，尽管觉得幼稚，但还是被余业带着笑意的嗓音蛊惑了。


    「沈教授，你的愿望是什么？」


    「希望我的男朋友下一秒可以出现在我面前。」


    「原来沈教授这么想我吗？」


    余业的声音从背后出现，沈云书脚步一顿，回过头便看到余业握着手机，一脸笑意地看着自己。


    「我来实现你的愿望了。」


    余业说完，挂断电话，朝沈云书伸开了双臂。


    沈云书眼里升起笑意，他走到余业身边，伸手把人抱住了。


    「不是说没来淮城吗？」他额头低着余业肩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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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同事看到我了？」


    「嗯，小秦觉得身影有些像，就跟我说了。」


    余业嘆气，「本来想跟你一个惊喜的。」


    「已经很惊喜了。」沈云书说。


    「这么容易就满足了？」余业轻笑，他抱着沈云书，脑袋挨着他的，小狗似地蹭了两下，「跟我走？」


    「嗯。」


    沈云书被余业牵着手一路领到酒店，就算被人看到也没松开两人交握着的手。


    「叮——」


    电梯在五楼停下。


    余业把沈云书带到520房间，划开房卡让他率先进去。


    玄关处的地上铺了一层玫瑰花瓣，一路延伸到卧室。


    这种桥段沈云书只从电视上见过，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成为浪漫狗血剧里的主角。


    卧室的大床上也铺满了花瓣，红色鲜艷的玫瑰花，在纯白色的双人床上格外显眼。


    床头两侧各放着一束玫瑰花，上边还插着卡片。


    沈云书转身去拿，想看看上面写了什么。


    刚转过身，看到余业脖子上的红绸带，表情微怔。


    「这些都是田老师让我准备的。」余业抓起沈云书的手，放在胸口处，「这个才是我为你准备的七夕礼物。」


    余业歪头，笑着问：「沈教授要收下这份礼物吗？」


    尽管早有准备，心脏还是不受控制地飞快跳动起来。


    「要。」沈云书轻声说。


    「本商品售出概不退货，沈教授就算日后后悔，也没有办法摆脱开了。」


    「好。」沈云书问，「现在可以拆礼物了吗？」


    余业勾唇：「当然可以。」


    话音未落，脖子上的绸带便被沈云书一把扯了下来。


    第37章 生日礼物


    第二天七夕，沈云书在床上躺了一上午，中午起床时腰还酸痛着。


    余业把他半抱在怀里帮他按摩，等沈云书身体好了些后，两人手牵手出了门。


    「先去看电影，然后带你去吃烛光晚餐。」余业晃着两人交握着的手说。


    沈云书偏头看他，眼里带着笑意，「好。」


    八号，余业一早便坐上飞机飞回了云城。


    「沈教授，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下飞机后，他给沈云书打电话。


    「什么事？」沈云书停下手头上的工作，问。


    「昨天我生日，沈教授连男朋友生日是哪天都不记得了吗？」余业有些委屈地说。


    电话那头安静的一瞬，然后就听沈云书声音很轻地说：「礼物在你包里。」


    「我在忙，有事等下再说。」


    「挂这么快做什么。」余业握着被挂断的手机，笑了下。


    他从背后拎过书包，拉开翻了下，果然在隔层里找到一个丝绒质地的小盒子。


    「这是……」余业手指一顿，心里已经有了猜测。


    拿起盒子打开，里边果然躺着一枚较为朴素的男士戒指。


    「还是晚了一步。」他笑着呢喃。


    【余】：[图片]


    【余】：沈教授，你这是在跟我求婚吗？


    沈云书心思不在工作上，他因为害臊把生日礼物藏在了余业的背包里，即使不能亲眼看到余业发现戒指时的惊讶表情，但也能想像出来。


    如果是在跟前，一定会笑着抱住自己吧。


    想着沈云书缓缓勾起嘴角，下一秒男朋友的微信消息叮的一声发了过来。


    看着『求婚』两个字，沈云书胸口莫名发烫。


    【沈】：不是求婚。


    他敲下几个字。


    确实不是求婚，买对戒时他没想这么多，只是觉得普通情侣谈恋爱好像都喜欢给另一半买戒指，按照徐慧慧的说法，戒指寓意着长长久久、至死不渝。


    他虽然不相信一个戒指就能套牢一个人，但还是抱着美好的憧憬买了下来。


    【余】：那就是订婚戒指了


    【余】：我收下了，就是有些遗憾，沈教授没能亲手给我戴上


    【余】：不过没关系，求婚的时候，沈教授可不能再躲了


    沈云书心脏依旧滚烫着，他回復余业自己在工作，放下手机去卫生间洗了把脸，来冷却躁动的情绪。


    *


    八月初三，项目结束。


    下午两点，沈云书坐飞机飞回了云城。


    刚下飞机，大老远就看到余业抱着一束鲜艷欲滴的红玫瑰，混在众人中。


    余业个头高，长得帅，怀里又抱着一捧显眼的玫瑰花，惹得周围男女不时将目光投在他身上。


    还有几个小女生大着胆子上前来问电话号码，沈云书看到他笑着跟女生说话，神情温柔。


    他脚步一顿，然后就见余业抬头看向自己。


    「沈教授，这里。」余业举起右手朝他晃了晃。


    三个女生顺着他视线看过去，看到沈云书后，回头不知道跟余业说了什么，一脸激动地跑开了。


    「沈教授辛苦了，行李给我吧。」等沈云书走近，余业笑着接过他手里的行李，把怀里的玫瑰花塞进他手中。


    沈云书抱着花，目光在几个跑远的女生身上扫了眼。


    「认识？」


    「不认识。」余业扭头看他，「沈教授吃醋了？」


    沈云书瞥他一眼，没说话。


    余业见状，勾唇笑了起来。


    「她们过来跟我要联繫方式，我说那得问问我男朋友同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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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是这样。


    沈云书耳尖有些发红，他刚刚竟然因为余业跟女生有说有笑吃醋了。


    「沈教授吃醋了？」


    「没有。」


    余业眼里带着笑意，「那就好。」


    「先把行李放下休息会儿，然后带你去吃好吃的。前几天发现一家新开的西餐厅味道不错，带你去尝尝。」


    「好。」


    晚上跟余业一起吃过晚饭，回学校的路上，齐莫寒的电话打了过来。


    「云书，《次元之战》测试服三天后开启，你别忘了！」


    沈云书笑着说：「放心，不会忘的。」


    「唿，我有点激动，你呢？」


    「我也有一些。」


    「不知道大家会怎么评价这款游戏，万一他们不喜欢怎么办？」


    「齐总，你要对自己做的游戏有信心才对。况且，之前做游戏的时候，你不是说咱们这款游戏一定能拿下tga大奖吗？」沈云书调侃他。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平时就喜欢口嗨，真到了关键时刻比谁都紧张。」


    沈云书笑了下，问：「林助理呢，没在你身边？」


    「没，他被老爷子叫去汇报工作了。」电话那头髮出「咚」的一声闷响，「以前十天半月不喊明轩过去，这几天几乎天天找他，这么反常，这老傢伙肯定是发现了什么！」齐莫寒敲着沙发说。


    「你准备怎么办？」


    「明轩已经去了两个小时，半小时后老爷子还不放人，我就沖回老宅，把人抢回来！」


    「冷静，我觉得你可以坐下跟老爷子好好谈一谈。」


    「谈不了一点，他看我不顺眼，我看他不顺眼，这话要怎么谈？完全谈不下去啊。」


    「前段时间去看老爷子，我在他面前提了下你好像有交往对象了，老爷子虽然很不高兴，还骂了你几句，但气色看上去还不错，说起林助理，言语间还维护了两句。」


    「维护明轩？他都跟你说什么了？」齐莫寒着急地问。


    「工作认真又细心，给你当助理委屈了。」


    「那是，我家明轩能力强着呢。」


    「行了不跟你说了，我要去接我老婆了。」


    「别跟老爷子吵，就当为了林助理，你们好好谈。」


    「好好好，就听你一次。」


    「担心？」电话挂断，余业问沈云书。


    沈云书摇头：「其实老爷子对莫寒挺好的，他只是反对莫寒不把感情当回事。」


    余业对别人的事不是很在乎，听他说没事就把话题引到了别处。


    「昨天陈姐给我发消息，说舒舒该绝育了。」


    「绝育？」沈云书愣了下，「舒舒才多大？」


    「一岁了，猫咪六个月左右就可以绝育了。」


    那只瘦不拉几的小猫，已经一岁了吗？


    都说十只橘猫九个胖，还有一个压倒炕，但是舒舒长到现在猫粮罐头没少吃，可身量还是瘦小一个，沈云书猜测小时后流浪导致的。


    「待会儿去宠物店给舒舒买点零食吧。」沈云书说。


    余业扭头看他一眼，「不用，上次买的还没吃完呢。」


    「给它换换口味。」沈云书说，「舒舒到现在才五斤重，是不是小时候流浪太久，营养不良了。」


    「也没流浪几天吧，陈姐七八天的时候捡到它的。」


    「陈媛捡的？」沈云书偏头看着他，「你不是说是你在学校捡到的吗？」


    余业：「……」


    「也算是我捡的吧，它一个多月的时候从宠物店熘出来，是我捡到送回去的。」然后买来哄你了。


    沈云书不是喜欢翻旧帐的人，何况这件事已经过去一年了。


    「什么时候去绝育？」


    「预约了后天下午。」


    沈云书点头，「一起，后天我好像没什么事。」


    「好。」


    舒舒还不知道自己身上即将发生什么，见到余业回来，从床上跳下来绕着他喵喵叫着转圈圈。


    「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你一回来就开始叫了？」带着女朋友在峡谷「乱杀」的秦越，抬眼说。


    「秦越！你能不能保护好我！」魏萌怒气沖沖。


    「我错了我错了，这就来。」


    「来什么来，我都死了！不跟你玩了，你太菜了！」


    「别啊，我孙膑练得可好了，再来一局，让我证明一下我自己！」


    余业听着两人拌嘴，低低笑了一声。


    又菜又爱玩，说的就是秦越。


    他蹲下伸手摸了摸小橘猫的脑袋，小傢伙歪着头不停地往他掌心里蹭，还不时发出黏煳煳的叫声来。


    见舒舒皱着鼻子在他身上嗅来嗅去，余业笑着说：「熟悉吗，这是你另一个爸爸的味道。」


    刚才在车里他亲了沈云书，身上沾了一点香水味，舒舒几个月不见沈云书，闻到熟悉的味道后把他当成沈云书，喵喵叫着撒起娇来。


    「想他了？」余业摸摸小猫的脖子，「乖一点，后天就带你去见他。」


    「喵嗷～」小傢伙黏煳煳叫了声。


    余业第二天有课，上完课匆匆吃了午饭，又跟秦越去了实验室。


    一直到晚上十一点才结束，两人从实验室出来，正好看到沈云书拎着宵夜进综合楼。


    「沈教授是来给我们送宵夜的吗？」秦越搓着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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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云书笑着点头：「买了些汉堡，大家拿去分一分。」


    李宏实验室一共六个人，大家跟余业在一起久了，就算余业不说也能猜出来他跟沈云书之间是怎么回事。


    于是沈云书每次来几个人都心照不宣，隔壁实验室的人问起来，还帮忙打掩护，几个月下来，六个人关系突飞勐进。


    「我们就不打扰了，沈教授再见。」几个人打完招唿，拎着宵夜熘了。


    综合楼门前只剩下沈云书跟余业两人。


    「沈教授，你把汉堡都送给别人，那我呢？」余业问。


    对方视线太过炙热，沈云书看了眼便将目光移开了。


    「你不是说吃腻了吗，公寓冰箱里有速冻水饺跟馄饨，想吃什么回去帮你煮。」


    余业勾唇：「那就辛苦沈教授了。」


    回公寓路上，余业见沈云书不时回头看一眼，问道：「在看什么？」


    沈云书说：「后边好像有人。」


    余业闻言扭头朝身后看了眼。


    「没事，两个出去玩的学生。」


    沈云书点头，有余业在身边，心里的不安少了很多。


    第38章 数字炸弹


    研二余业开始忙起来，几乎一整天都要泡在实验室里。


    沈云书也是如此。


    幸好两人实验室就在上下楼，宿舍也紧挨着，不然一天都见不上一面。


    这天晚上实验结束，沈云书领着余业实验室的几个人一起出去吃宵夜，路过学校大门口扭头朝身后看了眼。


    「看什么呢？」余业碰了下他肩膀，「这几天看你有些心绪不宁，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沈云书摇头，「没事，只是没睡好而已。」


    「很难受吗？要不我先送你回去，然后再带他们出去吃饭。」余业担心道。


    「不用，今天是秦越生日，说好了我也一起去的，不能食言。」沈云书笑着说。


    「真没事？」余业还是担心，因为沈云书脸色确实有些不太好。


    「嗯，撑不住会跟你说的。」


    「好吧。」


    魏萌为了给自己男朋友过生日订了一个五星级餐厅，沈云书跟余业一行人打车到的时候，便看到魏萌站在门口朝他们挥手。


    「沈教授，您来了。」魏萌率先跟沈云书打招唿，然后扭头跟身边的姐妹炫耀道，「这就是我跟你说的沈教授，怎么样，比你们学校的张老师帅多了吧。」


    姐妹看沈云书一眼，脸色砰的一下红了。


    「真的好帅，他身边那个帅哥也好帅，是学长吗？还是学弟，有女朋友了吗？」她揪着魏萌袖子小声问。


    「他你就别想了，人家早就茗草有主了，而且你是绝对撬不动他的。」魏萌委婉提醒她。


    「好吧。」后者有些失落，她再次看了眼沈云书跟余业两人，凑到魏萌耳边小小声说，「哎，你有没有发现，你们沈教授跟这位同学挺有cp感的。」


    魏萌顿时来了精神，「那必须有，他们在学校论坛还有专门的帖子跟cp名呢。」


    「叫什么？我也想去看看！」姐妹激动道。


    「神谕，寓意天赐姻缘，天生一对！」


    「你俩嘀嘀咕咕说什么呢。」秦越不满自己生日女朋友还只顾着跟姐妹聊天，把自己这个男朋友晾在边，他走进魏萌身边，说，「咱们在哪个包间，进去再聊。」


    魏萌反应过来，抱歉地看了眼沈云书，而后说道：「521，沈教授你们先去，我还要等蛋糕呢。」


    秦越：「我跟你一起。」


    「本来想定520的，但这间被人率先预定了。」魏萌有些遗憾地说。


    秦越黏黏煳煳贴上去，「没事，我觉得521才是『我爱你』，而且就算你定个123，我也照样喜欢，只要是你，不论做什么我都喜欢。」


    「他们两个感情很好。」沈云书收回目光，笑着跟余业说。


    「确实很好，白天经常见，晚上还要煲电话粥。」余业伸手勾了下沈云书手指，「我们感情也很好。」他笑着说。


    沈云书心脏一颤，他紧了紧手指，弯起了嘴角。


    「嗯。」


    「沈教授，你们在后边磨磨蹭蹭干嘛呢，再不来电梯就要走了。」几个人笑嘻嘻地喊。


    一群人在包厢待了不到十分钟，魏萌推着一个不小的生日蛋糕，跟今天的主角一起进了包厢。


    「嚯，秦越你小子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吧，居然能找到魏学姐这么温柔漂亮对你又好的女朋友！」


    「就是，在实验室起个小火都能把你吓一跳，你小子何德何能啊。」


    「快闭嘴吧，那哪是小火，差一点我英俊的髮型都给毁了！」秦越脑袋上顶着生日帽，想到起火那件事，气得帽子更歪了，「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操作失误，咱们几个也不会被李老师找到剥削的理由。」


    「什么起火？你们不是计算机系吗，怎么还跟火扯上关系了？」魏萌姐妹不解道。


    「咳，那什么我们跟一楼化学系借了酒精灯，在实验室门口烤串来着。」孙铭挠头说。


    魏萌：「……」


    她不可思议地看着秦越，「胆子肥了，敢在实验室烤串？！」


    「没真烤，就是数据出来时间太长，大家没事干，就想找个事情放松放松。」见魏萌表情肉眼可见地严肃起来，秦越立马举手道，「我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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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见他这么快认怂，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关严磊：「学姐你就原谅他这次吧，今天可是老秦生日，给他点面子，回家再教育。」表面看是为了兄弟求情，实则脸上挂着看好戏的表情。


    不过他说得对，生日当天算旧帐的确不好，何况沈教授还在呢。


    于是魏萌瞪秦越一眼，「回去再收拾你。」


    沈云书没开车，饭桌上被几个人灌了不少酒。


    干喝酒没意思，孙铭提出玩小游戏，几个人拍手应好。


    沈云书不想破坏气氛，也点头答应了。


    「咱们玩什么？」魏萌姐妹，杨一佳问。


    孙铭举起酒瓶，「当然是真心话大冒险了，喝酒不玩点刺激的怎么行！」


    「又是真心话大冒险，咱们几个还有秘密吗？」关严磊无趣地说。


    孙铭扭头看他，「那你说玩什么？」


    「呃……」


    见实在找不出玩的游戏，魏萌说道：「就玩这个吧，沈教授你们要一起玩吗？」


    虽然大家都知道沈教授跟余学弟之间的关系，但她还挺担心这群喝酒上头的人，会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


    不过沈云书不是很在意，笑着点了点头。


    「好，那咱就开始了！」孙铭撸起袖子给大家讲规则，「这次就不转瓶子了，咱们换个新花样。」


    大家把目光投向他。


    「转瓶子太快了，咱们玩数字大爆炸，这个大家都玩过吧，就是1-100挑个数，谁猜中谁就输，输了的人选择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玩过，但是我想再加一条，连续猜中炸弹两次以上的人，有权替输的一方做选择。」一直没说过几句话的侯睿开口说。


    关严磊：「不用吧，哪有人这么衰，连中三次的。」


    运气一直不怎么好的侯睿瞥他一眼，幽幽道：「有，我。」


    吃泡面没有调料包，订外卖忘记给筷子，喝水被呛到气管严重到进医院，答辩优盘掉进水里差点丢了一年份的实验数据……


    几人想起侯睿之前的经歷，默默闭了嘴。


    「行，依你。」秦越揽着他肩膀，说。


    游戏开始，第一轮游戏寿星秦越当裁判。


    孙铭：「30。」


    秦越：「30到100。」


    刘杰：「55。」


    秦越：「55到100。」


    关严磊：「83！」


    秦越：「55到83。」


    余业看了眼众人，「72。」


    秦越朝他伸出大拇指：「牛，72到83，不剩几个数字了，大家注意哈。」


    接下来轮到沈云书，他笑着喊了个「80」。


    秦越：「72到80，侯睿到你了。」


    大家把目光聚在侯睿身上。


    七选一，避开炸弹的概率还是很大的，但侯睿是出了名的运气差，他皱着眉头思考半天，最后说了个「75」。


    秦越：「兄弟恭喜你，中奖了！」


    侯睿：「……」我就知道是我。


    第一轮游戏结束，侯睿选了大冒险，深更半夜被一群损友叫去隔壁送温暖，结果啤酒没送出去，被两个体型壮硕的男士轰了出来，引得大家哈哈大笑。


    两分钟后第二轮游戏开始，这次中招的是魏萌的姐妹，杨一佳。


    杨一佳说：「我选真心话。」


    关严磊率先发问：「你觉得我们几个男的谁最帅？」


    杨一佳：「当然是沈教授。」


    关严磊：「除了沈教授跟余业，他俩有家室的人不算！」


    「哦～」一群人看着沈云书跟余业，笑容有些意味深长。


    杨一佳笑着说：「那就秦越吧，毕竟是寿星。」


    秦越：「几个意思？说我帅就行了，后边那句撤回。」


    关严磊：「撤回撤回，天大地大寿星最大，今天你比沈教授跟余业还帅，是咱云大的门面担当！」


    秦越满意了：「这还差不多。」


    游戏还在继续，第三轮第四轮的受害者分别是刘杰跟侯睿。


    惩罚结束，新的一轮开始，猜中炸弹的依旧是侯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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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次了，兄弟你这运气可以去买彩票了啊。」关严磊勾着侯睿脖子说。


    侯睿刚被逼着在刘杰脸上亲了口，作为直男的他这会儿还没缓过神来，他目光阴恻恻地看向众人。


    「下轮猜中炸弹的人注意了，我要放大招了。」


    这轮游戏玩得格外刺激，大家胆战心惊生怕猜中，快结束的时候已经开始一个数字接一个数字的报了。


    关严磊：「60。」


    侯睿有些失望：「60到68。」


    「到我了。」秦越扭了下脖子，「气氛紧张起来了哈。」


    孙铭：「快点，就你戏多！「


    秦越：「来了，65！」


    侯睿看他一眼：「65到68。」


    杨一佳捂嘴，她看着沈云书跟余业说：「就剩两个数字了，有一个还是炸弹。」


    「那就不用猜了吧，沈教授跟老余谁猜到都一样。」秦越朝好友挤眉弄眼。


    大家听后也激动得拍手叫了起来。


    余业不理大家的起闹，按照规则挑了个数字：「66。」


    侯睿：「66到68。」


    「沈教授中招了！」


    「侯睿不是要放大招吗？快点，等不及了！」


    一群人搓手准备看好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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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侯睿把手放在嘴边：「嘘。」


    包厢内安静后，他露出一个恶劣的笑容，对二人说道：「用嘴叼起纸巾传递给对方。」


    包厢内安静如鸡，三秒后一群人激动到拍桌子。


    「亲一个！亲一个！亲一个！」


    余业偏头看向沈云书。


    「沈教授，你觉得呢？」他笑着问。


    沈云书眼里带着笑意，在大家的起闹声中倾身在余业唇上吻了一下。


    关严磊捂脸：「我靠，我一个直男为什么会觉得有点甜？？」


    刘杰：「我也是！」


    第39章 「你死定了」


    八月中，研究生放假。


    余业回家了，沈云书在学校做实验，月底才开车回临安市，在家住了不到一星期，学校临时有事又回来了。


    「沈教授真是对不住，我也没想到放假还有人来学校偷东西。」保安站在门口有些着急地问，「沈教授您快进去检查一下，丢了什么东西吧。」


    公寓门锁被人撬开了，沈云书推开门，便看到门口的玄关架被人推倒在地，手办跟模型被人踩得七零八落。


    沈云书蹙起眉头。


    也没必要抢救了，碎成这样粘也粘不起来。


    他蹲在地在一堆稀碎的零件中找到一个被踩扁的手办头，攥在手心中。


    「沈教授，这、这些应该很值钱吧。」保安看着满地的手办跟模型，心口颤了两下，「要不咱们报警吧。」


    「学校有多少老师遭偷窃？」沈云书起身问。


    「没，就您一个……」保安小声说。


    沈云书眉头拧得更紧了。


    兇手是有目标地在作案，但他最近似乎没得罪过什么人。


    沈云书忽然想起之前在学校，有好几次他总是觉得身后有人在观察自己，但等他转过身，却没发现任何异常。


    难道这一切跟那个躲在暗中的人有关？


    「沈教授，要报警吗？」


    沈云书点头，「我去检查一下卧室。」


    「好。」


    客厅只有玄关架被推到，沈云书绕过一地狼藉来到卧室。


    咔嗒一声，卧室门被打开，一个只剩下脑袋的玩偶骨碌碌滚到他脚边。


    「杀、杀人了！」门口保安没看清，还以为是人头，吓得一屁股跌坐在地。


    「是玩偶。」沈云书捡起地上冒着棉絮的玩偶脑袋，扭头跟保安说。


    「啊，是玩偶啊。」保安抬手擦汗，「吓死我了。」


    卧室内所有玩偶都被「割了喉」，脑袋堆在门口，身体散落在床上地板上，兇手像是在发泄又像在威胁，用油漆在衣柜上写着「你死定了」。


    沈云书闻着空气中散发的油漆味，胃里一片翻滚。


    「等警察来再说吧。」他退出卧室，朝玄关外走去。


    保安陪他在门口等了十来分钟，就见一辆警车朝教师公寓这边开过来。


    「来了！」保安看着窗外说，「我下去接他们。」


    楼下，两个穿着制服的警察从车上下来，在保安引领下上了四楼。


    两人戴着手套取完证从公寓出来，已经是半个多小时后了。


    「沈先生，除了手办跟玩偶，您还有丢失什么贵重物品吗？」较年长的警察问。


    沈云书说：「没有。」


    年长的警察点点头，回身跟身边的小年轻说：「你跟保安去查看一下监控。」


    「好。」


    「沈先生，您最近有得罪过什么人吗？」两人走后，年长警察又问。


    沈云书想了想说：「应该没有。」


    之前跟余业一起抓起来的变态还没出狱，除了那个变态，沈云书实在想不出会拿生死威胁他的人是谁。


    年长警察默不作声观察着沈云书，见他模样不像在刻意隐瞒什么，点头道：「走吧，一起去看看监控。」


    门口保安室。


    「师父你来了。」年轻警察见师父进来，想起身让开位置。


    「没事，你坐。」年长警察目光落在监控室视频上，「有什么发现吗？」


    「有一些。兇手几乎没被拍到过，说明对学校的环境很熟悉，应该是校内人作案，针对性又这么强，不排除熟人作案。」


    「几乎没被拍到过，也就说被拍到过？」沈云书抓住重点吗，微微弯腰，问，「有拍到兇手的脸吗？」


    「有，但不太清晰，沈先生您先看下能辨认出是谁吗？」


    小警察翻出昨晚凌晨两点的监控录像，把进度条拉到两点五十二分的位置。


    黑白色录像中，一个瘦高人影从对面花坛里钻出来，那人先是左右张望了一番，见没人后垂着脑袋朝教师公寓走去。


    监控隔得远，又是夜视镜头，那人的模样根本看不清楚。


    沈云书跟保安反覆看了七八遍，才确定这人不是学校里的老师。


    「沈先生、张先生，你们确定他不是学校里的老师吗？」年长警察再次问。


    保安说：「确定，云大老师我天天见，这个人虽然看不清容貌，但身形跟大致轮廓还是能看出来的。」


    年轻警察：「有没有可能是校医或者其他工作人员？」


    「不像，我在云大好几年了，学校里工作的人我都认识，没见过这人。」


    「基本能排除校内人作案了。」年长警察说，「成均，把时间拉到两点五十二分三十一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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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叫做成均的年轻警察照做。


    年长警察：「分岔路这里兇手不是很明显地迟疑了一下，说明他对学校的环境并不熟悉。」


    三人仔细看了下，发现确实如此。


    「沈先生，加个联繫方式吧。」临走之前，年长警察对沈云书说，「您如果想起什么随时可以联繫我。」


    沈云书：「好的。」


    为了保障沈云书的人身安全，董校给他换了新的教师宿舍，并加强了安保巡逻，公寓门口的守夜大爷，也换成了奎武有力的退役军人。


    知道这件事的人虽然不多，但事情还是很快在学校传开了。


    余业得知此事，立马买票飞了回来。


    「发生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余业偏头问坐在驾驶位的人。


    「事情已经发生了，告诉你也改变不了什么。」沈云书看着他，笑着安抚道，「再说我这不是没事吗？别担心了。」


    「怎么可能不担心。」余业不贊同地皱起眉头，「你知道我在别人口中听说这件事后，有多着急多担心你吗？如果这件事发生在我身上，你是什么感受？」


    沈云书沉默片刻后，把手从方向盘上移开。


    「抱歉，是我的错以后不会了。」他握住余业放在膝盖上的左手说。


    余业反手将沈云书的手攥在掌心里。


    「找到兇手了吗？」


    沈云书摇头，他紧了紧两人交握着的手，说道：「学校给我换了住处，还加强了巡逻，不会有事的。」


    余业仍旧不放心，接下来一段时间天天接送沈云书进出实验室，夸张到去个厕所都要陪着去。


    沈云书有些哭笑不得，但为了让男朋友安心，只好带着他一起去。


    由于监控画面不清晰，警察这边不好对比肖像锁定嫌疑人，只能便衣行动在学校附近查找可疑面孔。


    但事情已经过去半个多月，兇手跟人间蒸发了一样，警方没有找到丝毫线索。


    这天晚上，沈云书实验快结束时，收到了余业的微信消息。


    【余】：我这边马上结束，乖乖等我。


    沈云书笑了下。


    【沈】：好。


    徐慧慧跟几个研究生已经走了，沈云书一个人在实验室等了半个多小时，门被敲响，余业拎着宵夜进来了。


    「饿了吧，给你带了小馄饨。」


    「谢谢，正好有些饿了。」沈云书摸着肚子说。


    余业把宵夜放在桌上，兜里的手机接着响了起来。


    掏出手机看到来电话的人是秦越，愣了下才接通。


    「兄弟帮个忙，帮我在网上投个票。」


    「投什么票？」


    「就那个网游设计比赛啊，萌萌设计了个小挂件，你帮忙投下票。」秦越说，「顺便让沈教授也帮忙投一下，改天请你们吃饭！」


    「就你那点零花钱，还是别拿出来丢人现眼了。」余业笑着调侃。


    「你跟沈教授还能图我钱？重要的是心意，到时候请你们吃个烤串，咱们几个嗨皮一下。对了，威胁沈教授那人抓到没？」


    余业收敛起笑容，「没。」


    「哎，你最近多注意点，别让那混蛋伤了沈教授。」


    「我知道。」


    「发生什么事了？」电话挂断后，沈云书见余业一脸严肃，问道。


    「没什么，秦越让我们帮给魏萌投个票。」余业收起手机，埋汰好友，「还说回头请咱们吃一块五两串的烤串。」


    沈云书从没吃过这么便宜的烤串，闻言眸子里闪过一丝诧异。


    「云城有一块五两串的烤串店吗？」


    「没有，我埋汰他呢。」余业笑道。


    两人帮魏萌投了票，分吃掉一份小馄饨后，踩着月色回了教师公寓。


    周□□个人好不容易空闲下来，秦越借着机会跟魏萌请沈云书跟余业两人吃饭。


    一块五两串的烤串店没有，但有五块钱两串的。


    秦越接外快帮人做的软体顺利拿到尾款，财大气粗的他一口气点了五百多的烤串，满满一桌子，四个人吃了一个小时还剩下不少。


    「不着急，反正明天不用去实验室，咱们慢慢吃。」秦越说着，见余业起身要走，立马从椅子站了起来，「你干嘛去？！」


    余业看了他一眼，双手插兜道：「卫生间。」


    「一起。」


    秦越喝得有些点，走起路来摇摇晃晃，从沈云书身边路过时还差点被椅子腿绊倒。


    「你确定还要继续喝下去？」余业见状问。


    秦越拍了拍胸口，「能！男人不能说不行！」


    「不担心？」两人走后，沈云书看着秦越的背影问。


    魏萌说：「没事，他有数的。」


    沈云书点头。


    「我也去趟洗手间。」他起身道。


    「要是兇手一直抓不到你打算怎么办？」卫生间内，秦越洗了把脸问站在一旁洗手的余业。


    余业瞥他一眼，「闭上你的乌鸦嘴。」


    「你跟沈教授在一起有一年多了吧，说真的，我没想到你们会在一起这么久。」秦越说着忽然想起一件事，「哎，你之前不是说沈教授长得跟你初恋很像吗，现在还觉得像吗？」


    余业闻言勾唇道：「像。」


    何止像，压根就是一个人好吗。


    秦越见状啧声骂了句渣男，「你不会是把沈教授当成替身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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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鬼鬼祟祟干嘛呢？」余业刚想说话，就听卫生间外传来一道愤怒的声音，「长得人模狗样，没想到是个偷听人上厕所的变态！」


    「抱歉，这是个误会。」


    沈云书在外边？


    余业脸色微变，那刚才他跟秦越之间的谈话他都听到了？


    想着他快速跑出卫生间。


    第40章 失败的人生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从见面的第一眼开始，他就缠上了自己，原来是因为自己长得像他的初恋男友。


    沈云书失魂落魄的走在街上，他抬手按住胸口，这里仿佛空了一块，让人难受的厉害。


    这个王八蛋竟然敢把自己当做前男友的替身，混蛋！


    他在心里把余业骂了千万遍，冷静过后想通了，打算跟这个混蛋划清界限。


    第一次恋爱就以这么可悲的方式告终，沈云书受了不小的打击。


    「小伙子打车不？」一位司机师傅路过见他一个人，摇下车窗好心地问。


    沈云书扯了扯嘴角，「谢谢，不用了。」


    「小伙子，这地方可不安全啊，你自己小心点别被人盯上了。」临走前，司机师父再次提醒他。


    不安全吗，能比那个混蛋还危险？


    在自己身边装了一年半深情，结果这些温情跟爱意都是给另外一个人的。


    沈云书低笑一声。


    被人乘称作神童长大，云大的活招牌最年轻的教授，竟然被一个小自己四岁的男人耍的团团转。


    他太失败了。


    「哒哒哒——」


    背后转来一阵脚步声。


    沈云书身体僵硬了一瞬，随即背着那人语气冷淡地说：「追上来做什么，你觉得我们之间还有可能吗？」


    「沈教授，好久见不见别来无恙啊。」


    一道略显沧桑的中年男人的声音响起，听得沈云书皱起了眉头。


    不是余业，但这个声音以前似乎听到过。


    他转过头，看到了一张陌生的中年男人面孔。


    不知为什么明明没见过，身体却僵住了一般，无法动弹。


    「抱歉，我不认识你。」


    「不认识？哈哈哈沈教授真会说笑，你忘记四年前我们之前有多亲密了？」男人朝他露出猥琐的笑容。


    沈云书眉头皱的更紧了，胃里一阵噁心，险些吐出来。


    「你身边那个小白脸呢，他最近不是一直跟着你，今天怎么放心让你一个人出门了？」男人问。


    他知道余业，这个人认识自己。


    沈云书盯着男人看了片刻，视线往下，看到男人指尖残留的红色痕迹，开口问道：「我衣柜上的字是你写的？」


    「不愧是云大最年轻的教授，脑子就是好使，不像我这种坐过牢的人，找份工作比登天都难。」男人恶狠狠地盯着他，「沈教授，你欠我的该还回来了。」


    「我没有欠你任何东西。」


    男人见他一幅冷漠不可侵犯的样子，语气忽然变得激动起来。


    「跟我装蒜是吧？当年要不是你我也不会被抓进局子里！」


    一股劣质酒精的味道扑鼻而来，沈云书胃里一阵翻滚，后退两步弯腰对着绿化带干呕起来。


    「本来没想这么快收拾你，是你不长眼睛自己撞上来的。」男人说着从兜里掏出一根细绳缠在手腕上，「下辈子记得不要再多管闲事，兴许还能多活几年。」


    沈云书难受的厉害，男人说了什么没太听清，只觉得背后一阵劲风颳过，接着一声巨响，他偏头去看，就见男人狠狠摔进了面前的绿化带里。


    沈云书眨眨眼，脑袋有些昏沉的他，一时没搞懂到底发生了什么。


    「没事吧？」余业把人揣进绿化带后，连忙跑到沈云书身边握着他肩膀，盯着他上下检查。


    「没事。」沈云书摇头，他看着倒在绿化带里不停哼唧的男人，愣愣地问，「他怎么样了？」


    「死了。」余业眼底带着冰冷的温度。


    刚刚那一脚踹的毫不留情，男人本来就喝的有些多，这一下直接把他踹蒙了，倒在哪里半天起不来。


    「操，狗.娘.养的竟敢踹老子！」男人揉着疼痛难忍的侧腰，嘴里骂骂咧咧，「该死的，杀了，我要把你们都杀了！」


    「在这乖乖等我一会儿。」余业看着沈云书的眼睛说。


    「你去哪儿？」沈云书抓着他手臂问。


    「不去哪儿，把那个嘴里不干不净的傢伙解决掉就来。」


    沈云书点头，「注意安全。」


    「好。」


    余业没把人怎么样，只是一脚过去把刚爬起来的男人又踹了回去。


    「该死的小白脸，老子一定要杀了你！」男人气急败坏，抓起手边的细绳踉跄着沖了上去。


    余业练过散打，清醒情况下的成年男人都打不过他，何况是一个神志不清的酒鬼，男人刚靠近就被他蛮力夺走手上缠着的细绳，反手将他绑在了身旁的树干上。


    「怎么样，没受伤吧？」沈云书走到余业跟前，有些担心地问。


    余业摇头，「一个身体被酒色掏空的废物而已。」


    沈云书放下心来，他看了眼被绑在树干上的男人，说道：「报警吧。」


    「狗.娘.养的，你敢！」男人听到后对着沈云书破口大骂起来，「当年我就应该弄死你！要不是你这张好皮囊，你早就被我捅死了，哪里还会舒舒服服的在云大当教授！你个贱人敢报警出来我一定弄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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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你身边这个小白脸，我一起弄死！」


    「啪！」


    「贱人，敢还手！」


    「老子看上你是你的荣幸，不想跟那个小男孩一样被捅死就乖一点，这么漂亮的脸蛋，弄花可就不好看了。」


    ……


    耳边充斥着男人的谩骂跟侮辱，沈云书耳朵一阵嗡鸣，一时竟有些分不清现实跟回忆。


    「云书！沈云书？！」


    余业的声音把他拉回现实，他目光有些呆滞地看向一脸焦急地余业。


    「你怎么样？是哪里难受吗？」


    沈云书动作慢吞吞地摇摇头，他看向男人。


    「他在叫。」


    叫的很惨，脸色苍白好像快死了一样。


    沈云书不由得担心起来，余业该不会把人弄死了吧？


    「没事，死不了。」余业牵起他的手说，「再等等，警察马上就来。」


    两人在路边等了十来分钟，一阵警笛声由远及近，半分钟后在两人面前停下。


    沈云书站在一边等余业简单做了口供，交代现场发生的事情时，忽然想起自己之前做的决定来——跟余业划清界限。


    于是转过身，不等余业交代完，冷着一张脸打车回了学校。


    「和朋友聚会一定很热闹吧？」司机师傅看了眼后视镜，笑着问。


    沈云书看着窗外，说：「是啊。」


    是挺热闹的，喜欢的人把自己当做替身，还遇到了吵着要杀掉自己的酒鬼，这种热闹可真是百年难得一遇。


    车子一路开进云大，沈云书付完钱下车，碰到了几个认识自己的学生，开始他没注意到，对方连着叫了两声才发现对方。


    「沈教授，您脸色不太好，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您跟余业学长吵架了？」另外一个女生不确定地问。


    沈云书表情微怔。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全学校似乎都认为自己跟余业之间有些什么了。


    「没有，晚上喝了点酒头有些不舒服。」他朝两人笑了笑，「我先回去休息了，你们也快回宿舍吧。」


    两个女生点头离开后，沈云书慢慢收起嘴边的笑容。


    回到公寓，他看着客厅沙发上余业留下的外套，呆愣了许久才僵着步子走进卧室。


    抱着玩偶不知道睡了多久，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沈云书皱了下眉头，用被子将自己蒙了起来。


    敲门声还在继续，他不理，想要对方主动放弃。


    片刻后敲门声渐渐弱了下去，沈云书以为对方终于要离开了，却听到了门锁转动的声音。


    想到余业有公寓的钥匙，他勐地睁开眼睛。


    屋内没开灯，沈云书踉踉跄跄走到门口，刚要关门就被一股很大的力道握着手腕拽了过去。


    「为什么不等我一个人回来了？」余业将沈云书推在门上，低声质问。


    沈云书没回答，撇开脸没什么表情地说：「放开。」


    「不放，我好不容易找到你，现在不放，以后也不会放。」


    「找到我？」沈云书转过脸，盯着他的眼睛冷声道，「不过是一个替身而已，这场戏你难道还想演一辈子不成？」


    余业看着面前冷着脸要跟自己划清界限的人，暗自嘆了口气。


    秦越说的那些话他果然都听到了。


    「没有替身，更没有演戏。」他看着沈云书的脸，语气认真道，「我喜欢的人一直都是你，没有别人。」


    沈云书静静地看着他，半晌吐出两个字来。


    「骗子。」


    余业对秦越说自己长得像他的初恋，这是他几个小时前亲耳听到的，到现在他还在骗自己，这个人对自己究竟有几分真心？


    「没有骗你。」余业握着沈云书手腕的力道加重了几分，「哥哥，你真的不记得我了？」


    他的眼神变得委屈又受伤，「才过去四年哥哥就把我忘干净了，我好难过啊，哥哥。」


    「别这么叫我，你……」


    「哥哥。」


    沈云书挣扎着想要脱离余业的掌控，这时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一个无比清晰的声音，叫他『哥哥』。


    介于少年跟青年之间，还带着一丝稚嫩的声音，一遍遍在脑海里响起，一瞬间仿佛回到了四年前，他坐在图书馆的椅子上，而对面一个高个子男生，正一脸笑容地看着自己。


    从前的一幕幕在脑海里快速回放，沈云书分散的眼神逐渐聚焦于一点，看到男生的脸跟眼前的人慢慢重合到了一起。


    「你是……姚业？」


    第41章 误会解除


    「想起来了？」余业勾起嘴角。


    沈云书有些茫然地看着他，「你改了姓氏？」


    「没有，我一直姓余，只是当年我爸逼我跟隔壁林叔叔家女儿接触，我不答应生气之下给自己改了姓。」余业解释道。


    「逼你谈恋爱吗？可是当时你才高二。」


    「差不多吧，虽然没明说但结局都一样。那时候年纪小，什么都不用考虑，直接就跟家里出柜了，认识你时是我这辈子过得最穷的时候，也是从那时起我开始学着帮人写些小程序赚些生活费。」


    余业说着俯身凑近沈云书，「可惜项目还没等到结款，某人就偷了我钱包里仅剩的一百块钱跑了，害我一周没吃过饱饭，只能吃泡面充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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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云书闻言有些不自在的向后靠去，可惜他背后是卧室门，根本无处可躲。


    「恶人先告状，明明是你骗了我，而我只是拿了些打车费而已。」他偏过头说。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余业表情微怔，他伸手捏着沈云书下巴，让他看向自己，「说吧，当时为什么逃跑？」


    沈云书看着眼前的人沉默下来。


    当年他在北城实习，认识了比自己小四岁的余业，酒吧、游戏厅、游乐场，余业带他体验了从未有过的刺激跟激情。作为神童被人捧着过了二十二年，第一次遇到这么离经叛道的少年，一颗心渐渐被对方吸引。


    少年追了他一年，确定关系的那天，余业高兴的背着他跑了很久。


    八月十七，实习结束的日子。


    沈云书酒会上被人灌了太多酒，酒精的作用下，跟刚刚成年一个多月的小男友发生了关系，他本以为这是个甜蜜的开始，却没想到是难堪的结束。


    洗完澡从浴室出来，他偷听到余业在阳台外跟人通电话，虽然听不到对面的人说什么，但余业的每一句话他都听得清清楚楚。


    『胡说什么，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他，是他一直缠着我，我没办法才……』


    后边的话沈云书没有勇气继续听下去，他默默穿好衣服，狼狈的从酒店逃了出来。


    一个月零十一天，他的初恋就这样可笑又狼狈的结束了。


    「为什么不说话？」余业指腹轻轻从沈云书唇瓣上蹭过。


    「『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他，是他一直缠着我，我没办法才跟他在一起的』。」沈云书抬眸跟余业对视，「这是你那天亲口说过的话，现在反过来问我为什么要离开，你不觉得很可笑吗？」


    余业皱眉，「我什么时候说……操！」


    沈云书冷冷地看着他：「想起来了？」


    「想起来了。」余业眼里带着笑意，「但是沈教授，偷听别人讲电话可不是个好习惯，尤其听到一半就跑路，这个行为更不可取。」


    「什么意思？」沈云书皱眉问。


    「你只听到了前边，后边还有一句话被你漏掉了。」余业用食指轻轻蹭过沈云书发红的眼尾，，轻声将他没听到的后半句话补上，「『我逼不得已才答应陪她看一场电影，就当做是毕业前的礼物了。』」


    「没有别人，也没有初恋，我喜欢的人一直都是你。」余业摸着沈云书的脸颊说。


    「怎么会……」沈云书愣愣地看着他。


    所以从头到尾余业并没有对不起自己，是自己误会了他。


    当初他狼狈的逃走，回到住的地方躺了三天拉黑余业所有联繫方式，打算跟导师离开北城。


    那段时间他为了躲避余业，工作一直不在状态，每天很晚才离开，再后来他遇到了那个变态男人，被齐莫寒救下后，他在床上躺了半个多月，再次醒来已经将「姚业」这个名字深深埋进了心底，直到今天双重刺激之下，终于慢慢回忆起两人之间的点滴。


    「啪嗒——」


    一滴泪落在手背上，余业见沈云书忽然哭出来，皱着眉头语气着急地问：「怎么哭了？」


    沈云书哭起来没有声音，一边掉眼泪一边执着地盯着余业看。


    余业见状心疼地把人抱进怀里，「好了不哭了，没有怪你。」他顺着沈云书脑后的头髮说，「你不告而别的那段时间我的确很生气，还以为你是骗财骗色的骗子，想着如果抓到肯定不会让你有好果子吃，直到在云城大学看到你，我又捨不得了。」


    等他说完，沈云书额头抵在余业肩头，声音有些发闷地说：「我不是骗子。」


    「嗯，我知道。」余业偏头在他耳朵尖上亲了一下。


    误会解除，两个人在卧室门口抱了许久，直到沈云书抵不过睡意方才分开。


    「饿不饿？」余业问。


    沈云书轻轻点头。


    余业挽起袖子，「你去洗澡，我给你煮碗面吃。」


    沈云书再次点头，人却停在原地没动。


    「怎么了？」


    「我喝酒了。」沈云书偏过头不跟余业对视，「很多。」


    余业听后低笑出声，他咳了一声，语气认真地说：「喝醉了？」


    「嗯。」


    「那要我帮你洗吗？」


    「要。」


    余业嘴角微勾，「那就一起洗吧。」


    第42章 陪我睡会儿


    「所以沈教授跟你初恋是同一个人？」见余业点头，秦越倏地瞪大眼睛，「我去这也太巧了吧！」


    余业笑着说：「我也没想到会在云大碰到他，还以为一辈子都不会见到了。」


    秦越说：「别说，你俩可真够有缘分的，断了四年还能续上，这哪里是红线得是钢筋吧！」


    余业被他打的比方逗笑，「你跟魏萌学姐怎么样了？」


    秦越挠挠头，表情瞬间变得娇羞起来，「萌萌说我表现好的话，今年过年领我回去见家长。」


    「恭喜。」


    「嘿嘿。」


    两人聊了会儿，秦越就被魏萌叫去打游戏了，余也拿过桌上的手机，给自家还泡在实验室的男朋友发消息。


    【余】：结束后要不要一起出去吃宵夜？


    实验室内，沈云书正在盯数据，收到消息微微扬起唇角。


    【沈】：好，我这边大概半小时后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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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ok，我在楼下等你。


    *


    九月底，余业收到警察局消息，经调查发现张伟除了意图故意伤人外，还有好几庄别的罪行，数罪併罚加一起能判小二十年。


    「二十年。」余业冷笑一声，「这种人渣活着就是浪费社会资源，应该判死刑才对。」


    但没办法，张伟罪行不足以判死刑。


    余业收起手机，脸色一整个晚上都是臭的，沈云书结束实验回来，拖鞋还没来得及换，就被守在门口的余业按在墙上亲吻起来。


    沈云书能感受到余业情绪波动的厉害，他稍微往后扬了下脖子，然后抬手搭在了余业的后脑勺上。


    「不高兴？」他眯着眼睛，有些含煳不清地说。


    「没。」余业啄着沈云书唇瓣说。


    前两天入秋了，但天气依旧闷热得厉害，沈云书一路走回来，身上本来就有些发黏，被余业这么一挤一蹭，顿时便出了一身的汗。


    「别蹭了，我身上全是汗。」　他推着余业肩膀说，「我去沖一下。」


    余业：「我帮你擦背。」


    沈云书看着他，道：「确定不干别的？」


    「嗯。」


    「那好。」


    本来只是沖澡，结果两人在浴室待了一个多小时才出来。


    沈云书擦着头髮看了眼一旁腰间只围着一条浴巾的余业。


    「现在可以说心情为什么不好了吗。」


    后者愣了下，随后接过他手里的毛巾，帮他擦起头髮来。


    「张伟判了十六年，我觉得十六年有点太轻了。」余业没什么表情地说。


    沈云书听到后偏头去看他，「就因为这个不高兴？」他笑着说，「十六年已经很长了，先不说等他出来能不能打得过我，就算能，但那时候我也不一定还在云大教学，说不定早就辞职去环游世界了。」


    「你喜欢旅游？」


    沈云书点头，「但是不喜欢做攻略，麻烦。」


    余业：「我帮你做，以后出行你只用带上自己就行，其他一切都交给我。」


    「好啊。」沈云书笑道。


    研二空闲时间不多，余业天天都在忙，许下的承诺根本没时间兑现，直到十月一国庆节放假才抽出几天时间，跟沈云书两人背着包去青藏高原玩了一圈。


    沈云书一直觉得自己体质还不错，兴致勃勃上了车，结果走到一半就开始起高原反应，接过余业提前准备的氧气瓶吸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缓过来。


    去了青海湖看了布达拉宫，本来还想爬一下珠峰，一是时间不允许，二是沈云书高原反应有些严重，余业心里担心，拍完照立马拉着人上车走了。


    「这里风景真美。」沈云书看着窗外的景色说。


    余业偏头看了眼他怀里抱着的氧气瓶，无奈道：「就不应该听你的来高原。」


    「人生只有一次，不亲自来感受下怎么行。」沈云书笑着哄，「下次去哪儿听你的。」


    「好。」


    两人回到云大又开始各忙各的，余业心里一直惦记着下一趟旅行，但直到研二结束，也没能抽出时间。


    进入研三，余业变得更加忙碌起来，沈云书为了评选正教授职称，每天不是这个讲座就是那个论文审核，也忙得脚不沾地。


    就这样一直到研三下学期，沈云书成功获得教授职称，余业也结束所有课程，开始变得清闲起来。


    「昨晚没睡好？」早饭后，余业看着不停打哈欠的沈云书说。


    沈云书放下筷子，眉心微微皱起，「嗯。胃有些不舒服，我回卧室躺一会儿。」


    「好。」


    余业洗碗收拾厨房的功夫，沈云书已经睡着了，他推门进卧室，看到床上的人侧躺着，拧着眉心一副睡得很不安稳的模样，有些担心。


    房间里的空调被人打高了两度，沈云书攥着被角眉头慢慢舒展开。


    这么怕冷，是感冒了吗？


    余业抬手摸了摸沈云书额头，发现温度正常后松了口气，他给沈云书掖了下被角，刚要起身手指便被对方抓住了。


    「陪我睡会儿。」撒娇似的，声音软得不得了。


    「好。」余业笑着说。


    沈云书一觉睡到下午，起来吃了些东西，又眯着眼睛昏昏沉沉睡着了。


    余业把人抱回卧室，拿来体温计测了好几遍都是三十六度五后，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没发烧，也没有不舒服，可是一直这么嗜睡真的正常吗？


    「好不容易清闲几天，带上沈教授出来嗨啊。」余业收拾完厨房，秦越的电话打了过来。


    「不去，他睡觉呢，我得看着他。」余业说。


    「啊，又睡了？这么能睡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家沈教授有了呢。」秦越开玩笑道。


    余业听着也笑了起来，「我倒是想，但凡我俩有一个能生，孩子早就有了。」


    秦越听后贱兮兮笑出声来，「哦～你跟沈教授原来是互攻啊。」


    「按照他那么慵懒的性子，你觉得可能吗？」


    「哈哈哈有道理！那你好好照顾沈教授，我们去嗨皮了。」


    挂断电话，余业又去阳台把衣服收好，然后回到卧室见沈云书还在睡，眉头轻微皱了起来。


    床边的位置塌陷下去，沈云书闭着眼睛伸手摸到余业手掌捏了两下。


    「怎么了？」他声音懒懒的，听上去没精神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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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业俯身，摸摸沈云书睡红的脸颊，「我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沈云书闻言睁开一只眼睛看向他，「去医院？」


    「这两天你一直在睡，清醒的时间加一起也不超过八小时，这怎么看都很不正常。」余业担心地说。


    「没事，只是前段时间太累了，空闲下来就想把之前的觉全部补回来。」沈云书挪着脑袋靠进他怀里，安抚道，「别担心，以前也有过这种情况，过两天就好了。」


    沈云书不以为然，他过去经常忙得睡觉的时间都没有，等实验结束再一起把觉补回来，这种情况一个学期能有两三次，张凯他们都知道。


    不过遇见余业后已经很少这样了。


    话说回来，前些日子他好像没有多忙，刚才那番话只是为了让男朋友放心。


    要不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吧，上学期太忙没顾得上体检，正好去做个全身检查。


    想着又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沈云书睡着不久，余业接到了他妈打来的电话。


    「儿子，几号回来啊，马上端午了，我跟你爸商量着节后出去旅游呢。」余业妈妈姚丽君温柔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


    「你们去旅游公司怎么办？」不等姚丽君开口，余业先发制人，「我是不会管你们的烂摊子的。」


    「哎呀，你看你，妈妈也没说要把公司交给你啊。」姚丽君话题一转，「听你袁叔叔说，你谈对象了？」


    这位袁叔叔，是余业爸爸余明泽的老朋友袁峰，余业一年多前送沈云书去做二次汇报，就是代替余明泽去探望这位袁叔叔的。


    后来一老一少又见过几次面，有一次是沈云书送他去的，余业没想到只见过一次，袁峰就把这事说给他妈听了。


    「嗯。」余业没否认。


    姚丽君听了语气明显变得高兴了几分，「谈对象好啊，对方是男孩还是女孩？」


    袁叔叔没说？余业想着开口道：「男的。」


    「男的啊，男的也好，不管是男的还是女的，只要你喜欢就好。」姚丽君笑着说，「妈不去旅游了，元旦你把人带回家里，妈做大餐给你们吃。」


    见家长？也不知道沈教授听到会是什么表情。


    余业勾唇，他对姚丽君说：「再说吧，他比我忙，端午那几天能不能抽出时间都不一定。」


    「这么忙？」姚妈妈感嘆完小声嘟囔了句，「现在的学生可真辛苦。」


    「不是学生，他是教授，云大最年轻的正教授。」


    「妈，有点忙我先挂了，您跟爸注意身体。」


    「哦，好。」等姚丽君反应过来，再想问时发现儿子已经把电话挂断了。


    「老余，你儿子不得了了！」姚妈妈趿拉着拖鞋一路小跑进书房，「你儿子找了个大学教授当男朋友，还是个正的！比隔壁孙老头家儿子还有出息！」


    书房里，余明泽正在跟老爷子下棋。


    余老爷子今年八十三，因为心态好，一把年纪还满面红光，精神面貌看上去比自个儿子差不了多少，就是有点耳背，听到儿媳妇『儿子、孙子』的喊，激动得都不下了。


    「啥？我要有重孙子啦？」


    第43章 见家长


    姚丽君脚步停了下来：「这个，应该可能不会有吧。」


    老爷子瞪眼睛：「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什么叫可能不会有？！」


    「因为您大孙子给您找了个男对象回来……」姚丽君看着老爷子，有些不忍心地说。


    儿媳妇皱着眉头、小心翼翼的表情，看在老爷子眼里成了不满意孙子找了个男对象，当下桌子一拍，气哼哼道：「男的咋啦，只要我大孙子喜欢别说男的，就是人、人妖……」老爷子说话声音陡然降了下去。


    「人妖还是算了，听说他们常年吃激素，身体好像不太好。」老爷子小声嘀咕。


    「爸，您想哪去了，我没说男孩子不好啊，更何况您大孙子有本事着呢，找了个大学教授当男朋友，咱家还没出过大学教授呢，这说出去多有面子啊。」姚丽君笑眯眯道。


    「大学教授？」余爸爸捏着棋子的手顿了下，他诧异地看向自己妻子，「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了，你儿子亲口说的还能有假？」


    「我就知道我大孙子是个有本事的。」老爷子棋也不下了，起身背着双手红光满面地对儿子儿媳说，「我去老孙头那一趟，晚饭就不回来吃了。」


    「肯定是去找孙叔炫耀去了。」余爸爸哭笑不得。


    「孙婶子老在我跟前说她家儿子有出息，找了个清华还是北大毕业的儿媳妇儿，一年能赚几百万，现在咱们家老大领回来一个大学教授，这可比那什么毕业的厉害多了，别说咱爸想去炫耀，我明儿也得去跟婶子好好说道说道。」


    姚妈妈一脸骄傲。被压了这么久，总算能扬眉吐气一把了。


    余业还不知道自己的教授男朋友成了家里对外炫耀的资本，这会儿正忙着照顾卧床沉睡的男朋友呢。


    沈云书这一觉睡得很满足，早上起来感觉精神头都回来了，整个人神清气爽，精神得不得了。


    他伸了个懒腰，随后捂着咕噜噜响的肚子去了餐厅。


    「起来了？我买了包子跟粥，过来吃饭吧。」余业见他脸色好了不少，脸上笑容也多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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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沈云书点头，他看着被整齐摆在桌上的早餐，下意识吞了下口水。


    一顿饭，沈云书吃了六个包子，五个烧麦跟一碗皮蛋瘦肉粥，完事儿余业见他一脸意犹未尽，又把自己还没动的鱼片粥推了过去。沈云书喝完总算觉得胃里不再那么空荡荡了。


    「饱了？」余业笑着问。


    「嗯……」沈云书看了眼桌上被自己吃掉一大半的早餐，吓了一跳，「这些都是我吃的？」


    余业没觉得多，他边收拾边说：「你以前吃的太少了，这些才是身为一个男人的正常饭量。」


    沈云书不纠结了，摸了摸吃撑的肚子，想站起来消消食，结果走到客厅看到沙发又一屁股坐了下来。


    他懒懒地靠在沙发背上，摸过遥控器打开电视找了个科幻电影看了起来。


    「好看吗？」余业收拾完东西，坐在他身边问。


    「不知道啊。」电影才开始没几分钟，沈云书还没看出个四五六，见余业靠过来，他放松身子放任自己靠在余业肩膀上。


    「好撑。」他摸着肚子声音懒懒地说。


    「我记得上次买的消食片好像没吃完，我去帮你拿？」


    沈云书摇头：「不用，坐会儿就好了。」


    「不舒服告诉我。」


    「嗯。」


    好像真的只是吃多了，电影看完沈云书肚子已经完全没有撑得感觉了。


    他饿了。


    「饿了？」余业顿了下，而后说，「厨房有水果，我去给你洗一洗。」


    「想吃蛋糕。」


    「点外卖？」


    「嗯。点个大的，吃不完可以放着明天吃。」他喜欢吃在冰箱里冰过的。


    「好。」


    余业点了个十寸的，他想这么大一个蛋糕，就算两个人吃一顿也吃不完，但他低估了男朋友现在的食量，半个小时后蛋糕送来，沈云书一个人就干掉了三分之二，直接让他看傻了眼。


    「肚子不撑吗？」余业看着还在吃的沈云书，有些担心地问。


    沈云书摇头，「还是好饿。」


    感觉有东西寄生在肚子里一样，怎么都吃不饱。


    他觉得自己这样是不正常的，咽下嘴里的蛋糕，沈云书强迫自己停下来。


    肚子还是很饿，但他已经吃了很多了，看了眼没吃完的蛋糕，他移开视线对余业说：「你不吃的话就扔了吧。」


    余业不太喜欢吃甜食，但沈云书突然转变的态度让他顿了下。


    「剩下的我放冰箱里，等你饿了再吃。」


    沈云书听了有些烦躁地说：「扔了吧。」


    余业没扔，等人走后收拾起来放到了冰箱里。


    沈云书上午吃了不少蛋糕，余业以为中午饭他应该吃不了多少，没想到不仅比平时吃得多，还多喝了一碗汤。


    饭后沈云书开始打哈欠，坐在沙发上不一会儿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


    「去卧室睡。」余业揽着沈云书肩膀说。


    「嗯。」沈云书闭着眼睛应，人却靠在余业怀里一动不动。


    后者失笑，任命的将人抱起来送回卧室。


    两个小时后，沈云书再次被饿醒。


    余业不在，床头放着一张便签纸——老李找我去一趟实验室，走的时候我把冰箱里的蛋糕拿出来了，醒了可以直接吃。


    沈云书眯起眼睛笑了笑，随后翻身下床去客厅找东西吃。


    蛋糕太少，吃完肚子还没饱，又去冰箱拿了份水饺煮了二十个。


    进的多出的少，他这状态明显不对。


    明天还是去医院一趟吧。


    沈云书边吃边想。


    余业在实验室待到十一点多才回来。


    公寓客厅灯亮着，一进门就看到沈云书抱着玩偶窝在沙发上睡觉。


    他皱了下眉头，换好拖鞋走过去，没把人叫醒，直接把人抱回了卧室。


    沈云书睡得沉，自己什么时候被抱回卧室都不知道，察觉到身边有人躺下，他自觉滚到那人怀里，手也跟着搭了上来，掌心熟悉的触感让他睡得更安稳了。


    「晚安。」余业搂着人，下巴在怀里人柔软的发顶上亲昵地蹭了蹭。


    第二天。


    本打算今天去医院，但实验室临时有事，除了能吃能睡外，沈云书也没觉得自己身体有什么毛病，于是暂时歇了去医院的心思。


    「沈教授，后天就是端午节了，您打算怎么过呀？」忙了一上午，好不容易有个喘息的机会，蓝玥想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嗑神谕cp，她朝沈云书眨眼睛，「是准备回家还是跟余业学长一起过呀？」


    「徐慧慧到底都教了你些什么？」沈云书无奈地问。


    蓝玥是徐慧慧直系学妹，徐慧慧在的时候两人经常扎堆在一起讨论问题，外加嗑cp。临毕业的时候，徐慧慧还郑重其事的把【神谕cp】贴吧的管理员交给了蓝玥。


    现在她可是整个贴吧除了吧主外权限最高的人，贴子里三分之一的高清图片都是她提供的，贡献大着呢！


    剩下的三分之二几乎都是吧主提供的，也不知道吧主是哪位神仙姐妹，就连床照都有，简直牛皮坏了。


    「学姐教了很多，您问的是哪方面的啊？」蓝玥笑嘻嘻。


    「吃完了？」


    话题跳跃太快，蓝玥愣了下，点头道：「嗯，吃完了。」


    「吃完就继续去做实验。」沈云书放下筷子，一脸无情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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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我们才休息了半个小时呢！」


    「就是啊，沈教授开恩啊，惹您生气的是蓝玥您罚她一个人就好了，我们是冤枉的！」


    「是啊是啊，罚她一个就行！」


    「你们这群没义气的傢伙，以后休想抢先看新资源了！」


    「别！姐姐姐，我们错了！」几个人异口同声说。


    资源？


    沈云书自动脑补了些少儿不宜的画面，而后红着耳朵尖轻咳了一声。


    但其实他想多了，蓝玥口中说的新资源是他跟余业的高清合照。


    沈云书在实验室带学生这几天，余业也没闲着，跟秦越两人合资成立的游戏公司逐渐有了雏形，但员工跟项目还得靠他们两人去谈。


    前两天为了照顾沈云书，余业把事情都压在了秦越一个人身上，这会儿回到公司有一堆事情等着他处理。


    于是两人又开始变得忙碌起来。


    端午节头一天晚上，两人做完床上运动，去浴室洗完澡后躺在一起小声聊天。


    「明天就是端午节了。」余业捏着沈云书手指说。


    「嗯，后天下午学校有事，只能在学校过了。」沈云书闭着眼睛，声音有些懒懒的，「你呢，明天回家吗？」


    北城离云城比较近，来回一共也才三个小时多点，余业完全有时间回家跟家人过节的。


    「我回去了你怎么办？」余业亲亲他嘴角，「要不你跟我一起回去？前几天姚女士还说让我把男朋友带回家给他们瞧瞧呢。」


    「你妈知道我们的事？」沈云书惊讶道。


    「嗯，袁叔跟她说的，就之前拜访过的我爸那位老朋友，他见过你一次就大嘴巴的把事情告诉我妈了。」


    「阿姨知道后怎么说？」沈云书有些紧张地问。


    余业扬起唇角说：「姚女士听到我找了个大学教授当男朋友，不停跟家里人夸她大儿子有本事呢。」这事还是弟弟余敬偷偷告诉他的，妈跟爷爷天天去隔壁孙爷爷家炫耀，把孙奶奶气得见了姚女士就绕道走，门也很少出了。


    沈云书听后放下心来。


    感受到怀里人放松下来的身子，余业再次问：「跟我回去过节？」


    沈云书没说话，片刻后问他：「阿姨跟叔叔喜欢什么？我不太会给人挑礼物，明天早点起去一趟商场，你帮我给叔叔阿姨还有爷爷挑选一些。」


    余业闻言勾唇笑了起来。


    「好。」


    明天就要去见家长了，沈云书紧张得晚上有些没睡好，第二天起来对着镜子看着眼底的青黑，皱了下眉头。


    「怎么了？」见他一直在镜子跟前，余业开口问。


    「黑眼圈。」沈云书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语气带着些颓唐。


    余业脚步微顿，居然开始在意起容貌了，看来是真的很紧张这次见面。


    随后走到沈云书身边，安抚道：「黑眼圈而已，热敷一下就好了。」


    他拿来毛巾用温水打湿后，托着沈云书后脑帮他敷了会儿眼睛。


    敷了大概十来分钟，沈云书眼底的青黑淡了许多，只要不贴脸根本看不出什么来。


    两人洗漱完开车去商场给几位长辈买见面礼。


    余妈妈喜欢化妆品跟珍珠类饰品，沈云书绕着饰品区逛了两三圈，最终选了套中等价位，但设计别出心裁的珍珠饰品，跟一瓶据说全国限量款的香水。


    余爸爸喜欢看电影，尤其科幻片，沈云书买了一套vr眼镜，他试了□□验感非常不错，跟余业两人商量等回来他们也来买一套回去。


    余爷爷没什么特殊爱好，平时就喜欢下下棋养养花，沈云书在商场转了好大一会儿，最终听余业的，买了一盘白玉象棋。


    两人起得早，在商场逛了一个多小时也才十点多一点。


    余家这边，一家三口等到十二点，老爷子实在等不下去了，催姚妈妈给大孙子打电话问问到哪儿了。


    姚妈妈电话打了两三遍才被接通。


    「你们到哪儿了，刚刚怎么不接电话呀？」姚丽君有些担心地说。


    「妈，我们在医院。」


    姚丽君听了眉头立马皱了起来，「在医院？怎么回事，怎么还去医院了呢？谁受伤了，你还是小沈？严重吗？你们在哪个医院，我跟你爸现在就赶过去！」


    「您别紧张，没人受伤，只是现在的情况有些复杂，电话里说不清。」余业说，「您有郑叔叔联繫方式吗，我有事想找他帮忙。」


    「我哪有啊，不过你爸有我去帮你问，待会儿把手机号发给你。」


    「好，那我先挂了，云书那边还等着领检查结果呢。」


    「去吧。」


    余业说的郑叔叔叫郑益辉，年轻时候跟余爸爸是好兄弟，同时也是情敌关系。


    后来姚丽君嫁给了余爸爸，郑益辉也娶了喜欢的女人，但余爸爸一想起年轻时候的事还是气得要命，不允许姚妈妈留人电话就算了，还有事没事就给郑益辉打电话损他两句。


    听姚妈妈跟自己要情敌电话，余爸爸脑门上青筋直跳。


    「快点，小业那边着急要呢。」姚妈妈没空看他吃飞醋，一个眼刀过去，余爸爸即便再不情愿最终也还是把电话给了出去。


    老爷子也没空搭理儿子，等儿媳妇把号码发过去后，连忙着急问：「我大孙子进医院了？」


    姚丽君：「爸，您先别着急，小业说他俩都没事，就是小沈身体最近不太好，正好借着机会做个全面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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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爷子还是不放心，自个儿给大孙子打电话，问出地址后立马让夫妻俩开车给自己送了过去。


    第44章 诊断书


    北城中心医院。


    一家三口到了医院，刚进大厅姚妈妈就看到儿子正好出现在电梯前。


    她连忙跑过去，「儿子，怎么回事，小沈呢？」


    「在病房里呢。」余业回话的时间，余爸爸跟余老爷子也赶了过来，「爸、爷爷，你们别着急，云书没事。」他顿了下，随后继续说道，「只是肚子出了点问题。」


    「肚子有问题？是胃病吗，还是……」姚妈妈见儿子表情慾言又止，还以为儿子刚给自己找的男儿媳得了重病，脸色立马变得苍白起来。


    「妈您别瞎想，云书没得病……您还是自己看吧。」余业把手里刚拿到没多久的诊断书递给姚丽君。


    姚妈妈接过诊断书，仔细看完后勐地抬头用不敢置信的目光看向自家儿子。


    「这、这是真的？」姚妈妈实在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连忙低头再次仔细查看，见性别那栏确实写的是男性，捏着诊断书的手都跟着发起抖来。


    两人话说得没头没尾，老爷子听了半天也没听出个一二三，再加上看到儿媳妇表情变来变去，心里一个突突差点上不来气撅过去。


    「你俩在这打什么哑谜呢，我孙媳妇儿到底咋了，倒是说啊！」老爷子着急道。


    「爸，您那天说对了。」姚妈妈深吸一口气，对老爷子说，「这下您真的要有小曾孙了。」


    老爷子：「啊……不是说孙媳妇儿是个男人吗？」


    不止余老爷子，余爸爸也同样一脸震惊。


    儿子对象不是个男人吗，那小孙子从何而来？难不成余业这浑小子出轨了？！


    爷俩想的一样，对视一眼立马把火气对准了不肖子孙余业。


    姚妈妈见两人表情不对，忙开口解释：「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孩子是小沈的。」


    「小沈的？」爷俩再次怔住。


    「小沈的啊，那这……孩子妈妈是谁？你打算帮别人养孩子？」老爷子看着自家明显不在乎此事的大孙子，心中无比纠结。


    最疼爱的大孙子喜欢男人就算了，还找了个跟别的女人有染的男人回来，这小混蛋怎么这么不让人省心！


    「爸，我的意思是怀孩子的是小沈，孩子没有妈妈，不过有两个爸爸。」姚妈妈再次解释道。


    老爷子今年八十三，活了这么些年头一次听到男人怀孩子，看着儿媳妇递过来的诊断书愣了好久才回过神来。


    「好好好！」老爷子看着自个大孙子一连说了三个好，然后问起孙媳妇儿来，「我那孙媳妇在哪儿呢，走，快带爷爷去看看。」


    余业：「在病房休息呢，我下来的时候刚睡下不久。」说着扶着老爷子进了电梯。


    三楼vip病房内，沈云书总觉得肚子十分不舒服，睡了没五分钟便醒了过来。


    余业不在，他起身拿起床头柜上的水杯喝了两口，不等放回去病房门便被人从外边打开了。


    「去拿诊断……」沈云书话没说完，就见一个穿着中山装，样貌还算精神的老者快步朝自己走来。


    「孙媳妇儿，你受苦了。」老爷子抓着沈云书手，目光慈爱。


    沈云书则一脸茫然，他抬头用眼神询问余业，一抬头却发现余业身后还跟着一男一女两个中年男女，两人挽着手十分亲戚，看模样应该是夫妻。


    忽的，沈云书勐然发现一件重要的事，这两人……跟余业长得好像。


    果然，下一秒就听余业介绍道：「云书，这是我爷爷。」


    「你就是小沈吧。」姚妈妈没用自己儿子介绍，跟着开口道，「我是小业的妈妈，咱们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你也跟着他叫我一声妈妈就行。」说着用力掐了余爸爸胳膊一下。


    余爸爸打了个激灵，反应很快地说：「啊对，我是小业爸爸，咱们都是一家人，你叫我爸就行。」


    沈云书没想到余业父母这么直接，但三位长辈目光慈祥，他没有感到丝毫不适。


    「爷爷，还有叔叔跟阿姨，你们好。」他笑着说。


    「你这孩子，怎么还害羞上了。」姚妈妈见他手里捧着杯子，走过去从他手里接了过来，「这水都凉了，妈给你接杯温的，现在虽说入了夏，然五月份天还有些凉，你现在的身子还是多喝些温水比较好。」


    沈云书有些疑惑自己身体到底有什么毛病，不过对于姚妈妈的叮嘱，他点头应道：「知道了，谢谢阿姨。」


    「不客气，都是一家人这么客气干嘛。」儿媳妇不仅长得好看，还是大学教授，姚丽君嘴角的笑容压都压不下去。


    沈云书陪三位长辈说了会儿话的功夫，一连打了三个哈欠，他有些不好意思，但又控制不住，在打第四个的时候，老爷子发话了，


    「咱们先回去吧，让孙媳妇好好休息，明儿再跟小业一起回家。」


    余业把三位长辈送走后，沈云书看着人问：「诊断书取回来了？上边写了什么？」


    余业剥橘子的手顿了下，他从一边的桌子上拿过诊断书递过去。


    沈云书不是大夫，看不懂上边写的各种数值，但照片跟最后边的诊断结果他看得清清楚楚。


    「阳性，孕期九周？」他看着余业说，「你拿错诊断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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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业对着他摇摇头。


    沈云书见状，扭着僵硬的脖子再次看向诊断书。


    【姓名：沈云书；性别：男；年龄：28……】


    每一项都能跟他对上，可诊断结果让他大脑顿时当了机。


    失神片刻，他捏着诊断书跟余业说：「一定是机器出错了，我怎么可能会怀孕呢？」


    「是真的。」余业坐到沈云书身边，握着他的双手，看着他眼睛地说，「郑叔是这家医院的主任，检查是他亲自给你做的，而且我就在旁边，亲眼看到你肚子里的确有一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小生命存在。」


    「怎么会……」沈云书摸着肚子喃喃道，「可我是个男人，不是女人，怎么可能怀孕？」


    男人怀孕闻所未闻，他看过那么多国外文献，从没听说过男人能怀孕生子。


    沈云书面色发白，能生孩子的男人，到底还算不算一个真正的男人？


    「别想太多，郑叔说这种事不是个例。」


    双手被握住，沈云书听到余业的话，下意识抬头看向他。


    「郑叔有个从事妇科的朋友，那人是这方面的专家，听郑叔说国外有过很多男性生子案例，咱们国家的确不常见，算上我们一共五例。」


    余业注视着沈云书的眼睛，轻声说：「虽然我很喜欢这个礼物，但你是个男人，我也知道自己一直喜欢的人是个跟我一样的男性，所以不管你做什么样的决定我都支持你。」


    沈云书抿了下唇瓣，目光有些发怔地说：「让我想想。」


    「好。」余业亲亲他发顶，「不是困了吗，躺下睡会儿。」


    沈云书点头，但他睡不着，为了不让余业担心，强迫自己闭上眼睛。


    留下还是打掉。


    他闭着眼睛，心乱如麻。


    片刻后，抬手搭上自己平坦的腹部。


    这里——真的住着一个生命吗？为什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不对。


    想起之前呕吐、嗜睡、喜爱吃酸的种种异常，现在一切都有了答案。


    沈云书默默攥紧拳头。


    妈妈当初怀云星的时候，好像就是如此。


    他还记得弟弟刚出生时的模样，小小一只，皮肤又红又皱，他记得自己当时还皱着鼻子嫌弃过，几日后被爸爸接去医院，再次看到躺在摇篮里的小傢伙，他一度怀疑自己弟弟被调包了。


    他那个像小猴子一样难看的弟弟不见了，这个白白嫩嫩，大眼睛水汪汪，手臂像莲藕一样白净的小可爱是他弟弟！


    正是从这时起，十岁的沈云书在心里默默发誓，长大后一定好好保护弟弟，绝对不会让他受到一丝委屈跟伤害。


    想到弟弟沈云星，沈云书嘴角露出一抹微笑。


    他将来会像云星一样乖巧可爱吗？


    会的吧，毕竟他另一位父亲长得那么帅气，而且自己也不差，这个孩子出生后一定会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宝宝——如果他能被留下的话。


    沈云书心中忽然一阵刺痛，他捂着胸口把自己缩成一团。


    「怎么了，哪里难受？」余业连忙问。


    沈云书摇头，他闭着眼睛流出泪来。


    余业见状心脏像被缴紧了一般，难受得厉害，他把人抱进怀里，皱着眉头说：「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是我让你变得这么痛苦的。孩子我们不要了，它本来就不该出生在这个世上，我们只是让它回到该回的地方而已，你不要有心理负担，如果它要怪就让它怪我好了，一切都是我……」


    「你就这么不喜欢这个孩子吗？」沈云书扬起脑袋，眼眶透红地看着他。


    「不是，我没有。」见他流泪，余业心里一慌，边用手背帮他擦眼泪边慌乱地解释，「我没有不喜欢，属于我们两个血脉结合的孩子，我怎么会不喜欢呢？」


    他亲亲沈云书有些发肿的眼睛，「但我更在乎你，如果因为它会让你变得不开心，那我情愿没有它的存在。」


    「他是个人。」沈云书闷声说。


    「还不是，它还没出生，不属于完整的自然人，它只是你身体的一部分，你有权决定它的去留。」


    沈云书不说话了。


    见怀里人没反应，余业扯开话题，「饿不饿，刚才妈他们过来带了吃的，要不要起来吃一点？」


    「不想吃。」沈云书翻过身，拒绝跟冷血的人交流。


    余业：「好吧，过会儿你饿了再吃。」


    沈云书没理，背着身子继续生着闷气，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半夜被肚子饿醒，准备爬起来找点吃的。


    病房里只开了一盏小灯，沈云书看了眼小床上拧着眉头还在睡熟的人，不想吵醒他，轻手轻脚下了床。


    来到客厅，打开冰箱看到里边的保温桶，他伸手刚想拿出来，就听到身后响起一阵脚步声。


    「回去坐着吧，我来弄。」余业走过来说。


    沈云书让开一点位置，「吵醒你了？」


    「没有。」他压根就没睡着。


    姚妈妈把早上炖的鸡汤带来了，里边放了鸡肉跟鲜蘑，还有一点补身体的冬虫夏草，本来是给老爷子吃的，听儿子说了儿媳妇「病情」后，顺手就把鸡汤带来了。


    热好鸡汤，余业拿碗盛了满满一碗，等沈云书喝了两口后问：「味道怎么样？」


    沈云书咽下鸡汤，点头道：「阿姨手艺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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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喜欢研究厨艺，前段时间还跑去考了个厨师证呢。」余业笑着说。


    沈云书有些惊讶：「真的？」


    「嗯，这碗鸡汤体现不出姚女士的厨艺，明天回家就可以好好尝尝姚女士的手艺了。」


    「你称唿阿姨姚女士？」


    「嗯，怎么了？」


    「没什么，我弟弟也经常这样称唿我妈。」说起弟弟，沈云书眼里带了些笑意。


    「是吗。我还记得小时候第一次当我妈面叫她姚女士，把她气得不轻，要不是我改口及时，晚饭都差点没得吃。」为了让他脸上笑容维持得久一些，余业翻出小时候的囧事，说了起来。


    一直到吃完饭，沈云书嘴角的弧度都没下去过。


    第二天早上六点多，沈云书还没醒，郑益辉来病房跟余业说了些注意事项后，便让他下去办了出院手续。


    八点刚过，沈云书向来后两人就收拾好东西，开车回了余家老宅。


    半个多小时后，车子驶进光明路，余业用下巴指着不远处一栋中式建筑，对坐在副驾驶的沈云书说：「宅子是我太爷爷在的时候建的，后来爷爷经商发家后几乎就没来。十几年前北城下大雨老宅淹过一次，爷爷找人翻修完我们一家人偶尔会回来住一段时间，家里有什么重大节日跟事情，也会回老宅商量。」


    除了旅游，沈云书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古老的宅子，他隔着窗户看着不远处面积不小的余宅，说：「很像电视上演的古宅，逢年过节一大家子围在祠堂祭祖。」


    「差不多吧，只不过没有那么多规矩而已。」


    沈云书听后愣了下。


    余业见状，笑着说道：「里边确实有祠堂，不过可能跟你想得不一样，待会儿带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沈云书：「不用了。」


    余家祠堂，他一个外姓人去看不太好。


    余业猜中他心中所想，勾唇道：「你不是外人，况且就算我不带你去，爷爷也肯定会带你去。」


    让余业说对了，老爷子一见到沈云书就热情的迎了上去，领着人在院子里转了一圈，最后直接晃去了余家祠堂。


    跟电视里演的不一样，余家祠堂外边种了好几排沈云书叫不出名字的花，里边装修看上去很朴素，阳光从四面八方透进来洒在木色地板上。


    祠堂正中央摆着一缸观赏鱼，没有牌位，倒是有一幅字挂在鱼缸左边——我是你太爷爷，不管你是余家哪个小辈，记得常来换换水喂喂食儿。


    祠堂是余业太爷爷在的时候修建的，之前的先辈倒是立了牌位，只不过零散着放在四周，离鱼缸最远的角落还有一个牌位，后边靠着一只印着叮噹猫的卡通抱枕。


    本以为会很严肃的沈云书：「……」


    如果不是上边写着『祠堂』两字，还真看不出来是这么庄重严肃的地方。


    「那位是你太奶奶，两人年轻时候是冤家，到走那天还在吵呢。」余老爷子笑眯眯解释，「咱们老余家没那么多规矩，只要自己喜欢不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就行。」


    「看到那没有。」


    沈云书朝老爷子手指的地方看过去。


    「我都想好位置了，等我走了让泽明把那小片地方给我种上花，也不用弄牌位，直接把骨灰给我洒进土里。」


    老爷子还挺开明的。沈云书心想。


    「走吧，他们应该做好饭了，咱们去吃饭。」老爷子领着他给鱼缸里的鱼换了水餵了食后说。


    「好。」


    两人回到主屋，姚妈妈正指挥丈夫儿子拿碗端菜。


    沈云书见状连忙上去帮忙。


    「小沈就别沾手了，去洗洗手马上开饭了。」姚妈妈说。


    「去洗手吧，我来就好。」余业用胳膊碰了下沈云书，笑着说。


    今儿是端午节，余家一直以来有吃粽子喝雄黄酒的习惯。


    饭桌上，老爷子给几个小辈碗里各放了一个粽子。


    「谢谢爷爷。」余业说着拿起桌上，老爷子闲着没事自己酿的雄黄酒，先给老爷子倒了一杯，然后又给余爸爸姚妈妈跟自己倒了一杯。


    老爷子：「小沈就别喝了，多吃个粽子吧。」


    于是沈云书碗里又多了一个包着蜜枣的甜粽。


    「小沈来尝尝妈妈的手艺。」姚妈妈给沈云书面前的碟子里夹了一筷子小炒肉，又夹了一块可乐鸡翅跟一小筷子清炒时蔬。


    「谢谢阿姨，我自己来就好。」余家氛围很好，沈云书脸上一直挂着微笑，他尝了口姚妈妈给他夹的可乐鸡翅，眼眸微微发亮。


    「怎么样？」姚丽君期待地问。


    「好吃。」


    「那就多吃点。」姚妈妈弯起眼睛说，「这小傢伙真乖，我怀小业那会儿什么都吃不下，可没少折腾我。」


    沈云书听后怔了下。


    他很乖吗？


    他摸着自己有些变软的腹部，抿起了唇角。


    第45章 关系暴露


    端午节后回到学校，余业每次想找沈云书谈孩子的事，都被他以藉口太忙躲开了。


    五月底，沈云书生理症状慢慢消失，如果不是早上无意间憋到被塞进床头柜里的诊断书，他都差点忘记肚子里还有一个小生命了。


    「跟秦越合资的公司怎么样了？」吃早饭时，沈云书问余业。


    「差不多了，最近在聘请员工。」余业看着他，想问孩子的事，但见他心情不错，便有些不忍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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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实验室那边还有点事要忙，下午我去公司找你。」临走前，沈云书说，「一起聊聊吧。」


    余业站在门口看了他一会儿，随后点头道：「好。」


    拖了这么久，是该好好谈谈了。


    余业跟秦越合办的公司在云城金融中心一带，下午沈云书处理完实验室的事，直接开车去了金融中心。


    金融商业大厦。


    「先这样吧，其他的明天再说。」余业收起文件说。


    秦越挑眉看他：「沈教授待会儿来？」


    「嗯。」


    「我就知道。」秦越起身说，「那行，祝你们约会愉快。」


    秦越离开后不久，沈云书便坐电梯上了二十六层。


    「咚咚——」


    办公室门被敲响，余业有些心不在焉地说了声「请进」，抬头看到来人是沈云书，表情一瞬间变得柔和起来。


    「来了。」余业笑着看向推门而进的人。


    「嗯。」沈云书把手里的外卖放到桌子上，「我去洗个手，你把饭菜拿出来。」


    「好。」


    沈云书洗完手出来，余业已经把饭菜摆好了。


    两个人谁都没说话，沉默的吃完饭，收拾好卫生。


    余业出门将垃圾扔掉，回来看到沈云书已经端坐在沙发一侧了。


    「怎么样，今天学校事情多吗？」余业坐在沙发另一侧问。


    「还可以。」沈云书说，「明天要出差三天，下周开始应该就没什么要忙的了。」


    余业点头，给沈云书剥橘子时，视线忍不住从他平坦的腹部划过。


    「你……这两天身体怎么样？」


    沈云书表情顿了下，随即说道：「挺好的，它很乖，没再闹。」


    两个人没再说话，片刻后余业剥好橘子递过去。


    「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


    声音很轻，握着沈云书手腕的掌心，热到发烫。


    沈云书偏头静静地注视眼前的人，良久后他开口说：「虽然我从没想过自己会有孩子，也不知道该怎么去照顾跟负责它的一生，但不可否认的是，我的内心一直在期待着它的到来。」


    他顿了下，再开口时语气比之前严肃了几分，「余业，你愿意跟我一起努力，承担起以后的责任吗？」


    余业听后眼圈迅速泛红，一把抱紧沈云书，嗓音沙哑地说：「当然愿意。」


    声音听起来要哭了一样，沈云书愣了下，没想到自己几句话杀伤力这么大。


    「哭什么，你现在可是一个公司的老闆，手下管着十几号人，让他们知道自己老闆是个哭包，以后说话该没威慑力了。」沈云书拍着余业背，勾着唇角开玩笑道。


    余业抱着沈云书，在他颈侧亲了一口。


    「他们不敢。再说我就只在你面前哭过。」说着脑袋埋进沈云书颈侧，蹭了两下。


    沈云书被他大狗狗似的行为弄得脖子发痒，忍不住向后倾了倾身子。


    「两点了，你该工作了。」


    余业没松手，大手揽着沈云书腰，将人往自己身边带了带。


    「让我再抱一会儿。」他抱着沈云书跟他吐槽，「秦越招进来那几个新人什么都不会，事事都要教，好累。」


    「招的都是应届生当然没多少工作经验了，那些工作五年十年的你又不要。」沈云书哭笑不得，「你当所有学计算机的人都像你一样，高中开始就可以写程序赚钱了？」


    「你可以。」


    「我当然可以，因为我是神童，但他们不是。」沈云书说完自己先笑了起来，「我看过他们的简歷，已经是很优秀的孩子了，以后对他们要多一点耐心，知道吗？」


    「已经很有耐心了，不然就他们交上来的方案，早把他们辞退了。」


    「咚咚——」


    门外有人敲门。


    「余总，这有个文件需要您签字。」临时助理敲门说。


    「别撒娇了，起来工作。」沈云书拍着余业肩膀，小声说。


    余业赖着他不动，「不想工作，想跟你一起回家。」


    「好，那你把公司关了，咱们一起回家想想，等将来宝宝出生问爸爸怎么不出去工作时，你该怎么回答。」


    余业：「……」


    一分钟后——


    「进来。」


    临时助理小刘推门进来，先跟老闆打了招唿，看到坐在沙发上看杂志的沈云书，又点头说了声「沈哥好」。


    「你好。」沈云书笑着回应。


    公司里除了秦越没人知道两人关系，大家都以为他们是表兄弟。


    不过这次，小刘发现了异样。


    沈哥这脖子上怎么有两个红印子啊，明明两个小时之前还没有的！


    沈哥人长得太好看，她作为一个颜狗多关注一下没问题吧，但这这这……


    她视线在两人身上扫过，脸上表情稳重的一批，但内心早就激动的嗷嗷叫了。


    余业签完字见她站着没动，抬头没什么表情地问：「还有别的事情？」


    刘助理一惊：「啊，没有了。」说完抱起文件飞快跑出办公室。


    「兄弟姐妹们，惊天大新闻！沈哥跟咱们老闆是一对！！」


    「我靠，真的假的，你从哪里得到的消息？」


    「不是吧，他们不是表兄弟吗，秦总亲口说的！」


    「你才知道？那天下班我看到余总搂着沈哥腰要亲亲，在群里跟你们说没一个信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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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办公室两人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掉马了，沈云书在公司一直陪到快下班，听说大家要加班，他从办公室出来，面带微笑地跟所有人打了招唿，还以老闆表哥的身份给众人买了奶茶。


    「谢谢沈哥，以后常来哈。」


    「沈哥在，余总脸色都不一样了，刚才还冲我笑呢！贼帅！」


    「做什么白日梦呢，余总那是对你笑吗，明明是对咱沈哥笑！」


    「啊对对对，沈哥你千万别误会哈，我已经有男朋友了，对余总一点想法都没有！」


    沈云书觉察出一丝不对劲，回到办公室进休息间看到脖子上的红痕，瞬间明白了。


    余业正在处理事情，看到沈云书从休息室出来，下意识问了句，「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不舒服。」沈云书扣好纽扣，说，「余总，咱们之前的关系暴露了。」


    「嗯？」余业一时没反应过来，愣了下才回过神来，「暴露就暴露吧，本来也没想瞒着。」他笑着说，「等我十分钟，结束后一起回家。」


    「好。」沈云书坐回沙发上，捡起看了一多半的杂志继续看了起来。


    自从决定留下这个孩子后，余业变得更加黏人了。


    去医院做检查那天，余业起了个大早，做好早餐收拾好出行装备，进卧室把沈云书亲醒。


    沈云书彻底清醒时，身上衣服都已经被换好了。


    「身份证、医保卡、水、零食……」余业检查完，拍着背包说，「ok，东西都带齐了，可以出发了。」


    余业护着沈云书到楼下，打开车门小心翼翼把他扶进车内。


    沈云书被他的紧张举动搞得哭笑不得，宝宝很乖，除了一开始的嗜睡、呕吐，这两个月没有丝毫不适。


    他低头看向自己腹部。


    都说三个半月开始显怀，但他好像什么变化都没有，小腹平坦，完全看不出什么。


    「不舒服？」余业见他一直盯着肚子看，紧张的不行。


    沈云书见他想拐进应急道停车，连忙说道：「没有，你专心开车。」


    「真没有不舒服？」


    「真的。」


    再三确定，余业终于放下心来。


    第46章 十一假期


    到了医院，负责给沈云书做检查的医生临时有个紧急手术要做，两人被安排进了办公室。


    等了半小时，沈云书觉得有些无聊，出去转了一圈，回来恰好路过b超检查室，看到好几个准妈妈坐在椅子上，排队做检查。


    「怎么办，我有点害怕。」


    「别怕，我陪着你呢。」


    一对年轻夫妻小声说着话。


    女生看起来年纪要小上一些，脸色也不太好，身旁年纪稍大一些的男子，揽着女生的肩轻声安抚，但表情却略显紧张。


    感情真好。


    沈云书在心里感嘆。


    宝宝很幸运，能出生在一个充满爱的家庭里。


    想着下意识抬手摸上腹部。


    抱歉，没有给你一个正常的家庭，但你有两个爸爸，还有爱你的爷爷奶奶跟叔叔。


    云星，应该会喜欢这个孩子的吧，记得他小时候很喜欢玩人偶的。


    「怎么了，宝宝闹你了？」余业回来见他站在门口摸着肚子不说话，皱着眉头紧张道。


    沈云书摇头：「严叔手术结束了？」他看着余业手里拿的东西问。


    「嗯，咱们先过去，严叔马上就来。」


    沈云书：「好。」


    看了眼幸福的一家三口，转身跟着余业朝病房走去。


    到了病房，严凯萧正好处理完身上的脏污回来。


    「你就是小业的对象？听说还是个教授，年纪轻轻就能评上云城的正教授，前途不可限量啊。」严凯萧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笑眯眯地打量沈云书。


    男人约莫四十来岁，身材高大长相帅气，鼻樑上一副黑框眼镜，看上去颇有些斯文败类的气质。


    沈云书被男人一眨不眨盯着打量，有些不适的皱了下眉头，不过很快便恢復了常态。


    「严叔。」他朝男人点头问好。


    「嗯，躺下吧。」严凯萧戴上手套说。


    余业听后想跟上，但被严凯萧伸手拦住了。


    「我杯子里没水了，下楼去给我打点热水。」


    余业：「好，等陪云书做完检查就去。」


    沈云书：「去吧，我也有点想喝热水了。」


    「那行，你等我会儿，马上就回来。」


    余业走后，沈云书看向严凯萧，「严叔有话跟我说？」


    「你倒是聪明，不愧是教授。」严凯萧虽然笑着，但沈云书却觉得他对自己明显带着一丝敌意。


    耦合剂冰凉的触感让沈云书感到不适，他稍微紧了下攥着衬衫下摆的左手，安静等待对方挑明话题。


    「你就是小业高三时谈过的实习生男朋友吧。」


    没想到男人会说这件事，沈云书听到表情微微怔了下。


    「好奇我是怎么知道的？」严凯萧视线不离监控画面，「这小子当年为了找你差点没把北城掘地三尺。」


    「我说这个不是为了过去的事替小业打抱不平，而是想问你，真的想好跟他在一起了吗？」严凯萧偏头看向沈云书，视线隔着玻璃镜片，仿佛要将人看穿一般，直直落在沈云书脸上。


    沈云书没有回应，而是问：「严叔，你说男人为什么会怀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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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凯萧知道他并不是真的想听自己用科学的方法去解释这件事，于是便没有开口。


    「自古以来都是女子孕育生子，从来没听说过男人可以怀孕。」沈云书整理好衣服，坐直身子看向眼前的男人，「您永远都不会知道当我拿到诊断书那一刻，是什么心情。」


    严凯萧点头：「能理解。」


    「不，您不能。」沈云书说，「您永远都无法感同身受，这件事对我来说有多可怕多煎熬。与此同时，我又是以一种什么样的心情，期待着它的到来。」


    「我无法跟您保证我会一辈子爱余业，但现在，此时此刻，我想跟他一起承担起这个责任。」他看着监控画面说。


    霞光透过窗户洒进来，打在沈云书稜角分明的侧脸上，像是笼罩了一层浅黄色的光圈，整个人都变得温驯柔和起来。


    严凯萧看了片刻，刚要开口病房门便被人从外边打开了。


    「严叔，水打回来了。」余业放下水壶，走到病床边看向沈云书，「检查结果怎么样？」


    「挺好的，大人跟孩子都很健康。」严凯萧又说了些注意事项，话音刚落就被一个小护士叫去了手术室。


    「严叔跟你聊什么了？」回去路上，余业问沈云书。


    沈云书扭头看他：「你怎么知道？」


    「vip病房一般都配有饮水机。」余业伸手牵过沈云书的，捏着他手指说，「我知道严叔是故意把我支开的，他有没有为难你？」


    「没有，他只是问我是不是真的想好要跟你在一起。」


    余业捏沈云书手指的动作顿了下。


    「我真的很讨厌自己现在的样子。」沈云书回握住余业的手，「但我愿意跟你一起承担责任，一起期待这个孩子的到来。」


    「好，我们一起。」余业用力握着沈云书的手，沉声说。


    ……


    从医院回来后，沈云书一连推了两个项目，平日经常往实验室跑的人，连续几天不见人影，偶尔才来一回，还离电脑八丈远，搞得几个学生一头雾水。


    「沈教授，咱们实验室电脑是中病毒了吗？」沈云书学生任露露，打趣问。


    「什么病毒？」沈云书一时没反应过来，见大家捂嘴偷笑才明白过来。


    「最近休息不好，医生叮嘱少看电脑。」沈云书面带微笑道。


    「沈教授要注意休息啊！」


    「怪不得最近都很少来实验室了，原来是睡眠不好。」


    「哎，余业学长又来找沈教授了！」有人看到余业从窗外经过，小声跟身边的人说。


    「怎么总能在学校看到学长，他不是已经毕业了吗？」


    「傻啊你，他跟沈教授是一对！」


    「啊？？？」


    「不是吧，这么明显你都看不出来？」


    两个人声音压得很低，离得近的几个学生听到了，沈云书离得远些没听到，看到余业进来，偏头朝他笑了下。


    几个女生看到这一幕，激动的无声尖叫。


    余业没上前打扰沈云书，他坐在角落里玩手机，等沈云书指导完才起身过去帮他收拾东西。


    「沈教授再见，假期快乐。」


    沈云书笑着跟大家点头：「你们也是，不过别忘了写论文。」


    「刚放假就这样，太过分了！」


    「就是，我刚还高兴终于放假了呢！」


    沈云书听着身后的吵闹声，笑着跟余业离开实验室。


    两人在外边租了房子，进小区路过蜂巢余业对沈云书说：「等我一下，过去拿个快递。」


    「网购东西了？」等余业取完快递迴来，沈云书有些好奇地问。


    余业：「给你买了防辐射服，u形枕跟c形枕明天到。」


    沈云书：「现在买有点太早了吧。」


    虽然四个多月，但他腹部并没有多少变化，只是皮肤变软了很多，脱掉衣服看，有些像吃撑了一样。


    「有备无患。」余业笑着说。


    晚上余业做饭时，沈云书弟弟打来电话，说他要进组拍戏去了。


    沈云书叮嘱弟弟在剧组要小心，遇到解决不了的问题就给他打电话，然后又跟弟弟聊了两句，之后挂断了电话。


    「咱们家这是要出大明星了啊。」余业在厨房听到两人谈话，端着菜出来，笑着调侃。


    「弟弟去哪里拍戏了，有空过去探个班。」


    沈云书：「临安市郊外的武城山。」


    余业边给沈云书盛汤边问：「要拍多久。」


    「好像三个月左右吧。」沈云书接过汤碗说，「你忙你的，改天抽空我自己过去一趟就行。」


    余业听后故意板起脸说：「怎么，孩子都有了，还打算金屋藏娇呢？」


    沈云书看他一眼，十分配合地说：「是啊，你这么帅我怕去了剧组被导演当做小明星拐走。」


    这下余业装不下去了，咧嘴笑起来。


    八月初，沈云书结束工作本打算去武城山探班，不料出发前一晚余业公司正好出了点事情。


    秦越在外地出差回不来，余业一个人又要管公司又要处理项目，一个人忙不过来，沈云书打算去帮忙，于是便把探班的事往后推了推。


    结果一拖再拖，直到沈云星拍摄结束也没能抽出空来。


    十月一放假，沈云书抽时间回了一趟临安。


    大半年没见大儿子，沈爸沈妈高兴得不得了，中午做了一桌子菜，一家四口有说有笑其乐融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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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我怎么觉得你这阵子长胖了呢。」饭桌上，弟弟沈云星摸着下巴打量他哥，「不对，脸上肉没有多少，但是肚子好像大了一点点。」


    沈云书看着弟弟打量的目光，有些莫名的羞耻跟难堪，他下意识压低上半身，用针织外套挡住了弟弟投过来的视线。


    「哥，你不会是长啤酒肚了吧！」沈云星看着他哥瞪大眼睛。


    沈云书愣了下，随之松了口气。


    「可能吧，最近应酬比较多。」他故作镇定地说。


    「说好去学校接你的，怎么自己回来了？」沈云书问弟弟。


    大哥突然询问，沈云星刚夹起来的鸡腿差点掉回碗里。


    「同学正好也来临安，就顺路把我送回来了。」他攥着筷子，有些紧张地说。


    沈云书：「那个总给你们分零食的室友？」


    「嗯，就是他。」


    沈云书点头：「人不错，等假期结束我送你回去，顺便请你那位室友吃顿饭。」


    沈云星瞳孔地震，「啊，这就不用了吧哈哈……」


    第47章 你先出去


    「不让你送，弟弟该不会是恋爱了吧？」


    晚上睡觉前，沈云书靠在床头跟余业视频通话。


    画面中，余业十分骚包的只穿了一身浴袍，衣服松松垮垮搭在身上，腹肌若隐若现，髮丝上还缀着水珠，全身上下写满了勾.引。


    奈何沈云书坐怀不乱，视线一直对着余业眼睛，连个弯都没打。


    余业见状探口气，抓过一旁的毛巾边擦头髮边说：「说真的，你弟弟不会是处对象了吧。」


    「不知道。」沈云书垂眸反思，这段时间为了肚子里的宝宝，他确实有些忽略弟弟了。


    假期结束回到云城，沈云书一直想找机会请弟弟那位对他多有照顾的室友吃顿饭，但沈云星回到学校就又进了剧组，他自己也一直没能抽出空来。


    带领几个学生完成项目，时间已经来到半个多月后了。


    这几天沈云书身体不太舒服，早上起来腰酸背痛，经常觉得累，腹部也大了许多，为了隐藏身形，出门前换上了余业的风衣。


    余业的衣服比他大了一号，款式又是休闲宽松的，沈云书穿在身上几乎看不出来任何异常。


    「这几处地方，修改好后记得发给我。」


    「好的沈教授。」


    「哎，你有没有觉得沈教授好像哪里不一样了？」


    「没有吧，我看着跟以前一样啊。」


    两个女生从沈云书面前走过，压低声音小声谈论。


    但这会儿实验室挺安静的，就算两人压低了声音，沈云书也隐约听到了一些，他下意识绷起身子，紧张到忘了唿吸。


    「哎呀，沈教授今天穿得余业学长的外套，这你都没发现？！」


    沈云书听见，紧绷的身子逐渐放松下来。


    「还真是！这衣服我前两天刚看余学长穿过！」


    「两人穿同一件衣服，这说明什么？」


    「说明什么？」


    「他们肯定住一起！」


    「不能吧，一件衣服就能看出来？」


    「当然还有其他的，沈教授那天忘记带水杯，是余学长送来的，我还看见沈教授脖子上有……」


    沈云书竖着耳朵偷听，但两人已经走到后边坐下了，他没能听到后边的话。


    不过大概也能猜到是什么。


    他下意识摸了摸脖子，耳朵根底下有一块拇指大小的浅色痕迹，颜色很淡，不凑近几乎看不到。


    半小时后学生陆续离开，沈云书收拾好东西，正要离开时接到了余业打来的询问电话。


    「今天身体怎么样？」余业问。


    「好很多。」沈云书锁上实验室门，转身离开教学楼，「刚下班？」


    「是啊。」余业嘆了口气，「秦越那傢伙跟魏萌约会去了，这两天公司所有事都是我一个人处理，好累。」


    想到昨天这人在床上抱着自己撒娇的模样，沈云书弯起嘴角笑了起来。


    「辛苦了。」


    「唿，满血復活了！」电话里传来余业的笑声，「还在学校？」


    「嗯，正要往家走。」


    「那你等我一下，过去接你。」


    「不用，走过去要不了多长时间。」


    「乖乖等我，冰箱里的菜好像没有多少了，还有你爱吃的小零食，等我过去一起去商场买一些回来。」


    沈云书听到停下脚步，「这么快就空了？不是刚买没几天么。」


    「沈教授，你过煳涂了？距离咱们上次去商场购物已经是一周之前的事了。」


    沈云书有些惊讶，「已经过了这么久了吗？」


    他以为只过了两三天，没想到居然已经一个多星期了。


    「是啊，听人说一孕傻三年，不会是真的吧。」余业笑着调侃。


    此时恰好绿灯亮起，他车刚起步便听到耳机里传来一道清润好听的声音。


    「这是杜撰，没有任何科学依据。」


    余业心口勐地一跳，他握紧方向盘，将车速提到最大限速，朝那个人所在的方向一路开去。


    沈云书在实验室等了十来分钟，就见余业有些气息不稳的推开了实验室的门。


    「怎么这么急，路上发生事情了？」沈云书有些紧张地看着他。


    余业摇头，不等喘匀气息，他大步走上前展开双臂将沈云书抱了个满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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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车的时候就一直想这么做来着。」他把下巴放在沈云书肩上，歪着脑袋凑上去在沈云书颈侧亲了一口。


    沈云书被他莫名的举动弄得有些发痒，他双手撑在余业胸前，歪着脑袋想要躲开，却被一双大手箍着后腰，用力往前一拉，两人靠的更近了，身体紧紧贴在一起，没有一丝缝隙。


    颈侧有些湿漉漉的，沈云书心下一惊，他手上用了些力道，边推边说：「你干嘛，外边有人。」


    余业抱着人纹丝不动。


    「不干嘛，就想抱抱你。」说着还歪过脑袋亲了下沈云书嘴角。


    沈云书被他几个举动臊的不行，亲亲抱抱这种事两人平时在家没少做，甚至更过分也是家常便饭，但在学校这么明目张胆的紧紧抱在一起，尤其是在经常有人经过的教室，还是第一次。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很害怕被人发现，心里却十分满足，被这人抱在怀里，让他感到十分安全，他不想离开这人一步，就算被发现也没关系。


    沈云书只用了三秒钟便成功说服了自己，他身体有些僵硬的靠在余业怀里，鼻尖萦绕着的柑橘味，让他慢慢放松了身体。


    两人就这么安静的抱了会儿，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听声音似乎是朝实验室这边来的。


    「余业，好像有人过来了。」沈云书语气有些慌乱。


    「你的学生们不是都已经回去了吗？」余业没有放开怀里人的打算，而是抱着人往墙下的阴影处藏了藏。


    脚步声越来越近，怕被人发现，沈云书缩在余业怀里，唿吸都放轻了很多。


    「哒哒、哒哒、哒哒——」


    越来越近，那脚步声清晰又急促，听上去仿佛下一秒就要推门而入。


    沈云书紧张的忘了唿吸。


    察觉到怀里人的异样，余业压低声音道：「别担心，我锁门了。」他吻着沈云书的侧脸说。


    沈云书紧绷的神经并没有松懈下来，而此时那脚步声已经抵达门口。


    「咚咚——」


    敲门声响起，沈云书受惊的兔子一般，在余业怀里抖了一下。


    「嘘，别出声。」余业抱紧怀里人，凑在沈云书耳边低声说，「让他敲，得不到回应自己就会走了。」


    沈云书点头，他额头抵在余业肩上，听着门外传来的敲门声，用力抓紧了余业的外套。


    「没人？沈教授已经走了？」


    门外，敲了半天门没人应的任露露小声嘀咕，「早知道就该给沈教授打个电话再过来了。」


    「算了，反正优盘里也没什么重要资料，明天再过来取吧。」


    「哒哒——」


    听着任露露逐渐走远的脚步声，沈云书紧张的情绪总算得到了缓解。


    「唿——」他稍微放松身体，小口喘着气。


    「沈教授好像很怕她进来。」余业盯着沈云书有些发红的脸，歪头问，「这是为什么呢？」


    沈云书别开脸不去看他，「没有为什么，虽然现在你我之间已经不是师生关系了，但被人看到终归影响不好。」


    余业笑道：「沈教授搞错了，我们之前也不是师生关系啊，我只是蹭过你几节公开课而已。」


    沈云书脸色微红，他整个人被抱得更紧了些，再这样下去一定会被发现的。


    「余业，我肚子有些不舒服，你能先放开我吗。」他撒谎道。


    「肚子不舒服？」余业皱眉，「是这里……」


    「别唔……」


    沈云书忽然发出的呻\\吟声，让余业怔了下，随即很快反应过来。


    「沈教授这是怎么了？」他箍着沈云书腰，重新将人圈入怀中。


    这种情况下还能有反应，这让沈云书感到羞耻万分，他红着耳根不肯跟余业对视，侧过脑袋底气不足地命令道：「放开我。」


    「不放。」余业抱着人说，「难道你打算就这么出去？万一被你的学生们看到怎么办？」


    沉默片刻，沈云书咬牙说：「你先出去，我想一个人冷静一下。」


    「没用的，你忘记这几天你的身体情况了？」


    沈云书自问不是一个重情\\欲的人，但自从怀孕后他对这方面的渴求比从前强烈了很多，前天甚至主动勾\\引……这完全不是他的性格。


    这种事被余业当面说出来，沈云书有些恼羞成怒，他凑上前一口咬在余业颈侧，牙齿上下研磨，直到听到余业压低的抽气声才松口。


    余业被咬疼了，没生气，还笑着安慰沈云书：「我问过严叔，这种情况是正常的，你不需要害羞。」


    沈云书听后耳根更烫了。


    「你跑去问严叔了？」他不可思议地盯着余业。


    这么私密的事，他竟然跑去问外人，真是、真是不知羞耻！


    沈云书脸色涨红。


    余业见状连忙哄道：「我错了，我这不是担心你的身体情况，这才去问严叔的。我跟你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做这种事了。」


    该问的已经问完了，好像也没什么要问的了。


    沈云书有些难受，这会儿没空跟他纠缠，他想跟这人分开让自己冷静下来，但他发现根本做不到。


    余业落在他身上的火热视线，让他完全无法冷静。


    「你先出去。」沈云书低下头说。


    「靠你自己没办法解决的。」余业没出去，他向前一步重新将沈云书捞进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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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对余业的举动，沈云书慌乱道：「余业，放开我！」


    他死死抓着余业手臂，声音随着余业称得上温柔的动作，变得支离破碎。


    ……


    「出去。」


    沈云书转过身，边整理被揉的凌乱不堪的衬衫下摆，边声音冷淡地说。


    余业知道自己这次有些过分了，他脱下自己的外套搭在椅背上。


    「外边降温了，记得把外套穿上。」


    沈云书听着身后传来的关门声，有些腿软的扶着墙壁，在一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混蛋，他以后该怎么面对这间教室……


    第48章 完结章


    自从那天被余业逼着在实验室做了那种事后，沈云书一连好几天没给余业一个好脸色。


    四号这天，沈云书馋膳食坊的饭菜，余业嘘寒问暖一整天，下午又提前下班开车带他去膳食坊，俩人之间的关系这才得到缓和。


    「哎，你看那辆车旁边的男生像不像咱弟。」余业把车停稳后，指着前方不远处一辆黑色轿车说。


    沈云书正在解安全带，听他这么说便抬头顺着视线看了过去。


    男生穿的有些厚，钻进副驾驶的时候，被身上明显不合服他身形的大衣绊了一跤，身体前倾，一下子扑进了坐在驾驶位男人的怀里。


    车内俩人没有立刻分开，沈云书看得皱了下眉头。


    「哎我去，亲上了！」余业忽然提高嗓门拍腿说。


    沈云书眉头皱的更紧了。


    片刻后，车里俩人终于分开了，沈云书面无表情说：「回家。」


    余业：「不吃了？」


    沈云书没说话，冷脸看着车里正在说笑的二人。


    吃什么吃，弟弟都被男人拐跑了，哪还有心情吃饭。


    回去的路上沈云书静下心仔细想了下，车里的那个男人他见过，而且不止一次。


    堂妹婷婷的手术就是弟弟托这个人解决的，前不久中秋回老家过节，还在休息站偶遇了。家里为了感谢他帮忙，更是特意在柳春园设宴招待他。


    回想起那天宴会上弟弟跟男人之间的各种互动，沈云书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什么偶遇，分明是那个男人为了哄骗云星，而故意为之的！


    又想起跟男人一见如故、称兄道弟的老父亲，沈云书额角顿时更痛了。


    看来得回家一趟了，他心想。


    沈云书原本打算过几天再回临安，但计划赶不上变化，他上次回家有份文件忘了拿，学校这边着急要，必须尽快回去取，于是第二天一早余业便开车载他回了临安。


    沈云书到家时，弟弟沈云星已经回来了。


    开门看着迎上来的弟弟，眉头不自觉再次皱了起来。


    「哥，你回来啦。」


    「嗯，自己回来的？」


    「啊，是啊。」


    见小弟视线躲闪，沈云书脸色顿时黑了几分，等弟弟转过身，他掏出手机给姓傅的混蛋发了条消息-两点，柳春园对面的绯色咖啡厅见。


    发完不再理会，手机揣兜里洗手吃饭去了。


    「哥，我怎么觉得你好像比上次见胖了一点点呢。」饭桌上，沈云星看着他哥说。


    「胖什么，你哥这么高的个子才一百来斤，都多瘦了还说你哥胖。」沈母说着转头去看小儿子，「少说你哥了，我看你脸上最近好像也长了点肉。」


    「哈哈是吗，没有吧，您看错了。对了沈女士，您这腿到底怎么回事？」沈云星打着哈哈，试图遮掩过去。


    沈云书看着沈母打着石膏的左腿，接话道：「扭伤的话也就只能骗骗小弟。」


    「哥！你怎么还人身攻击呢！」


    沈云书心里有气，没理会弟弟，沈父这个时候放下筷子，一脸愤怒地说：「你妈这是被人袭击了。」


    兄弟俩对视一眼，连忙追问：「被人袭击了？知道是谁吗？」


    沈母摇头。


    沈云书见状皱眉道：「咱小区治安好，这条路妈你走了十来年，从来没发生过意外。」


    沈母：「可能就是倒霉吧，回来那天经常走的那条路在施工，我就换了条小路，谁想就这么巧碰上劫道的了。」


    「南康路？我回来就是走的南康路，没有人在施工。」沈云书皱眉说。


    沈云星听后勐然瞪大了眼睛：「难道是有人故意伤害咱妈？」


    沈父沈母也是一怔。


    「应该不会，我也没跟谁有过过节……」沈母说着忽然想起一个人。


    这段时间她忙学校升副主任的事，跟她一起竞争的一共三人，其中一个叫陈胜的男老师，跟她确实有些不对付。


    而且这次评选，陈胜花了不少钱贿赂副校长，结果前些日子副校长因为贪污受贿跟猥.亵学生的罪名进了局子，陈胜花的几十万全都打了水漂。


    沈母又想起自己之前向副校长反应过，陈胜对学生手脚不干净这件事，但后来并没有得到什么反馈，反而是陈胜每次看到她表情都阴森森的。


    沈云星：「这么说，很有可能就是这个陈胜做的！」


    「不会吧，这么做可是要坐牢的。」沈母还是不太敢相信陈胜会做出这种事。


    这时沈母兜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她拿出来看到是公安局打来的电话，吓得差点把手机掉到汤碗里。


    沈云书：「妈，我来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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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沈母把手机递给儿子。


    「喂，是沈蓉音沈女士吗？这里是公安局。」


    「你好，我是沈女士的儿子，请问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这边昨天下午接到报案，南康路发生一起蓄意伏击案件，兇手两个小时前已经来警局自首了，沈蓉音女士作为受害人，需要到警局一趟指认兇手，顺便做一下笔录。」


    自首？沈云书皱眉。


    「方便问一下报警人的名字吗？」


    「是一个姓傅的年轻人。」


    沈云书眉头皱的更紧了，电话挂断后，他眼神复杂地看着自家小弟。


    后者被他盯得浑身发毛，筷子都用不利索了。


    饭后一家四口开车去了警局。


    派出所里，陈胜双手带着手.铐，脸上满是颓废之色。


    他看到沈母，激动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沈老师！沈老师我错了，我不该一时鬼迷心窍想要害你，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别跟我一般见识了，我家里还有老婆孩子靠我养，我不能坐牢啊！」


    沈母心软，经过这件事陈胜不可能继续在学校里教学了，自己除了擦伤也没什么实质性伤害，于是打算私了。


    但沈云书却不这么认为，贿赂、猥.亵、故意伤害，能做出这些事的人，又能是什么良善之辈？


    「妈，哥说的对，他做这些的时候怎么没想过老婆孩子，要坐牢了才想起来，一看就没把家人放在心里。」沈云星气愤道。


    兄弟俩的话让沈母颇受感触，她做了一辈子教师，最看不得孩子受苦，但恶人也要受到该有的惩罚才行，不然那些受到陈胜伤害的孩子们，岂不是白白受了欺负？


    这件事到最后也没能私了，其实就算沈母想私了，陈胜有其他罪名在，也不可能平安无事从局子里出来。


    事情解决后，沈云书先开车把家人送回家，回去的路上弟弟沈云星一直在玩手机，脸上笑容羞涩甜蜜，沈云书看的脸色铁青，就连肚子里的小傢伙也感知到他此时心情不佳，开始翻滚着闹脾气了。


    「哥，你没事吧，脸色好像不太好的样子。」沈云星抬头看到他哥眉头紧皱，有些担心地问。


    「没事，你先抚妈他们进去，我出门一趟。」沈云书把车停在楼下说。


    「好。」


    一点五十五，沈云书走进绯色咖啡厅，一眼就看到了坐在人群中的男人。


    「我现在真想狠狠揍你一顿。」他走到男人跟前，居高临下看着对方。


    云星从小乖巧，但脾气也倔，他认定的事几乎没有改变的可能，所以知道这件事后他没有去找弟弟，而是去找这个男人。


    「我不管你跟云星在一起多久了，从今天开始你们再没有半点关系。云星还小，他才刚成年，而你是个思想成熟的成年人，又比云星打那么多，不适合在一起。」


    沈云书坐在椅子上，声音冷冷地说：「这段感情原本就不应该存在，现在是时候结束了。」


    傅庭州：「抱歉，我不能接受你的提议。」


    「不接受？」沈云书攥紧双手，「你有什么资格不接受？！你是帮了我们很多，但一切只不过是你哄骗云星的手段罢了，你一个集团的大老闆要什么得不到，为什么偏偏去哄骗我弟弟？」


    从他进来到现在，他没从这个男人脸上看到一丝愧疚，就连别的表情都没有，一直从容不迫仿佛做这些事的不是他一样。


    弟弟生性单纯，落在这样的人手里，后果简直不敢想像。因为两个人身份地位相差太多，如果哪天姓傅的想要抛弃云星，云星根本毫无办法！


    对面的男人依旧没什么表情，对方的态度就像一根导火索，沈云书握紧双拳，拼命忍着才没将自己引燃。


    「沈先生，我……」


    「哥！」


    沈云书看着朝这边疾步走来的人，冷笑一声。


    「哥，这件事我也有错，我不该瞒着你的。」沈云星走过来，十分自然地站在了傅庭州身边 。


    沈云书观察到，就在弟弟出现的第一秒，男人脸上突然有了变化，表情也变得生动起来。


    男人皱着眉头，拉着沈云星手腕将人扶到椅子上坐好，脱掉身上衣服披在沈云星肩上，然后倒了一杯温水让他捧着喝。


    沈云书看着男人伸手摸了摸弟弟额头，温声问：「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他这才发现弟弟状态似乎有些不太对。


    额头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脸色有些发白，攥着男人外套的手指也在微微发着抖。


    「怎么回事？」沈云书皱眉问，「云星，你是不是生病了？」


    「哥，你别担心，我没有生病，我只是、只是……」沈云星犹豫着不敢说出口。


    傅庭州握住他手指，开口道：「我来说吧。」


    两人之间的亲密互动，看得沈云书烦躁不已，他抬起手指敲了敲桌面，声音冷淡地问：「到底怎么回事？」


    ……


    从咖啡店出来，沈云书身上还沾着店内的热气，但心里却一片冰凉。


    余业原本待在车内，看到他失魂落魄的出来，连忙下车跑了过来。


    「发生什么事了？」他揽住沈云书摇摇欲坠的身体，还以为是孩子出了什么事情，「坚持一下，我带你去医院。」


    「我没事。」沈云书摇头，他回头看了眼咖啡店内依偎在一起的两人，扭头说，「走吧，回云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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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


    回到家，余业见沈云书还是没什么精神，去厨房做了一份他爱吃的甜粥给他。


    「发生什么事了？」他坐在沈云书身边，看着他问。


    沈云书喝了口甜粥，把碗放在桌上后轻轻嘆了一声。


    「云星怀孕了。」他有些不知所措地说，「这件事我想了一路，还是不知道该怎么跟爸妈他们开口。」


    云星也怀孕了？


    余业有些吃惊，他谘询过严叔，世界上虽然存在男性生子，但那只是极少数，一千个人里都不一定找出一个，可现在他跟前就有两个，还是兄弟。


    震惊过后，余业调整好情绪，安抚道：「现在同性之间也可以结婚了，就是怀孕这件事，确实不好说，但我们也不知道会变成这样，我相信只要我们态度真诚，伯父伯母肯定会理解的，不过一开始就将事情和盘托出，他们估计也接受不了。」


    沈云书点头，他抬手摸了摸腹部：「我们的事往后拖一拖，先把云星的事解决了再说。」


    孩子已经在他肚子里待了近八个月，严叔那边也已经在准备手术了，虽然医疗手段已经很成熟，但也不是完全没有风险，为了不让爸妈他们担心，他决定先把事情隐瞒下来。


    「好，都听你的。」余业握着沈云书手说。


    *


    一直到月底，沈云书因为一场意外，不得不将手术日期提前。


    「怎么了，难受？」手术室内，余业握着沈云书的手，紧张到手抖。


    「没事。」沈云书声音有些虚弱地说。


    明天是弟弟沈云星跟傅庭州回家的日子，他本来还想再拖几天手术的，但他昨天晚上从实验室出来不小心滑了一跤，原定的手术时间只好提前。


    「行了，快出去吧，手术马上开始了。」严凯萧扭头对余业说。


    余业不想出去：「严叔，我能待在这里陪他吗？」


    「在这里带着干嘛，你又帮不上忙。」严凯萧瞅了眼表情比躺在病床上的人还要严肃的人，嘆气道，「放心，他不会有事的，对他来说只是睡了一觉而已。」


    余业打算再替自己争取一下。


    但沈云书不想让他看到自己这么脆弱一面，于是对余业说：「出去等我。」


    余业盯着沈云书看了片刻，见他态度坚决，「哦」了一声后，不情不愿离开了手术室。


    手术室外，余业坐立难安地等待着。


    一个多小时后，手术室的灯终于灭了，沈云书脸色苍白的被人推出手术室。


    余业见状连忙跑到车床前，俯身轻声询问道：「云书，你怎么样，还好吗？」


    沈云书闭着眼睛没睁开，听到余业的声音很小幅度的抬了下眼皮，但始终没有睁开。


    「我没事，孩子……还好吗？」他气息虚弱地说。


    「严叔，孩子呢？」余业这才想起孩子，看了一圈没找到，心脏勐地一突。


    「被护士送去清洗了。」严凯萧刚说完，护士便抱着洗干净的宝宝回来了。


    「这孩子长得真好看，已经很长时间没看到这么可爱的新生儿了，我们几个刚才还在夸呢。」护士小姐姐说。


    明明是夸孩子的，余业听着却像在夸自己，心里还挺高兴，可当他接过孩子低头去看被包在襁褓里的婴儿时，表情立马变得有些不对劲。


    「这……确定是我跟云书的孩子？」


    皱皱巴巴一小团，到底哪里可爱了？


    「是啊，宝宝手腕上一直戴着手环呢，确定没弄错，而且这个时间只接待了这一台手术，不可能弄错的。」护士小姐姐说。


    余业的反应，让沈云书还以为孩子出了什么问题，费力地睁开眼睛问：「孩子怎么了？」


    余业看了眼皱皱巴巴，跟可爱没有丝毫关系的宝宝，开口道：「没事，严叔跟护士说孩子长得很可爱。」


    沈云书点点头，嘴角带了些笑意。


    两人看过孩子后，护士又把孩子抱走了。因为宝宝不是足月生的，还要在保温箱里待上几天。


    沈云书在医院住了一周，期间余业白天在医院陪他，晚上回公司处理事物，几天下来几乎没睡过一个好觉。


    这天早上余业拎着早餐进门，就看到沈云书已经穿戴整齐，孩子也已经从保温箱抱了出来，现在正躺在病床一侧睡着，床的另一侧放着收拾好的行李。


    「今天可以出院了？」余业问。


    「嗯，这几天辛苦了。」沈云书看着他眼底的青黑，目光温柔。


    余业嘴角带着笑意：「这有什么辛苦的，为了沐沐你才是真的辛苦了。」


    「对了，这个给你。」他从兜里掏出一个文件袋递给沈云书。


    沈云书：「这是？」


    「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沈云书点头，拆开文件袋看到里边的文件，颇为惊讶。


    「你去给沐沐上户口了？」他捏着户籍证明问。


    两人只给孩子起了小名，大名余业确实问过他，但两人都没提跟谁姓的事，他还想着等回家两人坐一起商量一下，没想到余业已经把这件事处理完了。


    「阿姨知道沐沐跟我姓沈的事吗？」沈云书又问。


    「知道，我早就跟他们说过了。」余业坐在床边，看着一天一变终于跟可爱沾上边的小不点儿，满意地点点头。


    「不止这个，你再往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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户籍证明下边还有几页纸，沈云书抽出挨个看了眼，结果越看越心惊。


    「房产证名跟公司股份？」他一脸茫然地看着余业。


    「嗯，房子是我妈早就买好要留给未来儿媳妇的，股份是我爸给的，我跟我弟都有，但因为我不想继承家业，所以多分了一些。」


    沈云书：「可这上边为什么都写着我的名字？」


    「什么为什么，我的不就是你的吗？」


    余业说着歪头朝他看过去：


    「沈教授，我全部家当都交给你保管了，你可不能抛弃我啊，不然我就只能去喝西北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