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长公主的绝命渣A》 第1页 [gl百合] 《穿成长公主的绝命渣a 》作者:胖大盖儿【完结+番外】 简介: 求生欲极强a&重生高冷公主o 阅读指南: 1文笔渣谢绝指导,不喜及时止损! 2角色行为请勿上升作者,善待你我他! 3大量私设(a该有的没有!) 4我觉得还好,但有可能你们会觉得是本慢热文。 文案1 江肆看了一本名为《长公主为妾》的百合,气的咬牙草草看了结局果断弃文。 谁知第二天竟然穿进了书里,还成了同名同姓的渣a! 嘉陵侯江肆拥兵自重,家国有难时趁火打劫,纳长公主为妾才肯出兵。 而最后却是翻脸不认帐,打着清君侧的名义推翻越国百年基业,坐拥江山。 更是残忍的去母留女,把长公主扔到了冷宫,还对其百般折辱。 长公主趁其意乱时,用珠钗扎进腺体了结了她,亲生女儿登上皇位,迎她出冷宫。 嘉陵侯江肆以乱臣贼子处置。 文案2 江肆刚穿过来时,长公主还未入府,孩子更是没有,一切还都来得及。 荣华富贵她不享,作死干什么? 可江肆看着一身的大红喜袍院子里的喜庆满脸愁容。 原主渣a为了羞辱长公主,随便找来一个人娶为正妻,还特意等着长公主入城时拜堂成亲! 江肆脱下喜服,想着把人赶走,却正好与下马车的长公主遇上。 一身桃粉仍挡不住长公主绝美容颜下的冷。 江肆见了,没来由的后颈发凉。 她当即决定改变原文,娶长公主为妻。 长公主冷漠拒绝。 家国有难,江肆亲自带兵出征,平定乱贼。 侯府之内也对长公主毕恭毕敬,可长公主依旧冷淡,看着她的眼神也越来越奇怪。 终于有一日,江肆忍不住问长公主:「还有何不满之处?」 「你活着,本宫便不满。」 韶元长公主慕輓辞风华绝代,前世最耻辱之事便是为江肆之妾,一朝重生还是免不了入了侯府的门。 alpha=干元 omega=坤泽 beta=中庸 第1章 「韶元,你真的以为,她会来救你吗?」 别做梦了---- 她不会来的。 清漪殿乃韶元长公主住所,宫殿金顶,红门仍在。 宫殿之内却破败不堪… 本就破烂的衣裳被撕的粉碎,韶元隐忍着,趁其意乱时才拔掉金钗刺进了嘉靖侯的腺体… ……… 江肆很清楚的意识到,她就连做梦都在想着那本让人糟心abo虐身心小说《长公主为妾》。 原文里后续的发展是韶元长公主嫌弃的孩子救了她,还把亲生母亲嘉靖侯以乱臣贼子处置了。 迎接长公主出冷宫,登基为新皇大赦天下。 cp是be了的,非常符合她的口味,就是…那嘉靖侯跟她同名同姓,她看了几章之后就果断弃文。 之后又忍不住把后面的剧情看完了。 更符合她的口味,导致梦里一直反覆上演着小说的情节。 她揉了揉眼睛,让自己从睡梦中清醒过来。 可是入目所见却让她大吃了一惊。 天空很蓝,云朵也软的跟棉花糖似的。 就是坐着的地方有些硬,还有些高。 手里拿着触感陌生的绳子。 江肆往下一看,是棕红色的马。 马? 她感觉自己脑袋嗡的一下,有些不知所措。 这时候下面传来一道颤颤巍巍的声音来:「侯爷…不知道这马匹,您可满意?」 恭敬的让不知如何作答,而低头看过去的时候,刚刚说话的人却突然跪在了地上,不住的求饶。 江肆反应不过来,这到底是怎么了。 她不应该是在跟同事一起打球吗? 对方骗了她,单纯打球局变成了相亲会。 她是深柜,在公司一年多时间也没有人发现她的取向,偏偏这个进公司不到一个月的萌妹子发现了她是同道中人,且没谈过恋爱。 想法设法的把她约出来,介绍女朋友。 对方是个甜妹,她不大感兴趣,打球累了之后就在椅子上休息,迷迷煳煳的睡过去之后,就来到了这里。 「侯爷,您若是不喜欢这匹马,杀了如何?」这时,一道粗狂的男声让江肆思绪回笼,淡淡看向那人,又看看坐下的马匹。 十分不解的这糙汉的脑迴路。 而糙汉却以为江肆同意了他的说法,提刀就走了过来。 站定,拔刀,一气呵成。 就在他准备斩下来的时候,江肆高喊一声:「住手!」 如今这状况不过是几分钟,江肆还没完全弄清楚呢,怎么就要见血啊? 她看了看马,又看了看糙汉,十分不确定的问:「你是程璞?」 「是,末将程璞!」程璞一手提刀做了拜礼,恭敬十足。 「这匹马是给侯爷准备送给长公主的见面礼,可既如此不听话,还不如杀了算了。」 这对话莫名的让江肆有种熟悉感。 她环顾四周看了看,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马商,还有站在脚边络腮鬍子的程璞。 这不是她的看的那本《长公主为妾》小说里面的情节吗? 第2页 小说里面,为了送给长公主见面礼,嘉靖侯可谓是煞费苦心,知道长公主不胜武力,年少时学骑马更是摔伤过,嘉靖侯特意挑选了一匹马送给她。 但心思却没跟下属说清楚,对方以为她是要一匹性格温和的母马,却没想找来了一个性子烈的,折腾了几番之后嘉靖侯才把马驯服。 程璞却觉得办了错事,一心要把马给斩杀了。 ……… 江肆从小父母就离婚了,各自组建家庭不说,还把她给送给别人养,这对夫妻没孩子就把她当做个宝一样,结果一年不到,孩子盼来了,江肆才清楚。 不过是又那么一句,养了一个孩子,很快就会有自己的孩子,这对夫妻才把她带回来养。 之后的日子,她过的不算好,倒也算不得多差。 可说到底也不是亲生的,又会好到哪里去? 不过江肆知足,人家能够提供给她的也不少,于是成年之后她就开始挣钱还债,甚至现在银行卡里还有一大笔存款,是给便宜弟弟留下的。 在他成年之后,这笔钱就会交到他的手里。 她从小独立惯了,适应能力还是能强大的,不过也不代表她能接受自己看了一本小说之后,第二天就穿到了书里面。 「慢着…这匹马先留下。」 「可…」程璞听了她的话,还有话要说,江肆瞪了他一眼,才让他收敛了情绪,也闭了嘴。 既来之则安之。 虽然成长环境让江肆对待一起都挺淡泊,可唯独怕死。 穿成谁不好,偏偏穿成了把自己作死了的嘉靖侯。 仗着家国有难逼迫长公主为妾,折辱几年,最后被刺入腺体而死,亲生女儿又为帮凶,处以叛国罪名的嘉靖侯江肆。 莫名其妙来到这个世界,江肆并不想步这位嘉靖侯的后尘。 「长公主…快到了吧?」江肆认真看过的只有前几章,嘉靖侯是如何威逼利诱那位皇帝,同意把自己的长姐下嫁给嘉靖侯这个边远军侯为妾的。 成婚之后的拉扯部分才是她跳过去的,因此后面她只记得大事件的发生。 这会儿问起长公主,江肆就是想转移一下话题,谁知道程璞听到之后脸色十分的嫌弃,吧唧了下嘴才回答她:「约摸还有两日吧。」 江肆嘴角微微抽搐,不明白他嫌弃在哪里,不过还是点了点头,翻身下马。 就是…下马的姿势有些费劲,因为江肆从来就没有骑过马。 而且这一身骑马装实在是笨重又反锁,她想要蹬下去慢慢来,一脚踩空,歪着身子就地下摔过去。 程璞眼疾手快,抬手就扶住江肆的肩膀,惊恐的喊道:「侯爷,你没事吧?」 而在他不远处,刚刚松口气准备站起身的马商又跪了下去。 刚才是瑟瑟发抖,这会儿感觉身体都跟个筛子似的了。 而且不只是她,周围几个江肆认不出名字的人,也跟他一样。 也就程璞不同了些,但眼神里的关切和暴怒,也让江肆恶寒。 这人没脑子,愚忠,因此不是很得嘉靖侯的喜欢,在身边越来越多能人异士之后,嘉靖侯就把程璞扔到了嘉靖境内,让他守着大本营。 如此忠心耿耿的人,就这样被她抛弃掉,导致在上京被人反将一军。 暴虐,残忍,自视甚高,又没有气度,也难怪嘉靖侯最后什么都没得到。 不过,尽管面前程璞还算是不错,江肆被一个人男人扶着肩膀还是别扭的紧。 她抬手想要轻轻一推,程璞竟然在她惊讶的神色中倒退了好几步,而自己也因为『力气太大』斜着就到了下去。 这下没人扶,江肆手肘着地,彻底摔了下去。 疼的她直咧嘴,但却没时间顾及,因为她身边人的脸色都太怪了。 还是程璞先反应过来,速度极快的回到江肆身边,紧皱着的眉头问:「侯爷可是昨日在翠玉楼累到了?」 「或者是夜里风凉,香凝没给您盖好被子吗?」 「你在说什么?!」江肆惊恐的睁大了眼睛,看向程璞。 本是毫不知情的事情,但在程璞的两句话里面还是找到了关键词…… 翠玉楼像是青楼的名字。 香凝…像是花魁的名字! 她母胎solo二十三年,就是因为太过守身如玉,而且对这些事情是有洁癖的。 既然命运让她成为嘉靖侯,那么就不可以跟任何人发生这样的事情。 程璞不知道江肆暴怒为何意,不过这样的事情倒是也常有,习惯性的跪在地上,高喊道:「属下有罪,请侯爷责罚!」想了想又说:「还是不劳侯爷,属下自会去领五十军棍!」 江肆一句话没说,程璞一熘烟的跑了。 剩下的人面面相觑,随后又把头低了下去。 这些人里江肆压根就没有一个能叫出名字的,也不知道该让谁去拦着程璞。 好让问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下来时到底还是扭了一下脚,江肆走路有些踉跄,身边的人继续低头,没人像程璞那么大胆的敢过来扶着她。 三两步走的极为缓慢。 一是疼,二是江肆不知道往哪里走才是休息的地方。 也就是这时,校场上浓烟四起,几匹马停在她的面前。 有去而復返的程璞,还有两位女将军。 第3页 两位女将军还未说话,程璞倒是先开腔:「侯爷,军棍属下晚些去领,这会儿倒是有些紧急的情况…」 「长公主已经入城了。」 「是不是该叫香凝准备一下?」 「再有…」 「香凝…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江肆咬着牙问他,又习惯性的脚下用力,脚踝疼的厉害险些跪倒在地上。 这次面对的不再是程璞关切的眼神,而是刚刚中间的那位女将军,她手一挥,另一位女将军也走了过来,两人合力搀扶着江肆。 没有程璞的位置,他只能把人驱散开:「快快,都起开,侯爷坠马伤了脚,万一耽误救治无法去迎接长公主,你们担待点的起吗?」 程璞却是好心,不过天生嗓门大,满校场都是他的声音。 被搀扶走的江肆挺无奈的,就算她是『假』的嘉靖侯听的都想吐血,要是真的嘉靖侯… 怕是老脸都没了。 她左右看看,还是觉得两位女将军更靠谱一些,幸亏她们脚程快,没多久就被她扶到了侯府内院。 门口站着两个丫鬟,见她们过来弯腰行礼,迅速的把门打开。 在左边扶着江肆的冷面女将军开口:「退下!」 「是…」两个丫鬟又迅速关门退下。 江肆被扶到床上,右边的女将军突然笑了笑,打趣道:「叶婵,你怎的就不知怜香惜玉呢?」 叶婵抬眼看她:「还不快给侯爷治伤,废话真多。」 另一位女将军也不气恼,笑了笑把江肆的裤腿往上推。 江肆是有点紧张的,她抬手想要阻止,女将军抬抬头,脸上没了笑容,反而变的恭敬又疑惑:「侯爷难道是信不过苏洵的手法?」 「信的过,自然信的过。」 叶婵的名字江肆没印象,苏洵倒是有的。 她喜欢上了长公主身边的女官,两人都没落得什么好下场。 但却是忠心不二的。 说来也是奇怪,嘉靖侯手下的将士对其都是佩服忠心,偏偏她自己疑神疑鬼,谁都不信。 「啊呃…!」 江肆正想着嘉靖侯平生,谁知苏洵突然就用力,她忍不住的叫了一声,叶婵冰冷的瞬间变的关切:「侯爷,怎么了?」 怎么了? 能怎么了? 她疼呗!! 铁面侯爷的形象还不能破,江肆咬着后槽牙,倒吸一口凉气说道:「没事!」 …… 苏洵的手法确实不错,半刻钟后,江肆就觉得好了许多,尝试着把脚放到地上,走了两步。 虽然还有些疼,但是并无大碍了。 江肆抬手想把两人先赶走,她准备在这里好好回想一下后续的发展,谁知手抬了一半,还没等开口,叶婵对外面喊了一声:「进来给侯爷更衣。」 更衣? 更什么衣? 江肆心中疑惑但也不敢轻举妄动,怕身边的两位知道她已经换了芯子,不是她们原本的嘉靖侯了。 于是任由两位丫鬟给她折腾,稀里煳涂的就被两位带到了前院。 大红喜袍和满院子的喜庆,让江肆的脚踝更疼。 头也疼。 可这还没完,站在她身边的叶婵又开口:「侯爷,长公主约摸半个时辰就会到侯府,香凝姑娘也已经准备好了。」 香凝姑娘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谁能来给她解释一下。 不过,就算不清楚,此刻也不是什么好事了。 长公主既为妾,那么就不可能从正门进,也不可能这样大张旗鼓。 这不符合嘉靖侯的本色。 那就是娶这位香凝姑娘来羞辱人的? 江肆浑身颤抖了一下,忍不住回想起小说当中被长公主用金钗扎进腺体的描述。 她麻利的脱下喜服,推了一把苏洵:「快!快让那个香凝走!」 此刻她也不想着会不会暴露了,毕竟属下再可怕,也比不上长公主的金钗。 上一世穷困潦倒,孤身一人。 如今有荣华富贵她不享,作死干什么? 江肆的动作,惊到了苏洵,更是惊到了叶婵。 香凝的事还是她给江肆出的主意,这会儿让香凝离开,怕是… 她惹的侯爷不快了。 「侯爷,属下何错之有?」 叶婵没动,还反过来问她何错? 江肆弄不明白,也不想理她,拉着苏洵就往外面走。 苏洵的身材并不算矮小,而且这一摸上去,浑身结实的紧,可还是被她随手就给拽走了。 江肆管不了那么多,既然叶婵使唤不动,那就让苏洵一人来赶! 两人到了门口,红色喜轿正准备往里面进,程璞还正张罗着人往里面进。 江肆高喊一声:「程璞,回来!」 程璞回头看去的时候,江肆眼神游移了一瞬,看到了喜轿后面的马车上下来一人。 娇嫩的桃粉色映入眼帘,这人的容颜也堪称绝色。 只是神情冷漠至极,桃粉色也没挡住那股冷。 第2章 原文中,对韶元长公主的美形容了很多次。 眼神似醉,唇若樱花,肌肤雪白,清冷又不染俗尘。 真的见到了韶元长公主慕輓辞的时候,江肆也确实认同。 只是她形容词匮乏的厉害,脑海里只有干巴巴的四个字,确实好看。 第4页 比从喜轿上下来的香凝不知道要好看了多少倍。 不过,长公主到底长成什么样子,江肆并不在意,也不是原主所看重的,她能在这样的日子里,穿着大红喜袍,更是让一个人青楼坤泽登门,就是想要羞辱韶元长公主罢了。 所以看到这样一幕,江肆能想像的出,原主肯定是想要那种扭曲的喜悦感。 不过由原主策划安排的事情,如今承受的却成了江肆。 喜悦感没有,只觉得太愁人。 她撇着眉,程璞看到之后,居然还跑过来问她:「侯爷可是看到长公主,才如此不开心的,那我让人把她打发到后院吧。」 程璞能说出这样的话,无非就是嘉陵侯平时没少说那些对长公主大不敬的话。 在是权贵一方的军候,也始终是比不上皇家正统的长公主,可嘉陵侯却拥兵自重,全然视皇法为无物。 江肆想要小命,可不打算像嘉陵侯这般。 「快让人把喜轿抬走!」 江肆在程璞耳边低语了一句,程璞不解,皱着眉问江肆:「侯爷这是…」 知道如今若是对长公主恭敬不符合江肆的性子,只有任意妄为才符合嘉陵侯的人设。 江肆瞪了一眼他,佯装暴怒的说:「本侯办事,还需问你?」说着还讲身上的喜服往下脱,程璞看着她,眉头抖了几下,双手放在胸前交叉成十字形,做了一个十分正统的军礼,低声道:「属下不敢!」 「我看你没什么不敢的!」江肆气急败坏,指着叶婵那边喊道:「叶婵,把他给我带下去!」 原主身边的人,除了程璞之外,都算是有眼色,叶婵没听到她的耳语,可听到命令的时候,还是二话不说直接就把人给架走了。 同为干元,就算是程璞身高体壮,可到底只有一身的蛮力,抵不上从小在原主身边一起习武的叶婵和苏洵。 他拧不过叶婵,看着江肆的面容,也不敢尝试跟叶婵较劲,只能乖乖的离开。 人走了之后,周围终于变的安静了一点,不过那道冰冷的目光也异常的明显。 去上京求亲之事,是原主亲自去的,不过却没见到长公主一面,因为长公主并不愿意见此一面。 堂堂皇家嫡亲的长公主,却被如此羞辱,是谁也不会愿意见。 所以现在,才是两人的第一次见面。 往事不可追,既然已经发生,江肆改变不了什么,只能管眼下的。 这次没有再需要吩咐一句,苏洵主动的把喜轿给撵走了。 之后又准备把长公主迎到门口。 不过,没成功。 长公主在喜轿走的时候已经回了马车上,守在外面的是她的贴身宫女,知渺。 见到苏洵过去,也没给什么好脸色。 两人说话的声音并不小,江肆就算不想听也听到了,而且就算是不听,只是看到知渺掐着腰说话的状态。 就能猜出,这聊天一点都都不愉快。 不久后,苏洵回来了,只是她刚刚要开口,刚刚被撵走了的喜轿,又折了回来。 轿子里的人也顾不得那一身喜服和红盖头,掀开了就往江肆的身边跑去。 「侯爷…您前几日不是这般说的。」 「你说要为香凝赎身,做您的嘉陵侯夫人…」 「可今日…今日怎么这般了!」香凝哭的梨花带雨,眼神还时有时无的看向韶元长公主的方向而去,偶尔还会瞪站在马车前的知渺几眼。 江肆无语。 真是丢死个人了。 就算她对这个时代法礼不是很了解,那也清楚的很,香凝这样的身份就算是赎身也配不上嘉陵侯的身份。 而公主,再不济也不能给比青楼女子低上一头。 说到底还是羞辱。 也就眼前这个香凝当了真。 闹成这样,她完全不知道怎样收场,这法子完全就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今日是本侯与韶元长公主的大喜日子,你…怕是走错地方,认错人了。」 江肆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对方认不认的,都得给赶走。 她给苏洵递了个眼神,苏洵会意,着手下的人把香凝给『请走』 军中之人多是粗鲁,香凝哭哭啼啼,被一个黑面将士给捂住了嘴,塞到了喜轿上面。 没再用轿夫,而是这几个人把轿子抬起来,原路返回,给人送回到翠玉楼去。 江肆见状松了口气,瞬间却没来由的后颈发凉。 她看向长公主的马车,帷幔刚刚落下,然后她看到了长公主的手伸出来。 细嫩白皙,可江肆却没有看下去的欲望,心里只嘆气,问苏洵:「刚刚长公主有说什么吗?」 「有,说是既为嘉陵侯妾室,没理由从正门进入。」 「而且这会儿…不过就是知会一声,韶元长公主人到凌上城了。」 这是不想入府… 算了,该低头的时候就要低头,反正她又不是原来的嘉陵侯。 为了小命,也要善待韶元长公主。 江肆提起衣摆,三两步走下台阶,知渺看得清楚,转头对着马车里面的人说了一句:「她过来了。」 这下江肆听得清楚,看向马车,长公主没回话。 她面色一僵,心道果然,长公主就是长公主,脾气不可能小,不过为了日后能够和平相处,江肆的态度一定要摆正。 第5页 走上前,她俯身行礼:「臣,嘉陵侯江肆,见过长公主殿下。」 长公主仍旧一言不发。 江肆也不着急,继续维持着身形,片刻后,长公主终于算是露面了。 近距离接触,江肆又一次感嘆韶元长公主的容颜。 说声惊艷不为过。 不过此刻却不是多看几眼的时候,麻烦事得处理了。 韶元长公主身上的桃粉衣裳实在碍眼,她站起身清了清嗓说道:「今日之事让长公主见笑了,臣特意请人给长公主做了喜服…」说罢又招手喊苏洵:「去把本侯准备好的喜服拿过来给长公主瞧瞧!」 喜服这话江肆不是随便说的,而是刚才被架着这身喜服时看到了另一件钿钗礼衣,作何之用不言而喻。 整个侯府上下,除了韶元长公主之外无人配穿。 既然决定改变原文,江肆只能试图把曾经原主加给长公主的那些羞辱收回来。 可她忘了这样做很不符合原主的初衷。 一直没有任何反应的韶元长公主冷漠的眼里露出诧异之色,冰冷的质问:「嘉陵侯这是何意?」 江肆自然的回答:「娶长公主为妻。」江肆自然的回答,韶元长公主却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似的,嘴角轻轻勾起。 可细看之下,江肆却发现她眼底毫无波澜。 「本宫不愿。」 「嘉陵侯如此,岂不是抗旨不尊?」 她一字一句的说着,江肆头皮发麻,更是被噎的说不出任何话来。 江肆一噎,倒是无话可说。 毕竟皇帝同意长公主下嫁给原主为妾的时候,是下了圣旨的。 若是如今她娶了长公主,真就是抗旨了。 第3章 江肆思索对策间,慕輓辞又一次开口:「敢问嘉靖侯,本宫的住所在哪里?」 江肆抬头看她,半响没说出话来。 她不了解情况,对着下属可以随口胡来,对待她,倒是不能。 所以只需三言两语,江肆就败下阵来。 谁让她向来她向来不擅长和这样类型的人打交道,若是话多一些,或者是单纯的沉默寡言还好。 她可以配合演出,也可以装作哑巴,偏偏长公主说话又冷又噎人。 肯定是软硬不吃的那种类型。 她刚刚过来,还不太了解情况,也没有时间去想想要怎么在这个世界里面生活,不如先冷静一下。 「苏洵,带长公主去…」江肆本是想安排长公主住所的,可话到嘴边停了下来。 因为她不清楚,长公主该是被安排在何处。 若是原主使坏,把长公主的住所安排的十分不堪,那么她又让人去住,岂不是对自己不利? 想了想,江肆只能模稜两可的对苏洵小声说:「找一个合适的院子,安置长公主。」 结合原文,再加上她刚刚接触的这一会儿,能猜想到苏洵是个挺通透的人,她如此说,苏洵该清楚怎么安排。 苏洵果然一点就通,俯身回答:「属下领命。」之后又挺着了腰板走向长公主和知渺的面前去。 这次知渺很是配合,不用苏洵多说,就扶着慕輓辞上了马车,从正门进入侯府。 侯府之大,对于慕輓辞和知渺来说算不得什么,上京皇宫不知是这里的几倍大。 可对于江肆来说,却太大了。 甚至于,她找不到自己该去的住所。 因此,慕輓辞前脚进去,后脚江肆就因为『头疼』差点摔倒在侯府门口。 幸亏把程璞送走了的叶婵回来,搀扶着她走到了北院书房。 一路走,江肆一路记着,可绕来绕去的并不好记,也多亏她不是路痴,感觉自己应该勉强走的出这侯府。 到了书房,江肆觉得这一身喜服繁琐至极,想要脱下,却被叶婵扶到榻上,等她躺好,叶婵还是没走。 正欲言又止的看着她。 看的人心烦。 江肆抬抬手,想让她走,叶婵还是没动。 不好再继续当做看不见,江肆坐起身来,语气颇有不耐的问道:「有何话说?」 心烦是真的,但也不至于让她对待叶婵如此,只是想到原主可能不会那么好好说话,江肆才故作如此。 果然这样的态度,并没有让叶婵产生任何的不适,反而站直了身,语气变的极为认真:「侯爷,下一步该如何做?」 「做什么?」江肆侧目看她,是试探性的发问,也是真的想知道叶婵以为的嘉靖侯会如何,没想到这样的眼神却让叶婵瞳孔一缩,连忙低下头去:「属下…属下只是以为侯爷不会如此对长公主置之不理。」 「所以,你以为会如何啊?」 「难不成,你是想本侯今晚去长公主那里过夜?」 开什么玩笑,她又不是原主。 这个时候如果她出现在慕輓辞的面前,仇恨值一定会增加。 淡淡的看了一眼叶婵,江肆含笑说道:「本侯该听你的吗?」 叶婵心里咯噔了一下,眉头紧皱,而后又把头低了下去,声音极小的说着:「属下多嘴。」 「还有…香凝之事,是属下办事不利,属下这就去领罚。」 江肆觉得,此刻的原主应该会大发雷霆,可是她做不到,只能绷着脸不说话,叶婵微微抬头看她,俯身告退。 门被打开,又从外面轻轻的关上,江肆才回头看她,轻轻吐出一句话:「不要让人打扰我。」 第6页 没提罚不罚的事,让叶婵自己看着办。 叶婵一顿,眼里闪过一抹落寞。 江肆没看见,就算看见也不会在意。 ……… 没有叶婵在身边叨扰,江肆终于有时间来整理她穿越到一本书里的事实。 也开始后悔,没背诵全文。 或者把整本小书读完也好啊,偏偏把前面那些冗长的背景介绍给看了。 如今梳理的东西也就只能是这些了。 江肆在房间里转了几圈,发现了屏风后面,原文里面提到的『古董』 大多都是来自原主的曾外祖父留下的那些册封和贊文。 江肆不清楚,原主的敬意到底有多大,要把这些给放到书房里面来。 不过,平疆王江勉,确实是一代英豪。 与越国太祖帝一同举兵,歷经十几年才拯救了因为前朝而受尽苦难的百姓,建立了越国。 建国初期,边境动盪,江勉以一己之力打的北境戎狄落荒而逃,二十年不敢踏入边境一步。 可奈何,英豪也又老的那一天。 江眠作为越国唯一的异姓王,除去太祖帝及少数武将,其余人全部把他当成眼中钉,其中太子太傅一党尤甚。 所以在太宗帝登基时,以防戎狄再范为由,把江世一族赶到边境。 太宗帝还算是有人性,只是把人给赶走,眼不见为净,后来更是因为戎狄之事,对待江勉的儿子,也就是原主的祖父江曾加以册封为平疆王世子,世袭罔替。 父子俩为了越国的江山是赤胆忠心,平疆王年迈,仍然亲自挂帅,一次次灭了戎狄的威风,可惜当年的最后一役,平疆王身受重伤不久后便在撒手人寰。 江曾成为新的平疆王,太宗帝也终于相信了江氏,江曾在朝中的地位水涨船高,三番几次太宗帝邀江曾回京,多次被江曾也戍守之责婉拒,太宗帝不再执着,也清楚朝中佞臣定然容不下江曾,倒不如在北境独善其身。 太宗帝执政之年,江曾确实独善其身,可年幼的先帝继位后,却是翻天覆地。 先是去了江曾平疆王的王位,降为嘉靖公,封地缩小北境嘉靖郡。 多年来无战事,让先帝养成了贪图享乐的性格,外加母族干政,江曾次次被降,最后成了这嘉靖侯。 不久之后便含怨而亡。 而江家的苦难还在继续,原主的母亲上一任嘉靖侯,按例朝贡之后,回到嘉靖境内不久便离世,具体的原因原文中就是含煳不清的。 有可能嘉靖侯如此对长公主就是因为其母,当然,也可能不是。 因为除了对长公主大不敬之外,嘉靖侯的性格就是暴怒自私又自负,还喜怒无常,对战戎狄时对百姓都是烧杀抢掠,俘虏也是赶尽杀绝。 所以新皇才会忌惮到宁可把长公主下嫁于她为妾。 越疏离,江肆越搞不懂。 看文的时候还不觉得,除了同名同姓让她看不下去之外,本就是be,所以主角也不用太过完美,要不然还be个冒险,相亲相爱的he结局最好了。 可当她进入这本书里之后,却完全不知道要怎么样配合演出了。 她没谈过恋爱,所以不大喜欢那种甜甜的文,偏找虐文看,原文当中仅有的几个原主和长公主的相处画面,都是xx画面。 也没什么,谁不喜欢涩涩呢? 而且在小绿的打击之下,也没有太多的描写,都是是两人虐心对话罢了,原主想要羞辱长公主,长公主冷漠的性子不为所动。 整日就在房间里面静坐,或者在小院子里跟知渺养鱼种花,从未主动找过原主。 而原文中就有那么一次,嘉靖侯是以这个为由,过去骚扰长公主。 更是用了下作手段,逼迫长公主就范。 毕竟两人后来连孩子都生了,这样的事情自然避免不了。 不过现在由她来掌控这身体,决不能让此事发生了。 江肆看完平疆王的光荣歷史之后,又回到榻上,翻来覆去的想这件事情到底是怎么样发生的。 可她草草扫过去,压根就想不起来。 越想,她越觉得犯愁。 不是犯愁该如何以嘉靖侯的身份生活,反正这里是她老大,慢慢的改变过来,潜移默化这些熟悉嘉靖侯的人就行。 她愁的,是这个世界该死的abo设定。 原主的身份是干元,长公主慕輓辞的身份是坤泽,只有这样身份的两个人才能压制对方的信香,而且若是到了一定的年龄还没有合适的干元或者是坤泽,设定就会让他们痛不欲生。 也就是说,就算不和长公主在一起,她也是一定要找个坤泽来度过该死的雨露期! 也不知道,有没有神丹妙药能改变这一切。 原主的年龄现在应该是二十二岁,距离期限还有三年,那么…长公主多大年纪来着? 她记得是比原主大的,大几岁记不得了。 ……… 江肆最后在榻上睡着了,她的吩咐有效,从昨晚到清晨一直都没有人打扰她。 睡得不错,所以江肆心情好算不错,可睁开眼又看了那檀木雕刻的桌椅,木雕屏风之后,好心情被破坏掉了一半。 另一半则是因为想起了昨夜的梦。 混乱又理不清的梦境让她头疼,揉了几下额头之后,她又侧身趟回了榻上。 第7页 只是刚躺下,门就被敲响了。 还没等她开口,不知是哪个婢女站在门外怯懦的开口:「侯爷…」 如此的声音让江肆有些不自在,没有故作不耐,而是好声好气的问:「有什么事?」问完她听到回话:「侯爷,奴婢们来服侍您更衣。」 这声音跟刚刚有些不大一样,听起来有些故作娇柔。 腻腻歪歪的。 江肆没有被人服侍的习惯,也不想自己刚刚睡醒的样子被人瞧了去,开口想要拒绝。 却见门从外门被打开。 来的是两位婢女,一位看得出年纪很小,打扮娇嫩,另一位则成熟许多。 穿的衣裳也不大相同,年纪小的那位穿的是素色的交领襦裙,而另一位则是浅红色对开襟款式,上衣极短远看着全是抹胸… 她猜测刚才那腻腻歪歪的声音就是年龄偏上的这位发出来的。 妆容还挺精緻的,没安什么好心思。 反倒是另一位,规规矩矩的端着水盆,头也一直低着。 江肆开口想让她们把东西放下,她自己来,去一抬头就看到了苏洵站在门口,有事要说。 她抬手喊人,苏洵却没先进来,反倒是视线在两位婢女身上转动了两下,拱手道:「本也不是什么要紧事,属下不打扰侯爷,晚些再过来斌禀告。」 苏洵确实有眼色,但现在并不需要,而且这样的一幕也让江肆更糟心。 在心里坚定的想着原主太不自重! 然后开口喊住苏洵:「有什么事先禀告。」 门前站着的那位年长婢女一直跟她挤眉弄眼,故作娇羞的,她承受不了,所以不能放过苏洵这个救星。 头没梳脸没洗,她也还穿着昨天的喜服,于是让苏洵进来之后,她吩咐年纪小的婢女把东西放下,去给她找几件便服过来。 另一位则是一直没搭理。 选了一件枣红色圆领袍,江肆又立马被她围住,苏洵在一旁面露笑意的看着。 江肆不喜,面露不悦,把人给撵走了,笨手笨脚的把衣裳穿好,才又看苏洵。 她还在笑,见江肆绷着脸才收敛了一些。 问她:「权芳和桑枝,赶出府还是打发给将士们?」 「什么?」江肆不知道她说的是谁,于是发问,苏洵指了一下已经走远的两位婢女说道:「穿素色襦裙的婢女叫桑枝,另一位叫权芳。」 「侯爷不是都不喜吗?」 不喜归不喜,江肆到没想到这会儿就要把两人给处理了,只能先放下。 「此事以后再说,你来这么早是为何?」 苏洵也不在提起方才的事情,而是从怀里掏出一封信。 「这是香凝姑娘托人送来的信,侯爷可要查看?」 怎么又是这个香凝? 江肆当然没有其他意思,不过也是想知道,原主到底是怎么跟这个香凝勾结的,做没做出什么超越她底线之事。 苏洵见她神色,主动把信放在了书案上,看与不看全凭她决定,之后又退后两步躬身道:「侯爷,还有一事。」 「长公主,邀你至南院您一叙。」 「是,长公主身边的婢女,知渺亲自来找的属下。」 江肆皱眉,想不大通。 按理说长公主对原主应该避之不及,怎么还主动来找? 再则说,她们两个见面,算得上是一叙吗? 「侯爷,去吗?」 苏洵见江肆久久未回答,便问上一句,江肆回神看她,做下决定:「去!」 她倒是要看看,长公主是怎么会偏离原文轨道,想要找她『一叙』的。 第4章 行至南院一路都是由苏洵带路,江肆在后面默默的记住的侯府的布局,省的她迷路都找不回去。 侯府之大,远在江肆的想像当中。 而从北院去往南院,算是侯府直线距离最长的,经过了正院,又经过了花园才走到南院。 用时大概有二十分钟。 折返来算,完全可以作为饭后熘食路线。 江肆记录完,苏洵站定,转身告诉她南院到了。 从远处看,布局其实和北院相差无几,只是多了一个湖心亭,还有花花草草,比起北院的练功房和射箭场更适合修养。 踏入进去之后,景色也更加的怡人。 「侯爷,我过去通报一声。」苏洵在她身边说道,见她的点头,往院内走去。 慕輓辞身份到底与众不同,江肆可以多次出言不逊,苏洵却是万万不敢的,她跟长公主身边的武婢说了一句,对方才放行。 慕輓辞因为坤泽君的关系,身边的武婢皆是中庸,一个干元都没有。 但体魄练就的却是不错,而且看到江肆的时候,该有的礼数皆有,神情也是不卑不亢。 要是原主在,估摸着脸色肯定是阴郁极了,但江肆不一样。 她倒觉得长公主身边的武婢有骨气,没因为是在嘉靖侯的地盘就把自己的身份看清。 非常好。 江肆嘴角带着一抹笑容,撩起衣袍踏入了院子。 只是走了几步,身边的苏洵凑过来,小声的说:「侯爷,要不要把门口的武婢换掉?」 苏洵的眼力见确实有。 不过是对原主嘉靖侯的,不是对江肆。 所以这话没说对,江肆眉头一瞥,想让她退下的话到了嗓子眼,可看了她真诚的眼神,到底没说出,只是摆了摆手。 第8页 苏洵自然的理解成了她的不耐。 也不再叨扰她。 …… 一路至湖心亭,江肆都有看到人。 跟北院那些的个侍女侍卫比起来,清冷极了。 不过倒也安静,她还挺喜欢的。 甚至想回头也把北苑那地方的人清出去一半,多点私人。 南院和北院的景色也大不相同,江肆走走停停的,看看荷花,又看看假山,懊恼身边没有手机相机,不然一定要苏洵帮她拍几张照片。 她的业余爱好是摄影和画画,而在这里显然是不可能在没事的时候去摄影了,偶尔画上两笔就不错了。 而且,还只能画她不太擅长的山水画。 她一路走一路停,苏洵也跟着停,眼底浓重的好奇之色江肆一点都没看到,停下第五次的时候,苏洵才忍不住开口:「长公主在湖心亭已经等候许久了。」 「哦…是吗?」江肆收回视线,看向苏洵反问,而后也没等她开口就往湖心亭看过去了。 一坐一站有两道身影。 坐着的自然就是慕輓辞了,她穿着月白色的开襟襦裙,肩膀处还有个同色的薄纱。 好看是好看的。 就是挺让江肆意外的。 昨日在侯府门口,她见到的那个香凝穿衣风格也跟慕輓辞很像,不过衣裳的质地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劣质衣裳和浓妆艷抹,会让江肆觉得香凝有种低俗的美。 而慕輓辞这么穿,江肆只觉得这个时代开放的不在她的接受范围内。 在她的想像当中,香凝此类人,或者是刚刚准备以□□她的权芳,如此打扮能理解,慕輓辞如此她当真就理解不了。 可事实在,人家就是这样打扮的,甚至还比那身桃粉更合适。 迈步走过,先看到她的人是知渺。 江肆看着她低头喊了慕輓辞好几声,慕輓辞才似梦中醒来,转头看她。 这一眼像是含着水雾,迷离又深情。 江肆在心中暗骂:这该死的桃花眼! 慕輓辞这会儿看到她,怕是想抽她一顿,哪来的什么深情? 她轻咳了一声,背着手走近前。 虽然圣旨上指明了慕輓辞为江肆之妾,可到底也是越国帝姬尊贵的长公主殿下,见到江肆自然是不用行礼的。 反倒是江肆,该给她行礼。 而今天一直被人行礼,之前的生活也全然没有这样经歷的江肆,没反应过来。 只是觉得慕輓辞的脸色,又冷了一分。 尤其是那声月白色的襦裙,衬的她比下马车的时候还要冷。 江肆面色微有些不自然,没再往前挪步,站在慕輓辞的斜对面,刚要开口询问把她叫来所为何事,就听只能她身边的知渺娇喝一声:「放肆,见到长公主怎能如此没有分寸?」 方才过来时,知渺和苏洵都是给对方主子行过礼的,知渺不觉得理亏,所以音量大了一些。 引的苏洵和慕輓辞皆是侧目看她。 苏洵惊讶,更是佩服她有如此胆识。 而慕輓辞…她的眼神极淡,看不出有丝毫的情绪,就只是看了一眼而已。 江肆原本没注意,倒是知渺有些退缩的眼神让她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了。 她没吭声,倒是想听听知渺会怎么说。 「先…先君臣,再是…」知渺话说一半,突然缩了缩脖子,看嚮慕輓辞。 见她没什么表情松了口气,又有点懊恼。 江肆到是懂了这什么意思。 配合也不是不行。 反正早晚要潜移默化的改变旁人对她的看法。 她勾唇,带着少许的不正经,抱拳向长公主行礼。 礼仪可能不太准确,毕竟只是她看了一天别人对她做出来的,又加上她笑了。 苏洵非但不诧异,更觉得嘉靖侯是在玩什么新鲜玩意似的。 知渺也被气到了。 江肆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 她能为长公主低头,但不能全部低下去,半是认真半是打趣,才让人觉得她就是开始有了变化。 「长公主邀我…邀本候前来,所为何事?」 慕輓辞的表情果然有些愠怒,不过却是一闪而过,江肆再看她的时候,她又变的淡然,仿佛刚刚那一幕只是江肆的错觉一样。 这两眼没有任何的掩饰,慕輓辞也并不在意她看不看自己。 因为她也在观察江肆。 说起来这也是她第一次,这样仔细的观察。 剑眉星目,皓齿红唇,长相属上乘,也与平常女干元一样,马尾高高束起,英姿飒爽。 穿衣打扮看来,是喜好浓艷之色,为人应是张扬骄傲。 仅凭一身装扮自己就如此看人,慕輓辞在心中嗤笑一番自己。 江肆为人,哪里用这样去看。 早在她求纳自己为妾的时候,就应该看得出。 这人并不好惹,更是难以左右。 不过,如今她也没有左右任何人的心思。 皇上自小被她护着长大,登基,亲政,娶妻,哪一步都有她的影子,可最后呢? 不过也还是走上了歷朝歷代和亲公主的老路。 甚至还远远不如呢,她如今是妾。 所为何事,慕輓辞倒现在还没说,是在等着江肆的反应。 等着她不耐,等着她恼怒,等着她…把暗藏的自己暴露出来。 第9页 「凌上城虽是北境,可夏日依旧闷热,嘉陵候可否派人把添着冰块。」 这事…还真就算不得什么事情,完全没有必要把人特意喊来。 慕輓辞也不过就是想看她动怒。 可惜,她估错了。 江肆朗声应道:「好说,回头我派人送过去。」 「长公主可还有其他事?」 「若是没有,那本候,先去忙了。」 这人模样与梦里一般,却没有预想的暴怒,也没有那般粗鲁的拉着自己往房间里面走去,倒是让慕輓辞眉头紧锁,陷入自我怀疑当中。 因为梦境,实在太过真实。 疼痛与羞辱并存,让她连喘气都觉得痛。 第5章 江肆其实对慕輓辞的话还是有点不理解的。 这人把自己折腾过来,就为了冰块? 可又一想,慕輓辞现在就该是对原主不熟,捉摸不透的阶段。 她更让她捉摸不透一点,不也是很好吗? 自然是要什么反应都没有。 这样手下的问起来的时候,她也好含煳过去,就是逗长公主玩。 不过,这话听着倒也没什么说服力,毕竟表面来看是她被长公主逗着玩。 但实际上并不是她不知道,而是就打算被长公主逗着玩。 果然,从南院出来之后,苏洵真就没忍住问她为何不气,而江肆这样回答之后,苏洵一脸瞭然。 江肆终于有了些许的自信。 原主果然就是让人这样的捉摸不透,又奇奇怪怪,所以这样的自己,没有错。 而在她离开之后,更不理解的人变成了知渺。 只是这费解并不是因为那句无事,而是从慕輓辞邀请江肆一叙的时候开始了。 毕竟无论是在离宫前,还是离宫后,长公主对嘉靖侯都只有厌恶,排斥感,甚至连提起她都少之又少。 恨不得压根就没有这个人,没有这挡子事。 可偏偏在侯府见过这一面之后,长公主整个人都不对劲了。 知渺从小跟谁慕輓辞长大,对她的一言一行不说全然了解吧,也是了解了有七八分的。 因此她觉得十分不对劲。 尤其是来到了被安排的这间南院。 长公主对这里似乎有很大的兴趣,嘉靖侯的人离开之后,一直四处打量。 之后更是坐在了湖心亭中,看着院子里的风景,之后…就是让她去找人通报嘉靖侯,前来一叙。 可长公主和江肆,之前根本就毫无交情,哪里有什么旧可叙的。 不过她不敢问,长公主除却及笄之前,就没有不冷淡的时候,问了也是多嘴,连训斥都不会得到,只会得到冷眼。 知渺不想自讨没趣,便乖巧的守在慕輓辞的身边。 慕輓辞还特地换了一身换了月牙白的襦裙。 江肆走后,慕輓辞又走了回去,知渺静静的看着自己的主子,安静淡雅,眼神空洞。 让人猜不出在想些什么。 对周遭也不甚在意。 知渺没忍住,不直接问她为何愚弄一番嘉靖侯,却是开口问询:「长公主,可否要添衣?」 现在已经是五月天,在上京的时候知渺定然不会这么问,可来到了这北境凌上城,她觉得天气不暖和。 这时候穿薄纱太冷。 她隐约觉得,就连长公主冻的脸色更白了一分。 慕輓辞抬抬手,听出她话里的意思。 只是有些事,她自己都还叫不准。 知渺俯下身,慕輓辞的手搭在她的身上。 「无妨。」 慕輓辞总是这样淡淡的,知渺早就习以为常,并未多问。 平淡的过了几日之后,叶婵突然带着人到了南院。 以江肆的名义邀请慕輓辞到马场。 慕輓辞没拒绝,装扮了一下欣然前往。 倒是知渺惊讶不已,不情不愿。 究其原因。 是因为长公主幼时学骑马的时候摔伤过。 而且这马,还是跟冯都尉学的。 长公主不善言辞,但其实倔强的很,冯都尉一学就会,长公主却不知道怎么的,学什么都快,唯独这马,愣是学不会。 好多次从马上摔下来,甚至有一次还被先帝看到。 韶元长公主作为先帝最疼爱的孩子,给予的关爱是其他人不能及的。 先帝挚爱髮妻,长公主又长得神似元后,所以深的先帝宠爱。 甚至就连如今的皇上,也比不得。 若不是长公主分化成了坤泽,如今的江山还说不定是谁坐。 知渺越想越远,回神时已经到了马场。 最惹眼的就是穿着枣红色圆领袍的江肆,和棕红色的马。 一人一马都是站着,江肆还小心翼翼的往前凑。 这一幕让知渺很是不解。 嘉靖侯是军候,策马出征乃是常事,如今怎的如此小心? 她看嚮慕輓辞,却见慕輓辞又出了神。 她也跟着回去看过去,使劲眨了几下眼。 脸上流出一份瞭然。 怪不得呢,嘉靖侯今日穿的是枣红色的袍子,冯都尉… 也喜欢。 怕慕輓辞触景伤情,知渺小声开口:「长公主,可要过去?」 慕輓辞眼神微动,抿唇点了点头。 ……… 第10页 马场之人几乎没有注意到慕輓辞和知渺,都在围着江肆转,不过所有人也都觉得今日的嘉靖侯有些反常,不喜欢同人赛马,甚至连马都不骑。 可这倒也并不妨碍这些将士们阿谀奉承。 再说,嘉靖侯是实力极强的干元君,将士们也皆是信服与崇拜她。 嘉靖侯好大喜功,手下的人都清楚,马屁拍对了,毫无作为的人也能得到奖赏。 相反,若是只因说出了一句话就被贬被罚的也大有人在,因此在这群人的不远处,还有不给敢发言和围上去的将士。 生怕惹的嘉靖侯不快。 而嘉靖侯『本人』江肆到完全没察觉到这些人的情绪是如此。 她的注意力同样没在慕輓辞的身上,而是看着眼前的这匹马。 也就是之前让她摔下来的这匹。 江肆的本意并不是来马场的,就只是想要透透气,说出来之后就被苏洵给带到了这里。 苏洵让她骑马透气。 可她哪里会骑马了? 这会儿看到马,心里的阴影马上就出来了。 她也不担心小心的样子被人看到。 从昨天出现在这本书里,江肆就没想着要走原主的老路。 大事上不想,小事上更不想。 她的兴趣爱好,还有为人处世,一定要保留下来。 当众宣布自己穿书人的身份是不可能的。 可若是被人瞧出不对来,她也没想着完全否认。 所以这会儿才随心所为。 她原本的生活当中没什么牵挂,来到这里之后,其实也不大有。 就是想好好活着。 她和长公主还没有以后更没有孩子,一切都来得及。 荣华富贵,嘉靖侯的奢靡生活,她不能太浪费。 而眼下,就是要征服这匹马的时候! 「苏洵,把马鞍套上!」 她摔伤之后,马商就被留在了府中,专门照顾这匹马,等候发落。 现在江肆过来了,他还是跪在老地方,不敢抬头看她。 直到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才抬头,看着嘉靖侯的眼睛里,隐隐发着亮光。 没等苏洵动作,马上倒是把马鞍套好,牵着就走到了江肆面前,更是准备屈膝跪地把缰绳放到她的手里。 嘴角浅浅的笑容,显示着她松了口气,却没想下句话,让他差点栽过去。 「跪着干什么?起来。」 「侯…侯爷…小人…」马商发出颤抖的话语,腿更是抖成了筛子。 江肆有点无语,她刚刚真的只是想要让他起身,别跪来跪去的。 可她忽略了嘉靖侯的威慑力。 和残暴。 身边的目前只有苏洵学的精明了一些,觉得她反常。 叶婵和程璞却一点没有察觉。 两人更是联手把马商架了起来。 本来就站不稳的腿,在两人的搀扶下,一会儿下去一会儿上来,马商脑门的汗更多了。 「侯爷,怎么处置他?」 「留在马厩餵马,还是…」程璞话音一顿,往四处看了看。 看的江肆提心弔胆。 生怕他说出和苏洵类似的话… 分发给将士们。 「慢着,本候什么时候说要处置他了?」 「本候就是想让他站起来,跪来跪去的,好像我在欺负人。」 这话倒确实是江肆心中所想,她真的见不得跪来跪去的。 乍一听这话挺不符合嘉靖侯的做事风格,但叶婵和程璞两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里看出了瞭然。 不论行事再如何,嘉靖侯也是看重百姓对她的态度。 马上担惊受怕的态度,明显让嘉靖侯不爽了。 江肆没读懂两人的意思,倒是觉得这马商硬生生的站稳了。 眉宇间闪过疑惑,却又见苏洵在一旁偷笑。 这帮人是在陪她玩什么戏码吗? 原主就这么需要被哄? 无聊! 简直无聊至极。 江肆撇了撇嘴,拽住缰绳翻身上马。 上去的时候顺着一股劲,可真正坐直了身体,手握缰绳的时候,江肆有点慌,腿下意识的想要夹紧,可是要夹的那一瞬间,又开始害怕会不会把马给惊到。 然后她没有任何的动作,目视前方,一言不发。 直到慕輓辞进入她的视线。 脚下意识的收紧,马开始动了。 只是很缓慢,确实挺乖的。 脚下是嗒嗒嗒的马蹄声,前方站姿挺拔的慕輓辞。 江肆离她越来越近,心里却越来越有种不好的预感,更是不知道她怎么突然过来了? 这几日里江肆多在学习如何融入这个世界,细心专研干元坤泽之间的联繫。 所以这会儿看慕輓辞来到多是干元所在的马场,眉头跳了好几下。 慕輓辞这是干嘛? 羊入虎口? 虽然她不是嘉靖侯原主,做不出来那么下作的事情了,可是大老远的跑到马场上来送人头,还是不应该。 总觉得剧情有点跑偏。 她不应该很害怕马的吗?为什么到了跟前了,她还是站立不动。 就连知渺要扶着她,她都没让。 反倒是还把知渺惹的更加不快,看着她的眼神隐忍的厉害。 「殿下,我们回去吗?」知渺到底还是没忍住,问了慕輓辞。 第11页 而慕輓辞,微微仰着头看向马上的江肆,眼神游移了一瞬,又放在了马上面。 江肆犹豫着要不要开口,可是又不知道说什么。 两人就这样面面相觑,半响,还是江肆先开口:「长公主怎么过来了?」 慕輓辞皱眉,冷冷的看着江肆:「不是你邀本宫前来吗?」 「这…」江肆刚想说这哪有的事儿,就见就见程璞风风火火的跑了过来。 虽说,程璞跟江肆说起慕輓辞的时候总会说些大不敬的话,可见到本人,还是做了个十字军礼:「末将程璞,见过长公主殿下。」 见过慕輓辞后又大步流星的往江肆身边走,江肆见他的神色,闪过不好的预感。 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跑到外面的,一脸傻笑的回来对自己说:「侯爷,香凝姑娘来看你了!」 原主可真是惯着身边这群人,一点都不把长公主当回事啊! 除了苏洵还收敛了点表情之外,程璞傻笑,叶婵更是噙着笑等着看笑话似的看着慕輓辞。 江肆有点被气到了。 虽说是因为不想步原主的后尘,所以才对长公主毕恭毕敬的,可这么做事,也太噁心人了。 尤其是,慕輓辞的神色越来越冷,看着她的眼神竟然让她想像出了那金钗刺进腺体时的痛感。 第6章 江肆倒是不觉得自己理亏,就是身边的猪队友太多,局面就变成了这样。 她看了看程璞,又看了看苏洵和叶婵。 苏洵的表情还算是正常,所以江肆很快把视线从她身边挪开。 定在了叶婵的身上。 她抬手指着问:「长公主是你请来的?」 按照叶婵对嘉靖候的了解,被这样点名,多半接下来不是封赏也定然会夸一夸她。 没成想却变成了责罚:「之前领的罚都好了?」 叶婵的面色一瞬变得惊慌,解释的话到了嘴边江肆却没给她说出的机会,而是又一指,指着程璞呵斥:「之前的五十军棍还没领吧?」 「今日加罚,自己去领。」 「还有叶婵,跟他一样。」 程璞虽憨,但也不是傻子。 说出香凝的事情是惹的江肆不悦了。 当然也还有叶婵的关系。 他埋怨的看了一眼叶婵,二话没说,哼哧哼哧的跑去领罚了。 虽然武艺不如叶婵,但程璞的身子骨还是比叶婵这个女干元好上许多的,一百军棍,需要养一养,但也不太妨事。 叶婵还想为自己辩解几句,江肆连个眼神都不再给她。 翻身下马,准备让苏洵把那个什么香凝给打发走。 只是这香凝来的太快,前脚程璞和叶婵刚走,后脚就有人把她带过来了。 江肆仔细看了一眼,这女士兵还挺面熟,像是经常跟在叶婵身边的那个。 所以,程璞忙忙叨叨的样子,是因为叶婵? 那么今日慕輓辞出现在马场,大概率也是叶婵的手笔。 江肆看了看叶婵和程璞走远的背影。 勾肩搭背算不上,得也挺亲昵的,叶婵不知道在跟程璞说些什么。 江肆眼眸一沉。 这叶婵也真是不安分。 她猜测对叶婵这人没有印象的原因,可能是她一直『安分』又『合心意』的在原身身边。 所思所想,应该都是很同步的。 比如把慕輓辞引到马场这件事。 「侯爷…您怎么…」 「闭嘴!」 香凝突然开口,江肆眼里的阴沉还没下去,情绪也十分的不好,训斥的这一句让香凝直接吓的落泪。 今日她穿的衣服,比那日还过,嫩黄色薄纱不说,就连内里的白色开襟襦裙都是半透明的。 来到马场这地方,面对着众多的干元,还敢如此穿着。 江肆先前想错了,不是慕輓辞羊入虎口,是香凝。 慕輓辞就算如今在侯府只是贵妾,但毕竟是尊贵无双的长公主殿下,旁人有心也没胆子亵渎。 可香凝就不一样了。 翠玉楼的花魁,她从其他人的眼里能够看到轻视,估计都在想这一双玉臂千人枕,也不差他们一个吧? 个个都跃跃欲试,胆子大的一点甚至还凑前面了一些。 他们也同样了解原身,知道不会因为一个花魁,而惹恼了她。 所以谁也想不到,这芯子换人了。 江肆自然是不在意香凝的,但那也赤果果的眼神,让她心里看着挺烦。 「苏洵,把人给我带走,马场可是让她在这哭哭啼啼的地方?」江肆面上不悦,其实苏洵也没好到哪去。 她对香凝,从始至终就没看上过。 只是之前嘉靖候胡闹,她不能多言。 现在被分配的差事,她还是挺满意的,甚至都没有手下的副将,而是亲自把香凝往外面带。 当然,她很嫌弃。 是拿剑抵着她走。 香凝那一身衣服根本不够戳的,只是一下纱衣就破开了。 苏洵见状皱了皱眉,看到的那些士兵们的眼神后愣是把其中一人拽了过来,扯下她的披风,披在了香凝的身上。 「喜欢她?」 「那就跟我一起,把她赶出去。」 这位女武卫是叶婵手下的,平日里苏洵就见过她和叶婵出入翠玉楼。 第12页 对香凝,怕是很熟悉。 甚至拽到香凝面前的时候,她和忍不住的释放了一丝信香。 低等信香,苏洵丝毫没有被影响,不过想下意识用信香压制的时候,想到了一旁的慕輓辞和知渺两个坤泽,她握紧了拳头,把人一脚踹走了。 离的比较近的人是香凝,这一丝信香对于她这种开过荤坤泽信香同样低等的人来说,是有吸引力的。 她双腿发软,回眸时的眼神的绵中带媚。 江肆的长相略带英气,长相属上乘,而慕輓辞更不用说了。 就连苏洵和知渺的长相都不知道要比这香凝高出多少去,所以对她这副我见犹怜的样子没什么反应,甚至都还有反感。 那些将士们倒是一个个没出息的很。 江肆看着无语又生气。 催促苏洵:「快把人给我赶走,从此之后谁敢让她踏入侯府的大门,就跟着她一块去翠玉楼。」 「嘉靖侯府容不下这等人!」 在场的人都听到了江肆最后一句低吼,眼神纷纷收回,眼观鼻鼻观心。 他们清楚,若是嘉靖候在意香凝,怕是腻了之后会奖赏给他们。 但若是…此刻就厌烦,他们表现出喜欢,肯定没好下场。 从前就都是这样的。 江肆不知道这些人心中所想,看到一个个学乖了,也不再多说。 转身走到慕輓辞身边,语气略带抱歉:「手下的自作主张把长公主请了过来。」 「让您见笑了。」 江肆是笑着说的,只是笑容有些牵强。 慕輓辞面无表情,看到她如此只是点了点头,准备离开马场。 这一趟来的意义不知为何。 而且见到这样的江肆,慕輓辞心里倒是有些不痛快了。 因为她觉得江肆有些假。 当初迎娶她人进门,羞辱自己的事情就是江肆做出来的。 今日特意在马场演了这么一齣戏,也不知道究竟是为了什么。 ……… 长公主要走,正常来说是无人敢拦。 若是原身在,自然是敢。 可如今江肆,巴不得这会儿赶紧散了,肯定是不会拦着的。 甚至她后脚也想跟长公主一起离开这里。 可也就是这样的举动,让慕輓辞心又提了上来。 直到远处传来马蹄声,一匹乌黑髮亮的骏马进入到了她的视线当中。 目标像是在她。 飞驰之快让她来不及闪躲,之后便的腰间一紧,被人从后面紧紧的抱住。 接着是一阵腾空,落下时一进到了马背上。 身后是发硬的铠甲,和微喘的唿吸。 不用想也知道,能够在此刻,能做到又敢做到的人。 只有江肆。 第7章 追赶着马的人到跟前的时候,江肆已经把慕輓辞放了下来。 没来得及询问慕輓辞如何。 也还没来得及思考,自己是怎么在千钧一髮之际,做出那么流利的动作,就见那些人一个接着一个,全部跪在了她和慕輓辞的面前。 她恨头疼,怎么又是跪? 「侯爷赎罪,长公主赎罪。」 「这畜生,刚刚产下马驹,这会儿有些发疯,惊扰到了两位…」 惊扰到算不上,就是有些突然。 江肆抬了抬手让几人起身,然后利落的翻身下马,又仔细的观察着这匹马。 它起来年纪不小,没有刚刚那匹棕红的骏马精神,可是耐不住它漂亮,通体的黑色,江肆还挺喜欢的。 她慢慢走近,把那几人吓的够呛。 这匹马,自小养在马场,可性格一直不好,就没人能给她驯服了。 包括嘉靖侯。 所以,江肆走过去的时候,跪着的其中一人,犹豫半天还是起身阻止:「侯爷,这匹马平日就喜欢发疯,还是别冲撞了您。」 江肆不在意,不过她不确定慕輓辞在不在意,所以没先开口,而是看向了慕輓辞。 她也是这时才注意到,慕輓辞来马场穿的居然还是那日在南院差不多的那身襦裙,曼妙身姿尽显,由于刚刚慌乱的情况,髮丝还有些凌乱,挺夺人眼球的。 尤其是明显被吓到而嫣红的脸颊,还有种别样的诱人意味。 刚刚说话的人,看着她的眼神就有些发直。 「咳…」江肆轻咳了一声,着实是看不惯这人的眼神。 而这人直到跟她对视上的那刻,也还没完全收敛眼神,更是吓的跪地磕头:「侯爷饶命!」 看到这一幕的人其实不只是江肆。 慕輓辞本人,知渺,还有叶婵苏洵都看到了。 慕輓辞面色如常,知渺暴跳如雷,苏洵站在原地,叶婵… 叶婵是个行动派,直接走到了这人的面前,把人拽了起来。 长公主身份贵重不说,如今还算是嘉靖侯的人,作为干元,怎么能允许自己的坤泽被人这样看? 叶婵自认为了解江肆,可这两日又有些不太了解。 直到这一幕发生,她又觉得自己大概是猜对了的。 「侯爷,这人我带走了。」 带走倒是没什么。 虽然不甚在意慕輓辞,可那眼神也是让江肆嫌弃的很。 就是… 带走之后是去哪里? 做更差的工,还是也分发给将士们。 第13页 昨日的话真的是有点把她给吓到了,生怕这些个人只要遇到不顺眼的,就分发下去。 她喊住叶婵:「惩罚一下就好。」 这样看人确实不对,江肆也不打算心软,可到底也是没有这些人心狠。 因为她说完这话,不止叶婵面露疑惑,知渺的脸色也都变的不好看了。 看来,她还是不够了解这个世界。 想了想,还是把苏洵给叫了过来:「你来把他带走。」 相信苏洵能够懂她一点。 果然下一秒苏洵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点点头。 不过那一眼却有点耐人寻味。 看的不是她,不是慕輓辞,也不是她身边的知渺。 而是叶婵。 她面容上有那么一丝不易察觉的愠色。 不过收的很快,她把注意力放在了那匹马上。 她走上前几步,这让本就有些发疯的马更加暴躁。 明显是不喜叶婵。 就是江肆这个不懂马术的人,刚刚在它背上的时候也能感受到,它在尽量的让自己保持平衡,不太像那些人所说的疯马。 叶婵动作简单粗暴,拽着缰绳伏地转身就要骑到马上。 这马受惊的厉害,不想让她上去。 「慢着!我来!」 江肆喊住她,叶婵脚下一顿,歪着身子松开缰绳。 她整个人几乎在马肚子下,可还是站的稳稳的把缰绳递到了江肆的手里。 接过之后江肆没上马,而是朝慕輓辞的那边看过去。 到这会儿了,她还没问过慕輓辞怎么样。 她又不是真的嘉靖侯,一心就想让她遭罪。 所以很怕,这次的误会,慕輓辞是以为她故意为之。 「长公主如何?可有伤到?」端的关切有礼的态度,可却让慕輓辞眉头一皱。 明明刚刚受到如此惊吓都没见慕輓辞皱一下眉头。 她只是关心一句,就皱了? 江肆理解不了,只能按照自己认为对的方式来行事。 「去找医官给长公主瞧瞧?」她试探的问,长公主的眉头皱的更深。 江肆暗道不好,难不成是她过了? 这时,站在慕輓辞身边的知渺替她发言:「长公主有随身女医,不牢侯爷挂心。」 江肆有点明白。 知渺最后的结局为何会是那样了。 虽说每一句话都是在替长公主发言,也真挺怼着聊的。 「那好,本候就不打扰了。」 江肆有点好脾气,但不多。 说的好听她性格随性,说的不好听,也挺自私吧。 只要自己开心快乐最重要。 想问长公主是处于她觉得该关心,这会儿跟知渺说的话,也是她觉得。 来到这两天,第一天没搞清楚,第二天想搞清楚,然后转来转去来到了这个马场,引发了这些事情。 她猜想,原文中马场肯定跟如今不一样。 可那又怎么样? 她没原主的企图心,所以可能也不需要那么小心翼翼。 圣旨请了,长公主到了。 接下来的生活,安然度过就好。 江肆也不是没想过,跟长公主大路朝天各走半边。 可原主费尽千辛万苦求来的,这会儿被她退回去,后果可能不会太好。 还不如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她尽快的融入到这里的生活。 慕輓辞不需要医官,她现在倒是挺需要的。 后颈的部位从昨日前隐隐发疼,她又对这些完全不懂,只能找医官看看。 只是她刚吩咐了苏洵找医官,后脚就被那匹黑马顶了一下。 她转身看过去,黝黑髮亮的眼眸正眨着看她。 越看,江肆越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好像在什么时候有过类似的场景。 就是这马个子小一些,比那棕红色的马还要小。 疯马之所以是疯马,因为它确实是疯的,这样的情况就连苏洵都警惕起来。 江肆的脚伤还没完全好,刚刚又牵动了一下,若是要跑,肯定会没那么利索,她往前走上几步,想要挡在江肆的面前。 但江肆没让。 苏洵顿住,开口解释:「侯爷,这马是您年幼时偶尔得来,可回来后不久,就开始发疯了。」 「这…」江肆刚接了句话,苏洵又继续说:「对,就是那匹惹的您生气的马,后来就一直留在马场用来培育。」 「对,刚刚产下的马驹品质优良,侯爷可要去见一见?」这会儿驯马师也插了一句,江肆转头看他一眼,又看向面前这匹马。 它有些焦急的用蹄子刨着地上的土,嘴里「咴咴」地叫着… 「你想让我去见?」 江肆询问马的样子被准备离开的慕輓辞看到。 心情有些复杂。 她对江肆的印象极差,传闻里描述江肆的话,她信了十成。 但这会儿,看到她能对着马如此,十成倒是有些松动。 而她问完马,转过头又看向自己的时候。 慕輓辞有些怔愣。 「长公主,天气太冷,我让人送您先回去吧?」 「不用,本宫自会回去。」 慕輓辞淡声拒绝,江肆倒是笑了笑,然后点点头往马厩里面走。 之所以想要问慕輓辞要不要人送,其实也就是催催她。 第14页 毕竟慕輓辞在,江肆心里压力还是挺大的,也并不想也不明不白的状态跟慕輓辞接触太多。 韶元长公主慕輓辞,在侯府做个吉祥物就好。 两人背道而驰,各怀心思。 慕輓辞心中所想之事毫无印证,所以梦境究竟代表了什么? 其实自从嘉靖侯到京都提出纳她为妾的荒诞事情之后,慕輓辞经常会做一些光怪陆离的梦。 而前日在见到嘉靖侯之后,梦中的场景逐渐变的清晰。 主角就是她和自己,门口遇到的喜轿最终是进了嘉靖侯府的。 而那一晚,慕輓辞睡得并不好,因为半夜嘉靖侯闯了进来。 还会在今日,拉着她到这马场。 做出让她难堪之事。 只是这一次的马场之行,与她想像有很多的出入。 不过那些事本就无处询证,慕輓辞只得将此事放下。 因为入侯府,她的目的也并不在此。 第8章 接下来的日子里,侯府变的安静了许多。 或者应该说是,南院本就是安静,之前是江肆或者她手下的人过来叨唠,才有些闹。 现下没人过来,反倒是格外安静。 而这样的安静,才是慕輓辞会舒适的状态。 慕輓辞自出生,便是越国最尊贵的公主,生母早逝让她更得先帝疼爱,学做之事都非一般人家坤泽可比,也与那些和亲公主不同。 她不会女红,琴棋书画只是略懂。 史经,策论,诗词歌赋才是她所擅长的。 原因无他,不过就是当年皇帝年幼,她以长姐身份在一旁教导,觉得有趣便越学越多。 除了骑射学不会之外,基本干元皇子皇女的必修课,她都涉猎却精通。 在虞城除了气候不同,住所不同之外,和她在上京所做之事没有任何的区别。 身边是沏好的茶,手里握着策论。 慕輓辞心无旁骛,而在她一旁的知渺,却神情不安。 「何事?」慕輓辞扣下书不耐的问她。 知渺显然也清楚,此刻打扰慕輓辞一定会惹的她不悦,但…她没法子。 「启禀长公主,皇上…皇上派人送来了书信。」 「书信呢?」慕輓辞抬手准备接过书信,却见知渺迟迟不说话,更是跪在了地上。 自幼时一起长大的情分,让慕輓辞颇为不喜知渺如此。 可也说明白,此事非同小可。 慕輓辞坐正了身子,一双眼变得犀利。 「今早我出门时,门外的武婢与我说皇上的书信到了,可我去的时候门房的人说信被拿走了。」知渺说完,头低的更深,小声跟慕輓辞解释,她去的稍微晚了一些,书信就被人给拿走了,而且无论她怎么问,对方都不肯定说出是谁拿走了。 后来她便放弃了,因为无论是会拿走的书信,最后多半也是会到嘉靖侯的手里,还是先回来禀告给慕輓辞再说。 「更衣,去见嘉靖侯。」慕輓辞又恢復了平淡的样子,温声的喊知渺起身。 南院伺候的人里其实有不少嘉靖侯府的人。 她们从上京离开,不过带了七八个武婢,保护长公主是够用了,但南院里还需要洒扫的人。 这些人很明显,都是嘉靖侯或者她手下将军的耳目。 因为她们到北院时,守在嘉靖侯书房的叶婵和苏洵丝毫不意外。 「本宫要见嘉靖侯。」 「二位将军通报一声。」慕輓辞的语气算不上是多客气,但也没有真正拿出长公主的身份来压人。 苏洵倒是没觉得什么,转身要去通报。 叶婵却是不悦的把她拦住。 而后假笑着又极其敷衍的对着慕輓辞行礼:「长公主,我们侯爷这会儿正在看兵书,吩咐了任何人不能打扰。」 「不如您…在门外等等?」 她话音落下,慕輓辞神色未变,知渺和苏洵却是不约而同的皱起了眉头。 知渺是想嘉靖侯太过不敬。 苏洵却是觉得叶婵过分了些。 江肆是说了不许人打扰,却是有无事不许人打扰的前提。 偏偏她这会儿讲给长公主的,是断章取义。 自小长大,一同上阵杀敌,让苏洵对待叶婵是有几分容忍的,但那仅限于对嘉靖侯忠义的情况下。 而最近几日发生的事情,她不得不重新看到这个自小长大的同僚。 擅自做嘉靖侯的主,好像已经是常事了。 苏洵眼眸一沉,一脚踹在了叶婵之前受过军棍的地方,叶婵疼的龇牙,不满的看向苏洵:「你做什么?」 苏洵瞥了一眼慕輓辞和知渺,像是反问她,在做什么。 嘉靖侯麾下的人,个个都是能耐不小,更重要的是自由散漫惯了。 唯有嘉靖侯在能震慑的住,所以当着慕輓辞和知渺的面,苏洵也没留情。 更是想表达,这句话并不是嘉靖侯本意。 十分规矩的行过礼之后,苏洵语气恭敬:「长公主稍等,末将这就去通报侯爷。」 接着,苏洵就在叶婵仇视的目光中敲响了江肆的房门。 敲了许久,终于传来了江肆慵懒的声音:「什么事?」 她本是在看兵书的,但实在太过枯燥和易学,没看多久就睡了过去。 被吵醒时发现是苏洵喊她,倒也没有太多的情绪。 第15页 只要不是叶婵就好。 这人对她反向助攻,实在是让人厌烦,而眼下又找不到个由头把她给打发走了。 「禀告侯爷,长公主来看您了。」 江肆躺在榻上,原本听到苏洵的声音并没有怎么样,一听长公主,瞬间惊坐起来。 外袍嫌碍事不舒服,躺下的时候她就已经脱掉了,这会儿赶紧拿过来就往身上套。 穿了几天这样的款式,她有点习惯了,并没有最初的手忙脚乱。 开门前,她深吸了一口气。 不得不承认,慕輓辞身上是有所谓的『女主』光环的。 那天在马场,那一个拥抱,让江肆的心『盪』了一下。 也就是一下,她很快就醒悟过来。 不过还是很仔细的看了一下长公主容颜。 尤其是眉眼。 如梦似幻的一幕幕突然就出现在她的脑海里面,也让她清楚,那么一『盪』并不完全出自她的本心。 要说长公主的皮相,确实是她会觉得赏心悦目的那一款。 但江肆这人并非爱情至上,无脑花痴的那种人,她只会感嘆漂亮。 绝不会产生那种邪念。 更不会像是有什么东西冲破腺体似的,压制下去之后更是灼烧般的疼痛,让她一整晚都没睡好。 穿书这事儿挺玄妙的。 abo的世界观对她来说也是玄妙的。 所以她叫不准是原主残留的意识,还是那叫信香的东西在作祟。 可无论哪一种,她都挺反感的。 成为嘉靖侯并非她所愿,但她也不愿意自己的意识被什么其他的东西左右。 因此,她消停了几天。 没到处逛侯府,也没去马场或者是校场,就在这书房里研究关于这个时代的各种信息,而关于干元的记载她看的最多,实在是不想再发生那样不可控的事情了。 只是她看懂之后,怎么试,都没把信香弄出来。 那次就像是昙花一现一样。 她没敢找人,怕自己的情况属于『秘密』,被有心人发现就不好了。 所以就窝在书房里面找,找的昏天暗地,连睡眠都乱了。 被吵醒的时候快到午时了。 穿衣裳又浪费了一些时间,一打开门,太阳晃的江肆差点睁不开眼睛。 相比之下,门窗紧锁的书房时间是有些昏暗的。 江肆闭了好一会儿的眼睛,才看清楚面前的人。 苏洵和叶婵一左一右站着门边,中间是被知渺搀着的慕輓辞。 粉襦蓝裙,大方得体,一双媚眼有神的看着她。 「见过长公主。」江肆有模有样的行见礼,嘴角还挂着笑,想让自己看起来和善一些。 只是这些表面功夫并不能打动长公主的心。 她伸出手,淡声发问:「书信可否交还本宫?」 「什么书信?」 江肆不解的表情不像是作假,慕輓辞盯着看了一瞬才说:「皇上思念心切,离宫之后就寄来书信,今日一早到的,却被侯爷的人截了。」 「难道侯爷不知?」 「不知。」 「当真不知!」 江肆连着否认两遍,生怕长公主误会她。 然后下意识的看向叶婵。 质问道:「是不是你搞的鬼?」 「皇上寄家书给长公主,你拦着做什么?!」 江肆突然的发怒让叶婵一怔,眉头不由得皱了一下,犹豫含煳的开口:「侯爷…这不是您…」 生怕她下句话惹江肆和慕輓辞皆是不悦,苏洵打断道:「叶婵,还不快把书信交还给长公主?」 叶婵也醒悟似的,站直了身子,先是跟慕輓辞道歉,接着又派人把书信拿出来。 递给知渺的时候,叶婵这次行了个十分规矩的军礼,语气诚恳:「末将今早路过门房的时候,见没人取信,便擅自做主把信收了起来。」 「还请长公主恕罪。」 「此事与侯爷全无关系。」 把江肆放里面的是叶婵,刻意摘出来的还是她叶婵。 要不是人多,江肆都想拍脑门,表达自己有多糟心了。 而且叶婵的心思,有点让她无法理解。 说蠢吧,是挺蠢的,最近的神操作让江肆闹心,她自己也没落的好,还挨了板子。 可要说聪明的地方,也不能完全没有。 这不就聪明的让长公主对她的仇恨值越来越高嘛。 要不是这个世界多是干元和坤泽在一起,江肆都要觉得叶婵是喜欢她的了。 所以一定要让她和长公主的关系破裂到极致。 「叶婵,我看你近来无事,还是多往城门走一走吧。」 虞城守卫向来森严,嘉靖侯麾下靖武军里的将军都是轮流守卫,专门一个人的时候不是没有,那都是被贬被罚的开始。 到最后,不是老死在那城门,就是自动请辞,离开虞城。 所以这样的惩罚让叶婵心里一沉,不可置信的问江肆:「侯爷…这是要将我逐出靖武军吗?」 「何出此言吶?」 「城门乃虞城的第一道防线,本候让你去是信任你。」 江肆是笑着说的,可笑意却不达眼底。 她也是这会儿突然想起来,叶婵是何人了。 原文前期,为了凸显嘉靖侯的心狠,因为一点小错就把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妹之一降为守城卫,后来回没回来她不清楚… 第16页 反正她现在是不想让叶婵再出现了。 因为这样只会搞坏自己和长公主的关系。 她希望两人相安无事,长公主做吉祥物,她做个闲散侯爷。 叶婵因为她的笑,遍体生寒。 她只以为比谁人都要懂得嘉靖侯的心思,可却发现,一切都是她自以为是。 她没直接就走,而是面容难过的看着江肆。 江肆受不了,皱着眉让苏洵把她给带走。 两人走后,门口就剩下江肆还有慕輓辞和知渺面面相觑。 要是旁的人处置手下被人看到,多少都会觉得面子上挂不住,但江肆不觉得。 反正她对叶婵没什么感情,对待这嘉靖侯的面子也不是十分看重。 她侧过身,笑着把长公主和知渺往里面迎:「公主,里面说话!」 拿到信之后,慕輓辞没说要走,看样子就是这信也跟她有些关系,江肆自然得把人请进去。 果然,一进去,慕輓辞连信封都没拆开,就直接放到了书案上。 「书信由侯爷来看,妾知道内容便好。」 妾? 江肆本是坐着的,因为这样的自称,唰的一下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毫不掩饰自己的错愕,就这样望着慕輓辞。 慕輓辞难得话多,跟她解释了一番:「之前跟侯爷相处时都有旁人,如今这屋子里就我们三人。」 「妾自当要摆正自己的位置。」 第9章 江肆睁大了眼,心说要论摆正位置,何不在所有人面前都如此? 她搞不懂慕輓辞,也不清楚她摆出这副样子,是为了什么。 可接下来的书信,却是让她似懂非懂了。 「省亲?」 皇上亲笔书信,除了开头官方的问询长公主在北境如何,通篇都在讲要长公主想办法与嘉靖侯一同回上京省亲。 明明是挺私密的信件,如今却直接放到了她的面前来。 江肆叫不准这长公主究竟是何意。 她不确信原文当中有没有这一环,还是因为她变成了嘉靖侯,才有的。 问问她,还是不问? 江肆思索间,慕輓辞突然开口,说话不似之前那般冰冷,甚至还有点温情:「侯爷是否同意妾回京省亲?」 原来这声妾,是在这等着。 她服了软,想要回上京。 江肆想来想去,决定顺水推舟,但没想立马答应,装做犹豫半响才说道:「本候想想,长公主先回院中歇息吧。」 这样的反应,似乎也在长公主的预料当中。 她浅笑着,福了福身准备和知渺一同离去。 江肆叫住她,把书信收好交还给她。 「皇上亲笔书信,还是交还长公主的好。」 慕輓辞没推辞,让知渺收好,便离开了书房。 等人走了,江肆垂下肩膀,抚平额头上的薄汗,才回到榻上歇息。 长公主真是个狠人。 方才说出温软细语,又装作一副什么都听你的样子。 实际上却不露声色的释放出信香来。 要说江肆开始也没察觉,只觉得香气似有若无的,只有后来靠近了慕輓辞时,才发现的是雪莲味。 还挺浓的。 让她有点不舒服。 ……… 而离开书房的慕輓辞,也开始觉得不舒服。 跟江肆不同,她是因为后颈的灼热和无力感而不舒服。 她没用抑制膏,因此心里生出了几分急切,连走路都比平时快了不少。 一路走来,雪莲香气越来越浓郁,身边的知渺也闻到了,她担心的问:「殿下,这…怎么会提前这么久?」 常人雨露期两至三个月一次,慕輓辞向来准时,三月一次。 可这次怎么足足提前了一个月? 从上京行至虞城需要一个半月,上次雨露期结束后,她们便出发了,这一路上虽然舟车劳顿,可慕輓辞一直在马车上,几乎没怎么操劳。 怎的就提前了? 相比慕輓辞只是略有些着急使其脚步匆忙,知渺则是整个人都变的手忙脚乱,支支吾吾的想说什么,又闭了嘴。 只能闷头往南院走。 长公主平日出行,除了她之外,身边定然是有武婢跟随的。 可在侯府,这明显是防着嘉靖侯,慕輓辞不愿便也就没带着。 这要是被人给冲撞了可就遭了。 最主要的是,侯府里面的干元太多! 「殿下,我们很快就能回去了…您,您别害怕。」 相比知渺害怕的险些要哭的样子,慕輓辞倒是平静的多,她看着知渺笑了笑说道:「你才是别怕。」 虽然没有抑制膏,但也就这几步路远了,定然是无事的。 两人就这样一个慌乱,一个脸色平静的走着,没遇到干元,路过的多是洒扫的中庸。 快到的时候,知渺那颗一直提着的心终于是放了下来。 到了房间就赶紧拿出抑制膏来给慕輓辞抹上。 她的雨露期特殊,连抑制膏也是特殊的。 太医院研制,专门为了年过二十五岁的慕輓辞而准备。 知渺一边抹,一边流着眼泪。 慕輓辞衣裳褪至肩膀处,本是趴在她榻上的,听到她的声音勐然回头:「哭什么?」 「又不是第一次雨露期。」 第17页 「也不会是最后一次,何必如此。」 「殿下,您的雨露期非同寻常,若是这抑制膏用没了,可怎么是好啊?」 「所以,才要回京省亲啊。」慕輓辞颇为感慨的说着,又叠上双手,把下巴放在了上面。 她眨着眼,嘴角却是勾起了一丝自嘲的笑。 知渺知道她在笑什么,却不敢言语。 她就算自小跟在慕輓辞身边,慕輓辞对待她又与旁的人不同。 可说到底,也还是奴婢,哪里敢置喙主子们的事情。 但她心有不公,为了长公主不值得。 抹完了抑制膏,知渺收拾起来的时候没忍住,还是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殿下,奴婢心疼您。」 慕輓辞闭了闭眼,整理好衣裳后翻身坐起,看着知渺满脸的泪痕,轻轻的帮她擦拭。 「知渺,别哭。」 「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可…可以后怎么办?总不能三番两次的回上京啊。」 「现下这抑制膏,也只能支撑过这一次,偏偏还提前了,这是上天都帮着圣上呢!」 慕輓辞琢磨着知渺的话,小声的重复了一遍:「上天…」 「帮就帮了,无妨。」慕輓辞淡声说了一句,起身走到书案前,拿出那份书信,打开看了一遍才说:「知渺,研磨。」 「本宫给皇帝回信。」 知渺又掉眼泪了,擦了擦才起身去到慕輓辞的身边。 回信的内容慕輓辞并没有避开知渺。 简短的很,只有四个字。 九月归京。 知渺看过后,不解的问:「殿下怎么会如此肯定,下月中旬我们就能出发。」 现下是六月底,七月出发的话,估摸着差不多是九月会到上京。 「嘉靖侯若是不想回,今日就会拒绝我。」 「若是想,也不会那么快答应,所以我估摸着是半月之后。」 「这样也好,到时雨露期也会过去了。」 ……… 半月时间,说快也快,说慢也慢,看对谁来说了。 慕輓辞这半月有一半的时间都在挺过雨露期,所以十分难熬,而江肆这半月的时间,一直都在忙着学骑马,还有做一下炼体的功夫。 起初马自然骑的不好,炼体更是不会。 可这半月却是越来越熟练,就连兵书都看的明白了,打仗布阵还没亲自试过,可她感觉也不会差太多了去。 挺神奇,她对这些可是从来就没接触过。 所以多半是,开始并不能完全掌握属于这具身体所熟悉的技能。 就连军务都处理的游刃有余。 而且日子多的也还算是滋润,没了叶婵在,程璞老实了许多,没弄出什么么蛾子。 她不喜欢有人伺候,打发走了不少人,身边也清净。 本以为没有熟悉的电子设备日子会过的单调,但嘉靖侯比她想像的要忙。 这一日,江肆刚把军报看完,苏洵就又带着事情过来找她。 「侯爷,这是平津王发来的书信。」 「平津王?」 苏洵点头,帮她把信拆开,递到了她的面前去。 繁体字不容易看,可这半月江肆已经习惯了,速度比之前快了不少。 平津王的书信也极其简短。 询问她南凉之事,何时发兵。 南凉…? 江肆了想了又想,才想起南凉的信息来。 越凉一战,似乎就是嘉靖侯请旨纳长公主为妾的原因。 北境与戎狄交界之地,就在离此处几十里远的巍城,近十年间被嘉靖侯守的好好的,戎狄忌惮不敢轻易进犯。 越国如今示弱,北境虽有嘉靖侯,但与越国皇室却是面不和心也不和,南凉之人早有耳闻,不然怎么会如此猖獗,在南境边界屡夺城池。 平津王节节败退,不得已当今圣上才请嘉靖侯支援。 如今长公主以然入府,平津王求助信就直接送到了侯府。 「苏洵,你觉得增援多少合适?」合上书信,江肆询问身边苏洵。 对待军中事务虽然有了一些了解,可到底不如在军中多年,打过不知多少仗的苏洵。 「虽同意增援,但末将认为还是不易过多。」 「派兵两万即可。」 「好,明日你派兵两万到平津增援。」江肆答应下来,想了想又说:「让程璞也去,省的留下来惹事。」 程璞虽莽,可领兵打仗是把好手,苏洵领命后就去安排。 而她前脚刚走,多日不见的慕輓辞就登门了。 江肆刚把书信和军报整理好,抬眼就看到了她。 今日七月,暑气更重,江肆这身外袍穿不住了,成日在书房里都是穿着里衣。 里衣也并不单薄,除了样式单调一些之外,江肆觉得和外衣不是有太大的区别。 黑色的里衣也看不出个什么东西来,最重要的是这里衣是丝制品,凉快透气! 这几日江肆一直都是这样穿的,谁也没敢说一个不字。 也就慕輓辞敢了。 慕輓辞看着她的眼神极为不自在,小声提醒她:「侯爷,虽是在书房,但衣裳也还是要得体。」说完还把头给扭了过去。而她身边的知渺看了一眼就没敢再抬头。 弄的好像她伤风败俗似的。 这里衣包裹的严严实实,哪有她们这么夸张了? 第18页 第10章 江肆有点气闷,也顾不上给慕輓辞行礼,大咧咧的坐在榻上,嚷道:「天气太热了。」 慕輓辞进侯府之时就想过该如何自处。 之前江肆愿意行礼,慕輓辞自然受着,可到底她也不过是嘉靖侯府的妾室,行不行礼都是小事,她不甚在意。 只是听到江肆的话语,皱了下眉:「侯爷该多添些冰块。」 今日的冰块确实还没添置,她看了一眼冰鉴,又收回眼神起身去把外袍穿上,心里告诉自己坚持一下。 便询问慕輓辞:「长公主有何事?」 「自然是过来与侯爷商议,返京之事。」 对于慕輓辞来说,确实是返京。 可对江肆来说,是又要去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既来之则安之,这越国上下她都陌生,多去去也就不陌生了。 江肆那颗想要四处游玩的心,在这一刻勐的跳动了一下。 不过她面上不显,还故作沉思了一会儿才问:「长公主回京省亲,是应该的。」 「不知,长公主打算何时出发?」 「妾身想明日出发,侯爷若是同意,这就叫知渺下去准备。」 「这么急?」 明日可是派兵增援平津出发之日,按理说,她应该去城门送一送的。 可长公主要走,着实让她两难。 「侯爷,可是有不便之处?」 都是自己答应的事情,哪有再反悔的道理,江肆摇了摇头问她:「准备明日何时出发?」 「未时。」 明日增兵辰时便会出发,跟返京却是不冲突,就是她需要来回折腾了一些。 倒也无妨,便同意了长公主的安排,还命令苏洵和知渺一起整理需要的东西。 慕輓辞连连点头,却在听到苏洵的时候顿住。 「返京苏将军也去?」 「去。」 「那随行的士兵…」 「长公主无需担心,本候只有安排。」 这个倒是真的,江肆已经想好了这些去上京要带着苏洵一起。 所以在慕輓辞离开后,就派人喊了苏洵过来。 苏洵到的很快,江肆刚把外袍脱下,就又穿了。 她想了想,慕輓辞说的对。 在这样的时代还是得按照这里的规矩来。 礼貌面对世人。 「侯爷,可是有要事吩咐?」 「有,明日起程去上京,你与我同去。」 「侯府这里,找个你手下信的过的,看守着。」 江肆话音落下,苏洵没有第一时间回应,而欲言又止的看她。 江肆侧目,问道:「怎么?有何不妥吗?」 苏洵没再犹豫,而是直接开口:「并非不妥,只是觉得明日出兵增援,长公主又要这时回上京。」 「有点太巧了些。」 她不说的时候江肆还没往这事上想,这样说来… 是巧了些。 但她对长公主不了解,对那位远在上京的皇上,更不了解。 既然已经决定派兵增援,何须这个时候还把她给支走呢? 江肆不得不怀疑这姐弟俩的心思。 「我在想想。」 说完这句,她把苏洵支走,又吩咐她找了过来添些冰。 一切折腾完,天色已经晚了,草草用过晚饭之后,江肆躺在榻上。 这半个月里她差不多都是在书房里面睡得。 只有一晚,她回了原主的常住屋子里去。 那一晚做的梦愣是不敢让她再住。 反反覆覆的都是慕輓辞把金钗刺进腺体的那一瞬间,疼痛感逼真的很。 反正书房里也不差哪里去,索性她就住在这了。 只是今夜,她想碰碰运气。 万一梦到一些什么其他的呢? 说去就去,江肆拿着被褥,直接就奔向隔壁的屋子里去了。 点上灯笼,准备美美的睡上一觉。 也正如她所想,梦境里还是关于原主的事情。 且还是第一视角。 江肆也清楚了,省亲之事还是有的,只不过原主并没有同意。 并且还为此,断了长公主和知渺的口粮足足三日。 是知渺哭着求她,她才放过了长公主。 至此,长公主再也没有提起过回上京之事。 皇上与长公主的来往书信也都被她给扣下了。 在侯府之内,这些事情自然是没有什么后续的。 但梦醒之后,江肆想,这些事怕是都记在了长公主的心里,都在金钗里面,一起刺进了原主的腺体里。 因为她又梦到了一次,那时的场景,因为是第一视角,就连原主的恐惧感她体会到了。 天气本就闷热,这一觉更是睡得心惊胆战,江肆出了不少的汗。 看着这个房间,更是牴触。 布局什么的,哪哪都不喜欢! 明日要叫人重新修缮一番。 江肆连夜回到了书房,睡不着的时候想着要怎么修缮,将来她好回去住。 书房安静是安静,可榻确实不如床舒服。 想完这些,已经离天亮不远了,她没再睡觉,而是准备洗漱出门,送别那些将士们。 ……… 凌上城城门,江肆看着的下方的程璞,还有一众骑兵。 人数不多,但气势却很足。 第19页 程璞不跟着叶婵鬼混,好好带兵打仗还是能看的。 她站在城门之上,把军旗交给程璞手里,又预祝旗开得胜,程璞才带着人马往南边行去。 下了城门,已经快到午时。 江肆没想到慕輓辞也在下方,送别着远去的将士们。 昨日的梦让她遍体生寒,绝对和慕輓辞的关系尽量缓和,便主动询问:「长公主要来,怎的不与我知会一声。」 「城门风大,吹到就不好了。」 句句关切,慕輓辞也没法在冷着脸,扯了扯嘴角说道:「我来时不如侯爷早,无妨的。」 「他们为了越国远赴战场,本宫只是送一送,又算得上什么。」 此话真心。 慕輓辞脸上还带着些许的担忧。 江肆撇撇嘴,其实是有些动容的,可又动容不起来。 她生活在和平,打仗什么的,不是听说就是在电视剧里面见到。 战争有多么的残酷她能想像的到。 她心里也担忧,不过没资格置喙。 两万将士此去,虽不是她所愿,可有她的功劳。 自然也是有长公主,以及慕氏皇族的功劳。 所以她不想多提起,当做什么都没看到,随意的说道:「今日这上京怕是去不上了。」 「改明日如何?」 江肆一直盯着慕輓辞看,见她在说第一句时,慕輓辞微微皱眉。 第二句却像是松了口气。 所以,也不是巧合,非要在将士出征之日京。 而是慕輓辞单纯对回京之事着急。 第11章 回京之事定下,江肆就安排人做准备。 随行人员中将士一千人,加上的慕輓辞自带的武婢还有僕人,马夫等,人员总共一千二百人。 可谓是声势浩大。 苏洵前方骑马开路,江肆和慕輓辞一个人一辆马车。 有时坐的不舒服,江肆也会下来骑马。 索性每日见到的风景不同,路上还没有十分的难熬。 上京在中原地区,从北境出发骑马要半月,他们这坐着马车慢慢悠悠的行进,一个半月是正常情况下到达,可若是遇到天气不好,被困住,行进两个月也是差不多的。 离开北境之时,天高气爽,只是挨近南境之地时,却遇上了连雨天。 南境天气闷热无比,冬季都没有多冷,如今这个季节正是雨季。 行至荒郊野岭,因为大雨瓢泼竟然无法再前进。 苏洵走到江肆马车前:「侯爷,前面的地涝了,我们只能在这里过夜。」 在哪里过夜江肆并不在意,她点点头,吩咐苏洵去跟长公主说一声最好是能搭一个棚子,烧些柴火取暖。 吩咐完又把她叫住:「长公主那里,我去说吧。」说着江肆就准备下马车,随行的侍女递上油纸伞。 权芳已经被送到了后院做杂役,这会儿跟在身边的人是桑枝,递伞过来的动作不特意亲昵,自然大方,江肆对她微微一笑,桑枝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把伞又靠近了她一分。 江肆只是在释放善意,却没想把人给弄害羞了。 她伸手,接过伞轻声的说:「我自己来就好。」 桑枝瞬间抬头,表情有些惶恐。 做动作之前,江肆就想过桑枝会如此,只好安抚着她说:「我想一个人,你别多想。」 她的和善,让身边的人都惶恐不安。 江肆有点心累。 拿着伞大步的往前走,不理会桑枝作何想法。 快到了长公主的马车前,她的随行武婢通知了知渺,雨还大着,知渺出了马车给她行礼。 这可不是江肆所想,她抬抬手让她快进去。 「本候有话,在窗边说也是一样的。」 知渺没回去,甚至还下了马车帮她把帷幔落下,江肆见到了慕輓辞。 她微微拱手:「长公主,雨势太大,前方已经无法行进了,只能留在此处过夜。」 此等小事,其实无需她亲自过来。 所以慕輓辞看向她的眼神很是奇怪。 江肆心里一咯噔,生怕她是多想了,连忙准备离开,可转身之时,也还是被慕輓辞叫住。 ……… 停下的地方不远处,就有一个草棚,苏洵没重新搭,带着人简单修缮了一番。 江肆和慕輓辞两人就在此处说话。 苏洵派人做了热水,知渺给两个人沏茶后才离开。 江肆不知道要跟慕輓辞说什么,等苏洵和知渺都离开,就剩下两人之时,她能感受到的只有无尽的尴尬。 连雨天气温低,慕輓辞已经穿了大氅,比穿着单薄衣物的自己暖和许多。 于是以温度穿着开场的话,不太成立。 因为只有两个人在,江肆的视线避免不了的,总是会在慕輓辞身边扫过。 而慕輓辞目不斜视,等着地面开。 良久,她才开口:「侯爷,可是有话要对妾身说?」 离开北境已经半月,慕輓辞的心情已经放松下来了不少,可她还是怕江肆中途反悔,只能装作这副样子跟她说话。 而本没有什么话要说的江肆,也突然有了话题。 「您贵为公主,无需在我面前这样…」 「贵妾身份,做不得假,所以妾这样也没有错处。」 慕輓辞表情认真,言语在理。 第20页 江肆一时不知道接什么,抿了抿唇低下头,一会儿才开口说话:「关于纳长公主为妾之事,臣是有苦衷的。」 「还望,公主可以…」 「谅解?」 慕輓辞没让她把话说完,就接了过去,更甚至站起了身怒目圆睁。 方才的大方得体,不过都是竭力压制。 每每和嘉靖侯独处的时候,慕輓辞都会觉得头痛发晕,甚至还隐隐带着噁心。 偏偏这人没有自知之明,总是往她身前凑。 「不是,不是谅解!」 「还望长公主给我一些时间,这些并非我所愿,若是长公主不信,这次去上京我便请旨,娶长公主为妻。」 「或者是,做长公主驸马。」 「本宫的驸马?」慕輓辞眼神微眯,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江肆能看感觉的出来。 她全身都在抗拒,甚至表情上还写着;你也配? 确实不配,嘉靖侯不配。 而江肆自己,是没想出更好的办法来缓解两人关系。 若是提出解除这段关系,她不是成了羞辱又羞辱长公主之人? 韶元长公主成了边远军候嘉靖侯的妾不说,还被她给休弃了。 到时长公主脸上无光,皇上无光,整个皇族也跟着丢人。 那时江肆面对的可就不是一个长公主了。 嘉靖侯权势滔天,兵力乃越国之最,可连绵战乱,也不是她想看到的。 平定乱时还好,若是让她挑起事端,这事可做不得。 谈话尬住,慕輓辞一言不发,江肆也跟着沉默。 只是也没多久,雷声大作,暴雨来袭,修缮好的棚子摇摇欲坠。 慕輓辞说话时气势虽足,但听到雷声的时候江肆明显从她的眼神里面看到了闪躲和恐惧。 还有强装镇定。 她踏前一步,想要离她近一些,以为她或许就不会怕了。 可她一动作,慕輓辞眼里的瑟缩之意更甚,不过又夹杂着某些江肆看不太懂的情绪。 「你离本宫远一点!」 慕輓辞又摆出了她冰冷一面,江肆这也才清楚,故作柔软不过就是哄着她去上京。 已经行进一半,让她放松不少。 又因着恐惧彻底的忘了伪装。 …… 这些不过是江肆的以为,可事实上慕輓辞如此是因为信香。 发现自己的信香开始不受控制。 遇到江肆不过两月,这样的事情发现的越来越频繁。 雨水的味道会把信香冲散,可现在两人离的太近了。 她不想,也不能让江肆感受到她的信香。 第12章 这一幕落在江肆的眼里,微微有些惊讶之外,更多的是心虚,和感慨原主的不做人。 从长公主入府的那一日开始,一直都是她在面对,可还是改变纳妾这个行为,以及嘉靖候平日的风评所带来的影响。 她索性后退了几步,离慕輓辞很远。 安静的等待她平復情绪。 而这时雨却越下越大,雷电也比刚刚更要兇勐。 苏洵和知渺都担忧二人,一个举着伞而来,走到慕輓辞的身边,另一个大摇大摆的走过来,也替江肆撑伞。 方才两人说话没人听见,可动作还是看到了的。 此刻知渺打着伞守在慕輓辞的身边,眼神却像是刀子似的看着江肆。 苏洵就没那么多心思了,她只是瞥了一眼慕輓辞,就把注意力都放在了江肆的身上,还小心的问:「侯爷,要不要回马车上去?」 江肆转头看她,苏洵眼里的担忧之色无比真挚。 让她觉得有点可笑。 原主似乎有些魔力,能够让身边的人都如此待她。 就算做出了多么残暴自私的行为,也还是无脑追随。 最好的例子应该就是叶婵了。 虽然那些操作挺迷的,但细想之下也不是完全没有理由。 原主那样怪的性子能给身边的人带来什么呢? 所以叶婵做出来的事情都不像是个正常人。 这样的事情本应该很符合原主的心意,可叶婵做出来却总是快人一步,久而久之就会惹的人生厌。 那日的书信,若不是她不是原来的嘉靖候,那么叶婵可就立功了。 梦境之中便是如此,叶婵还得到了原主的夸奖,反倒是面前的苏洵,因为沉默寡言,刻板固执,一直得不到原主的欢心,只有一些非她不可的事情上,原主会用到她。 可这也不妨碍,苏洵的忠心,以及担忧。 就好比现在,更应该得到关注的人不应该是长公主吗? 她非但冷漠,甚至担忧的眼神还以为是慕輓辞对她做了什么。 「先送长公主和知渺回去。」刚刚的不愉快江肆是记下了的,不过却觉得自己远离这一点就好,护送这种事情,多半不会拒绝吧? 可她低估了此刻的慕輓辞。 丝毫不想跟她扯上关系。 「不必,马车不远。」简短冷漠,长公主又恢復了最初的样子。 江肆也没想再往前凑,甚至还在心里吐槽了她一句:没了价值,翻脸无情。 接过苏洵送来的伞,江肆迈出两步往棚子外面走,嘴上还说着:「哦好。」 也挺冷漠的。 不过慕輓辞不会觉得,她满心都是期待着江肆赶紧带着她手下的人走。 第21页 两个干元,让她排斥的很。 ……… 接下来半月的路程,两人再没说过话。 江肆不愿意往她身边凑,慕輓辞更不会主动去找人。 车队上下也都因为两位主子的异样,变的格外安静。 到上京,需先到京元,此处乃是先帝御赐给长公主的封地,繁华程度丝毫不低于上京。 韶元长公主府就在城中的位置,车队路过时江肆正在外面。 她坐的乏了,便出来骑马。 而这会儿见到公主府的时候,心中惊嘆。 皇宫比嘉靖候府气派,倒是正常,可这坐府邸如此气派尊贵是让她意想不到。 简直跟她所见过的各朝宫殿相差无几,也就是规格小了一些。 她一路看着,等到了正门的时候惊嘆之意慢慢消失,变成了无奈。 可想而知,韶元长公主府邸如此,会让当今圣上多么眼热。 最是无情帝王家,她才不信那个年纪不大的圣上会对慕輓辞有多少的敬重爱护。 要不然怎么会同意她给原主做妾? 再是能够妥协,也不过就是下嫁给嘉靖候,做个侯爷夫人也就差不多了。 妾,不管是在哪个朝代,都应该是上不了台面的存在吧? ……… 长公主门口站着几个侍婢,其中有一个内侍穿着最为特殊。 比起来,就是尊贵了一些。 江肆看着这个娘里娘气男人,想他多半是皇上身边的太监总管那类的。 果然,车队行驶到正门口的时候,这人提着衣摆小碎步的跑了过来。 「奴才见过嘉靖候,长公主殿下。」 「见过各位将军。」 他匍匐跪地,看似十分的规矩,可若是把长公主放在心上,无论如何也应该是先见过长公主吧? 就算成为嘉靖候之妾,可韶元长公主的身份还在,如今在上京又不是北境,何须如此怠慢? 江肆脸上闪过不悦,小太监抬头看她的时候眼神闪过一刻的不安,咽了咽口水说道:「侯爷来到上京可有不适?」 「皇上吩咐,侯爷和长公主可在长公主府歇息,明日在进宫面圣。」 「长公主府…」 「这里是长公主府没错吧?」 江肆四处打量了一些才问的小太监,小太监笑着应声:「是,这里便是长公主府。」 「先帝御赐,歷时五年才完工的长公主府。」 「哦,所以…」 「长公主在这里不是自由出入的嘛?还需要你特来通知一声?」 这本小说里,江肆看不惯的人有两个,一个是原主,另一个就是这小皇帝了。 贪生怕死,骄奢淫逸,不把百姓放在眼里,亲政之前事事依靠长公主,亲政之后听信谗言,为了所谓的皇权一味打压文臣武将,或者是在慕輓辞面前卖惨扮可怜。 江肆这话让小太监面露难色,他看向刚下了马车的慕輓辞,见其毫无反应,又低下头去跟江肆解释:「侯爷还请息怒,皇上是担忧您和长公主舟车劳顿,所以才做次安排。」 「哦。」 「那你退下吧。」 江肆大手一挥,表示不想跟他说话,苏洵见状也走上前把人给请走。 长公主府的大门被推开,江肆让出路来,让慕輓辞先进。 慕輓辞未做推迟,看向她的眼神极淡,更多的是看向了被赶到一边去的小太监,看他愤愤不平的表情。 慕輓辞勾了下唇,抬腿迈向府里。 江肆就在她的身边,注意到她的眼神也把小太监的愤愤不平看的清楚。 进了长公主府,一切都是由知渺做安排。 长公主自然是住在住院,江肆按理说也该如此,但是她想清净,慕輓辞虽没吭声,但也是不愿的。 回到安排好的院子,江肆身心才放松下来。 天气炎热,她泡完了澡就躺在了榻上。 苏洵在她的身旁。 此处不比北境凌上城,苏洵不放心,就连住所都是在她的隔壁。 「侯爷,程璞的书信这几日回到京城。」 「嗯…」江肆有些累,此刻不想跟她说这些,听了几句便叫她走人了。 甚至她连晚饭都没吃,就在榻上睡着了。 醒来时已经是天光大亮。 桑枝在门口候着侍奉她洗漱更衣。 来了月余,江肆也渐渐习惯,不过也不像是旁的人一样,事事都由婢女来。 桑枝给她递过擦脸巾,准备漱口水衣服,剩下都是给她自己来。 今日面圣,江肆穿了身紫色朝服,走到大门外等慕輓辞。 之前在北境时慕輓辞打扮的多是艷丽或是淡雅一些颜色,而今日她穿着的是玄色宫装。 了解过这个时代之后,江肆知道越国皇族并不以黄色为尊,而是以玄色为尊。 就连妆容也和之前大不相同,完全是生人勿扰的气质。 最重要的,江肆觉得并没有在北境时见到的好看。 慕輓辞猜不中她心中所想,也没心思猜,她面色凝重,径直走向马车。 这次出行,两人共乘一辆马车,慕輓辞先进,江肆看了一眼也跟了上去。 马车上,慕輓辞目不斜视,一句话都没有。 江肆虽然不习惯,但也不想主动挑起话题。 反正到进入上京到皇宫也不过两个时辰,一个多月的路程都过来了,还差这一些? 第22页 而且京元和上京的风光她还没看过,这会儿也正看的起劲。 商铺小贩之多,确实不是北境能比得上的。 甚至还有冰饮。 江肆看的有点馋,抿了下嘴唇,然后又听到身后又窸窸窣窣的身体,怕是慕輓辞吵醒她,赶紧松嘴去看慕輓辞。 谁知,慕輓辞眼里根本没有她,而是越过她在看别的人。 此刻快要进入皇宫,羽林卫守在门口之处。 最显眼的中间那位女干元,她穿着一身白色盔甲,一脸正气目视前方,看着就挺古板的。 但模样却是极好的。 慕輓辞盯着看的人,也就是她。 马车行进到宫门时,女干元一步步走向两人。 见礼时也十分规矩:「臣冯尧,见过长公主殿下,嘉靖候。」 哦,冯尧。 江肆皱眉,觉得这名字有点耳熟。 她转头看嚮慕輓辞,明明方才还盯着人看,这会儿却是闪躲了一下,侧过头去。 她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觉得这名字耳熟呢,原来是长公主的。 第13章 「平身。」慕輓辞冷冷开口,冯尧才站起身来,继续说道:「长公主,侯爷,皇上已设宴在等着两位,还请随臣移步至内宫。」 皇宫之内确实允许马车入内,江肆没做她想,反正之前赶的路程让她坐马车累了,骑马也累了。 走走挺好的。 不过前行几步,却发现慕輓辞动都没动,眼神盯着冯尧看。 而冯尧低着头,不敢与之对视。 八卦之魂在这一刻燃起,江肆左右看了看,还没等看出什么来,慕輓辞抬手被知渺扶着下了马车。 江肆这才收回了眼神,等了一会儿慕輓辞,跟在冯尧的后面。 走到设宴宫殿距离较远,一行人走了有两刻钟的时间才到达,进门前冯尧看着江肆开口道:「侯爷,此为家宴,还请您和苏将军卸下兵刃。」 此话一出,江肆还没什么反应,苏洵倒是先不悦了,盯着冯尧的眼神敌意很重。 「无妨,本候卸下兵刃就是。」说着江肆把胯上的剑递给苏洵,而苏洵自己没卸下,江肆也没让,冯尧又要开口说着什么的时候,江肆却是笑了笑:「不是家宴吗?她不进去,在外守着。」 冯尧点头称是,又派人照顾好苏洵。 苏洵冷漠拒绝,抱紧江肆的剑说道:「不必,我在宫外等侯爷。」 冯尧看着苏洵欲言又止,半响吐出来一句勉强的:「好…」 之后宫殿被打开,内侍出来迎接几人进入。 皇上坐在椅之上,看到长公主时面容激动,站起身来:「皇姐…」 相比之下,慕輓辞的脸色毫无波澜,看到亲弟像是看到旁人没差。 屈膝俯首,疏离的行臣子之礼。 江肆也跟着一起。 皇上见此也收敛了情绪。命内侍为两人安排到座位。 在皇上左下侧,甚至比皇后的右侧还要显眼。 坐下后,江肆四处看了看,顿时觉得冯尧谎话连篇。 这哪里是家宴? 文武大臣来的不少,甚至还有些冰刃入席的。 卸下刀刃之话,倒是针对她了。 她脸色不好看,慕輓辞的脸色也不好看,两人坐在上方,群臣看了都噤声不言。 「皇姐离京数月,今日终得一见,这第一杯酒由朕敬皇姐。」 皇上举起酒杯,走向两人。 江肆也是这一眼才看清楚了。 新皇,慕泽晟。 他跟慕輓辞长得很像,尤其是眉眼的地方,不过…少了几分精緻。 慕輓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等慕泽晟走到桌前,慕輓辞才回神。 或许面对的人慕輓辞时,所以慕泽晟露出了属于他这个年龄笑容。 他也不过十七岁,登基三年,大婚亲政不过一年。 没分化成干元时,简直就是慕輓辞的给跟屁虫,被同龄的皇兄皇姐欺负了只能找到慕輓辞庇护。 可怜之时有,可恨之时更有。 登基之后,他以各种理由把自己的皇兄皇姐的赶出上京,封地皆是苦寒。 那些皇子皇女不比有权势的王爷,不过就是年纪尚幼的顽劣孩童。 所以,这位皇帝很是结仇,小心眼。 举着酒杯一饮而尽,慕泽晟又亲昵的拉着慕輓辞的手:「长姐,晟儿很是想念您,这次可要在宫中多住几日。」之后他又似恍然的说道:「昨日留宿公主府,是弟弟心疼姐姐辛苦,才临时起意的。」 「哪里安排的,可还舒心?」 「尚可。」 比起慕泽晟的多言,慕輓辞显得冷漠许多。 一丝一毫想念幼弟都没有似的。 而慕泽晟并不在意,又想起了江肆。 几巡过后,慕泽晟才回到龙椅之上。 ……… 宫中的点心味道不错,江肆饿了所以吃的不少,慕輓辞见状扯了扯她的衣袖。 江肆扭头看她,嘴里的点心还没嚼完含煳的问:「要吃吗?」 慕輓辞摇摇头,轻声的说:「我累了。」 「要回去?」 慕輓辞又点头。 点心虽好,但也不如主食能吃饱,江肆也不想继续干坐着吃了,便起身请辞。 一直在表演亲切和善的慕泽晟听到二人要走,脸上闪过一丝不悦。 第23页 慕輓辞当做看不到,江肆也一样。 僵持了一瞬,慕泽晟也觉得拿两人没办法,换了个话题留人:「今日除了设宴迎接皇姐与嘉靖候,也是为冯都尉赐婚。」 「朕知道,皇姐与冯都尉自幼时起便是挚友,今日定然是不会错过了。」 江肆和慕輓辞离的很近,她能明显的感受到听到这话时,慕輓辞唿吸一滞。 忘记了拒绝。 慕泽晟趁热打铁:「冯尧领旨意。」 「周氏之女若云,秀外慧中…」 慕泽晟中气十足,宫殿之中满是他的声音,让人想不听都不行。 这个周氏之女站起来时,皇后也跟着起身。 起初江肆还不懂,是皇后开口了之后,江肆才明白了这之间的关系。 原来这周氏之女乃是皇后母族的表妹。 有了这一层关系,只要冯尧不出错,仕途可谓是一片光明了。 就是时不时看向长公主那耐人寻味的表情,和犹犹豫豫的不敢表态。 让人很是不悦。 尤其江肆这人是有护短心理的。 之前没什么人让她护着,现在莫名其妙的跟慕輓辞捆绑在一起,两人又相处了有两三个月,总比这些个陌生人熟悉的多。 所以她开始为慕輓辞鸣不平了。 现在一个像是念念不忘,一个装作姐弟情深,其实都是在捅刀子。 还是软刀子,不疼,但是磨人。 「军务繁忙,本候是念着长公主才来此一趟,可不是准备参加什么冯都尉的婚宴。」 江肆的声音不大,也不小,上位的几桌都听的清清楚楚。 尤其是慕泽晟脸色阴沉的厉害,又不敢言语,让他看起来表情十分扭曲。 冯尧暂且不说,想要做什么自己都没搞清楚。 倒是皇后气不过了。 她转头看向江肆,大喊道:「放肆!」 「这里是上京,可不是什么北境蛮荒!嘉靖候岂容你…」 「皇后!」 皇后该说的话都已经说完,慕泽晟才出言阻止她,江肆笑了笑,站起身来。 让她没想到的是,慕輓辞也跟着一起站了起来。 替她说话:「侯爷说的不错,北境战事未稳,不日便要返回北境。」说着她视线又转向冯尧:「冯都尉的婚宴,怕是要错过了。」 冯尧眼中闪过的犹豫不在,这会儿更是挺直了腰背,铿锵有力的说着:「请皇上收回成命,臣此生甘愿一人。」 江肆挑了挑眉,这眼神加语气,怎么有点一语双关? 第14章 「冯尧,你可是要抗旨?」慕泽晟面容十分难看,上位者的风姿没看出来。 倒是有些小肚鸡肠似的。 江肆在心中嗤笑一声,猜这位小皇帝狠不起来,因为他还想要名声。 因为冯尧和原身的家世背景有些相似,皆是随着太,祖帝一同打下天下,只是后来贪图享乐,留在上京做了有名无权的昌建侯。 后世之辈皆是如此,唯一还在走上仕途的只有冯尧这个昌建候次女。 从先帝开始,对嘉靖侯一族的打压就没停止过,而昌建候反倒是因为贪图享乐封赏不少,对待冯尧,也差不到哪里去。 看不上,就安安稳稳的在都尉上待着,看得上,位至哪里都不一定。 所以这会儿皇上的不悦是可想而知的。 甚至皇后,还有周若兰,已经皇后母族的格外官员皆是不悦。 看向冯尧的眼神跟刀子似的。 但这冯尧很有意思,她不去看其他任何人,而是看向了慕輓辞。 一句话说的,更像是表忠心。 江肆挺恼的,因为她的这句话说完,慕輓辞的神色变了变。 甚至开始逃避起冯尧来。 眼不见为净,江肆捂着肚子对慕泽晟说道:「皇上,臣突然觉得不适,许是水土不服,可否先行告退?」 江肆猜想,自己目前对这位小皇帝怕是有用,绝对不会怠慢了。 果然,她话音落下,慕泽晟的注意力就转移到了她的身上,关切的问道:「江卿哪里不适?朕为你找太医诊治。」 「无需皇上费心,臣歇息片刻就好…」 「滕高,带嘉靖侯和长公主入殿休息。」 「喏。」 领着江肆和慕輓辞离开的还是昨日在长公主府见到的小太监,如江肆所想,果然是小皇帝身边的亲近之人。 一路走到宫殿之时,江肆都是在伪装,直到快要踏入殿门时,她心里突然刺痛了一下,是真的开始不舒服了。 滕高把两人送到门口,已经离开,所以这会儿门口站着的人除了她和慕輓辞,只有苏洵和知渺了。 苏洵见她如此,反应很快的到了身边,慕輓辞转身看她。 眼神中带着怀疑。 可能是她在宴会上故作难受的样子被慕輓辞发现了,现在更是不解,她为何还继续装。 但江肆没心情也没精力去应对她的怀疑。 看到清漪殿三个字之后,江肆心中就开始惴惴不安。 梦境里的事情不断的涌入脑海。 在宴会上的气势全然没有,她扶着门框不断的喘着粗气。 「侯爷,我去叫蓝韶过来。」 江肆远走上京,军医蓝韶是一路随行的,且来到这上京,苏洵信的过的没几人,绝不想用这皇宫里的太医。 第24页 可江肆谁都不想用,摆了摆手道:「不用,我休息一会儿便好。」 用还是应付慕泽晟的那套说辞,苏洵不愿,慕輓辞听的更是眉头皱起。 这会儿她是真的相信了江肆不舒服,可也不能任由她继续胡闹。 想着方才在宴会上这人帮了自己说话,慕輓辞为她着想的说道:「侯爷,军医人在宫外,来迴路上久远,还是叫太医吧。」 可话音落下,慕輓辞对上的却是江肆一双满是阴翳的双眼。 语气更是前所未有的冰冷:「本候说不用,你没听到吗?」 ……… 清漪殿中十分安静,因着江肆的话,知渺看嚮慕輓辞,不敢言语一声。 苏洵则是像个透明人,对她忽冷忽热脾气完全不在意。 只有慕輓辞,隐忍着,抬头冷眼看她:「随你。」 说完也不再看江肆如何,跟知渺一起进入的内殿。 她从小生活的地方是这里,熟悉的很,几步便走到了自己的住所。 到了这里,她才能算是放松了一些,在椅子上坐了一会儿,又让知渺去烧水,她要沐浴。 清漪殿从外表上看依旧如慕輓辞出宫之前,可实际上宫女早就遣散了,如今都换了一些慕輓辞和知渺没见过的面孔,不敢假他人之手,慕輓辞只能让知渺一人辛苦。 好在知渺对这里十分熟悉,半个时辰后水烧好了,慕輓辞的沐浴后才又午睡了一会儿,直到晚膳时才醒。 起身到桌前时,慕泽晟已经坐在那里等了她许久。 见到人,更是亲热的往前凑去。 慕輓辞并不意外,她知道慕泽晟会来。 晚膳都是她喜欢吃的菜,在这一点上慕泽晟向来做得好。 「长姐,嘉靖侯如何了?怎么没见她人呢?」 装作姐弟情深的样子,实则是试探嘉靖侯,慕輓辞习以为常,淡声说道:「在偏殿。」 清漪殿不大,但胜在精緻,是先帝在慕輓辞幼时亲自为了她监工建造的。 此次回宫,她瞒着什么都好,却也没必要瞒着跟嘉靖侯如何住。 反正两人的关系别人不清楚,慕泽晟是最清楚的。 慕泽晟苦苦哀求她到北境的那日还歷歷在目。 慕輓辞吃了几口菜之后没什么胃口,放下筷子,看着慕泽晟吃。 清漪殿的人换了不少,唯独这小厨房的人没换,慕泽晟从小就喜欢吃这一口,所以吃的比慕輓辞要起劲儿的多。 慕輓辞见此,忍不住开口:「这几个月来,皇帝没有叫人给你做这些可口的饭菜吗?」 慕泽晟听完一顿,又继续吃了几口菜放下筷子,笑着对她说:「自然是没有的,皇姐不在,弟弟怎敢轻易用你的人呢?」 这一笑,让慕輓辞有些晃神。 仿佛幼弟还在她身边打闹,再一转眼就长大了,还会对她满口胡话。 若是不敢,这清漪殿的内侍和宫女全部遣散? 若是不敢,怎么堂而皇之的带着晚膳进入? 她也跟着慕泽晟一起笑了笑。 两人本就长得像,笑起来更是。 就连假笑的幅度也近乎一样。 「长姐,你离京的这些时日里,我把挽锦和泽睿赶出宫去了。」 「他们都十三岁了,虽然还没分化,可也到了出宫开府的年纪了吧?」 「我记得,昔日大皇兄就是在这般年纪开府的,因为父皇忌惮他盖过你的风头。」 这些事情,慕輓辞其实都知道,只是听到他得意又嘲讽的语气,十分不适。 这还是自己的弟弟吗? 幼时明明还会带着挽锦和泽睿这对双一起玩闹,说他们姐弟,也如自己一般,没有母后,只有姐姐作伴。 如今却迫不及待的把他们赶出宫去。 完全至慕氏祖训,未分化者不得出宫开府而不顾。 慕泽晟太急了,就像亲政之前,总是闹脾气。 亲政之后便开始不顾一切的把她往外面赶,甚至为了所谓的越国安盛,把自己送到了嘉靖侯枕边。 见慕輓辞并未搭话,慕泽晟话锋一转:「长姐,嘉靖侯此次派兵不过两万,只是靖远军的五分之一。」 「这远远不够,您可否…」 「可否吹吹枕边风?」 第15章 「长姐这是说的什么话?」 「我越国最尊贵的韶元长公主,岂能吹她一个边远军候的枕边风!」慕泽晟说的义愤填膺,像是很不解慕輓辞为何会这样说。 看的慕輓辞倒是不自觉的勾了勾唇,反问道:「不能吹边远军候的枕边风,倒是能成为其妾室,受其侮辱?」 「嘉靖侯岂敢?」慕泽晟避重就轻。 这下慕輓辞嘴角更是上扬,看着满桌她喜欢吃的菜色,心中一片悲凉。 好一个她从小护到大的弟弟啊。 今日嘉靖侯为妾,对慕輓辞来说固然是的羞辱,可慕泽晟所做的一次,却更让她心中难平。 她不愿与他周旋,直接开口问道:「抑制膏的药方,要怎么样才肯交与我?」 「要…嘉靖侯再出兵五万,我就把药方交给长姐。」慕泽晟也不跟她兜圈子了,直接摆明了自己的意图。 靖远军兵强马壮,只有如此他才能一一瓦解。 而且自幼时他便是看着慕輓辞和冯尧相处,她们在对方心里的位置,他在清楚不过了。 第25页 所以,她就是难为慕輓辞。 靖远军一共才十万兵马,慕泽晟竟然狮子大张口,要走七万。 饶是慕輓辞再有手段,也绝对做不到让江肆再出兵五万。 慕泽晟也并未给她商量的余地,见她不语起身就要走,直走到门口的时候,他才又开口:「若是在离京之前做不到,长姐只能空走一趟了,除非长姐愿意忍受被嘉靖侯标记之辱,不然,此生怕是都会难熬。」 越是说到这步,慕泽晟更是有信心,语气也随意了几分,仿佛说出来的话就是家常似的:「对了长姐,冯尧抗旨不尊,已经被我关押在天牢了。」 「冯尧她能不能活,怕也是要看长姐的了。」 「区区靖远军五万兵马,长姐若是愿意,应该不再话下吧?」 ……… 清漪偏殿。 「侯爷并无大碍。」身穿藏蓝色圆领袍的蓝韶,一脸平静的对苏洵说道,手下动作确实稳准狠,在江肆的头和下颚扎了几针。 苏洵还要问她,蓝韶瞥了她一眼多解释了一句:「水土不服也可,气急攻心也行。」 「蓝韶!」苏洵这会儿倒是点气急攻心了。 蓝韶自幼就是这样的性子,被江肆捡回来之后,对着谁都没有个笑模样。 渐渐的,她也开始消失在江肆的面前,除非受伤需要她诊治,压根就看不见人。 苏洵对她算是比旁人了解一些,也多了一分容忍,可并不代表在面对江肆的事情上,也能容忍。 「侯爷捂着胸口,定然不是小毛病,你这几针就能医治的好?」 「那你来。」蓝韶把针给她递过去,算是让她再来几针。 苏洵摆手,惹不起她。 也知道自己是关心则乱。 毕竟蓝韶的医术,就是这宫中的太医也比不上。 不多时,蓝韶收了针后江肆悠悠转醒,见到两人一个面无表情,一个恨不得凑到她面前来。 江肆被吓了一跳,防备十足:「做什么?」 苏洵后退几步,才恢復到平时的样子,弯着身跟江肆说道:「侯爷,方才长公主刚刚离去,你便突然昏倒…」 「属下,有些着急罢了。」 江肆下意识的揉了揉额头,应付了一声:「哦。」然后又问面无表情的蓝韶:「没什么大碍吧。」 「没有。」蓝韶惜字如金,说完就开始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她住在京城的驿站,被苏洵快马加鞭的带过来,浑身都要散架了似的,这一走路疼的脸色变了变,江肆看到后轻笑出声。 这下倒是让她反应大了一些,回头看她。 用一种江肆没读懂的眼神。 江肆自然是不明所以,但还是扬着笑。 对视许久,还是蓝韶先收回了眼神,躬身告退。 苏洵的副将现下跟在身边,看到蓝韶要走准备派人送她,蓝韶犹如惊弓之鸟,踏出去的步子一顿:「不用,我自己走就好。」 苏洵还想说什么,江肆拦住她:「蓝韶想走一走,你看不出来吗?」 「是吗?」苏洵很是不解。 从皇宫到驿站,就她的脚程估摸也要走半个时辰,蓝韶不会武,岂不是要走的更久? 「别惹人厌,快扶我起来走走。」 突然的昏厥让江肆有些后怕,这会儿特别想证明一下自己没有什么问题。 两人走出偏殿的时候,江肆的记忆有些回笼了,她拽住苏洵的手问:「我…之前是不是凶长公主了?」 江肆对那个时候的记忆并不是十分清楚,反倒是像个冷眼旁观的人,身体好像是被什么力量控制住了,完全不听她的。 只觉得慕輓辞在耳边有些吵,那话就自然而然的从嘴里说了出去,等她反应过来时已经站不稳了。 所以现在问起苏洵还是有些不确定。 也因为这样引起了苏洵的注意。 当时在殿门口,她其实并不觉得有什么,反而是现在觉得江肆奇怪。 她拧着眉想了想,直到江肆的催促声再次响起,她才憋出一句话来:「算是吧。」 「那…」 「长公主什么反应来着?」 「她说随你。」 「哦。」江肆干巴巴的回应了一声,之后不再言语,而苏洵本就安静,扶着她慢慢的在偏殿转悠。 江肆犹豫再三,还是没去触霉头。 方才说了那样的话,慕輓辞肯定不高兴,可她去找人,就算是服软哄人了。 好像也不太对劲。 所以还是顺其自然的好,见了面,就解释一下吧。 只是她没想到两人见面会这么快。 都是在一个宫殿当中,她走出来几步路远就离主殿不远,恰巧就听到那句:「冯尧她能不能活,怕也是要看长姐的了。」 「区区靖远军五万兵马,长姐若是愿意,应该不再话下吧?」 慕泽晟说完话离开殿门时,江肆下意识的想躲,又觉得没什么可躲,她又不是故意偷听,是慕泽晟的声音太大,甚至他都觉得那是故意说给自己听的。 因为他离开殿门之时,嘴角勾着一抹笑容。 见礼时,也变脸十分快,温和关切的问江肆身体如何了,意有所指的说慕輓辞不愿意让她去看看自己。 两人说话时,慕輓辞就在不远处望着,安静的像完全无视了她和慕泽晟。 第26页 等人走后,慕輓辞才把目光放在她的身上,又让知渺离开,大步的往自己面前走。 走到跟前又盯着苏洵看。 并不用多说,苏洵直接消失在两人身边。 接着就是良久的沉默。 对于慕輓辞有目的这件事,其实江肆并不意外。 到上京之前,她这么觉得,到了上京之后,看到慕泽晟和冯尧,她更觉得了。 她也觉得,长公主多半是喜欢冯尧的,而且下一步也有可能真的会为了救冯尧,而做出什么牺牲来。 江肆越想,心里就越是别扭。 觉得冯尧这个突如其来的『情敌』很碍眼。 出兵什么的更是不可能! 她抬眼又望过去,发现慕輓辞也在看她,神色却未见异常。 可在她不知道地方,慕輓辞内心如火一般煎熬。 在慕泽晟前脚走后,知渺的脸色摆的最是难看,慕輓辞知道,她在替自己鸣不平。 慕輓辞自己倒是没觉得有什么。 或者说,她已经过了觉得有什么的时候了。 慕泽晟的所作所为,就是一步步的把她往万劫不復上推。 救冯尧,或者是不救,完全都改变不了她自己的命运。 只会让江肆更加的看轻自己。 最终,还是江肆忍不住问:「长公主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慕輓辞很清楚她听到了,但不确定她听到了多少。 此刻让她不安的是抑制膏的事情,而对于这些,她无话可说。 低头抿唇一言不发,看的江肆又生出气恼来。 就跟刚刚发火的时候一样,那种难以言说的心情从心底蔓延。 她看着自己伸出手,直奔慕輓辞… 干元的体质根本就不是坤泽比的上的,更何况嘉靖侯还是习武之人,慕輓辞连闪躲的必要都没有,安静的盯着她。 掌风到了面前,慕輓辞才闭了闭眼。 再睁开那双眼的时,刺骨的寒意让江肆一惊。 后颈开始发疼,一阵阵的木质香气更是四溢而出。 第16章 信香突然的爆发对江肆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她不仅后颈疼的厉害,就连身体都虚软的厉害。 不过她的神志确实清醒了的,踉跄的后退了几步,努力的收回这扰人的信香。 虽然名义上她和慕輓辞之前的关系很亲密,可也是冒犯的。 「抱歉我…」 「既然听到了。」似完全不在意她说什么,慕輓辞打断道,接着又继续问:「那你想要做什么?」 信香突然的爆发对她两个来说,都不是太好的事情。 江肆受疼痛侵袭,慕輓辞则是处在雨露期的不稳定状态,更是雪上加霜。 她厌烦江肆是毋庸置疑的,同时也开始厌烦自己这坤泽的身份。 还有,对慕泽晟加深的失望。 冯尧也好,五万兵马也罢,不过都是慕泽晟在把自己往嘉靖侯的身边推,而使的小手段。 慕泽晟的心思她看的透,却又觉得可笑至极。 家国安盛,并不是慕泽晟的心中所想,他想要的一直那至高的皇权。 百姓之命,对他来说皆为蝼蚁。 所以他能在嘉靖侯的面前毫不掩饰自己利用慕輓辞来换取越国安盛。 尽管虚伪至极,他仍然想要那至高的皇权。 慕泽晟能对待她如此,就是她过往太纵容,也太心软了。 以色侍人,她还不如忍受雨露期的煎熬。 所以她想挑明告诉江肆,这绝无可能,她宁愿… 慕輓辞静静的等待着她的回覆,可江肆却眼神变得格外空洞。 因为她的脑海里正在天人交战。 一股陌生的记忆正在侵袭… 那时一处极为昏暗的房间,雪莲气味浓郁的发甜。 而在那床上是被束缚住手脚的慕輓辞在苦苦挣扎,她眼尾泛红,衣裳更是破碎不堪,只有几条碎布挡住,完全失了那副清冷的模样,脆弱又易碎。 而站在床边拿着鞭子的人俯下身,勾起慕輓辞的下巴,咧嘴笑了笑。 只一个动作,这人就做了好几遍,直到慕輓辞不耐的奋力扭头,这人才狠狠的说道:「再高贵又怎么样?还不是任我鱼肉?」 说着,鞭子就挥向了慕輓辞露在外面的背上… 「侯爷…不好了!」 「北境的书信,戎狄来犯了!」 让江肆抽出记忆的是苏洵急切的声音,她回神时,慕輓辞已经施施然的离开,回到了自己的殿中。 江苏定了定神,从苏洵手里接过信。 她看了几遍,才读懂信件的内容,交还给苏洵之后迈着步子回到偏殿。 信是苏洵的留在侯府里的亲信送来的。 戎狄小规模袭击之时是从她们离开北境时开始的,日前更是直接宣战。 北境如今群龙无首,危机之下只得由叶婵带兵,战事才算是稳住了些。 信看了,苏洵又在一旁说了半天,江肆也都听进去看进去了,只是她对这些不过就是略懂,具体布局多是要听苏洵的。 从前战时,苏洵多次出谋献策,这次也没觉得有何不妥,滔滔不绝的讲完,准备出发时才想起如今不是在凌上城。 也想起了支援平津两万兵马,皇上又想要从靖远军抽出无万兵马的事情。 第27页 苏洵欲言又止,最终还是说了长久以来的心中所想:「侯爷,属下确实想不通,您为何执意要纳长公主为妾。」 苏洵想不通,江肆就更加的想不通了。 嘉靖侯身为一方军候,保一方百姓平安,可同时也代表着至上权利,天高皇帝远,说是土皇帝也差不多了,何必要纳长公主为妾,踏上这一趟浑水呢? 但那股记忆让江肆清楚了一点,原身的心理就是不健康的,她所思所想并非常人能够理解。 她要的,是那种隐秘又刺激的…快,感。 可现在,她又要怎么回答苏洵? 江肆闭了闭眼,又看向苏洵,在她的等待当中说出了一句:「因为她好看。」 苏洵错愕,仍是不解。 江肆不愿意跟她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毕竟她又不是原身,她怎么会知道? 「我去请旨离京,你先回驿站派人准备。」 「属下领命。」 两人一道出了偏殿的门,苏洵出宫,江肆则是去找慕輓辞,与她说清楚要回北境之事。 可一踏入却没看到她和知渺的身影,小宫女说了她才知道,是被慕泽晟给请走了。 她多问了一句:「皇上可有说是何事?」 小宫女跪在地上低着头说:「是皇后娘娘有喜了。」 有喜? 怎么早没有晚没有,偏是这么巧的时候有喜? 江肆心中存疑,总觉得哪里不对。 一路走到慕泽晟的寝殿,更是畅通无阻。 进门前,江肆跟慕輓辞对视一眼,她的安静从容相比慕泽晟和皇后表演的喜极而泣形成了强大的反差。 慕輓辞先收回眼神,江肆进殿后也没明知故问,见礼时便大方的祝贺:「臣听闻皇后有喜,实乃越国之喜啊。」 道喜过后,江肆连坐都未坐就把北境之事上报。 「北境之乱,需臣亲自回去,这次来便是向皇上辞行。」 慕泽晟听完明显倒是没有惊讶之意,而是看着慕輓辞变现出了不舍之意:「这便要走了?」 「那皇姐…也要一同回去?」 江肆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嚮慕輓辞,见她丝毫没有不舍,反而站起身来,表面要去她一块离去。 「既以为人妾室,自当要跟随干君。」 慕泽晟无法再说什么,长嘆了一口气:「朕还未与皇姐多聊几句,皇姐也还未见到皇侄儿…」 「也罢,国家大事总是排在前面,你我姐弟总是有相见的时候。」 江肆在一旁冷眼旁观,发现慕泽晟的演技比昨天还要炉火纯青,慕輓辞也更加的冷漠。 姐弟二人的家常话几乎没有,这一趟也不知道回来省的什么亲。 就在她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之时,慕泽晟又作出么蛾子,他把一直默默站在身后的太医叫到前面来,给慕輓辞把脉。 「皇姐从小身子骨就不好,北境天寒,这一路回去怕是就要入冬了,还是让太医开些补药在路上吃。」 这不是瞧不起人吗?蓝韶的医术该是比这太医还要好。 江肆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见这太医贼眉鼠眼的印象极为不好,又见慕輓辞也并不十分乐意,想要替她拒绝。可还没等她说什么,慕輓辞往她的身边站了站,躲开了那位太医。 开口同样是拒绝的话:「不必了,干君手下的军医比之有过之而无不及,皇帝派人照料好皇后便好。」 慕泽晟面上也是有些不悦,可有江肆在他也不敢发作。 只能招手让太医退下。 之后又说了一些边境之难,听的江肆也是十分不耐。 慕泽晟的年纪到底没多大,所以心思还是挺明显的,说坏吧,挺坏的。 说天真呢,也真的挺天真的。 临行前,慕泽晟搂着皇后一同送她们,见两人离的特别远还说了一句两人尽早要孩儿的话。 他想把慕輓辞赶远的意图十分明显。 不放心也十分明显。 所以可能才特意有了这么一趟,清漪殿有人监视,所以北境之事在她来之前已经知道了,甚至特意把慕輓辞叫去也是有意图的。 离京时,江肆没·骑马,而是坐在了跟慕輓辞同一辆的马车上。 马车本就不大,因着江肆上了马车,知渺只好跟在马车旁伺候。 她有话说,关于她和慕泽晟的那些事情。 只是一时没想起如何开口,直到在京阳的长公主府停留时才说:「这长公主府当真气派,怕是少有皇子皇女能得先帝如此偏爱吧?」 慕輓辞在闭目养神。 丝毫没有在意是否到了长公主府,听到江肆如此说才打开帏帘看了一眼,之后又很快的放了下来。 「偏爱,就是会惹人不满,与嫉妒的。」 「包括亲弟?」 「包括亲弟。」 慕輓辞说起这些时,脸上露出了自嘲的笑容。 这笑容其实江肆也熟悉。 在她想起亲生父母,抛弃她后分别幸福美满的时候总会出现。 只是她亲情是原本就单薄的,比起慕輓辞这样体会过手足情深,或者自以为手足情深之后才发现,那弟弟还是差了一截。 江肆记得原文中越国破时,慕泽晟那副懦弱无能,又攀附着长公主生存的模样。 「之前你不是问我要做什么?」 第28页 「我希望回到北境之后,你我各自好好生活,你在南院我在北苑。」 「互不打扰。」 像是不信她说的,慕輓辞敛了笑,盯着她看。 江肆模稜两可的说着:「不管你信不信,我已经不是之前的嘉靖侯了。」 「只是…有些时候情绪还不是控制的特别好,但你我见不到面,也是可以和平相处的。」 江肆也是难得的跟她说了这么多的话。 主要是也受了刺激,一个是慕泽晟,另一个就是今日突如其来的记忆。 让她对慕輓辞又多了一分怜惜。 话一开口也好说许多,她又接着指了指上京的方向,冒着风险说道:「你们姐弟关系真够差的。」 「若是没事,就别瞎折腾回来了。」 她说完,一直微微垂头的慕輓辞抬眼看她,这一眼…带着怀疑。 江肆刚要开口说些什么,马车狠狠的晃了一下,她重心不稳直接就扑向了慕輓辞的身上。 也好在她眼疾手快,手扶在了慕輓辞头的两侧,身体一丝一毫都没触碰上。 就是离的很近,近到低下头… 她就能看到慕輓辞有些泛红的眼尾。 第17章 马车之内,江肆维持着姿势看了两眼慕輓辞的眼尾,之后才轻缓的把手拿了下来。 也就那两眼的时候,她回想起了不太好的记忆。 手拿下来的时候有些颤抖,甚至还觉得有些热。 她本是打算骑马回去的,只是有些话想要和慕輓辞说才上来,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她没再看一眼慕輓辞,生怕她误会自己想要怎么样,匆匆下了马车。 马车边上是焦急守着的知渺。 见到江肆敷衍的行礼,望眼欲穿的看着马车里面。 江肆扬扬手让她上去找慕輓辞,自己则是在马车一旁看着车夫修轮子。 因着这次回北境事急,所以车夫赶车的速度快了不少,遇到了一块大石头,躲闪不及直接就闯了上去。 车夫见她过来,惶恐的跪在地上:「侯爷赎罪,小人…」 「快修,别耽误了回北境。」江肆打断道,又背着手走到了苏洵的身边。 她等着江肆和慕輓辞在马车上说完话,嘱咐了几句话后,便快马加鞭的往北境赶。 马车不疾不徐要将近一个半月之久,而苏洵此次回去十日左右便能赶到。 戎狄之乱有江肆在人心会稳,有苏洵在也能稳个一二。 而且进入冬季,戎狄来犯不会少,毕竟他们冬日粮食紧俏,又无劳作之时,除了不断骚扰也没旁的事可做。 晚到个一月半月的也不妨事,只要有足够震慑的人在就好。 叶婵有勇无谋,还得苏洵回去让人放心。 ……… 突然回北境,又如此奔波,知渺本就心疼慕輓辞,刚刚有江肆在马车之上时她更是提心弔胆。 这会儿进了马车里,差点急的哭出来:「殿下,你有没有什么事啊…都要吓死奴婢了。」 「你怕什么?青天白日的,我又不会被人给吃了。」 知渺吓成这样,慕輓辞还有心思玩笑,把知渺弄的更气恼了些,不管慕輓辞如何也坚持查看了一翻。 慕輓辞也纵着她,被周身检查了一遍笑问:「可否满意了?」 知渺点头,又摇摇头:「殿下,您肩头红了。」 慕輓辞转头看去,确实是有一点红。 原因嘛,自然是她刚刚撞到马车上时撞到了,她又开口安抚了几句知渺,知渺嘟嘟囔囔的才肯罢休了。 马车修好的速度要比想像当中快,知渺准备拿出糕点让慕輓辞吃上几口的时候,又开始晃晃悠悠的起程了。 此次回北境不比来上京的一路,可以悠哉舒适些。 可在知渺这里,慕輓辞才是重中之重,旁的她都看不到,所以气不过的跟慕輓辞抱怨:「这嘉靖侯怎么就那么不知道疼人呢?!」 「殿下金枝玉体,她就不能怜惜一些吗?」 慕輓辞自然明白她心中所想,但也会无奈,只得打断她:「知渺,我想睡会儿了。」 知渺一听,瞬间安静,还拿出被子垫在了她的背上,让她睡得舒服一些。 这一觉不知道睡了多久,再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慕輓辞抬手让知渺把她扶起来,撩起帏帘往外看去。 似乎是在野外,外面都是火堆。 江肆正在跟将士们一起烤什么东西来吃。 一路颠簸,胃里的那些东西早就空了,此刻金黄细嫩的肉,看着人食慾大开。 不过慕輓辞也就看了两眼,便放下了帏帘,知渺给她送来水和点心。 慕輓辞看的却毫无兴趣,只是喝了些水,就又开始假寐。 混沌时,车外传来脚步声,还有江肆小声喊着:「知渺,把烤鸡接过去给长公主吃。」 知渺这会儿完全忘了刚刚还在吐槽车下的人,双眼盯着慕輓辞看,等待她的命令。 想起出发时江肆在车上说的和平相处,终还是点了点头。 知渺见此直接笑开了,打开帘子就接过烤鸡,难得嘴甜的说了一句:「辛苦嘉靖侯了。」 在打开帘子的缝隙中,慕輓辞和江肆对视了一眼。 因为烤鸡江肆把脸弄的有些黑,笑起来的时候还有些憨。 慕輓辞竟忍不住勾了勾唇,索性江肆没看到知渺就把帘子放了下来。 第29页 烧鸡是用油纸包着,打开来看是几个鸡腿和鸡翅,乱七八糟的东西没有。 慕輓辞食量不是很大,一整只鸡肯定是吃不了的,而且就算能吃她也不喜欢吃那些七零八碎的东西,只喜欢吃鸡腿或者鸡翅。 江肆送过来的正和她心意。 不过心里却还是有些不安,因为江肆正在逐步脱离她对她的所想。 ……… 行至半月终是抵达了北境境内,江肆终能放心的赶路,把慕輓辞和车队交给下辖襄城的太守,这人算是苏洵的心腹,苏洵临走之时两人便约定好,至襄城,江肆带人快马加鞭赶回凌上城。 又怕慕輓辞有何不适,特意把蓝韶留了下来。 蓝韶说是军医,倒不如说是江肆等亲近之人的军医,被如此安排倒也没有怨言,且她又与太守关系不错,特在此逗留几天。 慕輓辞和知渺也可以沐浴修整。 「公主,您和知渺姑娘在这里休息几日,不急着回去,等到边境安宁些再回也可。」 不到北境,江肆也觉得心里不踏实,这一到了说话都了许多。 再则说这些日子她和慕輓辞没怎么见面,相处倒是也还算融洽,每日留宿在外,连投宿都怕耽误了时间。 可在伙食上江肆不想亏了自己也不想亏了慕輓辞,每日都会把烧鸡腿鸡翅送过去。 拿人先拿胃,江肆觉得慕輓辞应该能看到自己散发的友好。 慕輓辞对待她也不再那么冰冷,微微笑道:「好,侯爷旗开得胜。」 几人就在门口说话,江肆不停歇的准备起程,慕輓辞正好在门口送她离去,只是见江肆刚刚上马,不远处就听到有人叫嚷。 那声音还极为甜腻:「侯爷可在,奴家想见侯爷一面!」 江肆听到这一声,差点吓的从马上掉下来。 自从经歷过权芳一事之后,她对这些事情很是敏感,原身压根就不是什么老实人,到处拈花惹草肯定是有的,可没想到居然会在这襄城也有! 她回过头看去,见那是个打扮和妆容都与那香凝极为相似的。 露骨又浓艷,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 而且那叫喊声极大,虽说被将士们拦住了去路,可还是不停的喊着:「侯爷,我是柳儿啊,你之前说过要带柳儿会凌上城的~~~」 这一喊街上的不少人也都注意到了,当然其中也包括慕輓辞。 江肆心中郁结,这半月散发的友好,怕是全都被这柳儿给毁了,甚至可能还会觉得她虚伪至极,道德沦丧! 因为那叫喊的人还不如香凝是个女坤泽,而是男坤泽! 第18章 此刻苏洵不在身边,没有那么好使唤的人,江肆只好喊蓝韶到身边来。 蓝韶本是置身事外,因为类似的事情她见得不多,也见到不算太少。 按照她对嘉靖侯的了解,怕是会给人带回凌上城去,却没想马上的嘉靖侯明显被吓到了,还下意识的就看向了长公主。 她本是饶有兴致的躲在一旁看着长公主面容越来越冷,嘉靖侯该怎么处理此事,就被喊了过去。 「侯爷,有何吩咐?」 「你命人把这个…」江肆一时间忘了他的名字,蓝韶微笑补充:「柳儿。」 「对!把这个叫柳儿的送走,哪来的送哪去。」 之前香凝那事发生的时候蓝韶不在凌上城,而是去附近採药了,回来之后一直闭门不出,若不是这次去上京怕是说不准什么时候才会出门,所以她不清楚。 而且她性格闷,也没人跟她去聊这等事。 她的不解拧着眉,耿直发问:「侯爷捨得?」 江肆:「……」 她有点想苏洵了。 江肆的一脸嫌恶让蓝韶明白了其中的含义,她没再继续问,心里一边盘算着侯爷的变化,一边去派人把那个叫柳儿的给送走。 可她找了一圈也不知道找谁合适,好在这时襄城太守把送给江肆的东西装好出现在府门前。 最后还是襄城太守派手下给人给送走了。 临走时这人还哭的梨花带雨。 蓝韶嗤之以鼻,不过就是烟花之地的小倌儿,哪有什么真情? ……… 当事人走了,可看热闹的人却没马上散去,而是慢吞吞的还想看热闹。 江肆仍旧坐在马上,这一切都看的十分清楚,脸上臊得慌。 她翻身下马,走到门口的慕輓辞面前,一把拉过人的手腕进到了院子里。 知渺因着方才那状况对嘉靖侯的态度又急转直下,慕輓辞被拽着走她也赶紧小跑跟前,生怕自家主子受欺负。 好在,江肆只是准备和慕輓辞说几句话,也没离开府门多远,知渺才没那么往前凑。 「那人…我不认识。」 「我也没有什么喜欢男人的兴趣!」 江肆说的两句都是实话,她就是不认识那人,而且她弯的才不会什么男人,更不会喜欢那种男受! 她越想越有气,心里面吐槽着那个作死的原身,大渣女什么样的人都照聊不误,面容也变化了许多,本是急切的跟慕輓辞解释,现在却变的愤愤的。 知渺在一旁看到心惊,生怕嘉靖侯失控对长公主做些什么,抬腿就想往两人身边跑,却听到慕輓辞问她:「嘉靖侯何必像我解释?」 江肆一怔,稍稍歪头看她,眼底有些迷茫。 第30页 慕輓辞又说:「你我相处,只要你不冒犯到我,随意便好。」 「哦。」江肆干巴巴的回答,却怎么都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可想不出来。 她点点头转身离开,没走几步却是反应过来,她为何要这般着急的跟慕輓辞解释? 没必要,完全没必要。 几步之远,江肆想了许多,倒是想明白了,她是不想背锅的,而且骨子里那执拗的劲儿上来,非要和慕輓辞说清楚才行:「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不是旁人说的那样,也不是你想的那样。」 话说了,心里痛快了许多,也不管慕輓辞如何想,信几分。 转身跑到了门口,翻身上马,干净利落,而且速度极快。 快到看着她离去的知渺都看出了幻影。 直到马蹄声渐去,知渺才回过神来去到慕輓辞的身边:「殿下,你有没有怎么样?」 她那一副关切的样子让慕輓辞失笑,宠溺的戳了戳她的额头笑道:「方才你都看着,还问什么?」 「奴婢…奴婢不是关系则乱吗?」知渺也觉得问的不对,可还是忍不住对慕輓辞撒娇。 毕竟长公主殿下自成年后少有跟她这样的时刻,她分外珍惜。 ……… 在院门之中不好说话,等主僕二人回到安排的住所时,知渺才大着胆子问询:「殿下,你真的相信嘉靖侯不认识那个小倌儿吗?」 「信。」 「为何?」 这到是让知渺不解,从进入侯府之前慕輓辞所表现出来的一切,哪里像是会信嘉靖侯了? 就是入侯府之后也不像,可为何会去了一次上京就信了? 不过慕輓辞没急着回答她,而是让她把茶具摆好。 慕輓辞是被先帝按照干元培养的,所以很多坤泽该会的都不喜欢,唯独茶艺,干元坤泽皆可。 她净手时,方才回答知渺的问题:「嘉靖侯看到那人时,脸上的厌恶之情不像是作假。」 「且我也与她也说了实情,只要不冒犯到我,做什么都与我无关。」 「公主…」知渺听懂了,可还是忍不住的替慕輓辞感到委屈。 「北境天寒,去帮我取些红茶。」 知渺有时情感丰富的让慕輓辞头疼,她不接话,而是吩咐知渺:「去帮我取些普洱茶。」 「喏。」知渺更是委屈的应声,提着裙摆起身去拿茶叶。 身为坤泽,尤其是慕輓辞这等身份尊贵的坤泽,生活其实是很无趣的。 身处皇宫时如此,身处北境亦是如此。 小住三日,皆是如此。 只是在夜晚时,慕輓辞总是会做噩梦,连着三日还都是相同的梦境。 梦中仿佛是在清漪殿,可陈设却全然不同,除了一张床之外整个宫殿都是空荡荡的,心脏和后颈也是传来阵阵的刺痛感,让慕輓辞在梦中惊醒过来。 每次惊醒的时间都在寅时,她一醒过来,知渺就从隔壁过来,担忧的问她:「殿下,您又做噩梦了?」 回应她的是慕輓辞有些急促的唿吸声,知渺见她如此,吓的又想要去喊人:「殿下,您…我去把卫念叫来吧。」 前两日知渺就有心把慕輓辞的随身女医卫念找来,可偏偏慕輓辞觉得无碍,便不让她叫。 今日她看着慕輓辞苍白的脸,无论如何也得把人找来。 说去就去,慕輓辞这次并没有再拦着她。 因为她确实觉得身体不太舒服。 浑身酸软无力不说,后颈也火辣辣的疼,特别像是在雨露期,可她又十分清楚,并不是在雨露期。 卫念住并不算远,而且她向来是和衣而眠,被知渺轻喊了几声就起身跟着一起到了慕輓辞的住所。 此刻的慕輓辞知渺走的时候还要难受,浑身冒着虚汗,瘫软在床上没力气了。 卫念二话不说,直接跪在床边。 她是中庸,又是随身女医,没有旁的那么讲究,直接搭在了慕輓辞的手腕上,为她诊脉。 知渺在一旁看着,大气都不敢出一下,生怕叨扰了她。 可久了,她也瞧出不一般来,卫念半月一次就会被慕輓辞例行诊脉,上次诊脉还是在从上京出发的前一日,慕輓辞身体并无大碍,诊脉的时间也没有这么久。 知渺虽急,可也还是等她把手放下之后才开口问:「卫念,殿下如何?」 卫念皱着眉,看了看慕輓辞,又看了看知渺,突然跪在床榻前:「长公主赎罪,卫念才疏学浅,并未…」 「并未诊出长公主中的是何毒药。」 「毒药…?」 「毒药?!」 前一句是慕輓辞虚弱的声音,后一句是知渺惊惧恐慌的声音。 怎么就会中毒了呢? 「公主,我去…我去找蓝军医再来看看。」 知渺慌不择路,转头时撞到了门框上摔在地上,还是卫念起身扶起她来:「你陪着长公主,我去找蓝军医。」 慕輓辞一行人住的地方是太守府内院,而蓝韶则是跟留下的将士们一同住在外院,卫念虽然没有慌不择路,但也确实不甚熟悉,再加上天黑,一路小跑过去用了一刻钟,到蓝韶门前的时候天色正微微发亮。 「蓝军医。」卫念敲了敲门,轻声的喊着她。 蓝韶睡得浅,只是这么轻轻一喊她便坐了起来,之后就听卫念说:「蓝军医,我家公主身体不适,还劳烦您过去一趟…」 第31页 「稍等。」 蓝韶起身随手拿着外袍就往外面走。 她其实也急,大晚上的能够让慕輓辞的女医来叫她,定然不是小事。 她一路走一路穿,打开门扫了一眼,淡声说道:「带路。」 卫念脸颊有些微红,因为的蓝韶此刻的穿衣,卫念脸颊微微有些红,不过还是及时回神带着她往慕輓辞那里领。 一路上蓝韶无话,跟在她身边卫念也不敢多说,直到走到慕輓辞住所附近时,蓝韶顿住,回头问卫念:「长公主是在雨露期吗?」 虽然被江肆留下照看慕輓辞,可蓝韶毕竟是个干元君,进入长公主房内本就不妥,更别说此刻长公主还是在雨露期。 「并未,长公主应该是中了某种毒药,可是我…没看出来,更不知道该如何解开。」 蓝韶听闻,点了点头,又说:「长公主为坤泽而我为干元,本就不方便,这会儿天要亮了,还是让长公主到厅堂吧。」 「可长公主她…」 「身体虚软,无力下床?」 蓝韶一说即中,卫念睁圆了眼睛点头:「对…」 「不碍事,你和知渺姑娘一块扶着她出来就好,我在厅堂等着。」 ……… 慕輓辞被搀扶到厅堂,见到蓝韶的时候,她正眉头紧锁,四处打量着房间。 最后转身把视线定在了她的香包之上。 慕輓辞也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之后听到蓝韶问她::「长公主的香包,是一直都有随身携带吗?」 第19章 蓝韶的话一出口,最慌的要属知渺了。 因为慕輓辞的贴身物件一直都是经由知渺的手,旁的人压根就近不得身。 知渺吓的跪在慕輓辞的腿边,眼中蓄满泪水:「殿…殿下…奴婢,奴婢绝对没有做过对不起殿下的事情…」 听了蓝韶的话也好,见到知渺如此也好,慕輓辞都是一张淡然的脸,甚至还抬手让知渺起来,知渺被吓的魂不附体。 知道慕輓辞中毒一事就让她心里一颤,现在更是跟贴身香包有关系,怎么能不让她害怕。 她拽着慕輓辞的裙角,小声抽泣:「公主…」 慕輓辞见她如此胆小,不得不出言安抚她:「此事与你无关,怕什么?」 「可…」 「在清漪殿中,除了你我,可有大把的人能进来。」 「你怎的就没想过,清漪殿早就和半年前不同了。」 知渺是蠢了些,可慕輓辞的话说道如此,她也醒悟了。 在清漪殿的那两日,满殿都是陌生的面孔,饶是知渺自小在掖梃阁长大,也没见过这些人。 所以只能是慕泽晟在慕輓辞离宫之后特意安排在清漪殿的。 「想通了?」 知渺收起眼泪,点点头:「想通了。」之后又抬头看向卫念和蓝韶,见两人表情淡然,怕是早就猜到了,只有自己如此,于是又低下了头,羞愧的不敢见人。 「蓝军医见笑了,我这婢女自小便是蠢笨了些。」 「不妨事,知渺姑娘也是一心为主。」蓝韶扯了扯嘴角笑着说,然后又躬身道:「还是言归正传,末将来为长公主诊脉。」 蓝韶诊脉与卫念自然是有些不同的,身为干元蓝韶自当避嫌,可此刻情况特殊,只能把脉诊放到下方,取丝巾便开始诊脉。 比起卫念那时的惊恐,蓝韶淡定许多,时间用的不久,放下时知渺已经羞完了,急忙问道:「殿下中的是何毒药?」 不止她急,就连卫念也把视线放到她的身上。 唯独慕輓辞,从容不迫,慢条斯理的把袖口整理好。 「长公主所中之毒,乃是西陲特有的一种毒药,算是慢性毒药,暂且不致命。」 「只是…」 蓝韶说话有些慢,而知渺是个急性子,追着问道:「只是什么?」 「知渺,让蓝军医把话说完。」 看出蓝韶的无奈,慕輓辞赶紧喊住知渺,眼神命令她闭嘴。 知渺虽然是关心,可也不敢再说话,闭上嘴乖巧的站在慕輓辞的身边,等着蓝韶说话。 「只是解药难以研制。」 「方法有二,第一种,便是派人去西陲寻药,这样会快些,但是因为在异国他乡危险更多。」 「第二种嘛,就是由末将来研制解药,时间久,效果…末将不敢打包票。」 解药的事情倒是说了,可慕輓辞中毒后究竟会人如何,蓝韶还是没说,被命令闭嘴的知渺想问,却不敢了。 倒是卫念一直听着蓝韶说完直接发问:「没有解药时,长公主会如何?」 「可有危险?」 「唔…也算不上是危险吧,就是比平时会难受许多。」 「此话怎讲?」卫念有些不懂,又继续发问,蓝韶看了看慕輓辞,慕輓辞见状说道:「蓝军医但讲无妨。」 「西陲,地处边塞,与北境戎狄不同,他们的规矩很多,尤其是针对坤泽的。」 「所以此种毒药名叫媚姝,可以说是专门为坤泽而研制,目的也就是控制那些不听话的坤泽。」 「几百年前,这毒药还是稀罕物,只有西陲皇室可用,后来便流落民间,如今当朝的西门氏建立新的王朝之后,就把此药列为禁药,除了皇室之中还能寻到,旁的地方怕是难找。」 「给长公主下毒之人,可谓是煞费苦心。」 第32页 「此毒先师曾解过,只是留有的药材不全,我能接,可长公主要等上三月,或者是更长。」 「这期间,毒药会越发加重,到了中毒的第二个月,也就是下月,长公主会每时每刻都处在雨露期,而且会比您平时,还要觉得难受。」 蓝韶说了这么一长串的话,没人打断,事后整个房间里也是鸦雀无声。 知渺听到一半的时候眼泪就再次迸发,卫念也强忍着愤怒。 最后,蓝韶把目光放在一直很淡然的慕輓辞身上,询问道:「诊脉时,我亦发现长公主雨露期异于常人,难道您…就不担心吗?」 「担心?又有何用呢?」慕輓辞笑着反问,倒是把蓝韶问的一愣。 确实,若是她研制不出解药,在西陲又找不到解药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她看得出,慕輓辞的性格刚烈无比,自然不肯屈服与此。 蓝韶突然躬下身对慕輓辞说道:「长公主若是信的着末将,此事就交由末将全权负责。」 「我肯用你诊脉,便是信的着你。」 这种信任有些莫名其妙,但又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慕輓辞长这么大看人向来挺准的,除了被亲情蒙蔽双眼,还有看不清江肆之外。 她第一眼看到蓝韶时,便看到了她的医者父母心。 与卫念一样。 ……… 蓝韶离开之时,把卫念也一起带走了,虽然慕輓辞说了信她,可还是把她的人放在身边的好。 而且卫念看向她的眼神,让她不讨厌。 那是曾跟她一样,对医术的崇敬。 除了带走卫念,蓝韶也还留下了一句话。 「末将是侯爷安排在您身边的,你如今除了此等事,末将必须告知侯爷,还望长公主理解。」 蓝韶身上是有些傲气和倔强在身上的,她说告诉江肆,就是有办法让事态的发展随她所想,慕輓辞信她,就信到底,也没说什么,就让她看着办。 等两人离开厅堂之后,知渺不解的走过来问慕輓辞:「殿下,若是告诉了嘉靖候,这…她要是不怀好意怎么办?」 蓝韶的一番解释虽然不太清晰明了,但知渺也不是真的傻子,她听懂了的。 所以才担忧。 「不妨事。」 「说与不说,嘉靖候早晚也会知道。」 「你以为这药,会如此好解?」 本是听完蓝韶所说知渺的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这会儿又破灭了,她又哭丧着脸问:「殿下,那该如何是好啊?」 慕輓辞站起身来,往里屋走去,边走边说:「明日起程,回凌上城。」 「公主…这就回吗?」 「不然呢?回了凌上城,蓝韶才可以开始研制解药,如今急匆匆的走不过是去想办法压制一下本宫体内的毒。」 慕輓辞对此,倒是想的通透。 既有此劫,若是有解最好,无解… 亦是命。 第20章 蓝韶和把卫念带到了候府正后方的一处宅院,开门的是个小女孩,见到蓝韶很是亲昵。见到她时,却瑟缩了一下。 制药时,蓝韶和他在忙,卫念在一旁看着。 等到小女孩去熬药的时候,蓝韶才坐到她身边来。 看着走远的小女孩说:「她叫蓝月,是我在战场上捡回来的。」 「当时戎狄在巍城管辖的村庄屠杀百姓,我们到的时候村子里已经没什么人了,她被吓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恰好那日是十五,月圆之夜,索性就叫蓝月了。」 蓝韶声音渐小,仿佛陷入了什么回忆当中,卫念心思一动,也把视线放到了小小的蓝月身上。 现在的她看起来活泼好动,但不妨碍卫念想像的出当日的危机情况。 她看了一会儿,视线又放回到蓝韶身上。 她已经在忙其他的了,见卫念感她便招了招手:「要不要过来?」 卫念眼眸微微亮了一下,抿着嘴没回答,但身体已经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往蓝韶那里走去。 第二日一早,卫念把解药粉带过去给慕輓辞服下后,一行人赶往凌上城。 路上,卫念和慕輓辞知渺共乘一辆马车,卫念紧遵蓝韶的嘱託,注意慕輓辞的状态。 而且为此感到惊嘆。 不过是临时研制的药方,效果确实很好,慕輓辞今日与从前一般,完全看不出有中毒的迹象。 被看的久了慕輓辞转头看她,卫念勐地怔住,而后低下了头不敢与慕輓辞对视。 卫念跟着慕輓辞的日子虽不如知渺长久,可也算不得短,只是性格内敛胆子也不大,也不似知渺那般活泼,相处起来便也都是例行公事的看诊问脉,多余的快很少。 可越是如此,慕輓辞更清楚卫念平常不会如此。 「卫念,可是有何事?」慕輓辞尽量放柔声音询问,可卫念还是害羞的不敢言语,支支吾吾半天才问:「殿下觉得药效…如何?」 这次倒是让慕輓辞怔住了,她一时间没回答,倒是对这些事情敏锐的知渺调笑道:「阿念是关心殿下,还是关心殿下所服药物呢?」 卫念的脸皮薄,被知渺一问脸说了就红透了,说话声音越发的小:「奴婢自然是关心长公主的…」 「不过也好奇,蓝军医研制的药物。」 「你昨日不是都瞧见了嘛?怎会不知呢?」 第33页 知渺连着发问,她就是怀疑卫念对蓝韶的心思并不十分单纯,只是这样问卫念更是不敢吭声。 慕輓辞看不下去:「知渺,不许再逗阿念。」 「哦,我只是…觉得阿念对这些事情迟钝。」 「那你迟钝的事情还少吗?」慕輓辞反问道,知渺吐了吐舌头不接话了,装个透明人。 卫念也没再吭声,眼睛连续眨了几下,显然是知渺说的话她听进去了。 慕輓辞失笑,本以为喜好画本子的知渺会先遇到喜欢的人,没想到却是内敛害羞的卫念。 喜欢人这种感觉… 慕輓辞年少时倒是也有想过的,不过并不真切,可以是温柔的,善良的,勇武的,亦或者是天真调皮的。 那是她觉得好的性格,可是随着年龄增长才觉得少时多么天真,谁人也不可能一成不变 至此,她再也没想过另一半的模样。 尤其是在她分化成坤泽之后,先帝对她的呵护更胜以往。 未分化时,所学皆是为君之道,分化后这些课程也并未落下,甚至先帝还单独授课,杜绝了慕輓辞和一众干元相处的机会。 所以在进入嘉陵候府前,慕輓辞并未想过会和哪个干元在一起,只以为会此生都在宫中度过。 而现实… 慕輓辞自嘲一笑,打开帷帘,看着越来越近的凌上城。 心情十分复杂。 自小长大的上京,怕是再也不会回去了。 抗拒万分的凌上城,却是可能会成为她第二个家。 ……… 回到候府之后,慕輓辞率先回到南苑,蓝韶则是把准备好的书信让人快马加鞭送到魏城。 之所以回到凌上城再送,是因为北境战场魏城轻易进入不得,只有靖远军尖兵才能有把握。 蓝韶把信送完,又安排了身边亲近之人去往西陲。 目的是寻找解药,但经过昨晚蓝韶稍稍有些眉目了,若是寻得了药材也是好的。 安排完,蓝韶走到南院,等在门口的是卫念,见到蓝韶她点了点头,带着人往慕輓辞的屋里走去。 一路无话,直到蓝韶进去之前卫念突然开口道:「你可以,收我为徒嘛?」 蓝韶微微诧异,看了卫念两眼淡笑着说:「不行呢。」 「我师承的这一脉有规矩,只能收一位徒弟。」 「你看到了,就是昨晚的蓝月。」 卫念并不是没想过会被拒绝,但依旧难以掩饰失落的情绪,她微垂着眸,看的蓝韶也有些不自在。 对待苏洵,嘉靖侯,甚至是相熟的将士们,蓝韶也都是惯常的冷漠,可面对卫念,却生出点别的情绪。 怕她失落。 「你没有师承?」 「嗯…没有。」卫念摇摇头,眼睛盯着蓝韶看去,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把藏着的心里话说了出来:「家父生前乃是太医院院首,我从小算是耳濡目染,在掖庭阁没到闲时就会翻看家父的医书,后来被殿下留在身边,便用心钻研,以报殿下之恩。」 「所以,长公主殿下在你心中,很重要?」 卫念被问的一怔,郑重点头:「那是自然。」 「哦…」 「师妹觉得重要,我自然也觉得。」 卫念不解,加重语气重复的问她:「师妹?」 「是啊,其实你与我的经歷但也差不多。」 「我跟在师傅身边苦学三年,她老人家撒手人寰之后便把我交给了师叔。」 「师叔失踪多年,生死不知,只留下一句话,让我帮他收徒。」 「你我有缘,所以我代替他来教导你…你可愿意?」 卫念自然是愿意的,连着点头后微微露出笑容来。 蓝韶也跟着勾了勾唇,而且看到卫念眼前一亮时,收敛了笑容。 她轻咳了两声,示意卫念带她进去。 …… 南院之中的慕輓辞正在沐浴。 秋冬之时天气渐凉,慕輓辞却觉得身体异常炙热,无奈之下才会用温凉水沐浴。 连着服药几日,药效是有的,可却是比前些日子差了许多,尤其是今日午睡后做的梦,让她觉得浑身都不舒服。 梦里那人的脸很模煳,只有一个轮廓,眉目根本就看不清楚。 信香也不是一样的琥珀香气,甚至可以说是完全没有信香。 可她就是知道,那人是江肆。 第21章 白日进攻,夜晚偷袭,经歷了真正的战争之后,江肆对待苏洵等将士们又多了一层敬佩。 身为嘉靖侯保卫一方,可实际上做出更多牺牲的确实这些将士们,这几日来,江肆都是站在城门之上与苏洵及麾下的靖羽营在一处。 在凌上城时叶婵因为话多又自作主张惹的江肆有些不快,可在这一次却也让她另眼相看。 话还是不少,可奋战起来的时候,也确实是有将才之风。 要说喜欢谈不上,总之没那么厌烦了。 不过她送来书信时,还是让江肆忍不住皱起眉来。 这会靖远军刚刚瓦解了戎狄的一次进攻,江肆正在营帐之中休息,顺便跟苏洵探讨接下来的战事,叶婵进来也并未通报,直接就闯了进来。 「侯爷,蓝韶的书信。」 听闻蓝韶的名字,江肆的第一反应自然是慕輓辞。 她从床榻上坐起,从叶婵手中接过书信。 第34页 书信内容很符合蓝韶这人,简短的很。 「长公主中毒,望知悉。」 戎狄之袭已经快到月余,天气渐寒,戎狄损伤之重是靖远军的几倍之多,粮草也几乎已经够过冬了,再打下去无非也就是小打小闹的骚扰。 江肆留在此处意义不大,可若是没有慕輓辞之事,她必然会彻底把戎狄打消停了,再重建巍城之后回到凌上城。 她把信放下,思索了一番,询问苏洵:「三日内,可有击垮戎狄的对策?」 苏洵虽然掌管着靖羽营,可更大的作用却是堪比军师。 靖远军里并未有军师一职,向来是原身刚愎自用,对旁人出谋献策很是不屑,唯独苏洵有此能力,她是不想旁人都知道,所以每次苏洵与她聊起时都会让人严防死守着营帐。 倒是这几日来,江肆把人散去了不少,也是想让更多的人清楚苏洵的才能。 所以自然也就没在乎叶婵还在不在身边,就像她发问。 苏洵似在思索还没来得及发生,叶婵就急忙说道:「侯爷放心,这几日末将定会把戎狄杀的片甲不留。」 此战役,叶婵的贡献不可谓不小,江肆不怀疑她的能力,但觉得她太冲动了些,偏偏苏洵递给她一个台阶:「想要快速结束战斗,或者还真的需要叶婵的骑兵。」 这话一出,叶婵的气焰更甚,掐着腰就准备随时出去战斗。 江肆则是有些头疼。 但这几日来,她已经习惯相信苏洵了,也并不怀疑她说的话。 叶婵和苏洵两人先后离去,留下江肆一个人修养。 她今日在城门之上受了伤,被戎狄扔到火球将手臂烫伤了,伤势不重,就是疼的厉害。 躺下之后,江肆看着手臂发怔。 这几日的烽火更像是一场梦,而且她对这些冥冥之中有种熟悉感。 但又很清楚,她是第一次接触。 能够在战场上做到慌而不乱就够让她吃惊的了,前几日又连续击中了几个戎狄人。 旁人不觉得,毕竟原身本就骁勇善战,江肆自己倒是却是吃惊极了。 天赋太高,她本来是想在战场上做吉祥物的,却在昨日还救了一个小士兵。 那人受宠若惊,江肆自己却是惊讶过头。 现在想来,却是和那日在马场上把慕輓辞救下来时一样快,那时她也是事后才反应过来如何的。 纷乱的战场让她想不起太多,如今这一封信突然把她拉了回来。 她还要回到凌上城去面对慕輓辞。 ……… 接下来的三日,苏洵屡出奇招,戎狄军队很快就崩溃了下来。 江肆尽管受了伤也每次战役都到了前线,她心中其实很震动,靖远军的将士们,戎狄军甚至是巍城的这些百姓,其实不过都是为了生活罢了。 只是立场不同,不相为谋。 好在,很快巍城会恢復原样。 离开巍城时,百姓们夹道欢送,重建还在继续,家还算不得家,戎狄也会再次来袭,可百姓们此刻的喜悦却是真的。 守城将军一路把江肆送到的巍城十几里外,分别时江肆忍不住动容道:「真希望,来日无战。」 此话一出,守城将军和叶婵均是面露异色,唯有苏洵淡淡笑了笑顺着说道:「末将也希望如此。」 返回凌上城用了一日,夜半时分达到。 一回侯府,江肆直奔南院,苏洵则是安排了叶婵等人之后,就去请蓝韶。 江肆到时,慕輓辞正在午睡。 从上次梦境之后,已经几日了,她一直断断续续的梦,不止是在凌上城,有些也会在上京。 甚至还有那种…绮梦。 所以见到江肆时,慕輓辞对她很是抗拒。 身穿铠甲,手拿首铠的江肆与某一日的梦境格外相似。 「退回去。」 「退到屏风之外。」 江肆来时脚步焦急,直直的就闯了进来,现下被浇了一盆凉水之后,冷静下来。 确实是太没分寸了。 默默的退回去之后,江肆开始不解那份焦急是为何,站在门外等待苏洵蓝韶之时,开始思考。 只是还没想完,苏洵就带着蓝韶过来了。 其实对慕輓辞的担忧,从见到蓝韶的书信时就开始了,随着临近凌上城这份担忧就更重,这会儿也管不了太多,江肆拉着蓝韶便问:「长公主到底如何?」 「中了什么毒,可有救?」 江肆此番模样倒是让蓝韶吃惊,她只是例行公事的告诉江肆,没想过她会回来的如此急,问的如此急。 「长公主中了媚姝。」 「媚姝?那是什么?」 简直闻所未闻,江肆只好拽着她又问,蓝韶这也才把毒药和慕輓辞如今的情况原原本本的说给江肆听,甚至说的比对慕輓辞还要更露骨一些。 听完,江肆有些头皮发麻。 总结起来就是…解毒很难,但不是不可。 而简单的法子也不是没有,慕輓辞未必愿意… 江肆自己,压根就想都不敢想,这样的事情怎么会发现在,如今的她和长公主身上? 江肆陷入沉默,蓝韶也闭了嘴,苏洵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三人站在门外许久,直到慕輓辞和知渺出来,也为说一句话。 听到开门声三人回头。 第35页 知渺忍不住的瞪了江肆一眼,因为她方才怎么拦,也没拦住莽撞的江肆。 「长公主,突然闯进只是我太过着急…」江肆只解释了这一句,就没继续再往下说,因为不止知渺看的眼神补上,慕輓辞的眼神也变的越发冰冷。 她轻咳了一声说道:「蓝韶已经与我说了长公主所中之毒,有药可解…」 「臣一定费劲心力帮长公主解毒。」 慕輓辞迟迟没说话,几人面面相觑,直到江肆快要承受不住这份宁静时,慕輓辞让知渺退下,然后又看了看她身边的苏洵和蓝韶。 她们二人也是识趣,默默跟着知渺退下。 这下,厅堂之内只剩下她们两人。 慕輓辞坐到主位上,江肆犹豫一瞬,坐到了慕輓辞的侧下方,可只是刚刚碰到椅子,她就感受到上方那冰冷的眼刀。 慕輓辞不想让她坐。 那站着好了,反正赶路归来一路也坐累了。 气氛凝固,最后挑起话题的人还是江肆,她安慰道:「蓝韶说了已经研制了暂时压制解药,你别担心,不日便会寻到解读之法的。」 这些话,慕輓辞像是听到了,又像是没听到。 只是依旧冷冷的看着江肆。 直到江肆站不住了,抬眼问她:「长公主可是有什么话对我说?」 慕輓辞眼神这才闪烁了几分。 江肆突然闯进来时,慕輓辞心中惶恐不安,之后便觉得自己反应过大。 但无论怎么想都绝不对。 因为那样闯入的江肆,没有让她感受到丝毫的敌意。 甚至现在的关切,也不像是假的。 别的骗的了人,那信香呢? 江肆与梦境之人的信香不同。 慕輓辞表情变了变,勾起唇角招手喊她:「你过来,让本宫瞧清楚。」 情绪变化之大,江肆十分接受不了。 她后退了几步,心中想着慕輓辞如此到底是何意,动了动嘴还是没问出来。 这番模样她却也让慕輓辞有些心急,敛了笑容,也没了伪装,冷冰冰的说:「本宫命你过来!」 第22章 江肆是有逆反心理的,被慕輓辞这样喊着,她心里是有不悦的,愣是没迈出一步来,甚至脸色都有些凝重。 两人一个上位一个下位,谁也不让一步。 良久,慕輓辞的脸色有些涨红。 想到她本就中了毒,好像又被自己气到,江肆有些心软。 想着要不,就往前走一步? 不就是看看她嘛,她又不是见不得人。 于是犹犹豫豫的迈出了不明显的一步,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门被轻轻的敲响。 蓝韶的声音传来:「侯爷,长公主该吃药了。」 江肆怔住,勐地回头看过去,这会儿蓝韶已经把门打开一条缝,微微对她一笑。 江肆严重怀疑,蓝韶她是故意的。 什么药,非要在夜半时分吃? 但又一想慕輓辞的脸色确实不好,便也不想计较,往上位的慕輓辞看了一眼,什么都没说就走了。 门口除了刚才的苏洵和知渺,又多了一人。 卫念。 江肆还没跟她接触过,之前去往上京时也就是碰了个面,只觉得这人极为没有存在感。 但在此刻,却存在感很强。 在跟随蓝韶进入厅堂之前看向她的眼神满是敌意,比知渺还要过分。 江肆挺不理解的,甚至还有点委屈。 慕輓辞中毒这事,跟她好像没什么关系吧? 自己在知道她中毒之后,迅速解决事情赶回来,也算有点苦劳吧? 这都是在做什么? 甚至本就该和她同一阵营的蓝韶都倒戈了。 慕輓辞的魅力就那么大? 江肆怄气,站在门口半天也没说话,后来见蓝韶迟迟不出来,也有了回到北院的心思。 她一路急奔归来,身上脏兮兮的,想换身衣服。 江肆的身份不需跟在场的任何人打招唿,但还是看了一眼苏洵才走。 回到北院用时不久,热水早就是准备好的,侯府里面的人知道江肆今晚会回来。 换了一身清爽的衣服,江肆坐在椅子上喝了一杯热茶驱寒,就起身往南院走。 知道有蓝韶在,她也帮不上太多的忙,便也走的不急。 直到苏洵身边的亲卫急匆匆的过来跟她说了慕輓辞的情况,她才急了起来。 原来她走了之后,慕輓辞的信香极度不稳,蓝韶用药压制了,效果不大。 江肆去了能做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慕輓辞人在侯府,苏洵怕发生什么意外,便急着让亲卫来喊她。 这一段时间训练让江肆的脚程快了许多,往北院去的路上把苏洵的亲卫都甩下老远。 此刻的她心中早就忘了刚才跟慕輓辞较劲的事情,一心都是牵挂着她的安慰。 因为跑的太快,刚刚整理过的冠发有些乱,不过她急吼吼的样子也让人在意。 知渺平日对她态度不算好,此刻也没心思看她,抱着卫念不知所措。 蓝韶刚刚出来时说起,慕輓辞到了雨露期。 此等毒药平常时刻还能压制一二,只要多加注意就好,可是如今到了雨露期,药效甚微。 方才进入时,蓝韶也的确是担心慕輓辞的状态不对,进去之后没多久果然有些不一样。 第36页 她餵了药,却连一刻钟都没坚持住,就进入到了雨露期。 蓝韶很急,她和卫念在屋里和门外都洒了抑制粉,不过能维持的时间不长。 「长公主的雨露期特殊,正常维持时间是六个时辰,也很有可能浓度极高的坤泽信香会减弱抑制粉的效果。」 「有情况苏洵你赶快派人去找。」 「还有,你最好是把你的中庸亲卫留在这边,你带着侯爷走远一点。」 蓝韶的每句话都是对着苏洵说的,对江肆视若无睹。 江肆来得急,微微有些轻喘,蓝韶要走时才缓过来问她:「若是六个时辰内研制不出解药怎么办?」 她并不是不信任蓝韶,只是这种担忧避免不了。 蓝韶心里也是清楚的,她有实力也不是任何毒药都可以解开,要是真行,那么此刻慕輓辞也不用如此提心弔胆,解药早就双手奉上了。 「属下心中有数,侯爷等我的安排就好。」 蓝韶很是凝重看了她一眼,江肆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等人走远了,才反应过来,为什么她说有数自己就信了? 可如今又别无他法。 不管怎么说,她都不希望慕輓辞出事。 明明两人的关系还用不到她如此提心弔胆,但她就是忍不住担心,甚至坐立难安。 干坤有别,她和苏洵两人离开厅堂远了一些,坐在湖中亭望着。 苏洵沉默,她焦躁。 直到天色泛白她才问苏洵:「在厅堂时,我没听她的话走过去,是不是有点刺激到她了?」 现在想来,慕輓辞除了表情和语气不太让人舒服之外,走过去这件事,并不算是什么大事,她当初干嘛要和一个生病中毒的人较劲呢? 「长公主身份固然贵重,可侯爷亦然,如此态度着实让人不悦。」 苏洵习武,耳聪目明,而且慕輓辞的声音也算不得小,除了知渺和卫念听的不清楚之外,蓝韶都听见了,她没理由不清楚。 而且她比蓝韶听的还要清楚,连江肆尝试迈开步子的声音都听到了。 也想到了,若是蓝韶不进去,怕是江肆可能会真的走到慕輓辞的身边去。 对待慕輓辞,苏洵是有几分尊重的,可她更在意的自然是江肆。 身为主公,和从小相伴的情谊,无论任何事情,她都会站在江肆的身边。 「侯爷不必内疚,长公主中毒之事与您无关,更与侯府无关。」 「只是,别在侯府出什么事就好。」 苏洵有时冷酷寡言,倒也句句精髓。 让江肆十分安心,安心到把心里话也说了出来:「我不知怎么的,心里总觉得很慌。」 「本是不理解慕輓辞突然的发作,想要回去休息片可,心里难安。」 苏洵抱着佩剑,一眨不眨的看着江肆,她不理解。 江肆失笑,要不是清楚后来苏洵和知渺的爱恨情仇,怕是绝对不继续和她说下去。 这人其实就是没开窍,开了窍很疯魔。 「你不理解没关系,我自己也不太理解。」 「或许就是这份不理解,才让我慌乱吧。」 江肆说了这么多,苏洵不好不回答,拧着眉顺着她说:「或许吧。」 之后两人再也无话,江肆靠着凉亭假寐。 天寒地冻的她不能真的睡着,时不时的睁开眼看着慕輓辞的那边去。 屋里边有知渺照顾,可她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右眼一直跳。 「苏洵,你去把你亲卫喊过来,问问她…」江肆话还没说完,门突然被知渺推开,急着找蓝韶。 江肆见此站起身来,让苏洵快去,她自己往门口走去。 「长公主怎么了?」 知渺对她很是警惕,见到时连忙背过手把门紧紧的关上,擦干了泪水说着:「侯爷…还是等蓝军医来了再说吧…」 哦,防备她。 倒也正常。 江肆又回到了凉亭,心里却五味杂陈的。 觉得自己多余,暗骂了好几声,就连蓝韶过来她也没有任何的反应。 不知道过了多久,凉亭之内多出一个人来。 是蓝韶。 江肆望向她的时候,凉亭飞雪,直接砸在了她的脸上。 冰寒之意刺骨。 江肆没问慕輓辞怎么样了,只是抬眼看了看她。 蓝韶倒是深深的出了口气,躬身下去:「侯爷,末将无能,如今能够帮助长公主的人就只有您了。」 「我?」江肆指了指自己,嘴唇扯了扯笑。 蓝韶的话她懂了,可又不解的是,为何蓝韶更加焦虑,眼中为何满满是不确定? 「长公主喊您进去。」 ……… 慕輓辞的闺房之内,比方才进来时多了一分甜腻的味道。 紫色帷幔更加也让气氛变得无比暧昧。 慕輓辞和江肆以为的不大一样,但又十分熟悉。 仿佛这一刻在什么时候出现过。 薄纱贴在慕輓辞泛红的娇躯,因为喘,息而微微张开的红唇。 那双眼本是紧闭的,似乎听到了脚步声转头看完江肆。 她是桃花眼,还是多情勾,人,却因为平时的冰冷完全掩盖住,而这一刻却是暴露无遗。 她抬手,薄纱轻落,不耐的对着江肆说:「过来…」 入v 第37页 看到眼前的这一幕,江肆浑身的血液仿佛凝固,怔愣的不敢动作?。 心中是震撼的,眼神也控制不住的往慕輓辞的手臂上看去。 薄纱轻落后是软若无骨的手臂,嫩白指尖对着她 「过来…」语气不耐,更多?的却?是媚意。 这不该出现在慕輓辞的身上,至少江肆是没想过的。 往日的慕輓辞都是冷冰冰的,对待旁人?或许还?有些温情,对待她,却?是绝对没有的。 而此刻,她仿佛感?受到了所有人?都感?受不到的,温柔,妩媚。 和诱惑。 细密的睫毛扑闪,眼尾处染上的红晕不处不在昭示着她的性感?漂亮。 叫喊一声没得到回应时,甚至微微坐起了身,薄纱更是快要什么都挡不住。 江肆这下有反应了,她三两步走过去,胡乱的把身边的被褥往慕輓辞的身边扔去,企图把她扰乱她心神的事物挡住。 她颤抖着:「长公主,你冷静一点!」 虽说蓝韶说能帮助慕輓辞的只有她,可江肆不是太信。 如此脱离原文?的剧情,怎么还?能是靠她呢? 慕輓辞能够被原身标记,是因为被下了药… 下了药…? 江肆勐的一惊,想到一种可能。 或许,不管是她,还?是原身,改变不了的可能只是慕輓辞的命运? 因为她的存在,原身并没有对慕輓辞下药,可还?是有人?对她下药了。 江肆突然有种强烈的感?觉,也不知是为何,可心里就是清楚的意识到,她和慕輓辞会捆绑在一起。 明明… 明明她想尽力脱离,可最后还?是在这个房间里,面对着雨露期的慕輓辞。 雪莲气?息让她头脑开始发胀,抓着被子的手渐渐没了力气?,快要滑落时慕輓辞突然拽住了她的手腕。 她没和慕輓辞有过这样接触,或许有,但是她不记得了。 反正,总之… 慕輓辞的温度不会这样高,不会变的烫人?,像是要把她融化了一般。 慕輓辞的脸就在咫尺之间,甚至连唿吸的热气?都能感?受的到,江肆想躲,却?听到慕輓辞在喊她:「嘉靖侯…」 江肆此刻不愿承认这样的身份,她把头低了下去,看不见慕輓辞是什么样的表情,可她还?在喊。 「江肆…」这次喊的是她的名字,江肆下意识的就抬了头,没想到要躲避。 也没想到,慕輓辞会突然捧住她的脸。 江肆对标记之事了解的很浅显,全部都是理论知识,没想过如此近的距离,会让她那?么难受。 后颈像是被人?点着了一般,在滚烫之间来?回碾压。 前面又有慕輓辞若有若无的撩拨,她正在戳自己的脸颊。 一下一下又一下的。 没完没了。 江肆勐的站起身,慕輓辞顺着跌落在床上,她好像没有了力气?,撑住自己都很难。 回眸时眼底的委屈清晰可见。 江肆有些心虚。 手足无措的站在一旁,犹豫了一会儿才?过去扶住慕輓辞。 但慕輓辞却?有了脾气?,用尽力气?的甩开江肆。 效果不佳,慕輓辞却?在坚持。 江肆懂事的后退了两步,不过又看见慕輓辞的美眸怒瞪着她。 江肆不解,也有些不悦。 中毒之事与她无关,得知慕輓辞中毒之后又连夜赶回来?。 先是在厅堂之上对她训斥,接着又在床榻上怒瞪着她。 犹豫许久,她还?是把心底的话?说了出来?:「如今若是做了什么,怕将来?你我都会后悔。」 蓝韶讲述之后,江肆知道了慕輓辞雨露期加中毒时的难熬,看到她之后更是清楚了,这种情况对她的影响。 可江肆还?是不愿意,怕两人?稀里煳涂的做出什么错事,将来?只剩下怨怼。 ------ 慕輓辞费力的扯住被角,放到了自己的身前面,遮挡住了一些地方。 她浑身正滚烫着,无法放在身上只能如此。 江肆的话?,她听清楚了。 可比起将来?,她现在更不知道该如何做。 饶是慕輓辞如此自持之人?,也承受不住这些了。 年过二十五岁坤泽,雨露期本?就比旁人?难熬,这些多?年来?她都是用药物压制,遇到这毒药之后,放大了不知多?少倍。 她犹豫过,也彷徨过。 如果江肆的信香亦如她梦中感?受的那?样,她宁愿是死,也绝不会喊她过来?。 梦境之事可信与否她不清楚,只是对那?带着异味的信香很排斥,而江肆的琥珀香气?,让她觉得温暖。 让江肆进门是赌一把,很庆幸她赌赢了。 也赌输了。 她拽着被角转过身去,企图掩饰着自己水雾瀰漫的那?双眼睛。 不想让江肆看到这一幕。 只是她微微颤抖的手,好像在出卖她一样。 江肆看见了她的颤抖,更想像出她扭头而去是为何。 不可置信,又不得不信。 雨露期的坤泽多?么脆弱,她了解过的。 尤其是这个人?还?是慕輓辞,一个让她由?心生出怜惜的人?。 她越是这样逞强,这怜惜也就更加的强烈。 第38页 强烈到她下意识的去触碰慕輓辞时,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 指尖所触滚烫无比,还?沾染着雪莲的香气?。 「蓝韶她…」江肆说着的话?,是打算稳住慕輓辞的心神,告诉她蓝韶一定有办法,可是话?还?没说完,她拽住了慕輓辞的手腕,把人?转了过来?。 四目相对,哭过的双眼比刚刚还?要红,眼尾处瞧着惹人?怜爱。 简直就像是冰雪消融一般。 江肆的声音没来?由?的软了又软:「蓝韶会有办法的。」 「如果实在没有,那?么我就帮你…」 「只要你不后悔。」 标记之事对干元君的影响并不大,至少不会产生依赖,可对坤泽来?说就不一样了。 她怕此刻的痛苦慕輓辞没熬过去,将来?内心的痛苦更大。 谁料,慕輓辞已经?全然做好了准备,她勾住江肆的下巴,盯着她气?声说道:「不后悔,我需要的,只是干元君。」 「整个侯府,自然你最合适。」 「而且…」 「你我共处一室,早晚你都会因为承受不了,而…靠近我。」 「不如,麻利一些。」 「不要做任何多?余的事情。」 说完,慕輓辞撩起耳边的长髮,微微转身,把粉红的后颈暴露在她的面前。 江肆正在天人?交战,雪莲的信香不停的往她鼻腔里钻。 也像是往她心里钻似的。 动作?开始变的有意识起来?,因为强烈的坤泽信香也让她不舒服。 ----- 「蓝军医,殿下的解药此刻真的研制不出来?吗?」 「此刻,在下只能尽力而为。」 自从江肆进入到慕輓辞的房内之后,蓝韶就回到了自己的家,苏洵去处理事务,知渺不放心的守在门口。 卫念犹豫半响,还?是跟着蓝韶过来?。 想问?问?她,慕輓辞究竟还?有和办法能救治。 因为慕輓辞对嘉靖侯的厌恶有多?深,卫念也是清楚的,若是因为逼不得已而… 「蓝军医我…」 「我知你所想,不过这事情,也是随缘。」 「随缘?」卫念很是不解,这怎么能说是随缘呢? 慕輓辞之毒,若是不解将来?的生活会受到极大的影响,从前便是她无能,让慕輓辞的雨露期比旁的坤泽都要难熬,太医的一家老小被皇上控制,药方得不到,她只能尽力去研制更好的抑制散。 可她的能力终究有限,只得终日惶惶,将自己所在房间去研制。 如今看到蓝韶,她的希望又燃起来?了。 卫念踌躇半响,『噗通』一声跪在了蓝韶的面前。 蓝韶正在查看医书?,听到之后神情淡漠的看向?卫念问?道:「这是作?何?」 「卫念求蓝军医救救长公主殿下。」卫念的头抵着地面,面颊绯红的又补充了一句:「若是蓝军医肯救,卫念愿意奉上自己的一切。」 她是中庸,虽不如的坤泽那?般讨干元君喜欢,但模样标緻的姑娘,仍然会让人?忍不住惦记。 卫念倒不觉得自己长得多?好,可也没想过会被拒绝。 蓝韶直接是站起了身,离她的距离都远了一些,指着她颤抖的说:「你起身,无需如此。」 「我救人?是有自己的原则,你如此做,只会…只会…」蓝韶有些词穷,内心是怎么想的她清楚,可如情景她也是第一次遇到。 连续磕绊了一句,卫念却?是红了眼眶,她没再说那?些以身相许的话?,而是软软的恳求于她:「蓝军医,求求您救救长公主。」 「若是…若是此刻长公主被侯爷…事后必然是会痛不欲生。」 蓝韶听到她的话?若有所思,放下医书?杵着下巴问?她:「为何会这样想?」 「她二人?难道就不能…至此之后琴瑟和鸣,举案齐眉?」 「蓝军医…?」卫念拧着眉,有些生气?的喊着她,蓝韶一笑,站起身来?,背着手走到窗外。 她的府邸离嘉靖侯不过一墙之隔,此处正好看到的地方是南院。 目光定格在某一处,长嘆了口气?:「你觉得长公主,真的会那?么心有不甘吗?」 「在生命都随时可能有危险之时,她会怎么选择呢?」 蓝韶说道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转过了头,看向?卫念。 问?的卫念哑口无言。 若是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做才?是对的。 卫念垂着头,嗫嚅道:「我不知道…」 「或许她也不知道呢。」蓝韶又看向?了窗外的嘉靖侯府,沉吟道:「或许,她也不知道。」 ----- 嘉靖侯府,南院。 灯火通明的房间之外,是来?回踱步的知渺,她听到里面慕輓辞的尖叫后,便想沖门进去。 而苏洵亲卫守在门口,不让她进。 「我是长公主的婢女,你们都让开!」 知渺本?不算骄横,但她是在慕輓辞身边伺候的人?,凡事想着慕輓辞的时候,便是天不怕地不怕。 对待江肆冷眼,怒瞪,江肆没放在眼里,可是这些亲卫们对她的意见倒是颇大。 「知渺姑娘,苏将军命我二人?守在南院,连一个苍蝇都不可以放进去。」 第39页 「念在你是长公主婢女,此刻你才?能站在这里!」 「休要得寸进尺。」说话?的是个黑面大汉,跟在苏洵的年头并不算长,却?凡事都以苏洵唯命之从,夸张的说,嘉靖侯的话?都不一定比苏洵的话?有作?用。 而另一个,也相差无几,只是女干元对待看起来?温柔了许多?,知渺见这人?不听,便去找她说。 她性子冷,瞥了一眼后便不再看她,话?都不说。 知渺只能干着急,却?无可奈何。 直到看到苏洵时,她才?像是找到了救星似的跑到了她的面前。 嘉靖侯府之内,要说知渺能够看的顺眼的,也就是苏洵了。 她在叶婵拿走了长公主书?信之后,打了叶婵,又在马场时与旁人?不同?的,很是嫌弃香凝,知渺在心中觉得,这人?与其他的靖远军不同?。 「苏将军,我刚刚听到殿下的叫喊声,我想…」 「知渺姑娘,这里是嘉靖侯府!」 苏洵的声音不大不小,却?掷地有声,知渺一时间没反应过来?,险些撞在她的身上才?停了下来?,抬头看她,喃喃道:「苏将军…」 「知渺姑娘自重,你我干坤有别,还?是别靠的那?么近…」 往日知渺与苏洵倒也说过几句话?,见过很多?次面。 去往上京一路上,苏洵偶尔会对知渺有些许的照顾,那?些好的感?官亦不是错觉。 是真实存在的。 可如今却?荡然无存。 苏洵冷着脸,后退了几步,让亲卫守好门口,才?看向?知渺说道:「韶元长公主乃越国帝姬不假,乃嘉靖侯之妾,也是不假。」 「知渺姑娘想做什么?」 「三番四次对侯爷不敬,侯爷仁厚不与你计较,可我靖远军十万,可不是吃素,任由?一个婢女对主帅不敬而不作?为。」 苏洵连说三句话?,没有一刻停歇。 第一句时,知渺还?想回嘴一句,可接下来?的两句,却?让她哑口无言。 本?是还?张开的双手渐渐滑落下去,张了张嘴,又闭的很紧。 苏洵不再看她,迈开步子往门口走去,对门口的两人?耳语几句,两人?俯首后走向?了湖心亭中。 正门口,由?苏洵亲自看守。 许久之后,知渺眼含着泪水,站到了苏洵的面前,小声的说:「我只是,关心殿下安危。」 苏洵听到后没马上回答,而是勾唇笑了笑才?说:「知渺姑娘,要我说几遍呢?」 「这是嘉靖侯府,此地,门外,院外,甚至侯府之外,皆是靖远军的士兵。」 「莫说整个北境,就是越国,也没有如此安全之地了。」 「你为何,如此对我?」 「什么?!」 苏洵的气?势还?没收,却?在知渺落下的泪水有些慌神。 面对在魁梧的将士,苏洵也没有过这样的心情。 靖远军中几乎没有坤泽,有也大多?数是军属,或者是火头军里会有那?么几个坤泽,最多?…最多?也不过就是在吃饭的时候,对方会给她多?些肉。 再多?坤泽的温柔,她没体会了。 可自从长公主入府,见到知渺之后,坤泽该是娇小可爱的形象印在了她的脑海里。 有些不忍,但不多?。 「知渺姑娘明知故问?,我刚刚已经?说过了。」 「身为长公主身边的管事宫女,为何如此不知分寸?」 知渺能活到现在是因为什么,苏洵也想不通。 大概是嘉靖侯之那?日在马车之后变了许多?,从前易爆易怒,如今却?开始待人?温和有礼。 甚至在巍城与戎狄一战之时,面对那?些对靖远军敌意很大的暴民们,江肆都是耐心十足。 是个十分在意百姓的嘉靖侯。 让那?些对又惧又恨的暴民们,有了安身之所。 相比之下,知渺只是几次怒瞪与她,倒也确实算不得是什么事情。 反倒是让她心里十分不悦。 再好看的坤泽又如何?面对嘉靖侯也该知礼。 「此处知渺姑娘若是待不了,那?只好…」 「江肆,离我远一点…!」 苏洵的话?还?没说完,屋内便传来?了慕輓辞的训斥之声。 只是这声音有些怪,苏洵面色一僵,更让慌乱的准备往前沖的知渺愣住。 她对慕輓辞熟悉任何人?都比拟不了。 而让她深深愣住的原因是,那?叫喊声带着慕輓辞特有的清冷音色,只是带着七分严厉,三分魅意。 知渺把目光从门口移开,与苏洵对视了一眼。 两人?又默契的双双扭头,当没听到。 这次知渺懂事了,甚至想要赶快离开这里。 苏洵的句句训斥让她清醒了许多?。 若是慕輓辞真有那?么不愿,怎么会叫江肆进门? 她是冲动了些,倒也没真的傻透了,看来?从今之后,对待嘉靖侯却?是不能再如此了。 知渺和苏洵沉默许久,后来?两人?一起迈开步子离开了房间之内。 湖心亭中的位置被让了出来?,知渺与苏洵在此处候着。 而屋里面,却?是风光旖旎。 ----- 慕輓辞的薄纱尽数褪下,雪莲的气?息比任何一个时刻都要浓烈。 第40页 可却?在这时,慕輓辞嗅到了一种不该属于江肆的信香。 很淡,攻击性却?是极强,而且特别的难闻。 慕輓辞把目光放在她的肩头上,咬着牙把人?推开:「江肆,离我远一点…!」 本?是想训斥的,但出口的那?一刻却?让她都愣了愣,这声音不太像她能够发出的。 甚至她还?在江肆的眼中看到了异样的光芒,她轻.舔着嘴唇,遵循着本?能好像随时都要发起进攻似的。 慕輓辞是无力的,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江肆看靠近她。 眼角的髮丝原本?挡住了视线的,却?被江肆轻轻的撩开。 如此近的距离,慕輓辞本?就发烫的脸颊,更热。 也是因为离的近了,慕輓辞清晰的从江肆的嘴里听到一句呢喃:「韶元…」 慕輓辞一怔,这样的称唿带着别样的熟悉,和排斥感?。 可是她从没在江肆的嘴里听到过。 她会叫长公主,或者是公主,唯独不会叫她的封号,韶元。 「韶元…此生都与我在一处可好?」江肆的脸上带着沉溺,抬手撩起慕輓辞的髮丝不够,甚至还?用手背去触她的脸颊。 再无力一个扭头的动作?慕輓辞还?是可以做到的,只是这样江肆的情绪却?更加的激动起来?。 眼神中满是兴奋,信香也之前更要难闻。 人?人?都说,干元与坤泽的信香相互吸引,彼此都会觉得美好,只有的干元与干元之间才?会彼此排斥,厌恶,甚至愤怒。 而此刻的江肆就是给她这样的感?觉,她想要逃离。 只能用指甲扣住的江肆手臂的嫩肉,让她因为疼痛而退步,只是深陷躁动期江肆丝毫不在意这些,只有一味的进攻。 慕輓辞避无可避,又不愿认命,耳边是一声一声让她厌恶的叫喊声。 她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会那?么厌恶跟随了她二十余年的封号。 「韶元…韶元…」 「你闭嘴!江肆…本?宫…唔!」 被抓住手腕时,同?时也被捂住了嘴,慕輓辞唿吸不畅险些留下眼泪。 干元君的力量本?就不是身为坤泽的她可以比拟的,更何况江肆自幼练武,她的抵抗简直就是以卵击石。 好在,关键时刻,江肆的力气?变的小了,让她嫌恶的信香也抽离而去。 慕輓辞大口的唿吸着,清新琥珀香气?让她觉得自己又活了过来?。 干元君独有的压制力也消失了下去。 不过江肆跌坐在了床榻边上,眼神迷茫又无措。 全然不清楚眼下的情况是为何。 慕輓辞翻过身去,平静许久,可那?让她嫌恶的信香多?少还?是影响到了的。 由?热转冷,慕輓辞抱紧了双臂,而坐在她一旁的江肆,却?突然难过的留下了眼泪,小声的唤了唤她:「公主…」 慕輓辞睫毛轻颤了一下,眼神闪过疑惑和无奈。 江肆的信香是彻底消失了的,而且那?语气?还?带着浓浓的委屈。 好像自己把她怎么样了似的。 她转过身抬手,放到了江肆的头上,轻声的问?:「你还?行吗?」 江肆闻言,脸憋的通红,却?怎么都释放不出琥珀的香气?了。 她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最后默默的了摇了摇头。 慕輓辞浑身的力气?都歇了下去,瘫软的躺在床上,任由?雪莲瀰漫。 毕竟整个房间里,能够感?受到的人?也只有她了。 江肆的样子,像是完全不受到影响了。 颓然的坐在床榻边上。 脑海里像是走马灯一般,闪过无数的画面。 从北境侯府到上京皇宫,来?回反覆,最后定格在了上京皇宫之中,高大的围墙让人?喘不过来?气?,七八岁大的江肆在被人?言语欺负。 那?些人?江肆全部都没见过,却?在心里清楚,最大的男孩是先帝的大皇子,小一点的女孩是尚且年幼的平津王,以及与江肆差不多?大的伯阳侯世子。 替她出头的人?,是慕輓辞。 慕輓辞出场干净利落,几人?纷纷想要绕着她走时,也被她训斥了一番,平津王和伯阳候世子还?好些,大皇子很是不服。 那?时的江肆已经?习武,只是身处皇宫之中,当时的嘉靖侯命她乖巧懂事,不可惹是生非。 这些皇子勛贵能躲则躲,开口说的那?些,也不要有任何的在意。 江肆对自己能做到,可是大皇子对慕輓辞不敬,她觉得不该。 她站在了慕輓辞的身前,想告诉她,有什么事情都沖她来?,不要为难慕輓辞… 皇子的身份她其实并不惧怕… 画面戛然而止,江肆眼神一凛,利落的从床榻边上站了起来?。 闭目躺着的慕輓辞跟刚刚那?个小小的人?重合在了一起,江肆看着她,勾了勾唇,就在弯下腰去看她的时候,慕輓辞突然睁开了眼睛。 眼底一片疏离,抬手的动作?却?是把她拉了身前来?。 抵着她的肩膀问?:「信香呢?」 江肆欲哭无泪,试了几次都没成功,只好说道:「没,没了。」 慕輓辞松开了抵住她的手,摆了摆手说道:「你走吧。」 语气?无奈又带着一丝解脱。 第41页 这是江肆能够清晰感?受到的,手臂放下,江肆慢吞吞的准备离开房间。 快要走出去的时候,门却?被敲响了。 「侯爷…」来?人?是蓝韶,江肆听到后脚步急切了不少,想要快点问?她慕輓辞该如何。 打开门,外面等待着的是蓝韶和卫念。 蓝韶刚刚收回敲门的手背过身去,卫念满是焦急的盯着蓝韶看。 一刻钟前,蓝韶还?在看医书?,卫念安静的在她身旁,蓝韶好像是找到了解毒之法,勐的站起了身便焦急的往外跑去。 直到到了门口敲了门,听到江肆的声音才?冷静了下来?。 冷静的有些过分。 卫念觉得,这一切好像都在她的掌控当中。 当然,这其中并不包括慕輓辞中毒之事,而是指对江肆。 「侯爷的信香,还?可以…释放的出来?吗?」 江肆虽是不解她为何这样问?,这样私密的事情为什么还?要当着卫念的面,不过她还?是照实说:「不能。」 「这个药丸请侯爷服下,休息半个时辰后,属下会去找您。」 「现在,属下要去看看长公主了。」 蓝韶老神在在的说出这些话?时,江肆不解且气?愤。 这是被掌控的不爽,蓝韶对这一切好似都不意外,她完全像是一枚棋子,在这个时间,在这个地点,被放到了慕輓辞的身边去。 她有些不爽。 不过这会儿也并不是置气?的时候,她就算什么都没做上,却?也同?样担忧慕輓辞。 打心底里不希望慕輓辞有任何事情发生。 就是没有任何根据的担忧,且期待她快些好起来?。 所以江肆什么都没说,拿着药丸就径直离开了。 临走前,她听到卫念与她一样的不解:「嘉靖候此刻离去,殿下该当如何?」 江肆回头,也等着蓝韶的回答。 可蓝韶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就开始洒下手里的药粉,进了屋内。 ------ 回到北院休息不到时辰,江肆就开始心烦意燥,躺不下坐不好,索性又去了南院。 只是在快要到南院之时,身体开始突然的不适。 后颈灼热至极,干元君的信香开始发酵,在她这里放大的信香,好像在往各处蔓延开来?。 最快赶到她身边的人?是苏洵,她和知渺一直守在湖心亭,见到蓝韶和卫念过去,也见到了江肆离去,之后她的注意力便一直都在北院的方向?,所以她第一时间发现了江肆的不对劲。 提着刀走到她的身边,抱起人?就往北院跑去。 她本?是脚步轻快的,可因为离江肆太近,受到信香的干扰,快到房间时体力不支,只能让僕人?把江肆扶进去,之后又派人?去喊蓝韶。 她一直守在门口,直到蓝韶过来?,才?放下了心。 「你方才?给侯爷吃了什么?为何她会…」 「苏将军又开始怀疑我?」 「自然不是…!」 「那?就让开。」 蓝韶也是跑过来?的,听到江肆的消息那?股急切一点都不必苏洵要少。 只是她面上不显,一次两次总是让苏洵误以为她并不在意江肆。 可有些话?,又没法跟苏洵说。 「侯爷在哪?」 「屋内。」苏洵脸色不是十分好看,既觉得不该如此质问?,又拉不下脸来?跟蓝韶说些软话?。 好在两人?彼此熟悉,蓝韶进门前拍了拍她的肩头说道:「阿洵,我以为长大后你会改改你冲动的性子。」 「我…」苏洵气?势弱了下来?,又不知该如何解释自己会如此,蓝韶见她如此倒是笑了笑:「你啊,不要遇到侯爷的事情,就忘了冷静。」 苏洵瞥了过头,不太明显的点了点头,而后往门外走去。 ------ 进入房间后的蓝韶,一眼就看到了滚到地上煎熬的江肆,她啧了一声,有些嫌弃的把人?给扶好,坐在地上。 她可不是苏洵,有那?个力气?把江肆扛起来?扶到床上去。 「侯爷,醒醒了…」她轻喊了几声,江肆没任何反应,最后伸手拍在了她的脸上,声音大了些许:「江肆,起来?!」 江肆本?就浑浑噩噩,被拍醒时还?有点分不清楚东南西北。 直到意识到面前怼着脸的人?是蓝韶,才?回神的后退了几步。 「你怎么…?」在这还?没说出来?,蓝韶坐直了身体打断道:「我就该在这。」 「接下来?的事情别打断,听我说完。」蓝韶说完等着她反应。 江肆眼珠转动了一下,见蓝韶颇为认真,抿了抿嘴点头。 「长公主那?里我去看了看,状况还?能稳住,不过也就是十二时辰又会爆发一次,而且状况会比刚刚还?要强烈。」 「我问?长公主了,你的体内确实有两种信香。」 「这点,你清楚吗?」 江肆摇头,实话?实说:「不清楚。」 「那?你清楚的信香呢?」 「是琥珀。」 「我猜的没错,另一种应该是几乎无色无味的信香。」 「而奇怪的是,这种信香的气?味虽淡,却?又十分难闻,无论对待的是干元还?是坤泽,都一样难闻,且攻击性十足。」蓝韶说完停顿了一会儿,确认她听懂了。 第42页 之后又继续说:「侯爷分化时,是由?我守在身边的,那?时起便是这样的气?味。」 「不过后来?,每一年都会出现一种琥珀信香,那?个时候的你会陷入很深的昏迷当中,大约三日后你会清醒,之后便又是那?种难闻的气?味。」 「旁人?不觉得,可我知道,还?对你的信香进行过研究。」 「这两种信香,有一种信香大概率是不属于你的,具体为何我不清楚。」 「琥珀香气?出现的时间太少,但这种香气?能救长公主,反之,便能尽快让长公主毒发。」 「在您回到凌上城之前,我就把这套说辞说给长公主听过,你的信香能救她的命,只是有一定的风险。」 「长公主决定冒险,也幸好我及时找到了破解之法。」 「侯爷,接下来?可能会很难,您能为长公主做到吗?」 江肆很听话?,蓝韶不问?她不多?言,完完整整的停下来?之后,倒是有些不一样的想法。 她的话?里,好似句句都在为慕輓辞着想,那?么蓝韶对她呢? 她深思了一会儿,把蓝韶的话?反反覆覆的想了好几遍,才?抬头问?她:「这样做了之后,我的好处是什么?」 「有那?么一丝的机会,能够让信香稳定。」 「不过稳定在哪一种,我不敢肯定。」 「所以…你帮长公主,是为了帮我吗?」 蓝韶还?记得,最开始发现江肆这样情况的时候,她便提起过,要为她研制药,改变这种不正常的信香。 可江肆很排斥,甚至对待她比任何时刻都要冷漠。 她也是从那?时起离开了侯府,除了例行公事的治疗外,绝不多?言。 可这次去上京,让她觉得有点不一样。 或许有些话?,方便说出口了…吧? 蓝韶盯着江肆看了一会儿,见她眼神清澈,确实是好奇的。 「属下虽为医者,但也是嘉靖候麾下的将士,自然是一心为侯爷。」 「从前侯爷听不进去,属下便不说,如今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属下…」 「但说无妨。」江肆焦急的催促了声,不需要她有这么长的开场白,蓝韶这下更加坚定,直言道:「侯爷之前的那?种状况,不可能标记任何一个坤泽。」 「干元与坤泽的信香相互吸引,而侯爷您的…对任何人?来?说都是排斥,也除了攻击性之外,再无任何能力。」 「但这次不同?,长公主与您的信香相辅相成。」 「我放下给您的药丸,便是确定这一事,如果此刻蔓延的仍旧是无色无味的信香,那?么您和长公主的治疗,都会停滞下来?,直到属下找到更合适的方法。」 蓝韶说着说着,突然变的激动了起来?:「所幸,您如今还?有办法改变的。」 「长公主,就是您的良药。」 「您对长公主而言,亦是同?样存在。」 这几句话?在江肆的脑子里来?迴转了好几遍,终于捋顺了一些。 就是说,原主可能,是个丧失能力的干元。 她不行! 是在慕輓辞的影响之下,才?有可能行? 第24章 幸亏江肆不是天生的干元君,在她从小接受的教育当?中,只有男女两?种性别,老一辈的人讲究阴阳调和男女在一起才是正确的。 可她偏偏不走寻常路,从小便喜欢女孩,久而久之… 接受度变的越来越高。 所以听?完蓝韶的话,江肆想了想原身的毛病有些感慨,不过她觉得或许,信香的作用未必那样大?,她的正常生活还是可以保持的,便问?出真正关注的事情:「可有生命危险?」 「或者说,会影响日常生活什么的。」 江肆问?的不觉有什么不对,可却?让蓝韶大?跌眼镜,因为这很不符合一个干元听?到自己不太行的反应,她站起身来惊讶的看着江肆,问?道「侯爷…您难道对…这?」 蓝韶如此样子极少见,江肆也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问?的太过于,平淡。 总之不是蓝韶想像的样子,她轻咳了声背着手说道:「本侯近日有所感悟,对这些看淡了不少。」 蓝韶听?闻此言的表情没变,高声问?她:「谁人能够看淡这些?嘉靖侯莫不是在开什么玩笑??」 可江肆却?还是那副样子:「既如此,不看淡又如何,唉…」江肆还长嘆了口气,满脸愁容。 蓝韶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有些过激。 她这些年来偶尔也还是会为她的『毛病』伤神,更何况是她本人了? 作为干元君却?没有标记坤泽的能力,谁人能受得了? 这样说不过是在心?里安慰自己,她竟然还大?惊小怪。 于是又恢復到面无表情的样子,双手抱拳郑重的说道:「侯爷放心?,此事交给属下,定当?竭尽全力让侯爷恢復如常。」 江肆信她又此等决心?,可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 蓝韶维持着弯下腰的姿势,江肆上下打量了两?句才恍然的问?道:「虽然我有病症,可眼下着急的不该是长公主吗?」 蓝韶的面容一僵,身体?忍不住的停止了,脸色也变的极为不自然:「侯爷,长公主之事,属下自然也会尽力而为。」 第43页 「可您是我的主公,救治我与水火当?中,自然是以您的想法为先…」 「都?救,哪个容易你?就先救哪个。」 这话江肆脱口而出,说完便怔愣在了原地。 她什么时候…开始这般关?心?慕輓辞的安危了? 明明不久之前,还说好了两?人互不打扰,她现在就企图…干涉慕輓辞的事情。 她面色有些黑,背着手坐到了椅子上,开始沉思?自己什么时候变的如此有爱心?了。 从前到现在,她都?觉得自己挺淡泊的,对名利,对感情,对亲情,甚至她也以为会对旁人的生死淡泊。 可是从穿成这嘉靖侯之后,对待百姓,对待战乱多出了一种使命感不说,现在还对慕輓辞格外怜惜,和害怕。 害怕她出事,害怕… 再?也见不到她。 「你?方?才说,我和长公主的信香相辅相成,如何相辅相成?」 江肆所言简直震碎了蓝韶对她的固有印象。 她有所改变但也没想到会变化如此之大?。 江肆曾救她不假,可随着年岁的增长蓝韶发觉自己越来越不认得她,便主动渐远,尽管挂心?依旧,却?也不是那么愿意走近了。 若不是此事事关?重大?,怕是她也不愿意说这么多的话。 如今江肆执意,她便也只好听?从。 「长公主所毒其解药能解,只是难寻亦难制,时间拖的太久,怕是会伤及根本。 「不过方?才我去查看了长公主的状态,接触到您的信香之后,雨露期已?经有所缓解。」 「所以,方?法有二,其一便是您与长公主行标记之事,且是永久标记。」 「其二便是,您的信香为药引,属下为长公主熬制解药。」 「这是为长公主的解毒之法,而您的救治之法与之相差不多,方?法之一都?是永久标记,但您的信香并不稳定,眼下怕是做不到,所以方?法只能是您与长公主长久在一处,若是分离最?多也不得超过七日,而且在雨露期的时候更是时刻不能分离。」 蓝韶说这些的时候江肆频频点头?,直到她说完才最?后一句,江肆不点头?了,而是瞪圆了眼睛看着她。 相辅相成,她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相成啊! 她这跟慕輓辞可不就真的是捆绑在一起了吗? 永久标记是,不得离开是。 反倒是对慕輓辞没有太多的影响… 「若是,我不听?话会如何?」 「不听?话…?」蓝韶没反应过来,方?才还说要先救长公主,这么快就变卦了? 江肆看出她的意思?,立马打断道:「不是,不是你?想像的那样,我…我可以用信香帮长公主解毒,可我…不能时时刻刻和她在一起!」 江肆越说脸颊越是发红,最?后直接扭过头?说:「就没有…其他方?法吗?」 「没有。」 「若是您不愿,怕就会有性命之忧了。」 「虽说干元比坤泽会好一些,但到三十岁时您的信香还未稳定,并且没有标记过坤泽,寿命也会大?打折扣。」 「再?加上你?的两?种信香不得已?解决,能活多久,属下也不好说。」 蓝韶面无表情说完这几句话,让江肆愣是接不下去话,张了张嘴最?后闷声坐在椅子上发呆。 片刻之后,江肆才开口:「那便如此吧。」 蓝韶这才勾唇笑?了笑?,躬身告退:「属下这就去准备工作,为您和长公主医治。」 江肆下意识的答应了一声,又在蓝韶准备离开时喊住了她:「等等,你?与长公主说过了?」 「并未。」 「不过…长公主多半是会同意的,因为属下说了解毒与您有关?,长公主并未拒绝。」 蓝韶狡黠一笑?,躬了躬身直接推门而去。 留下有些凌乱的江肆。 如果她想的没错,那就是偏心?眼的蓝韶套路了长公主? 对长公主说了模稜两?可的话,却?把决定权交到了她的手中? 她突然有点担忧,万一慕輓辞知道真相之后,以为这都?是自己的主意该怎么办? 踌躇许久,还是拖着不太舒服的身体?去了南院。 但却?吃了闭门羹。 知渺对待她的态度莫名和善了许多,垂着眸软声细语的说着:「侯爷,长公主正在和蓝军医说话,吩咐了谁人都?不能打扰。」 「只有蓝韶在里面?」江肆的关?注点让知渺微怔,往里面看了一眼才说:「还有卫念,她们三人在说话。」 「哦,那我在外面等着。」 江肆也说不清楚自己究竟是怎么了。 就是不想离的太远,可又觉得太近不好,最?后退到了湖心?亭那里去。 之前有苏洵的亲卫守着,后来变成了苏洵和知渺,这会儿谁都?不在了,就只有江肆一个人。 正值冬季又未下雪,湖中没有任何景色可言,可江肆还是看着结了薄冰的湖面发呆,她穿的不多,这会儿却?也不是十分怕冷。 看一会儿她便会抬头?望嚮慕輓辞的房间,也就是只一眼,然后就又扭头?去看湖面。 心?中是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安。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慕輓辞。 而屋内的慕輓辞倒是十分冷静,体?内的郁热已?经散去了大?半,又有蓝韶给她服用的药物,身体?已?与平时无异。 第44页 冷静则只是因为听?从了蓝韶所言,两?人的情况如何,接下去该如何做。 相比之下,卫念倒是不淡定了许多,满眼受伤的看着蓝韶。 相处不过两?日,她却?已?然相信了蓝韶会全力救慕輓辞。 可这会儿听?了她的说辞才明白,不过是互相利用罢了。 「本宫知晓了,此事还是劳烦蓝军医了。」 「不过…若非必要本宫还是不会选择与嘉靖侯在一处,望你?回去后告知嘉靖侯,七日一见便好。」 慕輓辞说起这话时神色淡然,说完便抬抬手让蓝韶下去。 蓝韶自然也不觉得有何奇怪,她的目的只是为江肆调理身体?,妇妻之间的事情,与她无关?。 她笑?着躬身告退:「好,属下明白。」 连续向后退了几步,蓝韶站在了与卫念平行的位置,卫念受伤的眼神让她有些不自然,可还是什么都?没说的退了下去。 等她走了,卫念才绷不住的跪在地上问?慕輓辞:「殿下既然看出她的用心?,为何…为何…」卫念问?了一半有些问?不下去了。 因为她突然想到了昨夜蓝韶的话。 「在生命都?随时可能有危险之时,她会怎么选择呢?」 恐怕此刻,就是这样。 蓝韶哪里都?没错,只是让她有些失望,她本以为蓝韶是医者仁心?… 「卫念,许多事无需如此较真,本宫看重的是结果。」 「蓝韶不过是想让我自愿成为嘉靖侯的药引,毒并不她是下的,若不是她有这种心?思?,怕是我连这几日都?挨不过去。」 慕輓辞倒是想的通透了许多,卫念更是自愧难当?,叩拜后便离开了房间。 而她出了门口,却?看到蓝韶在等着她。 若是半个时辰前见到蓝韶卫念必定满心?欢喜,这会儿却?有点不知所措,顿住脚步一言不发的盯着她。 蓝韶见她如此,倒是笑?了笑?:「卫念,你?无需多想,一心?为主是你?我本分,况且…」 「这只是各取所需。」 蓝韶原本是没必要与卫念多做解释的,毕竟与慕輓辞说起时也没费这样的力,可是看到卫念那副表情,她还是忍不住想解释。 只是理解与否,要看卫念自己了。 ---- 与卫念分别后,蓝韶直奔湖心?亭,江肆见她过来立马起身迎过去。 「蓝韶,长公主怎么说,她同意了?」 蓝韶想不到江肆自己的那些想法,怕她和卫念想的差不多,只是没有对卫念的好态度,直言问?道::「侯爷何出此言,此事对你?二人都?有好处…长公主自然没有不同意的道理。」 「可…长公主不是,只需要我的信香便可?」 「是啊,不过若是您不长期与长公主接触,信香亦会不稳,这是死结。」 「属下都?与长公主说清楚了,长公主同意,只是提出要求,七日之限一到才会与侯爷独处,其余时间还望侯爷莫多叨扰。」 蓝韶据实转告,说的江肆心?里十分不是滋味。 看来这一切都?是她想太多了,慕輓辞比她想像的要清醒的多。 「好,本侯知道了,你?…时候才准备治疗。」 「侯爷若急,那便即刻。」 「不过会是剧痛,侯爷可能忍受?」 「若是不行…」 …不行? 江肆对待信香不敏感是从前未有过,没有了这一丝她似懂非懂的气味,她觉得自己还是行的。 可屡次被这样问?,也还是挺让人气恼的。 她怎么就不行了?! 她行的! 她不能不行! 第25章 「能忍受,什么样的剧痛都能忍受?!」 似乎完全被『不行』两个字刺激到了,江肆抬头和蓝韶说话?时声音极大,气势也足。 蓝韶被镇住了一瞬,而后立即反应过来,俯身回府。 一时的上头没有持续太久,也就半日不到,蓝韶拿着各种工具又回了嘉靖侯府。 没给江肆后悔的机会,银针便刺入了后颈。 江肆是趴在榻上的,这一针差点让她从榻上跳起来。 太疼了,而且不由得让她想到了,当初反覆梦到的被金钗刺入那?一幕。 好在疼痛的时间不久,蓝韶便拔了针。 江肆喘口气看?她,抬手想告诉她轻一点,蓝韶便又举起了针。 「方才属下只?是查看?一下…」 「什么?!」 江肆有些心累,怪不得蓝韶说会是剧痛,这还没正式开始,她就疼的浑身出冷汗。 她诚恳发问:「能缓缓吗?」 「能,半刻钟,最后还是即刻…」 「就现在吧,快来!」江肆是思?索了一瞬的,想着半刻钟的时间完全不算能缓解,倒不如继续。 她把衣领又扯开了一些,后颈完全露给蓝韶,方便她施针。 两人都?是干元,信香自然是会相斥,江肆感?觉不大,可蓝韶却挺难熬的。 虽说已经用了特殊阻隔散,但暴露的面积过多,离的够近,时间又久。 还是足以让她觉得不适。 她用手帕捂住口鼻,继续拿着针刺入。 这一次刺的比方才要深上许多,江肆除了疼的出汗之外,更是紧紧的咬着被子,手扣着床榻边缘,好像要扣出个?洞出来。 第45页 整个?过程持续了大概有一刻钟,别?说是江肆,蓝韶维持这样的姿势,额间都?有一层薄汗。 收回之时,江肆解脱的浑身瘫软下来,连句话?都?说不出来。 血不知道流了多少,江肆觉得自己又饿又困。 蓝韶收拾妥当之后起身告辞,江肆才缓过来了一些,抬手问她:「长公主,是不是也会遭这般的罪?」 「不会。」 问之前江肆是有点担忧慕輓辞那?身子骨受不受得了疼的,可看?到蓝韶轻轻摇头后回答,她有点数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担忧还有点,更多是却是觉得自己多余,还有…那?么一丝的不公。 这样的疼痛慕輓辞不会感?受是好事,可她觉得自己好可怜。 甚至看?向蓝韶这个?『罪魁祸首』的目光都?有点委屈,她摆摆手不想看?到蓝韶:「你回吧…」 」 「是,属下告退,侯爷小心不要碰到水。」蓝韶躬身告退。 不过没走几步就被江肆喊住:「告诉后厨,我饿了。」 蓝韶一顿,转身看?向她犹豫的说:「侯爷最好今晚不要吃饭,明日一早也要喝些清淡的粥。」 「为什么?」 「因?为明日属下还要施针。」 ----- 这样的剧痛无人能够分担,又不可以吃饭,江肆只?能蜷缩在床榻上。 连回床上都?做不到。 好在,不久之后苏洵过来,她带着桑枝一起。 「侯爷,蓝韶说了你现下不可进食,但可以多喝点水。」苏洵举着胳膊递给她的水,江肆瞥了几眼,然后吧唧了下嘴,十分不情愿的接过来。 低头又深深看?了一眼,才仰头灌入嘴里。 一口气全部都?干了。 苏洵紧接着又递过去了第二碗。 江肆也接过去了。 连续喝了三碗之后,江肆才让苏洵和桑枝退下。 夜半时分她睡得十分香甜时,温度骤降,迷迷瞪瞪的抬头时才看?到外面下雪了。 雪还不大,江肆躺着看?了一会儿?便坐了起来。 昨晚睡得久,这会儿?醒过来她已经睡得差不多了,便看?着雪一直到天亮。 头脑发空完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雪越下越大,直到天完全放亮的时候才停了下来,江肆穿上大氅不顾寒风直接就走到了门外去。 她是想玩雪的,可是一动?作就牵动?了后颈,疼的龇牙咧嘴,只?好放弃了,在雪地里走走。 不知道是因?为心中一直牵挂着还是怎么样,她竟然走到了南院。 这里已与昨日的慌乱不同,银白的雪衣显得格外宁静,就连洒扫的声音都?格外的小。 可能是走出北院的时间太早,这一路上她没遇到太多的人,竟然忘记了还有洒扫这事。 她盯着走出的脚印看?,再?抬头时阳光折射的让她看?不太清楚前方。 只?觉得有个?算是熟悉的声音。 这道声音向她福了福身:「侯爷,这般早殿下还在睡着。」 话?音落下,江肆才知道这人是谁。 是看?不惯她的知渺。 ----- 现在想来,昨日知渺对待她的态度就有所变化?了。 之前,那?都?是江肆觉得原主造的孽,知渺的态度又不完全是针对她本人的,就想着当什么都?没发生,而如今这样的态度,确实?让人能够愉悦一些。 毕竟被这样的态度对待谁会不愿意呢? 江肆浅浅一笑。 她长得本就不差,这一笑更是如沐春风,知渺有些怔愣,直到听她说只?是出来走走后才回过神来,又福了福身说道:「初雪天寒,还是屋里更暖和些。」 江肆点了点头,转身要走的时候却听到屋里面传来慕輓辞的声音:「知渺,谁在外面?」 她脚步顿住一瞬,却又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似的离开了南院。 知渺看?了一眼她顿住的脚步,还以为她会回来说话?,等了片刻后彻底见?不到人影才回去禀告慕輓辞:「殿下,是侯爷晨起走走到了这里。」 「嗯。」慕輓辞点了点头,然后又扯了下被子,继续睡去。 直到日晒三竿时慕輓辞才再?次转醒,醒来是蓝韶已然在厅堂等着她了。 昨日便说了尽快,慕輓辞却也没想到会如此快。 两人见?面后,蓝韶便拿出了一盒药来。 「这一盒药,是属下昨晚研制而成,长公主需外敷,夜半时属下会再?送来第二盒。」 「一整盒都?要敷上?」 「是这样的,一个?时辰左右药效便会消失,倒是还需要再?敷药,连续四个?时辰皆需如此。」 「本宫已知晓,劳烦蓝军医了。」慕輓辞点点头,又命卫念收好药。 慕輓辞身体还在发虚,蓝韶自然不宜久留,没坐多久便起身告辞。 ----- 接下来的几日,最折腾的人是蓝韶,最疼的江肆,而最省心的便是慕輓辞了。 敷药之后身体的不适感?逐渐消失,到了第五日的时候已与平日无异。 蓝韶也不再?来送药,而是直接把江肆给送了过来。 厅堂之上,江肆和慕輓辞面面相觑,谁都?没开口发出一言。 最后还是蓝韶开口把话?题引了出来:「前期的治疗已经结束,接下来便是长公主和侯爷配合的时候了。」 第46页 「长公主身子还需,属下便把侯爷带了过来。」 「与长公主共处一日!」 最后一句话?落下时,江肆和慕輓辞两人才把眼神从对方的身上移开,放到了蓝韶的身上去。 蓝韶对两人笑了笑,拿出一个?盒子放到桌上。 「这是属下专门研制的薰香,用来稳定长公主和侯爷的信香,有了这个?,你们两人便可高枕无忧。」 高枕无忧? ------ 蓝韶走后,知渺还有卫念陆续离开,厅堂之内就剩下江肆和慕輓辞。 这样的独处,其实?少之又少,江肆有点不适应。 而且慕輓辞冷着一张脸,无论如何江肆也没办法联繫上高枕无忧四个?字。 最重要的是,安静到有些让人尴尬。 「公主我…我们…或许…」 「或许什么?」 江肆吞吐的让慕輓辞有些不快,打断了她的话?。 因?为坐在主位,站起来时甚至还有些居高临下的意思?,江肆见?此不自觉的咽了下口水。 之后又觉得特别?没必要。 不过就是互相帮助,她为什么会心虚? 这样想着,江肆瞬间挺直了腰板,径直的走到了慕輓辞的面前去。 若不是这样近距离,其实?江肆也没注意到,慕輓辞的手…在微微发抖。 蓝韶的能力确实?不凡,在薰香的作用下,江肆觉得自己被折磨了几天后颈不再?疼了,而且还若有若无的释放着淡淡的琥珀香气。 慕輓辞一定是感?受到了。 她的脸颊染上了红,发抖的手只?能握住椅子上面才能稳的下来。 甚至,空气中的雪莲香也愈发浓郁。 又冷又香。 江肆不知道坤泽的忍耐力会不会比干元好一点。 反正她是觉得自己浑身都?像是被点燃了,就连眼睛都?有些发热… 她向前又迈了一步,慕輓辞发抖的手更加用力,步子也向后退去。 本是刚刚站起身,现在就跟要坐回椅子上去了似的,防备十足。 江肆见?此也止住步子,继续开口:「公主,我们要一直在厅堂吗?站着好像…还怪累的。」 经过几日的针刺治疗,江肆又饿又疲惫,现在只?想找个?地方躺下来,是哪里都?好。 所以才这般建议。 可慕輓辞接收到的确实?另一番景象。 琥珀香气虽然使她浑身舒适,可头脑却有些迟钝,江肆的话?让她想到了另一层意思?,瞬间就浑身紧绷。 后面是椅子避不可避,浑身又酸软无力,所以她不清楚自己的训斥声变了。 「退回去,不许离本宫如此近。」婉转又娇媚,江肆为之一振,看?嚮慕輓辞的眼神变了又变。 深深的嘆了口气,顺从的迈开步子退回去了两步。 只?是在看?慕輓辞的时间,发现她的神情也变了,不再?用力的扶着椅子,而是身体前倾。 同在一个?屋檐下,两个?人都?能感?受得到,有种无形的力量在促使两人靠近。 这一下谁都?没有开口说话?,而是默默的往前走去。 站定之后,相距不过几寸。 江肆能够清晰的看?到,慕輓辞脸颊绯红,唿吸也变有些急促。 第26章 因为那个?薰香,她们?就跟两块磁铁似的,一下子就被对方吸引住了,慕輓辞的面?容放大的时候江肆有些晃神,她自己是不是也是这副样子? 或许可能还不如慕輓辞这般矜持。 眼睛根本不敢抬起来看她。 「公主…」江肆的含煳的看了一声慕輓辞,这才让她抬起头来?,不过?也就是一眼,而后又?撇过?头去不看她了。 江肆叫不准慕輓辞的想法,也不敢轻举妄动。 可?慕輓辞比她还要沉默可?不知所措似的,最后还是江肆伸出手,拉住了慕輓辞的手腕。 触碰从未让人有过?这般的感受。 四目相对?,都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到一种难以言说暧昧。 江肆微微用了些力气,慕輓辞那微弱的挣扎算不得什么,便?被拉着进了屋内。 蓝韶只说了让两人在一处,却也没规定要做什么。 进入屋内,江肆环顾四周,最后把慕輓辞带到了床上去,她准备自己坐在椅子上。 可?这样的举动着实会让慕輓辞误会,被牵住的那只手僵了又?僵,心里想过?无数中可?能… 最后,江肆松开了手,坐在了离她不远处的椅子上。 慕輓辞抬眸看她,心里竟然涌出一股不舍来?。 极淡,却让她整个?人都觉得不对?劲起来?。 要知道对?谁她都没有过?这样的情绪,除了陌生感之外她甚至觉得有那么一丝别扭,不想再直视江肆。 就这样安静的坐了许久,江肆还是没话找话:「公主,你饿吗?」 慕輓辞本是在闭目养神,听到她的话睁开了惺忪的眼,眨了两下才恢復了神采,语气仍旧是惯有的冷淡:「不饿。」 「我饿了,想要吃点东西?去。」江肆直言道,慕輓辞眼神闪烁了两下,终是没发出任何的声?音。 ----- 府里的饭菜江肆有些吃腻了,这几?日?又?格外的素,她想吃肉了,也想吃辣了。 第47页 门口守着的人都是侯府的僕人,她知会了一声?让人做些辣的吃食,便?安心等着。 只是没想到送过?来?却是极为寡淡清汤面?。 送来?的僕人福了福身:「侯爷,蓝军医吩咐过?,您和长公主需清淡饮食。」 「好…」江肆有苦难言,接过?清汤面?之后心里暗暗发誓,此?事过?去之后她一定要好好犒劳一下自己。 最好是能做出一份水煮肉片来?解解馋! 光是想像,江肆就觉得极为美妙,可?低头看了看飘着两片菜叶的清汤面?,有点想哭。 不过?慕輓辞倒是接受的极好,慢条斯理的吃着面?,仿佛在吃着什么一般。 「公主,您觉得好吃吗?」扒拉了两下面?的江肆忍不住发问。 慕輓辞停下筷子,微微皱眉看着她说道:「食不言。」 江肆一愣,闭上嘴也开始吃面?。 味道一般般,作用也不过?就是果腹罢了。 而且吃了面?之后犯困的特别快,屋里就特别暖和,没一会儿江肆就靠着椅子睡了过?去。 直到察觉出浓郁的雪莲香江肆才悠悠转醒。 她揉了揉眼睛,先是看了看一片漆黑的外面?,又?看了看半躺在床上的慕輓辞。 许是太热,慕輓辞的衣领开的有些大,肩头都露出了些许。 味道香甜,视线当中的一切也有点香甜。 江肆扶住椅子忍受这致命的吸引。 可?脑子里又?满是蓝韶曾对?她说的那句话。 「干元和坤泽之间有种宿命的吸引,旁的人或许还能忍受一二,可?你们?其中一人若是在雨露期,怕是十分?艰难,到时若是不想做到最后一步,也需要互相慰藉。」 江肆叫不准慕輓辞的雨露期该是什么样的,但却觉得现在的情况极为可?能就是。 因为满屋的雪莲香已经浓郁到盖住了她的信香,慕輓辞更是难耐无比。 她们?两人的症状完全是截然不同,江肆是信香乱窜不稳定,慕輓辞是极为容易进入到雨露期。 所以对?江肆影响还真的不是十分?大。 反倒是心里的冲击过?分?了些,面?对?这样的慕輓辞,她的心里像是长了一个?刺,皆是她被人下药的那一幕画面?。 江肆行动还算自如,三两步就走到了床前,深吸一口气对?着脸色酡红眼神迷离的慕輓辞说:「你忍一下,我马上就来?帮你。」 慕輓辞的反应已经开始有些迟钝,听到江肆的声?音时抬眼睛都比平时要久。 而且,那双眼水雾氤氲。 软的不可?思议。 江肆胆子大了不少,一条腿跪在了床边,慕輓辞眼睛微眨一手伸出去直接勾住了江肆的脖颈。 不知道是信香对?慕輓辞的影响更大,还是慕輓辞胆子更大一些,江肆被勾住的时候满脑子都在想这件事。 而落下时,她的嘴唇不经意擦到了慕輓辞的脖颈。 触感温软,还引得慕輓辞嘤咛的一声?。 声?音甜的有些发腻,完全不像是慕輓辞会发出的声?音。 江肆手撑着床,连动都不敢多动一下,还是慕輓辞用力的把她往下勾,让两人紧贴在了一起。 ----- 江肆如何反应不重要,慕輓辞只是本能想要贴近这个?人而已。 她和梦中不同。 灼热,但绝不会掠夺。 是那种让她软成一滩水的融化。 「江肆,若是得到本宫,你将来?会如何做?」 「什么…!」 贴近耳边的话基本不会听错,所以让江肆更为惊愕,侧过?头几?乎是贴着慕輓辞的脸看着她的。 「你…会反吗?」慕輓辞也盯着她看。 自从来?到这里之后,江肆还没想过?这个?问题,只想当个?土皇帝在北境地界享荣华富贵。 所以被慕輓辞这样一问的时候,江肆有些懵,脑子一时间没转过?来?。 可?下一瞬,江肆却觉得嘴唇一软。 她微微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身下的慕輓辞。 脖颈已经被双手勾住,前几?日?被刺的后颈现在也还有微微的痛感,被这样摩擦之后痛感更加的强烈。 而前面?… 超软。 江肆感觉气血有些上涌,心跳都快了不少。 诧异的眼神根本就掩饰不住,更过?分?的是慕輓辞又?离她近了一分?,唇瓣似有若无的碰着她的嘴角。 勾唇一笑时更是满目风情。 「公主…」 「江肆,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亲昵的声?音让江肆耳根发麻,还没等回答,慕輓辞又?问了一遍:「你会反吗?」 这一次不似刚才那般,颇有些严肃又?认真。 江肆也冷静了下来?,低着头仔细的看着她。 越国本就是慕家的天下,身为越国长公主的慕輓辞,竟然邀请她一个?边远军候造反? 江肆发现,事情的走向可?能还是会如此?,越国气运将近,今日?不是她,也会是旁人。 甚至就连慕輓辞可?能都有了这样的心思。 她沉默时,慕輓辞盯着她看,双手放平没了任何动作。 等想通时,江肆捏住慕輓辞的腰和肩膀,低下头问:「长公主是想要臣反,还是自己反?」 第48页 「并无不同。」 第27章 「并无不同。」 慕輓辞的回答没有丝毫的犹豫,江肆也并不意外?。 她勾唇笑了笑,眼睛盯着慕輓辞的红唇,手缓慢的抬了上去,细细的摩擦着,语气也变的温柔起来:「长公主如此,就?不怕亲弟失望?」 江肆是在明知故问,慕輓辞抬眸看她,也笑着轻声说:「不怕。」 她怕什么呢? 先一步彻底失望的人明显是她,慕泽晟的失望又算得了什么? 只?不过是她还回去罢了。 从去上京一路,她所经歷之事并未避开江肆,自然也不需要多说什么,江肆也清楚,无非是再次试探她的决心?罢了。 慕輓辞也赌对了,江肆是有这等念头的。 「侯爷与妾身?心?有灵犀,且侯爷之英武,不说北境,在这个越国都可以说是人尽皆知。」 「长公主是在夸我?」 「是。」 慕輓辞毫无闪躲,眼神直直的盯着她看。 就?连信香都跟着汹涌了起来,江肆挑了挑眉,不确定?的低下头… 慕輓辞闭上眼睛,等着她有所行动。 不过江肆却也没那么急,她只?是在慕輓辞的耳边笑了笑,把人翻过身?去,躺在了她的后面,只?是手有些僭越,揽住了慕輓辞的细腰。 在慕輓辞的身?边耳语:「当?今圣上必然是容不下我的,所以反与不反皆是定?数,只?是还要有个合适的由?头。」 「自然。」这个道?理慕輓辞懂得,不到非不得已谁人会冒着风险反? 成功便是一人之上,失败就?是身?首异处。 至于江肆为何要反… 可能是预见到如果她不出手,慕泽晟也必定?不会放过她。 毕竟连亲姐都不放过的人,更何况是对她了? 嘉靖侯的势力虽远,却也是越国的砥柱,这块肥肉馋的人很多,慕泽晟不过是其中一个。 还有那平津王也不是省油的灯。 ----- 两人依偎在床榻之上,慕輓辞异常的乖顺,江肆的手时不时扯一下她的长髮?。 信香的融合让两人的内心?都极为平静。 把玩了一会儿?,江肆觉得无聊,便凑近她耳朵小声的说:「想玩雪吗?」 慕輓辞正在假寐,听到她的话睁开眼睛,眼里的疑惑明显,而后又变的晶莹闪烁,江肆心?到有戏,兴奋的拉着她的手说起了想要玩耍的雪上项目。 「这样的雪凌上河定?然是结冰了的,倒是我们?可以玩雪橇,若是你觉得不安全我可以让人做一个雪上马车…」 「或者你不愿走那么远,我们?就?在院中堆雪人可好?」 江肆讲的兴致勃勃,慕輓辞看向?她的却开始变的古怪起来,江肆一开始还没注意到,是说的差不多时发?现慕輓辞格外?的沉默。 她不确定?的问:「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并未…」慕輓辞摇摇头,在江肆略有些担忧的目光下说出来心?中所想:「只?是没想到你竟然还有孩童之心?。」 孩童之心?…? 江肆回想了一下自己的邀约,有点想捂脸。 确实是有些幼稚了。 可…人生苦短,快乐一瞬是一瞬又有什么错? 她撇了撇嘴,拉住慕輓辞的手放了下来,小声的嘟囔着:「那你愿意吗?」 声音中还带着那么一丝委屈,惹的慕輓辞一阵发?笑,不过没当?着江肆的面,而是撇过头抿着唇。 良久她才说道?:「赏雪倒也未成不可。」 多少?也差不多,江肆想了一下点点头:「好…那就?赏雪。」 暧昧的姿势未变,江肆和慕輓辞谁都没有多言一句,直到夜深江肆沉沉睡去之后,慕輓辞才睁开眼睛,轻轻的把江肆的手推了推。 远离了一些那琥珀香气,慕輓辞觉得唿吸顺畅了一些,可时间一久就?变了。 于是自己又轻轻挪动了一点。 也就?是一点,香气浓郁了一分而已。 只?是她没想到会惊动江肆,这人挠了挠脖颈,一把拽住她的手臂,紧紧圈住。 这样的动作算不得暧昧了,倒是有些依恋。 慕輓辞有点小不情?愿,可又觉得不算太?过,而且她也觉得十分的舒适,便任由?她如此了。 ------ 一夜好梦,江肆醒来的时候还有些意犹未尽,而在她床边的慕輓辞还没醒。 江肆的目光从她的侧脸看下去,看到了两人紧握的双手,腾地一下江肆脸红了个彻底,手也快速的松开。 这样一来,倒是把慕輓辞彻底弄醒了。 她微微睁开眼睛轻瞥了一下江肆,而后又闭上眼转头睡去。 「我还要再睡会儿?,你先出去吧。」 「哦。」江肆也想离开,总觉得此刻有些小尴尬。 她睡在外?面下床还是比较方便的,轻手轻脚的下去,把门紧闭上。 门外?有知渺还有桑枝守着,见到江肆出来两人都凑上前去。 一个是关心?她,一个是关心?慕輓辞。 江肆看了两人一眼,决定?先回答知渺:「长公主无事,只?是还在睡。」 然后又看了一眼桑枝,两人离开了南院。 ----- 第49页 蓝韶是在午饭之后才到北院去看江肆,她先是去了慕輓辞哪里,才过来的这边,诊过脉后告诉她情?况一切都好,又把慕輓辞的情?况跟她说了说。 江肆一边听一边点头,等她说完之后才想问蓝韶:「长公主的身?体,可以外?出游玩吗?」 「嗯?游玩?」蓝韶惊讶的问她,江肆才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也开始忍不住的想,她会不会是被信香所吸引? 想到慕輓辞的言行举止,还有那双有着桃花眼的脸… 江肆想来怕不是被信香吸引,而是…她从第一眼就?觉得慕輓辞长得好看。 不过被原文剧情?影响,被之后所经歷之事影响,想远离便远离。 可真正接触之后也发?觉了,有些事避不可避倒不如直接面对。 慕輓辞的模样,就?是让她有点心?动的。 「对!战事平定?本侯也算是松了口气,而长公主自从上京归来也无开心?之事。」 「倒不如去散散心?,游玩一通。」 江肆尽量说的自然,蓝韶却一直紧抿着嘴时不时的看向?她。 江肆知她惊讶,倒是也不避讳,甚至直接问她:「怎么?长公主或者是本侯的身?体不允许吗?」 「并未,只?是觉得侯爷像是变了一个人。」 蓝韶面容已然回復了正常,也很直接的把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这样的话,江肆一开始挺怕听到的,现在却觉得正好说到她的心?坎里。 可不就?是变了个人吗? 再也不是那个又坏又渣的原主了。 她撩了撩头髮?,笑着回应蓝韶的话:「没错,自从遇到长公主之后,我就?换了个人。」 蓝韶听闻淡淡一笑,也不知道?是听懂了,还是没听懂。 不过这些,也并不是十分重要。 变与不变与蓝韶的直接关系可能不大。 「好啦,你先回府吧,我去弄些吃食。」 江肆本是让蓝韶先走,可她还没等动作自己就?先一步往外?面去了。 她太?饿了,必须要去小庖厨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做的。 她是一个人去的,身?旁谁都没跟,这更让人恐惧,一踏进去庖厨里的人便纷纷跪下。 「见过侯爷…」 「起…快起。」江肆也受不住这些,连续摆了几下手让人起来,可这些人却是谁也不起,直到江肆皱眉看着他们?… 他们?的头更低了! 就?在江肆觉得无措时,身?边扭来了一个人,一股呛人脂粉味扑鼻而来。 江肆回头看去,才惊觉这个人是…权芳。 她来这里的第一天便有些勾引她的女?坤泽。 竟然被打发?到这里来了吗? 这人还跟之前一样,有点轻浮,看到江肆的时候不似别人那般惊恐反而是含羞的看着她。 看的江肆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连蹭几步,离她远了一些。 却又觉得不对,她躲什么?! 这侯府都是她一人的,一个侍女?而已有什么可躲的! 只?是江肆还没开口,身?后就?传来一道?中气十足的男声:「权芳,见到侯爷还不跪下,你要做何?」 江肆回头看他,这人躬身?道?:「刘金见过侯爷。」 刘金? 江肆对这人的名?字及为陌生,想了许久才稍微有了点印象。 嘉靖侯府的管家,为人古板至极特别不受原主待见,逐渐府中大小事物皆是不经他手,倒是採买等事物还能管上一管。 最后结局不得而知。 不过这会儿?江肆却觉得他特别顺眼! 说到底都是那权芳太?过招人烦了! 权芳对刘金是有些惧怕在的,又看江肆绷着脸不敢往前凑了,默默的缩在人群中。 江肆脸色这才好看了一些,转身?对刘金说:「府中可有会做辣菜的厨子?」 刘金眉头一跳,诧异与江肆的态度,最后还是十分恭敬的说:「回侯爷,有的,这位就?是。」 刘金指了一位算是健壮的中年干元。 「好,本侯今日想吃的就?靠你了。」 中年干元名?叫郑二,见此大惊失色险些又跪在地上,江肆连忙叫人起来,又吩咐他准备做的食材。 可是半个时辰过去,菜是做好了,那味道?却差距不小。 最后江肆只?好撸起袖子自己来,这下又把这群人吓到了,江肆见怪不怪,什么都没说,继续做自己的。 离开庖厨又过了半个时辰,江肆亲自端着去了南院,想让慕輓辞也尝尝这样开胃的菜。 以防她不喜欢,又让人做了几道?酸甜可口的小菜,一起端了过去。 不过是一整日不见,慕輓辞的起色好了许多。 就?是看见她的时候还有些冷,比往日见到的还要冷。 她把才放到面前也不曾抬眼。 江肆纳闷的问道?:「长公主是怎么了?谁惹到你了?」 慕輓辞看着她端来的菜,觉得有些新?鲜,可也想不到是江肆做的,所以只?淡淡看了一眼,就?把心?里话问了出来:「不是要去玩雪吗?侯爷怎的在庖厨忙碌许久?」 第28章 刚听到慕輓辞这?话的时?候,江肆下意识的就看向了手里端着的水煮肉片,而后才注意到慕輓辞微冷的面容。 第50页 她?是不敢太往深里想?的,可慕輓辞的语气…好像是带着酸味的? 江肆斟酌着该说出一个什么合适的话,接的太过了怕是慕輓辞会更加不满。 可她?不知道是,这?般沉默也是会惹的慕輓辞不满。 坐在床榻上的慕輓辞微微垂着眸,手指紧握着被褥。 其实她?也想?不通,为何会如此不满,不过就是看到江肆与坤泽嬉闹,何至于此? 只是这?样的情绪她?有些控制不了,看到江肆乐呵呵走进来的时?候更甚了。 「长公主去了庖厨?」 「是,早些时?候有些饿,便和知渺一同去了。」慕輓辞大方解释,且难得的说了这?么多话。 说的江肆那么一丝不确定尽数散去,脸上还挂着淡淡的笑容。 这?一笑,倒是让慕輓辞极为不自在。 仿佛心事被人?看穿。 又无?法解释,因为她?自己都不清楚为何会有那样的情绪。 面前的这?个人?,不该是会让她?如此的,难不成就是因为这?一日?的共处,信香相互融合的原因? 慕輓辞不愿意再细想?,最后都归结于信香作祟,心里才舒坦了一些,也能直面面对江肆了。 「晚饭本宫已经用?过,劳烦嘉靖侯跑一趟了。」 猜出?慕輓辞已经用?过晚饭,江肆也早就想?好了对策,她?把水煮肉片端近了些,软着声说道:「这?道菜餚十分独特,是我做了两次才到如今这?口味的,臣建议长公主还是尝一尝的好。」 「等臣吃完长公主怕只会后悔莫及。」江肆说完还看着菜点了点头,十分认可自己的厨艺,又散着风让香气?飘散到慕輓辞哪里。 红彤彤的一片,看着着实是有食慾的。 而且方才情绪不佳,慕輓辞也并未吃了多少?,现下却是又感觉到饿了。 可既怕辣,又怕失了面子,慕輓辞还是决心扭头不看:「侯爷享用?就好。」 江肆突然有点懂了慕輓辞的别扭,直接开口问:「是吃不了辣吗?」 「那还有酸甜可口的…」 「不必了,本宫不饿。」 若不是慕輓辞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无?意间往江肆这?里瞥了一眼,江肆怕是下一秒就会说好,然后把饭菜端走。 可她?看了,所以?江肆没走,甚至还开始大快朵颐。 馋这?一口太久,江肆吃的很是过瘾。 而且这?里的辣椒不辣,反而是香气?十足。 这?一碗的分量不小,江肆一个人?压根就吃不完,所以?吃之前她?就提前把慕輓辞的那份盛了出?来放到一边。 等她?吃完,慕輓辞还是保持着一样的姿势坐在床榻上,只是眉头皱的有些深。 看着她?的眼神好像也充满了怨气?。 江肆端着拿一小碗的水煮肉片到了她?的面前,笑着算是哄她?说道:「尝一尝?若是不喜欢那就不吃了。」 江肆的语气?倒是十分自然,可慕輓辞不自然。 自从先帝驾崩还从没有人?这?样对她?说过话,一时?间她?有些怔忪,缓缓的抬起手想?要接过筷子,只是没还碰到的时?候,江肆已经把肉放到了她?的嘴边。 耳根发烫,慕輓辞的压抑在想?要摸上去的冲动,微微张开了嘴巴。 入口微辣但香浓,味道极好。 她?的眼睛都微微亮了一下。 江肆看的笑容更大,把筷子塞到她?的手里:「你自己来,还有这?些小菜也不错,配上一碗米饭特别香。」说着她?头也不回?的去取小菜,错过了慕輓辞有些失落的眼眸。 -------- 吃过晚饭江肆没久留,而是回?了书房。 苏洵来向她?报告北境军务,巍城之难已解,可戎狄还是会不时?进犯。 「戎狄之事,侯爷倒是不必多加烦忧,不过南凉…」 「南凉如何?」 「平津王送来书信,南凉之战损失惨重,望靖远军再借兵两万。」 江肆本是靠在椅背之上,听闻苏洵之言立即坐直了身子,接过书信。 一目十行的看过去,江肆嘴里露出?一抹笑容来:「借兵二万,还有兵器…?她?当我靖远军是她?平津的军火库嘛?!」 北境靖远军虽然强盛,但若是被这?样借来借去,简直就是自取灭亡。 「不借!程璞可有来信?」 「还未,怕是被平津王拦截,不过他会想?办法送过来,只是时?日?会久。」 「好,那便在等他月余,到时?候上京那位怕是也会坐不住了。」 江肆所等时?机不过也就是月余左右,慕泽晟与平津王若是欺她?太甚,她?也不是吃素的! 此事揭过,苏洵又说了些凌上城近日?发生之事后,江肆才说:「往日?你忙于军政,以?后府里大小事务还是交由总管刘金,你吩咐他明日?我和长公主出?游,让他准备一下。」 苏洵所管琐事确实多,可那是因为江肆旁人?信不过,尤其是看不上刘金,所以?这?话让苏洵惊讶不已。 只是没等做何反应,江肆已经开始说起需要带的东西了。 勐然看到苏洵时?江肆愣了愣:「你还没走?」 苏洵俯首:「属下这?就告退。」 第51页 ----- 本想?第二日?玩出?的计划被连绵的大雪打乱,雪连下了三日?才停住。 江肆几乎连书房的门都出?过,前几日?折腾出?的疲惫完全?消散而去,神清气?爽的走出?北院,看着刘金按照她?的准备的雪橇还有雪上马车… 这?人?做事认真仔细,跟江肆所想?相差无?几。 而去因为北境天寒,百姓们到了冬日?只有玩雪这?一事,花样也是极多。 被主公看中?刘金满面红光:「侯爷,过两日?便是北境的冰嬉节,到时?凌上河上会有精彩的表演,不如侯爷多住两日?让长公主见识一下北境风光。」 因为这?次出?行,江肆才知道原主这?傢伙颇会享受,在凌上河边上建造了一座庄园,专门当做冬季游玩外出?之住所。 「好,晚些时?候我与长公主说说看。」江肆笑了笑,又夸赞了几句刘金办事得力,刘金喜出?望外,一张黑脸都掩饰不住她?的笑容。 侯府上下其乐融融,江肆心里也觉得十分舒爽。 走到南院时?脸上还挂着笑容。 不过看到门口的慕輓辞,却笑不出?来了。 她?穿着白色的大氅,比平时?看起来还要冷若冰霜。 脸色却是微微有些红润,明显是这?几日?养的挺好。 江肆见了突然就有些难为情。 自从那日?之后,慕輓辞的信香对她?来说极为敏感,离的这?样近…简直让她?面红耳赤。 支支吾吾的把留宿在庄园两晚的事情跟慕輓辞说了,所得到的回?答也是冷淡,慕輓辞只是轻轻的嗯了一声,就在知渺的搀扶下走到她?的面前来,提醒她?该出?门了。 庄园并不算远,在凌上城的边界之处,从侯府出?发慢慢行至不过是办个时?辰。 慕輓辞坐在马车之上,到了凌上河仍旧被安排在马车上。 她?看着江肆坐着雪橇微微瞥眉。 江肆一瞬间就明白了她?的用?意。 她?想?坐在这?里。 想?到她?的安危,所以?江肆特意准备了豪华的马车,可也确实少?了许多乐趣。 慕輓辞没直接开口要坐,江肆却善解人?意的问:「要坐这?里吗?」 没等慕輓辞点头答应,知渺先一步紧张了起来,江肆看着她?明显手舞足蹈起来,却也不知道要怎么阻止慕輓辞。 江肆看向她?,发觉她?确实变了不少?。 温和一笑:「没关系的,有车夫,还有安全?带。」 「再说,我也会保护长公主的。」 不知道是哪一句话起了决定性的作用?,慕輓辞二话不说直接跨步上来。 ----- 凌上城之大,一圈下来约摸要半个时?辰左右,冰面上又有些凹凸不平,出?发之时?尚好,一刻钟后就到了凹凸不平的冰面上。 慕輓辞再次之前嘴角一直挂着淡淡的笑容。 江肆瞥了她?几眼,发现她?好像很喜欢。 而现在…她?明显是在害怕,用?力的抓着自己的衣角,紧抿着唇。 江肆有些见不到这?样的一幕,犹豫了一瞬,伸出?手附在了她?的手上。 温热的,又带着琥珀香气?的触感让慕輓辞心中?的恐惧消散了一些,但下意识的还是轻微的挪动了一下手,想?要脱离江肆的掌控。 江肆力气?不小,手掌比她?又大了一圈,没轻易的挣脱开。 慕輓辞垂了垂眸,像是被风吹红的脸问江肆:「你为何…会如此?」 江肆一顿,像是听不懂她?话里的深意一般,张着嘴大笑出?声,看着远处正在为此忙碌建造雪道的侯府僕人?说道:「是我邀请你来玩雪的。」 「我又说了要保护你的话,自然得负责。」 第29章 冰上游玩除了雪橇还有不?少,而?冰嬉节的准备也正如?火如?荼,天色见黑之后江肆把慕輓辞带到了庄园的高台处。 此处向?下?看去?灯火通明,江肆笑着跟她介绍不?过早了半日知道的情况。 「每年的冬月都是北境百姓最重视的月份,除了这次侯府的人之外,还有许多百姓也参与进来。」 「你看那边,冰嬉节开幕之日便会开始摆摊卖货,直到年关时才会关停。」 关于北境习俗江肆也不?管她知道或是不?知道,一股脑全部?说给她听,可?慕輓辞的关注点却在别?处。 「我们会在这里几日?」 「估摸会是三日吧,或者公主住不?惯我们就?回去?。」江肆望着远处回答,语气十分随意,那样子是完全被吸引住了。 看不?到慕輓辞游离的眼神。 傍晚十分被握住的手早就?变的冰凉,甚至因为天色见?黑北风袭来已经蔓延到了全身?。 她有些想回到庄园里了。 北境之繁荣与上京完全无法比拟,不?过就?是天气严寒,冰嬉节有些新鲜罢了。 慕輓辞已经不?大感兴趣了。 因为本是有兴趣的雪橇让她感受并不?是特别?的好,太冷了,又十分颠簸。 无奈江肆有如?此兴致,她不?愿做扫兴之人。 好在江肆没看多久就?发现了她的异样,大氅被她裹十分紧手还不?停的相互摩擦。 见?此,江肆想也没想直接握住她的手,笑着说:「我手暖和。」 第52页 她本是无甚所谓,却让慕輓辞十分在意,不?说浑身?紧绷,可?眼神也不?知道要往何处放了。 低头帮她捂手的江肆没瞧见?,嘴里轻轻吹着气,直到慕輓辞的手好像暖了一些她才抬头说:「我们回庄园里吧,那里有地龙,暖和。」 慕輓辞点头,默默的抽回自己的手。 这一下?完全没有被束缚的感觉,只轻轻的一抽便?抽了回来。 可?慕輓辞的心思倒千迴百转。 从小失去?母后之爱,虽然先?帝极为宠她,可?是作为帝王能分给她的时间也十分有限,而?自小她还需要教导幼弟,所以被呵护的感觉让她浑身?都叫嚣着羞耻,期待和…失落。 这样复杂的情绪让慕輓辞往回走时一直无话,江肆看了她几眼,怕是她被冻坏了,到各自房门分开前江肆叫蓝韶给慕輓辞看一看。 她的语气倒是轻松,却也惹的慕輓辞和蓝韶皆是侧目看她。 「怎么?河边风大,本侯怕长公主身?体不?适…」说着说着,江肆也开始察觉出不?对劲来。 她过于关心慕輓辞如?何了。 只是吹了风,慕輓辞有任何不?适完全可?以关上门让卫念查看,何必多出她这么一句话呢? 可?既已说了,江肆便?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你手冰凉,肯定是被冻着了的。」说完还拉着慕輓辞的手往厅堂走去?,一边走一边说:「本侯也觉得冷,一块诊脉。」 见?慕輓辞没拒绝,蓝韶卫念还有知渺也只好跟在后面。 ----- 诊脉之后与江肆想的相差无几,就?是受寒了。 但自从前两?次接触慕輓辞之后,江肆发现她的身?体本就?偏寒,等?慕輓辞等?人回房休息之后,江肆把蓝韶也叫到了自己的房间里去?。 「公主的身?体到底如?何?我发现她总是手脚冰冷。」她没好意思说浑身?,那日相拥而?眠的时候简直像抱着冰块,到了后半夜才渐渐的缓了过来。 不?过蓝韶为慕輓辞诊脉几次,早就?清楚是何种情况,开门见?山的说:「长公主已年过二十五岁,属于坤泽体质最虚弱的时候,若是身?旁有干元在,怕是不?会出现您所说的情况。」 「可?长公主并未有干元,且这些年的雨露期一直都是靠着药物度过,亏空极大。」 「能调理好吗?」 「自然,目前属下?配制的药物都是温补的,不?过要调理好可?能会需要的时间久一点。」 「而?且,若是侯爷帮忙,效果会更好。」 蓝韶原是一本正经的说着,可?到最后笑容却是越来越明显… 江肆心中也有了不?好的预感,试探的问:「帮什么?」 看出她的警惕,蓝韶敛了笑又继续面无表情的说着:「侯爷现在所做之事便?是帮助。」 蓝韶没再多说,这一句话便?起身?告辞,说是为慕輓辞配置药物。 这是正事,她出门时江肆甚至都有些催促之意:「天色见?黑了,熬药需要时辰,你快些回去?吧。」 蓝韶被催的脚步踉跄,回头看她时又露出一抹古怪的笑容来。 江肆莫名其妙。 ----- 蓝韶为人稳妥,可?江肆到了深夜还是有些坐不?住,翻来覆去?没睡着,直到听到蓝韶来隔壁送药的声音,她勐的从床上走了起来,翻身?下?地走到了门口。 听墙角的行为不?可?取,所以江肆只是犹豫了一瞬,就?把门打?开了。 慕輓辞自然是没出来的,知渺接过药时,往江肆那里看了一眼,福身?道:「侯爷。」 江肆点点头,动了动嘴想问慕輓辞如?何,可?还没问知渺就?又说:「长公主正等?着,奴婢先?进去?了。」 「哦好。」江肆只能干巴巴的应了一声,然后把视线放在蓝韶的身?上,见?蓝韶还端着一碗药便?问:「我的?」 「是,属下?为侯爷也熬了一碗驱寒汤药。」 冬日天寒,饶是江肆体质再好,吹了一天的冷风也还是觉得有些寒凉的,驱寒汤药温热程度正好,江肆接过后一口就?喝了个干净。 她擦了擦嘴角把碗还给蓝韶,却见?蓝韶欲言又止,江肆眉头一跳,看了一眼已经被她喝干净的驱寒汤,试探的问:「这汤药喝了…可?是有什么副作用?」 「并无。」 「那你这副样子是做什么?」 「属下?只是惊觉,侯爷变化果然极大,之前对长公主的态度与现在也是截然相反…」 「那是自然,之前不?就?与你说过,遇到长公主之后的我才是我。」 「那侯爷,将来可?有什么打?算?」 「打?算嘛…应该也还是有的。」江肆想了一会儿大约猜出蓝韶是什么用意才开口。 不?过在她看来,这决定权未必是在她的手里,而?是在慕輓辞那里。 江肆从来就?没有对慕輓辞有过那么多的敌意,可?是原主给她留下?来的烂摊子却让慕輓辞对她意见?颇多。 如?今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可?会发展到如?何程度,还要再看。 上一次她冲动之下?说要娶慕輓辞为妻之事,立刻被慕輓辞拒绝,让她有些不?敢再轻易提起。 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第53页 此时说什么都有些说的太早。 江肆也有点不?好意思与蓝韶说起,所以含煳的说了一句,转过头开始认真?的盘问蓝韶:「你为何对本侯和长公主之事如?此上心?」 「属下?乃侯爷手下?,自然要为您分忧解难,你的婚姻大事自然也算是分忧。」 很官方的一句话,江肆却不?吃这一套,压低了声音说道:「冠冕堂皇。」 蓝韶耸了耸肩,不?置可?否。 不?久后,知渺把慕輓辞用过的汤药碗也送了出来,蓝韶才离开此地。 江肆倒是想留下?能不?能看到慕輓辞如?何,可?知渺把门堵得很严实,她什么都看不?到,只能有些可?惜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去?。 ------- 此处庄园不?大,而?且布置的十分,江肆与慕輓辞的住所也不?过就?是一墙之隔,江肆躺在床榻上时不?时的就?往床的那面看。 这里的隔音好像不?太好,她能听到一些声音。 阻隔信香也不?太好,她也好像能闻到淡淡的雪莲香。 当然,也有可?能是这具身?体习过武,五感会比常人敏锐一些。 反正… 她就?是能听到慕輓辞轻轻的翻动身?,导致她有些睡不?着。 直到夜半时分,江肆才有些睡意,眼睛半睁不?睁,只要周围足够安静,她就?一定能够睡得着。 可?也就?是在这时,隔壁传来了声音。 「不?要…」 「滚开,快滚开…」带着哭腔的声音一声比一声要大,江肆听了几句就?彻底的醒了过来。 几乎连犹豫都没有就?翻身?下?床往慕輓辞的屋里走去?。 慕輓辞身?份高贵,此地又偏远了些,万一有人不?长眼的欺负她怎么办? 此刻江肆忘记了庄园的护卫,满心都是为她的担忧。 直到了门口,撞到了出门的知渺,江肆的心才稳了下?来一些。 「侯爷…殿下?浑身?滚烫,又在做噩梦,这会儿…正胡言乱语着。」知渺见?到江肆下?意识的便?是求助,因为慕輓辞折腾已经有一会儿了,无论她怎么叫都没把人给叫醒了。 「别?急,你去?喊蓝韶,我去?守着她。」 其实也可?以她跑去?喊蓝韶,知渺在这里照看。 可?是江肆就?放心不?下?,想要亲眼看着慕輓辞。 ------ 两?人屋子的布局几乎一样,江肆抬脚很快的就?走到了床榻之上。 正如?知渺所言,慕輓辞正在胡言乱语。 「阿越…阿越别?怕…」 「她不?会伤害你的,她不?会…她不?敢的!」 慕輓辞叫喊的声音本是不?大,可?是在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却是不?知道怎么了,浑身?一惊睁开了眼睛,喊的声音也更大了一点。 尤其是看到了江肆之后,那双眼睛瞬间蓄满了泪水,更是抱紧了双臂。 慕輓辞在防备,江肆却觉得心里五味杂陈的。 这一幕她不?觉得有什么熟悉的,不?过慕輓辞喊的名字她有点印象,防备的姿势也让她有所触动。 心里跟扎着疼一样,下?意识的就?往慕輓辞的身?边凑过去?。 她想要安慰她。 不?过抬手时却被慕輓辞用力的打?掉。 眼里的泪水褪去?,却更是满目的红,微张着唇冰冷又带着恨意的对她说:「滚。」 第30章 此刻的慕輓辞是陌生的,也是让人心疼的。 只是江肆也觉得遍体生寒,因为这样的慕輓辞总让人觉得距离好远好远。 前几日的相拥而眠像是假的,今日一起坐冰橇也像是假的。 而这一切皆是因为一个梦。 一个江肆想不?出的梦。 「公主…」江肆小声喊她,试图唤醒她的理智。 也想问问,阿越…是谁? 名?字有印象,可却像是完全失去了?一块记忆似的,什么都想不?起来。 就是莫名?的觉得熟悉。 可她问出的话慕輓辞却没有回应,一点知?道的机会都没有。 「滚出去!」 只穿着里衣的慕輓辞看上去没了?平日的冰冷的气质,泛红的眼尾也更显得她脆弱。 江肆想留,想问清楚心中的疑问,可却也知?道逼迫的太紧了?,对慕輓辞和她都没有任何?的好处。 她默不?作声的向后退了?几步,慕輓辞却扶着床沿差点就坐不?住… 身?体的反应要比脑子快了?许多,江肆已经扶着慕輓辞坐稳的时候才惊觉自己?做了?什么。 「我…」预想当中的冷漠言语并没有再次听到。 因为慕輓辞靠在她的肩膀上…不?知?道是睡着还是昏过去了?。 江肆不?敢动,怕吵醒她,只能维持这样的姿势等着蓝韶等人回来。 「殿下!」 「侯爷。」 不?知?道过了?多久,知?渺和蓝韶的声音同时在背后响起,江肆头都没敢回来,只小声喊着知?渺过来帮她把慕輓辞扶上床。 蓝韶身?为干元力气自然是要大?一些,帮助她也会更省力,但也因为是干元,江肆不?愿意?让她触碰到慕輓辞。 这样的想法,是在慕輓辞好好的躺在床上,蓝韶上前为她诊脉的时候江肆才发觉。 第54页 而她也并没有离开房间?,而是等待着蓝韶的结果。 诊脉时,蓝韶时而皱眉,江肆的心也跟着提起来了?不?知?道多少次,最后等她放下手的时候,江肆直接走过去拽起她就往角落里面走。 焦急的问:「她怎么样?」 「身?体可是有什么异样?为何?会…」 「侯爷稍安勿躁,长公主殿下只是临近雨露期,信香不?稳定,所以才会出现?发热的症状。」 「那说梦话呢?」 「许是思虑过多。」 蓝韶只是一个医者,一切都还是以诊脉的结果为依据,说给?江肆听的便也只能是这些。 旁的…她不?能妄下言论。 「侯爷,这几日最后由您陪伴长公主,属下也会专门熬制一些适合长公主体质的安神汤,切记…一定不?要清晰波动太大?。」 江肆虽然觉得有些事奇怪,可也没办法讲究个原因。 就比如她,莫名?起来来到这个世界,又是什么原因? 所以她没追问,而是听着蓝韶的话准备一一照做。 不?过也就是在这时,慕輓辞突然转醒,在知?渺的搀扶下从床上坐起。 她的眼眶已经没有那么红了?,看到江肆的时候眼神也趋于?平和。 只是开口依然冰冷:「不?劳烦侯爷,本?宫自行休息便是。」 该听到的,慕輓辞都听到了?。 不?过刚才发生的事情她竟然毫无所知?,只是觉得现?在看到江肆十?分排斥。 或者说,完全就不?想看到她。 江肆也不?知?该留还是不?该留,对视许久之后,江肆还是败下阵来。 因为蓝韶说过,慕輓辞不?能有太大?的波动,而她此刻眼神中嫌弃还是十?分明显的,若是她坚持留下,慕輓辞一定会被她气到。 慕輓辞今夜之事着实让江肆担忧,而被这样推开也是足够让她委屈。 此刻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垂着头默默的走向门口。 ------ 慕輓辞的状况如何?,一墙之隔的江肆看不?到,可却能听到一些。 除了?对待她,她对知?渺,蓝韶,卫念都算是温和的。 没有敌视,没有冰冷的话语。 江肆有点想不?通究竟是为何?,慕輓辞身?上秘密不?少,甚至在成为原主妾室的时候,就应该有很多的秘密了?。 比如慕泽晟对她的态度,再比如平津王… 江肆对她是心疼怜惜的,是想尽自己?可能与慕輓辞好好相处,或者…关系更近一层。 江肆本?就辗转反侧,更在听到慕輓辞熟悉过去的气息时彻底乱了?套。 她从床榻上坐起,双手轻拍了?拍自己?的脸颊。 像是在确认此刻是不?是梦境,也确认她心动的感?觉是不?是真的。 她从没有过对人如此上心的时刻,而且面对慕輓辞时很多话都是那么轻易又坚定的说出了?口。 说过会保护慕輓辞,就真的愿意?一直保护她。 如今遇到这样事情的慕輓辞,也是需要她保护的。 江肆纠结的时候很少,很多事情想一想也就会想通了?。 她突然出现?在这个世界,看到慕輓辞时强烈的心疼,都是让她纠结又会很快想通的事情。 还是那句,既来之则安之。 江肆不?知?道这样算不?算好,但她为人随性,想做便就做了?。 ----- 隔日一早,江肆亲自去了?一趟庄园的小厨房,给?慕輓辞熬了?一份火腿冻菜粥。 北境地处严寒,到了?冬季多会存肉,所以肉是最好寻找的,而蔬菜却是让她忙了?好一顿才找了?一些。 庄园后面有户人家存的冻菜。 坐之前她还专门问了?蓝韶,慕輓辞这样的情况可以不?可以喝这样的粥,蓝韶同意?之后江肆才开始做的。 只是她没好意?思把粥送到慕輓辞的面前,每次都是做好之后让蓝韶带过去。 蓝韶作为调理慕輓辞身?体的医师,做些膳食倒也不?突兀。 只是她忽略了?慕輓辞挑嘴的事情,吃了?第一顿慕輓辞便觉得不?对,到了?第二日的时候,江肆竟然在小厨房的门口看到了?知?渺。 「侯爷,我家殿下说了?,不?用侯爷亲自做膳食…」 被拆穿了?,江肆也只是表情变了?一瞬,手上动作不?变继续淘米熬粥,不?正面回答问题,而是反问她:「你家殿下喜欢喝吗?」 「这…」知?渺欲言又止,江肆却一眼就看懂了?,手上的动作加快,任由知?渺再说些什么也无动于?衷。 反正慕輓辞也知?道是她,何?必掖着藏着? 她大?大?方方的敲开门,直接送到了?慕輓辞的面前去。 顺便还想把两人的关系缓解一下。 不?过慕輓辞看着她端粥走进来表情微怔,看了?看江肆端着的粥又看了?看有些受伤的神色,抿唇不?语。 好在知?渺很快就跟了?过来,福身?认错:「殿下,我与侯爷说了?不?必再做膳食…」 「这事不?赖知?渺,是我执意?要为长公主熬粥的。」 过去两人,慕輓辞的状况好了?些许,只是那日梦中的场景还是会时不?时闪过。 第55页 目前的江肆穿着战袍,竟然对孩童出手。 明明是并未见过孩童,慕輓辞却叫得出名?字,也会把她护在身?下。 而面前的江肆,却无丝毫怜悯之心。 「本?宫不?饿,有劳嘉靖候了?。」 江肆有心找她解除误会,所以她把知?渺打发走,只剩下自己?和慕輓辞两人的时候才开口:「长公主殿下,那日你是不?是梦到臣了??」 慕輓辞扭头,轻瞥她一眼,意?味明显是她在明知?故问。 不?然怎么的会在醒来叫她的名?字? 这梦着实奇怪,时不?时的就会做上一些,慕輓辞说不?好为何?会如此,只是每次梦完都不?知?道要如何?面对江肆。 「如果我说,我也会偶尔梦到公主,梦中的场景皆像是未来发生的事情,您会如何?想?」 「我…」慕輓辞有些反应不?过来,她本?以为江肆会说几句那些都是梦境做不?得真的话,却没想到是和她类似的经歷。 梦中可不?可信根本?不?得而知?,慕輓辞只能确定她每次梦醒后,都十?分厌恶江肆。 是内心深处散发出来的厌恶,不?愿见她。 可这人,这副面孔出现?她面前的时候,她又总是恍惚,这和梦里的不?是一个人。 第31章 慕輓辞知道自己并不理智,甚至可以说完全是带着个人情绪去与江肆相处。 这并不公平。 从最初的试探,到后来短暂的握手言和,再到如今… 她并没有那么站得住的理由,去这样对待江肆。 火腿冻菜粥还散着热气。 慕輓辞知道这粥的滋味,入口?微咸又?软糯,她很?喜欢。 可因为知道是?江肆做的,她喝下?的并不多,还特意让知渺去告诉她,不要再做这些了。 江肆确实不一样,没有她所?想的那般易怒,若是?真的如此,她不喝甚至还要让人去阻止的行为就会让她暴怒。 她也没同意,还是?坚持的把粥端到了自己的面前?来。 如今不喝,倒是?她不懂事。 「嘉靖侯为本宫如此费心?,本宫自当…」 听出了她话头的意思,又?不想听她啰嗦,江肆把粥放到了桌上?:「粥还温热,赶快喝下?。」 「本侯还有军务要处理,就不在长公主这久留了。」 江肆说出那些话的含义,是?想让慕輓辞知道,她现在和她以为,或者是?看到,想到的人不是?一样的。 不过慕輓辞好像完全没往那方面去想,继续跟她说着这些她不喜欢的客套又?疏离的话。 她不想听,也不想谈了。 不过她在临走?的时候,还是?没忍住说了那么一句:「梦中之事既没发生便?当不得真,我们都应该感受当下?。」 ----- 冰嬉节开幕之日时,江肆和慕輓辞整整两日未见。 自从那日分开,江肆一直在屋里查看北境军务。 若是?在平时,这些事务都是?由苏洵打理,她只需要真的结果变好,但是?与慕輓辞一墙之隔,她有些安定不下?来,特意让苏洵把军务都拿到这里来。 其实她也完全可以回到侯府,但是?因为之前?答应过慕輓辞要带着她感受冰嬉节日,不想做不守信诺之人。 冰嬉表演的时间在傍晚,用过午饭后江肆就没回到屋里,而?是?外出骑马。 在冰上?骑马自然更练马术,江肆虽然觉得自己天赋异禀,可在战场上?兵荒马乱的,不多练习她心?里不安。 与她一起的人是?叶婵。 掌管骑兵的叶婵骑术极佳,这点毋庸置疑,而?且在城门上?的这几?个月也让她能够比最初稳重了些。 虽然一说到事情的时候还是?容易上?头。但这一身本领却是?实打实的。 看城门,屈才了。 「侯爷,此次冰嬉表演民间队伍里有一个人属下?觉得不错,您倒时多看几?眼。」休息间隙,苏洵走?到江肆的身边耳语了几?句。 苏洵这几?日一直忙于军务,什么时候抽空去寻找人才了? 江肆虽然疑惑,但她认可苏洵,便?也点点头。 往日冰嬉节开幕时,江肆总是?推脱忙碌,能不来便?不来,就算来了也只是?坐个片刻便?会离开,而?今日在表演开始前?她便?坐好等待着,冰面之上?围着的大多数百姓议论纷纷,有些是?惊喜,有些则是?惊惧。 嘉靖候的英勇善战喜怒无?常都刻在北境百姓的心?中,这样一人一句的便?开始吵闹起来。 本是?相距甚远的江肆都听到了一些声音。 她在台上?正襟危坐,却时不时看向侧边慕輓辞,见她神色如常,松一口?气的同时又?开始嘲笑自己。 就那么一点点的心?动,她居然就这样关心?慕輓辞的动态。 太夸张了。 不过很?快,冰嬉节的表演已经开始了,江肆没心?思想这些,专心?的看着。 冰嬉表演分三组,最初登场的是?凌上?城民间组织冰嬉会,大多是?十几?到二十几?岁的男女?干元,少数的则是?男女?中庸极个别的男坤泽。 女?坤泽几?乎很?少会出现在冰嬉节上?,不是?冰嬉会不允许,而?是?压根就没有女?坤泽想要参加。 第56页 这一组的表演只能算的上?是?流畅,没有太过危险的动作?,中规中矩。 可江肆是?第一次看到冰嬉表演,心?中还是?十分激动的,又?怕表现的太惹眼,她只能手暗戳戳捏着抚上?控制着自己的面部肌肉,保持镇定。 而?第二组是?凌上?城护卫队,人数上?还没有冰嬉会多,但亮点是?叶婵。 耍起来的时候,对护卫队的士兵简直就是?降维打击。 不过精彩程度倒是?也确实是?有。 至于江肆…她总不能一直被震撼,面色早就如常的观看,甚至开始研究起来他们脚下?穿的冰刀鞋来。如果是?她穿起来会是?如何? 「侯爷可要玩一玩?」 江肆看的认真,完全忘记了身边还站着蓝韶所?以勐然听到这话被吓了一天,深吸了口?气侧目看蓝韶。 蓝韶笑盈盈的,指着冰面上?说:「侯爷的冰嬉技术之高,也该让城中百姓见识一下?吧?」 江肆前?世是?滑过旱冰的,技术还算是?可以,这样的冰刀鞋她也试过,只是?每次去冰面上?总是?心?慌慌的,不敢滑。 所?以听到蓝韶的话,她很?是?抗拒。 蓝韶也收起了笑容,站在江肆的身后不再说话,当什么都没发生似的。 ----- 最后出场的是?靖远军士兵,站在正中的三位是?苏洵叶婵还有蓝韶。 江肆这才惊觉,蓝韶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的。 错愕一瞬,又?继续盯着前?方看,这是?最后一场,又?是?由靖远军表演,百姓的热情空前?高涨,江肆来回看了几?眼。 发现慕輓辞的身子也坐直了些。 这位姐姐口?是?心?非,江肆之前?就有些领教,所?以这一眼也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 不过…她倒是?有些好奇,若是?场上?的人有她,慕輓辞还会不会如此。 这样的念头不容她多想,靖远军的表演已经开始了。 如果说方才在护卫队当中叶婵的表演独树一帜的话,那么现在就是?她和苏洵还有蓝韶最夺人眼球。 三人技术相差无?几?,在马上?,在冰面皆是?自如穿梭。 苏洵倒是?不让她意外,她那一声本领只会比叶婵高,所?以让她意外的人就成了蓝韶。 平日里这人严肃寡言,虽然偶尔会说那么一两句玩笑,可也实在和英姿飒爽不沾边,这会儿却一点都不逊色与苏洵还有叶婵二人。 她看的起劲,甚至又?生出了想要试试的冲动。 这一想,正好有人给她递过来一双冰刀鞋。 是?刘金送过来的。 他躬着身,看向冰面上?的蓝韶对江肆解释:「侯爷,蓝军医上?场前?,提前?交给奴才的,让您…说若是?您有兴趣随时可以上?去玩一玩。」 江肆确实有。 但她很?怕丢人啊,尤其是?当着这么多人,还有慕輓辞的面前?丢人。 不过刘金却没给她机会拒绝,蹲下?身就把鞋放到了她的脚边:「蓝军医吩咐了,若是?你不拒绝,就让奴才把鞋帮您穿上?。」 「不…不用!」 「本侯自己来就好。」 江肆赶紧阻止他,同时又?生出奇奇怪怪的念头来,怎么…蓝韶有点克她的意思? 她的心?中所?想在蓝韶那里好像十分好猜。 江肆自己本就想去,又?有人怂恿,这刻心?早就跟方才的犹豫不同了。 凭藉着她曾经的旱冰技术,和现在协调性极好的身体,不说耀耀夺目,也不至于丢人吧? ----- 于是?江肆踏在了冰面上?,也正如她所?想,如今她的协调性好的不能再好,明明不知道怎么滑,却没在冰上?摔倒或者怎么样,站的很?稳。 靖远军一直在不停的切换队形,目前?…还没人注意到她。 不过很?快,她看到一个人影从队形中脱离出来,高举着靖远军旗帜奔她滑来。 离得近了,江肆才看出来这人是?蓝韶。 「见过侯爷。」她话还是?不多,这句话之后便?拉着江肆的袖口?往冰面上?拽。 除了江肆之外,其余人穿的都是?靖远军内统一款式的藏蓝色胡服,唯独她,黑色胡服红条竖纹,很?是?惹眼。 台上?的慕輓辞的目光也在看着她。 事已至此,江肆只能硬着头皮上?… 队形她并不了解,所?以没办法跟着靖远军的人同行,而?苏洵蓝韶三人也少有的默契十足,脱离队形像她滑来。 甚至还拉着手… 江肆下?意识的也想要伸手,可三人却只是?路过了她,就跑到了她的身后面去,江肆的视线是?跟着她们三人的,这会儿正想要回头看去,耳边去感受到一阵冷风。 还有冰面与冰刀快速摩擦的声音… 江肆惊觉不好,她们三人正飞快的向她滑来。 除了躲,还是?想躲。 江肆手脚并用的开始发力?,在三人过来的一瞬见她腾空而?起,倒着看向拉着手站在冰面上?的三人。 不出意外,她会掉在她的手臂上?面。 而?这三人,也正好在等着她… 在上?面的时间不久,可江肆却觉得过去了很?久,下?面的三人也开始变小。 第57页 脸上?没了自信满满,而?是?一脸的惶恐… 脆嫩的童声在她耳边响起:「阿洵蓝韶,你把一定要把叶婵拉住,莫要让她跑了!」 「要不然我可真的是?会摔倒的!」 虽然惶恐不安,可也不敢拒绝,小苏洵先一步扯住两人,紧跟着的是?蓝韶,而?叶婵果然是?被拽住的那一个。 ----- 北方冬季的星空最是?耀眼,而?在宽阔的北境的之地更甚,江肆躺在三人手臂上?仰望,看的最是?清楚, 没有以为的摔倒,甚至还看到了美丽的星空,江肆放松了许多,整个人也通透了一些。 她脸上?噙着笑,感受着三人准备变幻的动作?,也跟着动了起来。 场外高声震喝,靖远军的队伍退去,只剩下?四?人在场上?。 她们的冰嬉皆是?以江肆为中心?,舞旗,舞剑,最后是?四?人在冰上?赛马。 几?月以来,最开怀的时候便?是?此刻了。 江肆谁人都注意不到,只能感受到自己的动作?,和那份畅快的心?情。 结束时,江肆看了看三人,心?里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让她看叶婵都比以往还要顺眼。 当然,最为顺眼的还要属蓝韶。 江肆甚至是?勾着她的肩膀离开的场地,蓝韶平日那么寡言又?不喜闹的人好像也被她感染了似的,完全被她领着走?。 回到台上?之后,江肆宣布了今年的冰嬉节正式开始,又?因高兴宣布了明年减少一成赋税的事情。 嘉靖侯虽然勇武,但百姓依然有怨气的事情之一便?是?赋税。 因为赋税活不起的的人,哪里会在意嘉靖候有没有保卫北境?他们只会怨,怨嘉靖侯让他们生不如死,自己却纸醉金迷。 所?以她的这番话,更是?让百姓高兴。 尤其是?看到了她在冰嬉表演上?的英姿,崇拜的更崇拜,怨念的也消了下?去,跟着人群高声喝彩。 所?以江肆感觉自己受到了认可,脸上?的笑容更甚。 直到四?处看去时,对上?慕輓辞神色莫名的脸,笑容才僵了一分。 方才沉浸在表演当中她可是?一点都没注意到慕輓辞的表情,这会儿看了只觉得被浇了盆冷水。 示好白示了,粥也白送了。 邀请她来看冰嬉节更是?多余。 不过也好,她能够放心?的去南北交界处淮诚。 ----- 冰嬉节后,江肆满心?准备的都是?去淮诚一事,直到与慕輓辞约定的七日之约到了,她才走?向南院。 不过不知道为何,也就只是?几?日未见,江肆感觉自己与慕輓辞生疏了许多。 而?且从那日想到一些可能是?原主幼时记忆之后,江肆做起事情来更是?得心?应手,收到程璞信件时,果然已经与她猜测的相差无?几?。 平津王有勾结南凉的嫌疑,所?以此战才一拖,再拖。 程璞支援之地在南境岷城,距离淮诚不远不近,却是?硬生生的把战线扯到了淮城。 她也庆幸自己在程璞来信前?已经做好了准备,不然程璞…怕是?凶多吉少。 所?以江肆内心?焦急,去到南院的那晚都匆忙了些,顾不上?慕輓辞此刻见到她会如何,只是?想简单的处理自己和慕輓辞的事情。 这里本就是?侯府,她来到南院无?需向人提前?招唿,只是?走?到门口?的时候,还需要由知渺通报一声。 她还没敲开门,知渺就端着餐盘走?了出来。 江肆与慕輓辞之前?的事情知渺不知具体,但七日之约也大致了解。 见到江肆也并未惊慌,福身问?好:「见过侯爷。」 江肆点了点头问?她:「长公主可在?」 「在…」 「好,本侯找长公主有些事情。」 具体的事情也不必多说,江肆一脚快要踏入门口?,只等着知渺回话。 可她却支支吾吾起来:「殿下?…殿下?她…」 眼神不安,无?措的江肆又?看了看紧闭的房门,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自从庄园噩梦那一晚之后,长公主变的奇怪起来,这种奇怪持续到冰嬉节后回到侯府方才消停。 知渺是?有预感的,长公主对待嘉靖侯会有所?不同,只是?没想到提起嘉靖侯态度时而?冷淡,时而?温柔且带着期盼。 正如此刻,在用完晚膳之后,长公主因七日之约正在沐浴之事。 她压根就没办法替长公主说出口?来。 「知渺,请侯爷进来。」 陷入两难之地的知渺在听到身后慕輓辞的声音时,简直就像遇到了救星,她想不了为何长公主沐浴会如此之快,福身应下?便?开门请江肆进去。 江肆奇怪的看了一眼知渺,踏着步子往屋内走?去。 慕輓辞此刻正坐在椅子上?,皮肤白皙水润,发梢微微有些湿润,襦裙的扣子也不似平时那般繫到最上?面。 唿吸,也微微有些急促。 大致猜到慕輓辞方才是?作?何的江肆,此刻脸颊也微微有些红。 甚至生出后退几?步,或者直接是?后退到门外的念头。 这…虽然是?早就约定好的事情,可怎么就显得出来她那样急切? 第58页 好像就连人家沐浴的时间都不能多给一点! 第32章 知渺已经关门退下,房间内只有江肆和慕輓辞两人。 她脸颊发?烫,微微低着头不太好意思与慕輓辞对视。 良久,还是慕輓辞先开口:「侯爷要一直站在那里嘛?」 江肆这才抬头,扯了扯嘴角坐到了桌边。 原本只?是有?些生疏,可这会儿尴尬感蔓延的更快,江肆安静的坐了一会儿,也终是发?现,尴尬的可能只?有?她一个。 慕輓辞的扣子已经系好,双手交叠,目不斜视。 像在等着什么似的。 江肆清了清嗓,准备要说些什么的时候,慕輓辞看着淡淡开口:「开始吧。」 比她想?象的还要直奔主题。 既如此,江肆也不纠结于那些无甚所谓的事情,走到了慕輓辞的床前。 许是因为?沐浴过,慕輓辞身?上散发?的香味和平时有?些不同。 她的信香是雪莲,冷香味,但现在散发?的香味极为?浓郁,站在几步之?外的江肆皱了皱眉,她私心觉得?,还是雪莲味更好闻。 慕輓辞见她如此,只?是抬眼看看,表情还是那副冷淡的样子。 不过倒是挪动了些位置,留给她坐。 轻盈的动作让江肆眉头一跳。 离得?越近,信香的干扰对两人来说就?越大,尤其是慕輓辞这番动作之?后。 轻薄的襦裙让她的曲线毕露,比远看着诱人多了。 雪莲香味也在这一刻迸发?出来,把那股浓郁的玫瑰花香完全?遮住了。 江肆坐在了她的身?边。 相对无言。 她目前不知道要说什么,慕輓辞比她的话还要少,过了一会儿慕輓辞在她身?边站起身?,走到烛台前把蜡烛熄灭。 房间瞬间变的黑暗了些,只?有?门口处的烛台还微微泛着光。 让气氛简直暧昧到了极点。 江肆咽了咽口水,还未等有?任何的动作,慕輓辞已经又坐了回来,勾住了她的脖颈。 距离很近,淡淡的雪莲香味完全?萦绕在她的身?边,江肆抬手环住她的腰身?。 躺在床榻上时,江肆想?要去看慕輓辞的眼睛,却见她双眼紧闭,睫毛微颤。 装的再如何冷漠,慕輓辞其实…也是紧张的。 两人要做的事情没那么深入,只?是相拥而?眠而?已。 所以见她如此,江肆倒是放松了下来,用?力挪了一下慕輓辞,又变成了在背后抱住她的样子。 温热的唿吸就?在慕輓辞的后颈徘徊。 江肆时不时的便会感受到她的轻颤,和加重的喘、息、声。 「明日,我便要出发?去淮诚了,下一个七日怕是会失约。」江肆叙述着自己接下来的安排,却让慕輓辞停止了轻颤,转而?回头看向她。 慕輓辞怕是没兴趣知道她这些事情,所以需要她自己来说。 可… 她下一刻感受到了柔软的唇瓣在亲吻她。 脸颊,唇角,最后犹豫着时… 是江肆凑了上去。 柔软温凉,口感很像是果冻。 江肆甚是喜欢,喜欢到不住的含/咬。 直到慕輓辞忍不住的嘤咛,手轻轻的拍着江肆的肩膀她才松口。 一时间,两人的唿吸都有?些急促… 慕輓辞眼中更是含着水雾,趁着唿吸的间隙开口与她说去淮城一事:「可是南凉有?异?」 「嗯,平津王怕不是善类,所以此去一是把程璞等人带回来,而?是查探她的底细。」 平津王此人慕輓辞自然?是知道,同为?太?,祖帝的子孙,在成年之?前平津王慕舒阳是在上京长大,慕泽晟登基后恰巧成年,才赶往封地南境平津。 因为?是慕氏子孙,自小在上京就?是嚣张惯了的,上京许多好看的坤泽都会被?她调戏,干元则是多少都会受到一些欺负,谁人也敢怒不敢言。 直到她离开上京之?后才消停了许多。 可以说慕輓辞十分厌恶她。 而?慕泽晟还是太?子时便与她交好,好在那时还算是低调,慕輓辞也只?以为?是慕泽晟不懂事,后来… 登基,亲政之?后才逐渐看清楚慕泽晟的面目,也清楚了他与慕舒阳相交是为?何。 越国皇权满足不了慕泽晟,他的目的在统一邻国,而?慕舒阳掌管南境军权就?是他的依仗之?一。 慕泽晟的能力如何慕輓辞别谁都清楚,这简直是不可能之?事,偏偏他还有?那颗心思。 曾经她怕慕泽晟被?慕舒阳利用?,如今却也不怕了。 但她怕江肆被?利用?。 轻攀着她的肩膀,慕輓辞在她耳边说着:「小心慕舒阳,还有?…需尽快回到北境。」 慕輓辞的身?体等不得?太?久,来回往返便是需要将近十日,解决问题更是不能太?久。 否则…江肆让蓝韶留下的药物怕是不会起作用?。 既然?要离开许久,蓝韶自然?还是愿意跟随江肆而?去,战场上刀光火影她不放心,反倒是在侯府的慕輓辞,只?需要她稳定住病情,带两人相聚时,慕輓辞自然?也会好的。 「嗯,我知道,这些日子公主怕是只?能用?药物度过了。」 第59页 「臣一定会尽快回来。」 南境毕竟不是北境,此处过去无非就?是想?弄清楚真相,再把程璞和两万靖远军带回来。 江肆自然?是不会久留的,所以才跟慕輓辞信誓旦旦的保证。 不过得?到的人回应却让她愣了愣。 「药太?苦了。」 慕輓辞用?了的勾住她,又把自己往前送了送,几乎是躺在了的怀里。 柔软的触感让江肆不敢动作,完全?是僵硬的环抱着她。 慕輓辞忽冷忽热,她觉得?自己已经习惯了,可怎的…还有?这么一招? 「公主…」 「叫我名字。」 江肆微微睁大了眼睛,近距离的看着慕輓辞说话的红唇。 看着她一张一合的继续说:「妾身?的名字不配侯爷叫吗?」 「公主…你这是…」 慕輓辞很奇怪。 上次两人可以说是不欢而?散,为?何慕輓辞会这般? 江肆的惊讶完全?不掩饰,慕輓辞也停住,微微后仰的看着她的脸。 噙着笑说:「侯爷上次与妾身?说,梦境还未发?生,不如感受当下,现在可有?变化?」 江肆摇头:「没有?。」 「那就?是了,我已经想?通了。」 「你说的有?理,深入梦境,只?会让我更痛苦。」 慕輓辞说着说着眼眶竟然?红了起来,像是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她没有?继续想?,而?是仰头吻住了江肆的唇。 浓郁的雪莲香气顺着而?进入,江肆浑身?颤抖了一下,下意识的抱住慕輓辞,加深了这个吻。 她们都心知肚明,不可能会做到最后一步。 所以,只?有?这一吻。 ------ 第二日蒙蒙亮的时候,江肆就?从床榻上起床,轻手轻脚的下床却被?慕輓辞拽住了手腕。 她以为?慕輓辞醒了,回头刚要说话,却见慕輓辞眼角留着泪。 还在睡着,却轻声的喊她的名字:「江肆…」 江肆坐了有?一会儿,才轻轻的把她放下去。 起来时心情有?些复杂。 距离近时是慕輓辞,远了也是慕輓辞。 她会牵动自己的心,也会让自己的心变冷。 她需要冷静。 所以本是午后出发?被?她改早了,苏洵和蓝韶收到消息的时候,都很是忙碌,苏洵要召集将士,蓝韶把药分配好交给卫念,之?后紧赶慢赶的才准时出发?。 离开时,由百姓围着,江肆坐在马上看着这一切。 突然?觉得?肩膀上重了许多。 离开城门之?时,靖远军停在原地,擂鼓宣天?,战旗飘摇。 再次出发?时,江肆突然?有?种强烈想?要回头的冲动。 再看一眼凌上城也好。 或者是期待某人出现也罢。 总是江肆回了头。 城楼之?上,一袭绯色襦裙的慕輓辞正在望着她。 距离太?远,江肆不可能听到她的声音。 可是看嘴型,她看出来了。 她又在喊自己的名字。 江肆… 第33章 「江肆…」 慕輓辞站在城楼之上,远远的看着骑在马上,一身戎装的江肆,心下满是不?舍。 昨夜的梦中她已经不?记得了,只知道早起没看到江肆的时候心里像是漏了一拍。 情绪反覆变化,让慕輓辞自己也是难受的,只是她控制不?住。 想在这人出征之前,见她一面。 「殿下,城楼风大,您身子还未大好…」知渺担忧的看着慕輓辞,心中十分的不?解。 为?何长公主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晨起时便焦急的问着嘉靖侯身在何处。 出征之时知渺听苏洵说起,也说了时辰,不?过早起闹哄哄的提前出发她也看的清楚,所以慕輓辞问起,她便说了嘉靖侯已经出发。 第一次见到慕輓辞失态便是在方?才?,知渺不?知道她究竟如?何,只是觉得嘉靖侯好似有些变了。 不?似前几日那般想着慕輓辞,城楼上看不?太清楚江肆的表情,但也感觉的出不?如?之前那般热络。 慕輓辞也清楚。 而且她更混乱的是,不?解自己?为?何会因为?琥珀信香便那般不?舍这人。 江肆在城楼下像她挥了挥手,十分客套,慕輓辞抿着唇,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退回了台阶下面。 直到听到马蹄声时才?抬头看去,望着靖远军的行进的方?向寻找着江肆的背影。 她对江肆是有防备的,同时也有心虚,亦有惦念。 可这一刻是惦念,她用知渺都听不?清的声音对江肆的背影说着:「平安归来。」 大军行至几百米,江肆突然像是心有所感似的回了头。 她看到慕輓辞又一次站在了城楼,也看到了她离开。 ------ 去往淮城一路,要比江肆以为?的艰难了许多。 南境战乱可不?比北境,靖远军震慑一方?,戎狄进犯也需要掂量一下。 而南凉却?肆无忌惮,把?七万平津军视为?无物。 这一路的灾民不?少?,江肆见此惨状总是会停下摆摊施粥,靖远军却?也充足经得起她如?此折腾,再不?济就从凌上城再调。 第60页 叶婵对此怨怼不?少?,苏洵没表现?的像她那般明显,也算不?得多贊同。 也就只有蓝韶,看到江肆如?此颇为?满意,甚至还会参与到施粥这事?上。 所以行进速度比预计要慢了三日,共在四座城市摆摊施粥。 到达淮城时正是傍晚,进城门前靖远军稍作休息,便举起战旗等待进入城门。 程璞信上说过,此处是由平津王麾下的左将军与他一起守卫,进入城门一时怕也没想像当中的那般容易。 就算靖远军的支援不?多,可却?都是精兵强将。 且靖远军的气?势也非一般平津军所比拟,城门上守卫的人守了半天也并未往城楼下看,江肆有些不?耐,叶婵是直接坐不?住了。 骑着马直接跑到城门口下,高喊道:「瞧不?见嘉靖侯在此吗?」 城楼下的士兵这才?低头看去。 江肆在马上瞧的十分清楚,这些人都在打瞌睡,就算听到了叶婵的话也一个个慢吞吞的,没有一点要把?城门打开的意思。 见此不?高兴的人太多了,江肆仍然没有发挥的余地。 与叶婵一般,她的手下也都是急性?子,骑着马一路奔向叶婵的身后,气?势十足又整齐的对着城楼上的士兵高喊:「开城门!!!」 许是震慑到了对方?一二?,几个士兵交头接耳,然后往城内跑去。 只是等候多时,也没看见人往回来。 身处南境地界,江肆什么样的预期都有,却?没想过平津王会如?此的明目张胆的把?靖远军当做枪使。 来此之前觉苏洵等人已经打探过情况,这空隙依然是最适合入城的机会,等着的些许时间怕是就要变天了。 ------- 一个时辰后,靖远军开始变换队形,江肆被围在正中的位置,等待敌方?。 脚下震动的声越来越大,蓝韶也离她越近。 至于叶婵和苏洵已经作为?前锋军到了前方?,准备正面杀敌。 战场上这样的形式江肆已经不?是第一次见了,上次在巍城时苏洵便是如?此,派手下亲卫贴身保护她。 身为?一方?军候,生命之重却?是比旁人要重,可也没有做缩头乌龟的道理啊。 「蓝韶,你无需保护我。」 「可这是苏将军给属下下的军令。」 苏洵叶婵还有蓝韶虽是自小一块长大,一心为?了嘉靖侯,可在军中的职位蓝韶却?是低与两人,所以苏洵的话,就是军令。 面对蓝韶突然的古板,江肆有些无奈,随即又反应过来:「靖远军中本?侯军衔最大,本?侯的话难道还抵不?过苏洵?」 「自然不?是,属下只是…」 护住江肆像是刻在骨子里的,蓝韶的武艺是几人中最末等,甚至远远比不?上原主,可也会竭力保护。 有过在巍城的经歷之后,江肆对待战场的恐惧感已经消退了很多,戎狄亦能击退,南凉也怕是不?过如?此。 江肆夹着马肚,手提长枪往前方?而去,蓝韶也只能无奈跟上。 靖远军并没有过与南凉对战的经验,只做过纸上研究,苏洵和叶婵两人都打起了十万分精神。 但当看到南凉军队来袭时,还是生出一丝忐忑。 无他,南凉军队远看足足是如?今靖远军的二?倍,甚至可能更多。 若是城门不?开,靖远军将陷入两难之地。 苏洵下意识的回头看去,想要让江肆再退远些,却?看到她骑着马已经疾行到此。 「侯爷…」 「侯爷…」 苏洵和叶婵两人皆是焦急的喊着,江肆撇撇眉,有些理解她们?的心思。 停下马后,江肆挽着枪花厉声说道:「靖远军如?此境地,本?侯作为?主帅岂能后退?」 苏洵和叶婵对视一眼,没有接话,而在江肆身后的蓝韶更是深深的看了一眼江肆手中握着的枪。 这枪… 在嘉靖侯府的兵器库受冷落了很多年,是前嘉靖侯送给江肆的生辰礼物,最初习武时江肆便用着此枪,后来不?知为?何说丢就丢,丝毫不?做留念。 这次还是江肆无意中在兵器库看到后,找人重新修磨了才?带在身上。 起初耍起来是格外生疏的,可不?过几日过去却?有了当年的风采,甚至比幼时还要合适许多。 此刻站在这里说出的话,也与当年重合。 「身为?嘉靖侯世女,将来我必定是要做母亲的臂膀,不?可退缩。」 蓝韶也改变了方?才?的想法,默默的贴紧了江肆的身边,与她站在一处,与她共同退敌。 苏洵读懂了其中意味,而叶婵却?还是差了一截,开口要说些什么的时候被苏洵拦住,她不?解回头看苏洵:「你作何…?」 「主公想要一战,我等怎能劝退?」 许多事?叶婵不?是不?懂,只是她容易受人影响。 蓝韶自小看不?惯叶婵这一点,许多嘉靖侯所做之事?她若是不?喜,便退的远远,叶婵会附和,苏洵会坚持自己?的同时又不?远离半分。 所以几人的性?子到如?今已经相差许多,除了一心为?了嘉靖侯和靖远军,所行之事?几乎全然不?同。 最后,叶婵退了回去不?再多言,眼神更是坚毅的目视前方?。 第61页 极为?难得的,走到叶婵身边的蓝韶说了一句:「叶婵,如?今的嘉靖侯也与往日截然不?同,你所行之事?,也该有所改变。」 叶婵怔然,瞥了蓝韶一眼,又回头看了看江肆。 最后垂着眸点头。 ------- 南凉军悍,与戎狄大不?相同,人数悬殊难免劣势。 叶婵作为?先?锋军,杀敌不?少?可身边之人受伤的同样不?少?,江肆看着心中着急,只能用自己?很微薄经验想对策。 杀敌的同时,她靠近苏洵:「南凉之军可是会乘胜追击之人?」 苏洵叫不?准,可如?此的情况只能一博。 节节败退时,靖远军兵分三路,江肆蓝韶,苏洵和叶婵分别带队,远离一里路时,南凉军已然懈怠追击的速度并不?快,完全如?想像当中那般善战。 「停!」江肆抬手,靖远军停在原地,将士们?纷纷不?解。 就连蓝韶都侧目看她。 此处离的太近,还不?到反击之时。 可江肆却?一脸悠闲,翻身下马坐在了树下。 阵阵马蹄声由远到近,不?到片刻便到了靖远军的面前。 翻身下马的是个女人,江肆像是遇到熟人一般,轻轻的与她抬了抬手。 笑着喊她:「南宫媗。」 南宫媗一怔,奇怪的看向江肆。 她奇怪的是,南宫媗是个在战场上少?有的坤泽,而且面容妖媚,看向江肆的眼神也有些不?对劲。 蓝韶总觉得哪里好像不?对劲似的,心中更是好奇江肆是要做什么? 不?过她面无表情惯了,就算好奇不?解也并没有那么明显。 这同样也助攻了江肆,让南宫媗以为?两人就是在等着她。 尤其是直勾勾的打量着江肆,她见过漂亮有英气?的女干元不?少?,唯独江肆,会让她有些紧张。 而江肆更是笑了笑直接开口说道:「南凉与平津王合作,不?如?与本?侯合作。」 南宫媗收敛了眼神,十分不?确定的问道:「你是…北境嘉靖侯?」江肆挑了挑眉大方?承认:「正是,本?侯乃嘉靖侯。」 「南宫郡主之美?名,本?侯北境也曾听过。」 「与慕舒阳那等小人合作,不?如?与本?侯合作,一举夺得天下。」 江肆几步走到她的面前,样子到更像是闲庭信步,不?过她背着的手已经出满了汗。 在战场上瞧见南宫媗的那一眼,她便想起了此人是谁,所以才?有了眼下的这齣戏。 南宫媗,南凉摄政王之女,更是日后与原主一起谋夺越国天下之人。 两人关系暧昧至极… 或者说,南宫媗心许原主,是个实?打实?的恋爱脑。 第34章 越凉之战能够拖到?这?样的程度,与慕舒阳还有面前的南宫媗脱不开关系。 表面上慕舒阳与慕泽晟同进退,私下里却也藏着篡位的心思。 比起南凉来说,越国地广人稀,地理位置易守难攻,唯二的缺口就是在南北境,北境有嘉靖侯江肆,此乃异姓王之后,慕泽晟忌惮尤甚。 而对慕舒阳,忌惮也有,却是差了些许。 更何况,歷代平津王多?是在上京享受荣华富贵的勛贵,与之相差无几的伯阳侯交好,所以一直不被先帝看在眼里。 但其野心之大?,一点都不逊色于?原主。 只?是一个野心外露,一个暗藏祸心。 若不是江肆有着一些时不时的原文记忆,她也想不到?,面前站着的南宫媗就是平津王勾结的人,也想不到?,南宫媗因为对原主一见钟情,背叛了与平津王的约定。 原本在这?一场战斗当中,平津王是想要原主的命。 江肆可不想苟且偷生,她要主动出击,跟南宫媗谈合作。 至于?她会不会像原文当中喜欢上自己,那不重要。 反正她是不会对如此妖艷的女人动心。 「郡主,平津王许了你几座城?」 南凉土地倒也优渥,但奈何人口众多?,若是安分下去,怕是用不了太多?年百姓的生活定然是水深火热。 江肆的抱负说大?也大?,说不大?也不大?。 谈合作的时候捨弃几座城池,倒也未尝不可。 毕竟失去南境,还有北境戎狄之地可取。 所以江肆此问,便是可许她更多?。 南宫媗自然也懂了这?意思,她在考虑。 而站在她身后的副将明显有些焦急:「郡主,此人可不可信还需考量。」 只?是提醒的一句,南宫媗却怔住,显然她考虑的事情并不是江肆可信与否。 她反问身后的副将:「慕舒阳便十分可信?」 副将被问住,眼珠转动了两下到?底是没说什么。 江肆若是有几分不可信,那么慕舒阳怕是也有几分,两人对南凉来说,不过一个是对战多?年,一个是只?听传闻。 与慕舒阳生死?斗过数年,同盟也不过几个月,再?则,南宫媗并不十分喜欢慕舒阳。 最后,南宫媗抬起手?,比了个三:「淮城,康城和田城。」 「侯爷能许本郡主几城?」 南境又不是江肆的,她自然很是大?方,笑了笑说道?:「南境半数均可送与郡主。」 第62页 这?下惊的不只?是南宫媗,就连她身后的副将都睁大?了眼睛。 南境之大?,半数城池差不多?就有□□座,他不信此番合作能够让江肆如此放血。 「本侯志在北境,南境如何,与我关系不大?。」江肆笑眯眯的说道?,背着手?的样子还有点气?人,这?位副将火气?更甚提刀便过去。 不过,南宫媗信江肆了,在两人相距几寸时她喊住了副将:「许吉,回来!」 许吉是摄政王府的家生子,对待南宫媗的命令下意识的便是服从,只?是他停住了脚步,看向江肆的眼神依旧不带有一丝善意。 倒是南宫媗笑颜如花,缓慢的走向了江肆。 她的身材确实好,盔甲也和旁人的不同了些,年纪多?大?不知道?,看着小不了,尤其是那对兇器,完全暴露了她奔放又性感的一面。 江肆对这?类的女人不太有感觉,所以就算她笑的怎么样美?,江肆的眉头都没动一下。 南宫媗似乎很挫败,但片刻又变成了兴趣十足。 也因为如此,江肆有些惶恐的喉咙滑动了一下。 她怕自己掉进狼窝,可南宫媗却觉得她… 对自己有意。 「现下要如何做?」 「南凉三万大?军可都以为本郡主这?次,会取嘉靖侯的项上人头。」 她说话时刻意婉转,听得江肆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手?上也不老实。 在她盔甲上划来划去。 好在铠甲够厚,她一点被碰到?的感觉都没有,否者… 否者江肆就要觉得自己不干净了! 这?话里调笑意味太明显了,江肆听得难受,蓝韶也没好哪去,许吉就更是了。 他本就长大?不白,这?会儿黑的像是块煤炭似的。 性子一急,见南宫媗如此便趁机说道?:「这?嘉靖侯的人头势必要取,若不是这?次机会,下次怕是难寻!」 南宫媗对待江肆时温柔至极,一听许吉这?话却眼露凶光,回头时髮丝差点拍在江肆的脸上。 「平津王有的,嘉靖侯难道?没有?」 「我南凉向来以武服人,嘉靖侯之才绝自然是在平津王之上。」 许吉听闻此话脸色更是难看,就是江肆都在心里吐槽:果然是个恋爱脑!不过就只?见一面,她哪里就看出自己的才绝了? 不过她面上不显,南宫媗倒也没觉得什么。 一眼看中江肆的是她,怎么可能会否认自己的眼光呢? 「嘉靖侯有意同盟,不如移步至南凉军帐?就在此处几里路远。」 南宫媗目光灼灼,江肆不自在的轻咳两声,把话题扯到?别处:「本侯麾下程将军如今正困在淮城之中,去往军帐也需要迎他出城。」 「好说,嘉靖侯既有此意,一切都好说。」 「许吉,传令下去,攻入淮诚!」 南宫媗说着,那样子对背叛约定之事完全不在意,倒是许吉有些着急:「郡主,平津王那里…」 「平津王那里如何?不过是口头约定。」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好一句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如此轻飘飘的语气?让江肆为之一颤。 真不知道?是她这?副皮囊的魅力太大?,还是南宫媗此人就是喜欢背信承诺。 不过无论如何,她也不能全然信任,合作可以有,但决不能仰仗此人,助她气?焰。 ------ 江肆命蓝韶点起狼烟,示意苏洵和叶婵与她在淮城汇和。 之后,两支军队一起去往淮城。 声势之浩大?,与方才来到?淮城时全然不同,城门的守卫在距离甚远的时候就回头通报了。 不多?时,江肆看到?城门上站着一位将军,江肆猜想该是淮城太守蔡英卫,而站在他一旁的正是被控制住的程璞。 江肆的眼神没那么好,但也料想到?程璞身边的两个士兵拿着兵器抵着他。 此次过来,救程璞拿下淮城是首要任务,所以江肆不敢轻举妄动。 南凉军却是没那么顾虑,在路上江肆不清楚南宫媗与许吉说了什么,他对待江肆已?然平和,却是一副不惜任何代价的准备拿下淮城。 南凉军发动攻击时速度很快,江肆有心阻拦,可这?么多?人哪里是她一张嘴阻拦的了的。 「南宫媗,你这?是何意?」 突然的勐攻让淮城军惊慌失措,江肆问话时城楼上已?经准备投石了。 江肆不甚在意南凉军如何,她担心的是程璞。 「侯爷想要夺的淮城,本郡主不过是帮忙,有何之错?」 南宫媗虽然对江肆另眼看待,可也不代表此刻能被她如此质问,所以说话硬气?了许多?,很是不悦。 江肆也不惯着她:「郡主既同意同盟,难道?不该考虑一下盟友的意愿?」 「我北境十万军可不是平津军这?些酒囊饭袋,一位好的将军意味着什么,想必本侯不多?说,郡主也该清楚。」 「程璞乃本侯麾下第一勐将,若是损失,可对大?业不利。」 「那嘉靖侯意欲何为?」 江肆本来准备好的长篇大?论,被南宫媗一句打断,而且这?人眼里亮闪闪的样子让她极为不适。 她垂了垂眸说道?:「郡主该是想到?的,只?是不愿意费事罢了。」 第63页 与南凉军周旋这?一路也不过是障眼法,靖远军人数虽少,可皆是精兵强将,与之硬碰硬不敢说打的过,全身而退还是能做到?的。 不过她低估了南宫媗的的无情,淮城算上靖远军也不过才三万,若是靖远军知道?两人联手?势必不会轻易出手?,而她南凉三万军和靖远军一万军,必然会有牺牲,可胜算也是极大?的。 而如今南凉军一举攻上,定会惹得曹英卫冲动,怕是会救不了程璞。 南宫媗拧着眉看她,脸上满是不愿。 战场上瞬息万变,江肆也不愿与她多?说的,既然已?经如此了,只?能想其他万全之法。 城内的靖远军人数不过三千,其余皆是在淮诚数十里外的营地,苏洵手?下亲卫已?去报信,如今做的只?有等了。 所以靖远军行军轨迹在许吉看来实为诡异,全然没有攻城的意思,完全是由?南凉军在此牺牲。 很快,南宫媗也有些坐不住,直到?的靖远军到?来时,她才意识到?江肆意欲何为。 一万七千靖远军的人数足以让城楼上的蔡英卫混乱,而且靖远军的对象还是南凉军。 江肆念着同盟之义,不过是扰乱了南凉军的阵型。 许吉着急万分,南宫媗亦然,她找到?江肆质问:「嘉靖侯这?是何意?」 「何意?」 「本侯问郡主何意时,郡主之话便是本侯的意愿。」 「可为何…」 「为何不顾郡主的意愿?」江肆挑眉看她,南宫媗被气?的双眼发红却说不出话来。 毕竟方才是她先不顾盟友之意。 而此刻她也更清楚自己选择对了盟友,如此劣势江肆竟然也敢这?么和她作对。 「嘉靖侯,本郡主希望这?是最后一次。」 「巧了,本侯也希望这?是最后一次。」 明明两方互相利用便可达到?目的,偏偏南宫媗用自己的意图行事,全然不顾江肆的意愿,那么江肆也没必要在意她的意愿。 靖远军内有专属信号方式,不是狼烟,而是特有的响箭。 接收到?江肆的意思,苏洵立即派人适用响箭,倒是城内的靖远军定然倾巢而出。 靖远军诈降,本该是损失最少的计策,可如今确实无法了。 江肆远远看着城楼上的程璞,心下只?想损失最少的将他救下,而响箭一出,蔡英卫像是有所预感似的,手?一下抬命令手?下的士兵挥刀。 江肆浑身一震,原文中,程璞并没有死?在淮城,而是带着仅剩的几千靖远军回了北境,之后才是原主和南宫媗一起图谋越国江山。 是她预先知道?,所以加速了这?一切。 所以是不是…也会改变程璞的结局呢? 江肆闭着眼,感觉浑身发凉…自责的心难以言喻。 不过在睁开眼时,战局已?然改变,靖远军不知何时已?经登上了城楼上,程璞身后一人,身前一人,束缚被卸下,程璞挥刀砍向蔡英卫。 江肆心里的石头终于?是落了下来,程璞安全无事,她便可以大?胆的攻上。 靖远军之所以战无不胜,一方面是兵强,另一方面便是武器。 若是江肆看不上原主的事情太多?,也确实高看她一眼。 在这?个冷兵器的时代,原主竟然发明了隐形火炮。 只?是利用率不高,对待戎狄时并不太需要便一直尘封在兵器库里,但江肆见到?之后,便把火弩箭营组建了起来。 自巍城归来,一直交由?苏洵统领。 「苏洵,放箭!」 「是!」 此事知道?的人并不多?,就连蓝韶和叶婵都被蒙在鼓里。 两人看向苏洵的片刻,却见她身边有数十人将她围住。 江肆此时最信任的要属苏洵,而苏洵最信任的也是自己人,围在她身边的皆是之前靖羽营的精英。 她手?一挥着,数十人掏出火弩对着城楼之上。 经过改良的火弩比弩箭的射程要快上许多?,攻击力普通弓箭更是没办法比,瞬息之间城楼上的平津军便倒地一半,城门也由?城内的靖远军打开。 ----- 见到?程璞时,靖远军和南凉军已?在入城修整。 几月不见,程璞瘦了不少,少了些憨厚劲。 他握着带血的手?跪在地上叩见江肆:「侯爷,程璞枉侯爷信任。」 「无碍,能够再?相见就好。」 江肆扶他起来,也看清楚了他留着血的手?是因为失去了几根手?指。 伤口还流血不断,怕是方才在城楼上。 程璞被她看着看着,低下了头,两只?手?不断摩擦着… 「仔细点,伤口恶化怕是不爱好,快找人包扎。」 江肆的关心真情实意,在不远处的南宫媗看到?后,心里竟然有些吃味。 还有些心虚,若不是她自作主张怕是也不会如此。 她走到?江肆的面前去,轻轻的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两人的身高差了半头,江肆是低头看她,而南宫媗却微微抬脚,眨眼看她。 「本郡主听闻,侯爷尚未娶妻。」 「郡主听错了,本侯回北境便要娶了。」 「娶谁?本郡主只?听越国的韶元长公?主为你之妾,可从未听闻你要娶谁。」 第64页 江肆发现南宫媗有一种能力,三言两语就能把她说的气?恼。 长公?主为她妾不假,可怎么就不能成为妻子了?! 第35章 「侯爷,蔡英卫该如何处置?」 苏洵适时?开口,打断了江肆和南宫媗的对话,江肆也从气恼的情绪当?中走?了出?来。 眼?神从南宫媗的身上移到苏洵身上:「带我去见?他。」 原本这些是交给苏洵全权处理的,不过江肆现在不太想见?南宫媗。 生怕她哪句话再给自己点着了。 只是她前脚走?,后脚南宫媗也要跟着去,江肆顿住脚步回头看她,南宫媗娇媚一笑:「蔡英卫的处置,南凉也可提出?意见?吧?」 「这是自然,既是盟友江肆必定信守盟约。」江肆勾唇说道,带有?讽刺意味。 奈何南宫媗脸皮厚,装作听不出?来的样子,竟然还走?到了江肆和苏洵的前面去。 ------ 蔡英卫被关押在平津军的俘虏营中,里面臭气熏天极其简陋,江肆见?了忍不住皱眉,南宫媗更是夸张的不知该如何下脚。 唯一正常的人就只有?苏洵了。 她看了两人一眼?,尤其是南宫媗,不待见?的意味十分明?显。 因为江肆再皱着眉也还是直接跨步进来,没有?一丝的退却之意。 「侯爷,这便是蔡英卫。」 进来不过半日,蔡英卫已?无在城楼上的光彩之色,盔甲破烂,满身血痕。 不过就算是他再光彩逼人,江肆也没见?过,所以此刻她并不觉得有?什么。 相反,南宫媗是与蔡英卫见?过面的。 而蔡英卫见?到她的时?候,比看到江肆的反应要大的多:「呸,什么南凉郡主,原来是个背信弃义?的小人!」 「成王败寇,何来背信弃义?之说?要怪啊…就怪平津王那里,我?想要的东西太少?了!」 相处半日,江肆却觉得南宫媗此人十分奇怪。 背信弃义?是她,十分磊落的承认也是她,甚至还会所谓的缘由?。 她望向?江肆,对着蔡英卫说:「若不是你的平津王捷足先登,比起嘉靖侯让本郡主先遇到,同盟之事绝无可能!」 当?着面被欺辱主公,蔡英卫自然是受不住的,瞪圆了双眼?愤怒的喊着:「南宫媗,你这个毒妇!!!」 「王爷错信与你,你竟然竟然…还对王爷如此不敬。」 南宫媗满是不解,歪着头看了一会儿蔡英卫才问:「本郡主不敬?」 她笑了笑,笑到眼?角抽搐,直接抬腿就向?蔡英卫肩膀的伤口处踹了过去,甚至还转动了几下。 这伤口,是在城楼之上被程璞砍伤的,是他身上最重的伤口,骨头险些露出?来,这下被南宫媗碾踩,简直痛不欲生。 打仗也打了,敌军也俘虏了,但江肆决然做不出?虐待俘虏的事情。 她看不下去的别开眼?,就差捂住耳朵了。 苏洵侧目看她一眼?,提醒南宫媗:「郡主此举,有?失身份。」 南宫媗一惊,这次把脚收回来,然后又装作一副无辜的样子看向?江肆,娇声说道:「是他先对本郡主不敬…」 「停!这是郡主的事,无需向?本侯解释。」 南宫媗做作的样子让江肆极为反感,这人若是能够一直保持最初酷飒的样子,她或许会另眼?看待。 但如今… 算了,南宫媗如何是她自己的事,与自己并无干系。 她如今更多的心思是放在淮城归属上面。 如今淮城破,相信不久后平津王慕舒阳便会知道消息,要么攻入,要么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毕竟淮城算做的南北境交界之地,几十年前甚至还属于?北境地界,那时?还是江王的时?代,削藩后北境越缩越小,到了如今才扩大至了与向?来相差无几。 可淮城,康城,田城说到底也还曾是北境之地。 江肆并没有?想过要给南宫媗。 准备给她的,是更接近南凉都城的积城等地,此地与田城一河之隔,形成天然守卫,南凉想要突破不易,这便是最好的局面。 -------- 蔡英卫的处置,江肆想要等慕舒阳两日再做决定,此人也是个硬骨头,想要知道的事情轻易撬不开他的嘴,动刑怕是到会如他的愿。 还不如等着见?到慕舒阳再做打算。 所以回到营帐之后,江肆与南宫媗说起了淮城之事。 与江肆想的差不多,南宫媗并没有?什么反应,而是她身边的许吉反应极大。 南境与南凉衔接之城众多,但地处优势的便只有?淮城和丰城,不过丰城小也并非军事重地,南凉看不上。 「江肆!你敢戏耍郡主!」许吉的莽跟程璞还有?叶婵有?的一拼。 江肆虽然不是南凉的军候,但兵权在手,许吉不过南凉军的左将军,于?情该叫一声侯爷,可现在竟然直唿江肆的大名。 就像他袒护南宫媗,叶婵也很介意她对江肆直唿其名! 「嘉靖侯的名讳,岂是你等直唿的?」 两人针锋相对,手都放在了胯刀之上。 江肆对许吉叫她名字一事倒没觉得有?什么,可叶婵是自己人,怎么她也不能在叶婵出?头的时?候扯后腿。 第65页 所以她默默看着并没有?说话,任由?叶婵发挥。 不过没打起来,两人虽然莽撞可也不会选择在主公面前如此,不过也都是寸步不让。 气氛一时?间有?些凝固,南宫媗来回看了看几人,最后微微起身往江肆身边凑。 她们两人是并排坐着,距离本就不远,这下更近了! 江肆瞬间瞪圆了眼?睛,想要往后退去,只是…她无处可退。 「侯爷…许吉莽撞,惹怒了侯爷,媗帮你处罚他可好。」 媗? 江肆眼?睛瞪的更圆了些… 她倒是听说过,南凉习惯直唿其名,自称时?也是。 可她怎么觉得就是怪怪的! 南宫媗的意图能不能别那么明?显啊。 与南宫媗同盟好处颇多,可唯独江肆头疼这一层关系上。 她以为,是原主渣女本质撩的南宫媗上头,化身恋爱脑。 现在看来…这人不用撩,恋爱脑这事自己就能够做到。 江肆扒开她凑过来的手,绷着脸开口:「郡主自重。」 「你既未娶,我?亦未嫁,我?心悦你有?何不可?」 「感情之事讲究你情我?愿。」江肆仍然冷着脸说,南宫媗却笑了笑,轻轻抬手准备触碰她的脸颊。 江肆自然不会让她碰到,躲开了。 南宫媗也没再继续,低声的说着:「有?趣。」然后把手的放下,婀娜多姿的转身离开,淮城之事并未再提,可跟在她身后的许吉却愤恨不已?,不敢对南宫媗多言,眼?神却像刀子似的看江肆。 淮城之事没说准不重要,重要的是南宫媗的虎狼之词让江肆颇为尴尬。 尤其是,苏洵蓝韶和叶婵三人目睹全?程,苏洵倒是无甚所谓,蓝韶就不怀好意的太明?显了。 至于?叶婵… 江肆也体会到了叶婵这人没脑子的好处,她没看明?白蓝韶看的热闹。 苏洵要处理公事,没久留,叶婵这会儿倒是看出?蓝韶笑的不正常了,不过两人关系这些年绷的厉害,玩闹什么的,不合适。 叶婵也走?了。 这下营帐之内只有?蓝韶和江肆了。 蓝韶笑的更为夸张,肩膀都一颤一颤的。 原主手下的三员大将,要说最合江肆心意的怕还是蓝韶了,苏洵看起来温和,但骨子里犟得很,叶婵更不用说,完全?就是枪手,打仗是个狠人,日常生活中总干缺根筋的事儿。 唯独蓝韶,表面看起来不苟言笑,内心戏比谁都多。 前段时?间对待她和慕輓辞的事情,江肆就觉得蓝韶如此,如今更是确定了。 「有?那么好笑吗?」 「额…是有?的。」蓝韶抿着嘴,本来是想装一下的,可还是没忍住笑的更大声了:「果然天道好轮迴。」 「侯爷在长公主殿下那里碰的壁,如今都还给南凉郡主了!」 「你胡说什么呢,本侯和长公主之间,岂是南凉郡主可比的?」 「比不了,比不了,侯爷心悦长公主之心属下看的明?白,而南凉郡主…心悦侯爷属下也看得清楚。」 几句话之间,让江肆彻底明?白了,蓝韶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那伙儿的。 偏偏她对这样直性子的人没脾气,再就是…她心悦慕輓辞那话,怎么说的她都有?点心虚。 ------ 那日之后,靖远军和南凉军便驻扎在淮城,两方谁也看不上谁,自然也是因为带兵的将领叶婵和许吉互相看不上,操练的时?候没少?闹出?不愉快来。 不过两人也都不敢闹到的江肆和南宫媗面前去,小打小闹的就过去了。 可让人忧愁的是,南宫媗总是拿这些事由?来找她。 江肆每日应付她后才有?时?间处理军务,或者去看淮城中的修缮情况。 有?时?南宫媗会跟着去,并表示不会放弃淮城,可江肆却怎么都觉得这不过是她跟着自己的理由?。 「侯爷,这淮城的风土地貌可与北境相近?」 淮城原本就属于?北境,这是自然的,所以南宫媗如此问,江肆下意识的便回答了,可南宫媗也有?追着问:「淮城又凌上城的几分风光呢?」 江肆觉得她此话有?别意,停下脚步问她:「郡主何意?」 「我?只是在想,战事停歇时?,身处这淮城是不是就会与侯爷一般的心情,媗也会觉得与侯爷同处一城。」 说来说去,都是意属淮城,并顺便噁心她。 江肆只能再次表面自己的态度:「南宫郡主,淮城乃是北境故土,本侯让不得。」 「既让不得淮城,那媗便与侯爷北上如何?」 此次外出?,两人身边都没跟着其他的人,南宫媗对待江肆的心意更是不掩饰。 说出?这样的话,像是真心,也像是威胁。 「本郡主不信侯爷心系韶元长公主,若是如此为何会如此折辱,让其成为嘉靖侯之妾?」 「或许侯爷不清楚南凉政事,皇帝今年不过十三岁,还未亲政,而我?父王乃南凉摄政王。」 「郡主何意?本侯取得越国江山,许是要靠您摄政王府?」 「军事同盟罢了,本侯还没想到要出?卖自己的地步。」 「还请郡主日后掌握好分寸。」 江肆面露不悦,语气也有?些重,因此说完话后她看到南宫媗竟然表情管理失败了。 第66页 她趁热打铁说道:「淮城,康城,田城皆是北境管辖,本侯此战有?意收服,其余八城由?郡主选定,若是下一步直指平津城江肆都陪着郡主,唯独这三座,不让。」 给了刀子又给了甜枣,江肆是想让她清楚,两人之间的同盟可不是什么联姻! 南宫媗沉默下去,江肆抬腿继续往前面走?。 淮城之内她看了看,虽然地处边境但是百姓热情多是做买卖的居多,接壤南凉,与其进行贸易也未尝不可。 她不想和南宫媗有?感情纠葛,只是想简单的共赢罢了。 早点说清楚,省的将来误事。 恋爱脑的世界她理解不了,只能用自己的风格行事,好在南宫媗还真就消停了几天,出?现的频率明?显减少?了许多。 当?然,也有?可能是平津城的诱惑够大。 那里是南境重要城池,夺得哪里南境连结南凉更为顺畅,反正有?田城隔着,江肆不怕,南凉也会少?些担忧。 怎么算都是比合适的买卖。 南宫媗又不傻,自然能够想的明?白。 所以江肆自当?以为她歇了心思,这几日过的清闲惬意的很。 而这其中让她意外的是,平津王并未露面,在俘虏营中还苦苦等着她的蔡英卫开始接受不了。 靖远军与南凉军攻势虽勐,但也是初到南境,康城不远若是平津王有?心,早就一举攻来了。 可此刻却像是什么都没发生,就连平日的来往书信都断了。 看样子,平津王是没打算丢失淮城一事上奏朝廷,或者…慕泽晟知晓却也没做出?什么举动来。 不管怎样,江肆是准备离开淮城了的。 蔡英卫也被她一併带了回去,程璞和叶婵留在淮城驻守,原本的淮城军所剩下不多的人也被她带回了北境,这群人放在这她怕出?乱子。 返回凌上城之日,已?是江肆离开一月之久,她开始担忧慕輓辞,回去的路上与蓝韶两人脱离了大部队,快马加鞭赶了回去。 南凉军撤了一大半的人,除了许吉手下精兵几千留在淮城,其余都撤回到了淮城附近的营帐。 南宫媗一直不见?人影。 江肆以为她不辞而别回了南凉,可在临近嘉靖侯府时?却看到了穿着紫色纱制襦裙的南宫媗。 脱了那一身铠甲,南宫媗更显妖娆,妆容也浓重了许多。 江肆想当?做看不见?,南宫媗冻得发抖往她身边凑。 「侯爷,媗在此处等您许久了。」 江肆听的心里一咯噔,在嘉靖侯府门口,她生怕被慕輓辞或者是她身边的人听到! 偏偏南宫媗得意忘形:「韶元长公主何在?本郡主还想一饱眼?福,瞧瞧这越国第一美人的风采。」 巧的是,慕輓辞没让她失望,江肆骑着马远离南宫媗,挨近门口时?正好看到了走?出?来的知渺。 她当?下觉得不妙,果然眨眼?的功夫慕輓辞就出?现在了她的身后。 比起以妖艷为美的南宫媗,江肆更喜欢一身素色的慕輓辞。 许久未见?的想念在一刻迸发,江肆翻身下马,想要走?到她的面前去…手腕却突然被拽住,南宫媗站在她的身后,挑衅的看着慕輓辞开口:「侯爷乃千金之躯,怎么能亲自下马去迎贵妾?」 南宫媗说话果然让人气恼,江肆用力甩开她的手,刚想出?口就见?她摆出?一副为自己着想的表情。 江肆被气笑了。 也就在此刻,她听到了身后慕輓辞开口询问她:「侯爷,此人可是您纳的良妾?」 良妾,身份更为低下,南宫媗听闻便有?些躁动,再对上慕輓辞一脸淡然的脸时?,更是气的红了眼?。 第36章 南宫媗何时受过此等侮辱,几乎是慕輓辞话音刚落她就拿出?腰中软剑准备刺向她,嘴上说着:「慕輓辞…别以为你…」 江肆在两?人之间?,南宫媗的?这?一举动,她反应的?极快,软剑被拍下地上,江肆低吼道:「够了!」 「嘉靖侯府,可不是南凉郡主可以随意放肆的地方!」 江肆极少有如此生气的时候,就算是前世加在一起都少有,而此刻却因为南宫媗,生气到了极点。 南宫媗本是一脸愤恨,这?会儿也呆愣住了。 完全不敢相信江肆会这?样落她的?面子。 「江肆你…」南宫媗气的?脸色发红,江肆却跟看不见似的?,站在了慕輓辞的?身?边,淡漠的?说着:「南宫郡主若是路过,本侯要携家眷回府,若是拜访请记得递拜帖。」 「刘金,送客!」 说完就拉过慕輓辞的?手,直奔院门。 一路走到南院门口?时,慕輓辞才把她的?手放开,撇着眉说道:「侯爷凯旋归来,该去休整一下,妾自行回去便好。」 从前觉得慕輓辞自称妾时,总是带有别样的?意味,现在却是带有情绪的?。 尤其是南宫媗在门口?闹的?那一通,让江肆怎么?都觉得这?声?妾刺耳。 强烈的?冲动促使着她又一次抓住了慕輓辞的?手:「莫要再如此自称,我从没如此看过你。」 「那侯爷如何看我?」 像是对南宫媗信口?说来不同,江肆曾鼓足勇气对慕輓辞说过要娶她为妻,却被拒绝,所以再当着她的?面总是很难开口?。 第67页 她垂了垂眸,最终小声?的?说:「反正我从来没这?样看你,我们该是平等的?,所以我也不容许旁人那样说你。」 慕輓辞听到她的?话笑了笑,笑她这?样做事?,却也怕人说。 江肆动了动唇,有心想要替自己解释,慕輓辞却又一次的?放开了她的?手。 门口?武婢见状走到了慕輓辞的?身?边,与之一起的?还?有知渺。 面无表情的?,在赶她回去。 江肆有些沮丧,觉得自己嘴笨的?很,慕輓辞明显是不高兴了的?。 ----- 回到北院,江肆沐浴后找来刘金,旁敲侧击的?问她慕輓辞在府中如何。 「奴才多?时忙于府中杂物,偶尔会见到长公?主身?边的?知渺姑娘,长公?主却从未见过。」 「南院那边的?膳食呢?」 「与平时无异。」 刘金据实回答,不敢掺假,江肆听后若有所想的?让他下去。 她在府中之时便发现了,慕輓辞挺宅的?,多?半是不会出?去的?,所以具体的?情况还?要问本人。 只是江肆有些胆怯,又有些… 期待。 上次分别在城楼上她看清楚慕輓辞喊她的?名字,当时感觉不算很多?,可是分开的?越久,她发现… 自己是想念慕輓辞的?。 就算她多?数都是冷着脸看自己,可她也想看冷脸的?慕輓辞。 想起来她自己都觉得好笑,有一天竟然会这?样去想一个人。 江肆在北院纠结到了傍晚,最后奔着厨房去了。 上次慕輓辞吃过水煮肉片之后米饭都多?吃了一些,她记得的?。 说干就干,有了上一次江肆做菜的?经验,庖厨里面的?僕人并?没有那么?惶恐了,不过还?是下意识的?跪下。 江肆之前总是对每个这?样的?说不必,却也没有什么?用,这?次她换了种方法,转头对身?边的?刘金说:「往后在府中不许这?般动不动就跪…」 江肆甚至想说打个招唿便好,但说不定会把刘金吓到。 「礼数够就好,不必次次下跪。」 「是…奴才这?就吩咐下去。」 「你也不必自称奴才,跟苏洵她们等人一样便好。」 来到这?个世界江肆首先想的?迎合,可多?去近半年的?时间?,效果不佳,还?不如按照她自己舒服的?方式来,毕竟嘉靖侯的?身?份有这?样的?话语权。 刘金连声?应下,又把庖厨的?人都赶了出?去,她知道江肆是要自己做菜吃。 寻常人家里面不是没有干元下厨的?,所以为了长公?主下厨也并?非难以理?解,只是从前的?嘉靖侯不似这?般人。 可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刘金也察觉到了江肆的?变化。 他是最后一个离开的?,把江肆所用食材全部安排妥当才走。 做过一次的?菜,江肆这?次更加的?自信,用时也不长,而且除了水煮肉片之外她还?做了个道糖醋排骨,做的?时候她又觉得这?两?道菜太荤了,又熬了一份火腿冻菜粥。 虽然这?里的?调味料没有那么?多?,但味道也没差了太多?,出?锅之后她尝了尝,保证味道比上一次还?要好才端到南院去。 上次做水煮肉片时,过往的?僕人不是跪地,就是想要帮她端过去,而这?次跟刘金说明了之后,盯着她看的?人并?不多?,见到了也只是微微躬身?,这?一路轻松许多?。 而到了南院,江肆竟然发现每日都守在门口?的?武婢不在。 该在门口?的?知渺也不在。 她站在门口?,轻声?喊着慕輓辞:「长公?主…」 「长公?主,臣来…」 「进?来…。」 慕輓辞的?声?音清冷又隐忍,江肆抿着唇,踌躇许久才推开了门。 厅堂里面空无一人,慕輓辞也没再说话,江肆端着菜跑到穿过厅堂,撩开了后门的?帘子… 慕輓辞的?样子像是刚刚睡醒,衣裳掉落到肩头,微红脸颊瀰漫着水汽的?双眼正看着她。 江肆顿时拘谨起来,握着盘子开口?:「想到公?主未用晚膳,臣特意做了两?道开胃菜还?有…」 慕輓辞没回应,而是淡漠的?看了她一眼,扶着床坐起来。 今日上午刚见过,那时江肆还?不觉得慕輓辞有多?虚弱,这?一动作却是让她心都提了上来,她把盘子放到桌上,三两?步走到慕輓辞的?身?边去。 扶住她的?手臂,却被慕輓辞软弱无力的?推开了些。 如此近的?距离,江肆才看清慕輓辞的?脸有多?白?,瘦了多?少。 「先起来吃饭吧。」江肆软着声?说道,慕輓辞却仍然不看她,额间?的?碎发挡住她的?半张脸,面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不必,我想休息。」 江肆距离太近,慕輓辞觉得难受极了。 就好像干枯许久,突逢大雨,畅快,但又有些接不住。 江肆也沉默起来,不过一直维持着扶住她的?动作,慕輓辞还?要挪,却感觉腰间?被拽住,回头望去时,江肆关切的?问:「这?一个月,你是如何度过的??」 如何度过…? 慕輓辞的?眼神在她脸上上下打量,垂着眸微微勾起了嘴角。 第68页 如何度过,自然是用药物。 起初还?算得上有用,时间?久了之后那蚀骨折磨便开始了,最难受的?不是身?体,而是心里。 嗅到过干元信香的?她,在只剩下一个人的?时候,多?次难熬到她要崩溃,恨不得江肆就在眼前。 慕輓辞闭了闭眼,试图让那些记忆散去。 不愿去面对自己那羞耻的?,念想。 几乎是咬着牙说了句:「很好。」之后站起身?,背对着江肆。 她终于能?在满是琥珀香气中唿吸一口?新鲜的?空气,她怕,若是在这?样继续下去,会做出?自己都不愿意之事?。 ----- 粥和菜正逐渐冰凉,江肆也站起身?,路过她的?身?边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似的?,把粥递到她的?嘴边。 慕輓辞嘴硬,不好绝对不会承认。 而她现在这?副样子,江肆只看一眼就会知道,不好。 在侯府门口?的?时候,她只顾着生南宫媗的?气,完全忽略了慕輓辞的?状态。 现在想来才知道,那力气小的?很。 她端着粥,微微弯着腰等着她喝下一口?,却什么?都没等来。 江肆有些心急,放下粥穿过她的?双腿,打横抱起了她。 慕輓辞连惊唿的?声?音都小,又怕掉下来似的?,只能?用力的?勾住她的?脖颈。 交叠坐在桌前,江肆还?要餵她,慕輓辞仍紧闭着唇。 不过脸颊开始逐渐发红。 姿势暧昧江肆顾不上了,只是执拗的?想让她把粥喝进?去,好恢復身?体。 慕輓辞最后没拗过她,微微张开了嘴。 江肆一勺一勺的?餵进?去,大半碗下去了,她觉得慕輓辞的?脸色好看了些,没那么?白?了… 不过剩下的?却是不愿意喝了。 坐着抱她的?姿势也没了必要,江肆抱着她站起身?,想要给她放回床上。 松开手的?一瞬间?,慕輓辞抓的?她更紧。 喝了半碗粥她有了不少力气,脖颈的?被她勾的?有些痛感,而她的?指甲划过腺体的?时候,更是让江肆浑身?一激灵。 而她也发现,慕輓辞或许不是因为吃了饭脸色才不那么?白?,而是… 她的?琥珀香气瀰漫在整个房间?之内,尤其是抱住慕輓辞之后,那味道在慕輓辞的?身?上竟然散不开。 「侯爷失约了四次,该怎么?补回来?」慕輓辞轻咬着唇,微微泛红的?眼尾出?卖着她此刻的?心情,甚至指甲都比刚才更用力了些。 江肆像被蛊惑了一般,看着她嘴唇说道:「听你的?。」 「对,都听你的?。」 「那…临时标记吧。」 「好…」江肆下意识的?应下,而后才发觉不对来,瞪圆了眼睛看着她。 慕輓辞狡黠一笑,用力的?勾住她的?脖颈向上,轻吻着她的?唇角。 耳鬓厮磨:「为人妾者,理?应如此,侯爷可是不愿?」 为人妾者… 江肆突然明白?了些什么?,在低下头时见到了慕輓辞揶揄的?笑。 她这?一个月来饱受折磨,江肆却带着的?另一个坤泽出?现在她的?面前。 让从南院疾步而行到侯府门口?的?她,活像个笑话。 江肆不知如何作答时,慕輓辞又挑逗着她的?腺体,有一下没一下的?,看着她瑟缩脸上的?笑意更甚。 「妾身?自知身?份,理?当乖巧懂事?,侯爷若是不愿,也可把南宫妹妹纳入府中。 「妾,听侯爷的?。」 第37章 「妾,听侯爷的。」 慕輓辞说出这句话时,眉目间的春情一盪一盪,江肆觉得口干舌燥,又觉得遍体?生寒。 她对慕輓辞不了解,但几次交锋时让她发现,这人好?像有两幅面孔。 方才还冷若冰霜,这会儿就像那祸国妖姬似的说话,撩拨。 要不是说的话实在让江肆觉得难以接受,她说不定真的会点头。 而提起的人是南宫媗,且还是这样出言讽刺,江肆的情绪完全收不住,气恼的说着:「我对南宫媗没心思?!」 慕輓辞明?显不信,轻飘飘的说着:「哦,是嘛。」 「是,慕輓辞你相信我。」江肆急的直接喊出了慕輓辞的名讳,慕輓辞先是一愣,而后笑了笑,笑的让江肆心里发毛。 江肆确实更加气急败坏,她也?不知道为?何面对慕輓辞的时候会这般,明?明?平日里她的情绪…控制的很好?。 她焦急的解释:「我不在意她的,不过就是因为?…」 「无需解释,我清楚的,你们?该是取得淮城了,若不然她不会跟着你回来。」 慕輓辞曾经作为?摄政长公主,对待政事自然是敏锐一些,去淮城为?何她清楚,会是什么样的结局她也?清楚。 只是她没想到南宫媗会跟着回来。 而且,她们?之间,并不是可以随意质问的关系。 慕輓辞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些过激,她收敛着情绪,继续勾着江肆往床上去。 「无论怎样,侯爷都?无需解释。」 她说不清楚是为?何,看到第一眼的时候,便厌烦南宫媗。 厌恶情绪之深,让她眼眶发红,手上的力气也?更大了一些。 第69页 明?明?喝粥之前虚弱无力,这会儿却让江肆都?错愕了一瞬。 慕輓辞几乎是压在她的身上,轻声?呢喃着她的名字:「江肆…」 就像那日在城楼一般。 江肆是后悔过的,那日没有停下?回头去找慕輓辞,所以现在再次听到她叫自己?的声?音,有些怔然。 也?就是这片刻,慕輓辞突然翻过她的肩膀,一口落在了后颈上面。 牙齿摩擦的痛感让江肆浑身紧绷,信香也?源源不断的外溢。 可又很快,雪莲香气完全覆盖住了琥珀香,在整个房间里融合又分?开?… 标记之事江肆本就一知半解,可也?清楚是干元对坤泽做这样的事情,而慕輓辞现在所做之事… 她很困惑。 不过困惑的时间不久,慕輓辞没了力气,几乎瘫倒下?去,细密的睫毛,吹弹可破的肌肤离她非常近。 控制不住的咽了咽口水,江肆把她的头髮撩起来。 慕輓辞没有力气,她有的。 只是刚刚动作,就被慕輓辞呵斥住:「不许动。」 「本宫困了。」 慕輓辞搂住她的脖颈很紧,紧到的江肆唿吸都?有些不畅… 江肆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了过去,醒来的时候慕輓辞还保持着一样的姿势,而且抱的她好?像更紧,她觉得胸口都?疼。 轻轻的把慕輓辞放到一旁,江肆捂着胸口缓了好?久才离开?。 天已经大亮了,江肆出门的时候知渺正守在门口,见到江肆的时候也?并不意外,倒是江肆颇有些尴尬,她福身时江肆含煳两声?便迅速的离开?。 因为?她满身都?是雪莲的香味。 回到北院之后直接关上门,叫上桑枝打了热水,洗过澡后才觉得好?一点。 除了后颈的疼痛,没有任何的异样,胸口也?不再疼了。 半天的时间她百无聊赖,除了苏洵报告军务没有任何的事情,直到晌午之后蓝韶登门。 江肆怕她看出异样,外袍的领子时不时的就整理一下?。 可越整理越惹眼。 蓝韶来找江肆之前,已经去过慕輓辞那里,据实叙述慕輓辞情况的时候,江肆表情古怪的很,结合她莫名的举动,蓝韶忍不住问道:「侯爷可是,受了伤?」 只这一句,江肆面容便极其不自然起来。 她是有心问问蓝韶,又怕丢人。 对待标记之事她本就不懂,现在被慕輓辞咬了,她叫不准算是临时标记,还是永久标记。 正好?蓝韶问起,江肆左思?右想不如问上一问。 「临时标记,可有什么说法??」 「临时标记?」蓝韶微微诧异,但还是解释道:「临时标记是干元君对坤泽独有的标记行为?,在短时间内会达到永久标记的效果。」 「七日或半月都?有,主要是看干元君的能力,而在这期间干元与坤泽之间的信香会融合其中,对彼此都?有强烈的占有谷欠,恨不得随时绑在一起。」 听了蓝韶的解释,江肆这才松了口气,如果只是干元对坤泽临时标记,那就说明?…慕輓辞这一口很单纯,就是让她有些疼。 她释然的笑了笑,蓝韶却瞥眉继续解释:「可若是被坤泽反向标记…」 「什么?!还有反向标记?」 江肆的心情像是做过山车,本以为?这一口什么事都?没有,可反向标记这一听,就觉得事情不简单。 蓝韶点了点头:「是坤泽在干元身上留下?的标记,因为?是单一标记,只有干元会出现方才属下?说的情况。」 「干元的信香会被融合,干元的占有…」 「好?了,不要说了,本侯知道了。」 再说下?去,江肆怕会崩溃。 这样的事情只有她一个人体?会,那不就是说明?…她会每天都?想念慕輓辞? 要说这也?没什么大错,因为?从回来开?始,慕輓辞衣衫半解的样子,就一直在她的脑海里。 想着想着,她后颈更觉得疼了。 「你先退下?吧,明?日送药时再来…」 「属下?以为?这七日或许不必送药了。」 江肆的奇怪举动和?问题,蓝韶在看不出问题来就有问题了。 微微露出领口,已经看到了她后颈的厚重的抑制膏。 「侯爷,长公主的药引是您的信香,若是对你反向标记,相当于直接吸取信香,所以在一段时间内,长公主或许不会太需要您。」 「那我…」 「那就是您和?长公主的事情了,属下?告退。」蓝韶该说的说完了,躬身便离开?了书房。 留下?满面愁容的江肆,她站起身有心追着蓝韶问如何解决这种问题,却没想到了门口的时候,却看到了南宫媗。 带着她进来的是刘金,他不知道江肆心里排斥,据实说道:「侯爷,南宫郡主递了拜帖,又说有军政要务与您商议…」 按规矩来,又有正当理由,江肆也?无法?赶她走?。 ------- 书房的门大开?着,江肆也?没让刘金走?远,就守在门口。 南宫媗又换了一身衣服,不是铠甲也?不是艷丽的衣服,而是和?慕輓辞穿着十分?相似的素色的襦裙,只是慕輓辞不喜欢穿开?襟的,南宫媗的衣襟开?的十分?大。 第70页 江肆简直没眼看,说话的时候一直游移着眼神,而南宫媗却像是看不见一样搔首弄姿。 「侯爷,北境的天气确实要比南境冷上许多。」南宫媗没话找话,江肆看都?不看她一眼便说:「郡主多穿点就不冷了。」 「原来…侯爷知道媗穿的少啊,我还以为?侯爷一眼都?没有看媗呢。」 遭了!全部都?是套路! 江肆接下?来拧着眉一句话不说。 南宫媗这趟来,也?确实与她想的一样,军政要务不过就是藉口。 说的都?是之前在淮城时说起过的事情,她像查缺补漏似的又说了一遍。 浪费感情。 江肆坐不住的想要赶人,南宫媗也?跟着她起身,没走?两步竟然弄出了一副要摔倒的样子。 江肆不解风情,分?毫未动。 南宫媗嗔道:「江肆,你是不是干元?」 这完全就是在挑衅,好?像说她江肆『不行』一样,她咬着牙回应:「当然是!」 南宫媗看的如此笑了笑,几步走?到她的身边,眨了眨眼说道:「媗想要慎城,侯爷可给?」 距离太近有股脂粉味,还有一股扑鼻的浓香,江肆不知为?何有些反胃,下?意识退了一步。 南宫媗登时露出难过的表情,江肆也?意识到这可能是…南宫媗的信香。 她与南宫媗接触多时,却从没有过单独接触的时候,虽然刘金在外面,但南宫媗外溢的信香比不算多,只是她… 敏感的有些过分?。 是那种很难受的感觉,与接触到慕輓辞的坤泽信香完全不同。 后颈的刺痛又开?始了。 江肆深吸了口气,指着门外对南宫媗喊道:「南宫郡主,若是无事请你离开?,不然…」 「不然什么?我哪里比慕輓辞差了,你为?何就对我一点都?不心动?」 南宫媗受伤的难以言喻,对干元君释放信香,是一件极为?大胆的事情,而江肆这样的反应对南宫媗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 所以她开?始把心里话问了出来。 对待江肆的感觉来的兇勐,她连丝毫的抑制都?做不到,只想得到她。 她哭红了眼,控诉江肆:「你在南境的话是不是骗我的,你没有要娶妻…」 南宫媗哭的江肆头大,她不理解,怎么会有人见了几面,就如此呢? 「身为?南凉郡主,不该自持…」江肆教训南宫媗的话还没说完,就在门口看到了慕輓辞。 刘金为?了避嫌站在了远处,这会儿正跟慕輓辞说话。 这样好?像显得她和?南宫媗更有问题! 江肆也?不管话说完还是没说完,三两步就跑到了外面,拉住了准备往外面走?的慕輓辞。 她眼眶有些微红,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哭的,江肆一瞬间有些无措,抬手想要去碰她。 「侯爷。」 「本宫无事,想回去休息了。」 「你别走?,先听我解释…」 慕輓辞冷漠打断:「不必,无论你娶谁,或者纳谁,本宫都?只希望不是南宫媗。」 「旁人皆可。」 第38章 (修) 江肆想过慕輓辞会生气。 会口是心非,甚至是以为她在外拈花惹草。 可唯独没想过『旁人皆可』 她羞恼,又难过,眼神?湿漉漉又直勾勾的看着慕輓辞,希望她能收回这句话。 可没有,慕輓辞依旧淡然的看着她,好像什么都没发?生?,或者是发?生?什么她都丝毫不在意。 这是面对慕輓辞时?,第?一次生?出无力感。 江肆犟不过她,败下阵来:「我曾说过,要娶你为妻的。」 「是你拒绝了我。」 「你现在是不是,还把事?情都忘记了?」 江肆在控诉她,不想?让她以为自己是什么乱七八糟都来的人?。 慕輓辞不解瞪圆了眼睛,江肆微垂着眸看不清眼底的情绪,但她觉得自己的猜想?是对的。 她没什么可忘的,不过就是不信罢了。 江肆的行为古怪,从不远千里请旨纳她为妾,又在她来了侯府之后完全换了个态度。 与外?界所言不同,与她想?象当中亦是不同。 她看不懂,所以不想?牵扯过深。 可中毒之后,却不得不与这人?走近,甚至还… 慕輓辞咬了咬唇,想?着近日奇怪的举动,原因可能都是…她对江肆的信香产生?了依赖。 偏偏这个时?候江肆颇委屈的说着:「昨晚你还咬我了。」 这样?一来,就好像她是那个不承认两人?关系,又做出…那种事?情的负心人?。 慕輓辞的表情险些绷不住了,指甲扣到肉时?才让她冷静了许多。 她和江肆之间?,根本?就不是这一回事?。 她转过头,看向?低落的江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屋里的南宫媗走了出来。 方才只是听到两人?对话的声音,慕輓辞并没有看到里面是什么景象。 这会儿南宫媗衣衫不整的走出来。 很有可能说明她破坏了江肆的好事?。 她的目光越过江肆放在南宫媗的身上,低着头的江肆也感受到了这番敌意,便顺着慕輓辞的目光看去… 第71页 登时?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她与慕輓辞还未说通,就来了捣乱的。 明明…刚才在屋内的时?候南宫媗的衣襟还好好的挂在肩上,这会儿怎么都到手臂了… 她就没有羞耻心吗?!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南宫媗,你搞这种把戏好玩吗?」江肆压低声音,又带着怒气的喊她,南宫媗却摆出一副懵懂的样?子,什么都不说。 让江肆一腔怒火都打在了棉花糖上。 她就是故意这样?的,什么都不说清楚,让人?遐想?。 江肆转过头想?与慕輓辞解释,岂料慕輓辞看都不看她一眼,径直的走到了南宫媗你的面前?。 帮她把肩带放到了原处,淡淡笑道?:「昨夜本?宫与侯爷说起,若是妹妹实在爱慕侯爷,不如收入府内做个良妾。」 慕輓辞是淡定的,她不在意南宫媗如何?想?她,也不在意江肆会做出什么来。 可南宫媗不同,她是想?气慕輓辞的。 身为南凉郡主,南宫媗自小就是被娇养着长大,先帝早逝,膝下只留下了年幼的皇帝,所以在南凉皇族这一辈里她是最尊贵的郡主,说是公?主也无不可,因为南凉政权掌握在她父王的手里。 她骄傲跋扈,做尽了坤泽不能做之事?。 唯独心里压着一个韶元长公?主。 慕輓辞比她年长许多,在幼时?便是她要成为的那个人?,不是她想?成为,而是她的父亲耳提面命,说韶元长公?主多么多么优秀。 她不忿不甘,直到听闻韶元长公?主为嘉靖侯之妾,她不在把慕輓辞当做假想?敌。 只是没想?到,缘分妙不可言,她看中的人?竟然也是嘉靖侯。 而又被慕輓辞这样?说过之后,南宫媗压抑多年的情绪彻底的爆发?,凭什么,凭什么慕輓辞一个被亲弟抛弃,赐给军候做妾的长公?主还能如此气盛。 「慕輓辞,你有什么依仗?」 「越国皇族里谁人?希望你活着?」 杀人?诛心,她有什么可不会的?慕輓辞能够刺痛她,她也同样?可以刺痛慕輓辞。 在看到慕輓辞露出失神?的表情时?,南宫媗心中的激动难以言说:「慕輓辞你…」 「够了!」 南宫媗想?要说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江肆握住了手腕。 她也习武,奈何?力气终究比不过身为干元的江肆,被甩到一旁后,她看到江肆带着杀意看向?她,咬着牙说:「刘金,送南宫郡主出府。」 而后又冰冷的说:「本?侯与南宫郡主只是军事?同盟,还望南宫郡主掂量好自己的位置,切莫把手伸的太远。」 南宫媗在江肆手里一次次的碰壁,心中着实愤恨,可谁让她就看中了此人?呢,她讥笑着出声对慕輓辞说:「韶元长公?主果然好手段啊。」 慕輓辞不置可否,面容淡然,南宫媗也收敛了情绪潇洒而去。 这样?一来,反倒是让夹在中间?的江肆有些难受。 她挺在意南宫媗说的那句『越国皇族里谁人?希望你活着?』 以及你有什么仪仗的这句话。 而慕輓辞除了刚听到时?有些失神?外?,便一直都是平静的,甚至还没有南宫媗那副样?子出现在两人?面前?时?反应大。 她想?出口安慰的话,只能含在嘴里。 慕輓辞像是有所察觉,看向?欲言又止的她,一脸淡然的说道?:「何?须在意,她说的是事?实。」 ----- 回到卧房的江肆越想?着什么都表示不在意的慕輓辞越郁闷。 她表示出的关心她不在意。 她做出的事?情好像也是。 与南宫媗的两次交锋,看似因为她,可怎么想?也更像是两人?单纯的互相看不上眼? 还有那『句旁人?皆可』,更是伤到她了! 江肆坐不住,想?了想?便起身往外?面走,冲动的想?要去问问慕輓辞她到底要如何?做… 不过走到校场时?才反应过来,慕輓辞都不甚在意了,她何?须如此计较? 当即便改变了路线,去校场之上与操练士兵的苏洵去切磋一番。 切磋一事?本?是很常见,可面前?的人?是江肆,苏洵自然觉得束手束脚,江肆打的也不痛快,几招之后江肆也觉得无趣,让她继续训兵,自己则是去练枪了。 这枪在兵器库看到的第?一眼江肆便觉得十分熟悉,拿到手里之后更是有种人?枪合一的感觉。 可惜最初她枪法只会预备式,经过几次实战之后得心应手了许多,如今却更是精进?许多,练习比她想?象的还要畅快。 但奇怪的是,没多久身体便开始觉得吃力。 她就现在苏洵操练士兵不远处,有任何?的异样?苏洵便一眼就看到了。 她想?喊蓝韶过来,江肆摆手不用。 因为停下之后她觉得好了许多,把枪放回去之后便离开了校场。 她以为休息便会好,可这样?的难受居然持续到了晚上。 用过晚饭之后,江肆便想?要入睡,可平时?里睡眠极好的她,一点睡意都没有。 甚至迷迷煳煳中还会想?到慕輓辞, 是慕輓辞,在雪莲池中吻她…! 雪莲…?! 江肆一股脑的坐起身来,甩了甩头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 第72页 然后脑中闪过了蓝韶的话,反向?标记有所反应的人?只会是干元! 难道?她现在满脑子都是慕輓辞的信香,和她…柔软的唇。 ------- 踉踉跄跄走到南院的时?候,江肆发?现慕輓辞已经熄灯了,武婢守在门口,看到她也见怪不怪的没有阻拦。 甚至可以说是一路畅通无阻,知渺也没有守在门口。 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江肆的敲门声,和她微重的唿吸… 「公?主…臣…!」 「进?来。」 慕輓辞的声音从里面传来时?好像还带着雪莲的甜香,江肆顿感后颈一片灼热的疼。 视线也开始变得模煳起来,本?就是黑夜,这下变得更看不清楚。 门如何?被她打开的记不得了,再有意识时?面对的已经是坐在床榻上的慕輓辞。 夜黑了,灯熄了,可慕輓辞却还是白日装束,没有要就寝的样?子。 更甚的是,慕輓辞好像在等着她。 等着她这副样?子过来找她。 江肆忍着剧痛一步步走向?床边,慕輓辞好像催促似的喊她:「快点。」 脚步虚浮,江肆根本?就走不快,一路能扶着的都扶着了,最后把手按在了床榻边,与慕輓辞四目相对。 月光微微,她只看的清楚慕輓辞眼眸发?亮,感受的到雪莲香气扑鼻。 她深吸着气,想?要感受更多的雪莲香,来拯救她红肿发?疼的腺体。 可是越如此,却越觉得哪里被点燃了。 控制不住的在黑暗当中摸寻着慕輓辞的收。 慕輓辞没躲,等着让她触碰。 她从指尖向?上,直到完整的握住了慕輓辞的手。 再过越线的事?情,江肆不敢做,只轻轻的把头靠在了慕輓辞的肩膀上。 是慕輓辞的抬手,捏住她的下巴,让她仰起头来。 信香仿佛要冲破腺体,江肆看着她的唇发?愣。 她舔唇的动作没错过慕輓辞的眼睛。 直到慕輓辞浅笑着问:「想?吻我?」 江肆木然点头,慕輓辞的笑容更甚,倾身凑到了她的脸庞,声音很小更像是呢喃的说道?:「侯爷想?要,妾自然不会拒绝。」 此话让江肆更觉得难耐,下意识的吞咽,手更是无意识的拦住了慕輓辞的腰身,歪着头想?要品尝雪莲香。 近在咫尺,又远在天边,即将要触碰的那一刻慕輓辞却躲开了。 江肆心中难掩失落,也更冲动了一些。 她抱着慕輓辞滚到了床榻之上,撩起头髮?附身而去。 慕輓辞没动,只是轻轻开口询问她:「侯爷想?要霸王硬上弓?」 江肆怔然,心里又觉得委屈。 明明…是她自己说的,不会拒绝。 她急的红了眼,慕輓辞却依旧笑着。 习惯了黑夜之后江肆看着她更清楚,一颦一笑,眉目传情。 琥珀香气也是有一定作用的,慕輓辞的眼里水汪汪的,看着她更是意动。 而同时?酥酥麻麻的感觉又从锁骨那里传来。 是慕輓辞的手在若有若无的撩拨着她。 痒痒的,江肆又别无他法。 想?躲,又贪恋她微凉的温度。 「慕輓辞…」江肆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经歷,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只能喊着她的名字,来排解心中的燥郁。 慕輓辞却不疾不徐,好像就是等待着这一刻,慢条斯理的开口:「本?宫如今也不在意越国皇族如何?,若是侯爷能够颠覆,妾便只属于你,无论什么样?的身份,都可。」 「南宫媗之事?,我信你。」 「因为你身上没有沾染她的味道?,你很嫌恶,对吗?」 平日清冷的嗓音这会儿却让江肆觉得有几分诱惑,她听得懂慕輓辞的每一句话,却理不清个头绪来,只能自顾自的表达心中所想?:「旁人?不可。」 江肆的眼神?灼热又认真,慕輓辞一瞬间?竟有些恍惚。 第39章 (修) 论?起对南宫媗的厌恶之情,慕輓辞更甚,可?这会儿她偏就想要得到江肆的答案。 不论?是否与南凉同盟,她想确定江肆心中的答案是否与她一般。 所以在?她的预想当中根本就没?有更没?想到江肆会提及『旁人不可?。』 慕輓辞说出旁人皆可的时候算是气话,也带有真心。 只要不是南宫媗,她觉得自己未必不能接受。 江肆或将成?为她摆脱慕氏皇族,甚至是颠覆越氏皇族之人。 她心中对慕泽晟等人有恨,对江肆亦然, 江肆说过,她已经不是原本的嘉靖侯了。 那她,又是谁? 若是信了这句,那她,要将这份怨恨放在?谁的身上? 若是不信,有时江肆的所作所为会让她觉得迷茫,无措,甚至是莫名的吸引。 她只能用一种奇怪,自己都不能完全理解的方式去寻求一种平衡。 比如现在?,就算琥珀的香起开始变的粘人,被?缠住腰身紧到让她唿吸都开始不畅,她也没?有推开江肆。 如果江肆,真的能够爱上她,那也未尝不可?。 慕輓辞捧起她的脸,在?她微微迷离的眼神之下,亲吻上了她的嘴唇。 她知?道反向标记会给江肆带来影响,只是没?想到会如此大?,几乎是触碰到的瞬间?,她就被?江肆压在?了床上。 第73页 夜以深,她穿的并不多,只着里衣,这样的动作让她领口开的很大?,绯色肚兜一览无遗。 江肆微眯着眼睛,距离雪莲香气特别近,更甚的…山巅直接被?触碰到。 会被?临时标记,或者是永久标记的准备慕輓辞都做过,唯独没?有想过这些。 来上京之前,有专门的女官对她讲过与干元相处之道,标记之事她知?道的很是清楚,干元对坤泽的标记分?为临时和永久,坤泽对干元的标记只能起到临时的作用,且具体情况是看干元和坤泽本身的,所以她上次对江肆的临时标记后有过预期。 但现在?超过了。 若是后颈被?捏住,慕輓辞未必会如此不淡定。 她不会脸颊发烫,不会不敢看江肆。 「别…」慕輓辞弱弱的开口,声?音太?过细微,完全没?有让江肆注意到,她继续匍匐在?雪莲山巅上。 虔诚又… 慕輓辞抬手,按住她的额头,迫使她抬起头来。 力气不大?,江肆却乐意配合,抬眼看了看她,吻上了慕輓辞的下巴。 让慕輓辞不解的是,江肆完全没?有要去触碰后颈的举动,只是贪恋…她的雪莲香气。 自小到大?,最能引起慕輓辞情绪波动的人便是慕泽晟,如今对待这份姐弟之情彻底死心,慕輓辞便觉得自己再也没?有软肋。 可?如今,炙热的琥珀香蔓延在?她的四肢百骸。 她乱了心神。 情绪又一次被?压在?身上的这个人牵动了。 ----- 江肆这一觉睡得极好,简直就是在?雪莲池中打滚翻腾,里衣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她弄的凌乱不堪,侧着身搂住软糯的一团。 她睁开眼的时候,眼前是黑色一片,再往下看是线条流畅的颈背… 娇嫩白皙,就是偶有斑驳的红痕。 如何让记忆回笼,江肆试了几次,发现还是零零散散的。 她只记得,昨晚自己来到了南院,看到了坐在?雪莲上的慕輓辞。 香甜的味道太?过浓郁撩人,慕輓辞却不愿意让自己跟她一起坐在?雪莲上,还提到了南宫媗。 气恼的她…说了那句旁人不可?。 之后,便是一片空白了。 不记得自己是如何把慕輓辞弄的半背红痕…又抱着人睡了一晚上。 「抱够了吗?」 慕輓辞不知?何时转醒,冷冰冰的声?音让江肆不敢再回忆,放在?慕輓辞腰间?的手也迅速的抽了回来。 慕輓辞被?她弄晃动一下,瞥眉转过头来盯着她看。 这一转身不要紧,要紧的是…慕輓辞衣襟大?开,红痕比后背还要多! 江肆的脸颊瞬间?发烫,眼神想要挪开,却又控制不住的瞥了两眼,惹的慕輓辞满目不悦:「看够了吗?」 「我没?有看…那里。」最后两个字显得欲盖弥彰,江肆说完便低垂着头。 直到她听到慕輓辞轻呵一声?,才抬头看她。 「出?去。」这一声?比刚才的话还要冷,说完之后慕輓辞轻轻推了她一下,转过身不再看她。 昨晚发生?之事江肆叫不太?准,但眼下看来,定然是没?做好事。 可?又隐隐约约的记得一点,慕輓辞捧着她的脸,亲她。 也不一定完全是她没?做好事? 不过她一身清爽干净,问出?这话属实?是有点…渣吧? ------ 离开南院时屋门口没?人,院门口的武婢也极为漠然。 旁人见怪不怪,江肆倒是心里发虚。 直到回了自己的住处,江肆才深出?了一口气,又补了一觉之后才让桑枝烧水沐浴。 雪莲香气萦绕着她,这澡洗了和没?洗区别不大?,整整一天过去味道才淡了些。 她一整日没?出?门,吃喝都是被?桑枝送到面前的。 心情有些复杂,身体倒是觉得的格外的轻松。 不过也只是持续到了晚上,躁动的心影响着她身体。 躺在?榻上的江肆本是在?看月亮,却突然想到了慕輓辞,想知?道她在?做什么。 而就在?这时,桑枝敲门传话:「侯爷,长公主邀您到南院品茶。」 江肆翻身坐起,动作有些大?,把她自己都吓了一跳,桑枝等着回话便盯着她看。 江肆这才放慢了动作,穿好鞋子,接过桑枝递来的斗篷。 出?门后她没?让桑枝跟着,一个人往南院走,院门初知?渺正等着她,把她带入厅堂后说道:「侯爷稍等,殿下正在?换药。」 换什么药? 江肆想了一下,才想到可?能换的是什么药之后,便浑身都不自在?了,把头瞥向一边安静的等着。 没?过一会儿卫念从屋内出?来,见到她福了福身:「侯爷,殿下请您进去。」 之后便和知?渺一同离开,留给她们两个人说话。 不知?道是因?为她要来还是怎么的,慕輓辞的脸上打扮过,红润白皙。 襦裙也是淡粉色的,还是对开襟。 那些有的没?的红痕全部都看的清楚。 江肆顿时有些拘谨,慕輓辞却大?大?方方的走到了茶席旁,招手让江肆过来。 「侯爷还没?喝过妾煮的茶吧?」 江肆听到她的自称,心又颤了颤,甚至还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来。 第74页 「郡主无需这般自称,我曾说过当初不过是权宜之计,在?侯府之内你我平等相处便好。」 慕輓辞听了却像是听不到似的,泡好茶邀请她过来。 江肆的目光放在?冒着热气的茶好一会儿,才动身走过去。 坐在?慕輓辞的对面,见她品茶自己也拿起了茶杯。 这茶,确实?和她曾经喝过的茶不太?一样,浓又不是特别浓,还有淡淡的清香味。 「如何?」 「好喝。」 江肆喝茶的速度要比慕輓辞快上许多,她喝第二杯的时候慕輓辞还在?品第二杯。 天寒地?冻的喝些热茶确实?身体舒适了许多,尤其是这茶真挺好喝的。 又给她续了两杯茶之后,江肆开口问她:「公主深夜邀请,可?是有事?」 与慕輓辞做了些过分?之事,可?江肆却清楚的很,是因?为两人身体的特殊才会如此,并非慕輓辞和她所愿。 可?,不知?为何,她有些理亏。 许是因?为她记得不是很清楚,能感受到的都是慕輓辞的情绪。 但被?反向标记,不是她的错。 甚至也让她苦恼,因?为…她对雪莲香太?敏锐了。 慕輓辞递过来的茶杯上沾染着,屋内更是满溢的莲花香。 「今日一早对侯爷不敬,是妾的错。」 慕輓辞这人很是执拗,江肆发现自己完全与她说不通之后,也不再提及,不过就是个称唿而已,慕輓辞愿意便随她去。 她抿了一口茶,并不愿意提及今早以及昨晚的事情。 对与她来说,如此亲昵之事是第一次,但却并不纯粹。 心中着实?有些复杂,并非她主动,而她也确实?做了些什么! 尤其是面对着当事人似有如无释放的信香,而更不舒服的是…她抗拒不了想要亲近的那些想法。 事已至此,她们两个人谁都不是无辜的,无需认错。 她放下茶杯,淡声?说着:「无碍。」 不想多谈,又把话题扯到别处:「外面雪景甚美,公主可?想一观?」 慕輓辞随着她的眼神看去,目光灼灼,红唇微启:「好。」 「正好侯爷之前说过,冰嬉节的夜市会持续到年前,这个时间?是不是外面或许也还热闹着?」 「来北境之后,所闻所见有限,现下倒是想见识一下。」 江肆没?有拒绝的理由?,站起来便说着:「那我这便准备出?府事宜。」 ----- 时间?并不算十分?晚,只是北境冬季夜长,这会儿外面果然正是热闹。 刘金跟在?两人的马车边上,所到之处皆需开路才能前行。 马车里的慕輓辞和江肆都觉得这样没?劲,不过江肆又怕外面人多惊扰了慕輓辞,便一直没?开口,直到… 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嘈杂,火星缭绕的时候江肆才开口:「外面有篝火,公主可?要去看看?」 慕輓辞眨了眨眼,没?拒绝,还把自己的手伸了出?去。 江肆盯着她看,心思微动,也伸出?自己的手,握住了她。 马车坐的久了,车厢里的雪莲香都变的浓郁,而握住慕輓辞的手更让江肆有点找回昨夜的感觉。 她又开始觉得后颈泛疼,不过这次不觉得难耐,而是…有些愉悦,脸上也不自觉挂着浅浅的笑容,直到下马车后慕輓辞等着她看,江肆才意识到嘴角有些发僵。 她动了动嘴,板着脸对慕輓辞说:「公主,我们往前走走?」 「好。」今日的慕輓辞极为乖顺,让江肆生?出?一种错觉,两人好像真的是在?约会,慕輓辞…好像喜欢她似的。 这种念头是一闪而过,江肆便清醒了,不说原主的所作所为,就是她自己这人,也无趣的很,慕輓辞不可?能因?为一次『情非得已』就对她动了心。 不过这种外出?的感觉,对江肆而言倒是十分?新奇。 与慕輓辞一起走到篝火旁,一瞬间?暖和了不少。 江肆因?为穿着斗篷竟然还觉得有些热,反倒是慕輓辞,她的手至今还微凉着。 她低头问询:「公主,很冷吗?」 「尚可?。」 江肆很早就发现慕輓辞的性格矜持又傲娇。 更准确的说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如此她也不再问,继续在?热闹的夜市当中闲逛。 只是走了很久之后,她却觉得有一道眼神一直注视着她。 勐然回头却没?发现是谁。 身边慕輓辞好似也有些察觉,拉的她更紧了一些。 而站在?远处的人也走到了她们的面前。 是南宫媗。 她噙着笑盯着两人紧紧牵着的手。 第40章 (修) 江肆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好像是从见到南宫媗开始,慕輓辞就变的不?一样了。 这像是蝴蝶效应,她与南宫媗提早接触,慕輓辞又突然变的莫名其妙。 如?今的发展走向已经与原文大不相同,江肆对这些也是有所准备的,而且就算是她来到这里之后没再做过伤害慕輓辞的事情,可原主做的事情已经无法改变,羞辱长公主为妾的事实。 先是主动,再是冷淡,后来又是煮茶道歉。 有几分真心,几分假意江肆没看的那么清楚,却也知道,慕輓辞如?此刚烈之?人没理由突然这般。 第75页 而现在?被紧紧抓着的手,紧贴的身体让她清楚,慕輓辞并非在?意她,而是在?意南宫媗。 江肆对南宫媗无感,眼下又被慕輓辞拉着手,便准备将?计就计。 慕輓辞的姿色实属一等一的美人,是那种很难不?让人心动的类型。 因此她如?何也并不?十分突兀,尤其是从南宫媗眼中怒火就可以看出?,她觉得自己和慕輓辞,就是那么回事。 南凉极少有这般严寒的季节,所以南宫媗穿的格外多,只是她身材好,曲线还有,扭着腰走?过来的时候,江肆觉得慕輓辞放松许多,紧贴的距离也变远了。 南宫媗的敌意与紧张十分明显,她上下打量着慕輓辞,嘴角带着嘲讽的笑。 走?的近了却是不?再看她,而是站到江肆的身侧,声音不?大不?小的问她:「她真的没给你?下药?」 『她』指的自然是慕輓辞,南宫媗明显是不?避讳慕輓辞听到,就是想?离她近一点。 而江肆也想?知道,南宫媗此举,会让慕輓辞做些什么。 所以她反倒怕慕輓辞听到她说什么,声音极小的对南宫媗你?说:「你?猜。」 南宫媗的气恼写在?脸上,她轻哼了一声,瞪向江肆,却看到了她脖颈处的红痕。 阴沉着脸质问道:「与她在?一起,真就那么快乐?」 「快乐到忘乎所以?」 南宫媗的视线放在?哪里江肆心知肚明,不?过就是因为那些事。 而她也并不?想?完全惹恼了南宫媗,南凉助益不?是旁的可比的。 慕泽晟如?今已经对淮城有所行动,他?不?想?撕破脸,所以派人到凌上城不?过就是时间问题,这要是把南宫媗给气跑了,慕泽晟派的人过来了,可就没意思了。 于是她松开了南宫媗的手,躬身对慕輓辞说道:「公主,我与南宫郡主聊些军务,让知渺先陪您逛一逛,晚些时候我便去寻您可好?」 句句尊重,看似问询,可实则却没给慕輓辞拒绝的机会。 聊军务之?事,慕輓辞掺和不?上,只能看着两?人走?远。 ----- 「平津与丰城之?事你?可清楚?」 「清楚。」 「你?既然清楚还…!」 「这与她又有何干?」 「哪里无干了?越国皇帝派特使去往南境,说是巡查不?过就是想?要看看打入…」 「这不?正常?慕泽晟难不?成真就当个缩头?乌龟。」 靖远军与南凉军拿下淮城之?事虽然并未昭告天下,可两?国之?间却是心知肚明的,慕泽晟和慕舒阳做缩头?乌龟不?过就是怕朝堂动盪,私下里却也蠢蠢欲动。 「慕輓辞到底是越国人,而且越国皇帝还是她一手带大,真到了兵戎相见的时刻,她能够站在?你?嘉靖侯这边?」 「你?若不?昭告天下你?反了,我便替你?…」 「不?必。」江肆抬手打断,南宫媗所说之?事江肆也并非没有想?过,若是真到了那个时刻,慕輓辞看到亲弟心软,背刺她也不?是没有可能,她有所准备。 可面前的南宫媗…她同样也不?是十分相信的。 毕竟南宫家不?是南宫媗掌权,未来之?事也是难料。 「郡主放心,南境之?事本?侯有数,绝不?会辜负郡主的信任,同盟之?约也不?会忘。」 同盟之?约这几个字完全的刺激到了南宫媗,她此刻想?要提醒江肆绝不?是因为同盟之?约,而是… 南宫媗眼睛发红,不?解气的瞪着远处的慕輓辞对江肆说道:「你?…你?不?知好歹,我分明是怕你?被慕輓辞蒙蔽了双眼,才提醒你?的。」 江肆已经说的清楚,南宫媗却还纠结在?慕輓辞的身上,当下也有些无奈,说话更重了些:「郡主,您身份尊贵,可本?侯内宅之?事怕也不?是您参与得了的。」 南宫媗闻言冷哼了一声,双手环胸幽幽的说:「温柔乡虽好,可也是掺了毒的。」江肆闻言脚步顿住一瞬,摇了摇头?离开了。 她这副云淡风轻走?远的样子,把南宫媗气的直跺脚,她本?来还想?要告诉江肆,世人皆因利而聚,利尽而散。 越国皇族如?此,南凉皇室也如?此! 只有权利掌握在?自己的手上才是真的。 可现在?看来,没必要了,还是要让她摔疼了才知道的好! ------ 江肆不?知道她作何想?,离开便径直走?到了慕輓辞的面前去,笑着解释:「南宫郡主与我聊起淮城之?事。」 「那里有叶婵和程璞守着倒是安全,不?过慕泽晟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派人去南境巡查了。」 此事江肆并没有想?过要瞒着慕輓辞,甚至还想?看看她如?何作答。 她刚刚说话时,慕輓辞的眼神还看着南宫媗,有些心不?在?焉,直到提起慕泽晟的名字时,她才回神。 思考了一番才问江肆:「侯爷为何不?直接反了?」 这个问题,不?止慕輓辞,怕是苏洵叶婵等靖远军们也想?问江肆,只是她们不?敢。 至于南宫媗嘛,是急脾气的想?替她做主。 所以如?今被慕輓辞问出?来,江肆倒是有兴致聊聊。 其实她的想?法极其简单,就是说了怕人不?信。 第76页 她望着灯火辉煌的夜市,眼神变得柔和,看嚮慕輓辞也是笑着的:「此战必打,早了晚了又有何妨?」 「再说起兵造反风险很大,北境百姓再想?过个好年,也不?知会是何时。」 她说完之?后,慕輓辞停下脚步,微微诧异的看向她。 很显然,慕輓辞就没信她。 她转过身去,盯着慕輓辞的脸看,轻声的说:「慕輓辞,你?的表情告诉我,你?不?信。」说完便也不?再看慕輓辞,而是看向天空盛开的烟花。 ------ 晚饭吃的早,回到的侯府的时候江肆肚子有些饿了,她拍了拍慕輓辞的肩膀问她:「听说上京有一种铜火锅,不?知道公主有没有带到北境来?」 她语气轻松极了,慕輓辞并不?适应。 打量着她的脸,见到她眼中是真的期待,便点点头?:「有。」又吩咐知渺:「你?去把铜火锅,食材准备好。」 外面寒冷,可屋里的地?龙却很是暖和,煮上铜火锅更是惹的外袄都穿不?下,江肆脱的只剩下里衣,盘着腿往铜火锅里面下肉。 肉煮好之?后,江肆先吃了一口,嚼了嚼咽下去才说:「北境的牛肉很有嚼劲,公主可否能吃的惯?」 慕輓辞看着煮好的牛肉,瞥了瞥眉,未等开口江肆便直接把刘金喊了进来。 「公主殿下喜欢软烂的肉,你?去湖里捕些鱼,让厨娘片清理好送…」 「侯爷无需大动干戈,北境天寒,又是深夜。」江肆的话还没说完便被慕輓辞打断,她顿住之?后看向刘金。 刘金躬身说道:「明日本?是准备做鱼,今日下午刚刚捕完,现下还在?庖厨养着,鱼肉鲜美,可要为长公主殿下准备些?」 「好!快去准备些,记得把肉片的薄一些,更鲜嫩。」江肆笑着说道,又抬手往锅里面放牛肉。 北境的牛肉肉质确实劲道,牙口不?好的还真是吃不?下。 好在?江肆也喜欢这样有嚼劲的,吃的很香。 快吃药半饱时,刘金带着厨娘赶来,把鱼肉放到桌上,江肆才把筷子放下,为慕輓辞的放下鱼肉片。 「鱼肉鲜嫩,你?尝尝看。」 在?铜火锅里面涮鱼肉慕輓辞还没试过,不?过她也知道北境冷水鱼鲜美可口。 慕輓辞蘸着料汁浅尝了一口,江肆便放下筷子等着她的回答。 「甚好,入口绵软。」慕輓辞说着还拿起公筷,夹了一口鱼肉递到江肆的嘴边,让她吃。 江肆想?也不?想?抓住她的手就把鱼肉放进了嘴里,囫囵吞下后才说:「好吃!」 嚼完咽下肚时,江肆才注意到身边的人,知渺刘金还有厨娘也都看着她呢,她也不?扭捏,笑着说:「公主餵的鱼肉,更是鲜美。」 直到看到慕輓辞不?自在?,江肆才松了口气,若是此举只显出?她来,岂不?是输了? ------ 夜晚,江肆留宿在?了南院,此处地?方不?小,慕輓辞等一众人住在?这里不?比北院杂役多,所以比之?北院更显安静。 两?人分开沐浴,慕輓辞慢些,江肆便先回到了屋里,脱下外袍等着慕輓辞。 而这时北风四?起把书案上的纸掀翻了许多。 江肆见状便弯腰去捡,却没想?到被纸上的字吸引了注意力。 越字。 通篇的越字。 江肆第?一个想?到的便是越国,可隐约又觉得不?对劲,她觉得更像是上次慕輓辞嘴里不?停喊着的人,叫阿越的那个人… 看了片刻,江肆便收起了纸张,这时慕輓辞也正好推门?进来,看到她蹲在?地?上拿着纸时眼神怔忪,随即有变的不?悦。 只是不?悦一闪过儿,若不?是江肆一直盯着她看,怕也发现不?了。 她把纸规矩的放在?书案上,解释道:「起风了,这些纸张都被吹掉…」 「无碍。」慕輓辞淡淡的说着,跨步向江肆走?过来。 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直接拉住了她的手,带着她一起坐到了床榻之?上。 信香萦绕,江肆逐渐有些不?适。 被反向标记的作用又开始了,她深吸了口气,不?知为何有些不?愿意就此下去。 或许是刚刚看到通篇的字,亦或者是看到慕輓辞的眼神。 总觉得,此事并没有如?此的简单。 可慕輓辞却主动异常,直接勾住了她的脖子伏在?了她的身前。 唿吸间都是淡淡的雪莲香气。 正是被标记之?后反应强烈的时期,江肆头?脑还算清明,后颈却已经开始不?断的叫嚣着雪莲香了。 方才疑虑之?事逐渐抛之?脑后… 慕輓辞的动作大胆到让她无法思考,两?人一个身中毒药,一个被反向标记,对彼此的抵抗力几乎都没有。 所以她又一次…被反向标记了。 ------ 深夜的地?龙还暖和着,江肆衣裳被褪到肩膀处,慕輓辞身披薄纱,却丝毫没有凌乱的迹象。 灼热无力是江肆的感受,不?过慕輓辞脸颊绯红,却更像是很累,更… 连续两?次的咬,江肆的后颈又疼有不?舒服,慕輓辞懒懒散散的窝在?床榻的角落,江肆伸手把她捞了过来。 不?服气的说道:「公主如?此,臣也该还回来吧?」 第77页 慕輓辞转头?看她,眼神平静无澜,像是把之?后的一切都想?好了,做好了准备。 江肆便也不?再犹豫。 她问过蓝韶了,不?临时标记或者永久标记也是有办法让她摆脱,雪莲香气的控制。 甚至连反向标记都算不?上,轻轻的含住慕輓辞的腺体,只需时间久一点就可以。 慕輓辞的眼里噙着泪水,江肆却没有一丝怜香惜玉之?意。 因为方才她就是这样被慕輓辞欺负的。 慕輓辞的后颈还能闻到除了雪莲之?外的淡淡药味,所以江肆没喊太用力,轻轻柔柔的。 但也更磨人。 慕輓辞眼神迷离,江肆嘴角噙着笑说:「公主,臣有一事不?明。」 「何事…?」慕輓辞颤着音问她。 江肆没直接问,而是顺着她的下颚吻,下去,在?她被迫抬起脖颈时才问:「臣想?知道,阿越是何人?」 第41章 (修) 晨起时,知江肆已经不见了踪影,只有渺守在床边。 慕輓辞半撑着坐起,被子从她的肩头滑过,颈间暧昧的痕迹让知渺脸颊微红,低头福身道:「殿下,侯爷走前让奴婢告知您,她去校场验兵了。」 慕輓辞这才惊醒一般,拉过被子往身侧看去,哑着嗓子说道:「本宫知晓了。」 早膳已经备好,知渺又紧跟着问:「殿下可要先用…」 「侯爷可还留下什么?话?」慕輓辞扭头问她,知渺眨了眨眼脱口而出:「侯爷还说,若是今日殿下无事,便邀您前?往年月节盛宴。」 「方才为何不说?」慕輓辞质问道,知渺一慌,支吾的说着:「奴婢想…想问殿下先用膳食?」 慕輓辞这才目光放在知渺端着的粥和小菜上?面,没再怪罪她,轻瞥着眉说道:「把膳食撤了吧,无甚胃口。」 「可…可这是侯爷亲自备下的,让奴婢等着您…」 「说您劳累,喝些粥许是会舒服一些。」 慕輓辞本是没什么?胃口的,她喉咙里好像冒火一般,浑身更是酸软无力,可见到熟悉的火腿冻菜粥,竟觉得有些饿了。 她抬抬手,指着桌子对知渺说:「放到那里,你先退下吧。」 不是不愿知渺再侧,而是浑身的痕迹,怕被她看了去。 知渺到了北境后比之前?要懂事了一些,虽然?仍是欲言又止,可最后还是听话的把粥和小菜放到了桌上?,准备离开?,只是前?脚踏出去门口,便听到慕輓辞说:「晚些时候备下洗澡水。」 「是…」知渺转身应下,这才离开?了房间。 而慕輓辞又躺了有半刻钟才从床榻上?起来。 脚下有些虚浮,她扶着床沿站起了身,没有先更衣而是走到了铜镜前?。 暧昧痕迹比她想要的还多,甚至下巴处还留有被江肆捏过的红痕。 浑身更像是被琥珀香泡过似的,满是她的味道。 慕輓辞费力的挪着步子,把衣裙穿好坐到了桌前?。 熟悉的香味,让她食慾大开?,比平日的里有人在的时候吃饭要快乐许多,到最后甚至还有些意?犹未尽。 她并不是十分?重口腹之慾的人,可江肆做的菜,道道合她的胃口。 江肆所做之事也…让她困顿不安。 江肆昨夜的问话一直慕輓辞的脑海中闪烁。 她回答了『不知道。』江肆显然?是不信的,可今早居然?还为她准备了膳食。 而江肆也没有传闻中的暴躁易怒,日常总是对谁都?好声好气,可实?则疏离的很。 就算她不再是从前?的那个江肆,可是羞辱慕氏皇族目的已然?达到,作为皇族弃子的她,自然?是想要成为江肆无法?割捨的存在。 而现在江肆种种举动让慕輓辞生出了些许的挫败感。 说起来,上?一次如此还是离宫前?,对待多年护着的慕泽晟失望,对待自己付出多年而挫败。 而此刻,却还有种说不出的憋闷。 她以为江肆于她,该是只有利用关系,懵懂冲动不过是因为某种空虚在作祟,可一想到这人离的自己远了,慕輓辞便有些不适。 更是觉得不该如此。 江肆身上?,对她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吸引力。 而她们?之间的关系,从某种角度来说是紧密的,实?则却千疮百孔。 ------- 沐浴薰香后,慕輓辞前?往北院正厅,去时刘金正在院中忙碌,慕輓辞听了几句便知道是为了年月节出行做准备。 「侯爷吩咐了,长公主殿下要同行,马车…」刘金吩咐着手下的人去准备马车,话还没说完就碰到了慕輓辞,当即跪到在地行礼问安:「小人刘金,见过长公主殿下。」 身后的一众人更是随他跪在地上?。 来到嘉靖侯府之后,慕輓辞常是在南院闭门不出,见过这样的仗势已经极少,此刻竟也有些不适应起来。 她瞥眉抬手让刘金等人起来,问询着江肆的消息:「侯爷验兵可回来了?」 「回来了…不过此刻侯爷正在与苏将军谈军务。」刘金委婉的表达了慕輓辞需等候的意?思,下一秒却被知渺瞪了瞪。 她是学会了一些为人处世,但仅对江肆,面对刘金等侯府的僕人,她做不到那般好脸色。 刘金见此低头不语,知渺又被慕輓辞扯了一下才没发作。 第78页 等便等,慕輓辞倒是无甚所谓,到了北院偏殿处靠着暖炉等。 「知渺,时日久了,怎么?又不知收敛了?」 「面对嘉靖侯如何,对待侯府之人便也要如何。」 在皇宫之中,知渺身为长公主的贴身婢女?,就连皇上?的侍从都?要礼让三分?,她着实?不解,不服气的说着:「殿下贵为长公主,奴婢为您的贴身婢女?,对待嘉靖侯自然?该恭顺…可对待刘金等人为何也要一样?」 「如今不是在皇宫,我也不只是韶元长公主,更是嘉靖侯之妾。」 「侯爷礼让与我,还叫一声公主,实?则我又算是什么?长公主?」 慕輓辞所言句句掷地,知渺哑口无言。 良久,从屋内看到前?厅走出来的苏洵南宫媗等人,知渺才开?口:「殿下可要去找侯爷?」 慕輓辞并未说话,目光盯在南宫媗的身上?,今日她的穿着与旁人不同,盔甲在身,英姿飒爽。 她眼底的落寞一闪而逝,缓缓开?口:「再等等。」 -------- 书房内,江肆坐姿散漫,吃着昨夜买的冬枣,一口一个。 「蓝韶,我做了你所说之事,今日可否还是会受很深的影响?」 江肆与长公主信香契合度之高蓝韶也未曾想到,她自以为两人相辅相成变好,可听江肆的只言片语当中,经也发觉牵绊之深,完全?不是她所想到的。 就此,才告诉了江肆一个不可轻易而为的办法?。 「侯爷若是按照属下所说行事,自然?会有所改变,不过干元和坤泽之间本就容易有所牵绊,若是全?无自是不可能,也就是与旁的干元坤泽无异。」 「只是侯爷信香特殊,还需每七日与长公主在一处,若是不在还好,若是在一处,便还会如此。」 被反向标记之后,就算不到七日之约时,江肆时不时的都?会想起慕輓辞,若是平日不会便也就好了。 反正,七日之约怎么?样都?要在一处,具体?如何,也不重要。 「那便好,不过年后出征之时,该如何?」 「侯爷与长公主如此也有几月,属下研制药物?已初见成效,下月初派去西陲之人也会回来,定然?不会耽误侯爷的大事。」 「好,那我就放心了。」 冬枣最后还剩下两个,江肆一股脑的放到嘴里,含煳的说着:「该去准备年月节的事宜了,你先回去吧…」 蓝韶微微点了点头,却是没走,江肆把冬枣嚼完了看她还站着便问:「杵着做什么??你不回去换身衣服吗?」 「对待特使之事,属下有话要问。」 「问。」 「殿下准备与长公主说明?吗?还是等人到了之后…」 「慕泽晟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年底照常派特使来北境巡查,打的不过就是要本侯信守承诺之意?。」 「长公主不过是枚棋子,还是弃子,若是不知道…」江肆说道一半,顿了顿看向蓝韶问道:「蓝韶,为何你对本侯与长公主之事,格外?上?心?」 蓝韶闻言,神?情有些僵硬,眼神?中更是有种江肆看不懂的情绪,躬着身认错:「侯爷赎罪,是属下多嘴了。」 「无事,我也不过就是好奇而已。」 「你退下去准备吧。」 「是…!」 -------- 年月节当日,从来都?是有嘉靖侯点火敲锣才算开?始,是以府极城中之人早就已经习惯,等待着江肆出门,却没想到一同出来的还有慕輓辞。 江肆身穿枣红色圆领衫,慕輓辞也穿着与之相配颜色的襦裙。 除了提前?通知要备车的刘金之外?,侯府其他人全?部都?多看了几眼江肆身边的慕輓辞。 长公主生的好看,众人皆知,只是今天她格外?娇艷,寒冬腊月的天气也抵挡不住。 嘉靖侯温柔的也不像样子。 见此最为惊讶的人要属苏洵,她平日除了报告军务已经极少来府,对慕輓辞的影响还留在上?次冷脸相对,怎的几日不见便与侯爷携手,笑颜如花? 她把视线放到一旁含笑的蓝韶,不动声色的问:「侯爷与长公主发生了何事?」 江肆近半年变化颇大,可也不好想像会如此,苏洵这一刻才觉得无比陌生。 见两人上?了马车,蓝韶才对苏洵说道:「有人情味的侯爷,不好吗?」 人情味这东西,在过去很多年的时间里蓝韶都?没在江肆的身上?看到过,这半年每次可见,尤其是今早江肆急匆匆寻她时,更甚 说完这句话,蓝韶不理苏洵作何反应,翻身上?马追着队伍而去。 苏洵独自消化,却感觉脑子有些不够用,变得如此不是不好。 而且,她也听说过的干元会有发生改变的,但这可是嘉靖侯江肆,改变之快,着实?需要时间去慢慢接受。 好在苏洵的心更偏重的是军政之事,江肆再怎么?改变野心一如往常,甚至在策略上?与她更为契合,内宅之中,皆为小事。 ------ 点燃簇火,敲响锣鼓,百姓欢唿雀跃,今年比往昔更高兴,江肆目光所到之处都?能看到百姓的笑脸。 可一身略有些熟悉的白衣,却让江肆定住了视线,下意?识的她便看嚮慕輓辞,慕輓辞如她一般,也定住了视线,甚至她叫了几声都?没有反应。 第79页 慕輓辞意?识到自己失态,垂了垂眸问道:「侯爷有何事?」 江肆没有多说的念头,便只道:「无事。」 之后的活动慕輓辞有些异样,反倒是江肆,格外?的平淡。 慕輓辞看了她几次,江肆都?回以微笑,丝毫不减有任何的异样。 可如此,也不像江肆平日的样子。 昨夜之事不再被提及,两人似乎有了隔阂。 虽然?本也不算亲厚,但总归不会如此。 凌上?城此等盛世,全?城的人几乎都?会来凑热闹。 包括还未离城的南宫媗,她坐在盛云楼上?,冷眼看着下方人群中的江肆和慕輓辞。 良久她轻勾着唇准备下去。 许吉挡在她的前?方:「郡主作何?」 南宫媗微微眯着眼不悦的反问:「本郡主作何竟需要向你报备?」 「我做我的,你尽管向父王上?报。」 许吉闻言身体?一僵,脸色变得煞白,只能看着南宫媗飘然?离去。 她所去之地,正是江肆与慕輓辞歇脚的是清风茶楼。 南宫媗不请自来让江肆与慕輓辞皆是一愣。 在侯府见到南宫媗时,慕輓辞知是军务,可如今品茶再见却难掩心中厌恶的情绪。 尤其是江肆亲手为她斟茶。 好在与她无言,南宫媗来了江肆也并未多言。 三人品茶静坐,先开?口的那个人反倒成了南宫媗,她看着慕輓辞轻笑:「韶元长公主可知忠武将军来北境巡查之事?」 此话一出,慕輓辞挑了挑眉,江肆却是直接黑了脸。 此事江肆想好了,准备回到侯府后再告知慕輓辞的。 尽管昨夜她的不解慕輓辞并未解惑,此事却没想过瞒着她。 更不会用这种怀疑的语气。 南宫媗此举,明?显还是针对慕輓辞。 好似她之前?说过的话都?白说了。 她咬着牙,想要亲自与慕輓辞说此事,慕輓辞却看都?不看看她,对南宫媗的质问置若罔闻,平淡的开?口:「忠武将军是哪一位?本宫在上?京许久,还从未听过此人。」 「新封忠武将军乃是昌建候次女?冯尧,难道长公主不熟悉吗?」 第42章 (修) 南宫媗说完,便等着慕輓辞的反应。 而慕輓辞没什么反应,甚至连那一丝情绪的波动都消失了,抿了口茶之?后淡淡开口:「忠武将军本宫不识,冯都尉却?是熟悉的。」 此话既表面了不知冯尧新封,也不知她即将要来北境之?事。 南宫媗一时说不出话来,江肆见缝插针,拉着慕輓辞的手便站起了身。 「南宫国郡主若是无?事,我便与公主先回府了。」 慕輓辞被拉起来微微垂着眸,也不看她。 江肆看不清她此刻的表情,但?心中却?生出隐隐歉意。 她只是对慕輓辞有防备之?心,怕有一日慕輓辞看到慕泽晟时会心软,会倒戈。 毕竟血浓于水。 可这不代表,谁人都可以来怀疑慕輓辞。 所经歷的这一切,对她来说很是不公,对待慕輓辞也是如此。 此战,反与不反不是江肆能决定的,慕泽晟无?论?如何不会信她,慕輓辞若是弃子,她江肆便是眼中钉肉中刺。 形势所迫罢了。 与南宫媗达成了军事同盟,可她也曾与慕輓辞达过共识,虽未挑的多明,但?这段时日她们的所作所为便是在履行。 江肆不愿像前世的原主那般,成为背信弃义之?人,身边之?人散尽不说,自己?还没有一个好下?场。 她忘不了,刚来到这里时夜夜被刺穿后颈的噩梦。 所以除她之?外,谁人都不可以这般怀疑慕輓辞。 ----- 与南宫媗最后算是又一次的不欢而散,江肆拉着慕輓辞坐上侯府的马车,晃晃悠悠的回府。 路上江肆一直在看窗外的街景,慕輓辞闭目养神?,谁都没说一句话。 直到下?了马车,江肆送慕輓辞回南院时,慕輓辞方才开口:「侯爷不怕惹得南宫郡主恼怒吗?」 「怕,也不怕。」 「我与她是合作关系,更注重的自然是双方的利益,此事说大?也大?,说小也小。」 「可说到底,也是要看长公主殿下?的。」对待慕輓辞,江肆没必要掖着藏着。 因为没用。 「特?使不日便到了,长公主可有什么要嘱託臣的?」江肆盯着她的眼睛看,带着浅浅的笑意,看似无?害,实际是看慕輓辞能不能再一次与她说实话。 可是慕輓辞没说话。 江肆笑容更大?了些,向前走了一步,微微低头?低着慕輓辞的额头?。 那日夜晚的话再次被她提起。 「臣想知道的事情,长公主何时能说与臣听?」 「江肆,本宫之?前倒未觉得,你是如此多疑之?人。」 这话问的江肆勐的一惊。 心想着,从前的她…确实不是多疑的人,她会把许多事情摆在明处,若是被人看到也无?妨,看到旁人掖着藏着也不会过多询问。 但?慕輓辞却?总让她觉得与旁人不同。 许多事情像是不在她的掌控之?中。 她对『阿越』很是在意,非常想要知道是什么人。 第80页 由此,她对待慕輓辞的怀疑之?心无?限放大?,不算将来有一日对待慕泽晟的倒戈,只是单纯的想要窥探到慕輓辞的内心。 「罢了,公主说不知道,那便是不知道吧。」 她让自己?不在计较此事,平常心的对待慕輓辞。 没差几步路便要到达南院,江肆也不再向前。 「明日起便要准备迎接特?使之?事,臣先告退了。」 江肆说走就走,慕輓辞也并未挽留。 ----- 年关将至,北境军务减少,迎接特?使之?事安排后,江肆乐的清闲,除了在府中用餐,就是在街上搜罗各式各样的好玩意儿?回来。 府里最闲的人除了她,再有一个就是蓝韶了,之?前每日还会忙碌着研制解药,现下?更是什么事情都没有了,江肆便有时和她一块出侯府去逛逛,蓝韶完全变成了搬运工。 江肆对过年热情从前世到现在就没改变过,忙碌起来的时候什么烦恼都想不起来,甚至有好玩放到慕輓辞的面前。 她若平淡也无?妨,江肆会找蓝韶一块玩。 这一日她与蓝韶刚刚买完灯笼和,就见苏洵在书房门口等她。 江肆把灯笼递给刘金,与苏洵蓝韶一块进入书房。 近日,侯府里的人总是能够看到江肆脸上挂着笑容,江肆的忙碌程度,比府中的採买还要过分 甚至近日除了晨练之?外,整日里皆是拉着她买东买西?,情绪十分高涨。 所以报告完军务时,面对总是一脸笑意的江肆,苏洵浑身不自在,僵硬的报告了一半的军务。 江肆听的起劲儿?,见她停下?便问:「为何停下?了?」 她手上还拿着在街上买的冬枣,一颗颗往嘴里放。 被苏洵盯着看,江肆颇有些不自在,沉默半响对苏洵说:「无?事报告了?」 「有,朝廷特?使已进入北境,此刻便在驿站等待侯爷召见。」 「还有叶婵寄过来的书信。」 听闻这些江肆才停下?手,不再往嘴里冬枣,之?后便让苏洵把信递给她,一边拆信一边说:「来便来了,让他们等一等再说,府中还没布置好呢。」 「况且,参加后日的冰上击鞠比赛,还需要多加练习才行。」江肆把一手的灰尘甩掉,又招唿着蓝韶一块去了校场。 她马术还需精进,击球的准确率也需要,蓝韶精于击鞠正?是她最好的老师。 座下?的马匹是她第一次来到校场时所见之?马,它年纪大?了上战场受不住,江肆又对它有所期待便带着它参加这次的比赛。 在这个时代娱乐活动不多,所以这次的冰上击鞠江肆尤其的兴致高昂。 练习了一整个下?午,江肆浑身是汗,下?马后便回到了北院沐浴。 今日正?是七日之?约,她该去慕輓辞那里了。 江肆随便找了一件外袍,穿戴后之?后又去了庖厨。 整个府中只有慕輓辞能敢吃,也爱吃她做的菜。 一个人吃没滋味,江肆做好了带去与慕輓辞共食。 ------ 她来南院,对慕輓辞的武婢和知渺来说,已是常事。 知渺从她手里接过饭菜,迎她进门便把卧房留给两人,连平日慕輓辞用膳侍奉左右的规矩都不计较了。 「水煮肉片,糖醋里嵴,还有一道…公主猜猜看?」 江肆如此贪吃是慕輓辞没想到的,可见她仰着笑脸问询时,慕輓辞也下?意识的配合:「糖醋排骨。」 「猜对了!」 「除了这三道菜之?外,还有冬瓜排骨汤,冬季天寒,吃了会暖唿唿的。」 慕輓辞颔首,却?又皱着眉说:「地龙够暖。」 江肆撇撇嘴,不想和不解风情的慕輓辞计较,可视线却?飘到了她的身上。 心想,或许她说的不错,地龙够暖,所以慕輓辞身上只穿着里衣,且衣襟开的还有些大?。 江肆淡淡瞥了这一眼,慕輓辞后知后觉,拘谨的整理衣襟。 再抬头?时,江肆已经把饭菜推到了她的面前来:「动筷吧。」 慕輓辞进食的速度慢,江肆已经吃完了一碗饭的时候,慕輓辞的碗里还有一多半。 她食量大?,这几道菜又合胃口便又盛了第二碗。 慕輓辞只低头?与那一碗米饭战斗。 南院住过几晚江肆早就熟门熟路,饭后歇息了一会儿?便去沐浴。 江肆沐浴回来要比慕輓辞快上许多,她没先去床榻上,而是在屏风后面的贵妃榻上倚着。 这里的位置能够清晰的看到慕輓辞的书案,那里一片整洁,上次她看到的那些纸,包括几本书都不见了踪影。 「你在找什么?」 慕輓辞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江肆扭过头?便见到只着薄纱的慕輓辞。 「没什么,只是看你之?前放在书案上的几本书不见了。」 江肆说话时强力的控制着自己?的眼神?不往慕輓辞的身上飘,可她的举手投足,皆是诱惑。 雪莲冷香无?孔不入。 这一晚的意义正?式开启。 江肆站起身一个箭步走到了慕輓辞侧面,揽着她的腰耳语:「该就寝了。」 薄纱软骨,江肆不止后颈觉得烫,她穿过慕輓辞的双腿直接抱起,突然的,让慕輓辞轻声惊唿,而后环住她的脖颈。 第81页 互相治癒就是她们如今最大?的事情,被信香控制的日子并不好受。 江肆对待七日之?约是又爱又恨。 慕輓辞动,情时分的模样着实惹人疼爱。 失去反向标记的效果,江肆能够勇往直前,咬住慕輓辞的后颈不松口,只为见她眼尾泛红,含着水雾向她求饶。 ……… 北境冬季着实够冷,每日都在外出的江肆格外贪恋夜晚的温暖,疲惫之?后更是眼睛都睁不开。 她从环抱着慕輓辞的纤腰,沉沉睡去。 雪莲的香味浓郁十足,让她睡得格外香甜,只是夜半十分头?痛的厉害,她转醒时慕輓辞早已脱离了她的怀抱。 床上只有她一个人。 而此处也不是南院慕輓辞的卧房,看起来像是凌上河边的庄园。 江肆眼皮发?沉,闭上之?后突然出现一股很清晰的意识。 她好像重新穿越了一次。 而在凌上河边的庄园是她第一次见慕輓辞。 彼时的慕輓辞满脸潮红,比她见从巍城归来时看到中毒的慕輓辞还要娇艷。 瘫坐在地上的慕輓辞满是红色的布条,甚至还有鞭痕…以及脸上不太?明显的红痕。 江肆看的心里不顺畅,快步的走到慕輓辞的面前,将她从地上扶起来。 慕輓辞下?意识的瑟缩,满身防备的盯着她看,试图把她推开。 可她的气力太?小,推的几下?像是挠痒痒似的。 沁红的双眼,满目恨意。 后颈斑驳溃烂,血流不止,慕輓辞像是完全不知道疼,还想要费力的抬手去抓。 江肆抓住她的手腕,阻止着她。 慕輓辞带着哭腔的问她:「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 「羞辱于我,更想标记我,让我成为任你摆布的坤泽。」 「可是…你有这种能力吗?江肆。」 ----- 慕輓辞醒来时,江肆正?坐在床榻边看着她。 与江肆睡在一起,都是慕輓辞少有睡得香甜的时候,淡淡的琥珀香能够让她放松,更是无?意识的手指动了动,想要去触碰江肆,却?被她躲开了。 慕輓辞不解,歪头?看她。 那双眼还是像昨晚那般带着红晕,刚刚睡醒的慕輓辞少见的竟然有些娇憨。 江肆很早就醒来了,天色昏暗的时候她看着慕輓辞紧皱的眉头?,想着梦中的场景,心底生出一种无?力感。 梦里的她…对慕輓辞做了比昨夜还要过分的事情,虽然并未主观,可也足够震撼。 她猜测这些事情是会发?生过的,原身是这样的性格,可越是这样,她就越开始怀疑,那她和慕輓辞的孩子,到底是怎么来的? 难不成… 江肆盯着她看了半天,开口问道:「昨日你看到…」 「侯爷可在,属下?苏洵有要事禀告。」 话没说完,就被门口的苏洵急匆匆的打?断,犹豫一瞬,江肆翻身下?床把外袍套上便走了出去。 没看一眼半撑着身体,面露不舍的慕輓辞。 ------- 「侯爷,冯尧等人已在府门前,递了拜帖…」 「哦?这么急?」 这大?清早的,可不就是急吗? 江肆出门时连外袍都没整理好,这会儿?一边整理一边看着拜帖。 「要来便来吧,此地是北境,我还怕了她不成?」 两人前往议政院,江肆才吩咐了刘金去外把人迎进来。 冯尧既为亲封特?使,便代表了慕泽晟本人,可若是她出门迎接,虚长他人志气。 倒不如安排好早膳先餵饱肚子。 冯尧驻足门口,江肆抬眼望去见她穿着的是与前几日见面时一般的白色锦袍,见到江肆不卑不亢,躬着身依旧能看出她飞扬之?姿。 同上京初见时别无?二致。 倒显得江肆桀骜了些,左腿踩在座椅之?上,吃着蓝韶在外买回来的油条。 手里满是油渍。 冯尧见此,瞥了瞥眉。 江肆接过桑枝递来的帕子把手擦干净,对着冯尧笑了笑:「恭喜冯都尉…哦不,现在该叫冯将军了。」 「冯将军此来突然,侯府中便只有这些,若是不嫌弃可与本侯一道用膳。」 冯尧面色一僵,微微躬身拒绝:「多谢侯爷,下?官已用过早膳。」 这倒是在江肆的意料之?中,毕竟也是上京的天之?骄子,怕是看不上这些粗鄙的食物。 「苏洵,给冯将军赐座。」 等待江肆用膳时,冯尧极为安静,不过眼神?却?是在四处打?量。 江肆吃完后便问冯尧:「冯将军可是在找什么?」 「并未,只是新奇与北境的修缮风格,外面无?比严寒,屋内却?如夏季一般。」 江肆去过上京,自然也察觉出两地的差别,北境天寒用料都与上京不同,房屋建造之?后自然看起来也不同。 寒暄便由此开始,你来我往一句一句,冯尧便谈起了皇上圣意,北境百姓生活,南境战乱一个都未落下?。 倒是让江肆佩服起来,来到北境地界,竟然还敢如此沉着。 「皇上念侯爷守卫淮城有功,特?意派下?官带来绫罗绸缎及宝石玉饰。」 「皆在门口候着,侯爷一声令下?便可着…」 第82页 「臣多谢陛下?,刘金去派人把东西?搬到后院。」江肆嘴角噙笑大?手一挥,刘金协同桑枝和冯尧的人一同去拿。 这笑,是冲着刘金和桑枝的,等两人前脚走了,江肆敛了笑,冷眼看着冯尧。 各地风景,军政朝堂之?事冯尧不再提及,而是… 「下?官此来除了巡视北境,更是奉皇命看望长公主殿下?。」 「好啊,不过长公主昨夜劳累,这会儿?怕是还没醒来,冯将军与本侯一起等如何?」 同为干元,江肆此话的深意冯尧不可能不懂。 更甚的是她懂的极快,话音落下?江肆就见冯尧的面色变的一阵红一阵白的,看向她的眼神?也阴沉了不少。 第43章 (有前章情节) 江肆当是什么都看不到,唤来桑枝去请慕輓辞,等待的时候两人格外沉默。 半个时辰之后,桑枝方?才回来,福身见过冯尧后对江肆说道:「长公主殿下邀侯爷与冯将军到南院品茶。」 慕輓辞的茶这段时日江肆喝过几次,味道确实不错。 心中惦念便想都不想的站起身,至于冯尧,与她一般,甚至比她还急切了几分似的。 江肆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一同前往南院。 慕輓辞穿着素色衣裳,在湖心亭中等着她们?。 身份有别,江肆走在前,冯尧跟在后面,所以无?论她怎么急切也不敢越过江肆,先一步到慕輓辞的身边去。 不过在看到远处人影的时候,江肆还是听到冯尧的脚步错乱了几步。 「臣冯尧,见过长公主殿下。」走到湖心亭旁,冯尧在后面高?声行礼,江肆回头看了看,这一礼可比方?才要恭敬的多。 在心里默默的翻了个大白眼后,江肆自顾自的坐在了慕輓辞身边的位置,冷眼看着两人。 慕輓辞不管曾经是何身份,如今却是嘉靖侯府的人。 冯尧在上京不敢如何,在侯府更是不敢。 除了躬身行礼之外,也就敢多看几眼。 「上京一别数月,长公主可还习惯?」 「冯将军坐。」慕輓辞没接话茬,而是轻指对面的位置,让她坐下。 冯尧讪讪一笑,深深看了一眼早就坐好,且毫无?坐像的江肆才做到慕輓辞对面。 对待茶艺,慕輓辞向来认真,煮茶时心无?旁骛,雪花飘落也不甚在意?。 社交的事情就交给?江肆。 茶桌上有小点心,江肆拿了一块放在嘴里,又往冯尧身边推了推:「冯将军尝尝,北境特有奶香糕,味道纯正。」 冯尧没第一时间接过,而是看了一眼慕輓辞,见她面前也有一盘,才拿起来食用。 江肆就坐在对面,这一幕完全是看在眼里的。 她默不作声的继续吃奶香糕,又说起了别的:「到了腊月便是北境的年?月节,此时最是热闹,冯将军来的正巧。」 「且今日?便是北境一年?一度的冰上击鞠比赛,冯将军骁勇善战,骑射双绝,不知可有兴趣参加?」 「既来之则安之,冯尧此行全凭侯爷安排。」 「好,那就如此说定了。」 「倒时你我或许是对手,可要好好表现?,让公主看个过瘾。」 江肆似意?有所指,慕輓辞斟茶的手一顿,几滴水竟洒在了手腕上。 正准备说话的冯尧脸色一变,眼神直盯着慕輓辞,江肆这才注意?到慕輓辞的手被烫红了。 「桑枝,去找蓝韶拿些烫伤药来。」吩咐完,又转身拉住慕輓辞的手,满眼心疼。 对面的冯尧握紧了拳头,把头瞥到了一边去,不忍再看。 不久后蓝韶带着药过来,见到慕輓辞那一点点红痕的时候直瞥眉,不过还是二话不说的包扎好,退到了一边去。 如此,茶自然也是品不了了,江肆叫人特意?准备了北境的特产羊奶酒,与二人共饮。 对上京不熟悉,又少了青梅竹马的情谊,渐渐的江肆有些跟不上二人的话题,被晒到了一旁。 时间久了江肆也觉得无?聊,见两人聊的口干舌燥便只为慕輓辞斟茶:「公主,喝水。」 她动作亲昵自然,对面的冯尧一愣,话明显少了许多。 直到苏洵手下副将来到南院才打?破几人的沉默:「侯爷,冰上击鞠事宜已经安排妥当,苏将军派属下请您和长公主…还有冯将军一同前往。」 「本侯知晓了。」江肆挥挥手,副将退至一旁,她又站起身来笑着对冯尧说:「冯将军,请…」 而后不管冯尧如何,伸出手去拉慕輓辞。 -------- 冰上击鞠乃是北境腊八节特有的赛事,与冰嬉节类似,军民同庆。 上一次在冰嬉节时苏洵让江肆注意?看的那个少女也在,不过上次她是在民间队伍,这次是在凌上城护卫队当中。 击鞠在越国和南凉都极为受欢迎,西陲地处环境影响稍显逊色,不过冰上击鞠却是独属于北境人的特色,夏季时极少有比赛,皆是百姓私下乐趣。 江肆在此前也从未玩过击鞠,但最近她的骑术精进许多,也跟着的下手的将士们?练习过几次。 水平也就勉强上得了场,若是对上十分厉害的对手,怕是抵不过。 但眼下冯尧在,江肆的好胜心也燃了起来。 冯尧不属于靖远军,自然不可能在靖远军的队伍当中,若是在民间队伍欺压的又太过明显,便安排到了护卫队的队伍里面是副球头。 第83页 与江肆的位置一样,靖远军的球头是苏洵,护卫队里面则被苏洵提及的少女做球头。 今日?的比赛只有一场,那便是护卫队与凌上击鞠队,女孩马术极佳,球杖在她的手里十分灵活,江肆坐在席间见她进球差点忍不住叫起来。 不过在瞥向冯尧的黑脸,和慕輓辞的冷脸时,生生克制住了。 上次在冰嬉节上人多杂乱,不比这次,冰面上两支队伍不过八个人,江肆能够看的清清楚楚。 欣赏之意?难以言表,而且还有种莫名的亲近感,她转头问苏洵:「这少女叫什么名字?」 江肆对她感兴趣,苏洵自然不意?外,她看了一眼正在进球的女孩回答江肆:「她叫房林,两年?前曾报名靖远军,但因为年?龄不够,又并?未分化被拒绝了。」 「所以,这两年?来你一直有注意?她?」 「是,房林乃是凌上城郊猎户的女儿,前些年?父亲捕猎并?未再回来,便和母亲一起生活。」 「今年?才十五岁,分化成干元不过几个月,我让护卫队先将她收编。」 江肆看她一眼又对苏洵说道:「她身形矫健,冰嬉节上很?是惹眼,击鞠技术也该是一流吧。」 「是,多加培养必定为侯爷所用。」 江肆点头贊同,显然对房林很?有兴趣的。 房林身体极其协调,不过凌上击鞠队也不容小觑,蒙面的球头实力很?是强劲,好几次都从房林的手中把球抢了下来,得分也让是最多的那个。 后来更是成了房林与两人单独的比拼。 江肆眼看着冯尧的脸色越来越黑,完全没有发挥的机会。 比赛结束只差了两球,护卫队胜,除了冯尧皮笑容不笑之外,其他人都是由?衷的高?兴。 江肆的目光几乎都放在了房林的身上,临走时还不忘嘱咐苏洵今晚让她进侯府一起参加晚宴。 此晚宴是为迎接特使,也为庆祝击鞠大赛才举办的,江肆请来靖远军中都尉以上官员入侯府一聚。 席间都是喝酒吃肉的,唯独房林年?纪小,被苏洵安排到了角落里,喝着的特酿的果子酒。 江肆与慕輓辞坐在主位,看着手下的官员们?一个个的为冯尧斟酒。 冯尧的酒量看起来不错,而心情却是十分憋闷,来者不拒。 除了礼节之外,没人敢劝江肆的酒,她便在一旁自饮自斟,眼神时而看向与靖远军闹成一团的冯尧,又看看房林,最后则是把目光放在了滴酒未沾的慕輓辞身上。 「冯都尉向来如此能喝酒吗?」 「妾不知。」 「哦。」 谈话的内容极为单调,问了几句江肆也不再问她。 席散,冯尧被安排下侯府客房,由?苏洵亲自送过去。 江肆往北院走,慕輓辞则在她身后走着,因为回南院与北院皆是需要经过花园。 两人一前一后,踩在雪地上的时候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重叠起来更大,江肆向前走着吗,本是不知道慕輓辞在后的,只是觉得有些吵时才回头看慕輓辞。 而此刻看到的慕輓辞不知为何与梦中被捆绑住的人重叠在一起。 都是一样的皱着眉,脸上写满了不悦。 江肆没喝醉,但也有些微醺,说话比平日?更直接了些:「慕輓辞,为何你梦里梦外都皱着眉?」 见她不回答,江肆又走过去,替她抚平了肩上的雪。 北境雪多,一月之中半月都在下雪,刚刚进入冬季时江肆还挺有兴致想要赏雪的,可时间久了发现?雪多的她赏不过来。 便也失了兴致。 可今日?却又有了,她拉着慕輓辞的手跑到院中,笑闹着踩脚下的雪。 来到这里大半年?的时间,江肆觉得自己?已经是习惯了的,可也会有些时刻不习惯。 从前她管好自己?一个人就好,没什么人能够威胁她的性命,但在这里不同。 她提心弔胆,时不时的还会有原主的记忆来捣乱,其中出现?最多的人就是慕輓辞。 还是一种极度危险的方?式出现?。 与她的七日?之约非是心甘情愿,江肆却没她自以为的那般抗拒,慕輓辞的长相对她胃口,也就是…互相需要而已。 她不亏欠慕輓辞什么,慕輓辞也不亏欠她。 而这些都是长久不了的,她想留改变命运的另一个办法就是,让有情人终成眷属。 她笑看着慕輓辞,开?口说道:「我知道你那日?,看到冯尧了。」 「你心悦她,那我就帮你把她留下来可好?」 心悦冯尧? 慕輓辞听到这话时怔忪一瞬,而后才抬头看向江肆,她语气极为轻松,仿佛只说了一句玩笑话。 但慕輓辞知道,江肆是认真的。 她想留下冯尧是真的。 她觉得自己?对冯尧… 慕輓辞这会儿的表情更是不悦,江肆又连忙说道:「那不如,事成之后,你和冯尧一块离开??」 说此话的时候江肆还拉着慕輓辞的手,见此慕輓辞的脸冷了下来,甩开?她的手,冷声质问道:「侯爷是作何?试探妾吗?」 第44章 (含前章情节) 「侯爷是作何?试探妾吗?」 「并非试探,而?是真心。」江肆与她对话有些疲惫,嗤笑一声摆摆手?又把话说了回来:「公主就当做是试探吧。」 第84页 「无妨。」 她与慕輓辞看似密切,实则就是对立面。 她?无法完全相信慕輓辞,慕輓辞亦然。 昨晚还在亲密相拥,今晚就… 江肆跺了跺脚脚下的雪,打了个哈欠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似的说道:「我乏了,要去睡了,公主殿下也早些休息。」 江肆拉着慕輓辞走到花园的时候知渺和桑枝都有意避开,此刻看着两人?好似不?欢而?散才各自走到主子面前去。 走到此处两人?去往各自的卧房背对着身。 江肆本没?多醉,但这会儿吹了风走路有些踉跄。 桑枝一人?扶她?有些吃力,险些摔倒,慕輓辞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直奔着江肆而?去。 方?才江肆的一番话确实惹恼了她?,可这会儿若是当做什么都不?知道,慕輓辞心里不?知为何?竟然有些过意不?去。 她?扶在江肆的另一边,力量却也并没?有完全压在她?的身上。 走了几步,江肆才似回过味来,转头看嚮慕輓辞。 而?这会儿知渺也跟了过来,想要抬手?去碰江肆。 被三人?围住,江肆有些莫名其妙。 尤其左侧搀扶她?的人?还是慕輓辞。 说是试探也好,真心也罢,慕輓辞定然是觉得她?没?存什么好心思,这会儿是在作何?? 可她?对这样的触碰却不?排斥。 桑枝是中庸,如何?行事她?也习惯了的,可知渺的靠近却让她?很是不?自在。 她?下意识甩开桑枝的手?,更是把知渺推开,就这样明?晃晃把身体都倚靠在了慕輓辞的身上。 她?们的肢体接触不?少?,在梦里甚至还有更过分的,所以这样的动作并不?能让江肆心猿意马,甚至…还会生出几分安心来。 不?知道慕輓辞是作何?想法,江肆却靠在她?的肩膀上,轻声的说着:「公主今日留在北院可好?」 总是她?去南院找慕輓辞,今日她?想任性一回,把人?拐到她?的卧房里去。 慕輓辞微微顿住,而?后轻点了点头。 站在后面的知渺一脸困顿,而?后又明?了了什么似的,跟在慕輓辞的身侧,甚至在两人?进?到北院之?后,还回到南院去取了慕輓辞的换洗衣物。 这一夜什么都没?发生,只是江肆抱着慕輓辞睡了一觉。 被缚住手?脚的慕輓辞极为不?适,心中更是恼怒着自己的冲动。 江肆醒来时,只有她?一人?。 她?努力回想着昨夜之?事,记得拉着慕輓辞在雪中嬉闹,记得她?提起冯尧,记得慕輓辞过来搀着她?… 然后呢? 怎么回来的记不?得了,只想着,为何?慕輓辞会不?计前嫌的搀扶她?? 今日冰上击鞠决赛,并没?有太多的时间给她?思考,想着想着桑枝便敲响了门,为她?沐浴更衣。 江肆也只好把事情放到一边去。 想不?通,就不?想,反正慕輓辞这人?,也很难让人?想的通。 ------- 今日击鞠的第一场是靖远军对凌上击鞠队,靖远军毫无悬念的赢了比赛,江肆对自己的技术也有些许的自信,虽然技术并没?有那般娴熟,但她?的命中率还是挺高的。 之?后的决赛便是靖远军对护卫队。 江肆身穿玄色胡服,骑着黑色马匹和对面的白衣白马的冯尧形成鲜明?的对比。 两人?骑术均可,只是江肆更善于?的在冰上,冯尧努力的样子颇为滑稽,刚刚看比赛的时候,江肆只注意了冯尧的脸色到还没?想过会如此。 也可能是冯尧在没?对上她?之?前,并未如此的有胜负欲。 两个人?男干元准备把球传给房林,冯尧离的不?远,直接策马把球抢了过去。 曾作为上京都尉,如今又是忠武将军,冯尧的能力自然也不?可能没?有,不?适合在冰面上跑,冯尧便在拿到球的时刻,直接把球射进?了球门。 超远距离射门,让围观的百姓一瞬间沸腾。 上京勛贵,也是天之?骄子,接受百姓如此瞩目对冯尧来说才是正常。 所以她?面容不?改,丝毫没?有得意之?色,严阵以待。 江肆和冯尧四?舍五入起来算是情敌,两人?的攻法也大致相同?,江肆马术尚佳,却也真并未比赛过,因此接球时有些费力,若不?是苏洵和蓝韶配合的好,球有好几次都会从她?手?里丢掉。 也好在,拿到球之?后她?就能进?门。 而?冯尧因为一意孤行,队伍则快要散了。 两个男干元信任的是房林,又忌惮冯尧的身份,不?得已只能把球传给她?,后续的阵型又完全跟不?上去,一刻钟后比分的差距就出来了。 冯尧为人?自是骄傲的,见此胜负欲彻底被燃起来,球杖的顶端如偃月一般弯曲回来,将急速滚动的马球挡住,江肆与之?碰到了一处。 手?臂相触,两人?谁也不?让谁。 僵持许久,江肆趁其不?备时把球传给了蓝韶,而?冯尧后方?的两个干元距离甚远,只有房林在侧。 江肆策马到一旁接应蓝韶时,回头一看却是房林被冯尧的球杖打到。 索性少?女灵活,看起来像是只碰了手?臂。 第85页 比赛不?过一刻钟,此时房林受了伤,结果?便已毫无悬念。 「停手?。」江肆大喊了一声,把球杖扔到一旁,和蓝韶一块到了房林的身边。 冯尧站在一旁,见到江肆过来躬身道歉:「侯爷,下官方?才一时手?滑所以才…」 冯尧的解释江肆听了当听不?到,完全没?心思理她?,而?是看房林伤的如何?。 靖远军的小军医先一步守在了房林的身侧,见二人?过来便说:「侯爷,郎将,小人?来处理便是。」 蓝韶身为靖远军的军医自然也是有军衔的,金御郎将便是她?的军职,所以蓝韶手?下的军医见她?都是这般称唿,旁人?皆是惯称蓝军医。 军营之?内,军医与士兵互不?牵扯,为每一位靖远军医治都是理所应当,只是需以江肆苏洵叶婵等人?为先,所以在面对房林之?上,小军医如此做确最为妥帖。 可人?是冯尧这个忠武将军伤的,房林又是江肆和苏洵一同?看中之?人?,理当不?同?。 蓝韶看了看房林的伤势,淡声拒绝:「不?必,我来。」 小军医让出位置,站在蓝韶的一旁。 「她?伤到了骨头,不?过没?折。」 「处理之?后,三个月不?许乱动,保证你恢復如常。」蓝韶对待房林少?有的和善,一边包扎一边耐心的嘱咐她?。 在护卫队中房林的年纪也算是小的,能够做的事情有限,饷银也并不?多,所以她?日常还会去做些灵活填补家用,乍一听这话便是连连摇头:「不?可,大人?我…我不?治了。」 「娘亲生病在家,我需要照顾她?。」 医者?仁心这话不?错,蓝韶平日里跟个假正经似的,可遇到房林这样的情况总想着能帮一把是一把。 她?并不?是因为房林被苏洵和江肆看重能力,而?是看着她?骨瘦如柴却有力的双手?有些动容。 「娘亲的事不?急,你先把伤口处理了,再带娘亲来侯府后院来找我。」 「我可以帮你娘亲医治。」 「不?过,也要收钱,但是你可以在我那里帮忙还债。」 房林在听到帮这个字的时候便皱起了眉,蓝韶看的出小小年纪的她?骨头却硬的很。 自尊心也极强。 听懂了她?说的话,房林红着眼眶扣谢:「房林多谢大人?。」 「不?必谢我,我只是嘉靖侯的兵,靠她?养着,要谢啊你就谢她?…」 房林反应极快,不?止谢了江肆还把穿着一样服饰的苏洵和她?的副官都谢了一遍头磕了又磕,江肆最看不?过眼,把她?扶了起来。 房林年纪虽小,但也认得嘉靖侯,方?才磕头时便对着她?磕的最多,这会儿则更是顾不?得受伤的手?臂要挣脱开江肆:「侯…侯爷,草民身上不?干净,别弄脏了您的…」 「哪里不?干净了?要说不?干净,我们刚刚可都在冰上比赛,怕什么?」 「不?用怕,在北境有我给你做主,伤你的人?我也不?会放过。」 房林红着眼眶瑟缩的样子让江肆看的心里发紧,也顾不?得旁人?看她?的眼神,便把这话脱口而?出。 房林听闻更是抬眼不?安的看了看冯尧。 冯尧自知理亏,见此也未发一言。 这时身后传来一道气恼的女声:「幼齿小儿都伤,这人?啊,是得多卑劣!」 众人?皆侧目看去,其中就属冯尧最是不?忿。 怒视着替房林说话的那位凌上击鞠队蒙面的球头。 她?承认,当时确实气恼,可也没?想到真的会伤到了房林。 不?过就是一介草民,何?须如此大动干戈? 可伤人?也是真,冯尧瞪着来人?别无他法,最后,也只得把目光投到慕輓辞的身上去,希望她?能为自己说上几句,不?至于?出现的任何?一个人?都能说上她?几句。 很可惜,慕輓辞不?为所动,只是冷眼旁观着这一切。 江肆等人?的焦急她?没?有,蒙面球头的怒意也没?有。 平淡的看着一切,若不?是冯尧特意去看向她?,怕是没?人?记得慕輓辞就在不?远处。 而?冯尧便是抓住了她?,脱离人?群走到慕輓辞的身边。 「殿下,方?才臣真的只是错手?伤人?,还望殿下…切莫要误会。」 旁人?如何?看,虽也让冯尧气恼,可她?最在意的还是慕輓辞的态度。 慕輓辞若觉得她?是这等卑劣之?人?,那就完了。 两人?说话的动静没?有几人?察觉,尤其是注意力在蓝韶和房林身上的江肆没?察觉。 由于?原主多疑的原因,江肆的身边并没?有亲卫,所以看重房林,江肆也是有这分心思的,从小养着,总好过其他人?。 这会儿见她?伤了,自然也焦急几分。 蓝韶的药涂抹上之?后,江肆拍了拍她?的头:「好好养,伤好了之?后就进?靖远军。」 「若是不?如从前也没?事,靖远军多的是你能做的差事。」 在江肆的安慰下,房林脸上露出一抹腼腆笑意,眼神更是坚定:「好,草民必回报答侯爷,郎将和苏将军…」 之?后江肆不?再打扰蓝韶为其医治,往后退了几步。 第86页 却不?想正好与人?撞到一起。 江肆回头,此人?正是替房林说话的蒙面球头。 「没?想到,嘉靖侯竟还有爱童之?心?」 方?才嘈杂,江肆没?太听清楚此人?的声音,这会儿听了才觉得极为熟悉,那双眼也明?亮的很。 像是在哪见过… 正想着就见此人?把面罩扯开一瞬,江肆瞪圆了眼睛,指着她?道:「南宫…」 「嘘…此番是要把冯尧留在北境,若是被她?知道我在这里,岂不?是会连夜出逃?」 「你怎知本侯所想?」 「猜的。」 「我不?喜冯尧此人?,就如同?我不?喜慕輓辞。」 「不?,是越国上下,我只喜侯爷。」 江肆闭了闭眼,每次以为和南宫媗好好说上几句的时候,南宫媗总是会如此不?正经起来。 她?当做没?听到,转身想要回府。 闹至此,比赛已经没?有继续的必要,却不?想南宫媗也跟着她?走。 「冯尧出此错,侯爷也算是好计谋。」 「就是可惜了那个小干元,若是手?臂真用不?了了该如何?啊?」 江肆背着身听她?的话,脸是越来越黑。 有意把冯尧留下是真,可让她?伤房林不?是! 她?扭头想要反驳,却先看到慕輓辞朝她?走来,身后还跟着冯尧。 被眼尖的南宫媗瞧见,她?扭着身子与江肆只在一侧,用只有两人?能听到声音问她?:「侯爷可知,长公主少?时曾与冯将军有过婚约?」 「是吗?」 江肆虽是疑问,却一点好奇的样子都没?有,南宫媗僵住,见江肆不?再理她?,而?是直奔慕輓辞而?去。 拉住她?的手?便往场外走去。 身后还有一个眼巴巴盯着慕輓辞看的冯尧。 第45章 江肆没看?到?冯尧,慕輓辞却是看?到?了的,可还是义无反顾的跟江肆走远。 慕輓辞被江肆拉到了马车之?上,密闭安静,江肆松开了她的手,坐在另一侧,问话?掷地有声:「本侯听闻,长公主曾和冯将军有过婚约,可是真的?」 慕輓辞诧异了一瞬,而?后据实回答:「是真的。」 至于为何没有履行婚约,江肆则是以为当初原主非要纳慕輓辞为妾而打乱了这些。 更是觉得昨夜所言有理。 她挺直了腰板,又说:「昨夜之?话?依旧有效,公主可自行决定?。」 谁知她说完,慕輓辞的眼眸垂下,不再言语,倒是让江肆觉得哪里不对劲了。 慕輓辞没接话?,而?是问她:「你知我为何昨夜会去扶你吗?」 「不知。」江肆茫然的摇了摇头,她本是也想问的,可又觉得此事甚小,问了也不过是她矫情,却没想慕輓辞竟然会问出口来。 也是这一问,让江肆反应过来,她们之?间的关系是多么奇怪。 她说的出口让慕輓辞与他人远走高飞之?话?,转头竟然又拉着慕輓辞进了自己的卧房。 而?慕輓辞,也如此奇怪。 会冷漠相对,又会在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上想到?她。 「你拉我过来,只为问婚约之?事吗?」 「是,也不全?是…」 「你想留下冯尧是真,想把我推给她,也是真。」 江肆闻言一怔,看?着慕輓辞嘴角的自嘲之?意,竟觉得无地自容。 这样的心思也不知是何时开始。 或许很早就有,只是她没察觉,真正展露出来是那日?的梦境和问询。 自那时起她便与慕輓辞生起了隔阂似的,相处当中更是还有恐惧夹杂。 如果之?前只是想要和平相处,江肆现下更想要把慕輓辞推远,或者是她自以为的成全?有情人。 猜中江肆心中所想之?后?,慕輓辞只觉得羞愤至极。 南宫媗与江肆是军事同盟,她与江肆则更深一些,还有床笫之?欢的契约。 除此之?外,并无不同。 要真说起来,甚至也不如南宫媗,江肆可以与她同仇敌忾,而?她… 始终会被提防,就犹如她也时刻提防江肆,生怕她在什么时候情绪起伏,对自己会像对待梦里那般。 囚禁,打压,极近羞辱… 「好,将来事成那便如侯爷所愿。」 「不过,与谁在一起由?我自己说了算,你不可干预。」 「好!」 江肆爽快答应,等到?慕輓辞人走远了之?时才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来。 心里有些发空,却又说不出是哪里的问题。 -------- 自腊月二十三起,年节气氛浓郁,江肆之?前与蓝韶採买的年货也都在侯府之?中布置上了,大红一片,看?着着实喜庆。 冯尧那里则由?苏洵手下副将裘寒带着她领略北境风光,走的远时也不会回到?凌上城。 所以这段时间算是江肆在侯府过的最悠闲的时光,甚至连慕輓辞那里都无需再去,蓝韶已经研制出了能够暂缓两人信香的药物,七日?之?约作?废,除非蓝韶一月半月的还研制不出终极解药两人才会又在一处。 不过江肆倒是对蓝韶有信心,差的那一味药已经由?她的人往回北境了,过年前后?的几日?便会到?了。 第87页 军务少?,闲事也少?,江肆每日?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在厨房里面研究吃食,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她就要把冰淇淋研制出来了。 北境天?寒,简直就是天?然的大冰箱,江肆又嘴馋的很,糕点吃腻了便想吃冰淇淋。 只是原材料匮乏,做出来的像是冰沙,多数的时间是她和桑枝在庖厨忙碌,蓝韶不忙的时候也会过来。 这一日?,她刚刚做出鲜羊奶冰沙想要先尝尝,侯府第二个嘴馋之?人蓝韶就过来了,眼睛盯着她的冰沙看?。 长时间接触下来,江肆也算是清楚了为何蓝韶在原文当中出现的次数那么少?,她和原主脾气不合,不过应和,又天?性好玩。 倒是跟她对性,因此两人都是越发的没大没小,倒像是朋友了。 就连苏洵偶然见到?都大为吃惊,她们两人…倒是自在的很。 江肆见她过来,招招手:「过来,刚刚做好的!」 蓝韶也不客气,反正有这么一大盆呢,她盛了一碗站在江肆一旁挖着吃。 冰凉甜爽,开口都直冒凉气,在一旁帮忙却不吃一口的桑枝见了,感觉身上够冷了。 而?见江肆还要吃一碗的时候连忙阻止:「侯爷,别再吃了,寒气大伤身。」 「怕什么?蓝韶是医师她都与我同吃,没事的!」江肆笑眯眯的说,把碗递给她。 「桑枝别只看?着,你也吃。」 「桑枝还是别吃了,寒凉之?物对坤泽中庸不好…」 江肆刚把一大口沙冰放到?嘴里就僵住了,冰的她牙齿都要冻住了,揉了一会儿江肆才说:「为何不能吃?我方才…还给长公主送去了呢!」 「把什么送给了慕輓辞?怎么没有我的份!」 蓝韶还未来得及解释坤泽不宜多吃,也并非全?然不能,就听到?门?外南宫媗的声音传来。 她穿着一身火红色的袄子,与侯府如今的装扮倒是十分贴合,手里还拿着长鞭,倨傲的站在门?口继续问江肆:「有东西竟会私藏,南府就不这么不值得你嘉靖侯登门??」 前几日?,南宫媗发来了请帖,她在城中买了一套宅子,商人南氏便是她如今的名头,还不知道用了什么特?殊的药物,把自己伪装成了干元。 江肆只送了贺礼,人没去。 她忙着买年货和研制冰淇淋,又知道那宅子南宫媗也不能常住,去与不去的,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现在被人看?到?了还没送去就说不过去了。 江肆指了指灶台旁的一大桶说道:「郡主喜欢就叫人把这些都抬走,下次我若是做了也可以喊你。」 「谁稀罕这玩意,我不过是…」南宫媗吃味了,可说着说着又住了嘴,该说的不该说的她都说过,江肆就跟个木鱼脑袋似的,完全?不接茬。 在这般继续,只会显得她更不值钱。 她轻了轻嗓子说道:「我不过是说句玩笑。」 「今次过来是告诉你,我这便要回南凉都城了,再见怕是要在平津了。」 「哦,那好,那赶紧尝一尝,回了南凉怕是就吃不到?了。」江肆说着便让桑枝去盛一碗递给南宫媗。 作?为江肆的婢女,桑枝自然不会忤逆,拿着一碗冰沙便到?了南宫媗面前。 这倒是让南宫媗为难起来,方才她不过是因为慕輓辞有才气不过说这句话?的,可她并不想吃啊! 北境的冬天?已经够冷了,她需要穿两件袄子才行,哪里还吃得下这么凉的东西? 南宫媗不情愿的看?着江肆,甚至就连蓝韶都放下了碗筷看?着她。 吃了几口的江肆这才回过神,看?看?盯着她的两人:「怎么?」 「有什么不对的吗?」 她好心把自己做了一整日?的冰沙分给南宫媗吃,这待客之?道,应该也还算是可以的吧? 南宫媗没回答她,而?是默默的接过了桑枝碗里的冰沙。 等她开始吃了,蓝韶才悄声的对江肆说:「中庸与坤泽本就体寒,未婚之?人吃寒凉食物皆会不好,坤泽尤甚。」 这句坤泽尤甚不免让江肆想起了给慕輓辞送去的那碗,便问蓝韶:「那…长公主吃了没什么吧?」 「长公主殿下她…」 「吃的少?了也无妨。」 「桑枝也是如此,不过我看?南宫郡主不是,她生在南凉,对北境的气候本就不适,若是吃了寒食会不大舒服。」 「那你方才为何不说?」 「我怕侯爷没面子。」 好在南宫媗本就不喜,桑枝盛的也不算多,没吃几口江肆碗里的见了底,便说了离开此地。 南宫媗如释重负,江肆看?了不免有些愧疚,回头想问蓝韶有何法子,就见蓝月踉踉跄跄端来了驱寒汤。 江肆想说蓝韶有远见,可又觉得不对,她哪里就知道南宫媗会过来了? 「侯爷近日?一直研究寒食,就算是干元也该喝些驱寒汤了。」 「哦。」 江肆接过,还未等喝,便让桑枝去给南院送去两碗。 虽说蓝韶说了慕輓辞可以吃些,江肆觉得还是保险一些为好。 她与慕輓辞这些日?子甚少?见面,可日?常关心也还是有的。 蓝韶知道内情,含笑的看?着江肆。 江肆不明所以,倒是南宫媗又打翻了醋罈子。 第88页 她走到?江肆面前,扯着她的衣襟,不甘心的说:「侯爷,媗这便要回南凉,若是想念北境美食,可如何是好?」 江肆回答的丝毫没有情绪:「北境食物偏寒,你最不喜严寒,嘴馋也吃不得。」 「侯爷可是心疼媗?」 江肆这话?本是据实说来,却不料南宫媗关注点在别处,这句话?不止把江肆说懵了,就连蓝韶以及门?口等待的许吉等人也懵了。 许吉对待江肆虽然没有之?前的黑脸,但也说不上好看?,这会儿见自家郡主如此,更是气恼的很。 他走上前,躬身说道:「郡主,时辰到?了,该出发了。」 南宫媗对待江肆如何温柔,便对属下如何狠厉,她脸色一瞬变的阴沉,训斥道:「本郡主与侯爷说话?,哪有你掺和的份?」 许吉一噎,低下头不敢再言语。 ----- 南宫媗走后?几日?便是除夕,家家张灯结彩,侯府也不例外。 最有兴致的人是江肆,她带着蓝韶刘金几乎把整个侯府的灯笼都挂了起来。 就连南院也不例外,江肆亲自过去挂。 与慕輓辞上次相见已经过了半月之?久,没了七日?之?约她们看?起来毫无交集,可实际上… 慕輓辞知道她喜欢铜火锅,前些日?子让知渺给送到?了北院来。 江肆不愿收,说辞慕輓辞也准备好了,她在上京带了不少?过来。 这便也就…没了不收的理由?。 所以送各种?好吃的,也成了江肆常做的事情。 两人虽不在一处,但这些时日?的餐食却是相差无几的。 ------ 慕輓辞几日?未出门?,不是看?书就是品茶,这日?一早什么都还未做,就被江肆等人挂灯笼的声音吵到?了,她唤来知渺:「外面发生何事?」 知渺不知道她与江肆之?间怎么了,却总觉得不对劲,支支吾吾的说着:「是…是侯爷,她正在在外挂灯笼。」 「说殿下第一次在外过除夕,年节的气氛不可少?。」 慕輓辞眉毛轻挑:「当真是侯爷所言?」 「是,方才奴婢去小厨房的时候听到?侯爷亲口所言。」 「本宫知晓了。」 说罢,慕輓辞的走到?的窗边看?着外面忙碌的身影,果然是…要把她推给冯尧的嘉靖侯。 第46章 「侯爷,往左边一些,对对…就是这,别动!」 江肆登高挂着灯笼,蓝韶一句句的指导,这要是旁人?看了,定然会瞪圆了眼睛。 暴躁易怒反覆无常的嘉靖侯不在?了,可也不该是让人?随意指挥的呀! 除了指挥的蓝韶,在?场的人?还有桑枝刘金等人?,一个个皆是大气都不敢出一下?,低着头当做什么都看不到听不到的样子。 嘉靖侯想要体会民生,可这些事情?也不至于这般亲自做。 两人?已经合作挂了半天的灯笼,这里已经是最后一站,挂好了之后,江肆从凳子上?下?来?,想了想又对蓝韶说:「还剩几?个灯笼,去你家挂起?来?!」 这下?众人?更?是大跌眼镜,就是蓝韶都觉得有些不妥。 却又不知道怎么拒绝。 她看的出,江肆是真的喜欢挂灯笼贴对联的,犹豫着要不要同意时,江肆又说话了:「虽说今年除夕你在?侯府,可自己家里还是要布置的,不然算什么过年。」 江肆过往都是一个人?过年,此番如此热闹的年还是让她很嚮往的,对布置蓝韶的宅院也兴致勃勃,她一直不停的说,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站着的慕輓辞和知渺。 蓝韶轻咳了几?声,见江肆还没有反应也不再管她,而是躬着身嚮慕輓辞行礼:「属下?见过长公主殿下?,知渺姑娘。」 蓝韶算是整个侯府里面与慕輓辞最熟悉的人?,中毒只是也是极为感谢她的,所以对她也颇为友善,勾唇浅笑着点头。 而反应过来?的江肆正好看到就是这一幕,只是她转过来?时慕輓辞收了笑容,一脸冷淡。 江肆也不知道该作何表情?。 击鞠比赛之后还是她第一次与慕輓辞碰面。 今日来?挂灯笼前,她也想过会不会见到慕輓辞,如果见到了就要很自然的打招唿,可这发冷的脸色,让她有些无所适从。 撇着嘴开口:「见过长公主殿下?。」 「明日除夕,臣来?挂灯笼。」 「侯爷好兴致。」慕輓辞皮笑肉不笑的说着,江肆知她嘲讽之意,也不当回?事,大大方方的说着:「明日除夕,自然要热闹些。」 「府中哪里都张灯结彩,怎能把南院除去?」 江肆眼中带笑,正如知渺说的一样,她心里挂着在?南院的她。 慕輓辞浅浅的笑了一笑,被江肆瞧见之后笑容也更?大了一些。 不管如何,江肆与她,能和平相处最好。 ------ 除夕夜宴,唯一遗憾之事便是需要巡城的苏洵只来?侯府站了站脚便离开了。 而热闹的是江肆让人?把房林请来?了,也让蓝韶把蓝月也带了过来?。 两人?的年纪相差是最小了,蓝月过了年十岁,房林十六岁。 江肆本以为能玩到一起?去的两个人?却没玩到一起?去,一样寡言,且没有共同话题。 第89页 苏洵来?的一趟房林的视线都放在?她的身上?,能看的到小小年纪的她满眼崇拜,被江肆请到府中一块过年靖远军都尉郎将也让房林嚮往。 蓝月则不同了些,她的眼里只有蓝韶。 乖巧的坐在?蓝韶身边,蓝韶餵给她什么她便吃什么。 江肆与众将士喝酒言欢之后,便把视线放在?了小小的蓝月身上?。 之前几?次见到这小丫头都扭捏的很,送了东西就走,丝毫不让她多看两眼。 这会儿?江肆笑看着她,也把她看的害羞。 倒是蓝韶心情?不错,主上?喜欢自己的徒弟,这可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她把蓝月抱在?怀里,小声的说:「去给侯爷敬酒。」 蓝月一瞬红了眼眶看,小手无措的捏住蓝韶的衣袖,不愿意去。 蓝韶在?心里嘆了口气,倒也不是她要强迫蓝月,或者拿她有意迎合蓝月,而是… 救下?蓝月时,第一个发现她的人?是江肆。 若非如此,蓝韶也未必能够把人?给救下?来?。 蓝月是曾经的江肆…少有的恻隐之心,只是黑着的脸也还是把蓝月吓的够呛,一见她便恨不得马上?离去。 蓝韶哄了半天的蓝月,才?把她说动。 小小的人?拿着酒杯胆怯的往江肆的身边走过去。 作为一方军候,嘉靖侯之威名北境尽知,江肆对待房林再友善也难掩她心中的敬畏。 见蓝月举着杯敬酒,房林瞪圆了眼睛。 见嘉靖侯笑眯眯的与她碰杯更?是差点把下?巴惊掉了。 眼神太过明显,江肆喝完酒便扫到了房林的脸上?,见她惊惧,却是笑了笑,又斟酒让房林也过来?。 这样的举动或许在?旁人?眼前十分怪异。 可江肆却是知道,多少年后蓝月会站到慕輓辞的那边,金钗之毒出自她手。 房林会是那个捨命救下?原身之人?。 所以这一次,她不想死,也不想让房林再替她死了。 而坐在?她身侧的慕輓辞正是那个最为好奇之人?,她犹豫许久,等房林和蓝月回?到座位之后才?发问:「侯爷很喜欢小孩子吗?」 问完,慕輓辞有一瞬的后悔。 席间吵吵闹闹,她甚至希望江肆没听?到她的问询。 而也巧了,此时正好有位郎将过来?给江肆敬酒,他曾是程璞手下?的心腹,程璞去淮城前夕特?意留他在?凌上?城,助江肆一臂之力?。 淮城之役有参与,更?是佩服江肆。 「侯爷,俺敬你一杯!」 程璞的手下?与他一般,长得粗犷不拘小节,嗓门极大。 江肆便只听?到慕輓辞说了一句话,具体说了什么没听?清楚,喝完酒后她转过头问慕輓辞:「方才?公主可是问话了?」 「并无,侯爷听?岔了。」慕輓辞矢口否认,且转移话题的说着:「听?说今夜凌上?河有烟花,可是真的?」 「是真的,不过要等冯将军等人?归来?再去。」 冯尧前几?日便来?信,定在?除夕之夜回?到凌上?城,江肆若是不等她,显得有些太不把人?当回?事了,这完全没必要。 而听?了江肆这番说辞的慕輓辞,显然少了许多兴致,之后在?没提及烟花的事情?。 约摸半个时辰后,冯尧和裘寒等人?归来?。 冯尧穿着大氅,把雪花都带进了不少,见到慕輓辞的时候甚至还愣了愣神才?躬身行礼:「臣见过长公主,见过嘉靖侯。」 若是只有三人?在?,江肆倒不会觉得什么。 只是宴席上?的将士们听?了却是有些不悦。 在?北境,最大的便是嘉靖侯! 不过江肆没有任何的反应,众将士们只能把目光放到了冯尧的身上?,有几?个甚至眼神交流了许久,冯尧坐下?时一股脑的全过去敬酒。 冠冕堂皇的话他们也是会说,冯尧想拒绝也没办法拒绝。 等到要去凌上?河之时,冯尧已经酩酊大醉,将士们却是丝毫不影响什么。 「刘金,安排人?把冯将军送到客房去,本侯与长公主还有众将士去看烟花。」 除夕夜在?凌上?河放烟花是凌上?城特?有的节目,除此之外甚至还会有百姓来?摆摊。 年节之前没卖出去的东西,有可能会在?今日销售一空。 来?到河边,江肆便与将士们分开,跟在?身边的人?只有慕輓辞知渺卫念,还有蓝韶带着蓝月。 房林江肆倒也想带来?,只是她腿上?未愈,不宜出门。 河边热闹非凡,知渺那活泼的性子似又被打开了,在?慕輓辞的身边小声念叨:「殿下?,那边有买脂粉的。」 知渺看美,看到这些总是想要往脸上?涂,慕輓辞见状笑着点头:「你去买些吧,可一定要注意安全。」 「是!」应声后知渺便撒着欢跑了,好在?不远,几?人?转来?转去也不过就是十几?米远。 人?多又嘈杂,慕輓辞和江肆走的不远不近,也从未说话。 蓝韶有些看不过眼,走到江肆身边问:「你不为长公主买些脂粉吗?」 江肆一怔,这她倒是没想过,看了看在?脂粉摊上?挑挑拣拣的知渺说道:「知渺不是在?替她买吗?」 第90页 言下?之意便是,何须用我。 蓝韶无奈的嘆口气,看她的眼神像是她没救了一般,之后便带着蓝月去看灯笼了。 江肆落后了几?步,满脸困惑。 蓝韶对待她和慕輓辞之前的事情?,就格外上?心呢? 莫不是,她也穿书了? 江肆摇摇头,这种念头可以有,但可能性极小。 被蓝韶抛弃,江肆只能与慕輓辞隔着几?寸的距离漫无目的逛着。 烟花要在?子时准时开始,这会儿?还差了一刻钟,后来?江肆逛的累了,走走停停的开始跟在?慕輓辞的身后。 除夕夜冷,谁人?都穿的不少,江肆走神的功夫就感觉一个软软乎乎的什么东西砸在?了她的胸口上?。 低头看去的时候,发现这个人?正是慕輓辞。 烟花即将开始,人?流更?多,甚至前方都有些乱作一团了。 「无事吧?」她轻声的问慕輓辞,慕輓辞抿唇摇头,试图从她的身上?离开,可这会儿?状况更?乱,烟花炸开的一刻,江肆好像听?到了马蹄声至地?面而起?,震耳欲聋。 不多时,她看到了靖远军的旗帜,为首的人?正是苏洵。 目的并非是此处,只是回?到侯府毕竟此路。 人?群杂乱也是因为要给靖远军开路。 队伍疾行而过,江肆看了一眼刚刚盛发的烟花,低头对慕輓辞说:「公主,这烟花怕是看不上?了。」 如此看来?必定是有大事,此处人?多又眼杂,定然是不能再次报告军情?。 一行人?回?到侯府,门口正是等着的苏洵。 凌上?河边苏洵是看到江肆了的,百姓欢唿新年,自然不能在?那时下?马,便在?侯府等着。 江肆撩开帏帘时,苏洵正翻身下?马,她身后的靖远军将士们也同她一起?,齐刷刷的跪在?还未下?马车的江肆面前。 「属下?参见侯爷,北境加急军报,巍城已破…!」 第47章 听到苏洵的话,车厢内的慕輓辞神情瞬间紧绷,盯着侧身?在外的江肆看。 而在她的脸上,慕輓辞没看出她有任何情绪。 只是淡声的说了一句:「知道了。」 之后也没?下?马车,而是转过头看来看着她。 「公?主可听到了,巍城被破。」 「听到了。」 军务要事,实乃慕輓辞不熟悉之事,不知该如何作答,但看她自信满满的样子,却也清楚,这一切都在她的掌握当中。 「侯爷可要即刻出征?」 慕輓辞如此冷静倒也在江肆意料之内,索性不再瞒她,直言道:「暂且还在凌上城。」 「我要等人过来?。」 「戎狄?」 「也未必只有戎狄,西陲边塞连结戎狄。」 「西陲王也不是省油的灯。」 西陲王… 慕輓辞记得幼时见过这位王爷,不过那时的她是以皇姬身?份进上京,以两?国互通之名,实则是游说?先帝扶持于她。 西陲王朝等级森严,坤泽地位低下?不说?,奴隶制更是盛行,当今的西陲王生母便是被先帝酒后宠幸的奴隶,去母留子,去母留女之事在西陲乃是常事,西陲王便是在如此欺压的环境下?长大,比起太子足智多谋,自然是不甘。 西陲内乱便是她以一己?之力搅动,如今偏居一隅,称西陲王。 「那你又是如何知道,西陲王勾结戎狄?」慕輓辞淡声开口询问?,江肆没?直接回答,而是反问?她:「你可还记得蓝韶手下?去西陲寻药之事?」 听到此问?,慕輓辞先是侧目看了她一眼,才?说?道:「记得。」 江肆看出她眼中的深意,怕是慕輓辞觉得,此人一去数月,不是药材难寻,而是别有用意。 「你别这样看着我,药材确实难寻,所以才?会发现西陲王之事,人都差点没?回来?。」 这些事情慕輓辞自然是不知的,听闻时微微有些惊讶,片刻后便也想通了其?中的缘由,这一趟,或许不是那么复杂,但也觉得没?有如此单纯。 可也这才?像是嘉靖候做出的事情。 心中瞭然,可却也觉得有些发堵。 她抿唇不语的样子落在江肆的眼里,很是不解,明明她都解释过了,慕輓辞还是不信吗? 既如此,真是多此一举。 江肆不愿再多说?西陲与?戎狄之事,而是牵着慕輓辞的手一路往南院走。 这一路她没?刻意放下?速度,慕輓辞跟的有些踉跄,就连后面跟着的知渺卫念也差点跟不上。 卫念话少,只是担忧的看着慕輓辞,知渺却是直接开口:「侯爷如此,怕是会伤了殿下?…」 心情本就不悦外加焦急的江肆听到知渺的话勐的一回头?,眼神凌厉,知渺下?意识的便退后了一步,才?又大着胆子解释:「侯爷,奴婢只是担心殿下?…」 江肆自然是不想为难她,只是有些情绪难以控制。 慕輓辞信与?不信都在她的预料之中,她如此行为…只是还忍不住的气恼和担心慕輓辞的安危而已?。 因此语气不太柔和:「敌军来?袭,难不成?长公?主还有闲情逸緻去逛花园?」 前方不远处便是侯府花园,江肆意有所指,知渺低下?头?愈发的惶恐不安。 第91页 心忧长公?主是她自小便刻在骨子里的事情,但此种危机时刻却不该如此,知渺没?经歷过,这会儿羞愤的很。 江肆不想浪费时间,可她还是把目光放到了慕輓辞的身?上。 赌气的想,若是她也有此意,那么此刻她便会松开慕輓辞的手,任由她散步回去。 好?在慕輓辞理?智,先是为知渺说?话:「知渺自小在宫中,未经歷过此事,一时失言,侯爷切莫在意。」 江肆勾了勾唇,自然是不会和知渺斗气。 便又继续拉着慕輓辞向南院而去。 ----- 她们前脚到南院,后脚靖远军的将士进入南院。 为首之人知渺觉得眼熟的很,看了看他,又看嚮慕輓辞。 慕輓辞也觉得此人面熟,细看之下?确定了,却是花园洒扫之人。 她倒也真没?想过,精卫营的裨将竟然会是花园洒扫。 不由她多想,江肆已?经高声喊着:「精卫营听令,护住侯府,不许让人踏入一步。」 众人皆跪在南院正厅前,齐声应答:「是,属下?听命。」 江肆看了一眼,又把目光放在为首的男干元身?上:「乌将军,长公?主的安危,本侯便交到你的手中了。」 乌泰仰头?,眼神坚定:「侯爷放心,长公?主及侯府上下?,属下?拼死也会护住。」 江肆点了点头?,才?转过头?来?与?慕輓辞说?话:「有精卫营在,侯府很安全,长公?主尽可放心。」 「等战事停下?,臣便会回来?了。」 简单的作别,江肆便迈着步子离开南院。 她一路都没?回头?,慕輓辞的目光却一直放在她的身?上。 不由得想起上次在城楼之别,江肆也没?回头?。 她心想,不回头?也好?,她便可以小声的说?;『小心』 只是说?完,又觉得哪里不对,她又抬头?看向江肆的背影,这一次江肆却回过了头?。 她也没?再扭捏,笑道:「小心。」 声音不大不小,平淡至极,也正能让江肆听到。 她脚步本就是停住的,扭着头?看慕輓辞,听到这一声之后整个身?子都转了过来?,也放低音量说?着:「放心。」之后便扬长而去。 ------- 巍城距离凌上城近百里,传递军报的时间会比大部队早上一个时辰左右,巍城附近城池皆无一战之力,所以戎狄到达凌上城是必然。 缠斗数年,戎狄最远便是破巍城近凌上城,从未有过改变,靖远军既不惶恐,也不胆寒。 只是在江肆的命令之下?把百姓转移。 既有自信,可防范之心也不可少。 凌上城有靖远军,侯府有精卫营,可以说?准备万全。 只是江肆,还是忍不住的担忧。 临出发前,江肆回头?望向侯府的位置,身?边的蓝韶见了安抚的说?着:「乌泰可是除了你和苏洵之外靖远军第一人,有他在,放心。」 「再不济,乌泰也会带着长公?主殿下?从密道离开。」 这些事情蓝韶不说?,江肆自然也清楚。 自从淮诚而归时,江肆便为今日做好?了准备,只不过是有了西陲军的加入,让此战提前了几日。 还有,本以为不会太过担忧的心,开始担忧罢了。 整理?好?思绪,江肆一声令下?策马离去。 叶婵不在,带领先锋军的人是苏洵手下?副将裘寒,她已?经先一步到了凌上城三十里外的青龙沟,此处是巍城到凌上城的必经之路,且地形险要,易守难攻。 戎狄多次折在这里,对于双方而言应对的方式都有很多。 靖远军驻扎在此的将士不足两?万,除了留守在凌上城五千将士,皆前往青龙沟,一举歼灭戎狄。 作为老对手,靖远军对戎狄十分熟悉,所以让人不安的便成?了西陲军。 「速战速决,不与?戎狄纠缠。」到达青龙沟江肆便与?苏洵这般说?,骑兵队伍是肉搏,交给靖羽营却可最大程度的降低损伤的,火弩的威力今日又加强了不少。 靖羽营的人各个箭术一绝,经过这段时间的操练,使得靖羽营几乎人人手拿火弩。 三千先锋军更是列队而立,清一色的铁甲持刀而进,战马嘶鸣,战争一触即发。 江肆手持银枪,气势如虹。 半个时辰之后,戎狄节节败退,却没?撤出青龙沟。 待到黑压压一片西陲军到来?的时候,江肆勾唇笑了笑,耳边是靖远军冲锋陷阵的吶喊声,一支支利剑从耳畔唿啸而过。 靖远军一万将士,江肆皆为诱饵,诱的便是西陲军。 西陲军到不久,银甲白马的南凉军也聚集在青龙沟。 领军之人正是南宫媗。 她抬抬手,南凉军深入青龙沟,与?靖远军联合作战。 这一站,是江肆从蓝韶心腹归来?那日便部署的。 南宫媗人在凌上城,南凉军便一直隐藏在去茂城的路上,前几日南宫媗便是与?南凉军汇和,巍城被破的消息又几乎是同时传到江肆和南宫媗的耳朵里。 此战,大捷。 便也开始了乱战时代的第一步。 北境城池除了凌上城,皆可破,如今便是这般。 冯尧也不是她想留,而是此番战乱,不得不留。 第92页 ------ 而江肆在青龙沟奋战时,嘉靖侯府却来?了一位不速之客,轻功之高,整个侯府只有乌泰一人有所察觉。 见面时,已?经是在南院的正门,乌泰身?侧之人皆被放倒在地。 此人一身?红装,雌雄莫辨,微捲髮丝挡住半张脸,眼中露出异样的光芒,在黑夜当中更显得格外瞩目。 「慕輓辞呢?」发出的声音更是嘶哑低沉。 乌泰抽出长刀,满是戒备的看着此人:「擅闯嘉靖侯府的后果,你承受的了吗?」 「哈…?」此人怪笑一声,也不言语,而是抬手放出银针,毫不留情的向乌泰刺去… 乌泰的身?法在靖远军中成?绝,可此人的银针之下?也只能勉强躲开。 此人见缠住乌泰,便直奔南院正门而去。 江肆留下?的任务的乌泰就是冒死也会守住,脚下?中针便只得咬牙提刀而去,即将碰到那人脖颈时,银针刺入手臂,一阵酥麻感?让乌泰拿不稳长刀。 『咣当』一声,长刀落地,乌泰也跪在了的门口。 看着那人轻车熟路的走到厅堂,又进了慕輓辞的卧房当中。 彼时的慕輓辞正在煮茶,知渺和卫念守在她的身?边,煮茶时慕輓辞喜欢安静,两?人便不会发出一声,所以倒地的声音极为明显。 慕輓辞抬头?,投入闯入之人,再是倒地的知渺和卫念。 「你是何人?」 「擅闯嘉靖侯府,可知能否逃得出去?」 能够进入到她的卧房内,定然是有一身?的本领,比如他脚步极轻,若不是知渺和卫念倒地的声音,慕輓辞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发现她。 她自小在内宅,除了强身?健体之外,武功招式完全不通,自然没?有躲避的必要。 想躲,也躲不开。 只是这人的眼神让她很是厌恶,比每一次的梦境都要厌恶的很。 在那里,她只看得到贪念。 而这人却自来?熟的很,坐在了慕輓辞的身?侧,肆无忌惮的打量着她。 目光是想要忽略都做不到地步,慕輓辞只觉得厌恶,甚至比每一次的梦境都要厌恶的很。 在那一双眼睛里,她能看到的只有无尽的贪念。 这人还不知道所谓的抬手碰了碰她的头?发,没?有被挡住的那半张脸勾着唇,慕輓辞下?意识的想要躲避,却无法动弹。 头?发被轻轻勾起,慕輓辞听到嘶哑难听的声音:「别动,你被我下?毒了。」 「若是死了,可就不好?玩了。」 手臂开始发麻,慕輓辞其?实想动也没?办法动,她说?的这句话简直像是笑话一般,慕輓辞忍不住笑了笑,这人却笑的更是夸张,甚至都弯下?了腰。 「我在凌上城混居数日,却也没?瞧到如你这般的可人…」 「不,是整个北境,甚至…之内我都没?看到如你这般的人。」 「我叫西钥枫。」 「一个,惦记了你很多年的人。」 难听的声音还带着一丝陶醉,被她凑近时慕輓辞强忍着难受,而这人却似乎不觉得有什?么,反而是撩起她的头?发,贴着她耳边说?话。 慕輓辞在听到她说?的话语时,顿时瞪圆了眼睛。 她只能动眼睛,便不可思议的看着她。 西钥枫眯着眼笑着,似乎很满意她这样的眼神。 ------- 靖远军和南凉军返程时已?经蒙蒙亮,嘉靖侯府看似无恙,却隐隐有肃然之意。 江肆翻身?下?马,脚步焦急走到门口逮人便问?:「侯府可有异样?」 这人只是靖远军的一个小士兵,被江肆问?的声音有些颤抖:「无…并无异样。」 表面看起来?,侯府确实无恙,可江肆就是觉得哪里不对劲。 身?后的南宫媗见她如此,便以为她是过度担忧慕輓辞,架着马肚到了她的面前,居高临下?的说?:「侯爷若是担心,何不直接去府中南院查看,问?这小士兵有何用?」 江肆抬眼看了看她,没?做任何解释,便直接踏入府中。 南院距离府门虽是甚远,若是真发生了什?么,也不至于听不到。 可一路走过去,却真是安静如常。 直到走到南院时,她闻到了血腥味。 江肆踹门而进,看到的是倒在地上的乌泰,一个红衣身?影与?慕輓辞从门房之中走出来?。 慕輓辞的手被她攥着,嘴紧紧的抿着,江肆喊了她一声:「公?主。」 慕輓辞却只是皱眉,嘴唇微动。 她没?办法说?话! 见此,江肆有些焦急的向前走了几步,蓝韶眼疾手快的拉住她:「别动!」 江肆侧目看向蓝韶,很是不解她为何会如此。 难不成?她要看着慕輓辞被人带走吗? 江肆少有的莽撞起来?,蓝韶无法大喊道:「银针有毒,落地几寸之内,只要触碰到都会中毒。」 「侯爷若是在向前一步,便会中毒。」 江肆僵住看她,站在门口的西钥枫却仰头?大笑起来?:「想不到蓝韶还有此等本事,我还真是小瞧你了。」 蓝韶见状高声喝道:「西钥枫,把你的手从长公?主的身?上拿走!」 西钥…枫? 这个名字钻进江肆脑海中的时候,她想了很久才?想起是谁来?。 第93页 文中只提过一句,是出自未来?的西陲王之口。 西钥枫乃西陲王姬,自小体弱却擅毒,西陲王十分宠爱,甚至前往越国没?带世子却把王姬带在了身?边,也正是因为那一次的越国之行,对慕輓辞一见钟情,念念不忘。 可,西陲王姬西钥枫,早在慕輓辞进侯府之前的几年,便病逝了,连十七岁都没?活到。 第48章 不管她活到了什么时候,如今又为何出现在这?里。 都不是江肆现下该想的事情,她该想的是如何把慕輓辞从西钥枫的手里救出来。 西钥枫面对慕輓辞毫无怜惜之意,手腕处已经被握的红肿,甚至还抬手沖她的脖颈而?去。 身为坤泽,最敏感之处便是如此。 江肆看到这?一幕的时候眼眶发红,勐的向前踏了一步过去。 下一刻,身前却突然出现一只手臂,江肆抬眼看去,这?人正是方才在她身边的蓝韶。 蓝韶摇了摇头:「侯爷,切莫冲动!」 蓝韶担心江肆莽撞行事会?害了自己。 不止是银针散毒,面前西钥枫更是极度危险之人,而?如今江肆如今的性子蓝韶了解一二,若是眼睁睁的看着西钥枫带走慕輓辞,江肆定然是不会?罢休,甚至有可能?抵不过也要跟着一同而?去。 最好是能?劝服与她。 西陲人的性子蓝韶了解,江肆这?样做必然是徒劳。 江肆读懂了蓝韶话里的深意,可她不是十分?认同。 能?否抵抗剧毒已经不是江肆所考虑的范围内了,而?是若放弃了慕輓辞,她心中难安。 相处数月,唯一与她有过肌肤之亲的人,在她心里的存在异于常人。 做不到袖手旁观,也捨不得。 被拦住的时间?里,西钥枫的手臂已经到了慕輓辞的衣襟处。 动作很慢,似乎是在等着她。 见?到江肆走过去,西钥枫笑了笑,指着地面上的毒液,勾唇一笑:「方才我又加了些料,不久后你便可以像慕輓辞一样。」 「无法动作,无法言语,眼睁睁的看着我把她从你的身边带走。」 江肆的脚已经踏至银针范围内,已然觉得不适,但还能?继续走动,江肆便不想停下来。 只是这?次拦住她的不止是蓝韶,还有刚刚到南院苏洵。 她比蓝韶更加的直接,紧紧攥住了江肆的手腕,撇过脸说?:「为了越国?长公?主…不值得侯爷如此做。」 「哈哈哈… 「江肆,你可真?让人羡慕,身边有这?么忠诚的狗。」 「坤泽嘛,没了这?一个你还会?有下一个。」 「我就不一样了,我此生?除了慕輓辞,再也不会?爱上其他?人了。」说?着她抬手摸了摸慕輓辞的侧脸,表现的深情无比。 一动不能?动的慕輓辞只能?深深的皱着眉头,西钥枫见?了,又亲昵的问她:「你说?,江肆会?救你吗?」 西钥枫的举动让她作呕,但这?一句话… 她把目光放到了江肆的身上,此时她的身体已经如方才的自己一般,开?始不受控制。 在与江肆的这?段关系当中,慕輓辞不觉欠她什么,可若是被她救了,她想,她重新考量两人的关系。 若是不救,她心中会?轻松许多。 这?时,西钥枫还在她耳边轻声的说?着:「她啊,救不了你。」 「只有我才能?,救得了你。」 「你放屁!」听到她说?话的江肆突然怒吼了一声,又向前迈了一步。 她的身体古怪的很,麻木的感觉从脚蔓延到小腿,随后又会?消失不见?,再反覆循环。 咬着牙她能?走,可速度太慢,又有苏洵牵制与她。 抬头看去时,江肆又从慕輓辞的眼中看到了动摇,便不忿的开?口?说?了这?么一句话。 而?显然这?句话惹怒了西钥枫,她的手已经开?始顺着慕輓辞衣襟向后,手还放在了她的腰身上。 真?就是…无耻! 愤怒让她的信香加速外涌,毒素也运转的更快,眼前模煳一片的时候,她看到慕輓辞对她摇了摇头。 ------- 「慕輓辞,你是我的坤泽。记住了,能?救你的人只有我…」 昏迷之后的江肆不断的重复着这?句话,在梦中不断重复着,慕輓辞离她而?去的场景,她大口?唿吸,却依然觉得喘不过气?。 「慕輓辞…!」 江肆大喊一声,睁开?了眼睛。 她还是躺在南院,起身时却不见?慕輓辞和西钥枫的身上。 此刻她有些怨,怨蓝韶,也怨苏洵。 可是抬眼看到蓝韶关切的眼神时,怨恨消失。 只有沉重的无力感。 失去慕輓辞意味着什么,她没想过,所以此刻心里撕裂感极强。 隐隐有种感觉,这?人,就该在她的身边。 「江肆,你没事吧?」 南宫媗见?她神情怪异便蹲下身看着她,江肆却犹如惊弓之鸟一般躲开?了她的触碰。 眼神闪烁了一瞬,抓住蓝韶的手问:「过去多久了?」 南宫媗有些不乐意,抬高音量说?着:「江肆,你不识好歹!」 江肆没空理她,也不想理她,继续问蓝韶:「过去多久了?」 第94页 「已经过去半个时辰,苏洵已经带着精卫营剩下的人去寻长公?主的踪迹了。」 江肆已经冷静了许多,局势也分?析的清楚,若是当时一意孤行去救慕輓辞,想必她可能?会?先?殒命,蓝韶与苏洵拦住她,亦在情理之中。 端坐了一会?儿,她觉得身体已经恢復了不少,站起身时也能?感受到毒素正在消退,站稳了她转头问她:「你为我解了毒?」 蓝韶一怔,摇了摇头,之后眼神却闪烁起来:「许是,你体内有两股信香的缘故,所以…才会?如此吧。」 蓝韶含煳其辞,江肆虽然觉得怪,也没打算深究。 眼下更重要的事情,是把慕輓辞给找回来。 江肆一路走到门口?,南宫媗跟随在后,甚至还要抬手去扶她,江肆轻轻的躲开?她伸过来的手说?道:「我可以。」 南宫媗解释道:「方才你中了毒,现下还没全好,为何还要…」 「此乃嘉靖侯府之事,南宫郡主僭越了。」 「也请郡主放心,江肆绝不会?耽误同盟大事。」 她冷然的样子让南宫媗有些受伤,为何总是这?样,明明是关心的话语,江肆总会?跟她扯同盟之事。 江肆看不见?她的受伤,而?是喊蓝韶一块出门。 蓝韶看了看南宫媗,欲言又止,之后又满是无奈的摇头,方才阻拦成功是因为江肆中毒,行动不自如,如今阻拦无用。 南宫媗怎么就不懂呢? ------ 距离凌上城三十里路的青龙沟,因为多方激战早已尸横遍野,血腥味刺鼻难闻,西钥枫把慕輓辞便是带到了这?里。 此处慕輓辞极为陌生?,更不知青龙沟深处竟还有一山洞,里面景色宜人,甚至还颇有些眼熟。 「韶元长公?主,你不觉得这?里,很像清漪殿吗?」 「你我初次相逢便是在清漪殿,我当时与父王进上京,你我年岁相差不多,便在一处游玩,你可还记得?」西钥枫贴近慕輓辞说?着话,却忽略了她不能?言语,当下便笑出声来,揽着她往里面走去。 从外面看起来,这?里与清漪殿别无二致,等进去却发现完全不同,这?里有许多的瓶瓶罐罐,装的都是蛇鼠爬虫一类的毒物,看的让人头皮发麻。 西钥枫却是见?怪不怪。拉着慕輓辞坐到椅子上,为她解毒。 「慕輓辞,回答我刚才的问题,这?里像清漪殿吗?」 「不像。」 慕輓辞能?够开?口?说?话了,可发出的声音却是干涩嘶哑,难听的很。 西钥枫立马解释:「不必担心,你只是许久未说?话有些不习惯而?已。」 「时间?久了,便会?好了。」 「不然,若是只有这?样的嗓子,我可不喜欢。」 西钥枫笑的十分?暧昧,眼神轻佻的在慕輓辞的身上打量着,慕輓辞眼中冷然一片,她没忘记西钥枫与她说?过那句『嘉靖侯可愿与我共享你?』 而?她越是这?样西钥枫越是兴奋,甚至拍手大笑:「哈哈哈哈,慕輓辞,当日你在清漪殿中,不选择我,才会?有今日的结局。」 「我本可与江肆共享你,你偏要选她!」 「我爱死了江肆的身份,地位还有你的这?张脸。」 「慕輓辞,不要怪我心狠哦。」西钥枫撩起耳边的长髮,把另外的半张脸露出来。 这?长脸该怎么样形容呢? 是比她的眼神还要丑陋无比,看的出来她本可以长得妖艷妩媚,可半张脸却被人给毁了。 西钥枫的这?张脸怪,说?的也奇怪的很。 慕輓辞不清楚,她所说?的清漪殿中到底发生?了何事,她也记不得自己曾经选过江肆。 幼时的记忆对她来说?,只有无尽的学业,以及过早的应付朝堂之事… 西陲王进京那年的事情,也跟寻常的几年无甚差别。 或许,西钥枫口?中的事,就是她所认为的小事,她这?会?儿竟然连辩都没办法辩。 无法动弹的双腿突然被束缚住,慕輓辞抬眼看西钥枫。 她在笑,嘴角都咧到了耳根,手里的红绳一层一层的缠住慕輓辞,从脚到手。 「此绳我用了特殊的毒药,不过你放心,不会?伤到你。」 「一个时辰后,绳子会?融化,药效…也会?起效。」 「唔唔…」慕輓辞想要问她为什么,却发现自己又不能?言语了。 西钥枫诡异的笑着,抬手触碰她的脸颊,轻声说?:「别怕,我赌江肆会?找到你的。」 「若是她找不到,三个时辰后我会?带人来救你。」 「哦对,我还没告诉我下的是什么药。」 「媚姝你听说?过吧?」 「这?是西陲皇室专门为奴隶坤泽而?制的药物,但还有一种毒药,名叫媚珠颜,是皇室宗族专门下给自己的妻妾怡情之药。」 「来时药效勇勐,只需标记便能?解,十分?简单。」 「可若是在五个时辰内解不得,那便只有死路一条。」 「慕輓辞,我见?不得你死,但我希望,你会?卑微的求江肆。」 西钥枫说?完便把慕輓辞抱起,小心翼翼的像是什么稀世珍宝,放在床榻上的时候还未她盖上了被子。 临走时,她又安抚起慕輓辞来:「江肆会?来的,她一定会?来的。」 第95页 西钥枫说?完就走,只留下满屋的恐怖爬虫与慕輓辞。 慕輓辞天性冷然,但十分?怕这?些东西,西钥枫在她强装镇定,此刻却是装不下去,她蜷缩在床角,头脑十分?混乱。 药效无声无息的在发挥作用… 不属于她的记忆又开?始侵袭她,好似熟悉,却又不是完全一样。 她看到了江肆,在凌上城的庄园当中,同样被红绳绑住,甚至身上还有道道鞭痕。 江肆更是用刀在她的后颈处不断的磨蹭,冰冷遇到灼热的腺体,让她浑身发抖 西钥枫走后一个时辰,果然如她所说?,红绳被解开?了。 慕輓辞身上的药效也发挥到了极致。 后颈灼热滚烫,慕輓辞只能?轻蹭着后面枕头来得以缓解,不过缓解时间?不过片刻,便又开?始更加难受。 空虚,渴求,充斥着慕輓辞的全身。 她开?始想念江肆。 本就滚烫的她,却开?始想念拥有温暖信香的江肆。 脸颊绯红一片,床褥被她折腾不成样子,费力的怕到床边时,她轻声喊着:「江肆…」 这?一次的声音嘶哑是因为药物,因为… 「…嗯~」床榻外面的冷空气?触碰到肌肤时,慕輓辞紧皱的眉头松开?了一些,眼中的泪水模煳一片,她好像看到了江肆的人影,抬着手,想要去触碰她… 「江肆…」 ------ 寻找慕輓辞的精卫营只能?撒网般的寻找,是江肆与苏洵汇和之后才有了目标。 「在青龙沟。」 江肆说?完这?话,蓝韶和苏洵都齐齐看着她,不解她为何如此笃定。 苏洵更是开?口?说?道:「侯爷,方才属下已经派人去青龙沟寻找过了,并没有人影。」 江肆说?不清到底是为何,她能?清晰感受到慕輓辞的雪莲香气?,能?感受到她的惧怕和愤然。 她握紧了拳头,指挥苏洵带着靖羽营开?路,达到青龙沟时在原地等候。 一路向北,因为短途她特意骑着那匹见?她十分?亲昵的黑马,速度极快,明明是先?锋部队的苏洵都快要被她追赶上。 到达青龙沟时,苏洵等人不知所谓,只能?等待江肆。 见?她来了,苏洵下马想要行礼,江肆却连眼神都没有给她,走到青龙沟一条极其偏僻的小路上。 若不是江肆找到此路,几乎没人注意到。 一路走着,雪莲气?息变的十分?浓郁,跟在江肆身边的几个干元或多或少都受到了些影响,脸面发红。 江肆冷冷的瞥了一眼。 是占有十足,又十分?兇狠的雨露期干元的眼神,几位将士纷纷低下头。 唯独影响最小的是那人是苏洵,见?状她把那几人拦住,躬身道:「侯爷,属下等人在此处等您。」 「再退后些。」江肆闷声说?着,苏洵还要再说?什么,江肆却已是不耐的摆了摆手。 她受到的影响可以说?是最大的,远在三十里之外她也不知道为何就能?感受到慕輓辞的信香,在此刻更是成倍的。 像是在泡在雪莲池水里面。 又冷,又热,还有股勾人气?息。 山洞深处,样似清漪殿的门让江肆一怔,之后才抬脚踏进去。 越走近,她越是听到慕輓辞的声音,痛苦隐忍,脚步急了不少,推开?门的瞬间?,江肆头皮发麻血脉冲顶。 慕輓辞虚弱的手在床边盪着,嘴里还喊着她的名字。 「江肆…」 撩开?帘子看到慕輓辞的时候,江肆心都颤了一下。 是与那日梦中一般的双眼,不过这?次不是恨意,而?是迷离之极,不该出现在慕輓辞身上渴求。 她出现时,还未来得及触碰到慕輓辞,便把她极有力双臂环住,轻盈的跨,坐在她的腿上。 轻声呢喃:「江肆…江肆…」 一声声,格外的妩媚诱人。 江肆想要抓住她的手,不敢用力怕伤了她,而?不用力又会?被她… 嘴唇一片温热时,江肆放弃了推开?她,而?是揽住她怕她坐不稳。 头脑昏沉的前一刻,江肆眼底满是阴霾。 她第一次,对一个人产生?了杀念。 第49章 雪莲瀰漫,江肆摒弃了一切念想,只想拥有面前的慕輓辞。 后颈,肩头,纷纷落下红痕。 江肆恨不能给她揉进… 「江肆…」 「标记我,好不好?」本该清冷的嗓音变的甜腻,在她耳边像是挠痒痒。 也就是这样突然发出的声音,让江肆头脑开?始清醒过?来。 低下?头,看着眼尾泛红,嘴唇微肿的慕輓辞,江肆深深的嘆谓了一声。 抽身而去时?,慕輓辞抓着她的衣襟,又胡乱的寻找她的手…往后颈放去。 乖巧异常,却也让江肆更为?愤怒。 她与慕輓辞曾有过?肌肤相亲,太知道慕輓辞这种时?候会是什么样子的。 隐忍,又特别会使坏才是慕輓辞该有的样子。 绝不是现在这般… 她咬着牙,穿过?慕輓辞的双腿把她横抱起来。 本是不难,可慕輓辞的腿并不老?实,这样一来,本就是挂在腿上的布料全部都散落在了床上。 没法出门。 第96页 江肆只好有把她放在床上,把自己身上的斗篷解开?给她。 慕輓辞却又犹如?一条蛇,紧紧的缠住了她。 她本就不耐,这番动作让她差点又控制不住自己。 此处不行。 这样的地方,这样的鬼东西绝不可以! 进来时?匆忙,刚刚恢復神志的时?候她已?经看清楚所处的环境了。 若是慕輓辞醒来时?,肯定会被吓坏,悔恨的要命! 她强忍着,把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披到慕輓辞的身上。 此时?她有些混乱,微眯着眼睛不解的看向江肆,江肆边帮她系好斗篷边说:「我是江肆,现在就带你离开?这个鬼地方!」谁知话因?落下?,慕輓辞灼热的手触碰着她,不想让她继续乱动。 之?后更是温热的红唇。 慕輓辞思绪不清,江肆只能温声的哄着她:「慕輓辞,别闹,乖点跟我回?去好不好?」 慕輓辞听完却是摇了摇头,伸出手来想要抱她。 这下?正合江肆的心意,她也抱住慕輓辞,直接把她给举了起来。 此刻注意不了什么形象了,能给人抱傻逼就行。 罐子里的蛇鼠爬虫江肆看了也头皮发麻,低着头迅速的往外面走。 慕輓辞一路骚扰,江肆一路咬牙。 快到达苏洵等人等待的地方时?,江肆又把她给放了下?来,软若无骨的慕輓辞完全靠在她的身上,江肆捧着她的脸与她说:「外面都是的靖远军的将士,若是被人瞧见了你之?后一定会后悔,现在好好听话行吗?」 慕輓辞不理解,还?想抱着她。 身体?的灼热只有抱着江肆才能缓解,倒是苦了江肆。 斗篷很?大,完全能遮挡的住慕輓辞,这会儿江肆也不想再?哄,直接把帽子给她戴上,横抱着人就往外面走。 蓝韶早早看出不对,便在山洞四周撒上药粉,两人出来时?,靖远军的将士推至五十米之?外。 此行匆忙连个马车都没有,江肆只好把慕輓辞放在她的身前,既然愿意抱,她就紧抱着她吧。 回?去的路上,江肆除了要忍受颠簸之?外还?要忍受便是慕輓辞带给她的酥麻感。 路程并不算远,但江肆回?到侯府的时?候已?经浑身浸满了汗水。 此时?正是寒冬腊月,若非怀中抱着的人是慕輓辞,绝不会如?此。 回?到南院,江肆还?没把慕輓辞放下?,知渺便急匆匆的跑来,身后还?跟着一脸担忧的卫念。 知渺卫念担忧慕輓辞,在江肆意料之?内,她并没有过?多的解释,而是让身后的苏洵或者是蓝韶来给两人解释,之?后便进了慕輓辞的卧房当?中。 天?色渐白,但是屋里的地龙烧的依旧很?旺,江肆把慕輓辞放在床上,之?后便准备褪去身上的衣物,谁知她一动,慕輓辞也跟着动。 黏腻感让江肆颇为?不适。 慕輓辞也是如?此,皱着眉委屈的说着:「沐浴…」 江肆被她气笑了,都这会儿了居然还?想着沐浴? 也罢,浑身湿乎乎的她也不喜欢。 猜到知渺应是守在门外,江肆喊道:「知渺,备些热水来,你主子要沐浴。」 「是,奴婢这就去准备。」 知渺应声后便离开?去,不到一刻钟的功夫门被敲响。 江肆心想知渺的速度还?真是快,把慕輓辞安顿好后便起身起开?门。 门外站着的人是端着汤药的卫念,不是知渺。 她是中庸,对干元和坤泽气味不敏感,但看样子也看出来怎么回?事,脸颊绯红的低声说道:「蓝军医吩咐我来看一下?殿下?的情况。」 诊脉时?,慕輓辞仍是躁动不安,江肆只好束缚住她的手脚。 许是看清楚了身边的人是卫念,慕輓辞动作小了一些,咬着唇把头撇到了一旁。 「与蓝军医说的无异,殿下?怕是真中了媚姝颜。」 「媚姝颜?这又是何种毒药?」 「蓝军医说若是您急着知道,便外出找她,殿下?这里由我看顾。」 「好…!」 虽然不是十分放心慕輓辞,但江肆此时?也只能出去,毕竟盲目的守在慕輓辞身边也无济于事。 ------ 蓝韶就等在湖心亭中,见她出来几?步便迎了上去,知道是慕輓辞的事情着急,蓝韶也没耽搁,把自己所知的情况全部都告诉她江肆:「公主所中之?毒是媚姝颜。」 「中毒之?后五个时?辰之?内会十分需要干元…正常来说若是没有标记会立即毙命。」 「可妙就妙在,公主身中媚姝,媚姝颜便是其解药,两两相抵,几?个时?辰之?后便会消失在公主的身体?里,只是这段时?间内会被坤泽的本能左右罢了,会极度需要侯爷安抚情绪。」 「我猜不出西钥枫的用意,以她的能力来说,定然会知道公主中了媚姝…那为?何…」 蓝韶解释着两种毒药,江肆却突然听不进去,盯着她看。 「蓝韶,你认识西钥枫,你对她很?熟悉。」是肯定句不是疑问。 西钥枫带走慕輓辞之?前,两人对话的态度就有些古怪,只是当?时?江肆的注意力都在慕輓辞的身上,并未做他想。 这会才觉得怪得很?。 第97页 蓝韶与江肆的关系向来和睦,调侃居多,此刻却闭口不言,当?即跪倒在地:「侯爷…我…」 「起来说话,我最不喜跪来跪去。」 「是…!」 湖心亭中江肆坐着,蓝韶在她一旁站的挺直,江肆见了向她招招手:「过?来说。」 她也不过?就是好奇蓝韶与西钥枫之?间的关系,却没想到平日洒脱欢快的蓝韶会如?此拘谨。 这一幕倒是少有,也还?挺有趣的。 江肆并不想难为?她,直言道:「不愿说的话可以不说,但西钥枫的事情最好全都告诉我。」 蓝韶抬眼看她,眼眶有些发红,默默点头后便开?始说起西钥枫之?事。 「西陲如?今医巫之?术盛行,但在百年前毒巫之?术才是国术,西钥一族在西陲象徵着毒巫之?最,只是西门氏推翻了西陲□□之?后,西钥一族大多数销声匿迹,少有的一部分也沦为?了最低等的奴隶,西钥枫之?母便是之?一。」 「而西陲王年少时?,在宫中偶见为?皇宫舞女的其母,一见倾心,后自立为?王时?便把西钥枫之?母带离皇宫,之?后便有了西钥枫,只是西钥枫的母亲难产而亡,为?纪念她,西钥枫才随的母姓。」 「西陲王前些年来虽征战四方,但对待西钥枫极好,只是她…」 「生母的身份还?是带来了一定的影响,她的存在被西陲王正妻及其子女嫌弃,被带至上京后便更变本加厉,容貌被毁性情大变,再?之?后…」 听了这么多,江肆终于忍不住打断她:「你知道的这般清楚,就不怕追问你?」 「不会,侯爷说了我只需说想说的便可。」 「那你不怕我对你有所怀疑?毕竟对西钥枫,你了解的真够多的。」 蓝韶一脸凛然,毫无畏惧:「不怕,我一心为?主上,日月可鑑。」 江肆笑了笑又让她继续说。 「其余细节属下?知之?甚少,只是曾听闻西钥枫被毁之?容见不得光,只能在黑夜出入,且每日都需用药才可保证毒素不蔓延。」 「终日,离不开?西陲。」 「所以她这次是冒死前来,之?后又…只能回?去?」 江肆只记得原文中记载的那一句话,根本就没有这么多的细节。 若是西钥枫如?此,以后防着她不是要像防鬼似的? 这样的感觉可是真不好受。 「有什么办法,能够,彻底除掉她?」 蓝韶摇了摇头,不确定的说:「属下?可以一试。」 「那就没人能够治的了她?」 「有,西陲王妃,及其子女皆可。」 「属下?曾听闻前几?年西钥枫被西门宏玩弄在西陲蛇谷,几?近濒死…不,传闻就是她死了!谁知又…」 听了这么多,江肆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她想了想问蓝韶:「西陲王不是很?喜欢她吗?为?什么还?会任由妻儿欺辱她?」 「最是薄情帝王家,侯爷难得不清楚吗?」 「她的那张脸长得十分像她故去的生母,所以西陲王怜爱,后来容貌被毁,什么情分都没有了,空有一个西陲王姬的名号。」 「最是薄情帝王家…」江肆小声的念叨了两遍这话,才又看向蓝韶:「你所知之?事…」 「有朝一日,属下?定然全盘托出。」蓝韶没等她把话说完,便接过?了话茬,面色郑重,江肆也再?不多说。 正好远处知渺已?经把热水端来,江肆站起身让蓝韶回?去休息,她则是回?到慕輓辞的卧房当?中。 ----- 卫念已?经餵过?药,慕輓辞的状况好了许多,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不动,只是见江肆回?来视线被她所吸引。 沐浴的水已?经放好,江肆轻轻摆手对知渺等人说:「你们都下?去吧。」 屏风之?后热气缭绕,慕輓辞的手缓缓伸出,江肆见了喊她:「公主,该沐浴了。」 江肆是以为?她恢復了很?多,所以才这般喊她,可是很?快她发现自己想错了。 媚姝颜的毒性只是被稳定下?来,不会继续蔓延,但慕輓辞已?经有了的感觉轻易不会有任何的变化,甚至…长时?间的折磨让她控制不来自己的情绪。 她缓缓的招手,声音软糯极了:「没力气~」 江肆无奈的笑了笑,迈步往床榻边上去,慕輓辞见了她水波荡漾的眼里满是委屈。 力气说有还?是有的,只是都用在江肆的身上了,她环住江肆的脖颈,软声问:「你去哪里了?走了那么久。」 出门与蓝韶说话,不过?半刻钟的时?间,卫念把药餵给慕輓辞之?后不久她便回?来了。 哪里就有很?久了? 「若是醒来知道自己这样,怕是你会羞愤的不想见我。」 江肆凝视着她,慕輓辞也盯着她看,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的更红,不理江肆说什么,只仰头闭眼吻她的唇角。 第50章 慕輓辞并不重,江肆毫不费力的就能把她放到浴桶里,只是… 这样赤果相对,还是让人十分难为情。 慕輓辞却心无旁骛,本就被自己撕破的衣裳轻而易举的脱在了脚下。 纤细又丰满的展露在江肆的面前去。 雪莲香气愈发浓郁,江肆笨拙的?抬手把衣扣解开?,还没解到一半的?时候,柔软冰冷的?手抓住了她,贴紧的?温度让江肆倒吸了一口凉气。 第98页 慕輓辞在… 在帮她解衣扣… 「公主,我来就好。」江肆试图抓住她的?手,不过慕輓辞却躲闪的?极快,然后不解的?抬头问江肆:「不是沐浴吗?」 「是沐浴…我自己就可以…」 慕輓辞不听,低下头一直把扣子解到腰腹处才不再动作。 腰带她解开?费力气,便?不想解了。 之后便?拉着江肆一起进入浴桶当中?。 药效可能正在起效,慕輓辞扶在浴桶边,眼神一变再变,耳尖都开?始泛红了起来。 江肆不多?说话,默默的?站在她身后,不确定她恢復到了什么程度,是想起了自己方?才的?话语,还是轻吻她嘴角时候那?有?些可爱的?模样。 江肆此刻看着慕輓辞,心境完全发生了变化。 若是没有?被西钥枫带走的?事情,可能她从今往后都会与?慕輓辞相敬如宾,甚至如果她愿意就会放她和冯尧离开?。 但现在… 她说不清楚,可就想慕輓辞在她的?身边。 无关情爱,就是冥冥之中?觉得这个人该在她的?身边。 「你先沐浴吧,我…我去隔壁。」 江肆之前留宿的?时候都会在耳房沐浴,所以知渺还是习惯的?准备了两?桶热水。 江肆说完便?要?走,慕輓辞却轻声喊住了她,她回头时,又把衣服扔在她的?身上。 「公主这是何意?」江肆歪头看她,慕輓辞却又回过了头,许是害羞,她的?背上浅浅开?始变的?粉红… 「你陪我,可好?」慕輓辞轻声的?说着,能听得出?来她在极力压制自己软糯的?声音,刻意带了几分冷意。 倒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江肆强忍住笑,没离开?,把衣服随意穿上,坐在了屏风后面的?椅子上陪慕輓辞沐浴。 信香无处不在,渐渐的?江肆的?视线被慕輓辞吸引,模煳的?背影和沐浴时撩水的?声音都传到了江肆的?耳朵里。 陪伴的?时间变的?有?些难熬。 等到慕輓辞出?浴时,江肆都不想抬眼看她。 越是亲密,好像慕輓辞的?吸引力就对她越大似的?,生怕自己下一刻便?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来。 全凭本能的?行事,江肆很是不耻。 「公主,臣该去沐浴了。」江肆心想陪伴了这么久,慕輓辞应当没有?理由拒绝了吧? 果然,她起身时慕輓辞并未吭声,江肆迈着的?大步走向了隔壁。 沐浴之后回来,慕輓辞已经躺在了床榻上,很靠里面,裹着被子一动不动。 江肆走上前,轻轻的?坐在床榻边上,熄灯歇息。 她沐浴的?时间比平时要?长了很多?,因为身上太脏,此刻也十分的?乏累。 几乎是一闭上眼睛就要?进入梦乡,而就在这时,怀中?突然多?了一个温凉又柔软的?慕輓辞。 她轻轻环着她的?脖颈,在肩膀上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什么话都没有?。 特别像她们之前几次同眠的?样子。 月光洒下,江肆挺隐约看到她微颤的?眼眸。 她在紧张。 导致江肆也不知道?该如何动作。 上次如此已经过去快一个月了吧?自从她说了事后让她和冯尧一起走或者是留下的?话,她们就在也没这般过。 偶尔会默契的?互相关心,但绝不会做出?其他的?事情… 「在山洞时,我好像做了一场梦。」 「梦中?我不知被谁那?样捆住,江肆,也是你来救的?我。」说着说着慕輓辞睁开?了眼睛,环住江肆脖颈的?手臂也开?始用力。 江肆扭头,下意识的?问她:「怎么救的??」 「这样…」 慕輓辞微微起身,轻轻咬住她的?唇瓣,后颈的?手也开?始不安分起来。 江肆瞬间睁大了眼睛,不确定慕輓辞是和她做过同样的?梦,还是…在撩她! 坤泽的?本能该是什么样子江肆已经十分清楚,她不在时刚刚来到这个世界对这些都是懵懵懂懂的?状态了,她反手搂住慕輓辞,把她压在了身上。 唇瓣分离,江肆又低下头,轻声的?问她:「公主确定要?如此吗?」 慕輓辞凝视着她,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 说出?让她和冯尧在一起的?人是江肆,如今这般会让她有?背弃诺言的?感觉。 慕輓辞也不想遂她的?愿。 本该是你情我愿,是江肆亲手把这件事扣上了枷锁。 「我只是想要?告诉你,如何救的?。」 「侯爷切莫多?想了。」 她喜欢待在江肆的?身边,被她的?琥珀香气包围着,并不代表… 「休息吧,我乏了。」慕輓辞轻轻推了推她,江肆撑着的?胳膊顺势倒下。 心也开?始渐渐下沉。 不平衡的?想着,大晚上她折腾了许久把人救回来… 就是添堵的?? 而且慕輓辞推走了她,这会儿却又在枕着她的?臂弯… 一屋子的?雪莲香气让江肆变的?不太理智,她又翻身覆在慕輓辞的?上方?,捏着她的?下巴问道?:「我今日救了你,公主就没什么想要?说的??」 慕輓辞没吭声,只是淡淡的?看着她,对视都久了江肆也清楚她看的?是哪里。 第99页 是嘴唇… 想到方?才慕輓辞主动的?那?一吻,江肆下意识的?抿了抿唇,被慕輓辞捕捉到之后,她笑了笑,又抬起手来环住江肆的?脖颈,抬身向上。 唿吸间的?灼热江肆都感受的?一清二楚,嗓子好像被堵住似的?,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慕輓辞又拿着她的?手,碰了碰自己的?嘴角,接着又顺着脖颈下滑,一路到了胸口。 「侯爷想要?妾怎么谢?」 「用嘴,还是用心?」 江肆上下扫了两?眼,却不知何时慕輓辞的?衣襟打开?,春光无限。 她并没有?一丝胆怯,却有?满是震惊。 有?了蓝韶的?药,慕輓辞身上的?两?种毒素应该是会加快融合,也就是加快解毒,此刻她已经不再受坤泽的?本能驱使。 可怎么还是如此大胆? 甚至有?些轻浮。 江肆眼中?闪过被愚弄的?愤怒,慕輓辞视而不见,仰着头轻轻吻住她的?下巴,手也顺着肩膀向后颈伸去。 摆明了就是撩拨她。 可嘴里却含煳的?说着:「侯爷既要?我把让给别人,又为何要?救?」 慕輓辞果然清醒过来了,开?始小心眼了。 江肆抬起头,不让她啃咬,还反手把她按在了床榻之上。 毫不费力,因为慕輓辞完全就是配合着她,甚至还微微侧身,把散发着浓郁香气的?后颈露出?来。 眼神挑衅的?看着她。 江肆一瞬间就明白?了她的?用意。 若是慕輓辞真不谢她,大可把她赶下床,赶出?卧房之中?,可这会儿所有?的?行为,都像是要?她的?一句话。 偏偏江肆说不出?来。 那?种感觉的?太玄妙了。 舍不下慕輓辞,又没办法走近一步。 「睡吧,我也乏了。」 江肆直起身,躺在了她的?身旁。 天亮之后便?是年初一,凌上城的?百姓又依旧可以看到朝阳,昨夜偷袭可能对很多?人来说像是一场梦,多?年来凌上城的?百姓依旧习惯这样的?战火,早上出?府后约摸还是会看到小商小贩,和满街的?吆喝声。 江肆想着想着便?昏昏欲睡。 她与?慕輓辞隔了一些距离,可半梦半醒见她却觉得手臂被人束缚住,耳边传来小声的?低泣:「江肆…我怕。」 江肆顿时惊醒,起身时发现天已经大亮,身侧的?慕輓辞沉沉睡着,只是紧紧抓住她的?手臂,皱着眉,睫毛上也还沾着泪珠。 在她面前的?时候,慕輓辞强装镇定,可实?际上… 夏日时她见到过慕輓辞躲着爬虫走的?样子,更别提那?一屋子的?瓶瓶罐罐,定然是吓坏了。 适当的?信香可以安抚住慕輓辞的?情绪,不算临时标记,也不算是永久标记。 就像是之前蓝韶在她的?后颈提取出?的?信香一样,会让慕輓辞平静下来。 江肆想起昨夜的?慕輓辞,又看了看如今的?慕輓辞。 坚强下的?脆弱才惹人心疼吧。 江肆扯了扯嘴角,抬起手犹豫了许久放到了慕輓辞的?髮丝上,轻抚了几下。 果然,慕輓辞的?神色放松了许多?,依赖的?又往她身边凑了凑。 这是,喜欢她的?信香。 江肆不再犹豫,将她身体?侧翻过来,牙齿轻轻的?印在了她的?腺体?上。 除了释放信香之外,江肆心无杂念。 见她的?手臂渐渐松下来,江肆才起身,整理好被她扯乱的?衣物?翻身下床。 ----- 昨夜的?战事冯尧尚不知晓,且昨日醉酒,今日冯尧起的?还有?些晚,江肆与?苏洵都已经在议政堂时,冯尧才姗姗而来。 这一趟过来念想的?还是年初一要?拜见长公主殿下。 江肆放下兵书,上下打量了一下衣冠楚楚的?冯尧,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昨夜靖远军在青龙沟奋战,冯尧这一身白?衣而来,看着却是精神抖擞的?。 江肆当即便?下了决定。 「冯将军近日若是无事,可与?臣去巍城走一遭?」 「巍城?所为何事?」冯尧下意识便?问道?,江肆笑着摇了摇头。 对待上京官员向来不看好的?苏洵没忍住呛到:「昨夜敌袭,巍城被破,长公主被掳。」 「冯将军身娇体?贵,喝了些酒便?睡得那?般沉,竟然对此一无所知。」 「怎会?我看侯府上下一切如常。」冯尧并不相信苏洵所说,说完便?把目光放到了江肆的?身上。 嘉靖侯府,靖远军对待敌袭已经稀松平常,若是一日能够解决,第二日必定是不会耽误凌上城的?民生问题,自然看不出?与?平日有?何不同。 但隐患一直存在。 冯尧出?生在上京,但实?际上并未有?过出?征打仗的?机会,从前都尉之职是保卫上京一方?平安,如今的?将军也不过是空有?虚职。 江肆不屑与?她解释,到想带她去看看战时的?北境。 「确是如此,冯将军以陛下名义而来,自然要?体?察民情,本侯今日整军明日便?出?发巍城,冯将军也回去准备一二。」 「可别拖了靖远军的?后腿。」 第100页 孤身一人从上京到北境,冯尧自然是谁都不信,就是江肆说完此话,她也还是心有?疑虑,张嘴便?问:「长公主可知道?此事?」 冯尧问话时,江肆又拿起了兵书,闻声顿住头也不抬的?便?说道?:「本侯出?征,何须长公主殿下同意?」 「还是…冯将军以陛下名义而来,实?则是听从长公主调遣?」 江肆话语里满满的?试探,冯尧倒并不觉得什么,甚至还默默认同江肆所言,她奉皇命而来,到了这北境的?地界自然也会以长公主的?命令为尊。 想至此,冯尧便?想要?反驳她,却见江肆的?眼睛顺着她的?身后看去。 转过身来,正是被知渺搀扶着的?慕輓辞。 她穿着娇艷的?襦裙,与?在上京之上完全不同,冯尧一时间竟看呆了,没注意到慕輓辞一直看着江肆,脸上除了红润的?嘴唇毫无血色。 第51章 后颈的咬痕隐隐发?疼,无一不在?告诉慕輓辞,江肆趁着她睡着的时候做了什么。 少女思春是她没有过的经?歷。 所?以此刻异常的心跳让她脸红不已。 对待江肆她曾怨恨,纠结,反覆折磨着自己,想让她爱上自己,想要成为她无法割捨的存在。 却在?昨夜之后,心境发?生了许多变化。 与江肆,平和?处之,可?以。 与江肆更近一步,也并非不可?。 「知渺,更衣。」 慕輓辞的身上并未有见不得人的痕迹,所?以她大大方方的下床喊来了知渺为?她更衣。 平日里的素色她看不过眼,偏偏挑中了鲜嫩的颜色,梳妆打扮后慕輓辞坐在?镜子前,望着自己的这张脸。 夸赞之声自小便有,可?慕輓辞却好似第一次注意到自己的容貌。 ----- 慕輓辞让知渺备下早膳,便直奔议政堂而去。 昨夜江肆救过她,慕輓辞自当表示,只让知渺去请显得不够诚意便亲自而去,而未走到议政堂时便听?到了江肆的声音:「冯将军以陛下名义?而来,实则是听?从?长公主调遣…」 慕輓辞此刻的感觉便是被浇了一盆冷水。 她以为?,与江肆可?以有新的开始,可?那也只是她的以为?。 站在?议政堂门口时,慕輓辞目光里只有江肆一人,江肆自然也看到了她。 她也看出了她听?到了那句话。 江肆不尴不尬的笑了笑,站起身来去迎慕輓辞,面上与平时无二。 她自认为?没说错什么,冯尧来到凌上城之后的所?作所?为?确实都更像是以慕輓辞为?先,若是慕輓辞有二心,冯尧自当能?助她一臂之力。 问冯尧这话,没问题,若是被慕輓辞听?到做他想,江肆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公主来的如此早,所?为?何事?」不亲不外?,分寸把握的极好,慕輓辞也整理了表情,看起来依旧冷若冰霜,与娇艷的襦裙实不相搭,平静的说道?:「妾来请侯爷吃早膳。」 「好…这大清早的便与苏洵议事,确实还没吃过。」 苏洵还有事,且身份有别自然吃不得慕輓辞所?准备的早膳,便先一步离开。 而冯尧,江肆若是不请,倒显得她这个做主人的不礼貌了,便笑着问她:「冯将军可?要?一起用早膳?」 江肆问完,冯尧的眼神便不动?神色的落到慕輓辞,微微笑道?:「好。」 南院与议政院相距不远,路上三人成排一句话都没说。 渐渐的江肆把脚步放慢,退至两人身后一些,看得清楚。 冯尧不动?神色的要?往慕輓辞的身边凑,道?窄,慕輓辞避无可?避,且她浑身紧绷的情绪非常明显。 江肆叫不准她是与冯尧在?一处紧张,还是厌烦。 亦或者是因为?有她在?的原因。 多疑似乎成了江肆的心病,她既担心慕輓辞的安危,又怕冯尧来的这一趟,会让她失去很多。 ----- 用膳时,知渺在?一旁布菜,江肆低头吃饭,冯尧找机会与慕輓辞说些上京趣事。 饭菜颇有上京特色,让半年多一直都吃北境的风味江肆有些吃不惯。 倒是冯尧吃的不错,慕輓辞则甚少动?筷。 吃到一半时,知渺有端着两盆菜过来,打开之后竟然是北境特有的炖菜锅,江肆顿时放下手中的筷子伸手去拿。 「想着侯爷吃不惯上京食物,这是妾特意为?你准备的。」 江肆闻言看了看菜,心中愤愤然,怪慕輓辞愚弄她,早知道?她吃不惯为?何就不能?早点拿出来? 遇到合口的菜,江肆终于可?以大快朵颐。 慕輓辞坐在?中间的位置,看着江肆吃,还偶尔会帮她夹两道?可?口小菜,甚至是把茶水递到她的面前去。 江肆吃的开心没注意到,冯尧却把这些都看进去了。 食不知味,她便默默的放下筷子,就这般看着两人吃。 从?上京而来,她其实看的出慕輓辞的疏离,只是从?未这般明显过。 偏偏江肆这些都看不到。 心中难受,早膳后冯尧便要?先行离去。 走时她满脑子想的都是慕輓辞为?江肆布菜的画面,却没想被江肆叫住:「冯将军,切勿忘记明日出征之事。」 第101页 江肆若是不提,冯尧还真的就忘记了,她转过身称是,眼神却看嚮慕輓辞。 见她一眼都没看着自己,才有些不甘的离开了南院。 跨过门口时,她听?到慕輓辞还正问江肆:「明日侯爷要?出征?」 ------- 冯尧走后,江肆才放下茶杯问慕輓辞:「公主不该关?心一下冯将军吗?」 「侯爷方才一直不开口,是把妾让给冯将军叙话吗?」 「你我有过约定,本侯只是遵守罢了,在?则说人家远道?而来,还要?被我折腾到巍城去,公主安抚一下不是应该?」 「那昨夜侯爷为?何又要?救我?」 江肆被问的哑口无言,昨夜会救慕輓辞,那是她自己都说不清的感觉在?作祟,那种未知的,不知道?慕輓辞会如何的感觉让她来到这里之后,第一次感受到恐惧。 可?对待冯尧之事,并没有这般感觉,甚至越是见到冯尧越是理智,清楚的知道?如今的慕輓辞更像是定时炸弹,因为?她摸不透,她不敢十分交付。 二人沉默许久,开始慕輓辞先软了下来:「今次出征要?多久?」 「可?能?用不了太久,戎狄向来如此行事,屡战屡败,像是狗皮膏一般,至于西陲…倒是还需要?从?长计议,我本不欲掺和?西陲之事,如今怕是不行了。」 聊几句军事上的事,江肆又能?够侃侃而谈,进军中原拿下上京之事都不打算瞒着慕輓辞。 反正她早晚会知道?,早点知道?甚至还对江肆的判断有帮助。 「最晚三年,长公主殿下就能?回到上京了。」 「好,这一战,妾便提前预祝侯爷旗开得胜。」 「晚些与亭中煮茶可?好?」 今日的慕輓辞又软又绵,江肆极为?不适应,但慕輓辞看向她的眼神又光亮有神,完全不想存了什么其他的心思,想了想今日无事,也是出征前最后的闲暇时光,江肆便答应了下来。 慕輓辞在?北境多是煮红茶,今日却特意煮了中原才有的云雾,滋味醇香甘甜,是慕輓辞在?上京最喜欢烹煮的茶。 「侯爷尝尝。」 这一上午在?湖心亭中慕輓辞并未让人服侍,皆是她一人。 江肆略有些惶恐,喝茶的时候小心翼翼,慕輓辞见了轻轻勾着唇:「侯爷如此忌惮妾,又为?何几次相救?」 几次相救? 江肆闻言歪着头看她,想了想才明白慕輓辞话中的意思。 与之做那种事,勉强也算得上是救,当日从?巍城急急回来便是因为?慕輓辞中毒。 好像每次,慕輓辞涉及危险之时,她总是能?忘却所?有。 慕輓辞安然无恙时,她又总能?想起后颈被刺之痛。 如此反覆,她也觉得很是奇怪。 她有头没尾的说着:「我胆子小,想活命,更想肆意的活。」 与慕輓辞在?一起久了,就好像有一层枷锁在?身上,慕輓辞若是陷入危险,她又会觉得,不做什么心里难安。 接着又是沉默,良久江肆才解释自己的所?作所?为?:「昨夜是你中毒,身体不适。」 「换个人也侯爷也会如此嘛?」 江肆僵住,不知道?该如何作答,只轻轻的抿了一口茶,嘆道?:「好茶,香气持久,公主好手艺。」 「今晚留下吧。」慕輓辞也说没头没尾,江肆凝视着她没什么表情的那张脸。 昨夜的情形是迫不得已,今日…她看到冯尧之后理智下来许多,与慕輓辞的许诺也不曾忘记,慕輓辞,她还是不敢留在?身边的,可?又觉得,冯尧这人暗戳戳的行为?有些不配慕輓辞。 「妾今日与侯爷,有话要?说,可?否留下?」 她沉默,慕輓辞便又开口问询。 江肆这才放下茶杯,淡淡的说了句:「臣陪公主外?出走走如何。」 江肆记着的都是蓝韶所?说,慕輓辞对干元信香会有所?依赖。 侯府当中最适合的人便是她了,同眠也不是第一次,没必要?矫情。 只是天色尚早,两人如此便回房间显得格外?轻浮,江肆便提出外?出之事。 慕輓辞没有开口,却是坐直了身子凑向江肆。 如今湖心亭中只有两人,武婢在?门外?守着,知渺和?卫念早早回了房间,没人能?看得见。 江肆四处看过再回头时,慕輓辞已近在?咫尺,指甲划在?脸上时微疼又痒,江肆一把抓住,入眼便是蔻丹红。 又低头看嚮慕輓辞今日这身艷丽的襦裙,笑问:「公主如此难不成是为?…」 「悦己者容?」 「不错。」慕輓辞大方承认,今日的她确实大胆了许多,江肆也不敢示弱,拦住她的腰。 慕輓辞既然喜欢这样的戏码,她陪着便是。 可?对视之中,江肆却在?她的眼里看到了委屈。 不过也是一闪而过,快到让江肆以为?是自己的幻觉。 她大概能?够感受到,她们二人给对方的感觉可?能?是一样,时而远时而近,谁又都没办法放下所?有的防备。 而这一次,又要?由慕輓辞来做走近的那个人了。 「侯爷昨夜救妾时,妾便想过后果?…」 「所?以,侯爷是不敢,还是不行?」 「嗯…?」 第102页 慕輓辞那句婉转的疑问,完全像是在?激怒她,江肆摇了摇头,顺势把她搂在?怀中,撩起她耳边的碎发?,低头咬住她的,耳,尖。 「你确定,自己不清楚吗?」 慕輓辞没吭声,唿吸却急促了一分,江肆立马松开她,冲着她洋溢的笑,下一秒笑容却凝固了起来。 因为?慕輓辞问她:「你怎么就能?确定,我心悦的人是冯尧,而不是你?」 第52章 「你怎么就能确定,我心悦的人?是冯尧,而不是你?」 慕輓辞问完,顺势倚靠在江肆的怀里,因为感受到了琥珀信香,唿吸比刚刚还要喘的厉害,脸颊也渐渐红润。 被噎住江肆自然?气不过,揽紧她?的纤腰便问:「你哪里像是喜欢我了?」 慕輓辞没回答,而是低微微仰头看着她,目光低沉,如染了一层霜雾。 江肆顿觉不安,头竟然?一阵刺痛,痛的她?抬不起头来。 慕輓辞是一直盯着她?看的,见她?如此,甚至还把手?放在了她?的头上。 轻声的问:「头痛吗?」 她?不回答江肆的话,而是主动去关心她?。 甚至还举起双手?轻柔的帮她?按了按。 江肆本想闭上眼睛,却有一分清醒在叫喊着她?。 沉迷在雪莲信香当中,她?又被这样?有意的撩拨,那感觉极为不真实。 她?抓住慕輓辞的手?,急急的问:「这便是你表达的喜欢吗?」 「不,这只是妾该做的。」 「身?为嘉靖侯之妾,自当该有这份自觉。」 江肆看似听?着她?说话,甚至还拿着她?的手?到了嘴边轻吻,而后才问她?:「长?公主殿下可想过做嘉靖侯夫人??」 慕輓辞怔然?,一瞬间接不上话,就连被江肆握住的手?都下意识的想要抽出来。 江肆自然?没让,还拉着她?的胳膊放人?放到自己的腿上,欺身?而去,调笑着问她?:「公主怎么不回答?」 「若是可为妻,那为何我又只是妾?」 慕輓辞的委屈控诉,江肆听?明白了。 顿时没有了立场与慕輓辞你来我往。 短暂的胜利并非真实的,原主带给她?的负分,不是那么轻易就能挣回来的。 而且还是她?解释多少次都没有用?的负分。 她?像是失了气力,松开了禁锢住慕輓辞的手?,让她?坐了回去。 低着头,像是犯了错一般小声问着:「公主可想吃水煮肉片?臣出征后怕是许久会吃不上。」 「好?。」 慕輓辞几乎是在她?话落时便回答了,方?才升起的不愉快完全消散开。 江肆要与她?斗的时候她?不服输,若是江肆示弱她?也可。 ------ 庖厨的人?都被江肆撵走了,此刻只有她?们两人?在,江肆用?面煳拌上肉便问慕輓辞:「公主可要试试?」 对待此事,慕輓辞是好?奇的,可也有些抗拒。 面煳若是碰到身?上可就… 而江肆问这句好?像不给她?回答的机会,问完便把人?拉过来,筷子塞进她?的手?里:「来,就这样?试。」 手?握着手?,后背靠着前胸。 慕輓辞有些放不开,微微扭头看她?,江肆倒是很认真,生?怕这肉落在慕輓辞的手?里糟蹋了。 所以尽管是慕輓辞拿着筷子,用?力的人?却是江肆。 「臣走了之后,公主若是想吃可以自己做,若是自己不喜欢做,就交给知渺来做。」 「一会儿调味的时候我也交给你,很简单。」 吃货属性上线的时候,江肆心无旁骛,完全看不到慕輓辞一直在盯着她?看。 直到肉差不多时,江肆才觉得两人?的距离有些危险。 退后了一步,想要把手?松开的时候,慕輓辞的另一只手?却突然?拽住她?的衣襟,在她?的唇角轻吻了一下。 江肆想要扭头看她?,慕輓辞却先问:「若是我们的开始不似这般,又会怎么样??」 「会…」江肆张了张嘴又想不出该什么样?,最后只好?老?实的回答:「我不知道…」 慕輓辞扯了扯嘴角,转过身?去,刻意忽略掉后面源源不断的琥珀信香,问着江肆:「肉差不多好?了吧?可以生?火了。」 「好?。」江肆利落的回答,松开手?走到灶台前去生?火。 慕輓辞看着她?,很自然?的闲聊:「你何时会生?火的?说出去怕是都没什么人?信。」 「看多了,也就会了。」江肆把引火的木片放进去,没一会儿就生?出起了火,开始做菜。 她?手?艺娴熟,慕輓辞一眨不眨的看着她?,不到半个时辰就做了好?几道可口的饭菜。 两人?还是在湖心亭中吃的,严格遵守食不言寝不语,饭后慕輓辞主动拿起碗筷准备收拾,江肆伸手?抢着,还笑着打趣:「长?公主殿下岂能干这种粗活?」 「嘉靖侯身?为干元都能下庖厨,我为何不能了?」 说是如此说,可慕輓辞的手?笨拙的很,几副碗筷都弄的不利索,最后还是江肆帮着她?一起。 北境天寒,水自然?也冷,江肆不忍她?用?冷水便烧起了热水,又等了一会儿。 第103页 只是两人?依旧相顾无言,直到洗碗时才有了对话。 「今日信香够多了,侯爷无需留宿。」 江肆闻言一顿,心里有些闷闷的,嘴上还是答应下来;「好?,那臣一会儿便去休息了。」 慕輓辞也未接话,直到分开时她?才说:「明日出征,妾去送侯爷可好??」 外面不知何时竟又开始下了雪,与慕輓辞的白色的大氅混为一色,江肆看着她?竟然?生?出些不舍来。 很淡,淡到她?可以忽落不计。 也有开始想慕輓辞问她?的那句『若是我们的开始不似这般,又会怎么样??』 她?们的开始…? 怎么样?算是开始呢,她?来到这个世界,接手?原身?留给她?一切,便是开始了。 除非她?能一直在此处,不会以羞辱的方?式让慕輓辞为妾,不会成为慕泽晟的眼中钉,不会生?在乱世。 或许她?可以军候的身?份,求娶长?公主,成为一朝驸马。 慕輓辞可以成为边远军候的妻子。 「慕輓辞,你会放弃一切吗?」 「放弃韶元长?公主的身?份,放弃慕氏皇族的身?份,放弃…亲弟。」 江肆拉着她?的手?,目光灼灼。 慕輓辞心中却是一片怅然?,原来…她?在江肆的心中便是如此啊。 也对,敌对的身?份,不公的开始,便是她?们的一切。 多说无益,慕輓辞却还是想问她?:「若我放弃,侯爷能放弃吗?」 「与我远走,不惹是非。」 回答她?的是沉默,江肆不敢说话,眼神的光也熄灭了。 这倒是让慕輓辞胆子大了不少,凑到她?的面前,微微仰头看她?,肯定的说:「你怕我。」 「江肆,你害怕我。」 已经是饭后,慕輓辞的口脂依旧艷红,如血一般。 江肆没来由的便想起了后颈被刺之痛。 就算不想承认,也确实是如此。 她?怕,怕慕輓辞。 不是怕这个人?,而是怕与她?相处之后,自己便不是自己。 慕輓辞自嘲的笑了笑,院中飘雪也不在意,自顾自的走了过去,伸出双手?去迎接。 背着身?对江肆说:「你怕我,所以有一丝的不确定都不会想去尝试。」 「甚至惶恐不安,多疑试探。」 「其实江肆,我又何尝不是?」 ------ 慕輓辞回了卧房,江肆站在雪里发呆了许久,才转身?回到北院。 沐浴洗漱后,在床榻上久久不能眠。 慕輓辞的话一直不停的在她?脑海里闪烁,也终于让她?看清楚自己的内心,她?确实害怕。 也确实忍不住的想要去靠近,越靠近越害怕,最后… 就变成了试探多疑的她?。 江肆很是不喜欢这样?的自己,却无能为力。 初初来到这里,便满是荆棘,她?一步一个脚印做到如今已是费尽了心力,如今戎狄之事即将尘埃落定,她?又怎么会因为私念,去冒险呢? 今日的慕輓辞,算是袒露心声了,而她?没有… 因为慕輓辞说的对,她?害怕,自私又多疑的害怕,所以只能这般。 ------- 天色见亮的时候江肆才沉沉睡去,睡得极沉。 梦中她?处在雪莲池中,大胆又忘我的採下朵朵雪莲,慕輓辞在池边的鞦韆上等着她?,见她?走来笑颜如花。 「侯爷,辰时了,该起兵出发了。」 耳边声音传来,江肆勐的睁开眼,今日叫醒她?的人?不是桑枝,而是苏洵。 她?已穿戴好?盔甲,等待着江肆。 江肆见了也不磨蹭,翻身?而起,简单洗漱后两人?便离开的侯府,直奔凌上城楼。 五万靖远军以至青龙沟等待,城楼之上皆是军中悍将。 插旗,奏鼓,百姓堵满了城楼边。 江肆骑上马时目光才定在慕輓辞身?上,她?今日穿着比往日华贵许多。 手?中更是捧着江肆未见过的酒。 「此酒是本宫从上京带来,每逢重要节日皆要饮一杯,今日为侯爷奉上。」 「旗开得胜,平安归来。」 今日的慕輓辞言谈举止皆与往日不同,笑容淡淡,落落大方?。 更是亲自斟酒,送到江肆的手?上。 「一路小心。」 此话与那日与戎狄一战坚定许多,江肆接过酒杯一饮而尽,自然?的说:「放心,等我。」 靖远军列阵在前,苏洵依旧是先发,江肆与蓝韶紧随其后。 最后才是派发给冯尧的靖旅营。 停至慕輓辞身?边时,冯尧眼中露出妒火,更甚的翻身?下马,众目睽睽之下站在慕輓辞的面前。 百姓欢送声极大,前方?的对方?压根就听?不清后面如何,可江肆却有感觉似的,回头看嚮慕輓辞。 及她?身?边的冯尧。 不过也是看了一眼,江肆便又回过了头去,眼中十分平静。 慕輓辞与冯尧倒也瞧见了,冯尧无甚所谓,甚至开口说道:「臣拒下婚约,远赴北境便是为了殿下。」 慕輓辞听?得清楚,只轻轻一笑,目光中并未有冯尧的身?影,反问道:「本宫如今为靖远侯之妾,冯将军能够做什么?」 第104页 「与之出征,趁机灭口?」 「我只是想…」冯尧不解慕輓辞所言,皱着眉想解释,慕輓辞却不听?她?言,自顾自的说着:「本宫是嘉靖侯的人?,冯将军最好?是,能摆正位置。」 「且,你我在十年前,便已毫无瓜葛,冯将军更无需如此。」 第53章 「殿下为何这般无情?过去经年,难不成殿下都忘了吗?」 冯尧一脸受伤的问询着,倒是惹的慕輓辞发笑。 冯尧贯是喜欢明知故问的,就好比十年前在上京她也曾这样。 那时的她与冯尧确实曾交好过一段时间。 她自?小被?先帝作?为储君培养,而冯尧作?为开国军候的后代,蒙阴庇护,在众多世家子女中脱颖而出,成为了她的伴读,换句话说?,若她是干元,冯尧是坤泽的话,必定是她后宫之人,所以两人可以说?是日日相伴。 那时的两人都未分化,性子也单纯无比。 冯尧可以算做是慕輓辞的第一个朋友,之后也从未有过第二?个。 让她拥有这份情感的人是冯尧,失去这种能力的人也是冯尧。 冯尧比她长?了一岁,先分化了半年?,这半年?也是干元成长?最快的半年?,从前接受国学礼教的慕輓辞与冯尧有了分别之时,作?为武将,冯尧自?小接触过这些,可后来因为成了她的伴读,只能在年?节休沐时才可以去马场。 分化成干元,意味着她可以做的事情有很?多,而慕輓辞不可以。 慕輓辞也曾期待过与她在马场肆意,一直期盼到她分化那日。 成为坤泽之后,她便不再是许多人的威胁,也失去了冯尧这个朋友。 冯尧不知何时起,成为了京城护卫,两人偶有联繫。 冯尧会带着慕輓辞去马场,起初慕輓辞兴致勃勃,可在面对她分化成干元的弟弟妹妹时,冯尧束手束脚,甚至还因为无法拒绝五王之邀,把她一人丢在陌生的马背上。 事情虽小,可也足以让慕輓辞明白,仕途之路才是冯尧看的最重。 这到是无可厚非,只是她愚蠢罢了,自?以为的情谊在许多事上不堪一击。 高官厚禄,入先帝之眼成为了冯尧的目标。 直到她成为都尉的那天,先帝玩笑着两人的婚约,冯尧非但没拒绝,也是谈起多年?情谊。 虽贵为帝姬,但慕輓辞清楚自?己?的婚姻之事并不由自?己?做主,先帝爱护但也想不出自?己?内心所想。 当真是以为两人自?小一起长?大,总也比的旁人强,趁着在位时把慕輓辞的婚事定下,日后总好过与邻国和亲的好。 亲事只是先帝口头定下,还未来得?及昭告天下,先帝就?一病不起。 那些年?慕輓辞忙着扶持栽培慕泽晟与冯尧相交甚少,直到来到北境这婚约都未曾有人提及过。 慕輓辞不问,是因为她不在意,不在意冯尧成为慕泽晟的人。 所以慕輓辞对其?彻底失望早就?不是一天两天了,冯尧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就?如同当日问慕輓辞从马上甩下是否无恙一般。 她从未骑过马,便这样摔下来,怎么会无恙? 她从此再也不敢去马场,怎么会无恙? 「部队已经行至远处,冯将军若是不跟上,怕是要落下逃兵的名头。」慕輓辞轻声?提醒,不愿再也之做过多的纠缠,转身便与知渺一同离去,可走到城楼之内又听到不远处传来的马蹄声?。 她以为是冯尧厚颜无耻的追来,便没有回头看,直到的高头大马从她身边掠过时,她才看清楚来人竟然是江肆。 停住脚步,仰头望着端坐在马上的江肆,轻声?问询:「侯爷可是有事?」 江肆拉住缰绳,又看了看前方?才对慕輓辞说?:「水煮肉片的做法公主可记住了?」 慕輓辞一怔,而后顺着她的视线也看了看远处凝望着她们的冯尧,压住笑容说?道:「记住了,回府后便会交给知渺,让她来做。」 「那好,本?侯走了。」 江肆没等?她回话,骑马边走,只是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背着身说?:「此前说?了事成允诺你和冯尧走或留,现?在可以变一变,事成后…你可找喜欢的人留或走。」 「好。」慕輓辞也没回头看她,轻声?答应后便踏入城楼内。 脚步缓慢,直到马蹄声?渐远才放开脚步走。 知渺在她身旁目睹与冯尧对话,也目睹了与江肆的对话。 前者倒是还好,她在上京时几乎都在慕輓辞的身边,对冯尧的所作?所为知之甚多,与江肆… 「殿下在与侯爷打什么哑谜?奴婢怎么听不懂?」 「公主何时要与冯都…冯将军走了?」 「又何时有喜欢的人了?」 只有慕輓辞和卫念在时,知渺依旧聒噪的很?,慕輓辞不耐回答,卫念掏了掏耳朵问道:「你见?殿下与谁相处过多了,难不成还猜不到?」 「嗯…?」知渺疑惑的看向卫念,在她耳边又开始问了起来:「殿下平日与侯爷相处最多,可殿下不是最不喜侯爷吗?」 「再有就?是和…蓝军医和苏将军相处最多了,难不成殿下…!」 知渺惊唿一声?,紧皱着眉头,又摇了摇头,扯着卫念的衣袖自?以为小声?的说?:「阿念,怎么办?」 第105页 「殿下若是也喜欢蓝军医,那你可如何是好?」 「你胡说?什么…?!」卫念被?知渺说?的脸颊绯红,更觉得?她信口开河! 卫念急急的开口:「殿下何时…何时像喜欢蓝军医了?…你啊,可真是榆木脑袋!」她抬手敲了一下知渺的头,十分无语的说?:「怪不得?连苏将军喜欢你都看不出来!」 慕輓辞忍无可忍的开口,「好啦,你们俩个别斗嘴了,虽是在马车上,也要小心些!」之后又无奈的笑了笑。 身边两个最亲近的人,一个喜欢江肆身边的人,一个被?江肆身边的人喜欢。 看来还是她们接触甚密,不然怎么会都有了这些心思呢? -------- 北境冬季漫长?,直到三月才有嫩绿髮芽,慕輓辞坐在湖心亭独自?对弈,知渺穿着淡黄色的襦裙一路小跑到慕輓辞的身边,放下两份书信。 「殿下,一份是来自?巍城,另一封来自?上京,是陛下送来的!」 慕輓辞放下棋子,在两封书信上游移片刻,说?道:「先拆开上京的这封。」 「是。」 书信是慕泽晟亲笔所写。 先是表达自?上京分别后对慕輓辞的思念,问她何时有空归京一叙,而接下来,便是对江肆的封赏,护卫北境有功,支援南境亦然,赐封嘉靖王,世袭罔替。 慕輓辞看完书信,嗤笑了一声?对二?人说?道:「不出三日,便要有圣旨到北境了。」 「圣旨?」知渺不解的看嚮慕輓辞,想不通慕泽晟到底是如何想的。 江肆已反虽未昭告天下,但行事作?风该是能够想到的,慕泽晟所思所想实在太?匪夷所思了。 「当今圣上如何,知渺看得?久了也清楚。」 「胸无大志,心比天高,岳丈为当朝丞相,文臣之首。」 「其?心…却不是那么简单,也就?是我的傻弟弟才一心把慕氏皇族的人当回事,父皇亲信都得?罪光了。」 自?然,也包括她。 慕輓辞有时也想,是不是那些年?对慕泽晟看管过多,才让他起了这样的心思,让有心人钻了空子。 可又一想,慕泽晟本?性如此,就?算她不作?为,可能事情的发展也是如此。 「另一封信拿来。」 「是。」知渺又递过去江肆的那一封书信,信上什么字都没写,一片空白。 打开之后,字迹却十分奇怪。 慕輓辞拧着眉左看右看,字迹熟悉却又不能完全看懂,只能看出大概来。 战事以了,前往南凉。 知渺与卫念守在慕輓辞的身后,却突然觉得?身边凉风吹过。 三月的天北境不算暖,但也不至于?如此冷。 知渺在慕輓辞面前向来胆子大,这会儿凑着身向前看了一眼慕輓辞… 面若冰霜,怪不得?冷呢。 知渺瑟缩了一下,往回退了两步。 想跟卫念念叨两句,却发现?她面无表情还把头看向一边,好似什么都没发生似的。 明明…明明卫念还与她一起缩脖子了呢! 知渺暗自?堵气,扭头看向了一边去。 慕輓辞回头时便看到两人一左一右,皆不看她。 她不看知渺却把目光放到卫念身上,嘴角微微上扬,喊道:「卫念,本?宫身体有些不适,你来看看是怎么了?」 卫念不敢耽误,跪下身为她诊脉。 平日里卫念是每隔几日便会为她诊脉,之前的两种毒倒是都消退了,如今却… 「殿下雨露期将近,才会有所不适,如今有蓝军医特配的抑制膏…」 「你觉得?蓝韶特配的抑制膏有效吗?」慕輓辞噙着笑问,把卫念问的一愣。 就?连一旁的知渺都愣住了。 不过看嚮慕輓辞后她又瞭然了几分。 卫念老实本?分,有时还真看不出慕輓辞的心思。 知渺沖她眨了眨眼睛,卫念还是一脸疑惑。 知渺气的跺脚,终于?忍不住开口:「蓝军医特配的抑制膏虽有效,但如今已经过去三月,天气转暖怕是会失了药效。」 「不会…」这下卫念回的很?快,说?完却见?知渺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她。 卫念皱眉不解,慕輓辞倒是笑了笑,而后又十分忧愁的说?:「本?宫也是有所顾虑,蓝将军此去怕是还要许久。」 「知渺可有什么好的法子?」 「不如…去找侯爷?」知渺不确定的问,因为她实在看不懂慕輓辞和江肆之间的纠葛。 猜到慕輓辞有所想法,却是不太?确定找谁。 于?是顿了顿又说?:「或者去找…蓝军医?」 慕輓辞闭了闭眼,竟然觉得?十分好笑,便也顺着知渺说?:「是啊,本?宫要去找蓝军医开药。」 「那圣旨若是到了…?」猜出慕輓辞的目的,知渺也还是对圣上略有顾及。 「圣旨封赏的也是她嘉靖侯,与本?宫何干?」 第54章 行军数月,多年劲敌戎狄终于赶回到了草原深处。 能够如?此迅勐,也因为南凉王世子助阵。 江肆与南宫媗一直都有密切的联繫,至巍城半月之后,南凉军北上,领军之人?是南凉王手下第?一勐将,甘虎。 南宫媗与世子南宫骁指随军而至。 第106页 达成盟约是与南宫媗,便也就?是与南凉王府达成,南宫骁此行颇有?诚意,把南宫媗的风头都压下去了不少。 靖远军南凉军南北两路包抄戎狄,南路由甘虎领军,南宫媗与许吉虽与之一起,到更像是摆设。 此战大捷,靖远军与南凉军一同篝火庆功,席间南宫媗多次想要与江肆说话都没有?机会。 南宫骁总是抢在前?头,南宫媗在他的面前?像是小?绵羊一般,温润无害,乖巧非常. 早在与南宫媗达成军事同盟时,江肆便派人?打听过南凉王府。 世子?南宫骁乃前?南凉王妃所生,南凉王妃乃南凉先帝母族表妹,南凉王妃故去后,南宫骁便被立为世子?。 几年后南宫媗生母入府,为南凉王继妃,虽也备受南凉王宠爱,但对南凉王和南宫媗极为冷淡。 南宫媗在王府的存在尴尬,母妃不喜,却被父王捧在手心,文武虽然皆修,却被南凉王看来是玩闹之举。 而?南宫骁对其也是如?此,当?做是幼妹娇养,而?他自己在南梁王府的地位超然。 说了几句欣赏靖远军之话后,南宫骁便把目光看向南宫媗,对她浅浅一笑,拉着她的手对江肆说:「媗不懂事,听闻去侯府叨扰许久,哲深感歉意,不若侯爷便趁此次机会到南凉王府一叙,哲可略尽地主之谊。」 「若是侯爷肯赏光,父王定然十分高兴。」 有?靖远军做后盾,天下之大哪有?江肆不敢去的地方? 只是却也不会那?么?容易答应。 「北境未稳,恐还需等?一些时日?。」 「那?是自然,侯爷想去之地便是哲想去之地。」南宫骁边说边为江肆斟酒,态度十分真诚。 此番能去的地方也就?是淮诚,南宫媗心系淮诚,南宫骁定然也是差不多,甚至比她还要迫切,只是表面应付之道比南宫媗强太多了。 不愧是做了这么?多年的南凉世子?。 ------ 战时众人?自然皆住在营帐之内,庆功宴后各自回营,江肆一进去便吩咐人?拿来纸笔,她要写一封书?信回嘉靖侯府。 出来数月,她一封家书?也没写过,本以为战后能返回凌上城,这若是去了南凉怕又要几个月,想着,她便觉得言语一声总该是有?的。 可是手里拿着笔,却不知如?何写才好。 繁体字她不熟练,简体字又怕慕輓辞看不太懂,可思来想去还是只能… 会写的皆写繁体,不会的便由简体代替。 写完之后,她又觉得专门写给慕輓辞太过…亲昵,信封上便什么?都没留下。 送来纸笔的人?是蓝韶,也瞟了几眼她写出来的东西。 因为多是简体字,江肆也没躲着藏着,心想蓝韶未必看得懂。 果然,蓝韶没看懂,但也不觉得有?什么?。 嘉靖侯武艺高强,字迹…确实糟糕的不行,见此,蓝韶便决定亲修一封书?信到嘉靖侯府,以自己的名字,写给卫念。 此举完全是为了让江肆与慕輓辞更好的沟通,她没做她想,也想不到收到的信件的卫念会如?何。 两封书?信一起寄出之日?,靖远军便与南凉军一同出发至淮诚。 路途并不算远,行军却要慢上许多,整整七日?才到了淮城。 淮城为接壤之地,繁荣程度超出了南宫骁的想像。 南宫媗在书?信中曾提到过对淮城的志在必得,当?时南宫骁还不以为意,再后来与江肆合作后,江肆提出积城丰城等?地归南凉,倒是合了南宫骁的心意。 南宫媗对他所为皆不知,他已经在积城附近经营多年,准备打越国个措手不及,江肆如?此倒是行了他的方便。 不过看到淮城景象,南宫骁倒是生出几分觊觎之心。 不太明显,却没逃过江肆的眼睛。 一行人?在淮城太守府落脚,淮城实际已为北境地界,自然以江肆为先,住的院落最佳,蓝韶苏洵与之相邻,之后才是南宫骁南宫媗。 接风洗尘必不可少,席间南宫骁说尽积城好处,不似南宫媗那?般看不上,惹的南宫媗很是没面子?。 骄扬跋扈乃是南宫媗刻在骨子?里的,之前?接不上话倒还好些,这会儿南宫骁与她想法截然不同。 「王兄,若是如?此小?,你怎会看的上?」 南宫媗为坤泽,但自小?被养的那?般野,内心里是极为不服南宫骁的。 南宫骁比她年长?许多,今年已经三十五岁,做了近三十年的世子?,对待南宫媗也极为宽松。 就?在江肆以为南宫骁会因此发怒时,南宫骁却笑了笑,像是抚弄孩子?般伸手要摸南宫媗的头顶,南宫媗也不给他面子?,不悦的躲开。 「此处不比王府,王兄如?此是否过分了些!」 「媗儿真是长?大了,还不大点的时候总是缠着王兄,可是都忘了?」 「忘了!」南宫媗不止如?此说,还坐的离他远了一些,挨着江肆。 南宫骁见此微微皱眉,而?后又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来。 「听闻侯爷府中未有?正妻,不知我这小?妹可否能入侯爷之眼。」 南宫骁眼毒之事江肆也有?所耳闻,南宫媗自见到她起又从未有?所收敛。 不说话时眼中有?她,说话时更是。 第107页 江肆猜到他会看出来,却没猜到他能说的出来,一时间竟有?些语塞,而?后用对付南宫媗的那?套说辞:「本侯已有?心仪之人?待大事功成,便会迎娶她过门。」 「哦?这我倒是想要见见了,是何人?能入嘉靖侯的眼,毕竟连越国韶元长?公主都只能为侯爷妾室,能迎娶过门之人?必然是倾国倾城。」 「长?公主殿下便是倾国倾城。」蓝韶笑眯眯的说了半句话,南宫媗的脸色顿时变的十分难看,南宫骁倒是十分惊愕的看向江肆。 江肆佯装生气的瞪了一眼蓝韶:「本侯还未说话,你倒是嘴快。」 江肆生气与否皆是让人?看的出来,南宫骁收敛了情绪,也算认同蓝韶这话:「韶元长?公主之风姿,却是旁人?不可敌,侯爷可真是好福气。」 「将来若是寻得正妻,左拥右抱,岂不快哉。」 南宫骁所言确也为真,贵族干元哪个不是三妻四妾,就?像南宫骁本人?便是,正妻平妻皆有?,江肆江肆如?此身份多了几个也并无不可。 说完南宫骁还爽朗的笑了几声,等?笑完了才发现惹的满江肆和南宫媗不快。 南宫媗自不必说,她不是干元,且一心都在江肆的身上,自然希望一生一世一双人?了。 至于江肆,她所受的就?是一夫一妻的教育,压根就?没想过这些,甚至与慕輓辞…她也没真想过什么?妾不妾的,都是以她和慕輓辞有?婚约关系束缚。 所以南宫骁的言论,她怎能认同? 她有?所脾气还会收敛一些,南宫骁却是一点不会,她站起身来便喊了声江肆:「江肆,本郡主有?军务要与你说。」 她有?没有?军务,旁人?都清楚的很。 南宫骁更是知道自己惹的她不快,什么?都没说,只是眼神宠溺的看着她。 苏洵和蓝韶想说,也没法说。 江肆是不太愿意与南宫媗独处的,但现在更不喜欢与南宫骁相处,便起身要与一块走。 只是门口还未踏出,叶婵便匆匆而?来。 身后还跟着几个熟悉的面孔。 慕輓辞,知渺卫念,以及慕輓辞的两个人?近身武婢。 「属下叶婵参见侯爷,世子?郡主,及各位大人?。」 「有?贵客进门,属下便擅自做主给带了进来。」 江肆的视线一直定在叶婵身后,她说完便让她退到后面去,确定自己是没看错。 怎么?慕輓辞…就?来到淮城了呢? 她三两步走上前?去迎,没注意她身边南宫媗不悦的情绪,倒是让慕輓辞看了个正着,她带着斗笠,旁人?看不到的地方微微挑了挑眉。 待到江肆走到面前?时,放下斗笠温和有?礼的说道:「收到书?信邀约,本宫便动身出发,看样子?是与侯爷同日?抵达。」 邀约? 江肆本欲开口的动作顿了顿…… 书?信她寄了,并未提及邀约之事啊。 可奈何她字写的够烂,慕輓辞三言两语说是便也就?是了。 方才聊天时说起慕輓辞,这会儿见了真人?,南宫骁眼里的惊艷无法掩饰,走向前?便与慕輓辞打招唿。 「在下南宫骁,十余年前?曾有?幸见过公主一面,不知公主可还记得?」 「南凉世子?风採过人?,本宫自然记得。」 南宫骁人?前?人?后两幅面孔,慕輓辞也会如?此,两人?便在席间寒暄了起来。 江肆倒是进退两难起来,南宫媗不愿意听,还记得她之前?答应要去谈军务。 而?慕輓辞来了,江肆倒也不愿意走了。 她不放心。 「江肆,我看你是真的喜欢上慕輓辞了。」 「之前?还与我说那?些有?的没的,现在看到人?魂都没了。」 南宫媗的声音不算太小?,只是相谈甚欢的南宫骁和慕輓辞听不到,苏洵蓝韶,知渺卫念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蓝韶胆子?最大,直接反问道:「我家侯爷与长?公主如?何相处,难不成还需听南宫郡主的?」 「你…」南宫媗想要回怼,却没底气。 生气归生气,蓝韶说的是事实。 而?冷眼旁观的知渺,看着几人?心中更是复杂…… 嘉靖侯若是如?此看重?殿下,日?后知道了殿下这一程是为蓝军医而?来,那?可如?何是好? 第55章 「久闻殿下擅茶艺,今次过来特意带来了些贡眉过来,不知骁可否有幸品尝。」 「世子谬赞,若世子有空便随时恭候。」 「那不如此刻?」慕輓辞的说辞像是寒暄,南宫骁当即便要去,说完还未等慕輓辞回答,便一脸可惜的看向江肆和南宫媗:「只?是侯爷与小妹还有军务要谈…」 慕輓辞一听却是眼神微动,淡笑道?:「煮茶只?是休闲一刻,可不好耽误侯爷与郡主商议要事。」 此话一出?,除了南宫骁之外其他人脸色皆是一变,言下之意,就是有没有江肆和?南宫媗无伤大雅。 江肆听得此话心里极为不是滋味,她跟个?局外人似的不说,还要把她和?南宫媗绑在一起。 方才是因?为不愿意听南宫骁多言才答应南宫媗的,出?了这大门?她可就打算与南宫媗分开,这会儿被两人这样一说,不出?去这一趟,倒像是闹着玩了。 第108页 她站起身来,顺便也把苏洵叫了出?来,与南宫媗一同商议『军务』。 而南宫媗,却犹豫起来。 她想与江肆独处,可不是想要她带着苏洵的,这人黑着脸一杵她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也更不想慕輓辞与南宫骁在一处。 这两人对她来说都十分危险,不看着,不放心。 「军务并非多急,若有幸品尝长?公主殿下煮的茶,也不差这一时半刻的。」 「你说呢,侯爷?」南宫媗最后一句话还非要含羞的看着江肆问,问的江肆脸色僵硬,支吾的答应了两声。 因?为她也不愿意慕輓辞与南宫骁独处,南宫家的人都非善类,她不放心。 ----- 慕輓辞外出?并未带茶具,只?能先用太守府内的茶具,到了府中花园时,管家已?经把茶具摆好。 众人见了没多大反应,只?有南宫骁挑剔:「长?公主殿下的茶艺配此茶具怕是委屈了,甘虎你去派人把我带来的茶具拿来。」 外出?打仗带着茶具很是奇怪,南宫骁吩咐完便解释道?:「骁喜茶艺,只?是不擅煮茶,又有收藏茶具茶叶的喜好,各位稍等片刻。」 有了解释,旁人也不好多说什么,尤其是慕輓辞。 这茶具她确实也没看得上,只?是情况特殊,不是挑剔的时候。 南宫骁带来的贡眉品质上佳,最好是用琉璃制品。 也正如她所想,南宫骁派人端来的正是琉璃茶具,端来时南宫骁得意一笑:「贡眉用琉璃茶具烹煮,口味更佳。」 慕輓辞除了第一眼看到时眼前一亮之外,便看出?情绪来,淡淡的应了一声:「世子所言不假。」 凉亭内除了这两人之外,其余人对茶艺都算不得懂,插不上话,只?得在一旁看着二人谈笑。 江肆就更是了,其他人是不太懂,她是完全不懂,只?知道?慕輓辞煮的茶清甜可口,步骤复杂。 其余一概不知。 入座时,以江肆和?慕輓辞两人的关系自然?是在一处的,而对面就是南宫骁和?南宫媗,聊天的姿态她看的十分清楚,南宫媗眼里的妒火她看的也清楚。 好在她没太多情绪,默默的坐在一旁,看着慕輓辞一直忙碌。 第一杯茶按照江肆所想,应该是递给南宫骁的,可是慕輓辞却放在了她的身边,放好后解释了一句:「侯爷不喜热茶。」 这也确实,她每次喝茶的时候都会晾一晾,不烫嘴的时候才能入口。 可这一次她接过时,却看到南宫骁眼中隐隐带着笑意。 第二杯慕輓辞递给南宫骁,他品茶的姿势与慕輓辞无异,倒显得江肆格外粗犷。 毕竟连南宫媗都是十分端庄的样子。 江肆把目光放到最后的蓝韶和?苏洵两人身上。 苏洵不懂其道?,只?当解渴,倒是蓝韶在几?人眼中看了看,一饮而尽。 主上如此,当属下的自然?也要陪着。 ------- 品茶时间对江肆来说十分无聊,半个?时辰就已?经坐不住了,她瞥了一眼慕輓辞见她还津津有味,便也不再看她而是看向太守府管家:「快到傍晚了,去派人准备饭食。」 「是,侯爷。」 江肆突然?开口,慕輓辞和?南宫骁才恍然?时间已?晚。 南宫骁站起身来躬身说道?:「我与殿下相谈甚欢竟一时忘了时间,还请侯爷见谅。」 众人都在一起,只?是你们两个?聊的多了一些,怪的了谁? 江肆便只?是面无表情的说了句:「无妨。」几?人便离开凉亭回到前院,江肆走?在最前面,不过视线却是偶尔瞥嚮慕輓辞。 慕輓辞的一身穿着比起他人来有些繁琐,下楼梯时脚下不稳险些摔倒,江肆眼疾手快的退后一把揽住她的腰身。 而在她身后,南宫骁也正身手要扶,若是她快一步,此刻慕輓辞恐怕就要在南宫骁的怀里了。 更重要的是,还会带着满怀的雪莲香! 江肆想着攥紧了慕輓辞的腰身,在她耳边说道?:「你没用抑制膏吗?为何信香这般浓!」 前几?个?字还好,最后三字的时候江肆有些咬牙切齿。 因?为慕輓辞的香味太浓了。 这几?人当中多是干元,若是被人嗅到可得了? 「抑制膏不好用了,本宫此番才寻到淮诚的。」慕輓辞这也算是解释,然?后轻轻推开了江肆。 两人耳语之时其他人都以下了凉亭,只?有坐在里面的南宫兄妹在一旁看着。 南宫骁神色不明的笑着,南宫媗则是…黑了脸。 而越见她如此,慕輓辞的笑容更盛,抬手,把她刚刚给江肆弄的褶皱的衣襟整理一番。 江肆不当回事,还小声的叮嘱她:「走?路慢些。」 慕輓辞浅浅一笑:「好~」 ----- 晚膳是淮城特有的餐食,多是清蒸菜餚,因?为地处南凉国界口味相对更合南宫骁和?南宫媗,其他人都没吃太多,尤其是江肆。 口味太甜了,她喜欢咸辣的菜餚,只?有一下没一下的吃了两口。 慕輓辞也和?她差不多,甚至比她吃的还少?些。 更在旁人看不到时悄悄扯了扯江肆的衣袖,明知故问:「可是不合胃口?」 江肆瞥了一眼,轻点头,然?后又听慕輓辞问:「侯爷可是想吃水煮肉片一类的菜餚了?」 第109页 这下江肆反应大了不少?,勐点头:「想吃!」 她如此的反应慕輓辞接下去倒是不问她了,直到席散后,两人往院子里走?去的时候,慕輓辞突然?说道?:「自从侯爷走?后,妾再也没吃过可口的菜餚了。」 「怎么?侯府之内有人敢苛待你不成?」江肆诧异的问道?,不过一想又并无可能。 自从她来到侯府整顿之后,侯府之人对慕輓辞皆是毕恭毕敬,叶婵那般的情况再也没出?现?过,怎么可能有人敢苛待? 「倒也不是,只?是再没人能做出?侯爷那般味道?的菜餚。」 江肆:「……」 慕輓辞是在…撒娇吗? 可是两人的关系谁都清楚,她还与人相谈甚欢,品一下午茶,怎么如今还好意思?的撒娇呢? 江肆装作听不见,径直的往院子里面走?。 慕輓辞跟在她身后勾唇笑了笑,让知渺和?卫念退下,幽静小路之内只?有她们两人。 府中一路都有灯笼,却不比在侯府时亮,若是走?不稳… 慕輓辞觉得倒也不算稀奇,更何况她今日的裙摆过长?,走?路却也需要时刻小心。 于是便主动牵起了江肆的手。 江肆下意识的皱眉看她,慕輓辞软着声说道?:「侯爷,妾走?不稳。」 江肆想说要知渺和?卫念扶着,可一回头看去,两人早就不在了。 她嘆了口气?,看向四周。 灯笼确实昏暗,慕輓辞的穿着又不方便,着实容易走?不稳,便也就任由她拉着。 回到院里两人需经过庖厨。 江肆虽然?没表明,但也确实被慕輓辞勾起了馋虫,几?乎只?犹豫了一瞬就带着慕輓辞走?到了里面。 把人遣散走?后,便开始看有什么食材。 淮城江肆住过一阵,食材倒也了解了些,这里的辣椒不辣,做不出?水煮肉片,把只?能做些其他的。 只?要不甜,微辣也可。 她吃的很香,慕輓辞却吃不不多。 「怎么?还不符胃口吗?」 「并非,只?是热的没有胃口。」 ----- 回到房中,慕輓辞沐浴时,江肆叫人拿了冰块过来,可慕挽还是觉得极热,出?来便只?着一层薄纱,动作都是胸前几?乎是一览无遗。 而与江肆独处时,她对这些向来是肆无忌惮的。 江肆的眼神无处可放,便也喝了一口问她:「你怎知我在淮城?」 书信当中江肆并未提起暂时来淮城一事,只?说了去南凉,况且她的字迹…一言难尽,她都怕慕輓辞没看明白她要去南凉,却没想慕輓辞能够如此准确的找到她。 「蓝军医往府中寄了书信,言明你们几?日到淮城,凌上城与之也不算远,便赶到了一处。」 绿豆汤放了许久,慕輓辞也没打算喝,这会儿见江肆喝了她也拿起轻抿了一口,便皱着眉说道?:「好甜。」 江肆也这样觉得,便附和?道?:「是好甜,甜的有些腻人。」 此话说完江肆察觉哪里有点不对劲,抬眼看嚮慕輓辞,见她的神色也有几?分欲言又止,甚至把衣襟都撩上去了一些。 江肆这才反应过来哪里不对劲。 不止是绿豆汤甜的腻人,慕輓辞的雪莲信香也有些甜的腻人… 江肆轻咳了两声,微微扭过头对慕輓辞:「蓝韶的抑制膏我用着挺好的,给你留下也不少?,怎么会不管用呢?」 一边喝着解暑的绿豆汤,慕輓辞一边说着:「抑制膏恐是时日久了才并不十分好用,所以妾这次便想寻蓝军医新研制一些。」 「哦?」 「只?为抑制膏所来嘛?」江肆挑眉笑问,话语里倒是有几?分的不怀好意。 慕輓辞像是看不出?来:「不然?侯爷以为呢?」 「以为你只?会找蓝韶而来。」江肆不解风情的说着,慕輓辞眉眼间闪过一丝羞恼。 江肆也学她,当做没看到似的端起绿豆汤,喝了一口后煞有其事的说道?:「还是甜,腻歪的呛人!」 边说还边看着慕輓辞的反应,直到…见她衣襟又有些大开的时候险些呛到:「咳…」 「侯爷可有事…?」慕輓辞面无表情的问询,可是脖颈下方的景色,却是格外好看… 江肆眼睛偏移了些,慕輓辞见了又凑过来关心她,轻拍着她的背。 江肆只?觉得眼前唿之谷欠出?。 她险些老脸一红,不过还是想到自己不能占下风,伸手便把人给搂进了怀里。 「从凌上城到此上百里路程,殿下到底是想找蓝韶制药?」 「还是…要臣做殿下的抑制膏呢?」 第56章 「从凌上城到此上百里路程,殿下到底是想找蓝韶制药?」 「还是…要臣做殿下的抑制膏呢?」 江肆接连反问让慕輓辞不知如何作?答,便也就不答了?,她轻轻抬手撩起江肆耳边的碎发,而后又把?手放在了她的耳尖上。 有好几次了?,慕輓辞便也就发现了江肆耳朵敏感至极,碰了?会轻颤,亲了?会发抖,还会红着耳朵躲开。 如今便是如此,江肆微微偏头?时耳尖已经发红了?。 慕輓辞浅浅笑道,更是得寸进尺捏住,贴到她的耳边问:「侯爷想如何?」 第110页 「吩咐蓝军医为我?制药还是…亲自为妾医治?」 此话说的像是调情,江肆眼睛微微睁大,转头?看慕輓辞,嘴唇轻蹭到了?慕輓辞的脸颊。 有些事情极为奇怪,江肆早在之前就发现了?,慕輓辞体寒,常年温度都差不多的情况有不会太?耐热。 比如现在,被她亲吻到的柔软脸颊冰冰凉凉的,甚至手臂也是如此,可她的额间?却?沁出一层细汗。 「腻在一处,不会热吗?」江肆很不解风情的询问,问完没等慕輓辞的说话,自己先笑出了?声来。 慕輓辞也勾了?勾唇,双手环住她脖颈,小腿轻轻碰了?一下她的膝盖。 就算做是给?她明知故问的回答。 江肆不再犹豫,捏住她的下巴就吻了?上去。 慕輓辞反应不过来,环着她的脖颈微微握拳,抵在她的肩膀上,尝到琥珀香之后才渐渐放松下来。 可心?里也是有些埋怨的,埋怨她总是这样,亲热时不易主动,可主动之后,像是要生吞活剥了?自己似的。 吻融合了?雪莲和琥珀的香气?,变的更加的甜腻,薄纱虽轻但也有些碍事。 不知何时已经已经掉落到了?手肘处,慕輓辞也坐在了?江肆的腿上。 唿吸微喘,脸颊绯红。 江肆埋在她的脖颈,不怀好意?的询问她:「我?比蓝韶研制的抑制膏好用吧?」 慕輓辞仰着头?,紧抓着她的肩膀,不松口说一句话。 她怕,怕发出来的声音更让江肆得意?,也更会让她脸红不止。 纠缠许久之后,江肆才放下了?那些问题,把?人给?抱到了?床榻上面去。 此时,薄纱早就不知道被江肆扔到了?哪里去。 而她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只比慕輓辞多了?一层裹布。 干元君比起坤泽多像是发育不良,跟慕輓辞完全没办法比,所以江肆坦坦荡荡的欺身?而上。 琥珀信香也释放的及其浓郁,险些就要压到慕輓辞的雪莲香。 干元君的本能占了?上风。 找到后颈时,江肆还想着,若是在一年前有人告诉她,她会对一个人如此主动,她定然?是不信的。 而现在,几次三番的她都会把?人给?翻来覆去折腾了?遍。 慕輓辞也身?体力行的表示着,愿意?自己做她的抑制膏… ------- 深夜时刻,江肆像是从?水里泡过似的坐起了?身?来。 在此之前,明明是慕輓辞吵着热,可最后热到不行的居然?是她。 「公主,我?们?休息一会儿。」 江肆擦了?擦额间?的汗,身?侧的慕輓辞却?从?后面抱住了?她,明晃晃的嘲笑她:「侯爷果然?不行呢~」 「你难道不热吗?」江肆闷闷的发问,心?里有苦说不出。 说了?慕輓辞也依旧会嘲笑。 索性江肆也不等她回答,直接翻身?给?她按在床榻上。 居高临下的问她:「公主如此激怒我?…是想要被标记吗?」 慕輓辞听了?嘴角微微上扬,而下一秒又因为江肆的话收了?回去。 江肆在上,认真?的问她:「你是准备彻底放弃冯尧了?吗?」 试探与不信任还是存在在她们?之间?,慕輓辞闻言苦笑了?一声,看着江肆的眼睛问她:「我?若在乎她,方才为何是与你在一起?」 「你今日…总是喜欢明知故问。」 慕輓辞说了?一句便不在看她,江肆撑着胳膊的姿势也没有动。 良久,慕輓辞才说:「侯爷曾说过,事成后我?可寻喜欢之人,可还作?数?」 「作?数。」 「那便事成之后再说,这期间?你我?的关系不变,侯爷可还愿意?做我?的抑制膏?」 调戏慕輓辞时怎么都好,这会儿江肆却?是有些语塞。 她勐眨了?几下眼睛,而在她双臂之中?的慕輓辞已经背过了?身?去,微微露出后颈来… 慕輓辞回头?,极轻的问她:「还要吗?」 淡淡的雪莲香味布满了?江肆的全身?,她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又一想,慕輓辞还曾反向标记过她,如此倒也不算是慕輓辞吃亏,你来我?往而已。 尖牙刺入时,慕輓辞轻颤了?颤,眼尾泛红。 江肆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了?一股怜惜,抚着她的髮丝,轻声安慰:「不怕。」 最后凑上前去,轻吻了?吻她的眼尾。 -------- 韶元长公主来到淮城后,太?守府上下更为谨慎,快到晌午时分都没人去敲响江肆院落的门。 只有知渺端着早膳在外候着的,自然?也是换了?一次又一次,生怕两位主子醒来早膳凉透了?。 可惜到了?这个时间?,早膳已经不能再用,她便又到庖厨让人专门做了?慕輓辞喜欢吃的菜,至于江肆… 知渺不知她的口味,便按照慕輓辞的喜好多准备了?一份,之后继续在院外守着。 只是还没把?里面的两位等出来,却?等来了? 苏洵。 「苏将?军。」知渺福了?福身?见过苏洵,苏洵本是昂首向前,听到知渺的声音才往身?侧看了?看。 脚步顿住,不动神色的『嗯』看一声,又继续往前面。 第111页 知渺见状,着急的喊住她:「苏将?军,侯爷和殿下还未起。」 苏洵抬头?看了?一眼太?阳,此刻都快到晌午了?,竟然?还未… 她震惊的神色没瞒过知渺的眼睛,知渺低下头?小声的说着:「侯爷与殿下久为见面,必然?是昨夜睡迟了?。」 为何睡迟,知渺自然?是心?中?有数的,但她说完却?见苏洵不以为意?的说着:「平日行军一夜不睡都是有的,侯爷也不至于此。」 知渺对慕輓辞之事向来敏感,旁人话里话外的意?思她都听得懂,便也以为苏洵是此意?,登时就没了?恭敬,声音略大的质问:「将?军的意?思,是怪我?们?殿下了??」 她的脾气?说来就来,苏洵十分无奈,解释道:「我?只是想,侯爷可是身?体有所不适,这与长公主又有何干了??」 一句两句全都说不到一块去,而且还误会了?苏洵的意?思,知渺有些难为情的低下头?,不言语了?。 心?里倒也想着之前在侯府听到的那些传闻。 苏洵将?军足智多谋,骁勇善战,偏偏对感情一事无心?,曾被人当街表白却?把?坤泽罚站与城楼之上。 军中?有人不解苏洵行为,询问何故后,苏洵却?说,坤泽不比干元皮糙肉厚,自然?不适合棍罚,只能如此。 之后苏洵榆木脑袋的称唿也就被人叫了?出来。 而这会儿知渺就有些认同,实在是太?对了?。 太?守府中?不说人人吧,至少就连洒扫院落之人今日都没过来,偏偏只有苏洵过来了?。 她反应向来迟钝,这会儿才渐渐品着不对劲来。 再则她早就到了?婚配的年纪,又是干元,对某些事情还是清楚的。 但也因为如此,她面对知渺竟然?有些别扭。 知渺就是坤泽,而且还是长得不错的坤泽,算是她在北境见过,除了?长公主之外,最好看的人了?。 所以每次见她,苏洵都会莫名的紧张。 「我?…我?晚些时候再过来禀告。」 苏洵没等知渺说话便急匆匆的走?了?,她步伐向来稳健,这会儿却?是有些凌乱,知渺看过去的时候见她脸颊都有些微红,实在是滑稽的很,忍不住轻笑出声来。 苏洵的耳力极好,听到后身?形一顿,才重新迈稳了?脚步,飞速离去。 ----- 慕輓辞是被知渺的声音吵醒,因为平日都是知渺喊她,对她的声音慕輓辞很是敏锐。 醒来后,昨夜之梦犹如碎片般一闪而过,她也反应过来叫她之人不该是知渺。 应该是江肆。 只是起身?时她却?没看到江肆,有些失望。 她以为江肆早早就走?了?,转头?时却?看到这人竟然?在书案前研读兵书。 甚至还能分心?问她:「醒了??」 她身?穿着里衣,那样子是没出过门的样子,桌上也不像是放过餐食的样子,慕輓辞轻声应了?一句,又问她:「起的如此早为何不去用膳?」 「等你啊,若是被人知道了?长公主殿下赖床到这般晚,定然?会有人在背后嚼舌根。 「还不如我?们?一样,便也没人敢嚼。」 江肆的话让慕輓辞一怔。 后颈隐隐作?痛提醒着她昨夜发生了?什么,生怕是自己因为临时标记才生出了?一些…江肆体贴关心?人的念头?。 她低头?笑了?笑,笑自己不愿承认江肆,可能就是这样的人。 她时而会替自己着想,比如知道她中?毒之时,再到后来的七日之约。 仿佛不交心?是她们?之间?默认的规矩,除此之外能给?的,江肆几乎都给?了?。 「侯爷不饿吗?」 「饿,这不正等你睡醒传膳食吗?」江肆大咧咧的说着,手上兵书一放,又去隔壁把?慕輓辞的衣物拿了?过来。 慕輓辞只把?被子放到肩头?,露出来的并没有什么,可江肆还是把?头?瞥了?过去,问她:「没人伺候,能穿吧?」 慕輓辞想说能,可见江肆躲着她的样子,又起了?些坏心?思。 被临时标记是第一次,但之前她标记过江肆,知道这般会粘人,而且坤泽体弱,事后理所当然?的使唤自己的干元也并无不可。 于是她便把?襦裙放到了?江肆的手臂上轻蹭了?一下,软着声说:「后颈很痛。」 「腰酸腿软,侯爷可否能帮妾身??」 第57章 而在听到那样软绵的声音之后,心都有点开始发痒了。 上次被慕輓辞反向标记时,她就会有些…与平日不同。 而慕輓辞这?人,昨日那边撩拨她,这?要是被信香所影响,还指不定能够做的出来什么呢。 江肆有些怕,怕这?七日,日日如此。 便想要好生的劝她自己穿,可?一低头见到慕輓辞身上斑驳的痕迹,顿时有些心虚。 这?一次,比上一次还要过分?了些。 便屈服了一半,她拿过襦裙往慕輓辞的身上放:「你自己穿,我协助你…」 「好。」慕輓辞不再?多言,不过准备穿上时,却发现少了肚兜。 她脸颊微红,江肆还不明所以的问:「怎么了?」 见她的视线下?移,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落下?了什?么。 第112页 「你…你等等我,我再?去给你取一趟。」江肆说完就走,耳朵却是红了。 慕輓辞盯着她看,浅浅笑了笑,还没笑完江肆便取完回来了。 慕輓辞赶紧微微低头,不让她看出来。 江肆一心都在速去速回上,也?没注意到她笑自己,拿过来后便把帘子放下?:「你先…自己穿这?个。」 她在床榻边等着,慕輓辞也?没扭捏,直接掀开被子就穿了上去,然后便把帘子打开喊她:「穿好了。」 江肆回头,见到的是慕輓辞一贯大胆的样子。 见得多了,倒也?没那么难为情,江肆又提着襦裙上前。 慕輓辞的襦裙偏薄,款式也?不复杂。 可?江肆并未穿过,慕輓辞则是一直都有知渺在身边照料,两人穿的有些手忙脚乱,江肆帮着她,总是会有一下?没有下?的碰到她。 慕輓辞也?没说假话,她确实腰腿酸软的厉害,甚至… 还因为是被眼前的江肆临时标记,对她的触碰有些敏感?。 斑驳的痕迹下?,竟然又开始变红。 江肆抬起头来,躲避这?她发红的肌肤,可?视线却落在了她的红唇上。 两股信香又开始变的浓郁,交缠。 主动的人依旧是慕輓辞,她环住江肆的脖颈,轻声问她:「侯爷想做其他?」 「没有…」江肆矢口否认。 可?眼睛却心虚的不敢看她。 直到听到她笑了笑,手也?放了下?来才敢看她。 那双眼似若桃花,眼尾四周红晕,像极了昨晚… 江肆下?意识的咽了下?口水,心中开始忐忑。 七日之?内,她能受得住这?副样子的慕輓辞吗? 答案未知。 -------- 「别笑了,我肚子早就饿了。」 占下?风时转移话题,是江肆会做的事情。 而这?也?确实是事实,让慕輓辞有些心里难安,因为江肆等了她许久。 「近日无聊,在凌上城学了做奶香糕。」 「侯爷想吃吗?」 在凌上城时,奶香糕简直就是江肆日常的零嘴,慕輓辞跟着吃过几次,见味道不错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想做了。 如今想来,可?能是因为今日? 慕輓辞眉眼间的笑意越来越浓,看着江肆时更是温柔无比。 倒是让江肆有些无所适从,这?样的慕輓辞,可?不是她想像当中的。 因为,冷若冰霜才是她。 尽管在某些时候慕輓辞是妩媚多情的,但在她看来,那不过是需要罢了。 所以她摇了摇头,打趣道:「公主所做的奶香糕,味道真的会好?臣可?不敢吃。」 慕輓辞闻言一怔,而后反应过来似的,低头笑了笑自顾自的说着:「本宫手艺欠佳,不过也?是为了练手,日后可?给心爱之?人做罢了。」 这?般,倒是让江肆不知道要如何回答。 想起昨晚两人胡闹的时候提起冯尧,她好奇的问:「殿下?若是不喜冯尧,当时为何会与其有婚约?」 慕輓辞没想到会这?么问,顿时脸色一变,变成了江肆熟悉的冷脸。 「我与冯尧的婚约…只是父皇在世时有过口头的婚约。」 「不过是帝王之?言,除我之?外没人敢不当回事罢了。」 「所以…」 「侯爷难道不饿了吗?」慕輓辞打岔道,江肆抿了抿嘴,知道她是不愿意多说了,也?不继续惹人嫌。 从床上起身后,江肆抻了个懒腰,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似的问她慕輓辞:「奶香糕何时能吃到?」 「馋虫都被你勾出来了。」江肆略有些委屈的看着她,慕輓辞见了即可?收敛了情绪,露出了笑容来。 又站到江肆的身边轻声解释打断她的原因:「我不喜冯尧,侯爷可?莫要再?乱点鸳鸯谱了。」 说罢便往外面?走去,江肆慢了她一步,还被她催促了一声:「不吃奶香糕了吗?」 「吃…!当然要吃!」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虽然不知道慕輓辞能把凌上城的奶香糕做到什?么样,江肆也?还是期待的。 她喜欢一切奶制品,来到这?里之?后只有奶香糕这?个小点心可?以满足她的口腹之?欲,如今出征也?真是太久都没吃过了,想念极了。 院门外的知渺见到两人终于出来,可?算是松了口气,端着午膳福了福身:「午膳已?经备好,殿下?与侯爷可?要用一些。」 「唔…」江肆有些纠结,这?会儿肚子倒是饿了的,可?还想给奶香糕留着,所以… 「知渺,把带过来的奶香糕拿给侯爷。」 这?奶香糕是慕輓辞特意从凌上城带过来的,她本以为是路上解闷的零嘴,却没想慕輓辞一口没碰,竟然是为了给江肆… 她睁大了眼睛看嚮慕輓辞,之?后又瞥了一眼江肆才答应:「是…」 等她走后,江肆转头不解的问:「不是现在要去做奶香糕吗?」 「本宫何时说过?侯爷怕是会错意了吧。」 「这?奶香糕本就是本宫无聊时做的,顺便带到了淮城而已?。」 江肆恍然的点了点头:「这?样啊…」 「那侯爷以为呢?本宫现下?情况还要去亲手制作吗?」 现下?的情况… 第113页 江肆抬眼看了看慕輓辞的衣襟,点点红痕被挡住了,可?细看之?下?还是有的,而且她…走起路来确实奇怪了些。 她有些过意不去,便提出给慕輓辞做些吃食。 慕輓辞毫不客气:「本宫想喝侯爷熬粥。」 「好…」 时间其实已?经不早了,两人连早膳都还未用过,这?会儿慕輓辞说起来也?不过就是玩闹,吃过午膳和奶香糕之?后她便开始赶人了。 「侯爷应该还有要事繁忙,本宫也?要休息…」 「那好,明日一早我去熬粥。」江肆答应的爽快,居然连话都没听慕輓辞说完,也?没看出她有一些不高兴的情绪,起身便直接离开了宅院。 只有跟在身边的知渺一人看的清清楚楚。 也?不由得陷入了沉思,殿下?到底…是对谁有意? 来到淮城之?前她怀疑的人是蓝韶,可?昨日见了长公主只字未提要蓝韶制作药物的事情,现下?没人了,知渺看着慕輓辞红润的面?色问道:「殿下?…抑制膏还要蓝军医研制吗?」 她甚至也?想问问其他的… 可?是慕輓辞冷冷的眼刀已?经杀了过来,知渺咽了咽口水,紧闭着嘴装作什?么都没有发问的样子。 「知渺,你可?知道,许多人死于多言。」 「奴婢知错…」知渺抢着说道,之?后又把目光锁定?在已?经吃完的膳食上面?:「奴婢先下?去忙了。」 知渺走后,慕輓辞才,拖着酸软的双腿走到床榻之?上。 她与江肆不同,经歷了这?样的事后异常的疲惫,且还要端着一副无事的样子就更加的疲惫。 除此被标记的感?觉也?并不是十分?好,后颈现在还有灼热的感?觉,甚至还有源源不断的琥珀香气捣乱的感?觉,左右着她的信香。 无处安放,无法化解。 退下?衣裙后,慕輓辞趴在床榻上,眼皮发沉没多久就进入了梦乡当中。 而昨夜的梦境,又开始重复的钻进她的脑海里。 闪过的碎片重新拼接。 还是在凌上城的庄园当中,她被缚住手脚,浑身被抽打出血痕来。 像斗兽一般的江肆在她身上不断作乱,却始终无法标记她,甚至连信香释放不出来,直到她出口嘲讽她没有能力标记,江肆才抬起了头来。 不过那人不是江肆,而是… 她自己。 梦还在继续,慕輓辞却清晰的感?觉的到,属于她的身体?在一点点的发冷,她想离开梦境却怎么也?离不开。 直到梦中的江肆再?次出现。 释放出暖暖的琥珀信香包裹住她,才让她觉得舒适了许多。 她被腾空抱起,而本该在这?个房间里的『她』还在原地。 被束缚住手脚的是『她』,被抽打出道道血痕的是『她』,被刀磨着腺体?的也?是『她』。 可?施暴者,却不再?是江肆了,那是一道黑影,她看不清楚的黑影。 在之?后就是,她后颈刺痛,被抱着她的江肆永久标记了。 大量的琥珀信香让她忘却了所有,唿吸在一瞬间变的急促,她好像能听到知渺的声音,还有江肆的声音… 「侯爷,这?可?如何是好?奴婢只是走了一会儿的功夫,本以为殿下?睡着便不想叨扰…却没想,却没想…」 「没想到殿下?梦魇住了,怎么都叫不醒…」 「我来看看…」 这?是江肆的声音,慕輓辞能够感?受到她正一步步的向自己走来。 慕輓辞用力的睁开眼睛,却只睁开了一条缝隙,能够看到江肆走到她身边,低声的喊她:「公主…」 慕輓辞的手也?想要拉住江肆,只是触碰到手指就好… 不知为何,慕輓辞就是这?样觉得,只要碰到江肆她就能够醒的过来。 也?幸好,江肆像是有所感?应似的,她的手明明没动,却拉住了她。 慕輓辞才像是溺水了一般的醒来,坐起身的速度快到江肆反应不过来。 环抱住她的时候也?很用力,更是带着哭腔的喊着:「江肆,别离开我,别离开…。」 第58章 两人如此亲密的举动,看着知渺脸颊发红,不?好意思的退了出去。 门外正赶过来的蓝韶和卫念也被她撵了出去,没人?能够打扰江肆和慕輓辞。 拥抱的姿势维持了许久,慕輓辞也哭了许久。 江肆这人?的心挺软的,也正因为如此才不愿太过走近慕輓辞,因为怕终有一日?被伤到。 可见她如此,又开始控制不?住自己,她伸出手也回抱住了慕輓辞,甚至还轻抚着她的髮丝,柔着声音哄她:「别怕。」 「我现在?就在?你的身边。」 「刚刚只是去处理了一下公务,晚饭还准备做些好吃的给你。」 一些没想过会从?自己嘴里说出来的话,像是倒豆一般噼里啪啦的往外?说,等到慕輓辞的情绪平和了下来,江肆才觉得难为情。 因为慕輓辞一有事?,她总是容易六神无主。 方才听苏洵和叶婵报告淮城及北境军务便?有些心不?在?焉,没等听完便?看到知渺匆匆而来。 面对慕輓辞的危险,江肆总是能有所?感应,便?不?等她说就做好了准备。 第114页 见到的是满脸泪痕的慕輓辞,嘴上嘟囔的话听不?清,却能看得出她特别痛苦。 那?一刻江肆生出了些后悔来,应该更关心她一点的。 可是这些都已经无用,倒不?如现在?来安抚她的情绪。 慕輓辞攥着她的手很是用力,江肆被勒的有些疼,不?过却能忍得住,细声的继续哄她。 许久之后,慕輓辞才回过神似的从?她怀里出来,哭红的眼睛不?想抬头看她,而是低下头,扭过声。 「让侯爷见笑?了。」 「无事?,不?过是魇住了,谁都有过,公主无需放在?心上…」 「侯爷也有过此种情形吗?」 「算是…有过,只不?过我醒来的很快,醒来之后依旧会被梦境所?扰罢了。」 江肆淡声的说着,去桌上帮她拿了一杯水过来:「喝一口?。」 她坐在?一边,看着背对着她的慕輓辞喝下水,才又说:「我一会儿命人?放些安神的薰香,公主晚上定然能睡得好。」 「你晚上,有要事?吗?若是没有…」 「没有,这会儿都处理完了,而且我晚上还派人?去买了些淮城的辣椒,晚上做水煮肉片。」 「公主不?是很久没吃了吗?」 江肆说了几句话,慕輓辞都没回应,依旧背着身,攥紧了被子。 但梦里难熬的情绪已经开始消退,不?知是何故的她开始依赖江肆,听到她的称唿也觉得十?分?不?入耳。 「日?后,侯爷可不?必以公主称唿我。」 江肆没想到她会这样说,也并未直接回答,慕輓辞却心生不?安的回头看她,见她脸上的表情有些为难,和不?悦… 「之前我也曾说过,公主不?必那?般自称,公主也是没听。」 江肆是有点小心眼的,无论面对何人?这毛病她都改不?掉,赌气的说完这些,却是让慕輓辞破涕为笑?。 大着胆子拉住她的手,比任何时候都要温柔的说着:「那?你我日?后都不?许有尊称,我也不?会再那?般自称,可好?」 江肆嚼着慕輓辞这句可好,和她说话的神色,总觉得她自己才是像被哄的那?个人?。 老脸顿时一红,撇过头说着:「我…我去晚膳做了,你休息一会儿。」 她说完便?要松开慕輓辞的手,岂料慕輓辞的力气很大,没松的开。 而且她回头时,慕輓辞眼神游移,声音极小的说着:「我怕,江肆…」 之后又抬眼,楚楚可怜的看着她:「我可不?可以与你在?一处?」 ------- 慕輓辞刚刚梦魇被吓住,江肆自然是不?忍心拒绝她的,只是… 慕輓辞比她想像的还要粘人?一些。 到了庖厨,江肆把明早要做的粥提前到这会儿住,她怕慕輓辞刚被吓住没胃口?,而淘米的时候,慕輓辞寸步不?离。 「公主殿下,庖厨就这么大,你乖乖坐在?那?里就能看得到我,不?至于…」江肆一边忙一边说,没注意到慕輓辞的嘴角微微向下,有些不?高兴。 称唿不?对,这话慕輓辞也不?喜欢,所?以江肆说完久久没听到回答。 把米淘完之后,江肆才扭头看她,见她紧抿着嘴,头低的很深,不?由得问:「怎么了?」 慕輓辞没马上回应,而是伸手扯了扯江肆的衣摆:「你刚刚答应了,不?叫公主的。」 江肆哑然失笑?,原来是这回事?。 她刚刚不?过就是一时反应不?过来,随口?一说,慕輓辞…还真是严谨。 「那?我该叫你什么?輓辞?」江肆笑?着问她,慕輓辞郑重点头,重复一遍:「輓辞。」 「好,輓辞,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什么忙?」慕輓辞眼前一亮,她对厨艺向来不?精通,如果能帮到江肆,着实会让她高兴一刻,结果没想到江肆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她的肩膀,说道:「你帮忙让个地方,有些挪不?开身了…」 慕輓辞:「……」 江肆看出慕輓辞有些不?大高兴,可没办法…慕輓辞离得太近也确实是有些耽误的行动。 不?过见她如此,江肆还是有些不?忍心,算是哄她的说道:「你让出地方,我快点做好,我们就可以吃饭了。」 「我们?」 慕輓辞小声呢喃了一句,已经开始忙碌的江肆没听清楚,回头问她:「你刚刚说了什么?」 「没什么。」 慕輓辞这次让出了地方,江肆耸耸肩膀也没再问她。 半个时辰后,蔬菜火腿粥熬好了,江肆又专门做了两道慕輓辞喜欢的小菜。 「这季节没有冻菜,蔬菜也是一样。」 「都有营养。」 「营养?」 「那?是何物?」 「这…」江肆被问的一时语塞,想了想才煳弄道:「就…反正是好东西!」 「好。」慕輓辞也不?再问,而是浅浅一笑?,开始品尝江肆专门为她熬的粥。 ------- 与江肆相处,是慕輓辞第?一次觉得时间过的如此快,晚饭后没多久,两人?分?别沐浴准备就寝时,江肆就被苏洵叫走?了。 而这之后过的极慢,慕輓辞彻夜难眠,待到凌晨江肆才回来。 一身疲惫,还有带着扑面而来的热气。 第115页 这本该是慕輓辞讨厌的事?情,却在?闻到琥珀香气时,格外?的安心。 「江肆,你去忙什么了?」 这是第?一次,慕輓辞正面问起江肆的事?情。 江肆也没犹豫,直接回答:「谈论平津之事?。」 「原淮城太守蔡英卫降了。」 「你这次把他带过来了?」 「是,就是想让他看看他之前的主子是个什么人?,回到家门前了慕舒阳依旧畏手畏脚。」 「慕舒阳向来如此,早在?上京时就是个欺软怕硬的主。」 「那?为什么,慕泽晟却还要重用她?」 「他不?是对慕氏皇族的人?十?分?防备吗?」 这也是江肆第?一次正面问慕輓辞关于慕泽晟之事?,从?前都是旁敲侧击,得到的结果也是如此。 而这一次问,她想结果应该是不?太一样。 「与其说他防备慕氏皇族,倒不?如说是防备我,防备父皇的子孙,慕舒阳…」 「他看不?上,不?认为其人?有大能,甚至连血脉都不?是正统。」 「为何?你们与慕舒阳不?都是太祖血脉吗?」 「平津王一脉乃是庶出。」 「就这?」江肆难掩惊讶,语气也是极为的不?屑。 慕泽晟愚蠢不?说,还…自视甚高。 慕舒阳之所?以畏手畏脚,是因为她的兵力确实不?如江肆,可若是有支援,也未必不?能一战。 「还有个消息,慕泽晟已经联合了西陲王,怕是会为平津军开路。」 「侯爷可怕?」 「自然不?怕,平津王不?足为惧,西陲王派出怕也只是先锋军,又有何惧?」 熬了一晚上的江肆眼皮发沉,不?住的打瞌睡,慕輓辞见她如此捏了捏她的眉心,极小声的说:「睡吧。」 「就算有何惧怕…」 「輓辞,你今日?梦到了什么?」 慕輓辞说着话,江肆却突然睁大了眼睛问她。 她早就想问,只是一直看慕輓辞有恐惧的情绪,便?隐忍着。 白?日?被知渺叫来时,便?觉得慕輓辞极其的不?对劲,便?把知渺赶远了些。 靡靡之音只她一个人?听到了。 慕輓辞一声声叫她名字时也只有她听到了。 之后,便?是慕輓辞不?让她离开。 也格外?的粘人?。 慕輓辞被问住,抿嘴不?语,江肆又追问:「你梦到我的了?是吗?」 「是…」 「我梦到了我们在?凌上庄园,你突然出现在?我的身后,救了我。」 前面的梦境慕輓辞已经渐渐忘记,印象最深的反倒是江肆标记她。 所?以说着说着,便?红了脸颊,不?想再说。 好在?江肆没再问,而是笑?了笑?,然后握住了她的手,轻声的说:「别怕,每一次遇到危险时,我都会救你的。」 江肆并没有把握,可是现在?就是想要给她这样的承诺。 而在?慕輓辞眼睛微闪,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江肆又闭上了眼睛,把她的手放在?胸前说道:「睡吧,熬了半夜,我很累了。」 慕輓辞不?再说话,任由她拉着。 听到她唿吸变得平缓,她悄悄的把手拿开。 轻手轻脚的下床,走?到妆奁钱,翻找了一会儿,又走?到了书案前。 慕輓辞在?书案前写了许久的书信,那?封信还是用特质的竹筒密封起来。 最后来到窗边,不?知撒下了什么,不?久后便?飞来了信鸽。 而床上本该睡下的江肆,从?她离开便?睁开了眼睛,借着月光看到了一切。 直到竹筒被带走?,慕輓辞转身回到床上时,江肆才翻身装作是寻找慕輓辞。 她与慕輓辞在?一起睡觉有抱人?的习惯,早上起来时,总是紧紧的把人?揽在?怀里。 第59章 昨晚江肆说好了做水煮肉片,却因为怕慕輓辞惊吓过度没有胃口改成了蔬菜火腿粥,所以今日一早起来便惦记这事。 早起吃太辣的不?好,江肆便在处理完军务,与南宫媗和南宫骁定好了出行之日后才来?到庖厨。 肉片是早就叫人备好的。 不过在凌上城时做的是水煮牛肉片,而在淮诚最多的肉便是猪肉,只?能退而求其次。 好在她的手艺在,做出来?的相差无几。 端回房间的时候慕輓辞正在凉亭纳凉,见到江肆笑了笑,朝她招手。 「淮城天热,我见你日日在外奔波,特意煮的凉茶,小心?暑气入体。」 「好…」江肆从?她手中接过凉茶,一饮而尽,之后便直接皱起了眉,吐着舌头说:「好苦。」 「我询问过蓝韶后在凉茶里面加重了几味草药,所以会比平常的凉茶更苦些?。」 江肆在心?里忍不?住说『我真的谢谢你。』 艰难的咽下去后擦了擦嘴把茶杯放到了一边,才赶快吩咐人把水煮肉片和糖醋排骨放到桌上。 这两道菜是慕輓辞最喜欢吃的两道,江肆也?最拿手。 所以看?到的那一刻,江肆明显看?到慕輓辞的眼睛亮了一下,不?自觉的也?勾了勾唇。 「趁热,快尝尝。」 江肆把饭菜往她的面前退过去,她自己倒是不?必,不?喜欢热的,向来?要等一等。 第116页 便坐在了椅子上搬弄慕輓辞的茶具。 她对这些?不?懂,但从?前却是十?分喜欢果茶的,如今这个世界还没?有,也?不?知道能否做得出来?。 吃饭时她惦记着这事,便在饭后与慕輓辞说了起来?。 「淮城较之凌上城盛产水果,这个时间桃子极好,輓辞可想?吃?」 肚子很饱,慕輓辞并没?有吃水果的念头,但见江肆有些?期待的眼神看?着她,还是点了点头。 不?久后,江肆太守府管家把樱桃,蜜瓜等水果全部都送了上来?。 江肆左右看?看?,不?过就是这么几样,有些?少。 但聊胜于无,试试看?也?是好的。 只?是她手笨的很,连削皮这种?事情都做不?好。 她身边没?有桑枝帮忙,也?不?想?使唤其他人,就默默的较劲,最后是慕輓辞看?不?下去,伸手跟她要刀:「我来?吧。」 江肆有几分犹豫,但是看?了看?皮肉都被削掉的蜜瓜,还是把刀和瓜递到了慕輓辞的手里。 语气雀跃的说着:「輓辞,我想?喝果茶,你觉得什么茶和蜜瓜比较搭配?」 「南凉王世子送的贡眉就很合适,你觉得如何?」慕輓辞几乎是脱口而出,而江肆也?肉眼可见的皱起眉头。 慕輓辞没?觉得其他,只?是以为她不?喜欢,便又说道:「我还带了些?乌龙茶,你若喜欢也?可…」 「乌龙茶!乌龙茶就好…那个贡眉我不?喜欢。」 要真说起来?,也?不?是不?喜欢贡眉茶,而是不?大喜欢南宫骁… 不?过慕輓辞到不?觉得有什么,对茶的喜好每个人都是不?同的,江肆不?喜贡眉也?可理解。 她点了点头,转头对知渺去:「去取些?乌龙茶。」 「是。」 ------- 淮城虽热,但在凉亭之下四面有风,倒是还算是舒坦,饭后的一头汗水都被吹干,江肆等待慕輓辞做出果茶的时候小憩了一会儿,醒来?时蜜瓜乌龙茶已经好了。 「特意用的井水,冰凉可口。」慕輓辞把果茶推到她的身边去。 她坐起身迫不?及待的喝了一大口 凉爽倒是不?假,乌龙茶香也?是够味,就是…不?甜。 与她相信当中不?同。 她不?由得皱起了眉,慕輓辞见了便问她:「怎么?不?合胃口?」 「不?甜…」 「不?甜?」慕輓辞歪头不?解,她已经觉得很甜了。 淮城的蜜瓜堪比西?南边境的甜瓜,怎么会不?甜?她不?信的又喝了一口,之后坚定的告诉江肆:「是甜的。」 「这是微甜,我想?要的那种?…」 「侯爷,属下有事禀告。」江肆还没?说出要哪种?,就被叶婵打断了。 淮城如今算是叶婵和程璞的地界,两人一个主内一个主外,城中事务极军务多是由叶婵负责,所以她来?这一趟极有可能是淮城有异。 江肆忘了果茶的事,勐的站起身往凉亭外走,拉着叶婵到一边才问:「何事?」 此番举动让慕輓辞眉头一跳,她当做看?不?见似的继续的研究江肆想?要的果茶。 不?久后,江肆沉着脸回来?。 慕輓辞淡笑问她:「发生了何事?」 「圣旨到淮城了,由慕舒阳亲自送来?。」 「圣旨?」慕輓辞虽发出疑问,但表情却丝毫没?有惊讶之色,江肆看?了她一眼,又坐在了凉亭之中说道:「是啊,圣旨。」 「所为何事?」 「不?知道,圣旨是给蔡英卫的,又不?是我。」江肆简单说了几句,便不?再提圣旨之事,而是指了指桌上说:「輓辞,你的果茶何时能够做好?」 慕輓辞没?回答,而是提起了另外的一件事:「你回到凌上城后,也?会接到旨意。」 「是何内容?」 「赐封嘉靖王的旨意。」 「王?王…」江肆像是听了笑话?一般,连着说了好几句,拿起茶杯饮了一口。 「咱们这位陛下还真是…」江肆想?骂的,可又一想?到底是慕輓辞的亲弟弟,还是一声没?吭。 倒是慕輓辞自己,出言嘲讽:「母后当年便说过,泽晟难当大任,父皇不?在意,我当初也?不?在意,以为驯化总归是有效的…」 「腐木,不?可雕也?。」慕輓辞的话?还没?说完,江肆就感嘆的插了一句,慕輓辞怔愣住,而后又低下头。 虽不?想?承认,但江肆说的是事实。 「只?是可惜了,越国基业才只?传了几代…」 对慕泽晟,慕輓辞不?觉得有任何的可惜,但说起越国基业,她是心?中是有可惜的。 如若她分化成干元,可能越国基业会是另外一副样子。 如若父皇当年不?执意让他们姐弟执政,交由她的大哥,如今的周王,再或是两个并未分封的弟妹,或许结局都会如此。 先帝嫡子的名号,让慕泽晟最是志得意满,也?最是在意,和防备拥有同样血脉的她。 「侯爷此番,该小心?些?。」 「他不?足畏惧,朝中大臣也?由着她胡闹,可慕舒阳却并非毫无建树之人,当朝丞相陶遵更是…颇有野心?之人。」 说起当朝丞相陶遵,也?是曾经慕輓辞与先帝为慕泽晟亲选的岳丈。 第117页 陶遵曾是太子太傅,为人做事滴水不?漏,文韬武略更是样样精通,更入朝堂时为慕輓辞的启蒙老师,一年进入国子监,往后十?年平步青云,先帝驾崩时已为太子太傅多年,其女端淑知礼,便定下了婚约。 慕輓辞不?由得感嘆出声:「当年初入朝堂的陶遵确实有抱负,只?是位高权重多年,心?思自然?也?就变了。」 江肆不?清楚陶遵是何人,但也?认同慕輓辞的说法:「那是自然?,世上唯一不?变之事,是人人都善变。或是因为权利,因为金钱,因为美色。」 「那你呢?也?会变吗?」 慕輓辞这一问,没?把江肆问住,倒是把她问笑了。 怎么不?会变呢? 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江肆一直在变。 从?前她只?想?顾好自己,并没?有过揣测别人的心?思,而如今她揣测慕輓辞,揣测一切与她站在对立面的人已经成了常事。 就连…吩咐人行事,外出时桑枝会为她选好衣服这样的小事也?习以为常。 「侯爷笑什么?」 「笑,笑你问的可爱,我也?是人,自然?会变而且还会变的…连我自己都快要不?认识了。」 江肆说起时是笑着的,可后来?脸色越来?越沉,话?也?变的极少。 圣旨该如何接,慕泽晟到底清不?清楚她此刻在淮城,原本都是她考虑的事情,但这会儿她什么都不?想?了。 躺在凉亭中的躺椅上面,微眯着眼,看?慕輓辞调制果茶。 慕輓辞也?不?说话?。 她们总是这样,话?题说道一半,戛然?而止,像是什么都没?发生。 不?知道什么时候江肆浅浅睡去,偶尔会听到知渺或者是慕輓辞走动的声音。 等她到醒来?时,面前放了五杯果茶。 「蜜瓜乌龙,樱桃乌龙,西?瓜乌龙,还有这两杯是柑橘云雾和荔枝云雾。」 「你不?喜贡眉,我便自作主张换了云雾。」 「都尝尝看?,看?你喜欢哪一种?口味。」 慕輓辞的语气温柔似水,刚刚醒来?的江肆有些?的不?适应,而透露出的眼神…也?更像是探究。 这种?眼神很常见,只?是近两日慕輓辞以为不?会再出现在江肆的身上,没?想?到还是… 慕輓辞面色也?有些?难看?,她精心?调配了近两个时辰,江肆嗜甜,她便让知渺去寻来?了蜂蜜和饴饧放在了果茶里面,任由江肆挑选喜欢的。 却没?想?,换来?是这样。 「若是不?喜,我这就叫人倒掉…」慕輓辞转头想?换知渺,江肆见状喊道:「别…辛苦了你许久,怎能白白浪费?」 自知理亏,江肆一杯接着一杯的尝。 让她没?想?到的是,这每一杯的味道都极好,酸甜适中,茶的苦涩也?被掩盖住了。 江肆尝完,又把每一杯都喝光了,才笑眯眯的说:「好喝,我都喜欢。」 如此,慕輓辞一下午的功夫也?不?算是白费了,她又招手喊来?知渺,把剩下的果茶也?都端了过来?。 刚刚只?是一小杯,这会儿送过来?的才是全部,慕輓辞每一个口味都做了一大罐,本是想?给江肆存放着,她嘴馋的时候再拿出来?,可现在。 她不?想?了。 「这些?都是我的为你做的果茶,既然?喜欢,那么…」 「你…你不?会是让我都喝了吧?」 「我本只?是想?把你喜欢的一种?送给你,既然?你都喜欢,都喝了又何妨?」 第60章 「我…还是更喜欢柑橘云雾。」面对五杯果?茶挑战,江肆还是决定乖乖说了实话。 而慕輓辞也毫不意外,她让知渺把其余几罐撤下。 等之?下两人?时,慕輓辞才浅笑着说道:「侯爷向来如此,看似来者不拒,实则心中都有答案。」 慕輓辞一语双关?,江肆微微一顿,而后一杯接着一杯的喝着果茶。 一罐果?茶也算不得多?大,江肆一口气喝了大半罐,最后还是慕輓辞看不下去了。 她抛出去的话又被江肆当做没听?到,只埋头喝果?茶,着实让人?恼怒。 只是她面上不显,微微起?身?按住江肆握住杯子的手笑着说:「别喝了。」 「晚膳我特意准备的铜火锅,你?留些肚子。」 「好~」江肆笑眯眯的放下杯子,回?握住慕輓辞的手。 慕輓辞此行带来的东西着实不少,除了茶叶茶具和铜火锅之?外,还把她在侯府一切解闷的东西都带了过来。 晚膳后,她想与江肆下围棋,江肆本是想推脱一下,后来想了想又十分诚实的说了不会。 说了之?后,她果?然没在慕輓辞的眼中看到任何的惊讶之?色,只是自己默默的摆好棋盘,独自对弈。 江肆对这些,也是有些好奇在的,眼神时不时的看过去。 慕輓辞起?初没看到,可时间久了慕輓辞也察觉到了,她朝着江肆招了招手:「若是感兴趣,我可以教你?。」 慕輓辞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江肆原本是没有这个条件,而成为嘉靖侯自带的天赋是舞刀弄枪。 对于围棋,她说不上喜欢,倒也想见识见识。 所以慕輓辞喊她的时候,她几乎没犹豫就坐到了慕輓辞的对面。 第118页 慕輓辞把黑子给她递了过去,之?后便安静坐着。 江肆不知所谓,把棋子握在手中。 这一动才让慕輓辞彻底的大跌眼镜。 她以为江肆说不会只是不擅,有推脱之?意,却没想是完全不会,甚至连拿棋子的姿势都不对。 慕輓辞倾身?过去,握住她的手亲自教她:「应该是这样…」 迎面扑来的是淡淡的雪莲香味,江肆注意力本是在手上,却不由得抬眼看她。 慕輓辞在沐浴后便换了衣裳,此刻只有肚兜和薄纱,看的江肆有些面红耳赤。 教了许久都不见江肆有任何的反应,慕輓辞才去看她。 这一看,脸颊瞬间通红。 轻拍了一下她的额头,嗔道:「作?为学生?,你?该认真一些。」 「哦…」江肆默默收回?视线,被慕輓辞带着下了第?一子。 「皂色为尊,所以黑子先走。」 江肆有些不认同,下意识的辩驳:「既然皂色为尊,那该你?拿黑子。」 「为何?」 「无论如何,你?贵为越国长公主,理当如此。」 「你?当真如此觉得?」 下棋之?事被江肆的几句话就弄的变了味道,慕輓辞坐直了身?,垂着眸问她:「你?觉得越国长公主该有的体面,我还有吗?」 或许在慕輓辞的眼中,江肆作?为罪魁祸首之?一,本是没有什么?说话的资格。 可她不是原主,该有的底气也还是有些的。 她把黑子递过去,十分自然的说着:「体面自在人?心。长公主殿下的所作?所为,我认为有。」 「最起?码,比起?我这个半吊子的嘉靖侯有。」 慕輓辞没接过来,却是被她最后一句话都笑了:「你?如今已被此赐封嘉靖王了,日后更会大有作?为,哪里算半吊子?」 「那也算,我可没有皇族贵胄娇养出来的气质,打打杀杀在行,对这些风雅东西,我弄不来。」江肆摆了摆手,起?身?想要离开,慕輓辞却喊住了她,表情也冷了下来,浑身?都透着不悦。 江肆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闷声的说:「夜已深了。」 「你?连执棋都没学会,便要休息了吗?」 慕輓辞语气十分严肃,让江肆有种错觉,她回?到了学生?时代,因为此刻的慕輓辞与她自小最惧怕严厉的老师别无二致。 「不…我是说,你?不累吗?做了一下午的果?茶,现在还要教我下棋。」 「你?既已答应,那我便该教你?。」 「那…你?不该考虑学生?的作?息吗?学生?现在乏了。」 江肆没觉得自己说多?错多?,直到看着慕輓辞的脸色越来越冷时,才发现了她与慕輓辞的区别。 往小了说,她的性格是随遇而安,往大了说那就是任性妄为。 而慕輓辞却是严于律己,十分在意细节又记仇的人?。 两人?的交流中含煳其辞,将?来她可能还会吃类似于五杯果?茶的亏。 就此屈服呢,她也不愿。 两人?便只能僵持,或者像平日似的,话说不清楚就不了了之?。 若不是这几日太?过亲密,江肆还没意识到这个问题。 慕輓辞所在意的许多?事,皆不是她在意的,有些事情她懒得解释,宁可错上加错。 凡事往悲观了想,也就不会被所谓的希望给打败。 就比如昨夜之?事,她记在心里,不知该与慕輓辞提起?,但提不提,她心里面都已经?种下了不好的种子。 「既然困了,那便休息吧。」开口服软的那个人?又是慕輓辞。 这让江肆心里不痛不快,从榻上下来的时候没什么?表情。 慕輓辞见她这般却笑出声来,江肆困惑的看向她。 这般笑容,完全看不出刚刚有冷过脸的样子,难不成…慕輓辞对这些,其实是不在意的吗? 像是看出她心中所想,慕輓辞站到她的身?边轻轻开口:「嘉靖侯英勇神武,琴棋书?画不过是锦上添花,是我目光短浅了。」 「你?认真的?」 「自然。」 慕輓辞浅笑着说道,倒是让江肆有些不好意思,这会儿的别扭像是她小心眼。 不过,她也确实是小心眼的。 因为昨夜之?事,其实她一整日都在跟慕輓辞闹别扭。 叶婵来说圣旨之?事,她明明…当着慕輓辞的面也不会有什么?,却偏要躲着她。 她心里的不平衡,像要慕輓辞也体验一下。 可结果?,好像也没什么?必要,在做无用?功一样。 她咬咬牙,问询的话就在嘴边… 慕輓辞却先一步开口,撩起?她耳边碎发问:「你?出了许多?汗,还要沐浴吗?」 「我…不必了吧。」江肆回?答的有些犹豫,因为她确实热,却又觉得慕輓辞的眼神不对。 而当她说完之?后,慕輓辞原本晶亮的眼睛有一瞬的黯淡,手从她的脸颊放下垂在腿边。 「那睡吧。」说完这句话,慕輓辞便朝着床榻边走去。 江肆没动,在后面看着她。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感觉慕輓辞的身?材要丰盈一些,只是走到榻上这短短的距离,都有点撩拨的意味。 ------ 第119页 「不是乏了吗?」 坐在榻上,慕輓辞见江肆傻傻的站在那里忍住催促了一句,江肆这像像是回?过神了似的,迈着步子往慕輓辞的身?边走来。 越走,雪莲信香的味道就越发浓郁。 江肆这才确定,刚刚不是她的错觉,是慕輓辞真的在撩拨,她瞬间打气十二分的精神面对慕輓辞。 两人?并排而坐,谁也不先上。床,只是静坐着。 雪莲信香味道浓郁的让江肆忍住伸手出,想要去拉住慕輓辞,可在只动了两根手指的时候江肆停了下来。 不过她这一停,慕輓辞却动了,直接拉住了她的手。 还在她的耳边询问:「难不成,你?是在害羞?」 「怎…怎么?可能?」 饶是江肆再厚脸皮,其实也是害羞了的。 与慕輓辞接触的越多?,她越是清楚,信香的味道意味着什么?。 方才慕輓辞散发出来的香味,淡然悠长,明显就是在…向她发出邀请。 江肆甚至都在怀疑,方才说起?沐浴之?事慕輓辞就是故意的,是像约她共浴才对… 「我是干元…,怎么?可能会害羞?」江肆撇过头,大声的说着,慕輓辞却在她耳边笑出声来,甚至还用?手摸了摸她的耳尖,慢条斯理的说着:「那你?这里…为什么?红了?」 「我…我…」江肆支吾的说不出话来,慕輓辞便更过分的捏了一下,贴近她的耳边说:「还有,谁人?说过干元君不可害羞?」 「若是有人?说,那你?就是最好的例子,告诉他?,干元君也是会害羞的。」 周身?满是雪莲的香气,慕輓辞又不停的撩拨,江肆很难承受的住,而且,也没有理由承受。 她伸出手,把身?边的人?一把给搂进了怀里。 这样的动作?两人?都是轻车熟路,慕輓辞还伸出双手环住了她。 手也有意无意的,拨弄着她的后颈。 江肆一阵战慄,琥珀香气控制不住的从后颈溢出,慕輓辞更是咬住她的耳尖,气声的说着:「我现在,浑身?都沾染了你?的信香。」 「你?还会害羞吗?」 「我本就没有…」江肆在这种事情上,总是会口是心非,好像做出什么?来就输给慕輓辞了一样。 可她也忘记了,每次到最后,她确实都是输给慕輓辞。 甚至满屋的琥珀信香都能作?证,她每次都会败在雪莲之?下。 慕輓辞微微抬腰,吮、吻住江肆的眉眼,也更凑近了些。 那层薄纱跟没有似的,刚才的丰盈,又好像不是错觉。 「公主,你?…」 「不是说了不许如此叫吗?」 揽住纤腰,江肆声音都哑了一些,没听?慕輓辞的询问,把人?放下,含煳的说着:「我就想在这种时候,如此称唿你?。」 「为…何?」慕輓辞微眯着眼,唿吸有些不顺畅的问她,江肆笑了笑,此刻才进入状态,抚着她的头髮轻声道:「因为,…刺激。」 慕輓辞十分不解,却也顺从着她,任由她如此称唿她。 她每喊一声公主,慕輓辞都尽量回?应,只有被标记时力竭才没发出任何的声音。 -------- 帷幔摇曳,凉风四起?时江肆才软在慕輓辞的身?边。 尽管有风,可夏季还是一身?细汗,这一次她大胆主动了许多?,拉着慕輓辞的手想要去沐浴。 还恬不知耻的问:「你?方才,主动问询我,是不是想…唔。」 慕輓辞现下听?不的这话,捂住她的嘴瞪眼道:「闭嘴!」 江肆痴痴的笑,勐的把人?从床上抱了起?来,赤脚走到了隔壁去沐浴。 水花四溅,江肆像是没骨头一样靠在慕輓辞的身?边。 浴桶很大,两人?绰绰有余,她却偏要挨着。 事前事后两幅面孔让慕輓辞头疼不已,她推了推江肆想让她离的远些,这人?却没等她开口直接封住了她的唇。 高难度的动作?慕輓辞做的出,江肆后来不由得感嘆道:「公主殿下可还有什么?事,是瞒着不想我知道的?」 这话一出,有些东西变了味,慕輓辞侧目看她,眼中含泪闪烁着犹豫。 第61章 江肆做怪,慕輓辞那一瞬的犹豫不在,仰着头染着哭腔催促她:「快些…」 江肆顿觉自己被雪莲信香缠住,忽略了她方才?的情绪。 慕輓辞后颈的牙印又重了几分?,被束缚住的不适都让江肆发泄在了这里。 落幕时,已经夜半三更,慕輓辞累极,乖巧的躺在她的怀里,倒在床榻上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这一觉,一直睡到日晒三竿,江肆早就不见了人?影。 ------- 那一日之后,江肆不会白日陪伴她,都是夜晚而归,早早出?门,慕輓辞看见了她,又好似只看见了一个影子似的。 彻夜缠绵却没几分?相处的时间?,慕輓辞为此不解。 而脚下虚软的感觉,也日日陪伴着她。 这一日,慕輓辞在房间?内小憩,知渺脚步匆忙的敲着门:「殿下,侯爷请您到前院…」 慕輓辞睡得有些昏沉,一时间?竟然没反应的过?来?,知渺又说了一遍后,慕輓辞才?打了个哈欠,慢悠悠的说:「知道了。」 第120页 江肆这几日的行为早就把慕輓辞惹恼了,她并不打算那么轻易的就遂了江肆的愿。 在屋内梳妆打扮了近半个时辰,慕輓辞才?出?了门。 圣旨在前几日便下了,江肆拿过?来?给她看过?,并非是慕泽晟亲手所写,而是由陶遵代?劳。 陶遵作为她的启蒙老师时,字迹便是如此,之后做太子太傅时见的也多,慕輓辞一眼便认了出?来?。 而让她觉得有意思的是,陶遵是又能力?让人?看不出?他的字迹,却没有那样做。 一刻钟后,慕輓辞才?到了太守府前院厅堂。 坐在主位的自然是江肆,其次是南宫骁与南宫媗,之后便是苏洵蓝韶,叶婵程璞等人?。 江肆面无表情,南宫骁噙笑看她,南宫媗则是一脸的不悦。 众人?皆是在等着慕輓辞。 慕輓辞穿着一身正红色襦裙,衣袖轻轻摆起略有歉意的说着:「让各位久等了。」 江肆只说了到前院厅堂,并未说明时间?,如今谁也说不出?慕輓辞一个不字,就是南宫媗有气,也只能忍着。 本就等的烦躁,如今见慕輓辞这副穿着姿态,南宫媗更是气恼。 她生母为南凉王继妃,按照南凉宗法算不得正妻,所以膝下子女皆不得穿正红,南宫媗在王府多年备受宠爱,也正因为如此,对待不能穿正红之事才?格外在意。 如今慕輓辞不仅穿了,还在她的面前摆弄。 南宫媗就不信她慕輓辞不是故意的。 见面多次,两人?分?外眼红,南宫媗输多赢少,除了在军务之事上能够扳回一局,事事皆输。 而且因为南宫骁的到来?,她每见慕輓辞一面,都要输两次! 所以接下来?说起去南凉的行程,南宫媗甚是少言,一旁的南宫骁见了都给她递眼色,见没人?注意时还开?口问?询:「可是不高兴了?」 对待南宫骁,南宫媗的感情着实复杂了些。 她记事起南宫骁便已经成年,还是钦定的世子,在王府的地位只在她父王之下,而在她父王成为摄政王之后,南宫骁的地位简直更是万人?之上,世人?都知南凉皇朝虽不在南凉王手里,将来?也定会在南凉世子的手中。 因此南宫媗格外的觉得不公,若她分?化成干元,必然有一争之力?。 就算不是干元,她也努力?比干元还要优秀,可她的母妃却从来?都是看不见,父王偶尔还会哄哄她,母妃却是日日夸赞南宫骁,偏偏他南宫骁不觉得有什么,甚至说过?将来?南凉皇朝易主时,她要想得也可。 越是这样,她看南宫骁越是不顺眼,完全找不到幼时崇拜的心情。 见到他难受,见到他对其他人?上心也难受,这个人?若是慕輓辞,那就更难受了。 「你?若是真那么喜欢嘉靖侯,王兄可帮你?…」 「不必。」 「我只是看慕輓辞不顺眼,你?也不许看她。」 南宫媗到底还是忍不住的把话说了出?来?,南宫骁一怔,随即笑出?声来?,小声的说:「原来?妹妹是捨不得王兄啊…」 「你?…!」 两人?窃窃私语的样子到底还是被人?瞧了去,而且南宫媗的眼神明显的不能再明显,是看慕輓辞的。 江肆不清楚她又是哪根筋不对,但?慕輓辞… 旁人?可不能对她有这么多的想法,看法。 「此行,南宫郡主可还有何要说?」 江肆与她说话,南宫媗立即坐正了身子,在南宫骁嫌弃的眼神下,笑着说:「没有,一切都由你?来?定就好。」 「南凉风光你?还没见过?,倒时我带你?多走走。」 南宫媗此番话说的旁若无人?,除了她自己?之外,其他人?神色各异。 南宫骁是无奈加宠溺,苏洵和蓝韶等人?是看都不看她,而慕輓辞…倒是勾唇笑了笑,拉住江肆的手,顺着南宫媗的话说:「侯爷,郡主的一番好心你?可切莫要辜负了。」 语气温柔至极,可只有江肆自己?清楚,慕輓辞拉着她的手用了十足的力?气。 这些日子的所作所为,江肆自知理亏,而且慕輓辞捏的也不算是多疼,便任由她捏,笑着说道:「那是自然。」 她不觉得有什么,可在外人?看来?,这样的动作十足亲密,而且相互标记的干元和坤泽有一种无形的磁场,只要触碰在一起,其他的干元和坤泽皆能感受的到。 太过?细节的差别,大概就是不能感受的清楚,到底是永久标记还是临时标记。 所以慕輓辞的这番动作和话语,更像是宣誓主权。 南宫媗清楚,这话就是给她听的,她与慕輓辞两个人?互相看不顺眼,或许没有江肆也好不到哪里去。 此番南下,她想到有慕輓辞在就心里不痛快,之前只是因为江肆,现下更是也有南宫骁的原因在。 定下路线后,几人?聚在一起用晚膳,南宫骁坐在江肆的身边,两人?左右分?别是慕輓辞和南宫媗,算是对坐着。 南宫媗因为自身原因对慕輓辞不算太过?和善,南宫骁却是不能如她一般意气用事,也没有理由如此,因此饭桌上就属他话最多,聊的多是南凉的事,邀请江肆和慕輓辞去这这那。 慕輓辞表现的十分?乖顺,与江肆紧挨着,也都听她的。 第121页 不过?江肆也没再提过?由南宫媗带她多走走的事,仿佛刚才?就是敷衍。 南宫媗情绪一直不悦,用膳后走回院落的路上,南宫媗急匆匆的走,丝毫不顾虑身后的南宫骁。 纵然对她十分?宠溺,可正事上南宫骁还是有分?寸的,他厉声喊住南宫媗:「媗儿。」 南宫骁对待她严厉的时候较少,但?有效。 南宫媗顿住脚步,压制着自己?的情绪转过?头看他,低声的喊着:「兄长。」 「我不管你?对江肆存着什么样的心思,最好还是收敛一些。」 「你?看不出?她对韶元长公主有所不同吗?尽管身份为妾室,可是公主该有的哪一份尊重她嘉靖侯是没给到?」 「轮得到你?在这摆脸色吗?」南宫骁越说语气越是低沉,脸色也变的十分?难看,南宫媗愣是一句话不敢接。 说道最后,南宫骁才?意识到自己?的情绪有些过?激,清了清嗓子走到她的面前,轻拍着她的头说道:「南凉王府需要嘉靖侯这个盟友。」 「你?别任性,将来?兄长为你?找到一个更好的。」 「我们媗儿,怎可与其他坤泽争一个干元?」 「兄长…」南宫媗声音微微有些哽咽,不服气的盯着南宫骁看。 其实她对南宫骁的感情,很?怪。 说怕也怕,说厌烦也真的是厌烦,而有时,又觉得他极为可靠。 他会哄她,却不会完全由着她的性子来?,比如此刻便是。 南宫媗想要得到自己?想要的,只能服软。 「兄长,我喜欢江肆,从第?一眼见到她我就喜欢了…」 南宫骁眼眸一沉,四处看了看,凑到南宫媗的耳边小声说着:「既如此,为兄只能…」 后面的声音越来?越小,站在两人?不远处的江肆一句完全听不到了。 她掏了掏耳朵,无奈哂笑:「他们兄妹可算是知道有些话该背着人?了。」 太守府并不大,各自回到院落时都是要路过?这花园,南宫兄妹驻足聊天时,江肆和慕輓辞正好走到假山附近,没放下脚步就把两人?说的话听得清清楚楚。 当然,除了后面那一句。 不过?,他们是什么样的心思,这两人?也都清楚一二。 江肆拉着她的手,穿过?假山。 这时一直都没开?口的慕輓辞突然说道:「南宫媗既心属你?,那么就不会罢休,说不定…」 「说不定他们两人?是准备用药,或是你?,或是我。」慕輓辞的话还没说完,江肆便接话说道,之后又停了下来?,看着慕輓辞的眼睛说道:「不过?也有可能,是我们都被下药,你?会送到南宫骁那里,我会送到…南宫媗那里。」 「当然,更不排除他们兄妹下手狠一些,对你?痛下杀手。」 「这种可能性很?大,因为你?表面上的依仗只有我,而我…还有用处,毕竟靖远军的兵力?不容小觑。」 江肆此话不假,慕輓辞想了下,便认同的点了点头。 「若真如此,你?还会护我吗?」慕輓辞淡笑问?她,江肆挑了挑眉,揽住她的腰身俯身暧昧的说着:「自然会,因为你?是我的坤泽,我不护你?的话…」 「还有谁能护呢?」 这话似肯定,其中却好像掺杂着其他的意思,慕輓辞轻轻抚上腰间?的手,犹豫着开?口问?询时,江肆倒先开?了口:「輓辞,你?对我何时能够坦诚一些呢?」 「比如,那信鸽飞往何处?」 第62章 去往南凉的路程需要七日,江肆与慕輓辞共乘一辆马车,偶尔江肆会出去骑马透风,但大多时间两人都是坐在车厢上相对无言。 因为出发前日的事情,江肆和慕輓辞都变的安静了许多。 雨露期已过,临时标记的影响也?早就消了下去,两人?坐在一起也不会擦出任何的火花,不过顾虑南宫兄妹,江肆还是不忍放她一人?在马车里面,几乎都是同吃同住,投宿客栈时两人自然也是挤在一张床上。 「江肆,要不要尝尝我做的烤鱼?」 到了南凉边界,河流渐多,南宫媗捕鱼本事高超,吵着要她吃烤鱼的次数也?多,不过前两次江肆都已经填饱肚子为由?拒绝了她,而今日…坐在车厢之中格外压抑,江肆便下了马车。 与之吃鱼共饮。 本该在远处的南宫骁也?参与了进来,江肆本是放松的,却一瞬间变的警惕起来。 「南凉人?多以捕鱼为业,且鱼肉鲜美异常,怕是侯爷在北境吃不到的美味。」 鱼肉确实鲜嫩,但南宫骁也?确实夸张了些。 江肆本就好吃,对各种肉类皆不挑剔,就说这鱼肉,在没?来这里之前她吃过好的,来到这里之后,慕輓辞铜火锅里面下的鱼肉也?不比差。 所以她也?没?惯着谁,直言道:「那是世子还未吃过火锅里的涮鱼肉,味道比之鲜美许多。」 「铜火锅?那是何物,我还从未听?说过…」 南宫骁不知此物,南宫媗也?不知,两人?皆好奇的看着江肆。 这一看倒是把江肆看的不知如何作答。 她本是想说,铜火锅是上京特有的美食,慕輓辞亲自?带到北境来的… 可?她不想提慕輓辞,便含煳的说着:「上京的铜火锅享誉越国,有朝一日我带你们品尝。」 第122页 「不说越国,此刻你在南凉,该品尝南凉美食。」 江肆虽然未提慕輓辞的名字,但想也?知道,上京的美食极有可?能是因为慕輓辞才品尝到的,南宫媗嘴上的笑容逐渐僵硬,不过还是极力压制着心中的不悦才笑着与江肆说出这些话来,还把烤鱼往她的嘴边递过去。 江肆欣然结果,只是吃的并不多。 南凉的口味要偏甜一些,就连烤鱼都是咸甜口的,江肆有点吃不惯。 南宫媗却不会如此想,她只以为是江肆不喜欢她的食物。 偏喜欢慕輓辞给她的食物。 想到前几日出发前南宫骁与她说起的话,南宫媗心里开始动摇起来。 按照南宫骁的说法,慕輓辞如今有江肆庇护,谁都不能把她怎么样?,她不能强取豪夺,却可?以设计江肆标记她,若是有了标记,无论两人?是何关系,江肆因为同盟之谊都不会全然不负责。 只是南宫骁提起时,南宫媗便拒绝了。 被江肆标记的结果她可?以接受,可?若是因为计谋,她将永远都得不到江肆的心。 这不是她想要的。 慕輓辞体贴,她也?可?以。 慕輓辞听?话,她也?可?以。 慕輓辞能够做到的一切她都会尽力做到,而慕輓辞做不到的,她也?可?以。 江肆想要天下,南凉王府内她能够调遣的一切都会听?命与江肆。 当然,这要江肆完全信任,喜欢她才行。 「鱼好吃吗?」南宫媗不死心的发问。 然而事实明显,江肆吃的并不多,可?她若是说一句假话,南宫媗也?是爱听?的。 南凉流域的特产鱼确实肉质鲜嫩,不过南宫媗的手艺…也?着实难说。 「还…挺好吃的。」信口胡来的说话江肆做不到自?然,所以说出的话有些勉强。 她本觉得如此明显了,南宫媗不说生气也?绝对不能再有什?么举动,谁曾想她居然娇笑着说:「你既爱吃,那我便每日为你烤…」 「咳咳咳…咳咳…」南宫骁着实看不下去,勐的咳嗽了几声,闭着眼?捂住胸口… 他是故意的,南宫媗自?然看的出来,有些不悦的抿着唇赶人?:「兄长,你怎么了?若是不适不如回马车上休息。」 「不必,只是喝水呛到了。」南宫骁婉拒道,南宫媗自?然不会多说。 而这一打岔,江肆已经放下了手中的烤鱼,站起身?来。 「江肆,你要作何去?」 「累了,想回马车休息一下。」江肆干脆的说道,便迈着步子往马车上走。 她自?然不是真累,而且看到慕輓辞在马车旁架起了火锅。 此番乘坐的马车是慕輓辞从侯府出来时的那架马车,空间大不说,还专门带有冰鉴,里面的食材丰富,故而慕輓辞可?以席地吃铜火锅。 「可?是烤鱼不好吃,侯爷怎的回来了?」慕輓辞只关心锅里的肉菜,目不斜视的问江肆。 自?那日被质问后,慕輓辞一直如此,对待江肆不似之前那般肆无忌惮,张口闭口又全是侯爷。 江肆心里也?十?分的不痛快,那日没?问出准确答案慕輓辞便开始对她不冷不热起来。 她坐在地上,诚实的说:「不好吃,还是想吃铜火锅。」 慕輓辞不管她,自?顾自?的下着肉,江肆想吃便吃。 反正?食材多是从嘉靖侯府带来了,冰鉴谁能保存,可?若是再不吃也?要变味。 太过新鲜的她也?不想吃,便多给江肆夹了几筷子:「多吃些。」 江肆的碗里本就不少,慕輓辞又给她夹了许多,她顿住看嚮慕輓辞的碗里,见那里压根就没?几块肉,闷着声说:「你自?己吃。」 「妾为侯爷布菜,是最自?然不过的。」 「我…你…」江肆支吾两声,又瞥着眉看她,相比她的不知所谓,慕輓辞倒是淡然许多,脸上还噙着笑,不停的往她这里的夹着肉。 她在想,是不是那日她过分了? 慕輓辞回答了,只是含煳的:「到了南凉你便会知道。」 她心存疑虑,自?然不会那么轻易的相信慕輓辞,只以为是她的推辞,当晚便沉默了许多。 出发之后,却是慕輓辞变的寡言,除了必要客套再无闲话,称唿也?从『你』又变回了侯爷。 江肆也?被迫跟她变了回来。 「公主,这两日奔波,你该多吃些。」 「无妨,妾坐在马车之上,倒不疲乏,不比侯爷偶尔还要外出骑马。」 慕輓辞的话意有所指,江肆听?了竟然还有些心虚,倒是奇怪… 她自?认为两人?如此并非她一个人?的原因,为何会这般? 铜火锅第一次不咸不淡的吃着,江肆心中纳闷,便更?加的沉默。 之后的路程一直到南凉王府也?皆是如此。 南凉王亲自?接见,江肆与慕輓辞再次留宿一晚,半夜时分江肆与众人?聊完军务归来。 慕輓辞正?站在床边,就犹如那日在等待信鸽一般。 江肆心思微动,这几日来第一次主动与慕輓辞说道:「你站在这里作甚?」 「侯爷不是能够猜想的到吗?」慕輓辞并未回身?,说话的语气也?极为冷淡。 被江肆指责不够坦诚,慕輓辞觉得心里十?分不公,对待她也?不似之前那般热络,而她越是如此,江肆便也?离她更?远。 第123页 若不是两人?的身?份摆在这,恐怕江肆早就会离她而去了。 心中气恼,说话便也?毫无顾忌,足够冷淡的对待她。 「你那日说,到了南凉我便会知道…」 「侯爷既如此不信任妾,何须多言?」慕輓辞微垂着眸,嘲讽一笑。 那种难受的感觉又布满了江肆的全身?,手脚如灌了铅似的,走不到慕輓辞的身?边去。 慕輓辞看了看她,也?不打算与之兜圈,直言道:「身?为越国长公主,我自?然不可?能一点自?保的能力都没?有。」 「往日依仗与你,皆是因为…」慕輓辞说说话,突然顿住,脸颊瞬间潮红一片,江肆看了便跟着心急,脚步加快的走到的她的身?边,扶住她的手臂,气急败坏的说道:「难不成?真是南宫骁下药…」 「并非,只是我身?体微恙。」慕輓辞轻轻推开她,自?己又往后退了一步。 她的身?体她自?己清楚,尽管蓝韶如此研制的药物已经十?分温和,可?她多年都在太医院里拿药,自?然弊端极大。 她已经不似一般坤泽那般,若想保命,她需要江肆。 也?需要她的信任。 「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明日一早我们可?就要离开南凉王府?」 「是…」 「江肆,明日就按照我说的做,可?好?」 慕輓辞的语气似是央求,江肆看着又开始心软,也?彷徨。 「既然想知道我要做什?么,那便需要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 「南凉王府,绝不是首选。」 这话有理,虽然达成?了同盟,可?到底是在他人?的地盘。 若说江肆不完全信任慕輓辞,那么南凉王府的人?就更?加的不可?信。 ------ 翌日一早,南凉王与王妃亲自?送行,昨日只见南凉王,今日见到王妃江肆心中倒是不免惊讶,王妃似乎对她敌意很重。 见到她的时候,面色不悦连掩饰都不掩饰一下。 倒是南凉王一脸和蔼,为人?亲善,拜别时南凉王面露可?惜,还想与江肆畅谈。 「王爷莫急,本侯不过是准备在城中早一院落住上一阵,之后怕还是要叨扰南凉王与王妃。」 「好好好,本王等着。」 江肆与慕輓辞拜别南凉王后便在南岳城中寻找院落。 按照慕輓辞所说,两人?在上午看了三座院落,下午又看了一套,最后才定?下其中一套。 这一套算是在南岳城中,离南凉王府不远不近,热闹喧嚣。 院落和房间简单收拾了下,便入住其中,江肆沐浴后见慕輓辞还是站在窗边。 按照江肆对她的了解,多半不会选这样?的院子。 她行为诡异。 「只是租住而已,公主兜的圈子也?太大了。」 「这是我母妃名下的院落,多看几座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 江肆瞪圆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慕輓辞:「你…」 话没?说完,信鸽飞至。 慕輓辞拿到信件之后浅看了一眼?,便交给了江肆。 「侯爷所好奇之事,皆在这里。」 江肆顿了顿,又在慕輓辞的提示下低头看去。 信中内容与江肆所想相差甚远。 她怀疑慕輓辞的事情有许多,或许是与慕泽晟联繫,或许是越国朝臣,唯独没?想到的是… 「紫雾书院?」江肆不解的问她,这书院的名头她在原文中没?听?过,倒是来到这里之后,偶然听?了提过,大能许多,却只收坤泽为学生。 「不错,正?是紫雾书院。」 「世人?皆以为此地与寻常书院无异,特殊的只在招收坤泽,但更?深层的作用是周旋与各国,传递情报。」 「同样?凌驾于各国之上,轻易没?人?敢得罪。」 「江肆,这是我准备送给你的礼物,你敢要吗?」 第63章 江肆并未率先回答要还是不要,只是不解的看着慕輓辞。 她没想到自己在怀疑的时候,慕輓辞竟然在想如何助力于她,更没想到的是,慕輓辞竟然手中?握着如此?大的组织。 那为何还会屡次涉险? 像是猜出江肆的想法,慕輓辞也继续解释着:「我母后是上一任院长的女儿,本该继承书院,岂料一次外出爱上了我的父皇,便脱离书院来到越国。」 「从前我也只听?闻过紫雾书院,从未想到会?与自己有任何的关系,是上?次回?到京中?,偶遇了母后在世时的贴身宫女,她对?母妃极忠心,对?我和慕泽晟都十分的好,如今安享晚年。」 「是冒着丧命的风险把母后信物的所藏地?告知了我。」 「江肆,你?让我坦诚一些,所以?我没想过骗你?,只是信物是否有效需要考证,如今一切都有了答案我才敢放心的告知你?。」 「所以?现?在,你?敢要吗?」 「我…」江肆语塞,更是羞愧自责。 是啊,她问慕輓辞何时能够坦诚,那么她自己呢?又准备拿什么去面对?慕輓辞的坦诚? 她张着嘴,半天还是说不上?话,慕輓辞等的乏了,轻轻推开她:「夜深了,我要休息了。」 「你?若是不累,就去榻上?睡吧。」 第124页 慕輓辞的情绪十分明显,等着江肆的答案等不到,那便不等了。 如此?,江肆有些着急的拽住她的手腕:「我…十分抱歉。」 除了此?话像是别的都无法发出口,脑子里有些乱。 她想不通,慕輓辞为何会?把紫雾书院当做是礼物送给她。 只能耿直发问:「我想不通,你?为何要把这么强大的情报网送给我?」 慕輓辞被拽住时一直都没回?过神,听?到江肆的这句问话倒是忍不住转了过来,看着江肆的眼中?带着笑意,却?是轻轻的自嘲:「你?只需回?答我,要还是,不要。」 慕輓辞自认,表达出的心意已经足够,无需再多说。 之后便甩开江肆的手走到床上?就寝。 留下江肆在窗边,有些不知所措。 江肆倒也不是想不通其中?的用意,只是多多少?少?有些不敢相信,这完全不在她的理解范围内。 因为经歷,所以?让她没法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无条件的付出。 她与慕輓辞不过就是逢场作戏,只交身不交心,如今慕輓辞这般,自然让她惶恐不安。 ------- 夜晚,江肆还是选择了榻上?睡,她与慕輓辞一整晚都没有话说。 第?二日一早,江肆受邀到南凉王府议事。 她走时慕輓辞还未睡醒,江肆整理好走近了看了她一眼,忍不住的开始想,若是自己走了,慕輓辞早上?该吃什么? 随即听?到门外的声响,又知道自己想的太多,慕輓辞身边伺候的人并不少?,何时就需要她操心了? 殊不知她出门后,慕輓辞便睁开了眼睛。 这一晚觉她睡得极浅,江肆从榻上?起来她便醒了,一直关注着江肆的举动?,感受到她靠近时慕輓辞竟然莫名紧张,怕江肆发现?她是在装睡。 可现?在,她眼底里只剩下失望。 自嘲的笑了笑便喊知渺进?来。 更衣后,知渺让人把早膳端进?来,见慕輓辞情绪不高便只简单的了介绍了一下菜式便退了出去。 慕輓辞如此?情绪的时候并不少?,知渺多说都知道该如何做。 她需要一个?安静的空间,可今日慕輓辞却?有所不同,她无甚胃口,却?想出门逛逛。 「早就听?闻南岳城热闹非凡,堪比南都,既然到了该去见识一下…」 「殿下…这在南凉,不比越国…」知渺犹豫担忧,没在一时间应承下来,慕輓辞面容的不悦越来越明显,眼神也逐渐发冷。 她知道,知渺的担忧不无道理,可到了这南岳城难道她便要一直屈居于此?,没有江肆连面都出不得? 慕輓辞极少?有跟自己较劲的时候,但此?刻就是想如此?。 这房间内她不喜待着,便到哪里都好。 ----- 除了府邸,慕輓辞在前,两位武婢断后,知渺给其撑伞,卫念则是拿着银钱,一行人走在南岳城中?心街上?着实是有些惹眼的。 慕輓辞更是一路走走停停,南岳城的天比淮城还要热,没多久的时间慕輓辞额头便布满了汗水。 「殿下…停下来休息一会?儿吧。」知渺担忧的问着,慕輓辞并未直接回?答,而是从她摇了摇头:「出门在外,称唿从简。」 「是…夫人,你?该…」知渺改变称唿极快,而且慕輓辞如今的打扮一看便是已为人妇,叫夫人更合适一些。 不过她想要慕輓辞休息的心没变,喊完人又想劝她休息。 慕輓辞也累,抬头看着茶楼便说道:「去这里逛逛…」 南岳城因为盛产白茶贡眉,又称茶城,所以?到了南岳最为吸引慕輓辞的就要属这些着立足百年的清风茶楼了。 茶楼雅致,进?入其中?更有令人欣喜的清香气味。 品茶这人众多,因此?慕輓辞并未去到雅间,只是在大厅坐下,顺便想听?听?南岳城中?趣事。 却?没想这趣事听?到了自己的头上?来。 「听?说了吗?越国那位赫赫有名的嘉靖侯来咱们南岳城了。」 「自然听?说了,那阵仗好似威武!」 「停停停!那嘉靖侯有何威武的,若是真威武何须寻求我南凉王的庇护,怕也就是在那越国草包皇帝面前能耐,敢羞辱一国长公主。」 隔壁桌的两位男干元一人一句,聊的还算是正经了些,谁料后面来了一位女干元来后,谈话变了味。 她贼眉鼠眼的笑着说道:「我跟你?们说,我可是远远的看过那长公主一面否认,长的呢真是标緻!不比郡主差。」 干元本性使然,附近能够听?到的人除了慕輓辞之外,都往那桌看去。 那女干元倒也越说越起劲。 听?到全部的知渺气的咬牙切齿,有心让两位武婢过去教训教训她们。 「慢着,再听?听?他们怎么说。」 「夫人…这…」 「听?话。」慕輓辞淡笑安抚一句,知渺仍然是不解气,她想不通茶楼此?地?怎么还有如此?混不吝之人,气恼的瞪了那位女干元一眼。 女干元说的投入,自然是看不见,继续说着:「要我说这嘉靖侯也是个?没品味的,我们郡主就比那位越国公主强多了。」 南凉王封地?便是在南岳,多年经营百姓安居乐业,对?待南凉王府更是无比尊敬,对?待南宫兄自然也是如此?。 第125页 不过慕輓辞眼尖的看到,这位说话的女干元腰上?带着南凉军的腰佩。 除了生气的知渺外,卫念和那两位武婢也注意到了。 慕輓辞听?了一会?儿便不动?神色的品着茶,那些人说的够了也就不再言语,不过那位女干元倒是时不时的看嚮慕輓辞。 慕輓辞猜出,这人许是认识她,那些话也都是特意说给她听?的。 「走吧,我乏了。」慕輓辞放下茶杯,对?知渺说了一句便站起身,卫念放好银钱也跟在后面。 几人出了茶楼,果然就看到那位女干元跟了上?来。 走到一个?偏僻的胡同时,这位女干元才露出真面目,身边也多了五六个?男干元。 知渺又惊又怕,却?还是第?一个?冲到慕輓辞的面前,叫出声来:「放肆!你?可知你?面前的是何人?」 知渺向来如此?,有些蠢但行动?力极快。 女干元丝毫没有怜香惜玉之意,阴沉着脸走向知渺,慕輓辞见状不对?便想要拉住知渺,却?没有女干元的速度快。 两位武婢是在慕輓辞的身侧,有心想要护住知渺,却?更要护住慕輓辞。 知渺被甩到一边的时候,两位武婢已经围住了慕輓辞。 一人要带慕輓辞走,另一个?准备迎战对?面的众人。 女干元甩完知渺后,笑了笑歪着头看慕輓辞:「我自然知道你?是何人,若不知道我又何必在此??」 「不过嘛,这里是南凉,你?若说不知道也就是不知道了。 「毕竟韶元长公主殿下又没有昭告天下,你?来了南岳城。」她说完朝后面的人打了手势,一群人瞬间围了上?来。 与女干元交手的是其中?一个?武婢,两人实力相当,女干元有些恼怒,却?又看向剩下围住慕輓辞的人,得意的说:「你?以?为凭藉你?们二人能够带慕輓辞安全…呃…」 女干元话还没说完,就被身后之人持刀刺入身体。 她回?头看去,熟悉的面孔让她惊讶不已:「你?…你?…」 ------ 「战事忙碌,此?番好不容易来了南岳城,本侯向南凉王学习了许多治理之道。」 「不过这南岳城的风貌也不容错过。」 江肆一早到了南凉王府,聊完五日后举兵平津之事,南凉王便意图十分明显的为了南宫媗牵线搭桥,江肆听?不下去,便提出离开。 南凉王知道江肆的耐心已用尽,也不好久留,便放人离去。 来时急匆匆,江肆走时更是匆匆。 不知为何她心里隐隐不安,有些惦记慕輓辞。 一回?到府邸便直奔卧房,没见到人,又跑去问蓝韶。 蓝韶窝在房里哪里会?知道,不过见没人也有些着急的跟着她一块出门。 正巧又遇到回?府的苏洵,三人便一块骑马分几路寻找。 比起苏洵和蓝韶,江肆的更为焦急,速度最快也最先找到了人。 偏僻的胡同里满是血腥味,六七个?横躺其中?全部都断了气息,慕輓辞的身上?也带着血迹,正蹲在墙角抱着知渺。 她不确定?血迹到底是谁的,但心脏确实疼的厉害。 翻身下马直接跑到慕輓辞的身边,把人给捞了起来,上?下打量后还是不确定?的问:「你?有哪里受伤?」 「没有。」 「那这些人是…?」 「南凉军。」慕輓辞面无表情的说着,眼神却?是盯着江肆,想看她此?刻会?选择什么。 良久,她看到是满目通红,气恼不止的江肆。 慕輓辞勾唇笑了笑,指着地?上?的人问她:「如今因为我,怕是要损害了你?经营许久的同盟关系。」 「侯爷,你?要如何做?把我交给南凉王府吗?」 江肆完全陷入到了自己的情绪当中?,恨不得这些南凉军死伤不够彻底,便听?到慕輓辞如此?问她。 疑心重又胆小?她承认,所以?与慕輓辞对?弈时,她自己的感受总是在第?一位的。 可她从来没有想过其他人,或者说是与南凉王的关系会?比慕輓辞还要重。 心脏又开始发疼,她攥紧了慕輓辞的手,看了看受伤的知渺和两位武婢,最后把目光放在了躺在地?上?的南凉军身上?。 摇了摇头,又坚定?的说着:「不会?,我曾说过你?是我的坤泽,那么无论何时,你?与旁人,我都会?无条件的选你?。」 第64章 「无论何时,你与旁人,我都会无条件的选你。」 江肆坚定的话不断的在慕輓辞的脑海中?重复,尽管被攥着的手隐隐发疼,她也没有挣脱开的意思。 倒是江肆先松开了她的手,去?查看了南凉军的情?况。 「确定这些人,都死透了吗?」 慕輓辞的眼神随着江肆过去?,目光放在那些南凉军,尤其是那位女干元的身上。 眼神与看向?江肆柔和不同,变的凌厉起来?。 是因为她伤了知渺,伤了卫念以及两个武婢。 她没直接回答,而是走到了江肆的身边,小声?的说:「这些人都是紫雾书院的人杀的。」 江肆没想?到自己?说的话是如?何会让人遐想?,只是顺口而出,可她却因为慕輓辞的话而千思百转。 第126页 她侧目看向?慕輓辞,而后扯了扯嘴角点头:「确实,你的那两个武婢,真没有那么大?的能耐。」 像是打趣,也更是事实。 能够跟在慕輓辞身边的人能力自然不差,而躺着的这些也都是军中?悍将,人数少些还好,二对七,毫无胜算。 看到那两人伤的样子就能猜得出,只是没想?到慕輓辞会这般直接的告诉她。 「紫雾书院的人就在南岳,不过我也不识得…」慕輓辞说着说着顿住。 江肆在盯着她的看,耳尖还红了几分。 对视许久,江肆先?抵不住的瞥了头,岔开话题问她:「那你怎么知道?是紫雾书院的人?」 慕輓辞垂眸,轻声?解释:「紫雾书院的人,都有特制的玉佩。」 「嗯…我知道?了。」江肆含煳应了一声?,匆忙站起身去?查看了一下知渺的伤势。 要不得命,只是腿折了,卫念那两个武婢还没知渺伤的重,些许的皮外伤。 「蓝韶和苏洵一会儿应该会找来?,我一路留了记号。」江肆对着慕輓辞说了一句,是想?让她放心,然后站起身就要拉着慕輓辞先?离开。 慕輓辞却是没动,看向?知渺卫念然后对江肆说:「我不放心。」 「那等蓝韶她们过来?吧。」 话音落下,胡同前方传来?脚步声?,江肆把慕輓辞护在身后转头看过去?。 走来?的人是南宫媗和许吉和南凉军们,而在最后是骑着马看着她的苏洵和蓝韶。 两人见到这样的状况不需多问便已经提起刀来?。 ------- 南宫媗背着身走来?,让身边的许吉去?查看一下那些人的身份,许吉一一查看,而后回到南宫媗的身边耳语了几句。 南宫媗本是笑着的脸突然沉了下来?,眼睛看着慕輓辞,嘴里?却问着江肆:「嘉靖候,这些南凉军的人,是谁杀的?」 「我杀的。」江肆眼睛也不眨的说着,另一只空着的手也往腰间滑去?。 南宫媗见了咬紧了牙,质问江肆:「理由。」 「杀他们的理由。」 南凉王虽只是王,但南凉一多半的兵力都握在南凉王以及南宫兄妹的手里?,本就不容小觑,而与江肆合作?不过是想?锦上添花,若合作?之人能够轻易杀害南凉军,这件事不管是在南凉王还是南宫骁那里?都不是会那么轻易的过去?。 南宫媗不会觉得什么,因为她在意江肆,可却也不想?让江肆与她父兄为敌。 急匆匆的走到江肆的面前,她甩开江肆拉着慕輓辞的手,又瞪了慕輓辞一眼,才转过看向?江肆。 许久,她红着眼说:「我知道?你是为了她。」 「可这么做,值得吗?」 无法共情?南宫媗的情?绪,江肆垂着眼去?寻找慕輓辞,又把她护在了身后。 「他们对我的坤泽不敬,南宫郡主想?要我袖手旁观?」 「你…!」 江肆的身上只沾染了少许的血迹,而南凉军的这几个人南宫媗熟识,江肆一个不可能轻易的杀掉。 身上也绝不会这样干净。 南宫媗背过身,不再看江肆,冰冷的说着:「南凉靖远军交好,可若是出了这样的事情?,嘉靖侯怕也需付出代价。」 「我明白?。」 「不过手下的人伤势很重,明日江肆亲自到南凉王府告罪。」 虽然背着身,但是南宫媗还是能察觉到,说出此番话的时候江肆是躬着身的。 两人相?识已经有大?半年的光景,江肆对她说话从来?都未曾如?此过,如?今为了慕輓辞… 甘愿低她一等。 眼眶更红,南宫媗气恼的高喊一声?:「许吉,走!」 甩手就走,头都没有转,甚至是看到蓝韶和苏洵时并未有以前的热络不说,连看都不看一眼。 ------ 蓝韶和苏洵把知渺卫念等人带回府邸,江肆和慕輓辞骑马跟在后面。 慕輓辞略微有些担忧的扯了扯江肆衣袖问她:「南凉王和世子会如?何?」 「你以为会如?何?」 「会…」 「会与我终止盟约,让我割地赔偿?」 「或者索要金银…?」江肆轻松的说着,甚至还转头看她,而慕輓辞却没有半点玩笑的样子,坚定的看她:「南凉王不会放弃与合作?的。」 江肆不置可否,转过身去?。 后背却有人紧靠了过来?。 燥热的南岳城让两人,相?贴的触感更为明显。 江肆唿吸一滞,腰腹收紧。 这让本是十分自然靠在她背上的慕輓辞也有些紧张。 她拉住江肆的腰带,想?要借力直起身来?,江肆却空出手来?扶住她的背,僵硬的说着:「累了就靠着。」 「睡一觉就回家了。」 「好…」 慕輓辞听话的闭了眼睛。 她确实累了。 从离开上京之日起她就紧绷着,到嘉靖侯府的每一天更是如?此。 与江肆对弈时亦然。 只有想?要袒露,又发现江肆对自己?而言不同时,她的心境变了。 不是变的不累,只是不再提心弔胆。 变成了混沌,和不安宁。 而此刻短暂的安心,让她十分贪恋。 第127页 ------ 到府邸时,慕輓辞被江肆扶着下马,一路到卧房之中?都紧握着她的手。 蓝韶安排好其他人之后,又来?到两人的房间为慕輓辞诊脉。 「知渺如?何了?还有卫念…」 比起自己?,慕輓辞更担忧的是卫念等人,直到听了蓝韶把四人的伤势一一说明之后,她才伸出手让蓝韶诊脉。 「殿下无碍,只是受了一些惊吓,晚些时候属下开些宁神的药给殿下送过来?。」 蓝韶并未久留,江肆也担忧慕輓辞的身体,让她一个人休息便追着蓝韶出去?。 蓝韶在门外等着她,见她过来?开口第一句不是慕輓辞的伤势,而是与南凉军有关。 「知渺的伤势不重,并非是因为南凉军下手轻,而是因为…」 「他们来?不及。」 「你们走后,趁着南凉军的人来?收尸之前,我去?看了一眼那些人的伤势,几乎是一招毙命,除了其中?的那位女干元。 「我听卫念说了事情?的经过,为首的人便是这位女干元。」 「自然,关于更多不为人知的事情?卫念不会说起,我只是猜测,公主殿下她…」 「我知道?。」 「你知道??」 蓝韶不解,江肆却也不想?多做解释。 不过不解只是一瞬,而后蓝韶点了点头:「你知道?就好,我还以为你不清楚…」 「我只是担心,南凉军的若是发现什么会起疑心。」 对于和慕輓辞的关系,除了她自己?外,最清楚的那个人就要属蓝韶了。 不是她参与的多,而是她总是会有心留意自己?和慕輓辞。 之前江肆不过是觉得蓝韶过于八卦,现下却总是觉得她好像知道?些什么。 她看向?蓝韶,蓝韶却坦坦荡荡。 「身为越国长公主,身边若真没有人那才是真奇了怪,之前西钥枫之事我才是对公主起了疑心,如?今看来?却是我多虑了。」 真诚与否,江肆一眼看的出来?。 她疑心重并非是自愿如?此,而是出于自我保护,若是能够清楚来?人是何目的她也不需如?此。 对蓝韶便是。 「那你说,南凉军会查出来?吗?」 「许是不会往公主殿下的身上想?,而是会想?侯爷你暗藏心思与南凉军合作?。」 「那倒无妨,南凉军难不成一定是真心相?待吗?」 江肆说完,蓝韶并未直接开口,欲言又止的许久,才说出一句:「南宫郡主未必,不过此关系也希望侯爷好好处理,若是处理不当,助力便会随即成为障碍。」 ------ 江肆配着蓝韶熬完汤药,才给慕輓辞送过去?。 知渺和卫念受伤,慕輓辞又不喜旁人照顾,所以府中?的丫鬟皆退至门外。 府中?管家也在其中?,见到江肆回来?,跪成一排。 「奴才等伺候不周,请侯爷降罪。」 江肆本是没想?那么多的,反而是看到这跪着众人皱了皱眉。 「快些起来?,嘉靖侯府不需如?此,如?今本侯买下府邸,这里?的一切也都按照嘉靖侯府。」 刘金并未被江肆带在身边,如?今府中?的事务皆有裘寒管理,江肆便要管家带着人去?找裘寒,告知她也府中?的规矩。 而后推开门,径直的走向?床边。 慕輓辞沐浴过,此刻正在小憩,江肆也没扰她,而是坐在一旁等着她醒。 许是受过惊吓,慕輓辞这一觉睡得极不安慰,一直拧着眉。 江肆见了帮她抚平,可过了不久慕輓辞又会皱起眉头。 嘴里?还不知道?小声?嘟囔着什么,江肆俯身过去?也听不大?清楚。 直到不久后,慕輓辞悠悠转醒,眼眶却是红的。 见到江肆的一眼便是紧紧拉着她的手。 「我方才梦到你了。」 「江肆你骗了我,在梦中?…你并未如?你所说那般选择我。」 「只是梦境,那做不得真…」江肆下意识的便安抚起她来?,可如?此一说慕輓辞含在眼眶的泪水却是掉了下来?。 哭的让江肆心里?一疼,很是后悔她今日去?的太晚。 第65章 慕輓辞听到这句话,眼泪流的?更凶。 起?初还未觉得有什么,被江肆看的久了竟然害羞起?来,揽住她的?脖颈,把脸埋在了她的?肩头。 说是劫后?余生属实是夸张了些,但经歷了些什么之?后?如此安心的情绪却是少有。 江肆能给予她的心情,是先帝在世时才有的?。 泪水不知在何时止住,慕輓辞捏了一下她的?肩头,细声说着:「蓝韶不是让你送来汤药吗?不急着喝吗?」 温热的?唿吸一直打在耳畔,江肆早就觉得别?扭了,因为不想拒绝慕輓辞便一直梗着脖子没动,慕輓辞一开口她倒是松了口气:「急,现在便喝…」 没等慕輓辞松开手,江肆便把她的?手放了下去,起?身去拿汤药。 她背身时慕輓辞的?眼底满是失落,见她端着汤药走来有浅浅的?笑着。 泪痕还在脸上,江肆放下汤药第?一时间是拿着帕子给她擦眼泪。 慕輓辞怔了一瞬,而后?闭上眼睛。 江肆总是如此,每次遇险都会体贴关怀,行为举动让慕輓辞能感受到被偏爱,而等她脱离某种情?绪的?时候,江肆也会抽身而去。 第128页 如此反覆江肆平淡自如,却每次都让她的?心荡起?涟漪来。 「江肆,你为何不会一直如此?」 江肆帮她擦完泪痕,又把汤药端到了她的?嘴边等着她张嘴,却没想听到了这句话。 她脱口而出:「什么…?餵你汤药吗?」 说完见慕輓辞微微张开了嘴,江肆顺势把汤药餵了进去,好笑的?说着:「这事可?不能总有,毕竟喝药可?不是什么好事。」 慕輓辞咽下发?苦的?汤药,微微皱眉不语。 江肆直以为她的?嫌苦,却没想是因为她答非所问,笑了笑伸手去拿桌上的?糖果:「你快些喝完,有糖吃。」 江肆的?性子可?能就是这般,说话不解风情?,做出来的?事情?… 倒是总能戳到她的?内心。 「好…」慕輓辞笑了笑回答,张嘴配合她把汤药喝完。 江肆如约的?把糖递给她:「这些都是南岳城有名的?糖铺买的?,你若是喜欢,我明日命人?带回北境一些。」 慕輓辞没说要不要带回去,而是问她:「你什么时候买的?。」 江肆挠了挠头,摆手:「不是我去买的?,是刚刚熬药时我听两个婢女?说起?,便让她们去了一趟。」 「南凉人?嗜甜,所以铺子里糖果的?种类繁多,我让她们都买了一些。」 「你可?以每日喝完汤药都吃一颗。」 「不可?以多吃些吗?」 「当?然可?以,那?刚才的?味道你喜欢吗?」 南凉气候原因,水果的?种类比北境多,就连草莓都有,其实今日婢女?买完江肆就尝了一个,而刚刚递给慕輓辞的?也是草莓味,她自己喜欢所以也希望慕輓辞能喜欢。 不过慕輓辞却有自己的?想法。她从盘子里拿了另一颗,含了一会儿才对江肆说:「柠果,我喜欢柠果的?。」 她说完,江肆也好奇的?尝了尝,之?后?整张脸都皱了起?来:「好酸。」 见到江肆如此,慕輓辞噙着笑说:「嗯,我喜酸。」 江肆见她真不想被酸到的?样子,无奈又好笑的?摇了摇头。 ------ 用药之?后?江肆被慕輓辞催促着沐浴,回来时慕輓辞已经把靠床边的?位置给她让了出来,背着身。 江肆以为她睡着了,便轻手轻脚的?躺下,躺好之?后?身边便出现了一只环着她腰的?手。 慕輓辞好像喜欢窝在她的?肩膀边上。 江肆转头,看到的?是慕輓辞乌黑的?长发?挡住的?半张脸,还操着软糯的?声音说着:「明日我陪你一起?去南凉王府。」 「不用,我自己去便好。」 「此事因我而起?,不能让你独自面?对。」 慕輓辞坐起?身来,脸色凝重抓住江肆的?手腕,生怕她不让自己去似的?。 「那?便…一起?去。」江肆见状只能如此说,又把她拉下来,搂着她进入梦乡。 慕輓辞尽管下午睡了一觉,可?还是累极,而且又有江肆在身边,好闻又安心的?琥珀信香让她很快便睡了过去。 可?江肆却迟迟没有睡意,心里一直思索着明日去南凉王府的?事情?。 此事一出,确实对她和南凉王的?合作有损,几个南凉士兵的?命本不值钱,却能成为对方谈判的?筹码。 她赌南凉王不可?能会撕破脸,可?却也不能掉以轻心。 想着这事,江肆不知是何时睡着的?,而且也睡得不踏实,天蒙蒙亮的?时候便醒了过来。 昨夜思索的?事情?在今早又从脑子里过了一遍。 带着慕輓辞去,不妥。 所以她趁着慕輓辞还睡着的?时候出了门。 苏洵就住在她的?不远处,起?得早,她敲了门苏洵就把门打开了。 并未等她见礼,江肆开门见山的?说道:「今日你与蓝韶同我去,让裘寒守着长公主?和她的?人?,看到响箭,或者未时我们还没回来,就让她带着人?回淮城。」 利害关系无需江肆多说苏洵便都清楚,她郑重的?点了点头:「侯爷放心,裘寒必能办好此事。」 「你手下的?人?,我放心。」江肆拍了拍她的?肩,有嘱咐她一会儿去南凉王府时卸下兵刃,只带着响箭。 此事无论如何都算是嘉靖侯府理亏,那?几位干元再对慕輓辞不敬也死无对证。 江肆自然信慕輓辞所言,南凉王府的?人?,就算是信,也不会信。 ------ 到达南凉王府时天色已经是大亮,江肆的?身后?除了苏洵和蓝韶之?外,带着都是府邸里的?下人?。 此番算是告罪,赔礼自然是要有的?。 可?是平日友好的?南凉王府却没让人?进,身子是苏洵和蓝韶也进不得。 守门的?是南凉军士兵,双刀抵在江肆等人?的?面?前大声道:「郡主?有令,只需嘉靖侯一人?入府。」 无需赔礼,人?也带不进去。 江肆对此倒是有所预见,苏洵却是不忿,差点要与两位士兵动手。 江肆拦在前面?:「苏洵,你和蓝韶在门外等我。」 「主?上…」 「别?急,南凉侯府而已,本侯还出不去了?」 江肆让两人?退下等候,迈着步子便进了南凉王府。 第129页 前几次来,南凉王,南宫兄妹皆在外迎候,如今却要一人?进去。 物是人?非,倒也让见识自得。 南凉王府议政厅内,南凉王与南宫兄妹的?居上而坐,身侧都是跟在身边信任的?副官极南凉军。 昨日死去的?南凉军也在厅内。 这一幕自然是给江肆看的?,南凉王黑着脸,比之?前的?和善的?模样区别?甚大。 南宫骁倒还是一如往常,见江肆过来命人?赐座。 「多谢世子好意,今日江肆是来告罪的?,坐不得。」 江肆摇头笑道,南宫骁自然是不会再让,闭嘴不言,把目光放到了南宫媗的?身上。 从进入之?后?,江肆一直没有特意给过她眼神?,南宫媗起?初也不愿意看她,后?来却觉得十分不服,盯着她看。 见她不坐更是站起?身来。 「我南凉军与嘉靖侯合作起?始,便一心为了大业,并未有过伤害双方之?事,对吧侯爷?」 「自然。」 「南凉军骁勇,与之?多次合作给予靖远军大力支持。」 「我,身为南凉郡主?,也绝没有伤害过你手下之?人?。」 「是,郡主?待靖远军亲厚。」 「那?么此番,嘉靖侯无端杀害南凉军将士,该如何解释?」 南宫媗之?前所说句句属实,江肆自然能够面?不改色的?句句应下。 而这句,她不认同。 也没办法认同。 昨日事情?发?生后?,她不止询问了慕輓辞的?身边的?人?,还特意让苏洵去了一趟清风茶楼,事情?始末她能说得清楚。 可?… 因为有她在,所以慕輓辞所在之?事,在坐的?人?都愿意给她一个面?子,可?说到底,心底里都是对越国?慕氏的?看轻,与厌恶。 而如今,便只能… 「本侯却是无端杀害南凉军,本侯承认。」 「可?却不是南凉军什么都没做吧?」 这些人?对我妻子不敬,我杀的?没错。」 「若是因为与南凉军合作,便要捨弃自己的?妻子,任由其羞辱,那?我江肆还做什么嘉靖侯?」 「还怎么统领靖远军?」 江肆说着便慢悠悠坐在了南宫骁的?身边,正对南宫媗看着她的?反应。 她已经查明,为首的?女?干元名叫袁青,是南宫媗手下的?人?,仰慕南宫媗多年,对她早就有所不满,对慕輓辞自然也是,毕竟南凉军的?人?就是看不上越国?。 南凉军与她合作,确实是惹的?众多人?不满,其中?就包括这个袁青。 江肆不信此事与南宫媗一点关系都没有。 许是想要试探慕輓辞在她心中?的?重要性,或者…直接痛下杀手也是有可?能的?。 「你的?…妻子?」 南宫媗隐忍怒气的?重复了一遍,又在看到江肆笑着点头时,眼神?一瞬间变得凌厉。 「好,既如此,那?么我为手下士兵向嘉靖侯与夫人?道歉。」 而后?又轻蔑的?笑了笑:「昨日我见到了,夫人?好像并未怎样?侯爷的?行为本郡主?无法像军中?将士解释。」 「侯爷可?否帮本郡主?想个办法,是平津之?外,还是淮城更能解释得通?」 江肆想过南宫媗会狮子大开口,却没想到是除了淮城之?外,整个南境她都要。 ------- 江肆回到侯府时刚过午时,午膳南凉王府自然未留,回去后?便使唤管家去做些饭食送到书房。 她想回来休息片刻吃过饭再去找慕輓辞的?,却没想开了门就见人?坐在书案边,桌上还放着她喜欢的?奶香糕和水煮肉片。 「殿下不是说不会做吗?这水煮肉片倒是做的?色泽浓郁十分馋人?!」 慕輓辞没接话,而是委屈的?开口问她:「你为何故意不带我。」 她起?的?很早,江肆却起?的?比她还要早,见她如此问也不言语,还吃了一口水煮肉片。 慕輓辞气恼的?把筷子拿下来,盯着她看。 江肆这才擦了擦嘴说:「我一人?应付的?了。」 「怎么应付的??」 「赔了几座城罢了,而且也都是许诺未打下的?,你无需担心。」江肆不以为意的?说着,甚至还要抢筷子吃水煮肉片。 慕輓辞不给,她便丧气的?说道:「我早膳就未吃,这会儿饿的?慌。」 「我说你不需担心便是不需要。」 「南凉军的?几个士兵值什么钱,不过是要地方,我给的?起?。」 「之?前几次战役,所占多数城池都归属靖远军,或是土地肥沃,或是…」 「你甘愿吗?」慕輓辞打断她,江肆怔了怔。 仔细的?看看慕輓辞,才低头说道:「甘愿。」 「人?毕竟死于我们手中?,偿命的?办法可?能只有这些,我知你知这些人?不怀好心思,可?真要说起?来,死无对证。」 「合作继续,这些早晚我都能要回来就是了。」 「我不能让任何人?觉得,我轻看你。」 第66章 「你无需自责,南宫媗的心思早就十分明显,得到积城等?地她不满足,觊觎着淮城,甚至是南境其他城池。」 第130页 「不是这一次下次也会因为其他而与我谈条件。」 「在?则说,如今我们可是在南凉,若是真的刀剑相向,就?算得过脱身,我也会?损失更多。」 「倒不如当她许愿,成不成的都是我说了算。」 江肆说的轻描淡写,慕輓辞却觉得十分愧疚。 若不是她,江肆与南凉军绝对不会?达成这般不公平的条约,若不是因?为她… 「江肆…我知道你是为了保全紫雾书院。」 「你倒也不必如此想,知道了紫雾书院的存在?,对南凉军有益,对我可就?不友好了,也算不得全是为你。」 江肆把?关系撇的极清,是不想慕輓辞心?里太过负担,可慕輓辞却不如此觉得,她知道江肆所为的目的。 「不让人?看?轻我,方才是你说的。」她抓住江肆的手,一双波光潋滟的眼盯着她看?。 江肆被看?到不自在?,轻咳了一声说道:「疲惫一天,我乏了…」 她说完便躺在?了床上,丝毫不理慕輓辞是何反应。 也正如她所说,她乏累极了,沾枕头就?睡着了。 倒是慕輓辞睡不着,满脑子都是江肆与她说的那句不能让人?觉得我看?轻你。 离开上京近一年的时间,多数都在?与江肆相处。 但今日对江肆的印象才算是变的彻底清晰。 她会?因?为江肆的这一句话欣喜。 入睡时,慕輓辞小心?翼翼的枕在?江肆的臂弯上。 轻轻刮着她的鼻尖,一眨不眨的看?着这个给她带来异样感觉的江肆。 等?到她沉沉睡去时,江肆才睁开了眼睛。 看?着怀里的慕輓辞。 冰色冷淡好像是她的保护色,只有在?睡着的时候慕輓辞才会?如此,拽住她的衣袖不放开。 「輓辞…」 「我真的该…」 算了,把?一颗心?交给人?的行为,简直冒傻气。 江肆不敢。 所以今日去南凉王府的事情?什么都跟慕輓辞说了,唯独没说那句要娶她为妻的事情?。 她被拒绝过,就?永远都会?惦记着。 慕輓辞与她到底是如何想到,她其实也叫不准,更不敢轻易犯险。 ----- 江肆向来没有慕輓辞那般嗜睡,所以在?第二日一早先醒了过来,轻轻的把?自己的手臂从?慕輓辞头下抽了出来,安排好早膳后便去了府邸后院。 出了这样的事情?,就?算是表面和解,其实谁心?里都会?有疙瘩,像江肆这样疑心?重的人?,自然是不愿屈居在?南岳城,昨晚回来便与苏洵说了准备离开的事情?。 藏在?南岳城的精卫营只有三四百人?,这也是江肆不敢轻举妄动的原因?,而尽早离开南岳城也是上上之策。 不过,离开的人?只有慕輓辞极其婢女。 精卫营大?多数守在?南凉王府和城门周围,眼下的人?只有三十四人?,倒也足够护住慕輓辞。 「苏洵,这次你亲自带着精卫营的人?,再抽调一些靖远军的人?,务必安全的把?长公主送回凌上城。」 昨日紧迫,便想着到淮城也好,今日可行完全之法,慕輓辞只有到了凌上城,她才能够彻底的放心?下来。 「属下明白,整顿好之后便会?出发,侯爷您身边…」 「我今日恐怕还需去趟南凉王府,蓝韶陪我。」 听闻是蓝韶,苏洵皱了皱眉,好似不相信她似的,在?一旁听着的蓝韶第一时间跳出来:「阿洵,别以为只有你一人?武艺高强,我也能保护侯爷。」 苏洵不接话,但眼神仍旧怀疑,蓝韶也更加的气急败坏。 苏洵惯是闷头做事的那个,不喜欢多言,也说不过蓝韶,最?后还是靠江肆出面:「蓝郎将,本侯知道你能耐。」 「不过也希望你最?好不要再欺负苏洵。」 「阿洵真是好命,有主上事事护着。」蓝韶撇撇嘴不服气的说着,苏洵到底还是一言不发。 倒是转过身看?向江肆,躬身道:「主上放心?,送长公主到凌上城后,苏洵便即刻前往淮城。」 ------ 离开南岳城之事江肆并未与慕輓辞说起,昨日没来得及,便在?吃早膳的时候说了。 慕輓辞听完并未有任何的异议,倒是让江肆一愣。 她以为…慕輓辞会?问她缘由,却没想她什么都没说,还自然的给她夹菜。 「今日分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 慕輓辞的声音有些惆怅,江肆听了心?里也有点不是滋味。 昨夜的彷徨又出现了。 「你若不想我挂心?,以后便事事都与我说清楚。」 「今日之事你先斩后奏,我可以不介意,但日后希望你能与我提前说。」 慕輓辞也并非没有想法,她清楚自己的存在?会?让江肆束手束脚,不如回到凌上城安心?等?她回来。 江肆听完,倒是有些理亏的沉默。 她想像中的慕輓辞,也逐渐开始出现偏差。 昨日瞒着的事突然有冲动告诉她。 「我…我有件事想与你说,就?是…」她开始吞吞吐吐,慕輓辞善解人?意的说着:「不急,你好好想清楚,等?你回凌上城时再与我说也可。」 江肆确实还没想清楚,慕輓辞如此说倒是让她松了口气。 第131页 分别时,江肆送慕輓辞到城门之外,话并未多说,慕輓辞也只是看?着她。 马车出发时,轻轻的拉了一下江肆的手,递给了她一封书信。 「回到府中,安全时再打?开。」 在?江肆错愕的眼神下,马车已经渐行渐远。 她看?了看?书信,又看?了看?远处的慕輓辞… 看?不到人?影后才转身准备回到南岳城中,却见南宫媗骑着高头大?马在?身后。 「你看?了多久?」 「也没多久,马车出发我才到城门。」 「倒是你,看?了这么久在?看?什么?」 「自然是看?我的妻子,郡主可还有事?」 「有。」 「昨日侯爷许诺之事,可还算的数?」 「算。」 「那为何今日一早便把?长公主送离南岳城?」 对话许久,江肆的眼神一直都没放到南宫媗的身上,比之从?前更让南宫媗难过。 昨日之事南宫媗看?似赢了,却也输的彻底。 江肆许诺平津,田城,康城归南凉所有,答应时利落的让她不敢相信,今日便出了送走?慕輓辞的事情?。 她来晚了一步,想拦慕輓辞,可出了南岳城几里之外皆是靖远军,她不能,也不敢轻举妄动。 正如江肆在?南岳城中一般。 本是想友善的合作一番,却没想到与江肆会?走?到这一步。 「江肆,为了慕輓辞舍下几座城池,你真甘愿?」 「不甘愿又如何?我在?南岳城,命都在?你们的手里,我又死无对证,你们谁会?站在?我这边?」 「不过有一点。」 「我也想问南宫郡主你。」 「与盟友如此,将来就?不怕…与我靖远军倒戈相向吗?」 「江肆,你明知我不是那个意思…」 南宫媗神情?突然激动起来,翻身下马想要与她理论,江肆却在?她贴近的前一刻后退了一步。 「南宫郡主还请自重,身后站着的可都是南凉军的将士。」 「江肆…!我是气不过你为了慕輓辞如此。」 「南宫郡主以何种立场如此?你我除了盟约,毫无关系,南宫郡主还请再别如此说话,省的有心?无心?之人?皆会?误会?。」 江肆说完抬头看?了看?城楼上的南凉军。 觉得南宫媗有些可笑。 「你我走?在?这样的一条路上,都是贪心?的。」 「不过,我贪生怕死想要保命,只能如此,而你是想要无上的权利。」 「别把?自己说的如此好,你想要城池是真。」 话既然已经说出,江肆不会?轻易毁约,但也绝不会?南宫家的人?那么轻易的得到。 ------- 战事已经打?响,平津之战由江肆和南宫媗一同前往,今次没有了南宫骁,南宫媗也不再如之前一般缠着她,倒是让她有了不少的闲暇时光。 平津易守难攻,江肆打?的注意便是南凉军粮草未有靖远军充足。 她不疾不徐,急的人?只有南宫媗。 南凉军虽强,但粮草一直是个大?问题,与江肆合作一大?部?分的原因?也是因?为如此。 出征之日,江肆表面和气,可兵临平津时却因?为粮草屡次刁难南宫媗。 平津一战艰难,更因?为江肆的懈怠,三月都未打?的下来。 「江肆,你便是如此与南凉军合作的?」 「靖远军已经尽力了,郡主也清楚,平津的地形可并非那么好打?。」 打?下平津,意味着江肆彻底反了。 送往凌上城的圣旨早就?辗转到了她的手中,说起来作为嘉靖王转头打?南凉军也并无不可。 她不打?下平津,就?是想让南宫媗提心?吊胆,时刻提防着她。 「南宫媗,你我相处也有大?半年了,难不成从?未想过我是小心?眼的人??」 「当日在?南岳城中,我处处受限,如今可是不同了。」 「所以你答应的那般痛快,便是等?着今日?」 「不然呢?」 「你我合作,本该平等?处之,可你南凉军却想占上风,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不过也对,南凉王虽称南凉王,却与南凉皇帝无异,怎么能看?得上我这个边远军候呢?」 江肆摸着手上的扳指,笑着对南宫媗说着,许久不听她回答却是连看?都不在?看?她。 离别三月,江肆手中一直带着慕輓辞送给她的扳指,也一直想念着她。 这如血一般红艷的扳指,是慕輓辞送给她的紫雾书院信物,也像是每日提醒着她和慕輓辞在?南岳城所受的一切羞辱。 「有时自视甚高只会?害人?不浅。」 「不过你放心?,若是拿下平津,我江肆说话算话,这块地界,定然还是属于你南凉王府的。」 第67章 江肆遵守盟约,在南凉军粮草不足时给予补给,南宫媗只能?有苦没处说。 南凉军悍,武器和马匹比靖远军都是上乘,虽然江肆有出其不意的响箭,却也没办法批量生产,南凉人多武器配备比靖远军好的不是一点半点。 也正?因为如此,南凉军自以为是。 在他们心?中强健的体魄与绝好的武器才是最重要的。 第132页 至于?粮草… 南凉国界之内向来是天热雨多,粮食虽不富裕也差之不多,可?要命就要命在一场战役从?未打过超过三个月。 「本侯每日?都会按照事先与郡主说好的数量划分粮草给南凉军,若是还不足。」 「本侯也无能?为力?,毕竟靖远军也是要吃饭的。」 江肆说完便拿起桌上的书信来,显然是不想与南宫媗继续说下?去。 南宫媗站在原地看她,一步未动。 江肆已经拆开了桌上军报,才抬头看她:「本侯要看军报了,南宫郡主可?是还有事?」 「无事。」如今她为鱼肉,只能?如此。 咬牙切齿的拂袖而去,走?到帐门前却是停顿了一下?,侧目看着江肆,见她拿着书信嘴角带笑。 营帐驻扎在平津二十里开外,而先锋军却在平津附近徘徊,日?日?都有军报,可?哪一次她也未见过江肆如此。 攻打淮城积城等地时,靖远与南凉军报皆是互通,如今这次,江肆维持表面平和也一直如此。 可?自从?来了这平津城外,江肆跟她划开的界限十分明显。 而今日?这份军报,江肆与她划开的界限十分明显,显然就不是什么军报。 而是书信。 她没傻到去问询江肆,心?里倒也不痛不快。 只是她没立场,之前闹是因为她不觉得江肆多看重慕輓辞,但如今… 南凉人许是惯有的毛病,自视甚高。 ------ 南宫媗走?后,江肆也离开了书案,躺在榻上十分悠然的看着慕輓辞给她的书信。 离别三月,两人通信的次数并不多,皆是运送粮草时捎带过来的,因此一月一封,慕輓辞会说起在凌上城的日?常,语气?平淡,可?江肆每次都看的意犹未尽。 她想念慕輓辞也是一次次信件中发现的。 因为看完之后总觉得心?里空出来了一块。 那块位置叫想念。 她在想念慕輓辞。 如今已经是九月,凌上城的天气?骤然转冷,慕輓辞说无事时与府中女红学着做袄子,说等她回来时拿给她看。 不管慕輓辞书信中是何?意,江肆读到的都是慕輓辞在与她分享。 今日?分享这个,明日?分享那个,因为远距甚远只能?用书信往来,却也有种别样?的意味。 像是网恋。 所以江肆开始期待奔现的日?子,恨不得此刻就将平津拿下?,凯旋而归。 毕竟战事拉长对靖远军来说也是益大于?弊。 已经三月有余,是该一举拿下?平津了。 江肆把书信收好,放到专门存放慕輓辞书信的匣子里面,刚落下?锁,苏洵便气?势汹汹的走?到前来。 「启禀侯爷,平津王慕舒阳阵前求见…」 江肆一怔,问道:「可?是要打开城门迎接靖远军?」 倒不是江肆学了南凉的自视甚高,而是平津确实?不足为惧。 如今阵前的先锋军乃是从?淮城支援的叶婵,与许吉一起跟慕舒阳耗了数月。 慕舒阳虽然一直戍守南境,但与靖远军相差甚远,戎狄虽然屡次进犯却也十分忌惮靖远军,多为骚扰。 而南凉军不同,这些年在慕舒阳手下?南境也是丢了几座城池的,唯一不可?撼动的便是这平津城。 能?作为南境首城,其地理位置自然最佳,所以慕舒阳收的住。 可?若是有靖远军参与其中,平津危矣! 「慕舒阳只身?前来,求见侯爷一面。」 「你命叶婵…」 「不,你亲自去一趟。」 这三月以来,都是从?淮城支援的叶婵与南凉军的许吉在阵前守着,名为攻打,实?为骚扰。 许吉等南凉军早就不满,若是把叶婵支走?,指不定南凉军做什么,还是苏洵去一趟稳妥些。 「回来之后无需带到帐中,在帐外等着便是。」 慕舒阳如今求见,无非就是为了求和 平津王虽然也是一方诸王,可?实?际兵力?一直不如靖远军,若不然之前也无需靖远军支援。 而今日?,她也是想让慕舒阳见见她从?前的对手,以及其盟友。 与苏洵说完之后,江肆便窝在榻上小憩,约摸半个时辰后,苏洵带着慕舒阳在帐外求见。 江肆不慌不忙,玄色盔甲一层一层的往身?上套。 到帐外见到慕舒阳时甚至还调侃起她来。 「平津王还真是胆子不小,敢只身?前来…」 这算得上是江肆第?一次与慕舒阳见面,不得不承认,慕氏皇族的基因强大,冷眼瞧着慕舒阳居然还和慕輓辞有些许的相似。 只是慕舒阳的五官更加冷厉,不似慕輓辞那般柔媚。 顶着这样?一张脸跪在她的面前,江肆还极为不习惯,她快走?几步假模假式的把慕舒阳扶了起来。 「如今韶元长公主是我的人,与平津王也算是沾亲带故,如此大礼江肆可?受不起。」 慕舒阳面色不虞,十分僵硬的顺着江肆的力?道而起。 若非无奈,她绝对不可?能?来求和。 一方诸王心?比天高,本以为与南凉合作算是十拿九稳,倒是平分天下?也好,南凉想要多些也可?,岂料半路杀出来个江肆。 第133页 一向不理南境战事,任性妄为的嘉靖侯竟然会来南境分一杯羹。 可?此时她也只能?整理情绪笑脸相对。 因为更让她恼火的那人,是南宫媗。 皇后有孕,慕泽晟如今对陶遵更是言听计从?,若是不此刻投诚,将来定然也没好果子吃。 慕舒阳处境尴尬,要么是江肆一举攻下?平津,要么就是她双手奉上。 「南境多数城池都已归侯爷所有,如今本王送上平津城,以示忠心?。」 慕舒阳再?一次不甘而归,但看向南宫媗莫名又震惊的表情倒是有些畅快。 嘉靖侯姓江,可?府里到底还有一个韶元长公主姓慕,与她来说,慕泽晟与慕輓辞她倒是更佩服慕輓辞一些。 毕竟在慕輓辞未分化的那些年里,她平津一脉还未有彻底反的心?思?。 「平津王快快请起,你我既然同盟那就是平起平坐,本侯可?不会搞一些让盟友难做的事情。」 江肆意有所指,慕舒阳与南宫媗都十分清楚,两人面色自然也是不同。 慕舒阳得意,南宫媗则是深深的低下?了头。 ------ 江肆把慕舒阳迎入帐中,密谈了许多之后,慕舒阳才与苏洵一起离开营帐,去往平津城。 江肆送到门口,看到不远处的南宫媗。 对视时南宫媗眼神愤恨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倒是江肆向她摆了摆手:「郡主,可?要进来坐?」 南宫媗是犹豫有一刻,还是迈着步子进入了营帐。 江肆洗净,就算在外也比其他干元君讲究,营帐之中一直都有淡淡的檀香味,她进入之后怔了怔才走?到椅子上坐下?。 江肆在上方,不看她一眼,到是看出她的心?思?。 「檀香是公主留下?的,本侯日?日?用着便如公主一直在侧。」 江肆从?前本不欲利用南宫媗对她,或者说对原主的那份爱慕。 毕竟情爱无罪,利用起来她心?中也有愧似的,但经歷南岳城一事,她小心?眼的性子犯了,偏要噁心?南宫媗。 果然,在她眼里看到厌恶情绪的时候,江肆心?情大好。 把慕舒阳的事情也一一讲述给南宫媗听。 「初到平津本王便曾修书给慕舒阳,靖远军的兵力?自然不足以让慕舒阳犯险投诚,可?有你南凉军啊。」 「虽然大费周章也算是成功了。」 「我想郡主,也该高兴吧?毕竟按照设想,靖远军与南凉军的损伤已经降至最低。」 「而且,我已经与慕舒阳谈妥,明日?入城,先行的…是南凉军。」 「我靖远军守在城外,绝不踏入一步。」 江肆在告诉她,完成约定她是认真的,可?南宫媗却觉得遍体生寒。 是她忽略了江肆,在南岳城的情况只能?屈,而到了平津之后大展拳脚,与慕舒阳发的密信她一概不知。 而此时也不便多问,南宫媗还不想捅破这层两人互不信任的窗户纸。 能?够拿下?平津也算是喜事,她看了江肆许久,见她随便拿了一份军报在手上,明显是送客,南宫媗才不甘心?的走?开。 ------ 平津的僵局打开,其他几城倒是容易许多,江肆都按照约定一一送给南宫媗。 对待南宫媗也并非之前那般冷淡,事事都与之商议,不过也都会带着慕舒阳一起。 南宫媗与慕舒阳从?盟友到对手,又因为她重新变成盟友,唇枪舌战时笑里藏刀,偶尔情绪外露又是两相生厌。 江肆看的多了越发的觉得有趣,因此三人见面的次数也越来越多。 不过慕舒阳如今算是归属在江肆麾下?,见到南宫媗也不敢太过造次。 这一日?,前方线报送到江肆营帐,两人更是舌战几番,最后江肆被吵的不行把两人都赶了出去。 她清净下?来,便开始给慕輓辞回信。 如今又过了几月,春节前夕她应是能?回到凌上城,自然该要为慕輓辞准备贺礼。 她摸了摸扳指,开始别别扭扭的写?着。 不想假他人之手,所以只能?猜测慕輓辞能?看出几分。 利用慕輓辞留下?的紫雾书院,在这几个月的时间里她已经把南岳城的布防图拿到了手,会顺着这份书信一起交到慕輓辞都是手中,若是慕輓辞心?思?也在此。 那自是再?好不过。 第68章 行军半年,两军合力共拿下南境十六座城池,中原一带两座城池。 南凉,北越,西陲三?国鼎立,彻底失了南境的越国式微,慕泽晟无论如何?也都?不?能再做缩头乌龟了?,慕舒阳未打而降,平津归南凉所有,与她?靖远军,可以说是关系不大。 靖远军甚至以支援的身份保住淮城,及周边两座小城,还有积城丰城。 又按照约定,平津,田城与康城以及其余小城五座,归属南凉。 田城康城衔接南岳城,所以?被南凉王一族看中,而积城与丰城接近东海,不?算好,也算不?得多差,只是当?初不?愿那么遂了?南宫媗的意?,所得之城能与南凉国土衔接。 南凉王一族的心思江肆看得明白,自然也得拿下南宫骁看重的积城才是。 最重要的是,那两座小城衔接西陲,与南岳城也算不?得远,方便她?探听两地消息。 第134页 江肆早先便说过,她?志不?在南境,南宫媗对如今的局势虽有不?满也不?敢说些什么。 至于慕舒阳,她?投诚投的是她?江肆,与南凉军无关,而身?为?皇族之人,江肆也不?可?能苛待,淮城大半年的整治已经全然归顺于她?,江肆可?不?会在把慕舒阳塞到哪里去,便把被南凉军嫌弃的丰城给她?驻守。 慕舒阳清楚自己的位置,能够偏居南境一隅便足矣。 来年的战事许是还要更苦,南境一役结束已经临近着年关,城池由各路将士戍守, 江肆带着苏洵和蓝韶已经精卫营回了?凌上城。 匆匆一年而过,江肆几乎都?是在外,回到凌上城时竟然也生出了?归家的心思。 路程一步的时候,下起了?大雪路途更远了?些。 江肆催着苏洵问了?好几次:「好要几日才能到?」 「这,要看大雪会不?会封山。」苏洵面?无表情的回答着,江肆没再接茬,而是继续策马狂奔。 希望能够赶在大雪彻底下成之前,翻过眼前的这座山。 江肆等人及精卫营的人骑着的都?是宝马良驹,干起路来全然不?惧,之前是觉得时间够用,如今大雪下起,江肆是真的心急。 原定下还有五日的路程,硬生生的让江肆三?日赶了?出来。 到达凌上城时,人累的不?行,战马也差点累趴下。 靖远军大军未归,但也算得上是凯旋,凌上城中每日都?有人期盼嘉靖侯归来,眼尖的几人嚷叫了?几声,刚刚入城的队伍便被百姓夹道欢迎。 这也就导致了?明明两刻钟便能到达侯府的路,变成了?两个时辰。 晌午时到,进入侯府是夜幕已经降临。 江肆遣散了?人之后便一人来到了?南院。 回来之时她?并未提前通知,因为?事发也算突然。 慕舒阳虽投,但田城,康城两地太守却是一心为?了?越国,宁死不?投,酣战许久才把两城拿下。 所以?丰城积城两地江肆也是这般打算的,告知慕輓辞恐怕不?能回去过春节的书信已经发了?出去,却不?想几日后两城太守便如慕舒阳一般,未打就先降了?。 再发书信已来不?及,甚至都?不?如她?赶路回来。 敲门之前,江肆先深唿吸了?一口,之后又嘲笑自己,不?知道在紧张什么。 而这时知渺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殿下,门外好像有人…」 接着是慕輓辞平静的声音:「你?去开门瞧瞧。」 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江肆身?子绷直没了?动作?,静等着知渺把门打开。 「站在门外不?冷吗?」 预想的知渺她?没见到,却是看到了?慕輓辞。 她?穿着白色的裘袄,地龙许是很暖,脸颊微微泛着红色。 看了?一瞬,江肆的视线便透过她?,她?往里面?看了?看,知渺低头跪坐一旁,方才应该是在下棋。 现下是在煮茶。 哪里向她?似的,风尘僕僕,一肩落雪。 直到落雪被慕輓辞轻拍了?几下,江肆才回神似的抓住了?她?的手。 白嫩的指尖处是已经化开的雪,却暖烘烘的。 江肆抿了?抿唇,没松开她?,也没敢握紧。 倒是慕輓辞反手握住她?,轻声的说着:「侯爷身?子骨再好,也不?能一直站在此处。」 之后便回身?轻轻喊了?声知渺。 知渺福了?福身?,把冒着热气的茶水放到了?她?的身?前。 慕輓辞眼中带笑,示意?她?接过。 不?久却撇着眉,因为?江肆一动未动。 「侯爷莫不?是冻傻了??」 这样?一句话传过来,江肆才接过。 温度正好,像是慕輓辞在等着她?似的。 被迎入门中,知渺识趣的关上了?门。 慕輓辞又亲自帮她?褪去一身?寒凉的衣物,问询她?:「是先沐浴,还是暖一会儿地龙?」 「暖一会儿,太冷了?。」 急匆匆的赶路回来,倒是未觉得有多冷,如今进了?这暖和的房间才觉得,浑身?都?快冻木了?。 意?识也开始回笼,主动拉住了?慕輓辞的手问她?:「你?知道我要回来?」 「知道,下午外面?闹哄哄的,便开始准备饭食等你?了?。。」慕輓辞盯着她?看,十分大方的承认。 她?在等她?。 「我出发之日与书信不?过几日,传信的人脚程怕是还没我快,便没提前与你?说。」 「我知道。」 「南境已经拿下,明年便可?进入中原。」 「我知道。」 「我又得到了?南岳城的布防图,若是你?愿意?的话…」 「江肆,这些我都?知道,你?在书信中都?已经说过了?。」慕輓辞打断道,江肆后知后觉的才想起来,她?都?在书信中说明了?。 慕輓辞也回信给她?了?。 这几个月来最多的事情便是这些,她?也想见面?后再与慕輓辞说说,可?这一打断她?竟然有些语塞。 她?垂着眸,感受到慕輓辞坐的更近了?一些,温暖的手抚上她?的脸颊,轻声的问她?:「我更想知道,你?这几个月如何??」 第135页 「书信中都?是战事,你?还从未说过你?过的怎么样?。」 「伙食怎样??休息如何??」 江肆怔住,慕輓辞说起前半句的时候她?想了?很多,比如南宫媗的事情,比如慕舒阳是如何?降的,怎么也没想到慕輓辞在问她?吃的如何?,睡得好不?好。 此事太小,以?至于她?已经忽略太久。 「还成…」她?听得清楚自己发出的声音有些干涩。 慕輓辞便又把茶水递到她?的嘴边。 等着她?喝。 也是餵给她?喝。 江肆下意?识的张了?张嘴,温度正好的茶水进入口腔,更是直入内心。 让她?比那一刻都?更加的火热。 顾不?上此刻的时间是否合适,她?拉住慕輓辞的手,把人给抱在了?怀里。 脸埋在她?的肩上,软着声说:「吃的不?太好,南境的菜色我不?喜欢,每日也就只能睡两个时辰,我许久未睡过懒觉了?。」 「我今日给你?特意?熬了?粥,你?回来一路严寒,热粥暖身?。」 「明日小年,府中大小事务我都?交给刘金了?,你?刚刚回来怕是北境军务也压着不?少,我让知渺去通知苏洵了?,下午在来向你?汇报。」 「你?可?以?赖床。」 慕輓辞句句回应,江肆心中暖成一团,甚至有些迷煳。 抱的她?更近,离后颈也特别近。 腻腻歪歪的问她?:「你?明日会陪我吗?」 「陪什么?」 「陪我睡懒觉。」 「难,府中女?红留给我的作?业还未完成,明日还要…」 「不?差半日,陪我吧?」 「我…」 一句想念卡在喉咙,江肆突然脸红的不?想说了?,便用了?些力气咬了?咬她?的后颈,又在听到慕輓辞倒吸了?一口凉气的时候松开了?嘴,紧张的问:「弄疼你?了??」 「并不?,只是…」 「许久未见你?,有些不?习惯。」 不?习惯的人哪里是慕輓辞一个? 江肆也不?习惯。 上次分别时,她?还不?是一个能与慕輓辞说出这种话的人,但现在不?知为?何?,这些话有感而发。 江肆想了?想,都?归结于分开太久。 ----- 「輓辞,何?时用膳。」说了?一会儿话,江肆挨不?住肚子饿,想马上吃东西了?。 「粥一直都?在炉上温着,我让知渺给你?拿进来。」慕輓辞说完便要从江肆的腿上起来,岂料又被她?扯了?回去。 江肆有点舍不?得,犹豫半天才说:「我还可?以?挺一挺,再与你?说说话。」 「说什么?」 「说你?在府中如何?。」 「书信当?中不?是都?与你?说了??每日刺绣,煮茶,下棋,还学习做了?新的袄子。」 「你?身?上这件就是?」 「是。」 慕輓辞干脆的答道,却没有江肆所想的问问她?如何?,好不?好看。 她?不?动神色的撇撇嘴又继续问慕輓辞其他的。 说道最后,是她?肚子叫唤的声音太大,慕輓辞不?得不?起身?去帮她?把粥喊了?进来。 配上了?爽口的小菜,跟当?初她?做给慕輓辞的一样?。 江肆一连喝了?两碗,之后沐浴后便与慕輓辞一块躺在床榻上。 并着排,只拉着手,还想再与她?说说话。 「我想拿下南岳城,你?怎么想?」那份书信江肆早就寄出去了?,慕輓辞却迟迟没有回音,江肆不?确定她?是如何?想的,便直接问。 「听你?的,不?过我也怕你?是一时赌气。」 「南凉王在南岳城多年,树大根深,你?若是想要需好好斟酌。」 江肆也清楚这些,不?过她?咽不?下这口气,无论怎么样?都?想让南宫一族肉疼。 不?过也不?得不?认同慕輓辞所言:「确实还需从长?计议。」 「嗯…」慕輓辞应完翻身?而起,端坐着看向江肆。 两人分别许久,有些事情是该心照不?宣的,江肆拉着她?说话也不?过是太久没见了?,而这种事… 她?向来没慕輓辞主动。 慕輓辞也确实离她?越来越近,近到唿吸间都?是淡淡的雪莲香,江肆下意?识已经开始想要闭上眼睛,却听慕輓辞开口说话:「我听传闻,嘉靖侯当?日在南凉王府,说我是你?的妻子,这可?是真的?」 第69章 江肆闻言怔了怔,脸颊瞬间泛红,眼神移到别?处,支吾的问她:「你…从哪里听来?的传闻?」 「你只需回答我,是与不?是?」 「是…」 这话江肆说过,没办法扯谎,也没必要。 两人姿势处处透露着暧昧,从前是这样,如今更?是。 甚至回来?的这一夜,江肆觉得过的十分快,不?知不?觉间竟然已经到了快要歇息的时间。 她从未有过这样的时候。 虽然新奇,却也兴奋。 所以慕輓辞的问题,她没理由不?据实回答。 「你…」她吶吶的开口想要问些什么,慕輓辞却捂住了她的唇,继续问着她话:「那日,你为何会这般说?」 第136页 有些事情慕輓辞并非没有答案,只是想要江肆言明。 她逐渐开始面对?自己的内心,可?她却发现江肆不?愿。 「那日的情况…」江肆又开始吞吐,不?知为何对?待旁的事务她无需这么多思考的时间,面对?慕輓辞的问题却总是如此。 但在那般厉色的眼神下?,江肆张了张嘴还是继续说着:「那日情况不?同,你我被南凉王府轻怠。」 「你与南凉王府终究是立场不?同,又没有依仗,所以我想…只能我是你的依仗。」 「便那般说了。」 「未做过他想?」江肆话音落下?,慕輓辞便紧跟着问,不?想给?她胡乱作答的机会。 江肆也不?辜负她的期望,小声的说了句:「想。」 「可?你拒绝过我一次。」 江肆说过她小心眼,却没想到小心眼到如此地步。 她无奈嘆气,松开了揽着江肆的手臂,缓缓坐了回去。 江肆也跟着她起身,对?立而?坐。 「你就未曾想过,当日局面与如今不?同。」 「想过。」 「那也执拗?」 「额…嗯!」江肆有些没脸看她,微微侧过脸含煳的说着。 这般的江肆倒也让慕輓辞无话可?说,她气恼的瞪了一眼,而?后背身睡去。 不?理江肆了。 坐了许久的江肆察觉出慕輓辞许是生气了,抬手戳了一下?她的手臂。 慕輓辞没反应。 她又戳了戳。 慕輓辞不?耐的声音传来?:「你烦不?烦?」 「你…你还没回答我,是从哪里?听说的?」 背过身的慕輓辞手里?紧紧握着被褥,深吸了一口气,无力的说着:「精卫营中?,人人都清楚。」 慕輓辞的话说完,倒是江肆极其不?解。 那日她明明把人都赶走了,为何谁都清楚? 护送慕輓辞回来?的人会这样八卦? 似乎是猜到她所想,慕輓辞回头看她,眼神发沉。 江肆没来?由的眉心一跳,忙问道:「怎么了?」 「你又在疑虑什么?」 「不?过就是回来?途中?,几位将士不?忿南凉王行事,随口说出来?而?已。」 「并未刻意。」 江肆疑心重?,慕輓辞一早就发现了,若不?是如此两?人的关系何至于此呢? 今日已经打开天窗说亮话,慕輓辞便也有心把所想告知她。 而?这一次江肆没想那么多,只是有些微恼,本想当面与慕輓辞说起的话,被她提前给?说了出来?。 「我并未那般想,就是…」 「有些难为情。」 江肆如此耿直,倒也是慕輓辞没想到的。 因此她也有些脸红,又把脸转了过去,瓮声说道:「你不?必如此想,若是我无意与你,当初便也不?会在你面前表现出对?慕泽晟的不?满,这几月也不?会与你通信。」 江肆听完倒是愈发沉默,而?后又轻出了一口气。 她来?到这里?一年多,从彷徨不?定到如今,也经歷了许多。 而?经歷的越多,倒越是觉得当初的那个她越来?越远。 她好像生来?就是嘉靖侯,莫名的使命感总是在驱使着她。 「不?必强求,随心便是。」慕輓辞轻柔的声音传来?,江肆才惊觉自己的身体?开始紧绷起来?。 慕輓辞也帮她抚平了眉心,想哄她似的。 江肆老脸一红,动?了动?嘴还没等说什么,就又听慕輓辞说:「随心是爱慕之心,并非是让你胡思乱想的。」 「你可?谨记了。」 温柔一瞬,慕輓辞又严厉起来?。 江肆眨了眨眼,也觉得没什么好反驳的。 慕輓辞说的有理。 ------- 有些话说开了,江肆的动?作也大胆了些。 外?面暴雪肆虐,屋内地龙烧的正旺,怀中?的人又… 实在是容易让她生出旖旎。 琥珀信香像是困住许久的勐兽一般,终得释放,缠住慕輓辞那可?怜摇曳的雪莲香便是不?放。 扣住后颈,一寸一寸的欣赏着雪莲花的美。 花瓣摇曳,慕輓辞也无助的咬着唇。 「江肆…」 「你的信香太浓郁了…」 「你不?喜?」 慕輓辞红着脸不?看她,嘴唇差点就要咬破了:「明日小年,忙碌的事情多着呢。」 「你方才说了,可?以睡懒觉。」 「在则说,你我分别?许久,殿下?就不?想我…?」 江肆轻易不?会如此,就如同她已经能较好的控制自己信香不?轻易外?露,可?一旦释放出来?,便容易胡言乱语。 慕輓辞见她脸颊酡红,怕是这会儿说出来?的话,明日自己的都未必会记得。 「江肆…你清楚自己在说什么吗?」慕輓辞突然坏笑着揽住她的脖颈,江肆一怔,后知后觉的把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她没言语,又听慕輓辞问她:「你可?是想我了?」 江肆突然支吾的说不?出话来?,突然一发力把她身上的薄纱扯了下?来?。 慕輓辞倒是也不?怒,笑吟吟的问她:「只问你一句,便就恼了?」 江肆的脸紧紧的贴在慕輓辞后颈周围,面对?慕輓辞的质问丝毫不?理,本是想缩一会儿在作答,却没想信香在不?知不?觉中?变了问道。 第137页 良久,慕輓辞才侧目看她。 这人原来?是睡着了。 慕輓辞轻嘆一声,摸了摸她的头髮,眼神柔和。 知道她这一路累的很,慕輓辞没喊她,任由她这样抱着。 睡到半夜时,慕輓辞才迷迷煳煳的感觉身上的人动?了,躺到了一边又把她捞进了怀里?。 她也困极,挣扎都没有便乖顺的窝在她的怀里?。 ------ 年节忙碌,又赶上冰嬉节慕輓辞这一月几乎都不?得空,江肆不?在,侯府大小事刘金都会过问她。 就算江肆已经回来?了,也依旧如此。 大早上刘金便在南院门口候着,把年节需要支出的费用一一让她过目。 而?且因为战事大捷,犒赏必不?可?少,眼看着嘉靖侯府的银子越来?越薄,慕輓辞面露难色。 北境归嘉靖侯所有,赋税营收不?计其数,但养兵耗费之大也是慕輓辞没想到的。 早膳已经备好,与刘金商议年节支出后,慕輓辞便带着早膳回了卧房。 江肆已经醒来?,只是真如她所说赖在床榻上不?起。 慕輓辞有心喊她,可?是想她劳累也有点忍不?下?心,便坐在了她的一旁,掀开被子看她。 「怎么了?」江肆瞪着眼睛明知故问,慕輓辞笑了笑说:「该起了。」 江肆不?服气:「你昨日说了我可?以赖床。」 「本侯都没计较你为何不?陪,你反倒是来?怪罪我。」 慕輓辞无可?奈何,她哪里?又怪罪江肆的意思? 嗔了她一眼扭过头小声说她:「小心眼。」 「我小心眼这事你是今日才知道的吗?」江肆理直气壮,笑容灿烂的从床上爬起来?,慕輓辞还以为她是要起床,便也准备起,却没想手腕把抓住,整个人都倒在了江肆的身上。 之后她又摆出一副无赖的样子,勾住自己的下?巴。 「我算是清楚,为何君王不?愿意早朝了。」 「每日都有殿下?这般美人,本侯也不?愿意起。」 江肆少有的开了句玩笑话,慕輓辞本就被她扯的惊恐的脸,却在听完之后彻底黯淡了下?去。 江肆以为自己是闹过了,松开了她的手腕,规矩做好。 「弄疼你了?」 「并未,只是…」 慕輓辞沉默了好一会儿,江肆一直坐在床上看着她。 慕輓辞起身她也跟着看过去,直到见她从盒子里?翻出一封书信来?,才疑惑歪了下?头。 没等她问是何物,慕輓辞已经把信拆开。 递到了她面前。 「这是上京送来?的信件,经营多年我还是有些人脉的,不?过也只能传递消息罢了。」 江肆接过信拆开来?看,一目十行。 看完震惊的看嚮慕輓辞,见她抿着唇,淡声开口:「皇子诞生几月便被立为太子。」 「是嫡子,倒也无可?厚非,只是太子的亲外?公?是陶遵,这就让人不?得不?联想许多。」 「可?也就是我这傻弟弟不?觉得如何,竟然还走上了寻丹问药的路子。 慕輓辞所言,便是信中?所写。 而?江肆之所以震惊,是歷代帝王寻丹问药皆没有好的结果。 也不?想想这世上怎么就会有如此的好事?真要有,人人都能得以长生。 「江肆,我不?希望有一日你也会如此。」慕輓辞的眼中?藏不?住的是浓浓的失望,对?慕泽晟,她一手教养出来?的帝王失望。 而?对?江肆是提醒。 江肆看出来?了,伸手蹭了一下?她的手背,轻声的说:「我不?会的。」 慕輓辞点头:「我决定信任你,自然不?希望你让我失望。」 「若你也信我,明年开春出兵东海如何?」 信任二字在两?人之间难能可?贵,江肆蹭她的动?作顿住,有感而?发:「我确实不?容易轻信,可?若是信任了也很难收回去。」说完又感觉自己过于矫情,不?理慕輓辞作何反应,又把话题扯到了东海之事,问询慕輓辞了解多少。 相处一年多的时间里?,慕輓辞几乎就没干预过军政之事,江肆想要打哪就打哪,她会问结果,过程不?重?要。 而?这次慕輓辞的认了真的,她想了想后才缓缓开口:「东海多是岛屿,连结越国南凉之地都是些穷乡僻壤,我幼时在父皇身侧时便听闻许多哪里?的事迹。」 「其实除了传闻仙岛之外?,东海渔鲜更?甚,父皇年迈,出征劳心费神,又恐百姓困苦。」 「而?如今的局面,走与不?走,皆已如此,倒不?如走一步险棋,东海连结两?国,若是占据其中?定能…」 慕輓辞越说眼里?越是发亮,江肆看着她冷不?丁的想到,若是当年慕輓辞真的分化成干元,成为越国的皇帝,恐怕如今朝堂内外?也不?必如此动?盪。 现在来?看,慕泽晟这让人若是抓软肋极其容易拿捏,好比现在控制在陶遵的手下?。 他并不?清楚一个皇帝该做的是什么,一心只想皇权,枉费了慕輓辞这么多年的教诲。 与她侃侃而?谈时,慕輓辞尚能如此,若是为了自小长大的越国,那又会是如何? 「江肆,你怎么想?」慕輓辞说了许多,却见江肆看她的眼神发直,忍不?住提醒她一句,江肆却没接话,而?是拉过她的手问:「韶元长公?主献策我自然贊成。」 第138页 「不?过…」江肆顿了顿,双眸紧紧盯着她:「倒时你与我同去,可?好?」 第70章 慕輓辞在深宫多年,而后又来到这北境,其他去的地方去之又少,所以听到江肆的问询,怎么可?能不动心呢? 只是她的顾虑也颇多。 与江肆摊开说话确实畅快,可?靖远军中多人且不说服她,就是被江肆带入军营之事怎会没人不满? 因此她不好?开口?。 江肆想是猜出?了似的,靠近了她一些,从她的话中提取到的消息再用来说服她:「如今看来,慕泽晟自是十分看重?丹药,也一定会多次派人入东海问药,能够占据先机,必然也能瓦解他和陶遵的关系。」说着江肆目光瞥向她,有些犹豫但还是又说了两。 「自古以来,能够走到寻丹问药这条路未有一人善终,皇权捧杀不能要命,可?若是陶遵迟迟寻不来药,他便会不信任陶遵。」 「而若是东海有你在,这样的效果会更加明显。」 江肆所言不无道理,慕輓辞也清楚其中的利害关系。 有她在,慕泽晟的注意力会偏向她,倒是不管陶遵做没做什?么,都会让两人的关系不復以往。 帝王心,向来都是如此。 慕泽晟这般,倒也让她觉得?正?常,只是好?笑江肆还会顾及她的情绪。 她笑了笑,又说起了另外一件事:「慕泽晟在朝中信任世家,世家又皆以陶遵为首,贪污舞弊之气盛之,去年工部所修堤坝今年雨季已经冲垮,慕泽晟他…」 「只顾着?长生之事,下令免去工部尚书,把薛家的人扶持了起来。」 「你不在朝廷可?能不知,薛家便是陶遵的母族,想当年陶家薛家都只算是寒门,因为陶遵这十余年间已经排得?上越国五大世家,陶家为首,薛家次之。」 江肆便只是听着?这些事就觉得?荒唐,堂堂一国之君为何偏要如此行?事。 心中不由得?感嘆,越国只百年的基业,竟然这么快的便陨落。 也真是打江山易,守江山难。 眼看着?慕輓辞神情落寞,江肆从床榻上起来,穿好?衣服便要拉着?她走:「不开心的事便不想了,今日小年,你带我去庖厨看看,有什?么好?吃的?」 江肆情绪倒是转变的快,慕輓辞被她拽的踉跄了一下,紧跟着?她过去。 一路上江肆不提糟心的事,说起吃食,又说起了去东海要做之事。 慕輓辞听了一路,忍不住说道:「东海之行?,你当是游玩吗?」 「那里多是岛屿,吃穿都成问题。」 「这你就不懂了吧?所谓吃穿都是问题,不过是那里的百姓们吃腻了,若是我们过去,指不定当是食物多新鲜呢?」江肆笑眯眯的说着?,慕輓辞一脸的不信:「当真?可?听闻东海百姓,冬季严寒夏季酷热,地动山摇,连大米都吃不上。」 「唔…那可?能也是真的,东海气候上不适合种稻子,所以产量少一年也吃不到多少,可?越是这样,我们不是更有机会开发吗?」 原本去东海只为让慕泽晟不顺心,现在越想越是妙计。 这个时?候的运输便是漕运和镖局,危险系数高,若是由军队专门开设漕运或镖局,从东海运送海鲜,再从北境运送粮食,简直是赚翻了! 她越想越起劲,恨不得?年都不过了就去往东海。 「去往东海之事需要早就打算,要做个十分结实的船只,一路遥远,可?不能出?岔子。」 吃饭的时?候江肆都在想着?这事,慕輓辞敲打了一下她的额头,警告她:「食不言。」 江肆如今愿意在慕輓辞的面前暴露出?这些情绪来,想东想西?说干就干,慕輓辞也不假辞色的训教与她。 「殿下果然是十分严厉,若是将来教育小孩子,怕是时?不时?就要吓哭。」 江肆本意只想说她严厉,却没想慕輓辞听到后嘴上的动作都停了,声音冷淡的说:「本宫无甚胃口?,侯爷慢用。」起身?便要离去,江肆以为她生气把起身?拽住她,却见她脸颊绯红… 这才意识到,慕輓辞是害羞了。 解释,只会更加误会,江肆未提小孩子的事情,只说:「殿下是比我想像的还要严肃许多。」 「不,是严厉许多。才有感而发。」 慕輓辞却是不听,挣开了她的手转过身?又说了一遍:「我吃饱了。」 这话与刚才的话有些不一样,却是柔和了许多。 江肆以为她好?了,便笑了笑,提出?晚上一起去看烟花的事情。 征战半年,也就这个春节能够放松下来,江肆不想放过任何外出?的机会。 也不会错过,与慕輓辞玩乐的机会。 可?慕輓辞却看不出?喜怒,只淡淡的说:「天色尚早,侯爷若是无事大可?去书房看看兵书,将来定然用的着?。」 江肆不肯,怨念的问她:「那你作何去?」 「煮茶,下棋。」 慕輓辞的喜好?也真不多,就这么两样,倒也让江肆不知如何是好?。 犹豫了半响说道:「江肆棋艺不精,还想向殿下讨教。」 慕輓辞不接茬,却是走到了棋盘上,把黑子留给了她,见她还未动便催促一句:「还不过来?」 第139页 江肆以为她会不应呢,被叫的这一声后忙不迭的就坐到了她的对面上去。 她一个想要讨教的人神情十分放松,慕輓辞却一直绷着?脸。 教导的时?候格外认真,不久之后江肆便觉得?有些累。 可?看她认真的样子,也不敢多言。 就那么直勾勾的盯着?人看。 良久慕輓辞被她看的有些羞恼,闭了闭眼这说道:「侯爷心不静,还是外出?吧…」 「好?!」 ------ 虽是小年,可?凌上城边还是围着?满满的人,江肆与慕輓辞出?来这一趟并?未带人,只有她们两人。 怕人挤到慕輓辞江肆便把她护在怀里,姿势十分暧昧。 起初慕輓辞还未觉察什?么,安静的看着?烟花,江肆也是如此。 可?时?间久了,慕輓辞觉出?些不对劲来。 江肆不看烟花了,而是其他, 「怎么了?」慕輓辞小声的问,江肆这次收回?了视线回?答她:「北境竟然有卖酒酿圆子的,想尝一尝。」 江肆嘴馋,慕輓辞倒不是不清楚,所以也纵着?她。 两人落座在小商贩那里,江肆吃酒酿圆子来津津有味,慕輓辞却瞥了瞥眉。 她生在上京,地处江南不远,而宫中最不缺的就是江南的厨子,是以酒酿圆子曾是她幼时?最爱的食物之一,吃了不知道有多少。 所以如今碗酒酿圆子到了嘴里,一口?就尝出?了不正?宗。 江肆倒没有,一碗很快就下肚了,脸上一片餍足。 慕輓辞心思微动,想到之前这人给她做过的吃食,自己倒是甚少给她做些什?么,便放下碗筷细声的说着?:「这酒酿圆子不正?宗,改日我给你做一份。」 江肆吃的挺好?,却没想慕輓辞这般说,又低下头看了看她碗里几乎未动的酒酿圆子,淡笑的应下:「好?。」 小年的烟花自然不会有除夕夜放得?多,两人起身?走后烟花便也就放的差不多了,天寒地冻的也没什?么可?逛的,江肆便拉着?慕輓辞回?了府中。 地龙暖唿唿的,江肆洗完澡等?着?慕輓辞有些犯困,直到见她穿着?薄纱走来是,瞌睡一瞬间都散了去。 不过却也未敢吓动,只是噙着?笑看她。 「夜深了。」慕輓辞小声提醒,要她让出?些地方来给她,江肆却跟听不到似的,仍然坐在床榻中央。 拿不准江肆的注意,慕輓辞也不动,就静静的看着?她。 「你还未答应,东海与我同去。」 慕輓辞眉头一挑,没想到江肆是这般较劲的性子,她那时?的默认…以为江肆懂了呢,却没想会在这个时?候还发问。 她不语,江肆却急了,直接把人拉到了腿上。 抚着?薄纱,像哄人似的说着?:「东海之事是你提出?,自然要陪我。」 「侯爷是耍无赖?妾哪里说过不去了。」 慕輓辞虽是在她的怀里,可?腰板却挺的很直,不触碰她,江肆渐渐觉出?不对劲来。 称唿不对,慕輓辞的语气表情都不对。 她只顾着?自己想要一个准确的答案,却没给慕輓辞。 把人放在床榻之上,江肆轻吻着?她的嘴角:「輓辞若是愿意,我这几日便安排婚宴事宜…」 话没说完,慕輓辞撇开了头,江肆嘴巴落空,又急着?追她。 「年节事忙,你帮不上就算了,还要添乱?」 「这…怎是添乱?婚姻大事…」 「年后还要一同去东海,时?间本就紧迫,还不是添乱?」 江肆听到她愿意一同去东海本是高兴的,可?下一句话却让她不知道要怎么接,半响才憋出?一句话来:「那你是何意…?」 「从东海归来之后。」 慕輓辞与江肆心中所想差距不小。 慕輓辞以为她怎么算都只能是江肆的人,不必急于一时?,而江肆却以为她是在推据。 面色有些落寞的从慕輓辞的身?上离开,没了方才的闹人劲。 可?琥珀信香已经发出?邀请,难耐的人倒是成了慕輓辞,她发力的抓住江肆的衣襟,凑上前吻住她。 一吻过后,慕輓辞轻声埋怨道:「你可?是又多想了?」 「我…没有。」江肆弱弱反驳,明知没什?么可?信度可?也还是想说… 丝毫没察觉到雪莲信香变了味,直到慕輓辞的脸出?现在她的眼前,她才顿悟。 环抱住她的腰身?,有一下没一下的点弄着?。 薄纱如同虚设,很快便点了火。 侧过身?的慕輓辞撩起头髮,把后颈完全露了出?来。 哪有半分不愿意的意思。 江肆为了心里的那点小心思感到愧疚,咬下去的时?候轻声又含煳说了一句:「你若如此想,听你的也不是不行?。」 第71章 因为与慕輓辞关系近了一步,这个年江肆过的格外滋润,买年货向?来是她喜欢的,这次却可以不用拉着蓝韶,而是拉着?慕輓辞一道去。 小年过后几?乎日日都去买东西,慕輓辞告诉过她年节的东西早就准备好了,不需要她如此。 江肆却绷着?脸有些不高?兴,想来想去便把自己买的这些东西,全部分发给了都尉郎将?的家里?。 第140页 她买回来,刘金和桑枝便安排分发,两人虽然都甚是不理解自家侯爷喜欢亲自外出採买的喜好,但也只能听命。 之前江肆已?经命苏洵犒赏全军,这一番算是给都尉郎将?特意加的恩赐,仁义之名又在北境传开了。 北境不比南境或者中原商户那般多,可?也是有几?家底蕴极深大家族,游家便是其中之一,算是北境的产粮大户。 北境安宁他们这些商户才?能有利可?盈,戎狄轻易不敢来犯,北境版图扩大,自然也是清楚靖远军辛苦。 往年便也会捐物送粮,可?今年的东西却是足足翻了几?倍。 其余不比游家的商户,也都翻着?倍的往嘉靖侯府送东西,起初江肆还有些不好意思?拿这么多,想要把人拒之门外。 是慕輓辞劝告了她。 「朝廷有皇商,而在这北境,如今的游家也算得上是。」 产粮大户,若是北境不宁,何来的粮食可?产? 江肆所?做之事倒并非与游家有直接关系,却是间接有关。 而这些道理江肆也并非不懂,只是觉得游家拿出的东西太多了。 这话两人是关起房门说的,慕輓辞一边为她斟茶一边盯着?她看。 没想过江肆心底会存有这样的念头。 「你保一方平安,自然理所?应当。」 「可?…靖远军向?来不为粮草一事发愁,游家确实是产粮大户,可?靖远军闲暇时便也会种地收成,粮食堆了不知有多少。」 「天?有不测风云,侯爷怎么就能敢保证一直会如此?」 诚如江肆自己?所?言,她执拗的很,道理都懂,只不过私心以为外出征战,与保卫北境不同。 这也是两人第一次政见?不合,慕輓辞说了几?句便也不再劝她,让她自己?想通。 这一想,也不过是一盏茶都功夫,江肆便不再跟自己?较劲。 「輓辞说的对,是我狭隘了,若是我一直这般下去受苦的是将?士们。」 慕輓辞听她所?言,脸色这才?缓和下来又继续说着?:「所?谓皇商,便是吃皇家饭,必要时一心为皇家助力。」 「侯爷将?来必然会称帝,而游家,也未必只会是游家。」 一语惊醒梦中人。 这一年多来江肆多是在征战,战事上志得意满,归属之地越来越多,每日所?想却依旧是下一城池该如何夺得,却没想过百姓安居,归服之心如何稳固。 她许是只有将?才?之能,未必能成为明君。 茶水饮尽,江肆看向?慕輓辞,欲言又止。 慕輓辞也放下茶杯看向?她,等?着?她开口说话。 良久,江肆才?笑了笑,眼?神中带着?惋惜,把心中仓藏了许久的话说给慕輓辞听:「从?前听闻你的事情,便有可?惜,若是越国皇帝是你,便不可?能会走到如今这一步。」 「而如今,知道慕泽晟沉迷丹药,不理朝政至南方水灾不顾,再加上如今你这番言论…我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许是将?来打下天?下,殿下来做女帝,倒也不错。」 「侯爷,此事可?万不能说笑。」 「自古以来,女帝不少,可?从?未有过坤泽做女帝的。」 慕輓辞沉着?脸,看向?江肆的眼?神十分郑重,恨不得她当即把话收回。 可?江肆却十分不贊同,觉得慕輓辞过于迂腐。 「不说了,如今也没到那一日,我们两个人呛的脸红有何用?」 「倒不如说说晚膳吃什么。」 江肆平日里?便贪嘴,却在除夕宴上吃的极少,这两日也不见?食慾大开,慕輓辞着?实不知道她还想吃什么,便把府中採买的样式都跟她说了一遍。 江肆听完摇头晃脑,不大同意。 慕輓辞没忍住脾气,有些沖的问她:「那你还想吃什么?」 「吃酒酿圆子,你曾答应过我的。」 合着?这几?日胃里?闹脾气就是因为酒酿圆子,慕輓辞听完更是没好气:「出息。」 与之相处越来越随意,可?能也是江肆这人私下里?面与她没大没小的缘故,这样被她说了也不恼,还跟着?她起身去后面的小厨房。 北院那边江肆已?经甚少过去了,吃住都在这边,路也极熟。 没几?步就跑到了慕輓辞的前面去,小声叮嘱她:「小心脚下。」 左右不过几?步路,慕輓辞觉得江肆有些大惊小怪,不过被她握住的手温热,也没跟她计较。 小厨房这会儿没人,进去后江肆松开手把炉灶生起来,又去把面拿出来。 慕輓辞只能算是会做酒酿圆子,有信心比街边买的好吃,可?真做起来却有些拿不准了。 「若是不好吃,你可?不要怪我。」 江肆听她说话时正在加木头,一时间被熏到,揉了揉眼?睛后才?摆手:「不会,我信你。」 听到满意的答覆,慕輓辞才?开始做起来。 大约用了一个时辰,酒酿圆子才?出锅。 慕輓辞做的不少,够江肆吃个三四碗的,而她自己?只有一碗。 怕味道不佳她忍着?烫,先吃了一口。 结果?味道是不错了,她嘴里?烫的发疼。 正要准备吃的江肆看到她好像有些不对劲,刚出锅的得多热啊! 第141页 「慕輓辞,你是不是犯傻?」她赶快去接了一碗凉水递到慕輓辞的面前。 慕輓辞抿着?嘴接过去,含煳的说着?:「味道不错。」 「比街边买的好吃。」 这会儿哪是计较这些的时候,江肆担心她,把酒酿圆子早就放到一边去了,见?她喝水下意识的伸出舌头,心也跟着?提起来。 「不好吃也没什么,最重要的是心意,所?以你以后别再这样做了。」 江肆说完又拿起酒酿圆子开始吃,慕輓辞站在身后看着?她,沉默不语。 视线却一直没离开过她。 生在皇族,其实甚少有这样的时候,除了江肆,没人会,也没人敢这样对待她。 相处放松,那句犯傻骂的慕輓辞心里?发暖。 比酒酿圆子还要暖。 最后江肆把酒酿圆子吃多了,躺在床上晾着?肚子给自己?揉。 慕輓辞简直没眼?看她,瞥了几?眼?,放下手中的书坐到了她的身边。 「你怎的这般没出息,几?碗酒酿圆子就把你给吃成这样?」 江肆微微眯着?眼?睛,揉的都快把自己?哄睡了,听到慕輓辞如此说却是一下翻身坐起,把慕輓辞往床榻里?面拉。 「我还没沐浴…脏。」慕輓辞推据道,江肆却是不以为意,继续拉着?她:「左右就我们两人,我都不嫌弃你自己?嫌弃什么?」 「外出打仗时,什么样的我没见?过?」 慕輓辞依旧不语,却是往里?面凑了些,江肆没再劝,而是拉着?她说话:「明日一早我便要开始准备出发东海的事宜,苏洵是我手下第一人可?代表我征战,蓝韶倒是与我们同去,你可?有何想法?」 军营调动之事,这倒是江肆头一次与慕輓辞说,慕輓辞虽然欣喜表面却是不愿意多说,直到江肆又催促了她几?句,她才?说道:「苏将?军自然是能力极强,不过只是…将?军之名未必能够震慑南宫媗和慕舒阳。」 「你的意思?是?」 「侯爷称王,大封下属。」 「好。」 ------ 江肆执行能力强,与慕輓辞说好的第二日便让她拟定大封人选和称谓,她自己?则是与苏洵刘金一起筹备大封庆典,出发东海事宜全权交给蓝韶去办。 慕泽晟早先便封江肆为嘉靖王,不过那时情况与现在完全不同,慕泽晟不过是为了安抚,又派了冯尧过来噁心人。 如今的王并非是一方诸王,而是一国之王。 地界未分的那般清楚,国号却是立了的,北靖国,取北境谐音,又取靖远军之靖。 情况特殊,所?以庆典并不奢华,只是在凌上城中举行,由北境百姓见?证。 江肆宣布了称王事宜后,便急着?分封下去,苏洵封武平侯,蓝韶叶婵程璞等?封伯爵,余下都尉郎将?皆封子爵。 甚至就连刘金都没落下,封为王府侍中。 北靖成国之事只是在江肆与慕輓辞闲聊间便促成,可?手下官员与北境百姓却未有不重视之意,小朝廷自此成立,北境再不受越国管辖。 百姓欢唿雀跃,江肆趁机宣布出征东海之事,更重要的还有另一件事。 「韶元长公主,秀外慧中,端华睿智,实乃北靖王妃不二人选,此时特殊,待本?王凯旋而归便是与殿下成婚之时。」 江肆这段话铿锵有力,可?说完之后百姓与军中官员却是安静了下来。 片刻后,也不知是谁突然带头鼓掌,众人才?回过神,欢唿雀跃,齐喊北靖王与北靖王妃。 江肆站在台上见?此场景才?算松了口气。 北境偏居一隅,从?前只认嘉靖侯,却不认越国帝,因此歷代嘉靖侯才?遭忌惮,对北境百姓也算不得友好,她生怕百姓对慕輓辞也是不接受,却没想,慕輓辞比她还受百姓爱戴。 甚至还被百姓簇拥上台,与江肆站在一处。 她并非突发奇想要在今日说这些,只是没告诉慕輓辞罢了,于是两人碰了面,慕輓辞有些怪罪的说:「为何不早与我说起此事?」 江肆有些心虚,自己?却又觉得盲目有理:「之前你答应过我自东海归来便成婚,今日我所?说之言并未有一假话。」 「所?以殿下这北靖王妃,赖不掉。」 第72章 慕輓辞说过的话倒是没想?赖,只是没想到江肆会在这样的日子宣布此事… 若是知道,她会换一身更得体的衣裳。 不管府中如何对待,江肆如何对待,她都改变不了为妾的事实,穿衣打?扮自当要?讲究本分?,若是早知道江肆会如此,她定然是不会穿这一身桃粉。 慕輓辞嗔怪似的瞪了她一眼,江肆也跟着笑了笑,偷偷的拉住她的手。 好在百姓欢唿雀跃注意不到她,慕輓辞便也放松下来对着江肆笑,却感受到一双眼睛从远处盯着她看。 她的魂不守舍被江肆看在眼里,压低声音问她:「怎么?了?」 「我方才察觉有一双眼睛才看着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 「看着你?」 按理说,只是看着慕輓辞不会如此,若能?如此事情此事未必会多小,江肆也紧张了起来,找寻许久终于在一个角落里看到了一个穿着黑色斗笠的人?。 此时北境还是冬日,穿着斗笠不足为奇,奇的是这人?包裹的很紧,背着身不看台上。 第142页 而且身形也让江肆觉得?熟悉的很。 「这是…」 「这是冯尧。」 江肆看到的人?的时候,慕輓辞也跟着看过去了。 对于冯尧,她比江肆还要?熟悉些,所以一眼就看了出来。 也看出来了江肆浓浓的不满。 自去年在南凉王府之后,两人?谁都没再提过冯尧,江肆私心?是不想?让慕輓辞知道她的消息。 慕輓辞亦然,她压根就不在意冯尧如何。 不过眼下看见了,江肆还是据实说:「半年前冯尧便被我赶出了靖远军。」 「她来此北境一趟的目的,也压根不是为了什么?巡视,只是慕泽晟用?来噁心?你我的。」 这行为在江肆看来或许是幼稚胡闹,处理冯尧之后她却想?了想?,若是原主还在,还能?是胡闹吗? 冯尧怕是不会活,慕輓辞也不会好过。 ------ 江肆已经?很久没有想?起原主的那么?些事了,冷不丁想?起情绪有些低落,晚饭没吃多少,之后又一个人?回了北院的书房。 慕輓辞不知道她是怎么?了,虽是好奇,但她不说自己也绝不会问。 今日折腾一天,慕輓辞也累极,沐浴后便先睡下了。 只是不知睡了多久,感觉床榻边有人?靠近,她睁开眼,看到的是穿着玄色锦袍的江肆。 神色阴郁,一只手狠狠的攥住她的手腕。 硬生生的把她从床上拉了下来。 慕輓辞刚想?喊她,却发?现自己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只能?任由江肆把她拽到地上。 本是有地龙的榻边此刻却冰冷刺骨,慕輓辞没忍住哆嗦一下,便感觉后颈传来细细密密的疼痛。 是江肆,不知什么?时候绕到了她的身后,用?尖牙啃咬着。 她没感受到任何的信香,只是啃咬。 奋力挣脱,却始终脱离不了江肆的禁锢,更甚的是…江肆掐住了她的脖颈。 时间久了,慕輓辞眼里开始有泪水打?转,江肆仍然是不管不管,直到唿吸发?紧,眼前漆黑一片的时候,慕輓辞闻到了淡淡的腥臭味。 她还有力气呕出声来,又使劲敲打?了几下江肆的手臂后,太?让人?眼前变的光亮。 勒住她脖颈的人?正一脸关切的坐在她的身边。 「輓辞,你怎么?样?做噩梦了吗?」 噩梦吗? 慕輓辞轻轻擦了擦泪水,又仔细的看了看江肆。 却时与她方才所见之人?不同,表情不假,穿着的也不是方才那一身玄色锦袍,而是平日里在府中穿着的常服。 担忧的喊着她的名字:「輓辞…」 可慕輓辞仍旧心?有余悸,微微低头说道:「无事。」 「只是做噩梦了。」 「没事便好,没事便好…」 「我去点?些安神香,你再好好睡。」说罢,江肆松开了一直握着她的手,翻身下床。 这几日亲密有加,慕輓辞已经?习惯了江肆如此的触碰,可刚刚… 她心?生厌恶,甚至在江肆松开她的那一刻前所未有的放松。 可又很奇怪,她看着江肆忙忙碌碌心?中也会发?软,可她再一过来的时候,她还是… 不知是噩梦的影响,还是什么?…慕輓辞察觉不对,却又怎么?都抓不住。 「香点?了,你要?不要?沐浴之后再睡?」 因为噩梦,慕輓辞出了一身的汗,江肆怕她不舒服便提出了这句。 慕輓辞却极其敏感,后颈发?凉的看着江肆。 压抑住自己的恐惧情绪问她:「不是在北院吗?怎么?这么?晚了还会回来。」 慕輓辞没有旁的意思,只是想?找话题让自己冷静,江肆却想?岔了,以为慕輓辞是在怪罪她。 她从前凑了凑,离慕輓辞更近一些准备解释,却见她不动神色的躲了躲。 江肆抿嘴,也有些不自然起来。 她今日想?起了许多事,所以准备一个人?消化一下,没待多久便也就好了,之后又听蓝韶报告了船只建造的进度,回到南院之前又去了庖厨,给?慕輓辞做些宵夜。 一来二去时间便晚了,而一进来就看到慕輓辞在梦中呜咽。 不敢叫醒,便只好拉着手陪在她的身边。 这会儿?更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实话实说,还是就闭嘴算了。 良久,还是慕輓辞又拉住了她问:「可还有热水?」 「有。」 「一身黏腻不舒服,你陪我沐浴吧。」 临时标记多次,慕輓辞能?够认清楚江肆的信香,她情绪低落信香也不会好到哪去。 也正是因为这琥珀气味,让她意识到自己在犯傻。 只是个梦境而已,眼前的江肆又有什么?错呢? 江肆察觉有异,但也懒得?细问,慕輓辞如此说她自然没拒绝。 岂料,进入浴桶之后,慕輓辞十分?粘人?,几乎是挂在了她的身上。 本以为是某种邀请,江肆却发?现慕輓辞只是贪恋她的信香。 心?思要?比她纯净的多。 ------ 此事,就这般揭过,第二日一早江肆不在想?着原主所做之事,慕輓辞也跟忘了那一场梦境似的,两人?到了凌上河边去查看船只建造的情况。 第143页 如今凌上城还未彻底开化,要?等到三月的时候才能?行驶,还有近两月的时间靖造营的士兵们紧赶慢赶。 图纸是江肆熬了两个大夜画的,又考虑了如今的技术,建造出来的雏形让江肆颇为满意。 不过偌大的船只很显眼,江肆准备带着慕輓辞先行一步,从中原腹地绕道东海,倒是在书给?蓝韶何时出发?。 这么?做的原因主要?是以防万一,谁都没真正的去过东海,那里到底是何种景象谁都不清楚。 出发?之日定在正月十六,过完元宵节。 必行江肆特意带了房林在身边办事,护卫有精卫营在。 慕輓辞的马车护在上百位精卫营将士的中间,江肆骑马并进。 此次路途遥远,长达一个月之久,走走停停遇到天气不好的时候还需投宿,所以时间更漫长了些。 到中原时,江肆和慕輓辞也才意识到水灾到底有多么?严重?。 所带粮食不多,但也还是尽可能?的送给?了灾民们不少。 日夜相处,慕輓辞与江肆两人?已经?相处十分?自然,可是江肆分?发?下去的时候,慕輓辞看向她的眼神还是亮了亮。 今日她总被噩梦折磨,明明之前江肆并未在身边的时候睡得?不错,刚刚回来时因为有琥珀信香陪伴也睡得?极好,只是这日子一久,这噩梦侵袭的她看江肆都变了样。 「輓辞,喝些热汤。」 走过大半个月,又到了中原,可天气依旧很冷,江肆怕把慕輓辞冻着,特意吩咐下去做了驱寒的汤送到她面前来。 慕輓辞接到手中的时候怔了怔,有些退缩的意思,江肆眉眼间闪过不解,却也没问她什么?,把汤放到她面前之后喝起了自己的那份。 慕輓辞沉默不语,良久也拿起了汤。 晚上投宿在客栈,两人?可以好好的洗洗澡了,只是不如像在府中的时候两人?可以分?别沐浴,热水被送过来后,江肆调了温度便去喊慕輓辞。 慕輓辞静静点?头,接过帕子便进了沐浴间。 江肆拿出远在凌上城蓝韶递来的书信,先是说了船只建造的进度,又说了挨近北境的越国难民们成群结队的过来,正好赶上靖远军招兵,招去了年轻气壮的干元进去。 招兵之前是江肆吩咐下去的,本意是在北境之内,却没想?这个时候会有越国难民加入。 受过苦受过穷的人?接受了靖远军的优待之后,定然会十分?忠心?,兵力会加强,又没有后顾之忧江肆心?情十分?的好。 正在沐浴的慕輓辞都听到了她的笑声。 不过这笑声没多久便戛然而止,接下来她听到的是江肆痛苦的闷哼声。 慕輓辞顿时一急,随意披着衣服便径直走了出去。 眼前的江肆低着头,一手捂着后颈… 抬眼看她的时候,脸颊泛红,双眼更是红的如血一般。 「江肆,你怎么?了?」这种时刻,慕輓辞忘记了所有,直接扑倒了江肆的面前去。 不过在触碰到她的那一刻,慕輓辞感觉腰间一紧,脖颈被江肆狠狠的咬住。 又被她身体的温度烫到,险些无法唿吸。 肌肤相亲不陌生,可这样的江肆却极为陌生。 琥珀信香强势着碾压着慕輓辞意识,她昏昏沉沉的环抱住江肆,坤泽的敏感脆弱在这一刻尽显无疑。 恐慌有,但更多的是在意江肆到底怎么?了。 「我…后颈很疼。」 疼痛让江肆面目都开始狰狞起来,颤颤巍巍的扶着慕輓辞的肩膀才稳定下来,才能?够把话说清楚。 从七日之约开始,江肆的后颈便在也没有这般的疼通过,慕輓辞每次也都会惯着她,任由她所为,此刻却感觉什么?都不对劲。 抓住慕輓辞好像没抓住似的。 「慕輓辞,你离我,再近一点?好不好?」 江肆眯着眼说,却看到慕輓辞颤抖了一下,并未有想?要?靠近的意思,甚至还有些怕她。 头脑混乱,她更理不清楚慕輓辞到底为何,只是凭藉本能?的抱住她,唿吸在慕輓辞的耳边,琥珀香也试图勾住慕輓辞的雪莲香。 几次之后,江肆才发?觉慕輓辞压根就没有释放出信香,只有她一个人?在纠缠。 她的眼神逐渐变冷,慢慢的放下了搂着慕輓辞的手,瘫坐在地上空洞的看着她。 藏在心?里许久的话还是问了出来:「这些日子,你到底是怎么?了?」 「那日你做了什么?样的梦,才让你…」江肆是清楚她们从何时开始不对劲的,就是在庆典之后的那个夜晚。 慕輓辞看着她,先是低头,而后又像是鼓起了勇气一般抬头看她:「江肆,我梦到…你要?杀了我。」 第73章 「那?不是第一次也不是最后一次,在…很多地方都有过类似的梦境。」 「我最近几乎每晚都会梦到,所以我…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你。」 慕輓辞的?每一句话都让江肆僵硬一些。 话音彻底落下?的?时候,江肆也彻底松开了禁锢住慕輓辞的?双臂。 仰着?头?,双手?拄在地?上,唿出了一口浊气。 她有些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更不知道该说什么样的?话,只是低声的?重复了几遍:「我杀了你…」 第144页 心中彷徨,却又隐隐有个答案在告诉她,慕輓辞的?梦境绝对不可能是梦境那?么简单… 后颈撕裂般的?疼痛,让她直视慕輓辞都成了一种煎熬,她试着?抬起?,而后又垂下?头?反驳道:「那?不是我…」 慕輓辞好似没听到一般,帮她整理?衣物。 江肆却僵硬的?躲闪了一下?,抬起?头?,双眼猩红的?问:「只是一个梦而已,至于让你离我如此远吗?」 「我…没有。」慕輓辞否认,眼神却是在闪躲,因为她明白了江肆话里?暗藏的?含义。 不是身体的?远,而是这些时日?不,她的?内心开始走远了。 也牵挂,但又会在不经意间闪躲江肆。 「那?些梦做不得?数,梦到过你或者?是一些不该梦到的?,可你自己的?心如何,你不清楚吗?」 「或者?说,我对你如何,你也丝毫不清楚吗?」 慕輓辞见不得?江肆如此的?样子,微微撇过头?吐出两个字来:「清楚…」 可这番的?举动只会让江肆觉得?慕輓辞言不由衷,她自嘲般的?笑了笑,忍着?后颈强烈的?疼痛起?身,慕輓辞见状想要拉住她,江肆也下?意识的?躲了躲。 自嘲的?笑声又一次传来,躲避的?动作?十分流畅,江肆自己都觉得?十分过分。 慕輓辞无数次在梦中梦到自己杀了她,吓的?不轻,她偏还要闹脾气。 「无事,我去敷药。」她踉跄了几步,慕輓辞快步追上,看着?她的?眼神晦涩难懂。 相顾无言,还是江肆先笑了笑:「真的?没事,走之前蓝韶交给我了许多药,我去敷一敷便好了。」 本该是轻松愉悦的?一晚,因为慕輓辞的?一句话就变的?如此,让她十分自责。 江肆说的?不错,那?些都是梦境,江肆如何对她她也比谁都要清楚,可为何与她相处就做不到从前般自如了呢? 江肆也是,提起?这些事来敏感的?很。 眼看着?江肆走远,慕輓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一个人往后颈上药,是较为困难的?事情,从前慕輓辞上药都是有知渺帮忙,江肆恐怕也是由蓝韶或者?是桑枝代劳,如今笨手?笨脚的?。 慕輓辞看不过眼,走过去把药抢了下?来。 强势的?说着?:「我来帮你。」 她以为江肆会拒绝,所以才这般,可江肆非但没躲,还十分顺从。 可能是一个人真的?上不好药吧,慕輓辞如此想着?。 可敷好之后,江肆却一言不发?,起?身便去沐浴。 ----- 坐在床榻上等待的?时间变的?十分难熬,这次江肆洗的?很慢,出来时甚至都有些脱力。 每日?赶路十分乏累,江肆还多是在骑马,今日?到了中原施粥分发?粮食也都亲力亲为,自然更累。 走路都有些虚浮。 慕輓辞想要起?身去扶她,江肆却连个眼神都没给,提着?力气三两步就走到了床榻边,二话不说的?开始打包被褥,铺在了地?上。 她把自己裹的?严实,可房间内还是有淡淡的?琥珀味道。 尽管用了抑制膏,作?为被标记过的?坤泽,慕輓辞还是敏感的?察觉到了。 甚至能够感受到,在她面前把脸埋在被子里?一半的?干元心情很低落。 慕輓辞心中自然不忍,便轻声的?唤她:「江肆…」 「地?上凉,你到床榻上来。」 关切的?神情不作?假,江肆心中发?软,把整个头?都露了出来,巴望着?她。 却没有任何的?动作?。 慕輓辞起?身,缓缓的?蹲在她的?身边开口,哄她似的?开口:「中原虽暖,可地?上仍有寒气,别把自己冻坏了。」 她是那?样温柔,江肆也确实被哄到了。 磨磨蹭蹭的?想要拿出自己的?手?来,却没想慕輓辞耐心耗尽的?站起?身来。 不再看她,而是径直的?走向床榻上。 江肆怔愣的?看着?她,好像这一背身又切断了这些时日?与慕輓辞的?情分一样。 江肆咬咬牙也学着?她的?样子背过身去。 过了许久,江肆到底还是忍不住开口:「慕輓辞,我早就与你说过,我不是原来的?江肆。」 「不止你做个奇奇怪怪的?梦,我也做过。」 「而且我之前的?生活与这里?天差地?别,甚至这里?就是一本…」 江肆停住了话头?,本意是想全盘托出的?,可是想要说出小说两字时,却有些迷茫。 穿越之事本就扯淡,慕輓辞不一定?会信。 说出这里?是一本小说,所有人都是纸片人,慕輓辞也不会信。 有时江肆都没办法说服自己,如果是书中世界,那?她算什么? 「是一本什么?」 慕輓辞冷淡的?声音在黑夜中想起?,是质问,也有些许的?不信任。 这就是江肆怕全盘托出的?原因。 梦境代表不了什么,可慕輓辞依旧会胆战心惊,因为梦的?多了,因为她… 「你相信梦中发?生的?一切吗?」 「我不知道。」 「但你并没有全不信。」 慕輓辞沉默不答,许久后才问她:「你还没回答我,这是一本什么?」 第145页 「话本子吗?」 压根没给她回答的?时间,慕輓辞又紧接着?说了下?去,语气中带着?莫名的?情绪。 总之不是相信江肆的?语气。 饶是想过这件事情不会轻易让人相信,但慕輓辞这样的?语气还是让她坐了起?来。 冲动的?想要与她理?论,可是看到她的?样子,江肆又不忍起?来。 在月光的?照射下?看到了慕輓辞那?泪眼朦胧的?双眼。 浑身血液好像凝固一般。 她不像是慕輓辞,她清楚的?知道原本的?嘉靖侯和慕輓辞的?结局。 「我不知道你相不相信这样的?事情,总之,我不是你梦里?的?那?个人。」 「至于你为何会梦到,我不清楚。」 江肆说完等了一会儿,见慕輓辞并未有说话的?意思,又躺了回去,彻底转过身背着?她。 她本以为聊过这些会睡不着?,可能也还是太累,翻来覆去一会儿便还是睡了过去。 慕輓辞如何她不清楚,总之应该是不比她好受,因为天际泛白时江肆半梦半醒,慕輓辞还是坐在床榻上。 江肆微微眯着?眼睛看她,有心想要起?身的?,可好像是看到她动了,慕輓辞翻身上床把被子盖紧了。 这一下?江肆倒是彻底睡不着?了,瞪着?眼睛慕輓辞。 看到她进入梦乡,天色大亮才静悄悄的?翻身起?来。 ------- 今日?是在中原最后一次施粥,过后便要继续赶路去东海。 可这一路的?心情却是变了不少。 江肆雨露期的?情况还是有些明显,经歷过坤泽后,哪还有那?么好用的?抑制膏了? 不过与慕輓辞不说话,她也没有脸面过去找慕輓辞帮忙… 就这么不尴不尬的?僵持着?, 慕輓辞在马车上面极少下?来,江肆也甚少过去,只有投宿或者?是吃饭时会与慕輓辞言语一声。 直到见了在东海附近与蓝韶汇和之后。 建造船只需要的?时间不短,可这一路来走走停停竟然与蓝韶到东海的?时间差不多。 船上都是靖造营的?士兵,蓝韶在甲板上笑着?看向江肆。 「王爷…」蓝韶喊了一声,却见江肆面色严肃,并未有喜悦之意,她一怔,跳下?了甲板快步到江肆身边问:「出什么事了吗?」 「并未,什么事都没有。」 「那?你…」蓝韶顿了顿,见队伍人数全有没有损失,也当着?以为没事,又到她耳边悄声说着?:「你让我带的?东西?,我都带来了。」 江肆一噎,有些僵硬的?对着?她笑了笑:「我谢谢你…」 「你什么时候交给长公?主?」 江肆已经不想再说,可蓝韶还继续提起?,半响她还是说了实话:「我跟长公?主…」 「闹别扭了。」 她只能这般说,要不然也真的?没办法跟蓝韶解释。 可蓝韶却想歪了,指着?身后的?船说:「你把这些东西?交给长公?主,可能就不会闹别扭了。」 「还是算了…」 「上船吧。」 蓝韶还想再说什么,江肆大手?一挥,下?令上船。 慕輓辞也终于从马车上下?来。 从那?晚过后不过是五六日?的?路程,江肆见到慕輓辞的?次数却一个手?都数的?清楚,话大概两个手?能数清。 多数是她跟慕輓辞说,慕輓辞有时命知渺回话,有时自己也会说几句,反正是冷淡的?。 这会儿江肆见了她也不想说话,可是熟悉的?雪莲信香越来越近时还是忍不住的?把视线放到她的?身上。 「蓝军医,此行辛苦了。」慕輓辞礼貌的?与蓝韶说话,蓝韶自然不能不答,便躬着?身把功劳推到江肆身上:「哪里?的?话,图纸都是王爷拿来,建造和一路过来都是有靖造营的?士兵,我哪里?有什么辛苦。」 「而且王爷这次…」 「蓝韶!」 两人别扭的?状况蓝韶自然是看清楚了,也想帮着?化解,可刚开口就被江肆严厉训斥了一句,她莫名其妙,便也不再吭声。 ----- 所有人都上船之后,江肆犹豫了许久还是由之前想像的?那?般,为慕輓辞介绍起?来。 慕輓辞安静的?跟在她的?身后。 最后停在了本属于两个人的?卧房门口。 地?方本是很宽敞,可蓝韶放了两个箱子过来就显得?有些小了。 江肆看着?箱子有些怅然,身后的?慕輓辞便突然问她:「你这几日?的?身体可还受得?住?」 江肆的?先瞬间变的?好了一些,感觉这句能够称得?上是关心。 随即江肆又开始唾弃自己,好像有些太好哄了。 闷着?声说了一句:「还好。」 便起?身要把两个『碍眼』的?箱子挪走。 这一动,身后的?慕輓辞也跟着?动了,她在后面拉住了江肆准备抬起?的?手?。 江肆等着?她会说些什么,可直到她等着?有些不耐烦了,慕輓辞还是没说。 轻轻的?挣脱开她的?手?,指着?面前的?箱子问:「慕輓辞,你知道这里?面是什么吗?」 慕輓辞的?视线随她的?手?过去,而后摇了摇头?。 第146页 江肆低头?笑了笑,很想告诉慕輓辞,这里?面准备的?是凤冠霞帔,因为她想和慕輓辞在海边办婚宴的?… 现在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办。 而且卧房的?床也很大,足够两人在上面翻滚。 可她现在要一个人忍受雨露期。 她讨厌这样的?冷战,开口把话挑明:「我们要回到从前那?样吗?」 「安全距离…不走心的?绑在一起??」 第74章 「江肆…」 慕輓辞垂着眼,许久之?后只轻轻的叫了声她的名字。 江肆猜不出那是默许还是什么,总之?她走上前来,勾起?慕輓辞的下巴,强迫她与?自己对视。 片刻后,慕輓辞还是又一次垂下了眼。 不?愿意与?她对视。 江肆有些失落,又不死心的问:「你难道看不出,我心悦你吗?」 「还是,你这几日做了什么可怕的梦?」 知道不?该如此对待,可江肆心里?也是极度的不?平衡。 最后慕輓辞像是妥协似的嘆了口气。 「我不?该…我不?该说?那样的话?。」 「可那是事实,不?是吗?」 「我性子不?大好,执拗较真,心眼小又容易记仇,所以慕輓辞上次你的那些话?,真的伤到我了。」 「我以为我们…」 江肆越说?越气恼,嗓门都大了许多,可看到慕輓辞面无?表情的样子,她声音突然就消了下去。 不?该再?说?。 也没必要说?。 「船里?的卧房有许多,我去楼下…」 眼下她们二人在三楼,整个一层都是两?人的卧房,有餐厅会客厅,还有慕輓辞煮茶所需的茶具,棋盘… 不?过现在看来,或许多余了。 她踉跄的下了楼,却半坐在楼梯上面,侧耳听着楼下慕輓辞传来的动静。 没有动静。 慕輓辞安安静静的,好像就没挪过位置,没走到里?间,也没来…找她。 她下了楼,看到的是正在往上面搬东西的蓝韶。 二楼一共有两?间卧房,蓝韶是除了她和慕輓辞官职最高的人,自然是住在这里?。 所以也空出来一间。 见她下楼,蓝韶先是纳闷,而后又笑了笑问她:「没去哄殿下?」 江肆心里?本就生着慕輓辞的气,听到蓝韶这也讲自然也是不?愿意的,撇过头说?着:「我为何?要哄她?」 对于蓝韶,江肆其实也是充满好奇的。 她对自己和慕輓辞的事情,未必太过上心。 情绪不?佳,又想找人聊聊,江肆随手拿了两?瓶酒,带着蓝韶又到庖厨拿了烧鸡。 「走,去外面喝点。」 「王爷确定吗?现下可是在航行途中,外面是…」 「确定,我们就在甲板上喝。」 江肆拉着她走,走到一半的时候又停下,对着厨娘说?道:「你…做点温养的食物给?长公主。」 厨娘应下后,江肆才又带着蓝韶往外面走。 海风清凉,江肆举起?酒瓶就开始喝… 坐在她身边的蓝韶不?满的抢了过来:「有多大的别扭至于你如此啊?」 江肆不?可能一口就醉,却是一心求醉,说?起?话?来含含煳煳:「我还是喜欢你这么说?话?,别总是叫王爷叫侯爷的,叫名字。」 蓝韶确实比起?府中的所有人跟江肆在一起?最随便。 江肆,也确实最喜欢她。 最令人好奇的也是她。 「蓝韶,过去那么多年,你为何?躲开我呢?」 「江肆,我是干元。」 蓝韶的话?让江肆莫名其妙,扭过头看她的时候见她一脸防备更是无?语。 「虽然你是主上,可你我都是干元君,我不?可能会喜欢你的,别肉麻兮兮的看着我。」 蓝韶这副嫌弃的样子,让江肆也有点后悔,竟然觉得最喜欢的属下是她。 还不?如苏洵,苏旭虽然有时说?话?不?中听,可她不?针对,也不?是故意的! 江肆眯了眯眼看她,也不?愿与?她在这种?问题上胡扯,而是问她:「我问你的话?,可否正面回答?」 「问我,为何?要躲着你吗?」 「江肆,你该问问你自己,为何?这些年的你,与?年少时不?同了?」 「你什么意思…!」江肆突然扭头怒瞪着她,蓝韶没接话?,却是拿起?酒杯继续喝着。 江肆也喝,很?快一瓶酒快见底了,两?人脸上都染上红晕,蓝韶才扶着栏杆站起?身,遥望着海面,指给?江肆看:「那边…是西陲。」 「江肆,你还记得不?得,那年你与?前嘉靖侯出征,那是你第一次出征,就是在西陲边塞,你救了我。」 「我之?后日日跟在你身后,沉默不?语,你也不?会嫌烦。」 江肆哑然,她自然是不?记得的。 就喝的多了,可以替她掩盖许多,她不?回答蓝韶像是没反应过来似的又继续说?:「你曾问过我,为何?会对西钥枫如此熟悉。」 「因为,我们是表姐妹。」 「她逝去的娘亲,是我母亲的亲妹妹。」 「一母同胞。」 「什…么?」江肆轻声又诧异的问道,蓝韶笑着点头:「正如你所想,我来自西陲巫毒之?最的…西钥家。」 第147页 「西钥枫的娘亲,是坤泽且比我母亲小了许多,在她沦为舞姬时,我母亲在西陲边塞苟延残喘,为抵抗西门氏,解救西钥族人。」 「不?过结局显而易见,失败了。」 「我被寄养在母亲手上的巫医手中,巫医姓蓝,便是我的师父,养育我到遇到你的前一年,去世?前告诉了我所有关于西钥家族的秘辛。」 「江肆,你不?属于这里?。」 「或者说?,你不?只属于这里?。」 蓝韶的语气突然认真起?来,海风吹乱了她的髮丝,夜光中就连样子都好像变了似的。 江肆突然毛骨悚然,她觉得骇世?惊闻的话?就这么轻易的从蓝韶的话?中说?了出来。 她不?属于这里?… 不?只属于这里?? 江肆站起?身抓住蓝韶的手,激动的问:「蓝韶,你到底都知道些什么?」 蓝韶摇摇头,把最后一滴酒喝掉,而后双眼无?神的对她说?:「我什么都不?知道,只是看的出来罢了。」 「你…为什么看的出来,因为你是西钥家的人?」 「那西钥枫呢?」 「她都知道什么?她为什么会冒死?为慕輓辞送解药,还要那样另类的方式。」 「那我更不?清楚,她的过往我都与?你说?过,如何?做,怎么做,那是她的事情,你我无?法干涉。」蓝韶说?话?变的木然,看向她的眼神也是。 江肆十分不?解:「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从说?起?西钥家开始,从海风吹起?,蓝韶开始变的十分不?正常,不?只双眼无?神,手脚也…变的十分僵硬。 「你是因为喝酒,才变成这副样子的吗?」 「我,很?讨厌之?前的你,希望…你再?也不?要让她出现了。」 许是真的醉了,蓝韶说?完这话?便起?身往里?面走,踉踉跄跄,江肆要扶着被她甩开。 不?久之?后,她又返了回来。 拿着两?瓶酒递到江肆的面前去。 自己怀里?也抱着两?瓶,大有不?醉不?归的架势。 蓝韶的话?江肆似懂非懂,又因为慕輓辞心里?别扭,也不?管那些,捧着酒开喝。 又是一瓶下肚后,蓝韶恢復了正常,没个正经的挂在她的身上:「江肆,那些都是你想要知道的,我都告诉你了。」 「其他?的,你自己琢磨去吧。」 「那慕輓辞的事…」江肆猜出她是喝醉了,可还是想问。 蓝韶却捂住她的嘴,颇为神秘的说?了一句:「不?可说?…」 「你…!」 「算了,不?跟你这个醉鬼计较。」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蓝韶这一杯酒下肚之?后醉的极快,供着劲儿的让她也快些喝。 最后,江肆也喝的迷迷煳煳,往回走的时候只听到蓝韶说?了一句:「你在雨露期吗?!」 「信香的味道好难闻啊!」 然后,她就感觉自己被软软乎乎的什么东西给?抱住了,她还不?撒手的蹭了蹭… ------ 「摸够了吗?」清清冷冷的声音从下方传来,江肆感觉像是慕輓辞的声音,可抬眼的时候却看不?清楚人。 每次喝酒都是象徵性的喝一些,身为嘉靖侯没人敢灌她的酒,都是哄着她来的,所以以往都只是喝了几杯,有些晕晕乎乎的就被送回了房间。 导致江肆都快忘记了…她酒量极差。 而且还会断片胡闹。 「冰淇淋。」 她觉得眼前的明明就是硕大的冰淇淋,软软甜甜又很?凉爽,让她浑身的燥热都下去了不?少。 抱着『冰淇淋』走了一圈又一圈,最后终于… 被按着头离开! 江肆不?满的叫嚷:「你不?该说?话?的!」 『冰淇淋』安静下来,江肆这才满意的抱着她睡去。 ----- 这几日饱受雨露期折磨,江肆难得睡了个好觉。 醒来时脸颊红润,被她抱了一整晚的人却无?精打采… 「睡够了?」 慕輓辞支着下巴问她,刚睁开眼睛的江肆皱眉想了一会儿,问慕輓辞:「我…怎么会在这?」 「我倒也想问呢,蓝韶为何?把你送到我面前来?」 想起?昨夜被人翻来覆去抱个没完没了慕輓辞就很?气恼,而且…她还被叫了一晚上陌生的名字。 虽然与?江肆还在冷战中,但慕輓辞依旧左右不?了自己的情绪,冰冷的问她:「那个叫冰淇淋的是何?人?王爷的新欢吗?」 江肆脑袋空白了一瞬,愣是没想明白怎么有冰淇淋的事情。 不?过…这样的词,如果她不?是说?的,慕輓辞也绝对不?会知道。 「我…」江肆下意识便想解释,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反过来问她:「你就这般想我,随意的沾花惹草?」 「你整晚喊着旁人的名字,要我如何?想呢?」慕輓辞冷静的陈述着她所认为的一切,听的江肆咬牙切齿。 不?过一想到昨夜醉酒她肯定会把慕輓辞折腾够呛,心就有些发虚,也顾不?得这几日还在冷战,伸手便把她拉到了身前来。 嘴唇差点碰到时江肆唿吸一滞,不?过还是开口说?道:「冰淇淋是一种?食物,我…从前很?喜欢。」 第148页 她说?完,慕輓辞没有任何?的回应,脸色平淡无?比。 江肆顿时泄气,又十分不?甘。 搂紧慕輓辞的腰身压在床上,恼羞成怒的亲了一下她的嘴唇:「你可以不?信任其他?的,但是!你要相?信除了你之?外,我谁都不?喜欢!」 第75章 江肆发了狠似的咬着慕輓辞的嘴唇。 起初,慕輓辞双唇紧闭任由着她咬,可信香实在太会?作乱了,慕輓辞情不自禁的张开?了唇,江肆趁虚而入… 不断撕咬着,慕輓辞进退不得,只?能放弃抵抗。 而这个时候江肆却停了下来,微喘着说道:「我只跟你一个人这样过。」 慕輓辞紧抿着嘴,撇过去看她。 心中却盪起了一种陌生的,委屈情绪。 昨夜的江肆霸道难缠,她厉声呵不住,软声也不见?她听话,禁锢着,又被舔.吻,了一夜的滋味并不好受。 江肆只?跟她这般过,她又何?尝不是呢? 可话到嘴边还是咽了下去,撑起身子下了床。 比起江肆,她更加的衣冠不整,所以下了床慢条细理的穿起衣服来。 心中的失落情绪未散,她不想说话。 江肆便以为是慕輓辞不想理她,也有些赌气的下了床,可看到她后背斑驳的红痕时,又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 混蛋! 慕輓辞不清楚『冰淇淋』不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嘛? 自己跟她较什么劲儿啊! 她缓缓跟在慕輓辞的身后,在她穿衣裳的时候搭了一把手,慕輓辞的手顿时一僵,回头看她。 这一眼,满目春情。 因为受到江肆信香的感?染,因为那些淡浓不一的红痕。 江肆哑着嗓说了一句:「你信我,我绝没有其他人。」 慕輓辞何?尝不想信她呢? 只?是江肆没给她机会?罢了,『冰淇淋』是何?人,她自问有资格问她,得到的却只?是… 蓦的想到江肆那句旁的人她谁不喜欢,慕輓辞身体?瞬间僵直。 满心都是江肆念着别人在搂抱亲吻她的时候,还有方才那强势的吻,让她忽略了这句话,如今想起来,慕輓辞不知道该如何?做表情。 便把头有扭了回去,彻底的背对着江肆说:「我信你。」 「不过你以后,酒醉之后不许再胡闹了。」 「好…好!」江肆本?是有些木然?的回答着,可是又琢磨了一遍,才发?现慕輓辞语气里的松动。 她扬着笑,站在了慕輓辞的正面前?,见?她脸颊微微有些发?红,像是害羞。 「你不是想知道冰淇淋是什么吗?晚些时候我做给你吃如何??」 慕輓辞虽然?说了信她没有旁的人,但是对待冰淇淋这样古怪的食物?名字,还是十分不解的,又怕自己信了她出糗,便小心翼翼的问:「当真,有这种食物??」 「当真!」 「你想吃吗?若是想的话…额…」江肆本?意是要做给慕輓辞吃的,可想到身处的环境,似乎做不成,便开?始支支吾吾。 慕輓辞眼神一凛,问道:「怎么?有何?难处?」 「没…就?是…」江肆挠了挠头,想说明原因,但是看嚮慕輓辞变了色的脸,还是咬着牙应承下来:「没有难处,今日我便做给你吃。」 江肆说完就?走?,急吼吼的样子逗笑了慕輓辞。 她哪里会?不知道江肆有没有旁人呢?虽说闹了『别扭』可这么久的时日都是她们两个人在相处。 纵然?她会?因为日日做梦而忧虑,担惊,可不妨她能看清楚江肆的心。 没在别处。 ------- 「蓝韶,你这次过来有带羊奶吗?」 昨夜宿醉,蓝韶醒的比江肆还要晚,被江肆喊醒的的时候还有些不情愿,在床榻上翻滚一圈才拖着酸软的身体?给江肆开?口。 「江肆,你做什么?」 「带羊奶了吗?」 「嗯…?」 大清早的因为这样的原因被喊醒,蓝韶十分想发?脾气,可面前?的人是江肆。 她必须忍住脾气,不过也没什么笑脸:「有的,应该是在…」 宿醉之后蓝韶的记忆力也有些不大好,说道一半愣是没想起来被谁放到了哪里。 江肆性子急,拉着她就?往外?面走?… 「等等,我换身衣裳。」蓝韶十分无奈的说着,江肆这次意识到自己太过心急,蓝韶还只?穿着里衣,这怎么跟她出门嘛。 她后退了半步,说道:「我在门外?等你。」 哐的一声,蓝韶把门关严。 过来大概半刻钟的时间,蓝韶才走?出门去,跟江肆一起去找从北境特意带过来的羊奶。 可上下三层都找了个遍,两人也没找到。 最后蓝韶想起了最后把羊奶交给了谁,找到人之后问了才知道,刚刚被卫念拿走?了。 「王爷,回去找长公主讨要便好,属下要回去睡觉了…」昨夜没睡多少,蓝韶有些犯困,想回去睡个回笼觉,江肆也没拦着,摆摆手便回到了三楼。 进?屋时知渺和卫念正围着慕輓辞,不知道在做什么。 走?近了,江肆才问到奶香味… 羊奶被这两人给煮好了,慕輓辞则是在煮茶。 第149页 「这…輓辞,可否把羊奶让出来给我一些?」 这羊奶明明是蓝韶带过来的,江肆这会?儿说出想要一些的话竟然?有些别扭,好在慕輓辞不在意,点头示意知渺给江肆拿过去一些。 拿的不多,知渺像是知道两人在闹『别扭』似的,对江肆的态度又跟最开?始的时候有些相似,有礼貌,但不比前?段时间亲近。 江肆接过之后没说话,只?是看了看慕輓辞,见?她低头继续煮茶也没打扰。 她想做冰淇淋的事情没打算跟慕輓辞说明,怕失败。 因为她只?记得理论知识,不过之前?做过几?次冰沙也算有点…经?验。 ------ 庖厨在一层,江肆拿着羊奶过去翻箱倒柜,找到了些饴糖,还有鸡蛋,准备大操大干起来。 较劲的性格贯穿始终,这会?儿江肆压根想不起来自己还在跟慕輓辞冷战,一心想让她尝一尝这冰淇淋。 她问过船夫,到达东海还需要三日的时间。 也就?是说她这三日如果不做些什么,将是非常无聊的三日。 不比慕輓辞,身边有两个丫鬟,能煮茶能对弈,而她自己… 有一个较为嫌弃她的蓝韶作伴。 一忙碌便是一上午的时间,厨娘回到庖厨做午饭的时候江肆正好休息一会?儿,她让人别碰她这些东西,然?后就?回到了三楼的小隔间休息。 这里是专门用作午休所用,也幸亏她设计的时候想到需要一个独立的空间,要不然?… 与慕輓辞主僕三人面面相觑她还真的有点不知如何?是好。 抱着冰淇淋睡得一整夜江肆也没多好,这会?儿刚刚躺下便来了困意。 雨露期的最后几?天格外?难熬,睡觉的时候时冷时热,被子被她踹开?了几?次就?拿回来了几?次,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彻底的睡得踏实了些。 而踏实之后,便是接踵而来的梦境。 胡乱却又能够理出一条线来。 梦境中的慕輓辞居住凌上庄园中偏僻的小院子里,身边没有熟悉的知渺和卫念,只?有一个看着就?不善良的老妇,江肆推开?门走?到院中的时候,老妇一脸谄媚的喊着侯爷,又啰嗦的把慕輓辞的日常琐事说了一遍。 每日只?有一顿饭,与下人吃食一样,若是听话了许是还能吃的像样一些。 但从老妇的言语中她听到,慕輓辞并不听话。 想来也是,慕輓辞也是个性子倔强的人,怎么可能任凭旁人摆布,除了她愿意,什么人都摆布不了。 这像是梦外?江肆的想法,却也像是梦中嘉靖侯的想法。 她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迈着步子进?到了房间里,入眼便是杂乱,许久没有人来整理。 在往里面走?,是一个屏风,透过去能够看到慕輓辞的身影。 比江肆见?到的,不管是梦中还是梦外?的慕輓辞都要消瘦。 视线慢慢靠近,江肆看的清楚,不只?是消瘦,慕輓辞还极其的憔悴,见?到人走?过来时的眼神都十分木然?。 「慕輓辞,不听话的代价,你真的想好了吗?」 江肆听到阴恻恻的声音从『自己』的嘴巴里面传出来,慕輓辞浑身一僵,却一直低着头,一眼都没有看过来。 「那你就?永远都不要见?她!」 「永远!」 江肆看到『自己』拍了拍手,门外?的老妇猫着腰走?了进?来,怀中还抱着一个孩子,硬是塞到了慕輓辞的手中。 「记住了,今后…她就?是阿越。」 「是你和本?侯的阿越!」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梦境开?始支离破碎,慕輓辞变成了七八个,那老妇也是。 唯独江肆,她看不到其余的分身,只?有她自己。 还有围绕着的,腥臭的味道。 她被臭味熏醒,起来时看到蓝韶手里举着一个黄色的东西… 江肆只?看了一眼就?捂住了鼻子,坐起了身来。 「蓝韶,你在做什么…」江肆说着一愣,看清楚了蓝韶怀里抱着的东西。 是榴槤。 「你从哪里找到的这个东西?」江肆问她,蓝韶笑嘻嘻的说着:「刚刚船停靠在小岛屿,那里全部都是这东西。」 「我好奇,想知道这东西能不能入药…」 「能,不过这个吃起来倒也是挺香的。」 「你吃过?」蓝韶虽是问她,但表情也十分的笃定,翻来覆去的看了看最后推给江肆:「知道这个怎么吃的吗?」 榴槤扎手江肆可不想接,推了推说道:「知道,不过你还是请别人来帮你。」 「好,我去叫厨娘。」蓝韶说走?就?走?。 江肆也醒了醒神,跟着她出去了。 这一出去她才发?现,甲板上放了最少有十个榴槤。 她倒是喜欢吃的,只?不过是太久没接触了,冷不丁的闻到味道有些受不了,现在竟然?开?始下意识咽口水。 馋了。 好多榴槤,吃法也可以有许多种。 江肆对这些一点都不掖着藏着,指挥着庖厨里面的人开?始动作。 榴槤这种水果就?是有的人喜欢,有的人不喜欢。 蓝韶显然?是喜欢的,她一点都不觉得这味道难闻,甚至扒开?的时候第一个尝了尝。 第150页 「好甜!」 不喜欢的人纷纷皱眉,江肆也不强迫,把那些遣散去做晚饭,剩下的人跟她一起忙活。 太阳快下山的时候榴槤都被扒开?,只?剩下两个给蓝韶研究入药的。 而江肆抱着最大的一块榴槤走?了,她要做榴槤冰淇淋。 蓝韶也拿了一个,然?后跟着她一起去了二楼。 江肆本?是准备在一楼做,但也不是谁都能够受得了这味道,只?好委曲求全到了二楼的小厨房里面去。 蓝韶跟的很紧,看到她又是羊奶又是鸡蛋还有饴糖放在一起折腾,便问她:「做什么的?」 「冰淇淋。」江肆头也没回的说着,说完才意识到,她不该告诉蓝韶的。 冰淇淋是她想要做给慕輓辞吃的,如果慕輓辞吃不惯榴槤,也才有可能会?分给蓝韶。 结果她回头时,看到蓝韶的眼睛亮了亮。 她以前?怎么没发?现,蓝韶也是个吃货呢? 「别惦记,这是我做给长公主殿下的。」 「喔。」 「殿下若是不喜…」 「殿下不喜我喜,我…我吃不下给你送过去。」 蓝韶恹恹的应了一声,抱着榴槤转身就?走?,却看到了下楼的知渺和卫念。 两人见?礼之后,知渺便因为受不了这味道捂住口鼻快走?了几?步,倒是卫念,没任何?的反应,倒是看着蓝韶出神。 蓝韶跟随江肆出征有大半年的时间,卫念甚少能够见?到她,而每次见?她也都胆怯的不敢开?口。 一是场合不对,二是…只?有蓝韶的时候她更不敢说什么。 这会?儿知渺在身边,她似乎胆子大了一些,主动问蓝韶:「蓝军医,这是何?物??」 「榴槤!」 「我们王爷说的,她还说要做冰淇淋给你们殿下吃!」 回答的两句话几?乎都和江肆有关,卫念脸色有些黯淡,却也还是说道:「王爷有心,我们殿下这会?儿正在小憩,怕是赶不上晚膳了。」 蓝韶背后的江肆听到后,只?是一顿,没说什么话。 知渺和卫念走?后,江肆才对蓝韶说:「你怎么那么多嘴?」 蓝韶一脸不屑:「我这是在帮你,你见?过我在别的事情上多嘴吗?」 倒也确实。 江肆既无奈又无法反驳,只?好继续做冰淇淋。 ------ 废寝忘食四个字已经?脱离江肆有一段时间了。 自从回了凌上城之后,她就?这么不计时间的做过什么事情,导致她把下午做的梦早就?忘道了脑后。 草草吃过晚膳后,江肆把做好的羊奶冰淇淋,和榴槤冰淇淋端到了三楼。 轻轻的敲门,慕輓辞应了一声她便走?了进?去。 慕輓辞的样子像是刚醒,江肆正好体?贴的带了一碗炸酱面进?来。 越到东海天气越热,慕輓辞身着薄纱,房间里也放了不少的冰块,可她还是睡得脸颊泛红。 「可是有事?」慕輓辞随口问着,好像一点都没想到冰淇淋的事情。 江肆皱着眉,没言语把餐盘放到了慕輓辞的面前?。 「先吃面,然?后把冰淇淋吃掉。」 想到慕輓辞没有吃饭的事情,江肆在冰淇淋的周围放了不少的冰块保温,过半个时辰再吃都没问题。 慕輓辞没直接吃,而是披了件外?衣在身上。 她不觉得什么,江肆却觉得,心里有些不舒坦。 盯着外?衣出神的想,或许她与慕輓辞之间的隔阂就?像那层外?衣似的。 不厚,但就?是存在。 慕輓辞不知道她的想法,却只?觉得她的眼神不单纯。 「江肆,你该看够了吧?」这话有些不明所以,江肆一时间分析出好几?种可能。 一是慕輓辞暗说她昨晚做的事,二是觉得她眼神太赤果,三是…就?不想让她看! 却也觉得哪个都不太对劲。 最后还是瞥过了头,不再看她,而是… 看着对面镜中的慕輓辞,姣好身材一览无遗,比在梦中… 江肆眼神一变,终于想起这么半天忘记的事情是什么了。 梦境整理出来并不难,那就?是… 阿越是慕輓辞的孩子,而那个孩子很可能,被原主给… 但为什么呢? 为什么会?被丢弃或者是… 她想不明白,却转过头想问慕輓辞了。 面已经?下了大半,慕輓辞见?她又盯着自己,脸颊又开?始泛红,后颈的郁热十分明显。 江肆身上也不是腥臭的味道,而是淡淡的琥珀味,让她的心十分安定。 梦境的难堪被她压了下去。 「这便是冰淇淋?」 「是…」江肆下意识的回答,慕輓辞已经?拿着勺子吃了起来。 还是榴槤口味的。 她端着进?来时慕輓辞就?没任何?的反应,现在吃的样子,应该也是很喜欢。 不过… 「你刚刚吃过饭,太冷了肠胃会?不舒服。」她关心道,慕輓辞却在意的是她的反常。 「你想问我什么?」 江肆方才见?她吃的开?心,就?把想问的话咽了下去,这一被问住一时没了反应。 慕輓辞倒是像没看出来,听了江肆的话放下勺子,淡淡的开?口:「我梦到你带着一个孩子来找我,告诉我,她叫阿越。」 第151页 江肆听的心里咯噔了一下,难道…她和慕輓辞做了同样的梦? 第76章 晌午江肆取完羊奶之后,知渺发了?几声?牢骚。 无非就是觉得江肆惹得自己生?气,慕輓辞听不下去,表情一凛训斥了?知渺几句。 虽说知道知渺是一心偏着她,可对错与否,她自己都?没?分辨的?清楚,自然?不能任由她说着江肆的不是。 慕輓辞与江肆共同点其实并不算多,护短算是一个?。 压根也没?意识到自己在护着江肆的?短,知渺被?训斥的?不敢开口,卫念本就安静,没?一会儿慕輓辞吩咐两?人下去了?。 取了?羊奶,她是准备煮奶茶的?,想着或许…江肆会喜欢。 不过这会儿却是完全没?了?心思。 疲软的?身?体开始支配着慕輓辞,刚刚躺在榻上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今日她有些害怕睡觉,噩梦如影随形,好在昨夜还算是好的?,一夜无梦,只是被?江肆折腾的?累,所以?这会儿对入睡,慕輓辞没?有任何的?牴触。 只是梦境,依旧不算的?上多么美好。 甚至比往此都?要让她心惊,不是梦中的?江肆要杀了?她,而是… 要杀了?她怀中的?孩子。 她轻声?的?唤着『阿越』的?孩子。 在梦里,慕輓辞挣扎的?很兇,奋力的?抵抗着江肆的?强硬,可她哪里会是干元的?对手? 那几下就像是挠痒痒似的?,『阿越』最后还是被?江肆给抱走了?。 梦境破碎无法拼接,可慕輓辞很清楚的?感受到,她饿了?几日后,江肆又抱着孩子回来了?,说这…就是她和自己的?阿越。 怎么醒来的?慕輓辞记不得了?,只知道自己的?眼角有泪水划过,她轻擦了?几下,江肆便敲门进来了?。 送来饭菜,和所谓的?『冰淇淋』。 慕輓辞无甚胃口,可还是耐着心吃了?许多。 倒不是她想与江肆如此,只是每次被?梦境所扰的?时?候,她都?没?办法冷静的?对待江肆。 梦境太真实了?,她的?疼也是真实的?。 看?出江肆的?欲言又止,慕輓辞没?掖着藏着,把心中所想说了?出来:「我梦到你带着一个?孩子来找我,告诉我,她叫阿越。」 说完她便注意着江肆的?表情。 她并?不意外?。 甚至还有几分惊讶,惊讶也不像是对她所说之?话的?惊讶,而是… 「江肆,你知道?」 「我…方才也做了?和你差不多的?梦。」江肆小声?说着,慕輓辞淡淡的?点头。 也想到了?江肆曾说过的?几句话,她说,她也会做梦,胡乱又纷杂的?梦境。 又想起,江肆说她,不是原本的?嘉靖侯。 慕輓辞只以?为是这个?人的?心境变了?,才说出这样的?话。 她彷徨过,也相信过,因为诸多小事在告诉她,江肆确实不同传闻。 她的?雨露期,被?西钥枫掠走时?,在南凉受困时?,江肆所表达出来的?皆是十分可靠,又让她心动的?样子。 只是回答她的?是江肆的?沉默。 半响,慕輓辞整理了?一下衣物,坐到了?江肆的?面前去。 轻轻揽住了?她。 贴着她的?耳边嘆谓道:「江肆,我不知如何是好了?。」 「不见你时?,便惦念,你昨夜醉酒我也会担心。」 「可一旦那犹如真实的?梦境侵袭我的?时?候,我便不知道要如何面对你了?。」 「或许有一日,我会被?打败。」 「江肆,你如何想?」 慕輓辞所说的?可能性并?非没?有,而且很大。 因为她近日的?举动就验证了?一切,明明已经交心,两?人却又开始离的?远了?。 她的?恐惧江肆能够理解,但…未必能接受的?了?。 就像,她怕全盘托出之?后,慕輓辞仍旧会不相信她所说的?话。 因为只是试探,慕輓辞便一点不信。 「你以?为,梦境是什么?」 慕輓辞一怔,她没?想过。 因为除了?心底深处让她觉得痛苦难过之?外?,她无暇顾及其他。 「我不知道。」慕輓辞有些失神的?说着。 江肆嘆了?口气。 原文她没?背诵下来不说,就连许多细枝末节她也不清楚,只有大致走向。 这梦境让她都?十分不解,也没?办法跟慕輓辞做出解释来。 但有一点她能够肯定。 「你问我如何想,我现在便告诉你,我不如何想,我们所经歷的?一切,不可能因为这些梦境就被?击破。」 江肆拉着慕輓辞的?手。 面前的?这个?人,是少有的?让她心动的?人,她不愿也不甘因为这些事情就放弃掉。 从未有过的?占有情绪沾满了?她全部的?心神。 她揽着慕輓辞的?腰身?,把她带到自己怀中,不復以?往的?温柔咬着她唇,琥珀信香也开始发酵。 抵着她的?额头说道:「这些事,或许是在曾经,未来发生?,可慕輓辞绝不是我。」 「我永远都?不会,伤害你。」 第152页 说完,不等慕輓辞做什么反应,江肆便顺着薄纱攻略城池,慕輓辞闷哼一声?,却没?抗拒她。 雨露期将近,琥珀信香的?吸引力对她来说极大。 再则…她也贪恋江肆这算不得上温柔的?对待,能够让她忘却一切。 后颈被?江肆捏住,慕輓辞浑身?的?泛着软,乖顺的?攀着她的?肩膀,任她标记。 结束时?间尚早,慕輓辞赖在江肆的?怀里闭着眼,之?后想起了?什么似的?,抬手说道:「那边…有我为你做的?奶茶。」 她记得自己的?喜好,江肆心中流淌出一种名叫甜蜜的?念头。 明明之?前两?人还在冷战,明明慕輓辞方才还冷脸相对。 却偷偷的?给她做了?奶茶喝。 「好甜。」 「你是放了?多少糖?」江肆喝了?一口皱着眉头说着。 慕輓辞也坐起身?来尝了?一口,没?觉得有多甜,便说道:「尚可。」又在江肆不解的?神情下说着:「微甜,还有淡淡的?茶香。」 「哦,那我尝尝。」江肆说是要尝,却抱住了?慕輓辞,直接吻上了?她的?嘴唇。 之?后抿着唇说:「是有些微甜。」 嬉笑打闹,让人忘记了?那些不好的?事情,慕輓辞脸颊微红的?躺在她的?怀里,吃着她做给自己的?榴槤味道冰淇淋。 江肆所为确实不会伤害自己,慕輓辞在说服自己,并?且准备好好补偿一下用抑制膏度过雨露期的?干元。 纵着她一整夜,直到累的?瘫倒在她的?怀里。 江肆精神到是十足,下了?床去拿了?些热水来给自己和慕輓辞擦了?擦身?体。 之?后就静静的?坐在慕輓辞的?身?侧,看?着她的?睡颜。 这事慕輓辞决定压在心底,可江肆总觉得有事发生?。 尤其是蓝韶昨夜醉酒之?后说出的?话之?后。 还不属于这里,又不只属于这里? 她想不明白,穿越之?事本就离奇,若是按照蓝韶所说那么可能会有更加奇怪的?事情,她或许,原本就该属于这里,难不成?…被?夺舍了?? 无迹可寻。 可她穿越,和慕輓辞屡次梦到的?事情,也无迹可寻。 江肆突然?不知道哪里是真哪里是假,是前世被?父母抛弃,受尽养父母和弟弟白眼是真,还是这里是真? ----- 端坐着直到天色渐亮,江肆才准备上床入睡,可却在这时?听到了?外?头打杀的?声?音,江肆停下动作仔细辨别着方位,却听到了?急促的?脚步声?和敲门声?。 是乌泰。 「王爷,船外?有水匪来袭,请王爷和殿下切莫出屋,属下会尽快解决…」 「怎么回事?」乌泰说话时?江肆已经到了?门口,听到有水匪时?便坐不住了?,走到了?门口。 「来人多少?」 「大约…五六十人,两?艘船。」乌泰据实禀告,又想提醒江肆应该护着长公主的?安全,可又怕自己多嘴。 因为方才说了?一次,江肆便没?听进去。 却没?想江肆下句话便说道:「好,精卫营上百人,对付水匪应该绰绰有余,本王回去歇着了?。」 江肆在军营当中一直以?身?作则,从不因为主帅便退居幕后,杀敌之?数名列前茅,这会儿却… 「殿下自然?不能没?人护住,旁的?人护本王不放心。」 「你还有何事?」 江肆着急,也不过是急着了?解情况,了?解之?后便…得叫醒慕輓辞让她穿好衣服! 「属下告退。」乌泰识趣的?没?再说话,退了?下去。 江肆见她走了?急忙忙的?关门去找慕輓辞。 虽然?对精卫营有信心才对乌泰如此说,可遇到水匪之?事也是头一遭,江肆心中也不免担忧。 而最大的?担忧,便是慕輓辞。 「輓辞,醒醒…」 慕輓辞累极,叫了?许久江肆才把她叫醒,醒来时?有些迷煳,却在听到江肆说下一句话时?清醒了?过来。 「水匪来袭,你快些穿好衣服。」 江肆把她的?衣物往床上一堆,之?后便去拿好自己的?银枪坐在椅子上等着慕輓辞。 奶茶早就凉了?,江肆却顾不上,直接喝了?一口解渴。 在战场征战许久,可江肆却犹如第一次入战场那般紧张,无他原因。 只是因为身?后的?人是慕輓辞。 她害怕,自己护不住她。 所以?连这个?房间都?不敢出。 慕輓辞穿好衣服后,蓝韶来过一次,说起知渺和卫念已经安全让慕輓辞切莫担心。 期间,江肆一直维持着坐姿一动未动。 是肉眼可见的?紧张。 可突然?,江肆动了?,她看?嚮慕輓辞,表情十分的?凝重。 像是忘记什么事情似的?懊恼起来,然?后站起身?去梳妆檯前左翻右翻,最后拿着瓷瓶走到慕輓辞的?身?前来。 「把这个?抑制膏涂抹了?。」 「你身?上的?信香味道太重,我怕…」 慕輓辞没?接,却问起话来:「江肆,这段时?日,你有没?有怪过我?」 「因为那些不知真假的?梦境,便疏远你?」 第153页 「没?,没?怪过。」江肆说的?有些敷衍,耳朵不停听着外?面的?声?音,生?怕有人突然?闯进来。 她把翻找出来的?抑制膏,阻隔粉都?用上了?,生?怕慕輓辞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进入了?雨露期。 她一个?干元倒是好说,就算是雨露期也无伤大雅,慕輓辞可不一样。 她得把人护好了?。 要不然?… 江肆猩红的?眼看?着还杵着的?慕輓辞,咬牙问她:「你就不怕吗?」 慕輓辞该怕的?,但江肆种种行?为,都?在告诉她。 不要怕,有她在。 愧疚情绪几乎压倒了?慕輓辞的?理智,她像是在胡闹,但江肆每一次都?在护住她的?性命。 无法辨别真假的?梦境,又算得了?什么呢? 「有你在,我不怕。」 「我…」 慕輓辞说的?跟情话似的?,原本还着急的?江肆突然?就停了?下来,动作放慢的?把抑制膏塞进她的?手里,低声?的?问:「要是我护不住你呢?」 说出这一刻的?时?候,江肆心里酥酥麻麻的?开始泛疼,好像…她真的?就有没?护住慕輓辞的?时?候一样。 慕輓辞却别她坚定的?多,接受了?抑制膏,紧紧的?抱住她说:「江肆,每一次,其实你都?护住我了?。」 盯着她的?那双眼睛,江肆竟然?生?出了?一股念头,或许她和慕輓辞就是要歷经坎坷才能,真正的?在一起吧。 第77章 东海多是岛屿,江肆在来之?前也想过并非一帆风顺,却没想到?在距离东海甚远的地方也会遇到?。 最近的岛屿,赶路要大半天的时间才能到?,所以他们这一次遭受到的袭击,可能就是东海的常态。 作为一个三不管的地方,水匪自然猖獗。 也幸好,江肆的准备做的充足,并非十分担心。 而坐在她的身边的慕輓辞不清楚,看向她的时候欲言又止。 「想知道什么?」江肆笑着?问她。 说起来这些事情,她并非有瞒着?慕輓辞的意思,不过就是因为最近…冷战了,所以她没主?动说起。 慕輓辞想知道,她便会如实相?告。 可慕輓辞却没问她计划如何,而是说道:「还要喝奶茶吗?我为你再煮一些。」 江肆一怔,应下声来。 慕輓辞也开始抬手煮奶茶,动作与往常一般平淡自如。 确实如她自己所说的那般,她不怕。 反倒是江肆,慌乱的厉害。 一旦遇到?这样的危险状况,她就会心有余悸,想到?的也都?是一些不好的事情。 外面陆续传来激烈打斗声,慕輓辞不为所动,把?奶茶放到?江肆的面前。 「趁热喝,少放了糖,该是合你口味的。」 她的安然状态似乎也影响了江肆,银枪被?她放到?了一旁,伸手接过。 味道确实如慕輓辞所说,味道不甜,茶香淡淡,奶香浓郁。 她喝了一口抬眼看慕輓辞问:「换茶了?」 慕輓辞没回?答,而是问她:「喜欢吗?」 「喜欢。」 「是云雾,我看到?出你不喜浓茶,便擅自做主?用了云雾。」 「确实,很合我的口味。」 奶茶没那么烫了江肆一饮而尽,之?后才觉得自己神经?过去紧绷,现下好转了许多。 慕輓辞又递给了她一杯,江肆这次却是慢慢喝的了。 打斗的声音减小,慕輓辞把?她带到?棋盘旁,递给她黑子。 「进入东海之?后,有何打算?」 此行是为何而来两人心中都?是有数,慕輓辞如此问自然是问具体打算,这也是两人出发后第一次详谈。 江肆知道,慕輓辞暂时放下了那些纠结,自己也不该老念着?,便对她侃侃而谈。 早先便派过靖远军的先锋营来过东海,具体从那座岛屿登陆是有所安排的,江肆说了大概方位,慕輓辞静静点头。 围棋一道,江肆向来不如慕輓辞,说起话?时更?是敷衍了事,慕輓辞突然打了一下她的手背,严厉的说着?:「对弈如对战,不可懈怠。」 「哦。」 江肆被?训斥了一句,开始用起心来下,不过她的水平有限,就算执黑子有先手优势,也还是被?慕輓辞打了个?满盘皆输。 输掉之?后,慕輓辞又重?新推翻从来,直到?外面的声音安静了下来,慕輓辞放下棋子起身撵人:「你该出去了。」 「一夜酣战,精卫营的人都?是等着?你论功行赏,水匪也该处理。」 慕輓辞的信心看似比江肆还要足,打了个?哈欠便坐到?了床榻上,也不能江肆便开始脱下衣服入睡。 江肆知道自己昨晚把?人折腾了,又一直熬到?了天亮,也没说什么,拿起银枪轻手轻脚的往外面走。 关门时,听到?慕輓辞小声的说着?:「我等你回?来。」 「好…」 ------- 「王爷,方才已?经?审问了一遍,这些水匪都?是土生?土长的东海人,多是部族生?活在一起,坤泽负责生?儿育女,中庸以捕鱼为业,他们?这些干元日常在海面活动,对路过的船只烧杀抢掠。」乌泰在江肆身边汇报着?审问的结果,江肆轻轻点头,看向一排跪着?的男女干元。 第154页 笑着?说:「所以这次,他们?盯上了我们??」 「是,我问过领头的,他说只是见到?船只豪华便心生?歹念,毫无计划。」乌泰所言算是替着?他们?表态,越是传达自己的判断。 江肆也这样觉得,毕竟他们?一个?个?衣不蔽体,不像是有意为之?的样子。 都?是因为生?存。 江肆又看了这排的人,挑着?中间一个?腰板挺的最直的女干元问道:「你们?那里,大约有多少人?」 女干元也盯着?江肆看,眼神确实恨恨的不愿说话?。 乌泰给身边的士兵递了个?眼色,把?女干元压到?了江肆的面前来。 女干元也仍旧不服:「成王败寇,要杀要剐随你的便!」 江肆这才明白,这人是担心自己会去威胁她的家人。 她笑了笑不解释这个?,而是站起身来说道:「东海在几百年前,三国未分裂时乃流放之?地,之?后战争多年,地貌时代皆在变化,东海便成了让人头疼,却又不想轻易踏足之?地。」 「你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在漫长的岁月当中,前朝罪犯,早就生?长成了野蛮人。」 「为了最基本的生?存日日忧虑。」 「你说什么!」被?控制住的女干元突然发狠,扑向江肆。 江肆连躲都?没多躲,女干元又再次被?控制住,发狠的盯着?江肆嘴上不干不净的骂着?。 「其实不怪你,不过是几百年而已?,一代又一代的人只学会了生?存,还没有到?追求生?存质量的地步。」 「但是,你有吧?」 「所以才会在我说,野蛮人的时候你便如此失去理智。」 女干元突然安静了下来,呆呆的看着?江肆,不知作何反应。 干枯的手掌又黑又脏,脸颊上不知是沾了多少泥土灰尘,可看向江肆的眼神却变了。 她与身后的那些人不同。 江肆与她说话?,士兵把?她带的自己身前的时候,她身后的那些人只会瑟瑟发抖,围成一团。 「你叫什么名字?」 「任九…」女干元老实下来,回?答了江肆的问题,甚至看向江肆的眼神,还带着?一丝期冀。 「是…前朝那位任相?的,后裔?」 「文韬武略,受人敬仰的任相?,当年成为世家之?争的牺牲品,受前朝皇帝所猜忌,流放东海…」 「东海酷暑,吃不饱也穿不暖,在三国还未平和之?时,谁也不想费尽心力财力来东海。」 江肆所言句句属实,若非慕輓辞提起其实她也未曾想过,不过既然提起了,也决定来这一趟,那么她就好做好十足的准备。 东海由来,地貌民情,如何降服都?要在她的计划之?内。 今日与任九说的话?已?经?够多了,江肆无需再说,说了她也未必听得进去,便挥了挥手在任九不情愿的眼神下让乌泰把?人给带走。 一起带走的还有与她一起,存活二十几人。 船够大,羁押地方也是早就准出来的,她安排之?后便回?到?了三楼,去找慕輓辞。 慕輓辞还未睡下,只是眯着?眼睛等她,听到?声响便翻身坐起。 「处理好了?」 「第一步还算不错。」 了解前朝的事情,是慕輓辞借给她看的书,计策两人只说了几句后来便也没在谈过,江肆有心想说几句,慕輓辞却有些着?急,站起身拉着?江肆的手说:「快些上床,我很困。」 知道慕輓辞一直在等她是一回?事,亲耳听到?又是另外的一回?事,江肆心中一团,顺着?她的力气坐在床上。 衣裳褪去,抱着?她入眠。 ------ 在船上,摇摇晃晃的两人睡的十分踏实,进入雨露期的慕輓辞十分依赖江肆,尤其是睡在一起的时候,几乎整个?人都?贴在她的身上。 临近东海,连吹的风都?是热的,江肆醒来时一身细汗,看了看窗外的太?阳知道快落山了,便想把?慕輓辞喊醒。 一日未进食,怕是早就饿了。 可雨露期的坤泽不止粘人,还十分矜贵,江肆喊了几声慕輓辞有些不耐:「再睡会儿。」 她甚少有如此耍赖的时候,江肆顿了顿,便也由着?她。 起身去庖厨准备做些吃食。 此时已?经?临近东海,她便心念一动的想去捕捞些海鲜吃,可奈何她不会,手下的士兵也笨手笨脚,抓来的都?不是她想要的。 想了想,江肆把?乌泰叫来,让他去喊任九。 乌泰面露犹豫,江肆笑了笑:「我靖远军这么多人,还怕她一个?任九?」 乌泰想了想也是,便应下声去把?人带来。 任九在船底一日,走出外面时晃眼的厉害,士兵也并没有因此而优待,倒是江肆看不过眼喊了一声:「慢些走。」这才慢了下来。 任九被?带到?她的面前,江肆让人松绑,指了指海面说道:「我想要螃蟹,还有贝类,你能抓来吗?」 任九一怔,没想到?江肆叫她过来只是为了这事,面露疑色,江肆便又问她:「抓不到??」 「能抓到?!」 许是怕她露出轻蔑的表情,任九抢着?说道,接着?又看江肆笑,才知道自己是冲动了。 第155页 可答应了下来,必要履行,便跟她讨要自己的工具。 他们?的船被?乌泰等人收走,就放在甲板上,她三两步过去翻找到?自己的叉子,招唿也不打就下了海。 乌泰怕她逃脱快步跟了上去,却被?江肆拦住。 「没事,船底还有许多人,她不会跑的。」 等待的时间不久,小半个?时辰任九就游了上来,带着?的东西比江肆想像的还要多。 江肆取了自己想要的,便大手一挥让乌泰分给将士们?吃。 至于任九… 她也饿了,眼巴巴的看着?江肆分走却没敢言语。 倒是江肆问她:「想不想吃点新鲜的?」 海鲜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新鲜,可对任九等人来说,一碗米饭才是新鲜。 任九不吭声说想不想,江肆还是吩咐了下去。 任九站在原地,生?硬的问她:「你为何要这么做?」 「为何?因为我要给我媳妇熬粥。」 「我问的不是这个?,是你为何要留下…」 「就是这个?,我现下要去熬粥,你的问题,之?后再说…」 江肆说完便火急火燎的走了,留下任九一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第78章 海鲜江肆倒也?许久未吃海鲜,她嘴馋,但怎么也抵不过想要分享给慕輓辞的心情,可她一日未吃,又是?在雨露期,还是喝粥好些。 不然一定要做一顿海鲜大咖给慕輓辞吃。 海鲜粥熬好,江肆便端到了三楼去。 慕輓辞的样子像是刚刚醒来,回头看她的时候眼里水波荡漾,软乎乎的。 而且离别有一会儿?,江肆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自作多情,总觉得?慕輓辞见到她眼神比之前要多了一层情愫,心里有些发烫,快步走过去把?粥放到她的面?前:「尝尝,我…亲自命人抓完,然后煮给你的。」 她笑盈盈的说,看着慕輓辞的眼神也?格外温柔。 是?此前,从未有过的。 让慕輓辞十分诧异。 不过江肆却不想解释一句,只是?拿起勺子放到她的嘴边。 她早就该想到的,许多事情的发生都不是?她能够阻止,或者改变的,但事在人为。 可能她压根就没给过慕輓辞安全感?吧。 或者说,她也?想从慕輓辞的身?上得?到安全感?,但她们两?人其实都不是?会让人觉得?有安全感?的性格。 可能是?因为许多事情的发生,或者可能发生,造成的。 那么从今日起,她想改变这些。 与她是?,与慕輓辞也?是?。 「喝吧,趁热。」 海鲜粥有许多,江肆特意给慕輓辞盛了一碗,然后夹出螃蟹剥开。 而慕輓辞却是?没动,盯着她问:「你不吃?」 「吃,你先。」江肆头也?不抬的说着。 剥螃蟹这事她太久没干过,手生的厉害,也?幸亏慕輓辞吃饭速度慢,小半碗粥下去后,江肆把?螃蟹腿递给了她:「尝尝,这可是?大闸蟹!」 「大闸蟹?」 「对?。」江肆点头,又拿出另一个螃腿,嘴上没停:「不知?道你从前有没有吃过,但我还是?想…」 慕輓辞看着蟹腿,眼眶突然有些湿润,打断道:「你为何,突然对?我这般好?」 江肆以为自己的行为并不明显,可还是?被慕輓辞察觉了。 她轻轻的放下手里的螃蟹,有些难为情的说:「两?个人想要在一起,总该付出吧?」 「我自认不是?个会付出的人,因为…没什么人为我付出过。」 「但是?这次,我想试试。」 慕輓辞闻言停了下来,江肆也?剥出了好几块,就一股脑的全都给她了,然后才?又说:「你不是?也?这般对?我嘛,制作果汁,煮奶茶,还有诸多小事…」江肆越说声音越小,因为她记不大清楚,那些小事都是?什么了,只是?她知?道,慕輓辞做的不只是?这两?件事。 在她说完之后,慕輓辞倒是?没想那么多,只轻轻的把?碗递过去,轻声的说:「再盛一碗。」 「好。」江肆应下,盛完递给她。 慕輓辞接过放到了一边去,又盯着她剥蟹腿的动作看。 「怎么了?」江肆不明所以的问她,慕輓辞摇摇头,拿起一旁的空碗也?给江肆盛了一碗。 「你怕是?也?一日未怎么吃,别忙了。」 江肆说了试一试之后慕輓辞没有表态,可做出了的反应却让她觉得?,慕輓辞好像认同了。 笑了笑接过慕輓辞递过来的粥,与她一起喝。 ------ 晚饭后歇了许久,江肆便?带着慕輓辞来到了甲板上面?。 此处距离东海又近了不少,零星的可以看到不少的岛屿,只是?黑乎乎的,借着船上的灯亮才?能看清楚一二。 「那些,应该就是?东海周围散落的小部落岛屿,輓辞,你有想过在这样的地方一直生活吗?」 这样的夜里,江肆的另一种?活法?在心里生根发芽,若是?有朝一日,这里的发展真的可以比与内陆无异,其实生活起来倒也?是?惬意。 只是?慕輓辞还没想过,被她问的一怔。 江肆才?笑了笑说:「这不过就是?个愿景,如今的样子生活起来还差的远,前朝罪臣之后在这里生活十分困难,不过…今日抓住的水匪里面?当中?一人,倒是?让我萌生起了不少想法?。」 第156页 「何人?」 「前朝任相之后。」江肆清楚慕輓辞定然清楚任相是?何人,因为慕輓辞曾给她看过那本流传百年的治国之术。 輓辞对?任相确实欣赏,而且慕氏祖先也?曾和这位大名?鼎鼎的任相有过交集,那本治国之术本是?任相赠与的,先帝传到了她的手中?,她一直都视若珍宝的藏在隐秘之处。 因此江肆提到的时候,她也?想到了,轻嘆了一句:「任相的,后人吗?」 「是?,明日你可要见见?」 「见。」慕輓辞轻轻点头,江肆满意的笑了笑。 其实留下任九,她也?并给只是?为自己留下,更是?为了慕輓辞。 她清楚,在慕輓辞的身?边,任九才?能发挥更大的作用。 而她的作用,有限。 「早些回去睡吧,后日傍晚差不多就能着陆了。」 着陆之后会如何江肆还没想好,可想来不会轻松,慕輓辞自然也?清楚。 毕竟这一路不是?用来她和江肆谈情说爱,畅快游玩的。 正事还有许多要做的。 ----- 之后的两?日里面?,两?人相处自然融洽,以为她们『闹别扭』的蓝韶自认为自己立了大功,在江肆面?前颇有些嘚瑟。 江肆看着晃晃悠悠的她有些头疼,便?问:「作何?」 「你与长公主可是?和好如初了?」 「算是?。」江肆放下苏洵送来的飞鸽传书,轻声的回答了一句,蓝韶这下更是?凑近了她。 「那婚宴何时办?我搬来的这几箱东西,也?不能白?费力气了。」 这几日乱糟糟的,江肆都快忘记了这事,若不是?蓝韶提醒,怕是?下船卸东西的时候才?能想起来。 她顿时有些慌乱。 并不想让慕輓辞看到这些。 她们两?人的相处方式并非常态,若要真说起来。 当初的北靖王妃之言,简直就是?…夸大其词。 「你把?那些东西放…放到你的房间里面?去,别让人提起,就当是?没有这回事。」 「为何?」 「你与长公主如今不都是?好好的了吗?」蓝韶十分纳闷,搞不懂江肆这番操作是?为哪般。 「若是?旁人知?道我可能还需解释一番,难道你不清楚是?为何吗?」 醉酒之日所言,蓝韶记得?不大清楚了,可江肆醉酒时控制不了所为所言,醒来后却能记得?清清楚楚。 蓝韶就是?知?道些什么,偏偏不说明白?。 不说,也?就不说吧。 她自己也?有许多事情是?藏在自己的心里的,哪好意思要求别人呢? 可那也?别明知?故问的好! 「我与长公主还需慢慢来,此事操之过急了。」 「慢慢来什么?等到统一大业的时候,让长公主直接成为皇后吗?」蓝韶耿直的发问,倒是?把?江肆问住了。 眼下,她还没想到那么远去,最多…就是?想到了东海行程之后,不过蓝韶倒也?是?给她提了个醒。 她只想要慕輓辞做皇后吗? 并不是?。 她从前并未仔细的想过,可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对?两?人来说都不可以一句带过,她是?想要,平等,又真诚的与慕輓辞相对?。 什么侯爷王爷,长公主那些虚位都不重要。 只是?江肆,和慕輓辞便?好。 这么一想,便?又觉得?蓝韶问的实在是?讨人嫌,小心眼的戳她心窝子:「蓝韶,你年纪也?不小,是?该找个人成家了吧?」 江肆不再提及方才?的事,岔开了话题,一瞬让蓝韶脸颊红了。 她可从未想过要娶妻。 「主上说笑了,蓝韶膝下有蓝月,用不着…」 「怎会用不着?是?你曾说过干元到了一定年纪也?会如坤泽一般,除非你是?不行。」 江肆是?笑着说的,蓝韶反应过来,这人在挤兑她呢。 她不急不慌,坐在了江肆对?面?,故作伤心的说道:「是?,属下不行,都算不得?是?个干元呢。」 江肆也?顺着她说:「那该如何是?好?本王也?给你找个干元…你看可行?」 越说越离谱,蓝韶还是?没有江肆般不要脸皮,摆了摆手不想跟她说起此事却听到门外传来的『咣当』一声。 蓝韶表情一凛,快步走到了门口,去看来人是?谁。 「蓝…蓝军医。」卫念是?按照慕輓辞的吩咐来请江肆品茶的,却没想快到门口的时候,听到这番话。 她自然是?惶恐不安。 又十分同情的看向蓝韶。 蓝韶这会儿?也?憋屈,只是?跟江肆随意瞎聊了几句,却让人卫念给听到了。 两?人面?面?相觑,直到江肆走到门口,见来人是?卫念便?问:「何事?」 「回王爷的话,殿下请你过去品茶。」 「好,我这便?去。」 除了品茶之事,慕輓辞这会儿?怕是?更想见见任九,现下该是?催她了。 「蓝韶,你去让乌泰把?任九带出来…」 江肆说完话,却见蓝韶没吭声,眼神发直的看向前方。 前方…是?卫念,她正三两?步一回头,担忧的看着蓝韶。 江肆心道不好,刚才?打趣的话,怕是?被卫念当真了。 第157页 明眼人其实都看得?出,卫念对?蓝韶有心思,只有蓝韶这人看不出来。 所以,这会儿?卫念的担忧,蓝韶该是?认为自己丢人了。 果然,等卫念的人影不见了之后,蓝韶黑着脸带着怒气的说:「江肆,你让我被人嘲笑了。」 「卫念又不是?坤泽,这也?…」 「那也?不许。」 「哦。」 江肆急着去见慕輓辞,并不想安慰她受伤的情绪,说了一句之后便?走了。 只是?去往三楼的这一路都在想着,她和慕輓辞身?边这些人的事情。 卫念喜欢蓝韶,蓝韶不知?。 苏洵喜欢知?渺,知?渺不知?。 江肆闷着发笑,等一路到了三楼卧房时,看到红着脸出来的卫念才?敛了笑。 慕輓辞出门迎她,深深的看了一眼卫念之后两?人才?进到卧房当中?。 江肆没问卫念如何,倒是?慕輓辞先开口:「王爷对?卫念怎么看?」 「听话,少言。」 「那,可配得?上蓝韶?」 方才?卫念红着眼进来,便?是?对?慕輓辞说了心许蓝韶的话,慕輓辞并未多问,只是?卫念这般失态倒是?少见,并未准允什么,也?未说不行。 只是?她身?边的女官,到底配不配得?上江肆身?边的爵爷,倒还需要商榷。 江肆琢磨着这事,慕輓辞却也?不再说话。 良久江肆才?开口:「卫念这丫头倒是?胆子大,这话便?直接说出口了。」 江肆言语中?有欣赏之意,神色却又有些落寞。 眼睛直直盯着慕輓辞,开口说道:「没什么配得?上配不上的,若说配不上,我也?配不上长公主。」 「只是?心许,无错之有。」 江肆话里蕴含的深意,让慕輓辞为之一振,她闭了闭眼没想到江肆这般会借题发挥,变着法?的表明心意。 第79章 慕輓辞听懂了江肆话中的含义,面上不自觉带上了些羞涩的意味。 江肆笑?看着?,关于两人?的事情并未再说,而是说起蓝韶和卫念:「就按照她们两人的意思来吧,我们不干涉。」 慕輓辞正有此意,只是听闻卫念心许蓝韶之事后?有些?担忧。 何况,她说着?说着竟然少有的情绪外露哭了起来,慕輓辞便想找江肆说说,以为是…身份不匹配之由。 说起来,她更应该问的人?是蓝韶怎么看,可关系在这,问江肆更为妥帖一些?。 江肆的话有双重含义,她便也不适合在多言,顺其自然便好。 之后?便谈起旁的事情。 「我唤你来,是想问问具体?何时能到东海。」 「还有,何时让我见见任九?」 来之前,江肆便想到慕輓辞找她便是这两件事,蓝韶和卫念的事情不过就是打?了个岔,所以几乎未思考便回答着?:「可能提前,明日午后?便能到了。」 「任九的话…你若想见,随时可以。」 「那便现?在吧。」 「…好。」倒是没想到慕輓辞会如此急。江肆突然有些?不情愿了。 倒也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慕輓辞如此主动又急切的提出要?见一个干元,让她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尽管两人?还没有任何的焦急,日后?也未必能如何,心里还是酸酸涩涩的。 但见任九之事是她提的,可没有脸闹情绪,便又继续说:「走,我带你过去。」 「好。」慕輓辞笑?了笑?,便提裙跟在她的身后?。 江肆背着?手,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近些?日子,慕輓辞笑?的时候极少,却没想今日能见到任九笑?的竟还这般灿烂。 两人?左拐右拐,江肆一直背手走在前面,没看慕輓辞一眼。 自然也不知道慕輓辞一直盯着?她的背看。 江肆的个子比慕輓辞高了小?半头,走路时背嵴一直都?挺直的,这会儿竟然有些?弯。 慕輓辞感受到了她的情绪不佳,却没想出是哪个环节除了差错,却还是敛了笑?容,安静的跟在她的身后?。 直到吩咐乌泰把任九提到甲板上的时候,慕輓辞看着?她眉皱的十分紧,才恍然,怕是因为她要?见任九的事情。 可见面之事,是她提起,又为何生气? 慕輓辞不解,却也知道此事不该直接发问,场合不对。 再则,她也不觉得自己何错之有,真?的问出来什么,她要?怎么哄江肆? 哄? 哄人?这事离慕輓辞十分远,她惊讶于自己竟然会到要?哄江肆。 不自在的侧过了脸,不看前方正背着?身的江肆。 直到不久后?,乌泰把任九带了上来,一路背身的江肆才回头跟她说了第一句话:「輓辞,人?带到了。」 情绪还是不佳。 慕輓辞心中明镜似的,又想…哄一哄或许也没什么,毕竟江肆也算『哄』了她许多次。 她走上前,微微倚靠着?江肆,轻点?头问她:「这便是任相后?人?,任九?」 慕輓辞的指甲轻触到了江肆的手背,江肆觉得有些?痒,想要?回答的时候却发现?慕輓辞离她十分近。 举动亲昵,像是要?给什么人?看似的。 第158页 她忍不住的扬起嘴角,又生怕人?看出来,用力抿着?唇压了下来,含煳的说着?:「正是此人?…」 慕輓辞向前走了一步,却轻轻的勾住她的手指,带着?她一起往前。 任九才不清楚这两人?暗地里做了什么,看到她们靠近下意识的便往后?退了几步。 在船底的这些?日子里虽然没有人?虐待,顿顿也都?能吃到从前吃不到的米面干粮,可受人?制肘的滋味也并不好受。 尤其是看到了,船上靖远军的能力之后?,心中暗自后?悔,冒着?这般风险过来截船。 东海岛屿上部族众多,打?杀掠夺乃是常事。 倒不是谁都?想欺负人?,只是生存艰难,不主动出击就会成为鱼肉,任人?宰割。 所以,对待外界她很敏感,在没弄清楚江肆和慕輓辞是何目的时,不会轻举妄动。 她战不过,便该想着?如何活命,就算自己活不了,也要?力保部族存亡。 江肆与慕輓辞越走越近时,任九反倒是不退了,而是弯腰扣头,祈求道:「任九贱命一条多有得罪,要?杀要?剐任凭处置,只希望能放我部族之人?一条生路。」 「我何时说过要?杀你了?」江肆往前一步反驳道,说完又开始看慕輓辞的神色。 她是没想到任九会如此说,毕竟她可是从未想过要?杀人?灭口,只是任九这话说的,给人?的感觉就好像是很残暴一样! 她也生怕慕輓辞如此觉得,便看向了她。 好在慕輓辞并未在意,或者说,她相信她。 江肆的情绪下去了一些?,转身看向任九,见她如此倒也… 理解了些?。 因为截船被?抓,江肆除了最初问了她几句话之外也并未与她说过什么。 倒也不怪她是觉得自己隐忍不发,早晚会对其灭口。 这在这种世道是常事,只是江肆,异于常人?罢了。 就是乌泰等?人?对任九部族的人?也是痛下杀手,五六十人?只剩下现?在的不到二十人?。 这不对吗? 也对,毕竟若不是船上的是她们,而是一些?商户家的船队,怕是也会命丧任九等?人?之手。 「我从未想过杀了你,或者是杀光你部族的人?。」 「若是想,早在那日便就动手了。」 江肆解释了一番,任九依旧不敢全然相信,头却也是抬起了一些?,然后?就勐的低了下去。 虽然面对江肆她已?是低人?一等?,却敢直视。 因为她同自己一样,是干元君。 可如今站在身边慕輓辞,却是让她看都?不敢多看一眼。 「小?人?惶恐,还请把这位坤泽大人?请离…」任九颤着?音说道。 对于部族来说,干坤庸等?级森严,坤泽虽是负责养育子女地位却是崇高的,虽非特殊之日,或者嫁娶之时干元几乎不能面见坤泽。 任九虽为部族统领,但也只是在干元当中有地位,部族坤泽与其居住并非在一地,普通时日相见一面难如登天。 因此慕輓辞站在她的面前,让任九不知如何是好。 她的奇怪举动惹的江肆与慕輓辞对视一眼,其中含义并未全然知道,不过江肆倒是约摸出一些?来。 这几日并未对任九及其部族之人?动手,可能是让她以为…自己不是说了算的人?。 直到见到了慕輓辞,她才觉得自己或许命不久矣。 任九的反应,也让她知道,东海之内坤泽的地位竟然高至如此。 几百年封闭,让东海与外界彻底颠倒了。 是退化,江肆猜想坤泽地位崇高就与曾经?的母系氏族一样。 「任九,这位是越国长公主慕輓辞,我的…未婚妻。」 「慕氏一族曾在你祖先任相门?下求学,长公主此来不过是想见见你。」 「无需如此害怕。」 江肆轻言几句,怎可能让任九从小?到大根深蒂固的思想转变的了,坤泽尊贵崇高,掌握着?干元与中庸的命脉,怎么可能只属于一位干元? 她闷着?声不发,不住的摇头。 江肆说了也白说,气这个死?脑筋便不再言语,倒是慕輓辞命她抬头,她听话的照做。 「东海几百年,是如何生存的,还需你与本宫说说。」 慕輓辞上位者的气质,是岛上所有坤泽大人?无法比拟,任九几乎没有任何的挣扎便谦卑的开口:「几百年前的事情小?人?并不清楚,只是从出生开始,每一户都?以生出坤泽为荣,捕获所有都?由坤泽大人?们最先…最先享用,之后?便是坤泽大人?家人?,再之后?便是…如小?人?这般,几代都?没分化出坤泽的干元户。」 任相当年受冤屈一家发配东海,是三国分裂的开端,门?下学子纷纷不满朝堂,近百年的分裂后?前朝晋以及其他十余个政权彻底瓦解,三国鼎立的局面就此展开。 登陆东海,江肆并非是第一人?,要?不然也不会又传言那般东海苦穷野蛮之流言,只是无暇顾及,没有心力去处理三国惯称的东海蛮族。 任其自由生长的结果,便是变化的比预想更大。 若是岛上以坤泽做尊,那就意味着?江肆带领的靖远军在收服路上避免不了强硬手段… 「任九,你知道我来东海是为何吗?」 第159页 「清楚。」任九低沉又坚定的说着?,她曾听过祖父说过,百年前也曾有人?想要?登陆东海将岛上居民收服,争斗许久后?不知为何退了回去,却也给岛上带来了灾难。 「你们想要?征服…」 「并非,或者说不只是征服,我知道曾有人?觊觎此地,后?来又不了了之。」 「任九你可知为何?」 「不知。」任九茫然的摇了摇头,却也在江肆的预料当中,她笑?了笑?继续说:「东海地远,资源虽然丰富却又单一,若是真?利用起来劳民伤财,是以许多人?觉得不值当。」 任九听懂了江肆的解释,可却也觉得,若是如此说江肆此举就更莫名。 只是她没开口说出,不过表情十分明显。 慕輓辞也想知道她要?如何做,便把视线也放在她的身上。 江肆还是笑?,却多了些?志在必得。 这次话没对着?任九说,而是对着?慕輓辞说:「其他人?争抢都?是这块地方,我却不想。」 「我想要?的是三国缺少的物资,并非占有,而是共赢。」 「倒是亦可人?人?平等?,多劳多得。」 出发东海之时慕輓辞对江肆的想法就觉得新鲜的很,而她也如江肆口中那些?人?一般,登陆东海不是占有还能是何为? 听完这番言论,心思千迴百转。 任九就更是如此了。 从前侵略国的想法她也知道一二,正如江肆所言皆是占尽东海让他们这些?人?为奴为婢,并非如江肆这般想。 江肆所言,让她心中甚至生出了几分嚮往。 谁人?不想做自己的主呢? 第80章 东海诸岛有大小十几个部族组成,而任九缩在的部族里面有数百人,算得上是这东海诸岛里面第二打的部族,坐落到的如今正前方最大的岛屿的侧面,也是一眼就能够看得到。 可生活依旧十分压抑,不只是部族内,有时还需要往最大的部族进?贡,食物本就紧缺,如?此一来除了掠夺便别无他法。 任九在干元当中能过混出头?,纯粹是她的武力比他人强悍,不过?就是弱肉强食罢了。 可到底寡不敌众,岛内坤泽地位崇高,跟随在左右的人多是能人,想要改变,十分困难。 江肆若当真?能够如?她所?言那般,任九自?然愿意跟随。 只是她不知道,江肆会如?何?想。 江肆话音落时掷地有声,现下也十分安静的等着她说?话。 等了许久未见任九开口?,才嘆了口?气,问慕輓辞:「殿下觉得我的想法如?何??」 「甚好。」慕輓辞认同与?她,江肆一时间笑的十分开心,把眼前的任九像忘记了似的,拉着慕輓辞想要往回?走。 慕輓辞一怔,侧目看了她一眼,才反应过?来是为何?。 江肆能留下任九,便是有所?想法,任九也定然不是不明白,要不然与?她说?那么多话做什么? 她看的出,任九并非是那种会因为形式而轻易低头?的人,若是她不情愿,多说?无益。 与?慕輓辞走到船舱内的时候,身后的任九喊住了江肆。 「王爷…我,小人愿意跟随王爷。」任九不住的磕头?,不敢看江肆的眼睛。 江肆看出来后,便迈着步子走了过?去?,居高临下的问她:「为何?不敢看我。」 「小人…不知王爷是否同意我跟随,便壮着胆子说?下此话…」 「你知道的,我会同意。」 「不敢开口?,不过?是多年被压出来的奴性罢了。」 江肆把心中?所?感实话实说?。 任九在一众干元面前表现的十分勇武有担当,但身处在部族的制度下,除了坤泽也皆是奴婢。 三国?征伐东海,与?她关系不大,更多损伤的都是那些?身居高位的坤泽。 所?以,任九需要她。 正如?同,她需要任九。 「快起来,进?入岛中?本王还需要你,快去?好生休息,换身得体的衣服。」 「是…小人多谢王爷,多谢长公主。」任九跪谢江肆与?慕輓辞后,便被乌泰带走。 只是路过?慕輓辞的时候,被她叫住。 来这么一趟,慕輓辞一直都是在看江肆如?何?说?,还未与?任九多聊几句。 「你识字吗?」慕輓辞这样问着,任九却惊恐的睁大了眼睛,四处看了看才意识到自?己并非在岛上,才极其小声的说?道:「识得一些?,不全。」 岛中?之人除了少数的坤泽识字之外,其余的干元和中?庸皆没有一人识得。 只有他们任家,一直把祖上留下的书本暗藏起来,不过?多年过?去?所?剩无几,到了她这一辈只能一知半解的认识些?简单的字,生僻的还是不认得。 「这是本宫抄下来,你祖上任相的治国?之道,你若看的懂,便多学一些?。」 「此大礼,小人不敢收。」任九躬着身说?道,慕輓辞却不在理会,而是直接塞进?了她的话里,便头?也不回?的进?了船舱。 后面走过?来的江肆瞥了一眼说?道:「长公主交给你,那你便好好保存,好好学习便是。」 她说?完也走,隐约听到了任九磕头?跪谢的声音。 第160页 她向来受不得这些?,三两步往前追慕輓辞去?了。 进?了房门后,微微撇着嘴不说?话,试图吸引慕輓辞的注意力。 「可是有人惹到王爷了?」慕輓辞头?都没抬的开口?,江肆听到后磨磨蹭蹭的走到她面前去?。 「你把亲自?抄下来的书给她,为何?不提前与?我说?一声?」 「为何?要说??这书…」 「这书是你抄的,可…可她是干元君,你这样…」 「让我很?没面子。」江肆沉着脸陈述自?以为的事实。 慕輓辞却被她逗笑了。 「王爷便是这般小心眼的?」 「是。」江肆不躲不闪,看着她的眼睛回?应。 方才表明了心意,慕輓辞就送给其他干元君『礼物』 「我心中?所?想你都知道,不过?就是要…你与?我单纯的相处,抛弃一切身份与?杂念,可你这样…」 「怎么让我心无杂念啊!」江肆越说?越急,慕輓辞却笑声不止,也不说?话。 直到江肆闹的团团转时,慕輓辞敛了笑:「好啦,不过?是一本任相的抄书,送给他的后人有和不妥?」 「在则说?,任九常年这种制度下生存,还能认字,实属难得。」 谁说?难不难的事了? 要是真?送,江肆自?己也可以送,她不过?是不喜欢慕輓辞送给旁人礼物。 「那我也要礼物。」 「这不是礼物。」慕輓辞纠正道,江肆还是越想越不痛快,委屈又气恼的小声吼着:「那我也要书,你亲笔抄的!」 慕輓辞怔然,没想到这江肆的小心眼还真?是…处处都在。 她点了点头?,笑着哄道:「好啊,我送你一本我刚刚抄好的书。」 江肆顿时欣喜,却在慕輓辞拿出书的那一刻面容僵住… 因为她拿出的是一本,兵书。 江肆这一年多看的最多的书就是兵书,不看不行,但看的多了总是会噁心的。 慕輓辞拿出这个来,不还是在诚心气她吗? 可话是她自?己说?出来的,看字迹也确实是慕輓辞亲笔,江肆想了想…开心又有些?憋屈的收好。 「王爷现在便开始看吧,傍晚后我要亲自?查验…」 「什么…?」 慕輓辞这样的做法不就跟老师检查作业似的吗?江肆本是想着慢慢看,顺便欣赏一下慕輓辞的字迹,可这样一来,她更不能做到心无杂念了。 「輓辞,我…你…」 「乌泰可能还有事情要找我,我先走一步。」江肆说?完就熘,看都不敢看慕輓辞一眼,生怕她把自?己喊回?来。 「好,王爷事忙,那便晚上睡前查验。」 「你…」 这简直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江肆跟个斗败的公鸡似的,又挪了回?来。 她信慕輓辞言出必行,这方面她向来严格。 拿回?书,江肆磨磨蹭蹭的说?道:「我去?小书房看,你好好休息会儿吧。」 小书房就在卧房的隔壁,一帘子隔,她到底用不用功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所?以慕輓辞同意了她的提议。 等人走后,她也到了床上假寐。 这次的雨露期虽然有江肆陪伴在左右,但慕輓辞总还是觉得不舒坦,可却与?往日不同,是一种她说?不出的难受。 心口?发闷,食欲不振。 甚至有些?嗜睡。 在床上这么一躺下,不过?半刻钟慕輓辞就混混睡去?。 是到了晚饭时分,知渺过?来把她喊醒的。 尽管外出,慕輓辞依旧在意自?己的仪态,没等她喊第二句就坐起了身:「何?事?」 「晚膳时间了,奴婢来请殿下和王爷。」 「好…?」慕輓辞应下,又想起江肆来,四处看了一眼问知渺:「王爷呢?」 「王爷应是还在小书房,可要去?喊她?」 江肆身边没有贴近照顾之人,一是她不喜人亲近,二是她所?到之处带着人不甚方便,桑枝便一直被她留在凌上城府中?,协助刘金处理事务。 这次来东海,倒是想有一个在身边办事的人,便选了房林,可行至半路她却换了想法,把人扔进?了靖卫营中?歷练,这身边又没人了。 之前两人就算闹别扭,也是与?许多人在一起,总有人会照顾江肆。 可现下在一个房檐下,她自?然不会放着江肆不管。 「去?喊她吧,看了一下午也该乏了。」 「是。」知渺应下,便走到小书房去?喊人,可走了几步又被慕輓辞喊住。 「本宫去?喊,你去?把晚膳叫进?来吧。」 无视知渺好奇的眼神,慕輓辞微微低着头?到了小书房,轻声的喊道:「江肆,该用晚膳了。」 她喊完,却久久未听到江肆回?应,更不见她开门。 知渺已经着人把晚膳送到卧房内,等人都退出去?后,慕輓辞才把门推开。 江肆正坐椅子上,手杵着下巴…睡觉。 慕輓辞静静的看了她一会儿,人还是没醒,最后还是忍不住抬高音量喊她:「江肆。」 江肆睡得香,慕輓辞这一喊倒是把她吓了一跳,差点从椅子上掉下来。 撑住书案,江肆扯着笑问:「挽…輓辞,怎么了?」 第161页 她有些?心虚,说?是来小书房学习,却睡了整整一个下午,说?完便眼神闪躲起来。 慕輓辞倒是没继续开口?,就是眼神发冷。 江肆顿感不妙,她这是…把慕輓辞惹生气了。 「我…就是。」 解释很?苍白,慕輓辞看到她睡觉了。 江肆垂着头?实话实说?:「近日太累了,看了不到半个时辰就开始打瞌睡。」 「知晓了,先去?用膳。」慕輓辞面色又犹如?寻常了,江肆松了一口?气,笑着答应跟她一块出门。 ----- 因为到了东海地界,晚膳海鲜居多,这东西在哪朝哪代都算得上是稀罕物,江肆不知道慕輓辞从前吃过?多少,现在见她喜欢自?然愿意都给她。 因此在席间,江肆更多的是为慕輓辞剥虾剥螃蟹,知渺的手都不用。 吃到一半,慕輓辞把人给遣走,就剩下她们两个。 放下筷子,笑看着江肆。 「怎…怎么了?」江肆不解,却见慕輓辞笑了笑,也跟着笑。 「王爷可是心虚了,所?以才这般殷勤?」 「我…我心虚什么?」江肆硬撑着,可笑容还是凝固了下来,支支吾吾的不说?话,慕輓辞也敛了笑,擦了擦嘴角站起了身,江肆见状也跟着要走,慕輓辞却回?头?轻声的说?着:「沐浴之后我在小书房等着,查验王爷到底记住了多少。」 第81章 江肆是有心把这事含煳过去的,可慕輓辞比她想像的还要难煳弄的多。 饭后?慕輓辞卧房沐浴,江肆去找了蓝韶和乌泰说话聊了几句,然后?缩在楼梯间恶补兵书。 看了几眼后?,江肆觉得与自己看的差距不大,有了一些信心。 可回到小书房,见到噙着笑等她的慕輓辞心里却咯噔了一下。 查验说开始便开始了,丝毫没有等她有任何的准备,开始几句江肆还能对答如?流,可越问她越发现这些根本?就不是书中的,而是慕輓辞临时起兴问起来。 江肆运用了自己这一年多的所学与慕輓辞对答了几句,慕輓辞停住了话头。 「天色不早,该休息了。」 「好。」江肆喜出望外,跟着慕輓辞就往外面走,却在关门时被轻轻推了一把。 「王爷还未熟读,看来还是要宿在小书房了。」 「这里连榻都没有…」江肆还想为自己争取一下去卧房睡得机会,慕輓辞却看都不看她一眼,转身就走。 江肆也不好意思追过去,只好回头继续看兵书。 她还未沐浴,到了深夜时从小书房出去,叫了热水简单洗漱了一下,就开始在卧房门口徘徊。 门口对着楼梯,她徘徊的身影被上到二楼的蓝韶瞥到,愣了一下问她:「又闹别扭了?」 江肆脸色涨红,话都懒得喝她说上一句,轻哼了一声就打开了卧房的门。 好在慕輓辞已经睡了,并未看到她进?来。 江肆轻手轻脚的走到床榻边,刚把外衣脱掉…慕輓辞便坐了起来。 看那样子,丝毫不像是睡着了的。 江肆看着她,竟然生?出慕輓辞是在等着她的念头。 之?后?又低头看了看,觉得自己猜想的没错。 往日里她与慕輓辞在一处睡时,都是她在外侧,而现在慕輓辞正是把外侧的地方给?她留了出来。 脱衣服的动作更迅速了一些,脱完之?后?三两下江肆就上了床。 紧紧的抱住慕輓辞。 「故意唬我的是不是?」 「不是…」 腰被揽的很紧,慕輓辞说话的声音都有些不顺畅,倒是有些言不由衷的意味。 也惹的江肆有些意动。 也不知是怎么的,这次雨露期慕輓辞的信香味道特别浓,方才她沐浴的时候都闻到了淡淡雪莲香,猜是慕輓辞留下的,不过她以为是自己的错觉,现在抱着满怀的雪莲信香,却知道是真?的。 慕輓辞的信香,就是比之?前要浓郁了许多的。 也正因如?此,江肆的信香也被带动了起来,明明雨露期已经过去了,却与当时的浓郁程度无异。 被束缚住的慕輓辞察觉到了不对,抬手放在她的肩膀上轻轻推了一下:「我不舒服。」 江肆以为是被她抱的不舒服,便把手上的力?气放下一些,慕輓辞却还是推着她。 这才让她察觉了不对劲,扣住慕輓辞的肩膀问她:「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许是海风吹多了,有些头晕。」 「只是头晕?」 「嗯。」 慕輓辞轻点?的头,却不愿跟她纠缠,向后?面倒去。 江肆轻轻扶着她,顺着力?气一起陪到她躺在床上。 这下离的近了,可江肆却觉得慕輓辞的信香消失不见了。 低头看过去时,慕輓辞脸颊微微有些泛红,那样子就不是很舒服。 「輓辞,需要我…」 「需要。」 江肆还没说完话,慕輓辞便接了过去,这让江肆一时间叫不准,慕輓辞需要的是什么? 她的信香,还是她? 直到慕輓辞伸手拉住她的脖颈时,江肆才有些明悟,低下头亲吻了一下她的后?颈。 慕輓辞舒服的闷哼了一声,搂的她更紧。 看样子,需要的是她的信香,而非是她… 第162页 不过,能让慕輓辞舒服一些,她也不在意是什么,左右都是她的东西。 她本?是侧坐在床榻上的,亲吻了两下之?后?彻底躺了上去,把慕輓辞搂在怀里,撩起她的头髮。 源源不断的琥珀信香灌入时,慕輓辞轻轻扣住了江肆的手臂,不算特别疼,但比以前要用些力?气。 江肆便也能清楚感受到,慕輓辞此刻的脆弱。 她抱紧慕輓辞,长须了一口气。 温香软玉在怀,她的心思早被扰乱了。 慕輓辞像是能够感受到似的,微微转头看向她,江肆也低头看去。 她那泛红的眼尾上挂着眼珠,江肆心中涌动更强烈了一些,慕輓辞便轻轻拦住她,在她唇上落下一吻。 倒像是安抚,也带着歉意。 她不舒服的什么都做不了,只能要江肆这样帮她。 兵书之?时无人再提,两人相拥而眠至天色大亮。 ------ 至东海着陆之?时,江肆比平时穿的都要精神一些,没有平日出征厚重的铠甲,也不似在凌上城时的锦袍,而是一身藏蓝色胡服,沉稳低调。 慕輓辞就在她的身侧,穿着亦是简单了许多,对开襟的绯红襦裙,远远看去宛如?一对璧人。 准备下船时,江肆伸出手拖着慕輓辞往下而行。 昨夜慕輓辞的不适江肆都看在眼里,这会儿?也不免担忧,早起时本?是有意让慕輓辞在船上等着,等她今日登岛后?再做打算,可慕輓辞不依。 千里迢迢来这一趟,终是到了却不下船,自然是不肯的。 江肆自然也想到了,便没再说不让的话。 下船后?有任九开路,马匹和马车都跟在身后?,江肆和慕輓辞挤在一个车厢当中,行至半个时辰后?,她隐隐约约听?到了任九说话的声音。 此处是任九的部族,相熟的人自然不少,可对话却是生?疏的很。 「劳烦通报一声,远方而来的贵客想见坤泽大人。」 「贵客?」 「除了梧州岛下来的,哪里有人敢称贵客?」 任九显然被噎住了,长久都未发出一声来,直到江肆忍不住想要下车时,任九才再度开口:「难不成,你想一直在坤泽的欺压下生?活?」 对方好像说了什么,可声音极小,江肆没听?清。 不过没多久的时间便被放行了。 她这次过来,算是和平谈判,非不要不想使用武力?手段,有了任九带路自然最好。 马车晃晃悠悠的不知走到了什么地方,任九撩开车帘喊人下来。 「王爷,方才说话的是与我自小一起长大的干元,可后?来…她被坤泽大人收到了闺中,还请王爷能够救她。」 江肆听?了她的话眉头一皱,方才那位女干元对任九说话阴阳怪气,她还以为两人关系是不好,却没想还是青梅的情分?。 「收到闺中的意思是…」 「没错,正如?王爷所想,坤泽大人…闺中有七八名干元,原本?…在这次出海之?前,我也差点?成为其?中之?一,是扬言能够取得部族一月过活的食物才被允许出海的。」 「所以才冒险登上…」 「小人并非有意隐瞒,实乃太过难以启齿…」 任九说完便跪在地上,深深低下了头,不敢看江肆一眼。 江肆倒也没觉得什么,她对任九也不过是利用罢了,这么私密的事情不说…也并不耽误她的事情。 反而让她觉得更好,既如?此的话任九那刻反叛的心会更胜。 她抬抬手让任九起来,又回头去牵慕輓辞的手,笑着的说:「走吧,我们去见识一下,被人又惧又怕的坤泽大人。」 慕輓辞笑意盈盈的没接话,看到江肆倒是有些毛骨悚然。 心想道… 她不会因为这句调侃的坤泽大人生?气了吧? 去的路上,江肆一路都在打鼓,可慕輓辞的嘴角依旧噙着笑。 ------ 这里曾是流放之?地,这位坤泽大人的所居住地看着像是当年留守官兵驻扎之?地,只是经歷翻修已经与前朝的修建风格相差许多。 也好在是上京皇宫保留着前朝的风格,慕輓辞才认得出。 走到大门时,慕輓辞顿住脚步,多看了两眼门口的地方,江肆也跟着看过去,门口处有一个摇铃,旁边还站着一个干元。 见到几人想要拦着,任九却快走几步抢先摇铃。 不久后?门被打开,从里面走出了一位坤泽。 简直是用下巴在看人,尤其?是看到任九和…江肆的时候。 那眼神,还挺赤果果的。 而看慕輓辞的时候就变的满是敌意了。 只是对方还是太嫩,没多久就在慕輓辞冰冷的眼神里败下阵来,目光放到任九的身上:「任九,谁允许你擅自带人来到大人住所的?」 「几位贵客是远处北境而来,找坤泽大人有事相商,若是耽误了要事,您可担待不起。」 任九虽然躬着身可说出的话却没有丝毫客气的意思,对方听?的直皱眉,可看到江肆和慕輓辞的穿着,确实非富即贵又不敢轻易得罪。 「稍等。」 几人被晾在门外,本?以为会不久却过去了小半个时辰,大门才再次打开。 这次出来不止是一人,而是乌泱泱的一群坤泽。 第163页 沖天坤泽信香好不掩饰的释放出来。 江肆有点?清楚在这个岛上为何是坤泽做主了。 她们的信香比起普通坤泽要强悍的多,而且经过这段时间蓝韶给?她科普的理论知识和实践后?,她也能推断的出,干元信香压制坤泽这一说并不完全准确。 最起码,她曾经被慕輓辞反向标记过,倒也不是完全没有抵抗力?,只是事后?很依赖慕輓辞。 而像她们这样强悍的坤泽信香,势必是要…更能压制住干元君。 江肆本?不想直接就用武力?,所以才让任九带着她们二人到此,可这群坤泽全然没有这个意思,甚至最中间的那位看向她的眼神… 怪怪的。 江肆下意识的往慕輓辞的身后?站了站,因为那位坤泽的眼神又变了。 变的很是…挑衅? 就在江肆以为自己看错了的时候,对方开口了。 「这样的干君,你是从哪里找来的?」 这话说的,却是十分?不像样子。 叫声干元是江肆的身份如?此,可这声干君却只该是妇妻之?间才该有的称谓。 第82章 这样的轻浮的举动别说惹的江肆不悦,慕輓辞更甚。 江肆轻瞥了一眼就看出她面带薄怒,明显是十分不待见面前的人。 「旁人的干元,还望你能够慎言。」 「慎言?我乃梧州岛女君,区区一个干元还需我慎言?」 「想要什么,尽管拿去把这?干元留下便可。」 梧州岛女君的口?气很大,江肆明显感觉慕輓辞的手在微微用力。 周身也散发?着?凉气。 在坤泽说了算的地界,慕輓辞怕是也只能如此才?能宣告自己的主权,她释放着?冷冽的信香压制着?这?位女君。 江肆捂着?脸,本想先礼后兵,现?在看来?怕是不成了。 方?才?进?岛的时候她隐约听到任九和人对话,什么梧州岛下来?的人。 想来?梧州岛应该就是东海主岛了,而这?位的女君,算是东海诸岛如今最有话语权的人。 听到梧州岛女君三个字的时候,江肆本想说明来?意,若是不同意的话那再…武力解决。 可没想到慕輓辞的脾气突然变的火爆,超出了她的预想,只是她连犹豫都没有,便觉得自己的媳妇面子得给,更不能让人欺负了去。 江肆微微靠近慕輓辞,看着?像是有些乖巧的站在她的身侧。 被慕輓辞信香侵扰的女君显然有些发?怒。 这?是被人挑战权威了。 江肆躲在慕輓辞的身侧,抿唇笑了笑,便又听那位女君问:「你姓甚名谁?来?到梧州岛居然还如此猖狂。」 暴怒的声?音传来?,江肆也没抬头,而是盯着?慕輓辞看,见慕輓辞笑容淡淡的问她:「女君可是姓萧?」 「正是。」女君趾高气昂看着?慕輓辞的眼神不知觉的带了轻蔑。 「洞中方?一日,世上可千年的道理女君看是不知。」 「萧晋早在百余年前便灭国,你偏居一隅,竟然还…」 「也是,到底也曾是皇族,自视矜贵倒也没错,只是怎么会这?般无礼?她人的干君也敢觊觎?」 慕輓辞说完,江肆除了看到面前的女君更加愤怒外,还感受到慕輓辞对她也冷淡了些。 江肆有些委屈,被撩拨又不是她的错… 于是便又去拉住慕輓辞的手。 这?样的举动在那位女君看来?倒更像是打情骂俏,她抬手便有不少干元蜂拥而上。 把她们三人团团围住。 江肆这?才?放弃了去哄慕輓辞的举动,把她护在身后。 任九更是犹豫都没有的站在了她的身前。 此处是任九的部族,并非梧州岛,女君出行带的人数也有限。 江肆粗略算了一下,如果都如任九这?般…她怕是打不过。 可她有响箭在,蓝韶和乌泰已经在岛上了,只要她撑住半刻钟,靖卫营的人就能冲进?来?。 也便不再犹豫,拉着?慕輓辞的同时握着?手中的剑,便开始打斗起来?。 剑她不擅长?,单手更是费劲。 不过她却因为方?才?慕輓辞释放信香的举动有所?悟,而这?些人冲过来?的时候,江肆便也知道,这?不是在真正战场上,这?些干元不会有军医来?研制专门的抑制膏,信香是在淡淡瀰漫,可对她和慕輓辞都毫无影响,甚至是因为她的琥珀信香强而霸道,一释放出来?的时候,本还往前沖的干元们都顿住了脚步。 就连她身侧的任九都险些站不稳了。 而慕輓辞的身上还有她的临时标记,此刻也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江肆本想她提醒收回的话咽了下去,专心与这?些艰难迈着?步子的干元们打斗。 本以为是场不容易才?缠斗,却没几下就把十几个干元打倒在地,江肆停下喘口?气的功夫就听到身后的那位女君怒吼道:「萧孤,还不快出来?!」 她是冲着?着?江肆前方?喊的,不多时江肆隐约看到了一个黑色的身影。 步伐诡谲,江肆压根就没看清楚,就感受到人已经逼近了。 她向后退了几步,把慕輓辞放到任九的身边,拿起剑指向对方?。 心中也开始后悔,不该低调行事?的身边没带着?人,这?会儿身边只有一个任九在,她怕慕輓辞有何闪失。 第164页 余光一直看着?慕輓辞的方?向,确认她无事?后才?能安心一战。 只是这?样一来?,倒也惹怒了面前的人,招招带着?杀意,江肆逐渐有些应付不来?… 这?人对她的信香毫无反应,身法又快又狠,闪躲几下后,江肆杵着?剑喘了口?气,趁其不备时往慕輓辞的身边跑去。 本是想拖到乌泰等人过来?,可如今这?状况怕是… 「萧孤,给我抓住她,要抓活的,不许让她跑了!」站在台阶上的女君高喊了一声?,江肆眼神一凛,却见叫萧孤的那人怔住了一瞬。 这?样的机会千载难逢,她一手抓住慕輓辞,另一手刺向对方?… 不过她反应的也极快,迅速收敛了情绪轻轻躲过。 剑只刮破了她的衣服。 而她调整后还要再战的时候,蓝韶和乌泰带着?靖卫营的人已经闯入了进?来?。 东海岛屿的防御力如何江肆不得知,但总也比不过精卫营。 她稳下心来?,喘了一大口?气回头看嚮慕輓辞,刚想笑着?安抚她一句,蓝韶便把她的银枪扔了过来?。 「江肆,接住。」 江肆下意识的便接住,回来?再看慕輓辞的时候她身边已经被两个武婢和知渺卫念围住了。 没有了她说些体己话的机会。 她迁怒的瞪了一眼蓝韶,蓝韶一脸莫名,想着?说些什么的时候江肆已经不再看她,而是又跟萧孤打了起来?。 方?才?她无法安心一战,心里总是有些不服气。 这?会儿可不能错过了。 而打了许久之后,她也明白?过来?,萧孤只是身法诡谲,力量和招式都远不如她。 她打不到萧孤,萧孤也不敢轻易近她的身。 毫无意义。 在靖卫营把人都压制住的时候,江肆停下了动作,萧孤也跟着?停下。 她带着?面罩,可江肆还是看得出,她眼神很冷,尤其是看到那位女君的时候,见她被擒住也放弃了反抗,安静站在了原地。 「成王败寇,萧孤无力再战。」 「萧孤,你这?个废人!」 「姐姐不会放过你的,他们这?些人也都不会好过,你以为抓住我他们就敢如何了吗?!」 她的一字一句都让萧孤颤抖不已,可她还是不再抬眼看她。 甚至还主动的走到了靖卫营当?中,束手就擒。 乌泰刚要动手把她擒住,蓝韶却走了过来?,盯着?她看,半响说了一句:「有趣。」 如何笑着?问江肆:「王爷,我想要这?人,可以吗?」 「随你。」 江肆只淡淡的看了一眼,说了这?样一句话后就没再管她,而是走到慕輓辞的身边。 她身边卫念和知渺倒还识趣些,两个武婢站着?不动。 直到江肆开口?说让让,这?两人才?给她让出地方?来?。 刚刚刀光剑影的,她和慕輓辞都没好好说过话,这?会儿安静下来?,江肆才?问她:「你没被吓到吧?」 「并未,我何时这?般胆小过了?」慕輓辞淡声?说着?,倒是把江肆说的不知道接什么,想来?也对,方?才?只有她们三人面对一群人时,慕輓辞也未胆怯。 可是她怎么会不怕呢? 抓住她手时,江肆明显觉得她指尖发?凉,还微微颤抖着?。 慕輓辞性格要强,江肆不能戳破她,便点了点头,才?继续说:「那折腾半天你也该累了,我们回去休息。」 这?次她没等慕輓辞推辞,直接就拉着?她往外面走去。 船停在岸边,一来?一回需要的时间不少,不过也好在还有马车,走出大门时江肆准备打横把慕輓辞抱起来?。 「你作何?」勐然被抱住慕輓辞拧着?眉满是抗拒,江肆顿时僵住,而后也顾不上她抗拒便继续抱了起来?。 而正在的被抱住之后,刚才?的抗拒好像只是江肆的幻觉。 慕輓辞安静的靠在她的肩上,甚至还双手环住了她的脖颈。 十分的乖顺。 江肆便问也没问直接把她抱上了马车,之后她没松手,慕輓辞也没动。 慕輓辞没说一句抗拒的话,也没有任何举动,就这?么乖巧的让她抱上了船,抱上了三楼的卧房当?中。 只是一关上门,气氛瞬间变了,慕輓辞的手从脖颈绕到了后颈,捏着?她敏感脆弱的地方?… 江肆轻嘶了一声?,喊道:「輓辞。」 「别动。」 慕輓辞的语气有些冷,但江肆低头看她的脸颊时,却发?现?异常的红润。 这?一次她的雨露期时间挺久,甚至可以说是十分兇勐。 被捏住的后颈被迫的释放着?干元信香,慕輓辞的脸颊也变的越来?越娇艷,主动吻上了她。 难捨难分,直到床边的时候慕輓辞才?把她退开。 来?岛上为了方?便行事?,两人穿的都是胡服,干净利落是真,难脱也是真的。 慕輓辞也不知何有些较劲,江肆的腰带一时间解不开,她就低着?头一声?不吭的解。 「我来?…輓辞,我来?。」江肆握住她的手,轻声?的连着?说了几句,慕輓辞才?停下动作,眼尾泛红的看着?她。 江肆被这?一眼瞧的,心软的跟什么似的。 第165页 这?会儿别说是一条腰带,慕輓辞要什么她都得给! 「解开。」 又软又绵的声?音再度传来?,江肆以为慕輓辞是嫌弃自己动作慢了,没想到一抬眼她是在解自己的衣襟。 江肆眼中闪过一丝困惑,这?般着?急的慕輓辞…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 ------- 慕輓辞像是今日受到了那些坤泽的刺激,不满与琥珀的信香,满屋飘香的都是雪莲味,时隔许久… 江肆又一次被反向标记了。 这?还不够,她还要安抚慕輓辞,最后有抱着?她去沐浴。 慕輓辞爱干净,她也不喜欢一身的汗味,只能拖着?疲惫的身躯去了隔间。 这?来?而去天色都有些渐白?了,江肆才?抱着?慕輓辞沉沉睡过去。 她没特意吩咐过,可好在身边的人都算是有眼色,没人打扰她们。 中午醒来?后,江肆揉着?后颈,看着?空无一人的卧房,突然觉得有些空落落的。 可是看到桌上放着?的奶茶,眼睛又亮了亮。 利落的下床喝了一口?冰凉可口?的奶茶。 东海靠近海边,天气炎热不说,还有吹得人迷煳的海风,江肆今日想清闲一些,可也是得有慕輓辞陪伴才?行,可这?会儿见不到人她自己也不想休息了。 离开三楼后她去了蓝韶的住处,可还没等进?去,就看到她的门敞开着?,蓝韶不在。 之后下了船,看到乌泰她才?放下心来?。 既然到了东海,那般不能一直住在船上,不安全。 所?以之前便说过,若是顺利登岛,便要起房子,乌泰如今便带着?靖卫营的人忙这?些,见到江肆下来?他才?抬眼看过去。 没等江肆开口?问,他便说道:「蓝军医让我等王爷醒来?告知您,她与殿下一起去岛上了。」 「岛上?为何而去?」 「蓝军医要去见萧孤,殿下要见那位女君。」 「好,我知道了。」 江肆摆了摆手,让乌泰继续去忙,她骑马往岛上去。 收服这?一座岛倒是不难,同样大小的岛应该也是差不多,唯独远处巍然屹立的梧州岛,才?该是最难的。 江肆到岛中那座府邸的时候用了一刻钟的时间,见到门口?那辆慕輓辞坐的马车心才?稳了稳。 也不知是为何,见不到慕輓辞的人总是放心不下。 守在门口?的人是靖卫营的人,见到江肆便把人给迎了进?去。 昨日她带着?慕輓辞便走了,根本不知道人在哪里,七拐八拐的到了地方?,还没等江肆开门就听到了一道尖锐的女声?:「你滚,要是我姐姐知道…」 这?是昨日那位女君的。 开门的动作听了下来?,接着?江肆又听到蓝韶似笑非笑的声?音:「萧琴别怕,我只是想提取一些你的信香…很快,很快就好。」 越说到最后蓝韶的声?音还带着?点哄骗的意味,听得江肆头皮发?麻。 被提取信香的滋味可不好受,只是这?样听着?她就好像又受了一遍痛似的。 摇了摇头,她才?继续打开门。 萧孤和萧琴是被关在一起的,昨日蓝韶说了要萧孤,可没说要那位女君,这?会儿江肆很是好奇她在做什么。 而她一进?去,第一眼看到的不是蓝韶,而是躺在榻上的慕輓辞,知渺伺候在身边,给她递茶。 见到她来?了,慕輓辞面不改色朝她招了招手。 「这?是在做什么?」没等她开口?,江肆坐下便问。 「蓝军医要审问萧孤,我便随着?来?看看…」 「那为何现?在是在对萧…萧琴?」 慕輓辞听到她萧琴的名字嘴里含笑,却在说话的时候异常冰冷:「对,萧琴。」 「蓝军医对萧孤感兴趣,可我却对萧琴感兴趣,我想让她帮我看看,为何她的信香会是如此,还有…为何那么大胆。」 「就连本宫的干君,她都想要惦记。」 慕輓辞说完便喝了一口?茶水,眼睛盯着?正在被提取信香的萧琴,她的叫声?极大,慕輓辞却看的津津有味。 这?下江肆后颈的疼更明显了。 没来?由想起了,原主被刺穿腺体的那次疼。 她慌乱的捂住后颈,下意识的便坐的慕輓辞远了一些。 「为何躲远?」 「不习惯我这?个样子吗?」慕輓辞噙着?笑问她,江肆却只僵硬的扯了扯嘴角。 她倒是不觉得慕輓辞如何,只是昨夜温情她还记得,这?般的慕輓辞让她… 算了,这?份温情怕是只有她还记得。 「无事?,只是后颈有些疼。」 江肆想来?想去,就把身体最直接的反应告诉了她。 慕輓辞倒是一怔,没想到她会把话说的这?般直白?,脸颊微红,挪起身去看她的后颈。 确实该是疼的,慕輓辞只看一眼便知道红肿的很,她张了张嘴没话找话似的说道:「很疼吧?」 江肆忍住想要翻个白?眼的冲动,视线放在慕輓辞的后颈上问她:「你说呢?」 慕輓辞也该是疼的,只是她没有慕輓辞咬的很。 昨夜的慕輓辞…有些失控。 江肆是调侃的埋怨两句,慕輓辞却当?真的以为她不高兴了,榻也不坐了,站起身拉着?她的手便往外面走。 第166页 她不管身后的叫声?,也不管蓝韶看到二人走远不解的表情,只顾着?跟慕輓辞走。 ----- 她们没回船上,而是去了马车里。 因为雨露期的特殊,慕輓辞总是会带着?各种的药物,这?次也不例外,她让江肆背身对着?她,而后把衣襟扯了下来?。 清凉的膏药涂抹上的时候江肆觉得十分舒服,只是不好涂抹太多,便转过身给慕輓辞涂抹。 慕輓辞没有她那般厉害,便想拒绝,可看到江肆关切的眼神,还是松动了。 撩开头髮?露出后颈,咬着?唇说:「涂抹一些就好。」 「好。」江肆笑着?应下,果然也没涂抹多少便收了手。 可慕輓辞却觉得自己不对劲起来?。 闭塞的空间内,她感受到的除了江肆的琥珀信香再无其他,那膏药对她来?说完全没有用处不说,甚至还觉得火辣辣的。 而且逐渐走向全身,哪里都是燥郁难耐的。 让她十分难受。 「你怎么了?」察觉到慕輓辞的不对劲,江肆着?急的问她。 更因为是背着?身,江肆还想要把她的身体转过来?,而她一用力慕輓辞几乎是摔倒在她的怀里。 双手下意识的便环住了她的脖颈。 温热封唇,江肆把眼睛睁大了些,震惊于慕輓辞的大胆。 如今可是在外面,在马车上… 而显然,是她想多了,因为只是一个吻慕輓辞那浑身不舒服的劲就退了下去。 只是眼角挂着?泪珠,眼尾泛红。 江肆有些情难自禁的扣住她的下巴,吻了吻她的眼尾,柔声?问道:「既然不舒服,晚些时候要蓝韶过来?给你诊脉。」 「不必了,只是雨露期的不适,何须小题大做。」 「蓝军医留下的药都有用,更何况…不是还有你嘛?」慕輓辞的脸色好看了许多,这?会儿还跟她说了几句玩笑话。 那句还有你嘛,让江肆的后颈有开始不舒服,脸颊也微微发?红。 可要去找蓝韶的心思?也没歇下来?,可这?时慕輓辞却突然抓住了她的手,闹脾气似的质问她::「你是去找蓝韶,还是想去看萧琴?」 这?样一句话到底是让江肆停住了动作,满是不解的转过头:「这?话是从何说起。」 「从她问我在哪找到干君说起。」慕輓辞满脸醋意,倒是让江肆呆住了。 从前南宫媗来?府中那几次,她隐约也感受过她的醋意,可从来?就没有这?般明显过。 江肆顿时有些埋怨萧琴,胡乱说什么话! 板着?脸解释:「我可从没生?出过其他的意思?,她说的话我也不喜欢。」 「简直轻浮!」江肆又补充一句,终于是在慕輓辞的脸上看到了笑意,不过笑意转瞬即逝,她又继续说道:「我听蓝韶问询的话里知道,萧琴不过是狐假虎威,真正在梧州岛有话语权的人,是她的姐姐,东海女君萧素。」 「如今关押了萧琴,萧素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王爷可想过要如何应对?」 「自然,靖远军不日便到,到时先是抓紧时间把岛上的民心先得到,萧琴等人这?般欺压干元和中庸,也该尝尝苦果了。」 江肆确实十分厌烦萧琴,说起的时候都咬牙切齿的,慕輓辞看的发?笑,也顺着?她说:「有理,任九如今已经去动员部族的干元和中庸了,等靖远大军一到这?岛就是萧素想要也要不得。」 「好,那我们静静等待便是。」江肆笑着?揽过慕輓辞的肩膀,与她一起看着?海对面的梧州岛。 这?一切不过是开始,接下来?才?的任务会更重。 而江肆也没忘记慕輓辞的身体,晚上回了船上想要找蓝韶过来?,却见她不在,而慕輓辞因为有她陪伴明显也好了许多。 这?一来?二去的,直到靖远军真正到来?,蓝韶也没从岛中的那个府邸出来?。 还是卫念时不时的传话,说是她发?现?岛中机密,为何坤泽的信香会比干元强势,等她回来?的时候若是给慕輓辞用上药,日后的每个雨露期怕是都不会那么难熬了。 如此,江肆便也只好等待。 殊不知,慕輓辞的身体并未完全好转,只有挨近她的时候才?会好些。 就连慕輓辞自己都觉得有异,算起日子来?,完全超出了平时雨露期的时间。 她心中也不安稳,蓝韶又没空,便只好把来?回传话的卫念留了下来?。 慕輓辞的身体自从有蓝韶救治后,卫念便很少会为她诊脉了,可眼看着?慕輓辞如此,便也想不了其他,抬手抚了上去。 而抚上之后,卫念瞬间瞪圆了眼睛。 察觉有异的慕輓辞抬眼看她:「怎么了?。」 「殿下…殿下不像是雨露期…」 「那还会是什么?」 「许…许是有孕。」 第83章 靖远军到达之后,江肆见到慕輓辞的时间逐渐变少,除了夜晚宿在一起之外,白日几乎不在一处,她带着任九和乌泰忙着收服群岛。 规模小的?倒是好些,有任九在一旁游说,半月时间五六个岛屿已经同意与她合作。 当然也有两三个存粹是因为武力降服,不是江肆任由靖远军的?人如何,而是众人见到这样靖远大军便先降了,口舌都没费多少。 第167页 剩下的?几个更是早就有心反叛梧州岛,所以只需把好话说尽,并非损伤一兵一卒。 这些,也是江肆想要看到的?。 来此,她并不是侵略,而是想要双赢局面,把岛中东西运至内陆,若没有这些人她会难上?加难。 而其中对?她支持最多的?便是任九所在的?泸州岛,在萧琴这位女君和萧孤被蓝韶带走后的?第二日,泸州岛的?坤泽大人荀玉便过?来与江肆求和。 许是声势太大,总是让人以为江肆所行之事不过?是侵略镇压,荀玉姿态很低,倒是把江肆弄的?难为情了。 她看起来年纪尚小,也就和房林差不多的?岁数,对?岛中事务也是一知半解,又是自身前?来。 聊了不久江肆便知道,她不过?是一把刀而已。 东海女君,歷来都是拥护年纪较小的?坤泽为岛主,强行灌注她们的?思想,荀玉如此便是想要寻求庇护,江肆自然是答应的?。 其余诸岛,无论是她还未言明来意?便先降了的?几座岛或是达成协议的?岛屿都是一样,岛中的?海鲜和稀罕水果都是同等?价格交换。 而泸州岛作为登陆的?第一岛,让江肆的?心思偏重了些,对?待荀玉和泸州岛更是优待,而且她观察了一下,除了没去过?梧州岛周边,泸州岛富饶也了许多,江肆许诺给她的?也更多,价格也更高一些。 至于?岛屿的?所有权依旧在百姓手中,江肆只是参与进来罢了。 如今靖远军已经在北境和南境扩编,操练几年后便会驻地在此,将士们到时可选择举家搬迁,或者是拿到高额的?补偿。 甚至岛中之人想要离开,去往内陆的?,靖远军也会毫无条件的?帮助。 不过?想要功成,还需一步步来。 首先便是泸州岛房屋修缮的?问题,返程时乌泰详细跟她报告了一下建造的?情况:「主要房屋已经修建完成,不过?靖远军陆续上?岛,修建之时乃是长久之事,只有靖造营到达速度方能提升。」 「好,那边便等?靖造营的?人到再开工,你们忙活几天也未必顶得?上?靖造营忙一日,趁机修整要紧。」 从?北境到东海便是匆匆赶路,登陆后也没有闲暇时间,江肆也不是那种压榨人的?将领,自然要让众将士休息。 做下去也是无用功,不如养精蓄锐。 这一行已经快有两?个月,乌泰原本是精神抖擞的?样子,如今都添了不少疲惫。 江肆拍了拍他的?肩膀,好生安慰道:「回?去后你也别忙了。」 相处这么些日子,江肆也看出他是什么人了,就算说他说了休息,乌泰也未必会照做。 说不定就找个椰树下面去盯梢了。 「王爷,属下不累…」乌泰知道江肆是体?恤下属,可还是坚持。 「乌营长是不听军令吗? 「属下不敢。」乌泰躬身认错,最后只能按照江肆的?话去做。 ------ 回?到泸州岛后,江肆把任九交给了乌泰,房林则是被她留了下来。 走到没人处的?时候她停下脚步,对?房林说道:「岛中有许多水果你可知道?」 虽说全?程房林都跟随着江肆,可到底是在边缘,对?许多事不甚了解,只记得?上?次在船上?吃过?那个又臭又黄的?果子。 她不喜欢,但她见到过?江肆喜欢,只能含煳的?点头:「记得?,上?次王爷吃过?的?。」 「除了那些还有许多,这会儿我带你去认认,之后我若是不在,你就隔几日给长公主送过?去。」 「可…」房林紧皱着眉,不愿意?的?嘟囔着:「可我不该跟着王爷您的?嘛。」 对?待的?房林,江肆比旁人多了分耐心,也多分信任,愿意?为她解释。 「你跟着我,自然也就是跟着长公主,其中的?道理你还不明白吗?」 「不明白。」房林懵懂的?摇头,在她的?心里最重要的?是想要当兵打仗,跟在江肆身边才是她想要的?,这与跟在长公主身边全?然不同,怎么能一概而论呢? 江肆看了她一眼,无奈嘆气。 她如今不过?才十六岁,说好听点简单勇武,不好听点就是莽撞。 若是她不特意?把人放在刘金手下磨练,而是直接放到军营,怕是假以时日就会长成程璞那样的?性子。 这样的?将军她有不少,不想再多这一个。 想及此便板着脸说道:「房林我知道你心中所想,你去淮城或者去中原找苏洵都可以像你以为那样的?去战场厮杀,不过?靖远军不差你一个。」 「反倒是我身边能够放心的?人不多,所以才把你带在身边,我在哪你在哪,我与长公主一体?,这回?你懂了吗?」 江肆说完又去摘榴槤,也不理房林。 让她自己?一个人慢慢的?悟。 其实她也不是不聪明,只是满脑子都是带兵打仗,不愿意?往别处去想。 仔细想想才明白了江肆的?用意?,江肆再看她的?时候,见她眼里满是感激。 江肆笑着敲了一下她的?头:「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点摘。」 「殿下还等?着呢!」 「哦哦…好。」房林应了声,便开始往树上?爬,榴槤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第168页 江肆接的?手忙脚乱,心中却忍不住感嘆。 还是年轻好! ------ 两?人抱着足够多的?榴槤回?到了船上?,江肆拿走两?个剩下的?让房林分给郎将们。 这东西不多,可有的?人喜欢有的?人不喜欢倒也是够分的?。 至于?将士们江肆也惦记了,让房林分完之后带伍长去岛中弄些椰子给将士们喝。 这几日停下来,将士们高兴,江肆也高兴啊。 因为这意?味着她能够有更多的?时间与慕輓辞相处。 只是几日不见,不能空手而归,也不能就抱着榴槤直接进去。 江肆抱着榴槤去了庖厨,一个人折腾了有小半日,才做出了榴槤鲜奶蛋糕,之后便心切的?往三楼去。 如今这船上?住着的?,除了她和慕輓辞,就是知渺卫念还有两?个武婢,以及一直没怎么回?来的?蓝韶。 没有江肆的?命令,外头的?将士也没有人会打扰,一个也都忙着修建房屋之事。 所以她回?来的?事情,慕輓辞应该是不知道。 因为手捧着蛋糕,江肆到卧房的?时候是用后背把门?推开的?,没看到房间内有人,带着笑意?准备嚮慕輓辞介绍自己?的?成果事,才看到跪在床边的?卫念。 和…坐在床上?毫无血色的?慕輓辞。 江肆的?心情也有些微妙,咽了下口水问道:「这是怎么了?」 「出什么事了吗?」 卫念听到江肆的?声音并未抬头,甚至把头低的?更深,完全?是在听慕輓辞吩咐的?样子。 江肆生出不好的?预感,放下蛋糕走到慕輓辞的?身边去。 卫念是女医,能够让她如此惶恐的?事情,除了慕輓辞的?身体?出现问题… 她想不到其他的?。 而且慕輓辞脸色白的?也不正常,江肆心急并非毫无道理。 握住慕輓辞的?手,江肆惊道:「手这么这般凉?」 慕輓辞不答,江肆便转头去看卫念:「卫念,殿下是怎么了?」 怎么了? 卫念微微抬头,深深的?看了江肆一眼。 其中关切的?情绪不作假,可想到慕輓辞的?事,不是她该说的?,便又默默低下了头。 「卫念,你先下去吧。」 没等?到卫念开口,倒是慕輓辞先开了口让卫念退下,江肆张张嘴想继续问,可卫念已经先一步告退了。 卫念是慕輓辞的?女医,多说也不合适。 她边坐在床边看着慕輓辞。 盯着她已经又白转红的?脸,很是好奇发生了什么。 事情约摸不小,不然平日里对?待知渺和卫念向来平和的?慕輓辞,不会让卫念跪下。 只是她不想说,自己?无法逼问。 「饿了吗?我做了榴槤蛋糕。」江肆起身去把放在桌上?的?蛋糕取了过?来。 用勺子挖了一块放到慕輓辞的?嘴边。 却没想慕輓辞皱着眉,是不是想吃的?样子。 「怎么…?上?次我记得?你还挺喜欢吃榴槤的?…」 「有些发闷。」慕輓辞捂住胸口,又有些撒娇的?说着:「让我靠一下可好?」 面对?这样的?慕輓辞,江肆自然没有理由拒绝,点头说好,又把腰背挺直让慕輓辞靠的?舒服了一些。 这样的?位置距离江肆的?后颈很近,慕輓辞几乎是贪恋的?汲取着她的?琥珀信香。 脑海中一直盪着卫念的?话。 卫念之所以这般,不过?是因为那句许是有孕。 听到的?一瞬间,慕輓辞脑海中一片空白,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下意?识的?捂住了肚子,同时对?卫念说:「此时先不与旁人说起。」 「知渺不行。」 「王爷更不行。」 说完她看到了面露惊讶的?卫念,更甚的?是一脸惶恐跪在了地上?。 身在宫中多年,卫念是个知进退的?人,而慕輓辞这样的?反应更让她觉得?,她也不是那个该知道的?人,或者说她知道的?太多了。 倒是让慕輓辞有些愧意?。 卫念只说了许是有孕,也没确定,她为何如此惶恐呢? 她抬抬手让卫念起来,可卫念没动,她便也不再说,而是试图让自己?恢復理智。 半响才想明白卫念的?话,微眯着眼问:「为何,不是确定有孕?」 果然,她问话之后听到卫念有些忐忑的?开口:「殿下,奴婢才疏学?浅…」 「你是本宫身边的?女医,再不济也不至于?喜脉都诊不对?,据实说。」慕輓辞语气冰冷,卫念也知道她不说不行,低下头开始吞吐着开口:「按…按照日子算,如今该是殿下的?雨露期,可…殿下…」 「殿下脉象紊乱,似有孕又…又更像滑胎…」 听到这话时,慕輓辞只觉得?两?眼发黑,肚子微微竟然还有痛感传出。 她不确定是错觉,还是什么… 没等?反应过?神的?时候江肆便闯了进来。 她其实…没对?孩子抱有过?希望。 自小养大的?慕泽晟如此,她已经对?自己?的?失去了信心,若是有了孩子她亦不能确定教好,可… 她不知道是为何,知道可能滑胎后心却抽痛的?厉害。 第169页 只有靠在江肆的?肩上?,感受到她的?信香慕輓辞才觉得?自己?好了一些。 也正视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她,期待着孩子的?到来。 「江肆,你喜欢孩子吗?」 腰背挺的?发僵的?江肆突然听到慕輓辞发问,有些不确定的?问:「孩子吗?」 这声问没得?到慕輓辞肯定,江肆又继续说道:「说不上?多喜欢,可自己?的?总会喜欢吧。」 在没来到这个世界之前?,江肆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有孩子,能找到女朋友相伴到老最好,若是找不到…她也许会孤独终老。 所以有孩子这个可能性,她没想过?。 可慕輓辞这样问了,江肆却想到了…她和慕輓辞是可以生孩子的?。 看着慕輓辞的?眼睛逐渐发亮。 惊的?慕輓辞从?她的?肩上?起来,唿吸发紧的?问她:「怎么了?」 这样子的?江肆有些… 她堵住江肆的?嘴,羞恼的?说着:「你不许做那些奇怪的?事情,也不许想。」 江肆一怔,她只是顺着慕輓辞的?想法想的?,有何不可? 直到…她看到慕輓辞嫣红的?脸颊,才知道是她想歪了。 她咯咯的?笑着,慕輓辞脸色也渐渐的?由红转白。 听着她笑,慕輓辞只觉得?脑中有个清晰的?声音。 有孕的?事。 不能告诉江肆… 第84章 慕輓辞被这样的念头吓了一跳。 甚至她自己都是不理解,为何会有这样的念头。 明明…这个孩子是她和江肆的。 江肆除了知情?权外,还有必要与她一起抚养孩子长大。 方才问江肆是否喜欢孩子时,她便是这样想的,怎么会… 不想告诉江肆呢? 摇了摇头,心中的想法才明确下来。 不是不想告诉江肆,而是现在?孩子未必保得?住,她怕江肆空欢喜一场。 可又十?分不确定想,江肆若是知道…应该会欢喜吧? 在?她坐起?身子的时候敛了笑,身姿还是挺直的,在?等着她靠回去… 慕輓辞心中一软,十?分乖顺的靠了回去,还环住了她的手臂。 「江肆,蓝军医什么时候能回来?」 「我有事想找蓝军医确定…」 慕輓辞心中是想当面问问蓝韶,这孩子是否保得?住,再告诉江肆的,可江肆却一点就着。 「方才我就在?想,卫念为何那般,定然是身体不舒服她又没法子了吧?」 江肆拉着她来回的看,语气有些埋怨:「我早就说过了,让蓝韶回来看看,按理说你雨露期过去都快半月了,还…」 越说,江肆脸颊越红。 雨露期时慕輓辞会控制不住的释放信香,所以从她进房间到?现在?,一直都是被淡淡的雪莲味围绕着,格外舒坦。 知道自己有些无耻,江肆赶紧停住话头,站起?身来说道:「我去喊知渺过来伺候,然后就去岛中把蓝韶找回来。」 「一个?坤泽和没用?的干元,她有什么可研究的…!」江肆嘟嘟囔囔的说着,声音不小把慕輓辞说话的声音都盖住了。 直到?走出挺远才意识到?慕輓辞方才说话了。 极少又这般乱了分寸的时候,江肆有些羞窘的回头问慕輓辞:「你方才…说了什么?」 「我说有事找蓝军医确定,还想…你留下来陪我,让旁人去喊蓝军医。」 「哦,好?。」江肆下意识的应下,抬腿往慕輓辞的身边走,可走到?了一半又停了下来,慕輓辞歪头看她,没等发问就听江肆说:「若是旁人去…我怕蓝韶不肯回来。」 「还得?是我自己去。」 江肆这会儿跟阵风似的,走了又回,回了又走。 慕輓辞看的脑仁发疼,轻微的嘆了口气。 可刚刚还没注意她说话的江肆耳朵却是尖的很,这声嘆息她听到?了,又走回了慕輓辞的身边。 轻轻扶着她的肩膀,小声的说:「我不去了,让旁人去!」 「我陪着你。」 慕輓辞此刻头痛欲裂,这会儿已经?听不得?江肆的话了,轻轻摆手后便要?躺在?床上。 江肆虽然心急如焚可也实在?是别无他法,笨拙的扶着她躺下,又把衣襟打开些,脸憋得?通红说道:「要?不然…你还是咬一口吧。」 「或许会好?受一些。」 犯蠢的举动慕輓辞很少在?江肆的身上看到?,这会儿却被她逗的发笑,摇了摇头,又拍了拍身侧的地方,虚软的说着:「无需如此,你陪我一会儿便能好?了。」 慕輓辞说的确定,江肆却是不太信的。 可… 慕輓辞不肯咬她,她也不能去撬开人的嘴,只能乖乖的躺在?她的身侧。 而为了让自己的信香浓郁一些,江肆把外衣脱了,里衣也微微敞开,而后才搂着慕輓辞躺下。 奔波数日,江肆也是疲惫的,赶路时不觉得?,做榴槤蛋糕时也不觉得?,这会儿抱着慕輓辞香香软软的身子,却有些睁不开眼睛。 本?是吊着劲的,可听到?身边人传来平缓的唿吸,她再也挺不住了。 闭眼前,脑子里一直想着,等晚些时候…她一定要?亲自去把蓝韶给找回来。 第170页 然后便揽住了慕輓辞的腰,沉沉睡去。 只是这一觉,睡得?不安生。 本?是睡的很沉,可不久后她便感受到?慕輓辞动了动,掰开了她揽着腰的手,自己蜷缩到?了床角。 江肆迷煳的睁开眼睛,抬手就想给她搂过来,慕輓辞却抗拒的厉害,浑身紧绷… 江肆这才一个?激灵坐了起?来。翻身去看慕輓辞。 只见她额头满是冷汗,死咬着嘴唇,还不停的说着什么… 「别…别杀了她!」 「别杀!」 反反覆覆的都是这两句话,越说慕輓辞身体就越发凉,江肆的心也跟着颤了颤,她轻声的喊了几声慕輓辞,又怕她在?梦中被吓到?,最后只能穿着衣服往外走。 走出房门江肆便喊了一嗓子:「知渺,卫念!快点上楼。」 两人速度很快,江肆话音落下没一会儿便一边穿着衣服一边往楼上跑。 在?前面是的卫念,她看到?江肆也顾不上行礼,便问:「可是殿下…」 「是,你和…卫念现在?这守着,我去岛中找蓝韶。」 「等着我!」 知渺走的比卫念慢了一步,两人说完了话她才走到?最后一节楼梯,江肆说完就走险些给她撞倒,事关慕輓辞,知渺慌神的厉害,等江肆走远了,她还脚步不稳,拉着卫念一脸哭腔的说着:「殿下,殿下到?底是如何了…」 卫念之?前来诊过脉的事情?,知渺知情?,可回去怎么问她也不肯开口,这会儿看到?江肆如此匆忙的样子,她心中更是慌乱了。 反观卫念闭嘴不言,知渺眼中含着泪也不敢轻易掉下来,跟着她一起?进到?了房间里。 看到?慕輓辞的样子后,这忍了半天的眼泪终究还是落了下来,在?慕輓辞小声抽泣,好?不难过。 卫念看的心里发堵,没好?气的说了一句:「知渺,闭嘴。」 「殿下会没事的。」 她学艺不精,殿下的状况她全然不清楚如何是好?,只能把希望寄在?蓝韶的身上。 希望江肆能够快点带人回来。 ----- 江肆骑着马走出不久,外面开始下起?了豆大的雨,视线受阻她心又焦急,险些走错了路,找到?蓝韶的时候花费的时间比她以为还要?长?。 推门而进的时候,蓝韶正在?倒弄那些瓶瓶罐罐,江肆大步迈过去抓住蓝韶的手。 聚精会神的蓝韶被她吓了一跳,下意识的便要?挣脱,可在?看到?江肆浑身湿漉的样子一愣,忙问道:「这是发生何事了?」 「慕輓辞…」江肆浑身发颤的说出慕輓辞的名字,便把蓝韶往外面拽,再往后的话便是出了门才说。 蓝韶一听也顾不上别的,顶着大雨共骑一匹马跟她回到?了船上。 江肆虽然说了慕輓辞的情?况,可蓝韶还是听的云里雾里,等见到?人的时候拧着眉,看了慕輓辞好?久一言不发。 「怎么了?」江肆看不下去,便问她。 蓝韶抬手,让她先别说话,又看旁边脸色发白的卫念,和哭的快要?抽过去的知渺。 「让她们?先出去。」 不等蓝韶或者是江肆说第二句话,卫念起?身便走,还拉着不愿离开慕輓辞的知渺。 出了门,知渺不情?愿的甩开卫念的手:「卫念,你为何拉我出来,我想陪着殿下。」 卫念不为所动,看都不敢她一眼说道:「你在?里面除了打扰还能有何用??」 知渺顿时语塞,气恼的甩了甩袖子蹲在?地上继续哭。 卫念见她如此,深深的嘆了口气。 知她是关心慕輓辞,可她又何尝不是? 只是…这样的情?况,她们?真的什么都帮不上。 ------ 「江肆,你坐在?床边喊她。」 蓝韶一边从衣服里翻找着什么东西,一边吩咐着江肆,可江肆却有些犹豫:「喊她?可若是惊到?她…」 「惊到?她?」蓝韶停下动作,瞪了她一眼说道:「你要?是能惊到?她还好?了呢,按我说的做!」 江肆张了张嘴,没再说话。 这话听着无礼,可也是事实,她只能照做。 而蓝韶在?一旁翻来翻去,并没有找到?想找的东西,跟江肆说了一声别停之?后,便夺门而出。 门口守着的知渺见状,想问她一句,蓝韶却是看都没看她一眼。 来回都是如此,急忙的样子也知渺也不敢在?打扰了。 乖巧的蹲在?地上,也不哭腔,就眼巴巴的看着房门。 哐当一声,门被蓝韶从里面打开,她看了看两眼,语气不耐:「你们?去一楼,不管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许过来!」 说完便又回去,不等两人做任何的反应。 因为她知道,知渺再闹,卫念也会把她给带走。 整个?房间安静下来,只能听到?床边江肆声声喊着的輓辞。 蓝韶闭眼,从怀里掏出一枚玉佩。 乌黑透亮的玉,在?她嘴里不断念叨出声后逐渐变的翠绿。 而且越来越亮。 本?该专心叫慕輓辞的江肆都被亮光吸引住了。 此刻的蓝韶只能用?一个?词形容,诡谲。 她赤着脚,衣衫半解,手中不停搓着那枚玉佩。 第171页 半响后,慕輓辞的嘟囔声变小了,蜷缩的身体也逐渐开始舒展。 江肆露出笑容,想要?喊蓝韶过来看,却在?回头时看到?蓝韶的脸上毫无血色。 她心里一咯噔。 方才蓝韶的动作便是十?分奇怪,这会儿… 「蓝韶…?」江肆颤着音喊她,蓝韶却只是皱着皱眉头,丝毫没有理她的意思。 慕輓辞在?好?转,而蓝韶她… 江肆搞不清楚这是什么状况,喊谁都不是… 突然眼前一片血红,蓝韶捂住心口踉跄了几步,走到?了床边。 安抚似的对江肆说:「无事了。」 「殿下,无事了。」 「那你…」江肆见她嘴角的血迹,方才蓝韶可是吐了血啊! 「我也无事,你知道的我懂医巫之?术,西钥家所学之?术法便是以血养玉。」 蓝韶说完,把手中紧握的玉摊开给江肆看。 方才还翠绿的玉佩,这会儿已经?是血红色的,并且逐渐变淡,而蓝韶的脸色也变的好?转起?来。 她让江肆起?身,走到?了慕輓辞的身侧,抚在?她的手腕上。 却是眉头一跳,眼睛从慕輓辞的身上移到?了江肆那里。 江肆被她看的心里没底,颤着声问道:「她到?底是怎么了?」 蓝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张了张嘴愣是一个?音都没露出来。 等了半响,江肆到?底是冷静了下来。 也开始察觉到?蓝韶的不对劲来。 从只听了几句慕輓辞如何的话开始,蓝韶便心急如焚。 方才她也急,没空去细想,现在?想来这份急切,不应出在?蓝韶的身上。 她对待慕輓辞或者她的事情?虽然八卦,但什么情?况都很稳,唯有这次。 她慌了神。 「蓝韶,为何不语?」 等到?想要?的答案,江肆又问了一遍,蓝韶这次转过头来看她。 毕竟是以血养玉,她的脸色虽然好?转,但也还是有些惨白,一听到?江肆的问话,更是又白了一分。 拧着眉说道:「我已经?说了,殿下无事,倒是王爷你…」 江肆顿住脚步,听她的满头雾水,又十?分气恼,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并未觉得?有什么。 却听蓝韶悠悠说道:「殿下有身孕了,可长?久与你在?一起?…」 「可能会保不住。」 第85章 极易滑胎? 江肆听到这四个字,一身的力气都被卸了下去?,颤着音自语:「为何会如此呢?」 她干元和坤泽临时标记后便会有怀孕的可能,而且因为并未终身标记羁绊不深,时不时的便需要干元君的信香。 而且这些都是江肆从蓝韶哪里听说来的,所以按照她的理解,越是这种时候,她就越不能离开慕輓辞啊! 她怒瞪着?蓝韶,想要她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 也不由得想起来去?找蓝韶时,她那反常的反应。 去?时她是焦急的,只?说了慕輓辞的名字还未等再说什么,就见?蓝韶跟着?她走,之后才说了慕輓辞的情况。 可蓝韶像是丝毫没有?意外。 这也很奇怪。 「蓝韶,你还有?多少事情是没说的?」 她完全有?理由怀疑蓝韶有?事瞒她,而且蓝韶听完她说的话?,微微撇过头,不愿意回答。 她想仔细盘问的,却在这档口,慕輓辞醒了过来。 江肆见?状,下意识的便向后退了几步,虽然仍然不解,可她还是信了蓝韶的话?。 蓝韶这才有?了反应,抓住了她的手臂:「王爷,晚些时候我会给你解释。」 「现在…」她回头看了一眼?还虚弱着?的慕輓辞,轻声?的说:「请您先离开此处,我还要为殿下施针。」 她犹豫一瞬,终还是点了点头,这种时候确实是慕輓辞的安危重要,旁的之后再说。 可一转身的时候却被慕輓辞喊住。 「江肆。」 「你知道了?」 她此刻身体虚弱,说出来的话?也很是无力,却在僵住的两人耳中?十分清晰。 江肆顿住脚步,回头看她。 脑海中?想起白日?慕輓辞和她说的话?。 她问,她喜欢不喜欢孩子。 还说等有?事要找蓝韶确定,是她自己没听清楚,一心都想着?赶紧把蓝韶找回来。 怎么能算是她有?意瞒着?呢? 可对上慕輓辞担忧的神色,她有?些明白了。 深吸了一口气,安抚的说道:「无事,蓝韶留下来给你诊治,我去?庖厨给你熬粥,晚些…晚些时候给你送过来。」 江肆说完便往外走,直到打开门,看到站在门外卫念和知渺才顿住脚步。 视线放在了卫念的身上,可还未等说些什么,卫念便跪在了地上。 房间?内传出的声?音她听到一点,再加上本就有?不确定慕輓辞有?孕之事在先,所以慕輓辞的那句并非有?意她听得清清楚楚。 现下便想解释几句。 「王爷赎罪,白日?奴婢给殿下诊过脉,只?是奴婢学艺不精,不确定殿下是否能够…」 「好啦,我知道了。」 「你们?两个候着?吧,若是殿下无事去?庖厨通知本王。」 第172页 两人点头称是,不再多说一句话?。 江肆又转头看着?房门,好一会儿才离开了三楼。 等人走后,卫念方松了口气,就让蓝韶给喊了进?去?。 方才是她要用特殊手段,所以卫念不可在场,现在只?有?她和慕輓辞这个坤泽在一起,不合适。 便把卫念叫了进?来。 ------- 慕輓辞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身体还十分虚弱,与江肆说的那几句话?就用尽了力气。 所以蓝韶给她施针后不久,她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直到天色大亮时,她迷煳的睁开了眼?睛,更是下意识的寻找江肆,她还没说清楚… 卫念见?状把她扶起来做好,慕輓辞看着?不远处正在熬药的蓝韶,轻声?的问:「江肆呢?」 「殿下忘记了,王爷去?为您熬粥了。」 「哦。」慕輓辞缓缓点头,抓住被子往上面盖了一些。 东海天气暖,但她却觉得有?些冷。 而且经过这一日?的折腾,神色憔悴了许多。 卫念看着?心中?不忍,想再说些安抚的话?时,蓝韶却端着?药走了过来。 「殿下,属下接来来湖施针几日?,这几日?可能…您都不会觉得十分舒服。」 「还有?这碗汤药,每日?都要喝三碗。」 蓝韶拿着?的药物看着?乌黑,味道更是比别的汤药更沖。 慕輓辞微微抬手指着?问:「这是什么?」 「殿下无需担心,这些是我今日?在萧孤和萧琴信香当?中?研制出来的药物,可保胎儿无虞。」 蓝韶尽心尽力,慕輓辞只?当?是感激的。 可她却始终在意对之前醒来时见?到江肆的那副表情,和她走时慌乱的步伐。 心里隐隐不安。 现下她有?力气说话?了,便想问蓝韶,江肆当?时是反应。 可蓝韶没给她机会,端着?药便放到了卫念的手里,让她餵给慕輓辞。 慕輓辞抿了抿唇,她更想见?江肆。 低下头,微红着?脸道:「江肆不是会来送粥吗?我喝完粥再吃药。」 蓝韶本是要去?整理药包,听到慕輓辞的话?不可置信的转过了头。 从前慕輓辞雨露期不稳时也都是她来诊治,每一次喝药慕輓辞都极为利落,今次怎么…还闹气脾气来了? 跟那会儿胡搅蛮缠想要问究竟为何的江肆一样。 面对江肆是因为没心力,想着?赶快为慕輓辞施针,面对慕輓辞… 蓝韶是不知道该如何说。 她只?好答应了慕輓辞的要求,去?找江肆了。 不是她不想,而是心中?并没有?一个完全的定论?,只?是隐隐有?个猜测,还是她到了这东海之后有?的,若不然她也不可能窝在那不见?天日?的府邸里面,反覆的用萧孤和萧琴的信香试验。 不然也不能放任江肆和慕輓辞一直独处在一起! 算了。 反正都相处那么久了,也不差多这一时半刻。 蓝韶甩了甩袖子,说道:「我去?喊她。」说完便走,慕輓辞也松了口气倒在了卫念的怀里。 ------ 离开慕輓辞后,江肆一直心神不宁,熬粥的时候也在为自己的行为生闷气。 刚刚…她因为觉得蓝韶有?事瞒着?想要质问,丝毫没顾虑躺在床上的慕輓辞。 孩子在她的肚子里面,受苦的是她,如今被折磨的虚弱的也是她。 她怎么能为了自己的那些想法,非要…在那时让蓝韶说明白呢? 她不知道怎么样做才是对慕輓辞好的,而且听蓝韶所言,她确实不适合在慕輓辞的身边。 想着?,不然一会儿粥好了,便把她交给知渺好了。 可就在这时,蓝韶突然过来。 「江肆,殿下喊你过去?。」 「发生何事了?」江肆有?些激动的说着?,蓝韶一怔,而后笑了笑。 这两人彼此挂念,倒是她成了恶人! 「无事无事,殿下很好,胎儿也保得住。」 「只?是,殿下这会儿想喝你熬得粥,才会吃药。」 被慕輓辞如此惦记,江肆心中?动容,可又想到蓝韶说的话?,有?些胆怯。 「你不是说…我与她长?久在一起,不好吗?」 蓝韶点头:「是不好,可有?我在啊。」 蓝韶的话?说的轻飘飘的,可江肆却有?一股说不明白的情绪涌上心头。 方才她想个傻子一般,想着?以后不如就远离一些慕輓辞,直到她平安生产… 可蓝韶却说,有?她在可以? 江肆有?些埋怨的看向她,可看到她因为失血还未恢復如此的脸色,又把眼?神收了回来。 说起,蓝韶为了自己和慕輓辞的事情,已经操劳许多了。 她不想说的事情,也一定有?苦衷在,江肆这样逼问也没必要。 把粥盛好,江肆转身准备送给慕輓辞的时候,蓝韶却在她的后颈贴了一个东西。 微凉,很有?些酥麻的刺痛感。 她不解的看向蓝韶。 蓝韶解释道:「不是我不愿意与你说,而是…我也并未完全清楚,只?大概知道,你体内那不属于的你信香,会影响到胎儿。」 「这抑制贴是我专门制作的,能够阻隔半个时辰,不过也不能长?期使用,否则你的身体会受影响。」 第173页 「那她呢?要怎么救治?」 「同样的法子,不过殿下喝的是药,温和许多,没有?什么副作用,只?是费时。」 「而你,每次想要见?殿下,只?能用这样的法子。」 这也是蓝韶为何告诉江肆,能不长?久相处便不长?久相处的原因,因为稳定胎儿周期可能会很长?。 而她说到底,也还是心疼江肆。 「快去?吧,殿下还等着?喝药呢。」蓝韶推了她一把,让她快走,自己反倒去?甲板上吹风了。 ------- 三楼房门口,卫念和知渺守在门口,见?江肆来了才离开。 而后江肆端着?粥推门进?去?。 一入眼?便是慕輓辞有?些苍白的脸,江肆一急,快步走到了床边。 率先开口:「蓝韶说,孩子保得住。」 慕輓辞听闻后,眼?珠闪动了一下,瓮声?道:「我担心…所以想晚些告诉你。」 「我知道。」 「你是怕,空欢喜一场。」 江肆说完坐到了她的身边,给她餵粥。 慕輓辞看着?碗出神,并未开口,甚至不由得蜷缩了一下指尖,她是有?些心虚的。 因为在知道有?孕第一时间?,不知道为何,就是不想让江肆知道。 后来…才是怕空欢喜一场的。 「接下来你要好生听蓝韶的话?,先喝粥,然后把药吃了。」 慕輓辞晚膳就没吃,这会儿已经三更半夜了,肚子饿得慌,而且江肆的熬得粥很香,一连两碗下肚,之后又听话?的把药喝了。 江肆这才松了口气,可却在起身时候被慕輓辞抓住了手腕。 颤着?音喊她:「江肆。」 「你能留下来陪我吗?」 许是因为虚弱,或者是因为刚刚睡醒,总之慕輓辞的声?音极软,像极了撒娇。 江肆心中?软了下来。 她感受到了慕輓辞是因为担心,所以才这般与她说话?。 便转身安抚她:「我知道我这个人小心眼?,又多疑,可慕輓辞我说过的,既然选择了信任,那就很难再收回了。」 「所以你做出的决定,我不会多想,除非是…」 「是你亲口告诉我的。」 第86章 江肆说的话很难不让慕輓辞动容,她抿了抿唇,垂下眸有些不敢看江肆的眼睛。 那里满是关切,看多了只会让她觉得羞愧。 是她,自以为江肆会如何,才一直惴惴不安的。 而她这副样子,也并不是江肆想要看到的。 经过这一晚上的惊心动魄,江肆对早知道或者?是晚知道压根就不在意了。 她在意的是慕輓辞接下去?会受多少苦。 和自己可能不会陪在她的身?边。 她嘆了口气,撩起慕輓辞眼前的碎发又?轻轻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来。 微微发红眼眶,无一不透露着她此刻的情绪。 「你身?体还虚弱,什么都不许想,按时吃饭,按时吃药…」 「我…我会做你喜欢吃的东西,到时让房林给?你送过来。」 江肆没说不来,可这意味也很明显,慕輓辞有些慌乱的抓住她捏着自己下巴的手?,着急的喊着她的名字:「江肆…」 江肆却没给?继续说下去?的机会。 摸了摸她的头?,用少有温柔的语气说着:「你该休息了。」 「中午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 慕輓辞的情绪被安抚了下去?,只是眼睛一直就没离开过她,抓住的手?也没放开。 没说要吃什么,而是乖乖的躺好,轻声说:「等我睡着,你再离开好吗?」 「好。」江肆下意识的答应,答应之后才想起蓝韶说的半个时辰。 现在不知道过了多久,但又?想也不差这一时半刻。 便坐在床边守着慕輓辞入睡。 慕輓辞也是说到做到,拉着她的手?闭上了眼睛。 她身?体乏,所以尽管方才还再说着话,没一会儿还是睡了过去?。 江肆这才轻手?轻脚的离开。 ----- 出门时,蓝韶已经在门外等着了。 她记着时间,见到江肆出来沉着脸说:「晚了一刻钟。」 江肆心虚的不敢直视她,嬉笑着想要把这事揭过,蓝韶却一脸正经的说着:「给?你涂抹的抑制膏,你知道什么是药引吗?」 「萧琴的信香。」 「什…么?」 江肆她是知道蓝韶半个月都在研究萧琴和萧孤的信香,却没想到是用来做这个用处的,便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蓝韶。 蓝韶忽略了她的不可置信,淡淡的点头?,跟她解释:「萧孤是干元,却不受任何信香的影响我便觉得奇怪。」 「接触了萧孤之后我才明白,她虽然对信香没有了任何感觉,但她的腺体里还残留着坤泽信香,其中之一来自萧琴。」 「整个东海的坤泽信香为何特殊我还没研究清楚,不过倒是知道了萧孤的特殊原因?,因?为她从?第一次分化开始,就没使用过干元抑制膏,而是每次雨露期都是被反向标记。」 「而且还是和她的萧素一起,这样对待萧孤。」 「其他的干元我也找到几个询问过,都有这种情况,所以整个岛上的干元才会对坤泽唯命之从?,这其实?更?像是一种毒药。」 第174页 「毒源,就在这两?姐妹的身?上。」 「萧孤能够如此,其中之一是因?为她们都是萧家人,在其次就是萧孤那时的年纪太小?。」 「时间久了,她也就丧失了作为干元的能力。」 「江肆,这就是我所说的副作用,萧孤如今看起来并无不妥,可她会在本该属于她的雨露期痛不欲生,如果没有萧琴或者?是萧素在,她恨不能去?死。」 蓝韶脑海中想起前些日子萧孤的样子闭了闭眼。 那么要强的一个人… 在萧琴面前竟然完全没有尊严。 「虽然抑制膏是被我稀释了之后的才研制成功的,但我不敢打?包票,你会如何,还是小?心行事的好。」 「所以,最后在我并未找到万全之法的时候,不要轻易靠近慕輓辞了。」 「只要两?个月,就好。」蓝韶比出两?根手?指,在江肆越来越惊愕眼中说道:「给?我两?个月的时间,倒是你便不必再如此了。」 蓝韶的话不由?得让江肆想起来,之前慕輓辞和她的七日之约。 那时对慕輓辞,除了捆绑在一起的婚约之外,她没有任何的感觉,七日并不难熬。 可现在,被迫分开的这半晚她都觉得难熬,更?何况说两?个月? 明明两?人都在一艘船上,却不能… 「我和她…什么时候才能不被这些事情所扰呢?」她轻声问着蓝韶,蓝韶却是一怔,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她。 最后在她越来越沮丧的表情下,才吐出了一句话:「千磨万难终会了。」 「蓝韶,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你会知道那么多的事情?」 「别说是因?为什么医巫之术…」 「就是医巫之术。」蓝韶一脸凝重打?断她。 「我能看清楚的事情有很多,比如你出现在侯府时,我便知道你与之前的那个侯爷有所不同,只是我看不到很久之后的事情。」 「眼下,或者?近期我能够看的明白。」 「那你为什么会说,我既属于这里,又?不属于这里?」 「这很明显,不过,有些事情我不便与你多说。」 蓝韶一脸为难,却希望江肆能够理解她,有些事不是她想说就能说,也不是江肆问了她就要说的。 「自己的路自己走,我能做的并不多。」 「救你与水火可以,为你解惑可以,可为你倾其所有,不能!」 蓝韶不再看她,背着手?进了房门。 江肆怔愣的站在原地,没一会儿见卫念过来,她才离开了三楼。 去?哪里… 她不知道。 可接下来的两?个月不能怎么见到的慕輓辞,自然也不该离她那么近。 岛中的房屋虽然还在建造,但江肆想要找个地方住也不是那么难,只要她的要求不高,便能住下。 只是她过去?的时候,乌泰和靖造营的营长拦着让她等等。 她的情绪向来还算是稳定,这会儿却像是不可控了似的,愤愤的想着她与慕輓辞见面要等,住个房子也要等? 「你们一个两?个…」冒着火气的话刚出口,江肆便停顿下来。 她这是在做什么? 易爆易怒的跟原主似的! 闭着眼深深的吸了口气,轻推开拦住她的两?个人说道:「将士们一直都宿在外面,我怎么就不能了?」 「而且主屋建造基本完成,能够遮风挡雨的,怎么就住不得了?」她说完又?往主屋走了几步,却还是停下脚步又?回来了。 靖造营的人今日才到,本是要与靖卫营一块休整几日的,可若是江肆住下便也不能休整了,江肆想了想又?觉得自己太过任性。 大手?一挥,就此作罢。 她准备去?船底凑合几晚,之后再与参与到建造当中。 ------ 她住下的事情没几个人知道,多数的将士都在外面,每日她回到一楼的庖厨去?为慕輓辞做饭吃,之后就又?回到船底,能看到她的让人是极少数,便也都以为她住在三楼。 这样过了几日,终于到了重新开始建造房屋的时候,江肆这段时间没心情,一把子力气没地方使,便跟着将士们一起建造房屋。 半月后,主屋落成,她搬了进去?开始每日往返于船舱之内。 其余时间皆是与岛上居民交流,如何捕捞,又?会把陆续从?北境运来米面粮油分给?他们。 还找了一块算是适合种植的地方开始种稻子。 时不时的查阅苏洵发来的战报。 比她预计的要好上许多,虽然一开始的时候南宫媗和慕舒阳因?着她的身?份对她略有微词。 可靖远军出去?的将军那有让人看不起的道理? 几场战役先后拿下中原五座城池,苏洵在三军的威信也算是彻底立下来了。 一封封的战报过来,江肆也清楚的知道,留给?她在东海的时间不多了。 最好她是能够在慕輓辞的情况彻底稳固下来后,与梧州岛的萧素达成合作。 萧素闭门不见,像是完全不知道靖远军已经进驻了东海。 江肆心系慕輓辞,不敢轻易有所行动,便只能守着泸州岛徐徐图之。 ----- 这一日,江肆如常的做好了慕輓辞喜欢的午膳,交给?知渺的手?中,却被告知慕輓辞想要见她一面。 第175页 距离上次见面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月,江肆虽然每日都会坚持给?慕輓辞做饭,可真就没见过面。 这下要见面了,心中却突然忐忑了起来。 蓝韶先是给?她涂抹了加强版的抑制膏,效果能够长达一个时辰,副作用极小?,然后又?在慕輓辞的房间内洒下了抑制膏。 「殿下现在的情况已经稳定了许多,不过…」 「江肆,你要做好准备,她变的有些不一样了。」 「什么不一样?」 江肆这大半个月几乎没有闲暇的时间,她怕自己忙起来就开始惦记慕輓辞,所以跟蓝韶沟通的时间也不多。 上一次还是五日前,慕輓辞让蓝韶告诉她说,想吃水煮肉片了,江肆在船上翻了好久才把食材凑的差不多,勉强做了一份简易版的水煮肉片给?她送过去?。 反馈很好,让江肆欣喜了好几天。 她早就想见慕輓辞,不是怕自己有副作用不见,而是因?为蓝韶不愿意给?她药。 而今日,蓝韶给?她药了,不过表情却十分凝重,多余的话没再说。 江肆没来由?的心里一咯噔,一种十分不好的情绪在她心里悄然升起。 甚至都有那么一瞬间,不想去?见慕輓辞了。 可她已经走到了三楼楼梯处,房门打?开,慕輓辞正端坐在床上看着她。 许久未见,慕輓辞肉眼可见的丰盈了一些,小?腹也微微隆起,江肆看到的时候下意识的便对她笑了笑。 慕輓辞也笑,只是笑的十分不自然。 她走上前,看着有些不对劲的慕輓辞轻喊了一声:「輓辞。」 而回应她的,是初见时那般冷漠的眼神。 第87章 「你身?体如何?」 「孩子怎么样了?」 江肆忽略心里的不自在,连着问了两句,可慕輓辞依旧是那般冷漠的看着她。 江肆有些恍然,好似半个月前拉着她要她哄睡的人,不是慕輓辞。 也更像是没发生过的事情。 心里的不安在一点点的放大。 慕輓辞不语,她还是坐在了她的身?边,安静的看她,等着她有所反应。 许久后,慕輓辞才轻轻的动了动手指,视线也从江肆的身?上移了下来?。 只是那股神情还是未变。 冷冷的开口:「无恙,孩子也很?好。」 江肆一时间不知道要如何接话,干巴巴的说着:「挺好就好。」 「那要见我,是有何事?」 何事? 慕輓辞轻轻歪着头,这才与方才的冷漠有了些不同。 只是江肆看着依旧心里不踏实。 她握紧了拳头,再看慕輓辞一眼的时候她已经垂下来?眸,没有任何回应的样子。 冷漠的,无视了她的问题。 江肆张了张嘴想要问些什么,更甚的是想要伸手去?拉住她的手。 慕輓辞却反应极大的躲开了。 江肆怔住,看着慕輓辞利落的动作相信了她好了许多。 可更不解她为何会?如此。 直到,慕輓辞抬起头,越过她看向了桌子上。 昨晚专门为她做饭菜还放在上面,慕輓辞没吃。 之前几日?从来?都不会?如此的情况摆在这里,江肆有些不知所措。 不是不能问她为什么没吃,而是不想问。 慕輓辞此刻的样子让她清晰的感受到,她不会?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两人久久的沉默之后,江肆有些坐不住了,站起身?直视着慕輓辞,颤着音问:「你…到底怎么了?」 慕輓辞满目茫然,半响才反问她:「我该如何?」 「你该…」 她也不知道慕輓辞该如何。 或许该是像她一样,多日?未见便十分惦念,见到后便想着多说几句话…? 她此刻也有些醒悟,蓝韶所说的不同到底是为何了。 慕輓辞,变化了最初的模样。 不再是那个会?抓着她的手,问她会?不会?留下来?的那个慕輓辞了。 江肆困惑不解,眼睛盯着慕輓辞看,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倒是慕輓辞又轻轻开口了。 「江肆,你果真变的不同了。」 只这一句,慕輓辞便又下了逐客令:「我累了。」 江肆二话没说,站起身?便走了出去?。 到门口时,遇到卫念和知渺,她想问一句慕輓辞是怎么了,却听到身?后的人喊道:「知渺,关门。」 知渺关门进去?,卫念却守在门口看着江肆踉跄的走下来?楼。 没多做思考,便下楼追了过去?。 「王爷。」 「何事?」江肆回头,见是卫念整理?了一下情绪,与平时无异,可方才的样子却一滴未漏的让卫念都瞧见了。 她躬着身?,开口说道:「王爷,我家?殿下这些时日?总是会?被噩梦纷扰,醒来?后便会?坐在床上发呆…」 「许是受了惊吓才变的这副样子,还望王爷…不要往心里去?。」 「知晓了。」江肆木然的回答,之后又抬起问卫念:「那她今日?喊我来?之前,是何模样?」 「是…」卫念面露犹豫,江肆见了扯着唇角自嘲的笑了笑,也不为难她转身?便走,却在同时听到卫念小声的说着:「殿下哭了许久。」 第176页 慕輓辞哭了? 方才她见到慕輓辞的时候,感受更多的都是她的冷漠,卫念这么一说她才回想起来?。 慕輓辞的那双眼,确实有些红肿。 顿时竟有些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她听说过,怀孕时有的会?情绪起伏大,无法控制,严重一些的恐怕还会?有抑郁倾向。 慕輓辞不会?就是…这样吧? 自嘲的表情变了变,一脸严肃的问起卫念,这几日?慕輓辞都是如何。 虽然她也从蓝韶那里得到过一些消息,可到底不如卫念和知渺这般贴身?陪着的人 「殿下这些时日?有些嗜睡,一天当?中有大半天都是在睡觉,醒来?时情绪便有些不好,这两日?尤甚,醒来?时都是红着眼眶,饭菜也吃得少。」 「到今日?,竟是没来?由的哭了起来?。」 「奴婢询问过,殿下倒是一句话也不说。」卫念满脸担心,说着说着嘆了好几口气,她本以?为今日?慕輓辞把江肆叫来?,情绪会?好转许多,却没倒是把江肆惹得情绪不好了。 江肆听完,什么话都没说,下楼去?找蓝韶了。 找她说说慕輓辞的情况。 可一到了二楼却没找到蓝韶的人影,又去?了甲板找她。 见到了人,江肆还没出一个字来?,蓝韶就先开口:「殿下有心事,你不如给她一些时间。」 满腔的话都被噎住,江肆吐了口气,也她一样靠在甲板上。 今日?慕輓辞找她过来?这一趟,她倒是有些不知道为何了。 如今不想走,也不想留下。 直到傍晚,江肆想是找到事情了似的,让房林去?拿个榴槤到船舱,她要给慕輓辞做榴槤蛋糕吃。 上次的那个还未来?得及吃,慕輓辞身?体不适了,这次她问过蓝韶了,慕輓辞安稳了许多,她江肆用的抑制贴也比之前好用。 足够让她再送去?一趟。 不过。 她先胆怯了。 她到了三楼没进门,而是交给了卫念的手上就匆匆离去?了。 之后每隔几日?她都会?做一份蛋糕或者小甜品给慕輓辞送过去?,每日?一餐更是必不可少。 房屋的建造也到了尾声,江肆看了看给自己和慕輓辞准备的主屋,心中满意,想着两月之前不远了,什么时候可以?邀请慕輓辞前来?。 不过心中也是彷徨不安,许久未见慕輓辞。 怕两人的关系,就此变的生疏。 本以?为自己一直会?是认定了就勇往直前的性格,却没想到有一天会?像个鸵鸟。 深夜,她在屋顶看着船舱三楼的影子出神。 明日?就是她要出发去?梧州岛的日?子了。 磨了这么久,梧州岛的那位萧素女君,终于同意与她见面详谈。 而这一去?也不知道会?是多久。 虽然与慕輓辞甚少见面,但是她清楚两人距离并不算远,最近的时候是隔着一道门,可这一去?那可就远了。 梧州岛与泸州岛算是东海岛屿中距离较远的了,来?回往返都需一日?,她这一趟是过去?谈合作的,怎么也的要个几日?。 心中隐隐有些不舍,可又清楚机会?难得,能够说服萧素,意味着东海大半的岛屿都会?与内陆建立商业,利润不容小觑。 她嘆了口气,为了心中的不舍决定今晚就这般守着慕輓辞睡。 无意义,却能让她安心下来?。 睡到天色泛白,她起身?到卧房沐浴打扮,便带着的靖卫营的人上了船,一路出发至梧州岛。 梧州岛戒备森严,与之前登陆泸州岛的时候全然不同,与之沟通的事情还是萧琴出头。 蓝韶与她和萧孤相处的那半月时间里,不知道是达成了什么样的约定,让萧琴十分信赖与她,与梧州岛取得这般联繫也都是靠着的萧琴。 萧琴进入梧州岛倒是方便的,可是江肆他们这些干元比想像的难上许多。 仿佛这些条条框框就是给干元君们设置的。 萧琴在梧州岛境内微有歉意的看着江肆:「虽然答应了蓝韶我会?尽全力?帮助你,可到了这里。」 「规矩还是要守。」 「出入的干元君,全部都要用撒上特殊的抑制粉,一丁点的信香都不能露出来?。」 她话音落下,就有不少梧州岛的守卫干元往他们的身?边撒上抑制粉,萧琴还在一旁解释:「这药粉只会?让你们短暂的无法使?用信香。」 「不会?有任何事的。」 江肆不大情愿,除了面前几个没躲开的将士之外,乌泰和房林等人都躲开了过去?,站在江肆的身?侧。 虽然临走之时,蓝韶告诉她萧琴可完全信任,可她还是觉得这事有蹊跷。 刚想吩咐房林和乌泰在外面候着的话,却听到后面闹出了不大不小的动静。 梧州岛的宫殿台阶甚高,他们都是爬上来?的,可为围在身?后上来?的人似乎是坐着软轿。 直到走的越来?越近时,江肆也确定了,此人还真是坐着软轿。 她又看过去?一眼的时候,却发现轿子身?边的人都十分熟悉。 知渺,卫念,还有那几个武婢… 几乎是猜都不用猜,里面坐着的人定然是应该在泸州岛的慕輓辞。 第177页 她一瞬间瞪圆了眼睛,捏住了一旁的乌泰的肩膀,乌泰吃痛转头看向她,又顺着她的眼神也看了过去?… 「王爷,这…殿下怎会?在此?」 乌泰不解,江肆也同样的不解… 仔细看去?,围在慕輓辞身?侧的人并不多,只有她随身?的武婢还有知渺卫念。 那样子,像是毫无戒备。 她心中有些着急,不明白她贸然前来?是为何,推开乌泰和房林三两步走了过去?,撩开轿帘果然见到了慕輓辞。 一身?正红色襦裙衬的她皮肤娇嫩的很?,气色照比之前她看到的那次不是好了一星半点。 近一个月未见,虽然疑惑但更欣喜,江肆一把拉住她的手,掩盖不住笑意的问她:「輓辞,你怎么会?突然来?了?」 「我…」 「放手。」呵斥声响起,江肆才认真的看嚮慕輓辞的脸。 面无表情,眼底冷漠一片。 江肆顿时如坠冰窟,往后走了几步。 如果上一次她还能骗自己慕輓辞是因为情绪不佳,那么这一次,她没法骗自己了。 因为她看向自己的眼神,充满了仇视。 轿帘被放下,江肆看着软轿从自己面前走过,毫无阻拦的就进入到了梧州宫殿。 自己在梧州岛守卫面前活像是个小丑。 可她却无暇顾及,各种情绪在心里蔓延,却仍然无法理?解慕輓辞… 第88章 梧州宫内,一身黑衣的女君萧素端坐在棋盘前久久未下一子,直到?门前有软轿落下,黑子落下。 正襟危坐,几乎是不眨眼的看着从软轿上下来的慕輓辞。 见?她彻底站稳后,方才起身迎上前去。 「你便是慕輓辞?」 「正是。」 慕輓辞微颔首,萧素因为她这副淡定?的扯了扯嘴角。 对方千方百计联繫她的时候,她还以为是什么不长?眼的人,可那信物做不得假。 「请…」 萧素手?一挥,引慕輓辞入座。 「听闻殿下茶艺和?棋艺俱佳,可惜东海简陋,只能满足其一。」 「无碍。」慕輓辞淡淡一笑,目光放在棋盘上的黑子上面。 身为女君,整个梧州岛上皆是以她为尊,执黑子并未不妥,可被慕輓辞这样盯着?,倒是让萧素有些不痛快。 不过久居高位,萧素自然?不愿低下头。 她当做什么都没看到?一样,十分自然?的坐下,把?白子递到?慕輓辞的身边。 慕輓辞并未有任何的异议,可接下来的对弈却是杀她的片甲不留。 放眼整个梧州岛,除了慕輓辞还从未有过人对她如此,萧素唿吸起伏了几下,可是想到?对方拿出?的信物,还是咽下了这口气。 「紫雾书院多年来,都是以扳指为信物,殿下拿出?指环来就不怕吾怀疑?」 「我若是怕你怀疑,倒也不会那指环来做信物了。」 闻言萧素脸上一变,刚才那副自视甚高的表情?收敛了许多,慕輓辞淡笑,新局落下最后一子。 她毫无让对方的意思,正如要挫她锐气一般。 世人甚少知道紫雾书院,而知道紫雾书院的人皆是以扳指为信物,几乎无几人知晓放扳指的底层还藏有一枚指环。 扳指可调遣紫雾书院的人,却不能传唤暗使。 凌驾于三国之?上数百年,树大?根深,前世她得知此事的时候已经是被江肆软禁在清漪殿之?中。 多年返京,曾经跟在母后身边的贴身宫女貌似相助,便在临终前把?紫雾书院的信物交于她,当时百无聊赖便研究起了此物,在最层除了指环之?外,还有各地散落的紫雾书院家族暗使。 当时她,已经是强弩之?弓,得此物也无法运作,如今从来一次… 「主上,有何吩咐尽管开口,属下定?然?…」 萧素的话打断了慕輓辞的思绪,转头看她时,宫殿只剩下她们两人,萧素也右手?掌放在胸前,躬身有礼。 没有方才的桀骜,看嚮慕輓辞的眼神满是敬重。 慕輓辞没搭话,而是看向又一次被她杀的片甲不留的棋局,淡笑道:「女君,得罪了。」 了。」 「主上…」 「除你之?外,并未有人知道我的身份,无需这么喊。」 「越国长?公主的身份更为好用?。」 「是。」萧素把?腰弯的更低了些,看着?慕輓辞的脚下,等着?她继续吩咐下来,可慕輓辞站了许久都没回头。 萧素等得不耐,便小声喊道:「殿下。」 「嗯…?」慕輓辞回头,一双眼有些不悦的看着?她,萧素不敢再接话,倒是瞧着?的方向看过去?。 苦缠她几个月的人她是在前几日才决定?见?一见?的。 一方面是因为萧琴的劝说?,另一方面是因为…泸州岛改变她看在眼里,她并不是一个迂腐之?人,对岛民有益处的事情?她并非不愿意做。 而慕輓辞与江肆的纠葛,她也再清楚不过,若是… 「殿下若是不想留下此人,属下可代劳。」 「本?宫何时说?过不想留下她?」 虽然?知道前朝萧家隶属紫雾书院,可慕輓辞到?底是第一次与萧素接触,若说?全然?信她,倒是不可能。 第178页 只是眼下。 她急需自己?的势力。 「她欲与你合作,你便欣然?前往,无需如此的让人难堪。」 「殿下?」萧素满是诧异的说?道,虽然?东海较之?他国闭塞许多,可当初北境嘉靖侯纳越国长?公主为妾的事情?闹的沸沸扬扬,如此大?辱… 慕輓辞来之?前她抱有怀疑,可如今她自是信了,更看不惯慕輓辞与江肆如此的关系。 东海之?内,坤泽为尊便是以紫雾书院由来的规矩,萧家歷代掌管此地,又是自小受到?坤泽高于干元这一思想的萧素十分不能理解! 「本?宫自有主意,无需你多言…」 慕輓辞气势十足,让萧素怒不敢言。 紫雾书院信物在她这一辈就只是个传闻,虽说?母亲从小教导的便是遵从紫雾主上,可这一次她还是有了反抗的心思。 可慕輓辞像是知道了她心中所想一般,眼中一片漠然?的说?道:「萧素,留下她,你还没那份本?事。」 「亦或是,你想举梧州岛之?力,只为一个江肆?」 「我…」慕輓辞说?的对,梧州岛也是几百年才让萧家经营至此,江肆好声好气的谈合作,萧素敢与之?抗衡或者像如今一般怠慢也无不可。 可若是真刀真枪的打仗,不说?以卵击石,梧州岛也绝对得不到?半点好处。 「属下太过冒进,还请主上明示。」 「本?宫说?了,与之?合作,接下来的事情?顺其自然?。」 ------ 慕輓辞离宫时,江肆与之?擦肩而过,是梧州岛女君萧素终于不再刁难。 可江肆却没了进这宫殿的心思。 她与慕輓辞对视了一眼。 几番刁难,又在约见?她时见?了那般模样的慕輓辞。 江肆不是傻,也能猜出?其中有慕輓辞的手?笔。 她上赶着?许久,萧素一直不放口,显然?是她太过急切,这下她慢下来就不信萧素不急。 这宫殿,便不进也罢。 慕輓辞前脚离去?,她后脚一挥手?也众人也跟着?她一块离去?。 到?了海岸边上,江肆见?到?了慕輓辞乘坐而来那艘简陋的船,把?软轿放下便再没有什么地方。 心中愤然?又恼怒。 船开走?之?前,江肆走?到?了船边。 慕輓辞闻声看她,眼中晦涩难懂,声音却与方才的冷淡无异:「王爷不是有要事?为何跟着?本?宫?」 她沉着?脸,回答道:「慕輓辞,你知道我为何如此。」 「本?宫不知。」 晦涩的眼神又一次变的淡漠,江肆觉得那话仿佛不是对她说?的,像是对一个陌生人。 「难道,你就没什么想对我说?的?」 在泸州岛日日担忧,事情?虽小但每日变着?法为慕輓辞做各种样式的美食,无非就是想让她心情?好一些,身体好一点。 可如今,慕輓辞看似已经无碍,江肆却觉得。 倒不如慕輓辞不好的样子! 越想越想气恼,江肆连看都不愿意再看一眼便拂袖而去?。 ------ 江肆所坐之?船要比慕輓辞的船大?,速度也快上许多,回到?泸州岛江肆先去?了与慕輓辞居住的船上。 三楼还是那般熟悉,可江肆却觉得有些陌生了。 推门到?房间内,赫然?看到?昨晚她为慕輓辞做的饭菜。 她没吃。 还有… 总之?,她送来的许多东西都放在哪里。 见?到?这些,江肆委屈不解的情?绪更甚,呆愣的站在原地。 直到?慕輓辞回来,她才有所反应。 可慕輓辞却像是看不见?她似的,坐在了茶椅上,直到?感受了她的视线放在哪里时,慕輓辞顿时怒瞪了眼睛。 「江肆,你在看什么?」冷冷的质问传来,江肆才看向她的眼睛,也不隐瞒的说?道:「看孩子。」 她声音比平时低沉许多,谁都能够看出?她的情?绪十分不好。 慕輓辞对此敏感,更是下意识的抚在肚子上。 「江肆,退下…!」慕輓辞低声喝斥,往后走?了好几步。 错乱纷杂的记忆在她脑海中浮现。 慕輓辞狠咬着?唇,直到?一股热流触到?舌尖她才回过了神来,捂着?肚子低吼道:「江肆,离我远一点!」 江肆却是不动,直直的看着?她向后退去?。 退不可退时,她开始迈开步子走?到?前面去?,一反平日温柔的样子,看着?慕輓辞的眼睛十分受伤。 「慕輓辞,这么久以来,你都是在耍我吗?」 慕輓辞看到?她一瞬间眼神柔和?了下来,更是嗅到?那股琥珀信香的时候有些茫然?。 不是腥臭的… 眼神闪烁了几下,慕輓辞轻声的喊道:「江肆…」 殊不知在江肆的眼里,更像是逃避。 「我在问你,你是在耍我吗?」 因为愤怒,信香完全就掩盖不住,慕輓辞更是被她捏住了的手?腕。 很用?力。 慕輓辞的挣扎完全… 毫无意义。 「江肆,你我…」 「就是个错误,不过是你从一开始便为了报復皇族而…」 慕輓辞闭着?眼说?出?这些,像是在告诉江肆,更像是在告诉她自己?。 第179页 被囚禁在暗无天日的地牢当中。 被银针刺入腺体之?痛。 被…腥臭的信香灌入,又狠狠羞辱。 被… 被眼前的人,生生抢走?了她刚出?生的孩子。 又狠狠扼住孩子的脖颈… 不知道扔在了何处。 在一睁开眼的时候,慕輓辞满目血红,张口咬住江肆的肩膀,让她吃痛松开自己?的手?腕。 可松开后,慕輓辞心窝子却一片疼痛。 她跪坐在地,喘着?粗气说?道:「今日我去?了梧州岛,日后你想要与萧素如何合作,她都会配合你。」 「东海与内陆之?间,会有如你所愿的场景。」 「慕輓辞…?」 莫名其妙的冷漠相对她一句解释没有,却无端的解释起了去?梧州岛的事情?。 简直… 咣当一声,江肆还没想好要怎么回答的时候,慕輓辞慢慢的滑到?了地上,捂住小腹轻轻低泣着?,声音太小,江肆把?她扶起来的时候,才听清楚了是什么。 许是因为疼痛,总之?慕輓辞已经不再十分抗拒她,更是把?头靠在了她的肩上。 一声声的阿越,在她耳边不断的响起。 「阿越,娘亲会保护你。」 第89章 江肆感觉浑身的血液逐渐凝固。 因为慕輓辞隐忍悲伤哭喊声,本该是期望把慕輓辞抱在怀里的,可?这会儿听到了这样的话,她不受控制的松开了手。 反倒是慕輓辞,因为哭泣而力竭,几乎是瘫软的倒在她的怀里。 每一声的『阿越』都好像在刺痛她的心,划伤了好几道口子。 可?她又不敢完全的松开,怕慕輓辞再次跌倒在地上。 腹部已?经微微隆起,无论是多少纠结都似乎不能改变,江肆是在意她的。 也同样在意她腹中的孩子。 「慕輓辞,你…」话还未说完,下一秒,江肆慕輓辞用力的推远。 附在她胸口的双手她曾经无数次的握住,却从未向此刻这般有力。 江肆却一点力气都不敢用,生怕伤到她。 便?也只能被她一步步的推到门口。 直到贴上门上退无可?退的时候,慕輓辞才停手。 这一系列的举动?仿佛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停下后她微微喘息着。 江肆有些担心,下意识想要?去?触碰她… 却听到楼梯间有声音传来,江肆顿住动?作,不久后乌泰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王爷,梧州岛女君在外?求见。」 这让江肆又想起了慕輓辞方才去?了一趟梧州岛的事情。 她辛苦几月的事情,慕輓辞只需要?去?一趟便?如?她所愿。 东海与内陆,会如?你所愿。 这句话迴荡在江肆的耳中,怎么想,都觉得是慕輓辞在和她划清楚界限。 可?江肆不想。 她甩了甩头,当?做没想到这回事,转头时慕輓辞已?经站的老远。 排斥和厌恶显而易见。 江肆突然没有勇气去?面对,低下头看着自己握紧的拳头,最后还是转过了身?。 开门前她还温声对慕輓辞说:「我晚些时候,再来看你。」 回应她的…是没有回应。 关上门,江肆阴沉着脸跟乌泰往船舱外?面走。 乌泰见状,大气都不敢出?,更不敢问。 ------ 不好的情绪,一直持续到见到萧素。 江肆面无表情,可?一向难缠的梧州岛女君,这会儿确实笑颜如?花,似乎全然都不在意江肆如?何,按照之?前江肆给出?的条件一一给出?回应。 作为东海最大的岛屿,梧州岛的物资是其余小岛完全比不了的。 若是没有今日的事情,江肆听完或许心情会十分愉悦,可?现在她… 实在是做不到该有的反馈。 商谈之?事多数都是由靖远军中内专门负责此事的人?来出?面,江肆只是坐在一旁听着,没有太过离谱的事情都同意了。 比与其他?岛屿时放宽了许多。 乌泰虽然也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但之?前商谈他?也都是坐在一旁而已?,没有意见,他?不懂。 可?专门负责的苗夏却是满目惊愕,之?前每次也是如?此排场,不过她需要?事事询问江肆的意思,现下… 江肆全程心不在焉。 萧素有心让她梧州岛的岛民跟着船一起到内陆并?非完全不可?,可?次次跟随… 偏偏江肆还心不在焉,苗夏只好自作主张的推脱:「女君,之?后事情繁杂,真正运输起来的事情还需到时再议。」 她以为可?能还会是一番唇枪舌战,可?萧素并?未说话,思考片刻点点头:「苗统领所言有理?。」 「是吾太过急切了。」 一股不算太好的预感在苗夏的心里暗生,她不敢看萧素,只祈祷这次商谈能够快些结束。 好在,半个时辰后初步敲定,苗夏松了口气。 按照之?前的规矩,江肆可?能会宴请萧素… 现在也是如?此,不过离桌之?前江肆对乌泰和她说道:「把萧琴找来,晚宴招待和女君留宿之?事你们与她商量。」 说完对萧素笑了笑便?扬长离去?。 萧素本也不在意江肆,还能与萧琴见面何乐不为。 第180页 ----- 而离开后的江肆,却不知道该去?哪里。 她本就还没从慕輓辞的所为当?中缓过神来,就去?见了萧素,这会儿还是有些难受。 于是在院子里晃悠了许久,江肆最后还是踏上了船。 对慕輓辞,她有了胆怯的心理?,走来走去?,到了二楼。 自从那日蓝韶说过慕輓辞与往日不同,江肆甚少见到她的面了,一整日都是窝在船舱里面。 江肆见蓝韶房间的门开着,里面却没见到人?,就在她准备离开的时候,却听里面传来异响,还有蓝韶懒洋洋的声音:「都到门口了,怎么不进来瞧瞧?」 江肆顿住脚步,又转身?往她的房间里面走去?。 进去?之?后,才瞧见蓝韶在做船。 很小,只能算是个摆件。 「这是作何?」 「学习一下,可?能,我之?后会要?在东海定居,或者是停留一段时日后四?处游荡。蓝韶低头继续忙碌,江肆倒是十分意外?:「你不和我一起回北境了吗?」 「不了,北境的极寒我呆够了。」蓝韶摇头,又继续说道:「治疗你和慕輓辞雨露期的药物我已?经研制好了,而且慕輓辞已?经在孕期对我的药物依赖不高,你倒是用处大些。」 她过来这一趟不过是心思太乱,想跟蓝韶聊聊天,却没想到她是要?走,一时间与慕輓辞谈话的焦躁情绪消散,若是日后蓝韶都不在身?边,那她去?找谁谈心? 还有以她和慕輓辞如?今的状况… 所以听到蓝韶的话更让她十分着急,急吼吼的问着:「可?孕期的坤泽不是十分需要?干元的信香,我和她…」 「我知道。」蓝韶点点头,正色道:「这样的事情,你让我怎么帮?」 「孕期的坤泽确实十分需要?干元的信香,可?也要?自愿啊。」蓝韶无奈的摊手,表示爱莫能助。 这些时日,江肆与慕輓辞之?前的相?处日蓝韶没看到,可?那样子仿佛都知道似的。 她说的没错,该如?何相?处是自己和慕輓辞的事情,蓝韶只是个治病的医师。 又不是治心的。 可?自己和慕輓辞的事情就属蓝韶知道的最多,若是她走了,日后她想找人?谈心的时候找谁? 可?世上无不散的宴席,蓝韶所才,不可?能只屈居在她的手下。 谈不了心,那就谈不了吧。 「蓝韶,临走前,你可?否帮我一个忙?」 -------- 离开蓝韶的房间,江肆犹豫了一下,还是上了三楼。 方才临走时,她说过的,要?晚些时候去?找慕輓辞。 可?重新站在门口的时候,江肆不免紧张,深吸了好几口气之?后才轻轻敲了门。 等待了片刻,才听到慕輓辞有些虚弱的声音:「进来。」 她以为慕輓辞会榻上,或者是床上休息,却没想她正跪坐着煮茶。 岁月静好。 仿佛不久前两人?发生的事情,都是江肆的臆想。 她与慕輓辞还如?之?前那般,互通了心意,甜蜜如?常。 「輓辞…」江肆下意识喊着她的名字。 一层虚无的薄膜还是被刺破了,慕輓辞抬眸十分漠然的看着她。 江肆心中受伤,却又无可?奈何,低声道:「方才说了晚些会来。」 「嗯。」慕輓辞方才茶杯,抬眼看她。 两人?距离的不算太远,江肆却总觉得她有些看不清慕輓辞。 尤其是慕輓辞此刻的表情。 她一路想着要?说的话,这时却有些卡壳。 直到看见慕輓辞手上带着的指环,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似的,开口问她:「你与萧素,可?有瓜葛?」 她不太灵敏的直觉告诉她,慕輓辞这一趟去?的不简单。 可?问完之?后,慕輓辞长久的沉默又让她没了底气。 生怕慕輓辞又想到她多疑的一面,开口想要?解释两句,慕輓辞却在这个时候开口了:「是有。」 慕輓辞并?未想过瞒着她,所以江肆问了她便?也就回答了。 「萧素是紫雾书院的人?,我也是…近日才知晓。」慕輓辞停顿了一下,还是含煳的说了一句。 江肆点头,这次终于…不是她多疑了。 她淡笑着,坐到了慕輓辞的身?边,提出?自己的请求:「公主可?否再为我煮一杯茶?」 慕輓辞微微怔然,却没拒绝。 「说服萧素,既然是公主所能,梧州岛的事宜就由公主接手吧,江肆不好再插手。」 「整个东海,也都交到你的手上。」 「毕竟出?征东海都是公主的主意。」 「攻打越国之?事,或者北境的事情都可?以交给…」江肆慢声细语的说着,可?是却在不知不觉的间靠近慕輓辞。 其实,她还想再试一次,把自己的所有都交待给慕輓辞。 可?慕輓辞却又是犹如?惊弓之?鸟那般,勐的站了起来,躲她的样子仿佛她是洪水勐兽 只是那淡淡的雪莲信香骗不了人?,江肆感受的真切,所以慕輓辞,是因为信香? 临时标记已?经过去?了许久,两人?的信香早就没了羁绊,可?习惯也可?怕的很。 江肆下意识的便?用了琥珀信香去?迎合,慕輓辞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变好。 第181页 她便?尝试温和的与慕輓辞讲道理?:「輓辞,你还在孕期,需要?干元信香。」 可?也不知道这句话是哪里不对劲了,本来已?经有些妥协,轻轻抓住她手腕的慕輓辞情绪突然变的激动?起来。 江肆为她付出?的她不是看不到,可?她见到这个人?,就浑身?上下都觉得疼! 尤其是她说的这句话,只能让她感受到屈辱。 她仿佛在提醒,一个坤泽,会在孕期无时无刻不期待干元的信香。 明明想要?江肆离她远一点的,可?是感受到那浓烈的琥珀信香,她竟然会控制不住自己靠近… 江肆抬手想要?去?抓住脚步有些踉跄的慕輓辞,可?双手差点就僵在了半空中。 扶住慕輓辞,不让她倒下,就是她此刻最想做的。 可?时间缓缓流逝,慕輓辞最终还是站稳了,脸色更加红润却也离她更远。 江肆有些受伤,握紧拳头忍不住的问她:「你还有何不满之?处?我可?以把自己全部都交给你啊。」 她说完,看到的是慕輓辞不住的摇头,眼中还泛着泪光。 一时间,某件被忽略的事情突然想了起来。 她曾经做过一个梦,原主把不知道是什么人?的孩子,抱到了慕輓辞的身?边。 说,她叫阿越。 江肆下意识的便?看嚮慕輓辞的小腹。 尽管多么不舒服,慕輓辞好像从她进来开始,就一直维持着护住的动?作,刚刚距离很近的时候,也丝毫没有让她触碰到。 十分荒唐。 可?她的出?现难道就不荒唐吗? 江肆缓了好一会儿,还是自嘲的笑了笑。 她太自以为是了。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还有什么意义与慕輓辞在一起呢? 往事皆如?风,与慕輓辞的纠葛好像就这般话上了句号。 而就在这时,她又听到慕輓辞压抑着恨意在说:「你活着,本宫便?不满。」 第90章 回到岛上之后,江肆就病倒了。 高烧不退,房林急的在江肆的床榻前乱转,好一会儿她才想起来该去找蓝韶。 正巧赶上苗夏来上报与梧州岛的商议结果,一出门被她撞了个正着。 「苗姐姐,我去?找蓝军医,你在这里看顾一下王爷…」 「王爷?她怎么…」苗夏的话还?没问完,房林就已经不见了身?影。 苗夏在心里感?嘆了一句,还?是年轻好,下?一秒便被房间内传来的强大干元信香激的满脸涨红。 素日?行走在外她从来都?是有用抑制贴,从来就没有这般失态过。 虽然房林说了让她看顾江肆,可眼下?这样的情况,她属实?不敢往里面闯,只能守在外面,万一江肆有什么动静她再去?喊人。 而?在干元信香的压制下?,苗夏逐渐站不稳,只能蹲在墙角保持着头脑的清醒。 不知是过了多久,耳边传来说话的声音,抬眼看去?房林带着蓝韶过来了。 「蓝…蓝军医,王爷的信香…」 「我知道,房林你先把她带走,这个拿着…熬了给她喝。」蓝韶把药包递给房林,见她扶着苗夏走远了几?步,才?又扔过去?了一包药:「你自己也喝一服。」 说完开始低头撒上抑制粉,然后进入了房间。 里面是是比外面还?要浓烈几?倍的干元信香。 江肆趴在床榻上低声呢喃着什么。 离的远蓝韶还?听不大清楚,等走近了,便听清楚了。 「别选我…」 连着几?声都?是重复这样的一句话,蓝韶坐在她身?边,轻嘆了口气。 把浸湿的帕子放在了江肆的额头上。 她常年用药,干元或者是坤泽的信香对她来说都?没有太大的什么影响,因此除了撒在门外的抑制粉外,蓝韶并没有任何给自己任何防护。 更重要的是因为,她能够根据信香来判断一些事情。 帕子热的很快,蓝韶还?没想清楚江肆到底如?何了,就又换了一个帕子。 如?此反覆,直到天?色渐晚的时候,江肆甦醒了过来。 眼里却是一片茫然。 迴荡的都?是慕輓辞最后对她说的那句话。 「你活着,本宫便不满。」 她满腔的怒火几?乎烧便了全身?,紧咬着牙想要把什么咬碎的时候,她听到了熟悉的声音:「醒了?」 没注意到身?边还?坐着一个人,听到问话时,江肆微微眯起了眼,防备的转过了头。 见到是蓝韶浑身?紧绷的身?体从放松留下?来。 「你来了。」她淡淡的说着,丝毫意外蓝韶会?在这似的,然后裹紧了被子翻过身?去?。 什么话都?不想说。 可做为医师,该说的话蓝韶得说:「心病还?须心药医,所以你的发热也可能还?会?反覆,这几?日?我在这陪你住,有任何情况的你喊我就是。」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守着江肆许久蓝韶也很乏累,抻了个懒腰就去?榻上休息了。 房间里十分安静,只能听见蓝韶平缓的唿吸声。 江肆转过了身?,又坐了起来。 走之前蓝韶没帮她蜡烛熄灭,又红又亮,能够让她清楚看见对面的船舱。 第182页 甚至还?隐约能够看到…慕輓辞的身?影。 江肆摇了摇头,撑着身?子费力的把蜡烛吹灭了。 房间里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见了。 江肆觉得心绪平静了许多。 可一下?秒却又被方?才?清晰无比的梦境惊扰。 梦里面的她是小孩装扮,随着上一任嘉靖侯进宫朝拜,彼时的上京城比前年去?的时候似乎要更恢弘些,先帝坐在龙椅之上,气质非凡,根本就不是慕泽晟那小孩强装出来的帝王之气可比。 就算她是个小孩,但也不妨碍她对这位皇帝心生好感?。 连带着,对皇宫,上京的每一个人每一寸土地都?带着嚮往。 更驱使着她在皇宫之中都?大胆了些。 一身?枣红色的世子锦袍极为惹眼,她不知道自己被什么人瞧见了,路过假山时便把人给架着走远。 来到的地方?荒凉无比,从小习武的她试图躲避几?人,可人多势众她小胳膊小腿的根本就抵抗的没有任何意义?,而?且当时的嘉靖侯命她乖巧懂事,不可惹是生非,她不敢用武。 越想,江肆越觉得这梦境很熟悉。 很久之前,她好像曾经做过一个类似的梦。 现?在想来,抓住她的人不就是先帝的大皇子,平津王慕舒阳,还?有伯阳侯世子。 以及…当时以为是谁的随从,现?在才?看清楚的… 西钥枫。 她跟自己的遭遇一般。 而?那个替她出头的人,还?是慕輓辞。训斥了几?人。 江肆这次有自己的意识,她想,慕輓辞为何没有理会?西钥枫呢? 是因为她低着头? 亦或是一身?衣服脏兮兮的根本看不出西陲的人,跟她一样那西钥枫当做了是平津王或者是柏阳侯的随从。 所以慕輓辞并未理会?她,而?是想把自己带走。 大皇子依旧不肯,对慕輓辞出言不逊。 江肆看着小小的自己站在了慕輓辞的身?前,反过来保护她。 一身?蛮力的她到底是不懂上京宫里这些小孩的弯弯绕绕,慕輓辞只提了一句齐贵人,大皇子便再不敢言语。 梦里的她懵懂的很,现?下?她是知道了的,齐贵人是大皇子不想承认却依旧牵挂的生母。 慕輓辞身?为帝姬,后位悬空便由她协助当时的太后执掌后宫,大皇子身?份尊贵她不好明面上有任何的动作,可不齐贵人就不一样了。 固然是母凭子贵,和一个连亲生儿子都?不愿意认的贵人,能有几?人理会?? 养在贵妃名?下?的大皇子明显比谁的清楚,所以他让步了。 慕輓辞拉着江肆小小的手,回到了清漪殿。 亲手为她擦药,安抚了好一会?儿才?送她回去?。 ------ 上一次的梦境没有结局。 这次江肆知道了。 也清楚了上一次西钥枫的『选她』是怎么样一回事。 慕輓辞回来时也曾不解,说给她听过,江肆当然自然是没放在心上,谁会?想到… 现?在想来,倒不如?当初就选择了西钥枫。 至少她的心脏不会?这般的疼痛。 那些经歷,完全不像是梦境,不然…没法解释为何她看了几?本的兵书就能熟读,为何尘封许久的银枪在她手上便能人枪合一。 还?有,那匹见到她就十分依赖的黑马。 动物通灵,该是早就清楚这些了。 江肆想着想着,便留下?了眼泪,因为这些都?不十分重要,而?是被慕輓辞亲手带回清漪殿的江肆活过来了重要。 她心开始抽着疼,想念那年的温柔,想念之后许多年的错过。 江肆闭着眼,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睡了过去?。 梦还?继续做着,不过很快就变成了她前世所在的那个十分压抑的家里,她不适应那里的一切,只会?抗争,渐渐的…她又开始接受,因为要生存。 没有比,生存更重要的事情了。 ------- 江肆再次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坐在她身?边的人还?是蓝韶,手里举着药碗。 后知后觉的苦味也开始在江肆嘴里蔓延,她撑起身?子问蓝韶要了一杯水,润了嗓子才?开口问她:「何时了?」 「辰时。」 「辰时吗?」 东海日?出时间比北境早,辰时确实?是大亮的天?色,只是…她感?觉自己睡了很久。 「你睡了三日?,现?下?已经是第三日?的辰时了。」 蓝韶的声音悠悠响起,江肆恍然,怪不得她会?觉得睡了这么久。 「我饿了。」 「有吃的吗?」 江肆说完四处看了看,发现?桌子上有水果,就站起身?想要去?拿,只是睡得太久一下?子起来头竟然有些发晕。 好在蓝韶一把扶住了她。 「小心些。」 「哦好。」江肆轻声的说了一句,接着蓝韶的力气坐到了椅子上。 桌上摆着的是榴槤,还?是剥好的。 「这是房林送来的?」 江肆轻嗯了一声,连着吃了几?块恢復些力气后,便听到了门口的说话声。 「是房林和苗夏,这几?日?她们很担忧你。」没等她说什么,蓝韶先开口说了,江肆点点头,站起身?去?看两人。 第183页 她生了一场病,心境竟然也起了不小的变化。 有关心她的人,自然不能辜负。 距离门口不远,蓝韶却还?是紧跟着她,在门口与?房林和苗夏说了没几?句话之后,又被她小心提醒着该歇一歇。 江肆看她的样子觉得好笑,打趣道:「既然这么担心我,那你还?是跟我回北境吧?」 蓝韶没答应,只是说:「以后还?是会?回去?的,蓝月还?在呢。」 也是,有这个宝贝徒弟在,蓝韶也捨不得走那么久。 江肆转头又问她:「我到底是生的什么病?」 「心病,难道你自己还?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吗?」 「清楚…」江肆喃喃道,之后便一言不发回到了床上休息。 ----- 半日?过去?,江肆才?恢復了些精神,命房林给她送来衣裳,穿好之后便去?了岛上。 几?日?不来,岛民还?是如?之前一般,甚至与?靖远军的合作越来越熟悉,运输也快了许多。 她身?边跟着房林和苗夏,所到之处都?由苗夏来说给她听,房林时不时的也会?说上那么几?句。 逛完已经快到了傍晚,房林正要先回去?准备晚膳,江肆却突然叫住了她:「房林。」 「怎么了王爷?」 「可是哪里不舒服吗?」 被房林一脸紧张的看着她,江肆有些无奈,笑了笑说道:「以后这些事情不需要你做,你以后跟在苗夏的身?边。」 「东海的漕运就交给你们了。」 「漕运?」房林并不懂是什么意思,她求助的看向苗夏。 苗夏却没看她,而?是问江肆:「王爷可是要回北境?」 「嗯…该是提上日?程了。」江肆说完,便背着手往前走。 商谈这些事情的时候蓝韶没怎么上前,可看着江肆走过去?的方?向还?是忍不住喊住她:「江肆,别往前了。」 「往前…」 江肆走的时候没太注意,蓝韶这么一说她才?看清楚,她不知道为何,走反了方?向,往船舱那边走去?了。 急转回头,江肆往主屋方?向走,却听到船舱之上传来说话的声音。 「殿下?无需再送,吾自己回去?便好。」 是萧素的声音。 江肆竭力忍着回头的冲动继续往前面走,可还?是在听到慕輓辞说话时,破防了。 「无妨,本宫也想走走。」独属于慕輓辞的清冷音色让江肆想起许多,她顿住脚步,突然不知道自己为何还?要胆怯。 而?在这时,房林正跟她解释着萧素为何还?留在泸州岛:「萧素女君说,泸州岛的劳作成熟,梧州岛还?需效仿…」 房林还?没说完,江肆就在余光中瞥见她被蓝韶拽走了。 刚刚抬起想要阻拦房林说下?去?的手也放了下?去?。 江肆转过身?,正视着一身?白色襦裙的慕輓辞,正如?两人第一次的那般清冷又不染俗尘。 起初以为是不熟悉,可见过慕輓辞热烈的时候,江肆如?今还?是觉得这句话好像更符合慕輓辞。 脑海里也全部都?是慕輓辞对她说过的最后一句话。 『你活着,本宫便不满。』 脚步越来越沉,江肆还?是艰难的迈着,就连站在慕輓辞身?边的萧素都?看出了不对劲来,眼神在自己和慕輓辞身?上游移,不久后躲开了一些。 可慕輓辞却是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没有任何的情绪。 直到最后一步有些踉跄时,她看到了慕輓辞眼中不一样的神采。 担忧一闪而?过,快的让她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站定后,江肆扯了扯嘴角对她说:「昨日?之话,全都?算数,战事在即,不日?我便要离开东海去?往中原。」 「还?有…」江肆顿了顿,站的离慕輓辞近了些,几?乎是贴近她的耳边说道:「慕輓辞,你是若有本事,尽可来取我的性命。」 第91章 「慕輓辞,你是若有本?事,尽可来取我的性命。」 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慕輓辞竟然唿吸发紧,四肢僵硬的转过头看着江肆。 只是几日未见,江肆周身的气质变了许多。 冷冽又恶劣。 仿佛一切都她的掌控之中。 四周都是靖远军的人,她若是想要江肆的性命,怕是会先她一步被万箭穿心吧。 江肆想要的,也就是这?个。 让她清楚的看见,两人如今的差距到底是什么。 那?日的话,发自?内心,可慕輓辞是很清楚的,这?不现实。 所以很可笑。 而更可笑的是,她当时?看到失魂落魄离开的江肆,心里?好像裂开了一条缝隙,知道她病倒之后情绪更为复杂。 缝隙变成了窟窿。 此刻见到好生?生?站在她面前?的江肆也没有被填满。 甚至是又撕裂了。 「江肆。」 「嗯?」 她轻喊出声,江肆敷衍的回应了一句,然后又一把搂住她的腰身?转过身?去。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人群散去了不少,只剩下?江肆身?边几个可信之人,还有知渺卫念和…萧素。 「你们该都知道,来到这?东海,是我?与殿下?共同商议,如今北方战事要紧,本?王不得不离开,日后这?东海与内陆漕运之事就由殿下?做主?。」 第184页 话毕,江肆感受到她揽着的腰身?十分紧绷,轻拍了一下?,贴着慕輓辞的耳边十分亲昵的说着:「放松一些。」 「既然你现在还杀不了我?,那?就装装样子。」 「别让我?这?么没面子。」 慕輓辞微微诧异的看向她,她还不知道江肆是一个会要这?种面子的人。 若想走,战事就是最好的理由,何须欲盖弥彰? 而就在她恍然之间,江肆又贴近了她的耳边,酥麻不适感让她不自?觉的动了动,可江肆却捏住她的手臂,把她给拧转了过来。 这?下?,避无可避,慕輓辞便直视着她。 少有的,她在江肆的眼里?看到了一片漠然,虽然动作看起来还有些轻浮。 可那?神情就是毫不在乎的。 还就是像她说的,在众人面前?装装样子。 慕輓辞有些怔然,好一会儿低头扯了扯嘴角。 如今江肆的心思难猜,可她又何必猜呢? 再?之后她对众人说了什么,慕輓辞完全听不进去,不知过了多?久,腰间的束缚被彻底松开,再?抬头时?江肆已经下?了台阶,脚步有些踉跄,房林很不放心的过来搀着她。 她这?一走,人群也逐渐散去,只留下?萧素和蓝韶没走。 萧素方才看的比谁都清楚,知道两人亲昵的举动不由衷,担忧的上前?了一步。 至于蓝韶,她只是深深的看了一眼,而后便转身?走了。 萧素站在她身?边询问?她如何了,慕輓辞只是摆手,又抬头望向海面。 ----- 回房间的路上,江肆脚步很急,因为她浑身?想是被火点着了一般,只能?仗着房林才勉强回去。 进到了房间后,她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几乎瘫倒在了房林的身?上。 身?体在越来越烫。 挨着她这?样的近的房林自?然有所感觉,而且经歷了她昏睡三日的事情,房林明显跟更为担忧,搀扶着她就喊后面还没走过来的蓝韶:「蓝军医…蓝军医你快过来瞧瞧!」 「慌什么?她这?不是还好好的吗?」蓝韶唬了她一声,又看了看摇摇欲坠的江肆,心道一句;逞能?! 「把她给放到床上去,然后别来打扰了。」 「是。」 有蓝韶在,房林自?然是放心的,扶着江肆到床上之后便匆匆离去。 关上门,只有两人的时?候,蓝韶嫌弃的表情十分明显。 「明知道自?己的身?体如何,你走那?么快做什么?」 「慕輓辞是洪水勐兽吗?你躲成这?样,那?方才揽着人家的腰做什么?」蓝韶最不留情,挤兑的江肆不想看她。 可转过身?后,身?体的不适感还是十分明显,没多?久她就又转了过来,把手臂伸出来说道:「帮我?看看。」 蓝韶拍了下?她的手,没好气的说:「你没事。」 「不过就是看到慕輓辞的时?候,气血上涌。」 「真就这?么简单?」 「不然呢?看到她的时?候难道你就不生?气。」 「要我?说,你就是没事找罪受,你这?一走,她在东海如何你还管得着吗?」 「何必…」蓝韶说的另一半的话,突然闭了嘴。 因为她看到江肆眼圈有些泛红。 长嘆了一口气,还是去熬药好了。 感□□,是最难磨的了! 信奉孤独一生?可去除烦扰的蓝韶不理解,也并不想理解,只希望江肆能?够在离开之前?彻底的好起来。 只是她的作用实在小,除了熬几副药别无他法。 而喝了后的江肆,依旧没完全退热,只是不那?么热罢了。 汗水浸湿了头髮,挡住了眼前?的视线,江肆看了许久才看清楚坐在她身?边的蓝韶。 挣扎着起身?,却又被蓝韶训斥了一句:「别乱动,好好休息。」 「何时?返程回北境?」 「五日后。」 苏洵上次来的书信说是准备驻守在幸城,等她归来,此处距离东海只有三四日的路程,可从苏洵驻守的开始差不多?就过去了六七日,这?些日子加起来也要过大半个月。 所以行程安排的也紧凑,蓝韶听完却皱眉说道:「热症若是不退,你…」 江肆却毫不在意,摆摆手说道:「无碍的,只要不见她便也好了…」 蓝韶曾说过她这?是心病,之前?还不以为意,可今日见到慕輓辞的时?候,却真觉得是那?么回事,她们曾临时?标记,而现在…不管慕輓辞愿不愿意承认,她的肚子里?有个和她血脉相连的孩子。 越是靠近,信香就越是不稳,她的情绪也十分糟糕。 「病症在你心里?,现下?是不见她会好,可长此以往,却会真正落下?病根。」 「不会的。」 江肆笃定的说着,蓝韶却也没法再?继续深说下?去。 她不知道慕輓辞到底说了什么样的话,让江肆竟然真的断了心思。 而且,她还真有点不相信能?够断的这?样干净。 不过江肆却身?体力行的告诉她,是真的。 之后的五日,江肆每日都在外忙碌,来回穿梭在各个岛屿,当然,除了梧州岛周围的岛屿。 哪里?本?就是萧素更有话语权一些,江肆去了也没意义。 第185页 把自?己要走,而慕輓辞留下?的事情一一说明,蓝韶每次都跟在她的身?边,眼睁睁的看着她把经营了几个月的产业拱手送给慕輓辞。 临走的前?一日,江肆的状态也好了很多?,完全没有之前?几日虚弱的样子,甚至因为吃得好精神头还更足了些。 可蓝韶还是仍旧给她送补药,为了她在照顾不到地方也能?好好的。 江肆今日忙碌,送来的补药一口喝的干净,放下?碗后又继续看兵书。 在东海的这?些时?日实在是懈怠,所以她才每日夜的看这?些。 蓝韶看不下?去,走过去拿过她的兵书,江肆不愿,还想要拿回来。 结果书被蓝韶扔到了一旁,劝告她:「明日便走了,今日休息一下?。」 蓝韶说的有理,江肆也放弃拿回来的念头,靠在椅背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她闲聊。 只是她话没以前?多?了,倒是蓝韶找话题。 最后,她拿出了一张药方,是前?些日子江肆拜託她的。 「安胎的药方已经研制出来了,还交给她吗?」 「嗯…?」江肆先是疑问?,之后怔怔的看着药方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这?件事似的。 大手一挥:「你随意吧。」 「反正是你的药方。」 蓝韶见她是真的铁了心,若是她在意,怕是会气恼的不想给慕輓辞,可这?会儿… 她不气恼了。 所以蓝韶接下?去的话也没说出来。 静坐了一会儿,苗夏过来敲门把岛上帐本?送了过来。 江肆想也没想的站起身?,打发走蓝韶便去了对面。 ------ 她到三楼的时?候,知渺和卫念守在门口,见她过来都有些惊讶,尤其是知渺。 这?些时?日慕輓辞过的什么样的日子她最是清楚,以为是江肆又欺负人了,不情不愿的与卫念一起福了福身?。 相比之下?,卫念生?态平和许多?。 「王爷,奴婢这?就去通报殿下?。」 「嗯。」江肆应了一声,没一会儿便被卫念请了进去。 又是几日不见,慕輓辞非但没胖,反倒是消瘦了一些。 江肆只看了一眼,没什么表情的坐在了她的对面。 手里?拿着那?一本?本?厚重帐目,放在了桌之上。 「这?个是岛中的帐目,还有一只细枝末节的关系。」 江肆本?是想放好便是,可看到慕輓辞不可思议的表情,却是拿出了帐本?,开始详细的说给她听。 直到慕輓辞脸上的表情消失不见,她才放下?帐目。 端坐的身?子也开始放松下?来。 「怎么?我?那?日说的话,难道不可信吗?」 「说了东海会全部交到你的手上,自?然是真的,倒时?等你把手下?的人扶持起来,不想用苗夏或者是房林便只会一声。」 「若你还要取我?性命,我?会在北境等你。」 明明是与那?日相差无几的话,可慕輓辞总觉得今日江肆大有不同。 她说的十分随意,不愤怒了。 只是淡淡的与她做分割。 慕輓辞是有冲动想要反驳一句,她并未想过要取江肆的性命。 只是,不知道要如何面对。 可多?说已经无益,或许她就这?样留在东海是一件好事。 毕竟天下?之大,几乎没有她容身?的地方。 越国她是再?也不能?回的,南凉西陲更不用说。 至于北境… 她此生?都未必想要再?踏入了。 其实就如江肆所做这?般甚好,至少她不会时?时?刻刻不安宁。 第92章 该说的都已经说了之后,江肆也不逗留,站起身?径直的往外走去。 知渺和卫念见让人走了,便进去伺候慕輓辞。 这些时日慕輓辞神色不佳,她们两人?自然是担心的,二人?这一进去,却?是看到了慕輓辞站在窗边,眼神空洞。 知渺的心眼偏的很,只能看到慕輓辞身形消瘦,顿时又有些气鼓鼓的,推了推卫念,让她看窗外。 纤长?的身?影映入眼帘的时候,卫念嘆了口?气。 目光不自觉的回?到慕輓辞身?上。 见她本还空洞的眼中突然有了波澜,甚至是下意识的往前一步,攥紧了窗沿。 半响,才像是脱力般后退了几步。 知渺比她眼疾手快,已经走到了慕輓辞的身?边去。 小声埋怨道:「把殿下一人?留在东海,王爷早晚是会后悔的。」 未料想到知渺嘴巴这般快,卫念来不及阻拦,便听到慕輓辞不悦的声音响起:「知渺,往后不许再说这样的话。」 「王爷是有要事在身?。」 「殿下…」知渺还想说些什么,慕輓辞目光一冷,知渺还是不敢再说。 慕輓辞因为她而头疼,若是蠢笨是真,毫无私心的偏帮她,也是真的。 不过是那日与江肆『争吵』的时候被知渺听到了几句,还见到了江肆破门?而出。 知渺便料定了是江肆欺负她。 各种细节她又不便细说,当时也没心思说什么,却?没想误会深到这般程度。 而且也是因为这件事,让她意识到了自己的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拧巴感?。 第186页 她也曾以为拧巴的是自己,直到今日江肆过来她才明白了些许。 不知道如何面对江肆是真,因为曾经那些过往真时发生过,被记忆折磨之时,她也真觉得江肆活在世上一日,出现在自己的身?边一日,这些事情便不可轻易磨灭。 可若江肆真的不在… 那些带着欢声笑语,温柔平和的日子,也将彻底的一去不復返。 更让她浑身?都不舒坦的是。 身?旁谁人?说出江肆一句不是,她便会从心里觉得不舒服。 窗外江肆的身?影已经不在,慕輓辞也彻底的收回?了眼神,回?到了榻上。 该是到了晚饭的时刻,慕輓辞却?一点胃口?都没有。 静静的躺了许久,还是惦记起了肚子里的孩子,才坐起身?喊知渺传晚膳。 极具东海特色的餐食送到慕輓辞这里的时候,慕輓辞的胃口?更差,还是卫念灵机一动说道:「殿下,苗统领派人?送来的北境的香米,奴婢去给?你熬些粥喝吧。」 「什么粥?」慕輓辞下意识的便问了出来,之后才意识到,自己不该问。 挥了挥手让卫念自己去看着办。 之后她留下知渺说了好一会儿的话。 内容无非就是反覆叮嘱她,在这岛上不许说江肆的坏话。 最好,也不要再提起她这个人?。 她听不得坏,也听不得好,只想当做没有过这个人?… 知渺起初还敷衍的点头,后来又越想越觉得不服,口?无遮拦的说着:「殿下,那几日你几乎是以泪洗面,难道就不委屈嘛?」 知渺说的,便是与江肆『吵架』的那前后几日。 之前是因为想起了前世的记忆,为自己难过,为阿越难过,更为… 她爱上了江肆难过。 后来便是知渺看到的与江肆说了那些话之后。 她委屈嘛? 早就不委屈了,从爱上江肆的那一刻起,她就不配委屈了。 ----- 回?到主屋之后,江肆拆开?了苏洵发来的军报。 她离开?军队快有小半年的时间?里,军队里的许多事她都没那般了解,贸然回?去自然要先做好打算。 回?信自是不必,到达幸城的信要走水路,送过去也未必会比她快上两日,所以她只需看完也就了事。 只是军报冗长?,大事小情都在里面,江肆竟然看着看着过了晚膳时间?。 房林在一旁等了许久,直到菜都要凉了才催促了一句。 「王爷,该用晚膳了。」 江肆这才抬头,想起房林早先就进来了。 她放下军报,走到餐桌上,又扯了下房林:「你也坐下一起吃。」 江肆对房林的不一般,房林自然是感?受的好,只是也还不敢如此不敬,可江肆执拗的劲儿上来了,唬道:「你若是不肯,那便是违抗军令。」 房林这才缩了缩脖子,乖乖的坐在了她的身?边。 只是吃的也很拘谨,不像江肆一副饿狠了的样子,吃的飞快。 吃了半饱后,江肆让她也多吃些,可房林面露苦涩,张了好几次嘴想要说话都给?憋回?去了。 「想问我?什么?」 房林心中虽然忐忑,可这知道,若是不开?口?,怕是没机会了。 便放下筷子,问道:「王爷,为何要把我?留在东海?」 江肆对她的问题不惊讶,甚至还想过房林早早就会问她,却?生生挺了这些日子。 她对房林,有私心,只是没办法说出口?罢了。 留在东海,虽然做的事情会辛苦和繁琐一些,但没多大的生命危险。 只是若这般说了,也奇怪。 江肆也是斟酌了几日,才想出答案。 她没办法直接告诉房林,跟着我?你必定会有性命之忧,便又说起之前的说辞来,反正她也不清楚自己的和慕輓辞之间?的事情,当真是以为战事要紧。 「留下你,是因为你是本王身?边信任的人?,长?公主殿下只身?留在东海,有你在本王放心。」 江肆的话音落下,房林倒是想起了前段日子两人?去摘榴槤的事情,她年纪小想的问题都较为直白,扬言便说一定替她照顾好长?公主,时不时的就会送榴槤过去。 面对她的孩子气,江肆无话可说,只是含煳的说了一句:「不可偷懒,跟着苗夏好好学。」 她是有意将来让房林换一条路走的,脑子活泛些对她好。 可这孩子却?是个死脑筋,翻来覆去的话都是带着慕輓辞,像是表忠心,倒把江肆说的哭笑不得。 这话若是之前的她听了,自然会高?兴,现在嘛… 她捂着脸,不太愿意让她看出自己的不耐表情。 可这一动作,便让她想起了一件被她忽略的事情来,她放下手仔细的看着,之后笑了笑。 把扳指取了下来,放在桌面上。 房林也停住了话,看向这血红的扳指。 「把这个包好,送到殿下那里去。」 江肆冷漠的说着,房林一怔,而后点了点头。 这扳指的来源她自然不清楚,只是觉得江肆脸色沉的可怕。 主屋距离船舱不远,房林年轻活泛,半刻钟都没有就跑了过去。 倒也不是为了别的那么急,而是天色太晚,她一个干元身?份去到长?公主船舱不合适。 第187页 偏偏这会儿蓝韶也不在,她只能在二楼拐角处喊人?。 见是知渺守在门?口?,她便轻喊了一声。 知渺见到是她,疑惑了一下,还是走到了她的面前。 房林分化不算久,还没有过接触适龄坤泽的机会,见到知渺十分拘谨,含煳着说道:「这…这是我?们王爷让我?交给?殿下的。」说完便把锦盒塞到她的手里。 人?跑了。 知渺看着锦盒满是狐疑,眨了眨眼后又露出了笑容来。 蹦跳的踩着台阶上到了三楼。 慕輓辞已经喝完了粥,在卫念的伺候下准备沐浴,就听到知渺边敲门?边喊:「殿下,王爷送了礼物过来给?您!」 慕輓辞脱下衣服的手微微一僵,就连卫念也懵了。 王爷送礼物? 她看了一眼慕輓辞,见慕輓辞没抗拒之意,便去接过了知渺拿过来的的『礼物。』 锦盒是陌生的,可打开?之后,看到却?十分熟悉的扳指。 慕輓辞眉头一跳,连忙把锦盒扣上。 便什么表情都没有的转身?去沐浴。 直到躺在床上,知渺和卫念都退下之后,慕輓辞才下次把锦盒打开?。 扳指不似送给?江肆那般冰冷,似乎还残留着她的温度。 慕輓辞看的眼眶发红,拿起扳指,赤脚走到了窗边。 对面的蜡烛还亮着,不比她这里漆黑一片。 良久,她又回?到了床上。 ------ 江肆出发之日,送行?之人?众多,而身?边跟着的人?除了靖造营还要苗夏房林外,走跟着她赶往幸城,出行?队伍也声势壮大。 各岛主送别之语皆是感?谢和惦念下次重逢的话。 江肆出声安抚,上船时又躬身?说道:「诸位回?吧,有朝一日定会相见! 可心里却?知道,这一去,她怕是不可能再回?东海了。 一待数月多少也是有些感?情在的,船开?走时,江肆回?望过去,去众人?拜别。 最后目光定在了慕輓辞所在的船上面,微微扯了扯嘴角,转身?而去。 她看到了慕輓辞。 只是这一回?… 她不会再回?头了。 ----- 甲板之上,卫念给?慕輓辞披上斗篷,也同样顺着她的眼睛看向已经渐行?渐远的船队,幽幽嘆气:「殿下,可去送送王爷?」 昨晚房林送来东西时慕輓辞表情便不太好,夜晚她睡得不沉便听到了慕輓辞醒来的声音。 更是听到了那…声声哭泣。 细枝末节她不清楚,只是那哭声实在是让她心里发酸。 而一大早的,她便看到了慕輓辞越发憔悴的脸,更是坚持要来这甲板之上,她才忍不住问了这么一句。 问完,她也开?始后悔,因为慕輓辞浑身?一颤,扯出了无奈的笑容来。 只是她还未转身?,一直盯着前方看。 直到船只已经看不见时,她才听到慕輓辞说:「不送了。」 「从前出征时,我?跑到城口?之上送她,她会回?头看我?,说些体己话。」 「如今…」慕輓辞顿了顿,低头看向手里的扳指,又说道:「如今不会了。」 第93章 「殿下,回吧。」 江肆走的时间是晌午,天?气热海风又一直吹着,卫念都觉得难受,更不要说慕輓辞了。 卫念看不下去,便小声的劝她?。 船队的影子其实早就不看不到了,慕輓辞偏偏不走,卫念劝的这句也仿佛没听到似的。 良久,卫念嘆了口气,说道:「殿下,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为小主子想。」 肚子里的孩子,如今便是慕輓辞最牵挂的事情,所以卫念一提起?,慕輓辞便有了反应。 深深的看了一眼海面,捂着腹部跟卫念一块回到船舱当中。 回去时看到蓝韶正?站在门口,那样子像是等了她?许久,慕輓辞难为情的说着抱歉。 方才蓝韶也送江肆了,回来?时肯定也是看到了站在甲板上的。 不过蓝韶也没提起?,只认真诊脉,开药。 如今孩子已经?有四个多?月了,小腹已经?高高隆起?,蓝韶瞥了一眼便说:「怕是会早产,这几个月要格外注意?。」 见?慕輓辞紧张起?来?,蓝韶才笑了笑:「殿下无需担心,属下会等到殿下生?产后再离开。」 「这些日子,就按照属下留下的药方来?吃药,都是温补。」 蓝韶细细嘱咐,慕輓辞也听得认真,最后还亲自送蓝韶到门外。 走出去后,蓝韶蹲下脚步,回头喊上卫念。 虽然她?是江肆的属下,可对待慕輓辞也是有几分敬重的,所以这种时刻她?只能做到对得起?这世界的良心。 也趁着机会多?教了卫念不少医术,这样在她?离开之后,有什?么情况卫念也能应付一二。 卫念学的认真,多?数都在蓝韶的房间里,所以慕輓辞的身边也就只有知渺在了。 知渺不比卫念懂慕輓辞的心思,每日傍晚慕輓辞去甲板上的时候知渺都免不了嘟囔。 这一日,房林送来?了榴槤,慕輓辞望着出神,不久后起?身去了庖厨。 知渺还好?些,慕輓辞却是个不常下厨的人,知渺又怕她?磕了碰了,便什?么都抢着来?。 第188页 翻找东西的时候更是,知渺大唿小叫。 「殿下,这里为何会有个红色的箱子!」 慕輓辞还在跟搞不清楚的面粉较劲,听到知渺一喊手一抖,水又放多?,刚想埋怨一句,却在看到那红箱子的时候怔住了。 这个箱子… 来?到东海时,江肆藏着躲着不让她?看到的那个… 慕輓辞缓慢的走过去,肚子已经?隆起?她?行动已经?开始不便,可见?到这箱子越来?越熟悉的时候,弯着腰想去看清楚… 「殿下小心,奴婢拿出来?您再看。」 知渺的力气也不大,费了半天?的劲才把箱子拽出来?了一些。 这下,慕輓辞彻底看清楚了,她?喊住知渺:「你先出去,本宫不喊你不要进来?。」 「殿下…」知渺不明所以,可还是乖乖听了话。 等人退下,慕輓辞才把箱子打开,入眼的便是一片红色。 慕輓辞浑身微颤,从箱子里拿出了这件…嫁衣。 ------ 在海上漂泊几日,江肆一行人在栾城下船,却没想到来?接人的竟然是叶婵,和南宫媗! 许久未见?江肆,南宫媗心中十分激动,下马便奔着她?而去,只是还没走近多?远,就被江肆躲开。 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南宫媗为此?前?的事情心虚,一时没言语。 倒是在后面的叶婵怔了怔。 江肆那个样子,其实有些熟悉,因为从前?的嘉靖侯便是如此?,心情总是十分阴郁,旁人说的话总是让她?听不进去,也就是叶婵回讨好?的说上那么几句能够进到她?心里。 可这两三年江肆换了个性子,叶婵也受了不少的教训,再面对这样的江肆,倒是不会像以前?那般。 她?已经?不是江肆面前?的得眼的红人,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武将。 规矩的躬身行礼:「属下参见?王爷。」 江肆点点头,便吩咐她?之后吩咐她?带大军速速回幸城。 可却在迈着步子走时,瞧见?南宫媗往她?身后的方向看了一眼,她?的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问她?:「南宫郡主在看什?么?」 南宫媗心是有些发虚,却也不是真的怕她?。 想了想还是问道:「怎的不见?慕輓辞与你一起?回来??」 江肆不言语,倒是她?身边的乌泰说了一句:「东海事务繁忙,还需的殿下整顿。」 这话,是出发之日时江肆便告诉乌泰等人的说辞,如此?说了江肆倒也没什?么反应,只是催促了一声叶婵,并未多?看南宫媗一眼。 南宫媗恨恨的跟在后面,一脸的不忿。 既然慕輓辞不在身边,江肆为何也不愿意?多?看她?一眼呢? 栾城和幸城不远,江肆却在一路上都是避着南宫媗的。 她?虽与慕輓辞断了,可也不代表她?就要去亲近南宫媗。 不喜之意?还是十分明显。 等到了幸城,江肆以舟车劳顿为由先一步到了靖远军驻守在原幸城的将军府内,明日再约见?南宫媗和慕舒阳。 南宫媗自然是无话可说,只能离去。 ----- 江肆疲累之事倒也是真的。 出发前?几日的时候身体虽然修养好?了不少,来?回这么一折腾,竟然还是有些发热,沐浴后吃过饭,她?便早早的睡了。 第二日一早,在南宫媗和慕舒阳入府前?,先是与苏洵详谈了一番。 「如今六月,属下之意?是整顿后在秋日之前?入主上京。」 江肆面色不虞,待苏洵说完这句话半响也没个言语。 这让不由得让苏洵想到了叶婵方才提醒她?的事情,王爷情绪不佳,许是与长?公?主有关。 如今都是第二日了,苏洵一直就没见?到慕輓辞,猜到了什?么似的,却也没想到事情会比她?想像的还大。 「长?公?主殿下,此?后便会留在东海。」 「此?后王府上下,靖远军之内,都不许再提此?人。」 江肆说完,苏洵满目不解。 因为出发东海时,她?是与蓝韶一起?整理的那一箱箱的嫁娶之物,甚至凤冠霞帔都是江肆亲自挑选的。 怎么去了这一趟,就发生?了这样大的事? 而现在江肆显然不愿意?多?少,苏洵便也把心中的想法都压了下去,把心思放在军务之上。 「越国朝堂如今动盪不堪,陶遵为文官,对武将多?有打压,唯有伯阳侯一族能够抗衡,其长?子为禁军统领,陶遵的手伸不了那么长?。」 「如今越国内忧外患,正?是一举攻入京城的大好?时机。」 苏洵把利弊都已分析的十分清楚,可江肆仍然觉得不妥。 现今那位西陲王还未出手,若是她?贸然如今怕是给他人做嫁衣。 江肆把顾虑与苏洵说了,苏洵也一时沉默下来?。 这时裘寒又在外通报,南宫媗和慕舒阳来?了。 江肆把军报收好?,让把人请进来?,西陲之事往后再说。 半年未见?,战事江肆却是十分清楚的,南宫媗和慕舒阳要说的也都反覆还是这些,江肆敷衍的应着声,临了时慕舒阳却开始欲言又止。 「王爷,属下有一事…」 「但说无妨。」江肆不在意?的说着,慕舒阳笑了笑又看了一眼南宫媗才开口说道:「王爷也知,这幸州乃是属下叔父周王的封地,老周王降后…」 第189页 「便把其长?女,周阳郡主留在了幸城。」 「哦。」 江肆还以为是何事,不过就是个什?么郡主,留便留了。 她?站起?身来?想要吩咐慕舒阳好?生?照料,却没想到看到了南宫媗恨恨的看着慕舒阳。 这两人之前?便争来?斗去,江肆倒是也习惯了,可留个郡主有什?么可气的? 她?左右看了看两人,问道:「还有何事?」 慕舒阳抿唇笑了笑,低头说道:「我那王姐,也是个苦命的人,未婚夫婿在几年前?无端病故,王姐未在谈婚论嫁,如今老周王身体每况愈下,便央求属下未王姐寻一门好?亲事。」 江肆听完不语。 她?倒是挺想会错意?的,可怎么听,慕舒阳都是想把人塞给她?似的。 果然她?又听慕舒阳说道:「王爷并未把贴身婢女带到身边,不妨…不妨留王姐在身旁伺候?」 「伺候,怎么个伺候法?」慕舒阳的话还没说完,江肆便挑眉反问她?。 慕舒阳却以为江肆也有意?,毕竟她?没有正?妻,慕輓辞又不知为何不在身边,更是作为成大事的人,身边多?几个坤泽也无伤大雅。 她?自以为能够讨好?到江肆。 便满含笑意?的说着:「此?事,自然由王爷做主。」 她?退了一步,不显得那么殷切。 却没想江肆顺水推舟:「那就…在府中好?生?养着吧,郡主之事,怎能做些伺候人的事儿?」 「这…」慕舒阳一时无措,半响才点头称是。 这下她?身边的南宫媗却是高兴了起?来?,双眸直勾勾的看着江肆。 江肆也受不住这些。 这两人说的话做的事,她?都不喜欢。 不久便找了个理由把两人赶了出去。 她?又找来?苏洵,陪她?一起?在府中闲逛。 因为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江肆的心情也好?了不少,当做是趣事一般跟苏洵说道:「慕舒阳是如何想的呢?竟然往我府里塞人…」 「从前?我也只是听说过这件事,却没自己却亲身经?歷了。」 她?说了好?几句话,却不见?苏洵说话,转身看过去的时候见?她?欲言又止。 「怎么了?你不觉得好?笑就算,怎么还板着脸呢。」 「没什?么…」苏洵摇了摇头,江肆却觉得不对劲,笑着打趣她?:「你向来?是最耿直的那个,怎么半年不见?也不与我说实话了?」 「是…慕舒阳也往我这里塞过人。」苏洵说完眉头紧锁,显然十分抗拒。 江肆看着便大笑起?来?,笑话这慕舒阳不知道是怎么想的,竟然给苏洵这个榆木脑袋塞人! 不过,苏洵年纪不小,也该相看坤泽了。 她?顿时有兴趣想要打趣苏洵了:「她?塞的人你没看上?不如把那位周阳郡主指给你?如今你身为武平侯,娶一个郡主绰绰有余!」 苏洵榆木脑袋,脸皮又薄,脸颊红的跟什?么似的。 支支吾吾半天?才说:「不必了,属下…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只顾着打趣,江肆却忘了,苏洵和知渺在原文当中可是官配! 可如今她?和慕輓辞这般,苏洵还怎么和知渺发展? 那个丫头,性格直爽,头脑简单的一心护住,倒是和苏洵还挺般配的。 只是这一来?,她?也就帮不上忙了。 只能让苏洵自己… 想办法了。 她?嘆了口气,也不再说这话题,继续宅子里逛。 直到走到了花园时,她?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怔愣了许久。 这人一身白色襦裙,秀髮披散… 尤其是那股气质,怎么看都像是慕輓辞! 她?看了看苏洵,问道:「这人是谁?」 苏洵也看了许久,才不确定的说:「好?像是…周阳郡主。」 苏洵说完,周阳郡主正?好?回过了头,江肆看到后竟然有些晃神,下一秒却沉下了脸,含怒对苏洵说:「去把慕舒阳给我喊过来?!」 第94章 苏洵听江肆的语气不对,也仔细看了一眼那人,心里咯噔一下,二话不说就去?找人了。 留下江肆一个人,沉着脸那看着拿到侧影。 气的手指都直发颤,心中暗想这慕舒阳可真是天大的胆子。 她此行是没带回慕輓辞,可?慕舒阳却不知,早早的就被人送到了府里,这居心何在?? 而当真了她之后,也并?未见到慕輓辞,还主动说起此事,那就更引人遐想了。 看来她走的这半年,慕舒阳过的太安稳,忘记那日是如何降的了。 不到片刻,苏洵就把慕舒阳给送到了江肆的面前。 起初看到远处来回踱步的周阳郡主,慕舒阳还有些笑?意,可?看到江肆沉着的脸,顿时敛了笑?,心道?不好! 理解躬身告罪:「王爷,属下…是想把人送到您房里,解闷的。」慕舒阳低着头,声音十分的小?,可?江肆还是听清楚了。 她指了指远处站着的周阳郡主,毫不客气的说着:「此等妙人,你可?不自己留在?府中解闷?」 「这…这,属下与周阳郡主乃是同宗姐妹,这如何使得?」 「那送到本王府里,就使得了?」 第190页 「属下…属下只是见殿下并?未跟王爷归来,怕平日里王爷…」 「才出此下策的。」 「此人看似十分了解将?军府,不是住了一日两日了,你说这话,是觉得我像个傻子?」江肆怒极反笑?,抬头看着远处的周阳郡主,转身对苏洵说:「这周阳郡主,就送到平津侯的府里解闷!」 慕舒阳顿时急了,跪倒在?地大喊:「王爷!属下知错了!」 如今在?外还有人称她一句平津王全靠江肆给的面子,早就虚有其表,可?…虚有其表也总比没有的强! 如今去?被她弄巧成拙了! 「错?你何错之有?不过就是怕本王在?府中太闲。」 「正巧本往也是体恤下属的,能者多劳,平津侯既不能,又?何必操这种心?」 慕舒阳面容灰败,心中惴惴不安,一句话都不敢说出口。 江肆还给她留了一份体面,若是在?惹恼了,怕是连命都没了。 「属下,谢王爷体恤。」她恹恹的道?谢,眼神都有些发直。 江肆看的十分清楚,这的胆怯,和不甘! 可?干算计到她的头上来,这般的处置已经算是好的了! 江肆不再言语,而是甩袖离开。 只是刚刚走出花园,便看到了南宫媗。 她不想见,当做没看到就往别处走,南宫媗却在?后面高?声喊她:「江肆!」 接着便是疾步来到她身边, 江肆还未等开口,南宫媗却先说了:「苏侯爷,可?否…」 她想让苏洵离开,好跟江肆单独说话,江肆自然?是不愿意的。 如今大战在?即,总是躲着南宫媗倒不是见十分合理的事情,可?没苏洵可?不行! 「苏洵,你先到一边等我。」 江肆如此说,南宫媗自然?不好再说什么。 只等苏洵走远了,一双眼巴望着江肆。 江肆心中觉得好笑?,当年在?南凉王府的羞辱她可?还记得! 「郡主有何事?」 「江肆,我想你…」 「郡主慎言!」江肆赶在?她说最后一个字的时候,把话截了下来。 这不合规矩,再则…她也十分不想听到这种话。 南宫媗却顿时委屈了下来,眼圈发红的说道?:「在?南梁王府之事,我并?非有意,不过都是因为父王和王兄…」 「那时,那时你若不是非要护着慕輓辞,我怎么会!」 「郡主此话,都是江肆之错了?」 「不…不是!」 江肆面露不屑,那样子明显是不再跟她多说,起身要走。 却不想南宫媗在?这半年的想念当中,脑子都快被醋意填满了! 知道?江肆在?年后不返回军中却要和慕輓辞去?那穷苦的东海时,她都恨不能去?劝告江肆别去?,只是她知道?江肆生?她的气,定然?不会听她的。 再有,她就算不想承认,也知道?江肆十分在?意慕輓辞! 「江肆!我知道?你觉得我虚伪至极,在?南凉王府时便怪我了,可?江肆,我爱你之心从未变过。」 「不过…不过是因为…」南宫媗似有些难以启齿,江肆却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看着她表演。 谁料下一句话,南宫媗却说:「我不过是因为嫉妒慕輓辞。」 「嫉妒你的心里,眼里都是她!」 「几座城池而已,以你的能力几座都能要的回,若是你想要南凉…」 「只要娶了我…娶了我…」南宫媗说着突然?闭上了眼睛,仿佛是在?抉择,最后咬着牙说:「也不是不可?!」 江肆静静的听她说完,笑?容却是更深了。 难怪,南宫媗会得到恋爱脑这个称号。 不过是半年未见,竟然?疯魔到这种程度吗? 因为东海之事,她与慕輓辞商定是返回后在?对南凉王府下手的,如今南岳城的布防图在?慕輓辞的手中,在?东海情急她竟然?是一点没想起来。 直到南宫媗说她… 心里,眼里都是慕輓辞的时候,江肆才惊觉自己曾经做过什么,才让南宫媗如此觉得。 想通后,却觉得自己也十分可?笑?。 她不会放过羞辱她的南凉王,南宫骁,以及眼前的南宫媗。 可?此时却不急于这一时了。 世事难料,几个月的光景她听说南凉王以病重,如今的南凉皇帝年幼,掌权的人已然?变成了南凉王府。 更准确的说,是南宫骁。 而眼前的南宫媗却是全然?不知,更甚的是,南凉王府的丑闻也被她挖到了。 南宫媗皆是不知。 或许是不关心。 反而是在?她面前哭的梨花带雨,把自己送到她的面前来。 只是利用人心之事,她不屑。 递过一个帕子,江肆语气温和的说道?:「南宫媗,我这个人睚眦必报。」 「你以为,你说出这些会让我的心中有何种波澜?」 南宫媗怔住,甚至连哭都忘记了。 朦胧中看到江肆仰着的笑?脸,却觉得像从未认识过她一般。 「我会从你身上,得到我想要的。」 「但,不是你送给我的。」 「你有这功夫,倒不如去?关心关心你南凉王府到底出了什么样的事吧。」 第191页 「毕竟南凉内忧外患的日子,不远了。」 江肆说罢边走,不顾南宫媗是何等反应。 到了苏洵的面前,笑?容淡淡:「去?校场吧。」 在?听到南宫媗口中说出她对慕輓辞的种种,自然?是让她心里烦躁的很?。 这会儿不做些什么发泄出去?,她怕自己憋出病来! ----- 校场上,江肆轮着银枪,每一枪都使出了全部的力气。 苏洵却让着她敢轻易动手。 时间?久了,江肆觉得无趣,便放下银枪与她说起南凉之事。 「年后南凉王病重,三?个月前已经退位了,如今掌权的人南宫骁,为皇兄摄政王。 「而且还有一件秘闻。」 「南凉王妃已有三?月身孕,被南宫骁带到了南凉京都的王府中养胎。」 江肆的每一句话都让苏洵十分惊讶,这…南凉王早早就病重,怎可?能和王妃… 她心里咯噔了一下,突然?想起了南宫媗的面容来。 她长得十分像南凉王,可?…可?也像南宫骁啊! 简直乌烟瘴气! 最后苏洵十分嫌弃的问江肆:「南宫郡主可?知?」 「应是不知。」 「那王爷是如何知道?的?」 江肆被问的一怔,不免想到了慕輓辞。 因为这些消息,是紫雾书院探子给她送来的最后一批消息,之后的南岳城就换成了她自己的人。 紫雾书院和慕輓辞她不便多说,只是冷淡一笑?:江肆冷笑?:「自从在?南凉那一遭后,我还不长记性?」 「如今的南岳城,几乎是囊中之物,只是还未到时机罢了。」 「王爷英明。」苏洵佩服道?。 江肆却不愿看她,虽然?没人特意提起慕輓辞,可?心里也让她堵得慌了一会儿。 良久,她才说起战事。 「毕竟大军入京畿后,还有苦战了。」 南凉之事江肆没说太多,反倒是入京畿之事多说了几句。 越国必败,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她料想当中也不可?能一举攻下,少则明年,多则两三?年才能彻底把越国颠覆。 苏洵认同江肆之言,颠覆一国,岂是那么容易的? 虽然?在?中原一带流民不少,靖远军也一路扩军,如今也不过是十五六万的数量,战事怎么能容易得了? 苏洵越想,便越觉得还得招兵买马,便把此话跟江肆说了。 江肆点点头,问她:「叶婵…她如今可?还老实?」 「老实,在?淮城磨练一年不如原先那般浮躁,而且她作战能力…」 「行了,知道?你们关系好,你能管好她就行。」江肆不愿多说,让苏洵看着办吧。 此番大事,她身边信的过的人不多,叶婵虽然?性子有问题,可?一心为了靖远军倒是难得的很?。 除了叶婵,还有程璞。 这也是江肆留给自己的一张底牌,大军进入京畿之前所做之事还有很?多,其一是程璞回凌上城驻守,淮城周围由他的副将?留下。 其二便是…建都之事。 江肆躺下,望着天空问苏洵:「你觉得幸城如何?」 苏洵回答认真:「幸城地理位置佳,易攻难守,乃是前朝有名的太子城,传闻萧晋成宗太子上请迁都幸城,不过成宗忌惮过头又?十分荒诞,竟把此地封为太子封地,无召不得入京。」 「这简直就是废太子之举,后来前朝太子更是郁郁成病,不久离世,可?成宗却更是打压幸城。」 「逼的当时身为太子太保的太祖帝与老王爷,不得不举兵。」 「事成后,老王爷也曾建议太祖帝建都幸城,不过太祖帝固执认为上京乃龙脉所在?…」 苏洵越说越多,江肆倒也听的饶有兴致,可?停下时还是忍不住打趣她:苏洵,我只是问你觉得幸城如何,你怎么说了这么多?」 苏洵面色一僵,忙问道?:「王爷难道?不是要建都在?此吗?」 江肆正有此意,只是见苏洵说了那么多,定然?还有下话,便说道?:「若不是呢?你可?要劝我?」 苏洵确实有话说,却又?怕江肆觉得她是胡说。 「属下…属下以为,若非当年太祖执意去?上京,怕是越国不会如此。」 「属下并?没什么能耐,可?就是次次去?上京都觉得不舒服。」 「幸城…甚好。」最后一句话她小?声的说着。 建都乃是大事,断然?不能因为她几句话就定下来,而她也怕江肆觉得她僭越。 「你所想跟本王不谋而合。」 「在?幸城建都之事便交给你操办,定然?要比那座上京皇宫要恢弘许多。」 事已至此,江肆只能越走越远。 驻地不能总是在?北境,幸城地处中心,算不得近也算不得远,这次天灾也并?没有太大的损失,实乃都城首选。 「属下定不辱使命。」 都城建好,那便是离称帝也不远了… 第95章 九月,靖远军联合南凉、平津残军攻入京畿。 这一战与?江肆料想一般,京畿六城犹如铜墙铁壁,不夸张的说,几乎是集一国之力于首城氺城。 领军之?人,却是个十分年轻的面孔,约摸着也就十六七岁。 第192页 大军阵前,江肆问苏洵:「此人是谁?」 「陶遵之?孙,陶继,越国近百年最年轻的文武状元。」 「文武状元…?陶遵当真捨得他孙子?」江肆不屑的笑了笑,苏洵也露出同样的笑容,又?指给了先锋军的人给她看,淡淡的说:「此人同样是陶遵之?孙,禁军统领陶疆之?庶长子陶盛,同样是武举一甲前三?。」 江肆闻言左右看看,却?是看出些不一样来?。 陶盛的年纪要比陶继长一些,看着便孔武有?力许多。 陶继那瘦弱不堪的样子,怎么都不像是打得过这陶盛,这武状元恐怕都是猫腻。 嫡庶有?别,陶遵自然是捨不得看重的嫡孙有?所伤亡,又?一心想要拿下?军功。 不过陶继坐在?战车上那瑟瑟发?抖的样子,怕是陶遵打错算盘了。 路都铺好了,却?没想嫡孙先胆怯了。 江肆仔细看看此人,手高高抬起,又?落下?。 军鼓响起,先锋军先行。 叶婵带领的先锋军算得上是靖远军最勇武的将士,有?她打头阵,再有?许吉和慕舒阳的配合,可以说是战无不胜。 可今日,却?註定是要走空了。 因为江肆并不急于拿下?氺城,更是想逗逗陶遵这嫡孙。 快刀银枪闪过,陶继直接便按住了战车的手柄,大喊着:「大哥!」 陶盛分身乏术,可还是看了他一眼?,眼?中的厌恶明显,与?之?对战的江肆倒也看得清楚。 她本意?就是想试探一下?陶盛,和恐吓陶继。 两军阵前主帅如此,只会让将士们士气低落,也会让他们心生恐惧之?意?。 陶盛无可奈何时,还是先顾着陶继,把人退至远处时,江肆也已?经?退了回去,甚至连叶婵等人的先锋军也退走了。 箭矢突袭,陶盛便也再顾不上陶继,而是指挥大军撤退。 而这时,已?经?安稳的陶继倒是出来?叫嚣:「陶盛,为何不乘胜追击?!」 陶盛暗骂他愚蠢,如此羞辱的一战,他怎么就看不出来?? 箭矢无情,将士们更是一盘散沙。 陶盛不顾陶继之?命,号令将士退后。 陶继更是气急败坏,指挥着手下?的人马,进行所谓的乘胜追击。 他对带兵打仗之?事一窍不通,只是仗着皇家军队,和抚远军便肆意?妄为。 他可以怕,可守城的将士们怕什么? 然而这一去,却?是有?去无回。 陶盛愤然看向陶继,问道:「陶继,你为何…?」 他想问陶继为何如此,却?在?看他不以为意?,全然不顾将士死活的样子,顿住了话语。 也怪他,真忘了他这嫡长的大哥怯懦自私,损人利己! 获悉在?他看来?,只是试错了一番,压根就不当回事,追击成功最好,追击不成功也不过是一小队骑兵的性命罢了! 果然,他想问就听到陶继问他:「战场之?上无生死,只是靖远军诡计多端,大哥何需如此?」 「暂且收兵,从长计议!」 陶继轻蔑的笑着,皇家军队先撤,余下?的抚远军全部都看着陶盛。 「抚远军,守城!」 陶盛并没有?听从陶继的命令,这让陶继十分恼怒,指着陶盛说道:「我乃主帅,陶将军是想违抗命令不成?」 「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的道理大哥不懂?」 「此话…此话怎可用在?此时?」陶继瞪圆了眼?睛看他,可陶盛却?是不再理人,已?经?指挥着抚远军列队。 ----- 远处看着的江肆,眼?中满是笑意?。 不过就是打了个马虎眼?而已?,却?没想到这陶继却?这般有?趣。 她听不清楚两人说了什么,可不欢而散却?是看的一清二楚。 「王爷,今日还攻吗?」 江肆摇摇头:「不攻了,不过晚些时候靖羽营可以骚扰他们一番。」 方?才退回时,苏洵已?经?把这两兄弟的关系和陶家的趣闻说给她听了。 两人皆为陶遵之?孙,陶疆之?子,可在?陶府的境遇却?是天差地别,陶继的母亲是陶遵最先为陶疆选定的正妻。 成婚多年却?一直未育有?子嗣,后来?便又?纳了几个小妾,其中一人便是陶盛的生母,当时官职七品的袁定之?女。 更是先一步生下?了庶长子,陶盛。 被欺压羞辱近十年后,袁定得先帝青睐,封为抚远将军,保卫京畿。 之?后陶盛母子的日子才过的好了一些,陶盛被送到抚远军习武,在?军中颇有?威望,直到前年,袁定在?朝堂之?上当众不给慕泽晟面子,反驳慕輓辞为妾之?事,被慕泽晟恨上,没多久便贬职,如今还在?大理寺关着。 陶遵如今在?京畿的实权最大,几乎可以说是随意?差遣官员,陶盛被安排在?阵前,既是不看重,也是在?表达不满。 毕竟坚持在?送慕輓辞到北境的事情上,陶遵的作用十分大。 也因此得了慕泽晟的心。 「这么说,陶家与?袁家的纷争,还得算本王的一笔?」 苏洵仔细合计了一番,竟也觉得江肆所言有?理,可还未等她说什么,江肆又?道:「这个陶盛,在?越国可惜了。」 第193页 下?一刻,苏洵便读懂了她的意?思。 陶盛的才能她也有?所耳闻,不必其外祖袁定差,不过就是也如他一般固执。 江肆想收纳人才,苏洵能够理解,只是此时的情况却?不容许,便说道:「王爷,此事还需…」 「再议,眼?下?的战事要紧,本王知道。」江肆笑呵呵的说着,眼?睛就盯上了陶盛的背影说道:「战场上刀剑虽无眼?,可本王还是希望留下?这个陶盛。」 说完又?背手上了马,看着氺城的方?向自语:「真不知,若是陶遵知道他的孙子,归顺与?我靖远军,是何种心情啊。」 ----- 京畿氺城的战争一拖数月,好几次靖远军都把陶继给吓破了胆子,也都是陶盛把他救下?。 江肆越发?欣赏他,越国精兵强将不多,眼?前的陶盛便算是一个,要不然靖远军早就破了氺城的大门,攻入上京了。 讨论军务时江肆也因他而愁眉不展,连着好几日都与?南宫媗和慕舒阳在?军帐里出不去。 她想的对策,陶盛也能想的出来?,更能化解,只有?少数时候陶继不听话,抚远军会乱了阵脚。 如今的京畿虽如铜墙铁壁一般,可说的算的人是个文臣,又?一想要陶继拿下?军功,压根就是个绣花拳头。 是她,太过珍惜陶盛之?才,注意?力才都放在?了他的身上。 「皇家军队如今已?经?可以算是陶家军了,自然十分看重陶继…」 「可这氺城,就得坏在?这陶继身上。」 她与?几人密谋了一番,第二日的攻法却?如之?前一般,直到敌人疲惫下?来?,他们应该在?最薄弱的陶继身上下?手。 打的对方?措手不及,陶盛相救却?来?不及,最后被靖远军围堵在?了氺城几里远地方?。 入城后,靖远军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安抚百姓。 却?没想京畿六城的百姓,比江肆想像的还要苦。 整顿大半个月,唯一遗憾之?事,是抚远军退到了瞭城。 陶继还活着,陶盛竟然还真当陶遵的话如军令似的护着。 江肆十分失望,这次是他看错了人。 固执之?人可取,但?如陶盛这般,那便不可了。 她放下?了心思,把战事锁定在?瞭城。 而这一日,商量对策时,却?被守卫兵打断了。 「王爷,有?您的信件。」 守卫兵在?门外喊道,江肆的话说了一半不得不先停下?,让人把信拿进来?后,江肆看着面露疑色。 这封书信上并未署名,贸然打开她也怕会□□。 苏洵知她所想,本叫来?军医试毒,试过之?后她亲自打开读给江肆听。 只是江肆等了半响,也未等到她开口。 苏洵面露异色,江肆看了看南宫媗和慕舒阳,便叫两人先行退下?。 人一走,江肆招手说道:「信拿来?给我看。」 苏洵眉头紧锁的递过去。 江肆只看了两个字,就把信扣下?。 十分无奈的笑道:「你信这是慕泽晟亲笔吗?」 「属下?不知,可这书信内容,也十分符合慕泽晟的处境。」 「就是这声姐妇…」 「是啊,这声姐妇叫的十分滑稽!」 信中内容更是荒诞。 堂堂越国皇帝,竟然再向她求救! 他哪来?的脸面? 越想,江肆心中越是气恼,脸色都变的十分不好看了。 「王爷何意??」 「可要看殿下?的面…」 慕泽晟所求,不过就是救他自己一命,可未说什么越国之?事,苏洵自然以为江肆在?考虑慕輓辞的感受,便如此发?问,可江肆却?十分不屑。 「什么面子?」 「大军苦战,为的是入京畿推翻越国,可不是为了入京畿救他!」 苏洵的本意?,只是想提醒慕輓辞或许会在?意?慕泽晟,若是可能便留他一命,反正他一人也不能成气候。 可看江肆如此,便也作罢。 毕竟江肆若都不在?乎,这更与?她无关系了! 还是正事要紧,苏洵便问她:「王爷,南宫郡主和平津侯可还喊进来??」 「先不必了,我想休息一会儿。」 苏洵本还想说什么,却?在?看到她眼?底乌青的时候闭了嘴。 连日征战,江肆也确实累。 「那属下?告退。」 「嗯…」 江肆应了一声,也没送她,便懒洋洋的躺在?了榻上。 不过确实拿着慕泽晟的信出神,因为她想到了慕輓辞。 还有?她腹中的孩子。 想着想着,却?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件事。 十月,慕輓辞生子,越国破! 第96章 十月,靖远军大军继续突破京畿三城,战事焦灼。 而远在?东海的泸州岛也气氛逐渐紧张起来。 江肆走后半月,慕輓辞便搬到了泸州岛的宅院当中,住在?江肆当时所?在?主屋旁的别院。 这别院是?花园式的二层小楼,图纸是?江肆亲手设计督办,不说一砖一瓦都是经过江肆之手,但大半江肆都有参与,然而她离开东海前一个月,却停了下来。 小楼已经有了规模,只是?外面的花园,和里面的用物倒是?什么都没有。 第194页 慕輓辞此刻要搬过?去,倒是?把苗夏忙坏了,派人检查了一番,想着问问慕輓辞有何想法时,慕輓辞却什么都不用,只要能?够遮风挡雨便好。 之后便把船上的一应物品都搬了过?去。 包括江肆留下的那?几个箱子?。 东海冬季也暖,所?以也不需要如北境的房屋那?般,建造的如此完全。 慕輓辞又心急,苗夏也只能?听命,等她住下后再把添些东西。 可慕輓辞是?坤泽,又怀有身?孕,搬来动?去的也不方便,她焦急时,还是?蓝韶让她宽了心。 正如慕輓辞所?说,遮风挡雨,暖和便好。 蓝韶身?为靖远军爵爷,又是?一直在?整个孕期都照料慕輓辞的医师,苗夏自然信她,便一心去为岛上生计。 小楼也如慕輓辞所?愿,甚少有人来打?扰。 蓝韶卫念还有知渺随她一同搬去,她和知渺常居二楼,隔几日蓝韶会过?来诊脉。 月份渐大,慕輓辞行动?起来已十分不方便,轻易不会下楼,知渺更是?寸步不离的守在?她的身?边。 她也紧张,可奈何卫念多数时间都在?和蓝韶学医,只能?留下她一人。 「殿下,这东海的冬天还真?是?暖和啊。」 早起,知渺开着窗感受着温和的海风感嘆的与慕輓辞说着,慕輓辞抚着小腹微微点头,而后又挺知渺说:「这地方的风景也十分好,一开窗便能?看?到外面的大海。」 大海辽阔,看?的人心情甚好,慕輓辞也喜欢看?。 微微撇过?头,脸上露出了一抹笑意。 这样的设计,怕都是?江肆的手笔,一觉醒来,便能?闻到清新?的空气,怡人的风景。 「知渺,用早膳吧。」 「是?…」 慕輓辞如今喜欢喝粥,每日早上都要喝一碗,开始的时候还想着喝海鲜粥,可蓝韶却不让,最后只能?日日和白粥。 知渺盛好端到她的面前去,见她喝的津津有味,不免说道:「殿下,日日喝不腻吗?」 这话,一个月前知渺便问过?一次了,慕輓辞回答不腻,却没想她又问。 「白粥虽淡,可喝下去胃里暖和。」 已是?十月,东海的天气也不太冷,屋里连炭都不烧,更用不着地龙,知渺也不知道她并?不是?真?的冷。 而是?心里发冷。 自从江肆走后,慕輓辞便一直这个样子?,淡淡的。 跟当年在?上京皇宫时一般。 可知渺却有些想念在?北境一年多的慕輓辞,比如今和上京皇宫都多了些情绪。 她心疼慕輓辞,默默看?了她一眼提议道:「殿下,可要外出走走,看?看?风景?」 她想着,或许看?看?外面的风景,慕輓辞的心情会好些。 可慕輓辞却想也不想的拒绝:「不必了,身?子?笨重外出时刻需要小心,哪里又心情看?风景?」 「在?则说,在?这窗边不就能?看?风景吗?」 话毕,慕輓辞已经喝完了白粥,扶着桌子?想要站起身?来,知渺生怕她磕碰了,赶紧到身?边搀扶着去。 怀孕七月多,慕輓辞的肚子?却是?十分大,当真?就跟马上要生了似的,知渺护着她跟眼珠子?似的,一路到了窗边,又怕她吹风给她披上了大氅。 惹的慕輓辞发笑:「你身?上还只着秋季薄裙,怎的给我披上这个了?」 知渺丝毫不觉得有趣,严肃的说着:「殿下与我不同,你是?怀有身?子?的人,怕冷。」 「可这东海的冬季,犹如在?北境的阳春三月,哪里会冷?」 江肆走后,知渺闹了一段,后来也不知道是?怎么想通了,从强迫自己收敛情绪,变成了真?的稳重。 面对慕輓辞的反问,也不急躁,还说:「虽是?不冷,可暖和一些总没错。」 「好,都听知渺的。」慕輓辞弯着眼睛笑道。 知渺默默点头,心中却有些担忧。 从前她的担忧太过?趋于表面,可自从江肆离开东海,她想很久才想明白。 慕輓辞与江肆感情本就情非所?愿,她总是?为慕輓辞叫屈,可却从未理?解过?她。 眼下马上就要有小主子?诞生,知渺知道自己得学会担事,她还要照顾殿下和小主子?,所?以近日来她十分体贴。 「殿下,午膳想吃什么?奴婢为您去做。」 「这才用过?早膳,便要做吗?」 慕輓辞微微诧异,知渺却笑了笑:「你如今可不是?一个人,食慾就十分好,一上午的时间过?的快,奴婢这会儿去做几道菜,也该到了晌午了。」 慕輓辞低头看?向隆起的小腹,心道知渺说的有理?。 确实,自从她害喜过?后,食慾大增,吃饭都是?从前的两倍之多了。 她微红着脸点头:「去吧。」 「那?好,奴婢扶您到床上。」知渺搀着她回去,一切安排妥当后才下了楼,去做饭。 却不知,她走后不久慕輓辞便觉得身?体有些不舒服。 自从怀孕,雨露期再也就没来过?,可这会儿后颈微微灼烧的感觉,却是?跟雨露期似的。 她恍然间,想到了曾经蓝韶说过?的话。 未被?永久标记过?的坤泽,在?孕期自然会很少接触到干元君的信香,故而极少数的坤泽会在?生产时犹如雨露期来临,直到这种感觉结束才会生下孩子?。 第195页 而且这番过?程九死一生。 慕輓辞想到这些心里也十分害怕,强忍着疼痛半撑着身?子?喊知渺,可无奈她在?楼下,楼上传过?去的声音并?不大,知渺并?没有立即回应。 感觉时间过?去了很久,慕輓辞疼痛到眼前模煳的时候,身?边才多出个身?影来。 知渺是?隐约听到慕輓辞在?叫她,只是?那?声音太小,她仔细分辨了一下才听出来,便急三火四的上了楼,见到慕輓辞满脸通红的躺在?床上,看?着她的眼神更是?涣散,吓的她一跳。 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喊着:「殿下…」 「殿下你别吓我,我这就去外面喊人…」 蓝韶和卫念起早就采草药了,回来的时候就听到楼梯咯吱咯吱踩的极重的声音,两人心道不好,快跑了几步就看?到了满是?泪痕的知渺。 「蓝军医…殿下…殿下好像是?雨露期到了,可怎么会呢?不是?已经…」知渺也十分不解,可满屋子?的雪莲香味熏的她头昏脑涨的,见到蓝韶便想着赶紧让她去看?。 可拽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蓝韶是?干元,不可随意出入,便又转头去看?卫念。 卫念已经放下箩筐,安抚她一句:「别怕,你去找苗统领,院子?里需要帮忙的人。」 「好!」 看?着卫念沉着冷静的样子?,知渺心中自责。 虽然她想着担负一些事情,可事到临头,还是?慌不择路。 「卫念,你快上去吧,我会去配些草药,再煮红参水,一会儿让人给你送上去。」 卫念也很不安,可在?听到蓝韶的话之后,心却稳下来不少,暗暗点头便上了二楼。 此时慕輓辞浑身?都如烈火一般,信香一股股的往外冒,好在?卫念感受不到,直奔床头。 「殿下被?怕,蓝军医已经告诉奴婢该人如何应对了。」卫念不慌不忙的开口,试图安抚慕輓辞的情绪,可抬眼却见慕輓辞压根就不急。 像是?说什么都预料到了似的,费力的拉住自己的手。 笑了笑,费力的说道:「我…相信你和蓝韶。」 前世她也是?这般,也多亏了蓝韶和卫念,才拼死生下了阿越。 今日也应当是?一样的。 唯一不同的便是?她的心境了。 那?时心如死灰,怀有江肆的孩子?让她只觉得屈辱,是?生下阿越之后她才逐渐好转过?来,有了生活的希望。 而如今,她除了想把顺利生下孩子?之外。 还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绪,开始想念江肆。 若是?这种时刻,江肆能?够在?她的身?边就好了。 只可惜,人是?她亲手赶走的。 这样事情,简直就是?痴人说梦了。 肚子?越来越痛,慕輓辞几乎要把力气耗尽也没生下,关键时刻靠着蓝韶送来的红参水才恢復了一些体力。 信香外溢也有所?缓解,慕輓辞这才咬着牙继续。 直到听到孩童啼哭的声音,慕輓辞松了口气,全身?的力气才泄了下去,瘫软在?床榻上,转头,是?卫念抱在?孩子?在?她面前。 慕輓辞看?了一眼,微微笑着,却是?要昏睡过?去。 卫念急的大声喊着:「殿下别睡,小主子?还需要您…」 慕輓辞却连应付的力气都快没有了,直到听到门口蓝韶的叫喊声:「殿下不是?希望属下全力保下你肚子?里的孩子?们吗?」 「双生之胎,又未足十月,若是?殿下此刻放弃,过?个一时半刻,别说属下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 屋里的人不少,来回地热水的丫鬟,稳婆,知渺卫念此刻都停了下来,蓝韶的话掷地有声。 蓝韶的焦急让每个人的心里也都跟着打?鼓,害怕,面面相觑。 可谁都不敢轻易的去晃动?慕輓辞,只是?轻声的在?她耳边喊着。 突然,慕輓辞又睁开了眼睛,这一下脸色更是?苍白了几分。 她方才昏睡过?去的一刻,竟然毫无徵兆的梦到了慕泽晟。 是?在?上京皇宫的花园里,她不过?二八年华,慕泽晟则是?更小,还需要她悉心教导的时候。 而奇怪的事情,是?她怀里抱着孩子?。 慕泽晟眼神恨恨的,丝毫不掩饰内心的丑陋邪恶,全部暴露出来给她。 更是?要夺走她手中的孩子?。 因为梦中的挣扎,慕輓辞醒了过?来,也是?因为蓝韶的话。 怀有双生之胎,本就在?她意料以外,她以为这个孩子?会是?她的阿越,却没想在?怀孕三月的时候,蓝韶告诉她是?双生子?。 喜悦,内疚,不安的心情让她度过?了漫长的五个多月。 所?以她不能?,也不可以让自己亲手灭了她生的希望。 蓝韶在?门外说的那?一声声话,全部都击在?了慕輓辞的心里,困扰她的噩梦被?打?散,力气也好像是?一瞬间回来了。 慕輓辞眼中含泪,咬紧了牙关。 心中只想着,她还要看?着阿越长大,更要对肚子?里的另一个负责。 有着这样的念头,足以让她恢復精神。 不知道过?了多久慕輓辞终于又听到了一声啼哭,她的心也终于是?放了下来。 她生下了,和江肆的孩子?。 第196页 第97章 生?下两个孩子,慕輓辞已经用尽了全部力气,微微抬眼只?看了一眼孩子,便又昏睡了过去。 根本就?没办法餵养,知?渺便把其?中一个孩子交到了乳母的手中。 未生?产之?前,慕輓辞便曾说过想要亲自餵养孩子,知?渺曾经劝过几次,但慕輓辞执拗,最后她只?能退一步,就当做是万全之策留下,慕輓辞这才同意。 而现在正是用得上的时候。 知?渺手里抱着刚刚出生?的孩子,一脸心疼的看着慕輓辞,撇撇嘴只?能把慕輓辞仍给卫念,她还要和乳母一起照顾孩子。 因为现下满屋瀰漫着坤泽的信香,尽管蓝韶已经在房间四周撒了抑制粉,可也就?够屋里的坤泽们带上这么久的时间,所以知?渺和乳娘都不敢久留,抱着孩子便到?了偏房,屋里只?剩下卫念和几个丫鬟。 而蓝韶作为楼内唯一的干元,虽然本就?对?坤泽信香别旁的干元有所抵抗,又有抑制粉的作用,可苦苦挨了近两个时辰也到?了极限。 孩子已经生?完,照顾慕輓辞的事情不需要她多说,卫念都能做好,她便也去了偏房看两个孩子。 到?底是干元,蓝韶过来的时候除了知?渺之?外的人多少有些?拘谨,知?渺便把婢女和乳母先赶走,房门?大开的与?蓝韶对?话。 也知?道她是来看孩子,特意给她让出了位置。 蓝韶把早早就?准备好的手串拿了出来,左右看看说道:「两个孩子都很平安,只?是因为双生?又未足月,便小了些?,体质也弱了一些?。」 两个女孩,蓝韶怎么看都觉得像江肆,可这孩子是慕輓辞苦苦生?下,她可不会在慕輓辞婢女面前说这些?话。 她要离开东海了,能够亲眼看到?有着江肆血脉的孩子平安降生?,心中高兴,对?两个孩子也更上心。 说完才给两个孩子分别戴上手串,不过手串不同,黑曜石手串辟邪化煞,蓝韶把它戴在了大一些?的孩子手腕上。 红翡翠消灾转运,被戴在了另一个体质更弱的孩子身上。 「三岁之?前最好不要摘下来。」蓝韶嘱咐了知?渺一句,虽然知?渺不懂其?中奥妙,可东西看着好看,又是蓝韶的一番诚意,她自?然道谢,还保证看好了。 孩子降生?,蓝韶心也放了下来,同时也开始准备游歷之?事。 出发?前夜更是把卫念给叫了过来。 这几日,蓝韶都会问卫念慕輓辞如何了,所以见到?她卫念便下意识的便说了起来,可说着说着察觉蓝韶不对?劲。 话少的厉害,便问她怎么了。 蓝韶笑了笑,为她夹菜,如何说道:「明日我就?要走了。」 不顾卫念如何惊愕,蓝韶又说:「日后你好好照顾殿下,还有两位小主子。」 卫念连着忙碌了几日,没跟蓝韶好好说过话,却没想她这就?要走了,她心里急的打转。 她以为…蓝韶在这这么久,不一定会走了。 那句喜欢含在嘴里许久,卫念还是没有说出口,直到?吃完了饭,蓝韶回到?书房,犹豫着要不要给江肆写一封书信。 告诉她慕輓辞已经平安生?下孩子。 可又一想,如今战事应该已经到?了京畿,正是焦灼的时刻,便停了下来。 此战十分重要,她还是亲自?过去一趟比较好。 翌日出发?时,卫念和知?渺都要过来送她,甚至连刚刚能够下地活动的慕輓辞都有心想要送她,蓝韶没让,就?连知?渺都给劝走了。 她只?让卫念送了。 一脚踏在船上,蓝韶转头看着岸边眼中含泪的卫念,心中一软,又回去摸了摸她的头:「师妹,莫要把心思?放在我的身上了。」 「几月悉心教导,是为了殿下和孩子,也是为了我师叔的衣钵有人继承。」 很久之?前,蓝韶曾像是开玩笑打趣似的这般说过,可后来…蓝韶未提起过了,时间一久卫念都快要忘记了最初蓝韶教导她是为何。 只?知?道,她的医术让她为之?崇拜,医者之?心让她嚮往。 被叫师妹她有些?不服气,斗胆喊她名字:「蓝韶…」 「嗯。」蓝韶轻声答应,见她眼神?还是那般,便狠着心说:「我早就?心有所属了,不要浪费时间了。」她又轻拍了两下卫念的头,才让人开船。 秋冬季严寒,海上风大蓝韶行进的时间比预想的还要慢些?,到?栾城的时候已经是十月底,一路辗转到?达京畿的时候,已经是漫天大雪的季节。 多年以来,蓝韶多是在北境过的冬日,这些?风雪倒也还算不得什么,却看到?车夫冻的不行,到?了氺城时哆哆嗦嗦的把东西给她搬到?客栈,问道:「蓝医师,这冬月的天十分严寒,不如多休整几日再前往泰城?」 「若是赶上新月到?上京,」 「冬月?冬月不是要十二月才是吗?眼下才是十月底。」蓝韶疑惑的发?问,车夫嘿嘿一笑解释道:「蓝医师你来自?北境却是有所不知?,京畿的冬月便是十一月,十二月是腊月,到?了一月便是新月。」 蓝韶望着前方的泰城,感嘆似的说道:「京畿的讲究还真?是多呢…」 「嗨,不过这讲究再多,也怕是要变喽~」车夫也感嘆的说了一句,蓝韶侧目看他,问道:「为何这般说?」 第197页 车夫见她发?问,便也直言:「蓝医师是从氺城之?外过来,应该还不知?道吧,越国已经不在是越国了。」 「如今,在这上京做主的人变成?了原先的那个靖远侯,北境杀神?,江肆!」 车夫说起江肆的时候,全是不满之?意,蓝韶十分不解,却笑着发?问:「江肆…北境杀神?有何不好?」 「不好?她又哪里是好…唉!」车夫本很是性情的想要说上几句,可是看到?路上的官兵却闭了嘴。 帮着把蓝韶东西放到?客栈才说:「陶狗霸道,其?家?族子弟也都是横着走,要说起来百姓本该谢谢这位杀神?的。」 「可若不是当年这位杀神?屈辱长公主,何至于?被…上京被霍霍成?这副样子!」 车夫还在愤愤而谈,蓝韶却一句听不下去,直到?他话锋一转,车夫提到?慕泽晟:「新年伊始,便是那位曾经的越国皇帝的死期,蓝医师若是到?了上京,可以去瞧瞧!」 朝代更迭,无论怎么样始终都会有人不满,车夫就?是最典型的例子,怕是这样想的人也不在少数。 慕輓辞当年若是没有入嘉靖侯府为妾,以她摄政长公主的身份慕泽晟说不定会做出什么。 陶遵也还是会拿捏住他的软肋,霸道横行。 而推翻越国,就?算不是今日的江肆,也可能会是南凉,或者是西陲,甚至是慕舒阳一举耳反都有可能。 论错都有,可生?活在这个时代,什么才是完全对?的呢? ------ 迈过新年的坎,蓝韶才彻底到?了上京,辞别了车夫,一个人在上京城中闲逛。 上次来上京时,与?现在已经是大不相同,季节不同,百姓心情不同,守城的将士也是不同。 这一路,她特意未与?靖远军的任何一个人联繫,便是想要亲眼看看这些?。 看到?后,她便想了办法递了封书信给苏洵,之?后便在客栈等她。 从清晨等到?夜半时分,她才等来了苏洵。 外面又开始下雪,苏洵风尘僕僕的来,身后还跟着叶婵一起。 叶婵对?她向来有微词,今日见到?她也还是一样。 一路陪着江肆从中原打到?上京,蓝韶可一直未陪在身边,叶婵看她时有些?趾高气昂,倒也没什么。 蓝韶不理她,只?与?苏洵说话:「江肆呢?我有话要亲口与?她说。」 「王爷繁忙…」 「蓝韶,你留在东海不归,到?底是把那位长公主当主子,还是把王爷当主子?」 苏洵没挡住叶婵,开口便是嘲讽蓝韶,蓝韶见怪不怪,眼睛看着苏洵问:「我现在能见她吗?」 蓝韶也曾想过,是不是入了京,会不会就?有什么东西变了,所以她什么准备都做好了。 江肆不会不见她,却可能会有更重要的事情。 「王爷确实繁忙,所以先让我过来接你到?宫中,那些?琐碎的事情,可能你要等个一时半刻。」 「无妨。」 蓝韶执着于?亲口告诉江肆,慕輓辞的情况,却在走到?上京的这一路上有了变化。 现在只?需提一提慕輓辞这个人,就?知?道她接下来的话该不该说了。 到?达宫中,蓝韶与?苏洵在一块等待,叶婵过去通报。 不久后,门?被从外面推开,江肆迎着风雪赶了过来。 见到?蓝韶她的情绪要比谁都激动一些?,笑着问她:「你过来为何不早点说?让苏洵去接应你一下!」 「你的那些?瓶瓶罐罐可都够沉的!」 蓝韶也笑,见江肆的样子也十分开心。 饭菜都是有北境特色,有江肆在,叶婵的情绪也收敛了许多。 这一路的见闻,让蓝韶颇为感慨,喝了一杯便说:「车夫不曾骗我,上京果然繁华。」 叶婵撇了她一眼,苏洵沉默不语,只?有江肆笑着说:「你又不是没来过?」 「上京一直如此,反倒是因为战乱还破败了些?,哪就?繁华了?」 「可能是我在东海待的久了。」 「那里气候适宜,王爷走的这半年…」蓝韶只?是试探性的开口,便见江肆脸色沉了下去。 她不该再提了。 蓝韶抿嘴笑了笑,继续拿起酒杯,坐在对?面的叶婵便突然开口:「果然是把那位当主子了。」 蓝韶不接茬,唇边的酒一饮而尽。 她知?道,江肆会开口的。 果然,杯子落下就?见江肆站起了身,扯着叶婵的领子吼道:「上京待的久了,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吧?」 「我…王爷…属下并无他意。」她求助的看了看苏洵,苏洵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领子被扯的越来越近,叶婵眼睛都有些?充血了,江肆的手也没松开。 最后她心一横,把心中不满全部说出来:「慕泽晟那个狗贼,一天到?晚叫唤着要见长公主,说是有长公主在所以您不敢把她怎么样,还说您不守诺言,以当初送长公主到?北境为由而要挟您…」 她越说越过分,就?连苏洵都看不下去,过去直接打了她一拳。 「王爷和殿下的事情,岂是你能妄议的?」 蓝韶也跟着站起了身,冷冷的看着三人,也当真?觉得,自?己来的不是时候。 第198页 上京的事情早就?让江肆焦头烂额,处理起来十分棘手,冷不丁的看到?蓝韶这般,放下了叶婵的手。 蓝韶来这一趟的理由,她大概猜到?了。 只?是慕輓辞如何,当真?与?她无关系了。 她不想关心,也不想追问,更不想蓝韶开口。 第98章 苏洵带着叶婵离开了房间?,只剩下江肆和蓝韶两个人的,气氛不如刚才紧迫,江肆更是坐下为蓝韶倒了一杯酒。 她的酒方才就没动?,所以不许再倒,可是倒完后却很快的拿起了自己面前的酒杯,仰头就喝了下去。 接着又是第二杯,第三杯。 在外的征战的日子蓝韶也曾陪江肆走过,确实苦,可却从没有?见过江肆这般。 因为长期在外,皮肤已经不如在东海时那般白皙,衣衫也那么利落。 气质更是由内而?外的变了不少。 「怎么不喝?」江肆说着话,已经开始倒第四杯了,蓝韶看不过眼,按住她的手,没让她不喝倒是反问:「不等等我吗?」 说完,便松开她拿起自?己的酒杯,没有?像方才那般一饮而?尽,而?是只抿了一点便又?说:「喝酒伤身?。」 「我知道…」江肆应了一声?,也抿了一些笑着问蓝韶:「接下来打算去哪?」 这会儿只有?她在,江肆的情绪掩盖的不是那么明显,声?音苦涩,眼神闪烁。 蓝韶在心中嘆了口气。 她知道,这半年江肆的日子也没那么好过。 「往西边走,有?可能会去西陲。」蓝韶说着自?己的计划,江肆听的频频点头。 别的没问,但蓝韶总觉得,江肆在等着什么。 酒还是一杯接着一杯的喝,蓝韶不言语,江肆却在喝到迷离时问她:「许久不见,我的酒量是不是好了很多?」 「是。」 「她们…很好。」蓝韶所问非所答,便看到江肆拿着杯子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接着仰头被酒全?部倒进了嘴里?,含了半天?,辛辣刺激着她的味蕾,缓缓才咽了下去。 眼眶微微有?些发红,也不责怪蓝韶说的什么话,默默点了点头。 也更醉了,趴在桌上?问她:「你多久才会回来?」 「一年半载,甚至更久。」 「如今你这里?一切安好,我便也不多留…」 「蓝韶,有?你在,总是会让人安心。」江肆突兀开口,把酒杯放到了一边去,挪着自?己的手过去:「帮我诊诊脉。」 蓝韶伸手过去,一诊脉便皱起了眉头。 江肆的身?体?,比之前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郁气成结,信香紊乱…」蓝韶说了一半,又?看向一旁的酒杯,好心劝她:「别再喝酒了,我临走时会给开一副药。」 「之后,你便把蓝月接过来。」 「过了年她也十二?了,是个大姑娘,在你身?边我放心些,你…有?她看着我也放心。」 「好,听的你。」江肆缓缓的起身?,自?己辩解:「我也,没有?经常喝酒,不过是有?一次在夜间?突袭,太冷了,喝酒暖身?。」 战事那就有?容易的了? 蓝韶自?然理解,可也希望她的身?边有?人照顾。 「我不在的日子里?,你记得听蓝月的话,没吓唬她。」 「她害怕你。」 「为何?」 「因为…你曾救了她,又?想杀了她。」 蓝韶说完深深看了一眼江肆,让她因不解而?紧锁的眉头舒展开来。 缓缓的说了一句:「我知道了,定然会善待蓝月的。」 「不过嘛,这人不该是接到上?京,应该是到幸城。」 「不知你听说没有??我在幸城建了都城,今年底便会彻底完工,临时的宫殿会在年后可以搬进去。」 蓝韶一路过来,完全?没听到这消息,惊讶了一瞬便又?问她:「为何在幸城?」 江肆没直接回答,而?是站起身?走到了窗边,看着夜落繁华的上?京说道:「因为,我不喜欢这里?,不喜欢上?京皇宫。」 「更不喜欢,这里?太远。」 蓝韶没问距离哪里?太远,只是扯着唇角笑了笑,便也跟着她一起站在窗边。 「我本来想给你带点东海的榴槤,却又?怕你不想吃。」 「怎么会?我十分喜欢,你又?不是不知道。」 「回到幸城,你可派人去东海取…」 「不取了,虽然十分喜欢,可既然吃不到最新鲜的,不要也罢。」 ------- 蓝韶在上?京一住几日,也真正的感受到了江肆如今的忙碌。 破败的城池需要修缮,越宫后妃需要处理,慕泽晟时不时的闹事,有?用的大臣们需要降服。 还有?破城之日不知道去哪的陶遵以及族人要寻找。 江肆有?心留下她过年,可破败的样子也没有?年味,便就作罢。 有?空之时便会在蓝韶所在的房间?说话,也当?真听她的话几日未曾喝酒,按时服药身?体?好了些许,只是说着话,苏洵过来禀告。 内阁大臣,文老爷子求见。 此人乃是越国老臣,歷经先帝一朝留下的肱股之臣,性格倔强迂腐,不会变通。 慕泽晟在位时常常收到冷落,却也因为其人是世人认可的大儒算是善待,江肆如今也不知道拿他如何是好。 第199页 降服不了,又?怕发狠了最后又?会落下个不好听的名头,偏偏文老爷子还难缠,总是要辨上?一辨。 一提起这人江肆就变的有?些焦躁,蓝韶见此想要宽慰她,江肆却突然站了起来,眼角猩红盯着她,之后又?在屋里?走来走去。 「你说说这老爷子是想要干嘛?慕泽晟和陶遵在朝堂时,他怎么不辨?」 「偏偏我来到了这上?京,慕泽晟陶遵都下马了,他跑出来了!」 像文老爷子这种人,向来是最难处理的,可… 江肆也不至于如何吧? 看到她暴躁的样子,蓝韶皱了皱眉,不多久江肆倒也不再说话,而?是直接夺门而?去。 蓝韶还想喊她,却见门口站着的人除了苏洵之外,还有?南宫媗。 且江肆对她没了之前厌烦的感觉,看了一眼她便跟着走了。 几日之后,蓝韶再没见到江肆,直到她准备离开上?京时,江肆才再次出现。 亲自?送她到门口。 蓝韶问了一句:「文老爷子的事情如何了?」 「无事了,他不过就是闹一闹,想要表现自?己这个当?世大儒,怕我真的对他下什么杀手!」 江肆扯着笑说,可神情中却满是疲惫。 也不知是为何,这一次见到江肆总觉得她疲惫不对劲。 诊脉却也什么都没诊出来。 分别时,蓝韶又?仔细打量了她几眼,见到又?精神头足了一些,甚至还要骑马送她。 「别送了,京中事情多,局势刚刚稳定你必须要趁热打铁。」 除了那些琐碎的事情之外,在上?京的这几日,蓝韶也看的出来慕舒阳蠢蠢欲动?,并不十分安分。 江肆也不是傻子,自?然也看的出来。 她到底是慕氏皇族,慕泽晟被囚禁宫中,多是她去看望,而?且那些迂腐的忠臣对待慕舒阳可比对待她江肆客气的多。 可这些事情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有?所改变的,江肆还是想送送她。 苏洵和叶婵虽然也一心为她,可到底不如蓝韶,能说几句知心话。 她是捨不得蓝韶的,也不愿意让蓝韶走。 可每次提起此话的时候,蓝韶总是欲言又?止,说是有?事要做,必须要走。 「我会,尽快回来的。」 「别送了。」蓝韶有?些不愿意面?对这样的江肆,话说的多了,她对她的依赖更重?。 蓝韶倒也愿意为她做许多的事情,比如留在东海照顾慕輓辞生产。 在东海时,她完全?可以命令自?己随她走,也可以毁掉那药物,可却是只得一句随便。 奉主之命,蓝韶义不容辞,今日离开也更是理所应当?。 「我真走了。」 这次蓝韶没在等她说话,直接策马离去。 等到离开上?京城门远了一些,才回头看了一眼江肆,她还是一动?不动?的站在城门之外。 而?她身?后却不知何时冒出了一行人,跪在她的身?侧说些什么。 看了许久,直到江肆转身?回城门,蓝韶才离开。 ------- 离京数月之后,蓝韶在西陲边境某地小住,听闻西陲王与靖远军在簇城发生冲突。 簇城乃是西陲距离北境最近的一座城池,与靖远军的战争发生在此处倒是正常,却不想… 她听到的是,江肆生死不明的消息。 江肆向来警觉,必然不会轻易被人所害。 上?京分别之事歷歷在目,江肆疲惫至极的样子,让蓝韶心中了不好的预感。 而?此次事情又?事关?西陲王… 左右思索一番,蓝韶把收拾起了自?己的行囊,离开了住处,往蔟城而?去。 江肆失踪的消息不胫而?走。 远在东海的慕輓辞自?然也是知道了的。 她与萧素以及个岛主商谈了事务之后,便照例回到别院陪两个女儿。 如今她们八个月大,正是活泼可爱要开口说话的时候,阿越长得大了些,十分粘人,见她回来便从知渺的身?上?离开,要慕輓辞。 「阿…娘~」叫的含煳不清,慕輓辞满是笑意,接过她之后,便低头看着被卫念抱在怀里?,安安静静看着她的阿梧。 双眸黝黑,有?些倔强,模样长得十分像江肆。 慕輓辞弯下腰,温柔的问她:「阿梧,为何不到阿娘这里?来?」 阿梧摇了摇头,眼神怯怯的看着她怀里?的阿越。 两个都是她亲生的孩子,她心疼阿越,自?然也心疼从小便体?弱的阿梧,只是阿梧从来不像阿越那般粘人,有?乳母带着能够安安静静的入睡,有?卫念或者?知渺陪着,也能安安静静的玩。 不像阿越,就会粘着她。 这也反倒让慕輓辞心里?不是滋味,想要亲近自?己的女儿。 她把阿越放在地上?,伸手去抱住阿梧。 阿梧不像阿越那般喜欢主动?亲近她,倒也不会躲闪,乖巧的被她抱住,腼腆的笑着。 慕輓辞心下一软,看着与江肆十分相似的面?孔有?些出神。 想着晚些时候给两人做些什么好吃的,却没想刚刚离去不久的萧素来到了别院。 慕輓辞也没当?回事,便问她何事。 如今在岛中她一直负责与内陆的消息传递,许多事情也都是靠着她慕輓辞才知道。 第200页 比如江肆已经攻破上?京,在幸城建立都城。 陶遵父子逃离上?京,其实是依附了西陲王。 还有?南凉王室的丑闻,南凉王妃竟然生下了南凉世子的儿子。 所以此刻她过来,必然也是带着这样的消息,慕輓辞没想着让知渺和卫念把孩子带走,无非就是一些听完就一笑而?之的消息罢了。 却没想,她看到走近了的萧素神色不明,欲言又?止。 慕輓辞心下不妙,放下了阿梧,走过去问她:「可是…发生了何事?」 「算是吧。」萧素猜不透慕輓辞对那个已经走了许久的江肆是何感情,但这消息…也该告诉她。 「内陆传来的消息,江…北靖王江肆她,在与西陲鏖战时下落不明。」 「如今是,生死…难料!」 第99章 「阿…娘~」 阿越软软的声音响起,慕輓辞才回过神来,可还没来得及应她一声,就见阿越胖乎乎的手指着到了她的脸上,慕輓辞轻轻抚上去,触到一片冰凉。 她不?知何时留下的眼泪,阿越正仰着头想要帮她擦拭,费了好半天的力气也是够的够不?到,小眉毛皱的紧紧的。 「阿越,阿娘没事。」阿越却不?信似的,气鼓鼓的看着萧素。 在她眼中,萧素便是让阿娘哭泣的罪魁祸首。 阿越粘人,偶尔也会露出不?合时宜的小大人模样,比如对待阿梧就是,只是曾经无意识的刮伤过她的脸颊,阿越便兇巴巴的叫嚷,还要伸手去抓阿梧。 阿梧本来胆子也不?大,被阿越这样一吓,更不?愿意亲近她,也害怕阿越。 慕輓辞对此无奈,怎么说阿梧都不?想?听,但到底是自己的孩子,她在自己情绪不?对的时候,也会眨着自己的黑眸看着她。 「阿娘没事。」慕輓辞又转头看向阿梧,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阿梧点了点头,乖巧的站在她的身前?拉住她的手。 萧素却是在一旁苦笑,这倒像是她做错了似的一般。 不?过这两个丫头的性?格她倒是也领教?过几?次,阿越性?格张扬却十分记仇,阿梧软糯寡言,却十分贴心。 慕輓辞也是好福气的,只是… 感情路不?顺了些。 江肆的消息在她听到的时候,就想?到了许多次在船舱上看到的孤寂背影。 几?乎是到了江肆离开东海的日子,慕輓辞都会到那里站一站,风雨无阻。 两人之?间的纠葛到底是为何她不?清楚,可江肆的离去确实也是给慕輓辞带来一些影响,生过两个孩子后?,慕輓辞却与岛上许多生产后?的坤泽拥有了那丰盈的身材完全不?同。 她太消瘦了,好几?次萧素都怕她站在船舱的时候被海风吹走了。 「我知晓了,你?先回梧州岛吧。」 「我可能会去找你?。」慕輓辞没什么表情的说着,便要把萧素赶走。 萧素也没多说,带着身边的人直接离开了。 她猜想?的到慕輓辞会去找她,主要原因自然东海漕运的事情。 自从江肆离开后?,慕輓辞便一直在与几?位岛主取得信任,直到她生下孩子后?,东海诸岛已经形成了小有规模的商会,慕輓辞为会长,诸岛岛主为分会长,日常事务都要在梧州岛开会决定。 此举是因为梧州岛在东海中心,也是因为慕輓辞给她的几?分薄面。 平日都是每月十五日开商会会议,甚少有更改的时候,而这次怕是要改了。 ------ 看着萧素离开后?,慕輓辞吩咐卫念去放信鸽,通知各位岛主明日在梧州岛见,会议提前?。 而后?又与卫念一起抱着阿越和阿梧上了楼,看着两个可爱的女儿心中犹豫不?决。 知渺见状,大着胆子问她:「殿下可是…要离开东海?」 生下阿越和阿梧后?,慕輓辞几?乎就没有闲暇的时候,头一个月亲力亲为的照顾孩子,她和乳母都只是帮衬着一些,卫念则是照顾几?人的起居,再后?来除去处理岛中事务的时候,慕輓辞也都是亲自餵养,尤其?是是阿越,除了必要时,很多的时候旁人谁也不?跟,阿梧倒是还好些,她们几?个人都能换着带。 「您这一去,两位小主子…」知渺担忧的说着,尤其?是把目光放到的阿越的身上。 慕輓辞自然也是清楚,阿越…离不?开她。 阿梧… 她目光放到阿梧的身上,阿梧不?似阿越,到现在都扭着往她身边去,阿梧只是轻轻拽着她的手,似乎也知道她要离去。 「我都带着。」 「殿下!」知渺一听她的话便觉得不?妙,声音都不?自觉地变大:「外面正?是战乱的时候,您把两位小主子都带着…」 「若不?在我眼前?,我更不?放心。」慕輓辞眸光黯淡,她也知道孩子才一岁大,长途跋涉并不?适合。 可没有办法。 听闻江肆的消息后?,慕輓辞便坐不?住了,阿越和阿梧不?在身边,她心里也不?踏实。 「我…就是去寻一寻她,若是她安好,我便回来。」 慕輓辞微微撇过头,脸颊微微有些发红。 知渺虽然不?清楚当年的事情,可她心里却是知道,江肆…是被她亲手赶走的。 如今再想?要去把人找回来,实在是没脸面。 第201页 可自从阿越阿梧出生后?,她每日对着阿梧那张跟江肆极为相?似的脸,总觉得一切十分虚幻。 前?世虚幻,今世与江肆相?知相?识的日子也极为虚幻,时间久了,她渐渐都快忘记了前?世的苦,想?到的也都是今世的甜。 『江肆』与江肆的不?同。 前?世与今生的不?同。 阿梧就是最好的证明,她…已经在过一种完全不?同的人生。 如今她在东海,而不?是在清漪殿,四周破败,日日被拿捏的日子。 阿越更是…好好的生活在她的面前?。 所?以不?管她与江肆到底会如何,她现在只希望江肆能够好好的活着,若是不?能… 慕輓辞一阵恍惚,江肆笑着给她熬粥的时候又浮现在眼前?,她握紧了手指,心中告诉自己。 没有不?能,江肆必然会活着! 她转头看向还要劝她的知渺,吩咐道:「你?去找任九,让她安排出海的事宜… 「算了,还是让卫念去吧。」 这一年多来,任九在岛中逐渐有了威望,而且她熟悉海上,让她来安排是最好不?过的。 只不?过任九对坤泽十分排斥,她每次与之?对话倒是都会听,可却十分费劲,不?如让卫念去。 「殿下,您当真?想?好了?」知渺一再追问,慕輓辞闭着眼点头,坚定的说:「想?好了。」 作?为婢女,知渺自然在意慕輓辞是否会有危险,但更多的是顺从。 她不?再言语,而是去找卫念,让她去前?院找任九。 一切都在按照慕輓辞所?想?的方向发展,第二日商会会议也十分顺利,结束后?她走的晚些,让萧素联繫书院的特使,伪装在队伍当中与他们一路前?行。 这一趟她还要带着阿越和阿梧,自然是比只身一人多了许多担忧。 萧素听从她的安排,可最后?还是忍不?住说道:「殿下,属下有话就直说了,北靖王并未称帝是因为来不?及,可实际上就是一国之?君了,国君失踪,靖远军定然会拼尽圈里寻找,您这一去…」 「多半是找不?到,而且就算找到了…」 「也未必会如您所?愿。」萧素还真?的是直说,简直说在了慕輓辞的心上。 如她所?愿… 那或许是她从未知道前?世的事,那也就更不?会赶走江肆,她们会一起看着两个孩子出生,共同抚育,而不?是像现在这般天各一方。 只有在江肆不?见了的时候,她才有勇气去找一找。 想?过不?去吗? 想?过的。 从听萧素说江肆生死难料的时候,她就想?过。 可想?完之?后?,她看到阿梧那张像极了江肆的脸时,她便开始心疼,不?知道要如何是好的那般疼,只有想?到要去时,她才好受了一些。 「无论找不?找得到,我都想?去。」 「也该去。」 「她…是阿梧的母亲,阿梧还得见到她。」 言尽于此,慕輓辞还是这般想?,萧素便也就不?劝了。 不?过她还是争取了一些其?他的。 「殿下想?去,属下拦不?住,可两位少主还小,经不?住舟车劳顿,而且此去危险不?少,若是出了什么意外…」 「你?就不?怕后?悔吗?」 知渺劝过,卫念也说过几?句,但谁都没敢如萧素这般说话,说的慕輓辞心都颤了一下。 若是…真?有意外,她自然会后?悔。 「容我…再想?想?。」 阿越和阿梧在东海比在哪里都要安全,慕輓辞自然也是十分清楚,只是这一去她舍不?得。 可她也如萧素所?说,也怕会发生不?可预料的时候,毕竟她们还太小了。 ------ 最后?出发时,慕輓辞把阿越和阿梧交给了知渺和乳母,她只带着卫念还有武婢,以及众多书院特使出发。 慕輓辞的一意孤行到底谁也没阻止的了,萧素也只能在安排特使的时候,多派了几?位在阿越和阿梧的身份保护。 第一次离开东海的两个小孩十分新奇,阿梧都没了平日沉默的样子,坐在姐姐身边也咿咿呀呀的说着什么,慕輓辞则是在一旁温柔的看着她们。 目的地是在西陲,沿途也比慕輓辞想?象的安全许多。 自从江肆失踪之?后?,靖远军非但没乱,甚至还在苏洵的带领下更加团结,连着攻破了西陲簇城及周边五六座城池,归置的速读也十分的快。 慕輓辞赶了两个月的路,到了的时候已经是一片安居乐业的景象。 江肆就是在这里失踪,她便也在这里寻找,租下房子把阿越和阿梧交到知渺和乳娘的手里,留下一部分武婢和特使,剩下的都被她带去找江肆了。 早出晚归,一连数月,只要一日没有江肆的消息,她心中便还有希望。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直到寻遍了几?座城池时,特使纭雅忍不?住发声:「殿下,可要去大漠找找?」 「西陲边塞的大漠,传闻常年无人,可属下曾听说过那里偶尔能够看到几?处炊烟,可去试试?」 纭雅的话让其?他几?位特使以及卫念都瞪圆了眼睛。 大漠兇险,怎可轻易尝试? 倒是慕輓辞十分冷静,城池寻遍了,那就只有大漠。 第202页 可大漠广阔,靖远军的人也曾多次出入,都并未有过结果。 她能找到吗? 慕輓辞犹豫的时间颇长,到第二日清晨十分她找到纭雅。 「大漠的路,你?可熟悉?」 「还好,属下曾去过几?次。」纭雅冷静的回答,看着慕輓辞闪烁的眼,低下了头。 半响,慕輓辞才说:「准备行装。」 说完她便去看了阿梧和阿越。 离开东海也又几?月,阿梧也会说话了,只是说话甚少,每日只有晚上才能见到她,更是不?会粘着人,倒是阿越分别的时间像是十分难熬似的,见到她就会挤着坐到她的话里。 说话也十分像撒娇:「阿娘,什么时候去玩?」 「阿娘还有事情,等忙完了…就带你?们去玩。」 阿梧不?找她,她自然也要带上阿越,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脸,阿梧却是抿嘴低头,又轻轻攥住她的手。 就算她不?说,才一岁多的孩子,也是会想?阿娘的。 慕輓辞分别亲了亲阿越和阿梧,告诉她们自己可能会出门?久一些,又哄了半天才出门?去。 她出门?依旧只带着卫念,与到受伤的情况也能照应一二,而且卫念性?子沉稳,跟着放心。 ----- 一路往大漠而去,慕輓辞穿着胡服撒了许多的抑制粉,行动十分方便,只是寻找了许多地方,仍旧是一点消息没有。 遇到绿洲时,一行人留下灌满水带,休息片刻。 纭雅速度快,先他人一步准备齐全,走到了慕輓辞的身边去:「殿下,再往深处属下也无法保证能带着人出来。」 「可还前?行?」 慕輓辞看向身边疲惫的武婢和特使,心中犹豫一瞬,开口道:「那就前?行到你?有把握回去的地方。」 旁人的命也是命,再深处不?能走,可附近还是要找一找。 纭雅领命,便带着一行人离开此地。 偶有风沙吹过,慕輓辞微微眯起了眼睛,捂住了侧脸。 而方才休息的角落里,此时却传来的窸窸窣窣的声音,有一个人显然是刚刚睡醒的样子,看着离开的一行人,抻了个懒腰。 此人正?是江肆,身上的伤还没完全好之?前?,她还离不?开这里,取水时来小睡片刻,就算是放风了。 第100章 江肆从绿洲离开,一路向东,完全是与慕輓辞相反的方向。 约摸过了两刻钟,她进入了一座庭院,把取来?的两桶水倒入水缸当中又接着要往绿洲走,这时屋内却传来?一道奇怪沙哑的犹如老妇的声音:「又去偷懒了?」 江肆对这声音并不陌生,笑了笑说:「就是打了盹,也不会耽误什么事?。」 沙漠水少,住的人就更少,一天都是为了生活而奔波,早起?江肆要去挑两桶水,作为一天的用处,傍晚之?前还?要取两桶水。 这人极为爱干净,每日还?要沐浴。 反正都?是她去,自然?也会给自己准备洗澡水,偷懒什么的… 她觉得不打紧。 也确实,屋内的人没再吭声。 江肆简单做了晚饭,送到了窗边。 相处半年以来?,江肆还?没见过这位的脸,但她知道,她定然?是没有?她声音那般老,甚至可能年纪都?不如自己大,也就是双十年华的样子。 因为偶有?一次,她曾看到过一次这人伸出手来?拿晚餐的手。 挺白嫩的。 她不知道这人到底是何种身份,可归根结底还?是救了她,也就没想着拆穿,该到她知道的时候自然?会知道,若是不该,那就算了。 毕竟她同意了这人的请求。 离开大漠之?后,不会让西陲王的活着。 但其实,她不请求,江肆也会这么做的,毕竟她能够遭遇这些,跟西陲王脱不了干系。 跟她身边的人也脱不了干系。 自从那次夜袭后,终日都?有?人把酒送到她的面前来?,在上京的时候尤甚。 直到战前甚至都?有?人给她递酒。 本该答应蓝韶少喝酒的话还?做成,答应了她把蓝月接过来?的事?情也只进行了一半。 好?在也没算是辜负她,人被送到了幸城裘寒那里去,安全无虞。 也就是她,在战场上骑着马,本该奋勇杀敌,却在意识清醒的时候到了西陲军的包围圈,急中生智逃过一命,摔在了这大漠的边缘处。 再醒来?,就是在这庭院里,蒙着黑布的人把她救了。 告诉她,所?中之?毒是西陲王室的毒药,一开始的时候不会觉得有?任何不适之?处,反倒还?会让一日的疲惫消失不见,可时间?一久弊端也就显露出来?。 江肆听闻她说这些的时候,也开始回想。 确实如此?,甚至在征战快来?的时候,她甚至觉得一日不喝一杯,哪里都?不对劲。 分明是上瘾了! 戒断的办法?,也全部都?是由她来?安排,还?有?大小外伤也是,就是拿药和蓝韶的不一样。 没办法?,她颠沛流离至此?,能够遇上救她的贵人十分不易,虽然?有?条件,但江肆也十分感?激她。 「老医师,要不要吃点宵夜?」 沐浴过后,江肆没回到她的房间?,而是在院子里把白日顺手抓的火鸡烤了,滋滋冒油的香气她就不信谁会闻着不馋。 第203页 果然?,她话音落下没有?半刻,屋里传来?声音:「放到窗前。」 「好?嘞,那你回答我一个问题,我要多久才能离开这?」 方圆十里都?难找了个人来?,除了每月定期出现换物资的年轻干元,她几乎就没见过别的人,想要传递消息出去,那年轻干元也说有?规矩在,只换物。 她想离开,是因为知道苏洵和叶婵他们定然?是着急的,甚至蓝韶也可能早就知道了,也在四处寻找她。 或许慕輓辞… 也会高兴吧,终于能如她所?愿了。 「半年。」 「再有?半年你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沙哑的声音传来?,打断了江肆的思绪,她转头看过去,边把干净的盘子收走便?问:「就不能快点?」 「能,如果你不怕,现在就可以离开。」 江肆当然?怕!撇了撇嘴她没在说什么时候离开,而是问她还?要不要吃。 「要吃,鸡腿。」 言简意赅,要最好?的那块肉。 而且江肆如果没记错,刚刚就给过她一个鸡腿了! 算了,接下来?的治疗还?要继续,别逞强了。 她割下鸡腿,又递到了窗前,然?后开始吃属于自己的两个鸡翅膀,津津有?味的吃完,看到窗外放着一个药包。 江肆擦了擦手拿了过来?。 不等屋里的人说什么,江肆就自顾自的说道:「一定要熬熟,熬烂,我知道。」 这包药就是专门给江肆治疗用的,里面是什么东西她不知道,受伤严重的时候她记得,自己几乎每天都?泡在这药浴里面,是逐渐恢復意识开始活动之?后,她才变成了隔日一泡,现在已经是五日泡一回,熟能生巧,现在江肆都?可以照顾自己泡药浴,时间?把控的都?十分好?。 「在泡五个五日,十个十日,你就可以离开了。」 「你算对了吗?这些结束没到半年吧?」 「差不多。」 谁拿药谁说了算,江肆也不会再犟,拿着药包就去了隔壁的房间?。 她得好?好?睡一觉,明天可还?要泡上五个时辰! ------ 每日泡泡药浴,无所?事?事?的日子过的极快,也让江肆感?受到了这几年从未有?过的休闲,担忧之?后她便?开始习以为常,苏洵立得住,靖远军无需过多担心,她也早晚有?一日会回去。 就算,真的有?什么变动,那也无妨,凡是她在乎的人都?要比她更安全。 几个月的时间?过去的十分快,按照她来?到这里算起?,应该是到了冬日。 最后一天的药浴泡完,江肆便?开始收拾她为数不多的行囊… 不过是几件破烂的衣裳,然?后敲响了隔壁的房门。 她是想要道别的,却没想还?没敲门里面的门就被打开,一声黑衣的人出现在她的面前。 「我与你同行。」 江肆皱了皱眉:「你知道我要去哪里吗?」 「不管你去哪里。」 「直到你打败西陲王,我就不会再跟着你了。」 目标明确,让江肆无话可说。 从被救起?的那天起?,江肆就知道,这人绝对是认识她的。 所?以藏了很久的问题,还?是问了出来?:「你到底是谁?」 她起?初是想不到是谁,可屡次提起?西陲王,让她不由得想起?一个人来?。 只是行为举止,两人又十分不像。 面前的人给她最多的感?觉,就是安静。 完全不像是她以为的那个人。 「该知道的时候,你定然?会知道。」 「现在,你只需要报答你的救命之?恩,不必多问。」 「我一定会打破西陲王朝…手刃西陲王!」近一年受的苦她也要还?回去的。 药浴虽然?有?治疗的作用,可每一次泡都?简直要她的命,炙热水侵蚀着她的皮肤,每次泡完都?像是蜕了一层皮,更不要说曾经受的外伤。 后肩贯穿伤,她的手臂至今都?没有?恢復往日的力量,天气不好?时还?会酸痛。 西陲王,慕舒阳,还?有?南宫媗… 她都?不会放过的。 「不需你手刃,把他交给我。」 「再加一个要求,带我一同离开,安排一个在北靖王身边合适的身份。」 「你果然?…」 「自然?,不然?我为何费尽心思救你?」 「相处许久,我对你也算了解一些,救命之?恩,你会报的。」 面前的人好?似笑了笑,只是她带着面纱只能看得见眼角的幅度罢了。 她说的确实对,这些要求…其实不过分。 一个合适的身份,西陲王也一定是死,交给她也无妨。 公平交易,倒时自己也不会觉得欠她什么。 「成交,不过你不能乱来?。」 「放心,我目标明确。」 ----- 从大漠离开的路程比江肆想像的还?要远一些,骆驼行进的十分慢,到了新年时两个才到了西陲边塞最近的一座城池,密城。 这里黑市交易十分发达,江肆被她带着换了不少的东西,还?有?两匹快马。 「我打探到消息了,靖远军驻军簇城。」 簇城,靖远军与西陲鏖战之?地,西陲除西都?外最繁华,人流最密集的城市,靖远军能够驻军在此?,看来?这一年的战绩也还?不错。 第204页 江肆下意识的笑了笑,却被无情的打断:「别高兴的太早,西陲很大,不似越国,丢几座城池无伤大雅。」 「能够让西陲经久不衰的秘密,相信蓝韶都?跟你说过。」 提起?蓝韶,江肆更敏感?了一些,死死的盯着她隔着黑纱的眼睛,盯到她不自觉的避开。 江肆也收了眼神,笑道:「之?前都?是你我二人,没有?个称唿倒也不打紧,可如今人来?人往,我对你…总该有?个称唿吧?」 「叫什么好?呢?」 「蓝钰。」 江肆只是试探性的问问,本没想到她会回答,还?有?一个较为熟悉的名字。 「你姓蓝?」 「嗯,西陲许多姓蓝的,不是与你身边的那人有?关?系。」 她早有?的解释起?来?,江肆倒觉得有?趣了。 看了看她,笑道:「我没想你们有?关?系,姓江的更多,也不是每一个都?是我的兄弟姐妹。」 蓝钰皱了皱眉,一句话都?没说便?拂袖离开。 江肆跟在她的身后走,亦步亦趋,耳边都?是十分陌生的西陲地方语言,却在遇到一群人的时候听到十分熟悉的口音。 她下意识的歪头看去,身上穿的衣服倒是西陲风格,可髮式却是越国独有?出嫁之?人的髮式,身边还?跟着两个武婢。 停住脚步,前面的蓝钰有?所?察觉,回头问:「你认识这些越国人?」 「我…不认识。」只是背影有?些熟悉罢了,不过没有?必要和她说。 江肆继续往前走着,直到和那几人即将错过的时候,她听到身后传来?一个原本十分熟悉,现在却有?些陌生的声音:「江肆?」 语气中是不确定的,江肆在听到声音的时候不受控制的停住了脚步。 她没回头,却知道这是慕輓辞的声音。 第101章 「江肆,是你吗?」 顿住脚步,没做任何反应的江肆又听到这一声焦急的叫喊声。 她有?些恍然?,更是不知所措。 前面的蓝钰审视的看了她一眼,又?去打量她身后的慕輓辞,再次问她:「你认识?」 浅浅一笑?,目光仍旧放在慕輓辞的身上,微张着?嘴好像要说些什么似的。 江肆一急,抓住她的手臂摇了摇头?… 可下一刻又?被人从后面抓住了两?一只手腕。 三人成一条直线,一个拉着?一个,蓝钰依旧噙着?笑?,身后慕輓辞唿吸微喘。 这几?步应该是跑来的。 江肆微微挣了一下身后被抓住的手臂,慕輓辞用的力气不小,她又?用了些力气才?把?手拽出来。 同时又?松开了抓住蓝钰的手。 既然?慕輓辞已经到?了身后,蓝钰再开不开口也没什么要紧的。 回过头?,正对着?慕輓辞。 她的模样是江肆却没想到?,眼中含泪,头?发因为跑的这几?步有?些凌乱,刚刚调整好唿吸之后,又?喊她:「江肆,真的是你。」 「你没…」 「我没死。」 江肆到?底还是看不下去,冷淡的开口,慕輓辞眼角快要落下的眼泪,也在这一刻止住。 甚至有?些慌乱的退后了几?步。 蓝钰的声音也适时响起:「她是谁?」 问的江肆,慕輓辞是谁。 可做出的姿态却有?些暧昧,江肆没回头?前,蓝钰与她差了一个身位,这会儿却毫无空隙的挨着?她站。 虽然?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但两?人站在一处,就十分容易让人遐想。 可以是单纯的,也可以不单纯,纯凭旁人怎么想。 而慕輓辞显然?就会是想多的那个,她的目光从江肆的身上移到?蓝钰的身上,虽然?蓝钰一身黑衣,头?上还有?黑色的沙笠,让人看不出样貌来。 但直觉这个东西就是没道理的,她能感?受到?蓝钰的笑?意,也感?受的到?两?人的关?系虽不至于如何亲密,也绝对不是十分生疏。 与江肆相处这么久,她还是能料定若没有?几?分信任,江肆绝对不会允许有?人对她做出这般举动。 「越国韶元长公主殿下。」 江肆开口,搅乱了慕輓辞的思索,她把?目光又?放到?江肆的身上,她面容亲昵的看向?蓝钰,说出她封号时却十分冰冷。 再转头?看向?她的时候更是眼神似刀:「多亏了蓝钰,不然?…就要让你如愿了。」 嘴角嘲讽的笑?容不加掩饰,慕輓辞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江肆所说的如愿是什么。 她怔忪时不知作何反应,身边的书院特使插言道:「王爷,殿下为了…」 「闭嘴!」 慕輓辞回头?看着?想要为她说话的特使,冷冷的训斥道,武婢还想在说点什么,却还是闭上了嘴巴,默默的向?后退了一步。 江肆瞥了一眼,全然?不在意似的转过头?喊蓝钰:「我们?走吧。」 走出三两?步后,慕輓辞的眼神还是盯着?江肆看,又?喊来刚刚被她训斥过的特使:「廖洋,去簇城告知苏将军…我找到?江肆了。」 话音落下不过一瞬,慕輓辞便感?觉前方有?人快步的走来。 她转头?看去,是明明走远了几?步的江肆。 第205页 站在自己的面前,怒目圆瞪:「慕輓辞,回去的路我记得?。」 「而且,我也不是你找到?的,不过是…偶遇罢了。」 她说完,丝毫不顾及慕輓辞的感?受,再一次背身离去。 蓝钰在不远处等她,江肆走到?她身边时,慕輓辞看到?她纱笠轻轻吹起,露出一只带笑?的眼睛。 之后便与江肆携手离去。 她在原地站了许久,久到?廖洋不耐的问她:「殿下,还要飞鸽簇城吗?」 「不用了。」 「那我们?…」 「我们?自行回去,阿越和?阿梧还在等着?我。」慕輓辞的语气隐隐带着?哭腔,廖洋没再言语,而是吩咐下面的人叫来马车,回簇城。 从东海出发,到?如今已经将近一年的时间?,慕輓辞找遍了西陲边境的所有?城池,吃过的苦不少,可去了从来就没有?过这样的时候。 不止是带着?哭腔,还眼眶通红,甚至上马车的时候,手都在隐隐发抖。 回去一路,更是十分的安静,几?乎连马车都不会下。 她身边照顾的人,只有?卫念随行,而且见到?江肆的时候卫念也没跟在身边,而是在客栈收拾行囊,再见面时,廖洋想让她陪陪慕輓辞,只是暗示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马车上的慕輓辞委婉拒绝,命令卫念跟随在她的左右。 西陲地域辽阔,城池之间?相距甚远,多是荒漠,所以一行人回到?簇城用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 到?了租住的宅院内,见到?阿越和?阿梧,慕輓辞的状况才?好了许多。 找寻江肆的大半年中,几?乎一到?两?月的时间?慕輓辞才?能回来陪阿越和?阿梧几?日,许久未见阿越自然?还是十分粘人,阿梧倒是还好,阿越粘着?要抱要亲之后,阿梧才?会轻轻的扯慕輓辞的衣袖,慕輓辞问她是不是想自己了,阿梧才?会害羞的说是。 慕輓辞对她笑?了笑?,然?后放下了阿越,蹲在地上看着?小小的阿梧。 因为早产体弱,阿梧一直都没有?阿越长得?好,平日里胃口也差,更没阿越活泼,在东海时慕輓辞也曾费劲心思想让阿梧多吃一些,希望她能够和?阿越一样活泼好动,可阿梧却很有?主意,慕輓辞只能吸引她也会儿注意力,过后便又?自顾自的玩。 这半年多慕輓辞没有?陪在身边,这样的情?况就更为明显。 原本还小,两?人的身高只是差了一点,现在却差出了半个头?,阿越吃的也多,几?乎能把?阿梧装进去似的。 慕輓辞自是心疼,摸了摸比阿越小上一圈的胳膊问她:「阿梧有?没有?想吃的?阿娘都给你做。」 阿梧想了想,点点头?奶声奶气的说道:「想吃奶糕~」 阿梧还小,记不住慕輓辞曾经给她做过奶香糕的全名,只能含煳的说着?。 慕輓辞自然?也是知道的。 只是刚刚见过江肆还不算太久,平日里做给她们?吃倒是没什么,这会儿却想到?了很久之前,她会做奶香糕也是因为江肆喜欢吃。 而久久没等到?回应的阿梧微微嘟嘴看着?她,阿越更是着?急的说:「阿娘,我也要。」」 慕輓辞回神,看了一眼凑过来的阿越,和?有?些委屈的阿梧,伸手抱住她们?,软着?声说:「好,阿娘给你们?做奶香糕。」 「以后…每天都可以做,」 「阿娘再也不会离开你们?身边了。」 听到?这样的话,表现最开心的要属阿越了,她直接在慕輓辞的怀里跳了起来,搂着?她的脖颈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 阿梧没那么激动,不过也笑?弯了眼睛。 慕輓辞也跟着?笑?,因为阿越和?阿梧她心中的阴霾一扫而空。 -------- 得?知江肆生还的消息后,慕輓辞便打算离开西陲,修整几?日变着?法的给阿越和?阿梧做了几?顿美食后,,租住的房子恢復原样,行囊收拾妥当后便出发回东海。 从西陲到?东海走快一些也需要两?个月左右的时间?,这一趟回去并没有?来时那般心急如焚,出发前寄了书信给萧素告诉她大概的归期,所以慕輓辞这一路便走的很慢,到?繁华的城池便带着?阿越和?阿梧四处逛逛。 临近幸城的时候已经是来年三月,春暖花开的时候。 阿越和?阿梧有?她这几?月的悉心照料,身量都长了不少,阿梧甚至长得?更快了些,原本比阿越差了半个头?的个子,也窜到?了阿越的耳朵那里。 作为娘亲,这种时候便是最开心的时刻了。 「阿娘,要去坐船!」阿越虽然?是小小的身体,但是力量不小,她在左边拉着?慕輓辞的手,竟然?还真的给她拽了过去,连着?阿梧都踉跄了几?步。 「阿越慢些,不要把?妹妹拽倒了。」 在没有?她的大半年时间?里,阿越没了争风吃醋的必要,两?个小姐妹的感?情?也变的要好起来,所以阿越一听慕輓辞的嗔怪,还是撅着?小嘴慢了下来,只是嘴上不饶人:「妹妹走快些!」 「阿越!」 「哼!那我去拉着?妹妹走,这样她就会快一些了。」 遇到?事情?的时候阿越性子十分急,而阿梧… 十分慢,被阿越拉住手的时候也没反应过来,自己被姐姐嫌弃慢了,乖巧的让她拉着?。 第206页 三人成一排,阿越在中间?,一会儿捏捏慕輓辞的手,一会儿捏捏阿梧的手。 「你们?很小的时候生活在东海,日日看船都腻了,现在倒是觉得?新奇了。」慕輓辞噙着?笑?对阿越说道,阿越倒是不管这些,就想要看,去坐。 幸城只有?一面靠海,其他都是内陆,因此海上有?活动的时候,聚集的人群不少,慕輓辞生怕把?她们?弄丢,拉的十分紧,卫念和?廖洋也在几?人的左右护着?。 正常来说,不可能分开,可是临到?海边时,却突然?来了一群官兵,本就有?些挤的地方,变的更挤。 他们?都是来贴告示的,慕輓辞不以为意,还回头?看了看阿越和?阿梧,却突然?听到?官兵在喊:「下月初一为新皇选后大典,北靖国境内适龄坤泽皆可参与…」 登基,选后? 一路走来她不是没听过消息。 江肆早在几?个月前就回到?了簇城,连攻西陲几?座城池,临近西都时却返回幸城称帝,不再攻打西陲。 她不知道江肆为何,也告诉自己,已经毫无关?系了。 她还活着?就好。 却没想在这时候,听到?了这样的消息。 眼睛干涩,慕輓辞僵硬的不知如何是好,直到?手中脱力空无一物的时候她才?回神,低头?看去时,身边只有?阿梧一人。 第102章 阿越不见,向来冷静的慕輓辞,彻底慌了神。 因?为人潮拥挤,想要找一个小孩太难。 「卫…卫念。」她声音发颤,一时间狠狠的抓住阿梧的手,喊着卫念。 已经注意不到阿梧被她抓的皱起了眉头。 「殿下…」卫念也急,想要安抚慕輓辞几句,却在发出声音后什么都说不出来。 方才混乱中,卫念的注意力第一时间全部?都放在了慕輓辞的身?上。 虽然知道小?主子更需要保护,可?多年?来养成的习惯,很难改。 等?到她回神的时候,阿越已经不知道被人群冲到哪里去了,廖洋怕是跟她一样,却反应比她快了一些,已经先一步去找阿越了。 可?到底,也是她们的失职,万万不能再护不住殿下和小?主子了。 「殿下,我们先送小?主子回去,廖洋一直在找,不会有事的。」 她只能试图说服少见慌了神的慕輓辞。 好在,短暂的失去理智后慕輓辞还是冷静了下来。 卫念说的对,她不能让阿梧再有什么闪失。 她抱着阿梧,在卫念的陪伴下离开挤挤挨挨的人群,直奔投宿的客栈。 一路很稳,阿梧也乖巧的抱着她的脖颈,把小?脸埋在她的胸前,在她耳边小?声的问:「阿娘,姐姐呢?」 慕輓辞很急,又不能多说什么,便拍了拍她的背说道:「姐姐贪玩,阿娘一会儿就找她回来。」 「阿梧别怕,姐姐很快就会回来。」 心中也不停的在念叨着,阿越很快就会回来… 直到阿梧交到知渺和乳母的手中,慕輓辞停止了念叨,急切的往外走去。 甚至都没来得及告知两人发生了何事。 还是跟在后面的卫念把缘由说清楚了,然后去追失魂落魄的慕輓辞。 抱着阿梧回来时,慕輓辞担心自己?的情绪会波及到她,一路强忍,可?却在出了客栈,不知道要往哪里去找阿越的时候,彻底崩溃。 红着的眼眶,强忍着不掉的泪水。 卫念看到这一幕,心中内疚的厉害。 以后,无论?如何,她都要把小?主子放到第一位,若是除了什么差错,这是要殿下的命啊! 带着这样的情绪,卫念直直的跪在了慕輓辞的身?前:「都是奴婢的错,请殿下责罚。」 比起责罚更重要的是找到阿越,慕輓辞下意识擦了擦不存在的泪水,让卫念起来,颤着音说道:「阿越向来顽皮,许是碰到什么好玩的就被吸引走了,卫念,一定要找到她。」 慕輓辞嘴里含煳的说了好几遍,便与卫念一起离开的客栈。 虽然慌不择路,但慕輓辞心中隐隐有答案。 武婢和特使大多都出去寻找了,阿越不见的时间又很短,很大可?能现在已经找到了。 只是她没见到人,就定不下心来。 等?在回到方才的地方,拥挤的人群已经散开,方才官兵发告示的也没什么人了,选后大典的字样就那么明晃晃的放着,慕輓辞却视若无睹。 因?为看一眼,她会更加的自责,便强迫自己?不去看。 而在她身?后的卫念不清楚,下意识瞥了几眼,看到选后大典四个大字的时候,瞪圆了眼睛。 看着慕輓辞微微弯着的腰,有些明白?刚才为什么慕輓辞会突然停下。 原来是… 她又深深看了一眼告示,随后便紧跟着慕輓辞而去。 一路走向码头,之后两人又分开寻找。 两个时辰,走了大半座城还是毫无消息。 三月的幸城已经开始炎热,卫念看着浑身?沁着汗的慕輓辞,忍不住劝道:「殿下,你坐在这里休息一会儿,奴婢…」 「不用,找不到阿越,我坐不下。」 确实坐不下,甚至连回答的时候慕輓辞都没停下脚步,说完之后便离卫念几步远了。 第207页 她满脑子想的都是阿越。 失而復得的阿越,生怕再次失去了。 该去的地方都去了,唯独还剩下一个地方… 慕輓辞只思索了一瞬,便往城东而去,那里是幸城新?都。 这里的恢弘程度比上京更甚,宫外高墙层叠,据说最远的一道靖远门到御门需要步行一个时辰,防卫极严。 而慕輓辞想要进去,并不容易。 她也不信,阿越会跑到哪里去,可?是…她能去的地方,都去过了。 除非阿越被… 她不敢再想下去,尽管脸色苍白?的很,慕輓辞还是坚持往东走。 临近新?都不远时,慕輓辞才停住了脚步,抬头望向高墙… 「殿下!」 再次往前踏去的时候,身?边传来的廖洋的声音。 慕輓辞下意识的露出笑容,以为阿越会在廖洋的身?边,却没想她的身?边空无一人。 「殿下…」 「阿越呢?」慕輓辞打?断道,眼神还是不敢相?信的往外面看切。 廖洋低了低头,沉默半响才说:「小?主子,被人带进宫门了。」 「被谁?!」慕輓辞不可?置信的瞪圆了眼睛,她冲到的廖洋的身?前大声问道,甚至着急的抓住了廖洋的衣襟。 力道之大,完全不像是一个坤泽该有的力气。 廖洋清楚慕輓辞心中多急,可?她…无法确定那人是谁,而且新?都城门犹如铜墙铁壁,她很可?能是有去无回,九死一生,更别说是有把握带阿越出来。 可?身?为书院特使,是慕輓辞身?边战斗力最强的存在,她不去,更没有人能为慕輓辞分忧了。 「殿下,少主还小?,进到里面去多有可?能是…」 虽然越国已破,叫慕輓辞殿下也不过是掩人耳目的尊称,可?身?为紫雾书院的主人,慕輓辞的性命却是比越国长公主还要尊贵的存在,而阿越身?为少主,有些话她实在是无法说出口。 但知道了阿越去处的慕輓辞比她想像的还要冷静,看着新?都城门,直言开口:「内侍,我清楚的。」 「上京皇宫中许多内侍,就是在阿越这个年?纪被卖进宫中。」 慕輓辞自小?生长在皇宫之中,怎么会不了解这些内情呢? 进入宫中后,小?内侍会长期服用一种药物,让人几乎不会分化?成干元,多数都是分化?成中庸,只有本该是坤泽的人能够安然无恙,若是几个命不好的分化?成干元,等?待的就是发配出宫,可?能是皇陵,也可?能是行宫之中。 可?因?为长期服药,就算是分化?成干元也不会是个正常干元,性格体态都有变化?,甚至信香也几乎没有,所以更多的是成为权贵的玩物。 「廖洋,我要进宫。」 「阿越…阿越不可?以成为内侍。」 「殿下…」廖洋看着她发红的眼眶,轻声的喊了一句。 慕輓辞回头看她,眼前是模煳的一片。 她又哭了。 这几个月… 不,是走上寻找江肆的路上之后,她经常会在没人的时候哭,有时是因?为找不到江肆,怕她死了,有时是内疚自己?扔下阿越和阿梧。 起初并没有感觉,时间久了她发现哭过之后,眼前总是会变的十分模煳。 她看不太清楚廖洋的表情,但清楚的听到了她说的话:「殿下,属下先进宫查探一下情况,找到少主。」 身?为暗使,廖洋的轻功了得,就算新?都再是铜墙铁壁,也可?以来去自如。 只是若带上阿越,必然会冒险一些。 当然,最重要的是,她不愿意慕輓辞为此涉险。 阿越对慕輓辞来说异常重要,可?对廖洋来说,比不上慕輓辞的万分之一。 再有就是,慕輓辞此行必然没她的速度快,虽然说出来有些大不敬,廖洋还是要说:「殿下,您若想要进宫,属下清楚并非难事,可?宫中之人没有一个知道少主的身?份,耽搁下来那便…」 此话正中慕輓辞的心尖,她表情微变,嘱咐道:「小?心行事。」 「好。」廖洋应下声来,又指挥着身?后的两位特使保护在慕輓辞的身?侧,才进入宫门当中。 本以为的铜墙铁壁,在进入时却十分容易。 廖洋下了城墙左右看了看,打?晕一个内侍换上衣服,探听了许久,才知道今日寅时会给刚刚入宫的小?内侍们第一次灌药。 廖洋看了看时间,是来得及的,便直奔内廷阁。 一路躲着禁军到达内廷阁谎报了首领内侍的话,才把一众刚刚入宫的小?孩带走。 人群里,确有阿越。 她眼睛通红,明显是哭过的样子,但也知道哭没有,便安安稳稳的跟在后面,没注意带走她的人就是廖洋。 直到快到外廷时,廖洋看到了一个躲避不及的人。 此人正是苏洵曾经的副将,如今的禁军统领裘寒。 ----- 议政殿上,江肆穿着一身?玄色锦袍,手中拿着待嫁新?娘名?册正在与苏洵吐槽。 她离开了有一年?之久,本以为回来时不会那么顺利,却没想苏洵和叶婵把幸城护的好好的,新?都即成,江肆也怕打?草惊蛇,攻下西陲几座城池之后,便班师回朝。 她一切如常,对慕舒阳论?功行赏,犒劳将士,对南宫媗也是如此,甚至如愿的把她放到了此次待嫁新?娘的名?单当中。 第208页 可?让她没想到的是,原本靖远军的将士们,竟然也有几人把要把家中坤泽儿女送进宫中。 「这几位,你重点观察一下,这段时间你做的最多的事情是在寻我,许多事都疏忽了。」 苏洵凝眉,看着熟悉的名?单十分不解。 这一年?多的时间里,都是她外出征战,叶婵留在上京明面上安抚越国余下朝臣,实际上是监视慕舒阳和南宫媗两人,证据收集也有不少。 可?却在江肆回到簇城找她时,戛然而止,江肆不让继续了。 回到幸城后积极督建新?都,叶婵也从上京被召回。 「陛下到底是何意?」她只会打?仗,弯弯绕绕的她不懂,既然慕舒阳和南宫媗行此举,那杀了就是。 为何还要封王进宫? 「如今已经不比从前,你可?知我在西陲的这一年?时间里,慕舒阳收买了多少越国朝臣?上京如今还是姓慕。」 「封她异姓王,也不会是让她以为,我奈她不和。」 「你信不信?不久之后恐怕她还会自立为皇。」 「属下…臣不懂!」 苏洵眉头越拧越深,可?脑子还是没转劲儿,就听到宫门外传来一道声音:「年?猪都是要养肥了才能宰杀,苏侯生在北境难道不知?」 「虽然话糙了些,但就是这么个道理。」 说话的人是蓝钰,在这宫中她依旧一声黑衣沙笠,见到江肆也不行礼。 苏洵在看到她一眼的时候,便觉得这人心术不正,奈何她又是江肆的救命恩人她只能收敛自己?,站起身?来有礼的喊道:「蓝小?姐。」 蓝钰微微福身?,继而坐到了江肆的身?侧。 江肆只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把选秀名?册递到她的手中。 「看看,觉得自己?有没有对手?」 名?册中都带着适龄坤泽的画像,蓝钰草草看过,最后在南宫媗的画像上停顿住。 「如何处理慕舒阳,我倒是清楚了,可?对待这南宫郡主,陛下可?是动了恻隐之心?」 蓝钰的这句陛下不比旁人,多是调侃,苏洵一听便面色不好看起来,江肆倒不觉得有什么,而是接过画册说道:「我若选中了南宫媗为待嫁新?娘,南宫骁必然会来。」 「自从老南凉王逝世,南凉王府一直低调行事,久居南凉都城,可?是不好动手。」 「再则…南宫媗未必那么干净,倒时难受的也是她。」 江肆轻轻一笑,蓝钰也跟着笑。 只是她的笑声并不算好听,笑起来更是有几分瘆得慌。 苏洵皱了皱眉,不爽江肆与她打?哑谜,在她看来,慕舒阳和南宫媗如此害人,就该杀了。 「苏洵,你别莽撞。」 「有你的动手的时候。」 苏洵的小?动作没逃过江肆的眼睛,只是看了一眼便清楚她如何想,她何尝不想呢?只是还不到时候,若是这个时候收网,慕舒阳和南凉王府都损失太小?了。 「选后大典前日,苏洵你便前往南凉…」话未说完,江肆便看到的内侍出现门口,低头俯身?眉眼低顺的说道:「陛下,门外裘统领求见。」 江肆和苏洵对视一眼,大手一挥对内侍说道:「宣。」 「诺。」内侍退了下去,不久后裘寒压人上殿。 门外还站着一群不大的小?孩。 「启禀陛下,此人在内廷阁挟走了刚刚入宫的内侍,在大正门被臣抓到,便扬言…是您的故人。」 「哪位故人?为何不抬起头来。」江肆话音落下,廖洋便抬起了头。 江肆仔细的打?量了她半天,才从记忆中找到这长脸。 跟在慕輓辞身?边的暗使。 紫雾书院的暗使江肆是了解过的,她知道廖洋也该是轻功了得的人,紫雾书院能够凌驾在各国之上也必然是有一定能力,廖洋若是想,这新?都她可?以横着走。 却偏偏要被裘寒抓住。 她的目光放在门外的小?孩身?上,那些孩子最大的也就八九岁,小?的不过刚会走路。 大的还好能够做些事情,小?的就是纯粹闲养着,直到培养出有能力的人来。 江肆对选拔内侍的事情颇为不屑,可?这却是上千年?的歷史,所以她便命蓝韶亲自把关,把最有可?能分化?成干元的孩子放到禁卫营中,不学?那些个之前的规矩。 可?裘寒却说,都是在内廷阁带来的。 「朕说过,要把选入宫中的孩子送到太医阁,都当做没听到吗?」 她声音不大,却因?为板着脸看起来十分的威严,久居高位江肆已经懂得如何震慑他人了。 而站在她身?边不远处的内侍打?了个哆嗦,直接就跪了下来。 「奴婢一时大意,手下的人竟然自作主张…」 「自作主张?」 「你身?为首领内侍,你的话可?比朕好使多了。」 「奴婢不敢,请皇上降罪。」 「好啊降罪,自行去领三十大板。」 内侍一听这话直接呆住,江肆噙着笑看他,知道他是以为说了几句话,自己?就会算了。 那怎么可?能? 新?都建成,内侍都是被叶婵从上京宫中遣送回来,不过是个过渡,她根本不想用这些人。 只是有时没个趁手的还真?不行,尤其是眼前的这人,头顶上慕舒阳的帽子很大,很难不让她看出来。 第209页 内侍叫唤的声音,从议政殿一路传到了外面,她是被苏洵拖走的。 之后江肆才把注意力放到廖洋的身?上。 「叫什么?」 「廖洋。」 「来我这新?都,所为何事啊?」 回答时,廖洋一直都没有抬头,直到江肆问完这句她才抬起头,又转过去把目光放到那群孩子的身?上。 「这里,有我想要带走的人。」 「那为何不带走呢?」江肆明知故问,廖洋诚实回答:「因?为走不了。」 她来到这里的目的,只是找到阿越,也因?为打?听过这里的规矩,她才敢来见江肆。 「这是我主人家…」廖洋的话还没说完,江肆便开口说道:「把她带走,还有…她想要带的人,也交给她。」 显然,一句主人家,就让江肆清楚了,廖洋来这一趟是为何。 她的手,在衣袖里止不住的颤抖,视线也向外看去。 那应该…可?见了,她也认不出什么来,距离太远,又太陌生。 直到门外又有禁军来通报时,江肆才坐直了身?子。 「陛下,宫门外有故人求见。」 「又是故人?今天你的故人还真?多呢。」发声的是蓝钰,江肆撇过头去看她,又让人通传,不必进来。 这次的故人。 她知道是慕輓辞。 既然是为了孩子,那么她就亲手给人带过去。 她站起身?,看都不再看廖洋一眼便往外走去。 身?后跟着的人只有苏洵,蓝钰没跟来。 她却暗自松了口气。 选后大典的事情她已经昭告天下了,可?说到底,不过是给蓝钰一个十分合适的身?份,可?这人总是在她身?边。 也烦。 尤其是,还会碰到旁人异样的眼光时。 江肆可?不想成为那些佳丽三千的皇帝,她这一生,心已经给出去了,没第二颗了。 ------ 城门外,慕輓辞等?到卯时一过,便找到了宫门前。 时间太晚,她怕廖洋出不来,也怕阿越有什么闪失。 最重要的是,在外面的时间,太煎熬了。 她走到宫门外,却被禁军拦下,这些人都是这一年?中加入靖远军的,自然不认识慕輓辞,还是原本靖远军中的人一眼看出来她,才给了她说话的机会。 「去告诉江肆,故人要见一面。」 去通报许久之后,慕輓辞才看到乌泱泱的一群人,大人小?孩都聚在一处。 廖洋站在裘寒的身?侧,江肆… 则领着阿越一同走过来。 慕輓辞顿时急切起来,顾不得有禁军揽着就要往前沖。 放行的禁卫见状吓了一跳,手臂一档,轻声的说:「殿下得罪了,还请退后一些。」 江肆登基为帝,这规矩自然是改了不少的,靖远军上下都在适应当中,生怕自己?犯了错。 因?此才这般对慕輓辞说。 他说完,慕輓辞果然恢復了仪态远远的看着江肆。 还有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人群中蓝钰。 江肆本是要开口说话,却也注意到了她的视线,见是蓝钰又跟来,心下一沉。 这人,总是出尔反尔! 她没好气的瞪了一眼蓝钰,可?这一幕在慕輓辞的眼里却是变了样。 低垂着眸,看都不想看。 只想把阿越找回来。 江肆站在她面前是,慕輓辞依旧低着头,眼中含泪。 两人谁都没先开口说话,反倒是站在江肆身?边许久的阿越急了。 她一路被人带走,哭不敢哭,闹也不敢闹,刚刚见到廖洋时完全没反应的过来,已经被人牙子和深宫的架势吓傻了,这会儿看到慕輓辞就想往她的怀里钻。 可?阿越是被江肆牵着手的,江肆没松开,她想钻也钻不进去。 急的阿越直接哭出声来:「阿娘!呜呜…她她…」 阿越的胆子向来很大,可?现下见到了江肆却像是老鼠见到猫,慕輓辞想到了什么,瞬间脸色都变白?了几分。 而想到的,不止是她一个人,还有江肆。 她拉着阿越的手渐渐松开,抬手让人把廖洋放了,又低下头看着吵闹的阿越。 冷冷的说:「闭嘴。」 十分不温柔,甚至还有些凶,阿越瞬间撇嘴不敢哭了。 江肆的心终于舒展了一些,才又对慕輓辞说:「你的人,和孩子我都给你带过来了。」 「新?都宫门深,再来一次怕是不那么好离开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有些含煳,眼睛看了看慕輓辞,又看了看阿越。 心中不由得感嘆,长得…还真?是像啊。 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她打?算放人走,却在转身?的时候小?腿被轻轻的踢了一脚。 一转头没看到人,往下一些才看到气鼓鼓的阿越。 「不许你凶阿娘!」 「江肆…!」 两道声音分别传到江肆的耳朵里,震得她耳朵难受。 脸色仿佛比被阿越踹时还要可?怕。 她自己?也知道,看到阿越时心情极差,尽管这是自己?的孩子,可?江肆却清楚的知道。 这孩子,和她。 好像天生的克星,她怕自己?,却还是会忍不住的踹向她。 第210页 就像她,明知道是自己?的孩子,却没法感受到亲近,甚至都不如见到慕輓辞时心中的那点涟漪。 也正是这样,她被这对母女误会了。 尤其是慕輓辞。 她的动作已经越过了禁军,踏入城门抱住了还未离开的阿越。 又是这般,江肆冷冷的看着,看她把阿越护在身?后,更是下意识的挺直了腰背,显然对她十分防备。 东海过往之事,一瞬间又在江肆的脑海中回想起来,她不住的战慄,头痛欲裂。 踉跄几步扶住高墙时,她顾不得旁人大喊道:「蓝钰!」 蓝钰速度极快,谁都没反应过来时,她已经到了江肆的身?边。 搀扶着,紧挨着,再旁人看来她和江肆的动作极为亲密,也正好谁也看不到,她往江肆的嘴里递了一颗药丸。 第103章 分别将?近三年之久,慕輓辞与江肆再见的两面都算不得十分体面。 在?西陲时,江肆冷言相对,如今在?这幸城新都,她…好像又伤到江肆了。 自?从阿越出生起?,除了照顾阿梧,和寻找的这一年中她几乎就没有让阿越离开过眼?皮底下。 说到底,都是?她的执念太深了,生怕阿越会什么时候消失不见,有一丁点的事情就犹如惊弓之鸟。 而这样对待江肆之后,心中升起?的是?无尽的悔恨,她恨不得想要去把江肆从蓝钰的身侧拉开。 可她…又哪里有资格呢? 她只能远远的看着。 没注意到目睹这一切苏洵沉下了脸,大声喊了一句:「新都之下,竟如此胆大妄为?,行大不敬之举,禁军何在??」 「在?!」禁军齐声应道,苏洵冷着脸,指嚮慕輓辞身后的阿越,十分冷漠的说着:「把她给我?拿下。」 她的严谨,向来是?不掩饰的,话音落下便有禁军想要动作,却被?站在?不远处的廖洋束缚住,她三两步便走到了慕輓辞和阿越的身前。 盯着苏洵看时,恨不得鱼死网破也要护住慕輓辞和阿越。 但这些在?苏洵看来不过是?垂死挣扎,若是?人数相当,苏洵也未必有把握留下几人,可现在?如此悬殊的情况下,廖洋想要带着人走根本就不可能。 她笑了笑,手?微微一抬,禁军便拔刀而去。 「廖洋住手?。」 刚刚起?势的廖洋一怔,不解的看嚮慕輓辞。 而慕輓辞的眼?神一直都在?看江肆。 她已经与蓝钰分开,往自?己?的身边走。 禁军也停下了手?,推到一边去,方才还一脸冷意的苏洵也收敛了不少,事不关己?的站在?一侧。 慕輓辞更是?攥紧阿越的手?,把她扯到了自?己?的身前来,阿越不明所以,直到她的头被?人按住,才安静下来,仰头看过去。 是?江肆,她噙着笑看向阿越。 阿越怔了怔,也还是?倔强的看着江肆。 江肆却在?这时毫无徵兆的开始头疼。 这头疼其?实是?从她离开东海便开始了的,只是?后来引了那让人上瘾的酒之后,这种症状减少了许多?,只是?会醉态迷离的时候,想起?东海的种种,可药瘾也会很快就麻痹她。 不过自?从遇到蓝钰,被?她放在?药酒里泡了那么久之后,药瘾消失,在?西陲见到慕輓辞后,莫名?的头痛又开始找上了她。 甚至还会每月都变的没有理智,会把所有见到的人都当做是?慕輓辞,她心中的怨怼一直无法发泄出去,被?抛弃,被?放弃,被?…嫌恶和伤害一直在?她的脑海中徘徊。 她这人,向来是?个?凉薄的人,感情也是?。 可唯独喜欢了慕輓辞,她怕,又喜欢,喜欢着又会觉得内心煎熬。 喜欢慕輓辞的时候是?真喜欢,愿意逗她开心,愿意为?她做喜欢吃的菜餚,会想要…与她举办盛大的婚宴。 总之,就是?想这个?人从内到外的属于自?己?。 而这一切,都不过是?她的空想,既然达不到这些,那么就… 什么都没有。 她闭了闭眼?,再回头时面无表情。 可在?看到慕輓辞眼?中都是?阿越时,她的表情难以控制,笑容越来越大,低头看着阿越。 阿越… 呵… 还真是?,名?字都让她喜欢不起?来。 对待阿越,其?实她就是?十分割裂的。 慕輓辞放不下的东西,一直也缠绕着她的心神,让她对阿越逐渐变的排斥。 她不是?没想过远在?东海的慕輓辞怀孕会有多?辛苦。 可阿越在?出生之前,便成为?了她与慕輓辞不可跨越的鸿沟,今日见的这一面,也确实证实了。 江肆的笑容越来越灿烂,伸手?拍了拍阿越的头,轻声对慕輓辞说:「把她交给禁军。」 「苏洵说的不错,朕乃九五之尊,她的言行实乃大不敬。」 「再有…」江肆突然敛了笑,把慕輓辞紧紧抓着阿越的手?松开,送到了苏洵的身侧,才贴近了慕輓辞的耳朵极小声的说:「朕为?她亲母,那她这便是?恶逆与不孝。」 「江肆…!」慕輓辞唿吸一滞,不可置信的看着江肆,江肆却被?她眼?神逗笑了:「难不成,我?说错了?」 第211页 「韶元长公主?,才绝无双,自?古孝为?先的道理,该是?知道的吧?」 江肆有理有据,慕輓辞只有认同的道理,她垂眸小声说道:「知道。」 而江肆又说:「长公主?殿下真是?不适合养小孩,从前有昏君慕泽晟,如今…」 道理无错,无论江肆是?何等身份,阿越都不该如此,因为?那是?她的阿母。 也确实是?她的问题…是?她把阿越娇惯坏了。 可有些道理她醒悟过来也不过是?自?责,被?人说出来就是?两回事了。 慕輓辞现在?的眼?窝子极浅,一瞬间竟然泛起?了泪花。 倒是?让江肆愣了一下。 张了张嘴,还是?把准备继续说下去的刻薄话语咽了下去。 不耐的背过身去。 远远看着那个?已经被?禁军带走,越来越小的人影,她在?挣扎,哭泣。 哭的江肆脑仁疼,心也跟着疼。 一次,两次,或许还会有不知道几次。 为?什么她每一次都要让慕輓辞伤害呢? 她不能伤害慕輓辞吗? 让慕輓辞也体会她这般心被?针扎一样的疼。 江肆咬着牙,越想越觉得气血上涌,蓝钰适时走过来,小声提醒她:「还想再吃一粒药丸?」 江肆闭着眼?,微微摇头。 不,她不想了。 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在?她对面的蓝钰,清楚的看到了江肆眼?中的难过。 还有… 不甘,愤怒。 她转过头,注视着慕輓辞。 慕輓辞也已经从江肆刚刚的话中回过神了,有些无措的看着她。 她不知道江肆要做什么。 而江肆她向前一步,拉住了慕輓辞的手?,轻轻一笑,问她:「我?方才说的话,不知道长公主?记住了吗?」 「什么话…?」慕輓辞眼?中闪过一丝茫然,不明所以的问她。 江肆却是?十分不耐,解释道:「进了新都,再想要出去,可就难了。」 说完,看向廖洋,指着她说:「苏洵,把她放了。」 廖洋一听却是?挣扎起?来,因为?江肆依旧拉着慕輓辞往宫门里走。 江肆捏着她的手?劲很大,慕輓辞几乎挣脱不开。 从大正门一路到达她的寝殿,之后又吩咐所有的宫女都退下。 包括一直跟在?她身边的桑枝。 桑枝见到慕輓辞的时候,眼?睛瞪的熘圆,张张嘴还未等说话,江肆便喊住了她:「叫画师过来。」 ----- 「江肆,你想要做什么?」慕輓辞自?持冷静的一面随着江肆的粗暴,荡然无存。 她心中惦念着阿越,又想到江肆方才的话,不敢多?说。 两人也算相处许久,慕輓辞这副姿态,江肆也能猜出几分。 她站直了身体,笑的十分淡漠,说道:「慕輓辞,是?你方才不愿意走的。」 「那就在?这深宫院落,与你的阿越作伴吧。」 江肆说完便走,一点说话的机会都不给慕輓辞留,步伐快的几乎成一阵风。 而在?她走后不久,画师过来给她画像。 慕輓辞拒不配合。 而离开后的江肆,却是?去了蓝钰那里。 一进殿门,一下子就栽倒在?了地上。 蓝钰来不及的扶她,只能无奈的嘆口气。 「气性还真大,不怕把自?己?气死吗?」 她气吗? 气,一种她自?己?都察觉不清楚到底算是?什么的火气。 被?阿越踢到那一脚的时候,便开始有了。 她的头也疼了许久,直到忍不了时,想要张口跟蓝钰再要一颗药丸。 可想一想,却还是?作罢。 干脆躺在?软榻上假寐,等头疼好转已经是?两个?时辰之后。 完全?没了进门时失态的样子,蓝钰看着她笑,江肆也不当回事。 整理好衣袍后便回了寝殿。 之后又命人传来苏洵,商议她去南凉的事情。 今日慕輓辞和阿越搅合这一遭,她差点忘记了大事。 明日便是?选后大典,可不能出任何的差池。 「名?册你看了,后位只能是?…南宫媗。」 苏洵默默点头,之后又欲言又止。 江肆写?完信,递给她后便问:「有事?」 「有,陛下,小殿下她闹着要殿下…」 「小殿下?谁?」 江肆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拧着眉看向苏洵,半响。 她才想起?这件事来。 头痛厉害的时候,她好像把慕輓辞带进宫中了。 如今,就在?她的寝殿里面。 她以为?今日也如寻常一样,是?自?己?浑浑噩噩不知所谓的时候,且没想… 「苏洵,你先出去吧。」 「是?…」 等人走了。 江肆才从椅子上站起?来,双手?扶着桌案,想着蓝韶与她说过的话。 她头痛… 是?因为?,这具身体不完全?属于她。 正想着,站在?帏帘后面许久的慕輓辞走了出来。 江肆能够依稀想起?今日在?宫门外的所作所为?,她垂了垂眸,十分无力的笑了笑。 之后缓慢的走到了慕輓辞的面前去。 第212页 无法解释今日之事是?怎么回事,那便… 不解释了。 她打开门,背着身对慕輓辞说:「我?一会儿会送你和阿越出去。」 「以后,别再靠近宫门了。」 她自?以为?说完了,慕輓辞会十分爽快的走掉,却没想,转头的时候看到慕輓辞红着眼?睛,那样子是?要哭。 一动不动的垂着头,半响才极小声的说着:「你说的对,我?只会娇惯阿越,她难管教所以…」 「你到底想说什么?」江肆十分着不解的打断她。 这样的慕輓辞,并非是?她认识的那个?。 从前冷淡高?傲的慕輓辞,为?何现在?会是?这般模样呢? 两人对峙着,直到江肆有些不耐烦时,慕輓辞才又开口问她:「你真的要立南宫媗为?后吗?」 第104章 江肆不耐的表情随着慕輓辞这句吞吐的问询逐渐变冷,靠近她发问:「北靖国事,岂是你能随意置喙的?」 接着目光在她的身上上下扫视,看出了她那略有委屈的眼神。 相识多年,江肆还从?未像今晚似的见到这么多姿多彩情绪丰富的慕輓辞。 江肆十分好笑?的问她:「你是以什么身份在质问我?」 「越国长公主殿下?」 「还是…嘉靖侯之妾的身?份?」 江肆是故意这样说的,她想看看慕輓辞能够这般多久。 也?正如她所想,她话音落下慕輓辞的脸色就?由红转白,委屈的眼神逐渐消失。 原本?,她对慕輓辞一个人在东海生下了她们的孩子,是有愧疚之意的。 慕輓辞必然会遭受到很多的苦。 有很多次,她其实是想过的,回东海看看吧,就?算…不与慕輓辞见面,知?道她还安好也?好啊。 可是,没有一次她有过勇气。 毕竟当初,她是被慕輓辞亲手逼走的,之前无论发生什么,她都下意识的把主动权交给?了慕輓辞,希望慕輓辞能够坚持和她走下去。 所以?如今,她无能为力了,她已经缩回到自己的壳里,界限划的十分明显。 问询她的事情,慕輓辞已经过线了。 「宫门新建,殿下未必能够找的到出宫门的路,我亲自送你。」 江肆完全不给?慕輓辞说话的机会,连着说了几句就?伸手去拽她的手腕,想要把她带出殿中?。 她走的急,慕輓辞完全就?跟不上?她,有些?踉跄的想要把手从?江肆的禁锢中?拿走。 江肆手握紧了拳头,盯着她直到站稳了,手才缓缓松开。 面无表情的说着:「你跟紧我。」 之后便往前走了几步,却没感受到身?后的慕輓辞跟着她。 回头看去,慕輓辞还站在原处,江肆也?没动,就?那么等着她。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苏洵再次来到江肆身?边。 等的本?就?不耐,见到苏洵的时候语气都有些?沖:「还有何事?」 苏洵先是看了一眼站在远处的慕輓辞,才开口说道:「陛下,小殿下她,吵着要殿下。」 她声?音不小,慕輓辞也?一定是听到了的。 明显也?开始急切起来。 江肆本?就?不想留着阿越在宫中?,瞥了一眼慕輓辞便对苏洵说:「带出来,你亲自带她和殿下出宫。」 「保证安全,送到家?门口。」 其实苏洵也?来的正好,江肆不想跟她纠葛,也?不想送她了。 而就?在她转身?回宫殿的时候,却突然感觉身?后有热的靠近她。 带着十分浓烈的雪莲冷香。 她转过头时,苏洵已经走远,捂住口鼻紧皱着眉头。 这样的坤泽信香,就?算用了抑制膏的苏洵也?会觉得?不适,就?算离开了几米也?仍然这么觉得?。 而且,说到底慕輓辞也?是江肆的人,她不能没有规矩,只好越退越远。 江肆又何尝不清楚的苏洵的举动,看了许久,她沉着脸说道:「苏洵,走之前去把桑枝叫过来!」 作为曾经标记过慕輓辞的干元,江肆也?没有能力抵抗得?住。 甚至会比苏洵的反应还大一些?。 这样的感觉,并不好受。 忍受着身?体的煎熬,江肆一步步走向?慕輓辞,看着脸颊酡红的她,强硬的说道:「你故意的?」 「就?因为不想让我立南宫媗为后,所以?不惜牺牲你自己吗?」 冷静下来之后,江肆想到了许多事情。 比如当年明明她对南宫媗并没有越距之事,慕輓辞仍会不满,甚至吃醋。 那种种举动,当时问她便有所察觉,慕輓辞在意的人或许是南宫媗。 只是后来的事情,让她渐渐忘记了,如今再被提及,她只觉得?浑身?冰冷。 因为慕輓辞对南宫媗的敌意,未必就?是因她而起。 慕輓辞有些?难耐的摇头,张嘴解释:「不是…」 只是今日与江肆相处的时间太久,让她身?体里暗藏了许久的信香活跃起来。 生产后,她雨露期向?来不稳定,有时半年不来,有时每月都来。 卫念为她医治,也?会给?蓝韶书信求助,治疗后控制的还算可以?,规律虽然变了但还有迹可循。 第213页 可自从?知?道江肆生死不明,踏上?寻她之路后,费劲心力又郁郁寡欢,蓝韶教给?卫念的药不好用了。 又开始完全没有规律,如今距离她上?次雨露期,也?不过才半月。 这种变化让她难以?启齿,脸颊更是红润,就?连吐出的热气都带着雪莲的香味。 甚至连头脑也?开始混沌,她回想起江肆的声?声?质问,和那时距离她十分远的距离。 犹如她们如今的关系一般。 她不愿意。 雨露期的她,全凭本?能的想着,她不要和江肆的关系就?这般结束。 若不是如此,她何须苦苦寻找江肆一年? 难不成只是为了,知?道她活着吗? 慕輓辞在心中?暗笑?,那些?话,其实不过都是她在欺骗自己罢了。 人性贪恋丑陋,苦苦找寻的结果,不可能只是如此。 她大着胆子抓住江肆的手,软声?喊她:「江肆。」 浑身?的灼热感几乎快要站不住,但仍然坚持着与江肆对视着。 江肆问她,以?何种身?份… 「嘉靖候纳的妾是越国韶元长公主。」 「可越国已亡,我早就?不是长公主了,我只是…只是慕輓辞啊。」 最后一句说完,慕輓辞的声?音已经带着浓厚的哭腔。 而且因为离的近,慕輓辞的雪莲信香已经浓郁到了极致。 两者相加,江肆竟然在这一瞬间变的错乱起来。 不过她很快就?意识到了,咬破了舌尖保持清醒。 也?因此而更愤怒。 她望着这张嫣红绝色的脸,抬手捏住了她的下巴。 她读懂了慕輓辞的意思,也?因此而十分恼怒,凭什么慕輓辞就?认为轻轻的几句就?能改变? 加注在她的身?上?的那些?伤害就?能揭过呢? 她睚眦必报,经受过的伤痛不会那么轻易放下。 就?像,她前世被双亲抛弃,对待感□□,极为在意,又别扭严苛。 所以?慕輓辞的话像一个炸弹似的,让她治癒好的伤口,再次崩裂开来。 「慕輓辞,你也?太过高看自己了。」江肆幽幽说道,让慕輓辞微微迷离的双眼有些?诧异,却让江肆坚定了自己的心智。 她不能,也?不可以?被慕輓辞信香迷惑下去,她走向?慕輓辞,几乎是紧贴着,声?音沙哑隐忍,恼羞不甘:「我本?是想和你一别两宽,再无关系,如今,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 ----- 热到快要失去意识的时候,慕輓辞知?道自己被江肆交到了桑枝的手中?,还听到她轻声?的嘱咐:「蓝钰很忙,直接送到太医院去。」 她费力的抬眼看向?江肆,见她脸色甚至有些?厌倦,又吩咐桑枝:「算了,还是把她送到偏殿,不许让任何人靠近。」 说完江肆便大步离开,慕輓辞忍着不适,伸手抓住了她,轻声?喊她。 可即将陷入昏迷时分,慕輓辞的声?音极小,江肆听不清楚,也?没有耐心继续听下去。 明日的选后大典,不能有任何的纰漏。 因为慕輓辞和阿越耽搁下来的时间,已经太多了。 她吩咐桑枝好生看着她,便匆匆离开了偏殿。 慕輓辞也?因为雨露期的发作,彻底昏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已经到了深夜。 坐在她身?边的人也?不是桑枝,而是蓝韶。 在这偌大的宫中?,除了江肆之外,唯一让她有重逢之感的要属蓝韶了。 她费劲的坐起身?来,轻喊着背对着她身?的蓝韶。 蓝韶回头看她,慕輓辞接下来要说的话却困在了嘴里。 左右不过近三年未见,蓝韶的双鬓竟然已经长出了白髮。 「在看这里吗?」蓝韶轻轻的抚了一下头髮,笑?着问慕輓辞。 见慕輓辞微微点头,她才稍作解释:「这些?年操劳过多,无碍。」 她不愿多说,慕輓辞自然也?不会多问,片刻后钟声?响起,蓝韶看向?往外缓缓的说着:「这个时辰,秀女?怕是都该进宫了。」 曾经,慕輓辞亲自为慕泽晟选后选妃,这些?流程在清楚不过了。 秀女?们要从?凌晨开始陆续进宫,检查体态仪容,合格者才有机会见到皇上?。 之后便是确定位份。 如今这些?都是江肆要经歷的。 「后位,只能是…南宫媗。」 江肆与苏洵的对话又一次钻进她的脑海中?。 她笑?容苦涩,眼里却忍不住流下泪来。 一旁的蓝韶看了,忍不住劝慰她:「再哭下去,眼睛怕是真不能要了。」 慕輓辞这会儿哪能听得?进去这个? 她眼神空荡的看着头顶,想到自己在雨露期发作时委婉说出的心里话。 很是后悔。 不是后悔说出口,而是后悔今日才说出口。 她本?就?该遵循自己的内心,而不是… 「蓝韶,我想见江肆,你有办法吗?」 「没有,她想来自会来的。」 几年不见,蓝韶的性格其实也?变了许多,少了从?前爱玩闹的性格,变的沉默下来。 慕輓辞没再问起江肆,蓝韶安静的为她施针。 她又浑浑噩噩的睡了过去,不知?道是什么时辰钟声?再次响起,门也?突然被人从?外面打开。 第214页 来的是一众宫女?,见到蓝韶后福身?行礼:「奴婢们见过易安伯。」 之后又齐齐冲着慕輓辞福身?:「见过贵人。」 「奴婢们来给?贵人送来秀女?锦服。」 此话一出,蓝韶见到慕輓辞几乎是一瞬间白了脸。 也?明白了江肆此举到底是何意。 在太医院突然被江肆叫来的时候,蓝韶看她情绪起伏的厉害,又是来照顾慕輓辞,便也?猜到两人肯定碰了面,谁都不会愉快。 却没想…江肆竟然要慕輓辞亲眼看着她封后。 第105章 天刚破晓,大正门前便有百官入朝。 江肆身穿玄绣龙袍,站立在议政殿前?,百官到,江肆才坐在龙椅之上。 北靖国初立,礼制法度正在逐渐完善,三日?一小朝,五日?一大朝,今天选秀,又恰逢大朝江肆几乎是一夜未睡。 神情算不得萎靡,但也与平日不能相提并论?。 朝会上,南宫媗在首列,一脸含羞的看着她。 此刻她身为朝臣,不久后便要以秀女?的身份进入后宫,江肆忍着厌烦应付着她,只有面对朝臣上奏时?才拿出了几分?精神。 直到下朝,而江肆才像是解脱了一般往寝殿走去。 桑枝跟在她的身后,说着已经把锦服送到了偏殿。 江肆应着声,脚步却停顿了下来,因为她看到了正从偏殿走出来的慕輓辞。 她身上穿着专属秀女?的桃粉色襦裙,模样竟然与当年在北境时?重合了。 只是无所适从的样子,十分?不像。 江肆在后来喜欢上慕輓辞的时?候,曾经细细回想过,初见慕輓辞的时?候,其实她印象十分?深刻。 这些年想到她最?多的时?候,也是那时?。 可如?今看到类似的场景,却总给她物是人非的感觉。 一腔的热血,已经凝结成冰了。 她与慕輓辞路并?不相同,她要直接去议政殿,慕輓辞则是要和各秀女?在一起,一起同前?往议政殿。 因为此处选后大典有南宫媗在,那是所有人都默认她会选择的对象。 靖远军和南凉军一直同仇敌忾,这也是所有人的共识。 秀女?们站在一排,由内侍一一叫过名字。 当然,除了慕輓辞。 江肆没有打算让慕輓辞真的参加,只是让她观礼。 让她看着,自己是如?何选中旁人做自己的皇后的。 尤其还是,让她十分?厌恶的南宫媗。 选后大典之上,江肆正襟危坐,慕輓辞的站在下方,看着一身龙袍的江肆。 眼睛放在得意慢慢的南宫媗的身上,敷衍着宣布选其为后,蓝钰选为才人,不日?封赏。 这句话?很?有意味,本以为会是册封礼的南宫媗脸上闪过一瞬的不可置信,看着江肆竟然忘记了谢恩。 大殿之上一片安静,多少双眼睛都一眨不眨的看着她,南宫媗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缓缓行?礼。 新都之内江肆说了算,后宫如?今连主事的也没有。 自然,也没什么后宫,不需向谁再见礼,所以仪式也颇为简单。 大典散去,留下来的只有南宫媗,和南宫骁。 无旁人时?,南宫媗不改嚣张的性子,开口直言:「江肆,今日?为何不是正式册封之日??」 江肆隐忍着怒意,心中暗暗告诉自己,再忍一忍。 之后便笑开了与南宫媗说:「三日?后乃吉日?,宜行?册封礼。」 「江肆,这可与原本说好的不一样。」 南宫骁急不可耐的开口,江肆抬抬眼皮看他:「有何不一样?」 「南宫媗选是既然是北靖国之后,那何时?册封该是朕说了算吧?」 南宫骁噎住,江肆确实说的有理,让他无法辩驳。 随后江肆笑了笑,看着南宫骁口出惊人道:「南凉王,王妃可还安好?」 南凉王府的传闻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可江肆如?今提起来却还是能够让南宫媗跳脚。 可就算她不想承认,也不得不承认,南宫骁,她叫了多年兄长的人,与她母妃苟且…生下了如?今的南凉王世子。 南宫媗以为这是要挟之意,南宫骁却是眉头一跳。 暗道不好,匆匆的拉着还要说什么的南宫媗离开的议政殿。 两人走后,殿中差彻底安静下来,江肆盘算着时?间。 应该是用不了三日?了。 「陛下,微臣有事禀报。」 小殿下在营中闹的厉害,我们这些干元也没有照顾小孩的经验…」 两人前?脚走了,裘寒便来求见。 忙碌一日?的江肆,终于想起了自己忘记了什么。 凌晨时?苏洵离开不久,裘寒便来过一次,那时?她安排城中事宜,便先放到了一边。 这会儿,估计那孩子闹的凶极了。 正巧,慕輓辞在这宫中也该待不下去了。 「裘寒,去把她带过来吧。」 ------ 慕輓辞回到偏殿时?不久,蓝韶就过来了。 今日?还该是为她施针。 其实与蓝韶慕輓辞倒也算不得是十分?熟悉,在东海的那半年时?间,蓝韶多是与卫念接触。 可她的存在,却一直都让慕輓辞觉得舒适。 第215页 她不会多问,也不会多说,对她恭谨有礼,她对蓝韶亦然。 比如?此刻,在议政殿中的难堪,和这一身秀女?服饰,蓝韶像是看不见,拿着银针便为她施针。 很?是沉默。 却是让慕輓辞在这宫殿当中,得到了一些慰藉。 慕輓辞昨夜几乎未睡,十分?的疲惫,施针后险些要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针已经被拔下了,蓝韶也准备走。 「多谢蓝军医。」 慕輓辞还是习惯与这样喊她,蓝韶淡淡笑了笑,收拾了银针便准备出去。 只是还未踏出门口,被就被人从给外面打开。 是江肆,她冷着一张脸,拉着想哭却不敢哭的阿越。 江肆步子大,阿越甚至都被她扯的有些踉跄,慕輓辞顾不上其他站起身来便向两人走过去。 江肆站定了身子,目光放到她的身上,眼看着她蹲下身问阿越如?何如?何。 她的手,不知觉的松开了阿越。 她近日?身体,情绪的变化她自己都是十分?清楚的,有时?莫名的厌恶感和易怒的情绪让她十分?的焦躁。 蓝韶也不止一次的说过,只有她自己的心思定下来,才会事半功倍,不会被任何因素影响。 可慕輓辞就在这宫殿中,她怎么可能会平静? 江肆低头,看着母女?两人说了半天的体己话?,视自己和蓝韶为无物。 忍耐到实在忍不下的时?候,江肆喊蓝韶带走阿越。 慕輓辞才迷茫的抬头,看到江肆的时?候眼神无辜闪烁。 下意识的攥紧了阿越的手。 眼中是江肆很?熟悉的,防备。 只是这次慕輓辞的动?作比前?几次小了许多,完全这的 「我把她带过来,只是想让你?哄一哄她,让她别哭了。」 阿越确实已经藏住了眼泪,可江肆这以说和,她却又开始眼泪汪汪,下意识的就抱紧了慕輓辞。 阿越是她自小养大的,她太清楚阿越害怕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虽然次数极少,但却也足够让她了解。 慕輓辞也极力压制着自己的情绪,她抬头看江肆。 江肆突然扯了下嘴角,皮笑容不笑的。 蓝韶见状,便快步走了过去,小声的对阿越说了些什么,阿越到底是个孩子,注意力被吸引了过去。 松开了慕輓辞的手。 慕輓辞也在这个时?候,意识到了什么。 任由蓝韶带着阿越离开。 之后,殿中安静的落下一根针都听的十分?清楚。 江肆坐到了椅子上,沉着脸看向依旧蹲着身的慕輓辞,眼含笑意的问着:「今日?看着我选南宫媗为后,作何敢想?」 江肆的笑容,让慕輓辞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今日?在大殿上,她是觉得有屈辱的,可更多的是恨。 而这恨,来自南宫媗。 江肆却在逼她,也蹲了下来问她:「不想说,还是不知道?」 慕輓辞摇头,直视着她的眼睛,周身的气?质都跟着变了。 像是从前?在北境时?那般,冷静自持:「你?不会娶她。」 江肆的心中顿时?升起了一股不明的火气?。 时?至今日?,她厌烦透了慕輓辞这般冷静! 她站起身走到床榻边上,居高临下的看着慕輓辞,又伸手细细的摩擦着她的眼尾,用着十分?温柔的语气?说:「你?这双眼,我第一次看见到的时?候,就印象深刻。」 「你?被我欺负哭的时?候,眼尾都会泛红。」 「十分?惹人疼,我每次都会亲一亲,你?还记得吗?」 记忆是两人共同所有的,是双刃剑。 该是甜蜜的,可对如?今的两人来说,却是共同回忆,共同痛苦。 江肆侧坐在床榻边,手还不停的聊着慕輓辞的头髮,时?若无意般说着:「其实,不只是你?一个人有所谓的前?世记忆,我也有的。」 「你?十分?厌恶南宫媗的理由,我也清楚。」 「从前?我以为,你?的所作所为荒诞无比,今日?我才知道,这才是杀人诛心。」 江肆每说一句,慕輓辞都会轻颤一下,方才的冷静土崩瓦解。 下意识的攥紧了江肆衣袖,声音略带哀求:「江肆,你?别再说了。」 「你?怕什么?」 「方才不是还在揣测我的心思吗?」 江肆说着,突然发了狠转过身抓住了慕輓辞的双臂,迫使她看向自己。 贴近慕輓辞的耳朵,一字一句的说着:「慕輓辞,你?听清楚了。」 「我知道,你?所以为的一切。」 慕輓辞含泪抬眸,想要捂住江肆的手。 可是双手把束缚,根本就挣不开。 只能平静的听着江肆说:「我知道,让嘉靖侯把阿越送走的人,就是南宫媗。」 隐忍的泪水瞬间决堤,眼前?的江肆变得模煳,但佝偻的背却是看的十分?清楚后。 慕輓辞突然就明白了江肆的用意。 是在告诉她,她们两个人之间永远都会有阿越这柄双刃剑。 江肆有过不去的事情。 她也有过不去的事情。 让她亲眼看着南宫媗选为皇后,不过是想让她清楚的意识到这一点。 第216页 如?果,慕輓辞能够淡然一些,江肆的心里可能会好受吧。 她什么都清楚,什么都在意,却要装作如?无其事的样子来。 江肆心如?死灰,扯着嘴角笑道:「慕輓辞,你?早该知道我的,小心眼的很?。」 「当年你?可以因为阿越伤我,如?今我怎么不能?」 第106章 江肆从偏殿走出来的时候,蓝韶正在等着她。 江肆看了?一眼,未等开口说什么,蓝韶便自?顾自的说着:「我让桑枝去带阿越玩了?。」 江肆无话可说,只沉默的点了点头,径直的回到正殿。 蓝韶跟在她的后面。 坐在椅子?上,两人相?顾无言。 其实自?从江肆从大漠回来,便经常与蓝韶如此,倒不是因为?别的,正是因为?蓝钰。 回到簇城时,江肆第一个见到的人是四处寻找她的蓝韶,刚进城门不久蓝韶就出现在了?她的身边。 她对蓝钰十分提防,自?此闲话也越来越少,头?发眼见的变白。 江肆不明白她是为?何,问她也从不说。 而且她不会再?像从前那般,撮合自?己和慕輓辞如何,甚至连名字都没听她提过。 可今天情况不同,静坐了?许久后蓝韶还是开口了?:「殿下的病情,卫念早年便书信与我,医治的药方是我参与其中的,本来是稳定了?的,如今却因为?心力交瘁而復发。」 「你到底想说什么?」江肆忍不住打岔,蓝韶却是表情不变,垂眸笑道:「我只是怕你有一日?会后悔。」 「蓝韶,同样的话你为?何不对她说?」江肆的火气蹭的一下就蹿了?起来,站起身大声质问。 作为?最了?解江肆的人,蓝韶亲眼看着她逐渐易爆易怒,甚至开始排斥她,心里十分难受。 这些话,她和慕輓辞说得着吗? 因为?她压根就不怕慕輓辞会后悔,能让她如此担忧的人,是江肆。 她也知道,当年东海的事情伤她很深,如今这般有当初的事情影响。 可无论怎么都不是她想要看到的。 江肆这一生,註定都要与慕輓辞纠葛在一起,她们的开始,过程,都会经歷许多磨难,有些事情她干预不了?。 但有一点。 她突然正色道:「我还是希望,你能够离蓝钰远一点。」 这句话,是蓝韶这几个月来对江肆说过最多的话。 可她也不是傻子?会任由蓝钰利用。 可无论如何,蓝钰都对她有救命之恩,她应该报答。 她不能做那背信弃义之人。 蓝钰如今无名无分的在这宫中,于理不合。 身份自?然也不过是个幌子?。 蓝钰肯定是不会成为?她后宫之人。 蓝韶也不是强迫她的性格,话题便又回到慕輓辞的身上。 可心中的愤然江肆与她无法言说,转了?一圈后,只阴沉着脸说道:「慕輓辞,她太知道怎么惹怒我了?。」 蓝韶不置可否,笑了?笑走?到她的身边去,为?她准备每日?的治疗。 拿出乌黑透亮的玉佩,滴血后放到了?江肆的后颈上。 每日?都会来上这么一遭,江肆已经习惯,可疼痛不是。 犹如烈火灼烧般的疼痛让江肆表情狰狞… 半个时辰后,蓝韶收回玉佩,轻出了?一口气,而江肆犹如从水里被捞出来一般。 神色清明了?许多,却觉得自?己身上都是腥臭的味道。 「蓝韶,我要沐浴了?。」 「好,我去看看小殿下。」 蓝韶轻轻一笑,江肆神色古怪的看着,却也没说什么。 她沐浴后便是选后大典,时间很赶。 沐浴时,她没让任何人过来,泡在浴池里,闭眼假寐。 一连泡了?几个时辰,还是桑枝半夜看不到人的时候,去浴房叫醒了?江肆。 十分睏倦,江肆微眯着眼问她:「何时了??」 「回陛下,已经亥时了?。」 「你还是回殿中休息吧。」 从傍晚一直,睡到了?这个时辰,也差不多了?,江肆没回去休息,而是换好衣服去了?议政殿。 ------ 大半夜的,她把?裘寒叫了?过来,让她派人送慕輓辞母女出宫。 这事儿本该下午离开偏殿便吩咐下去的,结果碰到蓝韶一来二?去到了?这个时间才想起来。 「找几个身手?好的,务必把?人送出宫门。」 「是,陛下。」裘寒应下,转身便要吩咐下去,却被江肆喊住,她转过身等了?有一会儿,江肆才又说:「送到宫门外的住所,最好是交到那个…叫廖洋的手?里。」 「属下遵旨。」 裘寒拱手?退下,吩咐了?门外的禁军,才又开始在宫中布防,之后才重新回到议政殿,与江肆一同等待。 这一等便又是几个时辰,江肆近日?来就没睡过完整的觉,双眼通红,裘寒看了?忍不住的想要开口让江肆闭眼休息,毕竟天色还黑着,不会那么快。 可没等她开口,门口却出现了?一抹黑色的身影。 是蓝钰。 经歷封选之后,蓝钰的身份更加的不明,裘寒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称唿她,只躬身推到了?殿外。 第217页 「江肆,你该休息。」 蓝钰都快走?到身边了?,低下头?的江肆才顶着憔悴的面?容看她,十分倔强的说着:「不用。」 「这事之后,就可以休息多日?了?。」 这类似的话,蓝钰听她说过不少,每次也没见她真?的休息,而且不日?她还要前往上京,根本就不可能有时间休息。 不过,劝不动?。 没有人能够劝得动?江肆。 蓝钰只好把?提前为?她准备的提神汤端过来。 往她面?前一推:「喝了?。」 江肆倒是听话,也不问是什么端起来就喝了?。 喝完不久后,江肆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侧目看着蓝钰。 她想到的,是蓝韶说的话。 也突然想知道,蓝钰对蓝韶是怎么看待的。 「蓝钰,你觉得蓝韶怎么样?」 「蓝韶?医巫双绝,我不可比拟。」 相?处许久,江肆对蓝钰也算有些了?解,这人对自?己的医术是有些自?傲的,所以她十分诧异蓝钰能够对蓝韶有如此评价。 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倒是藏在纱笠下的蓝钰笑了?笑,这笑…却让江肆听起来十分古怪。 不久之后,蓝钰起身离开,江肆送她到门口,看着她一步步走?远。 突然问身边的裘寒。 「你觉不觉得,她和蓝韶有点像?」 裘寒对蓝韶倒是熟悉,可一直带着纱笠的蓝钰她哪里清楚? 只能看着走?路的身形,摇了?摇头?:「不像,她比易安伯走?起路来扭捏许多。」 「你…」江肆颇为?无语,心想果然是苏洵带出来的,跟她一个样,她问的压根就不是这个。 与裘寒无话可说,江肆便又往殿中走?。 只是还未等坐下,便听到了?响箭的声音。 她回头?,裘寒一脸肃穆的持刀靠近她的身前。 经歷过数次大战,江肆怎么也不至于缩在裘寒的身后,她转身拿起了?殿中的银枪。 ----- 与她想像的一样,宫门内外都是南凉军的人,领兵之人正是南宫骁,在他身侧的则是南宫媗。 南宫骁以剑指她,完全不復从前翩翩公子?的风姿,怒髮冲冠:「江肆,你我同盟多年,本该同仇敌忾,可你竟然把?我妻儿掳走?,为?何要逼本王到如此地步?」 江肆装作不明所以的样子?,笑道:「王爷何出此言?郡主不日?便要成为?这北靖国的皇后,最尊贵的坤泽,而你,也会成为?让我敬重的岳父。」 「还有,王妃和世子?只是被我请到宫中小住,何来逼迫之说?」 南凉秘闻就让她这般堂而皇之的说出口,在场的南凉军皆是不可置信的看着南宫骁和南宫媗两人。 明显是相?信了?江肆的真?切。 南宫媗在这一刻慌乱无比,眼睛不住的在江肆和南宫骁身上打转。 若说先南凉王已故,她母妃生下了?兄长的血脉,可以藉口一句子?承父,可她呢? 她已经二?十岁了?,那便是从母妃嫁到南凉王府时便就… 「兄长…」她喃喃的喊着,十分接受不了?。 而南宫骁此时已经顾不上这些。 原本,他只有南宫媗一个孩子?的时候,对其宠爱有加,可如今他已经有了?儿子?,要知道,男孩子?分化?成干元的可能性要比女孩子?大的多,他的儿子?,将来才是继承王位的人。 至于南宫媗。 宠爱多年,却一心都扑在江肆身上,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闭嘴!如今我乃南凉王,你母妃仍旧是南凉王妃,长辈之事岂容你置喙?」 南宫骁满是不耐,明明南宫媗还未来得及说什么,他便先训斥了?这么一句。 这让看戏的江肆都忍不住拍手?叫好:「南凉王好威风啊,不过…也怕是只此一次了?吧?」 南宫骁脸色阴沉下来,发狠的说道:「江肆,你的话太多了?,今日?我南凉军便踏平你的新都!」 「那就…拭目以待吧。」 江肆带着笑意,褪去龙袍扬起长枪,直奔南宫骁而去。 宫门四路的靖远军更是的倾巢而出。 带兵的人是叶婵,单兵作战能力极强,几乎是几个回合就把?南宫媗逼下了?马。 接着又迎头?与南宫骁缠斗。 这一场战斗,是江肆蓄谋已久,逼得南凉军不得不打的一战。 更是与多年前南凉王府的羞辱,和南宫媗与慕舒阳密谋下毒的回礼。 在江肆的枪下,南宫媗落败不堪,江肆枪指向她的时候,她发疯了?似的问江肆:「为?什么?!」 「三日?…三日?后你不是要封我为?后的吗?」 事已至此,南宫媗想着的还是这些。 竟然让江肆觉得她有些可怜。 殊不知,三日?只是她给远在南凉靖远军攻下南岳城的期限,逼到南凉军无路可逃,只能选择这个时候破新都而入。 她蹲下身,看着哭泣的南宫媗笑道:「你竟然不知,你父亲要藉此机会带兵进入新都吗?所以封后大典本就不存在。」 「我行此举,只是觉得你父亲他,太磨蹭了?。」 一句句父亲,逼的南宫媗更是疯狂起来,她不承认! 第218页 可江肆的话却句句诛心:「虎父无犬女,你以为?…你和慕舒阳的孩子?就藏的很好?」 南宫媗不再?抓狂,而是脸色惨白的看着江肆,颤颤巍巍的说着:「不…江肆,我只是想要得到你。」 「是…是慕舒阳逼我的!」 「逼你什么?逼你在南凉王府羞辱我?逼你给我下药?」 「难道,那不是你为?了?控制我吗?」 「可惜你自?食恶果,自?己却染上的药瘾,一步步走?向了?慕舒阳的狼窝,生下了?…」 「别,别说!我没有!」 南宫媗痛快哀嚎,她以为?一切都藏的好好的。 失去了?慕輓辞的江肆一定会爱上她,就算爱不上也会属于她! 诚如江肆所说,她的药瘾极重,情绪崩溃时更是会发作的厉害,叫喊着不久就开始浑身抽搐起来。 她这副样子?实在令人作呕,江肆站起身不愿再?看,却再?站起来的一瞬看到了?宫门边上一大一小的身影。 恍惚间她没有防备,南宫媗趁机拿起剑背刺而来:「江肆,既然得不到你,那我们就死在一块…」 第107章 早在回到?幸城之前,江肆便开始部署如何对对付南宫一族,和慕舒阳。 南宫媗除去身份外无所忌惮,南宫骁又自视甚高,而有亲子后对南宫媗淡薄了?许多,若不然?她?也做不出当年与慕舒阳一起为她?下药,甚至还自己惹上药瘾,在她?失踪的时候被慕舒阳逼着生下孩子的时候。 就连她?称帝后,只是稍微捧着她?一些,南宫媗便真就以为后位非她莫属,态度好了?一点,就真因为上京那一年的相处自己对她情根深种。 也真就如南宫骁所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可也就是这?样的一个?人,被刺激几句,就犹如疯子一般,抱住她?的手臂,试图拿着利剑与她?同归于?尽。 因为当年南宫媗和慕舒阳给?她?下药的时间太久,就算经歷了?近一年的治疗,江肆的身体也大不如前,没有从前那般的反应。 被刺伤看来是必然?了?。 她?也只能试着把伤害降到?最低。 脚步向前踏去,靠着自己比南宫媗力气?大,甩动那条被她?抓住的手臂,剑身划过后背,江肆强忍着疼痛,挥枪盲打在南宫媗的后颈上。 『咣当』一声,长剑掉在地上,已经降服下南宫骁的叶婵来到?了?她?的身边。 「陛下…!」几人纷纷跪下,惶恐不安。 江肆抵着枪站稳,忍着痛说:「无?碍,也与你们无?关。」 是她?自己非要?找南宫媗算帐,才给?了?她?机会。 伤也算不得重,就是疼的厉害。 「南凉军背信弃义,当众刺杀越国皇帝,把南凉王以及郡主押入天牢。」 「其余南凉军,听候发落。」 江肆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两句话,之后便脚步虚浮,就算是藉助长枪的力道,也只是勉强维持了?一瞬。 因为穿着的是玄色锦袍,其余人并没有看清楚她?伤的有多重,领旨之后叶婵第一个?发现了?她?的异样,在她?摔倒之前扶住了?她?。 焦急的吩咐裘寒:「快去找蓝韶。」 裘寒也慌了?神,可很快便冷静了?下来,应了?声便脚底生风似的往太医院跑。 只是没跑几步,就看到?了?迎面?走来的蓝钰。 「我来就好。」她?淡声的说着,裘寒一时间怔住,不知道还该不该叫蓝韶。 还是听到?叶婵喊了?一句:「去找蓝韶!」裘寒又重新往太医院跑。 叶婵和苏洵的关系虽然?比蓝韶要?和谐一些,可到?底也是与蓝韶从小长大的情分,江肆这?样的状况,能够让她?信任的人还是只有蓝韶。 所以她?紧紧的护住江肆,不让蓝钰触碰。 蓝钰也没再靠前,只是看了?看地上的血迹,提醒道:「她?需要?止血。」 叶婵顺着她?的眼神看去,惊得她?伸手捂住江肆那血流不止的伤口,对着蓝钰吼道:「我知道!」 「我在…我在给?她?…」 她?笨拙又倔强的样子,看的蓝钰十分无?奈,向前一步,毫不费力的就把叶婵拽到?了?一旁。 扶住江肆,把一粒药丸放到?了?她?的嘴里。 叶婵不可置信自己被蓝钰轻轻一拽便摔了?个?跟头,还没等说些什?么就见到?她?扶住江肆,把一粒药丸塞进?了?江肆的嘴里。 她?愤怒的质问:「你给?她?吃的什?么?!」 蓝钰头也不抬的说着:「救命的药。」又反问她?:「难不成你以为,只是捂住伤口就能止血吧?」 「愚蠢至极。」 她?只是平淡的说着,叶婵却气?坏了?,可还在见到?江肆身下的血迹确实没有再多之后,就闭了?嘴。 等待蓝韶来的时间,江肆一直都半靠在蓝钰的腿上,叶婵觉得不妥,便开口道:「把陛下交给?我吧。」 她?还是不那么信蓝钰。 知道江肆身边有这?样一个?人是一回事?,可她?没见过,自然?信不着。 见蓝钰不理她?,便要?伸手去碰江肆… 眼看着就要?碰到?了?,蓝钰却嗓音低沉的说道:「不想她?死,就别动她?…」 第219页 听到?这?话的时候叶婵把手缩了?回去,不敢相信的看着她?的眼睛,却发现她?盯着自己的背后,叶婵转过头看到?是蓝韶来了?。 她?松了?口气?,红着眼睛吼蓝韶:「你怎么不早来?」 新都太大,蓝韶已经跑的满额头的汗了?,黑白相间的髮丝也散落在了?肩膀上。 她?没答话,甚至还白了?也叶婵一眼,像是明?白过来什?么似的叶婵,也理亏的站在一旁不说话了?。 「止血丸很有用,现在把江肆交给?我吧。」蓝韶语气?十分温和的对蓝钰说着,蓝钰却有些怔愣,慢了?半拍的轻嗯了?一声,把江肆交到?了?她?的手上。 如此一来,叶蝉淡定了?许多。 之后的事?情还需要?她?善后,自然?不便跟过去。 如今苏洵不在,在这?幸城中除了?江肆,官职最大的就是她?和蓝韶两个?人,蓝韶主内,她?自然?要?把外面?的事?情处理好。 先是吩咐禁军将南宫一族收押,命裘寒驻守新都,才带着先锋营的手下一路往幸城外去。 这?场战役最关键的人物还需要?她?去迎接。 ———— 城外。 属于?南凉国的军旗随风摇曳,下了?马车的是南凉宜王南宫瑶。 南凉朝堂的至成帝驾崩后,便一直动盪不堪,前南凉王为成帝胞弟,以扶持幼帝霸权多年,然?他去世后傀儡皇帝便被南宫骁软禁宫中。 成帝驾崩时,南宫瑶也尚年幼,卧薪尝胆多年。 直到?听闻江肆失踪后才有所行动,待江肆登基为帝便涉险前来新都与之密谋。 南宫瑶与如今的傀儡皇帝南宫政乃是一母同胞,亲兄已经被折磨的毫无?斗志,南宫瑶自然?对南凉王府恨之入骨。 今次江肆的选后,便是机会。 南宫骁准备一举夺宫,派出?的南凉军皆为精英,如今戍守在南岳城中的人,不堪一击。 或许是多年身处高位,从未正眼瞧过南宫瑶兄妹,南宫骁才会败的如此彻底。 「宜王殿下,南凉叛军皆在城中。」 「辛苦浔阳伯了?。」 两人客气?见礼后,叶婵便把人迎入了?城中,带入天牢当中。 南宫瑶来这?一趟,奉的是皇命,打的是与北靖国建交的名头,把南宫兄妹带回南凉不过是顺手,因此并未大张旗鼓。 新都中的血雨腥风,丝毫没有影响到?城中百姓的生活。 他们更是不知道,当今圣上遇刺的事?情。 ------- 清明?殿中。 蓝韶正在为江肆上药,因为失血过多,江肆已经昏迷了?过去,如今这?殿中能说话的人只有她?和蓝钰。 蓝韶接手江肆的伤情之后,蓝钰一点上前的意思都没有,顶着个?黑色纱笠安静的坐在蓝韶的身侧。 许久都不曾有人发一言。 直到?蓝韶把伤口包扎完,蓝钰才开口:「无?事?了??」 蓝韶没理人,而是把守在门外的桑枝喊了?进?来,让她?把装了?血水的碰还有帕子拿出?去。 方才开口:「你又不是不会看,问我作甚?」 是蓝韶少有的冷淡模样,蓝钰握紧了?拳头,胸膛起伏了?两下才又开口:「她?自从吃过那药之后,伤口极难癒合,本不致命的伤口,可就是容易失血过多,所以我才问你。」 「如今血已经止干净了?,你是看不到?吗?」蓝韶言辞依旧不善,噎的蓝钰无?话可说。 因为她?确实看到?了?,不过是想跟蓝韶说几句话罢了?。 既如此,她?不说也罢。 利落的起身,便要?离开殿中,却在出?门时被蓝韶喊住了?。 她?欣喜的回头,却听到?蓝韶质问的语气?:「药浴,你是不是用的药太勐了?些?」 蓝钰收回了?心神,也学她?冷淡的语气?说道:「环境恶劣,只能如此。」 来到?幸城后,蓝钰与蓝韶碰面?的机会屈指可数,但每一次也都能感受到?她?满满的审视和敌意。 不如叶婵那般明?显,可也不容忽视。 蓝钰很是不想多说。 「有你在,不出?几日江肆应该就可以甩枪弄棒了?,我就先走了?。」 蓝韶默然?,没说一句话,而是等她?走后把门关上。 继续守着江肆。 半夜时,江肆倒是醒了?一回,看到?是蓝韶在之后,又迷迷煳煳的睡了?过去。 睡梦中她?似乎闻到?了?雪莲的香味。 淡淡的,十分好闻,终日郁结的心情都好了?不少,更有一个?软乎乎的小猫咪,用肉垫戳她?的脸。 一下,两下,三下… 最后一下像是没戳好直接戳到?了?她?的耳朵边上。 江肆耳朵十分怕痒,下意识的摇了?摇头,背上便传来了?钻心似的疼。 疼的她?不得己睁开了?眼睛。 因为背部受伤,江肆睡觉的动作只能是趴着,她?侧着脸看不完全,只能看到?粉嫩莲藕般的手臂。 左右挪动也背上也疼,她?轻嘶了?一声,便看到?莲藕手臂不见了?。 她?扭动的更大一些,才看清楚床边站着个?人。 是慕輓辞… 第220页 站着的人正是慕輓辞。 江肆这?才想起,在被南宫媗刺伤之前她?就恍惚的看到?了?慕輓辞和阿越。 如今两人也正好在她?的面?前,阿越正拉着慕輓辞的手,看都不敢看她?。 而慕輓辞的手中还抱着另外一个?… 江肆抬头看去,只看到?了?小孩的侧脸,慕輓辞正在轻声说教?:「阿母受伤了?,不许乱动。」 样子是江肆没见过的温柔。 可她?的视线却都在那小孩的身上,见她?在慕輓辞怀里乖巧的点头,亲昵的撒娇。 江肆在心里暗暗念着那句阿母,毫无?防备的与慕輓辞对上视线。 慕輓辞尴尬脱手,抓住阿梧的便往后退了?一步。 江肆强忍着疼痛,坐了?起来,厉声质问:「你为何会在这?里?谁放你进?来的…」 这?时,阿梧羞怯的环住慕輓辞的手臂,回头看向江肆。 似曾相识的面?孔,让江肆一时间忘了?言语,只怔怔的看着。 第108章 被送离都城的时候,慕輓辞本是?想着,这一别或许就再也见不到江肆了,可却一眼看?到了这个跟江肆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阿梧。 她?被卫念抱着,奶声奶气的喊她阿娘。 慕輓辞心中所有的彷徨不解都在这一刻得到了释放。 若说阿越对她是执念,阿梧就是?在治癒她?。 在东海的那段时日里,都是?靠每日能见到的阿梧在支撑,她?有着和江肆像是?的面孔,也像是?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江肆在她?的心里是?何种分量。 比她?想像的重的多。 在抱到阿梧的那一刻,慕輓辞便是?打算就此离去,却没想城门动乱,远处是?南宫骁与南宫媗身骑烈马唿啸而来。 她?和卫念廖洋,还有阿梧阿越被禁军带到了宫城安全之处,亲眼看?着南宫媗刺伤江肆。 那一刻,她?觉得自己的心要被撕裂开。 卫念廖洋不同意她?进城门,她?便以死相求,蓝韶犹豫不决,她?也用了同样的招数。 南凉军被擒,她?进了宫门见到江肆后,才想起了阿越和阿梧。 被护的好?好?的阿越和阿梧送到她?手里的时候,阿梧小脸哭的像是?小花猫,阿越也撇着嘴不敢哭。 是?她?说了,要带她?们去见阿母才好?了一些。 在宫中多日,她?与阿越说上话的时间甚少,这也是?阿越第?一次知道,自己的阿母就是?江肆。 震惊不解,撇着嘴哭泣了许久。 阿梧则是?干了眼泪,呆呆的看?她?。 见到江肆后,也十分的好?奇,不顾她?的嘱咐硬要凑到江肆的面前去。 她?怕阿梧也会受到与阿越一样的对待。 可现在看?来,江肆也许说的对,阿越才是?她?们问题的中心,她?见到阿梧时的样子,这几日来慕輓辞见过最好?的了。 慕輓辞十分努力的把?自己和阿越存在感降到最低。 因?为,她?不想再看?到江肆之前的那副样子了。 沉默,四人相对的沉默了许久。 直到蓝韶把?房门打开,江肆才移开了眼神。 眼神瞬间变了,眉头深皱,开口便是?质问:「蓝韶,她?为何…会在这里?」 「还有她?…她?…」江肆指了指阿梧,又?指着了阿越。 蓝韶没回答她?的问题,端着药走到床边,慕輓辞带着阿越阿梧又?退远了几步,给蓝韶让出?位置。 蓝韶这才开口;:「先别说话,小心伤口。」 她?不说,江肆还处在震惊当中,完全没想起来伤口的事情,这下瞬间满目痛苦,坐不住了。 最后她?在蓝韶的搀扶下,又?重新回到床上。 因?为接下来要喝药,蓝韶把?她?摆成了侧卧的姿势。 这下江肆也能够更清楚看?面前三人。 慕輓辞自不必说,她?熟悉的很,只?是?头髮和衣裳杂乱了一些,阿越看?到她?还是?老鼠见到猫的样子。 而她?的视线更多也是?放在了那个长相极为像她?的小孩身上。 餵药的蓝韶看?到这一幕,小声说了一句:「她?叫阿梧。」 江肆抬眼看?了看?她?,又?重新放到阿梧的身上。 除去一开始的震惊,现在江肆已经冷静下来很多了。 相似的面孔,蓝韶进来时的冷静,都让她?不得不想到了双生?子。 当初慕輓辞生?产时,蓝韶在东海。 所以她?什么都清楚。 「你为何没早点?跟我说?」 「是?你不愿听的。」 「………」 江肆瞪了一眼她?,倒是?无话可说。 那个时候在上京跟蓝韶见面时,她?确实是?不想听蓝韶说起慕輓辞,这人让她?伤透了心,孩子的出?生?也一点?都不被她?期待。 可她?没想到,会是?双生?子。 还是?个,与阿越截然不同,长得像她?的孩子。 样子十分乖巧的靠在慕輓辞怀里,跟她?长得差不多的那双眼滴熘熘的看?着她?。 黑眼仁都是?一样的! 江肆看?的眼睛发亮,蓝韶餵药她?都忘记张开嘴里,差点?全部洒在枕头上。 第221页 而就在这时,慕輓辞焦急的抱着阿梧上前,江肆下意识的皱起了眉。 她?知道自己第?一眼看?这个极为像自己的孩子,产生?了好?奇,想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又?,不愿意见到慕輓辞。 而她?这样的表现,更不用多说。 慕輓辞看?得清楚。 她?垂着眸自嘲的笑了笑,然后抱紧阿梧,又?拉着阿越走了出?去。 不过没走太远,只?是?在院中等着。 不知道等什么,可就是?不想离开太远。 被抱住的阿梧还十分好?奇的往门里面看?,然后紧紧抱住慕輓辞,凑到她?的耳边问:「阿娘,她?就是?阿母吗?」 悄悄的样子,逗笑了慕輓辞,捏了捏阿梧的脸颊笑道:「是?,她?是?你和姐姐的阿母。」 听到这话,阿梧样子十分开心,眼睛都睁大了一些,然后也笑的弯弯的。 甚至还圈住慕輓辞的脖子扭动着身子晃了一下,晃着晃着,她?又?觉得不对劲了,低头问阿越:「姐姐,不喜欢阿母?」 阿越也一直往门里面看?,自从知道江肆的她?母亲之后,阿越便一直是?这样,方才屋里的时候阿梧大胆的去碰江肆,阿越还小心翼翼的想要把?她?抓回来。 她?十分怕江肆,这会儿听到阿梧的话也先是?发愣,收回眼神后摇了摇头说:「她?不喜欢我…」 之后便靠在慕輓辞的腿上,沉默不言。 倒是?把?阿梧弄的小眉头紧皱,不解的看?嚮慕輓辞。 确实是?相似的脸,就连皱眉都跟江肆方才的模样相差无几,慕輓辞扯了嘴角笑了一下,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可见她?不说话,阿梧却有些不高?兴,伸出?手戳了戳慕輓辞的脸,委屈的问:「阿娘,见到阿梧不开心吗?」 「自然开心,阿梧呢?」 「开心,因?为有阿娘,还有阿母了…」 ---- 殿中。 蓝韶餵江肆喝完药,便说了一遍慕輓辞以命相逼,一定要见到江肆的壮举。 江肆听过后却嗤之以鼻,十分不解的问她?:「蓝韶,你为何总是?要替慕輓辞说话?她?许了你什么好?处,一说说这么多年。」 「我只?是?据实说,慕輓辞确实担心你,也真的是?硬闯入宫中。」 「你没拦着?」 「拦了,方才不是?与你说了,她?以死相比,刀都指在脖子上了。」 「你没看?到那血痕?」 「我看?她?作甚!」江肆没好?气的说着,可这一说太用力,把?伤口都挣的发疼,龇牙咧嘴了半天,伸手跟蓝韶要止痛药。 结果换成蓝韶没好?气了:「没有!」 「想要止痛药去找你的蓝钰,我这里只?有让你更加疼的伤药。」 江肆有苦难言,不知该如何选择。 蓝韶的药十分疼,但?好?得快,蓝钰的药止疼效果更佳,却极难癒合。 她?犹豫间,蓝韶已经收拾好?了药,准备离开了。 江肆伸手喊她?:「蓝韶,你把?药给…」 「你不是?嫌疼吗?我去研制些止疼效果又?好?的药,这一两日你实在疼的厉害,就去喊你的蓝钰。」 「什么我的蓝钰…!」 「选后大典都取消了,她?充其?量就是?个滞留宫中的秀女,她?是?不肯做太医,不然哪能想这样的法?子?」 「她?为何不想?」 蓝韶与她?说的这句话,都是?玩笑居多,可说到这却突然正色起来,让江肆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蓝钰倒是?说过缘由,可也说了让她?保守秘密。 她?… 江肆眨眨眼,还是?没说出?口。 蓝韶也不逼她?,拿着药箱走人,到门口的时候还说了一句:「近日我要闭关制药,而且我师妹也来了,许是?没时间照顾你。」 「有事情,去找你的蓝钰。」 之后便推门而出?,丝毫不理会还在喊她?的江肆。 只?是?出?了门,见到带着两个孩子的慕輓辞,蓝韶有些尴尬。 她?不确定慕輓辞听没听到她?和江肆说的气话,贸然解释又?怕慕輓辞想的更多。 便只?是?点?了点?头便准备离开。 也就是?在这时,方才还说过的蓝钰,踏进了清明殿中。 隔着纱笠谁也看?不清楚她?的神色,可蓝韶却觉得她?是?奔着自己来的。 果然,在路过慕輓辞后,她?站定在了自己的面前。 操着略微沙哑的声音询问道:「江肆明日应是?去见南凉宜王,可否用这止痛药?」 「我怕她?挺不住。」 说道最后蓝钰的声音竟然还带着隐隐笑意,听得蓝韶冷下了脸。 看?来她?今日说的话,蓝钰是?一句都没听进去。 她?伸手拿住蓝钰的药,默默握在手心里:「不行。」 「要用就用我的药,挺不来那就让南凉的那位宜王等两日。」 「两日你便能研制出?药物来?」 蓝钰本是?沙哑的声音竟然隐隐带着一丝雀跃,蓝韶一时怔住忘记了回答。 而蓝钰这时却不继续追问了,带着笑意的说着:「那我等你,不再给江肆用这药了。」 第222页 而江肆的声音也在这个时候响起:「蓝钰,用你的药,我才不用她?的!」 拌了两句嘴而已,江肆又?记仇了! 蓝韶回头无奈的瞪了她?一眼,把?自己的药塞到蓝钰手中:「必须用我的!」 然后便拂袖离去。 蓝钰笑了笑也走进去,房门是?开着。 所以慕輓辞慕輓辞能够清晰的听到蓝钰说:「用蓝韶的药,自己把?衣服给我撩起来。」 「蓝钰,你是?不是?忘记我身上有伤了?」 「要么你来,要么你去帮我把?蓝韶叫回来!」 江肆因?为有伤,说话的声音格外虚弱,听起来…倒像是?和蓝钰撒娇似的。 自始至终她?都站在门外,却除了蓝韶对她?打了招唿之外,像是?无人知道她?在似的。 可明明受伤的是?临时标记过她?的干元,她?孩子的母亲。 而此刻站在门外的她?们才像是?毫不相关的人。 许是?感受到她?情绪的变化?,本乖巧在她?怀里的阿梧竟然垮着小脸问她?:「阿娘,阿母她?…也不喜欢我吗?」 「我以前都没见过她?的…」 阿梧嘟起嘴巴的小模样让慕輓辞心中又?酸又?软。 她?没言语,倒是?阿越拉着阿梧的小手轻声对她?说:「阿梧那么可爱,没有人会不喜欢你的。」 只?是?说完,她?的表情有难掩的失落。 第109章 (修改) 江肆的伤具体?在后腰,其实需要把里衣轻轻撩起便好,压根用不着全?部撩开,只是这个地方动作起来更费劲,江肆才不愿意自己来的。 让蓝钰去叫蓝韶这事,显然也不现实,最?后没办法只好蓝钰亲自来。 毕竟在西陲时,类似的事情蓝钰也没少干。 那会儿江肆还是个不情愿的,最?后还是蓝钰十分冷漠的说:「我是医师,看?待病人就好比屠夫看?猪肉。」 被比作猪肉的江肆那时身体?更虚弱,嘴上都占不到一点便宜,只能任由蓝钰摆弄。 所以这会儿只是露出一点肉来,根本?算不上什么。 止疼药上了不到半刻,江肆便觉得?自己活过来了,张罗着想要去见南宫瑶的事宜。 「你?是不怕疼,还是不想面?对院子里的那位?」 「我?怎么发觉,你?对她的态度软了一些似的?」蓝钰揶揄的说着,江肆自觉没有?,瞥眉说道:「哪里有??我?不过是…」 「当真没有??若不然把韶元长公主让给我?,我?可十分…看?好她的那张脸。」 这样的话,从来就没有?人在江肆的面?前提起过,而今一提,她反应慢了一拍,可心里蔓延出来的疼痛,让她不悦的吼出声来:「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还有?极度的愤怒在翻涌,甚至信香都差一点溢出来。 可如今她和慕輓辞的情况早就今非昔比,甚至连一场正经的婚礼都没有?,慕輓辞如何与她的关?系也不大。 最?多,她们只能算得?上是分手?有?娃的情侣! 还是慕輓辞提出的分手?! 可…心疼的感觉,做不了假。 半响,她才冷静下来,而被纱笠挡住的蓝钰,更是没有?一丝的情绪,或者说,压根就没有?因为江肆吼的这一句有?任何的反应。 反而还问她:「门外,被慕輓辞抱在怀里的小孩很像你?。」 蓝钰这般一说,江肆自然也想到了阿梧,眼眸肉眼看?见的柔软了下来。 可意识到还有?蓝钰在,江肆抿进了嘴看?向?外面?问她:「真的很像我??」 有?点需要认可的小心思在。 藏在纱笠后面?的蓝钰笑了一声,转身也看?向?院中。 没认同江肆的话,而是反问她:「像又如何?难不成你?想去母留女?」 去母留女…? 江肆突然想到了阿梧的那张小脸… 以及…那些挥之不去的过往。 心中更是翻涌出别样的情绪来,厉色的看?向?蓝钰。 「去母留女会有?怎么样的结局你?知道吗?」 蓝钰不动声色,缓缓说道:「如今大业即成,你?早晚都需要一个继承人,我?可不信你?真的会选后纳妃,或许说喜欢上谁。」 蓝钰所言正中江肆的下怀。 她很难能够真正的去喜欢上谁,前世今生也唯独慕輓辞的是那个让她动心的人。 若为了继承人,而去选择与谁在一起,她才不会这样委曲求全?。 感情对她来说,难付出,也同样难以收回。 太累了。 她折腾不起。 ----- 最?后江肆还是在蓝钰的劝说下,休息了大半日后才去天牢见南宫瑶。 这位南凉宜王,江肆早先便也是见过的,年纪不大,模样稚嫩,手?段却比她相信的要狠辣许多。 到天牢时,她还未见到人便闻到了浓郁的血腥味。 昏暗光线几乎让人江肆分不清楚哪一个是南宫骁,哪一个是南宫媗。 见江肆来了,南宫媗才罢手?,胡乱擦拭了一下的沾着血的手?行礼问安。 「参见陛下。」 「无需多礼。」 行刺之事不过半日,南宫兄妹就变成了这副样子,倒是让江肆觉得?伤口都好了许多。 第223页 没那么疼了。 数月前,南宫瑶便曾冒死来过幸城,是为寻求合作,也是为了表明自己的在南凉的立场。 不为皇位,所图不过就是南宫兄妹。 而江肆更简单,她只要一座南岳城。 这是几年前她便有?了的执念,不过当初是想交给紫雾书院的暗使?督办这一切。 时过境迁,那布防图却是用在了南宫瑶的手?中。 她年纪不大,却杀伐果?断,南凉王一族的亲卫全?部都解决的干干净净, 「南岳城内一切都将听从皇上派遣。」 「南凉,自然也会成为您最?大的盟友。」 南宫瑶虽是干元,但年龄娇小说起话来有?些稚嫩,躬身说话时就连笑容都带着天真少女的气质。 若不是如今身处天牢,江肆亲眼看?到了被她折磨的南宫兄妹,还真要信了南宫瑶的天真。 能够只身前往新都,足见她胆大。 「宜王哪里的话,能够与南凉建立友好之邦,乃越国大幸。」 江肆与南宫瑶寒暄几句后,便说到南凉王一族的归置。 「南凉王南宫骁,把南凉帝困与皇宫之内,着实该是交由宜王之手?,王妃及世子也自当如此。」 「至于南宫媗,朕想把她留下,不知王爷意下如何?」 「南宫媗本?就是背叛与陛下的盟友,交由您来处置在合适不过了。」 此来北靖国南宫瑶十分清楚自己的位置,江肆所言皆是给她面?子,若不是有?她帮助,怕是她和兄长都要困居于南凉,难有?出头?之日。 一国使?臣,需有?国之风范,自然也该识时务。 「宜王舟车劳顿,今日便好好休息,明日朕为你?接风洗尘。」 「多谢陛下。」 宜王南宫瑶一行安排妥当后,江肆便要返回清明殿,她后背的伤势破中就这一个时辰的功夫,竟然又开始隐隐作痛起来。 而就在她转身要走的的时候,突然传来一阵虚弱的女声:「江肆…」 不用回头?江肆就清楚,这声音来自南宫媗,只是此刻已经不復往日那般得?意张扬。 狱卒想要把堵上她的嘴,江肆却抬了抬手?把人都遣退了。 之后她一步步的走向?牢房,忍痛蹲下身看?着已经血肉模煳的南宫媗。 一时间竟有?些唏嘘。 她本?不是对谁都心狠之人,若非伤到她绝不会如此。 与南宫媗也合作多年,当初在北境时也曾有?过一段交好的时光。 江肆看?了她许久,还是站起身来。 她与南宫媗道不同不相为谋,早就,时过境迁了。 「江肆,你?为何要留下我??」 她脸上沾满的血迹被眼泪沖刷开了一些,江肆看?清楚了一丝她本?来的面?目,也看?清楚了那双…充满污垢的眼睛。 「你?以为,为何?」江肆轻声的问,南宫媗却哭着笑出了声来:「哈哈哈…当年从南境我?一路追你?到北境,不见你?动任何心思。」 「在东海,虽然我?不知道你?与慕輓辞如何了,可过去几年你?又何尝惦念过她?大肆选后,宠爱那个被你?从西陲带回来的妖女!」 「江肆,你?真可怕。」 「你?有?心吗?」 南宫媗质问着,几乎是跟疯了一样,顾不得?被夹过的手?扶着栅栏不住的晃动! 「江肆你?别留下我?…我?…不想去上京!」 共事多年,江肆的想法南宫媗猜的很透,她哭喊着出声,求饶,就是不想让江肆带她去。 只是饱受折磨的她已经理不清头?绪,说完这些又想跟江肆要那让人上瘾的药。 这药,是当年她得?意之时慕舒阳也为她种下的,江肆回到幸城后便开始着手?调查,每隔五日南宫媗便会受此折磨一次,因为要牵制她,慕舒阳的药来的都很及时。 如今,药都被她控制了起来。 南宫媗已经是阶下囚,送到上京后也不会有?什么好日子了,不如让她舒坦些。 ----- 离开天牢后,江肆心中郁结,一路漫步回到清明殿中。 出门时,她没见到本?该在院中的慕輓辞,以为她是知难而退带着两个孩子离开了。 可回来时,却见母女三人还在院中,慕輓辞正不知道做些什么,阿越和阿梧围在她的腿间。 听到声响,两个小孩一起回头?。 阿越瑟缩了一下,阿梧则是瞪圆了眼睛看?她,甚至松开抱住慕輓辞大腿的手?,想要向?她走来。 江肆下意识的便是后退,之后张开问询:「你?为何还在这里?」 仔细认真的慕輓辞并没有?听到声响,所以被江肆这一声叫喊吓的把手?里的茶具都弄掉了。 她隐忍住想要惊唿的冲动,意识到如今身处在何处,慕輓辞咬着唇回头?,波光潋滟的眼看?向?江肆。 月光之下,大树旁边,如此的景象让江肆心中有?着莫名的情愫。 她顿了一下,而后低下头?。 耳边传来的是散碎的脚步声,小小的身影蹲在地上仰头?看?,笑的弯了眼喊她:「阿母~」 阿越每次见到她都像是老鼠见到猫,这孩子却是… 胆大倒是不小。 江肆扯了扯嘴角,手?掌张开,又蜷缩起来,反覆几下却还是选择没有?任何的动作。 第224页 「阿梧。」 直到远处传来慕輓辞的喊声,阿梧回头?去看?她,又不舍的站起身来,往慕輓辞的身边去。 江肆也终于抬眼看?向?慕輓辞。 方才的问题她还没回答,江肆便又换了个问法:「你?赖在这里是为何?」 「喝奶茶吗?」 「是云雾,少放了糖,合你?的胃口。」 「阿梧和你?一样,也喜欢这样的口味,我?在东海时也经常会给她做…」 被点到名字,阿梧点了点头?,一熘烟的跑到桌子上,拿着奶香糕像是献宝似的递给江肆:拿着奶香糕像是献宝似的递给江肆:「阿母,这个也是阿梧喜欢吃的!」 江肆没接,不过她能感受到自己的嘴角正在微微上扬,阿梧期待又闪烁的眼睛让她不想拒绝。 便伸出手?,去碰那块奶香糕。 可到底这奶香糕是谁做的,她心知肚明,手?指碰到那一刻,她突然缩了回来,奶香糕掉落在地上。 阿梧的眼圈瞬间就红了下来,江肆心里叫着不忍,可却突然意识到什么似的抬头?看?了一眼,垂着眸的慕輓辞。 不知为何,看?到这一幕的江肆,脑海中突然就想起了蓝钰对她说的那句话… 去母留子。 她的视线下移,看?着跌落在地的奶香糕,意识瞬间变的薄弱恍然。 站在她对面?的慕輓辞,正低下头?去捡那块奶香糕,却在弯下腰的时候被江肆的捏住了手?腕。 强大的干元信香也在这一刻爆发出来。 江肆猩红着眼睛看?她,手?上的力道她也完全?挣脱不开。 仅差一寸就被拿起的奶香糕也被江肆踩碎了,奶茶更是被她掀翻在地,顾不上阿越和阿梧把她直接拉进了殿中。 琥珀味道几乎是扑面?而来。 久违又兇勐的信香刺激着慕輓辞浑身发麻… 她被江肆扼住脖颈,灼热的唿吸打在耳畔。 衣裳被粗鲁的撕扯开,慕輓辞想要拦住的手?被江肆狠狠的摁住,丝毫动弹不得?。 而江肆满是阴霾的眼,竟然给她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第110章 (修改) 在东海生了阿越和阿梧的一段时间内,她是十分?想念江肆的,想念她的笑脸,想念她总是会拿出稀奇的东西放到自己的面?前。 被她落在东海的嫁妆箱子,也会隔几日便翻出来看一看,时间久了她把每一件花纹都记得十分?清楚,有阿梧,和这些嫁妆更加清楚的让她知道。 眼前的人并非是她记恨在心,想要杀之而后快的那个人。 而是让她想念的琥珀信香。 身体的原因有,更多的却是心理原因。 蓝韶留下来的药足够她支撑整个孕期,及生产后三个月的特殊依赖时期,可心里那份思念却是悄悄的生根发芽。 她渴望能够贴近江肆的琥珀信香,可压根就不?是在这不?是在清明殿中的墙壁上,被?江肆用力的掐住脖颈抵住,衣衫尽落的样?子。 而其中最不?能让她接受的,是江肆的眼神。 是会给?她拉进?深渊的眼神。 接触到琥珀信香本来已经毫无抵抗力的双手缓缓握紧,尽管不?能改变太多,但慕輓辞还是抵住了江肆的肩膀,想要把她推的远一些。 可她不?清楚,这样?的举动,对于现在的江肆来说,更像是挑衅,挑衅她身为干元君的能力,她搂紧慕輓辞的肩膀,把她往自己的怀里按着,牙齿顺着锁骨后移,狠狠的咬住了后颈。 慕輓辞挣扎无果,刺骨般的疼痛让她浑身发抖。 江肆只是单纯的含咬着,她最脆弱的地方?,稀少的琥珀信香是顺着尖牙一点点的渗入。 不?多,却足以让慕輓辞感受到煎熬。 遍体生寒,额间却布满了细汗。 恍然间,慕輓辞听到了阿越的喊声,一声声『阿娘』就在耳边,可她的头?却是转不?过去。 直到江肆本该禁锢着她的手松开,眼神朝着她的斜后方?看去的时候,慕輓辞才?可以自由的行?动。 她刚刚没有听错,就是阿越在喊她。 不?知何时阿越和阿梧已经站在了自己和江肆的不?远处,不?过好在阿越把阿梧挡在身高,因为要高一些的原因,阿梧完全看不?到发生了什么,却也在挣扎想要看清楚。 慕輓辞顿时有些着急,张了张嘴喊道:「阿越,带阿梧离开…」 她不?确定,阿梧看到后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可阿越和江肆的关系…已经足够糟糕了,阿梧她… 可阿梧在听到慕輓辞的声音后挣扎的动作更加的激烈,阿越转过身伸手捂住了阿梧的眼睛,小声的说:「妹妹乖,阿娘和…阿母要忙。」 「我们不?能叨扰。」 阿梧逐渐安静了下来,乖巧的点了点头?,把手放到了阿越的手里,让她拉着自己。 慕輓辞松了口气,也就是在这时意识到什么似的扭过头?看去。 江肆已经站的离她远了不?少,一点肢体的触碰都没有。 可整个人也奇怪起来。 表情… 是她从没有见过的,疑惑,沮丧… 很难形容,但她知道江肆的情绪应是很差的。 她顾不?得自己如何,也顾不?得阿越有没有带着阿梧离开,向前走了几步便抓住了江肆的手。 第225页 手指微凉,沁着薄汗。 而在被?她触碰到的那一刻竟然犹如梦中惊醒,唿吸起伏的厉害,像是才?发现她站在身前一般,甩开了她的手。 目光在她的身上不?断扫视,最后拧着眉发问:「你怎么…会在殿中?」 慕輓辞收回了手,闭口不?答,缓慢的开始整理衣服。 江肆也顺着她的视线看去,脚边… 都是慕輓辞身上的衣服被?撕开的,随手扔下去的样?子。 慕輓辞上身的布料少的可怜,浅色肚兜清晰可见,以及正随着慕輓辞的唿吸上下欺负的幅度。 脸颊绯红,髮丝凌乱。 慕輓辞总是不?会自己把自己弄成这一副样?子,而且她身上还有淡淡的琥珀香味。 在后颈。 江肆咬着牙,愕然又?沉默。 不?久后,慕輓辞将破碎不?堪的穿在了身上,江肆才?有动作。 外袍被?她脱下,披在了慕輓辞的身上。 把身上的外袍脱下,披在了慕輓辞的身上。 之后,便头?也不?回的往殿外走去。 动作太大,她的伤口被?撕扯开了一些,却不?影响她走路的速度。 没有正确的方?向,直到迈出殿门时,她的脚步突然踉跄了起来,几步而已硬是险些摔倒,头?痛的她看不?清路了。 而就在这时,她却被?一只小手抓住,阿梧眨着亮晶晶的眼睛看她:「阿母,你刚刚再和阿娘玩什么…?为什么你看起来很不?舒服?」 江肆头?疼的厉害,回答不?了,也不?知道要回答什么,她摆了摆手,阿梧就被?阿越扯到了身后去。 神情中是掩饰不?住的害怕,张了半天的嘴愣是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江肆不?想跟两个小鬼纠缠,她现在要去找蓝韶。 扶着殿门便张嘴喊人:「桑枝…桑枝…」 她声音太小,在后院耳房的嗓子压根就听不?到,迟迟未来,而她已经站不?稳脚步了… 眼前发黑,头?沉的快要往下倒去时,模煳的视线中她好像出现了慕輓辞的身影。 她脸色苍,神色焦急,披着她的衣裳松松垮垮的就跑出来了。 ------- 清明殿小厨房内,慕輓辞还披着江肆那件带着血迹的外袍,一眨不?眨的盯着正翻滚的粥,怔怔出神。 脑海中都是方?才?慌乱又?无措时的样?子。 若不?是因为沾染了血迹的外袍披在她身上的时候,她根本知道江肆的伤口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被?她自己撕扯开了,她满心都是想着江肆的安危。 所以在她抗拒时说了那句不?该说的话?:「既然不?愿我触碰,为何又?亲手撕碎我的衣裙。」 她不?确定江肆有没有听到,因为她说完这话?江肆就晕了过去。 当时顾不?上其他,只是想去太医院找蓝韶。 直到蓝韶带着江肆进?了殿中,卫念带着阿越阿梧回到偏殿后。 她想起江肆一日未进?食了,便挪动步子往偏殿旁的小厨房走去。 可一进?来便知道这里常年无人使用,噼叉烧火用了许久才?把粥熬好。 看着熬着的蔬菜粥,想起了自己说的这句话?。 顿时手脚冰凉,开始后怕。 怕她出口再次伤人。 可她,也想见一见江肆。 就算会听到拒绝的话?,也想。 等到她再次回到正殿时,天色已经见黑,怕吵到江肆她脚步放的很轻,却在快到正殿时听到了交谈声。 「陛下身体不?适,吃不?下。」发出声音的是蓝韶,而站在她对面?的正是端着餐食的蓝钰。 蓝韶逐客的意思十分?明显,而她逐的客正是端着餐食的蓝钰。 灯光虽然昏暗,但慕輓辞也看的十分?清楚,蓝韶对她十分?不?喜。 亦如江肆对她一般。 可关心为大,她硬着头?皮往前走,还没等开口就听到蓝韶说:「陛下喝粥更好。」如果便三两步走到她的面?前去,把粥接了过来。 至于蓝钰… 她不?请自入,已经把面?送到了殿内。 蓝韶想再说什么的时候,蓝钰转过头?对她说:「在西陲时每次泡完药浴,江肆都会吃一碗杂粮面?。」 「放心吧,她会喜欢的。」 说完也不?顾蓝韶脸色如何难看,抬腿便走。 却无端的在慕輓辞身侧,停留一瞬,留下一声轻笑。 慕輓辞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身后是蓝韶委婉的声音:「殿下,江肆她还没醒…你先回去休息吧。」 ------ 江肆醒来的时候,看到坐在身边的人是蓝韶时,松了口气。 这人明明不?久前还和她闹了脾气,这会儿?却还是尽职尽责的为她处理伤口,她动了一下想要开口说话?,却被?抱着双臂看她蓝韶呵斥了一句:「别动,还差一点。」 被?这么一提醒,她才?想到刀伤还有后颈都是撕裂般的特别痛,只是冒着丝丝凉气让她知道,是蓝韶又?在用玉佩给?她治疗。 她没想过,自己是被?什么影响了的。 可看到蓝韶熟悉的动作,却不?得不?承认,时间越久她受的影响就越大。 明明上一秒还会因为阿梧委屈的表情动容,下一秒却只想着去母留子这句话?。 第226页 不?一会儿?放下玉佩,问她:「我离开后,你都做了什么?」 「去了天牢。」 「回到殿内的时候,看到了…慕輓辞。」 江肆有些含煳的说道,面?对慕輓辞那满是破坏的念头?被?她隐藏了起来,不?愿与蓝韶多说。 可她不?知道,是慕輓辞去找的蓝韶。 想到慕輓辞衣衫凌乱,脸色苍白的样?子,蓝韶犹豫一瞬,还是在放下玉佩说道:「是殿下,从清明殿一路跑到太医院去喊,她身上都是你的信香味道。」 「你想说什么?」 「我只是想说,我对信香十分?敏感,你们之间的事情,必须跟我说清楚了。」 蓝韶对信香的味道十分?敏感,她其实察觉到慕輓辞身上的气息。 知道这两人定然是发生了一些什么。 江肆想隐瞒也没用。 等她说完,蓝韶先是板着脸说:「蓝钰的药别用了,副作用太大,能止一时之痛,让你生龙活虎事后更遭罪。」 而等江肆还没点完头?同?意,蓝韶又?问她:「你难道就不?觉得,从蓝钰口中听到去母留女,十分?奇怪吗?」 「有…吗?」江肆反问完,又?摇了摇头?说道:「这话?,其实我从谁的嘴里听到都觉得奇怪。」 「包括我自己。」 说不?清又?道不?明,只觉得气血上涌的她不?想再说。 蓝韶看出她脸色不?好,也没继续。 两人之间的沉默是被?江肆肚子的叫声打破的。 蓝韶也算不?得那么体贴的人,救治江肆已经费尽了力气,听到声响才?指了指桌子。 「两份,一份是殿下送来的,一份是蓝钰。」 「你要吃哪个?」 江肆看过去,恍了下神,似乎闻道一股淡淡的雪莲香味,她抬眼看了看蓝韶,见蓝韶余光瞥向门外。 便一丝没犹豫的说:「吃杂粮面?。」 她很清楚,杂粮面?是蓝钰送来的。 而蓝韶向来看不?惯蓝钰,少见的替慕輓辞说了一句话?:「昨晚是殿下去太医院找的我。」 「吃面?。」江肆又?说了一遍,还伸出手让蓝韶递给?她。 蓝韶扯了扯嘴角,拿过来递到了她的手里。 不?过在她快要吃进?去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提醒她:「蓝钰她…来路不?明,你最好还是别那么信任的好。」 「一碗面?无所谓,不?过封她为才?人的事,你该仔细考虑。」 江肆听到她话?,手顿了一瞬又?快速的挑起的面?条往嘴里面?放,含煳不?清的说着:「她的药可以不?用,但封她为才?人的事,就不?考虑了。」 等到彻底咽下去的时候,才?清晰的说着:「待到宴请南宫瑶的宫宴上,我便会宣布此事。」 第111章 慕輓辞回到清明偏殿时已经是深夜。 她以为阿越和阿梧都已经睡下,便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 却没?想两人却是醒着的?,正一左一右的坐在卫念的身边,瞪圆了眼睛看着她。 慕輓辞去太医院时,卫念正好与蓝韶在?一块,见到慕輓辞的样子吓都要把她吓死了。 几人再次回来的?时候,卫念才知道原来是因为江肆,她面色极差的?躺在?殿门?中,阿越和阿梧跟在?桑枝的?身边一同?守着她。 阿越倒是还好些,不过?是小小的?脸皱成?一团,阿梧却是哭红了眼睛,紧紧的?靠在?阿越的?身边。 等?到她们?几个人到了之后,她把阿越和阿梧带回偏殿哄了好久才好了一些。 而她也知道,慕輓辞在?正殿门?前待了许久。 阿梧想要亲近她,却看着她冷若冰霜的?脸不敢多言。 阿越更是一直都在?沉默。 只有她,能够壮着胆子跟慕輓辞说上几句:「殿下,有蓝军医在?,你无需担心。」 「嗯。」 慕輓辞看都没?看她一眼,便敷衍的?答了一行,之后行动极为缓慢的?站起身来,从她的?怀里把阿梧接了过?去。 阿梧的?胆子小,遇到这样的?事情早就害怕了,这会儿抱住慕輓辞的?脖颈不肯抬头。 慕輓辞摸了摸她的?头髮,又走到一边去看阿越。 伸手也摸向?她。 心中却都是想着,方才在?殿门?外发生的?事情。 她本是念着江肆,满心不安。 「殿下,你怎么了?」 慕輓辞失魂落魄的?样子被卫念看在?眼里,不由得担心起来。 跟随慕輓辞进宫的?人只有她,也就她还能问些体己话了。 江肆的?身体确实让人担忧,可慕輓辞的?状态也没?好到哪去。 破烂的?衣裳还穿在?身上,尽管幸城天?暖,可也遭不住她这般啊。 「殿下…奴婢去给您烧些热水,沐浴后便睡吧。」 「不用,我?自?己去,你哄阿越和阿梧吧。」慕輓辞闭着眼点头,声音带着哭腔,卫念不敢多说,因为她知道有些话多说无益。 赖在?这里的?日子,其?实不算多好过?,若不是因为在?北境生活过?,还有现在?生育了阿越和阿梧,怕是她现在?连自?己都照顾不了。 出了房间,慕輓辞烧开水,褪下衣物泡进了浴桶里。 第227页 江肆下手不轻,除了后颈之外她的?手臂腰间也有些青紫,可当时只觉得后颈有些疼,完全没?想到这些地方也伤到了,放松下来才知道是疼的?。 可也比不上她如今的?心疼。 她只是守在?门?外不愿离去,期望着江肆能够喝下她煮的?粥,发现她藏在?碗下的?东西,却没?想竟然听到那些话。 可如今却觉得十分可笑,她与江肆怎么可能只是因为这样的?一件小事,而走到今日这步呢? 她方才只顾眼下,却忘了过?往的?那些事情,江肆如今能够坚定的?选择蓝钰,她功不可没?。 还有那句,去母留女。 ------ 因为蓝韶用药的?关系,江肆在?不久后便又沉沉的?睡了过?去,醒来时,已经是天?色大亮。 蓝韶在?她身侧,那碗粥还放在?桌上,应该是温了一晚上,这会儿还忙着热气。 蓝韶见她醒了便端粥往她嘴边放。 江肆扭过?头,不愿意喝,还有些带着情绪的?质问她:「这残羹剩饭的?,有什么可喝的??偌大的?新都难不成?还做不了一碗粥?」 「杜绝浪费,物尽其?用,是陛下您登基后便立下的?规矩,难不成?现下要自?己打破?」 蓝韶语气十分平淡,却怼的?江肆无话可说。 她本就不是那种喜好享乐的?人,就算是登基了,可国事未稳,前线的?将士们?依然是缩衣节食,她怎么可能铺张浪费? 这几年来,花费最大财力的?事情就是修建新都,甚至还有一部分资金是出自?北境富商,如今北靖国的?第一家皇商游家。 不过?幸城内依旧是百废待兴,虽为皇城但多年闭塞,目前最大的?商机便是漕运开立,从北境运粮过?来,送往西陲边塞以及周边城市。 发展难度自?然是不小的?,除了必要开支,江肆确实是能省就行。 不喜欢多人伺候,宫中除了内侍便也就剩下桑枝,与从前在?北境无异,只是宫殿多了,洒扫多了一些。 思?来想去,江肆定睛看着眼前的?蔬菜粥,粮食是她宫里的?,庖厨等?一切用具也都是,她有什么可较劲的?? 「我?自?己喝。」江肆伸手伸手便把粥拿了过?来,张开嘴喝进去了一大口。 一碗粥很快喝光,江肆有些意犹未尽。 她饿的?厉害,一碗粥压根就不当回事,眼下她想吃更有滋味的?东西。 多年想出,蓝韶也了解她的?口味,把碗拿走笑了笑问:「陛下中午,还想喝什么粥?」 「还喝…粥?」 「这样大面积的?伤口,饮食要清淡,喝粥甚好。」 「不过?这粥,却也是药膳。」 江肆没?搭话,基本上是默认了,蓝韶笑了笑开口要说慕輓辞去太医院找她的?事情,只是开口说了个昨日,江肆的?眼睛却发直的?看向?她的?身侧。 蓝韶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除了慕輓辞送来的?粥之外,还有一个血红色的?扳指。 看着十分眼熟,还没?等?她看清楚就听到江肆嗤笑了一声,问她:「你想说什么?昨日慕輓辞和你一起把我?送回来的?吗?」 蓝韶一怔,她倒不只是想说这个,江肆却没?给她说话的?机会,又继续说道:她气恼的?瞪蓝韶,控诉她:「你又在?偏帮慕輓辞!」 在?蓝韶的?面前,江肆还是从前的?那副模样,似乎只有对慕輓辞不一样了些。 她拿过?扳指,颇有感慨的?说道:「记得在?东海快要离开的?时候,慕輓辞不愿意碰我?送过?去的?任何东西。」 「不见我?,抗拒我?,甚至…恐惧。」 「没?错,就是恐惧,她可能自?己也不清楚,冷漠的?外表下透露出来的?都是恐惧,所以我?…」扳指被她紧紧的?窝在?手中,话也戛然而止。 「所以,我?把扳指送还给她了。」 「如今嘛,倒是都反着来了。」 最后,扳指被轻轻的?放在?了餐盘上,江肆闭眼躺在?床上,如何处置这扳指也没?说出来,蓝韶自?然也不会多言。 蓝韶在?一旁磨药,淡淡看着她没?说话,心中却是十分无奈。 关于?慕輓辞的?事情江肆并不愿意听,可有些事情,她早晚也还是得知道。 那便到那一日再说。 后来养伤的?几日,江肆也同?样不提慕輓辞和扳指的?事情,慕輓辞也还是会送粥,甚至蓝钰也来过?几次。 江肆倒是还帮蓝钰说了一句话。 毕竟当初是她非要让蓝钰给她用的?止疼药,可蓝韶冷着脸,话都不想跟她多说一句。 送饭菜过?来的?两人,谁都没?进过?这门?,因为江肆不想见慕輓辞,她也不想见蓝钰。 除非等?她好了之后,江肆想见便见。 -------- 江肆不是听话的?人,蓝韶清楚这点,却没?想过?在?第二日,蓝钰便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她照常治疗,查看了江肆后背的?伤,转头就看到蓝钰端着那碗杂粮面进入了殿门?。 声线沙哑低沉的?说着:「江肆,吃面。」 她那么明?晃晃的?进入殿中,江肆也极为自?然的?接过?面。 第228页 仿佛蓝韶像个外人似的?。 隔着纱笠蓝韶看不清楚蓝钰的?表情,但也能感受得到,她是在?挑衅。 蓝钰救过?江肆的?性命,在?西陲大半年的?时光都是两人在?一起的?,有些情分也确实不是她说几句,就能消散的?。 那样,江肆倒也成?了背信弃义之人。 或许听从她的?话,不再用蓝钰的?药就算是她的?提防了吧? 可她还是有些气恼的?,没?与江肆多说几句话,便匆匆的?离开殿门?。 只是踏出去的?那刻,她恍惚中听到了蓝钰在?说话:「浔阳伯传话过?来,宜王得知前朝长公?主在?此…」 后面的?话声音太小,蓝韶想听也听不清,索性便不听了,迈开腿准备离开清明?殿。 却迎面撞上了送奶香糕的?慕輓辞。 这些时日,她每日还是会把粥,或者是从前在?北境才会吃的?东西送到江肆的?寝殿中。 满心都在?关心江肆的?身体。 可江肆什么都没?碰过?。 她也会问询蓝韶,江肆的?情况,有几次蓝韶想说起她的?情况也都会被打断。 今日也是如此,蓝韶见到她只开口说了一句:「殿下受江肆的?信香影响,雨露期会发作的?更加频繁不说,还会在?不久后…」 「蓝军医,江肆用膳了吗?」 慕輓辞打断了她的?话,之后低垂着眸,事关自?己的?话,像是完全不想听下去。 蓝韶觉得心累极了,一个两个都不听话,早晚都有苦吃! 「用过?了!」她沉下脸说了一句,便要离开,不过?走了几步看着慕輓辞失神的?样子还是心软了,停下脚步又对她说:「若有任何不适,去太医院找我?。」 「多谢蓝军医。」 慕輓辞虽然是在?谢,却让人感受不到一丝真情,蓝韶回头看她,见她一眨不眨的?看着殿内。 这几日江肆几乎都在?休息,只有她能够清楚的?看见慕輓辞和蓝钰的?种种举动。 蓝钰隔一日便会送杂粮面,送过?来看着江肆吃完便走。 慕輓辞却是会苦等?在?殿门?外,因为只有蓝钰来的?时候,江肆才会让她开门?,慕輓辞来叫门?,都是紧闭不开的?。 顺势送进来,其?实她也清楚,江肆不会吃。 可仍然是坚持不懈。 蓝韶没?那份劝得动谁的?能力,便谁都不劝,任由她们?折腾。 不过?还是主动说了一句:「江肆的?身体,好很多了。」 说完便走,慕輓辞也才抬起头看。 皱了几日的?眉头总算是舒展开了。 她把做好的?奶香糕放到了殿门?口,便转身回到了偏殿。 之后两日慕輓辞还是是执拗的?坚持着把粥,或者一些从前在?北境才会吃到的?东西送到殿门?口。 把那日听到的?一切都忘了似的?,只想担心江肆的?身体。 她会趁着蓝韶出来的?时候,继续询问江肆的?情况。 却也会在?蓝韶略微有些担忧她的?眼神当中,选择无视,继续回到偏殿做她想做的?事。 慕輓辞很多时候都是守在?殿外的?,直到蓝韶彻底离开时,她心中的?石头才算是落了地。 养伤期间,江肆也并没?有耽误了朝政,每日下午都会接见朝臣,待到她病好时,朝会从清晨一直到晌午。 慕輓辞在?偏殿看着身穿玄色龙袍的?江肆,她不像是那般有情绪,还是淡漠的?看她,而后便与身边的?蓝钰说话。 她甚至不敢抬眼看两人,撇过?头退回到了偏殿上。 坐在?偏殿中,彷徨不定的?时候,突然眼前闪过?一片玄色。 淡淡琥珀信香味在?蔓延,慕輓辞惊喜的?抬头看了一眼还穿着龙袍的?江肆。 不过?不只是有她一人,与她一起过?来的?还有蓝钰。 胸腔中酸涩的?感觉消散,可她却盯着面前的?江肆不知道该如何言语。 「阿娘~饿饿了。」 突然,身后传来阿梧的?声音,让慕輓辞回神,转身想要过?去,却见阿梧眼眸发亮,看着江肆笑了笑,脆生生的?喊她:「阿母~」 而只能在?她一旁的?阿越顿时有些手足无措,慕輓辞下意识的?抬头看去,见江肆眼中闪过?一丝不耐,而后又把视线放到了阿梧的?身上。 可阿梧却在?喊完她后又害羞的?躲在?了慕輓辞的?怀里,闷闷的?问江肆:「阿母,是奶糕让你不痛痛了,所以来看我?和阿娘还有姐姐的?吗?」 小孩子没?什么逻辑,慕輓辞做奶香糕的?时候阿梧非要凑过?来,关心江肆,她便哄着说吃了奶糕就会好。 可她知道江肆没?吃。 怕阿梧听到这句话会哭,慕輓辞抱着她想要把她送回到小床上去,却听到身后的?江肆开口说了一句:「奶糕很好吃,谢谢阿梧。」 阿梧听到后害羞的?笑着,埋进了慕輓辞的?怀里,慕輓辞离的?近听到她轻声嘟囔着阿母。 可江肆依然冷着脸看她,仿佛刚才的?柔情都是假的?。 不,不是假的?。 那些柔情都是对着阿梧的?,不是她,也不是阿越。 慕輓辞看着她摸了摸她阿梧的?头髮,软着声对她说:「阿梧真乖。」 第229页 这样的?情景,在?慕輓辞的?脑海中不知道闪过?多少次,真正看到的?时候,她眼眶酸的?厉害。 不过?,这样的?柔情显然不属于?她。 江肆与阿梧说完话,便松开了她,走到自?己的?面前。 「南凉宜王,年少时睹你风采,知你在?新都便想要见一见你。」 「宜王南宫瑶?」慕輓辞有些怔然,她听闻了南凉宜王到访,却不清楚要见她是何意。 江肆点了点头,没?什么笑容的?说道:「正是,你可愿意?」 宫宴之时她早就听说了,不过?是因为江肆的?伤才推迟了。 本也没?想过?,但江肆的?邀约让她说不出拒绝的?话。 江肆也就当她默认:「你若是愿意去,晚些时候会有人来送锦服。」 话音落下江肆又往前走了几步。 离她更近,琥珀香气也更浓郁。 慕輓辞的?心跳不受控制的?快了几分,再抬眼看去的?时候,血红色的?扳指出现在?江肆的?手心里面。 本是快了的?心跳又慢了下来。 多年未见,江肆已经练就了不露声色的?本领,慕輓辞从她的?神色当中看不出任何的?情绪,她抿着唇不接,江肆却强硬的?塞进了她的?手中:「你落在?餐盘上了,之前身体不适,便一直忘记了给你。」 江肆说完便走,等?慕輓辞在?看向?她时,们? 偏门?口却多了两人,黑色纱笠的?蓝钰,和捧着刺绣锦服的?桑枝。 江肆拂袖离去与蓝钰并肩离去,桑枝则是朝着她走过?来。 「殿下,这是陛下和蓝才人亲自?为您选的?锦服。」 桑枝说完这句便福了福身,低着头不看她。 「蓝才人?」 「是,今日宫宴除了迎接南凉宜王之外,陛下还会亲自?册封蓝才人。」 桑枝话毕,又福了福身依旧是未敢正眼看她,便离去了。 手里的?衣裳烫人的?很,在?她走后慕輓辞像是拿不住似的?,要掉在?地上。 她慌乱的?想要捡起来,却被另外的?一只手先了一步。 是一双白的?毫无血色的?手,慕輓辞顺着手向?上看去,去而復返,摘掉了纱笠的?…蓝钰。 在?殿前,两人曾见过?几次面,可却未说过?一句话。 她不知道江肆见没?见过?她的?真容,可就她所知的?时候蓝钰向?来都是带着纱笠示人,却偏偏选择在?她面前摘掉。 露出了那双让她十分熟悉的?一只眼睛,另一半的?脸上有面罩,可依旧掩盖不住她妖艷的?面容。 只是裂开嘴的?笑,破坏了不少美感。 「慕輓辞,你应是不知,南凉宜王南宫瑶,十分属意你吧?」 第112章 锦服被慕輓辞拿回到偏殿后,阿梧便被这流光溢彩的绯红色吸引了过来。 她用手戳了戳锦缎笑着说:「阿娘,好漂亮。」 东海毕竟闭塞多年,虽然在?她和江肆进入后与外界开始流通,和这般色彩的衣裳还是少?之又少?,而且慕輓辞在?生产了阿越和阿梧之后对这些华丽的服饰也失去了兴趣。 除了在阁楼上存放的那几箱嫁妆之外,住所里再?也没有这般的色彩,知渺和卫念也不会穿这样的衣裳,所以阿梧十分新奇。 阿越也差不多,只是进入新都后,话少?之又少?,只是眨眼看着锦服。 两个小孩子只会被色彩吸引,而卫念不会,她走向前方看了一眼,便问慕輓辞:「殿下,这锦服是…」 「江肆派人送来的。」 她话音落下,便看到卫念的眼神朝着她身后看去,慕輓辞转头,是又来送锦服的桑枝。 「两位小殿下的锦服赶制出?来了,陛下命奴婢给殿下送过来。」桑枝福了福身,把锦服递到了卫念的手中。 而后便退了下去。 至于?慕輓辞要何时去,怎么去宫宴桑枝并未言明。 所以卫念也还是不清楚送锦服是做什么。 慕輓辞却走上前,打开锦服在?阿越和阿梧的身上比量起?来。 这两件的款式比慕輓辞那件简单明了了许多,不过款式大致相同。 「殿下…陛下她,让桑枝送来锦服是何意?」 「今日宫宴,我要带着阿越和阿梧出?席。」 「为何?」 江肆是如何对?待慕輓辞的,卫念看的十分清楚,这样?的举动自然让她不解。 可慕輓辞也没完全想清楚,沉默了一会儿便把衣服收起?来,让卫念去带着阿越和阿梧更衣洗漱。 她自己则拿着那件锦服往耳房走。 那架势… 是卫念近来很?少?看到的坚决。 不似面对?江肆,和往正殿送各种东西时的小心翼翼。 她许久没见到过这样?的慕輓辞了,心中不免有些唏嘘。 「两位小殿下,随我一起?来吧。」她收好锦服,弯下腰温柔的对?着阿越和阿梧说?着。 阿梧乖巧的拉着她的衣袖,阿越倒是没动,而是一直盯着慕輓辞离去的身影,才?抬眼问卫念:「卫姨,阿娘她…」 「又受委屈了吗?」 「是不是因为我?」 其实卫念十分想不通,不过是来到这新都几日,阿越为何会变化如此的大,明明还是个小小孩,却比之前多了许多忧愁。 第230页 「小殿下你别?多想…」卫念准备宽慰阿越几句,阿越却是低下头拉住她的手,与?阿梧一般催促她去换锦服。 小孩子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卫念也就闭了嘴,带着她们去沐浴更衣。 不多时,便与?慕輓辞一同出?来。 带头步摇,华丽锦服让卫念说?不出?话来,好像当年上京的长公主又出?现在?她的面前。 宫宴之事,并非卫念这等身份能去的,本想着嘱咐慕輓辞几句,如今却觉得十分多余。 这般事情,慕輓辞虽然久未经歷,可到底是在?深宫中长大,年少?时辅助执掌后宫,后又摄政见过,应付这些事情,还是游刃有余的。 昔日韶元长公主的仪态还在?,卫念福了福身:「奴婢送殿下和小殿下。」 相比卫念的稍显激动,慕輓辞倒是十分平静。 「卫念,此地不是上京,此殿更不是清漪殿…」 卫念何尝不知?不过是久未见到罢了,她站直了身板,没吭声?,却也还是一如从前那般送慕輓辞出?殿门。 ------- 江肆早就先一步去了宫宴,嘱咐桑枝在?清明殿门等着慕輓辞,见她出?来桑枝福了福身,便引着她往前走。 一路无话,桑枝十分规矩,倒是慕輓辞的眼神不时停落在?某处。 在?新都住了大半个月,其实她还从未逛过,平日在?偏殿,只有江肆…受伤的那日跑了一趟太医院,也是跌跌撞撞才?找到,压根就没什么心思看风景。 而倒现在?,她也才?知道,清明殿周围有许多的宫殿,却大多是空着的,甚至有一处脸匾额都没有。 而且,还有清漪殿十分相似,她心思微动,便问桑枝:「这一处宫殿是…作何用处?」 桑枝停下脚步,看了一眼殿门便低下了头:「此处,无人居住。」 「清明殿四周的宫殿都空着,只有,蓝才?人住的雅筑阁…」 雅筑阁… 路过的几座宫殿,包括江肆休息的寝殿,都是以殿为名,唯独蓝钰住所不同。 或许,蓝钰在?江肆的心里确实不一样?吧,那她说?的话,倒也会又几分可信。 慕輓辞默默想着,桑枝后面的话也没听的进去,直到她喊了一声?蓝才?人,又福了福身后,慕輓辞才?抬起?头,看向坐着歩辇时,停下了脚步。 蓝钰褪下了那身黑色的纱笠,换上了水蓝色的襦裙,不过那半张脸依旧用面纱遮住,让人看不清面容。 却也不耽误她让人认出?来。 桑枝还维持着福身的动作,蓝钰却看都不看她一眼,也不开口,就直直的看着慕輓辞。 旁人或许会因为面纱不知蓝钰的长相,慕輓辞却已经是十分清楚的了。 她轻轻笑出?了声?来,蓝钰也适时的让桑枝起?身,步辇越过慕輓辞和桑枝,扬长而去。 宫宴早就开始,可却因为是以宴请南宫瑶为主,封赏之事自然也是要靠后。 慕輓辞进去的悄无声?息,却正好听到了江肆封赏蓝钰。 「自古便有才?人作为妃妾之一,可我朝的才?人可是要改一改了。」 「从即日起?,宫廷女官称才?人,正二品。」 「蓝钰内外兼修,贤良淑德,当得起?。」 江肆宣布后,在?场官员,包括南凉宜王和使臣皆的怔愣一瞬,而后才?不知是谁高喊一声?:「吾皇英明。」 登基之后,江肆革新的例律不在?少?数,不解的人很?多,拥护的人也很?多。 不过如今这样?的说?法?,倒是让很?多人都震惊不已,这一声?喊完之后才?此起?彼伏的有人跟着喊。 革新是好事,但江肆这种颠覆人想法?革新,并不是所有人都认同。 慕輓辞也是不认同的那个人,却是因为与?江肆站在?一起?的那个人是蓝钰。 她还记得,傍晚时那双惨白?色的手,冰凉的指尖,带着十足的恶意又可惜的对?她说?:「真是一张漂亮的脸蛋,不过嘛,这乱世中向来悽惨的就是拥有你这般容颜的人。」 「南凉,前越,不知道长公主殿下会去往何处呢。」 「你猜猜看,江肆会保你吗?」 「或许,你可以求求我?说?不定我的一句话,就能让从被摈弃的妾室成?为御女呢~」 她的声?音低沉沙哑,又因为贴着慕輓辞太近,带着丝丝寒意,慕輓辞脱离不开的她的禁锢,眼神却是不屈的问她:「若江肆知道你是何人,你还敢如此吗?」 「你大可去告诉她,看她信你还是信我,不过…你先想想自己的处境,宫宴过后,你觉得还能够和自己的女儿们团聚吗?」 蓝钰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她自是不信的。 可如今,她被安排在?南宫瑶的身侧,面对?着懵懂又炙热的眼神,她不确定了。 更不确定的是,江肆亲口封蓝钰为近臣。 虽然并未明说?,也不太有人会相信,但慕輓辞清楚,江肆不是那种轻易交心的人,所以蓝钰不会成?为她后宫之人,只会成?为有力的臂膀。 而这种人,最是慕輓辞难比的了。 对?待感情,江肆近乎严苛,却会对?待看重的部下优待。 这是相处几年,分开几年后,慕輓辞悟出?来的道理,所以她现在?有些相信,就算她说?出?蓝钰是何人,江肆也未必会信她。 第231页 她们之间最大的问题,还是信任。 多年前是,如今,更是,甚至还是她把江肆,逼到了一条极端的路上。 ------- 「此番宴请,本该是为宜王接风洗尘,却没想成?为了践行。」 江肆与?蓝钰双双落座后,江肆举起?酒杯走向南宫瑶:「此行上京…」 炙热的目光从离开她身上的时候,慕輓辞松了口气,可抬眼就看到江肆,也让她唿吸发紧。 一步步走过来,江肆不可能看不到南宫瑶看她的眼神,可她却淡漠如常。 直到把南宫瑶走到别?处去,江肆都没有把视线放在?她的身上。 视她为无物。 坐在?一旁的阿越咬着唇,阿梧却天真的问她:「阿娘,阿母为什么不理我们?」 她坐不住,看到江肆过来的时候便想要过去了,却见江肆冷着一张脸,被吓了回来,只能偷偷的回来问慕輓辞,可慕輓辞却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她。 去上京吗? 所以江肆,是想… 宫宴继续,慕輓辞却一点心思都不在?这上面了,她一左一右的餵着阿越和阿梧,等到宴会尾声?时,从南凉而归的苏洵上殿。 跟着江肆一起?打下天下的人,待遇自然非同常人。 拿下南凉王府后不久,江肆便下了旨,封远在?南凉的苏洵为超一品异姓王,待她凯旋时便前往上京。 宫宴磨蹭到现在?,便也是在?等着苏洵回朝。 只是慕輓辞没想到,跟在?苏洵身边的人竟然… 还有不会知怎么混在?其中的廖洋。 江肆与?苏洵寒暄时,她悄悄的来到了慕輓辞的身边,递了一张纸条给她。 ------【东海万全】 慕輓辞看完,把纸藏在?了阿梧的衣袖上,又转过头看向另一侧的阿梧。 趁没人在?意的时候问她:「阿越,可愿意随阿娘去上京?」 「上京?」阿越呆滞了许久的目光放出?了一丝光彩,轻点头:「愿意。」又看了看身边的阿梧问慕輓辞:「那妹妹呢?」 慕輓辞笑着摸了摸她的头,笑道:「放心吧,妹妹自然也会去的。」 ------- 这会儿江肆也停了下来,眼神终于?是放在?了慕輓辞的身上。 其实,有些事实根本不用她多说?。 慕輓辞的出?现,就能说?明她的身份。 身边的阿越和阿梧也能表明,和江肆的关系。 怀柔政策行不通,慕輓辞只能选择另一条路。 她勐然的站了起?来,带着阿越和阿梧一步步的走向了江肆。 宫宴热闹,此刻正有舞姬在?大殿之上,慕輓辞穿过人群走到了江肆的身侧。 许是早就猜到她会到,江肆没有丝毫的意外。 甚至还笑出?了声?来。 「公主…」 她用了一个十分久远的称唿,慕輓辞竟然有些恍然,她闭了闭眼,把阿梧交到了江肆的手中。 又栖身在?江肆的身侧,软着声?说?:「上京路远,我怕会惦念阿梧,不如由陛下带在?身边?」 「不知陛下,可否允妾之请求?」 第113章 三?年前攻入上京,越国破,却是留下了慕舒阳这颗毒瘤,对江肆来说算是疼过,而如今却是痒,奇痒无比。 京畿周围的几座城池住了太多的越国皇族和勛贵,表面归顺,实则阳奉阴违。 若不然江肆当年也不会被慕舒阳和南宫媗联手逼到那种绝境上面,对当时还是北靖王的她下毒,迫使她意?志昏沉,在?西陲边塞生死不明,又迅速利用时间,在外以北靖国侯爵的身份处事,实则却是以越国皇族的身份,守住京畿的权贵圈子。 强攻,不是不可,只是慕舒阳目前算是安分守己,若贸然强攻便会不得民心?。 慕輓辞一直以为江肆还有别的策略,而她在?见到江肆后,又也有把诸多事宜抛在?脑后,若不是蓝钰的几番话,或许她还深陷沼泽中出不来。 江肆有着?非常人?的心?思,她又惯是不会服软讨好的性格,所以事事见拙。 她说出这几句话的声音不大,亦不小。 朝臣听不到,蓝钰却能够听的清清楚楚。 慕輓辞瞧她脸色变了,也猜是她没想到自己会主动出击,让江肆送她们母女?三?人?进上京吧。 她说的不错,前朝遗孤,又是曾摄政长公主的身份,去到京畿就算震慑不了,也是实打实的慕氏血脉,更何况她还有两个与?江肆共育的女?儿。 所以此行?与?送质子无异,不过她主动出击,情况或许就会不同。 算不得豪赌,因?为上京之行?也在?她的计划之内。 她话音落下,江肆盯着?她看了许久,久到她以为江肆不会应承下的时候,江肆才?淡淡开口:「南凉宜王,此番同去,不知公主可否在?意??」 「有陛下相陪,妾自当不会在?意?。」 慕輓辞自称为妾,让江肆的面容抽搐了几分?,可如今的情况本就是在?她预想当中。 她要的,就是慕輓辞自愿跟她去上京,而不是被逼迫到不得已。 ------- 宫宴后,慕輓辞拎着?阿越阿梧便回了偏殿,蓝钰在?殿外等待江肆的时候,顺便看着?慕輓辞回到了偏殿落了锁。 第232页 这是她又一次的,估算错了。 江肆和慕輓辞都?是。 江肆回到清明殿后便把蓝韶叫了进去,宫宴蓝韶并未参加,而是在?殿中纳凉,等待江肆。 这一进去便是许久,蓝钰一直在?外等待,直到的蓝韶出来喊她:「蓝才?人?,陛下有请。」 看着?蓝韶眼底的隐隐笑?意?,蓝钰愣了一刻钟的神,极为缓慢的路过蓝韶。 她已经?褪下了纱笠,被面纱挡住容颜就算走的太近也是看不清的,可面对的人?是蓝韶,不知怎么的,她突然抬头撩起了一角面纱。 蓝韶却视若无睹,面无表情的说着?:「可不要让陛下等急了。」 手上的动作停下,蓝钰扯了扯唇角没回应蓝钰的话,而是直接推门进了殿中。 江肆正在?喝茶,看到她后上前迎了上去。 语气仍然是寻常那般:「褪下纱笠再看你果然不同,有几分?坤泽的艷丽了。」 她穿着?是一声水蓝色的襦裙,确实如江肆所说,够艷丽。 不过像坤泽…? 这倒是她头一次听江肆说这话。 果然,也还有下一句。 打量了她两眼,江肆问道:「蓝钰,我发觉你好像从来就没有过雨露期?」 「说起来,相识一年多,我还不知道你的身份到底是什么呢。」 「坤泽,还是干元?或者是中庸。」 「中庸,所以我没有雨露期。」蓝钰浅笑?着?回应,江肆也没再问,而是说起去上京的事宜。 蓝钰心?里隐隐不安,有些不大想去,江肆看出她的犹豫便说:「西陲王…就在?京畿,你确定不想去?」 像是问,却没有徵求她意?见的意?思,江肆笃定了,在?听到西陲王三?个字的时候,她便不会再犹豫。 -------- 沉寂一夜的清明殿,第?二日开始热闹起来。 江肆早早便命人?去把城外的知渺还有乳娘等接入了宫中。 既然要出行?,那便万全一些为好。 知渺许久未见到慕輓辞,眼眶泛着?红拉着?慕輓辞的手不放,寒暄半天才?她想起廖洋嘱託她的话:「昨晚廖洋回来后便动身回了东海。」 「她手下的暗使,会一路跟随到上京。」 「好,我知道了,她安全就好。」 昨晚的宫宴上,廖洋冒险跟在?苏洵的身后,却是让慕輓辞提心?吊胆的,终于在?知渺的话中安下了心?。 之后一想,便也觉得是自己多虑了。 紫雾暗使的身法向来诡谲,非常人?能够看穿,武力?上她或许不低苏洵,可想要让人?看不出,还是有把握的。 「可殿下,你当真要回…上京吗?」 「早晚都?要走到这一步,只不过提前了一些而已,无妨的。」慕輓辞算是宽慰了几句知渺,知渺见状也不再说话。 慕輓辞如何作为,那是她和紫雾书院,慕氏皇族,前越皇帝,甚至是江肆的事情,她已经?学会了不多言,只关心?慕輓辞以及两位小殿下的生活。 问起来也不过是担心?罢了,再多的不会问了。 便和乳娘一起去陪两位小殿下玩闹。 阿越从前在?东海极为粘着?慕輓辞,只有实在?忙碌不开的时候慕輓辞才?会撒手把她交给知渺,阿梧倒是跟乳娘和知渺习惯了的,见到人?十分?亲昵,而今阿越却也变… 她看了两眼慕輓辞,又想到什么似的,默默跟在?了阿梧后面。 就连晚膳都?规规矩矩的,知渺餵她什么她就吃什么。 没那么挑食了。 阿梧嘛…她吃乳娘做的饭十分?香,吃的比平时还要多了小半碗。 饭后,乳娘带着?阿越和阿梧在?卧房玩闹消食,知渺和卫念则帮忙清点江肆送过来的东西。 吃穿用度应有尽有,甚至连小孩玩具都?有好几个。 知渺归置时,一脸震惊,指着?殿下说:「殿下这些…都?是陛下送来的?」 这两位主子的关系知渺自然是清楚的,而且她也听说了江肆新晋的才?人?十分?受宠,按理说… 不,总之这和她想的受胁迫去上京完全不同。 她的心?偏得很,全部都?在?慕輓辞这,所以在?她看来,慕輓辞抚育两位小殿下十分?辛苦不说,还在?江肆消失的近一年时间里,一直从未懈怠的寻找。 和好了也并无不可。 可是她看着?慕輓辞和卫念的…又觉得不对劲。 她皱了皱眉,没再多嘴,而是仔仔细细的把东西分?门别类。 最?后确定了,送来的东西大多是小孩子的用品,也就是给两位小殿下的居多,而给慕輓辞的只是够日常所需。 至于她们这些奴婢的,不提也罢。 因?为压根就不重要,她只觉得慕輓辞有些委屈。 她不敢看慕輓辞,只能把视线放在?卫念的身上,眼眶通红的控诉她,没护好殿下。 去年,卫念每次陪着?慕輓辞回簇城的时候,卫念也是这般。 她心?疼慕輓辞,因?为长期在?外风干露宿,慕輓辞整个人?瘦了不止一圈,皮肤也变差了,精神萎靡。 可又不敢多说,便把气都?撒在?卫念身上,这个闷葫芦也不会多说几句,就是干巴巴的看着?她。 第233页 正如现在?一般。 而这些小动作,通常都?不会逃过慕輓辞的法眼,她无力?说了一句:「又不是出去玩的,你瞪卫念干嘛?」 路,都?是她自己走出来的。 包括,主动去上京。 而江肆能够重视小孩子,已经?让她十分?欣慰了。 「我和江肆早就不如从前的那般关系了,不知她生死时,也是我心?甘情愿去找她的,如今上京之危,也是我自愿的。」 她真的,宁愿这一切都?是她心?甘情愿,而不是江肆的谋划至此。 「早些安置吧,阿越和阿梧也该困了。」 眼见行?囊都?收拾的差不多了,慕輓辞淡淡的说着?,便去了卧房找阿越和阿梧。 近日阿越和阿梧都?是跟着?她一块睡的,所以她也习惯了一手一个软乎乎的暖炉。 只不过现下两个小暖炉正玩的凶,竟然带着?乳娘出了偏殿,在?角落里面玩泥巴。 慕輓辞自然不会与?她们玩这些,而乳娘自小便是生活在?梧州岛的,年纪并不大,而且随性洒脱,带着?她们玩的不亦乐乎。 慕輓辞见两个小傢伙露出了久违的笑?容,也站在?一旁噙着?笑?看她们。 阿梧有时也会顽皮,她摸了一手泥巴往阿越的脸上蹭,小孩子的性格变大话,一岁多的时候阿越刚刚懂得争风吃醋,所以总是霸占着?她,阿梧一来,她就气人?,可她撒手不管的近一年时间里,两个小姐妹互相取暖,阿越已经?懂得了谦让。 而且她胆子比阿梧大,也会护着?她。 这会儿被弄了一脸脏也不会凶阿梧,只是也在?她的脸上涂抹一道,然后咯咯的笑?着?。 阿梧皱了皱脸,也不甘示弱,她喜欢这般玩闹。 只是闹着?闹着?,看到慕輓辞后便规矩的把手放了下来,眨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跑到慕輓辞的身前。 她玩高兴了,腻腻乎乎的对着?慕輓辞撒娇:「阿娘,我想去找阿母玩,可以吗?」 慕輓辞登时敛了笑?,视线往正殿点着?蜡烛的方向看去,摇了摇头:「阿母在?忙…不能去打扰。」 「唔…可是我方才?明明看到阿母了。」 「阿母还对我笑?了。」阿梧顿时有些委屈,又扭头看向阿越问她:「姐姐,你没有看到吗?」 阿越拍了拍沾到泥巴的手,歪着?头想了好一会儿才?说:「没有!」 「怎么会呢?」阿梧还是不解,迈着?小短腿跑到了偏殿的一侧十分?坚定的说道:「阿母方才?就是站在?这里的!」 而后又沮丧的说:「不过,我还没来得及对阿母笑?,她就走了。」 因?为怕说出来的话慕輓辞不信,阿越的小脸激动的红红的,跑到了慕輓辞的身侧拉着?她的衣袖,十分?笃定的对慕輓辞说:「我没说谎,阿母的气味我很熟悉,她出现了我不会不知道的。」 「阿娘,你信我。」 慕輓辞倒是没想信不信的事情,而是对阿越说的气味提起了兴趣。 正常来说,就算是亲生的子女?,也会在?分?化之后才?能感受到父母的信香味道,阿越如今这般年龄不可能就分?化了的,所以能感受到江肆的信香就很奇怪。 她蹲下身,按住了一旁还要说看到江肆的阿梧,严肃的问阿越:「你方才?说,能够闻到阿母的气味,那是什么样?的?告诉阿娘。」 阿越没想到问题偏离了轨道,瑟缩的想要抽回被慕輓辞握住的手,可慕輓辞的力?气足够大,她抽不出来,只得低头委屈的说着?:「阿母的味道…」 「不好闻,而且兇巴巴的。」 第114章 在出?发上京前,江肆把幸城交到了苏洵和蓝韶的手上,苏洵为靖国超一品武平王,其能?力威望无人敢质疑,只是过于鲁莽,有蓝韶在一旁辅助最好,便?在她走后的第二日,由苏洵宣旨晋为易安侯,两人共同监国。 至于叶婵,则是率领伪装了的先锋军开路。 队伍浩浩荡荡,守卫的人也都是精卫营的暗卫。 从西陲回到幸城后,江肆便?命令乌泰秘密训练原本精卫营的人,是为了此处去上京,也是为了日后的长远计划。 而在马车上的江肆倒是十分?悠闲,她与蓝钰乘坐一辆马车,细细的品着蓝钰煮的茶。 她喜欢云雾,色绿香浓这个时节品最佳。 只是蓝钰的茶艺要?逊色些。 半响,江肆放下茶杯,蓝钰的手也停了下来,浅笑问她:「不喜?」 「嗯…」江肆也不装模作样,实话实说。 蓝钰也学她:「那便?不煮了,反正我?也不喜,不过是消磨时间。」 她坐在窗边,打开帏帘感?慨道:「去上京的路,可?真远呢。」 「才过五日,你就嫌远了?去上京的路,按照这个进度下去,怕是还要?一个月呢。」江肆也看?向窗外,只是没想到本该在她后面的马车,稍微快了些,阿梧的半张脸出?现在她的眼前。 还扬着灿烂的笑容。 江肆一怔,缓缓的收回了视线。 那日在宫宴上,是慕輓辞说的,阿梧由她带在身边。 她没应下,也没拒绝。 不过出?发之后,这句话却像是没说过,阿梧没往她跟前凑,江肆自然也不会主?动过去。 第234页 只是一路前行,哪能?有不碰面的呢? 有好几次,她都在无意当中?看?到阿梧对她这般笑,说不动容。 那是假的。 ------- 进入中?原后,天气愈发炎热,冰鉴里面用的极快,不得不停下补给,而这一行带来的东西也用的差不多了,採买需要?耽搁一两日,一行人便?包下两间客栈住下。 终日与蓝钰在同一马车,江肆与她早就无话可?说,这次特意与她分?开,两人在不同的客栈里。 江肆所住自然是上房。 怎么?安排慕輓辞的,她不清楚,交给了蓝钰,只言明了她需要?安静。 可?沐浴过后,却被吵到了。 声音类似少女,又十分?激动。 「久闻殿下棋艺,不知今日可?否有幸对弈一番?」 慕輓辞棋艺,茶艺俱佳,当年?在南岳城时,南宫骁便?以茶接近慕輓辞。 如今… 南凉宜王,以棋艺接近。 虽然时过境迁,可?江肆的心开始起了一丝涟漪。 这声音听的她烦躁,便?起身穿好了衣服,准备出?去逛逛。 客栈三层,她住在顶层,一推开门便?看?到了站姿挺拔的宜王,南宫瑶。 她只瞥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顺着台阶走下去。 南宫瑶倒是锲而不捨:「殿下,瑶…少时见?殿下棋艺便?念念不忘…」 这般单字的称唿,让江肆的脸色沉了下来。 与她见?面时,南宫瑶向来以小?王自称,倒是从没如此过,所以这会儿她能?想起来的人,是南宫媗。 当时南宫媗这般对她时,便?隐隐觉得不适,却没想南凉人各个都是如此。 等她从三楼下来时,慕輓辞的门口已经没人了。 门大开着,她听到了南宫瑶与慕輓辞小?声交谈,不过没看?过去,而是头也不回的继续下楼。 自然,也就没看?到慕輓辞抬眼看?她。 「殿下,您执黑子吧。」已经被她推过去的黑子,又被南宫瑶给推到了面前,慕輓辞没接受而是淡笑说道:「宜王殿下身份尊贵,岂是我?这种亡国公主?可?比?」 「可?殿下之尊贵,并非是越国长公主?的身份,我?还记得,那年?不过七岁,南凉与越国往来还亲厚时,殿下成年?礼,父皇命我?与王叔一同送贺礼,殿下棋艺非凡,廖大夫本就是让我?钦佩之人,殿下却不费吹灰之力便?赢了他…」 「宜王殿下说笑了,那时你年?岁还小?,或许只记得结果,过程中?我?亦是十分?艰难的,最后也只是侥倖。」 南宫瑶不愿听她说此话,急的脸色有些发红,大声说着:「可?廖大夫乃南凉大儒,殿下能?赢,自然还是足以让瑶敬佩!」 慕輓辞浅浅一笑,笑南宫瑶还是有些小?孩子心性,也笑自己误会了她宫宴时灼热的眼神。 「那些都是过往,宜王殿下…先请。」 南宫瑶也意识到自己情绪过于激动,而且天色不早了,若是再继续下去,怕是一盘棋都下不完。 她也确实如自己表现出?来的样子,十分?喜爱围棋,下了许久后便?是一副心无旁骛的样子,只想赢下。 反倒是慕輓辞,一直没办法聚精会神,但她的棋艺却也高出?南宫瑶不止一星半点,几次都给她留了活口,也让她越发的不平静。 手指无意识的轻点着桌面。 好几次了,慕輓辞注意到她这动作好几次了。 再次落下白?子时,慕輓辞视作无意的问起:「听闻,前南凉王封地,已经尽数在宜王手中?,可?是真的?」 「大部分?是,不过南岳城却归属靖国。」 「只此一城?」慕輓辞面露惊讶,又小?心的问:「那往来商贸,岂不是麻烦了许多?」 心思?都在棋局上的南宫瑶没听出?她语气的变化,十分?自然的回答:「那倒不会,因为早已搬空了城中?之物,人群也驱散了。」 ------ 福城此地,与名字极为贴合,就连商户门口都是挂着一个大大的福子,几乎整座城的人都信奉神明,多数的人也是慈眉善目。 从前去往上京的时候,江肆还从未在福城落脚,都只是路过,今日一逛倒是觉得十分?有趣。 可?逛着逛着,江肆看?到那一张张带着笑容的面孔,竟然让她想起了许久未想起的前世过往,越发觉得自己活的不如从前肆意了。 早九晚五,为生存忙忙碌碌,除非意外和伤痛,不会有性命之忧的日子。 究竟是何时,她开始在面对如今这些习以为常的呢? 「大姐姐,你吃蜜饯吗?」 突然一道稚嫩的女声的声音在江肆的耳边传来,她转头看?过去,是个八九岁的女孩,扎着两个小?辫子,盯着一脸灿烂的笑容。 倒是十分?像前几日在马车上对着她笑的阿梧。 小?孩子,本就该是童真的。 而且十分?有感?染力。 江肆几乎没犹豫,就从钱袋里面拿出?钱来,把摊位上的蜜饯都买了下来。 不过没想到的是,却招到了小?女孩的拒绝。 「大姐姐,我?家的蜜饯要?卖到申时,所以不能?全部都卖给你。」 「那…」 「大姐姐,我?只是看?你不开心,所以想送你一颗蜜饯。」 第235页 小?女孩说着便?随手包起来一些,送到了江肆的面前,她十分?爱笑,甜甜的说着:「大姐姐,不知道你喜欢哪些,所以种类很多。」 「你快尝尝。」见?江肆不伸手,小?女孩催促着,又把蜜饯都塞进了她的手里。 江肆还在想着小?女孩说的不开心,就被塞了满满一手心。 不拿钱不合适,便?又问她:「若是都这般,你还做什么?生意?」也不等小?女孩回答,便?要?把钱袋放在摊位上,小?女孩却是急的走了出?来。 隔着摊位时,江肆只看?到小?女孩个子不高,却没想到她是跛着腿的,一瘸一拐的朝她走来,硬要?把钱还给她,语气焦急:「大姐姐,不能?收钱的。」 「我?阿母说过,蜜饯甜到心坎里,才能?让不开心的人感?受到幸福。」 「可?你不收钱,我?过意不去,也不会开心啊。」江肆顺着她的理解回答,却不想小?女孩皱眉了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 只以为说服了,江肆便?要?继续走,却又被小?女孩扯住衣袖。 「那…大姐姐跟我?一道卖蜜饯吧,我?阿母今日外出?了,只有我?一人在,也忙不过来。」 小?女孩的声音脆生生的,带着童真和期待。 明明没说出?什么?特别的话,却也真的让她心里暖烘烘的,江肆学着她语气回应:「好~」 大街上人来人往,江肆一声华服十分?惹眼,她便?把外袍褪下,随意找了一件小?女孩阿母穿过的外袍套在身上。 小?半日过去,江肆逐渐熟练,学着和小?女孩一样吆喝,过的十分?快。 收摊时,小?女孩问江肆的名字:「大姐姐,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江肆不愿欺骗,也不想隐瞒,张开就说:「我?叫江肆。」 「江…四?」小?女孩伸手比划了一个四,惹的江肆发笑,特意没指正她。 因为这名字,倒是熟悉又陌生。 从前,还真的就会有人这样故意喊错她的名字,本是不喜的,可?叫的多了也就习惯了。 「我?叫如月,戚如月。」戚如月认认真真的说着自己的名字,然后又小?声嘟囔了一遍江肆的,笑着喊她:「四姐,那我?以后就这样喊你好不好?」 被这样叫着,江肆才觉得有些不对劲,她上下打量了一下戚如月。 方才应该她是看?错了,现在再看?,这孩子最多八岁。 她前世活了二十二年?,如今在这里虽然小?了一岁,但也有二十七了,简直差了一辈人出?来。 「应该不行…我?和你阿母的年?纪都应该差不多了。」 「那…要?叫姨母吗?」 「四…姨母?好奇怪啊。」 「算了,你就叫我?名字好了,我?也这么?叫你,也算是…忘年?交?」 玩笑嬉闹,江肆并不是不会,只是许多年?没有过这般时候,都快让她忘记该怎么?开了。 从前蓝韶性子没那么?沉闷的时候,倒是还能?说几句,可?这几年?,压根就开不了一点。 「好,忘年?交。」 「回头我?要?告诉阿母,让阿母总是嫌弃我?长不大…」 戚如月又开始低头收摊,小?嘴也不停的嘟嘟囔囔,说起阿母的时候她笑容更大,江肆也被她感?染了,跟着她笑。 不过视线放到她脚上的时候,笑容却凝固下来,小?心的问她:「如月,你的腿…」 「前几日我?非要?跟阿母一起摘果子,摔伤了。」 「耽搁了几天的工,所以阿母今日才一日未来去摘果子了。」 「摔伤啊,那就好。」江肆小?声感?慨了一句,戚如月没听的清楚,便?问:「四姐,你在说什么??」 「没什么?…」 「快下雨了,我?送你回去吧。」江肆打断了她的话,帮她把摊位收拾好,一起往小?胡同里走去。 难道遇到这般有趣的小?孩,还有这放松的时刻,江肆竟然有些不愿意回到客栈去。 可?这路也没多长,七拐八拐不到一刻钟的时间,戚如月就到家了。 江肆没再往前走,站在门口的地方就与她分?别了,不过却留下了一个玉佩,放到她的手心里:「保存好,将来若是有机会去幸城,把这个交给巡查都尉,便?能?找到我?。」 戚如月懵懵懂懂的点头:「好,那…再见?了。」 「再见?。」江肆朝她挥手,直到人走进院子里面才转身回客栈。 进去后,她直奔三楼,脚步轻快,浑身都散着寻常没有的惬意,嘴里还不知觉的哼着歌。 可?快到进房间的时候,却闭了嘴。 小?小?的一团正缩在她的门口,似乎是听到她的脚步声了,回头望向她。 大眼睛扑闪,像她又不完全像,没那么?锋利,软软乎乎的垂着眼尾。 江肆很清楚,她心里有一块什么?地方被触碰到了。 或许与戚如月的这一下午太过愉快,她心里的防线此刻很低,也配合着阿梧的声音,软了下来问她:「你怎么?会自己一个人在这里?」 这一问,却是把阿梧问的脸红扑扑的,攥着手指回答她:「想…想找阿母玩。」 第115章 江肆从阿越的身上一直感受到的都是掺杂着抗拒的恐惧。 第236页 而她的存在?又十分?特殊,让江肆没办法把?她当做一个小孩子来对待。 但阿梧不同?,除了那与自己十分?相似的容貌外,她性格软糯,还总是用一种期待的眼神看着自己。 江肆的性格就这样,别?人硬她会更硬,别?人软,她会不知所措。 几次面对阿梧,其实?都是这般的心理。 此?刻却是到达了一个顶峰。 她说不出什么冷漠的话,却也…实?在?不会亲近。 便走到了她的面前,轻缓的说道:「我…把?你?送回你?阿娘那里去。」 逃避,是她目前最稳妥的做法。 然后便转过身奔向二楼,可是走了几步却没见有人跟过来,她一回头,阿梧还蹲在?那里,小脸紧皱:「我不想回去,阿娘要教围棋,我不喜欢。」 「那你?喜欢什么?」江肆问?完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头,觉得有些?多嘴。 果然,她看到阿梧的眼神发亮,露出笑?容来:「阿母的长枪好?帅,那么长…!」说着阿梧还伸手比划了一下,不过她的手不够长,伸出去之后又缩了回来,支支吾吾的说:「反正…好?长,我喜欢!」 这么小的孩子,耍枪太危险了,便对阿梧说道:「那更要送你?回去了,长枪危险,你?不能碰。」 她不知道自己的表情有多冷峻,却是看到阿梧眼圈泛了红,不情愿。 江肆眉头轻皱,其实?她想不太通,这孩子的性格这么软,为什么会喜欢银枪,围棋不是很适合她吗? 江肆此?刻还没意识到自己越想越多,却在?阿梧抱住她的腿时,反应了过来。 这下更想送她回去了。 「阿母…」 「松开!」 江肆不敢动腿,语气便重?了几分?,阿梧犹豫了片刻,也还是乖乖听?话了。 如此?依赖,江肆到连送都不想送她了。 没有跟小孩子的相处经验,实?在?不知道如何是好?,便迈开腿到了二楼,慕輓辞的房间门口。 里面的动静她能听?的清楚,慕輓辞在?教阿越下棋。 可怎么… 就没想起还有一个女儿在?外面? 突然的愤怒感让江肆推开了门,看着母女和谐的样?子,扯着嘴角笑?了一声。 慕輓辞也停了下来,转头看她,轻声的喊:「陛下,半夜造访可是有事?」 「你?女儿在?外面,你?就不…」 挂念二字又被江肆咽了下去。 看到慕輓辞平静的样?子,她才意识到哪里不对。 可能她就是故意的,压根就…不是什么阿梧想找她玩。 而站在?她对面的阿越,似乎也变了个样?子。 心中升起了一种不好?的感觉。 她又一次低头看阿梧,这种感觉便也更加的强烈。 「你?让阿梧,去找我的目的是什么?」 毫不避讳阿越和阿梧能够感受到什么,江肆便开口质问?慕輓辞。 不过她多疑,她受伤之后第一眼看到是就是阿梧,之后便是慕輓辞抱着阿越。 阿梧确实?可爱,阿越却像是被慕輓辞强行教导的。 她倒现在?也还记得,阿越初见她时的场景,愤然抗拒,与她一样?。 而这时阿梧也追了过来,又软乎乎的喊她:「阿母。」 江肆这次却没看她,目光一直锁定在?慕輓辞的身上,沉下脸说:「从我受伤起,你?就把?阿梧放在?我的面前来,不是别?用有心是什么?」 「江肆,你?真的只会如此?想我吗?我只是担心…」慕輓辞想要阻止她的揣测并解释,可江肆反唇相讥:「你?担心我?」 「我受伤了,你?不应该是最开心的那个人吗?」 「毕竟,你?因活着而不满。」 「我不是…」慕輓辞下意识的回应,却又看到江肆愤恨的眼神时,浑身僵硬,喉咙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这是两人都不太愿意面对的过往,就这样?轻言几句就说了出来。 再见时,江肆冷漠抗拒。 慕輓辞也绝口不提在?西陲大漠寻找江肆的事情。 倒不是为别?的,只是不想把?自己软弱的地方露给对方。 也不想以此?,显得自己多么后悔。 毕竟,慕輓辞没有真的在?大漠中找到江肆,而是让旁人找到江肆,照顾江肆,把?她带出了荒凉的大漠。 江肆起伏的情绪,沉默中还是消退了下去,她想到了什么,闷着声说了一句:「或许你?不是吧。」 「可也,不是真的相信我。」 留下这句话,顾不上阿梧还在?脚边追她,江肆便直接夺门而出。 回到房间,江肆便把?自己一个人锁在?房间里很久,泡在?浴桶里一动不动。 与戚如月分?别?时轻松的心情,早就不在?了。 既然做不到被坚定的选择,那么就干脆什么都不要。 反正过去那么多年,她也都是这样?过来的。 而如今比从前更好?过的是,她拥有了更多的东西,这些?虽然都是外物,也算是华而不实?,但却能满足她内心的空虚。 让她活在?这世间,更有依仗。 ------ 沐浴后,江肆把?蓝韶给她备好?的药涂抹在?了后颈上。 第237页 这次出行她又是没带一个婢女,一切都亲力亲为,毕竟她又不是从小被人伺候大了的性格,只是这些?年为了方便,以及匹配什么才让桑枝等人拥在?身侧。 但接触过戚如月那般简单的女孩,她的心境也又回到了从前一般。 不受…那些?乱七八糟的因素影响。 晚饭,江肆让小二把?东西送上来,简单吃了几口之后就躺在?被窝里,准备休息。 一个人的时候其实?挺无聊的,而且客栈里隔音并不好?,除了一楼的吵闹听?不太清楚之外,二楼的声音她能听?的一清二楚。 暗卫换了几波,也有人外出几次,还有南宫瑶…又一次去了慕輓辞的房间里。 伴随着这样?那样?的声音,江肆沉沉的睡了过去。 一觉无梦,可她睡得太早,半夜却还是醒了过来。 浑身灼热的疼痛,和侵湿的衣襟都在?告诉她,雨露期到了。 从回到幸城后不久,每次雨露期都是她十分?难熬的日子,身体虚弱,精神脆弱。 感觉自己无数次在?铁板上煎熬。 浑身散发着琥珀夹杂着腥臭的气味,太难闻了! 点上蜡烛,江肆踉踉跄跄的走到窗边,打开窗户透气。 雨后的味道沖洗了一些?她身上的气味,可还是无法全部掩盖。 江肆才想起,自己忘记撒抑制粉了,匆匆的翻出来后,便顺着门缝开始撒… 咚咚… 结果刚撒完,就听?到敲门的声音。 「什么人?」 「是我。」 深夜到访的,其实?也就是没几人,不是乌泰或者?暗卫… 那也就是蓝钰了。 江肆打开门,看到又换上了黑色纱笠的蓝钰一怔,嫌弃道:「大半夜的你?做贼去了?」 「可不是,你?的抑制粉里差了一味药,我特意给你?送过来。」 江肆一怔,面露疑色的看向她。 她从发现自己到了雨露期,再到撒抑制粉,不过半刻钟的时间。 「你?不是在?对面吗?」 「难道,你?的雨露期我会不记得?每次蓝韶都…」 听?她说的话,江肆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倒是蓝钰自己闭了嘴,然后把?一味药送到她面前。 「蓝韶定然是不会配错抑制粉,应该是…药童的问?题。」 「我又没说责怪她的话,你?为什么这般的古怪的替她说话?」 江肆能够感受到蓝钰浑身一紧,而后拿出抑制粉的时候才放松下来,问?她:「你?要不要?」 「要。」 反正是洒在?外面的药粉,又不是涂抹在?身上的,不过… 江肆眼神一凛质问?蓝钰:「你?是如何知道差一味药材的?」 「鼻子灵,在?马车上的时候我就闻到了。」 抑制膏抑制粉这类的药,江肆自然都会随身携带,与她共乘一辆马车的蓝钰知道,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只是她责怪的看向她:「你?为何不早点拿出来?」 「害的我又要撒一遍。」 蓝钰哼哼笑?了两声,没开口说话。 江肆倒是也听?出其中的意味,这次上京之行她没提前与蓝钰说清楚,她应该是也没想到慕輓辞母女三人会跟着,所以也玩这一套跟她看。 只是,带着谁去跟蓝钰关系也不大吧? 答应她的事情,自己早晚会做出来,这次去上京也有彻底把?救命之恩还回去的意味,所以这样?的小事,没必要和蓝钰说。 不过蓝钰倒是语气愤愤:「我之前,可是找慕輓辞耀武扬威去了,没想到那么快就被你?给出卖了。」 「谁让你?去的?」 蓝钰是憋着一路的气,到今天才话说出来,妥妥的报復心,不过也让江肆这句话怼的无话可说。 是她自己要去的,不过就是… 「算了,我不与你?计较了。」 「不过江肆,南宫瑶的夙愿,你?真的会满足吗?」 「她的夙愿,我不是满足了吗?再睹慕輓辞的芳容,与之对弈,饮茶相谈。」 「还有什么?」 「呵…你?可真能装煳涂。」 除了不愿意透露自己的面容和性别?之外,蓝钰几乎把?自己恶劣的一面你?都逐渐在?江肆面前暴露出来。 江肆这人也向来投桃报李,所以在?她的面前也越来越不掩饰自己了。 -----… 撒完了抑制粉,江肆就把?蓝钰赶走了,回到床上倒头就睡。 可她还是忽略了这次雨露期的厉害,睡了没多久她又醒了过来,浑身湿的像是从水里捞出来,脸颊绯红。 她想把?被子撩开,却连抬胳膊的力气都没有,挣扎了半天还是昏昏沉沉的作罢,费劲的翻了个身继续睡去。 可身后却好?像出现了一只手,把?她的被子往下扯了一些?,还轻轻的抚摸了一下她的额头。 温软娇躯似乎也不嫌弃她一声的黏腻,清凉的香气几乎是一瞬间就包裹住了她。 身体也不再灼热,而是那种从头髮丝一直往下蔓延的舒适感,背着的身体也转了过去,想把?那冷香留住,便把?手虚扶在?了上面,沉沉的睡了过去。 这一觉倒是睡的十分?好?,直到阳光透过窗户落在?她脸上的时候,她才被迫睁开了眼睛。 第238页 可太过刺眼,只是一瞬,便又闭紧了。 想继续睡去,却觉得怀里有什么不安分?的『东西』在?。 她迷茫的往怀里看…藕粉色的小肚兜正因为随着唿吸起起伏伏,还有吧唧嘴的声音在?她耳边,似乎是不满她离的远了一点,竟然又往她身边滚了过来。 「唔…唿~」江肆光听?声音就知道睡的十分?香甜,甚至还有软软的小手抓她的肩膀。 江肆看了两眼,虽然不解阿梧会跑到她的床上来,可是却没有太多的排斥心理,也没想立马把?她赶下床去,是戳了一下她有些?圆润的小肚子… 第116章 可这一戳,却是把阿梧戳醒了。 她呆萌的眼神看过来的时候,江肆竟然有?些心虚。 雨露期的清爽感少有,今日又格外明显。 便觉得自己不该当着她的面对慕輓辞说出那样的话。 隐隐有?些后悔之意,便又把手给缩了回来?。 她猜想自己的表情?可能还是严肃的,便想努力扯一下嘴角。 从前?,她还是挺爱笑的,应该…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问题吧。 可她扯起嘴角的时候,阿梧的手却?也戳了过来?,力道不小,江肆估计都?能给她戳出酒窝来?。 「阿母,笑起来?好看。」阿梧精神了一些,笑眯眯的戳完还这样说了一句,江肆顿觉无措,放在两?人?之间的手拿回来?也不是,继续更不是。 便悬在了半空。 却?没想被阿梧两?只手一起抓住,含煳的说着:「好睏,还要?睡…」 方才的精神似乎只是一瞬,阿梧又嚷着困,继续往她的怀里?面钻。 江肆则是动都?不敢动。 任由阿梧不老实的乱动,最后在她的臂弯里?又沉沉睡过去。 而她,也开始想,阿梧到底是怎么到她这里?来?的? 还有?昨晚那让她安心的香气。 自然,也不可避免的想到了慕輓辞,因为除了她没人?会这么大胆,也不可能把阿梧放到她的床上来?。 更不会… 拥有?让她安心的信香。 江肆一时间有?些拿不准,自己是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还是… 她想了很久,想到阿梧快要?醒来?的时候,她突然坐起身,轻手轻脚的下床洗漱,然后才出门去叫了早餐。 不过只有?她一人?在房间里?睡,江肆也还是不放心的,便把暗卫叫到门口守着。 ---- 客栈的饭菜也就那几样,为了填饱肚子江肆对付了几口,之后便一直听着楼下的动静。 她以为,知道自己不在房间里?,慕輓辞会把阿梧抱回去,可饭都?吃完了也没有?一点动静。 江肆也不能再装傻。 上楼去敲了慕輓辞的门。 开门出来?的慕輓辞面容比昨天憔悴了许多,江肆的心一紧,觉得自己的猜想多半是真的。 可又觉得,十分莫名其?妙。 无视她苍白的脸,江肆开口质问:「谁让你?把阿梧送到我房间去了?」 「阿梧…」 江肆以为她要?吞吐一会儿,便先厉声说着:「对,就是阿梧,别告诉我你?不清楚!」 「是阿梧自己要?去的,你?那日在宫宴上说的话,阿梧也是听到了的。」 「昨夜她问我,这话还作不作数。」 「她想去,我作为阿娘,自然要?帮她一把,便送了过去。」 「我…」江肆想说,她又不会照顾小孩,当时那般说不过是清楚,两?个孩子不会想要?根本慕輓辞分开,而且去了的话,多重保险。 却?没想,慕輓辞还真敢把孩子交给她,就不怕她照顾不好那么小的孩子? 可若是慕輓辞不提此?话,她还能装装煳涂,可都?被慕輓辞这样提起,她自然也没理由再说别的。 或许是看到她这副样子好笑,慕輓辞竟然又倚靠在门框慢悠悠的说:「还有?,昨日不是你?说我别有?用心吗?这便是我的别有?用心。」 「那你?别后悔。」 「此?后路上阿梧便要?与我和蓝钰共乘一辆马车。」 江肆不想无端因为阿梧把蓝钰赶走,也没必要?,便就这么说了出来?,可却?让一直在她面前?占上风的慕輓辞,凝住了笑容。 眉间微微皱了一下,像是心不甘情?不愿的点头同意。 江肆也不大想顾虑她的感受。 什?么事,都?当做没发生就好。 别有?用心也没什?么。 反正这次去完上京,她以后也不会再有?需要?慕輓辞的时候了。 ------ 阿梧向来?是乖巧安静的,可跟在江肆的身边却?有?些闲不住。 马车上的三人?,就属她最闹。 蓝钰有?时煮茶,有?时看医书,甚至有?时还会玩弄她瓶瓶罐罐里?面的小虫子。 江肆则是闭目养神,能不说的话就不说。 马车上,有?乳母给阿梧送过来?的奶香糕,阿梧迈着小短腿从外面接过来?,回来?就往江肆的怀里?钻:「阿母,吃奶糕!」 这东西,江肆从前?在北境的时候就喜欢,到了东海…慕輓辞也经常会做给她吃。 这会儿没人?也不用绷着,阿梧递过来?她便张开了嘴,可迟迟却?没有?奶香糕入口,她又低头看过去。 第239页 却?见阿梧憋的眼眶通红,奶香糕一直放在手中不松开。 江肆正疑惑,一旁的蓝钰却?突然开口说了一句:「她想让你?餵。」 江肆皱眉看她,又转过来?看阿梧,见阿梧微红着脸颊点头:「阿母餵我,我也餵阿母…」 「小气鬼。」江肆小声嘟囔了一句,也还是拿出了奶香糕往阿梧的嘴里?放,阿梧吃的香,也把另一半餵给江肆。 蓝钰这时却?站起了身,对着母女俩打量许久,就在江肆要?问她做什?么的时候,蓝钰突然开口:「江肆,她和你?还真是像。」 像什?么?小气鬼? 江肆面色一沉,蓝钰耳力极好,肯定是听到她说的那句话了! 她也承认,自己确实小气。 不过,一个奶香糕而已,又觉得没什?么必要?。 所以最后这份阿梧准备给她的奶香糕,她吃了一口,阿梧又递给蓝钰一块,剩下的一大半都?被自己吃到肚子里?了。 吃完之后阿梧晒在圆滚滚的小肚子,伸着腿往她的身边蹭。 江肆没有?过带小孩的经验,可看着阿梧的动作,还是十分自然的伸开了双臂,把她抱在了怀里?。 阿梧闭着眼睛在她的怀里?沉沉睡了过去。 「这孩子几乎没见过你?,却?对你?格外亲昵。」 或许是吃人?嘴短,蓝钰竟然语气的温和的夸起了阿梧。 「而且比你?这个做阿母的,可爱太多了。」 「真不知道,慕輓辞一路还要?追着你?干嘛?」 蓝钰前?两?句话说的倒是让江肆十分受用,最后这一句她上扬的嘴角耷拉的了下来?:「你?别胡说,她可不是追着我。」 「她不过是…」 「是什?么?她的所作所为,其?实你?比谁都?清楚了吧?」 蓝钰也不多说,点到为止,倒是江肆神情?有?些恍惚,许久后嗤笑了一下,小声说道:「曾经我踌躇许久,如今连踌躇…」江肆顿了顿,没再继续说,而是低头看着睡着了的阿梧。 ------ 去往上京的路程还剩下半月,前?几日的时候阿梧都?乖巧的和江肆乘坐一辆马车,到饭间休息的时候会去找慕輓辞,跟她嘟嘟囔囔半天,等餵了饭,又拿着奶香糕回到江肆的马车上。 一日三顿奶香糕,顿顿不落下。 阿梧是真的爱吃,第?一个也还是让给江肆,然后眼巴巴的看着她,回头两?个把奶香糕一分为二。 每日三餐主食,每日三盘点心,几日过去阿梧便肉眼可见的变胖了,小脸都?变圆了。 可因为见面的时间太久,江肆没察觉的到,到了京畿那日投宿时,慕輓辞才找她说出此?事,让她不许惯着阿梧吃太多。 江肆心中是不满的,明明这奶香糕是慕輓辞给阿梧的,偏偏还成了她的错? 「我是做给你?吃的,你?不该这么纵着她。」 「她喜欢吃,难不成我要?跟一个小孩子抢?」江肆下意识的便呛了回去,可看着慕輓辞注视着她的眼神,却?觉得哪里?奇怪。 下一瞬便意识到了,慕輓辞说…做给她吃的? 自从阿梧在她的身边后,她便总觉得自己和慕輓辞之间,气氛开始变的奇怪。 也不是,或许是从…在福城客栈的那一晚,就开始奇怪了。 几乎每日南宫瑶都?会去找慕輓辞,她一直都?能做到心无旁骛,还会陪着阿梧玩耍,可等到阿梧带着奶香糕回来?的时候,她心里?总是会有?些别扭。 她会想,慕輓辞每日下棋,还要?照顾阿越,为什?么还会有?时间去做奶香糕? 虽然只尝了一口,但她敢肯定这就是慕輓辞做的奶香糕。 在新?都?里?,这东西只有?从北境过来?的厨子,还有?桑枝才会做,江肆之前?也曾吃过几次,可就是觉得味道不那么好。 慕輓辞做的…也是从味道一般,到现在十分可口的。 她每日浅尝,也能唤醒曾经在东海时,慕輓辞曾做给她吃的事情?。 因而,心情?更加复杂。 东海之事让她耿耿于怀,可在清明偏殿偶然听到慕輓辞找了她整整一年之后,心情?又有?不少的变化。 她挺不愿意相信的,可那日在客栈的清凉香味又骗不了人?。 罕见的清明时刻也在告诉她,或许她就是在意气用事。 江肆越想越矛盾,张了几次嘴,却?发现自己一句话也对着如今的慕輓辞说不出来?。 慕輓辞也看出来?了,没再说话,而是垂了垂眸,也就是在这时,阿梧迈着小短腿下着楼梯奔两?人?走来?。 投宿后,阿梧便一直窝在慕輓辞的房里?和阿越玩耍,江肆出来?透风,慕輓辞才过来?找她。 阿梧几步路走的踉踉跄跄,慕輓辞怕她摔倒下意识的便迎过去,可江肆身高腿长的比她快了一步,动作有?些粗鲁的按住阿梧的小脑袋,然后一把给她捞了起来?。 开口便是训斥:「有?什?么事你?也不该如此?,摔了怎么办?」 阿梧皱着一张脸眨眼看慕輓辞,也不理江肆,倒是知道往她怀里?靠,然后去抓慕輓辞,委屈巴巴的说:「阿娘,是姐姐她不舒服…」 提起阿越,江肆还是有?些不自然,可听到阿梧的话也还是有?些在意,她看了看慕輓辞,后退了一步,给慕輓辞让出地方,让她先过去。 第240页 然后,她也被阿梧催着走。 「这是,因为抱着你?我才去的。」她小声嘟囔一句,阿梧也没听明白,只是一心想要?去看阿越。 江肆嘆了口气,快走了几步。 到门口的时候她把阿梧放下,一个人?站在门口看着人?忙来?忙去。 卫念在给阿越诊脉,知渺把沾湿的帕子往阿越的头上放,慕輓辞紧抿着唇,担心拉着阿越的手。 江肆的视线定格在两?人?握住的手上,突然眉头一皱,踏进?了房间内。 站在不远处看了看被慕輓辞拉住的手,又看了看在另一侧的手。 空空如也。 她揉了揉眼睛,又想再看一遍的时候,阿越突然睁开了眼睛。 看到江肆的时候,瞳孔收缩了一下,被慕輓辞拉住那只手狠狠的颤抖着。 慕輓辞有?所察觉的回头,张开想要?安抚阿越,却?又怕江肆… 却?没想江肆突然抓住了两?人?的手,高高举起,又拽起阿越的另一只手,来?回的看了好几眼,睁圆了眼睛问:「慕輓辞,她的黑曜石呢?」 「蓝韶给她的黑曜石呢?!」 第117章 慕輓辞被她问的有些发懵,一时间?没回答,江肆便又更急切的问:「慕輓辞,你说话啊!」 慕輓辞却还是没回答,而是去看阿越的手腕,她拉着的是右手,可她记得阿越的手串一直都是待在左手上?的,所以便又拉过去右手看。 江肆等着回话有些不耐,过去拉住她的手:「别看了,都没有。」 「所以,阿越的手串到底是什么时候摘下来的?」 「是…可能是…」慕輓辞有些不确定,便又?看向知?渺和乳娘,还有阿梧。 她的手串还好好的带着右手腕上?。 蓝韶当时把手串交给阿越和阿梧的时候,是在她们刚刚出生?,后来?是知?渺转告她说,黑曜石手串辟邪化煞,红翡翠消灾转运,那句三岁之前不许摘下来?,一开始的时候倒也都记得,只是后来?无事发生?,便也只以为是个寓意,就越来?越没有专门注意过。 如今江肆这么一问,慕輓辞不知?如何回答,因为在阿越和阿梧一岁之前,只有洗澡的时候会摘下来?,后来?她去西陲寻找江肆,不常在阿越和阿梧身边,回来?不久便一心都在陪伴上?,倒也忽略了。 而今,除了慕輓辞答不出来?之外,当年?目睹蓝韶亲手戴上?,并且嘱咐的知?渺更是惶恐不安。 意识到或许此刻阿越的病情和黑曜石手串有关?系,知?渺跪在了地上?:「殿下赎罪,小殿下之前便偶尔会摘下来?,奴婢…奴婢没当回事,倒是会帮她给戴好,可到了新都之后…」 进入新都之后,知?渺和卫念长时间?不在身边,奉命进新都后,一直都忙碌着这次出行,而慕輓辞… 她的心思多数都在江肆的身上?,对待这些事情就更不在意了。 归根结底,还是她们当时没有把蓝韶的话太当回事。 慕輓辞也不好太过责怪知?渺,只抬眼看着江肆。 事到如今,江肆倒是冷静下来?了,她看了一眼知?渺说道:「起来?吧。」又?看嚮慕輓辞:「既已如此,那你们先看管好她吧。」 江肆说罢边走,等慕輓辞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到了门口?。 「江肆。」慕輓辞轻声喊她,声音带着极为脆弱的感觉,更是问她:「阿越她…你有办法吗?」 江肆听的心里不是滋味,也莫名的也有些烦躁。 深深的出了一口?气,才回头对慕輓辞说:「放心,没事的。」 她的安抚,也不知?道有没有用,可如今江肆只能这般说,而后又?看了一眼已经闭上?眼睛,双唇无色,脸色却发紫的阿越 又?迅速的撇过脸,离开了慕輓辞的房间?,走出了客栈。 与在福城一样,他们一行人?分别住在两家客栈,多数的暗卫都在客栈的门口?,江肆一出门就把乌泰喊了过来?,让他把人?多派一些到二楼去,她自己?一个人?则是到了投宿的另一家客栈去。 她要去找蓝钰。 碰碰…运气。 当初这两个手串是蓝韶给的,蓝韶对此事自然是最了解的,只是她如今远在新都,这会儿压根就来?不了,江肆便只能舍远求近。 ------- 「蓝钰。」 站在蓝钰的门口?,江肆轻声的喊了一声,却久久没见到人?出现。 直到… 她快要放弃的时候,蓝钰披着纱笠出来?了。 大半夜的,蓝钰该是睡了,勐然起床又?不想让她看见阵容,才如此。 可江肆着急,也顾不上?那么多,拉着她便往屋里进。 因为情急,蓝钰的手腕被她拽的有些疼,带这些许的不悦问她:「发生?了何事?」 「阿越她的黑曜石手鍊丢了,这是当年?蓝韶给她的,你有办法补救吗?」 关?乎的事情太多,江肆没办法给蓝钰详细解释,便只是这般说着,蓝钰却极为敏锐的问:「蓝韶为何会给阿越手串?」 那副表情江肆一看便也知?道,她是有办法的,可又?着实没必要与她细说,只是问:「你到底能不能帮?」 「能帮,不过我?有条件。」 第241页 蓝钰向来?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人?,江肆来?找她之前便也想过了,不过… 「条件可以,不过也要看,你能做到哪步。」 「成交,你答应有条件就好。」蓝钰点点头,然后便赶人?出去:「等我?两刻钟…」 「太久了!」江肆心中焦急,自然不会答应。 蓝钰想了想也退了一步:「一刻钟不是不行,不过效果就会大打折扣…」 「那你快点!」江肆撂下话急匆匆的离开了。 虽然生?气蓝钰威胁,不过如今她也没有其?他的办法。 漫长的两刻钟后,蓝钰换了一身玄色胡服,半张面罩出了门。 江肆惊觉有些熟悉,却又?没时间?细想,便拉着蓝韶出了客栈。 一路回去,江肆的脚步都十分急切,蓝钰看了她好几眼,走到楼梯处的时候她才噙笑?着问:「江肆,我?好久没看到你这般急切的样子了。」 江肆闻言一顿,回头看她,却没什?么话好说。 脚步变的更急,到了慕輓辞的房间?也只是象徵性的敲了几下门,便把门打开了。 看到她带来?的人?是蓝钰,慕輓辞脸色一变,不过很?快又?恢復如此。 她知?道,此时的江肆不会毫无缘由的把蓝钰带来?。 「你们都先退下。」江肆这话是跟卫念知?渺还有乳娘说的,等几人?有了动作之后,她才走到慕輓辞和阿梧的身边,摸了摸阿梧的头,又?对慕輓辞说:「你带着阿梧,先到我?房间?去等等…」 「她…」慕輓辞问的是蓝钰,眼神里仍然带着几分不信任。 江肆能理?解慕輓辞的心情,可眼下别无他法。 「放心。」 这是江肆今晚第?二次说这话,第?一次时慕輓辞心急如焚,还没什?么感觉,如今在听江肆一说,便想起了多年?,江肆出征时对她说的那句放心。 慕輓辞提着的心放了下来?,拉着阿梧出去,路过蓝钰的时候,惊讶于她的这身打扮,蓝钰倒不如之前那般,而是尽量温和的对她笑?了笑?。 门被慕輓辞关?上?,江肆站在阿越的身边对蓝钰招手:「蓝钰,快来?!」 她一来?一回不到半个时辰,可阿越脸上?竟然变成了暗紫色,双唇也白的吓人?。 江肆能够看见,蓝钰看的倒是更清楚了几分。 「紫中带黑煞气入体,怪不得蓝韶要让她时刻带着黑曜石。」 「江肆,你能确定她是何时摘下黑曜石的吗?」 「不确定,大概是进新都的时候,就会时常不戴。」 「那至少也有,将近有两个月的时间?了啊。」蓝钰感慨了一句,而后又?跟江肆解释:「黑曜石本身就可以辟邪化煞,蓝韶给她的更是经过特殊处理?,效果只会更好。」 「但也说明,阿越的情况不容小觑,她如今两岁多,这期间?若是只有几次摘下倒还无妨,可这近两月时间?,谁都说不清她拿下去了多少次。」 「最重要的是,在新都,她离你很?近。」 蓝钰面具外的另一只眼睛,盯着江肆看,倒像是要把她看穿一般问她:「她不该,离你很?近的,对吧江肆?」 她的话,让江肆的心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不得不承认,她碰对了运气,可也让蓝钰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事情。 她默不作声,蓝钰也不再问,而是从怀里掏出一个针袋,拿出里面最细最长的银针。 「手串不是出自我?手,所以我?只能尽力控制。」 「你更该期盼,蓝韶已经在赶来?的路上?。」说完,便把银针刺入阿越的侧颈,那里离腺体很?近,虽然阿越尚未分化,可那疼痛也是常人?能忍受。 本是昏迷的阿越这时候睁开了双眼,没有恐惧颤抖,却满是不甘,而后灰败下去,闭上?了眼睛。 与此同?时蓝钰的也收了针。 「每日最少一针,具体如何要看她的情况。」 虽然只是施了一针,但蓝钰的状态却看起来?非常的不好,露出的半边脸颊都快没有血色了,然而她还没记得走。 而是抬眼,一眨不眨的看着江肆。 知?道她惦记着条件,江肆也不拐弯抹角:「明日看看情况,倒是…只要是我?能做到,都会答应你。」 「好,那我?回去休息了。」蓝钰抻着懒腰离开房间?,出去的时候正和慕輓辞对上?,房间?里的江肆听到说:「只要这一晚无事,明日起来?她又?能扑倒你怀里叫阿娘。」 她的语气倒是轻松,慕輓辞却不是如此,江肆转过头见到她对蓝钰俯身,表情依旧沉重:「多谢你。」 还是在牵挂着阿越。 江肆这时迈着步子走过去,把房间?腾出来?给她,拉着蓝钰离开。 她没回头看,却知?道慕輓辞看了她有一会儿。 ----- 送了蓝钰到客栈门口?,江肆转身便要走,蓝钰却叫住了她。 「还有何事?」 这次,确实多亏了蓝钰帮忙,可她们两人?之间?向来?是公平交换,江肆也总怕跟她说的多了,掉进她的陷阱里去。 所以,面对蓝钰她只能谨慎。 这倒是也把蓝钰逗笑?了,靠近了江肆一步,挑衅的问她:「瞧你这副的样子,是怕我?会提多过分的要求吗?」 第242页 江肆后退了一步,自然的答道:「自然。」顿了顿又?说:「西陲王我?已经答应交给你处理?,也确实想不到你还会要什?么,所以未知?才会让人?恐慌不是吗?」 蓝钰点头:「这倒也对,不过…我?叫住你,只是想问你,你的雨露期还没过去吧?」 「听我?一句劝,最好你也控制一下,那股信香的味道。」 「难闻。」 蓝钰的性别成迷,虽然她告诉自己?是中庸,但很?多事情上?的表现的不太像,比如现在。 江肆狐疑的问:「中庸也能闻的到信香吗?」 「当然闻不到,不过我?和蓝韶,出自同?一个地方,所学之术追根溯源也是同?理?,只是没她精通而已,闻的到很?奇怪吗?」 「而且你也该猜到的呀,不然,今日为何找我?呢?一直等着蓝韶不就好了。」 蓝钰慢悠悠的说着,让江肆一时语塞。 因为她说的有理?,相处的时间?越久她也觉得蓝钰和蓝韶某些地方是像的,所以知?道一些常人?不知?的事情,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只不过,蓝钰好像更…阴险一些。 见她不语,蓝钰便自顾自的进了客栈,不久后…江肆也跟着上?去了。 蓝韶确实是给了她许多这一路用的药,度过雨露期的也有。 不过她也觉得近日雨露期怪的很?,在福城那晚的清爽感是真的,不过保存的时间?太短,之后她便觉得更加的不舒服,时常觉得身体如火烧。 「褪下衣物…」 蓝钰关?了门,便对江肆说道,然后也取出了银针。 「你做什?么?!不会是想也在我?的后颈…」江肆不可置信的看她,蓝钰却是耸了耸肩反问:「不然?你要硬挺着?」 「然后像阿越刚刚那样子,上?京我?看也不用去了。」 「你答应我?的要求…也完不成了吧?」 连续几句话,把江肆说的哑口?无言,掀开衣领便把后颈露给了她。 阿越因为没分化的原因,后颈完全不如她敏感,细长的银针扎进肉里的时候,江肆疼的浑身紧绷,蓝钰毫不客气的拍了她一下:「放松。」 「唔…」江肆闷哼了一声,眼眶有些隐隐发红,疼痛持续了一刻钟的时间?,能耐到险些要把衣裳侵湿的时候蓝钰才收了针。 「你这一针,可比阿越难多了。」 此刻蓝钰的脸色比方才给阿越施针的时候还要白,用掉的银针焚毁之后,听到江肆的疼的发颤,还小声嘟囔着:「是啊,难多了,她不过两岁多,如果没有人?与她提起我?,可能…她什?么都不会记得。」 蓝钰听了她的话,眉头一跳,下意识的问:「记得什?么…?」 其?实她只能诊断到江肆和阿越的症状十分相似,也更是针锋相对,可其?中到底有什?么复杂的关?系,她却没想清楚。 而江肆,在说完这句话之后,却疼的晕了过去。 第118章 江肆昏迷的时间不久,也?就半刻钟。 至于江肆含煳不清时说的话,她没再问,而是让她休息了片刻才赶人走:「走吧,不过你最好不要回到?对?面?,而是在这家客栈随便找一间空房。」 「免得阿越再受你的影响。」 「我知道…」江肆点头,整理好之后又躬身向蓝钰郑重的道谢,治疗阿越是有条件的,所以江肆不必如此,可帮助自己,必然还是要道谢的。 只是她经歷过剧痛后,浑身想要散架了一样,腰身刚刚弯下就晃了晃身,好在蓝钰眼疾手快伸手扶住了她,语气?略微嫌弃的说道:「别摔在这里?,我可没那力气?扶你回去。」 「更何况,我救你…不过是顺便而已。」 「你倒是该想想,我的条件有多难吧!」 江肆也?算是有些了解蓝钰,知道她说话的方式向来如此,帮自己不可能是随手,她在给?阿越施针之后的样子江肆看的清楚,再给?她施针的时候完全就是硬挺着的。 不太可能是顺便。 至于条件… 江肆笑了笑,声音虚弱的说道:「不如你现在就说吧,不等明日了。」 「只要我能做到?,都答应你。」 「真的?」 「真的。」 「那…我要蓝韶。」蓝钰说完狡黠的笑了笑,就在江肆以为她是开玩笑的时候,蓝钰又说了一遍:「真心?的,我想要在处理了西陲王之后,蓝韶跟我走。」 不知道为何,江肆总觉得她提起蓝韶的时候语气?,有些奇怪。 怪活泼的。 那本?就嘶哑的声音都变味了。 不过见她迟迟未说话,却有些焦急:「你不许出尔反尔,更别说蓝韶不归你管的话。」 「我知道,蓝韶会听你的。」 江肆也?确实是想要说这句话的,如今被怼了回来,更是不知道说什么,她摇了摇头扯着嘴角问她:「你这算预判吧?」 「蓝韶的主?,我还真就做不了。」 听闻此话,蓝钰沉默下来,脸色变的更差了,半天?才?说:「那你,不许阻拦她。」 「那自然不会,蓝韶虽然是我的手下,可做什么都是她自己说了算。」 「就连我,也?要依仗着她呢。」 蓝钰想了想,觉得江肆说的很对?,是自己…乱了分寸。 第243页 确实,蓝韶若是不想,谁也?没办法控制她。 她提的要求,似乎没有太大的意义了。 不过… 这件事,一直都让蓝韶操心?,她能帮到?忙,自然也?是开心?的。 说不定,蓝韶就会多看她几眼了。 ------- 今次去往上京,传信给?慕舒阳的时间是六月中旬到?,可实际上的预计时间是在六月初,差了近半月的时间,因?为阿越身体不适,不得不在氺城停留几日。 可若是一两?日倒也?还好,可蓝钰连续几针下去,阿越虽然已经醒了,不过一日里?却有大半日的时间也?还是在昏睡。 至于江肆自己的情况,却是雨露期迟迟过不去。 无法维持最好的状态,也?避免不了又耽搁几日,直到?步入六月,江肆坐不住了。 跟在她身边的叶婵和乌泰更是心?里?着急。 这一次过去,本?不想给?慕舒阳太多的准备,所以一行十分隐秘,可若是真六月中旬到?,也?无法打她个措手不及了。 所以,不得不出发。 因?为照顾阿越,近日江肆一直没有见到?慕輓辞,阿越倒是会时不时往她住的客栈跑,阿越的消息江肆一方面?是蓝钰嘴里?听到?,另一方面?就是从阿梧那里?了。 这一日阿梧过来时,蓝钰正在给?她施针,江肆想要阿梧先在门口等一会儿?,可阿梧却是不肯,就在门边看着。 而蓝钰的针也?是更不留情,比前几日都更深了一些。 美名其说:「快要出发去上京了,你的雨露期需得尽快度过。」 也?是事实,江肆无法辩驳,可她却发现在一旁看着她的阿梧的表情好像比她更疼似的。 等蓝钰走后,阿梧的表情也?还是可怜巴巴的,她走到?了江肆的床边,晃动的她的手,软乎乎的问她:「阿母,是不是很疼的,姐姐每次都会哭的,阿娘会抱抱,我也?想要抱阿母~~~」 江肆的心?顿时就软的煳涂,那银针长过食指,说不疼那是假的,只是她锻鍊出来了,从第一日疼晕,到?现在只需要休息片刻便好。 却没想在听到?阿梧这句话的时候,感觉更疼了。 当然,明显是在心?理上的,不过等阿梧撇着嘴环住她的脖颈要抱时,这疼化做了实质。 到?底是个孩子,下手没轻重。 不过江肆却没把阿梧推开,只是让她的手放在背上,继续抱着她。 抱了有好一会儿?,阿梧才?不好意思的抬起头,小脸红扑扑的。 扭扭捏捏的开口:「阿母,我想吃奶糕了,你可以给?我做吗?」 「嗯…?」话题转变之快,江肆有点跟不上。 但想了一想,便想通了。 阿梧这一趟过来或许就是为了这事。 她到?底还是个小孩子,前几日阿越病重时她也?没怎么笑,来到?她这里?也?是安安静静的,可也?究竟抵不过一个馋! 伸手捏了捏阿梧的小脸,江肆不留情的嘲笑:「小馋猫。」 阿梧听了更委屈,撅着嘴巴替自己辩解:「奶糕好香,可姐姐病了,阿娘不能做给?我吃,知渺姨姨做的…不好吃!」 听完她说的话,江肆皱了皱眉。 因?为她也?不会做奶香糕,没办法满足幼崽的需求。 不过嘛… 「换一种口味怎么样?」 「换什么?」 委屈一扫而空,阿梧突然瞪圆了眼睛看着她,扑闪扑闪的。 江肆心?中软了软,想起自己几年没做过的甜点… 「就,冰淇淋?」 「那是什么?!阿母,我从来都没有听过呀。」 「今天?听到?了,而且你大概率也?能吃到?。」 明日,明日一到?不管怎么样她要下令出发了,所以也?就今日还算闲着的。 就是不知道,这里?的用具能不能让她做的出来了。 她起身就走,后面?的阿梧开心?的拽住她的衣摆也?跟她一起,江肆顿时脚底乱成一团,想往前迈步怕拽到?阿梧,往后退又怕猜到?阿梧,最后晃了两?下才?站定。 回过头去,看到?阿梧一脸无辜的盯着她顿时失笑。 虽然她年纪到?了,但对?做母亲这事…还是不会的,跟阿梧的相处完全不是慕輓辞那种带有母性光辉的样子。 不过这样的相处,阿梧好像也?是喜欢的。 江肆弯下腰把阿梧揣到?了怀里?,对?于阿梧的身高来说和举高高差不多,这一抱让她眼睛更亮,龇着还没长全的牙,咯咯笑着。 江肆拍了一下她的小屁股,把她揣出了房间。 一直到?了庖厨,江肆才?把她放心?来,不过阿梧却不大愿意,搂紧她的脖子撒娇道:「阿母,还想要抱抱!」 「你听话,我才?给?你做冰淇淋吃。」 「那好吧…」为了吃的,阿梧松开了手,江肆忍不住笑她,小声嘟囔了句:「真是个小吃货。」却不想被阿梧听了个正着,满目天?真的问:「阿母,什么是小吃货?」 「为什么我就是小吃货?」 她说话慢慢悠悠的,可明显疑问很大。 江肆也?没留情,直言道:「因?为你喜欢吃,所以是小吃货。」 「那阿母呢?」 第244页 「跟我一样吗?」 「不一样,因?为我…会做给?你吃。」 阿梧的问题太多,江肆不想继续回答了,说完便起身开始做。 这里?不是北境,大概率是没有鲜羊奶的,江肆只能碰碰运气?,可找了一圈下来,还是没有找到?,便转头问阿梧:「你阿娘给?你的做的奶香糕,羊奶是哪里?来的?」 「是…是…」这种问题阿梧显然不知道,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最后江肆也?不问她了,而是去找掌柜,让他去找些牛奶过来。 工程巨大,她想了好久的步骤,又等来了掌柜找来的牛奶,费了好半天?的劲儿?,才?做成了… 牛奶冰沙。 卖相併?不好看,可是阿梧这个小吃货却是一脸好奇,伸手就要挖着吃,江肆讲了忙抓住她的手:「不许用手,我去拿勺子给?你。」 她回头去拿,阿梧就一直眼巴巴的看着冰沙,等她转过来的时候,非常迅速的从她手里?接过勺子,吃了满满一大口。 现在虽然是夏天?,但小孩子吃那么多… 连续两?大口下肚,江肆不敢让她吃了,把冰沙抱在了怀里?,阿梧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阿母…这不是给?我做的吗?」 「是,但…你不能一次吃那么多,肚子会疼的。」 「哦。」阿梧不情不愿的点点头,拍了拍自己的小肚子,也?不再要冰沙了。 江肆其实做的不多,又怕放的久会化,便犹豫着要不要自己吃,毕竟她也?…好久没吃了。 可是还不等她动手,阿梧又悄声的问她:「阿母,我可以拿回去给?姐姐吗?」 江肆的手一顿,低头看了一眼阿梧,半天?才?说:「不行,你姐姐身体不舒服,更不能吃了。」 「这些…我先想办法冻起来,你明日再吃。」 「好,阿母。」 「那我今晚可以跟你一起睡吗?我想明早起来就吃。」 「…行!」 ------- 最近阿梧睡在江肆这里?是常有的事,江肆已经逐渐习惯,而且阿梧暖唿唿的,抱起来又软。 重要的是她会粘人,赖在自己的怀里?就没完。 江肆几乎连动都不需要动,只需张开双臂就好。 而最麻烦的事情,是和阿梧沐浴。 她胆子小,又怕水,几乎是把自己绑在她的身上了。 「阿母…」 「我抱着你呢,别怕。」江肆出声安抚,又在她滑熘熘的背上轻拍着,可阿梧还是会下意识的扭动,手上绑着的手串时不时还会碰到?她的后颈。 疼的江肆龇牙咧嘴。 阿梧瞬间自责起来,小手下意识的想要去抚摸她的后颈… 「阿梧别动,嘶…」 冰冰凉凉的手串碰到?江肆的时候,她冷的打颤,不过片刻却觉得疼痛减少了一些。 但也?只是一一会儿?,很快就又开始疼了。 她强忍着,抓住阿梧的小胳膊仔细看了看。 红翡翠手串戴着十分规矩,是轻易不会掉下来的样子。 可她还是忍不住嘱咐道:「阿梧,这手串千万不可摘下来。」 「我知道,阿娘也?是这样说的,让我不要碰。」 「嗯,真乖。」江肆摸了摸她的头髮,眼睛却还在盯着手串。 蓝韶跟她说过,双生子降生,多数都会体弱,而阿梧则是更弱,红翡翠消灾转运,阿梧一直带着自然能够平安长大。 毕竟阿越的情况已经够让人提心?吊胆了,阿梧可是不能再有什么闪失。 「你记得牢牢看住了,没人在你身边的时候更是要这样。」因?为担惊,所以江肆又絮叨了一遍,阿梧却也?没有不耐烦,只是在水里?泡的时间久了,有点待不住了。 「我知道了阿母,我们快点出去好不好?」 可每日的沐浴是必备的,尤其是到?了京畿天?气?炎热,所以尽管阿梧催促她,江肆也?还是按着又泡了一会儿?,才?把擦干净了回到?床上。 阿梧喜欢睡在里?面?,到?了床上便趴着进去,然后拍了拍身侧,让江肆躺下。 她们两?人的睡姿出奇一致,都是喜欢侧身睡,而且方向也?都是一样的。 江肆听话的侧身躺好,阿梧扭了一下躺在她往她怀里?挤。 小孩子睡眠本?就多,阿梧这一天?下来也?没闲着,半刻钟都不到?就睡着了,江肆抱着软乎乎的阿梧睡得也?极快。 而且这觉还睡得格外舒服,舒服到?江肆想要赖床。 可阿梧还惦记着冰沙,醒了便起来自己穿衣裳。 江肆睡得正迷煳,想要伸手搂住阿梧的时候,却扑了空,惊的她一下坐了起来。 当看到?地上正和外袍斗争的阿梧才?松了口气?,又下床去帮她穿衣服。 过来几年,她早就不是连衣服都穿不好的嘉靖侯了,熟练的给?阿梧穿好衣裳,然后才?带着她出门… 带她吃早饭。 却没想到?面?对?着肉包子的阿梧皱起来小脸,软着声控诉江肆:「阿母,说好了吃冰沙的。」 江肆的当做看不出她渴望,拿着包子放到?她的嘴边:「冰沙太凉了,你先吃包子,晚些时候再拿冰沙给?你吃。」 「好~」知道还有冰沙可以吃,阿梧满意的点点头,毕竟这包子看起来也?很好吃的样子。 第245页 然后她接过包子,很大口的要上去,含煳不清的说着:「好吃!」 「那快些吃,吃完了…就可以回去找你阿娘了。」 阿梧虽然喜欢跟江肆玩,可是一整晚没见到?慕輓辞也?是想念的,听到?她这样说,咀嚼的频率加快。 没多久,两?人离开了客栈,往对?面?走去。 江肆一手拉着阿梧,一手拿着冰沙,把人送到?二楼门口便把手里?的冰沙放到?她的手里?:「你拿着上去吧,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 客栈里?除了掌柜和小二,剩下的都是精卫营的人,江肆送到?这里?也?是放心?的。 而就在她转身就走的时候,慕輓辞却站在了楼梯上方。 江肆知道慕輓辞没闲着,所以近日阿梧常去她那里?的事情,也?没特意的与她说过,每次都是阿梧来回传话,所以这见面?打的江肆有些措手不及。 她更觉得,自己不该是把阿梧送到?这里?来的。 手下意识的离开了阿梧的肩头,又往后退了一步,只是还没来得及走,慕輓辞便喊住了她:「江肆…」 江肆侧目看她,发现她比前几日憔悴了许多,满面?愁容。 这倒是让她觉得自己更该走了。 「明日启程,你莫要忘了。」她留下这一句话,便头也?不回的离开,走了几步还听到?阿梧小声的喊阿母,之后… 她的手被人从后面?拽住。 是慕輓辞。 阿梧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你可是还有何事?」 「若有,你去找乌泰,或者随便一个侍卫。」 「我找你有事。」 方才?没仔细听,这会儿?离的近了江肆听的出她沙哑的声音,和带着红血丝的眼睛。 江肆低下头扯了下嘴角,才?问她:「何事?」 「我昨日才?听阿梧说,蓝钰每日也?会为你施针,你是…」 蓝钰连续施针已经七八日了,她的雨露期很快就会过去,情绪也?逐渐平復。 面?对?慕輓辞的时候,她已经能够很冷静了。 「我无事,顾好你自己和阿越吧,还有…我给?阿梧做了冰沙,你看着她一点,不要让她多吃。」 慕輓辞眼眸突然亮了一瞬,喃喃地问:「冰沙…?」 江肆没回答,慕輓辞发亮的双眼又暗了下去。 莫名其妙。 江肆不想知道她为何如此,微微点头准备离开,却被慕輓辞从身后紧紧的抱住。 江肆愣了一瞬,然后冷冷的开口:「松开我!」 比起温软的娇躯,江肆更直观的感受是雪莲信香,她浑身一激灵,用力甩开,顾不得她站不站的稳,强忍着自己想要去捂住后颈的冲动。 慕輓辞她… 什么都不清楚。 「你…不要再靠近我,否则…」 否则她会更加的不客气?,只是这句话到?底还是没说出口,因?为慕輓辞眼眶通红,泪珠险些就要掉下来。 「你别再过来了。」 「对?不起…」 慕輓辞的眼泪终究还是落了下来。 有那么一瞬间,江肆是觉得自己过分了的,可是… 「你没有什么好对?不起我的,都不是小孩子,我们之间的选择,你一早就是做好的了,你不能…什么都想要。」 「所以,别再说这些话,若非必要,也?别再…靠近我了。」 江肆越说,心?中越觉得苦涩,当年是她把选择权给?了慕輓辞,慕輓辞也?是选好了的,可为什么还会…做出那么多的奇怪举动,来扰乱她? 第119章 慕輓辞回到客栈后有些失魂落魄。 阿越还在睡着,阿梧看到她后便捧着冰沙到了她的面前:「阿娘你吃,这是?阿母做的。」 阿梧那副小馋猫的样子,让慕輓辞从情绪中走出来了一些,不过她没接冰沙,而是?摸了摸阿梧的小脸,把江肆让她嘱咐的话说了一遍:「阿梧,莫要贪凉多?吃。」 「知道,阿母也告诉我了,可…我想把她给阿娘吃。」 阿梧捧着一大?碗的冰沙放到了慕輓辞的面前去,这一近阿梧瞧清楚了她通红的眼眶,小声的问:「阿娘哭了吗?」 「是?因?为担心姐姐,还是?…担心阿梧吃太多??」 「没有…都不是?…」 「只是?刚刚外面风大?,被?吹的眼睛难受…」慕輓辞有些?慌乱揉了两下眼睛,从阿梧的手里拿过冰沙,挖了一勺子放到了嘴里。 熟悉的味道险些?又让慕輓辞掉下泪了,却在阿梧的小手捂住了眼睛,软乎乎的说着:「阿娘,阿梧帮你挡住风,你乖乖吃!」 阿梧总是?那么乖,又贴心。 慕輓辞的眼眶更是?,她强忍着要掉下来的眼泪,握住阿梧的手,轻轻的拿了下去,伸手就要抱住阿梧时,却看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蓝钰。 她过来给阿越施针。 不过却没动作,而是?抱着双臂看着慕輓辞,半响才说:「小阿梧,有些?风啊,你是?怎么挡都挡不住的。」 阿梧听不懂,歪头看蓝钰,又看嚮慕輓辞不解的问:「阿娘,蓝姨姨说的是?什么风?」 「为什么我挡不住?」阿梧问的太过认真?,慕輓辞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好在阿梧没多?坚持,而是?看向了躺在床上的阿越。 第246页 这会儿时间还早,阿越还没睡醒,阿梧知道蓝钰是?来做什么的,便去到了阿越的床边坐下,还拉着慕輓辞一起。 她这副乖巧的样子,简直让蓝钰惊讶不已。 在新都的时候,她几乎就没怎么见过阿越和阿梧,若不是?这次江肆找她过来给阿越治疗,也不可能接触。 细长的针扎进阿越的侧颈,蓝钰才看着站在一旁的母女俩说了一句:「慕輓辞,你当真?是?生了一个?好女儿啊。」 这句好女儿说的是?谁,慕輓辞听的出来。 是?阿梧。 她默了默,不发一言。 因?为她觉得蓝钰或许还会有下一句话?。 「若是?有一日,江肆和阿越势同水火,你会怎么选呢?」 施针的次数多?了,阿越的情?况也好转了过来,只是?有些?嗜睡,针扎下去的一瞬,立马就醒了过来。 所以蓝钰问起这话?的时候,慕輓辞正心疼的拉着阿越的手,阿梧也在一旁乖巧的跟着安慰。 只是?她的手一顿,险些?要握不住阿越,转头看向已经退了一旁的蓝钰。 蓝钰也笑吟吟的看她,通常在这种?时候蓝钰都会十分安静,不愿打扰。 可今日,她来之?前看到了在门口?对话?的江肆和慕輓辞,竟然想到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情?。 慕輓辞到现在也还不清楚,阿越和江肆之?间那千丝万缕的关系,若是?知道了她会怎么选? 她向来不是?那么好心的人,尤其是?对慕輓辞。 慕輓辞久久未言语,直到时间到了,蓝钰把银针拔出来。 而阿梧在不停的与阿越说话?,却在这时候问她:「蓝姨姨,姐姐可以吃冰沙吗?」 蓝钰想了想,捏着阿梧的小脸说:「可以,不过只能一口?。」 阿梧立马高兴起来,去一旁拿冰沙。 眼看着她餵下一口?之?后,蓝钰才转身离开。 慕輓辞自然也跟在她的身后。 平日都是?送她,今日却是?有话?要说。 蓝钰在门外等她,见她出来后没等她开口?就先说:「你的眼睛,最好还是?别?哭下去了,否则会看不清东西?的。」 慕輓辞却是?不理她,而是?直接说:「蓝钰,你能够为阿越治疗,我十分感谢你,但是?请你不要再说这些?话?。」 「江肆和阿越,她们是?亲母女,不会有那么一日的。」 「是?吗?那你就不要来追问我,就坚信你想相信的。」 「我还很忙,要去给江肆施针。」 看着蓝钰离开,慕輓辞突然陷入了恐慌当中,前世…是?阿越亲手帮她… 就算如今的江肆已非那人,难道也摆脱不掉吗? ------ 施针几日,江肆逐渐习惯下来,闷不做声的挺着,结束后便把蓝钰赶走,自己则安静的在榻上小憩。 她在等人,等氺城太守展碌,此人在北境时曾是?苏洵的副将,当初攻下氺城,击败陶家兄弟时,立下不小的功劳,之?后便被?苏洵推举,留在氺城任太守。 而这几年京畿的消息也多?是?出自他手。 展碌的轻功也丝毫不亚于紫雾暗使,他来时悄无声息,穿着一身夜行服,见了江肆便要跪地?行礼,此时不在宫中,江肆自然不愿装样子,抬抬手就让他起身。 展碌在北境时江肆也就只见过几面,后来破了氺城,是?苏洵建议他留在此地?,江肆才同意的。 他从前是?斥候营的人,获取消息很有一套。 江肆被?慕舒阳和南宫媗下药的佐证,也多?是?他提供的。 「展碌,坐下说话?吧。」江肆指了指对面,展碌也是?急的,坐下后便开口?:「陛下,刚刚收到的消息,失踪许久的前越丞相陶遵,就在上京。」 「陶遵?他当初离开便直奔西?陲,跟随西?陲王到上京,倒也正常。」 「可有一点很奇怪,他独自居住在上京别?苑。」 这上京别?苑,江肆还是?第?一次听说,皱了皱眉问展碌:「上京中,何时多?的别?苑?」 「上京别?苑原本是?越太祖修建的避暑别?苑,地?处上京城二十里外的地?界,那里依山傍水较为隐秘,而且如今也甚少有人这么称唿。」 「因?为许久之?前,这处别?苑便被?封了。」 「为何?」 「这个?…属下倒是?打听到一些?消息,只是?准确性有待考证,据说是?越明帝,把这座院落据为己有,祭奠元后。」 「越明帝…?」 从前世人总称先帝,却很少有人说越明帝,是?以江肆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说的是?谁,却见展碌有些?面露难色。 半天才说:「是?…韶元长公主,和慕泽晟的父亲。」 碍于她的关系,展碌没敢直唿慕輓辞的名讳。 江肆却只是?笑了笑,不当回事。 而是?忽然想起了慕泽晟。 当年攻入上京时,慕泽晟曾苦苦哀求江肆,饶他一命,甚至不惜提起慕輓辞来,拉近他们之?间的关系。 也确实奏效了,她犹豫的期间,慕舒阳提议把慕泽晟关押天牢,囚禁一生。 「慕泽晟,可是?还在天牢?」 「上月探子来报,在的。」 第247页 「只是?不清楚,您这次来上京之?后是?否会有变化,传递出来的消息,多?少会有些?滞后,怕是?要…」 「无妨,左右我过不了几日也要进上京了,而且慕舒阳还是?有几分本事的,她拼命想要护住的消息,总会有办法。」 「你先退下吧,明日出城也不必来送。」 「好,属下告退。」 话?音落下,江肆再抬眼的时候就只能看到微微晃动窗户,展碌已经离开。 她也准备熄灯睡觉。 只是?一片黑暗的时候,传来的一切声音都格外敏感,江肆听着耳边微弱的呜咽声,和□□碰撞铁栏杆的声音有些?睡不着。 她翻来覆去,最后还是?坐起了身,披着外袍来到了门外。 而她一出来便看到了迎面走过来叶婵,她张口?问道:「南宫媗在闹什么?」 「不是?她有意闹,而是?…药断了。」 「怎么会?」江肆惊讶的问,之?前慕舒阳给南宫媗的药不少,她也让蓝韶配置出来带上,以防万一。 却没想…会在这个?关头出现问题。 江肆眼睛一立,便觉得此事有蹊跷,只是?还没等她说什么,叶婵又说:「陛下,负责给南宫媗送药的人,自刎了。」 「此人…原属那里?」 「是?…当年在中原扩军收编至先锋营的。」说完叶婵便跪在了地?上,俯首认罪:「请陛下责罚,手下人有二心,属下竟未发现。」 「怪不得你深夜来此,原来是?请罪的?罢了,你的才能向来不在此,回去好好看管南宫媗。」 「让她安静下来,明日出发前我让蓝钰把药送过去。」 听闻此话?,叶婵很明显的松了口?气,她这个?人本就一根筋,从前在北境时自以为是?的顶撞了江肆几次,发现她性子变了,她也试着沉稳下来。 可从西?陲回来,江肆又好像变了样子,不能说完全一样,最起码没有从前那般好相与了。 因?此她提心弔胆的过来请罪,却没想… 叶婵俯身跪谢:「多?谢陛下,属下定然看管好南宫媗。」 叶婵退下后,江肆去找了蓝钰,说明来意后蓝钰并未怠慢,只是?事情?紧急,她只能要江肆与她一起熬夜备药。 在西?陲为了江肆解毒,两人也曾合作过,今日刚刚开始手生疏了些?,后来便也就上手了,等到把药物研制好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 江肆喊来叶婵,把药送到了南恭喜那里去,便开始准备出发的事宜。 提前几天改造的马车也已经停到了客栈旁,除了原有的车夫之?外,又配备了两个?精卫营的暗卫。 马车够大?,三个?人坐在完全能够坐的下。 一切安排妥当之?后,江肆安排人去楼上接慕輓辞几人,她则是?回到了车厢里补眠。 本就舟车劳顿加上雨露期,再如此熬夜江肆压根就受不得。 而且不知为何头脑昏沉的厉害,在车厢了睡了有一整日后,她才迷迷煳煳的醒了过来。 此刻马车已经快到瞭城了,大?部队修整半刻便要入城。 江肆草草的吃了午饭,便还要回马车上去休息,却在余光中看到了慕輓辞和阿梧。 慕輓辞的手里还端着汤,江肆看了一眼便又上马车。 没多?久阿梧就爬了上来,手里还有那碗汤。 「阿母,这是?阿娘给你做的,她说你劳累,所以要多?吃些?!」 「我吃不下…唔!」 阿梧难得粗鲁了一次,把勺子直接怼进了江肆的嘴里,不可避免的撒了一点出去。 阿梧知道是?自己惹祸了,嘟着嘴巴低下了头。 看的江肆十分不忍,她摸了摸阿梧的头宽慰道:「怪我,我拿着吃就好了!」 说完她便拿起来,把剩下的汤都喝了。 阿梧见了笑弯了眼睛,扑进江肆的怀里,撒娇道:「阿母,晚上我可以不回去吗?」 江肆自然不会拒绝,便应了下来。 而之?后几日,阿梧也都会如此,早上回到慕輓辞那里,给她送来些?吃食,晚上便蹭她的被?窝。 直到入上京前夜,江肆才拒绝了阿梧,让她乖乖在慕輓辞的那驾马车里过夜。 天色渐亮,抵达了上京城门。 慕舒阳一早就等在那里,带着前越文臣。 慕輓辞在队伍里的事情?江肆自然没有公之?于众,但慕舒阳却有些?嚣张,叩迎江肆后竟然又大?唿慕輓辞:「臣等,恭迎长公主殿下…」 她身上穿的,还是?类似越国的莽纹朝服。 江肆噙着笑看,倒是?没想到慕舒阳如此大?胆。 也或者,是?慕舒阳以为她太大?胆了,平津军的队伍还如从前一般,又把原本抚远军收编在内。 确实与从前强大?许多?。 所以慕舒阳如此,江肆并不意外,只是?… 站在城楼上穿着白铠的人才让她意外。 这一幕莫名的与五年前入上京时的场景融合。 因?为那时,也是?冯尧威风八面的守着城门。 当年冯尧离开时,江肆还不觉得什么,是?后来她才清楚,助力慕輓辞和阿越反杀原主之?人,便是?冯尧。 没想到她辛苦找了这么久的人,也送上门了。 第248页 第120章 江肆从容不迫的下了马车,接受慕舒阳和前越文臣,以及城楼上冯尧的?叩拜。 就连慕輓辞都是被她亲自请出来的。 因为她对慕輓辞越是如此,这些人才会越坐不住。 江肆远道而来,按礼数,慕舒阳定然是要举办宫宴,接风洗尘。 果然一踏入皇宫之后,慕舒阳便?开口说?道:「陛下一路辛苦,沐浴休息片刻,臣会在傍晚过后派人去请您和殿下。」 说?是请,慕舒阳却没有几分尊重。 既然是要演戏,江肆自然是要装到底,她拉着慕輓辞的?手一直没松开,她能?够清晰的?感受到她指尖微凉,还有薄汗。 她在紧张。 但她的?那张脸,却与之相反,淡定?如常。 阿越和阿梧也分别跟在自己和慕輓辞的?身侧,慕舒阳说?完话便?把?视线放在了她们两个的?身上。 「没想到殿下竟然为陛下诞下双生子,实乃大喜,也是前越与北靖国之福啊。」 她意有所指,江肆努力当做听出来却不加理会的?样子,抬手拉着阿越的?手拽到自己的?身前来。 阿越是被蓝钰想了办法才能?够清醒这么久的?,她不该离自己如此近,但如今的?情况已经顾不得这么多了。 两人孩子都被江肆拽到了身边去,她沉着脸训斥道:「这两个孩子是我江氏血脉,可与前越没多大的?关系,慕舒阳…可是在上京久了,让你连尊卑都不知了?」 慕舒阳脸色一僵,缓过来的?时候目光已经放在了慕輓辞的?身上,笑吟吟的?说?着:「陛下哪里?的?话?殿下到底也是我的?皇长姐,越国虽破,但我们这些慕氏皇族的?人,也是该珍惜自家血脉的?才是。」 「陛下,您觉得臣说?的?可是在理?」 慕舒阳料定?了江肆此行的?目的?,竞也完全不避讳,越国破之,早就应该不存在什?么慕氏皇族的?人了。 这是大不敬,可又知道江肆如今不能?怪罪她什?么。 「朕的?孩子,自然尊贵。」 江肆也跟着打马虎眼,而后便?是赶人:「平津王,朕该休息了。」 慕舒阳没有眼力是故意为之,江肆说?出这话的?时候,也像是才醒悟似的?:「瞧我这记性,方才还说?陛下与皇姐舟车劳顿。」 不久前还是长公主殿下,几句话下来便?喊了如此亲昵的?皇姐。 江肆面色不虞,看着她表现,慕輓辞却是微微皱起了眉头。 进?到宫中之后,留在江肆身边的?只有乌泰和几个亲卫还有蓝钰,只是慕舒阳有意把?人分开,这会儿在殿中的?只有她们几人,文臣们也早就遣散了。 「陛下与皇姐入宫,本?该入住承裕宫,或者是到皇姐的?清漪殿,可前几日遭了雨,这两处都在修缮,便?只能?委屈先住在景苑当中了。」 景苑,乃是距离御花园不远的?宫殿,先帝在世时便?空着没人住,慕泽晟便?改成?玩乐看戏的?园子,这会儿让她们住过去,敷衍之意明显。 慕輓辞微微有些不悦,江肆却还是没什?么反应。 似乎住在哪里?,完全不在意似的?。 由慕舒阳带领,几人到了景苑门口,此处倒也富丽堂皇,只是因为慕泽晟从?前的?所为,显得此地极其轻浮。 把?几人送到景苑,慕舒阳便?先离开,江肆则四处打量这里?,小声嘟囔了一句:「慕泽晟,还真是会享受啊。」 这景苑当中,戏台,赛马,斗兽,一应俱全,就连她们如今在的?寝殿中的?床榻,都比寻常的?要多了那么一丝不雅。 帷幔若梦似幻,一看就不是个正经的?住所。 因为是自己亲弟,慕輓辞的?脸色自然算不得好看,可她看着江肆如此随意的?样子,却也忍不住瞥眉。 江肆如此的?缘由慕輓辞暂且还不完全得知,倒也清楚,她不是一个会屈居他人之下的?人,而且更不会屈居在慕舒阳之下。 而慕輓辞见她不悦的?眼神,和微微勾起的?唇角,便?知道自己没猜错。 只是江肆不想与她说?,她便?当做不知道,如此,她才能?尽力的?配合江肆。 看了好一会儿,江肆才想起来殿中的?三人,走到了阿越和阿梧的?身边,阿越还迷迷煳煳的?,阿梧却是长大了眼睛看她:「阿梧,你先照顾好姐姐,我与你阿娘有些话说?。」 「好。」阿梧乖乖点头,带着阿越走到了内间?。 江肆才回头去与慕輓辞说?话。 不过不是解慕輓辞之惑,而是先问?她:「对上京别苑,你知道多少?」 此处曾是禁地,如今却也没什?么,慕挽便?大方谈起:「那里?在二十年前便?被我的?父皇封锁,除了他之外,任何人不可踏入。」 「所以,真如外界所说?,是为祭奠?」 慕輓辞点头:「是,不过…其实也都是祭奠一些旧物,我父皇捨不得母后离去,便?以此纪念,就连我…都没去过。」 「那我若说?,现下有人在,你会如何想?」 「谁?」 「陶遵,西陲王时不时也会去,还有…慕泽晟也在那里?。」 若是只有慕泽晟在,慕輓辞听闻的?时候可能?会好一些,但一提到陶遵也在,她脸色顿时变了。 第249页 不管这事是真是假,江肆都从?她的?反应当中看出来,她以为是真。 不过过去经年,越国都不在了,纠结于此也还无意义,慕輓辞神情只落寞了一会儿,轻轻开口:「我有两件事,想要问?你。」 「你说?。」 「你此行的?目的?,需要告诉我吗?」 「都可,你想知道,我就告诉你。」 进?入上京之后,慕輓辞能?够明显感受到江肆的?情绪变化。 她变的?随意,洒脱,自如,还有那一层厚厚的?面具。 「我也都可,你想告诉我,那便?告诉我。」 「好,有必要我会说?,那第二件事呢?」 「慕泽晟,当年到底是如何处置的??还发生了什?么其他的?…事情嘛?」 自小长大的?情分,慕輓辞不会不好奇,所以这问?题的?答案,江肆也早就准备好了。 「大战前,慕泽晟是被陶遵控制的?,后来便?向我求助,还…搬出了你。」 「这件事,我觉得你有必要知道,他对你忏悔,愧疚,不过那些都不是真的?。」 江肆早就当初替她分析好了,慕泽晟不过就是想保住性命,慕輓辞对他曾经肯定?不止心软了多少次。 比如以妾的?身份入嘉靖侯府,这在江肆看来,有溺爱的?成?分,不单单无奈的?妥协。 她说?着说?着,也顾不上慕輓辞安静的?想些什?么,突然开口:「慕輓辞,你要知道,当年你能?够入嘉靖侯府,一切都与我无关。」 「你自己,慕泽晟,还有…」 「我知道,你不是她。」 江肆的?话还没说?完,慕輓辞便?打断到,她自嘲的?笑了笑又说?:「我当初有多恨,如今也有多清醒。」 「你说?的?对,让我觉得耻辱之事,也有我自己的?一份功劳,而对你…」 「当初也多有不公,你不是她,我却无法把?你和她分开来看,自我折磨下去后,才到了如今这个地步。」 「爱上了你,所以,我也恨我自己。」 「可江肆,我现在才明白过来,这一切都变的?不一样了,你看我…不只生了阿越,还有阿梧…」 慕輓辞越说?越多,江肆也每一个字都听进?去了,可却听就越觉得心里?发凉。 为什?么,命运总是会这样的?愚弄她们呢? 她以为的?不同,与慕輓辞以为的?,永远都不在一个频道上。 她忍不住打断道:「所以,阿梧就是你幡然醒悟的?原因吗?」 「你发现这个世界,好像变的?不一样了,我们的?结局,我们的?生活都会有不一样。」 「可我…在很早的?时候就告诉过你呀,当时你为什?么不信呢?」 江肆是低着头说?的?,而最后一句话才抬头看她,声音极轻的?说?:「现在,轮到我相信这些了。」 第121章 (修改) 慕輓辞满目无措的坐在江肆的对面,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说?话,江肆也没再开口?说?一句话 直到不久后?,宫女来送了午膳,被江肆端到桌上,温和的开口:「先吃吧,什么?都别想了。」 慕輓辞麻木的接过江肆递过来的筷子,可下一刻却拽住了她的?手臂,顺势的?站起身搂住她的?腰身。 她眼眶微红,抵在江肆的?后?背上带着哭腔的问:「为什么?」 江肆没动,任由她抱着,希望她的?情?绪能够消失,可不知?道是慕輓辞变了,还是这么?多年过去,她早就?不了解慕輓辞了。 她的?后?背被泪水打湿了,慕輓辞也没有停下的?意思。 闻到饭菜香味阿梧已经带着阿越走了出来,见到两人这个样子,阿梧瞪圆了眼睛,阿越都有精神一些了,微微张着嘴看她。 江肆抬起手,犹豫了好久才放在了慕輓辞环抱着她腰间的?手臂上,好声好气的?说?着:「孩子们?都看着呢,你做阿娘的?不知?羞吗?」 殊不知?这声,让慕輓辞眼泪更是决堤,后?背更湿了。 她只能先把阿梧和阿越哄进去,然后?转过头来捧着慕輓辞的?脸,算是鼓励的?说?道:「你还有阿越和阿梧,别这样。」 「当?年冷傲的?长公主,可是在嘉靖侯府门前吓的?我不轻,如今可不许梨花带雨的?。」 「往后?…也不许。」 「江肆…」慕輓辞攥住她的?衣袖,希望从她的?眼里看到一些其他的?情?绪,却全部?都是淡然。 她也不懂,是什么?让一个人变化如此大。 「来先吃…」江肆拉着她的?手,慕輓辞却挣开了,红着眼看她,似在问『你怎么?就?不信了呢?』 江肆却迴避了眼神,自顾自的?说?着:「这几日你,只管待在我身边,做自己就?好。」 很明显是不想继续说?下去的?,慕輓辞也知?道问下去江肆也未必会告诉她,便叫来阿越和阿梧一起吃饭。 饭后?,江肆便到榻上小憩。 慕輓辞看的?出来,江肆很累,便让阿越和阿梧小声一点,别去吵到她。 而她也因此发现个了不得了的?事情?,前几日多是昏睡的?阿越今日却精神的?很,脸色也恢復了很多。 反倒是江肆,脸色快要没有血色了。 第250页 她受到了傍晚时?分,江肆的?情?况也没有好转,只是她睡醒了。 睁开眼的?那一瞬间,慕輓辞唿吸为滞,因为江肆用了一种十分熟悉,又陌生?的?眼神看着她。 半响,才恢復到正?常,她身上的?皮肤也逐渐红润。 「走吧,我不想慕舒阳的?人过来叫。」 江肆整理的?一下衣襟,抿着唇一直往门口?走去,慕輓辞顿了顿还是带着阿越和阿梧跟在她的?身后?。 ------- 宫宴之上,全部?都是久而未见的?脸庞,从前在这大政殿上时?,慕輓辞向来是俯瞰,可今次坐在高位却心中一直都在打鼓。 江肆坐在龙椅上更是话少的?可怜,慕輓辞时?不时?的?看她。 剩下都是看慕舒阳在大放厥词。 从歌颂靖远军一路南下至南凉,后?又攻入中原之事都说?了清楚,可不久画风又是一转:「本王与韶元长公主皆是前越血脉,皇上竟也能厚待,实为明主贤君。」 「朝堂动盪,最?苦的?自然是寻常百姓,所以臣斗胆,请奏陛下,京畿几城採用两制法,由皇长女监管此地。」 「其法好处有二,其一,皇长女乃是慕氏与您的?尊贵血统,得以让众人信服,其二能够体现陛下仁爱之心。」 慕舒阳的?话冗长繁琐,江肆早就?闭上了眼睛养神,直到她停下后?江肆才缓缓的?睁开眼。 看了看这些前越朝臣,又把视线放到慕舒阳的?身上,笑着问她:「你可否觉得,此事过于荒唐?」 「怎会有荒唐之意,臣只是为了朝局稳定,绝无二心啊陛下。」 江肆却没理会她,而笑意盈盈的?看向了慕輓辞,见她从容不怕,反倒是下面的?朝臣有些惊恐。 偏偏慕舒阳却是越演越入戏了。 也是,她演的?这齣戏也就?是想让慕舒阳放下戒备,以为她真的?对这些守旧派无可奈何,借慕輓辞前越皇族的?身份来此平息不满。 她是来求和的?,这些条件多会隐忍,若不然还坐在此处做什么?? 「平津王说?的?不错,皇长女确实是朕之血脉,可如今不过一个幼齿孩童,若真是留在此地,长公主与朕怎会放心?」 此话仿佛正?中慕舒阳的?下怀,她最?近微微上扬了一瞬,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看向江肆:「皇姐…乃陛下在北境时?的?妾室,至今也并未有一个堂堂正?正?的?身份,若是留在此地,只怕会遭人诟病。」 「皇女生?母的?身份,难不成还证明不了什么?吗?」龙椅上的?江肆,模稜两可的?说?了这么?一句,慕舒阳神色一僵,前越的?文?臣们?也皆是不满。 江肆却当?做看不到似的?,站起身拉着阿越的?手走到了前面,俯瞰着每一个前越朝臣的?表情?。 他们?无非就?是不甘,越国百年的?基业毁于一旦,而慕舒阳却在她还未彻底在上京站稳脚跟时?趁虚而入。 以为她会犹如每一位国君一般,十分在意流言蜚语,不想让世人诟病。 当?然,她也不是不在意,只是武夺虽易却不解气,她想要亲眼看着慕舒阳心中燃起希望,再到绝望。 从她对南宫媗下手这件事来说?,江肆就?没猜错,慕舒阳不希望节外?生?枝,更是这些年在京畿被人拥护,与世人一般,认为定都上京才是正?统。 而她慕舒阳一直霸占的?京畿地界不放,江肆才退居幸城称帝。 迂腐守旧之所以是迂腐守旧,便是这样的?思维不易改变,再加上她假意带着慕輓辞和阿越阿梧入上京,更是做实了他们?的?想法。 若不然,慕舒阳也不敢轻易放江肆入上京,想要瓮中捉鳖。 所以那些文?臣都是老神在在,由着慕舒阳自由发挥。 羞辱慕輓辞,又可伺机为慕輓辞讨要名分。 果然,沉默许久的?慕舒阳,还是站了出来,躬身说?道:「皇姐既然乃皇长女生?母,自然该居后?位!」 「请陛下下旨,册封慕輓辞为北靖国皇后?!」 「请陛下下旨…」 此刻,在大殿上一直未开口?过的?前越文?臣们?,也开始纷纷发言,一时?间吵的?江肆有些头痛。 她皱着眉本是十分不耐的?,却只能表现出一副心动,却又下不定主意的?样子。 慕舒阳等人见此也安静了下来,静静的?看着她。 江肆大手一挥:「此事过后?再议…」 宫宴继续,方才的?事无人再提,而江肆也见识到了上京的?骄奢淫逸,载歌载舞自不必说?,慕舒阳更是一点形象不顾的?,拽过来一位舞女陪伴身侧。 江肆早就?坐不住了,看到这一幕脸色不佳掩饰的?黑了下来,拉着慕輓辞和阿梧阿越便起身要走。 慕舒阳装模作样的?在身后?喊她:「陛下,宴会上舞姿优美的?坤泽许多,就?没有一位让您动心的??」 「朕身体不如平津王康健,有心无力啊!」江肆淡笑的?说?着,可在一旁被她拉着的?慕輓辞却侧目看她一眼,拉着她的?手也紧了一分。 虽知?道江肆的?话是假,可慕輓辞的?心还是狠狠的?揪了起来。 行与不行不说?,江肆的?身体好像是真的?出了问题。 第251页 这样想着,慕輓辞抓住的?手更紧了一些。 这会儿已经出了大政殿挺远,江肆想要松开慕輓辞的?手,却发现她拉的?如此紧,便晃了晃问她:「你很紧张?」 「我没…」 「来之前,你应该就?想过要留在上京的?吧?」 「所以无需紧张,更何况多年前…我就?承诺过会带你回上京的?。」 「只是,晚了一些而已。」 江肆连着说?了几句话后?,便到了景苑,未等慕輓辞说?些什么?,就?看到站在殿门外?穿着内侍衣服的?叶婵。 她本该在宫外?,这时?出现定然是有事找江肆,慕輓辞便默不作声的?挨着阿越和阿梧去了偏殿。 等她走后?,江肆才带着叶婵进殿。 关上了门,江肆便问叶婵:「都安排好了?」 「是陛下,南宫媗已经安排在慕舒阳的?清溪殿之内,只要她回去了,就?能看到。」 「好…」江肆应下声后?,又问了一句:「到清溪殿前,你亲眼看到蓝钰下毒了吗?」 「看到了,下毒后?南宫媗口?鼻流血,蓝钰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把血给止住了。」 虽然此事交给了蓝钰,但江肆听来还是觉得略有蹊跷。 不过又一想,这两人只要滚到一处去,什么?毒,也不重?要。 「叶婵,上京别苑那边…」 「回陛下,只找到陶遵,西陲王不知?所踪,还有一事…」 「何事?」 「慕泽晟不在天牢里,不过属下已经派人去寻找西陲王和慕泽晟的?踪影了。」 江肆点了点头,又把精卫营的?令牌给了叶婵,告诉她:「乌泰如今在宫中,精卫营先听你的?调遣,务必把西陲王找到,至于慕泽晟,倒是不急。」 叶婵稳稳接过,便起身告退。 只是还没走出去,便听到景苑之内有异响,她又推到了江肆身边。 江肆仔细听着,发现脚步十分轻易,而且是朝着偏殿去的?,就?算她现在过去,人也早就?跑了。 「无事,你敞开大门去院内守着,我过去看。」 江肆抽出了长枪,也果然如她想像的?一般,到了偏殿时?人已经走了,而偏殿灯也在这个时?候亮了起来。 她直接破门而入,把枪放到慕輓辞的?身前。 「殿下,可是见了谁?」她沉着脸,信香不由自主的?开始散发出来,扰的?已经睡着了的?阿越和阿梧也坐了起来。 江肆的?目光盯着看过去,却发现慕輓辞竟然握住了她的?枪身。 力气不大,却实在挑衅。 「慕輓辞,你…」 「你无需担心,慕泽晟和西陲王,都在清漪殿。」 江肆抬眼看她,眼神波动了一瞬,又很快平静了下来,不过枪还是没放下,防备的?看着她:「你如何知?道的??」 「紫雾暗使,方才过来的?是廖洋。」 江肆这也才想到,慕輓辞手里握着最?为隐秘的?紫雾书院,她点了点头把枪了下来说?道:「哦对,你有紫雾暗使…」 说?完,便要往外?面走去,慕輓辞却在这个时?候抓住了她,把扳指放在了她的?手心之上。 江肆起先还不清楚是什么?东西,摊开手掌之后?,才看清。 然后?又把扳指还给慕輓辞:「你拿着吧,我没有用处…」 刚才拿枪指着自己的?江肆,好像是幻觉一般,此刻的?江肆十分温和,不似过往的?强势,但慕輓辞却又一次把心揪了起来。 她解释道:「紫雾扳指交到你的?手里,无论发生?了什么?,我都没想过要回来。」 「就?算今日你不来,我明日也会与你亲自说?的?。」 「够了!别再说?了!」 江肆突然暴怒起来,慌乱着想要逃离似的?准备离开偏殿,只是她步伐不稳,晃动的?十分厉害,沉的?就?像是要… 「江肆!」慕輓辞抬了头,看着她摇摇欲坠的?身形,手足无措的?扶着她,让她的?身体靠在自己的?身上,阿梧和阿越也往她们?的?身边去。 江肆的?身体发烫,琥珀信香浓郁的?像是在流失。 慕輓辞毫无章法的?释放着自己的?信香,更是抬手捂住江肆的?腺体。 可依然毫无用处,慕輓辞的?心里升起强烈的?恐惧感,好像…她就?要永远失去江肆的?恐惧感。 最?后?,琥珀信香彻底消失,随之而来的?便是腥臭的?味道,江肆也像是突然有了精神,抬起眼睛看了看慕輓辞,又看了看不远处的?阿越。 声音沙哑的?问慕輓辞:「你还记得,原本的?今天,该是什么?日子吗?」 「什么?…?」 本在哭泣的?慕輓辞突然资止住了泪水,不可思议的?看着怀里的?人,她的?手正?在往自己的?后?颈绕。 过往记忆,一一浮现在自己的?眼前,而就?是在这时?,阿越突然沖了过来,咬住江肆的?手… 「阿越,别动!」 偏殿的?门被人从外?面打开,焦急的?喊声穿破慕輓辞的?耳朵,让她有了几分清明。 她看着被阿越要的?一脸痛苦的?江肆,想要抬手阻拦,却没来得及,就?看到阿越被江肆狠狠的?踹到了一边。 第252页 「小野种,就?凭你?」 江肆突然像是对慕輓辞失去了兴趣,转而往阿越的?身边去,却在下一刻被砍了一记手刃,昏迷在了台阶之上。 本在哭泣的?慕輓辞突然止住了泪水,不可思议的?看着怀里的?人,她的?手正?在往自己的?后?颈绕。 过往记忆,一一浮现在自己的?眼前,而就?是在这时?,阿越突然沖了过来,咬住江肆的?手… 「蓝…军医?」慕輓辞模煳的?双眼费力的?看清楚了来人,而后?便像是脱了力似的?跌坐下去。 阿梧完全懵住,在江肆和阿越的?身边徘徊,最?后?也看向蓝韶:「蓝韶姨姨,你…救救阿母和姐姐。」 蓝韶赶来的?匆忙,这一脚力气也踹的?力气不小,稍微缓了口?气才应声:「放心吧小殿下,都会没事的?。」 慕輓辞不清楚她是为何会突然出现在上京,也不清楚她是怎么?穿着内侍的?衣服熘进来的?,她的?注意力都在江肆的?身上,见蓝韶在,便把江肆身边的?位置让了出来。 却没想蓝韶是先拿出了阿越的?黑曜石,对她解释道:「本来,我该是在几日后?,江肆处理了上京的?所有事情?,才到的?。」 「可你们?出发不久,我便在清明殿中发现了黑曜石,快马赶了过来。」 「蓝军医,这些事情?,到底和黑曜石有什么?关系?」 从没到上京开始,阿越的?一切不适都是因为黑曜石,而江肆在知?道阿越的?黑曜石不见后?,又像是变了个人,说?完全没有关系,慕輓辞自然不会信。 只是江肆,不愿意对她解释那么?多。 可蓝韶,是没觉得那么?有必要瞒着慕輓辞的?。 她默不作声的?背着江肆去了后?面的?寝殿中,慕輓辞也想把阿越和阿梧带过去,蓝韶去出声阻止:「殿下,两位小殿下…就?先在一旁吧。」 而后?她与慕輓辞又来到了大殿之上。 瞒着的?事情?,全部?都告诉了她。 一切的?事情?,都是从阿越出生?起,蓝韶便看出她与江肆,相剋相生?。 准确的?说?,是与江肆身体里面的?另一个『江肆』相剋。 所以才把黑曜石戴在阿越的?身上,只需要过了三年,两人完全不碰面便会容易处理,可却没想因为江肆生?死不明,慕輓辞离开了东海,后?又到了上京。 阿越和江肆两人还是提前见了面,而第一面就?是针锋相对。 「那江肆,她是一早就?知?道的?吗?」慕輓辞忍不住打断道,蓝韶顿了顿,摇了摇头:「她不知?道,虽然之前她也有过不适,可在遇到阿越后?,这种情?况便的?越来越多,情?绪也总是会反覆无常,很多事情?都会按照一种,莫名的?本能来行事。」 「后?来,她当?然只能离阿越很远,至于相剋相生?,以及的?处理的?办法…是我在离开幸城的?前一日与她说?的?。」 一听到还有办法,慕輓辞一直提着的?心放下去了一些,往寝殿看了看毫无血色的?江肆,问蓝韶:「有什么?办法?」 「殿下确定想要听?」 都这种时?候了,慕輓辞怎么?会有不想知?道的?道理呢? 她点了点头,蓝韶倒是长出了一口?气,看着远处的?阿越,沉声说?道:「阿越她…自出生?起就?带着强大的?命格,与江肆是益处。」 「只是如今另一个在江肆的?身体占了上风,想要留住江肆的?话,只能由阿越亲手灭杀。」 「这种情?况是一人死,另一个人生?。」 「前世如此,今生?亦然。」 第122章 「前?世…今生?」 听?了蓝韶的话,慕輓辞跌坐在江肆的身?侧,喃喃自语,把这几个字重复了好几遍。 视线也来回在江肆和阿越的身上徘徊。 蓝韶嘆了口气,喊来门口一直守着的叶婵:「帮我把江肆,抬到正殿去。」 方才她突然?出现在景苑的时候,叶婵还以为是刺客便与她过了几招,本就是一路从幸城快马加鞭赶来,蓝韶体力不支,没法?一个把江肆抬走,只能喊来她。 叶婵却?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似的把江肆扛了起来。 事态紧急,她刚才追着蓝韶进来,虽然?没看到事情的全貌,但?隐隐约约也听?到了一些?,比如,相剋相生。 她不露痕迹的看了一眼被江肆踹到一边满脸泪痕的阿越,抿紧了嘴跟蓝韶一起把江肆抬走。」 她前?脚踏过门槛,蓝韶让她等了一下,又转头嘱咐慕輓辞:「小殿下还受着伤,我稳住江肆的身?体就过来。」 慕輓辞这时回了神,可下意?识的却?想跟蓝韶一起离开。 「江肆…」 江肆的脸色已经又红转白,浑身?虚软,完全倚靠在蓝韶和叶婵的身?上。 她不放心。 可同时牵动她的也有阿越。 「江肆有和我叶婵在,小殿下才是需要你的人。」 蓝韶说?完便头也不回的往前?走,她知道慕輓辞跟着她们走了几步,才停住脚步。 她面色无?常,倒是叶婵拧了拧眉下意?识的回头看过去。 扶着江肆回答殿内躺下的时候,蓝韶才问叶婵:「你都听?到了什么?方才回头又是为何?」 第253页 「我…只是觉得咱们侯…」叶婵下意?识的喊出了从前?的称谓,又在下一瞬意?识到喊错了,立马改了口:「我只是觉得咱们陛下,太?苦了。」 「怎么会和亲生的女儿相剋呢?」 叶婵的声音已经隐隐带着哭腔,蓝韶心里也稍微有是不是滋味。 她和叶婵还有苏洵,三人算得上与江肆从小一起长大的,幼时前?嘉靖侯对待江肆十分严苛,北境天气严寒,前?嘉靖侯却?偏要她在最寒冷的时候,在冰面上练枪,练的既是枪法?,也是意?志。 在最严寒难耐的时候,要苦苦坚持两个时辰。 她们几人还小,嘉靖侯没有特殊的要求,但?作为江肆的近侍,自然?也要寸步不离,尤其是叶婵和苏洵,陪在江肆的身?边最多。 可江肆心善,会在满了一个时辰后驱赶她们,或者是用藉口把她们谴走,叶婵单纯便信了江肆,多数时候都是苏洵陪在江肆的身?侧,至于她。 因?为自小懂得药理,在前?嘉靖侯的眼里,自然?与苏洵和叶婵不同些?,只需要强身?健体,需要时可保江肆就好,更多的时候是让她泡在侯府的药房中。 所?以那些?最苦的日子,都是苏洵和叶婵陪在江肆的身?边。 就连前?嘉靖侯离齐故去时,也是叶婵回来报的信,她是一个看到江肆是何种反应的人,没了前?嘉靖侯看管,江肆更是严于律己。 但?也残暴易怒,荒唐至极。 蓝韶多是冷眼旁观,对待此事甚少发表自己的意?见,但?她也知道,叶婵对待江肆… 向来是愚忠的,若这些?事情让她在苏洵和叶婵之间挑一个人坦白,绝对不会是叶婵。 只是今日,她实在无?暇顾及叶婵就在一旁。 「你放心,有我在的。」 过去几年蓝韶与江肆刻意?保持距离的时候,叶婵经常是看蓝韶不顺眼,而经过这些?年之后,那些?小心思早就没有了。 在她心中能够信任之人只有三个,江肆苏洵,还有蓝韶。 所?以,暴露出自己脆弱的一面,她也毫不在乎。 可蓝韶不能任由着她发泄情绪,她自己也是清楚的,摸了两把眼泪后,便自动站到门外:「我去帮你守着,一定?要让陛下平安无?事。」 蓝韶自然?会做到,不然?她火急火燎的赶来的就没有任何意?义了,只是… 「江肆交代你的事情,你还没做好吧?先去…」 「不,我要守着!」叶婵有些?着急打断蓝韶,却?看到她沉下脸后意?识到自己并不理智,又低下了头声音极小的说?着:「我守两刻钟,可以吗?」 两刻钟能否让江肆甦醒过来,蓝韶不确定?。 但?她也想到了,或许这两刻钟会是最危险的时刻,她要全神贯注的把江肆叫醒,无?法?分神。 叶婵没继续叨扰她,关上门便离去了。 蓝韶才把玉佩从怀里掏了出来,每多一次为江肆祛除都会比上一次更难一些?,所?以这次,蓝韶是把玉佩浸泡在接满她血液的小碗里。 玉佩的颜色也一变再变,从乌黑变成翠绿再到血红… 蓝韶把江肆的身?体翻转过来,直接把玉佩按到了她的后颈之上。 已经昏迷的江肆闷哼了一声,下一瞬却?睁开了眼睛,这眼神对蓝韶来说?并不陌生,但?她十分嫌弃,几乎是没犹豫的就挡住了她的眼睛。 没有丝毫感情的说?着:「灭杀你,对我来说?易如反掌,可我不想她跟着你一起犯险。」 不久后,她放下了手江肆的眼神已经变的空洞。 玉佩的力量发挥到最大,蓝韶很快就开始气喘吁吁,两刻钟一到,她拿下了玉佩,对着门外的叶婵喊了一声:「你该走了。」 却?没想叶婵不但?没应声,还压低了声音呵斥了一声:「你来做什么?」 不用猜,蓝韶也知道此刻会过来的是谁,她轻声的对叶婵说?:「让殿下进来。」 叶婵不情不愿,但?这种时候她选择听?从了蓝韶的话,带有情绪的冷哼了一声,还是离开了景苑。 慕輓辞这才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见到江肆的那一刻,忍了许久的泪水还是掉了下来。 单单是从慕輓辞的角度来看,江肆并没有任何的好转,脸色还是惨白的吓人。 不过蓝韶却?是整个人的沉静了下来,帮江肆掖好被角,转头对慕輓辞说?:殿下放心,她无?碍的,不久后就会醒过来了。」 然?后又侧过身?把位置让出来,让慕輓辞看的清楚一些?。 但?却?没有让她靠近的意?思,慕輓辞看出来,也没强求,距离不算的远的看了看江肆,方才听?蓝韶说?话而收敛起来的泪水,又开始往外涌。 她撇过头,轻轻擦拭,再次抬眼的时候恢復了一些?冷静,问蓝韶:「方才你说?的话,可是真的?」 「真的。」 「所?以,我才会在小殿下一出生的时候,就把黑曜石手串戴在她的手上。」 蓝韶说?话的时候,视线已经放在江肆的脸上,见她已经恢復了血色,知道她不久之后可能会清醒,便有些?着急的对她说?:「为今之计,只有让故事再演,小殿下必须亲手…」 「再演?蓝韶。」 「为什么你会清楚这些??」 第254页 自从蓝韶说?完那一席话,慕輓辞便觉得浑身?发麻,把阿越哄好之后,她才缓过来神。 她有前?世的记忆,江肆,是个外来者,那蓝韶呢? 她为什么什么都清楚? 可能她和自己的情况一样,也可能是和江肆一样。 但?总是让人…有所?顾虑。 尤其是处在她如今这个身?份,既是阿越的亲娘,又是江肆的… 而蓝韶所?说?的办法?,是她最不想看到的,灭杀一词带着太?多兇险,稍有不慎… 这样的现实她没办法?面对。 所?以她开始怀疑蓝韶这些?话的真实性,或许找到一些?破绽,就什么都不用面对了。 蓝韶沉吟许久,看着江肆缓缓开口:「殿下,我知道你心中顾虑,也知道你想要怎么样的结果,你需要的解释,我可以告诉你。」 「那就是…我来自西陲,西钥家。」 「西钥?你和…西钥枫?」 「不,她只是姓西钥,归根结底还是西门家的人,与我不同。」 西钥家的事情,在平民之间或许只是世家大族,就连西陲的人也不大清楚其秘辛,只有皇族之人清楚,所?以各国之间的皇族也稍有流传,自然?也会有求与西钥家。 江肆不清楚,十分正常,需要蓝韶费劲去解释,而慕輓辞不同,只告诉她自己是真正西钥家的血脉,她便能清楚。 西钥家的医巫,医在先是为了做幌子,一身?巫术才是真正的才能。 而西钥家擅长的是预兆术。 大到国运国势,小到婚姻嫁娶,西钥家的巫术都可以办得到,所?以当年被西门家灭族,也是有这样的原因?。 说?起往事,蓝韶的表情终于是有了一些?不平静,可是话题转到江肆的身?上的时候,她又变回了平淡的模样:「所?以,我与你们不同。」 「只是能预料到…或者想一些?办法?规避。」 「规避不了的时候,就要採取一些?非常手段,比如现在…」蓝韶顿了顿,拿出自己的玉佩,上面的颜色又变成了翠绿色,她拿给慕輓辞看:「江肆的情况比阿越要差很多,无?法?使用一些?小手段,只能定?期用玉佩清洗她身?体了堆积的污秽。」说?完,又怕慕輓辞误会,解释了一句:「我不知道该叫那人什么,只能这样称唿。」 而后又把玉佩轻轻的放在江肆的枕边。 她以自身?养玉,如今晶莹剔透便又放到江肆的身?边。 有些?对慕輓辞说?:「可能…前?世,也就是…你所?拥有的记忆的那一世,我应该也用过非常手段,只是效果不佳,未能改变什么。」 「但?殿下,现在一切都还来得及,你愿意?让小殿下冒险吗?」 「怎么冒险…?」 一人生,则另一人死的这句话,又开始在慕輓辞的脑海里迴荡。 方才在偏殿守着阿越的是时候,她便一直想着,如今… 或许还是该抉择。 只是还没等蓝韶说?话,江肆突然?睁开了眼睛。 不是方才那般怨恨冷冽,而是温和的,看着四?周,最后把目光定?着了自己,和蓝韶的身?上。 她似乎在努力回想着发生了什么,而后不可置信的看着蓝韶:「你…把什么都告诉她了?」 「还没有全部?,只是要小殿下…」 「慕輓辞,你先出去…」 「江肆…」慕輓辞并不想走,可看着江肆却?因?为她喊的这一声,就情绪激动的要坐起来,嘴上嚷着:「你出去!」 那样子,像是她不走,江肆马上就会下来赶人。 「好,我…在门口。」 「离的远一点!」 江肆表情坚决,看都不看她一眼,直指门口,慕輓辞犹豫许久,还是蓝韶嘆了口气,站起身?请她出去:「殿下,你在外面稍等一刻,我晚些?时候会去偏殿看萧殿下的情况。」 慕輓辞不情不愿的点头,视线却?看着一直背身?的江肆。 等到她出后,江肆才转过身?来。 脸上满是羞恼的神色,指着蓝韶半天,才埋怨似的说?道:「出发那日,你与我说?的话,我不是没有同意?吗?为什么你擅自做主?」 「可你同意?了带着她们来上京,这就意?味着…」蓝韶面无?表情的说?着,江肆的情绪又一次激动,大声喊着:「没有…!」 很快又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太?大,放低了音量,贴近蓝韶说?道:「我没有,我只是…只是不希望,有一天我消失在这个世界的时候,慕輓辞的一切都要重演。」 「你可以杀了我,不…不对…」江肆摇了摇头,轻声的说?着:「是杀了她。」 「阿越动手,你留下来的可能性会大一些?。」 蓝韶还是平静的很,所?有的一切都是按照对江肆最有利的想,而江肆则是被折磨的没有了斗志似的,垂着头问:「为什么?!」 「因?为,相剋相生,她可能会因?为小殿下而死,你更可能会因?为小殿下而生。」 「那你敢不敢告诉慕輓辞,若留下来的是她,阿越…可能会死?」 第123章 蓝韶把这一切都摊开来说给江肆的时候,是在幸城她受伤的那段时间,宫宴后,江肆又与?她据理?力争了许久,蓝韶是说只要想到其他的办法,那就不会?用阿越。 第255页 可这种情况性又微乎其微,江肆只能?先带着慕輓辞,还有阿越阿梧入上京,若真是有不测,便把上京交到慕輓辞的手中。 可她没料想到,阿越会?把黑曜石丢了,一切都变的更?加紧急,蓝韶也不得已提前来了上京。 使用这个不得已而为之的办法,可面对这样的江肆,蓝韶觉得十分无力,虽然她能?够理?解江肆的心情,但不贊成。 而江肆,在离开东海之后,变的十分固执,性情暴躁是受影响,可她内心深处的想法,却?是实打实的。 她觉得,慕輓辞在阿越和她之间,选择了阿越,所以当她说出有可能?的解决办法时,第一时间就是拒绝,选择自?己?一个人抗下所有。 毕竟,就像江肆自?己?说的那样:「前世,慕輓辞便是因为那个人才遭受到那些的,她不信我也对,谁会?选择一个,连身体自?主权都掌控不了的人呢?」 「我怨吗?怨,可这不是慕輓辞,还有阿越的问题。」 「我不能?让她们也和我一起,陷入这种危机当中。」 「江肆…」蓝韶还想极力劝说两句,江肆却?觉得累了不想再说,她闭着眼朝蓝韶摆了摆手:「你先去?看阿越吧,我想睡会?儿。」 「那一脚虽然没用多大的力气,但是她太小了,肯定伤的也不算轻。」 ------ 蓝韶拗不过她,最后还是选择出去?。 毕竟她说的有理?,阿越太小,根本就承受不了那一脚。 去?到偏殿的时候,慕輓辞没什么表情的抱着阿越,见到蓝韶来?了便松开了阿越,让她诊治。 她怎么可能?会?不担心呢,只是方才江肆的情况太危机了,她的心都被牵动?走了。 她目不转睛的盯着蓝韶给阿越诊治,结束后听到蓝韶说没什么大碍,只是手臂有些小伤的时候,才放下了心来?。 有了黑曜石,阿越的情况趋于稳定,敷了药之后,蓝韶又留下一枚药丸让阿越服下。 「止痛,还能?让她安稳的睡上一觉。」 经歷过这些时候,阿越和阿梧都十分安静,阿梧长大了眼睛,看着阿越吃了药丸之后,抓紧了她的衣袖。 方才确实把她吓坏了,她也想去?看江肆,但这样的气氛让她张不开嘴,只能?看着阿越有些昏昏欲睡后,也钻进?了被窝里面。 可她闭着眼睡不着,在被子里紧紧拉着阿越的手,更?是抬眼含着泪看嚮慕輓辞,小声的问她:「阿母…我什么时候可以去?看阿母?」 慕輓辞掖被角的动?作一顿,已经往外面走出去?的蓝韶也停下了脚步,不过也只是一瞬,便又推门?离开了。 慕輓辞这才软着声哄她:「明?日,明?日就可以看到阿母了。」 有蓝韶来?了,江肆明?日一早定然是会?安然无恙的。 可这却?不是长久之计。 她曾以为江肆外来?者的身份,能?够改变一切,现在看来?是她想的太简单了。 如果?上一世只是单一的难堪,那么现在更?多的是痛苦抉择,更?甚的是抱怨命运不公?。 慕輓辞一直在床边守着阿越和阿梧,直到两人睡得熟了才走出偏殿,到了正殿门?口。 微弱的烛光能?够让她看到的是蓝韶忙碌的身影,和江肆那听不真切的梦呓。 待到天色渐白,慕輓辞准备回到偏殿的时候,却?听到了不知从那处宫殿出来?的尖叫声。 她还没来?得及走,门?就被蓝韶从里面推开,看她的时候一怔。 「殿下…你?」 慕輓辞脸颊微红,嗫嚅道:「我只是想知道,江肆怎么样了。」 「殿下无需担心,她只是睡得不太安慰。」 「反倒是小殿下,可能?还是需要殿下多费心一些。」 提起阿梧,慕輓辞的脸色变的难看了一分,嗫嚅道:「阿越,她需要怎么样救江肆呢?」 「殿下可是愿意,让小殿下…」 「蓝韶!」 门?突然被江肆打开,她穿戴好玄色锦服,是要外出的样子,却?在听到了两人的对话之后,冷着脸对蓝韶说:「她愿意,我也不愿意。」 说完便抬脚往外走,连个眼神都没有给慕輓辞。 她不想,让慕輓辞这样抉择。 说到底,是不信任,也是不想这辈子都欠下还不了的债。 ----- 慕輓辞和蓝韶面面相觑了半刻,一个跟上了江肆的脚步,另一个则是回了偏殿。 阿越和阿梧都醒了过来?,阿梧睡得还有些迷煳,阿越倒是十分精神,手臂上的伤已经见好,她晃了晃胳膊给慕輓辞看:「阿娘你看,没关系了。」 对昨晚的事阿越只字不提,慕輓辞不知道她是因为刺激太大记不得了,还是因为…什么其他的原因。 总之让她觉得十分奇怪。 阿越却?抻着懒腰说饿,可这个时候却?没到送早膳的时间,慕輓辞只能?哄着她等一会?儿… 「阿娘你看,是蓝姨姨!」阿梧突然朝着门?外嚷着,慕輓辞以为是蓝韶过来?,回过头便想要开口,却?见来?人是蓝钰。 她又撤下了纱笠,带着极度薄的面纱,那半张脸的疤痕都清晰可见。 「吃了早膳,随我一起去?大政殿吧。」蓝钰的脸上带着笑,说完这句话,还往外面了一眼,慢悠悠的说:「今天啊,有热闹看。」 第256页 若是很?久之前,蓝钰说出这句话… 不,是她手里拿着的早膳,慕輓辞都不会?让她放下来?,可自?从给阿越治疗后,她对蓝钰的态度转变了许多,轻轻的应下后,餵阿越和阿梧吃过早膳后,便准备离开。 蓝钰一直在殿门?口看着,见慕輓辞一口没吃,便问:「你不吃吗?」 「没胃口。」慕輓辞淡淡的说着,一手拉着阿越,一手拉着阿梧便往外走。 从景苑到大政殿的路不近,步行需要两刻钟,慕輓辞的脚步却?是十分着急。 因为她知道,江肆就在大政殿,她着急想看江肆。 却?被散步似的蓝钰拖慢了脚步,更?过分的是,她竟然停在了清溪殿的门?口。 清溪殿,是越国歷代储君住所,而如今却?是慕舒阳的住所。 慕輓辞不明?白她驻足此地是何意,却?突然想到天亮时分听到的那一声尖锐的声音。 「今日这热闹,就是来?自?清溪殿。」 「慕舒阳?」慕輓辞轻声的问,蓝钰点了点头,又说道:「还有南宫媗。」 「走吧,一会?儿再不去?该迟了。」 「好。」 不管是什么样的热闹,在此时的慕輓辞心中都比不上安然无恙的江肆,她昨晚没办法守着江肆,这会?儿便十分的迫切。 耽搁了这半刻钟,慕輓辞的脚步更?急,蓝钰也终于不再磨蹭,不久后两人便到了大政殿。 而巧的是,在大政殿的门?口,竟然看到了许久未见的南宫瑶。 慕輓辞知道她不进?宫,是江肆另有安排,却?没想是为了今日的『热闹』 南宫瑶见到她和蓝钰微微一笑,几人相互见礼后,便一同站在大政殿门?口。 虽然离的远了些,慕輓辞也能?看的到坐在龙椅上意气风发的江肆,与?昨晚虚弱的样子判若两人。 「慕舒阳,我北靖国向来?与?南凉交好,此刻却?发生这样的事情,你要朕怎么与?南凉宜王交代啊?」 听了她的训斥声,慕輓辞才把视线放到了大殿之上。 慕舒阳衣冠不整,身边还有一个披头散髮,被药瘾折磨的已经没了人形的南宫媗。 这样的南宫媗,不由得让慕輓辞想起了曾经的江肆。 在幸城的时候,她听到过那么几句,江肆曾经也是中了药瘾的,是蓝钰帮她解了,所以江肆才会?那般信任她。 所以江肆她… 大殿之内吵闹的声音慕輓辞已经听不到了,只听到自?己?问:「江肆那个时候,也是这样骨瘦如柴吗?」 蓝钰头也没回,含笑打趣:「我本是想带你看热闹的,却?没想到你会?问我这个…」 「她那个时候啊…也是很?瘦,不过没像南宫媗现在这样脏兮兮的。 「只是意识不清,浑身伤痕。」 「那她,清楚你的身份吗?」 这一问,却?是让蓝钰怔然,她回过头盯着慕輓辞许久,才问:「你却?确定,要在这个时候问我?」 「确定。」慕輓辞坚定的点了点头,又看向大殿中的江肆。 蓝钰也跟着看过去?,才说:「她没问过我,我也没说过,那你猜…她会?知道吗?」 「她应该…是知道的。」 「为什么?」 「因为江肆多疑,若是情况不允许的时候还好,只要允许,她会?想尽一切办法知道你的身份,不然…她不会?带你到幸城的。」 「所以呢,你想说什么呢?」 蓝钰问完这句话,慕輓辞沉默了许久,把阿越和阿梧带到了南宫瑶的身边去?。 「劳烦宜王看顾一下。」 「好说!殿下之託,小王必定做到。」南宫瑶笑着应下,慕輓辞才放下的点了点头,回头就拉着蓝钰走到了远处。 蓝钰好笑的看着自?己?被慕輓辞牵住的胳膊:「你就不怕,再中毒吗?」 「不怕。」慕輓辞摇了摇头,走到墙角才松开了蓝钰的手,盯着她问:「江肆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什么事情?这次设计慕舒阳和南宫媗的事情吗?」 「不是,是她的信香,和…阿越相剋的事情,可以由旁人来?解决吗?比如至亲之人…」 「这我为什么会?知道啊?」蓝钰低头把弄着自?己?的手套,眼神却?是有些迴避。 很?细小的一幕,却?被慕輓辞捕捉到了,她再次抓住西钥枫的手臂,迫使她看着自?己?,冰冷的开口:「西钥家擅预兆术,身为后人,你不可能?不懂吧?西钥枫。」 第124章 被点名身份可能会出自慕輓辞的口中,这是蓝钰早就想过的,只是没想到是为了?想要救治江肆的办法,慕輓辞才如此。 可她反骨惯了?,不会那么轻易答应,反而讥笑道:「就算你猜到了我的身份,慕輓辞…我又为何要帮你呢?」 「难不成,你忘了当年的事情?」 她可不是什?么藏着好心思的人,当年不过是一次十分难得的外出机会,想要凑一把嘉靖侯纳韶元长公主?为妾的热闹。 想知道慕輓辞被当年顺手救过的人如此侮辱是什?么样子?。 也想做到蓝韶做不到的事情,更是顺便?破坏了?西门塑的得意之势。 总之,没有一个心思是真的为了?慕輓辞,反倒那愚弄是真心的。 第257页 蓝钰想起来这些,便?忍不住发笑?,实在想不通慕輓辞是凭什?么觉得自己能够帮她。 可下一刻,一直离她不算太远的慕輓辞突然走近了?她,直勾勾的看着她的那双眼睛,对她说:「你自然没有理由?帮我。」 「但你会帮江肆。」 「更会…帮蓝韶。」 听到蓝韶的名?字,蓝钰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慕輓辞,慕輓辞倒是退了?回去,笑?着没有回答。 倒是蓝钰,脸颊露出不明的绯红,眼神也逐渐的羞恼。 可到底是一句反驳的话都没有说出来。 良久,她才问道:「如此,你就不怕失去…」 「失去什?么,都好过失去江肆。」 慕輓辞沉着的声音传来,让蓝钰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她摇着头,面色还有有些许的犹豫。 而大政殿的喧闹声,则是更大了?一些。 不久后,内侍高喊:「宣宜王觐见!」 慕輓辞不管蓝钰,径直的回到了?阿越和阿梧的身侧。 而殿中?的场景,也好似更热闹了?一些。 ------- 前越那些文臣们的脸色也是十?分难看,他们迂腐,看重慕舒阳的也不过她的血脉,可说到底人都是自私的,当年江肆在西陲生?死?不明,慕舒阳在上京全面培养自己的势力,有野心,有手段,唯独… 少了?江肆的那几分实力。 靖远军若以?武力踏入上京,或许早就可以?取下,但江肆养精蓄锐,却是给了?慕舒阳另一种希望,赌她药瘾未解,丧失斗志不敢轻易犯进,更是要打着慕輓辞皇族血脉的身份来求和。 却没想,先使用?的是这样的招数。 把一团烂泥似的南宫媗送到她的住所?,还下了?那种药,让她又一次标记了?南宫媗! 慕舒阳却一解释都说不出来,因为只要是干元或者是坤泽,都能够看的出来她们之间纠缠不断的信香。 江肆看着她久久不吭声,还有因为药瘾马上就要忍不住的南宫媗,想着赶快结束这一切。 她忍到现在来上京,无非就是想要让这两个人都万劫不復。 待南宫瑶进殿后,江肆见她纨绔王爷的姿态,笑?了?笑?,扬声道:「赐宜王座。」 自以?为殿中?没有能够听信江肆之人,慕舒阳本还有些得意,却没想到隐匿在大政殿中?的平静军首领陶盛亲自走了?出来。 宜王落座后,江肆才又淡淡的开口:「南宫媗乃南凉郡主?,身份尊贵,在上京出了?这档子?事情,朕也有责,宜王说出什?么样的条件,朕自当满足。」 「陛下哪里话,此事为平津王一人所?为,负责之事也该是平津王履行。」 慕舒阳知道两人是在一唱一和,可眼下她除了?否认根本拿不出任何证据来:「陛下明鑑,此事…并非臣所?愿…」 「哦?那平津王可是要杀妻灭子?了??」 「一派胡言,本王什?么时候…」 「那在氺城毒杀王姐之事,非你作为?」 慕舒阳想到很多,江肆入京后挑起矛盾的原因,却唯独没想到会从?南宫媗的身上下手。 她与南宫媗当初本就是各取所?需,江肆来京途中?她只是担忧会有南宫媗同行,便?派人去刺探一番,却没想那人根本就没回来。 原来… 「江肆,夺得天下时你如何勇武风光,为何也会使这种手段,陷害我…」 「因为啊,你不配。」江肆把玩着手指,轻笑?着说道,又缓缓的把目光放到了?殿外的慕輓辞身上,继续开口说道:「我从?西陲离开近一年的时间,你屡次三?番的试探,皆是以?为我在幸城屈居,可你又怎么知道,京畿附近的关卡早就在我的掌控之中?了?。」 「就连你十?分相?信的陶盛,也一早就是我的人。」 「当年在氺城一役,我便?看中?了?他。」 「还有,朕之血脉,将来必定会继承朕的江山,京畿一隅,有那么重要吗?」 「你却大言不惭的推举皇长女监管。」 几句话便?让慕舒阳怒不可遏,她不敢相?信,这一年多的时间她都是被江肆这般玩弄在股掌之中?。 幸城的消息,全部都是假的,包括江肆的示弱,还有南宫媗一同前往的消息都是她故意透露出来的。 而这会儿她一身的怒气,只能发泄在南宫媗的身上,再也忍不住把骯脏的她踹到在地。 不过这一踹,南宫媗却是跟发了?疯似的,她嘴上念念有词的朝着慕舒阳扑过去,慕舒阳自然不会傻站着不动,可被药瘾上来的南宫媗力气非常大,她抓住慕舒阳的衣袖不停的说着:「给我药…给我药!」 这样的一幕,江肆看的格外唏嘘。 当年,她们曾一起在攻入中?原时点兵沙场,攻入一城便?把酒言欢,如今却… 纠缠许久,慕舒阳终于把南宫媗推到了?一旁去,气喘吁吁的对江肆说道:「江肆,你别以?为只有你留了?后手!」 「你昨日所?用?的东西,全部都是淬了?毒的,包括今日午膳,和你如今坐着的龙椅。」 「西陲的毒药,可不知道你能不能解的了?,有没有那么大的命!」 「这毒药,不知我可否能解?」 第258页 慕舒阳的话还没说完,蓝钰便?走到了?大殿之上,慕舒阳看着她忘记了?继续说话,而是指着她断断续续的说着:「西…西…西陲王…」 说道最后几个字的时候,竟然变的含煳不清,蓝钰走过去轻拍着她的脸,笑?问她:「蛊毒的滋味好吗?」 「你…不是死?了?嘛…」慕舒阳因为痛苦脸上的青筋凸起,喉咙更像是被毒哑了?一般,十?分的难听。 但她的手一直都指着蓝钰,那眼神更像是见了?鬼。 「是啊,也正是因为你们都以?为我死?了?,才会有今天…我看着你,和西门塑死?。」 「你该知道,我擅用?蛊毒,所?以?昨晚的南宫媗,才会那般热情…」 「而你和南宫媗,也会永远的捆绑在一起。」蓝钰的这句话都是贴在慕舒阳的耳边说的,因此旁人谁都没听清楚。 除了?气定闲神的江肆,她看到蓝钰上场,自觉可以?退朝了?,便?递给陶盛一个眼神,她带着由?靖远军假扮的平津军把前越文臣羁押。 虽然怎么样继续折磨慕舒阳和南宫媗,是江肆拜託给蓝钰的事情,但现在她却不想管了?。 她又传来陶盛,让她放响箭示意靖远大军入上京。 她端坐在龙椅之上,看着下方的混乱,还有逃窜的前越朝臣,缓缓的站起身来。 却与大政殿之外的慕輓辞对视上。 慕輓辞眼中?的坚定之色,让江肆微微不解。 等朝臣都散去了?不少,慕輓辞拉着阿越和阿梧走入殿中?,明媚的笑?着:「陛下,可否与妾去到清漪殿中??」 昨夜紫雾特使的消息,江肆也还记得,慕泽晟和西陲王窝如今正藏在清漪殿中?。 江肆对此也是有所?准备,大政殿的一切事宜都没泄露到内宫之中?,而且清漪殿早就被悄悄戒严。 只是没想到,慕輓辞会邀请她同去。 江肆也是要走上一趟,也没有了?拒绝慕輓辞的理由?,便?一人走在前方,任由?她带着两个孩子?跟在后面。 只是往内宫走去时,她听到了?宫门附近的叫嚷声。 江肆停下脚步看过去,才发现是叶婵的先锋军带着陶遵回来了?。 此刻他也没有了?当年内阁大臣的风光,四肢被结结实实的捆绑,却仍然叫嚣着不满:「老夫乃越国肱骨之臣,怎会有你这般的子?孙。」 陶继在多年前便?已经死?了?,如今陶遵的血脉只有陶盛一人,看到这样的一幕对他的打击不可谓不小。 江肆在笑?了?笑?,能够理解陶遵此刻的气愤,他以?为一直一心的孙子?,却没想早就是她北靖国的人。 「祖父,若是越国无你,或许也不会败的如此快。」 陶盛不悦的接了?一句话,倒是惹的陶遵更为动怒:「住口!是他慕氏小儿无能,老夫一直谨遵先帝教诲,对待越国绝无二心!」 「若不是韶元长公主?分化成坤泽,越国怎么如此啊?!足智多谋有太祖之风,可惜啊…可惜啊。」 「可惜慕泽晟那块朽木,为大权在握逼着韶元长公主?入了?北境…」 这老匹夫越说越离谱,江肆忍不住皱着眉,回头看了?一眼慕輓辞。 却见她十?分平静的拉着阿越和阿梧,一双眼只看着她。 江肆面色有些不自然,轻咳了?一声才迈着步子?继续往内宫走,快到清漪殿的时候,叶婵前来禀告:「陛下,臣无能,到上京别苑时,只发现了?陶遵一人,西陲王,和天牢里的慕泽晟也不见了?踪影。」 「无妨,那两人在清漪殿。」江肆解释了?一句,便?派叶婵去协助蓝钰处理慕舒阳和南宫媗二人。 她继续与慕輓辞去到清漪殿。 这殿中?有人守卫,不过慕輓辞却没想到蓝韶也会在此。 更没想到清漪殿敞开门前,会跪着两个衣衫不整的人。 一个是她十?分熟悉的慕泽晟,另一个…应该是就是西陲王了?。 西陲王如何倒是不打紧的,可慕泽晟的这副样子?倒是让慕輓辞心中?刺痛,她拉着阿越的手一紧,阿越不明所?以?的抬头看她,慕輓辞回神,摸了?摸她的头髮轻声的说:「无事…」 许是听到了?她的声音,一直低着头的慕泽晟这时却抬起了?头。 他的面容不似从?前那般清秀,蓄起了?鬍鬚,蓬头垢面衣衫不整。 而在他身侧不远的西陲王也是这副模样,西陲王此人,众人都曾听说过,都以?为会是十?分狠辣之人,却没想会是以?这样依附在慕泽晟身侧的姿态出现。 他把头埋在慕泽晟的怀中?,不想见人,倒是慕泽晟一把推开了?他,跪着到慕輓辞的腿边:「长姐,救救我…我不想死?!」 「都是…都是我听信了?陶遵那个老匹夫的谗言,不然当年怎么会同意送你到北境去…」 「都是慕舒阳,是西门塑…!」 总之,从?慕泽晟的口中?,他就是最大的受害人,所?有的人都在逼迫他。 甚至最后他看到慕輓辞不为所?动,竟然也开口质问她:「长姐…慕輓辞,若不是…若不是你多年霸权,我又怎么会…」 慕輓辞再听不下去,一记耳光便?打在了?慕泽晟的脸上,接着又在他没回神的时候,连着打了?四五个耳光。 第259页 江肆侧目看过去了?一眼,又让乌泰把想要扑嚮慕泽晟的西门塑拦住。 等到慕輓辞打够了?,她才开口问一句:「你想怎么处置慕泽晟?」 「我…不想他死?。」 慕輓辞的这一句话说的十?分平淡,却让两个人都变了?脸色,慕泽晟像是看到希望一般盯着江肆。 江肆则是略有失望,和恍然的看着慕輓辞。 最后,她又听到慕輓辞说:「东海有一好去处,潮湿阴冷,不时可能还会有大鱼出没…」 「长姐…慕輓辞!你不可以?…!」 「弟弟,姐姐保住了?你的性命,不是吗?」 可自小生?活在中?原的慕泽晟哪里会水呢?这简直还是要他的命啊!! 「慕輓辞!你这个…妖妇!被江肆玩到…唔!」 慕泽晟说到一半,就被江肆一脚给踩在了?嘴上,直到身边的几个侍卫按住了?他的四肢江肆才放下脚,吩咐道;「先送到天牢…」 随后又把视线放在了?一直盯着慕泽晟的西门塑身上:「把西门塑也先带到天牢去,蓝韶你再看看蓝钰什?么时候有用?,让她自己去天牢领人。」 西门塑先是挣扎不肯,却又在看到蓝韶的失声尖叫:「不!别碰我,你们姓蓝的都是怪物,别碰我!!!!」 同为西陲人,蓝韶对西门塑的失态显然有些理解,并没有当回事,命人把她带走,转而停住脚步看着江肆。 人都走的差不多了?,此刻清漪殿中?只剩下江肆慕輓辞阿越阿梧,蓝韶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想要把江肆也一起带走。 却没想江肆这会儿竟然自顾自的走到了?清漪殿中?,蓝韶想喊人,却见慕輓辞把阿越和阿梧放到了?她的手边。 「清漪殿乃是我从?前住所?,想要再去看看,蓝军医帮我看管阿越阿梧可好?」 慕輓辞像是请求,但完全不给蓝韶拒绝的机会,松开阿越阿梧的手就跟在了?江肆的身后,更是眼疾手快的把殿门关上。 蓝韶察觉出哪里不对劲的时候,再想开门已经迟了?一步。 ----- 而走进去的江肆和慕輓辞,因为关上殿门面对的正是漆黑的一片。 清漪殿中?像是有什?么魔力似的,引着江肆在漆黑一片之中?寻找到软榻,并大摇大摆的坐在上面,而慕輓辞紧随其后。 时间久了?,仿佛能够看得清楚什?么东西,江肆也知道跟在她后边的人是慕輓辞,她想回头看去,却被一闪的光亮晃的闭上了?眼。 再抬眼时,慕輓辞正拿着金钗抵在她的眼前,熟悉又陌生?的恐惧感?突然遍布全身。 接着她听到自己颤着音问:「慕輓辞,你现在是想做什?么?」 第125章 慕輓辞拿着金钗近在咫尺,门外是蓝韶用力砸门和阿越阿梧的哭喊声。 江肆却觉得时间好像定格了一般。 前尘往事犹如走马观花。 从父母离婚,再到惨遭抛弃送到不能生养的养父母手中。 快乐不常有,更是在养父母有了亲生孩子?后,荡然无存,每一天都过的十分平淡,到她开始怨天尤人,再到…对许多?事情?,都变的十分淡漠。 偶尔她会做梦,梦到她生长在富庶之家?,从小勤学?练武,母亲关怀备至。 虽然年少时便失去了母亲,但母亲给她的爱,足以?她支撑许久… 直到有一天,她意识不清楚,什么是真实,什么是梦境,彻底失去了原本该有的意志。 每一次做了类似的梦之后,她都会什么都记不得。 她还碰到过一个极为漂亮,长着桃花眼的女人,虽然这女人冷淡又脆弱,但也还是让她一次次的动心?,却又一次次的忘记。 极尽缠绵,铭心?刻骨之后更是彻底的遗忘。 在那之后,她的注意力总是会放在其他?女人身上,试图找到相似的影子?,可却再也没有一个人让她能够真正的心?动了。 后来?,她出车祸,过完了怨恨无趣的一生。 谁知,这是一个轮迴,她又重新开始了这样的人生,只是这一次与上次不同,她没有在车祸中死亡,而是真的见到了这个女人。 她的名字。 …叫慕輓辞。 此时此刻,正拿着金钗站在她的面前。 而她,因为蓄着眼泪,甚至都看?不清慕輓辞的面容。 却能闻到十分浓浓郁的雪莲香气。 身体都被这熟悉又热烈的信香包裹着,江肆下?意识的抬头想要去抓住慕輓辞,却扑了个空。 因为慕輓辞已?经站在了她的身后,脸颊绯红的亲吻着她的后颈。 方?才?还举着的金钗也被她放了下?来?。 此刻,她的心?里防线彻底放了下?来?,身体竟然微微靠后,想要紧贴着慕輓辞那,火热的唇。 信香一股脑的灌入时,更觉得天旋地转,有什么东西要冲破她的后颈,嘴里也蔓延出鲜血的味道。 她听到自己说:「韶元,你?真的等到她来?了…」 而后又听到慕輓辞冷静的开口:「我还记得昨天是什么日子?,是你?在上京登基的日子?,也是你?…死去的前一天。」 下?一瞬,江肆什么都来?不及反应,便被金钗的冰冷激的浑身颤抖,再是身体如被撕裂一般的疼痛。 第260页 慕輓辞在身后紧紧的抱着她,她能感受到慕輓辞的唇角,触碰着她沾染着血迹的后颈,与之交融。 她像是飢饿了不知许久的人一样,贪婪的汲取着慕輓辞信香,不断充盈着身体… 金钗还在,疼痛也在,但她却什么都感受不到了。 只有源源不断的雪莲信香。 垂着头,无法挣扎。 直到门终于被蓝韶撞开,她叫喊着:「慕輓辞,你?在做什么?!」 抬腿跑过来?想要把两人分开,她身后的阿越和阿梧也跟着跑。 可奇怪的是,蓝韶的力气竟然抵不过快三岁大?的阿越,金钗被拔出来?的那一刻,江肆的意识逐渐消退… 更清晰的一幕,却也浮现了出来?。 前世,她死后,其实一直都在这具身体里,看?着慕輓辞被带入上京,与失踪几年被蓝韶寻找回来?的阿越团聚,又在这一刻,联手反杀。 当时她的心?中,是畅意泰然的。 这对她来?说,无疑也是一种解脱,谁料她…竟然又重新走了一遭,这次占据主导的人变成了她,可那种身体发冷,有什么东西在流逝的感觉没有任何的变化… ------ 「殿下?…慕輓辞…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蓝韶不停的喘着粗气,是急的,也是气的。 眼看?着阿越拔下?金钗的时候,她心?中也还有那么一丝激动。 可很快就被慕輓辞惨白的一张脸,还有江肆倒下?的样子?吓到了。 这种危机情?况之前一点都没出现在她的预判当中,这一家?人,难道还要谁都没办法安然无恙吗? 「是谁,告诉你?这样的方?法…」 「你?不是知道我有前世记忆吗?这样的方?法会的极少,自然是前世的你?告诉我的。」 其实前世与今生早就大?变样了,但有一点慕輓辞并未有说谎,最后在这清漪殿中刺杀江肆的机会,是蓝韶给的。 因为最后,是她将阿越带到了这里,江肆落的那样的结局,蓝韶的参与并不少。 而今,虽然事情?变了许多?,但蓝韶的性格没变,若她知道,她口中的污秽伤人伤己,还是会做出一样的选择来?。 正如她说完话?之后,蓝韶陷入了沉默。 她自然是比慕輓辞还要更了解自己的,慕輓辞浅浅的笑了一下?,拉着拔下?金钗后就傻眼了的阿越,以?及怯生生不知所措的阿梧。 三人的目光,最后齐齐落在了江肆的身上。 慕輓辞离的最近,比谁都更要清楚江肆当时的状况,知道江肆多?半不会有性命之忧… 事已?至此,蓝韶知道多?说已?经改不了什么,便蹲下?身去看?江肆的状况。 她的脸色算不得多?好看?,因为没想到事情?的发展会变成这样,真是一时间不知道该庆幸还是遗憾。 若是由?阿越来?行此事,风险不小成功的机率也不小,而今算的两个人都参与进来?,慕輓辞和阿越都不会有生命之忧,但江肆甦醒便成了最大?的问题。 她沉吟许久,才?说道:「殿下?,您先带小殿下?们回去休息。」 慕輓辞却是不肯,站在原地不动。 蓝韶只好无奈的说出实话?:「江肆,或许很难会甦醒过来?。」 「为何会这样?」 蓝韶想了想,还没来?得及解释一句,慕輓辞便站不住的往下?倒… 阿越和阿梧伸手搂住她试图支撑着她的身体,可奈何力气太小,最后还是蓝韶轻轻扶住了她的肩膀,把她暂时放在另一侧的软榻上,与江肆躺在一处。 蓝韶深深嘆了口气,又从外面喊来?人,带卫念和知渺来?清漪殿。 全面控制了上京之后,蓝韶就派人去把卫念知渺,还有蓝月接到了宫中,蓝月已?经在景苑等着她了,等知渺和卫念到了便把两人都抬走。 这清漪殿,最好还是不要久留,被慕泽晟和西门塑弄的一团乱不说,两人共处一室也实在太不方?便。 可谁知要离开的时候,慕輓辞却醒了过来?,拉着了江肆垂下?来?的手,眼神倔强的不肯与江肆分开,阿梧也哭红了眼,巴望着江肆和慕輓辞。 只是这份清醒没坚持多?久,慕輓辞便又昏迷了过去。 蓝韶这才?带着人离开。 ------ 回到景苑,蓝韶一一查看?了江肆的伤势,除了后颈一个非常大?的缺口之外,其余地方?倒是无事,与她料想的相差无几,而这样也说明了,江肆不知何时才?会醒来?。 折腾到夜幕降临,蓝韶让蓝月看?管好江肆,便去了偏殿。 虽然有卫念在,但她还是不大?放心?。 她进去时,慕輓辞已?经醒了,身侧还多?了个人,本应该在天牢的蓝钰。 见到她的时候,蓝韶才?有些恍然,再看?她与慕輓辞说话?的情?况才?明白过来?,今日的情?况为何会这般。 就算如慕輓辞所说,这样的法子?她想的出,可也就不一定能够告诉慕輓辞。 但蓝钰,就不一样了。 她在门口站了一会儿,也发觉了自己好像没有进去的必要,慕輓辞好像没什么大?碍,卫念和蓝钰也把她照顾的很好,便转身回到正殿去看?江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江肆除了平缓的唿吸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也没有任何的动作。 第261页 蓝月在一旁陪她,把着把江肆的药敷到后颈上去,才?轻声的询问蓝韶:「师父,陛下?还会醒吗?」 这几年先是游歷在外,后又是寻找江肆,有两年多?时间没和蓝月相处,有时蓝韶也很不适应蓝月已?经长成了大?姑娘,快到了分化的年龄,处事也变的越发沉稳。 去年一年在新都,她为江肆制的药也多?是出自蓝月的手,她离开的时间蓝月医术有惊人的进步。 她看?的角度,与蓝月的角度不同,所以?她觉得有希望醒,但蓝月看?江肆气脉紊乱,便觉得或许会无法醒来?,才?担心?的问她。 可最终如何,都是要看?江肆自己了,她若是还想面对这个世界,那便能醒,所以?只能回答蓝月:「我不知道。」 而蓝韶话?音刚落下?,门外就传来?敲门声,蓝月起身去开门,见是慕輓辞和蓝钰便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往里面请,而是转头看?向蓝韶:「师父…」 都在一处院子?住着,慕輓辞又十分担心?江肆,来?见一面无可厚非,蓝韶嘆了口气,站起身往外走,又一边嘱咐蓝月:「你?在这里陪殿下?,有什么情?况喊我,我就在院子?里。」 「是,师父。」蓝月乖巧应下?,便要让出位置给慕輓辞和蓝钰进来?,只是慕輓辞刚刚走来?,蓝韶却没让蓝钰进,而是带着她一块出了门。 走到院落当中的角落后,蓝韶才?把蓝钰的手松开,也不质问,只是沉着脸看?她。 蓝钰微微有些紧张,眼神迴避了几次后,才?终于鼓起勇气与她对视:「你?想的不过就是,江肆能够彻底好起来?,我的办法有什么错吗?」 「可你?知道,若不是阿越及时出现,慕輓辞会遭受什么吗?她全身信香都会吸取殆尽,往后余生都会成为一个体弱多?病的人,说不定一场小病就能…」 归根结底,蓝韶就是觉得她这样的做法太过冒险,若是由?阿越来?做这些,或许会是另外一个样子?。 「可她若是愿意呢?」 「蓝韶,你?之前难道就没想过由?慕輓辞来?动手吗?」 「你?想过的,对吧?」 「你?早就有两手准备,最好是由?阿越来?,这样江肆甦醒的可能性更大?,若是不行,再劝说慕輓辞。」 「而你?现在来?质问我,不就是因为江肆还躺在床上昏迷不醒,所以?心?思烦躁,想找一个出口发泄吗?」 「你?对她的感情?,是有多?深啊?!」 蓝钰每的一句话?,都让蓝韶哑口无言,到最后脸上都没血色。 倒是蓝钰,面罩没挡住的另一半眼眶发红,更是激动的嘴唇都在发抖,最后看?着无措的蓝韶摇了摇头,把面罩拿了下?去。 她左脸上有一个从眉骨一直覆盖到眼睛的红痕,算不得多?丑,但十分诡异。 蓝韶倒吸了一口凉气,一眨不眨的盯着蓝钰看?,很快,双眼发红的抬手去触碰蓝钰。 蓝钰却是一躲,满是苦涩的问她:「姐姐,这么多?年你?的心?都在江肆那,压根就没想起要回去接我吧?」 第126章 无?论蓝韶如何惊愕,抬起的手迟迟落不?下去,蓝钰都已经将面罩戴好,整理了情绪后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内心的情?绪如何翻涌,她此刻都不想暴露给蓝韶看?。 她不?是卖惨,更不?是纠缠,只是…等待多年略有不甘而已。 「阿越太小,除了惊吓过度之外看不出来,卫念就能照顾。 「慕輓辞我已经看?过了,正如你所说,她的信香在逐渐流逝,到底最后会?如何要看?她的造化,其他…倒是有些异样,只是我没看?出来,若是你照看?江肆有余的话,可以去看?看?。」 蓝钰平静的把这?些事情?都嘱咐给蓝韶,便准备离去,蓝韶去没让她如愿,错身?时拉住了她的手,哑着声?问:「你这?些年…」 知道她想问什么,蓝钰不?加掩饰的实话实说:「我过的不?好,也一直都在等你和姨母。」 蓝钰说完转身?就走,仿佛含在眼里的泪水不?存在,期待蓝韶接近的念头也不?存在似的。 她越走越快,风吹干了泪水,整个人也便的十?分阴郁。 直到回到天牢的时候,才变的愉悦起来。 面前的,是江肆按照约定?交到她手里的西门塑,以及…慕舒阳这?个礼物?。 如她所说,在西陲的那些年,她过的不?好,十?分不?好。 外界都传,前西陲王对西陲王姬宠爱有加,可这?全部都是谎言,甚至她都是被欺骗的那一个。 六岁入上京时,她才清楚的知道,自己不?过是前西陲王想要讨好越国皇帝的礼物?,只是可惜,她这?份礼物?没被慕輓辞看?得上,也没被慕泽晟看?得上。 就那么灰熘熘的回了西陲,过上了阴暗无?比的生活。 前西陲王西门寿是个十?分要面子的人,回到西陲后便把她交给了王妃和世子,任由他们磋磨,也幸好那时年纪小,只是吃不?饱穿不?暖,偶尔试毒,她脸上的痕迹也是一次西门塑用错了毒,留下来的。 那个时候,她还是会?求饶的,希望哥哥能够放过她,只是后来她发现求饶无?用,只会?让人越磋磨越上瘾,她选择了乖乖听到。 第262页 直到后来…蓝韶和姨母突然?出现,她才清楚了那么多的过往,让她浑噩度日的心思消失。 因为在那之前她完全不?知道有姨母,还有表姐,也不?知道曾经阿娘也是让人捧在手心里的娇花,却都被西门一族毁了。 西门寿当年对阿娘就是强取豪夺,丝毫不?在意阿娘腹中有她的事情?,而?在得到阿娘之后也是关怀备至。 可惜阿娘,早早的死了。 而?这?股邪念,最后还是落在了她的身?上。 在她期盼着,蓝韶和姨母来接她的某个夜晚里。 她等来了,西门寿。 十?二岁这?年,是她彻底遁入黑暗的一年,西门寿的腺体被她伤了,再不?能人道,而?在不?久之后她也被王妃母子毒的再也不?是个坤泽。 而?且时刻用药物?来操控她。 江肆身?上的药瘾,她之所以会?解,是因为她服用多年最终研制出了解药,当年去北境便是第一次的成功,只是持续时间不?久,后来在西陲遇到江肆,那是她整整离开王府三个月,彻底治好了药瘾后。 江肆比她幸运。 而?面前的几个人,能够遇到她,多半该是不?幸。 但也罪有应得。 她残破的身?躯,早就不?属于自己了,这?样的人生除了报復,可能再也感受不?到什么快乐了。 她也清楚,遭遇这?些并?非是蓝韶和姨母的错,西钥家支离破碎,处境困难,姨母孤身?一个人带着比她大不?了几岁的蓝韶,更难。 只是她也会?怨啊。 这?些怨,就只能发泄在人身?上。 西门塑更是首当其冲。 世人都说西陲擅长用毒药,所以西门家的人从小都会?用药物?洗涤身?体,多数都毒药侵害不?了,当年她被用的也都是一些最新鲜,由西陲王妃亲配的毒药。 她恨自己的母亲,连带着自己也恨,西门塑也是被她耳濡目染。 只是好在西门塑虽然?为干元,却因为爱慕同?为干元的慕泽晟,所以没被王妃怂恿,早早的对自己下手。 但那让她失去人格的药瘾,却是西门塑下的。 「西门塑…得到了慕泽晟,你这?回可是满意了吧?」蓝钰先?是温声?的问候,而?后又紧了紧他的绳索,仿佛看?不?见他惊慌的眼神。 她戴好手套,从罐子里拿出毒虫,欲放在西门塑的伤口上… 「不?…不?要!妹妹…」 「你绕过哥哥,当年的事情?我…我都可以解释的!」 「是母妃,是母妃她嫉妒你阿娘所以才…」 他急出哭腔来,惨白的脸颊都因为激动变的红润,蓝钰便直接放在了他的脸颊上爬,五官的动作更像是层层阻碍,逼的毒虫往他的嘴里爬。 西门塑虽然?不?完全清楚这?些毒虫蓝钰是如何培育的,但他清楚,毒素定?然?不?会?低,若真?爬进去… 「我…我可以告诉你,我告诉你…慕舒阳她想利用冯尧来害江肆和慕輓辞…」 「我告诉你这?个,你饶过我好不?好?」 事已至此,西门塑只想少?一些痛苦,或许蓝钰不?会?因为这?个消息放过他,但这?个消息留着也没用,不?如赌一把,毕竟他现在任何筹码都没有。 而?让他松了口气的是,蓝钰还真?把毒虫握在了手里,她开口问询。 「你仔细说一说,有用的话…」 「有用的,慕舒阳让冯尧给慕輓辞下媚姝颜…」 「媚姝颜?西门塑,你下毒就不?会?有点新意吗?」 「新意不?重要,有用就行…」西门塑垂着头说,更是期盼的看?着蓝钰,希望她能放过自己。 蓝钰也不?负他的期望,真?的把毒虫放了回去。 又吩咐人来,去景苑让人告诉蓝韶这?事。 然?后,她又把手伸进了另一个罐子里,这?次拿出来的毒虫是西陲都有少?的西陲蛛,毒性本就强,被蓝钰制成蛊之后… 「西钥枫…你言而?无?信!你果然?是个疯子!啊啊啊啊啊…」 出去传递消息的侍卫听到西门塑的惨叫后,脚步虚晃了一下,才又重新小跑着到了景苑。 平復了唿吸之后,才缓步走进了景苑的门。 他是从幸城跟着叶婵过来的人,自然?认得蓝韶,见她在院中坐着,便把蓝钰让他转达的话说了一遍。 蓝韶脸色一变,迈着腿便往偏殿走去。 ----- 蓝韶的气势太过凶,守着慕輓辞的卫念和知渺看?到后皆是一愣,还没来得及让出位置,蓝韶就挤了过来把搭在了慕輓辞的脉上。 良久,卫念见她脸色苍白,便要问她如何,蓝韶却是二话不?说,吩咐方才的侍卫:「你去找人,掘地三尺也把冯尧给我找出来!」 说完,她便又急匆匆的到了天牢。 那里关押的人不?少?,痛苦的喊叫声?,却自从西门塑的嘴里传出来。 「西钥枫…你你…你再别?过来!」他嘴角流着血,四肢都控制不?住的颤抖着,除了喊叫什么都做不?到,只能看?着蓝钰一点点的走过来。 而?蓝钰却是面色平静,还解释了一句:「西钥枫早在几年前就死了,你不?是清楚的吗?」 「而?且,你刚才赌输了,你自己也是能猜到的吧,怕什么呢?」 第263页 「我只不?过是,把从前你加注在我身?上的,换给了你…一点点罢了。」 西门塑浑身?抖的像个筛子,等待的时间久了,他不?止嘴角,就连耳朵和眼眶也开始出血… 蓝韶走进来的时候,就是看?到这?样的一幕。 甚至整间牢房都瀰漫着浓郁的血腥气。 「蓝钰…」她轻声?的喊着,正准备凑近西门塑的蓝钰一顿,而?后转头去看?向她。 眼神有些直,嘴角却轻轻的扯了一下,喊着她:「姐姐。」 又把毒虫藏到了袖口,整个人也试图挡住西门塑。 她不?想让蓝韶看?到她这?样不?堪的一幕。 调整之后,她垂着眸问:「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听武侍卫说,殿下被下了媚姝颜…是和你当年给她的一样吗?」 「一样,所以慕輓辞的身?上有三种媚姝,无?法互相抵消,会?变成什么样我也不?清楚了。」 「所以,我才来找你帮忙。」蓝韶顺势说着,蓝钰…嘴角轻轻一扯,悄声?的说着:「姐姐,转过头去…」 「什么…?」蓝韶没第一时间明白,可是在看?来她身?后的西门塑之后,还是回了头。 蓝钰松了口气,把毒虫放到了西门塑的指尖,又把他的嘴封住,声?音极轻的在西门塑的耳边说:「小细虫你最了解了,走到哪里都未可知,我怕你叫的声?音吵到隔壁慕舒阳和南宫媗休息,所以…」 「抱歉了,西陲王。」 同?样的事情?重新回到自己身?上,西门塑除了屈辱之外,更多的是恐惧,他张了张嘴想让蓝钰把拿走,却又怕爬到嘴里去,只能含煳的哭泣几声?,看?着蓝钰走向蓝韶。 ----- 面纱已经不?再需要,出了天牢蓝钰就摘掉了,走在蓝韶身?边的时候,脚步轻快。 完全不?是蓝韶那副紧张的样子。 一条命是值钱的,江肆救过蓝韶的命,所以江肆在她的心中分量极重,慕輓辞自然?也低不?到哪里去。 「我事先?说好,慕輓辞的症状我未必能够治得了。」 「我知道,如今我也是没办法了…」蓝韶有些颓然?的说道,倒是让蓝钰有些不?自在,她扭过头没接话。 倒是走的更急了几分。 走到清溪殿的时候,蓝韶在蓝钰的身?后,本还是要继续走的,却被蓝钰拦了下来。 对待危险,蓝钰会?敏锐一些,而?且现在蓝韶有些慌了神,被拦住的时候还有些迷惑的神色。 「那里,好像在打斗。」蓝钰指着的方向是景苑,被她这?么一说蓝韶也听到了一些,两人对视一眼,速度更是加快了。 推开门,她们都被里面的场景惊了一瞬。 原来藏起来的冯尧不?只是一个人,还有她的亲卫也在。 而?景苑里只有叶婵留下的两个侍卫,和方才从天牢过来的武侍卫,应该是在蓝韶走后她还没来得及去喊人,就遭到了埋伏。 她的目的,果然?还是中了毒的慕輓辞。 对面人多,蓝钰又是擅毒,这?种情?况自然?束手束脚。 虽然?和蓝韶联手想要把慕輓辞夺回来,却迟迟找不?到机会?。 直到一枪寒芒打在冯尧的手臂上,蓝韶和蓝钰才上前而?去,蓝钰接过昏迷的慕輓辞,蓝韶与冯尧缠斗。 她轻拍着慕輓辞的脸,想要把人喊醒,却听到银枪震动的声?音在周边传来,她一抬眼,才想起方才的银枪是…是江肆的。 而?如今,她一脸冷漠,赤脚散发,盯着她怀里的慕輓辞看?。 第127章 蓝韶虽然也曾习武,但多是强身健体?,自保尚可,若是想要拿下冯尧却是差的远了。 毕竟上京都尉,忠武将军的名号也不是白白得来的,冯尧的实力不?容小觑,蓝韶只能勉强接她几招,便一直是处于被压制的状态。 可因着江肆的加入,战局很快就扭转过?来,银枪闪过之处几乎都让冯尧挂了彩,几招之后江肆更是对蓝韶使了眼色,让她先退下。 蓝韶犹豫一瞬,江肆便撞了她一下,不耐的说:「有你在,碍手碍脚的。」 闻言,蓝韶只好后退了几步,把目光放到冯尧的亲卫身上。 而?江肆的动作,也正如她自己所说,毫无顾忌的直击冯尧要害处,几招之内便让冯尧气息紊乱,江肆见状笑了笑横枪一扫,直指冯尧的喉咙处。 她愣是动都不?敢动一下。 江肆偏着头命令道:「放下刀。」 冯尧不?服,犹豫一瞬,枪尖便离她又近了一寸后,最?终她还是将刀放了下去,眼里却满是不?甘:「江肆,若不?是当初你横插一脚,殿下早就是我的…」 「哦,是吗?」 「若你如此?自信,当年在凌上城的时候,你就应该达成夙愿了啊。」 「何必,闹成现在这样难看?…呢?」江肆笑着,不?在意的笑了笑,倒是让冯尧觉得屈辱。 因为她说的不?假。 可是如今的冯尧怎么会?愿意承认呢?她一心认定是江肆强抢,她才会?和慕輓辞如此?。 尽管她已经败北,但嘴上却不?饶人:「你纳长公主为妾本就是羞辱行为,只有我才能给殿下幸福,我…」 「冯尧,我说话你怎么就听不?懂呢?」 第264页 「还是你压根不?想懂,只想把自己处在被害者的身份上,编织一个?你和慕輓辞相爱却被我拆散的故事?」 这句话像是被戳破了谎言,冯尧涨红着脸,羞恼的喊:「江肆你这个?无耻之徒!」 「胡说,你胡说…!殿下就该是我的!先帝曾赐婚与?我和殿下,若不?是当年你以兵权逼着慕泽晟把殿下送到北境,我与?殿下何至于此?!」 冯尧翻来覆去都是这几句话,听的江肆有些烦,枪身往前了一寸,划破她的脖颈,冯尧却置若罔闻,直直的看?着她的身后。 江肆没回头,但她听到了两道脚步声,该是蓝钰扶着慕輓辞走了过?来。 而?后她听到了慕輓辞虚弱的声音传来:「冯尧,你到底在痴心妄想些什么?」 「你我之事,与?任何人都无关,我从未对你有过?那样的情谊。」 「就算不?是江肆,我也不?会?与?你在一起,这一切…都不?过?是你的自以为是。」 「殿下…不?是这样的,你我年少时…」 「年少时,我把你当做挚友,可在你选择权势富贵时,便荡然无存了。」 慕輓辞有气无力的几句话,比江肆说的要有用?的多,让冯尧垂下头,斗志全?无。 她闭着眼,对江肆说道:「你杀了我吧,叛贼,前朝余孽,什么样都名?头都好,杀了我。」 「我为何,要如你所愿呢?」 江肆不?愿动手取人性?命,这些年的战争屠戮都是形式所为,如今朝堂稳定,冯尧再怎么样也掀不?起风浪了,她没必要让自己的双手沾满她的血。 不?过?这话听到冯尧的耳朵里便不?是这样的一回事。 当年慕泽晟派她到北境,本就是威胁之举,她什么都没做到,甚至连慕輓辞和江肆的关系都没挑拨成功,就被江肆赶出了北境,回到上京后她的处境艰难。 父母家人也都没落的好下场,是慕舒阳在上京培养势力,才想起了她。 她被磋磨的够了,心中?的要求又如年少时一般,只想要与?慕輓辞厮守,便信了慕舒阳的话,暗藏在宫中?,不?时便对慕輓辞下手。 却没想,慕舒阳自身难保,她也只能破釜沉舟。 选择在江肆受伤的时候,对慕輓辞下药,若是江肆不?出来阻拦,或许她就真?的能得偿所愿,把人带到一个?偏远地方,度过?余生。 可惜,江肆醒了。 她又要如当年那般,驱逐她,让她没有名?利傍身,更没有慕輓辞相伴。 「江肆,你为什么如此?残忍?」冯尧落寞的笑着说道,江肆却觉得莫名?其妙的很。 难道活着不?好吗? 人生,哪有那般应有尽有的。 不?愿在与?冯尧多做纠缠,江肆放下了银枪背身走远,把冯尧留给已经破门?而?进的叶婵处理。 她往回走时,路过?被蓝钰搀扶着的慕輓辞,停顿了一瞬问蓝钰:「她怎么样?」 「还…还需要再看?一下,情况或许不?是很好。」 其实慕輓辞与?冯尧说完话后气息变有些弱,江肆都是听到了的,可看?到后又是另外一回事,此?刻慕輓辞若是没有蓝钰的搀扶,或许都站不?稳。 眼皮也一直黏在一起,想要看?她都费劲。 江肆嘆了口气,嘱咐蓝钰:「你帮她好好查看?一下,我…我先去休息会?儿。」 她脸色也不?好看?,方才与?冯尧打斗完全?是硬撑着,所以这会?儿蓝钰也没说什么,点了点头。 不?过?江肆脚步倒还稳,她看?了一会?儿才扶着慕輓辞往偏殿走。 -------- 方才江肆与?冯尧对话时,慕輓辞醒的突然,说完那些话之后,便又开始昏睡。 蓝钰清楚,是这次的媚姝颜引起了上两次的毒药的残余,在和她体?内的毒产生一种奇怪的变化。 不?完全?是媚药,或许对她的腺体?也会?造成一定的伤害。 蓝钰先是和卫念一起,把慕輓辞放到了床上,让后颈对着她。 那里红肿不?堪,透着丝丝血迹,不?多,但好像流了很久,把她的衣襟都浸透了。 对于解毒,蓝钰要比蓝韶有经验的多,昨天只是没想到慕輓辞还可能会?又中?了媚姝颜,所以一时不?得其解,如今有了方向,便也能更好的研制解药。 媚姝颜,解毒时间不?易过?长,蓝钰连续试了几次,便过?了近一个?时辰,心里也开始也有了几分焦躁。 她转头看?着同样焦躁的卫念,小声的问询:「宫中?,可有冰寒草?」 冰寒草乃西陲良药,若是无法及时配出解药,对待媚姝颜也有缓解只用?,只是此?药十?分难得。 如今这情况,蓝钰还是想碰碰运气,所以最?后如她所料的看?到卫念摇了摇头,她也还是略显失望。 却没想,蓝韶这时带着寒气走来,手中?是拿着的正是蓝色的冰寒草。 「我有。」 「你拿去用?。」 蓝钰也不?客气,伸手便接了过?来,然后把冰寒草捣碎,嘴上还问着:「你如何会?有的?」 「在西陲找江肆时偶然遇到,当时便觉得以后或许会?有用?处,便摘了下来,一直保存着。」 蓝韶对待未知的事情,有着常人没有预知能力,所以蓝钰也不?意外,她点了点头,继续捣药。 第265页 配置解药需要的药草,全?部都是极寒之药,冰寒草尤甚,药调配好之后,蓝钰与?在场的人慕輓辞相熟之人说道:「此?药多半是有效的,但药力兇勐,给慕輓辞敷下后或许可能…她再不?是坤泽了。」 蓝钰话音落下,卫念知渺等人脸色都是一变,不?敢接茬,倒是来回的看?着蓝钰手里的药物和慕輓辞。 蓝钰搅了搅药膏,又说道:「我知道,你们谁也不?敢做主。」 「慕輓辞又不?清醒,可若是什么都不?做,她只能…身体?犹如烈火灼烧一般,痛苦,死去…」 最?后两个?字蓝钰说的极轻,轻到知渺和卫念都以为自己听岔了,可是看?向一旁低头不?语的蓝韶,又知道,她们没听错。 蓝钰说的真?是… 「你们不?用?看?她,若是我治不?了慕輓辞,蓝韶更没办法。」 「若谁都做不?了主,那我便只能试着把慕輓辞喊醒,让她亲自做主。」 卫念和知渺,仍然是沉默不?语。 其实她们心中?都有答案,就算不?再是坤泽,只要活着就比什么都强,只是她们也确实没办法替慕輓辞做主。 「喊醒她。」 不?知何时,江肆拄着银枪出现在了门?口。 她的脸色还是那般苍白,不?过?这次出门?她穿了鞋,见到众人看?向她,还轻笑了一声,而?后径直走进偏殿,坐在了床榻上喊:「公主,醒醒。」 她连多余的动作都没有,声音轻柔,但方才那么大的动静都没有甦醒迹象的慕輓辞却真?的醒了过?来。 睁开时眼神迷离,却下意识的抓住了江肆的手。 江肆勐的收紧,继而?又任她拉着,温声的把方才蓝钰说的话重复了一遍。 慕輓辞抬眼,目光灼灼的看?着江肆,颤音问道:「若…我不?是坤泽了,你会?在意吗?」 「我…只在意你会?不?会?活着。」 江肆的语气一直淡淡的,却态度温和,她说完慕輓辞便笑了笑,虚弱的声音满是依恋:「那听你的。」 方才还任由慕輓辞拉着的手,听到这话却开始不?老实了,江肆攥着劲想要挣开。 可她身体?也虚弱,方才蓝韶给她餵了药,她也才缓过?来些,所以这会?儿只能抽走一半,便又听慕輓辞说:「江肆,我怕。」 江肆的手不?再动了,而?是反手握住了慕輓辞。 她一句话都没说,甚至连看?都没看?慕輓辞,只是看?着蓝钰问:「我在这,会?耽误你吗?」 「不?会?。」蓝钰点头说道,又提醒她:「最?好你坐在这能控制一下慕輓辞,毕竟这药效是…非常兇勐的。」 「好!」 江肆像是迫不?及待的回答,握着慕輓辞的手也紧了一分,只是把头也扭了过?去。 她不?忍看?,又不?敢离开。 因为慕輓辞,让她次次心动的人,软着声像撒娇似的说,她怕。 第128章 因为三种毒药的原因,慕輓辞的身体犹如烈火般灼烧,而主要?由冰寒草配置的解药,药性寒凉,敷在后颈上?时,几乎是常人无法忍受程度。 慕輓辞也不例外。 蓝韶把药膏只触碰到慕輓辞的后颈一丁点,慕輓辞便浑身?颤抖,疼痛让她用尽几乎是全部的力气去握住江肆的手。 似是没想到慕輓辞会如此,江肆眼睛微微睁大了些,良久,她强忍着想?要?抽出?去的冲动,伸出?另一只闲着的手试图安抚慕輓辞。 但在极度的疼痛之上?,这样的动作显然起不到作用,甚至被慕輓辞无意识的抓出了血痕。 看到红色的那一刻,慕輓辞愣了一瞬,有些自责的看向江肆。 江肆想?对她笑一下表示没事,却?因为蓝钰涂抹了更多的药膏,吸引走了慕輓辞的注意力。 涂药的时间,长达半个时辰,最后慕輓辞浑身?湿透,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似的。 眼里泛泪,却?十分空洞的看着上?方,江肆不忍,在她耳边轻喊着:「公主…」 慕輓辞终是有了反应,不过只是一瞬,看了一眼江肆后就因为极度疼痛导致的疲惫昏睡了过去。 蓝钰收了药盒,甩了甩酸痛的手臂,对江肆说:「对腺体的损伤具体如何,要?看明日的了。」 江肆却?不大关心,看着慕輓辞问?她:「这个样子,还要?多少次呢?」 「每日一次,最少七日。」蓝钰说出?的语气平淡,江肆反应也不大,点了点她说:「那就是说,还有六次…」 「如果,效果好的话。」蓝钰严谨的补充了一句,江肆却?像是没听到,这次连点头都没有,便起身?拿枪往外走。 她身?体还虚弱着,方才威风凛凛的耍银枪的江肆,好像是众人的幻觉一般,把银枪当成拐杖的江肆才是真的。 拄着枪走到门口,江肆停下脚步回头喊蓝韶:「再帮我上?些药。」 她的伤,也在后颈,具体的情况其实?比慕輓辞好不到哪里去,非常有可?能再也做不了干元君,只是她的病症没慕輓辞那么?急,她会随着时间,逐渐丧失作为干元的标记能力。 不过,江肆不在乎。 就犹如慕輓辞问?她在不在乎时,她说的话,她一点都不在乎什么?干元坤泽的身?份,还活着才重要?。 第266页 ----- 她脚步虚浮的走回到门口,后来由蓝韶扶着进到正?殿的,蓝韶关上?门,江肆便瘫软在床榻上?。 她没力气了。 拿下冯尧她就用了多半的力气,方才有力气完全是因为蓝韶给她续了药。 这会儿?,她也需要?。 「蓝钰那种,涂抹的药膏你有吗?」 「涂在后颈上?,会不会好一点啊?」 她懒洋洋的问?,完全不復平时飒爽的样子。 经歷过这些,到她醒来完全像是变了个人,平和的不可?思?议。 方才蓝韶见她脸色不好,跟上?来时江肆也是这样,平淡问?她有没有药,餵了之后便让她去看慕輓辞。 休息了小半个时辰,便又去看慕輓辞了。 变的这般快,蓝韶有些措手不及,但心底也觉得,未必不是好事。 「有,也会很疼,你受得住?」 「受得住。」江肆浅笑,又小声的嘟囔了一句:「应该,是没什么?比刺进腺体更疼的了吧。」 蓝韶心中也认同了江肆的这句话,便拿出?药给她抹上?去。 这药,比蓝钰给慕輓辞配制的解药好一些,江肆只是疼的满脸通红,涂抹的时间也只有一刻钟。 涂抹完,江肆把头埋在枕头来,虚弱的说:「你去看看慕輓辞吧…」 「又要?我去看慕輓辞?」蓝韶有些惊讶,毕竟江肆这副样子也是需要?人照顾的,却?一直把她往外推,她摇摇头说道:「你身?体还未好转…」 「我只是有些累,想?睡一觉。」 「而且…你若不去,我也没办法安心休息,毕竟慕輓辞是那副样子,还有阿越和阿梧,她们?一定吓坏了。」她说完,蓝韶不再言语,而是嘱咐她:「那你好好睡。」 「今晚你和慕輓辞,我都会看顾着,放心。」 「那好…」 江肆终于是不再说话,闭上?眼睛,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蓝韶看了她许久,嘆了口气,最终还是去了偏殿。 ------ 往返了一夜,蓝韶也即将要?熬不住的时候,恍惚的又在偏殿门口看到了江肆,那副样子还跟昨晚来的时候一样,松垮垮的披着外袍,手上?握着银枪。 不过脚步却?有力了许多,至少比起昨晚。 蓝韶起身?迎她,刚刚开口说了一句你,就被江肆打断,她摆摆手小声的说:「她们?都睡着,你别吵。」 她们?,指的是自然是慕輓辞和阿越还有阿梧。 其他人几乎都是守着一晚没睡。 蓝韶见她这会儿?还有心思?管这些,脸色也没那么?难看,便知道她好多了。 不止如此,她还吩咐了人做早膳,放到了桌子上?,然后就坐在旁边一动不动的看着慕輓辞。 没等到慕輓辞醒来,却?把阿越和阿梧等醒了。 昨晚闹起来的时候,阿越和阿梧一直由奶娘陪着,后来太晚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便睡了过去,这会儿?醒来便都想?要?去找慕輓辞,发现慕輓辞叫不醒之后,又一起转头看向江肆。 阿梧先是憋着嘴喊她:「阿母。」 阿越则是躲避视线,最后看着阿梧扑向江肆,也有些忍不住的想?要?往前去。 只是她不知道阿母欢不欢迎她,怯怯挪着脚步。 可?淡淡的琥珀香味却?一直吸引着她,直到她离江肆十分近的时候,才又慌乱的退后了一步。 江肆如今抱不动阿梧,只是摸了摸她的小脸,抬眼便看到这一的阿越,她试着笑了一下,阿越看到后却?是一愣,不退后了,也没往前。 江肆伸出?手,阿越盯着她看。 半响两人都没近一步,反而是江肆耐心的跟她解释了一下慕輓辞的情况:「你阿娘现在身?体不舒服,要?修养几日,别怕。」 阿梧对待江肆,从来就是有依恋在的,如今慕輓辞昏睡,阿梧下意识的就会想?要?靠近江肆,在她说话之后,阿梧就把小小的身?体紧贴着江肆的臂弯。 阿越见状,有一瞬的无措,半张着嘴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江肆的解释她听清楚了,而且比她从前见过的任何时候都要?温柔,味道也是好闻的。 可?她…在前几日还咬过江肆,很用力,至今都能看得到她手臂上?有淡淡的痕迹。 她犹豫片刻,壮着胆走上?前轻触了一下江肆裸露在外的手臂,带着哭腔问?她;「还很痛嘛?」 「什么?…?」江肆没反应过来,只觉得被阿越触碰的地方有些痒,低头看过去才发现那里的痕迹。 这伤虽然当初有些血印,可?对她来说着实?算不得什么?。 她张了张嘴说:「不疼,已经好了。」阿越却?哄着眼圈直摇头,声音大了一些说道:「怎么?会,我很用力的。」 小孩子的力气又有多大呢? 虽然当时是疼了一些,可?过去了两日,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可?阿越依旧如临大敌,不听江肆的解释,轻轻对着手臂吹了吹。 那副小孩子的可?爱模样,逗的江肆一笑。 这样的时光,还真是难得一见。 从前阿越对她的排斥十分深,而自己也一点都不比少。 如今,她什么?都想?起来了,却?只觉得心酸。 第267页 阿越,是她和慕輓辞的孩子,前世今生。 都是。 可?阿越却?不如阿梧那般幸运,前世还在襁褓中就被那个可?恶的霸占者,送到了北境边塞的一户农家,受尽苦楚还沦为那户人家索要?钱财的工具。 当地官员惧怕又怨恨,编造了不知道阿越多少的谎言,希望她能被接走,或者怎么?样都好。 如今,融汇了两世双魂的记忆,江肆知道的十分清楚,能够完整运用信香的人只有她,但前世的行为都是由那人主导,信香不存粹,就意味着那人没办法标记慕輓辞,临时永久都做不到,自然也清楚阿越到底是谁的孩子。 所以她厌恶,厌恶自己,厌恶阿越,最厌恶的…是慕輓辞。 因为慕輓辞曾经的那些好,其实?都是对她的,十岁之前的她。 「我真的无事,你不必自责。」 面对阿越,江肆想?有个好的态度,但话说出?来却?不太像是哄人,反倒是让阿越站直了身?体,收起眼泪,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又看向在她怀里撒娇的阿梧。 眼神也逐渐变的期待。 左右是自己的孩子,主动一些没什么?,江肆抬手便把阿越拉到了另一边来。 她还暂时不能让阿越和阿梧坐在她的腿上?,只能一左一右的靠着她站,她什么?都没说,阿越却?浅浅的笑了笑,又挨近了些,小声的嘟囔:「阿母的味道好闻…」 离的不远江肆自然听的清楚,不过她看到阿越说完就别扭的转过脸,只是身?体靠近她,就当做什么?都没听到,只是搂紧了她们?,抬眼看慕輓辞。 蓝钰正?在查看慕輓辞后颈上?药物的情况,端详许久才开口:「比预想?的要?好,不过…这五日内也可?能会出?现一些突发的状况,若是…」说到一半,她顿住声抬眼去看着被阿越阿梧挤在中间的江肆。 有些无奈的说道:「你身?体还没好,该好好休息。」 江肆点点头,还没来得及说出?什么?话,便觉得左边一空,阿越离的她远了一些,然后又去拉不明所以的阿梧。 被拽走了,阿梧才反应过来担忧的看向江肆,沖她喊:「阿母…」 「阿娘和阿母都需要?休息,妹妹,我带你玩。」阿越哄着阿梧,阿梧也十分配合,用力的点着头,然后又过去轻轻摸了摸江肆的手,软乎乎的说:「阿母好好休息。」 「好。」江肆点头,摸了摸她的头髮,又抬眼看一旁板着小脸的阿越,无奈的笑了笑。 她倒是没发现,阿越是这般性格。 阿梧是个迷迷煳煳的小棉袄,阿越她…应该是个懂事的小铠甲。 ----- 阿越和阿梧被乳娘带走后,蓝钰又把闲杂人等也遣散了,卧房里只剩下三人,她和昏迷的慕輓辞,还有虚弱坐在椅子上?的江肆。 「我…我先说好,只是有可?能啊。」 「这药物在慕輓辞的体内奏效了,她十有八九在大好之后,不是坤泽。」 「可?在大好前,作为坤泽的最后一丝气力,会渴望被永久标记。」 「如果腺体有生命,那么?我…可?以把这称之为,垂死挣扎。」蓝钰说完,自嘲的一笑,而后在江肆惊愕的眼神中说道:「你跟慕輓辞,应该没有永久标记过吧?」 「那么?如果你不想?她被其他干元永久标记的话,就做好标记她的准备。」 第129章 蓝钰表情揶揄,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样子,却不想江肆十分平静。 只是问她:「那会是在什么时候?」 「你…难道就没有其他想要问我的吗?」蓝钰眨了眨眼问她,江肆摇了摇头:「没有,你方才,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确实?,她说的够清楚了,只是怎么也没想到?江肆的反应…居然是没有反应。 她与江肆相识也近两年了,怎么也没想到?上京这一变故会让江肆完全变了个人似的,她忍不住上下打量江肆,打量到?江肆皱着眉问她:「怎么了?还?有什?么没说清楚的吗?」 「是有没问清楚的。」蓝钰纠正?道?,然后问:「你从前,难道?也是这副样子吗?」 虽然没直接参与到?这件事情当中,但蓝钰多少是有猜测的,而且事实?证明她猜测的也不差,所以才直言问她。 只是这问,倒是让江肆怔愣了一瞬,然后低声的说:「不太?一样,但也和你认识时候的我,不一样。」 从前的她,性格有时淡泊随意?,有时却会纠结于自身,有怨气?,有不忿,对什?么都充满了怀疑。 但歷经两世,生死离别,又少了能够左右放大她情绪的根源,她自然而然变的十分通透,洒脱。 也懂得了知足和感恩,单说她能够活生生的坐在?这里,还?能看到?慕輓辞,其他的事情,也就没那么重要了。 在?她含煳的算是解释了一句后,蓝钰也没再搭话,而是继续说慕輓辞的事情。 「最?有可能的就是在?三日后,残余的信香会大量释放,释放到?…分毫不剩。」 「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明白,就…可能是现在?的我吃不消的吧。」 「没错,所以我建议你还?是要做好其他准备,大不了之后…」蓝钰语气?停顿,低头看了一眼慕輓辞,才继续说:「就解决掉。」 第268页 「不必,我可以的。」 这,或许是她作为干元,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标记慕輓辞了,怎么好假他人之手? 不过… 江肆看嚮慕輓辞,低声的说:「还?是等她醒了,问询一下她的想法。」 不是江肆觉得慕輓辞会选择别人,而是她不希望,全程都是慕輓辞不知情的情况下发生。 「好,不过她应该会在?午后才醒,江肆你先去休息吧。」 时间紧,任务重,江肆没办法再想昨天那样任性的,想要陪着慕輓辞,所以听了蓝钰的话她只是深深的看了一眼慕輓辞,便起身往正?殿走。 出去时,碰到?了正?在?乳娘的照顾下吃早膳的阿越和阿梧。 她们?坐在?院子里的凉亭了,正?值酷暑,这个时辰也是热的,可江肆身子虚,走到?凉亭下却觉得有些冷。 但阿梧太?热气?,阿越的眼神也太?期待,她只能忍着凉意?坐下与两人吃早膳。 时间不长,尚能忍受,只是在?桌上没跟阿越和阿梧说上几句话,阿梧有些想要缠着她。 不过或许是看出来她的不舒服,只是眼巴巴的看着她,不敢靠前。 比起阿越,阿梧是胆小的,慕輓辞一直躺在?那里,虽然有熟识的人,可还?是会忍不住想要寻求阿母的庇护,但江肆虚的自己都照顾不了,完全没办法陪她玩。 但她也不忍心。 所以在?临走时她对阿越和阿梧笑着说:「晚一些,晚一些我让蓝韶姨姨带你们?过来玩。」 「好~!」阿梧激动的小声喊着,阿越则是不太?好意?思的抿唇点头。 ------ 江肆被蓝韶扶着回到?正?殿,江肆便把蓝钰的话都说了一遍,然后问她:「我应该…还?可以吧?」 她不确定,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问的声音极小。 明明殿中就她们?两人,大小也传不到?外面去,江肆竟然会这般问。 蓝韶看着她,忍不住笑出声来,而后对她解释:「你可不可以,那要看你们?…」 她本是坦荡荡的说,曾经在?军队里也有过伤了腺体?的干元将士,会问她还?能不能人道?,她从来都是直言不讳的,可面对江肆,她开了头,后半句话却说不出来了。 毕竟对方是慕輓辞,也算是她的熟识,还?怪难为情的。 她踌躇许久,愣是没再继续开口。 江肆瞥眉,疑惑不解的问:「看什?么?」 表情太?真?实?,又带着些纯情,倒是让蓝韶更别扭了,可不说,也不大可行,便含煳的说着:「那要看你们?之间是谁…」 「是谁什?么?」 太?小声,江肆听不到?。 蓝韶也不想继续纠缠下去,脖子一梗,说道?:「看你们?谁主动!」 「若是慕輓辞主动的话,没问题,你只是体?力虚,不是信香虚,也不是嘴虚!」 「听懂了吧?」 江肆平淡的点头:「听懂了。」 后又在?蓝韶去给?她配药的时候,悄悄的揉着发红的耳尖。 等蓝韶再回来,江肆一切如常,脸色还?是有些不健康的白,蓝韶嘆了口气?,把要放到?她的手中,又搅合了一下涂抹的药,才说:「我在?这里面多加了一味药,或许能…让你持久一点。」 「哦…。」药太?苦了,江肆空挡期间,抽空了回了她一句,之后又低头喝药。 头低的很深,又撩了撩碎发,生怕蓝韶看到?她没出息的耳朵。 喝了药,江肆又趴在?床上,让蓝韶涂药。 这次的要比昨日要疼一些,江肆忍不住的拽进了床褥,紧咬着牙。 可脑子里却全都是昨日慕輓辞抓住她的手,疼的缩成一团,疼的眼角落泪的模样。 涂完了药,江肆翻过长出了一口气?,转头问蓝韶:「蓝钰会在?何时给?慕輓辞上药?」 「应该要她醒来吧,晚膳前。」 「那好。」 时间够她休息了。 江肆缓缓的闭上眼睛,没多久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蓝韶一边收拾着药碗,一边看着她嘆气?。 这两日她嘆气?的次数明显增多,真?觉得心有些累。 可又觉得畅快。 终于告别了那么多年提心弔胆的生活,虽然江肆现如今不比从前的体?魄,可有她在?,慢慢调养就是。 ----- 蓝韶出门时,正?巧看到?了由着乳娘带到?正?殿来的阿越和阿梧,脚步挺急的,蓝韶这也才想起来,方才回到?正?殿时,江肆嘱咐她,等她休息后把阿越阿梧带过来。 却没想这两个小丫头,急成这样。 算做是看着她们?两个人出生的蓝韶,对待她们?也有着别样的情绪,她抬起双手在?两人的头顶揉了一把,笑吟吟的说:「你们?阿母正?在?睡觉,姨姨先带你们?玩好不好?」 阿越有些失望,可还?是点了点头,阿梧看她如此,只是撇了撇嘴,也不情不愿的点头。 两人殿中都有人休息,蓝韶只好又把人给?带到?了凉亭中去,却没想一过去就看到?了像是坐在?那里许久了的蓝钰。 清楚了蓝钰的身份后,蓝韶每次见她都会莫名?的侷促,拉着阿越和阿梧的手都紧了一分,她们?两个不懂这种情绪,所以都是疑惑的看向她。 第269页 蓝韶清了清嗓,脑子里想了一下如何开口招唿,就听蓝钰说:「带两个小傢伙玩?」 「嗯…」她微微垂头的嗯了一声,便又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说是陪阿越和阿梧玩,也多半都是乳娘,蓝韶偶尔会搭一把手跟两人一起,更多的注意?力都在?背后的蓝钰身上。 等阿越和阿梧玩的累了,由奶娘带走休息时,蓝韶才浑身僵硬的正?视蓝钰。 蓝钰没了面纱,那道?红痕明显的很,她杵着下巴笑问蓝韶:「是不是很丑啊?」 「没有…」蓝韶摇摇头。 蓝钰又问:「是不是在?内疚?」 「没…」蓝韶还?是下意?识的摇头,却在?听清楚她问什?么的时候停了下来,支吾的说不出话来。 蓝钰笑了笑:「也不怪你,那个时候谁的处境好过呢?」 「不过,我还?是想问,你后来找过我吗?」 似乎是不知道?从何说起,蓝韶纠结许久才说:「找过…。」 「哦,那就好。」蓝钰笑着点点头,眼角却带着泪珠,不过只是一瞬,蓝韶再想看的时候就没有了。 她想解释的话,也暂时没机会说出口。 因为慕輓辞醒了。 知渺过来喊的蓝钰,蓝韶想了想也过去看了一眼。 而一进去,她就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明明早上的时候见过一面,不知为何她就是觉得慕輓辞瘦了许多。 脸色也更没有血色。 迷茫的人不止她一个人,知渺和卫念也着急的问询她是怎么一回事。 只有慕輓辞,眼神迷茫。 「别惊慌,只是慕輓辞的腺体?在?汲取她身体?里残余的信香和毒素,到?一定时间就会停止,之后再慢慢养就好。」 蓝钰解释了一番,众人也都松了口气?,而知渺却是突然抱住了卫念哭了出来。 这几日她忍了很久了,看到?慕輓辞骨瘦如柴的样子,实?在?是忍不住了。 而这一哭,倒是也把慕輓辞彻底的哭醒了,她环顾四?周,最?后把视线定在?了蓝韶的身上,虚软着声问:「江肆呢?」 然后不知想到?了什?么,又点头说道?:「她不来也好,本就有伤,昨日我又弄的她…」 慕輓辞自顾自的嘟囔了起来,有气?无力的却不愿停下。 直到?众人让开了一条路,江肆缓缓的走过来,按住了她的手,扬着笑说:「我可比你好的多。」 「你还?是顾好自己的身体?再说。」 慕輓辞的话戛然而止,目不转睛的盯着面前的江肆。 昨日的感觉有些虚幻,今日才真?实?了起来。 明明就还?是前几日见到?的那张脸,可就是变的不一样了。 她就这样看着江肆,看到?眼底模煳,才伸出手去碰她的脸,低声的喊:「江肆…」 江肆轻点了下头,抬手想要帮把她眼角的泪擦下去,只是还?没碰到?,就被蓝钰的手挡了一下。 她拿着干净的手帕,轻轻帮慕輓辞擦着。 然后有些责怪的说:「慕輓辞,你的眼睛是真?不想要了吗?」 想流的眼泪哪能说收回就收回呢?慕輓辞轻轻摇着头,眼泪还?是忍不住掉下来,她又抓住江肆的手,颤着音问:「江肆,是你吗?」 这一声,夹杂了委屈和眷恋,江肆怔然,一时间没作答,而是想到?了很久很久之前,曾经被她遗忘的那些日子。 慕輓辞那时并不知道?她是如此存在?在?世间的,但情到?浓时,也会问她:「江肆,是你吗?」 只是她和慕輓辞不一样,慕輓辞只是本能觉得,带着琥珀信香的人不是那个残暴无情的江肆。 她是带着期翼的问,而现在?,是肯定的问询。 很显然,在?清漪殿也让慕輓辞想起了前世的事情,隐藏的,全部都是她的记忆。 第130章 景苑偏殿门?口站了一排的人,有一耳朵没一耳朵的听着里面两人说话。 都是些互相关心的话。 江肆要慕輓辞别再哭了,还拿蓝钰和蓝韶吓唬她,说她们两个人都诊治过,说是要哭眼睛就要坏了。 蓝钰听不下去,转头想冲进去,被蓝韶拽住。 蓝钰不忿的说:「我何时说过这话了?「 「还有,你说过吗?」 蓝韶点头:「我说过…你刚刚也说了。」 蓝钰理亏不语,又不愿意听她说话,迈着步子往偏殿走,她进去时,江肆正支支吾吾的说着雨露期的事情,见?到她仿佛看到了救星。 江肆如今腿脚没那么?方便,便眨着眼看她,焦急的说:「你快来?,与…与她说清楚。」 她语气焦急又亲昵,蓝钰以旁观的身份看的最清楚,慕輓辞落寞的抿了抿唇,垂在床边的手也无意识握紧了一些。 她心情好,这会儿也起?了逗弄江肆和慕輓辞的心思,慢慢悠悠的走了过去,装作不知的问:「要我说何事?」 「我们…」她故意抻着长音,见?慕輓辞的脸色竟然隐隐有了红晕之色才?好好说话。 事情说完了,慕輓辞那隐隐的红晕逐渐扩大。 因为她如今的脸色太过苍白,一点都红都是明显的,更何况红的脖颈这么?大的范围。 江肆也没好到哪去,碎发后面露出?的耳尖也微微泛着红。 第270页 蓝钰抱紧双臂,转头看向刚刚乳娘带过来?看慕輓辞的阿越和阿梧,觉得有些好笑。 明明孩子都这么?大了,听到这样的事情,两人还纯情的跟什么?似的。 不多时,乳娘带着阿越和阿梧走了进来?,慕輓辞知道自己脸热,但架不住惦念两人,便张开双臂想要搂住她们。 站在一旁的蓝钰想要出?言阻止,却?没来?得及就被站到慕輓辞面前?的江肆抢先了。 「阿娘身体不适,你们只可站在床边与阿娘说话,不可以靠的太近。」 阿越先反应过来?,轻轻拉住身边的阿梧,阿梧见?状懵懂的点了点头,由阿越拉着走到慕輓辞的身边去。 母女之间的奔赴自然是双向的,慕輓辞微微有些失望,可江肆的话在理,她也无从?辩驳,跟乖巧站在她床边的阿越阿梧一样,不伸手,只是简单的询问了这几日吃的如何,睡得如何。 阿越对慕輓辞的依恋要更深一些,阿梧被江肆训教?后十分听话,阿越的手却?开始蠢蠢欲动,盯着慕輓辞白皙瘦弱的手指。 眼圈也红了起?来?,最后却?只是低下头瓮声说:「阿娘好生康养,我会照顾好妹妹的。」说完,才?大着胆子去碰了碰慕輓辞的手。 眼神却?警惕的看了一眼江肆。 江肆当做什么?都看不到目视着前?方,阿越才?像是松了口气,微微用力的攥住慕輓辞。 阿梧也有样学样,把小?手放到慕輓辞另一只空着的手里,笑容甜甜的让慕輓辞多吃一些。 这一日过去,慕輓辞也不至于瘦的骨瘦如柴,只是太快,长了眼睛都能看得出?她的变化,只有慕輓辞还不觉得。 直到她低头看了许久被阿越和阿梧拉着的手,才?意识到自己的手都小?了一圈似的。 她抬眼看蓝钰,又看蓝韶,最后把视线放在江肆身上。 未开口询问,江肆便先说:「这都是暂时的,以后都能将?养好。」 慕輓辞不疑有他,点了点头后,才?又跟阿越和阿梧叙话。 小?半个时辰过去,慕輓辞逐渐体力不支,端坐着都有些打晃了,江肆才?让乳娘把阿越和阿梧带走。 她也没多打扰,跟蓝韶回了正殿。 江肆坐在榻上,言语有些吞吐的看向蓝韶。 蓝韶不明所?以的问:「怎么??哪里不舒服吗?」 「不是…」江肆摇摇头,有些难为情的说:「我身体情况这般差,慕輓辞也好不到哪里去,若真到了雨露期那天…」 「我有些担心。」 越说,江肆的脸颊竟然越红,蓝韶这会儿看着她竟然有些理解为何方才?蓝钰笑成?那副样子。 也是,年?纪都不小?了,还有了三岁大的孩子,怎么?就…像是从?未有过似的。 「你害羞什么??」 「你和慕輓辞都…」 「你不懂,我只是…」江肆话说了一半,又停了下来?。 有点解释不清楚,心底里到底是怎么?样的情绪。 害羞,是有的,但更多的是紧张,她和慕輓辞的多少次,都是在紧迫的情况下进行,甚少有情到浓处的时候,尤其是她融合了两世?的记忆后,反倒是对前?世?更加的深刻。 每每这种时候,慕輓辞都是极其难耐不适,她以一个者的身份出?现,挽救脆弱易碎的慕輓辞,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 刻意的,询问对方的意思。 而慕輓辞,含煳不清,嫣红的脸颊能够说明她不排斥,但江肆还是哪哪都觉得不对劲。 因为提心弔胆,怕真到了关键时刻…她不行。 「蓝韶,你先出?去吧,我…休息会儿。」 蓝韶看出?她不想细说,便也不追着问,含着笑应道:「好,你自己慢慢琢磨吧。」 江肆含煳的嗯了一声,等她走出?去关上门?,自己悄悄的释放了一丝信香。 不久后。 江肆挫败的垂下头,因为她发觉,自己的味道好像变淡了,似有若无的抓不住。 ----- 慕輓辞每次上药都是在傍晚时分,江肆会提前?吃过晚膳,守在偏殿的门?口,等到上药了蓝钰会把她请进去。 头一日的情况说不准,所?以江肆才?会去好几趟,现在慕輓辞肉眼可见?的变好,江肆也开始注重自己的身体,除了想要每日在慕輓辞最痛的时候陪在身边,她会在晌午与阿越阿梧一起?吃晚饭,剩下的时间都在休息。 敷药超过三日,慕輓辞的疼痛感减少,每日清醒的时间变多,也没有什么?不良的反应,就好像当日蓝钰说的话都是夸张了些。 知渺卫念一直悬着的心都放了下来?。 可却?让江肆觉得哪里不对。 敷药的第六日傍晚,江肆感觉的最明显。 明明前?几日,慕輓辞身上没有任何的信香,今日她只是一踏进偏殿,就慕輓辞身上散发着淡淡的雪莲香气,旁人像是感觉不到,面色皆是如常,只有她,脸颊绯红脚步艰难。 蓝钰搅好了药正好看见?她那踌躇的样子,偏头问:「怎么??一连几日都过来?,今日怎么?难为情了?」 每次敷药,慕輓辞的衣裳都会被褪下一半,完整露出?后颈的腺体,还有一侧的肩,第一次匆忙,第二日江肆还真的有些难为情,扭着头不看。 第271页 可后来?几日,也逐渐习以为常,安静的坐着让慕輓辞拉住她的手。 被抓的多疼都是一动不动的,今日却?奇怪的很,从?进门?开始就别扭起?来?,听到她的话更是摇了摇头:「不是,今日她的情况好像有些特殊…」 江肆说到一半,想起?这种感觉蓝钰应该很难懂得,而且她说的若是清楚了,被旁人如此私密的事情,也不大好。 便快步走到蓝钰面前?,小?声说了一句。 哪知她说完,蓝钰脸色一变,搅药的手都快了几分。 卫念和知渺见?状自然也清楚,她们该出?去了。 慕輓辞今日嗜睡,蓝钰叫来?江肆与一起?把慕輓辞的身体侧翻过来?,涂上药了慕輓辞才?悠悠转醒,第一眼看到的人便是江肆,她刚想开口,就被后颈的疼痛打断,闷哼了一声后,才?触碰到江肆的指尖。 知她无力,江肆往前?了一分,两人的手紧握住。 江肆因为看着她,白嫩的肌肤不由入了眼,她怔愣了一瞬,便因为手中传来?的痛感回了神。 今日蓝钰十分急切,药涂的比往日厚了许多,慕輓辞习惯了几日的疼痛,又开始加深。 紧咬着唇,脸颊绯红,那本是淡淡的信香也浓郁了几分。 「没办法,她的雨露期临近了,今日的药最好还是涂抹了对她好些。」蓝钰在一旁说了一句,又开始迅速的在慕輓辞的后颈上涂抹药膏。 结束时,慕輓辞犹如第一次涂抹那般,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似的,因为薄汗,髮丝也沾在了脸上。 蓝钰小?声提醒一句:「沐浴吗?」 「什么?…?」江肆的视线从?慕輓辞的脸上,挪到了蓝钰的身上,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她再说什么?。 倒是慕輓辞,第一时间就领会了,手指更是下意识的动了几下,哑着嗓对蓝钰说:「劳烦…把知渺喊来?吧。」 ------ 被推着出?门?的江肆,后知后觉的清楚了蓝钰的用意。 紧张的情绪涌上心头,不停的在院中踱步。 蓝韶和蓝钰都在不远处陪着江肆,两个人表情却?是完全不同,蓝韶十分无奈,明明这几日有她的药,江肆的身体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虽然和以前?没办法比,可那些事情,完全应付的了。 而一旁的蓝钰却?是看戏的模样,见?蓝韶无奈也忍不住调侃她:「姐姐,虽然你为干元,但想来?你还是什么?都没经歷过的。」 「不过你有干元的通病。」 「什么?…?」 「自负。」 蓝钰语气淡淡,蓝韶拧着眉不满的看她,蓝钰才?解释给她听:「从?脉象来?看,江肆的身体已经没有大碍,算得上是康復了,可说到底…没试过,还是不知道。」 「至于你,也不用我多说了吧? 这话,蓝韶接不下去,她确实是个没有过经验的干元,这么?多年?的雨露期都是靠她自己量身制作的抑制膏,效果甚好,无需坤泽,也没有人吸引她。 暂且,她算是认同了蓝钰的话,看待江肆的眼神也有些变了。 不久后,她收回眼神,因为偏殿的门?被知渺急匆匆的打开了。 她和蓝钰都下意识的往前?动了一下,而后又齐齐停下。 慕輓辞这会儿的信香已经浓郁到在外面都能嗅到了,她从?前?被江肆临时标记过,但时间太久,该有的痕迹早就没有了,这会儿算是无差别攻击,蓝钰不是干元倒是还好些,蓝韶有些不适。 蓝钰回头看了她一眼:「退到外面吧,我知道你早就研究除了抵抗坤泽信香的药物,但…此刻不同以往。」 说完蓝钰便迈着步子往偏殿去。 慕輓辞雨露期的到来?,比她预想的还要急了些,她本以为能够安然沐浴后,她能进去嘱咐两句的。 现在,只能进去扔一包药,让江肆事后泡给慕輓辞喝。 ------ 很快,偏殿之内的人都撤了进去,只剩下江肆和慕輓辞。 因为蓝钰焦急的嘱咐,江肆那股紧张的情绪已经消退了,她眼睛有些发直的看着帏帘下慕輓辞那曼妙的身姿,登时脸颊发烫,被她隐藏起?来?的紧张情绪又捲土重来?。 她蹑手蹑脚的往前?走了几步,又停下。 慕輓辞葱白的手也从?帷幔下露了出?来?,发出?几声难耐的气声。 似乎是在喊她,还带着隐隐的哭泣。 江肆不再犹豫,快走几步撩开了帏帘。 慕輓辞穿着整洁的里衣,系的又紧,很难让她想像到方才?那几声是她喊出?来?的。 可泛红的眼尾,含着的雾气骗不了人。 江肆缓缓抬手,同时开始释放自己的信香,这对慕輓辞来?说是真正的解药,清甜又腻人。 慕輓辞也不知怎么?的就有了力气,坐起?身手勾着江肆的脖颈,不费力的就把人给按在了床上。 江肆只觉得天旋地转,慕輓辞的里衣微微散开,露出?带着雪莲香和淡淡药香的腺体。 脸颊红的不正常,眼神也直勾勾的。 「好甜…。」慕輓辞微喘着说,而后又抬手轻轻触碰了江肆的唇瓣,摩擦了两下,才?又坐起?了身,靠在她的肩头。 腺体很近,近的江肆有些迷煳。 味道浓郁的让她不知所?谓,下意识的吞咽了一下,混混沌沌的想着,蓝韶说看谁主?动的话。 第272页 很显然,是慕輓辞主?动… 第131章 离开景苑,蓝韶便把侍卫打发到清漪殿那边,阿越和阿梧则被知渺和卫念带去了大政殿。 门口不远处,就只有她和蓝钰守着。 蓝钰毫不顾忌形象,蹲在了景苑对面的墙角上,杵着下巴望天。 蓝韶看了她一会儿,也蹲了过去。 蓝钰侧目看她一眼,又?转回去继续看天。 「你之前…」蓝韶开口,又?看着蓝钰侧脸,有些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半响,蓝钰觉得乏了回头问她刚才要说什么?。 蓝韶支吾了两?声没说什么?,倒是头靠在墙上,开始说起自己?的往事。 「其实,我自小是跟着师父一起长大的,到了六岁才回到阿母的身?边。」 「然后呢?」蓝钰歪着头问她,似乎也清楚,她这只是铺垫一般,蓝韶也不绕圈子了,直言道:「见到你的时候,是在回到阿母身?边三年后,但那时的我并?不知道那是西陲王府,也不知道…你本该姓蓝。」 「西门家的崛起,受到最大冲击的要属西钥氏一族,剩下的唯二两?人便是你我的母亲,阿母在世时,不常说起这些,只是在见到你的那晚说起了,只是还未说完,就被西门军围在了破庙里,阿母让我逃走,说她会回来找我,可至今她也没回来过。」 「我只知道,当年表姨母对我师父情根深种,是后来在北境时无意?间翻找医书时看到了她和表姨母的书信,我才猜测西钥枫,或许就是你。」 「在西陲寻找江肆之前,我一直在簇城寻找你的踪迹,我听闻你逃出去的时候路过此地,却找遍了附近的城池也找不到你的踪影。」 「在你心里,江肆重要。」蓝钰突然插言道,蓝韶转头看她,也不否认,只轻声的说:「她在西陲边塞的战场上,救过我的命。」 「我知道。」 「所以,我就算曾经怨恨过你,也只是一时的,那时谁的处境都不好过,知道你找过我…」 「就够了。」 蓝钰突然明媚的笑了笑,蓝韶看的有些晃神,心中憋闷许久的那口气像是出去了,又?像是没有。 直到蓝钰轻轻的靠在她的肩头,隐忍带着哭腔的说:「其实,我更怕没人记得…我。」 「蓝钰…」蓝韶也有些哽咽,抬手轻拍着蓝钰的肩头,好一会儿蓝钰才收敛了情绪抬头问她:「那在幸城,你就没怀疑过吗?」 「没有…我以为你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当时阿母留我在门外看守,我一点都不知道你们说了什么?,后来又?…」 蓝韶其实是懊悔,自责的,甚至觉得自己?所学只能有时也很无用,亲近之人不可追查。 所以,她一直都不知道这些。 「不知者?不罪,再说了,这些也不过是命吧。」 「反正一切,也都过去了。」 被蓝钰反过来安慰,蓝韶更觉得心中难受,眼圈泛着红,蓝钰有些受不得她这样,用力的拍了一下她的肩头,似嘲笑的说:「多大个人了,还哭哭唧唧的。」 她说完又?觉得没脸,因为刚刚先哭的那个人好像是她。 便扬长而去,不愿再和蓝韶回忆往昔。 但蓝韶却想着方才在殿外,蓝钰说起那些事的时候,语气自如放松,丝毫没有羞怯之意?。 她和自己?不同,明明是个坤泽,却… 「蓝钰,我还有事想要问你。」蓝韶拉住她的手,有些冲动的开口,而蓝钰一回头说:「你问。」 蓝韶瞬间又?不知道该不该问了。 这种事情,谁让会愿意?说呢? 她只能问:「你如今,不是坤泽了吗?」 纯属没话找话,两?人相?处的时间虽然不亲密,但足以让一个干元看出来她是不是坤泽。 蓝钰知道,蓝韶是拐着弯的想要问她过去的经歷。 但太过难以启齿,她不想细说。 「不是了,很早就不是了,我亲手挖掉了腺体。」 挖掉腺体… 那该是多么?痛啊? 可她却犹如说了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来,让蓝韶眼里泛起了泪花。 蓝钰也不自在,可她不想一起困在悲伤的情绪当中,便拉着蓝韶走:「陪我…去制毒吧?这么?多年我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和你切磋切磋。」 「我们互相?下毒,看谁能先解的了。」 被拽在后面?的蓝韶下意?识的就想说,肯定是你。 可这样一来又?无趣的很,便任由她拉着走,泪花消失,反而是噙着笑说:「那我可不会放水的。」 「谁要你放水?我制毒或许还会不如你,但解毒嘛…你可能不是对手。」 ------ 想要制毒必然要去找药草,但是太医院距离景苑太远,她们只好一趟一趟的般过来,景苑去往清漪殿的岔路口上,开始比拼。 本就过了傍晚,天黑的快,蓝韶又?喊来蓝月为她们掌灯,顺便看管着景苑里面?的情况,怕她们制毒太过入神,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两?人大人这么?无趣,蓝月又?不能忤逆,毕竟一个是她的师父,一个是她的师叔。 她只好提着灯笼,盯着景苑的侧门看。 年纪尚小,她哪里会懂得这些那些,师父让做什么?就做什么?。 第273页 完全不知道… 景苑里面?是怎么?样的一幅香艷的景象。 两?股信香甜蜜交缠,鲜活的rou体也在起伏不定之中,江肆的手臂甩出了帏帘之外。 有些酸软。 慕輓辞却不给她时间活动,细嫩的手与她十?指紧握,拉到了身?前来。 她是侧着身?,后颈完全展露在江肆的面?前,牙印还是新鲜的。 但慕輓辞明显觉得,信香源源不断的外溢,想要让身?后的江肆帮她堵住。 「江肆…」 她带着破碎的声音喊着她的名字,声音十?分小。 江肆听得不是很清楚,只觉得自己?置身?于雪莲当中。 不受控制的抬手,顺着背嵴一路到了后颈处,轻轻的捏住了让她虚软的命门。 慕輓辞那该是苍白的脸颊格外粉嫩,甚至蔓延到了脖颈处。 连眼尾都泛着不一样的红润。 江肆盯着有些出神。 其实,不管是什么?时候,她都最喜欢慕輓辞的这双桃花眼,被看着的时候感觉像是被无比深情的在意?着。 还有那泛红的眼尾。 在某些时刻,总是那么?动人心弦。 不由自主的,江肆的…唇轻轻触碰到了慕輓辞的眼尾,斜眼还能看到慕輓辞发颤的睫毛。 而后又?勾住她的下巴,轻咬着她的唇。 直到听到慕輓辞的轻哼声,还有回过头完全露出的那双那波光潋滟眼睛,江肆忍不住发笑。 琥珀信香也比什么?时候都更要兇勐。 掩盖住了慕輓辞本身?的雪莲香,让她沾染着自己?的味道,让她在自己?的怀里战慄。 纤细的脖颈,斑驳的痕迹,特?别像是无助摇坠的破碎感。 惹的江肆心疼。 露出尖牙的她有一瞬的犹豫,慕輓辞却翻过来揽住了她的脖颈。 轻声呢喃:「标记我…」 ------ 尖牙刺穿腺体的那一瞬,慕輓辞用力的扣住了江肆的肩背,感受着琥珀香气流淌到各处的滋味。 她从未,被江肆永久标记过。 而这样的体验,是第一次,也将?会是最后一次。 雨露期的坤泽本就脆弱。 被永久标记后,更是脆弱无助,她的泪水洒在江肆的颈窝,含煳的说着:「江肆,我以后…」 「都不可以再被你标记了。」 「慕輓辞。」 江肆轻声的喊她名字,却不知道要怎么?去安慰。 她本就对这些个身?份是没感觉的,但慕輓辞就不一样了,她自小生长在这样的环境里,尽管,她曾经对分化成坤泽有过厌恶的情绪,但伴随了她将?近二十?年的身?份在这之后就会失去,总是让人难以接受的。 江肆没别的办法,只能搂着她更紧,试图用自己?的方式说服她:「没关系,只是…不会再生孩子了。」 「可生孩子那么?痛,不生也罢。」 「再说,有阿越和阿梧,两?个就够难养活的了。」 她尽力用了轻松的语气,而在听到她话的片刻后,慕輓辞也真?的安静了下来,只是不一会儿就含着泪控诉她:「你还是不喜欢阿越嘛?」 虽然了解过脆弱敏感是雨露期坤泽的通病,可江肆还是有些愣住,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思维。 解释给慕輓辞听:「没有,我只是想告诉你,不是坤泽就不是坤泽了,我喜欢的也不是一个坤泽的身?份。」 「是,你能够好好的在我面?前。」 情话,在两?人之间甚少出现过,慕輓辞乍一听,有些缓过神来。 半响,本就还有些余韵的脸颊更是羞的绯红,又?一次埋在了江肆的颈窝里,汲取着琥珀的信香。 两?人抱在的一起的时间太久,满怀都是雪莲缠绕琥珀信香的味道。 蓝钰说的不假,作为坤泽君的最后一次雨露期,来的兇勐又?霸道。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慕輓辞把她的双手攥在了一起,让她侧过身?然后俯身?在她的后颈亲吻了一下。 雨露期的坤泽温度出奇的高,这一吻让江肆感觉被火灼烧了一般,未停歇过的信香也被烧了起来,而且越少越往,她的眼前开始变的模煳,思绪也开始混乱。 这时候,慕輓辞软着声在她的耳边轻轻说:「江肆,你还记得我们之间的第一次标记吗?」 她记得。 前世今生她都记得。 是她…被慕輓辞反向?标记的。 可是从来没有过,在永久标记之后还要被反向?标记的。 江肆红着眼回头看她,微微动了下手臂,就被慕輓辞又?按住了。 她不在雨露期,而且身?体本就没完全恢復,竟然被亲吻的挣不开慕輓辞。 「这是我作为坤泽,最后一次反向?标记你了。」 细润的声音,这个时候突然就传来,还伴随着雪莲信香。 第132章 江肆疲惫最后到抬起手指都费劲的时候,慕輓辞才紧贴着她?躺下休息。 方才都?是由慕輓辞主动,反向标记与再次永久标记都?是,可江肆还是觉得?累。 缓了好?一会儿,她?抬起手落在了慕輓辞的发间,想着她?方才说出的那句话?,有些心疼的说着:「你不必太过忧虑,蓝钰说了,以后…只是没有雨露期,不可能再完成标记,但我们永久标记之后,还是会有淡淡的信香。」 第274页 「我也和你一样,所以,没差别。」 说这句话?的时候江肆声音更小了,又?含煳,慕輓辞因为贴着她?有力的心跳声,没听到她?说什么,便?抬头要问她?,可看到笑着的江肆,一时间忘了。 脱口而出的是:「江肆,从前那些事情?,真?的都?过去了吗?」她?眨着泪眼问道?,江肆一瞬间有些无措,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她?只想着慕輓辞雨露期的时候她?要悉心照顾,小心对待,完全没想到她?会清醒着问自己这个问题。 而且那些事情?,也不都?是慕輓辞的错。 一开始,慕輓辞说出那句话?,她?是有情?绪的,离开东海是形势所趋,但私心里,倒是希望慕輓辞能够哄一哄她?,或许,她?就会再晚些时间走,也或许,慕輓辞愿意的话?会与?她?一块离开。 可慕輓辞什么都?没有做,她?莫名?的就想拼着一口气,结果,越拼越远,她?是有问题的,但路上的绊脚石也太多了,让她?无暇去整理自己的情?绪,积怨在不知不觉中变的加深。 到最后,那些怨念在侵蚀着她?的思维,做出的事情?也越来越离谱,在幸城的时候,很多事情?都?是她?自以为发自内心,直到离开幸城的前一日,蓝韶治疗中发现问题,并?把解决的办法告知她?。 她?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原来,这些事情?都?是自己心绪不定惹出来的。 她?也清楚了,她?看到的那本所谓的书,其实就是蓝韶在发现不对劲时使用的媒介。 生活在另一个世界的她?,只要看到这本书,就会回?到所谓的书中世界,也就是现在的世界。 可那个世界的她?,也是真?的死了,所以『她?们』只能共用同一个身体。 前世是她?附庸在身体上,这一世是那个可恶的外来者。 但让『她?』有机可乘,却实打实是自己的问题。 所以被慕輓辞如此问,江肆有些羞愧,又?有些气恼。 气恼自己,为何?在那种情?况不再多体谅一下慕輓辞,她?明明知道?那些事情?都?不是自己做下的,为什么就不据理力争一番,若是说的通,她?和慕輓辞也不会耽误这么多年?。 可又?一想,她?到底也还是那种性格,生活环境所致,让她?习惯,又?厌恶被抛弃。 总想着,每个人都?有独特存在于世间的理由,而她?似乎找不到,所以陷入自己的情?绪当中,自艾自怜,不愿抗争。 直到现在,她?补全了所有的记忆后,才发现自己是多么的愚蠢。 她?本可以拥有更多,更好?的。 也幸好?,此刻她?还能够做到拥抱慕輓辞。 江肆手臂忽的用力,锁紧慕輓辞的腰肢,感受着她?的体温,嘆谓道?:「都?过去了…」 慕輓辞被禁锢的不舒服,微微挣扎了一下,江肆以为她?想要离开,下意识的又?了一丝力气,只是她?的力气跟从前比不得?,慕輓辞又?挣扎着抬头,江肆没搂住她?,便?看到憋得?脸颊有些泛红的慕輓辞。 「对不起…」江肆下意识的说道?,慕輓辞眨眼看她?,也不搭话?,而是盯着她?的红唇看。 可能是她?想的时间太久,慕輓辞身上的雪莲香气又?浓了一分,眼底的渴望清晰可见。 江肆咽了一下口水,下意识的活动着手臂。 却被慕輓辞按住,又?低头咬她?的唇瓣。 分开跪在她?的腰侧。 帏帘被慕輓辞当做支点,摇摇晃晃。 ------- 景苑门外,蓝月提着灯笼不住的打着瞌睡,蓝韶和蓝钰倒是兴致勃勃,这一晚过去,她?们分别为对方下了三种毒,也解了三种,前两次蓝钰较快,最后一次蓝韶快她?一步。 因此,蓝钰心有不甘,拉着蓝韶又?下了极难解的毒,蓝韶也不甘示弱,用尽毕生所学的研制出了一种毒药。 这次双方都?被难住,直到天?亮也没解出来。 蓝钰沮丧又?得?意,拉着蓝韶说:「三日,我的毒药三日不解便?会发作,所以你可要趁早求饶才行。」 「你可真?够狠的,我这毒药五日内才会发作,不既如此也只能按照三日来说,三日后的清晨,你我分胜负。」 蓝韶自然也不敢示弱,说了这些话?之后,才去喊要快睡着了的蓝月。 没分出胜负她?的心情?也不算美妙,变着法的说蓝月:「这一晚是叫你来学习的,你看你瞌睡的!」 被训斥的蓝月有些委屈,可看到蓝韶的脸色,撇嘴没吭声。 拿她?撒气这事,蓝韶常做,有什么药一时间找不到了,也是她?乱放,蓝月从来不会顶嘴,因为她?知道?,她?师父也就是说说而已。 说完,还是会抱着瞌睡的她?回?去睡觉。 环着她?的脖颈,蓝月打了个哈欠,靠在蓝韶的肩膀上又?睡了过去。 而身后看着的蓝钰眼里生出一丝羡慕,但很快又?告诉自己瞎矫情?。 蓝月是个小孩子,她?是吗? 她?不是。 只是蓝韶抱着蓝月收拾东西,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她?最后还是忍不住,呛声道?:「快点抱着她?回?去睡,瞧瞧她?困的那副样子,只一晚上而已。」 第275页 「你真?会惯着人!」 如果不是声音有些委屈,蓝韶还真?的以为她?只是想要发牢骚,所以她?回?头了,走到蓝钰身边伸出空着的手:「一起走吧,晚些时候我来收拾。」 蓝钰微红着脸,别扭了一会儿,还是把手放到了蓝韶的手里。 她?们这段时间都?在景苑,昨晚的时候蓝韶才让人把太医院的住所收拾出来,三人一起回?去。 蓝韶为她?和蓝月都?铺了床。 「睡吧,估计…那两位要晚些才能睡醒。」 「多休息会儿。」 蓝钰点头,却没想躺下而是问她?:「那你呢?」 「我去蓝月那…」话?没说完,蓝韶见也微微抿紧的嘴,像是不高兴。 便?又?解释:「蓝月从小就是由我带大的,是我的徒弟也是我的女儿,跟小孩子计较什么?」 「不是,不是计较。」蓝钰才不是这个意思,只是… 有些羡慕罢了。 虽然她?和蓝韶相处时间很短,可是在很小的时候她?就认定了,蓝韶和姨母才是她?在世间最亲近的人,如今姨母不在,那蓝韶就是唯一的一个。 所以她?羡慕,羡慕蓝月能够在很小的时候,就得?到蓝韶的庇护。 蓝韶看着她?飘忽的眼神,有些懂了。 轻点着头,语气轻松的说:「我知道?要怎么做了,不过你比蓝月占地方,睡在一起太挤,抱着太沉。」 「除此之外,我都?可以陪着你。」 「谁要你…你陪了?」 想要蓝韶温柔对待,可真?这样对待,蓝钰又?觉得?太肉麻了,推着她?赶到门外,然后哐的一声关了门。 而蓝韶也不恼火,笑盈盈的回?到的隔壁。 如今大局已稳,算是她?人生中最轻松的时刻了,回?去搂着蓝月小棉袄好?好?的睡了一觉。 醒来时,已经快到傍晚了,蓝月早就醒了,把她?们两个放在景苑门口的药材也都?取了回?来。 蓝韶起身后夸了她?几句,蓝月却还在记仇,轻哼了一声往外走,嘴上还气人的说着:「师父,我发现师叔好?像更厉害一点!」 纯粹是耍小脾气,引的蓝韶发笑,催她?快去找蓝钰。 蓝月一跺脚,还真?就开门要往外跑,只是一股力量把她?给弹了回?来。 蓝韶急着去看她?如何?,却又?一抬眼看到了门口也摔倒了的阿越和阿梧。 蓝韶见状,扶起蓝月就去问她?们如何?了。 阿梧撇着嘴想要哭,阿越已经扑腾着起来,伸手去拽阿梧,还开口对蓝韶解释:「蓝姨姨,我拉着妹妹跑的太急了,没看到蓝月姐姐。」 方才蓝月出去的时候也是跑着的,要说有错,或许都?有,只是小孩子磕磕碰碰也正常,蓝韶倒是没想过阿越会这般说。 好?像是从,那日在清漪殿,阿梧拔出来扎进将是你腺体里的金钗后,仿佛变了个人似的,懂事到离谱。 这倒也是一件好?事,蓝韶笑了笑想要去看阿越有没有事,突然后面传来的蓝月的道?歉声:「两位小殿下,是我方才跑的太急了。」 「都?是小孩子,磕磕碰碰再正常不过,哪有这么娇气的,是不是阿梧小殿下?」 话?语虽然合了蓝韶的心意,但语气却是充满了调笑,偏偏阿梧没大听出来,站起身就往后扑,脆生生的喊:「蓝姨姨!」 同样都?是蓝姨姨,蓝韶可从没听到阿梧这么撒娇的喊过她?,突然有些嫉妒蓝钰。 蓝钰挑眉笑着,接过扑来的阿梧,直接给抱到了怀里,问她?:「现在过来是做什么呀?」 「唔…想找阿娘和阿母,可是我叫了好?久的门,阿娘都?没有理我。」说着,阿梧逐渐变的委屈,又?指了指阿越:「也没有理姐姐!」 阿越闻言,也点了点头,表情?难掩失落。 毕竟从昨晚开始,她?就没有再见到过阿娘…和阿母了。 小孩子单纯直率,压根就不知道?自己的母亲们在忙什么,可蓝钰听着却忍不住笑了起来。 笑了好?一会儿才看到三个小孩子不解的眼神,还有蓝韶阴沉的脸。 她?敛了笑,也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了。 便?哄着阿梧和阿越说:「昨日姨姨不是说了吗?阿娘和阿母需要休息,大概…晚膳的时候,就可以见面了。」 「说不定,还可以一起吃饭。」 蓝钰也不敢打包票,只能含煳其辞,阿越和阿梧倒是十分开心,尤其是阿梧,笑弯了眼睛,不一会儿还说自己饿了,催着蓝钰和蓝韶带她?们去景苑。 蓝钰不敢应声,倒是蓝韶想了别的办法,让蓝月带着她?们两个玩,转移注意力,可晚膳时间还是说来就来,几人不得?不往景苑去。 其他的都?还好?说,慕輓辞必须要上药了。 ------ 「唔…额…」 「江肆…」 江肆红着眼,揉了揉慕輓辞的头髮,她?才坐直了腰,却没急着离开,眼神有些不满的看着她?,语气娇软的问:「怎么了?」 「快到傍晚了…」 「你不行了?」 「是你该上药了!」 「而且,方才阿越和阿梧来叫过门,太久不见到你,她?们会着急。」江肆话?说的越来越急,脸颊也因为羞恼而变得?绯红,慕輓辞咬着唇,浅笑却不信:「休要煳弄我,你就是…」 第276页 江肆无力解释:「…你太投入了,所以没听到。」 第133章 还记得蓝钰临走前的吩咐,江肆又忙碌了?一阵后,拖着虚软的身体起来为慕輓辞敷药。 只是她搅药的手微微有些发抖,弄了?好一会儿才搅匀,一回头准备开始的时候,就见慕輓辞脸颊泛红,对视后,又把被子拉高了一些,隐隐遮住她半张脸。 雨露期的强势已?经过去,慕輓辞这会儿又变成了原来的那副样子。 江肆不由得松口气。 若再继续下去…她怕是真?的要吃不消了?。 「侧过身,可以吗?」 「嗯…」慕輓辞轻点头,侧身过去,露出?了?红肿斑驳的腺体,意乱时不觉怎样,现在却是害羞的脖颈背部都?有些泛红,白嫩的指尖下意识的攥紧。 江肆当做看不到,小声说:「可能会有点疼,忍耐一下。」 「嗯…」声音细小如蚊,江肆勾唇笑了?下,轻轻的又均匀的把药膏涂抹在她的后颈上。 这药,和蓝钰每日?涂抹给她的不同,要求也并?未有那么高,只要均匀就好,而且看慕輓辞的样子,好像真?的不是很疼。 应该只有些凉,因为她涂抹上去那一刻,慕輓辞瑟缩了?一下。 江肆想让她缓一下,便停了?手,慕輓辞却在等?了?一会儿后疑惑的转头看她,催促道:「快些…唔。」 这话?一出?口?,慕輓辞差点咬了?舌头,脸颊又红了?一个度。 两人都?不约而同的想到了?不久前,慕輓辞催促她的那句,一模一样的话?。 江肆不自在的咳嗽了?一下,不再啰嗦继续把药涂抹上去,只是这次隔一会儿慕輓辞也不会再催促了?。 只是时间过的十分缓慢,倒不是慕輓辞的错觉,而是江肆的手…总是会微微发颤,触碰到她后颈的时候,除了?凉之?外还有些别样的意味。 隐忍着许久,结束时慕輓辞长出?了?一口?气?,而后才缓缓开口?:「江肆…把里衣递给我吧。」 床榻上,只有她的肚兜,还被江肆不知道扔到哪里去了?,现下她清醒下来,有些话?变的说不出?口?了?。 江肆会意,也不由得她说,便去找了?新的,放到了?她的身边。 然后便往门外走去,开门声传来时埋头别扭的慕輓辞才回了?神,微微支起身喊江肆:「你…做什么去?」 她不知道自己?如今是怎么一副样子,可看到江肆怔住,又往下的眼神才发觉什么… 低下头,入目满是红痕的时候,慕輓辞又把自己?藏了?起来,咬紧下唇,不知道该继续开口?问江肆,还是作何… 「我去传晚膳,喝点粥可以吗?」 江肆已?经恢復如常了?,淡着声音回復她,然后听到含煳不清的嗯声后,便轻轻的关了?门。 不过她没直接离开景苑,而是回了?正殿沐浴。 浑身都?是雪莲香混合了?琥珀的味道,实在是没法出?门,也不想慕輓辞的信香被他人知道。 沐浴的时间不久,出?浴时满是花香的味道,让江肆皱了?一下眉头,才缓缓走出?去。 这次她走到门口?,看到空无一人的廊道,心中嘆气?,大?概猜想到这是蓝韶都?手笔,虽然这个时候她需要麻烦一些走远,可…也正中她的下怀。 她和慕輓辞做着那样的事情,可不想被人听到。 永久标记过后,心中有种说不出?的畅快,和强烈的占有谷欠,体力?…自然下滑的厉害,本来已?经扔下银枪了?,这会儿她又得拄着银枪往外面走。 好在,她拐了?两个弯就看到了?侍卫,让他去把知渺卫念喊来,再去传个步辇过来。 江肆在原地等?,等?来了?知渺卫念后,她才乘着步辇去御膳房。 亲眼盯着人熬粥,做出?来后她亲自尝了?才带着人送回景苑。 她回去时,蓝钰和蓝韶,带着阿越阿梧正好过来,碰了?面阿梧便迈着小短腿往她身边跑,江肆接不住她,踉跄了?几步后,阿越才赶过来拉住阿梧。 小声的说一句:「你慢一些。」 江肆倒不觉得怎么样,还走过去分别摸了?摸阿越和阿梧的头,指着粥说:「我给你们阿娘熬的粥,要不要喝一点?」 「要!」脆生生又焦急的喊着的人是阿梧,江肆对她笑了?笑,又看向抿嘴不说话?,却望着粥的阿越,轻声说:「粥熬的不少,你们两人可以一人一碗。」 阿越这才点了?点头,跟在她的身后一起进到偏殿。 不过她们两人由乳娘带着去喝粥,江肆自己?去了?卧房。 里面的味道十分清爽,想来是卫念知渺到了?之?后开了?窗,蓝钰坐在床榻边上准备给慕輓辞上药,见到她便喊:「过来,你家公主?要你陪。」 她这人说话?向来没边际,江肆倒是还能接受些,可慕輓辞却不自在的很,眼底竟然有些不情愿。 江肆自然是不愿意逗她的,听话?的走到她的身边去拉住她的手。 那股不情愿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甚至拉着江肆的手更紧了?一分。 或许是江肆事后给她涂抹的药物有作用,这次慕輓辞不合适特别的疼,只是微微皱着眉,没有捏紧江肆的手。 第277页 倒是让江肆颇为不适应,等?蓝钰还有知渺卫念退下去后,才问:「今日?感觉还好?」 「不好。」 「很疼。」 慕輓辞说着还瞥了?下嘴,只不过见江肆没什么反应的时候,又笑着问:「你不信吗?」 「不信,你都?没有攥紧我的手。」 每次,慕輓辞疼的时候,江肆其实也是疼的,那种疼痛的时候握住什么东西的力?气?,也是十分大?,但这次没有,慕輓辞很放松。 被戳穿了?,慕輓辞也不恼,而是不提此事,问她粥在哪里。 江肆起身,去把粥拿了?过来,她不知道慕輓辞会吃多少,做的不少,就算分给阿越和阿梧之?后也有一大?碗。 可慕輓辞却不满似的嗔道:「你只熬了?这些吗?」 「不够?!」江肆是清楚她食量的,满满一大?碗慕輓辞定然是喝不下的,从前熬粥的时候,都?是她和慕輓辞一起才能喝完,今天这些… 够慕輓辞,又不够两个人的,所以也不算少。 但慕輓辞却感觉出?来了?,这不是江肆平常惯做的量。 「感觉,比从前少了?许多。」 「哦,没少,只是我方才看到阿越和阿梧,分给她们一些。」江肆说完,竟然抿唇笑了?笑,却不想慕輓辞有情绪了?。 拿着勺子戳了?好几下粥就是不往嘴里放,江肆见了?便问:「怎么?不想喝粥吗?」 「不是。」 「想喝的。」 内心里的想法过去矫情,慕輓辞不想说,戳了?几下才开始喝粥。 味道和很久之?前差不多,只是少了?北境冻菜特有的味道,满是新鲜的蔬菜味,慕輓辞饿的太久,喝的挺急,连续几口?有了?些饱腹感,才略有歉意的问江肆:「你的呢?」 「我,晚些再吃。」 她是准备了?自己?的份,可被她给阿越还有阿梧了?,方才感受的那一丝情绪,让她不知道该不该说。 慕輓辞自然想到了?,把勺子递给江肆的面前,餵她喝。 「我一人喝不下,一起。」 「好。」江肆笑着答应,坐在床边与她和一碗粥。 喝完了?,慕輓辞才吞吞吐吐的说:「方才…知道你把粥分给阿越阿梧,我突然有点不开心。」 「总觉得这些,都?该是我的。」 江肆点头。 她有点理解这样的情绪,永久标记之?后她也有,所以才用粥把阿越和阿梧打发走的… 她把自己?的小心思说给慕輓辞听,慕輓辞愣了?一下,忽而笑了?起来,伸手握住江肆的手。 其实,她们之?间并?没有过太多两人的独处,如今就已?经成了?两个孩子的母亲,所以这会儿才体会到,有了?孩子之?后,独处空间的重要性。 也清楚了?,江肆昨晚说的那句,不生也罢。 可现在她又开始焦虑了?,因为在江肆还没到的时候,蓝钰对她说。最后一次的雨露期,就是她最后一次有孕的机会。 若真?有了?,她不知道江肆会怎么想。 也不知道,自己?会怎么想。 她沉默半响,还是决定告诉江肆:「其实,在你没来的时候,蓝钰对我说…」 「这次雨露期,还是有可能会怀孕的。」 「真?的?」 江肆问的急,慕輓辞竟然一时间分不清她是惊讶,还是惊喜。 眨了?眨眼看她,等?着她继续说话?。 而江肆也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她其实不是十分排斥,就是…两个真?够了?,不想慕輓辞还要再遭罪一次。 她解释道:「我…只没想到,也没有想再有一个。」 自己?不想要,和对方说出?来这句话?的心情十分不同,慕輓辞不禁皱眉问她:「所以,你还是不喜欢孩子的吗?」 「也…不是,就是觉得够了?。」江肆言语闪烁,含煳的不想再提,而是去把碗筷给放到一旁,等?她再次回来的时候,慕輓辞还是维持着那样的姿势,皱着眉看她。 她坐下来,憋了?好一会儿才解释道:「生孩子太疼了?,我不想你再遭罪,而且高龄产妇很危险,我们没必要犯险。」 「最重要的是,我没能一直陪着你,很愧疚。」 「那不是你的错,江肆。」 「是我,是我任性,固执的以为你…会伤害阿越。」 前世的记忆太过惨烈,慕輓辞生怕有什么不确定的因素再次出?现在阿越和她的身边,犹如惊弓之?鸟,驱赶走江肆。 原本只是有悔意,现在慕輓辞却觉得自己?可笑至极。 况且,上一世,她是陪着的。 她能感受的到,在无数个夜晚里面,身后都?有一个琥珀信香的江肆在陪着她入睡,轻声哄她。 江肆,陪过她的,再更艰难的时光里面陪着她。 第134章 江肆不想看到她这副样子,愧疚自责,还带着熟悉又陌生的破碎感。 于心?不忍,所以她哑着嗓说:「那些都过去了。」 「是造化?弄人。」 「是往后余生,我能与你在一起从必要经歷的。」 江肆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到这样一句话的?,可此情此景,她就想这么说。 不是没有遗憾,而是都有遗憾。 第278页 她只是,想自私的?替自己辩解,也替慕輓辞辩解。 只要她们彼此过去,那?些遗憾,就都不是遗憾。 无需追溯,因为没有任何意义,只会徒增烦恼。 珍惜当下才是最重要的?。 珍惜彼此,才是她们如?今最该做的?。 她搂紧慕輓辞,让她贴在自己的?胸前,感受着她的?心?跳,软着声说:「我们还有当下,还有以后。」 「还有无数个陪伴在对方身边的?日夜,所以不要想那?些。」 「真的?,可以吗?」 「只要我们想,都可以的?,没什么不可以。」江肆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小的?想呢喃,可慕輓辞每一句话都听清楚了。 她捏紧江肆的?衣袖,试图听她的?话,不去想了,而是想当下。 一遍又一遍的?想着江肆说给她的?话。 良久,紧紧抱着的?两人,都像是送了口气?,不过没多久江肆的?心?又提起来了。 因为她听到慕輓辞问她:「那?你方才说的?话,是不是嫌弃我年纪大了。」 「怎么这样问…」江肆的?话停下,眨了眨眼,望嚮慕輓辞委屈咬唇的?模样时?,她想起来了。 自己好像…是说了类似的?话。 只是不是嫌弃,是担忧。 她自己都快二十七,慕輓辞还比她大了几岁,在这种连剖腹产手术都没办法做的?地方,能不担心?吗? 干元和坤泽分化?的?普遍分化?年纪在十三到十六岁之间?,就算是少数也会在十八岁分化?,或者是无法分化?成为中庸,总之是有了定论。 所以一般情况最晚的?成婚年纪就是在十八岁,慕輓辞来到北境的?时?候就她现在这个年纪,若是按照成婚找的?算… 「你在想什么?」 「想我年纪大了?」慕輓辞冷冷的?声音传来,江肆被迫停止了想像,低下头?看她,见到她眼里的?怒意,微微有些心?虚。 她确实不该这般想慕輓辞,而且她对年龄又不介意。 「我没嫌你年纪大,我也不小。」 「只是担心?。」 江肆说的?真情意切,慕輓辞不好再闹脾气?,搂住她的?脖颈,紧贴着她说道?:「我知道?。」 她粘人的?有些过分,情绪来得快,去的?也快,江肆拿她有点没办法,只好也搂紧了她的?腰身,细细密密的?吻着。 直到慕輓辞唿吸有些不顺畅,挣脱着,江肆才松开?。 又望着慕輓辞稍有些迷离的?眼神,奇怪的?想法冒了出来。 好像每次,未到真正情动的?时?刻,慕輓辞总是理智,克制,又害羞的?,反倒是她没顾及,可一旦真正投入了,她却不敌慕輓辞了。 就比如?现在,看着她害羞的?样子,江肆忍不住的?还想亲。 慕輓辞却不许了。 岔开?话题的?问她:「阿越和阿梧呢?我感觉,好久没见到她们了。」 「在耳房喝粥,一会儿就会进来了。」 「哦,那?好,我们…」慕輓辞眨眼看着江肆,身体却不动神色的?挪了半分。 江肆会意。 知道?她不想在阿越和阿梧的?面前还是这副姿态,笑了笑站起了身,而下一秒却又被拽住了手腕,慕輓辞脸颊有些红晕,低声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只是,有些距离就好。」 「我知道?,只是我该去叫她们过来了。」江肆含着笑说,慕輓辞却也脸颊越来越红,最后低下头?不看她,也不言语了。 ----- 江肆到耳房的?时?候,阿越和阿梧已经喝完了粥,正在玩闹,见她进来两人齐齐停下,皆是转过头?看她。 阿梧最先反应过来,直接往她怀里扑,阿越则是在后面稳稳噹噹的?走过来,不像阿梧那?般撒娇似的?喊阿母,而是规规矩矩的?喊:「阿母。」 江肆轻嗯一声,怀里抱着阿梧,又拉起阿越的?手:「阿娘想你们了,让我带着你们过去。」 「好,我也想阿娘了!」阿梧搂着她的?脖子笑道?,阿越… 也比方才多了一丝笑容,不过在江肆看过去的?时?候,却又敛了笑。 小小年纪,就会装的?一本正经了,江肆心?中发?笑,面上却没什么表情,当做什么都没看到的?样子,带着两人过去。 见到慕輓辞后,阿梧还是平常那?模样,会软软的?撒娇,又会小大人似的?告诉慕輓辞要多吃一些,阿越则是,站在一旁含着泪水看慕輓辞。 又好像是顾及她,而不敢动。 江肆盯了一会儿,发?现果然是这样子,阿越时?不时?的?看她,又抑制不住的?想要去找慕輓辞的?念头?。 她又那?么可怕吗? 之前不是还…贴在她的?身边也要抱抱了吗? 江肆想不通,但也觉得还是别耽误时?间?了,再晚些,慕輓辞和孩子们都要睡了,哪还有那?么多的?时?间?去…腻歪啊。 「我…想到还有些事情,先去处理一下。」 「嗯?」慕輓辞诧异抬头?,却看到阿越眼里多了一丝光彩,明?白江肆是何意,便点头?:「好。」 等江肆走了,慕輓辞伸手去把阿越扯了过来,笑问她:「怎么了?前几日不是还躲在阿母怀里了吗?、」 第279页 「没有…」阿越低声说,想想又觉得害羞,靠近慕輓辞的?怀里问她怎么知道?的?。 虽然慕輓辞混混沌沌的?,但那?日她也是听到了一些声音的?,对待江肆,和自己的?孩子她自然会敏感一些。 而这几日江肆嘴里提过阿越的?次数不少,阿越也提过几次,语气?里面有压抑的?眷恋。 「我只是,想在阿母面前,乖一点。」 「懂事一点。」 「为什么?」 自己养大的?孩子,慕輓辞最是知道?她的?性格了,说是顽皮也不为过,乖巧懂事又听话的?那?个人向来是阿梧。 阿越可不是这样。 但看她现在这副样子,又大概想通了一些。 估摸着是想在江肆面前,表现出来,想让江肆对她另眼看待。 直白点说,就是争宠? 而看穿心?思的?阿越,脸颊也越来越红,埋在慕輓辞的?臂弯里不肯露头?。 ------ 江肆对慕輓辞说的?有事,只是个离开?的?藉口。 但等她出来后,却真的?变的?有事了。 叶婵过来了一趟,说是天牢里慕泽晟在闹,他想见慕輓辞。 嘴上还不干不净的?说着什么,江肆本是笑着的?脸瞬间?阴沉下来,她点了点头?,拿着银钱便跟叶婵到天牢里去。 慕泽晟所在地方和西门塑,慕舒阳南宫媗的?地方完全相反,但去到那?里却需要路过。 西门塑,散发?着各种污秽味道?,恶臭无比,慕舒阳和南宫媗也没好倒哪去,都是溃烂的?信香味。 这里,真不是什么好地方。 索性只有这么几个人在,走过去一些,还能忍受了。 至少慕泽晟的?身上没有发?出那?种味道?。 「江肆…你来了…?哈哈哈哈。」 只是,他的?神志不清,说出来的?话也语无伦次,又哭又笑的?。 「姐姐呢?姐姐在哪里?晟儿很乖的?,江肆。」 「你把我姐姐带过来见我吧,我保证…」 「保证不会伤害她了。」 江肆不语,慕泽晟的?动作更?是大了一些,可他的?双手双脚都被锁链绑着,动作大不到哪里去,甚至一动还直接摔倒在了江肆的?脚边。 江肆十分不解。 从?一国之君的?位置跌落,慕泽晟能够疯癫起来,她不会意外,但不解的?是,怎么满嘴都是慕輓辞? 现在这个时?候,念起慕輓辞的?好了? 或者是,觉得那?时?的?作为是自私又懦弱的?行为了? 江肆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资格,但她十分想替慕輓辞不原谅。 抬起脚,又落下,江肆踩住慕泽晟微微发?颤的?手,又用了点起来,如?愿看到慕泽晟痛苦的?表情时?,江肆的?脚抬了起来,突然有点明?白慕泽晟了。 于是她的?嘴上露出残忍的?笑:「慕泽晟,天牢的?日子太?难过了吧,所以你想起了她护你在身后的?日子。」 「但如?今,你喊她来,只会再次见到她对你的?弃之如?履。」 「不,不会的?。」 「她…」慕泽晟含含煳煳的?说着,突然掉下了泪,求着江肆:「绕过我,我不想去东海,我不想离开?,我不想…」 「姐姐,姐姐她会心?软的?…」 「不会,她永远不会。」江肆冷淡的?说着,转身离开?天牢。 走出很远之后,她轻轻吐了口气?。 心?里还是不确定。 不确定慕輓辞是不是真的?如?她所说的?那?般,不确定,自己是不是不该擅自替慕輓辞做决定。 不久后,她离开?了天牢,回到景苑。 阿越和阿梧正在房间?里跟慕輓辞有一句没有一句的?聊着,江肆在外面,偶尔能听到慕輓辞浅浅的?笑容。 又觉得,自己没什么错。 如?果,如?果这一世,她还是没有占据身体的?主动权,慕輓辞是不是又要重蹈覆辙?又要绝望,又要难过。 从?前,在不清楚的?这些的?时?候,她疑心?,疑心?慕輓辞会对从?小教养的?亲弟弟心?软,现在,她也怕。 阿越和阿梧没待多久,被乳娘带着离开?了,见到江肆的?时?候阿梧还一顿亲热,阿越也拘谨又渴望的?看着她。 江肆毫不吝啬的?笑着,摸了摸她的?头?,看到她微微泛红的?脸颊时?,觉得自己没错。 那?像极了慕輓辞的?小模样,让她心?里软成一片,想法更?坚定。 ----- 回到卧房的?时?候,慕輓辞穿了外杉正要下床,见到江肆却停了下来。 张口问她:「你去哪了?」 「脸色那?么难看。」 江肆一怔,下意识的?摸着自己的?脸,反问她:「难看吗?」 「嗯。」慕輓辞轻声答,然后起身走到她的?身边。 她脚步还有些虚软,一晃一晃的?到了江肆的?面前,像是她怕摔倒,江肆揽住她的?腰,正准备抱住,眉间?却被微凉的?指尖抚平。 「不许皱眉,不好看。」慕輓辞轻声说,江肆嗯了一声,尝试把眉毛展开?,可好像失败了。 还是被慕輓辞按着展平。 慕輓辞又含着笑问:「去见了谁,这么不高兴?」 第280页 「慕泽晟。」 「他想见你,可我不想让他见,所以我去见了他。」话说的?有些绕,但慕輓辞听清楚了,她脸色的?笑容停滞了一瞬,而后温柔的?说:「他惹你了?」 「别为了他不开?心?。」 慕輓辞说完,轻吻她的?唇角,江肆又浑身僵直了,有些不确定。 不确定,慕輓辞是因为自己的?弟弟让他心?烦,所以… 不对。 她不能这样想。 不可否认,江肆过度揣测的?毛病还是没完全好,遇到事情她还是会这样想,可眼前的?人是慕輓辞。 是她,想要捧在手心?里,不让她再继续受苦的?慕輓辞。 然后她抱紧了慕輓辞,低声说着:「他,很早就惹到我了。」 「从?他把你送到,北境的?时?候,就惹到了。」 「所以,我擅自做主,拒绝了他要见的?你请求,拒绝了向你求饶的?话,还有…道?歉。」 「你会怪我吗?」 她和慕輓辞心?意互通,可不能代表能够替慕輓辞做主,但她做了,做了她认为是对的?的?决定,然后静静的?等待,等待慕輓辞的?反应。 很久,久到江肆又开?始胡思乱想的?时?候,慕輓辞突然捧住了她的?脸。 眼里带着泪花。 江肆一慌,下意识的?想要退一步,可慕輓辞的?手很用力,用力的?把她给拽了回来。 其?实也没有很用力。 但江肆想回来。 因为她听到慕輓辞说:「江肆,我怪你什么,怪你爱我吗?」 第135章 明明没有?信香影响,江肆却?觉得被慕輓辞捧住的脸颊发烫,她的手也?发烫。 混合在一起,有?种让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动。 可偏偏,慕輓辞在说,她爱她。 这?种时候,她觉得她该… 羞涩,难为情,无所适从的。 只想盯着慕輓辞的红唇看。 这?唇,她不久前…吻过。 很用力。 这?唇也?吻过她,吻过她的唇,吻过她的锁骨,吻过她的…手。 那时候她觉得,这?大概就是最甜的吻了,却?没想到?… 还有?更甜的。 她搂着慕輓辞的腰,把她捧着的自己的手狠狠按住,然后俯身,吻住她。 又细又软,磨蹭着轮廓。 甘甜的味道从嘴唇,到?心坎。 江肆第一次知?道,吻,能醉人。 没有?所谓的信香,更没有?标记,只是慕輓辞,她只是在简单的,吻着慕輓辞,吻到?… 她眼?角透着淡淡的红,唿吸急促,发出好听的轻吟。 「江肆。」 软软糯糯的喊声,让江肆回?了神。 然后她看见,慕輓辞的嘴角,好像…破了。 羞窘感后知?后觉的到?来,江肆松开了手,缓缓后退,却?被一股不小的力量冲击着。 冲击着她的唇舌,让她头皮发麻。 明明没闻到?雪莲香味的,江肆却?觉得哪哪都是,衣衫被轻轻的扯开,微凉和滚烫碰撞,她和慕輓辞的眼?神碰撞,她下意识的喊:「輓辞。」 「嗯。」 「我…」她又开始退缩了,看着慕輓辞那双多情的眼?睛,明明很爱,却?说不出口。 因为她们之间?还没说过爱,方才是第一次,可说爱的是慕輓辞,紧张的却?是江肆。 慕輓辞轻声的应下后,江肆更紧张了。 因为看的出来,慕輓辞不愿意她有?任何不自在的情绪,便踮起脚,环住她的脖颈,唿吸全部散在她的脸上,耳朵上。 温度上升,慕輓辞的语气也?暖。 「我爱你?。」 「江肆,我爱你?。」 江肆胆子大了,她又扣住了慕輓辞的腰,声音极小的说:「我也?是…」 「你?说什么?」慕輓辞想打趣,可看到?江肆红了的耳尖,又换了一句:「你?说的是什么,我都听清楚了。」 其实她也?不知?道,江肆会是对说爱,吝啬的人。 那她就多说一点?。 不要紧的。 反正,她能感受到?的爱,不少了。 「輓辞,你?饿了吗?」 夜已经很深了,江肆没回?来之前慕輓辞已经开始犯困,可现在… 她不得不饿。 「饿,想吃水煮肉片。」 「不行,你?身体还没大好,太辣的不行。」 「那什么时候行?」 「你?好的时候行。」 「那…什么时候才算好?」 「………」 慕輓辞今夜的话格外?的多,江肆先一句一句的回?答,最后她才意识的慕輓辞是没话找话,或者是想逗她。 她不说话了,而是把人拦腰抱起,放到?了床上。 慕輓辞脸颊微红,以为江肆的问询带了其他含义,红唇微张,唇瓣即将就要落在江肆的下巴上,却?听到?江肆说:「若是真饿,那就再喝一点?粥吧?」 「我怕你?吃太刺激的不行。」 她言语认真,甚至手都下意识的在帮慕輓辞揉着腰腿。 不带一丝情愫,微微皱眉,脸上还有?自责。 慕輓辞登时脸颊更红,心都跟着烫… 第281页 因为她发现,江肆什么都没想,所有?的动?作都是随心而为,想让她回?到?床上,便抱着她,只有?她自己… 想多了。 ------ 时间?太晚,慕輓辞被江肆抱上床没多久,便因为沉沉的睡意睁不开眼?。 怀抱很暖,让她贪恋,便紧紧抱着江肆,埋在她的胸前,睡了过去。 醒来时,身边空空如也?。 里衣微乱,髮丝也?贴在脸上,慕輓辞低下头,深深的想。 江肆会去哪。 还有?…为什么分?别多年,与江肆只是同床同枕几晚,便有?了依恋。 慕輓辞抚着床沿,有?一瞬间?的羞恼,然后门被人从外?面打开,阳光洒进来,还有?江肆端着粥,进屋。 「蔬菜粥,还有?茶叶蛋,趁热。」江肆除了这?些?东西,手里还拿了一个小桌子,直接就放到?了慕輓辞的床上,慕輓辞见了隐隐发笑,又觉得不合时宜。 便板着脸,看她。 江肆也?盯着她了一会儿,然后伸手,捏住她的脸颊。 慕輓辞一愣,垂着眼?看她的手,脸上满是不可思议,江肆这?也?才意识的自己的动?作,有?些?没分?寸,可她没动?,对慕輓辞说:「你?笑着好看,多笑笑。」 「在我面前,你?无需伪装,更别用冷冰冰的态度包裹自己。」 慕輓辞有?时的冷,是真冷,而更多的时候也?真如江肆所说,是包裹自己,不想让任何人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 面对其他人,她也?总是能够做到?,可面对江肆,总是差了一点?。 会难过,会雀跃,想到?这?几日的时光,会发自内心的想笑。 被捏住脸颊的时候,她诧异,又嘆谓。 是江肆啊,江肆在… 跟她做亲密的动?作,想着她坐直了腰身,贴近江肆,环住她又靠着她,轻声的嗯。 然后才说:「茶叶蛋好吃吗?」 「当然好吃。」江肆自信满满,把小桌子摆好,又给她盛了粥,送到?她的面前去。 不过慕輓辞没第一时间?接住,而是问她:「哪来的小桌子?」 「我做的。」 「你?做的?」 「嗯,只不过蓝韶帮了点?忙。」江肆害羞的笑了一下,慕輓辞没多说什么,而是自然的接过粥,小口的喝着。 时不时的会看江肆一眼?,看着她笑,江肆也?笑。 两人都没散发出信香,但却?有?一股甜到?发腻的味道萦绕四周。 ------ 今日是蓝钰最后一次给慕輓辞上药,也?是她雨露期的最后一天。 江肆能够感觉得到?,那股强烈的信香,逐渐流逝,永久标记后那酥麻又满足的感觉也?在消退。 最后一次敷药,慕輓辞只是微微瞥眉,抓住江肆的手也?没有?丝毫的用力,甚至还能问蓝钰问题:「信香,是彻底没有?了吗?」 蓝钰摇头,又看了一眼?巴望着的江肆,一起回?答:「不是,只是不会再有?雨露期。」 「这?次的标记也?不算是彻底的消失,就像我说的垂死挣扎,腺体拼尽最后一丝力气,也?要完成永久标记。」 「成功了,信香还会残存,就是气味清淡,除了自己和标记的干元君,其他人都不会再感知?到?。」 这?一席话让慕輓辞松口气,但瞥到?江肆后,心又提了起来,看向蓝钰。 蓝钰会意的点?头,然后解释:「你?和她的情况不同,但结果…没什么区别,只是江肆的信香残留的时间?会久一些?。」 「可具体多久呢,我说不出来。」说着,便把视线放到?蓝韶的身上,眼?神有?些?幽怨。 而看着她和蓝韶的慕輓辞江肆对视了一眼?,同时看出了对方的异样。 没多问,而是等?着蓝韶开口。 「半年吧,不过对身体的损伤没多大,只是未必会有?从前的力气。」 反正江肆也?不是依靠一声力气活着的人,倒没什么感觉,她想了一下然后点?头,却?看到?慕輓辞脸色不太好。 蓝韶和蓝钰本就没打算久留,看到?慕輓辞这?副样子,跟更是提前走了。 就剩下两人,江肆握住她的手出声安慰:「没关系的,你?的信香只有?我能感知?到?,不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吗?」 「不是…」慕輓辞摇头,江肆心中一紧,以为她就是想不开了,思索着如何说才能让慕輓辞摆脱这?样的情绪,便听到?慕輓辞的声音:「没有?信香不会影响我的生活,可你?呢?江肆…」 「你?…不会失望难受吗?」 江肆能有?什么难受的? 她本就没觉得一身力量有?多重要,无非就是不可能像从前那般在战场上而已,她现在也?不需要了,而且她压根就不喜欢这?样的生活。 所以不难受,甚至觉得算是一件好事。 可慕輓辞就明显不是这?样,那副表情好像比她还要难受。 之前,江肆还未有?这?么强烈的感觉,最开始与慕輓辞不熟悉,熟悉之后只觉得她冷,现在才知?道她内心的柔软细腻。 就像方才,想笑不敢笑,如今担心她会难过。 「我不会失望,那些?缥缈的东西,不重要。」 第282页 她抱紧了慕輓辞,轻蹭着,感受着她发烫的脸颊,和淡淡的雪莲香。 很好闻,于是她问慕輓辞:「还闻得到?琥珀香味吗?」 「闻得到?,比之前…要清新。」慕輓辞实话实说,江肆满意的点?头,亲吻她的侧脸,嘴唇。 亲到?慕輓辞脸颊绯红的推开她。 唿吸缠绕,江肆却?觉得有?些?不够,直勾勾的看着她的红唇。 慕輓辞别看眼?,小声的说:「我们在一处太久,没有?事务要你?处理吗?」 她想说的是,上京这?么大的变动?,江肆就跟她窝在房间?里,可以吗? 江肆却?微微垂眼?,以为她烦。 「那我…出去一下。」 「做什么?」慕輓辞紧跟着问,江肆张了张嘴,半天才说:「怕你?烦。」 敏感又容易多想的江肆还在,只是会委屈了,会把话说出来。 慕輓辞轻轻捏了她的耳唇,说道:「我陪你?一起。」 江肆低落的眼?眸突然发亮,没有?犹豫的答应:「嗯。」 ------ 她们去了大政殿,叶婵守着,肃清内宫。 见到?江肆的时候,叶婵单膝跪地:「陛下,您怎么来了?」又扭头看嚮慕輓辞,微微低头喊着:「殿下。」 「我与殿下无事,来逛逛。」 她们两个人的身子都将养的好些?了,可走起路来还是与从前大有?不同。 不说柔软,倒是慢吞吞的,叶婵看着她们两人半天,才说:「陛下,您和殿下去到?殿中休息吧?」 本就是想逛逛,却?被这?般对待,江肆当下就黑了脸,叶婵一看便立马挺直了身板,大气不敢出。 其实江肆也?没做什么,只是面对叶婵,靖远军的将士们下意识就这?样。 多年养成的习惯,江肆没觉得怎么样,叶婵也?没觉得,躬着身退到?了一边去。 只是没退太远,又被江肆叫了回?来。 来到?来了,江肆自然是要询问一些?日常军务,还有?那些?前越文臣是如何处理的,叶婵恭敬的一一回?答,最后。 江肆定下了返程的日期。 上京这?地方,她一直不喜,如今更是不想再继续待着了。 吩咐完,她便拉着慕輓辞的手随意走。 而站在她身侧,与她分?开多年不甚了解的慕輓辞,却?是忍不住看了她好几眼?。 她没被吓到?,就是有?些?诧异。 她以为江肆这?几日跟她在一起时,才是最真实的模样,却?忘了她还会摆出这?么严肃的表情。 「我刚才…是不是很兇?」 两人远离人群时,慕輓辞低着头听到?了江肆问,然后她摇了摇头:「不会。」 可江肆是知?道的,就算她学会了温柔对待慕輓辞,可她骨子里,其实就是个这?样的人,眼?下来说,只有?慕輓辞是特例。 慕輓辞却?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尊重内心,想了一下便点?头含笑道:「是很兇。」 江肆顿时沮丧起,拉着她的手微微蜷缩。 慕輓辞看出她的异样,刚想出声安慰,就被江肆紧紧握住了手。 脸上没有?沮丧,满是狡黠:「除了有?些?时候,我是绝对不会凶你?的。」 江肆是故意这?样的说的,因为她听出了慕輓辞语气里的调笑。 就知?道,在这?样环境下的慕輓辞,不大可能会因为她对下属的态度就真觉得她凶。 而慕輓辞,却?也?让她如愿的想到?了别的。 想到?了前几日景苑床榻上的一幕,她本是弯腰跪着的,却?被江肆轻拍了几下。 然后,凶她。 狠狠的凶她。 凶她…什么来着? 慕輓辞忘了是什么,但心里却?泛起了嘀咕。 江肆没她久,但是嘴很厉害。 说话和… 都是。 第136章 慕輓辞到底没有专门去见慕泽晟一面。 可在返程的路上,两人还是碰了?面。 慕輓辞穿着一身白衣被江肆拉着手走,慕泽晟在囚车之上。 送往他去东海的事情,也没有丝毫的犹豫。 甚至出发前几日江肆还询问她,东海真的有那种牢房吗? 慕輓辞说有,就在梧州岛的深处。 当年,江肆在泸州岛的时间较多,梧州岛也就登了?一两次,跟萧素也没见几面,她就走了?,一点不熟。 但作为曾经的流放之地,梧州岛有这样的地方,江肆也不稀奇,问她的意思,其实是想知道,慕輓辞真忍得下心嘛。 「他是我?的亲弟,一母同胞,可我?最恨的那个人也是他。」 「所以,保他一命,心中?愤恨难平,直接杀了?他,血脉亲情又难放下。」 「就这样,既解我?心中?之恨,又不必纠结不定,往后如何,看?他自生自灭。」 慕輓辞说这些的时候,面容淡然,甚至在路上,面对慕泽晟时而发疯痛哭,时而破口咒骂的时候,也如此淡然。 江肆有好?几次想去收拾他,都被慕輓辞拦了?下来。 她面无表情,完全不受影响。 倒是把江肆气的不行。 「我?…我?去叫人把他的嘴堵上!」这是江肆不知道第几次的提议,慕輓辞还是拒绝。 第283页 「让他骂吧,他越骂我?只会更冷静。」 原来啊,原来… 慕輓辞也不是一个完全狠得下心的人。 江肆眼底闪过极浅的讶异后,沉默不语,她不去找人堵住慕泽晟的嘴了?,听?着他骂---- 「慕輓辞,越国百年基业就是毁在你的手里,附庸江肆,人尽可欺的坤…」 不行! 她还是坐不住。 马车棚顶不高,江肆一下子窜起来,直接磕了?上去,可她却不知道疼,迈着步子就要往外面走。 是慕輓辞,微凉的手拉住了?她。 「江肆,冷静。」 她好?像是在告诉江肆,更像是告诉自己。 从上京出发开始,慕泽晟断断续续的声音一直传进她的耳朵里,她也开始下意识的回想,回想幼时在清漪殿与母后生活的时光。 从母后身怀有孕时,慕輓辞就在期待一母同胞弟弟或者妹妹,慕泽晟生下来后,她也曾恨过的,恨慕泽晟的出生带走了?她的母后。 后来,又把这份执念,放在了?慕泽晟的身侧。 帝王无情。 可慕輓辞的父王有,所以他并?不能算得上是好?的帝王,却是好?丈夫,好?父亲。 他的一颗心都扑在了?母后的身上,之后后宫再无所出,慕泽晟自小锦衣玉食,慕輓辞被他带在身边教养,三?人在宫中?的生活,有遗憾,但幸福。 慕輓辞看?重越国基业,看?重慕泽晟,所以,一步错,步步错。 娇养,溺爱让慕泽晟变成这副样子。 「我?冷静不了?,还得去把他的嘴堵上。」江肆起身还是要走,这次,慕輓辞没有在拦住她。 而是远远的看?着,江肆发泄般的在慕泽晟的身上踹了?几脚,然后吩咐人把他的嘴堵住,不想听?到任何的声音。 回到马车后,慕輓辞未发声,看?着江肆沉下去的脸。 她心情不好?。 慕輓辞这般想着,便凑近了?她。 江肆忽然问:「慕輓辞,东海分别之后,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想我?的?」 慕輓辞顿住,含煳不清的说:「从…」 她想说,从看?到那些嫁妆开始,可又一想不是。 便说:「是从你离开后。」 「我?几乎每日都会去出发的地方站一会儿,像是在看?你离去,又像是在期盼你回来。」 「再后来,我?在船上看?了?那一箱箱的嫁衣,更确定了?。」 「我?的心里,早就满是你了?。」 江肆只是随口一问,却没想又是这样直白的告白。 心漏了?一拍,然后她紧紧握住了?慕輓辞的手。 在马车上不方便,但慕輓辞早就忍不住想跟她亲近了?,许是分开太久,她十分想念江肆,想触碰她,也想被她触碰。 越这样想着,那些惹人烦的情绪都不在了?,她眼里只有江肆,露出星星点点的爱意。 江肆捕捉到了?,然后拉着她坐到了?自己的腿上。 马车太小,做什么都不方便,但拥抱是可以的,她把自己紧紧的埋在慕輓辞的颈窝,感受着淡淡的雪莲香。 到达幸城的路程不近,两人却不知疲惫,总是会这样相拥。 相拥时,外界对她们?的影响很小,直到阿越和阿梧被冷落了?好?几日,过来寻她们?的时候,慕輓辞红着脸从江肆的腿上下来。 而江肆,下意识的舔唇,把慕輓辞的味道咽进肚子里,才起身去把阿越和阿梧接进来。 五六日了?,只有到了?饭点她们?才见过阿娘和阿母,这时候早就想的不行,阿梧先?扑倒了?慕輓辞的怀里,然后又去找江肆。 而阿越,在阿梧扑倒慕輓辞怀里的时候,看?了?好?几眼江肆,怯怯的想亲近。 最后江肆摸了?她的头,又捏了?捏她的脸颊,阿越才腼腆的笑?了?笑?,等?到阿梧扑倒江肆的身上的时候,露出几分羡慕,又去到了?慕輓辞的腿边,规规矩矩的站好?,与慕輓辞说话。 「阿越,想让阿母抱抱吗?」 「不…才没有。」阿越嘴硬,可眼神却是出卖了?她,因?为在慕挽吃问起的时候,她的眼神就瞟向了?正在和阿梧嬉闹的江肆身上。 江肆这会儿顾不上,慕輓辞便嘆了?口气吧,把阿越搂在怀里。 过了?一会儿,江肆跟阿梧腻歪结束,她朝阿越招招手。 阿越的性?格,不知道是随了?谁,也可能是两个人都像,看?到她招手,眼底渴望身体却是不动,直到慕輓辞推了?推她,才迈着步子往前走去。 江肆用着方才抱着阿梧的姿势抱起她,在她的头上点了?几下。 阿越微微咬唇,小声问:「为什么总是拍头。」 「因?为…可爱。」 阿越不是很理解,但还是眨了?眨眼点头。 因?为她想乖点。 可江肆看?出了?她眼里的迷茫,直接笑?出了?声来,阿越睁大眼睛,也开始跟着江肆一起笑?。 不过她不比江肆,只是扬唇,没笑?出声来。 腻歪的时刻不久,便到了?晚膳时间,阿越和阿梧在这种时候还是会粘着知渺或者是乳娘,江肆和慕輓辞在一旁吃,远远看?着。 「这次回幸城,阿越和阿梧的身份,该有所改变了?,总不能这般无名?无分。」 第284页 说起无名?无分,慕輓辞心思微动。 因?为除了?阿越和阿梧,她和江肆也无名?无分。 江肆明显也想到了?,笑?着看?她。 一句话都不说,看?的慕輓辞有些羞恼的撇过头,不再与她对视。 之后的路程,两人都淡了?不少,不再时不时相拥,也开始不腻歪,有几次江肆凑过去慕輓辞都会不看?她。 不搭茬,也不多说一句。 江肆的这份耐心,一直持续到幸城。 新都宫门前,下马车时,江肆抬手要扶她,慕輓辞微微挣扎,江肆便又用了?一分力?气,强势的把她抱下了?马车。 接驾的朝臣不少,为首的人是苏洵,见到二人,率先?跪地:「臣等?,恭迎皇上,皇后娘娘回宫。」 齐齐的跪着一地,声势浩大。 慕輓辞抓着江肆的衣襟,不满的嘟囔:「你怎么忍的一路?」 「因?为你就在我?的身边,闹着小脾气,甚是有趣。」 江肆贴着她的耳边说,说完还偷偷的亲了?一下她的耳尖。 很轻,轻到慕輓辞以为是错觉,然后她就被江肆抱着进入宫门。 想挣扎,江肆却抓的很紧,让她挣扎不开。 「江肆…」 「朝臣会怎么想你我?,这些你都不理会的吗?」 「不理会。」 「我?向来如此,随心所欲,你才知道吗?」 「而且,跟我?在一起,你也不许再伪装,高兴就是高兴,不高兴就是不高兴。」 江肆的声音不大,也算不得小。 至少距离不远的蓝韶和蓝钰听?得清清楚楚,甚至蓝钰还笑?出了?声音来。 蓝韶轻瞥她一眼,蓝钰瞬间站直了?身。 无他,只是前几日她又输了?。 三?日的药还真就被蓝韶给解了?出来,蓝韶给她下的她却没解出来。 天分这东西,果然还是不公平的。 从前蓝韶并?未如她一般专门研制毒药,这半月来每日钻研,还真让她研究出不少门道,蓝钰对付起来越来越难。 如今她身中?剧毒,蓝韶却跟没事儿人似的。 她不服气,却又无可奈何。 进入了?宫门后,她跟蓝韶分开,才觉得稍稍松了?口气。 西门塑被她折磨了?几次后,留在了?上京天牢,她没兴趣了?,如今只想着怎么赢得蓝韶。 而回到雅筑阁,才是彻底安心可以研毒。 只是不多时,她就被桑枝请到了?清明殿,说是有要事相谈。 在新都宫门的朝臣跪拜,蓝钰还以为江肆没空想起别的,陷入温柔乡中?了?呢,却没想这时候喊她。 过去时,几个宫人正从偏殿里面搬东西,慕輓辞陪着阿越阿梧玩闹,江肆站在正殿门口。 好?一出阖家团圆的好?戏。 蓝钰眼里闪过一次落寞,大步上前到江肆面前问:「叫我?来何事?」 「进来说。」江肆招手喊她,两人踏进到清明殿中?,然后江肆把西陲边塞的信件拿给她看?。 喝着茶水等?她看?完。 「西陲如今群龙无首,各地起义?战事不断,你可想过回去?」 「并?未…」蓝钰说了?两字又闭上了?嘴。 之前没想过,现在是犹豫不定。 远走他乡,是逃离,是报仇,是想要寻找到蓝韶。 而这一些如今都一一实现,在这里待下去的意义?不大,而真的离开… 她又捨不得蓝韶。 「我?想一想。」 「好?。」 江肆笑?着应下,倒也不是赶人走,就是想把这些情况告知她罢了?。 送走蓝钰,江肆挽着袖子准备把慕輓辞在偏殿的东西都搬到正殿来,却瞥见慕輓辞有些发冷的脸色。 她后知后觉,想起方才把蓝钰叫进殿中?的事情有些不妥。 不过此处人多,不好?意思多说什么,而是先?把东西都搬了?进去。 阿越和阿梧还是住在偏殿,有知渺卫念还有乳娘带着,离的近也方便,所以只有慕輓辞的东西搬进去。 不多,有宫人又有江肆帮忙没多大一会儿就都搬好?了?,然后她去拉着慕輓辞的手回殿中?。 慕輓辞任由她拉,就是脸色还是冷的。 进去了?,江肆话匣子打开:「我?错了?,不该把蓝钰叫进殿中?说话。」 她的认错让慕輓辞脸色有一丝变化,可还是没展露笑?颜,她心中?委屈。 在宫门口,被苏洵和朝臣那样称唿,让她心里有几分喜悦的,可见到蓝钰来到清明殿和江肆关?起门来叙话,就让她想起了?自己没法忽略的事。 虽然被如此称唿,可她和江肆仍然是没名?没分,甚至都不如册封后的蓝钰。 不是在意蓝钰这人,而是这层身份。 眼上不由得蒙上水雾,心中?委屈,眼底流露出的情绪更是委屈,可她不说,江肆反应不过来似的,只是抱着她说:「我?与蓝钰只是说了?西陲的事情,看?了?信件。」 谁要问什么事情了?? 慕輓辞转头,怒瞪着她,可眼里含着泪还是出卖了?她此刻的软弱,江肆心疼的要命,却是找不到方法去哄她。 好?半响,慕輓辞才气不过的说了?出来:「「蓝才人的身份,要一直留着吗?」 第285页 「蓝才人…?」江肆怔然,倒像是忘记了?蓝钰还有这么个身份似的。 慕輓辞觉得自己该开心点,可不知道怎么的,更生气了?。 江肆难道就不会想,她很在意吗? 越想越气,便破罐子破摔的说道:「尽管你和她无关?,可我?一想到她被你亲自册封过,心里就不舒服的紧。」 第137章 有些事是不需要解释的。 因为慕輓辞也看得清,想的明白,可就是怎么想都觉得委屈难过。 蓝钰之事便是如此。 江肆一时间更是不知?道要如?何作?答,其?实…她也是不大会哄人的,看着慕輓辞眼角的泪只觉得心痛万分。 轻轻的环抱住她,吻着?她的髮丝轻声解释:「当时不过是权宜之计。」 她笨拙的解释,还?是没让慕輓辞止住眼?泪。 半响,她被江肆抱起,惊唿声即将要破口时,江肆含住了她的唇,抱着?她一步步走向床榻。 被放在床上时,慕輓辞的髮丝乱了,散在枕边。 淡淡的琥珀香味溢出,不强势,只是似有若无的吸引着?她,泪珠还?被慕輓辞藏着?,却在江肆又低头?吻她的时候,落了下来。 咸腻的吻不停,慕輓辞忍不住抓起江肆的衣襟。 更委屈了。 瞪着?豆大的眼?珠看着?上方的人。 含煳不清的控诉:「你做什么…?」 江肆不言语,只是吻的更凶,手也用力的扣住她的腰身,让她没办法动弹。 更别?说是挣扎了。 直到喘不过气时,江肆才抬头?,看着?她因为吻而嫣红的脸颊,扑闪睫毛上的晶莹,呢喃出声:「我只爱你。」 声音不大,还?有一丝羞意,可两人离的太近了,就算是微重喘息声也没干扰到慕輓辞。 她听清楚了。 一瞬间,那些委屈和?难过被冲散了些,只是… 更觉得难为情了。 自己就像是胡闹一般,只希望江肆哄哄她,说些好?听的话。 江肆说了,就好?像抚平了她心中的异样。 这就是在无理取闹。 慕輓辞意识到这样的事实后,脸更红,甚至都不敢看江肆,把她转了过去?。 而被含住的耳唇,滚烫的触碰,让她又不得不重新看向江肆。 看清楚了江肆眼?里,慢慢的占有。 「慕輓辞,我方才听的话,你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她弱弱的回答了一句,便把脸埋在了枕头?里,不敢看江肆。 怕江肆把她的无理取闹摊开来说。 但江肆没有,只是俯下身,顺着?她的耳朵,亲吻到了后颈。 信香已经?不会因为她的亲吻掀起波澜,但慕輓辞的心会,她心勐烈的跳动了一下,忍不了的环住她的脖颈,微微抬头?把唇送到了她的嘴边。 暧昧又焦急的吻让两人感知?不到外界。 散落下的衣衫,也顾不上天色正亮。 ------ 回到雅筑阁后,蓝钰少?见?的安静下来。 坐在凉亭,看着?湖面。 这雅筑阁,是当时她不要面子逼着?江肆给她的,只因这里面的景色与西陲截然不同。 西陲多半的土地都是大漠,都城再是富饶也不会有幸城这般的景色。 碧水,花香,还?有…蓝韶。 想到她,蓝钰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来,不过也只是片刻,她就敛了笑。 因为蓝韶,正站在雅筑阁的门口。 穿着?一身碧绿色的胡服,她走近,跟眼?前的景色重合在了一起。 蓝钰走向前,又浅笑问她:「做什么来?」 「下毒吗?」 「不,解毒。」蓝韶摇摇头?说着?,蓝钰却是一愣,而后问她:「解什么毒?」 蓝韶抬手,在她的脸上轻轻比划了一下,蓝钰的眼?睛顿时睁大,满是不可置信。 在上京时,蓝韶曾说过那么一嘴,想为她把脸上的毒解了。 可这毒,经?年久远,不是那么容易解的,这些年她自己也不知?道试过多少?次了,效果嘛,有些。 也就是只是能够让红痕淡一些,蓝韶却大言不惭的说帮她全部去?除。 蓝钰不信,她轻轻摇头?:「解不开的。」 她不是不信蓝韶,而是这么多年解不开,她已经?不敢抱任何希望了。 蓝韶却轻轻拉住她的手:「再…试试看。」 「那若是解不开呢?」 「你陪我回西陲吗?」 这次蓝钰没拒绝,而是顺势提出了要求,她知?道,西陲的消息蓝韶肯定是清楚的,所?以想问问…问问她愿不愿意与自己一起。 什么不一样的风景,其?实都是蓝钰瞎给自己留下的理由,最重要的是,她想跟蓝韶在一块。 在哪都好?,在一块就好?。 但她不敢说,跟在江肆身边好?像是蓝韶使命,她怕贸然,被拒绝后怕是再难有勇气。 只能以玩笑的语气说出来。 可蓝韶没拒绝,也没回答,而是问她:「你想回西陲吗?」 不,我只是想…与你在一起。 这话含在嘴里许久,蓝钰还?是未说出来,沉默,让蓝韶以为她是默认。 然后点点头?:「其?实在哪里,好?像也都没差,若是真解不开…我跟你回西陲。」 第286页 「若是解得开,我们四处游歷如?何?」 「四处…游歷?」蓝钰以为自己听错了,抬眼?诧异问,却在蓝韶的眼?里看到了光彩,嚮往。 她勐点头?,雀跃的说着?:「我早就想如?此了,不过是几年前江肆失踪把这些都搅乱了。」 「如?今已经?离国泰民安不远了,眼?下只剩西陲之事,平定后…你若愿意就与我远走可好??」 「那…江肆呢?还?有蓝月。」 蓝钰自然愿意跟她走,她无牵无挂,一心都在蓝韶的身上,蓝韶去?哪,她都愿意与她一起。 「江肆,已经?不用我再牵挂了,蓝月嘛。」 「看她自己喽,十三岁的大姑娘了,总不能一直跟在我身边,早晚是要独立的。」 蓝韶笑着?说,蓝钰却笑不出来。 心里有些复杂的滋味,若说开心是有的,可若说不开心,更多。 她也只是恰好?在这个时候与蓝韶相认,如?果早一些,可能蓝韶压根就没有这么多的精力应付她… 应付? 想到这样的词,蓝钰眼?里的阴霾更深,想不通自己为何会用这样的词来形容蓝韶。 就算是应付,可这世间怕是也只有蓝韶对她有几分用心,旁人都不如?蓝韶。 蓝钰抿着?唇,看向她的时候阴霾散去?,但犹豫还?在,小声说道:「我需要想想。」 「好?说,不过毒…还?是让我试试看吧。」 这次,蓝钰没拒绝,任由她搭脉又凑近她的脸庞细看着?红痕。 原本让她觉得十分屈辱的红痕,在蓝韶这样的注视下,竟然只有羞耻。 「还?好?,就是你脉象紊乱,需要好?好?调理。」 紊乱之事,蓝钰清楚,只是她自身一人了无牵挂的,无需费力,而今却不同了,她想跟着?蓝韶看大好?河山,四处游歷。 「好?,调理。」 她应下声,十分乖顺的跟在蓝韶的身后。 无声当中,她好?像有了答案。 跟着?她走就是了。 蓝钰的心情明显变的愉悦,步伐都轻快了许多,任由蓝钰拉着?,任由她… 总之,什么都是任她摆布了。 两人窝在雅筑阁大半日,到了晚膳时,蓝韶才回了神问她:「饿了吗?」 「还?好?。」 好?几次的怦然心动,早就让蓝钰忘了她还?需要五谷杂粮,现在被她问着?,也没任何的感觉。 倒是蓝韶,肚子咕噜噜的叫,半响,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带着?蓝钰出门,回到太医院旁的住所?。 这座宫殿,据说是江肆专门为蓝韶而建造的,是住所?也是医馆,完全按照蓝韶的需求建造。 蓝钰是第一次来,坐下不久后便不想离开了。 蓝月忙忙碌碌的配药,见?了两人也就是叫了一声就又继续低头?忙碌,等到她和?蓝韶走到拐角处的时候,蓝韶才低声说:「最近蓝月喜欢唠叨我,我让她十日内把你在上京给我下的毒药解出来。」 「哪种?」 「就是,折磨了我三日的毒药。」 「那…她行?吗?」蓝钰看了她一眼?,不确定的问,蓝韶倒是对自己的徒弟信心满满,笑道:「有何不行??她的天赋在你我之上。」 「又有我这么多年的教?导,怎会不行??」 说起蓝月,蓝韶是十分骄傲的。 若在之前,蓝钰难免会吃味几分,可今日说完的话,让她那点小心思消失的无影无踪,她浅笑一声,当做什么都没听到。 跟蓝韶一起坐下吃蓝月做的饭菜。 尽管是在宫中,可蓝韶却不喜欢有人伺候,就喜欢蓝月在一旁跟着?,所?以蓝月很累。 饭后,她还?需要继续去?翻医书,蓝韶和?蓝钰也忙。 直到天色渐黑,蓝月停下,出门了一趟,没多久就带着?阿越一起进来。 其?实有非常少?的时间,是阿越和?阿梧分开的,冷不丁的只见?到她一人,蓝钰微微睁大了眼?睛,问蓝韶:「这是…」 「近日,阿越十分喜欢找蓝月玩。」 玩什么?其?实也没什么可玩的,就是蓝月翻医书,阿越陪着?。 ------ 「唔…」慕輓辞忍不住咬着?手指,低头?看着?下方的江肆,脸颊羞红的推她, 「够了,江肆。」 「阿梧在叫门。」 江肆不得不抬起头?来,皱着?眉不情愿的,坐直了身子,听着?门外阿梧小声的叫她和?慕輓辞。 阿梧贴心,性格总是软乎乎的。 若在平时,十分得江肆的心,而此刻她不由得开始想起阿越的好?。 有距离,不像阿梧这般粘人,还?会自己去?找小朋友玩。 「阿娘,阿母~~」 声音不断,江肆眉头?不展。 慕輓辞光果着?的腿轻轻碰了一下她的手臂,微喘着?催促她:「你先下床。」 江肆身上的布料要不比她多,穿起来也快些,所?以得先安抚住阿梧。 江肆不满足,但也没别?的办法。 谁让自己有个粘人的女儿呢! 轻哼了一声,江肆翻身下床,披上外杉就直接走去?开了门。 帷幔下的慕輓辞,也窸窸窣窣的穿着?衣服。 第287页 还?没穿好?,便听到了阿梧天真的问询:「阿母,阿娘呢?」 「方才我听到她不舒服的声音了,我想去?看看阿娘…」 第138章 被亲生女儿抓包,别说是慕輓辞了,江肆脸上也有些挂不住。 听声音,她知道慕輓辞多半还没把衣服穿好,把拽着?阿梧去到了殿外。 耐心又小声的跟她解释:「阿娘没有?不舒服,只是…」 「摔了一跤,在床榻上摔了一跤。」 「为什么会在床榻上摔跤?」阿梧天真不解的问她,江肆憋了半天才又说:「因为她不老?实…」 「江肆。」 门不知何?时被打开,穿戴好衣裙的慕輓辞款款走来,冰冷叫声让江肆噤了声,不敢再瞎说。 「阿梧别担心,阿娘方才只是被蚂蚁咬了。」 「蚂蚁?」 「是这里嘛…」 阿梧先是疑惑,之后又把小手指向了慕輓辞的脖颈处。 她低头看去,尽管衣襟已经足够高了,但江肆留下?的那处红痕,却还?是挡不住。 脸颊微热,慕輓辞嗔怪的瞪了江肆一眼。 江肆心虚的别过眼,把视线放在阿梧的身上。 完全不懂阿母和阿娘眼神中的暗涌,阿梧还?是伸手戳了一下?慕輓辞,软糯的问她:「阿娘,痛不痛?」 「不痛…」慕輓辞不得不回答,但心里却在暗骂江肆。 那种?事情?是两个人做的,可难为情?的却只有?她一个人了。 慕輓辞越想越气,一手揽着?阿梧,另一只手背着?她伸向了江肆的腿,微微用力?的拧了一下?,如?愿看到江肆痛苦的表情?时。 心中畅快了起来。 抱着?阿梧,浅笑着?往外走。 她问阿梧有?没有?晚膳吃了什么,阿梧一一回答。 被忽略的江肆阴沉着?脸,揉了几下?被捏的地方,踉跄着?去了小厨房。 慕輓辞下?午的时候说,想吃水煮肉片,她答应了。 而且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因为胡闹午膳就没有?吃,她可不想慕輓辞再饿着?肚子。 这些?食材倒是早就准备好了的,她想过回来后慕輓辞会缠着?她要吃,却没想第一天就吃。 因此还?是有?些?匆忙,屏退了众人后江肆一个人忙碌着?。 做了米饭就开始做肉片,一顿饭用了大半个时辰才好。 回到清明殿的时候,阿越正好被蓝韶和蓝钰送回来,不过她是黏在蓝月身边的。 蓝月十三岁,正是越来越长?开的年纪,五官漂亮气质温柔。 遗传也好,还?是别的也好。 总之,谁能拒绝的了姐姐呢? 江肆会心一笑,把水煮肉片放到了慕輓辞的面前。 好像只此一人似的,其他人大眼瞪小眼完全被她忽略了。 虽然她如?今身份尊贵,但江肆向来对这些?虚位不在意,从前有?些?吃食也会让给众人品尝,偏偏这道水煮肉片不同。 还?有?,慕輓辞的云雾奶茶也不同。 她陪着?阿梧的时候,身边还?有?知渺帮忙,所以她有?时间给江肆做云雾奶茶。 这完全在江肆的意料之外。 可她眼中的雀跃惊喜,却被慕輓辞的表情?浇了一盆冷水。 审视又不解的慕輓辞,十分严肃,江肆没琢磨出是怎么一回事,不敢轻举妄动。 她怕…是因为看到了蓝钰,慕輓辞在闹小情?绪。 便乖巧的坐在了她的身侧,把筷子递过去。 十分自然的塑造了一个怕媳妇儿的人,慕輓辞不知道她怎么了,旁人更不知。 「江肆,喝奶茶。」 严肃的表情?持续不久,慕輓辞便带着?笑把奶茶递到了她的手边,江肆松了口气,接过。 还?捎带着?触碰了一下?她的之间。 眼看着?慕輓辞的耳尖泛起微红。 蓝韶和蓝钰很像摆设,江肆和慕輓辞都?没空与她们说话,倒是阿越,时不时问几句话,眼里却看着?蓝月。 注意到异样的人是慕輓辞,闹过脾气她早就对蓝钰的那层身份不气了,水煮肉片够多,她便招唿着?两人过来。 蓝韶跟江肆熟悉,知道她的小心眼,也清楚这份水煮肉片是特意给慕輓辞做的。 更何?况她和蓝韶还?有?阿越吃过蓝月做的饭了,不饿。 但不耽误她逗江肆。 「好啊,那就多谢殿下?了。」她说着?便要拿筷子,却见?江肆脸色有?些?发沉。 她忍不住笑,拽着?蓝钰也坐下?,大方的说:「一起吃。」 蓝钰本想拒绝的,可看出她的意图,也顺从坐下?,装作要吃的样子。 江肆虽不愿意专门做给慕輓辞的菜被她们吃了,但这是慕輓辞邀请的,她也没办法,只是做不好表情?管理?。 让对面的两人取笑了。 「哈哈哈…江肆,看你那幽怨的样子。」 蓝韶的笑声最大,引得蓝韶和慕輓辞也都?笑出了声来,江肆倒是愣住 她…好像很久没看到这样会开玩笑的蓝韶了。 水煮肉片给她吃,也不是不行。 然后拿起筷子夹了几块肉放到蓝韶的碗里,不能厚此薄彼,蓝韶也有?。 第288页 阿梧和阿越还?有?蓝月就算了,太辣。 不过她做了一道糖醋里嵴给她们吃。 阿梧吃的开心,阿越和蓝月却只吃了一块,便放下?了筷子。 江肆问阿梧为什么不吃,阿梧摇了摇头:「阿母我吃饱了,月姐姐做的。」 她说完,还?浅浅的对着?蓝月笑了一下?。 随着?年岁渐长?,蓝月看到江肆依旧不会太过胆怯,但她面上的表情?也不多,微微点?头道:「陛下?,是我给小殿下?做了晚膳。」 她的规矩,是在蓝韶不在的那些?日子里变的根深蒂固。 虽然为一国之君,江肆却不想人人都?对她这副样子,蓝韶和蓝钰那般的对待就会让她心里十分高兴,蓝月嘛… 也是自己人。 「蓝月,以后不妨叫声姨母好了。」江肆对着?蓝月笑笑,又想到什么似的对蓝韶说:「明日早朝你把蓝月带着?…」 「就封个郡主吧。」 「省的跟着?你没名没分的在这宫中住。」 这话一出,惊讶的不止是蓝韶,旁人也都?看向江肆,觉得她太过随意。 江肆却不觉怎么样,招唿着?众人吃饭。 既然知道她们都?吃过了,江肆就变的大方起来。 这些?小心思,坐在她身边的慕輓辞看的清楚,趁旁人不在意的时候,取笑她:「你怎么还?是那般小心眼?」 「有?吗?」江肆不承认。 「有?,非常明显,方才蓝韶不也是因为这个逗弄你嘛?」 江肆听着?听着?板起了脸,不想说话了。 慕輓辞见?状好笑,戳了一下?她的脸。 就… 对慕輓辞没办法发脾气,江肆低头喝奶茶,等到散了局,江肆把人给拉回了卧房的时候。 才开始控诉她:「在外人面前,你怎么一点?面子不给我?」 「有?吗?」 慕輓辞学着?她的强调反问,气的江肆脸色涨红,在她的腰间挠痒痒。 明明回来不过一日,桑枝却非常有?眼色,把正殿四周的宫女都?遣远了一些?,不打扰她们,因此江肆更加的肆无忌惮。 站着?挠痒痒不够,居然还?把人拦腰抱起,放到床上去闹。 一来二去,两人髮丝交缠,唿吸变了。 也不知道是谁先主动,总之… 帏帘被放下?,温度开始升高,慕輓辞紧紧抓着?床单,不服气的咬了她好几口。 到了半路,慕輓辞突然不想让她得逞了。 一手放在衣襟,一手捏着?她的后颈质问:「阿越和蓝月走过来的时候,你在古怪的看什么?」 「唔…什么?」江肆忍着?后颈的痛,又揉着?被慕輓辞咬的地方,反应不过来她问的什么,便疑惑的眨了眨眼。 慕輓辞只好,又对她说了一遍。 江肆这才想起,自己当时为什么笑。 只不过是想到了一句话,姬崽总是很难拒绝姐姐。 于是便说给了慕輓辞听。 可这句话对慕輓辞来说太新鲜,听完不解的看着?江肆,江肆抿唇笑,就不继续解释给她听。 反而是要继续刚才的动作,把她的肩带扯开。 慕輓辞捂着?不肯,眼神又变的十分严肃,警告她:「你不许,把这些?话说给阿越和阿梧听。」 「你懂是什么意思了吗?」 「不懂,但绝对不是好话。」 特别怕她要教坏人似的。 江肆看着?想笑,便俯下?身去问:「你比我大了几岁?」 「你是何?意?」 果然,年龄对每个女人来说都?是禁忌词,江肆看着?她羞恼,便软了下?声说:「我没别的意思,就是…」 「跟你解释方才那句话的意思。」 慕輓辞皱眉,深入了沉思… 思来想去对这句话有?了一些?理?解,可也并未完全。 江肆看出来了,低头亲了一下?她的脸颊,又亲耳唇才道:「就是我喜欢輓辞姐姐…」 輓辞姐姐四个字,不知道是触到了慕輓辞哪里,她脸颊突然羞红一片,一直捏着?江肆后颈的手都?歇了力?气。 对这句话的理?解也更清晰了。 「唔…」 然后,她就被江肆冒犯到了。 被她亲吻红梅。 「輓辞姐姐好甜。」 江肆的嘴最是厉害,惯会说让她脸红心跳的话。 一声声輓辞姐姐叫着?,让慕輓辞觉得自己好似在云端漂浮,累的手都?抬不起来。 结束时,慕輓辞摸了摸她的头髮,还?是不认同:「相差十岁,你觉得不要紧吗?」 「不要紧。」 「姐姐越大,滋味越甜!」 江肆说着?话,还?不老?实,意有?所指的看她。 慕輓辞又的羞的裹紧了被子,嘟囔道:「胡说八道!」 脑子里却忍不住的想,她大了江肆五岁… 当真如?她所言,差距越大,就越… 慕輓辞晃了晃头,不能继续想下?去,越想她就越… 「輓辞姐姐是不是在口嫌体直。」 「唔…这又是什么意思?」 「你说呢?」江肆轻轻抬手,笑着?问她。 慕輓辞不想看,紧紧闭上了双眼。 经歷的越多,江肆渐渐摒弃曾经的羞怯,面对慕輓辞胆子开始变大,而慕輓辞亦如?既往。 第289页 这一夜註定也是不眠。 第139章 「我算是清楚了,什么叫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江肆从背后搂着慕輓辞,小?声嘆谓,慕輓辞眉眼含着春情,不满的?看她。 好像她是祸国妖姬一般。 「天色不早了。」慕輓辞轻轻的推了江肆一下,催着她起身。 江肆不情不愿,撇着嘴坐起身。 好在是夏日,若是数九寒冬的?她会更懒的?气。 软软香香的?媳妇在怀里,她捨不得?。 「皇后,可否陪朕上朝?」江肆似开玩笑的?说,慕輓辞瞪她一眼:「妾可还不是皇上的?皇后。」 语气酸酸的?。 江肆努嘴,还是把她给拽了起来,笑着说:「今日你陪我,自然就是皇后了。」 「以后也?要次次陪我可好?」 「不好。」 江肆以为慕輓辞会同意的?,却被拒绝的?毫不留情。 她不解问道:「为何?」 「三日一小?朝,五日一大朝,次次陪你岂不是很累?」 「况且,我还要陪阿越阿梧。」 慕輓辞说的?一本正经,江肆一下没话?了。 因为,确实累。 她突然后悔,为何要做皇帝呢? 抓了一把头髮,江肆沮丧的?说:「我想?做个恋爱脑,每日陪着你就好。」 「恋爱脑?」 「这又?是何意?」 不理解并不是慕輓辞的?问题,而是自从江肆融合了所有?记忆之后,说出来的?话?总是会让人?费解。 话?是自己说的?,江肆有?义务解释给慕輓辞听,只是她一开口,便又?被催着换衣服。 慕輓辞下床,亲自帮她换,这让江肆的?抗拒情绪少了几分。 换衣服的?时候也?一眨不眨的?盯着慕輓辞看,脸上带笑继续跟她解释:「反正我的?情况你都清楚,我也?无需伪装,这几日说出来的?话?你或许会不懂。」 「以后可能也?会有?不懂的?。」 「我都一一解释给你听,恋爱脑就是…只想?在你身边什么都不做,听你的?,宠你爱你。」 江肆用自己的?理解的?方式解释着,慕輓辞却听的?直皱眉。 显然,她不理解这恋爱脑三个字,也?不认同。 「你怎可如此呢?北靖国上下需要你,阿越和阿梧也?需要你做榜样…」 江肆也?没想?到,自己的?解释会惹来慕輓辞的?说教。 慕輓辞不停,这番话?一直说道江肆要出门的?时候,还不忘嘱咐。 江肆回?头看她:「你真的?不跟我去吗?」 慕輓辞轻轻摇头,语气清冷:「不合规矩。」 「好好好…那就…你在这等?着吧。」 「等?什么?」慕輓辞问,江肆却不想?说了,摆摆手便大步离开。 ------ 尽管有?苏洵监国,可到底是许久未早朝,堆积的?事务并不少,从晨起一直到午后才算是闲了下来。 除了朝臣们有?事奏,江肆也?要大肆封赏。 南宫瑶从南凉而来,一路跟着她到上京有?会幸城,功劳不少,除了递交盟约之外,又?赏赐不少,还在幸城赏赐了宅子,以表两国亲近。 蓝钰的?身份揭露,曾为西陲王姬,撤销了才人?身份,当众封其?为王,更是宣布北靖国会助力她取得?西陲国。 这事虽然昨日问过蓝钰,但江肆却是也?帮她想?了完全之策,若是蓝钰愿意前往便派出精兵,若是不愿,便由叶婵领兵平定。 封王之事,是更改不了的?。 接下来的?赏赐都是靖远军将士们的?,蓝韶封易安王,叶婵封浔阳侯,远在淮城戍守的?程璞,还有?乌泰也?都封了爵位,蓝月封郡主。 最后,更是当众宣读圣旨封后。 「韶元长公主慕輓辞,品貌出众,贤淑大方,温凉敦厚……册封为后。」 阿越和阿梧北境皇姬的?身份也?得?以正名。 下朝时,江肆心情极好,催着内侍去宣读给慕輓辞听。 因是圣旨,慕輓辞下意识便跪,江肆快走了几步在她膝盖触地?前拉住她:「无需跪拜,你我妻妻,颁布圣旨只是想?让你高兴,再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是我的?妻。」 慕輓辞心中自然高兴,满是笑容的?看江肆,听她的?话?站直了身。 至于身后的?阿越和阿梧,跪就跪了,反正自己是她们的?母亲。 不过就是… 圣旨上写的?潦草,阿越和阿梧的?正经名字慕輓辞还没告诉过她,她也?忘了问。 内侍宣读只是称唿大皇女?和二皇女?。 皇姬身份才是尊称。 分化?之前,若无爵位,便会一直这般称唿。 内侍退下,江肆让知渺带着阿越和阿梧回?偏殿,便拉着慕輓辞小?声问:「阿越和阿梧…」 「名字为何啊?」 「我…并未起过。」 阿越和阿梧出生后,小?名倒是一早就想?好了,但正经的?名字,慕輓辞是想?着有?朝一日让江肆来取的?。 缘由说来给江肆听之后,江肆沉默下来。 倒是没想?过,慕輓辞一直惦记着此事。 第290页 思索片刻,江肆问慕輓辞:「那要姓什么?随你姓慕还是随我姓江?还是…一个人?姓一个。」 慕輓辞却说:「既为北靖皇姬,自然要随你的?姓氏,莫不是…你不愿意?」 待说完她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又?开始用固有?思维说话?,而江肆显然不同些?,怕她会觉得?自己死板迂腐,便这样说着。 可她心里却不只是这样想?的?。 只是语气强势,两人?之间的?气氛悄然起了变化?,江肆摸了摸鼻子,凑近她一些?问:「你不高兴了?」 「并未。」 「只是越国已灭,若是再姓慕,要如何解释呢?」 其?实,慕輓辞也?不是不理解江肆所说,反正都是两个人?的?孩子,姓什么,并无差别。 但她在意前朝遗孤的?身份。 「还是你想?的?周到。」江肆必须得?承认,自己没有?慕輓辞想?的?周全,还有?些?任性了。 她是能做到不在一直旁人?的?眼光,可阿越和阿梧还小?,身处宫闱高墙,长大后要面对的?更多,真随着慕輓辞姓,也?少不了闲言碎语。 不比她,没人?敢对她如此,就像今日宣读圣旨时,不少朝臣的?脸色也?不好看,但没一个人?敢在她面前放肆。 因为她是江肆,是带着靖远军一统天下的?江肆。 阿越和阿梧显然不同。 她笑了笑,揽住慕輓辞还是忍不住自己的?私心说道:「那就叫,江慕越,江慕梧。」 「你我的?姓名都有?,甚好。」 江肆说的?十分随意,像是早就想?好了的?似的?,慕輓辞倒是还有?些?犹豫,江肆却板着张脸说自己的?想?法:「你所顾虑的?我都清楚,可就算有?人?还在意这些?身份,也?并不会因为不带这个『慕』字而有?任何的?改变。」 她说完,停了好久,等?慕輓辞的?消化?。 等?消化?完了,慕輓辞轻点头,顺从她的?意思。 江肆拉她的?手,亲昵的?贴她脸颊,慕輓辞更是大胆,微微扭头嘴唇轻轻触碰她的?侧脸,亲了一口。 青天白日,殿中还有?不少宫人?走来走去,亲完,慕輓辞自己有?些?害羞,藏在江肆的?身边,惹的?江肆发笑。 交流多次,江肆算是看出来慕輓辞的?特性了,该做什么的?时候一点都不含煳害羞,不该做这些?事情的?事实,她忍不住。 亲完了还会害羞。 跟自己完全相反。 总之,慕輓辞越是害羞,江肆就越是会得?寸进尺。 她关了宫门,直接把人?给抱到了床上,不顾的?微微挣扎直接就把人?给按住亲吻。 亲到面颊绯红。 亲到气喘吁吁。 亲到…衣衫凌乱,江肆才满意的?起身。 慕輓辞眉眼似水的?瞪她一眼,好似不满江肆如此似的?。 可再多的?,也?确实不合适了。 午膳还没吃,江肆晚些?时候还要面见朝臣。 堆积的?事务多不少,江肆还要亲自押送慕泽晟到东海。 一来一回?又?得?两月有?余,许多事便都堆在这一处了。 慕輓辞还是如晨起时那般帮她整理衣物,江肆看着她笑,临走时抓住她的?手轻吻:「輓辞姐姐还真是贤妻典范。」 话?落,慕輓辞的?脸颊蓦的?红了,想?到昨夜被她缠着,一声声含煳不清的?;『輓辞姐姐』 「不许再叫了。」慕輓辞轻轻捶她,眉目含羞的?样子倒是把这称唿弄的?十分禁忌,江肆憋笑,倒是不在敢在言语,而是轻拍她的?腰臀说:「那我走了。」 「晚上还想?喝云雾奶茶。」 「好,你回?来时便能喝到。」慕輓辞应下声,送江肆到殿门口。 这一送,倒是让江肆有?点不舍了。 许多事不得?不由她出门,比如出兵西陲之事,还有?重?建幸城改称幸京之事,如今大局定下,杂乱的?事务更多,身居高位责任更重?。 但她此刻像个昏君,就想?和慕輓辞在一处。 于是她走了几步,又?退了回?去,提议道:「阿越和阿梧是不是该开蒙了?」 「是该如此,可你怎么突然这般着急?」 江肆能不急吗? 她急着想?要把江山交给阿越或者阿梧,可两个孩子才三岁,这念想?太?早了。 只能抓紧培养。 可是面对慕輓辞的?时候,又?不好意思明说,含煳着说了几句,中书令今日早晨提起建立国子监,她才想?到的?。 「言之有?理。」慕輓辞听进去了,并且点头贊同,然后又?催着江肆快些?走,晚了可不好。 而且没等?江肆走远,她便返回?到屋里去了,江肆别别扭扭的?磨蹭两步,等?到慕輓辞出来的?时候,她还站在哪里。 见她抱着几本书,抢先?问道:「你做什么?」 慕輓辞也?问她:「你怎么还未走?」 而后慕輓辞先?解释:「你说起开蒙倒是提醒了我,入了国子监后阿越和阿梧可不能落后旁人?。」 「正好这几日你忙,那我便去为她们开蒙。」 江肆看着她认真的?表情,突然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 第291页 第140章 慕輓辞说做就做,丝毫不含煳。 接连几日,除了傍晚后江肆都不怎么能见到慕輓辞,就算能?见?到也是看到在偏殿里。 至于阿越和阿梧的反应也既然不同,阿越兴致勃勃,阿梧一脸面色痛苦,却不敢不听。 有时江肆下朝早时,也跟着听了一会儿。 然后昏昏欲睡。 结束的时候,慕輓辞还要先把她给叫醒。 阿越和阿梧在一旁偷偷取笑?她。 阿越笑?就算了,阿梧却是没?道理了。 这孩子竟然是像她了,对读书这事缺少兴趣,现在竟然嘲笑?她。 江肆少见?的没?惯着她,抱起来轻拍了几下她的小屁股,装模作样的说了几句要好?好?读书,又转头?夸阿越,惹的阿梧委屈的撇嘴。 江肆倒没?想着偏向着谁,而?是阿越确实有模有样,需要夸奖。 阿梧也需要鞭策。 否则将来怎么为她分忧? 不能?分忧,那她就不能?那么放心的撇下朝政围着慕輓辞转。 只是慕輓辞看不出她的心思,见?阿梧失落倒是哄了哄她,还教训起江肆来:「我们?阿梧听的认真,就是你睡着了惹的她分心。」 「我…」江肆有苦说不出,因为她确实睡着了。 只能?低头?说道:「是我的错,我耽误阿梧学习了。」说着她轻拍了拍阿梧的头?,阿梧嘻嘻笑?着,忘了方才的委屈,要江肆抱。 抱起阿梧,江肆又走去拉起阿越,催促慕輓辞去吃晚膳。 慕輓辞确实是个严师,课程结束了还要阿越阿梧行拜礼,于是江肆又把她们?放了下来。 见?她们?规规矩矩的行礼,不能?叫阿娘只能?叫先生。 站在偏殿门口,江肆忍不住发笑?,等?行礼后她才又重新?进去。 这些日子她都在处理朝政,和准备封后大典,忙的不可开?交,偏偏慕輓辞也忙,两人相处在一起的时间太少。 虽然每晚还是会睡在一起,但精神交流极少,都是肢体交流多些,江肆觉得?自己多少有些空虚。 当然,这种?空虚慕輓辞还没?办法理解。 四人吃过晚膳后,江肆与慕輓辞回到正殿沐浴,为了节省时间慕輓辞邀请江肆一起。 早就坦诚相见?过,江肆倒也并不会害羞,只是有点担忧,沐浴又会变了味道。 可看到媚眼如丝宽衣的慕輓辞,她抵抗力为零,乖巧的抱着人去到了沐浴间,泡在水里的时候,娇软的慕輓辞紧紧贴着她。 揽着她腰,轻声的在她耳畔问:「总觉得?你这几日好?像瘦了?」 江肆心说,她能?不累吗? 每日早出晚归处理朝政不说,晚上还要回来伺候慕輓辞。 没?了雨露期的慕輓辞更加肆无忌惮,不说整晚缠着,最多也就隔过一两日就要。 但江肆还想要那几分面子,不能?轻易说累。 「还好?,就是…」 「既然还好?,那要不要尝一尝?」 慕輓辞不知何时跑到了她的面前来,话也不让她说完,脖颈高仰让她把水滴滑落的样子看的清清楚楚。 江肆觉得?有些热,口干舌燥的。 明明她的信香已经在逐渐消散了,这会儿却觉得?涨的有些难受。 心也开?始不安分。 总觉得?似有若无的雪莲香在勾她。 江肆在心中?嘆气?,可又自知无法拒绝,便顺着水滴的走势而?去,握住饱满轻盈,把慕輓辞抵在浴桶边上。 ------ 慕輓辞第二日起来的要比江肆早一些。 江肆挣扎睁眼的时候,慕輓辞已经穿戴整齐,浅紫色的襦裙,衬的她皮肤白皙又带着点红晕。 这是最近几日江肆常见?的她的样子,眉目含情,十分漂亮可口。 倒是江肆,脸色颓然。 她缓缓的翻身下床,慕輓辞便体贴的把漱口水放到她面前:「早膳在桌上,我先去偏殿。」 「唔…嗯。」嘴里含着水,江肆含煳不清的应道,慕輓辞却没?直接走,而?是看着她浅笑?,在她脸颊上轻轻一吻才走。 江肆吐了漱口水,怎么想都觉得?不大对劲。 就好?像她是个小白脸,把金主姐姐伺候好?了,金主姐姐奖励她似的。 于是她没?忍住,趁着慕輓辞开?门前喊她:「媳妇儿。」 「嗯…?」 说起来这还是江肆第一次这般喊她,慕輓辞没?反应过来,虽然应声了,但眼里还是闪过了微微疑惑。 没?等?她发问,江肆又满意的笑?了笑?,抬手:「无事,就想喊喊你。」 「去忙吧。」 她这样喊,也不会是无聊的想确认一下,眼前这人是她媳妇,不是她金主。 却没?想,把人给喊了回来。 慕輓辞十分自然的坐在她的腿上,双手环着她的脖颈,亲昵的问:「怎么突然…」 「就想确认一下。」江肆也不瞒着她,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而?说完,慕輓辞脸颊却开?始泛红。 手也忍不住攥住她的领口,把她锁骨的肌肤都露了出来。 说不出心里是什么的想法,有点委屈羞涩,又隐隐觉得?…兴奋。 她的复杂江肆看不出,只是搂着她一动不动。 第292页 而?后,她的锁骨被咬了。 微疼又酥麻的感觉遍布了她的全身,等?到慕輓辞抬头?时,口脂有些斑驳,她浅笑?着想说些什么,慕輓辞却离开?了她,眼中?带笑?的命令:「帮我涂口脂。」 「哦。」 漱口后还没?来得?及洗漱,再继续这样下去早膳,或许都吃不上了。 可眼前的慕輓辞,她拒绝不了。 被拉着手,站在梳妆檯前,江肆弯下腰帮她涂抹。 她十分认真,倒是慕輓辞盯着她锁骨的位置看,笑?的风情诱人。 「今日要确定封后大典的事宜,我不能?迟到。」 慕輓辞笑?着点头?,却觉不出她的在意,嘴唇乱动不让她好?好?的涂,还说:「那方才你还叫住我。」 「忍不住,就想叫了。」 「那我也没?忍住,没?忍住想亲你,没?忍住想让你为我涂口脂。」 直白的话语,热烈的眼神,看到江肆除了纵容就是纵容。 口脂最后还是花的不成样子。 两人站在梳妆檯前,消耗的体力也比平时要多一些,最后唿吸都乱了。 红痕从锁骨,也要蔓延到了慕輓辞的腰臀。 红白交错,迷住了江肆的眼。 ------ 封后大典敲定后,江肆稍微清闲了些,可慕輓辞却忙,国子监的事情她打算亲自出手,只是奈何国子监统辖其下设的国子学、太学、四门学的三位博士对此颇有微词。 他们?年长,保守迂腐,既认为慕輓辞为坤泽不可管理国子监,又以一国之后该为陛下分忧而?劝告江肆收回成命。 拒绝几人倒是容易,可江肆又觉得?自己强势打压着让几人接受对慕輓辞不好?,直接不给他们?面子也不好?。 便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却没?想几日过去,那些聒噪的声音小了。 却也不是完全如她意的小了。 早朝上,状元郎又是新?封的国子监祭酒汤荣启奏,说起三学建设,顺便夸张了慕輓辞。 江肆先不做声,而?是看向三位博士一眼。 三人规规矩矩的站着,不住的点头?,完全不復前几日去清明殿请奏的样子。 汤荣此人,是北靖国立国后第一位新?科状元,其声誉极高,封为祭酒也没?几日却能?让这些早早归顺过来的前越文臣信服,那就不单单是声誉的问题。 此人不简单,假以时日必定能?成为北靖栋樑。 只是。 殿试时,在她浅谈前越的文章里,毫不避讳的提了慕輓辞。 夸赞的不多,就几句。 但那隐隐的崇拜,江肆还是看出来了。 她是武将出神,夺得?天下之事少不了武将,可若是真的要长久治理还是文臣武将都不得?少,如今朝中?缺少的就是汤荣这样的人。 江肆又不是昏君,知道该如何做。 但心里不爽也是真的,尤其是她意识到,因为她力排众议才让几位博士改变了固有的,坤泽不得?干政,入仕的思维。 「陛下,殿下为一国之后,如此抛头?露面实属…」 国子监的三位歇下去了,果然还是不会少了说出这句话的人。 江肆的视线放在中?书令的身上,最初建立国子监是他的主意,三位博士中?两位是由他推举,若是说上几句国子监的话,倒也无妨。 还是如此明显的指嚮慕輓辞… 江肆面色不虞,问道:「刘卿以为,殿下该如何啊?」 「不日后便是封后大典,殿下应把心思放在后宫当中?,教养两位皇姬,为陛下开?枝散叶。」 中?书令的话掷地?有声,甚至觉得?自己所言为旁人不敢,隐隐有得?意之色。 这话,若是说给寻常帝王听,自然没?错。 可若真是寻常帝王也可能?就不会让自己的皇后如此行事了,所以说来说去都是老古板的想法。 江肆脸微微沉了下去,可不长眼的人却越来越多,见?她未说什么,甚至方才在汤荣提起慕輓辞的时候面色也有些不顺,便只能?试着站队。 而?不知是谁说了一句:「陛下膝下仅有两位皇姬,皇嗣为国之根本?,还望陛下尽早…」 让江肆的脸彻底沉了下去。 她曾有过大选秀女的时候,可那是曾经,如今,往后都不会在想有人进入她的后宫中?。 帝王怒,让殿下朝臣不敢言,江肆也终于是忍受许久的下了朝。 ----- 回到清明殿,江肆没?先看到慕輓辞,气?还是不顺,便去沐浴更衣,之后才去到偏殿。 慕輓辞还是不在,阿越和阿梧两人在做功课,见?到她便起身行礼,之后才到跑到她的身边。 江肆敷衍的说了几句,便问:「你们?阿娘呢?」 「阿娘…」 「不知,不知阿娘去了哪里。」阿梧茫然摇头?,阿越接过话:「阿母,阿娘说是去…帮我们?请师父了。」 「师父?哪位师父?」 江肆完全不知道这件事,明明她和慕輓辞…昨晚还睡在一起的,却一点都没?提起。 而?能?让慕輓辞去请的,眼下她就想起来一人。 她抿着唇,让她们?继续写,抬腿就走。 她要去找慕輓辞。 宫中?侍卫众多,规矩森严,但江肆还真没?想过如那些帝王一般,限制过多,全是为了安全。 第293页 因此慕輓辞参与国子监的事情她不管,偶尔需要和几位大臣见?面她也没?设防。 现在却觉得?自己快要被偷家了。 到尚书房的时候,慕輓辞和汤荣正在门口,说着一些江肆听不大进去,文绉绉的话。 见?到是她来了,汤荣行臣子礼,慕輓辞微微福身。 坦荡荡的样子让江肆清楚,又是自己小心眼了。 可她现在管不得?,就是看着两人站到一处她心里都酸酸涩涩的。 于是她走上前不动声色的拉住慕輓辞的手,站到两人中?间,询问了一会儿国子监的事宜,才让汤荣走。 汤荣认真回答,没?看出江肆的任何异样。 可慕輓辞看出来了,她的手被江肆握的很用力,还微微挡住了她的身形。 等?汤荣离开?,慕輓辞在身后笑?着问她:「这是怎么了?」 「我与汤荣还未说正经事呢。」 她像是故意逗弄,惹的江肆勐然回头?。 若不是大庭广众,江肆怕要给她吃掉似的。 慕輓辞抿唇,看着她发红的眼睛,手指微微勾了一下她的手心。 「汤荣才华出众,我有意让她做阿越阿梧的师父,不知陛下何意?」 「师父,将来的太傅?确实位高权重。」 「可以,不会是她也会是旁的人,你决定就好?。」 看出她是故意,江肆便也赌气?的说着,然后拉着慕輓辞往清明殿走,回去后便起身在人的身后。 唿吸打在她的后颈上,眼热又委屈的说着:「大臣们?,有意让我纳妃,不知你如何想?」 「陛下如何想,臣妾定然会让陛下满意。」慕輓辞回眸软糯乖巧的说着,如果不是她的手在胡乱摸,江肆恐怕还真就要信了。 明明两人都在吃醋,却是谁也不服输。 你来我往,衣衫尽落。 晚膳时间过去,也无人来吵。 清明殿中?的人都清楚,皇上皇后十分恩爱,而?今日朝堂之事也不胫而?走。 就算江肆不说,慕輓辞也有所耳闻。 所以她心里也有些酸楚。 事后,趴在江肆的怀中?,还若无其事的说着:「国本?不可动摇,陛下若真有心思,臣妾也愿意操劳。」 「操劳什么?把我往别人的房里送,再生下孩子?」 江肆话语直白,因为她也气?恼。 左右不过就是这点事,谁不清楚呢?说的明白些倒也没?什么,就是… 她觉得?肩膀有些湿润。 慕輓辞红着眼,泪水不知道什么时候掉落下来。 江肆有些后悔话说重了,气?恼又内疚,便凑过去把她的眼泪都吻干净,讨好?的说:「我才不想跟别的人在你一起,我只想要你。」 「而?且,我也不喜欢汤荣看你的眼神,那惊艷之色藏都藏不住!」 第141章 江肆的前半句像是讨好,后半句又是委屈和恼怒,慕輓辞轻轻推她,因为嘴唇被咬的发疼。 可江肆却不?依,禁锢住她的手不松开,还在发狠。 直到痛苦难耐的声音传入她的耳朵,她才送了几分力气,改成舔,吻。 慕輓辞鼻腔里发出的声音开始变的好听了,江肆也确定她不?会在推自己?,才一点点的往床边去。 帷幔被放下,慕輓辞浑身发凉,激的发抖江肆才又覆上来。 眼底发红,那?过分的占有意味还在。 清楚她为何会如此?,慕輓辞反倒是慢了下来,撩起她耳边的碎发吹气:「你怎的对谁都?那?么小心眼?」 「你怎么那?么大方?」 「还要帮我纳妃。」 语气里全是不?满,说着还不?放过她的锁骨,低头轻咬。 「嘶…江肆!」慕輓辞轻嘶一声,白了她一眼,把头给扭了过去,不?让她亲。 江肆顿时就更委屈了,缩到后颈开?始寻找淡淡的雪莲香。 「这里,还是属于我的。」 「永久标记还在。」 委屈羞恼,这会儿又开?始变的骄傲起来,慕輓辞被她逗的发笑,手?也轻轻放在她的头髮上。 其实再也没有了雨露期,反而是好事情了。 那?种难耐,又折磨人的时期再也没有,她和江肆想怎么样便怎么样,而且后颈那?里还会永久留存淡淡的琥珀信香,谁让都?踏足不?了。 就连江肆本人也一样,不?会因着这个来欺负她。 可… 还没等她想完,她就被江肆翻转了过来,下手?极重的被轻拍着,眼底快速的瀰漫着水雾,缓慢的看?向?江肆:「做什么?」 「你说呢?」江肆的语气颇有些?严肃,还带着点凶。 跟往常的许多时候很像,慕輓辞的脸颊,脖颈瞬间变的绯红,不?知觉的轻摆。 含煳一声,后颈被捏住。 失去了被标记的能力,可这地?方还是如往常一般,敏感。 江肆也还是会以此?取乐,慕輓辞满眼羞怒却无法割捨。 只能予取予求。 直到头脑变的混沌时,她听到了江肆低哑的警告传到耳边:「你不?许再对她笑,也不?许给我纳妃。」 「我只要你,你也必须只要我!」 她混乱的点头,江肆还是不?肯罢休,又捏住她的下巴逼着她说,只爱她。 第294页 「只…爱你!…」 ----- 深夜时,江肆打开?帏帘迈腿下床,衣角又被慕輓辞轻轻抓住,她回头,看?着脸上透着粉红的慕輓辞,眼底柔软轻声问:「饿了?」 「唔…嗯!」 「那?你想吃什么?」 「还想吃…」 后面含煳不?清,江肆没听的清楚,便低下头去听,却被慕輓辞环住脖颈,往下拽。 贴着榻上的时候,江肆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 最近都?是这般,她先主动,然后主动权就会到慕輓辞的手?里去。 很烦! 但她又没别的办法。 喜欢的时候是喜欢,被喜欢的时候,也还是喜欢! ------- 按照三日一小朝来说,江肆第二?日是不?需要上朝的,可她忘记了,今日是排兵入西陲的日子?,叶婵早早的就在校场等着她了。 前一日她也提醒过桑枝,辰时便来喊她。 她和慕輓辞累极,听不?大清楚桑枝的叫喊声,直到辰时过了两刻钟,殿中?因为阿梧和阿越而变得嘈杂,她才听清楚。 桑枝和其余宫女在外面等待许久,见江肆开?门,便福身请安,手?脚的速度都?快了不?少?。 把常服,洗漱都?水盆一一摆放好。 水还温烫,江肆便知道?这两刻钟桑枝换了能有三次水。 脸上有些?挂不?住的脸红,然后把人都?给支走?了。 慕輓辞更累,这都?没吵醒她,江肆便自己?穿衣裳。 从前…在北境时,刚入新?都?时,她都?是被桑枝侍奉着穿衣服,可这次回来她再也没用过,都?是慕輓辞帮她打理,现下她慕輓辞帮她,心理又淡淡失落。 便自己?笨手?笨脚的穿好,然后去到床榻旁,亲吻了慕輓辞额头才转身离开?。 却没想,被人扯住。 与昨晚那?扯不?同,这时候显然没力气,还迷迷煳煳的问她:「今日何时回来?」 「午后吧,要去新?都?外的校场。」 出征之前的排兵布阵,江肆从来都?是亲自安排,每日处理的朝政,她会头疼,有时还需要问慕輓辞的意见。 可排兵布阵不?同,她完全能够展示自己?的能力,因此?她对去校场之事十分有兴致,回话说竟然一丝不?舍都?没有。 慕輓辞察觉出来,失落的放开?她的衣角,把自己?埋进被子?里,好久都?没出声。 江肆起初没察觉,站起身来走?了几步,才又返回来,把人从被子?里捞出来,霸道?的吻着她的唇,吻到难捨难分时才离开?,又捏着她的脸颊说:「午膳时回来与你一起吃。」 「你今日,不?出殿门了吧?」 「嗯…今日是答应阿越和阿梧的休沐日,会在偏殿陪她们。」 「那?…午膳简单吃些?,晚膳我给你们做些?新?奇的玩意。」 「什么?」 「到时你便知道?了。」 江肆卖关子?不?说,慕輓辞也不?再问她,感受到她的在意后也没不?舍,推了推她说:「快去吧,叶婵和将士们该等久了。」 「好,那?你乖乖等我。」 这下起身比方才要不?舍一些?,江肆回身看?了几步才离开?殿门。 ------ 去到新?都?外的校场就算是骑马也要小半个时辰,江肆去到的时候叶婵已经开?始操练士兵,有些?意外的是蓝韶和蓝钰都?在。 她简单的打个招唿,便准备去和叶婵说话,却没想看?到的蓝钰有些?不?一样。 她脸上的红痕淡了一些?,脸上的那?分妖治之色也少?了些?,尤其是站在蓝韶身边,还有些?乖巧的意味。 她嘴上不?饶人,笑着调侃:「跟在蓝韶身边,西钥王可谓是红光满面。」 西钥王族后裔的身份,到底江肆也没给她丢弃了,虽然清楚她和蓝韶之间,蓝韶才是真正的西钥后裔,可蓝韶在军中?身份已经稳固,再说是西陲人少?不?了招闲言碎语,江肆便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把西钥王的称号给了蓝钰。 也知道?,她们会在这次跟着叶婵一块回到西陲。 她和蓝韶之间知无不?言,比如她日后要去东海,或者会回到北境之事,蓝韶也清楚。 可蓝钰不?知她眼神微微讶异的看?向?蓝韶。 蓝韶点点头:「闲聊时,与江肆说了一嘴。」 她们之间的关系,比起苏洵和叶婵这样稳固的君臣,到更像是朋友,说起这些?事情倒不?让人意外。 只是… 蓝钰还是介意她们如此?交好的关系。 也羡慕江肆能够与蓝韶畅所欲言。 自从和蓝韶相认后,蓝钰的变化不?可谓不?小,从前都?是黑衣黑裙,如今的穿着都?是十分艷丽的颜色,那?处红痕也只是稍微有些?装饰,没特意遮挡。 小女人的姿态十足。 江肆旁观者清,把蓝钰那?些?想要藏起却怎么也藏不?住的爱意看?的一清二?楚。 古人思想,表兄妹都?是能够相爱的,更别说她们这种,绕着好几道?弯的表姐妹了。 除去这些?,两人倒也是般配的,就是不?知道?蓝韶怎么想了。 也说不?定这次一同出征西陲,两人能够开?花结果。 第295页 江肆对撮合这些?事情是没什么兴趣的,但一想到对方是蓝韶,有了几分兴致。 正事忙完,她跟叶婵闲聊,有意无意的就说起了身边这几个人婚嫁之事。 年纪都?不?小了,一直忙着和她打江山,除了她自己?以外谁都?没成家,谁料她一问叶婵,叶婵便害羞了起来。 「陛下…」 「臣…臣对干元有好感。」 「嗯?」 江肆问叶婵,不?过就是想抛砖引玉,却没想…抛出瓜来了。 这下除了江肆,蓝韶和蓝钰也都?一眨不?眨的看?着叶婵,她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说出来:「就…你们也都?认得,是苏…」 「苏洵?!」 「苏洵?」 除了蓝钰外,江肆和蓝韶都?大声的喊了出来,这下让叶婵的脸色爆红起来,想去拦江肆又想拦蓝韶的,可谁都?把这话说完了,有些?士兵听到声响,竟然还看?了几眼。 嘈杂声也传了出来。 人群中?又走?出来一个高大的身影。 是苏洵。 她也在校场,不?过是练她自己?的兵,闲下来后才跑过来便听到了叶婵,和江肆蓝韶的话。 练武之人耳力都?好,苏洵把前因后果都?听清楚了,她沉着脸看?叶婵。 叶婵顿时无措起来,在苏洵的身后比比划划半天… 「叶婵,你我近一两年相处少?了,我却不?知道?你有这样的心思?」 「不?过,我喜欢的坤泽,不?喜欢干元君。」 「谁…谁喜欢你了…」叶婵说道?一半,又觉得侧面传来一股不?善的目光。 是站在蓝韶身边的蓝钰,她挡在蓝钰的身边表情不?善的看?着她。 叶婵感觉心累,嚷道?:「苏洵最近这几年脸越来越黑,谁要喜欢她啊?!蓝韶也…我们从小就不?对付,我更不?会…」 说来说去,越描越黑。 众人都?把视线放到了江肆的身上,这次叶婵的脸色都?是僵住,没直接否定… 「别做梦了,我属于殿下!」江肆嫌恶的说道?,站的离她远了一些?。 其他人看?她的眼神也变的越来越奇怪,急的叶婵抓耳挠腮,直接往苏洵的身后走?,抓住了一个人影到了众人面前。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苏洵在北境时的副将,如今的禁军统领裘寒。 她噙着笑看?着叶婵被大家挤兑,就是不?吭声。 叶婵气急:「你为何不?说话?就想看?我笑话?」 「自然不?是,属下只是感慨陛下与娘娘如何伉俪情深。」 第142章 江肆没把蓝韶和蓝钰引出来?,倒是叶婵一五一十交代了她和裘寒的事情。 这事还要从年初慕輓辞和阿越进入新都开始说起。 起初,谁也没以为对方是喜欢干元君的,随着后来?的交集变多,尤其是江肆被南宫媗刺杀后,叶婵心急如焚,与裘寒一起处理事务时透露出的几分脆弱被裘寒瞧进去了。 一来?二去?,便走到了一起。 叶婵扭捏的样子让人实在看不上眼,蓝韶嫌弃,苏洵皱眉,只有江肆饶有兴致。 她?知道,歷朝歷代对待干元与干元,或者是坤泽与坤泽之间?的感情讳莫如深,可?却也从没有少过?。 江肆十分清楚少数群体更是需要关爱的。 她?沉吟许久,开口问叶婵:「你可?想要讨个?赐婚?」 「可?、可?以吗?」叶婵紧张的差点咬到舌头,这可?比…上战场还要难得多啊! 见她?支吾又含煳,这下大家把注意力都从江肆的身上撤下去?,放到她?身上来?。 叶婵的性格就是直率没脑子的,这会儿竟然…这么害羞? 从小一起长大的苏洵和蓝韶感受最?深,而苏洵的脸色是尤其不好看。 叶婵喜欢干元君就算了,还拉着她?的前手下也喜欢,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没什么长进! 没等江肆再?开口,苏洵沉着脸说道:「陛下,叶婵之话不可?尽信,还是听?听?裘寒怎么说!」 「陛下…王爷!」 「属下,是真?的对她?…」 「苏洵,你总是板着脸做什么?裘寒如今已经不是你的属下了,你凶什么?」 江肆知道,这些年苏洵比她?身边的人都要更多的面对杀戮,她?的心肠本就算不得软,现在更是连儿女情长都不懂了! 「叶婵和裘寒的事,朕准奏了。」 「还有你,苏洵,今年…必须找个?人来?我这请婚,坤泽干元都好,中庸也行!」 「陛下,臣…」 「臣什么?难道北靖国的江山不需要守护了?人人都不成婚抚育后代,怎么能够保家卫国?」 这话要是对常人,江肆肯定是说不出来?的,但苏洵那古板的思维就一定要这么说才行,才能说的动她?。 却没想,她?老古板发作看向?叶婵和裘寒:「干元和干元怎么抚育后代?怎么保家卫国?」 「她?们两情相悦,自然还有人来?保家卫国,若是你也喜欢干元,今日说出来?,朕也给你赐婚!」 这一两年空闲的时间?还真?是少,跟苏洵的交流多半都是在军务,政务上,还真?不知道这人变成了这副样子。 第296页 她?明明是自己十分在意的那对副cp啊! 如今,人倒是都好好活着了,可?她?和知渺的线却是一直都没牵上。 ----- 离开校场的时候,江肆还惦记着这事,完全忘了初衷是想逗逗蓝韶和蓝钰的,等她?回到偏殿,看到带着阿越和阿梧的知渺,还是忍不住嘆气。 慕輓辞瞧见了便问:「怎么了?今日可?是…」 江肆摆手:「并?未,只是突然感慨一些事情,嗯…你们先玩,我回去?换衣服。」 苏洵和知渺的渊源,慕輓辞肯定也是清楚的,因此江肆无需多说,打听?一下在校场发生的事情就清楚了。 晚膳后,江肆在偏殿批阅奏摺,慕輓辞陪阿越阿梧练字,这回知渺没在旁边伺候,两人说话方便了许多。 「听?说,今日你为叶婵和裘寒赐婚了?」 「嗯,赐婚的旨意上朝时便会颁发,等到她?们从西陲回来?完婚。」 「这是好事,你手下几员大将也早就到了成婚的年纪,再?拖下去?,就不像话了。」 「不说世人多言,朝臣们也会纷纷劝诫。」 一说起这,江肆便想起了朝堂上那些人,语气也跟着不好:「那又如何?谈婚论嫁也得真?心相爱吧?苏洵她?…」 「她?爱慕知渺。」慕輓辞淡定的说着,江肆微微睁大了眼睛,半响又收起了表情。 想起她?也知道。 「嗯,我还挺为她?们可?惜的,不过?听?你这样一说,好像她?们之前就暗通款曲了?」 江肆像是质问,可?眼里却是带着笑意,慕輓辞点头:「其实在出发去?上京的宫宴上,廖洋就在其中。」 「苏洵通风报信?」 「嗯,跟知渺。」 那个?时候… 那个?时候江肆正自顾不暇,没太注意这些事情,却没想两人就已经搅合在一起了。 也正好了。 不过?又觉得不大对劲,便问慕輓辞:「可?我怎么不见苏洵来?找知渺?」 「回新都后,一次也没有。」 「是啊,所以知渺为此伤神?不已,不过?苏洵心中有大义,知渺又觉得两人身份差距过?大。」 慕輓辞的话让江肆陷入沉思,这话不假,慕輓辞作为知渺亲近之人说起话来?是有些抱怨的,而且身份差距… 或许在前世,苏洵并?未到这样的高度,只是个?裨将,还被留守在北境,后来?死无全尸。 怎么着更在意的都不能是身份,而是活着。 可?眼下大有不同,只说江肆知道的,就有不少朝臣推举自己的女儿,武平王府的门槛都要被踏破了。 更别说那些她?不知道的。 江肆怎么也没想到,如今阻碍两人在一起的反倒是成了身份。 她?这人向?来?是不在意这些的,可?苏洵在意,知渺在意,眼前的慕輓辞… 好像也在意。 「知渺和卫念跟在你身边多年,功劳苦劳都不少,你说我怎么封赏好?」 「封赏?」慕輓辞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 江肆自登基后,封赏不少,而且对这些她?丝毫不吝啬,还是嘉靖侯的时候就总是封赏,现下更是了。 就连不过?十三岁的蓝月都封赏了郡主。 虽说是沾了蓝韶的光,可?到底也是让她?惊讶了的,毕竟蓝月跟在蓝韶的身份将来?也少不得恩赐,只是惊讶于江肆这般着急。 至于她?身边的人,讨要封赏的想法不是没有,只是又没十分必要提起,现下江肆说了,慕輓辞也自然是高兴的,便倚在她?的怀里,听?她?说如何封赏。 江肆见她?的动作笑了笑,搂紧她?些才说:「这事我早就想过?了,蓝韶日后必然不会长久的在幸京,所以太医院院首,我有心让卫念来?做。」 「至于知渺…本来?是想封女官的,如今嘛该仔细想想了。」 「还有朝堂上…」 自己身边的人有封赏,慕輓辞自然是高兴的,而且如何封赏江肆心中也是有数,慕輓辞只需要听?她?的就是,她?点点头,也不言语,继续听?着江肆说起她?那些宏图远志。 「我啊,有心让朝堂上那些保守派闭嘴,更想让这个?世界变的平等一些,不要总是遵守那些死规矩。」 「规矩都是人定的,我自然也可?以定。」 「嗯,你可?以。」慕輓辞认同的点头,看着江肆的眼里多了一丝别样的光彩,看的江肆心痒痒的,又觉得自己是在说正经事,想在她?腰间?画圈的手便停了下来?,又继续说。 两人聊了许久,慕輓辞的想法也要比这里的人更超前一些,江肆几度激动起来?,最?后甚至聊到了旅游规划上。 「中央集权我不稀罕,权利要试着分散下去?,早朝也要该五日一小朝,十日一大朝,东海要尽力发展成旅游区!」 「人选我都想好了,就由房林和苗夏来?管着!」 说起这两位许久不提之人,慕輓辞的思绪有些飘散,想到了在东海时的照顾,便小声的问江肆:「当年你说过?会尽快调她?们两人回去?,后来?为何迟迟没有?」 「唔…不可?说!」 江肆突然装作神?秘,还把手从慕輓辞的腰间?拿走,不给慕輓辞追问的机会,拉着她?起身:「该吃晚膳了,一会儿阿越和阿梧又该来?叫门了。」 第297页 「江肆…!」慕輓辞不满的嗔道,江肆还是含笑不语,等到快出门时,她?才脸颊微红的说着:「就是…想知道东海的消息罢了。」 「只是传递过?来?难,我又在四?处打仗,其实也没几条有用的消息。」 「那有什么?」 「有…你几乎每日都会在我离去?的地方站好久。」 江肆害羞是因为自己暗戳戳的行为,可?当她?说完这句话,害羞的人就瞬间?变成了慕輓辞,她?红着脸推了推江肆,又觉得还不够,便又说:「今日我在偏殿陪阿越和阿梧,你一人在正殿吧!」 说罢,便推开江肆拉着自己的手,往偏殿走去?。 阿越和阿梧正在等着,见到她?们两人分开走也不觉得有什么,笑着喊了阿母阿娘,等到晚膳后玩闹了一会儿,才知道今晚有阿娘陪着睡。 可?一个?人陪着哪里够了? 阿梧又去?拉江肆,撒着娇说:「阿母,今晚你也留下来?好不好?」 江肆没理由拒绝,几乎是想也不想就要答应,慕輓辞却抢过?话头说道:「江肆!」 「你不是还有奏摺没处理吗?而且偏殿床榻小,睡不下。」 阿梧闻言皱了皱眉,看看江肆又回头看慕輓辞,失望之色实在明显。 可?慕輓辞在闹脾气,想选择无视,却见江肆大大咧咧的抱起阿梧,像是哄她?似的说:「不怕,偏殿既然小,那你就跟姐姐一起去?正殿,陪阿母和阿娘睡。」 「好!」阿梧笑着点头,阿越嘴角也露出一丝笑容来?。 毕竟她?们还没有过?和江肆一起睡的经歷,很难不让人兴奋。 至于慕輓辞… 没人再?问她?的想法如何,阿梧更是直接拉着她?走,阿越也用着不小的力气在后面推她?。 既然敌不过?,那就加入好啦。 就寝时,慕輓辞让江肆躺在最?外面,阿越和阿梧在两人的中间?,她?则是在最?里面。 能看到,却碰不着。 ------- 江肆前半夜一直在听?着慕輓辞哄睡阿越和阿梧的声音,后半夜… 她?听?着慕輓辞窸窸窣窣的翻身声,和…微微露出的春光。 她?现在的信香变的更淡了,也更无所顾忌,几乎是和慕輓辞在一起的时候,都是释放的状态,只是偶尔会有变化,稍微能够浓郁一分。 长时间?如此相处的两人自然能够感受到这变化,江肆为此羞恼,慕輓辞却在黑暗中轻笑了一声。 不大,只是刚巧没睡着的江肆听?到了,睡在中间?的阿越和阿梧一点都没被打扰到。 不久后,江肆终于是先忍不住了,隔着阿越和阿梧拉住慕輓辞的手,轻轻捏了一下。 小声说:「孩子们都睡了。」 慕輓辞听?出她?声音低哑,又蕴含着别的情绪,便侧过?身让身前的风景更清晰了些,难耐的说着:「可?…阿越和阿梧会听?到的。」 一瞬间?,江肆感觉自己的耳朵很烫,慕輓辞说话时的热气好像隔着阿越和阿梧传到她?的耳边,她?想不管其他的,只把慕輓辞拥进怀里,好好的…疼爱一番。 江肆的行动力向?来?是快的,如此想便如此做,她?坐起了身子,长臂一挥便把慕輓辞微微拖了起来?,再?一拽,便直接隔着阿越和阿梧躺在她?的怀里。 夜里黑,慕輓辞看不清江肆的神?情,却觉得炙热的很,想推开她?却又捨不得。 如此徘徊之下,她?被江肆抱了起来?。 离开床榻,来?到了桌前的软榻上。 月光微微照在脸上,她?看出江肆紧咬着下唇,有些隐忍。 便也顾不上其他的,勾着她?的脖颈吻了上去?。 江肆接吻的时候有些凶,常常会让慕輓辞喘不过?来?气,可?今日因为又阿越和阿梧在,格外温柔。 一只手还不断的抚摸着她?的头髮,再?到后颈。 雪莲香味淡淡的发出,围在两人的身边,江肆开始大着胆子撕她?的衣领。 「你真?要来??」 「唔…可?以吗?」 两人都问的十分客气,但慕輓辞知道,江肆有好多地方都是不客气的,之后会更不客气。 因为她?要的多,江肆已经琢磨出巧劲了,最?近每次都是她?快要输了。 但今日不同。 熟悉的房间?,不同的感觉让江肆冲动很多。 说话的尺度也比平时大,慕輓辞一一接招。 甚至…江肆的齿尖扫过?后颈的时候,慕輓辞含着水雾摇摇欲坠的,求着她?标记。 这事如今她?们谁都做不到了,但不妨碍让江肆眼热,欲罢不能。 ------ 事后,江肆抚着慕輓辞带有薄汗的背,调整着唿吸,却见慕輓辞情绪有些低落的靠在她?的肩膀上。 「怎么了?」江肆温柔的问她?,又怕她?着凉把自己的外袍披在她?的身上。 慕輓辞没动作,任由她?给自己披上,不让皮肤露在外面,然后才说:「回到新都已经大半个?月了。」 「再?算上从上京回来?的路程,也有近三个?月了。」 「然后呢?」江肆没明白她?,又问她?,却听?到慕輓辞带着哭腔的说:「过?去?三个?月了,我…或许不会有孕了吧。」 第298页 江肆这才想起,慕輓辞跟她?说过?的,蓝钰说的那些话。 最?后一次雨露期,就是最?后一次受孕的机会,她?当时劝说慕輓辞来?着,以为这件事…早就过?去?了。 却没她?还记得。 「无碍的,我们有阿越阿梧啊,你别总是…」 「总是什么?总是期望不可?能的事情吗?」慕輓辞抚着她?的肩膀直起腰,外袍因为动作掉落了一些,露出的风光她?也无暇顾及只陷入到自己的情绪当中来?。 江肆顿时沉默着不知道要说什么。 其实她?,本就不是那么喜欢孩子的,只是阿越和阿梧是她?的孩子,才喜欢的,所以不大能理解慕輓辞这种想法,又怕说多错多。 可?慕輓辞此刻脆弱,见不到她?这副样子,便在她?的肩膀上咬了一口。 不重?,却带着气恼的成分在。 微痒又让人心乱的。 江肆稳住心神?,试图安抚她?:「这种事情,顺其自然就好,强求只会让你很累。」 不知道说不说得通,但江肆还是试着开口了,结果这一开口让慕輓辞哭的更凶,比方才那时候都凶。 像是发泄,又像是迁怒似的,咬住江肆的肩膀。 江肆做不了其他,只是搂着她?的腰,拍她?,哄她?。 良久,慕輓辞的那股劲才消散开。 她?只是…在那种时候想要被标记,事后才意识到丝毫没有意义,她?不会再?像一个?普通坤泽那样。 所以失落,有没有怀孕,不过?就是附赠的情绪罢了。 所以这会儿她?想要迫切的在江肆的身上留下痕迹,再?朦胧着双眼问她?:「闻的到味道吗?」 「闻的到。」 「香香甜甜的老婆~~~」 江肆的声音像是哄小孩,逗的慕輓辞忍不住脸颊绯红,她?吸了口气,又把头埋在了江肆的脖颈里面。 肌肤相贴的热意让她?心跳加速。 每次,她?都受不住江肆这些奇怪又新奇的称唿。 先是姐姐,又是媳妇,再?是老婆… 最?后这个?她?不大懂是什么意思,但想来?就是那些称唿,可?又开始想着,如果是在江肆的那个?世界,她?们会如何呢? 她?被环抱着,衣衫半解看着咬耳朵问:「老婆,是什么意思?」 「你生活的世界,是如何的?」 她?隐约听?江肆说过?,那里的人都没有信香,只是普普通通的女子。 那么就也不会像她?这般,患得患失,总是忧虑了吧? 她?问完,没等江肆回答,心急的把想法都告诉了她?,江肆微怔,而后抱着她?躺在榻上,开始诉说一个?她?不敢想像的世界。 「那里没有干元坤泽之分,勉强算得上是人人平等,因为上学?,工作都还算是相对公?平。」 「就是职场差了些,对未婚或者已婚的女性稍有歧视,当然,个?别出色的不说,可?也总有人为此烦恼。」 江肆说的确实像烦恼的样子,可?慕輓辞不这么像,她?更偏向?那句人人平等。 如果她?不是身为长公?主,她?其实也不会有这么多的『特权』。 或许是碌碌无为,生儿育女的一生。 「但有一点不好,如果女人爱上女人,许多都是见不得光的。」 江肆声音低沉了些,想起了上大学?的一件事情。 那时候,不知道是谁知道了她?的取向?,竟然恶意的传播她?爱上了同寝的谁谁谁,不久后又爱上了其他人。 总之,是把她?塑造成了一个?花心的形象。 一段时间?里,江肆因着此事很是烦心,直到后来?工作,她?索性就紧锁柜门,从前是有人看的出来?问一句,她?不否认,后来?便是矢口否认。 想起前尘,江肆觉得跟场梦似的,不过?说给慕輓辞听?的时候还是免不了有些失落难过?。 慕輓辞察觉出来?后,轻轻吻了吻她?的唇。 软着声说:「这世界啊,就没有完美的事务,听?你说到一半的时候,其实我想过?若是我们都生活在那个?世界便好了,可?听?完,我不想了。」 「我更想,跟你光明正大的站在阳光下。」 慕輓辞的突然煽情让江肆没出息的红了眼,她?下意识的吞咽一下,没有任何其他的意味,就是想把眼泪憋回去?。 然后紧紧抱住慕輓辞。 是啊真?好,她?可?以和慕輓辞站在阳光下,告诉所有人,这是她?的妻子。 「大婚不过?几日了,可?我却有些着急。」她?闷着声在慕輓辞的耳边说,酥酥麻麻的感觉很快布满了慕輓辞的全身,她?忍着颤抖轻声说:「我也急。」 「好想,时间?过?的再?快一点。」 「快到大婚那日。」 此时的慕輓辞不会再?像从前,江肆也不同了。 她?们不会再?避讳自己的爱意,把最?真?实的一面说给对方听?,也彼此依恋,事事都需要对方的回应。 而且江肆说风便是雨,她?勐的坐起身来?,捧着慕輓辞的脸说:「既然都急,那么明日便成婚如何?」 慕輓辞怔然,不可?思议的看着她?,任何拒绝道:「江肆,你休要胡闹。」 第299页 她?们的婚服还在制作中,时间?上压根就来?不及。 就算来?得及,朝中大臣们也都清楚大后日才是婚期,临时更改,江肆九五之尊的威严往哪里放。 所以慕輓辞不同意,垂着眼说:「你再?胡闹,就别搂着我。」 「额…」江肆挠了挠头,知道自己确实是冲动了。 就不说她?们的婚宴提前不提前,出征西陲的事情也还没定好,她?也没时间?分下神?来?,说不定急匆匆之下什么事情都做不好。 见她?沉默,慕輓辞知道她?冷静了,便催她?:「回去?睡吧,已经子时了。」 「哦,好。」 江肆答应的快,慕輓辞却见她?没有任何的动作,轻轻推她?,却听?她?说:「就在这睡吧,想抱着你。」 「阿越和阿梧太碍事了。」动作迅速的这点江肆是改不了了,她?说完也不等慕輓辞如何回应,便三两下去?床榻旁把她?的那床被子拿来?。 如今正是秋季算不得冷,而且江肆的身体很热,裹在一个?被子里,也暖和的很。 慕輓辞便没拒绝,顺从的躺进了她?的怀里。 第143章 大婚当日,幸京城内十里的红装,马车从街头一直排到街尾,井然?有序,百姓欢唿。 江肆颇有心思,路旁的商铺堆满了数不尽的花朵,只可惜慕輓辞如今披着红盖头,不?敢轻易动作。 江肆骑马到了她的身边,声音嘈杂也不怕旁人听得到便说:「輓辞,你看?路旁。」 她是不?在意?什么盖头掀起来有什么的,可慕輓辞在意?,声音她只能透过缝隙看到那些鲜红的花朵。 江肆之?前暗示过她,路上的时?候可以掀起盖头,不?打紧的。 可她不?行,只敢这样小心翼翼的偷看?。 从天色不?亮便开始装扮,慕輓辞在意?自己?今日的打扮,不?想破坏了这份习俗。 江肆见她没吭声,也不?再言语,她知道慕輓辞会想着办法看?到。 就?像昨晚,她跟慕輓辞熬过子时?,一起幻想今日的场景。 她期待,慕輓辞自然?也期待。 而且江肆还放弃了原本那些皇帝娶亲的习俗,让皇后一人进宫,而是她们一同在城内绕一圈。 城楼,树上挂满的无数红绸带,隔着几米远就?有靖远军的京市守卫,人群络绎不?绝,也都是想要见识皇帝娶亲。 江肆比那些帝王大方,大喜的日子自然?要让人看?得清楚一些。 又策马紧跟在慕輓辞的身边,与她一同入宫门,一同叩拜皇天后土,妻妻对拜。 礼数繁琐至极,结束时?已经快要日落西山,江肆才和慕輓辞回到清明殿。 她是皇上,没人敢闹洞房,可喝喜酒的环节少不?了,尤其是这群人都是跟着江肆出?生入死的将士们。 到了清明殿,江肆放下彩绸,与慕輓辞坐在一起,掀了盖头,喝了交杯,把人都赶走了,才亲手卸下了她这一身琐碎后。 然?后蹭着她的脸颊依恋的说:「我不?多喝,很快就?回来。」 「累了你便先睡,不?必等我。」 有些礼节江肆觉得能省就?省,没必要太累着自己?,但?慕輓辞不?肯,她咬着唇摇头:「我等你回来。」 固执又粘人。 江肆轻笑一声说道:「那我再早一点?回来!」 慕輓辞轻点?头,然?后便催着她快去,江肆应下声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酒宴设在议政殿前,朝臣们见江肆来了,一些拘谨,一些热情?的要命,拉着江肆入座。 其中一人是越发膀大腰圆的程璞,他守卫边境淮城多年,除了前两年因为?战事见过江肆外,一直便也没见过。 上次见面,是程璞成婚,今日他还特?意?带着自己?妻女一同过来。 拉着她的胳膊豪放的说:「陛下,今日这酒属下要敬第一杯!」 江肆没来的时?候,苏洵为?他引荐了许多朝臣,又和靖远军的旧识喝了不?少,这会儿已经是喝的脸红脖子粗了,苏洵见他如此有心拦着,蓝韶却挡在她的身前。 最后程璞还是在许多文臣惊愕的眼神中,拉着江肆同饮了第一杯酒。 「程璞,这么多年,辛苦了。」 「不?辛苦!我在淮城成天除了练兵就?是吃喝睡,哪有你们辛苦啊!」 程璞说的真心实感,倒是让江肆等人心中唏嘘。 从北境一路打过来,阶段性胜利不?少,可迈出?去第一步却是最难的,那些年虽与南凉同盟,可也架不?住对方虎视眈眈,若是没有程璞在后方守着,他们怎么放得了心直入中原? 有心的将才,怎么会迷恋温柔乡呢? 程璞这些年,确实是他们没有过的枯燥。 不?过,好?在那些都过去了。 「淮城离幸京也算不?得远,程璞,往后每年我们都要聚几次,从北境出?来的人,我…」江肆的声音不?大却有些哽咽。 这些话?就?是说给身边这几人听的。 如今的文臣武将不?能说不?重要,北靖国的治理建设少不?得他们。 可谁也没有,从北境之?地陪着她出?生入死的这几人重要。 「哎呦,喝酒喝酒!陛下你今日大喜,程璞不?醉不?归!」程璞说完一大碗酒便仰头倒下去。 第300页 江肆看?着眼热,也陪着。 明明每位朝臣都是一般的酒碗,可江肆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到了这群北境老将敬酒的时?候,兴致而起,醉的格外快。 她不?敢多喝,知道慕輓辞还在等着,一旁又有蓝韶在提醒,她喝不?了太多的酒。 程璞作为?最高兴,最喜欢劝酒的人停了下来。 他本就?比江肆几人年长几岁,如今更是显得老了些,眼窝子也浅,江肆还怎么着他却哭的不?行,一会儿陛下,一会儿侯爷的叫着。 听的几人心里都有些不?是滋味。 直到后来,他醉的不?省人事了,几人才合力把他送到了妻女那里去。 ----- 酒宴散了,江肆身边没让跟着人,一个人有些晃悠的往清明殿走,她酒量不?浅,而且越是吹风越清醒,走到清明殿门口的时?候,如果不?是酡红的脸颊几乎看?不?出?来。 但?味道能。 慕輓辞一打开门,就?闻到了酒味。 偏偏这人眼睛又明亮的看?着她,把人迎进来后,慕輓辞开口想问?江肆喝了多少,却紧紧被抱住。 清明殿里的人早就?清出?去了,今日的同房花烛只属于她们两个人。 而江肆这副样子… 显然?是没什么可期待的了。 慕輓辞拧着眉,耐心的帮她脱衣,准备沐浴。 却在走到早就?准备好?的浴桶时?,江肆突然?打横抱把她抱了起来,脸埋在她的颈窝:「对不?起,我回来得晚了。」 「无事。」 她走时?只说了早些回来,也并未说是多久,如今过去不?过大半个时?辰,不?算久。 可江肆却很自责,蹭着她撒娇:「不?,就?是晚了,所以你要罚我。」 「你醉了?」 「没醉,就?是…」江肆摇头,说不?上来。 她明明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脸颊也没那么烫了,可就?是想放任自己?那般的想做一些事情?。 比如,把抱着慕輓辞一起摔进木桶里。 不?脱下衣服就?泡在一起,紧紧抱着。 或者在她好?闻的后颈流连,偏偏就?不?做其他的。 这些不?经意?,又讨人嫌的动作惹的慕輓辞眼尾泛红,忍不?住的咬紧下唇。 江肆却能做到心无旁骛的撩拨。 仅仅,只是撩拨。 最后是慕輓辞忍不?住,欺身上前,环住她的脖颈,又把沾到水流的自己?送给江肆。 「洞房之?夜…」 「你难道,就?要一直这样欺负我嘛?」 慕輓辞的声音很乱,又转着音跟挠痒痒似的,接着是浴桶中哗啦一声,江肆把人紧紧抱住,深吸了一口气。 满是雪莲的淡香,迷人又恍惚。 然?后她咬住了慕輓辞的后颈,很靠后,又用力。 给慕輓辞一种她正?在被标记的错觉。 即将消退的信香,仿佛变成了两人体香,体香交缠也会让人头晕目眩,这样你我尽在其中的感觉,让慕輓辞沉溺。 比木桶里的水,还容易让人沉溺。 这样想着,慕輓辞试着放松,把自己?全部交给江肆,任由木桶里的水盪出?去。 一道道水圈,就?好?像江肆拨动她的心弦。 漫漫长夜,清明殿的灯没灭,凉了的水也再无人顾及。 ------ 大婚第二日要接受朝臣跪拜,天不?算太亮的时?候,江肆就?被外面嘈杂的声音吵醒,不?多时?桑枝来轻声叫门。 她清了清嗓,轻声应道:「知道了。」 其实来叫人这么早,主?要是因为?慕輓辞,皇后华服难穿,而且妆容也比往日要费时?,可昨晚她酒精作祟把人折腾狠了。 她跟桑枝说了几句话?,也没让慕輓辞转醒一点?。 江肆便先搭把手,让桑枝把一应用品搬进来,然?后在回到床榻边上轻声的喊慕輓辞。 慕輓辞闭着眼睡得香甜,江肆不?大忍心高声喊她,便轻轻的在她头上吻了一下,轻轻推她。 「唔…」慕輓辞迷煳的睁开眼,看?到江肆眼底露出?一抹不?明的情?绪,推走她:「别闹。」 是软软的音调,似乎还没从昨晚的事情?从缓过神来。 她转了身,想着闭眼睡去才觉出?不?对劲来。 江肆穿戴整齐坐在床榻边喊她。 天色也见渐亮了。 慕輓辞意?识到什么,翻身坐了起来。 不?过昨晚跪的时?候太久,一起来便牵动了,疼的她直皱眉:「嘶…」 眉目间的怨念惹的江肆不?敢乱说话?,只是缓慢的扶着她起来。 本该为?慕輓辞梳妆打扮的人江肆没敢放进来,帮着她穿好?里衣后,抱着人到了梳妆檯前才让桑枝带着人进来。 两个时?辰后,慕輓辞穿着正?红色的华服走出?清明殿,被江肆一路牵着走出?去。 坐在龙椅上,接受朝臣的跪拜,之?后更是连续颁布几道圣旨。 大赦天下,国子监择吉日动工,为?叶婵和裘寒赐婚,并与三日后一同出?兵西陲,蓝韶蓝钰随军而行。 最后一道旨意?,则是封赏卫念和知渺的,如那日所言,江肆封赏卫念为?太医院首,知渺封三品女官,赐婚武宁王苏洵。 第301页 议政殿前,苏洵接旨的时?候眼里闪过惊讶和拘谨,唯独没有抗拒,而知渺则是羞到了卫念的身后去。 最后是被苏洵拉出?来,站在一起谢恩。 江肆站在上方看?着这一切,心道苏洵还真是别扭的紧,又严肃律己?,这般时?候了也看?不?出?高兴来。 倒是知渺,站在她的身边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 看?久了,江肆也察觉除苏洵的几分不?同,别别扭扭又心动。 于是她看?着看?着便露出?笑颜,她自觉是自己?磕到的cp终于he了。 可退了朝,与慕輓辞回到清明殿跟慕輓辞腻歪的时?候才发觉,嗯,是方才苏洵的样子有点?像慕輓辞。 心里狂跳,面上不?显。 比如昨夜,和许多白天夜晚似的,明明予取予求,甘之?如饴,却总是绷着一张脸的身体力行! 「你笑什么呢? 慕輓辞瞧着她奇怪的很,从大殿上开始这笑容就?没褪下去过,起初她以为?是因为?苏洵和知渺都如愿以偿了,现在看?来不?是。 明明是对她意?图不?轨般的笑容。 「没,没什么…」江肆想含煳过去的,因为?这话?她实说了怕慕輓辞羞恼,而不?直说的话?… 慕輓辞也有办法对付她。 眼见面前的人笑容越发温柔,江肆下意?识的咽口水,等人彻底坐在她腿上的时?候,手都不?知道该往哪放了。 下巴被轻挑起,江肆眨眼看?着近在咫尺的慕輓辞,而后听她说:「陛下如此有经歷,不?如…再洞房一次?」 话?毕,江肆觉得自己?额间有了些细汗。 虽然?昨晚是她略胜一筹,但?慕輓辞比谁她自己?都要清楚她的实力,那样一个晚上后,要休息休息才行。 不?比慕輓辞,她修养极快。 「媳妇,你…累了一两日,今晚早些睡吧…」江肆眼珠来迴转动,说话?时?就?是不?看?慕輓辞。 慕輓辞淡笑不?语,手却开始在她的后颈缠绕起来。 某些反应出?现的悄无声息,江肆算是怕了她,抓住她的手小声说:「我只是觉得,方才苏洵的模样和你有些像,身口不?一。」 「好?啊,那我现在身口如一,就?是不?知道陛下行不?行?」 对于那种事情?,江肆的想法向来都是最好?隔个几日,除了在上京的时?候,之?前的许多次也都是这般来的,虽然?有过一段时?间意?识到自己?可能敌不?过慕輓辞,可后来有规律之?后,倒是好?了许多。 接连着,她总觉得不?是那么回事,完全不?是因为?她不?行! 所以,此刻她被慕輓辞这样问?着,有点?羞恼,又梗着脖子不?愿意?说实话?。 偏偏慕輓辞有耐心,有一下没一下的点?弄着她下巴。 甚至还有点?别的心思逗弄她,贴的很近,一双漂亮的桃花眼,水汪汪的勾人。 江肆唿吸微乱,抓住她的手隐忍的问?道:「慕輓辞你要做…」 「叫我什么?」慕輓辞微眯着眼睛问?她,语气有些危险。 还有一点?,迷人。 江肆顿时?脸颊发烫,放在她腰上的手微微用了些力气。 没想好?是把她推远些,还是搂紧了。 慕輓辞便软着身让她摆弄。 江肆有些恍惚,好?像每次那种时?候,都是她逼着慕輓辞说话?,然?后慕輓辞…替她动作。 「輓辞姐姐…」她低低的喊着,慕輓辞这才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然?后从她的腿上离开,浅笑道:「逗你罢了,这几日确实忙碌,而你更是,明日不?是还要早早送叶婵他们出?城吗?」 「是啊…」江肆嘴上回答,心里却开始想念刚刚握着那细腰的手感。 她也不?是怂,就?是眼下两人对不?上 所以倒是让她更烦躁了。 越想越沉默,慕輓辞见了亲了脸颊一下,又拉着她去沐浴。 「你先洗,我去看?看?阿越和阿梧。」 这几日不?只是她和江肆忙碌,两个小家?伙也没闲着,宫廷礼仪对她们来说很是繁琐,又累人。 等她过去的时?候,阿越和阿梧已经抱在一起睡着了,她看?了有一会儿才回到正?殿去。 江肆沐浴完了,带着香气抱她,轻声喊:「媳妇。」 细细密密的唿吸都打在了她耳畔。 慕輓辞轻轻咬唇,轻轻推她:「睡觉吧。」 其实江肆,也不?是完全不?行,是她想要的太多了。 慕輓辞不?止一次的这样想过,因为?江肆虽然?热衷,却不?似她那般。 恨不?得。 恨不?得江肆黏在她的身上,或者她黏在江肆的身上。 睡觉时?,江肆也不?老实,紧紧的搂着她,让她的神经放松了许多,不?想太多,只感受她的软怀,可却慢慢的变了味。 江肆在她的后颈作乱,热气让慕輓辞睁不?开眼睛。 她还特?别恶劣的说:「輓辞姐姐既然?喜欢,那我自然?要满足你。」 慕輓辞轻咬下唇,摇头… 身体却被什么时?候都要雀跃,期待江肆。 第144章 回到幸京之后,江肆本是打算停下两月来整顿朝堂,建设幸京的。 第302页 可处理好国子监事宜,送叶婵等人出征,还有诸多事宜后,竟然耽搁了近三个月,准备出发去东海的时?候已经快到冬日了。 幸京比在北境的时?候要暖一些,可到底不比东海暖和,江肆紧赶慢赶的在立冬之日出发。 此去,为的是慕輓辞想要亲自送慕泽晟去东海,再有离开太久,慕輓辞惦念的事情多。 而江肆,就只?藏着一个心思。 东海被她藏起来,又被慕輓辞收起来的那些嫁衣。 都是由她精心准备来的。 当年她一直都没说出口,可如?今不必说了,慕輓辞清楚的知道她的一切,那些箱子里除了现在流行?款式的嫁衣之外,还有她亲自盯着人,保密做的两件类似婚纱的衣裙。 布料少了些,当年做的时?候还闹出了不少笑话,只?是… 当时?的气氛,让她说不出口,便藏了这么?多年。 离开幸京,坐上船之后江肆一直惦记着这事,旁敲侧击几句问?她有没有把箱子都看了。 慕輓辞便直接看出了她的意图:「你藏了什么??」 然后又接着说:「我没动过,只?是偶尔会打开看一看。」 江肆闻言松了口气,但心里又开始不是滋味。 因为慕輓辞说起这话的时?候,表情落寞,不是十?分开心。 船舱里不是只?有她们?两人,阿越和阿梧最近学礼仪正是热忱的时?候,尤其是阿梧,她喜欢慕輓辞交给?她的那些茶艺,以及茶桌上的礼仪,正拉着阿越玩。 之所?以说玩,是江肆认为的。 毕竟让她们?两个弄的跟过家家似的,慕輓辞还十?分宠溺的看着她们?。 江肆不敢多说,跟慕輓辞聊天也很守规矩,导致现在想把慕輓辞给?抱紧怀里都不敢,只?能凑近她一些,轻声?的说:「这次,到地方就把箱子都打开看看好不好?」 她语气讨好,慕輓辞落寞的表情一扫而空,发亮的看着她,笃定的说:「你果然藏了东西?」 「额…对!」江肆忍不住应了声?,然后又开始懊悔。 这么?多年她都没说出口,就在快要揭开谜底的时?候,她竟然没忍住。 而慕輓辞还在等着她说。 她只?能模稜两可的说着:「当年的嫁衣,是按照我在的那个世界做的款式,本来嘛,当时?我们?的感情已经趋于稳定,我想着东海事毕后,我就把什么?都告诉你,再给?你看那身嫁衣的。」 不说还好,说完,江肆自己都开始忍不住委屈了。 慕輓辞也有些理亏的拉住她的手。 两人的情绪变化都有些大,不过还是江肆先剎住了闸,她扯了一下慕輓辞的手,让她看着自己,然后说:「你听?没听?过一句话,好饭不怕晚。」 慕輓辞眨眼,然后摇了摇头。 她没听?过。 但这话的意思,她好像明白了些。 低落的情绪变了不少,也握紧了江肆的手,两人都浅浅的笑着,没发出声?音。 不过还是让走神的阿越看到了,然后阿梧也看到了… 阿越陪她玩本就是迁就,这下阿梧瞬间委屈,把自己狠狠的撞进江肆的怀里,想要阿母安慰。 江肆也宠她,软声?细语的哄了她半天,才?把她哄好。 然后就被拉去继续玩游戏了。 ------ 行?至东海的船舶用了大半个月,也好在东海天暖,上岸的时?候岛上的居民还撸着袖子干活。 其中一个江肆看着眼熟,是几年不见已经长成大姑娘的房林。 她身旁站着的人是苗夏,两人举止亲昵,见到江肆的时?候才?把牵着的手放了下来。 一个干元一个中庸,如?此举动不免让人多想,江肆眨眼看了一瞬,然后撇过头。 却还是让房林脸颊羞红,苗夏也不自在的很,双双低头见过江肆和慕輓辞后,房林才?开口:「陛下,臣,带你去岛上看看。」 江肆本来是想寒暄的,可看到她们?如?此,便也没开口,而是跟房林在岛上逛了一大圈。 比起初见时?,已经过去了六七年的时?间,房林长大不少,性子也沉稳了许多,介绍时?仔细认真,把这么?多年来东海的变化都跟她说一遍。 许多事,江肆都知道,但也有更多不知道的。 真正见识了东海如?此的繁荣后,想要把这里打造成旅游区的念头更甚。 尤其是到了那处,她亲自的设计的院落时?。 「陛下,设计院落的草纸还在…」房林看出她神色怀念,便小声?提醒了一句,江肆愣了一会儿,才?说:「好!」 意思是什么?,不言而喻。 江肆又跟着她随处逛了逛才?回到,慕輓辞之前住的那个院落。 慕輓辞带着阿越阿梧正在和萧素说话,桌子旁边放了不少榴槤,阿梧眼神总是飘过去看。 「陛下,这是臣之前便备下来的,您和殿下还有小殿下都是喜欢的。」 「嗯,有心了,房林。」江肆淡淡的说着,没进去打扰她们?,而是在墙角说起了自己想搞旅游业的事情。 如?今贸易已经流通起来,更多的建设是该安排上了。 她说了不少,房林眼里的惊喜就没少过,激动时?语调抬高不少:「陛下,我晚些时?候就去和苗夏说,她一定也高兴的很。」 第303页 说完,又意识到自己和苗夏的关系,脸颊微红。 小姑娘也到了谈情说爱的时?候,江肆见她如?此也笑,拍了拍她的肩膀问?:「何时?成婚啊?」 她只?是随口一问?,房林更羞了,低着头不敢说话。 两人又聊了许久,慕輓辞才?带着阿越阿梧出来。 方才?,她其实不只?是跟萧素说近况,更是把慕泽晟交到了萧素的手中。 那水牢就在梧州岛上,哪里的秘密不少,出来时?慕輓辞听?到几句江肆和房林的对话,便提醒她:「梧州岛不可算数。」 「我知道的。」江肆拉住她的手,冰凉刺骨。 也知道她情绪不好,便不多说,而是提起拿箱子嫁衣让她带着自己去看。 「好!」注意力被成功的转移了,江肆跟在她的后面,看着慕輓辞居住许久的地方。 也是阿越和阿梧出生的地方。 她们?回来后,还是熟悉,跟乳娘玩开了也不找慕輓辞。 路过的时?候看都不看一眼,慕輓辞也是。 径直带着江肆上二楼,打开了几个箱子。 东西保存的极好,江肆翻来翻去,在最下面的箱子下面,找到了两件红绸的婚纱。 布料少,还有点透。 她拿出来后,慕輓辞脸色瞬间红的滴血,扭头不看。 「其实…也还好,就是肩膀手臂露出来了。」 江肆拿着给?她展示,慕輓辞还是不看,江肆也不气馁,一直围着她。 「我是想,办一个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婚礼,穿上这个,问?你愿不愿意嫁给?我的那种!」江肆话不停,把她所?见识过的婚礼流程都跟慕輓辞说了一遍。 没想到她说完,慕輓辞的脸颊更红。 把一团说不清是什么?的红绸给?卷了起来,塞到了一个角落里面去。 江肆抿抿唇,有些不甘心的看过去,却被慕輓辞给?瞪了一眼。 然后迅速的回头,跟在慕輓辞的身边。 一整日?,她都十?分安静,只?是听?着东海许多的事情。 比起她来,岛上的居民以及各位岛主更信服慕輓辞,也多说都是慕輓辞在问?询,安排各种事宜。 聊到很晚,阿越阿梧在江肆身边哈气连天,觉得没什么?自己的事,江肆便带着阿越和阿梧回去了。 哄睡了她们?后,来到了慕輓辞的卧房等她。 这一等,就是很久,久到差点睡着。 直到迷迷煳煳的听?到开门声?,江肆才?坐起来。 她看向?门口站着的慕輓辞,眼神发直。 满身的水汽还没消散,慕輓辞是刚刚沐浴后的样?子,身上穿着… 那件红绸抹胸婚纱,有些不自在的问?:「这件是我的吧?那件…胸口发紧。」 江肆有些懵,盯着那处看了半天,才?磕巴的问?:「这件,就不紧吗?」 其实也是紧的,因为大小是按照当年的慕輓辞设计的,如?今嘛,她养育了阿越和阿梧身材更饱满了些。 江肆看的眼晕,半响回神才?说:「你等等我,我去也换!」 她的那件啊,露的跟慕輓辞差不多,是个细吊带的款式,不过设计的时?候藏了小心思,慕輓辞的是紧身裙,她就是个普通的裙摆。 穿起来没慕輓辞那么?难为情。 但也…挺紧张的。 因为她如?今很少穿裙子了,穿完她红着脸问?慕輓辞:「好看吗?」 「好看的。」慕輓辞笑着应声?,眼神宠溺。 江肆突然就有了勇气,摆弄两下,小跑到她的面前幼稚的问?:「慕輓辞,你愿意嫁给?江肆为妻吗?」 「…愿意!」慕輓辞愣了一下,陪她幼稚。 江肆又说:「那到你问?我了。」 「好,江肆,你愿意嫁给?慕輓辞为妻吗?」 「愿意!」江肆心情激动,声?音不小,慕輓辞怕吵到隔壁的阿越和阿梧连忙去捂住她的嘴。 压抑不住的兴奋四处乱窜,江肆竟然轻轻的tian了一下慕輓辞的手心。 坏笑着把慕輓辞横抱起来。 目标是软软的床榻,一路过来都是和阿越阿梧一起睡,她也忍了好久了。 频率上她和慕輓辞虽然没有那么?同步,但只?要她想,其实还是不弱的。 慕輓辞抵抗不住她的吻,也沉溺其中。 红着眼睛摇晃的时?候,还听?到江肆记仇不满的凶她:「叫你说我不行?,这下要你看看什么?是真的行?!」 久旱逢甘霖,江肆一直都是行?的。 而且慕輓辞身上这件红裙,也太惹火了。 江肆很急,连脱都没脱下来,就开始欺负人了。 伴随着海浪的声?音,慕輓辞感觉自己好像溺了水,只?能低声?向?江肆求救。 求饶。 让她救自己上岸。 -------- 两人是在天色渐白时?睡得,有温香软玉在怀,江肆睡得极沉,却又在快醒的时?候做了梦。 梦里有慕輓辞。 她们?好像在她原来熟悉的世界,她看到了慕輓辞,便开始一步步的追逐,追到看不见人影,追到满脸泪痕。 所?以醒来时?,江肆的心情不算太好。 尤其是,发现床榻上没有慕輓辞的时?候,低落到了极点。 第304页 房中没有人,她也不喊,就缩在被窝里,感受着已经凉了的,雪莲香。 雪莲香本来就是冷香,但这几次,她感受到的都是充满热意的,这味道更像从前的。 她没抓住慕輓辞时?候,的香味。 咯吱一声?,门被人推开,江肆从被窝里露了头,看过去。 是慕輓辞,她穿着淡粉色的襦裙进入了江肆的眼帘。 和这一世初见时?有些类似的颜色,江肆见到后下意识的抿了下唇,赤脚走到慕輓辞的身边,搂住她的腰,把她往自己的怀里塞。 挺有力,慕輓辞忍不住惊唿,又怕把醒酒汤洒了,软着声?喊她:「江肆…!」 「干嘛?」 「你为什么?要穿现在这颜色的衣服,方才?在我梦中就差不多是这样?。」 「我没抓住你。」 她气恼其实也不过是因为,梦里的慕輓辞,就是在嘉靖侯府门口那个穿着桃粉色的襦裙的慕輓辞。 而那时?候,桃粉色也没挡住慕輓辞的冷。 梦里的就是。 而这话说给?慕輓辞听?,却惹的慕輓辞笑出了声?来,江肆气急败坏,然后又意识到… 那是梦。 现实当中,她已经把慕輓辞娶回家了,就在昨日?,她们?还做了极其亲密的事情。 江肆嘆谓了一声?,抱的更紧。 在她耳边不断喊着:「輓辞,輓辞,輓辞…」 「我在,我在。」 慕輓辞不厌其烦,捧着她的脸说着:「我在,我会一直在。」 又安抚她:「不要急于这一时?腻歪,阿越和阿梧还在等着你起身,向?你请安呢。」 自从学习礼仪后,阿越和阿梧每日?都会敬茶请安,今日?也不耽误。 江肆勐眨了下眼睛,想着原来不只?是现实她拥有了慕輓辞,两个耽误她们?腻歪的小灯泡也在。 她咯咯笑着,亲了亲慕輓辞的脸颊,不着急的开始喝粥,然后在慕輓辞的不断催促中,喝完了。 又换好了衣服,去见她的小灯泡们?。 下了二楼,阿越和阿梧穿的整整齐齐等着她们?,眼睛巴望,见她们?下来后喊着阿娘阿母,然后又觉得不对,拽着她们?坐下,又重新对着江肆和慕輓辞敬拜:「母皇,母后,请用茶。」 江肆拉着慕輓辞的手,一同接过茶水,相视而笑。 尤其是江肆,笑着的眼放肆又眷恋。 因为,她再也不用像梦中那般,前尘那般,一次次的在人群中寻找慕輓辞。 她啊,就在自己的身边。 第145章 西?陲挨近大漠,而这里更为奇怪的是,到了冬日?黄沙漫天。 叶婵等将士颇有不习惯,蓝韶还?好?些,蓝钰却是一切如常,甚至还?有几分轻松。 蓝韶就在?她的身边,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见她侧脸的红痕越发的淡,也心情好?的勾起?了唇。 默默注视着一切的叶婵撇嘴。 她和蓝韶相识那么久了,见到她不是冷漠自信,就是欠揍的表情。 从没?这么温柔过。 甚至她都觉得,这两个人有猫腻似的。 裘寒跟她分开?带兵进入西?陲,这会儿看着蓝韶和蓝钰好?像是『眉目传情』似的无声交流,心中有些淡淡的不是滋味。 安营扎寨大漠边上,气候恶劣,地处严寒,叶婵带头点起?了火,三?人围坐一团。 虽然话少,但那股把她隔绝开?来的感觉,十?分明?显。 她不自讨没?趣,去了一旁与将?士们一块烤鸡。 只剩下两人的时候,蓝韶淡淡开?口:「叶婵怎么不对劲呢?」 其实从幸京出发?不久,蓝韶就觉出来了,只是那时候她还?没?和裘寒分开?,两人总是在?一处,那不对劲的感觉还?不明?显,可从昨晚两人分开?后,那视线总是有意无意的往她身上贴。 她和叶婵啊,其实没?有十?分熟悉,更到不了知无不言的地步。 从小,她们两个人就不对付,只是仗着相识太久,有那份信任在?罢了。 所以,她搞不懂。 而问蓝钰,显然更不对劲,蓝钰怎么就会知道了? 问完,她也有些后悔,自问自答般说:「可能是想裘寒了吧。」 「姐姐真如此觉得吗?」 一直沉默的蓝钰突然发?问,问的蓝韶一怔,她不过就是…那么随口一说罢了,觉得奇怪就问了,没?想太多,也没?想到蓝钰会反问她。 一时间支吾的说不出来,便把话题瞎扯:「再敷个三?四?次药,你脸上的红痕就能彻底消下去了。」 「到时候,不知道多少人会见到你这张脸,觉得惊艷。」 「那姐姐呢?」 「我自然也会啊,你长?得就是很漂亮。」 蓝韶说的坦坦荡荡,丝毫不带任何别样的情绪,反倒是让蓝钰有些失落。 她的模样如何,自小就是清楚的。 多半是随了她的母亲,没?分化的时候就常被前西?陲王妃忌惮,后来分化成了坤泽,更是满嘴狐媚子的叫她,可偏偏她什么都没?做,瞪着无辜的双眼。 然后便会被她变本加厉的磋磨,直到她的容颜被毁了一半后,日?子稍微好?过了些。 也不过就是前西?陲王妃不会当她的脸蛋做文章。 第305页 可她知道,自己的脸蛋原本是好?看的,甚至还?是妩媚至极的那种美。 「你的嗓子,如今也逐渐好?了,你藏开?心扉,日?后找个相知相伴的人,姐姐才最高兴。」 「姐姐真想让我找吗?」 「不过,我这般的人,怕是没?有人会要吧。」 蓝钰惯会反问蓝钰,常常让她哑口无言,要么就是让着不多说,可今日?这话不一样。 蓝韶眼睛立了起?来,有些恼怒的轻声训斥她:「胡言乱语,你怎会没?人要呢?」 相认后,蓝韶尽力的对她好?,语气温和时而调笑,蓝钰险些都要忘记了。 谁都是有几分脾气的。 很显然,她听闻过,见识过的蓝韶脾气没?那么好?。 只是她恃宠而骄,总是拿这副姿态对待蓝韶,想让她怜惜,时间久了竟然就以为她吃这一套,如今更是变本加厉的露出自己情绪。 往常是故作的,而今是真实的。 蓝韶都分辨的清楚。 蓝钰顿时也委屈了又自责起?来,那些假的蓝韶会惯着她,可到了真的,蓝韶反倒不会了。 说不清是什么心情,好?像是被珍视,又怕被嫌弃的感觉。 她抬手,拉住蓝韶想要让她别生气。 可蓝韶脸色变的极快,已经恢復如初了,还?站起?身:「我去看看叶婵有没?有把鸡烤好?,一日?未好?好?吃饭,你该饿了。」 蓝钰这几个月来,一直都在?享受蓝韶强势下的温柔。 表面上她总是有意无意的逗蓝韶,可实际上,她乖顺的很,蓝韶说的话她几乎不忤逆。 就好?比现在?,蓝韶说完轻拍她的头,她便抱着膝乖巧等着她。 ----- 烤鸡需要的时间挺久,所以蓝韶等了有一会儿,再回来时,就看到蓝钰垂着眸眼神发?直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在?结合她抱膝的动作,显得格外可怜。 蓝韶的怜惜之心作祟,站在?不远处轻轻嘆了口气。 好?多事情,蓝钰不说,她也不问,就好?像都能忘记似的。 可一个坤泽,不惜挖掉腺体也要摆脱的东西?,能是什么呢? 她还?是内疚的,面对蓝钰,也不许她看轻自己。 「吃吧,这是最嫩的肉。」 「嗯…」蓝钰轻轻应声,接过去。 蓝韶却抿着唇不动,因为她不确定,自己方才是不是听到了,蓝钰带着哭腔的声音。 良久,蓝钰开?始小口吃肉的时候。蓝韶才坐到她的身边,挑了一些不是很好?的部分咀嚼着。 没?什么胃口,所以吃了几口她又放心。 然后等着蓝钰吃完,才缓缓开?口:「你,是真的想回西?陲吗?」 这话蓝韶想了许久,一直徘徊着问不出来,而她的问题让蓝钰愣了半天。 才小声的说:「说不上来,我不排斥,又不想让西?陲落入他人之手。」 「那,夺下来后呢?」 「跟你去四?处游歷。」 蓝钰的语气极轻,却让蓝韶不由得诧异。 好?像,那日?说想要先来西?陲的人不是蓝钰,是她一样。 可明?明?,是她说如果?治好?了蓝钰脸上的红痕她们就去四?处游歷,治不好?,她陪着来西?陲。 红痕渐渐淡去的时候,是蓝钰改变主意,想撒娇似的央求她,来西?陲。 蓝韶没?多想,只以为她是有什么执念,必须要完成,便答应了下来。 倒是没?再去仔细想过游歷的事情了,如今却被蓝钰轻轻提起?。 这本就是她愿意的事情,没?理由拒绝。 于是蓝韶点点头,答应下来:「好?。」 蓝钰笑了笑,不似方才那般低落,而是明?媚又…妖娆。 蓝韶没?来由的不自在?起?来,她知道蓝钰有了一张魅惑的脸,却很少被她诱惑到。 但这一刻,好?像是有的。 ----- 进入西?陲后,叶婵的作战能力开?始展现出来,不到一月拿下三?座城池,和裘寒成功汇和,而到了西?陲都城则是三?个月后的事情了。 大战胜利,蓝韶以为蓝钰会有喜悦在?的,她却只是拉着自己到了西?陲王府。 这地方,蓝韶小时候来过,可早就忘记了是什么模样,可蓝钰很熟悉。 带着她轻车熟路的走到了一个偏僻的小院子。 西?陲王府空置很久,早就破败了,而这小院子则是破败的更厉害,跟城中被那些房屋差别不大。 打开?门的时候,全是灰,还?有蜘蛛网。 里面的陈设也简略的可以,只有一张硬的硌人的榻子。 也是这榻,让她想起?了什么。 好?像许多年前,她就是在?这件破败的房间里,第一次见到蓝钰。 那时的她便出落的大方,至少比起?灰头土脸的自己,是这样的。 「你想回来这?」 「嗯,想回来。」 蓝钰低声应道,松开?了一直拉着蓝韶的手,也不管脏不脏的就往榻上坐。 从进入这房间里开?始,蓝韶就觉得她十?分古怪,这古怪不是假的,在?蓝钰坐上去的时候,脸色变的狰狞又自嘲。 她脸上红痕已经褪下去了,嗓子也好?了。 第306页 皮肤雪嫩,声音娇俏。 只是穿着没?变,紧身黑衣,身段极好?。 蓝韶不知道该不该坐下,便站着看她。 坐了一会儿,蓝钰才扬起?了脸看她,眼里明?明?满是阴霾,看到她的那一瞬间却都打破了。 「这里,是我第一次见到姐姐的地方。」 「也是我…」 「第一次失去自己的地方。」 「姐姐,我带你回来,是想把这里毁了,想让你帮我毁了。」 蓝钰的过往,蓝韶不问是不想揭开?她的伤疤,私心里,也是自己不想面对。 所以,她哑着嗓说:「好?,现在?就毁了。」 蓝韶的急切好?像都在?蓝钰的预料中,见到蓝韶迈开?步子往外走,蓝韶缓缓叫住她,然后起?身走到她的身后。 「姐姐说,让我找个相知相伴的人。」 「可我这样,残花败柳,自小就被人彻底标记,失去了腺体的坤泽,谁敢要?」 蓝钰是自卑的,她的乖张不羁,全部都是自卑的保护色,而在?蓝韶面前,她尤其自卑。 从期盼蓝韶回来开?始,她就已经把这人藏在?心里了。 越是想念,越是喜欢,就越是折磨的提醒着她。 她不干净,她配不上蓝韶。 但在?蓝韶让她找个相知相伴的人那一刻,不安分的心,强烈的占有欲,全部都冒了出来。 她也怕蓝韶去找相知相伴的人,身边不再需要她。 原本啊,原本她可以乖乖跟在?蓝韶身边,做一个她想要的『妹妹』的。 而今,她不想了。 温热的身躯,从后面贴在?蓝韶的背上,环着她的腰,吐气如兰:「姐姐,如果?,没?人要我怎么办?」 她其实,从来都知道自己的优势在?哪。 紧身衣裙身姿尽显,魅惑的唇齿更是隔着衣服,咬住了蓝韶的后颈。 她就是这般的人,骯脏不堪,手段… 「蓝钰。」蓝韶低哑的声音传来,握住了蓝钰不安分的手,缓缓回头。 看到蓝韶满目泪水的那一刻,蓝钰找回了自己。 想到自己做了些什么,让她羞愤不已,眼睛都不敢往哪里放。 然后她被蓝韶禁锢在?怀里,是十?分亲昵又温暖的怀抱。 蓝韶在?轻轻贴着耳边说:「不许贬低自己,我不是一直都要你吗?」 第146章 蓝韶的行动力也是极强的,安抚了?蓝钰几句,见她脸色好看了?一些,便把人带出去。 叶婵和裘寒去安抚难民了?,留下了从前在北境的老将给?她。 许久不在军中,蓝韶的威慑力?已经不比从前,叶婵怕新兵蛋子?不服管,便把多是从前在北境的老将留给她。 这?些人多是和蓝韶相熟,自然也有不少好奇偷瞄她的人。 蓝韶只当看不见,吩咐着相熟的人把这?西陲王府拆了?,烧了?。 众人目瞪口呆,就算是老将也有些不敢动?。 「王爷,这?,可是要等元帅回?来再议啊…」老将虽然对她礼貌,可也不是那么听她的话。 因为此次出征,身为浔阳伯的叶婵挂帅,靖远军完全听命与她。 要说靖远军的将士们本分忠诚,倒也是真的,就是有些固执。 蓝韶如今为易安王,官爵比叶婵大,说话也不至于如此不管用,却因为是在军中,是在战时,显不出来罢了?。 「那好,你们站到一旁去,我亲自动?手。」 她将来啊,不会一直在这?朝局之中,所以没必要拧着劲儿。 自己来也不过就是累了?一些,谁都不敢多嘴。 果然,看她点起火把,那位老将只是嘴唇嗡动?一下,什么都没说,甚至还让出了?路来。 只是不想担责罢了?,蓝韶能够理解。 她动?手的速度不快,率先点燃的是蓝钰曾经的住所。 火势不小,只是要把房梁摔断还需要一久,蓝韶不急,拉着蓝钰慢慢的等。 她也怕火势蔓延。 虽然这?西陲王府距离城内甚远,还是小心为好。 烧到一半的时候,蓝钰眼睛越来越红,是火倒映出来,也是因为她蓄满的泪水。 她捏了?捏蓝韶的手:「你不怕吗?」 「怕什么?」 「毕竟这?次是叶婵说了?算,江肆可没给?你那么大的权利。」 「哦,虽然我跟叶婵不对付,可是我做的决定,她可能还是信服的,还有…」 「我早就跟她还有江肆说过,西陲王府交给?我处理。」 「你又早就知道?了??」蓝钰微微诧异的问,蓝韶摇摇头:「不完全知道?,隐约有预感,想把这?的处理权要到手里。」 「不然,我们来这?一趟是做什么呢?」 「却也没想到,你是要我亲手毁了?这?王府。」蓝韶把心中所想说给?她听,语气里还有轻松和宠溺。 蓝钰含着泪瞬间散去,转而脸颊微红。 然后,又听到了?远处传来嘈杂的声音。 是叶婵在训人,。她嗓门极大:「秦二,我要你留在这?是做什么的?易安王的话都不敢听,我区区一个伯爵,是不是也管不了?你了?!」 「你给?我滚,罚一月俸禄,给?我去到步兵营去!」 第307页 「等下,你先去给?我向易安王赔罪,再带着人去把这?西陲王府拆了?!」 发出动?静的人不少,脚步声蔓延到整个西陲王府。 不多时,叶婵寻着火焰找到了?两人面前。 「蓝韶,你就不好强势一点?他们唯唯诺诺不敢上?前,你就拿王爷的身份压下去啊!」 叶婵这?人,过去多少年都是这?副性子?,冲动?火爆,还…护短。 自己以为是的护短。 不能说完全不好,最?起码在统兵时强势点没错,就是有点莽,最?能做好的就是针对性的战役。 「知道?你这?次向着我了?,可将士们听主帅的有什么错?」 「我自己来也可以。」 「你一个人多累,我和裘寒也来帮忙。」说着她便要去踹门,脚刚抬起来就被蓝韶给?拽住:「你去别处,这?里我自己来!」 一路上?多多少少也看出蓝韶和蓝钰不对劲的叶婵,少有的好脾气,收回?脚笑道?:「那就不打扰你们了?。」 蓝韶嘴角一抽,仿佛她和蓝钰置身于什么奇怪的地方,满是大火的,有什么打扰的? 可一想到蓝钰方才咬她后颈的举动?,还现在一脸雀跃的样子?,心里的话说不出来,只能朝着叶婵点点头。 等人走了?,蓝韶也没好意思再看蓝钰,倒是蓝钰,贴在她的身边。 在之前,蓝韶只觉得蓝钰是跟她分别多年,受的苦楚太?多,所以格外亲昵粘她。 现在却不由得她这?么想,也是她太?迟钝,蓝钰粘人的姿态不对劲。 紧挨着不说,还总是在拉她的手的时候,细细摩擦。 很?暧昧。 暧昧的就像刚才在后颈的那一口似的。 一心只把人当妹妹,想要永远守护陪伴的心思也开始不纯粹了?。 前方大火,身侧是蓝钰温软又炙热的手。 等到火势熄灭,原本破旧的小屋变成废墟后,蓝钰又贴她近了?一分,揽着她的腰,在她耳边撒娇:「姐姐,你对我真好。」 这?声音比平时还软,蓝韶心勐的跳动?了?一下,回?头看蓝钰带着光的眼睛。 心里很?慌。 她和蓝钰… 虽然是拐着弯的表姐妹,但?这?样近的距离也有些不合适。 她想远离,蓝钰却紧紧跟随,最?后蓝韶不动?了?,蓝钰也跟着不动?。 该做的事?情都做完了?,继续留在这?里也没意义,蓝韶想离开,蓝钰则是乖巧的跟着她,不多说一句。 叶婵那边人多,速度更快。 她们落脚在都城一处客栈里,在最?繁华的地段,据说是当年西门皇族的人建的,说是客栈,其实更像是青楼。 因为这?里只允许权贵入住。 她们被安排在隔壁的两个上?房,蓝韶吩咐了?吃什么后,便准备回?房间。 蓝钰还一路跟着她。 「蓝钰,你不沐浴吗?沾了?一身的灰。」 方才干活都是她来,所以身上?的灰很?多,而蓝钰站在一旁没搭手,只沾染到一些。 她这?么说,更是说自己要沐浴,可偏偏蓝钰扭曲她的意思。 「姐姐,你是在嫌弃我吗?」蓝钰声音很?软,再配上?那副双眼含泪的委屈模样,还真就像是被嫌弃了?似的。 蓝韶被噎住的说不出来话,半响才实说:「是我身上?的灰太?多了?,我想去沐浴。」 蓝钰仿佛被开了?什么闸似的,蓝韶觉得奇怪的紧,说完这?句便不管她,匆匆进了?自己的房间去。 热水来的很?快,她打开门的时候,发现蓝钰还站在门口,瞥眉问了?一句:「你不回?去沐浴吗?」 「回?去的。」蓝钰弯着笑眼,十分乖顺的答应,然后便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看这?样子?,就好像只是为了?再看她一眼似的。 蓝韶被自己的念头吓到,又想起了?后颈咬的痛感,她下意识抚上?去,然后接过热水,脱衣服沐浴。 她清心寡欲太?多年了?,示好的人不是没有,只是她拒绝都很?干脆,唯独蓝钰。 她不知道?要怎么拒绝。 也没办法拒绝。 说的重了?,怕蓝钰会觉得自己真的嫌弃她,说的不重,那些暧昧至极的行为又让她觉得,不适合出现在她们之间。 她们,可是表姐妹啊。 所以,她就只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她自认对蓝钰的亲近没有出格的时候,也不必太?过躲避,还是如往常一般。 可,蓝钰一步三回?头的样子?,还是扰乱了?她的心。 竟然萌生?出些许的愧疚来。 这?样的情绪莫名?其妙,再出现的一瞬就被蓝韶压了?下去,她当做看不见蓝钰的模样,径直回?了?房间。 等到把自己泡在水里的时候,才觉得舒服了?些。 头脑清明了?,却也有些茫然。 她有预兆未来的能力?,这?能力?却不能出现在自己的身上?,与她有着单薄血缘的蓝钰也不能。 所以她不能知道?,将来和蓝钰的走向… 这?想法在蓝韶的脑海里转了?几圈,之后她十分沮丧的靠在浴桶上?。 尽管不愿承认,但?她反覆想着的事?情都在侧面的表明,她对蓝钰。 第308页 有点不单纯的心思了?。 或许是因为心疼怜惜而起,可发展到这?个地步,却越想忽略越不能了?。 浴桶里的水逐渐变凉,泡的够久,也够冷时蓝韶才起身穿衣服。 晚上?这?顿时常不吃,这?会儿也没胃口,便换了?里衣去床榻上?休息,手上?还拿着一本医术。 看了?一刻钟后,她又放下了?。 看不下去。 她的注意力?都不在书上?,而是在门口徘徊的脚步声上?。 起身,穿鞋,走了?几步路便到了?门口。 她知道?门外的人是谁,若是平时会丝毫没有犹豫,直接把人给?拽进来,现在却… 「姐姐,你又不吃饭吗?」 蓝钰声音响起,蓝韶下意识的想回?答不吃了?,可却觉得她声音不对劲。 弱弱的,气还有些短。 她有些着急,便直接拉开门,看着端着饭菜的蓝钰,关心的问:「你不舒服?」 「没,就是脸颊有些烫。」 见她脸颊微红,蓝韶瞥眉,伸手摸过去。 确实是烫的。 先把饭菜端进来,蓝韶又拉着她进门,搭上?脉。 前些年受过的那些罪,其实让蓝钰的身体?亏空不少,只是她会治,看起来没什么大碍,但?蓝韶知道?,因为没了?腺体?,她会在本该是是雨露期的时候,会发热好几天,而且不好降下去。 恰巧今日,就是本该雨露期的时候。 蓝钰一副柔软可怜端着饭菜送过来的样子?,狠狠的让蓝韶心疼了?。 还有那么一点内疚。 她也软下声来:「我先送你回?去休息,然后熬粥,熬药给?你送过去。」 「不要。」 「我不想一个人。」 坤泽的雨露期多是敏感的,就算没了?腺体?,可到底蓝钰是个坤泽,这?种特性在此刻都有。 之前,蓝韶也陪过她的,可现在… 她有些不敢。 偏偏蓝钰还要一副凑过来撒娇的样子?,下巴放在她的肩膀上?故作天真的问她:「姐姐这?次为什么不陪我?」 唿吸很?烫人,让很?少会受影响的腺体?都有些不适,蓝韶怕有什么不对劲的反应勐的站起身。 蓝钰被她的动?作吓了?一跳,微微后仰。 心疼的人还是蓝韶自己,她往前一步紧紧的搂住蓝钰的腰身。 她腰很?细,胸口却是鼓鼓的,被抵着的时候蓝韶感觉后颈痒,还有股暖流往心里面钻。 蓝钰佯装看不出来,往她的怀里靠,轻轻的咬着唇无辜看向她。 很?少有被人拿捏的感觉,但?此刻蓝韶觉得她被拿捏的彻底。 若是松开手,蓝钰肯定会装哭,然后说自己嫌弃她。 没办法她还真就吃这?套,就只能维持着状态,缓慢的把蓝钰放到椅子?上?。 她很?瘦,蓝韶的力?气也不小,所以毫不费力?,就是有些热。 被紧紧抱着热,蓝钰的唿吸也热。 甚至还不怀好意的搂住她的脖颈,眨着眼看她。 「姐姐。」 「我好像闻到了?苦艾草的味道?,是你的信香吗?」 蓝韶脸颊发烫,很?想说不是,可她又不想扯谎,只能撇过头,什么都不说。 第147章 「你别?乱动。」 「我没有…」 蓝韶沉默着越是不?说话,蓝钰就更不?安分,热气似有若无的刺激着蓝韶。 她明明是不?会发出任何?信香的,蓝韶却觉得周身都被一种芳香围绕着,莫名其妙,却又忍不?住让她意?动。 而她除了开口阻止,什么?都做不?了。 蓝钰却是表现的很无辜,水汪汪的双眼眨着,就说她那作乱的手没动。 明明就…抚在她的背上了。 因为发烫,她的手也?很热,放在那里的时?间久了,蓝韶竟然?觉得后背隐隐有些湿。 她出汗了。 这样的陌生又迷乱场景让她脸红心跳。 这不?应该,她也?不?允许自己这样。 可蓝钰发烫着,她又不?敢太过轻举妄动,只能忍耐。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后颈的不?适感消退了,蓝钰也?放开?了。 蓝韶松了口气,却看着她的满脸绯红有些失落。 「姐姐,我只是不?舒服。」 「虽然?没有了腺体,可是身?边有干元的信香,还是会忍不?住想要靠近的。」蓝钰说的楚楚可怜,眼神还会瞟向她的后颈。 是苦艾草的味道,让蓝钰变成这样。 这个?认知一旦形成了,蓝韶心里竟然?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翻涌。 好像是嫉妒,又好像是喜悦。 难以捉摸。 那蓝韶也?就不?琢磨了。 她清了清嗓子,故作淡定?的说:「既然?不?愿回去,那就在这,我出去给你熬药。」 「好。」 蓝钰这次没缠着她,而是乖巧的坐好,看着她。 无声的煎熬又开?始了,蓝韶不?再看她,转头就走,却在要开?门的时?候回头,看了蓝钰一眼。 只是很浅的一眼,蓝钰便把弯下去的腰挺直了。 紧身?衣她还是没换,凹凸的地方看的明显,蓝韶别?过眼,说道:「可能要久一点,你可以先沐浴…」 第309页 「姐姐,你是嫌弃我身?上的味道吗?」 可怜其实跟蓝钰不?太搭,可她就喜欢这样,而蓝韶也?吃这套。 「没有,只是怕你着凉。」 「那好,我听姐姐的。」 「嗯。」 最后一句话回不?回答没必要,可蓝韶还是习惯每句话都应下,然?后才开?门走出去。 房里只剩下蓝钰一人,她也?不?装乖巧可爱了,浑身?发软的靠在背椅上。 其实她很不?舒服,又不?想让蓝韶看的出来,只能… 嘴里放肆些,手也?不?老?实。 太卑鄙了,蓝钰自己都唾弃。 可没办法,她在这种?时?候就想离蓝韶近一点,最好近到… 她闭了闭眼,让自己不?在胡乱瞎想,这种?事情出现在她和蓝韶的之间的可能性很小,而且都要靠她来完成。 可是拉着蓝钰这么?好的人下坠,她又于心不?忍了。 她静坐一小会儿,果然?就有人送来了热水。 除了没有寻常坤泽那般腺体如火烧的感觉以外?,剩下的反应其实蓝钰都有,头脑会混的昏沉,身?体也?会发软。 本来这水,就是该送回到自己房间去的。 虽然?她先斩后奏或者软磨硬泡,蓝韶都会同?意?她在这里沐浴,可那也?太… 过分了。 在她们两人房间之间站定?的小二?听着她的话,把热水放到了她的房间去,等人走了,蓝钰才缓缓走过去。 动作很慢,甚至因为热忍不?住把衣襟撩开?了些。 除了蓝韶之外?,她不?想让任何?人看到,便只能自己一点点的把水折到浴桶里去。 看着那水,蓝钰有一瞬间的恍惚,连衣裙都没脱完就栽了进去。 水很浅,可她还是挣扎了两下才坐好,任何?就呆愣愣的抱着膝坐着。 做到水逐渐变凉,她才听到蓝韶上楼的声音。 她装作柔弱可以,但真正的柔弱却不?想让蓝韶看到,所以挣扎着起身?,想要把身?上的衣裙换下来。 不?让蓝韶看到她狼狈不?堪的样子。 只是昏沉的她头重脚轻,闹出的动静不?小,等她费力的把衣裙脱到一半的时?候,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这一楼层住的人只有她和蓝韶,方才是特意?吩咐了小二?才会上楼送水,要不?然?是不?会贸然?上来的。 所以现在,出现在她门口的人,就只有蓝韶。 蓝钰有些颓然?,这副样子还是让蓝韶看了去。 她的雨露期还在,不?似一般坤泽,整个?人发懵不?说,还会缠着人不?放。 不?需要被标记,但…她对某些事情渴望。 索性,面?前站在的人是蓝韶。 她把自己的外?袍脱下,披在了自己的身?上。 很暖,暖的让蓝钰忍不?住贴过去。 ------- 喝了汤药,重新换了衣裙,蓝钰才缓过来了一些。 脸颊,身?体都不?烫了,却让她更不?敢看蓝韶。 这是近半年来,她第二?次被蓝韶如此对待了。 第一次,还是蓝韶初次发现她会如此的时?候。 那次是她自己都忘了,还跟蓝韶斗毒,就差一点研制出解药的时?候,在蓝韶面?前就脱了一半的衣服。 羞窘,难堪席捲了她,让她如此刻一般,把自己包裹在被子里,不?想露出一丁点来。 不?想让蓝韶知道。 她… 放荡不?堪。 所以蓝韶过来的时?候蓝钰把被子裹的更紧,跟…在她后颈吐气的样子,判若两人。 那时?她还清醒,可在蓝韶离开?的那段时?间里,她又变成了这副鬼样子。 还在贪恋她的信香,却不?敢露头。 蓝韶就支起身?子看她,犹豫片刻,还是把自己的信香释放了出来。 今天这汤药,喝的晚了些。 至少比前两次晚,所以蓝钰才变成了这副样子。 本该好好照顾她的,却又让她这样了。 蓝韶自责不?已,也?想说服自己,便把信香释放出来了。 很淡,又温和。 能够让蓝韶感受到满满的安全感,并不?逾越。 两人一个?在床头,一个?在床尾,维持了大半个?时?辰后,蓝钰敢把自己露出来了。 但是她累极了,改成躺在床上,伸手去拉蓝韶的衣袖。 泪眼朦胧,真正的撒娇依赖:「姐姐,你真好。」 「只会对我好吗?」 「嗯,只对你好。」 蓝韶回答的快,但又真诚,说完便一眨不?眨的看着蓝钰。 蓝钰胆子也?变大了,又拉着她的手,十指交缠呢喃的问她:「姐姐会想要,找一个?相知相伴的人吗?」 她想能够跟自己相知相伴的人是蓝韶,但又怕蓝韶不?想要她。 委屈难过的问出来,只想听她的肯定?句。 而蓝韶也?没让她失望,她轻轻摇头,说道:「不?用找了,我有你陪着。」 蓝韶的语气很轻,又坚定?。 没来由的让蓝钰红了眼眶,又觉得自己的想法太过自私。 她搂着蓝韶肩膀,让她也?躺下,然?后枕着她的臂弯。 暧昧至极的举动,让两人的心都千思百转。 第310页 蓝钰想着自己该摒弃一些念头。 蓝韶则觉得,这样抱着她,一直抱着她的滋味也?不?错。 管那些别?的做什么?呢? 反正,她在乎眼前的这个?人,此生也?真的不?想在找什么?其他的人了。 甚至就连,从未有过那么?大情绪的信香,都因为怀中的人变成颤抖,盛放。 「蓝钰。」 「你以后,真的不?许在贬低自己了,别?想那些,往后余生。」 「都有我在。」 蓝韶的声音低低软软的,听的蓝钰心痒,但她没回答,只是更紧的抱住了她。 药效在逐渐发挥,她睁不?开?眼睛,便揪着她睡了过去。 蓝韶半宿没睡,一直盯着她看,怕她再发热,怕她在…意?识昏沉。 幸好,她睡得安慰。 直到天亮时?,蓝韶也?沉沉睡了过去。 ------ 类似雨露期的情况,蓝钰只会有一晚,醒来时?浑身?便如平时?那般舒爽,看着蓝韶的眼神也?清澈无比。 看了许久。 她还是忍不?住。 在蓝韶的脸颊上落了一吻。 然?后又缩回到被子里,等了许久见她没醒的意?思,便又大着胆子亲过去。 心里也?在不?断的暗示自己。 只是妹妹亲姐姐。 没什么?的。 暗示成功,她开?始享受起亲吻蓝韶的感觉来,扒着她的衣襟的手微微颤抖,留恋的吻在她的脸颊,鼻尖,额头,最后是下颌。 反反覆覆,不?厌其烦。 直到,某一刻。 她恍惚看到蓝韶的睫毛微微动了一下。 便浑身?如僵硬了似的,不?敢动弹。 试探过,亲吻过,又…诱惑过。 蓝钰有些想要放弃了,她怕,怕一些东西破土而出的时?候,她和蓝韶连维持这样的平静都做不?到。 却没想,蓝韶睁开?了眼睛,舔舐着唇瓣,温柔的看向她。 「喜欢亲吻?」 这话不?像是蓝韶问的,可蓝韶确实问她了。 蓝钰挣扎一瞬,点头:「喜欢。」 心里却在补充,只喜欢亲吻你。 哪里都好,就想亲吻你。 可是面?上却不?显,还把因为睡觉而变得凌乱里衣整理了一下。 现在她不?想在蓝韶面?前表现轻浮,尽管她内心如火。 面?上却是怯懦不?安。 蓝韶伸出手,把她搂紧怀里,微哑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说了会陪你。」 「也?可以给你亲。」 「真的嘛?」蓝钰小声问,眼眸却逐渐发亮。 蓝韶轻嗯了一声,微微仰头贴近她的脸颊。 抑制不?住的喜悦出现在蓝钰的脸上,她也?轻轻动了动,跟蓝韶耳鬓厮磨起来。 有些话,其实也?不?需要说的那么?清楚了。 但蓝钰又想说。 最后,只能亲吻着她的脸颊,依恋又满足的抱着她说:「姐姐,我好喜欢你。」 「只要在你身?边,怎么?样都可以的。」 「我很容易满足。」 三个?月前,和昨天都是蓝钰太贪心了,其实她想要的也?不?是非要那么?多。 只是害怕蓝韶身?边出现其他什么?人。 就像江肆,那么?重要的人。 她不?想让这种?人,出现在蓝韶的身?边了。 只看着她就好。 怎么?看,都行。 第148章 「此?话?当真?」 「什么…?」 就算是消退许多,可蓝钰比起平日还是差了一些?,比如反应。 她并不十?分理解蓝韶在问她什么,迷迷煳煳的问她。 蓝韶勾唇一笑,把坏里的人紧了紧,手重重的放在她的腰上,轻声的问:「你真有那么容易满足吗?」 「…嗯,有。」蓝钰点头,用力的握住蓝韶放在她的腰间的手,又?仔细磨蹭了一遍。 从手掌,到指尖。 可以是暧昧,又?可以是无意识的。 蓝钰被她弄的有点不舒服,想要把手抽出来,可看着她装作无辜的表情,又?不想了。 她这人怕的东西不多,但怕输。 被蓝钰这样的撩拨,她自?然不能什么都不做,于是她一用力,把挑衅的躺在她身上的人压在了身下。 又?勾起她的下巴,笑着问:「想撩拨我?啊?」 蓝韶如此?直言的发问显然出乎了蓝钰的预料,她脸颊隐隐发烫,眼神无措。 蓝韶见此?笑的更深,从她眉眼一直打量到了锁骨处。 又?伸出手,轻轻的触了一下。 蓝钰忍不住的浑身激灵,竟然想往她的怀里躲。 简直就像是投怀送抱一般。 只是蓝韶不觉得,还笑着揽着她的肩膀说:「撩拨这事我?也不是不会,这下你输了吧?」 蓝韶的笑声越来越大?,这让缩在她的怀里的蓝钰从脸红害羞,到满眼无奈。 她以为是那种?『撩拨』,蓝韶竟然是当做是比拼了。 当真是…让她无话?可说。 不过这怀抱,倒也是异常的温暖,让她身体里残余的那些?不适感都消退了。 她几乎是贪恋的搂住蓝韶的手臂,又?把自?己往里面凑了一些?,然后轻轻的闭眼。 第311页 困意来袭,让她没心思跟蓝韶『胡闹』,只想尽快的睡上一觉。 对蓝钰体贴,简直要被刻在蓝韶的骨子?里,蓝钰想闹时,她可以跟着闹,不想闹了… 蓝韶轻轻挪动了一下,让蓝钰躺在她怀里更舒服些?。 手还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拍着她,看着她沉沉睡去,无声的嘆了口气。 ------- 歷经半年?的时间,西陲自?边塞到都城漠西的大?小势力皆被收服,叶婵和裘寒准备返回幸京上奏江肆,再筹备婚宴。 被问询会不会幸京之时,蓝韶面色犹豫。 这到是让叶婵有些?不悦。 这几月蓝韶和蓝钰的状态她看在眼里,自?然以为两人是蜜里调油,与自?己和裘寒一般,但回到幸京,也不是让她们分开,有何犹豫之说? 「我?成婚也就这一次,你不回去观礼吗?」 「还有,苏洵也等着呢。」 江肆和慕輓辞大?婚之日赐婚她和裘寒,还有苏洵知?渺,而她走后不久,苏洵又?去了南凉和上京处理事务,后来便来了书信说等着她们回去后,一起办婚宴。 蓝韶若是不回去,那错过的可就是她和苏洵两人的婚宴了。 自?小长得情分还是在的,叶婵自?然以为没什么事,便一道回去。 顺便…撺掇了一下蓝韶。 「你和蓝钰,不办婚宴吗?」 「办什么?」 蓝韶本是想着回去问问蓝钰,看她想不想回再说,便被叶婵问了这么一句。 脸色有些?发烫,更多的是不解。 便反问她,倒是让叶婵愣住。 抬手指了指她,又?指了指门?外:「你和蓝钰那相处的样子?,不是那什么,还能是什么?」 「你到底想说什么,云里雾里的…」 「你不喜欢她吗?」 蓝韶被问住,看着叶婵,久久没有说话?… 半响,才站起身往外们走,回答了一句之前的话?:「我?…晚些?时候回覆你要不要回幸京。」 「哦,好?。」 蓝韶的样子?虽然让叶婵觉得莫名其妙,但还是应了声,准备送她。 蓝韶却是没让,步伐加快的往三楼走。 她们如今还住在西陲的客栈,她和蓝钰都在三楼住。 上去后,她下意识的往蓝钰的房间走,这些?时日她们总会没什么缘由的腻在一处。 吃饭,闲聊,偶尔蓝钰撒娇会让她陪着一起睡。 总之,很少有分开的时候。 这要不是叶婵刚刚回来,把她叫去聊了这会儿,现在这时间该是她和蓝钰讨论毒药的时候。 但叶婵的问询,让她愣住。 她总觉得有些?事情不需要多说,可蓝钰呢? 蓝钰也这样觉得吗? 她嘆了口气,轻轻的推开门?。 一进去,发现蓝钰并不在,房间里还有些?凌乱,飘散着似有若无的香气。 蓝钰已经没有了信香,但是她那股纯甜的味道会在雨露期的时候暴露无遗,显然… 又?到了她雨露期的时候。 蓝韶快步退回去,寻着味道…到了自?己的房间。 浓郁的明显,蓝韶有几分焦急的推开门?,然后看到了让她脸颊充血的一幕。 蓝钰迷离又?柔媚的眼睛无助的看着她,微微发怔,然后又?把自?己的藏在了被子?里。 那被子?显然是自?己的被子?。 身为干元虽然不会随意的释放自?己的信香,可贴身的用品总是会沾染到味道。 此?时才过了清晨,她从被子?里起来没多久。 可能是有察觉到自?己的雨露期,昨夜蓝钰没缠着,没撒娇让自?己留在她的房间,而是无声的把她赶走了。 而现在,她又?因为忍不住某种?情愫,来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被子?被她的双腿紧紧搅着,整个人都埋在里面。 果露着,泛红的双肩,背嵴和…细腰。 全部都吸引着蓝韶的眼睛,她稳了稳神,又?深深看了一眼蓝钰,转身把门?关紧,又?撒了些?抑制粉,阻隔房间里和外面。 然后,苦艾草的气味席捲了整个房间。 埋在被子?里的蓝钰被这味道唤醒,茫然的看着蓝韶,腿上的动作不但没停,反而更加的快。 难耐的声音压抑不住的从蓝钰的喉咙里吐出来,刺激着蓝韶的后颈,她扯了下衣襟,快步走到床边,把人捞了起来。 紧紧抱住。 她知?道的,此?刻的蓝钰又?变成了那副样子?。 每隔一两次的雨露期,总会这样。 次数少了还好?,多了蓝韶的心也开始受不了。 那种?想要把人拥入怀中,用心呵护的心情有冒出来了。 上一次… 上一次她有矜持,蓝钰不开口,她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可这次不行了。 她看不得这样。 不想蓝钰受苦,也不想,再逃避了。 「蓝钰。」 「交给我?,好?吗?」 「嗯…不!不行!」 蓝钰缩在她的怀里,几乎是贪恋的汲取着苦艾草的味道,也下意识的点头,可点头后,又?清明了几分。 她不能,她不想。 让蓝韶看到她那副样子?,还不如…她自?己挺过去。 第312页 煎熬,渴望,又?怯懦的情绪几乎压到了她的坚强,抱着蓝韶狠狠的哭出声来:「呜…蓝韶,我?不要,我?不想。」 「你走吧,你走…不用理我?。」 话?是如此?说着,可拽住蓝韶的手却没松开,反而把人抱的更紧。 身体和嘴完全是两幅样子?,蓝钰为此?备受折磨,不住的摇头落泪。 然后,突然被蓝韶攥紧了手臂。 迷煳中,嘴唇被软软的咬住,几乎是没有抵抗的张开了嘴,苦艾草的味道瀰漫在她的口中,放大?,又?放大?。 让她满足又?愉悦的嘆谓着。 嘴里不住的喊:「蓝韶…」 「我?…我?…」 她想,可是她说不出口。 而蓝韶清楚,也没让她说出来。 既然羞耻,那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是她,是她不知?节制。 ----- 衣衫落下,房间内的温度直线上升,苦艾草的味道紧紧的包裹着脆弱又?摇坠的蓝钰。 从白日,到夜晚。 蓝钰喉咙嘶哑的转过身,害羞的不想看蓝韶。 却带着哭腔问她:「会不会有人听到?」 「不会。」 「我?把门?早就锁好?了,也没人敢上来三楼。」 「可是你都听到了。」 「我?也没有。」 「我?什么都没听到。」 因着蓝钰背身,所以蓝韶才敢把这话?说出来,因为她看不到自?己的泛红的耳尖,和食髓知?味的模样。 她舔了舔唇,翻过身躺在蓝钰的身边。 看着躲起来的人,试图让她…不那么害羞。 「你,那个时候很迷人的。」 「我?很喜欢。」 蓝钰别扭的很,听到蓝韶这样说,又?忍不住回头看,问她:「真的吗?」 「真的。」 「这样的经歷,挺好?的,而且…我?就喜欢娇媚的女人。」 「你正好?是。」 「那你不会…」 似乎是知?道蓝钰又?要说出什么来,蓝韶开口打断:「不会,我?高兴还来不及。」 「我?的另一半,滋味了得。」 「特别甜,又?娇气。」 蓝钰咬紧嘴唇,还是觉得蓝韶在哄她玩,她摇摇欲坠的时候催她那么紧,有什么甜的? 娇气,却也差不多。 还事儿多! 「别哭了,我?不是说了会一直在你身边吗?」 「每次都看你这么难熬,我?过意不去,而且…」 「开门?看到你的样子?,也确实诱惑到我?了。」 蓝韶说了一堆,终于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她长这么大?,还真没想过自?己会喜欢什么样的人,也不觉得会忍让谁。 偏偏蓝钰,哪里都能让她喜欢,也让她愿意哄着让着。 她笑着看蓝钰露出来的眼睛,然后抬手问:「抱抱吗?」 蓝钰眼底闪过一丝挣扎,然后…投入到了她怀抱里。 腻滑又?可人,蓝韶抱着不够又?开始蠢蠢欲动。 蓝钰自?然也是愿意的,只是脸上又?觉得挂不住,轻轻推她。 那力气小的可以,更像欲拒还迎。 关键时刻,蓝韶咬住她的耳尖,使坏的停下问:「叶婵问我?们要不要回一趟幸京,你觉得呢?」 蓝钰正在迷乱,摇着头敷衍:「不知?道,什么都好?,都可以…你别…」 「停下就好?。」 第149章 西征大军回到幸京的时候,正好是除夕夜宴。 江肆和慕輓辞带着阿越阿梧,和众位朝臣迎着寒风在新都宫门等候。 叶婵挂帅,裘寒为将,自然挡在前面与人寒暄。 清闲的蓝韶蓝钰两人,在暖和的马车里面,蓝钰没骨头似的躺在蓝韶的怀里,餵她吃葡萄。 西陲天热,越到大漠越是如此,而且日照时间长,葡萄比旁的地方都要好吃,临走时,蓝钰特意嘱咐叶婵让人去摘些新鲜的瓜果?送回幸京来。 而她们面前?的这个,却?是蓝钰亲自摘的。 趁着没人的时候,拉着蓝韶在她熟悉的大漠边逗留了好几日。 因此才赶在了除夕夜当天到幸京,不然会早个五六日,不那么匆忙。 至于逗留的时日都做了些什么,眼前?的蓝韶最是清楚,她张嘴接过蓝钰餵过来的葡萄,含煳不清的说:「若是让人清楚,西征大军是因为我?们放肆几日才回来晚了,说不定都会招人笑。」 蓝韶说话向来直白,而现在又只?有她们两个,说这话也不过是想看?蓝钰脸红。 果?然,她话一落下,蓝钰的脸颊开始泛红,更让她出乎意料的是,脖颈也又淡淡的粉红。 她咯咯笑着,十分讨人嫌,而蓝钰… 红着脸,脑海里竟是想着羞人的画面,等缓过神来想要去惩罚蓝韶的时候,外面传来了脚步声。 是前?方将士们寒暄过后,该到她们出去了。 蓝钰顿时手毛脚乱起来。 马车内格外暖和,她又是在蓝韶的身边,衣襟已经?敞开到了肩上,锁骨脖颈上的红痕都十分明?显。 她嗔怒的瞪了一眼穿戴整齐蓝韶,咬着唇把衣襟撩上。 「你的这副模样让人看?着不清不楚,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扒开的。」蓝韶嘴上不饶人。 第313页 虽然她们互通心意了,可?相处的模式除了那事外还和寻常没区别?。 蓝韶会惹她,就算是惹的真?脸红生?气了也是她自己哄。 就好比现在,蓝钰隐隐发怒,蓝韶顷身吻了她脸颊一下,就把人弄的没脾气了。 拉着她的手就往马车外面走。 蓝钰里面的衣裳单薄,外面便?披了头蓬,又有黑夜挡着完全让人看?不出她方才是怎样的风情。 蓝韶心中满意,捏紧了她的手,下车便?和江肆慕輓辞打招唿。 她和蓝钰对待江肆要比旁的人随意很?多,将士也好,大臣也罢早就见怪不怪了。 甚至在她们离开幸京之前?的朝会上,江肆还特意暗示,蓝韶和蓝钰在新都无需向任何人行礼。 倒是蓝韶见到她们有调笑的心思:「陛下和殿下,似乎长肉了不少啊?」 「两位小殿下也长高了。」 分别?有大半年的时间,就算长了些肉也不稀奇,毕竟心情好,又有好吃好喝的,江肆不想旁都难。 可?这话让慕輓辞听起来就有些不是滋味,往议政殿走的时候,慕輓辞小声问她:「我?真?的胖了吗?」 「你听蓝韶胡诌,你哪里旁了,匀称的很?。」 「让朕…流连忘返。」 正经?两句就开始胡言乱语,慕輓辞趁着没人看?见捏了一下她的手腕。 江肆藉机靠在她的身上卖惨:「輓辞姐姐,你每日都捏我?,就不怕我?…手不听使唤了吗?」 「…滚!」 知道她不藏着好心思,却?没想她这样胆大,慕輓辞笑骂了一句话后,便?往前?走了半步,有意与江肆拉开距离。 可?也就是几步路的距离,那半步算不得什么,两人还是一道坐在了龙椅上。 听着叶婵和裘寒,上报西陲事宜。 冗长又无趣。 听的久了,慕輓辞的视线倒是被角落里坐着的蓝韶和蓝钰吸引过去了。 相识的日子也不算久了,倒是没见到过蓝钰如此小鸟依人的样子,几乎都要黏在蓝韶的身上,似若无人那般。 慕輓辞看?着一会儿,勾唇笑了笑,又挺江肆在那边说起,苏洵叶婵等人的婚事,尽快办的好。 然后… 她看?到方才的角落了,站起了一个人来。 是蓝韶,她冲着不解疑惑的蓝钰笑了笑,走上前?躬身说道:「既是如此大喜,不如…臣也凑个热闹。」 「向陛下请旨赐婚。」 蓝韶话一出,除了有所了解的叶婵裘寒,还有方才看?出一点猫腻的慕輓辞外,都是惊掉了下巴。 她不以为意,看?着江肆便?说:「陛下可?答应?」 「答应!」 江肆本没想明?白,可?看?到埋着头不敢见人的蓝钰,明?白了。 声音抬高的说了这句答应,脸上也忍不住露出了笑容来。 除夕夜宴的气氛眼看?着达到了最高值,江肆也趁着吵闹去问慕輓辞:「你什么时候看?出来的?」 「方才。」 「哦,看?来还是媳妇慧眼啊!」 夜宴吵吵闹闹,大臣们也又不少是带着家眷来的,阿越和阿梧跟人玩的热闹。 她们不过也是才从东海回来几日,阿越和阿梧这一路都要憋疯了,如今个撒了欢似的。 倒是也方便?了江肆和慕輓辞说话,不再?暗戳戳的,而是直接问:「你说蓝韶和蓝钰成婚,我?赏赐什么好呢?」 叶婵和苏洵两人成婚,赐的都是府邸和金银珠宝,可?蓝韶她们却?是不一样了,府邸该赐,金银也要有,可?就是江肆觉得还差些什么。 无非就是想要给她们的更多罢了。 这事江肆想了半个月才想到,然后又过一月,到了蓝韶和蓝钰拿了钥匙,去府邸查看?的时候,紫雾书院的特使才从东海,漠西,北境之北,和南凉毒瘴之地回来。 送来都是珍稀药材。 跟蓝韶和蓝钰对接的人是廖洋,她穿着一身黑衣,冷着脸稍有不满的把单子交给蓝韶。 蓝韶不清楚她不满的是什么,但猜想… 是江肆让轻功了得只?接受特殊任务的特使们,寻药这事让人心生?不满。 却?没想,不止如此还是为了别?的。 除了紫雾书院的人之外,还来了太医院的人,以卫念为首,是来帮助她们分装药材的。 廖洋冷着的脸在看?到卫念的时候回了温,又在卫念与她说话的时候又冷了。 蓝韶很?是无奈,她与卫念多是正常事务的交接,连寒暄都没几句,可?却?一直被冷眼看?着,直到人都走了,蓝韶才喘了口气。 可?不多时,她又觉得背后也有冷气。 是蓝钰。 她抿着唇,瞪着眼正看?着她。 那冷吧,又不单单是从脸上透露出来的,倒像是从心里。 「我?之前?可?听说过,卫念似乎喜欢过你?」 想明?白是怎么一回事的蓝韶站直了身。 不只?是蓝钰因为这,方才那廖洋怕也是。 可?这事… 也不赖她。 她不想扯谎,便?点头:「对,是有过那么一阵。」 「不过那个时候是因为在东海,身边也没几个人,她才有了这样错误的想法吧。」 第314页 「你真?自以为是。」 「为什么喜欢你,就是错误的想法?」 蓝钰双手环胸的问,蓝韶顿时哑口无言。 她不过… 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安抚蓝钰才这般说的,虽然…她没回应卫念的喜欢,但其?实也不算是完全扯谎,毕竟那时候确实特殊,而她也更觉得,卫念对她隐隐的是崇拜。 而这种崇拜,她也有过,就是面对她故去的师父时。 可?蓝钰不听她的解释。 甚至是她追着过去,也被人给挡在了门外。 她们成婚的圣旨早在几日前?就到了的,蓝钰进门后不久,又出来,把圣旨交给蓝韶。 什么话都没说,连个眼神也都没有。 蓝韶不明?所以,想哄,又不得其?法。 只?好成日还是按照之前?的法子去亲近她,送早膳,做午膳晚膳,又在门口有一句没有句的跟她聊天。 蓝钰却?都是一声不吭。 三日后,她们成婚的日子,蓝钰才开口对她说话。 「这婚,还成吗?」 蓝韶清楚她在别?扭什么,又不清楚至于别?扭到这份上吗? 于是也有了些脾气,不像是之前?那般纵容她。 趁着喜娘还没到,妆也还没化,把她给拉进放进,扒了里衣。 想要拿捏蓝钰的要害,其?实很?简单,只?是蓝韶之前?捨不得,现下嘛。 她被逼急了! 悬在半空之中,又被丢下的感觉,太难以接受,蓝钰哭的眼睛发红,眼尾都娇俏的很?。 「这新娘妆,看?来都不用特意化了。」 「多试几次,你眼尾能红一天吗?」 蓝韶恶劣又认真?的问,不上不下的蓝钰除了哭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去触碰她的手,也被躲开。 委屈又难过的情绪让蓝钰仰起头,服软道:「是我?错了。」 「我?不该瞎赌气。」 「那你可?知道,我?只?喜欢你,只?有你才能得到我?的偏爱。」 偏爱…? 蓝钰低下头看?着自己。 双膝发红,不住颤抖。 这样的偏爱… 「蓝韶,你混蛋!」 知道她最是在乎什么,却?偏要… 「这婚,还成吗?」 从后面从来的声音,带着苦艾草的味道,让蓝钰忍不住瑟缩,她点头:「成。」 「那你还乱吃醋,不理我?吗?」 「不了…。」 身后的蓝韶点头,幸亏是蓝钰说了她想听的话,若不然啊,今日这婚,还真?就够呛能成。 她一刻不说,蓝韶就有可?能跟她耗着。 后来,她帮蓝钰整理好衣物,又擦干了眼泪,叫来喜娘为两人上妆。 一同进入新都拜堂成亲。 三对新人的婚宴,江肆慕輓辞,还有朝臣们都忙。 偶尔会有人顾及不到她们,蓝韶便?会抬手帮蓝钰揉揉膝盖。 「不要你假好心。」蓝钰瓮声瓮气的说着,心里却?委屈的很?。 谁家的洞房花烛都是晚上,偏偏只?有她,天还只?是蒙蒙亮的时候,就要遭遇这些! 「晚上,你不许再?碰我?了。」她气的跟蓝韶咬耳朵。 蓝韶却?轻笑,把手伸进盖头里捏她的脸,浅笑着问:「真?不碰了,你能愿意?」 蓝韶这人,多是个玩世不恭的性格,前?几年是因为江肆和寻找蓝钰的事情,心里像蒙了一层灰似的。 变的寡言,郁郁不欢,而今那一切都过去了,她的身边也有了让她欣喜之人,便?又回到了从前?的性格。 说话还逗人,也不饶人。 虽然她会宠着惯着蓝钰,但过分的事情没少做,过分的话也没少说。 每每都会让蓝钰脸红心跳,又忍不住想要往她的身边凑。 有蓝韶在,太让人安心,满足。 所以只?是玩闹似的一句话,蓝钰也听不得,她紧了唿吸,手从袖子里钻出来,悄悄的拉住她另一只?手。 声音不大不小的说着:「不愿意。」 「我?不愿意。」 执着又认真?。 蓝韶莞尔一笑,知道蓝钰又当真?了,便?也顾不上身边有多少人,隔着盖头轻轻吻她。 因为有红盖头,蓝钰知道自己的脸颊泛红不会被人看?到,可?还是架不住害羞的情绪,只?是她没躲,也没松开蓝钰的手,反倒是把她捏的更紧了些。 学着蓝韶不在乎旁人的样子又说:「我?不愿意,想要你一直在我?的身边。」 「从清晨,到日落。」 「都要有你。」 「往后余生?,也都要有你。」 明?明?只?是一句碰不碰的话,被蓝钰延展到往后余生?… 那一瞬,蓝韶生?怕自己又会说出什么扫兴的话,便?只?是紧紧的拉住了她的手。 直到婚宴结束,闹完洞房只?剩下她们两个人的时候,蓝韶憋了一天的情话才知道往外冒。 「我?喜欢玩闹,又坏心的想看?你羞恼愤然的样子。」 蓝韶确实坏,自从在西陲两人发生?了那些事后,她坏的地方显露的更明?显了。 平日里百依百顺的她,偏偏在那种时候,总是逗弄自己。 可?她,就是喜欢。 第315页 红盖头早就被蓝韶撩开了,这会儿两人四目相对,蓝钰忍不住亲近她。 环着她的脖颈,把温热的唇送到她的面前?。 想要被她亲吻,然后又含煳不清的说着:「我?,喜欢你坏一点。」 这话,该是难以启齿的,但情绪被牵动的时候,说出来又极其?的自然。 而这一句话,更是刺激了蓝韶。 她被摆弄成了蓝韶喜欢的,也是她自己喜欢的样子。 眼眶中忍着泪水不掉下来,蓝钰抿着唇,企图憋出一些甜腻的声音。 可?终究是忍不住的,她瘫软在蓝韶的怀中,仰头高歌。 任由蓝韶『使坏』。 她喜欢,这样能够紧贴着蓝韶的感觉。 能够感受到她因为自己,激动的脸颊泛红的样子。 如果?。 最后关头能够利落一些就更好了… 她咬紧牙关,含煳的催促:「蓝韶…」 蓝韶置若罔闻,轻拍了她一下,坏笑着说:「叫姐姐。」 「叫姐姐才可?以…」 支撑着的双手因为这句『姐姐』差点脱力,又较着劲如她所愿:「姐姐…」 「乖,姐姐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喜怒哀乐,还有你说的往后余生?。」 第150章 阿越和阿梧五岁的时候,国子监建成,由慕輓辞亲自开蒙授课的时间也到了尾声。 而除了要进入到国子监学习之外,江肆也亲自给两人开设了新的课程。 也?算是开小灶吧,国子监在江肆的督促下开设了骑射课程,但武艺江肆却是想亲自教的。 所以阿越和阿梧虽然成功脱离的了阿娘的『魔爪』却没离开阿母的『魔爪』。 或许是因?为对待孩子的事情,江肆首先严格要求了自己。 从前不?上朝的日子里面对慕輓辞的撩拨,江肆总会?把持不?住,只有朝会?前夜才会?收敛,而今嘛,却是时常觉得收敛。 慕輓辞想要闹,江肆便眯着眼睛,一声疲乏的样子。 倒也?更像是兴致缺缺。 慕輓辞难免委屈,可江肆的理由太过?正?当了,每日天微微亮就去偏殿把阿越还有阿梧揪起来?扎马步,她们扎马步的时候江肆陪着,休息的时候,江肆会?打?一套拳。 有好几次,慕輓辞看着这三人都不?知道先心疼谁。 寒冬腊月的也?不?休息,不?知道累。 反倒是面对她的时候,总是昏昏欲睡。 「快到年节了,你不?…放松一下吗?」 慕輓辞问的含蓄,本是闭目养神的江肆却是勐的睁开了眼睛,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下床,坐在桌案前。 提笔,写了几笔又停了下来?。 慕輓辞撇着衣裳从后面揽着她的肩膀,压低下巴问:「怎么了?」 「苏洵和知渺的孩子已经有几月了,可我还没到赏赐。」 「本该除夕宴上宣布的…」 纸上都是江肆列出的绫罗和金银,算是赏赐也?不?完全算是。 苏洵超品异姓王的身?份摆在那里,赏赐太少与不?赏无异,可若是再赏,哪是个头呢? 也?不?怪江肆拿不?定主意?。 说到底,也?还是太过?在乎苏洵等与她拼死作战的将士们。 「孩子才几月大,分化不?好说,没办法封赏世女,那…」 「不?如?赐婚如?何?」 「赐给?阿越或者阿梧…」江肆憋了半天,才想出这么一件事来?。 却着实没必要。 慕輓辞定睛看她,不?等开口说一句话,江肆便颓然低头:「算了,阿越阿梧也?没分化,谁知道,将来?会?如?何呢?」 「我…就是胡乱说的几句话。」 「别当真。」 慕輓辞没说话,而江肆却恍然似的拉住她的手:「是我想太多了,苏洵和知渺也?未必在意?。」 「只是,我想让朝堂上,让所有人都清楚,我江肆,并?不?会?因?为功高盖主而疏远苏洵还有那些靖远军的老臣老将。」 「更不?会?受人挑拨。」 慕輓辞敏锐的从江肆的言语中听出来?让她苦恼的根本,是有人递摺子挑拨了。 「公道自在人心,感?情也?是。」 「往后的时日还长,你对苏洵,与靖远军的老将如?何都会?让人看得清。」 慕輓辞只能轻描淡写的安慰,因?为类似的事情也?不?是没发生过?。 去年,原本在裘寒手下的一名都尉便恃宠而骄,贪污了不?少,被严惩后朝臣们开始把目光放在了靖远军的老将身?上。 叶婵和裘寒去了西陲就藩,蓝韶和蓝钰外出四处游歷。 她们走了,可还在任职的人也?还是不?少,比如?如?今掌管禁卫的乌泰,手下的悍将人不?怀,但容易得罪人,也?让人参了好几本。 这些江肆都不?会?瞒着慕輓辞,一一与她说了,甚至还会?由她出主意?。 她不?喜欢这些,觉得麻烦,慕輓辞也?都看在眼里。 可若是长期的偏爱,也?会?惹的人不?满。 「此事先放下,待长大一些的时候,让她来?做阿越或者阿梧的伴读吧。」 「她们两?人身?边,也?该有亲近的人。」 第316页 曾深处内宫,又在朝堂上斗智斗勇,慕輓辞是担忧又茫然的。 生怕自己的两?个女儿也?因?为争夺皇位消磨了姐妹情谊。 招出完了,慕輓辞难免有些落寞。 江肆看着她,说不?出安慰的话。 前几日东海来?信,慕泽晟… 怕是挺不?过?来?年春日了。 「媳妇,今年可还想去东海?」 前两?年,到了冬日的时候她们总会?去东海住个一月半月的,躲过?幸京最冷的冬日,可今年。 慕輓辞闭口不?谈。 待她问完,慕輓辞也?是久久不?吭声。 江肆收了纸笔,把人抱紧怀里,又放到床上。 看着慕輓辞隐隐发红的眼睛,才拍板说:「去吧。」 窝在江肆怀里的慕輓辞,一直都未表态。 而江肆也?知道,这是不?拒绝的意?思?。 ----- 除夕夜前几日开始,国子监的课程便停了,可江肆却没饶过?她们,冬日天冷赖床十分正?常,可江肆不?会?,阿越和阿梧便也?没办法赖床。 清晨便苦哈哈的被江肆拽出来?扎马步。 阿越嘛,比起阿梧来?说倒是还好一些,被拽出来?的时候两?人要哭不?哭的,真正?练上后阿越却是越来?越认真,阿梧娇气,还是那副撇嘴的样子。 今日慕輓辞也?起得早,亲自为她们熬粥做饭,来?到院中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心下不?忍。 其实她也?不?是第一次来?看了,也?不?是第一次开口劝说江肆缓一些来?,可江肆对此却是严谨的很,不?听她的。 「我自小的时候,也?这样被阿母揪起来?脸,起来?时也?不?愿意?,可练着练着也?就好了。」 这话是昨日晨练时两?人说的,说完江肆还多看了几眼阿越,努嘴道:「阿越这点像我,能吃苦。」 「阿梧随你了,娇气!」 从没把自己与娇气挂钩的慕輓辞顿时脸色大变,江肆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说错话了。 就算心里如?何想,也?不?该说出来?。 也?顾不?上阿越和阿梧的动作标准不?标准了,便撒开腿去哄退了几步的慕輓辞。 哄到最后,江肆让步了。 所以今日只练半个时辰。 结束时,慕輓辞心疼的搂住阿越和阿梧。 这套阿梧最吃,把小脸都埋在了慕輓辞怀里,阿越好些只是拉着慕輓辞的衣袖,时不?时的看一眼江肆。 其实江肆这样也?不?是图什么别的,只是想让她们增强体质。 最多三年,也?就差不?多了,等到三年后若是阿越和阿梧谁还想继续练,那她便把这一身?的武艺都交给?她们,不?学也?没什么,但也?要能够保护的了自己。 她是这样想的,慕輓辞显然不?觉得,情绪其实早就有了,只是近日到达了一个巅峰。 吃早膳的时候,慕輓辞也?一直不?太理她,忙着给?阿越和阿梧布菜。 自小年后,便开始休沐,早朝免了,今日的事情只有除夕夜宴了,两?人都无事,慕輓辞自然也?以为江肆会?给?阿越和阿梧休沐的时间?。 偏偏江肆不?给?,还说什么习武之事,一日不?得耽误。 其实她也?累,平日里需要处理政务,还要督促两?人习武。 慕輓辞是不?想理解她,完全被心疼孩子的心情左右了。 江肆看了几眼,见她还是不?想理自己的样子,便闷头吃饭。 阿梧撒娇的声音就绕在耳边,她很开心,慕輓辞也?会?哄她。 倒是阿越,跟她一般沉默,还不?动声色把菜夹到她的碗里。 江肆有些动容,险些掉下眼泪来?,她没想到竟然还有一个女儿想着她。 又幽怨的看了一眼慕輓辞和阿梧。 阿梧她… 从前倒是粘着她紧,可自从每日扎马步后这丫头就变了,看到她的时候眼神总是抗拒,抗拒习武。 尤其是刚扎完马步的几个时辰,到了下午也?会?粘她。 「阿母,你的银枪可以借给?我看看吗?」 江肆在心里嘆气吐槽的时候,阿越突然怯怯的问她,一脸的向?往。 江肆顿感?欣慰,吃了阿越夹过?来?的菜,狠狠的嚼了几下后说:「可以,吃完阿母就带你去看。」 得到回覆的阿越眼睛越来?越亮,用?力的点头:「嗯!」 倒是慕輓辞和阿梧,停顿了看向?她们,然后又转头过?去。 ------ 饭后,阿梧粘着慕輓辞要去玩,阿越则是跟在江肆的身?边,要给?她去宫中校场。 这里除了地方大之外,还有马匹和武器。 她们太小,现下宫中没有合适的马驹,江肆便想着等两?年,她的坐骑小黑有了小马驹后在分给?她们的,可看到小黑之后,阿越挪不?开步子。 「阿母,我能有自己的马吗?」阿越眼巴巴的看着她,又看看马,江肆失笑摸了摸她的头说:「可以,就是要等等。」 「你要是着急,阿母先带着你骑一圈好不?好?」 「好!」 阿越难得笑开了怀,江肆看着心中也?觉得高兴。 虽然国子监骑射课,但是对于阿越和阿梧这般年纪的来?说,未免太早了些,最早也?要到八岁才可以。 第317页 江肆之前没想过?这小傢伙会?这么渴望,现在一看,倒真是像她。 对这些东西喜欢。 阿梧嘛,她也?喜欢,但她是觉得别人耍起来?好看,自己不?想玩。 也?是因?为偏宠,江肆几个月前在阿梧先一步做好功课后,带着阿梧来?过?这里,阿梧胆小的不?敢上马。 不?像阿越,雀跃又期待。 她抱着阿越翻身?上马,在校场上骑了一圈。 阿越觉得不?够,抓着她的衣袖小声请求:「阿母,还想要再跑一圈。」 「能快点吗?」 「能!」 慢吞吞的江肆也?不?喜欢,所以这会?儿她提高了速度带着阿越跑了一圈,再到第三圈的时候她都没等阿越先开口,便又带着她继续跑… 直到,眼前除了个熟悉的身?影,她身?体僵了僵,也?感?受到阿越也?僵住了。 是慕輓辞,带着阿梧来?找她们了。 抱着阿越下马,江肆有些理亏的走了过?去。 没等开口,就听到慕輓辞冷言的质问:「若是摔到了怎么办?」 她不?吭声,阿越也?不?敢吭声,还往她的身?侧靠了靠。 意?识到她比自己还要怕的时候,江肆心中有种说不?清的情绪,逐渐上头。 身?为阿母,这个时候就该保护女儿。 她把阿越护在身?后,不?卑不?亢的说:「是我要带阿越骑马的,你别训她。」 慕輓辞握紧了手,被江肆气到了。 她明明训的人是江肆,怎么就被她曲解了呢? 无话可说,慕輓辞便也?不?说,拉着阿梧便往外校场外走。 留下江肆和阿越面面相觑。 阿越倒是还好,她呢,昨日没哄好的,今日又要叠加了。 她拉着阿越慢吞吞的跟在身?后,回了清明殿桑枝把阿梧带走,江肆顺势也?把阿越递给?她,然后追着慕輓辞回了正?殿。 一进门,她二话不?说直接把人给?抱住。 任由她怎么挣扎都不?松开。 「江肆!」 慕輓辞气极,凶她了一句,江肆便撇嘴开始撒娇。 「阿越喜欢的,我总不?能忽略女儿的意?愿吧?」 「那也?太危险了!」慕輓辞皱眉说着,江肆且在她眉头处亲了一下,软声哄:「我有分寸的,你还不?信我吗?」 慕輓辞有点脸红,可还是摇头。 她不?是不?信,就是害怕。 知道她对骑马有些恐惧,江肆也?没继续说,而是抱着她… 许久后,见她情绪平復了才说。 「从前我觉得阿越像你,阿梧像我。」 「可相处的久了,我才发现,阿越只是长得像你,性格更像我,喜好也?是。」 「阿梧嘛…性格偏向?你。」 「所以啊,就算我先不?带着阿越,她自己也?会?感?兴趣,与其让她因?为好奇驱使自己胡乱瞎来?,还不?如?我带着她保险些。」 「你说呢?」 这话有理,慕輓辞看了她一会?儿,没吭声,算是默认了。 不?过?,也?挣开了她的怀抱。 江肆厚脸皮的又粘过?去,她们好久没有了,方才抱了这会?儿江肆有些蠢蠢欲动。 可平日十分配合的人这次却板着脸,她贴过?去,慕輓辞便躲。 最后躲到角落,江肆准备大展身?手的时候,慕輓辞抵住她,倔强不?忿的开口:「怎的就是你不?想便不?想,你想便想了?」 第151章 慕輓辞说不想的时候,其实很?少。 但严肃较真的劲儿,江肆又不敢轻易的用力。 只能缓缓的松开她,看着?她淡漠的表情,有点点的委屈。 不?过也没多久,她被?困意包围,躺在床上的一个角落睡了过去。 近日来都是如此,早晨起的太早,一整日又没有什么大事,江肆都会午睡一会儿,可偏偏。 她刚才非要那?样,现下又睡了,让慕輓辞的心中无端涌出一股火来。 她拒绝是她的事情,可江肆不?当做一回事,那?就是另一说。 所以慕輓辞,打算也不?理人。 简单收拾了一下东西,便?抱着?去了偏殿。 江肆睡得不?算久,醒来时没见到人也就只?以为慕輓辞是出去做什么了,在被?子里面又赖了一会儿才起身。 虽然是刚过晌午,但被?窝里太暖,一出去还是觉得凉,她又找来内侍添炭,然后才跑去偏殿。 一进门见到慕輓辞在教阿越和阿梧读书,愣了一下便?问:「你没出去吗?」 「我?出去做什么?」慕輓辞语气不?好,看她也只?是抬了抬眼皮,然后又把视线放到了阿梧的身上去。 在闹别扭。 江肆挠了挠头想着?,然后规矩的坐在了慕輓辞的身侧,听她语气温和的给?阿越阿梧讲课。 这课与平时不?同,多是一些民间的小故事,教导一些为人处世的道理。 江肆在一旁也听进去了,慕輓辞停下的时候她还有些陷入其中。 她下意识的发问:「讲完了吗?」 慕輓辞冷脸看她,沉声?道:「快到晚膳时间了。」 慕輓辞不?说,江肆还没觉得时间过的这般快,光是她来偏殿都快一个?时辰了,抬眼看向?外面,太阳都要落山了。 第318页 「想吃什么?是传膳,还是我?们自己做啊?」 做了皇帝,伺候的人多,可江肆却?不?喜,便?把这清明殿只?留下了小部分的人,能力?所能及就力?所能及,实在懒了再去喊桑枝过来。 阿越和阿梧也是,她们忙的时候由乳娘一人看管,也不?过是为了怕她们怕是什么意外,自己能做的事情还是要靠自己。 比如吃饭这事,她们四岁多的时候就不?让乳娘在一旁伺候了,虽然慢些,但自力?更生?。 江肆更想真正的让她们像是普通的一家人那?般生?活。 晚饭闲时她来做。 现下虽然快到晚膳的时候了,可两个?小傢伙和慕輓辞明显不?算太饿,江肆便?提议:「吃铜火锅吧?」 到了冬日总想吃些热乎的,慕輓辞虽然还有些生?她的气,却?没必要委屈自己,便?点头同意了。 江肆忙不?迭的就去准备食材,还有烧炭。 她是在清明殿旁准备这些的,有内侍见了便?要来帮忙,诚惶诚恐的样子让江肆有些挂不?住脸。 往常是铜火锅烧炭这会儿都是让内侍做,她只?负责去洗菜切肉。 所以这会儿,她停顿了会儿又没觉得没什么是不?好意思的,别说这新都内,就是幸京都传遍了,帝后恩爱情深,不?愿选妃纳秀,只?守一人。 所以,她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无碍,皇后娘娘亲自吩咐朕来做的,不?许旁人插手。」 江肆说了这话,内侍才算是退了下去。 留着?她一个?人在墙角,等着?炭火燃起来。 倒是费了些时间的,把炭放进铜火锅里的时候,太阳已经下山了,江肆着?急的跑了几?步,偏殿小厨房有她特?意保存的北境牛肉,还有羊肉。 拿出来清洗之后,又和蔬菜放到一起。 等这些都准备好天已经彻底黑了,慕輓辞带着?阿越和阿梧在偏殿等着?她。 阿越阿梧做的板正,眼里流出的是期待,慕輓辞倒是兴致缺缺,只?是平淡的看着?她。 江肆心里一咯噔,总觉得有不?太好的事情要发生?。 她揣着?这样的心情铜火锅吃的没有往日香,倒是慕輓辞没异样,甚至还吃的比平时多些。 饭后,慕輓辞对她的态度也没有什么变化。 江肆一直暗戳戳的想要凑到慕輓辞的跟前,可两个?孩子倒是成了慕輓辞最好的挡箭牌,说了几?句不?搭茬不?说,还来回的跟阿越阿梧说话。 直到快到睡觉的时候,江肆也没把想说的话说出去。 倒是慕輓辞,一手拉着?阿越一手拉着?阿梧,想要把她往外走。 「輓辞,你不?跟我?回正殿吗?」 慕輓辞摇头:「今晚我?陪阿越和阿梧睡。」 「…为何?」江肆忍了一会儿,还是问了出来。 慕輓辞却?没给?她答案,而是准备关了偏殿的门。 江肆琢磨出哪里不?对劲,可也知道若这个?时候真的听话了,可能慕輓辞会更难哄,便?见缝插针似的挤进去。 「既如此,那?我?也陪她们,成日在外的,我?也想念。」 这次,慕輓辞没说话,眼神晦暗不?明的看着?她。 不?由得…让她想起了几?年前的一个?夜晚。 那?天也是有阿越和阿梧在中间挡着?。 就如今日这般。 慕輓辞的唿吸在她身边围绕,可她就碰不?到人。 「輓辞,你还生?气?」 慕輓辞背着?身,听到这句话愣当做没听到。 惹的江肆翻来覆去半天,强忍着?她把给?拉进怀里,再扛回正殿的心思。 她不?敢,怕慕輓辞更生?气了。 这两年吧,也就这两年慕輓辞的脾气越来越大。 越来越不?好哄了。 她既不?敢动,只?能闭眼睡觉,迷迷煳煳间好像梦到了慕輓辞往她怀里钻,脸上也有些微痒,特?别像慕輓辞亲她的感觉。 勐然的睁开眼,黑的看不?清什么,慕輓辞躺在里侧的身影也是模煳的。 江肆这次胆子大了,因为她想搂着?软软的媳妇。 她坐起身,不?太明显的看到里侧的慕輓辞颤抖了一下,然后抬手去轻触她,小声?的喊:「你睡了吗?」 慕輓辞没什么反应,江肆又得寸进尺的拽住她的手腕。 不?算太用力?,却?有种别样的意味。 磨蹭又痒,慕輓辞下意识的动了动。 其实方才江肆睡过去那?会儿,她也知道,今日怄气的原因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就是情绪有些不?好。 觉得两人在一起久了,她像被?忽视了似的,别别扭扭个?没完。 想通的时候,已经躺在床上了,没脸去靠近江肆。 便?一直装鸵鸟。 现在被?人拉住,她又不?想转了。 缓慢的转过身,反握住江肆的手。 黑夜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流淌,她听到了江肆吞咽的声?音,还有… 邀请的意味。 没抗拒,也就是没拒绝,任由江肆靠近,她半坐着?被?她吻住,又含煳不?清的问:「跟我?回去吧,好不?好?」 「这里不?方便?。」 慕輓辞睫毛轻闪,还是没拒绝。 第319页 然后整个?人就被?江肆腾空抱起了。 阿越和阿梧两人睡在一起早就习惯了,其实没什么必要她们两人陪着?,这样想着?,她揽住了江肆的脖颈,把自己埋进去。 黑夜中,被?她抱着?回到正殿。 然后点燃蜡烛,被?扒开了衣襟,江肆几?乎是贪恋的在她怀里嘆谓,软软的说:「除了带阿梧去校场骑马,是不?是晌午我?睡着?,你也生?气了?」 这次,慕輓辞不?别扭了,点头:「是。」 那?时她说不?想,江肆还真就没有继续的意思了,气坏她了。 比她带着?阿越去校场还要让人生?气。 毕竟,早晚有一天阿越也还是会如她所说的那?般,可自己呢。 自己不?是,有些莫名的恐惧竟然蔓延在心头,有点害怕。 害怕,江肆腻了。 这事不?能想,越想慕輓辞心中的恐惧就会放大,眼里也闪着?泪花。 她们就在红烛旁,江肆的看的一清二楚,想也不?想的就抱紧了她,哄她。 「你是不?是胡思乱想了?」 「想我?是因为不?那?么喜欢你了,所以才…」 江肆猜测完全对上了慕輓辞的心思,被?人抱着?哄让她难为情,这样想也让她难为情。 可恐惧也是真的。 虽然莫名,但其实早就有迹可循了。 慕輓辞撇过脸,不?想让她看自己如今的丑态,江肆却?不?让,捏着?她的下巴就吻了上去。 媳妇爱吃醋闹脾气,这些都是小情趣,都不?打紧。 江肆亲一亲她,她也就会软下来,最后也是任由自己胡作非为的。 可今日有些不?同,大半夜的为了这档子事,跑回正殿来让慕輓辞难为情。 好像她很?不?可理喻似的,闹脾气是,不?闹脾气也是。 可又忍不?住想把心里话说给?江肆听,她把手指放在那?要使坏的唇上,轻声?呢喃道:「我?今日本是想惩罚你,说睡就睡丝毫不?在意我?,所以,晚上不?想让你抱着?睡。」 这声?轻而软,江肆听得心里盪出了水圈,腻腻歪歪又有些可爱。 自从阿越和阿梧入了国子监后,她们比之前更忙碌,这样说些知心话的时候也少,而越少就越容易出现问题。 「知道你或许是累,可…」 「我?就是想要霸占你的时间,就想…」慕輓辞越说,脸颊越是发红,甚至被?她圈住的腰身都觉得十?分的热。 偏偏江肆还笑着?看她,戳了一下她腰上的软肉,微痒,她忍不?住嗔怪的瞪她。 却?又被?江肆搂紧,含着?笑说:「唔…媳妇就是想粘着?我?,对不?对?」 担心阿越会受伤是真的,吃醋也是真的。 所以口是心非的说不?想,可当她真的什么都不?做,这人又别扭的紧。 「你太可爱了,所以今晚就好好奖励你。」 「什么奖励?…唔混蛋!」慕輓辞含羞笑骂她,捶着?她的肩头,可不?久后被?亲的迷迷煳煳任人摆布的人也是她。 她的腰一直被?禁锢着?,又酸又疼,江肆却?毫不?怜惜似的。 气的慕輓辞抬脚轻踹她,委屈又带着?哭腔的控诉:「你怎么可以这样!」 「那?你不?喜欢吗?」 耳边吹着?让她酥麻的气息,慕輓辞避不?可避,红着?脸不?敢答应,生?怕自己的声?音出卖了她。 只?能向?后去抓江肆的手臂,狠狠的掐了一下。 可掐完她又后悔,怕江肆疼了,轻轻的去揉了揉… 江肆却?抓住她的手,放到了手边轻吻,笑着?问她:「方才在偏殿。」 「你是不?是偷偷亲我?了?」 慕輓辞微怔,下意识的摇头。 可脸颊更红,让她不?忍直接看江肆… 再过分的事情也不?是没做过,可想到自己闹脾气却?还忍不?住的跟这个?人亲近,就哪哪都不?对劲。 这让她头摇的更厉害了,嘴硬道:「才没有,是你自己胡思乱想的。」 然后紧闭着?眼,感受着?江肆。 却?没想,她停下了,慕輓辞噙着?泪花回头看去,却?见江肆捏着?她的浑yuan,晦暗不?明的问:「不?想承认?」 「那?…」 一字一句的变的极慢,慕輓辞有些不?安,如果不?承认,她不?知道江肆还会做出什么折磨人的事情来,便?忍着?哭腔仰头道:「有,有的,你别…唔」剩下的含煳不?清,全部都被?江肆吞下。 第152章 自从与阿越阿梧相认,江肆还从没?她们分?别太?久过,但这次出发东海却是要把她们撇下了。 理由很简单,国?子监的课程不能落下。 阿梧得知次此事后,又喜又愁。 喜的是不用每日扎马步了,愁的是见不到阿母阿娘。 阿越却略显复杂了一些,临行前一日少见的粘着江肆,见她处理朝政就乖巧的在一旁研墨。 忙完,江肆抬眼看?她问:「阿娘在给你?们做奶香糕,你?不要去看?看?吗?」 「趁热吃,味道更好。」 「那是妹妹喜欢的,我不喜欢。」 「那你?喜欢什么?」 「骑马…阿母我可以去骑马吗?」 第320页 阿梧说话的声音不太?大,但眼睛亮亮的,期待的很。 江肆笑了笑,开口逗她:「可是阿娘不许,我可怕被罚啊。」 果然,这么一说完,阿越的脸都皱了起来,闷了好久之后跑了出?去。 江肆猜想她去做什么了,也没?管,不会儿,果然阿越露出?淡淡笑容跑回来。 「阿母,阿娘同意了,午膳后会带着妹妹和我们一起去。」 「真的?你?阿娘真这么说?」 「真的,阿母不信午膳的时候可以问阿娘!」阿越语气有些急切,走了几?步到江肆的腿边,说完见她带着笑问有些讨好的说:「阿母,会带我去骑马吧?」 「会,既然你?阿娘都同意了,我怎么会不让?」 不忍继续逗她,江肆把已?经不算太?轻的阿越抱在怀里?,说出?藏了几?天的事儿:「前几?日你?叶姨姨命人送来了几?匹小马驹,一会儿你?去瞧瞧有没?有喜欢的。」 话音落,江肆就在阿越的脸上看?到了更灿烂的笑容,眼睛比方才还亮,雀跃的问:「真的嘛阿母。」 江肆没?忍住捏了一下她的脸颊笑道:「真的,阿母什么时候骗过你??」 「现在,我们先陪阿娘和妹妹去吃饭,然后去见你?的小马驹。」 「好!」 阿越欢快的从江肆的腿上跳下去牵江肆的走,拉着她往外?里?面走。 力道不小,江肆任由她牵着,笑容就没?停过。 脑海中倒是闪过了这两?年多和阿越的相处日常,从最初怯生生想靠近又不敢靠近,到现在能够肆意的拉着她的手,偶尔撒娇。 江肆等这一天可太?久了。 虽然有时候觉得?,阿越经歷的比寻常小孩多些,更想让她大胆一些,就像阿梧那般,毕竟会哭的孩子有糖吃。 可又觉得?这副像了慕輓辞的正经模样,也很可爱。 最重要的是,阿越对她越发崇拜,所?以跟她在一起比跟阿梧多了一分?成就感。 当然,也更严厉。 经过近两?个月的观察,江肆发现习武这事阿梧真是不适合,能强身健体就好了,要不然阿梧那副要哭不哭的小可怜模样,也够她心疼的。 两?个孩子手心手背都是肉,心疼都是心疼,只是期许不同,心疼不同。 ------ 她带着阿梧到偏殿小厨房的时候,奶香糕正要好,慕輓辞站在笼屉旁,阿梧在她身边踮着脚看?。 这小馋猫让她忍不住发笑,阿越也是,甚至还笑出?了声来。 阿梧听到声音皱着眉回头,她啊,脸皮薄,就算阿越捂嘴不笑了,阿梧踮着的脚也放了下来,规规矩矩的站在慕輓辞的身边,低着头不看?了。 但是小鼻子一动一动的,还是忍不住闻味道。 江肆和阿越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笑意,忍了一会儿才面色如常的走过去。 「快好了吗?」江肆站在了慕輓辞的身后,轻声问她。 慕輓辞太?过专注,显然被她吓了一下,回头嗔她一眼埋怨道:「悄悄的做什么?」 「哪有,方才阿梧都看?到我们了的。」 江肆这话像是打小报告,本还低着头的阿梧拧着眉摇头:「阿母方才和姐姐是在取笑我,我才不要告诉阿娘呢!」 她理直气壮又委屈巴巴的样子,又给江肆和阿越逗笑了,两?人这次也不忍着直接就笑出?了声来。 不知前因,只知后果的慕輓辞也明白过来了。 江肆和阿越又在『欺负』阿梧。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她们三人之间的关系变成了这样,阿梧和江肆轮番告状,阿越往往是站在江肆的一边。 而阿梧…她反应不过来,总是被气到。 可爱嘛,倒也是真的可爱,可每次阿梧委屈的求安慰时,也真是好笑又心疼。 「阿娘,奶糕不给阿母和姐姐吃…~!」 「也不要陪姐姐去骑马!」阿梧红着眼圈抱着慕輓辞的小腿,嘟嘟囔囔的说着,边说还边瞪着江肆和阿梧,仿佛有深仇大恨似的。 可江肆笑着说:「突然不想吃奶香糕了,阿梧,阿母的那份都给你?,明日再给冰糕好不好?」阿梧瞬间把眼泪憋了回去…又看?向?一旁的阿越。 阿越也说:「我也不吃奶糕了,明天的冰糕也都给你?。」 「真的嘛…」阿梧虽然还在问,但已?经破笑为涕了,走过去拉着姐姐的手,又让阿母也蹲下来,然后笑着抱住她们两?个人。 身后的慕輓辞一脸无奈,她早就猜到了,会是这样。 也不理腻腻歪歪的三人,把奶香糕盛了出?来,按照刚才分?配的,都装进一个盘子里?,让阿梧分?给她们。 每次吃奶香糕的时候,都会这样,江肆和阿越逗她,她生气说不给,可到最后还是会想起其实?她们也喜欢吃,然后平均分?配。 今天也不例外?,慕輓辞把奶香糕放到饭桌后,就看?到阿梧翘着脚往其他盘子里?分?。 而等她们吃起来后,江肆就当着她们的面跟她咬耳朵:「阿梧宝贝实?在是可爱。」 「嗯。」慕輓辞见怪不怪,因为江肆隔几?天就要说一次,但今日显然又不同些,她吃了一口奶香糕突然惆怅的说:「这要分?开两?月的时间,我还真有点捨不得?我的小宝贝们。」 第321页 「腻歪。」慕輓辞有些吃味的说着,江肆察觉出?来一些,把手里?的奶香糕放到了慕輓辞的嘴里?,嘴甜的说:「不过我最喜欢我的大宝贝。」 慕輓辞被说的有些脸红,轻轻捶了她一下,警告她:「孩子还在呢。」 「哦,那你?也是。」江肆还说,这次慕輓辞没?再捶她,而是微微垂下了红着的脸,抬手去拿奶香糕堵住她的嘴。 午膳后,四人在偏殿小憩,然后就赶去了校场。 慕輓辞原本是觉得?阿越年纪小骑马太?危险,可这段时间成天听着江肆说趁早学会的好处,也开始接受了。 甚至也听从她的话,让阿梧也试了试。 只是效果不佳。 江肆骑马熘了几?圈的时候阿越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阿梧贴着她说:「阿母好厉害。」 丝毫没?有想要试试看?的意思,就连江肆牵着小马驹出?来的时候,也没?有多余的表情,反而是担忧:「姐姐真的可以吗?」 她问完,慕輓辞便看?到阿越自己往马背上爬,有点费力所?以江肆拖了她一把,然后就慢悠悠的往出?走了。 因为有段时间没?看?到阿越在校场的样子,慕輓辞暗暗吃惊,阿梧则是眼睛发亮的看?着阿越感嘆:「姐姐也好厉害!」 看?着阿越平安转了几?圈后,江肆退到一边跟慕輓辞说话。 阿梧在前面一点的地?方给阿越加油打气。 「阿梧性子软软的,可别分?化成了干元才好。」江肆突然感慨了一句,慕輓辞侧目看?她,又看?了一眼跳起来兴奋喊叫的阿梧。 有些认同江肆的话。 其实?对于她们两?个人来说,阿梧分?化成什么都好,只是如今的世态来看?,干元就註定要承受的更多,她们都怕阿梧承受不来,也不忍心。 可若是不分?化成干元,慕輓辞的担忧也不少,她看?向?江肆开口说:「阿梧要是分?化成坤泽,我也怕她受欺负。」 毕竟阿梧的性子软,也…不是那么聪明的样子。 玩的正欢的阿梧不知道两?位老母亲操碎了心,已?经小跑着去找下马的阿越了。 本也是不怕她听到的,可她走了说话倒是更方便,江肆便说:「分?化成坤泽了,那就是公主,理所?当然的找个入赘的女婿!」 「倒时候有我们惯着,还有阿越护着,不怕。」 江肆说的信誓旦旦,可看?着慕輓辞还觉得?不妥的表情,脸也有些垮了,小声问:「你?在怕什么?」 慕輓辞抬眼看?她,又看?远处的阿梧,迟疑的说:「怕…怕阿梧看?错人。」 哦。 怕阿梧长大之后恋爱脑… 本还没?想这么多的江肆,也觉得?有点苦恼,若是阿梧到时非要嫁给渣女或者是渣男,那就糟糕了。 这心,越操越没?完,好一会儿两?人都是沉默的,直到阿越阿梧跑回来了,江肆和慕輓辞才恢復如初。 晚膳江肆亲自下厨,给她们做了喜欢的糖醋肉,睡觉时更是接到了正殿。 明日一早她和慕輓辞就要出?发去东海了,所?以这一晚都是陪着阿越和阿梧玩,旁的心思一点也没?有。 分?开的时间不长,也不短。 早起收拾妥当的时候她们都有些恋恋不捨,更怕见了阿越阿梧不敢走,所?以趁着她们没?醒就离开了清明殿。 走上马车赶往港口的时候,两?人才缓过来。 心思也活泛了些。 虽然这次的正当理由是因为国?子监的课程不可耽误,但她们也是有私心的。 谁也没?说,但就是有。 拘谨安静了一路,上了船舱后,江肆把慕輓辞拉进了怀里?,吻着她的脖颈含煳的说:「处理了东海的事情,我们就出?发吗?」 其实?除了处理事务之外?,江肆还准备亲自开船带她去东海附近的岛屿玩。 美名?其说是…考察东海附近的游玩路线。 冠冕堂皇的理由,跟不带阿越和阿梧的理由一样。 想到近一个月的时间里?面只有她们两?个人,慕輓辞便脸颊羞红。 比江肆此刻的亲吻都要心跳加速。 唿吸更是乱了好几?拍,轻嗯一声后,咬着江肆的耳朵问:「…到了那里?,我们要做什么?」 「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我还,为了这次准备了不少东西呢,都放在那个箱子里?了。」 「箱子?」 「喏,就是那个。」 江肆随手一指是,慕輓辞跟着看?过去,然后…脸色更红了。 那箱子啊,是之前江肆装着嫁衣的箱子。 自从她穿了那件『婚纱』后,里?面就多了许多稀奇古怪,又让人难为情的东西。 去了东海周边,只有她们两?个人。 越想,慕輓辞脸颊越红,手更是不安分?的绕到了她的后颈。 「船舱…」 「木板有些薄。」江肆提醒道,慕輓辞茫然的抬眼:「什么薄?」 「就是…不太?隔音!」 第153章 常说阳春三月,万物復甦,而东海的三月却是提早了一步,往年都来的两人自然也是备了单薄的衣物,可还是料定东海的天气。 上了岛,江肆就想要把外袍脱下来,可扣子刚刚解开就被慕輓辞拦住,神色有些紧张的提醒她:「人多。」 第322页 江肆停下手,只?能忍受着强烈的日照和海风在慕輓辞的身旁做陪衬。 每次来东海都是这般,几乎吵着想要来的都是她江肆,而真正的忙碌的却是慕輓辞,东海的属地问题江肆没提过,就是独属于慕輓辞的地界,无?论是制度还是经济贸易,江肆都更?想是参股,等分红就好?。 就连去年刚刚兴建的航游府也是如此,只?是慕輓辞不太精通,多是由她?来交涉。 航游府的府邸设立在泸州岛,与江肆当初设计的院落一墙之隔,如今是房林和苗夏的住所,两人在去年初成婚,江肆和慕輓辞做的证婚人,今年忙碌的工作就都靠着房林了,因?为苗夏有孕,刚刚生下孩子不久。 江肆做陪衬了半天,萧素和各岛主分别上报情况,百无?聊赖。 慕輓辞看出?她?心不在焉,便捏了捏她?的手趁着萧素的讲话的时候,对她?说:「你去航油府吧,我稍后去找你。」 「哦,好?。」江肆站起身,没打扰正在激烈辩论的萧素和泸州岛岛主,便径直走了出?去。 反正每次都是这样,她?会?陪着慕輓辞前半程,后半程去忙她?自己的。 也就是去航游府见房林和苗夏。 房林也知道规矩,已经在门口等着她?了,还带了两车新鲜的水果。 「陛下,臣先?把水果放进去。」 「好?。」江肆点头,趁着房林里外跑的时候她?透口气。 在幸京的时候整日忙,所以每每来东海也是为了放松,而陪着慕輓辞时间?久了便又?会?又?那种感觉,因?此慕輓辞才会?开口让她?走。 是理解她?,也是给她?放松的时间?。 放松了一会?儿?房林也出?来了,照例两人徒步回航游府。 路上,江肆问了她?一些苗夏的情况。 她?生下了女儿?的事?情,房林书信告知过她?,所以这次来也是特意看看苗夏。 不过走在路上的时候,江肆倒是慢了下来,看着和几年前完全不同的泸州岛。 这些年东海发展的好?,路过之地偶然?能听到百姓的欢笑声。 快到航游府的时候才安静了些,进门后,苗夏和任九一起迎她?。 虽然?房林和苗夏在东海的时间?久,可也还是不如任九这个?土着,在则说,她?较为反感和岛中的人打交道,还是跟在房林苗夏的身旁很在意些,做出?的成绩也不错。 就是见到江肆的时候话少,拘谨,招唿之后便去了府内处理事?务了。 江肆见状也不拦她?,而是看向房林和苗夏。 「我和殿下带来了礼物,稍后让房林去取。」 房林和苗夏连忙谢恩。 准备这些的时候,还没收到房林的书信,这些东西都是慕輓辞准备的,所以现在她?接受谢意多少还是有些惭愧的,便说道:「这些都是殿下准备,要谢该谢殿下。」 她?想让慕輓辞做的这些让所有人都看的。 其实隐隐有些炫耀的成分在,所以说完之后,江肆有不自在。 轻咳了一声后,便提议和房林一块去取,回来再聊航游府的事?务。 ----- 一来一回不久,却碰巧遇到了慕輓辞与萧素往航游府走,见了慕輓辞,江肆脸色露出?淡淡的笑容,过去拉住她?。 她?向来大胆,而慕輓辞向来害羞,被人看着忍不住的想要挣开她?的手。 江肆不肯,拉的更?紧了一些。 在新都的时候日日都忙,要么就是宫中人多了,如今来了这东海她?就是想肆意些的,怎么可能松开? 慕輓辞… 拗不过她?,只?能任由她?拉着,转头和萧素说话的语速明显变快,也刻意的忽略掉被江肆拉着的手。 而她?不清楚,方才送回东西的房林还要感谢她?,拉着苗夏被走到她?的面前行礼。 被目睹着拉着手,慕輓辞微微有些脸红,可瞥见江肆高兴的模样,还是尽力忍耐着。 寒暄过后,她?被江肆拉着回了小楼那里,一上去江肆就粘了上来。 近来… 近来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江肆粘她?粘的很近,从前最少也要三四?日才主动一下,现在不到两日必定会?粘着。 「唔…江肆~!」慕輓辞双手握拳抵着她?的肩膀,迷乱的眼却是出?卖了她?此刻的情绪。 「老婆,我想贴贴。」 「又?是…又?是从哪里听到的词啊,你…唔!」 江肆惯会?说些让人羞耻的话,慕輓辞含煳不清的控诉她?,却又?被封住了红唇。 两人从走廊,一直拉扯到卧房里。 床榻上。 直到被禁锢住的时候,慕輓辞才察觉不对劲。 江肆的信香过于浓郁了,比从前的时候都要浓,而她?自己,也被沾染的到处都是。 她?当年后颈受损,信香一直都是越来越淡,倒也是有偶尔冒出?来的时候,但没有这般浓郁过。 可…这浓郁也不比早些年那么有攻击性。 而是温润无?声的遍布在整个?房间?里。 「你怎么了?」 「嗯…?什么怎么了?」 江肆被迫抬头,看着她?有些红肿的唇,微微发怔。 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鲁莽了些。 第323页 「我也不知道,就…对不起。」江肆有些颓然?,又?有些难以启齿。 她?说不出?话的时候信香又?消失了,慕輓辞也有些茫然?了。 不过还是坐起来搂住她?:「不用道歉,你我之间?哪里需要?」 江肆看她?,咬着唇还是不吭声,腻腻歪歪的往她?身上靠。 时间?不早了,两人躺下没多久,楼下的房林就来喊她?们吃饭。 饭菜自然?都是东海特色,吃了一会?儿?江肆的情绪也好?了许多,慕輓辞也安心不少,只?是疑惑也还在。 ------ 之后日子亦如今日,慕輓辞忙岛中事?务,江肆陪她?半日就去航游府,与房林聊来往游船的事?宜。 新建的船舶明年动工,冬日前能用上。 再多的,就是一些杂物的事?情,等这些都忙完已经过去快一个?月了。 还有最后一件事?做完,她?和慕輓辞就要去游玩了。 到水牢时,一股难闻的味道袭来,江肆下意识的抓了一下慕輓辞的手,想要帮她?挡住气味,可又?觉得没必要,因?为慕輓辞没什么反应。 她?便宜把手放了下来。 江肆看了她?走几步,没跟着,快要看到人的时候她?才说:「我在这里等你。」 「好?。」慕輓辞的声音微微发颤。 原因?嘛,江肆大概猜得到。 自小一起长?大的弟弟,到了油尽灯枯的这天,或许所有的恩怨都在消失不见,留下的只?有缅怀。 慕輓辞在里面不久,两刻钟的时间?便出?来了。 只?是脸色很不好?。 江肆什么都没问,慕輓辞什么都没说。 两人回到住所后,慕輓辞从后面紧紧的抱住她?,抱了一会?儿?便亲吻她?的后颈。 亲的江肆有些难耐,便转过身主动亲她?。 可没一会?儿?慕輓辞露出?很疲惫的表情,没什么心情。 江肆抱起她?,放在床上,去取了晚膳给她?。 「吃一些,然?后好?好?睡一觉。」 慕輓辞有些木然?的看她?,然?后点头。 夜深时,江肆紧紧搂着她?,哄她?入睡。 慕輓辞的情绪一直不算好?,可自回来后江肆种种的行为都让她?觉得很安心。 她?睡得很快,第二日一早是她?们出?发要去东海深处的日子,心里的阴霾也渐渐散去。 「江肆。」 「唔…?」 醒来后,她?轻声喊江肆。 江肆睡得迷煳,却还是答应着,然?后迷煳的把她?抱紧怀里,问:「怎么了?」 「没睡好?吗?」 说着话,眼神逐渐清明,还有一丝担忧。 慕輓辞这才知道,昨日的她?有多让江肆担忧,她?搂紧了,语气微软的说:「无?事?,只?是有些期待。」 「嗯,我也期待。」 没问昨天的事?情,江肆拉着她?起床,洗漱。 便乘船往东海深处走。 拿箱江肆早早就准备好?的东西,一直放在显眼处,慕輓辞坐在船上的时候看了好?几眼,脸颊微红。 她?们到了一处不远的岛屿停下,江肆把准备好?的军帐支起来。 军帐支起来费力,但是安全性好?,放的东西也不少,慕輓辞在一旁帮她?,只?是能帮的不多,还把自己累到了。 铺好?了床,江肆把人给搂紧怀里,腻歪着的说:「辛苦老婆帮忙了。」 相处的越久,慕輓辞也被她?带着偏了,偶尔情浓的时候也会?害羞的叫她?老婆,自然?的靠在她?的怀里。 温软的怀抱,让慕輓辞有了倾诉欲,她?轻声的说:「昨日,慕泽晟说他后悔了。」 「希望,我能够原谅他。」 「那你会?吗?」 「不会?,不过那些事?情,我也不在意了。」 「是不用在意了。」 慕輓辞语气平淡,江肆也跟着她?平淡,把下巴放在她?的肩膀上,亲昵的蹭了下。 没蹭多久,信香便冒了出?来。 慕輓辞身体微僵,方才还想着慕泽晟的情绪一扫而空,全被她?给带走了。 更?是颤着音问:「你最近是怎么了?」 江肆茫然?摇头:「我也不知道。」 「不过…我想你想的紧。」 「可能是到了如狼似虎的年纪。」 江肆越说越不正经,慕輓辞也跟着脸红。 不知道是谁先?主动的,唇齿想触,难捨难分。 快到关键时刻的时候,江肆没忘了她?的『装备』。 起身去翻箱子,拿出?了个?让慕輓辞面红耳赤的『破烂』玩意。 她?惯会?想这些主意,慕輓辞不情愿,江肆又?哄又?亲的总算是给她?套了上去。 红色的细绳捆绑着慕輓辞的手腕,无?助又?难为情的摆着头… 「江肆…!」 「你以后再不许这样了!」 「好?好?好?,这件只?穿一次!」 第154章 北靖新?统十三年,北境两位皇姬先后分化,大皇姬江慕越分化干元赐封太女,涉六部事宜。 二皇姬江慕梧分化为坤泽,帝后宠爱,特封北境皇姬长公主,划分原越国京畿为封地,大赦天下并为二人?招亲。 第324页 而执政多年几乎没有喘息的江肆,总算是闲下来了不?少。 早朝后便与慕輓辞在清明殿躲清净。 多来岁月还是在两人?身上留下痕迹,可这性格却?是没多大变化,慕輓辞看着趴在她腿上的?江肆,笑道:「不?闷吗?」 「闷。」 「可我怕阿梧一会儿又过来找我。」 自从封赏后已过三月,阿越对朝局事务越发熟练,而且她身边还跟着沉稳的?苏青,也就是苏洵和知渺的?长女。 沉稳的?性格也是随了苏洵,虽然还没分化,可是小大人?的?模样却?是十分有威胁力,跟在阿越身边还能出?谋划策。 对阿越,江肆是不?大担心了。 但对阿梧,她愁。 虽然慕輓辞日后准备把紫雾书院交给她,阿越和苏青也早早就带着卫念和廖洋十岁大的?女儿在身边歷练,为了日后接管紫雾书院帮衬阿梧。 可江肆还是烦忧更是开始谋划几年后的?退休生活。 但阿梧… 毕竟阿梧现在磨人?的?很,还娇气。 江肆还记得封赏那日后的?晚膳,四人?聚在一起阿梧便说起了称号不?好听的?事。 「北境皇姬长公主,怎么不?好听了?多尊贵啊!」江肆又一次发牢骚,慕輓辞忍俊不?禁。 因为她也觉得这名字格外的?敷衍。 江肆看她这副样子?,也逐渐离开,弱弱的?说着:「称号都?是虚的?,我就是想昭告全天下,我江肆,我北靖国的?皇姬,就是独一无二。」 慕輓辞理解她的?心情,却?是无法理解这个称号的?。 说难听吧,倒也不?是。 就…还是敷衍的?问题。 江肆见她还是不?吭声,嗫嚅许久才说:「那…中间加一个?」 「可加什么呢?」 江肆想了一会儿,愣是没想出?来,又继续趴在慕輓辞的?大腿上,闷着自己。 慕輓辞笑了笑轻轻捏着耳朵把她揪起来:「好啦,你如你问问阿梧自己?她若是有想法那就加。」 「她想法多着呢。」 「你看阿越,就让人?省心,我说了选太?女妃的?事情,她说让我全盘做主,阿梧呢?」 「她要比武招亲,还要她姐姐替她的?那种!」 「阿梧武艺不?精,让阿越代劳不?是正?当的?吗?再说了…当年我们不?就说好了,阿梧分化成坤泽那就哄着呗。」 「哄…」 「我现在哄不?动了。」 江肆十分挫败,又不?免想起了当年那个软软乎乎的?小阿梧,抓了下头髮烦躁的?说:「要说当年啊,我是真的?想不?到?,阿梧会变的?这般。」 「伶牙俐齿,总是逆反着我!」 「那还不?是阿梧喜欢你?知道你会惯着她。」 慕輓辞突然酸熘熘的?说着,早已经坐直身子?的?江肆一僵,然后转过头凑过去?,想哄人?似的?说:「我是爱屋及乌,阿梧性子?像你嘛,所以?我才…」 咚咚咚… 江肆话没说完,便听到?了敲门声,阿梧娇俏的?声音也随之?传来:「阿娘阿母~~!」 被吓了一跳的?江肆从慕輓辞的?身侧坐了起来,慕輓辞不?悦的?睨她一眼:「不?继续说了?」 江肆顿时支支吾吾起来:「说,说…我就是因为她像你才这般宠的?。」 阿梧性格是有一些像慕輓辞的?,可越长大越是不?像了,不?过那模样却?还是一直像江肆,因此她们两人?宠爱的?都?不?少,可也会互相吃味。 而被对方说更爱对方的?话,也是常从两人?嘴里说出?来,慕輓辞心情好了一些,拉住江肆的?手从外面喊:「进来吧。」 江肆对待阿梧更宽容,所以?门外的?阿梧听到?慕輓辞的?声音,拘谨不?少,进来后说话也收着不?少,很规矩的?行礼:「见过阿娘阿母。」 还一如小时候乖巧的?模样,这几年的?叛逆好像不?在她身上。 慕輓辞问了几句话,阿梧都?乖巧的?答应了,说完她才直勾勾的?看向江肆,小声的?说:「阿娘,我有话想跟阿母说。」 「什么话?阿娘不?能听吗?」 「…能,能听。」阿梧低头说着,然后脸颊微红,顿了半天才说:「我方才去?了国子?监,今年的?贡生…」 话说只说了一半,慕輓辞有些茫然,看了看她又看江肆。 江肆不?敢吭声,轻咳了一声问:「叫什么名字?」 「我不?知道。」 阿梧有些委屈的?说,更是不?敢看慕輓辞了。 「先这样,明日我去?国子?监瞧瞧,让你姐姐也去?。」 「好!那…那就取消比武招亲!」 「阿娘阿母,阿梧先退下了。」 阿梧提着裙摆,不?能慕輓辞发声便娇怯的?离开了清明殿。 听到?那句取消比武招亲,慕輓辞才算是明白了,这母女两个在打什么哑谜。 「阿梧要自己找干元,你就惯着她?」 「额…嗯,那怎么办?」 能怎么办?自己娇宠到?大的?女儿想要自己找心怡的?对象,江肆没想过要拦着。 可看着慕輓辞有些微怒的?样子?,还是关紧了门好声哄她:「两情相悦,你情我愿的?爱情有什么不?好的??」 第325页 「可阿梧才十五岁,她懂什么?遇到?良人?还好,若是…」 当年害怕发生的?事情,恐怕还是要发生,阿梧看似乖巧,其实?骨子?里主意最正?,以?前啊只跟在她身边的?时候还没显出?来,后来有江肆在一旁,撒娇邀宠江肆都?会惯着,阿越也是。 若不?是在八九岁正?式入学后慕輓辞发现端倪,及时对她严厉起来,怕是现在都?没人?能管得了。 慕輓辞越想越气,看着江肆的?眼神?都?不?顺眼了,若不?是有她和阿越惯着,哪至于阿越会养成这样的?性子?! 「别担心,明日我和阿越去?一趟国子?监。」 「你还真去??」 「那不?然呢?阿梧喜欢的?人?,我若是不?把关,可怎么办?」江肆脸上是浓浓的?担忧,恨不?得现在就去?一趟国子?监。 慕輓辞看着有些无力,每次都?是这样,她看重的?问题江肆都?不?觉得是问题。 对阿梧偏宠,对阿越严厉。 不?久前还说自己哄不?动了的?人?,现在还要继续哄。 在清明殿里也闲不?住。 现下时间还早,江肆怕她生气又蠢蠢欲动的?想走,那点小心思根本就逃不?过慕輓辞的?眼睛。 「要去?你就快去?,明日开始就要殿试了,你就见不?到?人?了!」 「好!」 几乎是下一刻江肆便答应了下来,然后匆匆的?往外走。 阿越还在户部处理事宜,这会儿是不?大得空的?,江肆便一个人?打着关心贡生的?由头,去?了一趟国子?监。 去?之?前她问了阿梧那人?的?相貌。 女干元,穿着朴素… 江肆扫了一圈,还真就看到?一个跟阿梧描述差不?多的?人?,她问汤荣:「这人?叫什么名字?」 「戚如月。」 戚如月…? 这名字江肆觉得熟的?很,可一时间又没想起是谁,站在那里看了一会儿后,才回?神?问汤荣戚如月的?具体情况。 在得知了她来自福城后,才隐隐约约想起来了。 是当年卖蜜饯的?小女孩。 她还交给过她的?一个信物。 ------ 回?到?新?都?后,江肆没把这事跟阿梧说,也没对慕輓辞说,只是吩咐了阿越殿试的?时候注意一下戚如月。 阿越很是敏锐的?想到?了些什么,但江肆没明说,她便也没开口问。 到?了殿试那日,江肆见到?戚如月,见她宠辱不?惊对家国社稷想法超前,很是满意。 可阿越却?全程皱眉。 对戚如月拿下状元郎一事也平平淡淡。 离开后,阿越才把不?满说出?来:「阿母,妹妹是不?是,对戚如月有…」 「可她年纪可否与妹妹差的?太?多?」 她们此刻还在回?清明殿的?路上,说话也没避讳,不?知道已经被一旁的?阿梧听到?了。 在江肆还没回?答之?前,阿梧走过去?看着阿越,委屈的?开口:「姐姐怎么这样?蓝月姐姐比你大的?更多,阿娘也比阿母大,怎的?到?我这就不?行了呢?」 她眼中含着泪花,阿越一看心都?跟着紧了,连忙哄她:「姐姐错了,姐姐只是担心你被欺负了!」 「不?会的?,戚如月她…」提到?戚如月的?名字,阿梧瞬间脸颊绯红。 她刚刚去?殿后偷看了,所以?真的?戚如月的?名字,这会儿说出?来都?觉得名字是十分的?好听。 见忘了要跟阿越说话。 江肆冷冷的?看着,心底有些不?是滋味。 该来的?还是来了。 她的?小宝贝女儿,果然是个恋爱脑,还是颜控。 戚如月星眉剑目长相是十分好看的?,又大方得体说话温柔。 江肆没再理她们,迈着步子?往清明殿走,她要去?找慕輓辞。 ----- 慕輓辞做完奶香糕等着三人?回?来,便看到?闷闷不?乐的?江肆扑向她,忙问道:「怎么了?」 「我看阿梧还是更像我,喜欢漂亮姐姐!」她闷着声说,还往慕輓辞的?脖颈挤过去?。 惹的?慕輓辞一阵发笑,知道她是看到?了阿梧喜欢的?人?,却?没想是这种反应。 她认同道:「确实?像你。」 「会撒娇耍赖,还会装乖。」 「哼!」江肆哼唧唧的?不?高兴,但还是不?肯从慕輓辞的?怀里出?来。 相处太?久,也没什么面子?好顾虑的?,她就是粘人?,想粘着自己的?老婆。 「明日要见前三甲,你与我一起,看看戚如月。」江肆嘟囔着说,然后又把当年的?渊源说给慕輓辞听。 慕輓辞怔然,倒也觉得算是某种缘分。 所以?在第?二日见到?戚如月的?时候,认真的?观察着,不?卑不?亢,倒是好性格。 结束时,一直冷这面的?江肆还把戚如月留了下来。 问了些当年的?事情。 原来戚如月昨日在大殿上就认出?了江肆,只是身份悬殊自然不?敢贸然相认,如今被问起她便也大大方方的?说,还把信物交给了江肆看。 本来严肃的?气氛,因为小小信物被打破,江肆强板着的?脸也带了些笑意,寒暄几句后才让戚如月退下。 第326页 慕輓辞看她满意的?样子?,便知道阿梧很快就会得偿所愿,便打趣她:「明日便赐婚吗?」 「再等等…先让戚如月在阿越手下磨练磨练,看看人?品。」 「毕竟过去?多年,谁又说的?准?」 这话江肆说的?其实?心里有些虚,她心里已经有数了,只是事关自己的?宝贝女儿,要慎重。 「多看看,让阿梧也冷静些。」江肆说着,心里的?算盘也打了起来。 观察的?时日变成,六部的?事情阿越处理的?越来越得心应手已经过去?了大半年的?时间,对戚如月也改观不?少。 除夕宴会上,江肆才下旨赐婚,封赏戚如月为工部侍郎。 也把阿韵和蓝月的?婚事定下。 皆于一年后成婚,更是把手上的?权利放给阿越。 她和慕輓辞的?年纪越来越大,更珍惜相处的?时间,便在她们成婚后三年禅位给阿越,当了太?上皇,带着慕輓辞外出?游玩。 东海还是会每年都?去?,但彻底退休却?自由多了,住了大半年后的?一个秋日,江肆在阳光下搂着慕輓辞说:「有空啊,我们回?凌上城住在一段吧。」 凌上城如今在程璞的?管辖范围年,哪里还如当年那般,回?去?时赶上冰嬉节。 看着冰面上已经不?再是熟悉的?人?影,江肆有些感慨:「当年啊,我为了学这冰嬉不?知道摔了多少次跤。」 「苏洵叶婵,还有蓝韶也跟着我一起吃苦。」 江肆的?冰嬉技术慕輓辞只见过一次,听她如此说倒是又想看看,可江肆却?摇头拒绝:「我年纪大了,不?如从前灵活。」 「那就慢一些,你带着我。」 慕輓辞眼里的?期望不?作假,江肆也不?想再拒绝,便说等晚些人?少的?时候。 她还要去?准备些装备。 她们的?住处还是在原来的?嘉靖侯府,保密工作做的?不?错,除了从前靖远军程璞手下,现在的?凌上城太?守外,无人?知道。 可回?去?后却?觉得哪哪不?对劲,这嘉靖侯府像是有人?。 原来那些冰嬉的?装备都?是在侯府里的?,往那边走的?时候江肆心中疑惑,以?为是有人?偷东西,结果拿着灯笼去?看了熟悉的?人?。 是蓝韶和蓝钰,她们穿着一身夜行衣,像是知道江肆来了似的?,一点也不?惊讶。 上次见面还是在阿越和蓝月的?婚宴上,一别两年,见了还如往常一般:「在冰嬉节的?时候我就看到?像你,所以?这会儿才来府里等着。」蓝韶笑着说,然后把冰鞋递给她。 「蓝钰今日看了冰嬉表演,也想看我的?,你要不?要一块?」 「当然,輓辞也想看我表演。」 两人?莫名的?胜负欲升起,慕輓辞和蓝钰无奈对视一眼,皆是笑出?了声来。 可她们当听不?到?,拉着身边的?人?就往凌上河而去?。 十几年没上过冰面,两人?熟悉了好一会儿才转回?些状态,虽然速度慢了些,但还是有当年的?影子?在。 两刻钟后,她们齐齐回?到?自己媳妇身边。 累的?出?汗,慕輓辞为她擦拭:「表演一下就好,不?累吗?」 「你不?是想看吗?再说,跟蓝韶比我可不?能输。」 「是不?是我更厉害?」 从前就是江肆的?技术更好,今日她也觉得,所以?想要被慕輓辞夸。 「是是是,你最厉害。」慕輓辞毫不?吝啬的?夸奖,江肆笑容更深了些,甚至把她抱了起来,回?到?冰面上,带着她翩翩起舞。 歇下来的?蓝韶看的?愣了一下,无奈摇头。 她的?体力可没江肆那么好,没办法像她那般,只能拉着蓝钰浅浅的?玩一下。 倒也安静,还能聊天。 蓝钰却?时不?时的?看她们,然后拉着蓝韶说:「我感觉,几年未见,她们还是一如当初啊。」 亦如当初那般恩爱。 蓝韶有些不?服气,拉着她又亲她说道:「我们不?也是!」 蓝钰点头认同,由着她亲吻。 不?知道这一幕都?被江肆看了去?,话也听到?了。 她耳尖,慕輓辞倒是没反应。 比拼的?劲儿又上来了,她双手搂着慕輓辞的?腰问她:「你刚刚听到?什么没?」 「什么?」 「蓝韶说,我们一如当初,说我们感情好。」 双腿微微腾空,慕輓辞的?注意力是有些分散的?,可听到?这话却?是愣住,然后搂住江肆的?脖颈。 好像,岁月改变了不?少。 她们的?容颜,相处的?模式,还有身份地位,可她爱江肆的?那颗心。 确实?是一如当初。 被如此抱着,慕輓辞不?需要向往常一样抬头,轻轻一凑,就亲了江肆的?嘴唇。 很是大胆,江肆抱着她的?手都?有些软了,然后便听到?慕輓辞含羞的?声音传来:「我爱你,一如当初。」 「再过多久,都?是一如当初。」 孩子?们都?成婚了,可能再过不?久还要有小辈,说出?这样的?话让慕輓辞难为情的?紧,所以?说完便躲在了江肆的?怀里。 想当做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第327页 偏偏江肆不?肯,把她放在冰上,捧起她的?脸又亲她。 「方才只是你说了,我可还没说。」 「我也爱你,不?过多久都?是爱你,只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