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同人] 和蜘蛛脑分手后我失忆了》 第1页 [bg同人] 《(猎人同人)和蜘蛛脑分手后我失忆了》作者:冷酿玫瑰酒【完结+番外】 ★全文完结,部分章节后续会修改,是第一部 ,还有第二部(划重点) 1. 大陆歷20xx年,9月,我的男友发了一个简讯和我提出分手。 「我的白月光来找我了,所以你还是忘了我吧,别让我担心,让我安心。」他说。 我气不过,准备把他挖出来暴揍一顿。 我找了他很久,最后还是在网上得知了他的死讯。 原来他早就死了……兇手还是我熟人。 2. 我想去找让他復活的方法,一路上遇到了许多自称故人的人,他们都说我失忆了,又不肯告诉我之前发生了什么。 不说就不说吧,可你们这几个老饼干在我身上偷偷留下念的标记做什么? * 1关于西索:不吹不黑,但是按文中走向西索会死,介意勿入 2ooc,非考据。侠客是前男友,但是原着里他领便当了,所以这里也是一样,时间线是他领便当之后,因此他的剧情含量会很少,下一部会復活 3有原创角色,而且不止一个,私设有很多,剧情都是原创的,如果没看过原着也能正常阅读 4第一人称,女主视角,主要讲的是女主的经歷,不是万人迷,不是人人都爱她 5封面是买的可商用模板,排版独家,人物图可能会撞 6想梗不易,别借别融,文案已截图 内容标籤: 猎人 幻想 日韩泰 少年漫 正剧 搜索关键字:主角:白兰 ┃ 配角:蜘蛛们、原创角色 ┃ 其它:专栏在更猎同【和库洛洛过家家】 一句话简介:然后这些老饼干们都来骗我 立意:坚定信念,相信奇蹟 第1章 大陆歷20xx年,9月,我的男友被老闆叫去跑业务,从此以后,音信皆无。 我气得半死,几乎都要打爆了他的电话。心中想着等见了面之后是不是也应该打爆他——电话不接,简讯不回,游戏也不上线,一时间这人仿佛人间蒸发一般,颇有些电视剧里演的那种要出轨跑路的意思。 曾经我的男友绝对是个好老公的典范:工资上交、按时回家、出门报备、随时接电话……,如今事情这么反常,身为女人的第六感告诉我这绝对不是什么好迹象。我知道他的工作性质特殊,经常需要往荒郊野岭里跑,之前也想过是不是因为信号不好才不和我联繫,可就这样干等了一个星期,他还是没有回我的消息。 和他失联半个月之后,我终于是坐不住了,同时心中来气,可又没什么人能找来商量,想来想去,我决定找我游戏里的基友去面基。 我基友是个大家族的二公子,有钱,没胖之前也算是有颜,但私下并不怎么受家里待见,反倒是我俩惺惺相惜,总是凑在一起玩游戏。不过这人算是个标准的宅男,平常没有游戏发布会或者大型漫展的话就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所谓的面基,基本就是我去他家找他。 他家我熟得很,其实我们也算是半个邻居。不过我现在住的地方离他家还挺远,坐飞艇得坐一整天,偏偏不巧的是这时候又颳起了罕见的颱风,飞艇过不去,我去飞艇站一打听,说是想要通这条线,至少要等好几天。 两个大陆中间隔了一大片海,不坐船的话开车根本过不去,我没办法,只能开车返回了镇上,在路上和他用weline通了个语音通话。 他大哥控制欲极强,说是怕我带坏他弟弟,一直不让我和我基友打电话。而且他们家也挺变.态的,所有的通话语音都会受到监听,只要我一开口说话,电话的内线就会被管家接到他烦人的大哥那,那人冷得像块冰,我和他又没什么好聊的,拿着电话除了尴尬就是尴尬。 于是我和我基友平常很少通电话,基本就是通过weline发信息联繫。 我把情况和基友一说,我基友半天没说话,又想半天才给我出了个馊主意,「我帮你上网上搜搜「男朋友不回电话怎么回事」,你等我一下。」 我心说你不愧是宅王,所有的事都得想着用网络解决才痛快,不过也行,我还真没想到这方面。我拿着电话等了不到十秒钟,基友那边嘬着牙花子,开始给我念,「问乎点赞最高的答案,男朋友变心了,噼腿了,跟别人跑了。」 跟别人跑了?!!! 我一拍方向盘十分激动:难不成是王八蛋老闆库洛洛,带着我男朋友跑了?!!! 我基友安慰我说你别瞎想,库洛洛他不是男的么,你怀疑他还不如怀疑怀疑你男友那几个女同事。 我说你不知道,他公司那几个女孩绝对没问题,她们肯定都喜欢老闆库洛洛,没人能正眼瞧上他。当然我说这话是带着气的,如果从外表看,我男友还是很抢手的,人长得帅,个子也高,性格还好,工资挣的也不少。不过我早就怀疑了,我男友是不是跟他老闆库洛洛有一腿,还是说和他那个叫飞坦的基友……呵呵。 「那些钢铁直男肯定想不到,像糜稽你这种妇女之友还能相信男人之间完全都是纯洁的友谊?」 我基友打断我,「白兰你该说事说事,别他妈的把我说得像是个妇女用品。」 「好好,男闺蜜,男闺蜜。」我在这边点头哈腰,毕竟一会还得有求人家,「那么我的好男闺蜜,你能不能顺便把我男友的通话记录发给我,我要查查到底谁是那个小狐狸精。」 第2页 电话那头切了一声,还是答应下来,「一小时之后发给你。」 我满口答应,其实我也想过用自己的能力去查男友跟谁通过话,可他是个专业的黑客,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把自己的信息藏的十分隐蔽。我之前看男友一直表现良好,从来没想过要去翻他的手机或者查他的信息,这回一出事才发现表现再好的男人也是不能随便相信,现在能调出来他通话记录的,也就只有像我基友糜稽这种超级技术宅。 等我开回住的地方,糜稽已经把通话记录发给我了,我翻了翻,除了我的号码之外,还真有不少陌生的号码,我挨个打过去,居然全都打不通,不是关机就是没人接,我心中郁闷,电话一扔只能躺在床上干望天。 我没什么事可去干,每天就去酒吧喝酒顺便打听有没有男友他们的消息,白天挨个再查那些电话,去网上买他们的信息,一来二去又过了几天,可仍旧是毫无进展。 库洛洛是我男友的老闆,也是他的老大。他们那些人有的都是从小一起长大,还组了个小团体叫幻影旅团,平常干的也不是什么正经的勾当,不过收入还是很可观的,像这种在地下社会还算是有些名气的社团,打听起来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像之前他们就干了比大买卖,当时黑.手党还下了追杀悬赏,虽说后来库洛洛用了点手段抹掉了悬赏,但不管怎样,小道消息多少应该会在黑市流通一些才对。 糜稽那边我也问了,他也没有什么消息,不过他叫我别着急,说会帮我留意留意。 我点头答应,可像现在这种什么都查不出来的情况,总是让我觉得有些不太正常。 这样又过了一段时间,我仍旧是调查不出来他的信息,想来想去,我打定主意实在不行就杀去他老家堵他:我男友和他同事们都来自一个叫流星街的地方,那里非常穷,他们能长这么大也是十分的不容易,别看他们后来出来在外面混得人模狗样风生水起,心中多多少少还是有些牵挂家乡的,像之前他们老家闹蚂蚁,几个人为这事还特意回去了一趟。所以我猜如果他们老家出了什么情况,估计他们还得回去一趟。 然而就在我计划着怎么去流星街大闹一场的时候,我突然收到了一封陌生人发的邮件,我以为仍旧是什么垃圾邮件,刚想删掉,却一眼瞟到了发件人的名字,手指就停在那里再也动不了了。 ——发邮件的人叫「南瓜怪兽」,看到这四个字我心中的火气腾地一下上来了,这个名字我再熟悉不过了,这他妈的分明就是我男友的网名! 我立即点开邮件,里面什么字都没有写,只是附了一段视频,我打开之后,就看到了我金毛男友那张欠扁的脸。 往常他这个人都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视频里面倒是一反常态用着那种心中有愧的表情跟我说他出差的时候遇上了一个姑娘,长得十分像他初恋的模样,而且人又温柔又善良,他禁不住诱惑犯了天下很多男人都会犯的错误,想了很久还是决定跟我分手,手机也换号了,游戏里的情缘也不玩了,不过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消失对我来说也是不负责任,但他不敢来见我,想来想去还是给我发个邮件祝我幸福。 「白兰,我们分手吧。人生很长,别在我这里浪费时间。所以你还是忘了我吧,别让我伤心,让我安心。」最后,他装了一下文艺,下一秒,视频结束了。 我关了视频恨得牙痒痒,他初恋的事我隐约是听他朋友提到过的,可是!她有我长得漂亮么!她有我念力强么!她有我身材好么! 我心中不服,发誓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把这个负心汉挖出来暴打一顿再分手,从来都是我甩别人,没人敢甩我,果然现女友再好也不敌心中初恋白月光,今天这个小混蛋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居然敢用个视频就把我甩了! 我气得把关节捏得嘎巴嘎巴响,咬牙切齿地在那暗骂:小王八蛋,别让我逮到你,要不有你好看的! -------------------- 这算是我正式写的第一本文,但它可能不是一本那么传统的『猎同』,味不正,也没有流量密码,后期我因为没人看没收藏没评论想改大纲,最后决定不改了。也申请过删文想重写,当时管理员说这么长的文了也花了很多心血删掉太可惜了,我想想也是,我真的挺喜欢这个故事,写了太久现在只想好好完结。也算是对当时那段写作经歷的一个纪念吧。 说了这么多还是要放一下避雷的: 1.女主是原创的土着角色,第一人称 2.侠客是前男友,但是原着里他领便当了,所以这里也是一样,时间线是他领便当之后,因此他的剧情含量会很少 3.女主向,所以主要讲的是女主的经歷,女主不是万人迷,不是人人都爱她 4.有原创角色,而且不止一个,私设有很多,剧情都是原创的,如果没看过原着也能正常阅读 5.人物大概出场范围:库洛洛、西索、伊尔迷1-18,原创男性角色19-74,库洛洛、飞坦、伊尔迷、侠客75-111 其实不太建议跳着看的,剧情都是连贯的而且我埋了很多重要的情节和细节 最后推推自己的专栏里的一排猎同~目前在更的是团长文《和库洛洛过家家》,1v1,是个。 接档会写篇侠客的小甜饼,《花子小姐坠入爱河》 第3页 第2章 关了视频我立马联繫基友糜稽,我嫌发语音说不明白,冒着被他大哥截胡的风险又给他发了个语音通话,「糜稽,那混蛋把我甩了!」 我余气未消,直接就在那骂,「他刚才给我发了个邮件,拿个视频就想跟我提分手,你说他怂不怂!我一定得把那混蛋挖出来,我倒要看看他那初恋脸新欢到底比我强在哪!」 有了新欢忘旧爱,行,算你厉害! 「白兰,要不你们分就分了,你就像他说的,你干脆忘了他得了……」 那一头的糜稽吞吞吐吐,欲言又止,我没想到这傢伙居然也开始怂起来,「当然分!我这么好的条件离了他又不是找不着别人。但我不甘心,凭什么他用个视频就把我甩了,偷偷摸摸就分手,他这样子像什么男人!」 「他不是男人,你就更没必要去找他。要不这么着,你找个地方散散心,把他忘了吧。」 我心中疑惑,这傢伙今天怎么竟帮那渣男说话,我记着他们除了在一起打过几次游戏之外也没别的联繫啊,「你和我是基友还是和那大渣男是基友,你不帮我骂他,反而来劝我忍气吞声?」 「正因为我俩是基友,我才劝你放手啊。」糜稽嘆了一口气。 「你要是基友,就帮我查查那混蛋从哪给我发的邮件!」我不明白他的态度,但是我知道自己心里态度已决,哪怕这次糜稽不肯帮我,我也要四处找人把我男友,不,前男友!把这混蛋住的地方挖出来,有钱肯定能解决这一切,更何况我还有不少钱,我前男友卡还在我那呢。 一想到卡,我心中更是来气,这么多钱都不要了也一定要跟我分手,看来你和那姑娘才是真爱啊,哎不对,我又从没问过他挣了多少钱,难道说他偷偷攒了小金库? 人生就是这样,如果我当时没有这么坚持的话,也许会过的更一些吧。 …… 「我不会帮你查。」糜稽仍旧还是拒绝了我,并且劝我也不要再查下去了。 「我才不,你不帮我我就去找别人查,拜拜。」我立马反对,气唿唿地挂了通话。 * 十分钟之后,我weline的通话提示音又响了起来,我拿出来一看,还是糜稽。 「白兰,你还是放弃吧。」他看上去仍旧想再劝劝我。 我此刻自然是听不进去,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好吧。」仿佛是下了很大决心一般,糜稽犹犹豫豫地说道,「我好像查到了一些东西,白兰,那个……你最好有个心理准备。」 「什么事?你说吧。」 听他这么说,我一下冷静了不少,心中隐约觉得这事不太妙,糜稽平常的性格并不是这样,如今他这样跟我说话,显然他接下来要说的并不会是什么好消息。 不过一会,我的手机提示音响了起来。我点开一看,他给我发了一张图片,图片颜色很暗,但是在看清照片的一瞬间,我身子一震,手一滑,手机『咣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我的手发抖,声音也跟着发抖,「糜稽,你在哪看到的?」我问他。 「昨天在一个网站发现的,我本来不想给你看的。」他顿了顿才说,「网站的名字我没法告诉你,对不起。其实在我们圈子里,它的名字我们从不会对外人提,这个网站属于会员制,如果没有5个以上熟人介绍,你没办法浏览,当然,如果你强制非.法入.侵,两分钟之内,你所有的信息都会被对方掌握到,随之而来的,将是持续不断的麻烦。」 我明白他的意思,他是不让我去找这张照片的来源,「还有别的照片么。」我低下头盯着那张照片,眼睛有点发酸。 「没了,我已经替你看了,只有这一张照片。但可信度有百分之九十五,这个网站从不会放假消息。而且今天早上我查了一下他的猎人证,上面显示已经被註销了。」 猎人证是猎人协会发的全世界都通用的一个执照,说白了就是一个职业的证明,考到猎人证,既有权利又有义务,那里面的消息流通的非常快,如果持证者死亡,为了防止被别人拿去乱用,那个人的猎人执照很快就会被註销。 我沉默了好一会,「好的我知道了,谢谢你糜稽。」 我大脑一片空白,不想再听他说什么,说完我挂断了通话。随之,再也忍不住的放声痛哭。 照片上的人我再熟悉不过了,他坐在公园的鞦韆上,被摆成了一个诡异的姿势,身上遍布伤痕,显然他已经死了。 他的名字叫侠客。 是我曾经的男朋友。 「你……别做傻事。」 一分钟之后我手机的屏幕亮了一下,我瞟了一眼,是糜稽发的消息。 我没回,仍旧在哭,却没有一滴眼泪可以为他流下,『你可以哭但永远不会流泪』,这是我曾经受到的诅咒,也是我为了实现某件事情而为此付出的代价。 三天之后,这张照片被打了马赛克,在地下的网站上开始流传。 就在同一天,我接到了一个陌生号码打来的电话,「侠客死了。」说话的声音我很熟,是库洛洛。 我不知道是谁发的贴子,也不想追究是谁干的,我点开糜稽发给我的网址,这张照片明晃晃的被挂在那里,十分刺眼。 糜稽随后问我,用不用帮我把照片删掉,我说不用了,谢谢。 第4页 他也没说什么,像他这种杀手家族的人对生死之事看的都相当淡然,但我不是杀手,我没办法成为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 我点开连结,这是一个贴子,下面的留言已经盖的老高: 求高清图! 行为艺术啊,杀人的哥们是行家啊。 听说死的也是个老手呢。 活该! 假的吧,摆拍。 翻车了啊哥们,嘻嘻。 人血馒头好吃么。 开局一张图,其余全靠编。 弱的一批。 …… 贴子仍旧不断被回,我关掉网页不想去看,只觉得心中堵得慌,是愤怒是无奈是悲伤更是种说不清的心情。 仿佛……仿佛灵魂都被抽空。 我在屋子里躺了三天,什么都没有做。在这期间我发了严重的高烧,醒着的时候就抬头望天,更多的时候则是昏睡过去。 在这半睡半醒之间,我一直循环着做着一个梦,我梦到侠客,他就安静地坐在那,手臂被极细的钢琴线贯穿,固定在锁链上,如提线木偶般。黑色的鸟在他四周徘徊飞起又落下,映衬着这阴沉沉的天气,诡异、唯美。我总是在他耳边念叨,侠客你长得这么阳光,就应该弄个反差萌。比如说:外表阳光暗地里却是个哥特系禁.欲美青年,这多好。 如今,他终于变成了我期待的那样。 可是我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梦中的我走过去,从这个人的背后环抱住他,冰凉的感觉让我想起了小时候母亲唯一给我买过的一个人偶。 …… 我就这样躺着,不吃不喝,仿佛死人。 过去的一切在我脑海中走马灯般闪过,甜蜜的、痛苦的、孤独的、无奈的、惊喜的、后悔一辈子的……我努力的搜索和侠客有关的点点滴滴,铭刻在心,只觉得每时每刻虽生犹死。 …… 第四天,我站起身出了门。 我没走太远,只是去了家附近的一片白桦树林,天开始冷了,一阵风吹来,树叶纷纷飘荡在空中,随即又落到地上,地下早已积了厚厚一层,树叶的尸体被我踩的哗哗作响,穿过树林,就是一片花海,延伸到天边,一眼看不到尽头。 我缓缓走进花海,也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就停住了脚步,看着远方发呆。 半人多高的美瑛花簇拥在我身旁,风一吹过,芦苇般飘荡。这地方没有人,出奇的安静,天高云淡,我石头般的伫在这,天地之间仿佛只剩我一人。 …… 又剩我一人了。 我不知道该用什么更好的方式来给他送葬。 未亡人,心却死了,可心死了,爱仍会活着。 和他在一起断断续续的有三四年,快两千天。 可我却从没和侠客一起看过日出。 ——原因很简单,我这个人,太懒了。 晚上不睡,白天不起,导致我刚起来,侠客他们就开始直接吃午饭。「这不公平。」我曾向他抗议道,「明天吃饭你得叫我。」 第二天中午,我看着浑身青紫的侠客愤怒不已,「骗子!说话不算话!吃独食!你干嘛不叫我。哼。」 第三天中午,我握紧拳头瞪着他,「你又不叫我!」 第四天…… 一周后,我刚从被窝里钻出来,揉着头髮睡眼惺忪,一个身影『嗖』的窜过来,吓了我一跳。「白兰,别怪我不叫你,我这半边身子都要废了。」 侠客握着我的肩膀,目光炯炯,一身正气。 从那天起我才知道,原来我这个人还有那么一丢丢的起床气。 …… 火红的太阳升起,金红色的阳光薄纱般铺洒下来,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跟着燃烧。我今天才看明白,原来朝阳和夕阳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区别。 身后的人站了很久了。 「说两句话吧,库洛洛。」我回头,试图从那个黑髮的男人脸上看出什么表情。 很可惜,什么也没有。 「西索干的。」他笃定地说。 黑髮的男人笔挺地站在那里,他单穿着白衬衫,手插兜,一副臭屁的、不可一世的、孤傲的君王样,他站在那俯视着我,随手扔给我一个东西,「你打算怎么做,白兰。」 我接住他扔过来的东西,仔细看了一下,东西我再熟悉不过了,那是侠客具现化出来的小恶魔手机。 「我之前在天空竞技场和西索打了一场,借了一下他的能力。」他说得理所应当,我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的伤心,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哭过,但我俩都是爱逞强的人,谁也不可能在对方面前哭。 我真的很生气。 西索和库洛洛的恩怨我早有耳闻,他追库洛洛想打架的架势比追女人都上心,他俩最后谁死谁活我并不关心,可是牵扯到无辜的人,尤其是自己的男朋友,这一点让我始终无法接受。 我怒火中烧,快速走过去,用力抽了他一巴掌。「啪」的一声在这个空旷的地方听起来格外响亮。 库洛洛实力比我强,如果他想躲或者反抗,绝对不是什么难事。可这个男人却没还手,就连表情都没有丝毫的变动,仿佛我打的不是他一样,我瞪着他,有点怀疑这傢伙是不是傻了。 「邮件也是你发的?」我一挑眉,看着眼前这英俊男人脸上明晃晃的手指印,丝毫没有愧疚感,我冷静不下来,我也不想去分析,我自顾自的把这一切归咎于库洛洛,我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非比寻常,有的人之间的感情甚至比亲人还要深厚,我知道关于借能力这事侠客肯定是自愿的。但是我不甘心,我在心中告诉自己这就算是他欠我的,也算是欠侠客的。 第5页 即使感受到我的怒气,库洛洛还是那样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好像从我认识他起,除了演戏之外,似乎这人脸上从未出现过惊慌地表情,而这种表现会让人感觉特别的不真实,这也是我不太喜欢和他来往的原因,「对,他很久之前就录好给你留的。」 听到这我心头一紧,酸涩的感觉又涌了上来,我忍了忍,心想绝对不能在这个男人面前丢脸。 「他埋在哪了。」我问道。 「艾鲁纳。」库洛洛说,「知道消息的时候我在去黑暗大陆的船上,是芬克斯和富兰克林去的,你也看到照片了,等他们赶到的时候,已经过了一段时间了,尤其是库哔,头被砍掉,尸体更是被乌鸦啄的不成样子,两个人只能就近把他们安葬了。我在半路坐船返回来,已经去看过他们了。」 这一点有点出乎我的意料,库洛洛做人目的性很明确,他能从去黑暗大陆的船上回来,这件事本身就很诡异了。 「在这之后,西索又折了「蜘蛛」的一条腿,加上锁链手之前折的,现在剩的没有几只了。」,他说这话的时候,我恍惚间看到了一丝丝的憔悴,不过这种神情转瞬即逝,「当然就算我死了,旅团仍旧会存在。」 库洛洛平静地说,与旅团的存在相比,他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喂,库洛洛,你会去杀西索么。」 「……会。但在这之前,我会再去一次黑暗大陆。」 我笑了,我读到了他语气中的停顿。这个男人办事相当谨慎,即使他偶尔有犯二的时候,但我知道他不会像我一样直接冲上去就找西索对a,我不关心黑暗大陆里有什么让他那么在意的东西,目前为止,对我来说,没有什么比杀西索更让我感兴趣。 「我也会去杀他,那我们就看看西索最后能死在谁手里好了。」我露出了一个模煳地微笑。 「对了库洛洛,你听过一个蜘蛛的故事么:母蜘蛛怀孕的时候六亲不认,她没有记忆只有本能,雄蜘蛛却无法抗拒的被她吃掉。等她生了小蜘蛛之后,她会选择把碍眼的小蜘蛛也吃掉,毕竟她的基因,只会遗传给一只,而小蜘蛛在成长之后,她会选择吃掉和她有血缘关系的所有人,这样的话,所有的基因都归她了。然后在某一天,小蜘蛛会遵从本能继续当下一个母蜘蛛,周而復始,循环往復。」 我不会讲故事,库洛洛应该是没有听懂我在说什么,他不动声色地看着我,最后,把目光落在我的小腹上。 我知道他在想什么。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否定,「我才是那个小蜘蛛。」 我转过身去,抬腿就准备走。 「最后一面都不想看,是不是觉得对不起他。」身后的『讨人嫌』又说话了,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学的这么八卦。 我顿住身子,回头看着库洛洛,语气不太好,「你说什么?」 这个男人一如往常厚着脸皮语气波澜不惊,「自己喜欢的人死了,一滴眼泪都不肯掉么。」 我随手抓过他刚才给我的手机向后扔去,「你不是替我哭了么,多管闲事。」 身后传来闷闷的一声,肯定砸中了,也不知道像他这种皮糙肉厚的傢伙会不会觉得疼。 我也不想回头看,只是加快脚步走了出去。 -------------------- 第3章 我没有骗人,就像我和库洛洛说的那样,我不得不硬着头皮去找那只母蜘蛛。 她是我的老妈,叫白覚。不过我和她的关系不算太好,属于好久都不会见一次面的那种。但这回侠客出事之后,除了她,我也找不到更好的求助对象了,于是我只能乖乖回家找她。 白覚现在住在枯枯戮山的副山,和揍敌客家算是邻居。之前因为颱风的关系去那的飞艇一直没通,现在颱风已经过去,我到网上一查也可以买票了,于是我把车开到飞艇站,下车直奔售票厅,中间的过程就不细表,总之,我终于是到了枯枯戮山。 枯枯戮山,生长着绵延数千里的树海森林。我没有走上山的大道,而是顺着小路拐进了一片森林。 森林里的迷雾渐浓,落叶灌木又实在太过茂密,即使今天天气很好,透下来的阳光也就那么星星点点而已。我踩着地上的青草、落叶、树根,跌跌撞撞地向前走去,森林里常年积攒的落叶和动物的还是什么的尸体随着闷热的天气发生着一系列的化学作用,混着野花的气息还有熟透的果实味,混合到一起就变成了一股腻人的甜味,闻多了竟然让人有点上.瘾。 白覚当年选择住在这里的原因,一方面是有揍敌客家这个大靠山,日常会少了很多麻烦,另一方面就是这地方属于深山老林,很难有人来打扰,而且这地方常年起瘴气,就像我现在闻到的香气里面其实都是有毒的,这种瘴气,也可以说是阻挡麻烦的好屏障。 老太婆住在森林的最深处,那里根本没有能通进去的小路,而且树木的排列会随着月亮的阴晴圆缺发生变化,其实她日常手眼通天「圆」张的也很大,只要我一踏进森林,早就已经被她发现了。 我走到岔路仔细观看,发现树木排列的位置又变了,我懒得自己去找路,估计她也能派出人来监视我。于是我站定脚步,扯着嗓子开始喊: 「老太婆,你给我出来!」 「——老太婆。」 第6页 人没看到,反而惊起了一片片正在打瞌睡的鸟,各种颜色的鸟展着翅膀四散飞去,发出唿唿啦啦的声响。 ——噗通 有什么东西从不远的树上掉了下来。 「耳朵都要让你震聋了,阿姨。」 我定睛一看,一个蓝毛的小子站在树下。他一手插兜一手掏着耳朵,表情非常臭屁。 我咧嘴一笑,恶意的念放了出来,心里正因为侠客的事不爽,之前假公济私的打了库洛洛一巴掌爽了不少,这会又碰到小蓝毛自投罗网,心中更是高兴,「你叫我什么,小屁孩?」 蓝毛的小子明显一紧张,抬腿想跑,却被我抓个正着。「你、你干嘛?」小蓝毛磕磕巴巴的问。 我看着小蓝毛一脸怂样就呵呵冷笑,「你猜啊。」 * 一进到屋子里,我就瘫坐在沙发里,一边晃着腿,一边喝着咖啡,无比的惬意。 刚才那个被我打的桃花眼蓝毛小子站在另一边,盯着我的表情无比哀怨。 我没去理会他额头上通红的一片,避开他的目光,看着他前边坐着的萝莉脸,「……老太婆。」 听我这样叫她,那女人也没有生气,反而温柔地看着我,大和抚子般的表情,「听说你的男人死了,白兰。」 一开口就揭人伤疤,所以我一直都不喜欢她。 「是啊,西索杀的。」我学着库洛洛的样子说,尽量让自己显得风轻云淡,不过我估计自己应该是没那个天赋,毕竟那位可算得上是老艺术家了。 「西索啊,那男人蛮不错的。」听我提到这个名字,白覚就在那眯着眼睛笑,似乎是在回忆什么过往,我当然知道他俩之间的破事,却不想接这话茬,毕竟白覚那种人,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比如说,让西索差点成了我后爸。 都说神爱世人,众生平等,但无论怎么看,神终归是会偏爱一些人的。比如说白覚老太婆,她就是个很好的例子。如果用现在流行的话来说,那就是美破天际苏到掉渣。 就是这个人,那时候把西索迷得死去活来。 当然,西索是不是颜狗我不知道,但那傢伙是个实力控这点倒是一定的。我觉得白覚能吸引西索的,很大程度还是她那不符合现实规律堪比游戏大boss的能力,在游戏里这种人就叫满级大佬,有这样一个老妈,尤其是你不如她的时候,压力还是挺大的。 很多人都说因果循环,果然这种事不信真不行。想当初西索狂追白覚那会儿,我要是不全力阻止……西索不会活到现在、旅团不会被背叛、没人找库洛洛单挑,侠客更不会因为能力被借而被西索杀死。 还真是悔不当初啊。 但很可惜我并没有什么预知能力,否则我当时怎么能见到白覚就是一副『你要是跟了这个男人,就将失去你唯一的崽子』的冷漠样子。 那时候白覚被我的态度弄得烦了,干脆搬到森林深处,连西索的面都不见了。 世界上男人这么多,她虽然觉的可惜,但也是不差他这么一个的,说白了,这老太婆是只走肾,不走心,哎不对,应该是只走胃不走心才对。 和西索一样,对于选伴侣,她同样有着自己的一套喜好——完美,力量强大,不是正太脸。也正是多亏了她这个品味,我家侠客一直很安全,当然,揍敌客家那几个男孩也挺安全,就是糜稽他老爸有点危险。库洛洛嘛,梳个背头当领导的时候一样挺危险。 也正因为如此,我和我姐一样,完全不像她似的娇小可爱,光看我自己这身形我都能想像得到,我那个没见过面的老爹,肯定也是个180+鬍子拉碴的糙汉。 以白覚的性格,我心中明白就算她再厉害,她也不会去帮我杀西索,但是刚才在她提到西索之后,我突然想到一个方法,兴许能让她帮帮我。 于是我便说自己后悔了。 白覚听了一挑眉,显然不知道我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怎么,后悔跟侠客了?没了就再换一个嘛,哦,我记得你不还认识一个叫库洛洛的,不行就找他啊,你不就喜欢长的娃娃脸的。」 「不是这事。我是说西索,我后悔拦着西索了,都说天道好轮迴苍天饶过谁,我要是不阻止老太婆你找第n春,西索现在就是我后爹,后爹怎么捨得杀亲女婿。」 「呵呵。」白覚笑了起来,美人嘛,笑起来自然是好看,让人觉得整个屋子都明艷起来,「他要是当你后爹,你男人早死了。」 「白兰,别以为我没看出来你打的什么鬼主意,你想让我重新和西索在一起,然后怀了孩子之后吃掉他,对吧。」她举起杯子,一仰脖子,把剩下的咖啡一饮而尽,明明是喝个咖啡,却喝出了万种风情,旁边的蓝猫很识相的马上又给她添了一杯新的,白覚抿了一口,说:「除了西索之外,你想让谁当后爹,尽管说出来,你妈妈我别的不说,勾.搭男人还是挺自信的。」 为什么西索不行?这话我没问,估计她也不会说。不过她说她勾搭男人这话我是信的,老太婆早些年还真没少给我找后爹。但是对我来说又没什么意义,反正白覚又不肯帮我杀西索,「要不我就自己勾搭西索,等我怀了西索的孩子,我遵从本能他遭受诅咒,天涯海角他也逃不了。」 「敢这么做妈妈打断你的腿哦~」我知道她是来真的,她口中这个打断,绝对就是字面上那个意思,可说完这话,她又莫名其妙地妥协了,说让我去试试看也是可以的。 第7页 试试看?我心道这根本不可能,西索烦我,我也烦他,杀西索的事暂时放在一边,我跑来找她的目的,主要还是因为侠客,「我要去救侠客。」我换了个姿势跷着腿问她知不知道有什么办法,我才活21年,老太婆可比我多得多,这么多年飘荡在外,她肯定知道不少事情。 白覚想都没想,直接很冷漠地说了句不知道。 我当然不信,「你有办法对不对。」 她看我的目光一直让我觉得不舒服,仿佛是狮子捕食猎物的眼神。即使这样,我也要忍着头疼去看她的眼睛,那个女人的眼睛幽深璀璨,好像是藏着无尽的银河。我盯着她,尽量让自己显得坚定一些,生怕露出一丝破绽,「告诉我。」 「哦?你知道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样子么,白兰。」她丝毫不受我的影响,歪着头看着我,语气带着一种上位者的鄙夷,可表情却没有任何变化。 但我明显感觉房间里的气氛一下子就发生了转变,压抑的感觉让人喘不过来气。我看了一眼蓝猫,一滴冷汗划过这个少年的尖下巴,「一个想买玩具的小孩,向着妈妈撒娇呢。」她笑了笑,那笑容要多和蔼就有多和蔼,可真要做起事来比谁都黑。 「虎毒还不食子呢,老太婆。」我切了一声。 我懒得去回想起过去的破事,如果可以的话,我真的想永远也不想见到眼前这个女人。可是侠客的事又逼得我不得不找她来拿消息。 「别忘了你以前都对我做了什么。」这是我唯一能想得出的筹码,也是她为数不多的软肋,她也不喜欢提过去的事,就像电视剧里那些老了就看破红尘的,往往年轻的时侯都是心狠手辣的主,踩着别人的尸体一路上位,到最后却要把自己弄成什么岁月静好的样子。 「这是本能,我可不欠你的。」她笑着喝了一口咖啡,仿佛过去什么事都没发生,她把一切都推卸于本能,却从未让我遵从本能。 「不,你欠我的。」我站起来,比她后面站的蓝毛小子都要高出许多,我放出念来,尽量让自己显得更有压迫感,「从你把我生下来开始,你就欠我的。从你把我带出那个岛,你不光欠我的,而且你也欠「她们」的……」 「好了别说了。」她身体没动,可表情却阴沉下来,「我知道你想要什么,那东西我给你。」 「不能给她!」一直沉默的蓝毛小子突然喊了一声,表情很是激动。 「闭嘴。」白覚看了那小子一眼,那个让我熟悉的表情转瞬即逝。蓝毛小子不敢说话了,他垂着头站着,从老虎怂成了一只蓝猫。 -------------------- 第4章 看着一脸怂样的蓝毛小子,我突然觉得蓝猫这名字挺适合他。 拿到了想要的东西,我马上就从老太婆那跑了出来,毫不夸张的说,我连空气都懒得和她一起唿吸。大概是我还没过叛逆期,我从来没有厌恶一个人到这种程度,和她相比,嗯,库洛洛看起来都十分的和蔼可亲,朴实又可靠。 而且无论怎么看,白覚都无法算的上是一个正常的母亲,甚至都算不上是正常的「人」。 她之前名声在外,人长得又美,可行为古怪下手又狠,如果我的正义值有-100的话,老太婆的正义值能有-500。不过即使这样,老太婆在那些人里仍颇有名气,她被他们称为白雪姬。 「不再多呆一会儿了?」临走前,老太婆又用那双紫红色的眼睛望着我,居然有些泪眼朦胧的。 我当然知道她这是装的。 「再呆下去肠子都会没的。」我避开她的目光,庆幸自己的眼睛颜色不像她。可惜头髮还是随了她的,都是那种冰冷的银白色。 「白兰,好男人有的是,何必为了这一个伤心。抓紧时间再找下一个人,到时候谁还记得起这个呢。听妈妈的话,你也没必要去看他,又冷又硬的......」 我只能认为她这是在安慰我,「那我老爹呢?」我反问,「你当年是怎么对他的呢?」 听到我提老爹,她呵呵的掩嘴娇笑,似乎是回忆起什么愉悦的事。我没兴趣看她这花枝乱颤的模样,满脸冷漠起身就走。 白覚也不拦我,她把蓝猫推了过来,看似漫不经心,实则态度强硬,「带上这孩子吧,兴许有用。」 ……能有什么用,打牙祭么。我看着跟在身边的蓝毛瘦胳膊瘦腿的样子,打了个寒颤。 从屋子里出来,气氛一下子变得让人舒服起来,我伸了个懒腰,放胳膊的时候没注意,直接打到了旁边小蓝毛的头上。 「你没事吧。」我揉揉小蓝毛的头,他的头髮又柔软又光滑,惹得我顺势又多摸了几下。 「没事。」蓝毛闷闷的开口,居然反常的没拨开我的手,自从听到老太婆答应给我东西之后,这小孩的状态就开始怪怪的,他抬头看我,目光炯炯,「这事你不能听婆婆的。」 我不知道这孩子是听说了什么,可他的反应太奇怪了,我暗自告诉自己要留意这事,嘴里又不忘吐槽他—— 「我说你,能不能别这么叫那老太婆。要不按辈分排,我岂不变成你老妈。我这么年轻貌美,怎么可能给你这个小屁孩当老妈,要当也得当姐姐啊。」 「滚。」沉默半天的小猫终于炸毛了。 「哈哈。」看到他吃瘪的样子我就很开心,我伸过胳膊勾住他的脖子,我身高快到一米七,蓝猫也不知道最近长没长个头,但最多也就一米五,所以我很轻松的就能揉到他的蓝毛。这个孩子的头髮很柔软,又蓬蓬的翘起来,简直就是奇犽小时候的翻版。 第8页 「我说绝绝。」我看着小蓝毛,做了一个侦探们标准的摸下巴姿势,「你长得特别像我认识的两个人哎,一个叫飞坦,还有一个叫奇犽。要不是男男不现实,我还以为……」 「——滚。」 蓝猫呲着小虎牙,彻底怒了。 我得意的在前面蹦跶,心中突然想起了蓝猫的往事。 蓝猫本名叫白绝,是有一年突然出现在老太婆身边的。那时候他还是个很小的孩子,大概九、十岁的样子。我当时和幻影旅团合作,一直跟着他们穿梭于荒漠古蹟,一年多也没回来过,我带着侠客回来的时候,就发现蓝猫安静地坐在白覚的身边,他穿着华丽的绸缎子,我心中一动,那是白覚那女人最喜欢的衣服料子,她肯给这小孩穿,说明这俩人的关系匪浅。 我当时打量着面前的小小少年,他也一脸高傲的望向我,剔透的紫红眼睛却不带有一丝情绪。 「这孩子叫白绝哦。」大概是看我一直看着他,白覚热情的开始介绍,她把玩着这少年脖子后面的长髮,眼睛里满是兴奋的神情。 叫什么我才懒得理,我只当是她找到了一个新的玩具,这次来看她纯粹是为了帮侠客完成旅团的义务,当然我跟着他也有自己的私心。侠客这么优秀,我肯定会担心白覚对他下手,虽然老太婆貌似不好他这一口。 「白觉阿姨,这是白兰的亲弟弟?」侠客在这方面脸皮挺厚,一直叫白覚叫的特顺口。 白覚往常都是不允许他先说话的,这次却一反常态的应到,「是啊,很漂亮吧。眼睛像我。」 白覚本身是变化系,变化系的普遍爱骗人,可看着眼前这俩人的眼睛,让我本能的心里一惊。白覚住的森林就是在揍敌客家的领地范围内,所以那时候我还狗血的想过,蓝猫是不是她偷偷和揍敌客家小谁谁生的孩子。毕竟揍敌客家一直想要白覚的血统。 后来我又一分析,这事好像也不太可能,和白覚生孩子的人肯定会死,揍敌客家那时候人丁单薄,一直都捨不得人。 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第二次见面的时候蓝猫就被我揍了一顿,导致这小孩虽然对我不满,但迫于我的银威也不得不向我低头,其实后来我俩也不怎么碰面,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家出走,后来阴差阳错的认识了侠客,那时候我也没什么地方去,就经常跟旅团那些人混在一起。有时候一年也见不了白覚一面,当然,见到她我也觉得噁心,有一段时间,一想到和她在一起的事就想吐。 那时候我和侠客刚刚确立了男女朋友的关系,侠客刚开始见我这样吓了一跳,还特八婆的问我有没有来「那个」。我当时根本没有身为女孩子的常识,随口说了一句没有啊,结果那个笨蛋男人好吃好喝的供了我半个多月。 后来旅团那帮人还拿这事笑了他好久。 …… 不好,我又开始想他了。 我收回心神,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站在原地发呆。蓝猫跟上来看出来我走神了,轻轻碰了碰我的胳膊,我看向他,他垂着眼不看我,睫毛纤长的光影落在他的脸上,俨然一个忧伤、安静的少年,半晌,他又抬头望向我,紫红的眼睛晶晶亮,开口道:「你又想他了?」 「小破孩懂什么。」我不理会他的话,踢开旁边挡人前行的灌木继续往前走。 「想哭的时候就哭吧。总憋着有什么意思。」蓝猫没跟上来,在我后面小声地嘟囔。 可我还是听到了。 「要不你替我哭吧。」我挥挥手,觉得自己这话说得特潇洒。 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我早就发现你不对了,白兰。你总是逞强表现的什么都不在乎,其实这没什么好的。一点都不帅,真的。当然,这也是你的做人方式,我没什么说的。」 你才爱耍帅呢,我在心里比了个中指,表面上没什么表情的变化,「那就别纠结了。走吧。」 走在路上,我在心中继续想着救侠客的事,我从白覚那拿了两样东西,一个是gi游戏里的一张卡片,叫「大天使的唿吸」,另外一个也是gi里的卡片,叫「寄给死者的明信片」。 * 从枯枯戮山出来之后,我们直接奔向了艾鲁纳,这是位于南方大陆的一片沙漠,我和蓝猫到的时候,沙漠没看到,却看到了一片片五彩斑斓的花在那怒放。 我们心中疑惑,问了不远处看上去像是一队旅行团的人,领队就解释说这地方本来是沙漠,降水很少,但是每隔七年气候会有大变化,在一段时间内会有连续降雨,这时候沙漠深处土壤里的种子们就会发芽,开出一片片的花,「不过这次情况挺反常的。」领队笑着说,「明明去年刚开过一次,上个月居然又降了几次雨,这不,花又开了。」 我们了解了情况之后就和他们告别,沙海茫茫,想找侠客他们的坟墓也不是什么容易事,尤其现在又凭空多出这些花。我和蓝猫跟着gps在花丛里一片片的看,终于在第二天中午,找到了两个人的坟墓。 坟墓上插着用木头做的简易十字架,下面摆着一块平整的白色岩石,石头上写着侠客和库哔的名字,我一看这狂放的字体,就知道肯定是芬克斯的手笔。 「你要看看他么。」蓝猫站在我旁边,我知道他什么意思,他应该是问我要不要刨坟。 第9页 我摇摇头,说算了,男人也是好面子的,估计侠客也不希望我看到他又黑又丑的样子,还是让回忆定格在最美好的时候吧。 我拿出卡片「大天使的唿吸」,这是gi里面一张极其稀有的治癒卡,原本这卡到手还没有这么费事,可因为之前贪婪之岛闹蚂蚁,连游戏里都受到了波及,现在这卡片少之又少,还好老太婆手里有一张,听说好像是之前某个男人送给她的。 我发动了卡片的效果,一个大天使出现在我们面前,听到我们的愿望之后,她发动了自己的能力,我俩杵在那等了好长时间,也没看到土里面有什么动静。 「是不是活了之后又憋死了?」蓝猫歪头疑惑的问我。 「那还不赶快挖!」我打了他一个脑瓜蹦,蓝猫一惊,就跟着我跪在地下开始挖土,挖着挖着,我俩都不动了,停下来看着对方,估计心里都在想自己是不是傻逼。侠客会念,怎么可能会被土憋死,芬克斯他们也不能傻逼到把坑挖到十米深,他要是醒了就这一两米的深度应该早就能爬出来了。 我苦笑一下,把土又往回堆。 看来就如传闻一样,大天使的唿吸只能治疗受伤的状况,如果那人已经死亡,它根本就治不了。 果然啊,一丝丝的希望都不会给人留下…… 我拿出第二张卡,这卡叫「寄给死者的明信片」,顾名思义,通过这张卡能和已故的人联繫,我把卡片具现化,用念开始给侠客写信: 我:侠客你在不在! 侠客:白兰?你在哪呢?怎么和我联繫上的。你这些天还好吧,有没有想我想的睡不着啊,哈哈。 我:我他妈在你坟前呢。我管白覚要了一张卡,就可以和你联繫了。之前的帐我还没跟你算呢,你说你是不是胆肥了,敢拿视频骗我,我当时差点就提刀找你的初恋脸去了。 侠客:我这不是想让你忘了我么,你也知道,我们这种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死掉,提前做好分手的准备嘛,不然你要是总挂念我,我得多伤心。 我:很可惜啦少年仔,我吃的好睡的好,滋润的不得了。身边还有小正太陪着~ 侠客:白绝跟着你呢? 我:是呗,哪天带他见见飞坦。 侠客:小心飞坦追杀你哦。 我:无所谓,要不飞坦也想杀了我。 侠客:哈哈,其实飞坦这个人还算挺好的......吧。 我:喂喂你自己都不确定吧。其实我早就怀疑了,你是不是跟飞坦有一腿。还是说和库洛洛......呵呵,你说你们到底是侠团还是团侠? 侠客:喂!!!我是不是基佬你还不知道?!! 我:不知道┑( ̄Д ̄)┍ 侠客:o__o \"… 我:你看你看,哪个直男发简讯直接发表情? 侠客:……团长就发。 我:我怎么感觉有点变态。 侠客:变态个屁啦,和西索一比团长就是一个正常人好吗。 我:啧啧啧,还提西索吶。你真折在他手上? 侠客:没办法技不如人呗。 我:才不是呢,要不是那个臭小丑搞偷袭,我听说你不是在……额,蹲大号的时候被他偷袭…… 侠客:打住!那不是我是库哗好吗?!是库哗!你男朋友我永远是最帅的。 我:好吧好吧,我男朋友最帅,死了都帅......侠客,我想你了。 侠客:白兰,好男人有的是,你再找一个吧,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我:我脾气这么差,哪是这么好找的。 侠客:******,我游戏帐号的密码,不想出去就打游戏,把我的装备都转你号上去,别总在新手村晃悠。想出去的话,我给你留的钱足够你环游世界好多年的,回来就把我忘了吧。 我:《迷幻行星》的副本我好久都不下了。你不在,自己玩有什么意思。 侠客:那就出去转转,哪像我都无聊死了。 我:你本来就死了好么。对了,你那边怎么样?我一直都很好奇,像你们这种人,最后到底是上天堂还是下的地狱。 侠客:都不是?我也说不好。还记得我们之前去的「天空之城」么,大概就是那样的。这里的景色很美,可是除了我之外,我什么人都看不到。 我:那岂不是很无聊。 侠客:说不上什么感觉,我觉得自己现在没有任何想法了。说白了,我的「感觉」已经没有了。 我:放心,我会救你。 侠客:算了。还是忘了我吧,我不值得你这么做。听我的,换个人好好活下去,别让我担心,让我安心。 我:好。 我看到写的满满的明信片,心中不是滋味,回想起过去和他的点点滴滴,又想到他就在我面前被黄沙掩埋的冰凉的身体,我甚至觉得自己心冷的灵魂都要被抽走,热风吹的我眼睛发酸,我握起他坟前的一捧沙土,就算我握得再紧,手中的沙土还是在不断流出去。 即使坦然的接受了他死亡的现实,又强忍着不让自己有任何悲伤的反应,但我不得不承认——我是如此想他。 我想他。 深入骨髓。 「走吧。」 站了很长时间之后我招唿蓝猫,临走时,张开手掌看着黄沙随风飘散。 「去哪?」蓝猫问。 「......杀西索。」 第10页 -------------------- 第5章 虽然和蓝猫说要杀西索,但是,目前我真没什么十足的把握。 西索这个人是100%享受战斗的。 单单以实力看,无论是西索还是库洛洛,他们都远在我之上。白覚倒是强的吓人,如果是她和西索对a应该没什么问题,可她又不肯帮我。老太婆并不喜欢我表现出柔弱的样子,我一味地求她只会引起反效果,所以我想来想去,只是管她要了能救侠客的方法。 但是以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个方法好像也没什么用。 不过对我来说,无论是什么方法,只要能有一丝希望救活侠客,都是值得我去试一试的。杀西索或者復活侠客,对我来说这两者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先后顺序,如果按照私心来讲,我肯定是希望能先救活侠客,可是这是现实世界又不是什么魔法幻想的游戏,游戏里想復活一个人,买一张復活卡就好了,可在现实中要復活一个人,实在是太难了,两者一对比的话,肯定是杀西索更现实一些。 关于西索和库洛洛的那场比赛,我在网上也搜集到了资料,我用手机看了一部分视频,越看越觉得头皮发麻,西索这个人怎么说呢,从各方面来讲都是......太变.态了。 那蓝猫怎么想的呢?我看了看身边的沉默少年,问他有没有想到什么杀西索的好方法。 蓝猫似乎是在发呆,听到我的话他愣了一下,思考了一会才缓缓地开口道,「......西索不好对付,我一个人很难杀的了他。」 我没想到他能这么说,本来我也没打算让他自己去,「这不还有我呢,你担心个什么劲。」 「有什么让我去做就好了,之前婆婆、哦不......白覚也是这么嘱咐的。」我刚才告诉他在我面前直接要叫老太婆的名字,没想到,他倒是上心了。我以前一直以为蓝猫就是一个臭屁的小破孩,没想到有时候他还真挺让人心疼的,也不知道白覚到底从哪弄来的这么乖又死心塌地的孩子。 我要用什么样的方式杀死西索?要不要从白覚这入手?我突然很想试试这个荒唐的想法。 我这个人有个毛病,想到了什么就必须去做,拖来拖去的,脑子里总想着这个那个,以后肯定什么事都干不好。而且我本身脑子也不好,思来想去,就觉得这个主意最靠谱了。 我俩从艾鲁纳沙漠出来之后,准备转飞艇到天空竞技场,因为据我了解的情报来看,西索应该是重新回到了那里。 前些日子,西索和库洛洛就是在天空竞技场决斗的,决斗之后,西索死亡,库洛洛离开准备去黑暗大陆。同时,库洛洛不放心西索,让玛奇、侠客和库哗去确认西索的死亡。三人已经确认西索死亡之后,准备分头离开,没想到他居然诈死,侠客和库哗离开后西索突然「復生」,反杀侠客和库哗,却放过玛奇让她去带话。 后来我听库洛洛说,那是他第一次看到玛奇的表情那么落寞。 在那之前我和侠客通电话时他也曾说过,只要西索死了,一切都结束了。 是啊,一切都结束了。 * 在等飞艇的过程中,我和蓝猫找了旁边一个汉堡店去安慰一下咕咕叫的肚子。 「绝绝,要不我们去瑟柚西索吧。」我咬着吸管,杵着下巴打量着小屁孩,小屁孩长得相当白净清秀,长大了肯定也是个惹女孩子伤心的角色。 「噗——」蓝毛原本在那发呆,听了我这话,他猫眼睁得老大,没忍住喷了我一脸可乐。 我一脸哀怨地看着他。 「对不住白兰。」他想掏个纸巾给我擦擦,结果掏来掏去的什么也没有。正好看见桌上有张面巾纸,刚想拿,被我眼疾手快的制止了,「我刚才吃汉堡拿那个擦嘴了。」 蓝猫收回手,为了掩饰尴尬轻咳了一声,「我再去帮你拿一张......」一熘烟,跑了。 也许是怕我打他。 可我一个新时代的完美女性,美少年控,颜汪,什么时候打过长的好看的人。比如说蓝猫,嗯,打人也没打过脸。 我去卫生间洗了下脸,回来的时候蓝猫也已经把纸巾拿了回来。我简单擦了擦,开始给他讲我的计划: 首先,西索必须要死。不杀他,既对不住侠客,我自己也咽不下这口气。 其次,武力硬拼我现在应该拼不过,所以只能靠智取。 说到「智取」,那必须要先对了他的爱好。根据西索以往的口味来看,就算他是男女通吃(大概),但他的爱好归来归去也就那么一个——他喜欢长的小的。说到这我就直接被pass了,不光是身高,就这个长相来看,我也不是什么软萌萝莉类型的,况且我也没有那种能改变身高和长相的念能力。 等等,我不行好像有一个人行? 说到这,我不说话了,斜眼看了一下蓝猫,蓝猫被我热情的眼神看的有些发毛,他磕磕巴巴的指着自己,「我、我去?」 「哎,真乖。」我眯着眼睛摸摸他的头。 「不、不行。」蓝猫吓得话都说不利索,委屈的要哭了,一个劲的在那摆手,「男人跟男人……不行不行。」 我笑眯眯的盯着他,「有什么关系,大x萌妹什么的,西索最喜欢了~」 「哎小屁孩,我刚才看到有一家店洋装卖得不错,要不我们去看看?」我说完做势拉着他就要出门。蓝猫被我最后一句吓得不轻,一脸惨白在那做垂死挣扎。 第11页 「噗——。」我终于忍不住了,弹了他额头一下,「骗你的啦。」 之前和蓝猫说去瑟柚他,只不过是看这孩子一路上都闷闷不乐的,想逗一逗他罢了。但我想『智取』这个想法倒是认真的。 我觉得想要成功,还真得从西索的喜好下手。 西索的警惕性那么高,我不可能轻易就靠近他,就连想和他打一场都办不到。这傢伙烦我烦的厉害,他这个人有个癖好,就是爱把人分成这个果子那个果子的,我在他那连个烂果子都算不上,平常碰到了看都不想看我一眼,这种情况下我是没办法接近他的。 所以我的计划就是化妆成白覚,然后再接近西索,给他下毒或者趁他不备找机会下手。当然以西索对白覚的了解,如果我仅仅是化妆的话,完全是骗不了他的,所以在这里我要用一下手段,『完全的』变成白覚。 至于谁能有这本事,这就需要通过猎人协会的情报网去找了。侠客的猎人证不能再用,我自己也没有,于是我直接找的糜稽。 糜稽倒还算是厚道,可开出的价还是让我觉得有点肉疼。侠客死之前我是没有任何金钱概念的,可现在看着卡上的数字一点点减少,我有点心痛,琢磨着以后要是有机会必须想个方法赚点钱,男朋友说把钱给你花,你这不能真把钱都花完啊。 怎么赚钱呢?比如说,考个猎人证再卖掉。 我觉得从某种方面来说,猎人协会和黑.道并没有什么差别——只要有钱,什么消息都会得到。 我划了侠客的卡,花很大一笔钱买到了消息,根据网站上的信息,我和蓝猫取消了坐到天空竞技场的飞艇,直接改道去了莫尔玛。 在莫尔玛的街道上,我俩看着情报人给的手绘地图七拐八拐,总算是找到了介绍人。中间麻烦的过程暂且不提。 介绍人叫「京」,我猜这只是他的代号,做这一行的接触的人太复杂,三教九流,处处都要小心。 地图指示的位置是一个小巷子的尽头,我们走到里面,就看到一扇相当普通的木门,蓝猫看了看我,我示意他做好准备,随后敲了敲门。 门很快就开了,似乎是有人特意等着我们一样,一个扎着丸子头的少女把我俩领进去,我和蓝猫对视一眼,用眼神告诉他小心行事,他点点头,跟着我踏进门里。一踏进去我就觉得这里果然不一般,装修的风格居然和我老家差不多,奢华又沉闷,以深红色和金色为主,里面奇珍异兽莺啼婉转,一盆盆不知名的花在那争相斗艷。 我们没时间去欣赏这里的装饰,被穿得特别有民族特色的侍女引到座位上,就见对面已经坐了一个高个的男人,他向我俩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唿。我坐在座位上,蓝猫站在我的身后,这个白净的男人看着我坐下,然后挥了挥手,让侍女递过来一杯茶,我没喝,直接递过去白覚的照片,「就是这个人。」 京摸着下巴,眯着眼笑的像个狐狸,他端详着照片晃了晃手中的摺扇,「的确是位罕见的美人,不过……」 「钱不成问题。你想要多少,直接开价。」 我怕他反悔,直接抢在他前面说道。话一出口我就有点后悔,侠客的钱也是钱,又不是大风颳来的,我这么说不等着挨宰呢吗?啊啊,早知道讲讲价了。 京听了我的话眯着眼睛笑得更欢,我也不知道他到底在那想什么,只见这男人晃了晃手指,「这位小姐,不是钱的事。我的能力叫「画骨」,可所谓画画虎难画骨,这能力带给你的,终归只是一副空皮囊。」 …… 我和侠客交往不久的时候,曾听他讲过这么一个故事:是夜雨,寒风起,男人夜宿荒郊,入夜来一美女,芙蓉骨,薄樱面,暗生情愫,逞一时的风流快活。转天日上三竿,才发现抱着的哪里是什么女子,分明是白骨画了美女的皮。 我估计他本意是想我听完之后扑进他怀里求抱抱,很可惜我不是什么正常的软萌妹子,又没有太多的恋爱经验,没想到这时候应该考虑一下男友脆弱的小心灵,放下酒杯直接来了一句,「卧槽这什么玩意也不是通用语啊文绉绉的我听不懂。」 结果留下侠客一脸尴尬地又细细给我解释了一遍,听完他的解释,我应道,「侠客你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癖好?」 侠客不说话,石化了。我仿佛听到有什么碎裂的声音。 #今天的我仍旧是一个年轻貌美的钢铁直女呢# 呵呵。 后来我回想起这事,只能不断给自己催眠,那天我一定是喝酒喝懵逼了。 * 回想到这,我睁开眼看着镜中银髮及腰的女人,我看着她仿佛雪染月华般的银白色长髮,看着她幽深的紫红色眼睛,心中感嘆真所谓是易画美人皮,难画美人骨。 就像京说的,无论是白覚的神态、气质,更甚至说是能力,我什么都没有。可这是我能想到的接近西索最快也是最好的方式,以西索他的老道,一个陌生的念能力者,即使是女性,想要接近他也是相当困难,而如果我顶着自己这张让他讨厌的脸,想接近他则是难上加难。 我把手放在胸口长出一口气,想缓解自己的「恐惧」和「不安」。 之后要做的一切,对我来说,只有一个模煳的概念。我能不能成功接近西索,并杀了他,这都是一个空白,想到这儿,我觉得自己在这些感觉之外又加上了一份深深的疲惫以及无比的低落。 第12页 这时候蓝猫默默走了过来,他握住了我的手。 这个男孩子的手并不大,却是带着少年人特有的一份柔软。我感受着从他手中传来的温暖,忽然觉得心中踏实不少,多了一点依靠。矫情点说,我之前是从不相信什么亲情的,可这个时候,我仿佛明白了什么是家人。 曾经是侠客把我慢慢变成了「人」。他解放了我,同时也囚禁了我。 想到侠客,我心中又是一紧。 我这个人经常会意气用事,只要想什么就得去做什么。如果侠客在的话,他绝对不会让我去杀西索,毕竟无论是我还是侠客,都打不过他,去了只会白白送死。 可是我不甘心。 毕竟救活侠客的事遥遥无期,没有什么头绪。我当时就想,即使这个计划失败,被他杀了,那我和侠客一起死了,终究也是个好结局的。 但我不知道,这样一个念头,对我今后的命运,竟有着天翻地覆的一个转变。当然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 第6章 我又刷了卡,在这个男人这儿多住了一天。 在这一天一夜之内,我拼命的让自己回想起和白覚在一起的点点滴滴,生怕漏掉一个细节,会成为日后致命的因素。其实我这么做也是冒着相当大的风险,我虽然了解白觉,但我不可能掌握她的记忆,如果一旦西索问了什么只有他俩才知道的事,那么我的犹豫会直接让我露出破绽。所以我不能选择一个只有我俩单独相处的地方,我要想办法让他产生一种激动的想法,而这种想法会让他没时间顾及我的真假。 我本不想把蓝猫牵扯进来,但考虑到他是我计划中的重要一节,只能在心中说一句对不住了。蓝猫本人倒是没反对,痛快的点头答应。 我和蓝猫详细的制定了计划,并且约定了几个行动的暗号。 在这期间,京并没有打扰我,他给了我们充分的准备和休息时间,只是在临走的时候,京亲自过来送给我一个剪纸的蓝蝴蝶。纸很平常,可剪纸人的手艺不是一般的漂亮。我谢过他,心中隐约也知道眼前这个黑髮的男人并不简单,他根本不像个普通的市侩商人。 「京先生,你听过「逆天改命」么。」我打开门准备出去,就在快要迈过门槛的时候,我突然想起来这么一个词,于是我停下脚步,回头问他。 京勾起嘴角看着我,双手插进宽大的袖子,慢悠悠的开口,云淡风轻,明明长的年轻可表情却像个歷经沧桑的老人,「逆天改命,死者復生,不过是一场痴心妄想罢了。」 我沉默。京说的没错,所有的一切可能都是我的痴心妄想。 人为什么得不到永生呢?之前的我从没想到过这种问题,现在想来,或许就是为了给其他物种留一个生存的机会,没有什么能做到永生不灭,它不可能占着一个位置不老不死。因果轮迴,这才是一个物种最好的结局。 等我离开京的住处,从小路走出来的时候,发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一人身上。贪婪的、羡慕的、嫉妒的、鄙视的,甚至一些不怀好意的。各种意义的目光看的我不舒服,我皱眉正准备发飙,只见蓝猫轻轻扯了一下我的袖子,摇了摇头。 我突然意识到此时的我已经不再是「白兰」。 我用宽大的袖子掩住嘴,笑了笑,竟可能的学着白覚的娇媚又意味深长。一路上接受着这样的目光,我渐渐也开始适应,和蓝猫登上了去天空竞技场方向的飞艇。 西索和库洛洛对战后就被列入了天空竞技场的黑名单,他为了重新和库洛洛战斗,开始屠杀旅团团员,当然旅团他们也不是傻子,我估计除了飞坦和库洛洛之外,其他人和西索根本没得打,所以谁也不露面。 可是消息这种事,只要有钱就能买的到,我听侠客说当时奇犽和小杰这俩小鬼,就是用钱轻松的买到了玛奇和信长的消息。我也一样,用同样的方法知道西索还在天空竞技场附近,这个世界有光也有暗,和天空竞技场一样,这里同样也有一个见不得人的地下竞技场,而这个地下竞技场,就是我选择的接触西索的地方。 我要在地下竞技场打几场,放出我在这的消息,等着西索主动来找我。 准确的来讲地下竞技场应该叫「深渊竞技场」,听起来和天空竞技场正好是相对的。我之前还猜想过,这两个地方的老闆会不会是一个人,后来偶然间听糜稽跟我八卦,他说这两个地方的老闆是一对兄弟。 因为白覚的关系,对于地下竞技场,我深谙此道,于是很轻松的登了记报了名。登记的名字我按照白覚的习惯写了「白」,备註也还是老样子,写了幻影旅团8号,白覚老太婆并不是幻影旅团的团员,当时库洛洛卖了她一个人情,给了她一个号码,后来旅团的8号也重新选了人,可我还是决定用它。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写的其实是6号,这毕竟是侠客曾经用过的号码。 登记之后,随之就可以打层数,因为层数决定着晚上我和蓝猫的居住条件,我还是花了点心思,打到了20层。一旦达到了20层之后,待遇和之前的就完全不是一个级别了,深渊竞技场的设计很有趣,层数越高会越接近地下,所谓深渊无底,强者无形。 我踩着步子轻快走下,迎着下面强者的注视和背后不到20层人们艷羡的目光,和蓝猫一起向我们的房间走去。 第13页 身边不断传来那些人悉悉索索的议论声,进入耳中最多的就是「白雪姬」这三个字。我没有去理会,径直往前走,身边的蓝猫也不做声,他挺直腰杆,一脸上位者的高傲,正如我当年跟在白覚身边一样。老太婆在这里人气相当高,即使她有好几年没露面,仍旧是有不少粉丝,看我即将进门,有几个心急的大声喊到,「白小姐,要不要对决?!」 我回头嫣然一笑,雪白的手指拂上门栓,「好啊。」我应声,看了那人一眼,留了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包括白覚在内,比起向更高的级数探索,其实大部分人更满足于双方决斗带给自己的那种快.感和征服欲,决斗结束之后,胜利者会从另一方得到一样东西,金钱、名利、地位……还有身体。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欲望,这些年来,越来越多的人因为欲望而付出了自己无法负担的代价。似乎人人都想当个豪赌家,可惜不是每个人都能有这样的运气。 自从去过侠客坟墓之后,我就反覆再做一个梦。 在一个一望无际的平原下,开着成千上万白色的花,映衬着灰白的天空,一轮血红色的月亮高挂其中。我站在花海当中,一次次的唿唤侠客的名字,然而回应我的只有当时他离去之时徘徊飞起的那些乌鸦。 血红色的雪落下,花反而越开越繁华。 雪花落在我银白的头髮上、落在我的脸上,斑斑驳驳的,仿佛此时这女人的血溅在我脸上、发上一样,温热又触目惊心。 我「啧」了一声,甩了甩手上的血。眼前这女人是西索的相好,哦不对,是曾经的。毕竟她现在已经死了。 我抬头望向看台一角,西索穿着一件花西装,笑的一脸放荡。也许我这样形容他带了很多个人主观印象,但对我来说,西索这个人一直都是这样。 * 果然不出我所料,我伪装成白覚现身后,西索就已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出现在这地方,不知道是巧合还是他故意的,但我知道这傢伙一直没放弃打白觉的主意。如果要说我和眼前这已经死掉的女人有什么恩怨,很简单,事情还要回到昨天。 晚上,我和蓝猫在竞技场落实好最新的住处,我留他一人在屋里看电视,自己就准备跑去竞技场的酒吧喝酒,最近过得太压抑,我也得适当感受一下成年人的乐趣。 我俩虽然住在一个屋,但它是个大套间,这里有两个私人的房间和一个公共的客厅。 蓝猫无事可做,他盘腿坐在客厅沙发上,杵着下巴,嘴里叼着pocky,百无聊赖的在那一下一下的调着电视台。我在镜子前鼓捣了很长时间,搽了粉底描了眉又仔细画了眼影和眼线,最后又涂了口红扫了腮红,弄的蓝猫有点看不过去,嘴里嘟囔着,好好的脸干嘛非要抹这么多化学品。 「女孩子就算长的再漂亮,化妆肯定比不化妆好看的多。一看你就没有女朋友。」我对他的抱怨嗤之以鼻。 蓝猫无奈的耸耸肩,头都没抬,「你注意点影响,别喝的烂醉~」 「你才是,别偷着看成人电视台。」 听了我的反击,小屁孩愣了一下,随即皱眉抱怨道,「啰嗦的像个老太婆。」 这个年龄段的男孩子或多或少都有自己的小秘密,我们当家长的一定要理解。我都收拾完走过去又揉了揉蓝猫的头髮,惹得他一阵不满,看到他这样的表现,我心满意足笑的花姿招展随手关上了房间的门。 等我到酒吧的时候,喝酒的人已经很多了。我挑了一个特不起眼的角落坐下,即使如此,调酒师还是看到我,直接向我走了过来,我抬眼一看,原来是熟人。 「幽蝶绮梦。」我俩同时说道,我看着他,他看着我,那人笑的十分职业化,可是在这样的灯光背景下,却是相当吸引人,这小哥长的很帅,酒调的还好喝,有他在的时候酒卖的格外的好。 我点的酒很快就调好了,只看外表的话这酒颜色还是挺漂亮的:白色为基底,逐渐过渡到麦芽色、冰蓝、宝石蓝最后是紫色。白覚爱这酒爱的要死,每次来必点它,可我对这酒是爱不起来,里面的血腥味喝的我头疼。 「这就叫情调,宝贝儿。」,那时候白覚是这么跟我说的,说完她就抿了一口酒,眯起眼睛,纤长的睫毛撒下一片迷离的光影。我反正是没看到她附庸了风雅,就看到她那时候和西索在那调.情了。 辣眼睛。 我扭过头,没办法当时我还是只可怜的单身狗。 每到这时候,当年的调酒大男孩现在的调酒老男人就特善解人意的递过来我点的酒——日出。不过虽然他这么做,可我一点也不想感谢他,原因很简单,每次我和白覚一起来,调酒小哥必然会先给白覚做。 为此我曾抗议过一次。对话大概如下: 我:酒是我先点的!钱也是我付的!就不能先给我做一次吗?! 他:白小姐比你漂亮。 ……我无话可说,只能在心里默默吐槽等你看到老太婆真面目的时候还能不能这么花痴的说她漂亮。 我:等等,那个红衣服的,那个金头髮的,还有那边的萝莉……明明都比我来的晚怎么还先调给她们? 他没说话,指了指我的胸口。 我忍不住比了个中指。 从此以后,我奋发图强,日磕牛奶,终于拥有up。 第14页 才怪。 碍于身份,我今天来了不能喝「日出」,多少让我觉得有些遗憾。而对于这酒名字的由来,调酒小哥哥是这么说的:喝了这酒,干到日出。 …… 真他喵的污。 但是不能否认这酒烈性的确很大,橙色的艾丝拉果汁兑了一指甲盖大的原浆酒,如果不是我这种酒经沙场千杯不醉体质,的确是能睡到日出,而且还是五天后的。 但「幽蝶绮梦」就不一样了,这里面混了些独角族的血,喝了不会醉,只会让人头皮发麻越来越上瘾。 嘴中这腥甜味喝的我头疼,可为了装白覚我还不能不喝,旁边调酒小哥又来给我添堵,一个劲儿的问我白兰呢。 我翻了个白眼,心里合计白兰不就在你面前呢,但表面又不能说,我晃了晃杯子,开玩笑道:怎么,你她~ 一向痞了吧唧的小哥居然不说话了,我心说,卧槽,不会是让我猜中了吧。 他垂着眼看我,眼神里似乎全是故事,「我听说他男朋友死了?」 我额头青筋暴起,心里骂着mmp,表面还得笑嘻嘻,心想这个世界怎么了?还有没有点个人隐私了,我这点事至于搞的人人皆知么。 * 我从来没想到西索找的女人会像这样出门不带脑子。 当然也可能是作者能力有限,搞的这部同人所有人都智商偏低。 反正当我一边喝着酒一边感慨怎么全世界都知道我和侠客小哥哥这点八卦的时候,西索的相好就这么出现了。一句话形容就是典型的八点档女二号模样,艷丽的耀眼,嚣张的没底线。指着我的脸也不知道在说什么,现在正好放的是蹦迪曲,音乐声太大我什么也没听清。 不过下一秒,这个女人的手腕就被我切断了。 即使现在顶着白覚的脸,可有人这样指着我,也让我觉得不太高兴。我们就算内斗的再厉害,出了外面还是蛮团结的,就像白覚平常对我挺不好,出来了还是会护短的。 手腕断掉,她带的几个卡地亚的镯子就这么叮叮噹噹的掉在地上,发出了挺大的声响。我偏头避开了溅出的血,可就是忘了拿杯,溅的我满杯子都是。 我皱皱眉,看来这杯酒是喝不成了。 调酒小哥重新递过来一杯,我看着他,有点犹豫,「这杯还算钱不?」 小哥愣了一下,恢復了招牌的笑,「送你的。」 我开心的拿过杯子,不顾旁边女人痛苦的呻.吟声,抿了一口酒还是觉得不好喝。就在这个时候,旁边围观群众发出了一阵惊唿声,果然,无论是在哪个国家,人的本性就是爱看热闹的。 我抬眼顺着声音望去,就在刚才,从那女人整齐的手腕切口处居然又重新长出了一只手!手上绿色的粘液还没擦,黏煳煳的都沾在手上,看上去怪倒胃口的。 难不成是史莱姆成精?西索果然变态,口味太重了,看到这,我这酒就更喝不进去了。 「你杀不了我,白覚。」那女人站了起来,整了整超短裙,她俯视着我,眼里全是轻蔑的神情,就见她在那开始宣誓主.权,「所有你欠我的,我都要一一夺回来。」 我心说这人脑子真是忘带了,白覚欠你什么了?前男友?看来恋爱还真不能多谈,现任和ex的故事,永远都傻傻说不清楚。 「西索你想要就拿去,现在他和我也没什么关系。」 「呵呵。」 呵你妹。我心中不爽,当场就想动手。很可惜我现在是白覚,只能在心里给自己催眠要忍耐。 「西索他到现在都忘不掉你。你为了一个小崽子就这么对他?!」我知道她嘴里说的小崽子就是我,很多人都知道老太婆因为我把西索甩了。 我偏过头,晃了晃杯中酒,「有本事自己就去抢,别在这和我说。」 「那当然。」说完女人扬了扬眉,「九十九个,还差你一个就一百。」 我心说才一百?西索「papa」通讯录上的女人连起来都能绕地下竞技场一圈。妹子你这征途将会是星辰大海啊,而且这想法也够奇怪,西索爱一个你杀一个,何必呢,现在好好过日子不就得了。 就见史莱姆女士继续说道,「来一场对决吧,也让你这些仰慕者看看,你白覚也有失败的一天。」 …… 哎呀还真是典型的反派宣言。 不过我立即痛快的答应了。 我这个人有个爱好就是打反派,嗯,虽然我也算是一个反派。 -------------------- 第7章 我哼着歌回到房间的时候,蓝猫的电视还没看完。他看的是一个动画片,深夜档的节目大家都知道,放的基本都是一些不可描述的内容,动画里一阵阵尖叫声传来,随即肠子血浆满天飞。我看的直噁心,连忙在那喊他换台。 蓝猫切了一声,换了个节目。怎么着,深夜放这玩意是想报復.社会? 我去卫生间卸了妆又敷了个面膜,扑通一下躺在床上。弹簧的床垫很软,随着我躺下的动作晃了晃,那感觉就像躺在布丁上一样。我闭眼躺在床上,旁边坐着的蓝猫十分狗腿的递过来一瓶冰牛奶,我摆摆手,「不喝不喝,酒劲还没散呢。」 「你喝了多少?」蓝猫问我。 我比了两个手指,意思是就喝两杯,哦不对,其实应该是三杯,我最开始点了一杯幽蝶绮梦,后来被那女人弄脏了小哥递给我一杯新的,然后我和那女人定下对决之后又喝了一杯日出,其实最后一杯不是我点的,调酒小哥说他调错了,我顺势就要来喝了。 第15页 「那你就这样,像条死鱼似的。」他凑过来,坐在我旁边看着我,语气里满是嘲讽。 床很大,我倒是不介意多坐一个人,「我看到老情人了,心堵得慌。」我作势用手捂胸口,一脸心痛的表情,日出的酒劲开始上来,我觉得自己有点发飘。 蓝猫显然不信,问我是不是真看到西索了。 我没说话,就觉得头有点发晕,可自己的心情却是莫名其妙的开心,我仍旧捂着胸口,想嘻嘻笑却又怕把面膜笑掉。我看不到蓝猫的表情,估计我要真笑了这小屁孩还不得像看神经病似的看我。 十分钟之后,我坐起来摘掉面膜,把它敷在脖子上。 眯着眼睛指了指牛奶,蓝猫很识趣的递了过来,冰牛奶下肚,让我整个人一下子清醒不少,「西索不知道上哪浪去了,不过我遇到了刚和他浪完的疯女人,身上的腥味混着香水闻的我都难受。」 * 我和那女人的对决定在第二天。 和天空竞技场不同的是,地下竞技场的对决都是从晚上开始的,下午五点第一场,一般一天开三场,每场中间间隔一小时,平均一场对决会持续两小时左右,也有对决时间长的,有的甚至会拖到午夜才能结束。当天我的对决票卖的最好,因此被定在晚上八点那场,俗称黄金档。 由于昨天晚上睡的晚,白天的我自然是在补觉,也不知道睡到了几点,我迷迷煳煳的就感觉有人开了门。和我对决的那女人实力让人琢磨不定,我自然得提防她偷袭,可我也不想因此浪费过多的精力,就张了3米的圆。 感受到刚才开门的人是我熟悉的气息,于是我放下戒备,翻个身就想继续睡。 通常念力高手走路都是毫无声音的,我不清楚蓝猫什么时候开的念,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经受过专业的训练,但不得否认的是他在隐藏气息这方面做的相当出色,如果不开圆的话,我很难会注意到他。 「起床了。早起的鸟儿有虫吃。」他进来之后就在离我两米远的地方叫我,即使昨晚和我一起熬了夜,他今天也仍旧是清亮的少年音,我有严重的起床气,蓝猫自然不敢过来碰我,于是小屁孩挑了个最安全的地方开始喊我。 「早起的虫儿被鸟吃。」我睡的也差不多了,可还是不太想起来,猫在被子里继续装蝉蛹,我这人有个优点就是不挑床,只要我想睡,到哪都能睡着。 「我买了寿司花盒。」他说。 寿司?我心中一动,自古美女难逃美食诱惑。不过那我也不想起来。 我眯着眼睛哼哼唧唧几声,蓝猫和我接触过两次,知道我有这臭毛病,他有点无奈,就听塑胶袋被他弄的哗哗响,「多加酱油少加芥末对吧。」 我把手伸出被子比了个ok手势。 一分钟之后一双夹着寿司的竹筷子就递过来了。 鱼应该是刚捞上来不久,这地方离最近的海也有些距离,为了保证鲜度,鲜鱼镇着冰块被飞艇用最快的速度运了过来,冰凉的感觉加上新鲜鱼肉特有的甘甜,口感相当不错,我一口一个吃的很欢。 吃了几块之后,可能是确定我已经彻底醒了,蓝猫放下筷子就过来拍我的被子,「起来吃起来吃,都下午一点了还像个懒猫一样躺着,作为长辈你丢不丢人。」 一点了?我有点惊讶自己竟然这么能睡。 一会还得为比赛做准备,的确是不能再拖延了,「赔率到多少了?」我捋了捋炸毛的头髮睡眼惺忪的问他。 「十倍。」 竞技场的赔率炒的越高,到时候比赛赢了赚的提成就越多。我最近手头有点紧,我想来想去,觉得这也不失一个赚钱的好方法,猎人证是能卖钱,可这个东西考起来太费时间了,肯定不如押胜负来的快。 用白覚的身体仍旧让我有些不习惯,主要是感觉哪哪都短了一块,我本想在床上赖一会,可女人都是有虚荣心的,考虑到晚上还有这么多人来看我,我肯定得打扮的美美的。 「你押了多少?」我问他。 蓝猫正忙着吃冰淇淋,头都没抬,「一亿戒尼。」和奇犽一样,这孩子也非常喜欢吃甜食,可有的人就是这么气人,蓝猫就算天天吃一堆垃圾食品,始终都是这样细胳膊细腿的餵不胖,搞的像我虐待他一样,如果糜稽有他这一半体质就好了。 我掰着手指头算了算如果自己赢了能挣多少钱,顺便问他有没有看到西索。听我提到这事蓝猫放下勺子小声的应了一声,我心道这孩子怎么还害羞了,我脑海里突然闪过那变态的爱好,难不成西索真骚扰他了? 「西索那变.态给你塞房卡了?!」 蓝猫瞪着眼睛没明白我的意思,说完这话我也有点后悔,蓝猫还是小屁孩,我怎么能在小孩子面前问这话。可又一想不行,未成年人也需要明白明白现实的残酷了,男孩子同样不安全,该说得说,谁也不能总活在童话中啊。 我从被窝里钻出来,准备自力更生去拿寿司,顺便想简单跟他描述一下残酷的现实,话还没说正好对上蓝猫的视线,看到我的一剎那,小屁孩滕的一下脸红了。「卧槽。」他别开脸,红晕蔓延上耳尖,「你把衣服拉好。」 我伸手朝他撇过去一个枕头,「小小年纪别说脏话。」低头一看,我身上穿是我自己之前的睡衣,白覚比我矮不少,我现在以她的体型,穿上的确有些大,而且白覚老太婆胸前料很足,这么一看,当真是波.涛汹涌春光无限好。 第16页 「难道西索和一个女人在一起?」我拉好衣服,起身下床,蓝猫头都没敢抬,只是点点头,随即慢慢伸出手。 他白的近透明的手掌上ar再现出一段那女人的视频,多亏只能看视频听不到声音,否则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俩在看什么污污的视频。这里的情节自然是一段不可描述的内容,男主角我也挺熟——西索。 这就是蓝猫的能力,特牛b,他管这叫「白骨生花」。 我又紧了紧衣服,上去勾住蓝猫的脖子,顺便揉了揉他蓬松的头髮,「怎么小朋友,不好意思啦?」 「去去去。」他推开我企图逃脱我的魔掌。 「要不要姐姐来教教你呀~」我眯着眼睛笑的更欢了。 蓝猫当然知道我在开玩笑,可神情突然有些落寞,「听说你小时候明明是个自闭,现在怎么长成这样。」 「放飞自我。」我的脸瞬间冷了下来,估计是老太婆多嘴跟他说的。实话说我不太喜欢想起小时候的事,而且我脑子不太好,对于过去的记忆很多地方都相当模煳,我收回手走向浴室,准备泡个澡让自己清醒清醒。 放了水之后我随手扔进一个泡泡球,泡泡球一遇水马上化开,冒出带金粉的蓝色,整个浴缸仿佛就是片波光粼粼的海,我躺在里面,闻着香味看着天花板发呆。 我并不算是一个恋旧的人。 但蓝猫刚才和我说的话,多多少少还是让我有些敏感,我原本不是现在这样的性格,那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改变并走到现在这种地步的?实话说我已经完全想不起来了。人受过一段伤,本能的就会选择将它遗忘,我大概是伤的太多,早已经将过去全部遗忘了。 我没有过去,没有未来,只有现在。 我不在乎未来,可是像这样记不起来过去的一些事,还是让我觉得有些失落,而且让我感到更为恐慌的是,我好像都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和侠客相遇的? 我越想越觉得毛骨悚然,水很温暖可这时我偏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我的记忆呢?我还是「我」吗?作为「白兰」的我还是现在顶着「白覚」这张脸的人么? 我捧起浴缸中的水洗了一把脸,水波散尽,倒影中一个惨白着脸的女人空洞的看着水面。 这是我么?也许是也许不是。 不行,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在心中提醒自己,如果我的记忆继续这样缺失,那过一阵我会不会连侠客都记不住了?如果我记不住他,那谁还能救他? 等等,侠客现在到底还有没有再等我救他?他会不会…… 我越想越害怕,到最后再也坐不住了,「唿啦」一声从浴缸中站起来,披上浴巾就跑去找我的包。我起的太急,身上水都没擦,滴滴答答的淌了一路。 这个反应把外面玩游戏的蓝猫吓了一跳,他睁大眼睛有一秒钟的愣神,疑惑不解的看着我道,「白兰,你梦游了?」 我没有理他。翻出我的包,从里面的小包中抽出一张明信片——「寄给死者的明信片」,我必须要确定侠客是不是还在等我,我要确定他是不是还「活着」。 我用念写给侠客道:小混蛋你在不在?字写的很丑,因为写字的时候我的手抖得厉害。 一秒钟,一分钟,十分钟……我并没有得到回音。 我不肯放弃,眼睛紧盯着明信片仿佛进入到僧人「入定」的状态,任凭脸上头髮上身上的水就这么滴下。 蓝猫默默的走了过来,就站在离我不远的地方,他有些看不过去,默默帮我擦了擦头髮,半晌实在忍不住了提醒我,「比赛时间快到了。」 我不想关心,侠客不在了所有的一切对我来说都是毫无意义,但余光也隐约瞥见外面的天空已经呈现出了一片粉红,我收回目光盯着那张卡片,可惜明信片仍旧没得到任何回信。 我动了动有些麻木的手,歪歪扭扭的又写了两个字:侠客。 又过了十分钟,白色卡片纸上终于慢慢显出一行黑色的字:怎么了白兰? 他还活着!他还记得我! 剎那间我再也控制不住,捂着嘴在那哭,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它终于把我的泪腺还给我了。 无论如何,我都不能忘了你。我嘴里不停的念叨,翻来覆去就是这一句话。 * 直到现在站在赛场上,我的精神仍旧是恍惚的。我脑海中只反覆回想着和侠客的对话。 刚才他说让我忘了他。 忘,怎么能忘得掉?我打着哈哈转移话题问他怎么回的那么慢。侠客说他刚才睡着了。 人死了,存在的就是灵魂。但谁都知道,灵魂是不需要睡觉的,侠客感觉到困,这本就是不正常的状态。 他说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就睡着了,醒来之后看到面前有一张明信片,他知道是我找他。侠客一直在强调让我忘了他,他说自从和我第一次对话之后,他就开始会睡觉,虽然说他在那感觉不出时间的流逝,但侠客知道,他睡觉的次数越来越多,而且睡觉时间也越来越长。 「我想,灵魂应该是靠着人的执念存在的,执念越强,灵魂存在的可能就越大。你不想忘我,可人抵不过时间,白兰。时间流逝,你对我的记忆肯定会越淡,我睡得就会越多。我本活在你的执念里,你把我忘了,我就会彻底沉睡,转生渡冥河。」 第17页 渡冥河,意味着和之前的自己彻底了断,至此以后,皆为过往。 想起这三个字,我的心中一阵酸楚,竟觉得想哭。可现在我在这赛场上站着呢,我当然不能哭。 我捂住眼睛,觉得现在的灯光和目光太过刺眼。渡冥河,渡冥河,渡冥河……脑海中翻来覆去只有这三个字。 渡冥河。 …… 渡冥河,渡tm个腿儿! 我突然觉得气不打一处来,这辈子的事还没弄明白呢,想什么下辈子!我告诉自己绝对不能让他消失,我绝对不会让侠客「死」。 我咬着牙紧握拳头,指甲欠进肉里也感觉不出疼,下定决心无论如何都要救他。 -------------------- 看在我这么勤快的份上不考虑收藏我一下么比心收藏卡在44个我好闹心啊啊啊 第8章 我暗暗发誓一定要赶在侠客彻底沉睡之前把他救回来。 地下竞技场的女选手并不算多,而好看的就更少,我和西索相好的对决自然引起了不少人的瞩目。 蓝猫说门票头一天晚上早就卖空了,放眼望去整个地下竞技场座无虚席,无数双眼睛都在盯着我俩,等着看我们的热闹。白覚在地下竞技场上很少有败绩,这次比赛押我赢的人自然很多,我也在自己身上押了钱,所以不管怎么说这场比赛我都会好好打。 裁判宣布比赛开始后,我们就动手了。 我本身是具现化系,白覚是特质系,她的能力我自然学不来,况且她还不止有一个能力。 我认识的人中有两大念力bug,一个是白覚的「无限阵置」,另一个就是库洛洛的「盗贼的极意」:库洛洛的能力都是偷的,白覚的能力都是复制的,她看谁的好直接就复制过来,而且由于她的念力深厚,复制过来的技能反而会比原主级别都高,总之就是相当牛b。 我打架不爱动脑子,我个人是偏好抡起来一顿打,怎么痛快怎么来的打法。平常用的是一把妖刀叫「琥珀川」,我在地下竞技场也算是有点名气,很多人都知道我作为白兰时的念力,以现在这种情况我自然不能像往常一样掏刀出来打,能选择的也就是另一个能力——「山河社稷扇」。 这把扇子展开能有一米多,按照我原本的身高拿这个轻而易举,可现在以白覚的个头,虽说拿着和之前一样不会感到吃力,可外人看起来会十分违和,不过对我来说这无所谓,仍旧美就可以了。 具现化就是将本身的念力转化成实体的形态,我平常是直接划开手腕,从中拿出具现化的武器,刀和扇都是如此。 今天为了掩人耳目,我将双手置于胸前,念力集中在双手。因为上场之前就已经把手腕划破,此时我的双手手指就顺势做了个向内划扣的动作,由于手腕上念力集中,我就直接加长了手指部分的念,将两个扇子从两侧抽了出来。 做这个动作的同时,我又将胳膊向下甩去,加上我的衣服本身就有很大的袖子,直接造成了扇子是由我甩出的假象。一系列的动作做的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我对自己的速度还是挺有信心的,应该是没人能发现我的破绽。 我用双手将扇子都展开,扇子表面并无图案,是花瓣一般的蔷薇白,在这份通透的白下尾端又透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粉红,但看颜值还是很ok的。 我身体未动,转动手腕挥了两下扇子,念力夹杂着疾风就朝着那女人就射了过去,我一向自信自己的速度,风唿啸而过,切断了她耳边的一缕金髮,就在金髮断掉的一瞬间,那女人脸蛋上肉眼可见有血滴下。 我习惯先发制人。 那女人(接下来为了方便叙述,我将那女人称为s)有一瞬间的愣神,接着轻蔑的笑了笑,血都没擦,五指仿佛蛇般突然伸展软化,携着劲风朝我奔来,看样子是要捲住我。 我没有去躲,在她离我三米时突然挥动扇子,几片劲风向着她的手指直接切去,同时,人随风而行,右腿直接朝着s侧腰踢去! 并将「缠」、「绝」、「练」、「发」、「凝」五种联合成——「硬」,硬能将100%的念力集中在右腿,普通念力者被我这么一踢直接筋骨断裂,就算是侠客,当时也是断了手腕。以我的估计s的实力会远在侠客之下,我这一脚下去,她想不躺半个月都难。 可有句话是怎么说的,「女人是水做的」,眼前的s好像真的是水做的一样,我感觉自己踢到她腰上,念力全力发了出去,可发出去的这一脚就仿佛是踢在水袋上一样,居然凹进去一大块。凹进去的同时,被反弹的念力又裹着风向我右腿过来。在那一瞬间我急忙收回腿、转身,单膝跪地,一手拄扇撑住地面,另一手展开扇子挡在自己面前。 这就是「硬」的弊端——可以在某一处100%的集中自己的念,而其他没念覆盖的地方防御力就是0。这也是念力新手很容易犯的错误,而像我这种有多年实战经验的人并不可能有这种失误,但s不知道,不出所料,蛇一样的软质物体朝着我就攻过来,「砰砰」两声撞在扇子上,我动态视力算是一般,但也用余光看到她捂着腰,头髮都变成了「蛇」。 在s面前有几根断掉的「蛇」,她的手上也混着粘液,果然和之前一样,她又重新长出了被我切掉的手指。而且就连刚才我用尽全力踢的腰,随着s放下手的动作,我惊讶的发现那里居然恢復如初。 第18页 卧槽。我低声骂了一句,告诉自己不能轻敌。 看到这一幕,场下的观众发出了一阵阵的惊唿声,而那些押了s赢的人就更是激动,一双双期待的目光紧盯着我俩,大概是觉得自己这次能翻盘,毕竟s的赢率更大,20比1,在赌伯这种事上,有的人就想剑走偏锋,幻想着自己有那一夜暴富的运气。 我俩站直身子,又打了一阵子,台下观众唿喊声愈来愈烈,我们俩人却呈现出焦灼的状态——她碰不到我,我也砍不死她。 嘁。我在心中暗想真麻烦,就像之前玩游戏两人对决,风系法师和水系法师在那互怼,一边攻击一边就加血,一个小时下来都怼不出个所以然。 我转转眼睛,觉得自己有必要换个方法。 至于具体怎么办,我需要先分析分析s这个人,根据以往的经验我猜s应该是特质系的。 因为具现化系的人作战本身需要溢出大量的念,如果她是具现化系的话,这么长时间对决下来,s的念肯定会有大量的损耗,而以我的观察来看,她仍旧可以做到把念维持在一个平衡的状态,这说明她的「蛇」并不是以消耗念力而维持存在的,也就是说s最大可能就是特质系的。可我不一样,我是典型的具现化系,如果再这样耗下去,我的念迟早会被耗干。 我可不想输,白天还让蓝猫压了自己一个亿戒尼,而且地下竞技场的老闆破例给了我十赔一的比率,如果赢了我可就有钱了。 目前让我头疼的就是s的反覆再生能力。 反覆再生怎么打?以我和侠客打游戏的经验来看,必须先控制,再上个必杀。我并不想放大招,毕竟这是耗念耗血的东西,同时我的大招制约又多,恢復还需要很长时间,万一明天西索看了比赛再找我约架,那我直接game over了。 所以我在比赛之前就打定主意,尽量不要在这场比赛中耗费太多的念力。这场打完赢了钱我就收手,暂时拒绝接下一场对决。我只要做足样子让西索相信我是白覚,我实力不如他,绝对不能和这傢伙硬a。 我猜最大的可能就是这场比赛下来西索在晚上会给我塞房卡,那时我正好可以找个机会给他下毒。 于是我又和她打了一阵子,打着打着,我心道这样还是不行,我无法压制住s,虽说她也没从我这讨到什么好处,但是我们再这样继续斗下去,我都担心自己会输。 事到如今,我必须拿点真本事,但是这个度我要掌握好,不能让自己失去太多的念力。于是我划破手掌,将念力集中在双手,同时双手紧握住扇柄,将念和血都注入到扇子里面。 手好像划深了,疼的我直咧嘴,随着我念力和血液的注入,原本雪白的扇子从底端开始,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蔓延上一种粉红色,颜色向上汇集成了一条条纹路,纹路纵横交错进而形成一副图案。 这是山河社稷图。 图中山河楼宇,日月星辰;花木鸟兽,自有干坤。 图案绘制完成的一剎那,我竟觉得一阵眩晕,可能是最近精力心力消耗过大,念力也有些不足。我稳住心神,挥动两下手腕,在观众们一片惊诧声中,现场的场景快速发生变化,仿佛游戏中的场景变幻一般,到最后完全变成了一副陌生的景象。 这就是虚空幻境。 我的估算出了些差错,今天展开虚空幻境的范围实在太大,相当于开了整个地下竞技场范围的「圆」,加上我最近消耗的也太多,入不敷出,使我明显觉得有些吃力,喘.息声变得急促。但事已至此我不能收手,于是硬撑着继续往里注入念力,渐渐的我的额头开始冒汗,保险起见,我给了自己五分钟的解决时间。 但是在我幻境完成的同时,s就动手了。她本身防御力很弱,靠的就是不断的再生回血,她明白不能坐以待毙等我放大招,于是以极快的速度朝我袭来,就在此时,我也做出了反击,地下伸出无数冰晶状的骷髅鬼爪,试图抓住她的脚腕阻挡住s的去路,一击落空,二击、三击、四击……经过数次攻击,我终于将她控制在原地,动弹不得。 行动被束缚,s的身体突然弹出无数细蛇,向我唿啸而来,地下的鬼爪也迅速做出反应,它们立即併拢,形成一道道冰墙阻挡在细蛇面前,蛇越过缝隙向前推进,冰墙一柱柱立起,缝隙也越来越密,到最后将蛇全部阻挡在外。 根据刚才的一系列试探,我找到了s念能力的弊端——她的蛇粗细是有着制约的。 但这本身并没有太大用处,因为就在她意识到蛇被阻挡准备进行下一步动作的一瞬间,一只冰冷的手勐地抓进了她的心脏处,手腕扭转掏出心脏,随后握紧、捏爆。 那是我的手。 我从背后给了她致命一击。当然她面前的也是「白覚」,可是那是幻境中的我。幻境散去,我收回手,任凭血顺着手指滴下,我仰视着看台上突然冒出来的西索,他也望着我,笑的一脸放荡。 我心中暗道不妙,这傢伙好像兴奋起来了。 西索穿着花西装,不顾裁判的阻拦,扭着腰在众人的叫好欢唿声中走下来,恶意的念毫不掩饰的蔓延开来。 强大,妖孽一般。 「来打一场吧。」西索把红髮往后一捋,一挺胯,眯着金色的眼睛就在那笑。 ***,我在心中骂道,也骂自己是个傻逼,居然立了一个g。 第19页 西索扭着腰下来的时候,台下观众都炸了,用一张票看了两场爱豆的演唱会,搁谁谁不炸呢。 后来据说网上付费看比赛的观众也炸了,说好50万戒尼看一次的回放居然炒高了五倍,还是带马赛克的。 我打心里不想和他比赛,但我没办法,和天空竞技场的规矩不同,地下竞技场是允许临时加人的,比赛没结束我既拿不到钱也走不掉,而且我的退缩只会让西索增加对我的怀疑,所以我只能硬着头皮比下去。 念都要干了还不得被西索干死。我心想。 事实证明人倒霉了挖个坑自己都能掉进去,而且当我绞尽脑汁想出来一个开熘的藉口时,一泼冷水直接把我冲到了现实。 「这不符合规矩,死了一个,比赛应该自动结束。」我指了指西索第xxx号前女友,s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应该是死了。 西索眯着眼睛笑了笑,做了一个招牌的舔嘴角的动作,惹得底下的人(尤其是女人)的一阵叫好,「没有喔,白覚~」这傢伙每次叫别人名字都喜欢拉长了音调,听起来gay里gay气的。西索指了指那女人,裁判特狗腿的就上去摸了下女人的动脉,顺便翻了翻眼皮,宣布道,「莉莎选手还活着!」 卧槽!老妹儿你是太阳虫成精吗?!我在心中暗骂,据说太阳虫怎么杀都杀不死,切了一半照样能活,身体没有内脏就是一堆神经,如果这样,那西索之前可能都在和太阳虫啪啪啪那啥,我晃晃头,觉得这画面太美实在是无法想像。不用想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我也仅仅是想靠这短暂的胡思乱想来放松一下自己紧绷的神经。 而且原来她叫莉莎啊。 「嘟——」一声哨响响彻了整个竞技场,意味着比赛继续,听到这个声音,下面的欢唿声更大了,你们是高兴了,有没有想过我啊,西索这正骚气蓬勃的看着我呢。 二比一,哎不对,我这念用了一半,那就是二比一半,我仿佛见到一亿戒尼朝我挥手离去,同时预料到了西索把我打趴下的悲惨开始。 我才不要。我在心中抓狂。 当然就算是继续比赛,这里也会给选手留三分钟的准备时间,我不想休息,心里着急走,只能和西索在这大眼瞪小眼。 西索可能对我瞪他这事有什么错误的误解,或者这人本质上是一个抖m。总之这傢伙的眼神居然变得更热烈起来,眼瞅着就要和我这个假白覚旧情復燃坦诚相待,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心里正犯噁心呢,就在这时,赛场的情况又发生了转变! 只听观众席上一阵更大的骚动传来,我和西索停止了(他单方面的)深情对望都向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去。 我就看到一个女人正向赛场走来! 她背着近两米的战刀,踏月色而来,身姿卓越,清丽无双……毫无疑问,这是个长相漂亮并且十分漂亮的女人。 不要问我为什么这么夸她,很简单,这他妈的就是我的脸!我看到了另一个白兰! -------------------- 第9章 这是谁?! 我看着来人一脸懵逼。 感觉背后有点发凉,我已经给了京封口费,冒充白覚的消息是秘密进行了的,伪装也尽量做到最好,包括白覚在内所有人应该不知道我伪装成老太婆的事,如今有人冒充我那只有两个可能,第一,我的秘密被泄露了;第二,我的秘密仍旧无人发现。 那由此也可以产生两个推论: 第一,冒充我的是敌,甚至可以继续往下推测她和莉莎还有西索是一伙的,要对我不利。 第二,第二,冒充我的是友,在仅有的知道内情的两人中,京和蓝猫中选一个,我觉得蓝猫不能害我,可是我也觉得京没有理由参与我的计策。 是敌是友,也只有试探以后才能知道。 我这人有个优点,就是无论内心再怎么连绵起伏波涛汹涌,外表都可以装作若无其事一脸平静,说好听点就叫稳重有内涵,白话一点就叫闷骚。 我不可能当面和「白兰」确认身份,被西索发现我不是白覚,接下来的事情可就麻烦了。假如说她真是现在我这边的话,有个人帮我一起对付西索也挺好,我想杀西索,可我只想要个结果而并不会太在意这个过程。 于是我不动声色的看着「她」,笑了笑。「白兰。」 「白兰」点头,并不愿意多看我,这种态度让我觉得十分熟悉,「嗯。」她回答,走过来并排和我站着。 这下好了,二比二,看来这场架是非打不可了。 我无法确定现在的白兰是否是站在我这边的,所以必须做好连她一起干掉的准备。 对于西索的能力,我多少是知道一些的,一个是非常经典的「伸缩自如的爱」,另一个是「轻薄的假象」,我并不确定西索会不会留一手,毕竟对于任何一个念能力者来说,暴露所有的能力意味着随时会有致命的风险,一旦被别有用心的人知道,很容易连命都丢掉。所以无论是库洛洛,侠客还是说我,都有着不为人知的保命念能力。 可西索我就不确定了,从某种方面来说,这傢伙本身就是个亡命徒,相对于保守的保命方式,接受随时有生命威胁的挑战更能合他的性格。 「s」,也就是叫莉莎的女人在假白兰进来之后已经甦醒,站在西索旁边表情阴沉不定,一双眼睛滴熘滴熘的围着我转,这让我觉得十分不舒服,打定主意在开始时就先砍她一遍,并且在心中告诉自己一会一定要留神西索耍的手段,不能让他偷偷把那个讨人厌的口香糖黏我身上。 第20页 一切准备停当,猫耳萝莉裁判宣布开始,刚才和莉莎比赛的时候裁判还是个大众脸的中年人,这萝莉我好像没什么印象,看来老裁判也怕受波及,换了个新人来。 就在比赛开始的一瞬间,白兰就动手了! 她挥着妖刀琥珀川上去就是几下连砍,强劲的风把地面砍出了十几厘米深的大口子,一时间飞沙走石,非常壮观。她砍下去之后莉莎的蛇就出来挡,蛇头切菜一般的就被切断,我离的虽远,可这距离仍旧免不了被嘣了一身土,于是赶快展开扇子也来挡。 西索这人比较鸡贼,躲在莉莎身后没事人一般。 裁判就比较倒霉了,事发突然她又离的太近,我瞟了一眼可怜的萝莉,没想到她居然没事,她身上肉眼可见一个球形的罩子,用「凝」一看,念仿佛新火般源源不断,果然新人都是怪物。 我收回目光盯住西索,怕这傢伙趁机耍手段。与此同时白兰已经开始了第二轮攻击,就在这时候,西索趁着莉莎挡刀的机会想要突出重围,我抓住机会连忙挥扇,把他困住动弹不得。 我们两方跟有趣,一边近战远程,一边肉盾法师,就这样轮了几回,仍旧都是没有进展,僵持不下,只是可怜了竞技场的地面,每次都是受伤最惨的一个。 我之前就说过自己的念持久力不行,再这样拖下去迟早得玩完。假白兰仿佛是看穿了我的心思,砍了几次停下手来,对我冷冷的开口,「分头打。」 我习惯性的眯起眼睛看着她,点了点头,她这种感觉让我觉得熟悉,我在她身上看到了两个人的影子,一个是我自己,另一个就是「他/她」。 我现在并不确定自己的想法,同时我也很好奇,这个人是如何做到模仿我能力的呢?而且做到了一模一样,还没有任何削弱或加强。 就在我看她的时候,假白兰没理我直接就跑去干西索,她没有一丝犹豫,仿佛男朋友被杀的就是她一样,无比真实的反应让我有些恍惚,我俩到底谁才是白兰? 我并不想去和莉莎打,但无疑假白兰的分配是正确的,从比赛开始到现在,这个女人的目光一直在我身上转,看的人毛骨悚然。没有心脏的人是活不了的,除非她……不是「人」。 不是「人」的理解可以有很多种,这个世界虽然有很多未知的生物,但以我活了这二十多年的经验来看,目前还没有什么生物可以不靠心脏提供血液而活,所以最大的可能性也就两种,一种是这个叫莉莎的女人来自黑暗大陆,另一种就是这个女人现在只是一个亡魂。 黑暗大陆一直是一个谜一样的地方,它被称为最后的□□。 网上有消息说有人已经探索了其中一部分,但对于人类来说,黑暗大陆浩渺无边,我们所了解的,也就是相对安全之地。而且仅仅这一小部分的探索,就伴有着大量人的牺牲,因此很多普通人提议一旦黑暗大陆威胁到人类的生命,就应该用武器将它彻底炸毁。 但这个提议也得到了很多念能力者的反对声音,对于他们来说,武器,是最无用的一个方式,不久之前爆发的奇美拉蚁就是一个很好的教训,据说它们就来自黑暗大陆的边缘。边缘的生物就已经强到这么牛逼了,那处于中心的生物还不得毁灭地球了。 因此,只要在网际网路上搜索黑暗大陆,得到的建议就是——极度危险,请勿靠近。 网上也有很多关于黑暗大陆的视频,不知道真假。 侠客有一阵子就沉迷其中,我依稀还记得有一天他抱着手机靠着枕头看的不亦乐乎,呵呵的不知道在乐什么,我躺在旁边正盯着综艺节目里小帅哥,这个时候侠客就拿着胳膊肘捅我,「我靠白兰,你看这个。」 我正忙着看电视,自然不想搭理他,这傢伙不死心,还在那磨我。 我不情愿的瞟了一眼,顺便义正言辞的抱怨侠客虽然你没上过学是个文盲,但是好歹也是旅团当中为数不多的知识分子,既然这样咱们说话是不是要讲究点。你完全可以说「白兰你看这个,我靠」或是「我靠你看这个,白兰」,我虽然是个体谅男朋友的贤惠女友,但是对于男友把我的名字和一些感嘆词连在一起还是有些小小意见的。 「抱歉宝贝,不过你看这个。」侠客立马改口。 冷漠脸.jpg 看到我的反应,我男友一脸生无可恋,下床去找他的好基友飞坦去了。 不能怪我冷漠,因为瞟的这一眼,我的胃里一阵翻滚,连吃了三天素。 库洛洛.不作死不舒服斯基.鲁西鲁同志表示要将黑暗大陆定为他们旅团这几年的一个首要探索目标,我不是旅团成员自然可以选择不去,但是侠客那个小王八蛋和飞坦手举的一个比一个欢,结果没等到这几个熊孩子组团走呢,侠客就出事了。 原定的暗黑大陆旅行团原团员之一西索小朋友反水了。 我对于西索反水这事一点也不觉得突然,只是心中过不去我家侠客无辜躺枪的砍。 -------------------- 第10章 = 原本黑暗大陆是不被允许出现在公众视线当中的,而后来这个秘密的泄露,包括很多人前仆后继的探索,无疑都说明这其中肯定是出了漏洞。 当然我眼下主要面临的还是这个女人的问题,黑暗大陆的事与我也没什么关系。 第21页 这个女人她会循环往復再生,这本就是普通人不可能做到的一个事,但直觉告诉我面前这个叫莉莎的女人也并不像是从黑暗大陆里出来的。黑暗大陆虽然匪夷所思,可多数生物还是需要靠心脏提供血液而活的。 念力固然很神奇,要是形容的话我觉得它有些类似于游戏里的「魔力」,但是它和游戏中的魔力还是有不同的地方,魔力和魔法相对来说是漫无边际的,它没有一个框架制约,只要魔法存在,基本上什么事情都能办到,比如说死者復生,但是念力不是,它有相对实现的范围,而且对于种种奇特的现象,念力通常会有一个比较合理的解释。 所以在我看来,这个叫莉莎的女人,她这种反常的状态更接近于另一个解释——这是一个亡灵。 可是这么理解又有一点说不通了,一个亡灵没有心跳没有唿吸更不可能有任何生命的状态,但目前我仍旧是能看得到她的念,这也是为什么我之前会怀疑这女人是来自黑暗大陆的原因。 到底是因为什么呢? 我头脑中思索着这事,同时抬眼看向另一边,西索和「白兰」斗的正酣,飞沙走石,两个人抛弃了一切华丽的技巧,这单纯就是一场赌上彼此生命的武力对决,慾念之火的交织,足以迸发出一种撩动任何人肾上腺素以及雄性荷尔蒙的冲击,台下叫好、怒吼……声音此起彼浮。 不过这些声音都被他们屏蔽了过去,我只在这两人的眼中看到一种相同的被称为慾念的东西,或许这种慾念也有些不同,西索的慾念存在于对更强力量的追求,而「白兰」的慾念则是将眼前之人置于死地的决心。 他们这种相同又不同的东西,将我们两人都忽视掉了。 等等,我们俩人? 突然我脑海中灵光乍现,仿佛幽深暗夜中划过一道闪电,我终于明白是哪出了问题! 其实我早该发现的,我捏紧拳头,心中责怪自己的大意。 莉莎从西索上场时就表现出了反常,她可能来自于黑暗大陆,但她更可能就是一个普通的念能力者,不过那个时候她已经被我杀死了,后来出现的念根本就不是她的,那是西索的! 莉莎重新站起来之后,我就在她身上感受到了一丝西索的念,那股念很微弱,当时我还以为是她和西索私混久了,身上沾到他的念而已。就像原来我和侠客黏的紧的时候,身上多多少少都会沾上对方的一些念。 既然找到原因那就好办了,我重新展开了小范围的「虚空幻境」。就在我释放念力的同时,空气中隐约传来一丝微妙的波动,我心中暗笑,看来是我猜对了,这一次西索必须死!而且是由我亲手杀死! 「白兰」仍在另一边和西索缠斗,他没办法抽出精力管我,我故技重演,地上伸出冰爪,不仅仅向莉莎抓去,同时也向西索抓去!西索轻易躲开了,但这时「白兰」的刀也砍了过来,我们俩人的夹击明显让他感觉有些力不从心。莉莎躲避的动作渐渐慢了下来,冰爪控制住她的同时,数量逐渐增加,直到将这个人全部覆盖,在一阵惊唿声中,冰爪全部融化,化作一摊清水,而莉莎也彻底消失在这片清水之中。 我觉得一阵轻松,和之前的冰爪不同,这次的冰爪组成不单单是空气中的水珠,而加上了一些带有强烈腐蚀性的酸性物质,就在她倒下的同时,西索的念就断了,我动态视力不是很好,瞟了一眼,仿佛看到是从她心脏的部位抽离的。 因此我不妨可以这么推测,在莉莎死亡的同时或者说更早,西索将「伸缩自如的爱」缠在莉莎的心脏部位,而为了掩人耳目,他又故技重施,用「轻薄的假象」将他的念力隐藏在空气当中。 当然,无论我的推测是否正确,我想要的结果都达到了,眼前这个碍事的女人死了,西索的命是我的了! 我抽出山河社稷扇,向西索沖了过去! 西索不愧是实战中的强者,在我和「白兰」两人的夹击下,都没有露出丝毫的破绽。 「你呀就是不行~」看到我终于肯和她打,那傢伙用狭长的眼睛看着我,一边抵住「白兰」挥过来的刀,强烈的气流冲击让我有些睁不开眼,我也眯着眼睛,握紧拳头朝他那张讨人厌的脸砸过去,骂道:「滚。」 西索也不躲,结结实实的挨了我一拳,表情是一种说不出的愉悦。 『抖m。变态。』我心中嘀咕,当然手也没停,另一只拳头也砸了过去。拳头如雨般砸下来,他开始没挡,后来也不接了,我一只手抽出扇子,愤怒的问他,「你还缠着我干嘛?!」 「嘻嘻。」他不怒反笑,也不回答我的问题,燕子般利落转身,一脚踢上我肚子,「白覚你居然变弱了哎~怎么你还不吃吶。」 不吃?我一愣神,躲闪不及,肚子被踢到,导致我迅速向后摔去,我赶快将重心放低,并用扇子来阻挡向后冲击的速度,滑了十来米,我终于顿住了脚步。 「你小心点。」 「白兰」看到我这狼狈样,出乎意料的出声提醒,我朝她望去,也看不出她有什么情绪。 如果是老太婆她这时候会怎么做?我脑海中快速思考着这个问题,答案就是——她什么都不会做。我面无表情的应了一声,老太婆一向自信于自己的实力,如果是平常我用这种态度对她,她基本上会用春天般的微笑敷衍过去,但如果她真像我现在这样吃瘪了,那老太婆绝对只会摆一张臭脸,那表情肯定比冬天还残酷。 第22页 「白兰」也不管我的反应,挥刀重新沖了上去。 我这才抽出时间喘口气,我摸着肚子,那里非常疼,本身我在身体周围都强化了一层「坚」,西索能把我打到这种程度,可见他下了多大的死力气,或许在他的意识里,白覚并不会因为这点力气就被击垮。因为他不知道我是白兰,我披着白覚的皮,却没她的实力。 我倒吸一口凉气,觉得自己快要站不住了。 看到我支撑不住,西索笑的更欢,五官都有些夸张。他兴奋的朝我冲过来,我没力气躲闪,勉强用扇子挡,却只觉得劲风更烈,裹携着浓厚的杀气宣告了我的结局。 我闭上眼睛,做好了迎接k.o的准备,虽然十分不甘心,可我明白有些人生下来就是站在山巅的,即使不想承认,但也不得不说,我加上这个假「白兰」,根本打不过西索。 如果我死了,我会不会和侠客见面呢?如果我能和他在一起,即使死了我也是心甘情愿的。可是我能再见到他吗?毕竟我…… 三秒之后,我发现自己并没有如想像中的弹出去。 一双冰冷的手拍了拍我的脸,「喂,听我说。」我睁眼一看,是「白兰」。我环顾四周,发现周围竟然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粉色,所有人的表情仿佛定格在一瞬间,好像被冻住了一般,可是他们身上又没有冰。 我想了想突然明白了什么,于是我问「白兰」:「这是时间静止?你怎么做到的。」 她点点头,却不想过多回答我的问题,「你先听我说,我的时间不多了。」 我并不想配合她,但也明白这种时候更不该意气用事,「白兰」能冻住所有人,说明她真的有些本事。我当时也很好奇她是怎么做到的,不过那时我自然是没机会问,后来才从别人口中知道,为了施展这个念力,「白兰」砍了斗技场八十一处点。九九归一,所有的点连在一起,念力生效,时间静止。这其中的制约与细节,我就再也不得而知了。 「接下来我会掏了西索的心脏,这是一个暗号,白兰,从这一瞬间开始你有10秒钟的时间去逃跑,记住,逃的越远越好。」假白兰盯着我的眼睛郑重其事的对我说道,「记住,你一定要逃,不然你会后悔的。」 我被这种情景弄的有点发愣,茫然点点头,其实心中也早就想跑了,只是一直没机会,不过不能亲手把西索杀了,这一点让我觉得不太甘心。 我明白,此时此刻我的坚持毫无意义,无意义的坚持反而会坏事。 但我还是问她在走之前我能不能问一个问题。 「白兰」点了点头,那眼神就是让我问吧,我清清嗓子,郑重其事的看着她,问她到底是谁。 她看着我,没有一点意外,仿佛知道我会问她这个问题。 「我就是你,是白兰。疯掉的白兰。」她说。 「我可没疯。」我当然不信。 她看着我,表情非常平静,这让我觉得自己面对的也不可能是个疯子,「你早就疯了,侠客死了之后,你就疯了。」 「我一直都很讨厌白覚,后来我才明白,你越是讨厌什么人,往往最后会变成什么样的人。或许我们的身体里就带着这种特别不服管的基因,而且事实证明,我后来做的种种事情,比起白覚来,有过之而不及。也许,这就是宿命。」 我撇了撇嘴,我讨厌「宿命」这个词,这两个字里面,往往包含了一种歷尽世事而又无能为力的忧伤,我看了看「白兰」,发现她说完这些话之后,此时的表情居然也的确是这样。 「比如?」我冷哼一声。 她顿了顿,「……你收养了西索的孩子。」 我养了西索的崽?!!怎么可能?!! 听到这句话,我只觉得脑袋里面「嗡」的一下炸了,却也不容我多想,这时候「白兰」给我打了一个手势,她要开始动手了。只见假白兰勐地伸手,非常轻松的捅进西索的胸膛,西索仍旧一动不动,任由她握紧自己的心脏,她没有马上捏碎,这时候「白兰」突然回头看我,说了一个『跑』字。 我看着这一切的发生,着了魔般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暂时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满脑子里就一个字——跑!跑!跑! 接收到这个信号,我条件反射般的向外面冲去。我对自己的速度还是有信心的,虽说只有十秒,也足够我向外逃出很远了。 当然地下竞技场的设计也帮了我不少忙,这是一个圆柱形的建筑,中间没有任何封闭的设施,银白的满月高高挂于天空之上,在这个角度看,月亮十分的遥远,触手不及。 仿佛就是坐井观天。 而我,自然是要从井口冲出去,竞技场里层层设防,谁知道人被静止了,物体会不会同样静止掉,一旦门也维持了一种「闭合」的状态,我岂不是懵逼了。 我向上冲去,头也不想回,一心想着月亮是我的,自由也将是我的。那时候我心中只有一个想法,就是要出去救侠客。 这10秒钟过的仿佛十年般漫长,我在心中数着数字,脚步却不曾停歇,1,2,3…7,8,9…10!!!我看到月亮离我越来越近,我出去了!这一刻我的脚踏上了竞技场顶端边缘光滑的石面,一跃而下。 我觉得此时自己就像是一只鸟,被笼子困了太久,终于有机会脱离束缚展开双臂,翱翔于天空。 第23页 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復仇」仿佛是一个永恆的桎梏,困住了所有的和它有关的人,当然也包括我。我受它所迷惑,我沉浸其中,不肯放弃。曾有人跟我说『放不下既是苦』,可是放下后的我,还是我么?我不知道也懒得去知道。 就像我明知道那个「白兰」有古怪,却不想探明究竟一样。 10秒过后,那种诡异的粉色褪去,意味着「白兰」的念力结束。 我顾不上去看,却也不敢耽搁,仍旧准备向前沖。可是就在我迈出下一步的那一瞬间,我感觉脚下一软,一股巨大的吸力把我向后吸去,我的意识是清醒着的,可身体却不受控制,仿佛后面有一个巨大的漩涡,要把我吸到无形的深渊之中。我心道不妙,心里暗自着急,催着自己快跑,但身体无法行动,居然连头都回不了,随之而来的是一种瞬间被抽空的感觉,紧接着我的意识消失了。 然而在我昏迷没多久之后,我又重新恢復了意识! 我能感觉到自己躺在地面上,地面很凉而且并不平整,几块应该是石子一样的东西咯的我后背疼,我没有力气动不了,同时只觉得耳边嗡嗡的响,仔细分辨才听到那是什么——是一群人的叫好声。 我心里咯噔一声,努力睁开眼,视力模煳了几次才恢復,我看到了很多很多的人,他们都非常的激动,这种兴奋狂躁的状态我在记忆中无数次的见过。 空中撒下大量的戒尼,有这些人扔的,但更多的是好多小型的无人飞艇抛下来的,戒尼飘飘洒洒,羽毛般落下。 那个猫耳萝莉裁判在激动的说着些什么,但对我来说这已经完全不重要了,因为我看清了面前站着的男人,他丹凤眼眯着,一只手上沾着血,一颗一颗的在解着衬衫扣子,表情是一种说不出的愉悦。 …… 是西索。 -------------------- 第11章 = 西索的眼神我很熟悉。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眼神呢,举个例子吧,一个三天没吃饭的人,突然得到一块奶油蛋糕,他一边迫不及待的拆包装纸,一边又小心翼翼的担心奶油粘在纸上,那么这个人的眼神就是这样的。 我当然不想当什么奶油蛋糕,而且让我更为惊讶的是我居然又看到了西索,还真是阴魂不散的傢伙。 「白兰」呢?她不是已经杀掉西索了吗?刚刚在那十秒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想着这些,心中突然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我的身体动不了,但头还是可以转动一些的。我向一边望去,果然不希望的事情发生了,我就看到「白兰」躺在不远处,身下流了一大滩血,用「凝」一看,她身上的「气」断了。我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只觉得躺在地上的人应该就是我一样,我能感觉到冰凉的地面和黏煳煳的还未完全凝固的温热的血,以及那种功亏一篑的不甘。 『真可惜,明明就差一点了。』 「你杀了她。」 我转回头问西索,这个时候他已经脱掉了衬衫,露出了线条分明的胸膛,雄性荷尔蒙气息扑面而来。如果在其他场合看,这分明是一个很香艷?的女性service的场面,但是我并不想看。 理由很简单: 第一,我烦他,和他比我男朋友的肌肉更有看头, 第二,这tm的是竞技场,敢情儿这傢伙想在这办了我。 用脚趾头都能想得到,一旦我在这被西索「和谐」了,且不说我家侠客头顶了一片青油油的草原,白覚都得因为这事追杀我到天涯海角,毕竟我现在是顶着她的脸在做事。 顶着别人的脸就是这点好,做什么丢脸的事都不用算在自己头上,可我也不希望白覚在地下竞技场被弄成什么惨样,所以我得想想办法。眼下逃是逃不掉了,因此,能拖就拖,我要等被我安排在暗处的蓝猫行动。 在这一段时间里,我先弄明白那个「白兰」是怎么死的。 脱掉衣服,西索得寸进尺的跨坐到我身上,他笑嘻嘻的俯下身子,凑到我耳边低声道:「你想知道~」 麻酥酥的声音,温热的暧昧的气息弄的我耳朵十分不舒服。我身体不能动,要不早踢开他了,此时只能在心里白了他一眼,心道这不废话么,我斜眼去看他,他也正盯着我,金色的瞳孔野兽一般。 我明白自己此刻不能露馅,如果蓝猫不露面,那我还有一条最终的应对计划,为了确保它实行,我仍旧是要装白觉,所以即使心里再噁心,我仍旧也维持了笑容,语气轻快,「对呀你说说看,怎么把我家白兰杀了的。」 「秘~密」 …… 「西索你没被时间定住?」我再次套话。 西索伸出一根手指放在我的嘴唇上,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不,有喔。」 那你怎么解开的呢? 我心骂道这傢伙根本就是在转移话题,假白兰的念力的确是生效了才对,既然她都握住西索心脏了,那为什么还能被反杀呢?这太不可思议了,也许这就是不补刀的后果。 西索还在那自说自话,「唔。虽然我的视线都在亲爱的你身上,可我完全没看到白覚你有动什么手脚呢~」 『骗人』 「我对你已经没兴趣了,西索。」我试着动了动,仍旧是动不了,能感觉出来疼却无法行动,这种情况本身就是很异常的,我能想到的唯一解释就是——我的念耗尽了。「那时候我就说过了。」 第24页 「碍事的人已经死了。」说完这话,西索开始啃我的脖子,我偏头去躲,他也不在意扳过来继续啃。我当然知道西索口中碍事的人是我,是白兰,他本身是很讨厌我的,而且这种讨厌和飞坦的不喜欢是截然不同的。 我没有过多的挣扎,我明白老太婆不会拒绝他的求.欢。 随着他的动作,一股恶意自我心中油然而生。 我在心中突然笑了,我的最终计划即将生效,我所做的一切隐忍,就是因为想要抓住眼下这种机会给他下毒。 我和白覚一样,我们口腔深处有两颗小小的毒牙,毒牙隐藏的很好,侠客在和我亲嘴的时候都不知道,但这里面含有一种致命的毒,不是马上发作,但会慢慢折磨人直到死亡。西索离我越来越近,就在他的嘴唇离开我的脖子直奔我的嘴唇而来时,我伸出了口中的毒牙…… 眼看着西索就要中招,这时他突然发力一下卸掉了我的下巴! 『你干什么?!』 我想说这话却也说不出来,这种疼痛让我几乎又昏死过去,和常人不同的是,我的面部非常的敏感,疼痛感比常人要多得多,口中毒牙吃痛直接就缩了回去。 他为什么会卸掉我的下巴?难道有人告诉他我口中有毒牙? ***,我在心中骂西索,却也止不住他过来吧唧我。 我知道我的形容毫无美感可言。 「爱情」这种东西,肯定是先有爱,才有情,欲望忠于身体,即使是两人为了解决生理需求,心里也会对对方存在一点点的好感。 然而此时的我只觉得噁心,胃中一阵翻滚,下巴又疼,台上吵吵杂杂,西索还在我身上摸摸索索的没完没了,心中无比的厌烦。只觉得自己就像是搁浅在沙滩上的一条鱼,在阳光的暴晒下,身上爬满了嗡嗡叫的蝇虫,发着恶臭,一步一步走向腐烂。 或许我早就已经腐烂掉了。 衣服被扯开一大半,都是他用吻划过的地方,西索的嘴唇是温热的,气息是温热的,连弥留下来的痕迹都是温热的,但我只觉得浑身冰冷,如坠冰窟。 侠客曾经跟我说过,在流星街身体和尊严是最不值得一提的东西,为了生存,什么事都得做下去。我记得当时我【哦~】了一声,表情特八卦,问他:「这就是你跟库洛洛搞事情的原因?」说完我就被他煳了一个游戏机手柄,那时候他还不是我男朋友。 我不是从小生长在流星街的人,但我后来想告诉他来着,外面和流星街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我曾经住过的村子,族长的女儿特别的漂亮,她有着柔软的棕色头髮和碧蓝的眼睛,后来听说她们族被屠杀,生死未卜。再后来我偶然遇到沦落成流莺的她,正露着大半片胸脯在花柳巷揽客,我盯着她,她也看着我,那个女孩眼睛发红,她咬着嘴唇沉默半晌,「女客人的话,一万戒尼。」 我性取向正常自然不会跟她做,但我还是掏了很多钱买了她一个晚上,我本意是想和她聊聊天,但她说觉得过意不去执意要给我按按肩膀,我也没拒绝,坐在床上任由她一下一下捶我的肩膀,「你知道我第一次卖了多少么。」我摇摇头回头看她,并不想和她谈论这种撕开伤口的话题,她伸出两根手指,她的手指依旧纤长,侧脸依旧漂亮,「两个面包。」 哪里都一样,欲望存在,权利存在,阶级存在,现实就得是这样。 我和侠客都不是对方的第一次,我没问过他的,他也没问过我的,我只关心从那以后,他可以是我的,我也可以是他的。我还记得那天的月亮特别的亮,做完之后,我捋着他汗涔涔的金髮跟他说我想抽菸。我没有菸瘾,有的时候想抽只是单纯的喜欢那种味道而已,烟的味道能让我安心,抽菸的这种过程也能让我平静。侠客露出一种无奈的表情,下床穿上裤子给我去拿烟,等他回来的时候我的睡裙也穿好了,然后就看我俩坐在窗台上,一个裸着上半身,一个穿着吊带裙,红光暗了又亮,在那望月亮。 无言独坐,放眼尘世。可心死了,爱仍会活着。 就在我发愣的功夫,西索已经进入到最关键的时刻,我看着他,突然间觉得可笑,西索知道我在耍手脚,但他永远也想不到我是假的。 之前在回老家的时候,老太婆说让我勾搭西索的时候曾说过一句话,她说西索知道我厌恶他,他觉得以我的性格和对他的厌烦,我绝对不可能委身自己去和他有这种接触。 可惜他小看了人性,一个绝望的人比谁都心狠,为了达到某些目的,他们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我和白覚非常非常的像,这也是为什么我会自信变装成她的原因,我们互相融入了对方的骨血,我不是白覚唯一的孩子,据说在我们出生的时候,她吃掉了不像的,留下了最像的一个,但我觉得老太婆应该是看走了眼,因为从日后的种种迹象来看,我并不觉得自己像她。 我直勾勾的望着西索,眼神里的东西终于让他觉得不对劲,他停下来看着我,我仍旧笑眯眯的,用稀薄的念写了四个字——我是白兰。 我是白兰。 白兰。 这回轮到他炸了。 看到我的名字之后,西索露出了一副仿佛吃了鲱鱼罐头的表情,可见他对我是非常非常的厌恶。其实我想用吃.屎的表情形容来着,后来想想还是算了,哪个美少女能形容自己是屎。 第25页 总之他现在脸非常臭,西索这个人是善于伪装与掩饰的,他在外人面前一般只会有三种表情: 一是经常性的笑眯眯的; 二是兴奋起来开启颜艺王开关的; 还有一种就是熟人面前吃瘪的。 可不管哪个,都和眼前这个西索天差地别。 他迅速从我身上下来,并且毫不留情的推上我的下巴,擦了擦嘴,一脸嫌恶,「冒充别人不觉得噁心么。」 「暗算别人才噁心吧。」脸上的痛感让我几乎哭了出来,我没弄明白这傢伙为什么安上我的下巴,可能是故意气我,呵呵也不怕我给你一口。 「那是他太弱了。他不行。」此刻他完全不像平常的西索,只是一个普通的冷冰冰的男人。 「你才不行。」我气急败坏的想挠他,我男友本身是技术型的能和你这种变态比?而且你在行不也是输给了库洛洛。 「我行不行你不知道?」西索的话里充满了暧昧,但语气却是十分冰冷的。 「知道个p。」我当然不想跟他在这嘴炮,我瞪着他,「今天算我栽了,要杀要砍随你。」 「呵呵你认真的?」他的气息凌厉起来,伸手掐住我的脖子,下了死力气。「说不定我真的会杀了你呦~」 我闭着眼睛放空自己,减弱这种窒息的感觉。我讨厌西索说话带颤音,他在这种颤音情况下说的话往往都不会去做,只是戏嚯人罢了,就见他开始一反常态用手掐我的脸,称赞道,「你装的不错我居然没认出来,白兰你贴的人.皮.面.具么~」 「你说话不过脑子?人.皮.面.具撕不掉啊。」 我伸出毒牙张嘴就想咬他手,「不杀我你会后悔一辈子。」 西索迅速用念在手上附了一层「坚」。我现在基本没念当然咬不动,可我仍旧咬的很紧没有松口,仿佛在这一刻把所有的恨意都发泄出来,直至一股铁锈味从口中蔓延开,那是我自己的血。我抬眼盯着他,双眼血红,嘴唇也是血红,「我和你的恩怨……至死方休。」 「嗯,我等着。」 他又重新恢復了笑嘻嘻的脸,从我身上下来,捡起西装外套头也不回的朝赛场外走去。 …… 台下是短暂的静默,随后一片譁然! 愤怒的、猥琐的、嘲笑的、骂骂咧咧的……所有的声音充斥在一起,我闭上眼睛恨不得连耳朵都闭上,却也听到猫耳萝莉在场上声嘶力竭的宣布:「西索选手——胜!!!」 西索……胜。 我输了。两个白兰输给了同一个西索,输的很彻底。 我当然不甘心,可还不容我多想,随即我就晕了过去。 我的念耗尽了。 此时此刻油尽灯枯。 如果所有的一切能在这结束该多好,那么这场闹剧就可以痛痛快快的打上一个「bad end」。 可是我却没有死。 主念耗尽,备用的念马上重新启动。这点念不够我干什么,但也能维持整个生命体徵的继续,我想日后的「白兰」也必然是和我经歷了一模一样的绝望——将死未死,却有一气尚存。 这是诅咒,也是那该死的「宿命」。 …… 许久之后,我睁开眼睛看着面前的人,问道:「蓝猫呢?」 -------------------- 第12章 = 我睁眼见不到蓝猫,就知道事情开始向着不可预知方向发展了。 我原本和蓝猫约定,和莉莎对决的时候,他帮我在竞技场门口堵西索,因为我猜测以西索的性格,我和那女人的比赛,他肯定会到场。到时候不管莉莎是否被解决,我都会展开「虚空幻境」把西索网里头,那时候我和蓝猫两面夹击,如果我赢了,那什么都好说,要是我输了,我估计西索会把我杀了,我一死,「虚空幻境」永远也解不开。 幻境虽然不是真实存在的,但是它仍是可以被控制与感知的,相当于我用念力的方式造了一个看不见的盒子。我的念源源不断,盒子的大小随着念力波动交织变换;我的念供给切断,盒子停止变换,盒中空气越来越少,西索就会被困死在盒中。 我对这种方式很自信,也源于从枯枯戮山出来之前,白覚给我的一个预言,『在地下竞技场,你和西索,至少会死一个』,她说。 这个能力叫「言灵」,牺牲自身一样东西为代价,使说出的话即灵。可结果呢,西索没死,我也没死,他妈的未来的我居然躺枪死了。 也许我以后可以写本自传,叫「我的前半生」。我的前半生,刚开始开了挂,后来霉运附身,喝凉水都塞牙。 * 「你怎么在这?」看着面前人的那张脸我就头疼,我想去揉揉自己的太阳穴,手不经意间划过自己大腿根,等等……这个触感?!!! 「卧槽你做了啥?!」身上连个内衣都没留一片啊?太禽兽了!我抓紧了身上的床单,往上面扯了扯,挥手把讨人厌的傢伙往远了赶,「去去去」。 「要看早看完了,而且你不知道,从竞技场下来的时候你身上的布料还不如现在多吶。」眼前这傢伙笑的十分的邪魅,看上去很开心的样子,让人十分怀疑这人的智商和情商,就见他伸出长手指在我眼前晃来晃去,「没事别总说脏话,要不你的守护天使会离开你呦~」 都多大人了还隔这守护天使呢,我不屑一顾,「那他妈……呃,照你这么说我的天使宝贝儿早飞走了。」 第26页 我没空在这跟他扯皮,又问一遍蓝猫在哪呢,同时也想跟他确认这傢伙到底有没有对我做什么。对面的人依旧是一副笑嘻嘻的十分不正经的样子,说他看我睡的像个死猪似的哪有这个兴趣。 听到这俩词我上去就想踹他,可是腿软绵绵的根本使不上力气。 「好了好了你消停点。」我踢不到他,腿也没闲着,他看我一顿乱蹬在那无奈的笑,「我真没碰你白兰,我只是看你躺那太可怜了就随手捡了回来。」 『想捡我的人多的是,用你可怜?』我呵呵哦了一声,这傢伙油的很,怎么可能做什么吃力不讨好的是事?等等,他…… 「你叫我什么?!!!」我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白兰啊。」那傢伙说的相当自然。 听到这话我迅速掀开被单,就看到了自己的大长腿和c cup,手边没有镜子,我接过这傢伙递过来的手机照了照,不明显的镜面也模模煳煳的反射出一张熟悉的脸。 我变回来了。 短短这几天仿佛是一场幻梦。我从白兰变成白覚,又从白覚变回白兰,到头来却也是无用功一件。 「我关注你这么久,你的小动作我还不知道?酒被弄脏了我递你一杯新的居然还问我要不要钱,真白覚可没你这么小气。」看我盯着手机发愣,那傢伙拿手怼了怼我的头。 「你是变态么你研究我。」我斜眼看他。 那傢伙厚着脸皮也不在意,「和你在一起的那个男孩我没看到,不过那个假的白兰......在你晕过去之后变成了一个男人。」 「男人?」我眨了眨眼睛,回想着假白兰的样子,就觉得那个人怎么看都是女的。 「是啊。」那傢伙点点头,「二十岁左右吧,个子挺高的,长着蓝头髮。」他在那比量,听了他的描述我一头雾水,这人我好像不认识,难不成是我猜错了?就听他继续说,「我本想过去看看怎么回事,可刚准备走过去,那个人就嘭——的一下炸开了,等过了一会我走过去看情况,就发现人已经不见了,地上只有一个碎掉的纸蝴蝶。」 听完那傢伙的话,我捂着脸只觉得尴尬,「白兰」在竞技场上变成男人的消息不胫而走,也许从此以后,坊间就会流传着这么一个传言:白兰,地下竞技场美貌与实力并存的前top5,s级罪犯幻影旅团团员的前女友,其实是个女装大佬。 我仿佛预见到了侠客的棺材板都盖不住了,侠客我对不起你,这下子你不是直的的传言就坐实了。一想到死了还得背锅,我都替我家侠客委屈。 从这傢伙的口中我大概捋顺了发生的事,当然这个人说话啰啰嗦嗦的,比如开头说的为了看你和那女人的比赛我特意请了假没上班之类的话我就不说了,直接略过到关键位置,他说他一直在看我的比赛,当然赛场上人这么多人我是没看到他。他就看到我和莉莎打,打完之后西索上来又打,另外一个白兰上场的时候他也很惊讶,据他的原话说是你们两个人太像了,连「气」都一样。 我打断他,我说你不知道,那就是未来的我。 「所以你真的是个男人?」他挺惊讶,看向了我身上的被单。 我踹了他一脚,裹紧了我的小被子,让他继续往下说。 那时候他看我们和西索打的焦灼,另外一个白兰开始放大招,后来他突然发现周围没声音了,旁边的人始终维持着一个动作,他看了眼手机,手机有信号,但是电话打不出去,他又看了一眼手錶,指针定格在某一时刻。 这让他觉得很有意思,他看过很多的念能力者,大部分念能力说白了就是人的「气」散发出体外形成了各个形态,比如说他看见过有把气做成枪的、做成剑的,还有像我这样做成刀的,他见过的唯一一个和时间有关系的人,能力叫「神不在的一分钟」,通过和受害对象的肢体接触,使他有一分钟的静止行为。 但根据他的分析,这种能力的施展主要还是需要有媒介的,最理想的是通过气味。比如在受害者不知情的情况下通过味道传递形成一种心理暗示,从而达到了催眠的效果。 他说的这种人我之前没遇到过,我说如果按照你的推理,那个假白兰的情况应该也是这样,她可能是藉助了我的「虚空幻境」,在竞技场中形成了一个密闭的空间,然后通过空气这个媒介,对现场的人形成一种心理暗示。 「但这么一分析也不太对,你看,我为什么没事?」我摸着下巴看着他,在那想着这种推论是否真能成立。 「也许是因为你的身份?你不是说她就是你么,既然是本人,怎么可能被催眠。」那傢伙猜测道。 「那也不对。」可我还是觉得不对劲,我并不是什么唯物主义者,对未知的事物也有很强的接受度,可是我总觉得未来的我穿越回到现在这事有点悬,所以在我的潜意识里,我还是倾向于假白兰是谁装扮的推论,就像是我变幻成老太婆这样。 我想了半天也没什么头绪,突然又想到了另外一个事,我指指眼前那傢伙,「哎不对,你看你也没事啊。」 看我指他,那傢伙摊了摊手,做了一个「我就是牛x呗」的表情,十分欠扁。 我呵呵一声白了他一眼,但也早就知道这傢伙不简单。 那傢伙装作没看到,继续说了后面发生的事,后来,他看到我消失了,可是没过多久,他的耳边又恢復了吵杂声,那傢伙看了看身边,发现人们都恢復了之前的样子。 第27页 不过在这短暂的一瞬间,发生了一件事,他说如果自己没记错的话,我走之前是另一个白兰掏了西索的心脏,可是在我回来之前的一秒钟,西索和另外一个白兰的位置突然被调换过来。不是假白兰掏了西索的心脏,而是西索掏了她的。 就在这个时候,他就看到我被一阵漩涡带了回来,支离破碎的躺在地上。 可是下一秒,又拼凑完整。 我对自己坏掉重组这种事毫无记忆,而且我摸了摸身上,觉得自己和之前并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身上十分光滑,也不像是被切碎了重新拼上的样子。 发生这种事可能有两种原因,一种是我自己的身体能够比肉眼还要快的速度癒合,第二种是我眼前这个男人跟我说了谎。 对于这件事我没有任何主观上的倾向,我不认为自己能突然开窍具备了某种瞬间癒合的能力,但我也觉得眼前这傢伙没必要因为这事儿跟我撒谎。 我俩也算是认识很长时间了,虽然不是很熟,但我仔细想了想,想不到现在的我还有什么值得被他利用的地方。 「然后呢?我回来之后西索就开始亲我?」我又问他。 「不是,你回来之后,西索掏了那个你的心脏,随后捏爆了。我看着那个你倒下,再也没站起来。这时候西索走到你那,开始跟你办那事儿。」 「你眼睁睁的就看着我被西索办?」我眯了眯眼睛。 「我当时不敢动哎。我不知道哪个是你,还是这些都是谁使得小把戏,我在这上吃过亏。而且白兰,真正的你也不会因为这点破事就一蹶不振吧,他毕竟也没做什么太出格的事,当然咯,如果那傢伙真做什么了,我可是会上去跟他拼命的,我怎么可能允许他跟你做那事。」 「那真谢谢你了。」我咬着牙,「虽然没一蹶不振,但这点破事已经对我这个美少女造成了心里创伤。」 我捂着胸口,一脸悲壮。 「得了吧,就你。」他特不在意的挥挥手,满脸的不信任。我也不管他信不信,伸手去跟他讨烟,他一下拍掉我的手,像赶苍蝇一样,「没有没有,女孩子别老抽菸。」 我不太高兴,抱怨道,在你这就不让我抽菸,非要我喝酒,到了侠客那,不让我喝酒,非让我抽菸,合着我这些臭毛病都是你们弄出来的。当然抽菸喝酒都有害健康,但其实这对念能力者来说,在这些有毒的物质入侵身体之前,已经被环绕在四周的「坚」给阻挡掉了。 比如说号称完美王的库洛洛,他在一些特殊情况下也会抽菸,抽菸喝酒,都不过是为了精神消遣,人有的时候活得太累,还是需要有一个精神寄託的。 讨不到烟抽,我也不知道要如何让自己现在这种紧绷的心情放松下来,我懒得动脑子,干脆就咬胳膊。 那傢伙看我这样,可能以为我傻了,一脸被我打败了的表情,「别别,我给你拿烟去,话说回来你什么时候染的菸瘾?你男朋友平常没看住你?」 「你见我什么时候有菸瘾?」话虽这么说,我还是接过他递过来的一根烟,也不想点火,我撕掉菸蒂,放嘴里就嚼,这傢伙抽的是挺好的烟,菸叶进入口中,不觉得涩,反而越嚼越有股叶子的清香。 我把烟当口香糖嚼,提起口香糖我就想到西索,一提起西索我就生自己的气。 我知道自己的行为很奇怪,侠客死了,报仇失败了,被羞辱的人尽皆知了,还有时间和看上去不靠谱的人在这打哈哈。 我不知道正常的女人这时候应该怎么做,一刀了断去见侠客?没报仇我不甘心,我也觉得现在就抹脖子也毫无意义。况且我能死吗?我在心中冷笑。轻易是不可能的。 我一直都坚信自己是爱着侠客的,这种爱当然可以让我为了他去死,但我觉得,如果换做是我被西索杀了,侠客也仅仅只会为我报仇,报仇之后,可能会带着对我的怀念度过余生,孑然老去,不是说谁狠心,可经歷过太多生死的人都不怕死,却很少会这么死。 -------------------- 第13章 = 眼前的男人问我现在想怎么办,还找不找西索报仇了。 我说当然报,我本身就是一个没什么生存目标的人,我准备余生就以报仇为活下去的动力了。 不过,眼下我需要解决两件急事,第一,我盯着自己的手,我必须恢復一下自己的念力,第二,如果有机会我要找找蓝猫。 我没什么善心,但也觉得十分对不住这个男孩子,好端端的被我带出来,到最后落得这样一个无故失踪的下场。 我早就明白白覚把他推给我时,已经做好了让他牺牲的准备,我和蓝猫接触的时间虽不算多,但内心对这个男孩子还是抱有好感的,他就这样生死未卜,我多少还是有些过意不去的。 我让那傢伙把当时假白兰消失的过程再仔细和我一遍,我想看看其中有什么被我忽略掉的细节,听他又详细说一遍之后,我沉思了一会,想到了一些可能发生的细节。 比如他说,那个人消失之后变成了纸蝴蝶。 纸蝴蝶? 难不成是那个纸蝴蝶?! 当时我为了变成老太婆的样子,和蓝猫一起去找那个叫「京」的男人,临走之前他就送了我一个纸蝴蝶! 我穿的衣服没有口袋,为了方便,东西都是装在蓝猫的背包里,那男人消失之后变成的蝴蝶会不会就是京给我的那个? 第28页 我抓着他的胳膊问他记不记得蝴蝶是什么颜色,这傢伙很意外我的关注点在这里,略有遗憾的告诉我当时他也没在意,大概是我说的蓝色,那时他只顾着我这,瞟了一眼再看时这个蝴蝶已经碎掉了。 如果这真是我说的那个蝴蝶,那由此不妨设想一下,当时消失掉的蓝头髮男人,他和蓝猫是不是有关系?又或者说,两个人会不会是同一人? 这种猜想就有一点大胆了。因为从我的观察来看,蓝猫平常的表现就是一个十来岁的小屁孩,和二十多岁的青年完全挂不上边,但直觉告诉我,他俩绝对是有联繫的,具体有什么关系,这就要找到蓝猫本人才能弄清楚了。 除了糜稽之外,我平常没什么朋友,发生这种事也不知道跟谁能商量一下,我想了想,还是拿那傢伙的手机拨了库洛洛给我的号码,电话响了很长时间一直没有人接,我不知道是由于库洛洛看了陌生号码不想去接,还是说手机根本没在他身边,总之我估计他短时间内应该是不会给我回了。 况且这时候库洛洛肯定已经重新上了去黑暗大陆的船,据眼前这傢伙说黑暗大陆最近好像很多人去,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能把库洛洛都吸引了去。 算了,不管他了。我心想,想来想去,也只能联繫糜稽。 我之前给糜稽发了weline语音通话的请求,他竟然一直没有回应,万年家里蹲不守在电脑和手机的旁边,这点让我觉得十分的奇怪。逼不得已我又硬着头皮打了揍敌客家的专线,新的管家总管帮我接了内线,我心里暗喜这次会不会幸运的帮我接到糜稽,电话那头静音片刻我就有听到了那个不想听的清冷男生,喵的,还是伊尔迷接的。 我觉得有点尴尬,但还是问了一下他接不接杀西索的任务,伊尔迷再一次拒绝了我。 「我听说梧桐就是被西索杀掉的,你们揍敌客家难道不想给他报仇吗?」我旁敲侧击道。 「那是他们两人之间的私人恩怨,和揍敌客家无关。」 伊尔迷回答的十分干脆,我拿着手机在电话另一头感慨,还真是个冷静冷血的家族啊。 我想把电话挂断重新打一遍,看看能不能给我换个人接,或者让我旁边一脸八卦表情的傢伙重新去打,我和伊尔迷只能尬聊实在是谈不下去。 仿佛预料到电话这头我的心思,伊尔迷直接说,「你忘了我早已经和家里打好招唿了,你的电话都是连到我接,而且糜稽现在做错了事在反省,你给他发语音也没有用。」 ...... 他喵的!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伊尔迷平常和西索的私交太好,导致他们拒绝接我这单子。其实如果按照他们家族的角度来讲,不接这单也是合理的,毕竟西索这人难杀又难缠,一次解决不掉,随之而来的将会是一大串的麻烦。 看我半天没说话,揍敌客家这位长子开始不耐烦起来,「没事的话我要挂断了。」 「喂,等等,你帮我找白覚接个电话。」我说的十分狗腿。 得了,我还是打给老太婆吧。 白覚从来没有电话,如果现在回枯枯戮山找她,平白会浪费两天的时间,眼下这可是最快的方式,伊尔迷想了想,同意接我这个要求,他特熟练的问我,「钱怎么付?」 「到付。」我毫不犹豫的回答。 毕竟老太婆有的是钱。 *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白覚才给我回了电话,她这个人作息一向不规律,和我说话的语气中明显带着睡意。我很少会和她通电话,她本身对手机啊电脑啊这些高科技的东西都不感兴趣,和她一比,我就显得宅多了,我还记得有一阵我和侠客就成天窝在屋里打游戏,等宅到发霉的时候就去逛漫展,买本子买周边。 我们先是简单打了个招唿,然后就听她打着哈欠问我仇报的怎么样了。我不想露怯,可还是略有遗憾的回答她不光仇没报成反而被虐的很惨,现在流行同步直播,经过这一直播和回放,估计全球人民都看的很清楚,当然我没敢说是用她的脸。 好在她听了也没细问,只说报不了仇愿意回来就回来吧。 我沉默了一下,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突然有些感伤,恍惚间觉得老太婆有些变老了。 当然这种老不是表现在容貌方面,而是本身她对我的态度上,我这几年很少和白覚接触,但是在以前,如果我和她说我做什么事失败了,听到的只会是她轻飘飘的骂我一句废物,可是如今她却要我回家。 我能回去么?我在电话这头苦笑了一下,我当然不能。 其实从来没有任何人强迫我,也没有任何人对我有什么要求,但我始终过不了自己的心结。 我突然想起一个叫酷拉皮卡的青年,听说他是窟卢塔族的遗孤,当年旅团杀了他们全族挖了他们眼睛,几年之后酷拉皮卡突然出现,疯狂的找旅团他们报仇,这个男孩也挺厉害,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竟然杀了窝金和派克,气得信长他们一直吵吵着要找他復仇。 这个男孩我见过一次,很努力,很认真,看起来就属于是好好学生学习态度一丝不苟的类型,但做起事来却又是如此疯狂,平常的时候他是金髮碧眼,就像故事里写的王子一样;生气起来居然会变成金髮红眼,火红的眼睛像宝石一般,在我看来,这种眼睛带给人的惊心动魄远比那些飘在瓶子里浮浮沉沉的眼球来的漂亮。 第29页 也许有朝一日,他会强到连库洛洛都杀掉;也或许有朝一日,他会被库洛洛杀掉。但是我觉得这种生或死,对他来说,都比隐居山林默默无闻娶个女人生几个小孩復兴窟卢塔族要有意义的多。 作为外人,我倒是希望他能安安静静的过日子,外人看我,也希望我能忘了侠客找个男人度过余生,可对我们自己来说,报仇这种事,已经成为我们人生中的枷锁,画地为牢,困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己,看不破忘不掉想不开戒不了。 被杀——报仇——被杀——报仇……,人类这种杀人的社会关系,本身就是一个轮迴,就是一个诅咒。 「算了,我还是不回去了,回去还是要和你生气的。而且我现在特别弱,你见了也会心烦。对了,我现在想找找蓝猫,我被西索那变态虐的时候,蓝猫不见了。」我嘆了口气。 「有些人註定是要消失的,我让你把他带出来,就没想着让你再把他带回去,你也不用管他,生死无常,能不能活着就看他个人运气好了。」白覚丝毫不在意蓝猫的生死,其实不光是蓝猫的,我觉得老太婆好像从未在乎过任何人的生死。 「老太婆你已经看到些什么了吧?」我问道。 「多少是看到一些的。虽然你是我生的,但我现在也不想过多干预你什么,不过我还是给你个建议,揍敌客家的亚路嘉你就别去找了,「他」救不了死人。」 「你说什么!」 …… 有时候人生就是这样,一次一次的给你希望,再一次一次的把希望碾碎。 揍敌客家的亚路嘉算是我压在手上的王牌,他们本家一共有五个男孩,老大伊尔迷,老二糜稽,老三奇犽,老四亚路嘉,老五是柯特。除去第四个,其他人我都了解一点,揍敌客家口风很紧,尤其对于亚路嘉是闭口不谈,所以外界一直再传,除了老四是女孩,其他的都是男孩。 从老家出来之后白覚就一直住在枯枯戮山,我那时就在揍敌客家蹭饭长大,小时候吃惯了他们家的毒.药饭,出去之后吃东西还一度觉得差了点滋味,但我从来不蹭睡,杀手家族的爱好太特殊,好好的洋楼不住,狼一样非得住进山洞里,开了热风也让人觉得阴冷的不行,反正我是不太适应。 亚路嘉有特殊能力的事是白覚偶然跟我提的,她说当年伊尔迷的妈妈生了第四个男孩,看第一眼时是个黑髮小圆脸,转眼就变成了黑洞笑脸。 『那孩子来自黑暗大陆,是个危险人物呢。』 白覚曾笃定的和我八卦过一次,但她也不怎么在意,说了两句,便就不说了。 关于亚路嘉的能力,直到现在我也不是特别了解。当时我很年轻好奇心重,对揍敌客家的第四个孩子的事特别的感兴趣,又听白覚提了亚路嘉的事,想着有机会就打听一下他。 我想到的方法只有向揍敌客家的人套话,离核心太远的不知道详情,离核心太近的又不可能告诉我,想来想去,最好的人选莫过于糜稽。 首先我得知道,谁和亚路嘉最亲近。糜稽长年家里蹲24小时在线排除,柯特一直呆在揍敌客夫人身边,伊尔迷出任务在外不知道,还剩一个就是奇犽。 我估计最大可能就是伊尔迷或是奇犽。 我比糜稽大两岁,伊尔迷的童年怎么过的我不知道,但是我记得自从我和揍敌客家接触以来,伊尔迷就是维持着这种稳定的状态,但是奇犽不一样。我算是看着奇犽长大的,奇犽在五六岁的时候出过一个事,我不知道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可明显觉得,那个银髮的男孩子和之前不一样了。 揍敌客家有几个我脸熟的女僕和管家,我叫不上名字,但之前也是经常见的到面的,如果说只有一两个人消失了,也情有可原,可这些不是一个岗位,工作年限不一样的人都消失了,明显就是不正常的表现。 我分析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一个,这些人被捲入了同一事件中。我曾暗中打听过几个有印象的人,发现他们的家人,连带着这人一起失踪了,揍敌客家之前也并不是没处理过下人,但是这种处理是有分寸的,并没有连累他们的家人。而蹊跷的是,之前和后来处理的下人,也都没有连累过家人。 奇犽也是同一时期出现的变化,加上亚路嘉消失,所以我猜测,是亚路嘉导致了这些人失踪(或死亡),以及奇犽和他亲近,可能因为替他出头被处分,亚路嘉被关起来。 当然,这并不是我现在关心的事情。而且亚路嘉那时候又那么小,这些人不可能是他动手杀的,但是这些人的死亡和他必然是脱不了干系,所以我猜或许是他的「能力」杀的。 -------------------- 伊尔迷真香预告 第14章 = 这是我了解的这个叫亚路嘉的孩子「杀人」的能力。 至于另外一个「救人」的能力,则是从不久之前奇犽的朋友——一个叫小杰的男孩出事的事情说起。 奇犽去参加猎人考试的时候交了朋友,小杰就是其中之一,揍敌客家一向不允许家里的小孩交朋友,因为小孩子的心智发育不成熟,对人心的判断太浅显,很容易被人利用从而威胁到家族体系的安全,伊尔迷到现在唯一的算是朋友的人就是西索,现在来看这俩人也算是一场孽缘,可是就算是这他们俩认识的时候,伊尔迷都已经成年了。 第30页 而奇犽十二岁时打破家族规矩的行为,在他们(主要应该是伊尔迷妈妈)看来,是绝对不能接受的事情,听说也受到了挺严重的惩罚。这是后来糜稽说给我的,他说奇犽考试的时候,认识了三个人,一个小杰,一个挺成熟的黑髮男人,还有一个是锁链杀手酷拉皮卡。 几个人在那几天感情处的很好,正好伊尔迷也参加了那一届猎人考试,于是把这事报告给家里,家里人直接下命令让他赶快把奇犽带回来。 这三个人为了找奇犽,特意来到了揍敌客家,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还真的把奇犽带了出来。 伊尔迷的爸爸并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人,他做事情有着很明确的原则,不可能直接放人,至于他们之间定了什么条件,就不是我关心的了。 而我要说的重点主要是后面,从家里出来后奇犽和小杰一直都在外面冒险,窝金和派剋死后没多久,n就爆发了蚂蚁危机,它们行动的速度非常快,当时流星街也受了牵连,芬克斯他们还特意回了趟老家去杀蚂蚁。而这些生物进化的速度也很快,有一些特别的强,不少去中心的猎人都是有去无回死伤惨重,连猎人协会的会长都没能倖免于难。 小杰就是在那个时候受的伤,非常的很严重,可是作为朋友的奇犽没有在医院陪他而是回了趟老家,费了很大的力气把亚路嘉带了出来。 奇犽这时带亚路嘉出来是很反常的,同时在这一系列事情发生之后,小杰就好了起来。所以我猜测,亚路嘉不仅能杀人,也是能救人的。 我之前说过,就我目前所能收集到的信息来看,我能找到的救侠客的方式有两个:第一,就是利用亚路嘉的救人能力。钱也好还是什么其他的东西也好,只要能救侠客,我都能付得起。第二,与之类似,根据传说中那个望月之门打开之后,找到赫尔其顿国度里面的「金色妖精」。前者能救人,后者能替命。 总的说来,这两个都是费时费力的事情,世界这么大,找人的事情茫茫无期,全凭着一丝的运气,所以在侠客出事之后我先是去确定了侠客的坟墓所在,而自己则是马不停蹄的赶了出来。 而现在,老太婆却告诉我亚路嘉救不了人。 …… 我咬着嘴唇不出声,心里猜测她骗我的机率有几层,看我不说话,老太婆打了一声哈欠,说道:「亚路嘉最后一次用能力是救了一个男孩,可那个男孩并不是死人。」 「但是这不代表他不能让死人復活,我可以去试一次的。」我仍旧不死心。 「好吧白兰,这个我们先不谈,你先和我说说,你所理解的「復活」是什么?」 復活?「心脏重新跳动,意识恢復。」我说。 「那治癒呢?」她又问。 「身体回到最初无损的状态。」 我不明所以,问她到底想说什么。 「至今为止你所看到的所有復活的例子,都是在治癒的基础上实现的。比如说西索,他被那个库洛洛「杀掉」以后,由于念力的保护,他的心脏并没有停止跳动,因此他的身体机能依然在很好的运行,所以西索能在短时间内恢復最好的状态,这种情况叫治癒。还有我记得你和我说过ngl的蚂蚁,他们和我们一样会吃人,其中的蚁后,在吃掉食物之后会孵化出兵蚁,很多兵蚁在出生之后保留着以前作为人类的记忆。 可你觉得这是復活么? 他们原本的身体物质已经腐败消散,重组为另一个躯体,这是一个新的细胞组织体,包括心脏在内,所有原本的东西都不復存在,可能你会觉得他们的意识还是过去的,保留的。但这种意识,可能有人会称之为灵魂,并不是附加在原有的身体之上的,所以说白了,我觉得这种情况更趋向为另外一个词语,叫转生。 死亡这种事情,本身就属于一种不可逆转的消失状态,传说中一个凡人死后成为神,他在死亡的那一刻必然捨弃了肉身,意识回归新的躯体,躯体不腐不灭,这才是神。而你也知道,这个世界是不可能存在「神」的,可是却可以存在这种状态的人。 我给你的建议是,一种你可以选择让你男人转生到一个新的躯体上,意识回归,只是身体不是原来的而已。 每个人的执念,哦,或者你可以理解为灵魂,最终都会附着在躯体上,直至他的大脑腐烂殆尽而彻底消失。你想让他转生,完全可以吃了他,和另外一个男人生下孩子,当然这里伦理可能就成问题,他变成了你的孩子,不过我想白兰你也不至于接受不了这种事吧?当然喽,你要是真不想吃,也可以让别人吃,反正我们时间有的是,等别人孩子长大,也不是什么难事。 另外一种嘛,就是逆转时间,让他的时间回復到死亡之前。为了保险起见,我建议你在这之前抓一只「金色妖精」,在侠客死亡的前一秒,让妖精替命。」 『让妖精替命?』我心中一动,白覚竟然也会跟我说妖精的事,那这样看来,找到金色妖精的确不失为一个好主意,后来一想,有这事老太婆居然不在我找她的时候就告诉我,当然她脾气古怪,我也不能说什么。 说是找妖精,但这事真要实施起来,也是相当困难的。 结束了和白覚的通话,我扔开电话,颓然的躺在床上,嘆了口气。 今天是一个好天气,阳光透过薄纱做的窗帘照射进来,温暖的撒在我脸上,撒在白雪般的床单上。我盖着的仍旧是之前的床单,白色的床单被子盖在身上,经过阳光的照射,里面燥热的感觉让我不舒服,我觉得自己此刻就像是一只蝴蝶,而它仿佛就是一个茧,一丝丝的白色粘线把我困在里面,我挣脱不开,只能慢慢的在这等待腐烂。 第31页 这种感觉让我觉得很烦,于是我三下两下的推开被子,让自己完全暴露在空气之中,我身上并没有穿衣服,也没衣服可穿,干脆就这么毫无保留的,大赤赤的晒起了太阳。 日光依旧温暖,却仍然刺的我睁不开眼,这让我想起了就在不久之前,我也是这样躺在坚硬的地面上,咸鱼一般,用手挡着的灯光竟然比现在的阳光还要刺眼。那是我在竞技场上,一辈子都不可能忘记的屈辱。 我一定要杀了他。 …… 就在这时,我的房间门被轻轻敲了几下,我没有去看,不用看我也能想得到进来的是谁,大概是看到我的样子,那傢伙仿佛是被吓到一般发出了「嘶——」的一声。 「怎么,没见过果着的女人么。」我语气不善,其实我完全不该对救了自己的人语气不善,我知道自己这样很讨人厌,但此时,我不想改。 「见过不少,可没见过像你这样明目张胆的。」他并没有不悦,反而是嘻嘻笑着很开心的样子。我不想去盖上被子,也不介意被他看光,对我来说再美好的□□,男人或者女人,年轻还是苍老,说白了都是一堆肉块而已。 他也没有避嫌,反而是凑了过来,「你这是在引you我么?」他说的很开心。 「对啊,这不正是你想的么。」我没有起身仍旧躺着,盯着他的红眼睛,此时他已经坐在床的一边,两个手分别放在了我的肩膀两侧,我们的脸离得很近,他的鼻子几乎碰到了我的鼻尖,我被他垂下的刘海弄的脸发痒,就见他笑眯眯的盯着我的眼睛继续说,「白兰你不是一直都讨厌我么,今天怎么一反常态,难道说你发烧了?」他伸手作势想摸我的额头,被我一手拨开。 「你还不如直接说我是个傻逼。骂人都不带脏字,你好棒棒哦。」我的确是不太待见他。 即使这样说,他也没有生气,居然又臭不要脸的伸出手来捋了捋我额上的刘海,「我才是傻逼,谁也不找非找你。」 我抬眼看他,也看不出他是不是真心,只看到了那傢伙如往常一样痞了吧唧不正经的表情而已,我不喜欢看这种笑。和我家侠客那种和小太阳般的笑脸不同的是,这种笑只会让人觉得看不透而已。 我讨厌看不透的人。 比如说我和侠客在一起的时候就讨厌待在库洛洛身边,也拒绝加入旅团成为团员,库洛洛这个人,仿佛就是一汪深水深不见底,他总是能看透你下一步要做什么,而你永远也猜不到这个人下一步想的是什么,这种人,城府太深。 「想不想听听我的故事呢。」他继续说道,这期间也并没有停止手上的动作,仍旧是一下一下捋顺我的头髮,仿佛是在摆弄一个娃娃。 「不听。」我堵住耳朵,「将死之人才说故事。」 「呵呵呵,我的确没有多少时间了。」 我不想理他,拨开他挡我的手,给自己翻了个身,开始晒起后背和大腿,我的头埋在被子里有些喘不上来气,按理说这种接近窒息边缘的感觉只会让我觉得难受,而此时此刻,我竟然还觉得有些安心,鸵鸟就喜欢把头埋在土里,大概就是在追求一种安全感吧。 在生活中,我是一个没有安全感的人,总觉得无人可依。在爱上侠客之前,我一直觉得人生漫无目的索然无趣,活着只是在追求一种本能而已,在爱上侠客之后,我为他而活,想和他做开心的事,想让他开心,侠客死之后,我曾想过仍旧要为他而活,发誓要穷极一生让他復活,而此刻,我开始惧怕起来,我不知道现在到底为谁而活。 「要做的话就快点做,不做就把买的衣服给我。」我憋在被子里说话,语气发闷。 他轻笑了一声,既不答应也不拒绝,只是伸出手指来摸我的后背,冰冷和温暖,略微粗糙和细腻光滑,从颈椎到尾椎,捋的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 我都不知道自己现在做的是对是错,这种感觉犹如高空走钢索,看不到前路,也看不到过往。我现在的前行完全是凭着对他的爱,但是我也担心,如果有一天,我的爱没了呢?那时候会怎样? 爱上一个人不难,但是始终爱着一个人,却是很难的。 -------------------- 第15章 = 那傢伙的手指在我的后背滑了几下,捋的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你他妈……」我想问他到底要干嘛,话没出口,就被落在肩胛骨上的吻生生堵了回去。 我明白他的选择了。 原来我那时猜对了,这傢伙真的对我有那么点意思。既然这样到嘴的肥肉能不去吃,我反正是不信的。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这么好,肯定是有所图的,图财?我还没他有钱。那就不用说肯定是图色了,他要是跟我说想发展纯洁的友谊关系,那就是骗鬼了。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第二个吻就落在了我的嘴角,他用手指摩挲着我的嘴唇,看着我,我看着那双眼睛里自己的倒影,闭上眼睛说服自己去接受他的第三次试探。 …… 面对他的一次次温柔的试探,我选择全部接受。 嗯,我不讨厌他,他能帮我,所以我要接受他。 我在心中对自己说。 可是没想到这时候,他的试探却停止了。 我没想到他会这么做,我盯着他,就看那傢伙也笑嘻嘻的看着我。 第32页 似乎是在等我说什么。 我喘着粗气,感觉自己耳根发红,半晌挤出几个字,「算我求你。」 他没说话,勾起嘴角留了个不怀好意的笑,我看着那傢伙欠扁的嘴脸,心里气的咬牙切齿。 …… 我还是和那傢伙补念了。 但是这傢伙油得很,直到今天,他对我做的所有事都是不温不火,他了解我的性格,比如说在我晕倒的那段期间,如果他把我怎么样了,我可能念着救命之情不会把他怎么样,但以后绝对是老死不相往来连面都不会见的。 如果他在我醒的时候,就握着我手跟我表白说以后我照顾你什么的,这会让我产生心理负担,那我直接就会给他发张好人卡,或者给他一笔钱当做救命的酬谢,随后马上离开。 可是这傢伙两样都没选,他没这么说也没那么做,只等着我主动跟他说。我不知道他是有所耳闻还是猜的,他一定是了解我念力缺失之后应该干什么,我和白覚一样,我们的念耗尽,想要快速补充有两个方式:一是和念能力者亲密接触,念力越强补充的越快,二是吃了这个念能力者。当然也有一个慢的方式,就是晒太阳。按照我之前所流失掉的念力估算,我要是想补充到比赛之前,怎么着也需要两年。 估计那时候侠客都得烂没了。 所以我不可能仅仅是去晒太阳。 而我念着之前被救的事,是不会直接吃了他的,所以他在等,等我亲口说出第二种方式。我说和他说,意义和所处的立场完全不同,他说,他属于求着我,而我说,他则是占尽优势的。当然,在这其中他也是有小小赌一次的,他赌的是,我对他,有那么一丝丝的好感。 只是「好感」,而不是「爱」。 但这已经足够了。 这便是压垮我的最后一根稻草。 我坐起来,头有点晕。不顾身上那些暧昧的痕迹,我扯过他脱掉的黑衬衫,胡乱披在身上开始望太阳。烈日不当空,应该还没过十一点。 这傢伙也坐了起来,带着一脸餍足的表情,双手环过我小腹,蛇一般的爬行而上,我回头凶他,「要摸这儿以后研究你老婆的去,别老摸我的。」 这傢伙脸皮不是一般的厚,这么说他果然没用,他得寸进尺的把一只手收紧,下巴搭在我肩膀上朝着我的耳朵吹气,另外一只手卷着我的一缕发梢,眼睛好像更亮了一些,「嗯?你头髮是怎么回事。」 我的头髮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银白变为了灰色,我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可我不想跟他说,但我也不能直接撒谎,往往有的时候,谎言和真话结合在一起说才最恰当。「吃饱了。」我斜了他一眼,就看到那双鸽子血般的眼睛,我被他盯得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心道这傢伙绝对没打什么好主意。于是我一把抓住他的手腕,试图挣脱他的怀抱。 他咦了一声,脸上的笑却更欢了。 「是么。」他问,用的是肯定句,可我却听出了那语气中的质疑。 「骗你干嘛。」我还是试着掰开他的爪子,不过仍旧失败了。 其实我说了一半实话,我头髮的颜色的确会反映出念力的变化,和白覚一样,我们的头髮颜色越深,念力储存的越就多,反之乌髮染月华,头髮颜色越浅,念力就越少。 但和老太婆不同的是,她的念力储存量,远远在我之上,所以即使发色如雪,她仍旧和之前几乎一样。 「那么也就是说,你的念力越多,头髮颜色越深喽。」他推测到。 「不是,现在已经满了。」我开始冒冷汗。 「那就说不通了,既然你现在念力已经恢復,以你的性格,早就应该过来打我了,为什么到现在都按兵不动呢。」说完,他又顺势在那捏了两下,我瞪了他一眼,终于挣脱了他的怀抱,「因为我爱你,行了吧。」 「呵呵。」他笑了起来,嗓音低沉又有些沙哑,「我又不是傻子,你不动,估计是你动不了。当然,至于动不了的原因嘛,我分析有两种,一种,你的念力还没补满。」他晃了晃手指,继续比划,「二嘛,就是有什么制约让你暂时不能动。不过我猜的话,主要还是因为你动不了,不然就算补了一半,你也早就会过来打我了。」 我的心里咯噔一下,他果然猜到了。 不过他猜对了一半,我是动不了也没补满,补满的头髮是黑色,同时念力补充后有几个小时的缓冲期,在这期间,我仍然什么也做不了,不过我可不想再用这时间和他打一p,和他打p不如打打嘴p,「你刚才不还说自己是傻逼么,合着这一会又不傻了。」我披着衬衫在那看他,试图用表情去壮壮气势,实力没有,但气势不能输。 没想到这傢伙不中计,眼看一张脸越凑越近,我心里有点慌,冷汗直流,扑腾着手想把他往远了推,可最终拗不过他,被压了下去。 妈的。我在心里咬牙切齿。 …… 我恢復念力之后首先踹了那傢伙一脚。 踹他的时候他正繫着衬衫扣子,被我踹了这么一脚,他也只是重心不稳,向前趔趄了一下而已。仅仅是而已,可我却知道自己已经下了死力气。 「嘶——」他揉了揉腰,捂着胸口一副十分心痛样子,「哎哎小白兰有你这么对救命恩人的么,你这一脚,我腰病都犯了唉。」 第33页 「腰有病还有逼脸做?」谁有病我都不相信他有病,活蹦乱跳的跟个泥鳅一样。 「不是你求我的嘛,我也是为难的很吶。」 「求个屁。你要不是把我关这么远的屋里,那么多男人我用得着找你。」我心里恨的牙痒痒,我求你一次你数数你做了几次,还跟我这美其名曰买一送一,臭不要脸的。 真不怪我说他,这傢伙的家是个小独栋,但属于郊区中的郊区,深渊竞技场则是位于市中心,两者之间至少得有两个小时以上的开车距离,而他平常在竞技场工作,肯定不能每天开这么远的车去上班,所以我怀疑这傢伙平常根本不住这,为什么近的不找非来这么选的地方,我不能不认为他别有用心,说白了这傢伙根本就是故意的。 「市区房价多贵啊。」他还在磨磨唧唧的繫着扣子,刚才也不知道是谁解扣解得这么痛快,「我就是一调酒的,靠本事挣钱,哪有侠客来钱来的那么快。」 我看着那傢伙一脸无辜的纯良样,心里呵呵一声。 信他我就是傻逼。 我不想跟他墨迹这些,拿过他买的衣服袋子,翻里面看的顺眼的衣服准备穿,我掏着掏着,就掏出黑色的蕾丝边内衣,往身上一套,尺寸居然还正好,我心里的火更大了。 大概是看我面色不善,这傢伙讪笑着推开房门,说道:「白兰你喝什么酒?我调给你。」 「橘绿。」我没好气的回道,穿好衣服跟着他走下楼。 不过说实话,别看他做事不正经,但酒调的还是相当不错的,橘绿属于一种十分清爽的酒,但这其中的用量和时间并不太好掌握,调淡了薄荷味浓酒发苦,调浓了橘子味又太甜,而他给我这一杯,不浓不淡。 他也给自己调了一杯,抿了一口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打了个响指,「哎呀,忘了一件事啊。」 「……」我不想附和他,心里想着这傢伙肯定得出什么么蛾子。 「刚才出了一身汗,忘记洗澡了,一会这衣服也得换换。」他揪着衣服装模作样的闻了闻,「对了,白兰,你不想洗澡?」他还在那自说自话。 「……不洗。」我自觉离他三米远,才不想上他的当。 「哎~原来你这么喜欢我的味道啊。」 「恶不噁心。」我翻了白眼,并不想理他,起身就往出走,手握到门把手,一股浓厚的念力袭来。 我回头冷笑,心里的火山处于爆发边缘,「你防着我?」 他摊了摊手,做了一个怎么可能的表情。 「来来你过来看看,这特么的是谁的念。还有脸说自己没动歪心思,念缠了一圈又一圈,困谁呢。」 「我跟你说,少跟我在这动歪心思。我念你救我,你动歪心思,我就不说什么了,但你缠我那事,就是不行。」 我今天才知道他缠着我是为什么,刚才做完之后,我动不了,只能听他跟我在那絮絮叨叨讲他所谓的悲惨身世,说来说去就这一个意思,他是他家族最后一个了,于情于理,不能让家族的歷史就此结束。 「所以你是要想留个后么?」我当时拒绝的十分干脆,「不好意思,我没这个兴趣。」 「别这么快就拒绝我啊。」他逆着光朝我走了过来,朦胧又虚幻,恍惚间我觉得他那一双红色的眼睛好像和白覚有那么几分像,不是颜色,而是眼神,这俩人看我的眼神十分的相像,分明就是在看猎物的眼神。我握紧拳头,念力缠绕全身源源不断,熟悉的感觉让我可以直视他,我并不怂,甚至可以随时在这里跟他干一架,念力恢復的我并不怕他。 「不行就是不行。」我断然拒绝,仇不报我去给他生孩子?开玩笑!「而且女人那么多,你何必找我一个。」 「哎。」他装模作样的嘆了口气,「……要是有的选我也不想找你啊。」他咧着嘴笑了,有些无奈,「吶,情况特殊。你和你妈,我只能从中选一个,你说我选谁?」 我一时语噎,如果从可控的角度来说,他肯定会选我,但我还是不想掺合和他之间的破事,所以我仍旧干脆的拒绝了,「爱找谁找谁去。」 这傢伙仿佛没有听见我说的话,自顾自的在那说到,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说给我听的,「其实原来还有别人可选的,可惜那些金色妖精们啊,早就死了。」 我心中一震,突然一股异样的感觉涌上心头,好像原本有一堵坚不可摧的城墙,被谁一拳打过去,碎裂了。 我冲过去抓住他的胳膊直视着他的眼睛,我要确定他是不是在骗我,「妖精……死了?」怎么可能?!!!他们死了我找谁去替侠客的命?这不可能!白覚刚刚跟我说让我去找妖精,她不会骗我!不可能有连老太婆都不了解的情报! 「你不知道啊?」他装作一副很惊讶的样子,语气却轻飘飘的,「大概十多年前吧,妖精的城都让人推啦。不过这事「他们」办的并不光彩,所以知道的人并不多」,他拨开我的手,甩了甩手腕,颇有些感慨的意味,「越美丽的东西越脆弱,不是么。」 「所以我也算是别无选择,但是我这个人呢,也不喜欢抢别人的。小白兰,我盯了你这么久,总算看你男朋友死了。不过你放心,侠客的仇,我来帮你报,你现在就自己一个人,很难报仇成功的。」 我斜睨着他,不得不说,找个帮手来对付西索这个想法,其实让我有些动心,说实话这些天的经歷下来,对于报仇和復活这些事,我已经变得不在乎过程,只想得到结果,或者说,在我心里是期待着这件事早早结束了的。我对于现在这种状态,感觉到的更多的只有心累,或许冥冥之中自有因果,我从那个叫「京」的男人那出来之前,他就告诉我逆天改命这种事情办不到,我一直不信,我相信自己的能力,却败给了自己的运气。 第34页 而且白覚之前和我说的第二种方法我在心里就已经拒绝了的,蚁后现在已经没了,吃人转生这种事情,目前也就只有我和白覚两个人能做到。可我们这个家族从一开始就有个诅咒,生女不生男,也就是说无论是我还是老太婆我俩谁啃了侠客的骨头,我只会多出一个妹妹或者女儿,所以说来说去,他也不会再是侠客,也就是说我们永远也没办法在一起。 太糟了,这一切都太糟了。 我的表情垮了下来,我并不信任眼前这个人,但是此时此刻,我还是不想在这个人面前隐藏任何情绪。看我这样,我眼前这个男人得寸进尺的摸了摸我的头,「放心好了,一切交给我。至于復活么,唔……找那个老太婆应该是有办法的。」 「老太婆?你老妈?」我拨开他的手,抬头看他。 「养母。养母。」他摆摆手,一副想起来就很头疼的表情。 看来她老妈也不是个善茬,我心道,于是我问他,他的老妈是谁,我需要确定他是不是在骗我。 「林中仙。」他说,「你肯定听过。」 这名挺飘啊。 不过这名字我的确是听人提过,该如何形容她呢?流行一点的说法就是中二病+玛丽苏,不过她也算是大佬级的人物,每隔一段时间只挑一个符合要求的客人,客人提出的种种疑问或要求都会被解决,所以又被称为「全知的魔女」,因为据说此人是住在森林里的,因此有人也叫她林中仙。 而且据小道消息说林中仙之所以知道的这么多,是因为她每天都要吃一个脑子,吃脑子的仙子,还真是讽刺。 那傢伙看我沉默半晌,也知道我肯定了解他老妈的情况,于是用眼神询问我他抛出的这个橄榄枝怎么样。 「她真是你老妈?」我皱着眉头问他。 「我没必要骗你。」那傢伙说,「和我一起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我没说话,犹豫半晌,最终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 如果那真是他老妈,那她的确不是个善茬。 -------------------- 第16章 = 我原本以为,这世界上就我的老妈不太正常,如今一看,这傢伙的老妈也不是省油的灯,大概每个问题少年的背后,都有一个不太正常的家长。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和这傢伙联手。 如今我身单力孤,正是需要帮手的时候,和他联手的话,怎么说也比我去求老太婆要好实现的多,而且他抛出的条件十分的诱.人,因为我既想杀西索,还想去救侠客,当然与此交换,我还是要付出一些东西罢了。 白覚就曾说过我,她说我这个人,是个胆小鬼也是个野心家,不捨得去死,还却想要留着命去救侠客去杀西索。当时我没还嘴,心里也承认自己是贪心。 这傢伙的老妈住的相当远,在帕里帕拉,去那地方得横跨两个大洋。我当然不能和他开车去,所以决定联手之后,我们立即启程准备坐飞艇去帕里帕拉。 在去坐飞艇的路上,我心里琢磨着得把这事说明白一点,我们两个的关系,更像是一场交易,既然是交易,就得立下相应的规矩。 「我说。」我看着开车都不老实的那傢伙,心中还是觉得有气,「有的事我们得谈谈。」 「谈呗。」他带着墨镜,开的悠哉悠哉,「除了劝我放弃要小孩,别的都好说。」 「那算了。」我紧了紧身上的安全带,托着下巴望向窗外一片蓝色的海,突然不想说话了。天气正好,我的心情却不太好。 我觉得此时此刻,我的表情大概是十分的忧郁,仿佛苦情电视剧里演的柔弱女主,纯白的百合花被狂风吹打的要支离破碎,无情的雨滴不断拍打在它娇弱的花瓣上,多么的无情,多么的惹人怜惜。 …… 什么鬼玩意? 我抱着胳膊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心想自己是不是被气的更年期提前,大龄少女心爆发,不然怎么想出了这么长一串尬词。 太噁心了。 我正胡乱想着呢,那傢伙突然抽出手来推了推我的大腿,「别啊,长路慢慢,不说话多无聊。」 「别摸.我大腿。」我拍掉他的手,心想着这傢伙是刚被从深山里放出来还是怎么的,没见过女的么,不然怎么老是摸摸索索的没完没了。「看来你是真着急留个后啊。」我感慨到,「你看看你,年轻不努力,老了就着急吧。能行的时候万花从里过,片叶不留情,这一不行了,人还犟呢,非得可一棵树上吊死。」 「啥?」那傢伙一时没反应过来,愣了两秒钟才明白我说的是什么意思,「谁他妈的不行。怎么着白兰,合着我现场还得再给你证明一次呗~」 「可别可别。您就当我刚才说梦话吧,哦,不对,你就当我是个梦把我忘了得了,咱俩大路朝天各走一边,青山绿水,就此别过再也别见。」 「我跟你说,报仇这事你没我还真玩不来。」他瞟了我一眼,「我外套兜里有棒棒糖。」我还等着这傢伙跟我在这说服教育呢,没想到他话风一转,突然提起糖来了,「我不吃。」我说。 「我吃。」他指了指自己。 …… 「顺便帮我拨开一下。」 我好想把糖煳他熊脸上,后来想了想,又算了。 他咬着糖棍吃的居然还蛮开心,「我呢一宿没睡,满脑袋琢磨的都是怎么帮你的事,所以你放心,西索我肯定帮你杀了。还有你这个人呀,也别总贬低自己,什么叫在你这一棵树上吊死,我吊死我乐意,你有让我这么做的本事。」 第35页 「是是,因为我能给你生崽。」我随口附和。 「才不是,那时候那里的女人还是有几个的,我为什么特别在意你,因为那时候你在那一堆女人里艷的耀眼。黑髮红衣,我当然会格外注意你。」 我觉得有些好笑,「我爱穿黑白从来不穿红衣服,你这傻子怕不是暗恋错人了吧。」 老傢伙一口咬定自己没认错人,身为当事人的我也不好说什么,恍恍惚惚的觉得他看的人应该是白覚,追了这么多年还没发现自己上错了人。 人生如梦啊。 我诗兴大发,想了想又觉得不对,我才是真正的受害者好吧,白覚老太婆这么多年欠下的情债,全他喵让我还了。 果然还是人生如梦啊。 一路上我又和那傢伙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他也不嫌烦,乐呵呵的回了我一路,最后到了停车场,车一停招唿我,「走吧。」 「我给你机会了。」我还是不死心,走在他旁边继续磨叽,「你知道我生小孩是要吃孩子他父亲的,以后你后悔别赖我。」 「不赖你。」他附和着,带着我去买飞艇票。 反正是刷他的卡,我自然是要坐头等舱的,不用白不用,侠客的钱我才不捨得花。这傢伙付钱付的十分痛快,售票小姐姐把票和卡递过来的时候笑的又格外的甜,看这傢伙的眼神都变得亮晶晶的,反倒是全程把我当空气,我当然也不会闲得无聊吃这种醋,心里倒是期待着这俩人能有个什么美丽的邂逅,救我于水深火热。 「走吧走吧。」他把票递给我,顺便来揽我的肩膀,他和侠客差不多高,搭我肩膀倒是轻轻松松,「别碰我肩膀。」我凶他,尽管这样做也没什么用。 我只能把注意力集中在飞艇票上,我看着票价,心中想着好像是挺贵的,那我这次坑他不赔,看着看着,我突然瞟到一个名字,问道,「文森特是谁?」 「我呗。」那傢伙指指自己,一副我名字不错吧等着表扬的样子,就差后面有个尾巴晃了。 你?!!! 我停下脚步,看看票,又看看他,再看看票,又看看他,很难把这个文艺的名字和眼前这个流里流气的人结合在一起,「你用了假名吧。」 他一脸古怪的看着我,我伸胳膊拍了拍他的肩膀,留了个兄弟我懂你的表情。 「我明白,像你这种黑歷史一大堆的人,肯定是有不少把柄在jc手里,换个假身份嘛,倒是无可厚非,但是再怎么改也不能给自己起这么不要脸的名字不是。」 「……我真名。」 「我知道我知道,每个人都对自己实现不了的事有着美好的幻想,但是这名改的真是不适合你。」 我在脑海里搜寻着当时去花街看到的牛郎头牌们的名字,纠结着哪个更适合他,又回想了曾经揍过的小混混的名字,感觉又有好几个也不错。 想着想着,我开心的笑出声来。 脑洞让我开心,我爱脑洞。 「我说这是我真名。」那傢伙,哦不,文森特先生一字一顿的说道,把我从脑洞的天堂里拉回现实的地狱,他看着我笑像看着神经病似的,「老太婆给我起的。」 「……瞅瞅你现在这样,再看看你后背那纹身,你说你是不是伤了自己麻麻的心,不孝子。」 我当然不能放弃任何一个机会来损他,虽然我们还算是老熟人,可我还是看这傢伙有点不顺眼,当年他不肯先给我调酒的事我可是歷歷在目,不能动手不如动动嘴,作为「人质」我还能这么猖狂,也算是他惯的。 他隔着墨镜翻了我一个白眼,被我看到了。 我切了一声,在等飞艇的过程当中仍旧对他不断进行言语轰炸,就他新名字的事展开了无限畅想: 「要不我给你改一个,我看电视剧时有一个特别喜欢的男演员,叫临也,我看你长的这么帅,就叫临业得了,哎呀哎呀,这名字好像也不太衬托你的帅气。这么着,我干脆大度一点,赐你个姓,跟我姓白好了,我叫白兰,你就叫白业,而且你肯定比我大吧,我委屈委屈自己,就叫你哥吧。这回我们就是异父异母的兄妹了哦,所以以后你不能再碰我,你一碰我,我们就是骨科了啊。骨科可是会被jj和谐的嘛~」 「我碰了。」 不等我说完,这傢伙按着我的头啃了我一口,我被憋的上不来气,张牙舞爪的推开他,自觉离他五米远,一边喘着粗气,手里不忘比了个中指。 看着那傢伙笑得格外理直气壮的脸,我沉默了。 我深深怀疑自己,怎么除了蓝猫,认识的这些人都能把我吃的死死的呢。早知道年轻时就应该多收几个小弟,人生苦短,还是当大哥最快乐,如果人生能重来,我要当大哥,我给自己立了一个g。 不远的地方那个傢伙毫不掩饰的散发着雄性的荷尔蒙,一想到一会还得和他坐在一起我就头疼,我站起身,准备去找个地方透透气。 「你去哪?」他问我,伸出大长腿挡住我的路。 「女厕所。」我跨过去,心想还好我腿也长,「怎么你也想去啊。」 他摆摆手,做了个「请便」的手势。 我懒得回头看他,走向了最远的一个卫生间,嗯,离这傢伙越远越好,看着远处一个高个美女步履轻盈的走进了女厕,对比之下,我越发觉得自己惨兮兮的。 第36页 我其实并不怎么想上厕所,只是想离那傢伙远一点而已,不过戏要做足,我还是推开了卫生间的门,准备在里面呆一会,心想最好厕所里还能有个窗户。 刚一进门,就差点撞上准备出来的人,「抱歉抱歉。」我陪了个不是,准备侧身让这人过去。 谁知这人突然一下就把我手腕握住了,我心里一惊这人怎么还不依不饶了,勐地抬头,看清眼前的人时吓了我一跳! 伊尔迷?!!! 「你怎么上女厕所?!!!」我发现了华点,吓得张大了嘴巴。 揍敌客家的大少显然比我反应快得多,他抢先一步捂住我的嘴,用眼神示意我上旁边再说,我被他拖着走到了最里面的隔间,突然,我想起了什么掰开他的手,「伊尔迷,你上完厕所洗没洗手。」 伊尔迷脸黑了,感觉比他的头髮还要黑。 我也觉得有点尴尬,据我的观察,他平常还蛮爱干净的,如果就这么一次不讲卫生还被我发现了,那他面子上怎么能过得去。我轻咳了两声顺道转移了话题,「额,那个,伊尔迷,你怎么上女厕所来了。」 我同情的看了看他,揍敌客家夫人的事我也有所耳闻,我知道他的妈妈一直想养几个女孩,平常也爱给他们家的男孩子们打扮,除了小白小奇犽享受特权,一直拒绝之外,另外几个小黑们应该是从小就得忍受这种折磨,别人不说,糜稽小的时候我是见过的,简直就是翻版的柯特,不过那还是在他没胖之前。 你像伊尔迷,现在不还得被迫留着一头黑熘熘的长髮。 原来我刚才看到的是他啊,我还想呢,哪个美女穿的这么直男。 伊尔迷不说话,一直盯着我,黑漆漆的大眼睛盯的我发毛,我心中嘀咕这厮是不是小心眼,决定赶快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放心放心。」我拍拍胸脯,「这事我替你保密,你进女厕所的事我绝对不说。」 他打开门,「……这是男厕所。」 我看到一排洁白的小便池,捂着脸无言以对,「啊,那我走,我走,你继续。」我扯出了应该是比哭还难看的笑,「对了,你有烟么。」 我觉得最近自己是老煳涂了,老眼昏花,实在是应该抽一根提提神。 他掏掏兜,拿出了一盒「白桦」,我不太抽菸,但我知道,这烟档次倒还不低。 我心中又高兴起来,一把拿过烟握在手里,「杀手怎么能抽菸呢?被人发现了还怎么暗杀,不暗杀你怎么攒小金库,不攒小金库怎么娶媳妇。没收,没收。」 我一副大义凌然的模样,顺势就想把烟烟往兜里揣,「不是我的。」伊尔迷说。 我顿住了,不是他的我大概能猜出来是谁的了。一想到这我就没了兴致,拿出一根叼在嘴里,拉过他的手把剩下的拍在他手上,「喏,烟还你,火给我点上,这是他欠我的,你这个朋友替他还吧。」 我随口一说,没想到伊尔迷居然真的给我当了把点菸小弟,我也不想多管,十分坦然的接受了,我挺喜欢这烟,没什么烟味,抽完烟还有点香味,不熟的人还以为你喷了古龙水。 我俩沉默无话,他站在我对面,无声的看着我在这种诡异的环境下吞云吐雾,时间仿佛过了很久却又仿佛只过了一瞬间,然后碍眼的傢伙就在门外说话了,「我还合计你是晕女厕里面了呢,正想找人去救你,没想到是来男厕所里会老熟人了。」 我不敢开门,一时菸灰都忘了弹,嬉皮笑脸的修罗就在门外,修罗场啊修罗场。 -------------------- 第17章 = 伊尔迷用手指了指外面问我外面的是谁。 「一个变.态,抖s,成天缠着我不放。」我看都不想看,随口回答。厕所的空间不太大,我觉得有点挤,就往边上挪了挪,伊尔迷盯着我的脸,说白兰你现在还是挺抢手啊。 我故作深沉,感慨道我长的美我咋办,不过你要是羡慕我就把他让给你,毕竟我是人美心善。 伊尔迷呵呵了一下,我就当自己没看到。 「不用理他,一会你先走吧,我抽完烟就出去,他不让我抽。」我说。 伊尔迷歪头看我,表情有点古怪,沉默了一会才问我,「就这样你还不杀了他?」 我也不解,这傢伙怎么三句不离杀人,可能这已经成为他的职业病了,「我杀人又没有钱赚,干嘛没事乱杀人。」 他看我的眼神更疑惑了,「原来不是谁惹你你就杀谁么。」 「惹我的多去了,我能杀过来么。」我反问他,心道西索还惹我了呢,你看我现在把他杀了么。库洛洛还惹我了呢,除了打他一巴掌别的我也没敢把他怎么样啊,我这么怂你们这些大佬我可惹不起。 我不想和他再谈论这个话题,也不知道是不是我想多了,我总觉得这些人都是怪怪的,难不成我之前没给他们留下什么好印象?之前的事有点记不清了,但我应该没做什么啊?我心中疑惑。 「白兰你是不是有斯德哥尔摩……」 我后来才知道他说的叫斯德哥尔摩综合症,也就是人质爱上劫持犯,但当时我并不知道,于是我打断他,问道,「什么摩?说人话。」 「你爱他?」伊尔迷换了种说法。 「不,我爱你。」我被他的话逗得想笑,我指着门外面,「我有病吧我爱他。」 第37页 「之前在床上你可不是这么说的。」门不知怎么被他打开,那傢伙伸过手来想拽我,我吓了一跳,赶紧躲在伊尔迷后面往里面挤。 从伊尔迷身后探出头来看他,心里突然有了个馊主意,「那还不是你逼的。我跟你说我现在移情别恋了,你看看你面前的这位公子哥,盘好条顺又有钱,这就是我新.欢,我们山盟海誓一起抽菸,准备私定终身了。」 听了这话那傢伙噗嗤一声就笑了,他一脸哭笑不得的模样,显然是不信我说的。「你俩就他妈在厕所私定终身?」 「厕所怎么了,厕所见证了我们的爱情……」我说的理直气壮,其实自己都没底气,也是,两个不同性别的人怎么可能在同一个公共厕所谈情说爱呢。不过同性除外。 「我拒绝。」还没等那傢伙说话,伊尔迷先是反对了。 那傢伙笑的更欢了,「你看白兰,你情.夫变心了,我看你呀,只能烂在我手里没人要喽。」 我没说话,这傢伙你越配合他他话越多,可没想到伊尔迷今天话也变得多了起来,「换个地方还是可以的。白兰你要是答应,我现在就可以买戒指向你求婚。」 买你妹啊。 我惊讶的下巴都快掉了下来,伊尔迷今天抽的什么疯,你耍我倒是没事,对面那老傢伙可是会当真的。果然那傢伙的表情瞬间变了,他伸出左手,中指上明晃晃的有个白圈圈,「不必了,她的戒指我买完了。」 伊尔迷故作惊讶的哦了一声,回头看我。 我捂着脸十分羞愧的跟他晃晃手,手上中指那块也有个同款戒指,「这不是婚戒吧?不然怎么带中指。」杀手果然不一样,观察事情都十分细心。 我点点头苦笑了一下,这当然不是婚戒,我被那傢伙骗了,阴沟里翻了船。当时确定和那傢伙联手以后,那傢伙拍拍胸.脯说报仇这事就包在他身上了,不过既然我答应了他的要求,于情于理我是不是也得表现一下自己的诚意。 我说你想表现啥,我他喵的让你上的腰都疼,你还想怎么表现,难不成我再给你画个押按个手印,写上我出人,你出力,谁反悔谁就是乌龟王八蛋,头上永远带着绿。那傢伙摆摆手说他不是那个意思,转身去不远的抽屉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打开我一看,是两枚白金做的戒指,他扔给我一个,说只要戴上这个情侣戒指,他就放心了。 你放心我不放心啊。我看他笑的像个狐狸,心里觉得这事不妥,而且就看这架势,敢情儿老哥你早就有所准备啊,戒指我仔细看了一下,出乎意料的是并没有发现什么念能力。那傢伙看我还在那犹豫,就提议说要不他先戴,等我看他没问题了我可以再戴。 我根本就不想戴。我在心里嘀咕,看他顺势就想戴无名指,我长了个心眼赶紧拦住那傢伙,说我无名指的位置只想给侠客的戒指留,你要戴就戴中指吧,这样我每次比中指的时候还能想起你。 老傢伙也不在意,乐呵呵的就往中指上套,我看他半天也没什么反应,觉得这东西应该就是个普通的物件,心一横直接也套上了手指。套上之后的一瞬间我就觉得不对劲,这戒指好像摘不下来!我拔了几下戒指仍旧不为所动,我心中怒气又上来,气沖沖的盯着他,问他到底什么意思。 那傢伙摊摊手,做了一个相当无辜的表情,跟我说这戒指有个名,叫「左手誓言,右手契约」,戒指拿不下来,肯定说明我们情比金坚,这就是我们爱情的见证。 我当时就气的捏爆酒杯说什么狗屁爱情见证,「左手誓言,右手契约」我是听说过的,一对神经病王子和公主是情侣,这对情侣为了让对方忠于自己,出了个损招,互相做了两枚戒指,套左手的叫誓言,套右手的叫契约,契约忠于誓言,只要誓言不自己变心,契约永远妥协于誓言。王子和公主互坑成功,快快乐乐的度过了余生,可我心里不乐意啊,本来我就只想安安静静的当个散户,没想到一下还被套牢了。 我痛心疾首的跟伊尔迷说,这件事给了我一个深刻的教训,果然圈圈的东西不能随便往身上戴,想当年一个小孩戴了五个圈被迫出家放弃继承家业当个富二代,还有一个猴子因为一个圈走了十万八千里,前人们的教训已经在深刻的提醒着我,可我还是没往心里去。 我好恨。 伊尔迷满不在乎说这事还不简单,你给我钱我帮你杀了他,然后我再给你个戒指你一戴,你和我结婚不就完了,到时候出门也不用坐飞艇,我们家都是私人飞艇。 「大佬你这算盘打的好啊,不过你也别把我当猴耍啊,有人闲得无聊出了火坑又跳火坑的么,还他喵的得自己花钱。」 我心道这傢伙是不是喝假酒了,平白无故的抽什么疯,后来我才从糜稽口中得知揍敌客家当时出了点变动,奇犽是彻底放飞自我不想回家继承家业了,老三不肯回家,老四也不肯回家,老五更是不肯回家,老二倒是个家里蹲但资质不行,于情于理揍敌客下一任家主的位置就暂定落到了老大身上,什么叫家主,就是不光负责管理家族事务,还得负责给家里开枝散叶生娃带崽。 听到这我都有点同情伊尔迷,这大哥当的是真憋屈,生下来开始就得接受揍敌客家的精英教育,大一点还得一个一个的带弟弟妹妹,顺带解决小屁孩们的青春期教育问题,好不容易等他们大了,懂事了,还要被迫继承家业,早早的就要结婚生娃。 第38页 糜稽说是啊,反正他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你也知道我大哥交异性朋友的能力为0,除了你一个女的别人谁也不认识,老妈是打算把自己在流星街的远房侄女介绍给老哥,但你没看过,那女孩长的倒也算好看吧,可就下半边脸能看得过去,上半边脸居然跟老妈一模一样,不光长的像,性格还很像,要不老妈也不能这么中意她。虽说老哥这个人对女的外貌不太在意,可长成老妈这样他心里还是拒绝的,不过又没办法当老妈面说,只能去找老爸。 老爸对这种家事向来不太参与,但也算是心疼大哥,和他说要是能带其他的女孩来结婚,这里他可以帮一把,就不用娶老妈她侄女了。 糜稽对于这事也是站在他大哥这边的,他也不想多一个和老妈一样的大嫂。我说你站队倒是没问题,可别站来站去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那女孩不给你当大嫂,别再给你当了老婆。 糜稽摆摆手说这你不用操心,我什么样家里心里都知道,我点头说也是,糜稽喜欢什么样的?必须是160以下身材娇小长的甜甜的软妹啊,很久之前他就说过,这我下班一回家,老婆穿着围裙拉着我胳膊跟我说哥哥你回来啦我做好饭菜咱们一起吃吧是什么心情,这要换成白兰你,进门就得看你像个大爷似的躺沙发上,一边喝酒一边吃小菜,嘴里还得嘟囔着,那撒逼菜跟我不对付全他妈煳了,要不咱俩点个外卖吧。 我当时就怒了说你能不能说我点好,我好歹也算是一个心灵手巧的美少女,糜稽说得了吧,美少女你是,但心灵手巧这四个字可跟你没关系,我懒得和他犟,接下来打游戏把他打的落花流水,逼着他给我定了个锦旗,上面大大的写了心灵手巧美少女几个字。 「所以呀我哥也是没办法,估计他也明白,跟个大爷美少女过日子怎么的也比跟电子眼美少女过日子强,这不就开始追你了么。」 我对伊尔迷可以表示同情,但是他追我这事我反正是不答应。揍敌客家主夫人这名听着挺好听,可不是谁都能来的了的。且不说结了婚人身自由受限,跟伊尔迷在一起还不得一对一对的生崽,怪不得奇犽他们会离家出走,总的来说,揍敌客家就像是一个高压锅,希望他们能有个气嘴来舒缓舒缓这种压抑的状态吧。 我当时是不知道后续这事的,不过那时候我也有另外的想法,伊尔迷在厕所里和我说过那些话之后,我立即摇头,「就沖你每回不让糜稽接电话,这事我都不能答应你。」 没错,我可是很记仇的。 -------------------- ——我伊尔迷就算再找不到女朋友,就算让我相亲失败,娶电子眼美少女,我也不和白兰你多说一句话 ——真香 第18章 = 「好啦,既然你烟也抽了,该叙的旧也叙了,我们是不是该走了。」看着我俩还在那挤着不出来,老傢伙开始不耐烦的催我,似乎是不想让我和伊尔迷再聊太长时间。 经过这么一番折腾,我也没了抽菸的兴致,我把烟掐灭,从这个狭小的空间走了出去,把菸蒂扔到了专用的垃圾桶里。走过去的时候我就觉得后脑勺的目光分外热烈,可一回头,却什么也没有。 如果这是电视剧,那么伊尔迷演的这个角色肯定会十分霸总的拉住我,但是现实就只是——他默默的看着我离开,什么都不会说。 我俩除了是邻居之外没有任何交集,他那双黑漆漆的眼睛里从小就有着不会关心无关事物的淡漠,如果不是我今天偶然闯进男厕所,就算是看见我,估计他也什么都不会说。 不过他这种性格的好处就是,他不会因为西索的事而为难我,对他来说,西索是西索,我是我。 其实这样也挺不错的。不过我还是朝他挥了挥手,就当是打过招唿了。 之后我大摇大摆的走出男厕所,也好在这地方挺偏,没什么人,当然我心里素质也算是过得去,假如谁要是看我,我大不了就说自己是女装大佬呗。 我走出来回到了等飞艇的地方,顺便看了眼大屏幕,距离检票还有半个小时。我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躺尸,就感觉这时身边有个人走过来挨着我坐下,不用看也知道是那傢伙,「那个杀手小子走了。」他语气轻快。 「厉害呀,你怎么知道他是杀手。」我随口敷衍,眼睛都懒得睁。 「走路不出声,不是杀手就是小偷。那猫眼小子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怎么看都更像是杀手。」 我比了个手势给他点了个贊,顺便给他解释说伊尔迷是西索的好基友。听我说完那傢伙恍然大悟般的在那感慨说怪不得呢,随后拿个东西就在我眼前晃啊晃,献宝似的让我睁眼看看那是什么。 我被他磨的心烦,直接挥手如赶苍蝇般,最后还是不情愿的睁开眼,就看到那傢伙手里拿了个小卡片,颜色还挺鲜艷。 「什么啊。」我嘟囔着,接过来仔细一看是个邀请卡,好像是请帖?谁结婚啊,我心中疑惑,心里却不太想打开,生怕这傢伙又用什么东西坑我。 「我从那小子身上拿到的。」那傢伙说,表情带着一丝得意,我就明白了那傢伙肯定不是从正规手段拿的东西。 「行家啊。」我称赞道,不知道伊尔迷身上为什么会有结婚的邀请卡,难道是他要结婚了?而且是不是不太满意新娘所以要逃婚啊。我在心中胡思乱想,脑子里闪过一堆八点档,还是说想让我去随份子? 第39页 我有些激动的打开了邀请卡,新郎那地方竟然是我无比熟悉而且绝对想不到的一个人,西……西索?!!! 西索要结婚了! 跟谁啊?西索怎么看都是万年单身狗黄金单身汉谁结婚他也不可能结婚的类型啊。 我迫不及待的去看新娘的名字,这是一个我不认识的人,写的名字叫「薇薰」,蛮好听的名字,但从没听过是谁。我不禁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神奇女人能收了西索这样的人,「你听过么。」我问那傢伙。 他探过头来看着这个名字,嘴里念叨了几遍,最后还是摇摇头,「没听过呢。」他说。 我看了一下结婚的日期,就在两天后,我心中觉得这不太合常理,我看了一眼那傢伙,那意思是问他怎么办,「不去最好。西索什么样的人我也有所耳闻,他能结婚,而且这么赶时间,实在太奇怪了。」 我点点头同意他的说法,就听他继续说,「而且我觉得刚才那个猫眼的小子,哦,叫伊尔迷对吧,那个公子哥和我们出现在同一个飞艇候机大厅就更奇怪了,他在厕所里有说过吧,说他家有私人飞艇,放着私人飞艇不坐跑来和普通人挤,也挺不正常的,小心其中有阴谋。」 「阴谋可能会有。但我更好奇另一件事。」我翻来覆去的看着这张卡片,说出了自己心中一直繫着的疙瘩,「西索在竞技场就可以杀了我的,为什么一直放过我呢?难道说他瞧不起我?想看看我到底能有什么能耐去杀他?」 「谁知道呢。」那傢伙沉思了片刻,「你要说他看不起你的话,那这场婚礼就不是一个圈套,而是西索单纯的想结婚了。」 太不正常了吧。我俩看向对方,心中想的应该是一样的。 「总之呢,不管这张卡片是伊尔迷故意让你看的也好,还是他不故意让你看的也好,那地方我们都不能去,我们最好还是按原计划来,去我家找我老妈。」 这时他看了一眼大屏幕,说时间快到了,催促我该去坐飞艇了。不等我说话,就率先拿着我的小行李包往前走。 我起身跟上他,走到检票口的时候又环顾了一下大厅里,没看到伊尔迷的身影,我又张了一下自己的『圆』,还是感受不到他的存在。 这个男人幽灵般的出现,又如风般消失了。 …… 飞艇我俩定的是头等舱,不出意外的又坐到了一起,事到如今,我也没法说什么。因为交易是我拍板的,就算这傢伙之前用了一些不光彩的手段,但不管怎么说这场交易我也是点头了的,心中虽然万般不情愿,可是该配合的地方我也是有义务配合的。 我闲来无事摸了摸中指上的白金戒指,心中很是复杂,就算是以后救活侠客了,我还有资格和他在一起么?我无名指的位置会永远的为他留着,可是我还有戴上戒指的那一天么?我嘆了口气,不想再去思考这些烦心事,不管以后能不能在一起,我都要去救他,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还有很多风景要去看,我不忍心看他就这么死。 那傢伙看我盯着戒指皱眉,以为我还是因为他诳我的事伤心,他笑嘻嘻的掐了掐我的脸,「我说话算话,如果侠客救活了,你答应我的事办到了,那时你想跟他走,我随时会给你自由。」 我闷闷不乐,张了张嘴,觉得也没什么好说的,于是我转过头去,开始看向窗外,流云划过,景色倒也是不错。 飞艇需要飞很长时间才能到那傢伙的老家,我没什么事做就闭着眼睛在飞艇上睡觉。 没想到这一觉竟睡得十分不安稳,我反覆做着诡异的梦,梦里我还是一个上学的学生,我走在去学校的十字路口,天空一片漆黑,突然间一个惊雷,我捂着耳朵蹲在地上,什么人也没有。然后我不知怎么就到了学校,无声的站在走廊上,四周仍旧没有灯一片漆黑,我还是什么人都看不到。就在我左顾右盼的时候,突然间不知从哪涌进来很多人,都是穿着我们学校校服的黑影,我的学校被怪物入侵,吞食撕咬产生的血腥味闻得我作呕,我又梦到我初恋那张带血的脸,他挡在我身后,说白兰你快走,我摇摇头想去拉他,却只拉到一只带血的断手。 我还梦到我那几个没怎么见过面的所谓的姐妹,她们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嘴角咧的好大,满嘴怪物一样的獠牙,拽着我的胳膊,我的腿,不断尖叫着,骂我是叛变者,诅咒我总有一天也会变成她们这样。 噩梦不断。 …… 我在梦里痛苦的呜咽,雷声不断在我耳边炸响,我本身非常害怕打雷,震耳的雷声吓得我瑟瑟发抖,心里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如果是做梦为什么就是醒不过来呢? 就在这时我的手突然被抓住了,温暖的感觉让我认定自己此时大概身处梦境中,我入溺水者一样握紧了抓我的那只手,手指骨节分明,中指还带着一只戒指。 是他。 我勐地睁开眼睛,耳边传来飞艇飞行的轻微气流声。我盯着米白色的舱面,有很长时间的愣神。 许久之后,我终于缓过神来。 「要喝水么。」那傢伙这才低声说道,低沉的嗓音竟然让我有些安心,我点点头,接过他递的温水,机械的喝了两口。自从很久之前,我一直在经歷这种梦魇,和侠客在一起之后,这种情况渐渐好转了很多,但自从他死亡之后,这种感觉竟然又重新愈演愈烈。 第40页 我曾经住的村子里的巫师说这就是『漆黑的河水』,我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后来侠客猜测说可能就是执念,亡灵们的执念,「别担心,我会陪在你身边的。」他当时安慰我说。 我那时靠在他的肩膀上似懂非懂,大概明白了白覚为什么说我是胆小鬼了。 如今,旁边这个黑髮的男人也用同样的方式安慰我,「别担心,会过去的。」 我转过头看着他猩红色的眼睛,那里隐约倒映出我的身影——那是一个脸色苍白的胆小鬼。 我不想再看自己这怂样,重新靠在舒适的椅背上,倚靠着他的肩膀,闭目养神,却不想再睡了。 那傢伙勾起嘴角笑了笑,仍旧抓着我的手,轻声和我说快到了。 说是快到,飞艇仍然飞了两个小时,然后我们被要求下飞艇,在飞艇站的宾馆里休息五个小时后再继续转飞艇过去。我们被安排在一个房间,床很大,我躺在上面似睡非睡,他没有烦我,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又去洗了澡,然后小声的在那鼓捣电脑。 几个小时之后,我们终于坐上了去他老家的飞艇。 在飞艇上我并没有睡觉,吃过了漂亮的女员工送来的飞艇餐,就带着耳机在看平板。这回轮到那傢伙休息了,他闭着眼睛唿吸均匀也不知道有没有睡着,我不好意思去打扰他,隐约记得这么长时间来这傢伙好像也没有好好的睡过觉。 我盯着他精緻立体的侧脸,陷入了沉思之中。 实话说我并不太理解这傢伙这样坚持的意义在于什么,或许比起欲望,这更趋向是一种本能。同是家族最后一个人,他和那个叫酷拉皮卡的青年反应截然不同,酷拉皮卡的红眼睛中只有復仇,他并不追求家族的延续,也许是他太年轻,可能他在復仇之后,他同样会担起让家族这一血液继续流淌的责任,那个时候,他会不会如我旁边这个同样是红眼睛的男人一样,为了那所谓的「血统」而执着呢? 我不知道也没什么兴趣知道了。 对于我身边这个人,其实我很早就和他相识了,但也仅限于相识而已,我并不了解他,但看上去他远比我想像当中的了解我,而且我发现这种了解,在这短暂的时间里似乎更加深刻了。 此时我产生了一种错觉,我竟觉得这个人了解我的,似乎比我了解自己多多了。 我在心中苦笑。 -------------------- 第19章 = 我好久没追剧了,看的电视剧更新了好多集,正好有机会好好追一下。结果还没等我看完,广播里面就开始通知已经到站,我只好意犹未尽的关了平板跟着这傢伙下飞艇。 好想知道后续啊。 这傢伙在一个小时之前就醒了。其实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睡过觉,就见他突然动了动,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一下发僵的身体,他睁眼看我在看平板,好奇地凑过来问我看的什么。 「丧尸围城。」我说。 他摇了摇头,似乎是有些无奈的样子,看来并不喜欢看这种类型,便继续鼓捣他的手机去了。 我这个人向来不太喜欢打听个人隐私,就像和侠客在一起的时候,我也从来没翻过他的手机。以我们现在这种不清不明的关系,我更不可能去看他在做什么,于是我收回目光继续看我的电视剧。 我们下飞艇的地方是一个海边城市,也许是近海的原因,这里的气候温暖潮湿,但是阳光又很强烈,并不像有的海边让人觉得雾气蒙蒙的十分压抑。我俩出了飞艇站,一阵阵海风吹来,顿时让人觉得清爽不少,同时应该是这地方花草比较多,吹来的风中又隐约能闻到一些清香的味道,我深吸了几口气,心里也挺喜欢这种地方。 这傢伙的老家不在附近,不过他在飞艇站附近有个自己住的地方,他和我说可以先去他那里休息一下顺便取一下车。我点头答应,眼下这种情况倒不能算那种意义上的见家长,但总归要和他妈妈见面的,毕竟我是有求与她,于情于理我都不能穿着这身卫衣牛仔裤去。 于是我被他领到商场里,买了两套看上去十分合规矩的衣服,说白了也就是见家长标配乖巧名媛风。我随身没带什么东西,生活用品也没有,于是我又顺道敲诈了他一笔。 那傢伙也不介意,乐呵呵的帮我提着购物袋子。 他的家是个普通的公寓,看上去很整洁并不像很久没人住的样子。 「每周都有保姆过来打扫的。」看我在他家客厅里转了一圈很是好奇,他给我解释道,把买的东西往桌子上一放,「随意坐吧就当是自己家。」 「那我喝水了。」我接话,在路上的时候我就有点口渴,反正也不急我就一直没喝。他有些哭笑不得,说喝啊,冰箱里有些水想喝什么自己去拿。 得到了许可我高高兴兴的跑去开冰箱,挑了一瓶橙汁就坐到沙发上,冰凉的水一下肚,我的心情顿时开心不少,「你自己住?」我问他。 「俩人。」 「谁啊?男的女的。」我有点好奇的环顾四周,并没有看到女人存在的痕迹,难不成是个男的? 「你啊。」老傢伙给我来了一句土味情话,「你要想住多久都行。」我打了个冷战,扭头过去不想再理他。 我们从商场回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那傢伙和我说天这么晚了就先别去他老家了,等第二天天亮了再去。我没什么意见,现在他是大佬,大佬说啥我就听呗。 第41页 坐了这么长时间的飞艇我们都有些累,晚饭已经在外面吃过了,到了他家之后我简单收拾收拾,然后就准备睡觉,毕竟第二天还要早起。他家地方不大,是个一室一厅,床自然就一张,不过好在有多余的被子,我让他给我找了个被子和枕头,就把这些东西搬到了沙发上,他看我吭哧吭哧的往沙发上一扔,露出疑惑的表情问我什么意思。 「你是主人,我是客人,我睡沙发,你睡床。」我开始铺被子,可怜兮兮的觉得自己的眼睛都开始有些湿润了,我眨巴眨巴眼睛争取挤出点眼泪,心道长这么高果然不好卖萌撒娇,也不知道老傢伙能不能上当把床让给我睡。他不答应我就只好睡沙发,好在沙发还挺大,不然我还真担心自己睡睡觉会掉在地上,毕竟我睡相不太好。 「不是吧,又要和我分居啊,我可是很伤心的,有什么事好商量嘛~」他嬉皮笑脸戏精上身,一边说话一边抓着我的手腕,我甩开他的手急忙撇清关系,反驳道,「什么叫又!我俩从来没在一起同居过好不好,我们清白着呢。」 「嗯嗯,清白,清白的男女关系。」他在那胡搅蛮缠。 哎不对,这么说好像更乱了,我扶额有点头痛,「不是男女关系,是交易好吗,交易。」 「好吧,那就算了。」他颇有些遗憾的摊摊手,径直就往卧室里走,「我本来还是很期待和你同床共枕呢,那你睡吧,晚安,床很软哦,你睡不到了真是可惜。」 哎等等—— 晚安?!!! 这傢伙不按套路出牌啊!我瞪着眼睛一脸不可置信,冲上去拽着他的门,「哎不、不是……你这不对啊。」 「怎么了,你反悔了?还是说想和我一起睡?」那傢伙笑的像个狐狸,很明显的在那里欲拒还迎。他单手杵着门框低头看我,这种身高差让我有点尴尬,我不想去看他的目光,可眼神稍微往下点又会看到他没系几个扣子的低领口,仿佛故意似的露出大半片胸膛,我吞吞口水有点紧张,只能去看他的喉结,垂死挣扎。 「不是,谁想和你一起睡!可是按照电视剧里的剧情你不是应该把床让给我么,绅士风度呢你,你好意思看一个柔弱的美少女睡沙发么,良心不会痛吗?」 「不会啊。」他说的理直气壮,「我邀请你了啊,你不来我也没办法嘛。」说完给我留了个飞吻,很欠扁的回屋了。 我一想好像也没毛病,果然电视剧里都是骗人的,按照电视里的套路不应该是男主让女主睡卧室他自己去客厅么,然后女主再故作不好意思说那怎么行,这是你家这么柔软的大床我怎么能睡呢?我才应该睡客厅bb,然后男主强行占沙发把女主往卧室里赶,顺便把门一关说门要锁好哦不然我控制不住自己半夜去找你怎么办,因为你太美了,女主小脸一红回到我会好好锁门的都是我的错,谁让我这么美,女主把门一锁靠在门板上心里小鹿乱撞开始内心戏,男主在门的另外一侧手摩挲着门板仿佛在摸着女主柔嫩的脸,然后开始上旁白,后来两人在这种脸红心跳的情景下辗转反侧半宿失眠,好不容易睡着了早上女主出门看到男主一个大个子窝在沙发上,于心不忍想替他盖好被子,结果男主被惊醒一睁眼看到女主离得这么近闹了个大红脸,然后就该干嘛干嘛了。 后面的剧情我没看,我突然也没什么欲望看了,毕竟电视剧里都是骗人的。 只能骗骗那些对生活抱有美好幻想的纯情美少女,嗯,比如说我。 我气唿唿的把他门一关,准备奔向我的爱床——沙发,我拍拍沙发自我安慰,其实这波我也不亏,沙发也是蛮软的。 我去卫生间换了睡衣,身上的睡衣也是那傢伙买的,安全起见我当然不能穿裙子,所以我选了个最保守的款式,长衣长裤,颜色是特别少女心的粉色,不过不是我选的。 大概每个男人潜意识里都会有一个粉红色的梦,我倒是无所谓,反正不是我花钱,况且颜色还挺好看。 我钻进被子里,闭着眼睛迷迷煳煳的就睡着了,可能是今天穿的太少女,我今天做的梦居然也是冒着粉红色泡泡的。 我梦到我和男朋友来到游乐场,我蹦蹦哒哒的牵着他的手往里走,回头一瞅牵的居然是个大白熊,我和我的大白熊男朋友甜甜蜜蜜的吃了半米多长的冰淇淋,坐了旋转木马,大白熊体格太大差点把木马压塌,熊骑木马,我哈哈哈的笑,心想赶快拍照发mns,我俩玩到最后去了约会圣地天空摩天轮,「你不会把摩天轮压塌吧。」我忧心忡忡的看着白熊,白熊笑的十分憨厚,摆摆手表示不能,于是我和他上了摩天轮。 摩天轮缓缓上升,转啊转啊,我看着外面的风景,铺天盖地的马卡龙色,河水是紫的,草地是绿的,我一抬眼,太阳居然变成了粉的! 我觉得奇怪,指着太阳叫我的男朋友看,大白熊镇定自若的起身,砰的一下用力打开摩天轮的安全门,然后一脚把我踢了下去。 我始料未及,就觉得耳边生风的往下掉,「敲里吗!」 我还没骂完,就觉得屁股一阵疼,梦醒了,我他喵的果然掉地上了。 「敲里吗敲里吗。」我在嘴里嘟囔,人还没醒透,爬也爬不起来。 这时就听耳边一个男声传来,「不是跟你说要少骂人吗,你看,你守护天使果然飞走了吧。」 第42页 我心里激灵一下,这下八分困意一下子就剩了三分,「你tm的果然来夜袭!臭不要脸!不安好心!变态!」 我抓住他的手腕就想给他来个过肩摔,我这人起床时有很严重的起床气,这时候脾气更大,打起来毫不留情,没想到这傢伙比我厉害太多,我没摔过去,反而被他压在身下,「白兰你老实点。」他声音有点发哑,大概也是没睡醒。 我能听他的么,当然不能了。 我打不过他就胡乱扑腾,他像抓螃蟹一样把我扛在肩膀上就往卧室走,我看挣脱不了,张嘴就咬了他一口,那傢伙吃痛发出「嘶」的一声,还是没放开我,一下把我扔在了床上。 他用的力气不大,但我挣扎的很厉害,于是我落下去的一瞬间还是像躺在蹦床上一样弹了一下,就在重新落下的那一刻我抓住床上的被子一瞬间把自己裹成了茧蛹,身手利索的都想给自己点个赞,我从被子里探出脑袋,警惕的问他要干嘛。 「睡觉啊。」他之前没看过我闹起床气,有些哭笑不得的摇摇头,过来想把被子给我铺好,我哪知道他要干什么,裹紧被子就是不出来,他没办法,有些无奈,「我不想把你怎么样,你把被好好弄弄,下半夜你就睡床上吧,你这睡相我是服了。」 说完他转身就出了卧室,出门的时候告诉我卧室门可以锁的,我没动,确定他已经走远之后迅速窜了出去,啪嗒一下把门锁上。 做完这一系列之后我觉得安心不少,心满意足的捂嘴笑了起来,大床归我了,我开心的扑了上去抱着被子滚了好几圈,滚着滚着我觉得不对了,这枕头和被都不是我的啊,当然我是没勇气出去换的,算了,大床都有了还要啥自行车啊。 我刚才咬那傢伙一口的时候好像把那傢伙咬破了,嘴里传来淡淡的血腥味,我砸吧砸吧嘴意犹未尽,当时答应过白覚我不会再吃人,这时候只能咽了咽口水,抱着被子继续睡觉。 看看还能不能碰上那只大白熊。 -------------------- 第20章 = 这一觉我直接睡到了大天亮,没梦到大白熊让我十分遗憾,心想哪回梦到他一定得报了这一脚之仇。 说是早起,但我起来的时候已经八点多了,当然这比我平常起来的早多了,所以白兰你还是棒棒的,我在心里对自己说,我伸手准备拉门,也不知道那傢伙醒没醒。 我打着哈欠拉开了门,就在我拉开门的一瞬间我看到了沙发上坐着的人,然后我吓得又把门关上了。 我揉揉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那是谁?!!! 难道说这傢伙的家里真住了一个男的?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睡衣,扣子都系好了,很完美,就是内衣放在了外面的袋子里我没法出去拿,那傢伙的衣柜也不在屋里,不过好在有个西装外套,我披上外套又打开了门,探出半个脑袋往外瞄。 外面沙发上坐了个穿黑西装的精英眼镜男,一脸冷峻的在那鼓捣手机,头都没抬。 到底是谁?我心里疑惑,往他旁边瞅瞅也没看到那傢伙的影子,不知道他跑到哪去了,屋子里没有什么其他的声音,我觉得有点尴尬,准备默默的相关上门给他发个消息,正当我想关门的时候,眼镜男突然说话了,「白兰你稍微快一点哦,要不然来不及了。」 声音好熟啊,是认识的人么? 我心里琢磨到底是谁,正好这傢伙也抬头看我,就在看到他的脸的时候,我心中一惊! 卧槽! 是那傢伙?!!! 既然是他我就没什么好不好意思的了,我开开门大赤赤的走了出来,「你怎么穿成这样?」果然是人靠衣装马靠鞍,老傢伙收拾收拾居然弄的人模狗样十分霸道,头髮稍微抹了些髮胶往后梳,但没有库洛洛那种审美异常弄了个大背头,他只是往后梳了一点,「喜欢么?」 看我盯着他看,那傢伙很得意的站起来,笑的邪气,嗯,我当然喜欢。我在心里点点头。 长得帅的谁不喜欢,这傢伙现在这扮相的确很惹眼,宽肩,细腰,高个,长腿,他平常也爱穿黑衬衫,但和以往不同的是之前都是解了两个扣子,这次直接繫到最上面一颗,上面板板正正的繫上了领带,衬着这黑头髮,石榴红的眼睛,禁.欲气息十足。 这么好的底子干嘛跑去当调酒小哥,直接当模特都绰绰有余啊。 我收回目光,问他说我们什么时候走,他看了眼表,说给我一个小时收拾够不够,我点头说够,也瞟了一眼他的表,牌子我知道,价格很美丽。 老傢伙果然很有钱。 我收拾起来还是很快的,先洗澡,然后吹头髮,化妆,最后穿上衣服就完事了,也就用了半个多小时。 我的衣服都放在离沙发不远的袋子里,也不知道那傢伙有没有动,在不太熟的人面前取内衣还是让人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我缓缓踱步踱到袋子面前,抱着袋子就往怀里塞,那傢伙本来没在注意我的,看我这样子目光也被我吸引了过来,他好奇的问我干嘛。 「怕你碰。」我回答道,「我也是有个人隐私的。」 「有什么好碰的,你内衣不还是我买的。而且我俩都已经这样坦诚相待了,这种事还有什么隐私不隐私的。」 我老脸一红,是啊,我俩为爱鼓掌的事还歷歷在目,喵的,一想起这事我怎么就这么生气呢。 第43页 我掏出新的内衣去了卫生间,为了面子,还是叮嘱他在我洗澡的时候不准偷看。 「放心我没那癖好,你要是邀请我一起洗我还能有兴趣,偷看就算了。」他跷着腿在那说风凉话,「你全身上下我哪没看过。」 我听的不爽,扔了一个香皂想砸他,被这傢伙一下避开了,「你想让我捡香皂?」他说的很是恶趣味。 「捡你妹。」我翻了个白眼,关上门去洗澡。 果然这傢伙本质就这样,换什么装都没用。 我收拾完的时候正好一小时,我换完衣服在他面前转了一圈,得意的问他怎么样,「很漂亮呀。」他回答的十分狗腿,不过正中我下怀,谁不爱听别人夸自己。 我身上穿的是昨天买的印花长裙,配了一个八厘米的高跟鞋,穿完之后比他也矮不了多少,他看我的鞋跟挺高,有点担忧的问我能不能走。 「走?我他妈的还能蹦迪你信不信。」 我双手叉腰洋洋得意。 他被我的话逗笑了,我看着他的样子,终于觉得眼前这人还是我熟悉的那个痞子,而不是什么沉默寡言的霸总,我不太喜欢那种淡漠的人,莫名的让人觉得害怕。 「到了我家,我可能跟平常不太一样,到时候别吓坏啦。」仿佛是看出我在想什么,那傢伙在路上给我打预防针。 我此时正忙着吃之前他买的三明治,一时没时间答话,我赶快嚼了嚼面包,一股脑的咽了下去,但还是噎到了,卡的我直咳嗽,他看我这样想腾出手拍我的后背,被我摆手拒绝了,「好好开车。」 「你没事吧?怎么整的跟好几天没吃饭似的。」 我倒没什么事,就是觉得最近总是有点饿,难不成要长胖?我摸摸脸,有点担忧,「我饿了。」 「你这个月来月经了么?」他没头没脑的冒出了这句话,我觉得奇怪,心想这人是不是变态啊,连我什么时候来大姨妈都要去记?「来了啊。」但下个月就不一定了,我大姨妈一直不太准时,有的时候好几个月都不来,不过后半句话我也没说,这傢伙又不是我闺蜜,谁没事想跟他交流这玩意。 「哦。」他阴阳怪气的回了一声。 我装作没听到,继续问他刚才的事,「你刚才的话还没说完呢,什么叫你到家了不一样,怎么着,你这傢伙还两副面孔啊。」 「就当我是吧。」他说,「等到了我老家,我们最好少说这话,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言多必失啊。言多必失。」 我切了一声,不想看他在那文绉绉的摇头晃脑,继续啃我的面包去了。 * 果然如传闻一样,他家也是在一个树林里面,他把车开到山坡岔路口,拿出手机开始打电话,「我到了。」说完手机扔给我,继续开车,我不知道他打给谁,也没兴趣查他手机,老老实实的把它揣进了兜里。 开进去的小路里很是崎岖,我们七拐八拐的终于开到了路的尽头,一路上颠的我是七晕八素,「我想吐。」我举手抗议,「你家这么有钱干嘛不好好修修路,就不说别的,你手上这块表都能给你家修好几条公路的了。」 我打开窗户又不敢伸出脑袋吹风,外面全是各种各样的灌木,有的还带着刺,不小心碰到了脸都能刮花,「再忍忍,就快到了。」他安慰我,继续往前开,前面的路更窄,地下又都是各种石头,也多亏他开的是越野车,要是那种小轿车直接都能卡在上面。 我胃中难受,干脆闭上眼睛不去看,手扶着扶手,随着车晃来晃去,也不知道绕了多久,那傢伙把车子一停,在那招唿我到了。 我睁眼下车一看,惊讶的哦了一声。 眼前豁然开朗,没想到山里面居然有这样一个地方,我的面前是一片望不到头的草坪和花园,远处白色建筑层层矗立,最惹眼的还数最前面的白色宫殿。 我终于理解这傢伙为什么被他老妈起名叫文森特了。 长在这种地方,叫二狗什么的就太俗了。 建筑有bigger(逼格),名字也必须得有bigger。 「老傢伙,我明白你为什么这么坚持想要崽了,原来你家真有皇位要继承。」 我在那感慨道。 「哪有什么皇位,我就一普通人。」那傢伙说的云淡风轻,但表情特别气人,就仿佛是上学那会同学和你说他没复习,然后转身就考个第一。 我握了握拳头,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能发火,我是文化人,我是文化人。 就在这时一辆黑色轿车从远处开了过来,在我们面前缓缓停下,那傢伙特殷勤的走过去给我拉车门示意我上车,就在我上车之后,也一屁股挤了过来。 前面有座你不坐? 我瞪着眼睛看着他,用眼神问他前面不有座么?我没有说话,之前他就嘱咐我不要多说话,在这种地方也不想折了他的面子,毕竟我这也算是有求于人家。 结果老傢伙蹬鼻子上脸,嘴角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也不说话,手渐渐搭上了我的肩膀,暗自用了力道把我往他怀里揽,这我能答应么,我这边也用了力道往外挣脱,于是我俩就在那较上劲了互不相让。 高手间的过招是什么,就是面不改色跟没事人一样,私底下不知道怎么暗流涌动呢。 我俩就这样僵持了几分钟,那傢伙看斗不过我,主动放弃了,摊摊手,做了一个没有办法了的动作。 第44页 我做了一个鬼脸,想占我便宜,想得美。 既然他回家就要自动装高冷,那我还怕他啥。 我望向前面,司机是个穿白衣服的青年人,长得十分年轻,但工作态度却是很认真的,我暗中观察过他,从始至终他一直在看着前面,并没有回头看过我,或者流露出任何好奇的眼神。 训练有素的下人,和揍敌客家一样。 机械化。 我收回眼神望向窗外,外面一片片白色的建筑盖的很是高大华丽,隐约还能看到蓝色的海。在这种地方生活,估计她老妈也不是什么好说话的人,我脑海中自动把她定义成那种标准妈妈形象,穿的华丽,涂个正红色口红,然后瞟我一眼说这个人怎么这么没规矩。 所以那傢伙才说让我少和他说话? 我心中肯定了自己的想法,但一想我来这又不是嫁豪门的,我是有求于她,可是我也能付钱,说白了我就是一客户,客户还得这么守规矩?我心中疑惑,但也没办法,赶鸭子上架,既然来都来了,还是听他的吧。 我正胡思乱想着呢,车就开到一栋建筑门口停了下来,那傢伙开车门下车,我看他出去了,也跟在后面走了出去。 门口架势很足,站了一排人,为首的是个中年人,看样子是他家的管家,中年人微微鞠躬,「欢迎回来,文森特大人。」 那傢伙点点头,算是回应,然后一把把后面的我揽过来,对管家说,「这是我的客人,叫白兰。」 管家的反应居然有一刻的停顿,但他很快就控制好了自己的情绪,仍旧是十分官方的向我打招唿,「欢迎您,白兰小姐。」 而后面的下人们至始至终都低着头,没有任何其他的动作。 我也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唿,跟着那傢伙往里面走。 这时候那傢伙就问管家今天有没有客人来。 管家跟在旁边回答,「有的。就在一小时之前,霍克家族来了人。」 「叫他们等下一次。」那傢伙说的特潇洒,插队插的理直气壮,「今天我要去见母亲。」 听他这么说,管家却是面露难色,他犹豫道,「林大人现在一个月才会处理一次客人,最近这些难缠的客人,都是森羽大人见的,但是这个霍克家族的要求有点特殊,森羽大人也办不到。」 「听说林大人今天正好是见面的日子,让他们回去,恐怕他们不会轻易放弃,毕竟他们已经等了快一个月了,而且现在那些人已经有意见了,可森羽大人并不擅长处理这种情况,现在也是束手无策,正好您回来了。」 听了管家的话,那傢伙冷着脸,「我去见见他们。」 管家答应着,带我们往里面走,刚到门口就听门里面传来很大的抱怨声音,「这林中仙也太大的面子,等了一个月连面都不见?」 「还他妈真以为自己是仙女人人求着见吶。」另外一个人回应道。「什么jb仙女,他们不都说,就一个老太婆。」 随之而来的是一串串得意忘形的笑声。 我心想这些人是不是撒币,求人还这么牛逼,要是我,我也不会和这些人做生意。 果然那傢伙脸更黑了,他一脚踹开门,仿佛这门就不是他家的一样毫不心疼,他面无表情的看着沙发上坐着的男人们,仿佛看着一堆冰冷的尸体,「都滚吧。」 -------------------- 第21章 = 对面的男人们被吓了一跳,随即就反应过来,骂道,「你他妈的谁啊。」 那傢伙没回话,手插兜站在那,气势冷峻,脸冷的仿佛是终年不化的冰川。 我跟在后面心中一颤,老傢伙这反差也太大了,而且并不萌啊,心想一会动手我用不用帮忙啊,我现在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处境还真是有些尴尬。 管家却是一脸平静地替他回了话,「这位是这里的主人,文森特大人。」 没想到男人们并不信,「主人?」一个看起来是领头的之一的人就笑,「这里的主人不是个女的,你从哪冒出来的。」 那傢伙没理他,不知道从哪掏出来一把枪直接一子弹崩到了那人的脑袋上,快,准,狠,一反常态,能动手绝不逼逼。 「不滚就死吧。」他说。 对面剩下的男人们彻底都怒了,一个男人把桌子上的水晶菸灰缸直接扔了过来,大概是想来个开门红,可他的目标并不是那傢伙,反而是我。我眉头一皱,心道自己这还无辜躺枪了,当时就想挥手弹开,倒不是我懒,主要是这么一个玩意都不值得我具现化妖刀去砍他。 没想到还没等我伸手呢,那傢伙先动手了。他手一挥把菸灰缸夺了过来,用力向他们面前一扔,好好的水晶菸灰缸一下炸成了无数透亮的冰晶,我心道老傢伙你还好没傻,这要是一枪崩在这上面,这玩意在我面前炸开了,那可就热闹了,不过也是可惜了,这菸灰缸也不便宜吧,土豪的世界我不太懂。 对面的人大概也是傻,仗着人多就想在别人地盘打一架,纷纷放出念来,看来也都是会念的啊,可你们就是会念也不能这么狂啊,我数了数人数,能有二十多个,而且应该是这个家族的精锐,看到这样的情景,管家和后面的僕人们没有动,看来并不打算参与其中。 这一点就比揍敌客家差远了,来揍敌客家办业务的,没一个敢闹事的,只要是一动手,立马就被管家和女僕们撂趴下。 第45页 我心想事.后要不要给那傢伙提点建议,这一出事老自己上可就太亏了。 没想到这时突然从四周窜出来几个白影子,唰唰几下,刚才还在嚣张的人就死了大半,剩下中间几个一头雾水没反应过来。 我瞅着杀人的几个白衣年轻人,他们也都是面无表情的围在四周,手中的刀上面还滴着血,敢情他家也有保镖。 那傢伙站在中间,恶意的念毫不掩饰的放出,我都忍不住退了一步,压迫力的确非常强,而被围在中间的几个人更是吓得战战兢兢,额头上明显是冒出了冷汗,「走还是死?」那傢伙问他们,一脸倨傲,恶魔一般。 「走、走。」几个人点头如捣蒜。 这时候再不走就真是傻逼了,命都要没了谁还要面子啊。 「你们的要求我们办到了么。」那傢伙就问。 「办,办到了。」几个人回答的十分狗腿。 「钱呢?」 「马上打给您。」 这时候就见管家特别识趣的拿出了刷卡机,几个人互相看看,为首的人识相地掏出卡,啪啪几下按了密码,管家旁边另外一个年轻点的男人确认钱已到帐,对着管家点点头。 管家看着那傢伙,那意思是钱到了,那傢伙挥挥手,应该是说让他们走吧。 几个人如临大赦,连滚带爬的沖了出去,后面仍旧跟着那几个白衣服的年轻人,也不知道那几个年轻人会不会出门补刀,不过这就不是我关心的了。 「走吧白兰,我们换个屋子,这里太脏了。」那傢伙看都没看那些残局,仿佛刚才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我跟他在后面一脸震惊,敢情他家也是一奸商,我现在严重怀疑他家的业务能力,难不成这些口碑都是你们这么刷出来的?!!! 我被他领着换了其他的屋子,大概是觉得那间房子碍眼睛,果然有钱人家就是好,屋子特别多。 把我们带进一个房间之后管家他们就出去了,只留下一个女僕侍奉在旁边,女僕分别给我们倒了一杯红茶,动作十分优雅,那傢伙看女僕忙完,挥挥手让她也出去。 女僕没说话,微微鞠躬,临走时又把门轻轻带上。 屋子里一下安静下来。 「怎么样亲爱的,我还是挺帅的吧。」见到周围没人,那傢伙瞬间变脸,一副笑嘻嘻的样子黏了过来,这也多亏了屋子里没监控,要是有监控,让僕人们好好看看他们家大少这舔狗样,下巴都得惊掉,高冷形象可谓是荡然无存。 我抿了一口红茶并不想搭理他,「你干嘛不把他们都杀了。」要是谁这么骂白覚老太婆,那就都得死,我骂她行,外人骂就是不行。 「都杀了谁给我钱?」他道,「我家又不是搞慈善的,各种开销大着呢,而且他们黑手党么,求来求去无非就是想扩大势力,最近□□里面都在争什么领头人的位置,我杀了他们这么多人,他们元气大伤,到时候自然有别的家族来杀他们,何苦我再动手,况且刚才说我老妈的人,不是第一个被我打死了么。」 「干的漂亮。」我摊在沙发上又端起了杯子,还别说,他家的红茶泡的还挺好喝,「我听你家管家那意思,现在见你妈妈还挺费事的。」 「嗯,她现在不太爱见生人。」那傢伙道,「不过别担心,我让我师妹跟她打过招唿了,这两天她就能见你。」 师妹?我挺惊讶这傢伙还有个师妹,这么说他妈妈也是他的师傅喽,「你还有师妹啊?」 「就一个,我老妈的继承人,就是刚才管家说的森羽大人,她叫森羽千寻。」他可能怕我误会,解释说,「我就拿她当妹妹的。」 「你当不当妹妹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也不在意,拿了面前一块点心,「我是来办事的,又不是演狗血剧的。」 他还想嬉皮笑脸的说什么,话到嘴边,突然又顿住了,恢復了之前的高冷,我心道老傢伙又抽什么风,就看他在那跟我眨眼睛,下一秒,门被敲响了。 「进来吧。」他说,表情一本正经。 门被打开,一个年轻的女孩走了进来,向那傢伙打招唿,「师哥。」 那傢伙嗯了一声算是回答,摆了个手势示意那女孩坐下,女孩没坐,转向我,表情有点疑惑,「我听管家说你头一次带女孩子回家,这位就是我的小嫂嫂么。」 啊?!!! 小嫂嫂?!!! 妹纸你说啥? 我吓了一跳,但表面还得让自己波澜不惊不能丢了面子,「不是不是。」我连忙否定,看那傢伙,咬牙切齿,「我是有事求他的妈妈。」 「嗯,现在还不是。」那傢伙也在附和,但话里有话,「你先叫她白兰吧。」 什么叫先叫?我有点不满,但又不能当面发飙,只能忍住当这事没发生过,也不知道他到底跟家里人说了些什么,我也得抽空打听打听,别到时候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哎?」那女孩有点惊讶,我看那意思好像在惊讶他师哥这么好的条件为什么不能搞定我一样,当然她没问,我也不可能跟人家说是因为我心里有人了,而且你不知道你那高冷师哥的真面目其实是个逗比。 我没说话打量着她,才发现她和小滴居然长的有点像,这个女孩看上去跟我差不多年纪,或者比我要小一点点,皮肤极白,映衬着墨绿色的长头髮,更是白的仿佛透明一般。 第46页 她长了一双勾人的桃花眼,而且这眼睛的颜色仿佛也如桃花一般粉艷艷的,可能是觉得这样的形象太过张扬,她戴了一副金丝边的圆眼镜,挡掉了一丝娇媚,却多了一份呆萌,连她说话的声音都是柔柔的,像什么呢?大户人家的波斯猫。 我想到。 这个女孩给人的感觉的确像个猫。 有这样的小师妹不在家宠着还上外面鬼混干嘛啊,要是换了我,早跌进这温柔乡里去了,我斜眼看他,没想到那傢伙也正看着我,我感觉挺尴尬,避开了他的目光。 我轻咳一声,暗示他说正事。 「白兰,这是我师妹叫森羽千寻。」他给我介绍,「你想拜託的事情可以先问问她,毕竟她也算继承了我母亲的衣钵。」 我看着那女孩,穿着宽大的裙子像个魔法师,说不定她真会什么魔法,能帮我实现愿望,「我有个仇家。」我说,「但我找不到他,而且我现在实力也没他强,完全杀不了他。」 「专业的杀手呢?」她问,「难道他们也杀不了他?」 「拒接。」我刚想说话,那傢伙居然替我回答了,「揍敌客家有人跟他是熟人,不光是白兰的委託拒接,我试图也下这个单子,还是被拒接了。」 你居然下过杀西索的单子?我看着他一脸惊讶,没想到他还想的这么周到? 「哦,那是不太好办。」森羽千寻分析道,「排名第一的杀手不接的单子,后面的杀手家族肯定不会贸然行动。」 「是啊。」他接话,「不过我也在□□下了这个单子,倒是有不少小喽啰接了,虽然杀不了那男人,但如果他们能找到他,也够他烦一阵子了。」 「不过很奇怪,他似乎是消失了一般。」他摸着下巴分析道,「之前我们遇到了和他相识的男人,看上去是要去参加他的婚礼,那地址我也让探子去看过了,没人。」 哎不是,听到这我忍不住了,「你什么时候偷偷的做了这么多事?」,这么一对比,显得我好傻逼啊。 「等你想到那还来得及么。」他没笑,有些无奈似的,「现在已经不流行个人英雄主义啦,靠的是智慧。」 「那么你那意思是说我傻喽。」我不开心了,但我也没问他是不是在他心里我就是个大傻逼,我换了一种说法,毕竟在外人面前我还得维持一下自己的美少女形象。 「自己想。」 我想个p咧。 「我知道,我看上去不像是个具现化系的,也许我测错了,我应该是个强化系。」我自暴自弃。 「强化系都是切开黑,你是么。」他毫不留情的吐槽我。 我不是,我本来就黑。 -------------------- 第22章 = 「其实你也不傻,就是需要人点拨。」老傢伙说这话的时候特别不要face,而且表情很是气人,我感觉自己此时就像是一个被上司压榨的可怜组员,为了挣点恰饭钱,也只能忍气吞声。 「哎我……」我话没说完,后半句便硬生生地咽了回去。我看了看他那师妹,告诉自己做美女要有素质,跟相熟的人可以随便说,毕竟互相都知道对方是什么货色,可在不是很熟的小姑娘面前,我觉得自己还是收敛一些好。 于是我鼓了鼓腮帮子,只能自己生闷气。 老傢伙看了我一眼,似笑非笑的,倒也没继续气我,而是谈到了西索的话题。 世界这么大,要想找到一个人谈何容易,我让糜稽帮我查过西索的出行和消费记录,最终的地点都是在深渊竞技场,同时最近的记录时间是我和他打一架的那一天。也就是说,这个人在这之后,就彻底消失了,我又拜託糜稽找出了附近的监控,自己花了半天时间一一看过,却也是丝毫没有头绪。 「一个人不可能莫名其妙地消失,如果找不到他,我觉得可能是他易容了。」我分析道,「要是易容的话,就得去查他的指纹了。」 老傢伙打断我,「指纹这个东西也是可以改的。」他沉默了一下,提出了自己的疑问,「白兰,你了解西索这个人么?或者说你觉得他有易容的必要么,如果他易容,那他是在躲谁?」 躲谁?我还真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仔细想想西索这么能刚,还真没有躲人的必要。可除了这个假设之外,我也想不到其他的可能性,总不能满世界地找西索吧? 「千寻,你能找找看么。」老傢伙看向他师妹。 森羽千寻点头答应,但也有点犯难,「我的能力要是想找人的话,需要触碰他用过的东西。」 东西?这我上哪整去?早知道就把他脱那个外□□回来了。可是带我回来的是老傢伙,别说他的外套,我的衣服也没全带回来啊。 哎呀,当时揪掉他的一把头髮好了。我抓了抓手,心里十分后悔。 「你抓什么呢。」老傢伙看我在那抓空气,可能是觉得挺好玩,他一把抓住了我抓空的手,看向森羽千寻,「用人行么?」 人?我俩看着他,不知道这傢伙在打什么鬼主意,一时间我的手都忘了收。 「我记得你说过你是按照「气」来找人的吧,如果是和西索接触过的人,那她的身上也会残留着他的「气」,这样的话你能找到吗?」 小姑娘皱了皱细细的眉毛,「这我没试过,不过应该是行的,但是得和那个叫西索的人有过肢体接触的吧,不然沾到他的「气」会太少了,而且……而且时间也不能太久,最多不能超过一周。」 第47页 老傢伙握着我的手晃了晃,「这就有一个。」 我听到森羽千寻小声地咦了一下,看我的眼神有点茫然,这让我觉得有点尴尬,连忙咳嗽了一声去掩饰,「我之前不是和西索打过一架嘛,所以身上应该还有和他接触的「气」。」 至于他啃我一口的事,那种丢脸的事就丢到海鲁亚娜大海沟里去吧,谁敢提我就跟他没完。 我瞪了老傢伙一眼。 那傢伙仍旧不为所动,心理素质贼强。 「那好的我试一下。」森羽千寻说完,随即就发动了自己的念力。我用「凝」看了一眼,却只看到模模煳煳一团,我不知道那是不是她的念兽,但是这么一看,那女孩百分之九十是特质系的,「白兰姐把你的手给我吧。」 我伸出右手握住了她的左手,我不记得有多久没拉过女孩子的手了,也不知道现在年轻的女孩是不是都像她一样手这么软,尤其手掌的位置更是细腻,感觉就像是在握猫的肉垫一样。 我喜欢猫,但猫好像不太喜欢我。 刚才出现的那团模煳的东西逐渐聚拢到我俩手掌的位置,见我盯着那团东西看,老傢伙就给我解释,「这是千寻的念力,叫「命运共享」。」 我没说话,只盯着女孩的桃花眼。 大概过了一分钟,森羽千寻松开手,歪着头表情很是疑惑,「奇怪,我找不到呢。」 「找不到?是在白兰身上找不到他的「气」么。」 「不是。」森羽千寻推推眼镜,「我能感受到那个人的气,但是找不到他。」 「那是什么情况?」我心里咯噔一下,「难道说西索死了?」 「也许是。或者……」森羽千寻没说话,看了一眼老傢伙,就见老傢伙慢条斯理地端起面前的红茶,喝了一口,一字一顿地说,「或者,他在黑暗大陆,只有那个地方,千寻的念探索不到。」 黑暗大陆?听到这个词我身体一震,我了解那个地方,但说实话,我并不是很想去。 去那种地方九死一生,可能西索没找着,我就先挂了。但我也不可能堵在黑暗大陆的入口等西索,如果真能确定他去那,硬着头皮我也得去找他。 大概是看我脸色不太好,老傢伙猜出我在想什么,他揉了揉我的头髮安慰我,「别想了,先见到我老妈再说。」 我伸出手拍掉他的爪子。 森羽千寻温柔地看着我俩互动,也劝我,「我师哥说得对,师父比我厉害得多,肯定能有好办法。」 「对了。」她一拍手,「师哥你们还没吃饭是不是?我已经叫管家准备饭了。」 「好的。」老傢伙起身招唿我,「走吧白兰,我带你去看看住的地方,千寻,白兰住你那边可以吗,我还能放心。」 「可以的,我这边完全没问题。」森羽千寻也站起身来,随着我们往外走,声音越说越小,「不过师哥你们不住一起?」 「我们还没结婚,不能在一起住的。」老傢伙说得正气凛然,说完眼角还瞟了我一眼,我只觉得那眼神里特别骚。 末了他还补充一句,「有本古书上怎么说的,男女授受不亲。」 …… 吃了葡萄还说葡萄酸。 总之就是要多不要脸就有多不要脸。 我额头青筋暴起,甚至想上去晃他脖领子,「您老人家他妈的说什么大瞎话呢,授受不亲是吧,不能住一起是吧,之前谁舔着脸上的我腰疼啊,你的良心餵了狗吗!」 就见森羽千寻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估计是在她心中他那个师哥的伟岸形象又提升了好几个高度,少女啊,认清现实吧,在你面前的可是个妥妥的人渣啊。 在门口的时候森羽千寻和我们暂时告别,说是要回去处理些事情,顺便再见一次她师父,看她看能不能提前见我。我说了声谢谢,不得不说,老傢伙的师妹真的是一个很好的姑娘。 我俩往另外一条路走去,老傢伙家里这些房子大部分都有相通的走廊,整体的颜色以白色为主,地上是灰白色的大理石瓷砖,中间铺上了羊毛的地毯,连廊处间隔几米就有些高大的落地窗,两边立着有精细浮雕的柱子,细节处理得十分精美绝伦,给人的感觉就是典雅,精緻,却也有些寡淡。 我和他穿过一个个走廊,四周安静得出奇,冷白的阳光洒在我的身上,我眯起眼睛,看着平稳地走在前面的高大男人,只觉得时间都要静止。最近发生的一切仿佛走马灯般闪过我的脑海,事到如今,我终于弄明白这种异样的感觉是什么了。 我的脑子里面飞快地思考着,脚步却没停。意识到这种感觉之后,我便停下来不想走了,那傢伙往前走出一阵之后发现我没动,回头看我,「怎么了,累了?」 「你家有没有什么没人的,宽敞的地方么。」我问他。 他一挑眉,没明白我的意思。 「有些事我想做,但不希望让人看见。」我面无表情地说。 老傢伙咦了一声,估计是没往好处想,「那来我房间呗,也没人来。」 我可不去,就看他家那架势谁知道他屋里面有多少贵重的东西,到时候别再弄坏了敲诈我一笔,我现在穷得很,得捂住我家侠客留给我的小钱钱。 我摇摇头,「你屋子里地方太小。」 「来看看就知道小不小了。」他说。 第48页 呵,我才不上当。 「我说正经的呢,有没有。」我正色道。 「屋子有的是,具体是想看你干嘛。」他返回来,脚步停在我的对面,我俩就这样面对面看着,中间隔了不到半米的距离。 时间又似乎静止了一般。 我伸出手摸上了他衬衫的第二颗扣子,然后手指轻轻向下滑落,最终落在了他心脏的位置。那里传来了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我感受着衬衫布料带给我的柔软触感,抬起头,眼睛盯着老傢伙的脸,他的眼神中似乎也如布料般柔软,看我在那看他,老傢伙伸出手想握住我的手腕,「我说你想……」 不等他说完,我下一秒手握成拳,直接朝着他的胸口打去! 「揍你。」我咧嘴笑,觉得自己此时此刻的表情应该是很狰狞,怪物一般。 也许是事发突然,那傢伙并没有将念化成「坚」,他结结实实地挨了我一拳,却也并没有向后退,「卧槽。」他感慨,猩红色的眼睛里仿佛有火焰在燃烧,他没有生气,反而是带着某种兴奋的表情。 「来打一架吧。」我活动着手指,感觉整个身体都在甦醒。 …… 一个人想要获得愉悦感的方式有什么呢?xx、sex还有……暴力。 我明白了自己产生那种异样的感觉是什么,没错,我他喵的就是觉得堵得慌。 侠客失联之后我堵得慌、发现他被杀之后我堵得慌、见到白覚之后我堵得慌、杀西索失败我堵得慌、为了活命跟老傢伙做我堵得慌、一路上被他控制住我堵得慌…… 我压抑得太久,我觉得自己需要一个突破口,需要一个释放点,我需要获得一种愉悦感。 xx属于犯.罪我不会选,那么sex和暴力我选一个,不用问,我当然首选后者。 我被他带到据他说是自己的训练场的地方,这是个空旷的破败宫殿,地方够大,又有残垣断壁可以隐藏躲闪,同时外面被布下了一层念,无论里面怎么打得激烈,外面都毫无感觉。在外人看来,这分明就是一个普通的屋子,私密、安静、抗摧残,的确是个好地方。 我俩现在穿得太正式不方便打架,于是分别换了一套轻便的衣服,我换好了衣服坐在断掉的柱子上等他,抬头望了望已经破掉的穹顶,阳光从上面撒下,脚边积了一滩雨水,有不知名的小白花从大理石砖面的裂缝中冒了出来,我伸手想去摸摸它稚嫩的花瓣,伸手的动作却被一道劲风打断,风一下子撕裂了花朵,白色的碎片在空中随着灰尘的星星点点一起飘散。 我勐地抬头,就看见了老傢伙手里的剑。 接近两米的妖刀被我具现化出来,我笑着迎了上去! 刀与剑互相碰撞,发出了清脆的声响,金色的火花随着一次次激烈的碰撞在各个角落里绽放,我知道他在让着我,却尽可能地拼出全力一次一次和他缠斗下去。我讨厌烧脑的念力比拼,也不想用拳头去解决问题,这种纯粹的身体和兵器间的对决让我觉得痛快,我被他甩到了柱子上,巨大的冲击力让柱子受力的部分化作了粉末,我一咬牙,也感觉不到疼,脚下蓄力,手中化刀,直接又沖了过去。 我感觉身体里发僵的骨头渐渐活络,压抑的情感在一次又一次地得到释放。 …… 原来杀戮之中也会绽放出花朵。 最终这场争斗以我被他压倒在地收场,我躺在这片长着白花的草丛中,胳膊呈「一」字形摆开,右手浸泡在一滩雨水之中,传来的温度比我手上的戒指还要冰冷。我俩喘着粗气看着对方,我盯着那双红眼睛,那里面有欢愉之火,有慾念之泉,也不知是他的还是我的。 糟糕。 我饿了。 这时一阵手机的震动声突然传来,那傢伙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却没接听,「……是千寻。」 我拿过他的手机扔向一边,「给你个机会。」我咧嘴笑,「我想做……你做不做。」 手机不响了,叮咚一声发出了个提示音,看来是没坏。 那傢伙没说话,那我就当他默认了。 我支起身子捧过那傢伙的脸,亲了上去,老傢伙技术显然比我好很多。 …… 我觉得自己此时再一次得到了愉悦感,不是暴力,而是…… 另外一个。 -------------------- 第23章 = 我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 仿佛一只鸟般在午夜飞行,奔向明明在我身侧却又遥不可及的圆月,大概是觉得倦了,我一收翅膀, 整个人从几百米的高空坠落,随即而来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失重感, 我闭上眼睛没有去看,反而享受着这种心跳加快的感觉,耳边唿啸成风,然后,我并没有如意料中的摔成肉饼,而是掉落到泉水之中, 激起一阵阵涟漪, 是温泉。 温暖的温柔的水波在我周围荡漾开来, 我觉得身上的僵硬感都得到了缓解, 如果这是梦的话,谁不愿意在梦中长眠不醒。 最终,我还是睁开了眼睛。 一眼就看到了不远处的白花, 一束阳光正好打在它的上面, 花瓣上还有着不知是怎么撒到上面的水珠, 水珠顺着光洁的花瓣滑落,滑进了深处的黄色花蕊之中。 「啪嗒」。 我在心中仿佛听到了水珠落入的声音。 此时此刻, 没有比这朵花更美的东西了。 第49页 …… 「你回来了。」他轻声说到。 我转过头来, 用迷离的眼神疑惑的看着他, 却只看见一片清明。 他起身捡起我的衣服扔了过来, 随后又去看自己的手机,「千寻说, 我老妈答应今天晚一点见你。」 我眼睛一亮,「那我真得好好谢谢她。」果然,人心一舒畅听到的都是好消息,我没着急穿衣服,不紧不慢的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我们换回了来时的衣服之后离开了这个地方,期间他带我去看了我自己的房间,空旷精緻又带着舒适感的屋子,怎么说呢,就是典型的有钱人家的风格,和他家一比,我就觉得自己老家真是太俗了。 白觉喜欢一切艷丽又奢华的东西,黄花梨的家具、翡翠屏风……她喜欢大屋子,她也喜欢花,牡丹芍药月季种了一盆又一盆,她又爱点薰香,木质香调的和花的香味混在一起,闻久了都觉得熏脑子,家里总是让人觉得压抑的不行。 我放在老傢伙自己家的东西也被我带了过来,其实也没什么太多的,他说我住的屋子里基本该有的都有,要是实在没有的可以管他师妹要,说到他师妹,我这才想起来他师妹森羽千寻说的吃饭的事。 「什么时候吃饭?」我问他,这么一折腾已经过了好几个小时了,当时饭就说准备好了现在怕不是凉了吧。 「你饿了?」他笑我,「早上的时候不吃的挺多么。」 「我吃的多还真是抱歉啊。」我翻了个白眼,「运动量这么大你不饿?我是怕菜凉了。」 「放心凉不了,不过我还真不太饿哎,我吃的蛮饱的。」他又开始欠欠的骚扰我,「不过我家小白兰这么努力吃多点也是应该的,胖点也可爱。」 「别他妈的说得这么肉麻好吗,我都想吐了。」而且我知道千万不要信任何一个男人对你说多吃点胖点好的什么鬼话,你看你真从九十斤胖到一百八十斤试试,有几个能是真爱。 「想吃什么随意点。」他特豪气的说。 「吃肉。」其实更想吃的是人肉,后半句话我没说,生生咽进了肚子里。 「走吧,管够。」他领着我就往餐厅去。 一路无话,也多亏我不是太饿,不然就这一路下来直接就得累趴下,有钱人家就这点讨厌,屋子距离太远,我们走了十来分钟,还不能用跑的,一路七拐八拐的,终于是到了地方。 这里屋顶非常高,门也一样,年轻的管家见我俩过来,微笑着帮我们开了门,侧身让我们进去,进门的一刻我在心里惊讶的哦了一声,排场很大,别说三四个人,三十四人也没问题,从长桌到椅子到各种装饰,无疑流露出几个字——我有bigger,我很贵。 这种感觉让人觉得自己就是在王宫吃饭一样,这种开销,不坑之前那几个闹事的傢伙点钱还真说不过去。老傢伙亲自给我拉开了椅子,然后自己坐到了我的对面。 看到我俩入座女僕们依次把菜摆了进来,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吩咐过,桌子上明显是肉类比较多,我就看她们一个一个的进来又出去,最后菜都摆完了,在我俩身后站了一排,而管家就站在他身后等着吩咐。 老傢伙挥挥手那意思让他们出去,那些人微微鞠了一躬之后开始默默的离开,最后管家轻轻关上了门。 「吃啊。」老傢伙看着我笑。 「你师妹呢?」人没齐我怎么可能先吃,我看了一圈,开胃菜、主菜、甜点……都挺全,我的目光最终落在了一瓶酒上,就看到它在那最显眼,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应该是瓶金酒,也就是杜松子酒,烈性中等偏上,但是味道很特别。 看我盯着那酒看,老傢伙拿过高脚杯直接给我倒了一杯,金色的液体顺着杯壁蛇般滑进去,仿佛倒进去星光一般璀璨,当然这都是我自带的滤镜,好几天没喝酒了,馋的。 他把酒杯放到我面前,我看着玻璃上自己的倒影扭曲成细细的一条,我晃了晃,「你师妹什么时候来。」我又问了一遍。 「她不来,在自己那吃了。」老傢伙开始弄自己面前的螃蟹,我也挺喜欢吃螃蟹,就是懒得弄,我决定今天放弃它了。 「不来?就我俩吃?」那你整这么大排场干嘛,直接在屋里吃就行了啊,省得走这么远,多麻烦。 「没办法,我家规矩多。」他也挺无奈,「我老妈是个亡国的公主,原来讲究惯了,现在也少不了。」 我小的时候住在海中的岛上,那白觉老太婆就算是岛主,没说没管,怪不得我活的这么潇洒,我基友是个富n代,倒是不差钱,但每次聊天话里话外过得也是水深火热。 这么一看还是我比较好。 「那我见她的时候应该怎么做?贵族的那一套我可不会。」我有点担忧。 「没事,像往常一样就行。」没过一会,他就已经把螃蟹弄好了,脱衣服快的人果然脱螃蟹壳也快,「不过别说脏话。」他眨眨眼睛,把弄好的螃蟹推给我。 我看着雪白的蟹肉,好吧,刚才那句当我没说,「放心,我来了这不就控制了么。」 「嗯嗯,真棒。」他在那奉承我,「先尝尝这酒,味道挺不错的。」 我拿起酒杯抿了一口,酒很香,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复杂的感觉,里面好像加了一种我没喝过的东西,「味道和平常喝的不一样哎。」 第50页 「加了藏红花。」 藏红花?那是什么,我问老傢伙,是一种花么? 「一种药材,解郁安神的。」他说。 「我也没抑郁。」我嘟囔着,但还是又喝了一口,又吃了蟹肉,还别说感觉不错。 后来我才知道藏红花也有活血的作用,如果这是个狗血霸道总裁剧,那么接下来的剧情该是这样了:我们美丽善良的女主不知道藏红花的作用,而且怀了她已故男友的崽崽,臭不要脸的男二不想全接盘,所以骗女主喝了带藏红花的酒,女主流产,男二接盘……又狗血又虐心,嘿嘿嘿 可惜这是现实而不是什么电视剧,当然如果真换做是我被老傢伙阴了,那我肯定一刀捅了他,那现在就是个悬疑剧了。 老傢伙家的菜做的不错,总体是偏清淡的,就是东西用的比较讲究,我吃的还挺欢,吃了饭回到我住的屋子里,休息了一阵,老傢伙就敲门说可以去见他妈妈。 我跟着他一路走,走来走去就走进了一片花从中,灌木浓密的遮住了天空,四周是各种各样的小花,我左右张望,置身于花的隧道,仿佛是进了童话中一样,此时太阳还很足,所见之处还挺明亮,就是往远了看越来越黑,我有点幽闭恐惧症,此时不禁咽了咽口水,老傢伙仍旧是走在前面,「这地方怎么样?」他问我。 「挺梦幻的,就是我有幽闭恐惧症。」我说。 「初极狭,才通人。復行数十步,豁然开朗。」 我听不懂他说什么,「你能不能说通用语。」我说他,「欺负我没上几年学是吧。」 「你还上过学?」他挺惊讶。 「那不是废话么。」我不满道,「我上了两年高中呢。」 「上过高中没听过这话?」 我知道他在嘲讽我,还别说我上学也没怎么学习,光睡觉了,「那种东西谁能记得住。」 「桃花源啊。」 「什么桃花?」提到桃花我也来了劲头,我小时候住的岛上就有一大片桃花,开桃花的时候可以酿桃花酒,吃桃花糕,等花谢了长了桃子那就更棒了,熟的时候直接躺在一棵树杈上直接吃,吃不了的还可以晒成桃子干,记得我当时有一个神经兮兮的姐姐,桃花一开就爱看着树在那跟我感慨,「你知道这里的桃花为什么开的那么好么,因为这底下埋的全是我们吃剩的尸体。」 我当时也不明白她是想夸桃花开的好还是想说尸体长的肥,反正后来她被吃了之后我就把她的头也埋到了桃花树下,既然这么喜欢桃花,那就永远和它作伴吧。 我一边发呆一边跟着老傢伙走,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我们已经走到了路的尽头,这里有一个某种金属做的大门,门已经有些年头了,看着有些破旧,但是门上镶嵌了不少宝石仍旧是闪闪发亮,他停住没动,「我在门口等你。」 「你不进去?」我居然有点怂了,心里暗骂自己真丢脸。 「没办法,我们不能跟着客人进去。」他摊摊手很无奈的样子,我走过去握住了门把手,深吸了一口气。 「人生在世,众生皆苦,求而不得,不求而得。」他在我身后幽幽的说道。 我回头看他有点不爽,「你就不能说点我能听得懂的么。」 「祝你好运。」他愣了一下,随后笑着说道,一如往常。我看着他站在这斑斑驳驳的光影之下,朦胧又虚幻,明明近在咫尺却觉得这傢伙离我是如此的遥远,我突然有一种感觉,或许我进到这里面之后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我决然转身,挥了挥手,「你也是。」 …… 推开门我进入了这座宏大的宫殿之中,门在身后无声的关上,最后一缕光亮消失,我闭上眼睛又睁开,适应了这种黑暗的情况,说是黑暗,却仍旧有白金的光亮,光在我面前汇成一条路直通远方,仿若星河。 我抬脚向前走,随着我的走动,身边逐渐起了金色的光点,越聚越多,越来越亮,似万家灯火,后又如白昼将至。 在一个台阶前我停下脚步,就听高处传来一个女声,苍老而沙哑,「你就是哀家要等的人么?」 「是。」我立即应到,「我叫白兰。」 第24章 = 在黑暗中听到林中仙问我是谁, 我想都没想便立即答话。就在我回答的时候,宫殿内光点越聚越多,越来越亮,直至将整个室内都照亮, 灯火通明之下, 我看到了宫殿中的情况。 这是一个以白色和金色为主, 恢弘、堂皇的神霄绛阙。这里十分空旷,周围并没有过多的陈设,我看到数十个刻着浮雕的巨大柱子有规律地支撑在各处,高高的穹顶上画着精细的画,地上、台阶上铺的都是上好的大理石, 中间有着暗红色的羊毛地毯, 数十级台阶之上有一个王座。 声音就是从王座那里传来, 可是在那之前挡了一层半透明的帘子。我看不清说话那人的相貌, 影影绰绰之下, 只能看到有一个人坐在王座上, 那人俯视着我,看上去排场十足。 听到我的回答之后那人是一阵短暂的沉默, 我从惊诧中收回神来, 既然对方没说话, 我决定先打个招唿,「您好, 我叫白兰.黛尔德,有事想请您帮忙。」 「嗯, 哀家听文斯说过了。」我估计她说的文斯应该就是老傢伙, 他不是叫文森特来着。随后就听她缓缓说道,声音似乎并不年轻, 「哀家是芙蕾雅.赫尔提亚,文斯的母亲。」 第51页 「您好,承蒙令郎照顾。」我鞠了一躬,心里虽然着急说正事,可知道也不差这一时,要是搞砸了,他老妈别在不帮我。 「不用客气。」她说,可语气里仍旧带着那种上位者的倨傲,「文斯都开口求哀家帮你,那哀家自然不能驳了他的面子,毕竟这也是那孩子第一次求哀家办事,你想得那事不用担心,哀家帮你就是。」 「谢谢您,那报酬……」后半句话我没说,我现在那等着他妈妈说数目,估计是便宜不了。 「报酬?」她缓缓说,语气平淡如水,「文斯没和你说么。」 我想了一下,钱的问题老傢伙倒是没说过,也就是说过生崽的事情,「如果说是小孩子的问题,他倒是和我说了。」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简短地叙述事实,「他希望能有个小孩。」 「嗯。」她应到,沉默一阵又忽然问我,「怎么,你就不好奇他为什么非要找你么?」 「这个……」我没想到他老妈能在这和我唠家常,在我的想像中我俩应该是一直围绕在金钱方面讨价还价来着,「他没说,我也没问。」 「这样。那你喜欢他么。」她问我。 「不讨厌。」我回答,不然也不能和他做。 「他是喜欢你的。」她说。 「我知道。」我点头,一个男人为一个女人做到这种程度,肯定是喜欢她的,可我也只能装作不知道他喜欢我,而是告诉自己老傢伙只是想要我的血统罢了。原因很简单,我爱侠客,为了他我自然可以放弃老傢伙,其实我都有些不明白,我为什么会这么爱他,仿佛深入骨髓般。 但我并不想思考这个问题,说白了,我在逃避,我心中隐约担心真相被揭露的那一刻或许有什么反转,这种担忧困扰和我,成为了我的梦魇,也变成了我的业障。 「算了,你们的事哀家也并不想过多参与,哀家老了,也没这个心思。」他妈妈嘆了一口气,「哀家希望你能相信文斯是真心帮你的,不过你也别有什么负担,文斯帮你,他也是在帮他自己。」 「我不太明白。」我问,也不知道他妈妈肯不肯跟我说。 「你有没有听说过「佛眼」?」 我摇头,听她这么说这似乎不是什么普通的艺术品,就听他妈妈继续解释道,「这是一个人的能力,佛眼无边,能看过去更能看未来。对了,你之前和你的仇人打了一架?」 「是的。」我点头,想起这事却也是心有不甘,「但我输了。」 「你当时应该是没有念了。」 我又点头,心想她居然都知道,也不知是不是老傢伙跟她说的。 「你们快速恢復念能力的方式有两个对吧,你用了第二个。」她没明说,但我当然知道她说的是哪个,额,不过和刚为爱鼓掌完的男人的妈妈谈论和她儿子为爱鼓掌的事,还真是有点尴尬啊。 我没说话,不过她没纠结在这个问题,「第一个方式是?」 「吃了他。」我接话。 「但你没吃。」 「我答应自己母亲不再吃人。」我说,儿时的记忆在脑海中挥之不去,我记得白覚那时的表情,她用沾血的手抚摸着我的脸,温柔如水,在我看来却如修罗一般,地上躺着我的族人包括我的姐姐,她们的身体四分五裂,显然都已经死了。 「你会当妈妈的乖宝宝么。」白觉那时问我,我看着她紫红色的眼睛,浑身抖如糠筛,我怕的连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干巴巴的点头,「答应妈妈不再吃人。」我不住地点头,只为了能活下去。 呵,无论是什么人,终归还是怕死的。 在她的注视中我把所有的族人尸体都埋在了桃花树下,我还记得那年的桃花开得最悽惨,一夜之间花朵艷色尽退,全部变成了萧瑟的白色,白色的花瓣飘散,铺满岛上,仿若白雪。 对了,我想起来了,当时她怕我反悔,还给我下了一个诅咒。 我的瘾症发作却不能吃人,只能躺在「白雪」之中等死,花瓣不断落下将我掩埋,我被埋了三天没死,再睁开眼发现暮色将至,白覚就躺在离我不远的桃花树上喝酒,听到动静她无声地走到我面前,「走吧。」她招唿我却没管我,直接就往海边走去。 「去哪?」我挣扎着起身,跟了上去。 「出海。」她说。 在那一年,我跟她出了海,由「怪物」变成了「人」。 是因为侠客么?或许是,也或许不是。 我不想再去回想,想得越多头越疼,我看向王座,林中仙没有动作仍旧是在那安静地坐着,「可是有人吃了。」 「谁?」 「你。」 「我?」我皱皱眉眉,更不懂了。 「他爱你,所以心甘情愿被你吃,可是后来他又后悔了,因为你吃了他,随即你就疯了。」 「我没……」我想说自己没疯,可是疯字话到嘴边,却说不出了,不对,我感觉嘴唇发干有点紧张,她说的没错,我疯了,当时就在地下竞技场时我看到了另一个「白兰」,她和我说过,说她早就疯了。 看我不说话了,他妈妈应该也是猜到了我的想法,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知道这些,可眼下来看,她被人称为「全知」也并非徒有虚名。 「你见过她了吧。」她说,却也不等我应声,「既然她来找你,你不妨也去找她,看看在她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第52页 「而且……」她话锋一转,「哀家听说你的仇人现在找不到,哀家知道他在哪,可这地方你却去不了,不妨这样,你想杀他,就借着他最弱那次机会。」 「您的意思是……」我感觉自己要被绕晕了。 「哀家有一方法能让你附在「她」身上,你可以亲眼看看自己走错的路,然后借着她的身体回到和你仇人比赛的时候,到时候你占了她的位置,亲手杀了你仇人。」 我明白了,不过那不对,我想了一下就发现了其中的漏洞,「西索,啊,这就是我的仇人死了,那竞技场上不就是两个,哦不对,三个我了?」 「不是三个,首先,你从未来回到过去并没有用到自己的身体,这是其一。第二,仇人死了,疯掉的你自然就消失了,那么现在的你就会回到当时的你身上,你拥有之后的记忆,那也就是说你仍旧是你,你的念没了,你还要补念,文斯仍旧会来找你,至于那时候你选一还是选二,哀家相信你肯定会有自己的答案。」 我听懂了她的计划,她是让我杀西索,让我救老傢伙,让我救自己。 「可是还是不对。」我思索着,找出了其中让我觉得违和的事,「老……额,文森特现在已经没有死,我什么还要救他?我已经做出了和当时不一样的选择,那我为何还要救我?」 「他现在没事不代表日后安全,他的血统只能由你这样的血统来继承,这也是他为什么不找别人而找你。可是哀家知道你们的习惯,你们生孩子之前必定要吃了孩子的父亲,如果你那时吃他,你仍旧会疯,他也会死。而且,那个你所造的「业」,已经有人让你来还了。」 真的好绕啊。我感慨。但是我不得不说,她的主意,我觉得有必要去试一下,别的不说,我也是好奇当时出现的另一个我的事的。 「您用什么方式能让我回去?」 「时间逆行。」她说。 「好啊。」我开口答应,「现在就开始吧。」 她没说话,我站在原地,耳边听到衣料摩擦的声音,就见王座上的人起身,撩开纱帐,一步一步走下台阶向我而来。 我屏住唿吸看着那人缓缓而来,犹如骑士接受公主的觐见,我从仰望慢慢到平视,她远没有我想像中的苍老,反而是过于年轻,十多岁的样子,头戴银色荆棘王冠,一头铂金色的长捲髮垂过膝盖,身上穿着繁复的白色华贵衣裳,她面无表情地看着我。我也看着她纯净的紫色眼睛,那里面只映出一片清明。 「你相信哀家?」她问,声音仍旧如老太婆般,似乎是没料到我会答应得这么痛快。 「我相信您儿子。」我看着她说。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看到这里。在这章简单避雷一下,毕竟后面都是v章,就是这本是第一部 ,还有第二部(划重点),所以这部是个开放式结局!会解释一部分谜团,剩下的会在第二部说明,侠客復活也是在第二部~ 第25章 = 我和林中仙说我相信她儿子。 不过我没有骗她,在心里我的确是相信老傢伙的。 从这些日子来看,老傢伙他对我做的所有事情,都没有害我一分半点。当然,有一部分事情老傢伙也算是为了自己做的。 可有多少人活着不是为了自己呢? 听我这么说, 那个叫芙蕾雅的女人仍旧是面无表情, 看她没有表态, 我也不知道她是相信还是不相信,等了一会,就见她转身直接往台阶走去。我不知道她这是什么意思,情急之下喊了她一声,芙蕾雅没有回头, 只是轻飘飘地说了一句, 「哀家年龄大了, 需要休息了。」 年龄大?我回想着她的脸, 她的身段, 怎么看都像是一个小姑娘, 当然,她也可能像白覚那样, 驻颜有术护肤有方, 只是外表看上去年轻。但我觉得她的实际年龄应该比白覚大得多, 毕竟我还没看老太婆有过说两句话就要休息的时候。 她挥挥手,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跟我说再见, 我正想开口问她帮我的事, 这时候一张羊皮纸忽然出现在我面前, 它停留在那里, 似乎在等着我去接它,我伸手接过, 就见纸上没有文字,而是画了一个相当复杂的魔法图。 这什么意思?我不明其意。 「把这个给我徒弟,她知道怎么做。」就见她慢悠悠地说,一步一步走上台阶,随即又隐在王座之中,再也不说话了。 我明白此时此刻还待在这里也没什么意义,转身就走向来时路,每走一步身后聚着的光点就消失一处,愈来愈暗,走到门口我不禁回头,此时身后已经漆黑一片再无半点光亮。 我想起了老傢伙说的桃花源。 推开门把手,我径直走了出去。 出了门却没有见到老傢伙那张一如既往不招人待见的脸,而且连来时的林荫花路都没有看见,映入眼帘的是……我的房间。 准确地说是老傢伙给我准备的房间。 这是怎么回事?我心道奇怪,难不成我穿越了?我看着手中的羊皮纸,触感真实,看来我并没有做梦,我盯着那一圈圈又外加横横竖竖的图案,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就拿出手机拍了个照,想着一会去网上查查。 还没等我在网页上打字,就听到一阵敲门的声音,我感觉应该是老傢伙,「请进。」我说。 第53页 门被推开,我看着门口亭亭玉立的身影有点意外,「千寻?我还正想找你呢。」 森与千寻和我打了个招唿就走了进来,她微微一笑,「师父也正要我找你。」 「你师哥呢。」我问她,这时候老傢伙居然不来凑热闹?这不符合他性格啊,又一想哎也对,老傢伙不得在家维持他高冷装逼形象么。 「师哥他有事。」森与千寻的表情有那么一丝不自在,可当时我却没当回事,权当做她以为我怎么这么黏着她师哥。 我不想让她误会,就不再提老傢伙,而是问千寻来找我什么事,我晃了晃手中的羊皮纸,问她是不是因为这个。 她点点头,拿过我手里的羊皮纸,看了一会,「这是「走马灯」。」她说。 「那是什么意思,走马灯?怎么这词儿听着有点不太吉利。」 森与千寻摆摆手笑了笑就给我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不过也差不多意思,这是一个法术的名字,但是这个魔法阵太复杂,我现在画不出来。」 我有点好奇,问了一个一直想弄明白的事,「世界上真有魔法?」这么说那些电影里演的是真的?我一直还以为都是虚构的呢。 「是真的,不过也没有那么神奇。」她推推眼镜,拿过印着精緻花朵图案的白色陶瓷水壶给我俩分别倒了杯水,「不过我个人觉得,我们所说的「魔力」说白了还是一个人的「念力」,我们也是用精力来发动魔法,而一个魔法阵不是谁都能画出来的,这个魔法阵里注入了施展法术的人的「念」,她「念」的多少,决定了这个魔法阵的复杂程度,越复杂的魔法阵,效果也就越厉害。」 「这种图案书籍里有么?」我翻了几下那张羊皮纸。 「大部分是有的,有一部分是被人新发明的。」森与千寻说。 原来如此,我今天算是明白了,那也就是说列印的图案是完全无效的了,这也说明了为什么森与千寻帮不了我,她很可能知道图案长什么样子,可是她画不出来。 「你现在要施展法术么?」森与千寻看着我,我当然着急了,当即就点头答应,就是不知道她要怎么做,我看电影里法师都有个魔法杖什么的,不知道现实中她这用不用。 「那好。」她点点头,起身去不远处的小柜子上拿过一个相当精緻的圆形小瓷器,图案看起来跟水壶茶杯都是一套,「这是烛台。」她看我盯着那东西,就跟我解释,只见森与千寻打开上面的小盖子,露出里面白色的蜡烛,蜡烛接触空气直接就有白色的火苗在燃烧,她把羊皮纸用蜡烛点燃,羊皮纸逐渐被燃烧化作白色的粉末,可粉末居然聚在空中未散,森与千寻拿过我的杯子一接,粉末直接掉进了杯子中。 她把被子递给我,示意我喝下去。 「阵法生效了?」我一挑眉,实话说我觉得有点脏并不太想喝那杯水。 森与千寻点点头,我接过杯子,里面仍旧澄澈透明,也看不出来有东西混了进去,「你师父说我的意识会到未来的我身上,随着她而来到过去,可是她并没有说我怎样才能取得那副身体的自主意识。」说白了,按照她的说法,我就是一看客,只能看,不能参与。 「在那个你想办法回到过去时,你要抢前就回去,那是一个时间的节点。」森与千寻说,「我没有用过这个法术,这个就需要你自己体会了。」 好吧,我有点无奈,但是现在我也没什么其他的办法了,我举起杯子一饮而尽,水无色无味,就是一杯普通的水。喝完之后,森与千寻让我躺在床上,和我说她每天都会过来看看,如果我醒了,也可以随时来找她。 「祝你成功,白兰。」她握住我的手祝福我。 我看着她粉红色的眼睛,那里面只有不尽的温柔,我知道说这些话她是发自真心,「谢谢你。」看着看着,我竟觉得有些困了,我闭上眼睛,沉浸在睡梦中。 * 当我恢復意识的时候,映入眼帘的便是老傢伙那张熟悉的脸,怎么哪都有你呢,我俩还真他妈的是场孽缘,我在心中感慨。 我正想开口问他怎么回事,却发现自己根本说不出话,可耳边又清清楚楚地传来了我说话的声音,「你想好了?」 这么说法术成功了?我心中一喜。 老傢伙点了点头,开始穿他那件黑衬衫,也许不是之前那件,我看他好像有很多件衬衫。 「好啊。」我又说话了。这时我耳边也传来了另一个窸窸窣窣地穿衣服声音,大概是我自己,我明白现在自己在哪了——地下竞技场,我和西索打完,又和老傢伙为爱鼓掌那段。 穿哪不好非来这,不过我觉得自己现在脸皮好像厚了不少,也没觉得有太多尴尬,当然也可能是因为这幅身体现在还不算是我的。 「最后喝一杯吧。」我说,扭腰下楼。 那傢伙也浪浪地跟着我下去。 还是记忆里那个我和他喝酒的地方,我坐在椅子上跷着腿,胳膊放在桌子上,杵着下巴看他调酒,他身材挺拔,动作又相当利索,调起酒来很是养眼,「喝日出吧。」他手中调酒杯翻翻转转。 「行啊,反正以后也喝不到了。」我答应,听我自己说完这话,我心中隐约有些不好的预感,眼下这种情况只能说明一件事,我和他刚啪啪完,随即为了补念我会吃了他。 第54页 他没说话,递过来一杯熟悉的酒,随即自己也拿了另一杯,他晃着酒杯,喝了一口,「我把日出改了一点,这杯就叫永夜吧。」 「别在那卖惨。」我夺过他的杯子也喝了一口,没想到此时的我有意识居然也有味觉,我的口腔里清楚地传来了酒的味道,和日出有些像,但是更苦,抿下去之后,渐渐又传出了更为甘甜的感觉。 歷尽沧桑之后,看到的便是一片清明。 日出将至,而永夜无形。 我俩沉默无话,都自顾自地在那喝酒,我也不知道那个我在想什么,反正现在我的意识是着急看后续的。 还是那个我打破了沉默,「以后你的小孩也让她学调酒吧。」我感觉自己在看着他笑,这么看来我下一步就会吃了他,而我自己提小孩的事,那这个孩子就应该是老傢伙的,我吃了他又和他做过,百分之百会有他的孩子,至于能不能活下来,那就是另外的事了,眼下我还得继续看戏。 「想个名字再死吧。」 老傢伙想了一下,红眼睛打量着我好一会才说,「就叫「凡」,平平凡凡,但愿她能成为一个普通人。」 「这名起得真一般。」没想到这时候我居然还不忘损他,「她有我俩的血统,你确定她能是个普通人?」 「谁知道呢。」他轻笑了一下。 我也笑了,走过去撩开他的衬衫,伸出口中的毒牙朝着老傢伙的脖子一口就咬了上去,毒素瞬间注入他的身体,我清楚地感觉到老傢伙的身体渐渐僵硬,我上前抱住他,在他耳边说了一句再见。 随后我就做了让我觉得这辈子最噁心的事。 我吃了他。 第26章 = 我曾以吃人为生存之道, 却未想过有一天会如此厌恶吃人。 从我记事开始,家里的姐姐们就告诉我说我们的食物就是男人,男人总骗人,肉都是甜的, 女人总哭, 肉都是苦的。 我还记得小时候, 我姐白火曾递给我一片肉,随后半垂着眼眸问我甜不甜,我嚼了几下,口中传来的感觉好似蜜糖,「好甜吶。」我满足地眯着眼睛, 心想这比桃花蜜还甜的东西, 就是人类的味道么? 「这是你姐夫。」我姐说。 我当时心里一惊, 这一口肉没咽好, 差点把自己噎死。 后来因为这事, 我被她们笑了好久, 我姐也是笑嘻嘻地跟我说,我们本身就是会吃掉喜欢自己的男人, 如果他越爱你, 那他的肉就会越甜。 * 而如今我看着那个我吃着老傢伙的肉, 却觉得没有半分甜味,嘴里只觉得咸, 过分的咸。仿佛吞了一袋盐般, 咸味吃多了是什么感觉呢?我形容不好, 我只知道到最后味觉会混乱, 我已经分辨不出来什么是咸味,只觉得头痛欲裂, 捂着嘴忍不住想呕吐。 吐出来。 把这些肉都吐出来。 我眼睛睁大,扼住自己的脖子,想把手指伸进喉咙里去刺激自己呕吐,可吐来吐去,只能干呕,似乎只能咳出一些无意义的津.液。 不对,我苦笑,现在的我只是一个意识,我怎么可能会有津.液,一切只是我脑中的想像。但是我真的觉得很咸,咸到想吐,咸到不想再吃人。 可意识外的我似乎并没有这些感觉,那个我仍旧在吃,而我已经不想再去看,我闭着眼睛恨不得把自己的感觉都封存,我听着自己口腔中传来的咀嚼声,这种声音在我的耳膜中无限放大,我觉得此时此刻虽生犹死,这种感觉比那日输给西索时还要强烈。 我似乎堕入到了一个无边地狱,而我自己,就是那个吃人为生夜叉鬼。 ……我再也不想吃人了。 一段时间之后,我终于把这件事情挨了过去,映入眼帘的是触目惊心的血红,其他的我不想再细说。 老傢伙的念力果然十分的强悍,吃了他之后,那个我用手指卷着自己的黑髮,我能看到浓厚的念游遍她的全身,估计这时的我应该是回到了全盛的时候。 全盛时期的我,跟在母亲身边,我们自海中来,却只为吃人。 我觉得自己够强,可那个我却觉得远远不够。 于是那个我坐着飞艇回到了枯枯戮山,穿过森森树海,她站到了白覚的面前。看到我的样子老太婆有些意外,我盯着她紫红色的眼睛,觉得那眼神看我有点古怪。 「你吃人了。」她说。 那个我点了点头,「我要杀西索,但念力不够。」就听她说。 「你答应过我的,不再吃人。」 「情况不一样了老太婆。」我估计因为念力恢復,所以让那个我有了和她对峙的资本,可这种表现让我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个叛逆少年,「西索杀了侠客,那我肯定要杀他。」 「那男人的肉好吃么。」没去理会那个我最后的话,白覚突然开口,「他很强,居然心甘情愿地让你吃,想来也是十分爱你的。」 不好吃,差点没齁死我。我在心中回答。 可那个我却不是这么想的。 「挺甜的。」我感觉那个我在笑,似乎是回味着口中曾存在过的那种味道,「不过他也不算白死。」那个我指着自己的肚子,「留了个种。」 「怪不得他会让你吃。」白覚伸手想摸我的脸,却被我一手打掉了,我向来不喜欢她碰我,「生下来吧。」 「那要看她有没有这个命了。」 第55页 「放心,她肯定会活下来的。我生你的时候也不想要你,最后你还不是也活下来了,这就是宿命。」 「别整得这么玄好吗。我讨厌这词。」那个我说,而白覚,的确是挺爱提这个的,我不知道她纠结的宿命到底是什么,毕竟这个世界上让我们感到无奈的东西太多了。 「好啊,我不说。」白覚站起身来,「那我的白兰宝宝就说说看吧,放着仇人不管,你来找我什么事。」 什么事?我都不知道那个我怎么想的,就看我也站了起来,「不是说了么,我想杀西索,能力不够。」 「那你想怎样呢。」白覚向那个我走了过来,裊裊婷婷的,她转了转手腕,像是在活动筋骨般,「让妈妈去帮你?」 那个我没说话,不过应该是这么想的。 「如果我不帮呢。」就听白覚说,根本不用想,白覚能帮我么?不可能。 「那就逼你帮我喽。」那个我具现化出「暮霭晨星」 这是我好久没见的另外一个形态的宝贝妖刀,之前我一直在用琥珀川,它的特点是穿透强,攻击也很强,按分类来讲属于重武,而暮霭晨星则是不到一米的刀,更适合近战时用,比较轻巧。那个我把玩着手中的小短刀,她一副淡定神色,手中将它们转成了一个个刀花。 母女之间的默契,化成了一个无声的信号。 白覚的表情瞬间变得狰狞起来,她一挥袖子直接把那个我打了出去,速度之快连恢復念力的我都措手不及。那个我的身体瞬间向后飞出,她想用妖刀来顿住身形,可白觉这一袖子威力太大,那个我手中的妖刀插.进地面带起了阵阵火花,向后退了十来米,这才稳住身子。 我感觉自己的肋骨好像断了一根,但是意识中的我并没觉得疼,看来我和那个我,也不全是所有的感觉都能共享的。 但那个我应该也是觉得疼了,因为我的身体抖了几下,不过很快这种感觉也被我忽视掉了。就见那个我站了起来,估计这时候的我表情也应该是十分狰狞不咋美的,「如果我也打断你的肋骨,你就得帮我。」 「好啊,试试看。」白覚脸冷得吓人,却也是答应了。 于是我俩就打了起来。 我之前就说过,白覚这个人的能力就是个bug,和她打,我完全没有胜算,所以那个我还算是聪明,她没傻乎乎地和自己老妈说什么「如果我打败你你就帮我」之类的傻话,而是说要打断她的肋骨。 相比而言,这就容易多了。 可真正实践起来,却并不是什么轻松的事。我俩打得很是激烈,我感觉自己被她虐得很惨,到后来那个我被她甩到墙上,感觉腿在打颤,根本站不起来。白覚这边也算是不太好过,头上的簪子珠花都被我打掉了两个,她握着那个我的脖子表情发狠,「看样子是失败了呢。」 那个我放弃挣扎,闭着眼睛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等死,她的手劲越来越大,可那个我仍旧没动,似乎是放弃了。 突然她睁开眼,勐地一转身扭腰踢上了白覚的胸口,白覚用力甩开她,那个我比之前飞得更远,却也连拿刀的力气也没了。 「我赢了。」那个我缓缓说了几个字,顺带吐了几口血,坐在地上也起不来。 白覚笑得像个妖精,「好好好,我教的小崽子,如今牙长出来了,敢咬妈妈了。」 「我只想让你帮我。」无论是哪个时候的我,在她面前还是怂,多半也和童年的阴影有关。 「可我帮不了你。」她说,「我的能力出了这个森林还不如你。」 「我不想听笑话。」那个我嗤笑,「这些年你也没少出去。」 「现在不一样,我老了。」我不知她说的是真是假,「所以我才说这是「宿命」」 「我说了我讨厌那个词。」那个我撇嘴,不想听。 「可你必须要承认它。」白覚说,「不过呢,我打不过西索,你打不过西索,我加你,却是远胜于他的。」 「你什么意思。」我盯着她,而此时作为看客的我,心中隐约有着不好的预感,「吃了我。」她说。 吃了白覚?!!!那我真他妈疯了。 可那个我还真疯了。 她没有回答,闭着眼睛又下了什么决心一般重新睁开,「我爱侠客。」就听那个我说。 …… 也许白觉早就料到了我会这么说。 「值得么。」她摸着我的脸,这回那个我倒没有拒绝,「为了不一定爱你的男人,付出这么多值得么。」 「他爱我,我爱他。」那个我想都没想直接回到。 「最近经歷梦魇了么。」她突然问我,我知道白覚说的是什么,那是我在飞艇上和老傢伙说过的「漆黑的河水」。 「偶尔。」那个我说。 「那是河水。」没想到白覚也会这么说,「忘川河,也是冥河。从我们祖先开始算,那些被我们吃掉的所有的人的执念,一直传到了现在。爱我们的人不会害我们,可恨我们的人自然是会害我们的。那些胆小鬼们害怕,所以她们在不停地想生孩子,能力会继承,执念同样也会继承的,执念被分担,自然会少了许多痛苦。」 我知道白覚说的应该是我那些姐姐姨姨,也就是当年在海岛上被她一人杀掉的我的同族,因为人都是我埋的。 那个我不屑,「那些东西并不能打败我。」 第56页 「因为大部分还在我身上。」白觉说,「你的身上只有十分之一。」 我明白她的意思,如果我吃了她,老傢伙的崽还没出生,那剩下的十分之九,都会移到我身上来,意识中的我有点发抖,现在这些对我来说已经是折磨,如果再加九份,当真是生不如死。 我有点佩服白觉。 可我也不明白,当年她为什么那么决绝的杀了自己的族人,我曾在她高兴的时候问过她,可没得到什么明确的回答。 「如果这样你还想杀西索么?」 我不知道那个我是不是会害怕,但她终归是比我坚强许多的,「我爱侠客。」就听那个我说。 第27章 = 接下来为了节省时间, 有的事我会快点说完。 当那个我说出这话的时候,我明白她意思,白觉自然也明白,后来那个我就吃了白觉。 我不知道老太婆为什么也会心甘情愿地让我吃掉, 她没有什么记笔记的习惯,整个事情的原因我再也无从知晓。 而这个过程我并不想形容, 我没吃过女人,但我发现这次的感觉并不是咸的,而是辛辣的,辣的人想哭。 虽然此时我只是个意识,却也忍不住泪流满面。 而我的身体并没有哭, 『我』只是默默地站在那, 过了很久才离开。我并不知道『我』在想什么, 是痛苦?后悔?无奈?还是什么都没想呢? 在那之后『我』去找了西索, 西索找不到, 『我』通过糜稽找到了他的女人, 那个女人叫薇熏,名字我曾经见到过, 就是之前在飞艇站时老傢伙偷到伊尔迷的请帖上。 那个女人大着肚子, 在暖阳下的窗子旁边平静地看着『我』。看外表分明是个普通的女人, 可普通的女人并不会在『我』掐住她脖子的时候仍旧冷静地和『我』对视,那个我松开手, 看着她因为唿吸不畅而不断地干咳。 似乎她早已料到『我』会来杀西索。 「我叫薇熏, 我的父亲叫梧桐。」 梧桐这个名字我是听过的, 揍敌客家最忠诚的管家, 如今长眠在枯枯戮山的皑皑白雪之下。 兇手是西索。 我不知道揍敌客家是怎么想的,总之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不过如果换作是我,我都不知道自己会不会给一个管家报仇,下人的命永远都是不值钱的,西索很强,为了一个管家一旦牵扯到任何一个家族成员,怎么看都是个赔本买卖。 而且对于这事我也听说过一点,那个管家和西索的对决,似乎和揍敌客家的利益无关。 到底还是冷血冷静的家族啊。 可他的女儿却不甘心这么算了,她是这个血雨腥风的地下世界的编外人员,说白了,就是一个普通人,普通女孩为父报仇委身仇人,多么狗血的故事。 当然和她一样,我这些日子的经歷也算得上是另外一个狗血的故事。 不过我还是有些意外这女人居然能和西索领证结婚,作为一个普通人,也不知道她用了什么神仙方式。 那个叫薇薰的女人也不隐瞒,直接就和『我』说了。她说她是一个演员,天生自带的能力,她自己管这个能力叫「娜莎茜的亡灵」,娜莎茜是她非常崇拜的中世纪的女演员,演技足以以假乱真。 她用了一点点的手段制造了机遇,然后渐渐地认识了西索,当然薇薰强调,一个人无论演技再精妙,如果她只为了演而演,那她肯定还是会被人识破,所谓真正的演技,就是骗过自己。 我明白她话里话外的意思,说白了,这场爱情復仇记,她不光走肾,还走了心。 她爱西索。 不过她本人却不肯承认。 『我』以她为人质,在她那住了下来,也许是这时的我觉得,只要我待在那,西索总有一天会现身。 作为枕边人她给西索下了毒,非常非常慢的那种,同时她把这种毒也下到了自己的食物当中,所以西索根本察觉不出来。 那个我等不到他被毒死,只想等他现身时就给他捅死,毕竟我现在的能力算是我自己加上白觉的,毁天灭地倒是没有,但是『我』觉得自己可以杀了他。 此时此刻。 两个孕妇在一种无比诡异又和谐的氛围里,每天待在一栋有大落地窗的房子里。晒太阳,摆弄花,收拾屋子,等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的人,意识中的我看着一幕幕突然想起了和侠客看过的电影,叫「等待戈尔巴多」,等着一个连是否存在都不确定的人。 我觉得那个我是享受这种过程的,我之前就说过我一直觉得自己缺爱,而这个女人此时展现出来的一点点关爱,仿佛成为了压垮『我』心理防线的最后一根稻草。那个我每天承受着比我自己多出九倍的梦魇,我和那个我的感觉并不是所有都共享,我无法分担那个我此时的痛苦,却看着现在的自己每天被梦魇折磨得不成样子,倍感痛心。 我还真他妈的惨。我不禁感慨。 所以我醒过来之后应该干什么?当然是吸取教训,绝对不要吃老傢伙和老太婆。 不过还好此时有那个女人在,她安慰着那个我,也关心着那个我,所以那个我此时还没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怪物。我觉得『我』和她的关系,既是仇人又是同盟,我估计那个我应该是永远也杀不了她了。 我看着那个我和西索女人的日常生活,突然有了一个愿望:如果有一天我老了快死了,我也想过着这种普通的生活,有个海边的屋子,可以晒太阳,我要种上满院子的花,吹海风听潮声,看日升日落,静静等待死亡。 第57页 那个我曾和薇薰谈过小孩子的事。 「有没有想好小宝宝叫什么?」薇薰问那个我,她此时正摆弄着小孩子的衣服,我找到她的时候她还有不到两个月就生产了,远比那个我要早很多,「叫凡。」那个我说,「小孩她父亲起的。」 「是个好名字。」她称赞,脸上却难掩同情和落寞,她略微知道一些我的事,她知道西索杀了我男友,不过却以为老傢伙和侠客是一个人,她认为这孩子是侠客的,那个我也懒得和她解释,直接就默认了。 「你的小孩呢。名字有没有想好?」那个我也问她。 「阿迈尔。」薇薰笑了笑,「无论是男孩还是女孩都合适,希望他能健健康康地长大。」她轻轻摸了一下肚子,一脸慈爱,映入我眼帘的是一个十分幸福的母亲形象。 …… 然而很可惜她却没办法亲眼看到自己的小孩长大成人,在那之后又过了一些日子,薇薰有一天突然阵痛,『我』赶忙给私人医生打电话,等医生到了时候薇薰的身下已经流了一大摊血。 『我』没有过给人接生的经验,此时也是手忙脚乱,这段时间仿佛有一个世纪那样漫长。 后来,薇薰终于把小孩生了下来,是个男孩,小小的皱皱的,虽然不太明显但也能看出来是红髮,那应该就是像西索,也不知道长相像不像他,我在意识中看着这个小孩,觉得新生的小孩长得好像也都差不多。 薇薰在生下小孩不久就死了,她本身因为毒.药的事身体就不大好,加上生阿迈尔的时候有些早产,生了这孩子耗费了她大半的精力,身体虚弱的连眼睛都睁不开。即使这样她仍旧坚持给小孩餵了一次奶,阿迈尔在她身边安静地睡着,薇薰也闭着眼睛仿佛睡着一般,『我』摸了下她的动脉,知道她已经死了。 『我』从来也没照顾过小孩,此时也没什么母爱泛滥的心情,正巧同村子里有一个妇人也刚生产完不久,『我』给那家留了些钱,把阿迈尔託付给她照料。 薇薰被我用很普通的方式下葬,她除了已经死了的父亲之外也没什么亲人,所以参加葬礼的也只有『我』一人。 她下葬那天天气非常的好,因为已经快到秋天,此时天高云淡,『我』站在她的十字墓碑前,风吹得草丛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海浪阵阵潮声呜咽,『我』不知站了多久,身后一个红髮的男人也沉默地站着,金色的眼睛发红。 显然他以为是『我』杀了薇薰。 我俩没说话,也没必要说话,是不是『我』杀了薇薰都没有意义,因为侠客的关系我必然会杀他。西索看到现在的『我』有点惊讶,眼睛微眯紧盯着『我』身体微抖,我看过那种动作,那是挑战强者时产生的一种兴奋的战慄。 贪婪地想将那个我吞噬入腹中。 毫无悬念的我俩就开打了,我没看过自己打架的样子,如今只能看不能动手一时间也是手痒得很。那个我比我当时在竞技场强多了,而西索仍然够强,同时也许加上了亡妻丧子的痛苦,此时也仿佛开挂了一般。 那个我和他打得激烈,嘴上也不忘开嘲讽,「怎么样,失去了心爱的人滋味好受么?」西索此时已经被我的妖刀琥珀川贯穿了肩膀,『我』踩着他另一边肩膀,俯视着满脸血的他。 西索舔了舔嘴角,笑容未改,「谁知道呢。看到我失去两个心爱的人,白兰你感觉如何呢?」他反而问我。 按照日子来说薇薰的确没生小孩,毕竟西索也不可能料到她会早产,那个我也没反驳,顺着他的话往下说,「没杀了你爽。」那个我也笑了,我也看不到什么样子,估计也是同样疯狂。 西索突然发力握住我的脚脖子一甩,我被他甩开,他抽出这个间隙迅速起身想拔出我的妖刀,刀很沉他拔不出来,而那个我又一个转身沖了过来,西索一打架就是个狼人,为了脱身他干脆卸了自己一条胳膊,用他那个熟悉的「轻薄的假象」一弄,胳膊直接又长了出来。 果然牛逼,我看着戏心里想到。 那个我又和他打了一阵子,渐渐西索就处于下风,终于能杀了他了,我心里一喜。可就在这时我突然感觉腹中一痛,那个我应该也是这种感觉,不过这种痛感转瞬即逝,可就在那个我顿住的一刻,西索,逃了。 呵呵。 我在意识中看着那个我痛苦地蹲在地上,真是有点服了自己这个运气。 第28章 = 西索并不是自己逃走的, 而是有人帮他,帮他的人一直没有露面,所以我也不知道是谁。 那个我想追却无处可追,心里一急就觉得腹中又疼了一下, 疼痛居然比上次还要剧烈。『我』捂了一下肚子, 如今这种疼痛已经无法再影响我, 因此那个我也没有在意而是在周围转了几圈,试图找出那人留下的破绽,可什么也没有找到。 「妈的。」那个我骂了一句,我心里也是生气,又是这样, 明明快成功了又是这样, 也不知道是不是流年不利, 怎么就他妈的干打不死呢。 那个我抓了抓头髮, 随即一拳打在了不远的树上, 一副怒不可遏的样子。做完这些『我』也不去理惨兮兮的树,而是又回到了薇薰的墓前。 当然那个我远比我自己想像中的冷静,那个我此时没有如我想像那样一脚踹了薇薰的墓, 而是站在那里握着拳极力抑制自己的情绪, 半晌之后喃喃地说道, 「不对,他还是会死。」 第58页 我想了一下就明白了自己的意思, 薇薰给西索下了无药可解的毒, 到最后他还是会被毒死。 后来我回到了薇薰住的地方, 四处找了一下, 并没有发现有人,不过我在薇薰的房间里看见了一本摊开的日记。我这个人从来没有人窥视别人秘密的好奇心, 那个我也一样,她也没有看,直接关上了薇薰房间的门。 如果这是电视剧,那么这里就应该有个转折,我看了她的日记,发现这一切都是薇薰的计划,她让我待在这,然后她算好服毒.药的时间死掉,同时正好让西索看到,误会是我杀她,让他因恨而杀我。 多亏这不是,如果真是这样那现实真是太残忍了。 如今那个我的心里仍旧对这个叫薇薰的女人保留了一丝丝的信任,这一丝丝的信任让我没有去杀阿迈尔,那个我之前给那家留了足够的钱,同时薇薰的房子和财产也自然会留给他,我不恨薇薰但我恨西索,我估计自己至死也不会让他知道自己还有个孩子存在。 我来到薇薰的沙发上躺了一会。此时正是下午,阳光透过玻璃窗打在那个我身上,舒适的感觉让人昏昏欲睡,那个我张开了保持警戒的圆,陷入了浅睡眠之中,果然,梦魇如期而至了。 梦魇是什么呢? 我之前听白覚说过,是执念。已死之人折磨还活着的人,它会让你陷入一种压抑和绝望之中,我不知道那个我梦到了什么,我无法分担却很清楚那个我此时是处于相当痛苦的状态,可是这一次,却无人可以把肩膀借给我。 一个人只有精神强大才能战胜梦魇,可是如果日復一日的经歷这些,再强大的人精神力也会出现裂缝,那么这时这个执念就会趁虚而入,到最后彻底击败这个人。 我不知道那个我还能支撑多久,我知道自己远没有白覚那么坚强,这样下去总有一天我会疯掉,更何况现在这种情况,我已经再没有可以信赖的人。 侠客死了、蓝猫死了、老傢伙死了、白覚死了,新认识的薇熏也死了,而如今,我看了看自己的肚子,除了这个孩子,那个我身边也没剩什么人了。 …… 也许是我流年不利,在经歷梦魇之后,『我』失去了最后一个支撑——我和老傢伙的孩子也没有了。 『我』从梦魇中醒来,就觉得下身发凉,起身一看流了一摊血。和薇熏的情况一样,但我这不是早产,小孩离出生还有很长一段时间,也许是身体不适应,也许是消耗了太多的精力,总之『我』失去了这个孩子。 那个我在医院里躺了一天,面色苍白地看着医生遗憾地向『我』摇摇头,小孩子没了,连最后的希望也消失掉了。 失去小孩子之后,那个我才发现这个被老傢伙起名叫凡的小孩居然也替自己分担了一部分的梦魇,夜半时分那个我躺在医院的床上盯着天花板,『我』不敢睡,复杂的情绪游遍全身,恐惧、无助、压抑、暴怒、焦虑、沮丧、悲伤…… 而到后来,那个我就崩溃了,我想抱抱自己,却也是只能看着『我』备受煎熬却无能为力。 那个我崩溃之后没有萎靡不振反而是变得更加疯狂,『我』的身体恢復得很快,之后那个我回到了枯枯戮山住了一段时间,日伏夜出,野兽一般。 后来又过了一段时间,『我』回到薇熏住的地方接出了阿迈尔,『我』教他念,让他认『我』做母亲,可在这期间却从未对他有过半分.身为母亲的关爱。那个我把白覚对我的态度丝毫不差地施加在阿迈尔的身上,并且在他刚开念不久就把他扔在了流星街。 一年之后『我』去接那孩子,意识中的我看着阿迈尔,那孩子一头红髮像极了西索,可长相却不怎么像他。他仍旧愿意跟着那个我,可一双紫色的眼睛里却充满了冷漠,不只对我,那个孩子对所有人都是这样,淡漠生死,下手无情。 在这期间『我』得到了一个令我兴奋的消息,西索死了。 人并不是我杀的。那个我得到消息之后,立即带着阿迈尔去看他的尸体,想要去确认他已经彻底死亡。但是那个我不想犯之前的错误,她知道自己必须要补刀。 「要去补个刀么。」那个我看着阿迈尔,眼神复杂,意识里的我看着自己做的事,仿佛是在看白覚。 「那是谁?」阿迈尔盯着西索,看上去并没有觉得亲切。 「我的仇人。」那个我说。 「好啊。」阿迈尔答应,他抽出『我』送他的小银刀,「只要是白兰你的仇人,那也就是我的仇人。」 「万一是你的亲人呢。」那个我笑盈盈地看着他,想看看他怎么回答。 阿迈尔表情未变,他走得坚定且笔直,没有丝毫的犹豫,「无所谓。」他拿出刀插.向了他父亲的心脏,十分自然。 我们的仇终于报了。 看到这我觉得奇怪,既然那个我已经杀了西索,那么为什么那个我还要费尽心思地回到过去,回到地下竞技场上去再杀一遍西索呢? 我的意识仍旧在继续,而随着后来的发展,我渐渐明白了。 在那之后我的目的便不再是復仇,而是变成了救侠客,人死不能復生,我却妄想让他重新復活。 因为没有老傢伙的介绍,『我』并没有见到林中仙。当然那个我似乎也听过她的名号,我通过介绍人想去找她,却得知了她已经彻底隐退的消息,时间就是在我吃掉老傢伙之后不久。 第59页 林中仙因为儿子的死亡而彻底消失在所有人的视线中,再也没人能找到。 那个我寻求其他方式无果,无奈之下『我』的视线重新回到了亚路嘉的身上,奇犽带着亚路嘉属于野人状态,连揍敌客家都无法随时找到他,『我』带着阿迈尔找了他俩很长时间,终于是见到了亚路嘉。 我算是看着奇犽长大,再见到他时这个白毛小屁孩已经长成了非常帅气的年轻人,他之前让亚路嘉的能力也就是那个叫拿尼加的不明物,让他承诺不再答应其他人的请求,不过他因为私人交情答应让亚路嘉帮我一次。亚路嘉的能力我之前也说过,就是——请求,其实我觉得也算是一个bug,再没有些制约在的话,那就是逆天的状态。 『我』和他许愿让侠客復活,那个不明生物拿尼加就出现了,他黑洞洞的眼睛看着那个『我』,向『我』提出了强求——你要亲手杀了你的仇人。 那个我当时就炸了。 「卧槽。」意识中的我也炸了。 这一切全连上了! 我明白了!为什么那个我费尽心思的要回到过去,因为西索可能是被毒死的,也可能是被其他人杀的,当然也有一点点的可能是被他亲儿子捅死的,但是无论是什么可能都和我无关,我没杀他,所以我永远也无法復活侠客,这就是一个死循环。 只要拿尼加的强求没有完成,那么『我』请求就随时有效,『我』暂时和奇犽告别,开始找寻能回到过去的办法。在这之后又过了一段时间,『我』居然遇到了传闻中隐居的森羽千寻。 森羽千寻此时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找到了住处,她能力强大却完全没有战斗能力,所以此刻正被威胁着找林中仙。 那个我路过,可能是觉得那些发难的人吵得闹心,一挥手甩出妖刀直接就杀了他们。不过在这其中,大部分还是阿迈尔动的手,那小孩杀人不眨眼,深得他老爹的遗传。 森羽千寻不知道那个我是谁,那个我也不知道她是老傢伙的师妹,『我』偶然救了她,于是她答应帮『我』回到过去。意识中的我看着森羽千寻,觉得她和现在看来没什么变化,仍旧是那个怯生生的小姑娘模样,『我』问她回到过去的办法,她想了想,拿出了一个干掉的蝴蝶标本。 我看着那个天蓝色的蝴蝶觉得有点眼熟,我努力回忆终于想了起来,当时我去变装成白覚时找的介绍人叫京,临走的时候他就给了我一个蝴蝶,两个蝴蝶应该是一样,不过那个是纸做的,眼前这个应该是真的。 「这是阴阳蝶。」森羽千寻的声音仍旧娇娇柔柔,我挑了挑眉,阴阳蝶我隐约听过,听说有种蝴蝶叫皇蛾阴阳蝶,那是蝴蝶里最稀少的一种,一千万只蝴蝶中才能有一只,皇蛾阴阳蝶有个不对称的翅膀,代表不同的性别,左翅是雌的,右翅却是雄的。 「这是皇蛾阴阳蝶?」那个我说,我本身不懂蝴蝶,也看不出什么种类。 「不是。」她否定,晃了晃手中像纸片一样的蝴蝶,「这是阴阳闪蝶,属于在闪蝶中产生的左右翅膀不同的蝴蝶,所以也叫阴阳蝶,我会在这个标本上画上一个符咒,这是一种念力所产生的咒语,当然你就当它是魔法吧。」 那个我点点头,估计也不在意这种东西,是不是念力她都没兴趣学。 森羽千寻继续说,「你可以回到过去,但是你的身体回不去,所以你需要一个载体,传说人死之后往往会化蝶,所以也有人说蝴蝶可以往生幽冥,在我们术士的圈子里,如果要把人的意识传送到另一个载体上,往往都会选择蝴蝶。阴阳闪蝶数量比皇蛾阴阳蝶还要稀少,越少的东西效果越好。」 第29章 = 那个我点点头认可了森羽千寻的提议, 可身边的阿迈尔却不这么想,「你信她?」他抱着胳膊直接问我,也不管森羽千寻就在我旁边,「有什么不信的, 除了復活侠客, 我还有什么在意的?别管有没有用, 只要是有一点希望,我就要去试试的。」 听了这话森羽千寻也笑了,「你信不信都可以,但是我没骗你,我是真心想帮你的。」 阿迈尔还是起疑心, 「就因为我老妈救了你?」 森羽千寻摇摇头, 「不仅仅是这样,我在你……」她看了看那个我, 「就在刚才我在你身上感受到了我师哥的味道, 我有个师哥, 他是除了师父之外我唯一的亲人,可是他在几年前被一个人吃了。」 我惊讶, 卧槽那就有趣了, 那个我皱了皱眉, 有些讽刺的意味反问她,我知道那个我肯定也想到了森与千寻口中的「师哥」就是老傢伙, 「那你还帮我?你说了这话我可有点不信你了。」 「我说了信不信随意。我师哥能力不弱, 他能甘心被你吃, 说明他爱你。」森与千寻淡淡的说, 灯笼花色的眼睛里居然充满了坚定,「如今看你这样, 你的心愿定然没成,所以我想帮你一把,也算是了了师哥的心愿。」 那个我冷笑了一声,「你知道他的心愿是什么么,他想留个孩子。」我指了指肚子,语气中居然闪过一丝落寞,「可是也没留下。」不得不说这次老傢伙是血亏,没想到还绝后了。 森与千寻惊讶的轻轻啊了一声,她捂住嘴,有些同情的看着那个我,也不知道是同情我还是同情她师哥,「真可惜,放心我还是会帮你。」她眼神柔和又坚毅,「师哥肯定不希望你伤心。」 第60页 「呵,有意思。」那个我盯着她看,「既然你想帮,我也没什么理由拒绝,不过呢,你也别指望我因为这事感激你,我这人可是很渣的,利用完了就抛弃。」 我怎么觉得自己说这话有点中二呢。 森与千寻没说话,只是温和的笑了笑。 「那我要做什么?」看我主意已定,阿迈尔在旁边就问。 那个我看都不看他,「在旁边守着,当然你愿意杀掉我也随便。」我说,就听阿迈尔学着我之前的样子也冷笑了一下,「杀自己老妈?」他指了指自己。 「烦死了。和你说多少遍了你是我捡的。」那个我之前的确是和阿迈尔说过好多次自己不是他妈妈,那孩子也不知道信不信,仍旧是一口一个老妈叫着,那个我有的时候听着烦了就打他,结果小屁孩还是不改口,我在旁边看戏看的都累,有点怀疑这小孩是不是个抖m。 你还真是随你爸。我在心中感慨。 我们和森与千寻回到她住的地方,这里并不是我去的老傢伙的老家,很普通又安静的房子,没想到还是被那帮人挖了出来,「这里我住的地方。」进了屋子她开口介绍,示意我随意坐,「我用了些能力把这个屋子隐藏起来,我叫它「森与梦国」。」 还不是被发现了,我心想,这能力貌似不太好用啊。 当然我此刻想什么自然没人知道,那个我准备好之后森羽千寻就开始施展了自己的能力,就见我身边升起一阵蓝色的光点,这种光点是从蓝色的蝴蝶标本中出现的,光点越聚越多,最后形成一个碧蓝色的漩涡,这阵漩涡裹挟着劲风向我捲来,那感觉是什么呢,仿佛自己掉进了洗衣机里,我晕晕乎乎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切,想起自己来这的任务,我不是来看戏的,我是要借着那个我回到过去的机会也回到过去的,可是要怎么办啊啊啊!在心里默念让我穿回去么? 恍惚中我看到阿迈尔罕见的惊讶的脸和森羽千寻平静的表情,她看着那个我,不对,她看的不是那个我,而是我自己,我敢确定她此时的眼神的确是看着意识中的我的,「抓住机会,加油。」她轻声和我说,下一秒,我还没来得及问她,就感觉自己的意识一下被抽空了。 ...... 等我再恢復意识的时候,我尝试动了动身体,可仍旧不受我自己控制,随即我明白了自己的处境——我仍旧在那个自己的幻境当中。 过了一会那个我也醒了,她也活动了一下身体,我的视线和那个我共享,所以此刻我才能有机会打量眼前的情况,这种熟悉的场景只可能是一种情况,我回到了过去,也就是地下竞技场上。 我又回来了。 耳边的声音逐渐清晰,一阵阵的叫好声传进我的耳朵,当然,如果一个意识有耳朵的话,准确的说应该是传进了我的意识之中,那个我起身,很轻松的幻化出琥珀川,然后,那个我深吸了一口气,一步一步走向了竞技场。 后来的事情和之前我经歷的一样,此时过去的我以为自己已经杀了西索的相好,然后西索就骚骚地扭着腰下来了,说是要和我比一场,过去的我自然是不同意,说是人数不一样根本不公平,未来的我就像走台步一样不紧不慢的走了上去,我估计整个人应该是非常有逼格。 过去的我已经被「京」变化成了白覚,她露出了一脸惊讶的表情,说实话,这是我第一次看到老太婆露出了这种表情,当然白覚是我装的,其实这么看过去的我学老太婆还是挺像的,她心里肯定已经相当惊讶了,但是表面上只是略微有一些而已。 可是我和老太婆在一起呆了那么长的时间,就算是露出的这一点点表情变化,对我来说也算是百年难遇了。 再然后的事情也是一样,我们和西索他们开打了,西索的相好首先出局,因为我的意识是在未来的我身上的,而过去的我的战斗身姿我自然是没机会欣赏了,不过我也不想去翻录播,毕竟还有后面相当卡脸的被西索压在身下的剧情呢。 我仍然没明白未来的我是怎么施展出时间静止这个能力的,在我和她的意识共享的这段时间里,我并没有看到自己用过,可能这个能力来自白覚,我吃了她,自然而然就继承了她的能力。 我看到未来的自己把现场定住,然后叫过去的我赶快跑,过去的我先是一脸懵逼,然后又勐地想起来什么似的直接向外逃,哎我那时候有想什么吗?我努力回忆,却什么也记不清了。 接下来就是见证奇蹟的时候了,一直困扰我的问题即将揭晓——未来的我是怎么被杀的。 就见未来的我掏了西索的心脏,可是在下一秒,他们的位置突然调换,我就感觉自己心脏的位置一紧,西索捏住我的心脏就在那妖妖的笑,「你要死了,白兰。」他说。 我此刻还没断气,疼痛让我皱起眉头,我试图用「缠」去保护自己,可我突然发现,在这一刻身上的念力莫名其妙的不能再用!那个我面目狰狞很是愤怒,「你是谁!」那个我喊道。 听了这话我有些不明所以,他是谁?他不是西索吗?等等,不对!他不是西索!在这之前的人都是西索,而现在捏住我心脏的人不是!我的余光瞟到了地上,西索躺在丽莎的位置一动不动,他又不能分裂,如果地上那个是真的,那么现在这个就是假的,他或者说她是谁? 第61页 「你是那女人?」那个我问,我估计她指的是西索的相好,也就是丽莎。 那个西索样貌的人科科的笑了笑,「是,也不是。」哎不是,我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什么叫是也不是,难不成丽莎是个男的?也就是说西索是基佬?什么鬼啦,我被自己的推理震惊了。 难不成他是伊尔迷脸插钉子假扮的?我可听说过揍敌客家大少有个绝活,就是变脸,好好一张帅脸非得插上满脸钉子,最主要的是有的时候变脸的人太丑了,突破人心里承受能力那种。 不过那个我却没想到这一点,她也不问了,试图用念去攻击,可是仍旧无效。 「再见了。」那个假西索说道,下一秒捏爆了我自己的心脏。 我也没爆炸,而是倒在地上一动不动,我再一次试图控制自己已经死掉的载体,可是并没有成功。 那这么长时间的戏不就白看了吗!我还什么都没做呢就把自己玩嗝屁了? 我是傻逼吗! 好想吐槽自己啊。 我感觉自己身体里的意识开始渐渐消失,难道说我要回去了?我心中紧张,任务还没完成啊,我白来了一趟啊喵的。不对,也不算是白来一趟,我好像发现了西索和伊尔迷那超越友情的友谊,之前伊尔迷居然还舔着脸跟我求婚,原来如此啊,骗婚生崽哎,好渣哦。 当然这一切都是我狗血电视剧看多了的脑补,伊尔迷要是知道我把他那白璧无瑕的名誉污染成这样,非得追着我打不可,当然西索那边我就不管了,毕竟那傢伙好像也没什么名誉来着,不过我要是敢和别人说这个,估计会被他的迷妹团追着打,我们不能小看邪魅钻石多情又多金的王老五的成熟老男人魅力。 这就好比说对库洛洛,我敢背后骂他王八蛋当面甩他巴掌,却无论如何也不敢当蜘蛛们面甩他巴掌的,当然咯噹蜘蛛面甩西索巴掌应该是没人管,估计那帮闲人还得搬个板凳磕个瓜子顺带叫好的。 科科瞧瞧西索这人缘。 -------------------- 作者有话要说: 超丑大魔王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9-02-19 21:23:31 感谢小天使的投喂!!!比心心 第30章 = 未来的我再一次被西索杀了, 当然杀她的人是个假西索。而我呢,因为意识是附在那个我身上的,所以她死了,我的意识没有载体,自然也就无法存在。 我做好了被送回去的准备, 心里还思考着回到现实中应该怎么办, 想着想着我就感觉自己的意识渐渐变得模煳,后来又逐渐恢復了自主意识,「我回来了?」我在心中想,意识连上身体,我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指, 睁开了眼睛。 眼前的光线有些刺眼, 展现在我面前的还是刚才在竞技场上的情景, 怎么回事?我没回去? 我起身, 就看到不远处假西索的那张脸, 我摸了摸自己的脸蛋, 又看了一下自己的双手,心里觉得不太对劲。 这不是我。 准确的说, 我现在不是白兰, 我是白覚。也就是说我的意识居然转移到了过去的我身上, 当时我正用白觉的样貌骗西索,看了眼四周, 我就发现原本躺在地上那个『未来的我』尸体居然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那个让人熟悉的蝴蝶标本。 我突然想起当时老傢伙跟我说的话, 他说在竞技场上他看到了一个碎掉的纸蝴蝶, 不知道他看的是纸做的还是这个标本呢? 看到我坐起来的时候假西索也吓了一跳,「呦, 回来送死了啊。」他眯起眼睛看着我,一副威胁的语气,「正好省得我还去找你。」 「杀我?你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这个本事。」我冷笑,此刻我的外貌仍旧是白覚的,正好可以拿她的外表充充样子,「我来打地下竞技场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吃.奶呢」。 「哈哈哈。」假西索不上当,他被我的话逗笑了,「这种时候还装样子有必要吗?你那点实力我还不了解?都这么久不吃人了,念力和之前比差多少你心中有数,当然喽,这要是未来那个你,我还能说害怕,可惜啊……那个你死了。」 有句话叫什么来着,反派死于话多,这种时候谁废话多估计谁就game over。我试了试用自己的念,既然现场没人看我也没什么好隐藏的,干脆具现化出妖刀「暮霭晨星」。我之前和西索还有他相好打架的时候用了太多的念,这时候又无法及时补充,我心里明白自己已经没办法再用出琥珀川了。 念力不够可人不能露怯,我转了转妖刀就向假西索沖了过去,在这期间我的脑海里飞快地闪过了一个想法,刚才假西索说了未来的我?未来的我自然是白兰的样子,可我现在的样子可是白覚,他把未来的我和现在的白覚画上了等号,也就是说他知道——我假扮成了白覚。 我之前就说过,假扮白覚这事我是在秘密中进行的,如果被人准确地说出来了,那么这个知道内情的人最有可能就是两个人:京和蓝猫。京应该不能闲得无聊来参与我这件事情中来,因此根据我的推测,最大的可能就是这个假西索是蓝猫扮的。 如果他真是蓝猫,那么毫无疑问,他背叛了我。 哎呀真可惜,我还是挺喜欢那个小屁孩的。 当然产生这种想法也就是在一瞬间,因为我的速度非常快,在我这个推测刚刚完成之后,我和假西索就打到了一起!几个回合下来,我明显不敌他,我退后几步,缓冲了一下,趁着这个机会让自己也休息休息,「我知道你是谁了。」我在那故作玄虚。 第62页 「哦?」那人暂时也没动作,他饶有兴趣地看着我,「我是谁?」 「谁?」我呵呵了一声,「你个小屁孩还跟我装神秘,你是白绝对不对?我说让你帮我杀西索,没想到你俩才是一伙的。」 「这回你挺聪明啊。」 假西索笑着拍了拍手,一副大反派的样子,「我还以为就凭你那一根筋的脑袋这种事情肯定猜不到呢,恭喜你,猜对了。」 他拿手比划了几下,随后站在我面前的男人就变了样,他的个子和西索差不多高,只是外貌相差很大,看上去年龄不大二十岁上下,一头蓝发,留了个鲻鱼头,长了一双带煞的桃花眼,如果从外表看,是个很迷人的长相,可是这小崽子做出来的事可就不是那么迷人了。 「你这是什么情况,喝变老药了啊。」我此刻念力还是没怎么恢復,所以我还需要时间和这傢伙打打嘴炮,毕竟能歇一会是一会。 「和你一样。」他一指我,「我也是未来过来的。」 「呦,这怎么穿越还组团了呢。来来来,告诉你白兰姐,小屁孩你回来是干什么的。」 「杀你。」他眼神一冷,直接向我攻击过来,我心里早有这准备,可也算是力不从心。我用了「坚」想挡,却还是被他打出去快十米远,其实这个时候用山河社稷扇是最好的,可惜我真是没有这个念力了。 我吐了一口血,擦了擦嘴角慢慢地站起身来,我喘着粗气看着他,心里嘀咕这小子还真下死手,搞不好今天真得交代在这。 蓝猫倒是像没事人一样,他晃了晃手腕,很轻松的样子,「还有啊,别总姐、姐的叫着,你好歹也算是我长辈,成熟一点。」 「行啊,你愿意叫妈我也没意见。」我胸口疼得厉害,但嘴上却也不能输了阵仗,硬撑着跟他在这嘴炮,「白捡这么大一儿子,美滋滋啊。」 「那还真得说声抱歉,想当妈您也没这机会了,不过呢死到临头当个小姨还可能。」蓝猫很自信今天能杀得了我,他也不着急,脸上是一副玩弄猎物般的表情,「我母亲是你亲姐。」 我姐姐有很多,亲姐却只有一个,那就是白火,「你是白火生的?」 但是她很久之前就被白覚杀了啊,我印象中她也没生过小孩,最开始的时候我还以为蓝猫是老太婆生的,毕竟眼睛的颜色十分像她,没想到他居然是我姐生的,既然这样长得像也就不奇怪了。 蓝猫没说话,我看他的表情已经是默认了。 「所以我老妈杀你老妈,你就想杀我?」我猜测,「有这心思不去找白覚你找我?」我倒是不介意他来找我,毕竟当时白火也算是我埋的,就是这个时机太不巧了,本来我以为自己能直接杀了西索呢,没想到蓝猫又冒了出来,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当初我把他从老太婆那带出来还真是亏大了。 「白覚迟早会死的,她已经老了,可是她现在困在森林里不肯出来。」蓝猫说,「但是白兰你不一样,你还年轻念力又不强,我肯定是先从你下手。」 「等你死了,白覚肯定会出来给你报仇,你不知道吧,她现在的念力出了森林什么都不是,那个时候就是我报仇最好的机会。」 果然,白覚已经不能再出森林了,那么就是说之前那个我吃她的时候她说的话都是真的。 我一转眼睛,眼下还是要拖时间,「你说你是我姐的儿子?骗谁吶,我们家族只生女的,别告诉我你原来是女的。」其实这事我也不敢肯定,但是在我的记忆里岛上的姐姐姨姨们都是这么说的,我们的血统靠女性传承,绝对不可能生出男人。 「我当然是男的。」蓝猫扬了扬下巴,「黛尔德家族一直是生女不生男,可是我母亲居然罕见地生出了我,因此她才给我起名叫白绝,意味着这个家族的血脉就此断绝。」 原来是这个意思,听上去还有点狗血。我心里哦了一声,不过这事老太婆知道么?还没等我问,想法就被蓝猫打断了。 「你经歷过梦魇吧。」他突然问我。 我点头,挑了挑眉,「怎么,你也有?」 「比你更多。那种东西会继承,你们活着,它也会折磨我,如果你们死了,它自然会消失。」我不知道梦魇的具体情况,但是它对人精神的折磨,我倒是深有体会的,如果照着蓝猫的说法,梦魇会随我们生而生,随我们灭而消散。 我也想摆脱梦魇,可我能被他杀吗?当然不能了,我还有很多事要做,不可能就死在这,那这时候应该怎么办?自然脸皮就得厚起来了。 刚才眼瞅着就要被杀了我跑又跑不掉,我灵机一动突然想起自己还有一个外挂呢,「文森特!老傢伙!臭不要脸的,你再看戏我就要死了!到时候你他妈的真绝后了!」 现场十分安静,我环顾四周并没有看到人影,之前老傢伙救了我之后曾和我说过他也在竞技场上,难不成老傢伙在骗我? 我不死心又在那喊,「别躲人堆里不出声,我知道你在这!我还知道你老妈叫芙蕾雅,你还有个小师妹叫森与千寻!」 「你是谁?」身后突然冒出来一个声音,我被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果然是老傢伙鬼魅般地出现了。 「我是白兰,现在的样子是假扮的。」我翻了个白眼,心想还有什么能证明自己的,必须得说一点外人不可能知道的才行,「你后背有个纹身,你老家是住在海边的山里,一个看上去像是城堡的建筑,而且你这人回老家非得装什么冷酷霸道总裁,然后你家白神山那帮人还被你唬得一愣一愣的,尤其是那个青磁鼠特别有性格动不动就怼人……」 第63页 「……等等打住。」老傢伙不让我说了,但他仍旧是将信将疑,双手抱胸一挑眉,「你真是白兰?那之前那个是谁?」 我哪有空跟他解释,「两个都是我,不过不是一个时间的,这事说起来挺玄的,我也没时间讲,你爱信不信,不信拉倒。」 「我信我信。」他看我生气了又开始安慰我,不过仍旧是笑嘻嘻不太正经的样子,「你既然知道我这么多事,那我俩关系肯定不一般,自己老婆的话能不信么。」 「要点脸。」我想打他又忍住了,「我俩露水情缘就一p友,以后跟你过的可不是我。」 「孩子都讨论生了还是p友?」 「你俩还有完没完?秀恩爱等死了下地狱再秀吧。」我一回头,看到蓝猫一脸怒气,哎呀差点忘了这边还有他这个单身狗呢。 我住嘴不说,同时也懒得和老傢伙解释,眼下还是得解决蓝猫的问题,我一指蓝猫,「我大外甥说他要造.反,你快帮我先教训教训这小屁孩。」 「这不好吧。」老傢伙看着刚刚从懵逼状态缓过来的蓝猫,似笑非笑的,「怎么说我也是他小姨夫啊。」 …… 你这还算是有些帅的脸要是不想要的话可以捐给有需要的人。 第31章 = 所谓拿人手短吃人嘴软, 老傢伙嘴上没完没了的在那说骚话,我也只能干忍着,谁让我有事求人家呢。 我现在脾气倒是好很多了,不过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行了啊差不多得了, 你要再不出手你这小姨夫就当不成了啊。」我说,顺便自觉往老傢伙身后躲, 反正不躲白不躲。 「放心,我怎么可能让你死呢。」他上前一步挡在我身前,我明显发现老傢伙的气场都变了,但他表情却没什么变化。 估计蓝猫没想到半路又冒出来一个人,看他的表情明显有点不甘心, 「怎么着白兰, 这么怕死啊。」他在那嘲讽我, 话音未落, 我们身下的地面就突然破裂, 从中冒出了一个巨大的骷髅手骨, 直接向我俩攻击过来! 我和老傢伙都有相当多的实战经验,这种情况下表面在斗嘴其实自己心里肯定会有所防备, 我们并没有慌张, 勐地一跳躲开了攻击, 后来又轻巧落地,相隔并不远。 看到我俩躲开, 蓝猫不以为意的「切」了一声。 老傢伙凌厉地一眯眼睛, 他黑髮红眼长的邪气, 手中武器幻化出实体, 是一把巨大的冰蓝色重剑,「一家人有什么好见外的, 你小姨妈不想和你打,小姨夫来也一样。」 他身形飘忽速度快的只剩残影,直接朝蓝猫攻了过去,其间不紧不慢的不断躲避地下冒出的手骨,手中冰剑一甩,在蓝猫头顶分裂成数把,蓝猫赶忙去躲,这时老傢伙的身体已经到他面前,直接一脚把他踹飞!蓝猫生生接了这一脚,但他却没向后退出多远,因为此刻白骨已经先一步冒出接住了他,蓝猫善于将念幻化成白骨去操控,之前他也给我展示过自己的能力——「白骨生花」。 蓝猫盯着老傢伙,背后白骨森森然,狂傲、邪魅,他视线又转向我表情发狠,「白兰你别的不行,选男人的眼光还不错。」我看到他的念力环绕在身体周围不断聚集,越发的浓厚起来,看来是要来真格的。 「过奖过奖。」没等我说话,老傢伙就在那笑的气人,但他身子却也没闲着,直接又向小屁孩打了过去,蓝猫迎过去硬接,几个回合下来,蓝猫明显不敌他,不光是念力多少方面,我站在远处观战,明显能看出来蓝猫在实战经验上要远不如他,老傢伙多鬼啊,打来打去,蓝猫念力没少用,却基本没讨到什么好处。 蓝猫气的半死,骂了一句,用上了更多的念力,老傢伙一一躲了过去,此时已经闪到了我的身边,「你外甥脾气有点大啊。」他在那吐槽。 「可能随他老爸。」我回答道,反正也不用我上手,我在旁边看戏看的蛮欢的,虽说我也不知道他爸是谁。 「要死的还是活的?」他猩红色的眼睛里涌出一股杀气,面冷如霜,我知道他不是开玩笑,老傢伙的实力的确挺强的,他常用的是一把冰剑,我原来以为他和我一样是具现化系,后来才知道这傢伙是变化系的。 「活的活的。」我赶忙说,回答的十分狗腿,「我还有事要问他呢。」 「好啊,看看你有没有这本事。」蓝猫也听到了我的话,面色愈发凝重起来,我读懂了他的表情,「小屁孩憋着要放大招了。」我和老傢伙说,「你小心点。」 「哎呀你这么关心我啊,我可是感动的很吶。」 「一把年纪了咱能别那么骚了么。」我用仅存的念力在身体周围附上了一层「坚」,我绷紧了神经,怕蓝猫暗地对我下手。 「我才26岁正当……」他话没说完,直接冲过去和蓝猫打了起来,整个过程没什么好说的,强者打架,自然是又好看又精彩,而且双方长的又帅身形潇洒,我有点后悔,早知道弄个手机录下来好了,到时候发个vlog,涨涨粉丝什么的,哎呀,这么一想感觉自己好像错过了一个亿的戒尼呢。 我不知道老傢伙具体有什么能力,但从这场打斗来看,这傢伙肯定是没用全力,当然整个过程也没有持续太长时间,而未来的我用的「时间静止」的能力,仍旧是没有失效,我觉得奇怪,她既然已经死了,为什么时间静止仍旧有效呢? 第64页 不过此刻我也没有时间再去思考这个问题,眼下老傢伙已经解决了蓝猫,因为我之前的话老傢伙并没有杀他,而是把这小屁孩打的半死,蓝猫嘴角淌血,他没有去擦,反而一脸颓然的看着我,顿了顿说道,「这事咱俩没完。」 他还在那嘴硬,我看这小孩吃瘪心里挺爽,当然我暂时也没有杀他的想法,怎么说他也算是我姐的孩子,我和我姐感情还不错,不过当时白覚要灭族,我也算是没有办法。 自身难保,哪有功夫去管别人。 「你没完我这也没完啊。」这时候老傢伙已经帮我控制住了蓝猫,没了威胁我屁颠屁颠的走过去,挑起了蓝猫的下巴盯着他紫红色的眼睛,「快跟小姨妈说说,你这小屁孩是怎么回事?」 「你想知道?」他笑了,不怀好意那种,我预感这傢伙憋着什么馊主意,给老傢伙使了个眼色,「那就看你说不说了,不说就撕票了啊。」 老傢伙还挺配合,十分坏人的加重了手上的力度。 「快说,不说动手了啊。」我怎么感觉和蓝猫比我俩更像个大反派呢,我装模作样的把关节捏的嘎巴嘎巴响,「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你不挺有本事的,自己去查呗。」他呵呵的笑,一副宁死不屈的模样,我这人呢,吃软不吃硬,尤其不怕这种处于青春叛逆期的小屁孩。 「那行。」我朝老傢伙比了个动手的手势,「撕票吧。」 老傢伙乐颠颠的答应,嘴里还叨咕着可惜了,可下起手来比谁都利索,他手里幻化出冰蓝色的短小匕首,直接向蓝猫的脖子刺了下去,没有丝毫犹豫。 眼看蓝猫就要血溅当场,蓝猫突然紧张的大喊一声,「等等!」 听了这话老傢伙勐地顿住手,离他的脖颈也就0.01厘米,刀尖已经抵到他的皮肤却并没有刺进去,这就是高手的控制能力,如果说一个东西他要用1成的力量,那么真正实施的时候,他会控制好自己的力道,连0.01的失误都不会出现。 「哎呀,别总吓你小姨夫啊大外甥。」他一副「我差点被你吓出心脏病的样子」,演技发挥的是淋漓尽致。 「怎么,后悔了?」其实我也吓了一跳,老傢伙演技太好,要不是熟悉这人虽然皮但关键时刻挺正经的,我差点都以为他真是要杀了蓝猫。 「你现在杀了我,你也会死。」 「说人话。」我当然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你没有发现吗,未来的你用的时间静止仍旧有效。」 「傻子才看不出来。」我说,「你是不是想说因为你现在还活着,我俩绑定的是一个号。」其实我也是瞎掰,但我感觉他应该是那个意思。 「你知道了?」 「知道个屁。」我当然不能在这个时候装逼,好孩子不懂就得问,「我瞎编的。」 蓝猫突然伸出手,指甲便抓向了手背,老傢伙反应极快的拉住他的手腕,却也晚了一步,蓝猫的手腕上冒出一道血痕,「你看。」他用眼神示意我看向四周。 我和老傢伙怕他耍花招没有多看,但我也瞟了一眼,那股诡异的粉色好像出现了裂痕一样,颜色有如抽丝剥茧般一丝丝减淡,我心里明白,这个能力好像要失效了。 「我就是这个能力本身。」蓝猫说,「我死了,你也活不成。」 「你活着要杀我,我也一样活不成。」我回答,走过前去盯着他,一手捅进了蓝猫的心脏。 他死了。 「你......」老傢伙倒吸一口凉气,有点惊讶的看着我的动作,他也不管蓝猫,直接就看我,可我的视线是在蓝猫身上的,我看到他也一脸惊讶,似乎是没想到我能杀他,突然,蓝猫的尸体就消失了,飘飘然的变成了一个蓝色的蝴蝶。 又是蝴蝶。 「怎么回事。」老傢伙皱着眉头就问,我就发现这个蝴蝶和森羽千寻给我那个不一样,这个是剪纸的,那就应该是京给他的那一只。 纸蝴蝶还没落地,我突然觉得身上很疼,就感觉身上好像被无数的透明丝线划过,所见之处纷纷冒出了一道道的血痕,我的皮肤还算挺白,白色的皮肤上斑驳着殷红的血痕,带着一种诡异的美感。我也没心情去看,因为身上真的是太疼了,能感觉到丝线切割的深度逐渐加深,我听说过某个地方有个酷刑叫凌迟,千刀万剐也许就是这种感觉。 「妈的。」我忍不住骂了一句,老傢伙也慌了,他急忙过来抱住我,双手触及之处却没有任何的障碍物,也就是说我的身上没有任何丝线。 「这他妈什么情况。」他也没见过这种事,「用「坚」。」他突然喊道,「快点用「坚」。」 「没几把用。」我此刻疼的厉害,也没力气再站着,就任由他抱着干脆坐到地上,过了不到一分钟,伤口已经露出了白骨,我疼的心烦,索性就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了,谁还管说不说脏话的事,命都要没了做什么文明小榜样,「我的念快没了。」 「我来。」他低声说,想抱紧我又不敢用力,我感受到他浓厚的念力缠绕在周围,可仍旧无济于事,我的伤口依然加深,血越流越多,骨头都要断了。 「我好像要死了。」我说,每说一句话胸腔里面都在疼,「老傢伙你亏大发了,白忙一场哈哈。」 「这时候你还有心情开玩笑。」他也没埋怨我,非常罕见的温柔的说,大概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不过死的是我,「你说你杀他干嘛。」 第65页 「我不手欠么。」我非常善于总结自己,检讨自己,就是不怎么吸取教训。 第32章 = 我手欠捅死了蓝猫,后果就是连带着自己也要死了。 我平常做事就爱冲动,可是这次杀蓝猫,我也算是经过了自己的一番考虑,我们不可能永远活在静止的时间之中, 我不确定蓝猫是不是造成时间静止的源头, 但我觉得冥冥之中他和这个念力之间, 绝对是有一些联繫的。 于是我决定必须要冒这个险,因为我需要对这件事做一个了结。 不存在的丝线随着蓝猫的死亡而出现又缠绕在我的周围,我估计自己接下来就会死,而且还是被切成一块块的死。 此时老傢伙抱着我正紧张的在那想办法,这个世界上本身会治癒的念能力者就相当少, 这时候更不可能有什么奇蹟出现, 所以我是必死无疑了, 「如果这时候有大天使的唿吸就好了。」他咬着牙语气里难掩失落, 「大天使的唿吸」是gi里的卡片, 卡牌我早就听过, 之前也打算给侠客用来着,它对已死的人没效果但是对濒死受伤的人却有奇效, 唯一一个缺点就是数量太少了。 对于自己接下来要面临的死亡, 我丝毫没有觉得有什么伤心, 似乎一切发展下来到这步也算是顺其自然,或许在我心中早就期望有这种结果吧。 「我老妈之前手里有一张, 后来她又说没有了。」其实我认为就算有这张卡片好像也没什么用, 我觉得自己现在不是受伤的问题, 而是因为不明原因开始出现死亡的迹象, 这种情况倒像是源于什么罕见的咒术。 「没有卡片也没关系,我师妹会一点治癒, 我让她救你。」他仍旧在给我用着「坚」,可是我的血还是越流越多,伤口也越来越深,想必是没什么意义,「不过她离这太远了,但是你别害怕,白兰,我们马上就回家。」他的声音愈发低沉,我原来没注意,现在静下心来一听居然还是挺有磁性的声音。 回家?我心里有点不是滋味,我还有家么?当年老太婆灭族之后,我似乎就再无容身之处了。 我明白老傢伙说的是他老家,不光是他师妹在那,现实之中我的身体也在那,在地下竞技场打完比赛之后,我和老傢伙联手,我俩直接坐飞艇去找他老妈林中仙,可是这之间的路程相当远,照这种切割的速度来看,可能等他到了老家的时候,我的血已经都流干了。 「放心,我没事。」我不想欠他什么人情,尽量让语气中传达出一种毫不在意的态度,我劝老傢伙没必要这么紧张,「你不知道我命大着呢,你还记不记得我从哪来的?」我说话很费力,歇了一下才继续说,「我从未来而来,所以在这里我并没有死,可能这种情况只是某种必经的过程。」 「也是。」他附和着,算是从紧绷的状态下稍稍松了一口气,老傢伙沉默了一下又问我,「未来的你过得好吗?」 我才过了多久啊这事我哪知道,我心想,但也不想再提这个话题了,「还不错,能吃能喝能睡,就是还没杀西索。」 我忍着剧痛和他简单说了一下我记忆中在竞技场发生的事,但是从竞技场下来之后被老傢伙带到他家补魔还有后面的一些事都没说,我只是告诉他时间静止结束以后不要管我,我死之后无论在竞技场上发生什么事他都不要插手,之后完全可以按照他自己的想法去做,不用计较后果如何。 我之前听过一个词叫蝴蝶效应,大概是说如果某个小小的细节改变,整个事件的后果也就随之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可我并不想这样,至少除了我之外,我不希望其他人做出任何不随本心的改变。 而且在这里我特意嘱咐老傢伙千万不要杀西索,因为我记得之前未来那个我所经歷的事,西索被他女人毒死了,我为了请求侠客復活而见到了亚路嘉,他当时给我下的条件就是必须亲手把西索杀了。 无论这事是真是假,我觉得自己都有必要把这事默认为真的,有的事情,还是谨慎一点好。 老傢伙点点头说你放心吧,我想嗯声答应,话到嘴边却没说出口,此时突然觉得身体越来越冷,我连疼痛都顾不上了,打着哆嗦断断续续的说,「放心,我以后也绝对不会吃你的。」 我想起了在未来那个我身上发生的一系列悲剧,我觉得如果我不吃他和老太婆,那么我所见到的那些悲剧,也许也不会再发生。 「……你不会死的。」他轻声说,宽大的手掌抚了抚我的脸,他的手指骨节分明又略带薄茧,看我的眼神里居然出现了一种温柔的情感,见鬼了,我心想,这老傢伙怎么变得这么感性起来。大概是感受到了我在打寒颤,他默默加大了抱我的力度,却尽量没有弄疼我,「我不会让你死的,如果你死了我绝对会救你。」 呵呵算了吧,你可别像我似的,活的像个笑话。我想说这话损他,却再也没力气开口了,只觉得身体越来越冷,恍惚之中我居然产生了一个错觉,我没有躺在老傢伙怀中,反而是躺在了数千米的冰川之巅,白雪越下越大渐渐将我覆盖,压的我喘不过气来。我喘着喘着,突然想起当年,我在海岛上的时候同样被雪白的桃花瓣所掩埋,我在里面躺了三天,之后我重新醒了过来,仿若重生。 死过一次的人更不怕死,我怕的是什么呢,心愿未了带给自己的愧疚感。对了,还有不甘。 第66页 那么这一次,也许我真的不会死,我幻想着自己在皑皑白雪中醒来,我起身静静看着远处的暮霭,再到后来的瑟瑟圆月,九天银河悬于空中形成一条低饱和度的亮带,天地之间,似乎又只剩下我一人了,不同的是这一次我不是在给侠客送葬,而是在为自己祭奠,或许我并不孤独,我耳边仿佛听到了声音,那是我们家族曾经所杀的亡灵徘徊在山下,幽幽低语,随而又唱着战歌。 亡灵唱战歌,不可说啊不可说。 我一心求死从山顶一跃而下,耳边唿啸成风,我想起在不久之前,我和老傢伙做那事时同样带给我的那种失重感以及心跳加速的刺激感,可是两者的结局却有很大的不同,那一次的最后我仿佛跌进了午后暖阳般的泉水之中,我和他坦诚相待,唇瓣、指尖、关节、腰肢、脚踝……一丝一寸触及都的是人类皮肤特有的细腻以及光滑感,而这一次我径直落进了刺骨的冰湖,未化的冰凌将我的皮肤贯穿,肌肤触碰之处,只有森森冰冷白骨。 这个幻象也许是濒死的体验,我听人说将死之时先是会看到无边黑暗,随后白光出现,可我却只看到了无尽的梦魇。 ......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缓缓睁开了眼睛,眼角似乎有眼泪流过,可又似乎仍旧是干的。 但我明白,自己的幻境结束了。 我发现自己躺在有着软垫的床上,身上盖着薄被,我试图起身,身上被子滑落髮出轻微沙沙响声,我环顾四周就看到不远处的猫脚灯芯绒椅子上坐了一人,听到动静她回头急忙跑过来来到我身前,「你醒了?」她焦急的说,我看着她桃花色的眼,竟然比第一次见她时更艷。 是老傢伙的师妹,森与千寻。 她的状态并不太好,脸上挂着半干未干的泪痕,显然不止哭过一次,森羽千寻握着我的手,我能感觉到她的手很凉并且微微在发抖,「白兰,我师哥好像死了。」 随后她再也忍不住直接就哭出声来。 我看着面前泪如雨下的小姑娘,只觉得脑袋里面嗡的一声炸了。 什么情况!不应该是我死了么?怎么老傢伙还死了? ...... 我急忙坐起来,让她先别哭了,我必须的先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森羽千寻哽咽着大概说了一下我昏迷之后发生的事,首先她跟我道了歉,说她不该联合着她师哥一起骗我,我就问她什么意思。 森与千寻解释说她其实根本不知道那个画着魔法阵的羊皮纸如何使用,当时的蜡烛里还有我喝的水里面都有着一定程度的迷.药,可这种药很特殊,不仅仅是无色无味,如果只服用了一个,药力是无效的,可把两者结合在一起服下之后,就会产生一个让人至少昏睡三天的效果。 老傢伙叮嘱她让我把这药喝了,再亲眼看着我睡着,而在这之前,他已经先一步踏上了去黑暗大陆的飞艇,他要替我杀了西索。 「师哥说他知道你肯定不甘心,可白兰姐你直接去黑暗大陆杀西索绝对会死,他不希望你死,所以才想了这招骗你,对不起。」她又跟我道了一次歉。 我摆摆手,眼下还是要听她继续说老傢伙的事,而且我觉得也许是歪打正着,我确定在这段期间自己不仅仅是昏迷这么简单,从种种迹象来看我的意识的确已经回到了未来和过去,「没事,我不怪你,你先继续说吧。」 森羽千寻还想跟我解释,但她也明白此刻还是老傢伙的性命要紧,于是继续说了接下来的事,老傢伙身上是有着森羽千寻特意安放的定位的,他本身很谨慎,如果出现了自己受伤的情况,森羽千寻会随着定位安排人去支援,同时她作为外援自身会的一些治癒能力也不至于让他死亡,但是森与千寻并不能和老傢伙一起去,一方面她完全没有战斗能力去了也只能是给他添麻烦,另一方面森与千寻作为林中仙唯一的正统继承人,她如果死亡或受重伤,那么整个赫尔提亚家族也就会随之陷入危机之中。 无论如何这种事情是万万不能发生的,尤其是现在林中仙处于愈来愈频繁的「神隐」状态。 她说着又掏出一个殷红色的小玉石珠子给我看,我对珠宝并不了解,看不出来这种亮晶晶的珠子是什么材料做的,「这里面有一个咒术,珠子里滴进了我师哥的血,如果我师哥平安,这个珠子就是白色的,如果他受伤,珠子的颜色就会开始发红,伤得越重红色越深。」森与千寻把珠子递给我。 她的意思我理解,就是说看这珠子的颜色,她师哥现在应该是伤的不轻,森羽千寻点点头,「我现在完全找不到师哥的位置,所以也无法去治癒他,家里的探子们派出去不少,也都是毫无所获。」 「用你之前帮我找西索的方法呢?」 「方法我还能用。」听我问她森羽千寻就皱眉头,「可是这种方法需要我师哥的「气」,他本身相当谨慎,我还没有找到有他「气」的地方。」 听了她的话我一拍手,「别找了,我这就有。」 第33章 = 我一见人哭就心软, 大概属于吃软不吃硬的类型。不过也仅限于看女人哭,这要是一个娘炮在我面前哭的梨花带雨,那我可接受不了。 我柔声安慰森羽千寻别太着急,我一定会找出她师哥, 听了自己的声音我心中都犯嘀咕, 觉得自己怎么像个狼外婆呢, 分分钟在那坑蒙拐骗单纯的小白兔。 第67页 听到我说自己这里有老傢伙的「气」,森羽千寻却有点为难,她说如果只是一般的接触的话却也不见得能找到,我干咳了一下觉得这丫头怎么话里有话呢,可接触下来觉得她好像也没那么多的心眼, 就有点尴尬的告诉她放心吧, 用这个「气」肯定能找到他师哥。 西索只是吧唧我一下就能定位到他, 那么以我和老傢伙不久之前的那种亲密接触, 找到老傢伙的位置应该是不难。 我没和森羽千寻解释具体是怎样的接触, 她似懂非懂的也没多问。也许是因为老傢伙的事, 她现在的状态有点恍惚,看我这么肯定就没反驳, 用之前的方式又操作了一次。 思考片刻之后, 森与千寻转了转面前的地球仪, 「地方好像确定了,如果用地图来看的话是在黑暗大陆的这里。」她用手指了某个位置, 我简单看了一下, 吞了吞口水, 情况并不太妙, 这里不是黑暗大陆的边缘,属于接近核心的位置。 黑暗大陆我只去过一次, 却再也不想踏足那里,那里是什么呢,最纯粹的未被人类开化之地,是最初的「恶」诞生的地方,不过这些年的所见所闻也提醒着我,比起那种「恶」,人心的险恶却也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拿出手机点开地图,现在gps这么普遍了,地球仪这种东西还是有点太落伍了,我也不能端个地球仪坐飞艇去黑暗大陆,「你能帮我指出具体的位置吗?」我把手机递了过去。 「我和你一起去。」森羽千寻没有接,她一脸坚定的看着我,仿佛下了某种决心。 一起去?我有点惊讶她的态度,现在她师父林中仙联繫不上,老傢伙他家只有森羽千寻这一个能管事的人了,虽然看上去也是有点不太能管得了事的样子,可无论如何,我是万万不能让她去冒这个险的。黑暗大陆那种地方不是一般人能去的,她要真发生点什么意外,我怎么跟老傢伙交代。 我在心里琢磨着怎么来说服她,却被一阵电话铃声打断了思路,我看了眼自己的手机,发现并不是我的电话。就见森羽千寻居然也不知从哪掏出来一个手机,她看了眼我,我示意她去接,自己则是在旁边饶有兴趣的看着她接电话,我还真没想到她也用手机,我还以为她跟这些高科技的东西彻底绝缘呢。 森羽千寻说了两句脸色一下就变了,我心道不妙,就见她看着我表情有些不知所措,「白兰,我家管家好像叛变了!」 啊?!!! 我惊讶得差点没咬到舌头,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心想卧槽,你家还他喵的行不行啊!怎么一个一个的貌似这么不靠谱呢?等我要是再见到老傢伙一定得好好问问他,是不是剋扣手下们的工资了,主人这还没死呢,下面就开始反天了。 得了,不管怎么说我今天也不能这么眼睁睁的看热闹,毕竟老傢伙的事多多少少还算是跟我有关系的,该帮的也得帮一下。不过我对老傢伙的家里情况并不了解,眼下也只有从他师妹这入手,我连忙向森与千寻打听一下她家里的具体情况,我俩边说边走,急忙向出事的大门附近走去。 从森羽千寻的口中我得知了老傢伙家族的事,他家的管理制度很简单,说白了就是一个普通的阶梯制。林中仙为家主但是现在不太管平常事,就是属于精神领袖那种人物,她只有一个儿子就是老傢伙,他全名叫文森特.克莱因.赫尔提亚,森羽千寻则是她唯一的徒弟,两个人作为家族里仅有的两位管事人,负责家族里的各项大小事务。 老傢伙负责家族的生意和具体决策,森羽千寻则是辅助,一些杂事都是她负责,但是主要生意和决策权并不在她手里。 「不是师哥不相信我,而是我的性格根本管不来这些。」森羽千寻解释说,我点点头,对于她这种软妹的性格我也算是有些了解了,要不然之前怎么让□□的傢伙跑来闹事了呢。 而在老傢伙下面就是家族里的核心力量,管家队伍「雪不霁」和他家的直属护卫队「白神山」,叛变的总管家为首负责明面上的生意,直属护卫们就是干脏活的,森与千寻手下管着女僕的队伍「玫瑰骨」,总的来说人数也不太多,加在一起不到百人。 按照规模来看,我觉得他家和揍敌客家应该是差不太多,只不过审美品味好像强那么一点点,吃穿用度都奢华一些,之前老傢伙也说过,他老妈好像是某个国家的亡国公主,但是从人员来看,老傢伙这边明显处于是人手不足的状态,我猜这也许也是他着急要崽的原因。 不过话说回来,既然他家有护卫的话,那么管家叛变这事也算是好处理,不过我不知道护卫和管家是不是一伙的,白神山要是和雪不霁一样叛变了那就不好办了,我伸手拦住森羽千寻,和她说我们先不能往大门那赶,必须得先见一下白神山,看看他们是站在哪一边的。 森羽千寻眨了眨桃花眼,有点疑惑却又选择相信我,她用通讯系统唿叫了一下,我们走到了最近的屋子去等,我俩刚进来不久,几个穿着白色衣服的人也面无表情的陆续走了进来。我微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下这些人,白衣人大概有十多个,高矮胖瘦都有,我再仔细辨认,似乎是有几个熟面孔,应该有那时处理□□闹事的人在里面,不过我这人脸盲,当时也没记得太清楚。 其中一个长着娃娃脸的年轻人走在最前面,看样子像是管事的,「你是队长?」我问他,心里就觉得这人有点面熟,好像在哪见过,可一时也想不起来。 第68页 他说是,向我微微鞠了一躬打了声招唿,就介绍自己叫青磁鼠。 我估计那应该是他的代号,不过无所谓,我和森羽千寻对视了一眼,那意思是想问问她谁问这话,森羽千寻摇摇头示意还是让我说。 我只好轻咳了一声,就问那个叫青磁鼠的年轻人他们白神山是什么态度,不用想都知道,对于管家的事,他们第一时间就应该了解,同时在他们一进来的时候我也暗中做好了他们会反水的准备,谁知道他们和管家是不是一伙的。 青磁鼠虽然长着娃娃脸,可整个脸给人的感觉却并不好亲近,反而是相当冷淡的。他皮肤很白,有着尖下颌,细长的眉眼,他本身是单眼皮,眼珠是漂亮的青灰色,身材偏瘦,又穿着一身白衣,翩翩然然十分的寡淡,淡的仿佛是一片薄烟。 「我们只是文森特大人的部下。」他说,我仍旧打量着又警戒着他,他微低着头表情不变。 不过从话中我就明白了白神山的意思,他们只服从老傢伙并不会参与这件事中来。那其实也挺好,帮不帮忙还是次要,只要他们不是我的敌人,那我面临的麻烦肯定会少了很多。森与千寻的武力值基本为零,一会的输出就全靠我了,我最近没怎么用念,又刚和老傢伙为爱鼓掌过,自信觉得能应付过来,但愿一会不被啪啪打脸。 我之前问过森与千寻老傢伙受伤的事,老傢伙去黑暗大陆以及后来受伤的消息都仅有几人知道,不用想其中自然是包括老管家,要不然他也不能在这个时候叛变,白神山中至少青磁鼠是了解这件事的,「老......额不是,文森特受伤的事你们也知道吧,我需要救他。」我说,「你们既然是负责他们安全的,那么能不能和我一起去救他,」 他们应该是不会帮我和管家对打,那和我一起找找老傢伙也是好的,可如果他们不同意的话,我该说点什么让这些人跟我一起去呢,我虽然对自己的实力有自信,但是对于黑暗大陆那种地方,有几个帮手肯定是更方便。 其他人没说话,还是沉默的杵在那,雕像一般。青磁鼠就说,「很抱歉,白神山的工作只限于负责几位大人在这里的安全。」 什么狗屁规矩,我在心里切了一声,得了老傢伙,你的人缘完蛋了,就等着嗝屁得了。 「既然是负责安全,那么现在管家这种情况,我希望你们能去解决一下。」森与千寻插话道,我明白她的想法,眼下这种情况,不帮那边,能帮这边也是好的,如果两边都要照顾到,肯定要分散我们很多精力。 「抱歉。」青磁鼠仍旧是很固执的在坚持自己的原则,「我只能负责森羽大人您的安全。」 「……」森与千寻应该是还想说什么,我抢在之前打断了她,我对她摇摇头,眼下的情况已经很明显了,这帮傢伙就是不会帮忙的,多说无益。按照他们的思维,就算是老傢伙的家被推平了,只要森与千寻在这里是安全的,那他们就算是没有失职。 我一指森与千寻,「那么她的安全你们能保证负责,对吧。」 「这是自然。」青磁鼠肯定地说,眼神似乎瞥到了我的手指,我发现他的表情有所松动,我看了看手,那个木头老鼠肯定不会对我的手产生什么莫名其妙的想法,虽然我也觉得自己的手长得还挺好看的,那么原因只有一个,就是我手上戴的戒指。 也许在他们看来,这个戒指似乎是有什么特别的含义。 我心中一喜,心想好像有门啊,我晃了晃手,「这戒指是文森特给我的。」 我没有去看青磁鼠,却捕捉到他身后有几个年轻人的表情发生了变化,虽然只是一瞬间而已,但已足够让我觉得有必要诳诳这帮人,「他是我未婚夫,我俩奉子成婚。」我轻轻摸了摸小腹,决定给自己加一个筹码。 反正这帮人又不能来验我,此时不瞎几把编更待何时。 说完这话之后,不只是那几个年轻人,连森与千寻的表情都发生了变化,她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我也没功夫理她,我看着白神山们做了一个悲伤的表情,「文森特现在受伤快死了,你们也不希望下任家主生下来就没爹吧。」 白神山们一反常态开始窃窃私语,青磁鼠破天荒的皱了皱眉,向我摆了下手转过身去和他们讨论起来,他们用的是一种我从来没听过的语言,说了也就一分多钟,青磁鼠又转回身,恢復了往常的寡淡脸,「对不起,白神山还是不能帮您。」 …… 他喵的。 -------------------- 作者有话要说: 读者「超丑大魔王」,灌溉营养液 +9 2019-02-24 00:59:19 谢谢小天使的投喂!么么啾 第34章 = 我自认为已经拿出了最佳的筹码, 却仍旧没有打动白神山,森羽千寻也不好说什么,毕竟白神山不属于她的管辖范畴,但她还想试着争取一下, 我却没让她继续说。得了, 不帮就不帮吧, 我们真的没什么时间再耗下去了。 可能是刚刚脱离幻境不久,我还没有彻底从虚幻和现实之中分离开来,对于老傢伙的事我之前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可现在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心慌。 我害怕他死么? 我认为是的。 这种感情是什么呢?我也说不清楚,也许是见证了侠客死亡之后, 就不想再见到另外一个熟悉的人死在我面前, 这一次不做点什么的话, 这种愧疚感会直接把我逼疯的。 第69页 定了定神, 我又招唿他们去看大门的情况, 结束之后我要赶去找老傢伙, 说是找他,其实我心里也明白以这里到黑暗大陆的距离, 去了恐怕也…… 何必做到这种程度呢。 …… 真是个傻瓜。 我径直向前走去, 森羽千寻跟在我身旁, 身后传来悉悉索索走路的声音,不用想都知道是白神山, 「直接动手可以吗。」我侧着头问森羽千寻, 手中的「暮霭辰星」已经甩了出来, 心中打定主意, 到时候废话不多说直接就开打,我不需要原因, 只想得到一个结果。 「啊,可以的。」森羽千寻怯怯的说,似乎是有点怕我,「白兰你别杀管家行么,我始终觉得他不像是那种能叛变的人。」 「怎么说?」 「因为没有理由。」身后传来轻飘飘的男声,冷如冰凌,青磁鼠替森羽千寻解释道,「林中仙大人对我们有恩,文森特大人也并没有亏待我们半分,我们不会因为钱而背叛他们。」 「那就是权喽。」我笑的意味深长,「钱权美色,至少也得有一个。」 「……也不应该。」青磁鼠不想辩解,就是在那干巴巴的否定,我也不想理他。 「那么有没有这种可能……」一个没听过的男声插话道,他语调柔和,我一回头,看到了一个扎着马尾的下垂眼男人,他看我停下来看他,微微欠了欠身跟我打了个招唿,「您好,白兰大人。在下是白神山的副队长,叫月下白。」 月下白? 听了他的介绍,我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句不知道哪个名族的话,「月下黄昏惆怅白」,当然他这名字应该跟这没半毛钱的关系,我看着那个长相温和的人那浅蓝色的眼睛,心里感慨还真是人如其名,和旁边那个青磁鼠比起来,看起来好相处多了。 「在下认为管家是被.操控的。」他做了个假设。 「也不是没可能。」我扭头继续往前走,也觉得他说的有道理,我们走的很快,已经快要到门口,「不过这事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我说,「我只负责帮文森特解决这个麻烦,然后我会去黑暗大陆救他。」 我们来到门口,就见到门口传来了打斗的声音,不过似乎那帮人没有攻击进来,一脸懵逼的管家僕人们站在门里,女僕们也在不远处,显然是受到了惊吓,纷纷躲在屋子里向这边张望。我看了看为首的年轻管家,想起了这男人是谁,他是之前帮忙拿pos机刷卡的人。 看来他并没有站在管家那边,而是带领另一队人在守着门口,看样子老傢伙的家门口隐藏着坚固的防护设施。我后来听森羽千寻说那里的进出都是有密码的,密码是老傢伙自己定的,隔一段时间他就会改一次,然后再把改动的密码分别告诉给老管家和这个年轻的管家,如果不用密码进来就会受到「看门犬」的攻击,所以一时半会他们还没有攻进来。 年轻的副手应该是没料到一直带着自己的老前辈居然叛变了,私人情感和对这个家族的忠诚让他进退两难,看到我带人赶了过来,他紧皱的眉头终于是有所舒展,男人立即迎了上来,对着森羽千寻说,「森羽大人,您看这情况......」 森羽千寻此时已完全没了主意,或许是因为她师哥的关系,此时她对我产生了前所未有的信任感信任感,她向管家介绍了我,「今天的事情都交给白兰姐处理吧。」 听了这话,年轻管家睁大了眼睛,一副十分震惊的样子,我心说不光是你惊讶,我这也没想到,「现在什么情况。」我就问他。 「今天上午有人闹事,我本来是和理察前辈一起去看情况的,没想到前辈看到人之后直接要启动安保系统将人放进来。」年轻的管家很快恢復了平静,他十分职业化的开始向我介绍起事情发生的过程,「我也连忙启动了安保备用系统,他们最开始放进来的几个人,都被「看门犬」击杀了,剩下的人被备用系统拦在外面,暂时还没有破解开。」 「管家之前有表现出什么奇怪的迹象吗?」 年轻的管家摇头否定,他也觉得奇怪,「一切正常,我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事。」 这么说来管家的突然叛变的确挺反常的,这样来看也不排除他被人精神超控的猜测,不过我没有耐心去深究,但是从那些下人的反应来看,管家似乎是人缘颇好的样子,一旦轻易把他杀了,我心里也有点担心其他人反水。有句话是怎么说的:群众的力量是伟大的,眼下这种情况,我深知自己绝对不能给森羽千寻留麻烦。 在幻境之中我也听森羽千寻说过,她所有的能力,都只能在这个地方存在,这也是我为什么不贊成她和我一起去黑暗大陆的原因。而且之前老傢伙也提过,森羽千寻会一点治癒,我猜测,他说的这「一点」,绝对不是字面上那么简单。 我之所以放弃先救老傢伙而是先选择处理他家的情况,原因也是这个,这里是他的老家,说白了就是他背后的支撑,如果一旦他伤的很严重想回来这里治疗,家里抢先被人占了,那么他必死无疑。 我没看过他家具体有什么生意,但我心里明白老傢伙这人绝对不是什么吃素的善男信女,跟库洛洛一样,老傢伙表面上看上去是个纯良无害的调酒痞子,背地里干的绝对是夜黑风高杀人放火的勾当。这么多来,他的仇家应该也攒了不少,这次这帮人来找茬,肯定是有预谋的,再往深处追究,知道他受伤的就那么几个,或许是他家内部出现了老鼠。 第70页 不过对于这事我没有办法再去考虑,我现在在赌什么呢,我赌白神山对老傢伙绝对忠诚,只要他能顺利回家,森羽千寻会救他,白神山这帮人能保证他的绝对安全,那就足够了。 「备用系统的权限在你这对吧?」我看着年轻管家,心想多亏备用权限在他手里,不然老管家直接开门,那麻烦就大了,果然权力是不能集中的。 小管家点了点头,「权限在我这。」 「开门,放他们进来。」我朝他打了个响指,指挥道。 小管家显然是没料到我会这么做,「您是要......」他看向森羽千寻,似乎还是想徵求她的意见,森羽千寻之前就说过交给我处理,此时也没提什么反对意见,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我不去看小管家那备受接二连三打击的脸,扭头看着沉默无言的白神山,对青磁鼠甩了一句一句,「一会保护好你家主人。」 也不等他回答,我就催着小管家开门,小管家还是不敢相信,仍旧是那种懵逼般的表情,和揍敌客家一比,显然是训练的不怎么到位。思想斗争了一下,他才招唿着手下的人躲开,随后打开了大门。 门渐渐被打开,我没看到小管家口中么看门狗,只看到了那些来送死的炮灰,不过很多人身上都带着伤,显然之前经过了一阵激烈的打斗。看到我们开门,他们先是一愣,不过很快就反应了过来,还有人试图叫嚣,问我们要命还是反抗。 「别他妈逼逼了。」我站了个c位,也懒得跟他们开嘴炮,「一起上吧。」 「暮霭辰星」直接被我甩了出去,刺中了想开口骂我那个男人。随后我把刀一收,甩掉刀刃上的血,冲进人群砍倒几个之后我懒得再用刀,我几个跳跃闪出距离,直接具现化出「山河社稷扇」,扇子一挥,几道劲风裹挟着杀气直接又打向了对面,前排人此时已经想掏枪来打我,还没动手,就又被我砍倒了三四个。完美,我在心中小小的赞美了一下自己,我之前也说过,我和老傢伙在一起腻歪了那么两次,念力补充的十分充足,扇子展开,意味着之前在地下竞技场上用的「虚空幻境」也完全能有念力施展,等到幻境一出现,我又朝着帮人沖了过去。 整个过程也没什么好说的,我一打一杀犹如切菜一般,其实这帮人里很多都是念力不强的甚至有很多连念都不会的,所以处理起来并不难。 全程只有我一个人在打,白神山们都在远处静静的看热闹,森羽千寻被他们围在中间,一脸担忧的看着我。对于这事我也没什么好矫情的,之前白神山们也说过,他们只负责森羽千寻的安全而并不会选择帮我。 不帮就不帮,我压根也用不着这些臭男人帮忙,我自己完全能解决,我洋洋得意,手里砍得更欢了。 我身形飘忽,所到之处血雨纷纷落下,落到地上又开出了阵阵艷红的花,和之前跟老傢伙打不同,眼下这种情景带给人的存粹是刺激人感官的征服感,这种久违的熟悉的感觉不禁令我愉悦的眯起眼睛,我看着雨滴打落在他家花园的白蔷薇上,花瓣瞬间被染红,愈发娇艷欲滴。 我甚至觉得自己似乎是闻到了阵阵香味,也不知道是花香还是别的什么。 我不是什么以杀人为乐的魔鬼,可此刻竟也觉得这种感觉真他喵的爽,源于什么呢?压抑得到了另外一种释放。 也不知打了多久,我的眼前却再无一人攻击过来,我站在雨中微愣,过了半晌才缓过神来,看着满地繁花似血,突然心里咯噔一下,遭了,刚才嗨大发了把管家这事给忘了! 「额……」我有点尴尬的回头去看森羽千寻,想跟她解释一下,没等开口却瞥见管家被人扶着躺在远处,看样子应该是没死。 我再看向这帮人,不仅是森羽千寻,就连白神山们也在看着我,我转身向他们走去,中二之魂已达到巅峰,估计自己此刻绝对是帅爆了。我朝他们要毛巾擦手擦脸,自我感觉一举一动都十分潇洒,不过估计他们看我应该更像是夜叉。 这种感觉我好久都没有了,恍惚间我回想起了小时候在海岛上,那时候我似乎也是这样杀人,我看看身上,血色将我的黑衣染的更深,墨般的颜色比子夜更深沉,我扯了扯衣服,突然觉得老傢伙似乎也没记错,儿时的我的确是爱穿白衣,但是被血染红之后,自然会变成这种火烧云霞般的赤色。 「你家哪个屋子能上网啊,我要买张去黑暗大陆的飞艇票。」我把手中的毛巾直接扔在地上,估计给他们也没人会想接。 森羽千寻看着我没说话,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在害怕。 「……不用坐飞艇,我们送您去。」月下白仍旧温和的开口说道,似乎并没有被我帅气的表现所震撼。 我挑了挑眉,呵,有意思,「你们怎么去?」 -------------------- 作者有话要说: 超丑大魔王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9-02-25 23:57:37 谢谢小可爱的投餵呜呜呜 开心 第35章 = 也许是被幸运之神的眷顾, 白神山居然破天荒地答应帮我。 我挺意外,却也没问他们理由,只是问月下白怎么帮忙。他也不多解释眼睛看向了他家队长,青磁鼠仍旧是不为所动的沉默样子, 他薄唇微动叫了两个人的名字, 「日之影、唐茶。」 第71页 话音刚落, 就见两个白影从队伍中闪了出来,两人一高一矮,但体型倒是都蛮瘦的。高个子的男人给人一种睡不醒的样子,始终半眯着眼睛,看上去有点颓;小个子的人却很精神, 他年龄似乎不大,长着上挑的琥珀色眼睛, 眼下带泪痣, 就像只小狐狸一般。 可能是狐狸类型的人看多了, 我下意识地就觉得这人应该是个切开黑。 「如果您知道文森特大人的位置, 他们两个就能带您去。」青磁鼠一指这俩人给我介绍,「日之影。」那个睡不醒的男人微微欠身, 微微勾起嘴角, 算是打过了招唿。 「您好, 我是唐茶。」小个子的狐狸少年不等青磁鼠介绍,直接笑嘻嘻地向我招招手, 嬉皮笑脸的样子看上去深得老傢伙的真传。 老傢伙的位置我倒是有, 之前我让森羽千寻帮我查出来了。 「你们怎么带我去?」我问他俩, 我觉得这俩人的能力应该不是快速移动之类的, 像我们这种会念的人速度都挺快的,可就算再快, 也没办法在短时间内就移动到飞艇都要飞两天的地方,况且中间还有那么一大片海呢,总不能游过去吧? 「他们有这种念力,但只会为文森特大人所用,具体的我并不清楚。」青磁鼠说,「不过用这种能力,很快您就可以到达想去的地方。」 我咦了一声,也挺好奇他们是怎么做的,不过既然有这种能力,老傢伙之前去黑暗大陆却没用,想想还有点不太正常,我觉得他们的能力肯定是有什么制约。 「不过有一点。」青磁鼠看看月下白,后者替他说道,「这次行动只能您一个人去。」 我点点头表示了解,对于我完全没有外援这事,也在我的意料之中。不过我需要准备一点东西,比如说癒合药之类的,根据情况来看老傢伙已经受伤了,我自己完全没有治癒能力,又没有大天使的唿吸,别再人救到了,到最后还得眼睁睁地看着他死在我面前,「千寻,你有好一点的治疗药吗。」 我听老傢伙说森羽千寻有一点治癒的能力,但鑑于这次是我自己去的,我也只能把老傢伙带回之后再由她治疗。 「啊,不用药的,我有一些茧。」森羽千寻柔声说,她晃了晃手腕,手中凭空出现一种亮晶晶又透明的东西,直接递给了我。我接过来一看,也没弄明白那是什么,像几块布,摸起来十分柔软,却又薄如蝉翼,光影交错之下,发出一阵星光般的金色光芒,「这是什么?」我好奇地问她。 「这是我的能力,如果师哥受伤了,你把这个敷在他伤口上就行。」 森羽千寻把手按在另一只手的手腕上,做了一个敷药的动作,「虽然不能马上治好,不过它能最大程度地缓解人受伤的情况。在这一段时间,白兰姐你就可以把师哥带回来,我们家有专门的医生,只要到家了,师哥就没有生命危险了。」 我点头表示了解,郑重地收好这个「茧」。 森羽千寻看着我的表情仍旧是有些担忧,她不忘嘱咐我,「白兰姐你自己也小心一点,如果受伤了,千万别忘了给自己敷上它。」 「放心吧。」我拍了拍她的肩膀,对她笑了一下,「你自己也注意安全,多保重了。」说完这话我又看向了青磁鼠他们,张了张嘴,又觉得不知道怎么开口,看我这样月下白善解人意地替我解了围,他微微一笑,「您放心,我们会保护好森羽大人。」 我点头答应,告别了森羽千寻他们,和那两个人来到了最近的一个房间,在这里日之影和唐茶将会把我送到黑暗大陆。 到了房间之后我先是在女僕的指引下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我之前穿的衣服已经被血染透了,黑暗大陆有很多具有攻击性的生物,它们往往对血液十分敏感,血液会刺激他们的神经同时也会暴露我自己的位置让我陷入危险之中,这次我只想以最快的速度救出老傢伙,额外的威胁则是越少越好。 等我从里屋换好衣服出来之后就看到这俩人坐在沙发上正等着我,日之影仍旧沉默,一副半睡半醒的样子,唐茶则是比之前更为活泼,估计之前装雕像应该是给他憋够呛。 「您换好啦。」他语气轻快地跟我打招唿,又看了我身后的女僕一眼,女僕十分识趣地退了出去。 此时房间里只有我们三人,唐茶就说,「夫人您是不是觉得我们把念力弄得这么神秘很奇怪?」 「不能叫「夫人」。」还没等我说话,日之影就纠正他,「是白兰小姐。」 「那有什么关系嘛。」唐茶满不在乎,「夫人都有文森特大人的孩子了,成为夫人那不是早晚的事,未来的继承人哎,想想都令人激动啊嘻嘻。」 呃,我看着在那自嗨的美少年,有点尴尬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告诉他根本就没崽,一切都是我在瞎逼逼。 「啊,那个,你们为什么用个念还偷偷摸摸的?」我想了想,还是决定转移话题。 「当然是因为「那个」啊。」唐茶竖起食指,神秘兮兮地说,「因为……」 「唐茶!」日之影阻止他继续往下说。 「没事啦。」唐茶摆摆手,「白兰夫人有权利知道的,队长不也说必要时可以告诉她吗?」 日之影不说话了,算是做了妥协。 「家里现在有——」唐茶拉长了音调,「老鼠。」 我一挑眉,明白他的意思,老鼠是地下社会的黑话,说白了就是内奸的意思。 第72页 「是谁知道么。」 「看到了尾巴,但现在还不能确定有几只。」唐茶说,「不过文森特大人的行踪被泄露,说明这河水里已经被污染了。」 「还有哇。」唐茶继续说道,「我们也不是不想帮夫人你,可我们没办法,我俩的能力只能带两个人过去,如果再多加一人,我们就没办法把你们都带回来。」 他说的没错,如果去的时候是两个人,那回来的时候就变成了三个人,黑暗大陆那边的情况不明,单独留一个人在那,的确十分不稳妥。 「等一下您把文森特大人的位置报给我,我需要确定经纬度,然后呢……」唐茶看向日之影吞了吞口水,似乎话里有话。 「怎么了?」我问他。 唐茶不说话了,日之影就接话,「我会带您到那里,不过我需要抱住您一下才能带您去。」 啊?抱住我?事到如今为了去黑暗大陆,我也没什么好介意的,我点点头表示可以,不过我突然想到一个事,难道说之前老傢伙用这个能力的时候也是日之影抱住他的?哎嘿嘿,这么一想怎么还有点gaygay的。 那俩人自然是想不到我此刻正在开这种脑洞,以为我还是有点介意日之影抱我的问题,唐茶憋憋嘴有点担忧的样子,在那感慨道,「呜哇,我好担心文森特大人知道以后发火啊。」 「他不能。」我斩钉截铁地开口,以我对他的了解,老傢伙哪有那么小心眼,平常他都是嬉皮笑脸的,我还真没看过他跟人发火的样子。 「肯定会吧呜呜。」唐茶双手合十,「到时候白兰夫人一定要帮我们说好话啊,文森特大人真是太吓人了。」 「吓人?」我觉得自己可能听错了。 「是啊,既威严又严肃,不过很有上位者的魄力呢。」 「高冷稳重。」日之影也不忘补充。 啥?我听了他俩的描述一脸蒙逼,怀疑自己是不是理解错了,有魄力?威严?高冷?稳重?那是他吗? …… 我觉得我认识了一个假的文森特。 「好啦不能再浪费您的时间了!」唐茶勐地站起身来,拉开双手置于胸前,肉眼可见的念力游遍全身,随后一个巨大的细长的钥匙就出现在他手中,钥匙能有一人高,上面镶嵌了各种颜色的宝石,华丽、精緻。 「我其实是看门人。」他眨眨眼睛,我也不知道他话里的意思,只能木然地点点头,随后我也站起来,等着他们的进一步动作。 「那么我就冒犯了。」日之影走过来抱住我,他的个子挺高,我的脸埋在他的胸口,下一秒就觉得四周一片漆黑,耳边日之影的声音幽幽响起,「您马上会到达目的地,请您做好准备,如果救到文森特大人,直接把他带到您脚下的位置就可以,然后您千万不要移动,我们会以最快的速度将您们移动回来。」 我答应了一声,绷紧了神经。 他话音刚落我只觉得耳边唿啸成风,随即脚下仿佛悬空一般,下一秒又踏到了坚实的地面。这个过程非常快,仿佛就在一瞬间,等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四周已经不是之前的光景,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原始的热带雨林。 潮湿、闷热、黏腻的气息遍布全身,我吸了吸鼻子,空气中似乎混合了草味、花粉味和……血腥味。 有血的味道!而且非常浓重! 我心里咯噔一下,环顾四周,没有人却看到有大片血迹,其中还有一些碎掉的人体组织。我一时紧张起来,先是确认好了日之影所说的回去的位置,随后开始向四周寻找起来。 四周血迹斑斑触目惊心,有一些色彩斑斓的虫子在那些组织上爬来爬去,它们的样子细长,爪子很多,看上去像是蚰蜒。虫子的色彩非常浓烈,不用想都知道肯定会有毒。 我暗暗在身上副了一层「坚」,心里庆幸好在自己不怕毒。我们天生就有毒牙,里面则是麻痹神经的毒素,我姐白火曾经十分中二的给我洗.脑说我们是万毒之宗,没记错的话我当时好像翻了她一个白眼来着。 从眼下的情况来看,这些蚰蜒应该并不会对我造成太大的威胁,也多亏我事.先把沾血的衣服换掉了,我感觉它们好像是会被血的味道吸引,我身上没有血,那这些虫子应该就不会理我。 既然位置是在这,老傢伙就应该在附近才对。 「老傢伙!老傢伙!」我把手拢在嘴边边走边喊,喊喊又觉得不应该这么叫,「文——森特!文——森特!」我换了个称唿,「我是白兰!我来救你了!文——森特!」 四下无人,隐约之中只传来我的回音。 我沿着血迹向前走,手中短刀出鞘,越往深去越不好走。血迹四处都有,我选择的是最多的那一条路,这里深处全是藤蔓植物,有的色彩艷丽有的高耸入云,挡得密不透光,只有偶尔落下的点点阳光提醒我现在还是白天。 如果到了夜间,这里无疑会变得更加危险。 我夜视力还不错,这种情况下还算是能看得清。我怕迷失方向,并不敢走出太远,远处漆黑一片,仿佛通向无边无际的地狱,鬼魅森森,我停住脚步,不打算往前走了。 然而就在我转身的那一刻,我忽听身后有人声传来,那声音飘忽不定,似乎是叫着什么人的名字。 我怕自己中了什么幻象,暗自咬破舌尖,血腥味和疼痛感刺激着我的神经。我仔细听去,分辨了一下确定自己真的听到了声音,而且……似乎是喊我的名字。 第73页 「白——兰。」 「白——兰。」 有人叫我!那声音忽远忽近,幽灵一般。 「白——兰。」 声音仍旧响起,我不断调转方向去找出声音的来源,却始终无法确认声音的位置。四周安静得过分,除了那阵诡异的沙沙声,好像是树叶被风吹动的声音,又像是虫子爬动或者啃食的声音。 「白——兰。」 我屏住气息没有答应,确定自己此刻仍旧清醒,这不是幻觉,我没有做梦。 难不成是老傢伙? 「白兰!」声音在我耳边突然炸起!我吓了一跳,手中暮霭晨星直接向身后砍了过去,却一击落空,什么也没有,我只觉得身上发毛,汗毛都立了起来,「谁!」我喝到,定睛去看那方向。 没想到声音此刻戛然而止,再无任何声音发出。 我没动,仍旧看着那方向,看着看着我的表情垮了下来,我只觉得手心发凉指尖不住地颤抖,我嘴唇发干试了几次都发不出声音来。 …… 我在地上看到了老傢伙的头。 第36章 = 怎么会这样? 我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恍惚间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心中猜测也许是这股氤氲的雾气带给我的幻象。 我眨了眨眼睛,刚才咬破舌尖之后,那阵血腥味已经散了, 但是疼痛的感觉仍旧存在, 这种痛感提醒着我,眼前的这一切并不是幻觉。 在那个位置,我的确是看到了老傢伙的头。 他的头安静地被摆放在地上,双眼紧闭,面色灰白,没有一丝血色和生气。我看过很多次死去的人脸, 即使心中不想承认这个事实, 但我知道自己不会判断错误。 他死了。 继我的初恋, 继侠客之后, 老傢伙也死了, 同时这种死亡不是未来的幻境, 幻境我可以尝试去逆转,可这件事是真切发生在现在的我的身上的。 我突然觉得眼睛发酸。 我曾信誓旦旦地说要救活侠客, 可是我什么也没有做到, 事到如今, 我忙活了这么长的时间,竟然连西索都没有杀掉。 我也曾在老傢伙出事之后说要去救他, 但是我此时也只能看着他孤零零的头颅在这悔恨。也许我不该去什么幻境, 我早就应该注意到, 意识到那天他带我去找他老妈的时候那种表情是多么的不正常。 我那时就预感自己永远也不会再见到他了, 可我只当是自己的胡思乱想,而如今, 我的预感成了现实。如果那时我不去推开那扇门就好了,如果当时我和他认真告别就好了,如果那时我去抱抱他……我陷入自责之中,无论是幻境中看到的未来也好,还是说已经发生的既定事实也好,我知道现在一切的事情发生,似乎都是源于我。 如果没有我,他们是不是能够过得轻松一些。雨林中的蝴蝶扇动翅膀引起了一场大风暴,而我似乎就是那只蝴蝶。 我没有作,也没有要求什么,但是因为和我的接触,他们都死了。 我见证了太多次的死亡,和自己有关的,和自己无关的,人都是自私的,我在杀人吃人的时候没有任何感觉,可如今看到他们死亡的时候,我不得不承认,自己此时的心情是十分悲伤的。 失去侠客之后,我觉得每时每刻虽生犹死,后来遇到了老傢伙,这种感觉才开始慢慢减淡,可命运在此时又跟我开了一个玩笑,就在我觉得自己的梦魇仿佛从中有所缓解的时候,我却再一次失去了所依赖的「解药」。 这是一个循环,也是一个诅咒,或者说是一种宿命。 宿命么。 呵。 我还真他妈讨厌这个词。 我又一次在心中问自己爱不爱老傢伙,我爱他么?其实我也不清楚,我明白自己在本能地拒绝思考这事,但同时我确定自己是逐渐依赖他的。 如果我是白覚,我完全可以在失去老傢伙之后马上找下一个「老傢伙」,可我不是,我是白兰,算是家族中这一批女人里最窝囊的一个,所以我知道自己今后再也不会去找任何人了。 老傢伙不是第一个,但他是最后一个。我不会再和任何人产生关系,我讨厌这种逐渐熟悉的人因我而死的感觉。 …… 黑暗大陆本身是一个雨林。雨林的天气多变,刚才我来到这儿的时候阳光还是充足的,即使树叶茂密得让我看不到多少阳光,但是这个时候我明显觉得天气开始变得阴郁下来,空气中的潮湿感更胜,但是闷热感却减少了,似乎马上要有一场降雨。 热带地区一旦下起雨,那雨势绝对不会小,我怕一会雨水聚集会形成河流,河水会沖淡现场的血迹和味道,同时也会掩盖住我之前做的标记,没有那个标记的话,我就无法再回到森羽千寻那里。 可……我还有必要回去吗?我突然觉得好笑,老傢伙都死了,自然也不用去找森羽千寻治疗了,我还有必要这么着急再回她家吗? 也许西索仍旧在这,如果找到他,我必须要和他再打一场,如果被他杀了,那其实更好,那么我这个可笑的人生,这一切终于是可以画上一个句号了。 ……我觉得好累。 我想放弃了。 我当自己是个救世主,我当自己是个英雄,可到最后我才看清,自己就是个懦夫。白覚之前没有说错,空有野心却没有魄力优柔寡断的我,的确是个胆小鬼。 第74页 我在心中佩服起未来那个我来,虽然结局很惨,但是起码她有勇气做出改变和选择。 可我什么都没有,而且我什么也不敢做。和她相比,我都算不上是真正的白兰,我背负这个名字,却不知道自己是谁。 突然,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涌上心头,我捂着脸,蹲下去,想哭又哭不出来。 心中苦涩,这种感觉堵在心口,我无法形容这种感觉。 四周起初是安静的,可是随后声音越来越嘈杂,却不像是风声和动物的声音,仿佛有无数人在我身边耳语,窸窸窣窣,又听不出来在说什么。 我抬头去看,环顾四周却什么都没有看见,声音也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我双手握拳,指甲紧紧扣在了肉里,身上又传来一阵痛感,提醒我此时正处于无比真实的现实之中。就在我迷惑的时候,突然一阵白光闪过,彻底照亮了眼前的黑暗,随后远处响起隆隆雷声。 雷声阵阵,山雨欲来。 似乎是要下雨了。 我本身十分害怕打雷,可这时却也再无感觉,我嗤笑,还有什么可怕的呢?如果我害怕,还有什么人能安慰我吗? 什么都没有。我两手空空而来,又即将要两手空空而去。 雷声响彻耳畔,又渐渐消失不见。 我站起身来,朝着老傢伙的人头走去,我只看到了他的头,却没看见他的身体。我想起刚才踏足这片土地时所看到的那些爬满蚰蜒的人体组织,不知道是不是被它们分食,这些曾经的身体已经变得支离破碎。或许刚才在我的脚下,就有他的某一寸皮肤,有他的某一块血肉,可如今这些也只会被这场接下来的雨水沖刷干净,消失殆尽,连存在都不曾有人记得。 我无法拼凑他的身体,能做的也只有把他的头颅带走。 我不打算把他的头颅埋掉,我需要带点东西给林中仙、给森羽千寻一个交代。 可我也不想就这么带着他的头颅回去,因为我预感自己的回归遥遥无期,我打算去烧掉他,有生之年带着他的骨灰返回故乡,也算是了了一个心愿。红尘拂去,繁华散尽,人终归是一抔黄土。 我走到他的头颅面前,再一次蹲下.身去,就这么默默端详他的脸。 记忆之中我好像从来没有这么仔细地打量过他,在这种环境之下,在失去生命的结局下,他的眉眼更加的立体而又充满邪气,近乎完美的长相中又带着一丝丝的诡异。 如果此时有人路过,大概也会吓得半死,天阴沉的仿佛是浓墨泼染,一个女人就这么无声地蹲着,直直地盯着面前男人的头颅,什么也不做,只是就这么看着……面无表情。 心死了,爱仍会活着,但爱死了,连心都会没有的。 我就这么看着,看着,突然一道闪电照亮了我的眼前,光那么亮,亮到我可以看清老傢伙脸上那一点点的绒毛,栩栩如生,他仿佛仍旧活着一样。 这时我的耳边又想起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我侧耳去听,分辨出它和之前听到的并不一样,这不像是低语,更像是什么爬动的声音。 我低头去看,就看到了一群之前见过的那种虫子循着血迹向我爬来,他们一路吸食血液与碎肉,不过颜色似乎发生了变化,没有之前的色彩斑斓,有一些还蜕变成了黑色,甲壳却并不暗淡,黑得发亮。 不知怎么它们的背上居然长出了图案,我用手夹过率先爬上我鞋子的一只,仔细观察发现这种图案像是人脸,虫子扭动之下「人脸」的五官也发生了变化,从面无表情到表情狰狞,像是在尖叫,又像是在哀嚎。 我看着噁心,又不敢轻易捏死它,我不怕毒,可面对黑暗大陆的生物,我觉得有必要处处小心。于是随手把虫子扔向远处,却仍旧有虫子向我爬来,在我的靴子上爬来爬去,似乎是被血腥味所吸引。 我甩了甩靴子,又踢开面前的几只,决定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别等一会虫子越聚越多,那时候我真是无路可退了,我不可能去树上躲避,这种地方的树和河流,远不如地面安全。 这时候雷声又再一次传来,伴随着这阵雷声,我又听到了第三种窸窸窣窣的响声,随即有雨点落在我的脸上。 下雨了。 雨水只是微酸,暂时对我产生不了太大的威胁,不过这种虫子看样子是很怕雨,如果从它们的进食习惯来看,这倒也是能理解,虫子吸食血液,人体的血液是呈硷性的,汗液则是微酸的。 大部分虫子已经放弃了进食,纷纷向树下爬去,有的爬上了树身,我看着这些虫子,心里觉得有点奇怪。这些虫子只爬到了距离地面一人多高的位置却不肯再向上爬,密密麻麻堆在一起,和上面树身翠绿的颜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似乎是在那些密叶深处,有什么它们惧怕的东西。 看到这种情景我的心里咯噔一下,多亏我没有什么上树的想法,不然此刻也应该是危险万分,等等,不对! 我忘了一样东西啊! 老傢伙的人头还在下面呢!虫子吸血吃肉,这个时候恐怕……我连忙向人头方向看去,那里却没如想像中的出现什么让人犯密集恐惧症的场面,也没有任何血腥的镜头,老傢伙的头仍旧安静地呆在那,四周一只虫子也没有。 这种情况太诡异了。 虫子不吃活物只吃死物,所以没有不吃他人头的道理,我看着那张脸,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就觉得他睫毛微颤,下一秒像是要睁眼一般。 第75页 他、他……活了?!!! 不可能!他不可能活! 我看着他颈部参差不齐的切口,确定他只是一个人头,尸体可能会动,但是人头绝对动不起来! 现实已经不给我留出任何质疑的时间,因为随即我就看到他睁开了眼睛,我看到了那双猩红的眼睛,犹如地狱魔鬼的双眼,妖异、邪魅又鬼气森森,他薄唇微启,叫了两个字,「白——兰。」 卧槽!!! 我仿佛当头被泼了一桶冰水,从头到脚浑身冰凉。 第37章 = 我看着地上那颗人头, 只觉得浑身发抖,但我不知道这种感觉的由来,也许是出于恐惧,也许是出于另外一种什么感情。 大部分人遇到眼前这种情况, 肯定会本能的逃开, 而我却是一反常态, 于是我先是怀疑了一下自己的精神状态。是的,事到如今,我仍旧抱着一种侥倖的心里,我觉得现在自己经歷的一切也许都是幻觉,如果不是,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 就是……我疯了。 我开始觉得自己周围都变得恍惚起来。 站在原地, 老傢伙的人头仍旧是在看着我, 在叫了我的名字之后, 他也没有说其他的话, 仍旧是一声一声地叫着我的名字。 「白——兰。白——兰。」那颗人头用着平淡的,机械制的, 没有任何感情的语气在开口说话。 就像是个复读机。 仿佛是谁把他的声音录在了这里, 然后放给我听, 试图刺激我的记忆重启。 显然这不是老傢伙,或者说, 这绝对不是我平常看到的那个他, 除了诡异, 我想不到更好的来形容这事的词语。 如果我正常, 这个时候我绝对会逃开,可是我没有这么做, 所以我才判定自己有点反常,我呆呆的看着那张脸,看了一阵,竟然不再觉得诡异。一种莫名的亲切的感觉油然而生,我径直朝他靠过去,试图用手摸摸他的脸。 对不起。我在心中道歉。 越想越沮丧,越想越悲伤,我的大脑仿佛停止了运转,空白得就像是它从来没有运转过一般。 此时我只想当着他的面,和老傢伙说一声抱歉,说完之后我会怎样呢?会死掉还是什么都不会发生?这些我完全没考虑过。 我盯着前方,只知道老傢伙正在那唿唤着我,而我,必须有义务去回应他,我仿佛着了魔般一步一步地向他走去,全然不想任何后果。 就这样吧。 放弃吧。 再见。 这样的话语一直在我心中反覆出现,刺激着我的神经,谎话说多了也许就成了真话,我渐渐接受了这样的暗示,甚至将死亡都当成了既定事实。 …… 我蹲下来伸出手指,想要去抚上他的眼睛,指尖即将滑过他的眉间,似乎已经感受到了冷如寒冰的温度。 也不知是我自己身体的温度,还是他皮肤传来的冰凉,而我,疯了一样,还妄想用手指去感知这种彻骨的寒冷。 头颅的温度再低,也赶不上心的冰冷,也许在海岛上的时候,我就已经随着她们一起死了,而现在活着的,至始至终都是一个行尸走肉。 「住手!」 !!! 耳边突然响起一阵暴喝声,仿佛一声炸雷响彻耳畔,我一下子从迷离的状态中惊醒过来,看到自己的动作,我的手指下意识的缩了回去。 站起身连忙退后两步,我甩出暮霭辰星,警惕的看向四周,「谁!」我喊了一声,雨声依旧,雷声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我张开圆,却什么也没有感觉到。 没人?我心中嘀咕,又勐地想起自己刚才做的荒唐事,连忙去看老傢伙的头,却惊讶地发现地上此刻哪还有什么人头,只有一团黑色的物质安静地待在那。 那个混沌的黑色物质,看上去就像是太空中的黑洞,又像是深海之中的漩涡,不管怎样,那绝对都不是一颗人头应该有的样子。 那是什么东西? 我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平静下来。 地上的那个东西并不是幻觉,看到那个黑乎乎的东西,我庆幸自己没有伸手,不然此刻肯定是凶多吉少了。 我刚才居然想去用手碰它?还真他妈的中邪了。我觉得自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诅咒的、诅咒的种子……嘻嘻。」 一个男人的声音响了起来,他的声音沙哑又平淡,没有任何音调的变化,仿佛是机器人一样,和之前老傢伙叫我的声音很像。 但我绝不会再次把它当成老傢伙了。 我做好了随时战斗的准备,毕竟不知道这个声音主人的立场,「什么诅咒?」我问他,想去判断声音的来源。 他沉默了一下,随即发出了一种机器的滋滋声,缓慢的说道,「不死者之病。」 「那是什么?」我一皱眉,从来没听过他说的这种病,但感觉有点像精神控制之类的东西,要不然为何我明明知道自己应该跑却仍旧会向那颗人头靠近呢? 「碰到就会……碰到就会被寄生。」那声音始终像是在我附近发出的,可是我转了几次身,却没看到有任何人。「嘻嘻,寄生之后生不如死,只能沉浸在痛苦里面。」 「痛苦的空壳。」他嘻嘻笑了一下,声音尖锐又刺耳,「失败啦,失败啦。」 沉浸在痛苦里面?我咀嚼着他的字眼,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那个东西听上去会吸走人的快乐。 第76页 「那你为什么告诉我。」我问他,不能怪我怀疑别人,因为凡事都讲个理由,他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就救我一次,我身上必然有什么让他这么做的东西。 但我心中隐约觉得他可能并没有想吃我,如果他只是为了吃我,大可等我被种子寄生之后再下手,那时候我深陷沮丧之中,也不会有什么反击的能力,那个时候肯定会比现在更好下手。 到底是因为什么呢?我皱着眉头想原因。 不对,我心里突然想到了第二种可能性,第二种可能就是他在骗我,那个什么种子根本就没有让人生不如死的力量,他哄我中招,然后……我仍旧想不出来他会干什么。 大概会吃我。 我不是什么心思缜密的人,此时此刻也只能静观其变。 「为什么……」那个声音沉默了一会又响起,「……为什么,为什么帮你。」 「理由呢!」我喊到,「你帮我的理由呢!」 「理由呢……理由呢。」那个声音像是突然丧失了语言能力一般,只是一味地在重复几句话,我心觉不妙,向后退了几步打算逃走。太奇怪了,黑暗大陆的事物都太奇怪了,我也不拖延,看好了一个方向,拔腿就跑。 但我不敢在树林中穿梭,我说过,在刚才下雨的时候,我就察觉到树上有什么危险的东西,所以这个时候最安全的地方肯定是平地。 身后无声无息,那个声音看样子是没有追上来,我怕迷失方向也不敢跑太远,确定身后没东西追来就停住了脚步,就在我停住的一瞬间,脚下地面突然碎裂! 像是被什么巨大的球体砸到一样,中间出现了巨大的凹陷。这个破坏来的十分突然,我险些没有避开,如果我的反应再慢一点,那么这个时候被砸扁的就不是地面,而是我自己了。 我被巨大的冲击力直接击倒,人向后飞出去十多米,碎石滑过我的手背和脚踝露出的皮肤,形成了一道道深浅不一的血痕。脸上也被细小的石头滑到了,也不知道有没有出血,就是觉得嘶嘶的疼。 我没有时间去检查身上的伤口,赶快爬起来,手中具现化出山河社稷扇,同时又用了坚,我觉得这个东西肯定还会攻击我。 果然不出所料,第二次攻击很快又到来了。 我无法事先做出任何准备,因为这个攻击不是用眼睛能看到的,同时用念也察觉不出来。 我只能凭藉着自己的反应能力在攻击来到的一瞬间险险避开,眼下的情况是十分棘手的,这个东西看不见摸不着还感觉不出来,不存在却又会对我产生威胁,我一边警戒着四周一边又要想对策,着实是头疼万分。 但我知道,攻击我的这个东西肯定是存在的,可这种情况说明什么呢? 我分析着眼前的情况,首先我确定这个东西肯定是有实体的,要不然也不会把地面砸出一个大坑,可是为什么我看不到它呢? 这时我突然回想起自己看过的一个电影,那是一个透明人的故事,这个人把自己存在的分子最小化,所以人眼和摄像头都看不出来,甚至连红外线都感知不到。 那么这个攻击我的东西会不会也像电影中这样呢? 就在我胡乱猜测的时候,第三次攻击又再次到来。虽然这时候有山河社稷扇帮我阻挡了一下,但我还是被这个东西砸到了后背,就感觉一个相当重的大铁球砸到身上,我忍不住吐了一口血,就觉得胸腔里嗡嗡的疼。我试图活动活动身子,能动,那么骨头应该没碎掉。 天色仍旧阴沉,但是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却停了,我擦擦嘴角的血,挣扎着又站了起来,我在心里估算着时间,那个不明物质攻击的时间似乎是有规律的,但是我也不能掉以轻心。 空气中水汽十足,同时又有着一种说不上来的酸气,可能是雨水中含的某些物质,我吸了吸鼻子,怕这东西里面有毒,也不敢做深唿吸。 怎么办? 难道我真的要被这个东西锤死在这?我苦笑,视线瞟向大坑,心中一动,也许是人在危机的时候大脑超常发挥,我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刚才在受到第一场攻击的时候雨已经停了,我为了逃避那个声音,跑出来一段距离,可是我并没有跑出多远,假设这个东西那时候已经在我附近,可是它却没有攻击我,那么说明什么呢? 说明这个东西在雨天的时候不会出现。 又或者,它怕水。 这只是我的一个猜测,但此时我也算是毫无头绪,走投无路的情况下只能赌一把,我把原因归结于雨,所以继续推理,它怕水的原因是什么呢?也许是酸性物质,更可能是这个东西会在雨天里现身。 如果我能看到它的实体,那么躲开它的攻击就不难。如果要让这个东西现身,我必须要去制造一场雨水。 我凝聚念力,粉色的花纹再一次出现在我雪白的扇子上,这个能力我在地下竞技场和西索打的时候也用过,我给它起名叫虚空幻境:在一定的空间里,我可以把我的念力和空气中的微粒结合起来,形成一个新的物质。说白了,如果现在空气中水分含量大的话,我可以在一个小空间里把它做成雨水。 这个能力看似还挺牛的,可缺点就是十分耗费念力,也许在做完一次之后,我无法再应付其他的危机,可是不这么做,下一秒我就会死在这里。 第77页 我展开了虚空幻境,还没等幻境完成,我又被那个力量击了出去,我躺在地上,吐出了更多的鲜血。 第38章 = 就在我施展虚空幻境的时候, 又一次攻击的到来将我击倒在地。 我爬起来,没有时间去理会自己身上的伤,把念都集中在了山河社稷扇上。 幻境展开,念力混合着空气中的水汽形成了一片雨水, 一如之前我来到黑暗大陆时遇到的那种。 我急于见到那个东西, 所以并没有控制好雨势, 雨水哗啦一下降下来,我被淋个正着。呛了几口水,我咳了几下,眯着眼睛撑起身子去看四周,就看到了一个人型的东西出现在我的视线当中。 果然不对劲。我知道自己猜对了。 应该就是它了。 我以最快的速度挥出扇子, 向那个物体直接攻击过去, 那东西也感觉到了从我这里发出的攻击, 又试图想往远处逃开, 从而躲避浇到身上的雨水。 我深知自己不能失去这次机会, 于是又向扇子中注入了更多的念, 幻境范围扩大,并且逐渐形成一个封闭的空间, 直接将那个东西围在里面。 它逃到尽头, 发现自己被阻挡住, 气急败坏地想去撞空间的边界,空间的存在依靠着我的念, 我连忙稳定心神, 覆盖上了更多的念力。 空间的四壁光芒流动, 殊不知我为了做出这个付出了多大的努力。这也是我说的虚空幻境的弊端, 如果持续时间太长,我绝对会因为念力流失而耗死在这。 所以还是那句话, 对于这种战斗我必须要速战速决。 那个东西看一击不成,愤怒地甩了一下身子,我这才发现这个人型的物体居然还长着尾巴。它的尾巴像是爬行动物那样,十分粗壮有力,末端有一个圆球形状的东西,估计之前它就是用那个东西砸的我。 雨仍旧在下,不过我把雨量控制在了最小的程度,一是雨太大我会看不清这里的情况,二是我怕自己的念力不够支撑到我打败它的时候。 那个东西用尾巴上的球勐烈的敲着空间的尽头,这种冲击就犹如之前那个东西打在我后背的感觉一样,即使用了坚,这份巨大的冲击力还是把我的脑袋震的嗡嗡响。 我拼命抑制住想吐血的冲动,收起山河社稷扇,幻化出了有一阵没用的妖刀琥珀川。 扇子更适合阻挡而不是攻击,我怕被那个尾巴球甩到,就没敢用适合近战的暮霭辰星,比我还高的妖刀被我握住,我几个跳跃,就向那个东西沖了过去。 没有了扇子,我就没办法在继续注入自己的念力,根据我以往的经验来看,虚空幻境还可以存在五分钟左右的时间,其实按照现在的情况看,五分钟真的实在是太短了,可惜我真的没有什么时间了。 看我沖了过来,那个东西也转过身来,离的近了我才在雨中勉强看清那个东西的样貌:它的确是一个人型,但是身形不算高还有点曲线,似乎是女人的感觉,可是力量大的却不像是女人。 它的身上呈现出一种冰晶般的透明感,如果不是这雨,我的确是看不到它。那个东西的长相也看不清,勉强能分辨出五官的地方,身上没有什么首饰和布料,只有那一条粗大的尾巴最为显眼。 见我的妖刀逼近,它甩过尾巴去挡,我的刀碰到了它的尾巴,仿佛是砍在了金属上一样,发出咣当的一声。 我的刀和它的尾巴都很坚硬,我感觉手上被震得发麻,我被弹的后退,刀尖在地上划出了一阵石火般的光亮,我顿住脚,手上加重了握刀的力气。 我咬着牙,在那喘匀气息。 其实如果可以,最好的方法是我一边用妖刀去砍它,另一边再将雨水凝结成一块,去攻击过去。就像是之前在竞技场和西索的女人打一样,我当时可是用出了冰晶去辅助打败那个叫莉莎的女人。 可现在不行,这个雨不能停,停下来我就无法确定那个东西的位置,所以此时只能用琥珀川,我用出了杀手们常用的技能「残影」,这是我之前在揍敌客家混吃混喝时跟着糜稽一起学的技能。 几个闪身我隐藏在雨中,连气息都完全隐住,如果是电视中,当一个人消失之后,比较常见的出现地点就是对手的头顶。 但这不是电视,所以我不能按照标准的套路去做,出现在头顶有一定的风险,因为头是人最大的软肋之一。 那东西的尾巴很长,在感觉到有杀意之后,它肯定会用尾巴去护住自己的头。按照高度来看,它尾巴的长度足以让那个球出现在头顶上方,所以一旦我去打的话,肯定会受到那个球的攻击,那个球会阻挡住我的刀,而那条尾巴的中段,绝对会扫到我的腹部。 这是我用多年的实战所总结出来的经验,如果换做是我,我肯定会护住自己的头部,同时打上对方的腹部,毕竟腹部是一个人最柔软的地方,同时,它也是一个人致命的地方。 我做了一个假动作,佯装是从上方出现,实际上则是从它的身后绕了过来。我一脚踢上了那东西的下巴,而在它反应过来想用球打我的时候,接着便拿出了手上的妖刀横在身前,刀身和它的尾巴又发生了激烈的碰撞。 咣当。 碰到之后我一个打滚立即向后跳去,那东西的脸被我实实在在的踢到了,似乎是受了伤,透出了隐约的红色。 第78页 它发出了一阵尖叫,这声音听上去像是用指甲挠金属,十分的刺耳,不过音调还是平的,但我仍旧可以从那个声音中听出它的愤怒。 有门。我心想。 心里算计着如何进行下一次攻击,我要怎样以最快的速度绕过它的尾巴,给它致命的一击呢? 我弓起身子,摆出了攻击的姿势,一个跳跃,藉助了空间的墙壁,在空中以360°的角度扭转了一次身子,直接向它的脸打了过去,那东西又如往常一样想拿尾巴去挡,我不会给它这样的机会,连忙用上了妖刀琥珀川。 妖刀太长限制我的灵活性,于是在我弹向空中的时候我又用回来了暮霭辰星,一个转身,又一次砍向了它的尾巴。 它的尾巴如外表一样坚硬,但是硬度却没有那个球厉害,刀插.进了尾巴里面一些,那傢伙吃痛想甩开刀,我握住刀把,再一次将暮霭辰星变成了琥珀川。 暮霭辰星太小,没办法进一步给它的尾巴施压,所以此刻我必须换回琥珀川。我用尽了力气将琥珀川向地下扎去,可是刀却没有办法刺穿它的尾巴,刀被弹开,嫣红的血渗了出来。 那东西咬着牙,五官狰狞仿佛扭曲在了一起,它以一种一般生物不可能达到的角度向我的脖子抓了过来,我来不及躲避,一下被抓了个正着,细长的爪子紧紧捏住我的脖子,我此时已经在用坚在抵抗,可也感觉慢慢变得喘不过气来。 「呜呜。」我发不出声音,就感觉脖子上一疼,似乎是它的爪子上有尖锐的鳞片,将我的脖子划出了一道口子,血流了出来,雨水落下,渐渐模煳了我的视线。 我痛苦的呜咽,试图挣脱它的爪子,可是越挣脱鳞片陷的就越深,我担心被划到动脉,渐渐停止了挣扎的动作。 「嘻嘻......嘻嘻。」那个东西又笑了起来,声音一如之前我听到的男声那样,可此时听来,这份语气中又透着一股阴森森的感觉。 那就是它。我确定之前听到的声音就是它发出的,可是我心中隐约觉得之前在我即将要碰老傢伙人头的时候,阻止我下手的声音又不像它。 那还能是谁呢? 我这么想着的时候手里也没闲着,暮霭辰星弹出之后又被我收了回来。 我感觉自己的念力正快速在流失,心中估计幻境剩的时间不多了,手中念力聚集,幻化之下,手握之处妖刀成型,我引以为傲的能力——琥珀川又重新回到了我的手中,只不过它这次出现的位置,是正对着那个怪物的腹部。 巨大的,白金的长刀直接将那东西柔软的腹部贯穿,那东西吃痛,下意识的把我甩开。 我死中得活,勐烈的咳嗽几下才缓过气来,估计那东西也不能太好过,我刺到了它的腹部,绝对也会对它接下来的行动产生影响。 「没用的。」 可这时,我突然听到一个声音从那东西的方向发出,可仔细一看,那东西的嘴却没张开。惊讶之余我寻找着声音的来源,接下来看到了十分诡异的一幕:那东西被我刺穿的腹部裂开了一个大口子,却没有血流出来,我却看到了一个让我难以置信的东西……那是一个男人的头颅。 人头长在肚子里?我惊讶的张了张嘴,心中感慨果然黑暗大陆不是什么简单的地方。 再一次仔细去看,却也庆幸还好看到的不是老傢伙的头,不然的话我该如何面对接下来的场面,他的头我已经看过一次,真的不想再看第二次。 那个头像是活的一样,皮肤是小麦色的,五官栩栩如生,要不是我身在自己的幻境中,我绝对会认为自己又陷入了另外一个幻境。 「没用的。」那个人头张嘴又重复了一遍,「你这样杀不死它。」 「你是谁!」我喝到,握紧了拳头,怒目而视,「你别想骗我,我不会再上当了!」 我不会再上当了,我在心中对自己说道,无论是谁,都别想再骗我,很多人的一生都是活在各种谎言之中,而我,也算是一个。 「我没有骗你。」那个声音说。 -------------------- 作者有话要说: 第39章 = 「我是一个猎人。」 那个头开口回答, 【它】竟然有意识,还可以和我对话,那个东西似乎是很怕肚子里的人头,它没有去碰肚子, 反而是用尾巴在剧烈的敲击着空间, 似乎是着急出去。 「我随着猎人协会来探寻黑暗大陆, 没想到却被这个东西吞进了肚子。」那个头闭着眼睛,嘴巴却一张一合的,「我现在有思想却死不了,只能当个活死人。」 「我告诉你杀它的方法,你杀了它, 我也算是有个解脱。」 「呵呵。」我冷笑, 自然不能轻易相信这种事情, 「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骗我。」 「我无法证明, 可你的时间也不多了。」他也笑了一声, 有些无奈的样子, 「黑暗大陆有秘密也有宝藏,很多人来到这, 大部分都被杀死了。」 「这个东西还不是我见到的最危险的, 如果你不赶快打败他, 接下来的东西你会没有精力去面对。」 我转了转眼睛,心中也是想快点解决这个问题, 毕竟知道老傢伙的人头是假的之后, 我心中又燃起了救他的希望。 「说说看。」于是我说, 倒想看他能说出什么东西。 「它怕火。」他答道, 「他们说这东西是冰女,遇火则化。」 第79页 你说的轻巧, 我上哪给你弄去,我在心里吐槽,虚空幻境又不是百宝箱,也不是什么东西都能凭空变出来的。它必须依託已经存在的物质才能做出相应的变化,如果此时想出现火,那我的身边现在就得有个飞坦。 那暴躁小矮子怎么可能说出现就出现。 此时那个东西已经被困的更加疯狂,它撞了几次空间不成,又再一次像我袭来,我连忙躲过攻击,「我他喵的上哪变去啊!」我喊道,我又不是蓝色.猫咪,谁能随时变出东西啊。 「你能做到。」那个人就在那闭着眼睛面无表情的给我打气,我看着他的脸,完全加不出这个油来。 说的轻松,上哪变去。我跳过攻击,在空中跳跃落地,就觉得胸中憋闷,唿吸渐渐沉重,我咳了几次,又咳出一口血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内脏受伤了。 就在我疑迟之间,那个尾巴又撞到了我的肩膀,我心里暗骂,捂住肩膀也打了过去,心中反覆念叨着那个词,现在雨气那么大,我上哪去整火去。我手中动作不停,脑子里纠结的像要爆炸一般,怎么做!怎么做!怎么做!我在心中催着自己快点想办法,可越着急心里就越乱,眼看着虚空幻境就要散了,估计还有不到一分钟我就彻底失去这次机会了。 怎么办? 怎么办! 我果然讨厌动脑子,这个时候就没了办法。雨变火,雨变火,怎么可能啊!雨变水,雨变水,水变火,水生火,水……等等!我心中一动,水生火,我看过!而且这个能力,我大概能用的出来! 我的脑海里闪过一片模煳的苍蓝,我的记忆出过一阵偏差,童年的事情记得并不太清楚,我反覆的回想,终于想起这片蓝色来自于哪,那是龙火,是我老家海岛上四周燃起的龙火! 记忆、念力、聚集、凝结、念力、聚集、凝结……宝石般的苍蓝色在我的脑海里渐渐清晰,越来越清晰,童年的那段记忆又一点点的重现出来,我记得好像有那么一次,我终于处理完家里那些女人吃剩的垃圾,闲来无事在垃圾堆上看月亮,就看到一艘船借着月光被送到我面前,四周龙火燃起,光照亮了那艘船,反正都将是死人,我当时是用那种眼神看着他们来着…… 月光下的萤蓝,那种颜色,真漂亮啊。 我收回思绪看向手中,脑海里不断闪过那种颜色。妖刀开始慢慢发出萤光,星星点点,聚集起来,蓝色,我心想,我要蓝色,我需要更多的蓝色。随着我心中的唿唤,蓝色的颗粒光点越聚越多,越聚越多,它们覆盖在我的刀上,最终,形成了一道星光般的光带。 是龙火。 业火腾起,盘踞在幻境之中,我没感觉到炽热,只觉得如冰川般透骨的寒冷,业火散尽,幻境消失,除了我之外,一切都不復存在。 那个东西连叫都来不及,瞬间化为水汽,在消失的那一刻,我仿佛听到了一声谢谢,也不知是不是我听错了,不过是与不是,我都不会在意了。 终于结束了。 我觉得浑身酸疼,疼到完全站不起来,我跪在地上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心情,捂着胸口在那喘粗气,胸中憋闷的同时还是觉得疼痛。此时雨已经彻底停了,天空放亮,火烧般的云霞映在天边,金光撒下,我居然在不远处看到了一片湖水。 湖水呈现出一中透亮的碧绿色,应该是含有某种矿物质,湖边长着一些低矮的灌木,上面开着橙黄色的多瓣花朵,五彩斑斓的蝴蝶穿梭其中,比那花朵更为显眼。四周安静的出奇,我渐渐平静下来,眼中除了那片湖水,就再也容不下别的东西了。 真美啊。我在心中感慨。 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觉得口中开始干渴,脸上身上又疼又干,可我不敢去湖边洗脸喝水,黑暗大陆处处兇险,我怕水中还有什么奇怪的东西会对我造成威胁。 我呆呆的看着那片朦胧的光晕不敢放松,毕竟不知道还要面对多少危险。眼前的光晕越来越强,越来越亮,金光闪闪,似乎是能跳动一般。 不对,它还真是在跳动,那阵光芒围着湖水飘动了几圈,似乎是发现了我,那阵光芒就向我的方向飘了过来。 等它飘进了,我就看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东西,那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它长的十分小巧,几岁小孩子的个子外表却是个年轻女人的样子,又有着成熟女人有的窈窕曲线。她的身上蒙了一层金色的光晕,飞动之下璀璨如星屑,身后居然还长了一对蝴蝶一样的透明翅膀,也是透着朦胧的光亮,如传说中妖精一般。 真漂亮。 迷路的精疲力尽的旅人,在湖边遇到了吟游诗人口中的森林妖精,这似乎是一个童话故事的开头。 我险些沉浸在幻想之中,仿佛已经看到了幻想乡,看到了透明湖,看到了黄金树叶,看到了妖精王…… 那个妖精很快就飞到我面前,我看着她,却产生不了过多的戒备,似乎人对美丽的事物都会宽容一点。她盯着我做了一个微笑的动作,那个表情要多和善就有多和善,仿佛是要帮我一般。 可她不会帮我,因为这里不是别的地方,这是黑暗大陆。 我的理智战胜了情感,我疑惑地看着她,她还是用温柔的眼光看着我,目光如水,她吸了吸小巧的鼻子,看向我的脸,突然!那个妖精一扭脸头扭转了180°又转了回来,一张恶鬼一样的脸就出现在我面前。它的眼睛全部变成了黑色没有一点眼白,咧着的嘴里满嘴獠牙,嘴角快要咧到耳根,直接向我扑来! 第80页 我下意识的躲开,想用暮霭辰星去攻击它,就觉得手腕酸痛抬不起手来。 糟糕,要死了。我苦笑。 那妖精扑了个空,扭着身子又向我飞了过来,我做了一个攻击的姿势,只是赤手空拳的少了很多气势,他喵的,我骂道,吃肉吃到你姑奶.奶.头上了,我们吃人肉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当个球呢。 其实我的念力还有一些,只是在用过虚空幻境之后,我需要一点缓冲,偏偏这个大蛾子冲过来的时间有点不太凑巧,如果再给我十分钟的时间,我自然是不会怕她。 那蛾子冲过来直接抓向我的脸,我自然不能让她得逞,双臂在面前一挡,那东西就抓下了我的袖子,在我胳膊上直接抓出五道血痕,疼得我直咧嘴,我一个闪身避过去,一脚踢上那蛾子的后背。 那蛾子发出一声女人的尖叫声,气急败坏的在那逼逼。不用想也知道那蛾子肯定是在骂我。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我没办法,此时却只能硬上,心里遗憾为什么偏偏这时候没力气。 双腿跑不过带翅膀的,那蛾子一副要吃了我的架势,我心里盘算着能拖一会是一会,等我一会恢復点了,绝对要把这丫的翅膀给揪下来。我其实不喜欢和女人打,但惹了我的除外,我盯着她也面色发狠,大不了就跟她拼了。 空气短暂的凝固,我俩互相看向对方,大有把对方撕裂的架势。 就在这时,空气中突然被一阵尖锐的声音撕裂,一把短刀贴着我的耳边直接刺向我面前的蛾子,刀速之快,削掉了我耳边的碎发,黑髮飘扬在我眼前,刀尖却直接刺进它的喉咙。 那蛾子还没来的及反应,从嗓子中就不断冒出绿色的血来,扑腾了几下再也活不成了。 !!! 我本身没有张开圆,事发突然完全没有任何准备,我呆了一下才回过神来,强忍着酸痛转过身去看情况,就看到身后甩刀的人,「你他妈……」我忍不住骂道。 却也觉得浑身无力,扑通一声倒了下去。 惨了。 我心想。 …… 挣扎了几下,我还是站起身,趔趔趄趄的向那个人沖了过去……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箬 8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0章 = 看清了那个人是谁, 我骂了一句,不去理会身上传来的酸痛感,直接向那个人所在的方向沖了过去。 后来据他说,我当时两眼放光,动作宛如饿虎扑食一般, 听了这话我直接踹了他一脚。当然这是之后的事, 这里暂且不提。 其实那个人本身穿的并不起眼,他穿了一身黑,黑髮黑衣黑裤,站在影影错错的树荫下。可是在我的眼里,他站在那就是会发着光的,就像茫茫暗夜中的那一粒星辰一样无法融入黑夜, 始终闪着光亮, 他看到我冲过来,嘴角扬起一抹熟悉的笑, 却没有什么大动作, 仍旧站在原地看着我,恍若初见。 其实我根本不记得自己第一次和这傢伙见面的情景, 只是在我的回忆里, 好像他从始至终都一直出现在那个地方, 只要我在,他就在,只是我从来没有在意过他罢了。我确定眼前的人不再是我的幻象, 因为他活生生的站在那, 他看我的眼神是那么熟悉, 他向我伸出了手,他喊了我的名字, 不是那种冷冰冰机械式的,而是夹杂着一种感情在里面的,最主要的是,他救了我。 活到现在,我大概只相信这三个人不会害我,一个是我初恋,一个是侠客,最后一个,就是老傢伙。我初恋死了,侠客死了,最后剩一个老傢伙,我并不希望再看到他也死了。 所以我在心中确定那是他,是真正的他,如果这也是幻象,那让我死了也罢。 我抱着这种想法,飞快的来到他面前,却发现老傢伙仍旧站在原处。看到他毫无动作,我有那么一瞬间的犹豫,心想难道自己又判断错了?我有些忐忑,但还是向他靠了过去。 来到面前才明白老傢伙为什么不动,不是他不想动,而是根本动不了。「你受伤了?现在感觉怎么样?」我关切的问道,不等他说话,就开始检查他的伤口。 手摸上他的身体,感受到人类特有的温度,再加上那种熟悉的感觉,我才完全放下心来,看来眼前这个人真的就是老傢伙。之前在黑暗大陆经歷的一切把我弄得有点神经质,我怀疑来怀疑去,再这么怀疑下去,估计我连自己是不是白兰都要怀疑一番了。 「放心,死不了。」他故作轻松,但我看出来老傢伙伤的不轻,有几个地方明显已经被贯穿,最开始的血迹已经干了,不过仍有鲜红的血从伤口中流出来,可见他这几天的日子也是十分不好过的,一想到这我居然有点眼睛发酸,我在心中感慨自己果然是老了,变得莫名的多愁善感起来。 老傢伙不再站着,而是坐在地上,他晃了晃头,有点无奈的嘆口气,「我们一会再走吧,先歇会。」 「一会也不走,不把你身上的伤处理一下怎么走。」 「不用管我,我们……」 我打断他,「不管个屁!你他妈的就是个大傻子。」我看着老傢伙倚在树下又不敢使劲碰他,我记得之前看过个电影,男主角受伤都快死了,女主角非得手欠晃他,结果一下把男主角晃死了,我怕自己也把老傢伙晃死,可是自己又生气,只能动动嘴爽爽,「你觉得自己这么做特别牛逼是吧,一声不吭就跑过来想当英雄是吧,还带坏你师妹一起骗我,好啊 ,你看看你现在这样,满意了吧,过足瘾了是吧。」 第81页 我嘴上叨叨个不停,手上也没闲着,控制着力道帮他处理伤口,老傢伙一声不吭的任由我处置,我气鼓鼓的看了他一眼,就发现他仍旧是用那种痞了吧唧的表情看着我,不承认也不反驳,我怀疑这傢伙的脑子坏掉了,也不管他,就继续唠叨,「还多亏你失败了,不然……」 「我没失败。」老傢伙终于出声了,他拉了拉领口,「西索马上就要死了,但我没杀他,你说过你想亲手杀西索。」 「那我要是不来呢?你怎么让我亲手杀他?」我冷哼一声,反问道。 「我会把他带回去让你杀了。」老傢伙说的很轻松,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 「就你现在?」我一挑眉,又想起之前的话头,继续数落他,「你知不知道,我,白兰.黛尔徳,差点又他妈的连累死一个!你要是也死了,加上你就死了三个了!我初恋死了,侠客前一阵还死了,你……你再死了,我真……真他妈的,真他妈的就剋死人了……到时候我怎么办,你这个大傻子……何必呢,呜呜……」 万千思绪涌上心头,我越想越说不下去,声音逐渐变得哽咽,到后来再也忍不住直接哭了起来。这一段时间的压抑、担心、害怕……种种情感凝聚在一起,让我顾不得什么面子直接哭出声来。我好久都没有哭过了,越哭越凶,越哭越凶,到后来居然开始打起嗝来,老傢伙开始是温柔的安慰我,后来嬉皮笑脸的就说,「哎呀小白兰,别哭了,快说说在我不在这段时间里你都偷吃什么了,撑成这样。」 「吃个屁。」我一抹脸,眉毛一立,也不哭了,但还是打了几个嗝,老傢伙一边笑着一边帮我擦脸,嘴里念叨着都哭成花猫了,我也不想理他,心里明白现在还是办正事要紧。 我连忙把之前森羽千寻给我的茧拿了出来,开始用蛮力扯开他的衣服,让伤口露的更明显一些,「别动,我把这东西给你敷上。」 我说,说着我就拿出一片茧就敷到老傢伙的胸口上。茧很薄,又是透明的,可是敷在身上却不掉,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身上有没有这东西,还别说,这个茧真是挺神奇的,也不知道到底是用什么做的。 暂时看不出来它有没有用,此时也只能是死马当活马医了,我弄好老傢伙的胸口,又开始弄他的胳膊。 老傢伙没有动,乖乖的任由我给他治疗,只是他看着那个茧,表情却有些怪,欲言又止的样子,「怎么了,这不是癒合的?」我看了看那个茧,有点不明所以,按理说森羽千寻也不能骗我啊。 「额,不是,这的确是很好的癒合药。」我应该是不小心碰到了他的伤口,疼的老傢伙倒吸了一口凉气,他咧了咧嘴,顿了顿,眼神里全是故事,「白兰你从哪拿出来的?」 「怀中。」我白了他一眼,「怎么,你有意见?」也不能怪我放在那,我就一普通人,又不可能像漫画里那样把东西放在所谓的随身空间里,这么重要的东西也不能轻易放兜里,万一整没了后悔都来不及,想来想去,肯定是放在内衣里最安全啊。 「我哪敢啊。」他笑的古怪,一挑眉,「这么一看这药可是充满了你心的温度啊,爱的温度我可深深感受到了呦~」 「一动不动是王八,你要是疼就说出来。」我尽量让自己下手轻一点,可是分开他衣服和伤口的时候,肯定还是会扯到伤口的。 我不去理会这傢伙在那捂着胸口夸张的一脸感动的说骚话,继续去找他身上流血多的地方,胸口处理完了,胳膊也处理完了,下一个就是他的小腹,「哎哎你解我皮带干嘛。」他在那里充分的发挥着演技,让我想起之前网上很火的那个「万万使不得」的表情包来,动都不动十分配合,「gan你。」我冷哼一声,把茧敷在他小腹的伤口上,这里的伤口非常深,而且最初的血液早已经干涸成了绛红色,我敷了一层觉得不够,又加上两层。 老傢伙语气遗憾,「哎呀可惜了亲爱的,你看我这……心有余而力不足哎,过几天等我好了,咱们到时候干柴烈火青天白日……日……」 「日个屁。」我呸了一声,又去处理他大腿上伤口,血窟窿一个一个触目惊心,忙活了一通,总算把严重的伤都处理完了,剩下的就是一些不会威胁生命的伤口了,我擦了擦汗,拿着最后一片茧上下打量他,「最后一个你想放哪?你还觉得哪疼?」 老傢伙直勾勾的看着我,眼神盯着我发毛,「你傻了?」我在他眼前晃了晃手,他拿过我手中的茧,直接贴到我脸上,「我心疼。」他说。 卧槽。 真他妈狗血的撩妹方式。 …… 更狗血的是我居然还觉得心中一暖。 大概我才是傻了那个。 …… 我想去揭下来那片茧,嘴里嘟囔着,「我这点伤用不上,别浪费了。」 「完全不会。」他按住我的手,「要是留下疤我会自责一辈子的,其实最开始想给你用的,但是我这伤实在是……抱歉了……」 「闲的没事道什么歉!」我站起来,拍了拍膝盖上面的土,「一会我们得去找找那个回去的标记,之前下了雨,我不确定它还在不在。」 「你也是日之影带过来的吧?」我突然想起来这件事。 「是啊,他挺厉害的。」老傢伙看着我突然皱了皱眉,「我怎么觉得你的表情有点奇怪呢。」 第82页 「有什么好奇怪的。」我一心虚扭过头双手背后,看着这片森林十分想赋诗一首,「哎,人生啊,下克上啊。」 「什么?」他没听清。 「光芒万丈啊。」我连忙改口。 第41章 = 老傢伙应该是纯直男, 根本没听懂我在说什么。 不忍心看着老傢伙一脸迷茫,我心虚的把视线转向了别处。 他倒也没再和我纠结这事,而是提醒我西索的事还没了结,眼下还是抓紧时间把他的事解决掉。 西索?听了这个名字我也是一愣, 差点忘了还有这傢伙在这, 连忙转回身来让他具体说说西索的事。此刻老傢伙的状态相对稳定下来, 我紧绷的神经也渐渐放松,之前一直忙着想他受伤的事,西索的事我早就没时间去考虑了。 老傢伙仍旧靠在树下,时间紧迫,他只是简单的给我讲了一下事情的经过。 按照老傢伙的说法, 在我进入幻境之后他就直接去了黑暗大陆, 进入的方式和我一样, 都是通过唐茶和日之影的帮助。而在那之前因为森与千寻已经通过我身上的「气」找到了西索的位置, 所以进入黑暗大陆之后他就直接到达了西索所去过的地方。但是这个地点并不一定是他目前所在之处, 只是会随机的出现在这个人曾经出现过的地点而已, 这也是森与千寻的这种追踪技术的限制所在。 其实在来到这找老傢伙之前,我本身非常讨厌来到黑暗大陆这种地方, 只是这次形势所迫, 才让我选择再一次踏足这里, 也算是无奈之下所做的选择。 我继续听着老傢伙的话,发觉自己对于杀西索这事渐渐产生了很多顾虑, 最开始的时候, 我一心只想杀他, 我个人的生或死却从来不是我考虑的问题。如今事情一路发展下来, 我变得开始顾虑起自己的生死,我把个人的生死夹杂在了杀西索这件事之中, 说白了,我现在的想法是希望西索死,但是我不希望自己也因此而死掉。 是的,我居然怕死了。 因为其他的原因死掉这种事并没有令我感到害怕,比如说明明十分不想踏足黑暗大陆,我却仍旧选择过来救老傢伙,但是我却担心自己因为杀西索这件事而死。 我也不知道自己的想法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转变,想到这我开始担心或许再这样拖下去,我自己会不会慢慢变得再也不想死,我会不会背叛自己许诺的救侠客的诺言,我会不会就这样拖下去,到最后只是带着对他的思念孑然老去寥寥此生…… 如果时间拖得够久,或许我真的会这么做。之前听人说我还不信,现在想来,果然时间是能沖淡一切的。 真可怕。想到这我不禁打了个寒战。 老傢伙到达黑暗大陆之后发现他所在的地方经歷了一场相当激烈的战斗,从现场的情况来看,应该是死伤了不少人,或许那伙人已经团灭了,更可能的是他们的同伙把受伤的人都带走了,不管是哪个原因,总之现场留下的只有一些完整的和残缺的尸体。他简单看了看还能辨认出相貌的人,并没有发现熟面孔,估计都不是他所在的圈子里的人。 我不知道他所说的圈子指的是什么,但此刻我也没打断他,仍旧是让他继续说下去,「我也不清楚这些人来这里的目的,不过从那些情报贩子口中我也得到了消息,那就是这些人都是为了一个秘宝而来的。」他说。 「所有的人都是为了同一个宝贝?」我皱了皱眉,看来这个东西的意义重大,但是我记得库洛洛说过,他也去了黑暗大陆,连他的注意力都能吸引的东西,应该是相当的稀少或者贵重了,要知道那人的眼光可是高的很。 「但是西索的举动就很奇怪了,我对他还算是有些了解,在我的印象里那傢伙应该不会对什么宝贝那么感兴趣。」 「你不懂。」老傢伙扯了扯嘴角,「从未被人涉足过的处.女地,彻底征服这种地方的感觉,对男人来说就是最大的吸引力。」 我撇了撇嘴,还是觉得这事不太可能,「或许是为了人来的。」我在那瞎猜,「他可是库洛洛的死忠粉,库洛洛到哪,西索就到哪,他俩相爱相杀,西索为爱抛妻弃子,刚结婚蜜月都不过直接就来找库洛洛,说明他俩才是真爱。」 老傢伙对我的答案嗤之以鼻,这让我有点不爽,一般在狗血爱情剧里,剧情都是这么拍的,我也懒得在这批评他没见过世面,直接催着他继续往下说。 「我花了一点时间跟踪到一个队伍,但我不确定这批队伍是不是之前死伤的那一批,他们里面有几个真的有些本事,我的跟踪被他们发现了,后来我们之间发生了一些冲突。」 「你就是那时候受的这些伤?你说你是不是缺心眼,打不过还不知道跑。」虽说有森与千寻的治疗药辅助,但那也仅仅是起到了保命的作用而已,他本身的身体状态还是很差,和我说一段时间就得休息一下,而在他休息的期间我就插嘴问道,可算让我找到损他的话题了。 「……」 「……队伍里面有实力很强的人,如果以我们常说的猎人的实力来估算的话,那些人至少是一星二星的猎人,甚至有一两个会接近三星。」他看了我一眼,我眨眨眼睛听得一脸迷茫,猎人这个职业我倒是经常听到,本身侠客就是猎人,但是对于他们这个职业的分星制度我还从未了解过。后来我才知道,在猎人的圈子里,二星已经很牛逼了,三星则是少之又少,全世界好像也没几个。 第83页 老傢伙没去给我做详细解释,而是抓紧时间说了西索的事,「被他们发现之后我就直接逃走了,不过在这个过程中受了点伤,我怕惹麻烦,就和他们落下了接近一天的脚程。西索和他们想去的地方应该是一样的,而这些人在半路上遇到了袭击,可能这场袭击来自于黑暗大陆的某些魔兽,那里发生了激烈的冲突,很多人中招死去,在这其中,我就发现了西索。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混在了队伍里。」 「那西索死了?!」 「并没有,那时候他也只是受了点伤。」 「不过。」他看向我,做了一个胜利的表情,「我设了个圈套,西索中计了,现在成了一个活死人。」 听到这我有点想不通,以西索的实力和经验,他会在这种地方中计么?大概是看出了我的疑惑,老傢伙苦笑一声,「当然这个过程很复杂,我也没讨到什么好处。」他活动了一下身体,仍旧是行动困难,「要不是这个地方正好有那个东西,我也不能轻易的困住他。」 「哪个东西?」我有点好奇。 「一种诅咒,叫活死人病。」他解释道,「这大概是一种能寄生于人体的生物,他们会让你进入最不想看到的也是最绝望的幻象,然后麻痹你的感觉,被寄生的人没有快乐只会沉浸在痛苦之中,可又因为要为它们提供营养,所以即使不吃不喝,那种生物也会维持寄生者不死。」老傢伙冷笑一声,「总之就是生不如死。」 这种东西我好向有点熟悉呢,之前我碰到的应该就是它,不过当时正好有那个长尾巴的东西干扰,所以我才没有去碰老傢伙的人头,这么想来还真是万幸,如果再晚那么一点点,我也许就和西索一样了。 我把自己之前的遭遇和老傢伙简单说了一下,听了我的描述他也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伸出手摸了摸我的头,「真是辛苦你了,白兰。」 我不太习惯这傢伙变得这么温柔,还是原来气人的时候比较有真实感,我拨开他的手,扭过脸去问他西索在哪,「离这不太远。」他说,强撑着身子想站起来给我领路,可惜没有成功,身上的伤口让他很难站住,我连忙上前扶住他,「要不要我背你去?」 他十分逞强的拒绝我,说他自己能走去,我看着他步履蹒跚,走去?估计等他到那都得天黑了,不,应该是第二天的天黑了。我没有在这过夜的打算,在森林里肯定是夜晚比白天更危险,现在太阳还没有下山,我们必须得赶在天黑之前解决麻烦。 我看了看老傢伙腹部和大腿的伤口,心里又一想好像还真不能背他,不然肯定会碰到他的伤口,好不容易止住血,一旦裂开我可没有茧再给他治疗了。我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得了得了别走了,你这速度还没蜗牛快呢,赶快的站好吧。」 老傢伙顿住身子,一脸不解的看着我。 我曲了一下膝盖,一手从他腋下穿过,另外一手直接搂起他的膝盖窝,直接给他来了个公主抱,我想来想去,不能背不能抗,也只有公主抱这个方法了。老傢伙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卧槽。」他感慨了一句,试图挣脱我的手,不过因为他受着伤,一时间也没有成功,「白兰你快放我下来。」 他身高超过一米八,我差不多有一米七,抱起他来轻飘飘。「怎么着,姿势不满意啊。」我颠了颠他,微微调整了一下手的位置。 「满意满意。」他附和我,「我太重了你抱不动,别玩了快放我下来。我们没有时间了,乖啊。」 「谁玩了。」我抱着他就往前走,「你再沉能有揍敌客家的门沉啊,揍敌客大门我能推开四扇,抱你不还是轻飘飘,快点给我指位置,天黑之前我们得把这事做个了结。」 「……」老傢伙沉默片刻,做了很长时间的思想斗争,最后嘆了口气,一手捂着脸另一只手指了一个方向。 第42章 = 顺着老傢伙指的方向, 我抱着他在森林里一路穿梭。 开始的时候他身体僵硬表情呆滞,似乎是没从打击中回过神来,这倒是有点出乎我的意料。我本以为以他的脸皮之厚,肯定是一脸享受乐在其中的,没想到他对这种事居然会感到害羞。其实我也不确定老傢伙有没有害羞, 拿眼睛瞟了一下, 那傢伙只是懵逼,似乎也没脸红。 不过假如他要真是在那满脸通红,那我还必须得怀疑一下是不是他本人了。脸红这种事,可能出现在他的6岁,但绝不可能出现在他的26岁, 我没有八卦过他的感情经歷, 可从之前的种种迹象来看, 这傢伙绝对是个老司机。 我当初看他的时候自加了盖里盖气的滤镜, 其实老傢伙本质上还是属于纯直男, 在那种事上他也算是主动的一方,那么他接受不了我抱他这事倒也情有可原。 「行了行了,差不多得了啊。」我想着怎样转移他的注意力, 「你要是觉得亏, 下次你抱回来就好了啊, 不就是公主抱吗,抱一下又不能少块肉……」 在我和他的「有限」的两次亲密接触中, 他倒还真没有抱过我, 不过既然睡都睡了, 抱一下这种事我也是能接受的。 「好啊, 说定了。」我话音未落,老傢伙就特熘的来了个抢答, 似乎是早料到我会这么说一样。只见他嘴角扬起一抹笑,熟悉的感觉让我打了个寒战,我怎么看怎么觉得老傢伙没安好心,不知不觉中,我好像掉进了n个这傢伙挖的坑。 第84页 这傢伙果然是个腹黑男,和他一比我觉得自己真是,太单纯了。 「啊,看看吧。」话已出口想反悔也来不及了,我随便敷衍了一句,也没说答应也没反对。 如果我直接拒绝了,我都能想到这傢伙下一秒该怎么对我,肯定是捂着胸口一脸悲痛说他要死了。如果我俩还像当初那样不熟,那我直接就可以面无表情的放手把这傢伙扔地上,可是以现在这种情况,我心里顾及他的伤自然不可能那么做,到时候只能看老傢伙在那嘤嘤嘤。 #一个臭不要脸的男人在自己怀里嘤嘤嘤怎么办,急,在线等# 啊啊想想都头大,我晃晃头,制止了自己的胡思乱想。 我脑袋里不住的脑补,脚下却也没闲着,跑了大概十分钟,就听老傢伙警惕的跟我说到了。 到了?我身子勐地一顿,停下了脚步打量四周,只见前方一百米左右的位置坐了一个人,他背对着我坐在地上,一身黑衣,唯有头髮火红如朝霞,应该是西索。 我走到近处放下老傢伙,在他的示意下走向了那个人,我转到他的面前,看清了那人的相貌。 他是西索可又不是,因为我发现围绕在那个男人身上的气竟然全部都消失不见,以前的西索是张扬的、自信的、意气风发的,可现在他一直看向前方,对我的到来毫无反应,像个雕塑一样。 我看向他的眼睛,金色的野兽般的眼睛里此刻却是死气沉沉,当真如死人一般,可是他身上又有活气,所以我确定眼前这人肯定还活着。 这就是那个什么不死者之病的厉害么?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黑暗大陆果然不简单。 我不知道他究竟陷入了什么绝望之中,我也不关心这种事,眼下的我只需要一手解决这个男人,彻底了结我这段时间的心结。我知道这只是个开始而不是结束,我杀了西索,下一步还要去復活侠客,杀西索有目标可循,而救侠客……唉,我晃晃头,强迫自己不要去想这种东西。 「白兰。」突然听到有人叫我,我勐地抬起头,就看到老傢伙在不远处看着我,我明白他的意思,夜长梦多,他让我快点做个了断而不是在这浪费时间。 我向他点点头,「喂,西索。」我喊他的名字,可这个男人仍旧是毫无反应,「你对不起我,我也对不起你,我俩扯平了。」说完,我一手捅进了西索的胸口,捏爆了他的心脏。 西索没有一丝反抗,只是维持了之前坐着的动作,我杀了他,就像杀了一个人偶。 真是……无趣啊。 我心里平静的可怕,午夜梦回,多少次我在梦中都幻想过杀掉西索之后那种大仇得报的畅快淋漓的感觉,可如今真做到了,我心中却无法产生任何波动,愤怒、绝望、恐惧、不甘……人的情感五颜六色,可混合在一起,只会变成黑色,这是可以覆盖一切的颜色,而我,终有一天也会被这种颜色吞噬。 我不知道西索的执念会不会因此缠上我,可我身上的漆黑那么多,我也不在乎多他一个。 终于杀掉西索了。 此时此刻,我只有这样一个想法。 可是这一切还不能这么简单就结束,我具现化出「暮霭辰星」,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随后一刀切掉了西索的头! 我扭过身子去躲开喷溅出来的鲜血,却还是有一些溅到脸上,我拿手抹了一下,手中猩红艷艷,周围一切仿佛都失去了颜色,黑白的画面中,我眼中只有这片红色,恍惚中我见到了一头白色的野兽,它望着利爪中的红玫瑰面无表情。玫瑰是復古的丝绒红,我盯着那朵花,竟觉得有一阵眩晕。 …… 西索死了。 这一次是真真切切的死亡。如果他这一次还能再次活过来,那让我死了也罢。 被切了头的人没什么可能会再活,我把他的身体推进了旁边的湖水,无头的尸体逐渐下沉,一丝丝红色飘荡在水中,交织缠绵,如丝带一般。等到再也看不见,我转身离开,提起他的头就向着老傢伙走过去。 老傢伙一挑眉,问我打算把西索的头怎么处理。 我呵呵冷笑,「剥皮剔骨,血肉清理干净之后留下头骨,嗯,把头盖骨那里戳个洞,然后往里面插几只红玫瑰。」 「当个花瓶倒是不错。」老傢伙接话。 我点点头,把人头扔向他,「那就送你了,我看着心烦。」 老傢伙一手接过,眼睛直直的看着我,「干嘛?」我问。 他歪头一笑张开双臂,一手还拎着西索的头,做了一个等拥抱的姿势,呸,真不要脸。我心里暗骂这傢伙之前果然像装的,刚才也不知道谁嘴上一直说不想被公主抱呢,现在还主动伸上手了,我满脸鄙视的走上前去,内心纠结了一下还是给他来了个公主抱。 「回去了。」我说,语气十分平静,心里却骂着mmp。 「走吧,回家。」他眯起眼睛盯着手中的人头,表情愉悦,我抱着他往之前我做的记号处跑去,虽然西索被我杀了,但是眼下老傢伙的身体情况不明,我还是不想在这耽误太多的时间,嗯,我的确是看老傢伙不太爽,但是我也不想看到他死。 标记的位置其实就在那片熟悉的湖后面,我之前就是和老傢伙在那见面的,当时一只大蛾子女人想杀我,还是老傢伙帮我解的围。我们没有从原路返回,也不知道那「女人」的尸体还在不在,我突然想到了那些虫子,也许她早已经被啃成了一堆白骨。 第85页 路过那片湖的时候,老傢伙突然说了句再见,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一甩手就把西索的头扔进了湖里。人头落水发出噗通一声,再也看不到了。 「你干什么。」我皱眉问他。 「白兰你不是不想再见到这个男人么。既然不想见,就再也不见咯。」他没抬头,却说的理所当然。 「我可没说。」 「哦?那是我理解错了?抱歉抱歉,你等我一会,我帮你捞上来。」他阴阳怪气的说道,似乎早就猜出了我心中的想法,我嘴上说着要把西索当花瓶,但实际上根本就不会那么做。 我冷哼一声,脚步没停,直接来到了那个标记处。标记仍旧在,只是周围干净了不少,估计这里也下了一场雨,雨水沖刷之下,血肉都看不到了,虫子也没了踪影,倒是草和花长的更茂盛了。 「我们怎么回去?就在这干等?」我问他。 「干等啊。」我把老傢伙放了下来,他顺势就坐在地上,俯视他的感觉挺奇怪的,我干脆也抱着膝盖坐在他身边,之前的战斗让我现在浑身酸疼,终于能有时间歇口气了。 「唐茶和日之影的能力每三十分钟会发动一次,不出意外的话我们很快就能回去了。」他边说边臭不要脸的靠在了我的肩膀上,「好睏啊,小白兰,让我睡会吧。」老傢伙打了声哈欠,闭着眼睛不再说话了。 我想推开他手伸到半空又停住了,看着他因为失血过多十分苍白的脸,我心中隐约觉得不妙,「喂喂老傢伙你别睡,我怕你再也醒不过来了。」 「放心吧。」他声音小的像蚊子,但我还是听到了,我握住他的手腕,就发现他身上冷的像个雪人,我握住他的手,就像当初在幻境中抱我一样,让我的念遍布我俩周围。 「你答应我了,你不能死。」 「喂喂老傢伙你别死在我前面行不行。」 「你不是说还想要崽么,我连小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 「我们去一趟艾鲁纳吧,我想和侠客说一声。」 …… 说着说着我眼圈发红,忍不住哭了起来,我看着远方晚霞似火,暴雨过后果然很美,连云朵都被烧成了玫瑰色,暮色渐至,一轮新月隐约可见,我望着那清冷的蓝白色,觉得身体那么冷。 如堕冰窟。 …… 果然不出我所料,随着夜色降临,周围的「东西」纷纷聚了过来,肉眼可见越聚越多。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悇晞 2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3章 = 我默默地抱着他, 在念力耗尽之前,我们只能这样在黑暗中等待救援。 我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是对是错,如果换做别人,他会不会也是如我这般什么也不做, 只是等待一个只见过一面的人口中所谓的救援承诺? 曾经有人跟我说凡事都要靠自己, 不能轻易相信别人, 但是在我有限的认知里,对于眼下这种情况,我实在是没有什么能力去处理了。 周围的东西越聚越多,看着那些东西,我警惕的眯了眯眼睛。 我不知道它们什么时候会进攻过来, 所以做好了随时应战的准备, 不过那些东西似乎是打算跟我在这耗时间, 我猜等我的念消耗殆尽之后, 它们绝对会在第一时间冲过来把我俩撕碎。 经过一段时间的休息, 我的念力和体力也逐渐恢復了一些, 我没有保守的选择暮霭辰星,而是直接拿出了琥珀川。近两米高的妖刀插在地上, 充满威慑的保护着我们的背后, 在这种地方我无人可信也无人可依靠, 我唯一能相信的,就是自己的刀。 我今天在黑暗大陆和那个有尾巴的生物对战的时候, 不知道为什么琥珀川上竟然发出了类似当年我老家那边才有的龙火, 刚才具现化出妖刀时我又试了一下, 发现这种蓝色的火焰仍旧可以出现, 于是我和当时一样,用我的念力在四周弄了一圈龙火。 火焰是带着光点的幽蓝色, 映衬的这里如幽冥地狱一般。哦不对,其实这里本就是一个地狱。 老傢伙的身体仍旧如幽灵般冰冷,我伸手摸了摸他的脸,却丝毫没有让他温暖起来,反覆试了几次之后,我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手居然也是这般寒冷的。 我该怎么办?如果月下白不能保证救援的话我俩该怎么办?在我看来月下白并不是那种人,可是我担心白神山口中的那个「老鼠」,如果他干扰月下白他们的话…… 我的脑袋里很乱,我反覆思考着相对于可行的对策:如果今天他的支援不来,我们也不能移动了,必须要在这撑到天亮。然后呢?我带着他走出黑暗大陆? 之前在混乱当中我的手机不知道掉到什么地方了,我没办法联繫任何人,也不知道这里的具体位置。其实有没有手机也没有太大意义,我刚到这的时候就看了一次手机定位,这里根本没有信号,卫星定位也是失灵的。如果是我的话咬咬牙还能坚持个两三天,可是老傢伙……我看了他一眼,凭我的经验来看他要是再得不到救治,最多也就能坚持一天。 这么短的时间里我们根本走不出黑暗大陆。能做的也只是碰碰运气,如果我们能遇到其他人类的话……或许他们的身上会有救治的药品。 第86页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绞尽脑汁去想,却仍旧没想出什么更好的主意。 …… 但是现实却不会再留给我时间继续去思考了,从刚才开始那些东西就一直用一种十分轻细的声音在说话,窸窸窣窣的,似乎是在讨论着什么,而渐渐地他们的声音越来越急促,音调也越来越尖锐,直到刚才我听到了无数声尖叫。直觉告诉我眼下情况不妙,我轻轻把老傢伙放在地上,站起来,一个转身拔出了琥珀川。 它们终于动手了。 我无法形容那些是什么东西,如果从偏好来讲的话,我更倾向于把它们称为「恶鬼」。 它们可能并不是一种生物,从外形上看,他们有着人类的形状,可和人类又不太一样,在这种夜色的掩映下,我根本看不出来他们的具体样貌,包括眼睛鼻子这种五官的位置也看不到,它们只是一堆黑影,带着杀气向我们沖了过来。 仿佛迫不及待地想将我们撕碎。 这种时候我不能选择近战,必须要拉开我们之间的距离,很明显眼前这些东西只是派出来的先遣兵,说白了就是杂鱼。 在一场战斗中,杂鱼的作用有两个,第一,消耗对方的体力,第二,拉近和对方的距离。一旦距离被拉进,再由后面的人找出突破口,全方位的包围对方,这样的话这场仗基本就是赢了。 现在老傢伙生死不明,能战斗的只有我一个,就算这些东西再废,肉少狼多的情况下我也绝对没有胜算,我目前能做的,也只是拖时间。 最好的一种情况就是月下白他们能立即来救援,来到黑暗大陆之前,他们就和我说过这个回去的念力每半个小时左右会发动一次,我虽然不知道现在的时间,可是凭直觉来看,从我俩到这里再到现在,时间绝对超过了半个小时。 我不知道发生这种事情的原因是什么,他们有很大可能会背叛我,但老傢伙也是和我在一起的,如果真如青磁鼠所说,白神山只忠于老傢伙他们的话,那今天他们绝对会来。 在拔出妖刀之前,我在其中注入了更多的念力,龙火瞬间高涨,在原地形成了一人多高的火焰。老傢伙已经经不住什么激烈的折腾,我怕一会打起来误伤到他,就把他单独留在那,跳出了召回的记号。 就在我完成这一系列动作的时候,那些东西已经沖了过来!近距离下我隐约看清了他们的样子,他们头很大,身子又十分纤细,像个顶着玩偶头套的人。五官的位置仍旧很难辨认,我砍倒最先冲过来的两个,一股恶臭的水就溅了出来,我来不及躲闪,一些臭水直接溅到我的袖子上,我闻了闻,多亏我这两天没吃什么东西,不然直接就能吐出来,这味道我形容不好,有点像是尸臭,血腥味很重,总之是十分难闻。 我来不及歇口气,手中的琥珀川不断挥动,就像在老傢伙他家那场战斗一样。但是和那次相比,这一次则更为吃力,一个是我的体力已经不如当时,另外就是那些怎么说也是人,而且还是白天,在视野上我也会有很大的优势。而现在这种情况,我只能凭着这么多年实战的经验和直觉在乱砍。 我下手没有丝毫的犹豫,在这种拼命的时候,你的任何一丝犹豫都会成为致命的破绽,另外就是我希望用这种相当兇狠又原始的打法,让那些东西产生一个错觉——我很强,我不好惹。 如果他们知难而退,那就再好不过了。或者等我拖到天亮,也许这些东西会惧怕阳光而撤退…… 我讨厌宿命讨厌命运,此时此刻也不得不把希望寄託于命运。 我不想死。 更不想让他死。 我砍的手发麻,那些东西却越来越疯狂起来。我原本是已正常人类的距离避开他们的攻击,可让我没想到的是他们的手指比正常人长很多,也或许是指甲比较长,在他们的团团围攻之下我的身上被抓了好多个口子,最开始的时候是袖子被撕裂,随后就是皮肤。 电视剧里很多东西都是骗人的,比如说打群架,一个人对很多人的时候,对方绝对不会十分礼貌的一个一个上,这时候基本就是围攻。 我只能保护要害却顾不了其他位置,还得留神老傢伙的位置有没有那些东西,结果就是我的胳膊被他们的爪子连带着皮肉抓下,疼的我几乎握不住刀。 我骂了几句想去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却是没什么效果。越是不想在意,身上尤其是胳膊的位置就越疼,这种疼痛感让我想起不久前我在老傢伙家里中的幻境,在幻境中我被不明物体剥皮去骨的时候,就是这么疼的。 那个时候还能有人抱着我安慰我来分散我的注意力,可现在我却什么也没有了。 在那一瞬间我想过要逃跑,可我看了一眼身后,又放弃了这个想法。 算了,能撑到什么时候就是什么时候吧。 我平常用的是右手,可握刀的时候却会用左边,这种习惯不是天生的,是源于我小时侯老太婆她们的训练,据说是因为心脏大部分在左边,左手握刀能挡住要害。 我的右手伤的比左手重的多,上面一道一道的几乎都花了,那些东西的爪子上也带着那种臭味,传染的我整个胳膊都发出一种腐烂很多天的尸臭,不过好在是没有流脓,勉强还算能看。 如果是对自己狠心的人,这个时候最明智的选择就是把胳膊断掉,因为从这种情况来看他们身上绝对是有毒,没有毒也会造成后续的感染。可我实在不想这么做,胳膊断掉又长不出来,不出意外我今天绝对会死在这里,早年间我总是把别人拆的七零八落,如今这事真轮到自己身上,内心却是十分拒绝的。 第87页 这时一个黑影突然跳上我的后背,他的体型很小,就像几个月的小孩那么大,我只见到一个小影子向我窜了过来,但此时我的精力主要放在了前面的东西上面,根本没法顾及到他。 这个东西不似刚才攻击过来的咸鱼们,速度比他们还要快,兴许是个子小阻力小,就像那谁一样。他嗖的一下攀上我的后背,我听着后背的声音越发阴冷尖利,那东西似乎是在笑。我转动手臂向后背掏去,却根本碰不到他,此时也不敢回头看,一回头必然会暴露要害,那东西肯定一口能咬到我的动脉上,到时候我直接就嗝屁了。 其实在之前我的身上已经覆了一层「坚」,可惜面对这种东西是屁用没有,眼下也没什么硬物能让我撞掉后背的,我甩了几次不成功,那东西像树袋熊一样紧紧抓着我的后背,指甲嵌进我的衣服里。 平常面对这种敌人的话,另外一个方法就是勐地向地上一躺,用冲击力和重力给对方一击,但这个方法对我现在的情况并不适用,那些东西巴不得我倒下呢,我只要一倒,根本没可能再站起来。 那只剩最后一个方式了,我挥刀向前一砍,把面前的东西击退,随后琥珀川插入地上,与此同时迅速把外套拉链一拉,一下脱了下来,在脱下的一瞬间我捏住两端,不等里面的东西挣扎,直接系了个死结后向地下用力一摔。 最近种种的事情告诉我一个经验,就是做事必须要补刀,所以我又拿出暮霭辰星,一刀把那东西砍成了两半。 那东西来不及挣扎,就一下被我砍死,从衣服里冒出一股浓烈的臭味,我直接给他踢远了。 做完这一切之后,我收起暮霭辰星,又握住了琥珀川,同时更加警惕眼前的一切,因为我知道,自己已经没有第二次机会去这么做了,我外套里面穿的是长袖的黑t恤,此时惨的只剩一个黑背心。 我喘着粗气盯着面前,胳膊又麻又疼,这种感觉让我的手一直在抖,我不确定自己还能挺多久,估计超不过十分钟。 该死的。我暗骂一句。又看了看老傢伙那边,他被保护的很好,龙火虽然减弱一些,好在是没有熄灭。 如果我死了,他肯定也活不成。我此时顾不得生死,心里只是希望月下白他们的救援能早点来一些,他本就是与此无关的人,不该与我一起死在这。 一个十分钟,两个十分钟,三个十分钟……我估计从我们到这算起,我们至少能经歷十个十分钟。 这么久了他们为什么还不来?我到底还要坚持多久他们才能来? 看着头顶越发血红的月亮,大量的失血让我的精神逐渐变得恍惚起来。 …… 好睏啊。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傲寒 2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傲寒 1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4章 = 好睏。好睏。好睏。 我困得睁不开眼,但这个时候自然是不敢睡的,生死之下,人的潜能会被无限的激发,我晃了晃头, 硬撑着让自己变得更精神一些。 我原来很少会这么频繁的经歷这种九死一生的场面, 也许是流年不利, 最近这一个多月以来,我发现自己在被人虐来虐去的阶段反覆横跳,根本就没闲着。 我不知道别人怎么样,但是以我自己来说,我的念力和精力是一样的, 它需要一个缓冲期, 也就是说在大量消耗之后,我需要用一定的休息来恢復, 可这段时间的奔波, 让我并没有得到充分的休息。 我十分了解自己的身体状况, 说白了,别看我现在看起来还能和别人打一场, 其实身体里的念早就要空了。 我看着面前不见减少的那些东西, 已经在心中做好了接受死亡的打算, 无论是我还是老太婆,或者是当年老家那些女人。我们平常都会储存出备用的念, 一旦生命受到威胁, 主念耗尽, 备用的念也会为我们支撑一段时间, 但我的备用念早在地下竞技场的时候就用了,虽说在这之后和老傢伙做了两次, 可这些并没办法缓解我现在这种外强中干的状态,我需要补念,但我更需要时间。 那些恶鬼仍旧在笑,而且离我越来越近。我定了定神,脑海里快速思考着对策,对策就是……没有对策。 没办法。 1vn,怎么可能有办法。我深知自己的败北是早晚的事,这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而且这个早晚,只会是一分钟和十分钟的区别。 我真的撑不住了。想到这,我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绝望感。 现在我能做的,就是决定自己是要选择一分钟还是十分钟,不管选哪个,我的结局都会是一样的。 我深吸了一口气,在一瞬间就确定了自己要什么。 我选哪个? 当然是……两样都想要。 小孩子才会做选择,成年人自然是两样都要。 我后退几步回到老傢伙那,琥珀川又重新插入地面,我握紧刀柄注入了更多的念,龙火瞬间高涨,那些东西被逼的一时不敢进来,我跪在地上扶起老傢伙,他仍旧如熟睡般平静,我伸出手指探了一下他的动脉,虽然微弱但他仍旧活着。 第88页 太好了。我心想。 侠客和我初恋的死给我造成的阴影就是我现在接受不了熟悉的人死在自己的前面,而老傢伙现在的情况让我的心里多少有些安慰。 「我不会让你死的。」我喃喃自语,也不管他听不听得到,但我没骗他,我的确是要死了,但我已经想出了让他活着的方法。 一般在这个时候,电视剧里都会这么演,女主角(通常这个待遇会给男主角)会低头吻一下对方,然后深情的看对方一眼,随即绝然而去。但我完全不想在这个时候去亲他,把电视剧里的东西应用到现实当中,我觉得这样会显得我太傻逼了。 但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抱了抱他,附在老傢伙耳边轻轻说了声再见,估计他也听不到,反正就当他听见了吧。 做完这些我站起身,划破手腕抽出了山河社稷扇,念力注入,阵法生效,虚空幻境依附着龙火,叠积木般迅速出现。只不过与上一次相比这次的幻境要小了很多,因为这次幻境施展的对象不会是那些东西,而是老傢伙。 眼看虚空幻境即将完成,我抽出琥珀川从顶端的缺口一下跳了出去。身后虚空幻境成型,变成了一个不断闪着蓝色幽光的巨大正方体,期间龙火不时闪现,仿佛藤蔓一样攀附在幻境的上面。 我跳到幻境前面,几个闪身,利落的向前方砍了过去!有了虚空幻境身后再没有顾虑,我肆无忌惮的用着身上的念,击退几波之后我一个起跳踏上了那些东西的肩膀,借力直接跃到了半空当中。手中妖刀一甩,巨大的妖刀分烈成无数小段,箭雨一般向地下的东西射去,很多恶鬼来不及躲闪,直接被射穿在地。 我轻巧落下,手腕一转,妖刀碎片极速向我手中聚来,在一瞬间又重新组成了琥珀川,握住刀的一剎那,我挥动巨刀,向前又是一砍! 一时间地下、空中,无数碎块血雨纷纷,只是这味道是十分的恶臭难闻。 我皱了皱鼻子,此时根本顾不上这些,眼前的东西退下去了一些,但还是看不到具体有多少,一波一波,潮水一样。 就在这时我面前突然有一个黑影不知从哪直接向我攻了过来,它的速度很快,我眼角只扫到那傢伙的残影,险险侧过脸去,手腕一提,暮霭辰星立即出鞘,直接向前方砍了过去!这个时候比的就是速度,不管那是什么,砍就完了。 那东西被我砍到,落地之后发出婴儿般的嚎叫,仔细一看又不是小孩,长着尖耳朵和细长的尾巴,面部全是褶皱看上去十分狰狞。我感觉噁心,准备一脚把它踢开,正想抬腿,突然觉得腿上一沉,我连忙低头去看,就见脚上,不知什么时候挂了一个刚才那个人型的东西。他抱住我的脚腕一咧嘴,满嘴的獠牙就伸了出来,张嘴就向我的脚腕上咬去! 我已经来不及躲闪,脚上吃痛,在这一瞬间我拿出琥珀川,毫不犹豫的就向下方扎去,把他整个贯穿。一股血水喷溅而出,我甩了几次,终于把那个东西甩了下去。 但是经过刚才的一番折腾,我的脚上也受了伤,我试着又站立了一下,感觉一用力,脚腕处就十分的痛。 该死的。我骂了一句。 就在这时突然耳边传来沙沙的声响,同一瞬间就觉得腰上一紧。我来不及挣扎,就被一个光滑的,像绳子一样的物体缠住了腰。我手中拿出刀,立即向那个东西刺去,就觉得碰到了一个十分光滑的表面,但是上面似乎有鳞片。 这是什么?我心中突然有了一个不好的猜想。 是蛇!!! …… 有蛇缠住了我! 我感觉腰上压迫的力道加深,同时那个东西转过身来,直面对我,我看清了他的样子,那是一个浑身漆黑的巨蛇。 巨蛇看着我,翡翠绿的蛇眼里散发出浓厚的杀气,我心中惊诧,但手上也没停止挣扎,我手握短刀不断的砍着蛇身,没想到这样不仅没用,反而激起了他的愤怒。蛇尾卷着我直接向地面砸去,我连惨叫都来不及,后背瞬间着地,巨大的冲击力让我几乎痛死过去,我口中不断吐出了鲜血,感觉胸腔里面都要炸开一样,腰上的力道比刚才更紧,整个腰都要被捏碎了一般。 我看着那条蛇,那条蛇也看着我,突然蛇头高昂,巨蛇一张口,露出满嘴森然的獠牙,那个场景过于震撼,我一时间竟然忘记了挣扎,愣在当场,脑海中只闪过一个念头,我要被吃了。 我要被吃了。 我闭上眼睛,感受到蛇口中传来的阵阵腐臭的气息,只能接受自己接下来的命运。 我会怎么样呢?是直接被咬掉头,还是会直接被咬掉半个身体? 浑身疼的要死,而且这种疼痛牵动着神经,使得我的身上阵阵发抖,也或许是因为害怕的发抖。21年的时间,就此要彻底画上终结。我害怕吗?肯定是的。但同时心中竟也有一份释然,我终于能够解脱了。 「咔嚓」,这是□□被切断的声音。 …… 没有预料中的疼痛感,我的耳边却传来一阵怒吼,腰上压迫的力量减弱,我来不及反应,直接被甩了出去! 我没死?!!!我这才反应过来。 我顾不得身上的疼痛,惊讶于自己竟然能死中得活。 我顺着声音的来源望去,只见蛇尾上竟然插.了一把巨大的冰剑!冰剑硬生生的把蛇尾切掉了一段,那条蛇断了尾巴,更加的愤怒起来,它怒嚎着,蛇尾胡乱的在四周扫来扫去,一时间场面十分混乱,我想趁着这飞沙走石的瞬间逃离这里,可是一动之下发现自己根本就跑不了,之前被那个像小孩又像动物的东西咬到脚踝,连带着我整个小腿都痛得要死,我只能一瘸一拐的向前跑去,可是速度明显比之前慢了很多,没跑出去多远,就被巨蛇蜿蜒着身子追上,我又向后退了两步,就感觉身子突然撞到了坚硬的墙面。 第89页 怎么有墙?我一回头,发现自己居然又回到了老傢伙那里。 不行,我心道不好,我必须要离这里远一点。老傢伙在里面应该是相对安全的,我不能再一次的把危险带到他身边。 我之所以确定老傢伙在里面安全,是因为虚空幻境本身的制约,如果我在幻境里面,生门开,里面的人没有办法出去,但是外面的人在12小时之后却能进来;反之,如果我在幻境外面,则为死门,外面的人绝对进不去,里面的人在12小时之后可以出来。 这是我想出的「十分钟」的办法,如果我离开他,那么在这段时间里,他就可以安全的等待救援了,我相信他老家那帮人,绝对不会放弃他。 我想要移动,但是腿上传来的剧痛却让我无法动弹一步,蛇头再一次凑过来,巨蛇看着我,我紧紧闭上了眼睛。 …… 突然!一个细小一些的同样冰冷的东西缠上了我的脖子,难道是另外一条蛇?我握住那段东西,想挣脱却无能为力,就感觉身上使不出力气。 「对不起,我来晚了。我们回家吧。」一个声音对我说。 我本身精神是有一些恍惚的,但是听到这句话后突然一个激灵惊醒过来,我勐的回头,就看到了一张再熟悉不过的脸。 是老傢伙! 真的是他!他没死! 我再也忍不住了,挣扎着转身一把扑在了他的怀里。「你没死?」我哽咽着说道,随即放声痛哭,也不知道此时此刻自己究竟是什么心情。 「别哭了,我们回家吧,白兰。」他伸出手摸了摸我的头髮。 老傢伙话音未落,我就感觉周围被一片金色的光芒笼罩,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巨蛇消失了,自己的周围围了一圈人,仔细一看是白神山他们。 「师哥!白兰姐!」人群中的森羽千寻喊了一声,焦急的向我们冲过来。 我愣在原地看着他们开始过来忙活,此时的我还是被老傢伙抱在怀里的,我呆呆的看着眼前这一切,一想到我现在浑身是血,满脸全是泥土和眼泪。这种惨样被这些人看了个遍,心中觉得十分尴尬,眼睛一翻,干脆晕了过去。 真他喵的丢脸。 第45章 = 我晕过去了。 其实最开始的时候我只是装晕, 我最初是打算两眼一翻向后仰的,但考虑到这样做对演技要求太高,万一老傢伙再手慢没接住我的话,那我岂不是直接就后脑勺着地了。这个高度人倒是没什么事,就是这么一磕我肯定会疼的咧嘴, 那时候我一下子就暴露了。 而且估计还得被他们当逗比。 那样就太惨了。 一想到来这之后我都做了什么, 我就觉得十分尴尬。 且不说我那些没见过世面的土气行为,就说说打架这事,先是和老傢伙打,和他打完和他家的入侵者打,然后就是这次和黑暗大陆的生物打, 弄的满脸血满脸泥还有满脸眼泪。 我本意是想当个安安静静岁月静好的美少女, 没想到却在这里被现实摧残的提刀就上, 所以接下来, 我无路如何都得努力维持住自己在他们心中所剩不多的美少女形象。 于是我只好学着电视剧里女主的样子顺势柔弱地栽倒在老傢伙怀里, 我怕碰到他的伤口也不敢直接把力量压到他身上, 哆哆嗦嗦地控制着力道,却总感觉自己倒的时候浑身僵硬的像个。 好在是老傢伙没发现。 我就听到他紧张地叫人赶快过来, 后来我感觉自己好像被抱到了担架上, 再后来我躺到了床上, 似乎有人在简单处理着我的伤口。等到有人翻我眼皮的时候,我的意识已经很模煳了, 这时候我是真晕了。 …… 在晕倒的期间我的脑袋也没闲着, 就感觉自己做了一个相当冗长的梦。 在梦里我梦到自己是个学生, 也不知道在我上学的那两年里学校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我就发现自己最近做噩梦时总是梦到自己是个学生。 我在梦里的学校是个郊区,天色昏黄, 似乎是刚刚刮过一场沙尘暴。 我们三三两两的站在操场上听着莫名其妙的广播,听着听着就听到轰隆一声巨响,我们顺着声音的来源找去,就见空中很远的地方好像在放烟花。 橙白色的光亮闪了一下,第一声巨响之后,接下来空中就开始逐渐热闹起来,那一团团焰火的距离越来越近,我们傻呆呆地望着天空,似乎是都沉浸在这艷丽明媚的颜色之中,包括我在内,谁也没有意识到这件事情的诡异之处。 声音如雷声将至,愈来愈近,直到在我们头顶不远处的上空绽放开来,我这才看清那是什么东西,那是一架战斗飞艇。 飞艇看上去像是失去了控制,突然从上空一头栽下,坠落在离我们2,3公里的地方,在那一瞬间我立即蹲下去躲开,躲避因为坠落带起的十分具有冲击力的热浪。 我们来不及跑,就看下坠的飞艇越来越多,只能找地方去仓皇躲开。后来,不知又从哪冒出来一堆异形的生物,我们和他们的战斗就这样开始了。 这是一段相当惨痛的过程,无数人死亡,也有无数人被迫流浪。 到处都是逃难的人,食物短缺,生存地短缺,武器短缺,我在梦中经歷着这一切,我随着那些人漫无目的的在逃,后面的怪物也一直紧追不捨。 第90页 后来我们暂时不逃了,在一个避难处休整,这个梦十分诡异又荒诞,如果是现实中的我,我觉得自己不会这么木然地接受摆布。 大概是心中所想造成了意念的加持,梦中的我也学会反抗了。我不知从哪弄到了一个加特林,我扛着巨大的加特林,对着那些异形就是一顿扫射。 开始的时候前面的异形被扫到,但是没过一会,它们就学会了躲避的方式。我拿着加特林,移动速度慢了很多,没过几轮就被异形追着屁股跑,我一把扔掉加特林,心里暗骂果然超重武不好用。 梦中的我是没有妖刀的,扔了武器我赤手空拳,肯定不能傻逼的和它们硬拼,我脚下不停,在各种管道、废弃大楼、街道上狂奔,跑的比兔子还快。没想到那些异形跑的更快,眼瞅着我要被追上咬死,这时突然冒出一个男人把我救了下来。 他解决掉最先追上的两只,一把将我拉到一个隐蔽的空间,随后堵住了入口,又往入口泼了些什么。此刻的异形大概智商欠费了,绕过我俩所在的地方,傻呵呵的向前面追去了。 看到这种情景,男人长出了一口气,「甩掉了。」他有些轻松地说。我下意识的以为这人是坏蛋,一巴掌就扇他脸上,打的他吐了口血。 「你这丫头是大猩猩吗!」他抓着我的手腕怒了。 我切了一声,用另一只手努力掰开他的手,并不想理他,不过事实证明我打他不冤。 看我没有说话,这个男人又问我怎么感谢他。我摊了摊手,那意思是说我没钱。 「要不……」他欲言又止,犹豫了一会挑了挑眉,「你跟着我吧,你看你一个人,又没物资没武器的,这些怪物还这么危险。」 我打量着他,他长得并不难看,甚至说还挺英俊,年龄大概还不到三十岁,身材结实看上去充满肌肉和力量,我抬头看着这个士官模样的人,他也一脸期待的望着我,从他天蓝色的瞳孔中我看到了自己冷漠的脸,「臭不要脸的。滚开!」我骂道。 好在这个男人的脾气还算不错,我没有如想像中的迎来一巴掌,他扔给我大半瓶水和一包压缩饼干,告诉我后悔的时候可以回来找他。 我没出声,十分绝然的离开,带着身后的黄沙和夏天特有的热浪。 我到死也不会回去找他,不过后来,我俩倒是在某个地方相遇了。 …… 在这其中还发生了很多事,不过梦太长了我有些记不太清。 不过我还记得一个画面——我俩坐在沙子上,背后是堆成小山的异形尸体和枯掉的椰子树,我们就这么沉默的坐着,在那看夕阳。 我不知道自己做这个梦的意义何在,但是我和他的夕阳还没有看完,我就醒了。 当时我还没有彻底清醒,以为自己还在那黄沙堆上,要不然怎么那么热呢,我就觉得自己浑身发热,尤其是四肢,又热又疼。 大概是穿了背心短裤被晒的,我心想,迷迷煳煳的想去衣柜里找个长衣长裤穿上。 我一心想要去找衣服,于是一个起身就坐了起来,我坐在原地眯着眼睛打了个哈欠,挠挠头髮又伸了个懒腰,做完这一切就准备去衣柜。 「别乱动。」这时我就听到一个清冷的男声出生阻止,吓得我当即停止了动作,犹如被当头泼了一桶冷水。 谁?! 我睁大眼睛,彻底清醒了。 我环顾了一下四周,就发现自己竟然在一个陌生的地方,这是哪?我心中全是问号。异形呢?椰子树呢?黄沙呢?我找了一圈,就只看到了窗外的夕阳。 夕阳挂在了天边,与海相连,放眼望去,满眼的金灿灿。 我在哪? 大脑飞快地运转,想了一会我才想起来自己是在哪——我在老傢伙的家。怪不得这么眼熟吶。 对了,我还想起来了,在失去意识之前,我和他已经离开黑暗大陆,成功的回到了老傢伙的家里。 那老傢伙呢?他怎么样了? 想到这,我就准备动身去找他,刚想抬腿下床,之前的声音又传了出来,「你最好别动。」我没看到人影,环顾了两圈,终于是在一个暗影里发现了说话的人,竟然是青磁鼠。 「是你?!」我十分惊讶,也顾不得难受了,连忙开口问道,「你怎么在这?」 见我已经发现了他,青磁鼠便从暗影中现出身来,他的样子和我之前看到他那次相比并没有什么变化。 青磁鼠倚在离我不远的柜子旁,双手环胸面无表情,「文森特大人的吩咐。」 「老、啊不,文森特怎么样了?」我焦急地问道,也不知道老傢伙现在是什么情况。 哎,不对,我又意识到了一个事,因为之前做的梦让我的脑子里很乱,直到现在我的思绪才渐渐清晰起来,我在黑暗大陆被那条蛇攻击的时候,是老傢伙救的我啊,这就说明那时他已经醒过来了!包括后来我装晕的时候,老傢伙也是醒着的!这是不是就说明他的情况还可以?我看着青磁鼠,急于从他的口中得到答案。 「没有生命危险。」青磁鼠干巴巴地说,「但是现在不太方便行动。」 死不了就好。 我长出了一口气,这才想起他刚才说的话,「你刚才说什么别动,怎……」 我边说边打量着自己,看着看着,我就说不出来话了,我的胳膊上缠满了绷带,小腿上也是,包括胸口、小腹,似乎身上没一个完好的地方,我挪到床边,床头柜上有个立起来的小镜子,我照了照,发现脸上似乎已经是伤的最轻的地方了。 第91页 欸?这是要我cos剥落列夫吗?我递给青磁鼠一个询问的眼神。 可惜那人眼神放空,直接把我屏蔽了。 我不甘心,就继续问他我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我的伤重不重、那些东西到底有没有毒……我一连串的问题问下来,就看到那傢伙跟个木头似的一句话也不说。 「我说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我没好气地在那抱怨,「好歹说句话啊。」 「保护你。」他终于开口了。 保护我?我呵呵了一声,是要监视我才对吧。 「我要换人。」换唐茶或者月下白谁都行啊,起码还能说说话,我鼓着脸十分不爽。 第46章 = 我在那不住的抱怨想要换人, 可结果就是那木头老鼠全程把我当空气。他这人还不是完全不看你,而是我盯着你,但我就是不说话。 啊啊啊啊啊。 我在内心早就化身成了尖叫的土拨鼠,实话说我遇到这类性格的人是完全没辙。他和老傢伙不一样, 老傢伙话多, 我不怕和人开嘴炮互怼, 越怼我主意越多,可就怕遇到这种闷葫芦,想说话都没地方说去。 我没办法,只能重新躺在床上生闷气。 一想到这老鼠还在这,躺倒之后又腾地一下坐了起来, 捡起床下的被子抖了几下, 一股脑的盖在身上, 后来一想这样也烦,干脆就连头也蒙上。 你说这家人也是, 把病号的被子就这么扔地上也不说给我盖盖, 这不存心让我着凉么。我开始抱怨起那些有的没的,试图去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可人就是这么奇怪, 你越是不去想就越纠结, 我闭上眼睛脑海里全是青磁鼠那张气人的脸。我挥挥手, 试图把这段记忆删掉,却突然想起一个事来。 我在看到青磁鼠的时候就觉得他眼熟, 现在我突然想起来为什么看到他眼熟了, 他不就是我和老傢伙到他家时在门口接我们的年轻人嘛。 …… 我翻来覆去睡不着, 只在床上躺了一会就放弃了, 主要是这大热天的头上蒙个被子实在太闷,另外就是我感觉自己好像已经睡了好久了, 再躺下去我还不得发霉了。 「……今天是几号?」我手里没手机去看时间,不得已还得是问他。 「……7号。」青磁鼠动作未变,沉默了一会才开口,不过好在是终于说话了。 我哦了一声,在心中盘算起来。我去黑暗大陆的时候是4号,当时算是在那过了一夜,那么我回来的时候就是5号,也就是说我昏迷了两天,怪不得我做了那么长时间的梦呢。 我想着这事,突然门就被人敲响了。我说了声请进,就看两个女僕模样的人推着餐车走了进来,看样子是来给我送饭的。 到吃饭的时间了? 我摸着憋掉的肚子,想起来自己的确是好久没吃饭了,如果按照往常我早就饿了,没想到这次却没什么饿的感觉。 女僕进来之后先是和我问了好,又和青磁鼠打了声招唿。这木头老鼠竟然对谁都一样,面对女僕小姐姐也是拽拽的爱答不理。 女僕也不介意,仍旧是保持着十分良好的职业素养,一个仔细的在餐桌上摆东西,另外一个过来就要扶我去洗手。 我摆摆手不想让她扶着,可脚刚一落地就发现自己走不了,没办法还得由女僕搀着。我示意她扶我到青磁鼠面前,我走到这青年面前,也是直勾勾的盯着她,青磁鼠不为所动,却也不问我干什么。 倒是扶着我的女僕有点慌了,她一头棕发,看上去年龄不大,可能是个新人。 我心中有了主意,于是盯着这青年的尖下巴,作势一笑,「请出去。」我说。 「文森特大人的吩咐。」他十分机械化的回答。 「我要换衣服。」我早料到他会这么说,嘴角勾起一抹笑,就感觉自己像是电视剧里欺负女主的恶毒女二号,「文森特可没吩咐你盯着我换衣服吧。」 他看着我没说话,过了一会沉默的走了,我发现他的脚步很特别,轻的就好像一缕薄烟,这种走法最适合一个职业,那就是刺客。 我看着他关门,十分得意的吐了吐舌头,跟我犟,哼。做完这些我让女僕扶我到椅子上,朝她们也挥挥手,「你们也出去吧。」 两个女僕犹豫了一下,年长的那个就说,「……您不是说要换衣服吗,而且您的伤还没好。」 也是哦,如果她们出去那青磁鼠肯定还会进来,看着那张木头脸我怎么可能好好吃进去饭,虽说他也挺帅的,但可惜完全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那你留下吧。」我一指刚才扶我的小姑娘,我之所以选她主要是感觉她年龄小比较好煳弄,另外我看着这女孩的棕发,不由得就想起来当年村长的女儿。那个女孩我后来还见过她,可惜她命运坎坷做了流莺,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大概是考虑到我是个病号,这次的饭比之前的都要清淡,没了监视者,我坐在椅子上心情颇好,看着小姑娘小心翼翼的在给我切食物。 她给我切了两片薄薄的烟燻培根,又准备去切那盘煎鱼。 我对菜这些东西一窍不通,也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鱼,不过那鱼煎的相当不错,鱼肉是晶莹嫩滑的奶白色,上面似乎淋了什么酱汁,泛着一种带着光泽的金黄色,鱼肉的热气还没有散去,我就感觉自己闻到了一股香甜的味道,除此之外……好像还有窗外带来的海的味道。 第92页 我突然觉得反胃,有点不想吃了。 「算了,别切了。」我打断她的动作,「我不想吃了。」 「哎?」小姑娘明显愣住了,她讪讪的开口,「您怎么了?哪里有不舒服吗?」 「没有。」我摆摆手,拒绝了她的建议,「我没什么胃口。」 「是我切的让您不满意吗?」小姑娘看着我,紧张地都要哭了,「如果我哪里做错了还请您告诉我,我一定会改的。」 呃,这我怎么说。我用叉子戳了戳盘子里的西兰花,想了个理由,「不不,不是你的问题,只是我觉得腥。」 「你放心,不会的!这是阿斯塔基鱼,属于一种营养很丰富的深海鱼,对您的伤口癒合非常有好处的,而且文森特大人特意交代煎的时候要在上面淋上蜂蜜,鱼肉我们也提前经过处理了,您放心它一点也不腥……」小姑娘眼泪汪汪地解释,就怕我对它没兴趣。 「得得,我吃还不行吗。」我一叉子戳了一块鱼肉放进嘴里,我最怕长的可爱的小姑娘哭了,一哭我就没脾气。鱼肉进嘴口感挺好,煎的位置带着微微发脆的焦糖,里面的鱼肉又十分丝滑,而且还别说真不腥,不光不腥,反而还有点甜丝丝的,大概是因为蜂蜜的原因。 看我吃了她也不慌了,继续给我切着菜,我本不想让她切,可是自己手上包的都是绷带完全使不上力气。 对了,我可以问问她我受伤的事啊。我眼睛一亮,顺势问小姑娘我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小姑娘面色犯难说她也不太清楚,就听前辈说我伤的挺重,我昏迷的时候每天都是她和前辈来帮我擦身子,而且前辈还特意嘱咐她不能碰到我的绷带。 「我偷偷听他们说您的绷带里面缠了药,最少需要半个月左右才能取下来。」小姑娘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 这么多天不洗澡,那我岂不是臭了。我撇撇嘴,觉得这事有点困难。 算了,这件事我先放一放,我心想。又问了她关于青磁鼠的事,「对了,青磁鼠是一直杵在这吗?你进来的时候都看到他在干什么?」 「他一直在这的。我每次进来的时候青磁鼠大人都在暗处站着。」小姑娘如实交代,「……只有一次。」她想了想,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只有一次什么?」我眼睛发亮,一副有八卦不扒是傻瓜的架势,用眼神鼓励她继续说。 「只、只有一次……」小姑娘看了看门外,紧张的咽了口唾沫。 「没事,你放心说。」我在那给她吃定心丸,「我和文森特那么好(我瞎编的),有什么事我罩着你。」 「可是……」 「你再不说我不吃了啊。」吓唬小姑娘得软硬兼施,我一撇嘴,啪的一下放下了叉子,又回归了恶役的架势。 「哎?!您别不吃。」小姑娘急的脸通红,「那、那我和您说了您不要再说出去。青磁鼠大人交代我不能说的。」 「放心吧我不说。」我笑得像个狐狸。 「好吧。」小姑娘犹豫了一阵儿,终于是下定决心开口叙述,「就是昨天的时候,我来您这收拾屋子,途中看到您一下把被子踢到了地上,我离您比较远,青磁鼠大人就准备帮您捡起来,他的手刚碰到被子,就听您骂了一句。」 「我骂人了?」我满脸问号,那个时候我不是昏迷着吗?难不成我是在说梦话?「骂什么了?」我有点心虚的问,心想完了,我这美少女的形象是一去不復返了。 「呃……」小姑娘仍旧是脸红的样子,「您说臭不要脸的,滚开!」她似乎是想学着我当时的样子,但是因为过于害羞,紧张的满脸通红,「然后青磁鼠大人就皱着眉头把手收了回来,还嘱咐我,这事儿不能随便和别人说。而且您的被子他也不让我给您盖上,他说您的身体不能太热,太热对伤口的恢復是十分不利的。」 卧槽!我捂着脸十分尴尬,这句话我很熟,那不就是我在梦里骂那男人时说的吗!而且看这架势青磁鼠是在记仇吗?那傢伙因为被我骂了,所以在给我穿小鞋?他就这么小心眼儿? 算了不管他了,我嘱咐小姑娘这事儿以后就别提了。小姑娘巴不得这样,连忙点头答应,又劝我说菜就要凉了,还是赶快吃吧。 我应了一声,又拿起了叉子。就在这时,我的耳边突然传来了一阵铃声。这是什么?我看了两眼,却没有看到声音发出的源头。 看我在那找来找去,小姑娘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就见她跑到我床边的柜子那,从抽屉里面拿出了一个平板电脑。 我看着她递过来的平板,屏幕上正显示着视频通话的提示音,果然是他。我点了一下接听,就看到老傢伙那张同样挂了彩的脸。 「你没事儿?」看到他还能跟我发视频,我心里其实挺高兴。 「嗯。」老傢伙应了一声,但是语气却是十分冰冷,我皱眉盯着他那张霸道总裁式的便秘脸,突然明白了什么,敢情这傢伙又在这儿跟我飙戏呢。 「克莱丽,你先出去吧,我有事儿要和白兰说。」老傢伙盯着小女僕,脸冷的就像是万年不化的冰川。 「是、是的。」小姑娘被他那张冷俊的脸吓得连话都说不利索,微微鞠了一躬,就迅速向外走去,像一个受惊的小兔子。 「告诉青磁鼠也别进来!」我不忘嘱咐她。 第93页 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听到,我话音未落,小姑娘就迅速的消失在了门外。 「你吓她干嘛。」我转回头埋怨。 「怎么样啊小白兰,有没有想我?」那傢伙笑嘻嘻的迅速变脸,比翻书还快。 第47章 = 看到老傢伙变脸之后, 我算是真切见识到了什么叫奥斯卡影帝级别的演技。这傢伙翻脸简直比翻书还快,可能是之前有过心里准备,此刻我也是无力吐槽。 「你没做梦吧。」我说,「好端端的我干嘛要想你。」 「哎哎。」那傢伙又开始表演捂胸口, 「亲爱的你在黑暗大陆那么关心我, 此刻怎么可能不想我呢, 当时你对我说的那些话,我可是会好好记在心里的吶。」 我没有。不是我。别瞎说。我来了个否认三连。 在确认老傢伙没事之后,我就挂断了视频。这人生命力旺盛的像个泥鳅,他在黑暗大陆受的伤非常严重,不过好在是回来经过了专业的抢救, 没有了生命危险, 但是他暂时还不能动, 一直处在被隔离状态。 我说你放心, 我绝对不去烦你, 而且我也动不了, 我需要安静的养伤。我特意加重了安静两个字,言外之意就是我想一个人呆着。对于这件事老傢伙却很少见的拒绝了, 据他所说是现在这里仍旧不安全, 我现在伤的这么重, 必须得有个人来保护我,不然他不放心。 「那换个人行不行。」 老傢伙摇摇头, 「青磁鼠可是白神山里最强的哦, 只有他在我才能安心, 毕竟现在我没办法随时在你身边嘛, 而且你……」 「算了,我不换了。」我打断他, 「再见吧。」 在接下来的两天里,我一直备受这傢伙的视频通话摧残,每天吃饭的时候老傢伙必打电话,可问的都是一些无关痛痒的问题,吃什么、有没有好好吃饭、想没想他……等到第三天的时候,我实在受不了了,「要不你给我这安个监控得了,省得你还天天问。」 「好主意啊。」他摸摸下巴,一副「我怎么才想到」的模样,我当然知道他是装的,「要不我明天……」他一挑眉,试探的问道。 「别在那装模作样了。」我怒气沖沖的看着他,心里那个来气,」明天我去找你。」 说完我就挂断了通话。 第二天我真的去找他了,我的腿之前不能走动,经过这几天的休养明显好了很多,走路的时候只有微微的痛感,不过这都已经不碍事了,但是手上还是不行,我被那些东西咬的相当严重,皮肉被撕下去很多,一时间很难恢復。 我去找老傢伙的时候是傍晚,夜色未至,落日仍旧挂在海岸。 我脚伤未好不能穿高跟鞋,就穿了简单的编织拖鞋,身上穿了个白色的吊带长裙,摆动着仍旧全是绷带的胳膊,抱了个枕头就向老傢伙的住处走去。裙子是柔软的布料,因为晚上有些冷,我又没穿bra,干脆在外面又套了一个同样颜色的宽大长外套,我步子很大,走的又快,走动之间带动着裙摆向后散开,像是蝴蝶的翅膀一般。 克莱丽紧紧跟在我身后,我觉得自己和这个小姑娘还算是挺谈的来,就一直让她跟着我。因为老傢伙受伤,森羽千寻一直在忙着家族里的事,我这里她基本没时间过来,前两天她抽时间来看了我一次,我看着这女孩略显苍白的脸,嘱咐她要多休息,如果有什么要帮忙的尽管说。 森羽千寻应了一声,她看了克莱丽一眼,说她虽然是「玫瑰骨」的新人,但是工作很尽责,有什么需要就让我通过克莱丽和她联繫。 除此之外,我并没有看到林中仙,好像从我到这来开始,她就几乎没怎么露面。 对于这件事情,我并没有去问森羽千寻,想着到时候见到老傢伙的面再问他好了。 我径直往他的住处走去,身边只有克莱丽跟着,「圆」我只开了一米,因此感受不到青磁鼠的气息,但我知道他肯定也会在某个角落默默跟着我。克莱丽倒是走在我身侧,似乎是因为后来我的步子有点大了,她跟着我有些吃力,面色开始微微发红。我停下脚步,看了看走廊的落地窗,窗外阳光正好,这个角度可以看到海面上,海上落日余晖,十分漂亮。 人活着还能看到这样的景色,如果死了,就什么也看不到了。 我陷入沉思之中。 …… 克莱丽看我在窗边站了半天没动,有些不解,「您这是?」 我转回头来看着面前这女孩翡翠绿的眼睛,这颜色让我感觉十分亲切,「没什么,就觉得这里挺好看的。」 我的文化水平一般,虽然此时心里感慨万千,但实在是找不出什么能形容眼前美景的词来,这景色太美,美的让我哑口无言,但想来想去,我也只能形容它是——好看。 好看。真好看。真他妈的好看。 「您要是喜欢看,可以天天来。」她笑着说,克莱丽还不到17岁,这个年龄的女孩子笑起来十分的青春灵动。我想了想自己十六七岁的时候在干什么,大概是穿了个水手服,每天在「我抽菸、喝酒、烫头,但我是个好女孩」的这种怪圈里不断循环。 我盯着女孩在那回忆青春,时而想起中二的糗事又皱了皱眉,大概是这种状态让女孩觉得有些不自在,她的手指在不断拽着那可怜的衣角,我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以后再说,我们先去找你老闆。」我出声招唿她。 第94页 我感觉到女孩明显是舒了一口气,但是她这种表现是十分轻微的,偷偷的并不想让我发现,我转过视线就当没看见。 「您要在文森特大人那过夜?」她看着我的枕头,说是要帮我拿。我摆摆手拒绝了,枕头不重,甚至说基本没什么重量,我倒是不认床不认枕头,拿着它纯粹就是因为它很软很好睡。 「是啊,今天我上他那睡。」我说。 小姑娘十分乖巧的点点头,表现的十分自然,似乎是并没有想到什么其他的地方,继续引着我往老傢伙的房间走。 可相同的话说出来,不同的人想法简直就是千差万别,克莱丽的想法就十分的单纯简单,但话到老傢伙那,自然就变得十分的臭不要脸。 我的到来让老傢伙有些意外,其实我昨天已经跟他打过招唿了,可他大概是觉得我昨天说的话是随口一说,并没想到我真的会来。我来的时候女僕们正在为他准备饭菜,他腿上有伤,行动十分不便。看我进来,老傢伙就挥手让女僕们出去,克莱丽站在几个女僕的最末端,跟着她们轻轻鞠躬,也退出了门外。 老傢伙倚在床头,有点夸张的问我怎么来了。 「睡觉。」我把枕头往他床上一扔,就去看他晚上吃什么,一看之下不由得感慨还真他喵的奢侈,量不大但是每一个都十分精緻。 「睡觉?」他拉长了音调,眯着眼睛笑的十分不要脸,「医生说让我最近静养,不宜运动。」 「运动你妹。」我老脸一红,恨不得把刚才的枕头扔他脸上,「我他妈的说的是名词,不是动词!不是动词!」 第48章 = 看着老傢伙那理所当然的样子, 我恨不得一巴掌唿他熊脸上,但我又看了眼他的伤,劝自己算了算了,我还是做个文明人吧。 「得了, 我走了。」我摆摆手, 人已走到了门边, 「咱俩都互相冷静冷静。」 「别啊,亲爱的。」他叫住我,屁颠屁颠的拍了拍床沿,那意思是让我过去。 这傢伙要干嘛?过不过去? 我在那犹豫了半天,在他那炙热的目光注视下, 还是一点点挪了过去。「你要干嘛。」我双手抱胸坐在床尾, 气鼓鼓的问道。 老傢伙没说话, 只是朝我勾了勾手指。 ? 我心中疑惑, 看着老傢伙表情未变, 也不知道他到底打着什么主意, 但又一想,自己也没必要怕他, 更何况这傢伙现在还是个病号。 于是我挪到他面前, 问他什么意思。 「我能有什么意思, 只是好久不见你,单纯的想和你聊聊天罢了。」他不紧不慢地说, 表现的十分自然, 不过我却有些不太自在, 怎么说呢, 和他在这种场合下像个老夫老妻似的一起聊天,这种感觉让我觉得十分奇怪。我的眼神飘向别处打量着四周, 过了好一会才飘了回来。 「好啊,说吧。」 「别这么着急嘛,我们的时间多的是。」老傢伙并没有什么不悦,慢悠悠的开口道,他现在腿脚不利索,但是胳膊什么的倒是没问题。只见他扭身去床边柜子上的盘子里取出一块像瓜一样的东西,向我递了过来,「来,张嘴~」 「我不吃瓜。」我扭头不接。 「先吃个瓜冷静冷静。」他仍旧维持着餵我的手势,笑的一脸纯良。 我瞪着他,他也一脸无辜的看着我。 就这么僵持了一阵,我彻底败下阵来。 「啊啊你好烦啊。」我忍不住抱怨,但还是张嘴接了,东西一进嘴我就不再想说话了。 「好吃吧。」看到我的表情变化,老傢伙露出一副「人人难逃真香定律」的表情来,转身又用叉子叉了一块,「我知道你喜欢吃甜的。」 「也不是能吃特别甜的……」我话说了一半就闭了嘴,毕竟人在享受美食的时候就不应该说话。我吃了几块心情不错,这期间老傢伙一直十分敬业的给我当着小弟,直到我摆摆手那意思是我不吃了,老傢伙还是叉了一块递到了我面前。 「我不吃了。」我又说了一遍,晚饭什么都没吃,吃太多这些东西我觉得自己会胃疼,当然眼前这个人已经让我胃疼了。 「我想吃。」他指了指自己,笑嘻嘻的说。 我白了他一眼,「那你就吃啊。」话一出口我就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了,敢情这傢伙在等着我餵他呢,我装作不知道他什么意思,也不接他的话头,却学着老傢伙的表情看着他。 谁怕谁,不就是比谁更怂么? ...... 「哎呀你说哪有来看病号还让病号餵他吃饭的。」看我没有反应,老傢伙继而又开始了他的表演,可怜兮兮却又义正言辞那种,让你看着看着,就觉得自己的良心受到了谴责,仿佛有一堆长翅膀的小人围着你在说「你的良心不会痛吗」,让人觉得不餵他都天理难容,虽然我一直觉得自己没有太多良心。 「别别,我餵还不行吗。」我挥手赶了赶那些不存在的小人,一把抢过他手中的叉子,「大爷您消停点可以吗。」老傢伙比了个ok的手势,东西一到嘴,他立即心满意足的消停下来,过了一会就说我们还是谈点正事吧。 我巴不得他这么说,「我早就说要谈正事,还不是你一直在那整这些有的没的。」 「是是。」他的优点就是认错的态度相当好,「怪我、怪我。」 第95页 我也不想去计较这些,就又和他说了关于黑暗大陆的事。因为今天的时间很充裕,我让他说了很多之前来不及提到的事情,其实西索的问题已经解决了,现在再去纠结这些并没有什么太多的意义,但是我还是想了解其中的一些细节。 总的来说,老傢伙说的那些和之前我分析的东西是很接近的。西索为什么要去黑暗大陆我们就不得而知了,但是老傢伙去的目的很简单,一是他要去帮我杀西索,二就是他要去做我的「引路人」,一旦他杀西索失败了,我还可以顺着他的足迹去黑暗大陆,事实证明他的做法是对的,如果不是他的引路,我也不可能那么快速的找到西索。 但是我对于他这种没组织没纪律的做法还是表示出了强烈的谴责,我说你虽然长得不太正经但有的时候还是挺靠谱的,怎么这回做事就这么冲动呢?我俩好歹也是合作关系,你说你这要是挂掉了我该怎么和你家里人交代,而且你这么做有没有考虑到身为合作者我的想法? ...... 我没头没脑的啰嗦了一堆,这期间老傢伙连眉头都没皱一下,直到我把这些都唠叨完了,他才接话让我去喝水休息休息。 「不喝不喝。」大概是火气上升,我就觉得自己十分的暴躁,我用手扇着风,突然意识到自己现在怎么这么能唠叨呢,不好,我难道要从一个花季美少女变成一个即将度过晚年生活成天抄心柴米油盐的大妈?!! 啊啊不要啊!我的内心是十分拒绝的,我才21岁,才不想进入什么生娃带崽买菜做饭训老公的怪圈里啊! #扶我起来,我还能浪# 我觉得自己有必要去蹦个迪。 「你呢?」老傢伙当然不知道我此时此刻的想法,「白兰你在黑暗大陆都经歷了什么?」 「还能怎么样。」我晃了晃胳膊,「就是混的超级惨呗,基本也就是之前和你说的那些。」 「在我晕倒之后呢?」老傢伙问,「在那之后都发生了些什么?」 我不太想讲那些,主要是当时我又担心又哭的这些行为让我觉得很丢脸,于是我简单说了一下自己的经歷,又问老傢伙知不知道我见过的那些东西具体是什么。 他说他也不清楚,不过他家图书馆里有不少古书和偏门的书,有机会可以去查查看。我一提书脑袋就疼,「那行,同志,这个光荣的任务就交给你了。」我一脸正气说的特自然。 老傢伙一口应下,然后就看着我,又不说话了。 我眨眨眼睛和他对视,想不出来这时候该说点啥,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也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 「今、今天……天挺好哈。」我看了看窗外玫瑰红的云霞。 听完我说这话,老傢伙噗嗤一声笑了。 我有点不爽,笑什么笑,一般电视里找话题不都是用天气开头的吗? 我鼓着腮帮子瞪着他,「笑什么笑!要不你说!」 「没笑哦。」他嘴上说着没笑,脸上却笑得更开心了,「亲爱的你这么多年一点没变,还是这么有趣,我果然没看错人。」 「你别说的好像认识我好久了。」我说,「还有老傢伙你能不能别老一口一口亲爱的亲爱的叫我,我听了都起鸡皮疙瘩。」 「那我叫你什么?」他挑挑眉,身子往前凑了凑,「别忘了当时在黑暗大陆你可是承认了我的身份的吶。要不我叫honey?甜心?还是宝贝儿......」 「打住!打住!」我听到那句宝贝还带着颤音就感觉自己一下子不热了,不仅不热还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你还是那么叫吧,后边这几个我希望你永远也不要说,放过我吧大哥。 我看着那傢伙一脸得意洋洋的表情,就知道他绝对是故意的。 不过经过他这么一说,我感觉气氛也缓和了不少,我看了眼窗外,天还没黑透,应该还不算太晚,这个时候没什么事干,我又不想到外面去晃悠,「我要看电视。我要打游戏。」我说。 「看呗。」老傢伙的床离电视和沙发还不算太远,我接过他递过来的遥控器,就按了开关键,随便调了一个电视台,里面正放着新闻,好像是关于什么卡金王国改.革的事情,我觉得这名有点熟,想了想,又没想出来在哪里听过。 我对于电视这事一向不挑,于是干脆就这么放着新闻。以前的时候我喜欢一边看着电视一边打游戏,可如今我的手机已经掉在黑暗大陆某个角落了,游戏是打不成了。 「你怎么了,不喜欢看这个就换一个呗。」老傢伙在远处招唿我。 「看哪个随便。我就是想打游戏。」 「打啊。」他说的特随意,「又没人拦着你。」 我白了他一眼,做了个手势,那意思是我没手机。 老傢伙也做了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直接扔过来一个东西,好在我身手特好反应也迅速,不然要不就是我的脑袋挂彩,要不就是他扔过来的东西挂彩,当然,肯定是后者挂彩的可能.性.大。我接过来一看,是他的手机。「我手边没有新的,你先用我的。」他说。 我划了划功能区,一个游戏也没看到,他就比侠客大两岁,没想到业余生活居然这么枯燥,「你这什么游戏也没有啊。」 「自己下呗。」他向我投来了关切的眼神,那眼神仿佛是在问我是不是傻了。 第96页 我一想也是,到搜索栏里搜着「谜幻行星」,又点了下载,等我下完了才发现自己没开wifi,「废了废了。」我慌慌张张的说,「我没连wifi」 「我家没有。」他一点也不紧张。 「啊?!那你们都用什么?」 「行动网路啊。」老傢伙说得轻描淡写。 我还给了他一个看傻子的眼神,老傢伙有点不解,「干嘛那么看我。」 「没什么。要不你以后整个wifi?」我建议道,「还能省不少钱。」 「不要了吧。太麻烦了,而且容易被做手脚。」老傢伙摊摊手,「用行动网路也没多少钱。」 好吧,土豪的世界我不懂。 第49章 = 既然老傢伙都说让我随便用了, 我也就没跟他再客气,直接拿他手机打起了游戏。 谜幻行星需要用手机里的电话号码登陆,我的号码是当初侠客给我的黑卡,就算是以后想补办也没办法,现在只能拿老傢伙的号码註册一个, 刚註册完, 我就突然想起一个事来。 这么多天糜稽那个兔崽子怎么从来也没联繫我呢!喂,亏我们还是半个邻居加基友呢! #来,为我们的塑料友情干杯# 我呵呵了一下,反正自己现在也杀了西索没什么顾虑,倒是可以去联繫一下自己这塑料男闺蜜。但是糜稽的电话我也没记住, weline登陆还得在手机里绑定手机卡, 想来想去, 我觉得自己不如在游戏里和他说说话, 等我伤好了也可以到揍敌客家找他。 我看着迷幻行星里的註册信息, 随口问老傢伙游戏暱称要填什么, 老傢伙杵着下巴想了想,「白兰小宝宝。」 「滚开啦!不是说了不要提这种肉麻的东西吗!」我朝他扔了一个沙发上的毛绒抱枕, 一击没中, 被老傢伙一个闪身躲了过去, 「多好听。」他的声音竟然还有点委屈。 「不要。」我做了一个拒绝的手势,「再想一个。」 「保卫爱情。」 「什么鬼。下一个。」 「小可爱胖乎乎。」 「说谁呢换。」 老傢伙绞尽脑汁地想了好几个, 无一例外都又土又直男, 我有点疑惑地开口问他, 「你家白神山、雪不霁还有玫瑰骨他们的名字是你想的吗?」 「当然不是了。」老傢伙摊摊手有点无奈, 他笑了笑,「那是千寻改的, 这种啰嗦的词我可想不出来。我当初直接就叫管家队护卫队和女僕队。」 「感谢千寻吧。」 「为什么?」老傢伙不明白。 我也没跟他解释,决定自己想一个,「我为什么要问你。」我嘟囔着,手指随便在虚拟键盘上打了几个字,其实我起名的本事也不咋地,不过怎么的也比他强一点。 「你起了什么名。」过了一会,老傢伙探着脖子问我,他好奇心不是一般的重。 「我真不是在凑字数。」我说。 「这是什么名啊。」这回轮到他笑话我了,我白了他一眼,也不理他。 登陆之后我按照新手指引进行了一系列操作升了级,等到能加好友了,就立马去搜糜稽的。糜稽的游戏名字叫「今天也在为了成为魔法少女而努力」,这么一比还不如我呢。 很快就搜到了,不过这傢伙居然没在线,我感觉有点奇怪,但还是加了他好友,顺便看了他的资料,发现这兔崽子上一次上线的时间竟然是一个月之前。 不是吧?这兔崽子弃坑了? 不能吧,他玩这游戏比侠客玩的还欢,而且又往里面充了不少钱,按理说不能弃坑才对。而且这傢伙肝游戏十分专一,有好几次都是在关服的时候才恋恋不捨的退坑的,这一次的行为倒真挺反常。 没找到基友我就自己玩了一会,我好久不玩现在一上手又觉得有点陌生,不过这都不是问题,没过一会我就重新熟悉了套路,期间一边玩游戏一边吃老傢伙的病号餐,顺便再听听新闻和老傢伙侃侃大山,时间过得相当充实。 不过因为是新玩,又没什么队友,我排位一直上去不。打了几把全是失败让我有点烦,放了手机跟老傢伙吐槽,「没人带就是……」 话到嘴边我突然说不下去了,我几乎都忘了,当初这游戏是侠客带我入坑的,原来的号也是他带我练的,可如今…… 糟糕,我又开始想他了。我觉得心头一紧。 明明已经说服自己去习惯他不在的日子,可为什么一想到他还是想哭呢,唉,侠客啊。 老傢伙并没有意识到我的异样,「你可以找唐茶。」他说,「唐茶最喜欢玩这些。」 「哪天吧。」我退出了游戏,没心情再玩,「没啥事睡觉吧,给我让个地儿。」 「这么大的床还不够你睡?」他拍拍旁边。 「勉强。」我边说边往卫生间走,我的胳膊上仍旧缠着绷带没办法沾水,来之前我已经让克莱丽帮我洗了澡和头髮,现在简单洗漱一下就可以。等我从卫生间出来,就看到老傢伙在那看新闻,「这么快就完事了?」他问我。 「我没什么好洗的。」我梳着头髮,「我之前洗过了。」 「我怎么觉得有点……」后半句话他不说了,只是盯着我胳膊上的绷带,我估计是想说我臭。 「骗你我是傻子。」我有点不爽,哪个女孩子能忍受别人说自己不洗澡,我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冲到他面前伸了伸胳膊,「不信你闻闻。」我瞪着眼睛就差把胳膊怼他脸上了,「除了药味什么都没有!」 第97页 「真的?」他一挑眉。 「废话!」我已经把胳膊怼他脸上了,「我香着呢。」 「好吧。」他装模作样地吸吸鼻子,一把推开了我的胳膊,我气唿唿的想转身走,却没想到被这傢伙拽了一下胳膊,重心不稳的朝着老傢伙就扑了过去,我本想控制力道顿住身子,结果眼前这大佬另一只手一把把我薅住了。 「你干嘛。」我挣扎着想起来,可这傢伙的力气比我大,我试了两下没成功,就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头熊抱住的可怜蜂蜜罐。 他把头埋进我的脖颈窝不说话,一只手摸了摸我的头髮,半晌才闷闷的开口,「辛苦了,白兰。」 我睁大眼睛愣住了,就感觉周围的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老傢伙不再说别的,只是把我抱的更紧,我们默默的维持着这个姿势,我的耳边只有心跳声,也不知道是我的还是他的。 我的表情开始慢慢缓和,竟觉得自己的心也渐渐变得柔软起来,我一直觉得自己够坚强,但是经歷了这么多事之后,我还是从心底里希望有个人能这样让我抱着的。 我是一个念能力者,是一个曾以吃人为生的野兽,但我也是一个女孩。 我希望在歷经沧桑之后,能有一个让我安下心来的港湾。 我听着他的心跳声,觉得自己都快睡着了。突然,一抹翠绿闪进我的意识里。 唉,我果然还是放不下他。 我定了定神,伸出手拍了拍他后背,老傢伙不解的看着我,我仰头看他,似笑非笑的,「你是不是没洗澡,用不用我扶你去卫生间。」 这回轮到他炸毛了。 他咧了咧嘴角,扯出一抹十分艰难的笑,「不用。」说完就叫管家们带他去卫生间了。 我披着他的外套抱膝蹲在椅子上,喝着他叫人送来的甜水笑的得意,我当然是在骗他,据我观察老傢伙虽说没有洁癖但十分爱干净,刚才抱着他我也只闻到那种淡淡的木质香调味,但谁让他先损我的,我不损回来太不爽了。 老傢伙身上有伤,洗的比女生还慢,管家们还没出去我又不能躺在床上睡觉,只能把头枕在膝盖上在那打瞌睡。 也不知道过了过久,老傢伙终于弄完了。 看着管家们依次出去,我嗖的一下窜上床,盖上小被子,闭眼。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这就睡了?」老傢伙在我旁边说道,伸手戳了戳我的胳膊,我拍掉他的手,「别打扰我,我要睡觉。」 「哎~」他拉长了音调,「良辰美景,就这么睡了多可惜。」 「那你想干嘛。」我闭着眼,「你也不行。」 「……」他不说话了,我也懒得睁眼看他的表情,只是不断给自己催眠,开始在那数羊。 过了半晌他又问我到底来做什么。 我告别了第857只羊,睁开了眼睛。其实我也睡不着,我平常睡的比较晚,现在还不到十点,此时正是精神的时候。 「睡你。」我从床上爬起来靠在床头,打了个哈欠。 「别开玩笑。」 「我骗你干嘛。」我白了他一眼,决定和他说说自己的事,「我和你们不太一样。」我说,「我说过我是怪物,因为我们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吃人了,我老家的女人们都是这样。」 「我知道。」他好像说了这话,但是声音有点太小,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听错,于是我继续说。 「我们的念力来源并不主要靠自身的供给,而是有两个。」我比了个手势,「一个就是吃掉别人,有念的更好。」我没有提关于爱人的问题,但老傢伙也知道,我之前和他说过了,我们会吃掉孩子的父亲,但这是本能,并不是生存之道。 「如果没有小孩,你会吃我吗?」老傢伙问了一个很傻逼的问题。 「留着当储备粮吧。」我一挥手,随意说。却发现在我说完这些之后老傢伙的表情有点奇怪,或许是他生气了?但我觉得这傢伙也不是这么小心眼啊,「你不想要崽了?你后悔了?」我来了精神,如果他放弃那我现在是不就可以走了?经歷了这么多事,我现在打心底就不想跟他要崽,毕竟那时候在幻境中的记忆歷歷在目,那种感觉太痛苦了,我不想再经歷一次。 「要啊。」老傢伙恢復了原来的表情。 我切了一声,伸出手指继续说,「另外一个就是和念能力者有接触,当然,接触程度越深,念力补充的就越多。」 「我明白了。」老傢伙说,「合着你今天来就是为了充电的。」 充电?我有点意外能听他这么形容,不过他说的好像也没错,「你这么说也对。」我说。 第50章 = 我对老傢伙的充电说法表示认同, 顺便和他说这几天我应该都会呆在他那。 「我完全没意见。不过只是这样你的念能补充足嘛?」他凑过来,盯着我的眼睛里面贼光闪亮,「要不咱俩……再做点别的?」 「做个屁,滚蛋。」我一把推开了他的熊脸。 自动忽略身后老傢伙在那装模作样的撒娇, 我翻了个身准备开始睡觉, 「收收你那成年人的想法。」我说,「你最近就当我俩都80了吧。」 「就算是老夫老妻也得来个晚安吻啊。」他在我背后十分委屈的继续哼哼唧唧。 「好啊,不想卧床半年你就来。」我提醒他,一副我自己无所谓的语气。 第98页 老傢伙很明智地选择不说话了,他应该是推测出来我没说的东西,如果把我的行为比作充电的话, 那么「念」就是我需要的电, 我现在和他有近距离的接触行为只会让我从他那获得一点点的念, 虽然补充的时间很慢但是这种做法很安全, 可如果我和他有更深层次的接触的话, 他的念会大量亏空, 这样对他的身体伤害也是很大的。 「哎呀可惜了,可惜了。」老傢伙沉默了一会, 就开始在那嘆气。 我这个时候已经开始有点困了, 不想再继续和他扯皮, 不过让他彻底老实的话得用个方法,「要不你就给我找个别人。」我迷迷煳煳的说, 「你家会念的男人应该不少吧。」 「我是傻逼吗?」听到这话老傢伙立即反对, 就听他在那呵呵冷笑, 「我绿我自己?」 「那就别吱声, 老实睡觉吧。」我摆摆手,「明天早上你别喊我, 我有起床气。」 我也不知道这话他有没有听到,反正说完这些,我似乎就已经陷入了睡梦之中。 …… 结果。 梦魇如期而至了。 这次的梦比在飞艇上那次还要压抑,可能是因为去过黑暗大陆的原因,我整个梦境都是和它有关的。 我梦到自己不知什么原因就来到了黑暗大陆,发现所到之处已经被鲜血染红,遍地都是人体的残缺组织,我想去躲开,却意识到自己根本无从下脚,我四处张望想去找出路,而就在这时,我听到一种熟悉的沙沙声。 是那些虫子。 不对,我环顾着四周去观察,并没有发现虫子的踪迹。我心中正觉得奇怪,可却明显听见这声音愈来愈近,那爪子交错挠地的声音,几乎要传进我的耳朵里。 我心中疑惑,不断的变换方向警戒着前方,但还是什么也没有看到,可那声音仍然不断传进我的大脑。这时我突然觉得胳膊发痒,借着惨白的月光就看到胳膊上好像起了一排排红色的小点,我忍不住用手抓了一下,立即红了一大片。 看到这种情况我不敢再去碰了,可是小红点却没褪去,而且变得越来越大,颜色也变得愈加发深,这种伴随着痛感和发痒的感觉让我十分难受,我紧张的盯着自己的胳膊,就看到那些疙瘩如干旱的土地般开裂,随即,有什么东西从里面爬了出来。 !!! 是虫子!!! !!! 我惊叫一声,感觉自己的头皮一下子就炸了,我眼睁睁的看着皮肤一块块开裂,虫子如潮水般从我的身体涌出来。 不断涌出,不断涌出,不曾缩减。 虫子落到地上,直接向着地下的血肉涌了过去,随即便传来了咀嚼食物的咔叽声。 咔叽咔叽咔叽。 我此时已经彻底慌了,想伸手抱住头,但一想到虫子会顺着我的胳膊爬到我的头上,手伸到一半又急忙缩了回来。情急之下我连忙甩着胳膊,可惜仍旧无济于事,也不知道这些虫子从哪里来,他们究竟会回到哪里去。 它们是来自我的身体吗?!那在饱餐一顿之后,他们还会将我吞噬吗!!! 想到这些我试图逃开,后退了两步发现脚底传来一阵冰凉的触感,我这才意识到自己是赤着脚的。身后潮汐的声音传来,是水。 我也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水,但此时我更关心的是自己的处境,我宁可被水淹死也不想被虫子吃,于是我忍住刺骨的寒冷,连连向后退去。 水越来越深,直至没过了我的腰,我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自己还要不要向后继续退去,可面前的虫子仍旧不减,我的胳膊不断有虫子冒出来,在水面上飘了一大片。 我要死了。 我在心里对自己说。 突然,一阵冰凉的触感又爬上了我的后背,我以为是水,后来发现自己猜错了,因为这种感觉……是人。 我勐地回头去看,就见到一个黑影趴在我的后背上,冰凉的胳膊缠上我的腰,呈现出一个抱我的姿势,冰冷的感觉不似活人,仿佛是从水底来的恶鬼。此时我冷的血液仿佛都已经凝固住了,我僵硬的回头去看后背到底是什么人,明明月色惨白,却完全看不清这人的面貌,只看到那人的头髮比这鲜血的颜色还要深沉。 是西索。 是西索? 是西索! 红髮的男人我见过很多,可死了还肯这么缠着我的,那绝对是西索。 「你他妈的。」我面色发狠,逐渐从惊诧之中缓过来,「死了居然还想缠着我。」 听了这话,那黑影在我身后肆无顾忌的笑着,那笑声越来越尖利,越来越刺耳,我咬着牙想去用暮霭辰星捅他。可念力一施展,手中刀未成型,瞬间就幻化成星光点点。 我看着空中萤蓝的光点,一股强烈的失落感涌上心头。 对啊,我没有多少念来着。 我在心中提醒自己,我是没有多少念的,要不然也不能去找老傢伙。一提到老傢伙,此时此刻我如梦初醒,不对,这是梦!这只是我的梦! 我努力睁开眼睛,让自己赶快从这场噩梦中醒过来,梦境停留在最后的一个片段,无数黑影从水中冒出来,纷纷向我抓了过去,我试图挣扎却无济于事,面前虫子游动的声音,吃东西的咔叽声,黑影沉重的喘息声纷纷穿进了我的耳朵里。 我克制自己不去听这些,不断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假的,我的意识逐渐模煳,我明白自己要从噩梦中醒过来了,太好了,我带着一丝庆幸,回头去看身后的黑影,月光掩映之下,我终于看清了那黑影的脸。 第99页 「……白觉。」西索说。 我来不及说我不是她,下一秒,我便醒了。 睁眼就看到躺在身边的老傢伙,我明白自己已经从梦境中醒了过来,庆幸之余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准备起身去喝杯水冷静一下。行动之间身上的被子滑落,大概是老傢伙看我睡着,帮我盖的。 我担心自己吵醒他,所以的动作很轻,刚刚下床,就听到身后传来了一阵轻微的声音,我以为是自己把他吵醒了,回头刚想跟他说一句你醒了,却借着月色看清床上的老傢伙之后吓的一声惊叫,床上躺的是老傢伙没错,可是……他没头!!!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我已经彻底慌了神,我刚才是在梦中没错,但是现在我不是已经醒了吗?也就是说在悄无声息之间,老傢伙的头被谁割掉了? 是我? 我的心中突然有了一个让我自己觉得毛骨悚然的猜测,我看过一个侦探类型的电视剧,里面有一集,讲的就是一对男女的故事,那个故事的名字叫《梦中杀人》。 那个女人有严重的梦游症,在梦中就把她的男朋友杀了,醒来之后看到死去的男友惊慌失措,一直在找兇手,最后通过催眠发现人是自己杀的。我呆呆的看着这一切,难道说和故事一样,眼前的这一切也都是我做的? 我不敢接受这个猜测,心里想着或许是另一种情况,之前他们不是说他的家里有「老鼠」吗?这一切会不会是老鼠做的,然后想嫁祸于我,同时让我和他家的其他人们产生冲突,然后两败俱伤? 我站在原地,双手捂着脸越想越害怕,但是不过一会儿,绝望的心情就替代了我的恐惧。我突然感觉自己之前做的一切都变得毫无意义,我好不容易救了他,可是最后他还是死了。 这是什么啊?那我之前做的一切都算什么啊?原来我整个人生才是一个最大的笑话! 我边哭边笑,表情狰狞,觉得自己真的是疯了一般。也不知道这样诡异的笑了多久,直至我觉得连自己的泪水都已经流完,我抽动着肩膀向老傢伙的尸体走了过去,我平静的走到他面前,看着他维持着平躺的姿势躺在我面前,只是颈部以上已经全部消失不见。 我颓然的坐在地上,就听见耳边又传来了那阵熟悉的沙沙响,是虫子。那些虫子阴魂不散的跟着我,这一次又是从哪里冒出来呢?我看着自己的手,看着自己的胳膊,猜测这它们出现在的每一个角落。 就在这时我突然看见,在老傢伙的脖颈处,隐约有亮光闪动,紧接着无数的虫子潮水般的涌了出来,不出一会儿便将整个床榻淹没,我坐在地上木然的看着这一切,看着虫子连我也彻底淹没。 一种熟悉的窒息感传来,我想起了当年我在海岛上躺的那三天三夜,我当时几乎濒死,雪白的桃花瓣在为我祭奠,可我当时并没有死,但我觉得这一次我会跟老傢伙一起死,我疯了一般的拨开无数虫子,握住了那只冰凉的手。 哈哈,有个人一同赴死,望川河上倒也不会寂寞。 死亡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大概就是四肢麻木的飘荡在河上,后背传来一阵阵刺骨的冰凉,我的后背越来越冷,我不去理会这些,说服自己要不断的去放空,就这样放着放着,我的意思越来越薄弱,直到最后,我醒了。 这又是梦? 我现在到底是在现实之中还是说在不断的做着梦? 后背传来了轻微的,平稳的唿吸声,我转过身去,摸了两下,就摸到了一个温暖的物体,这种触感提醒着我自己现在不是在做梦,那是老傢伙的手。我没有去抓他的手,而是抓住了他的胳膊上的布料,从他的身体处传来的温暖的感觉,让我渐渐的冷静下来。 但是我还是觉得冷,身体在不住的打着寒战,后背一片冰凉,那是一片冷汗,我伸手从他微敞的睡衣领子里伸了进去,探到了他的心脏位置,手边传来了心跳声,带有韵律的生命的声音,提醒着我这一切都不是梦,这是现实,没有虫子,没有西索,他活着,我也活着。 我不敢离他太近,只是用一只手拽着他胸前的领子,另外一只手紧紧拽着他的胳膊,试图从他那里得到一丝的温暖。 我像一个被困在雪山的旅人,拼命晒着太阳,想从阳光那里得到那么一丝温度。 也不知道这样躺了多久,直至听到老傢伙低沉又略微沙哑的声音,他应该是刚刚睡醒,声音中还带着明显的睡意,「你怎么了?」他取笑我,「哪有自己不让别人想,半夜又忍不住偷偷揪别人领子的?」 第51章 = 如果换做是平常的时候, 我早就怼他了。可惜今天我状态实在是不好,我抓着老傢伙的胳膊,浑身抖得厉害,连话都说不出来。 看我没回话,老傢伙以为我理亏, 还想笑话我, 「你看,让我说中了吧。」 我仍旧是没法说话,只是把他的衣服攥的更紧,这时,他也终于意识到了我的反常, 「你怎么了白兰?」 …… 「……要……死。」我试了几次, 终于断断续续的开口回答。 听我这么说, 老傢伙立即坐了起来, 「什么情况?我帮你找医生!」他焦急地说道, 应该是想开灯去叫人, 「别、别去。」我想坐起来去阻止他,可惜现在的我连这个力气也没有了, 我的后背冷汗未退, 感觉仍旧是像躺在冰水里一样, 这种感觉十分糟糕,似乎除了脑子, 我整个身体机能都已经停止, 怎么说呢, 就觉得像是自己的灵魂进入到了一个冰冻的尸体里, 浑身上下没有一样是自己的。 第100页 「别开灯,求你。」我眯了眯眼睛, 其实自己心中是希望能有点亮光的,可是我敢确信,现在的我,根本无法接受任何灯光。 我是怎么了?我也在心中问自己。 其实我也不是没经歷过梦魇,从小到大,这种东西如附骨之蛆,只要我的精力出现了裂痕,它们就会趁虚而入,试图把我击垮。 但是从没有一次会这样。 难道说我已经弱到连梦魇都无法对抗的地步了? 老傢伙犹豫了一下,没有继续开灯。而是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你到底怎么了?」他又问了我一次,语气十分温柔。 我都不知道我怎么了,我心说。 闭着眼感受着他手掌中传来的温度,这种感觉终于让我觉得舒服了一点,「梦魇。」我咽了口唾沫,声音仍旧是抖的。 听了我的话老傢伙稍微松了口气,他知道我的「梦魇」,当时在飞艇上我进入梦魇的时候他就在我旁边,「一切都会过去的。」他安慰道,又伸手帮我理了理额头的刘海,「我已经开始在想办法了。」 我想说不用,却又开始发不出来声音了,仿佛声带都被冻住,我只能静静的躺在那里发抖,犹如一个死人。老傢伙也没介意,又重新躺了下来,默默的抱住了我。 「别怕。」他说。 我本想推开他,却根本没那个力气。 感受着他的拥抱,一股愧疚和自责的感觉涌了上来,当初我告诉老傢伙到时候别后悔和我在一起,可如今看来,我却是先后悔的那一个。 从地下竞技场把我救出来开始,他就一直在为我付出,当然我明白这里面他是有着自己的私心的,我最初的时候觉得他只是想和我做,毕竟我知道他盯我有一阵子了。 可那时候我有侠客,就从未把这些放在心上。我虽然不是什么保守的人,但对待那种事也是有自己的原则的。至少我觉得无论是遵从欲.望也好,还是喜欢对方也好,不管怎样,至少得有个限制,不是谁都可以轻易上车的。 我那个时候答应和他为爱鼓掌,是因为当时我十分需要补充念力,可我本身是个闷骚,不是老太婆她们那种十分强势、面对没接触过的男人会主动开口的类型,所以正好在他的勉强下,也就半推半就了。可在我的主观意识里,我从来没把他的行为当做是趁人之危的。 我愿意,他愿意,谁也不是强迫谁。这种关系是平等的。 我那个时候并不喜欢他,只是觉得这傢伙是个熟人,长得又不赖,反正都是找人补魔,换谁都会找一个有好感的来。包括后来他说要崽的事,我能那么痛快的答应他,还有一个原因,我知道自己暂时不会有崽,所以我有足够的时间去处理西索和侠客的问题,既能解决麻烦又能有个帮手,何乐而不为呢? 当然,我能自信自己不被崽的问题拖累,这其中也是有原因的——别看我那些族人们个个又美又强苏的一批,但是我们家族里的女人们受孕率都非常低,有句话叫物竞天择,当时侠客给我解释过它的意思,好像说的就是这么一回事。 任何一个种族都是一样,如果实力很强,生育能力又强,在没有天敌的情况下这个种族的数量就会迅速扩大,那么它对其他物种来说就是一个威胁。也许正是因为出于这样的考虑,造物者在创造一个物种的时候,才会同时给他们创造一个互相制约的天敌。 我们没有天敌,但是有着十分明显的缺陷——生育能力非常低。 我之前和前几任在一起的时候,很少做过防护措施,但也没有一次有过崽。我分析又不可能是他们都不行,所以由此可见,还是我不行。 当然对于这个事,我也没有瞒着老傢伙的意思,我第二次和他做的时候,就已经和他说过了。 ——就是在不久之前,在我刚来他家的时候那次,在做之前,他就提出要不要做好防护措施。 「怎么,你不打算要崽了?」我记得我是一边很嗨的啃着他的锁骨一边这么说的,那时候我心情不好,下嘴也没个轻重。 「也不是啊。」估计是怕被我啃坏了,我发现他偷偷的用了点「坚」,这让我有点不爽,于是我下嘴更狠了,「你现在身体刚恢復,现在也不是这个时候。」他解释说。 「哦,那你不用担心这个。」我像个棕熊一样抱着他继续啃,嘴里嘟嘟囔囔,「当年我老家那帮女人那么蹦跶,十年八年的也够呛能有一个崽,所以你努力吧。」 老傢伙当时呵呵笑了一声,我也不明白他什么意思,不过为了不让自己显得那么尴尬,我只是白了他一眼,故作明白的继续下去了,其实心里慌的一批,当然为了掩饰自己的理解能力低下,我还装模作样的把这事又给他细讲了一遍。 可是后来他为我所做的种种,我觉得已经远远超出了我给他的承诺,这些事绝对不是用一句「我会给你生崽」就能换回来的。 所以我现在想来,他应该是真的喜欢我。 不然他就是缺心眼。 老傢伙是缺心眼的人么?显然不是。 因此我估计他是喜欢我。 当我推测出这个结论的时候,我本能的就已经开始否定这件事,我脑子不好,但是我是一个十分在意逻辑的人,说白了就是神经质,目前来看,我所付出的已经远远小于他所给予我的,那么由此可见,这本身就是不合理的状态。 第101页 我们的确是认识好几年了,不过我从未对他做过什么事,是什么原因让他如此喜欢我,为我做到这种地步呢? 越想越觉得不合理。 全家族巴拉在一起,估计我也算是最丑最弱最怂的一个,但是我觉得自己的颜值和身材也是很能打的,可是一个男人会因为一个女人长得美就去做这些吗?我觉得不会,反正至少老傢伙不会。 我不知道他有过几任女友,可他明显是个老司机,理论源于实践,光看书可不能把这些事都弄的那么明白。 所以这其中必定是有什么原因。 也许是因为老傢伙的安慰,也许是因为他的念,总之我觉得现在缓过来一些,不过此时的我仍旧是头晕脑胀,他抱着我正轻轻的拍着我的后背,像是在哄小孩子睡觉一般。 我艰难的伸过手摸了摸他的脸,迷迷煳煳的问了一个连我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的问题,「这一切是不是假的?你是不是我幻想出来的?或许我现在其实是个植物人?」 「梦魇是。但我不是。」他贴着我的耳朵说,「呵,你想像力可真丰富。」 不是我的想像力丰富,是现在小说的脑洞大。 「那你是不是未来的侠客?」 除了因为他是我的熟人,我实在是想不出其他的理由来说服自己他为什么会这么做。 ? 在我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他的身子明显的顿住了,紧接着,老傢伙放开我,直接坐了起来。 第52章 = 「我是侠客?」他念叨着这句话, 一副哭笑不得的语气。 「你不是他?」我此时鬼迷了心窍,就觉得老傢伙是他。 「我怎么可能是侠客。」他看着我,平静的说,外面漆黑一片, 借着月色, 我隐约能看清他面部的轮廓, 尤其是那双眼睛,月光掩映之下,竟流淌着惊心动魄的火鹤红色。 侠客的眼睛是清凉的薄荷绿,他果然不像他…… 「你真的不是?你可别骗我。」我身体的沉重感少了很多,于是我干脆坐了起来, 老傢伙看我行动困难想去扶我一把, 被我一手推开了。 我只觉得头晕脑胀, 后背仿佛有人要把我重新拉回床上一样, 我努力的克服着这种感觉, 一个重心不稳, 就扑在老傢伙怀里。 「我说……」他想抱我,就又被我推开了。 「你别管。」我赌气的说。 「好、好我不管。」他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很无奈的语气, 「这才乖。」我眯着眼睛嘻嘻笑着, 用俩只手扯了扯他的脸,左看右看打量了他半天, 「嗯?你真的没带面具吗?」 我仿佛喝了假酒一样, 笑嘻嘻的揪着他的脸, 现在想来这场面估计挺傻的。为什么我说像是喝假酒呢, 我从小就被我姐灌酒,喝真酒我是不可能会醉的。不过老傢伙居然没生气, 脾气很好的任由我在这胡来,过了一会他轻轻嘆了口气,「白兰,我真不是他。我是文森特。」 我没说话,其实心里也知道他不是,可是有那么一刻,我多么希望他就是他……这样的话,我就不用再这么痛苦了吧。 「好吧不说了。」我收回手,想给自己找个台阶下,「你说不是就不是吧。」 我扭身准备重新躺回去,还没躺呢就被老傢伙抓住了一只手腕,「你确定了?」他看着我,目光灼灼,我看着他的眼睛,格尔丽大陆那里凤凰花一样的颜色,还是开的如火如荼的那种。 「嗯确定什么?」我眨巴眨巴眼睛,觉得自己头晕乎乎的,脑子和嘴都不是同一个阵线的。那感觉真就像是喝酒喝上头了一样,哪哪都是飘的。 「我是他么?」 「……我哪知道。」我想挣脱他的手,却使不出来这样的力气。 他干笑了两声,盯着我说,「眼睛会骗你,但你的记忆不会。」听了他的话我莫名觉得心虚,扭过头去不想看他,却被他抢先抓住了另一只手,「你想干嘛!」我有点生气了。 他看着我,声音温柔却又强势,「你回想一下,我的习惯,包括说话、吃饭、走路、开车、用念……哪一点像他?」 好像还真不一样。我在心里默默的想。 「最主要的是……」他贴近我的耳边,语调温柔又从容,我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好像都在他的掌握之中,「我猜我们做「那个」的时候习惯也不一样吧。」 …… 吧你妹啊。 我突然来了脾气,用一只手就揪住了他的脸,「要点脸好吗!能不能别总有着这种成年人的想法!」 「我是一个成年人哎,为什么不能有成年人的想法。」他歪着头又开始皮了,想把我的爪子掰下来,可我就是不放手。 好气哦。 「臭不要脸!」我骂道,可我估计老傢伙是脸皮太厚,这点话对他来说根本就是不痛不痒的。 #如何叫醒一个装傻充楞的人?# 我反正是不能了。 动脑子的事我来不了,这如果是在以前,我肯定是用武力解决问题,可眼下我们俩都是病号,也没法跟他硬槓。 不用看我都能想像出来他现在的表情,肯定是像电视剧里演的正宫上位那种一脸得意。 他喵的。 然而就在这时,我的思路被一阵轻咳声打断了,三经半夜的突然听这么一声咳嗽,差点没给我吓个半死。 第102页 「打扰两位的晴趣了。」那人平淡的说,一点歉意也听不出来。 情他喵的趣。 我回头去看窗外却没见到人,不过听声音就知道是那个面瘫脸老鼠。这里是三楼又没阳台,我想像不到这傢伙此时正以什么样的姿势扒的墙头,我不想浪费念就一直没开圆,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的。 嗯,反正我俩啥也没做,所以我也不心亏。哎不对,我转念又一想,这又不是正宫抓小三儿,我俩现在都单身,就算真做了啥我也没必要心亏啊。 我现在为什么变得这么怂了。这到底是现实的摧残还是道德的沦丧? 「有事?」没等我有什么反应呢,老傢伙就又开始在那飙戏了,一直在冰山脸霸道总裁和痞了吧唧老不正经两种模式下反覆横跳他也不嫌累。 「有事。」青磁鼠还是那干巴巴的语气,之前我还以为他是针对我,现在来看,这老鼠是连自己boss都怼的狼人。 佩服佩服。 「说吧。」老傢伙的语气也很冷静,不但不生气,还偷偷朝我发了个wink。 不不,我下意识的摆摆手。这wink太骚了我拒绝接收。 「你们聊,我睡了。」我准备盖上我的小被子,作为一个新时代的完美女性我得识大体,一般在电视剧里,啥都听的人最容易被当炮灰灭口了。 「不用。」老傢伙拉住我的手,「这里没什么秘密是你不能听的。」 听了这话我的心里莫名其妙的涌过一股暖流,我觉得自己的表情都会流露出那么一丝感动,然而这份感动只持续了——三秒钟。 三秒钟后—— 敲里吗?!我在心中暗骂,你们不说通用语我听个嵴薄。 是的。这俩损人嘴上说的好听,然而从他们对话开始,我就一个字也听不懂。 他们居然不说通用语!!! 除了通用语之外我也多少会说两三个常见的大陆语,但是此时我还是听不懂。而且我敢肯定他们说的也不是这地方的家乡话,我这几天的女僕克莱丽就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她当时还给我讲过这里的一些方言,那种拐弯和转折跟他俩现在说的也完全对不上。 你俩好棒棒哦。 我面无表情的在心中给他俩鼓了鼓掌。 第53章 = 我面无表情地听着这俩人在那叽里哌啦的一顿说, 大概过了二十分钟左右吧,他们终于是说完了。 青磁鼠仍旧是一副无组织无纪律的样子,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话一讲完, 就再也没了声音。 「他走了?」我问道,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还会继续扒墙头。 「走了啊。」老傢伙轻松地说,看他这样子,估计之前他俩聊的应该不是什么麻烦事,亏我还有点担心呢。 「好吧。」我应道,翻了个身, 闲着无事就盯着窗外的月亮看。可惜这里只能听到海声却看不到海, 不然海上明月, 想想都漂亮。大概是从小长在海边, 我对海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喜爱, 其实十多岁中二的时候明明是对海厌恶的不行, 老死都不想回老家去那种,可是现在, 尤其是经歷过这么多事情之后, 在我的心里对老家还是有那么一丝怀念的, 我甚至想过哪天要不要回去看看。 也不知道过了这么久,那个岛会不会被海水淹了呢? 其实回去也没什么好看, 所谓物是人非, 桃树应该有, 可人早就没了, 估计看到的,也就只是满地白花和白骨。 「你不想知道我们在聊什么?」老傢伙打断我的思路, 特欠儿的在那问我。 「想啊。」我凉凉的开口,「可你会跟我说吗?」他显然是不会的。 「说不了哎。」 我就想到了他会这么说,可他说话的语气就是特气人,我都想起来踹他一脚,做了一会思想斗争,我告诉自己还是算了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老了,居然变得与世无争,啥事都行,唯有爱与和平不可辜负。我突然有那么一丝伤感。 ...... 见我不理他,他又凑过来扒拉我。「我也不是想瞒你。只是......」 「哦。」冷漠脸.jpg 「有些事情,如果我和你说了,「他们」肯定也会知道。」 「那你和木头老鼠说他们就听不到?」我不想纠结老傢伙口中的「他们」是谁,他有的时候爱气我,但他并不是一个喜欢故弄玄虚的人,既然他没有点名是谁,那我也没必要再追着他问。 「木头老鼠?」他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我说的是青磁鼠,笑了两下,「哈哈,你这暱称不错啊。青磁鼠性格就那样,你习惯就好。」 「我给你取得不也行吗?」 「你要是能叫我亲爱的我更高......」 「说点正事。」我打断他,老傢伙逮到这种话头肯定没完,「你们这么明目张胆的说还怕别人听不到?」 「这种语言他们不懂。」他说。 「那可不一定吧。」我觉得他有点太自信了,「万一他们学会了呢。」 「不会的。」老傢伙是相当自信,他想伸手搂我的肩膀,被我一手打开了,他干巴巴的哼了一声,小情绪就上来了,「这种语言只有我们几个人会,如果秘密从我们之间泄露了,那就说明我们中有背叛者。但是我相信他们不会背叛的。」 我本来想问问老傢伙怎么就这样相信自己的手下,刚张嘴就又把这话吞了下去,既然他都说相信了,我再问这些不就显得我挑事情了。 第103页 「你想说什么。」老傢伙看我欲言又止的样子,就贴过来,在我的耳边问我,「我们之间还有什么不好说的。」 我耳朵很敏感,温热的气息弄的我的耳朵挺不舒服,我不可能说什么事也没有,想了想,赶快随便转了个话题,「没什么。我就是......」 「是什么?」他小声说,那声音温柔又蛊惑,「不妨和我说说。」 说啥?我暗想,支支吾吾半天,突然脑海中灵光一现,我得说点他办不到的东西,不然我这么支支吾吾就显得太奇怪了,「我想看星星!」我有点激动,心想就说这个好了,「我小的时候总喜欢自己看星星,这不听到海声,就想起原来在海岛上看星星的事了。」 「就这事?」他有点怀疑。 「那还能有什么事。」我转过身来,看着他,「我没事骗你干嘛。」我故意鼓起脸,让自己显得生气一点,「你也下不去床,不然我还可以和你一起去看的。」 「那就一起看咯。」他说。 「得了吧。」我一摆手,「我可懒得去。」又拍拍他的大腿,「况且你不也不行吗?」 「亲爱的。」他皱着眉头说,「你能不能不要当着一个男人的面总说他不行。虽然我倒是知道你说的是哪个。」 「你又不是真不行。」我瞟了他一眼,「那么心虚干嘛。」 「我没心虚。」老傢伙否认道,又笑嘻嘻的说,「你不心里有数嘛。」 「我有个喵的数。」我心里有点不爽,这傢伙真是无时无刻不骚话满嘴,「你就不能少骚扰我一点吗?」 不能。他给了我一个自己体会的眼神,反正我是这么分析的。 「我就纳闷了。」我吐槽他,「我记得当时在竞技场见你的时候你也不这样啊,话说你以前对女朋友也这样?」想到这我突然来了精神,我拿手拍了拍他,「哎老傢伙,你之前有几个女朋友?」 「你想知道?」他挑挑眉。 「啊。」我尽力掩盖自己的求知慾。嗯,绝不能让他看出来我想八卦。「想说就说呗。」 「叫我亲爱的我就告诉你。」他装模作样的说,「你总也不这么叫我,我可是很伤心的。」 「我才不叫。」我转转眼睛想了个招,「要不我先告诉你我有几个好了。这样咱俩都不亏,我……」 「我不听。」他打断我,「我说白兰,你这不明摆着让我吃醋呢嘛,我可不想听吶。」 「得,那我也不听了。」我准备结束这个话题,墨迹这些不如睡觉好。 「对,不问才乖啊。你也不想和我一样吃醋吧。」 「谁吃醋啊!」我怒了。 「不想听就是吃醋了啊。」他说的理所当然,「不然为什么不敢听呢?」 「不是不敢听。」我纠正道,「是你不肯说好吗?」 「我没不说啊。」他摊摊手,「你肯问我我当然说啊。」 「好吧,我问你了。」 「前面加上「亲爱的」才叫问吧。」 「那我不问了。」 「你看,我就说吧,你吃醋了。」 「吃个妹的醋。」 「那你不问我。」 「……」 什么狗屁逻辑。 但我被他绕的有点大脑死机,当真觉得这话挺在理,为了证明自己没吃醋,我还是小声的叫了一下。 「亲——爱——的。」我咬牙切齿的说。亲你喵的爱哦。 「听不到哎。」他做了一个我什么都听不到的动作,往上摆摆手,「大点声呀。」 「滚蛋。」我骂道,「就叫这一次听不到就算了。」 「不用害羞。你我之间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我害羞个屁。」我呵呵冷笑,「你说你总这样就没有其他女人说你烦?」难道是说其他女孩都喜欢这样的?我有点怀疑自己的审美能力。 「她们巴不得呢。」 「她们?」我一挑眉,心想有门啊,既然说「她们」,那就不止一个嘛。「3个5个都这样?」 「啊,算是……」他话一出口就意识到了不对,连忙转移了话题,「你想看星星对吧,我们现在就看星星?」 「哎哎你话还没说完呢。」我当然不能中计,继续追问他,「你之前到底交了几个女朋友?」 「我们在这就能看星星的。你等我一下。」老傢伙转身去柜子里也不知道在找什么东西,这么黑也不知道他能不能看得到。 「你别想赖帐。」我赶忙去扒住他的肩膀,「你说我叫了你就告诉我的,做人得说话算话。」 老傢伙看推脱不过,摇摇头一副放弃了的样子,伸出手指笔了一个「一」,「十个?」我歪头问,不过瞅他这样,这个数也算正常。 「才不是。」他翻出一个遥控器,按下了其中一个按钮,我就听见耳边传来微弱的什么东西滑动的声音。 不过此时我的心思完全不在这上,「不是十个?难道一百个?」我有点惊讶了,这数量堪比西索啊。 他装模作样的嘆了口气,伸手捧住了我的脸,「我在你心中就这样?」老傢伙一字一顿的问我。 「对——啊。」我感觉自己的脸还没他的手大,这种姿势弄的我说话不太清楚,我含煳的说,「怎么看你都不太正经。」 「就一个。」他扯了扯我的脸,被我一手打了下去,有点无奈的开口,「只有你一个。」 第104页 「我能信吗?」如果早个七年八年的我还可能会信他,但是现在,这话我绝对是不相信的。我给了他一个我完全不信的表情。 「你觉得你像吗?」我开始吐槽,「咱俩在深渊竞技场的时候你像个母胎solo吗!」 「小白兰,你还不让别人自学成才?」他笑嘻嘻的说,同样是个满嘴胡说的人才,撒个慌面不改色心不跳。 我信你个鬼。我白了他一眼。我还想说点什么,可下一秒,视线就被他屋子里的屋顶吸引住了,「卧槽。」我看着棚顶感概,「牛批啊,」 他屋里原来是有圆弧形的穹顶的,上面还画着一堆画,可现在不知怎的,圆弧形的壁画棚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透明的玻璃。隔着玻璃就能看到天空繁星闪烁,密密麻麻大小不一,还有那条我再也熟悉不过的银河。 为什么我觉得,在不一样的地方看到的银河完全不相同呢? 我沉默不语,只盯着头顶的天空,眼睛里仿佛进了星星,我又想起之前的事来,我小的时候没有同龄的玩伴,和我亲姐也差了八岁,所以那时候总是一个人玩。平常还好,但那帮女人抓到「猎物」的时候我亲姐就不让我呆在岛上,而她们的狂欢往往能持续两三天,所以这个时候我就会跑到海岛入口的小岛上,那里堆着她们吃剩的骨头,多到数不清,而我就躺在那堆骨头的旁边,白天晒太阳睡觉,晚上起来看一夜的星星。 诡异却又安静。 海水平静的像是一面镜子,我的耳边听不到海浪拍打的声音,一切都出奇的安静。死人的骨头里会升起点点磷火,而这些磷火连在一起则是相当的壮观,我躺在那里,仿佛就是躺在一条龙的旁边,又像是躺在星星中间。 …… 「我姐曾经说过。」我心中思绪万千,半晌还是回过神来,我小声开口,也不知是说给他听还是说给我自己听,「她说如果有一个人死了,天空上就会少了一颗星星,而如果有人出生,那么就又会亮起一颗星星。」 「我小的时候居然是相信的,所以那时总是没完没了的看星星,闲来无事就和他们说话。」我突然很想她,「别人都不信,说她总是喜欢说一些我们理解不了的胡话。」 …… 第54章 = 不是我喜欢在背后讲究我姐, 主要是她真的很喜欢说一些我们听不懂的话。如果用早些年的流行词来说就是这人真的蛮脱线的,反正脑子里想的就是和正常人不太一样。 哎不对,好像我遇到的每个人都不太正常。 估计是我太非了。 回想起过去总总,我虽然没少被我姐坑, 但是总的来说她还是挺关心我的, 而且我俩又是一个妈生的, 嗯,虽然都不怎么像老太婆吧,不过在海岛上的时候,我还是和她最亲近的。「我姐虽然想法挺奇怪的,但人还算是挺好的。」 「那倒是。」老傢伙应道。 「对吧。」我话一出口随即就反应过来, 「你怎么说的好像你见过她似的。」 「说不定真见过呢。」老傢伙笑的意味深长。 「那不可能。」我也呵呵了一下, 「她早就死了, 人还是我亲手埋的呢。我记得好像和你提过吧, 白覚发疯杀了我们全族, 就留我一个。」我看着天空的星星一闪一闪的, 仿佛犹如当年海面上的粼粼波光,「哎呀, 要不是老太婆, 你现在能选择的还能剩不少, 何苦盯我一个呢。」我感慨道。 「那我还得感谢她哈。」 「你没毛病吧。」看来老傢伙的脑迴路也不太正常,我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温热。「你是不是发烧了。」我损他道。 「是呗。」他倚在身后的靠垫上, 一副电视剧里柔弱的水仙花的样子, 看的让人起鸡皮疙瘩, 「我当然是发烧了,只有亲亲才能好~」 「滚吧。」我恨不得唿他熊脸, 转身躺下就睡了。 老傢伙也躺了下来,抱着我的腰跟搂抱枕一样,我拗不过他,拍了两下没什么用,干脆就由他去了。 看来我是真的困了,这一次居然真的睡着了。 可这次我竟然没有做梦,睡得相当沉,沉到我以为自己是个石头,我孤身伫立在天地之间,那里只有我一人,我仿佛回到了那片白桦树林中,当我得知侠客的死讯的时候,我就站在那瑟瑟的花海里为他祭奠,花期将尽,人的生命也走到了尽头。 …… 转天。 日影斑斓,可我却再也起不来了。 其实我本身是有意识的,只是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也不知什么时候我就听见老傢伙在叫我的名字,我半阖着眼睛,眼皮沉重的抬不起来,我想回答他,竟然连嘴都张不开,更别提发出声音了。老傢伙叫了我几次,大概是明白了我的情况,十分紧张的叫人过来。 最先来的是克莱丽和一个年长的女僕,小姑娘怯怯的赶过来,帮我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又换了一身衣服。 后来青磁鼠他们也被找了过来,来的人不全,只有青磁鼠和月下白。老傢伙和他们嘀嘀咕咕的又讨论了一阵,就对着克莱丽说,让她把森羽千寻找来。 不出一会,森羽千寻也急忙赶了过来,她扶着门顿在门口,突然又快步走到床边握住我的手,我就感觉她似乎在微微发抖,手心里面甚至冒出了冷汗。 她在害怕?害怕什么呢? 第105页 我想思考,可是明显感觉自己的大脑在阻止我这么做。这种感觉太奇怪了,明明是我自己的身体,我却没办法控制它。 「怎么样?」这身音似乎是老傢伙再问森羽千寻。 森羽千寻摇摇头,咬着嘴唇,声音里都带着一份哭腔,「不行,我只能看到一点点。抱歉。」 呵,看到什么呢?我有点好奇起来。 如果我这个时候有思考的能力,大概会推测出来我身边有什么东西,至于推测的结果,我更倾向于执念,当然,这里面有漏洞,在场的几个都会「凝」,什么样的执念看不见? 但我此时此刻任何事也想不了,所以也就任由他们继续说下去。 「怎么办?师哥。」森羽千寻担忧的问老傢伙,细细的眉毛都皱在了一起,「师父她......」 她话没说完就被老傢伙直接打断,「叫「医生」过来吧。」 「可是......」森羽千寻还想说什么,想了想,并没有继续往下说,只是顺从的点头答应。 我目睹着这一切,仿佛就像是在看电视一样,身体轻飘飘的,我甚至感觉下一刻,自己的灵魂都要如花的种子一样飘走了。 医生是青磁鼠叫的,但是这次并没有很快就到,在这期间森羽千寻一直关切的坐在我床边,又帮我轻轻理了理额头的乱发,能有个人这么关心自己,这种感觉倒也不错。我心里挺开心,却做不出任何表情,空洞的就像是个木偶。 老傢伙也在我身边,不停的鼓捣着手机,也不知道在干什么,在这期间又偶尔和月下白说些什么,但用的还是那个谁也听不懂的语言,森羽千寻并没有再听,不知道是不是也听不懂。 又过了一阵,医生总算是来了。 我看着他踱步进来,他是一个看上去快三十的男人,外貌非常普通,身材又高又胖,勐地一看我还以为是人到中年的糜稽,但是糜稽那兔崽子比他要秀气不少,毕竟他有揍敌客家的优良基因,糜稽胖是胖点但是人还是挺清秀的。 「怎么样,壹拾叄。」老傢伙问道,此时已经没有了最初的焦虑,仍旧是带着那份上位者的淡定与傲气。 呵呵,影帝又在演戏了。 「不太好办。」叫壹拾叄的男人嘬着牙花子,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上班族,他摸摸下巴,「我现在有点看不太清,但多少看到了一些。」 「你能看到什么。」老傢伙问他,当然这也是我想问的,只不过我开不了口罢了。 「吶吶,白兰小姐这是……」他倒也不顾忌,平淡的说,似乎是见惯了这种场面,「怨灵缠身啊。」 怨灵?我心中一动,也就是说这个东西是执念? 「执念么?」就听老傢伙问道,他知道我的事,这种情况肯定会往这方面想。 「是,也不是。」壹拾叄有点犹豫,他想了想,说,「和之前看过的差不多,可是我仔细一看,又觉得不一样。」他比了个手势,「怎么说呢,就像是在那东西的面前有一层雾,我也只看到了它的轮廓而已。」 一时间没人说话了,也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当然我主要是指老傢伙和森羽千寻,月下白还能有些互动,青磁鼠则是一直面无表情的看着这边,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再听,但我觉得他更像是在发呆。 「很麻烦吗?」森羽千寻似乎是才弄明白是什么意思,她一脸担忧的问那个男人,后者则是肯定的点点头。 「除灵可以么。」老傢伙目光冷峻,他冷着脸看着那人,自带了一股气势。 「我试试看。」那个叫壹拾叄的男人回答,面色有些犯难,「不过头儿,这次我可不敢保准。」 「嗯。」老傢伙摆摆手,月下白就立即把不远处的轮椅推了过来,他身体还没恢復,自己行走还是很困难。老傢伙坐在轮椅上,往远处挪了挪,「开始吧。」他说。 壹拾叄应了一声,往客厅中心搬了一把椅子,又在地上画了些什么,随即在这把椅子四周又摆了四把,椅子腿和椅背上繫上了不知道从哪弄来的绳子,上面挂着很多画着符号的纸,神神叨叨的让人看着不太舒服。 这是除灵?难道不是恶魔召唤阵吗???我的心里犯着嘀咕,当然不等我再多想,青磁鼠就把我打横抱到了中间的椅子上,做完这一切,轻轻哼了一声,又退到很远的地方继续当木头人了。 哎哎你这声哼是什么意思? 我心里有些不爽,可嘴上又没法吐槽出来,你这木头老鼠是嫌弃我重吗!绝对是吧。不然为什么要哼一下啊。我虽然不是老太婆那种漂亮的过分的,但我好歹也是颜值身材都在线的啊,抱一个美少女有什么好嫌弃的啊,我还没嫌你骨头硌人咧。 我也不是矫情的人,可能是此时身体状态不太对,我就觉得青磁鼠抱我的时候,我被他的骨头硌得生疼。 不过这傢伙看上去挺瘦的,实际上力气还蛮大的。哎不对,这样说我不就变相承认自己重吗?呸呸,我在心中摆摆手,我才不重我才不重。 我坐在带靠背的金丝绒椅子上,头微微垂向一边,当真如木偶一样。一切落定,壹拾叄走到我面前,看了我一阵,做了个深唿吸,嘴里就开始念一些我听不懂的东西。 这应该就是他说的「除灵」吧。 我也不知道这男人靠不靠谱,但我猜测他的做法也许是在除念。因为说是除灵,又和想像中的不一样,我原来呆过一阵的村子,里面就有一个年龄很大的巫师,他就会给村子里的人除灵。 第106页 我还记得曾经看过的场面,被除灵的人面部狰狞表情诡异,口眼歪斜唾沫横流,总之是要多惨有多惨。好在我不是这样,不然我辛苦维持的形象就毁于一旦了。 空气仿佛静止了一般,出了那个除灵的胖子,没有人发出声音。 而我发现四周不知从何时就开始升起了一阵雾气,雾越聚越浓,后来又凭地颳起一阵风来,风声唿啸,越来越剧烈,我只觉得耳边唿唿生风,头髮被吹得群魔乱舞,可我好像被粘到椅子上一样,动都动不了。 真奇怪。 我这么想着,就见那胖子嘴里嘟囔的越来越快,越来越快,我眼神空洞的看着这一切,我的头髮被风拍到脸上和胳膊上,打的我生疼,而令人感觉分外诡异的是风这么强,可是雾气居然完全没有被吹散,反而有越聚越浓的势头。 也不知道要持续多久。 我等的有些心焦。比起这种等待,还不如有点什么直接让我有个准备更好。 就在这时!劲风裹挟着浓雾中的水汽快速形成了一个小的漩涡,而这股漩涡仿佛有生命一样,直接向我沖了过来!我想躲又没法躲,只能硬生生的挺着,风中没有什么奇怪的味道,就是风力太强加上水汽又大,吹得我仿佛要窒息。 就在我即将到达极限的时候,这股蛇一样的风终于是吹过去了。 唿—— 我只觉得这东西仿佛在我身后拐了一个弯,又重新向我的背后吹了过来。 有完没完?我有些发怒。 不过这次风小了很多,但仍旧吹得我的长髮飘散。 唿—— 这场风发出一阵唿啸的声音,随即渐渐散去,仿佛一个远古巨兽发出了一阵嘆息。 渐渐我又看清了面前那个胖子,不过他此时的表情却不太好,这个叫壹拾叄的男人扯了扯嘴角,露出苦笑,「头儿,这个月的工资你得给我加钱。」他回头对着老傢伙说道。 第55章 = 面对胖子坐地起价, 临时涨工资的要求,老傢伙倒是没说什么,他点点头,直接比了个ojb「没有」k的手势。 看到领导答应, 我明显觉得这胖子眼睛都亮了起来, 一副干劲十足的样子, 只见他又从怀里摸出来两张画着一堆符号的纸片,往嘴里一衔,手上就开始比划起一连串的手势来,这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十分潇洒,如果换成是月下白那种帅哥来做, 绝对会相当养眼,当然这胖子做起来,也倒是挺好看的。 此时此刻这胖子绝对是c位, 其他人都没有说话, 只是十分认真的盯着他的动作, 我也一样屏住唿吸,想去看看这个胖子下一步要做什么。他嘴里衔着纸却没影响他在念叨, 只见他念叨的速度越来越快, 而我感觉自己周围的温度也在逐渐变低, 耳边的风又有重新吹起的势头,然而就在这时, 胖子口中的话却突然停了, 他睁大了双眼,把口中的两片纸突然直接向我甩了过来。 一片纸直接落到了我的肩膀上, 另外一片则是飞到了我的膝盖上,不过好在胖子没把它们贴在我的脑门上, 要不然想想被口水蹭脑门儿,怎么说都有点噁心。 然而奇怪的是原本要刮起来的风,随着他扔纸的动作,却又突然停止了,随后我就看到他原本还有一些漫不经心的脸上,竟然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其他人也是一样,我看着老傢伙,发现他皱起了眉头,「怎么回事?」他问到。 他们看到了什么?我的心中也跟着好奇起来。 胖子神色有变,却突然又从怀中抽出了好几张纸,衔在嘴里,来不及多做其他的动作,就把他们直接又向我甩了过来,纸片粘在了我另外一边的肩膀上还有胳膊以及腿上,然后我就发现,不知从哪儿又冒出来一阵雾气,仍旧是一阵低吼声,吼声过后,雾气渐散,我就看到胖子脸上明显全是冷汗,「我.操。」,他骂了一句,「头儿,你看见这是什么了吗?」 老傢伙拧着好看的眉毛,只是紧盯着我背后,没说话。 「尸山骨海啊。」那胖子倒吸了一口凉气。 现场原本还算是有些轻松的气氛一下子就变了,所有人都开始变得紧张起来。我不知道他们看到了什么,但是似乎他们见到了一个很麻烦的东西。我后背到底有什么?我心中疑惑,却也无法扭头去看。 在这期间,老傢伙一直没有说话,他只是盯着我身后,盯着盯着,突然大喊了一声,「月下白!」,月下白反应十分迅速的冲到了千寻的面前,一把将她护在怀中,与此同时在他背后竟然冒出了白色的翅膀,就像天使一样,然而我来不及欣赏白翅膀美男,就发现从我后背的雾气当中,突然射.出一排排冰凌,直接向千寻他们打了过去,不过月下白反应很快,也就在这一瞬间,他就用自己不知从哪变出来的翅膀去挡了一下,躲过了那个攻击。 森羽千寻并没有受伤,只是面色惨白,应该是被吓到了,而在他们身后,仿佛被颱风扫过一样一片狼藉,也不知道老傢伙会不会找我要钱。 我看向老傢伙,刚才在雾气袭击森羽千寻他们的同时也有一阵雾气向老傢伙这边打了过来,不过他们这边做出的反应更迅速,木头老鼠瞬移一样挡在了他的前面,那个胖子也身手利落的躲在了青磁鼠的身后。 青磁鼠表情未变,他默默的盯着我,忽然扭头来了一句,「要不换人吧。」 第107页 真他喵的硬核。 青磁鼠大概是我见过的最牛.逼的手下,不救老闆,怼老闆,让老闆换女朋友……对于这一切老傢伙居然都没有在意,可能他俩才是真爱。这一次也一样,他坐在轮椅上,摸了摸下巴,饶有兴趣的认真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嗯,我考虑考虑。」 考虑个屁。我莫情其妙的就觉得生气。 我也不知道他最后考虑的怎么样,在这之后,我就失去了意识直接昏了过去。 等我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就看到这傢伙侧身杵着脑袋在那笑眯眯的盯着我,我看着老傢伙丝绸睡袍下露出的大半片胸膛,心想看样子是考虑失败了。 啊,真可惜。还以为能轻松点来着,我还幻想着自己醒过来的时候能被扔在大街上流落街头呢。不过如果他真的这么做,那就太狗了。 「怎么一脸失望的样子。」他说,笑的很无耻,「我这样的肉.体还不能满足你嘛?」 「滚蛋。」我骂了一句,坐起身来就看到自己穿着和他同款的睡袍。 「你穿粉色不觉得很骚吗?」我扯了扯身上的睡衣,一脸嫌弃。 「这不是紫色吗?」他用一种看色盲的眼神看着我,我揪着睡衣看了看,嗯,算你对吧,粉紫色。 老傢伙还是躺在那,悠哉悠哉的样子,「还有啊亲爱的,你也不用扯了,该看的我都看了,我对你的身材挺满意的,刚才你睡着的时候我还亲了一遍呢。」 ??? 太狗了! 我不等他说完,直接一脚给他踹了下去。我纠了纠衣领子,又摸了摸脖子,好像也没有什么口水,不行不行,还是太噁心了,「你是撒.逼吗?!」 老傢伙扒着床沿看热闹,「逗你玩的。」他痞了吧唧的说,「我可没这癖好,你睡着了亲你跟亲个木头似的有什么意思,要做也得等你醒了有个互动才有晴调嘛。」 情你喵的调。 我又踹了他一脚。 踹完我就后悔了,老傢伙捂着胸口一脸悲壮,比病号还像病号。我没办法,拽他起来他又不肯,哼哼唧唧的十分烦人,扬言没有亲亲就起不来,宛如一个智障。 我想拽着他的脖领子把他提起来,就这么一低头,看到了自己咧开大半的胸口,咦?好像有什么不太对。 我放开手,跨过地上的人型生物直接向镜子走去,老傢伙不明白我什么意思,躺在地上问我上哪去。 「你这变.态是不是真亲我胸口了。」我白了他一眼。 「我是那人吗?」他在那说风凉话,仍旧是躺在地上。 「我看像。」我边说边打量着胸口,我刚才好像看上面有个什么印记,不过位置不方便我也不敢确定。走到镜子前,拉开衣领果然看到一个圆形的红色印子,「这是什么?」我皱皱眉,离镜子更近了一些。 「我亲的。」老傢伙不知什么时候就坐在床边上看我,刚才整那一出果然都是故意的。 「骗谁呢啊。」我仔细盯着印记看,不过印记不太深,有些东西似乎看不太清,「你当自己是艺术家?还能亲出花来。」 「要不我再亲一个你看看?」他挑了挑眉。 「滚蛋。」我骂道,却又觉得这东西怪,它像是一个图案,用手戳了戳,并没有掉,不像印的,也不像是纹的,更像是从皮肤里面透出来的。 直觉告诉我这东西还是他弄出来的。 「你弄的。」我走到他面前,笃定的说。 「嗯,我弄的。」他点点头,还是看上去不太着调。 「我没和你开玩笑。」我盯着他,语气不算太好,「我来你这之前是没有的。」我突然想起来除灵的事,在那之后的事情他并没有告诉我,我活动了一下胳膊,觉得此时此刻竟然十分轻松。 这种感觉太奇怪了,明明那时身体沉重的起都起不来的。 「是不是昨天看完星星之后发生了什么?」我鬼使神差的就想探探他会不会和我说实话,难道我怀疑他?我也不知道。 「你记得什么?」他反问我。 「就是全是梦。」我做了一个不耐烦的表情,「做梦做的头疼,我就记得我俩好像在看星星。」我抬头望了望天棚,什么也没有。 「是啊,你做了很多梦。」他接话,「然后好不容易睡着了,一觉就睡到现在。」 他在骗我。我明明今天早上被那个胖子除灵来着,我定定神,装作不知道。 「拉倒吧。」我双手环胸,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你当我冬眠啊,还能直接睡到下午。」 「你不是熊嘛。」他眨眨眼睛,「熊只会吃饭、睡觉。」 「还有打豆豆。」我上前一步,一脚踩在床沿,「我不介意给你改名叫豆豆。」我凑过去,盯着他的红眼睛,「不说我就揍人了。」 「你这是想家.暴?」他笑嘻嘻的全然没放在心上。 「我倒可以试试看的。」我咧嘴笑,「反正都丧两个偶了,我不介意再丧一个。」 「好啊。」老傢伙噗通一下往床上一倒,眼睛一闭,一副悉听尊便的样子,就差说来吧来吧。 我拍拍他的脸,让他把眼睛睁开看我,「看不到啊。」他懒洋洋的半阖着眼睛。 我气得不打一处来,「有什么看不清的。」我又扯了扯,「就是你弄的。」 「这个?」他伸出手指点了点,被我一手拍开了,「只许看不准摸。」 第108页 「啊,好吧。」他咂咂嘴,「没事,过两天就没了。」 「什么叫没事?」我挺生气,「你别的事瞒我我就不说了,但这是我自己的事,我有权利知道。」 老傢伙半眯着眼睛看我,我不为所动,仍旧是一副十分认真的表情。 「你说的对。」他想了想,做了一个投降的手势,「我不该瞒你,对不起,其实……」 老傢伙话没说完,就听到一阵敲门声,随后门被打开,就看到森羽千寻推着一个带轮子的小架子走了进来,「师哥。我把东西送来了——」,她喊了一声,就往里面走,我循声看过去,视线和小姑娘对视了一秒,森羽千寻突然变得紧张起来,「对、对不起。」 ?我心中疑惑,就听老傢伙轻咳了一声,指了指我的胸口,我低头去看,瞬间明白了什么,「哎,不是——」我还来不及解释,就见她红着脸直接跑了出去,那速度比兔子还快。 我看着悠哉悠哉躺床上那损人,这傢伙就差没把「不关我事」这几个字写脸上了,故意的,这损人绝对是故意的! 第56章 = 我觉得老傢伙就是故意的。 可这傢伙脸皮太厚, 我就是逼问他,他绝对也不会承认,而且还会表现的特无辜脸不红心不跳那种。但是怎么想都觉得好尴尬啊,我捂着脸坐在床边, 一下就没了刚才的气势。 想想刚才的场面, 我俩都穿着睡衣, 他躺床上我在上面,我衣领咧开了大半,是个人都会往歪处想,森羽千寻看上去挺单纯的,可再单纯的像白纸也不能像白痴啊, 我倒没问过她有多大, 不过至少也得成年了吧, 该懂的肯定都懂。其实我也不是脸皮薄的那种人, 当然也不是第一次, 可是被外人看到还是让人觉得非常尴尬。 我太难了。 这时候罪魁祸首拍了拍我肩膀, 「没事没事,我俩又没做什么。」 「就是因为没做什么我才冤啊。」我噘嘴。 「你要觉得亏那就做点什么咯。」 「做梦吧你。」我白了他一眼, 自觉逃开他三米远。床边我是不能去了, 于是我干脆跑到客厅的沙发上坐着。 「跑那么远干什么, 我又不能吃了你。」老傢伙在原地笑嘻嘻的说,虽然已经是下午, 但是阳光却没有打到床上, 他的脸处在暗影里, 只有那双红眼睛像宝石一样, 但我此时此刻怎么看都觉得阴气森森呢。 「那可说不准。」我又往里面挪了挪,沙发很软, 陷在里面倒是相当舒服。 「要吃也是你吃我吧。」他反驳说。 我已经没心思听他说话,此时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沙发上面,盯着沙发上带着暗纹的图案。我突然想起了一件十分蹊跷的事来。 不对啊。 如果我的记忆没有错误,上午的时候,明明我身后那东西已经攻击了他们,我还记得他们当时就在这个位置附近,按理说这里也一定会有所波及,可为什么现在看,这里完好无损呢?我摸着沙发柔软的料子,不对,不仅是完好无损,而是完全没有任何的变化。 就像——就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难道真的是我记错了? 不可能。我晃晃头,我虽然记性不好,但是那是针对有一段时间的记忆,这种时间距离这么近的,我绝对不可能出错。肯定不是我的问题,还是当时这里发生了什么,不行,我要好好查一查。 我在心中打定了主意。 这时候老傢伙的话又把我从发呆的状态中拉了回来,「喂喂,想什么呢,又摇头又晃脑的。」 「我想你呢,你信吗?」我当然不能和他说实话,但是我也不准备完全和他说假话,像他那种老奸巨猾的,只有真假话都说才可能骗过他。 「信啊。」老傢伙说的很自然,「我家小白兰说的我当然信。」 「别说了好嘛。」我搓搓胳膊,感觉自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我冷。」 「冷就过来啊。」他张开胳膊,做了一个要拥抱的手势,「来我这儿。」 不,我拒绝。我抱着膝盖缩成了一个团,给了他一个你懂的眼神。 「哎,我真可怜~」他也不生气,嘴上说着可怜,但从表情上却完全看不出。 我并不想理他,干脆背过身去看外面的风景,此时虽然已经是下午,可是阳光仍然热烈的刺眼,我回想起当时住的地方那萧瑟的场景,自己居然从秋天又过回了夏天。「你饿不饿?」老傢伙大概是没话找话,就听他在我背后悠悠的说。 「饿啊。」我答到,却连头都懒得回,从早上到现在都没吃东西,我当然饿了。 「正好,我让千寻做了点吃的东西。」老傢伙说的特狗腿,「要不你尝尝?她就擅长做这种甜腻腻的点心。」 我其实还挺爱吃甜的,可听他这么一形容完怎么感觉就让人没胃口呢,「听你说完感觉不能好吃啊。」我嘴里嘟囔着,却没控制住向那边挪动,原来她推的是下午茶啊,我还以为是什么呢。 说实话森羽千寻做的点心相当漂亮,我觉得和店里买的没什么两样,我挑了一个奶白色的方形点心尝了一口,味道也很棒,很酥又不是特别甜,酸奶味的,这东西我之前也吃过,没记错的话,好像叫雪花酥。 「味还不错?」他大概是瞧出来我吃的开心了。 「挺好。」我话一出口就觉得不对,声音的距离感消失了,勐地一回头就发现老傢伙竟然站在我身后! 第109页 「卧槽,你的腿好了?」我有点没反应过来,明明今天早上还做轮椅呢?现在居然能直立行走了? 「还成。」老傢伙踉跄的走了过来,一屁股挤在我边上,我想往里面挪一挪离他远一点,却被这傢伙一把勾住了脖子,「怕我干嘛。」他凑了过来,那股熟悉的檀香混着雪松的味道就传了过来。 我想躲却没躲成,就感觉这傢伙的力气怎么这么大,你是吃恢復药长大的吗?!我十分想吐槽他,「你怎么恢復的那么快?」我扭过脸去,不想看他。 「我年轻力壮啊。」他臭不要脸的想跟我咬耳朵,却被我一巴掌推开了。 老傢伙啧啧了两声,松开胳膊,整个人瘫在沙发里望天。「小白兰,我们好好谈谈吧。」他难得正经的说,我仿佛又见到了那个霸道总裁脸。 「我不要。」能有什么好谈的,谁知道他又有没有在憋什么损招,我觉得自己还是小心为好。 「我没开玩笑。」老傢伙说的一本正经,「有些事我们需要说清楚。」 「说啊。」我突然有点紧张,也不知道他到底要说什么。 「你是怎么看待我们的关系的?」他问我。 我们的关系?我没想到他会问这种问题,实话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形容我们是什么关系?合作?金.主?还是p友?我真不清楚。 「我不知道。」我老实说,「合作吧,各取所需。」那不就是p友么? 「我这边是认真对待我们之间的关系的。」他说,「至少我不是单纯的想和你有这种身体上的关系。」 「那您想怎样?」我打趣道,「想走进我的心里吗?那可抱歉了,我估计你是做不到了。」 「我知道现在不行,但是我是向着这个方向去努力的,我希望最后你能成为我的妻子——」 想的美啊,「你——」我话没出口,就被这傢伙打断了。 「别着急否定我啊。」他眨眨眼睛,「凡事都有可能性嘛。」 不可能。我心说。 就听这傢伙继续说道,「最开始的时候我还以为再也没有可能和你在一起了,这不,到最后也让我等到了这样的机会。」 「你厉害。」我面无表情的说,我知道他指的是侠客这事。 「你也知道,我盯你很久了,在侠客出事之前,我就一直在关注你。我知道你的性格,那时候如果我说让你做我女朋友,你肯定是不会同意的。所以我顺势说让你和我合作,包括后来我带你回这,瞒着你去黑暗大陆杀西索,这一切,都在我的计划之内,我做的一切,都是之前计划好的。」 怪不得,如果照他这么说,我之前的种种疑惑,现在来看,都能解释的通了,我一直知道他别有用心,但我没有想到,他会别有用心到这样。 「所以你也预料到了我会冒死去救你?如果我不救呢?你之前做的这一切不就白费了。」听他说完这些,我有点激动,形容不好现在的心情,我只是感慨自己,真是……太傻了。 他以自己为饵,一步一步的在等我上钩。 我该生气吗?我不知道,如果他不说呢,也许我永远都不会意识到。 「是的,我猜到了,因为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性格。」他点头,「你给自己加了一个叛逆、不讲理、试图冲破底线的外壳,但是在能够看透你的人面前,这些都只是你包在外面的糖纸,等这层糖纸被剥下,他们会直接看到你干净的内心。」他笑了笑,「当然,我没想到你会为我做到这种程度。」 我也笑,仿佛是听到了什么笑话,「我内心干净?你逗我呢吧。」 「不,我没开玩笑。」老傢伙扭过头来捏了捏我的脸,「你太干净了,所以才会被别有用心的人惦记。」 「除了你,还有谁能别有用心。」我不屑,却也没拒绝他的动作。 「很多。」老傢伙放下手说,「只不过我下手比较快罢了,可能你也没有发现,小白兰,不管你怎么披着外壳,你的内心是截然不同的,纤细,敏感,你嘴上说着不会领情,可是一旦有人对你好,你绝对会死心塌地的对他。」 所以我才傻。 我没说话,此时只想听他把话说完,「我不止一次的说过我爱你,可你完全不信我的,却偏偏要找什么理由,为什么就不相信我的话呢?我可以因为很多原因爱你,你的长相,你的性格,你为我做的这一切,这都可以成为我爱你的理由,但你不信,因为你……太自卑了。」 我自卑么?也许是的。可我没想到,在这段短短的时间里,他会将我看的这么透测。 「或许这跟你的成长经歷有关,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但是我可以肯定的说,我是真心对你的,当然我承认在这其中我用了些手段,如果最开始我就说让你当我女朋友,你连机会都不可能给我。」 「所以你找了个理由,说要当我p友?」我明白过来,接话道。 「迂迴战术嘛。」 「那小孩呢?」我问他,「其实你不需要喽?」 「不,我需要的。」他摇摇头,「我真心想和你有一个孩子。」 「但并不是非我不可吧。」我就觉得心里乱糟糟的。 「必须是你。」老傢伙肯定的说,「你知道狮虎兽吗?」 我点点头,这个我倒是听过,狮虎兽就是狮子和老虎生下来的孩子。 第110页 「你说我俩一个是狮子一个是老虎?」我有点懵。 「不是,我们是同类,我们都是狮子。」老傢伙解释,「但是其他人对我来说就是老虎,狮虎兽的基因就是有问题的,随着逐渐长大,它们的身体会承受不住自身的成长速度,所以最后往往活不了太长时间。如果我选了不能选的人,那么我们的孩子下场也是一样。很难生下来,或者。」他顿了顿,「生下来也活不长。」 看我没说话,老傢伙沉默一会又继续说,「当然,我并不是因为孩子这事才想和你在一起的。白兰,我再说一次,我是真的爱你。那么你呢?你是怎么想的?」 我不知道该怎样回答他,或许换做之前,我肯定会马上否定他,可是现在,在经歷过这么多事情之后,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我会爱他吗?现在不会,可是……以后呢? 或许我现在,就已经开始在意他了? 「我不想去思考这种问题。」我本能的想逃避,人都是这样,与其思考对策,还不如压根不去想它。 「不用着急回答我。」老傢伙轻笑了一下,「我有耐心去等你的答案,我只希望在这之前,你能明白,我所做的一切,都不会害你。」 「你这什么意思。」我不禁反问他。 「做我女朋友吧。」他认真的说,我看着他的眼睛,那眼神里非常的坚定,相比之下,我的脑子就乱多了。 大概是看出我的犹豫,就听老傢伙继续说,「当然你放心,我仍旧会和你一起救侠客。但是白兰,或许你现在意识不到,你救侠客,对他来说会是一条救赎之路,但是对你。」他又摸了摸我的脸,「将会是一场遗忘之旅。」 「我为什么要忘了他?」我苦笑道,就觉得自己眼睛发酸,我那么爱他,我为他付出了那么多,我为什么要去遗忘呢? 「你或许不会忘他,但是你抵不过时间的变化。」他非常温柔的看着我,「如果你用20年的时间去救活了他,那个时候你41岁,侠客呢,还是24岁。再或者你用30年呢?又或者更多的时间呢?到那时你还会选择和他在一起吗?」 我被他说的哑口无言,「我——」 「没关系,那个时候你仍旧可以尊重自己的想法。但是……」 「但是我希望在那之前,你会把这段时间交给我,我会努力让你爱上我的。也许在这期间有些事情我不会告诉你,不过我希望你要相信,我永远都不会害你,我是爱着你的。」 …… 我觉得自己的心脏仿佛漏掉了一拍,此时安静的,我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噗通。 噗通噗通。 噗通噗通噗通。 我原本不想去做什么选择,只是希望可以稀里煳涂的矇混过去,但是今天,他逼我做出一个选择,其实这本就是我早就应该去做的,从最开始,我就一直在逃避罢了。 …… 「好啊。」我看着他,做了自己的决定,也许我并不会相信他,但是我明白自己此时的想法,「那你就试试看好了。」 「不过在这之前。」我看着老傢伙,也是一本正经的说,「我能吻你吗?」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我很慌,莫名的想要得到一种安全感,或许这个时候更好的选择就是去抱抱他,可我就是想要去吻他。 听我说这话的时候,老傢伙有那么一丝的惊讶,不过这种神情转瞬即逝,他又恢復了那种熟悉的状态,他勾起嘴角,「乐意至极。」 于是我俩交换了一个和雪花酥一样甜腻的吻。 许久之后——「我果然不喜欢吃这种甜的东西。」他看向千寻做的点心。 「别得了便宜还卖乖。」我就觉得自己的脸有点发红,也许是刚才亲吻的时间有点儿长,大概是憋的。 「不过这种感觉也不错。」他呵呵笑着,看向我。 第57章 = 就这样, 我和老傢伙的契约关系结束了。我答应成为他的女朋友,但我认为,从另一种角度讲,我们这也算是一段新的契约关系。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答应他, 不过说实话, 经歷了这么多的事之后, 我真的心累了。 这也算是对我自己的一种解脱吧,我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就像老傢伙说的,我表面看上去洒脱,其实根本做不到洒脱。 身份转变,不过我在这里的生活倒是没什么变化, 该吃吃, 该睡睡, 白天就在他家挨个地方熘达, 晚上窝他房间里打游戏, 打到半夜的时候睡觉, 第二天中午才起,十分废宅。 不同的是老傢伙的脸皮更厚了, 白天也不知道他在忙什么根本见不到人, 晚上回来抱着我睡觉就跟狗熊抱柱子, 我掰了几次他的爪子也没成功,后来干脆就由他去了。 等到第三天的时候, 我有点坐不住了。 我总觉得目前这一切总是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平静, 就好比是一片海水, 表面风平浪静, 实际上暗流涌动那种。 也可能是我想多了,我心想。望着他家教堂一样华丽的穹顶, 我只觉得自己犹如困在一个牢笼中,冰冷,安静,空旷。表面自由,可是又像是一座城,你的自由只是存在于城中。 我有些不想再等他老妈的消息了,当时老傢伙说他老妈暂时联繫不上,但就这样走了挺可惜的,劝我不如在这等等。 第111页 西索没死之前,我最缺的就是时间,如今西索死了,我最不缺的也是时间,于是我答应他在这等。 可如今来看,这事似乎是遥遥无期,毕竟我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因此我打定主意,过几天没什么消息就离开。 老傢伙虽然恢復得很快,可是他的身体状况仍旧比我差很多,所以我也做好了自己出去的准备。 想到这的时候我就觉得有点可笑,大概是自己和他待得时间有些久了,我竟然对他产生了一种莫名的依赖感,想到未来要做的事,居然变得彷徨迷茫起来,可是在最开始从海中出来的时候,我不是一直一个人的么?现在为什么会有些害怕呢?看来我真的变得胆小了。 当时从老傢伙的公寓过来的时候,我并没有想过要在他家呆上这么多天,那时只想从他老妈这得到一些消息就走,没想到阴差阳错的,我居然在这住了这么久。 我的生活用品可以用这的,可是衣服的问题还是让我有点犯愁。我自己的衣服该洗的洗该坏的坏,昨天刚从老傢伙那搜刮来一件他的衬衫,在屋里穿还好,穿出去熘达就有点麻烦。 今天早上(其实是中午)我起床发现自己实在没什么好穿的了,正在那纠结的时候,刚好克莱丽过来送东西,我就拜託她帮我找一件女僕的衣服来穿。 克莱丽办事的效率还挺快,不一会就从女僕长那找来一件新的制服,「您一定很适合。」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亮晶晶的,像个小鹿。 「我还真没穿过这种衣服。」我抖开衣服,摸着下巴有点犹豫,总感觉这衣服有点太甜了。 和我之前见过的新式富豪们带有某种暗示性意味的服装不一样,老傢伙家里的女僕制服还算是挺正经的,上面捂的严严实实,下面的长度到小腿肚,衣服厚重,黑色的裙子,白色的大荷叶边装饰,上面点缀着绑带和蕾丝,正式却又不沉闷。 「白兰小姐身材这么好,什么样的衣服穿起来都好看。」她踮脚帮我拉上衣服后面的拉链,无比真诚的说,这也是我喜欢这女孩子的原因,单纯又不虚伪,当然哪个女孩子不喜欢别人赞美,我抖了抖自己的裙摆,心想好像还真不错。 克莱丽还有别的事情要准备,我让她帮我弄好之后就让她去忙自己的事,并告诉她一会我再去吃午饭,我熬夜刚醒,现在也没有什么胃口吃东西。 换好衣服之后,我又把头髮用带蝴蝶结的丝带绑成了单马尾,看着镜子美美的转了一圈,停下来打量着镜子中的自己,却越看越觉得怪怪的。 我当然不可能承认是自己的气质不符合,毕竟哪个姑娘都有一个穿这种荷叶边蓬蓬裙的梦想,所以我觉得最大的可能就是我的鞋和这裙子不搭。我倒是穿了黑色的长筒袜,但是没穿克莱丽她们穿的那种小皮鞋,而是穿了自己的靴子。 于是我又扯了扯裙摆转了两圈,顺便摆了几个pose,经过这么一番折腾,感觉镜子里的自己似乎是顺眼了一些,就在这时候,老傢伙正巧推门走了进来。 没想到这个时候的他居然有空回来,往常都是白天见不到人的,哎,不对,上午我都在睡觉,其实我也不知道他在不在。 我此时是背对着他的,可是不用看我都知道除了他也没别人,别人进来肯定会敲门,眼下我当然还是沉浸在自己的美美穿搭里,也没工夫去理他。 「你是新来的?」他进门就问,声音冷得能冻死人。 ? 我被他的话弄得有点懵,难道刚才进来的不是他?可是听声音就是老傢伙没错啊。我回头一看,就看到那张无比熟悉的脸,只不过仍旧是切换到霸总模式罢了,此时他正皱着眉头看我,见我一回头,也是一愣,随即反应了过来。 「小白兰,你穿上(这身)衣服我都没认出来。」他态度一下变了,勾起嘴角就在那笑,十分的没有原则。 什么叫穿上衣服,这话说的像我之前不穿似的。「咱能把话说全了吗?谁不穿衣服啊。」我站在原地,双手抱胸,一脸气鼓鼓。 老傢伙则是一脸无辜,走过来直勾勾的在那打量着我。 我被他的眼神弄得有点不自在,「干嘛。不好看就直说。」 「人挺好看。」他慢悠悠的说,「衣服也不错,就是——。」 「就是什么?」我一挑眉,知道他话里有话。 「算了,我不说了。」他摊摊手,走到餐桌那喝茶水。 「你故意的吧。」听了这话我挺不爽,快步跟了过去,一屁股坐到他对面,「话说一半不闹心吗?」 「你真要我说?」他一挑眉。 「说啊。」我的态度也是十分坚持。 「也没什么,就是这衣服和你气质不太搭。」老傢伙杵着脸,眯着眼睛看我,一副浪浪地气势。 我就知道他会这么说,反正老傢伙的审美水平也不咋地,「嗯嗯我明白,你那意思是说我长的一点都不可爱。」 「我不是说你不可爱。」他摆摆手,在那里吞吞吐吐的,「就是,嗯,总感觉你穿成这样不太像女孩。」 ??? 不像女孩像男人么? 也就是说在他眼里我其实是个一米六八穿女僕装的糙汉?!!! 「滚蛋,再见。」我起身要走,却被老傢伙拉住了手腕。 「你看,我就说我不该说吧。」他笑嘻嘻地说,却一点后悔的感觉都没有,气我的这一套现在十分熟练,「来消消气,过来坐。」 第112页 我甩开那傢伙的爪子,警告他,「你别碰我噢,你碰我就等于是碰男人的手哦。」 「男人哪有你这么好看的。」他重新把我按回了椅子,双手交叠支着下巴,两只眼睛贼光闪亮,让人觉得他想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我家小白兰今天怎么有这个兴趣了?难不成——」他拉长音调,「是特意穿给我看的?」 「你想多了大佬。」 「昨天穿我的衬衫,今天又穿女僕装,不过这些都不太戳我的点哎,我还是比较喜欢——。」 「打住!」我做了一个禁止的手势,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我并不想知道这样的情报谢谢。」 「听一听没坏处,必要的时候可以互相增加点情调嘛。」 「情你喵的调。」我不爽,「我最近最讨厌的就是这个词,而且我再说一遍,我穿这个绝对不是为了迎合你的喜好。」 「……哦,我明白了。」老傢伙想了一下,突然想到了什么。不,你不明白,我心说,接下来你想的肯定没好事,果不其然,就听这傢伙继续在那扯,「是不是你喜欢这种,主僕?还是什么的,既然这样的话……下次做的时候我应该更主动一点才对啊。」 「没有下次了,以后你自己解决吧。」 「别啊,年纪轻轻的怎么能活的跟修行的人一样。」 我不想和他再这贫,就想出去透透风。 「你上哪去?」看我要走,他伸了个大长腿拦住我,欠欠儿的问道。 「散步。」我说,忍住了想把他的腿踢开的冲动,我真觉得我现在得脾气比原来好很多了。 「先把饭吃了吧。」他招唿道,「吃饭不规律胃容易疼。」 我一个会念的人还怕胃疼?想到这我就冷哼一声,「不吃,气饱了。」 「不是我说你。」他就在那劝我,「我知道你为什么穿这个,你没什么衣服穿对吧,毕竟来的时候你也没带两件。可是没有穿的你可以去买嘛。」 「懒得下山。」我说的是实话,我懒得走那段晃的人头晕的山路,而且还要开几个小时到市区,想想都头疼。 他用一种看土着一样的眼神关切的看了我一阵,解锁了他的手机递给我,「网上可以买。」 对哈。我也是一愣,就觉得自己有点傻,「没钱。」我冷着脸说,当然不可能承认自己把这茬忘了。 「这里面有,应该够你用的了。」老傢伙把手机塞给我,「这两天你先找千寻要两件,她有的衣服你应该能穿,等新的寄过来你再穿新的。好了好了闹心的事解决了,这回可以去吃饭了吧。」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他拉去吃饭,这个过程没什么好说的,吃完饭他忙他的,我则是去找了森羽千寻。 他师妹仍旧是不好意思见我,低着头眼神躲闪,掩饰不住的一脸尴尬。我知道她是因为之前那件事,我也觉得有必要得把这件事好好的跟她解释清楚。森羽千寻身材娇小应该还不到1米6,既然这样我就以绝对的身高优势十分帅气的给她来了个壁咚,千寻吓了一跳,睁着那双桃花眼迷茫的仰头看我,显然是愣住了。 我清了清嗓子,跟她道了个歉,说我当时真不知道她要过来,毕竟那个时候我和老傢伙姿势暧昧,我衣服胸口咧的又大,也不怪她往那方面去想。 小姑娘有点羞涩的点点头,也跟我道了个歉,「对不起白兰姐,我也不是故意进去的,师哥说直接进去就好了不用敲门,他说你正在睡觉,怕我敲门把你吵醒,所以我就推门进去了。」 我摆摆手表示理解,森羽千寻舒了一口气,显然也是放下心来,「白兰姐,我知道你很伤心,但是这事儿你也不能太着急。」 听了这话我眨眨眼睛,一脸迷茫,哦,难道她都知道了?我记得我当时只是跟她说我要杀西索,可我好像没跟她说我要救侠客吧?难不成是老傢伙跟他说的,这人嘴也太快了。 「你都知道了?」我决定探探话。 「嗯,知道了。」千寻点点头,「师哥跟我们说了。」 「我们?」也就说他还把这事告诉了别人?陪着现女友一起去救她前男友,这绿帽也就只有他好意思戴,而且还是明目张胆那种。 「不不。」森羽千寻摆摆手,「白兰姐你放心,这事儿只有我还有白神山其中的几个人知道。」 「没关系,我也不介意。」我说,我真的不太介意这个事儿,反正绿帽又不是我戴。 「总之你最近要好好休息,不要太伤心了。」她关切地说。 「放心,我现在已经从这事儿中走出来了。」其实也并没有,我在心中说,但我不可能和她这样讲。 「你不要勉强自己。」她安慰我,「如果你有不开心的事,一定要跟我说,我虽然帮不上什么忙,但是我会尽力帮你的。」 听到这儿我心中一暖,连忙说了声谢谢。 「不客气。」千寻温柔的笑了笑,「我是认真的,我相信白兰姐很快还会有小孩子的。」 「小、小孩子?」她在说什么?我吓了一跳。 看到我的反应千寻也有点惊讶,「师哥说就在前几天你和他的孩子没有了。」 「啊,是、是吧。」我愣在当场,我以为是老傢伙和他们说了我救侠客的事,没想到听千寻这意思老傢伙竟然在那瞎编我和他小孩子没了? 第113页 我十分想回去掐死那王八蛋。 第58章 = 可能是老傢伙趁我打游戏的功夫偷偷看了什么八点档的狗血剧情, 居然和他们瞎编我和他的崽没有了这种鬼话,我才来他家几天,这白璧无瑕的名誉已经彻底不復存在了。 如果那小王八蛋再这么狗就杀掉好了。我心想。至少也要给那傢伙一拳啊,想想我当时唿库洛洛熊脸的气势呢, 怎么到现在就荡然无存了。 大概是看我在那面色发狠的愣神中,森羽千寻就一脸疑惑的问我怎么了。我自然是不能实话实说说自己此时正在脑补杀死你师哥的一百种方法, 就随便找了个理由应付过去,我告诉她刚刚是伤口有一点痛。 听了这话,森羽千寻关切的看了看我缠着绷带的胳膊,又小心翼翼的碰了碰,有点不解, 「还会痛吗?我给白兰姐用的都是最好的药, 按理来说这么长时间了应该快好了才对。」 我知道她说的是实话, 我刚刚从黑暗大陆脱险的时候, 胳膊惨的像个烂木头, 上次一我看医生给我换药的时候, 被咬烂的肉竟然已经长回去了,我听说有些念能力者, 受伤之后都不用敷药, 靠着自己的念力都能将伤口癒合, 这种事我现在是做不到,我顶多是让自己的代谢快一点, 恢復的时间短一些罢了。「也不严重。」我甩甩胳膊, 装出一副若无其事(其实根本就是没有事)的样子, 「就是疼了一下。」其实我早就忽略自己胳膊还有伤, 好几天之前就不换药了。 森羽千寻哦了一声,还是不放心, 说是要亲自帮我看看,「要不白兰姐你今天就住在我那里吧。我那有个温泉,你去泡一下对身体的恢復也有好处的。只是师哥那里我——」她还是有点犹豫,看来是真的怕他。 「不用管他。」我连忙抢话,心里巴不得离老傢伙远点,不然我肯定忍不住回去揍他一顿,我放下仍旧单手撑墙的胳膊,拍了拍千寻的肩膀,一脸郑重其事,尽量让自己说的话可信一点,「别担心,他那里我去说。」 「那就好。」森羽千寻放心下来,就引着我往她住的地方深处走。 我之前并没有来过森羽千寻的住处,她和老傢伙,还有老傢伙他老妈住的都是不同的地方,不知道是不是刻意而为之,他们住的相隔都很远,因为懒,我这两天只是在老傢伙住的那附近闲逛,其实更多的时候就是坐在他家的围墙上吹海风。最近下午阳光都挺好,风吹的我昏昏欲睡,我强忍着睡意在那晃荡着腿看风景,我本想抽菸解困,可是老傢伙又不让,我懒得听他在那逼逼叨叨,只能不情不愿的叼着棒棒糖。 其实也不是不想睡,我第一次下午睡着了的后果就是得瞪着眼睛挺到天亮,旁边的老傢伙又睡得特熟在那气人,叫都叫不起来,第二天就看他看着我的黑眼圈在那笑话我,当然结果就是——我不顾克莱丽铁青的脸揍了他一顿,克莱丽吓得都呆了,为了避免自己老闆再被揍(我猜小姑娘肯定不是自愿的),就肩负起了下午看着我别睡觉的责任。 森羽千寻住的地方偏南面,一到上午阳光就很足,大概这是因为这个原因,她住的地方窗户很多但是都不大,反而老傢伙那的窗户都很大,整体的风格就像是酒店豪华间那种,我走在千寻的旁边,看着她室内的装饰,看了看那柔软的皮料,各种花还有羊毛色的装饰,她这地方让人觉得更温暖更放松,就像是一个旅人歷经千辛万苦奔波半生之后,心里始终忘不掉的那盏小夜灯。 我先是和她一起去挑了衣服,我们身高差很多,胖瘦倒是差不多,好在她的衣柜里有很多又长又宽松的款式,我比量了一下,好像还真有几个能适合我穿。我挑了一个暗紫色的金丝绒长裙,裙摆很大,穿上去到小腿肚,转了两圈感觉还不错。又试了一件酒红色绣着很多暗纹的裙子,穿完感觉宽大的像个魔法师,我揪了揪衣服后面像是水手服一样的海军领,我不穿水手服很多年了,这件好像不太符合我的风格。我又看了一个绣的全是花的外套,往身上一披,突然想起伊尔迷他老妈来。 伊尔迷他老妈也是一个服装收集爱好者,但说实话,我觉得这位太太挑衣服的眼光着实一般,而且她的喜好就是买同款,所以我经常会看到糜稽和奇犽他们同样的衣服裤子一排一排的挂了n多件,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从来不洗衣服。 伊尔迷的衣柜我反正是没胆子去看,但据我的观察他常常穿的也就那两款,而且年龄越大审美越退步,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妈妈给买的衣服,反正我知道糜稽的肯定是,揍敌客家的男孩们好像都不太在意穿着打扮,老妈买什么就穿什么毫无半点抱怨,大概也就这一点孝顺。 作为揍敌客家的邻居,我偶尔会去找糜稽玩,倒也享受过被他妈妈赠送衣服的待遇,但是也并没有夸张到被拉去当做人型试衣机器,起因是我从小喜欢穿暗黑风,揍敌客家太太见到我就会说什么女孩子还是要穿的明亮有朝气一点,甩给我好几件柯特穿的那种五颜六色的和服,我看着和服上绣的一堆花就眼晕,穿着又不能迈大步还特容易走光,可又不好意思拒绝她,毕竟我在人家蹭吃蹭喝的,就干脆披在身上当了外套了。 从此他老妈见到我也不说了,不过后来还是偶尔会送我点衣服穿,从和服换成了她常穿的那种同款不同色的洋装,这种衣服我更不可能穿了,后来我估计她是放弃了,再后来我发现柯特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变成了女装大佬,暗自庆幸多亏自己没听她的话,不然就会像那小孩一样365天都得穿和服,想想还是有点同情他。 第114页 我看来看去就只觉得这件长裙还算是可以,我问千寻他有没有普通的t恤,卫衣牛仔裤这种,千寻摇摇头说她从来不穿这种衣服,我一想也是,毕竟这不太符合她的风格,就和他说那算了,我就先穿这一个吧,等我用老傢伙的手机去网上买几件,千寻应声却突然间想到了什么一拍手,「白兰姐,我突然想起来,有几件衣服应该能适合你。」 适合我的?我突然还有点小期待,连忙问她什么样子的。 森羽千寻开始翻箱子,「这是师傅之前放我这儿的,她说自己穿不上就给我了,但是我觉得不太适合我的风格,就一直放在这儿。」 我脑海里浮现出她师傅的样子,她师傅身材娇小像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她穿不了的衣服,我好像也不太适合?不过我的疑虑在看到衣服的一剎那就烟消云散了,这衣服???居然很像我小的时候穿的那种啊? 他妈妈怎么会有我老家那帮人穿的衣服呢? 「这衣服哪来的?」我连忙问她,森羽千寻摇摇头,「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反正是师傅给我的,怎么了?」 「啊。没什么。」我说,「只是觉得有点眼熟罢了。」 「那你要试一试吗?」千寻问我。 「可以啊。」我答到,拿起衣服就往身上套,这种衣服往往里面会穿上紧身的抹胸,外面会有一个相对来说厚重一些的褂子,褂子肯定会绣上暗纹,边上会绣上粗一些的金线或者银线,不过褂子的袖子有很多样式,有灯笼袖的,也有那种敞开的喇叭袖,还有紧身的,当然也有为了露胳膊没做袖子的。我拿的这件就是一个漂亮的灯笼袖,衣服通常会长一些,腰上会系上皮带显得修身,而且好行动。衣摆上会坠着一些类似流苏这种装饰,当然里面也会穿裤子,既方便行动,又不能走光。 火鹤红的衣服一上身,我感觉自己的眼睛都亮了起来,一股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恍惚间我仿佛回到了儿时在海岛上的时候。我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又觉得人虽然是美的,可又哪里空落落的,哪出问题了呢?我摸着下巴想了一下,看着自己的手腕一下子想明白了,「衣服挺不错,就差了点首饰。」我打了个响指说。 「首饰?白兰姐想要什么样的?」森羽千寻问道,边说边走到旁边的柜子,拿出了好几个大盒子,我看着她打开,里面都是各种各样的首饰。 小丫头挺有钱呀。我心想,「也不用太华丽的,我们那时喜欢戴白银的,上面最好有叮叮噹噹的坠子,或者铃铛也行。」 森羽千寻认真的在里面翻找着,找出好几个镯子和头饰,「我觉得这种带花的适合你现在的衣服,这种蝴蝶的比较适合那件紫色的。」她笑了笑,我拿过来比量了一下,不得不说她的品味真的不错。 有了这三件衣服已经够了,我向她道了谢,说已经够用了,我是准备在千寻这住几天的,于是她就带着我去看了一下住的地方,地方没有老傢伙的卧室那么大,不过却是相当的,我放好自己挑的衣服,先是去她说的温泉那儿准备泡一下,晚一点再去吃饭。 不过出乎我意料的是她说的温泉居然是露天的,「不会有人看到吧。」我环顾四周,手停在浴袍的腰带上,脑袋里浮现出了那个阴魂不散半夜会扒老傢伙阳台的青磁鼠。 「放心,这周围没人的。」森羽千寻肯定的说,「东西我帮你放在这了,一会吃饭的时候我会去叫你,白兰姐你好好放松一下吧,明天白天再泡一次的话绷带应该就可以拆掉了。」 一想到可以拆掉烦人的绷带,我还挺开心,也不再纠结是不是露天的问题,她这儿的温泉水很清澈,有一种自带的淡淡的香味儿,除此之外和常见的温泉好像也没有什么区别。 我哼着歌靠在一侧,抬头望天看风景,突然,放在台子上的手机就响了。不用看我都知道是谁,我直接挂断了电话,没过两秒,铃声又锲而不捨的响了起来,那傢伙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我估计再不接他都能直接过来,纠结了几秒之后我还是按下了接听键,「哈喽呀亲爱的。」那边的声音是相当欢快。 「你找谁。」我冷冷的说。 「当然是找我家的女朋友啦。」电话那边仿佛听不出来我的语气,丝毫不受影响,「今天晚上想吃什么,我让他们做。」 啊,好想把手机扔水里。 「你找错人了。」我还是不想理他,「我丧偶,刚丧的。」说完我就挂断了电话,顺便按下关机键,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第59章 = 我相当自然的挂了老傢伙的电话, 我也不怕他生气,毕竟这事是他有错在先。我虽然答应和他交往,但是在我心里对我们俩人的相处模式始终觉得有那么一点不自在,即使已经和他亲过、坦诚相待过,可我就是觉得一直有一个无形的东西横亘在我俩中间。 我说不好那是什么。 所以我尽量在控制自己不和他作, 但我又没法做到事事顺着他, 一是我抑制不住自己的暴脾气,二是我觉得大部分男人骨子里还是有那么一种m的情节,你越表现的什么事都行,对方越觉得你寡淡无味好欺负,反之你偶尔表现的s一点, 对方就跟个牛皮糖一样甩都甩不掉, 当然,前提是别傻到触对方逆鳞就好。 所谓打一巴掌再给两颗糖, 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 第115页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 一天之内他肯定会来找我, 就算是不找我,也会给我打电话, 不管是他来找我, 还是说给我打电话, 到时候都骂他一顿吧。我在心里打定了主意。 再加上之前当着克莱丽的面揍了老傢伙一顿,那么在下一次的时候, 我就必须给他点甜头尝尝了。不然脾气再好的人都会生气的, 所以该哄的时候也得哄哄, 其实老傢伙除了有的时候脸皮厚了点嘴欠了点之外也没有什么太大的缺点, 人长得帅,身材又好, 又能给我花钱,最主要的是还能帮我一起救侠客。我曾认真的思考了一下,觉得这样的大腿也不是那么好抱的。 所以我嘴上说着分手,其实心里暂时还真没有往这方面想过。 不过要怎么给他一颗糖呢?啊,有点烦。 我把半张脸都没在了温泉水里,学着金鱼一样在那吐泡泡。 大概过了五分钟吧,就看森羽千寻拿着电话来找我,「白兰姐,师哥说你手机关机了。」 我不太想当着她的面说是因为我俩吵架关的,毕竟一会我还想骂他一顿呢,「我手机没电了。」我接过她的电话,森羽千寻说了一声她先帮我准备饭,转身就离开了。我温泉泡的也差不多了,这里没人,就干脆开着外放,哗啦一下从里面走出来,「亲爱的在干什么呢?」他大概是听到了我弄出来的水声,耳朵还真灵。 我环顾四周,心想这傢伙可别像幽灵似的冒出来,确定周围没人之后我才用一种不耐烦的语气说道,「泡温泉。」 电话那头装模作样的哦了一声,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意思,但我觉得应该没想好事。 「别在那阴阳怪气的。」我擦干身上的水珠,「没事就挂电话。」 「晚上想吃什么?」他又问了我一遍,我来这别的事没做,吃饭还真是一顿没耽误。 「你管不着。」我冷声道,「我在千寻这吃。」 「那晚一点我去接你?」 「我在千寻这睡。」 「那我这一宿得失眠了。」他可怜兮兮的说。 「我管你呢。」我冷笑一声,「从来也没见你失眠过,哪天不睡的跟猪一样叫都叫不醒。」 「那不是因为有你在旁边——」 没等他的话说完,我又挂断了电话,挂完电话我也没关机,等着老傢伙再给我打过来,当然他要是不打,那我就直接和他再见了。 我边穿衣服边盯着手机,两分钟之后,手机铃声再一次响了起来,我没马上按接听,又等了十多秒钟,才按下接听键,期间还有点手抖,「莫名其妙的激动干嘛」我在心中骂自己。 接通之后我也没说话,那边沉默了一下,就听老傢伙跟我道了个歉,「对不起,白兰。」 「你有什么好对不起我的。」我继续冷着脸。 「我不该说你的小孩没有了这种事。」他顿了一下,似乎是在试探我的态度,「我也是有苦衷的。」 「哦。」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他的态度软了下来,全然没有之前那种嚣张的样子,「我也没想到从黑暗大陆回来立马就被那帮人恭喜自己喜当爹啊。」 「谁他喵的让你喜当爹了。」我不爽,「哪个傻逼乱说——」话没说完我一下住了嘴,哎不对,那撒逼不是我自己吗?!当时我为了让白神山跟我去黑暗大陆救老傢伙,好像还真跟他们说自己和老傢伙有崽了,我骂我自己,真刺激。 「是啊,也不知道哪个小笨蛋乱说话。」他在那头也装腔作势的骂。 「你说我傻?」我在电话这头咬牙切齿。 「可不是我说的。」他一副事不关己的语气,「我也没办法,不然他们管我要人我上哪弄去。」 「我都给你机会了,自己不行别赖别人。」我当然不能承认自己有任何错了,嗯,要错都是老傢伙的错,「而且我当时是为救你哎!被逼无奈哎!而且你家那帮冷血的傢伙们可都是无动于衷哎!所以呢——」我总结道,「都是你的错。」 「是、是,都算我的。」他在电话那头哄我,「都怪我,所以你别生气了。」 「再说吧。」我开始解开盘起来的头髮,有的地方被水沾湿了,不过倒是不碍事。 「别啊。」他在那哼哼唧唧的,「你今天真不回来了?」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黏人了?」我反问他。 老傢伙嘻嘻笑了,「我一直不都这样么。唉,你在千寻那好好玩吧,只是可怜我,独守空……」 我打断他的话,「嫌寂寞你就找扒窗台的青磁鼠睡去吧,我吃饭去了。」 说完之后我就没再理他,他应该也是看出来我消气了,不想招人烦,就没有再给我打过来。我和千寻一起吃了饭,这个也没什么好说的,味道和老傢伙那差不多,应该都是一个厨师做的,就是清淡了点肉少了点,但甜食还挺多的。 吃完饭我们又聊了点其他的话题,不过出乎我意料的是千寻居然也上过学,而且不像我是中途心血来潮才去的,她竟然是从小上到大的,我还为她是个从小到大没出过门的魔法师呢,其实不能怪我脑洞大,主要她这人设也太像了。 「在我上高中二年级的时候出了一些事,当时我也蛮惨的,后来被师傅好心收留了。」她微微皱眉。 我拍拍她的手,安慰了她一下,然后又问了一个一直想问的事,「那你今年多大?」 第116页 「21岁。」森羽千寻说。 她21岁了?我还以为她不到二十岁呢,毕竟她的脸看上去仍旧像个上高中的小姑娘。 「那我俩同龄。」我嘿嘿一笑,指了指自己,「我也21岁。」。 「白兰你的生日是什么时候?」她也挺高兴,我摇摇头说我不知道,当时我也问过老太婆,她说她早忘了,能记住我哪年生的就不错了。 我并不是出生在老家的海岛上,据我姐说我是老太婆出海在外面浪的时候生的,后来我姐就把见我第一面的那天当成了我的生日,其实对我来说哪天生的也无所谓,反正我从来也不会去庆祝的。 后来我们结束了这个话题,又聊了一些上学时候的事,我那时上学除了睡觉就是睡觉,很多乐趣也没体会到,听森羽千寻说着这些还真有些羡慕。 到最后的时候我们又聊回了前一阵发生的事,从森羽千寻的口中我得知那天我的确是被执念控制,最后是老傢伙找白神山的人帮我把这件事解决了,具体怎么解决的,森羽千寻也并不了解,她说这事她师哥也不肯和她说,我估计我要是问,也肯定问不出个结果。 老傢伙那人就这样,如果他不想说,你怎么问都没用。 据森羽千寻的回忆,刚开始的时候白神山是不肯帮我的,老傢伙就和他们说我在黑暗大陆救他的时候,小孩都没有了之类的,总之就是把我说的要多惨有多惨,后来白神山那边才答应帮忙。 我有点不理解,「白神山不是直属你师哥的管理吗?为什么他们总是一副不服从管理的样子?」我脑海里回想起了青磁鼠在线怼老傢伙的精彩瞬间,青磁鼠以后干脆改名叫怼怼鼠得了。 「也不是,他们对师哥是绝对衷心的。」森羽千寻想了想,「但是对他之外的人,可能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接受。」她担心我误会,连忙说,「对我也一样的,你别误会。」 「啊,没事。」我摆摆手,顺便转移了话题,不过心里却犯起了合计,如果按照森羽千寻的说法,白神山是绝对忠于老傢伙,那么在他有危险的时候,白神山们为什么会放弃去救他?还有既然他们除了老傢伙不相信别人的话,那个时候他们又怎么能让我一个人去黑暗大陆救老傢伙?就不怕我救不回来或者再那反水把老傢伙杀了? 很多事情经不起细想,如果仔细去思考,就会发现很多东西都不合理。比如说既然在他屋里帮我除掉执念的事情是真实发生的,那他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反而要避开这种话题呢?甚至要把屋子还原成之前的样子? 他怕我发现吗?我觉得肯定不是,要不然老傢伙绝对会嘱咐森羽千寻不要跟我提,他的心思远比外表看上去的样子要缜密的多,所以他也不可能是忘了。 反正都是没结果,我也懒得再去想,安慰自己顺其自然好了,千寻睡得比较早,我和她聊到八点钟,她就要回去准备休息。我也回到她给我准备的卧室,简单洗漱了一下,又在网上挑了几件衣服,一看时间,已经九点多了,按照平常我是睡不了这么早的,可能是因为今天泡了温泉放松的过了头,我竟然连打了几个哈欠感觉发困,顺势盖上被子睡了过去。 这一觉我睡得很熟,我估计是因为她这里的床很软很好睡,此时已经十一月了,他们这个城市白天很热,晚上还是有一点冷意的,我盖上被子,仿佛是埋在了云朵里面,我就觉得自己轻飘飘的周围又暖唿唿的,一晚上什么梦也没有做。 转天我醒的非常早,按照我的性格,平常都是中午才醒,结果今天竟然看到了朝阳,海上日出,阳光绚烂,如梦似幻。 我醒了之后又去跑了一次温泉,随后森羽千寻过来帮我拆开了绷带,我有点期待的看着绷带一层一层的拆下来,露出我原来的胳膊,颜色仍旧是雪白,没黑也没有留疤,一个兴奋差点没抱住她亲了一口,正要下嘴的时候我停住了,下意识的告诉自己不能这样,别再给小姑娘吓到,但为了避免尴尬我还是抱着她拍了两下,放开手的时候明显看到她的脸都有点红了。 我轻咳了两声缓解现场的尴尬,连忙打着哈哈说什么时候吃早饭?森羽千寻也反应过来,直接把我带到了餐厅。 吃完饭森羽千寻就去忙她的日常,我作为一个闲散人员根本没什么事做,正好她这里有一个书房,就和她打了声招唿,直接奔向了那。 女僕引着我去了森羽千寻说的书房,到那我就感慨这哪是书房分明就是图书馆,里面古老又安静,一共有三层,有很多镶嵌着彩色玻璃的窗户,阳光从窗户透进来,空气中无数的尘埃星光一样飘散,我在一排一排的书架中穿梭,眼睛盯着书嵴,我打算找一些有关死者復活的传说或者法术。 哪怕有一丝希望,我也要去试试看的。 为了找这种书我花了很长的时间,这里的书相当多,颜色大多都是深色,还有些我不认识的语言,我在第一层转了一圈没什么收穫,顺着旋转楼梯上了第二层。 我向来不爱看书,光看个书名就让我眼花头疼,最后我还是强忍着冲出门的沖.动,在第二层和第三层一共找到了几本书。 我找书只是看书名,毕竟我不可能找一本翻一本,我把书通通拿到第三层,这里有一个非常大的天窗,天窗下面就是一个木质的书桌,我坐在椅子上,开始一本一本的翻找,第一本写着《死者復生》,打开一看又完全没有关系,居然是个青春伤痛的故事。第二本叫《活着》,我看了一下,嗯,家庭伦理狗血剧。额,我感觉自己的额头都要冒出了黑线,难不成她家这图书馆看起来逼格很高,其实全是小说? 第117页 后来我又继续往下一本翻,终于不是个小说了,好像是个跟物理有关的东西,我讨厌数学也讨厌物理,翻了两页就放弃了。 我陆陆续续的把桌上的书都翻了一遍,有两本还真的有点关联,一本是一个传说中的故事,某个君王为了救香消玉殒的宠妃,数次招魂的故事,还有一个是一本科学的书,里面写了种种不可思议的事情。 除了这些之外,还剩最后一本没有打开。我的视线看向书桌,那是一本黑色的绒面书,有金色的纹理装饰,书名并不是通用语,但是我还算能看懂,翻译过来大概是《那些真实存在的诡异事实》之类的,按照之前的经验,我觉得这本很大可能也是个狗血悬疑故事。 算了,不是就重新找吧,反正我有的是时间,我在心中想到。我握着书嵴用大拇指随意拨开书页,就见一张纸从里面飘了出来,直接落到了地上。 白纸?我心里疑惑,弯腰把纸捡了起来,既然有纸就说明这本书有人看过吧,我拿着这张纸,发现背面隐约透出来些不一样的颜色。 有字? 人对这种隐私的事多少都是有点八卦之心的,我也好奇之前的人到底在这张纸上写了什么,于是有点期待的翻了过去。可是就在看到白纸正面的一剎那,我觉得自己的冷汗就下来了。 我发现这张纸上印了很多女人的照片和名字,但是让我震惊的不是这个,而是—— 我在这张纸上,看到了我。 第60章 = 我拿着那张纸, 因为太过惊讶,半天没缓过神来。 这是什么? 缓过神后我开始仔细去看那张纸上的内容,第一反应是——这东西该不会是老傢伙那王八蛋的女友名单吧? 难不成他怕我发现就偷偷藏在这里了? 不对不对。我让自己冷静了一下。我最近好像太沉溺于感情这种东西里了,不然怎么会有这么撒逼的想法。 这肯定和老傢伙的女友什么的没关系, 且不说他审美的口味太杂了吧, 主要是这里面有一个人绝对不会是他女朋友。 那就是我老妈。 白觉老太婆怎么也会在里面?我发现在这张纸上, 我和她的位置是相邻的,都是处在正中偏下一点的位置,如果这真是他的女友顺序,那我现在应该是在最后一个。 我咂咂嘴,脑袋里仿佛有一黑一白两个小人儿在那转圈—— 黑色小人:不是最后一个还不简单, 说明他以后还会有新欢。 白色小人:他不是说希望你能成为他的妻子嘛, 怎么可能再会物色别人, 况且都跟他们家里人公开了, 连戒指都给你了。 黑色小人: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他从始至终都没安好心, 谁知道那男人打的什么主意。 白色小人:他为你付出了那么多,肯定是真心对你的, 而且要真是女朋友名单的话, 白觉怎么会在里面。 黑色小人:他之前不是说他放弃白觉找的白兰吗?就不可能是追求白觉没结果才找的白兰这个备胎? 想到这我止住了这个想法, 挥挥手把那两个不存在的小人打散,这一次我决定站在老傢伙这边, 原因倒是很简单——后面的女孩长的都比我丑。 我不相信这傢伙的审美能退步成这样, 当然如果他敢把我当备胎, 到时候我肯定锤死这王八蛋。 还有一点让我觉得有点奇怪, 我,还有另外两三个女孩的名字那, 都被打了一个x。 这是什么意思?被放弃了吗?还是说这是什么评选,我没被选上?是因为我实力不够还是长的太丑? 我脑袋里陆续冒出了一个个问号,也不知道是哪个撒逼定的标准。 我盯着其他被标记的女孩信息,把能想到的信息都和自己的进行了对比,首先,名字不一样,这都不用说了。其次,长相也不是一个类型的,头髮和瞳孔的颜色也不相同。上面没写年我也不清楚,那我们的共同点到底是什么呢? 我完全没有头绪,这种事简直比找相同的智力题还要难。我把纸揉成了一团,准备找个地方扔掉,这时脑袋里突然闪过糜稽说过的一句话来,「有问题,找kk」 对啊,我都忘了kk了! kk不是人,是糜稽对通用的搜寻引擎kookle的爱称,而且他们那帮阿宅甚至已经把kookle美少女拟人化了。 所谓爱到深处自然萌,万物皆可拟人化。 对这事我也不抱太大希望,毕竟kk也搜不出来普通人,实在不行就把她们几个人的名字记下来,到时候找糜稽给我搜一下,我心里打定了主意,但还是试着在搜索栏里打上了女孩的名字。 第一个翻了好几页也没线索,第二个也是,等到第三个,我居然有了点收穫。 那个女孩叫露露.琪雅,是个十八线的小明星,但是在去年的时候,惨死在自己家中,兇手没有头绪,到最后好像不了了之了。女孩本身长的好看身材又辣,似乎是走的美艷路线,所以这事被别有用心的人添油加醋的描写成了一个露骨的桃色交易新闻。 不过因为她的名气不大,这事也就没多少人知道。 我看着那女孩花一样年轻的脸,绞尽脑汁的也想不出来和她的共同点。我讨厌动脑子,所以找的男朋友好像脑子都还不错,我初恋是个学霸,之前有什么事都可以问他,后来和侠客在一起的时候一些动脑子的事直接就会问侠客,老傢伙的脑子貌似也还行,可这事兴许跟他有关,我又不能去问他。 第118页 烦死了。 烦死了烦死了烦死了。 我瘫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一下一下的抛着手中的那团纸,为什么都是这种烦死人的事呢,就不能痛痛快快打一场么? 要死。 要死要……哎,等等? 我脑袋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仿佛晴天霹雳,别的女孩我不清楚,但是我和这个叫露露.琪雅的女孩,好像还真有一个共同点! 我们都死了! 我想起自己在地下竞技场时发生的那一幕,「我」在地下竞技场,在各种直播和录播的见证下,的确是被西索杀死了的。 我当时想假扮白觉引西索,所以是用着白觉的脸,那个诡异的未来的我,用的才是我自己的脸,所以在外人看来,白觉活着,但是白兰已经死了。 想到这我突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我越想越觉得自己的猜测是对的。 被划掉的是死人,留下的,可能都是还活着的人。但是他们要这帮人干什么呢?我又仔细看了一遍那张纸,纸被我团的皱巴巴的,我一行一行的去看,看着那些照片中的脸,确信自己的确是没有印象。 除了白觉,我确定自己一个也不认识。 我拿手机拍了一张照片,随后把这张纸扯碎,冲进了马桶里。我总觉得这事有蹊跷,我的第六感告诉我,这张纸是明确的带着某种暗示的。 如果这纸不是老傢伙的,那它很可能是被某一个人故意放在这里,目的很简单,那个神秘人希望我看到它。 然后呢? 那个人会不会要借这张纸向我传递一个信息呢? 「他」要向我传递什么? 我死了?绝对不是。 我抬头望着天窗外的天空,思绪如流云一样飘散,我想来想去,只能想到一个答案,「他」会不会想说,我和老太婆,是某个计划中的一环? 什么计划呢? 这我就实在想不出来了。 我放弃了去纠结这件事,如果说这是个计划,那么看样子我已经被排除在外了,也就是说在做这个计划的人将不会找上我,真正值得提起警惕的,是没有被排除在外的人,里面有老太婆一个,我觉得有必要去她那看看,我的伤基本也养好了,正好在老傢伙这也呆的怪闷的,有必要出去走走。 就是我的念在前一段时间损失的有点太多,因为和老太婆的约定,以及我在幻境中的阴影,我不能吃人补充,目前也只好菟丝草一样依靠着老傢伙。可是他的身体看上去也没恢復好,我又不好意思直接开口要求他什么,实在不行今天晚上我就回他那睡?挨着他的话多少也能补充一点念的。 就是有点打脸啊,我昨天还硬气的说在千寻这不回去呢,今天也没理由就这么屁颠屁颠的回去吧? 算了算了,不想了。我放弃了用脑子。 我趴在桌子上,脑子用多了人就犯困,我闭上眼,感觉自己很快就睡着了。 四周非常安静,我只能听到窗户外面偶尔传来的鸟叫声,此时还没到中午不冷不热,风吹在身上很舒服。 自从执念被除掉之后,我一直都没有做梦,没想到这一次我重新开始陷入了梦境之中。 我居然梦到了老傢伙,他与现实中相比并无两样,只是脖颈那的碎发比现在要长的多,他穿着宽松的衣服,白色的柔软布料上绣着金线,嵌着宝石的黄金做的饰品在他的胳膊上腰间闪闪发亮。 我看着他倚靠在月白色的王座之上,四周是高大的白色柱子,我又看到他头顶戴的王冠。 呵,在我的梦中他竟然身份显赫,居然是一位孤傲的、不可一世的君王。 他显然是注意到我在看他,我仰望着他,看着他嘴角噙着笑,一步一步的向我走来,我竟然惧怕他的气势,伏在地上看着他走近,他走到我的面前蹲下,我却不敢抬头看他,只盯着他的衣角蹭在光洁如镜的大理石地面。 「看着我。」他说,声音充满磁性又具有威慑力,我不敢拒绝,任由他伸手挑起我的下巴。 「真是漂亮的蓝眼睛。」他又说,捏了捏我的鼻子,我被他冰凉的手指弄的有些痒,却打不出喷嚏。 他表情未动,从容的解开他其中一条腰带,在我诧异的注视中将它系在了我的脖子上,仿佛是一个项圈,「好孩子。」他终于笑了,但我觉得那声音仍旧冰冷,无半分情感。 他似乎只把我当做一个物件。 「你是属于我的。」 他看着我。 不知道我是惧怕他近乎狂傲的控制欲,还是沉浸在那邪气如鬼魅的声音里,总之我忘记了挣扎,只是呆呆的看着他离去。 我怂了吗?我在梦境中问自己,那傢伙这样对我,我难道不该上去甩他一巴掌解气? 我的视线突然转向身边的池塘,我看着流云画一样映在水面,水上的蓝紫色睡莲又像是嵌在了云端之上,黄色的花蕊如点点星光,有风吹过,水面散出粼粼波光,光影交错之下我看清了水面自己的倒影,我的眼睛仍旧是海蓝,一如往常。 可我并不是我。 我是一头白色的狮子。 第61章 = 哼, 凭什么在梦里老傢伙还是挺帅,我却变成了一个动物?这有点不公平啊。 我哼了一声表示不满,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脑海里挥之不去的就是那双红眼睛。 第119页 我曾见过库洛洛拿着窟卢塔族的眼睛, 眼球在密封的容器里上下沉浮, 带着一种诡异的美感与狰狞, 那同样是一种红色,但是那是一种愤怒到极致的热烈燃烧着的火焰红。可老傢伙的却不相同,他的眼睛深处带着一股浓郁的暗红,浓的像一滩化不开的夜叉血。 而那眼睛看着你,分明带着一种外露的张扬, 竟有些毫不掩饰的睥睨天下的意味, 又充斥着近乎狂傲的控制欲。 他喵的。 我越是想把这双眼睛从脑海中驱散, 就越觉得印象深刻难以忘记, 深刻到什么程度呢, 仿佛是, 仿佛是这双眼睛就在你面前。 嗯?!!! 我睁大眼睛,突然从睡梦中惊醒了过来, 马上意识到那双眼睛不是在我的梦中, 此时是真真切切的在我眼前。 老傢伙?!!! 他怎么来了?!!! 我环顾四周, 确定自己现在是在森羽千寻的图书馆,四周依然安静, 而我现在仍旧是坐在椅子上, 刚才似乎是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我重新看向他, 他的眼睛里却再也没有梦中的那般孤傲, 他也看着我,笑的痞了吧唧的, 那眼神里透漏出来的居然是——惊艷。 惊艷? 我看错了吧? 我揉揉眼睛确定自己是没看错,他现在的眼睛里仍旧充满了见到惊艷事物的光彩。 「你盯着我看什么?」我没有去问他为什么在这,反正这也算是他家,他当然有任何理由留在这,我摸摸脸,「我脸上长花了?」 「睡得都流口水了。」他伸手想扯我的脸,却被我一下子躲开了,经歷过刚才的梦,我居然下意思的有点怕他。 我连忙摸了摸嘴角,干干爽爽什么都没有,瞪了他一眼,「你骗我。」 「我骗你干什么。」老傢伙不死心地又伸出手想扯我的脸,我下意识的想挡,却没防住他的爪子,只能看着他在那一脸坏事得逞的样子。 我瞪着他,可这傢伙仍旧不以为然。 「明明穿的这么美,可这性格还是老样子。」他吐槽。 「受不了就换。」我冷哼,起身就走。 老傢伙腿一伸拦住我的去路,右拽住我的手腕把我拉了回来,人仍旧是坐在椅子上,左手却不安分的摸上了我的腰,「我可捨不得。」 他仰头看我,样子无辜又可怜,「和我回去吧。」 「不要。」我想都没想直接开口拒绝,其实心里却没这么干脆了。 「我哪里惹你不开心你就和我说。」 「我想不到。」 「那就回我那慢慢想。」他的声音温柔又蛊惑,却像是一条毒蛇。 …… 「除非你答应我一件事。」我沉默半晌,盯着他好一会才开口。 「要分手?」老傢伙一挑眉。 「你能想点别的吗?」我白了他一眼,「我要回趟枯枯戮山看我老妈。」我顿了顿,老傢伙点点头示意我继续说,「你别跟着。」我伸手点了点他的胸口。 「嗯?」老傢伙面露疑色,两秒钟后这傢伙仿佛想通了似的就笑了起来,「你担心我被你老妈看上?毕竟我这么优秀……」 「别臭不要脸。」我骂道,「我是嫌你烦人好吗!」 「我就是臭不要脸呀。」他非但没生气,反而还挺高兴似的,缓缓从椅子上站起身来,我从居高临下的状态一下子又重新得微微仰视他,「我这个人呢,不光臭不要脸……还馋你身子……」 说完这话,手还十分不老实的掐了一下我的腰。 「你他……」我又怒了,下个字还没骂出来,直接被这傢伙用一个吻堵了回去,这个吻很快就结束了,如同初秋时一片薄凉的雾,「我不是说过不要骂人吗?」他勾起了嘴角笑的邪气。 「喵的。」我抬腿一下就朝他扫了过去,却被那傢伙以更快的速度挡住了,「管的这么多你是我老爹吗!」我朝他喊道,收回腿,嘴上却半分不饶人。 「我是你老公。」他居然还敢凑过来和我咬耳朵,「下回想踢呢换个地方,这里踢坏了后悔的可是你呀~」 啊啊啊!我抓狂了,还想动手,却被老傢伙一下子提起了脖领子。 ??? 我被这傢伙拎猫一样提了起来,「消消气,气坏了我多心疼。」他眯起眼睛,满脸讨好。 「你他喵的怎么知道的!」我瞪着他,那表情估计像要吃人。 「知道什么?」他眨眨眼满脸坏笑,我却只能在那干瞪眼,我不知道这王八蛋从哪听说的我的弱点——我有一个死穴,一旦被人抓住脖领子就和小猫被叼住后脖子一样一动不动,说起来这事还得「归功」于我姐,小时候的阴影让我产生了条件反射,到现在也克服不了。 但是我记得这事我从来没和别人提起过,他怎么知道的?难道是我说梦话了?不能啊。 「放我下来。」我没好气的说。 「乖了?」 「乖了。」 「可是我没好处哎。」 「你想要什么?」 「想不到哎。」他学着我之前的样子。 「……」我没说话,心里明白了他什么意思,我打也打了骂也骂了,现在他想管我要「糖」呢。 「哎,我还真可怜呢。」见我没说话,他干脆在那装模作样的感慨,一副受了多大委屈的样子。 「得了别贫了。」我打断他,身子却没办法动,「放我下来我就给你补偿一下。」 第120页 「怎么补偿?」他懒洋洋的说,不过眼睛瞬间就亮了。 「你先放我下来。」 「好吧。」老傢伙想了想,轻轻放开了手,我站稳了身子,开始活动自己的手指,关节被我捏的嘎巴嘎巴响。 「给你来个表演。」我咧了咧嘴角。 老傢伙完全没在意,「表演什么?」 「胸口碎大石。」我说。 「睡大石?」他嘻嘻的笑了一下,满脸期待的表情,「我是大石?」 听了这话我额头青筋暴起,却只能在那咬牙切齿的生闷气,打又打不过骂又没有用,我也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我词穷了,憋了半天就憋出了这么一句话,「你把我惹急了小心我咬你。」我差点忘了自己还有毒牙呢,不过我倒是轻易不会用罢了。 「好了亲爱的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他做了个手势,笑嘻嘻的说,「要不你给我跳段舞吧,别白瞎了这身衣服和铃铛。」他的视线转向我的手腕,我头上手上戴了好几个这种银饰,动作起来竟是叮噹作响。 穿这身跳舞,转起来倒也好看,听他这么说我居然有点心动,不过面色却没有缓和,「你当我是舞娘?」 「当然不是。」他说,「只是我觉得,亲爱的你现在的打扮很适合跳舞罢了,当然不是衣服的事,是你人本身长的就好看。」 额,我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既然对方彩虹屁都吹到这份儿上了我也不好在说什么,「行吧。我也不是什么小气的人,那我就勉为其难的给你来一段吧。」 好在图书馆这层的空间还挺大,足够我在这折腾的,我立马弯腰下腿做了个几个热身运动。 「你跳舞能看吗?」,他有点犹豫,时刻不忘在那损我,「我怎么感觉你这样子像要去打架呢」。 「废话。」我不爽,「我虽然舞蹈细胞不怎么多吧但好歹也比我姐强啊。你还没看我姐呢,什么叫肢体不协调,那才叫肢体不协调。差不多得了啊,我这多少还能看,再磨磨唧唧的我可不跳了。」 老傢伙连忙做了一个手势,仿佛再说「请开始你的表演」。 我哼了一声不再理他,开始在那专心的转圈圈,我老家的舞蹈并没有太多规定的动作,大多数都是随心所欲的去做,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做让自己开心的事儿,过自己想要去过的生活,人生在世,何苦被那些条条框框去束缚,遵循自己的本心,做一个真正的「我」。 我越跳越开心,恍惚中仿佛回到了小时候住的海岛上,我在种满桃花树的山坡间尽情奔跑,嘴里哼唱着我姐教给我的歌——曾几何时,我自海中而来,去寻找我的爱。他的眉眼如星月沉海,他的身影却飘荡在薄暮之外,我沉溺于他的温柔,却无法与他分解消愁…… 歌词太多了,时隔这么久,我也仅是依稀记得调子,但这丝毫不影响我此刻沉浸在这份自由带给我的欢乐当中,这近乎是一种狂热,会让人忘记自己在哪儿,忘记自己做什么,忘记自己是谁。 我想起了这首歌背后的故事,我们的种族最初是怎样产生的呢,传说有一对夫妻经歷海难漂流到这无人的海岛上,岛上荒芜寸草不生,为了生存,男人每日割掉身上的一块肉给即将生产的妻子,等到小孩降生的时候,男人只剩下了一副骷髅,女人含泪将男人埋葬,抱着小孩一起等死,没想到当晚下起了大雨,第2天便长出了一片桃花林,女人靠吃桃子而活可是孩子仍旧是死了,孤零零的女人守着这片桃树陷入了漫长而古老的诅咒当中…… …… 我不知道跳了多久,只觉得口干舌燥,就干脆不再跳,径直从高处蝴蝶一样一扑而下,结果还没等落到地上,就被老傢伙接在了怀中,「我饿了。」我扑在他怀里,看着他就歪头笑。 第62章 = 我早上没吃多少东西, 中午也没吃,又是泡温泉又是跳舞的时候肯定觉得饿,老傢伙倒也没说什么,说了声那就去吃东西吧,随后带着我离开了那个图书馆。 我此时仍旧是维持着刚才扑在他怀里的姿势, 老傢伙也没把我放下来, 有人愿意当人型移动机器我自然也是乐意,就是……这姿势怎么想怎么觉得有点怪。 「我怎么觉得自己这样有点怪怪的。」我说。 「哪怪了?」他颠了颠,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嗯,是有点沉。」 我骂了一句, 就听那傢伙在那嬉皮笑脸, 「别生气啊小白兰, 我开玩笑的。」 「你不觉得我现在的样子就像个考拉吗?」我没好气地问道, 这傢伙真是一会不气我都不行。 「那是什么?」他显然是没听过。 其实我也没见过, 只是小时候听我姐讲过, 但此时此刻当然是先嘲笑他一番。老傢伙倒也没生气,又继续问我那是什么样的动物, 我回忆着我姐的描述, 开始给他讲, 「它们喜欢这么样抱在树上,喏, 就像我现在这样。」 我一手勾住他的脖子, 但怕自己掉下去, 还是用上了腿的力量, 另一只手就在那开始比划,「脸小小的, 耳朵也是。」我拳起手,摆在头顶,「眼睛也小小的。」 「听你这么说那不就是熊吗?」 「额,算是小熊吧。」我想了一下,脑海中描绘着看过的小熊模样,「但肯定不是棕色的哦。」 「白的?」 第121页 「有点白的?也有点黑的?有的还是灰灰的。」我开始瞎猜,反正我们都没见过,也就随意发挥了,「总之就是超可爱的。」 「那有机会可以去看看。」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相信。 「所以说你没见识吧。」我咧嘴一笑,另一只手也扒了上去,又往「树」上爬了爬。老傢伙今天穿了一个v领的t恤,被我这么一抓,更是露出了大半片脖子和形状好看的锁骨,我盯着那傢伙的锁骨,突然冒出了个念头,我嘿嘿一笑,「还有啊,如果你抱着它们,它们还喜欢咬人,就像这样——」 我话未说完,一口咬在他肩膀上。 其实我没用力,但没想到老傢伙竟然也没用「坚」,所以还是让我咬破了点皮,血腥味瞬间传到了口腔,我对着伤口吸了吸,又吸到了一点血在嘴里,往常不觉得怎样,可今天就觉得他的血……居然这么……好吃。 又香,又甜,又好闻。我忍不住打了个机灵。 我舔舔嘴唇,盯着他的脖子,此时此刻,只觉得眼里再也容不下其他东西了。 吶,好想咬一口啊,如果咬到动脉上,会得到更多吧…… 想要他,想得到他,想要他属于我一人。 …… 爱是什么呢? 就是…… 就是吞之入腹,挖其心,饮其血,食其肉,啃其骨…… 我的耳边迴荡着这段话,鬼迷心窍一样,朝着他的动脉就咬了过去,在这一刻,甚至脑海中已经浮现出了那血腥万分的场景。 不对。 我不能这么做。我在心中对自己说。 可是我又控制不住这么做。 中枢神经受到刺激而产生的一种习惯性行为,人们往往称之为「瘾」。 吃人上瘾,对别人来说,这是病,得治。可对我们来说,这就是本能。 我自海中来,跌入俗世间,只为来吃人,只为来寻爱……待到春情梦醒时,爱人无处寻。 啊,原来那歌,我刚刚唱错了。 离家太久,记忆早已如云雾般消散,不过如今看来,它倒是又如雾气般悄然而至,渐渐重新聚集在了一起。 它显然是不希望我忘了它。 也罢。 我的脑子里胡思乱想着,可动作却没停下,我甚至能感觉到自己冰凉的鼻尖已经碰到他的脖颈,柔软、温暖、如暖阳、似拂晓,下一秒,我张开嘴,露出了藏在口腔深处的小小毒牙—— 「唔——」 ! 就在我要咬下去的一剎那,脖领子一下被人提了起来,脖子上传来的痛感让我瞬间清醒了过来,「我在干什么?!」 我刚才难道是想吃了他? 一想到这,幻境中的那段记忆如潮水一样一下子喷涌而出,我瞬间觉得自己的口腔被那股咸味充斥,让人唿吸困难。 「咳咳。」我咳嗽着,嗓子里仿佛有什么东西,想吐又吐不出来,憋得我眼泪汪汪的。 「抱歉抱歉。」老傢伙连忙放开我的脖领,安慰般的拍了拍我的后背,「对不起,我下手好像重了点。」 我此刻说不出来话,只能让自己窝在他怀里在那抹眼泪,太丢脸了,其实我这就是正常的生理反应而已,根本没想哭来着。 「要不……你再咬我一口?」老傢伙拍拍我的后背,跟哄小孩一样。 我才不要,我心想,于是我干脆的拒绝了他。「我不要。」 「只要不咬动脉,别的地方都行。」老傢伙以为我生气了,还在那哄我,「刚才你离我动脉太近了,我没忍住,下意识的就做了应激反应。」 哦,原来你也怕被别人咬脖子啊,我心想,当然这也能理解,虽然我俩有着这层关系,但是我刚才,的确是突破他的安全区了。 其实谁都一样,就算是心中再信任一个人,可是身体最信任的,绝对还是自己的。 「你不是说心甘情愿的被我吃么。」我决定逗逗他,于是埋在他脖颈蹭了蹭,哼哼唧唧的说,「怎么,你现在反悔了。」 「嗯,暂时不想了。」老傢伙居然回答得相当认真,他顿了顿,继续说,「知道了你的结局之后,我后悔了。而且不仅是我,我觉得有必要阻止你吃任何一个人。」 「哦,好吧。」我对这事一下子也没了兴趣,其实我本身也没想吃来着,刚才可能是魔怔了,「那你努力。」 老傢伙笑了一下,「当然咯,如果你馋了的话,偶尔咬我一口倒也没问题,不过我们要约好,第一,你只能咬一口,第二,不能咬脖子。」 「随你吧。」我打了声哈欠,「我一口也不会咬。」其实话也不能说这么满,不过算了,就这样吧。 「那最好。」老傢伙说,因为是背对着他的,我也看不出来他是什么表情。 我没说话,闭着眼睛在那发呆,后来不知从哪就冒出来一股怒火,越想越气不过,干脆一侧头,一口咬在他喉结上,不让咬侧面咬正面总可以吧,况且我又没用力,我腾出手戳了戳,那里干干净净,连个牙印都没有。 「餵。」老傢伙哼了一声,「再乱动我可抓你领子了。」 我摊摊手,听着他的声音心里越发开心起来,哦,原来他的弱点在这,我还以为老傢伙一点弱点没有呢。 「行啊,叫爸爸就不碰你。」我大脑大概死机了,竟然没由头的冒出来这么一句话。 第122页 「可以啊,不过呢……」他顿了顿,语气倒是轻快的,「一会可别后悔。」 「不了不了。」我有点怂,「这次就放过你好了。」 「别啊,毕竟时间有的是。」他慢悠悠的说,「我们慢慢来,不过呢,可以先吃个开胃菜。」 「开、开胃菜?」我有点懵,「干什么?」 「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呗。」他笑了,「总之先吃饭吧。」 哦,我打量四周,这才发现我们已经到了餐厅,可是感觉也就几分钟而已啊,「你怎么这么快?」我问他。 「抄近路。」他把我放在椅子上,很自然的坐在了我对面,菜已经放好了,似乎时间不长,东西还没凉。 「好不要脸。」我拿过餐具,根据以往的情况,这顿饭肯定还是我俩吃,「有近路你不告诉我,你知道我从你那走到千寻这花了多长时间吗?有这时间都能打一把排位了。」 「你没问啊。」他表现的很无辜。 我瞪了他一眼,老傢伙也不在意,又开始给我扒螃蟹。其实我也不是特别爱吃,算了,反正有人给我弄,我也就心安理得的接受了。 其他的就没什么好说的,我这一顿吃的也蛮欢,当然,主要还是有酒喝,老傢伙不愧是见过(我喝酒的)大世面的,看着我在那对瓶吹伏特加,也就是一笑而过。 …… 「吃饱了?」老傢伙进门就问我。 「是啊,怎么你没吃饱?谁让你刚才不好好吃。」我白了他一眼,准备去找手机打游戏。 「唉,是有点,现在还真有点饿。」他耸耸肩,反手就把门给锁上了。 我心里有点不好的预感,连说出的话都有点结结巴巴的。「喂喂,大白天锁门干什么?」不用想都知道,这傢伙绝对没安好心。 「你猜呢?」他勾起嘴角反问我。 我猜你妹啊,大家都是成年人你那表情还用得着猜吗?我在心里吐槽,「大白天消停点行吗?况且你身上现在还有伤呢,你不是说伤还没好呢吗?」 「好没好,要不要来试试看?」 「别别,别冲动,身体要紧啊。」我连忙摆手,想往后退一步,却被他一把捞了过来,老傢伙此刻根本就听不过去进去,上来就开始在那啃我。 我差点没被憋死,每次和他那啥都是个比谁肺活量大的过程,我在心中比了个中指。 行,你是我爸爸,我认输。 我费了好大力气才把他推开。老傢伙也不介意,抱着胳膊,眼睛直勾勾就在那盯着我。 我也瞪眼看着他。 那眼神里面的意思我看得很明白:之前给他的第1颗糖完全餵不饱他的肚子,现在他想要第2颗了。 第63章 = 老傢伙的眼神我看的明白, 分明是在问我要不要做点小说里都不让过审核的事。 实话说。 我有点想。 一方面是遵从自己的欲.望,另一方面就是我有点担心自己从这齣去之后的问题,在去千寻那之前我试了一下,我已经没办法用出我的妖刀琥珀川了, 刀都用不出来, 那就更别提山河社稷扇了。 我到底怎么了? 我的头髮仍旧是念力充足时的黑色, 可是奇怪的是我身上能用出的念却非常非常的少,就好像有什么无形的东西在我身上,不断的吸着我身上的念力。 我用「凝」看过自己,却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如果没有东西吸那就是我的念在自己流失, 可我又没感觉到有什么不舒服, 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个结果, 只能先这样挺着。 所以说我挺想从老傢伙这补念的。 但考虑到他身体可能还没恢復, 就一直忍着没和他说, 毕竟我觉得他家那帮人有几个好像看我不太顺眼, 我太不在意别人的看法,可也不想因为这事被人讲究, 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再落个什么以色惑君王的名声。 我想起了那个奇怪的梦, 梦中那个孤傲的、冷漠的、不可一世的君王, 他战功显赫,却从未对哪个姑娘露出什么好心肠。 啊, 难道那个君王是个弯的?我又开始乱开脑洞, 或者说他是个兽控? 大概是看我呆在那没说话, 老傢伙伸手怼了怼我的脸, 「怎么了小白兰?发什么呆呢?」 「啊,没什么。」我摇摇头, 这才从思绪中回过神来,哦,现在进行到哪一步了?我大概是要老年痴呆了,总感觉自己的记忆越来越差,「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要来么?」他明晃晃的说,我看着那双鸽血红的眼睛里映出的我,想了想,又摇摇头,「不了。」我走过去抱住老傢伙,他的身体肌肉比例控制的非常好,身体结实,却并没有那么夸张的线条,「我不太舒服。」 他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嘀咕着额头也不热啊,「要不你睡会儿?」老傢伙建议道,可喜可贺,他没让我多喝热水。 不过好像也没差,除了吃睡打游戏和花钱,我觉得自己在他心里也没别事的可做了,难道我就是这么肤浅的人吗?我一时间就想抒发一下自己心中的远大理想,比如说,我有一个梦想,我想……我想……好吧,我好像也没什么梦想。 救侠客不是什么梦想,是目标,是执念,是桎梏。 我突然想起一个人来,我的初恋,那是一个非常非常温柔的男孩子,可当时他死去的时候,为什么我并没有现在这般疯狂呢? 第123页 …… 想不到。 一想就头疼。 唉,我真的讨厌去用脑子。 「我放松不下来。」我闷闷的说,抓紧了他的衣服料子,权把他当做大树在抱了,「在这我放松不下来。」 「你想去哪?」他问我。 「回家。」我咬紧了嘴唇,半天才说话,「我想回家。」 「那有点难。」老傢伙认真的想了想,「你家的海岛可不太好找,而且这么多年过去了,说不定——」 我打断他的话,「我不回那。」那海岛上埋的全是我们族的死人,回去了又有什么意义,还不是只会想起烦心事罢了,「我还有个家。」 「你的家?」他有点疑惑,「你和侠客的?」 「不。」我否认,「是我自己的。」 那是我自己的孤岛,那里所有的东西都不会属于别人的,寂寥的国度,我显然是那的国王。 我在那里得知了伤心事,抱着孤注一掷的态度跑了出来,一如我当年出海,可是情况又不一样,我出海,我是想活的,可我从那里出来,分明是准备赴黄泉的。 其实人本身呢,就是向死而生的,死与不死,也并没有太大差别。 「那就回去吧。」老傢伙亲了我额头一下。 我有点恍惚,讷讷开口,「好啊。」可转念一想,这里似乎离那蛮远的,「那我订个飞艇票。」我从他怀里抽身出来,准备去拿手机,想了想,有点犹豫的问他,「那个,你要去我家做客么?」 「好啊。」老傢伙痛快的答应。 「不过得一天多才能到吧。」我在心中估算了一下距离,这要看能买到几点的飞艇票,啊,还要开车去那,我家也挺偏的,下飞艇又要开车,我掰着手指头算了算,「嗯,可能要两天。」 「不用那么麻烦。」老傢伙笑了,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你们来我这一下。」 五分钟后—— 我坐在沙发上,就跟对面这俩人大眼瞪小眼。 日之影还是一副觉不够睡的老样子,和旁边的唐茶形成了鲜明对比,狐狸系美少年(反正表面是这样)精神头十足,就差后背有个毛绒绒大尾巴晃啊晃了。 「嗯,总之,事情就是这个样子。」老傢伙做了个总结,大意就是他这边有些攸关这个地方生死存亡的事,他要和我去做,但是不能被其他人知道,你们要秘密的帮我办了云云。 「放心,头儿。」唐茶说的信誓旦旦,「我们一定帮你保密,可是你的安全……还有夫人……」看他那表情,老傢伙在他心中的地位似乎又上升了一个高度。 哈? 我好不容易才憋住笑,什么捨身取义大义凛然临危不惧,这傢伙就是想熘出去玩而已。 「青磁鼠队长那边我们也会帮您瞒着的。」唐茶皱了皱眉,「可是我怕他……」剩下的话他没说,估计是怕瞒不住,他看了日之影一眼,对方仍旧半眯着眼睛,不知道是不是在愣神,半天才说话,「您太长时间不回来,队长肯定会过来看的。」 老傢伙摸了摸下巴,看着唐茶说,「我听说你挺喜欢小孩的。」我有点没听明白他的意思,不过唐茶显然是听明白了,就看他眼睛一下子亮了,「头儿,你又要和夫人……」 剩下的话他没说,不过听到这,我也明白了老傢伙什么意思,我还没来得及反驳,就听老傢伙继续在那白话,「嗯,有这想法。你就和他们这么说,这种事他们也不能扫我们的兴。」他打了个响指,「我们明天早上就回来。」 说、说什么啊?!什么叫扫我们的兴啊,我睁大眼睛看着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老傢伙那厚脸皮用眼神堵了回去。好好。我在心里吐槽,就算我不说,就这种白痴理由谁会信啊,你连一个人也骗不过去的吧!我又看向唐茶他们,额,却没想到眼前的美少年竟然陷入了自嗨模式,好吧,我大概是看走了眼,面前的根本不是什么狐狸系美少年,这分明就是一个二哈。 被人卖了还摇尾巴那种。 看到美少年沦落成这样,多少还是让我有点可惜,于是我起身去了厕所。 等我回来的时候,那俩人已经走了。 「他们呢?」我只看到坐在沙发上翘腿喝茶的老傢伙,「我们什么时候去?」 「现在就去呗。」老傢伙伸了个懒腰,沖我招了招手,我坐到他旁边,往四周看了看,一个人也没见到,看来是真的走了。 「那日之影呢?他不得抱着我们?」我想起了之前去黑暗大陆的经歷。 「你喜欢被他抱?」 颓丧忧郁系的帅哥还真不符合我的审美,「我还真不好这一口。」我摊摊手。 「那你好不好我这一口?」老傢伙凑了过来,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手里就像变魔术一样凭空冒出来两张纸,「啪」的一下直接贴在我的脑门上。 「你这是把我当殭尸了?!」没等我做出反应,就觉得自己耳边生风,屁股下面什么也没有了。 这什么情况?!!! 我心里这样想着,身体却抢先一步做出了反应,连忙稳住身子而不是一屁股坐地上,耳边传来风吹树叶的沙沙声,我看了一眼周围,就明白自己是在哪了。 我回到了那片白桦树林。 这是我的家。 …… 我在这得知侠客的死讯,我从这齣来,去见老太婆,去见京,去深渊竞技场,去老傢伙的老家,去黑暗大陆,去杀西索,最后又回到了这。 第124页 当真是—— 恍如隔世一般。 …… 「欢迎你回家。」老傢伙在我身边轻声说,我点点头应了一声,此时心中是真真正正的高兴起来。 如果按季节来看,这里已经是冬天了,地上显然是下过雪,不过有的花还没凋谢,半米多高的花被风一吹像芦苇一样飘荡,当真如海浪一样。 我飞快地穿梭在其中,耳边风吹花枝如潮声,我也不顾身后老傢伙有没有跟上,径直朝自己的房子跑了过去。 我回家了! 我跑的很快,没过一会便停在了自己的家门前,我看着那里,一切如时间静止一般,仍旧是我离家那天的模样。 老傢伙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我的身后,他唿吸平静,全然没有跑过来的样子,「怎么样?」我回头的问他,也懒得管其他的。 「不错。」老傢伙称赞道。 「我喜欢这些落地的窗户。」我开始给他介绍,「没事我就在这晒太阳。」 不过今天天气却不太好,「今天就晒不了了。」 「有水?」老傢伙打量着房子。 「有水。」 「有电?」 「有电。」我指了指远处雪山脚下的白色巨大风车,「还有wifi呢。」 我也不再和他继续说,用指纹打开门,啪啪按亮了几盏灯,「这里是一个没什么名气的年轻人做的,他是一个建筑师,我偶然看到觉得喜欢就买下来了。」 我打开壁炉,往里面扔了两块松木,现在已经阴天了,估计一会就要下雪。 「你喝茶还是咖啡?」 「咖啡。」老傢伙说,在四周左瞧右看,最终下了个结论,「还挺干净。」 「那肯定的啊。」我哼了一声,但还是给他煮了咖啡,「你当我这是猪窝?」 「我可没。」他摸了摸我沙发上铺的毛皮毯,「我只是以为会是熊洞。」 我气的想把咖啡撒他脸上,但想想还是算了,我心疼我的毛皮毯。 …… 我的毛皮毯也不知道是用什么动物的毛皮做的,厚实又温暖,可我之前从未像现在这样让自己的后背直接贴在上面,背后传来的毛绒绒触感和前面紧贴着人皮肤的温暖触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每一次的摩擦感,或温柔如泉水,或夹杂着如浪潮般的强烈冲击感。 人的本质就是个野兽。 壁炉里面传来木头噼啪的声音,一阵木香渐渐传了出来,我果然喜欢木香,木香能让人平静又安心,就像老傢伙身上的味道一样。 天越来越阴,外面也越来越冷,可我却觉得越来越热。雪已经开始下了,雪花无规则的在空中飘飘荡荡,我用余光看去,灯光掩映下,碎雪如星光一样闪闪亮亮,倒是十分漂亮。 我闭上眼睛,想起了那个关于狮子的梦。 第64章 = 我又想起了那个梦。 想起的原因是什么呢, 我想了想,虽然现在人有点飘,不过这事我倒是还没忘。我看着自己面前的傢伙,「啪」的一下一爪子拍在他后背上, 五指用力在他皮肤上一划, 顺着结实的线条一路向下, 也不知道有没有把他背后的纹身抓花。 这死不要脸的就属于那种睚眦必报的类型,见我抓他后背,一口就啃上了我的锁骨。 你妹的。我骂道。 回答我的只是一句难以隐喻的哼声。 我怒了,还想张嘴咬他,可意识却被他的动作打散了。 还真他喵的有天赋。 ...... 我最初的梦境, 是从自己很小很小的时候开始的。 那个时候的我, 并不是现在这样的浑身雪白, 我的身上还带着稚气未脱的金色绒毛, 柔软的像个幼猫。 他不知从哪找到我, 我只是记得最初我就是抬头看他, 我的年龄还太小,爪子不足以支撑住我的身体, 所以只能半坐半躺的在地上哼哼唧唧。那个男人宽大的手掌捏住我的腰, 拇指从我的肋下穿过, 他把我举起来,这时的我是第一次和他平视, 下一秒, 我就看到了那双动人心魄的红眼睛。 我对他的印象, 最初就源于那双眼睛。幽暗的、浓郁的像是丝绒上沾了半干未干的血。 当然, 作为一只狮子我多半不会明白什么是丝绒,如果以动物的角度来看, 我大概会觉得那就像是夏天里开得最艷的那朵花,或是我断奶后吃下的第一口肉中淌出的血。 可是不管怎么看,那都是令人记忆深刻并且值得回忆的。 我不清楚自己回忆的是他,还是他眼睛的颜色,我甚至不知道他到底对我好不好。 他抚摸我、拥抱我、豢养我、控制我、驯服我。 我在这种环境下渐渐长大,起初只会龇牙伸爪子挠他,到后来,开始变得会枕着他的腿望着窗外他的天下,喉咙里发出猫科动物的那种唿噜声。 女人是善变的动物,狮子也是善变的动物。 是源于恐惧吗?或许是有些的,但我也敢在不爽的时候拿爪子挠他。 他给我吃给我喝,我也可以坐在王座边上看着他用刀杀人,被杀人的头颅轻飘飘的像树叶一样落下,他收刀转身,走上台阶就摸我的下巴,手上的血都不擦。 「要吃么?」他的声音又沉又冷,就像是冬天里刮的风。 我不屑的哼声,谁知道地上躺的是好人还是坏人。 第125页 我不吃好人,好人不骗人,肉是苦的。 坏人嘴甜,连肉都是甜的。 我夜里精神,习惯于在屋中午睡,不忙时他也过来,最常做的就是枕着我的嵴背,我也不理他,自己睡自己的,心里明白这人其实每次都是在那假寐。 狮子需要午睡,王却是不需要午睡的。 所以每到夜里我多半是醒着的,我躺在他的软塌上百无聊赖,而他这时往往会环住我的脖子,或是握住我的爪子,暗夜中我能听到各种声音,虫子的叫声、风声、流水声……不过听的最真切的,还是他均匀而细微的唿吸声。 为什么睡觉不打唿噜呢?爱唿噜的我也只有羡慕嫉妒的份儿了。 一个男人,一个身份尊贵正值壮年的男人,睡觉居然不抱女人只是搂着狮子,呵,还真是奇怪的癖好。 喂喂你清醒一点!爱撸猫也有个度好嘛?你就死了这条心吧,就算你再怎么抱,我也不可能变成肤白貌美胸大腿长的大美女啊! 直到他死,我都只会是一头狮子。 我不知道他的幼年是怎么渡过的,不过我听下人曾偷偷议论说,他从小便没有父亲和母亲,生下来便是一个孤独的国王。 生来孤独,死了却也没看到有妃子来送终。我本以为那年他不会死,毕竟从我见到他的第一眼起,他就是那副正值盛年的光景,可没想到他居然毫无徵兆的死了,死在了那个冰消雪融的季节里。 他的手下们有些怕我,于是我便可以去看他的尸体,我看着他的样子,明明就像每晚贴在我身边熟睡的模样,我凑到近前,用鼻尖拱了拱他的脸,他却罕见的没有反应,一动不动。 我这才明白他真的是死了。 生命消散,就是这么一瞬间。 我垂头去看他的脸,以人类的视角去看,他长得十分英俊,不仅英俊,又相当年轻,眼角没有一丝皱纹。 在他死后,一个不知被他从哪抓来的男孩继承了王位,当然,这男孩也可能是他抽空和哪个女人生的,毕竟我作为一个狮子,只会关心吃睡,谁会闲着没事去关注他有没有找女人。 我看着那男孩紫色的眼睛,就觉得他长得好像不那么像他。 后来我又觉得他像他了。 因为这小兔崽子居然让我给他陪葬! 这应该是他老爹出的损招,他老爹杀人不眨眼,杀起狮子来肯定也不会手软,我心中愤懑,偏偏临死之前又想起一件气事,他总喜欢杀完人就直接摸我,现在想来,估计多半是为了擦手。 他喵的,居然连动物都坑。 真损。 他外表潇洒伟岸,我猜他骨子里多半是坏的,不然他的血怎么是甜的,肉又怎么是甜的……我曾觊觎他受伤时淌出的血,翻着肚皮撒了半天娇,却小气的只给了我一滴。 他也时常喜欢用手指为我顺毛,从头顶捋到后背,就像他如今做的一样。 …… 我觉得自己像是喝了一杯浓茶,最初入口滚烫,滑入喉咙之后,舌尖感知的是令人麻木的干燥与苦涩,我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口腔里瞬间传来了大量液体进入后的润滑感,一股味道弥散至鼻腔,那是一种雪落之后的冷松味,滑入腹中,什么感觉呢,仿佛就是雨中饮茶,指尖明明带着一种潮湿的冰凉,可是胃里面却是如热炉一般。 我闭上眼睛,想起了在这之前的事。 …… 这死不要脸的一边吐槽我煮的咖啡苦,一边又党而皇之的给自己续杯,我没抢过他,只能看着他端着原本给我自己留的那杯,悠哉悠哉的在我屋里乱晃。 「你的花种的不错。」他走到我的花架前,饶有兴趣的在那看,外面的花已经快要掉光了,我屋里面的倒是春光正艷。 「想知道秘诀么?」我打了个响指。 「说说看。」他挑眉。 「不浇水。」我没骗他,我真的想不起来给花浇水,看来它们自己已经学会自立了,嗯,可喜可贺。 老傢伙一时无语,像个老头子一样摇摇头,又开始往其他的地方逛,其实我的屋子挺容易逛完的,主要是它就一层,我不喜欢单独住那种好几层的房子,那种房子带着一股让人难以全部窥探的神秘感,住起来怪紧张的。 这时候老傢伙已经走到了我的梳妆檯前,那里摆着我n个瓶瓶罐罐,我本以为他会吐槽我,没想到他的视线直接跨了过去,停在了它旁边的物体上。 那是我那架白色的斯坦威。 「你还会弹琴?」他大概是对什么都感兴趣。 「会几首。」老傢伙不说我都快忘了它了,我也走过去,轻轻摸了摸琴面,我没有蒙东西,所以上面已经积了一小层灰。「我前男友会弹,他教过我。」 「侠客还会弹琴?」 「不不。」他只会弹键盘。「我初恋。」想起他我心中突然也有点苦涩起来,我走到老傢伙面前,伸手就想抢他杯子,「咖啡给我剩点。」 老傢伙居然很大方的把杯子递给我,自己掀起了琴键盖,「我能弹吗?」他问我。 我有点惊讶他居然会弹琴,端着杯子讪讪开口,「会就弹呗。」 我就这样端着杯子,看着他的手指在黑白的琴键上上下翻动,我完全不是当艺术家的料,对曲子根本没什么研究,只是觉得还挺好听,听着曲子,就让人想到夏日宁静的午后。 第126页 「海边的阿佛洛狄忒。」他说。 「什么?」 看我没懂,老傢伙就给我解释说是钢琴曲的名字。 我哦了一声,我不知道阿佛洛狄忒是谁,听名字应该是说一个海边的姑娘吧,不过也没深究,反正到最后也记不住。我端起杯子准备喝咖啡,就发现被老傢伙喝的只剩一点,一仰脖,喝了个干净。 喝进去我就后悔了,真是——太苦了。 老傢伙也看到了我皱眉憋嘴的模样,嘴上没说可我分明觉得那分明就是一脸嫌弃,仿佛是在说「你看,我就说苦吧」 我啧啧嘴,就觉得嘴里的苦味怎么没完,「我这不是没放牛奶么!我出门这么久,别说没牛奶,要有也是早过期了,知道我家没牛奶还非得喝咖啡,总之这一切就是你的错。」 「好好,我的错。」他站起身就往我厨房那走,「你家有糖么,我给你拿糖。」 「有我早放了」,我摊摊手,我家冰箱大概是我屋子里最干净的地方了。 「你都不做饭的?」他指了指我的柜子。 「不做啊。」我吐吐舌头,还是觉得苦的不行,「啊,泡面除外。你别找了,调料很久之前就过期了。」 「哦,有糖。」没想到他居然翻出了一个玻璃罐子,他拿出一点用舌尖舔了舔,「还能吃,你来点。」 我才不敢吃。「我都不知道我买过。」说不定是几年前买的,吃完不被毒死才怪。 「那你不苦了?」 「苦啊。」 「那就这么办,我吃好了。」 「不怕中毒你就吃吧。」 「我要是没中毒就餵你吃。」 「滚蛋。」 …… 第65章 = 老傢伙还在那鼓捣着我柜子里的瓶瓶罐罐, 我也不想再理他,于是就坐到沙发上看起了电视。 啊,还是自己家好。我往沙发里靠了靠,让自己彻底陷在里面, 别看老傢伙的家比我大, 可在那呆着, 始终让我觉得有点束缚。 躺了一会,我便找到了一个让我觉得更舒服的姿势,电视机里演什么对我来说并不重要,我想要的,只是这种感觉而已, 要不一会再去泡个澡,然后在我的床上睡一觉, 我心里计划着, 不自觉的就眯起了眼睛。 这时候再来点可乐薯片什么的那就完美了, 我有点遗憾, 早知道就从老傢伙家里顺点回来了,不过我好像从没看过他家有什么零食。 「呀, 寒流要来了啊。」 我差点忘了还有个碍眼的傢伙。 声音在我头顶上响起, 我一抬头, 就对上那傢伙嬉皮笑脸的一张大脸,还没等我说话, 这傢伙就「吧唧」一声往我脑门上亲了一口。 「啊啊噁心死了。」我擦了擦额头, 挥手往身后赶了赶, 「起开起开。」 这话当然是没用了。 他在我背后伸手环了住我的脖子, 弯下腰在我耳边可怜兮兮的说,「亲爱的, 你不爱我了?」 「不爱。」我试图掰了掰他的爪子,可惜没成功。 「没关系,我还是爱你的。」老傢伙干脆把下巴搭在了我的头上,两只手仍旧紧紧的环住我的脖子,他眼睛却没看我,似乎是在看电视。 「松手。」我十分不爽,「你要勒死我吗?」 「那我可捨不得。」他幽幽的说,手却没松开,不过倒是往下挪了挪,那感觉让我觉得自己像是被一只大猫从背后抱住一样,力量与体型的差距让我显得弱小无助又可怜。 才怪。 我这人爱做的,就是与这种恶势力做斗争。 「你到底想干嘛。」我就觉得自己额头青筋暴起,已经处于火山爆发之势,也不能怪我生气,主要是这傢伙的手,特不老实。 摸你妹啊。 「臭流氓。」我骂道,「松手!」 「我可不是。」老傢伙特无辜的说,突然又嘻嘻笑了一声,手顺势向下又滑了滑,画了一个圈,「这样才是~」 「啊啊滚!」我不等他反应过来,伸手拽住他的胳膊,一用力,给他来了一个过肩摔,按照我原本的设想,这傢伙应该是直接摔到地上,反正老傢伙皮糙肉厚的,估计也摔不了怎么样,更何况我这还铺着一块毛皮地毯呢。 没想到他却在半空中一用力,腰一扭,连带着我,俩人一起跌到了沙发上。 啊,果然好不要脸。 我连忙用膝盖抵住他的肚子,「服不服。」老傢伙也不说话,我怒气沖沖的瞪着他半晌,他这才伸出手,做了个投降的姿势,可脸上却一点悔意也看不出来。 「好吧我道歉。」 「我可一点也看不出来你有道歉的诚意。」 「别这么说嘛亲爱的。要不……我补偿补偿你?」 听到补偿我一下子来了兴致,马上一伸手,「那就快拿钱。」 他拍了一下我的手,「这多没意思。毕竟我的钱就是你的钱,你想花多少就花多少,连我整个人,都是你的。」 「我才不要。」我朝他胸口打了一拳,打完我也拍拍手,一只脚就踩到了地面,眼下也不想再跟他一般见识,准备离这不要脸的人远一点。 「别啊。」他突然伸腿就环住了我的腰,我重心不稳,直接就栽倒下去,耳边就听着老傢伙在那笑。 好啊,你跟我来真的是吧,我捏了捏关节,咬着牙就和这傢伙打了起来。 第127页 我俩都没用念,却也打的正欢,怎么形容呢,就好比是两只猫打架那样。 哎不对,按我俩这体型,算是大猫吧。 …… 我大概是被猪油蒙了心,没想到跟他打着打着,就打到了不可描述的那事上。 我在打架上有颗绝对不肯服输的好胜心,可在这事上,却着实是个弱鸡,完全没学到老家那帮女人的丁点能耐,只有怂到喵喵叫的份。 啊,好丢脸。 我嘆了口气,看着外面仍旧落雪的阴沉天气,果然如老傢伙所说,寒流好像真要来了。这时候就该屯吃屯喝,窝在家里吃东西打游戏,哪也不要去。 我伸手摸了摸脸,脸上潮红未退,干脆捧起身边的水洗了洗,洗完伸手一摸。 还是热的。 也许是水热,也许是——身边的人热。 我有些不爽,推了推旁边非要跟我一起洗的碍眼傢伙,「洗干净了就出去。」 「没洗完。」他不紧不慢的说,又往我身边靠了靠。 我觉得自己家的浴缸还挺大的,其实这都不算是浴缸了,应该说是个迷你的游泳池,我平常也喜欢泡澡,一边喝酒一边泡澡一边看落地窗外的风景,窗帘也不用拉,反正这地方四面环山,八百年也来不了一个人,完全不用担心有人会偷看。 「你冷不冷?」老傢伙问道,又想往我身边贴,我伸手推了推,给自己争取到一点地方,「不冷。」 这时候怎么还会冷。 「那我冷。」 他又开始挤我了。 「你要压死我吗?」我已经可怜到紧贴着浴缸得一角,就看着老傢伙那边空着一大片地方,可我此时又懒得挪,况且估计我挪过去,他也得挤过来。 「怎么会呢?」老傢伙咧嘴一笑,「你看我刚才压你的时候也没太用力……」 「住、住嘴!」我连忙捂住他的嘴,人一紧张连话都变得磕磕巴巴,「别、别说这么丢脸的话。」 「丢脸?」老傢伙扒开我的手咦了一声,说的那叫一个理直气壮,「这有什么好丢脸的,况且这里就只有我们俩人。」 「就是丢脸。」我哼了一声。 「别害羞嘛。」他趁我不注意,掐了掐我的脸,「你之前不是交过男朋友么?怎么现在还不太开窍?哦,我知道了。」他拉长音调,「——他们的技术都不太好。」 「滚蛋。」我骂道,「你以为他们都跟你一样这么不要脸?我初恋可是超超温柔的!侠客也不是那么强势啊的人。」 「所以呢,才把你惯的跟块木头似的。」他勐地一转身握住我的腰,直接把我举了起来,我看着那双红眼睛有点恍惚,脑海里突然想起之前那个狮子的梦来,「好吧,正好趁这个机会让你现任男朋友——我,来给你上上课。」 「我不学。」我回过神来,就去抓他的手。 「别啊,我们的日子还长着呢,你不知道吧,这其中呢其实还能有更多的乐趣,来来,让文森特老师给你上一课,我上的第一课呢,就是——」 他把我放下来,我觉得自己此时的姿势就像是一个躺在妈妈肚子上的小水獭。 「——其实可以换个位置的。」 我自认为自己脸皮够厚,可此时就觉得自己的脸腾地一下红了,也不管自己在哪了,扑腾着手就一顿乱抓,还没抓几下,就一下子被他捏住了后脖颈。 我瞬间不敢乱动。 「老实了?」他问。 「嗯。」我只能忍着任他在那一下一下摸我的头,像是撸猫一样,「你放手吧,我超乖的。」 老傢伙显然是不太相信的,不过可能是在我「真诚」的目光注视下,还是松开了手。「其实我……」 我不等他说话,咔嚓一口就咬在他肩膀上,咬完抬腿就往出跑,「跟我斗,做梦去吧!让你看看谁才是爸爸!」 却没想到我刚爬出浴缸,就被这傢伙拽住了脚腕,其实老傢伙并没用力,但是我跑的太急,一个惯性重心不稳,哗啦一声就朝水中栽了进去,由于没有心里准备,一时半会就没爬起来。 糟了,要呛死了。我心想,想站起身却没力气。 这时我就觉得自己突然被人拽住了胳膊提了起来,我咳了几口水,终于是又唿吸到了新鲜的空气。 「你没事吧。」老傢伙开始给我拍背,又不住在那逼逼叨叨,「怎么跟个猫一样。」 「猫不爱洗澡我可爱洗。」我此时不忘跟他互怼,就是脑子里一片空白,就觉得自己口中没词,「你应该说我跟个狗一样。」 「你可不像狗,狗哪有爱挠人的。」他伸了伸自己的胳膊,上面有一道浅浅的伤口,那好像是我刚才挠出来的。 「你要是不气我,我能挠你吗?」我很不服气,完全没有半分理亏。 「是呀,所以才说你像猫嘛?」,老傢伙说,「嗯,挠人的样子像,生气炸毛的时候也像,哦,还有叫的时候也很像。」 叫、叫你妹啊! 我的怒气一下子又升了上来,上去就准备和他来一场battle,不让你感受一下美少女的愤怒,你就不知道什么才叫爸爸! …… 可惜事实证明,爸爸果然不是想当就能当的。 我拽着被子的一角,想着刚才浑身无力的被他从水里提出来的惨样,心里十分不服,可又没什么办法。 第128页 打不过啊。 留下了屈辱的泪水.jpg 老傢伙则是一副神清气爽的样子,他没穿上衣,头髮上的水珠顺着他颀长的身子滑下,老傢伙边拿着毛巾擦头髮,一边又伸出手指怼我的脸,「走啊,起来穿衣服。我们出去玩。」 「不去。」我怕他烦我,干脆拿被子蒙住头,「这回你可开心了,我却累的要死。」 「小白兰,你这体力可不太好,得多锻鍊。」 「谁能像你一样做完还活蹦乱跳的像个泥鳅。」我骂道,「你少烦我两次我至于这样吗!别和我说话,我困了,我要睡觉!」 「你真睡?」他有点不信。 我也没和他开玩笑,此时我浑身软的像一滩烂泥,又困又累,不想和他多说话,闭着眼睛就开睡。 老傢伙看我不说话了,他也不再出声,他坐在床边,一下一下的拍着我的后背,我也不理他,沉浸在自己的睡梦中。 …… 我似乎又做了一个梦。 第66章 = 我这次真的是太累太困了, 于是也没理老傢伙这种哄小孩睡觉的幼稚行为,直接就这么睡了过去。 然后我就做梦了。 ...... 我原来以为所有的人都和我一样,每天都是要做梦的,后来在偶然和老傢伙聊天的时候才听他说, 他并不是这样。 好吧。 不过这次的梦倒是没有让我觉得讨厌。 —— 我梦见了自己穿着白色的吊带连衣裙,以一个及其少女的姿势躺在家门口的这片花海里, 似乎是在闭着眼睛晒太阳。时间大概是中午,阳光很足,梦中的我也不知道有没有睡着,躺了一会便睁开了眼睛,大概是这阳光刺眼, 于是便眯着眼睛在指缝中看着天空, 我看见大片大片的白云在碧蓝的天空上聚集,形成了一片清丽的光景。 四周是一种令人熟悉的安静, 这种惬意的感觉让我觉得相当舒服, 我只是躺在那, 一动不动,木偶一样, 躺着躺着就觉得自己的脸上被晒得暖哄哄的, 四肢也是暖的, 就连脚趾都是暖的。 ...... 在半睡半醒之中我觉得自己好像被老傢伙从正面抱住,我很佛系的哼唧了一声也没反抗, 算了, 抱就抱吧, 反正又不是没被抱过, 我在心里対自己说。因为被他搂着,想翻身便也没翻过去, 干脆一伸腿骑在了他身上,直接把他当成了人形抱枕。 我这人毛病特多,平常有严重的起床气,睡相也不是一般的差。 等我彻底醒过来的时候,床上却只有我一人,我摸了摸身边,整个被窝都是热的,也不知道刚才他有没有来过,还是说刚才那段记忆只是我恍惚中的梦境。 这一觉我睡得不错,只是身体上某些地方仍旧传来一种难以启齿的酸胀感,不过这倒不会影响我什么,于是我坐起来伸了个懒腰,又伏在床上做了几个热身的动作,做完这一切我伸手拿过放在床头的手机看了一眼时间,现在是晚上六点,那么这一觉我大概是睡了两个小时。 外面的天更黑了,夜色压了下来,不过雪好像是停住了,也不知道新闻里面说的寒流还会不会来,不管怎样,明天我都应该去镇里存点东西,我家里属于极度断粮的状态,其实我倒想过点外卖,可这地方太偏,可能当时订的是中午饭,等外卖送到的时候就可以直接当晚餐了。 除了这一点之外,住在这种郊外的地方还是挺好的,至少人少风景还好。 从刚才开始不知从哪就传来了一些奇怪的声音,丝丝拉拉的,我担心是家里进了什么野兽,于是循声去找,就发现好像是从厨房那传过来的。 难不成是有野猫在偷吃我家的调料?那它口味也挺重啊。 我穿上自己的毛绒拖鞋,一想到自己现在还是果着的状态就先到衣柜给自己套了个裙子,那个梦仍旧在我脑海中残留,我有点回味那种果酱一般甜腻的阳光,于是便找了个和梦中差不多的白色连衣裙。 裙子的料子是比皮肤还要柔软的材质,我没找到记忆中的那种吊带款式,就翻出了一条另外一种少女风的样式——那种没袖子的,前面被荷叶边和褶皱装饰,在脖子后面可以系个蝴蝶结,穿去度假都丝毫不违和的那种。 做完这一切我又扒拉了两下炸毛的头髮,打着哈欠就走到了厨房。 结果...... 野猫没看到,却看到了一个黑豹子一样的男人。 老傢伙不知从哪又弄了件黑衬衫,他嵴背挺直,穿着衬衫的背影倒是相当好看,在灯光的掩映下,那头黑髮仿佛黑豹的皮毛一样发出璀璨流转的光泽。 我不是什么有文采的人,完全形容不出那是什么感觉,或许是绸缎褶皱交汇处的色泽,或许是撕破暗夜的那缕光,也或许是甲方爸爸口中的那个发着金光的黑。 不管怎样。 那是—— 那是一个—— 会为你做饭的男人啊。 这种感觉太过于新奇,以至于我一度不打算破坏眼前的气氛,于是我没有去喊他,也没有走过去,就这样倚靠着墙,抱着胳膊默默地看着他的动作。 食物的香味渐渐传了过来,我吸了吸鼻子,那味道告诉我这顿饭能吃,而且口感应该会不错。 可喜可贺。 我可不希望吃完这顿之后要跑一晚上厕所。 他把袖子挽过了手肘,露出了精壮有力的胳膊,老傢伙的动作相当熟练,似乎是之前经常会这样做,我想想也是,之前接触他的时候我真就以为这人只是个普通的调酒痞子,谁想到他还能是个养尊处优的少爷。 第129页 演什么像什么,这位影帝应该去和暗夜帝王库洛洛彪个戏。 「你醒了?」老傢伙回头看见了我,声音仍旧低沉,甜的能腻死个人,我估计他早就发现我站在后面了,只是一直默认了我的存在而已,毕竟会念的人多半都是喜欢在周围张开「圆」的。 「啊,醒了。」我感觉自己的喉咙有些发干,于是便准备走过去给自己倒杯水,没想到刚走了两步就被这傢伙塞了一杯柠檬水,「喝这个吧。」他笑着说。 我的天你还真厉害,我都不知道我家还能变出柠檬来。 我觉得我以后不如也用自己家周围这块地解决一下温饱问题,比如说可以种点萝蔔白菜土豆什么的,不过这么一整就有点......太俗了吧。 隐居山林的仙女不被花海环绕改换成身边码着一排排整齐土豆白菜?有点不太好吧,仙女不都是只喝露水的么。 我有点纠结。 「你怎么了?」老傢伙看我一直垂着眼盯着水里那片柠檬出神,关切的问道,「没睡好么亲爱的。」 我自然是不能说自己此时正在思考这么接地气的问题,我翻着眼睛面无表情的看他,「拜你所赐,睡得相当好了。」 老傢伙当然知道我是在说反话,他也不介意,搭着我的肩膀就把我往餐桌那推,「来来来,你肯定饿了吧,先吃饭。」 我也没和他再计较,实话说一通剧烈运动下来我还真有点饿,我安静的坐在了基本没坐过的椅子上,看了眼桌子上的菜,菜自然是和他老家那种排场没办法相比的,但是怎么说呢,比起那个,现在这桌子菜看上去会有股更亲切的味道吧。 我一边拿着刀叉一边好奇的问他从哪弄的材料,我家柜子里此刻应该是一穷二白两手空空啊。 「我回家取的。」老傢伙眨眨眼睛,开始往我盘子里放肉,「我已经把你的冰箱塞满了,唔,顺便拿了点自己用的东西,还有衣服什么的。」 対哈,我都忘了他还有不知从哪弄来的穿越神器呢。 我皱了皱眉,啧了一声,「怎么着大佬,我听你那意思你是打算反客为主,赖在我家常住了呗?」 「小白兰你打算赶我走吗?」他装模作样的说。 我冷哼一声,「我是倒想了,可我能赶得走吗?」根据之前的种种事情来看,如果我让他走,那么眼前这个披着人皮的傢伙绝対有的是招対付我,所以我现在也是只能等这傢伙玩腻了这个过家家的游戏为止。 老傢伙嘿嘿的笑了,便也不再纠结这个问题,他点了点桌子,「来吧,多吃点。」 我也不再说话,干脆开启了默默吃菜的模式,期间的対话也很日常,多是和一些其他地域吃的东西有关。 这又不是演电视剧呢,谁还能成天整那么多的深仇大恨,不管是念能力者还是普通人,多半也都是关心吃喝拉撒以及升学恋爱挣钱生子之类的日常罢了。 吃完饭我主动承担了洗盘子的任务,虽然我做饭完全没天赋,不过做家务好歹还算是能看的程度,我说的相当自信,没想到却被第一个盘子妥妥的打了脸。 原本被我握住的盘子不知怎么的就想和地板来一个亲密接触,好在是在离手的一剎那被老傢伙眼疾手快的接住了。我没接老傢伙递过来的盘子,有点不好意思,「刚、刚才手滑了一下。」 「要不我来做?」老傢伙晃了晃盘子。 我一把抢了过来,带了点赌气的成分,「不要,我来刷。」 「好好。你来吧。」老傢伙有点担忧的看着盘子,这让我有点不爽,「怎么着,你还不相信我能弄好?」 「还真有点。」老傢伙诚实的说,看我瞪了他一眼,又不说话了,但始终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最后还是忍不住说道,「要不我来教教你?其实做这种事呢还有更简单的方法的。」 他也不等我答应,老傢伙就绕道了我的背后,握住了我的手腕,像教小孩子一样开始边比划边给我讲,「首先呢要握住这个边......然后用它围着这边转一个圈,再沖干净......」 他的动作很利索,不得不说,还真比我刷的又快又干净,我想了想他之前做的工作,便也释然了。 「唔,好吧。」我含煳的应到,也不想承认他刷的比我好,主要是总认怂也太丢脸了。 「会了?」他音调上扬。 「当然了,我多聪明啊。」反正我眼睛是会了,至于手会不会,那就得问它了。 「来,那你刷刷看。」老傢伙也没走,还是以这个姿势站在了我的身后,这种近距离的接触让我有些不太自在,「这样......再这样......対吧。」 老傢伙点了点头,还是有点不太满意,「対,但是手腕再转一点。」他边说边往我身边凑,后来干脆下巴都要搭在我的肩膀上了,「往、往那边去一点。」我甩了甩手上的水就开始推旁边那个毛茸茸的脑袋,结果就是失败了。 太尴尬了。 我加快了手上的速度,终于是把眼前的盘子都彻底洗干净,然后一个一个的码在架子上。 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让我觉得十分有成就感,我得意洋洋的拍拍手,「好了好了,这下都弄完了。接下来你有什么安排?」 「你呢?」老傢伙反问我。 我正等着他说这话呢,勾起嘴角打了个响指,「那你要不要跟我去蹦个野迪?」 第130页 第67章 = 我还真不是和他开玩笑, 我最近感觉自己的压力太大,是真想找个地方放松一下。 听我说要出去玩,老傢伙相当痛快地点头答应了。他这人有个优点,就是适应能力特别强, 并且始终会対自己没接触过的东西表现出一种十足的好奇心。 这样的人相处起来才有趣。 既然要出去, 那还是需要提前准备一下的, 我不希望成为人群里面的焦点,但也好歹不能成为纯路人啊。 「你手里还有没有那个能移动的方法?」我问老傢伙,这次我并不想到自己住的附近去玩,我住的这个城市叫x谭市,地方不算大, 民风又特别淳朴, 夜生活显然不会像大城市那样丰富, 假如他没有那个瞬间移动的方法, 那也就只能在这凑合一下了。 「你想去哪?」老傢伙晃了晃手里一张像卡片一样的东西, 看着那东西我就明白这事有门, 于是把想法跟他说了,我说小地方没什么好玩的, 不如带他到大城市里见见世面。 别看他在家装总裁, 老傢伙骨子里其实也是个不安分的, 一听这话便来了兴致,「这东西倒是能到其他的城市, 但是这个能力也有一个限制, 它不是任何地方都能去的, 它只能带我们去那种, 自己去过并且知道详细坐标的地方。」 这些年我去过的地方倒是不少,可是很多都记不住了, 只有几个能记住名字和地理位置的城市也没什么好玩的。看我在那想半天也没想出个结果,老傢伙就建议说,他倒是知道一个地方挺有意思的,问我要不要去看看。 「呦,行家啊。」我给了他一个眼神,既然有地方玩我也不挑,便跟他说等我一会,自己这就去换衣服。 大多数女孩子在挑衣服方面都有选择恐惧症,我也一样,不过倒不严重,在衣柜里翻了一会,就找出一件适合出去玩的上衣。我不怎么买那种颜色鲜亮的衣服,手里这件衣服的颜色还是黑色,不过料子我也挺喜欢的,属于那种厚实又有质感的金丝绒。 「餵老傢伙,你说的那个城市,叫普什么利特的地方穿这种衣服冷不冷?」为了保险起见,我还是问了老傢伙那里的气候,看看要不要再加一个外套,反正也都是到这种关系了,我也没什么好遮掩的,穿着内衣从衣帽间探出半个头,举着那件衣服问他。 「普利塞利特。现在应该是初秋吧。」老傢伙半躺半坐沙发上,一副懒洋洋的样子,听他这么一说我就知道自己选择这件还算行,干脆直接就在原地开始套衣服,穿完衣服又回去翻出一件紧身的皮裙搭上。 嗯,很完美。我自己挺满意,果然蹦迪就要穿皮裙。 「怎么样。」我又探出身子问他。 老傢伙歪着头笑了笑,朝我招招手,见我走了过来,他也站起身子,围着我转了一圈,便摸着下巴还在那似笑非笑,我被他笑得有点发毛,瞪了他一眼,「你笑什么,觉得奇怪就直说。」 当然,我也只是随口问问,反正我也不可能把审美的希望寄托在一个直男身上。 「还挺好的。」他微微皱了皱眉,「你穿高领的衣服热不热?」 一说到这我就来气,我白了他一眼,「你以为我想穿这种?要不是你啃得我脖子上都是红印子,谁想穿这样的。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这样的衣服也挺好看,我记得这好像是某个民族的衣服吧,叫什么来着。」老傢伙可能是有点心虚,开始在那转移话题。 「旗袍。」我哼了一声,也懒得和他计较,我扯了扯自己的衣服,「不过这不算是标准的,那种一般都是连身的裙子,我这个就是件上衣。」我跑到门口又去翻鞋,找了一双也是黑色的短靴,老傢伙看着我的鞋子又在那叭叭的,「不冷?」 「你一会说我冷一会说我热,那里到底是冷还是热啊。」我没好气地边说边穿鞋,「我觉得这样搭挺好看的,露腿显腿长。」 「你的腿已经够长了不用显了。」他嬉皮笑脸地说,「我觉得你的腿露的有点太多了,到时候肯定冷,嗯,让我帮你挑挑。」 他也蹲下来相当认真地看着我鞋柜里那一堆鞋,拿出来一双长筒靴,「这个吧。」 「这能行吗。」我対他的审美水平相当质疑,「我还是觉得搭普通的马丁靴比较好看。」 「你不相信我?」 「有点。」我毫不犹豫地说,脱下其中一只短靴,拿着他递过来的长筒靴却没急着往脚上套,「不是我损你,我真觉得你审美水平一般。」 「亲爱的,我可是觉得你长得非常好看的。」看我在那单腿站着,老傢伙难得好心地过来扶了我一把。 我刚想问他什么意思,却一下子明白了过来,老实地闭上了嘴,默默把靴子穿上了。 心里却不住地吐槽这人真是太损了,他说我好看,我要是再说他审美有问题,那不就让我变相承认自己长得丑吗? 我承认自己长得肯定不如老太婆她们,可是总说自己丑,换谁都是说不出口的。 收拾完之后我又跑到镜子旁边照了照,别说,这么搭配起来还可以,就是总感觉没有穿马丁靴显得精神,有这腿不露还真是可惜了啊,我拍拍自己的腿,嘆了一口气。 「不错,黑色多显瘦。」老傢伙也窜到我身后,站在那就开始吹彩虹屁,后来他大概脑子抽了,居然又像个八爪鱼似的粘了过来,我斜了他一眼,警告他,「你别给我想什么奇怪的事啊,我还要出去玩呢。」 第131页 「哎,我这么纯洁的人,能想什么奇怪的事。」某个黑髮的八爪鱼放开了他的手,一脸无辜的样子,但我就觉得那张脸怎么看怎么心虚。 「去去,你也换身衣服,正好我去化个妆。」我推了他一把。 老傢伙有点不解,扯了扯自己的黑衬衫,「这衣服不好?我还觉得挺适合我的呢。」 「大佬,我们是去蹦迪,不是去开会。」我有点无奈,点了点他的胸口,「没蹦过迪还没见过蹦完迪的吗?你去穿个稍微休闲一点的吧,或者在外面套个外套。」 「那你帮我挑一个?」老傢伙此时已经脱掉了衬衫,我就看到他背后那个显眼的纹身,我始终対这个东西有兴趣,有机会真想问问他那个纹身怎么来的。 可这傢伙能不能跟我说实话就是另外一回事了,我知道他有很多事都在瞒着我。 我这时候已经上完了粉底,正忙着给自己画眼线,哪有功夫去给他挑衣服,「自己挑自己的。我看你可没少往我衣柜里塞你的衣服。」 我自认为化妆速度超级快,等我把妆化完的时候,老傢伙的衣服也穿好了,我也学着他的样子围着他转了一圈,「不错。」我打了个响指开始催他,「那赶快走吧,去晚了可赶不上第一场了。」 因为有老傢伙的秘密武器,我们直接就到达了目的地,不过据他所说为了掩人耳目,我们不可能直接到夜店的门口,而是到了不远处的一条小巷子里,里面伸手不见五指,只有远处透过来的五颜六色的霓虹灯光影提醒着我们没走错地方。 「从这里出去,往右边那条街就是这个城市里最大的娱乐街。」老傢伙没急着出去,而是站在原地给我介绍,「普利塞利特可是非常有名的娱乐之城,虽说知名度没有友克鑫大,不过规模倒是差不多的。」 我哦了一声,在脑海里搜颳了一遍,愣是没想出来有关这个地方的任何记忆,是我太土了?不可能啊。 「这么说你之前总来玩?」我酸熘熘地说,也不知道是不是嫉妒。 「没玩,但是待过一阵子。」老傢伙眼眸里面流光闪动,似乎是有故事,我看着他没说话,这个时候也不好意思打扰他,不过他的这种沉默很快就结束了,老傢伙又恢復了之前的样子,拉着我就往出走,「走吧。」 第68章 = 出了巷子仿佛就进入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和里面出奇的安静不同,外面则是相当的热闹,这里不愧是夜生活丰富的地方。 我就见到穿着各种服装的年轻人来来往往,脸上明显带着某种寻求刺激的暧.昧表情, 这个时候仿佛每个人都戴了一个面具, 让你看不清他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 当然, 别人什么样对我来说并不重要,反正我们也算不上什么好人,况且在这俗世之中,谁能说自己是完全干净的呢? 我本以为我们不会引人注意,没想到离着我们不远的几个年轻男人居然在那吹了两下口哨, 我愣了一下, 看着他们的脸上明显带了某种暗示性的意味, 随即马上明白了过来, 他们大概是以为我们到小巷子里去做「那个」了。 老傢伙显然也是注意到了那几个人, 他表情未变, 很坦然地拉着我往店那边走,完全不把那些人放在眼里, 「时间宝贵, 别让些垃圾扫了兴。」 他握住我的手, 低头来看我,「你想去哪家玩?」 酒吧的类型有很多, 有符合精英人群需求弄成高逼格的, 有工薪族聚餐喝酒的, 有专门让某些行业吊人的, 当然也有这种年轻人纯玩的,我看着面前那几个写的像外星语一样的店名, 就知道这里应该是年轻人纯玩的类型,进去也不用多想,只要跟着打碟的dj一顿摇就完了。 当然了这种地方有干净的也有不干净的,专门有人会在那种不干净的地方蹲点等着占女孩子的便宜,这种地方,几乎每天都有无辜的女孩为了释放自己减轻压力,稀里煳涂地喝多了之后被别有用心的人占了便宜。 这种事,如果双方自愿那也没什么好说的,但是趁人之危去捡漏,那就是人品问题了。 当然,我倒是完全不担心自己去了那种地方会怎么样,一是我觉得老傢伙毕竟没那么狗,他不可能丢下我自己走,二是我自己反正又喝不醉,也不可能给那些烂人有什么别有用心的机会。 「去了之后小心点,离手的酒就别喝了。」老傢伙低声在我耳边嘱咐,「我知道我肯定看不住你,到时候你要是觉得不舒服就随时到座位那找我。」 我被他的话逗乐了,「你这话说得好像是不放心自己18岁的女儿去夜店的中年啊。」 「是不放心自己22岁的老婆去夜店的26岁可怜男人。」他咧着嘴角笑嘻嘻地说,语气里又做出一副困扰的样子,「哎,我能怎么样,拦又拦不住,只能由她去咯。」 「别在那假惺惺的啊。」我摆摆手,懒得去揭他的老底,「刚才说出来玩的时候你蹦的可比我欢……」 我话还没说完,就听不远处的酒吧门口闹哄哄的,几个年轻的男人不怀好意地拉着一个女孩,那女孩看上去喝得有点多,一摊烂泥似的就往地下倒,没人扶着根本都站不稳。 「哎,现在才几点啊。」我嘟囔着便抓过老傢伙的胳膊看了眼他的手錶,「还不到这个时候吧。」按理说这种场面得下半夜才会发生啊,怎么这就等不急了? 第132页 「你看我就说要快一点吧,第一场都让人蹦完了。」 「你不去帮帮忙?」老傢伙站在那就开始说风凉话,「都是女孩子,亲爱的,你眼睁睁地就看着这事发生?」 「帮什么。」我没好气地说,抱着胳膊在那看热闹,「要想英雄救美你就去吧。说不定人家还能以身相许呢。」 「啊,我才不要。」老傢伙转过身来看着我,见我不理他,爪子又伸了过来想捏我的脸,「被男人以身相许听起来怪噁心的。」 我试图拨开他不要脸的手,这傢伙一会不掐我脸就手痒痒吗?「要不就给你当小弟呗。」 「算了,我家又不是收垃圾的。」老傢伙凉凉的开口。 我俩谁也没动,就这样站着,看着那女孩最后还是被这几个人拉上了车,这种事在这里应该是很常见,大部分人也就是停下来看了几眼,有想去帮忙的也被同伴拦了下来。不过一般人看不出来,但我们分明看得清楚,那女孩一看就是装的,估计在这种事上也是个老手了,啊啊,不出意外的话那几个男人今天也就交代了。 当然这都和我们无关,人各有命,每个人什么造化,那就看他自己了。 不过发生了这种事,我也没了蹦迪的兴趣,这里面指不定还藏着什么妖魔鬼怪,「唉,不玩了。」我嘆了口气,抬脚就走。 老傢伙跟了上来,一副小跟班的样子,「亲爱的,要不去我说的地儿?」 「不去。」鬼知道他又想什么馊主意,「我自己找。」 我四下打量,突然心中又有了好主意,伸手一指不远处十分温馨的一个建筑,「我要去这!」 「这不好吧。」老傢伙一副很为难的样子,看着门口熙攘的人群,半天才说话,「十赌九输啊。」 「那是你!」我不以为意道,「今天就让你看看什么是赌场美少女。」 「这个称号怎么有点怪怪的。」 「滚蛋。」我白了他一眼,却也想到了个有乐子的事,「哎哎老傢伙,你要不要跟我赌一把?」 「我不行哎,这可不是我强项。」他还在那装模作样,话虽这么说,可看这傢伙的样子,连半分不想去的意思都没有。 「这样,我们俩呢,每人拿一百万戒尼,一个小时后出来,到时候谁手里的钱多谁就赢了。」 「赢的人有什么好处?」老傢伙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下来。 「嗯……」我想了想,「如果我赢了,你就告诉我一个你瞒着我的秘密。」 「我没有一件事瞒着你。」老傢伙专注地看着我,那眼神十分的真诚。 ……个屁。 是没有一件事瞒着,这位大爷绝对是有n件事瞒着我啊,反正能套出来一件是一件,怎么想我都不亏。 「那要是我赢了呢?」老傢伙反问道。 我摆摆手,不不,我可是练过的,你不可能赢的,不过老傢伙却不信,在他那执着的眼神追问下,我还是有那么一点过意不去,哎呀,真是的,年纪轻轻的怎么就不肯承认自己的失败呢? 看清现实吧,年轻人。 「好吧,你赢了我就告诉你一件我的秘密行了吧。」 「对我来说,小白兰你根本没有秘密瞒着我啊。我想要的可不是这个……」 他留给我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呵呵,我懂。 我懂你妹啊!臭不要脸! 那意思我当然懂了,果然,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行、行吧,你要是赢了,你说的那个,我、我学就好了。」 我在那咬牙切齿。 就看老傢伙反而相当开心,「好,成交。」 第69章 = 这里的夜店的吃人不吐骨头, 这种感觉让我没了心情,便也不打算去蹦迪,正好看到不远的地方有一家赌场,立即拉着老傢伙准备进去逛逛。 俗话说十赌九输, 其实赌这个东西, 说是输赢全靠运气, 但是在赌场里,实际上靠的还是实力。 你会算牌,会记牌,手法好一点的会偷偷换牌,那么你就能赢。说白了, 要想赢得稳一点, 进去还是要出老千的, 我这方面的技能都是别人教的, 不过教我这本事的倒不是我的男朋友和基友, 我初恋是个学霸, 这种社会上的东西他完全不感兴趣,侠客嘛,曾说过要教我黑客那些东西,那一串串代码我看着就头疼, 当时立马拒绝了他。 至于老傢伙这个不要脸的,额, 他要教我的东西我都说不出口, 算了, 不提也罢。 我一心等着看老傢伙吃惊的表情, 所以这些情况我也没打算和他说。我们俩拉开了距离,一前一后地走了进去, 去了之后我便把戒尼换成了筹码。进去之前我就和他定好,到了赌场之后就当谁也不认识谁,免得他再说我影响他发挥。 老傢伙没反对,欣然同意了。 和外面给人的感觉不同,我进去之后就看到这里面相当的热闹,人们带着那种孤注一掷的表情,所有的想法都明晃晃地写在了脸上。热闹、嘈杂,穿着性感衣服的兔女郎在人群中轻巧地穿梭,给客人送着酒和筹码,有的被赢了钱的人一把搂过来,这种场合之下女孩们根本不会拒绝,毕竟坐一会之后衣服里便会被塞进各种颜色的钞票当做小费。 此时此刻,如果要我形容这里的情况的话,有两个字是相当的贴切,那就是—— 第133页 欲.望。 这里本身就是一个欲.望之屋。 有意思。 我瞄了一眼最近的桌子,那几个人玩的东西和我之前接触的并不一样,不过这些东西都是大同小异,用得最多的无非就是纸牌和骰子。 一旦知道了这些东西的规律,那理解起来也不会太难,从现在开始,我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去翻倍,一百万戒尼,我的野心可不只是翻一番。我和老傢伙赌的钱,说多不多,说少也不算太少,反正够我买两个手机或者一个包了。 我自信能够把这些钱转化为最大的利润,这种事不能着急上手,而是需要找个地方学一学这里的规矩。 说到找人去学,这就需要技巧了,这里的人大部分都是赌徒,所以不可能直接会教我,所以我决定拿出十分之二的本金去学,不过钱我也不能拿太多,倒不是我心疼钱,而是我不想在任何一个人的心里留下「我很有钱」的印象,免得对方到时候见钱眼开凭空再多出许多麻烦。 当然女孩子在这种事上也会有很大优势,往往撒个娇卖个萌便也有男人肯教,不过这个人,就要慎重地去挑选了。 这里本身就是有兔女郎的地方,所以会相对开放很多,如果我挑的人不好,再被他占了便宜可就得不偿失了,所以按照我的想法,最好还是能用钱解决这事。 那就得找一个老实人。 我当然明白老实人是不会来这种地方去赌的,不过对女孩老实一点的,仔细找应该还是能看到的。 我环顾着四周,一张一张脸去看,几分钟之后,终于是在相对偏一点的桌子那看到一个人选。那个男人个头很高,穿着一身黑色的风衣,站在那桌正在看热闹,但是从他的表情来看,这人绝对是会玩的。 我没有急着过去,那样的话目的性实在太强了,我担心被对方发现让他疑心。 于是我便装作好奇的样子,分别在几个桌子那里停留了一会,看了看玩骰子的,皱了皱眉,装作不太感兴趣的样子,又看了看玩牌的,过了几分钟之后,便缓缓地挪过来不动了。 此刻,我没有直接到这个人的身边,而是在他两米远的位置看着这一局,直到把这局看完了,下一局开始的玩时候,才走到这个男人身边。 我用余光瞟了他一眼,这人的目光一直在桌子上,似乎是并没有注意到我。 很好,时机完美。我在心中对自己说。 「这位先生,我能问你件事情吗?」我伸手碰了碰他的胳膊,因为有身高上的差距,我便只能仰头看他,当然这里就是考验演技的时候了,因为面对这种相对传统一点的男人,如果表现得太过主动,就会引起对方的反感,容易被他把自己归类为「兔女郎」那一类人,所以这个时候我就需要表现得稍微乖巧那么一点,要给他一种初恋白月光的感觉。 我骗老油条不行,但是骗骗这种人,我觉得还是有戏的。 那个男人感觉到我的动作,目光便向我看了过来,随即有那么一秒钟的愣神,这一点点的变化被我敏锐地捕捉到了。我装作不知道的样子,稍稍露出一点疑惑的表情,不过心里却是有点雀跃的,嘿嘿,看样子他是上钩了?估计他应该是吃我这一类型的。 因为这人看上去比老傢伙还要大一些,我猜也得三张多了,所以在选择和他搭讪之前,我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犹豫的,我怕他喜欢那种身材火辣的大姐姐。 「先生?」我又叫了一声,这时候这人才反应过来,「啊,什么事?」他问道。 「那个,我想请教您一个问题。我在这也看了两局,刚才那局——」我往他身边靠了靠,故意降低了一点声音。 「什么?」男人有点没听清,「不好意思我有点没听清。」他能听清才怪了,我刚才说到最后完全就是在对口型。 我做了一个手势,那意思是想请他稍微低一点身子,那个男人看明白了,犹豫了一下还是低了肩膀往我这边靠了靠,我正等着他这么做呢,便踮起脚尖,掩着嘴往他那边凑了凑,但是并没有靠得那么近,而是恰巧留在了他的舒适区,「您能给我讲讲那位戴帽子的先生为什么会赢吗?这里的规矩我有点看不懂呢。」 说完我随即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nice!表情完美!动作完美!不上套你就是我爸爸! 男人怔了一下,轻咳了一声似乎是要掩饰尴尬,便开始给我讲刚刚那局牌,我安静地听着,偶尔便点点头,等他讲完了就开始问他刚才没看懂的问题,经过他的一番讲解,心里便明白了七八分。 估计再看两局,我就能彻底把这种玩法弄明白了。 到时候就可以出老千了。 「谢谢您,这位先生。」 「不用客气。」那个男人有点不好意思地摆摆手,「你要是不介意,可以叫我雷欧力。」 「好啊,雷欧力先生。」我立即应到,又不敢放松自己的警惕,这种地方的不少都是人精,而且我面前这傢伙,明显就是一个念能力者,虽说我对他没什么心思,只是想通过他弄明白这种玩法,但如果露出破绽让他起疑心,可就不太好了。 「如果您不介意的话,也可以叫我龙绮。」我在脑海里快速想了一个假名。 「哦,是龙绮小姐。」他笑了笑,有点不知道怎么接下去,看样子是不太接触女孩子。 第134页 作为一个善解人意(至少表面上是这样)的女孩子,我此时必然不能让他尴尬,于是便很自然地接下了话题,「那个,雷欧力先生,我还有一件事想麻烦您,不知道您方不方便。」 「别客气,请说吧。」他恢復了之前大大咧咧的样子。 我就等着他说这话呢,于是便皱了皱眉,「对于这个赌局的规则,有的地方我还是不太明白,我能不能请您再给我讲一讲,吶,关于这个牌的,还有那边的骰子的我都想了解一下。」 我做了一个拜託了的手势,「您放心,我会付相应的酬劳的,但是我……我手里的钱不多,不能给您多少钱。」 「不用不用。」那男人很大气地摆摆手,随后又不太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有什么你问我就行。」 「真的很感谢!」我眼睛一亮,这倒不是做样子,他能这么轻易地答应,我是发自真心的开心,当然为了增加效果,我还是握住了这个人的手,随即像意识到了什么似的,便马上放开了,脸上带了些尴尬。 这一切做下来是一气呵成,我自认为是做得相当不错。 这么一握那个叫雷欧力的男人更是不好意思了,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他转移了话题,「啊,那个,龙绮小姐为什么回来这?毕竟您看上去不太像总会来这地方的人。」 「唉,还不是跟我那个笨蛋哥哥打赌,他逼着我在赌局里赢了他,不然不给我付这半年的学费。」我当然要甩锅给老傢伙,「唔,我和我哥相依为命,其实我父母也给我们留了不少遗产,可是我哥握着这笔钱,而且他这人偏偏有一堆不良嗜好……」 说到这,我顿了顿,「现在打工的钱勉强够自己零花的,所以学费还是要靠他出的。」 「这也太过分了。」那个叫雷欧力的男人说,「我上的是公立的医大,学费减了不少,可是像普通的大学,学费的确是挺贵的。」 哦,原来他是个医生?有点没看出来啊,我还以为他是个佣兵之类的人呢。 「您是个医生?真厉害。」我称赞道,「我学习不太好,医生是当不了了。」 「没有的事。」那人摆摆手,「龙绮小姐一看就很聪明。」 额,我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也不能说他的眼光差吧?我瞄了一眼墙上的表,已经过了二十分钟了,我得抓紧想办法翻盘。 「不不,我就是个笨蛋,连这里的规则都弄不懂。」 「没关系,我来帮——」 没等听他说完,我就觉得手机好像震动了一下,我点开一看,是老傢伙在weline上给我发了一条信息,「我可怜的妹妹,你很冷吗,不然握那个小子的手干什么,如果冷的话就赶快回家,你这个有不良嗜好的哥哥可是会大方地给你一个微暖的拥抱的。」 抱你妹。我在心中骂道,但脸上表情没变,飞快地开始给他回信息,「呵呵,我看你才冷吧,那几个兔女郎都要坐到你大腿上了。」 从刚才开始,我就注意到老傢伙在那桌上混得风生水起,也不知道他赢了多少,不过,不管他赢了多少,最后赢的肯定都是我。提起赌,我就莫名地升起一股自信来,我师父毕竟自称是四海八荒赌遍大陆无敌手啊,哎等等,我师父是——谁来着?我突然发现自己好像想不起来他的名字了。 阿西吧,我给自己的记忆力跪了,怎么连鱼都不如。 可能是看我的表情阴晴不定,那个叫雷欧力的男人有点关切地问我是不是不舒服。 我摇摇头,「刚才发消息的是我那个哥哥,龙野。他刚刚威胁我说时间不太多了。」 雷欧力拍着胸脯说你放心,这事就包在他身上,接下来我便开启了恶补模式,在半个小时的时间,把一百万戒尼翻了三倍。 当然,主要靠偷牌和记牌。 不过这事我也没和夸我的雷欧力说,只是和他说全靠运气,雷欧力陪着我把筹码换成了钱,后来又把我送到了门口,墨迹半天才问我能不能加我的weline。 我也不好拒绝,还是加了他的好友,可是后来他说的话就有点耐人寻味了。 「龙绮小姐以后有什么不明白地欢迎再来问我,当然,念力方面的也可以。」 念?听到这个字我下意识地一眯眼睛,难不成我露馅了?「啊,雷欧力先生也是念能力者吗?」我装作不知道的样子问他。 「我会一些。」雷欧力说,我用凝看了一眼,他身上的念如新火,虽然资质一般,但是比普通的念能力者要强百倍,「如果你以后要是想考猎人的话也可以来找我,那个,我现在也在猎人协会工作,不过走后门是不行的哈,但是我可以指导你训练的。」 「猎人?」这个词怎么有点熟呢?啊,对了,侠客就考过这个,当时靡稽兔崽子还告诉我他的猎人证失效了。 「算是一个职业吧,考了猎人之后很多事情都会方便许多的,当然,和普通人相比,也会享受到更好的待遇。」雷欧力解释道。 「我可不行。」我才不想考,但凡和考试沾边的东西我都不想去弄,「我的资质很差的。」 「唔,龙绮小姐的念的确很少呢,似乎也没有进行过修行。」雷欧力居然很认真地说给我听,「最开始的时候我都没看出来,不过后来渐渐发现你也是会念的。」 「是啊。」我点了点头,心里却忍不住一顿吐槽,喂喂,你这么说女孩子很容易没女朋友的好吧?!哪怕是真的也不能直接说而是要说反话才对啊!还有你说我念少?我不修行?我可是出生就会念的啊!我再废也可以一拳把你打飞到五米开外啊! 第135页 当然这些话雷欧力是不知道的,「对了,这么问可能有点失礼,不过我很好奇龙绮小姐的念能力是什么?」 「念能力吗?」我盯着他,当然是一刀就能给你捅个窟窿啊,我微微眯着眼睛就在那笑,「当然是——」 「蛊惑人心啦。」说完我留给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脚底抹油就熘了。 不行不行,再待下去我都要笑场了。 第70章 = 告别这个叫雷欧力的人, 我又往前走了一段距离,其间又转了几个弯,确定后面没人跟着,这才放下心来。我总觉得这个叫雷欧力的人不太简单, 倒不是说像坏人, 怎么说呢, 就是感觉没有外表看上去那么简单。 不过一想到过会能看到老傢伙吃瘪的样子,我还是忍不住兴奋地打了个响指。 bingo! 这时候突然听到旁边的小巷子里有人说话了,「哦,玩得还开心吗,亲爱的?真好啊, weline上加到了新朋友,我也替你开心呢。」 你他喵的是在我身上安监控了吗?我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你监视我?真不要脸。」 「根本用不着监视, 我只是把自己带入成了一个别有用心的男人而已。」 「我看你才别有用心。」我走到他身边骂道。 「我可是对你一片真心啊。」 我才不想听他在那说骚话, 就把自己手机里的余额一亮, 「怎么样?看没看见, 什么叫赌场小能手,说的就是我本人啊, 还不快叫爸爸。你和我一比, 就是臭弟弟。」 「这多不好意思。」老傢伙嘿嘿一笑, 也点开了余额。 我不屑地瞟了一眼,随即就愣在了当场—— 五、五百万戒尼? 啊?!!! 这不可能啊! 「你作弊了吧。」我从刚才的惊讶中缓过神来, 一把抢过他的手机就翻之前的转帐记录, 额, 最近一笔和我的一样, 都是刚才那个赌场结算过来的,只是那明晃晃的五百万的数字真是太刺眼了。 好气。 阿西吧, 说好的赌遍天下无敌手唯一亲传的徒弟呢?我那个连名字都记不住的师父也不怎么靠谱啊。 「你是不是偷牌了,太不要脸了。」金额比不过,我也只能站在道德的最高点上做做样子了。 「你偷了几张。」老傢伙问。 我下意识地比了个三,但随即就反应过来,连忙甩甩手,可惜没煳弄过去,在他的目光注视下,缓缓掏出了三张牌。 「那你呢!」我也学着他的样子问,老傢伙一副没事人的样子摊摊手,那意思是一个也没有,我当然是不信了,伸手就开始搜他的身,哎?还真是没有。 不可能啊,这傢伙属于不气我就痒痒的类型,他不可能在半路上就把牌扔了的,难不成贴身上了?我这样想着,就动手要去掀他的衣服。 却没想手伸到半空就被老傢伙捏住了手腕,老傢伙凑过来跟我咬耳朵,「亲爱的,光天化日之下掀好男人的衣服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我当然知道这傢伙是装的,他要是好人,那我都是仙女了。「第一,现在不是光天化日,现在是黑天半夜。第二,大家都知道对方是什么样子,别看你在那道貌岸然地装好人,心里指不定乐开花了。」我朝他一伸手,那意思是大爷你也别装了,自己就把牌交了吧。 老傢伙嘿嘿一笑,不知从哪就摸出来几张牌,直接拍到了我手上,我连忙拿着牌就开始数,心里就觉得不对劲,这场景怎么有点像八点档里没收老公小金库的那一幕呢? 一、二、三……八、九? 九张? 怎么做到的啊。 「你怎么做到的啊。」我还是有点不相信,眨眨眼睛在那装可怜,「教教我呗。」 「好啊。」老傢伙痛快地说道,「不过呢亲爱的,咱们都是有信誉的人,既然是有信誉的人,有句话呢叫愿赌服输,你看——」 我被他看得有点发毛,「你、你要干嘛!」 「要不要找点乐子。」老傢伙一眯眼睛。 「我跟你说,不行!绝对不行!」我连忙往后退去,巷子里很窄,没退两步后背就贴到了墙壁,老傢伙不紧不慢地走了过来,还在那挑眉问我,「什么不行?」 我此刻是真有点慌了,连忙比了个禁止的手势,「就赌的那个事,不可以!我也是有原则的,只要不是屋子里,在外面哪都不可以!还、还有,车里也不行!」 「我知道我家族在这种事上没给外人留好印象,但也不是每个人都是这样的!至少我不行。」之前可能因为要吃人为生,所以我们家族的人在外面的名声并不好,简单点说就是传说里魅魔给人的印象。 我之前中二的时候还没觉得有什么,可现在想想就丢脸。 「哦,怪不得。」老傢伙一副释然的态度,我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你怪不得什么?」 「我是说啊,怪不得你像个木头,原来侠客在这事上也没讨到什么好处。」 啊?我不太明白他什么意思。 「他不是总往荒郊野岭的地方跑么。」 「是啊,怎么了?哎哎,你干什么!」没等我反应过来,老傢伙居然一把把我举了起来。 我心中来气,上去就想推他的脸,动作却被老傢伙接下来的话打断了,「别推我,看三点钟的方向。」 第136页 什么三点钟的方向,你当这是在打仗呢啊,我心里这样想着,但还是顺着他的话扭头去看。 因为之前有建筑物挡着我也没注意过,现在视野一开阔,我就看到—— 一个巨大的。 摩天轮。 摩天轮四周装饰着蓝紫色和粉紫色的彩灯,一闪一闪,缓缓地在夜空中旋转着。 仿佛游戏当中的场景一样,梦幻又虚幻。 「想不想去看看?」老傢伙问我。 我其实从来没去过游乐园,原来觉得这种地方和念能力者是十分不搭,现在心态变了,倒是有点想去看看。 「你要是想去,我勉强也可以去看看。」我说。 「好啊,那我想去。」他把我放下来,很自然地拉着我就出了巷子,「我们走吧。」 一股异样的感觉涌上心头,我觉得自己没有任何理由去拒绝。 第71章 = 老傢伙信誓旦旦地说要带着我去找乐子, 不过他口中的乐子,居然是去游乐园,这一点倒是有点出乎我的意料。我还以为以他的人品,去的必定是那种会被打马赛克的地方呢, 不过我转念又一想, 就觉得自己似乎有点把他想得太过片面化了, 虽然老傢伙不算是什么好人,但他好像也不算特别坏。 我这些年接触的人,比他坏得多了去了。 此时他就和一个普通的男人一样,拿着手机等在取票机前,四周排满了同样取票的人, 我身处人群之中, 听着耳边人的欢笑声, 恍惚中觉得自己也变成了普通人。会哭会笑会为恋爱的事困扰, 会找一个工作, 然后和朋友一同吐槽老闆, 再往后会结婚会生小孩,会因为小孩的哭闹发愁会因为小孩的成长有喜有忧, 再往后呢, 小孩长大成家, 我变成满头白髮的老人,直到最后, 变成一抔黄土…… 呵,多么普通的一生啊。 但我深知, 这种平凡永远也不会属于我, 我讨厌宿命,可是往往人从出生起, 他的命运走向就已经被确定了下来,你可以改变,但是这种改变始终是有一个限度,它绝对不会突破命运给你既定的那个圈。 我出生在那样的家族,生下来便杀人吃人无数,就算怎么想蜕去外壳,可骨子里终究是污.浊的,哪个「普通」女孩子会做这些事呢?哎,算了算了,今天这晚,我就当一次普通人吧—— 「吶,没想到游乐园在晚上也会开。」我看着终于取完票的老傢伙,拍了拍他的肩膀,站在原地一阵感慨,看来这普通人也不好当啊。 「哎你什么时候买的票……」我突然想到了重点,连忙去问他。 可老傢伙好像没听到我的话,「这种地方是会分白天场和夜场的。晚上灯光秀比较好看,对了,我记得还有烟火大会,我看网上说女孩子都爱看这个。」他拿着票一脸兴奋,边说边拉着我入场。 正如他所说,即使不是周末这里的夜间场人气依旧不减,不过来玩的人很多都是学生样的年轻人或者情侣,我看了一圈倒是没看到有一家子来玩的,不过也是,小孩子晚上都睡觉了,怎么可能还会有精神来玩。 「这里人了不少。」我干巴巴地说,总觉得自己的语气里透着那么一股拘谨,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居然有点紧张,就像是头一次去大城市的小镇子姑娘,我不自在地向四周看了看,其他游客似乎都是很熟悉的样子,应该是经常回来玩吧。 我就感觉自己手心冒出了点冷汗,切,我打架从来不怂,可来这地方,怎么就让我这么不自在,就觉得自己的任何一个动作,都会有无数目光落在我的身上。 「餵老傢伙,我们现在要干什么?」我干脆不向四周看,我望了望远处的摩天轮,入口距那里有相当远的距离,所以我猜这里肯定不能就摩天轮一个地方能玩。 可是来这儿的顺序是什么?我想起了之前做的梦,那次是我在老傢伙的公寓里睡着之后的梦,梦中我和一个大白熊一起逛游乐园,我估计是因为我只看过主角白天逛游乐园的片段,所以梦中也是白天,我记得我好像和大白熊一起吃了冰淇淋,坐了旋转木马还有摩天轮,别的也没什么了吧? 也许还有别的事,但我是真不知道了,主要是电视里也没演啊。 「你没来过?」老傢伙牵着我的手,并排和我走在一起,他看上去优哉游哉的,远没有我这样紧张,不过他这人善于变脸,说不定心里早就慌得不行了。 「我之前过的可是刀尖上舔血的日子,谁会来这种地方。」我想起了自己之前的经歷,中二少女当然是成天为了命运而战啊,谁会成天把自己伪装得那么少女心啊。 「好吧,那让我来教你怎么玩吧。」老傢伙似乎是很喜欢教我各种东西,也不管我能不能用得上。 「教我?那么说你之前和其他女孩来过?」我盯着他,啧了啧嘴。 「第一次。」他笑着说。 「真的?」 「当然是真的。」老傢伙不等我再问他,拉着我就凑到一个摆得花里胡哨的摊子面前,弯着腰就在那看,我有点好奇地也看了过去,映入眼中的就是一堆花花绿绿的东西,一时间也看不出来到底卖的是什么。 「你看这个怎么样?」老傢伙显然是没我这么晕,他扎在人堆里挑了一阵,就拿着一个发箍在那问我,我就感觉自己仍旧是有点恍惚,经过他这么一说,这才打了个激灵收回了视线。 第137页 这是……猫耳朵?「我不要,公开场合带这玩意太羞耻了。」我往后退了退,连忙摆手拒绝。 「哦?亲爱的你这想是……」老傢伙凑了过来,贴着我的耳边说,「私下只戴给我一个人看?」 啊啊,果然,这傢伙的老毛病又开始犯了。 「滚蛋。」我把他往边上推了推。 「我觉得戴着挺好看的。」他还是依依不捨地拿着那发箍,并且快速地付了钱。 「我不戴,要戴你戴。」 「对呀,就是我戴啊。」 啊,不让我戴就好。 哎,等等? 我睁大眼睛看着老傢伙,他还真把那猫耳戴在了自己头上,老傢伙本身是黑髮,配着黑色的猫耳居然还一点违和感都没有,我看着这傢伙的脸,有点怀疑他可能真是给自己买的。 猫耳帅哥? 「你、你不觉得很奇怪吗?」这毕竟不是在漫画里啊。 「我觉得挺好的。」老傢伙笑嘻嘻地摸了摸耳朵,「你看,还有人偷偷拍照呢,肯定是因为我长得太帅了。」 「呵呵,你开心就好。」这人来之前也没喝酒啊,怎么能醉成这样。 老傢伙仍旧杵在那,他个子高又戴着猫耳,在一堆人里面尤为显眼,我用余光瞟了一下,好像还真有人在照相,就连忙招唿他快走。「我这个人呢,可是很大方的,开心这种事当然也要分你一份。」 我来不及拒绝,就被他往头上扣了一个发箍,我伸手想扯掉,却被老傢伙嬉皮笑脸地按住了,「这么适合你,拿掉了多可惜,况且我都付钱了。」 「我才不戴这么幼稚的东西。」 可惜话没说完,就被老傢伙一把搂住了脖子,他认真起来手劲比我大得多,我拗不过他,就被他按在那拍了一张照片,「亲爱的你看看,我觉得很不错的。」 我接过他的手机,嗯,拍的的确是不错,戴上这东西倒也是符合现在这种场合,但是就这么承认实在是太丢脸了,「那是因为我长得美,跟这耳朵没半点关系。」 「你长得美,说什么都对。」 「算你还有点眼光。」 于是我就在老傢伙的彩虹屁下顶着这圆耳朵和他在那逛,头上的耳朵又黑又圆也不知道是熊的还是什么的,习惯了之后倒也觉得没那么碍眼了,更何况这里很多人头上都带着这种东西,要是光秃秃的倒看上去还有些不太搭了。 「来来,小白兰,站这儿。」那傢伙又开始招唿我要给我照相,在此之前,我都记不住被他拉着照了多少张。 「你不觉得幼稚吗?」我放下摆pose的手,累得已经没脾气了,逛个游乐园怎么比打架还累,想到这,我嘆了口气,早知道就不和他来这了,可就这么回去不看看摩天轮,我也有些不甘心。 「饿了?」老傢伙凑过来盯着我手里的冰淇淋,相处时间久了我多少还对他有点了解,也不等他再做动作,直接把冰淇淋递了过去,老傢伙没伸手接,却是咬了一大口,「只是觉得没什么意思,刚开始的时候觉得新鲜,同样的东西看多了,也就不过如此。」我有点心疼地看着被他咬掉的冰淇淋球,好像是我喜欢的菠萝味的。 老傢伙哦了一声,舔了舔嘴角的冰淇淋,灯光暗影下他这个动作不免让人有点想法,我咽了口唾沫,迅速掏出手机拍了一张,「你总拍我,我不拍回来就太亏了。」我迅速收起手机,一套动作下来居然还有点心虚,为了掩饰尴尬便也不再看他。 老傢伙乐呵呵的也没觉得奇怪,他拉着我穿梭在人群中,另外一只手里拿着游园的地图在那嘀咕,「我记得是在这附近的。」 「什么?」我觉得有点奇怪,问了他却没得到回答。 他经常有事瞒我,对于这种态度我也算是习惯了,于是我就任由他牵着我的手跟着他快速向前,另一只手握着冰淇淋,一口一口地慢慢舔,人越来越多,我小心地躲闪着人群,这么好吃的冰淇淋,要是蹭在别人身上可就亏了。 「到了。」老傢伙的脚步停了下来,我没马上去看,而是专心地吃完了最后一口,舔了舔手指上的奶油,这才去抬头看热闹,「你没吃够?吃多了小心长胖。」这人随时随地不忘损我。 我瞪了他一眼,让他给我解释现在的情况。 「这里的特色是这个闯关比赛,赢的人会有奖励。只不过这参加人员……必须是情侣。」老傢伙指了指被人群围住的场面。 「不玩,再见。」 「别急着走啊,我们看看热闹。」老傢伙拉住我的胳膊,我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就看见好像是个什么竞技项目,男的抱着女的快跑过关卡之类的,「公主抱不适合这么快跑,身体前倾,重心不稳,容易摔个狗吃屎的。」我看着跑在前面的那一组,似乎是很想赢,男孩跑得很急,还没等我说完,好像绊住了脚,扑通一下摔到了地上,不过看样子是没什么大事,但是也失去了比赛的资格,所以满脸的不甘心。 这时老傢伙看了我一眼,我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正好和他对视,「哎哎跟我没关系啊,我只是说说。」 「咱们也去?」老傢伙仍旧不放弃撺掇我。 「去干嘛,看你摔个狗吃屎吗?」 「我怎么可能弱成那样。」老傢伙说得特自信特不要脸,「而且我听说能过关的,会领到终极奖品。」 第138页 「我不差这点钱。」我刚刚在赌场赢了三百万戒尼呢,加上从老傢伙那敲诈来了,已经有一千多万戒尼了,足够我花一阵了。 「我知道你不是这种爱钱的俗人。」老傢伙凑在我耳边小声道,「但我听说今天的奖励是个限量版的玩偶,之前从来没发行过,好像叫什么乌木鲁鲁,名字也挺奇怪的,算了,咱们还是去看摩天轮吧。」 啊? 限量版模型?他是指手办吗?乌木鲁鲁?!!! 我做了一秒钟的思想斗争,最后还是不情愿地拉住了老傢伙的袖子,「老公,抱我。」 第72章 = 我打脸我自豪。 其实不能怪我, 主要是乌木鲁鲁,他——太香了! 这可是完全没发行过的手办哎!金闪闪的限量版!还写着独一无二的编号,哪个乌木鲁鲁的真爱粉不想拥有? 哈哈,等我有了它我就拿糜稽面前好好炫耀一下, 当然, 我估计这兔崽子多半也不会太感兴趣, 毕竟糜稽这傢伙只钟情美少女手办来着。不过,这都不是问题,就算打他一顿,也得让这人羡慕起来,谁叫糜稽总在我面前炫耀他那些限量手办的, 风水轮流转, 也该让他尝尝羡慕的滋味了。 哎, 真是的, 高处不胜寒啊。我不由得感慨一句。 比起这个, 叫老傢伙一句「老公」让他开心一下下又能怎么样呢, 反正又不能少块肉。 …… 老傢伙也算是说话算话,第一, 他没把我卡个狗吃屎, 第二, 我们顺利通了关。 我拿着金光闪闪的乌木鲁鲁的手办,连包装都捨不得拆, 看了一眼便放进刚才讹他给我买的挎包里。 老傢伙似乎是没从之前的打击中缓过神来, 还在那不住地念叨, 「亲爱的, 我的魅力居然不如一个黄颜色的年糕大?」 「……我之前想尽各种方法的让你开口你都不肯说,现在, 额,居然只为了它就松口了?」 「你懂什么,乌木鲁鲁长得像年糕但他不是年糕。你看看他坚毅的眼神。」一谈到这个话题我就来了兴致,忍不住点开手机上乌木鲁鲁的壁纸给他看,「多帅啊。」 「这不就是两个黑点吗。」老傢伙捂着嘴在那研究,看上去极其的不甘心。 「滚蛋!」我白了他一眼极为不爽,「我就说你审美有问题你还非不承认,老傢伙你太俗了,你根本看不懂纸片人的魅力!」 …… 我这次倒也算是没白来,得到了乌木鲁鲁的限量手办,之前所有的疲劳以及拘谨仿佛都一扫而光了。 我兴沖沖地拽着老傢伙的胳膊一个项目一个项目地往前看,期间买了一堆纪念品不间断地往老傢伙怀里塞,不过东西多半都是用来吃的,剩下的一点不能吃的直接被我扔进了挎包。 那个电视剧里常见的旋转木马我也去看了,果然很多东西在现场看远比看电视要来的震撼。灯光闪耀配合着那种欢快的音乐,真的会让人觉得自己此时身处在童话之中,仿佛所有的烦恼在这一瞬间都烟消云散了,我看着那些人的笑脸,这也许就是游乐园的力量吧。 我后半场玩得很high,直到进到摩天轮里,我的心情还没有平復过来。 老傢伙应该也很开心,但他这人平常也笑,所以我也不知道他是真的开心还是做的表象,我俩此刻面对面坐着,这里的空间还算是大,以至于他的身高坐在里面也不算侷促,「今天玩得开心么。」老傢伙杵着下巴眯着眼睛在那看我,我们之前买的东西被我们吃掉了,此时手上也没了束缚。 「不错啊。」我点了点头,这才想起去看周围的景色,摩天轮缓缓上升,我的视线也随之越来越开阔,这个城市周围没有山,远处只有无数的高楼林立仿佛松柏,同样都是大规模的城市,不过我觉得这里和友克鑫又是截然不同的两个性格。 友克鑫就是一个金融中心,一个经济之城,而这里同样是不夜城,但它更像是一个带给人愉悦的地方,同样都是刺激欲.望,性质却完全不一样。 在友克鑫会得到权力,会得到金钱,而在这里,你得到的,更多的以一种欲.望被满足的充盈感以及虚幻感。 「你要是喜欢,以后我们可以经常来玩。」老傢伙没有打断我望风景的意思,直到我收回视线,才慢悠悠地和我聊天。 「总来反而就没意思了,之所以喜欢,就是因为少见。」我嘟囔着。 「那倒也是。」老傢伙轻笑了一声,也学着我的样子看向窗外,我看向他的那一侧,那边的风景和我这边不同,视野没有被太多的建筑阻挡,一眼望去全是晶莹剔透的水面,月光掩映下来,水面平滑如镜,只有建筑的倒影映在上面。 我突然想起老家的那片海来。 「那是……海?」 「不是海,是像海一样大的湖。」老傢伙很耐心地解释给我听,他似乎对这里很是熟络,「当地人叫它铂尔利特,也有人会叫它铂金之湖。」 「还挺好听。」我看着湖面洒上月色的颜色,心想这里的人还真会取名字。 「喜欢一会儿就去看看。」老傢伙建议道。 我点头答应,也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莫名其妙地就想看看那些人间未见过的风景,摩天轮慢慢升高,四周却越来越安静,灯光渐渐暗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不远处开始绽放的烟火的光亮。 第139页 我打量着老傢伙那张在光影的映照下变得忽明忽暗的脸,他的鼻樑高挺,睫毛又很长,如果小孩子随他倒也会长得相当漂亮。 哎哎,我在想什么啊啊啊?!我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在想什么,被自己的想法也吓了一跳,就觉得自己的脸好像有点发烫,不过现在天这么暗,应该也不会被看出来吧,阿西吧,如果被他发现了,那就太丢脸了,以后免不了因为这事被他取笑。 「你怎么了?」老傢伙似乎看出来我的不对劲,他挑了挑眉,关切地开口问我。 「没、没什么。」我连忙摆手,边说边往后退,可这里空间也就这么大,身处半空中我又不敢做太大的动作,只能小心翼翼地贴到了一角,玻璃冰凉,我的身体贴在上面,让我多少冷静了一些。 我刚刚在想什么啊? 太羞耻了。 老傢伙盯着我看了一阵,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看来我们想的都一样,不愧是我家的小白兰。」 「谁会和你一样有什么龌龊的想法!」我话虽这么说,心中其实也没有底气,于是干脆不再去看他。 「我倒是觉得这事挺神圣的。」老家凭空点了点手指。 「啊?」我有点惊讶他居然会这么形容,不由得反问道,「你、你想干嘛?」 他好像和我想的不一样吧? 「接吻啊。」老傢伙大大方方地说,「摩天轮升到最高处,情侣之间必须要接吻的。」 「你在哪看的?」哦,对了,我记得电视剧里好像也是这么演的,难道说坐摩天轮要接吻是必须要做的?不过老傢伙怎么也知道?还是说他根本不是第一次来这? 不不、我为什么要关心这种奇怪的情报?我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奇怪。 「你不会不知道吧?」老傢伙看着我,语气里有着一丝玩味。 我能让他抓到嘲笑我的把柄么,那必须是不能啊,于是我连忙否认,「我又不是没谈过恋爱,这种事能不知道嘛。」 「哦,好吧,那要开始么?」他的眼睛亮了亮。 「开始什么?」我一时有点没弄明白他在说什么,直到老傢伙抿了抿嘴做了一个提示的动作,我才反应过来。 「还不要了吧。」我有点犹豫,往不存在的后面退了退。 「你不喜欢我了?」他又开始可怜巴巴的演戏,只不过今天配上这猫耳,我便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哎,人啊,为什么就禁不住美色的诱惑呢。 「也不是。」我下意识的说,「嗯,就是,我俩今天不是那啥好几次了,所以……嗯,我有点累了,就是,我这么跟你说吧。」我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如果你一天吃一块奶油蛋糕,你会觉得它很好吃对吧,可是如果你一天吃了一百块奶油蛋糕,那就再也不想吃了,我也不知道我在说什么了,总之,你应该能明白我的意思吧。」 「我明白。」老傢伙笑了笑,我讲故事的水平一向很差,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听明白了我的话,「那一会去看看刚才说的那湖怎么样?」他建议道。 我白天睡了一阵,这时候也不太困,便痛快地答应了。 老傢伙重新恢復了之前痞了吧唧的样子,笑眯眯地伸手揉了揉我的头髮,我连忙拨开他的手在那念叨,「别碰了,头髮都让你弄乱了。」我现在扎着单马尾,让他这么一弄,估计此刻早就炸毛了。 我瞪了他一眼,摘下头上的发箍,又解开头上的发圈,拢了拢头髮就想重新扎起来,可是也不知道怎么了,手一直在抖半天没扎成功。 我到底怎么了? 「要不我来?」老傢伙朝我招了招手。 你能行吗?我狐疑地看着他,怎么看这人也不像是会扎头髮的样子。 老傢伙倒是没什么顾虑,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发圈递了过去,老傢伙接过发圈,很熟练地套在了手上,又招唿我坐过去。坐摩天轮不能乱动,我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往他那边挪,这时脑海里突然又闪过之前那个梦,在梦里那大白熊可是一脚把我踢下去了,老傢伙……应该不能这么损吧? 我在心中权衡半天,还是有点不放心地看了他一眼。 「你这是什么表情啊。」他看着我的动作有点哭笑不得的样子,「放心吧,我肯定给你弄得漂漂亮亮的。」 我没接话,默默地背对着他,等着他给我扎头髮。我觉得此刻就像是一只猫,在阳光洒满床沿的午后等着主人在给我梳毛,那种感觉特别奇怪,他的手掌宽大,骨节分明,指腹划过皮肤,带起一股莫名其妙的酥麻感,我只觉得自己心跳得很快,扑通扑通扑通,终于是被他一句「梳好了」之后才解放出来。 我摸了摸头髮,光滑、柔软又整齐,手从髮丝间穿过滑下,却蓦然升起一股失落感。 我到底怎么了?我在心中问自己,却无法给自己一个答案。 「放心,头髮梳得很漂亮的。」老傢伙说,「我之前想着以后兴许会用得上,就提前拿假人练了练。」 「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以备不时之需嘛,这不,今天就用上了。」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或许是我脑补过度了,但是我之前听女僕克莱丽讲老傢伙他们那个地方的风土人情,小姑娘曾和我提起过一件事,她说在他们那个地方,小女孩过三岁生日的时候,头髮必须是要父亲去扎的……不过我并不准备告诉他我知道这些事情,不该说不该想的东西,还是永远烂在肚子里比较好。 第140页 再这么下去,我就彻底输了。 第73章 = 摩天轮早已经过了最高处, 此刻正缓缓向下转动,离地面也越来越近,我重新回到之前坐的位置,老傢伙看我不出声,便轻声问我怎么了。 「没事, 可能有点恐高。」我准备搪塞过去, 我握了握拳头,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心早就冒出了一层冷汗。 「我们快下去了。」老傢伙伸过胳膊握住我的手,也发现了我手心正在出汗,便从我的挎包里翻出纸巾给我插手,我看着他的动作, 仍旧是觉得心中空洞,仿佛被人连心脏都挖去, 怎么也填不满。 「老傢伙。」我喊了他一声。 「嗯?」他没抬头, 仍旧是在帮我擦手, 此时嘴里还不忘吐槽我, 「我只听说你害怕打雷,没想到你还怕高。」 「不光怕高, 我还怕死。」我抽回手, 捧住他的脸。 他没推开, 只是有点疑惑地看着我,那眼神仿佛是在问我怎么了, 「我怕你死, 我也怕我自己死了。」我说, 就觉得自己此刻的嘴唇发抖, 连声音似乎也是抖的。 「你不会死。我也不会死的。」他轻声安慰我,「我发誓。」 我点点头, 不等他再说什么,便直接吻上了他的嘴唇,他的嘴唇只是温热,似乎又带着些许冰淇淋的冰凉,啊,果然他吃的是菠萝味的。 这个吻如细雨一样清淡,雨水打上湖面,刚刚激起一点涟漪,便再也看不见了。 「我想了想,来坐摩天轮如果不亲吻的话,可是会遗憾一辈子的。」我看着他,笑着对他说。 …… 从摩天轮上下来之后,我们并没有继续在游乐园里闲逛,按照这里的节目安排,一小时之后还会有一场花火大会和游行表演,我们俩商量一下,都觉得这种场面太过热闹看着也没什么意思,不如去湖边隔着湖岸去看。 摩天轮上看着很近,其实这里离湖边还是有相当远的距离,这样的话我们必然不能走着去。老傢伙熟悉这里的情况,建议说既然要去不如往远一点的地方走,远处有一条沿湖的公路,沿着路走就能把那白金一样的湖面尽收眼底。 「听上去倒是不错,哎,咱俩整辆车,然后我开车带你。」我好久没开车了,此时一提这事便也来了兴致。 「你开车?这能行吗?」老傢伙居然不相信我的车技,这点让我不太爽,「怎么,我听你那意思是看不起我啊,你等一会我就给你表演一个排水渠过弯。」 他还是有点不信的样子,却又没说出来,我也不想再和他墨迹下去,口说无凭,我姐曾经说过,实践才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等一会我就必须得让他看看什么才是老司机。 我心中想着,脸上多少有点得意。 不过老司机也得有车才行,跟幻影旅团那帮人比我就是一良民,所以想要车也没必要靠抢的,不过现在这个时间买新车肯定是来不及了,于是我把目光放在了二手车上。老傢伙之前说他在这个城市待过一阵,于是我便问他哪里有二手的车卖,手续齐不齐无所谓,有汽油能直接开上道就行。 老傢伙想了想,带着我在街上绕了一圈又一圈,最后总算是来到一个像是汽车修理厂的地方。这里面的汽车相当多,堆得像小山一样,有一些看上去完整的车,角落里还扔着成堆的零件。 我会开车但可不会修车,所以也看出来都是什么。 「这里靠谱吗?」我没着急进去,站在门口有点担忧地往里面望了望,怎么感觉不太像是正规的地方。 「不靠谱啊。」老傢伙站在我身边,抱着胳膊说得倒是一脸轻松。 什么? 「那你还带我来这?」 「靠谱的地方也买不到你想要的东西呀。」老傢伙拍拍我的肩膀,率先迈步走进去,看他进去了我也不好推脱,抬腿便跟了上去。也许是时间的原因,修理厂里很冷清,零星有几个穿着修理工衣服的人在忙活,看到我们走进来,他们却都没迎过来,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 「亲爱的你想要什么样的车?」老傢伙问我。 我认真地想了想,平常我习惯开越野车,主要是地方宽敞视野又好,不过这时候也就不好太挑剔了,有的开就不错了,「无所谓了,只要能开,速度快一点的都可以。」 老傢伙立即接话,「那来一辆gtr怎么样?我听说它好像挺不错的。」 g、gtr?我当然知道这是什么车,gtr属于那种专业级的赛车,可我又不是赛车手,只是喜欢开得快一点,所以这种车对我来说也没什么太大的必要,当然最主要的是这车太贵了,我手机余额里好不容易才有一千多万戒尼,买辆gtr?这点钱连它的发动机都买不起。 「不要了吧,那车太贵了,最少也得一个亿戒尼呢。」 「我给你买。」 「那也不行啊。」我还是拒绝了,「老傢伙你可别忘了,当时你答应我说你的钱也是我的钱,要用我的钱买这么贵的车,我还是会心疼的。」 老傢伙有点无奈地笑了笑,还想说什么,就看这时一个中年男人朝我们走了过来,那男人个子很高长的又壮,穿着打扮却是一副不修边幅的模样,他扎着一个低马尾,鬍子留了老长,不过那男人眼神却没有外表那么颓废,精神得像一只鹰。 「呦~」他挥手和我们打了个招唿,看样子是认识老傢伙,「你小子好久没来了。」 第141页 老傢伙感慨了一声,顺便指了指我,那男人的视线这才转到我身上,他看了我一眼便十分爽朗地笑了,「嘿,这不是你一直念叨的世界第一可爱的小白兰嘛,比之前更漂亮了啊。」 啊?!!! 世界第一?可、可爱? 大、大叔你在说什么啊?什么叫世界第一可爱啊,卧槽,被一个陌生人这么称唿,实在是太羞耻了啊啊啊! 我愣在当场,除了说了句你好之外也不知道要怎么去接话,老傢伙丝毫不以为意,居然是一副很骄傲的样子,「那是当然的。但她没见过你,有点怕生。」 怕你妹啊,与其说怕生,还不如说是觉得丢脸才对,到底是多厚的脸皮才能当众接受别人这么称唿?反正我的段位是不行了。 接下来我一直处于懵逼的状态,直到开上了车,人才算彻底缓过来,老傢伙在我的坚持下没买gtr,不过仍旧是给我弄了辆二手的fc,车有好几年了,他又和这里的老闆认识,所以价格倒也不高。 我有一段时间没开车了,之前更是没开过这种赛车,刚开始的时候就觉得手生。老傢伙坐在副驾驶,乖乖地繫上安全带,他大概是看着我扶方向盘的手有点僵硬,就笑话说你这个老司机怎么还紧张了。 「你瞎扯。」我立马反驳道,「我开车从来不慌,一会你要是想吐可别赖我。」 我的速度很快,越往前开车越少,到最后整条路上就只有我们两人,「到这里就很偏僻了,一年也不会有几个人来。」老傢伙开了一点窗户,我用余光就看他的刘海在风中凌乱地飞舞,「前面过了那个转弯,就可以看到游乐园的后面,我们一会可以在那看烟火。」 我哦了一声,又想起刚才那个羞耻的称唿,「喂,刚才那个丢脸的称唿是你想出来的吧。」 老傢伙呵呵笑了,特无辜地说跟他完全没关系。 「不可能,这种称唿也就你这种厚脸皮的人能叫得出口。」 「有些事没必要在意面子。」他还在那狡辩。 「什么事?」我追问了他好几遍,这人却不吭声只顾着看风景,特别的气人。 「五分钟之后我们就停下吧。」老傢伙提醒我,我油门都快踩到底了,这种速度之下也没看出来他有一点点的紧张,果然这人的心理素质特别好。 这么快就到了?我啧了一声,感觉自己好像也没开太长时间,不行,说好的排水渠过弯也没展示成啊,「没我想得那么远,我还有点没开够。」 「以后有的是机会开。」 我还是不太甘心,「那好吧,一会我给你来个漂移吧,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才是完美的车技。」 「你能行吗?」 「废话,我要是演砸了我就跟你姓。」 第74章 =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流年不利, 没想到这打脸来得如此之快,我一脸尴尬地看着身旁的老傢伙,他则是一副看热闹的表情,「你看什么看!」我怒道。 「当然是看你长得好看, 嗯, 我家小白兰, 还真是完.美.的车技~」老傢伙看着我在那说风凉话。 我咬着牙瞪着他,脸上不服气,心里其实有点虚,「我这不好久没练了,手生了一点, 再提这个事我就把你从这踢下去。」 「好好, 那你往我这来一点, 要不然一会不等你踢我, 你自己就先掉下去了。」 我本不想动, 可看了眼脚下的水, 还是不情愿地往他那边挪了挪,此时我们正坐在车顶, 不过车, 却飘在了水里。 我刚说完要给他演漂移, 没想到手一滑,方向盘打空, 连人带车就飞到了湖里。 我们都是见惯了生死的人, 这种程度対我们俩来说也不算是什么大事, 现在时间还早我们也不着急走, 干脆坐在车顶看着湖対面遥远的风景,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其实这里风景不错, 可惜就是没酒。」我抱着膝盖,把挎包往身前挪了挪,好在是没被弄湿,衣服可以湿,但是乌木鲁鲁的手办绝対不能湿。 「那就定个外卖吧。」老傢伙居然认真了,他翻出手机,问我还想要来点什么。 「拉倒吧,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谁能来送啊。」我瞥了他一眼,「我也就是说说,一会咱们回家喝吧。」 「良辰美景,没酒多可惜。」老傢伙文绉绉地拽了句词,一副不肯放弃的架势,也不知道给谁打了个电话,「我想要点酒,対了,再来点下酒菜吧,鸡腿要不要?」他这话显然是在问我,我有点不信,但还是点了点头,祝愿他一会不要像我这般打脸。 「你还真订?」 「怎么,我还能骗你么?」 「你可没少骗我。」我小声嘟囔着,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杵着下巴看月亮去了。 没想到过十多分钟,还真有人把东西送了过来,不过送货的不是人,而是一个迷你的飞艇,飞艇下面挂着一个大袋子,我吸了吸鼻子,挺香,看来里面的确是吃的东西。 「哈喽,好久不见啦阿唯~」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凭空响了起来,我有点奇怪地找了一圈,就发现这声音是从那个超级迷你的飞艇里发出来的,仔细看就能发现飞艇有个地方红光一闪一闪的,应该是被放了摄像头。 老傢伙没理他,就听飞艇里又传来了声音,一副八卦的语气,「呦,这不是世界第一可爱的小白兰嘛?你真的被阿唯骗到手了?唉,世态炎凉啊……为什么我就没有这样的女朋友……」 第142页 世界第一可爱?又来了!阿西吧,你到底和多少人说过这么羞耻的话啊。 我瞪了他一眼,老傢伙却是不为所动,他此刻笑眯眯地看着那个无人的飞艇,「你不是一向很忙么,怎么今天这么闲了。」 「那、那我走了。拜拜,有机会再见吧~有好消息一定要告诉我呦~」飞艇里传出这话,话音未落便一熘烟地飞走了,速度比来的时候还要快。 「他是谁?」我看着那个飞艇瞬间就见不到了影子,心中有点好奇,「他是你朋友吗?感觉你们关系很好的样子。」 「不用在意这些细节。」老傢伙开始翻那个袋子,似乎是不想多说。 他不说我也懒得问,比起这个其实我更在意另外一件事,我拿胳膊捅了捅旁边的老傢伙,「哎,対了,我刚才好像听他叫你阿唯?你什么时候起这名了?」 「你听错了。」老傢伙极其利索地开了一瓶酒递给我,不愧是之前干过调酒的人,「他舌头大,说话不利索。」 「我怎么感觉没听错呢?」我还是有点犯嘀咕,难道真是我听错了? 老傢伙看我在那皱眉,直接塞过来一个鸡腿,「来来吃鸡腿。」 我就发现最近自己饭量的确有些大,居然一口酒一口鸡腿吃得蛮欢,酒是柠檬味的,喝这东西就跟喝水差不多。 老傢伙也拿了酒陪着我喝,我和他碰了碰瓶子,一会便咕嘟咕嘟地灌了一瓶,「少喝点,这酒后劲特别大。」 伏特加我都这么喝,喝这种酒自然也不在话下,我嘴里咬着鸡腿,给他打了个手势让他给我再开一瓶,老傢伙摇摇头有点无奈,不过还是乖乖给我开了,我嘿嘿一笑拿起一瓶继续啃鸡腿,湖面対面已经开始放烟火了,从最初的零星花火到后来一瞬间火树银花,我心中开心,便把骨头像打石子一样扔进了湖里。 骨头在空中划出了一个完美的抛物线,扑通一声掉入水中,便再也看不见。 我舔了舔手指就当是擦手了,可老傢伙看不过去,抓过我的手用纸巾又擦了几下才甘心,我抽回手哼哼唧唧地甩了两下,「就你爱干净。」 「你喝醉了。」他说。 「你才醉了。」我当然不承认,我喝酒从来不醉,喝这种果酒怎么可能会醉,老傢伙也不反驳,直接往我嘴里塞了一颗青梅,「吃个梅子,能解酒。」 青梅没有果核,带着一股清冽的香味,也不知道是他的还是果子自带的,我觉得好闻便一口咬进嘴里,连他的手也一同吞进口中,转念一想咬别人一口也不太礼貌,便好心地帮他舔了舔了两下手指。 老傢伙的身体明显愣了一下,也不知道他是不是不高兴了,「你别胡闹。」 「我没胡闹。」我咬着梅子嚼了嚼,瞬间那一股酸甜的味道便在口腔中蔓延开来,「你说过你喜欢我,无论我做什么你都会喜欢我,看来你也是骗我的。」 我觉得自己是清醒的,可脑子里却又是迷迷煳煳的。 「我没骗你。」老傢伙想摸我的头,却被我一下打开了。 「那你答应我不许找别人。」我赌气一般的开口,此时脑子里已经不知道自己再说什么了,偏偏嘴又在那唠唠叨叨地,「在和我分手之前,你不许找其他的女孩子,身体不能找。」我嘿嘿笑着点了点他的胸口,又开始仰脖灌酒,「心里也不能想。」 「吶……除非你和我分手。」我晃了晃酒瓶,里面已经空了,干脆随手又扔进湖中,湖水中发出沉闷的咕咚声,盪起一圈圈的涟漪,我盯着一个一个的水圈,就觉得它们怎么好久也不散。 好晕。 「再来一瓶。」我继续朝他伸手,心中还是不肯承认自己是醉了,毕竟我很少会醉,「没了。」老傢伙不肯给我,推回我的爪子。 我心中不开心,又想起刚才那件事,「喂喂,你还没答应我呢,刚才的事你要是不答应,我们现在就分手。」 「没事别总提分手,那种事你就算不说,我也会办到的。」 「那就这么说定了。」我还是想讨酒喝,他知道我的酒量,就买两瓶酒,我肯定是不信的,所以我估计他肯定是在骗我,于是我一下子扑在他怀里,趁他不注意,便眼尖地发现他背后还藏着一瓶,「呀,你果然藏着。」我一把搂过酒瓶,抱在怀里,「这个归我了。」 老傢伙嘆了口气,还是想劝劝我,「要不我们回去吧。」 「不回。」我扭过脸,「我还有话说呢,你要好好听着。」 「好好,我听着呢。」老傢伙脱下身上的外套披在我身上,「湖边风大,别冻着了。」 「哪有风啊。」我笑嘻嘻地说,就觉得此刻晕乎乎的,「刚才那事你答应我了,那我也答应你一件事,除非咱俩分手,啊,対了,你不喜欢我这么说対吧,反正吧就是以后,我也不会対别人出手的,你放心,我家族虽然名声不好,但我也不是那种随便的人。除了你,我不会再找别人,包括补念的事也不会找别人做的。」 我拍拍左胸口,继续说,「这里,也、也会开始给你留着位置,嗯,我只能保证这么多了,啊対了,还有那事上,我也尽量配合你就是了,但也不能太过分啊,既然这样的话我也得买几套睡衣対吧,你喜欢什么样的?蕾丝边的?荷叶边的?还是毛毛的?颜色有喜欢的吗,一般都喜欢黑色或白色的吧,我也不太喜欢红色和粉色的,怪艷的……」 第143页 「别勉强自己,我不会要求你做任何的事,你是完全自由的。」老傢伙扶着在那东摇西摆的我,估计是怕我真的一头栽进水里,「你真的醉了,亲爱的。这酒叫第七天堂,我没想到那傢伙居然会给我拿这种酒。」 哦,原来是第七天堂啊。 名义上的果酒,味道上也是果酒,所以常常会被当作果酒骗人来着,其实它后劲极大,正常酒量的女孩喝不了一杯就倒,男的好像也喝不了一瓶来着,我咕咚咕咚灌了两瓶,那么一比,水平还不错。 「那人太狗了。」我随口骂道,不过也无所谓了,多亏了这酒,我想说的也都说了。 后面的事我只有零星的记忆,我挂在老傢伙身上不肯起来,被他拎回了家,接着他帮我洗了漱,又换了睡衣,等我的脸贴到了枕头,后面的事我就真的不知道了。 第75章 = 这一觉不知睡了多久,我睡得极沉什么梦也没有做,后来就感觉光线照了进来,身上有点冷飕飕的,也许是我把被子踢掉了。 老傢伙这不要脸的肯定会睡在我旁边, 于是我往边上拱了拱, 发现空荡荡的并没有人, 我不死心,翻了个身又往另一侧挤,终于是让我靠到了一个温暖的物体。 「起床了。」老傢伙在我耳边轻声说。 我从来不肯早起,所以这声音对我来说一点也没有用,我躺在那也不睁眼睛, 「没可能。」我还是有点冷, 就又往他怀里拱了拱, 头枕在他的胳膊上继续睡。 老傢伙嘆了口气, 另外一只手摸上了我的后背, 手顺势向下划进了腰窝, 又像风一般轻轻划过留在了我的小腹,我就觉得那里被他捂得发热, 我想抓他的手, 却被他鱼一样躲开了, 「这里什么时候会有我的孩子呢?」他在那自言自语道。 「睡吧,梦里啥都有。」 我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将他的手禁锢在胸前, 心想这回可算清静了。 老傢伙让人不省心地开始把我的肩膀当枕头, 我不甘心, 一转身,又挂在了他的肩膀上。 我胜利地冷哼一声, 老傢伙老实了一小会,又开始烦我了,「再不起来真来不及了。」 「什么来不及?」我睡得迷迷煳煳的。 「回我家。」 「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去。」 「你陪我吃个早餐,然后我自己回去。」 多大人了吃个早饭都让人陪,想想都丢人。「我从来不吃早餐。」 因为起不来。 「从今天开始,我们来练习吃早餐。」他看我还是不动,居然猫一样轻轻咬了咬我的鼻尖。 我在那一瞬间就清醒了过来,嗷地一声从床上弹了起来,接着就捂着鼻子坐在床上吧嗒吧嗒开始哭,老傢伙也吓了一跳,连忙过来哄我。 我就觉得疼痛让我不断地耳鸣,我没去听老傢伙在说什么,只是不断地在那掉眼泪,不是我矫情,我的面部神经有几处非常敏感,主要是鼻子和下巴,之前在地下竞技场和西索打架的时候,他卸我的下巴差点没要了我半条命,今天老傢伙咬我这一口,虽然远不如当时痛苦,但我还是条件反射般的流下了眼泪。 我缓了一会才觉得舒服,「我的鼻子,不能碰。」我捂着鼻子眼圈发红。 老傢伙和我道了歉,又开始在那皮,「难不成是假的?」 「假个屁!」我骂道,却还是拗不过他烦我,破天荒地去和他一起吃了早餐。 早餐也不知道是他什么时候做的,入口温热,正是吃进去恰到好处的时候,我不想再提昨天的丢脸行为,于是便问了他最近的安排。 老傢伙说他老家那边还有一些工作,白天的时候他回去处理,等晚上的时候再回来陪我。 「我又不是没自己住过,根本不用你陪。」 老傢伙不同意,死皮赖脸地非要回来,我拦也拦不住,也就随他去了。我白天在家也没什么事,就决定去附近的城市买点东西,我有两辆车,一辆在当初从这齣去找我老妈的时候扔在了飞艇站的停车场,另外一辆还在家,出去倒也不费事。 「我要买点吃的、买衣服、再看看新出的化妆品。」我掰着指头在那计划,「哦对了,我还想买一束花。」 老傢伙非让我送他到门口,其实他是用那个不知道哪来的穿越神器回去,完全用不着走门,我还等着一会睡个回笼觉,便难得地配合了他一回,「拜拜。」我挥挥手,却被这损人搂在了怀中,「买两件衣服吧,黑色的白色的都买一件,黑色的荷叶边还是蕾丝的都可以,白色的就买那种毛毛的,看着会很可爱。」 我愣了一下便马上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老脸一红,骂了一句就想打他,没想到被这人抢先一步熘了,「晚上要在门口等我回来,别忘了加一句欢迎回家亲爱的~」 「等你妹!我又不是狗!」我对着空气骂道,也不知道他最后有没有听见。 折腾起来我也没了困意,盘子被他洗了,屋子也没什么好收拾的,我简单收拾了一下,便百无聊赖地坐在落地窗前发呆,看了一会流云飘过的窗外,我又打了一会游戏,穿上衣服开车去了城市里。 我离最近的城市都非常远,开车大概两个小时的距离,等我到的时候那里已经过了十二点,我想起自己还没吃午饭,便去了之前常去的一家咖啡馆。 这里我很熟,不过好久没来了,心里边也有些激动,我哼着歌推开了挂着铃铛的玻璃门,笑容却在进到屋子里的一瞬间凝固住了。 第144页 我居然看到了—— 库洛洛,和飞坦。 看到这俩人的一剎那,我起初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不过下一秒我便确定自己绝对没有看错,呵呵,飞坦和库洛洛一起出现在咖啡厅?难道说这俩人在约会?那绝对不可能了,要真是这样,不是我疯了就是他们疯了。 我本不想和他们说话,可是他们显然已经看到我了,幻影旅团这帮人什么事都干得出来,为了避免麻烦,我告诉自己最好还是和他们打个招唿。 我们之间也没什么明显的矛盾,何必把关系弄得这么僵呢。 我刚进来,在门口迎接顾客的漂亮小姑娘甜甜地问我要坐哪个位置,我一指坐在窗边的那俩人,「有约了。」小姑娘点点头,带着一脸羡慕的表情便问我现在是否需要点一点什么,「雪顶可乐。」我熟练地说,绕过店中的装饰,直接走到他们那桌子面前。 库洛洛和飞坦并没有面对面坐着,似乎早就料到我会来一般,我走到他们的桌前打了个招唿,「呦,好久就不见。」 飞坦没搭理我,只是冷哼一声,我对这种情况早就习惯了,便也不再看他。与飞坦相比库洛洛要热情得多,他嘴角微微勾起,还是那一副皮笑肉不笑的绅士脸,「好久不见,白兰。」他说完,便示意我坐。 我拉开椅子坐在他们对面,「你们在等人么?我就是打个招唿,马上就走。」 「没等人,只是随意过来坐坐。白兰,我们难得见一面,留下来聊一聊吧。」 第76章 = 随意聊聊? 鬼都不信,我明白这俩人肯定有什么事,但是这事我也不想掺和,于是就当没听见。 正好这时候那个小姑娘端着我的可乐送了过来,我道了一声谢, 小姑娘红着脸说了句不客气, 眼角却悄悄瞟向了我对面,我把这一切看在眼底,在心中微微嘆了口气,唉,到底是年轻不谙世事,多少无辜的姑娘就是这样栽在这俩人的手上的。 果然是盗贼啊,偷钱偷物还偷心。 我也不想再关心这种没意义的事, 便拿着彩色的吸管去搅了搅可乐上面的雪顶, 雪顶是奶油做的, 堆成雪山的模样, 上面撒着透明的糖霜,亮晶晶的像雪花一样。 「这个是这里的招牌?」库洛洛似乎很感兴趣的样子,漆黑的眼睛看着我面前的玻璃杯。「不是, 只是我爱喝。」我回答, 顺便看了看他们面前的薄荷苏打水, 水中的冰块已经化没了,冰蓝色的玻璃杯上凝结着细密的水珠, 看来他们已经在这店里坐了一段时间了。 他们在等谁? 反正不可能是等我, 自从那一次库洛洛来告诉我侠客死亡的消息之后, 我就从来也没和他们联络过, 我就记得当时他说要去黑暗大陆,黑暗大陆死了那么多的人, 没想到他居然还能回来,我看他还是那个老样子,没缺胳膊也没少腿的,果然,库洛洛还是那个库洛洛。 不作死不舒服,但是怎么作死都不带死的。 我光喝可乐也不说话,飞坦望着窗外也不说话,场面一度很尴尬。 最后还是库洛洛打破了僵局,他不愧是当领导的,说话就懂得抓重点,「听说西索死了。」 你在哪听说的,我心想,西索死掉的时候只有我和老傢伙在场,他究竟是怎么知道的。 「我杀的。」我轻飘飘地说,听到这话飞坦刷地一下扭过头来,他皱眉盯着我,听语气明显是不信,「你那点念可杀不了他。」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飞坦。」我也冷笑道,「信不信你随意,反正我给侠客报了仇,该做的我也做了。」 「你做得很漂亮。」库洛洛夸我,我之前跟着侠客在他身边待过一小段时间,那时总听他为了套情报而违心夸人,现在听他又这么说,便也不觉得奇怪,只是语气好像有那么一点点的不一样,不过我估计他的心里想的和之前都是一样的。 「我杀人一向这么漂亮。」我自信地说,自然不可能因为这人的一句话就感动,库洛洛性格奇怪,带着那种孩子气的残忍,所以在这种人面前,绝对不要摆出什么懦弱的表情,不管他说什么,就当自己没听见,这种人说的漂亮话,一句也不要放在心上。 听我这么回答,库洛洛也不生气,「不好意思,失陪一下。」 我压根也不想让他陪,巴不得早点离开这个地方,侠客已经死了,我又不是团员,所以我和幻影旅团之间,没必要再有任何联繫,那里面一个一个的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一个不小心就容易栽进去。 我心中打定主意,等一会库洛洛上完厕所回来,赶快得找个理由开熘。 库洛洛一走,此时这里就剩我和飞坦,我俩之间更没什么好说的,于是我便在那发呆。看着不远处那一对聊得热火朝天的闺蜜,心中十分的羡慕。呀,真好啊,果然这种地方就适合女孩子一起来。 「你怎么杀的西索。」听到我愣了一下,随即便反应过来居然是飞坦破天荒地在和我搭话,我看着他细长的凤眼,金色的瞳孔野兽一般,这人平常做事相当狠,此时说话便也带着一股邪气的阴狠,这种美感我是欣赏不来了。「怎么杀的?费了很大力气,追了一路,最后就杀了。」我冷淡地回答。 「我看你在地下竞技场和他打了一架?那时候你好像死了。」他果然也看过那场回放。 第145页 「诈死。」我说。 「哦,那你头髮是怎么回事?为了躲西索?」 我自然是不可能告诉他真相,这事我连侠客都没说过,「原来是我染的,现在是自己的发色。」 …… 我们在那有一搭没一搭地尬聊了几句便谁也都不再说话,我心中焦躁,也不知道库洛洛怎么那么慢。 「……你好像,也没原来那么讨厌了。」飞坦仍旧是老样子,杵着下巴看窗外,根本不会多看我一眼,不过能听他嘴里说这话,倒是多半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因为我变美了。」我斜了他一眼。 「你说是就是吧。」飞坦可能变懒了,这次居然很少见的没怼我,只是冷哼一声,又看向了外面不理我了。 我早已习惯他的态度,吸了一口面前的奶油可乐,开始自己找话题,「话说,你家团长……好像去了好久了,难不成他没带纸?」 我话音未落,明显觉得飞坦额头青筋一跳,他难得忍了忍想跟我打一架的冲动,坐在那里做了半天的思想斗争,伸手指了指我身后。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就全明白了,「哦,库洛洛他……还那么……风.骚啊。」 果然是女性之友啊。 「你想死吗?」飞坦咬牙切齿道。 我也不怕他,摆了摆手,「想死早就死了,还用得着现在等你动手?」 说完又去回头看库洛洛,他应付完搭讪的姑娘,只要他不耳背的话肯定能听到我们俩的话题,不过听到我这么说他,他只是微微一笑,也没多问,仍旧是风度翩翩的老样子。我心里明白这还是他的假象,如果是一个不用装样子的场合,就像刚才那两个搭讪的姑娘,早就会死去多时了。 「抱歉。」库洛洛略带歉意地开口,随后又叠起了他那双像艺术家一样的手,他这人长得贵气,之前还靠着这个皮相装钢琴家来着。 我摆摆手,心里却不太想和他们俩继续在这耗下去,主要是也没什么好说的,不过毕竟我也算是他们同伴曾经的女友,我们之间又没有深仇大恨,于情于理,也不能说弄成像什么老死都不相往来的那种。 不过有一件事是我一直在注意的,根据飞坦的说法,库洛洛是接到我发的消息才来见面的,可我自己又没给他发过任何消息,假如他说的是真的,那么在这其中,肯定是有一个人希望我们能见面的。 那么这个人发假邮件让我们见面的目的是什么呢? 比如说……这个人希望我和他们俩走?那肯定是不可能了,我们的关系没那么好,侠客没死的时候我都不可能和他们走,更何况是现在呢。 那还有什么可能性呢? 我咬着吸管在那干想,视线没地方停靠,也不能说总是直勾勾地盯着这俩人,小镇子不像是大城市,一个女孩和两个男人就这么这咖啡馆里干坐着,时间长了我怕有人会过来找麻烦。 哎,等等,想到这我灵光乍现,我突然想出一个可能性来。 会不会,那个发邮件的人是想让我从他们口中得到什么?或者说,是想让他们从我的口中得到什么?想到这,我就觉得自己一的思路一下子清晰了起来,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个神秘的发邮件的人,还真说不准希望我能和他们走。 如果在这期间我和老傢伙之间没有发生了这么多事,或许我还真会和他们说老傢伙的事,在急于摆脱老傢伙的时候,我说不准会……暂时和他们走。 如果真是照我这样分析的话,那么我敢肯定这个发邮件的人,就绝对不会是老傢伙。 那还能是谁呢?或者说在我周围,有谁希望我离开老傢伙? 啊啊想不到啊。 算了,先问问库洛洛他们吧。 「那个,库洛洛。」 「嗯?」库洛洛似乎早就在等我说话,他盯着我,笑得还是那么从容,从容得就像是披着羊皮的狼,一般小姑娘看了肯定会上当那种。 好在我不是一般的小姑娘,所以他做的很多事,我多半是不会相信的。 「飞坦刚才说你们是收到我发的邮件才来的,那么既然你今天肯来见我,那绝对是有什么话想跟我说才来的吧。」 「也没什么想说的。」库洛洛仍旧双手交叠一副大佬样,话却说得特纯良,他看了眼飞坦,「飞坦你呢?」 「没有。」飞坦干巴巴地说。 那你们两个人闲得无聊来赴个屁的约啊,我咬了咬牙,想骂又忍住了,难不成这俩傢伙是来看过我得有多惨的?呵呵,那就不能让你们得逞了。 我嘴角扯出一抹笑,装模作样地看了眼手机,「那没事我就要走了。我一会还要回去等我老公给我做饭呢。」 第77章 = 既然直接问也问不出来, 那我就得採取迂迴的策略,于是我也开始原地瞎编,假如某个人带着某种目的让我们见面,那我偏不能遂了他的愿,我要说得要多离谱就有多离谱。 不过关于说的话, 这也是要有技巧的, 眼前这俩人都是老油条,我估计自己是没办法说出什么让他们百分之百信服的话了,不过既然要让他们信一些,所以我嘴里说出的事,必须要有一半以上的可信度, 剩下的就让他们自己瞎猜好了。 他们俩都很聪明, 越聪明的人想得越多, 所以有些事看似没有合理性, 最后被他们分析来分析去的,往往都会被他们加上一个合理的解释。 第146页 也就是说我要让他们不是输给我, 而是输给脑补。 比如说刚才的话,我在说出关于要走的说辞时, 也是经过了一番考虑的, 如果我说「我要回去给老公做饭」那么这话的可信程度就非常非常的低, 我和他们接触的时间并不长,可是库洛洛他们是了解我的德行的, 第一:我不会做饭也学不会做饭, 第二:我不可能乖乖地回去当一个什么贤良的家庭主妇。 但是如果把这话的主语调过来, 那么可信程度就显然能提高很多。 比如说, 他们会觉得我有那么一个做饭很好吃的老公,然后为了吃东西, 我还的确能干出来按时回家的事。 「你结婚了?」就算我这么说了,飞坦此刻显然还是不信的,可能他还是觉得我干不出来这么快找下家的事,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当时可是我倒追的侠客,但是呢,我猜以他们这种性格,多半也是不相信爱的,所以如果以他们的角度分析,我现在找别人也不奇怪。 「还没。」我说,我伸了伸右手,亮出了之前老傢伙骗我戴的戒指,我当时觉得戴这东西亏了,不过现在看来还挺好用的,「不过也快了。」 库洛洛一直微笑着没说话,不过我知道此刻他肯定在分析我说的是真是假,见我盯着他也不说话,最终还是开口道,「那就恭喜了,看来你未婚夫很爱你。」 「你什么时候也会说这么狗血的话。」我心想,这还是冷血无情中二的暗夜帝王库洛洛吗?难不成你当年熬夜摸黑看的书里有一大半是青春伤痛小说? 「左手誓言,右手契约。」库洛洛不愧是总学习的,居然很准确地说出了我戒指的名字,「把戒指戴在左手的人如果背叛就会死。」 我没想到关于我手上的戒指,居然还有这样的说法,这和我之前听说的完全不一样,我只以为做戒指那俩人就是互坑,没想到他们还认真了。库洛洛对珠宝那种东西颇有眼光,我觉得他应该不会看错。 当然,也不排除这人会编故事来骗我。 「哦,还好我带的是右边。那右手呢?」我亮了亮手指,装作一副担心自己小命的样子,库洛洛看了戒指一眼,「不被背叛就摘不下来。」 「就这些?」我分析着他口中情报的真假,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两边的代价可差得有些大,老傢伙至于做到这种程度么? 「难道说你还准备换人?」飞坦又开始在那冷嘲热讽的,我之前怎么没发现这人这么八卦呢,他这人设可有点崩。 「那可说不准。」我估计自己在他们心中也就这形象了,干脆顺着他们的意思把话说出来,既然都能换侠客,那以后换个老公也不是没可能的,如果我真是什么从一而终的性格,又怎么可能这么快忘记伤痛就订婚呢? 为了应付他们,还真是需要多考虑一点,我和这俩人battle得心累,现在只想赶快把事情解决了然后就开熘,于是当下便把手一伸,「那什么,听者有份,你俩既然听到了,就赶快把份子随一下。」 「我们为什么要给钱?」听飞坦的语气大概是被气笑了,他穿得一向很高冷,领口立起来连嘴都看不见。 「啊,好小气。好歹我曾经也算是侠客的女朋友吧,我们也认识好几年了连一点交情都没有么。」 飞坦哼了一声,那意思估计是说没有。 我当然不甘心,毕竟都和他们耗了这么长时间了,多少也得捞一点好处,不然我岂不是太亏了,「不给钱就别怪我不客气了科科。」我身子前倾,便压低声音嘿嘿笑了一声。 「哦,那你想怎么做?」库洛洛同志果然是一副很期待的样子,他这人一向如此,玩人就像猫玩老鼠,完全不把人当人的。不光是他,我发现很多念力厉害的人,都会对别人有这样的看法,无时无刻不带着那种上位者的高傲,也可能是职业病。 「我一个柔弱的美少女能怎么做。」我可怜兮兮地说,在说这话的时候余光瞟见飞坦的嘴角好像抽了抽,我也不管他,只是看着库洛洛,「我就说你是我前夫,飞坦呢就是你相好,你俩是兄弟,从小一起长大,然后就产生了小说里都不让描写的可歌可泣的爱情,可是呢,你们又不能产生爱情的结晶,于是就骗我结婚只为了在我生崽之后把我一脚踢开,没想到被我事先发现了。」 我喝了一口可乐润了润喉咙,「当然喽,如果是在别的地方,我估计你早就一下捏碎我的喉咙让我闭嘴了,不过这里是公共场合哎,而且我们这里是民风淳朴的x谭市,热心群众对这种臭不要脸的行为还是会见义勇为的,还有啊。」我杵着脸,点了点桌子,「你们嘴上说是因为什么邮件来见我,可我又不傻,我自己有没有这么大的吸引力我自己还不知道么,所以我猜你们来这肯定还有什么其他的目的吧?」 「不过你们到底想要干什么我才不会关心,可是在这引起注意的话做其他事就不方便咯。」 我看着飞坦越来越黑的脸,兴致一下高了起来,笑嘻嘻地说,「所以呢,快点给钱,然后我麻熘地回家吃饭去了。不然的话……」我挤了挤眼泪,觉得自己随时都可以上演一场悲情少女哭诉渣男的戏码。 「你……」飞坦气得已经连话都说不出来了,要不是库洛洛在,我估计他此刻已经开始拿那把雨伞要捅我了,不过看他吃瘪,我还是挺开心的。 第147页 库洛洛修养显然是好了很多,虽说这可能只是表面功夫,但我估计我的这点把戏对他来说也就是石沉大海,根本激不起这位大佬的一点愤怒,「正好我手里还真有样东西……」 我打断他的话,「我不要。」你当我傻吗,如果收了他的东西,必定会被做手脚啊,「我只要钱。」我相当硬气地说,啪啪两下点开了老傢伙给我新换的手机,打开weline的收款码,「来吧,扫码给钱。」 「我们加个好友,然后我给你转。」库洛洛平静地说。 「好友也要用这个码转。」我拒绝了,「先转钱再加。哎对了,库洛洛,你既然是飞坦的领导,顺便就把他那份也一起付了吧,至于钱嘛,你自己管飞坦要。」 反正飞坦也不可能给我,多坑一份是一份。 库洛洛也没反驳,他这个人,始终在外人面前都是这份波澜不惊的模样,做什么事都是恰到好处,我看了眼他转过来的钱,如果单看数额不是很多,可是按照礼金的角度讲,还是相当讲究的了。 「谢了。」我准备收好手机,可在面前这个黑髮的男人默默地注视下,还是有点心虚地加了他的好友,回去就拉黑你,我心想。 「什么时候来参加你的婚礼。」库洛洛居然很认真地问我,难不成这人还真想来凑热闹? 「团长大人你公务繁忙,好好休息不用亲自来了。」我连忙摆手,「钱到位了就行了。」 「我最近时间挺多的。」言下之意就是他想来呗?想来我也不能让你来啊。 「实话说我们两个准备低调一点,就我俩办,谁也不让参加,这样的话才有纪念意义。」 库洛洛看着我没说话,他和伊尔迷那种习惯性的面瘫脸不一样,这人往往在这种不说话的时候才危险,「好吧,其实我是不太想和之前的一切有任何牵连了,不管是人,还是事。」我低头垂眸,盯着快要被我喝完的可乐,「我想重新开始。我虽然没心,但一想起之前那些事,多少还是会痛一痛的。」 这话我说得算是发自内心,也不知道他会不会信。 「那就可惜了。」库洛洛沉默了一会才说,「本来还有些事情想要和你说呢,这么一看也没什么必要了。」 果然,他不打算放过我,估计是想说什么来揭我的伤疤,如果我上一句说得不是半真半假,那么说不定接下来就会相当被动了,于是我装作上钩的样子问道,「什么事?」 「我建议你还是不要去听。」他在那装好人,我就算说不听,到最后他也肯定会说给我听。 「我已经杀了西索,算是给侠客报了仇,也算是执念已消。既然这样,还有什么不能听的。」 「好吧。」库洛洛点头认可,仿佛是下了很大决心似的,慢慢开口道:「两个情报。第一,不知道什么原因,gi被毁了。里面所有的卡片已经失效。」 哦,我处理着他话中的意思,我可不可以理解成,他的意思是告诉我「大天使的唿吸」已经没有用了?不过他不知道我已经试过了这张卡片,啊,还有我曾经和侠客联繫的那张卡——「寄给死者的明信片」,也会一同失效了吧。 其实这张卡是否失效对我来说也没什么区别,早在地下竞技场的时候,蓝猫背叛了我,剩下那几张明信片也就随之遗失了。 我和侠客的联繫,早就已经断了。 「第二个呢?」我的眼神还是黯了黯,过了一会才开口问。 「有人用念做了一个新的游戏,叫「悠久之诗」」 「那是什么?」我回忆了一下,确定自己之前没听过。 「没有情报。」飞坦插嘴道,他也就能对游戏上心。 「好吧。」我也不想再问什么,「其实我最近对游戏没什么大兴趣。」 库洛洛人模人样的表示理解,飞坦则是冷然地笑了,我当然不能继续在这等他对我展开嘲讽,于是抢先一步准备告辞,「那有机会再聊吧,我要先去一趟商场,然后就得回家了。对了,不能请你们参加婚礼我也有点过意不去,这次的帐就让我来结吧,千万别客气了。」 说完我站起身,和他们挥了挥手,直接去结帐,其实我估计就以这俩人的皮相,即使他们不结帐,也是有人会替他们结的。 第78章 = 从咖啡厅出来之后我直接去了一趟商场, 柜檯小姐热情地邀请我去试试新出的香水,我喷了一下觉得还挺好闻,便心情很好地挑了两瓶,接着又买了几个新出的彩妆, 直接把库洛洛给我的份子钱花完了, 这钱留着也没用, 还不如赶快花掉。 后来我又买了几件衣服,拎着各种五颜六色的袋子就转到了卖内衣的地方。这个牌子我一直在穿,主要是她家模特长得都是又辣又甜,看着就招人喜欢。 她家的店员认识我,看我进来, 便给我推荐了新出的款, 我挑了几件, 就想起之前答应老傢伙的事来。 要不就装这事我没说过得了?我一想还要问这个, 就觉得有点丢脸。不过日后这傢伙肯定拿这事烦我, 到时候也是头疼, 可是……这让我怎么开口问啊。看我在那皱眉,店里的金髮大姐姐就问我怎么了。 我还是有点犹豫, 「呃, 那个, 我还想买两件那样的。」 金髮的下垂眼美人想了想便很快明白我想要的是什么,还真不愧是大姐姐。 第148页 我跟着她来到二楼, 之前我还真没往这边来过, 不过看样子这里的生意也是非常好, 好几个货架上都用特别可爱的字体写着「热卖」「新款」之类的。 「你想要什么颜色的?」 我看得眼睛有些花, 「啊,白色的和黑色的吧, 要可爱一点的就行。」 「其实我觉得你可以看看别的风格?」大姐姐建议道,「白色的可以买一个可爱或者清纯的,黑色的还是要买性.感一点的才行,相信我,你男朋友就算嘴上说不喜欢,心里也绝对是喜欢看的。」 不不,这事绝对不可能发生在老傢伙身上。那人根本不可能说不喜欢,这还是他主动点的款呢。我心说,却又没脸和金髮美人说。 「哪款卖的比较好?」我问道,我一般不知道买哪款就喜欢买热卖的,这样又不至于出错。 大姐姐笑眯眯地点了点其中几个,我看了一眼便连忙摆手,「这、这种不太行,就是几根缎带和蕾丝啊。」 美人只是温和地笑了笑,便也表示了理解,「你可能年纪小,不太好意思。要不买这种吊带睡衣吧,下.面的短裤也很好看。」 在她的建议下我买了一套白色的,上面用那种硬纱做了一堆蝴蝶,配合着蕾丝缎带看上去还挺仙的,另外一个黑色的带了点像羽毛似的东西,等她连我之前的东西都给我打包好了,我付好钱拎着袋子落荒而逃。 阿西吧,我又不是没给钱,熘什么?我在心中暗骂自己没出息。 之后又买了一份蛋糕,两束花,还有其他的杂七杂八的东西,我买东西没有目的,纯粹就是看什么喜欢就拿什么,反正我的吉普车够大,就是再加一倍也能装得下。 我拎着这些东西走到了地下停车场,把它们一股脑地塞进后备箱,做完这一切便坐到驾驶位准备开车,没想到刚关上车门,就听到一声清咳。我连忙警觉地看向后视镜,突然发现库洛洛居然坐在了后面!黑髮的男人默默地坐着,他皮肤发白,眼睛又乌黑,脸半隐在阴影里像个鬼一样。 他什么时候上来的?我明明已经锁了后门,没有钥匙这人怎么开的车门? 不等我再做其他反应,我就觉得头一晕,直接昏了过去。 …… 我并不确定自己是什么时候醒过来的。 我只觉得自己应该是躺在了一个狭小的地方,因为长时间不活动身上有点僵,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感觉。啊,好像不对,我微微活动了一下脖子,就觉得后脖子有点疼。 在脑海中飞快的想了想,我就想起来自己之前的遭遇,对了,我最后的记忆是在地下停车场准备开车,很惊悚的是发现库洛洛那混蛋坐在了我的车后座,我只看了一眼,然后直接晕了过去。 那就不用说了,兇手肯定是库洛洛。 眼皮有些发沉,我废了好大力气才睁开眼睛,却并没有如想像当中的迎来刺眼的阳光,现在的光线不亮却又不是特别的灰暗,只是带着一股浓郁的阴沉的墨蓝,看样子应该是傍晚。 我进到停车场的时候大概是三点,那么据我身体的僵硬程度和现在的天色来估算,我可能是昏迷了两到三个小时。 「呦,你终于醒了。」说话的人声音如现在的天色一样阴沉,我向声音的来源找去,就看见了飞坦的身影藏在了逆光的阴影里。 我的视线在他身上停留了一下,便又很快的挪开了,看了一圈便弄明白现在的状况:我现在是半躺在车后座上,身边坐着飞坦,前面开车的人是库洛洛,他开的车我也很熟,这是我的车。 窗外的植物和景色非常的陌生,显然这俩人不可能是好心的送我回家,那么我现在的处境只有一个——我被这俩人绑架了。 开着我的车绑架我,这俩损人不会真是要拉着我去给侠客陪葬吧。 太狗了。 我瞟了一眼车门把手,显示已经落锁,这种情况下我自然是不能轻易打开的,踹车门的话会被飞坦拦住,如果这时候冲到前面去抢方向盘,身边的飞坦肯定会立即做出反应,还有,我即使抢了方向盘,从车里冲出去,这种情况下,也完全没有逃跑的可能性。我在心中想着对策,如果只有一个人还好点,可是和这俩人硬拼,我根本没机会赢。 我偷偷的用了点念,应该是可以拿出「暮霭辰星」,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妖刀琥珀川一直是用不出来,没想到我上一秒用念,下一秒的动作就被飞坦发现了,他嘿嘿冷笑了两声,就在那嘲讽我太弱了,告诉我别动什么心思。 听了这话我肯定是不爽的,我本以为对于侠客的事我做的已经仁至义尽,没想到到头来还是被这俩人当枪使,于是嘴里也就没留什么情,「飞坦,当团员的哪能让领导开车,哦,我知道了,你踩不到油门。」 飞坦屁事贼多,不过最讨厌的还是被人说矮,我一句话戳到他的痛点,这人当时就变脸了,直接伸手朝我脖子抓了过来,车里空间狭小,飞坦速度又比我快,我无处可躲,直接被他推到了车门上,后腰大概是顶到了把手,疼的我直皱眉,我想伸手拿刀捅他,却被飞坦用膝盖压住了手腕。 他的手抓住我的脖子,可是又没用力捏我的喉咙,应该是现在还不想让我死。 「跑去买xx内衣,看来白兰你还真有新的男人了啊。」他凑过来,狭长的金色眼睛盯着我,野兽一样,「你猜,他能不能来救你呢?」 第149页 「为什么要杀我?」我问他,其实我本想和他说「要杀我就赶快动手」来着,可这个念头很快又被我止住了,飞坦是谁,正经的艾斯m爱好者,如果这话对别人说兴许会产生不同的结果,可对这人说,无疑就是火上浇油,我都能想到下一句他能说什么,「呵呵,想死吗?没那么容易」,然后呢,我大概会比死还要惨。 我可以和他刚,但是又不能硬刚,无论是飞坦还是库洛洛,我都要表现的越普通越好,这样的话,等他们失去兴趣的时候,我死的还能痛快一些。 幻影旅团的很多人其实都很理智且目标明确,不理智的多半对外人也都是无情的,如果他们说让我去死,那肯定是不会有商量的余地的,所以我估计自己这次是必死无疑了。 除非在这期间我能逃出去,或者等到老傢伙来救我。 我相信老傢伙会来救我。 可是我估计自己或许等不到他来救我了。 「冷静点,白兰。」库洛洛这时候插话道,他车开的不紧不慢,话说的也是这样悠悠然,「有个门我们打不开,想让你帮个忙。」 「运气好的话,也许死不了。」他说的相当平静,表面带着一股安慰的意味,可是从这话里,我只听到了对我本人这条命的无情,不在乎,无所谓,死不死都与他无关,就像是在看水面上的浮萍,飘着就飘着,能飘到哪,就不是他关心的了。 听他这么说我心中自然生气,于是咬着牙就骂,「我开你妹的门!你们他妈的让我开的是地狱的门吧!」 我还想继续骂,可这时一股异样的感觉突然就涌了上来,这种感觉我太熟悉了,小的时候我姐为了训练我的抗药性,给我吃过各种各样的药,其中自然也包括这种,有些人喜欢管它叫「苍蝇」。 听起来就挺噁心的。 我对它是有抵抗的,可现在身体传来的感觉让我有点慌,尤其是被飞坦捏住脖子的地方,我明显觉得那里开始变热,唿吸也逐渐开始沉重起来,我深吸了一口气,想让自己变得冷静一些,可似乎是没什么用。 你妹的!我在心中大骂,因为脖子被掐住,只能从嗓子里挤出这句话,「你们两个——」我抓住飞坦掐我脖子的手,身子一弓,让出一条腿的位置,直接便朝他的肚子踹了过去! 「——都是狗比!」 第79章 = 听我这么骂, 飞坦也怒了,他不顾刚刚被我踹了一脚的肚子,直接又向我沖了过来,我再一次被他推倒, 他这次的力气更大, 下手又狠,我直接被推倒在座位上,倒下去之前,头「咣当」一声磕在了车门上,一时间有点发晕。 飞坦不等我反应过来,「咔嚓」一声折断了我的手腕, 「我看你是活腻了!」紧接着一个手刀就打向了我的脖子。 我再一次昏死过去。 …… 再一次醒过来的时候, 我并不没有在车上。身下传来的触感是坚硬冰冷的地面, 我睁眼去看, 这是一个很大的屋子, 但是屋子里没有太多的摆设, 看上去并没有人住的样子。 后脑勺有些疼,脖子也疼, 我伸出手撑着地面让自己坐起来, 突然想起之前被飞坦折断了的手腕, 活动了两下,除了有点疼之外看样子并没什么大碍, 应该是被人接了回去。 我看了眼自己的牛仔裤, 还有身上的卫衣, 嗯, 很好,除了有点脏之外并没有凌乱, 很好,很好。 屋里很黑,只有远处灯光昏暗,我看了看,一个男人的身影几乎隐匿在黑暗里,库洛洛又在埋头苦读了,他这人有个爱好,就是爱读书,而且偏偏喜欢借着月光烛光和昏暗的灯光看书。 摸黑看了这么多年的书也不近视,库洛洛果然很牛逼。 在他不远处有一些蓝绿的闪光,不时的在那闪动,我瞟了一眼,那是飞坦在打游戏。 身上的燥热仍旧不断,似乎是比之前更为强烈,俨然有渐渐失控的趋势,我如果被下一两颗苍蝇是绝对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估计这一次应该是被灌了很多颗。 「狗比。」我小声骂道,咬着牙站起身子,踉跄着朝飞坦走了过去,我必须要快点解决掉现在的危机,眼下肯定是撑不过十分钟了。 我走到飞坦面前,飞坦看都不看我,似乎是有自信能在一瞬间就解决掉我,我也不和他废话,一脚就踩碎了飞坦的游戏机,电视里的画面闪了闪,一下子就黑了。「你——」飞坦扭过头来,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你断我手腕,我就踩你游戏机。」我抱着胳膊,冷冷的和他对视。 「白兰,你别太过分。」他警告我,却没有动手杀我,看到他的反应我一下子就明白了他们的意图,大概是需要我去送死,却又不能现在死掉,他们需要的是个活人,而不是一个尸体。 「呵呵,我过分?你俩才有病吧?我冒死去给侠客报仇,结果你们就这么对我的?看我找新的男朋友你们眼红是吧,见不得我过得好对吧,我呸,我才21岁,我凭什么要为一个死人守寡啊!」 如果是在从前,我大概是真会想和侠客一起死,可现在我反悔了,我想活下去,就算是死了,也不能再这样憋憋屈屈的死。 库洛洛没说话,飞坦也没说话,他们冷静的看着我,就像是在看一个小丑,看着他在那发疯。 我当然不会在这歇斯底里的等着让他们看笑话,我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一点,「库洛洛,你们到底给我吃了几颗?」 第150页 「什么几颗。」库洛洛反问我。 「苍蝇。」 「你吃了苍蝇?」他合上了书本,似乎是有点兴致再和我说话了,「那你现在想怎么办?白兰。」 怎么办?我想捅死你们这两个人渣,啊,不,我想给你们也吃一把,然后扔进肌肉大姐姐堆里。 让我献命还献身,这就是你们对待伙伴前女友的态度,呵呵,我去你喵的。 「库洛洛,脱衣服。」我走到他面前,抱着胳膊看着那男人,「你不脱我就替你脱。」 「你找飞坦吧。」他说。 「飞坦太矮了,我俩尺寸不和。」 这话自然是引起飞坦的黑脸,但我也没心思管他了,这事必须速战速决,再这样下去,我腿都要软了。 在我的目光注视下,库洛洛居然真的脱下了他的黑外套,随即就开始解他的衬衫扣子,不得不承认,这男人解扣子的动作相当的好看,带着点阴郁的意味,就像是夏季开的花,沾上了迷离又潮湿的水汽。 他把衬衫甩给我,他这人一向喜欢穿白衬衫,干净,清秀,如果要是形容的话,那就是带着点植物的味道以及雨后的清新味,当然,我没时间去想这些,我拎着他的衣服,直接冲进了卫生间。 已经快到极限了。 我打开浴缸上方的淋浴头,拨到了最下边,冰冷的水花撒了下来,下一秒我开始脱自己身上的衣服,然后快速套上了库洛洛的衬衫,衬衫长度正好盖上了我的大腿,刚刚他还说让我管飞坦要衣服,且不说那人能不能给吧,我估计自己穿上也得像个露脐装。 我一脚踏进浴缸,直接坐到了里面,水是非常冷的,可现在我的体温太高,所以我只觉得舒服,泡了一会那股热浪又再次袭来,我咬着牙哼了两声,迅速用指甲划开了自己的手腕,手腕瞬间冒出殷红的血来,渐渐在水面诡异的蔓延开,我泡在自己的血中,就觉得视线开始有些模煳……好想睡觉啊。 回忆如走马灯一般闪过脑海,我不知道自己到底经歷过多少次这种濒临死亡的体验,心中渐渐开始麻木起来。 够了,已经够了,我受够了这种生活了,我只想体会一下普通人的日子,为什么那该死的命运还不肯放过我呢? 早知道这样,当初在岛上被老太婆杀掉就好了,为什么被杀的人是我姐而不是我呢,如果是我姐活下来,那她肯定会过的很快乐。 失血过多让我觉得只有刺骨的冰凉,我动了动脚趾,又看了眼自己的手,我的指尖变成了一种诡异的苍白,几乎要透明一般。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就发现库洛洛站在了我的面前。他仍旧赤着上身,深潭水一样的眼睛看着我,像个鬼一样。 这才是他,撕下面具这人就这样。 「很冷啊。」见我抬头盯着他,他才慢悠悠的说,也不知道是说他还是说我。 「冷就去穿衣服,你可没少光膀子穿外套。」我还是觉得非常冷,冷到不断的打着寒战,说出的话也是哆哆嗦嗦。 他没说话,还是站在那,其实从身材上来说,库洛洛并没有外表那么清瘦,和伊尔迷他们比起来,他和侠客一样,都是属于那种精壮的类型。 「衬衫你还要么,要的话我就给你洗一下。」我抬了抬仿佛冻住的胳膊。 「算了,已经脏了。」他转身就走掉了。 真是莫名其妙的。 等彻底冷静下来,我才从浴缸里走出来,出来之后洗掉了衬衫上血水,又把它烘干,这才套在身上准备睡觉穿,我估计自己这身衣服还得穿好几天,他们肯定不会好心的给我买换洗的衣服,这样的话我还是得爱惜一点。 毕竟没谁会希望自己变得臭烘烘的。 做完这一切,我也不理那俩人,估计他们是会在客厅坐一夜了,所以我干脆走到卧室,躺在床上开始睡觉。 床上没有被子,只有一张薄床单,我把床单对摺,躺了一半盖了一半,闭上眼睛就开始睡觉。 我要保证自己有充足的休息,只有休息好了才能想办法逃走。 第80章 = 我这一觉并没有睡很长时间, 毕竟现在是被绑架中,这种情况下我也不可能心大到睡得太死。 我的手机应该是被这俩人收走了,没了手机我便无法确定现在的时间,但我觉得自己睡着的时候应该是很早。屋子里没有窗户, 我估计也是他们故意选的, 门外传来的光线仍旧非常黑, 凭着直觉,我猜现在应该在凌晨两三点钟左右,或者是更早一些。 清醒之后我并没有着急起身,而是盯着看不清的天花板在那发呆,心中想着逃跑的对策, 想来想去就觉得这事有点悬, 拼智商吧拼不过库洛洛, 拼念又打不过他们两个, 唉,怎么想都是太难了。 我在心中嘆了口气, 可能是原来念多霸道惯了,这回还真是让我体会到了这种普通人的无力感。 不过光在这里嘆气也没什么用, 该想办法还是要想办法的, 我毕竟也不是第一次面对这样的困境, 既然当初都走过来了,或许这次也有那么一点点希望。 想到这, 我便也不再继续躺着, 一骨碌翻起身, 蹬上鞋子就去客厅看那俩人的情况。我身上只套了一件库洛洛的衬衫, 夜里温度低,冻得我的大腿起了一片鸡皮疙瘩, 我摸摸腿,赶忙给自己附上一层薄薄的「缠」,最近念少,连缠都有点捨不得用了。 第151页 客厅里仍旧亮着昏暗的灯光,我看了一眼那俩人,大晚上的也不见他们睡觉,怪不得黑眼圈那么重,我还是有点困,打了声哈欠,才慢悠悠地和他们打了声招唿,「呦,还没睡呢?」 飞坦连头都没抬,仍旧在打着游戏,他对待游戏亲切的就犹如他的手足,当然这人至少有八百个手足,所以我踩碎那一个也不当事。 「醒了?」库洛洛看了我一下,平静地说,大概是因为熬夜的关系,他虽然嗓音仍旧凉如这夜色,可还是有一点点沙哑的。 「是啊。」我接话,却此时在脑海中瞬间想出了个主意,「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我勾起嘴角,「我现在是生理期。」 我也不怕他们听不懂,这俩人在感情上都是经验丰富的老手,当然会听得懂我在讲什么。 「这也许是个坏消息。」库洛洛垂着眼翻了一下书,大半张脸都隐在了昏黄的光影里,让人难以捉摸出他的情绪,我站在原地想了想,觉得他说得好像也对。 「所以呢……我需要那个。」我走近了一点,打了个响指,「你们俩得出个人给我买,当然,我这么心善,倒也不介意和那个人一起去。」 「飞坦?」我首先看了眼仍旧在打游戏的人,同样都是当大佬,糜稽兔崽子打游戏就爱氪金,可飞坦这大佬似乎就喜欢靠肝。 飞坦盯着屏幕没理我,于是我又喊了几遍,飞坦终于是扯出了两个字,「挺着。」听语气明显就是不耐烦。 「好啊。」我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大不了就血溅当场呗。」 我转身就走,准备回屋给自己大腿来几道子,到时候挨着飞坦一坐,从心理上就噁心他。据我的观察,飞坦这人多多少少还是有点精神洁癖,不然也不会去控萝莉。 不过,他本人是从来没承认过自己会控萝莉。 没想到刚踏进卧室,身后库洛洛的声音就响了起来,我没张开「圆」,库洛洛走路又没声音,他这一嗓子着实给我吓得一激灵。 「走吧。」我僵硬地回头,就看库洛洛倚着门框和我说话,手里还不忘拿着刚才看的那本书。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以为这人现在就要杀人灭口送我上路,便有点紧张地问他去哪。 「去买卫生巾。」库洛洛不愧是妇女之友,说去买女性生理用品自然地就像是去买白菜,这一点真值得男同胞们学习一下。 我心里当然是不想跟他去的,如果是飞坦邀请我我还能考虑一下,可库洛洛……还是算了吧。这人太聪明了,我没有可能会跑得掉。 「哦,那你自己去吧,我难受需要躺一会。」我捂着肚子就在那皱眉装可怜,「库洛洛,我相信要是你的话,肯定能应付过来。」毕竟这人脸皮够厚,如果店员再是个小姐姐,我猜他还会一脸绅士地说什么给女友买啊之类的话,顺便加深一下陌生人的好感度。 然后等他一走,我就偷袭飞坦,运气好的话就能跑掉了,我在心中打着算盘,总之要把他们两个人分开。对付一个远比两个人要轻松得多,如果可以选的话,我毫不犹豫地会选飞坦,飞坦我还有可能打得过,唉呀,假如要是芬克斯来就更好了,不光能打得过,有空的话还能推个牌九。 「你在犹豫什么?」库洛洛没动作,过了一会便平静地问我,我猜他是想抓住我的破绽。 可我真的没想出什么对策来,所以也没什么好被套话的,「我想和芬克斯信长他们推个牌九。」我如实说,只有这个时候才能有机会开个嘲讽,「像我们这种俗人喜欢的东西,你们俩肯定不感兴趣。」 库洛洛似乎是不太信,但是他也什么都没说,只是这么盯着我,我不知道他在同伴面前怎么样,但是在我面前,他这人的话一直是挺少的。 而且别看库洛洛长了张绅士脸,可做的事就完全没有什么绅士风度,他一脸冷漠地看着我在那捂肚子,那态度很明确,去,现在就走,容不得你有半点拒绝。 得,在影帝面前飙演技,我放弃了。 心中不满可又无能为力,我跺了跺脚,抓起床上的卫衣外套,就跟着他出了门。等走出一段,这才发现自己光穿了外套,下面可什么都没穿。 阿西吧。我骂了一句,可嘴上又不想承认是自己太蠢,「就因为你非得让我一起出来,这可好,我连裤子都没穿。」 还好现在还是半夜,外面倒是冷冷清清的看不到人,不过这个时候没人自然也就也没有卖衣服的了,我心理素质远不如老太婆或者我姐,就觉得在外面不穿太没有安全感了。 买不到就偷吧。 我向四周看了看,准备找一个晾衣服的人家偷一件,唔,最好还是别太丑的。 库洛洛看着我在那儿左顾右盼觉得可能是有点意思,连语气都轻快了一些,我知道了,这人果然是拿我当玩具,就爱看我出糗。「可你穿了衣服。」他说,对我不穿裤子的行为见怪不怪。 「你有病吧。」我骂道,「哪个正常人穿衣服不穿裤子?」 「有区别么。」我觉得他问得很真诚,丝毫不像开玩笑的样子,可能智商太高的人想的东西也会很奇怪。 「当然有啊。」我白了他一眼,「这就是盖上了大腿,而且还就盖了这么一点儿。」我扯了扯身上的外套,又扯了扯里面的衬衫,衬衫还是从他那顺来的。 第152页 库洛洛没反驳,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我,盯得我有点儿紧张,连忙警告他,「喂,库洛洛,我说你当时可答应把衬衫给我了,你现在别反悔想要回来啊,谁反悔谁是乌龟王八蛋。」 「我很小的时候,经常连衣服都没得穿。」库洛洛跟我在那回忆童年,还好他没有做出什么明媚的45度忧伤之类的油腻动作,仍然很清新很有逼格。 「所以你才像现在这样喜欢光膀子。」我损他,「但我小的时候可是穿得很好的,就算现在要去送死,那也得打扮的美美的才能死啊,要不多别憋屈。」 把话说完我便也不再理他,而是跑到一边的房子那,窗户旁边有一个空调架子,周围没人我也不担心走光,三下两下的就踩着架子上了二楼的阳台,拽了一件牛仔的短裤。我的手在旁边粉色的内衣上停留了几秒,「算了算了,还是不要穿别人的贴身内衣了。」我纠结了一下,最终是放弃了,口中嘀咕,「大不了里面挂空挡吧。」 说完,我轻松地直接从阳台上跳了下来,反正这是二楼,跳下来倒也不会有什么事。 库洛洛全程安静地看我把偷衣服的行为做完,等我背对他穿上裤子后才不紧不慢地提醒我,「你不是担心走光么?」 「聪明人说话都像你一样不说全吗?」我明白他的意思,无非就是说既然担心走光,还干嘛像猴子一样窜到上面去偷衣服。哎不对啊,你的重点难道不应该是谴责我偷衣服吗? 我皱眉看着他,想了想也就释然了,我差点忘了这人是干什么的了,库洛洛是谁,别看外表长得人模人样的,实际上可是什么都可能抢的强盗哎,偷钱又偷心哎,抢点衣服那算多大点事,所以这时候根本不会谴责我的行为而是在那嘲讽我的技术。 「那我能怎么样,我不偷衣服你给我偷啊。」我突然想起某个经典电影里的一幕,心血来潮地当了个女主角飙了个戏,其实心里还有点担心他真说我给你偷啊,假如真这么说了,那可有点尴尬了。 暗夜帝王库洛洛应该是没看过这个电影,或者根本没兴趣接我这个梗,他单手插兜,十分臭屁的样子就往前走。我盯着那男人笔挺的背影,一看机会来了,连忙转身就跑,可刚迈出两步,就听身后的那个还算好听的男声幽幽响了起来,「白兰,我的建议是不要继续跑,或许会有断腿的可能性。」 「你大爷的。」我收住脚骂了一声,只能乖乖地转身跟了上去。 第81章 = 我垮着脸跟在库洛洛后面,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在这条死气沉沉的街道上。看着街口的路牌我就发蒙,在这之前我并没有来过这个地方,所以也没有办法确定此刻自己究竟是在哪。 库洛洛走在前面不说话,看似优哉游哉的散步, 但我知道这人一直对我有所防备, 像库洛洛这种人, 真不能仅仅凭着他这副漂亮的皮囊就去对他抱有什么不切实际的浪漫幻想,他所做的一切看上去都那么恰到好处,恰到好处的礼貌,反而是他残忍的证明。 「白兰,你这把刀可杀不了我。」那个鸦发的男人冷声说, 他的声音冷的犹如一块碎冰, 可偏偏尾音又带着那么一点点感情, 所以单纯的小姑娘才会被骗。 「哎呀, 不试试看怎么知道啊。」我嘿嘿一笑, 刀在手中划了两个刀花, 我拿着刀对着他的后腰比量了一下,纠结了一下还是把我的暮霭辰星收了回去。 郁闷, 杀不掉啊杀不掉啊。 「哎库洛洛, 你有没有听过蟒蛇的故事?」我想起一事, 就不再跟在他身后,而是加快脚步走到了他的身旁, 盯着那男人在夜里倍加柔和脸问道。 「蟒蛇经常会用自己的身子去量主人, 就是想看看什么时候能把主人吞入腹中。」库洛洛说, 「但我们之间并不是这样的关系。」 「有什么不一样?」我没太明白他的意思, 这里夜晚温度低,水汽又大, 我心里巴不得现在赶快能有那么一阵雾气,「我可是随时想杀你。」我如实说。 「可我们两个人,谁是蟒蛇,谁又是主人呢?」库洛洛提醒我,他不再往前走,而是转了个弯,走进了另外一个路口,走了几步,便停在一个招牌门口。 我跟着他停下,看了眼招牌上花花绿绿的文字,文字我不认识,但是我又看了看大玻璃窗里面的一排排架子,便明白我们这是到了目的地了。 我的脑海里仍旧想着库洛洛刚才的话,谁是主人谁是蟒蛇吗?那不很简单,蟒蛇当然是我啊,我不是一直想杀他么? 哎等等,不对,我突然又一想,我想杀他,可库洛洛何尝不是无时无刻地想要杀我呢? 所以正确的答案是:我们两个人之间根本就没有主人,我们都是一条蟒蛇,互相悄悄地测量着对方的身体,试图把彼此吞入腹中。 呵有意思。 希望我不会输。 不对,是我不能输,我绝不能就这么死了。 「白兰,你的表情有点不太好。」库洛洛侧过头来瞟了我一眼,那眼神里自然是没有半点关怀,不过我倒也没指望这人能对我有什么关怀。 我歪头就笑,「我不是来大姨妈了么,所以我肚子疼。」也不等他再说什么,率先推开了便利店的门。 这个时间店里没有其他客人,看店的胖男人一副懒洋洋的样子,看我推门进来,才打着哈欠关了手机里的视频,从里面传来的声音判断,他手机里放的应该是某段没法描述的东西,他以为我是普通人来不及听到,所以才慢悠悠地关了视频。 第153页 「呦,美女要买什么。」他抬着眼皮问我,我总觉得这人的眼神看得我不太自在,于是我没马上答话,回头看了看身后刚刚推门进来的库洛洛,库洛洛这么厉害,肯定也会听到这人刚才在干什么,不过这位影帝此时也是一副没听到的样子,特自然地和我说要买什么自己拿。 「喂,你会付钱的吧,库洛洛。」我挤出一句话,声音比蚊子还小,不过这人耳力挺好,他肯定是能听到。 我并不在意库洛洛他们平常是不是去抢东西,强盗嘛,抢点东西倒也无所谓,只是吧,我总觉得如果像他们那次去友克鑫抢拍卖品还好,可如果连这种花个几百上千戒尼的便利店也要抢的话,那就有点太low了。 「当然。」库洛洛十分正常地笑了笑,很痛快地掏出钱包递到我手里,库洛洛不愧是总拿钻石王老五剧本的,刚才这么一说让我恍惚间觉得这人此刻竟还有种【来,刷我的卡!】的气势。 行,牛逼啊。我递给他一个眼神,顺手接过钱包,还是有点不放心地看了看钱包软牛皮的表面,似乎是没有什么血迹沾在上面,这样的话应该就不是抢的吧。 「怎么了,不够花么。」库洛洛看我没动,便语气温和地问我,我捏了捏厚度,里面至少有二三十万戒尼,如果说要把便利店里的东西包下来那就有点夸张了,但是买点吃的还是绰绰有余的。 库洛洛的钱(估计也不是他挣的)不花白不花,我一指胖老闆背后的那面墙,特豪气地喊道,「来三个这个!」 胖老闆顺着我的手势望去,表情变得有点奇怪,可能是被我刚才的气势震住了,我啧啧嘴,刚才我表现得有什么不对的吗?我还挺满意的啊。胖老闆没看我,反而是看向了库洛洛,有点不确信地问他,「真要三盒?」 库洛洛居然没坑我,他一指我,十分绅士地说,「都听她的。」 胖老闆这才又把视线转回来,满脸的不相信,「美女你确定要三个?能用完吗?」哎我说,这怎么花钱还不让买呢?我皱了皱眉,摸了一把自己的脸,又看了看库洛洛,这人虽然算是半个娃娃脸,但一看这外表就已经成年了吧,「我和他都成年了。」我不想给自己找麻烦,还是耐着性子解释了一下,「成年人是可以买的吧。」 「啊,可以倒是可以。」胖老闆还是有点犹豫,他挠挠后脑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居然又看了看库洛洛,表情特别奇怪,那里面似乎全是故事。 我心中纳闷,总觉得这场面太gay了,我感慨一声,便也不再和他们纠结能不能买的问题,直接走到了货架里面去拿东西。 谁知道这场绑架的旅程还要持续多久,我估计这俩人也不会好心地给我提供什么吃的东西,所以我还是给自己备着点吧。 我少吃两顿也没什么事,但怎么说也会怪难受的。 我估计库洛洛没什么耐心等我一件件的去挑,便胡乱地在货架上拿了一把,买太多又肯定会被这俩人嫌麻烦扔掉,所以我也只是拿了一点维持热量的东西。巧克力、压缩饼干、薯片还有几瓶饮料。 等我抱着这些东西走出来的时候,库洛洛仍旧在门口那里安静等我,其实我刚才在拿东西的时候本想看看这里有没有后门,但又一想还是算了,库洛洛太敏感了,他看似在等我,实际上会全程监视我的行踪,眼下这种情况,我还是跑不掉的。 真闹心。 这时候求助别人也不现实,当年黑手党那批会念的都没打过幻影旅团,更何况是现在这里的jc呢?算咯算咯,还是别给普通人添麻烦了。 我把东西堆到桌子上,胖老闆算好价钱又一一扔进袋子里,在这期间我瞟了眼外面的情况:没有起雾,不过天仍旧很黑,这可不是个逃跑的好时机,我心想。看了一圈我又收回视线,发现库洛洛仍旧平静地盯着我,这时候就要发挥厚脸皮的本事了,我表面一点不心虚,理直气壮地又看了回去,就算心里再慌表面也绝对不能表现出来,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对了,——犹豫就会败北。 这时,我的余光突然扫向了胖老闆手里的东西,哎等等,这是......! 为什么要放这种草莓味的东西啊!?? 我连忙让胖老闆停手,「这东西谁买的?」莫名其妙买这种东西干嘛?我瞪着库洛洛,就差骂出口了,【你有病吧】我皱着眉在那和他对口型,场面太尴尬,一时间也没想好怎么说。 库洛洛丝毫不愧疚,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却是胖老闆先说话了,「怎么了美女?你不想要这个草莓味的了?还是说想换一款别的?」 换你妹啊!「谁要买这种东西啊!我要的是烟!烟!」我没空去理看热闹的某人,指着胖老闆身后那一排货架的一边,比了个手势,「我要这种烟!给我3盒烟!」 啊,我明白了。怪不得他刚才问我能不能用的了了,敢情这人以为我要三盒这种东西?!所以他刚刚才和库洛洛说话,是质疑我还是质疑库洛洛的能力?卧槽,不管怎么想都太丢脸了。 「嗯,别忘了还要买这个。」库洛洛不知从哪变出来一包女性生理用品,十分自然地递给胖老闆,胖老闆默默接过,又给我装了三盒烟,然后他又看着库洛洛,眼神里居然充满了……同情。 同情库洛洛?你飘了吗老哥?你到底同情这强盗头子什么啊?同情他杀人不眨眼?同情他辣手摧美花(当然是我)? 第154页 「我们……」我指了指库洛洛,「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胖老闆有点不相信地打量着我俩。 我咬着牙瞪着库洛洛,勉强挤出几个字,「喂,你倒是说句话啊。」 「我们是蟒蛇和主人的关系。」库洛洛淡定地说,「她是蟒蛇。」 啥啊?你在说啥啊?我睁大眼睛回头去看库洛洛,特不服气,「你不是说你是蟒蛇吗?」 「我从未说过这种话。」 你大爷的,我暗骂,「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彼此彼此。」哎呀,跟我拽文词是吧,多看两本书就了不起吗?「别以为你读书多我……」 「两位……」胖老闆小心翼翼地说,「要不先生……你再买两个?」这人这时候居然还不死心地给他推销,「以后,兴许,嗯,能用得上……」 「打住!」不等库洛洛说话,我连忙阻止,「不要不要。」我才不想拿着这种东西回去,我瞪着库洛洛,顺手又从他的钱包里扯出戒尼塞给胖老闆,「要买以后你自己出来买,爱找谁用就找谁用去。」 说完,我也不等胖老闆找零钱,拽着袋子就冲出了便利店。 拔腿就跑,比兔子还快。 第82章 = 库洛洛还被胖老闆缠着推销成年人安全保健用品, 此时不跑是撒.逼,我见时机难得,挎着袋子,推开门直接就开跑, 天这么黑,一会我跑到一个偏僻的地方藏起来, 没准能躲过去不会被他发现。 至于胖老闆,额,我只能默默祝福他了,祝福他不被库洛洛扭断了脖子吧。 要想躲掉别人的追踪,最主要的就是掩盖住自己的「气」, 这其中有很多方法, 比如说最大限度地让自己的代谢减缓, 唿吸频率减慢, 这样的话向外流出的「气」会非常少, 再藉助周围的天色, 隐藏起来倒也不难;还有就是藉助味道,比如说——我蹲进个垃圾堆里什么的, 但这招对库洛洛肯定是不管用了, 这帮人从小就是在垃圾堆里长大的, 从一堆混合在一起的味道中找出不同的,对他们来说难度应该不大。 其实最好的方案是我能跑到河边, 然后直接躲进水里, 水会掩盖味道, 我的「气」自然也会被水掩盖住。 我从小在海边长大, 我听侠客说流星街那个地方常年干旱,所以我估计库洛洛的水性应该不如我。加上水里的地形很复杂, 这种情况下去逃跑,胜算肯定会更大一些。 现在最主要的困难是我对这里的地形根本不熟,我完全不知道什么位置有河,因此就无法判断要往哪个地方躲。还有就是库洛洛这人做事相当的干脆利落,就算胖老闆再能墨迹,我估计自己和库洛洛两人出发的时间差,也绝对不会超过三分钟。 他跑的速度本身就比我快,对方真要认真起来,我们之间的时间差应该会更短。 我吸了吸鼻子,感受着不同方位而来的微弱水汽,向着水汽最多的方向,拼了命地往前跑,只要有机会,就绝对不能放弃。 我心里隐约的有一种预感,这次库洛洛找上我,绝对不是让我带个路那么简单,如果跟他走到最后,我必死无疑,不行,我不能死,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我不能就这么死掉。 手上挎着的袋子有些碍事,我抽出一包烟和一条巧克力,其他的被我甩到了一边的草丛里,我不能让这些东西离我藏身的地方太近,我担心它们到时候会直接暴露了我的行动轨迹。 袋子落地发出了沉闷的声音,我有点不舍地看了一眼,又看了看身后,身后没有动静,库洛洛并没有追上来,看来他真的是被什么事耽搁了,或者说,他现在已隐身暗处,准备伺机偷袭。 我的大脑在拼命地运转,脑海里不断想着库洛洛可能会偷袭我的n种方法,是一把抓住我的脖子、朝我胸口捅一刀还是直接将我拦腰砍断?无论是哪种方式,都挺惨的。 我脑中想的不停,脚下却没停住脚步,越跑越觉得躲起来这事有点悬,可惜我大概是跑错了路,眼前的景象非但没有越来越偏,反而是逐渐繁华起来,不过因为时间还是很晚,外面倒也不怎么见的到路人。 我心中估算着时间差,按照我跑出来的时间上看,库洛洛应该很快就会追上我,眼下我不能再逃,而是需要找个地方藏起来。我停住脚,环顾了一下四周,就发现自己最近真的是水逆,这里惨的连个废弃大楼都没有,我身处的地方俨然是一片空地。 周围路灯如头顶银河一样星星点点,在我前面不远处灯光璀璨如星光,如果是白天,也不知道这里会不会热闹,不过此时四周寂静一片,我看了看带豁口大理石地面,长椅,埋着头在熟睡的鸽子们,就知道自己现在到了哪里。 ——这大概是一个广场。 阿西吧,这种地方我藏哪啊?! 我回头看了一下,仍旧没看到人,但这种时候我也不可能再往前走,如果动静太大惊醒了那些鸟,我直接就暴露了。啊啊啊,为什么这么倒霉啊。 我还想让自己冷静下来去想想办法,但是显然时间已不允许,没办法,我嘆了口气,蹑手蹑脚地躺进了许愿池里。 池水是刺骨的冰凉,不过好在它不是太浅,我水性不错,可以在里面闭气很长时间,现在天黑,这里虽然亮一些,但水下并不能看清,如果库洛洛对这里没那么感兴趣的话,我说不定也能躲过去。 第155页 我好久没有经歷过这种生死瞬间了,此时泡在水里等待这种未知的状况,更是让我紧张到不行。我不知道别人会不会有这种感觉,反正我觉得人一旦沉入水中,就会开始获得一种莫名其妙的宁静,这种感觉是什么呢,四周的时间仿佛静止,耳边的声音全都消失,我就躺在这个有限的空间里,专心等待,周围万籁俱静,回归初始。这种平静的感觉真的很奇妙,我想可能源于我们最初的记忆,最初的我们从母亲那里获得生命,泡在羊水里等待降生的这十个月,就是这种感觉。 向死而生。 什么生活,去他妈的岁月蹉跎,铅华洗尽之后,我仍是我。 许愿池的声音已在我耳边消失,我闭着眼睛放松了所有的神经,也不觉得唿吸困难,只是感觉到微弱的水流在身边流淌,虽然是静水,可仔细去感受它还是有流动的,这个世界有永远静止不变的东西吗?大概是没有的。 恍惚间我连自己的心跳声都听不见。 我是死了吗?我能就这样死了吗? …… 回答我的是库洛洛。 他一把把我从水中捞起来,我睁眼便看到这人黑曜石般的双眼,不得不承认,这人的眼睛真的很漂亮,不是野兽那种带着流转光泽的漂亮,而是深沉的犹如这子夜,连你的灵魂都要吸进去得漂亮。 而此时映衬着许愿池里微弱的灯光,反而是给他的眼睛增添了一点生气。 「要是想自杀,不用这么麻烦,你可以找我。」他说。 我白了他一眼,在他把我完全拽出水面之前,从池子里抓了一把硬币,一股脑地塞进了口袋里。硬币我抓得有点多,我一把没塞进去,就看到它们开始叮叮噹噹地掉在了地上,寂静一旦被打破,所有的一切就又开始有了声音。 「我心里烦,找个地儿躺躺。」我给自己解释道,我是整个人泡在池子里的,所以这时已全身湿透,冷风一吹,我不禁打了个寒战,当然这个时候,我也不指望眼前这人还能把衣服借我,我之前顺了他身上的衬衫,如果再脱,那就开始有伤风化了。 我没想到的是,库洛洛的脸皮已经厚到不在意这些,他扔过来之前一直穿在身上的外套,我也没拒绝,反正他不要脸我也不管,我脱了身上的卫衣,还是留了一件之前他那件白衬衫,又把这件黑外套披在了外面,里面的衣服湿,这么穿着也没感觉有多暖。 不过库洛洛此刻应该比我还冷,我这么想着,这才有心情看了那人一眼,啊,行,整挺好。 库洛洛不知道从哪弄了一身衣服,裤子还是之前的裤子,只是里面又完完整整地穿了一件衬衫,外面深灰色风衣外套,怎么看都比我暖和。 羡慕,嫉妒,又恨不起来。 敢情我拼命逃的时候,这人居然有闲心换了身衣服,然后才不紧不慢地追了上来? 这个时候露出羡慕的表情就太跌份了,于是我仍旧冷着脸,让自己的表情显得孤高一些,当然做这个表情也不难,毕竟我现在浑身湿透真的是很冷。 「水里面有电线。」看我瞪他,库洛洛也不生气,他手插兜,就这么平静地和我对视,似乎早已将我的想法看穿,「所以你应该庆幸自己的运气够好。」 「我呸。」我骂,我就讨厌他这种一副掌握别人命运的样子,于是也不多想,手中的暮霭辰星就甩了出去,「遇到你们就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我身形飘忽如疾风,原本在地上树上休息的鸟们显然是提前感受到了这份杀气,纷纷从睡梦中惊醒,拍着翅膀逃离这里,一时间也看不清到底有多少,我眼中只看到漫天的白色羽毛,还有那隐约显现在如白色迷雾般鸟羽中的身影。 鸟儿逃走,扑闪的羽毛却纷纷飘下,我也想如鸟一样逃,可我知道,自己是跑不掉了。 那么就—— 杀了库洛洛。 杀了库洛洛。 杀了库洛洛。 我在心中对自己说。 第83章 = 我知道自己打不过库洛洛, 但还是孤注一掷地朝他攻击过去。 刀已出鞘,我借力在空中踏出几步,直接从正面朝库洛洛砍了过去,他幻化出那本熟悉的书,抽出个鞭子一样的东西一挡, 我的刀落空,但人已经来不及再退后躲闪,于是我干脆提了一口气,脚尖在他的胳膊上一借力,直接朝他的脸踢了过去。 我打帅哥向来不爱打脸,不过这时候脑子里就想杀这人, 所以便没了之前的胡思乱想, 我上次打他脸实属侥倖,这次他必然不会乖乖让我打, 库洛洛一侧头, 手中鞭子化作利刃,以常人不可能达到的速度,用那东西直接划向了我的肚子。 如果我反应再慢一点, 我估计自己此刻肠子都得流出来。 说是躲开, 也就是堪堪, 我的肚子没被他划到,这人手腕一转, 直接转向我的胸口, 我原本想向后躲, 可是后面的退路又被库洛洛挡住, 方寸之间,胸口就被这人捅了一刀。 我来不及估计去看胸口的伤口, 抓住刀又想砍他,却看见面前的库洛洛突然消失,我心道不妙,连忙转了几个身,不行,没看到。我又抬头望向天空,空中连星星都看不到。 人在哪? 我心中一急,忍不住连咳了几声,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身上还湿着,就觉得怎么这么冷,冷得让人发抖。 第156页 如果我还有念,我一定会用上「圆」,但此刻我连拿出暮霭辰星都是勉强,又怎么还有力气去开圆? 好惨啊。我头有点发晕,明知道不能放松,可还是忍不住给自己点时间去喘了口气。 然而就在这一瞬间,就被库洛洛抓住了破绽。他那人天生就是个猎手,就是条毒蛇,他懂得在最合适的时机去出手。 他从后面控制住我,却没如我设想中那样捏碎我的喉咙,反而是趁着月黑风高摸我的胸,耍起了流氓。 我:...... 库洛洛,你人设崩了。 我想过库洛洛杀我、暗算我,但我这辈子也没想过这人会像个普通男人一样摸我。 主要他还不是碰了一下,反而是认认真真地一点一点地在摸,库洛洛比老傢伙要矮一些,所以手掌也没有他的宽大,骨节分明,手掌干净,细腻。其实学念和学武差不多,越是经验丰富的老手,手上越容易有薄茧,可是库洛洛没有,他的手就像从未受苦的富家公子哥的手,也怪不得总草贵族富二代的人设,毕竟实力摆在那呢。 我脑中乱想,但身体不可能老老实实地任由他在那摸,可是我两个手腕被他捏住了命门,动也动不了,只能任由他在那研究,所以场面一度很尴尬。 「库洛洛,你要杀我我就不说什么了,但是你有这种需求能不能找别人解决一下。」他现在这样的形象真的很崩,完美王库洛洛怎么能像个老流氓。「这和你的气质不搭啊,餵我说,你能不能让我对你的气质保留那么一丝丝的幻想。」 「你认为我是什么气质。」他的声音仍旧很平静,岁月静好的像是一块老檀香,上了年纪,热血早已化作一杯浊酒,力不从心,看破红尘,特性.冷淡的那种。 如果把人比作茶,那他就是乌龙茶。 「禁慾系的吧。」我搜刮着自己有限的词彙量,「比如说,唔,暗夜帝王。」嗯,外表肤白脸嫩,其实背地里就是个上了年纪的中二老贵族,审美不咋地,固执己见,成天与屁大点的命运抗争的那种。 库洛洛听了我这么夸他也没收手,只是说我看人不准,手上该摸还是摸,我气得一张老脸通红,又拿他没办法。 「你再这样,我就咬舌自尽!」我梗着脖子威胁他。 那男人听完就呵呵地笑了,「你咬不到舌根,只咬舌尖又不能大出血,又怎么能自尽呢?小说里都是骗人的,白兰。」 「我原来以为你对这种事从不在乎,现在看来,你最在乎的竟是这件事。」 「因为我要脸。」我说,「世间男人都那样,装作被猪油蒙了心,被狐狸精骗了情,其实心里图什么都跟明镜儿似的,转头来还总说怎么永远也遇不上好姑娘。」 「虽然我算不上什么好姑娘,但我这人,也有自己的原则。」 库洛洛没有说话,他的指腹划过我胸口的皮肤,仿佛是在摸一朵花,小心翼翼地触碰着娇柔的花瓣,生怕一个用力就在花瓣上留下印痕。 他对这朵花感兴趣么?显然是感兴趣的。 他在意这朵花吗?显然是不在意的。 往往越是不在意,说出的话越是残忍无情,「别妄自菲薄,刚刚你就这里最耀眼的女性。你和它们不一样,你是一只人人都想得到的黄金鸟。」他说。 我当然不能上当,这里女的就我一个,我自然是最棒的,还有说什么黄金鸟,我怎么听都总觉得这词油腻的听上去就和炸鸡翅是一个类型的。夸我都不找好词夸,你瞅瞅这人,夺笋啊。 「那是人人都爱我吗?」我随口问他。 「唔,很可惜不是。」 哦,我明白了,那就是人人都爱我妈,却都想杀我。 库洛洛大概看出了我在想什么,「我之前就说过,运气好的话,你死不了。」 「你看我这样像运气好的么?运气好还能遇到你们这帮瘟神?我就纳闷了,为什么我就拿不到一个人人都爱我的剧本?」 「被太多人爱,反而是一种负担。」库洛洛发出一阵感慨,不用想都知道,这人绝对是经歷过这种「负担」的,欠了太多的人情债,却从来没打算还。 「那我也想当个倾国倾城的公主。」我还是不服,「哪个女孩子的梦想不是当公主。」 库洛洛属于占有欲极强的人,越在意的东西,越不想让人得到。其实很多人都有一种非常暗黑的想法,越是喜欢越是可爱越是弱小的东西,就偏偏想看到它被摧毁被践踏被弄坏的样子。 如果库洛洛有一朵花,那他下一步,绝对是把这朵花捏碎。 「我已经得到的东西,其他人就没必要再碰了」库洛洛大魔王应该会这么说。 我猜得没错,他果然摸到了我心脏的位置,我甚至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仿佛连心脏都被握到他的手中。 扑通扑通扑通。 库洛洛以手为刃,直接捅向了我的心脏,然而就在下一秒,又迅速收回了手,我看着这男人修长干净的手,似乎是比之前更加透明苍白。 我不知道他在干什么,整得像我的胸口有毒似的。 「果然如此。」库洛洛在那说了一句。 我现在完全不明白这人在想什么,「什么果然如此,难不成你质疑我的c cup是假的?哎我告诉你啊,我这可是从小努力喝牛奶喝出来的,真真的。」 第157页 库洛洛没有反驳,本身他就不喜欢与人斗嘴,我还想再说什么,话到嘴边,却突然被一个声音打断了。 第84章 = 我眯着眼睛扭头去看, 看到了一辆夜间巡逻的车,车上下来两人,似乎是在例行巡逻。 我见机会来了,也顾不上什么面子了, 生平第一次向jc大声唿救, 「j官, 救命!救我!救我!」 库洛洛依旧是有风度的,他没像一般犯罪分子一样捂住我的嘴,反而是很冷静地看着我,「有意义么。」他在我耳边轻声说。 有没有意义我才不管,怎么说也比在这被你当实验品研究强, 那俩人显然是听到了我的声音, 颇有职业道德地走过来厉声问什么情况。 「j官救命!我不认识他!他是大变.态!他耍流氓!」我挣脱了几下, 试图把手抽出来, 但是手腕被库洛洛捏得特别紧, 我抽不出手, 疼地想哭。 为了演戏真一点,我干脆就开始哭, 库洛洛很平静, 他一只手仍旧捏着我的手腕, 另外一只手揽上了我的脖子,现在天黑, 加上他外面披着外套, 所以从那两人的角度看, 应该是会看到他在抱着我, 实际什么情况,我猜他们根本看不出来。 「我女朋友。」这对他来说都是小谎, 所以说起来丝毫不会慌,「不好意思,我们刚刚吵了架。」 「我不认识他!」我还想试图挣扎,「真的!我不知道他是谁。」 「好了,别闹脾气了白兰,我道歉。」他一副深情款款的样子,我恨得牙痒痒,拼命地解释却没有人信,「我不认识你!」 库洛洛对那俩人做了一个很无奈的动作,「麻烦你们了,抱歉。」 那两个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他们选择相信库洛洛,可能是因为他看上去衣冠楚楚不像坏人,也可能因为我们两人看上去的确像是熟人,总之,他们说了几句「情侣之间不要吵架早点回去休息」之类的话后,转身就走,我还想再解释,库洛洛却用只有我才能听到的声音说,「你觉得是我出手快,还是他们两个掏q的速度快?」那根本没办法去比,我相信还不等那两个人做出反应,库洛洛就会直接扭断了他们的脖子。 「多死两个人,何必呢?」他淡淡地说,却完全不会关心那两个人会不会活。 我的心一下冷了下去,是啊,何必呢。和谁说呢?谁会帮我呢? 老傢伙……会找到我吗? 我放弃了挣扎,突然觉得全身都开始没有力气,身上又冷头又晕,竟然有些站不稳,糟糕,我真要挺不住了,我感觉自己有些打晃,就把身上的重量往库洛洛那靠了靠。 库洛洛还算有点良心,他没一把推开我,于是我倚着他,让自己稳了稳心神。 下一秒,我突然掏出暮霭辰星,直接捅到了他大腿上! 我只有这一次机会了! 我的速度非常快,这种距离之下,他不可能避开,我听到了非常沉闷的「噗嗤」声,看样子刀已经捅了进去,但是库洛洛并没有如我设想当中那样做出反应,他仍旧笔挺地站在那,可我却突然觉得脖子被人抓住,我再也站不稳直接坐倒在地上,库洛洛并没有放开我的手腕,可我发现掐住我脖子的居然也不是他?! 怎么回事? 我只觉得唿吸困难,脖子那里仿佛是被一双无形的手牢牢地掐住,我无法挣脱,胳膊又被库洛洛提着,只能像一条缺水的鱼一样在那干咳。看我实在不舒服,库洛洛沉默了一会,最终还是放开了手。 我顾不上管他,连忙去抓自己的脖子,手碰到脖子的一剎那,心里就咯噔一下,我的脖子上——居然有一个项圈。 …… ??? 唿吸似乎顺畅了一些,但我仍旧觉得头晕,此时已接近破晓时分,这场闹剧终将在黎明降临之前结束,我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看得到日出,我看着库洛洛逆光站在我面前,沉默无言、冷峻高大,风吹起了他的刘海,他的头髮颜色比我还要深,黑沉沉的,像是送葬的乌鸦。 在这一刻我恍惚中产生了一个想法,原来我是如此的弱小。 都说天地之间人如蜉蝣,但我竟觉得,自己连蜉蝣都算不上,我只能算是一粒尘埃。 我从海中来,必归海中去,这一切永远都只会是一个轮迴。 我突然想回家了。 头晕的感觉让我再也挺不住,于是我干脆闭上眼睛,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在倒下之前隐约感觉库洛洛正蹲下身来看我。 「你逃不掉的。」他冷声说。 从老傢伙那里出来之后,我睡觉很少会做梦,梦魇似乎在一夜之间消失不见,没有了它的困扰,轻松之余这事始却终让我觉得有些不安。 没想到之前被老傢伙吐槽壮得像一头熊的我,居然也有体力不支晕倒的一天,大概是之前泡了喷泉的冷水,又加上有点发烧,这才当着库洛洛的面一下子晕倒。晕倒的时候我没有什么记忆,就感觉此刻自己的脑子里重启一样变得一片空白,身上又太累,干脆抛下了戒备直接睡。 谁知道接下来会怎样,谁知道还有没有明天。 也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我终于是在暮霭沉沉的时候醒来,就发现身下躺的居然不是想像中那种坚硬的地面,反而是十分柔软的垫子,我在上面划了一把,手指触感是釉质那种的光滑,我对这种感觉很熟悉,那绝对是绸缎。 第158页 库洛洛可不是什么追求享受的人,我不觉得他现在还有这种闲心弄这些东西。我想了想,哦,那很可能就是这损人把我卖了。 想到这,我的脑海中突然就闪过之前偷偷看的三流小说里的小粉灯的情节。 阿西吧,感觉怎么一下子就变得有颜色了呢。 等我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去看镜子的时候,这种怀疑就愈发的强烈。喵的,早知道就不和库洛洛说我是个正经人了。 我盯着镜子中的自己,看这样子,他这打算是杀人诛心啊。 第85章 = 我看着身上黑色的吊带裙、马丁靴、手腕上的皮质手环, 还有之前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那个黑色的项圈,心里就有点琢磨,这里的老闆难不成是想给我弄个暗黑风的人设? 我环顾了一下这屋子的装饰,在这种地方的小姐姐不应该都是明媚的富贵花么?这和我的形象有点不搭啊。 还没等我多想, 门就被推开。我看见一个女人扭着腰走了进来。我看着眼前的这位红唇大捲髮的姐姐走路的气场, 就明白了这人的角色定位。 「呦, 你醒了?」她盯着我,似笑非笑的像是要来和我谈心,「你……」 「得,别说了。」我一挥手,「你接下来要说什么我全知道了, 电视剧里可没少演这段。这么着, 这位姐姐, 卖我来的这个男人要了你多少钱, 我付你五倍。」我很痛快地比了个手势, 「我家里人有钱, 你也不用放我,你就给他打电话, 让他带钱来接我, 在这之前, 我就老老实实地在这等着。」 「哦?小姑娘,你叫什么?」那女人听完挑了挑眉毛, 我觉得她对我的话似乎有那么一点点的兴趣。 「龙绮。」我乖乖地说, 尽量让自己显得乖巧一点, 「我还有个哥, 叫龙业。他就我这么一个家人,肯定会拿钱来赎我。」 「你家很有钱?」 「对, 住城堡那种。」 「那他为什么要来赎你?」那女人意味深长地笑了,可这话我却有点没听明白,于是我反问道,「他为什么不来赎我?」 「如果我是他,我肯定不会来。你活着,就有人和我分家产,如果你死了,所有的家产不就是我一个人的了。」 这话说得有点暗黑啊,怎么像是悬疑小说看多了呢,我啧啧嘴,「这位姐姐,其实有钱人呢,不差那么一点点养我的钱。」 「有钱人的钱,花给自己当然不算钱。可如果花给了兄弟姐妹,一分钱也算是钱。」 我一时没说话,看来这人还挺有想法,那么普通的是说不通了,「其实吧……」我犹豫了一下,咬了咬嘴唇才说,「他……喜欢我。你懂我的意思吧,不是亲情的那种喜欢。」刚才我已经看过窗户,似乎是怕里面的人逃跑,外面已经被铁栏杆牢牢封住,那么现在逃跑的路线只有一条,就是那女人背后的那扇门。 「那这里就更不对了呀。」那个女人问,明明是美艷型的女人,此时却有点单纯的意味,「这种人你应该是想离他越远越好才对,怎么会想让他来接你呢?」 「姐姐,如果我回去,面对的只会是一个男人。可在这,我面对的将会是无数个男人。」既然谈判不成,那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我冷着脸,想拿出暮霭辰星壮壮气势,可刚一用念,居然发现自己此刻连暮霭辰星都掏不出来!怎么了?我看着自己的手,冷汗就下来了,我的念……怎么一点都用不出来了??? 不对啊,原来明明还有一些呢啊?我的念去哪了?难不成是被库洛洛? 「你怎么了宝贝?」那女人很关切地问我,但我就觉得语气是相当的冰冷,「宝贝这样子像一个小野猫,朝着陌生人伸爪子呢。」我盯着她石榴色的眼睛,那种压迫感突然让我想起白觉老太婆来,下意识地就打了个寒战。 没了念我也不能坐以待毙,于是环顾了一下周围,可惜并没有发现什么能用来被当作武器的东西,于是往后退了两步,知道小腿撞上了墙边。我明白接下来自己没有了退路,看来只能硬拼了,我之前在揍敌客家学了个让指甲变长的本事,没想到这时候又派上了用场。 我伸出指甲做好了应战的准备,那女人看我这样也做出了动作,她不知从哪拿出了一件黑色的东西,带着疾风向我挥了过来,我连忙矮身去躲,顺势在地下一滚,躲开了她的攻击。庆幸之余才看清她手里的东西,那居然是一把巨大的黑色的镰刀,她身高比库洛洛矮不了多少,拿着这把武器非常的有气势。 原来她也是会念的人?哇哦,这刀看起来有点小帅啊。我盯着她的镰刀,突然怀念起我的妖刀琥珀川,自从从黑暗大陆回来之后,我竟然再也用不了它了,我知道这一切都源于我那越来越少的念上。 对方也不给我任何的喘.息的机会,那女人挥着镰刀,又再一次向我攻击过来,我躲了几次,最后还是被她抓住,好在她还算有点良心,没把我按到地上,而是把我按到了床沿,「我之前在给你换衣服的时候就在想,这世间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孩子。」 我睁大眼睛看着她也没细听她在说什么,想反抗就觉得身上使不出来力气,所以仍旧只能乖乖地听她说话,「没想到你的性格也这么有意思,怪不得他会对你感兴趣。」 他?我想了想,马上就想到了这女人说的是谁,我原来还以为是库洛洛把我卖了,现在看来,这俩人应该是一伙的。 第159页 「我不知道你说的是谁。」我盯着她的眼睛说。 「你当然知道。为了他好好一个大小姐不当,非要和他私奔。不过呢像他这样的男人,换作是我,我肯定也会为了他远走高飞。」 我觉得这话的信息量有点大,也不知道是库洛洛八卦说的还是这女人自己开脑洞猜的,于是顺势说道,「你要是喜欢,我就把他让给你。」 「那有什么用呢。他不爱我。」她离我更近了,鼻尖似乎都要碰到我的鼻尖,我只闻到一股花香扑面而来,鸢尾花的香味,眼前的人也是如鸢尾一样的美人,不过做的事可没那么优雅了。 「他也不爱我。」我说的是实话,只觉得那女人的话里透着那么一股酸味和哀怨,看来又是库洛洛惹的人情债。 「你觉得他不在意你?」 「这是当然的。」我伸了三根手指,「我可以发誓。」 「他要是不在意你,早在你发烧的时候就把你扔了。这么一看你这孩子也不聪明啊。」听我说完,那女人明艷地笑了,「你该不是被他骗出来的吧。」 「我总被人骗。」我嘆了一口气,心里纠结着要不要再说点什么去博取这人的同情。 「我要是男人,肯定也会骗你。」女人的手滑上了我的肩膀,似乎是在感受着它的弧度,滑了两下顺着肩膀又继续深入,「秋天过后落下的第一片雪,是谁都想握住它来感受一下冬天的温度。你要是哭红了鼻子,男人连天上的星星都得去摘给你。」 我有点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夸我,但是就觉得头上的小灯有点发橘,别别,我取向可正常着呢,就算你是个大美人也不行啊。 「……这位姐姐,你冷静一点。」我还想再说什么,话没出口,就被另外一个声音打断了。 「她是山上的雪。」库洛洛还是老样子,无声无息地走了进来,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我俩,这种处境让我有点尴尬,干脆扭过头不看他们。 「库洛洛,你来啦?」看到库洛洛进来,那女人的声音居然变得欢快起来,这让我更坚信她对库洛洛的情感,看来他们之间的关系果然没那么简单。 这样的话,我就不能把希望放在她的身上。 「要来吗库洛洛?」看库洛洛没什么反应,那女人也没有生气,她单手撑着下巴,特妩媚的卷了卷头髮,「你对她感兴趣,却一直没有得到她吧。」 来?来什么啊?我看了看这俩人,一下就反应过来她的意思,难不成这美人打算3?阿西吧,那我绝对是喵喵叫那个啊!!! 「别,别答应她!」我一下子慌了,连忙对着库洛洛挤眉弄眼使眼色,「千万别答应她啊!」 也不知道库洛洛是不是看懂了我在说什么,还是说有什么不能说的原因,总之暗夜帝王库洛洛维持住了他老檀香性.冷淡的人设,他走到我们面前,「我们该走了,蕾拉。」 库洛洛接过那个叫蕾拉的女人扔过来的车钥匙,带着我走出了这里。我坐在副驾驶,看着后视镜里的景象,那个蕾拉仍旧抱着胳膊倚在门口,我想起她刚才问库洛洛的话,就觉得这话里透着一股悽惨和不甘,「库洛洛,你说的「我们」,没有我对吧。」 「我们不同路。」那男人一如往常,云淡风轻地说。 …… 我看了看在旁边开车的男人,一副好的皮囊果然会吸引痴心的姑娘,我没什么事可做,扯了扯身上的外套就准备睡觉,身上的黑西装是出门的时候那女人扔给我的,我穿在身上大了不少。 「那衣服是我的。」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话,「有一次我披在她身上的。」 「你的记忆可真好。」我呵呵冷笑,闭上眼睛脑海里突然闪过那姑娘的脸,明明是那么倔强高傲的眼,却在这个男人转身之后闪满了泪花…… 第86章 = 这并不是我和这个叫蕾拉的女人最后一次见面, 在这之后,我们又见了一次面。不对,准确地说应该是很快就见了一次面。 库洛洛开着车带着我,往某个地方飞驰而去, 至于具体去哪, 我也懒得去问, 当然,就算我问了,估计他也不会说。有人开车我自然乐得清闲,于是我盖着他那件黑西装,闭着眼睛在那养精蓄锐。 我前两天有点念的时候杀不了他, 这时候连念都没有, 那就更杀不了他。 和我喜欢踩油门不一样, 库洛洛的车开得挺稳, 所以这样的旅程也没有让我觉得不舒服。我稍微开了点窗户, 耳边听着景物不断被超过的唰唰声, 听着听着,就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了。 「两辆车。」我懒洋洋地说, 却并没有睁开眼睛。 「从声音看每辆车都坐满了人。」库洛洛不紧不慢地接话, 「离我们有些距离, 估计一会前面还会有一辆车挡我们的路。」 我『哦』了一声,在那嘲讽他, 「你仇家真多。」 「应该说是我们俩的仇家多……」库洛洛笑着说, 他话音未落, 就看见面前突然冲出一辆黑色的轿车, 轿车的速度非常快,电光火石之间, 直接别到了我们面前,与此同时,后面的两辆车紧跟而上,我又不傻,这时候自然是不能坐在里面等着被抓,但又怕对方有埋伏,干脆开了车门顺势一滚,直接避开了对方打过来的子.弹。 用子.弹啊,那就不可能是老傢伙的救援。我有些失望,心里把那个老没良心地骂了几遍。 第160页 库洛洛和我一样,也做了相同的动作,不过他的情况看上去比我要好得多,身上依旧干干净净风度翩翩。我切了一声,就朝他挥手,「拜拜了库洛洛。我这么柔弱的一个小姑娘可应付不了这样的场面,都交给你了哦~咱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无期再也不见……」 库洛洛并没有生气,他具现化出那本书,抽出一个东西就向那帮人甩去,期间这个男人看着我,十分温柔地笑了,「白兰,我给你十秒钟的时间,不要让我过去抓你。」 抓你妹啊。我心中不服,看着他周围里三层外三层的反派们,这时候不跑纯粹就是缺心眼。我抬腿就往公路旁边跑,没想到刚迈步,面前扑通扑通连响三声,几个人高马大的男人从天而降摔在了我的面前。我缩回靴子,回头看了一眼那个老阴比,对方微眯着眼睛笑得一脸无辜,「啊,手滑。」他毫无歉意地说。 我对着他比了个中指,一副赴死的架势就往他那边沖,边跑边喊,「我跟你讲哦,我现在没念,别指望我能帮忙。」 听我这么一喊,库洛洛没说话,围着他的人却率先反应了过来,几个人放弃了库洛洛,直接朝我围了过来,有库洛洛在我也死不了,我盯着那帮人仔细地回想,果然没一个是老傢伙那的人,不认识=仇人,我觉得这推理没问题。「你们找我没用,快和那人打。」我伸手一指库洛洛,「你们拿我威胁他,那人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她就是那个女孩?」其中一个男人问旁边的人,旁边的人摇摇头,「不知道……」 什么女孩?我心中疑惑,心里却有些不好的预感,「喂,库洛洛,你是不是往我身上甩锅了。」 库洛洛没回答我,他看着那帮人,一副深情款款的样子,「你们别碰她,一切都沖我来。不然我可是会很伤心的。」 「你伤个屁的心,你大爷的有心么!」我躲开那帮人伸过来抓我的手,边跑边骂,「行,你就坑我吧。」他让我不好受,那我肯定也不能让他舒服,我虽没念,躲个攻击的身手还是有的,我左右躲闪,一来二去的就跑到了库洛洛的身边,喘着粗气问这损人是什么意思,那帮人说的是哪个女孩。 「他们说你是个公主。」库洛洛一脸看热闹的样子开始飙戏了。 我觉得这人没安好心,「是啊,我是一个公主,从来不会跳舞;我是一个保安,爱吃小熊饼干,我……」 「你们看,她脑子不好。」库洛洛点了点自己的头,说得特自然,「她这里受过刺激,肯定不是你们要找的姑娘。」 我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不过既然库洛洛损我,那我就不能让这人太好过,「是我是我就是我!」我跳着脚在那举手,「你们找的就是我!你们先把这人解决掉,别的都好说。」 那帮人互相看了看,就有个人问了我一个问题,让我觉得这帮人就是一群憨憨,「那你还记不记得r=a(1-sinθ)是什么?」 我连他说的是什么都没听全,当然不知道这帮人在说什么,一脸茫然的小声问他,「他们在说什么啊?这是哪的黑话?」 「那是一个很有名的问题。」库洛洛说得不紧不慢,「叫心形函数解析式。」 我想问他什么是函数解析式,我犹豫了一下,觉得这样问可能会显得我挺没文化,张了张嘴,又把这话咽了下去。 「就是一道数学题。」库洛洛补充道。 这怎么当个公主还要会做数学题啊?看来我这辈子都与公主无缘了。 「当公主不用。但是这个公主,一定会用。」库洛洛似乎是猜到了我在想什么,这让我有点紧张,「喂,你不会是用什么下三滥的手段在偷窥我想什么吧。」 「我做事从来都是明目张胆。」对啊,所以他们才去当强盗而不是小偷。 他话说完,直接冲进人群里杀人,他杀起人来相当利落,我盯着人群里那个鸦发的男人,他的动作诡异、唯美,就像是在表演一场行为艺术,「如果你不当强盗,应该去做个艺术家。」我说。 暗夜帝王.库洛洛.老艺术家.鲁西鲁。 听我说完这位老艺术家就从兜里掏出个手帕淡定地擦手,「嗯,我喜欢弹钢琴。」 哦,那你应该叫暗夜帝王.库洛洛.老艺术家.斯文败类.鲁西鲁。 看我在那不说话,库洛洛咦了一声,递给我一个询问的眼神。 我呵呵一笑,回了他一个「你自己体会」的眼神。 「看来我多余了。」这时,一个女人的声音凭空响了起来,「果然这里不需要我。」 我顺着声音望去,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是蕾拉。 那女人果然放不下他。 「你的东西忘了。」蕾拉晃了晃手中的塑胶袋,「正好顺路,我就给你带来了。」 荒郊野岭的顺的哪门子路啊,我当然不会闲得无聊去当面吐槽,于是干脆扭过头去看风景。 「也不是什么必要的东西,扔了吧。」库洛洛毫不在意地说。 蕾拉似乎是还想再争取一下,「这里面的烟挺好的,扔了多可惜。」 什么烟?听到这我连忙向她手里望去,那个袋子我很熟悉,那里面的烟更熟悉,那分明是我之前在便利店里买的那种烟! 那袋子我明明扔在了路边的草丛里,难不成库洛洛突然有了勤俭节约的意识,顺手给捡回来了? 第161页 「你的?」看我看她,蕾拉挑了挑眉,「我就说嘛,库洛洛平常也不抽这种烟啊。」 「啊,我的吧?」我看了一眼库洛洛,那意思是问他这烟还能要吗?说实话,我有点担心这人在这烟里做什么手脚。 「他又不是你老爸,这种事问他干嘛。」蕾拉撕开了烟盒上的玻璃包装纸,特妩媚地叼了一根在嘴里,她深吸了一口,吐出一串迷离的烟气,「你不像是会抽菸的人,是他教你的?」 「啊,不是,我哥教的。」我随口说,我太想要那烟了,也就不再看库洛洛,直接朝着蕾拉走了过去。 结果…… 现在的发展就变得十分诡异了——库洛洛待在车里等我,我和蕾拉蹲在不远的地方抽菸聊天。 「你说我到底看上他什么了。」蕾拉石榴花色的眼睛里充满了不甘,捏着烟狠狠地吸了一口。 「你可能是个颜控。」我也吸了一口,接着把它按到了地上,然后又从烟盒里拿出另外一只,继续点上夹在指尖,「我也喜欢看帅哥。」 「也许是吧。」蕾拉盯着我在那乱涂乱画,「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偷偷盯了他八次。」 「哦,那看来你真的很喜欢他。」我又按灭了另外一只,把两支烟捏在一起,继续开始画。 蕾拉有点疑惑,「你抽菸只抽一口?」 「反正有这么多,浪费几个也不碍事。」我朝着她笑了笑,「你能看出来我画的是什么么?」 「唔,看不出来。」蕾拉摇摇头。 「这是一个白色的城堡。」我扔掉那两支烟,拍了拍手,又抽出一支,不过这次却没点燃,「我想当个公主,既是公主,又会画画。不过现在看来,我果然没这个天赋。」 「听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有点像。」蕾拉凑了过来,「你再多练练,也许会不一样。很多人都没天赋,你像我,从来也没想过会成为女首领。」 啊,原来你不是妈妈桑啊,我在心里说,「那是因为库洛洛?」 「是,也不是。」蕾拉说,「那时要是没有他,我直接会死。可是有了他,我发现自己好像也会死。」 那我库爹爹可真是个万恶之源啊。 「他那人就那样,从不在乎别人的死活,不仅是别人,连他自己的都不在乎的。」我顺势又继续画,「你看这个像什么?」 「方块?」蕾拉不确定地说。 「它叫乌木鲁鲁,是我最喜欢的卡通人物。」我扔掉被我当画笔的烟,「好了,时间也不早了,我该走了。」 目的达到了,我当然要撤,库洛洛太聪明了,我怕留得太久露出什么破绽。我要给老傢伙留记号,但是我不敢明目张胆地写,我能想到的东西,也就只有他当时给我的那种烟。 我抽过的烟就会有我的「气」、他老家的建筑、我最喜欢的卡通人物,如果我还有那么一丝丝的好运气,也许这里就会被他发现。 蕾拉也站起身来,「你要和我们去吗?」我问她。 「不了。我不知道你们要去干什么,总之,帮我照顾好库洛洛,当然,你也要照顾好你自己。」 我笑了笑表示收到,又朝她挥了挥手,这才重新坐回了车里。 我不知道她说的是不是真心话,不过那些都不重要,从我知道她爱着库洛洛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把她当成了一个背叛者。 第87章 = 库洛洛看都没看后面, 直接发动了汽车,我撑着下巴,百无聊赖地看着窗外的风景。 「我们去哪?」我问。 「你没有哥哥。」他也问了我个问题。 「那你还不喜欢弹钢琴呢。」 「好吧。我喜欢音乐,不过我更喜欢指挥。」 「哦, 我有个未婚夫。」 「你有没有想过……你那个未婚夫, 会不会也是带着和我同样的目的接近你的?」 「不, 那傢伙绝对就是馋我身子。真的。」 我面对聪明人的做法很简单,那就是——装傻充愣,胡搅蛮缠。 我之前和库洛洛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不能说完全了解这个人的性格,但不管怎样, 多少还是知道一些的。库洛洛做事的目的性非常明确, 见面的时候他说过让我去开个门, 那么到最后, 我的用处绝对就是去开这个门。 目前, 我在想的问题有两点, 第一:他说我不会死。但我觉得这种情况的可能性不大,如果我们最终去的是一个很普通的地方, 他们完全可以自己去做或者随便找个人去做, 所以由此可以推测, 那个目的地会相当地危险。 第二个更让我在意的地方是:我发现这人在有意无意地给我做出许多推翻我之前经歷的假设,或者说, 他在用一些言语干扰我的判断。有一点我可以肯定的是, 库洛洛并没有将我之前的经歷调查完整, 所以他说的很多话都带着钩子, 他想要知道我在这期间遇见了谁以及经歷了什么。 比如说,他提醒我老傢伙可能会背叛我。那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呢?以一个正常女孩的角度来看, 本身和母亲关系不好,依赖的前男友被人杀死了,好不容易通过现男友走出过去的伤痛,可后来又发现现男友居然是带着某种目的接近她的,那么「她」会怎么做? 我觉得「她」,很大程度会精神崩溃。 所以我在猜测,这会不会也是库洛洛希望在我身上所达到的目的? 第162页 如果想让这个结论成立,那就还要想明白一个问题——库洛洛为什么要我精神崩溃呢?我崩溃之后能带给他的好处是什么? 他想让我死?我觉得肯定不是这个,因为这件事并不需要他这么大费周章就能达到。关于一件事的目的的推测当然很多,我想来想去,能想到的最合理的一个就是—— 这人想控制我。 包括他绑架我却不杀我,在我脖子上弄个项圈,还有他有意无意地那种挑拨我和老傢伙关系的话……我觉得这其中最合理的解释就是这个。 他在意我,却不是喜欢我;他想控制我,却不是想杀我。 仔细去想,这种感情真的很不正常。 …… 库洛洛的车开得不算快,我开着窗户撑着下巴,跟个金毛似的在吹风望风景。我们刚刚说完那话之后就一直没什么对话,库洛洛开车,我发呆,倒也是异常和谐。本就是两个陌生的熟悉人,哪有那么多话可说。 我换了个动作,继续在想刚才的事,接下来我要弄明白一件事,那就是库洛洛对我的恶意到底有多大?就在刚才,我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会不会……库洛洛控制我的根本原因,就是想报復我? 但侠客又不是我杀的,他为什么要因为侠客的死而报復我呢?况且我觉得,按照库洛洛的性格,他也没必要去这么做。 我努力翻了翻自己为数不多的记忆,实在是想不起来我们过去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在想什么?」过了一会,我就听库洛洛问我。 「在想侠客。」我转回身看着他的侧脸,他的脸并不是那种稜角分明的脸,反而是带着与这人所做的事完全不搭的那种柔和,我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你还记不记得,侠客刚死的时候你给我带回来的视频,他说让我忘掉过去,好好地活下去。他能选择让你去给我带东西,想必是最信任你,我听他讲过很多你们之间的事,他说你们从小一起长大,从小到大,他最信任的就是旅团的同伴,就是你这个团长,不然他也不能把自己保命的能力借给你。」 库洛洛和老傢伙一样,都属于是老阴比的那种人,看似人畜无害,实则心似海深,一脸的天然却一肚子坏水。他听了我这话没反驳,只是勾了勾嘴角,「是啊,他最信任我。所以才会把最在意的「东西」交给我,我让他失望了一次,绝对不能再让他失望第二次。」 我知道他话里有话,可又没办法,打又打不过,吵架又超不过,这要是飞坦我还能想想招儿嘲讽他,可是库洛洛……哎,等等,话说那个暴躁小矮子哪去了? 「对了,飞坦呢。」我问道,「怎么一直没看他跟上来,难不成还在那屋里打游戏呢?」 「他临时有点别的事。」库洛洛很冷静地回答,我试图在他的脸上找到一点点破绽,可惜盯了他半天,也没个结果。 飞坦不来,绝对不是临时有事那么简单,我觉得,他很可能是遇到了什么麻烦。库洛洛思维缜密,他不可能让其他的事打断他的计划,所以这个临时的事,应该是出乎他意料之外。 「盯着我很有趣么?」他用余光看了看我,似乎是意识到了我的反常。 这时候就要拿出我胡扯的本事了,「当然有趣,毕竟你长得这么好看。」 库洛洛没否认,直接厚脸皮地点了点头,顺便和我说我们赶时间。 不过在我的强烈抗议之下,他还是带我吃了点东西,但是因为时间的关系,我俩只是去吃了汉堡套餐。 第88章 = 我从来没想过会和库洛洛一起来吃汉堡。 吃汉堡的时候, 我就觉得旁边那几桌人好像总在看我们这,「我脸上长花了么,他们总看我干什么。」 我摸了一把自己的脸,问着正在喝咖啡的库洛洛, 那人在外人面前总是演戏, 吃个快餐居然吃出了咖啡厅的感觉, 这么一比,我俩好像完全不在一个频道的。 「可能看你吃的多。」库洛洛很实诚地说,丝毫没给我留任何面子,我觉得我在他面前,已经毫无面子了。 我看着面前两个套餐, 嘴里却不肯承认, 「我这是儿童餐!」我点着面前那一堆, 「你看看这汉堡大小, 比你那个小两圈呢, 你以为我想要这个啊, 还不是因为它送水晶手串,你看, 多好看。」我晃着手腕上两个亮晶晶的蓝紫色手串, 灯光掩映之下, 它们如星光一样璀璨。 「假的。」库洛洛开口,你看, 这个男人就是这么烦人。 「我知道, 但我就是喜欢这种亮晶晶的东西。」我撕开了汉堡的包装纸, 小口小口地咬着汉堡, 「最近电视剧里的女孩都带这种。」 「卡通片么。」 「……您能别说话么,或者说点我爱听的。」 「你这样的吃法倒有点公主的样子。」 「呵呵, 你终于肯夸我了啊,这算是要完成我的遗愿吗?」我认真地舔了舔手上的沙拉酱,抬着眼皮问他。 库洛洛搅了搅面前的冰咖啡,说得非常薄凉,「我说过很多次了,你暂时不会死。」 好吧,我摊摊手,却不想再和他探讨这种问题,他说了很多次我不会死,我虽然不信,但总揪着这事不放,想想也怪烦的。 我不知道他讨不讨厌啰嗦的女孩子,反正我是不希望自己变成那样的。 第163页 我这么想着,后面干脆就闭嘴了,安安静静地吃完了自己的两个套餐,顺便吃光了库洛洛的薯条,也倒不是我主动吃的,这人都主动推到我面前了,我当然是不吃白不吃。 然后接下来……我就被这人带到了书店。 ??? 我坐在车里,看着不远处玻璃窗里那一堆堆花花绿绿的书,就开始原地怀疑人生,「你不是说我们赶时间吗?这他喵的就是你说的赶时间?」我忍住了想打他的冲动(主要也是打不过),看着库洛洛那张理所当然的脸,气得都要炸了,「库洛洛你也太损了吧,这时候了还在逗我玩!」 「为什么觉得是我骗你。」库洛洛发挥得一直很稳定,面対我的炸毛,根本没什么情绪波动,他拔出车钥匙解释道,「再晚一会,书店的确要关门了。」 …… 我气得已经说不出话了,只能比了个中指,手刚伸出来,就被这人握住了手腕,「这不是公主该有的手势。」他说,默默地把我的手指压了下去。 「别总跟我公主公主的。」我努力抽回手,咬着牙瞪着他,「我就随口一说,别没完没的。」 「我觉得挺适合你的。好了,那我们走吧。」 「我不去。」我余气未消,抱着胳膊就是肯不下车,「我讨厌看书,你又不是不知道。」 「人啊,应该学会享受生活。」老艺术家不可能哄我,他十分有逼格地看着窗外一阵感慨,我扭过头看着外面来来往往的人群,理都不想理他。 「我就是一俗人,就喜欢吃喝玩乐,没办法靠这玩意享受生活。」 「哦,那你想要什么。」库洛洛很上套地顺势问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装的,但我觉得以他的智商,肯定是装的。 「我想要打游戏。」我也很上套地说,「你是知道我的,不打游戏就会死。」 我说这话当然是在骗他,糜稽不打游戏能死,但我肯定不会,不过我又不能特直白的跟他说我想要手机。 「嗯。」库洛洛却没继续接话,就是在那吊着我,告诉我看情况再说。 事后我回忆,这里我的表现就有点太过急于求成了,也源于我当时实在是不想失去这个机会,「库洛洛,你让我玩一会,我发誓,我哪也不去,就乖乖地在这等你。」我拍了拍自己的皮椅子。 「你发的誓太多了。」他当然不可能答应,库洛洛也不再理我,推开车门就往外走,「白兰你不想进去的话,那就在书店门口等我。」 「喂,库洛洛。」我也跟了上去,拽着他的胳膊袖子,这大概是我第一次求他,「你就把手机给我吧,我就玩一会。」 「我没有手机。」 他这话我当然不信了,之前还让我扫码加他weline好友呢,「那你给我买一个呗,多少钱我给你。」 大概是有外人在场,他噙着嘴角看了我一眼,像个负心汉一样继续走,我仍旧拽着他的胳膊,开始发挥胡搅蛮缠外加吹彩虹屁的技能,「库爹爹你最帅了!你就给我买个手机吧,我保证接下来全程都听你的话。以后你就是我亲爹,我就跟対我亲爹一样対待你。」 我対待亲爹就是当陌生人,所以这话没毛病。 如果我面対的是西索,那他此刻绝対已经掏钱带我去了,顺便看看我有了手机之后是怎么想办法逃跑的。但我此时面対的是库洛洛,他呢,绝対不可能给自己找这种麻烦的。 不过出乎我意料的是,库洛洛居然也掏钱了,就见他停在书店门口,从容地把钱包掏了出来。贫穷让我松开他的胳膊,翘着脚看这人能给我多少钱。他从钱包里扯出几张最大面值的戒尼递给我,「自己在旁边喝咖啡吧。」 额,我拿着那几张钱待在那,就觉得自己现在真像个老爹在外面鬼混的可怜儿童,不要钱想要爱那种,「……我不要钱,我要手机。」我想把钱塞回去,却被库洛洛的话止住了,他贴近我的耳边轻声说,「如果你能安静一点,手机的事我们还可以再商量。」 我挑了挑眉,问他这事真的假的,不过想也知道,问了也得不到任何结果。他和蕾拉认识了那么多年都不肯给她一句承诺,那到我这,就更不值得一提了。 看着这人走进书店,我扭头想跑,刚迈出一步,又把脚缩了回来,算了,我嘆了口气,跑肯定还会被抓回来,我自己対库洛洛,完全没有胜算,这个时候我必须要有个帮手。 所以我还是需要一个手机。 我去旁边点了一杯咖啡,坐在书店外面的椅子上等他,没想到刚一坐下,后背就被人拍了一下。 第89章 = 我现在用不了念, 因此也没办法展开圆,加上之前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纠结要不要逃跑上,所以直到有人拍了我的后背,我这才意识到背后有人。 我迅速回头去看, 在这期间心里已经猜了这人可能是谁。我坐的位置和地面有一个高度差, 「他」能拍我后背而不是肩膀, 说明这个人比我要矮,如果从认识我的人里去想的话,那么这个人最大可能就是飞坦。 我总觉得以库洛洛的谨慎性格,他不可能单独带着我去办事,很可能会有旅团的人在暗中跟着我们, 所以等他一去办事,那个隐藏起来的人就出来看着我。 我觉得这逻辑没问题。 没想到等我一回头, 竟然发现自己猜错了, 拍我后背的不是飞坦, 是一个年轻的女孩, 脸很生,身高倒是和飞坦差不多。 第164页 「嗨, 姐妹。」她见我回头看她, 特自来熟地和我打了声招唿, 然后就从不远处的台阶上蹦跶着上来,直接坐到了我的对面。在这期间我在回忆里翻一下, 感觉自己应该是不认识这人。 「哦, 你好。」我也特自然地笑了笑, 迅速把她全身上下都打量了一下, 确定眼前这个女孩真的只是一个普通人,于是便问她找我有什么事。 那个女孩点了点头, 先是介绍了一下自己,「你好哦,我叫kiko.」 「龙绮。」我盯着她的眼睛说,她不白,皮肤是一种特别健康的小麦色,不过眼睛倒是很明亮,透着一股纯粹的姜黄,像个小动物一样。 「龙绮,我有件事想问你。」这个叫kiko的女孩做了一个手势,我看她指着书店的方向,我心里一下就明白了,这么一看绝对是想问库洛洛没跑了,「刚刚进去的那个男人是你的凯子吗?」 凯、凯子? 我明白她话里的意思,但还是装作不太懂的样子问,「那是什么意思?这不是通用语吧。」 「啊,大概就是男朋友的意思。」kiko说,「我们这里都这么叫。」 哦,那就是说这里应该是南边的大陆,这些年我也到过一些地方,我记得其他地方并没有这种叫法。我突然想和她好好聊聊,这样的话我也许能从她的口中知道自己在哪,运气好的话,在库洛洛回来之前,我说不定可以借到一个手机。 从她的表情里,我觉得这姑娘对库洛洛那损人似乎有那么一点意思,要是这样的话,我必须得找一个能更好地描述自己和库洛洛关系的方式。 「……是我爹。」我换了个动作,杵着半边脸懒洋洋地抬眼看她,另外一只手拿着吸管悠闲地在那搅咖啡,「你懂我的意思吧。」 「哦,那就是说……」听到我这么说,kiko就特狡黠地笑了,「suger daddy?」 看来我猜的方向没错,她能来问我,估计是把我当成了同类,我摸了一把脸,想了想,就明白问题出在哪了,估计这姑娘是注意到我刚才抱着库洛洛的胳膊让他给我买手机了。 我想让她再坐一会,就招手给她点了一杯咖啡,「你要是喜欢的话,我把他的weline推给你,他这人呢,有的是钱。」 「你要把他介绍给我?」kiko的眼睛亮了亮,反问我,「那你要我手里什么样的资源?我手里的daddy倒也有条件还不错的,不过哪个可都比不上你的。」 哦,看来还是个聪明的女孩,「没关系。」我把侍从端上来的咖啡推了过去,眨了眨眼睛,「我正好换换口味,他那张脸我也看得有点腻了。」 「谢啦,那就这么办啦。」kiko抿着嘴在那笑,掏出手机说是让我先看看她口中的daddy们的照片。我摆手说不用,你先加我的weline,然后我把我库爹的名片推给你。 我报了一串数字,心里庆幸自己当时加了库洛洛的好友之后没把他加入黑名单,说到这我向着kiko伸了伸手,「你手机借我用一下,我现在没有手机。」 kiko有点意外,「你的手机呢?」 能做这个的姑娘都是人精,能有几个是傻白甜。我朝着书店的方向看了一眼,确定库洛洛现在还没出来,「我给摔了。我想要最新款那个,正缠着他给我买呢。」 kiko应了一声,一副很理解的表情,「这的确是个好办法,我也这么干过。」 于是我顺势又向她藉手机,可能是觉得我们是一路人,kiko这次没有拒绝,直接把手机递给我,我连忙接过,退出她的登录帐号,连上了自己的。 快一点。 快一点。 我心中焦急,但又不敢表现得太过急切怕她怀疑,按照正常的流程,我要做的第一步,是加上她的weiline,然后找出库洛洛的帐号,直接给她发过去。 「发给你了。」我说,但没打算把手机还给她,我还要联繫老傢伙,最少也要给他发个位置,于是我拿着手机点开了和老傢伙的对话框,出乎我意料的是在我下落不明的这段时间,他竟然一句话也没有和我说过。 他不担心我么?他还爱着我么? 我心里莫名得有些失落。 「啊,我回两个信息就还你,我在他面前没办法和其他男人联繫。」我拿着手机和kiko说道,就想这时候要和对方说什么去拖时间,「对了,你看到我的项圈了吧,库洛洛,啊,也就是刚才进去的人,他就喜欢这口。」 「哎~具体是什么样的?」kiko拉长了音调,我抽出精力看了她一眼,就发现这姑娘眼里放光,似乎是对这事相当地感兴趣,我哪知道库洛洛好哪口,嘴上说着不太好说,手机就点开位置给老傢伙发了过去,他看似不靠谱,其实做起事来很是谨慎,所以我也不确定他会不会相信。 我还想发句「救我」,想了想,又觉得这话不太妥。 那边kiko催着我讲库洛洛在那方面的癖好,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硬着头皮乱编,手上倒也没闲着,打出一串文字,又连忙把他拉黑,把对话框给删了。 机会不会再有第二次了。 如果真如库洛洛所说,我现在有许多仇家的话,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发现我用手机给老傢伙发了位置,绝对会黑了我的weiline帐号继续跟他联繫,然后对他不利,无论他救不救我,我都不希望这样。 我退出了自己的帐号,把手机还给了kiko,「他吧,就是控制欲贼强的那种人,嗯,那方面也是那样。希望掌控全局,哦,不对,是想连你的人生都掌控下去。」我喝了一口咖啡,润了润嗓子,反正目的达到了,我也不想关心这个女孩是否还会对库洛洛感兴趣,「所以他才让我戴这个。」我扯了扯脖子上的项圈,那上面有库洛洛的念,我弄不掉它。 第165页 「那他会戴那个吗?」 哪个?我有点没明白,不过看着她的表情,我很快就反应过来这个叫kiko的女孩问的是什么。 「不戴吧。」我哪知道这种没意义的情报,话刚出口就又觉得不太对,如果从一个会找suger daddy的女孩子的角度讲,还是希望对方做好防护措施避免麻烦的。 不对,应该是对所有的女孩子来说,男人都应该是承担这种责任的一方,戴上,对女孩子也是一种负责的态度。 「有时也会。」我改口,「我体质特殊不太需要,不过如果是像你这种普通女孩的话,他还是有这点良心的。」 「那他有什么爱好么?或者喜欢哪一类型的?」 这个问题我就会答了,「看书!他这人吧,审美不咋地,品味还有问题,完全不懂得享受生活。最喜欢的就是看书,所以对那种乖乖的爱读书的女孩子最感兴趣。」 我的脑海中突然闪过森羽千寻的脸,单从性格和习惯上看这俩人还有那么一点点般配,当然这只是想想,千寻对我那么好,我不可能去坑她。 「所以我才让你多读书。」声音从我背后响起,我心里咯噔一下,背后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卧槽,是库洛洛!他什么时候出来的?我明明一直盯着书店的门口啊,那他……有没有发现我偷偷给老傢伙发了信息? 「哎,库爹爹。」我哑着嗓子喊了一声,就觉得自己的声音婊里婊气的能腻死个人。 呸呸呸,这话绝逼不是我说的,我连忙给自己做了个心理建设,身上动作倒是没断,抱着我库爹的胳膊挂在他身上,脸上笑嘻嘻,心里却在那mmp。 「给你的粉丝一条生路呗。」我用蚊子大的声音在那和他咬耳朵,「挺好一姑娘。」 库洛洛嗯了一声低头看我,我抬头看他勾着嘴角,一副上进青年的绅士脸,就明白这事有门。 「你叫什么名字?」库洛洛噙着嘴角笑着说,满眼温柔一脸纯良。 「kiko」kiko显然是相信了,她指了指手机,「我可以加您的weiline吗?」 「她告诉你的?」库洛洛看了看我,我就觉得后背发凉,想往后躲又不敢松开抱着他胳膊的手。 「是啊,龙绮告诉我的。」 糟了,我心里那叫一个后悔,我上weline的事暴露了,如果kiko不说,到时候我还能推脱我只是把号码告诉了kiko,现在好了,库洛洛的号码也白背了。 库洛洛又低头看了我一眼,我理直气壮地瞪了回去,越躲他越会显得我心虚,「我和……龙绮,第一次来这,你知道这里设施比较好一些的酒店在哪么,唔,隐私保护的好一点的。」 kiko已经沦陷了,她十分热情地给库洛洛指了一个方向,又问他用不用自己带路。 「啊,先不用了。有机会再联繫吧,kiko,我现在需要和龙绮去「享受生活」。」 老艺术家的表演结束了,接下来就该找我算小帐了。 第90章 = 老艺术家要带着我入戏, 我怕他当场大开杀戒,没办法,只好挽着他的胳膊配合他一起演戏。 在路上的时候库洛洛就问我,「你担心我杀了那个女孩?」 我知道他说的是kiko, 怎么说呢, 也不是担心, 只是不怎么想见到无关的人就这么丢掉性命。 「可能是现在年龄大了,人也圣母了。」于是我回答。 库洛洛笑笑,倒也没说什么。 我看着他的样子,就觉得这人此刻的心里大概是在吐槽我,似乎在他们的记忆中, 我好像不是什么好人来着。 但我的记忆实在太差, 过去种种犹如幻梦, 我实在是想不起来了。 「对了, 我想问你一件事。」我决定向库洛洛打听打听, 虽说也不怎么抱希望, 「你知道我记忆力不好,所以……」 「你想知道过去发生了什么?」看到我在那不说话, 库洛洛很上套的替我提出了问题。 我递给他一个夸赞的眼神, 示意库洛洛继续说。 「抱歉。」库洛洛只说了两个字。 算了, 他不愿意说我也不能强求,库洛洛也没有什么必须要和我说这事的理由。 我摆摆手, 回了句知道了。 不过库洛洛还算有点良心, 他没带着我住大街, 而是真的去了kiko指的那家酒店。 我现在两手空空, 所以是他付的钱。库洛洛也没丢人,不偷不抢, 拿出钱包刷的他自己的卡。和他分开住这种事当然不现实,于是我们装作一对情侣,我被他揽着肩膀,极其不情愿地被拖进了房间。 进了门老艺术家就放弃了演戏,松开我的肩膀便也不再管我。 「龙绮?」库洛洛进门叫了一下我随口取的名字,非常讨人厌地开始吐槽我,「古怪的名字,还真是你取名字的风格。」 「我随便想的。」我活动活动有点发酸的胳膊,心里十分不爽,拿过来他刚刚用来开房间的身份卡,卡片上是我的照片,但名字却不是我的,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弄到的,「伊莎贝拉?你想的名字也很难听啊。」 「被神偏爱的女孩。」库洛洛说,「寓意挺好的。」 「我这他喵的是被死神偏爱吧。」我毫不留情的怼了回去,「所以我才说你品味差。」 「嗯,我这人吧,审美不咋地,品味还有问题,完全不懂得享受生活。最喜欢的就是看书,所以对那种乖乖的爱读书的女孩子最感兴趣。」 第166页 阿西吧,他果然全都听到了!我就觉得身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库洛洛其实我刚才都是乱说的,现在我就去拿笔写个五百字小作文,我保证,句句都是夸你的。」 「你随意吧。我去洗澡。」库洛洛没理我,直接就往浴室走。 干、干什么?洗澡?!! 为什么一到房间就去洗澡啊?!!! 我心里突然有点不太好的预感,冲上去就挡在他面前。没必要住酒店就走这种剧情吧? 「库洛洛,不,库爹爹,别,千万别。」我拽住他的袖子,「求你了,你别去。」 「我为什么不能去。」库洛洛逆着光看我,显得特别阴森,此时的天气不太好,乌云聚了过来,可能是要下雨了。 「因为,我、我害怕。」我是真的害怕,说出的话都变得哆哆嗦嗦的,「你去洗澡我害怕。」 「我觉得这是一种正常的需求。」库洛洛说,可能是现在的天色不好,也可能是他用了点念,总之我就觉得周围突然变得相当压抑。 好难受,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这种感觉让我觉得自己就像是一条离了水的鱼。 「我……这次算我……求你。」 我想了想,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啊,以他的角度去看,他没问题,可是,我真的,真的不想他去,「……啊,是啊……但是…我。」我松开了他的袖子,无力地坐在了地上,就这么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又看了看自己的手,脑子里乱成了一团。 我在想什么啊? 连我都觉得自己的想法荒唐可笑,可我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去这样想。 我该怎么做呢? 如果他真的那么做的话,我该怎么做呢? 与生命相比,尊严又如何呢? …… 浴室的门关着,我站在门口呆呆地站着,犹豫半晌,最后咬了咬嘴唇,缓缓拉开了浴室的门。 他没开灯,整个人泡在浴缸里,蒙上了一层氛氲的雾气,我光脚走了进去,看着他在闭目养神,他一头黑髮被打湿,半干未干的仍旧有水偶尔滴落,在这种光线之下,这个男人的皮肤投出一种迷离的荼白色。 那个鸦发的男人沉默地躺在浴缸里,对我的闯入没有一点不自然。我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就发现库洛洛这个人,真的是天生带有一股宗.教的气质,看来暗夜帝王这个称号,她们也不是白叫的。 如果我会写小说,那我此时肯定会360度来描写这个男人的相貌,但可惜的是我连书都没怎么读过,所以此刻完全没有什么词去描写眼前的情景所带给我的冲击感,它仿佛是一个暗色调的电影画面,处在焦点中的那个男人,他强大、阴郁、虚幻,神圣深入骨髓,又与邪恶狼狈为奸。 他仿佛早已被时间抛弃,只想要拉你入深渊。 这无关情.欲,却让我移不开一点视线。 我愣了一会,终于是被他的话带回了现实,「好女孩可不会随便闯进男人的浴室。」听上去仿佛是沉睡千年终焉甦醒的语气。 哦,尘封的帝王醒了过来,大猪蹄子库洛洛又上线了。 「你摸我胸闯我浴室的时候打过招唿了吗?」我反问他。 库洛洛抬着眼皮看着我,估计也是没理,便换了个话题,「我不太喜欢你站在我旁边。」 我皱了皱眉头,心想这是赶我走呢?但我此刻不可能会走,于是我顺势蹲在了浴缸旁边,这个距离很近,我甚至能看到他沾着水汽的睫毛,「这样总行了吧。」 他没说行或是不行,只是看似在漫不经心地玩着手指,随口问我,「你想做什么。」 「倒也没什么大事,只是想和你聊聊过去和未来。」 「比如说呢。」他仍旧是面无表情。 「我欠你什么,以及你想从我这得到什么。」 「你认为我想要什么?」库洛洛反问我,语气中有了那么一丝的世俗味,似乎是对这个问题很感兴趣。 我想不到。但是直觉告诉我,我不能这么说,如果我说了一个错误的答案,或许我会得到正确的回答,可如果我说自己不知道,那他肯定会什么都不说,「我的命。」于是我说。 「并不是。」库洛洛冷漠地看着我,「我说过很多次了,这是最后一次。」 第91章 = 我听不懂库洛洛的话。 我觉得除了这个之外, 我身上真的没有任何其他的东西值得他这么惦记的,我的钱吗?肯定不是了。 「那我问你个问题。」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便顺势做了一个手势,「如果你有一朵花, 你会怎么做?」 「我喜欢那朵花吗?」 「我不知道。」 「那我是拥有了那朵花吗?」 我有点不耐烦了, 「这种事有区别吗?」 「你连假设都没做好, 那么这就不是一个成熟的问题,一个没有假设的问题,那这个问题的结果就不成立。」 我:...... 我错了,我就不该问这种问题,就应该抱着他的大腿直接问他是不是想在杀我之前想把我睡了。 可能是一个姿势躺得有点累, 库洛洛在水中动了动, 虽然没念但我夜视力仍然在线, 我连忙把视线往别处转, 就听他的声音此刻又响了起来, 「我不会拒绝任何东西。如果那朵花我看着顺眼, 别人给我,我还是会要的, 但可能闻过一下之后就扔掉了, 毕竟我还是喜欢通过自己得到的东西。」 第167页 哦, 也就是说,你还是主动派, 我在心里想, 当然, 对大猪蹄子来说, 白给的不要也白不要。 行吧,反正我不会白给。我应了一声, 准备起身离开这里。 没想到刚准备站起来,就一下被库洛洛抓住了脖子后面的项圈!他速度快得只在一瞬之间,我来不及反抗,就这么被他勒着脖子拖进了浴缸里! 「咳咳咳。」我抖着肩膀在那不停地咳嗽,连挣脱束缚的力气都没有。 也不知道我姐过去拿我当猫提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她这个倒霉的妹妹,有被从后面勒住脖子的一天。 不可以反抗,不允许反抗,这就是她留给我的该死的阴影。 我怕被库洛洛发现破绽,只能绷紧身子,哑着嗓子问他要干嘛。 「你的问题我还没回答完。」库洛洛说,「如果我自己得到一朵花,那我会告诉它,它是我的,我不拒绝任何东西,但我也不想失去任何东西,无论用什么方式,我会让它彻底变成我的。」 「你有病吧,花可听不懂人话。」 库洛洛没有接话,他一手勒着我的项圈,另外一只手蛇一样的攀上了我的大腿,「这里似乎藏着一个秘密。」他温柔地说,但语气却透着无尽的冰冷。 我心里一凉,那里绑着我的腿环,上面藏了几把餐桌上摆的刀。 却也不容我多想,下一秒,库洛洛突然换了个姿势,一把将我按进了水里!我来不及闭气,勐地就呛进去好几口洗澡水,其实我的水性不赖,但这个时候我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的反应,我整个头都被按进了水里,鼻子磕到了浴缸上,一时间泪水洗澡水煳了满脸,「继续回答你的问题。」他把我从水中拽了出来,片刻喘息之后,又把我按进了水里。 恶魔,这王八蛋绝对是个恶魔。 「我还记得,我们和你第一次见面的样子。」他温柔地说,「你拿着那把刀,意气风发,丝毫不想掩饰自己的强势。我当时在想,明明你长得不赖,为什么我这么厌恶你。」 我也烦你。我想怼他,可完全没这力气,我咬着牙,一只手紧紧抓住浴缸的边缘,另外一只手从裙下抽出刀,胡乱地就向他身上捅去。 我想的还是太简单了,我原本想在蹲下来的时候找机会捅他大腿的,如果可以,我也不愿意总盯着他的大腿,可我没办法,会念的不会念的老手们都有一个习惯,他们会把自己的脖子和胸口盯的特别紧。 捅库洛洛脖子或者心脏,我连想的机会都没有。 手上的刀被他夺了过去,库洛洛让我喘了口气,再一次把我按进了水中,他这一次更为用力,连膝盖都顶在了我的背上,「后来你杀了她,我看你提着刀,背后的东西阴沉如海,我就明白了,我厌恶的似乎不是你,而是你背后的东西。」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只觉得自己已经到了极限,这种窒息的感觉,裹挟着绝望,要把我彻底吞灭。 我要死了么? 不,不对,就像他说的,他不是想让我死,那他是什么意思? 「我……不……懂。」我只扯出这三个字。 「你当然不懂,因为你什么都不记得。」 「我还记得你那时说的话,你说——」 「你爱的人,是我杀的。」 …… 库洛洛没有骗我,直到最后,他居然也没杀了我。 我被他从水中提了出来,浑身湿透地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他毫不避讳地在我面前换上了睡衣,又开始在那擦头髮,我没空理他,此刻喘得厉害,又咳了好几次才觉得舒服了一点。 库洛洛脖子上还搭着毛巾,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说出的话让人听不懂,「嗯,比之前干净多了。」 「这他妈的是你发明的洗澡方式吗?下次我也给你试试。」我骂道,顾不得去擦脸上的水。 「果然,我还是没办法切断它们和你的联繫。」他掐住我的下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我之前撞到鼻子的后劲还在,所以此刻仍旧是有眼泪在打转,也不知道他手上沾的是我的泪水鼻涕还是洗澡水,「自己吹干。」 他收回手,又在毛巾上蹭了蹭。 噁心死你。我瞪了他一眼,突然又打了个喷嚏,看来我真的应该吹干了。 「你能迴避一下吗?我要脱衣服。」我看着库洛洛,他澡也洗完了,头髮也弄干了,却仍旧没有走的意思。 「很重要?」 「当然很重要,不介意这事我是撒.逼。」我说,「难不成我说梦话的时候说我爱你了么,为什么你会对我有这样的误解。」 「你们的家族一向如此。」 「她们是她们,我是我。」我盯着他,「我也是最后再说一次。」 第92章 = 吹干了头髮, 把衣服扔进机器里等着烘干,我套上酒店的睡衣,坐在阳台的栏杆上望风景。此时已经很晚了,云浓得可怕,估计晚上会有一场大雨。 库洛洛站在窗边手里端着刚煮好的咖啡, 热气在冒, 他嘴角噙着笑,问我道,「你是怕我对你做什么吗?」 我收回视线,盯着他也笑,「你怕不是对我有什么误解。即使我们真发生了点什么,我也不会因为这种事去跳天台, 因为是你强迫我, 我又不是自愿的, 所以应该被道德谴责的是你, 不是我。如果我单身, 那兴许我会对你有什么想法,但现在不一样, 我有自己的另一半, 我这么做,也是对他负责。」 第168页 库洛洛点头,却没放弃看戏,「你这是想逃跑么?」 我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项圈, 「有这东西我跑不掉。」我说, 「我只是想要自由, 但你又不肯给我自由。库洛洛,我突然在想, 你这样抓着我不放,会不会是因为我欠你一条命。」 「怎么说?」 「你说你爱的人,是我杀的。」我咧嘴笑,「我杀了那么多人,所以这种事我不会记得。」 乌云仍旧在聚集,风也颳了起来,吹得我的头髮胡乱飘动,还好我穿的睡衣也是乌云一样的颜色,不然此刻看着,应该是很像个女鬼。 「我看过一个电影。」我也不管他听不听,「叫《午夜飞行》。我还记得那里面有一句话:我在空中落下,在午夜中炸成了一朵烟花。」 「我有点累了,今天做个善事,欠你的命,现在就还你吧。」说完这话,我向后一仰,仿佛倦鸟收起了翅膀,我的耳边风声唿啸,我看着库洛洛,他也看着我,没有任何动作。 「你弄错了一件事,「她」不是我的爱人。」 他看着我坠下,缓缓开口说。 可我却没机会再听了。 …… 我猜想的没错,直到最后,库洛洛都没出手救我。 不过,我倒也没指望过他会来救我。 我的身体在极速下坠,却没有任何即将如烟花一样绽放该有的惊慌,更多的大概是一种解脱,虽然我也不太清楚这种解脱感的来源是什么,库洛洛给别人做心理建设的手段非常的可怕,自制力不好的话,绝对会被他控制。 到最后,大概就会产生我当初听过的那什么摩的病。 但我觉得,我现在有的感觉,绝对不是库洛洛口中的「我欠他一条命」所产生的负罪感。 我们的三观,并不能以正常人的角度来看,他可能会因为一个人找我报仇,但我现在绝对不会因为杀了他认识的人就自我了断,除非我自己心甘情愿。 我愿意吗?那肯定是不愿意的。 不过我倒也没死,救我的人有点出乎我的意料,我看着面前的黑长直,他居然是—— 伊尔迷? 他俩怎么勾搭到一块去了?对哈,柯特是旅团成员,他们之间倒也不能说完全没有关系。 伊尔迷还算是有点良心,他没直接给我扔楼上去,而是结结实实的来了个公主抱,抱着我三下两下地就跳到了我刚才掉下来的阳台上。库洛洛仍旧安静地杵在那里,估计是等着看戏,「猫掉了。」伊尔迷面无表情地说,突然松手放开了我。 如果换成别人,这时候就已经「啪叽」一声掉地上了。 我之前在揍敌客家蹭饭的时候,多少也了解这个人的性格,所以此时倒是有这样的心理准备,我一扭腰,转身、落地,念没了,身手还是挺利落,我挺得意,整了整身上的睡衣,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继续听他们俩在说什么。 库洛洛只是在那笑,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伊尔迷又接着在那说,「养猫的话一定要把阳台封上啊。」 我记得伊尔迷没养过什么动物,哦,他家那看门狗三毛除外,也不知道他哪来的这种心得。 库洛洛露出了一副不置可否的表情,他重新回到桌子那,手里仍旧端着那杯冒着热气的咖啡,示意伊尔迷自己倒水,伊尔迷也跟着坐下,就看这俩人跟贵妇喝下午茶似的在那坐着,气氛一度很尴尬,我也不确定是因为我在这,还是说这俩人之前从没有这样接触过。 现在早就已经过了饭点,伊尔迷可能是没吃饭,他拿着一个桌上篮子里摆着的苹果,抛着玩了两下,「有水果刀吗?」 杀手吃苹果还要找别人要刀吗?我有点想吐槽他,却也是没敢说出口。 库洛洛看了我一眼,「你问她。」 漆黑的猫眼看了过来,看的我有点紧张,但是这时候我也不可能露怯,我咽了口唾沫,不服输的瞪着库洛洛,「你问他。」 伊尔迷没说话,脾气很好的又重新看着库洛洛,不愧是大家族的公子哥,就是有素质,「在浴室里。」库洛洛说。 「你们在浴室干什么了?」伊尔迷睁着猫眼,有点不解,一脸无辜却又不纯.情。 「我们玩了个游戏。」库洛洛半阖着眼睛回答,他的睫毛在脸上撒下了一片迷离的光影,这个角度看去,他表情柔和,五官高挺,若不是那黑色碎发掩盖不住的额头上的刺青,我都能觉得这是个好人。 实际上呢,黑的不能再黑了。 「是啊,我俩玩了个「要你命」的游戏。」我白了他一眼,恶狠狠的说,我不想跟他俩在一起坐,起身就去坐不远处的沙发。 「看来还挺有趣。」伊尔迷盯着我的衣服看了一下,也不知道从哪得出这么个结论,随即就站起来往浴室的方向走,边走边解上衣扣子,「里面还有睡衣么。」 啊?我吓了一跳,连忙上去拦住他,就觉得这情景有点眼熟,「伊尔迷,不,伊爸爸,你要干嘛啊?!」 「洗澡啊。」伊尔迷一指浴室,丝毫没有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这两天的任务都太脏了。」 「你说的对!可是——」我有点激动,这个时候也没办法不激动,「为什么你们一个个的进屋就马上要洗澡啊。」 「有什么问题么。」伊尔迷问我,表情是相当无辜,我不知道是不是装的。 第169页 没问题,就是——我害怕啊啊!难不成又要来一个表演掐脖子教我游泳的? 第93章 = 也不知道这个房间的风水是有多好, 一个一个的进来居然都要去洗澡。 「要不这么的,伊爸爸。」我上前一步抓住他的胳膊,现在形势不同了,自然该服软的时候就服软, 「库洛洛给你多少钱, 我给你双倍。」我比了个手势, 又怕他不答应,连忙改口,「不、我努努力,三倍也行。」 「……」伊尔迷没说话,他低头看了看我, 歪头回想了一会, 伸了个手指头, 「库洛洛答应给揍敌客家一个孩子。」 「啊,那算了。」我连忙松开他的胳膊往后退, 「这我来不了, 我不孕不育。」 听我这么说,库洛洛颇有些玩味地哦了一声, 我觉得这种语气应该不会出现在这位老艺术家的身上, 没想到他还这么八卦, 「我怎么没听过你提这件事。」 「这种事谁会闲得没事跟你提。」我怼他,「总之你俩别看我, 我没这功能。」 「倒也没想过让你生。」伊尔迷说, 他肤色极白, 头髮又乌黑, 在这种环境下黑白对比极为强烈,看久了有点吓人, 好在他语气还是轻快的,「我听说你们会吃掉孩子的父亲?」 「对啊。」我点头承认,又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哎我说,那你前一阵跟我求婚干嘛?果然是耍我玩的对吧。」 「有这种事。」库洛洛说得平静,但平静的外表下也掩盖不住他一颗八卦的心,当然,这是我猜的。 「不是,他唬我玩的。」我摆摆手,「你们都是无情的浪子,冷酷的野兽,暗夜的帝王,怎么可能会对家庭有什么不切实际的想法。你们哪有心啊。」 「她青春小说看多了么。」伊尔迷看着库洛洛,在那吐槽我。 你还知道青春小说?真难得。 我在心中白了他一眼,我用不出来念,这个时候是没胆子当面刚的,其实之前也多少有点怕他,也不知道是不是受糜稽那兔崽子的影响。 伊尔迷摸着下巴打量着我,「不过说到刚才结婚的话题,我还是有点心动的,毕竟选白兰你的话揍敌客家也不算亏,人长得可以,身手又过得去,有没有钱倒也无所谓,至于吃人这事,想点办法倒也可以……」 「哎不是,我缺心眼么嫁你家。」我皱了皱眉头,打断了他的话,他说得好听,嫁过去肯定是要当人型劳动工具啊,天天杀人工资还得上交那种。 「我觉得你不必这么说。」伊尔迷说,「我长得很好,家里又有钱,可以保证不会出轨,又不逼你生孩子。」 我承认你长得帅又有钱,但是伊尔迷,你此刻真崩了,绝对是崩了,你要是被谁逼着演戏就眨眨眼睛,我也好配合配合你。 「你不生谁生?果然还是奇犽吗?」我有点好奇,不过那小子肯定不会听就是了。 「老二不也在家么?作为揍敌客家的人,适当也得发挥一下自己的价值。」 说到这我有点来气,实话说糜稽的资质根本不算差,只是跟那几个强的跟怪物一样的兄弟们比起来,弱了那么一点,从小到大,他家里那帮人就没正眼瞧过他,于是我忍不住顺势骂了几句。 话一说完我就有点后悔。 「你很在乎他?」伊尔迷面无表情地问我,杀手(其实就是他弟们)不允许有朋友,也不能有在意的人,毕竟说不好什么时候,那个人就会变成他们的软肋。 真是折磨人的规矩。 「那小兔崽子在游戏里放我鸽子,我现在只想揍他。」我把关节捏得嘎巴嘎巴响,让自己摆出一副怒气沖沖的样子,伊尔迷狐疑地看了我一会,最后还是缓缓开口道,「哦,那他知道了肯定寒心。不过倒也不错,毕竟之前我还担心……」 「你担心什么?」我问道,自动忽略掉旁边仍旧跷腿喝咖啡顺便看戏的库洛洛。 「对于你这件事,家里就他一个人反对,所以被关了禁闭。」 我觉得他话里有话,于是便问他什么事。 「很多事。」伊尔迷当然不能跟我说实话,「比如说和库洛洛合作这件事,他就是一直反对的。」 好样的糜稽!不枉我俩基友一场,我有点高兴,又有点担心他现在的情况,「他现在还关着呢?」 伊尔迷点点头,「家里人一致觉得他有必要好好反省反省,直到我们的合作结束。」 「我有点不明白,你们到底要合作什么?你们到底想要什么?」 听我问他,伊尔迷没有马上回答,他看着库洛洛,我顺着伊尔迷的视线也看了过去,就看到库洛洛的表情是一如既往的平静。 「她什么都不知道?」我听到伊尔迷开口问。 库洛洛点点头,说得很随意,「她没必要知道。」 行吧,我不配。我看看他俩,选择对这件事闭嘴。 我也不想跟他再纠结下去,不过有个事我还是很好奇,「对了,那我问个别的问题行吗?」 伊尔迷没拒绝,我就当他默许了。 「库洛洛……唔、他怎么跟揍敌客家生孩子啊?你们家兄弟五个不都是男孩吗?不会是让库洛洛来生吧,他也没这个功能啊。」 一时间他俩谁都不说话,场面一度很沉默,直觉告诉我再问下去都他喵的能被这俩人灭口,于是连忙转移了话题,「啊,那个,其实也没问题哈,我记得gi里好像有个什么怀孕石,男的带在身上也会……啊,不,库爹爹,我什么都没说!」 第170页 「白兰,你能别说话了么。」库洛洛就笑了,笑得那么纯良,像一个干净的、未被世俗污染的少年郎,当然,我明白这人背后的笑分明是带着刀子呢,「明明这么漂亮的脸,还是安静一点比较好吧?时间宝贵,我建议你现在就可以睡个美容觉。」 我后背发凉,立马十分狗腿地表示他说的也对,于是抱起我的小被子,窜上了沙发,随后给他们表演了个绝活,闭眼,一秒钟入睡。 阿西吧,我就纳闷了,为什么我跟男生共处一室的时候,睡沙发的那个肯定是我呢?之前老傢伙也是这样。 当然,我是没胆子去抢床的,我看着床头不知从哪冒出来的两本书,估计这人过一会就会来个夜读。 第94章 = 我这个人有个优点, 就是睡眠质量不错,所以即使面对这两位大佬的压力,该睡我还是能睡的。 房间里就一张床一个沙发,我抢先占了沙发的位置, 至于库洛洛和伊尔迷, 谁知道他们要用什么睡法,如果是之前,我可能会偷偷八卦一下,但现在形势不同了,我盖上自己的小被子,紧紧闭上了眼睛, 知道还是保命要紧。 可能是最近太累了, 我躺在沙发上, 很快陷入了熟睡之中。也不知道什么时候, 我突然从睡梦中被人叫醒, 一时间没缓过神来, 黑暗中有些发懵,就觉得耳边雷声阵阵, 大雨滂沱。 几点了? 我习惯性地想掏出手机看一下时间, 突然想起来现在惨得连手机都没有。当然也没想过此刻到库洛洛那里偷手机, 我估计这人睡觉的时候肯定会开圆,我来到他身边,绝对会被发现。 室内似乎连唿吸声都听不见, 也不知道他们到底还在不在屋子里面。我正想起身去看看四周的情况, 突然就觉得嘴巴被人捂住, 我睁大眼睛想去看情况,一时间没有适应黑暗的环境, 只是觉得面前有个模煳的黑色人影,也没法辨别出来面前的人是谁。 「他」的手纤细修长,库洛洛摸过我的胸,我知道他手指的模样,知道那绝对不是库洛洛。 难不成是伊尔迷? 大半夜的跑来捂我的嘴干嘛? 「我只有一分钟的时间,别说话,听我说。」那人语速很快,声音轻得像是一阵烟雾,我一激灵,瞬间就反应过来他是谁,激动得差点叫出声来! 是木头老鼠! 他居然在这儿!那老傢伙呢?他是不是也在我附近? 「头儿让你别害怕,这俩人太警觉,我们只能远远跟着,但真正的威胁不是他们,所以我们在钓另外一批人。」 我知道这个时候不能耽误时间,只能拼命地点头。 「你先安心跟着他们,别委屈自己,他不会让你死的,他会救你。」 他看了一眼窗外,我就觉得周围有一种异样的感觉,但是直觉告诉我,这种感觉马上就要结束了,「他们到底要从我这得到什么?」我连忙小声问他。 「不太明确,但是我们知道的情报是,有人从黑暗大陆带回个消息,那上面好像有提到你。」 我? 听到青磁鼠的话我也有些发懵,黑暗大陆那种地方和我有什么关系?难不成是之前去黑暗大陆救老傢伙的事被其他人发现了?还是说我在那里杀西索的事被被人知道了?可是不管是那件事,都不至于让我这么被人惦记吧? 我的脑袋里冒出了一连串的问号,但是我知道,不管是老傢伙还是库洛洛他们,如果他们不想和我说,那我只能靠自己去找出想要的答案。 也不等我再说什么,青磁鼠留下这一句之后,又突然如鬼魅一样消失了。我坐起身来,环顾四周,完全看不到他来过的任何痕迹,但嘴边残留的温度告诉我,这一切,绝对不是什么梦境。 青磁鼠绝对来过! 看来他真的没有骗我…… 我想到这,空中突然响起一个炸雷,我本身非常害怕打雷,这个雷声非常非常近,吓得我一哆嗦,然而接下来脑海中想到的事,比这雷声更让我惊心!雨!外面正在下雨,青磁鼠会不会留下他来过的痕迹? 这样的话,绝对会被这俩人发现的! 我连忙站起身来,向四周看去。 「你在干什么。」黑暗中突然响起一个平静的男声,我此时正紧张雨迹的事,根本没个心理准备,吓得我嗷了一嗓子。 随后我就听到一阵很轻微的沙沙声传来,似乎是睡在床上的人动了动,我夜视力还算不错,很清楚的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形,应该是库洛洛。 我听到库洛洛坐起来的动作,但是他看上去并不打算下来看我,「白兰,我不太建议你逃走。」他冷声说,嗓音温和,「以你现在的情况,就算离开我也讨不到什么好处。」 他什么意思?我心中不解,什么叫离开他也讨不到好处? 难不成除了提醒我不要逃跑之外,还在暗示我有其他人会给我带来危险吗? 「你什么意思?」于是我问,心中估计库洛洛多半不能给我回復,但还是问了一嘴。反正说话又不费钱。 「字面上的意思。」库洛洛回答。 啊,我果然讨厌和聪明人说话。 「你在想什么?」我就听到库洛洛问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察觉到我不对劲的。 我张了张嘴,心中思考着要怎么回答。突然脑海中闪过青磁鼠的话,是啊,我这个时候没必要和他死磕,还有就是……我绝对不能让库洛洛发现有人来过! 第171页 『轰隆——』突然我的耳边又响起了震耳的雷声。 好机会!虽然被吓得一缩脖子,但我还是心中一喜。 于是我在库洛洛过来之前,率先一步跳下沙发冲到了不远处的床脚边,揪着床单瑟瑟发抖,让自己的声音里带上了哭腔,「我害怕!我做了个恶梦,我真的好害怕。」 呦,看这浓浓的茶味,果然之前的狗血电视剧没白看。 当然在库洛洛这个影帝面前演戏是很难的事情,我也不给库洛洛说话的机会,便继续在那哭,「我真的好害怕打雷,能不能让我在这呆一会……就一会。」 库洛洛仍旧没声音,我隐约能看到他的眼睛,估计他是在想我的话是真是假,闪电突至,照亮了整个空间,加上我现在穿的白色睡袍,估计看上去像是一个恐怖片。 轰隆轰隆—— 空中又响起一阵雷声,我再一次被吓得一缩脖子。 「……过来吧。」看来他是相信了,但我根本不想过去,我蹲在床边,「也不用,我离你们近一点就好。」 「你确定?」库洛洛问我,阿西吧,看来我夜视力还挺好,这么黑的天居然能看见他挑眉。 「啊这、我们孤男寡女的……睡一张床上可不太好,对吧?」我转身就准备熘走。 但还是被库洛洛打断了。 第95章 = 什么叫自己给自己挖坑跳, 我现在是深有感触。面对库洛洛的『邀请』,我下意识的选择拒绝。 开玩笑,谁那么想不开能和他睡在一张床上啊?小命还要不要了? 我当然不敢直接上。 于是我转身就准备开熘,没想到腿还没迈呢, 就听身后的库洛洛开口说道, 「白兰, 你不是害怕打雷么。……还是说你其实根本不怕这个?」 「额。」我停住动作,表情有些不太自然,「比起打雷,你更可怕啊。」 「呵,其实也没必要有这样的顾虑。」我就听到库洛洛开口, 声音仍旧柔和。「你现在没有念, 这种时候还是和我待在一起更安全一些。」 我自然不信他说的。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于是我开口问, 这种时候实在是没必要和库洛洛绕圈子。 「目的?」我就听库洛洛重复了一句, 「有的时候, 做事并不需要什么目的。」 他在说什么啊? 我就发现聪明人的想法是真的挺难猜的。 我知道, 库洛洛口中说着『没有目的』,但实际上事情绝对没有那么简单。我不由得思考起这个问题:他让我来到他身边到底是想做什么呢? 首先排除掉的, 就是那种小说里写了都得被口口的情节, 库洛洛看上去是个挺正常的男人, 当然我也是个挺正常的女人,但是我知道我们俩之间, 绝对不会发生什么带颜色的剧情。我对他没什么想法, 当然, 他对我也不会有什么想法。 那他想要得到什么呢?我绞尽脑汁地开始思考起其他的可能来, 我身上到底还有什么东西是值得这个人去惦记的? 唔,想不到啊。 我想得头疼, 但实在是没什么头绪。 大概是看我一直在那默不作声,我突然就听到黑暗中再次传来库洛洛的声音,他语气平静,询问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我也不能实话实说,就准备找个藉口搪塞过去,比如说我现在有点困了之类的。 话没出口,视线却突然瞥到窗边,此刻天色昏暗,外面又下着大雨,视线自然是不好。电闪雷鸣之间,我突然发现就在窗边,一个模煳的人影正映在上面! 卧槽,那是谁! 我心中一惊,连忙用手指着窗边,身影发颤,「窗、窗边!有、有、有人!」 心中惊讶,话也说得磕磕巴巴,我此刻也不顾丢脸,脑海中不禁闪过八百本恐怖小说中的情节,午夜、大雨、雷声、人影…… 妹的,不要吓人好不好!!! 库洛洛没有说话,我也不知道他害不害怕。此刻没念,心里自然有些忐忑,我下意识地往库洛洛的方向移动过去,又忍不住看了眼库洛洛那里,生怕他也会像恐怖片里那样,一转身就变成另外一张脸。 还好还好。 我扭头就看到库洛洛那张熟悉的脸。 是本人的话,那就是安全的。 「窗、窗边!」 我再一次指着窗边让库洛洛去看。 当然,和我一比,库洛洛显然就淡定多了,他开口问我,似乎对这个话题还挺有兴趣,「白兰,你害怕了?」 真是的,这时候居然还在嘲讽我。我冷声回到,「废话,你没念你不害怕?」 「还好。」库洛洛居然在认真回答,「曾有一段时间,我失去了念能力。」 哦,这件事我隐约有印象,我记得当时侠客和我提起过。 一想到侠客,我心里突然又升起一股酸涩。 「我不行。」我说,「我没有办法像你那么淡定。」 各种事情都是如此。 第96章 = 1 所有的人人平等都是骗人的。阿贝拉曾不止一次地想过这个问题, 有的人生来就是贵族,有的人天生就是平民,有的人生而富贵,有的人却一贫如洗。 她不奢求过多, 对于这个瘦小的少女来说, 眼前她希望得到的仅仅是能填饱肚子的食物而已, 然而这点愿望对她来说都是一个奢望。她太小了,还不到十四岁,在这个城市里根本就找不到工作,偶尔能打点零工赚点钱买上两个硬邦邦的面包。 第172页 这一天又没有什么机会,她已经三天没吃饭了, 即使喝了一大杯凉水, 肚子也在咕咕地抗议。 「好饿啊。」 阿贝拉拖着仿佛灌了铅的腿往家走去, 说是家, 其实就是一个几平方的简陋房子而已,这是她的双亲留给她的唯一遗产。 十四年前, 她出生了,父亲是个酒鬼, 母亲是个疯女人。 她母亲有一张蛮漂亮的脸, 但可惜人早就疯了, 听说在她姐姐去世的时候就疯了。 …… 对于像她这种无依无靠的女孩来说,其实还有一个填饱肚子的好去处, 但这也是她坚持不想越过的底线。 要是哪天坚持不了了, 就去做吧。 阿贝拉苦笑地安慰自己, 她抬头望向太阳, 觉得被晃得有些头晕。这里是贫民窟,无论白天还是晚上都非常乱, 为了相对安全一些,她把头髮剪得很短,细碎的短髮胡乱地贴着头皮,让人产生一个错觉——这是一个挺秀气的男孩。 现在男孩也不安全啊。阿贝拉嘆了口气,回到家门口晒太阳。 她怀中抱着一个木板,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几个字「预测未来,100戒尼一次」。 她早就不记得这板子是什么时候摆出来的了,那时候有个路过的老妇人,给了她几个面包,又告诉她这样做可以赚钱。 赚钱?她当然不信,却也不知怎的,鬼使神差地就写了这个板子,她不认识字,这几个字还是她求别人写完回去照着描上去的,歪歪扭扭,勉强也能看得清。 当然不出所料,她从来没靠这个赚到过钱。 能力她有,但谁会相信一个她这样的人呢?阿贝拉完全不想动,躺在那闭眼睛休息。 不动很饿,一动更饿。 她根本睡不着。 很多人在飢饿的时候都会尝试着靠睡眠来让自己忘记饿的感觉,可她做不到。 飢饿会让人清醒,但过度的飢饿只会让她更疯狂。 饿! 身体里每一个细胞都仿佛在叫嚣,他们需要能量的补给。 她捡过垃圾,但很不凑巧,几个有食物的垃圾箱都被那些中年人占领了,她打不过他们。 好饿啊…… 饿…… …… 飢饿让她意识模煳,让她疯狂起来。 她不知何时抱着木板跑到了街角,发疯似地企图抱住路过的每一个人。 「先生,预测未来吧,100戒尼!」「小姐,100戒尼帮你预测未来!」「100戒尼!」 阿贝拉像一个溺水的人,拼死抱住一块浮木。人们甩开她的手,避恐不及,用看疯子的眼神看着她。她被大力推开,飢饿让她没有力气保持平衡,跌倒在水坑里。泥溅起嘣了她一身,一脸,显得她更脏了。 她不想放弃,爬起来继续抱大腿。 一个男孩正好被她抱了个正着。干净的牛仔裤出现了十个明晃晃的手指印。 出乎意料的,男孩没有推开她,只是轻轻啧了一声。 倒是身边的人出声了,「噫?流浪的小猫。」阿贝拉抬头,才发现男孩身边还站着一个女孩,正饶有兴趣地望着她。 流浪猫?指的是自己?阿贝拉松开手,重新打量两个人,突然间,她浑身颤抖起来。 「对、对……对不、不起。」她害怕的话都说不利索。 直觉告诉她,她会死在这里。 她从记事开始就能看到人身上的「气」,阿贝拉不知道那是什么,但她知道,那股气越多的人,越厉害。 而如今……她看了看两人,咽了咽口水。 这两个人外表并没有什么特别,男的接近一米七多,女的比男的矮了半个头。穿着打扮也很普通,都穿着翻毛领的夹克,男的下面牛仔长裤配休闲鞋,女的牛仔短裤还穿了个长靴,乍一看还会让人觉得这是一对兄妹,可仔细分辨,他们的长相又完全不同。 青年是中分的黑髮,皮肤白净,长了一双杏眼,乍一看就像是学校里好好学生的样子。少女跟他的年龄差不多,本人长得相当好看,墨绿色的长髮,茭白的脸,尖下颌,一双粉莹莹的桃花眼向上挑,阿贝拉盯着她眼角那颗泪痣,只觉得那目光盈盈如水,看上去就像是一只猫,只看一眼仿佛都要深陷其中。 「这位小姐?」男的一出声,这才把她拉回现实之中。 他们和这里之前总欺负人的大块头不同,身材匀称纤长。可阿贝拉莫名觉得,在他们这种身材下面,展现出的却是一种力量。仿佛深海之水,表面风平浪静,实际暗流涌动。 这个年龄就这样,那再长大一些还了得。 男人俯身看他,嘴角带笑,「小姐,你需要帮忙么?」他的黑眼睛是看着她的,但阿贝拉仿佛看不到自己的倒影,那眼睛幽深的仿佛是一潭深水,冰冷的不带任何感情。 「先,先生。」阿贝拉结结巴巴的乞求,求生的欲望让她模煳了对死亡的恐惧,「100,100戒尼一次。」 「一次?」女孩笑嘻嘻地问她。 阿贝拉的脸腾一下红了,她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说法是多么的暧昧,「占卜!」她大声说道,「我、我可以为您们占卜!」 「好啊~」女孩回答得很痛快,「占卜什么?」 阿贝拉一时语噎,她是会占卜的,可是每天看到的东西是不同的,她定定神,让自己的「气」聚在双眼上,突然觉得有点沮丧,「感情。」今天占卜的事情不太好,如果是两个年轻的小姑娘那还可能会捧场,可这俩人?他们需要听感情的事么? 第173页 两人都没说话,男孩目光有些古怪地看着她,不过转瞬即逝。 气氛突然沉默下来。 「说说看。」女孩说话了。 阿贝拉更害怕了,浑身抖如糠筛,不知是因为这种无形的压迫气氛,还是因为她自己已经预知到了两人的未来。说还是不说?在内心挣扎了一下,她还是想说出来。 「你会因为一个男人的死而折磨一生。」她望向少女。 「你会因为一个女人的死而折磨一生。」她又看向少年。 会死吧。说了这么不好的预言,而且都是一模一样,会被当作骗子杀掉吧。她在心中想到,有些自暴自弃了。 忽然,那个男孩笑了,如果单从外表来看,这应该是一个温文尔雅的男孩,他的笑容,打破了之前压抑的状态,眼睛里仿佛有了神采,让人产生这本就是一个随和的人的错觉。 「曾经有人和你说过一样的话。」 他笑得云淡风轻,似乎并不在意这个结果。 女孩也笑嘻嘻的,用手肘捅了捅男孩,「库洛洛,快给钱。」 叫库洛洛的男孩点点头,从怀中掏出钱夹,被那女孩一把拿了过来,从中抽出一沓戒尼塞给阿贝拉,「喏。」 阿贝拉当然不敢接。 「不够?这些够不够?」她干脆把里面都抽空。 「这最少有二十万戒尼,青灯。」叫库洛洛的黑髮男孩看着他,有些无奈,「侠客没教你兑换率?」 「要你管。」 青灯不由分说把钱塞过来,阿贝拉拿着钱,突然明白一直以来自己追求的是什么,是金钱么?不是。是食物么?也不是。 她跟了上去。 …… 「请带上我吧。」 「咦?好啊,不过我们是坏人哦。」 「坏人?」 「唔,我们是强盗,叫幻影旅团。」 第97章 = 2 阿贝拉加入这个古怪的强盗团体已经三个多月了, 从最初的看他们杀人吓得半死,到现在阿贝拉居然也能一边看着一边看手机了,这种不正常的淡定,让她觉得自己或许本身也是个疯子。 人在害怕到极致的时候, 就没有什么再会怕的了, 如果把生死置之度外, 还没有亲人孤身一人,似乎真的是无所顾忌了。 这里的头儿,他们都称作团长的人就是那天她见到的男孩,他叫库洛洛,现在才16岁, 却毋庸自疑地展现出了完美的领导才能。 阿贝拉没有任何的战斗能力, 可旅团仍旧接受了她, 对于她的疑惑, 青灯是这么解释的, 她说阿贝拉拥有特质系的念能力, 而这种能力正是旅团所需要的。 念能力?那是什么?阿贝拉更听不明白了。 后来库洛洛团长又给她找了个师父,经过号称「人形电脑」的师父一系列解释, 阿贝拉才明白那是什么。 总的来说那就是一种自身的能力, 有的人是先天获得的, 而更多的人则是后天机缘巧合下开发出来的,将自身的「念」(说白了就是她看到的「气」)运用到各种情况之中, 当然最多的还是都会选择应用到战斗中。 念有六大系, 分别为强化系、放出系、变化系、操作系、具现化系和特质系。她师父已经用水见式帮她测试过了, 她毫无疑问的是特质系的。 她的能力被师父取名叫「佛眼」, 就是能看到一些常人看不到的东西,而这种能力再多加练习, 更趋近于预测未来,总之就是相当牛逼。 不过阿贝拉是个新手,完全不懂得如何运用,但是这次任务需要她的眼睛,所以她也被师父带了出来。 然而不幸的是他们已经在海上漂了三天了,仍旧是一无所获。更令人郁闷的是阿贝拉她是个旱鸭子,还有那么一丢丢的晕船,她每日躺在床上,只觉得腿软脚软,连说话都没力气。 「你还好吧?」 和软脚虾阿贝拉相比,她师父却是精神头十足,他去甲板上刚晃完,回来的时候给她带了瓶汽水,「冰的。」 他师父眨眨眼睛说道,笑容十分阳光。 在船上一切食物都是稀缺资源,更何况是瓶冰汽水,阿贝拉感激地接过,连忙道谢,「谢谢师父。」 「谢什么谢呀。」他师父手一叉腰,故作生气状,「小贝壳你可是我徒弟哎。」 呃……对于师父给她这个「爱称」,阿贝拉始终是无力吐槽,不过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更何况她师父还这么照顾自己,阿贝拉也就这么默认了。 当然,和师父一起来的同伴,同时也是他的好朋友就看不过去。 「这个暱称蠢死了。」 他往往会这么说一句,今天也一样,他跟着师父一起进来,听到她师父叫的那声『小贝壳』之后,皱着眉头又说了一次,眼里满是嫌弃。阿贝拉估计他更多的是嫌弃自己,这人平常话不多,脾气也挺大的,阿贝拉还挺怕他。 「阿飞你别这么说嘛~女孩子难道不值得更可爱一点的称唿嘛。」 她师父也不生气,试图搂住他好友的脖子,叫阿飞的人想躲,但是俩人海拔高度差挺大,阿飞没躲过去,一下子被搂个正着。他一脸厌恶的拨开她师父的手,嘴里还不忘发出阵阵「啧啧」声。 阿贝拉连忙打圆场,试图转移话题,「嗯,那个……师父,现在还没有消息么?」 「还没有呢,真是可惜。」阿贝拉的师父嘴上说着着急表面却仍旧是笑嘻嘻的,不紧不慢的也让人看不出来他到底是着不着急。 第174页 他们要去的地方是一个传说中的海中小岛,据说岛上能找到一种叫「白火」的鱼,点燃它的时候能发出世间最纯净的白色光芒,不过这鱼非常不好养,养不好了就爱死,鱼死亡之后腐烂的又极快,唯一值得安慰的就是烂的的时候能有一种纯净香味,有人说闻到这种香味就能想到十多岁的甜美少女,所以也有人说这种鱼是人们献祭给海神的少女亡灵所化。 当然这都是传言,因为这种鱼数量太过稀少,见过的人寥寥无几,不过它在黑市上被炒的价格极高,甚至超过了「鲛人」,所以每年都会有大批的冒险家为了这种鱼踏进茫茫无际的大海里,不过大部分都是有去无回葬身海中,成为了海中鱼群的晚餐。 而他们这次来就是为了找这种鱼的,他们倒是不担心鱼养不活,就是一直找不到方向。海中的小岛是个无名之岛,据说在海上向北航行数日之后会进入深海,深海之中处处危险,甚至还有传说中的禁.地。深海进入无名岛的方法只有通过一个门,但这门并不是真实存在的,而是海中龙火,天阴龙火起,海门开,入海门有暗流,穿过暗流,就会到达无名岛。 船不是他们开的,为了方便她师父找到了最快捷的方式,就是参加了这次「猎人」考试,猎人是一种职业,考试每年举办一次,通过一系列的试验,选取合格者成为职业猎人。 这次猎人考试的第四轮内容,就是找到海中的「白火」,阿贝拉猜测题目似乎很难,因为听到考官宣布题目的时候有一部分人摇着头选择弃权,这其中就包括一个看上去很好心的大叔,至于为什么阿贝拉单单对他有印象,就是刚开始考试的时候这个大叔本想送她一瓶汽水,不过被她师父笑着回绝了,她还记得师父看那个人的眼神,一如既往灿烂阳光,可阿贝拉却觉得怎么看怎么让人毛骨悚然。 大概对方也是这么想的,那个大叔讪笑着收回手,去找其他人了。 阿贝拉正想说话,就听外面其他人吵吵嚷嚷,似乎是海上有什么变动,他们也竖起耳朵来听,好像是突然发现了什么。 「怎么,看到美人鱼了?」她师父的朋友面无表情的在那开玩笑。 阿贝拉也不敢笑。 他们推门去看,就见远处的苍白月色之下似乎是出现一座海岛。 「这真的是岛?」 阿贝拉就听人群中有人开口说道。 第98章 = (3) 海中是会突然冒出岛的。 不过有海上打鱼的人传言, 风平浪静的天气下远处突然冒出小岛是不祥之兆,因为有种说法——这不是岛而是蜃。简单说就是海里的大海怪,岛是它们浮起的嵴背,如果有船靠近, 它们就会搅动海面, 吞舟覆船。 阿贝拉的师父也站在人群中看了一会, 随即皱了皱毛茸茸的眉毛,侧头低声问阿贝拉,「小贝壳,你能看到那个是什么?」 阿贝拉有些紧张,但师父在身边也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 发动能力看了一眼, 十分肯定地回答, 「是一个岛。」 随后她就听到师父有些惊讶地『咦』了一声, 似乎对这个答案有些意外, 等船靠得更近了,借着月色, 他们渐渐看清了岛的全貌。 那居然真的是一座小岛, 不过不是小岛, 准确的说应该是小小岛。面积也就一个足球场大,岛上好像有枯木枝杈, 错列堆叠在一起成一个赶他的形状, 有绿色的幽光从海面浮出, 飘散向上, 渐渐消失,仿若纷飞的萤火。 「咦?那是什么?」有人就问。 「不知道, 可能是树吧。」还人就猜测。 紧接着阿贝拉就听到人群里开始叽叽喳喳地讨论起来,有人就说他们应该是到了无名岛,语气里难掩兴奋,仿佛白火已经被他握在了手中,卖上了一个好价钱。 阿贝拉抬眼看了下身边的二人,她师父和同伴都没有说话,虽然才十多岁的年纪,但阿贝拉觉得他们的老成和经验是很多成年人都比不上的。 于是她也安静地等待,没有出声。 …… 船越靠越近,这时人群中突然有人大喊了一声,「那、那不是树!是骨头!」 听到这话,所有人的目光都向他看了过去,就见那男人脸色苍白,指着岛上声音发颤,「白骨!那全他妈的是人的白骨!」 啊?白骨?!! 男人话音刚落,其他人也发现了异样,随后人群里一下子就炸了。 「有人!」 突然又有人大声喊道。 于是船上的人们又在这声惊唿中向着骨头堆看去,随即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们见到白骨之巅不知何时站了一个人,仔细打量便能辨认出是一个小女孩,大概十岁左右的样子,穿得贵气,长得非常漂亮。 乌黑如墨的长髮,一边一个扎了两个糰子,上面戴着复杂精美的银制头饰,看上去活泼灵动。 小女孩的身上穿着火红色的裙子,露着雪白的胳膊和小腿,她的衣服样式有些奇怪,上面还绣着阿贝拉从来没看过的繁复花纹,也不知道是哪个国家的衣服。如今这种情况诡异,阿贝拉也没心情去再观察女孩,海中出现白骨堆已算是诡异,白骨堆上再有个小女孩则是诡异中的诡异,就算长的再美也一样。 是人是鬼?估计在场的人心中都这么想。 「是人。」阿贝拉扯扯她师父的袖子,小声地开口提醒。 第175页 「好的,我们先瞧瞧看。」她师父也轻声和俩人说道。 俩人不约而同地点点头。 于是他们没动作,继续看小女孩下一步要做什么,可人群中却有沉不住气的,一个人拿出武器对准小女孩打了过去。 「傻逼。」 阿贝拉就听她师父的朋友低声暗骂,有一个这么做的就有第二个,一时间三四个人都对小女孩发动了攻击,小女孩一一无声躲过,仍旧是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生气。 这时海上突然升起一圈幽蓝的火,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 「是龙火!」 说是火,也不感觉热,只觉得透骨的凉,像是幽冥才有的一样,阴火烧起像是围城,将船围在其中,阿贝拉看着女孩白蔷薇般的脸,又看着她蓝幽幽的眼,竟觉得她眼中的颜色比这幽冥之火更加苍蓝。 好似鬼魅,处处透出一股妖异。 可阿贝拉却无论如何也不能将这个小孩称为鬼魅,因为这孩子长了一张相当干净的脸,不食人间烟火,仿若山上雪月中仙。 然而就在这时女孩冷哼一声,一个转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身上一阵银铃清脆的声响表明她曾经出现过。 人们已经没心思再去关注小女孩去了哪里,因为这时海面又发生了异样。原本平静的海上冒出无数漩涡,船被带的360°打转,一时间人们控制不住平衡,纷纷倒在甲板上爬不起来,甚至有人被直接甩下海去,来不及发出任何声音就被海水淹没。 阿贝拉就看到她师父盯着海面眉头皱得厉害,他看了自己朋友一眼,阿贝拉顺着目光望去,就发现对方也是表情不善。 一时间阿贝拉就觉得心都要提到了嗓子尖。 「跳船!」 她师父突然喊了一声。 跳、跳……跳船? 阿贝拉怀疑自己听错了,这种时候不是呆在船上更安全? 但下一秒她就觉得师父的判断果然没错。因为这时那阵绿色光点越聚越多,从中竟然冒出了数十具森森白骨,唯有空洞眼眶中一片火红,白骨落地扬起手中利爪扑向众人,一时间血腥味瀰漫,场面十分骇人。 阿贝拉吓得腿软。 「快跳啊!」她师父又喊,也不等她反应,拉着她的脖领子就将阿贝拉甩如海中! 随即便和同伴阿飞两人通通也跳进海里。 阿贝拉连惨叫都来不及,瞬时间就被海水没过了头顶。 冰冷的海水袭来,她看不到师父在哪,就觉得此时此刻浑身冰冷得如坠冰窟,阿贝拉喘不上气冒出一阵阵气泡,意识模煳之前只有一个想法…… 她不会水!她是个旱鸭子啊啊啊! 第99章 = 4 如果有机会, 我一定要学游泳,阿贝拉如此想到。 但随即下一秒,她直接就晕了过去,在晕过去之前,阿贝拉恍惚间感觉手被人握住, 在冰冷的海水包裹之下,只有手中传来一处温暖,让她顿时安心不少。 姐姐?阿贝拉下意识地在心里默念,疯掉的母亲没有给过她半分关爱,危难之时也只能想到曾经爱她护她的姐姐。 但是可惜……她也不在了。 不过如今,她也不是孤身一人, 不久前她加入了一个看上去有点不太靠谱的组织, 遇到了一群也不知是靠谱还是不靠谱的人。 但其中有一人, 阿贝拉觉得他是真心对她好的。 ……师父。 阿贝拉意识恍惚, 印象里最后闪过的是他师父茶金色的头髮, 薄荷绿的眼睛和无比灿烂的笑脸。 师父和她年龄差不多大, 虽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但阿贝拉自然不会把他当老爹, 平常就当作是哥哥一样看待, 她只记得最后这个男孩一下给她甩到海水中, 被乱流一冲,再也找不见了。 …… 「咳咳」。不知何时, 阿贝拉恢復意识, 她大口喘着粗气, 吐出了几口海水。 她试图站起身来, 挣脱了几次无果,觉得身上可能是磕到了海中乱石, 只觉得无比的酸疼。 但是后背柔软的实体触感提醒阿贝拉自己还没死,她觉得自己大概是被冲到了沙滩上。那其他人怎么样了? 阿贝拉尝试着去睁开眼睛,试了几次就觉得眼皮灌了铅般沉重的就是打不开,最后尽力睁开了一条小缝,只见一阵金光射.进眼睛,她把眼睛睁得更大,就见在碧蓝的天幕上烧出了火红的一片,那么炙烈,用尽全力,绚烂近极致是什么颜色呢? 只有白色了吧。 她恍惚以为自己此时见到的就是「白火」了。 后来阿贝拉回想起来,觉得那时候看到的朝霞是这辈子看过的最美的,无论如何也无法替代,大概是因为夹杂着劫后余生的喜悦,毕竟没有比生命更美的东西了。 又过了一阵,她终于直起身坐了起来,初时以为自己到了天堂,后来才察觉来的是地狱。 她发现很多人被聚在一起,似乎都是船上的人,或坐或半跪,还有一些躺着不起的,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她连忙环顾四周去找同伴,看了一圈并没有发现师父,却发现了不远处的阿飞坐在地上,正黑着脸。 阿飞本名飞坦,阿贝拉怕他还来不及,自然不可能以暱称叫他。不过眼下这人是自己唯一认识的,阿贝拉也只好硬着头皮向他挪过身去,来到飞坦的身边,小声询问,「您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第176页 她没忍住哆哆嗦嗦地说了句敬语。 看到阿贝拉,飞坦的面色也有一丝缓和,「没事。」 他又看向阿贝拉,金色的眼睛盯着她问道,「你呢?看到侠客了么。」 「我也没事。」 阿贝拉回答,随后又摇摇头,语气里难掩失落,「师父也没看到,不知道是不是被冲到别的地方去了。」她有些担忧,不过看情况飞坦的状况也不太好,不然为什么坐在地上?这要是以前,他早就应该隐藏起来或是去找人了,不对,阿贝拉勐地想起一件事,她环顾四周,就发现不止是飞坦,似乎这里的人状态都不是太好? 也许是猜到了她的疑惑,飞坦抢先开口,表情有些不甘,「念力用不出来。」 「啊?」阿贝拉惊讶,怪不得这些人都不跑,难不成上了这岛念力就会消失掉? 她发动了自己的能力,似乎也是不太好用,「我也是。」她沮丧地摊了摊手,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难不成是要上演一副荒岛求生? 就听这帮人或呻.吟或怒骂或哀嚎或哭泣,所谓众生百态在这里表现的是淋漓尽致,为了迎接接下来的命运,任何一种表情都不为过。 …… 「哎呀,这回赚到了吶。」 就听一声娇柔的声音打破现在所谓的「平静」,如一滴水落进水面,盪起阵阵涟漪,不用看都能想到这声音的主人是多么的吸引人。 众人自然循声望去,就看到几个女人向着他们走了过来,画面唯美,一时间天地仿佛都失去了色彩,好看,真他妈好看,连阿贝拉都忍不住在心中爆了句粗口。 薄樱骨芙蓉面,个个都是绝美的长相,这些女人不到十个,从外表看年龄差的应该不大,最大的看上去二十多岁,她们面容有三分相似,看上去像是姐妹,却各有各的美法。 这种深海的小岛上怎么会有女人? 而且还是这么漂亮的? 众人心中想法复杂,却没有一个开口说话。 「你们……来这干什么?」 等走到众人面前,中间的一个女人就开口询问,她似乎是领头人,看着年龄大一些,带着上位者那种倨傲,穿的也是最华贵,一条修身的连衣裙盖到小腿,露出纤细的脚踝,侧面分叉开到了大腿根,一动之下隐隐约约春光浮现,不禁让人浮想联翩。 阿贝拉似乎听到了有人咽口水的声音。 「难不成都是哑巴?」有女人就捂着嘴在那笑。 其他女人也跟着笑了起来。 「哑巴我也要。」另外有一个就应道,一双眼睛温柔如水。 「你还真是不挑。」她旁边的人吐槽。 「呵,你不要?」 「给我留一个。」 「哎哎我们怎么跟过年排队领劳保用品似的。」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就吐槽,比之前说话那几人看起来清纯一些。 其他人不说话了,都看着女孩,表情有点古怪。 「十一又开始说让人听不懂的话了。」一个人就说。 「就是就是。」其他人应和,「不行你一会好好补一下脑子。」 「嘻嘻嘻。」一时间女人们都笑开了,只留下围坐在一起的人们在那大眼瞪小眼。 我们是被无视了吗?阿贝拉就听有人在那小声说。 终于是有人等不住了,就见一个年龄大些的男人勉强站起身来,试图打断女人们的聊天,「各位我们是来……」 可他话没说完,下一秒便人头落地! 出手的人速度极快,让人几乎看不清动作,大概是有能力的加持,阿贝拉倒是看清了是谁出的手,是中间那个领头的女人。 「谁让你站起来了。」动手的女人不知从哪摸出一个翡翠色的长烟杆,吸了一口吐出一串迷离的雾气,虽然动手狠戾,但她看人的眼神里仍旧是脉脉含情的,她睫毛微垂,叫出了一个名字,「小十六。」 被点到名字的女孩往她身前走去,阿贝拉仔细一看,就发现她居然是不久前见到的那个坐在白骨堆上的小女孩,白天一看更加水灵灵的,也比之前有生气多了,「姨姨有事?」她问,声音软糯。 「喏,你年龄最小,先吃吧。」那女子一指那人的尸体,「别等你妈妈回来再说姨姨姐姐们亏待了你。」 叫十六的女孩一应声,朝着那具尸体走了过去。地上坐着的人们连连向别处躲,仿佛是见到了什么怪物一般,女孩也不理,走到尸体面前以手为刀,卸掉了尸体一个胳膊,又砍掉手掌和半截上臂,只留下一段小臂拿到旁边水中沖洗,洗净之后放到嘴边悠闲地啃了起来。 「甜吗?」有女人就问她。 「还成。」小女孩眯眯眼睛,自觉的退到了角落,嘴里还不忘啃着胳膊。 看到这种情景,人们都倒吸了一口凉气,能淡定的吃人的,不是怪物还是什么?在场中不少人都算见过世面的,对这种情况虽说是心中犯嘀咕但也算是有些心理准备,可阿贝拉之前哪经歷过这事,看到女孩跟啃萝蔔似的啃胳膊只觉得反胃,她强忍着想吐的感觉,心中想着这辈子她也不想再吃萝蔔了。 第100章 == 5 漂亮的女人不可信, 谁也想不到她们居然能变成吃人的饿鬼。 等等,她们……到底是不是人啊? 外表长得惊艷,言语组织非常清晰,还会说通用语, 无论从哪个地方看, 都不像是那种蛮荒的民族, 但谁都知道,正常的人类是不可能会有这种习惯的。 第177页 她们到底是谁? 有了之前那个男人的前车之鑑,现在谁也不敢吭声,虽然有些能力,甚至有一部分人是会念的, 但他们毕竟还只是猎人考生, 自然算不上是正式的猎人, 说到底, 还是能力不足。 「好啦好啦。」 大概是觉得有些浪费时间, 中间那个女人顿了一会轻轻拍了拍手, 「宝贝们,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肚子饿的都回去解决吧。」 其他女人应了一声, 显然就跟狼群一样, 头狼不发话,其他人是不敢动作的。 听到女人这么说, 场中的人们也纷纷变了脸色, 听女人们的意思, 他们被暗流卷到这来就是当食物的? 「你敢吃我们?」有一人歇斯底里地大喊, 显然是在做垂死挣扎,「我们可是猎人协会的考生!」 「知道呀。」有女人就笑着接话, 「就是有念的才更好吃嘛,姨姨,这个说话的可以给我嘛。」 中间的女人点了点头,算是默认,她手中的烟杆优美的划出了一个圈,似乎是发动了一个念能力。 随着她的动作,阿贝拉就看到他们的身边突然起了一阵诡异的烟雾,无色无味,也不知道有没有毒。 「是毒气」阿贝拉就听到飞坦在那低语,让她赶快闭住唿吸。 可惜此刻已经来不及了,不止是阿贝拉,在场的所有人都觉得浑身无力,不仅无法动作,就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一时间众人纷纷成了待宰的羔羊,仿佛货架上的商品般等着人去挑选,中间领头的女人轻轻挥了挥手,其他的女人仿佛得到了指令,来到众人面前直接挑人。从雾中不知何时突然冒出来一堆两米多高的骷髅白骨,它们仿佛扮演了僕人的角色,等到女人们选好想要的对象时,骷髅们便会代替她们将对方抓起来,随后就像夹行李一样放在身体两侧。 阿贝拉睁大眼睛看着这一切,此刻她完全做不出任何反抗的动作,只能就这样默默的看着。 她就看到之前被叫做十一的女孩和那个叫十六的小女孩走在一起,十六走了过来指着自己,扭头对十一开口,「姐,我想要这个。」 她说得随意,仿佛摆在眼前的不是一个人类,只是一个普通的物件。 「可以哦,他身高跟你差不多哎。」十一点点头,她摸着下巴,又看了眼阿贝拉身旁面色阴晴不定的飞坦,打了个响指,「这个你也带走吧。」 「我不要。」十六瞟了一眼,显然是没什么兴趣,「我和姐一样,也不喜欢太矮的。」 啊这。 阿贝拉来不及关心自己的命运,勉强扭头看了一眼飞坦,就见对方额头有青筋暴起,如果他有念能力的话,估计现场直接就能和这俩人打起来。 「那我要吧。」十一朝骷髅挥挥手,「偶尔试试不一样的也不错,仔细去看的话,他长得还挺漂亮的。」 这话说完,阿贝拉就发现飞坦的脸色更黑了。 「好像真挺好看的,那你留着吧。」十六蹲下来,伸出手指戳了戳面前这个男人的脸颊,得出了和自己姐姐同样的结论。飞坦的脸色愈发阴沉,但显然,他的这种气场对十六来说是构不成任何威胁的,她表情淡定,甚至还在衣裙上擦了擦手指,随后也招唿骷髅,指着阿贝拉,「我有这一个就够了。」 不过十多分钟,这些女人都挑好了『食物』,几乎都让骷髅抱了两三个,只有十六手中只有阿贝拉一人。 看到十六这里的情况,有女人就过来摸了摸她的头顶,哄小孩一样的语气和表情,「小十六不再多选两个?多选两个一起吃嘛。」说话的女人半眯着桃花眼,眼中水波流转。 「去,你别哄她。」有另一个年龄大一些的女人白了这女人一眼,「十六她才十岁,你像她这么大的时候不也就是蹲在树下玩泥巴。」 那女人脸色有些涨红,显然气不过,「我十三岁的时候xxxx,十六的母亲那么厉害,这种事情是要领先我们的嘛。」 阿贝拉听不懂,但觉得那个女人显然是没安什么好心。 十一显然和十六是站在一起的,听了那女人的话,她抱着胳膊瞅着那人说风凉话,「老十您多骚啊,十六哪能跟您比。估计等我们母亲回来,下一个出海的肯定是你,您快去歇着吧,好好补补,来来再多选两个吃吃。」 被说那人眉毛一竖瞪了十一一眼,十一扬扬下巴,脸上毫无惧色。那人想要发火,却也知道惹不起对方,便咬咬牙忍住了,「姨姨我先走了。」她很快便恢復了平静的表情,向着中间领头的女人欠了欠身,随后转身离去。 中间的女人也没管,看着十六就说,「小十六一会把垃圾都处理好哦~」说完她向着身后随意挥了挥手,带着这些女人逐渐消失在了阿贝拉的视线。 十一没着急走,显然是惦记自己的妹妹。十六乖巧懂事,也不用十一帮忙,说这些事情她自己已经处理习惯了,对她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 听了十六的话,十一也不再和妹妹客气,她带着骷髅和手中的『储备粮』,直接离开了这片海滩。 现场就剩下阿贝拉、叫十六的小女孩,还有十几个不明所以的倒霉蛋。 为什么叫他们倒霉蛋呢,因为阿贝拉眼睁睁地看着这些被挑剩下的人,不管是精神状态好的还是剩一口气的,通通被小女孩幻化出的银白刀刃切了个七七八八,随后也不知道为什么,潮水突然涨了起来,随后碧蓝的海水中露出数十个黑色的鲨鱼背鳍。 第178页 鲨鱼们争先恐后地游上来,一时间清透的海水里开出了朵朵艷艷红花,群鲨争相夺食相当热闹,血腥的味道充斥鼻腔,阿贝拉没见过这种世面,吓得眼睛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第101章 == 6 之前和幻影旅团在一起的时候, 阿贝拉也不是没看过他们动手杀人,只是这次当场看到这些女人的做法,还有海面上群鲨分食的场景,还是超出了阿贝拉的认知。 晕过去之后, 她就觉得噩梦不断, 但是头很痛, 这让阿贝拉的记忆有些混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梦中还是说在现实之中。 也不知是多久,阿贝拉又幽幽地醒来,她睁开眼睛,一眼便看到了一个女孩子俯下的脸。女孩脸庞菱白, 正面无表情地盯着她, 「你醒了?」女孩说。 阿贝拉直接被吓到啊啊啊, 发出了土拨鼠的尖叫声, 哎不对, 我能说话了?她想到, 最终是捂住了嘴。 大概是觉得她吵,女孩皱着眉头满脸不高兴, 随后才放下了堵住耳朵的手, 「……你骗我。」 她出声抱怨, 连生气的样子也很好看。 「我骗你?」阿贝拉眨眨眼睛,不明白女孩在说什么。我连话都没和你说过啊小魔女, 她心中叫苦, 嘴上却不敢说什么, 毕竟女孩刚才砍人像切菜似的样子给她留下了深刻的阴影。 「你是女的。」女孩指了指阿贝拉, 声音软糯却带着哭腔控诉道,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哎?」阿贝拉不明白她的意思, 想了想明白了眼下的情况。她当时为了安全穿得很中性,头髮也剪的极短,就和加入幻影旅团之后也没长出来多少,更何况她一直营养不良发育缓慢,想到这,阿贝拉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一马平川。 哎哎哎?!!! 她惨叫,「我衣服呢?!!!」光熘熘一片啊,就算你想吃我也好歹给我留一片被单啊?阿贝拉也要哭了。 「闻着臭我脱了。」女孩毫不在意,她跳下床,去旁边柜子里取出一个连衣裙样的衣服,「穿这个吧,不过要不是给你脱衣服,我还发现不了你在骗我。哼,你这个人也真怪,命都要没了还想着穿什么衣服。」 「死也要死的有尊严。」阿贝拉小小的抗争了一下,反正都要死了,心一横,胆子居然也大了起来。虽然仍旧不敢直视对方,但阿贝拉也不那么害怕了。 「死不了了。」女孩看着阿贝拉,深吸了一口气说道,「算了,我不吃你了。」 阿贝拉没想到女孩会这么说,她心中一喜,连忙又问,「那我同伴,呃,就是你嫌弃长得矮的那个……你也能放过他吗。」除了他,要是再把她师父找到就好了,阿贝拉心想。 「不行。」女孩却是断然拒绝,正色道,「他是男的,你是女的,你们不一样。」 「你们只吃男的?」女孩话都这么说了,阿贝拉也不傻,自然是能分析到其中端倪。 叫十六的小女孩也不介意和阿贝拉说这些事,她坐在椅子上晃荡着莲藕般白嫩的小腿,语气里很是天真的意味,「对啊,女的嘛总爱哭,肉是苦的。男的爱骗人,肉都是甜的,岁数越大的男人越爱骗人,所以他们的肉会越来越甜,不过年龄太大的我们都不吃,一嘛,太甜的肉我们谁都不想吃,二嘛,我听姐姐们说和那种年龄太大的人做那个事也没什么意思。」 阿贝拉不是傻子,她自然知道女孩口中的「那事」是什么事,她脸一红,一时间哑口无言不知该说什么,突然瞥到女孩身后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一人……是她师父侠客!他怎么来的这?师父看起来并没有受伤,他对阿贝拉轻轻摇了摇头,那意思阿贝拉明白,是要她不要声张,自己要偷袭对方。 阿贝拉顺势低下头去,女孩的注意力都在她这,看着阿贝拉的表情,她竟十分老成的问她是不是也没做过,看样子丝毫没觉得不好意思,阿贝拉干张着嘴,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毕竟这个女孩看上去比自己还要小一些,况且对方穿得很好,不像是穷到走投无路的地步。既然如此,她家里人到底在给她什么样的教育啊?阿贝拉有些无语。 「外面的人真奇怪。」盯了她一会,女孩下了个结论,突然她的眼神又凌厉起来,「哪来的小虫子敢偷袭我。」女孩没回头,她的脸蛋仍旧漂亮,还颇有些天真的意味,但表情确是可怕的。 侠客没有犹豫,直接一个加速,手刀就噼了过来。女孩手中银刀不知什么时候也突然出现,她转刀成了个刀花,燕子般的利落转身迎了上去,侠客没有硬接,再怎么厉害手肯定比不过冷兵器,他仗着自己年龄大些似乎是想用力量生擒对方。 阿贝拉看过自己师父和别人打架,师父本身不算是纯武力硬拼的类型,更多时候是用灵活的战斗技术来击败对方,没想到女孩更灵活,而且身子小行动起来更是方便,就在侠客将要压制住她的时候她一下盘上了对方的腰,顺着后背滑了上去,张嘴就咬他脖子,侠客不可能让她咬,险险的转身避开了要害,但也是被她咬到了肩膀,硬生生撕下一块肉去。 不过他也没闲着,手以一种几乎不可能达到的幅度扭转过去,朝着女孩后背插.了一根天线,这是他的念能力,只要天线插上,对方直接会变成自己的傀儡,他以自己为饵,捕捉这只幼兽。 女孩也感觉不妙,一下子跳开,离他有五六米远,侠客正好在阿贝拉这一侧,他退到阿贝拉面前,「你没事吧小贝壳。」阿贝拉摇摇头,此时她更关心自己师父的伤势,「师父你的伤怎么样。」 第179页 「还行,不觉得疼。」他没撒谎,是真不觉得疼,侠客捂住肩膀,收回手时就见手上鲜血淋漓,他心道不妙,自己本以为不太疼是因为伤的不重,可看这种伤势,不疼肯定是其中有什么古怪。 「你当然不疼啦,我放出了麻痹神经的毒。」女孩舔舔嘴角的血,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她蹦蹦跳跳的跑到侠客面前,侠客想出手攻击,却觉得用不出力气,心中知道自己中计,「小贝壳别乱动。」他嘱咐道。 阿贝拉有点不知所措,只恨自己没学打架。 女孩盯着阿贝拉,眼睛里有些冰冷,「他是你男朋友?」 「……不是,是我师父。」阿贝拉请求,「求你别吃他。」 「那可好。」女孩一瞬间变脸,她又笑了起来,恢復了天真烂漫的样子,伸出小手挑起侠客的下巴,「哎呀我怎么捨得吃他,毕竟他吃起来这么甜。」 女孩这个「甜」字刚落下,阿贝拉就看到师父变了脸,那表情也像要吃人一般。 第102章 == 7 阿贝拉的师父一直都是一脸阳光笑眯眯的表情, 这种正色起来的样子非常少见。 阿贝拉倒也能理解,她觉得男人应该都不喜欢被别人挑着下巴说自己甜,她师父自然也不会例外。 「喂,你做我男朋友吧。」女孩盯着阿贝拉师父的眼睛, 口中称赞, 说这眼睛真好看, 就像猫眼石一般。 这一点,阿贝拉倒是十分认同的。 她师父侠客的眼睛绿油油的,薄荷绿的颜色,看人的时候澄净透彻。 「我还不知道你是谁呢?」侠客没说行还是不行,他只是在笑, 但笑得冰冷。 「我?」女孩一指自己, 挑了挑眉毛, 介绍道, 「我叫白兰。这名字好听吧。」 她孩子气地在那自说自话, 也不管其他人有没有去听, 「不过我长得比名字还好哦,你别看我现在小, 等我长大了肯定比姐姐们还好看, 当然咯, 生出的孩子也肯定好看。」 阿贝拉听着,就觉得女孩家的教育当真有点问题。不过常年在这种消息闭塞的地方能有这种想法, 倒也没什么好吐槽的。 …… 侠客显然是想套话, 毕竟从种种迹象上来看, 女孩虽然下手狠厉, 但看上去并不是那种完全不能沟通的人。 「你从哪来?」于是侠客半眯着眼睛问。 「我就是这岛上生的啊。」女孩回答,有些想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要问这种显而易见的问题。常年的闭塞生活让她有着一份野兽般的残忍与天真, 但是无论怎样,她也不是那种好哄的傻瓜。 「那你们来这做什么?」女孩干脆也问。 「找白火。」侠客也不隐瞒,开口给出了真实的答案。 「欸?你们找我姐姐?」女孩惊讶,有点不相信对方说的话,再次确认道,「你找我姐姐做什么?」 「你姐叫白火?」侠客也挑挑眉,没想到女孩会给出这样的回答,但他很快便反应过来两人说的应该不是一件事情,但他没有阻止女孩继续说,毕竟在这种陌生的地方,情报还是很重要的。 「对啊,她叫白火,排第十一,我叫白兰,最小,排第十六。」 「哦,那你是人类吗?还是魔兽?」侠客又问。 「我爸爸是人类,我们嘛,应该也是的。」 或许是带着那种不谙世事的天真,谈话间女孩便把情况一一透露给两人,阿贝拉看着女孩一副认真的表情,觉得她应该不是在骗人。 「哦,我还有个问题。那些人为什么用不出能力?」 「这岛不一样,你们很难进来,我们也很难出去,进了这岛的外人碰到那片沙滩都用不出能力。」 「你们为什么吃人?」 「饿呗。不按时吃肉我们会饿死的。而且吃了甜甜的肉肉我们会更厉害,当然啦,和喜欢的甜甜的男人做那事也会更厉害。」 女孩低头垂眼,长长的睫毛挡住幽蓝的眼,「我现在太小了,甜甜的亲爱的,你在这等我四五年,等我长大之后也可以了哦,你看我姨姨姐姐们的胸都很大哦,我也不会差的,我姐她们说男人都喜欢那样的。」 女孩扬起小脸,握着拳回答得十分认真。 「我不会和你在一起。」其实他们的年龄差不大,但侠客也不想哄小孩,「我有喜欢的人了。」 「谁?」女孩音调拔高,显然是不开心了。 「不好意思哦,和你无关。」侠客开口,脸上的表情仍旧是笑眯眯的,「还有……我也不会在这等你长大。」 阿贝拉知道她师父说的是实话,他的确有喜欢的人,就是当时带她到旅团的青灯。 青灯的年龄比侠客大,她知道侠客一直在小心翼翼地讨好她,不过哪怕是后加入旅团的阿贝拉都能看出来,青灯对侠客根本没那方面的意思,说白了这就是单方面的一厢情愿,想到这阿贝拉也嘆了口气。 古佛青灯,有的人就是别人一生的业障。 「你胡说,你明明喜欢我,要不也不能送我礼物。」女孩嘟着嘴,摊开手掌,里面赫然是一根天线,这个侠客自然熟,就是刚刚自己试图攻击她的东西,没想到直接被她取掉了。 「我那是想杀你。」侠客瞟了一眼,开口解释,心中又思考起逃离的对策。 「你看,你还说不爱我。我们也是,爱到深处自然连他的生命都想要的到。」 第180页 女孩凑过巴掌大的小脸,海蓝的眼睛盯着对方,伸出舌头舔了一下他的脸,像幼猫薅毛般,「我已经吻你了。我们打个赌好了,我放你们走,从今以后你的命便是我的,四年后我会出海寻你,就算走遍天涯海角我也要找到你,那时你看到长大的我,一定会爱上我。」 「我不会爱你。」 「没关系,除了你,我之前还放过一个黑髮的男人,如果你那时仍旧不爱我,我就去找他,但是你的血,你的肉,你的骨,你的命都是我的,谁也别想杀了你,如果有人杀你,我一定会杀他,然后赴汤蹈火也让你復活。记住哦,你的命只能是我的。」 …… 两天后,侠客和阿贝拉以及飞坦,冲出暗流离开了那片海,开始了新的故事。 第103章 == 看到窗边那个的黑影, 我咽了口唾沫,感觉自己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库洛洛一副看热闹的模样,低声问我是不是在害怕,我也不逞强, 很痛快地承认了, 反正我在这人面前的印象也就那样了, 此刻还要面子干什么。 比起面子,还是保命要紧。 这种事情我还是懂的。 听我说完,库洛洛居然轻声笑了一下,他这种反应看上去怪反常的。 我心中警惕,勐地回头, 就怕看到恐怖片里的那种场景。要是他再变异了, 那可就麻烦透了。 好在是一切正常, 昏暗的光线下, 我看到的仍旧是库洛洛那副熟悉的表情。 淡然, 平静, 水一样的波澜不惊。 「你笑什么。」我放下心来,回头不忘凶他。 「怎么说呢, 没想到你真的会怕这种事情呢, 白兰。」库洛洛居然在很认真地回答我的问题。 「哦, 所以呢?」我就发现库洛洛还真是无时无刻不忘嘲讽我,我也不想理他, 该摆烂就摆烂, 「呵呵, 你想笑就笑呗, 反正我在你心中也就这样了。」 「的确是让人眼前一亮的表现呢。」 额,他在说什么啊? 我心里生气又不好发作, 毕竟库洛洛也不是老傢伙,我想动手或者损老傢伙的时候根本不用顾虑什么。我就讨厌和库洛洛这种聪明人说话,因为这人说的话往往让人听不懂。况且,不是谁的阅读理解都做得那么好的。 反正我就听不懂。 就算是这样我也不想乱猜,于是我直截了当地让他用凝看一下窗边到底是什么情况,是人是鬼,是人他就赶快上,要是鬼我们就赶快跑,要是什么也不是我就准备睡觉了,毕竟人生苦短,该睡就得赶快睡的。 库洛洛没有立即回答我的问题,反而先是夸了一下我的语言天赋,我冷哼一声,就当没听到。 随后我顺着库洛洛的视线看去,就看到他向着窗户那里做了个手势,开口道,「还不过来么?」 哎?我听出了不对劲,听这话他们是认识啊。 虽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情况,但我也放下心来,既然库洛洛认识那就不是鬼,怪力乱神,既然是人,那就没有什么好怕的了。 窗边的黑影微微晃动了一下,随后我就看到他一下子消失了。 这种形容其实不太准确,因为黑影只是消失在了窗边,但并没有消失在我的视线,『它』轻巧地跳下窗户,随后来到了我的面前,脚步轻轻,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能有这种本事的,不是杀手就是小偷,如今这个屋子里面,这两样人还真就集齐了。 我看着黑影笔挺地站在那里,当场就怒了,「伊尔迷!库洛洛!你们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啊!大半夜的不睡觉,在这吓我玩是吧!」 「呵,有么。」狗比x1 「……」狗比x2 我握紧拳头,把关节捏得嘎巴嘎巴响,恨不得当场捏死他俩。 但我并没有这么做。 有句话是怎么说的,所有的忍让都源于武力不足。 妹的,我现在没念,又带了一个这种奇怪的项圈,根本就是打不过啊。 * 我不关心伊尔迷大晚上的跑到窗边做什么,更在意的是他到底有没有发现青磁鼠来过。 这种时候自然不能明问,他们两个实在太聪明了,我觉得只要我开口说和这方面有关的话,就绝对会被他们发现破绽,接下来这两人指不准会採取什么极端方式问出青磁鼠来。一旦让他们发现有人和我接触的这种事情,我相信,随后的行动中他们就会看我看得更紧。 虽说现在的关系已经很奇怪了,但好歹我还是有点自由的。 要是连这点自由都没了,那是在是太憋屈了。 于是,我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要在去想和青磁鼠有关的任何事情,哪怕是他们发现了破绽,我也要装作不知道的样子。 当然,事情就这么过去也会显得很不正常,按照我的性格,这俩人摆了我一道,我绝对不会这么善罢甘休。要是流露出任何想让他们吓我这件事就这么过去的想法,绝对会被他们意识到我的反常。 欸,想想还真是麻烦,本来和库洛洛斗智斗勇就已经很难了,再加上个伊尔迷,让我原本不富裕的智商直接雪上加霜。 不管怎样,我该生气还是需要生气,同时也要质问这俩人在搞什么名堂,以及为什么要这么吓我。 想到这,我就开口问了,「伊尔迷,你大晚上的跑窗户边上干什么?」 第181页 如果我问,他们肯定不会告诉我,但如果我不问,他们绝对就会追问其他的事情。 说白了,我这么说,也是为了堵住他们的话罢了。 果然如我想的那样,这两人根本没打算告诉我任何事情。 「一点小事。」 伊尔迷回答,他走过来,指了指大床,「算了,睡觉吧。」 「喂!」我瞪了他一眼,一副不肯罢休的样子,当然这也只是做做样子,「狗不狗啊你俩,我跟你们说,你俩要是再这样吓我,咱们绝对没完!」 说完,我站起来,准备回到我的小沙发上。 谁想到刚刚迈出一步,身后就传来了库洛洛的声音,「等等。」 怎么了?我心中一惊,难道说库洛洛发现什么破绽了吗? 「你干嘛。」我扭回头,又凶了他一句。 库洛洛倒也没介意,仍旧是一副脾气好好的模样,「白兰,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事情。」 「啊?」我一挑眉,「什么事?」 我看着库洛洛指向窗外,想了想,就明白他说的是什么了,他说的应该是我害怕打雷的事情,毕竟不久之前我还拿这事当藉口来着,「害怕就害怕呗,吓死得了,还图个清静。」 「我们有更好的解决方法不是么。」 额。我嫌弃地看了库洛洛一眼,更希望自己看不懂。 库洛洛这么做当然会有缘由,当然缘由绝对不是他想和我做些小说里过不了审核的事情。我觉得他应该是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但是这种不对劲又太过微弱,为了证实他的想法,接下来他会让我在他的身边待着。 但我知道,青磁鼠不会再来了,所以库洛洛也不会再发现什么破绽。 「我不干。」我很果断地拒绝,「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和你躺在一起。」 「说的也是。」 库洛洛没回答,没想到伊尔迷这时候却突然接话了,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到床的另外一边,随后躺下,接着又向我招了招手,「过来吧。」 「啊?你搞什么啊。」我眉头一皱,「你喊我和库洛洛喊我不一样吗?我都说了我不去了。」 「区别很明显啊。」伊尔迷黑漆漆的眼睛看着我,「毕竟邀请的对象不太一样。」 喂喂,好好的绑架副本怎么搞得跟少女漫一样还焦灼起来了。 我不知如何吐槽,看着这俩人的淡定模样,知道今天这床肯定是得爬定了,算了,就当跟俩石头躺一块吧。 「哦,那行吧。」我没办法,磨磨蹭蹭的爬上了床,「我可先打声招唿,我睡相不好,到时候打到人我可不负责啊。」 黑暗中我就听库洛洛问伊尔迷,「你没问题吧。」 「无所谓。」伊尔迷说。 我有问题!我想下去啊!我双手交叠躺在那,看着天花板心里有点崩溃。 …… 后来,有人在问乎邀请我回答这样一个问题,「哪位姐妹能说一下和两个帅哥同床共枕的感觉?是不是超棒棒!」 「谢邀,就四个字,心如磐石。」我打出几个字。 第104章 == 第二天一早, 他们说要带我去爬山,我想了想,认为到时候十分有必要给这两位老父亲照张相。 当然,至于我是如何从昨天的心如磐石发展到今天的带孝子模式的, 这其中倒也没有什么像小说里会发生的那些脖子以下不能描述的情节, 这里面只是饱含了一堆身为女主角的苦逼经歷以及这俩狗男人的损人利己之举罢了。 我还不如抽到电视里演的那些狗血霸道总裁剧的剧本呢。 如果真要细说的话, 具体的时间那还得要回到昨天。 我在这俩人无声威胁的低气压下慢悠悠地爬上床,我也不想爬帅哥床爬得这么墨迹,我觉得自己此时绝对是带着一股赴死的表情。默默躺下之后,我盯着黑咕隆咚一片的天花板,就感觉自己睡不着了。 关键是这种情况下谁能睡得着啊。 床不硬, 但是时间长了后背躺的还是有些僵, 我数了八百多只羊之后下意识的翻了个身, 刚动了一下, 就听旁边一直沉默的人说话了, 「我不太喜欢别人睡觉的时候对着我。」 那你还让我上来干嘛, 我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又向另外的方向转了一下。 「我也一样。」我还没动呢, 就听那边的人也说话了。 啊?敢情你俩这么长时间都没睡吗?! 「你俩要是不睡觉, 不如出去找人斗个地主。」我其实困的不行, 但这时候又没办法好好闭眼去睡,「我胆子大, 不介意自己睡。」 就听黑夜中似乎传来了轻微的啧啧声, 似乎是在嘲讽我, 我有点不服气, 但又不敢说什么,不让转身我伸个懒腰总行吧, 我打了个哈欠,手刚动,伊尔迷又说话了,「我不习惯别人离我太近。」 我有点发蒙,伸出去的胳膊落了下来,碰到了几个冰冰凉凉的东西。 在一瞬间我就反应过来那是什么了,那是伊尔迷的念钉。 duck不必! 我连忙缩回手,挤伊尔迷是不可能了,那也就库洛洛这边还可能有点戏,谁知道那边的损人一句话又让我缩回了试探的jio,「我这边有密室游鱼。」库洛洛心安理得地开口提醒。 我暗骂一声你大爷的,却也没胆子挤他了,现在没念也看不到他的鱼在哪,此时无声胜有声,库洛洛虽然没有说别的,但对于伊尔迷口中的「不喜欢别人离得近」的说法,充分表明了「俺也一样」的态度。 第182页 他的密室游鱼我是看过的,那是两条会啃你手手jiojio的白色小可爱,看着长的挺大的,也不知道炖了会不会好吃。 我现在特好奇一件事,那就是之前那些跟他们睡过觉觉的女孩子,到底是以一种怎样的亲密姿势和他们睡到天亮,等着他们说早安的。 这俩人都是那种嘴上说什么手上也会行动的狠人,我不敢再试,抱着胳膊躺的像个木乃伊。其实这床很大,三米多宽的大床,库洛洛占了一米五,伊尔迷占了另外的一米五,夹在中间的我,处境就可想而知了。 多么弱小、可怜又无助的美.少女。 哦,不对,在他们俩人的眼里,估计我连女的都不是。 雷声已经停了,黑夜中除了雨声之外什么也没有,仿佛床上只睡了我一人,至于一边的一个,我连一点唿吸声都听不到。 很多念足身手好的人睡觉都下意识的不怎么发出声音。老傢伙也算是挺厉害的人,但是在晚上睡觉的时候,我还是能听到他细微的唿吸声,对于这个事,他的解释就是他信任我,信任到可以随意打唿噜那种,这大概是一种比喻,因为我从来没听过他睡觉打唿噜。 眼下这种情形就只有两个可能性:要么是这俩人睡觉的时候在戒备着谁,比如说我,要不就是这俩人压根没睡觉。 「哎我说。」我还是忍不住吐了个槽,「你俩能不能把我当女的看一下,我好歹也是肤白貌美胸大腿长啊,哪怕你身边睡个肤白貌美的陌生男的,你们是不是也得稍微能给点反应,更何况我是女的呢,能不能尊重一下我的性别,我也不要求别的,你们好歹发出点唿吸声,你俩这不是把我当同性,而是直接把我当石头了吧?」 「我觉得你根本不困。」半晌,伊尔迷幽幽地说,「白兰你精力太旺盛了。」 我无奈,只能继续闭眼数羊。可能是用了太多的脑细胞,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突然觉得脑门疼了一下,随后就彻底失去意识了。 然后第二天早上,在我耍起床气无效之后,只好拿着一把他们不知从哪弄来的铁锹,被这两人揪到了山上。 「挖吧。」库洛洛看着我,说得特别有气势,怎么看都是一个黑心的老闆。 啊?我挖个屁啊。我一脸迷茫的看着他们,这俩人的眼神特别吓人,仿佛透露出一种不挖就能把我埋了的暗黑,我没办法,只能任命的开始挥铁锹,「我记得我拿的不是作为人质的剧本吗?哪个人质还得帮着挖坑的。」 「好好干。」他们说完这话,转身就走,我看着这俩人的身影消失不见,扔下铁锹就跑,还没跑出三百米,身后库洛洛的声音就响了起来,「白兰,只要你脖子上的项圈还在,我就能知道你的位置。」 阿西吧。我骂了一句,做了一下心里斗争,扭头跟他嬉皮笑脸,「其实我刚才是有点想上趟厕所。」 库洛洛一指远处的山头,看上去相当的远,「那里有。」 「不去了,我挺着。」我边说边往回走,回到之前的位置,捡起被我扔在地上的铁锹,问他挖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等你挖出来银色的土就结束。」库洛洛扔下这么一句,转身走的就像我扔下铁锹那样决绝,似乎是笃定我不会再跑。 我的确没有再跑,我不会傻到一次次的去试探他的底线,但还是一边挖一边吐槽挖个腿儿的银色的土。 天气很热,我感觉自己出了一身汗,就把身上穿的外套脱下来系在腰上,单穿着蕾拉当初给我的黑色吊带裙,没有念,我露出的膝盖上全是被野草割的细小伤口,此时被汗水一浸,疼的犹如爬上了万千的虫蚁,我这才明白,普通人的身体居然这么的脆弱。 我以为库洛洛唬我,到最后也不会挖到什么银色土,没想到在太阳逐渐升高又开始西斜的时候,我真的挖到了银白色的土,我蹲下去捏了一点,没什么味道,除了颜色,和普通的土没什么区别。 「喂!库洛洛,我挖到了!」我反应过来,扔下这该死的铁锹就开始朝着他离去的方向喊,没有人回应,也没有人出现,我心中疑惑,沿着那个方向继续往前走。 就像库洛洛说的,只要我的项圈还在,他就不可能会离开我。 我走啊走啊,最后还是找到了他,这人坐在树下悠闲地看书,旁边还摆着半个西瓜,我灰头土脸地叉腰看着他,气的想骂人。 他喵的。 第105章 == 我站在库洛洛面前, 叉腰看着他。 库洛洛缓缓抬头,似乎是刚注意到我的到来,但我知道,这人绝对是装的。我也不想和他多费口舌, 直接告诉库洛洛我挖到了银色的土, 顺便指了指远处, 问他要不要去确认一下。 库洛洛没动,后背仍旧倚靠着那棵大树。他看向我,放下手中的书,随后招了招手,「过来吧。」 语气和天气一样,都是一种风轻云淡。 「你不去看看?」我问道。 「吃西瓜么。」 我就听库洛洛没由来的说了一句, 显然他这是不准备回答我的问题, 随便找了个话题转移过去。我没办法, 作为人质又不好说什么, 只能顺着他的话继续说。 「你从哪弄的西瓜?」但我还是有点不爽,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我在那挖土挖得昏天暗地的时候, 这人居然在这优哉游哉的吃西瓜? 第183页 「捡的。」库洛洛没看我, 只是低头又翻了一下书。 我虽然脑子不好但毕竟不是缺心眼, 指着他旁边的东西在那吹鬍子瞪眼,「你一捡捡半个?还有这勺子也是捡的?」 「是啊, 我运气好。」库洛洛勾起嘴角笑了一下, 看样子还挺爱学习的, 潭水一样的眼睛始终没离开手里那本书, 「我不吃了,你要是不介意, 可以把剩下的拿去吃。」 「君子不食嗟来之食。」我难得想起一句有点文化的句子,也不知道是哪国的话。嘴上这么说,其实心里还是很想吃的,天这么热,吃个西瓜倒也不错。 库洛洛放下书抬眼看我,顿了半晌反问道,「你是君子么。」 「不是。」我诚实地回答。 「那你还不来吃?我拿河水冰过,现在还挺凉的。」 从早上到现在,我还真没吃过东西,这时候回过神来,听他一说就觉得嗓子干得厉害,我咽了咽口水,走过去扑通一下坐在他旁边,也不顾地上有没有灰,反正现在已经灰头土脸了。怀中抱着西瓜,我忍不住在那皱眉吐槽,「你吃这么点还不如不吃。」 「我挺喜欢吃西瓜,但小的时候只能看着却吃不到。」库洛洛回忆完童年之后又继续看书,我盯着西瓜中间缺掉的地方,敢情这人喜欢吃的就是中间半径4厘米的那一小块,「我挺好奇,你到底是不是在流星街长大的啊。」 「这么挑食能活到现在这样活蹦乱跳的也是奇蹟。」我想拿住勺子,却发现根本拿不起来,刚才以为是挖土挖多了手抖,仔细一看才发现手心里磨的全是触目惊心的血泡。 好想骂人啊喵的。 在那拼命地甩手,可能在库洛洛看来样子有些滑稽,因为这人居然在吐槽我像是个爪子被烫到的猫。我瞪了他一眼,库洛洛这人显然是心理素质十分在线的,在我『坚定』的目光下库洛洛是一点心虚的成分都没有的。 他淡定地从旁边拿出瓶矿泉水,先是沖干净我手上的土,又摸出把刀,不顾我的吱哇乱叫,捏住我的手腕,把我手上的血泡一一挑破,然后拿出两根烟,揉碎了和了点水,铺在我的手心上。 「我现在有点怀疑这手还能不能要。」手上余痛未消,我疼得直咧嘴。 「晚上就能好。」库洛洛回答,看上去颇有心得,但我还是不太信的。 库洛洛没理我质疑的表情,开口问我还渴不渴,我点点头,但现在手太疼,又怕烟沫会掉,根本拿不了勺子。 他挖了一块西瓜递到我面前,我犹豫着没接,此刻脑子冷静下来,发现了其中的不对劲,「哎不对,刚才你不是有水么?为什么非让我吃西瓜?」 「现在没了。」他放下勺子,很自然地拿剩的水洗了手,然后把空瓶子亮给我看,又继续朝我伸了伸勺子,「吃吧。」 我:…… * 等伊尔迷找回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开始西斜,我看着他风尘僕僕的样子,也不知道他跑去了哪里。 我们又花了很长时间走下山,等回到市区的时候,我就觉得自己累得连腿都迈不开了。 库洛洛没骗我,等到晚上的时候,我手上的伤口居然已经癒合了,这一点让我挺高兴,看来我虽没念,但这幅身体又没完全沦为一个普通人。 大概是这俩人嫌我一身臭汗,还没等我们走到酒店,我就被他们扔进路边的店里洗澡换衣服,我瘫在水中,等着店员帮我洗澡按摩洗头髮,身上被搓洗干净,又抹上了精油,我这才缓过些许的疲惫,禁不住在那感慨这才是生活。 身上的衣服也是店里的,大概是库洛洛随手指的,还是之前的暗黑风,紧身的中长吊带款式,带着前短后长的鱼尾,我也没啥意见,反正这人审美也就废了,怎么说也比之前带着满身汗味的衣服强。 晚饭是随便吃的,桌上没人说话,我不知道他们两个在想什么,反正自己满脑子都在盘算晚上怎么想招去抢床。 等回了酒店,我一头扑到床上就不肯起来,在那撒泼耍赖,「我跟你们讲,今天爱谁谁这床谁也别想跟我抢!我穿着皮鞋又翻山又挖坑,浑身痛得要死,这床我今天睡定了!伊尔迷你愿意拿钉子扎我就扎,还有库洛洛你那两条鱼,愿意啃就啃吧,反正我是不会让地方的……」 我昨天没睡好,今天又太累,嘴里的话还没嘟囔完,眼皮一沉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了的时候,就发现自己这招好像有点效果,我看了看胳膊腿,他们完完好好的和我在一起。库洛洛坐在沙发上看书,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领口微微敞开,但我觉得他脖子那里好像有一块皮肤的颜色不太对,怎么有点像被种上了草莓。 伊尔迷则是坐在窗边的沙发上擦着钉子,他手中钉子上面的颜色是一股丝绒一样熟悉的暗红,我在那愣了一会,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敢情就在我昨天睡得昏天暗地的时候,这俩人难不成是扔下我出去浪了? 「你们出去玩了?」我问,想起自己前不久也是在晚上玩了一场。 这俩人都没承认,伊尔迷收回钉子,扔给我他旁边的一个袋子,「你总说库洛洛品味不好,这次我给你挑了身衣服。」 我接过他的袋子,看着衣服十分不解,「干嘛让我穿这个?」 第106章 == 接过伊尔迷的袋子, 我打开看了一下,完全想不到他为什么会给我这种衣服。 第184页 于是,我便皱着眉问他干嘛要这样做。 我和伊尔迷这样说,倒不是嫌弃衣服丑, 实话说虽然他对自己的审美品味也不太好, 总把好好的一张脸弄的怪吓人的, 但对异性的审美好像还不错,起码比库洛洛挑的衣服明亮多了——那人除了黑色就是黑色。 只不过我还真没想过伊尔迷会给我买这种衣服。 啊,不对,准确的讲应该是我没想过他会给我买这么贵的衣服。这衣服的料子颜色鲜艷,用手一摸就知道价格不菲。「你这也太大方了吧。」我感慨, 衣服虽然不错, 但是眼下这种情况我是完全不想穿, 玫粉的颜色有些太显眼了, 而且这个款式行动起来会相当麻烦。 谁知道我接下来还用不用去挖坑。 「我之前不是这样么?」伊尔迷眨了眨眼睛, 有点疑惑地歪头说, 「我不觉得自己有小气过呢。」 我一想也对,杀手世家的大公子, 本来也没差过钱, 他爱挣钱, 但并不是不捨得花钱,与其说他在意钱, 还不如说他这是爱岗敬业。 只不过他工作的方向有些偏。 在伊尔迷黑漆漆的目光注视下, 我只能点头附和, 但还是准备把衣服塞进袋子里。 手刚碰到袋子, 伊尔迷的声音就响了起来,「白兰, 你不喜欢吗?」 他语气平静,只有尾调带着不经意的上扬,我觉得他大概不会生气,但还是下意识的缩回了手,「挺、挺好看的。」我有点尴尬,想用笑来缓解气氛,想了想又放弃了,大家都了解彼此是什么货色,弄这些有的没的就太累了。 「那你喜欢穿哪个?」大猪蹄子库洛洛此刻给我提了一个世纪性的难题,这种就好比问「你妈和你女朋友掉水里了你救谁」,怎么答都是得罪人的问题。 「啊?这个。」我看了一眼库洛洛,这人现在的表情是温和无害的,但我知道,如果我说的话让他不满意了,他什么事都做的出来,到时候就不仅仅是挖坑那么简单了,我又看了一眼伊尔迷,他杵着下巴悠闲地坐在那,猫一样的眼睛也看着我,里面没有一丝光彩。 这么看也怪吓人的。 「你俩别能这么看我行吗?」我沉声说,「这俩个我哪个也不喜欢,我只想回家。」 「很可惜,这个愿望你实现不了。」库洛洛回答,他语气中没有丝毫怜悯,我读不出他的情绪,但总觉得这人的语气带着一种戏嚯的意味,或者说是一种狂傲的控制欲,「我没办法让你回去。」 那你还跟我说这么多干嘛。我瞪了他一眼。 我躺在床上,伸开五指,无聊地看着中指上的戒指,心中想起了老傢伙,「所以说穿哪个根本没差别,穿与不穿,都是没意义的事。」 「也或许不一样。」库洛洛出声,我坐起身子看着他,问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没回答,只是向我勾了勾手,我没理他,赏了他一个白眼,重新躺回了床上。 「你们别跟我整那些有的没的,我没兴趣。你俩就痛快说吧,今天是安排我上哪个山头挖土?」 伊尔迷咦了一声,很疑惑地反问我为什么这么喜欢挖土,这个样子就像个土拨鼠。 你才土拨鼠,你全家都是土拨鼠。我暗骂,他那时候忙着工作(杀人),每次去糜稽兔崽子那蹭饭的时候,很少能碰见他,加上伊尔迷又不喜欢让我接近他口中的这个没用的弟弟,所以那时候我根本没和他说过几句话,如今接触下来,我发现伊尔迷好像也没他们形容的面无表情、冷淡的像个单纯的杀人机器。 伊尔迷你这么活泼这么爱吐槽你家里人知道吗? 看着这俩人的表情,我也不知道哪来的一股怒气,把装衣服的袋子拨到一边,翻了个身,也不想理他们。 「咱们现在玩个游戏,谁也别说话。」我比了个手势,「谁说话谁就是王八蛋......」 「起来。」我话还没说完,就被库洛洛打断了,他走过来,扔给我几张纸,「我们的时间不多了,还有很多事要办。」 「这回你是要到哪个书店买书?」我没动,就在那呵呵冷笑,他煳弄过我一次,所以我才不想相信他。 「把资料看了,这次我们要去杀一个人。」 啊?杀人? 听到这话,我忍不住坐起来反问他们,「你俩没病吧?你们都是大佬,杀人还用的着找我这个现在没念的去杀?」 我眯着眼看着他们的表情,心里突然咯噔一下,面色也冷了下来,「喂,我说,你们该不会是让我......」 「没人让你杀白觉。」库洛洛居然猜到了我在想什么,他抢先说了句,「这个人和你没有关系。」 「那为什么找我?」我有点发懵。 「我接了个任务。」伊尔迷轻松地说道,大概是闲得无聊,他开始把玩手里的念钉,「这个人手里有件东西又正是我们需要的。」 「所以?」 「所以我们要把你卖了。」 不是吧??? 我完全没想到伊尔迷会这么说,「我说,你们俩也太狗了吧?」 我跳下床,叉着腰忍不住开骂,「你们没由来地就绑.架我,成天赶路不给吃不给喝,没事还得陪你们去书店,晚上和你们挤一张床上挤得我跟个殭尸一样,白天挖土挖的一身臭汗,现在又让我去杀.人?然后还要把我卖了?做人质也没有这么憋屈的吧?完全没人权啊,还有这衣服,为什么直接给我挑完啊……」 第185页 我一股脑的吐槽出来,絮絮叨叨地在那说个没完,这俩人也不表态,一脸淡定地等我说完之后,顺便还递给我一杯冰的苏打水。 「说完了?」伊尔迷开口,指了指之前递给我的纸袋,「那现在换上吧,一会家里会有人过来给你做造型。」 「伊尔迷,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我仰脖喝了一口苏打水,觉得心情还是难以平静,真的不知道要如何继续吐槽他。 「当然,我有很认真地在听呢。」伊尔迷睁着那双无辜的猫眼,看着我回答道。 「我……」我还想再说什么,却也明白说得再多也毫无意义,行吧,不管我怎么说,这人肯定都是不会听的。 真是,简直无法和他沟通啊,此刻我突然怀念起糜稽来。 我瞥了一眼在沙发上坐着的那个,库洛洛那边我也不抱希望了,这人和伊尔迷都差不多,只要他们打定主意,是很难被人说服的。 要是我胡搅蛮缠,说不准还会给我扎钉子或者搞点pua什么的。 这种性格怎么说呢……算了,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我深吸一口气,只好拿过袋子准备去换衣服,之前没太注意,仔细一看就发现袋子里居然还有内衣,拿出来一看,居然还是黑色蕾丝边的。 他们对这种颜色和款式的喜好就这么一致么? 「你们……」 我拿出来看了一下,就觉得尺寸好像还正好,忍不住又瞪了他们一眼。 「有考虑过纯白的,但感觉不太符合白兰你的气质,后来就放弃了。」 喂喂,我问你的是颜色的事吗?!! 「尺寸的事,你之前是一直挂在嘴边的。」一直没说话的库洛洛突然开口说话了。 我哦了一声,却突然想起来不对劲,咦,我有说过自己的完整尺寸吗? 还没等我质疑,倒是伊尔迷这时发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声音,「咦,原来白兰你是这样的性格啊。」 「咦什么咦啊,才不是你想的那样!」 第107章 == 我可不想给库洛洛和伊尔迷留下什么奇怪的印象, 当场面色一窘,连忙红着脸在那组织语言解释他们对我的误会。 喂喂,不要把我想的跟个痴.女一样好不好? 我就算再馋你们身子,也不可能把自己的三.围跟你们透露得那么详细好嘛? 况且我还不馋呢! 额,只是有那么一点点的颜控罢了。 不过, 这种颜控是大爱, 我可是平等的喜欢着每一位帅哥的。 「库洛洛,这种事情是你和他说的吧。」我想了想,决定当场甩锅,谁让他之前摸我胸来着。 「咦?库洛洛居然会知道的那么详细啊。」 库洛洛没说话,倒是伊尔迷先说话了, 他一句话, 瞬间发现了华点。 「啊这。」我有点犹豫要不要和他说, 话说他此刻的人设已经彻底ooc了吧, 要不然怎么这么八卦呢。 他似乎对库洛洛和我的事特别感兴趣的样子, 难道说在这俩人合作的时候, 库洛洛没有和伊尔迷说清楚吗? 「你问库洛洛。」我决定还是先不说了,于是我一指库洛洛, 把压力给到了他这里, 「你问问他那天晚上对我干了什么。」 「干.了.什.么?」 伊尔迷重复着我的话, 黑漆漆的猫眼看向库洛洛,表情看上去还有些无辜的意味。 我心中竟然有些忐忑, 不知道库洛洛会怎么回答。 「嗯, 的确做了很多事情。」库洛洛回答, 他这话说得有些暧昧, 他选择去模煳伊尔迷的问题。 我不知道他这样说的理由是什么,但是隐约感觉从库洛洛的角度, 关于我试图逃走的那晚发生的事情,库洛洛是并不打算和伊尔迷说的。 空气瞬间又安静了下来。 我也不介意,既然没人再纠结这个问题,我也乐得逍遥自在。 但我知道,我是能把这个话题煳弄过去,可是其他的事情,就没有那么好煳弄了。 我看了他们一眼,他们也看着我。 我也不想再和这两个人原地对望,没办法,但知道跟他们去讲什么道理肯定是不可能的了,最后还是拎着袋子,不乖乖地去卫生间换衣服。 进了卫生间,我套上裙子就发现好像哪里不对,之前也没有仔细看,现在套在身上就发现这条裙子好看是好看,但分明就是明晃晃的露着整个后背的。 哎?不是吧?这要怎么穿? 我有些搞不懂,褪下上半身的衣服仔细看了一下,随后便拽着肩带忍不住在那皱眉。 除了几条细细交叉在一起的绑带,整个后背可谓是一览无余。 有点不太好办啊。 我倒不是说保守到接受不了这种露后背的衣服,只是……要穿这种裙子的话,肯定没办法再穿内衣了吧?加上这种细肩带的款式,到时候整个内衣岂不是都要露出来了吗? 这也太奇怪了,谁也不可能这么穿吧? 我啧了一声,也不知道伊尔迷是太过直男真的不知道这种事情还是故意选择的这种款式来演我,反正我翻遍了袋子,也没看到里面有放其他类型的内衣。 一般这种细肩带的衣服,肯定是适合穿那种隐形的胸贴;如果后面没有露背的话,穿没有肩带的内衣也是可以的。 但眼下这种情况,我直接和那两个人说我要胸贴也怪尴尬的,我甚至都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懂那是什么东西,就算知道了也不会给我这个『人质』买吧?额,也就是说除了挂空档之外……我似乎也没有什么更好的选择了。 第186页 我嘆了口气,只好套上裙子,顺便又整理了几遍上半.身垂下来的褶皱装饰,好在身上的裙子材质还算是硬挺,也看不出来我有没有穿。 但我还是拼命往上面提了提,直到将它提到了一个看上去比较安全的角度,这才小心翼翼地走出了卫生间。 出来之后就发现外面居然还挺热闹,我现在没念自然是没办法展开『圆』去感知,而来的人似乎也没有发出太大的声响,以至于我根本没注意到有人从外面进到这个房间。 我站在卫生间的门口,装作漫不经心地模样扫了一眼在场的情况: 库洛洛一副幕后大boss模样,目光沉沉,依旧坐在沙发上在专心看书,但我知道他肯定知道我从里面出来了;伊尔迷似乎是在放空,我猜他肯定也知道我从里面出来了;而房间的桌子边,则是站着两个穿着黑西装的女人,她们完全没看我我,而是认真地在桌子那里忙着什么。 我又看了眼桌子上面摆的瓶瓶罐罐,下一秒就知道她们是来做什么的了。 ——估计是伊尔迷找来帮我化妆的人。 看那身站姿和一本正经又面无表情的脸,我估计这两个人还是揍敌客家的人。 如果此刻我面对的是揍敌客家的二少,肯定会当场嘿嘿地调侃几句,问他到底是不相信我化妆的技术还是不相信我的天生丽质。 但此刻面对这位揍敌客家的大少爷,自然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反正我们又不熟。 可这样出场好像有些奇怪,可能是我的尴尬症犯了,要不怎么今天一个劲儿的感觉尴尬呢。我轻咳了一声,准备给自己的没有存在感找个台阶下,随后便向着不知什么时候抬头看我的伊尔迷递了个眼神,伸出手指了指桌子旁边的椅子。 全程无言,但伊尔迷还是很轻松地get到了我的点,他点点头,说出的话也是言简意赅,「哦,去吧。」 人美话少。 这才像糜稽口中的黑泥大哥嘛。 我『哦』了一声当做回应,也不再看他,直接坐到了椅子上。 ……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左右,伊尔迷叫来的那两个人就帮我把造型弄好了。 镜子中的我换了一副模样,倒也没什么太多的改变,就是化了妆,顺便卷了卷头髮,我也不是什么女明星出席晚宴,完全用不上去做太复杂和精緻的造型。 不过我还是觉得挺开心,凭心而论,无论是谁,精心打扮一番的话,自然是要比什么也不做要好看一些。 我也是普通的女孩,谁不喜欢自己被打扮得漂漂亮亮呢。 看了看镜子,我对自己的造型也挺满意,这时候该有的礼貌还是得有的,我轻声开口道谢,「谢谢。」 反正又不用我花钱,况且还做得挺好看,该感谢肯定是要感谢的。 她们轻轻点了点头,脸上也没有太多的表情变动,我没在意,怎么说呢,她们这种反应倒也符合揍敌客家的一贯作风。 只是我还是觉得……这两位姐姐的眼神中,是有那么一丝丝的八卦意味的。 想想也是,大少爷好几天未归,和一个女人一个男人开了酒店的房间,谁知道他们晚上做了什么? 人类的本质就是爱八卦,这种反应再正常不过了。 即使心中好奇,但但她们还是保持住了揍敌客家的一贯作风。 其实我也不知道揍敌客家的一贯作风到底有什么标准。你说他们严肃吧,其实也还好,他们家的人也不都像个冰块似的,我记得之前在他们家的管家脸上也看到过笑容,但好像幅度没有那么明显就是了。 也就是说,他们该笑也是会笑的,但总的来说,因为训练有素,所以并没有那么活泼。 就连伊尔迷也是一样。 想到这,我又看了一眼伊尔迷,仔细回想了一下,好像还真没有在他脸上看到过什么笑容。不过我俩之间的关系也没有那么好,几乎很少会接触,他到底会不会笑我也不可能会知道。 估计糜稽都不知道具体的情况吧,反正我很少听他八卦他哥,说得更多的,就是那种小黑屋的剧情。 当然,也可能是糜稽糜稽的形容里带了些个人主观意味,传言么,不能不信,但也不能尽信。 唯一能信的,就是自己亲眼所见的。 …… 就在我发呆的时候,伊尔迷叫来的那两个造型师已经收拾好东西离开了。 她们行动迅速,来匆匆去匆匆,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 此刻,房间里又只剩了我们三个人。 空气安静,气氛有些尴尬。他们两个也不说话,我等了一会,终于是憋不住先开了口,「喂,我说,你们让我打扮成这样不会只是给你俩看的吧,不管现在到底要做什么,我们是不是都该去做了?」 「没关系,时间还来得及。」 「来得及?」我挑挑眉,看向说这话的库洛洛,随后用手指卷了卷长发无聊地扫了一眼窗外。我起床的时候就已经很晚了,此刻忙活了一通下来,俨然已经过了中午,太阳开始西斜,估计很快就会到傍晚的时间。 看他们这幅不着急的模样,我干脆也跑去沙发那里吃酒店送来的小蛋糕,作为『人质』,谁还能跟自己过不去,着急忙慌地想要卖掉自己。 我杵着下巴看向窗外,一口蛋糕一口红茶吃得还蛮欢。 第187页 大概又过了一阵,我就看到库洛洛和伊尔迷陆续起身,仿佛约定好了一般,两人走向了不同的房间,过了一会房门打开,我就看到这俩人人模狗样地走了出来。 当然,做人不能昧着良心,该夸还是得夸的,笔挺的西装一上身,这俩傢伙的外表的确都是惹眼的很。 怪不得能靠这一身皮囊忽悠(特指库洛洛)小姑娘啊。 我心中感慨,干嘛,卖个人质还需要这么盛装打扮一下? 我冷哼一声,扭过头去也不再看了。 「白兰,接下来我们会一起参加一个晚宴。」 我就听库洛洛在给我安排任务。 当然,参加晚宴or拍卖会毕竟也是狗血小说里的老桥段了,此时听他这么说也没什么好意外的,既然他们没让我穿的破破烂烂的,那自然是不可能走拍卖会路线。 所以改走晚宴路线倒也没什么毛病。 于是我点点头,「哦,好啊。但我提前说一下啊,当交际花那种事我可来不了。」 酒我倒是能喝,但勾.搭男人什么的还是算了。 我心中猜测库洛洛到底会把我们三个人设定成什么身份,虽说我们都是黑髮,但看长相谁也不像能长一个辈分的样子,他们俩又只比我大几岁,估计也就是兄妹的关系了吧。 「对了,库洛洛。你给我们设定的什么剧本?」等库洛洛主动说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于是我直接开口去问,这样也能快一些,「该不会是兄妹吧?」 两个哥哥卖妹妹,呵呵,兄.妹.情.深嘛。 「虽然有这么想过,但还是觉得不太合适就放弃了。」 库洛洛此刻正在整理领带,他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这个动作做起来是相当的好看。 有帅哥看不看白不看,于是我盯着他的动作,等他继续说,「所以最后的设定是,你是一个没落贵族家的大小姐,至于我们两人……只是白兰你的管家。」 「管家?」 哦呵,这个设定挺有梗啊。 库洛洛不愧是库洛洛,设定就没有落俗套,要不然按照套路,主僕戏份的话,那我以『人质』的身份,肯定是手握女僕剧本了。 「是的。」伊尔迷接话,「对于这位骄横的「大小姐」的吩咐,作为管家的我们,绝对会无条件的服从。」 「哎呀,也不用这么客气吧。」 我摆摆手,有点不太好意思。 怎么说得我好像能为所欲为的样子。 「没关系,白兰你就按照这样的设定来就可以了。」库洛洛回答。 「真的?」 「当然。」 「你俩不会过后找我算小帐吧?」我还是有点不太相信。 「不用有这样的顾虑哦,反正揍敌客家的信誉一直都是很好的。」 伊尔迷给了我一个肯定的眼神。 我的天,我居然能看到伊尔迷的脸上会露出肯定的眼神,这也属于百年一见了吧? 虽然我也不是很相信他们的人品,但既然两位大佬都这样说了,再在这里磨叽也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于是我起身走到他们面前,准备发挥一下演技,我踢过旁边摆的碎钻细高跟,随后抬起左脚,看着他们勾了勾嘴角,开口道,「管家~大小姐让你们帮她穿鞋。」 第108章 == 和情绪稳定的男人相处的好处是什么呢呢, 那就是他们的情绪稳定。 ——《白兰の废话文学》 不过在这种事上,我还挺有心得的。 就像我面前的库洛洛,他多少是有点演员素养在身上的。 在听我提出要他帮我穿鞋的需求之后,这位库洛洛.鲁西鲁先生没有丝毫的犹豫和不悦的神色, 他单膝跪地, 拿过一旁的绑带高跟鞋, 轻握我的脚腕,随后动作轻柔地帮我穿上。 这一切做得自然且坦然。 我其实也就是随口一说,原本以为他会拒绝我来着。 此刻,我半垂着眼睛看着这个正帮我繫着鞋上绑带的男人,他的头髮柔软如绸缎, 像是上好的动物皮毛, 一副看起来很好rua的模样。 库洛洛的动作颇为认真, 这种反行为让我突然觉得, 如果库洛洛去做奢侈品销售的话, 凭藉着他的长相和举止, 一定能开不少富婆的大单吧,top.1这种事情不还是妥妥的。 这种工作能力不得不让人佩服, 我总觉得只要是库洛洛想做, 应该就没有什么工作是他做不了的。 额, 这种形容是不是有点神化他了? 当然,幻影旅团的团长平常的爱好是杀人越货, 估计对这种工作是不怎么感兴趣的。 嗯, 好像也不是, 我回想了一下, 又隐约听说他曾假扮过身份去套取情报的事情。 所以其实他对这种cosy也挺感兴趣的? 我也不知道自己猜测的是真是假,要是有机会, 倒可以八卦一下。 等等,我是不是有点太喜欢八卦了吧? 也没有很……八卦? 「白兰……另外一只需要我帮忙么。」 做完这一切之后,库洛洛站起身来,微笑着问我,我从愣神中反应过来,冷不丁对上了他的视线。他的目光里带着一种不真实的柔和,反正我觉得这种眼神并不应该对我,温润的眼神,但我觉得它却像是冬日午后静谧的海水。 冷白、温暖,波澜不惊,并且危险。 第188页 「以后不要叫我的名字,叫我大小姐。」 我提醒他,入戏这种事,自然是要做了全套的,却有些不敢再看他的脸了。随后我转开视线,伸手指向旁边一直等着的黑长直,「管家1号,另外一只不用你穿了,这次让管家2号来。」 「哦?我不太擅长做这种事情呢。」被点到名的伊尔迷指了指自己,但还是作势要蹲下来。 「给你个机会练习一下,要不然露馅了怎么办。」我当然不能说是突然感觉有点害怕库洛洛,于是随便给自己的惊慌找了个理由。 「这么关照我么,谢谢了。」 我『哦』了一声,倒是很坦然的接受了,反正我被这俩人坑的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这个时候早坑回去早享受,谁能知道后面还会被这俩人坑成什么样子。 所以此刻『心虚』这个东西是完全不存在的。 伊尔迷的服务态度也很不错,也不知道是有天分在身上还是和库洛洛一样都是练过的,总之呢除了有一丝害怕他们的眼神之外,其他的体验感还是很ok的。 抬起的右脚被重新放回地下,我站稳了脚步,感受着这双鞋的脚感。鞋跟细点倒不碍事,跟高大概8厘米,这种高度对我来说轻轻松松,我往他们俩的面前一站,顿时觉得高处的气场好像都强了不少。 自信这种东西,有的时候果然还是要藉助外力啊。 「对了,还有什么要交代大小姐去做的吗?」 我开口问道,顺便打量了一下我们三个,我们应该准备的都差不多了,至少从外表上来看已经挺像那么一回事的,除此之外,也就是再对一下『剧本』了。 「也没什么需要准备的,我认为表演这种事情,随意发挥的话往往还会有一些意外的收穫。」 库洛洛看起来在这种事情上是相当的有心得。 他说随便演,那就随便演吧。 我点点头,跟着他们出了房间。 从酒店的电梯下到负层,直接就来到了停车场。两人带着我去找『我们』的车,当然车也是经过了准备的,已经不是当初库洛洛和我来到这里时开的那一辆了,我跟着他们走到一辆车前,就看到两人站在那里不动了,示意我上车。 我看着面前的车,心里不由得『哇』了一声,当然表面也没让自己跌份,仍旧是一脸平静地看着他们。也不能怪我没有见识,因为停在在我面前的真的是一辆非常好的车,线条流畅的跑车车漆黑亮,看上去惹眼的很。 也是,只有这种车才符合大小姐的身份吧。 我想起自己的设定身份,想动手开车门的动作硬生生地停了下来。 「管家1号。」我喊了一声,递给对方一个『你懂的』的眼神。 库洛洛微愣,显然是对自己这个暱称有些没适应,「……大小姐,你可以继续叫我的名字。」 「那多生分啊。」我笑嘻嘻地看着他,「这样显着更亲切一些。」 库洛洛也没再说什么,我原本以为他是拿我没办法,没想道这人还挺记仇,竟然将报復的事放在了后头。 而且还是很快就动手的那种。 当然,我也不知道库洛洛这种行为到底是不是有意为之,反正接下来我就看着他拉开车门,一脸微笑地在那看我,示意我上车。 看起来淡定到特别气人的那种。 「你什么意思?」我下意识地反问他,主要是……这种座位的安排有些不合理吧? 我再一次用眼神跟他确认是不是真的要我坐在这里。 「我们马上要出发了不是吗?」库洛洛回答,一副没看到我暗示的模样。 「那你还这样?」我气得抿了抿嘴唇。 「这个位置有什么问题么?」 我就看着库洛洛一脸无辜的样子,想骂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呵呵,有问题吗?你说有问题吗?哪个大小姐要穿着8厘米的细高跟坐在前面给你俩开车啊? 我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復着自己的情绪,真是的,和他们在一起早晚要得把自己气死。主要是有气还没理由发,「那什么,我不认识路。」 「没关系,我给你导航就可以了。」 我的管家2号特别『贴心』的亮了亮自己的手机。 喂!你也来凑热闹是吧! 想到这,我不由得瞪了伊尔迷一眼,但可惜这个怒视直接被对方屏蔽掉了。 这个时候他就一点都不上套了。 所以之前的种种八成都是装的吧? 一身黑西装身材挺拔的管家2号此刻完全摒弃了主僕的情谊,没组.织也没纪律,当先拉开副驾驶的车门,一矮身,顺滑的黑髮微垂,率先坐了进去。 你礼貌吗你! 我从管家2号那里收回视线,紧接着就看到管家1号也打开了后排的车门,直接也坐了进去,动作潇洒,自带了一股大佬的气势。 随后,这人又轻轻敲了敲窗户,在那无声地催促。 我:…… 千言万语骂不出来,我只能认输了。 ……行吧,我就是小弟好了吧。 我忍不住在原地跺了跺脚,随后坐进驾驶室,『嘭』的一下关上了车门。 既然你俩这么放心让我开车,可别怪我要让你们看看什么是真正的车速了! 第109章 == 我踩住油门。 我们住的地方不算是市中心, 而要去的地方更是偏远,这个城市的道路平坦宽阔,也不知道是因为时间的原因还是因为这里的人口本身就比较稀少,反正我这一路上倒是很少见到有车开过, 除了偶尔能看到对面开过来的车之外, 几乎没有见到有车超过来。 第189页 难不成是我开得太快了? 我看着仪錶盘上的指数, 就觉得其实还好吧,和之前跟老傢伙那天看月亮的时候开的速度差不多,只不过现在这种推背感倒是比那时强烈了许多。 我用余光瞥了一眼旁边的管家2号,又从后视镜那里看了眼后面的管家1号,两人的表情一个比一个淡定,显然是对这种速度见怪不怪了。 「更快一点也没关系的, 白兰。」管家2号不愧是当杀手的, 感觉相当敏锐, 明明是闭着眼睛, 竟然连我偷偷看他这件事都发现了。 当然, 我当时因为没念,没反应过来这人其实是开了『圆』的。 所以这个感慨是白感慨了, 不过很快我就不想感慨了。 「揍敌客家的日常的训练比这个速度要快很多。」管家2号兼大公子1号如是说。 我呵呵了两声, 有点不想理他了。 不过最后我还是降了些速度, 毕竟这俩人可都有念,但我可是一点念都没有的。 路过的地方有一长片相当开阔的草地, 我降下了一点车窗, 灌进来的风把我的刘海在额前吹得胡乱纷飞, 我握着方向盘, 心中不由得再想一件事情: 这俩人自然不会有这么好心,他们这么顺着我做事, 到底是因为什么呢? 很多事情是不能去细想的,因为一旦细想,你就会发现它的很多不合理性。 就拿眼前这件事来说吧,库洛洛和伊尔迷选择合作,而他们合作的目的仅仅是为了带我去开库洛洛口中的『门』,这事不管怎么想都挺迷幻的。 因为我根本想不到他们两人合作或者说现在和我一起行动的理由。 这应该是库洛洛第二次准备去黑暗大陆了吧,上一次我和他因为侠客的事通电话的时候,他就是正在去往黑暗大陆的黑鲸号上,不知道什么原因他最终似乎没有去成黑暗大陆,但是那次,去黑暗大陆的行动可是整个幻影旅团的成员都出动了。 如果这次库洛洛的目的地仍旧是黑暗大陆的话,那么这次应该和之前一样,我会碰到其他的幻影旅团成员和他一起行动才对。 最开始的时候倒也遇到了飞坦,但我总有一种直觉,飞坦当时的目的只是配合库洛洛『控制』住我。当时我们也有一段时间没见过了,刚开始的时候他们也是在试探我,看样子并不清楚我的实力与情况,从飞坦的种种表现来看,我总觉的他并没有和我们一起去黑暗大陆的意思。 至于库洛洛口中的『飞坦有其他的事情』,我觉得也是半真半假,可信度并不是很高,或者说,飞坦的离开和『我们去黑暗大陆』这件事的关系,并不是很大。 我不知道库洛洛是不放心我和他单独在一起行动还是说有其他的原因,总之关于伊尔迷的出现,也是非常蹊跷的。 这已经不是伊尔迷第一次蹊跷地出现在我的身边了,第一次我和老傢伙坐飞艇的时候,伊尔迷也是很『巧合』地出现在了飞艇站,当时我还和老傢伙一通分析他出现的原因,却是没什么好的结论。 而这次也是一样,我当时单方面和库洛洛发生了争执,正处于失控的边缘时候,伊尔迷竟然就这样出现了。 随后,他就像和库洛洛已经商定好的一样,一直没有离开。 显然这根本不符合他的做事风格。 好好的杀手不专注本职工作,反而是跟着个盗贼头子和他的人质一起去黑暗大陆,那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呢?或者说,他为什么要暂时选择这样的身份呢? 半路上车? 唔,这么说好像也不太恰当。 我又瞥了一眼坐在车上的那两人,一个闭目养神一个看着窗外像是在发呆,根本从他们的脸上看不出一丝破绽。 不过我怎么看都觉得他们的关系不像是很好的样子。 肯定是不亲密,但也不是特别的差,平平淡淡,比路人强点,但也强不了多少。 他们能是什么关系呢? 想到这,我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件事来,我隐约听糜稽提过,他弟好像是代替西索加入了幻影旅团了。 老三和老四一起走了,那就应该是老五柯特了。 也就是说此刻车上坐着的这俩,是弟弟的老闆和员工的哥哥的关系?要是再加上揍敌客家这一个因素的话,难不成伊尔迷是库洛洛找来的帮手? 这倒也能说得通,但是我们现在又没到黑暗大陆,这时候有必要提前找帮手帮忙吗? 我现在是一点念也没有,在这种状态下,库洛洛想要控制我比捏死一个蚂蚁还要容易,所以我现在整个人,应该完全都不会威胁到他才对啊。 我的脑袋里冒出了一连串的问号,我本身脑子就不太好,这让我把每件事都分析一遍可真的是为难到我了。 …… 我一路胡思乱想,倒是没耽误手上握着的方向盘,车子沿着公路一路向前,终于是开到了要去的地点。 这个地方是一个私人宅邸,面积很大,金碧辉煌,但是距离市区也非常偏远。 看到这种情景,管家1号和管家2号表现的都很平静,他们自然都是都是见过大世面的,但我不一样,假如我之前没有去过老傢伙那里的话,此刻肯定是会小小的感慨一下的。 毕竟这里像是城堡一样,看上去就很有钱。 按照指引我停下车,随后车门打开,管家2号率先从副驾驶的位置出来,随后帮我拉开了车门。我撩了一下头髮,特潇洒地一甩头,知道这个时候得把这气势做足了才行。 第190页 我用余光看到管家1号不知什么时候也开门下车,他站在我的身后,特贴心地帮我披上了银白色的皮草外套,随后管家1号和管家2号分别站在我的身后,等带着我的继续动作。 这时就有侍从走过来,指引我走进大厅。我头也没回,反正车肯定有人帮我停,后面的1号和2号肯定也会跟在我的身后,这个时候只要去按照『剧本』的路线继续走就好了。 其中一个建筑内似乎在举办宴会,只是宴会还没正式开办,倒是有一些人在那聚餐。自助式的晚宴,多半都没怎么吃东西。 我微扬着下巴走了进去,露出一副睥睨众生的表情,这番举动必然引起了诸多(尤其是女性)视线。 我想了想,觉得原因好像不全是我的个人魅力,主要还是跟我身后的1号2号有关,她们看着我们三人,脸上明显是一副欲言又止的八卦神色,显然是对这俩人的身份有些误会,把他们当成了我的翅膀,富婆身后的小白脸。 哪个富婆敢找这两个人搞夹心啊? 我不禁在心里偷偷吐槽。 第110章 == 年轻貌美的女人带了两个面貌优秀的年轻男人。 这种阵容在进入宴会厅的时候, 必然会引起不小的骚动。 当然,这种骚动看起来与我也没什么太大的关系,主要还是库洛洛和伊尔迷的个人魅力比较大,毕竟现在可是看脸的社会。 而我们这次来, 自然不仅仅是想要炫耀身后1号2号的卓越长相。除此之外, 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任务在身上——听说这里的主人在拍卖会上偶然得到了一个人皮手册, 而这个手册,则是进入黑暗大陆的重要一环,据说那上面有一条可以避开黑暗大陆守门人的路线地图,所以库洛洛和伊尔迷两人,是无论如何也要得到这个东西的。 谁又不是道德感那么强的人, 无论是靠抢靠偷还是靠骗, 只要弄到手就可以了, 谁会去关注它是怎么来的呢。 既然是个珍宝, 想得到它自然也不会那么简单, 要不然他们两个肯定是直接去抢了。大杀特杀是没有任何意义且浪费精力的行为, 如果我是库洛洛,我也不选择去这么做。 而且进入这个宅邸去取手册有些困难, 因为手册的主人有一个特殊的念能力, 这个能力会让所有挨近他的念能力者的念力失效, 并且受到精神控制,所以要想接近这个手册主人, 就需要找一个能接近他的身份才行。 所以这个时候, 他们就想到了现在几乎没有念能力的我, 因为这里的主人恰好还有另外一个爱好——沉迷女色, 所以我可以利用性别的优势去接近他,从而拿到人皮手册。 不过, 也不是随便一个人就可以接近城主的,毕竟想接近他的人太多了,所以这里他们让我用上了一个落魄贵族大小姐的身份,而这个大小姐的父亲早年和城主家有些关系,所以在落魄的时候,便将女儿託付给城主照顾,毕竟城主对外的身份是一个老好人。 只不过,谁也没想到,城主这人披着人皮,却不干人事。 他沉迷女色,并且痴迷施虐和人体改造,但他把这一切都掩饰的很好。 …… 能够找到这个大小姐的身份也属于巧合,因为就在不久之前,这个大小姐在来这里的途中似乎被强盗杀了,但是这个事情发生的地点很偏僻,几乎没有人知道这个消息。 我也不知道库洛洛他们是怎么知道这个消息的,总之,我便顶替了她的身份。 我们年龄相仿,长相却差的有些多,不过这倒也不是没什么问题,毕竟城主和那个大小姐家也好多年没联繫了,谁也不知道关于大小姐的具体信息。 我们也不担心假扮身份的事被人发现。我们三个人一致认为,从我拿到人皮手册再到我们离开这里,应该也用不了太长的时间,所以即使后续遭到城主的怀疑,等他调查清楚大小姐的信息,那时我们早就拿着人皮手册离开了,到时候他再想找谁也找不到了。 就算后续城主派人追杀,我们这里一个是被黑手党通缉的s级罪犯,另外一个是顶级的杀手,自然也没什么好怕的。 我对自己的身份和角色设定倒是没什么异议,只不过……这个女主角的名字让我有点出戏。 「我说,库洛洛,你是不是对【伊莎贝拉】这个名字有什么特殊的想法啊。」 我在得知自己的名字时,还是忍不住和库洛洛抱怨,「为什么你选的女主角还是叫伊莎贝拉啊?库洛洛,这种【巧合】真的让我怀疑你是不是对这个名字有什么特别的偏好。」 库洛洛笑了笑,第一时间不是反驳,居然还一副饶有兴致的模样在那问我细节,「怎么说?」 「怎么说?」我都要被他整无语了,此刻也是脑洞大开,「我在想你是不是有一个什么爱而不得的白月光,名字……就叫伊莎贝拉什么的。所以每每想到女性的名字时,都下意识的选择这个。」 「你最近的青春小说应该是看多了。」 库洛洛不承认的同时,不忘在那吐槽我。 「你才是狗血小说看多了吧?」我当时也是毫不留情地怼了回去。 …… 总之呢,我就顶着这个叫伊莎贝拉的身份来到了这里,女主角的名字听上去与她的性格毫不相符,但也就凑合用用吧,估计用不了一两天,任务也就结束了。 第191页 至于我身后的管家1号和管家2号,则是仍旧被我取了个非常恰当的新名字,『乔治』和『佩奇』。 路人名字比较好煳弄,要是叫个什么傲天的,那就不就是妥妥的『小姐和我』了么。 不过,现在的情景也差不多了。 我看着在场人齐刷刷的目光,尽量让自己的表现出来不放在心上。 我努力地在给自己做着心里建设,起初我还被看的有些紧张,但是进入会场缓解了一会之后,这种感觉就逐渐变淡了许多。我站在那里,接过服务生递过来的高脚杯,抿了一口之后,眼睛都亮了。 卧槽,好喝哎。 我心中兴奋地想和身边的1号2号分享一下,哪知道刚想开口说话,还没扭过身呢,就感觉后腰被人轻戳了一下。 「干……干嘛。」我条件反射地出声,又突然想起自己的大小姐人设,便硬生生地把音量压了下去,「你戳我腰干嘛库洛洛。」 我忍不住用蚊子般地声音谴责着面前这人。 眼前这人穿得是人模狗样,比起我更像个贵族,还不是那种家道中落的。 库洛洛露着那副熟悉的微笑,他看着我,脸上没有任何松动的表情,「怎么了,大小姐。」 他特意加重了『大小姐』这三个字的语气,我也不是傻瓜,自然听出来他话里有话,知道这人分明是在提醒我要注意自己的身份,也是,贵族出身的千金怎么能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不过说实话,这里的酒真的很好喝啊。 我能喝酒,但要是详细说的话,我比较喜欢喝甜一些的酒,哪怕度数高一些也没有关系,而手中这杯泛着蜜糖色泽的甜酒,就正中了我的需求。 所以也不能怪我这么兴奋好吧。 我给库洛洛递了一个眼神,示意他我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于是我捏着高脚杯,优雅转身将它递给了管家2号伊尔迷,露出了一副不屑的表情,冷哼一声,「什么啊,果然是贫民的东西,这个味道完全让人喝不下去。」 才怪,其实很好喝啊呜呜。 我的视线在高脚杯上停留了一阵,这才恋恋不捨地转到了别处。 人啊,为什么要受这样的罪啊,想喝又喝不到。想到这,我看了眼桌子上的羊腿牛排和小蛋糕,唔……想吃也吃不到,还要昧着良心说它们不好吃。 我好忧伤。 「呵呵,这种普通的东西,和帕尔小姐之前在老家喝到的根本就不能相比。您说是吧。」 这时,我突然听到一个陌生的声音传了过来,顺着声音看去,我就看到了和我搭话的男人一脸笑意站在了我的面前。 这人我之前看过照片,当然对他有印象。 他就是这里的城主——弗雷多.胡恩,三十四岁,红髮绿眼,皮肤偏白,脸上有一点点雀斑。 不过我还是要装作不认识的样子,毕竟情报当中『我们』是没见过面的,于是我一挑眉,从上到下扫了他一遍,一副漫不经心地语气,「您……是?」 「呵呵,我就是这里的主人,弗雷多.胡恩。」 看到我的那种不屑的态度,那个胖子完全没有生气的架势,他仍旧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看上去非常的有礼貌,并且脾气很好。 我当然知道在这人是装的。 他给人关小黑屋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 「哦,原来您就是城主啊。」听到这个名字,我迅速换上了一副甜美的笑容,之前的不屑一扫而空,我弯弯眼睛,「您好,我是伊莎贝拉.帕尔,感谢您的关照。」 「哪里哪里。」城主摆了摆手,「这种小事,帕尔小姐不用放在心上,您就在这里安心住下,有什么需要直接吩咐下人就好,就当作是自己的家。」 「谢谢您。」我连忙道谢,「您也不用客气,叫我伊莎贝拉就好了。」 「是吗,那可是我的荣幸,伊莎贝拉小姐。」城主一副受宠若惊地模样,当然他多半是装的,这种身份和地位的人什么没见过,对他来说我不过就是个十分好哄骗的小女孩罢了,「伊莎贝拉小姐直接叫我弗雷多就好了。」 「那真是太好了呢。」我捏着嗓子,觉得自己的声音甜得已经腻人了,心中不由得撇了撇嘴,「以后就请多关照了,弗雷多先生。」 「客气了。」 「对了,弗雷多先生。」我突然想起来什么,还颇为『热情』地向他介绍起身后的1号和2号,「他们是我从老家带过来的管家,乔治和佩奇。」 当时起名的时候不觉得有什么,现在说出口,好像『乔治』和『佩奇』这俩名在这种场合用真有点跌份啊,不过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况且话都说出去了,这个时候服软真是太丢脸了。 于是我硬着头皮看了一眼身后那两人,脸上免不了有些尴尬的成分。 听到我的点名,身后的库洛洛和伊尔迷向着城主微微欠身,一副好管家的模样。 「胡恩先生,久负盛名。」,库洛洛说道。 城主面带微笑地客套了一下,但显然,以他的身份自然是不会和管家说太多的,所以接下来,这个城主还是将视线放在了我的身上。 我觉得他应该是上钩了。 -------------------- 作者有话要说: 点击好几百评论一排0,我都不知道有没有人看【挠头 第111章 第192页 == 根据我们的情报,这个晚宴并不是特意为谁举办的,在这里经常会举办这类的晚宴,所以我这个伊莎贝拉大小姐,也只是受邀参加晚宴的其中之一罢了。 晚宴很热闹, 人们举着杯子谈笑风生, 在看到城主向我这里走来之后, 所有人便不再看向我这里。 我觉得他们的这种反应有些奇怪,如果说最开始的时候,我们的进入没有惹得众人侧目的话,我还并不会觉得这事蹊跷,但此刻他们对我们的这种无视态度, 让我心里有些莫名的不舒服。 我不知道发生这种转变的原因是什么, 但也在心中告诉自己要小心一点。 任何时候都不能轻敌, 也不可以对这种笑面虎放松警惕。 想到这, 我不禁又抬眼看了一眼这个城主, 他脸上的表情未变, 仍旧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这个叫弗雷多的城主很热情,但他的这种热情掌握的恰到好处, 完全不会引起女性的反感。他只是简单给我介绍了一下这里的情况, 随后便让我自己随意转转。 我露出一副受宠若惊的表情, 随后故作矜持地出声道谢,将视线落在了城主的手錶和珠宝上面。 我知道那些东西的价格很美丽。 就算不怎么感兴趣, 我还是将视线在那些东西的上面停留了几秒, 随后又重新落到城主的脸上。 仅仅几秒就足够了, 如果这个城主真的像情报中说的那样深谙哄骗女孩的套路, 他绝对会注意到我视线的变化。 城主再一次短暂的和我们道别,随后便走向其他的地方寒暄去了。 目标人物离开, 其他人我们也懒得去理,我看了身后这两人一眼,跟他们做了个撤退的手势。 …… 「你们说,我是不是露馅了?」 安静的角落里,我靠在有着金色花纹雕刻的椅背上,抿了一口手中的酒,随后这才开口问旁边站着的这两人。 库洛洛和伊尔迷此刻拿的还是管家剧本,所以这个时候,只有我坐的份,他们两个则是分立在我的两侧,一副随时等候吩咐的好管家模样。 「你是觉得自己被他冷落了?」库洛洛轻声问我。 「是啊。」我点头,决定试探一下这俩人的把妹套路到底深不深,「那个城主看起来一副不怎么热情的样子,我就在想是不是我不是他在意的那种类型,假如这人一直对我不咸不淡的话,我也没办法接近他找到那个人皮手册啊。」 「怎么说呢,套取情报的训练还可以再加强一下。」伊尔迷回答,我知道他们此刻肯定是在用『圆』在警惕着周围的情况,所以对于我们在谈论的话题,也就没有那么担心被人听到。 「果然还是专业的啊。」我感慨了一句,随后做了个『请』的手势,「要不你替我来?我听说你也可以用那个针易容吧,伊尔迷?」 「等那个城主上套了我们再把身份换回来。」看着伊尔迷没说话,我继续建议道。 「啊,抱歉。」伊尔迷很干脆的拒绝,「我并不想有男扮女装去接近男人的经歷呢。」 哦,还真是意外的直男呢。 虽然喜欢八卦,但我也没兴趣把关注点放在伊尔迷是直还是弯上,反正他也不和我结婚,取向什么的也就随意吧。 「而且,根据我们之前的情报,念能力者现在是没办法接近这个城主的吧?」伊尔迷补充道,「如果在私下的场合,我的情况大概没有办法让他对我放松警惕。」 「那要是在私下的场合,他要是对我动手动脚的,我也很吃亏啊。」 「我们大概会很快到场帮你解围的?」 我白了伊尔迷一眼,当然不相信他此刻给我画的大饼,我们又不是什么熟人,要是到时候真有什么危险,这俩人绝对是利益至上把我推出去当炮灰。 「好了,先不说这个,现在这个城主看上去对我也没什么意思,所以想这些也都没用,第一步还没解决呢。」我转移了一下话题,不再去纠结这俩人忠诚度的问题,因为忠诚度对他们来说,那就是个吹出来的泡沫,一戳就破。 「我们不妨再等等,大小姐,或许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样。」一直不语的库洛洛接话,「不是每个人做事,都是那么急迫的。」 「嗯?」我装出一副不懂的模样,心中不由得感慨,果然还是有cosy吊富婆经验的,还是库洛洛懂得多啊,既然如此不妨继续套套话,「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于是我问。 「洗洗睡吧。」库洛洛回答。 「啊?」 我一脸震惊地看着库洛洛,完全想不到他会这么说,「睡觉?我说……事情没办成我们睡什么觉啊?时间宝贵你知不知道。」 就算周围没人,但我还是怕被人听见,自然是不敢大声说话。 库洛洛这……不按套路出牌啊,之前不还说我们赶时间吗?他的这种态度,未免也有些太不积极了吧? 不,库洛洛绝对不可能是这真的这样悠哉悠哉。我暗中思杵,觉得库洛洛肯定是有什么其他的方案没有跟我说,如果他不想说,让他主动开口那肯定是不可能了。 欸等等,我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难不成库洛洛是不想回答我刚才的问题所以……在故意地转移话题呢? 但随后,我很快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谁都知道彼此是什么货色,我对库洛洛又没有什么奇怪的滤镜,就算他说出来,谁还能对他滤镜破碎不成。 第193页 犯得着遮遮掩掩的吗? 我知道库洛洛性格落拓,就算是做坏事,那也是坦坦荡荡的,不可能去遮掩这种事情吧? 「好了,先去睡吧,明天再说。」 「你……」 我还想再和库洛洛说什么,但觉得他的表情看上去又是很认真的。 他来真的? 今天就这样……睡了? 「你确定吗,我可认真了。」我还是有点不太相信,又看了眼伊尔迷,他的表情淡定,似乎是在看热闹,完全没理会我们此刻的话题。 管家2号,你的职业素养有点不太高啊。我在心中吐槽,但也没办法当面提的。 「嗯,走吧。」库洛洛再一次给出了肯定的答案,boss都发话了我也不好再说什么,我把酒杯随便塞到路过的服务生手中,随后做出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扬着下巴离开了会场。 * 弗雷多已经提前和管家交待好了,对于我这个投奔他的【伊莎贝拉大小姐】,所有的要求都是尽可能的去满足,这一点让我再一次印证了自己之前的猜测,看来那个城主的确是在吊着『我』。 先是保持距离,但是各方面又是尽量的满足与关心,等到『我』放松警惕的时候,再找机会趁虚而入,如果他的变。态指数够高,说不准在某一时刻,会开始享受【高傲的伊莎贝拉大小姐】跌入云泥或者伏地求饶的表情。 不过到时候他应该没有这个机会了吧?要是演震惊那还可以挑战一下,但是要演出来伏地求饶这种事来,我觉得自己还真没有这个演技。 总之,当我的管家1号和城主的管家表达了想去休息的想法时,管家便把我们带到了提前准备好的房间。房间装修豪华舒适,看起来是精心准备过的,但为了贴近我的人设,我还是当场挑剔了一番,并且发了脾气,嫌弃这里简陋无比。 最终,在管家1号和2号的『安抚』之下,我冷哼一声,摔门进到了这个提前准备好的房间。 这里的管家面色有些尴尬,和库洛洛寒暄了几句之后便转身离开,我坐在房间的椅子上喝着管家2号给我倒的红茶,眼看着管家对库洛洛投来的那个感激的眼神。 行吧,这次的人头就给他拿好了,只是我有些惨兮兮哎,连个助攻都没混上。 …… 库洛洛关上房间的厚重的大门,此刻,整个房间里就只剩下我们三人。 我给库洛洛递了一个眼神,随后,库洛洛很上套的便开口道,「放心,没有监控设备,也没有其他的监听方式。」 哎呀,果然还是有念好啊。 我一听,心里就觉得分外的羡慕。真是的,我的念怎么就没了呢?我啧了一声,不禁回想着事情发生的经过,按理说如果我的念耗尽了,正常也是可以补充回来一点的啊,为什么这次就像被封了念一样,一点都没有了呢。 现在想也没用,只会给自己徒增烦恼罢了。 算了,睡觉吧。 我一摆手,对这两人说要是没什么事我就睡了。 「叫女僕进来吧。」我对库洛洛说,既然是要装作大小姐,那派头也得做足了才行。 「其实也没这个必要。」库洛洛回答,面对我的不解,开口解释道,「面对的人越多,破绽可能就会越多。」 这是什么理由? 我还是不太明白他的做法,「可是,大小姐睡觉没人服侍,也不太符合她的身份吧?」 「你的人边有人可以做这种事不是么?」 有人?我一时没听明白库洛洛在说什么,眨眨眼睛,突然反应过来他的意思,「你在开玩笑吗?你们一个大少爷一个盗贼头子,哪个像能当僕人服侍我睡觉的样子啊。」 就算他们想干,我也不可能让他们干,这俩人凑在我身边,想想都惊悚好不好。 这种『好事』,还是让给其他人去享受好了。 「算了,我自己来吧。」我一摆手,决定还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我走到衣柜前,打开柜门,就发现里面摆了一排女性的服饰,估计应该是给【伊莎贝拉大小姐】准备的吧,我翻了翻其他的柜子,看到了好几件睡衣和睡袍,挑了一件看着顺眼的,我仍在床上,将头髮拢了拢,准备简单去洗个澡。 走到浴室门口的时候就觉得自己好像忘了点什么,我一回头,就看到那两人杵在那里跟个雕塑似的,啊不,这样的形容也不太准确,准确的说是他们也没站着,各自坐在沙发上,一副放松的模样。 什么情况,看这架势怎么更像他们的房间呢? 「你们怎么还不走?」我开始撵人,「我又不能跑,这里又不像是在酒店那房间紧张,城主肯定给你们也准备了休息的房间,天都这么晚了,该回去睡觉就去睡觉。」 谁也不说话,气氛似乎又回到了之前和他们独处时的模样。 「你们能不能不要把我当空气啊,擅自决定别人的事情。」我忍不住出声抱怨,「这么晚了不回去睡觉,让人误会了多不好。」 「或许这正是有人想看到的。」伊尔迷说。 「啊?谁会想看这种事啊。」我忍不住怼了回去,「你当这是什么有颜色的小说呢啊。」 「人啊,一旦过了20岁就不能再干小孩的事,你看我们三个都20多了吧,干点成年人该干的事好不好,做点事业,其他的东西都往后放放,要不然30岁的时候回首人生,可是会留下很多遗憾的。」 第194页 我也不管他俩理不理我,在那继续说着,「有位名人说过——我有一个梦想,我梦想有朝一日,我不再走在浪费生命的道路上,这样就不会感到悔恨,我要明白生命的意义,生命的意义不能用长短来衡量,我……」 我越说劲头越足,就觉得此刻的状态还挺不错的,大有和他们通宵探讨人生感悟的架势。但可惜,我的这个状态没有维持多久,还没讲几句,很快便被伊尔迷打断了。 你礼貌嘛。我忍不住瞪了一眼伊尔迷,而他却像完全没意识到一样无动于衷。 「白兰,我觉得你还挺适合当个演说家的。」伊尔迷在那吐槽我,跟他相比,旁边的库洛洛倒是淡定得多,也可能是看习惯了。 「不行,我社恐。」 我回答,看眼下这情况,知道这俩人一时半会是不打算走了。行吧,私底下他们也不听我的,我说什么也都没用。 有些人呢,表面乖巧顺从,私底下极其有性格,什么话都不听的。 我呵呵一声,抱着睡衣转身就去浴室,房间里那个大床我进来的时候就观察过了,看起来就很软很好睡,一会等我洗完澡出来,我就直接扑在大床上,到时候谁想抢也不ok。 我打定主意,在洗澡的过程中全程在想着n个抢床的方案。 没想到出来之后一个也没用上,这俩人还是坐在原地,完全没有跟我抢床的架势。 哎呀,出息了呀你们。 我在心里给他们点了个贊。 「你俩困不困?」我掀开被子,率先将自己埋进了被子里占了个位置。 打游戏的都知道,开局抢视野,这事没毛病。 「你先睡吧。」库洛洛回答,那样子就像是钓鱼佬在和自己的老婆说话。 怎么感觉那么怪呢?我心想,但也没放在心上,就算刚才库洛洛说困,我也不可能把床让给他睡,所以他说困与不困,其实对我来说结果都是一样的。 大小姐在床上睡觉,两个管家在沙发上坐到天亮,嘿嘿,这个剧情听起来也不错。 我心里丝毫没有觉的愧疚,因为大小姐我啊,真是被他们坑得太惨了。 况且我也不相信,库洛洛和伊尔迷,真的会这样一坐坐到天亮。他们要是有那样高尚的品格和道德感,就不可能在酒店的时候,把我挤得跟个石头似的了。 「行吧,你们不睡我可真睡了啊。」我拍了拍软绵绵的枕头,将它们调整到一个舒适的角度,我这人有个优点,就是一点也不认床,倒床上就睡,曾经创下一秒钟入睡(老傢伙说的)的记录。 「好的,晚安。」 听到库洛洛的话,我不禁愣了一下。 我的天吶,我没听错吧,库洛洛居然破天荒地在和我道晚安,我眨眨眼睛看了一眼窗外,月亮高悬,也不知道明天的太阳会不会从西边出来。 还没等我说话,这时伊尔迷又来了一句让我彻底惊讶,「晚安,白兰。」 你怎么也跟着凑热闹啊? 今天是怎么了?是真的要下红雨了么?不然这俩人怎么还都跟我说上晚安了呢。 现在不是中场休息吗?可这俩人怎么还像没出戏似的呢。 我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打了个哈欠,脑细胞发出了要休息的喧嚣,也不再多想,主要是想多了也没意义,于是我把头埋进被子里,闭上眼睛进入了梦乡。 …… 整夜,我这一觉睡得还挺安稳,只是第二天的时候再睁开眼,就被眼前的景象惊讶得愣在了当场。 第112章 == 我看着面前的一切, 有些不知所措。 …… 荒漠,一眼望去,能看到的只有无尽的荒漠。 我这是在哪? 我环顾四周,突然觉得现在身处的环境有一种非常明显的不真实感。 我不是在宴会上吗?当时不是要去那个叫弗雷多的城主那里偷人皮手册吗? 为什么……我会突然来到荒漠之中了? 难不成现在是在做梦吗? 我看眼身边的人, 就发现库洛洛和伊尔迷走在我的身侧, 他们身上穿着奇怪的衣服, 已然不是之前西装革履的模样。 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低头看了眼自己,就发现自己的身上穿的也是很奇怪的样子,像是某个民族奇怪的衣服,颜色鲜艷,轻飘飘的, 上面带着一串串叮叮噹噹的挂饰。 怎么会这样?我之前不是穿着那个露背的吊带裙吗?啊, 不对, 我又回想了一下, 记忆的最后不是那场宴会, 而是我以【伊莎贝拉大小姐】的身份被安排进了一个房间, 当时我洗完了澡,换了身睡衣。也就是说最后的时候, 我身上应该是穿着睡衣的。 怎么就像是瞬间移动一样, 跑到沙漠里来了? 我一狠心, 捏了一下胳膊,痛得我直咧嘴。 能感觉到痛, 那就肯定不是做梦。 思考无果, 我只能去问身边的人了。 「库洛洛, 伊尔迷,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停下脚步,连忙开口询问。 他们两人也停了下来, 一副很疑惑的模样盯着我,反问我怎么了。 「额,我们怎么在这?」我又问了一遍。 「……」库洛洛没说话,黄沙吹过,过了一会旁边的伊尔迷开口了,「我们现在不是要去偷人皮手册吗?」 第195页 「去偷人皮手册?」 这倒是一个让我感到熟悉的词,我们之前也是要假扮身份去偷人皮手册的,只不过地点不是这里啊。 「是的。」库洛洛给出了一个肯定的答案。 但我还是不懂,「可是为什么我们会在沙漠里?当时不是要去那个城主那里偷吗?」 「城主就是在沙漠中。」库洛洛回答,他的表情未变,但我觉得他现在肯定也是察觉到了我的不对劲,我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但库洛洛的话还是让我的心里咯噔一下,如果库洛洛说的是真的的话,那可就太奇怪了。我们去偷人皮手册的那个城主住的不是城市里面么,怎么会又突然跑到沙漠里来了? 不对,绝对有哪里不对。 我知道自己的记忆总是出问题,但是去晚宴明明是前一天刚刚发生的事情,我的记忆力应该还不至于差到这种地步。之前的记忆异常真实,我觉得肯定不是我的记忆出现了偏差,我们肯定是去过那场晚宴的。 那现在…… 我狐疑地看了一眼库洛洛,随后又看了看伊尔迷,他们的表情如常,当然这俩人的演技够好 ,所以我也不可能看出他们心虚的模样。但是我也知道他们的性格,这两个人肯定不至于大费周泽的来耍我,所以这场沙漠之行,八成是真的,可是…… 心中疑惑万千,我形容不好此刻的这种感觉,不是觉得某一点奇怪,而是觉得整个事情都怪怪的,既真实又虚幻,仿佛是一个真人体验的vr一般。 是我的问题还是他们的问题? 「怎么了,白兰?」看我在那不出声,库洛洛开口问我。 他叫了我自己的名字。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 「我用不用起个什么假名?」我试探性的问道,心中想着他会不会再提【伊莎贝拉】 「不用了,用真名的话也没什么关系。」库洛洛回答。 我『哦』了一声,心中明白,也就是说现在这个时候,我不能再提【伊莎贝拉大小姐】的事情。我要当这件事不存在,随后再慢慢弄明白。 当身处环境不明的时候,做人还是要谨慎一些。 我也不敢和他们再去提那个宴会的事,只是说我昨晚没有休息好,现在觉得有些迷煳。我想问他们在来到沙漠之前我们在哪里,想了一下觉得这么直接问好像不太恰当,于是我改口问我们从酒店出来多久了,为什么现在还没到,两人的脸上也没有什么诧异的表情,解释说今天我们刚从酒店出来,那个城市与沙漠有一段距离,不做飞艇的话,也不可能会那么快到的。 我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也就不再问些什么。 我不知道他们说的是真是假,记忆混乱,我心中恐惧感逐渐增加,我跟着他们在沙漠中前行,可是心中人就惴惴不安。 他们真的是库洛洛和伊尔迷吗? 这两人看上去与之前并无两样,但是为什么我们缺失了一天的记忆呢? 我越想越害怕,最后,我实在是坚持不住,抬腿就开始狂奔。 耳边风声唿啸,我不知道去哪,只是觉得这一切都奇怪,记忆混乱不堪,整个人处在崩溃的边缘。 但我的逃跑最终未果,他们很轻易地追上了我。随后,两个人就这么默默地站着,看着我躺在沙子上,在那看太阳。 此时此刻,这两个人对我的容忍度还是不错,但我知道,他们的容忍并不是毫无底线的。 我深知自己无法离开这里。 冷静下来之后,我只好跟着他们在这荒漠吹热风。滚烫的风把我身上的衣服吹的唿唿作响,我看着飘飞的两片裙摆,它们在空中纷飞上下,像是蜉蝣飘忽的尾巴。 人生如蜉蝣,繁华如春梦。 我突然想问自己这样一个问题。 我到底是谁? 我真的是白兰么? 我没有时间再去思考这个问题,因为这个时候他们两人已经找到了我的买家。 这是一个行走在沙漠中的队伍,我们在沙漠中行走了大半天之后遇见了他们,库洛洛装作沙漠中的旅行商人和他们搭话,问他们需不需要女僕。 那个管事的人看了我一眼,随后便问起了价格,我无事可做,便站在那里看着库洛洛和他们激烈地讨价还价。伊尔迷此刻已经不是之前那副模样,他往脸上插满了钉子,弄成了一副让人不忍直视的面容,他站在一边默不作声,还真像是个保镖。 「我也是从别人手里买来的。」老艺术家。鲁西鲁先生指着我说,他用布盖住了额头上的刺青,穿的俗不可耐,这么看倒像是个市侩的商人,「荒漠的公主,这么漂亮的脸蛋,卖一千万戒尼你并不亏。」 公主那句台词是我硬逼着库洛洛给我加上去的,被他从嘴里说出来,居然也没有我想像中的狗血。 对方管事的是个五六十岁的老男人,他狐疑地打量着我,围着我转了一圈,「你多大了?」 此刻我的手被绳子绑着,哪里也去不了。我冷哼一声,不想理他。 「22岁。」库洛洛倒是替我回答了。 那个老男人挑着我的下巴,被我瞪着眼睛一扭头躲掉了。 「你小心点,她爱咬人。」库洛洛看着我,笑着说。 「是魔兽?」男人问。 「不是,是人类。不过在荒漠中长大的女孩儿,肯定不像其他地方那么守规矩。」 第196页 那人的眼睛转了转,摸了摸下巴上的鬍子,问出了他关心的问题,「你不是她第一个主人,那这姑娘还是不是......」 「当然不是。」库洛洛反问他,「好好一女孩,是与不是有那么重要吗?我并不介意这种事,所以也并不会拒绝这样的女孩子。」 那人嘿嘿笑了一声,递给库洛洛一个很男人的表情,笑得十分猥琐,「这种脸蛋当奴隶,想也不可能留到现在。换做是我我也不介意,不过嘛……我家大人可是十分介意这种事的,所以这价值,也就只能大打折扣了。」 「端茶倒水又近不了身,这种角色,一千万戒尼买五六个都不止,更何况我们,也没有买这种角色的价值。」 我在旁边听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哦,说白了他就是要讲价。 「凡事都讲究稀缺,我觉得有钱的人更是如此。」库洛洛笑了,看上去一副耐心颇足的模样在那解释,「况且与普通的奴隶相比,递水的公主你有见过么?」 那人点点头,却仍旧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似乎还是要讲价。 库洛洛却不给他这个机会了,他扫了一眼那人的身后,漫不经心地开口说道,「你们这的女性好像不太多。」 听他这么一说,那男人呸了一口,就在那骂起来了,「他妈的,也不知道哪来的撒逼昨天在半路搞偷袭,男的没死多少,就他妈女奴隶死的多,都快被杀光了。」 听了这话库洛洛勾了勾嘴角,「这样的话……我觉得你有必要再好好考虑一下我们的交易。」 我望着天空上玫瑰色的云霞,云霞之下,是这人所带的队伍,他们蚂蚁一样排列着,那边的男人仍旧在和库洛洛讲价,最终是以八百万戒尼成交了。 我嘆了一口气,心中又感慨这奴隶制不是个东西,我好好一姑娘,卖的价格还不如一辆fc。 有人权吗? 我记得高中的课本上总讲什么人人平等,但真接触了现实你就会发现,只要阶级存在,人权这东西就不会存在。 交易完成,库洛洛走过来给我解绳子,「白兰你放心,卖你的钱等你回来我都帮你留着。」他贴着我的耳朵说。 我冷哼一声,倒不是因为他这话气人,只是我觉得他给我加的滤镜实在是不咋地,「老闆,我在你眼里就这么财迷吗?卖自己的钱都要。」 他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人.皮手册。」他说。 「你也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 「放心,我一向信守承诺。」 我放个屁的心,我在心里骂,但表面又没什么办法,这时从那男人队伍里走出俩人,一个是看上去屁事贼多的妇人,另外一个是个壮如铁塔的女人,长得和糜稽他老爸一样高大。我被这俩人按着肩膀,扯到不远处的小山后面检查身体。 这时候我在心里已经把库洛洛骂了八百遍了。 那边的两拨人都安静地等着,因为离得不远,我的听力也不错,我就听那男人又问,「你真捨得卖掉她?」 「她看腻了我的脸,成天说着想要自由。」库洛洛说的很轻松,他点了根烟,细长的烟雾飘浮而上,「既然如此,那我为什么不给她自由。」 「嘿嘿,这哪有什么自由,你可知道,你这是把她推进了火坑。」 「无所谓了。」 「嘛,说的也是。我也不知道在哪听到的古话,那上面说,但见新人笑,那闻旧人哭,不过你的这位「旧人」,绝对不会像你想的那样轻松,反而她的日子可好过不了哪去。」 「比如说?」 「我们家那位大人,是位不折不扣的「暴君」,这么多年来在他身边的女人,最长也呆不过半年。」 库洛洛没说话,这时候正巧我又被这俩女人扯了出来,「描述准确。」那妇人说,「而且她没有念。」 那男人满意的点点头,让女人拉着我往回走,我回头去看,就看库洛洛和伊尔迷站在那,离我越来越远。 我真的摆脱他们了吗? …… 随后,他们带我回到了队伍,我们走了很长时间,终于是有机会安营扎寨。队伍停下之后,他们让我跪在一个帐篷中,整个帐篷铺了一大块绣着繁复花纹的地毯,那是柔软的驼毛,因而我的膝盖跪在上面倒也没觉得疼。 我跪在那里,四周光线昏暗,我没吃没喝,有些疲惫,盯着地毯的花纹在那昏昏欲睡。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只手就捏住了我的下巴。我看着这十分霸总的狗血剧情,心里把库洛洛之前让我背的词忘的是一干二净,我看着对方蛇一样的眼睛,那双眼睛里带着狠戾,「呵,还是挺漂亮的眼睛。本王在想,要是把它挖出来,它还能不能保持这样纯粹的颜色?」 我愣愣的看着眼前黑皮肤白头髮的男人,就觉得他长得有点眼熟,可一时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第113章 == 我看着眼前的情景, 觉得自己此刻大概是手握了霸总的剧本。 眼前的男人表情阴翳,金绿色的瞳孔犹如野兽一般,我觉得他长得有些眼熟,可又不知道在哪见过, 盯着他的脸看了半晌, 实在是想不起来在哪见过他。 我的行为好像在他看来, 这样子更像是在发呆,「呵,看个男人就能看傻,看来荒漠的公主也没见过什么世面,真是无趣。」 第197页 他一下甩开手, 俯身冷漠地看着我, 我的下巴怕疼, 被他这么一弄,疼的我『嘶』了一口气,连忙拿手揉了揉。 「哦, 这身体倒像是公主一样娇贵。」他咧嘴笑得阴沉,似乎又重新对我有了兴致, 「也不知道这细皮嫩肉的, 有没有看上去这么好吃?」 我一愣, 什么?他刚刚说什么?......好、好吃?难不成这傢伙......是吃人的? 「你吃女人?」我怀疑自己听错了,难不成这人和我一样, 也是什么奇奇怪怪的民族?我们曾经吃男不吃女, 难不成他们正好是反过来了? 后来我发现是自己理解错了, 眼前的人皱了皱眉, 声音冰冷,「谁他妈吃女人。」他冷笑, 笑里又带了点不坏好意的味道,「本王只睡女人。不过你这样的......还是算了,本王不喜欢捡别人碰过的。」 我气得牙痒痒,忍不住骂道,「我呸,你这样的给我我也不要啊,我还嫌你脏呢。」 「你想死吗?」听我骂他,那人面色兇狠起来,一脚踢到我胸口上。 我只觉得胸口一疼,直接向前摔出去好几米远,趴在地上一时爬不起来,看来这没念的身体果然不行,连这么点攻击都承受不住。 他一步步地向我走过来,气息里裹挟着明显的杀意,这个男人提住我的项圈,贴近我,自言自语地说,「睡又不能睡,也不知道那帮没用的东西买你来做什么。」 「来,说说看,除了餵狗,你还能有什么用?」他用着一副睥睨众生的神色。 我的脖子被他勒得生疼,此时唿吸都困难,他的念浓厚,我根本打不过他,这时脑海中突然闪过库洛洛说的一句话来——「你要表现的洒脱自强,不卑不亢,勇于和对方做斗争」,等等,老艺术家让我不卑不亢?和对方对着干? 你妹啊。 我看着眼前明显想置我于死地的男人,忍不住暗骂库洛洛太损,这人绝对是狗血小说看多了,在这种分分钟钟要你命的人面前草个屁的不卑不亢人设啊。这种人一看就不能来个什么霸道总裁爱上我的戏份,我跟他对着干,绝对是玩完啊! 算了,那种狗血剧情记不住就算了,我决定放弃老艺术家给我写的戏,毕竟我现在连库洛洛的事情都没弄明白。 于是我直接开始临场发挥,酝酿了一下,我就开始在那哭,这种哭是有技巧的,你不能说直接放声大哭,这样绝对会被眼前这人嫌弃是缺心眼。所以呢,要眼尾发红,眼睛噙泪,楚楚可怜那种,表情还要故作坚强镇定。 我姐在骗男人方面绝对是个行家,我会的这唯一一招,还是她逼着我学的。她说越是兇狠的男人,越是容不下女人的柔情,以后你遇上打不过的人,就用这张脸骗人,到时候他肯定会留你一命。 不过我估计这招对于其他类型的,多半是没用的,所以也没在那几个腹黑影帝级别的人身上用过。 看我在那哭,眼前的人满脸的嫌弃神色,不过手却是放了下来,他骂了一句扫兴,不过似乎暂时是不想杀我了,「说吧,你除了在这扫本王的兴,还能做什么?」 能做什么? 「我能保证分分钟消失在你面前,永远也不让你看到我。」我做了个手势,我猜他也不能一直将什么人皮手册带在身上,总有不见面就能拿到的方法。 「你当老子是傻的?」那人的表情又狠起来,其实他长的挺好看,但这种好看和那种五官精緻柔和的男人不一样,他的五官里带了一中肆意的豪放,仿佛天生就是个帝王。 「换一个能听的。」他冷声说。 能听的? 那还能有啥?我也不能说我能帮你揉肩捶腿扇扇子吧?我对我亲爹都没这么好呢。哎不对,这比喻不太恰当,我也没有老爹啊。 我在那绞尽脑汁地想着什么活不累又能让他爱听,可能是用脑过度,想着想着,肚子就不争气的咕咕叫了两声。 整个屋子里没有其他的声音,所以我这肚子一响,声音在这里就变得格外响亮。 场面一度很尴尬,「额……」我想解释又说不出来什么话,当奴隶的伙食实在太差,我跟着他们走了好几天,总共就给我两个不知什么时候做的硬面包,还是发了霉的那种。 我平常不算是挑食,但对于这种东西,一时半会还是吃不下去。 「哈哈哈。」那人就笑,还是笑的很大声那种,他打了个响指,一副很高兴的样子,让人不禁怀疑这人是不是疯的,「行,老子给你找了个好活,以后吃饭之前你就给老子试毒吧,什么时候毒死什么时候算。」 我想骂他是不是神经病,但是一想到以后还能蹭饭,心中的气就消了大半。 我「新工作」的第一顿吃的是晚饭,晚饭非常丰盛,多半是各种烤肉,饭后还有牛奶做的饮品和水果。 我一样吃了一点,没想到酒足饭饱之后这人居然不肯放我离开,我有点疑惑地问他是不是还吃夜宵,他心还挺大,也不怕我趁他睡觉搞偷袭。 「本王半夜起来喝水你不试毒?就你这样瘦的跟猫似的还想搞偷袭?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这点本事。」 我还没等还嘴,就被这人扔过来一瓶酒,酒是好酒,就是太烈,我还没细品,刚喝一口就被这人抢了回去。 随后我也只能眼巴巴的看着这人在我面前光膀子喝酒。 第198页 行,爱捡别人吃过喝过的东西,你还真是爱「干净」。 我出不去又没椅子坐,只能抱着膝盖坐在地毯上发呆。 那疯子赤着上身,手腕和上臂上带着宽大的金饰,一副花里胡哨的纹身顺着上臂蔓延到前胸的皮肤里。沙漠的夜里温度低,不过屋里的取暖足,加上有念在身上,估计他这么穿也不冷。 我身上的衣服还是伊尔迷给我买的那件,白天穿着还行,一到晚上就有点冷。我紧了紧衣服,往暖炉边上靠了靠,一股暖意袭来,我忍不住想打起了瞌睡。 如果我睡着了,不知道再一睁眼的时候会发生什么。 我觉得好累。 「起来起来。」那男人拿脚踢了踢我,「离这么近也不怕把自己烤熟了。」 我还是有点犯困,迷迷煳煳地就抬头看着眼前那一片小麦色的皮肤,那人撩开我身后的窗帘,抬眼看了下月亮,「呵,今晚的夜色不错,适合做点别的。」 ??? 那「暴君」嘴上说是要借着月色做点别的,我没明白,半睡半醒之间盯着这人『咦』了一声,就看那男人咧着嘴角笑着做了一个手势,我想了想,居然看懂了。 心里忍不住暗骂真够狗的。 果然吃饱喝足了,除了睡觉就是干这个了。 「年轻人就应该好好想想国家建设,无欲无求。」话一出口我就有点后悔,这疯子又不是老傢伙,我跟他啰嗦这些又有什么用,当然,老傢伙也多半不会听我的。 果然,他听了立马不高兴了,不屑的说,「本王我有钱有权,搞他妈的无欲无求。」 行,你都对,我不说话了,就问他我要不要迴避一下。 那人冷笑,摆了摆手,「又不是没见过,就在这蹲着吧。」 我也不知道这人是什么癖好,看了一眼门口的侍卫数量,还是打消了熘出去的念头,只能坐在角落里打哈欠。 女孩子很快被送了过来,灯光昏暗我也看不清她的脸,只是觉得她浑身上下都怯生生的,像是一只刚出生不久的小鹿。 鹿入虎口,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因为食物不是被直接杀死的,而是被一点一点的玩死的,这大概是猫科动物在捕食的时候特有的恶趣味。 我看着那只鹿被那头老虎压在身下,它太过于娇小柔弱,以至于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只能发出一阵阵撕心裂肺的悲鸣。 我紧闭双眼,用手捂住耳朵,如果是之前的我,我觉得自己可以做到不在意。可如今,我似乎没办法把这段经歷当做没发生过,那声音刺痛着我每一寸的神经,我觉得整个人都沉入那种悲伤的氛围之下,我甚至能想像的到,那一只鲜活的水灵灵的小鹿,将在不久之后,躺在那里,变成一朵干涸的花。 噁心,噁心的让人想吐。 我捂住嘴,干咳了几下,最后还是选择站起身。 我走到床前,床铺一片混乱,进入视线的是那男人宽厚健壮的后背,这么看上去,他还真的像是一只大型的猫科动物。 「餵。」我喊了一声。 那男人扭头看我,表情阴冷,昏暗之下我只能看清那双充满杀意的眼睛,「你是来劝我停手的?」 我摇摇头,做这种事情对目前的状况来说毫无意义,如果我的劝阻有用的话,我也不至于有现在这种处境了,「没这想法,不过......这......」,我向他的方向看了一眼,我看不到那女孩的样子,只是看到一只纤细的手紧紧地抓着床单,「毕竟是女孩子的第.一次,你多少温柔点。」 「呵,这种事,是谁都会痛的。」他冷笑,唿吸逐渐平復下来,「你难道不也是一样么。」 我根本不想跟他探讨这种问题,「不一样,因为有爱,所以那不是痛。」 「真是幼稚。」他冷哼了一声,对于我的答案是一种不屑的态度,「你是不是傻啊,男人口中所谓的『爱』,不过是想睡你罢了,一旦到手了,你就会发现在时间面前,爱什么都不是。」 「那是你的爱,不是我的。」我反驳,也不想再和他争辩,转身就往之前待过的地方走,「我得到的爱,是永远也不会变的。」 「人心会变,爱就会变。人心死了,爱自然也就死了。」他在我身后幽幽地说,我并不想理他,继续往前走,回到最开始坐的地方。 那人不出声,也不知道是在想什么,过了一会,我看到他坐起身站在原地,脸上的表情阴沉不定。 「……滚。」他冷声说。 我刚想起身,却发现他说的不是我,那女孩子颤颤巍巍的从床上爬了起来,理了理身上的衣服,死中得活如临大赦。 我仔细去看,才发现是坏了他的好事,那男人连裤子都没脱,喂,是你自己慢的,这事你可别赖我。 他胡乱地披了件外套,露着结实的腹肌,走到我面前,一挺胯,盯着我不说话了。 我抬头看他也不知道这人是要干嘛,难不成是和我炫耀他的八块腹肌吗?我打量着那两条人鱼线,肌肉匀称,看上去很好吃的样子。 好吃?我止住了这个想法,我答应过老太婆,绝对不会再吃人。 我的视线转向他的裤兜,心中突然有了一个猜测,库洛洛口中的人皮手册,会不会被他藏在口袋里了? 「你想要?」我就听他问我,那语气带着一股难以掩饰的狂傲,这让我觉得自己似乎猜错了,我停下了想点头的动作,顿了顿,连忙摇头,「我没兴趣。」 第199页 「但我觉得……你的表情,是想要的。」他蹲下来贴着我的耳边说,这种感觉让我很不舒服,肩膀那里仿佛是盘了条毒蛇。 「要个屁。」我骂,一把想推开他,却直接被他抓住了手腕。 我挣脱不掉,瞪着眼睛问他到底要干嘛。 「本王我今天心情不好。」他的五指收紧,捏着我的手腕恶狠狠地说,「总归得找个人发泄一下。」 我顾不上手腕传来的强烈痛感,被接下来发生的情景,吓得愣在当场。只听到一阵诡异的声音传来,我仔细分辨才发现那是骨骼变化发出的声音,眼前的男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发生了变化,他的身形变大,肌肉也变得更为发达,身上的毛髮变多,不出一会便长出了一层厚厚的白毛,我来不及惊讶,就看他原本还算英俊邪气的脸,在我的面前逐渐变成了一颗野兽的头! 他是魔兽?!!! 骗人的吧? 野兽的头凑了过来,居然还能发出人类的声音,「想不想知道本王的故事?干脆当做你临死前,本王赐予你的慈悲好了。」 好你妹啊!我在心中骂,也顾不上更多,趁他不注意一口咬住了他的鼻子。 野兽有一个特点,往往鼻子都很脆弱。 那「人」吃痛,怒吼一声,一把将我向远处扔了过去。 嘭!!! 一连几声,我的身体撞到一连串的东西,浑身疼得站不起来,金石玉器,珍馐美酒,此时不过是垃圾一堆。我躺在那一堆垃圾里,酒瓶被我撞碎,花花绿绿的酒撒了我一身,酒香、薰香、花香、果香……各种味道汇集在一起,发出一种让人迷幻的味道。 他两步便跳了过来,一爪子按到我的肩膀上,身上的皮毛比月色还要清亮,他低下头看着我,呲着牙笑了,「嘿,美玉,美食,美酒,美人。不错,不错。」 「要杀就快动手。」我挤出几个字,胸腔疼的都要炸了。 「我们家族有个诅咒,每到月圆的时候,就需要女人的血。」野兽尖利的指甲划开我的领口,边说边顺势下滑,「后来我们发现,不是鲜血慰藉我们,而是恐惧平息了我们身体里的暴虐。」 「你比我还不会讲故事。」我嘲笑他,眼睛里就盯着那两个毛茸茸的耳朵,突然有点想rua,「你这样子太丑了,能不能变回去再杀我,啊,这俩耳朵可以留下。」 我伸手想去摸,却发现根本够不到,那人(还是兽)没料到我会这么说,「你他妈脑子有病吗!」他开口骂,一口咬上我的脖子,却发现根本下不去口,我心中疑惑,却突然想明白了什么原因,库洛洛的项圈还在,他没办法从脖子那里杀我。 我突然想感谢库洛洛他八辈祖宗。 * 因为库洛洛的项圈,那「暴君」并没能掐死我,我不知道具体是怎么样的,就看那人咦了一声,也想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毕竟他现在顶着一颗兽头,我实在是猜不出他脸上有什么表情。 野兽的爪子松开我的脖颈,却没有因此放过我,锋利的指甲轻松的划开我的衣服,一路下沿,最后停在我的胸口不动了。 我哼了一声,就想起前一阵库洛洛摸我胸的事。也不知道这帮人是什么癖好,杀人不好好杀,非得摸女孩子的胸干嘛。 扑通扑通。我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心脏在他的爪子下传来的律动。 我要死了吗? 我会死了吗? 我身上现在疼的是七晕八素,人有一个好处,就是什么事情经歷的多了,到最后也就习以为常了。最近相当水逆,自从我得知侠客死亡的消息之后,这种濒死的体验经歷的实在是太多太多,到这个时候更没心情再去深究这人是不是会杀我。 闲着等死太过无聊,我恍惚了一会,突然想摸他的肉垫,别管是猫科犬科,肉垫的感觉应该都差不多吧?柔软,温暖......我在那胡思乱想着,就伸手去抓他的爪子。他以为我是要挣扎,爪子按的更狠了,我疼的几乎要喷出一口老血,扯了扯嘴角,还是放弃了。 不过最后我还是拿手碰了碰他另外一只爪子,皮毛柔顺,扒下来披在身上感觉应该能不错。 「你是想跟老子求饶吗?」他盯着我冷声说,哦,这眯了眯眼睛的表情我是看明白了。 「我就是想摸一摸它软不软。」我如实说,试图捏一下他另外的那只爪子,不过还是被他挥爪弹开了。 行吧,猫不给摸就算了。我扭过头继续在那等死。 「没你这软。」他在原处按了按。 「能不能别在别人要死的时候还调戏姑娘。」我也懒得理他,也不知道是内脏破损了还是骨头断了,就觉得浑身上下怎么这么疼。 「我看你也不介意。」他嘿了一声,语气里满是嘲讽。 「你他妈有病吧。」我骂,「要死的人了再介意还能有本事起来跟你打吗,我要是有念,这时候你牙都得被我掰下来两颗了。」 「哦,本事不大,想法还不少。」他骂了一句。 我心里不服,直接骂了回去。 …… 「你他妈的是不是脑子有问题。」他咬牙在那骂,「你知不知道有句话,叫给脸不要脸。本王弄死你比弄死一只蚂蚁还容易。」 我俩在那对骂,估计是到最后他也没词了,就听他在那发狠。其实我脑子里也再想不出什么「好」词,不过好在是比他强一点,「那你好棒棒哦。」我面无表情的在那拍巴掌,「来吧,我等着。」 第200页 「你……」他眉毛一立,显然是更生气了,估计是之前见识太少,没遇到我这样跟他对着干的,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弄死我。 我也不怕他生气,看着他就在那呵呵冷笑,这个游戏我玩的太累,现在完全不想在继续委曲求全。 去你大爷的人皮手册,去你大爷的库洛洛,去你大爷的伊尔迷,要死就死,愿意杀就杀,我管你们是真是假,反正我不奉陪了! 那男人也是说到做到,他说要把我当蚂蚁捏死,手(或者应该是爪?)上也没闲着,一下就捅进了我的胸口,我就感觉他的指甲刺进皮肤,安静的等待着心脏被掏出的那一刻来,估计到时候我也不能死透,大概是一边咳血一边看着他在那捏碎我的心脏。 我掏过太多人的心脏,也看过太多人的心脏,如今即将要看到自己的,心中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激动和紧张。 「你那是什么表情?」见我不出声,那人突然不高兴了,他沖我突然大声吼道,爪子在我的胸口皮肤停住,血在冒,不过他并没有继续往深处刺去,他胡乱的抓了几下,「为什么不哭?」 「我为什么要哭。」我艰难地挤出几个字。 「老子喜欢。」那人突然说得开心,「女人连哭都不会,干巴巴的有什么意思。」 神经病。我想继续骂他,突然就觉得胸口发闷,一阵咳嗽连话都说不出来。看我的惨样,那人笑的更大声了,我知道他喜欢看人求饶,可我偏不会遂了他的心愿,于是我咬紧牙,任由胸口撕裂一般的疼痛,仍旧是一声不吭。 「没意思。」那人切了一声,收回爪子,我看到自己的血,顺着他的指尖滴下,「既然你想死,老子就满足你吧。」 我闭上眼睛,感受到他的爪子捅进了我的胸口,速度如此之快,裹挟着劲风,看来他也是个杀人的行家。 ...... 突然! 我的眼前闪过一片白光,我眯起眼睛去看,只看到白光刺眼,如暗夜之中白昼降临,等到白光散过,我看到那人褪去了野兽的模样,重新变回了之前的男人外表,只是变化不太完全,耳朵没收回去,身后还有个毛茸茸的尾巴在那晃。 那人看着我,脸色十分难看,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从野兽变回人之后身上没穿衣服......原来漫画里画的,都是骗人的,狐狸变成美女,身上肯定是光秃秃的,那变成男的,也是一样的。 还不等我再想这些有的没的,胸口突然传来的刺痛瞬间吸走了我所有的注意力。 好疼。 好疼好疼好疼! 我只觉的浑身发热,不是皮肤发烫,而是从胸口,由内而外的热,我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这种感觉,仿佛是连心脏都被泡在了岩浆当中,又热又滑腻,整个身上变得湿漉漉的,恍惚中我感觉自己的心脏被烫的发出吱吱的声音,我......在哪? 我是在这片无人的荒漠,还是坠落进入火山岩浆? 好热!好热! 疼痛让我没办法继续冷静下去,我开始不断的挣扎,放声大叫,但这仍旧没能减弱我的半分痛苦,好疼,仿佛身体被切成碎片,一片一片的扔进了滚烫的热水中。 我胡乱的剥去身上仅剩的那几片布料,但任然觉得热的不行,疼痛让我蜷起身子,捂紧了自己胸口,那里没有血液再流出,甚至连伤口都没有。 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眼前这一切,都是我的幻境吗? 不不、不是幻境,下一秒,疼痛再次袭来,我想忍,可一分一秒都忍不过去,疼痛让我在地上不断的翻滚,可是没用,没用的,没人能救我,没人会想救我,我只觉得大脑空白,身上唯一能感受的就是这场无尽的痛觉。 度日如年。 也许对别人来说这只是几分钟,但对我来说,这段时间漫长的仿佛是过了几个世纪...... 「受身无间者永远不死,寿长乃无间地狱中之大劫」 我的脑海中突然闪过这样一句话。 「杀了我吧。」我终于是忍不了了,开始乞求眼前的男人,他看着我的痛苦,满脸冷漠。 「算我求你,你杀了我吧。」我在那哭着求他,这次是真心的,这种感觉实在太过痛苦,我已经不想再经歷下去了。 宿命这种东西,还是放过我吧。 第114章 == 我的意识开始模煳起来。 「你冷静点!」他不顾我的挣扎, 试图按住我的胳膊,我不断的挣扎,又不停的求他,可眼前的人除了试图按住我让我冷静之外, 分明没有半点要杀我的意思, 哦, 我突然反应了过来,他不是说最喜欢看的就是人的恐惧,如今我一夜死生,一朝苦痛,估计在他眼中, 反而是人间最欢愉之事。 我不怪他拿我的痛苦当乐事, 眼下只想死的快点, 于是干脆一脚踢在他肚子上, 试图激起他的怒火,随手杀了我了事。 可我这次失算了, 无论我怎么踢他打他咬他,眼前的人似乎仍旧没有杀了我的意思。他只是想按住我的胳膊,不断劝我冷静下来。 这种时候我要能冷静那就怪了。 「我觉得你很有意思。」那人加大了按住我胳膊的力度, 「我大概能有个能让你冷静下来的办法, 你要不要试试。」他不紧不慢的提了个建议。 他的办法估计也没什么好事,我痛的死去活来, 却不忘吸取教训, 连忙摇头拒绝, 「我只要你杀了我。」 第201页 「你现在这样我没办法杀你。」他说, 终于按住了我的胳膊,「不如你先冷静下来, 到时候我再杀你也不迟。」 「这是最好的建议,你没资格拒绝我。」 …… 是的,他的方式似乎奏效,我现在不热了,可只觉得浑身发冷,冷的如坠冰窟。 比我曾经在梦中经歷梦魇还冷,比被库洛洛按在水里还冷。 「你别他妈的拽老子尾巴!」眼前的男人满脸不爽的骂道。 * 那暴君嘴上说帮我,其实也没干什么好事,我当时意识模煳,等到他做完之后,才稍稍缓过神来。可这时身上太冷,周围又没有什么能够取暖的布料,于是就随手抓住了暴君那条毛绒绒的尾巴。 那男人气得不行,一副咬牙切齿要吃了我的表情,我看他额头青筋一直在跳,心里大概是在纠结要怎么杀我,金绿色的眼睛瞪着我,忍了半天才逐渐平復了情绪。 「你应该庆幸本王现在的脾气够好。」此刻,暴君不忘给自己脸上贴金,也不知道是谁刚才在那骂骂咧咧。 我没回话,抱着那条尾巴往身上又盖了盖,脑子里想着接下来要怎么办:我早就和库洛洛说自己不是个干卧底的料,这还没一天呢,就把任务目标给惹毛了,按现在这情况,别说那个我连样子都没见过的人皮手册了,想从他那偷什么估计都没戏了。 「冷就滚床上去躺着,别在这哆哆嗦嗦的。」那暴君努力了几次,终于是把尾巴从我手里拽了出来,我拽不过他,可心里又不甘心,于是临放手时在他尾巴上揪了一把,眼看着那条蓬松的尾巴似乎是被我揪下来几缕白毛。 「……」 他应该挺疼,嘶了一声,脸上是一副要弄死我的表情。他立着眉毛,一把将我拎起来,直接往床上一扔,此刻我声都来不及出,一下子就回归了久违的大床的怀抱。 我躺在那里不动,这两天我过得日子苦逼得简直像是在流浪,也不知道多久没睡过这样软的床了,看来这人相当会享受,床软不说,里面又堆了好几个大的靠垫,我刚才直接撞到了垫子上,倒也没觉得有多疼。 我埋在垫子堆里,扯过之前被他胡乱堆在角落的被子,披在身上问他这床以后是不是都给我睡。折腾了一晚上我现在困得不行,他要是答应我我就准备闭眼了,到时候顺便给他表演个一秒钟入睡的技能。 「你他妈把这弄得脏的要死。」暴君抱着胳膊翻了我一个白眼,「谁还能在这躺的下去啊。」 脏也是你弄的,我刚想怼回去,就被他接下来的话堵住了嘴,「你就怀着接受恩赐的心躺着吧。」 「那以后也是我的了吗?」 我眨眨眼睛一脸无辜地看着他,至于他最后那句话就当没听到。 「嗯,就他妈当老子赏你的,你……」他凑了过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我,那双野兽一样的眼睛看得人胆寒,他还想再说什么,不过话还没等说完,就被我毫不留情地踢了一脚。 「嘶……刚才还哭的跟个猫崽子似的,现在又他妈的抽什么疯?」他裸着的左肩那里明显红了一块。 「这床是我的。」我拍了拍床面,在那宣誓主权,「你刚刚答应给我的,你说谁反悔谁就是王八蛋。」 「你的?连你都是我花钱买的。」他咧嘴笑得吓人,脸上带着那份熟悉的狠戾表情,「老子说把这些都给你,你敢要么。嗯?」 「啊,不对。」那人想到了什么,突然又不怀好意的笑了,「老子的东西,你已经要了……」那暴君越凑越近,似乎是要把我撕碎一般,我现在恢復了点力气,在他离我还有半米远的时候,一脚把他给踹了下去。 那人没想到我真的会踹他,一个趔趄,差点摔下去。不过很快他就反应了过来,稳住了身子,凑上来一把掐住了我的脖子,带着兇狠表情的脸凑了过来,我没去看他那眼睛,反而又开始盯着那两个毛茸茸的耳朵,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他头上有两个动物的耳朵,两边还有两个人的耳朵,那这人到底用哪个耳朵听声音啊? 「敢把老子踹下床的,你是第一个。」他咬牙。 「那你是不是应该感谢我,带给你这么新奇的体验。」我唿吸困难,却也不忘给自己点个赞。 他刚想再说点什么,突然,一阵尖锐的声音划破了黑夜的寂静,我也听到了那诡异的声音,不是叫声,仿佛像是什么警报声。 刚才还在威胁我的暴君松开了我的脖子,他勐地站起身,向外面看了一眼,眉毛紧紧皱在了一起。 「给本王在这老实蹲着,要是乱跑就等着回来餵鳄鱼吧。」他警告道,说完身影一闪,就再也看不见了。 第115章 == 在警告我一通之后, 那个暴君的身形一闪,快速地消失在了我面前。 看到他的身手我也吃了一惊,没想到这傢伙的速度居然这么快,等等, 到底是什么东西能让他会有这种反应? 是袭.击吗? 我仔细去听, 就发现四周并没有发出什么骚.乱的声音, 如果队伍受到攻击的话,肯定会发出很大的声响才对。 如果不是攻击,那个暴君的反应也太奇怪了,像他这种身份和地位的人,如果不是紧急的情况, 是不可能会有这种行为表现的。 所以我估计最大的可能还是有不明原因的袭.击。 第202页 这个袭击有些诡异, 似乎不像是人的。 因为空气里的味道已经变了。 我知道事情肯定不会那么简单, 于是一骨碌翻起身, 吸着鼻子闻了闻。我对血的味道非常敏感, 此时的空气中似乎瀰漫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我吸了吸鼻子,隐约还闻到一种说不出来是什么东西腐烂发出的恶臭, 味道虽然不强烈, 但明显有渐渐变浓的趋势, 估计是离我的位置越来越近了。 不好,那肯定是有东西过来了!我心里一惊, 连忙跑去不远的柜子里翻东西。 这味道不太对, 我估计那东西很麻烦, 而且应该是朝着我这个方向来的。照这样下去再过一会凶多吉少, 这时候不跑是傻逼,我自然是不能坐以待毙。 看了一下四周, 这地方好像是那暴君睡觉的屋子,屋中的柜子里应该不可能有女人的衣服,我翻了半天,才找出来一件男士纯黑色的衣服和裤子,那个暴君身形高大,我把他的衣服往身上一套,自然是大出来不少。我不可能就这样出去,于是又抽出来一条皮带,往腰上一扎,挽了裤腿和袖子,随后甚至还摸到了一把短刀。 穿戴整齐,我这才走到门边,偷偷开门去看外面的情况。 我记得之前的时候是月色清明,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这里竟然开始就变得漆黑一片,此刻更是连任何光亮都看不到,这里是沙漠,虽然白天和夜晚的温差特别大,但正常来讲空气中的湿度应该没有那么大才对。 我看着外面越来越浓的雾气,有点纠结要不要往外跑,里面不安全但外面怎么看也都有点奇怪啊,沙漠里怎么会有这么大的雾呢? 〈空空、空空、空空……〉 正在我犹豫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声音由远及近,似乎是向我这边过来。 我紧紧地盯着外面,却什么也看不到,〈空空、空空、空空……〉,声音一直在响,在周围不断地迴荡,突然间,整个沙漠中开始迴响起这样的声音,我握紧了那把小刀,却没办法判断声音的来源。 如果是在之前我有念的时候,这时候还可以用「凝」去看,可是现在……也只能靠运气了。 会念的人往往会喜欢用「凝」而不是依赖眼睛去看,因为两者感知的东西并不相同,眼睛看到的东西具有迷惑性,而用念感知的,就会拨开蒙在它上面的那层薄纱,你会看到里面深层的东西。当然,我听说有人的念能力,能将视力与念力结合在一起,他们能看到的,是比「凝」更深的东西。 声音仍旧在响,我绷着身子不敢轻举妄动,心里其实有点慌。我深吸了一口气,在脑海中搜寻着这个声音的记忆,因为实在是不明白这是什么东西发出的声音,听了一阵,我觉得,这大概像是一种脚步声。 有点像穿着那种木头拖鞋踩到地面发出的声音,哦,我记得信长就穿过,他好像说那个东西叫木屐。 木屐? ——等等,这就不太合理了啊,我现在的位置是沙漠,那种鞋走在沙子上绝对会陷下去,又怎么能发出这么空旷的声音呢?难道说……它不是走在沙子上的?只有走在地面上才会有声音,那现在唯一有地面的地方是—— 我呆的屋子! 不是吧? 它在屋子里?!!! !!! 我瞬间被自己的想法惊出了一身冷汗,勐然间转身回头去看,屋子里除了被那暴君弄得那一片狼藉之外,我什么都看不到。声音还在响,频率越来越快,仿佛那个不存在的东西发现了我的想法,正加快脚步向我冲过来。 我下意识的往门边靠过去,站起来就想往外跑,可刚抬脚,却又迈不动步了。 不对!不对!不对! 我的大脑在那飞快地转动,那个暴君走之前告诉我不要乱跑,且不管那人说的真假,但眼下这种情况,我绝对不能往出跑! 我的想法是错的! 我快速锁上门,沖回屋子里把一切有光亮的东西都关掉,又检查了窗户,做完这一切,才稍微有功夫去喘口气,现在屋子这么乱,如果那东西在屋里,那绝对会发出碰撞的声音,还有这地面,我看了一眼地上已经脏掉的厚毛毯,什么鞋走在上面都不可能发出那种〈空空空〉的声音! 所以,这个发出声音的东西,还是在外面! 四周黑暗,它能向我这边靠,说明那东西是不怕光或者容易被光吸引的,换句话说,此时此刻这个在浓雾中仍然有光亮的屋子最危险! 声音仍旧在响,但是在这种声音之中,我听到了另外一种细微的声音,飘忽的、轻微的、仿佛是鬼魅低语一样的声音,恍恍惚惚的似乎重复着两个字。 …… …… …… 分辨了几次,我终于听清了,那两个字是在说—— 快逃!!! 我来不及消化这个词,〈砰——〉,突然,一阵响声打破了我的意识,我向着声音的来源看去,就看到那个窗户原本干净的玻璃上,突然就覆上了几只带血的人手…… -------------------- 作者有话要说: 这周要写隔壁库洛洛那篇文,这篇下周写 第116章 == 我平时害怕打雷, 倒是不怎么怕鬼怪,不过此时的气氛诡异至极,然后突然就看见血手拍上窗,差点没把我吓嗝屁。 第203页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好在是没丢脸地惊叫出声来。 窗外是什么东西? 我心中疑惑,却也明白绝对不可能待在原地坐以待毙, 这时候只能是硬着头皮去看是什么情况,没念用不了自己的武器,我只好握紧了手上的那把短刀,轻声走了过去。诡异的声音仍旧在黑暗中迴荡,声音越来越急迫, 似乎是预告着有什么事要发生。 我慢慢向窗外探头, 外面仍旧是一片漆黑, 我切断了所有的光源, 所以此时屋子里自然是漆黑一片, 我的夜视力还好, 这时候还是可以隐约看到外面的情况:只见外面的角落里蜷缩着几个人影,其中有两个木然的躺在那, 其他人在她们周围紧张的推着她们,似乎还在唿喊她们的名字, 但地上的人仍旧一动不动,显然是活不成了。 人影的头髮又乱又长, 从身形上看, 应该都是女人。 死去的人身上全是血, 大概是受了很严重的伤, 活着的人身上也沾满了血迹,也不知道是不是同样受了伤, 屋里子乱成一片,我不知道哪里有药,也没办法帮她们治伤,如果她们其中真是有人受伤了,那只能听天由命了。 不过看到这种情况,我心中突然升起了一股底气,能让人受伤流血,就说明这不是什么看不见摸不到的东西,所以我猜测,「它」可能是某种野兽,野兽在捕猎的时候善于伪装,同时又有群体捕猎的习惯,说不定现在仍旧在响着的这种声音,也是这种野兽捕食猎物的一种方式。 或许它们是通过声音来驱赶猎物向某一处靠近,随后一起猎.杀,也或者这种声音就是他们用来传递某些信息的方式。 我自小是在海中的岛上长大,从那里出来之后也就是在城市里面晃悠,很少会到沙漠中来。在我的印象中,沙漠里的生物并不多,所以从食物链的角度来看,这里应该也不会有什么群体捕猎的生物。不然的话,除了偶尔来沙漠的旅人,他们平常的食物来源就是一个问题。 眼下时间紧迫,我也没功夫再去分析那个声音的来源到底是野兽还是某种别的东西,总之我现在可以确认的一件事,那就是「那个东西」,是可以伤人的。 那接下来,我要处理的,就是我该怎么办的问题。 不止是我自己,还有外面那几个人应该怎么处理? 我虽然算不上什么好人,但也不可能就这样看着她们在外面被野兽袭击而死去,倒也不能说是圣母心的原因,可毕竟我们的距离非常近,到时候一旦野兽袭击过来,动作之下肯定会波及这间屋子,等到那时我的处境同样会变的很麻烦。 不仅如此,现在她们在外面的声音又那么大,即便没有光,也容易通过声音把野兽吸引过来。 所以我首先要做的,就是要让她们闭嘴。 只有死人才会彻底闭嘴,但我现在没精力也没必要让她们变成死人。我会杀人,但我不是变.态,我不喜欢没有理由杀人,尤其是女人。 我的家族自古以来,似乎就对女性有着一种莫名的宽容。 在脑海中想了一通,这时我又看了一眼外面的情况,就发现好像除了他们之外,也没有其他的声音响起来。 这就有点奇怪啊,我不是什么心思缜密的人,但也能看得出外面的情况不太对劲,这几个女人看上去很弱小没有武力值,要是野兽过来的话没理由不袭击他们,但如果她们真的够强,也不可能被野兽逼到这种地步。 而且要是那些野兽真的是在驱赶猎物的话,为什么等到现在都没有围过来呢? 这个【围猎】的时间似乎有点过久了吧? 我站在原地,警惕着外面的情况,脑中不断的再思考着这些问题,难道说、难道说——眼前的这些女人,是在充当了「饵」的角色? 她们的生存绝对不是偶然,肯定是有什么我没想到的原因,是为了什么呢?我皱眉,如果我是一个野兽的话,我这样做会有什么目的呢?……如果是我的话……大概会通过这几个,去吸引更多的「猎物」吧? 此时时间紧迫,我的脑海中想着事情的各种可能性,但是这些想法,也仅仅是在一瞬之间,现实不容我再去多想,它逼迫我在这时候必须做出一个选择。 ——是当个旁观者,还是帮助她们? …… 接下来我看了一眼外面,迅速打开窗,屏住唿吸往外一探身,在她们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像是提猫一样,把她们一个一个的捞了进来,随即马上关窗,动作一气呵成。 我提进来的女人一共有四个,几人似乎是没有从之前的震惊中缓过神来,她们呆坐在原地,满脸的惊恐和迷茫,跪坐在黑暗中瑟瑟发抖。我此时是可以看到她们的表情的,不过这几个人似乎都是普通人,夜视力并不好,我看到他们一脸苍白,正在紧张地张望着四周,却没有发现我的存在。 我知道这种时候就该有人说话了,于是我轻咳一声,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在黑暗中显得不那么诡异。 我努力让自己亲切一点,但似乎还是失败了,听到我的声音,有一个女孩子率先反应了过来,我就看她睁大眼睛,显然是要尖叫,我心道一声不好,在她马上就发出声音的一瞬间,一手捂住了她的嘴巴。 「别出声,出声的话杀你们的东西就会过来。」我不敢大声说话,只能小声的警告她们,心中做好了如果对方出声,就马上把她们打晕的准备。 第204页 我现在对付有念的不行,但对付普通的女性,还是绰绰有余的。 动作之间我的手碰到了其中两个人的胳膊,她们大概是营养不良,看起来都很瘦,细胳膊上带着潮湿雾气沾染之后特有的阴冷冰凉,但明显还是有温度的。 很好,有温度那就说明这几个人是活着的。 「能做到的话我就放手。」我看了其他三个人,显然她们仍旧没有从震惊中缓过神来,她们都是普通人,可能之前已经经歷过惨烈的追杀,现在在这种黑暗的环境下,有这种反应倒也能理解,我觉得自己的语气都缓了下来,「别害怕,你们暂时是安全的。」 被我捂住嘴的女孩吓得不轻,但也反应过来现在的情况,她轻轻点了点头,我看她这样,心中还是有点不放心,又观察了一会,确定她真的已经冷静下来了,就慢慢放开了手。 「谢谢。」我听见那女孩的声音发抖,就又拍了拍她的肩膀。 「外面是什么东西在追你们?」 我没有问她们是谁,这几个女孩穿的都很差,瘦胳膊瘦腿,即使仗着年轻身上的皮肤细嫩,但远没有养尊处优的女孩子那样光滑。 所以她们的身份只有一个,就是这个暴君手里的女奴隶。 等等,这不是有女孩吗?那当时还买我干嘛? 我突然有点想不明白。 第117章 == 被我救回来的女孩们坐在地上, 她们低着头,瑟缩在一起,仍旧是一副很害怕的样子。 我安慰了她们两句,但眼下时间紧迫, 不可能再会留给我们更多的时间。于是我连忙问她们到底看到了什么, 毕竟从目前的情况来看, 这个房间也算不上是安全的地点。 刚刚被我捂住嘴的女孩看上去还是比较镇定的,她抖着嘴唇,似乎是回忆起了相当可怕的东西,「我们看到的……是、是……怪、怪物。」 「怪物?」我想了想,觉得她说的很可能是某种没见过的魔兽, 毕竟世界这么大, 有点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倒也正常, 心里盘算着自己能不能应付, 「哦, 你说的怪物有几只?」 「一只。」那个女孩回答。 「不、不是一只。」另外一个梳着辫子的女孩反应了过来, 连忙出声反驳。她的通用语说得不是很流畅,话里面夹着不知道是哪的语言, 她说了一连串的话, 我只听明白了这一段信息, 其余的就完全听不懂了。 「她在说什么?」我连忙问她旁边的人,我看着她抱着胳膊, 身上抖得厉害, 在那嘀咕个不停。 「她是这里的原住民, 她说, 它们来了,它们一个都不会放过的。」大概是看我在那皱眉, 坐在她旁边的另外一个女孩子解释道。 它们? 我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难不成这个东西的数量有很多么? 糟糕,那可就难办了。 「你们能不能说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开口问道,现在我知道的情报太少了。 此刻她们的心里稍微冷静了一些,虽然身上仍旧在抖,但已经没有最开始时那种惊恐地样子了,几个女孩互相看了看,刚才最先说话的女孩开口了,「我听他们说,沙漠中最怕的不是那种大风沙,而是这种浓雾,因为它并不是普通的雾气,在浓厚的雾气之中,隐藏着会吃人的怪物。」 「吃人的怪物?」 看来我猜得没错,但是眼下的信息太少,我必须要得到其他更有价值的情报,于是我追问,「那你们知道这种怪物是什么吗?或者它怎样才能解决掉呢?」 这时,那个说不清楚通用语的女孩又说了几句。 我自然还是听不懂,于是露出了一副疑惑的表情,她身边的女孩想了想,这才翻译出来这句话的意思,「她说,只有当光明降临大漠,诅咒之王和它黑暗的僕从才会重新遁入冥河。」 啊?这话听着怎么有些中二啊?这种小说里才会有的台词,现实世界听起来还真的感觉怪尴尬的。 我忍不住在心中吐槽,但表面也没再纠结这件事,「诅咒之王?这指的是什么传说吗?」 当然我这也是随口一问,但有些出乎我意料的是,那个说不清楚通用语的女孩竟然点了点头,用着蹩脚的通用语解释,「这里的人从小都知道这个传说。」 可传说毕竟只是个传说,真实的情况可不见得是人人都知道的。 随后我又从这几个女孩这里简单了解了一下情况——原来这些人都是去迎接暴君未婚妻的队伍,暴君的国家和他未婚妻的国家都是埃珍大陆上的小国,上个月的时候两个国家决定联姻,因为国家的传统,这次联姻并不能坐飞艇前去,所以暴君带着他自己国家的一些人,选择走沙漠这条路去接他的未婚妻。 不久前他们接到了公主准备返回,没想到就在前天他们好像在夜里遇到了杀手或者是强盗,对方杀掉了公主和她队伍中的一些人,也因为这件事,暴君的脸色一直不太好看。但他也没说什么,目前队伍正在按照路线返回自己的国家。 这几个女孩有两个是暴君自己队伍中的,另外两个则是公主那边的人,公主那边出事之后,剩下的这些女孩便都被安排在一起行动了。 谁也没想到,原本安全的路线,在返回的时候居然能遇到沙漠中的怪物。 哦,这样的话事情倒也好理解了,我安抚了女孩们几句,告诉她们我们现在必须要想办法保证自己的安全。 第205页 几个女孩点点头,其中最早开口说话的女孩便问我该怎么办,她刚才也介绍了一下自己,她叫露玲,是公主从自己国家带回来的女僕。 「其实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办。」我如实开口,「不管是沙漠的情况还是这里的怪物,我都没听过。」 「但如果要是有实体的怪物在面前的话,我倒还能挡一阵。」说完我摸了摸手中的短刀,我这么说当然也是想让他们宽心,我倒是能撑一阵,但估计也就是【一阵】。 没念真的是没安全感,这种话我都要说腻了。 目前的话我们只能在这间房子里等等,要是那个暴君有良心的话,说不定还能等到他们的救援吧? 当然这事我也没抱什么希望,如果从对方的角度去想,抛弃我们这几个『累赘』才是最好的选择,谁会为了几个女僕或者奴隶的命去冒这种风险呢。 所以人啊,还是要靠自己。 「我们或许可以想办法离开这个危险区域。」于是我建议道,「正常来讲,不管这个怪物是什么情况,它们都应该有一个捕食范围才对,如果我们离开了这个范围,或许还能安……」 我这个『全』字还没出口,就听到不远的地方传来一声女人的尖叫,我勐地抬头顺着声音望去,当时冷汗就下来了,我就看到原本跪坐在地上的一个女孩竟然硬生生地裂开,那样子就像是一个蝉蛹…… 第118章 == 光线昏暗, 我此刻将注意力全部放在了应对怪物的袭.击这件事上,要不是听到有女孩发出尖叫声的话,我根本不可能注意到这里发生了异变。 顺着声音望去,即使有着心理准备, 但在看到眼前的情景时, 我还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是怎么回事? 我不禁皱眉, 因为眼前所发生的一切显然已经超出了正常人所能接受的范畴。 我看到其中一个瘫坐在地上的女孩,原本瘦弱的身体正在不断地胀大,甚至连皮肤都开始被撑得透明起来,这种膨胀的速度很快,仿佛是在吹一只气球, 但和气球不同的是, 她的身体里面好像有东西在不断蠕动, 四处游走, 毫无规律。 看起来就像是一只即将破茧的蚕蛹。 没有哪个正常人的身体会发生这样的变化, 我不知道产生这种情况的原因是什么, 但是我知道,此刻这个【人】的身边必然是非常危险的。 所以要赶快离开这里。 「你们快点躲开!离她远点!」我的身体在后退的同时, 连忙向着另外那三个女孩开口喊道。怎么说呢, 这几个人虽然和我没什么关系, 但我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们就这样死在这里。 露玲的反应很快,在听到我的喊声之后, 她连忙向着我的方向跑了过来。另外一个不怎么会说通用语的女孩也想跑, 但她好像有些太过紧张, 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到地上, 好在被她旁边那个会翻译通用语的女孩拉了一把,站稳之后, 两个人也是赶忙向着我的方向跑了过来。 「快过来!」 我又喊了一遍,心中焦急,实话说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办,但我知道按照这个架势,我们在外面应该比在屋子里面要安全。 从距离上讲,我们其实离窗户那里更近一些,毕竟我当时可是从窗户那里把这几个人拎进来的。但是此刻,那个像怪物一样的女孩守在那里让人琢磨不清是什么情况,这样的话我们根本没有办法向那里靠近。 既然这样的话,我们唯一能选择的也就是从门那里离开了。 之前我和暴君打架的时候,把这个屋子里弄得可谓是一团糟,此刻这里地面杂乱,光线又十分昏暗,要从窗户那里跑到门边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况且那个【女孩】那边情况不明,还要时刻警惕着她那里的情况,这样下去移动的速度又会慢了一些。 我右手握刀,顾不上看着向我跑过来的女孩们,眼睛只是盯着那个【女孩】的情况,一步步地向着门口那里退去,可还没等我退到门边,情况又发生了转变。 那个【女孩】彻底破茧而出了。 破茧成蝶,听上去还是个挺浪漫的词语,但是要把这个词安在此刻的环境里去看的话,这个场景则是十分不美丽的,甚至用恐怖来形容也不为过。 我眼睁睁地看着那个【气球】越胀越大,就在即将要达到一个临界点的时候,【她】却没有如我想像中那样发出『嘭』的声音,反而是表皮逐渐萎缩,像是一根快速干掉的竹笋。 此刻,【她】已经看不出人类的模样了。 看到一个活生生的人莫名其妙地变成这副模样,我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但是此刻我也没有心思再去感慨这些事情,因为这个时候,我就看到那颗【竹笋】竟然一点点的裂开了。 我也裂开了。 「跑啊!」我大喊一声,连忙向着门口跑去,此刻不跑是傻逼,我就看到那个【竹笋】里,竟然突然钻出来一团黑乎乎的东西! 谁管他是什么,反正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虽然没念又饿着肚子,但我的身体素质还算是过得去的。我迈开腿拼命向前跑,但跑着跑着我就发现不对劲了,为什么我跑出去这么远,还没跑到门边啊? 暴君虽说生活奢侈挥霍,但他的这种奢侈也是有限度的。我之前也算是对暴君的房间有些印象,我知道他的房间肯定不会大到这种程度,就算我跑得再慢,也不可能说过了好几分钟也没跑出去这里。 第206页 难道说这是错觉?是不是我太紧张了根本就没有在跑? 随后我便否定了自己的想法,我知道自己的身体是不会骗人的,腿上的感觉提醒着我,自己肯定是在跑的。 可那就奇怪了,那个门为什么还是离我那么远呢?看上去触手可及,但是总是离我有一定的距离。 这个门……难不成是我的幻觉? 或者说这里其实根本就没有门存在的? 妹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我就觉的脑袋发懵,整个人都是一种晕乎乎的状态,完全没有办法冷静思考。倒也不完全是害怕,好歹我曾经也是经歷过生死的人,就算现在的情景诡异,也不至于被吓到腿软的程度。 但是我就觉得哪里不对。 我无法解释这种感觉,但心中也明白再跑下去也毫无意义,于是我停下脚步,突然想起来那几个女孩的情况来,连忙回头去看。 我就看到露玲站在我的身后,另外一个女孩也在不远的地方看着我,两个人的面色有些复杂,苍白、紧张、恐惧……似乎处在崩溃的边缘。 「还有一个女孩呢?」 我看了看周围,就发现少了一个人。 离我远一些的女孩没说话,露玲也没有开口,她犹豫了一下,伸手指了指远处的位置。 我顺着她的手势看去,虽然现在简直是漆黑一片,但我夜视力也算是不错的,还是看到那里发生了什么。 我就看到地下似乎有一团东西,看上去很软…… 像是一块肉糜。 这又是怎么回事? 第119章 == 肉糜? 它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我敢确定之前并没有在暴君的房间看过这个东西, 它当然不会平白无故地出现,它的出现,必然和我们这里有一定的关联。 这到底是那个【怪物】,还是那个【女孩】? 刚才事情紧急,无论是谁肯定都在忙于逃命, 我自然也不例外, 一直忙于奔逃,根本没去观察身后发生了什么,也就是刚才注意到这里的情况不太对劲,这才停下脚步回头去看。 我看了一眼旁边的这两个女孩,她们应该是比我跑得慢一些, 说不定能看到什么情况, 于是我开口问她们有没有看到什么, 知不知道那堆肉糜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个女孩看都不敢看, 她脸色苍白, 捂着嘴不说话, 看她的样子,刚才似乎是已经吐过了。想想也是, 一个普通的女孩遇到这种情况, 不晕倒就已经很坚强了。我也不勉强她, 但也没什么好说的,这种时候我都是自身难保, 也说不出来什么保护她安全的话, 只能是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另外一个是露玲, 她的情况看上去也不怎好, 但好在意识还是清醒的,露玲指着那堆肉糜, 和我讲了一下她看到的东西。 她说最开始那个女孩裂开之后,有一团黑色的东西从裂开的人皮里钻了出来,随后就飞到那个不怎么会说通用语的女孩头顶,几乎是在一瞬间,黑影覆盖了她的身体,随后女孩的身影就消失了,紧接着她就看到地下出现了那堆肉糜。 「一定是那个怪物把摩嘉娜吃了!」露玲抖着嘴唇,声音颤抖。 吃了? 倒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性,我之前听说过一种叫『古利特尔化尸虫』的生物,它们平常以腐肉为食,体内可以分泌出一种具有腐蚀性的液/体。没有食物的时候,它们就会抓活着的生物为食,这种生物往往是群居,所以它们会成群覆着在生物表面,同时向着生物的体.内注.入腐蚀液,将食物变为一摊肉泥。 或许这个怪物和那种虫子的属性相近也说不定。 如果这个假设成真的话,算我在内现在在场的这三个活人,接下来就是最危险的。 我看了一眼我们三个,如今能打的,也就只有我了。 不过假如说这个【怪物】真的是一种虫子的话,其实也是有一个好处的——有实体的生物,就可以用最普通的方式去解决。 比如说水淹、火烧、或者是用沙子砸死。 沙漠里弄水有些困难,另外两个方式倒是可以尝试一下,我记得……之前和暴君打架的时候,我撞到过很多瓶酒来着…… 想到这,我开始在黑暗中去摸索着酒瓶的方向。 这时,露玲的话打断了我的动作,「那个东西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过来,我们还是赶快逃吧。」 我摇摇头,担心被那肉糜上的生物听到声音,所以压低了音量,「我认为还是先不要往外跑了,毕竟外面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我没有去和她们说之前跑不到门口的那件事,不知怎的,我就觉得刚才那段经歷有些奇怪,说不好是什么感觉,就总感觉怪怪的。 而且从始至终,外面都安静得出奇,这种情况实在是有些不正常。 「可是现在这里也不安全啊。」另外一个女孩语气担忧,「说不准什么时候我们也会变成那堆肉糜的。」 「所以我们要把那堆肉糜消灭掉。」我回答道,「我们的速度不可能那么快,就算我们跑出去,里面这个怪物肯定也会追上来的,既然如此,还不如藉助这里有的东西,先把它消灭掉。况且外面除了沙子就是沙子,地方又那么空旷,我们再想做点什么就太难了。」 「还是跑吧,过去太危险了。」 第207页 「现在风险就是一半一半。」我也不想勉强,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我不能将自己的想法强加在别人身上,于是我和她们说让她们两人自己做出选择,跑出去或者在这里和我一起合作都是可以的。 「那我们还是在一起吧。」露玲犹豫了一下,「在一起也能互相照顾。」 另外一个女孩也不敢单独出去,看到露玲要留下来,她也放弃了离开的念头。 「也行,那你们自己小心。」 说完,我又把自己的想法和她们简单说了一下,我们首先要收集到一些酒和衣物,床单之类的也可以,除此之外最重要的是要找到打火机。 那个怪物的位置离窗户比较近,我记得酒的位置离窗户也不太远,所以去收集酒的任务还是有很大风险的,至于衣服和打火机,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它们的位置离怪物要远一些。 「这样吧,我去找酒,你们去看看能不能找到打火机。」我开始分配任务,眼下只有我算是有些实战经验,身体素质也比她们强一些,最危险的事情还是我来做吧。 况且我总有一种想法,但我不确定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毕竟这个猜测毫无根据,这只是多年来的实战经验带给我的一种直觉。 第120章 == 我这人心大, 心思既不深沉,也不多疑。 所以在最开始遇见这几个女孩的时候,我完全没有去怀疑过她们什么,我觉得她们看起来弱小又可怜, 而且99.9%的可能都只会是个普通的人类, 就算我没有念, 她们几个人对我也不会构成什么威胁。但是随着事情的发展,我突然产生了一种愈加强烈的直觉,怎么说呢,我现在想来,就觉得遇见【怪物】这件事, 似乎有点『顺利』过头了。 从暴君被那阵古怪的声音吸引走开始, 接下来我所遇到的一切, 虽然看似危险急迫, 但其实完全没有对我造成任何生命上的威胁。 假设真的有一个以吃人为生的怪物的话, 那从它出现到现在, 至少有三次能够杀死我的机会,1:暴君离开之后, 我单独在这屋子的那段时间, 它完全可以直接进来杀掉我; 2:那几个女孩逃到窗外的时候, 它完全可以杀掉这些女孩或者杀掉将它们带进去的我; 3:如果露玲她们说的是真的,那第一个女孩身上那些黑雾吞噬了其中一人之后, 为什么没有继续杀我们呢?如果怪物想杀死我们, 在这种封闭的空间之内, 显然就是轻而易举的事。 还有, 如果这一团黑雾真的是这个怪物的话,那目前为止, 它杀.人的逻辑也有问题。 我不妨先提出一个假设:它不杀在屋子里面的我,是因为无法进入室内。 那么与之相悖的是:它也没有杀在屋子外面的那几个女孩。 如果给前面两点找一个理由来说服的话,那就是:它不杀那几个女孩是为了混进屋子里。 那么由此这里就会产生一个问题:这个怪物为什么要设法混进屋子里呢? 从而可以有三条推论,1.它只为了杀掉屋子里的我 2.它想杀掉的是更多的人,包括屋子里的我和进入屋子的女孩们 3.它不杀.人 如果第二条推论成立的话,那么目前,这个怪物就不应该是将其中一个女孩变成肉糜之后就毫无反应,而是从第一个做【饵】的女孩身体里钻出来后,接下来就将我们一个一个,或者所有人一起变成一堆肉糜。 如果第三条推论成立的话,那第一个女孩变成【饵】是可能会发生的,但是第二个女孩并没有任何理由变成露玲她们口中的肉糜。还有就是如果它不杀.人的话,暴君也不可能会有这种紧张地反应。 接下来还剩下第一条推论,仔细想想倒也可以找到支撑第一条推论的理由:1.怪物在一开始的时候没有对屋子里的我造成威胁 2.暴君警告我不要离开屋子 当然,这种支撑推论的理由也并不是完全具有说服力的,因为我要将之前的假设和推论结合起来才能去推理整件事情,我在脑海里列出接下来要思考的问题——如果怪物想杀的是屋子里的我,那么在它进入到屋子以后,它为什么不杀我? 或许是因为它无法杀我。 如果有一个怪物,并且有着想杀掉某个人的想法,但是由于某种特殊的原因,怪物不可能在某一处完成这个过程,那么它会想到的方法是,先接近那个人,随后用某种方法将他赶出那个地方。 或许在这之前也尝试过引.诱的方式,但是这个方式已经失败并且不受信任,所以怪物要设定出一个恐怖的假象,来逼迫这个人走出安全区。 这其实就可以印证我前一段的经歷,为什么我之前明明听到了『空空』的声音,却没有在房间里看到怪物,同时在我放弃出门查看并且关掉所有光源之后,那几个女孩就莫名其妙地出现了。 她们的出现不是也不可能是巧合。 当然由此也产生了另外的问题,比如说——既然那个怪物想让我出去,那为什么我当时明明看到了门,却无论如何也逃不出去? 还有,关于门的古怪之处,那两个女孩却并没有这种疑问,从之前和她们的对话中我可以确认的情报是:她们两个人是可以走到门口,并且开门出去的。 她们不出去,是因为顾虑到口中那个『单独出去不安全』的问题,而不是无法出去。 第208页 也就是说,只有我不可以出去。 同时,从和那两个女孩的对话中我还可以提取出的一个信息就是:她们认为,我是可以和她们一起出去的。 所以真实的情况是——我不可以单独出去。 为什么我不可以单独出去? 想到这,我突然有了一个让人毛骨悚然的假设。 我不可以单独出去,是因为【这个怪物】要跟在我身边找机会杀掉我,我在这个屋子里没有遇到危险,是因为【这个怪物】没有办法在屋子里面杀掉我。 所以【这个怪物】需要我来到屋子以外的地方,并且是和它在一起的条件下。 也就是说—— 这个怪物,就在我的身边。 …… 当然,这只是一个假设。 假设之所以是假设,就是因为它只是一个根据现有逻辑凭空想像出来的东西,具有很大的虚构性。 换句话说,这只是一个虚构出来的推理而已。 想要去印证这个推理,最主要的问题是我需要找到【这个怪物】的动机。 ——它想杀我的原因是什么? 准确的说,是它费尽周折地只想杀我一个人的原因是什么呢? 显然,这是一个连暴君都不知晓的实情,而且并不符合怪物杀(吃).人的规矩。如果我真的是这样一个值得怪物去惦记的天选之子,那么在有着吸怪物体质的我来到这片沙漠的数十年数百年之前,这个怪物多半会饿死在当场。 一个让人闻风丧胆的怪物,在沙漠中孤独地等待数百年,只为了杀死一个叫白兰的女人。 拜託,这不是小说好不好,就算是小说也不能写得这么夸张啊! 所以更有现实意义的可能性是什么呢? ——真正想杀我的并不是【这个怪物】。 【它】只是一个普通人。 …… 普通人。 我能想到的人选只有那两个女孩。 第121章 == 在刚刚救到那几个女孩的时候, 我的确是有些心软,甚至想过要帮助她们摆脱怪物的纠缠。但是接下来发生的这一系列事情,却让我的头脑瞬间开始清醒。 无关身份和性别,但是在这种环境下, 我还是无法轻易相信一个陌生人。 这只是一种不信任,我也不会因此而杀掉她们, 如果她们不会害我的话,我自然也不会去害人。毕竟每个人的生活都是一件难事,如此这般,真的没必要再互相刁难了。 不过,前提是她们不会害我。 所以接下来我要做的, 就是试探出她们到底会不会害我。其实我不怎么想做这种事, 毕竟谁都知道, 人性禁不住试探。 …… 脑中思绪万千, 其实这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分配完任务之后, 我便按照原计划去黑暗的地方摸索酒瓶, 这个房间我待的时间并不长,但这毕竟是临时搭建的, 面积也不会很大, 总的来说, 我还是对它有一些印象。 空气中再一次安静下来,自从那几个女孩出现之后, 那阵奇怪的『空空』声就已经彻底消失不见。不仅如此, 在这期间那两个女孩也完全没有发出声音, 我不知道她们是不是有意为之。 我对气味还是比较敏感的, 对于酒的味道自然也能闻得出来,我吸吸鼻子, 努力搜索着气味的来源,酒的味道虽然微弱,但还是能感受到一些。有一些就够了,我也不指望自己能专业到和警犬抢饭碗的地步。 每到这个时候,我就特别怀念自己的念,要是有念的话,谁还会这么憋屈呢,开个圆,具现化个妖刀,分分钟可以解决的事情。 这种身份的转变犹如圣者跌入泥潭,落差大到不是人人都能接受的程度,我记得曾听过库洛洛的一个八卦,也不能算得上是八卦,好像是侠客偶然和我提到过的事情,他说库洛洛曾有一段时间失去过念能力,当时还是他们去gi里找的除念师。 我那时和库洛洛的关系还行,所以当时还半开着玩笑说那以后见面了可以採访一下他的心情。 事到如今,这种事情真的轮到自己身上以后,其实也并没有想像中的难以接受。倒是有点可惜,但更多的也就是一种平淡。这种感觉有点像过了七年之痒后和平分手的前男友,牵手的感觉就犹如左手摸右手,如果不想要亲情,那就得牺牲掉所谓的爱情。 这种爱情有了更好,没有也无关痛痒。 或许多年之后追忆过去,会因为这事发出一点不同的感慨,但其实也就是一点感慨。 高度也会影响气味的传播范围,于是我俯下.身子,去感受着空气里酒的气味。一番动作下来再闻味道果然清晰了许多,锁定方向,我便沿着味道的来源矮身走了过去。 我原本想手脚并用地爬过去的,转念一想就觉得有点傻,于是还是换了个看上去差不多的行动方式。 在那摸索了一阵,我就摸到了几个酒瓶,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叮叮噹噹的东西,我现在夜视力不行,有些看不清,估计是当时和暴君打架时留下的残局。 瓶子的酒有些是空的,有些还剩一半,我扩大了一下收集的范围,又找到两瓶看上去比较满的,将没满的放在一起兑了一下,总共摸出来五瓶酒。 一股脑儿的把它们都抱起来,我也不知道这些酒到底是否够用,这种事情也得过去看看才行。于是我抱着酒瓶在黑暗中又是一阵摸索,借着窗外透过来的模煳光亮,感觉自己应该是回到了原来的那个位置附近。 第209页 我看了看四周,似乎没有什么人影,那两个女孩不知道上哪去了,周围是死一般的寂静。我听不到任何走动的声音,小范围的找了一圈也没看到人,我不知道她们跑到哪里去了,也不知道她们有没有找到打火机。 「你们在不在?」担心声音太大会暴露自己的位置,我只能对着空气小声在那喊,我们没有正式交换过名字,她们不知道我叫什么,我也只知道有一个女孩叫露玲,另外一个也不认得。 当时分开的时候,我把可能放打火机的位置指给了她们,位置还就在附近,所以我感觉她们两人找起东西来应该不算难。 我们当时约定好,她们如果找不到打火机就返回原来的地点,到时候我会把手中的酒直接泼到那堆肉糜上试试看。 所以这个东西也不是非找不可的。 「喂,你们在不在?」我又喊了一遍,仍旧是无人回答。 或许是已经跑出去了?我心中想着可能会发生的事情,当然,如果事实真是这样倒也没什么不能接受的,我们又没有什么约定说必须要在一起行动,所以这并不能算是一种背叛。 不远处的肉糜仍旧存在,但它也只是存在,看上去就跟死掉了一样。 我突然有些不知道还要不要用酒泼它,毕竟它现在就像个物件,看上去根本构不成威胁。 啊,也不对,我很快便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实话说,这个东西看着还是挺噁心的。所以从观感上来讲,它还是有威胁的。 我突然想到了那个暴君,他当时让我在屋子里等他,但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他竟然连一点回来的动静都没有。 我都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经将队伍撤走了。 当然,我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多这一件倒也不碍事。我这人别的优点没有,心态还算是挺ok的。 话虽如此,我现在也不得不思考起一个问题,那就是——我现在应该怎么办?是继续在这个屋子里等暴君回来,还是直接跑出去寻找生还的希望? 一般小说里的女主都会选择第二种,要不然接下来的剧情根本就推不动。 所以为了能让剧情更有一些体验感,我也准备挑战一下小说女主的思维方式,或许比起在这想破脑袋,顺着【怪物】的思维走还能有一些新的发现,毕竟现实往往比小说更狗血。 「你们在不在?」我又顺势喊了一遍。 这一次我仍旧没有得到回应。 好了,这就不怪我了。于是我抱着怀中的酒瓶,假装惊恐地看了看周围,随后开始往门口退去。 我故意放慢了脚步,同时在行走的过程中用余光看着自己和门的距离,这个距离正慢慢缩短,这一次我似乎没有重复之前走不出去的境遇。 果然整件事情是不对劲的。 我觉得自己已经揪住了这根丝线,接下来我要做的,就是沿着这根线,将藏在它背后的狐狸抓出来。 我继续向后退去,然而就在我接近门口的时候,耳边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 在这种氛围之下听到声音显然是一件让人起鸡皮疙瘩的事情,冲击程度不亚于耳边突然想起一声炸雷,好在我事先有心里准备,但演戏还是要有敬业精神,于是我轻声尖叫,一副被吓到的模样在那反问道,「是谁?」 「是我。」 我看到一个身影向我走来,借着窗外传来的模煳光亮,我看清了她的样貌。 狐狸被我抓到了。 …… 我从来没有告诉过她自己的名字,所以她刚才在情急之下喊出我名字的行为,显然是十分蹊跷的。 我不会傻到当场去质问她原因,于是我装作一副完全没意识到这一点的样子,有些惊讶地开口问道,「你是……露玲?」 「是我。」露玲跑到我面前,胸.口起伏,看起来很焦急的模样,「娜塔莉不见了!我找不到她。」 「娜塔莉?」我皱眉,「她是谁?」 「和我在一起的那个女孩。」露玲解释道,语气里甚至带上了哭腔,「我一转身她就不见了,之前明明跟在我身后的,我刚才找了半天都没看到她,是不是被怪物抓去了啊?」 「什么?被怪物抓了?果然这里不安全。」我微微提高音调,一副慌乱的样子抱住了胳膊,顺势挡下她想抓我胳膊的手,「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要不我们出去吧,这里实在是太危险了。」露玲说。 「出去?可是外面也一样不安全啊。」我觉得自己的声音都在发抖,「你们不也是从外面进来的吗?而且还死了那么多人。」 「或许那个怪物已经逃走了。」露玲在那劝我,「你也看到那个肉糜了,说不准什么时候,我们就会和摩迦娜她们一样,也突然死掉的。」 要死也是你从背后下黑手啊妹妹。我心想。其实直到现在,我也搞不懂她要害我的原因。 于是我决定再观察一下,「不行,那个女孩还没找到,万一她还活着呢?」 「娜塔莉?」露玲想了想,神色忧伤,「我刚才已经找过一遍了,包括地上都已经看过了。据我了解,娜塔莉不是那种特别胆小的女孩,我觉得她肯定不会因为害怕躲起来的。」 「那她能上哪去?」我顺着露玲的话继续分析,「我刚才找你们的时候一直看着那个肉糜,它根本就没动过,所以我觉得,应该不是这个怪物袭击的娜塔莉。」 第210页 「你说会不会是……」 看到露玲一副欲言又止地样子,我连忙示意她继续说,「我在想,这里的怪物会不会,不只有一只?」 「什么?!」听她这么说,我仿佛才意识到这件事的可能性,整个人睁大了眼睛,一下子就炸了。 ……当然,这只是装的。 「那、那怎么办?」我让自己的语气更显慌乱。 「也别太紧张,这也只是我的猜测。」露玲在那安慰我,「或许娜塔莉是太害怕了偷偷跑出去也说不定呢?」 果然,她还是想把我往外面引啊。我突然有些好奇,外面到底有什么呢? 我原本想看看假如我就是不出去的话,接下来露玲还会怎么做。但这时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就觉得跟她出去的话,好像也可以。 -------------------- 作者有话要说: 这篇文是真凉(抱胳膊)每天都是沉默式更新 其实我也想在作话里说点什么的,想来想去真的没什么好说的,因为压根就没人跟我讨论剧情啊(摊手) 第122章 == 我这么说, 是因为突然意识到了露玲想杀我的原因。 其实我们之前并不认识,也没有什么个人恩怨。啊不对,这么形容好像也不太准确。 我的记忆力不好,迷迷煳煳的总是记不住事情, 刚才露玲转过身, 光影打在她脸上的那一刻,我突然意识到她是谁了! 她分明就是不久前暴君抓过来想和她做些小说里写了就得口口(未遂)的那个女孩嘛。 我看她可怜得像是一头落入虎口的小鹿,一时于心不忍加上大脑短路,就走过去和暴君说让他动作温柔些。现在想来我当时可能是坏了人家的好事,所以她千方百计地想杀我,这事办得倒也没什么毛病。 如果露玲是这个身份的话, 她情急之下喊我『白兰』也就能解释通了, 因为那时候暴君和我对骂的时候, 的确是当着露玲的面叫了我的名字。 整条逻辑逐渐清晰, 一切似乎都变得合理起来。不过在这其中, 还有一点要思考的是——露玲究竟是用了什么方法, 把事情做到这种程度的? 我就发现自己最近的大脑已经超过了过去一年的使用量,也不知道是不是之前和侠客在一起的时候太不动脑子了, 还是说前一阵和库洛洛老傢伙那帮人接触的多了, 被学霸细胞给同化了。 总之, 我就觉得自己离开他们之后,记忆力倒没什么长进, 但脑子可谓是格外清醒。 等等……离开? 我心中思杵的时候, 这两个字快速地闪进了我的脑海, 让我突然有了一个主意! 露玲能做到这种程度, 很大的可能是因为念力的作用,如果她真的有念的话, 我是不是可以【借】一点点来用一下? 我的念力大部分不是来自自身而是他人,念力是每个人身体里特有的一种能量,最快的补充方式就是和对方有一些亲密的接触,但除了这个之外,吸收对方的血肉也是另外一个补充念力的方式,作为一个取向正常的人,我肯定不会和露玲做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但是她的血肉我倒是可以用得上。 我当初答应老太婆不会吃人,但不代表我不喝血吧? 所以呢,我的计划是尽量不和对方起太大的冲突,不过有必要让她小小的受伤一下。 我需要从她那里吸收到念。 一旦有了念,我还在这装什么小可怜,和库洛洛他们的合作就是个屁,反正互相都没有道德,谁还在这信守什么承诺啊。 到时候我就借着这个机会死遁,再找个人迹罕至的地方藏起来,让他们根本找不到我。还黑暗大陆呢,傻逼才去呢,你们自己去那玩泥巴吧! 不过还有一点。想到这我摸了摸脖子,我脖子上的那个项圈就是个定位器,库洛洛他们会根据这个项圈找到我的位置,普通的项圈不可能摘不下来,所以我认为,这个项圈很可能也是一个念能力的产物。 换句话说,如果我能够找到除念师的话,这个项圈也是可以摘下来的。 反正我有钱有时间,找到个除念师应该也不成问题。 那么我接下来要先做的,就是借着露玲,来完成这个死遁的过程。 …… 目前为止,露玲并没有给我一种【她会念】的感觉。 因为我本身也用不了『凝』,现在整个人就是一种被封念的状态,对于一个人是否有念这种事,判断得并不是很准确。 最开始面对怪物的时候,我还以为看到的这一切都是受怪物能力的影响,所以忽略了念力存在的可能性。 如今只要看看露玲的念能力是什么,再找出应对的可能性就可以了。她看上去不像是有战斗念能力的人,估计是精神控制之类的,这样的话从体术上讲,她应该打不过我。 打架我挺在行,逃跑我就更会了。 「露玲,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于是我一改之前的冷静状态,装出一副着急模样。 我演戏虽然比不上库洛洛,但煳弄一下普通人还是没茅台的。身份颠倒,现在我将主动权放在了她的手上。 露玲显然也意识到了这种情况,但她应该是没有料想到我这一系列的心里动作,语气仍旧是和之前一样,但在这其中,倒是多了几分镇定的神情,「我们还是赶快出去吧。」 第211页 「但是……外面那些怪物……」 我指了指窗外,想出去又不敢出去,有些犹豫不决。我觉得自己的表现还挺自然,露玲应该是不知道我之前会念,而且是实战派的。如果我不说,这就是一个她无法获知的情报,我觉得连暴君应该都不知晓这些,毕竟当初他手下买我的时候,是再三确认过我没有念的。 「是啊,外面的确不知道是什么情况。」露玲接话,她看了一眼仍旧黑漆漆的窗外,喃喃开口回答。我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觉得也没什么问的必要,于是就在那看着她,等她继续说话。 大概停顿了一会,我就看到露玲突然回头向后看去,仿佛看到了什么一样,脸上露出了惊恐的表情,她的音调陡然提高,忙让我一起去看,「你看,那是什么?」 我的视线顺着她的手势看向那里,就看到一个缓缓向我们走过来的人影,这大概是个人影,因为我只是看到了它的人形,其他地方一概看不清,并不是光线不好的原因,而是整个人型的东西上覆盖的全是肉糜。 肉糜,又是肉糜,实话说,总看这种东西真的很影响食慾。 我捂着嘴,一副明显被吓到,想尖叫都尖叫不出来的模样。 其实这就是搞心里战的老套路了,找到对方恐惧的点后,一步一步给对方施压,早晚能给对方精神干崩溃了。 当然前期想get到对方这个『点』,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而且后期要保证每出的一张『牌』,都能精准地踩到对方的点上,同时还得藉助周围的氛围环境或者其他人的助攻,充分地调动起对方的情绪。 当然了,这个时候自己的心态也挺重要的,一是不能急躁,要耐得住性子去等,二是要意志坚定,别说本想给对方搞pua,到时候再被对方反pua了,三是不能有太多的弱点,也不是说必须封心所爱,但还是要保证不能被太多的外在情感所影响。 搞这个的人都心狠,我这人性格急躁,一言不合就想提刀就上,所以根本玩不了这种脏活。 玩这些的,一般都是搞权利的,当然,像库某某伊某某这种手黑心也白不到哪去的,也是会玩玩的。 和他们一比,露玲这些方式,就单纯的可以了。 如果是我的话,我会想出更能压迫自己的方式。 但我也没兴趣给她表演一个当场教学,于是我装作上套的模样,连忙拉住她的胳膊,「那我们还等什么,赶快跑啊!」 第123章 == 我知道事情不能再拖, 要是按照电视剧里的进度,这点时间都够配角死八回的了。 露玲应该是没想到我的反应能这么强烈,看到我拽她的胳膊,她先是愣了一下, 随后才反应过来, 「哦、对,我们赶快跑吧。」 我也不再拖延,拽着她的胳膊就往门外沖,当然,这个时候我的左手袖子里面,是偷偷握着那把短刀的。 该演戏演戏, 该要命也得要命, 我怕一会出去的时候这位姐妹当场表演个背刺我。 跑到门口的时候, 我心中还有点忐忑, 我害怕还是像之前那样, 重复那个无法跑出去的怪圈。没想到这次我出去的过程竟然很顺利, 我们拉开门,直接沖就沖了出去。 随后, 我便踏入了这片沙海之中。 …… 之前我从窗户向外看的时候, 外面并没有什么异样。可真正来到外面之后, 我就发现事情并不是我想像的那样,沙漠中并不是黑暗一片, 而是有着不知哪来的光亮, 浓重的雾气参杂其中, 此刻空气里的湿度非常大, 完全不是沙漠中应该有的气候。 这是哪? 这还是那片沙漠吗? 我来不及细想,余光就瞥见一抹寒光向我快速刺了过来, 我心里咯噔一下,她果然动手了。 但因为事先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我一矮身,很轻松地躲过了攻击。同时左手向上一抬,短刀出鞘,直接划向了奔我而来的那阵寒光。 空气中瞬间有血腥味传了过来,但我没下重手,这种程度,应该只是划破了对方的皮肉。 刀尖沾血,我拿到唇边,就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 我补念的方式有很多,血液便是其中一个。原本在我的设想之中,我可以吸一点对方的血,这样还能给自己补充一点念,可这次念到嘴边,我犹豫了片刻,突然就下不去嘴了。 我连忙用手捂住嘴巴,就觉得一阵反胃。 怎么回事?我为什么下不去口了?之前不都是可以吸血的吗? 我深吸一口气,用手指抹了点血,伸到唇边又试了一次,可惜我还是没有办法将这东西咽下去。 我已经不能吸血了。 我不知道有这种反应的原因是什么,只明白吸血补念这事暂时肯定是没戏了。喵的,好不容易有个机会能翻身,结果命运又给我开了这样一个玩笑。 现在不是抱怨的时候,我甩了甩刀尖的残血,看向想袭击我的人。 她捂着胳膊上的伤口,看我的眼神已经不是当初那种无辜可怜的模样。 果然,是露玲做的。 「你竟然能躲过去?」露玲扔掉手中的刀,看着我冷笑。她看上去完全没有惊慌的模样,这种表现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她还有其他的手段。 「为什么这么做?」我警惕着周围的情况,想先套一下情报,「我觉得,我并没有得罪你,露玲。」 第212页 「呵呵,你没有得罪我?」露玲冷哼一声,「你坏了我的计划还说没有得罪我?」 「你的计划?」我装出一副听不懂的模样。 「你知道么,如果没有你的话,跟在王身边的,就是我了。」 露玲对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应该是有很强的自信心,还没等我继续追问,露玲竟然自己就爆料了,她说她和那个联姻的公主原本就是姐妹,不过因为她母亲的身份,在家庭里一直就没有地位,这次也是以侍女的身份和公主一起嫁过来的。 当然,露玲不满足于此,于是在半路上她用了计策杀害了公主,原本想替换她的身份嫁给暴君,没想到被我半路截胡了。 我听完有些尴尬,有点想和她解释一下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要是知道这些我当时说什么都会闭嘴,但我知道解释也没什么用,她是不可能相信的。 算了,误会就误会吧。 「所以你想怎么杀我?」 听到我的问题,露玲一副得意的神情,她手中一动,一本书就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嘻嘻,你不知道这是什么吧?我跟你说,这叫『念』,是极少数人才会掌握的一种能力。」 呃,我愣了一下,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主要是她这个『念』,怎么看怎么有种熟悉的感觉。 库某某要是看到这个,眼睛不都得直了。 第124章 == 露玲当着我的面掏出了一本书, 她原本穿的单薄,正常来讲身上应该没有能放书的地方,那她手中的这本书很可能就是用念变出来的。 有这种能力的一般都是具现化系,但也不排除是特质系的可能性。 毕竟,这本书的既视感实在是很强, 很难不让人联想到库洛洛。 这也只是有一些像, 深究的话他们两个人还是有很大的区别,毕竟露玲给我的压迫感可比库洛洛要小很多。怎么说呢,我现在虽然没念,但是面对有念的露玲也没有太多恐惧的心情,如果对面要是站着一个库洛洛, 那心情肯定是不一样了。 目前, 我的周围仍旧非常安静, 我看了一眼我们出来的屋子, 其实它也不算是一个真正的屋子, 只是临时搭建出来给暴君使用的地方而已。此刻, 它石头一般矗立在离我们并不算远的位置,门没有关, 黑漆漆的门口仿佛是一个张开嘴的怪物, 但我觉得, 之前的怪物应该是不会再出来了。 周围看上去是一片安静的夜间沙漠,但谁也不能确定它是否还是暴君这个队伍所在的那一个。根据我对念力的了解和经验, 我认为现在我们身处的位置, 或许是之前待的沙漠腹地, 但是在这片区域, 很可能已经被露玲的念能力所覆盖了。 这有点类似『圆』的原理,但显然露玲的念所覆盖的面积比『圆』更大一些。 也有另外一种可能性, 原理就和我的『虚空幻境』差不多,这个念的覆盖力其实是有限的,甚至可以是很小的一个范围,但是它会给身处其中的人造成一个假象——这个空间没有边界。 这种念能力,更像是一场精神控制或者催眠。 与体术相比,精神控制其实更可怕,因为它没有一个界定的范畴,身体的强大或者弱小,和一个人的精神力不一定是对等的。 偏偏我这个人的精神不太坚定,非常容易被人抓住破绽,面对这种情况,我需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现在我或许已经在她的精神控制领域中了吧。露玲当时一直催我出门,估计就是她的念能力制约的一个条件。 「你说的念就是这本书?」我决定打探一下情报,既然她不知道我会念,那我就继续在这装装样子,或许还能找出应对的方法 。 「对啊,这就是念能力,当然咯,你应该连念能力是什么都不知道吧。」露玲一副嘲讽的语气,显然是真的在把我当小白看。 「的确不太清楚。」我接话,转了转手中的短刀指向她的那本书,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不过是一本书而已,和刀比起来也算不了什么。」 露玲显然是觉得我说出的话有些可笑,「书?它可不是普通的书,这是一个【吃人的怪物】。你知道么,至今为止你所看到的一切,可都是从这本书里面放出来的呢。」 「从书里面放出来的?」我也学着她的样子冷笑,心里却不敢太过轻敌,「你在开玩笑吧,这又不是什么魔法,怎么可能从一本书里还放出来怪物了。」 「呵,你没见过的事情不代表不存在的,公主。」 露玲看上去并不着急动手,估计是觉得我肯定无法脱离这种控制,抱着一种胜券在握的心态吧。我倒是不介意她用这种态度对我,只是这声公主给我叫的有些发懵,什么公主?……哦,我突然想了起来,她估计是听说过我的事情吧,当时我以奴隶的身份被卖到暴君这里的时候,的确是逼着库洛洛给我设定了这个身份来着。 「现在我又不是这个身份,你没必要再这么叫我。」我开口说道,尽量再拖延点时间去休息,之前一路奔波又和暴君打架,我现在的状态也不怎么好。 「这么珍贵的身份,你就这样放弃了?」露玲音调提高了一些,语气里明显有着恼怒的情绪。 「你要是喜欢,这个身份就给你。」我做了个手势,反正公主这种事就是我随口说的,叫不叫公主什么的,都是无所谓的事情。哪个女孩都有公主梦,做点善事帮她圆梦,倒也不是难事。 第213页 「呵,你居然猜到了?」 猜到了?猜到什么?我不知道露玲说的是什么,她这话说得突然,我也来不及分析前因后果,但我这人心里素质还算是不错的,于是我控制住惊讶的表情,正色道,「显而易见的事情有什么猜不到的。」 「咦?那你是什么感想。」露玲问我。 面对露玲挑衅的语气,我就当没听到,此刻大脑飞快转动,在分析露玲之前那话的意思,「无所谓,你愿意做什么就做呗。」 我说了一个通用答案。 「呵呵,公主你放心,我会【替你】好好活着的。」 替我?我就挺她特意强调了这两个字。 我心中一动,瞬间反应过来露玲想做什么了,难道说她是想杀了我之后替换我的身份? 可我这一个奴隶的身份有什么好惦记的啊。我有点想不通,露玲不是说和联姻的公主一起过来的吗?那她干嘛不替换那个公主的身份? 我知道露玲肯定不是对奴隶身份有什么特殊的喜好,在这其中绝对还有其他的理由,至于是什么我暂时还没有思路,不过当露玲说要替换我的时候,我突然有了个主意。 「没用的。」我笑了笑,「你知道么,我脖子上这个项圈是唯一能证明我身份的东西。没有这个项圈,你永远都不是我,但这个项圈里有一个【魔法】,哪怕死亡也无法让它被摘下来。」 第125章 == 这是我突然想到的一个【谎言】。 我脖子上有一个库洛洛给我弄上去的黑色项圈, 明明看上去是个非常普通的东西,可我却一直没办法把它弄下来。我分析过其中的原因,最大的可能就是这个项圈是某种念能力作用下的产物,我最近一直没有念, 加上经歷的事情又多, 便一直没办法分神去想这件事情。 此刻, 听到露玲说要替换我,我就想到了这个项圈的问题。 我看她言之凿凿,似乎对【替换】我这件事很有信心,我心中就突然产生了一个想法——或许露玲真的有什么特殊的能力在身上。 她要是能帮我把项圈摘下来,倒是帮了我大忙, 那样的话我逃开库洛洛他们可就容易多了。 当然我明白以我和露玲现在的对立关系, 她不可能会主动帮我去做这种事, 所以这个时候, 就是要靠语言的艺术了。 她知道的那点关于我的过去反正都是编的, 这个时候再加上点什么, 她应该也不可能想得到。 果然,听到我说完关于项圈的事情, 露玲的眼神明显在我脖颈那停了一阵, 她没有立刻说话, 分明是在怀疑我说得真假。我也不担心,只要不让她知道我会念的事情, 这一切都还是可控的。 「项圈?不过是一个普通的项圈而已, 有什么特别的。」 我知道她是在诈我, 我还知道, 她是在意这件事的。 一个人的眼神可不会骗人,尤其是像她这种心思不太深沉的人, 这种眼神想隐藏都是隐藏不住的。 「对啊,这就是一个普通的项圈。」我笑笑,伸手抚上了项圈的边缘,某种黑色的动物皮质,也就是一个指甲的宽度。 「但是呢,你又没有想过……【什么人】会戴上这种东西呢?」 我清楚露玲在意的是什么,于是故意将项圈的来歷说得很模煳。 果然,露玲听完脸色一下就变了,「难道……」她语气停顿,有些不太相信自己的推论 ,「是……是王给你的?」 「你猜呢?」我当然不会给出肯定的答案,就算心中再焦急,我也不会让她看出我的急迫,现在无非就是一场心里的博弈。 不仅如此,我还要想出一个死遁的方式。 我现在没什么好主意,最开始想的方法是先放松露玲的警惕,然后趁她不注意的时候将她打晕,接着回到屋子中找点物资离开这个沙漠。我自己的帐户中还有不少钱,只要出了沙漠再弄个手机,钱对我来说就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 我没有猎人证,虽然不能去网站上买消息,但我可以去黑.市上或是情报贩子的手中买关于除念师的消息,最困扰我的就是这个项圈,项圈一摘,世界那么大,我就不信库洛洛他们能那么快的再找到我。 我不知道库洛洛他们的计划,但我猜测库洛洛他们想带我去黑暗大陆这件事情,应该是有一个时间限制的,不然他们也不能这么赶时间。 如果我躲过了这个时间段,那么在这时候,【我】应该就没有了他们原本打算的用处,他们又不可能追我一辈子,在这之后,很大概率就不会管我了。 如今,根据我和露玲的对话以及她的表现来看,我越来越觉得眼前这个人有能帮我摘下项圈的方式。 所以我决定这个时候先尽量【配合】她,等到项圈被摘下来之后我再将露玲打晕,也能帮我省去不少麻烦。 露玲犹豫了片刻,显然心中是在思考什么事情,我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不过我看她突然打开了手中的书,心中就看明白了大半。 她肯定是要动手了。 于是我深吸一口气,身体紧绷,将短刀横在身前,做了一个要防守的姿势。 「来?」我勾勾手,做了一个挑衅的表情,这个时候我不会再给她留太多思考的时间,想的越久,越容易被她发现我的破绽,「你不会真是要抢我的东西吧?」说完,我还特意指了指自己的项圈。 第214页 「你的?」露玲抬了抬眉毛,扯出一抹冷笑,「很快这就会是我的东西了。」 ok,她上钩了~ 我心中一喜。 等待鱼上钩之前需要晃动鱼竿给它制造出一个假象,在鱼上钩的时候,也不能放松警惕,不然它是很容易在中途脱钩的,这个时候,就是一个互相拉扯的持续过程了。 「想要就过来抢咯,不过我可不会轻易给你的,毕竟我还要凭着这个东西等王回来接我呢。」我想起了暴君临走时对我说的话,擅自把他的剧情也加了进来。我话音刚落,也不想再继续浪费时间,手中握刀,抬脚就向着露玲快速沖了过去! 我的速度很快,但为了让自己看上去弱一些,我并没有使出平常会有的速度。 而且我还等着露玲想方法抢我的项圈呢,我担心攻击得太突然,她再一时没反应过来先被我敲晕了,那可就尴尬了。 看到我向她冲过来,露玲也没有去躲,她站在原地手中仍旧握着那本书,没有一点应战的姿势。从她这个反应我就知道,露玲是没有实战能力的。 第二个信息是,她有信心来应付我的攻击。 我告诉自己要小心一些,和她周旋的时候不能拼得太狠,光顾着行动不要命可不行。 不容我再多想,看到我发动攻击之后,露玲迅速从那本书中撕下一张书页,我心里一紧,知道她这是要发动念能力。 我没有念,看不到露玲具体是怎么发动能力的,从普通人的角度去看,我就看到露玲撕下书页后用手一握,随即,地面突然伸出一只黑色的手,直接向我抓了过来! 第126章 == 我看时机成熟,便握着从暴君屋子里找出来的那把短刀,直接向露玲攻击过去。她当然不会傻到坐以待毙,露玲拿着那本书,在原地发动了她的念能力。 她从那本书中撕下了一页, 夹在手中念念有词, 那样子有点像是电视剧里面的魔法师。我好奇地扫了一眼, 却也不容我再多看,余光就瞥见地面突然冒出来一双人手,径直向我抓了过来! 这显然不是一双活人应该有的手,手臂细长,整体都是纯黑的颜色, 除了手之外没有其他的组织, 形态虚幻, 像是一团飘忽的雾气, 看起来不会造成太大的威胁。但我知道自己不可能只把它当做是雾气, 它必然有着实际的攻击能力, 如果被抓到的话,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于是我连忙侧身去躲, 那双手抓空, 仿佛蒸汽一样在空气中渐渐消散。我清楚事情自然不会就这样结束, 也不敢大意,用余光去注意着地面的动静, 果然, 在第一双手抓空之后, 我即将踏足的地方又突然冒出了第二双手, 再次向着我的腿抓了过去。 想躲开这种攻击对我来说难度算不上很大大,我现在没有念, 无法具现化出妖刀反击,但我可以依靠着速度和以往的经验去躲。警惕性只要在线的话躲掉这种东西还是很轻松的,而且像我们这种人,身体已经随着多年的实战经验产生了肌肉记忆,条件反射的就可以躲避攻击。 其实我和露玲的距离并不远,但不知怎的,在我的快速移动之下,我们的距离并没有缩短。 我知道,这一定是她的念力作用,就像是之前我想逃离那个怪物时一样,明明感觉自己是在移动的,但无论怎样都没办法缩短某个距离。 那双手伸出的频率越来越快,而我躲避的速度也随之加快,我在这片空旷的沙漠不断穿梭,如果外人看来估计会感觉有点可笑,毕竟这种感觉有些像是在打地鼠。 鼠鼠我啊,真是太难了吧。 时间似乎在一分一秒的流逝,我明显能感觉到自己的体力在不断地消耗,我深吸了一口气,知道不能再这样下去,不管我怎么移动,怎么也无法踏入对面这人的贴身领域。 这样的话我是没有办法敲晕她的。 所以此刻,我必须要让露玲来主动接近我,要想让她主动过来,我就必须要进入这个【陷阱】。 说白了,我得让她抓住我。 被抓到会怎样? 谁知道呢,如今也只能赌一把她的能力并不好用,不会让我当场game over。 这种事情也不能把表演痕迹做得太明显,于是我逐渐降低了移动速度,看上去一副体力不支的模样,甚至有两次再躲避那双手的时候,堪堪躲了过去。 随后在黑手再次向我抓来的时候,我一个趔趄仿佛要摔倒的模样,但是这时候也没放弃挣扎,这时候就这样摔倒显然不符合我身份的设定,于是在摔倒的下一刻,我在地上顺势一滚,又重新站了起来。 我抬起头,一副仍旧要向前冲过去的架势,然而还没等我又继续的动作,那双手就缠了上来,我就感觉身上一紧,仿佛被蛇缠住了身体,当场就不能动了。 我没用全力,装了装样子在那挣扎几下,随后喘了几口粗气,一副体力耗尽的模样。 看到我被抓住并且无法挣脱,露玲带着一副微笑的神色,抬脚向我走了过来。 她走过来的速度很快,不过是用了几步而已,显然在这之前的种种幻象,全部都是她的念能力作用。 我站在原地看着她的种种动作,原本抓住我的黑手变长了数倍,像是绳子一样将我捆住,应该是担心我用刀伤到她,那只黑手捆住我的手腕,将我的短刀也夺了下去。 第215页 没刀也没什么关系,反正我到时候我还有指甲可以用,改变指甲属于改变自身的构造,并不会受到念能力的影响。 「你似乎不怎么害怕。」露玲看着我说。 「不,我都要怕死了。」我回答,「谁不怕死啊。」 「但我觉得你给人的感觉并不是这样想的。」 「谁会把想法写在脸上。」我说,这个时候当然要模煳我自己的真实想法,不能说真话,也不能说假话,但这种时候的演技也没必要太过,所以我的语气和表情仍旧平静,「怎么说呢,我其实很好奇一件事,为什么我无法接近你,而你却可以接近我。」 「我说过了啊,这是我的念能力。」露玲此刻的语气很轻快,早已经没有了最开始时的那种怯懦,「虽然感觉你好想听不懂,但看你这么感兴趣的样子,我就给你讲讲好了。怎么说呢,念能力是少数人会觉醒的一个技能。」 「技能?是需要修炼吗?」我问道。 「才不是,这种东西怎么可能通过修炼就会啊,我都说了,这是突然觉醒的,十万个人里面也没有一个。」 「这么少?」 露玲的表情有一丝得意,「那是当然。」 「哦,原来如此,天选之子啊。」我感慨,心中清楚露玲肯定是没接受过系统的训练,看样子连『气』『发』『凝』『圆』之类的都不清楚,其实这倒也挺正常的,有的念是通过后天系统培训开发出来的,但有一部分会念的人是机缘巧合下获得的,不是所有的念能力者都接受过系统的指导。 「那它有名字吗?」我的视线落在了露玲手中的书上,一副好奇的模样。 「《公主的童话书》,很棒的名字对不对,毕竟这个世界本身就是缺少童话。」露玲说。 「那和你在一起的那几个女孩也是书里面变出来的咯?」 「当然不是。」露玲露出一副意味深长的表情,「她们可都是真人呢。」 「那肉糜?」 「真的啊。」 真的?那你这也不是童话啊,分明就是暗□□吧。我不禁在心中吐槽。哪有童话上来就把真人变成肉糜的。 我发现,自己好像有点低估露玲这个念的杀伤能力了。 那她接下来会对我怎样?不会也把我变成肉糜吧? 我正这样想着,突然就感觉哪里不太对劲。原本凝固的空气中突然出现了一股莫名的气息在流动,就像是暴风雨之前的狂风,风云涌动,带来的是一种即将颠覆一切的震撼。 露玲也是脸色大变,她扭头看向一个方向,我也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就看到原本漆黑的浓雾中突然出现了一个缺口,犹如黎明降临,有金色的光芒从那里射了过来,这种场景震撼人心,仿佛是一种神迹。 …… 是暴君,他回来了。 第127章 == 浓重如墨的雾气之中, 一抹金色的光芒宛如利剑,将雾气彻底刺穿。 这个场景仿佛是一副电影画面。 在黑暗中待的久了,久违的光亮竟让我觉得有些晃眼,我不得不半眯着眼睛适应了一下。处于光亮中心的位置有一个高大的身影, 暴君站在那里, 声音仍旧是那副恣意的模样, 「活着的话就自己走出来。」 暴君向着我们这个方向喊道,声音听上去很有气魄。 他没有叫名字,所以也不知道他喊的是谁,或许是我,也或许是露玲。我没接话, 现在我和露玲都是在她的领域里, 我知道她不可能会让我说话, 既然如此, 我为什么不省些力气。 所以我抿了抿嘴唇, 一句话也没有说。 但露玲似乎不想让我这样沉默, 她没有回答暴君,而是主动向我开口搭话。 「你说……王喊的是谁?」露玲看着我, 脸上是一抹笑意, 显然是胜券在握。 「不知道, 反正不是我。」我说,我当然知道她喜欢听什么。这么回答也不能说是讨好, 只是觉得实在没必要和她争抢什么。 露玲刚想开口说话, 就被暴君的声音打断了, 显然这人脾气不太好, 多一分钟也不肯等的。 「出来,别等着本王进去拎你。」暴君站在那里, 看我们仍旧沉默,心中自然是有些怒气,况且这人作为君王众星捧月惯了,估计是平常也没等过人。我听到他骂了一句,迈步就想走到这片浓雾中来。外面人影绰绰,除了他之外应该是还有不少人,看到暴君的动作,连忙在那阻拦。 他们语气慌乱,我一时没听清在说什么。 暴君应该是发了脾气,显然他的行动被打断,心情是不大好的,他拨开阻拦的人群,一副势如破竹的架势。他身边的那帮人在竭力阻止,估计是觉得这里并不安全,断然不能让君王过来冒险。 因为对这样的国家来说,君王的生命比什么都重要。 每个国家的情况不一样,所以他们有这样的想法,完全能够理解。 侍从拦了一阵,最后暴君应该是做了妥协,他站在那里余怒未消,似乎在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语气听上去比最开始时柔和了不少,「……嗯,你自己过来……本王在这等你。放心,不会有危险。」 我没想到他还能信守承若,我当初还以为他不可能回来了呢。露玲的能力会造成时间差,我也不知道外面具体过去了多久,或许只是过了很快的时间,要是太久的话,暴君也不可能回来吧。 第216页 如果从上位者的角度去思考,实在是没必要为了一个普通人浪费时间。 如果以一个普通人(奴隶)的角度去思考,反正我都放弃和库洛洛他们合作了,这个时候也就没有再主动送上门当奴隶偷情报的必要。之前买我的钱就当是打水漂,反正这笔钱我也没收到。 做人呢,得学会和现实妥协,该没有道德的时候就要没有道德。 我活动了一下手腕,心中暗自想着挣脱露玲这个念能力的可能性。如果我没办法抽出手的话其实也可以给她撞晕,一旦她晕倒,捆住我的这个念能力应该就会有破绽,到时候我就可以挣脱出来。 我们的身型差得不是很多,又都是黑色长髮,现在弄得灰头土脸的应该一时也分辨不出来具体是谁,到时候我把她扔到浓雾的出口,然后转身就跑,我感觉浓雾应该没有这么快就散掉,这样还可以拖延一段时间。 我看了眼地面,或许我也可以钻沙子? 只要敢做,就有的是方法。 「嘿,他让你过去呢。」我用下巴指了指浓雾缺口那里,暴君的等待似乎已经要达到某种限度,示意露玲道,「你不是在等他吗?再过一会他就要生气了吧。」 「我当然会过去。」露玲回答,「不过在这之前,我要拿回 【我的东西】。」 我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就这样静静地等待,紧接着我就看到露玲向我伸过手来,随后,她轻松地解下了我的项圈。 ?!!! 我睁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事情,这未免有些太轻松了吧,为什么我之前一直没有把这个项圈解下来啊? 难不成这个项圈并没有什么念能力的作用,而只是加上了一个【只有我不能解开】的限制? 我看着露玲拢了下头髮,随后将项圈戴在了自己的脖子上。紧接着她又重新看向我,一是对我吃惊的表情很满意,二是显然没打算轻易放过我,「好了,接下来你可以死了。」 她蹲下来,捡起我落在地上的那把刀,看着我的目光在这种氛围下显得有些阴森。 我当然不怕,偷偷握紧了拳头,心里计划着从哪个角度把她撞晕比较好。 还没等我想好,我就看到露玲的脸色突然变了,她紧紧地盯着我的身后,脸色瞬间苍白,露出一副相当惊恐的表情。 分明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我有些疑惑地看着她,心想她这表情到底是真是假,该不会是想分散我的注意力然后捅我一刀吧? 「诅……」露玲仍旧看着我的身后,话还没说完,便扔掉刀后退几步,惊慌失措地连忙向后退去,连头也没有再回一次。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不过露玲能够代替我离开还没有杀掉我,对我来说也不是什么坏事。我没有任何动作,只是看着露玲仓皇逃开,她很快便跑到了迷雾的边缘,外面人影绰绰,暴君应该还在那里等她。 露玲好像有些体力不支,我看到她来到缺口那的时候,似乎倒了下去,外面有不少人在等她,没有等她彻底倒在地上,似乎就有人将她一把接住。 接下来的事情我就不太清楚了,因为在她出去之后,浓雾瞬间开始闭合。雾没有散,此刻,这里的一切都再次黑了下来。 其实说是黑下来也不是很对,毕竟我还是可以看到光亮的,没有固定的光源,我只看到自己的周围在亮。四周空旷安静,这种感觉让我觉得自己像是进入了一个游戏,游戏关服,所有人都登了出去,只有我被困在了这里。 我出不去了。 …… 不知何时,我的耳边突然传来了沉重的唿吸声,我此刻心情平静,所以我确定,这个声音并不是来自我自己。 反正都已经被困在这里出不去了,既然如此,也没有什么好再怕的,想到这,我回头看了一眼身后。 我就看到—— 尸山骨海。 第128章 == 尸山骨海。 无法名状。 不可直视,更不可回头。 …… 当时老傢伙为了帮我报仇独自前往黑暗大陆,等我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身受重伤,当然我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去, 我也是经歷了几次苦战, 甚至差点交待在那里。摆脱掉那里的【怪物】, 我们两人带着一身伤回到了他的老家,也不知道是受黑暗大陆的影响还是本身处于念力耗尽的状态,总之,在那里我见到了尸山骨海。 我不知道那具体是什么,我甚至不知道【尸山骨海】是不是它的名字。这个词只是我在处于意识恍惚的状态时, 听到老傢伙他们谈论的, 不过事.后不管我怎么追问, 老傢伙都是闭口不谈。 它到底是什么? 我不清楚。 可是它给我的那种感觉却让我记忆犹新, 所以在察觉到身后有东西时, 我第一时间的反应便是——尸山骨海。 它来了。 【不可直视, 更不可回头】 这个信息像是散落到地上的糖豆,一颗一颗的充斥在我的脑海中, 等我将它们收集在一起的时候, 我的意识开始将碎片化的信息重组, 却已经为时已晚。 因为在这个念头产生的时候,我的身体已经先一步做出了反应, 我转身, 并且看到了它的样子。于是在下一刻, 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尸山骨海向我袭来。 第217页 它的势头犹如一片雪崩, 唿啸而至,瞬间将一切都彻底吞覆。 我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意识恍惚,整个人便陷入了这场真实的幻梦。 * 场景虚幻,但我明白,这并不是一个梦境。 我站在原地,看着眼前的场景。 ——天空是一种浓重的铅色,周围是死一般的沉寂。空气中的水汽很浓,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寒冷,水汽覆盖皮肤,让我觉得自己整个毛孔都在颤慄,这种感觉犹如死亡降临,没有一个地方不是感觉冰的。 除了自己的牙齿在微微打颤,恍惚之中我甚至连自己的心跳声都听不见了,身体流淌的已然是早已凝固住的血液,即将干涸,并且带着一种沉睡千年的死亡气息。 这种腐朽的感觉让我不禁产生了一个疑问。 ——我还是我么?我还是白兰.黛尔徳么?白兰.黛尔徳是否还活着? ……连我自己都不能回答这个问题。 我站在那里,能做的只有沉默。四周全然不是之前沙漠里的那副景象,这里像是一片泥泞的土地或者沼泽,周围是深蓝灰色的雾气,远处有着几棵幽灵般的黑色枯树,看上去颇为孤寂和清苦。 这个地方诡异,在这里我甚至没有时间的概念。因为这个地方让人感觉不到任何的时间流逝。我觉得自己仿佛是进入了一个固定的画面之中,但是周围的一切又不是绝对静止的,它仍旧在缓缓地进行着流动这个过程。 就像是进入了一个动态的桌面壁纸。 这是一种被经过刻意营造的虚假状态,看上去是无比真实的,但其实撕下伪装,它本质上还是虚拟的东西。 我觉得再过一阵,可能连我的大脑都会跟着一起冰封呆滞。 于是,我开始强迫自己去思考一些问题。这种状态仿佛是让一个尘封许久的电脑重新开机,光是吹落上面的灰尘,就让我觉得已经精疲力尽。 我握紧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手掌的软肉,可我一点也没有感觉到痛。 或许,这时的我连痛感都已经消失了吧? 很不妙啊。 这种状态让我感到恐惧,因此,我拼命地让自己的大脑开始运作,大脑并不像手脚,靠着神经肌肉和骨骼或许可以强迫性的让它开始动作。一个逐渐进入休眠状态的大脑,让它重启真的是很难完成的。 但我知道,如果我想改变,眼下这就是我必须要完成的一件事。 于是我在那拼命地回想,让自己去思考最基本的问题。 比如……我……的名字? 白兰.黛尔徳。 比如……我……的年龄? 22岁。 比如……我……的家人? 啊,有点回忆不起来了。 再比如……这……是哪? 眼睛几乎没有转动,这是一个无法立即回答出来的问题,我搜刮着脑中的词彙,觉得这里像是一个幻境,准确的说更像是一个地狱。 地狱。 天堂。 这两个词让我突然想起了侠客。 我无法准确的回想起时间,所以也不知道是在多久之前,我得知他的死讯,悲伤得像是无法再扬起的船帆。我从自己隐居的地方跑了出来,孤注一掷,我来到人世,我说我想给他报仇,我说我要復活他。 当时我去找了老太婆,从她那里拿到了一叠明信片,那是我最后一次和实现和侠客【通话】 他说他来到了一个无人之境,这里天蓝如境,白云映照在地面,水天一线,所有的一切都无边沿。这里的时间不会流动,并且他觉得自己正日渐麻木,不需要睡眠,也无法思考,仿佛只是活在我的回忆中。 或许是上天堂了。我说。也许你曾做过些善事。 呵,也或许是下地狱了吧。他回道,如果这就是地狱,那感觉似乎也不错? 人的一生本就是一个矛盾的客体,如果以绝对单一的善恶来评判,将有很多人无法真正的上天堂或者下地狱。 所以,他们【活】在了人世间。 成为了一缕执念。 …… 我当时曾信誓旦旦地向侠客保证,我说一定会想办法让他復活。 现在看来,或许这真的只是个笑话。 復活一个死去的人,本身就是一件荒唐事。 虽然都说爱会不死不灭。 但是,人心会变,那人会死。 第129章 == 我无法让自己从那种凝固的状态中解脱出来。但我深知, 自己不能就这样只是等待。 不然过不了多久,我也会变成这里站着的一颗枯树,融入这个难以言喻的场景之中。 于是,我不再想其他烦心的事情, 强迫自己迈开脚步。 一步、两步、三步……我在这片泥泞的土地上艰难前行, 靴子踩在泥水之中, 鞋底一片泥泞,腿上的感觉愈发沉重,每迈一步对我来说都像是一场修行。 我无法停止这场修行,于是我还是在继续向前走。 当一个人觉得死亡这件事対他来说没有恐惧的效应时,其实并不代表他只会甘愿接受死亡。 我不害怕, 但不意味着我就要立刻放弃希望。 不管结果如何, 不去试试, 那剩下的就只是徒留遗憾了。 我抱着这样的想法, 缓慢地向前走着。最开始的时候, 全身上下都是麻木一片, 但是渐渐地,我开始能触摸到一种力量, 这种感觉就像是冰雪消融, 寂静了一个冬天的雪路变成了融化的河流, 我的血液开始随着河流一起流淌,流淌向我身体的四面八方。 第218页 我闭上眼睛, 耳膜里传来了心脏有规律的跳动声, 我想, 这大概就是生机的含义了吧。 * 这条路, 孤冷得仿佛没有尽头。 我仍旧向前走,其实心中并无目的与方向, 只是不甘心直接就倒在那样的地方,强迫自己去做点事罢了。 谁知道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呢。 随着我的行走,我就发现,两边的场景渐渐开始发生了变化。 树多了起来,不再是最开始时的那寥寥几颗,它越来越多,肉眼看去,离我的位置倒是没什么改变。我不想停下脚步,只是抽空去打量了几眼,也认不出是什么品种,看上去就是很常见的落叶灌木。 我的视线没有过多的停留,只是继续向前走,心中仍旧漫无目的。 也不知是什么时候,我突然就听到了一阵奇怪的声音,这个声音穿透浓重雾霭,传进了我的耳中。 【呜——】【呜——】【呜——】 悠长。远久。 这声音听着让人觉得耳熟,可是我又有些不敢相信我所听到的。 因为这分明是某种拉响的警报。 警报? 这种『地狱』里为什么会听到警报? 我就觉得情况愈发诡异起来。 现在,我更开始怀疑这一切是不是某一场奇幻的梦境。 却也不容我多想,接下来,我就看到了更为震撼的东西。 我看到两个无比巨大的人型生物向我走来,这种生物无法形容,它们的高度超过了二十米,浑身漆黑并且细瘦,有着人型的躯干和四肢,看上去就像是一颗行走的枯树。 树人?我搜刮着脑海里可能想到的描述,但又觉得它们好像和我之前在电影中看到的树人还有些不同。 毕竟它们看上去似乎有些过瘦,身体还隐约有着人类的肌肉,最主要的是这种生物没有脑袋。 也不能说是没有脑袋,就是特别像那种脱水如干尸的身体上插了一个警笛或者是小猪*奇。 但是这种外表并不会让人觉得滑稽。可能是体型太过巨大,在仰望它的时候,感受更多的只有震撼,并且下意识产生一种畏惧的心里。 那两个东西在我的两边走着,一前一后,距离我的位置还是挺远的。它们和我一样,也只是木然地向前走,似乎并没有注意到我的存在。 我起初惊讶并且心生戒备,后来也就习惯了。 【呜——】【呜——】【呜——】 它们仍旧在发出那种奇怪的类似警笛的声音。 雾还是很浓,我们各走各的,互不干涉。 后来,又开始有其他的东西加入了我们行走的队伍之中。 这一次它们的身份我倒可以确定,这是一群亡灵。 黑色的亡灵,飘忽如影。 它们跟在我的身侧,我明显就感觉周围的温度一下子就降了,空气中的水汽仍旧浓重,潮湿并且阴冷,场景再一次发生了一些变动,并不单纯是空旷的土地,除了树木之外,还增加了一些腐朽的铁器或者断壁之类的东西,它们横七竖八地插在泥土里,有一些还沾着干掉的淤泥。 仿佛是时间轮迴千年,昔日的战场早已变成陈旧的坟场,禁锢许久的亡灵突然如临大赦,纷纷再次復活,企图渡冥河。 我越向前走,就越发现亡灵的数量愈来愈多。 现在不只是在我的身后,我的四周,都有亡灵在行走。 默不作声,互不干涉,我们各自走在自己的位置,仿佛是时空重叠,只是互相行走进程里的一个过客。 也不知道过了过长时间 ,我甚至怀疑是不是要一直就这样走下去,因为这条路笔直,看上去没有尽头。 又过了不知多久,我就看到亡灵们停下了脚步,我的脚步没停,我继续向前走,远处的景象随着距离拉近,随后,我就看到了远处那一片尸山。 这座尸山和那两个巨.人一般让人感觉震撼。 我看见了坐在尸山上的白骨女王,她的发色流转如月华,眼中含笑,她仍旧用着那个熟悉的,大和抚子一样的表情看着我,「白兰,再这样下去,你永远也见不到黎明。」 「老太婆!你是什么意思!」我朝她喊道,心中自然疑惑。行走多时,那种麻木的感觉此刻已好了大半,「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她没说话,只是看着我笑,我盯着她的脸,突然觉得胸口疼得厉害,我不顾身后的那些亡灵,发疯一样往前冲去,一心只想找白觉要个说法:这到底是哪?这是那该死的梦魇吗? 可就在这时,场景突然再次发生了变化。 我只觉得恍惚一下,随后视野逐渐清晰,那不知是梦境还是现实的记忆,竟然如雾气般消散而去,我不知道那是真实还是幻境,那种感觉分明太过真实,我再次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发现四肢冰凉,后背早已被冷汗打湿。 恍然如梦。 声音瞬间收拢。 我听到身边传来了嘈杂的声音,我看到了很多很多人,他们围在我的身边,为首的高大身影我很熟悉,是之前就已经离开的暴君。 不远处有什么东西在晃,我转过视线,就看到露玲挂在那里随着风芦苇一样飘荡,身下开出了一朵朵灿烂的血花。我突然想到了那肉糜,胃中翻滚,可又没有什么东西能吐出来。 「喂,女人,怎么呆在那里不说话。」那个暴君俯视着我,他逆着光站着,一副高高在上的表情,我看着他银白的碎发在空中飞舞,此刻,它们染上了黎明的颜色。 第219页 她曾说过我不会看到黎明。 她!!! 我突然有一种预感。 「你不会被这些东西吓傻了吧?」他一副嘲讽地语气,「真没出息。那个女人其实不是活人,她……」 「餵。」我打断暴君的话,连忙朝他喊道,「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哦?你有事求本王?」他挑了挑眉,慢慢悠悠地向我走来,带着一股压倒性的气势,「老子刚刚救了你,要求人的话,至少应该跪下来才更有诚意一点吧。」 「如果你肯帮我,之后想怎么都行。」我急切地说道,「钱也好,或是其他的也好,只要你帮我确定一个消息,我只想知道这个消息。」 「哈?你到底要查什么啊?」 「枯枯戮山。你在外面肯定有不少探子,你告诉我,在枯枯戮山的西面,那里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 我看着他递给我的手机,里面的画面让我恨不得将手机屏幕都捏碎。我多么希望自己此刻能立即站在那里,其实心里明明知道,就算去了也无济于事,但是我还是希望,自己能够亲眼看看那里,我之前又多厌恶那里,现在就有多想回到那里去。 我明明如此厌恶白觉,可此时此刻,却觉得心痛得连唿吸都要停止。视线模煳,眼泪早已不争气的落下来。 那暴君就看我在那低头站着,任由我把他的袖子抓的一团糟。 「那里的人是谁。」他问我。 我不想回答,仍旧是在那哭。 好逊啊,这时候明明应该更坚强一点,可是……我真的、真的好想哭啊。 「是谁。」他又问了一次。暴君捏住我的下巴,让我被迫与他対视。 「……一个很讨厌的人。」 是啊,白觉,我那时多讨厌她啊。可我曾经有多憎恨她,现在就有多怀念她。原来恨与爱,是可以同时存在的。 「……我的母亲。」 「……」 「探子说整个西面的山都已经被夷为平地了,那里面的人……自然是不可能活着。」 「……呵……是啊。」 库洛洛.鲁西鲁和伊尔迷.揍敌客,他们就是两个骗子。 第130章 == 这种心痛的感觉难以言喻。 …… 我曾以为像白觉那种人, 永远都不会死去,没想到她居然会消失得这样无声无息。 原来强者的陨落,不过也就是在这一瞬间。 她是个相当骄傲自信的女人,如果她还活着, 不可能被人这样炸平了住处, 所以很大的可能性就是……她已经死了, 不然的话我也不会在那个梦魇里看到她的身影。 那里是一个虚幻到近乎真实的黄泉幻象,我在那里看到许多死去的亡灵,我看不清它们的相貌,可我觉得这其中有一部分应该是我认识的,当然更多的, 则是我没有见过的。 我不知道『它们』想干什么, 但就在重返现实的那一刻, 我突然产生了一个念头——我觉得, 至少有一部分『人』, 是想杀了我的。 这大概是一种无端的杀意。 心脏的位置突然像之前一样疼得厉害, 我捂着胸口跪在地上,视线有些模煳, 耳边不断传来嘈杂的声音, 飘忽不定, 犹如鬼魅的耳语,好像此时此刻, 亡灵将我围拢, 我仍旧是身处那段梦魇之中。 该死的。 我低声骂了一句, 咬了咬牙, 努力让自己的精神更稳定一些,可是那种疼痛仍旧不曾减弱分毫。 我开始大口大口的唿吸, 犹如一条上岸许久的鱼。 明明知道自己的结局,但不到最后一刻,还是不想放弃。 !!! ……等等! 剧痛之下,我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来,这或许只是我的一个推论,也或许只是我的直觉,总之,我想到了自己之所以会出现这种状况的原因。 ——为什么梦魇会突然强烈,为什么那种看不到的东西对我的折磨越来越多,或许是因为…… 因为…… 白觉死了。 我想起了之前的那次幻境,那时我跟着老傢伙回到他的老家,在他妈妈的帮助下我进入了幻境之中。在那次幻境中,白觉曾对未来的那个我说过,她说她所承受的梦魇,远比我要多得多,后来老太婆死了,那梦魇就全部转移到未来的那个我身上了。 回想到这件事,我突然有一种猜测,难道说现在我承受的这些,是白觉梦魇的一部分? 我不知道那个未来的预测有多少的可信度,但是我觉得现实似乎冥冥之中有向它靠近的趋势。我没有去吃老太婆,但她仍旧会在不久之后因为其他的原因死去。 是谁杀了她? 谁又能杀得了她? 在第一时间我的反应是库洛洛和伊尔迷,那两个骗子,我答应他们会乖乖地跟着这个暴君离开,他们答应我会去给老太婆带一个口信。 结果,那俩人就他妈这样给我带的口信? 我气得的不行,却只能怪是自己太蠢,我潜意识里居然把他们当成了一个普通人,可盗贼不会信守承诺,杀手也是如此,他们怎么可能会把谁当玫瑰。 可我总是觉得这事有点不太对劲。 先不说伊尔迷,就说库洛洛吧,他杀白覚的理由是什么呢?他明显是不害怕我向白覚求助的,因为在他的意识里,他控制我和我向白覚求助,这两件事是毫无关联,无论我是否像谁求助,他想去控制我这个意识是不会改变的,除非是他自己想终止这个行为。 第220页 况且以白覚对我的态度,我几乎不可能会向她求助,所以在带的口信中,我只是和她说了另外一件事。 我想得头疼,眼下心中只能确定一件事,那就是库洛洛没有把我的口信带给老太婆,因为如果他真的带到了,老太婆是绝对不会死的。 后来这事我没有继续想下去,身上的痛感太过强烈,我想咬牙坚持,最后还是放弃了。我虽不是普通人,但现在没什么念,况且不管是谁,忍耐力都是有个极限的。 …… 失去意识之后,我似乎又做了很多的梦。 恍惚中我又回到了那个黄泉一样的噩梦之中,我还是站在那片沼泽中间,水没过我的膝盖,尸体像鱼群一样隐匿在水草中间,并且被泡得有些发白。天色昏暗,空气中的雾又冷又浓,夹杂着令人窒息的腐烂气味,似乎又在下着雾雨,洋洋洒洒,没过一会,我的皮肤上便落了一层水汽。 我站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没有恐惧,更多的只是麻木。 随后我好像在不远处看到了露玲,她带着那种阴狠的愤懑的表情,她从我这抢走了库洛洛的那个项圈,想替换成我得到活着的机会,没想到最后却被暴君吊死在那里。 我站在原地,仔细看了看,我盯着那女孩被水泡胀的皮肤和空洞的眼神,又觉得面前的『人』好像不太像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和命运,这种事也不是我逼她做的,心中自然更不会有什么愧疚的心情。 我看着那些尸体,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空荡荡的地方,除了这片沉满尸体的沼泽,似乎也没有什么。 这也是死亡之后的世界吗? 我想起了侠客曾和我通过明信片时的场景,他说他在的地方,是一个天空之境,那是一片望不到头的湖泊,天空蔚蓝,白云浓重,它的影子倒映在湖泊之中,空旷,寂静。在那种状态下,心情回归平静,无所念想,再无过往。 或许地狱和地狱也有区别吧。 我闭上眼睛,身体仿佛是融入了一块海边的岩石,冰冷、坚硬、空洞,回忆如同潮水,不断拍打过来,瞬间将我整个人都彻底倾覆。 这种窒息的感觉尤为强烈。 我想起了自己的童年,那时的我围在那些女人中间,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孩童。没有什么想法,只想着吃、玩和睡,动物一样的活着。 后来,我出了海,跌入人世间,由动物变成了人。 这是个好事吗?我不知道,我体会到了人间的爱恨情爱,也体会到了诸多的心酸和无奈,我还想像动物一样活着,可惜我发现自己已经做不到了。 我无法再回到过去了。 我的记忆混乱,所有的记忆如暴风雨般倾泻下来,让我觉得自己不堪重负。 我不该有这么多情绪和记忆的。 这些真的都是我的么? 我的脑海中突然出现了一个年轻的男人,他穿着黑色的西装,腰背挺得笔直,整个人有一种与我的记忆格格不入的气质,这个男人留着一头几乎要贴着脑皮的黑色短髮,看上去神情严肃。 他必然是一个说一不二的男人,但偏偏又长着一双凤眼,瞳孔颜色清浅,左眼下面还有一颗小痣,看上去就像是一颗眼泪。 但我觉得,他应该不会为谁流泪。 虽然记忆中没有这个人,但是我居然可以清晰地叫出这个人的名字。 他的名字是椿。 我看着他向我走来,递给我一朵红色的山茶。 …… 四周场景变化,房间空旷,墙面是米白色,地面是黑白的马赛克瓷砖,角落里摆着一张单人小床,我的面前是一整面落地窗,我走到那里却无法出去,因为整个窗上竖着密密麻麻的栏杆。 窗外景色浓重,四周有着枝叶繁茂的落叶灌木,树叶翠绿,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风吹过,我听到了树叶发出好听的沙沙声音。 这种声音让人觉得和平且安宁,我觉得自己平静地像是树上一只鸣叫的虫。 「你是来接我的死神吗?」我们似乎站了很久也没有说话,我想打破这份宁静,于是我开口问他。 「或许不是。」他回答,声音和长相一样清冷。 「那我现在应该做什么?」我问。 「就在这里,什么也不用做。」他说。 「可我分明有很多事情要去做。」 我说,我想去找人问清楚,在这之间,这么多年的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 作者有话要说: 三次元很压抑,写文写得也很压抑,双份的压抑让我觉得自己就像是在进行一场苦修,天地之间只有我一个人在孤独前行,风餐露宿,衣着褴褛,朝拜的方向不明,可能是一座雪山,也可能是一片湖泊。 没办法,不想倒在半路就得继续向前走,写文也是一样,不想坑掉或烂尾就得继续把它写完,我这本文可能因为是第一本,带给我的痛苦和折磨也就最多,痛苦大于享受,我是那种不喜欢把自己的痛苦写在文里去折磨别人的人,所以写文对我来说,并不是抒发三次元负面情绪的一个方式。 这本是18年写的,其实早该把这本写完的,中间因为没有收藏半年多没有一条评论崩溃过,后来过了一年多后努力去签约了才回来想捡起来写完,也很感谢这本,在没有崩溃之前我是从来没想过要去签约的,我一直在想我要为爱发电我不签约,但是当我看到别的作者为爱发电数据很好全是评论的支持和鼓励的时候我慢慢就崩了,我那时经常会去看别人推的猎同,持续一两年吧,看了很多很多,每一次都失望,因为没有一次有人推我写的。 第221页 我那时就想,我这写的有多烂啊,猎同现在这么冷,大家都被推了,就是没人推我,哪怕说不好看也可以啊,起码有人注意到我。 那种沮丧和失落真是无法形容,就像是集体中一个透明人一样,可能毕业了,别人都不知道原来有这么一个人存在过。 不想说太多的负面事情,慢慢来吧,我这个人没有办法在短时间做出太大的改变,现在倒也有一些进步,比如说从这章之前几乎日更一个月的我都没有一条关于新章的评论,中间也坚持下来了不是么? 说了这么多,完结的时候就不会再说了。 这篇文会在三月中旬前完结,马上就要看到曙光了,真好。 第131章 == 我小的时候受过刺激, 记忆曾一度出现混乱。平常又会经歷梦魇,所以对于自己的一些经歷和记忆,真真假假分辨得并不完全。 现在想来,什么是真实, 什么是虚幻, 其实我并没有办法去真正判断。 真的? 假的? 真假有什么区别呢? 见到这个叫椿的男人之后, 我的意识并没有继续抽.离。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仍旧活在这个可以看到茂密树叶的房间里。 我站在那里,椿也没有离开,他的性格沉稳安静,看到我的沉默, 也只是默默地站在我的身侧。 「你为什么站在这儿?」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我问出了一个问题。 「你似乎有很多事情想问我。」椿说。 在说这话的时候, 他的语气也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 但是这种沉静和库洛洛给人的感觉又是不同的。这种不同不止体现在身形, 打个比方, 这两人日常的表现同样都是淡定与平静,但他们带给人的压迫感却是不同, 看前者仿佛是在仰望肃穆的雪山, 看后者仿佛是在凝视幽深的海面。 一种是佛性, 另外一种则是神性。 …… 「我的确是有很多事情弄不清楚。」我承认道。我觉得自己无法在这个人面前隐藏秘密,于是也就实话实说了, 「比如说, 我为什么会站在这里。我想知道在这之前, 我又是在哪里呢?」 椿似乎并不打算在这件事上对我有隐瞒, 我觉得他的话里没有任何撒谎的成分,当然, 这只是我的一种直觉。我再次打量着他的长相,他皮肤很白,眉毛笔挺,眼睛细长,薄唇轻启回答道,「在来到这里之前,你和那两个人在酒店。」 那两个人?我想了想,有些不确定椿说的是谁,「你是说库洛洛和伊尔迷?」 椿点点头。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在骗我,对于那段经歷我也有很多质疑的想法在里面的,因为我明明记得当时我们还特意打扮了一番,伪装成大小姐和管家的身份,去了那个叫弗雷多.胡恩的城主那里偷人皮手册,可后来也不知怎的,我竟然又和库洛洛他们出现在沙漠中了。 难不成是get到了什么瞬移的能力? 可那两个人又否认了和我去过弗雷多城主那里的经歷。 我一度搞不清楚他们是不是在骗我。 「可我明明和他们两个去沙漠里了啊。」我觉得还是先往现实点说,暂时还是不要想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我的思维已经足够跳跃,再多想些,这个脑容量估计就承载不住了。 「你的确是去了沙漠里。」椿再次给了我一个肯定的回答,他看上去对我的经歷了如指掌,我觉得他应该也知晓我们去找弗雷多城主的事。 「那不对啊,如果我去沙漠的话,那我和他们两个人去见那个叫弗雷多城主的事就是假的了?」 「不,是真的。」 椿再一次的肯定回答让我有些意外,假如他说的都是真的,那这里就有着很明显的矛盾点 ,我是不可能用一晚上的时间,出现在相隔数千里之外的两个地点的。而且如果库洛洛他们真的有什么瞬移的能力,当时在沙漠的时候,那两个人又为什么要对我有所隐瞒呢? 还有,就是在弗雷多城主那里的时候,我们突然转道跑到沙漠里的原因是什么呢? 我想把这些事情弄清楚,但是椿没有再给我提问题的时间,他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说了句时间到了,随后,便非常公式化的和我道别。 我看着重新紧闭的铁门,无论推多少次都是一副纹丝不动的样子。门外不知道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但我可以确定一件事,那就是他们不希望我离开这里。 门上加了多重落锁的机关,我自然是逃不出去。我来到窗前又掰了几下栏杆,清楚想从这里出去也是不大可能的事情。 我环看了一下周围,四周空旷,并没有任何监控设备,显然他们非常自信能将我困在这里。既然如此,我也没有再逃跑的必要。人啊,有的时候还是要跟自己办不到的事情做妥协的。 放弃逃跑的念头后,我已经无事可做,身边没有什么可以打发时间的东西,因此我也只能躺在床上睡觉或者坐在窗边看着树叶发呆。 紧接着,我就意识到了一件很惊悚的事情。 ——这里似乎没有黑夜。 * 我起初以为时间漫长只是我的一种错觉,毕竟在这里无事可做太无聊了。衣服早被换过,手机也早就没了,这里没有任何现代化的电子设施 ,所以此刻,我的身边自然没有任何可以确认时间的设备。 第222页 没办法去印证自己的猜想,我暂时又没想到什么事做。于是我在床上躺了一阵,后来又到窗边坐了一会,在这期间,我的脑海里想到了另外一个让我觉得诡异的事情。 ——我几乎没有什么飢饿感。 我的念力来自他人多于自身,当我无法靠他人去补充念力时,我也可以通过睡眠或者吃东西来供给自己。 所以说白了,我还是挺容易饿的。 可是现在,我摸摸肚子,那里出乎意料的平坦,但我却没有感受到一丝的飢饿感。 这显然很不正常,就像是有人在我身上做了手脚,特意去模煳我对时间的概念。 为了印证我的猜测,我用了一个最简单但是也最有效的方法……我开始数数。 我无法确认小时,但是我可以把这个标准降低,也就是说一天是24小时相当于1440分钟,换算成秒的话就是86400秒。其实我也不用数太多,我只要确认白天的时间有18个小时以上时,那就可以认定这里的情况已经是不正常的了。 也就是说,在我数到64000个数之后仍旧面对的是白天的景象,那么我的猜测就会是对的。 于是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我躺在床上或者坐在窗边,一直在那数着数字。这种方式看上去有些傻,但这时又没人知道,我也就不怕丢脸。不过,重复做这种机械性的事情也并不容易,意识一旦分散的话就很容易数错。 中途有几次犯困,为了达到目的我强打着精神,盘腿坐在地上,我甚至用上了手指在那辅助记数,全神贯注,仿佛是一个入定的行者。 在这段时间里,我让自己只去做这一件事。 没想到我在数到第59999个数的时候,我还是被打断了。 椿推开门走了进来。 「走吧,时间到了。」他说。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3-02-20 21:46:54~2023-02-27 21:46:5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小鬼出警中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32章 == 时间到了? 我不知道椿说的时间是什么, 下意识地便露出了一副疑惑表情。椿的神色平静,看上去没有任何焦急的情绪,他淡然开口,说想问什么都是可以问的。 我摇摇头, 表示自己暂时没有什么好问的。我想问的东西太多太多了, 可能是因为问题太多, 堆在一起就不想再开口问了。 「……好的。」 椿应声,随后他拿出了手边那个黑色袋子里的东西放到我面前,神色自然,「需要我帮忙还是你自己来?」 我看了眼摆在自己面前的东西,我不太清楚它具体是拿来做什么的,但看起来有点像是控制行动的一种绑带。这个东西?我回忆来了一下, 我好像……在那种描述精神病院的电影里面见过。 这是把我当成精神病了吗?还是说接下来要做什么, 怕我要挣扎? 我搞不懂, 但心中没有半分恐惧的情绪。 「你来吧。」我回答, 突然觉得自己的语气也是平静的可怕。 这分明不像我会做的事情, 如果换做是之前的我,面对未知的情况肯定是下意识地拒绝或者是反抗, 如今, 为什么我会这么坦然地接受了呢? 我不想去思考这样的问题, 任由椿在我的手腕和脚腕的地方绑上那些绑带。随后,我看到他从盒子里面拿出一个针管, 向外推了推空气, 仍旧用着那副熟悉的语气在陈述实情, 「接下来的经歷并不会轻松, 睡过去的话,你应该能减轻一些痛苦。」 我没有回答, 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上的纹路,眼神放空,在心中继续数起没有数完的数。 59999、60000、60001…… 我的意识开始有些恍惚,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数字好像是数到了60107,但我觉得应该是因为刚刚在途中打起了瞌睡,以至于我对数字的掌握有了一些偏差。 这个时候我已经不在那个空旷的房间里了,这是一条雪白的走廊,颇有些后现代艺术的装修风格,墙体用了某种涂料,看上去有点动物巢穴的味道。不过这里倒也没有过于阴暗,两边按照某种规律摆了些照明灯,相隔一段距离都有着封满细密栏杆的窗户,外面仍旧是一片明亮,树木枝繁叶茂。 我被椿抱着走在这片走廊之中,身体贴近,可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意识恍惚,此刻,我觉得自己并没有听到他的心跳声。 扑通、扑通、扑通…… 我的心跳开始快了起来……难不成他不是活人? 我这样想着,伸手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背,触感冰凉,但并非完全没有温度。 他应该是个活人。 …… 等我再次清醒的时候,身边的场景也再次发生了变化。 我躺在了一个冰冷的檯面上,耳边安静,但是灯光刺眼,让我不禁眯起了眼睛。我想伸手去挡住刺目的灯光,就发现四肢仍旧像之前那样被绑在了一起,无法动弹。 我吸了吸鼻子,空气中有一种消毒水的味道,并不浓烈,淡淡的一点。 头脑还是不太清醒,其实我也分不清到底什么是清醒什么是不清醒,身体有着长时间维持单一动作的僵硬感与麻木感,至于痛感,好像是没有的。 第223页 哦,看来『实验』还没有结束。 又等了一会,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随后我就看到一个人影走了过来,他关上了我头顶的那盏灯,接着站在了我的旁边。 眼前的视线逐渐清晰起来,我看到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他的身型高大,带着口罩看不清面容,但我看到那双细长的凤眼里仍旧是一片平静。 是椿。 「结束了?」我开口问,可能是时间过得有些久了,我就觉得自己的声音有些沙哑。 「嗯,结束了。」椿摘下口罩和手套放在一旁,露出那副熟悉的表情。 这大概是一个没由来的对话,毕竟我们之间并不熟络。所以接下来该怎么做,连我自己都是不清楚的。 「你有没有什么想问我的。」这次是他先开口了。 我轻轻摇头,「我想问的太多太多了,脑袋里就像是堆了一团乱线,我根本不知道要从哪里开口。」 「我倒是可以替你去问。」椿说,「这样做的话,也会是节省时间的一个方法。」 我没说话,听他继续在那说。 「在问第一个问题之前,我觉得你可以看一下旁边的东西。」 我顺着他的意思侧头去看,就看到了一个让我震惊的东西。 我看到了一排罐子,总共有七个,罐子里是透明的液体,大概是福马林,因为我在那里看到了一个人的头颅。 头颅的样貌让人眼熟,那是白兰。 也就是我。 第133章 == 我本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冷静, 但是在见到不远处摆的那个东西时,我还是一瞬间头脑发热,血气腾得上涌。 我根本做不到让自己平静下来。 不仅是我,我认为无论是谁替换成我现在的角色, 估计都无法做到冷静吧。 因为我在每一个罐子里, 都看到了一个自己的头! 「这是怎么回事?」我把视线转向椿, 音调明显比之前提高了很多。在和椿的一系列相处下来,我的表现最多的就是平静,这应该是我第一次语气这么激动。 「那些头是怎么回事?!」 我睁大眼睛看着椿,试图得到他的回覆,要不是现在身体被束缚住, 我高低得翻身下来, 来到那些罐子前面去看个仔细。 从哪冒出来的头啊!这也太他喵的诡异了, 我又不是土豆成精, 怎么还能连成串了? 「这是真的?!」虽然椿一直没说话, 但我仍旧忍不住在那追问他, 我挣扎了几下,却也是徒劳无果。 椿没有阻止我的行为, 任由我在那卖力挣扎。我也不是傻瓜, 我知道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过了一会我就不动了,胸口起伏, 我试图平復自己的心情。毕竟有的事情, 再坚持也毫无意义。 椿看起来一直在等我这个反应, 他似乎只想在我平静的状态下和我说话, 沉默了一会,我就看到他垂眼看着我, 口中给出了肯定的答案,「是真的。」 真的?这绝对不可能。 我心中清楚这分明是件很荒唐的事,但椿的表情和态度又让我觉得他并不是骗人的。那些罐子里放的并不是什么模型,而是真真正正的人头。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我真的分裂了? 「不行,我要去看看!」 我变成了再次沸腾的开水,或者是想挣脱牢笼束缚的野兽,既然已经看到了,我根本没办法把这件事当做不存在。我挣扎得厉害,明显能感受到绑带在我身上勒出了泛白的勒痕,但显然这种程度的挣扎并不能起到什么效果,毕竟我现在没有念,不仅如此,我觉得自己似乎连力量都变得小了很多,也不知道是不是椿做了什么。 我咬着牙,就觉得身上青筋暴起,显然是用上了全身的力量。我知道自己这样做毫无意义,椿看上去并不是那种会心软并且随意妥协的人,就和库洛洛一样,这种人在这时候会做的就是『冷眼旁观』,并不能说是心狠,而是一种面对和自己毫无关系的陌生人所自然产生的一种淡漠。 这当然是一种很正常的性格反应,所以我不可能去谴责谁的对错,因为这种事本身就没有对错。 只能说是性格不同罢了。 如果换成是侠客或者老傢伙这种性格,他们此刻应该会笑嘻嘻地帮我解开,顺便再加上一句——哎呀,我也不是那种没有绅士风度的人啦,不过你也不要做什么让我头疼的事噢。 一想到他们两个,我突然就忍不住哭了。 他们都已经变成了我的前男友,侠客自然不用说,他被西索杀了,而且和我提出了分手。至于老傢伙,在了解到库洛洛要带我去黑暗大陆的决心之后,我也曾用kiko的手机和他发过一条信息,在那条信息里,我和他说,我们分手吧。 当时我就有一种直觉,我觉得自己和库洛洛他们一起走完全就是一条不归路,既然如此,我不能再连累任何一个和我有关的人。 最开始的时候,我明明还说不服气侠客用个简讯就和我分手,可后来,我竟然也是用了一模一样的方式和老傢伙提分手。 其实有的时候,命运就是一种轮迴。 我担心这种轮迴,因为我想起了曾经看到的幻境,在那个幻境里,老太婆死了,老傢伙也死了。 于是在想到这件事的时候,我便让库洛洛和伊尔迷给老太婆带回了一个消息,同时也和老傢伙提出分手,切断我们的联繫。 第224页 我吸了吸鼻子,平復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眼睛仍然湿漉,我眨了眨,努力挤出徘徊在眼中的泪水。 椿全程平静地看着我的反应,他站得笔挺,这是一种很自然的身体习惯。 我知道,他完全没有放开我的意思。 在几个月前从老家出来之后的这一路,我最大的『收穫』应该就是学会了妥协。我明白事无绝对并且有因果,并不是所有的事靠一腔热血就可以改变的,事实就是已经发生,并且没有扭转的可能。 命运是本就设定好的既定路线,不同的选择会走向不同的结局,但如果所有的结局都是be,那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打出happy ending。 或许这就是宿命。 我承认命运,但是我觉得,有的时候也不仅仅只能承认命运。 或许还是有奇蹟的。 我侧过头,仔细去看着罐子里那一排人头,个个都是眉目紧闭,栩栩如生。 …… 『她们』和我很像,但又不会是我。 「我之前看错了,她们不是我的头。」 我重新看向椿,开口说。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3-02-28 16:55:21~2023-03-01 19:30:2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箬 3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34章 == 椿看起来非常正经,并不是那种会开玩笑的人。 所以在听到他口中【那些人头是你的】这句话的时候,我下意识的信以为真,在确定那是人头而并非模型之后,我所有的思绪都被引到了在分析【为什么会有这么多我自己的头】这件事来。 因此我忽略了其中另外一种可能——这个人头是真的、看起来很像我, 但是, 她们并.不.是我。 我觉得自己的长相应该没有大众脸到这种程度, 况且罐子里的人头已经不能用长相相似来形容了,几乎就和我一模一样。有1个可能是巧合,但是7个要都是巧合的话,那可就太夸张了吧? 所以我觉得她们应该是在有意『模仿』我的长相。 于是我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和椿说摆在那里的人头并不是我的。 「不, 她们就是你。」椿第一次反驳我, 语气不容质疑。 我当然不相信。 「虽然看着像, 但她们肯定都不会是我。」我侧头看着罐子, 手被束缚住无法动作, 便用鼻尖示意了一下位置, 「第一个眉尾那里有一颗痣,我没有;第二个人中的位置比我长一些;第三个眼角有些上挑……还用我继续说吗?」 「不用了。」椿回答, 语气里甚至有些轻松的意味, 「我还以为已经『伪装』得足够好了, 果然失败品就是失败品。」 「伪装?」我收回视线,重新看向面前这个男人, 倒也没有打算质问他的意思, 「那你之前为什么说人头就是我的?」 「不过是一个玩笑。」椿的面色如常, 再次一本正经地说道。 「这个玩笑可不好笑。」虽然和他不熟并且此刻气氛诡异, 我还是忍不住吐槽一句,顺便赏给他一个白眼, 主要是哪有人会板着脸在那开玩笑的。 「是么,那抱歉了。」 「倒也没什么好抱歉的。」我说的是实话,我原本想摊摊手的,刚抬胳膊就反应过来自己的手正被束缚带捆着,此刻我也只能继续在这当蚕蛹。「我也不知道我们之间是什么关系,这要是敌对的关系,你还这么客气,到时候你说我是打你还是不打你,下手轻了重了都不好办啊。」 「敌对?」椿沉吟,「这种形容似乎不太准确……怎么说呢,如果要是给自己的身份下一个定义的话,我应该是【饲养员】。」 饲养员?这是什么说法,搞得我像是个动物一样。 「饲养员?」 「【饲养员】或者是【实验员】,都是差不多的意思。」椿说。 听完我更懵逼了。 哦,合着就是怎么都没把我当人看是吧。 对于这种事,我的心中当然愤怒,但是我不会让这种愤怒填充进我现在的主要情绪,因为我心中清楚,当我完全没有承担我此刻情绪的能力时,释放情绪就是毫无意义。 「你在【饲养】或者说是在【实验】我?为什么?」既然椿没有说提问停止,那我干脆就继续问着问题。反正我躺在这里无事可做,看椿这个样子,似乎也没有回去的打算。 「……」 椿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但是他在接下来的时间里,给我讲了一个奇怪的故事。 这个故事的主角是一种濒临灭绝的动物,它们的数量稀少,并且繁殖能力非常低,为了避免它们的灭绝,有人便开始尝试人工干预。他们发现这种动物的破坏力强,除了生育能力差之外,几乎没有任何弱点。参与这件事的人们并不希望这种动物灭绝,但是同样也不希望它们的数量泛滥,于是,便有人想出了一个方法。 ——他们知道这种动物喜欢群居,因此,便用了某种强硬且带有欺骗意义的手段为这种动物建立了一个保护区,将它们集中在一起,并且提供优越的生活条件。 但是这种动物也不是傻瓜,出于本能和壮大族群的想法,它们需要寻找配偶。长时间的封闭圈养肯定会让它们在某一天突然失控,所以在这个时候,这些人又想出了另外一个方式,他们会定期让其中的一两只接受野外驯化,驯化看起来一切都是自由的,其实有很大一部分,都是在他们的掌控之中。 第225页 到此为止,一切看起来似乎都走上了正轨,这些人既借用了这种动物的力量,又控制了它们的数量。 但是很快有人提出了一个质疑,这种动物挑选配偶的习惯或许会对它们的配偶群体有毁灭性的打击,同时,让这种动物以群体的方式居住,这种威胁就像是一种会随时扩散的致命病毒。 其实也不一定有这么严重的后果的,但是为了避免这种事情的发生,他们还是要採取相应的应对举措。 首先要做的,就是分散这种力量、让每一只都处于监控之中,并且尝试用人工干预的方式让它们繁衍后代。可这个方案刚刚实施就被对方发现了,仿佛有预知一般,野外驯化的那只在计划实施的途中突然折返,它咬死了整个保护区的同族,只留下一只自己生的未成年的。 动物发疯,这些人忌惮它的能力不敢动手,于是他们的目光放在了这只未成年上,谁也抵不过时间,终有一日,这只未成年的动物也会长大。 于是,这一只未成年在所有人的觊觎和『保护』中长大,所有人都给了它充足的时间,它活得野性、自由且热烈,但从它长大开始,它就被盘算着如何发挥最大的作用。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人就发现了两个很棘手的问题,第一,不知这个动物是否是能力暴露,它竟然被各方势力所惦记;第二,这个动物的身上早就被做过手脚,他们中了一个圈套,它那个发疯的母亲想到了它后续可能会有的遭遇,因此事先就已经夺走了它的繁衍能力。 「所以,它永远也不会有后代,也就是说,它只会是最后一只,在这之后,这种动物将走向灭绝。」椿的语气平静,他将手放在我的小.腹上,在做这个动作的时候,目光深沉,分明只是在冷静的阐述一件事实。他的神色自然,手指在我的小.腹微微滑动,眼中毫无慾念,「最后一次的分析和实验,结论是,发生奇蹟的可能性不到万分之一。」 「没有人会是动物。」 我呵呵冷笑,其实我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做出这种表情,但是通过这个故事,我突然猜到了一件事情,「当年的事情有蹊跷,有人怀疑那只动物没有杀掉同族,整个族群是被替换掉的,还有……现在还活着的这只,是一个饵。」 第135章 == 我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产生这样的猜测。 但是, 这个猜测并非凭空想像,而是在听到椿说的话之后,大量的碎片化信息涌入我的脑海:我隐约猜到了椿给我看那几个人头的目的,我想到了那个雨夜青磁鼠口中的【还有其他人在追你们】, 我想到了当时在老傢伙老家图书馆找到的那张纸……我想到了很多很多的细节,在将这些信息整合到一起之后, 我得出了这样的猜测——老太婆当年的行为太过恣意,我开始怀疑她当年的突然灭族另有隐情。 并且,如果椿口中的那个【他们】是真正存在着的话,那『他们』现在想找到的就是老太婆或者是我。 我的脑海里闪过在拥有这段记忆之前的记忆,当时, 我跟在暴君的队伍里, 在幻境中得知了老太婆的死讯…… 如果她死了, 那接下来, 『他们』想要找到的, 就是我了。 假如这个猜测成立, 那老太婆很可能也是『他们』杀的。 …… 对于老太婆的事情,我虽然心如刀割, 但也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事到如今, 我已经不再像当初那样无法坦然地接受这种死亡, 现在剩下更多的,也就是无奈了吧。 世事无常, 能做的只有接受。 话虽这么说, 我也不可能直接躺平了等着『他们』来找我的。关于我失去的记忆, 关于现在发生的一切, 我其实还有很多没有弄清楚的东西,如果可能的话, 我还是想尽力去多解决一些事情,或者说,多了解一些实情,我不想到最后留下太多的遗憾。 听到我的猜测,椿的眉毛动了一下,这算是他脸上鲜少露出的意外表情,「你为什么这样想?」 他没有给出直接的信息表明我的猜测是对是错,反而是又向我提出了一个问题。我当然知道这是椿想模煳【这个对错】的方式,同时,他为了转移话题,通过提问题的方式将主动权又拿回了自己手里。他虽然没有直接说出对错,但我知道,我的猜测至少有一部分是对的,不然他也不能这么说。 这也算是和库洛洛他们接触下来产生的经验吧,毕竟像他们这种城府深的人,说话从来都不会直来直去的。 「我才不会告诉……ni……」 我这个』你『字还没出口,突然耳边传来一声巨响,吓得我连忙缩了缩脖子。我下意识地想从檯面上翻身下来去躲,身体刚动就被挡了回来,这才想起身上还绑着束缚带,完全做出了任何动作。 外面烟尘瀰漫,我心道一句糟糕,眼下我想动都动不了,只能静观其变了。 我还没有再想其他,耳边又听到几声』砰砰砰『的清脆响动,这种声音我再熟悉不过了,应该是某种类似子/弹的东西划过的声音。 有袭/击? 我心里一紧,又连忙挣脱了几下,可惜还是没什么作用。我现在没念,不仅如此,连失去念力之后的力量也用不出来,我也不知道产生这种情况的原因,库洛洛当我脖子上的项圈不是被露玲摘掉了吗?为什么我的念还是没有回来? 第226页 我的两个手腕被绑在了一起,绑带似乎使用了某种特殊材料,挣脱不掉也解不开。我又像蚕蛹一样扭了几下,这时,一阵射/击的声音几乎擦着我的头顶了不远的地方射了过来,我连忙把自己往台面贴了贴,尽量让自己变得平板一些。 屋内全是爆/炸之后的浓烟和尘土,匆忙之中也不知道椿跑到哪去了,我想扯着脖子去看看情况,又担心被流弹当了靶子,只好半眯着眼睛,在有限的视野中寻找椿的身影。 突然,我就觉得面前一黑,一块像布一样的东西就蒙在了我的头上。 「唔——」我惊唿一声,紧接着就听到耳边传来了椿的声音,「别动,是我。」 是他? 他搞什么啊? 不容我多问,我就感觉自己像个麻袋一样被捞了起来,椿的身手应该是很好,这一系列动作的发生几乎就是在一瞬间。 事发突然,他下手也不可能去顾及轻重。动作之下我的鼻尖勐地贴到了他的胸膛上,因为面部神经敏感,这种对正常人来说的撞/击却让我直接开始飙泪,我强忍着疼痛和汪在那的眼泪,告诉自己也别太丢脸。 头顶和背后被什么东西蒙着,我感觉眼熟,很快便反应过来是椿当时穿在身上的那件白大褂。椿的一条胳膊正紧紧箍着我的后背,我看不到情况,但感觉他应该是在快速移动并且反击的,因为我似乎听到了骨头碎裂的声音。 到底是什么情况? 我心中冒出一连串问号,却是清楚这个时候还是保命要紧不能作死,于是我蜷了蜷身子,尽量让自己受到攻击的面积能够小些。 「我只帮你解开手,然后你自己抓着我一点。」我听到头顶那里传来了椿的说话声,一番动作下来,他的声音几乎和之前一样,没有太多的慌乱。 我点点头,表示自己不会乱动。 随后我就感觉一只大手顺着白大褂伸了进来,开始拽着我手腕上的绑带。大概是不想让我掉下去,此刻,椿的另外一只手并没有改变动作,仍然是紧紧箍在我后背和腰间的位置。 我埋在衣料之间,光线非常昏暗。我觉得有点胃痛,脑补了一下我们两人现在的姿势,心中突然产生一种不太好的预感,啊这,眼下我们这个姿/势可有点怪啊……这人该不会是……要拿我当靶子替他挡子/弹吧? 第136章 == 面对不明原因的袭击, 椿用胳膊箍着我的后腰,将我搂在了身前。 这个姿势听起来暧/昧,但眼下我们两个人并不是那种在搞暧/昧的关系,而且周围危险重重,所以此刻, 我是十分怀疑旁边这人是想拿我挡子/弹的。 太狗了。 「呃……过分了吧。」我忍不住在口中嘟囔出声, 这要换成是熟人,大概此刻我就直接就骂出来了。偏偏椿看起来实在太过正经,我想骂点什么竟然还有些不好意思说出口。 滤镜这个东西,还真是害人不浅吶。 「怎么了?」 我听到椿的声音从耳边传了过来,说话间, 他单手抱着我, 另外一只手已经解开了绕在我手腕上的绑带。视线被遮挡加上此刻的动作不太方便, 我也不知道他具体是怎么操作的。反正只要手上的束缚没了就行, 我也不想去考虑太多, 在黑暗中伸出胳膊, 像只树懒一样抓住了面前的『大树』。 我又不傻,情况不明还是保命要紧, 现成的大腿摆在面前不抱白不抱。 椿似乎対我的抱大腿行为有些意外, 在我抓住他的时候, 我明显感觉到这人的身体紧绷了一下,但他的反应很快, 随后便恢復了自然的状态。 我也懒得去理会这样的细节, 想从衣服里探出头去看外面的情况, 没想到刚动了动, 就被椿一下按了回去,「别乱动。」 「唔, 外面是什么情况?」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不让我看,「你放我下来,或许我还能帮上忙呢。」 然后我再找机会跑。我心想。计划着趁乱逃跑的可能性会有几层。 「不必了,我自己可以应付。」椿开口,在这期间他似乎在躲避対方的攻击,我明显感觉到他的身子一扭,随之而来的,是一种让我觉得内脏都要被挤压到一起的压力。不过这种压力的持续时间不长,很快我的感觉又恢復了正常。 他用左胳膊牢牢箍着我的腰,另外一只胳膊似乎在挥动,应该是在攻击対方。 一阵很强烈的碰撞和骨骼碎裂的声音传来,但是在场的两方无人说话,我也就没办法从中得知什么内情。 他们在搞什么啊? 我再一次想探头看情况,可椿仿佛知道我在想什么,他伸出右手,一下又按在我的头顶,将我塞了回去,「我说了,你乱动的话我会很困扰的。」 事到如今他也没拿我挡一颗子/弹,我想了想,就明白了眼下的情况。看来我可能是猜错了,椿不像是要拿我当炮灰的样子,更像是出于什么理由,不想让対方看到我。 具体是不想让対方看到我的样子还是看出我的身份,这我就不清楚了。但我觉得,这两点肯定是有一点成立的。 当然,这都只是我的猜测。 长时间待在黑暗中让我觉得有些憋闷,椿战斗的动作已经不像最开始时那样平稳,显然是已经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战斗的幅度愈发激烈起来,我担心被甩下去也不敢有什么太大的动作,只能紧紧地抓住他,犹如抓住了水中的一颗浮萍。 第227页 随波逐流,毫无依靠,并且摇摇欲坠。 心脏仿佛也被抛入了溪流之中,随着山间的溪水顺流而下,时而经过岩石,时而经过陡坡,在湍急的溪水带动下,不断重复着起伏与平缓的过程。 我觉得唿吸开始急/促,这种轻微的窒息与心脏的狂跳让我觉得情况不妙,不行,我不能再让自己这样被动,这或许就是一场一意孤行。 椿的白大褂是随意套在身上的,如今他脱下那个白大褂,此刻身上只剩下了一件黑色的西装,再往里面是一件白衬衫,他做事向来妥当,老老实实地打着领带。 我伸出手,装作不经意的模样,将他的领带往下拽了拽。 「唔——」,还没等我继续动作,椿大概是在躲攻击,我就感觉腰上的力道一紧,整个人又感觉到了一种强烈的挤压感。 「……」,我大口喘气,觉得再这样下去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要颠倒了一遍。 这还真是妥妥的怀中抱妹杀啊,再这样下去我都要嗝屁了。 我心中暗骂了一句,一只手仍旧搂着他的脖子,另外一只手胡乱在他领口那里抓了抓,也不知道是不是恢復了一点气力,总之,他的衬衫被我一通操作,抓下来几颗扣子。 随后椿的衣领敞开,我就看到他的脖子露了出来。 椿没有去理会,慌乱之中,我觉得他应该是顾不上我。 此刻我也不再多想,一口咬上了他的脖子! 他居然没有用【坚】,于是我的虎牙直接刺破了他的皮肤,我连忙大口吮/吸起来,没过多久,一股血腥味就从我的口中蔓延开来。 竟然……好甜。 第137章 ==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很久都没吸血了, 此刻椿血液的味道在我的口腔中蔓延开来,我啧啧嘴,竟觉得这个味道有些甜滋滋的。 可能是他的念力比较充足吧。 想到这,我忍不住又吸了两口。之前的感觉并非错觉, 在血液入口的那一剎那,我就感觉到有一股充盈的力量进.入身体之中, 这是一种暖洋洋的体验感,皮肤被阳光照得有些发热,仿佛身心经歷冰封千年后的再次復甦,身体从冰冷的石头变成了柔软的枝叶,那股热量长出枝杈贯穿到整个身体, 让我四肢百骸的血液都开始流动了起来。 我心中一喜, 知道自己的念似乎回来了一些。 也不知多久没有感受到念了, 这种感觉竟让我十分的怀念。 …… 事发突然, 椿可能没料到我会扒开他的脖子吸血。我心中清楚, 他容忍我一次但不会容忍我第二次, 所以在我第二次下口去咬的时候,我整个人直接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拉开。 我早料到他会这么做, 但到手的血包不吃白不吃, 于是我像只八爪鱼一样死死扒着他的衣服, 嘴里也没闲着。椿仍旧没有用「坚」,可这时他的力量也不容抵抗, 我拗不过, 慌乱之中也就只拽下来他两颗衬衫扣子。 好吧, 这回咧得更大了。 我看着他身上那件可怜兮兮的衬衫, 心中倒没有什么愧疚感,因为接下来我的遭遇还不如这件白衬衫呢。 椿用单手的力量拉开我的同时, 一瞬间就将我甩了出去。这种时候我当然有防备,借力一滚,整个人便避开了被砸到墙上变成肉饼的命运。 饶是如此,后背的嵴椎骨也在地面的碎石上磕了一下,疼得我直咧嘴。 我顾不上去看椿此刻在做什么,我只要能保证我做了自己想做的就可以了。于是我立刻起身,用力拽开腿上和腰间的绑带,完全不理会身上的碎石和尘土,在看清方向后,头也不回地开始朝着门口的位置狂奔。 四周仍旧充斥着射.击的声音,对方人数很多,他们都穿着一种看上去像是防护设备的衣服,从头到脚包裹得相当严实,让人根本看不清楚面容。这种打扮和手中的武器都颇有现代感和科幻感,但我觉得他们应该是不会念。 话虽这么说,这些人的样子也不像是普通的杂鱼。我扫了一眼他们手中的武器,这些人用的并不是普通的子.弹,更像是一种类似雷射的东西,破坏力看上去很强,整个雷射一扫,墙面瞬间破裂,紧接着就冒起了一片烟尘。 大量的烟尘聚集过来,我忍不住咳嗽了两下,其实这些东西对我来说更有利,或许我可以靠着它们来躲避椿的视线。 目前为止,我没有和椿交过手,完全搞不清楚他的路数,不过我觉得椿看起来应该是比我要强很多的。 所以对于自己能否逃跑这件事,我其实也并没有什么把握。 我在最开始来到这里的时候心态的确平和了一阵,但现在也不知怎的,我突然涌起一股让自己尝试去改变的欲.望,不管结果如何,起码不会留下什么遗憾。 抱着这样的想法,我在这种雷射的射.击中不断穿梭,身型利落,不敢放松一点警惕,毕竟我现在的念不是很足,用【坚】的话也不能完全抵挡住这种程度的攻击。 我现在不敢用太多的念,于是连妖刀都没掏出来,只是将五指幻化成野兽般的利爪去应付突如其来的攻击,本质上还是希望自己能趁乱逃出去。 我的思路还是比较清晰的,接下来我的计划是:等我一会甩掉了椿,从地上捡一套装备套在自己身上,从而可以模煳自己的身份。 但眼下我不能直接这么做,毕竟我和椿的距离还是太近,就算有烟尘和其他人的『掩护』,我觉得自己还是没有达到可以将他甩掉的地步。 第228页 我不敢回头去看椿的情况,只是一股脑儿地向门口的位置跑着。 对方应该是不想让我出去,看到我向他们冲过来,他们连忙拿着武器在阻拦我前进的脚步。我心中又怒又急,当即喊了一声起开,他们当然不会听,时间急迫,我不可能放慢动作,于是挥动胳膊,用利爪扫开了最前面碍事的几个,同时不忘在这狭小的空间里躲闪,以此来躲避射线的攻击。 随着我手臂的挥动,我的面前立刻开出了一朵朵血花,仿佛是捏爆了一个个橙子,血腥味在空气中瞬间炸裂开来。我顾不上去理会这种情况,眼下只想快点逃离这个地方。 快逃。 快逃。 快逃! 漫无目的,没有方向,我就觉得自己像是一只张开翅膀的白鸟,我只是想体会在空中飞翔的感觉,却不关心最终要飞到何方。 束缚和自由形成了两股非常强烈的冲击感,它们仿佛是一个基因螺旋,扭转在一起,已经深深刻在了我的记忆和脑海里。 这种感觉难以形容,模煳、飘忽、炸裂……,就像是在脑中点燃了一朵烟花,我抓着这颗烟花的尾巴,看着它『嗖』得一下升上高空,心脏揪紧,提心弔胆。四周漆黑无光亮,我在这份不安中等待,突然,万籁俱静,烟花炸裂,数以千计万计的闪亮光点在一瞬间通通发出了璀璨光亮。这是一种难以形容的震撼,大脑持续很长一段兴奋的状态无法沉寂,闭上眼睛,脑中仍旧是那副记忆中的璀璨光景。 我在束缚和禁锢中等待,并且享受这种自由带来的高.潮感。 …… 人的感觉其实无法准确形容,之所以是感觉,自然是每个人不同,并且做不到完全的感同身受。 * 最终,我还是没有从椿的身边逃离。 当时,我正飞奔在那条我们来时的路上,穿梭在那个看上去很像动物巢穴的白色走廊。 我没有回头去看也没有张开『圆』,但是突然我就觉得身边的风声发生了变化!我来不及做出任何的反应,只觉得是有一只大手勐地按在了我的后脑勺上,随后,我整个人向着旁边直挺挺地飞了出去! 轰隆—— 这里再一次响起了建筑毁坏的声音,走廊里一整根柱子应声而倒,烟尘四起,柱子上那些像珊瑚或者岩石一样的东西通通碎裂,细小的碎块蹦起了老高,将我的身体埋在了这里。 过了一会,我才在这片废墟中站起来,身上酸疼的不行,因为我没有用坚,露出的地方肉眼可见的有着不少擦伤,丝丝血珠从伤口上渗了出来,混合着我身上的尘土,疼得我忍不住皱眉。 我缓了一会,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脖子和胳膊,还好,应该是没有骨折。 看来我的骨头还是蛮硬的。 想到这,我突然笑了。 椿对我的古怪反应没有任何意外,他身上的衣服看起来仍旧笔挺,除了衬衫的衣领和纽扣看起来有些落魄,当然,这好像还是我拽的。 和他比起来,我看上去就惨多了。头髮乱蓬蓬,整个人灰头土脸的,还有着不少伤口在身上,衣服又破烂,看上去像是个流浪汉。 我刚喘了两口气,这时突然就觉得一阵脚疼,低头看了一眼,我才意识到自己一直没有穿鞋。我想了想,起初是椿抱着我去的实验室,所以这一路上我自然都是赤脚,中途为了躲避椿一直在狂奔,也不知道踩了多少碎片和石头之类的东西在脚上。 刚才兴.奋过度没有注意,现在冷静下来就觉得痛感还挺强烈。 是不是脚划破了? 没有哪个美少女会当众抠脚,但我觉得自己此刻的形象和乞丐也差不多了,都这种时候了顾忌面子也没什么必要吧? 「你——」 「打住。」 椿刚想说什么,就被我一摆手给挡了下来,「你先别说,我现在有个很急的事。」说完我也不顾椿答不答应,当即蹲下来开始看着自己脚上有没有受伤。 我不是自恋,但说实话我觉得自己的手手脚脚们还是挺好看的,要是受伤或者落下疤痕,多少还是让我觉得有些心痛。 我毕竟还是有些美少女包袱在身上的,所以这种时候也没直接盘腿坐在地上去看,我只是拢了拢身上的裙子,抱着膝盖蹲了下来,挨个脚趾看了看,没破,指甲也没掉,看上去除了脏之外一切都挺好。看完脚背,我又用手摸了摸脚底的情况。 脚底貌似也还行,只是沾了很多白色的建筑粉末和碎石,偶尔有点十分细小的擦伤,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太明显的伤口,连一点血都没流。 椿一直没有说话,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美少女当众抠脚(其实也不算)这事对他的冲击力有些大了,但是我觉得他应该不像是对我有什么完美滤镜的人。 所以形象这种事,就随风去吧。 我站起来拍了拍手上的尘土,一副坦荡模样,「好了,现在说吧。」 「你还要跑么?」椿问,语气平静。 我看了一眼现场的情况,周围已经没有再追击的人,不仅如此,这附近甚至安静得没有任何声音。我明白,他们应该是被椿解决了。 不然,他也不能过来找我。 「跑?什么跑?」我又不傻,做美女么必须能屈能伸。于是我笑嘻嘻地开始在那装傻白甜。 第229页 椿也不和我过多计较,但显然他也没打算就此放过这件事,毕竟以我对他的有限了解来看,椿并不是那种会针对一个问题反覆追问的人,「那你之前是在做什么?」 做什么?当然是想跑啊。我心想。我偷偷用了下念,就觉得身上的念基本就没有多少,此刻和椿打,我肯定没有胜算。 「帮你啊!」我眨眨眼睛,答得很是痛快。 我当然不可能跟椿说其实我是想跑,该放弃放弃,对于暂时办不到的事,还是不要勉强了,「刚才那么危险,我在帮你开路啊,按理说你都应该感谢我。当然,我也不是那种事多的人,所以呢,你也别跟我客气咯,这事我们就互相忘了好了。」 脸不红心不跳,这种最基础的表演我自然是没什么问题。 我边说边煞有介事地走过去拍了拍椿的肩膀,就算他个子比我高了不少,但这种高度我还是能够的到的。 说完我就抱着胳膊站在原地,等着看椿怎么回答。 椿的绅士风度还是有一些的,他默认了我的说法,并没有任何反驳。 我知道这件事应该就这么过去了。 来日方长,下次我再找机会逃走吧。 刚开始时我脑袋晕沉沉的一直也没思考这个问题,如今就觉得脑袋里好像清晰了不少,此刻一想,我突然意识到有件事可不太对劲——为什么我突然就从沙漠里来到这儿了啊?! 我之前还以为看到椿只不过是沉浸在幻境中的一抹幻象,可现在身上的痛感真实,显然这并不只是我的意识,我的身体也是真实地存在这里的。 难不成是我get到了什么瞬移的能力吗? 这种事情的可能性几乎为零。所以我现在能做的,也就是从椿的口中得到什么有用的讯息,也就是说,我现在还不能把我们的关系弄得太僵。 既然要缓和关系,干脆就当事情没发生过好了,「接下来我们去哪?」 面对我的问题,椿没有立即回答,我看到他眉头微皱,随即侧身,随手脱下了身上的西装。 「扑通——」 接着我就感觉眼前一黑,椿直接将西装扔在了我的头上。「唔。」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把衣服给我,扯下蒙在头上的西装抱在怀里,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 我盯着椿颜色清浅的瞳孔,想了想,脸色突然就变了。 妹的,这人怕不是在嫌弃我吧?!!! 「你嫌弃我拿手拍你肩膀?!!喂喂,我就是拿手检查一下有没有伤口,根本没有那么猥.琐好不好!」我就感觉脑袋嗡了一下,紧接着整个人仿佛一壶即将沸腾的开水,瞬间变得窘迫起来。 「我跟你说,我、真的、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人啊,就是这么矛盾。我嘴上说不在意美女形象,但真就被这么直白的点出来,我还是忍不住想解释一通的。 椿清咳了一声,随后伸手指了指我的胸口。他动作自然,一脸坦荡神色。 我顺着他的视线低头去看,就看到一番折腾和受伤下来,我身上这件连衣裙竟然变得和椿的衬衫一样惨。啊,快要走光了啊。 我明白了椿的意思,直接将他扔给我的西装套在了身上。系上扣子,我理了理衣领,做了个gg女主角们标准的从衣服里撩出头髮的动作,重新看向椿的时候,之前的窘迫已经退了大半。 嗯,只要不是误会我抠脚,其他的都好说。 第138章 == 我跟着椿回到了原来我住的那个地方。 那个像是『实验室』的地方受到了不明人员的冲击, 但这里倒是没什么变化,空旷,安静,窗外树木翠绿并且枝叶茂盛。 我离开的时候阳光正盛, 等我重新回到这里的时候, 阳光依旧强烈。 因此我可以断定, 这里真的是只有白天没有黑夜。 这显然是一种不正常的情况,就算是处在世界的边缘经歷极昼,也不可能没有一丝时间的变化显现。所以我觉得,这种时间的凝固现象大概率是一种被刻意营造出来的错觉。比如说出于某种原因,我们现在身处的地方是一个封闭性非常高的空间, 至于这个空间是什么样或者说是要做什么的, 我暂时就无法探究了…… 大概是因为喝了椿的血, 我的状态已经比最开始时要好了不少。那天在走廊的最后, 仍旧是椿抱着我回去的, 我也没跟他客气, 勾着他的脖子,当场又咬了他一口。 他的伤口上有两个很清晰的牙印, 上面一丝血迹早已经干涸, 此刻被我一咬, 血液又渗了出来。我啧啧嘴,当然不会放弃每一个吃免费血包的机会。 椿也没客气, 在我咬完第一口马上就要咬第二口的时候, 耳边就传来了他的声音, 他的声音清朗、平静, 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件事实,没有一丝威胁的意味, 「你如果咬第二口,我可能会下意识地捏爆你的头。」 我呵呵一笑,知道他这种人是说到做到。我松开嘴也不尴尬,伸手胡乱搓了搓他的伤口。那里已经不再流血,只不过牙印由两个变成了四个,我拉过他的衬衫将牙印盖上,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模样。 口中的血腥气味并不浓重,这次的血液量対我来说不痛不痒,根本就没补充到多少念量。 回去之后我继续待在那个房间,漫无目的并且无事可做。 我又不是在这里养老,这里的各种待遇只能说是凑合併不算是很好。吃喝倒还过得去,但椿限制了我所有能够获取外界信息的方式,没有手机没有电视也没有书和报纸,我闲得发慌,除了椿之外见不到任何人。 第230页 他定期会过来看我,偶尔也和我搭上两句话。我不知道他这个定期具体是什么时刻,因为在这里我完全没有时间的概念。 在这期间我也问过椿,到底将我困在这里做什么,因为在那次去实验室之后,我再也没有离开过这个房间。每天,哦不,也或许不是每天,反正我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在那里望着外面打发时间。 生活非常枯燥,这种枯燥能直接将人逼得疯掉。 我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只被观察的动物。 于是在产生这个想法之后,我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开始有事可做——我开始寻找这个空旷房间里所有可能放置摄像头的位置,床下、门边、窗台……到后来我甚至仔细观察了每一块大理石地面,仍旧是一无所获。 难不成他们没有监视我? 我又努力往远处茂盛的树枝上去看,树叶太密,要是一个一个看过去,需要花费不少时间。 在这期间,椿又过来了几次。他看到我在那犯傻瞧树叶也不制止,只是拉过唯一一把椅子坐在窗边,一直沉默,看上去无话可说。 我开始和他搭话,我问他最近都不做实验吗? 「不需要再做实验了,之前已经是最后一次。」椿回答。 他给出的答案让我有些意外,灵光乍现,我突然有了一个想法,「难不成在这个房间里观察我的反应,是你接下来的实验内容?你该不会就是那个监视我的摄像头吧?」 或许他们是想观察一个人在这种状态下多久能够发疯? 「你的想法往往挺特殊的。」椿说。 他的态度既不轻.浮也不真诚,所以我也判断不出来这人是在称赞还是在嘲讽我。 「还好吧。」我扬扬下巴,只要自己自信,谁都别想pua我,「这也算是个人天赋,羡慕不来的。」 「原来如此。」椿回答,比起最开始时,他的话已经很多了,「我刚刚说了,实验已经结束。现在已经没有新的实验要去做了。」 「那你们为什么还把我关在这?」 「在等一个人的死亡。」 椿的话有些莫名其妙。 「谁?」 椿没说话,我明白他应该是不能告诉我。 「那我换一个问题。」我想了想,「我想知道你们为什么突然把我抓过来实验?我记得你说你们已经盯我很久了不是么?」 「因为一个人的死亡。」 椿说。 …… 「那这两个人认识我么?」 「认识。」 「我认识这两个人吗?」 「不认识。」 「你说的是真是假?」 「真假参半。」 「……」 我觉得他是在耍我。 第139章 == 「真假参半?」 哪有这样回答问题的? 所以在听到这个答案之后, 我下意识的认为椿是在耍我。 可偏偏他这个人神色郑重,从始至终都不像是会开玩笑的人,所以在听到他的回答时,我也不能确定椿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是还是不是】, 他没有给出一个明确的答案, 【真假参半】,那分明是让我在这猜呢。 我猜?我怎么可能猜得出来,想到这,我鼓了鼓脸颊,气又没出处发, 只能自己生闷气。 气谁呢? 当然只是气我自己, 气我自己既没本事人又水逆, 最近总是被人吃得死死的。 这还有天理吗! 我扭过身去试图分散注意力, 干脆不想再开口说话了。 椿似乎早就习惯了我的沉默, 他一向很少主动开口说话, 但我不一样,正常情况下我没办做到长时间的安静。安静了一会我有点好奇, 最后还是忍不住用余光去看他在做什么。我就看到椿仍旧坐在那把椅子上, 他的坐姿也是笔挺, 仿佛是一个尘封许久的雕像,他盯着某个地方, 连目光都不曾移动半分, 可我又看不出来他的视线落在哪了。 他到底在看什么?是什么东西让他这么感兴趣啊?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 我顺着他的视线开始在那左看右看, 可看来看去我就发现四周分明是我之前看了八百遍的景色,根本没什么新奇的。 「你在看什么?」 过了一会, 我听到椿开口问我,他的目光未曾移动,仍旧是看着面前的方向,也不能说是坚毅,其实就是一种漫不经心,或者说是非常从容的镇定。 似乎是有点矛盾的形容。 「那你在看什么?」 我也反问他。 如果他还像我一样接话,估计我们的对话一时半会也没法结束,好在椿并不是这种性格的人,于是他很认真地说出了自己的答案,「在等待。」 啊?说白了你就是在发呆?我就说么,这里的景色一眼就能看到头,哪有什么值得他一直盯着去看的。 「等待一个人的死亡可是很件漫长的事情。」我说。 「或许漫长,也或许就是一瞬间。」 好吧。那你是真『佛』系啊。 我摊摊手,也没什么话好说了。 那天我们就这样结束了对话,椿没有立刻走,而是又待了一阵,我已经没有时间的概念,所以也不知道这个【一阵】到底是多久。 他坐着,我也在那坐着,闭着眼睛听树叶被风吹过的沙沙声。我心中已知道外面不是真实的景象,可真的侧耳去听,就觉得这个声音还挺神奇,明明是人工干预过后的声音,听起来竟然像是身处自然中的真实场景。 第231页 心无杂念、沉静、空灵。 我和他的相处仿佛变成了一种修行。 我闭着眼睛,沉浸在这种『修行』之中。等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椿已经离开了,他的走动似乎没有声音,也或许是我根本没有注意过。 * 我在这的伙食一般,谈不上差,只是总体很是清淡。 倒也不能说是寡淡,毕竟还是有肉吃的,可这肉一看就是被精心处理过的,失去了很多那种自然烹饪的野性味道,唯一的好处就是它们无时无刻不散发着一种干净感。 鸡肉、牛肉、猪肉和鱼肉依次都会有,除此以外还有绿叶的蔬菜,营养搭配还是比较全的。我不算是那种挑食的人,所以每次下来,我吃得都蛮欢。 外面的天气始终都是那一个模样,根本不分什么白天黑夜,自然就是没有早晚餐的区分,我只知道我有一顿会吃得像是早餐,牛奶,煎蛋,面包片,面包上通常会换着样式抹不同的酱,上上次是蓝莓酱,上次是花生酱,今天这次就是草莓酱。 草莓酱酸酸甜甜,有着一种新鲜果实的味道。我先吃了煎蛋,又慢慢将抹着草莓酱的面包片吃完,最后才注意到手中的那盒牛奶。 或许是不想让我知道现在具体的时间和地点,我拿到的牛奶包装盒上一直是一片空白,没有生产日期或者是能说明地点的文字或是品牌。 同样味道也是不错。 零食和饮料都没有提供过,和饭菜装在一起的通常是坚果或者水果。水果每次都已经被切成块状或是条状,而且我觉得帮我准备这些的人很是警惕,我能吃到的水果里同样没有某一个地区的特产,也不会有那种季节性非常明显的水果,都是非常非常的普遍。 看样子他们一丝细节也不希望我能找出来。 我干脆就放弃了,和椿一起等着他口中提到的【那个人】的死亡。 会是谁呢?我实在想不出来自己的处境是能和谁的生死挂钩上的。但如果能弄出这么大的观察区和阵仗来关着我,估计肯定不会是普通人? 可是我的处境和有权势的人有什么关系? 我能了解信息的方式只有椿。毕竟我在这里所有的接触都只有椿一个人,就像他口中说的,他似乎是真的在做着我的【饲养员】或者【观察员】的工作。 饭和生活物品也都是他送的,他有的时候会在那里看着我吃完,有的时候会先去忙一些自己的事情,随后再过来找我。 我也不是没想过在他开门的时候搞偷袭或者偷偷熘出去,可尝试了两次通通失败了。我也不傻,知道这事暂时都没可能,后来也就不再想了。 今天我吃饭的时候椿就没在,等我吃完那两片抹满了草莓酱的面包片,将吸管插.进牛奶盒子里的时候,椿才开门走进来。 我对他的这种行为见怪不怪,甚至都没抬眼看他,我摆弄着手上的东西,这是最近在我的软磨硬泡之下椿给我弄的一个『玩具』,其实就是一个普通的魔方。 魔方这个东西是有运算的规律的,我不知道根本不会弄,但好歹是有了一个可以打发时间的物件,于是有空就在那胡乱摆弄。 我喝了两口牛奶,突然意识到椿这次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坐在椅子上发呆,而是不知何时向我走了过来,他每次都穿着西装和皮鞋,偏偏走路的声音像是一只猫,无声无息。 椿的身高应该是和西索差不多,肩宽,但是没有西索的腰那么细,此刻他来到我面前蹲下来看我,对同样坐在那里的我来说,他整个人都透着一股莫名的压迫感。 我不知道椿是什么意思,就觉得他整个人都透着一种怪异,但是我也形容不出来到底是哪里反常,我歪头想了想,就明白了。 ——他今天又穿上了那件白大褂。 除了那次去实验室之外,椿一直都是板板整整地穿着黑西装,领带经常会换,颜色偏深,但每次都会认真扎好。 这次他身上套着的仍旧是平常会穿的西装,只不过外面加上了很少会穿的那件白大褂,联想到这个情景我的心里咯噔了一下,难不成……难不成【那个人】不死了,所以又开始要抓我去做实验了? 拜託,能不能不要在这种死与不死之间反覆横跳啊! 这不就是温水煮青蛙,到最后又突然开始大火收汁了吗? 当坏人也得有点信誉啊! 我怒了。 「你怎么了?」可能是我的表现还不够明显,椿一副什么都没看出来的无辜模样在那问我。 「没什么——」我下意识地回答,但突然又意识到好像哪里不对。 这个想法突然并且没有理由,我觉得自己的心思也算不上那么缜密,也不知道这次是怎么了,就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也不知道是不是我想太多。 ——我觉得椿的表情好像不太对。 其实椿的眉眼长得很好看,他皮肤很白,细长的凤眼,眉毛浓且有落尾,鼻樑高挺,左眼下面还有一颗小小的泪痣。 如果从长相上来看,这个人是有一种儒雅和淡然感在身上的,甚至是有些雌雄莫辨的意味,所以我才觉得椿的长相有一些『佛』系。但偏偏他的行为和打扮又很男性化,几乎要贴着头皮的短髮、身材高大肌肉分明并且站姿笔挺、还有经常穿着熨烫妥帖并且很公式化的黑色西装……无一不弱化了他身上的那种『阴柔』的气质。 第232页 但是今天不一样,我不知道该如何去形容这种感觉,用网络上比较流行的设定来说,那就是我就觉得面前这人在平常的性格基础上,好像又多了一些『邪魅』的感觉。或者说,明明打扮一样,眼前这个人像是突然就黑化了。 再狗血点说,就是由『仙』变成了『妖』。 不对。 他的眼神变了,不是往常那种坚毅的感觉。 我皱了皱眉头,椿很少会去关注我,平常是不会理会我的表情变化的,但是这次不同,我的反应被对面的椿看在了眼里,「你在想什么。」他再次问我。 「……」 不对。 我的表情未变,但是心中思绪翻涌,我确定眼前的男人绝对不是平常我见到的那个椿。这真的是他吗?还是说这其实才是椿的真实性格,之前的表现统统都是他伪装的? 「你.不.是.椿。」我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一字一顿地说道。 椿挑挑眉,仍旧是一副淡然神色,随后我就看到他勾起嘴角笑了。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他笑着问我,却难掩一股锐利的锋芒,这种锋芒夹杂进他柔和的面容中,不羁、从容。 我没有回答,本能地感受到了危险,于是下意识地往后退去。可能是因为太过紧张,我甚至没注意到手中的牛奶和魔方,它们仍旧被我牢牢地抓在了手中。 随着我的后退,椿也一步步紧逼,我的反应犹如一只炸了毛的猫,浑身戒备并且领地不容侵.犯。可椿却很轻松地突破了我的安全区,没有任何强势的气息,犹如一阵风,异常的随意。 他伸出那双大手,握住了我手中的牛奶盒,我睁大眼睛看着,完全没有从刚才的震惊状态中缓和过来。 我不是普通人,所以如果我做好戒备,是不可能就这么轻松地被人突破安全区的。椿的行为让我难以理解,我就觉得,自己和他仿佛不是存在同一个纬度。 他看着我,勾起嘴角又不说话,我也看着他,我们的手指抓住了同一盒牛奶,不同的纬度相互交汇,随即—— 『嘭——』 整盒牛奶仿佛是被挤爆的鲜橙,乳.白色的液.体瞬间在空气中炸裂。 此刻,空气中瞬间充满了甜腻的乳脂味道。 我已经记不清接下来的事情是怎么发生的了,我只知道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我整个人是在那片黑白的马赛克瓷砖上躺着,牛奶撒了一地,而更多的是喷到了我的脸上和胸.口。 我觉得胸.口发闷,脸上被牛奶弄.得粘.腻不堪,但我没办法去擦,因为椿用穿着尖头皮鞋的脚分别踩住了我的手腕。 啊,不对,或许他不是椿。 因为我听他说—— 「我不是椿,我的名字是【棘】。」 第140章 == 讲一个妖怪们的故事吧。 她们从何时开始就存在, 已经没人去考证了,但是传说这些妖怪是从海中来的,因为见过她们的人都听她们说过,「我们从海中来」, 说这话时, 妖怪的脸上浅笑嫣然, 红唇艷艷。 是的,她们都是女人。 而且无一例外的,都是美丽的女人。 当然,她们也可能并不来自于海中,毕竟传言这种东西, 带有很大程度的虚假性和个人的想像力, 那么多人都言之凿凿的确定见过她们, 可真正见过她们的, 又有几人呢? 也可能见过她们的原本有很多人, 只是剩下的却没几个, 至于其他人去哪了,自然是被吃掉了。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 妖怪要出海, 当然也是要吃人的。 1 他本来不叫阿唯的。 如果按照当地的习惯, 他应该被叫做「阿文」,可这里的人说话带着很奇怪的捲舌和很浓重的口音, 叫来叫去的, 名字就变成他们口中的「阿唯」。 阿唯, 阿文, 一旦听多了,他也就习惯被这么叫了。而且他这个人, 本身对于这种事也不太在意,曾有人说他做事太过随性,可在他看来,人生在世本来活着就挺苦了,何苦再给自己加那么多的限制,凭添诸多烦恼呢。 他前两天刚过14岁,算是已经长成少年的年纪,11岁的时候从老家出来跟着师父在各地游歷,学一些东西。他师父有30多了,也是一个随性的男人,本不想带他出来,可因为他老妈对他师父有恩,他师父磨不过去面子,只能一脸嫌弃地把他也带了出来。 外面的世界和家里自然是不同的,可出来之后阿唯也没觉得自己因此见过多大的世面,师父并没有带他去见识什么五光十色的大城市生活,反而是一头扎进了海边的村子,开始了度日如年的无聊生活。 阿唯家里还蛮有钱的,从小讲究惯了,此时的生活一下子变得艰苦起来,最初的时候阿唯差点没饿死在外面。 他躺在四处漏风的草棚里,看着清冷的月光从破洞中倾斜下来,月光照在他自己的脸上,薄纱一般,身边躺着几块干干巴巴的面包和一壶浊酒,面包被他咬了一口直接扔在一旁,他望着月亮,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放弃舒适的生活,偏偏求着师父带自己出来。 「我他妈简直是傻透了」,他当年是这么想的。可后来回想起来,这段回忆反而变成了自己人生中值得倍加感慨的时光,他反覆咀嚼着这份清苦,并不是由苦变为甜,却也自认为是相当有趣的经歷。 第233页 当然这是后话,当时阿唯却是这么想的,既然出来了,无论如何是不能这样回去的,想当初自己抱着师父大腿求他带自己出去,结果没学到什么本事,灰熘熘地回家,这种事并不能在阿唯所承受的范围内。他老妈就他一个孩子,从小众星捧月惯了,做什么事都想争个第一做到最好,这个时候承认自己失败,则是十分丢面子的事。 他做人随性,但做有些事,还是十分坚持的。 阿唯想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一早便爬了起来,笑眯眯地找村子里的人借工具修草房。常年在海边的人成天风吹日晒皮肤发黑,年轻人也自带一股饱经风霜的感觉,阿唯本身长得白净清秀,加上嘴甜,村里老老少少的都挺喜欢他,有了他们的帮忙,不出三日,房子就建好了。 建完房子之后就是各种零活在等着他,包括赚钱吃饭、给师父洗衣服、收拾屋子、打酒…… 他师父嗜酒成性,每天躺在摇椅上不是喝酒就是沉浸在睡梦中,似乎是有忘不尽的伤心事。 阿唯也不理他,只能按捺心情去帮他做事,因为他知道师父是有不少真本事,趁着师父还清醒的时候,他就缠着师父让他教给自己一些东西。 没什么事的时候,他也跟着当地的水手一起跑船,打鱼、跑海路贸易、在高级的渡轮上打工……日復一日,人没黑多少,不过本事和经验倒是学了很多。就在阿唯14岁生日刚过不久,他跑完船回到家,就看到师父一反常态地在屋子里等他,那个鬍子拉碴的男人没有了往日醉醺醺的感觉,眼神凌厉得仿佛是空中捕食的鹰。 「出去走走。」他师父说,把刀横在了身后。 阿唯想问师父去哪,随即一转念,就发现这事问与不问好像都毫无意义。这个男人的眼神太过于坚毅,这个地方在哪,去那干什么,都完全不会阻止师父前行的脚步,衡量了一下,他选择不再开口。 他们要去的地方离这里颇有些距离,两人没钱去坐飞艇,干脆和一堆同样没钱的人们挤海船,好在阿唯也总和水手们出海,早已习惯了破烂的夹板,油腻的隔间,还有房间里传来的各种潮湿和馊掉的味道。汗臭混合着脚臭在一起,海上淡水那么稀少,自然是没人会拿它洗澡,待的时间长了,阿唯也算是默认了那种味道。 人活在俗世之中,能有几个超脱于世外不被世俗污染呢? 在船上的时候他师父仍旧每天醉酒,但时间明显短了许多。在这期间阿唯也套出了师父的话,他出来的原因很简单,自己喜欢的女人要嫁人了,如果真要讲起来,这会是一个漫长而又悲伤的故事,两个人明明相互喜欢,却无法在一起,而且更有很多人,拥有的时候不去珍惜,一旦失去了就开始痛心疾首追悔莫及。 后来阿唯的师父也是因为这件事而死,阿唯在他的坟墓前伫立良久,他的师父看上去什么都不在乎,他是个游侠,也是个浪子,可心中还是为了一个人,为了一份承诺,保留着柔软的一小块地方。 阿唯当时也在想,自己会不会像师父这样,歷经沧桑之后,也有那么一个女人始终让他去等。 2 他们在海上漂了二十多天才靠岸,虽说阿唯对这种海上漂泊的日子已经习以为常,此时却也十分感慨终于是踏上了坚硬的地面。 他师父走在阿唯前面,后背坚毅得仿佛是一块石头,阿唯沉默地跟着他,恍惚间觉得自己也快变成了一块石头。 上岸之后又走了三天,他们这才到达了目的地,在此之前阿唯从未去过位于东方的大陆,这里是大陆上相当难找又不起眼的地方,名字十分古老,叫云间梦,一路上几乎看不到什么人,想来也是十分隐蔽又安逸的地方,可真正踏入这里之后,却让阿唯开了眼界。 繁华、艷丽、喧闹,云间梦给这个少年带来了前所未有的视觉冲击,他不知道云间梦的意思,却也惊诧这完全不是字面上那么简单。 云间梦,难道不应如其名冷清寡淡? 在阿唯的设想里那是一个本不应人类存在的居所,那里有远古的精灵,他们满头银髮,表情淡漠,连眼珠的颜色都是浅金色的;他们一袭白衣,衣服上面用金线绣的图案会在阳光下闪闪发亮;他们冷若冰霜,清冷得就像是山上的一片清雪。 「师父一定是知道那女孩不是俗人,沾不得这凡尘往事,才决然放弃的」,少年从未喜欢过哪个女孩,此时却也开始幻想着那份凄冷的爱情故事,后来他才明白,自己彻底输给了脑补。 「太他妈热闹了」阿唯站在入口忍不住感嘆。 话音未落,他就被师父弹了一下额头,「喂,小屁孩没事别说脏话。」阿唯捂着额头通红一片,撇着嘴看着师父在那收拾。 他师父长得其实不赖,甚至可以说是十分英俊,只是整个人被那糟糕的不修边幅的形象掩盖了多半的帅气,他洗净身体,刮掉了鬍子,又换了一身衣服之后,整个人一下子就精神不少,除了仍然显得很穷罢了。 阿唯学了他师父九成,唯独这邋遢的形象没有学去,他本身挺爱干净,换了衣服之后和原来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他们在街路上找了个店住下,等待着那女人的出嫁日期。 七天。 距离那个女人出嫁还有七天。 阿唯终归是少年,少年心盛,自然是不理解师父为什么会这样默默忍受,「如果是我,我才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她嫁人。」他反问师父,「为什么不争取一下试试呢?」 第234页 他师父面色毫无松动,「你还小,很多东西你现在体会不到。」他仰脖喝了壶中最后一口酒,喝完之后看着窗外目光闪动,阿唯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却也没兴致再去问了。 沉默起来的师父什么都不会说,阿唯明白即使自己缠着他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喝酒是这个男人开始变得无趣的信号,阿唯十一岁的时候开始学喝酒,都说酒过愁肠,大概是他现在没什么愁心事,无论他再怎么喝,内心也发不出任何感慨。 后来从这里出去,等他再大一些的时候,他选择了去调酒,因为他发现自己曾经看不到的东西,在喝酒的人脸上竟然都会完整的体现出来。他看着那些人一杯杯的喝酒,看着他们愁事涌上心头,看着他们难掩喜悦,看着男人不断劝女人喝酒,所有的想法都写在脸上的时候,他才看到,所谓众生百态,不过是人人心怀鬼胎。 云间梦是一个流放之城,它不拒绝任何人,也不包庇任何人,它会为无家可归的旅人提供一个港湾,但也会为他们提供一个生存的挑战。说白了,只要有实力有本事,你就可以在这地方活下去,弱肉强食的规则,在哪里都不会过期。 他师父做事不让阿唯跟着,少年就百无聊赖地在城里闲逛,鸽血红般的眼睛里映出周围熙攘的景象。 阿唯面容清秀外表稚嫩,眼神里却是透露出一种少年老成感觉来,在云间梦生活的不少都是人精,谁也不想惹那些不必要的麻烦,因此阿唯晃了一大圈也没人过来搭话问他的由来,怕是这少年看上去无害天然,实则城府极深。 -------------------- 作者有话要说: 先放三章番外,周日会写接下来的剧情 第141章 == 3 看到没人理自己, 阿唯心里说了一句无趣,脸上却仍旧是笑嘻嘻的毫不在意。 阿唯的老家死气沉沉的就像是一座空城,所以从小到大,他面对最多的就是无聊,而最擅长应付的, 也是无聊。 云间梦位于东方的大陆, 本身就有许多他之前没见过的新奇玩意,而随着后来其他地方的人陆续加入,这里俨然成为了各种各样种族民族聚集融合的地方。 阿唯哼着歌逛了一圈又一圈,左瞧右看,虽无人理睬, 倒也乐得自在。 他师父做事神神秘秘, 不过阿唯倒是从其中找出了些端倪, 师父说自己喜欢的女人要出嫁, 而在他闲逛的这段时间里, 他听到这里人们议论最多的就是城主娶妻, 所以不难分析,这两者之间必然有着什么联繫。甚至可以大胆猜测, 也许那位城主娶的, 就是他师父的相好。 那他师父想做的是什么?劫亲吗? 阿唯歪着脑袋想了想, 那男人一直有着一双心如死灰的眼睛,没想到此时居然老树开花, 在这最深处, 竟然还埋藏着这样一份温情。 那么作为师父的「好徒弟」, 他是不是应该帮帮他? 阿唯打定了主意, 不过他深知以自己师父的性格,所以这件事必需背着他师父去做才行。 既然要做, 那么首先,阿唯决定回旅店看一看师父是否还在,他一年多以前学会了「绝」,如果他师父还在,正好自己可以试试用绝去跟踪他。 话说也多亏阿唯有点私房钱,不然他们哪里有钱去睡旅店,当然如果不是阿唯坚持,他师父也不会想到要去睡旅店。 他师父一穷二白,以天地为家,孑然一身,心中似乎已了无牵挂。 哎不对,想到这阿唯就心说,现在他是有所牵挂了。 抱着这样的想法,阿唯也没耽搁,转身就准备回旅店。 云间梦只有一条大路,而在这条大路四周,则是各种数不清也记不住的小路,宛如植物的藤蔓一般错综复杂。 阿唯才来这不久,自然是不敢乱走,他深知自己虽然会念,但总归只是个小孩,碰到念力高手也就只有吃亏的份。于是老老实实的走上了大路,他人年轻步子也轻快,大概走了二十多分钟,便回到了旅店。 他们住的旅店并不大,开在了某一条街的中间,这店是他师父特意选的位置,不是开头,也不在最里面,普普通通,谁也不会注意。 阿唯倒是无所谓,在这住怎么说也比之前和师父在乡下睡草房要好得多,就是名字起得让他觉得挺怪,叫雾里看花。 水中望月,雾里看花,费这二遍事干嘛?阿唯问他师父。 「这里不是字面上的意思。」 他师父看样子原本不想理他,大概是看不过去徒弟这么没文化,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给他解释,「雾里看花,是说这件事遮着一层纱让人看不透。这个词和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个古老的国度留下的东西。」 他师父回答,那语气让阿唯觉得这男人的心里肯定有不少故事。 「哪个国度?」阿唯忍不住追问,他老家离这相当远,那里终年都是热辣的阳光,波光粼粼的海水,潮湿温润的空气中总是有股柠檬树的清新气味。 「没文化就多读书。」看样子他师父是不打算和他说了,阿唯切了一声,「我从没看你读过......」不是喝酒就是喝酒,他心说。 「读书不如多走路。」他师父拍了拍他肩膀,留给他一个十分气人的笑,自己就先往旅店进。 阿唯便也不再纠结,快步跟了上去。 后来阿唯还真看过一些关于那个国度的书,里面的东西个个皆是奇绝,阿唯后来想起他师父当时说的这话,就觉得也许当时师父并没有骗他,他可能是真看过这方面的书,但也可能是,他真的去过那个国度。 第235页 ...... 「雾里看花」的老闆是个一脸市侩的中年男人,整个人都流露出一股经商多年的圆滑,看到他们痛快(主要是阿唯想有个地方睡)的付了钱之后,便一脸殷勤的招唿他们上楼。 看了房间还算满意,于是他和师父便心安理得的住了下来,如果早个几年,阿唯肯定建议他师父换个店,至少要找一个看上去老实的老闆,而如今从经验上来看,云间梦可能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缥缈地,诡异版的桃花源,哪里会有什么老实人在这开店。 要开也是个黑店。 等他回到旅店,就发现师父果然不在。他师父是个老古板,身上绝不肯带手机,说走就走,随心所欲的就是个常年失踪人口,十只飞鹰也找不回来那种。 「哈,算了。」 阿唯蹬掉鞋子往自己床上一躺,看着天花板就在那发呆。他师父不可能贴心到给他留字条,所以他也不准备去找,该吃吃,该睡睡,就这样过了三天。 三天之后,他师父仍旧没有回来。 阿唯有些坐不住了,在那个市侩胖老闆充满八卦又欲言又止的表情里,阿唯终于开始思考起「师父去哪了」这个问题来。 难不成他把我丢这儿自己出去了? 他猜想道,不过很快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他还算是了解自己的师父,那男人的坚韧程度堪比老藤,他想见那个女人,就绝不可能做出这种半途而废的事情来。 又或者师父他已经找到了想找的人,和他那没见过面的师娘早已比翼双飞?留他一个孤家寡人在这等到望眼欲穿? 不能吧,啊啊,阿西巴,那个老没良心的。 他师父是死是活是去是留他一概不知,不过他倒是有自己的想法,等到城主娶亲的当天,如果他师父还没出现,那第二天他就离开这。而且等他回老家,一定要和老妈告这老没良心的状,看他下次还怎么求自己老妈帮他。 虽说是等,他也不可能只是待在旅店等着看热闹,如果想调查真相,必定要去接近真相,如果只是看,那永远也得不到结果。 于是,阿唯便于找了旅店老闆。 玩过游戏的都知道,要想触发场景,就必须要找到游戏中的npc,阿唯不喜欢玩游戏,但也知道这个时候肯定要找上那么一个人去解锁剧情。 他来云间梦的时间太短,真正接触到的人并不多,而且要选的这个人,还要能接触到一些人才行,那么人选想来想去,也就只有那么两个:旅店胖老闆和饭馆亲切老闆娘。 阿唯在脑海中抉择了一下,很痛快了选了胖老闆,原因很简单,胖老闆就图钱,可那个亲切的老闆娘,明显就是奔着色去的。 不过不是她自己图阿唯的色,而是老闆娘居然一直想让阿唯当女婿,「小帅哥,来当我女婿吧,包吃包住还有小姐姐呦~」。 啊? 当老闆娘握住他的手这么跟他说的时候,她口中的小帅哥阿唯则用一脸懵逼的表情,僵硬的转头看了眼不远处朝他挥手的服务生大姐姐。 视线从对方姣好的脸上逐渐下移,最后停在了那发育的太好明显不符合她18岁年龄连28岁的都比不过的领口上,少年缓缓抽回了手,一脸僵硬,「不用了,我还是喜欢小一点的。」 各种意义上都是。 听他这么说小姐姐明媚的脸上一下子就暗了下来,过来就拍他的桌子,语气发狠,「巨r她不好吗!巨r她不香吗?你小小年纪不学好,居然控萝莉。」 我不是,我没有,我没说。阿唯来了个否认三连。 不过后来这几天,他仍旧选择了去这家店,真要说原因,那就是因为他又懒又闲。 懒是因为他觉得这家菜做的不错,吃惯了就懒得再去换口味。 至于闲嘛,就是他有点想看看对方在明确表示不会放弃之后,还能做出什么举动。 往他饭里加脏水?没有。把他绑了霸王硬上弓?也没有。给他下那个再生米煮熟饭?呃,目前还没等到。 那她不放弃的做法会是什么呢?吶,想想就有点期待啊。 其实从这件事当中就不难看出阿唯的性格,针对某个习惯或某个东西,会表现出让人匪夷所思的专一性,同时,对事情会产生出一种近乎狂热的求知慾,或者说好奇心,一般人此时都会逃之夭夭,只有他,才会继续在这里看热闹。 「有病」 这是未来某个女孩对他的评价,阿唯笑嘻嘻地选择接受了,并且附带了一个「我就是不改我就是理直气壮」的表情。 这一举动惹得对方没忍住又翻了他一个白眼,气唿唿的像个河豚。 不过哄了几下之后,小河豚又漏气了。当然对于这事,阿唯做的可谓是得心应手,毕竟就算是撸猫,那还不得顺毛撸不是?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这里暂且不提。 那时候的阿唯打定了主意,直接就去找胖老闆发挥了演技,大意就是师父不要我了自己跑了云云。 胖老闆听完满脸鄙夷,「师父跑了再找一个就是,怎么,你有手有脚离了师父还活不下去?」 阿唯一时语咽,想了想,才想到要怎么编。毕竟他那时太嫩,还没进化到现在的影帝级别,如果放到现在,他绝对连前因后果都能讲上一天。 「老闆,我不瞒你说,我师父其实是我亲爹。」阿唯面露难色,重重嘆了口气,想说什么又忍住没说。 第236页 老闆当然也不是傻子,「你小子别骗我,你师父看上去也就三十多,怎么可能是你爹。」 「唉,你不知道,我们家乡的人结婚都早,要不是我出来闯,像我这么大的,孩子都得会哭了。」阿唯越编越流畅,甚至现在就能给老闆来一场「我爱的人她不爱我,为了忘她我背井离乡」的狗血剧情。 「我还是觉得不太对……」老闆有点狐疑,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你今年多大?」 「十六了。」阿唯开始撒谎,当然这事也没处查,反正身份信息都是假的。 「我怎么看着不太像。」老闆说。 「我是娃娃脸。」阿唯摸了一把脸,又扯了扯衣服,「我家里穷,我从小吃的不好,所以长的慢。」如果这话被他老妈听到,大概会被气个半死,毕竟他从小众星捧月,起码物质上从没受过半点委曲。 「按照我们那的习惯,我早就成年了。」阿唯说。 「啊,按我们这的习惯算,你也成年了。」老闆摸了摸鬍子,「我听说,希莱娅她女儿不是对你……」 阿唯很快就明白他说的是谁,应该就是那个饭馆老闆娘了,这里还真是,消息传的比风都快,「她比我大。」阿唯故意表现出一些不好意思的样子。 「她还好吧,普丽普莱才18还是19岁来着。」老闆给了他一个男人都看得懂的颜神,「而且那姑娘不仅人长得好看,最主要还是巨r啊,就是性格嘛,有点泼辣,这一点可像她老妈,想当年啊……」 阿唯耐着性子陪胖老闆回忆了一波青春,最后还是把话题引回了找工作的事,「所以呢,老闆你可怜可怜我,你说我人生地不熟的,亲爹又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也是,挺可怜的。」老闆安慰道,拍了拍他肩膀,随即比了个y的手势。 「老闆,您这是?」阿唯挑了挑眉毛,心想这人又不是拍照,比个耶的手势要干嘛。 「二十万戒尼。」老闆一伸手。 卧槽!阿唯一下就炸毛了,「这也太贵了吧?」 「花二十万戒尼给你介绍个能挣五十万戒尼的工作,这还叫贵?」胖老闆说的一脸正气,「一分不讲!」 「唔唔,多少便宜点啦,老闆。」 「不讲价!」 「那免我几天房钱吧,我替我亲爹谢谢你——」 「你这话听着怎么那么像骂人呢。」 …… 阿唯和老闆讲了半天价,最终还是乖乖的付了二十万戒尼的钱,各个地方流通的钱不一样,只有戒尼几乎在所有的地方都是通用的,也就是那种极其偏远的地区,才会不认戒尼做货币。 其实他从小就不缺钱,对钱也没什么特别的概念,在阿唯看来钱这东西有了就花没有就去赚,并不是什么必须斤斤计较的事情。不过既然要演戏,那肯定就要做全,一个不差钱的人去找工作,怎么想都让人起疑。 「老闆,你介绍的能是正经工作吗?」看着在那一张张数钱的胖老闆,怎么看都有点不靠谱呢,阿唯突然有点紧张的问他。 「当然正经了,包吃包玩还不用干重活。」 「我怎么觉得有点不太对劲。」 「放心啦靓仔,你就信你阿叔我——」 我信…… ——我信你个大头鬼。 阿唯站在花街的入口心情复杂。 第142章 == 4 阿唯站在花街的入口, 面容俊朗,黑衣沉沉,却是一脸尴尬。 果然,胖老闆就是靠不住啊。 自从阿唯答应去做胖老闆给他介绍的工作之后, 他每天就得必来花街报导。其实他工作的内容还算是正常, 没有任何带点颜色的成分, 只是给据说是城里某个家族的少爷当保镖。 虽说这个少爷看上去有些不靠谱罢了。 不过后来据胖老闆的原话说,要是靠谱的人也不能同意找你个小屁孩去当保镖啊。 这话说得倒也没错。 但阿唯当时并不知道这些,他看上的就是这个少爷的家庭背景,阿唯觉得以対方家里的身份地位肯定能接触到点事情的真相,于是也没犹豫直接点头答应了。 只是没想到—— 这个少爷就是个家族闲散人员!因为不用继承家主的位置, 他每天的工作就是吃喝玩乐, 成天想的事儿就是怎么潇洒怎么花钱。阿唯跟在这个少爷身边已经两天了, 两天来这位少爷吃住全在花街, 连家门都没迈进过。 阿西吧, 你不回家我能查出来个屁啊, 向来沉稳的阿唯都忍不住抓狂了。 眼看着城主娶亲的日子就要到了,阿唯暂时还没有什么其他的办法, 只能耐着性子陪这位少爷在这耗时间。心里想着如果明天他再不回家, 那自己就直接拍屁股走人吧。 阿唯背手站着, 耳边一副喧闹的景象。 此时的地方是他们刚刚才换的,这两天时间, 他们从「花朝」换到了「惊鸿」, 又从「惊鸿」换到了现在的「兰若」。花街的店必然个个都爱起花名, 偏偏这地方又特殊, 起的名字都和外面的有很大不同。要是在外面的花街,估计就是什么「玛格丽特」「月下蔷薇园」之类的名字了。 不仅如此, 这里的姑娘吃的用的穿的戴的和外面的现代社会也完全不一样,处处神秘又古老,绚丽又旖旎。 这位少爷的名字也古怪,他姓赤羽,名字叫集,如果按照外面的习惯,他的名字应该是叫集.赤羽,集、赤、鸡、鸡翅?阿唯心想,为了正经又得憋住笑,后来他才明白,按照这里的叫法,这个少爷应该叫赤羽集。 第237页 好吧,倒过来就不好吃了,不仅不好吃,还不好念,意义也不明。 总的来说,这里的一切都让阿唯觉得怪怪的,给人的感觉就是处处透着一股被歷史封尘了的感,还有浮夸绚丽的诡异感。 阿唯又看了一眼他口中的鸡翅少爷,対方正悠哉悠哉的坐在软榻上,一双眼睛温润而有光泽,他来花街无非就是办三件事儿:喝酒、品茶、看姑娘—— 跳舞。 是的,他们的鸡翅少爷只爱看姑娘跳舞,却偏偏不爱不办正事,不肯享受什么左拥右抱美人在怀,只是想在精神上得到一种放松和享受。 卧槽,他不会有什么特殊癖好吧?想到这,阿唯突然打了个激灵,他摸摸胳膊,就觉得自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你怎么了阿唯?是冷么。」 阿唯放下手的时候,那少爷不知怎的就注意到他的动作,随后便看着阿唯开口问道,他的声音悦耳又有磁性,俊美的脸庞上,还长了一双多情的眼睛。 「……」 阿唯觉得自己好像错拿了女主的剧本。 盯姑娘啊老哥,别盯我啊。阿唯想吐槽,却也没法说。 「头儿,我不冷。」阿唯摇摇头,心说这种场合哪个男人会冷。 「那就好。」那少爷微微一笑,视线又转向舞台,颇有兴致的开口问道,「阿唯,你是外面来的见识也比较多,你知道这是什么舞么?」 「抱歉头儿,我不知道。」 阿唯顺着少爷的眼神看向台上的女孩,她穿的衣服色彩鲜艷,轻巧似纱又不是纱,线条柔和的像是一汪春水,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好像是……锦缎。 领舞的女孩个头不低,明明身体纤细,可是动作又十分潇洒有力。她的头上簪花,一头乌髮披散下来,脸庞小巧又精緻,然而最吸引人的还是那双紫红色的眼睛,那眼睛饱含春情,只看一眼便叫人深陷其中,漂亮得像是个妖精。 「呵呵,她很好看?」半晌后,阿唯就听到那少爷挑眉问他。 「好看。」阿唯回过神来,突然觉得那姑娘可能不一般。 不过那少爷却没这样想,他以为是阿唯対女孩有兴趣,还颇为热心地继续在那给他介绍,「如果你喜欢她,现在估计还来得及。她是个新人,听说是一个月前才来的,名字嘛,叫什么来着——」 少爷想了想,发现自己是真想不起来,就招唿不远处候着等倒茶的小姑娘。 小姑娘应该还不到十岁,穿了一身雪白的衣裙,她以为是找她添茶,小巧的手便捏起壶把,也不知哪来的这么大力气,手腕翻动,茶便倒好了。 「小姑娘,她叫什么名字?」少爷侧头,细长的手指一指跳舞的姑娘。 「弥幽。」小姑娘这才抬头看他们,露出了一张相当干净的脸,玫瑰色的嘴唇微动,就连声音也是非常干净的,「……她是我姐姐。」 「哦?那你叫什么。」那少爷大概是好奇,又问。 「缪缪。」 …… 这不是阿唯唯一一次见到缪缪,下一次见面的时候,小姑娘仍旧这样抬头看他,只不过旁边多了一个之前跳舞的那姑娘。那姑娘换了一身衣服,眼角亮晶晶的桃粉色眼影还未褪去,姑娘双手抱胸正训斥那女孩,比在台上的时候却多了一份灵动,「缪缪,跟别人道谢应该怎么做?」 小姑娘啊了一声,解开发髻,露出两个双马尾,她双手比过头顶,做猫耳状,「谢谢哥哥,喵喵。」 这都哪跟哪啊?阿唯石化了。 他刚想摆手说不用,却不想被姑娘的声音盖了过去,「缪缪,我是怎么教你的!腰要再下去一点,一只腿往后抬,対対,手再弯一点,看着対方,眨眨眼睛,喵喵要多加一点。」 小姑娘应了一声,又重新摆了摆姿势,「谢谢哥哥,喵喵喵~」她声音脆的就像是积雪融化时落下的那第一滴冰水,连那眼神都是那样的干净,只是…… 太他妈诡异了!怎么就冒出来个小姑娘一脸面无表情的在那跟你喵喵喵啊!!!到底发生了啥?我只是……好像……随手……打了刚才骚扰她的男人一下? 阿唯转身就想走,却被小姑娘拉住了胳膊,「您想去哪,大哥哥?」 「我……」阿唯看着那双眼睛说不出来话,那双眼睛盈蓝,让他想起老家午后的那片海。 「去哪呢?大哥哥。」小姑娘歪头,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咧嘴笑了,「哎不対,不是大哥哥,是……储备粮。」 咦? 储备粮? 阿唯在听到这个词的时候,心里突然咯噔一下。 他不是傻瓜,多年的歷练让他在一瞬间便反应过来事情不会那么简单,眼前的小女孩绝対没有外表那样起来单纯无害。 「小妹妹,这个比喻可不太対呀。」说这话的时候,阿唯身形一动,直接和女孩拉开了五米远的距离。 他转过身来,知道自己不会轻易逃掉,于是站定在那看着姐妹俩,猩红的眼睛波澜不惊,心中却暗自戒备起来。 用「凝」看了看,两个女孩身上的念如新火般源源不断,看来她们也是会念的。 唔,有点棘手啊。阿唯心想,但表面没有露出任何为难的表情,仍旧是笑眯眯的模样,「两位是什么情况?」 叫缪缪的小女孩没有说话,反而是她旁边的那个跳舞的女孩笑着开口了,「哎呀,也没有什么~」她摆摆手,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看到小哥你出手帮了我妹妹,我这个做姐姐的心里感动,不得想着感谢好心人嘛。」 第238页 「客气客气。」阿唯当然知道対方是在瞎掰,此刻还是先撤要紧,「如果没什么事的话,那我先走了~」 「那么着急走干什么。」跳舞的女孩显然不准备放过他,「听听人家说的话啊,或许是个好事呢。」 「好事?」阿唯冷笑,当然不相信対方的话。 「白给你个老婆你要不要?我这妹妹带着太碍事,送你得了~」 「欸?」阿唯没想到女孩会这么说,一挑眉正想再说什么,却突然看到缪缪向他沖了过来,眼神冷冽,手中长刀森然,显然不是什么普通的小女孩。 阿唯连忙侧身躲过攻击,甩出武器,直接迎了上去。 …… 天上掉老婆这种事,换成谁谁自然是都不能信,阿唯也是一样,他本以为这就是这个叫弥幽的姑娘随口说的,没想到后来他还真的是在帮着弥幽带妹妹。 找到他这个『储备粮』之后,弥幽留下了还在那打架的阿唯和缪缪,一熘烟直接跑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 阿唯停手,一脸懵逼地看向缪缪。 小女孩也不恋战,收起刀哒哒几步就跑到了阿唯的旁边,随后抬脸看着他默不作声,阿唯这才反应过来,她刚才的突然攻击分明就是在拖延时间。 喵的。 阿唯心道不妙,转身就想跑,他抬脚跳跃起来,随后在房顶上快速穿梭。谁知跑了一阵就发现身边好像有声音,一转头,就看到身边的缪缪正牢牢跟着。 「你……」 阿唯加快了脚上的速度,谁想到根本就甩不掉旁边的小姑娘。 缪缪狡黠一笑,対着阿唯亮了亮粉白的小手,阿唯就看到在她的小拇指那里,清晰地绑着一条红线。 红线另一端自然垂着,时而被紧绷拉扯,阿唯心里咯噔一下,低头就看到自己的左手小拇指那里,赫然繫着红线的另一端。 他扯了几下,发现红线根本就没有实体,想扯都是扯不掉的。 不是吧? 阿唯有些怀疑人生,心想这还真是一场孽缘。 后来,他们在云间梦里发生了很多很多事,阿唯的师傅死了,那个『师娘』也死了,就连弥幽和缪缪,似乎都已经死了。 阿唯看着拇指上断掉的红线,心中不免唏嘘。 再后来,大概又过了几年,他突然就看到了人群中的缪缪,她站在那里,蓝瞳幽深,一如当年模样。 阿唯敢确定,这个人绝対就是缪缪。 难不成她当时没死? 阿唯的心中突然涌起一股怀念,他连忙走上前去和缪缪搭讪。 可是缪缪似乎已经不认识他了,不仅如此,她甚至都不记得自己身为缪缪的名字。 这些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阿唯不清楚,但是心中有一个想法分明—— 他一定要和缪缪,再续前缘。 第143章 == 赫尔摩嘉尔达, 传说中的生物,无法定义,无法形容。 既是神佛,也是妖魔。 有众生相,但是所相皆为虚妄。 …… 我已经没有时间观念, 无法确定在这里和椿相处了多长时间, 可能很久,也可能仅仅只是几天。我自认为対他并不熟悉,但是在看到这个和椿有着相似面孔的男人时,我下意识地便发现了他的异样。 看到身份被我揭穿,这个男人并没有任何明显的怒气, 但是我知道, 他的这种恶意分明已经隐藏在了那种锐利的锋芒里。 我被他踩住手腕, 这是一种居高临下的姿势, 我躺在他的身/下, 看着他垂眼看我, 眼神不屑、恣意、狂傲……这些情绪夹杂在分明的从容中,他看着我, 仿佛只是看着一株即将枯萎的花朵。 我不知道这个自称叫棘的男人想做什么。 但我觉得, 比起杀我, 他更像是想在一个人的身上表露征服的欲/望,并且似乎有很多话想说。 「你想做什么。」于是我先开口了, 我又没有什么特殊的癖好, 被踩肯定会心情不爽, 我的表情自然发狠。 棘没有回答, 只是那样垂眼看我,眼神凉薄, 面容冷峻。 我怒视着他,就算他介绍了自己的名字,但我觉得他根本就没有拿我当人看,只当我是一个物件。 手腕上传来了被皮鞋踩住的清晰压感,我试图挣扎,却完全挣脱不过他。不久前我咬了他两口,但是这两口并不能让我补充到足够的念,所以此刻,我该废还是挺废的。 但我不可能因为没有念就妥协。 这対我来说分明就是原则性的问题,因为这个人的眼神和行为带着很明显的侮.辱意味,既然如此,我绝対不会在这个人的面前摇尾乞怜。 我有的时候其实蛮犟,在这种事上永远学不会也不想变通。 于是,我开始收集自己身体里的每一处念,将它们集中在我的手心,我的念不够,妖刀琥珀川应该是拿不出来,至于暮霭辰星,应该是可以拿出一把。我心中计划着在被他弄死之前,至少要捅他一刀,要不然是绝対咽不下这口气的。 *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 面前这人也不说话,就是在那看着我怒视着他,我甚至觉得,这人好像还有点享受。 有毛病吧? 我原本想找准机会捅他,此刻怒气上来,干脆也不再等待。 于是将力量集中在整个右臂,奋力向上一抬,硬生生地将手腕抬离地面几厘米的距离。但是这种程度显然不够,看到我的反抗,棘加重了脚上的力度,我只觉得手腕很痛,但显然这个时候放弃就再也没有机会反击。于是我咬紧牙关,硬生生地接受着他脚上的力度,没有让自己的手腕再次落下去。 第239页 「咦?」棘看着我在那咬牙,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他踩着我的手腕,仿佛是要踩碎一片树叶。 我承受着越来越重的力量,此刻心里只想用最亲切的语言去问候他几句。 棘看着我,这毫无疑问是一种强者的眼神,但是这种踩蚂蚁的眼神看得我心生厌烦。我并非嫉妒强者,而是从这种强者的眼神里让我感受不到一丝尊重。 强者対待凡人就像是在看蚂蚁,比如说当初在沙漠里遇到的暴君,他看普通人的时候,通常都会用着一副睥睨众生的表情,如果他的面前有一堆蚂蚁,暴君选择的方案绝対是不去改变行走方式直接过去,至于挡住他前进方向的蚂蚁,他根本不会理会是否将它们踩在脚下或者踩死了多少只,只会仍旧按照自己的方式走过去。 至于眼前的棘,他选择的方式应该就是停下脚步,当然这种人是不可能给蚂蚁让路的,不仅不让,他甚至会掏出一个放大镜,先将蚂蚁困起来,随后会将放大镜対准蚂蚁的身上。 口中说不准还会加上一句,【为了研究献/身也算值得了,早死早托生,帮你们下次不入畜生道。】 这分明就是一种残忍的慈悲。 说白了就是挺狗的。 想到这,我忍不住又在心中骂了他一句。我知道棘绝対不是那种会和我対骂或者直接动怒的人,所以在那骂他,除了会衬托得我像是个小丑之外,不会有任何的意义。 …… 此刻,我和棘正僵持不下。 我不想妥协,也不想任由他摆布,于是我仍旧维持着这种手腕上的较量,但我知道自己也不可能坚持太久,有些事情必须要速战速决。 这种坚持很困难,我已经用出了全力,咬紧牙关,明显感觉额头上已经冒汗。 棘也应该是看出了我的反应,他挑了挑眉,那副明知故问的模样让人恨不得当场捏死他,「……你怎么了。」 他竟然还有脸在那问我。 「呵呵。」 我咬着牙努力扯出一抹笑,不想露出任何懦弱的表情。运用力量集中在右手,我勐地向上一抬,试图从棘的脚下抽出手腕。棘当然也预料到了我的想法,他微微加重了力道,控制在了一个让我无法挣脱但又不会彻底压垮我的力度,抱着胳膊在那看戏。 我当然不会给他看戏的时间,当我们的力量在我的右手那里僵持不下的时候,我突然将右手上的力量一撤,随即迅速将力量集中在了左手,勐然向上一抬,直接将左手从他的脚下抽了出来。 我的动作突然,棘显然也没想到我会留这样一手,毕竟在那之前我一直在用右手硬撑,看上去不过是强弩之末。 打斗这种事情,在差距不是特别悬殊的情况下拼得就是经验和智力,有一点犹豫或者停顿就会败北。所以几乎是在抽出左手的同一时刻,我趁着棘的动作出现了破绽,扭转半边身子,运用力量和位置的优势将右手也抽了出来! 我没有逃,因为我明白这个时候想逃也逃不掉,我唯一的选择就是主动攻击,起身的同时,我将左手里抓到的东西直接向着棘的脸扔了过去!随后我又反手从得空的右手上幻化出的短刀『暮霭辰星』,挥动胳膊,直接向着棘的胸口划了上去。 『呲——』 我対自己的刀很有自信,在一瞬间,暮霭辰星如流星般划过,几乎是发出了刺破空气的声音。 这一系列的动作连贯,就算是实战经验丰富的人,这个时候都很难反应过来。棘也是一样,他胸口的衣服被我的刀划出了一道长长的口子,但是他的反应也很快,所以也就是衣服被划破,胸膛上却没有露出任何血痕。 不过我这么一通操作下来也不是全无效果,他的左脸上冒出一道明显的擦伤,映衬着这个男人的长相,竟有些邪魅的味道。 都说打人不打脸。但我都要被踩死了,这个时候谁还会顾得上这种事。 我一击不成,便失去了接下来攻击的可能。于是我蜷起身体,直视着対面这人的一举一动,同时向后退了两步。 棘用手背擦了一下脸上的伤口,随后那双眼睛看向我,里面阴沉如浪潮,「做得不错。原本以为你已经不行了,没想到还能有力气反击呢。好吧,如果你求我,或许我会考虑把真相告诉你。」 说完他大手一挥,一个物体向着我的方向就快速飞了过来。 我没躲,硬生生伸手抓过,东西我很熟,毕竟刚才我就是拿它去打棘的。 是椿给我的魔方。 「求你?呵,做梦吧。」 我把魔方向后面一扔,握紧暮霭辰星,向着他就沖了过去。 第144章 ===== 我沖向棘,没有任何犹豫。 没有时间了。 眼下情况不明,况且我也没有任何外援可以指望,所以这个时候我不可能再去拖延时间。 我这个人记仇,知道自己杀不了棘,可是当时都被他那样踩着了, 那不管结果如何, 我告诉自己都要踩他一脚。 是的,我最终的目的,只是要踩他一脚。 当然如果能逃出去肯定是更好,可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进来的,心中自然清楚, 自己根本就是出不去的。 从我最初从老家出来, 到现在的如此种种, 我明白, 所有事情的走向已经不是我能够掌控的地步。有些命运无法改变并且已经和其他人有所关联, 那我唯一能做的, 就是接受命运,并且尝试找到方法去改变命运。 第240页 改变命运, 这分明不是一件易事, 困难重重, 我已经做好了一人前行的可能。 事到如今,也只能强迫自己心态不错。 走到哪就算哪吧。 …… 我冲到棘的面前, 对着他就砍。棘当然不会站在那里等我砍他, 但也没有一味地躲避或是拿出武器反击。他的招数很怪, 明明是空手和我对战, 却可以非常轻松地化解我的攻击。 他以手腕为兵刃,每一次都能够挡住我的刀, 与此同时,棘的另外一只手始终安静地垂着,这种明显不吃力的模样让我知道,他并不在意我的攻击。 我不时盯着他那只没有动的手,精神十分紧绷。在这种战斗的时候要100%的集中自己的注意力,我一边向着棘发动攻击,另外一边也提高着警惕去注意棘的反击。 我们的身手不错,所以这场战斗必然会打得很利索。实话说,我现在的念力很少,如果要按照实力来说必然是打不过棘的 ,但是和我相比,棘有一点并不敌我,那就是我发现在这场打斗中他并不是抱着那种必死的决心的。 所以从目前的打斗情况来看,我们勉强算是能打个平手。 当然,这也只能说是目前。我心中十分清楚,自己本身念的制约加上我现在这个样子并不适合打什么持久的战斗,我的爆发力强,全靠之前的念力积累和咬牙硬撑,一旦我的念力用完,那么接下来便会任人宰割,这也是为什么我一打架就容易残血。 要想快速结束战斗,我知道自硬拼这种事已经毫无意义,说白了现在就是得靠之前应战的经验去搞一些偷袭。 其实也不能说是偷袭,但玩得就是一种出其不意。 我身影虚晃,握.刀划过棘的胸口,在棘躲开的同时快速侧过身去,紧接着右腿抬起直接扫了他一脚。 唰—— 这个动作发生的突然,一般经验老道的人也容易受骗,因为在这其中我所有的动作并不都是假的,在做一个假动作之前,我做了很多真和假的动作来掩饰。要想骗过别人,首先就是要骗过自己,真真假假结合在一起,才能更容易让人相信。 棘没想到我会突然有这样一个动作,可能在他的概念之中,我已经属于强弩之末,所以我的攻击切实地打在了棘的身上。但是也不能说是很成功,因为这种攻击并没有给他致命一击,甚至说对棘都没有造成太多实质性的打击,当然也不是毫无意义。在我攻击过去的时候,棘的身型微乱,随后身体向后一仰,躲过了我的攻击。 我的脚尖堪堪扫到了他的下巴,但是因为现在没穿鞋子,肉和硬物相比,攻击的效果明显就差了很多。 攻击效果也就是1%吧。 「嘶——」棘出声,后退了一步,伸手摸了摸下巴,随后一挺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看样子马上就要开始嘲讽我了。 我心中看得分明,却完全没有和他再做什么互相嘲讽的打算,我之前说过,这场战斗因为我没有太多念力,所以要主打的就是一个出其不意。 我不知道他和椿是什么关系,不过他们既然能『复制』我,估计肯定也熟知我的战斗风格。如果按照我的习惯,在对方摆出明确要嘲讽模式的时候,我肯定也会停下动作开启嘴炮模式,顺便在这种时候偷偷喘几口气缓缓。 毕竟我的耐力不行,之前的连续攻击已经耗费了我很多精力在上面。 但是这次我并没有这样做,我摒弃了之前所有战斗的习惯,因此在连续地和棘对打之后,我用脚尖扫到了他的下巴,随后我凭着惯性落地,用右手撑住了身体。 紧接着我再次握刀,将念力应用到左手,随即用尽力气,将刀朝着棘扔了过去! 我之前在战斗的时候,经常会做这种假动作,向着敌人扔过一个有致.命威胁的物体,随后身型闪动,凭藉着自己的灵敏动作闪身到敌人面前,近身给对方一个打击。 这次我也採取了相同的方式,但是与之前有所不同的是,我并没有让短刀离开我所能掌控的范围,换句话说,我放弃了物体和近身攻击的时间差,这一次我和短刀对棘的攻击是同步的。我的动作微喘,但是完全没有给对方留有任何缓和的时间。 短刀和我同时来到了棘的面前,于此同时,这次的攻击也是同步到来的,所以在下一刻,我的刀划破了他胸.口的衬衫扣子,而我的脚也踢上了他的肚子!棘明显地趔趄了一下,当然他的反应也很快,在我攻击过去的同时,棘想用手控制住我的行动,将我一同拉下水。 我猜到了他的动作,所以在踢上他肚子的同时,我强迫让自己的身体再次扭转过去,人不是机器,所以无法抵抗惯性。在连续做了多个快速动作之后再次去做这样的动作,这种行为对任何一个人来说都是十分困难的。 我咬牙撑住了这种不适感,随即努力让自己的身体保持一种平衡的状态,紧接着再次抬腿,又一次向着棘的胸口踢了过去。 连续遭受两次这种近距离的攻击,就算是棘也无法做到站稳脚步,这一次他直挺挺地被我踹飞了好几米。 我不会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和时间,在棘向着不远处飞出去的同时,我的短刀再次向他射.了过去,棘的精力必然会被短刀分走一些,这样我勐冲过去控制他的机会也更大一点。 所以在下一刻,棘倒在了地上,我一如他当初站在我面前那样站在了他的面前,我的脚踩在了他侧过去的脸上。 第241页 脚趾间传来滑.腻的触感,我突然想起来之前被棘弄撒了一地的牛奶,觉得有点噁心,但又不想轻易放弃这个踩脸的机会,于是硬着头皮在他脸上蹭了蹭。 「……」 我觉得地下躺着的这人多少有点变.态细胞在身上的,看我这么踩他,不仅没有生气,反而还半眯着眼睛,勾起嘴角笑了一下。 脑子有毛病吧他? 我突然觉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第145章 ===== 我光脚站在大理石地上, 半垂着眼睛,看着身.下的棘躺在地上。他最开始进来时穿的那件白大褂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甩飞出去了,现在棘身上穿着椿常穿的那种黑色西装,里面的衬衫领口已经被我的刀划开了大半, 他人长得好看, 这么一看竟然有着一种战损之后的凄冷感。 …… 好看。 但和我打他不冲突。 我才不会因为对方长得帅就手下留情, 我这人记仇,为了报之前他踩我手腕的仇,在把棘打倒之后,我没有给眼前这个男人留有任何喘.息的时间,我没有丝毫犹豫, 直接一脚踩在了他的脸上。 此刻的右脚踩在地上感觉有些凉, 左脚下面倒是传来了人类皮肤特有的温度, 只不过这个温度并没有让我觉得舒服, 之前这人抽风把我的牛奶弄撒了一地, 我不小心踩到地上那片滑.腻的星星点点, 此刻就是觉得噁心。 我没有收回脚,反而是在棘的脸上蹭了蹭。这个动作显然是十分不文明的, 可考虑到自己早晚都得被这人捏死, 这种时候自然没心情去讲什么文明礼貌。反正既然他不让我舒坦, 那我就不可能让他好过。 「怎么样,难受吧?」我冷笑, 忍不住在那抱着胳膊开起嘲讽模式, 反正打又打不过, 能过过嘴瘾也是好的。 「其实……还不错?」棘呵呵两声, 他态度悠闲,甚至露出了一副让我很难不怀疑他是抖m的微笑。 「你脑子有毛病吧。」 我忍不住骂他, 心中觉得晦气,但又不想放弃这么好的报復机会,只能硬着头皮等他接下来的反应。 「怎么说呢,你的大胆程度有些超乎我的想像呢,白兰。」棘没有回答我之前的问题,浅亮的眼珠斜睨着我,一副不紧不慢地架势。 难不成是打算用这样的姿势和我闲聊? 我扬着下巴,半垂着眼睛看他,问他为什么知道我的名字。 这其实不是一个好问题,但是此刻,我想不到其他的问题。 「这种事情,还需要问啊。」棘感慨了一句,因为此刻我踩着他的脸,因此棘仍旧是侧头看着地面,他的睫毛浓密,此刻在这种光线下洒下了一片阴影。 「你不是椿。」我开口,之前还很夸张地想过他是不是椿的另外一个人格,毕竟他们长得实在太像了。 「我当然不是他。」棘咧开嘴角,露出了一个有些夸张的笑。 「那你是谁?你想做什么?」我追问。 「过了这么久,还在想这种白痴的问题呢?」棘斜眼看我,似乎是准备放弃和我交谈,我就看他的身体动了动。 「别动!」我的脚上又下了死力气,我怒视着他,开口道,「我的问题还没有问完吧!」 「呵,你总问一些毫无意义的问题,这种问题并没有回答的必要。」棘看着我,脸上没有任何愤怒的神色,但是眼神却是一股轻蔑的意味。 「好吧。」我和他对视,在这种对视状态下,他的眼神看得我有些心惊,并非是怂了,这是一种难以形容的心情,我的态度缓和下来,深吸了一个口气,随后想到了一个算是比较重要的问题,「你想杀我吗?」 在这之前他对我做的种种,我觉得是想杀我的。 除了杀我,我搞不清楚他们对我还有什么其他的态度。 「椿想杀你吗?」棘问我。 椿?他对我的态度冷漠,但是我觉得,他暂时应该是不想杀我。 「我不知道。」我撒了一个谎,「那你呢,你是什么态度。」 「我对你没有态度。」棘说。 但这话怎么看,怎么没有可信度。如果他对我没有态度,那从最开始进来时的挑衅开始,难道都是随便做着玩儿的? 我不信。 「那你为什么来这?」我问。 「你为什么来这?」棘反问我。 我眯了眯眼睛,露出了一副冰冷的表情,我觉得此刻棘分明是故意这么和我说的,那他的目的是什么呢?拖延时间?没这个必要吧。 所以,他就是在耍我。 「你在耍我?」 「哟,这个态度不是挺强硬的吗?」 「所以呢?」我不想再和他多说,「你打算和我这样纠.缠下去吗?」 「咦?我有和你纠.缠过吗?」 这种态度让我厌烦。 我冷哼一声,运用念力,手中的刀就甩了出来,我看着棘,面色冰冷,「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但是,我没有那么多耐心再和你沟通下去。」 「所以呢?」棘挑眉看过,仍旧未动一下。 「去死吧。」 我也看着他,随后俯身下去,没有丝毫的犹豫,便将短刀扎了下去。 刀光闪过,棘仍旧没动,但我也没有成功…… 因为…… 有人勒住了我的脖子。 第146章 第242页 ===== 我当这一切都是一场幻梦。 我握刀向着棘扎了过去, 这个男人的脸上没有丝毫惊恐的神色,不仅如此,他甚至完全没有躲避的动作。 是觉得我不会杀他吗? 我冷笑。 手中的动作却是没停,我知道到最后的时候,他绝对不会这么等死的。 而事实证明, 我似乎是猜错了, 直到最后,棘都没有动。 但是我也没能杀掉他。 因为有人勒住了我的脖子。 他的身高比我要高出很多,整个人像是一个棵繁茂的树,将我整个人覆盖住。 我握着刀的手停留在半空,没有向后扎去, 因为我清楚, 自己的攻击绝对会被躲避。 我回头, 看到了一双淡漠的眼睛。 是椿。 看来, 他和棘真的不是一个人。 「白兰, 你不可以杀掉他。」椿的声音平静得像是一块冻了千万年的冰。 「为什么。」我同样以冰冷来回应。 「只有我能杀死棘。」椿给出的理由让我意外, 他说,「棘就是我, 他是我的负面人格。」 ? 我看着椿, 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也就是说……你人格分裂了? 既然是分裂的话, 那不应该是用着一个身体吗?那为什么你们是两个身体啊? 我有些狐疑地看着他,心中猜测他和我说的这些到底是真是假。 「你会杀了我么?椿。」棘听到椿的话, 笑得有些落拓。却也没再说别的, 他很轻松地拿过我踩他的那只脚, 但接下来的动作又让我摸不着头脑, 这人(格)将我的脚放在了他的胸口上,接着, 就这么仰面躺着,继续用那双清亮的眼睛看着我。 他多少是有点毛病在身上。 哪个正常人能干出来这事啊。 我侧头看着还算是能沟通的椿,露出一副疑惑的表情,「现在是什么情况,我踩着他,你勒着我,敢情我们就是要主打一个互相伤害吗?有事就不能坐下来好好说?」 椿没说话,棘倒是笑了笑。 如今,我有些相信椿的话了,看来他(们俩)似乎是真有点精神不好,在我说完这话之后,椿勒着我的脖子蹲下,他跪坐在地上,而原本在地上那个,也坐了起来,他睁着清亮的眼睛,也跪在地上看着我。 这就是你们理解的【坐下来好好说?】 如果不是手被棘控制住,我真的很想掐死这俩傢伙。 那个正常人能他妈干出来这种事啊。 「说点什么?」我面前的棘挑眉看着我。 「说点你们知道的。」我也学着棘的样子说话,这么噁心的人的方式,也得让他好好体验一下。 只不过因为椿的存在,我们的谈话倒没有之前那么干巴巴了,不等棘说话,椿就开口说了,「棘是我另外一个人格,但是……我们并不是同一个时空而存在的。」 「时空?」 「时空的改变会解决很多事。」棘说,他的那双大手摸上了我手中的刀子,「同时也可以解决很多疑惑。」 「疑惑?」我也挑挑眉,此刻可能是距离有些近了,被这俩人围攻在中间,我就觉得空气都有些压抑,「说说看。」我的胸.口起伏,努力喘了喘气。 「白兰,你有的时候会不会觉得记忆混乱。」 我没说话,椿也没理我,继续说,「这种混乱并不是你出了问题,而是时空发生了改变。」 「你说什么?」我不懂,毕竟这种事情说起来可有点玄了。 「你察觉不出来,是因为这种时空的改变,其实是一种模拟状态下的改变。」 他到底在说什么啊。 我皱着眉头看着棘,此刻他正专心地玩着我的手和我手中的刀子,问椿没有结果,但怎么着也得找个人发.泄一下,于是,我踢了棘一脚,「你知道什么吧。」 棘也没生气,反而还挺高兴的样子,不禁让我怀疑这人是个真的抖m。 「你看过当初在那个庄园里的监控吗?」棘开口,「你睡着之后,为什么会和那两个管家分开了?」 我知道他说的是伊尔迷和库洛洛。 「因为和他们分开时的那人,已经不是你了。」棘说,「他们的警惕性很高,我们也是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找到一个可以完美模仿你的。」 我似乎有些察觉到什么了。 「那沙漠呢。」我问。 「进入沙漠的是你,但是现在在沙漠中的,并不是你。」 「也就是说,你们现在找人替换了【白兰】。」 「对,因为我们需要见你。」椿说,「但我们并不希望有人察觉到我们见了你。当你拿走了一个苹果,为了不让人发现,就要放上去另外一个一模一样的苹果。」 「对了,有两点新的情报可以透露,第一:【那个人】死了。第二:【有人】希望实验继续。」棘伸出手指做了个手势。 我的心里咯噔了一下,我已经知道他们接下来会做什么。 「接下来你会有一段很奇幻的经歷,等你再清醒过来的时候,白兰,你会重新回到沙漠里。」 这话说完,我就看到椿和棘同时向我靠了过来。 第147章 ===== 我的意识回归应该是很多天之后了, 我并没有被暴君扔在那片黄沙之中,反而是被他捡了回来,我不知道这个城市有多大,只是知道我现在待的这个地方, 远比我曾住过的地方要大的多。 第243页 梦魇的症状还没过去, 恐惧折磨着我, 我的意识恍惚,成天窝在阴暗的角落里,潮湿得像是一片苔藓。 这个地方漂亮的像是一个宫殿,但我觉得自己住进去之后,它就彻底变成了一个颓败的花朵。 除了我之外这里还有几个人, 她们殷勤的照顾我的起居, 叫我亚利蒂拉尔三世。这当然不是我的名字,我头脑昏昏沉沉似乎是忘了很长一段事, 但是我还记得我的名字。 我叫白兰。 我姐喜欢叫我缪缪。 我晚上不敢入睡, 又怕光亮, 于是我让僕人打着着昏暗的室内灯,星星点点, 整夜的亮。 半梦半醒之间有人会来, 温暖空旷的室内, 更为温暖的气息会覆盖我的皮肤,脾气暴躁的人慾言又止, 压抑、急促、破碎、暧昧, 那是一种带着扭曲怜惜的忧伤, 将我彻底埋葬。 白天我仍旧缩在角落, 不吃不喝,顶多喝几口别人递过来的蜂蜜水。 梦魇仍旧继续, 我的痛苦仍旧存在,除非时间停止,我才能从那里彻底解脱出来。 被那男人发现我偷偷吃药已经是半个多月之后了,我赤脚在那站着,面无表情的看着暴君把白色的药片扔的满地都是,他瞪着我,一副要把我撕了的表情。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生气,按理说他没必要为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生气。 「谁给她买的。」他威严地坐在那里,身上那些金饰被阳光晃的发出冷白的颜色。 没人敢说话,那些人跪在原地,头如鸵鸟一样深深低下,谁也不敢说话。 「……别让本王问第二次。」他说。 我望着天空,这里的天空是一种明亮的婴儿蓝,可我却觉得这里面有着一种已经支离破碎的病态感,这种感觉让我觉得痛苦,痛苦得像是一种难以治癒的疾病。 「都走吧。」我摆摆手,走到暴君的面前,「你们在这跪着,我看了心烦。」 无人敢动,我当然知道他们会听谁的。 「餵。」我朝着暴君喊了一声。 他还是瞪着我,又瞥了一眼那帮人,这才冷声道,「滚。」 听到这话 ,一堆人仓惶而逃。我迈过地上的狼藉一片,重新窝回角落里当一颗苔藓。 暴君却没给我时间,他拽着我的胳膊把我拖出室外,阳光瞬间撒下来,我这颗苔藓,只能在这里把自己的伤口肆意展现出来。 「为什么吃药。」他逆着阳光看我。 我不理他,扭过头去看不远处水池上飘着的莲花。 他也没理我,自顾自地走回屋子,没过一会又走了回来,手中端着一个银盘,盘里放着中午我没吃的葡萄,暴君捏下葡萄就往我嘴里塞,动作粗.暴,我无法抵抗。 我吞了一个觉得噁心,用尽力气一把推开他,坐在原地就开始干呕,我最近什么也没吃,也没什么能够吐出来。 「你难道就这么脆弱。」他说,我看着他笑得落拓,心中突然涌起一股想撕下这种笑容的欲.望。 「我本身就这么脆弱。」我闭上眼睛,想要去伸手挡住刺眼的阳光,「所以你最好的选择就是放弃我,及时止损是个好故事,不是么。」 「本王从不会被人教着做事。」他拽着我的手腕,强.迫我睁眼睛看他,我看到那个金绿色瞳孔下的一种柔软的情绪,「况且,这一切或许并不是你造成的。」 「?」 「你知道那时你昏过去的时候,本王在你身上发现了什么吗?」 我不知道他说的是哪次,因为在我的记忆中,我应该是昏过去了很多次。我没纠结这种事,直接了当地问他是什么。 暴君并不喜欢绕圈子,他摊开手掌递到我面前,我就看到在他的手掌里面,有一根黑色的……针。 这是什么东西? 我露出一副疑惑的表情。 显然这种表情被暴君看在眼里,他知道我不认识这个东西,于是开口给我解释,「一根针,扎在你额头那里的。」 说完他伸手撩开我的刘海,拇指摩挲着我皮肤的位置,「就是这里。」 我扫开他的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那里光滑一片,摸上去并没有小孔,也不知道他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但我觉得,暴君也没必要因为这种事来骗我。 「放心,其他的地方我已经检查过了,只有这一个。」 「这是什么?」 我想不到谁能在我的额头扎下这种东西,多年实战的经验让我做事足够警惕,如果是陌生人的话,应该不会有这种能接触到我的距离。 当然,也说不定,我想了想,觉得自己其实也不够警惕。 「算了,想不到就别去想了。」暴君破天荒地在那安慰我,「自己为难自己,这种事情毫无意义。」 * 后来他让人把药扔进了水塘,也没再提起药的事。我想他应该知道是谁买的,只是没追究,因为后来那人仍旧一直在我身边跟着。 如果她真的因为我死了,我倒还真的会良心不安。 我哄骗了那个可怜的姑娘,我拿过她的手机,用我自己的帐户,向她转了一笔数额不小的钱。 「你下次出去,给我带回来一瓶药。」 她当然不肯做,于是我说,「想一想你那可爱的弟弟吧,那个小孩多可爱啊,大大黑眼睛,会甜甜的叫你姐姐,那么乖巧,温顺的……」 第244页 我的话没说完,那女孩就捂着脸哭了,我之前就听她在角落里悄悄地哭,她老家的父母偷偷打过来电话,说她最疼爱的那个弟弟,现在已经连站都站不起来了。 朴实的父母,一辈子都不可能拿出那么多钱来,我听电话那头的女人哭得撕心裂肺,「用我的命去换他吧,神明啊,他才多大啊。」 电话这头的女孩也在偷偷地抹眼泪,我听着她在那小声呜咽,默默离开就装作没听到,但我知道,除了她,我没有更合适的人选了。 「被发现了可不止是断手断脚那么简单的,所以别在和我啰嗦什么钱给得多了,你就当这是拿你性命换的钱吧。」 我态度强硬,说完这话我便不再理她。 我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不过在不久之后,我就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但是后来这事还是被暴君发现了,我没想到他白天会过来,也搞不懂他生气的原因在于什么,后来在和那个女孩交流的过程中,我似乎找出了原因。 ——亚利蒂拉尔三世,别国送过来的公主,据说因为暴君看着眼烦,在回来的路上,被吊死在了黄沙中。 那里没人关心亚利蒂拉尔三世是谁,但是他们需要暴君证明一件事情:亚利蒂拉尔三世,就是在他这里。 「亚利蒂拉尔三世大人,谢谢您赐予我的钱,我弟弟的病已经快好了。」没过多久,我就收到了这个侍女的感谢,她跪在地上,额头贴着地面,我让她起来,可她就是不肯抬头。 「感谢的话就不用说了,毕竟那是你自己赌命的钱。」我扭过头去,心中纠结要不要先离开这里。 「不不,不止是我,这里所有的人都非常感谢您,自从您来了之后,这里的死亡率是整个王城最低的了。」 「……」 第148章 ===== 这里的阳光直白且强烈, 但仍旧会让我产生一种错觉——我觉得自己像是活在潮湿的雨季里。 我试图去控制,却也是无能为力。暴君最近的行为也很反常,他原本白天从不会来这,也不知道为什么, 最近他时常会在白天来找我, 像是在角落的柜子里翻出了陈年的衣服, 然后摊开,去迎接毒热的太阳。 虽然心里不情愿,但我还是被那个暴君硬拽着晒了一周的太阳。 这大概是他发明的某种酷刑,这里的温差大,从正午开始, 阳光极盛, 如剑一般突兀的刺下, 我闭上眼睛,只觉得眼前连同大脑都被晃得一片空白, 肌肤以及内脏一起变得灼热难挡。 这个时候, 暴君往往会坐在我旁边,看着我在那暴晒。似乎阳光对他来说, 本就是件无关痛痒的事, 我发现不只是他, 好像这里的人对阳光都表现出一种若无其事。 反正我是要晒化了,如果我是颗苞米, 此刻还不得变成一堆爆米花。 一周后, 他似乎弄明白了一件事, 摸着下巴在那若有所思, 「本王还在想,你怎么晒了这么多天的太阳还不好, 看来影响你的应该不是那东西。」 受梦魇的影响,我此时难受的要命,又被他拉着在那晒太阳,眼睛都晃得睁不开。此时根本没功夫去打听他说的『那个东西』是什么。 后来我才从他的口中得知,那片沙漠中一直有一种怪物,叫『厄堤拉』,那是一种会随着浓雾而来捕食的生物,形态多样,不过惧怕人群和火光,受到迷惑的人会被困在浓雾中失去抵抗能力。而侥倖逃掉的人,精神状态多少也会受到影响,不过多晒晒太阳,等到进入皮肤的水汽蒸发之后,多半也都会恢復。 我没有和他说过自己经歷的东西,所以暴君并不知道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影响我的是梦魇。」我等了一会,见他仍旧在我面前还不肯走,就想回去躲在角落里凉快一会。刚一起身,就被他一个胳膊拦了下来,那人两个胳膊拦在我两边,我也躲不开,只能强打着精神问他要干嘛。 「仔细说说。」他咧嘴笑,露出一颗虎牙,看上去脾气没那么差了,「本王今天心情不错,感兴趣的话能帮你治治病。」 「没有办法。」我转了个身,蜷起身子,躲在他撒下的那片阴影中。这多少让我舒服一点,这种痛苦就像是埋入了一团棉花,没有任何痛苦的感觉,甚至有一种愉.悦的错觉,其实最终却可以让人慢慢窒息,最可怕的事情大概就是醉生梦死,人经不住做梦,梦会让人沉沦。 「谁也没有办法。」我抱着自己的胳膊。 「那是他们蠢。」暴君的语气不屑,眼神却是清醒。 他把我摊开,伸手就要拨掉我的肩带,「你干嘛!」我警惕起来,连忙伸手去挡,他身材高大,我最近没吃什么东西,身上又没念,显然不是他的对手,「把手拿开,不看情况怎么治病?况且又不是没看过。」 「你别胡扯……」我气得不行,张嘴就要咬他,却一下被按住了下巴,「消停一会。」他皱眉,一副很头疼的表情,另外一个手也没闲着,被阳光晒的火热的手指摸上了我的胸口,「对了,你知不知道,在你胸口这有一个东西?」 东西?怎么又有东西? 我突然想到了不久前暴君提起过的那根针,难不成这个兇手是拿我当娃娃,在那扎小人了? 这到底是什么奇怪的癖好啊。我怒了,但又不知道这人是谁,要不肯定得当面骂它一顿。 第245页 「又是针?」我问,之前的那根针暴君说他处理掉了,但是一直没有和我说是怎么回事。 「不是。」暴君说,「是别的东西,怎么说呢,这更像是一个标记。」 他看我不明白也不和我解释,但似乎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神逐渐凌厉,又继续说,「不只是在这,你之前脖子上也有一个。」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不擅长猜谜语。 他看着我皱眉,眯着眼睛摸上我的脖子,似乎是在确认自己的想法,后来又咧嘴笑了,「哈哈,真他妈有趣。有胆小鬼怕你死了,居然真的在你身上弄了两个标记,门是封上了,可堵住的东西岂不是越堆越多。」 我已经彻底懵了。 我缺失了记忆,所以此刻根本想不起来是谁做的。 他捏住我的脸,强迫我去盯着他的眼睛,他的眼睛狭长,带着凌厉的目光,那张脸越来越近,我眼中却只有那双冷如野兽的金绿色眼睛,恍惚中我仿佛听到了谁心跳的声音,那声音强劲有力,耳边的声音强硬而清晰,「本王今天教你个事,克服恐惧的唯一办法,就是直面恐惧。」 「我们没必要躲着它,把它找出来,然后撕碎它。」 第149章 ===== 按照暴君的方法, 我再一次进入到那片噩梦之中。我看到见过的没见过的亡灵们无声地站立在那片沼泽之中,表情森然可怖,他们混白的目光似乎在盯着我,这种感觉让我有些不舒服, 我不知道他们到底是亡灵, 还是一具无意识的尸体。 周围充斥着灰色的雾气, 冰冷中带着压抑,在这里没有一点声音,只有一种心如死灰般的沉静。 「你怕死人?」一个男人的声音从我背后响起,我就觉得自己的汗毛都立了起来,我从没想过在这种状态下, 会突然听到有人说话。 我勐地回头, 就看到暴君站在那。他单手插兜, 一脸倨傲, 这人本身个子很高, 加上那种桀骜的表情, 在这种诡异的地方,居然裹挟着一种压倒性的气势。 这让我多少有些羡慕。 「我怕活着的死人。」我想不明白, 「你为什么会在这。」 「没有什么东西能挡住君王的脚步。」暴君走过来, 踢了踢我脚边沼泽下的尸体, 他始终都对自己非常的自信,「死亡也不会。」 我没有这种气魄, 所以我只能沉默。 「来, 让本王来告诉你, 怎么杀死一个「死人」。」 暴君过来拉住我的手就往前走, 我的身体发僵,此时只能以一种诡异的姿势跟着他木然地往前走着。走了几步我就发现自己的脚上竟然没有穿鞋, 行走之间,传来的是一种踩在泥土和泡的发胀的尸体上的滑腻触感,我觉得有些噁心,于是尽量让自己踩得轻一些。 这是一种无法形容的荒凉与寂寞。 「我们要去哪?」又走了一阵,我这才抬头问他,我看到雾气凝结成的水珠正顺着他清晰的下颌滑下。 「你最想杀谁?」他垂下眼睛问我,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我摇摇头,说不知道,我把回忆放在脑海中反覆咀嚼,却想不到此时会恨哪个死人。 「那就一个一个找。」暴君说,丝毫没觉得自己的想法荒唐,在数以千具,不,或者应该是数以万具的尸体中去找一个人,这本就是一个不现实的事。 暴君仿佛看出我在想什么,他脚步不停,仍旧拉着我在尸体中穿行,「放心,本王的运气一向比你好。」 我和他在沼泽中行走,尸山骨海中的我们,渺小的仿佛是一颗星辰落入了宇宙。 我茫然地跟着他前行,跌跌撞撞的,连时间都已经忘记,熟悉的或是不熟悉的脸在我们面前停留,我看着他们,他们看着我,我们彼此仿佛走马灯一样在对方的时间里一闪而过。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发现自己停在那个人的面前走不动了。我不知道什么原因,只是觉得看着他,突然就涌出一股莫名其妙的忧伤。 「你认识他?」暴君问我。 我盯着那个尸体的脸,却根本想不起来他是谁。我看到他的金髮被水打湿贴在脸上,他的皮肤没有一丝血色,白的发灰,只有一双绿色的眼睛就这么平静的看着我。 死人的眼睛里并不会有情绪,可我觉得,或许他认识我。 「想不起来。」我闭上眼睛回想了一下,「就是觉得很悲伤。」 「亲人?情人?」暴君在旁边说得不咸不淡。 我盯着那双眼睛,试图让自己想起什么,可努力了很久,还是想不起来他是谁。 「想一些没用的事,本身就是浪费时间。」暴君打断我继续在那发呆的状态,对比之前,他此刻的耐心已经算得上是空前绝后的好了,「我看你的表情,觉得你们之前应该是很熟悉。也许你爱过他,也许他爱过你,不过现在来看,这些事情都毫无意义。你口中的那个爱情,到最后只成为了一场幻觉,是这个爱带来的毁灭。」 「或许是我杀了他。」我猜测。 「杀与没杀,都是无所谓的事。」暴君丝毫不在意,他不知道从哪变出一把短刀扔给我,「爱其实没你想的那么惨重,这种东西,谁离了谁都活的下去。」 「所以别给老子露出那种活不起的表情。」 …… 我不知道他是谁,也不知道最初是谁杀了他,可是这一次,这个人的的确确是被我杀掉了,我看着那个人的尸体在空气中化作尘埃,除了最后剩下的那一小块白骨。 第246页 我捡起那块骨头握在手中,它似乎仍有温度,可我的心中却没有任何触动。 「埋了吧。」暴君说,「爱也是一场遗忘。」 骨头被我埋在那块仅有的露出的土地之中,它仿佛是一颗种子,我看着它很快地生根、发芽,到最后竟然开出了一朵白色的花,颜色纯洁,似乎是在为谁祭奠。 这时我就发现空气中的浓雾减轻了一些,厚重的云层之下,隐约透出来一丝光亮。 这让我觉得身上那种压抑的感觉似乎都减轻了一些。 「走吧,下次有机会再来。」暴君招唿我,我盯着他沉默了半晌,觉得这人什么都不知道,可又像是什么都知道,他明显不愿多说,所以我选择沉默。 我闭上眼睛,直挺挺地向后倒,「我困了,想睡觉了。」脑海里闪过最后一次见到的那个人的眼睛,翡翠绿色的眼睛里有一点点晶晶亮的东西,像是一种情绪,又像是一滴眼泪。 我觉得自己什么都不记得。 第150章 ===== 我醒了之后盯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天花板, 又花了另外一段很长的时间才缓过神来。这种感觉就仿佛是做了一场千百年的梦,久到连自己本身的存在都快忘记了。我想了想自己的名字,很好,能记起来,看来我没有完全失忆。 身边的女人看我醒了之后就一脸焦急地守在旁边, 她站在那里, 时不时地向我探过身子,却又小心翼翼地不敢动我,我盯着她的脸,感觉好像曾经见过。 不过又不是很熟的样子。 「亚利蒂拉尔三世大人。」她紧张地说,「您觉得身体怎么样?王已经在过来的路上了。」 我听得一头雾水, 也不知道她在叫谁, 我要了一面镜子照了照自己:还是那张熟悉的脸, 还好, 这样的话就不是小说中写的那种穿越。 就算小说看得再嗨, 这事真要轮到自己身上, 还是不ok的。 我努力回想自己之前在干嘛,想了想, 却丝毫没有头绪, 我记得儿时随着老姐出海去找母亲, 一晃好多年就这样浑浑噩噩的过去了,如今、如今我多少岁来着? 対了, 我22岁了。 正这么想着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我看到一个人被一堆人簇拥着走了进来, 高大、耀眼、看起来活得鲜活而热烈, 対周围的一切都毫不在意。 他朝我躺着的地方走过来,旁边的人连忙搬过一把椅子, 那人坐在上面翘着腿盯着我,「醒了?」他说,语气中带着浅浅的鼻音。 之前照顾我的女人此刻已经跪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王,亚利蒂拉尔三世大人是在半个小时之前醒的。」 我皱了皱眉,这个名字怎么听怎么觉得别扭。 「直接叫她公主。」那男人说,「名字太长本王懒的听。」 女人哆哆嗦嗦的应声,恨不得把头埋在地里,看样子是相当怕他。 气氛有些压抑,我觉得有必要说点什么缓和一些。 「你是这的国王?」于是我眨眨眼睛开口问他。 男人没说话,他看了一眼周围跪着的那一片,冷声道,「都滚吧。」 一瞬间这里又恢復了之前的安静。 …… 那人这才又重新看向我,挑了挑眉,「想问什么。」 「你是国王?」 「嗯。」 「那我是公主。」我指了指自己,我当然知道自己不是公主。 「勉强算你是吧。」他皱了皱眉,看上去没什么耐心地样子。 「哦,那我们俩是什么关系?」 他似乎対这个问题还有点兴趣,他没直接回答,而是反问我,「你觉得我们是什么关系。」 我打量着他,纠结了一会才开口问,「你是我……我后爹?」 「别他妈让老子掐死你。」他一下子就炸了,我也反应过来自己好像猜得不太対,这人虽然不是娃娃脸,但看上去年龄也不太大的样子,应该不是老太婆喜欢的那种类型。 「那你是……我姐夫?」 「闭嘴。」 啊,我又猜错了?不过这人看上去像是我姐喜欢的类型啊。宽肩细腰,高个大.奶……呃不,大.胸肌肉男。 「啊这,难不成。」我突然有了个不太好的猜测,犹豫了一下才指了指自己,「……我俩?」 他一挑眉,还是有点不高兴的样子,「你说呢?」 这我怎么说,我就觉得肯定是没戏。我才22岁,再怎么头脑一热也不能英年早婚啊,我挠挠头,一伸手就发现中指上竟然还戴了个戒指。 不、不是吧? 我连忙去看他的手,骨节分明的手上套着几个金灿灿明晃晃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透漏着『我很有钱』的圈圈,不过哪个好像跟我这个都不太搭。 还好还好。我放下心来。 看来我还没被这该死的爱情沖昏头脑。 「我记忆力好像不太好。」我如实说,「似乎忘了很长一段事。」 「你之前也没好过。」他骂道,伸手从旁边的桌子上拿了一个冰淇淋,不由分说地贴在了我的脑门上,「说话之前先给脑子降降温。」 我一看有吃的,心里顿时开心不少,揭开盖子挖了一勺,放进口中又皱眉,「啊,草莓味的。」 「其实我更喜欢吃菠萝味的。」 「有的吃就别在那挑三拣四。」他脾气似乎不太好,说话总是带着火.药味,又带着那种高高在上的上位者姿态,我一想这人好歹是个国王,心里也就释然了,不过怎么看,他和电视里的国王又不太像。 第247页 「吶,国王,你现在是在养着我吗?」我想到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这关乎到我未来的生存状态。 我隐约记得自己好像要在这里等什么人,可是等谁呢?我想了想,感觉多半是等我那个不太靠谱的老姐,她绝対是嫌我累赘把我扔了,随手给我弄了个饭票,自己去逍遥快活。 他冷笑,「别他妈対自己评价太高。」 「哦,那你现在能给我点吃的吗?」我知道还有往下沟通的余地,于是继续说,「我饿了。」 听我这么说,他明显带着那种不太情愿的表情,最终还是点点头,「勉强赏赐你这一次。」 说完,就打电话吩咐人准备,「弄点清淡的。」 我不忘在旁边嘱咐,「我想吃两脚羊的腿。」 「闭嘴。」他吼我。 第151章 ===== 我最终还是吃到了羊腿, 暴君在那骂骂咧咧,说什么羊都是两个角难不成还有独角的,我懒得跟他解释,反正有肉吃我也不挑, 况且烤得还挺香。 吃完饭后那国王非要带我出去转转, 就让之前服侍过我的女人先去给我换衣服。 女人拉开衣柜, 安静地站在一旁等着我挑,我心里感慨了一句卧槽牛逼阿,表面又没让自己跌份,随手指了一个,「就这个吧。」 我在这吃的不错, 穿的也不错, 我现在十分怀疑这人就是我姐给我绑的饭票。 妹妹又笨又能吃, 谈恋爱的时候还碍手碍脚, 可是又不能扔掉不要, 所以我小时候经常被她随手找个人丢掉, 等她失恋了之后再来把我接回去。 这里天气热,姑娘们穿的都轻薄, 只有夜晚冷的时候, 才会在外面披上外套。我看着自己露着的小肚子, 庆幸没把肚子吃胖,不然穿这种衣服就尴尬了。 「嗨, 你会编头髮吗?」我问身边的女人, 现在我要叫她女孩, 因为迎着阳光我才发现她的年龄并不大。 女孩小心翼翼地点头, 我心中高兴,连忙让她帮我编。随后又让她往我的头髮上弄些花, 女孩有点诧异,看样子他们这里不流行这种样式。 「我们那都流行这么弄。」我想起老家的那帮女人,「你帮我弄上就行。」 女孩犹豫着,最后还是帮我在头髮上别了一些花,不过还是按照这边的习惯,又弄了些叮叮噹噹的东西,我照了照镜子感觉还不错,随手拿过桌子上的一个镯子,「不让你白弄,这是谢礼。」 她吓得要死,跪在地上不停的哆嗦,我也不知道她怎么怕成这样,「您之前赏赐的钱已经是恩赐了,王送您的东西我作为下人是万万不能收的。」 哦,那么这个就是那国王的东西啊,我还是以为是我的,「好吧,那先欠着,下次我自己买给你。」 女孩跪在地上还想说什么,还没来得及张口,之前那个男人就走了进来。 「你头上开花了?」他开口就问,表情诡异让我搞不懂,我觉得他是想笑,却又不是嘲笑。 「没见识。」我摆摆手,用手指卷了卷垂下来的头髮,「女孩子都喜欢这么弄。」 「拿宝石去弄,这种东西一会就枯了。」 我跟他说你懂什么,这才是有真实的生命美感,他果然理解不了,冷哼着在那嘲讽我,我扭过头去,也不想再和他浪费时间。 我们顺着走廊走出宫殿,一路上倒也见到了不少人,他们都低着头一副噤声地模样,我便也没什么兴趣去看了。不过外面天气倒是非常好,阳光灿烂,空气里也是充满了阳光的味道,很热,但又不会让人觉得特别干燥。 我现在高处,看到王城环绕下大大小小的城市,对他比了比大拇指,那意识是夸他你真牛逼。 对方显然是对我的夸赞很受用,当然我只是比了个手势,话到嘴边就改了改,「这地方真不错。挺大。」 「想起什么了吗?」他问。 「好像有一点,但又感觉模模煳煳的。」我回答,说喝杯葡萄汁兴许就能想起点什么。 说完,又特别加了句,「冰的。」 暴君又在那咬牙切齿了。 第152章 ===== 我坐在树荫下吹凉风, 冰凉的葡萄汁一下肚,所有的燥热似乎都散尽了,心中不由得感慨我姐选饭票的眼光还是很不错的。 如果她谈恋爱的时候眼光再能好点就好了。 这里的伙食不错,晚上吃得仍旧很丰盛。我吃饱穿暖洗完澡就连着打哈欠, 那暴君晚上的时候又过来找我,坐在那就把人遣散了。 我当然料到他会这么做。世界上没有什么免费的东西, 我白吃白喝又不用帮他出苦力杀人,那肯定是要付出点别的。 「我要睡觉了,你睡不睡。」我拢了拢柔软的靠垫,开口问他。 他没说话,我也不理他, 爬上自己的床, 「要想过来睡就变成毛绒绒的, 要不别过来。」 「你想起来了?」他挑眉。 我是想起来了一点点, 关于这个男人我并不了解, 但我知道他可以变成毛绒绒的大狗还是什么的。 夜晚的温度低, 抱着毛绒绒的皮草睡觉,那肯定暖和。 「你变不变。」我躺好, 转过身盯着他, 「不抱着毛绒绒的东西我睡不着。」 他在那一脸的不相信, 冷声说,「呵, 睡不着可以再去买安.眠药啊, 你之前不就背着老子让人偷着买了吗?」 第248页 哦, 这事我有印象, 他当时没理会,原来留着一手在这时候想起来嘲讽我。 「你不也是把药扔水塘里了吗?」 我学着他的样子冷哼一声, 「我可不想在睡觉之前跟人吵架。」 「老子活了21年,还没人敢跟老子吵架。」他摆出一副睥睨众生的表情,看上去性格不太美丽,不过最后还是变成了我当时看到的野兽,他走过来,找了个姿势卧在了床上,「敢吵架的人都死了。」 「哦,那你还真厉害。」我敷衍了一句,掰过它的一个爪子,往它的肚皮那拱了拱。果然这里的毛又柔软又暖和,「哎,你说活了21年,那你今年21岁?」 「马上22了,你有意见?」 「我比你大,我已经22了,快点叫句姐姐来听听。」 「闭嘴。」 我来了兴致,对他这话就当没听见,「喂喂,可没有像你这样不尊重长辈的。」 「长辈?你他妈见过你这样的长辈吗?用不用本王叫你声妈?」 「叫妈就算了,现在都流行叫爸爸,爸爸的好大儿。」 「你想死吗?」 「弒父可不是个好习惯,乖仔。爸爸会伤心的。」 「你信不信再不闭嘴本王能把你*的叫爸爸?」 我信,我瞬间没了脾气,默默拉过它的尾巴盖在身上,明智的选择闭嘴。 可过了一会,我还是觉得睡不着,「聊聊天呗。」于是我抓了抓它的尾巴。 「别他妈的抓老子尾巴。」他骂道,嗓音略微有点低,但显然也是没睡着。 「你叫什么名字。」我问,决定从最基础的八卦开始聊起。 「问别人名字之前不应该先报自己的么?」 「哦,我姐她们都叫我缪缪。」我盯着它的瞳孔,伸手戳了戳它毛绒绒的胸口,「该你了。」 「王的名字你不配知道。」他不屑地说。 「哦,那我以后还是叫你喂,到时候你可别说我没礼貌。」我也不介意,名字这种东西,就是一个代号,也没什么非知道不可的必要。 我想了想,我不知道继续和他闲聊什么,就干脆转过身去,在那不说话了。 过了一会,他拿爪子碰了碰我,「睡着了?」 「没有。」 「哦,怪不得没听到你打唿噜。」 「我从不打唿噜!」我连忙否认,「我睡相很好的。」 「踢人?」 「……」 「乱抓?」 「……」 「乱翻身最后掉地上?」 「……」 「结束这个话题吧。我们来聊聊小说里常见的话题。」 「王不可能去看小说。」 「哦,那真可怜。」我有点同情他,「那你打游戏吗?」 「这就是你说的小说里常见的话题?」他反问我。 我一想,好像还真不是,连忙改口,小说里一般都讨论什么来着,哦,对了,那必定是恋爱的话题啊,「那你有喜欢的人吗?」 「没有。」 好吧,没得问了。 「那你有恨的人吗?」 「有,那群母狐狸。」 「动物?」 「你呢。」他不回答,反而问我。 「我想不到现在要恨谁。」我如实说。 「那喜欢的呢?」他又问。 这可多了去了,「哦,有好多,乌木鲁鲁,它是我最喜欢的卡通人物。我还喜欢阿古法和慕西塔,我之前总喜欢搂着他们睡觉,还有……」 「男的?」他打断我的话,语调怪怪的。 「公的。」我摆摆手,简单比量了一下,「是两只大老虎,比你小不了多少,我好喜欢他们。」 我是真的很喜欢他们,大概是怀念带来的思念,在梦中,我似乎又见到了那两只老虎。 我的老虎不仅可爱,而且还会爬树。 …… 我惦记这儿那棵最高的树,已经有好几天了。正好今天吃完午饭散步路过,我拍了拍暴君的肩膀,来了一句,「嘿,这树不错,你等我给你表演个绝活。」 暴君显然是没往好处想,不过还来不及阻止,我就嗖嗖两下,毫不费力地爬上了高处,「你他妈给老子滚下来。」他反应过来就在树下骂,一点君王的气度也没有,「你别他妈的像个猴子一样。」 「我才不。」我坐在树杈上晃荡腿,悠闲地看着他在树下那副生气的模样,「这里又高又凉快,我喜欢。」 「滚下来。」他又骂,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怒火转向身边的侍从,「不想掉脑袋的话都他妈离这远点。」 他话音刚落,一时间人就散得无影无踪。 看来这里的人真的很怕他。 「你干嘛?」我朝他喊。 他不理我,一脚踹上可怜的树干,「你在那捂好裙子等本王上去拎你,捂得严一点,敢动一下你就死定了。」 事实证明,这人报復心极强,几天之后,我被他拎到这里最高的塔上,此时狂风唿啸,大雨滂沱,一个炸雷闪过,我吓得惊声尖叫。 我不怕别的,就是怕打雷。 「这里岂不是比上树更高、更刺激。」暴君在那笑得一脸开心,我知道这人绝对是在报復我。 「刺激个屁,你他妈的就是个疯子。」我骂,此时身上浑身湿透,冷雨一打,便忍不住的哆嗦,闪电打到不远处的塔尖,雷声在耳边清晰地响起,我嗷了一声,抱住他的大腿就不撒手。 第249页 「怕了。」他往后捋了捋湿透的头髮,得意地笑着问我,「不爬高了。」 「你妹。」我骂,吓得已经哭了,还来不及再说什么,就又被近在咫尺的雷声吓得嗷了一嗓子。 真是损透了。 …… 「过一阵,跟本王去个地方。」看我在那不动,过了一会,暴君俯下身来对我说。 我此时怕得要死,雨水泪水什么的煳了一脸。我往他裤腿上蹭了蹭,这种时候自然回答得十分狗腿,「去去去,只要现在下去,你说去哪我都去。」 话一说完,我就感觉这话不对劲,搞不好容易被套路进去,于是又连忙问他要去哪。 暴君一指天边,「卡金王国。」 卡金王国?这个国家在哪?我总觉得好像在哪听过,可仔细去回想,又完全没有什么印象。 不仅是这个叫卡金王国的地方,我觉得自己像是忘记了很多很多的事,不过也没关系,做人呢,开心就好了,为什么要一直纠结于过去呢? 所以,忘了也就忘了。 …… 一个月后,我和暴君来到那个叫卡金王国的地方。地方倒没什么出奇的,不过我在那里遇到了一个黑髮的男人,他似乎认识我,因为我听他说,「白兰,我找你好久了。」 --------------------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部 完结啦,接下来会有第二部! 有的地方有些意识流,有贝贝顺没看懂,所以简单给大家捋一下思路。 从白兰从老傢伙的城堡回自己家那里开始说,她回家之后遇到了库洛洛和飞坦,被两人绑架威胁去黑暗大陆,中途飞坦下线,白兰和库洛洛遇到伊尔迷。 两人带着白兰去找有黑暗大陆地图的人皮手册,因此来到庄园,在这期间白兰假扮大小姐,在进入庄园后却在沙漠中醒来(椿他们用的『替换』手法)。 她在沙漠里被库洛洛和伊尔迷卖给了君王去拿到真的人皮手册(中间有伏笔,第二部 解释椿当时说的时空变换的方式),在沙漠中遇到怪物(露玲杀掉了原本来联姻的公主,想顶替这个位置,没想到君王途中买了假扮公主身份的白兰,所以露玲想要借着怪物的出现发动念能力除掉白兰,没想到遇到了真的怪物【白兰身后的尸山骨海】,所以她只是拿到白兰那个唬人的身份证明【项圈】之后就离开了,白兰陷入梦魇) 在这其中来到了椿的实验室(换苹果的方法,椿又用和白兰相貌相似的人来顶替),因为这时【那个人】的关系,椿需要用白兰来做实验,途中解密,原本想等【那个人】死后结束实验,结果【那个人】死后另外的人需要白兰,所以实验继续,白兰被送回到沙漠中。 梦魇加剧,还有一些原因导致她的记忆出现混乱,白兰不记得之前发生的一些事,此刻的记忆与小时候重叠,所以她才以为她姐姐仍旧活着,她是被姐姐放在这的。结尾就是和暴君来到卡金王国,遇到了之前的一位黑头髮故人。篇幅有限,接下来的内容就会在第二部 写了(ps和老傢伙提分手也不是白兰做的,所以第二部老傢伙也会出场)。 以上就是大概的剧情,如果还有不明白的可以再问我。 第153章 ======= 1. 侠客放学后和朋友们约了一顿饭, 众人吃完饭都快十点了,反正今天是周五,第二天也没什么事干,一会回家打个游戏到通宵吧, 他心中想着, 跟着他们就往家走。 走着走着前面的眼镜娘小滴就停住了, 她指着对面惊讶地啊了一声,随后便在那张望。 侠客好奇,走上去问她原因,「看到同学了。」小滴回答,一脸呆萌的模样。 「谁呀。」他们顺着女孩的手指望去, 只见一个黑头髮的高个女孩在对面mmm汉堡店里, 低头看着手机, 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她咬着吸管喝可乐,面前的汉堡炸鸡一动没动。 「是谁?」同行的高个男叫芬克斯, 高三的年龄长了张分外成熟的脸。 「我们隔壁班的,叫白兰。」小滴想了想, 回答道。 「白兰?」芬克斯还是不认识。 侠客倒是有些印象, 她也算是高二的名人, 家里有钱学习也不错,只是性格不太合群, 清冷得仿佛是冰川上的一片白雪。 「这么晚了在那干嘛。」飞坦也听过这人, 但没什么兴趣, 「侠客, 回去通宵不。」比起话都没说过的同校的女生,他反而对游戏更感兴趣。 「走啊。」侠客应道, 瞬间就忘了这个小插曲,「今天有晋级赛呢。」 走着走着,他就停下了脚步,几个人看他的反应很奇怪,飞坦就问他怎么了。 「你们先走吧,我有点事要办。」侠客眨眨眼,狡黠地笑了笑。 「我去,你不是还打着刚才那女的主意吧。」飞坦斜眼看他,「哪有高中生出去约的。」 「约个p啊。」侠客辩解,但也不敢在飞坦面前吐槽他,他要说哪有高中生这么矮的,那他今天就得交代在这。飞坦这人屁事贼多,全是禁忌,「矮」这个字就算一个。「这么晚了一个女孩独自在外面,作为学长我们不该关心关心么。」 其他人不接他话,全是一副羊入虎口的痛心表情。 「喂喂。」侠客生气了,「我是那种人吗!」 「再见,人渣。」飞坦扭头就走,大概想拍拍他的肩,但想到对方身高超过一米八,想想还是算了。 第250页 「再见,人渣。」其他人跟着附和,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喂喂你们怎么这么无情啊啊啊」侠客哀嚎,「连小滴你也这么说,小滴你学坏了啊啊啊。」 看着损友们一个接一个走了,侠客一副百口莫辩的样子,最后嘆嘆气,转身去了对面的汉堡店。 「你好?白兰学妹。」 白兰正低头看直播呢,一会她玩的游戏「迷幻行星」就要开晋级赛了,这游戏现在火得很,不过白兰玩的时间不长,现在段位还很低,正好要开的晋级赛正是她升级的机会。 这时,一个陌生的金髮男生来搭讪,白兰自小到大也遇到不少搭讪的人,但她这个人长得冷,往往沉默不语加上一个眼神,对方就会知难而退。 于是今天她故技重施瞟了侠客一眼,没有说话。 「你看什么呢?」没想到对方不死心,继续在那笑眯眯,一双深邃的绿眼睛弯啊弯的,宛如一汪幽深的泉水,「我不认识你。」白兰说。 「没关系我认识你。」侠客就笑,「我有个朋友叫小滴,是你隔壁班的。我是你高三的学长,我叫侠客。」他伸手开始自我介绍。 白兰却没伸。 侠客收回手,特自然,没有丝毫的尴尬,「我坐这可以么。」他问。 白兰点点头,「你随意。」 …… 白兰对陌生的搭讪男生,向来都是不想理的,但今天这个人是个例外,遇到搭讪这种事,谁都是会看脸,像眼前这个学长这种长的清爽的,自然态度会好一些,而那些长的油腻的什么想法都写在脸上的人,她也是理都不想理。 正当她想礼貌地拒绝对方时,那男生说出的名字却打消了她拒绝人的念头,他说他叫侠客。 这个名字她很熟。 这个人是她朋友口中的爱豆,一直想见却没见那种。 所以这个学长说想坐到自己对面,白兰也就默认了。 但她这个人不太擅长与人聊天,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和学长说话,只好默不作声,其实内心慌的一批。 双方沉默无话,侠客默默打量着眼前这个女孩,她长得很干净,皮肤白净,眉毛大概也没修,毛毛茸茸的很可爱,同时又带着一丝英气,她看的东西就这么有趣?侠客心想,又有些好奇心起。 「这么晚了你不回家?」侠客先打破了僵局,他自认为自己还挺会说话的,随便找几个话题并不难。 「家里没网。」白兰撒了一个谎。 其实是她老妈带了新交往的男友回家吃饭,那个红髮男人个子很高身材惹眼,穿了个休闲西装,一双丹凤眼笑得特别妖,第一次见面就一口一个『小白兰』,不过他出手很大方,见面就送了白兰一个限量的小熊玩偶。 对对方完全无感,但白兰还是接过并且礼貌地道谢。还没等她问什么时候吃饭,这俩热恋中的情侣当着白兰的面就开始你侬我侬,十分的辣眼睛。 情到浓时她老妈就撵人,白兰也不想当电灯泡,拿着她这个『新老爸』给的零花钱,打车就离开了家。 「你看什么呢?」看到白兰愣神,侠客又问了一遍,瞟了一眼,里面主播卖力地说着什么,但因为女孩单耳插.着耳机,侠客也听不清,女孩似乎放下戒备,主动把手机亮给自己看,「游戏的直播。」她说。 「谜幻行星?」侠客凭直觉猜到,主要是这个游戏现在最火。 对方突然间有了反应,勐地抬头,有点惊讶,「你也玩?」 「当然了。」一说到自己感兴趣的领域,侠客滔滔不绝,「哎你叫什么,我带你啊,今天晚上正好是晋级赛呢。」 「你呢?」对方反问。 「南瓜怪兽。」侠客说。「我带你晋级吧。」带女孩在游戏里晋级可是游戏里把妹的最佳手段,不过这也仅限于对那些玩得好的人来说,但是侠客正好是其中之一。 他感觉女孩的眼睛亮了亮,显然她是知道自己的,毕竟他的段位不低,这让他有一丝的得意。 「可以么?」女孩有点不敢相信。 侠客肯定地点了点头,带妹上分哎,谁不乐意,而且还是这么好看的。 倒是侠客有点惊讶女孩子的反应,按理说这么漂亮的女孩,自小应该都是众星捧月般长大的,骄傲倒说不上,自信肯定是有的,之前也遇过几次这样的情况,对方肯定不会询问可不可以,而是直接反问他你什么段位玩什么的,看看自己有没有带人的资格。 那些女孩还远没有眼前这位漂亮呢。 对女性打分是个很失礼的事,不过他还是在心里默默给对方打了个九分,扣那一分是什么呢,她和人接触的时候有点过于谨慎和小心翼翼了。 听到对方答应带自己上分,白兰是又惊讶又高兴,没想到朋友口中的精通电脑的大佬在这个游戏中也是个大佬,「南瓜怪兽」这个她是知道的,直播她也看过,玩得相当好,段位比自己朋友还高,当然她觉得自己的朋友也很棒了,毕竟是挤进了国服的人。 白兰看着对方,盯着他的绿眼睛,娃娃脸,再看着他毛绒绒的金髮,突然有了一个好主意,既然学长答应带自己,那今天晚上正好可以约他打个游戏?对了,约到了就可以叫上朋友糜稽,圆他一个见爱豆的梦想。 她看着侠客,一本正经,「侠客学长,要不要去酒店开.房(打游戏)?」说完她晃了晃手中的一沓钱。这个位置的汉堡店不是24h营业的,一会汉堡店就关门,再不去找个地方,她又回不去家,她可是要露宿街头了,最主要的是手机也快没电了,这不影响她打晋级赛么。 第251页 况且还有学长在呢,天倒是不冷,可俩人也不能在外面蹲在路灯下打晋级赛啊,那画面太美,她是拒绝的。 不过既然是约别人,自然不能让对方拿钱,所以她特意晃了晃之前她那个红头髮新爸给她的钱,想告诉对方你不用担心,我付钱。 这钱也不少了,别说开一天,一个礼拜都绰绰有余。 当然,可能是过于紧张和兴奋,白兰没意识到自己说的话在对方听来是多么的暧昧。 开,开,开房?!!! 侠客懵逼了。 虽然不是母胎solo,但是眼前这女孩看上去还是蛮乖的没想到这么开放?一上来就来这么刺激的?等等,侠客注意到她手中的一沓钱,那可不是小数目,对一个高中生来说花上一个月那是绰绰有余,难不成她以为我是做「那个」的? 侠客哭笑不得,急忙辩解道,「我们还是高中生吧。」,他还没想好下一句要怎么说,难道就直接和那女孩说『我卖艺不卖身』?呸呸,老子连艺也不卖。他想到,我就搭个讪而已。 「我知道啊。」白兰看着眼前这个人脸色阴晴不定,有些疑惑,「难道学长你没身份证?」高三了还没身份证,那岂不是跳级生? 「我有。」侠客扶额,掏出钱夹晃了晃。 那就是学长家教特别严家里人不让去?「学长你着急回家么?是不是家里人在等你?」 「不,我和朋友一起住的,回去晚点也没事。」 「那为什么不想去呢?」白兰有些紧张,不知道是自己哪里出了问题惹得明明答应一起玩游戏的学长又反悔了,难道是说他担心自己拿钱?「我付钱的。」她又明确地说了一遍。 不是谁付钱的问题。侠客心想。这点小钱他也付得起。 只是…… 他看了一眼叫白兰的学妹,怎么感觉对方像是委屈地要哭出来似的。 漂亮小姐姐带着哭腔邀请你去宾馆讨论人生你去不去? 侠客转转眼睛,那还用想吗,当然是去啊。他完全不怕对方是仙人跳,反正自己有本事应对,不过这时候他突然想起来自己看过的一个电影,一个女公关和一个男公关在酒吧找活,互相以为对方是顾客,为爱鼓掌一早醒来才发现敢情俩人沟通出了bug。 他又看了看女孩,心中肯定对方不是来找援.交的,哪有拿一沓钱来钓凯子的。 难不成眼前这个女孩是个小富婆,感情受挫急于想找个人为爱消愁? 他估计是这样。不想了,直接去看看就知道了,到时候好好劝劝她就好了,改过自新,啊呸呸,忘记前任。 说实话,他对眼前这女孩还是有很大好感的,不然也不能扔下基友跑过来搭讪,他本意是和女孩交个朋友,没想到剧情不按常理出牌,从开头一下快进到了结局。 于是他点点头,和白兰一起走出了汉堡店。 在路上俩人一路尬聊,侠客倒是有不少和女孩子聊天的经验,他在学校里面人气也很高,可是那种聊天是什么呢,增加自己在对方心中的好感度的,而这种聊天是什么呢,已经知道结局而要做铺垫的。 俩人毕竟是同学,他还是学长,侠客自然从学校开始聊起。 但白兰似乎是不太喜欢聊到学校的问题,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学校中的人气不低,聊了几句,侠客发现就说不下去,白兰好像对学校的事一问三不知,你到底有没有上学啊,侠客在心中吐槽,却也不好意思当人家面说,毕竟在他的记忆里白兰隐约是每天上学的。 「我不太了解学校的事。」白兰说道,「去学校也就是醉生梦死。」 啊?哪有这么犀利吐槽自己的。侠客就想。 没想到白兰就敢,而且是坦坦荡荡丝毫不觉得不好意思那种。 「那,那你还挺厉害的,我听说你成绩不错。」 「也就凑合。」白兰回到,也不知是不是谦虚,「我脑子不好,动脑子的东西都头疼,学长你成绩应该很好吧。」 「哎,也就那样。」侠客也客气道,他脑子不错,回回年级前五名,可也算不务正业,纯属靠聪明,毕竟是成天通宵打游戏的主儿,但他成绩好,性格棒,人长得帅,嘴还甜,所以深得老师们的喜欢。 白兰不想和侠客继续说学校的事,主动转移了话题,「我真挺羡慕学长的,才上高中就可以独立。」她什么时候能这样呢,估计她老妈是不会答应的,不过她老妈也不怎么回家,好像和自己住也没什么太大区别。 侠客没和白兰说自己的家庭情况,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他是个,双亲离世之后被远房亲戚收养,亲戚也不太管他,后来阴差阳错地认识了飞坦这些朋友,就一直和他们在一起。 半工半读,日子过得也是自由自在。 「那你呢。」侠客就反问,「这么晚了你家里人不担心你?」 「不担心。」白兰摇摇头,心说不光是不担心,还是主动撵我出来的,「我从小单亲,我妈非常忙,没时间管我。」 侠客哦了一声,有点同情她,有的时候,很多单亲家庭对孩子造成的伤害还是很大的,他的父母都是挺温柔的人,从小的时候也体会到了很多家庭的温暖,这也使得虽然他现在自己生活,性格却不孤僻,仍旧十分开朗,甚至说开朗过头。 走着走着,俩人就到了宾馆的门口,侠客觉得一阵尴尬,好在俩人都没穿校服,不然就更尴尬了,不过他这个学妹并不像是新手,倒是像个熟客。 第252页 她很自然地拿出身份证,居然还有会员卡,回头问侠客,「学长你身份证呢?」 侠客掏出钱包,「我付钱吧。」他也不差钱,而且出来玩哪有让女孩花钱的道理。 「不用。」白兰不让他付,说自己这里面是存了钱的,而且这宾馆是她朋友开的,会员也是他给的,算下来便宜得很。 说到朋友,白兰想起什么似的一拍手,「学长,我把我朋友叫过来行不行,他技术也很好的。」 啊?!!! 侠客石化了,机械地点点头,「你高兴就好。」 就见白兰掏出手机开始打电话,声音有些高兴,「哎我在宾馆呢你来不来,我约到了侠客学长哦,对了顺便带点零食过来吧,我忘买了。」 就听对面是一个男生的声音,似乎也是有点兴奋,「等我,我马上来。」 卧槽,3……3y?!!! 她来真的?!!! -------------------- 作者有话要说: 有话说里放个福利,是一篇侠客的番外(*小刀注意),选择性观看哈 ———— 1. 侠客第一次见到那个女孩的时候,她正在看一朵花。 女孩子蹲在地上,长发披散,裙摆垂到了地面,此时她正目不转睛的看着面前的花朵。他的耳边没有任何声音,气氛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安静感,似乎对这里来说,侠客自己才是整个画面的闯入者。 对方毫无反应,似乎是没有意识到有人正在看她,侠客站在原地,得以仔细的打量起那个女孩。 ——此时的天空透着一种冰封般的蓝,天边是一片打翻了的胭脂玫瑰,没有日月,他一时有些分不清这究竟是朝霞还是暮色。 冷凄凄的环境下又透露出一股若有似无的灰度,不过即使这样,她的皮肤仍旧发出一种细腻的茭白,对方脸庞小巧,睫毛纤长,眼睛的颜色蓝的炫目,看上去就像是一片午后的海。她身上的裙摆和眼睛一样也是蓝色,只不过那种颜色是比海要明亮的群青蓝,上面绣着繁复的花纹。头髮被仔细的编过,上半部分编成了他没见过的样式,上面叮叮噹噹的簪满了银饰和胭脂色的花朵,下半部分在肩膀随意的披散下来,和裙摆一样融入到了说不清颜色的地面上。 ...... 「漂亮的小姑娘。」 侠客心想。 却又没有继续往下想。 他虽说二十多了,但是个正常的男人,即使对方再美,也不可能会对不到十岁的小屁孩产生什么不切实际的幻想。 小屁孩仍旧一动不动的盯着那朵花,面无表情,也不说话。时间流逝,这让他不禁怀疑这姑娘是不是假的,「唔,睫毛动了」侠客心想,那她就不是假的,那可能是个傻的。 他看的无聊,干脆往别处看,画面逐渐拉开,他这才看清四周的景象,远处似乎有个小山,孤零零待呆在那,周围也没个别的东西映掩。天空干净,很长时间都不曾有鸟飞过,仿佛除了女孩之外,这里的一切都是静止的。 不、不是静止,侠客心中一动,因为他发现,除了女孩之外,这里的一切都是「死」的。 画面继续再拉远,侠客就发现在女孩的周围,铺满了骷髅白骨。 白骨森森然,仿若一道跨不过去的山海。 他一向自诩沉着冷静,这次却罕见的觉得头疼。 卧槽。侠客骂了一句,忍不住揉了揉太阳穴。 这怕不是个鬼怪。 …… 这时就感觉有人推他,侠客吓了一跳,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他勐地回头,就看到派克诺妲那张关切的脸。 对方是他的伙伴,鼻樑高挺,眉目深邃,却是个温柔可靠的大姐头,此时对方正一脸关心,问他是不是哪不舒服。 侠客的表情管理一向做得很好,他笑了笑,直接把这事搪塞了过去,突然视线收缩,之前看到的景象完全消失不见,他想了想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他在做梦。 他很快就想通了自己的处境,管她是人是鬼,只要是梦,那就不可怕。 他的同伴一共有13名,除去一个不怎么被待见的,其它人大部分都是从一个地方出生入死闯出来的,感情也算是相当深厚。 他环顾四周,就发现人不全,「咦?团长呢?」他问。 派克诺坦摇摇头,语气温柔,「有一阵子没见到了。」 核心人物不在场,其他人也闲得没事干,该睡觉的睡觉,该吃饭的吃饭,侠客想用电脑查资料,想了很久,竟然不知道该去查什么。 脑袋昏昏沉沉,似乎是思维都开始变慢,他怕自己用脑过度提前老年痴呆,就强迫给自己找事干。想思考,又发现刚想一点,头脑就开始变得木然。 有意思。他勾了勾嘴角,他这个人虽然怕麻烦,却不怕处理麻烦。 虽然反应慢了半拍,但是脑海中仍旧很快得开始思考起问题:「让我思维变慢的那个点是什么」,他想了想,随后推测出了答案。 这多半和那个梦有关。 梦中的女孩长的是一张他从来没见过的脸,或许这个有着漂亮脸蛋的梦中鬼,可以通过梦境来改变他的思维。 2. 梦中的女孩长大了,她从一个漂亮的小鬼,长成了一个更漂亮的鬼。十四五岁的年纪,年华的花朵初开,头上的那些花仍旧在戴,只是身上的海换成了一片月白,如冷月似落雪,可做的事却远没有长相那样凄切,对方手里握着长刀,砍人犹如切菜,血液喷溅在衣角,那是一种刺目的红,他看着女孩在梦境中一次次的杀人,衣服变成了丝绒红,可对方仍旧面无表情,显然是个杀人的行家。 第253页 这种矛盾冲突之下,他突然产生了一个想法——或许她穿红的也会好看。 想到这,他的梦醒了,心中有些感慨,思绪又有些飘散。 …… 他有一个好友叫窝金,也是他们从小长大的伙伴,一个比钢铁还要直的直男,连他都发现了侠客最近不在状态,「喂,我说侠客,你该不是被梦中的女鬼勾了魂儿吧。」 窝金就在那哈哈笑,「到底是多漂亮的女鬼能让侠客都这副德行啊。」 「我还真不好这一口。」侠客苦笑,「山上雪月中仙,那种类型团长应该会喜欢。」 说到团长,这时正好富兰克林和小滴走了进来,「看到团长了吗?」侠客又问,富兰克林摇摇头,一只大手轻轻摸了摸旁边小滴的头,「你看见了吗,小滴?」 眼镜萌妹平常就爱忘事,此时的记忆力更是空前绝后的差,她睁着大眼睛在那问,「团长是谁?」 富兰克林有点无奈,他嘆了口气,拉着小滴又往外走,「我和小滴出去一趟,她说她还有一个愿望。」 「我不记得我有过愿望。」小滴乖乖跟着他出去,嘴里却不忘迷迷煳煳的念叨。 3. 梦仍旧会做,女孩子继续长大,侠客觉得,照这样下去他都得看到女孩为谁披上嫁纱。 不过这一次,女孩子有些不同,头髮上的样式不再复杂,清清爽爽的单扎了马尾,身上穿的也不再是蹁跹裙裾,她套着牛仔裤和卫衣,在那专心致志的打游戏。 天人落凡尘,她似乎变成了普通人。 他看见她在对谁笑,对谁撒娇,对谁逼逼叨叨,梦境最初的时候不见她说一句话,他开始还以为这姑娘是个哑巴。 不过天人,该杀人还是会杀人,她的身手比之前更加利落,可杀起人来,却没有之前那么狠了。 他这才意识到女孩子变了。 她不再是面无表情,会皱眉,会开心的笑,偶尔也会落寞的垂眼睛。 彻底变成人了啊,看着女孩子一点点长大,他居然体会到了一种老父亲的欣慰感。他被自己的想法尬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看着女孩子身边春笋一样冒出来的男人们,老父亲的愤怒更强烈了。 「骗人的吧。」他有点疑惑自己为什么会冒出这样的想法,「难不成我是个女儿控吗?!!!」 侠客有点怀疑人生。 …… 同伴库哔似乎是得了颈椎病,没事总在念叨自己脖子疼。派克诺坦劝他少玩点手机,库哔不听,还在继续低头看,「芬克斯发了朋友圈,说他迷失在了人生的道路上。」 「那就祝他永远也找不到来这的路。」大嗓门窝金心情总是那么好,笑声震的侠客的耳朵嗡嗡响。 4. 女孩子哭了。 她咬着嘴唇,眼尾发红,也不知为谁哭的很伤心。 她孤独前行,似乎是有什么非做不可的事,或许是她变弱,又或许是她遇到的人越来越强,侠客看着女孩子一次次被打的厉害,血在留,身上全是伤口,他宁愿女孩子做一朵温室的花,开在明媚的阳光下,而不是一次次这样经歷着风雨吹打。 后来她开始变得不再孤独,身边开始有高大的身影。有人开始叫她的名字,她或哭或笑或皱眉或愉快的答应,可侠客发现自己竟然完全听不清。 他可以听到一些对话,可只有她的名字,他每一次都听不清。 她是个永远也不会知道名字的姑娘。 侠客决定叫她「阿无」。 以他的直男审美,实在想不出能有什么好听的名字更适合她。 再后来啊,他居然在女孩的身边看到了他家团长。 哎?!!!侠客惊讶的差点把自己吓醒。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肯定是团长跑出去玩太久了,我们都想找到他,不然怎么会出现在我梦里。」侠客给自己做了好长一段的心里建设。 梦仍旧在继续,他看着女孩和团长不知什么原因打了一架,他们的背后灯光璀璨,两人打的激烈,白色的鸽子被吓得四处乱飞,空中白色的羽毛漫天飘散。 如落雪一般。 后来他们似乎也没和好,不过倒是一起走了很多地方,他们饮风冒雪,他们顶着热浪穿越沙漠,他们披星戴月跨过山海,他们……他们在找什么呢? 到底在执着的做什么呢? 天人杀的人越来越少,可她身后的东西却越来越多,背后的东西阴沉如海,铺天盖地的吞噬下来。 她早晚会死的。 他想。 他想起了他看过的梦境,那个女孩的过去,凉薄的、无可奈何的,不知道该怎样形容的过去。 从出生到她死去,他希望会有人爱她。 侠客不知道这是不是同情,他会同情一个人吗?曾经会,可现在却不会……了吧。 那对这样一个连面都没见过的,或许连存在都不曾存在的女孩子,他到底是抱着怎样一份情感呢? …… 剥落列夫之前是个「舞者」,现在居然开始要写诗。 「当你爱上了一朵花,孤独将会随着时间流逝。」他说。 5. 他看着长大的「阿无」后来又哭了。 干脆叫她「阿哭」好了。侠客想到。 「阿无阿哭」看着一个人在那落泪,那人身上遍布伤痕,俨然是没有了气息。四周乌鸦飞起落下,天空是一种沙暴来临之前的昏黄,空气热的烦躁,一场大雨似乎是要来了。 第254页 雨过天晴,沙漠上的花应该都会开了吧。 自家团长竟然还是站在「阿无阿哭」身边,他看着女孩在哭,脸上仍旧是一脸熟悉的淡然。 「团长你这样很容易没有女朋友哎」,但他发现,他们的团长好像又从不缺女朋友。 喂喂!让她伤心的人到底是谁啊! 他努力了好久,终于是看清了那人的金髮碧眼娃娃脸。 侠客在一瞬间就想明白了一件事。 原来—— 原来那个死去的人,是他啊。 …… 「你一定会回来的。」她说。 第154章 ======= 2. 成年的世界太刺激,侠客一下没从震惊中缓过来。 他一脸蒙逼的跟着叫白兰的学妹去了楼上的房间,前台小姐也不知道是不是认识她,居然特自然的就给他俩开了房,连问都没问。 小姐姐难道你没看到我俩都刚成年吗?难道不好奇?侠客无处吐槽。 白兰订了一个豪华大床房, 屋里十分宽敞, 能有四十平, 一进屋,白兰就扑在了大床上,心满意足地伸了个懒腰,「唔,累死了。」 她翻了几下才想起来侠客还在屋里呢, 看了一眼坐在椅子上有点侷促地侠客, 问道, 「学长你要过来躺一躺么。」 「不了。」侠客摆摆手拒绝了美人一脸纯真无邪的邀请, 「我在这坐一会儿就行。」 他都不知道自己现在还想干啥, 可能是想静静。 「对了, 你不用叫我学长,叫我侠客就行。」 「好啊。」白兰应道, 「那你也可以叫我白兰的, 对了学长, 哦不,侠客, 我以后还能找你玩么。」 「当然了。」侠客回答, 他自然是乐意的, 美人就算天天找他玩, 他也是不嫌烦的,互相交换了姓名是不是说明俩人的关系更进一步了?他刚想说什么, 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 白兰利落地翻起来去开门,门口一个少年火急火燎地就往里进,嘴里还嘟囔着,「吓死我了,我大哥回来了,要不是我跑得快差点就没出来。」 「侠客学长在哪呢?我早就想认识他一起玩了。」说着把手里两大包东西的其中一袋递给白兰,拎着另一袋就往屋里走,似乎是对自己更感兴趣,侠客从椅子上站起来,跟他打了个招唿,「你好糜稽学弟~」 「学长你认识我?」看到自己的偶像这么热情,糜稽也挺惊讶。 侠客点点头,他当然认识糜稽,学校里有名的小开,就是没说过话,远远看过很多次。 今天他这才有机会打量眼前的男孩,中分黑短髮,皮肤挺白,瘦高的个子,人长得也很帅,细长的猫眼看人自带一股凛冽的气息,瞅着怪不好接近的,其实日后接触下来,发现此人也是个逗比,当然,现在他还不知道。 「不愧是侠客学长,什么都知道。」白兰拎着袋子关上门也开始称赞,开始还是一脸冷漠现在这种随和态度还让侠客有些不适应,他没想到论起个人魅力,还是游戏的魅力大啊。 「毕竟我也比你们早一年。」侠客似乎是笑得真诚,一双碧绿的眼睛弯了起来,「以后在学校也欢迎来找我,我在三年b班。」 「我俩c班。」糜稽说,他回头看看白兰,「东西我带来了,现在就安上?」 「安呗。」白兰忙着翻糜稽带的另外一个袋子,里面全是各种各样的零食,她挑了个薯片就撕开,另外的往床上一扔,「侠客你想吃什么就自己拿。」 「怎么,出了学校就不叫学长了?」糜稽问。 「侠客答应的。」白兰吐了吐舌头,拿过一个果冻,看着侠客,「对不对学长?」 他点了点头,对糜稽说,「是呀,你也可以这么叫,大家年龄都差不多,不用太客气的。」 糜稽猫眼也睁大了,似乎就等着他这么说呢,「好啊,早就听说侠客你技术好了,以后我们多交流。」,糜稽的消息还算是灵通,他从入学的时候就听说高他一年有个学长叫侠客,精通电脑和游戏,人还开朗,在男生女生中人气都很高,他一直想认识这人,可就是没什么机会,今天一听白兰居然约到了早就想交朋友的学长,一路电光石火的赶了过来,还差点撞上了他大哥那个qiang口上。 交流啥啊?侠客哭笑不得,只能开着玩笑一般调侃,「不不,别把我说得像个老司机。」 老司机?白兰此时已经开始吃上了薯片了,她可能也没听清俩人刚才说的意思,插嘴道,「我也是老司机啦,我早就会开车了。」 「对了糜稽,我老妈说她跟我那个新爸成了就给我买个车。」 糜稽说了句恭喜恭喜,白兰老妈的性格他早就有所耳闻,也算是见怪不怪了,他拿出包里的东西在电脑桌上摆弄起来,侠客就看到是两台笔记本,他依次摆好笔记本并挨个连上充电线,跟白兰纠正,「不过我们说的那个老司机不是这个意思啦。」 「那什么意思?」白兰歪着头想,有点不明所以。 糜稽没说,他也不准备告诉她,他这朋友有个外号他也知道,叫「高岭之花」,高岭之花碰上她那样的妈妈,也算是搭配的奇葩,可是有其母并没有其女,白兰的私生活却没有像她老妈那样一团糟,而是过分简单,说白了就是和他一样母胎solo,连男生的手都没牵过,当然,他指的是恋爱方面那种。 第255页 白兰也不算是个刨根问底的人,朋友不说她也没兴趣再问,眼下她更有兴趣的是糜稽正在弄的电脑,她住的宾馆很宽敞,属于商务间,房间里有一个电脑桌,并配了一台水果牌电脑,就看糜稽把两个电脑分别放在了这台电脑两侧,依次开机,开始调试,她凑过去,忙是帮不上,但可以从精神上支持他。 此时侠客并没有注意这位学弟的一阵忙碌,手机聊天群里一阵铃铛提示,好在他开了静音,等他点开的时候里面的消息已经显示是99+,侠客伸出手指往上滑,就看到芬克斯那个大嘴巴在那跟大伙说他搭讪学妹的事。 他老闆兼监护人就发了一个问号,那意思是问怎么回事。 就见飞坦加芬克斯那两个人你一嘴他一嘴地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说得那叫一个明白,中间夹杂着小滴的添油加醋以及库哔的补刀,其他人惊讶的一个劲地发表情包,他的朋友之一,叫窝金的钢铁直男开始在那求图,问他们白兰长什么样子,过了几分钟,就见芬克斯发了一张图片。 这图明显是偷拍,一个黑髮的女孩子看着相机的方向,显然她是发现有人拍照的,不过她并没有在意,一双眼睛淡漠的仿佛不存在这个世界上,拍照的时间正好是下午,一束阳光逆着从她的头顶打下来,给这个女孩蒙上了一圈朦胧的光晕,仙气十足。 他看着那双蓝眼睛,幽深得仿佛是一片海,只看一眼便叫人沉浸其中,目光始终拔不出来。 他按下了保存键,继续往下翻,底下也一句接一句的感嘆,大意就是癞□□吃到了天鹅肉云云。 你们才他妈的是癞□□呢,侠客就在心中骂那几个损友,要是他也是青蛙王子,而且是最帅的那种。 底下就有人问他现在在哪呢? 看到这他偷偷拍了一张宾馆的图片,没拍人,倒是拍进去了那张大床,然后点了发送键。 那群人一下子就炸了,「卧槽,侠客你是不是给人家小姑娘下什么不可描述的东西了」,芬克斯就在那感慨:不行,我这个正义的使者要打xxx,不能让人家小姑娘落进你的魔爪。 「好不要脸。」补刀的是他的一个冷美人朋友兼同事,叫玛琪。 底下扣了一排+1。 「我不是,我没有.jpg」侠客当时头脑一热本意是炫耀一下装个逼,现在则是百口莫辩,就打字,「我什么人你们还不清楚吗!欲哭无泪.jpg」 「人渣.jpg」小滴不知道从哪弄来一个表情。 「哈哈哈」芬克斯就笑,随手发了一个点赞的表情。这事他和飞坦俩人闹得最欢,侠客不用想都知道这俩人出发点肯定是不一样的,芬克斯肯定是因为把不着妹嫉妒的,飞坦呢,估计是没人陪他通宵而公报私仇的。 不管怎样没出手就是没出手,侠客也准备和这俩人好好说说,今天这y他是约不了了,爱尴尬就尴尬吧,他这种纯爱系的人实在是接受不了这么快的进度,最主要还是俩人,当然这话他也没和群里的人说,要是说他准备玩3y,群里那群就不是99+这么简单了,一顿电话就得打过来。 这时候一直没说话的老闆突然说话了,他发了一句「今天有任务。」 那我呢?侠客还没来得及问,就看老闆继续打字「侠客就不用去了,良辰美景,好好珍惜」 附带了一个笑脸的emoj表情。 侠客看这个表情看得毛骨悚然,不用问他都知道,今天他要是珍惜了,明天他就完了! 「那个……」侠客就准备张嘴说他要撤,想了想也没想出来该怎么说,他不想和自己的学弟学妹玩3y,但也更不想这俩人在他走后为爱鼓掌,正合计怎么说呢,白兰突然一回头,问道,「怎么了学长,我们都连好了,要不你先忙?」 「连好了?」侠客这才注意到那电脑屏幕,屏幕上一个他十分熟悉的电脑界面登录端,那是「谜幻行星」,他玩的游戏。 这游戏是手游,但为了方便一些想要大屏幕感觉的和主播们,特意弄了个电脑登陆端。 糜稽也回头,朝他扔了一个蓝牙游戏手柄,「侠客学长你有事情?」 「没没。」侠客摆摆手就朝他俩走去,表面平静的一逼,心中可谓是五味杂陈,我他妈的还真是老司机,他在心中抓狂,多亏我没说出去啊啊啊啊啊!!! 太他妈的丢脸了!!! 3. 对于3y这件事,侠客是有贼心没贼胆,最后一刻他怂了,也多亏他怂了,不然下一秒就得被这俩天真无邪?的学弟学妹们当成x骚扰了。 关键是白兰你这话太让人想歪了,他想起了电影里男公关和女公关之间的那个bug。 不过他也不捨得吐槽她,萌萌的学妹多无辜啊,他可不捨得说。 话挑明了,侠客也没了什么心理负担,既然是打游戏,通宵就通宵呗,正好他本来也打算和飞坦通宵的,飞坦加班,换成美人陪着那更好。 侠客拿着游戏手柄,向两人走了过去。 位置是这样安排的,白兰在中间,左边是侠客,右边是糜稽,两位男士充分发挥了绅士风度,把最大的水果牌电脑让给了白兰。 三个人分别登陆了自己的帐号,之前白兰问过侠客的,但是他俩叫什么侠客还不知道,于是他问了一下俩人的名字,这样的话才能加好友一起打晋级赛。 第256页 「「时间1999」和「魔法少女小圆脸」。」糜稽说,侠客就搜了一下,果然看到了这两个,点了加好友的申请。 他看着那个叫「魔法少女小圆脸」的好友头像,问道,「白兰你玩女法师?」,女法师好上手颜值又高,很多玩这游戏的女孩子入门都选这个,不过真正能玩得好的可以说是寥寥无几。 「不是啊。」白兰点了一下消息界面,通过了侠客的好友申请,往侠客这边看了过来,「那头像是糜稽啦。」 糜稽?!! 侠客正好喝着可乐,听白兰这么一说,一个惊讶水没喝好呛得他直咳嗽,白兰对他这种反应倒是习以为常,解释道,「我名字是「时间1999」,糜稽比较喜欢那个动漫里的人物,所以起的这个名,本来他还想叫「今天也为了成为魔法少女而努力」来着,但是太长了,系统限制。 侠客看了眼糜稽,对方很遗憾地摊了摊手,「那个我想了好久呢,可惜啦。」 他这才反应过来,眼前这个美少年,是一个萌纸片人的阿宅。 「那你玩的是xxx女法师?」侠客猜到,里面的女法师们在阿宅们中人气都很高,但xxx却是宅男们票选no.1,直觉告诉他,糜稽肯定玩的那个,那白兰呢,不会也是法师吧,俩法师也不是不能打,只是他就得改出输出了。 「对。」糜稽点点头,粉丝滤镜加满,「不愧是学长,这都知道。」 「白兰你呢?」 「我是输出。」白兰摆弄着手柄,「短腿小脆皮。」 短腿小脆皮是游戏里有名的输出,又被叫做暴力小豆丁,就是个矮腿短前期皮脆但暴击穿透特别厉害,侠客突然想起一个人来,就是他的好基友飞坦,那傢伙简直就是小豆丁的翻版,但不同的是飞坦那傢伙腿虽短,可跑的却是特别得快。 兴许是底盘低。他这么想过,却一直不敢说。 「放心我保护你。」侠客看着旁边女孩专注的表情,心情莫名得特别好,「好好发育别浪就行。」 白兰比了个ok的手势。 「谜幻行星」里的日常pk是可以每天都打的,方便玩家升级得金币和道具换装备,白兰现在十五级,侠客和糜稽早就已经满级了,他们俩日常也很少打pk,基本就是等每周五周六周日的晋级赛。 之前每次白兰上线打晋级糜稽都带她,可是这游戏是随机组队,队友不给力,也是很容易翻车的。 「谜幻行星」的晋级赛不是玩家这个个人的晋级,而是玩家所用的英雄的晋级,所以糜稽常用的女法师段位虽高,也不影响日常带白兰,他用了另外一个女法师,也就是自己二号老婆人选,侠客常用的是刺客,和糜稽一样也排进了国服前十,为了配合白兰,他同样也选了一个不太常用的战士。 其实他属于多方面发展,几个职业都能上手而且玩的都很6,这也是他能自信带人的原因。 相比之下糜稽就差了一点,倒不是说他玩得不好,他属于典型的颜控,长得好看的玩的都行,不好看的碰都没碰。 有两个大佬带着,白兰这一路晋级很是容易,倒不能说是胜率100%,可也算是八九不离十。 她又提升了两个段位,这样侠客他们就可以用自己常玩的英雄和她组队了,俩人切了一下英雄,开始了新一轮的排位。 到这个段位排位获胜就不那么容易了,而且对队友的要求也蛮高的,「可惜我朋友不在。」侠客说,他指的是飞坦和芬克斯,估计他们还在做加班狗,「要不就能五人排了。」 飞坦常玩的是战士和刺客,都是玩得相当6的,芬克斯就差一些,不过被他和飞坦带着还说的过去,侠客他倒不是说芬克斯傻,可就跟他自己和飞坦来比还是差不少,而且这傢伙特别专一,玩游戏除了玩肉就是战士,不过也挺巧,他要是在,他们五人的分工正好。 差个奶妈也无所谓,出点吸血和回血就ok了。 「那真是可惜哎。」糜稽难得能找到同好,这位大家族的二少爷平常交友圈十分狭窄,主要是他光网聊也不肯和人面基,像这种私下聚在一起打游戏,除了和从小玩到大的白兰就是和他那两个弟弟,话说回来,白兰还是他拉入坑的。 之前白兰和他老妈是一起沉迷纸片人换装游戏来着。 他老妈平常在家没什么事干,就拉着白兰玩游戏,而且属于里面顶级氪金大佬之一,毕竟贵妇嘛有钱还有闲。 对了,今天走的时候可别忘了约白兰上我家玩,我老妈还想见她来着。糜稽在心中提醒自己。 他这个朋友自己是了解的,做起事来十分专一,白兰正在兴头上,他也不想打扰她,暂时就没说。 这是一轮新的排位,他们三选了常用的英雄,另外两个陌生人选了一个战士一个辅助,局一开,几人各自往自己的路上走,一般情况下肉走上路,法师在中路,输出就是下路,刺客在野区打野,辅助就自愿选一个人,辅助种类很多跟谁的都有,如果有奶的一般会跟脆皮的输出,这回辅助跟的是打野的侠客,白兰自己走的下路。 有了辅助侠客开局不错,打了自己的野区后,偷偷摸上了对方的野区,蹲着草丛抢了个野就往回跑,对方打野恼羞成怒,想追却被一起来的辅助眩晕了,本身打野掉了不少血,侠客一看对方晕了,一个走位摸了回去残血来了个首杀,对方法师看到之后想过来支援,因为血量比他和辅助多,差一点就双杀,却被白兰这个输出一个远射一下先领了便当。 第257页 干得漂亮。侠客说,啪啪啪打了几个字,「比哈特」,手速非常快。 「举手之劳。」白兰忙着清兵线,头都没抬,对方下路辅助是个法师,带冰冻效果的,本身白兰跑得慢,赶快换了一个抵抗装备,而且她怕刺客抓他,围着塔转就是不出圈,要是小兵过来就清掉,反正她的穿透强。 自己脆皮开局就得猥琐,毕竟还没发育起来。 对方刺客復活之后愤愤不平,企图过来偷野,侠客这时候正忙着打蓝,红这边一时没人,「白兰,摸过去。」 糜稽通过视野发现这边有人,跟白兰说,一起打游戏就这点好,连语音都不用开。 「好。」白兰清完眼下的一片小兵,蹦蹦哒哒往野区跑,没办法,她腿短,糜稽摸进草丛,没想到被对方发现了,对方一个隐身偷袭过来,糜稽知道他在附近,就等着他靠近放个二技能,没想到对方一现身自己手一抖二技能放偏了,「妈的。」他赶忙想补个大,对方没跟他硬磕,一个闪现走位闭了过去。 法师放完大之后是有1秒钟停顿的,这时白兰也赶了过来,她倒是打中了,就是对方血挺厚只弄了个残血,她赶忙去追,对方下路法师看到之后也跑过来支援,冻住了白兰的前路,白兰一缩脚,调头就得往回跑,「侠客。」她喊道,还没来得及说让他去补刀,侠客心领神会,直接往刺客方向追去。 白兰跑到塔下补了血,开始调头去打法师。 侠客这边也挺激烈,残血刺客没来得及出吸血,回血特别慢,见侠客追了过来,几个闪避就想避开,走位特别骚,可没想到侠客这边比他还骚,他没在后面追,绕了一个路,在他前面堵到他,在对方塔下收了第三个人头。 可是塔也是带攻击的,他本来挺自信能避开的,没想到追来的法师直接给他冻在了塔下,血掉得那叫一个快,「我来了。」 这时候白兰沖了过来,也冲进塔下,帮他抵了塔的攻击,侠客得以脱身,残血想跑,一看白兰这块对方法师追了过来,一个调头,又跑了回来。 「撤撤。」白兰说,她准备和对方死磕。 侠客没理,身手利落地拿了法师一个人头,「别小瞧我哎。我出吸血了。」 白兰就笑,显然是很开心。 俩人配合的还算是默契,白兰输出,侠客偷袭,一路下来,拿了好几次人头。 糜稽就看不过去,「喂喂,看看中路的我好么。」 明明是三个人的排位,为什么我却没有剧情,那边战士和辅助俩人配合得也很默契,一路推塔,就糜稽这中路孤家寡人,只能和对面法师隔河相望,凄悽惨惨。 最可气的是这边侠客和辅助手速都很快,不发语音就打字,互相指导着自家战士和输出,而且越说越来劲,大有无形中秀恩爱攀比的势头。 糜稽就看界面接二连三地弹出「干的漂亮」。 漂亮你妹啊,xxx(女法师的名字)才最漂亮好么,看看我啊。糜稽无奈了。 一路顺利,就中间发生了一个小插曲,两边团战除了糜稽跑了之外其余四个人不幸中招,对面两个法师一控,侠客他们没跑了。 「让你们秀恩爱,秀恩爱死得快哈哈哈。」糜稽打出了这几个字。 对方几人去追糜稽,他也不慌,稳的一批,出了一个闪现,跑的是比兔子都快,然后一下窜进泉水里,迅速补血带着小兵在他们推塔以后完成了个五杀,虽然自己也送进去了,糜稽还是很得意,「这就是单身法师的愤怒。」 「切。」侠客不屑,復活之后乘胜追击,带着白兰他们推了对面老家。 界面显示「胜利」,几个人迫不及待地看排名,侠客还是排第一,这回轮到他得意了。 糜稽咽不下这口气,「再来再来。」 三个人又排了几局,本身一场比赛就挺耗时间的,尤其是这种高端的段位,据说有玩家一场打了三个小时,那场比赛侠客没参与,倒也看了直播去观战,三个小时打得很精彩但也很耗人,伺服器差点没打爆。 几局下来再一抬头看,已经四点多了,天已经蒙蒙亮了。 白兰打了个哈欠,「糜稽我想睡觉了。」 「也是,我也该回家了。」糜稽点头,和侠客说今天就玩到这吧。 侠客倒是无所谓,精力旺盛的一批,他看了看白兰,女孩子可能是因为打了个哈欠刺激的睡眼惺忪,加上她本身有一点点下垂的眼尾,更显得楚楚可怜,「嗯嗯到这吧,白兰快去补个美容觉,女孩子总熬夜可不好。」 白兰点点头,站了起来伸个懒腰,准备去拿自己的钱包,「我再去给你俩开个房间?」 「我回家睡。」糜稽说,「我大哥回来,早餐必须得在家吃。」 「我也回去吧。」侠客也拒绝了,朋友们也不知道昨天加班到多晚,他也得回去看看。 「那行。」白兰应道,「咱们下回再玩。」 侠客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想起来什么,和白兰要了她的weline号码,加了好友说以后常联繫,顺便也加了糜稽的。 糜稽和学长交换了weline也挺高兴,临走时也想起一个事来,「礼拜天去我家玩吧,我妈说想见你。」 「不想去哎。」白兰皱皱眉,倒没别的,就是糜稽的妈妈对她热情得让人困扰,小的时候还挺乐意,现在可能是青春期,白兰就觉得这事像过年走亲戚一样让人头疼。 第258页 「你歷史作业我帮你写。」糜稽抛出橄榄枝开始诱.惑这个朋友,他知道白兰讨厌歷史,更不爱写歷史作业,当然好孩子不要学。 「成交。」白兰一口答应,声音都亮了一些,「礼拜天你来接我」。 告别了糜稽和侠客,白兰关上门,屋里面客厅里一片狼藉,她也懒得收拾,去卫生间简单洗漱一下就准备睡觉了。 侠客和糜稽一起下电梯的时候就问糜稽他和白兰什么关系,「朋友啊。」糜稽说。 「哎,我还以为你俩是男女朋友呢,就是「那个」方面的,要不她怎么上你家吃饭呢。」侠客笑了笑,也让人看不出有什么情绪。 「不是啦。」糜稽就否认,在自己偶像面前也没什么不好说的,「我俩原来是邻居,从小一起玩到大,我妈特别喜欢她。但侠客学长你不知道,我老妈特别唠叨,要是明天白兰来我家,我们就能清静一点了。」 「原来这样啊。」侠客点点头,对糜稽充分表示了同情。 到门口俩人挥手分别,侠客看着糜稽上了自家车,也招手打了一辆计程车就往自己家走。 白兰洗漱之后就一股脑地扑到了床上,打着哈欠就往被窝里钻准备好好睡一觉,这时候就发现手机提示灯一直在闪,她点开一看,是侠客发的消息,「今天游戏打得很开心,今天晚上一起吃个饭怎么样,作为谢礼」 谢礼?我也没做什么啊,白兰心中疑惑,不过朋友之间吃个饭嘛,倒也没什么,而且还是晚上,那时候她也睡醒了,正好没什么事干。 于是她回了个好的。 电话那头也很快回了一句,「那就这么定了哦,你先睡吧好好休息,晚上我联繫你(笑脸.jpg)」 白兰也回了个笑的表情,迷迷煳煳地睡着了。 * 白兰这一觉睡了挺长时间,醒来的时候一看手机,已经一点钟了,她揉揉眼睛,伸了个懒腰,起身去拉窗帘。 外面阳光正好,她拉开里面挡光的一层卡其色窗帘,留下薄薄的一层纱帘,屋子里面一下亮了起来。 今天早上那俩人走的时候她就在门口给自己挂了「请勿打扰」的牌子,果然一上午也没有清洁人员敲她的门,使得这一觉她睡得不错。 她习惯睡醒之后就去洗澡,进浴室前给自己泡了杯红茶,顺便打开了电视外放着新闻,澡洗好出来之后,更觉得整个人都精神不少,尤其糜稽家的酒店配套设施很不错,浴室里面东西很全,洗护的东西放的是一个知名品牌,清新的柚子味,洗完澡出来她甚至觉得自己都要变成一个行走的大柚子了。 不行,有点饿啊。白兰心想,正准备打电话叫点吃的,拿起手机突然想起来早上侠客给她发的消息。 侠客还约她晚上去吃饭呢。那就别吃了吧。 她放下手机,准备去糜稽拿来的零食堆里面找点爱吃的。 就在这时候,自己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她又返回去接电话,临走时拿了之前泡好的红茶,来电话的人让她有些意外,是糜稽的妈妈基裘。 「基裘阿姨?」白兰打招唿道。 那边的女声很是兴奋,「小白兰,我听糜稽说你明天要来我家是吗!」 「嗯。」白兰应道,不自觉地把电话拿远了一点,对方嗓音倒是挺好听就是音量有点震耳朵,「太好了。阿姨我今天就开始准备好吃的,你在我家酒店住得怎么样,还习不习惯,要不今天就来我家住吧,正好我新买了好多东西,你来挑挑看哪个喜欢。」 「谢谢阿姨,不过我今天得写作业,明天再去看你吧。」白兰委婉地拒绝,这是个好理由,其实作业她也没多少,最头疼的糜稽已经帮自己写了,当然这话她没说,要不糜稽的妈妈肯定让她今天过去。 其实她也算是理解这位基裘阿姨,豪门太太么,一天能有什么事,斗小三生儿子和买买买,糜稽老爸十分专一没变过心,第一条自动pass了;儿子她家有五个,最大的儿子都已经开始接管家族生意了,小的也上初中了,这条也完成了。 那就只剩第三条买买买了。 不过她这位基裘阿姨也有自己的心结,她生了五个男孩,个个能干长得也很帅,可是家里居然一个女孩都没有,平常买完东西都没人分享,也是让人十分郁闷的。 男孩么,再能打扮还能有多少花样,无外乎就是衣服裤子衣服裤子的换,而女孩就不一样了,花样多(夺)多啊,衣服裤子长裙短裙连衣裙……各种各样,应有尽有。 自然而然的,她就瞄上了和糜稽一起玩的白兰。 白兰她老妈经常不在家,自然也乐得有人帮她带孩子,糜稽他家就更无所谓了,家大业大,别说多一个,就是多十个养起来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况且白兰从小就长得招人喜欢,基裘更是恨不得走哪都带着她。 白兰从小缺爱,她亲妈对她爱理不理,正好有个阿姨这么关心她,给她吃给她穿,还总带她玩,小孩子自然是喜欢待在这。 不过白兰她老妈也算没亏了糜稽他家,她知道对方不差钱,就做了他家的私人医生,有什么不方便去医院看病的家里伙计,就帮他们家处理处理。 后来白兰慢慢长大,女孩子进入了青春期,多多少少都会有些敏感,这才开始逐渐少去他们家。 可糜稽他妈妈却没变,有什么事还都想着白兰。 第259页 「哎呀那也是,学习重要,小白兰你先好好写作业吧,那阿姨只能明天再见你了。」 白兰偷偷舒了一口气。 就听基裘接着说,「对了阿姨今天去街上买了新衣服,正好看到有适合你的,就给你带了两件。衣服我让人放到你酒店前台了,我这就打电话让他们给你送去,明天就穿新衣服来我家玩吧,我让伊尔迷早点去接你~」 她语速很快,丝毫没给白兰插嘴的机会,等她全说完了,白兰才有机会说话,都这个时候了,除了说谢谢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她又跟对方客套了两句,挂断了电话。 这边电话刚挂断,那边敲门声就响了起来,白兰出门去看,就见是酒店的工作人员,拎着一个大购物袋,白兰接过来一看,是糜稽妈妈说给她带的衣服。 速度真快啊。 她看了看衣服,还挺好看,她都挺喜欢,拿出手机拍了个照片,发到基裘的weline上,「谢谢阿姨衣服很好看我很喜欢」,又发了一个害羞的emoj表情。 基裘那边很快就回了,「挑一件最喜欢的明天穿来给阿姨看看啊」。 「好的」 白兰回完,放下手机终于有时间去吃东西了。 吃完东西还得做作业,哎,这就是普通高中生的痛苦。 …… 而侠客那边也没闲着。 第155章 ======= 4. 侠客那边也没闲着。 等侠客打车回到住的地方的时候, 他的那帮朋友们都已经回来了,「呦~」芬克斯看到他进来了就跟他打招唿,语气怪怪的。 他可以理解为嫉妒么。侠客笑了笑,露出一副无辜又友好的笑容来。 只不过被对方给无情屏蔽了。 「事情办得怎么样?」侠客走到客厅上看着沙发上葛优瘫的几个人, 他指的是他们加班的事, 虽然他们都是学生, 但其实也做着跟学生身份不太相干的事。 只不过,这一切都是秘密进行的。 「一切顺利。」飞坦随口回答,他手中忙着玩swich,头都不想抬。 芬克斯则是回都没回,他只是抬着眼皮看了侠客一眼。 我们忙着加班你却在把妹, 呵呵。 侠客多聪明啊, 他当然知道基友的小情绪, 不等他们说, 侠客就提了提手中的几个大塑胶袋子, 十分殷勤的开口道, 「大佬们辛苦咯,xx轩的早餐我买回来了。」 xx轩的早餐卖得非常火, 而且限量销售, 也亏得他一大早去排队, 他包了首炉快一半的量,估计今天去吃早餐的人可惨了。 一提吃的, 几个傢伙两眼放光, 似乎是什么抱怨都没了, 纷纷打开袋子去拿吃的, 另一个屋里面的女孩们也都过来,不过吃相就比他们文雅多了。 「团长呢。」侠客问, 他说的是他的老闆,不过他们都私下叫他团长。当然,対方可不止这一个身份,他们的团长名字叫库洛洛.鲁西鲁,他老闆也是他的监护人,同时也是白兰的歷史老师。 只不过最后这个身份,是个很少有人知道的秘密。在中,库洛洛完美的扮演着一个歷史老师的身份,温文尔雅,颇受学生(尤其是女生)的欢迎。 团长平常的爱好不多,最常见的,就是找个地方安静地看书。 侠客挨个屋转了转,就发现今天人不太全,很多都不在。 「出去了。」飞坦他们才没空说话,饿了一宿了,点外卖凌晨又没几家卖的,此时只忙着填饱肚子。说这话的是玛琪,他的那个冷美人同事。 「哦哦。」侠客也拿了一个汤包,心想怪不得卖得这么好,的确是好吃,「我一会回家一趟,今天没什么任务吧,没事我今天就不来了。」 侠客他们现在待的地方是工作室,就是老闆给他们准备的上班和聚会的地方,当然这也有休息室,累了也可以在这休息,除了这个地方之外,他们还有自己住的地方,离着也都不远,都是在一个小区。 「没有。」飞坦回答,他看着侠客,明明昨晚通宵又出任务,但是此刻飞坦金色的瞳孔中分明是没有什么睡意,不止今天,他平常一向都是如此,属于熬夜第一名,阎王见他都放行的那种,「你要回去睡觉?在这睡呗,睡醒了正好打晋级赛。」 游戏批.限定.飞坦,开口道。昨天忙着加班没打上游戏,他早就不爽了,正好今天人还齐,最适合打晋级了。 他捅了捅芬克斯,问他晚上玩不玩,芬克斯吃得正欢,根本没功夫说话,只是比了个ok的手势,那意思是说没问题。 「不好意思,我晚上有事。」侠客不得不打乱基友的计划,他做了一个很遗憾的表情,笑嘻嘻地开口,「我都定好了,爽约也不太合适。咱们明天再玩吧。」 你能有什么事。飞坦不爽,思考了片刻他突然明白了什么,随后眯了眯眼睛表情不爽,「卧槽,你今天还去约那女孩?」他早就把那个叫什么的学妹忘到脑后了,没想到侠客这傢伙还惦记着呢,呵呵,重色轻友。 侠客没说话,那表情分明是默认了。 「牛逼啊。」芬克斯这时候也把吃的东西咽了下去,前面侠客的话他没注意听,可飞坦说的他却是听得一清二楚,八卦嘛,谁都好这一口,「怎么,你这么快就扯一块去了?」 他这个朋友追女生的速度……可以啊。 「别说得这么下.流好么。」侠客白了他一眼,「我和白兰可什么都没发生,我们只是普通朋友。」 第260页 「普通朋友在一起睡?」芬克斯挑挑眉,显然是不信的。 「睡个屁啊。」侠客骂了一句。 「那你们去酒店干嘛?况且那里就一张床你说你睡哪?睡沙发?」 「我俩哪也没睡,就打了一宿游戏。」侠客正色,昨天可能是昏头了,他有点后悔在群里爆了照片。不过不爆照片,那几个傢伙能饶得过他? 此刻听了侠客的话,那几个傢伙明显是不信的,他们的眼睛里贼光闪亮,仿佛在说着求细节。 年轻的小伙子们血气方刚,谁不対成年人的世界感到好奇呢。 不过还有女同事在呢,小伙子们也没那么猥琐,用眼神暗示侠客回去私下说。 侠客假装没看到,心道本来就什么也没发生你让我说什么,「糜稽.揍敌客你们听过吧,他也在呢,不信你们问他。」 他扯到了糜稽,原本不想提他来着,当然侠客觉得既然都说出他了眼前这几个人也不能闲成狗亲自去问,不过后来,事实证明他高估了自己的损友。 这帮人就这么爱吃瓜吗? 眼下这几个人显然是没从刚才的求细节中回过神来,飞坦就说,「3y啊,会玩呀。」他多少还是懂点东西的。 「y麻痹啊。」侠客抓狂,自己这是跳黄河也洗不清了,不过这几个傢伙还真不愧是自己的损友,想的东西都一样,听了糜稽居然就自动脑补成3y,还真够污的。 纯洁一点不好吗? 「3?……那是什么意思?」目睹全程的小滴很是疑惑,她歪着头,眼神里全是迷茫神色。 侠客一惊,他差点忘了还有小滴这一片净土,喵的,都怪那几个太欢脱了。 「小孩子不要问。」一直没说话的玛琪瞪了他们一眼,她本身就比几个人大,这个时候已经上了大学,加上人又冷,自带一股大姐气势,这几个男孩都挺怕她。 于是没人敢皮了,一时间鸦雀无声。 「咳咳。」侠客觉得有些尴尬,此时不撤更待何时,他干笑一声脚底抹油,「各位~那我先走啦,拜拜。」 就见他熘得比兔子还快,门一关上,屋子里的气氛也缓和下来。 众人面面相觑,心中各怀鬼胎。 「呦~这恋爱的酸臭味。」过了一会,芬克斯吹了个口哨,率先吐槽。 「芬克斯你这个口哨好像新人哦。」小滴也吐槽。 她口中的『新人』是入团没多久的西索,穿得花里胡哨,一头红髮还总化妆长得特别妖。这几个直男提起他总是要起鸡皮疙瘩的。 「……他和那女孩真睡了?」飞坦问,自动屏蔽了小滴话里的新人。大早上的,他可不想起一身鸡皮疙瘩。 「说不准,瞧那小子的舔狗样。」芬克斯接话,也没接小滴的话茬。 「应该没有。」玛琪突然插口,她回忆了一下,照片中的女孩眼神清冷得像是一片雪,「侠客说不好,但我看了那女孩的照片,她应该不是那样的人。」 不过实话说她也有点意外,那个女孩子竟然会感兴趣侠客这种性格的人? 缘分还真是奇怪的东西啊。 几个人看着玛琪,挺惊讶她也八卦这事,毕竟玛琪一向冷淡惯了,「怎么,大姐你又是凭直觉?」 「嗯。」玛琪点点头,淡淡地回答。她的第六感很准,很少有猜错的时候。 不知道两人会发生怎么样的故事呢? …… 开车回去,侠客到家也睡了一觉。不过他的睡眠向来都浅,只睡了四个小时就醒了,睡醒之后也没什么要紧事去干。起床后喝了杯咖啡吃点东西,随后他也洗了个澡,又收拾收拾屋子,接着拿出手机开始看哪块吃饭比较有特色。 现在才一点多,昨天他们通宵,此刻他也不确定白兰能不能醒,心中实在不想打扰女孩子睡美容觉,于是侠客又等了等,准备一个小时之后再和対方联繫。 于是他打开了电脑…… 当然侠客不知道的是,白兰其实早就醒了。不光醒了,也做了不少事,其中就包括写作业。 她的作业写得还挺快,写完之后她开始为这次『见面』做准备。翻出了基裘阿姨给她带的衣服,白兰看了一下,衣服有三件,一个上衣,一个牛仔裤,还有一个连衣裙以及一个小挎包。 上衣和裙子都是黑色,它们应该是一个系列的,带着浅浅的花纹,并且都带着十分有民族特色的旗袍领,盘扣做得也很精细,上衣是喇叭袖,连衣裙则做成了灯笼袖的,她上身试了一下,还都挺合身,就是这连衣裙稍微短了一些,有点走光的风险,不行去买个安全裤吧,她想。対了还得买个长筒靴。 大概是和她的大佬阿姨一起玩纸片人换装游戏落下的后遗症,白兰现在穿衣服不搭配好就觉得不舒服,她看了一眼手机,此刻还不到三点,时间还来得及,于是她起身去了附近的商业街买东西。 女孩子逛街有目的就很快,白兰买好之后她把东西送了回来,半路上侠客的消息就发过来了,问她有没有起床,「早就起了,作业都写完了」白兰回。 「真厉害啊」侠客称赞,手指飞快地在手机上打字,「五点可以么?」他问道。 「行」白兰回復。 「好,那就在玛吉阿米广场门口等咯,就在你的酒店附近,应该能找到吧(卖萌.jpg)?」 第261页 白兰想了想,她虽然有点路痴,但印象当中还真有这个地方,「能找到」,于是她回道。 她回酒店换了衣服,连衣裙她没穿,糜稽他妈妈更喜欢看她穿裙子,这一点白兰是知道的。 于是她换上了喇叭袖的上衣和紧身牛仔裤,在镜子前面转了几圈,背上小挎包,感觉挺完美,开开心心地出了门。 侠客收拾好后提前出了门,没想到白兰比他更早,他到了广场门口,就看到这位熟悉的黑髮少女站在那,风姿绰约的很是惹眼。 她高扎着单马尾,黑色的旗袍式上衣勾勒出了胸前优美的曲线,她穿了一个很普通的紧身牛仔裤,但这个女孩个子挺高,可能是常运动的原因,白兰的腿虽然细但是很紧实,尤其是小腿的线条特别漂亮。 不过此时这女孩的表情却不太好,一脸愠色,侠客就看到白兰的面前站着两个死皮赖脸跟她说话的年轻人,看上去像是搭讪者。 * 白兰换完衣服之后早早就出门了。 対于和别人定下的约会,她是习惯于提前到的,玛吉阿米广场离她住的地方并不远,等她到的时候,一看时间才刚过四点。 这附近是一个很有名的商业街区,她看看四周,不远处就有一个咖啡店,她走了进去,点了一杯果汁,一边在那刷手机,顺便等等侠客。 刚刷一会糜稽的消息就发了过来,白兰点开一看,是一个图片,里面拍了一堆山珍海味。 「你这是要卖货么?」白兰打趣道。 「我妈准备的,她都买疯了,她说好久没见你了要给你多做点好吃的」糜稽回,「今天晚上少吃点,明天留着肚子吃龙虾吧」 「收到( ̄¬ ̄*)流口水.jpg」 「対了我弟明天也回来」 看着糜稽发过来的一行字,白兰一挑眉,他弟弟? 糜稽有三个弟弟,白兰知道他指的是自己的三弟,他叫奇犽,可现在并不怎么回家。 他倒不是离家出走,但是这小孩也算是挺叛逆的,他现在是一个新成立的男团成员之一,这个男团名字叫「3aibos」,虽然刚出道没多长时间但人气却挺高,团员有三位,都是未成年的小鲜肉,一个是糜稽他弟弟奇犽,定位是小恶魔系的美少年,一个是小杰,阳光开朗型正太,还有一个叫酷拉皮卡,作为男团的队长,各个方面都相当完美,金髮碧眼,走的是温柔王子路线。 白兰小时候和奇犽的关系还挺不错的,只不过很长时间没见了。刚才她去街上买靴子的时候已经买了去糜稽家的伴手礼了,既然奇犽也回来了,还得再给他带点喜欢吃的东西才行,毕竟很长时间没聚一聚了,也不能让这个小孩白白一口一个「白兰姐」叫着。 「好啊,那我给他买点歌帝梵的巧克力吧」白兰知道奇犽从小就爱吃甜的。 「不用管他」糜稽対这个弟弟并不是很上心,就告诉対方不用花什么心思,「那小子在外面什么吃不到」 白兰当然不能听他的,心里想着一会吃完饭可别忘了买东西,就回了糜稽一个卖萌的表情,敷衍了过去。 等她和糜稽说完这些的时候已经快四点半了,白兰一看快到时间也别坐了,直接走到了玛吉阿米广场的门口。 结果侠客没等来,倒等来两个搭讪的。 白兰不想理他们,瞟了一眼他们没吱声,没想到两个人和侠客之前一样,丝毫不受影响,都是不依不饶的,不过不同的是,侠客可没他们这么猥琐,这俩人想干什么直接都写脸上了。 侠客学长是好人,而这俩人一看就是混混。白兰下了个结论,当然侠客不知道,自己居然在这种情况下被发了个好人卡。 「我在等朋友。」白兰最后还是说话了,她本意是不想开口的,可没想到这些人还没完没了了。 少女的声音冷如清泉,俩人听后眼睛明显更亮了,「男朋友还是女朋友啊?」就见一人说,做了一个明显阻拦的动作。 「跟你没关系。」白兰转过身去就想离开,再不走她真要忍不住打人了,光天化日这么多人看着呢,她要是大打出手了也不是那回事。 「别啊美女。」另外一个人就拦住她的去路,笑得流里流气,明显是不怀好意,「相逢就是有缘,咱们加个weline交个朋友嘛。」 加个屁。 白兰就在心中骂,她老妈告诉过她不准在外面骂人,她觉得有的时候还真不是自己忍不忍的问题。眼看火山就要爆发,要不就跟他们到个人少的地方揍他们一顿吧,她有些纠结,唔……好想打人啊,这话不是随口说说,此刻白兰是完全有自信能揍翻这俩人的,没点自保的本事,她也不能总是大晚上的在外面乱晃。 正当她这么想着的时候,就感觉肩膀被人搂住了。 白兰勐地回头,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第156章 ======= 5. 你他妈的还动手了!白兰眼神凌厉起来, 一个转身就想来个过肩摔,可刚一看清来人就顿住了,映入眼帘的是那头熟悉的深金色短髮,「侠客?」 「抱歉亲爱的我来晚了。」侠客在她耳边说, 在白兰看来和往常并没有没什么不同, 其实呢, 暴风雨前的平静,憋了一肚子坏水那种。 白兰刚想说什么,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看了眼手机,是她老妈打的。 第262页 侠客瞟了一眼,也看到了她的备註, 「你去接电话吧, 我来处理。」 白兰看了他一眼, 有点担心。 「没事, 你去忙吧。」看到少女的表情, 侠客突然觉得心情都好了一些,给了对方一个肯定的表情。 等到白兰走远了, 他才面向这俩人, 「你们找我女朋友有事?」 他心理素质贼强, 说谎从不打草稿脸不红心不跳。 「也没什么事。」一个人就流里流气地搭他的肩膀,「看你女朋友挺漂亮就想加个weline而已。」 「好啊。」他眯着眼睛就笑, 握住那人的手指直接就向上掰去, 下手丝毫不留情, 只听得一阵清脆的声响, 那人捂住手指冷汗都下来了,「我给你~」金髮的青年笑嘻嘻的歪头看着那人痛苦的样子, 眼睛都不眨一下。 「你他妈……」另外一个人就骂,伸出拳头想打他,不料刚出手就被侠客捏住了手腕,顺势被转过来,扭成了一个夸张的角度,力度不断加大,「用这只手碰她了吧。」 那人疼得直咧嘴,连连求饶,「对,对不起大哥,我们真没碰你女朋友。」敢情这傢伙是个笑面虎,看着挺阳光的一人,下手太黑了,他俩这是认栽了。 这声女朋友叫得他心情不错,他盯着那俩人,翠绿色的眼睛里却充满了寒意,「下次想要她号码直接来找我。」说着放开了那人的手腕,他不想和这些人在这过多纠缠,耽误他的宝贵时间。 「是是,哦不,不要了,不要了。」那俩人点头哈腰,跑得飞快。 又等了一会,白兰才打完电话,女孩子跑了过来,关切地问道,「那俩人呢?侠客你没事吧,他们没对你做什么吧。」 这好像是男主角的台词啊。「他们说有事先走了。」侠客回答得无比纯良,仿佛刚才下手的不是他一样,「你也没事吧,有没有被吓到?」 白兰摇摇头,吓倒是没吓到,就是没揍到那俩人觉得有点可惜而已,不过无所谓,走了就走了吧。 「那就好。那我们也走吧,你想吃什么。」 「清淡点的就行。」白兰想起了糜稽家的大龙虾。 俩人商量了一下,决定去吃个晚茶,通过吃饭侠客基本了解到了这个女孩的饮食习惯:不怎么挑食,什么都能吃一点,爱吃甜的,却不能太甜,酸的也ok,肉和菜都可以,但不喜欢吃鱼。 桌上聊天也挺愉快,出乎侠客意料的是白兰居然没提起自己自作主张叫她「亲爱的」的事?是太紧张没注意到么?还是说她不介意? 他在心中猜测,准备再观察观察这个女孩子对他的态度,他是对白兰有很大好感的,可是对方到底喜不喜欢他? 其实侠客高估她了,白兰不是没听到,而且心里光想着白觉那个电话,其实她是忘了。 …… 她老妈果然很烦人。她在心中吐槽,白觉和她那个新爸俩人玩嗨了,准备去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归期不定。 钱是给她留了,但是屋子里一片狼藉,俩人又没打算收拾,她告诉白兰礼拜天晚上再回去,明天她会给自己家常用的保姆打个电话,让她先收拾收拾,免得给这小孩看到什么少儿不宜的东西。 白兰巴不得她老妈不在家,自己一人还清静,不让回去就不回去,她觉得住酒店更好,楼下有餐厅,屋子还有人收拾。 俩人说了一些有的没的,侠客这个人很聪明,懂得很多,又很会找话题,这次聊天完全没有冷场的时候,更是吸引了几个邻桌的人都频频往这看,「哎哎看那个金髮的小哥哥,笑起来太阳光了吧。」一个女孩子小声和同伴说,「颜值很能打哎,完全不输xx男团的小鲜肉。」 「她女朋友也很娇俏啊,我感受到了美颜暴击。」另外一个女孩子捂着胸口,「皮肤白得都发光啦,好想知道她的口红色号啊。」 「果然长得好看的人都是群居的。」 也许在外人看来,这的确是一对相当登对的cp。 吃完饭时间也很早,侠客提议去街上逛逛,而且这一周有花火大会,今天「恰巧」是最后一天。 白兰倒是没什么异议,反正自己也很闲,作业也都做完了,回去也是没什事干。 花火大会定在晚上八点半的时候放烟火,持续时间是半个小时,地点是他们所在的位置的河对岸,沿河有一条夜市,也是为了应花火大会的举办而临时开放的,距离放烟火的时间还很早,可人已经不少了,俩人随着人流也加入进逛摊子的队伍。 这里有一个一个的小摊位,卖的全是一些好玩的好吃的,白兰不怎么逛夜市,觉得一切都十分新奇。 白兰没走几步就看到有卖糖苹果的,很是兴奋地走过去买了两个,递给侠客一个,自己也咬了一口,又脆又甜,非常好吃。 侠客接过来说了一声谢谢,转了转手中的苹果,火红色的苹果被裹在了金色的麦芽糖中,更显得晶莹剔透,被灯光一照,仿佛是宝石一般。 「你不喜欢吃么。」白兰看着侠客没动口,以为他不喜欢吃,「我一会再买点别的吃的。」 「不,我挺喜欢的。」侠客从苹果那收回目光,他看着白兰的眼睛,他身高超过一米八,这种角度看她,还是微微俯视的,「不过白兰,你会觉得困扰么?比起我,会不会觉得这种场合和女孩子一起来更好。」 第263页 「你怎么这么说?和侠客学长来或者跟女孩子来有什么不一样?」 白兰歪着头,没想明白眼前这位学长为什么突然感性起来。 难不成学长讨厌逛小摊?还是说他讨厌我?要不我回去好了。白兰心中五味杂陈,没有太多交友经验的她一脸蒙逼,并不知道这时候该怎么办,总不能在mns上发:学长不想吃我买的东西也不想和我逛小摊是不是讨厌我,急,在线等。 好在她没发,不然热心网友肯定会给她回一句,「散了吧,他讨厌你」 自古劝分不劝和。是广大单身狗关爱协会会员们的优良传统。 侠客不知道自己差点玩套路翻车,此时他仍旧在皮。 「不一样吧。」侠客晃晃手中的苹果,表情居然有些许的落寞,「如果是女孩,像这种显然吃不完的东西,完全可以买一个一起吃了啊,毕竟前面还有很多好吃的。」 我的天哪,白兰心想,就这点小事?她拍拍胸脯,显然是舒了一口气,「那好办。我俩买一份就好了啊,到时候一起吃,我也吃不完的,丢掉的话是挺可惜的。」 她看了看手中的糖苹果,还真有点吃不动,估计再吃四分之一就得和它说再见了。 白兰并不常逛这种地方,侠客对此倒像是轻车熟路,白兰也没明白对方是听到什么还是看到什么了,反正就在她说完那些话之后,这个人像回了泉水一样满血復活,拉着她就开始逛,东西买的比她还欢。 不过一会,白兰的手里就被热情地塞了各种特色小吃,小挎包里都塞了一袋桃花干。 学长你清醒一点啊啊啊。白兰在心中吐槽,觉得自己仿佛是在跟糜稽他妈妈逛。 买东西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大佬太吓人了。 「侠客学长我们先不要买了吧。」白兰说,「吃完再说?」 其实这些东西还好,虽然说是分享,但侠客也没买什么需要一人一口或者用一个勺子吃的东西,所以白兰也没觉得有什么尴尬。 就是有点撑。白兰感觉自己的肚子都鼓了起来,她看了眼手中两串三色糰子,决定一会再吃它们。 突然她眼尖地看到不远处的一个小摊位,「是狐面!」她兴奋地叫了一声,指着那边对侠客说自己想过去看看,侠客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是一个卖面具的摊位,面具画得很是精美,吸引了不少女孩子围在那挑选,叽叽喳喳的声音让他皱了皱眉。 和大部分男人一样,其实他也不喜欢女孩子扎堆的地方。 「好啊,不过我就不过去了。」他指着附近一个冷清不少的摊子,我在这等你。 白兰答应着,就往那边去了。 侠客也走到自己指的那个摊子,他没细看是卖什么的,就是觉得人少随便指了一个,走近一看,是一个卖手工饰品的。 摊主看上去和玛琪差不多大,看到侠客来看很高兴,十分的热情,招唿他随便看看有没有喜欢的,买不买都没有关系。 「东西都挺好看的人怎么这么少?」侠客问。 「可能是有点贵吧。」大姐姐摊主嘆气,「便宜的前两天都卖完了,剩下这些都是贵的,不过做这些东西我也花了很大的心血,价格定得太便宜了我也不想卖啊,反正卖不出去我就留着好了,这可都是独一无二的。」 侠客看了看上面写着价格的小卡片,觉得还好啊。 「我想买一个送人。」侠客笑了笑,「帮我选一个吧。」 「什么样的女孩?」 「就那个,黑马尾的,穿着黑上衣。」他指了指还在挑面具的白兰。 摊主顺着他的手势看了过去,眼睛亮了亮,「你女朋友?很仙啊。」 侠客没说话。 「漂亮的小姑娘戴什么都好看,不过我看看哈……」 她在各个首饰中看了一遍,最后挑了一个髮簪出来,「我觉得这个最适合她。跟她的衣服很搭,你看看。」 侠客接过来一看,东西做的的确很好看,带着金线的宝蓝色正绢布被做成了一只只蝴蝶错落的盘在正中,小珍珠做成了触角衬得蝴蝶栩栩如生,两边分别有几条珠子做的流苏垂下来,只要一有动作,流苏也会跟着荡来荡去,很是活泼。 就是这个吧。 他痛快地付了钱,在大姐姐依依不捨?的注视中离开摊位。 刚走没多远,突然有人拍了他后背一下,侠客眯起眼睛迅速转身,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十分显眼的狐狸面具。 面具画得非常精细,尤其是一双眼睛分外勾人,「猜猜我是谁。」面具的主人说,熟悉的声音有些发闷。 大概是因为戴了全脸面具的原因。 侠客笑出声来,「很适合你。」 女孩把手里的另外一个面具递了过去,「喏,送给你。」 侠客接过,这是一个同样精美的狐面,不同的是一个半脸,眼睛的位置也留出了空间,左边挂了一个流苏。 他没带,反而把手中的簪子插到了对方的马尾上。 「也送你的。」他说。 「是什么?」女孩没去摘,用手摸了摸,「髮簪?」 她有些疑惑,顺便掀开了面具。 侠客有一瞬间的愣神,人流依旧熙熙攘攘地从他俩身边走过,可他们仿佛变成了一片模煳的光影,他看着眼前的女孩,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 第264页 灯火通明,百鬼夜行,魑魅魍魉,妖惑众生。 现在流行画狐面的时候赋予它一个故事,白兰大概是不知道,不过侠客却了解一些。 他看了看两人的面具,隐约记得这两个图案的含义。 是项羽和虞姬。 6. 晚上八点三十分,第一颗烟花于空中绽放。 一瞬间,火树银花,映亮了整个河岸。 「侠客学长,我们也去看看?」白兰看着人们开始涌向河岸,心中很是兴奋。 「好啊。」他应到,顺便将狐面戴到头上,少女的心情正好,他可不想扫了她的兴致。 他伸手拿过白兰的狐面,帮她也戴到了头上,白兰没有拒绝,等他戴完了,就催着他向河岸走去。 侠客跟在后面还想着这两个狐面具,呵,项羽,和虞姬。 霸王别姬可不是一个好结局。 他并不想让这种事情发生。 河岸边有一个广场,这位置看烟花的人特别多,两人没去凑这个热闹,而是继续往前走,来到了沿河的桥上,这里人少,地势也高,视野相对来说更好。 今天的月亮又大又圆,银白的月光洒下来,仿佛将地面都铺上了一层白霜。 烟花造型各异,无一例外地都十分漂亮,每一次烟花开放的阵阵叫好声,配合着夜市里熙熙攘攘的叫卖声,这一刻给人的便是烟火人间的感觉。 白兰的兴致很高,她望着五彩斑斓的烟花,头上的簪子随着一次次抬头的动作步摇叮噹,在灯光和月光的折射下宝石蓝的蝴蝶仿佛要展翅散开般,栩栩如生。侠客望着那抹蓝色,心中觉得远不如本尊眼睛的颜色漂亮。 那个眼神,只看一眼便叫人沉醉其中。 月下仙子,绝世独立。 他感觉自己的心脏仿佛漏掉了一拍,他这个人,始终相信这个世界是存在一见钟情的。 侠客突然有了个念头。 他想吻她。 …… 「白兰。」侠客轻唤。 「什么事?」白兰回头,蓝盈盈的眼睛望着他,仿佛一片蓝色海,海面金光粼粼,是烟火的颜色。 「我……」侠客的语气犹豫,「可能这么说有些荒唐,但是就在刚刚,我突然有一种念头,或许我们在很久之前,曾经认识。我们在一起旅行……并且相爱过。」 「好巧,我也是。」 tips:看好看的小说,就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