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校草的信息素协议》 第1页 《和校草的信息素协议》作者：野茫【完结】 文案： 全附中的学生都知道，新来的转校生江鱼喜欢校草秦以骁，一来就要求和秦以骁坐同桌不说，还时时刻刻跟在他背后，像条小尾巴。 路人：这追求方式也太野了吧！骁哥你怎么看？ 秦以骁不耐道：让他滚远点。 后来有一天，秦以骁进入alpha成熟期，他发现他对市面上所有的拟o信息剂都不感兴趣，除了江鱼的。 然而操蛋的是，自从江鱼被他标记了之后……就也再没有理过他了。 平日里心比天高的秦校草表面看着波澜不惊，其实已经无数次试图向江鱼开屏，并私下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打开了论坛贴吧，发帖： 「我的omega被我标记后就对我失去兴趣，看都不看我了怎么办？」 两秒后面无表情补充：「在线等，挺急的。」 文案 2： 江鱼和秦家签订了一份信息素协议--因为秦家少爷秦以骁体质特殊，只有百分百契合度的他的信息素可以安抚，所以江鱼必须保证还没有完全成熟的秦以骁在步入alpha成熟期时能第一时间得到他的信息素，从而避免意外。 这个任务非常难完成，尤其是在执行对象完全不配合的情况下。 所以等到被标记的那一天，收起脖子的江鱼堪称如释重负，觉得自己终于可以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了。 可一向烦他烦得要命的秦以骁却不干了。 一天放学，江鱼被堵在教室里，传闻中绝对不可能喜欢他的校草暴躁说：「江鱼，你不跟着我我忍了，不和我说话我也忍了，然后现在你一整天连看都不看我了？嗯？」 *狗血小短文 内容标籤： 搜索关键字：主角：江鱼 ┃ 配角： ┃ 其它： ================== ☆、插pter 1 全附中的学生都知道，高二三班新来的omega转校生江鱼喜欢他们校草秦以骁。一来就向班主任要求和秦以骁做同桌不说，还时时刻刻跟在他背后，几乎寸步不离。 秦以骁是个资质顶级的alpha，家境优渥，长相出色，附中喜欢他的人一点不少，但能做到这一步的，江鱼还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这不，附中沉寂了万年的贴吧都因为他难得出了个回復量过千的热门帖。 贴主在里边仔细盘点了江鱼转校以来的种种骚操作––秦以骁吃饭，他在隔壁桌；秦以骁打球，他在观众席；秦以骁去ktv唱歌，他站在门口等等，顿时引起了无数附中学子震惊及不满，纷纷觉得，江鱼这追法，实在是太狂野了一些！ 众人正七嘴八舌议论时，贴内突然有人透露说，自己曾经询问过秦以骁对江鱼这样的「穷追不捨」有什么感想。 据透露者表示，当时的秦以骁面无表情，声音极其冷淡，给的答覆是：「想让他滚远点。」 这个六个字一出，立刻在附中引起了不小的喧譁。也不知是出于不想自家校草就这么轻易被外来人摘走，还是出于对江鱼这赤·裸·裸行径的纯粹看不过眼，总之，大部分贴吧讨论者对秦以骁的回答还是挺满意的，莫名有种出了口气的感觉，再说起江鱼时，言辞间也不自觉带上了几分奚落和居高临下。 盖因为所有人都觉得，无论江鱼怎么追求，秦以骁都是绝对不可能喜欢他的。 然而这事过去还没多久，附中学子们就发现，事情的发展和他们想像中的……好像不太一样。 ☆、插pter 2 比其他人更早一些发现这点的，是秦以骁的好友齐胜。 话说回来，那个询问秦以骁对江鱼「穷追不捨」有什么看法，得到答案后po到帖子里的，也是齐胜。 他之所以当时会那么回復，是因为偶然间看见里边竟然有人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地回了句「说不定就真给江鱼追成了呢？」，齐胜看见后第一反应就是，怎么可能！ 他们骁哥可是资质顶级的alpha，即使如今还未步入成熟期，释放出的信息素就已经能叫一些成熟期的alpha抵挡不住了，而江鱼––看看那小身板，看看那成天戴着的几乎遮住了整张脸，毫无美感的大镜框，再看看那说起话来也是一点起伏没有，趣味零分的样子。 他们骁哥怎么可能会喜欢这样的人！ 本着这般坚定的想法，齐胜当初火急火燎地就去问了秦以骁。果真得到和他想的一毛一样的答覆后，立刻精神抖擞地po到了贴吧里。 可以说，他的回覆一定程度上决定了后边「秦以骁绝对不可能喜欢江鱼」这个结论的走向。 对此，齐胜特别高兴，觉得自己帮助大家看清楚了现实。 虽然说起来，他回帖是有维护自己心中骁哥形象的小心思在的，但撇开这点心思，他回的也的确句句属实啊，秦以骁就是不喜欢江鱼，也不可能喜欢江鱼嘛。 就说当初江鱼刚来那会当跟屁虫的时候，秦以骁的反应就是严词警告然后故意将人甩开；后来江鱼企图搭话的时候，秦以骁也是冷脸相待，态度冷冽；而且最最重要的是，江鱼当初一来学校不知道用什么法子让他们班主任老梁同意了他和秦以骁做同桌这件事，后来也被秦以骁解决了，他两现在已经不是同桌了。 所以齐胜理所当然地觉得，如果这都不叫不喜欢，那他骁哥还得做到什么地步才叫不喜欢？帖子里那人必须是瞎扯的，绝对不能让他影响了骁哥在其他人心里的形象。 第2页 于是乎也就有了后来的那一问一回帖。 可让齐胜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人是会变的，他骁哥也是会变的，而且变得……忒特么的快。 刚开始的时候，秦以骁还只是偶尔会在课上往江鱼的方向看。 后来，秦以骁就演变成了打球的时候会下意识往观众席上瞟，出去玩的时候也会下意识回头，看不到就皱眉，然后兴致缺缺地要提早回家。 而现在，秦以骁已经发展成了站在后门盯着江鱼和他的alpha新同桌讲两句话，就一脸烦躁地拉着齐胜问：「他两什么关系？」的地步了。 齐胜脸疼地看看时间，发现这才过半个月呢。 ☆、插pter3 比齐胜稍微晚一点发现秦以骁转变的，是江鱼。 其实和大多附中学生想像中不一样的是，江鱼是一个对情绪感知极其迟钝的人，所以他并不是像齐胜一样，因为各种散碎的，细枝末节的小举止来推导出秦以骁态度变化的，而是通过一些简单粗暴直接的行为。 就比如说现在。 江鱼稍微回想了一下，发现这已经是这两天下来秦以骁第三次拦住他，问他刚刚体育课他们班和八班举行球赛的时候，他为什么没有在观众席上看了。 上两次分别是问江鱼，为什么没有和他一起去食堂吃饭，以及下课后为什么没有跟着他一起走。 看着面前个子比他高了快一个头，脱了校服，只剩一件白色体恤，因为刚刚打过球，头髮有点被汗浸湿，好看的眉眼里透出些许不愉快的人，江鱼推了推眼镜说：「快月考了，要复习。」 这是他从海城转到临城之后迎接的第一个月考，因为两城教学速度不同，江鱼费了挺大力气才跟上附中进度的，而这次月考正是检验他这段时间学习成果的最好方式，他想要好好准备。 秦以骁单手抱着篮球，闻言皱起眉头不耐道：「你可以在观众席上复习啊。」 江鱼摇头：「不行，观众席很吵，没有教室复习效果好。」 秦以骁的视线落在他身上，下意识想说以前他打球的时候江鱼不都是在观众席上看书的吗？ 可这话在嘴里转了片刻后，又被抿了回去，他皱了皱眉头，什么也不说了，转身进教室，留给江鱼一个明显不太高兴的背影。 不过这个「明显」，是相较寻常人而言的，对江鱼来说，他除了背影以外，什么也没看见。 要换做其他人，他大概也不会去费力气细想什么，只觉得话题到此就算是终止––他天生就不擅长去想这些，可秦以骁不一样。 江鱼闻着空气中明显带着暴躁因子的alpha信息素，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他脑海里突然有了一个想法。 而秦以骁在这天放学的时候，直接用行为在他脑海里坐实了这个想法。 ☆、插pter4 在班主任老梁应秦以骁的要求二次换座位之后，江鱼的新同桌是个alpha。 资质其实挺不错的，刚换座的时候江鱼曾经闻到过他信息素的味道，很阳光的那种，性格也如信息素一样乐天派。 因为物理成绩很差，而换座位之后发现江鱼的物理很好––哪怕海城那边教学进度落后于临城，江鱼的物理在班上也依旧是数一数二，所以新同桌经常请教他各种题目。 如今临近月考，问得自然就更多了。 江鱼不排斥任何向他请教问题的同学，一方面他认为教别人也是巩固自己知识的一种方法，而另一方面则是，江鱼深知自己不擅长与人交际，所以在学业方面有问必答，算是他在这个领域的一个笨拙的小迈步。 姥爷以前告诉他，人活在世上，是不能永远都一个人的，他得去交一些要好的朋友，姥爷才能放心。 所以每一次同桌问他，他都会极为耐心的替他解答。 今天也是如此，即便放学铃已经打了，班上的学生都走得差不多了，江鱼也一直在给他的同桌讲题。 这道题目很有意思，两个人一个听一个讲，还不忘举一反三，特别投入，慢慢好像连时间都忘记了。直到有人突然走到他们面前，在江鱼的身上落下大片阴影。 江鱼一抬头，就见是秦以骁。 身为附中校草，这人长得自然是好看的，鼻樑英挺，嘴唇不算薄，形状很好，江鱼见过他笑起来的样子，像春风破冰，叫人心里忍不住开出花来，不过这人好像很少那样正儿八经地笑。 大多数时候，至少过去大多数面对江鱼的时候，他的脸都是冷的，就好比现在这样眼皮耷拉着向下看的样子，面无表情，好似在生气一般。 也确实应该是在生气的，因为江鱼可以明显感觉到，空气中属于秦以骁的信息素里又漫上了白天时一样的暴戾因子。 alpha同桌抬头见是他，先愣住，随即下意识摸了摸鼻子。 他原本是想要故作镇定寻问秦以骁有什么事的，可这话却无意识地卡在了喉咙里。 因为同桌发现……秦以骁的信息素实在是太强了。 以前的时候，这位alpha同桌也不是没有被秦以骁无意识放出的信息素压制过的。虽然有点难受，但好歹能抵挡住，可今天却不一样，他突然发现秦以骁的信息素好像变得特别的浓，攻击性极强，不断地往他身上挤压，好像要硬生生在他和江鱼之间噼出条三八线来，叫人喘不过气。 第3页 简直……简直就不像以前未成熟时的样子。 难道秦以骁已经步入成熟期了？ 同桌一边想，一边偷偷瞥了旁边的江鱼一眼，回想起以前附中有关他们之间的各种传闻，默默在题目和自己的小命之间选择了后者，然后收好卷子，同江鱼道别。 他这个礼貌性的道别是在秦以骁的视线压迫下完成的，天知道那短短几个字他说得有多困难。话音才落地，头上就已然冒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同桌再不敢多耽搁，拿起书包，一熘烟地从后门跑了。 留在原地的江鱼看了自己同桌逃跑般的背影一眼，又看了面前满脸透着不高兴的秦以骁一眼，片刻后，一言不发地低头收拾东西。 刚刚和同桌在教室里讲题的时候，其他同学已经走光了，班长见他们还没有要走的意思，就将后门钥匙留了下来，而同桌走的时候也留给了江鱼，所以江鱼背起书包后，理所当然地开始锁门。 他走向前门意图从里面反锁时，秦以骁还原位站在课桌前边，眉头轻轻锁着，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等他关上灯和空调时，秦以骁则默默转过了头，看着他的背影，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而等到江鱼背着书包靠近后门，看样子是打算出去锁门离开的时候，秦以骁终于忍无可忍地走到了他附近，叫道：「江鱼。」 江鱼站出去，在走廊左右看了眼，发现这个点其他班的学生好像都已经走光了。 他一边看，一边答说：「嗯？」 就听后边的秦以骁顿了两秒后，语气烦躁又直接道：「你是不是喜欢刘秦？」 刘秦就是他alpha同桌的名字。 站在走廊上的江鱼出乎意料的，并没有直接离开教室锁上后门，而是左右看完人之后，又从后门回了教室，然后从里边将门关上。而这时候，秦以骁已经站在他身后了。 只听他一边关门，一边答覆身后秦以骁的话：「不喜欢。」 秦以骁眉头微动，正要说点什么，就见关上门的江鱼转身抬起头看他。 外边已经近黄昏，没有灯的教室里光线昏暗暧昧，照耀在江鱼粗黑镜框下如黑曜石一般的眼睛里，他就这么盯着秦以骁看，像是在感知、确认什么。半晌，他开口问：「是不是不够了？」 秦以骁一顿。 江鱼见他好像没有明白的样子，耐心地解释道：「我觉得你这两天好像都很不开心。」 信息素一直是狂躁状态。 「所以，是不是我的信息素不够了？」 他一边说，一边轻轻拉扯开了自己的校服衣领，若隐若现地露出光洁脖颈上，贴着抑制贴的腺体处。 ☆、插pter5 傍晚近七点，算是一天中阳光最后光顾临城的时间，夕阳的光芒透过玻璃窗揉进教室，又轻和地落在桌面上。 空气间，属于秦以骁信息素的乌木沉香味轻轻散漫开来，从一开始的激烈，到后来的贪婪，再到整整十分钟后的餍足。 江鱼的腿肚有些发软，身体下意识靠坐向后边的桌子––和前两次不一样，这一次的江鱼有经验了。他知道秦以骁在咬的时候会下意识将他搂得很紧，也知道自己的身体会因此乏力一阵，所以这一次，他在秦以骁靠过来之前，刻意找了这么个可以让他稳住平衡的地方。 但事情还是没有完全在他的意料之中。 秦以骁今天好像咬得格外用力，也格外深久，像是要将他的信息素全部注满一样，alpha本能的侵占欲几乎展露无余，一点道理都不讲地压向怀里的omega。 江鱼的腿于是更软了，粗黑的大镜框下眸光也有些迷离起来。 为了稳住平衡，他的手掌不得不撑向桌沿，身体也不得不后退一些。紧紧用手掌困住他背嵴的秦以骁感觉到了他的动作，似是不满一般，不容抗拒地欺身上前一步，有力的手臂将他禁锢得更加牢靠，埋在他肩窝处的犬齿也陷得更深了。 江鱼感觉自己几乎整个人都快要被那烟燻木质的味道浸没了，就在他的意识都快要溺毙其中时，秦以骁总算松了口。 犬齿从腺体里抽离的一瞬，江鱼松软到不像话的神经才终于得以归位，理智回弦，窗外夏季的凉风也逐渐入了眼。 江鱼正想动一动，可埋在他身上的秦以骁却并没有立刻将自己压下的重量收回，而是垂眸看着江鱼的腺体处，轻轻皱眉说：「肿了。」 大概是咬得太频繁了吧。 寻常暂时标记的ao之间，一周补一次标记即可，可自从上周秦以骁进入成熟期之后，也不知是他体质太过特殊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信息素总不能控制得太好，情绪波动很大，所以这已经是江鱼第三次因为他的信息素状态不好给他补标记了。 伸手轻轻抵住秦以骁的胸膛，将人往外推了推后，江鱼垂眸拿出纸巾，擦了擦自己的腺体处。 这其实是个正常动作，江鱼以前做过功课，咬完之后确实是要擦的，卫生，可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每次这么做的时候秦以骁都会不高兴。 刚刚得到了omega信息素补偿的alpha倒不至于直接将不高兴写在脸上，可空气中，属于他的信息素却会百般不舍地轻轻扒拉江鱼的手指，将主人没有直接说出的小心思宣洩出来。 ––不想让他擦。 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的时候，江鱼心里多少会有点犹豫。毕竟按照生物学上来说，刚刚进入成熟期的alpha才开始学习管理自己勐然间增强的信息素，而在这个时候就立刻拥有标记omega的话，在控制自己的信息素和对omega的天然占有欲之间很容易失去平衡，也就会出现秦以骁眼下这种面上不动，但信息素忍不住动的情况。 第4页 从另一方面来说，这也算得上是alpha不安全感的体现之一。 安抚alpha情绪算omega的工作，所以江鱼最初是想过要纵容秦以骁信息素展露出来的想法的。 不过后来江鱼就不这么想了，一方面是他不管怎么考虑对秦以骁的安抚，也不可能不顾及卫生直接贴上抑制贴，而另一方面则是，江鱼和秦以骁已经维持了临时标记一周的时间，他深刻明白了刚刚补完标记的alpha信息素已经是最稳定的状况了，这种小事就算不依，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于是他用自己的信息素轻轻撇开了秦以骁的信息素，然后径直擦干净腺体，平整地贴上抑制贴。 有点刺痛，江鱼皱了皱眉，但很快又恢復了平静，随即伸手拢好外边的衣服和校服外套。 他做这一系列动作的时候，秦以骁就在他面前站着。 原本因为获得了信息素而逐渐转晴的表情也不知道为什么，又看着江鱼这状似公事公办的动作逐渐暗了下来。 于是以为自己完成了任务的江鱼整理完衣服背好书包后一个抬头，就这么撞进了对方情绪略微复杂，甚至可以说落寞的眼睛里。 然后，江鱼听见秦以骁问他。 「江鱼，你是不是从来都没有喜欢过我？」 声音寡淡到听不出里边有什么情绪，又好像夹着点无奈和委屈。 ☆、插pter6 江鱼觉得，秦以骁问出的这个问题实在是突然。 在回秦家别墅的公交上。 因为错过了下班高峰期，所以车内人很少，江鱼靠在椅子上，目光平静地看向窗外。 和大都市临城不同，他的家乡海城是一个很小的城市，到这会儿七八点的时候，通常街道上处处可以闻见家常饭香，是很美好的市井人烟味。 按道理像江鱼这样冷静理智到了极致的性格，应该同这随眼可见高楼大厦的临城更契合一些的，但他来到这边后，好像还是觉得，更喜欢海城一些。 喜欢给他做饭的姥爷，喜欢实验间里的爸爸，也喜欢以前学校里总是沖他笑眯眯的老师。 这些记忆的温度越热，就显得他眼下临城规矩笔直的街道越凉。 江鱼得承认，来这边半个月，就算所有人好像都觉得他适应得很好，但他心里……其实是适应得不好的。 尤其是刚来临城的那段时间，因为和秦家的一纸合约，他不得不时时跟在秦以骁的旁边––秦家现任家主秦建树，也就是秦以骁的父亲给他的要求非常严格，从在他刚转校时就嘱咐秘书告知班主任，让他和秦以骁做同桌就可见一斑。 不过江鱼能够理解秦建树的想法。 歷来，秦家的alpha都因为身体资质太过强大，造成感知力太过敏锐，所以难以被市面上任何拟o信息剂满足。用秦建树的话来说，就是「太粗糙」，「口感太烂」，「和真正omega的信息素根本无法比较」。如此，自然也就没办法安抚他们的本能。 可越顶级的alpha，在成熟期到来后易躁出现时无法被满足的话，落下的后遗症就会越严重，甚至会损伤身体。 秦建树当然不可能放任秦以骁的身体受损，于是也就有了秦家对同秦以骁信息素百分百契合的江鱼的需求。 也就有了当初秦家递给他的一纸协议。 很早就失去爸爸，姥爷也在秦家找来不久前与世长辞的江鱼得知后，接受了。 协议内容说起来很简单，秦家会在最多两年的时间里制出可以完全替代江鱼的专属信息剂。而在这个信息剂出来之前，江鱼必须配合相关医疗机构准许他们对自己的信息素进行提取，与此同时也必须保证步入成熟期后的秦以骁能够随时得到他信息素的安抚，通过临时标记的方式。 相对，作为回馈，秦家会支付江鱼成年前的所有生活开支。 当然了，秦建树最早还提出了会在协议结束后赠予他部分钱财和房产，不过这个江鱼拒绝了，他只拿自己该拿的那一份，高中剩下的学费和生活费就足够了。 双方于是最终达成了满意的协议，签下了彼此的名字。 但让江鱼没有想到的是，来到临城后，他发现协议的真正对象秦以骁竟然对这份协议排斥到了极点。 也是那时候江鱼才知道，秦建树和秦以骁的父子关系原来早就恶劣至极，而他和自己之间的协议竟是也完全没有告知过他的亲生儿子秦以骁分毫。到临城后，只将江鱼丢到秦家别墅里，要求他时时刻刻谨记合约，然后就再没有出现过。 独留他一个人面对浑身上下都是逆反心理的秦以骁。 ……那日子当然不是很好过。 在签订协议之前，江鱼觉得自己或许还有和秦建树平等对话一二，甚至提出条件的可能，但在协议白纸黑字签下之后，江鱼顿时觉得自己好像连坐在秦建树面前的资格都没有了。 他到底只是个高二的学生，即便想要找秦建树理论，心机和城府又哪里抵得上那在商场浸淫多年，年纪四十有余的人。 对方轻松就将他一次次驱回秦家别墅，让他无计可施。 也就在这时，江鱼通过秦以骁的体检报告，得知了他的成熟期近在眼前。估摸着左右就是一两周的事情，江鱼想了想后，觉得也不是不能扛的。 于是他就真的天天跟着秦以骁，硬扛下来了。 第5页 虽然因为秦以骁的各种不配合，江鱼会觉得有点费力，被秦以骁想尽办法甩掉，一个人孤零零站在临城街头的时候也会觉得有点累，但他到底是扛下来了。 就在上周，伴随着秦以骁第二性别alpha成熟期来临，咬过他之后，这人的性情出乎意料地变得好相处了一些，而江鱼也终于不用再成天跟着他，可以好好学习了。 简直皆大欢喜。 可让江鱼没有想到的是，不过一周的时间，秦以骁竟然又丢给了他一个难题。 用他时而暴躁时而低于平和，有点像沮丧和不快的信息素询问他。 是不是从来都没有喜欢过他。 ☆、插pter7 那天教室里的对话是以秦以骁提出的那个问题结束的，江鱼没有回答，或者说，等到江鱼想要回答的时候，秦以骁脸色挺难看地已经不让他说了。 江鱼不是很明白秦以骁这种问了问题，又不让别人回答的别扭行为意义何在，不过这件事之后，他倒是挺平和地度过了一个不错的月考期。 ––之后整整四天时间，秦以骁都再没有和他说过一次话。 江鱼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毕竟以前秦以骁除了让他滚开以外，也就没怎么主动找他说过别的，于是乘着这个机会，他让自己无比舒适自在地浸润在了学习和知识的海洋里。 然后取得了这一次月考的年级第一，以及物理单科省级第一。 成绩下来的那一天，江鱼的alpha同桌告诉他，自己的物理成绩往前沖了一百多名。同桌觉得里边大多得算江鱼这段时间不厌其烦地给他讲题的功劳，于是说什么都要请江鱼吃饭。 江鱼当时一本正经地推了推眼镜，语态认真说：「我觉得还是你自己愿意好好学习的功劳更大的。」 他说这话时样子十分严禁，颇有点只要对方不同意，他就要拿出讲物理题的架势来认真探讨的意思在。 alpha同桌都不怎么敢反驳，当时就摸着鼻子应了，然后默默强调了一下请客的事。 江鱼还是第一次被请客。 于是他回过头想了一下，发现来到临城附中之后，这边大部分同学其实和他都不怎么亲近，有那么几次江鱼因为刚转过来不熟悉一些设备想要询问，同学们的态度也是……颇有点退避三尺的意味在。这么一对比，同桌好像就成了他来附中后第一个愿意好好和他相处的人。 这应该就是姥爷所说的朋友吧。 江鱼一边想，一边答应了下来，但因为紧接着老师要他为省里的物理竞赛做准备的缘故，江鱼也不同意去太远的地方，觉得太耗时，于是最后定在了食堂。 觉得这选址实在是显得请客者很没有诚意的alpha同桌：「……」 他意图和江鱼争取，不过很显然，在江鱼已经断定了的事情上，同桌并没有什么改变的能力。 于是这个请客最后就真的定在了食堂。 除却环境很不美好以外，还让同桌非常困扰的是，他这一顿饭吃下来……感觉自己几乎享受了国宝级的待遇，来来往往所有人都在往他们这桌看，时不时还会窃窃私语。 如果说窃窃私语都不算什么问题的话，那这顿饭吃到最后，引来了脸黑到不能再黑的秦以骁这件事，同桌心里大概就真的只剩下苦笑了。 ☆、插pter8 秦以骁的信息素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狂躁状态。 而让江鱼十分困扰的是，这人陷入狂躁的同时，竟然还拒绝了他提出的补标记行为。 这对于alpha来说绝对是百害而无一利的选择。 本能无法被安抚后，占有欲就会变得空前强大，紧跟着alpha的易躁期也会来临。江鱼几乎每天上课都能感觉到秦以骁的信息素暴躁地在他自己的座位附近盘成一个巨大的球，大概是有主人强烈的意志力干扰，那信息素竟然完全没有像以前一样不分课上课下地偷偷来蹭他。 但……鼓在那里，存在感也足够高了。 江鱼几乎时时刻刻都能感觉到，而且也肉眼可见地发现秦以骁的情绪和脾气在逐渐恶劣化，有一次打球的时候甚至差点和其他班的人打起来，被老梁喊进了办公室好几次。 江鱼觉得这样下去显然是不行的，所以他想找秦以骁沟通一下，然而对方却根本就不给他这个机会。平时见了他转身就走不说，在家里房门也是紧闭的，连眼神交流都没有。 就在江鱼还在想办法的时候，齐胜先忍不住了，他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找到江鱼，说他再不想想办法，他骁哥就真的要疯了。 「你不知道啊鱼哥，」齐胜抹着眼泪说：「别看我骁哥现在看着挺正常的，但他这两天抽菸你知道吗，抽菸！你知道我骁哥抽菸的样子像什么吗，就像老天爷在说天凉附破！我都怕他随便搞个榔头就把咱学校砸了，砸得一干二净，砸得片甲不留，砸得所有人嗷嗷叫……」 江鱼张了张嘴，片刻后说：「……你喊我名字就可以。」 齐胜一愣：「……啊？」 他关注点咋是这个呢？ 不过片刻后江鱼还是抿了抿唇地应了，表示他会想办法的。 综上所述，对江鱼来说，补标记之行可以说是迫在眉睫，于是他决定这天下午说什么也要拦住秦以骁，和他搭上话。 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这天竟然是隔壁班一个学生的生日，秦以骁最后一堂课都没上完，就翘课跟人走了。 第6页 齐胜知道这个事的时候也是一脸懵地看江鱼，满面写着「卧槽我咋不知道他和那谁谁谁关系好到这地步呢！」的样子。 江鱼不会翘课，他看着秦以骁的背影，眼睛稍稍垂下来了一些，心说那不如就等回了秦家别墅再说。 家里人少，他一直敲门，总归是能把秦以骁敲出来的。 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行。 生日派对人多信息素杂，以秦以骁过去一周补三次标记，如今整整四五天没咬过的情况，去了只怕是更危险。 秦家别墅离这可是十万八千里远，真出事了他赶不及的。 这么想着，课后收拾东西的江鱼脑海中默默闪出了一个想法。 于是，当天晚上在ktv里喝了点酒，和一帮朋友们散伙准备回家的秦以骁就在ktv门外的长椅上，看见了重操旧业，等在门口的江鱼。 少年人穿着白蓝相间的校服，露出脖颈间雪白一片的肌肤，即便是在这样简陋的环境里，他的嵴背也依旧挺得笔直，似是在思考题目，手上的笔轻轻地在练习册上一下一下地，有节奏地敲打着。 有晚风经过，捲起初夏的蝉鸣。 像是感觉到了空气中在震惊之后，立刻就忍不住溢向他的alpha信息素，长椅上的江鱼抬起了头，粗黑的眼镜框下，一双温润的眼轻轻看向秦以骁。 作者有话要说：　　短小的二更??ヽ(°▽°)ノ? ☆、插pter9 作者有话要说：　　前面有改动，需要大家重看，抱歉麻烦了tat 据后来去ktv护驾的齐胜说，他骁哥只喝了三瓶啤酒。 于是江鱼知道了，秦以骁就只有三瓶酒的量。 不然他不能醉成这样。 回家的路上大部分都全身心靠着江鱼行走不说，还死活不肯打车，非要走回附中车站，和江鱼一起坐公交回去。 等把人弄上公交车的座位，江鱼觉得自己仿佛跑了五千米。 他不喜欢做体力活的，所以有点不高兴，但感觉到空气中明显带着点喜悦气息，然后悄悄缠他的alpha信息素，那点不高兴的情绪在空中转了转，最终还是无奈地消失了。 觉得算了吧，好歹没出什么事。 这么想着，江鱼在秦以骁旁边坐下。 过了晚高峰，车上人并不多，所以灯光算是很亮，只是晃动起来不利写作业，于是江鱼掏出了单词本准备背诵。 然而还没看两行，旁边人就伸出手，不让他看，言说公交晃，对眼睛不好。 江鱼觉得有道理，于是收起单词本，掏出耳机，想听听英语，却又被人按住了。 在江鱼那双如墨一般的眼睛安静地望过去时，秦以骁眼神飘开了一秒，然后立刻理直气壮说：「对耳朵不好。」 江鱼：「……」 他停顿了片刻，待窗外城市车水马地过，然后问说：「那我能干什么呢？」 秦以骁看着那双眼睛，整个人的气势突然就软了下来，说：「……陪我说说话吧。」 其实秦以骁也知道，同江鱼闹脾气这件事，确实是他不讲道理。 因为说起来，当初江鱼刚来秦家别墅，第一时间给人冷脸的是他；等江鱼来到附中，千方百计为难他想让他滚蛋的也是他；再后来江鱼企图和他达成和解，又因为他不给说话和接触的机会，于是把自己的想法诚诚恳恳认认真真地写了一份论述分析，列印出来交给他时，将门砰地一声摔在江鱼脸上，还因此让他的手被门板夹伤的还是他。 就这样一个人，哪里还有资格去问江鱼有没有喜欢过自己，江鱼又怎么可能会喜欢他？ 可人好像就是贪心的。 等到他发现会认认真真对待他每一句话，会在他生病后注意到他的过敏项为他选取正确的感冒药，会在大概明白了他的逆反心理是出于不想标记自己不喜欢的omega之后，甚至为他跑了好几趟医院，谘询了很多权威医生，整合了一套说不定可以让他免于和自己标记的资料，并表示秦以骁可以送给秦家的私立医生研究研究的江鱼其实……真的很可爱的。 而在知道了江鱼会和秦家签下协议，其实并不是因为至亲相继过世，未成年的自己无法生存这么简单––江鱼的omega父亲是一个物理学家，患绝症病逝，因为在界内够杰出，所以当初为他诊断的全是相关领域医疗界的大拿，这也是江鱼为什么向一些权威医生请教他情况的原因。而这样一位出色的父亲，虽然去世地有些早，但却并不是没有给孩子的未来铺路的。 据说他父亲给江鱼留下了一笔相较寻常人来说十分可观的遗产、房产，所以江鱼其实根本就不需要秦家的抚养的，他当初之所以会同意秦家的协议，更多的是因为自己的另一位alpha父亲。 从出生时就没有见过他，却在姥爷过世后，因为自己婚生的omega女生展现出的资质平平，合法妻子又无法再育所以提出想要得到他抚养权的alpha父亲。 这个社会对未成年omega的保护法就是如此，因为omega未满十八就有可能迎来发情期，而作为有直系血缘关系可以对此免疫的亲属，永远都是监护权上最有力的竞争者。 也就是说，别管他的alpha父亲过去十几年有没有养过他，只要他愿意在法官面前演演戏，就可以拿下江鱼的监护权。 这才是江鱼选择接纳秦家协议的真正原因，因为秦家可以保证他在未成年的两年时间中，让他不受到这份监护权的干扰。 第7页 而江鱼在明白自己做下的协议其实并没有得到协议真正另一方的认可之后，甚至让出自己在这份协议中的真正价值。 当然，在当初和秦以骁讨论这件事的时候，江鱼也曾经小小的，用商量的语气和秦以骁说过，那个方案虽然不用标记，但其实还是需要他信息素的配合，所以如果可以的话，他愿意自己负责这两年自己的各种费用，只要秦家依然同意帮他拦住他的alpha父亲就可以。 当时秦以骁是真的觉得，这样的，妥协又有点紧张的江鱼……实在是太可爱了。 人大概就是这样，当他开始喜欢江鱼，故意不将他那份报告递出去，而是选择了原本的标记之路时，也许是在alpha本能的驱使下，也也许是在他自己本心的唿声中，他就开始希望江鱼也是喜欢他的。 就算他以前做过那么多事情，也会开始下意识地期待，江鱼可以喜欢他。 然而事情根本和秦以骁所想完全背道而驰。 自从标记以后，江鱼就不再跟着他，也不再看他，甚至不再主动想要和他说话了，他和自己这个标记的专属alpha相处时间，都还没有那个后来的同桌多。 对了，他还和他的同桌一起吃饭，他们两还一起吃饭……标记成功后，江鱼都没有和他一起吃过的。 而且真的算起来，标记成功之前江鱼和他吃饭好像也都是因为合约，从来不是发自自己意志的。 所以如此情形怎么想怎么像……刘秦才是江鱼真正喜欢的那一个。 而他只是公事公办罢了，说不定，江鱼还因为以前的事情而讨厌他。 每每想到这些可能，秦以骁的信息素就会难以自控地狂躁起来。 ☆、插pter10 江鱼觉得，秦以骁今晚可能确实是被那三瓶啤酒给灌醉了。 因为他还从来没有看见过素来强势的秦以骁用这种，带着点抱怨的柔软语气说话。也许是到后边有点信心不足，他声音甚至变得越来越小了。 和江鱼记忆里的秦以骁……实在是不太像。 更何况他口中的那些话，在江鱼看来，其实没有那么严重。 这人虽然用门板撞伤了他的手指，但在还很讨厌他的情况下，也还是会别别扭扭地让佣人给他送药，虽然总是会故意将他甩在街头，但后来有一次他跟秦以骁跟到深夜，不小心没能跟上，被他锲而不捨找来临城的alpha父亲拦下想强行带走的时候，也是这人中途折返将他拉扯回来的。等到了解情况之后，走在外面还都会习惯性地回头看看他有没有跟上。 所以，秦以骁以前可能确实对他不太好，但人总是有自己的困扰的，也总是会下意识从自己的角度出发去对待事物的。所以江鱼以为，在他明白秦以骁为什么对他排斥，而秦以骁也明白他签订秦家协议的真正原因之后，他们两个人应该算是达成了某种意义上的和解。 所以他实在算不上讨厌秦以骁。 至于喜欢刘秦，那就更奇怪了。 「上次我就和你说过了，不喜欢他的。」江鱼想了想说。 他素来是一个很能说话算话的人，如果喜欢他当时就会承认，而既然说了不喜欢，那就是不喜欢。 「但你和他吃饭。」秦以骁坐在椅子上，大概是因为醉酒，脑袋耷拉下来，说的话愣是带了几分可怜的味道。 「那是因为我教了他物理题，让他进步了，他想谢谢我。」江鱼原封不动地解释给秦以骁听。 秦以骁说：「那你也可以教我啊，我也能进步的。」 他月考物理才三十分，太能进步了。 江鱼想了想说：「你没有问过我。」 虽然以秦以骁的成绩，江鱼觉得他老老实实去看教材会更有效，不过如果他真的询问的话，江鱼觉得自己还是会教的。 巩固基础知识也是巩固嘛。 那头的秦以骁像是知道自己在这件事上不占理，但又很执着地想拽着这个事不放，于是他想了想，换了个方式：「但你每天都和他说很多话，而且还和他天天坐在一起，靠那么近……」 这里像是进入了秦以骁最近在意的事情核心一样，空气中属于alpha的信息素整个开始低落下来，情绪浓郁到几乎要从委屈往悲伤走了。 江鱼对他这个反应颇有点哭笑不得，但也怕引得秦以骁就这么直接在公交车上步入易躁期，于是他用信息素安抚了他一下，然后说：「我没有和他说很多话，如果你觉得我每天和他说的话算多的话，那只能是因为他和我是同桌。」 既然是同桌，每天必有的交流自然不会少。 「至于我和他坐那么近……秦以骁，我说了，我们两是同桌。」江鱼说到这，突然想起了一个客观事实，然后他有些纳闷道：「而且我和刘秦之所以会成为同桌，不是你找梁老师提的要求吗？」 秦以骁：「……」 ☆、插pter11 齐胜忐忑了一晚上，次日发现，他那抽菸的骁哥走了，他意气风发的骁哥又回来了！ 就是不知道为啥，一回来就跑去老梁办公室要求再换座位，那姿态看着简直是像要送人头。 老梁当然不可能答应。 他又不是菩萨，当初同意秦以骁第一次请求，多少有点已知秦家父子关系，所以偏心站了自己学生的意思在，可这一次算什么？ 第8页 齐胜用脚趾想，都知道他骁哥会被老梁乱棍打出来。 然后他骁哥果然就被老梁乱棍打出来了。 齐胜早早地收拾了自己的语言，正准备上去安慰一番，就见他骁哥回到教室里，义无反顾地捡起了教材，开始看书。 齐胜：「……」 他待在原地站了半分钟，脑门上缓缓冒出了一个问号。 心说他找江鱼，拜託他想想办法，原本心里也就只是预设着江鱼会和他骁哥谈谈心的，可看眼下这架势，江鱼莫不是直接给他骁哥换了个魂？ 而当齐胜有一次发现他骁哥被江鱼夸了句其实数学天赋不错，就立马去新华书店买了十八本数学竞赛书之后，他就确定了，他骁哥确实是被换魂了没错。 不过齐胜对此……其实也没什么不乐意的。 他知道他骁哥以前打架闹事交白卷都和自己那个从来不管他的父亲秦建树有关，算是秦以骁对秦建树的报復，虽然听上去好像很酷，但齐胜觉得，比起只活在过去，为了报復父亲打架闹事，愿意为一个新的人好好学习展望未来，更酷。 是的，在某次被化学老师惩罚了单独一套试题，但因为化学成绩太差根本没本事独立完成试题，选择求助江鱼，被对方从头到尾把整套试题讲透了的齐胜已经变成了江鱼的小粉丝，偶尔再看到附中那个帖子，还会用自己的大号去发一万次打肿脸的回帖。 「泻药，人在三班刚下公交，今天的脸也很肿，但我依然要说，骁哥和江鱼就是很配啊！」 ☆、插pter12 后来的附中生活都过得算有滋有味，和秦以骁一起成绩日渐变好的齐胜尝到了甜头，两个人一起从年级后排往前翻滚，每天看到老师父母的微笑，齐胜这个心吶，别提多甜了。 但要问他有什么遗憾的话，大概就是他骁哥和他鱼哥迟迟没有确定关系这件事。 是的，他骁哥都这么努力了，他鱼哥好像还只是看到了学习部分，除了鼓励他骁哥每次月考前进都会陪他在食堂吃一顿以外，完全没有要看看其他地方的意思。 那可把齐胜给急得啊。 于是在次年江鱼生日到来，齐胜听说他骁哥要在附近一家餐厅为江鱼办生日宴，而且会请来江鱼所有的朋友，甚至是他以前在海城时，对他特别好的前班主任之后，齐胜感动得哭天抢地同时，想到了个主意。 他让他骁哥定了个特大的蛋糕，然后表示自己会在饭席结束后，藉口将其他人都带离。到时候，生日，大蛋糕，良辰美景，豪华酒店，他骁哥可不就能乘机给江鱼一个盛大告白？ 那么好的气氛，加上之前他骁哥那么十足的努力，他就不信他鱼哥还能不为所动！ 齐胜是这么计划的，秦以骁听说之后，竟然也真的同意了。 于是生日当天，一场被精心诚意设计过，无比开心的派对结束之后，齐胜真的一拍胸膛，大包大揽地带走了所有人，把房间留给了江鱼和秦以骁两个。 那天江鱼显然挺开心的，脸上的笑容比他来临城半年加起来都要多。所以在秦以骁坐在他身边叫他名字的时候，江鱼眼睛亮晶晶地就转过去了，应说：「嗯？」 嘴边还蹭着一块蛋糕奶油。 秦以骁支着脑袋看他，伸手替他擦掉，然后勾了勾唇角，问：「你以后大学想选什么专业？」 江鱼眨了眨眼睛，没想到他会问这个，不过答得很快，说：「物理吧。」 他的omega父亲是个物理学家，虽然很早很早就离开了，但江鱼依旧很喜欢他。也就是因为喜欢他，才会在他离世后戴上和他同款的黑框眼镜。 爸爸走前为他的未来考虑了那么多，所以江鱼也想要用爸爸给他的，在物理上的天赋去这个行业里看一看，看一看他爸爸曾经可能经歷过的人生。 经过半年的相处，秦以骁很快就理解了江鱼这个答案的意思，他低声笑了笑，然后问：「那准备去哪个城市？」 江鱼：「a城。」 a城a大物理系，全国知名。 秦以骁哦了一声，然后不说话了，转身给江鱼又多切了一小块蛋糕––刚刚在桌上他有注意到，江鱼好像挺喜欢吃这个蛋糕的。 「问这个干嘛？」江鱼收了秦以骁的蛋糕，咬下最上面的一颗草莓。 这个蛋糕的草莓很甜很好吃的。 「想和你去一个城市啊。」秦以骁收了刀，转头看见江鱼吃草莓的样子，轻轻笑了笑。 齐胜让他告白的时候，他其实真的有想过，也在家里打了好几天腹稿，可临到头来还是觉得……不合适。 江鱼的生活里，除了学习好像是真的没有别的东西，而且现在高考还没有来临，他选择告白，无论江鱼同意与否，或许都不是一件好事。 他当初对江鱼那么不好，江鱼忍了他那么多，那现在不如就换他忍，把心事都藏起来，把不宣于口的情绪波动留给自己，等以后毕业了，能确定了，再说。 这些想法都是刚才临开口前转瞬想到的，秦以骁立刻就实践了，如今说出来之后，倒也没有因为错过机会后悔。 生日派对的酒店包房里，alpha信息素珍视又喜爱地包裹着自己的omega。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草莓的映照，omega的耳朵看上去好像悄悄红了红，然后轻声回应说：「好啊。」 话音落地，空气中的omega信息素罕见地溢出于空气，同alpha交缠。 第9页 * 少年人以为心意理应得到轰轰烈烈地诉说，殊不知将其埋在心中，转画未来蓝图，同样是场盛大的告白。 -end- 作者有话要说：　　qaq骁哥和小鱼的故事写完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