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缠上肆冷薄爷》 第1页 《重生后缠上肆冷薄爷》作者:九盏灯【完结】 简介: 前世,祁遇是祁家抱错的假少爷,为了不失去所谓的亲情,却落得惨死的下场。 死后,是那个他拼命想逃离的男人帮他报了仇,还和他一起殉了情。 重生后的祁遇,控干脑子里的水,抛掉所谓的亲情,抱紧那个阴冷偏执的男人,发誓绝不离开他。 一无所知的众人还想pua他。 渣父渣母,「小遇,你本来就是,我们将你养这么大,你应该抱着一颗感恩的心。」 祁遇:「感恩多少钱一斤?你拿出来,我全买了。」 真少爷:「你占了我二十年的人生,给我献血是应该的。」 祁遇:「熊猫血很珍贵,我给你一滴,你五十年都还不清。」 渣男:「祁遇,你知道我最喜欢懂事乖巧的你,你这样让我很失望。」 祁遇:「你狼狈下跪的模样我也很喜欢,不如你跪下给我磕三个头吧。」 所有人:「……」 他们恨祁遇恨得牙痒痒,异口同声,「你不过是薄惊聿的一只宠物狗,你得意什么?」 祁遇委屈巴巴地看向男人。 阴鸷肆冷的男人将他搂进怀,语气温柔,「小遇,他们惹你不高兴,我把他们扔海里餵鱼,好不好?」 第1章 直到死,他都没有放开祁遇的手 帝都。 薄家庄园。 昏暗的地下室里,令人胆颤心惊的鞭打声不间断地响起,伴随着空气中浓重的,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绑在柱子上的两个男子已经没有了双腿,剩下的半截身体,也在无情的鞭打下,没有一丝完整的皮肉,头无力地垂着,明显已经出气多,入气少。 沈停示意手下停手,看着薄惊聿,小心翼翼地道:「爷,人昏了。」 薄惊聿斜坐在椅子上,怀里抱着早已失去生机的祁遇,幽暗灯光下,墨眸覆着浓稠的猩红,犹如从地狱而来的煞神。 他轻缓抬眸,薄唇轻掀,「弄醒,继续打,这次把他们的手指斩断。」 沈停心中一颤,小心说了声是,吩咐手下将人弄醒。 薄惊聿垂眸,小心翼翼地抚去祁遇脸上沾到的鲜血,嗜血的墨眸绻缱温柔。 「小遇,我帮你报仇了,你开不开心?他们开车压断了你的腿,所以我就让人把他们的腿也砍断了。」 「他们把你的手弄伤了,一会我就让许停把他们的手指也砍掉。」 「小遇,我知道你能听见,所以你快醒来,骂我好不好?我知道你最不喜欢我手段狠辣。」 「小遇,你醒醒,你再不醒。我就又要吻你了。你不是最讨厌我吻你吗?」 那一声又一声,如泣如诉。 沈停又心酸又难过,可是却不敢提醒。 谁都知道祁少死了,两天前,在废弃仓库被车压断双腿,流血而死。 所有人都知道祁少是薄爷的命。 祁少一死,只怕薄爷也要疯了。 果然,薄爷在收到消息的那一瞬间,人就陷入了癫狂,他命人血洗了祁家,又绑了云止白和薄二少,日夜不停地折磨,就为了给祁少报仇。 之后,就一直抱着祁少的尸体,念叨着让他醒来,但谁都知道祁少醒不过来。 可是他们却不知道祁遇能看到这一切。 不知道怎么回事,死后,他的灵魂并没有消散,而是一直跟着薄惊聿。 看着他替他血洗祁家。 看着他抓了云止白和薄淮声。 看着他无情地折磨着两人。 曾经,他因为薄惊聿偏执疯狂的爱,而感到害怕,拼命地想要逃离。 现在,他却因为薄惊聿偏执疯狂的爱,而觉得畅快,甚至想要说声谢谢。 尤其是看到几乎快死的云止白和薄淮声被救醒后,那两张盛满恐惧和痛苦的脸后,更觉畅快。 十八年前,因为医院的疏忽,他和云止白被挂错吊牌,他成了祁家的少爷,而云止白被送进了孤儿院。 真相曝光后,云止白内心对他恨之入骨,面上却表现得十分亲热,在知道他成为薄惊聿的人后,一边说着同情他,一边又挑拨离间,说薄惊聿把他当禁脔,当玩物。 那时候他爱慕薄淮声,又厌恶薄惊聿偏执病态的占有,就听信了云止白,从薄惊聿那里盗取薄氏集团机密,送给薄淮声。 到最后,薄淮声凭藉他盗机的机密,成功得到薄氏集团,而没有了利用价值的他,也被他们骗到废弃仓库,活生生用车辗死。 想到这里,祁遇不由看到云止白和薄淮声,眸中带着强烈的恨意。 被救醒的云止白和薄淮声惊恐地望着薄惊聿,拼命瞪大的双眼全是恐惧。 他们想求饶,可是舌头被割了,就算再拼命,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薄惊聿让沈停把他们的手指一根根斩断,又切掉他们的耳朵,割掉他们的鼻子、挖掉他们的眼睛。 直到两人终于痛苦地咽了气,他才面无表情地吩咐了一声,「叫辆车过来,把他们的身体碾碎,然后扔去餵狗。」 说完,他终于起身,如同珍宝般抱着祁遇,缓缓离开了地下室。 祁遇不由自主地跟了上去,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薄惊聿的模样,他心中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薄惊聿抱着他,回到了两人曾经共同的卧室。 第2页 他给浴缸注满水,小心翼翼地脱掉祁遇尸体上的衣服,把他放进去,然后一点一点地洗干净他的身体。 最后,他把祁遇放到床上,回浴室洗了个澡,换上一套干净的西服,安静地躺在他身边,「小遇,我马上来陪你。」 说完,他拿出一瓶毒药,放在了嘴边。 祁遇明白了他的意图,神情惊骇,心口泛起如针扎般密密麻麻的痛。 「不要!薄惊聿!你不要这样做!是我骗了你,是在害你失去了薄氏集团,是我连累了薄爷爷和薄奶奶。」 「你不是应该恨我吗?为什么还要和我一起死?」 「你不要死,我求求你,你好好活着!好好活下去!」 他拼命地嘶吼着,想要把药瓶抢过去,却是徒劳,他的手指穿过药瓶,落在了虚空处。 下一秒,薄惊聿仰头将药喝了下去,挪到祁遇身边,直到和他头挨着头,才微笑着闭上了眼。 直到临死,他都牵着他的手,没有放开。 祁遇看着薄惊聿含笑逝去的模样,泪水汹涌而出,灵体也开始消散,这一刻,他终于看清了自己的内心。 他爱薄惊聿。 很爱很爱。 如果有下一世,他一定不会再辜负他。 可是他们还有下一世吗? 第2章 惊聿? 「不要。」 祁遇惊喘着醒来,伸手就去够旁边的薄惊聿,却摸到一手空。 他勐地一愣,打量着四周,却发现不对劲。 这是不是他和薄惊聿的卧室……而是酒店? 怎么会这样?他怎么会在酒店?他不是死了吗? 薄惊聿呢?他在哪里? 想起薄惊聿餵毒药的模样,他心头一惊,连鞋都顾不得穿,赤脚就往外跑。 冷不防,撞进一个肥胖油腻的怀抱。 李天成一脸色相,双手胡乱地他身上摸,「哦哟,我的小宝贝,这么急是要去哪里?是不是想找我?」 祁遇看着李天成那张肥胖油腻的脸,双眸瞬间睁大。 李天成? 他不是出车祸死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难道…… 一个匪夷所思的想法冒了出来,祁遇双眸一热,勐地推开李天成,就朝房间外面跑。 李天成见他竟然敢跑,心中发狠,一把将他拽了回来,一个巴掌就挥了上去。 「小贱种,还敢跑,你爸妈都把你卖给我了,你想跑哪去?」 祁遇终于确定自己真的重生了,而且重生到了五年前,一切还没有发生的时候。 这一年,因为祁家的公司效益不好,他被祁父祁母灌醉后,送给了李天成。 醒来后,他发现李天成正在轻薄自己,惊怒交加下,用花瓶砸烂他的头,然后逃了出去。 本以为事情被搞砸后,祁父祁母肯定不会放过他,可谁知道祁父祁母不但没有怪他,还让他原谅他们的一时煳涂。 他当时不明白为什么,后来才知道是薄惊聿帮了他,那个男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就默默关注着他的一切,并且暗中帮助他。 李天成见祁遇红着眼睛不说话,还以为被自己打乖了,粗暴地拽着他往床上走。 「这样才对,你乖一点,等完事后,我一定会给你好处的。」 祁遇手腕被拽得生疼,脸上同样也是火辣辣的痛,但是在这种痛楚下,思绪反而更清明。 他面目表情地看着李天成将他推到床上,又面无表情地看着李天成欺身压上来,肥厚的嘴唇不停往他脖子上亲,如同一头猪。 直到这时,他的眼神终于变了,悄无声息地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电话,恶狠狠地朝李天成头上砸去。 砰—— 铜制的电话砸在脑袋上,发出一声闷响。 李天成惨叫一声,捂着脑袋滚到了地上,目眦欲裂地瞪着祁遇,「小贱种,你竟然敢砸我!你们家不想要我的投资了。」 祁遇跳到李天成身上,如同狼崽子,发狠地拿着电话往他头上砸。 李天成想要反抗,但是早就被酒色掏空的身体又哪是祁遇的对手,很快被砸得求了饶。 「祁少……不不不,祁爷,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饶过我。」 祁遇砸了几十下,确定李天成再也不敢对他怎么样,才扔掉电话,捏着自己发抖的手,气喘吁吁站起来。 上一世他就想这样做了,只不过那时候他又慌又乱,只想着逃跑,没想着反击。 现在,他终于完成了自己上辈子没做到的事。 他弯腰拿起扔在地上的衣服,迈开腿,摇摇晃晃地往出走,打算先离开这里。 正在这时,外面发出一声闷响,房门被人粗暴地用脚踹开,一个身影高大,浑身寒酷如天神的男人疾步走了进来。 看清对方面容的那一瞬间,祁遇的眼睛陡 然变红,颤着声喊了一句。 「惊聿。」 第3章 只要你说一句放开,就可以逃离我 房间明亮的灯光落在男人身上,同时也使他的容颜无所遁形。 那是一张俊美无俦的脸,线条鲜明凌厉,眉眼寒酷,眸底带着一片煞气,令人触之心惊。 进来后,他冷沉的视线先是从祁遇身上扫过,见他没事,眸色悄无声息地缓了缓,又落到了李天成身上,变得寒酷。 「丢海里,餵鲨鱼。」 第3页 跟在身后的保镖恭敬地应了一声,像抬死猪一样抬起李天成,离开了房间。 李天成并不清楚薄惊聿的身份,见状,心底一沉,疯狂大喊,「你们是什么人?还有没有王法了?放开我!」 沈停觑了一眼薄惊聿的脸色,走过去,一拳捣在李天成的脸上,「王法?王法个屁!我们薄爷就是王法。」 李天成听到薄爷这个名字,浑身一颤,脸上的血色如潮水般退去。 「不!不!放过我,薄爷,我错了,我不知道他是你的人!求求你,饶我一命。」 薄惊聿眉眼薄凉,一动不动。 沈停识趣地脱下臭袜子,塞住了李天成的嘴。 房间一下变得安静下来。 祁遇看着眼前的薄惊聿,不敢置信地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确定他是真的后,眼圈勐地一红,如归家的雏鸟扑进他怀里。 「薄惊聿。」 「薄惊聿。」 薄惊聿胸口震盪,瞬时僵住。 小遇还记得他? 他低头,看着怀里心心念念想要得到,又不敢碰触的少年。 他好像是被吓到了,小脸埋在他怀里不停地哭,肩膀颤动,整个人都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恐慌。 薄惊聿心脏纠起的疼,用手抿了抿唇,大掌小心地落到他的背上,生疏地轻拍。 「没事了。」 祁遇听到他明明是在哄人,却冷硬依旧的声调,再想起前世的种种,一时间悲从中来,哭得更大声了。 「为什么?你为什么现在才来?」 「你不知道,我刚刚多害怕!」 「薄惊聿,你怎么这么坏,不……是你怎么这么好?」 沈停在旁边听着,差点都无语了。 这祁少是被吓破了魂吗?说话怎么颠三倒四的,他知不知道薄爷听到他有危险,连鞋都没顾得穿,就从床上跑了下来。 薄惊聿再次抿唇,看着怀里哭得一颤一颤的少年,心疼地无以復加,「对不起。」 是他的错,他来得太迟了。 祁遇一愣,哭声骤停,却不小打了一个响亮的哭嗝。 他不好意思地咬了下唇,抓住薄惊聿的手放到自己腰上,「不管,你哄我,我怕死了,刚刚砸人,我手也受伤了。」 薄惊聿下意识看向祁遇的手指,发现上面渗出了血丝,墨眸陡然射出寒光。 他弯腰,打横将祁遇抱起来,抬脚往外走,边走边吩咐沈停,「拿医箱过来,再去把李天成的手剁了。」 祁遇因为他寒酷的命令,身子下意识地抖了抖。 他怎么忘记了,薄惊聿是暗夜的王,折磨人的手段从来都是比阎王还狠。 薄惊聿以为他害怕了,眸底闪过偏执与血色,语气阴鸷,「害怕?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说一句放开,就可以逃离我。」 他知道自己阴鸷寒酷,双手沾的血早就数不清,所以他虽然心心念念都是他,却从来不见他。 因为他怕一见面,就控制不住自己的偏执,斩断他的翅膀,将他绑在身边。他身中剧毒,日夜受焚身之苦,而小遇是唯一能解他的药。 第4章 我不逃,我也不走,我要跟着你,生生世世 随着薄惊聿的话落,周围的空气仿佛遭遇寒流,瞬间变得冰冷无比。 沈停大气也不敢喘,缩着脖子站在一边,拼命朝祁遇施眼色。 别人不知道,他可是知道的,这位祁少就是他们薄爷的命,要是祁少敢说走,他们薄爷肯定又得疯。 祁遇是怕薄惊聿的,上一世,他见过太多被薄惊聿折磨的人,无一例外,全是没有一丝完好,甚至有人被做成了人彘,塞进了罐子里。 那一次他去地下室找薄惊聿,无意间看见这一幕,做了整整一个月的恶梦。 可是他也爱薄惊聿,在看到薄惊聿喝下毒药和他一起赴死的时候,他才明白他早就爱上了这个阴鸷偏执的男人。 他轻轻眨了眨还染着泪的双眸,双臂勾住他的脖子,「薄惊聿,如果我说放手,你真的会放过我吗?」 薄惊聿寒凉的墨眸闪过自嘲和悲凉,将祁遇放到地上,转身往走廊里面走。 「沈停,送祁少回家。」 他没有回答,却用行动作了回答。 沈停瞠目结舌,像是被雷噼了一般,满脸的不可置信,愣了好一会,才对着祁遇道:「祁少,走吧,我送你回去。」 祁遇望着薄惊聿,望着他那充满孤冷的背影,突然又哭又笑起来。 看。 他一直都是错的。 薄惊聿不是想要病态地占有他,而是爱他,爱到只要一句话,他就可以放手的地步。 他没有回答沈停,赤着脚,开始狂奔,一直奔到薄惊聿身边,一个勐跳,爬到他宽阔的背上。 「我不逃,我也不走。」 「薄惊聿,我要跟着你,生生世世。」 薄惊聿身体勐地僵住,狭长墨眸不受控制地睁大,像是有烟花在脑中炸开,炸得他眼前五彩斑斓一片。 他久久没动,像是突然变成了木雕。 祁遇不由忐忑起来,心想,薄惊聿不会改主意,不要他了吧?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薄惊聿终于出声了。 「好。」 只有一个字。 祁遇吊起的心终于落回了肚子里,指使道:「我们快回房间吧,我好累。」 第4页 沈停都要疯了。 这祁少是疯了吗?敢这么指使他们薄家? 可是下一秒,他就看见薄惊聿竟然真的一声不吭地背着祁遇回了房间。 沈停:「……」 这玄幻一般的世界! 进了房间后,薄惊聿就把祁遇放到了床上,然后接过手下拿来的医药箱,动作生硬地给他处理伤口。 祁遇坐在床边,心安理得地享受他的服务,不小心被弄疼了手,下意识叫了一声,「疼。」 薄惊聿手上动作一顿,往祁遇伤口上吹了吹,单膝半跪的模样,如同屠的骑士。 沈停都觉得没眼看了。 祁遇自己反而觉得不好意思起来了,咬了下唇,「其实也没有那么疼。」 薄惊聿把伤口处理完,薄凉的目光望着他,突然出声,「你还记得我?」 祁遇:「……」 他瞬间懵了。 记得? 他和薄惊聿之前认识?他怎么没有印象? 薄惊聿从他的反应中,很快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目光探究地望着他。 「你不记得?那你怎么会认识我,还知道我的名字?」 祁遇:「……」 千算万算没算到这一层啊。 不过也不怪他啊,他刚刚重生回来,见到薄惊聿,就下意识地扑到他怀里了。 他哪能想到,其实这时候的他还不认识薄惊聿呢? 第5章 疼,还是怕我? 祁遇迎着薄惊聿审视的目光,脑中思绪急转,好半晌,才吭哧着开口,「我……我在电视上见过你,对你一见倾心。」 薄惊聿似乎被取悦,大掌揉弄着他的唇,直到将那原本淡色的唇揉得红肿,「一见倾心?」 祁遇眼皮一颤。 和薄惊聿相处了三年,他再也清楚不过他的心思,这时候,薄惊聿明显是…… 他咬了咬唇,朝薄惊聿那里看了一眼,又惊又怕,「是……是的。」 薄惊聿觉察到祁遇的惊慌,也看到了他逃避的眼神,一抹血色爬上眼底。 他伸手,扣住祁遇的下巴,凉眸望着他,「吻我。」 祁遇下意识看向沈停。 沈停识趣地背过身。 祁遇这才略微松了口气,看着眼前阴鸷寒酷的男人,伸出手,勾住他的脖颈,小心翼翼地吻了上去。 因为有外人在,他不好意思亲太久,轻轻亲了一下就放开了。 但是他的这种行为,明显惹恼了男人,在他退离的瞬间,男人就单手压住他的后脑勺,咬开他的唇,放肆掠进,如同一头即将饿死的狼。 「唔。」 祁遇不由地睁大眼,随后又缓缓闭上,迎接男人如同暴风骤雨般的攻击。 瞬间,房间的空气变得暧昧起来。 沈停听着那令人脸红心跳的水渍声,有了一种想逃离的冲动。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祁遇终于被放开,他瘫在男人怀里,脸颊红得滴血,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 薄惊聿看着祁遇脸颊红红的模样,眼底的阴鸷被愉悦取代,手指揉弄着他红肿的唇。 「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 当晚,祁遇就被薄惊聿带回了薄家庄园。 薄家庄园占地面积极广,甚至比得上古代时的皇宫,曾经这座庄园还被评为h国最美庄园。 除了一栋高约六层的主楼外,另外还有几栋白墙乌瓦的小别墅星星点点地散落在园林之中,亭台楼阁,小桥流水,美不胜收。 在别墅后面则是私人花园,停车场,停机坪,再往后则是树木丛生的密林。 那片密林也属于薄家庄园。 祁遇透过车窗,看着曾经熟悉的一草一木,眼眶发热,手指紧紧地攥在了一起。 薄惊聿注意到他的动作,眼皮薄凉地望向他,「不用紧张,薄家没人敢为难你。」 祁遇意示到自己的失态,沖他露齿一笑,如小鹿般澄澈的眸子弯成月牙,「我知道,阿聿会保护我的。」 阿聿? 薄惊聿望着眼前灿若烈阳的少年,眸色深了深,指尖拽着他的耳垂,狠狠捏了捏。 祁遇吃痛,不由地惊叫出声,曾经不好的记忆涌上心头,眼中闪过惊慌。 他为什么怕薄惊聿是有理由的,因为薄惊聿是个变态,不是骂人,而是陈述。 对于越喜欢的东西,薄惊聿就会折磨得越狠,曾经有一次,他被他压在床上,折腾得七天没有下了床。 等好不容易被放过,他也差点丢了命,而也是从那次之后,他就更加想逃离薄惊聿了。 但是那都是上一世,这一世,他不会了。 薄惊聿望着脸色微变的祁遇,一股暴戾涌上心头,手下的力道更重,似乎要将他的耳垂扯下来。 「疼?还是怕我?」 第6章 很乖 随着薄惊聿的话落,车里的空气一寸寸变得冰寒,冷得人透不过气来。 沈停无意间从后视镜看了一眼,后背顿时发起了凉,身体也开始紧绷。 不会吧?薄爷又要发疯? 祁遇的后背同样紧绷起来,耳垂像是要被揉烂一般,疼得厉害。 他不自禁地打个了哆嗦,看着眼前面容阴鸷的薄惊聿,顿了顿,身子前倾,勾住他的脖子,因为害怕,声音微颤。 「不怕你。就是疼。阿聿,你可以轻点吗?」 第5页 薄惊聿指尖一顿,眼皮垂下,望着靠着他的祁遇。 少年有一双很清澈的鹿眸,里面盛着单纯和委屈,可能是太清澈了,照得他眼底的阴鸷和暴戾越加明显。 因为疼,嘴唇微微扁着,显得可怜的眼神望着他。 薄惊聿的动作不由自主地放轻了一些。 祁遇眼睛一亮,更讨好地贴近他,轻轻吻了一下他的唇角,「还是有点疼,再轻点好不好?」 薄惊聿终于被取悦,放开那红肿不堪的耳垂,大掌一挥,将祁遇捞进怀里,吻又凶又急地落了下来。 沈停见状,识趣地将车停好,走了下去,将留给两人,眼中却露出不可思议。 就这? 薄爷竟然没发疯? 车里。 祁遇被薄惊聿牢牢地压在怀里,密切的吻让他几乎透不过气,可是他不敢拒绝,只能仰起脖子,无声承受。 薄惊聿的利齿在祁遇唇间肆掠,有好几次,心中的暴戾情绪升上来,让他差点下牙去咬祁遇的舌头,但一想到他刚刚委委屈屈地说疼,那牙就下不去了。 他干脆就专心吻他,**着他的舌尖,像是要把吞吃入腹,力道又重又狠。 差不多十分钟后,他终于放开怀里的人,抚弄着他的唇,墨眸微缓。 「很乖。」 祁遇脸颊通红,靠在薄惊聿怀里,剧烈地喘息着,听到他的话,把舌尖吐出来一点,小声抱怨。 「你把我舌头弄疼了。」 薄惊聿将他牢牢按在怀里,平復小腹处的紧绷,哑着声音,罕见的道:「下次我会轻点。」 祁遇惊讶地睁大了眼。 上一世,他不是没向薄惊聿抱怨过,但是每一次都只会换来更疼痛的折磨。 后来他就学乖了,再疼,也不会去喊,但是薄惊聿依旧不满意,还是更狠的折磨他。 看来当初是因为他没有找对方法,抱怨和强撑不管用,只有撒娇才好使。 祁遇觉得,自己终于找对了方法。 薄惊聿牵着祁遇的手下了车,带着他往庄园里面走。 此时已是凌晨,庄园的佣人开始工作,看见薄惊聿牵着祁遇回来,眼中都闪过浓浓的诧异。 但是没有人敢说也没有人敢问,他们甚至连眼神都不敢往薄惊聿和祁遇身上瞥,把头埋得低低的,恨不得自己不存在。 只有一个佣人,不知道是因为吓着了还是太震惊,浑身一颤,手里的水盆倾斜,好巧不巧地正泼到薄惊聿裤腿上。 三三两两的抽气声响起,随后,空气便是死一般的寂静。 第7章 一会也要乖 那个犯错的佣人霍地抬头看了薄惊聿一眼,面若死灰地跪趴在地上,脑袋砰砰砰地往地上磕,额头瞬间红肿,溢出了血丝。 「薄爷,饶了我这一次,饶了我这一次。」 祁遇眼中闪过同情,却抿着唇角没有说话。 他不是不敢说,他只是太清楚薄惊聿的性格,如果他帮忙求情,那个佣人会死得更惨。 薄惊聿性格偏执又多疑,冷血又残暴,尤其对着他更加明显,他容不下他的眼里有别人,哪怕这个别人只是一个毫无关系的佣人。 上一世就有一次,因为他帮一个佣人挡了薄惊聿一脚,薄惊聿直接把那个佣人扔进了湖里,泡了整整三天三夜,最后人直接泡肿了,差点断气。 他悄悄地看了薄惊聿一眼,见他面色冷厉,神情不愈,被牵着的手指不由蜷了蜷。 薄惊聿正面无表情地望着那个佣人,觉查到他的动作,眼尾轻轻挑起。 祁遇心头一跳,赶紧道:「这个佣人怎么这么不会做事?要不要赶出去?」 薄惊聿神色莫测地盯了他一眼,侧眸,看向沈停,「没听见小遇的话?」 沈停正等着薄惊聿发火呢,乍听这话,没反应过来,「爷,您说什么?」 不是把这个冒失的佣人砍手砍脚吗? 薄惊聿的目光陡然变得很危险,「耳朵要是没用,不如我帮你割了?」 沈停吓了一跳,反应过来,赶紧拽住那佣人的衣领,像拖死狗一样往外拖。 「失心疯了吧你?敢往薄爷腿上泼水,赶紧给我滚出去。」 说完,还往那佣人身上踹了一脚。 那佣人还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吓得灵魂都快出窍了,听到沈停的话,差点没反应上来。 没挨打? 没大刑伺候? 就赶出去?不在主宅做事?天上下红雨了吗? 他喜极而泣,连忙顺着沈停的力道爬了出去。 祁遇又看了薄惊遇一眼,见他没有再生气,悄无声息地松了口气。 两人一起,进了主宅。 薄家的这栋主宅也大,总共六层,如同一个小型城堡,里面的装潢高级又奢华, 祁遇被薄惊聿拉着,乘电梯上了三楼,回到了卧室。 薄惊聿去洗澡。 祁遇打量着熟悉而陌生的房间,目光落到薄惊聿和他一起殉情的床上,眼眶发起了热。 他真的重生了。 这一世,他不会再像从前那样天真,云止白和薄淮声欠他的,他会一一讨回来,然后护薄惊聿周全,和他和和美美地过一辈子。 过了没五分钟,洗完澡的薄惊聿走了出来。 他赤着上身,只在腰间围了条浴巾,没有擦干的水珠顺着他的脖颈缓缓下落,流过结实性感却布满伤疤的胸膛,落进被浴巾包裹住的人鱼线下方。 第6页 露在外面的小腿结实遒劲,同样布满了疤痕。 觉查到祁遇的目光,他扔掉手中的毛巾,随意地走过来,力道很重地捏住他的下巴。 「看什么?好看?」 祁遇被捏疼了,却不敢喊,目光划过他赤着的胸膛,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挺……挺好看的。」 薄惊聿阴鸷的目光凝着他,「不觉得害怕?」 他的身上全是疤,有几条如同蜈蚣盘踞在肌肤上。 祁遇微微摇头,「不怕的。」 薄惊聿墨眸半眯,冷冷地注视着他。 祁遇被他看得心惊,颤抖着伸出手,抚摸他胸前的伤痕,「不怕,就是……觉得你当时肯定很疼。」 从认识起,薄惊聿的身上就带着伤疤,他之前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后来才知道…… 薄惊聿垂眸,看着祁遇抚摸着他的手。 那只手白嫩修长,指甲是淡淡的粉,从伤疤上划过时,带来阵阵电流。 他的眸色不由深了深,钳住祁遇的腰,扔到床上,欺身压了上去,「很乖。一会也要乖。」 第8章 不是的,我……我是想让你轻点 觉查出薄惊聿的意图,祁遇身体微僵,神色不由闪过慌乱。 他不自主地扭动了一下身体,小手按住薄惊聿的胸膛,「阿聿。」 薄惊聿唿吸一乱,强硬地拿开他的手,头埋在他的脖颈里,利牙叼着一块嫩肉,狠狠一咬,「不愿意?你不知道我带你回来是什么意思?」 祁遇被咬疼了,眼角渗出了泪,「知……知道的,我……我只是怕疼。」 他记得上一世第一次和薄惊聿欢好,因为薄惊聿不知道轻重,他被折腾得很惨,在医院躺了整整三天。 从那之后,他恨死了薄惊聿。开始是怕,后来是恨。 薄惊聿动作一顿,抬起头,墨般沉冷的眸子望着他,里面情绪不明,「所以你还是不愿意?」 祁遇最怕他这样,用手臂勾住他的脖子,讨好地吻了吻他的唇角,「不是的,我……我是想让你轻点。」 薄惊聿顿了顿,许久后,坐起身,「不想就滚。」 祁遇知道他又触到薄惊聿的逆鳞,心里生气,真有一走了之的冲动。 可是想起上一世薄惊聿为他殉情的模样,到底还是不捨得,从后背搂住他,一寸寸吻着他的嵴背。 「没有的,我想的。」 薄惊聿回身,望着他。 眼前的少年柔软如小鹿,可能是因为怕吧,澄澈的鹿眸带着水意,又怕又惊慌又委屈地望着他。 刚刚被亲吻的肌肤如同火一般烧了起来,让他墨眸沉得如海。 他伸手,将少年扣进怀里,亲吻如火般压了上去。 祁遇怕再次惹恼他,柔软地顺从着。 他以为今天可能逃不过了。 可谁知道吻了好一会后,薄惊聿突然放开他,冷着脸又往浴室走去,嘴里低低地骂了句脏话。 祁遇衣着凌乱地躺到床上,还有一点懵,等反应过来后,用胳膊挡住脸,又哭又笑起来。 薄惊聿洗了一会,突然又从浴室探出身,冷眸望着他,「进来。」 祁遇一惊,赶紧从床上爬起来,走了进来。 薄惊聿眸底像是压着火,等他一进来,就脱掉他的裤子,把他压到了墙上。 半个小时后,祁遇被薄惊聿从浴室抱了出来,两条大腿的内侧又疼又麻,难受极了。 薄惊聿将他扔到床上,找出睡袍裹住他,「一会让沈停给你买衣服,想要什么样的告诉他。」 祁遇裹紧睡袍,见薄惊聿的头髮还湿着,半跪在床上,乖巧地拿着毛巾给他擦头髮。 「不用,我……我想回家取一下。家里还有我的书和电脑,我也想拿回来。」 说出这句话时,他内心有点忐忑,因为以他对薄惊聿的了解,薄惊聿绝对不会同意。 果然,他被拒绝了。 薄惊聿钳着他的下巴,利齿在他唇上啃咬,「才来到我身边,就想逃?」 祁遇被咬得疼的,不由发出细细的抽气声,小声回应,「不是的,我……我只是想拿东西,拿完就回来。」 薄惊聿寒声,「不许去,缺什么让沈停给你买。现在陪我睡觉。」 祁遇:「……」 他无声地嘆了口气,见薄惊聿钳着他,打算睡觉,小心地用脚踹了踹他的腿,「阿聿,我饿。」 不取就不取吧,他暂时还不能惹恼了这个有病的男人。 薄惊聿一手放在祁遇颈下,一手扣着他的腰,听见他委屈的抱怨,不怎么耐烦地睁开狂长的墨眸,和祁遇对视。 片刻后,他用力抿唇,坐起身,按了一下床边的唿铃,「做几样早餐端上来。」 第9章 等我回来 薄老太爷和薄老夫人正在吃饭,听见佣人的禀告,眉头重重地拧了起来,「你说惊聿带了个男人回来?还一起进了房间?」 佣人头埋得低低的,「是的,老太爷。」 薄钧鸿眉头皱得更紧了,挥了挥手,示意佣人下去,然后长长地嘆了口气。 宋文澜给他夹了块虾饺,「你嘆什么气?小聿找了个人不是好事?」 薄钧鸿没有吃饭的心思,把碗一推,「那也得找个正经的女生,带个男人像什么话?行了,不吃了,你和我一起去看看。」 第7页 宋文澜坐着不动,翻了个不怎么优雅的白眼,「我才不去,平白惹人嫌,要去你去。」 薄钧鸿气结,又生气地一屁股坐回了椅子上。 宋文澜笑着道:「这才对嘛,行了,赶紧吃饭吧。」 知道这个消息的不只是薄钧鸿和宋文澜,还包括薄宗生的几位太太。 蒋碧薇将燕窝吹凉,优雅地喝了一口,「这个薄惊聿可真是,竟然找了个男人。淮声,你可别学他。」 薄淮声穿着浅色的休闲服,俊美的面容温文尔雅,双腿交叠靠坐在餐椅上。 听完蒋碧薇的话,他眼皮动了动,停了几秒才开口,「知道了,妈。」 蒋碧薇说起了别的,「你爸最近是在国外还是哪?我给他打电话,老严一直不露口风。」 薄淮声抬起眼皮,看了蒋碧薇一眼,淡淡摇头,「父亲的行踪我不清楚。」 蒋碧薇重重地将调羹砸进了碗里,骂了一句,「我听相熟的媒体说你爸又找了个女的,还是个和你年龄差不多的大学生,一把年纪了,屋里那么多女人不够?还要找?」 除了她之外,薄宗山养了五个女人,有两个和她一样住在老宅,另外两个住在别处。现在又找了一个,简直是色心不改。 薄淮声没接这话头。 蒋碧薇发了一会火,也不想喝燕窝了,吩咐司机备车,她要去商场。 等蒋碧薇走后,薄准声将手里的报纸折起来,放到了一边,眼神明明灭灭。 薄惊聿找了个男人?是谁呢? & 这边。 傅惊聿和祁遇吃饭吃到一半,就被沈停着急忙慌地叫走了,听语气,好像是公司里有急事。 这一年,薄惊聿刚刚接收薄氏集团,还没有坐稳位置,许多事需要亲力亲为,再加上不服他的人很多,经常会给他使绊子。 听到沈停的话,薄惊聿略显薄的眼皮兇狠抬起,带着令人心惊胆颤的阴鸷,他叩地一声,将调羹放进碗里,看向祁遇。 「你在这里呆着,我安排了保镖守在门口,有事叫他。」 祁遇乖乖点头,看着薄惊聿穿上外套,顿了顿,走过去,很自然地帮他整理领口。 「那你记得休息。」 薄惊聿垂眸看他,墨眸里的阴鸷淡了两分,扣住他的腰,狠狠地吻了下去。 沈停就旁边,祁遇有点不好意思,小脸上升到淡淡薄红。 薄惊聿吻了好一会,才放开他,拇指摩娑他的脸颊,「等我回来。」 祁遇又很乖地点头,等薄惊聿离开后,他打量熟悉的房间,眼底隐隐发起了热。 没想到老天待他这么不薄,竟然让他重生了,这一世,他一定会保护好薄惊聿,和他和和美美地过一生。 折腾了一夜,他也有点困,去房间洗过澡后,就躺到了床上。 本以为重生回来,他会失眠,没想到躺在熟悉的床铺上,他竟很快睡着了。 只是这一觉,他睡得很不安稳,迷迷煳煳地又梦到了前世发生的事情。 他被薄淮声和云止白骗到仓库,一辆卡车急驶而来,直接从他腿上碾过,仿佛怕他不死,来回辗了好几次。 鲜血汩汩流出,剧烈的疼痛如同灵魂被撕成两瓣。 随后,薄惊聿冲进来,看着变成两截的他,阴鸷寒酷的双眸像是染了血般红。 他想将他抱起来,又害怕弄疼他,手足无措的模样像极了小孩。 祁遇只觉得一颗心又酸又涩,被浓稠的绝望包围着,几乎无法唿吸。 下一秒,他惊醒过来,身体里似乎还残留着被碾压成两截的极致痛苦,他捂住脸,剧烈地喘息了一声,忍不住拿起手机,给薄惊聿打了过去。 他想要听阿聿的声音,现在就想听,好来确认这一切不是幻想,不是梦。 这一世,他还没记过薄惊聿的号码,但是却对那一串数字烂熟于心。 嘟嘟—— 两声过后,那边接了起来,紧接着传来薄惊聿冷淡寒酷的嗓音。 「小遇。」 第10章 你在哭?谁惹了你? 祁遇听到那熟悉的嗓音,不由哽咽出声,「阿聿,你在哪?」 那头传来什么东西被推倒的声音,紧接着又响起薄惊聿略显急促的嗓音,「公司。你在哭?谁惹了你?」 他声音寒凉如冰,带着压不住的嗜血狠厉。 祁遇心头升起一丝甜蜜,惊魂未定的慌乱渐渐褪去,声音也平稳下来,只是依旧带着哽咽。 「我没事,我只是做了恶梦,梦见我被车压死了,你也死了。」 薄惊聿语调微松,「我不会死,也不会让你死。你在家里呆着,我一会就回去。」 祁遇嗯了一声,乖巧地挂上了电话。 过了没一会,薄惊聿就回来了。 他拎着两个纸袋,目光从他红肿的双眼上扫过,眸光不由自主地冷了冷,「真是做恶梦?」 小遇哭得好像有点狠,只是做梦会哭这么狠? 祁遇看了一眼时间,发现离刚才打电话到现在不过半个小时,知道薄惊聿是着急赶回来的,眼底又不由发起了热。 只是因为听到他哭了,所以他连工作都不顾,就匆忙赶了回来。 他上一辈子到底是有多蠢,才会以为这个男人将他绑在身边,只是为了折磨他? 他走过去,主动搂住薄惊聿的腰,「真的是做恶梦,不过看到你就好了,不害怕了。」 第8页 薄惊聿盯着怀中显得软的少年,喉结上下滚了滚,反客为主地抱紧他,「很乖。」 祁遇被他夸得有点不好意思,低低地嗯了一声,转移了话题,「你带了什么?」 薄惊聿将手里的纸袋给他,「给你买的衣服。」 祁遇确实正在为衣服发愁,因为之前在酒店,他的衣服被李天成的血染上了,已经脏得不能再穿。 他朝着薄惊聿弯眼一笑,「谢谢阿聿,你真好。」 薄惊聿眸光在他眉间定了定,示意他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祁遇嗯了一声,把纸袋打开,看着里面嫩黄色的卫衣和雪白的裤子,一时间不知道是该感嘆还是该无语。 薄惊聿一直盯着他,见他不动,墨眸眯了眯,「不喜欢?」 祁遇回神,迎上薄惊聿阴鸷的目光,赶紧点头,「喜……喜欢,不过我还是比较喜欢浅色的衣服。」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薄惊聿特别喜欢他穿颜色鲜艷的衣服,上一世让沈停给他买的衣服不是浅粉色就是鹅黄色,为这事,他和薄惊聿吵过很多次。 这一世,他不打算吵了,不就是颜色嫩了点嘛,有什么不能穿的。 薄惊聿见他似乎并不是真的不喜欢,薄唇很细微地勾了勾,「下次再买浅色,今天就穿这件。」 祁遇眼中不由闪过惊喜,他没想到薄惊聿竟然会让步,这是不是代表一个好的开始? 换好衣服后,薄惊聿就带他去了楼下餐厅。 祁遇想起今天是十五,是薄家一起聚餐的日子,眸光不由闪了闪。 薄家人员众多,尤其是薄惊聿的父亲薄宗山这一支,光情妇就养了四五个,还不包括养在外面,没有带回家的。 而这些情妇们又各自生了孩子,全部加在一起差不多有十几个。 不过这些私们,除了和薄惊聿同父异母的弟弟薄淮声外,其他人都没上家谱,也没被允许回薄家庄园住。 也因此,薄淮声就一直觉得自己有和薄惊聿争夺家产的资格,便和云止白一起,利用他给薄惊聿下了很多套。 上一世,他们确实成功了。但这一世,他绝对不会让他们得逞。 第11章 怕个毛线 思筹间,傅惊聿已经牵着他来到了餐厅。 此时餐厅里只有蒋碧薇和薄淮声两个人。 看见他们,薄淮声没忍住,震惊地叫出了声,「小遇,你怎么在这里?」 原来薄惊聿带回来的男人是祁遇?他们什么时候勾搭在一起的? 祁遇抬起头,似笑非笑地看了薄淮声一眼,「淮声学长,好巧。」 薄惊聿寒酷的目光从两人身上刮过,握着祁遇的手掌不由收紧,声冷无绪,「认识?」 祁遇被握疼了,知道薄惊聿的偏执病发作,赶紧解释,「淮声是我的学长,在学校见过几次,不过不算很熟。」 他这话落在薄惊聿耳里是解释,但落在薄淮声耳里就是掩饰。 薄淮声以为祁遇是想掩饰两人的关系,淡淡地点头,「确实是这样。」 小遇想做什么?难道知道他想得到薄家的财产,所以想替他在薄惊聿身边当间谍? 如果是这样,那就真的太好了。 想到这里,薄淮声忍不住心潮澎湃起来。 说话间,薄钧鸿和宋文澜走了进来,看见祁遇和薄惊聿手牵手,脸色瞬间黑了大半。 他也没有理会众人,直接走到餐桌首位,沉着脸对管家吩咐,「愣着干什么?还不上菜?」 管家唯唯诺诺地应了。 宋文澜嗔怪地瞪了薄钧鸿一眼,笑着对薄惊聿道:「小聿,快坐下吧,让你的朋友也坐。」 祁遇冲着宋文澜笑了一下,乖巧地叫了一声,「奶奶好。」 宋文澜不由对祁遇多了几分好感,慈爱一笑,「你也好。」 等宋文澜落座后,他们几人也坐了下来。 在薄家,座位次序也十分讲究,薄钧鸿和宋文澜坐首位,下方依次是薄惊聿和祁遇,另一侧则是蒋碧薇和薄淮声。 蒋碧薇看了祁遇一眼,眼珠子转了转,用公筷给他夹了块排骨,「小朋友,你是小聿的朋友吗?长得怪好看的。不过到底只是朋友,住一间屋子不方便,一会吃完饭,阿姨让管家帮你再收拾一间屋子出来。」 她这话听起来十分贴心,但实际上却是往薄老爷子心上捅刀,故意挑事。 果然,薄老爷子脸色难看起来,叩地一声,将筷子重重地放到了筷托上。 祁遇眼皮一跳。 看来哪怕重活一世,薄爷爷还是不愿意接受他。上一世也是如此,薄惊聿将他带回薄家后,薄爷爷发了很大一通脾气。 薄惊聿面色沉冷地给祁遇布菜,听完蒋碧薇的话,薄薄的眼皮兇狠地抬起,「看来你今天不想安生吃饭,那就滚去到狗屋吃。李二,带蒋小姐去狗屋。」 所谓的狗屋就在薄家后院,那里养了好几条血性兇狠的藏獒。 蒋碧薇的脸瞬间变白,惊恐地看向正缓缓朝她走来,面容凶神恶煞的李二。 这个李二表面是薄惊聿的保镖,实际上却是薄惊聿豢养的杀手,上一次,陈宝莹不过是冲撞了薄惊聿一句,就被李二拖着扔进了狗屋。 薄淮声脸色也不好,怒瞪着薄惊聿,「薄惊聿,你不要太过分!」 宋文澜只好出面,嗔怪道:「什么狗窝不狗窝的,赶紧好好吃饭,这么凶,也不怕你朋友害怕。」 第9页 薄惊聿撩起眼皮,朝祁遇看去。 祁遇沖他灿烂一笑,脸上丝毫没有怕的模样。 开玩笑,他都死了一次了,怕个毛线。 薄惊聿手指轻轻捻了捻,示意李二退下,语调寒凉,「我吃饭的时候不喜欢听人狗叫,再有下一次,自己滚。」 蒋碧薇又气又怕,整张脸都泛了白,却不敢再惹薄惊聿,憋屈地闭上了嘴。 第12章 噁心他妈给噁心开门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除了筷子落在瓷盘上的清脆叩声,餐厅再没了其他声响,一个桌子六个人,都安静吃饭,直到管家端了一窝鱼汤上来。 看见鱼汤的那一瞬间,祁遇眼皮就跳了跳。 别人不清楚,他可是清楚的,薄惊聿最噁心吃鱼,上一世到后期,甚至到了闻见鱼腥味就犯病的地步。 他心头惴惴,忍不住看了薄惊聿一眼。 偏偏,蒋碧薇又作起了死,直接盛了一碗鱼汤放在了薄惊聿面前。 「小聿,刚刚是蒋姨不对,这碗鱼汤,算是蒋姨给你赔罪了。」 也不知道她是有意还是无意,竟然把鱼头和鱼骨架一起盛进了碗里,白森森的鱼头瞪着两只死鱼眼就这么望着薄惊聿。 祁遇觉查到薄惊聿手指紧绷了一下,想也没想,把碗抢了过去,「我还挺喜欢吃鱼头的,谢谢蒋姨。」 众人皆是一愣,完全没有想到祁遇竟然会抢碗。 蒋碧薇还想再抢回来,但意识到不合适,压下心中的愤怒,笑着道:「你喜欢啊,那你吃吧。」 薄惊聿也看了祁遇一眼。 祁遇怕他闻到鱼腥味难受,刻意把碗挪远了一些,沖他灿烂一笑。 薄惊聿眼底如墨般浓稠的阴郁散去,唇角轻微地挑了挑。 一顿饭,吃得肠胃不适,在四十分钟后,终于结束了。 一结束,薄钧鸿就把薄惊聿叫走了。 祁遇无所事事,打算回房间休息,刚上楼梯,却被薄淮声拦住。 薄淮声拉着他,来到拐角处,语气温柔,「小遇,你怎么会和薄惊聿在一起?他手段狠辣,没伤到你吧?」 祁遇如鹿般澄澈的眸子轻抬,望着薄淮声。 不得不说,薄淮声很会演戏,明明并不喜欢他,却总是能装出一副深情不悔的样子。 上一世,他就是被薄淮声这副模样给骗了,以为他对自己深爱不移,实际上……呵…… 他眸底划过嘲讽,装出一副难过的样子,「我是在酒店碰到他的,当时我爸妈把我灌醉,送给了李天成,是他救了我。」 薄淮声拉着他的胳膊,上下打量,「你人没事吧?叔叔阿姨怎么这样对你?」 祁遇被他抓着,只觉得噁心的想吐,不动声色地把手臂抽回来,「我没事,还好阿聿来了。学长,你找我什么事?」 靠! 真是噁心他妈给噁心开门噁心到家了。 薄淮声觉得有些奇怪,却没有多想,摸着他的头顶,「没事,我只是担心你。薄惊聿这人喜怒无常,我担心他欺负你。如果出了事,你一定要来找我,就算我会被他打得头破血流,也会保护你。」 祁遇弯眼一笑,高高兴兴地应了,还说了一句,「淮声学长,你真好。」 薄淮声沖他宠溺地笑了笑,「哎,谁让我喜欢你呢,好了,别说了,快回屋里休息吧。」 祁遇点头,不过等转过身,脸上的笑容就被嘲讽和冰冷取代。 喜欢他?怕是喜欢他呆在薄惊聿身边,给他当卧底吧。 他真是瞎了眼,上一辈子被这种人骗。不过不着急,慢慢来,欠他的,他会全部讨回来。 这边。 薄惊聿离开薄钧鸿的住所,身上萦绕着寒冷至极的低气压。 一个佣人走到他身边,小声地道:「爷,在您刚离开后,二少就拉着祁少去了拐角,因为离得远,所以没听清两人谈了什么。」 薄惊聿脚下一顿,狭长墨眸盛满浓浓的阴鸷。 第13章 不要不理他 这边。 祁遇回房间后,又洗了个澡,打算回床上休息,想到接下来薄惊聿可能会对他……他忍不住紧张起来。 正在这时,沉重的实木房门被从外面推开,一身寒酷的薄惊聿迈着大步走了出来,墨眸阴鸷,眉间带着盛怒。 祁遇眼皮不由自主地跳了跳,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怎么……」 话没说完,薄惊聿就拽着他的手臂,很大力地将他甩到墙上,同时,高大的身子倾来,牢牢地将他压住。 祁遇的后背结结实实地撞在墙上,巨大的疼痛下,眼角渗出眼泪。 他心惊肉跳地望着面容如喋血般狠厉的薄惊聿,颤抖着出声,「阿聿,你弄疼我了。」 薄惊聿单手攥着他的手腕,举到头顶,另一只手钻到浴袍里面,狠狠地揉弄他的肌肤,动作粗暴至极。 「你不是说和薄淮声不熟吗?他拉你做什么?」 小遇在骗他,他根本不是想跟着他,而是为了薄淮声不得不委身于他。 为什么?小遇为什么要背叛他? 祁遇被薄惊聿的粗暴吓坏了,上一世的记忆涌上心头,令他脸色惨白,「不!阿聿,你听我解释。」 薄惊聿面容阴冷,动作却不停,埋进他的脖颈,牙齿在锁骨上狠狠地咬,「好,你解释,我听着。」 第10页 祁遇疼得呜咽一声,眼泪瞬间涌了起来,但是疼痛之下,理智也渐渐回笼。 这个时候,他不能再惹恼薄惊聿,否则以薄惊聿偏执阴鸷与不相信任何人的性格,受苦的人只会是他。 他索性咬着唇,不再吭声,任由薄惊聿欺负他。 薄惊聿心中被暴戾盛满,心中仿佛有一头恶兽破笼而出,他用牙齿死死地咬着祁遇,像是要把他啃食进肚里。 直到许久,怀里的人一直都没有动静,而嘴里也被血腥味充满。 他不由抬起头,看了过去。 祁遇脸色惨白,因为疼痛身体不停地颤抖,小鹿般澄澈的眸子里全是泪。 薄惊聿的理知终于回笼,看着祁遇被咬得血肉模煳的锁骨,眸底划过懊恼。 「小遇,我……」 祁遇一直盛在眼眶里的泪终于落了下来,声音里全是委屈,「无论我说什么你都不相信我,那我不如咬死我。」 薄惊聿的心慌了,他弯腰,匆忙将祁遇打横抱起来,放到床边,「我去拿药。」 祁遇咬着唇,不理他,只是低头哭。 薄惊聿又躁又乱,还带着一股陌生的慌张,他打开门,寒声吩咐站在门口的李二,「去拿药箱进来。」 李二被薄惊聿身上的寒冷冻了一下,忙不迭地点了下头,去楼下把药箱拿了进来。 薄惊聿接过,又回到祁遇身边,「手拿开,让我看看。」 祁遇抬头,看了薄惊聿一眼,把手放了下来。 薄惊聿的目光触到那深可见骨的齿印,眸色不由冷凝,他拿出碘伏,小心地帮祁遇处理。 在这期间,祁遇一直没有说过话,苍白的小脸上盛着死一般的灰败。 薄惊聿的心更慌了,他匆匆手里的东西,紧紧地将他抱住,「如果你生气,可以打我,可以骂我,不要不理我。」 他不想小遇不理他,那样他会很难受很难受。 第14章 睡不着就做点别的? 祁遇这才终于有了反应,咬着唇,湿漉漉的眼睛望着薄惊聿,「下次你能不能听我解释完,再……生气?」 他本来想说发疯,又害怕薄惊聿生气,临到嘴边改了话。 薄惊聿眸底的阴鸷渐渐褪去,扣着他精緻的下巴,在他唇上轻啄,心底钻起一股陌生的懊恼,「好。」 祁遇主动搂住他的脖子,仰起头,迎接他的吻。 吻了一会,薄惊聿就放开了他,帮他处理锁骨上的伤口。 他刚才发了疯,下嘴的时候没收力道,伤口又深又重,血肉模煳的一片,看起来十分渗人。 祁遇看着他帮自己处理,因为疼,不自禁瑟缩了一下。 薄惊聿拿着棉签的动作一顿,薄唇轻抿,「疼?」 祁遇点头,搂着他的脖子,眼睛弯成月牙,「有点,你帮我吹吹?」 说完,薄惊聿还没有反应,他自己先不好意思起来。 薄惊聿唇角很细微地勾了一下,眸色微缓,低头,往伤口上吹了吹。 等处理完伤口,时间也不早了。 祁遇想换衣服,问薄惊聿,「有睡衣吗?」 今天薄惊聿只给他买了平常穿的衣服,没有买睡衣。 薄惊聿去衣帽间,拿了一套自己的睡衣给他。 他身量高,对于他来说尺码刚好的睡衣穿到祁遇身上,就显得有点长,跟小孩偷穿大人衣服似的。 祁遇只能把袖子和裤腿往上挽了挽,让衣服看起来勉强没有那么长。 薄惊聿也去洗了澡,出来后,长臂一伸,将祁遇扣进怀里,楼着他上了床。 祁遇还有点担心薄惊聿会做别的,见他并没有这个意思,不由地松了一口气。 上一世,他和薄惊聿在一起了好几年,但是因为每一次都是薄惊聿强取豪夺,搞得他对那事都产生了心理阴影。 虽然以薄惊聿偏执霸道的性格,两人那啥是迟早的事,但能晚一天是一天。 想到这里,他脸颊微热,忍不住偏头看了薄惊聿一眼,「你不问我薄淮声的事了吗?」 薄惊聿手臂紧紧地扣在祁遇腰间,带着宣势主权的味道,听到他的话,薄薄的眼皮轻轻撩起,「不用,我相信你。」 刚刚是他不对,他不应该因为佣人的一句话,就怀疑小遇。 祁遇不由笑起来,脸颊在他怀里蹭了蹭,「薄淮声找我,是问我怎么和你认识的,我就把酒店发生的事告诉了他。」 上一世,他总听信薄淮声和云止白的话,对薄惊聿产生了很多误会,这一世,他吸取教训,当然也不会再那样做,有什么事,他都会说出来。 薄惊聿狭长的墨眸眯了眯,眸底泄出几丝寒光。 祁遇主动啄了啄他的唇,「我觉得那个薄淮声总是不怀好意,阿聿,你要多注意一下他。」 薄惊聿淡嗯,目光落到祁遇淡色的唇上,眸色暗了几许,他翻身,将他压在身下,「睡不着就做点别的?」 一个薄淮声,能翻出什么花样?不过小遇的关心,让他十分受用。 祁遇:「……」 他睡不着是因为白天睡太多了,并没有其他的意思啊?! 他心里叫苦连天,又害怕直接拒绝会让薄惊聿又发疯,赶紧往后躲了躲,轻声软哼。 「我……我锁骨疼。」 第15章 你有什么资格质问我? 第11页 闻言,薄惊聿动作一顿,眸底闪过愧疚,低头,在他受伤的地方吻了吻。 刚才他帮小遇处理完伤口,给上面贴了张创口贴。 他的吻很轻,却灼热,热度透着创口贴,一路烫进了肌肤里。 祁遇脸色微红,赶紧推了推他,「没事了。」 薄惊聿定定地看了他一眼,又躺回他身边,唇角用力地抿了抿,眸底划过痛苦。 他的疯病太厉害了,有时候连自己都控帛不好,这样的他把小遇留在身边,真的好吗? 但是就算不好,他也不会放手,他会好好控制自己的情绪,不会再伤害小遇。 翌日。 早上不到七点,祁遇就醒了,睁开眼,看着熟悉而陌生的房间,他有一瞬间的茫然,但很快又清醒过来。 他重生了,回到了五年前,一切还没有发生的时候。 薄惊聿呢? 他没看到薄惊聿,忍不住起身坐了起来。 正在这时,浴室的门打开,只裹了一条浴巾的薄惊聿从里面走了出来,看见祁遇醒了,走过去,扣着他的下巴,轻轻一吻。 「让佣人做了早餐,一会下去吃。」 祁遇点头,视线从薄惊聿赤着的胸膛以及性感的八块腹肌上划过,脸颊不由红了红,赶紧把目光挪开了。 薄惊聿又让沈停给他买了新的衣服,这次按照他的喜好买了灰白色的帽衫以及浅色的牛仔裤。 祁遇没想到薄惊聿真的会按他的喜好买,眼中不由闪过惊喜,但是想起他会这样的原因,鹿眸黯淡了一瞬。 他记得上一世,最开始他被薄淮声和云止白骗着嫁给薄惊聿的时候,薄惊聿的偏执症还没有那么深,狂躁症发作的时候,也没有那么可怕,是因为后来,薄惊聿知道他喜欢薄淮声,知道他想拼命地逃离他,偏执症和狂躁症才渐渐加重。 这么一说,其实薄惊聿会那样,全是因为他。还好,这一世他和薄惊聿相识的早,情况不会变得像上一世那样糟糕。 洗漱完毕后,祁遇和薄淮声一起下楼吃早餐。 刚在餐厅坐定,薄淮声满面怒容地冲进来,二话不说,扬起拳头就朝薄惊聿挥去。 祁遇眼皮一颤,下意识想挡,只不过还没来及得动作,站在薄惊聿身后的李二就如同一阵迅风,架住了薄淮声的拳头。 薄淮声不甘地瞪了李二一眼,收回拳头,望着薄惊聿的目光显得格外冰寒,「薄惊聿,你疯了,你凭什么把我妈赶出老宅?你真以为薄家是你做主?」 他早上还没醒,就接到蒋碧薇的电话,在电话里,蒋碧薇哭声悽惨,说薄惊聿让管家将她赶出了门。 他妈是爸爸的老婆,薄惊聿一个做晚辈的,凭什么? 祁遇心头一跳,不由地看了薄惊聿一眼。 阿聿什么时候把蒋碧薇赶走的? 薄惊聿俊脸阴鸷,狭长墨眸寒酷得令人不敢直视,像是没听见薄淮声的话,优雅地给面包涂上草莓酱,递给祁遇。 他这副态度,完全就是对薄淮声的蔑视。 薄淮声现在还不像上一世那样能做到喜怒不于色,眸中升起滔天的狂怒,牙齿咬得咯咯响,「薄惊聿,我在问你话!」 薄惊聿终于有了反应,薄薄的眼皮抬起,带着喋血的阴鸷,「傅淮声,你觉得你有资格质问我?」 在这个薄家,除了爷爷奶奶,就连薄宗生也没有质问他的资格,一个私生子真把自己当根草? 「你!」薄淮声脸色铁青,甩了甩袖子,「你等着,我会找爷爷奶奶评评理的。」 第16章 你想为薄淮声求情? 当傅淮声走后,空气也恢復了安静。 祁遇咬着面包,眼珠子骨碌碌转了转,偏头,看向薄惊聿,「你把蒋碧薇赶出去了?什么时候的事?」 薄惊聿正剥鸡蛋,骨节分明的手指掐着蛋壳一揭,白嫩嫩的蛋白就露了出来。 他抬起眼皮,看向祁遇,薄凉的目光显得温,「早上五点,醒来没事干。」 祁遇:「……」 这个没事干真是非常点睛之笔了。 他一时间有点无语,想了想,「是因为昨天蒋碧薇惹你?」 薄惊聿没回答是,也没有回答不是,把剥好的鸡蛋递给他嘴边。 祁遇无奈地咬了一口,圆乎乎的鹿眸睁得大大的望着他。 薄惊聿看着他如可爱仓鼠的模样,心情瞬间变得很好,手指掐着他的脸蛋,轻轻一捏,「薄淮声抓了你的手腕。」 祁遇:「……」 重活一世,薄惊聿这该死的占有欲还是一如既往。 他软软地瞪了薄惊聿一眼,「你不要掐我。那一会薄淮声找你爷爷奶奶告状怎么办?」 薄惊聿把手放回来,眼皮浅抬,「那他可以试试。」停了一下,他显得阴鸷的墨眸看向他,「你想给薄淮声求情?」 祁遇瞬间警铃大作,连忙扔掉手里的面包,抱住他的手臂,「我发誓,我没有。」 他巴不得薄淮声倒霉,求个屁的情。 薄惊聿目光探究地望着祁遇,片刻后,唇角挑了挑,「很乖。」 祁遇见他信了自己,在心底悄无声息地松了口气,沖他灿然一笑。 吃过饭,薄惊聿就去公司上班了。 祁遇刚回到房间,打算休息一会,放在一旁的手机却响了。 第12页 看见上面显示的号码,他的眸底瞬间迸发出强烈的寒意。 竟然是他的养父祁富顺,应该是看他一直没回家,所以打电话来问问他。 上一世,他从酒店逃出去后,没有多想,就回到了祁家,想要寻求祁富顺和养母方兰月的安慰。 可是祁富顺知道他将李天成砸伤后,顿时勃然大怒,狠狠地甩了他一巴掌不说,还指责他坏了他的好事。 方兰月当时也在一旁冷嘲热讽,说他们养了他这么多年,他却一点不知道感恩,让他用身体给他们换点利益都不愿意。 他被指责的太难过了,下意识认为是自己的错,于是为了弥补,在祁富顺和方兰月提出让他把自己的高考成绩让给云止白时,他没有考虑就直接同意了。 现在想想,他那时候简直是蠢笨如猪。 想到这里,他的唇角勾出一抹冷然的笑意,施施然地接通了电话。 「餵。」 祁富顺怒声道:「餵什么餵?你现在哪?赶紧给我滚回来。」 祁遇不急不徐,「你叫我回去有什么事?」 祁富顺似乎很意外他的态度,声音更是沉了两分,「让你回来就回来,哪那么多问题?限你半个小时回家,不然就永远别回来。」 祁遇望着被挂断的电话,眼底划过冷意,起身,朝楼下走去。 不过他并没有急着回去,而是先给薄惊聿打了个电话。 第17章 快说,你被谁睡了? 薄惊聿听完他的话,声调寒凉,涔着冰,「那种没有人情味的家,你还回去做什么?」 小遇的养父养母并不是什么好东西,一直苛责他的宝贝,只不过他刚刚成为薄氏集团的,还没腾出手来收拾他们。 否则就他们敢把小遇送到李天成这一条,就够他们死一万次。 祁遇心中不由一甜,笑着道:「我回去拿点东西,还有户口本……到时候我们结婚,也要用的。」 说到这里,他突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瓷白小脸浸了红。 薄惊聿却十分受用,冷沉的语调显得松了几分,「快去快回,一会到公司来陪我用餐。」 祁遇嗯了一声,又道:「一个小时后,你让沈停带几个人来祁家抓我,记得要凶一点。」 薄惊聿语调轻缓,「做什么?」 祁遇笑容狡黠,如同一只小狐狸,目光却冰冷,「作戏。」 薄惊聿声音里染着浅淡的宠溺,「好。」 挂了电话,祁遇打车,去了祁家。 十八年前,他和云止白在同一家医院出生,因为粗心的护士,导致两人身份互换,他成了祁家的少爷,而云止白则被送进了孤儿院。 因为一件意外,两人身世曝光,祁富顺和方兰月当即就找去医院,紧急把云止白找了回来。 从那以后,他在祁家就变成了一棵人人可踩的草,但是他顾念着亲情,不愿意离开,这才导致了以后的悲剧。 不过那都是上一世了,这一世他不会再把他祁富顺和方兰月放在眼里。 计程车一路平稳,很快就到达了帝都寸土寸金的富人区。 祁家前几年生意不错,有了钱后就在富人区买了栋别墅,里面花园泳池一应俱全。 祁遇走进去的时候,就看到祁富顺和方兰月以及云止白坐在客厅里,云止白仰着白净乖巧的小脸,正在冲着两人撒娇。 看见他进来,三人脸上的笑意像是七月的天,顿时消失无踪,变得冷漠。 方兰月叩地一声,将茶杯放下,阴阳怪气地道:「你还知道回来?我还以为你不知道祁家的大门朝哪开了呢?」 自从三年前云止白回家,方兰月对他不是冷嘲就是热讽,祁遇早就习惯。 他垂下眼皮,掩去心中的恨意,装出瑟缩的模样,「爸,妈。」 方兰月一看到祁遇就来气,尤其想到他占了自己儿子十八年的人生,十八年的富贵,就恨不得时光倒流,把他也送进孤儿院里尝尝那痛苦的滋味。 尤其是止白还告诉她,他在孤儿院饱一顿飢一顿,在冬天的时候,甚至连一件羽绒服也没有,还被弄垮的身体,患了罕见的血友病,她就又难受又恨得发狂。 她充满恨意的目光瞪着祁遇,「别叫我妈,我不是你妈。」 云止白看着祁遇一脸落寞的垂下头,唇角不由勾起畅快的笑意,「妈,你别说哥哥了,他也不是故意的。」 他知道他越这样说,方兰月就会越心疼他,也就会越恨祁遇。 果然,方兰月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扭曲,拿起桌子上的瓷杯就扔到了祁遇脚边。 瓷杯片片迸飞,有一块差点划伤祁遇的脸。 祁遇灵巧躲过,澄澈的鹿眸闪过冰寒,淡淡地望着方兰月,「妈,看来你是真的不喜欢我,既然这样,那我就走。」 祁富顺连忙拦住他,「你先别走,我问你,那天在酒店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我联繫不到李总?」 祁遇歪着头,假装疑惑地道:「李总?什么李总?」 祁富顺急了,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李总,李天成,李氏公司的总经理,你不会没见到他吧?」 公司现在效益不好,为了拿到投资,他才会和方兰月合计,将祁遇灌醉,送到李天成的床上。 可是祁遇竟然说没见过李天成?这怎么可能? 第13页 祁遇像是害怕似的,瑟缩着身体,「我……我没见李总,我……我只见到……」 祁富顺催促,「你见到了谁?你……你不会被别人睡了吧?」 想到这个可能,他脸色顿时变得极度难看,抓着祁遇的手掌狠狠用力,硬不得把他掐死。 祁遇被抓疼了,眸底闪过寒光,捏着祁富顺的手腕一扭一转,地脱离他的钳制。 「爸,你弄疼我了。」 祁富顺看着自己空空的手掌,有一瞬间的茫然,完全没明白祁遇怎么会挣开的。 但是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他瞪着祁遇,满脸急躁,「快说!你被谁睡了?」 李总只要没**的处.男,如果祁遇脏了,他就拿他换不了利益。 想到这里,祁富顺差点疯了,目瞪如牛地瞪着祁遇,抬起手,重重一巴掌就甩了过去。 「是薄惊聿!」 祁富顺抬起的手臂顿时悬在半空中,不可置信,「你……你说谁?」 祁遇看了一眼祁富顺抬起的手,露出害怕的表情。 祁富顺慌忙将手放下,拉着祁遇的手,努力露出一个慈爱的表情,「小遇,刚刚是爸爸不对,你给爸爸好好说话,你是怎么遇见薄惊聿薄少的。」 祁遇顺着祁富顺的力道在沙发上坐下,内勾外翘的鹿眸轻轻眨啊眨,抿着唇角,「爸,我是想告诉你的,但是我现在有点渴。」 第18章 失忆算什么?你死了才最好! 祁富顺脸上的表情僵了一瞬,瞪了方兰月一眼,「没听见小遇的话,还不赶紧给他倒茶?」 方兰月气得要发疯,又被祁富顺瞪了一眼后,气唿唿地给祁遇倒了一杯茶。 「喝。」 最好喝死你这个贱种。 祁遇拿起杯子,往唇边沾了沾,又放下,「太烫了。」 祁富顺&方兰月:「……」 两人气得冒火,但又不得不忍着,又给祁遇倒了一杯。 祁遇拿起,沾了沾,又放下,「太凉了。」 方兰月顿时火冒三丈,拿起杯子就要往祁遇脸上泼,「你诚心的吧?你这个兔崽子。」 祁遇坐姿端正地望着方兰月,既不躲也不避,「妈,你这水要是泼在我脸上,我可能会失忆,什么也记不起来了。」 方兰月:「……」 她恨得彻骨,再也不想伺候了,把杯子重重地地上一扔,「失忆算什么,你死了才是最好的。」 祁遇冷笑一声,鹿眸澄澈望着祁富顺。 祁富顺心里也有火,但是他太想知道薄惊聿的事了,尤其想到只要一攀上薄家,公司的业绩就会蒸蒸日上,他心头火一般的热。 他倒了一杯茶,用手试好温度后,亲自递给祁遇,「爸给你倒的,不热不凉,你快喝吧,也别生你妈的气,她只是太担心你了。」 云止白一直在旁边看着,看见祁遇只是提了薄惊聿的名字,祁富顺就对他态度大变,心里又窝火又好奇。 他主动把茶几上的点心朝祁遇推了推,「哥哥,你快别逗爸爸妈妈了,快点说吧。」 淮声学长也姓薄,难道薄惊聿和淮声学长有关系? 祁遇这才将看向云止白,目光落到他笑语吟吟,显得乖巧又懂事的脸上,眸底勐地爆发出强烈的恨意。 上一世,他就是被云止白这副乖巧懂事的模样给骗了的,误以为云止白真的拿当他哥哥,直到临死,他才明白这副小白兔的外表下是怎样一副蛇蝎心肠。 他借着喝水的动作,掩去眼底极致的恨意,笑着道:「我也倒想说的,不过我喝了茶,又觉得自己饿了。小白,要不你帮哥哥煮碗面?我听说你在孤儿院练了一手做饭的好手艺。」 云止白最痛恨别人提起他是孤儿院出身,望着祁遇的眼神瞬间变了,像是淬了毒。 他咬着唇,望着祁富顺和方兰月,委屈又可怜,「既然哥哥想吃,那我肯定给你做的。爸,妈,我去给哥哥煮面,反正我孤儿院出来的,做饭是经常的事。」 方兰月连忙拉住他,望着他乖巧的模样,心头针扎的疼,瞪向祁遇,「祁遇,你不要给脸不要脸。」 祁遇老神在在的,「爸,看起来妈不想让我说,那我还是走吧。」 祁富顺不悦地道:「不就是一碗面吗?让止白煮一下怎么了?止白,你乖,去给你哥哥煮。」 云止白都要恨疯了,但是祁富顺的话,他又不能不听,不听的话,他人设就崩了。 他只能憋屈地点了点头,转身去了厨房。 方兰月生气地看了祁富顺一眼,也跟了过去。 祁富顺完全没有注意到方兰月的眼神,笑眯着眼,望着祁遇,「小遇,现在可以说了吧?你怎么会遇见薄惊聿薄少的?」 五年前,年少时神秘失踪的薄惊聿回到薄家,以一种强横的姿态入驻薄氏集团。 两年前,他成功打败所有候选人,成为了薄氏集团的ceo,并手持薄氏集团百分之四十八的股份,一跃成为最大的股东。 同年,薄氏的太子爷,也是薄惊聿的大伯薄东山被以受贿、卖凶、杀人等各种罪名被抓捕,并被判下二十年有期徒刑,锒铛入狱。 薄氏其他一些候选人还想和薄惊聿争,却无一人是他的对手,不是被抓就是被流放,或者是死不见人,活不见尸。 坊间传闻,那些失踪的薄家人全被薄惊聿投进海里餵了鱼。 第14页 这样的人狠是狠,但如果攀上,就相当于有了摇钱树,这让祁富顺怎么不眼热? 祁遇知道祁富顺在想什么,上一世在知道他能够嫁给薄惊聿后,祁富顺连犹豫都没犹豫,直接连夜把他送到了薄家庄园。 现在知道他认识了薄惊聿,祁富顺又怎么会放过这个机会? 他叩地一声,将茶杯放下,「爸,等会再说吧,我有点累,先回房间休息,等面煮好了你再叫我。」 祁富顺眼神阴了阴,「小遇,你推三又阻四,不会是在哄爸爸吧?」 祁遇略显委屈,「爸,你要是不信我,那我还是走吧?」 祁富顺正在为公司的事发愁呢,怎么可能让他走,努力挤出一抹笑,「信信信,爸爸怎么会不信你呢?那你先回房间休息,一会面煮好了我叫你。」 祁遇笑着点了点头,然后上了三楼的阁楼。 这是阁楼,同时也是他的房间。 三年前,云止白回来后,方兰月把他赶到了这里,还说他不是他们祁家的孩子,没有资格住在卧室里,而原本属于他的房间则被云止白占了。 更过分的是,方兰月还不允许他上桌,和他们一起吃饭,说他不配。每一次,他只能等他们吃完,捡些残羹剩饭。 不过那都是原来了,这一世,他不会再顾念所谓亲情,把方兰月他们放在眼里。 想到这里,祁遇唇角勾出冷笑,开始收拾自己的行李。 他的东西不多,除了一些上学用的书和一台笔记本电脑,就只剩下师父送他的几块玉石和雕玉用的工具。 而这些玉石和工具都被他放在柜子,锁了起来。 他先是把书整理了一下,要带走的全部收起来,然后才去柜子拿玉石和工具。 但是等打开门,看着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的柜子,他的脸色瞬间变了。 他的房间没有锁,方兰月说他是个白吃白喝的,连佣人都不如,没有锁门的权利,所以他的房间谁都能进。 但是除了方兰月几人,佣人是不会动他的东西。 拿走东西的是谁?方兰月?祁富顺? 但是很快,祁遇又否定了这两个可能,那些玉石不是顶尖货,不值多少钱,方兰月和祁富顺不会动。 那就只剩下一个可能——云止白! 第19章 好啊,原来你逃到了这里 祁遇把收拾起来的东西装进包里,直接下了楼。 此时,云止白已经煮好了面,正打算去叫他,看见他面色冰冷地走下来,奇怪地道:「哥哥,怎么了?」 祁遇此时已经不想演戏了,鹿般澄澈的眸子没了笑意,显得那样冰冷,「云止白,你是不是进了我的房间,拿了我柜子里的东西?」 云止白眼皮一跳,眼神闪烁,「东西?什么东西?哥哥,我听不懂你的话。」 祁遇攥紧手指,压下甩他一巴掌的冲动,目若寒冰,「云止白,这个家,除了你爸你妈,就只有你会进我的房间,我劝你赶紧把东西拿给我,不要逼我发火。」 云止白这会已经反应过来了,眼眶一红,委屈巴巴地哭了起来,「哥哥,你的意思我是小偷吗?我知道我是孤儿院出身,你看不起我,但你又何必这样污衊我。」 一旁的方兰月听见,顿时火冒三丈,用力推了祁遇一把,「你嘴里胡咧咧什么呢?你都不是我们的儿子,祁家有哪一样东西属于你?别说止白没拿,就是拿了,也是理所应当。」 祁遇的后腰重重撞在桌沿上,钻心的痛,瓷白的小脸冰寒了两分,「方兰月,你搞搞清楚,他拿走的东西是我师父给我的,不是你们祁家的。」 三年前,因为云止白的到来,他在祁家吃不饱穿不暖,就在一家雕玉坊找了份学徒的工作。 师父见他有灵性,就经常教他一些雕玉的知识,而柜子里的那几块玉就是师父临终留给他的。 祁富顺还在心系薄惊聿,虽然对祁遇说的话不以为然,但还是抱着息事宁人的态度,劝道:「不就是几块玉嘛,丢了就丢了,回头爸给你多买几块好的不就行了。」 祁遇用力地咬了咬牙,「几百万?爸,你确定你买得起?」 祁富顺的脸色变了变,「几……几百万?」 祁遇这会也冷静了下来,冷冷地点了下头,涔着冰冷的目光望向云止白,「你不承认是吧?那就报警,大几百万的东西,怎么样都可以立案了。」 云止白脸色瞬间白了,还想死撑,却见祁遇真的拿出了手机,心头瞬间一慌,声音艰涩。 「你……你别报警,我想起来了,我昨天去你房间,看见你柜子里的工具,觉得好玩,就拿回去玩了,我现在就还给你。 我……我不是故意的。」 祁遇冷笑,「你刚才不是说你没拿吗?」 云止白干巴巴地解释,「我……我刚刚忘记了。」 他说完,回到房间,拿出一只木制的盒子和一套雕玉工具交还给了祁遇。 这个盒子是上了锁的,他觉得肯定是好东西,看祁遇不在,就偷了回去,没想到还没来得及打开,就被祁遇发现了。 祁遇看盒子没有被打开的痕迹,收起来装进包里,逼视着云止白,「你随便进我房间,拿我东西,给我道歉。」 方兰月立马不满地道:「他都还给你了,凭什么还让他道歉,何况不就是几块烂玉吗?谁稀罕似的。止白,咱们不道。」 第15页 祁遇没说话,只是看向祁富顺。 祁富顺一顿,对着云止白道:「止白,你给你哥哥道个歉。」 方兰月还想再争,却被祁富顺狠狠瞪了一眼,心有不甘地闭了嘴。 云止白见状,只好干巴巴地说了声对不起,望向祁遇的目光却如同淬了毒。 祁富顺其实有点眼热那盒子里的玉,但是知道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笑着对祁遇道:「小遇,现在可以说说你怎么认识薄少的吗?」 祁遇眸光轻闪,一改刚才的强势,微垂下羽睫,显得瑟缩,「爸,其实不是我不想告诉你,是……是我害怕他迁怒你们。」 祁富顺心头一跳,瞬间有了不好的预感,「什……什么意思?」 祁遇勐地一下扒开衣领,将之前被薄惊聿咬伤的锁骨露出来,「前天晚上,我在酒店遇到了薄惊聿,以为他是臭流氓,就拿酒瓶将他砸了个头破流血。 之后他就把我带了回去,折磨了我整整一夜,还说从今天起,我就是他的哈巴狗,如果不听话,就打死我。」 他边说边哭,惨白的小脸配着锁骨上深可见刻的伤痕,显得那么可怜。 祁富顺慌了也惊了,「你……你把薄少给砸了?还砸伤了头?」 祁遇用力点头,仰着小脸,眼巴巴地望着他,「爸,你救救我吧,其实我今天是从薄家庄园逃回来的,如果你不救我,我被薄惊聿抓回去,只有死路一条。」 祁富顺梦想破灭,脸色阴得几乎滴出水,「救你?你让我怎么救你?那是薄惊聿,杀人不眨眼的薄家大少,我救你,不是害死自己吗?」 祁遇咬着唇,眼泪滚滚而落,要多可怜有多可怜,「爸,我好歹是你名义上的儿子,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方兰月心脏怦怦地跳,「你算什么儿子?你惹谁不好,惹薄惊聿,你赶紧滚,立马滚。老祁,快把他赶出去,不然一会薄惊聿发现了,我们都得死。」 她就说这个野种不是好东西,果然就给家里惹了大事。 薄惊聿那是什么人?连自己大伯都不放过的人,得罪了他,他们还有什么活路? 这个灾星,他还跑回来干什么?他怎么不干脆死了算了。 祁遇小脸惨白,「妈,你真的这么绝情?」 方兰月恨不得打死他,「什么叫我们绝情?是你自己惹的祸,凭什么让我们给你背?」 祁遇一副心如死灰的表情,「我知道了,好,我不拖累你们,你把户口本给我,我走。」 方兰月奇怪地道:「你拿户口本做什么?」 止白成绩不好,但是这个野种学习却不错,她还想着等高考成绩出来,让止白直接代替祁遇呢? 祁遇垂眸,掩下眸底的寒光,「当然是逃走,不然我留在这里,薄惊聿迟早会找上门来的。」 方兰月一想也是,再也没有多想,赶紧把户口本找回来,扔过去,「快点走。」 祁遇正在去接,却被云止白抢先一步。 云止白拿着户口本,一脸狐疑,「哥哥,你要逃走就逃走,有身份证就行,拿户口本有什么用?」 他直觉祁遇是在胡说,因为如果祁遇真的打伤了薄惊聿,又怎么能完好无损地跑回来? 刚才听爸爸说,薄惊聿可不是什么善人,身边光杀手就养了十七八个。 祁富顺也回过神来了,望着祁遇的眼神充满不善。 正在这时,沈停带着一行人沖了进来,看见祁遇,目露凶光。 「好啊,原来你逃到了这里?」 祁富顺抬头一看,顿时心底一凉。 原来这个野种说的是真的?! 第20章 一个祁家而已 祁遇眼中闪过狡黠,一把抢过云止白手里的户口本,就往祁富顺身后躲。 「爸,妈,快救救我,被他们抓回去,我就没命了。」 沈停有些想笑,但又不得不忍住,凶神恶煞地对着祁富顺道:「我劝你们不要多管闲事,惹怒了我们薄爷,你们清楚下场。」 祁富顺在心里把祁遇骂了个狗血淋头,连忙扯住他的手臂,将他拖出来,「不敢不敢,这位先生,实际上我们正打算把他送回薄家庄园。」 祁遇象徵性地挣扎了一下,凄凄地望着祁富顺,「爸!」 祁富顺拉着方兰月又往后避了避,根本不理会祁遇的求助,讨好地望着沈停,「先生,我们和这个逆子真的没什么关系,薄爷要是怪责下来,你一定要帮我们说说好话。」 沈停知道祁遇不是祁家亲生的,但是看到这一幕,仍旧不由为他心疼。 他一挥手,示意手下将祁遇抓住,冷冰冰地对祁富顺道:「这件事我可作不了主,看薄爷的意思吧。好了,带走。」 祁富顺看着沈停带着祁遇离开,不由咒骂连天,「这个祸害,明知道得罪了薄惊聿,竟然还敢跑回家里来!他是想害死我们啊。」 方兰月六神无主地道:「老祁,薄惊聿不会来找我们吧?那我们怎么办?我不想死,也不想破产啊。」 祁富顺安慰她,「应该不会,一会我就给祁遇打电话,警告他一定不能让薄爷迁怒到我们身上。」 云止白忍不住道:「爸,妈,这个薄惊聿很厉害吗?」 为什么只是一听对方的名字,爸和妈的态度就一百八十度大变。 方兰月立马给他解释起来,「薄惊聿是薄氏集团的总执行长,同时也是个六亲不认,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当然很厉害。」 第16页 云止白眼神微闪,「那淮声学长……他不也是薄家的人吗?为什么不是他继承公司?」 祁富顺接口,「薄淮声是薄宗山的私生子,和薄惊聿哪有可比之处,更没有进驻薄氏的资格。好了,止白,你今天也受惊了,去房间休息吧,我去处理公司的事。」 联繫不到李天成,投资就黄了,他还得想办法再找一个新的投资人。 云止白点了点头,望着祁遇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 他本来以为薄淮声已经不错了,没想到根本没啥用,早知道……他就不从祁遇手里抢薄淮声了。 这边。 祁遇和沈停上了车。 一上车,沈停脸上兇狠的表情就褪去,小心翼翼地望着祁遇,「祁少,刚才没抓疼你吧?」 祁遇此时已恢復了平常的模样,小脸瓷白,鹿眸澄澈,嘴角还挂着浅浅的笑意,「当然没有,谢谢你了,麻烦你跑一趟。」 沈停受宠若惊,「哪里的话,都是我应该做的。现在送您去公司?」 薄爷给他安排的活,他哪敢不遵从?不过祁家那一家确实挺不是东西的,知道他是来抓人的,不护着祁少也就算了,还主动往他面前推。 当以后知道了真相,有他们后悔的。 祁遇想起薄惊聿,勾着唇角点了下头。 正在这时,他放在兜里的手机响了,看见来电号码的那一瞬间,他眸里涌起笑意,甜蜜地接了起来。 「阿聿。」 薄惊聿声调里涔着寒气,却依旧好听到令人耳朵怀孕,「到哪了?」 祁遇看了一眼导航,「还有十分钟,怎么了?是不是饿了?」 薄惊聿因为他的关心,眸底升上一抹暖意,淡淡的,「没有。」 祁遇猜到薄惊聿可能是担心他,淡绯色的唇不由弯了起来,「不用担心我,我没事的,没有受伤也没有挨骂,沈停也出现的很及时。」 薄惊聿又淡淡地嗯了一声。 祁遇本来想挂电话,却被薄惊聿拒绝,无奈之下,只能一直通着。 十分钟后,车停了薄氏集团的大门口。 沈停下车,帮祁遇打开车门,然后带着他上了位于最底层的总裁办公室。 薄惊聿浑身矜贵地坐在真皮办公椅上,手边放着一叠文件,显示通话中的手机也放在旁边。 看见祁遇进来,他撩了撩眼皮,示意沈停出去,然后拍了拍大腿,示意祁遇坐过来。 祁遇有点不好意思,「我……我坐沙发吧。」 薄惊聿狭长墨眸闪过阴鸷,一瞬不瞬地望着祁遇。 祁遇眼皮不由一跳,赶紧走过去,坐到他的腿上,担心摔倒,手指还抓着他胸前的衣服。 上一世和薄惊聿相处了那么久,他可是太了解这个男人的习性了,知道薄惊聿最不喜的就是他的拒绝。 而且薄惊聿还霸道偏执,又害怕他会跑死得,总恨不得打个金丝笼,把他关起来。 薄惊聿垂眸,看了一眼祁遇抓着胸口的手,脸色缓了几分,用指尖捏着他的下巴,「回祁家干什么了?」 祁遇不敢隐瞒,老老实实地交待了起来,顺便还把户口本拿出来 ,在他眼前晃晃了,小脸上全是得意。 「祁富顺听说我把你的头砸了,吓得脸都白了,连留都不敢留,直接把我交给了沈停。」 薄惊聿望着他,眸底不由闪过一抹深情,低下头,在他唇上啃咬。 「一个祁家而已,还值得你这么费心,收拾了不就完事。」 他厌恶所有霸占小遇的一切,就算养父母也不行。 祁遇想起上一世薄惊聿手沾鲜血的模样,心头一跳,连忙抱住他,「阿聿,答应我,你不要出手对付祁家。」 上一世,直到临死,他都不清楚薄惊聿生的是什么病,又为什么会经常发狂,但是却知道每一次沾血后,薄惊聿的病就会復发。 后期,甚至到了每天都会发疯的地步,他听宋文澜提着,是因为薄惊聿经常犯杀戒的原因,所以这一世,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让薄惊聿沾血。 薄惊聿看着他惨白的小脸,以为他是不捨得祁家,墨眸阴了阴,「你捨不得祁家。」 「不是……我……」祁遇纠结了半天,还是想不出如何解释,只能道:「反正你不要管,我自己会处理。」 薄惊聿听完,眸底涔了寒凉。 第21章 一个私生子哪来的自信 不过,薄惊聿并在没有这件事上多说,望着祁遇焦急的小脸,垂着眼皮,淡淡地嗯了一声。 不管小遇是对祁家还存有亲情,还是其他原因,他都随他,反正一个祁家,也就动动手指的事。 祁遇见他答应,心底不由一松,微红着脸,望着他,「阿聿,你真好。」 上一世他怎么没有发现原来阿聿这么听话呢?如果早知道,他和阿聿也不会走到那种地步。 薄惊聿拇指在他唇上摩娑,声音低哑,「所以,你要给我奖励吗?」 祁遇觉查到薄惊聿眼底浓浓的欲,小脸不由更红,结结巴巴地道:「这……这里是你办公的地方,不太好吧?」 薄惊聿眸色愈深,寒凉的声调染了罕见的轻笑,「原来小遇这么迫不及待地想成为我的人?」 祁遇顿时反应过来自己会错了意,恨不得在地上挖个洞钻进去,「才……才没有。」 第17页 他哪知道薄惊聿其实没有这个意思?只不过因为上一世经歷过太多次那种事,条件反射而已。 他担心再说下去,薄惊聿真会在这里要了他,赶紧拽起他,「阿聿,我饿了,我们去吃饭。」 薄惊聿看着他红如宝石的耳垂,脸上寒凉微缓,一个用力,将他拽回来,兇狠热切的吻就落了下去。 「唔……」 祁遇惊唿一声,反应过来后,乖乖地闭上眼,任由男人索取。 薄惊聿的吻和他的人一样,兇狠又喋血,但是却热切,吻得祁遇几乎喘不上来气。 好不容易等结束,他赶紧大口唿吸了两下,缓解缺氧的肺部。 离开办公室,两人去了旁边一家高档餐厅吃饭。 明明正是用餐高峰期,这家餐厅却空无一人。 祁遇听了餐厅经理和薄惊聿的对话,才知道薄惊聿竟然包了场,今天餐厅只为他们两人服务。 在餐厅经理的引导下,两人在靠窗的位置坐下,又等了没两分钟,数十道色香味俱全的菜餚就被端上了桌。 而这些菜,竟然全是祁遇爱吃的。 祁遇不明白薄惊聿为什么会这么了解自己的口味,悄悄觑了他一眼,夹了块蛋黄虾仁给他,「这个很好吃,阿聿,你尝尝。」 薄惊聿眼抬轻撩,扫了他一眼,「自己乖乖吃,不用管我。」 搁在上一世,祁遇会以为薄惊聿这样说,是在狠狠拒绝他,但是现在却明白,薄惊聿是担心他饿到,想让他快点吃饭。 他灿烂一笑,明澈的鹿眸像是带着星星,「可是我想给你夹菜呀,你快点尝尝。」 薄惊聿捏着筷子的指尖一顿,墨眸凝着他,片刻后,突然将他拽进怀里,密密匝匝的吻就落了下去。 祁遇害羞坏了,想拒绝又不敢,只能拼命地看餐厅服务员。 这么多服务员在,阿聿怎么下得去嘴?都不害怕别人笑话吗? 服务员朝两人促狭一笑,飞快地转过了身。 祁遇这才觉得好一些,小小地咬了薄惊聿一下,因为被吻,吐字含煳不清,「阿聿。」 薄惊聿放开他,眸色显得格外暗,拇指摩娑着他的唇,「乖。吃饭。」 祁遇小脸红红的,小小地嗯了一声,赶紧坐回位置上。 之后他也不敢再给薄惊聿夹菜了,害怕他又将他扯过去吻他。 差不多吃到一半的时候,餐厅外面传来略显吵闹的喧譁声。 祁遇不由好奇地往外看了一眼,随后眉梢微挑,对着薄惊聿道:「是薄淮声,还有云止白。」 薄惊聿正在帮祁遇切牛仔骨,闻言,眼皮寒凉地抬起,看向餐厅经理,「去处理。」 餐厅经理对上他的目光,额头瞬间渗出冷汗,诺诺地应了一声,赶紧跑出去,厉声问接待的服务生,「怎么回事?不是说过今天有贵人用餐,把闲杂人等全拒了吗?」 说完,他看向薄淮声和云止白,「不好意思,餐厅今天被人包场了,两位改天再来吧。」 薄淮声听到闲杂人等这两个字,眸底泄出一丝阴鸷,「我姓薄,是薄家二少,这间餐厅应该是我们薄家的产业,难道我没有吃饭的资格?」 前几天,他就答应止白来这里用餐,今天刚腾出空,没想到竟然被拒之门外。 止白是他的心上人,这样一来,止白会怎么看他? 餐厅经理自然认识薄淮声的,却对他不以为然。 开玩笑,薄家可是里面那位薄爷作主,一个私生子哪来的自信。 他在心头蔑笑着,面上却显得恭敬,「不好意思,薄二少,今天真的不行。」 薄淮声的脸瞬间阴得几乎快滴出水,抬头朝餐厅里看去,等看到坐在不远处的薄惊聿后,瞬间明白了一切,心头更是恼怒。 他知道今天讨不了好,偏头,看向云止白,「止白,我今天先带你去吃别的,可以吗?」 云止白也看到了薄惊聿,目光落到他那俊如天神的面容上,心脏不由怦怦跳,想也不想地脱口道:「淮声学长,那是你的哥哥吗?他也在这里,那我们要不要去和他打一声招唿?这样一来,我们不就可以在这里吃饭了?」 他上次应薄淮声的邀请去薄家庄园玩的时候,远远看到过薄惊聿一次,当时就惊为天人。 现在又有机会见到,完全无法抑制住自己心底的渴望,他很想……和薄惊聿认识。 如果能够让他成为自己的裤下之臣,薄家少夫人的位置不就是指日可待? 他觉得自己有这个资本,因为所有他认识的男人,都因为他漂亮软娇的面容,都对另眼相待。 当初,薄淮声也是如此,所以他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把薄淮声勾到了手。 薄淮声脸色更阴了,「你想认识他?」 云止白心头一跳,终于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连忙解释,「淮声哥哥,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向他求求情,让他不要赶蒋阿姨走。」 蒋碧薇被赶走的事,刚刚见面的时候,薄淮声就告诉了他。 薄淮声神情微缓,冲着薄惊聿的方向冷冷一笑,「他是个连自己亲大伯都能动手的冷血怪物,你求他根本不会有用。我妈的事你不用管了,走吧,我带你去别的餐厅。」 云止白眼中闪过失望,乖巧地点了点头,跟在了薄淮声身后。 第18页 只是离开之前,他又朝薄惊聿的方向看了一眼,眼中带着激动的激切。 第22章 薄惊聿差点掐死祁遇 这边。 直到薄淮声和云止白不见了踪影,祁遇才扒拉着椅背探出脑袋,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薄惊聿看着他的模样,狭长墨眸微缓,「怕什么?」 从刚才薄淮声出现,小遇就像只见了猫的老鼠,整个人缩进了椅子里。 看起来……有点可爱。 祁遇夹起一块牛排放进嘴里,沖他灿然一笑,「刚刚才说我打伤了你的头,这会又跑来和你吃饭,云止白看见,肯定要怀疑我。」 虽然他说谎的事迟早会被发现,但是能晚一天是一天。 薄惊聿拿着毛巾,慢条斯理地将手指一根根擦干净,「不用怕他们,不起眼的蚂蚁,捏死就好。」 祁遇:「……」 他最怕薄惊聿这种态度了,杀人就跟家常便饭似的。 他也不吃饭了,放下刀叉,一脸郑重地对着薄惊聿道:「阿聿,答应我,除非万不得己,不要随便杀人,可以吗?」 薄惊聿眸色微沉,涔了凉色,「阿遇,你不喜欢我?」 所以他的小遇会愿意跟在他身边,只是不得不屈服吗? 祁遇心头一惴,赶紧抱住他,「没有的,阿聿,我喜欢你,只是那些人不配让你的手沾上血。」 薄惊聿静默不语,涔凉地目光望着祁遇,片刻后,他突然伸手,扣住了他的脖颈。 「真的吗?哪怕我杀了你,你也毫无怨言,也会喜欢我?」 祁遇瞬间毛骨悚然,眸底涌上惧意,「我……我……」 他想说我喜欢,但是上一世被薄惊聿折磨的情形却突然涌上心头,让他面色惨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真的喜欢薄惊聿吗?还是只是感动于他对自己的付出。 薄惊聿的脸色随着祁遇的吞吞吐吐,一寸寸冰冷,阴鸷的眸挟裹着山雨欲来。 他的指尖在祁遇脖颈上摩娑,眸底闪过喋血的猩红,然后缓缓收紧。 祁遇脸色瞬间惊变,下意识想去扳薄惊聿扼在脖上的手掌,又硬生生忍住,泛着微红的鹿眸静静地望着他。 「阿……聿……」 他艰难地出声。 薄惊聿眸色越来越红,像是盛着一汪血,看着祁遇的眼神浸凉、寒酷、偏执又显得那样复杂。 既然小遇不喜欢他,那他干脆把他杀了吧,这样一来,小遇这辈子都会属于他。 祁遇的唿吸渐渐变得急促,因为缺氧,肺部如同炸开般的疼。 在这种情况下,人的第一反应应该是挣扎,可是他硬生生克制住了本能,艰难地抬起手,很轻地搭在薄惊聿的手背上,并且拍了一下。 他的动作很轻很轻,像一片羽毛落了上去。 薄惊聿却如同被火烫了一般,勐地回神,看着祁遇因为缺氧而涨红的小脸,迅速收回了手,墨眸流露出痛苦。 「小遇……」 他又犯病了。 他刚刚竟然想杀了小遇。 这样的自己怎么这么噁心?自己怎么没有去死? 氧气争前恐后地涌进口鼻,祁遇弯下腰,剧烈地咳嗽起来,眼角沁出生理性的泪水,漂亮的、圆润的鹿眸蒙上了一层雾气。 薄惊聿有一瞬间的手足无措,两秒钟后,他伸手,强势地将祁遇抱进怀里,动作生疏地轻拍他的后背。 祁遇感受着薄惊聿的轻拍,唿吸渐渐平静下来,身体轻颤,强迫自己靠进他的怀里。 「阿聿,我不怪你,我知道你只是害怕失去我。」 他发现自己是害怕薄惊聿的,在刚刚那一瞬间,甚至生出了逃离的冲动。 可是想起上一世,薄惊聿为自己殉情的模样,他又忍不住动容。 他知道薄惊聿不是真的想杀他,他只是生病了,一种很严重的病。 薄惊聿拍背的大掌一顿,一瞬间内,墨眸里闪过诸多情绪,有自责,有厌弃,有痛苦,还有悔意。 「对不起。」 他的语调很轻,带着浓浓的歉疚。 祁遇抬起眼睛看他,湿漉漉的眸子像小鹿般澄澈无辜,片刻后,他突然伸手,抱住他的脖子,小脸在他颈侧蹭了蹭。 「没关系,不过下次别掐我了,我害怕。」 刚才,他以为自己真的会被薄惊聿掐死。 薄惊聿用力抿了下唇,轻嗯一声,打横抱起祁遇,往餐厅外面走。 祁遇还带着后怕,也不想挣扎,任由他将自己一路抱到了车上。 沈停也刚吃完饭,正靠在车边抽菸,看见祁遇被薄惊聿抱回来,眼皮不由地跳了跳,连忙迎过去。 「爷,祁少怎么了?」 薄惊聿周身散发着寒酷至极的冷气,泛着血丝的狭长墨眸抬起,看向沈停,「开车,去医院。」 沈停心惊肉跳地看了薄惊聿一眼,再也不敢多嘴,迅速地打开了车门。 薄惊聿抱着祁遇上了车。 一路无话,很快停在了医院门。 祁遇终于回过神,朝窗外的医院看了一眼,连忙道:「没有受伤,不用找医生看了。」 薄惊聿垂眸,看了他一眼,「乖,让医生看一看,不然我不放心。」 他声调虽缓,但是周身的寒气依然,明明七月的天,却能冻得人打颤。 第19页 祁遇知道自己拗不过他,只好点头。 沈停在路上就已经联繫了周亦然,上楼后,直接进了他的办公室。 周亦然身穿白大褂,鼻樑上架着一副金色细框眼镜,看起来温文尔雅。 看见三人进来,指了指旁边的椅子,「薄爷,把祁少放凳子上吧。」 薄惊聿动作小心,把祁遇放上去,墨眸里明显的疲惫,「被我掐了脖子,你仔细帮他检查一下。」 沈停这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下意识朝祁遇看去,等看到他脖子上那泛着青紫,深深的五指印后,眼皮跳了跳。 周亦然也看见了,望着薄惊聿无声地嘆了口气,对祁遇道:「祁少,你把头抬起来,我帮你看看。」 祁遇很熟悉周亦然,上一世,每一次他被薄惊聿弄伤,都是周亦然帮他看的。 他冲着周亦然笑了笑,顺从地抬起了头,「麻烦你了。」 周亦然轻笑着摇头,「不客气。」说完,用手指在他脖子上按了按,又检查了一番,温声道:「只是小伤,我开盒药膏,回去涂一下,过两天就能消下去。」 第23章 乖,别闹 祁遇又对着周亦然道了谢。 周亦然笑着道:「不用谢,本来就是我应该做的。你对医院不熟悉,这样吧,让沈停带着你拿药,顺便让护士帮你处理一下。」 祁遇知道周亦然有意要支开自己,见薄惊聿没有阻止自己的意思,乖顺地点了点头,和沈停一起出去了。 等两人一走,周亦然就看向薄惊聿,语气里带着责备,「祁遇不是你最喜欢的人吗?你怎么对他动手?」 薄惊聿面色寒酷,狭长的黑眸像是染了墨,带着浓得化不开的阴郁。 听到周亦然的话,他掀起薄凉的眼皮,声音带着颓然,「我控制不住。」 他的病很严重,哪怕一直服药,也总是控制不住情绪。 周亦然对他的情况心知肚明,长长地嘆了口气,「那也得尽力控制。说实话,祁少的伤虽然不重,但是听他的声音,应该是差点被你扼碎喉骨,难道你真的想杀死他?」 薄惊聿脸色更阴,手掌交叠,狠狠地握在一起,「我没有,我只是问他喜不喜欢我,然后他犹豫了,我才没有控制住情绪。」 越在乎,越患得患失,所以这就是哪怕他已经喜欢小遇很多年,也从来不去招惹他的原因。 他是怪物,是恶魔,是杀人不见血的弒神,他害怕他哪一天情绪失控,会亲手杀死他最喜欢的小遇。 周亦然脸色凝重了几分,「我再给你开点药,这次稍微加重一点剂量,你记得按时吃。」 停了一下,他打量着薄惊聿的神情,「还有,马上就要月初了,你……你到时候要小心一点。」 薄惊聿垂下眼皮,掩去眸中的冷郁,寒酷地嗯了一声。 过了没一会,祁遇和沈停就回来了,看见薄惊聿脸色阴鸷,心中不由一疼,主动地拉住他的手。 「刚才饭才吃了一半,有点饿了,要不我们回庄园吧,我给你做饭吃。」 如果他猜得没错,周亦然应该和薄惊聿一起讨论了刚刚的事,才导致薄惊聿脸色这么差。 薄惊聿身体一僵,抬起眼皮,静静地看向祁遇,两秒钟后,他紧紧地反握住祁遇的手,嗯了一声,「好。」 祁遇不由弯眼一笑,冲着周亦然摆了摆手,「谢谢你,周医生。」 周亦行温和点头,目光落到两人交握的手上,不由轻嘆。 希望有祁少在身边,薄爷的病能慢慢治癒吧。 & 祁遇和薄惊聿坐车,回到了薄家庄园。 进了房间后,薄惊聿将他抱进怀里,抬着他的下巴,观察他脖子上的伤,「还疼吗?」 祁遇看到他脸上的自责,心中不由一痛,微嘟着嘴,撒娇道:「有点。要不阿聿亲亲我吧,亲亲我,我就不疼啦。」 薄惊聿只觉得心头鞭挞一样的疼,微倾身,热吻落在他的脖子上,「抱歉,你要是觉得害怕,我让沈停送你回祁家。」 祁遇吓了一跳,「我才不回去,我就要跟着你。」 他不知道薄惊聿说这句话是试探还是真心,但是这一世,无论如何,他都不会离开他。 薄惊聿望着他受惊的模样,以为是在害怕,眸底闪过涩意,「我不是在试探你,你不要害怕,我是真的想让你走。」 小遇,你不知道,我是一个病人,更是一个疯子,有一天,你可能会被我杀死。 祁遇搂住他的脖子,脑袋靠在他的胸前,「我知道,但是我也是真的不想走。阿聿,我喜欢你,我想跟着你。」 薄惊聿垂眸看他,久久没动,然后他低头,吻住了祁遇淡绯色的唇。 祁遇感受到他的吻里充斥着歉疚、心疼和怜惜,心头不由一甜,主动地回吻了回去。 薄惊聿怔了一瞬,反应过来后,开始兇狠又霸道地汲取他口中的甜蜜。 吻得动情,之后,祁遇就被薄惊聿压到了床上,身上的衣服也被撩了起来。 就在祁遇以为薄惊聿会进行下一步的时候,他却勐地起身,放开他,往浴室走。 「我去洗澡,你先休息一会。」 祁遇被吻得厉害,唇瓣微微肿着,脑袋像是塞满了浆煳,一片云里雾里。 听到薄惊聿的话,他先是茫然地眨了眨湿漉漉的眸子,反应过来后,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第20页 他把身上的衣服整理好,走到浴室门口,曲指成叩,敲了两下,「阿聿,用我帮忙吗?」 声音乖巧又无辜,却充满促狭。 正在沖凉气澡的薄惊聿低低咒骂了一声,声线带着未褪尽的哑,「乖,别闹,不然我害怕真的控制不住自己。」 现在不是要小遇的时候,一旦犯病,他怕自己会把小遇折腾死在床上。 祁遇微晒,摸了摸鼻尖,「那好吧,我去厨房,下面给你吃。」 薄惊聿:「……」 他别的没听见,只听见那句下面给你吃,墨眸顿时暗沉一片。 小遇肯定是故意的! 祁遇听到薄惊聿重重捶了一下墙,忍不住捂嘴偷笑,再也不敢惹他,转身去了楼下厨房。 管家听了薄惊聿的吩咐,对祁遇十分恭敬,听说他要煮面,连忙带他去了厨房。 薄家庄园的厨房差不多有两室一厅那么大,干净如同全新的冰箱盛满了各式各样的食材。 祁遇拿了两颗鸡蛋,又拿了一把青菜,看见旁边水池里的鱼,淡淡地吩咐道:「管家,以后家里不要备鱼了。」 管家一愣,下意识问道:「为什么?祁少您不是爱吃鱼吗?还有二少爷他们,也很爱吃。」 祁遇想到薄淮声,眼中闪过嫌恶,微侧眸,唇角勾了勾,「我现在不喜欢了,还是说,我在这里说话不管用?」 管家对上祁遇清凌凌的眼神,眼皮一跳,赶紧垂下头,「是。」 祁遇煮了两碗清水面,铺上青菜后,又各放了一颗荷包蛋。 正当他把碗端出去,打算放到餐厅,然后上楼去叫薄惊聿下来吃饭时,却听到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 下意识地,他转头看去,等看到满脸怒气的薄宗山和跟在后面的蒋碧薇时,微挑了下眉。 蒋碧薇也看到了祁遇,眼底闪过阴冷的光,然后拉住薄宗山,低声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 下一秒,薄宗山抬起头,阴恻恻地看向他,然后浑身挟裹着怒气,径直地朝他走去。 祁遇预感到不妙,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却没有来得及。 只见薄宗山走到近前后,端起托盘上的面,勐地泼到祁遇脸上。 「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竟然敢在我们薄家挑拨离间?」 第24章 你觉得你是什么东西? 面已经凉了一会,不怎么烫,但是泼到身上,仍旧能感到滚烫的疼。 祁遇露在外面的胳膊被烫红了,软乎乎的面条挂在他衣服上,到处都是。 薄宗山似乎仍不解气,打算端起另一碗面,又继续往祁遇身上泼。 蒋碧薇双臂抱胸,站在一边,看得神情气爽。 早上她被薄惊聿赶出家门后,立马去找了薄宗山,让他来为自己撑腰。 虽然因为别有新欢的原因,薄宗山对她并不待见,但是架不住她生了儿子薄淮声,还上了薄家的家谱。 所以一听说薄惊聿将她赶了出来,薄宗山就迫不及待地回到了薄家。 祁遇灵活一跳,躲开薄宗山的手,望着他的眼神带着凉意,「挑拨离间?薄总听到我哪句话挑拨离间了?何况你们家这情况,用得着我挑拨离间?」 如原来所说,薄家人员众多,薄宗山又是个管不住下半身的好色之徒,家里女人养了一堆,私生子女无数个,这些多人加起来,用得着他去挑拨? 他不挑拨,他们薄家就够乱的。 薄宗山被戳中了痛处,顿时暴跳如雷,抬起手,就要往祁遇脸上扇。 祁遇的身后就是厨房门,已经避无可避,下意识闭上眼,迎接即将到来的巴掌。 啪—— 下一秒,一道清脆的巴掌声响起,但是脸上却没有感到疼。 祁遇疑惑睁眼,入目就是薄惊聿那张放大的俊脸,愣了愣,「阿聿。」 薄惊聿一手撑在门上,另一只手扶着他手里的托盘,阴鸷冷酷的墨眸里遍是血意。 他看了一眼祁遇烫红的手臂,又看了看他衣服上粘到的面条,突然轻笑出声。 「薄宗山,你真以为这个家你还能作主?」 刚刚,他从电梯出来,就看到薄宗山要打小遇,就想也不想地挡在了他身前。 而薄宗山的那一巴掌则结结实实地落在了他的背上。 薄宗山也没想到薄惊聿会冲出来,听着他染着笑,却大逆不道的话,脸色瞬间铁青,「你……你这个逆子,你反了天了?这个家我怎么不能做主?」 薄惊聿将祁遇沾在身上的面条一一摘掉,发现摘不干净,眸底血色更浓。 他转过身,面无表情的望着薄宗山,突然抬脚,重重一脚踹到了薄宗山的肚子上。 薄宗山痛苦地弯下腰,脸上的血色如潮水般退去。 蒋碧薇惊叫一声,连忙扶住他,又惊又惧,「你……你疯了,他可是你的父亲。」 管家缩在一边,连大气也不敢喘。 薄惊聿垂下眼皮,眸底闪过浓浓的恨意,望着薄宗山的眼神厌弃至极,「父亲?那他应该庆幸他和我有这一层关系,否则早在我妈去世的那一天,他就死了。」 蒋碧薇望着薄惊聿冷漠绝情的脸,后背一紧,一股浓浓的惧意从心底钻了上来。 薄宗山已经缓过劲来,用力推开蒋碧薇的手,仇恨地瞪着薄惊聿,捏起拳头,就沖他挥来。 第21页 薄惊聿眸底捲起肆虐的寒意,抬起腿,又是一踹。 薄宗山连薄惊聿的衣角都没挨到,又一次倒在了地上,他捂着小腹,额头冷汗滚滚,望着薄惊聿的眼神恨到极致。 薄惊聿似乎犹不解气,墨眸无绪,半蹲下身,揪着薄宗山的额头,一下一下往地上撞。 一时间,房间除了脑袋重重磕在地上的闷响声,只余下薄惊聿充斥着寒冰的嗓音。 「薄宗山,你觉得你是什么东西?有资格在我面前叫嚷? 我没弄死你,只不过看在我母亲的面上,你不会以为我真的不敢动你。」 他说的很慢,每说一个字,就把薄宗山的头往地上磕一回。 薄宗山的额头很快渗出血,殷红的颜色顺着额头,瞬间布满了他那张还算英俊的脸。 「你……你这个逆子!」 蒋碧薇在一旁吓得瑟瑟发抖,想要叫,想要喊,触到薄惊聿寒凉的眼神,到嘴的话又变成了受到惊吓的呵呵声。 疯子! 薄惊聿是个疯子! 他竟然连对待自己的父亲都这么冷血无情! 可是之前……就算薄宗山再怎么样,薄惊聿都不会发这么大的火,这一次是为什么? 蒋碧薇冷汗涔涔,脑子却转得极快,很快就把目光落到了一旁的祁遇身上。 是他,是这个祁遇!薄惊聿肯定是因为宗山欺负了祁遇,所以才下这么狠的手! 祁遇觉察到蒋碧薇的目光,却没有理会,目露担心地望着薄惊聿。 眼见薄宗山已经出气多入气少,他再也顾不上别的,匆匆把托盘交给管家,走上前,抓住了薄惊聿的手臂。 「阿聿,别打了,再打下去,他就要死了。」 薄惊聿手臂一顿,眼底疯狂的神色慢慢褪去,侧眸,看向祁遇。 他的俊脸上一片寒酷,狭长墨眸染着猩红,有一滴血落在他的眼睑上,更显喋血狠厉,如同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小遇。」 祁遇沖他微微一笑,然后抬起手,很温柔地擦去他眼睑上的血,「我在,别打了,我给你做的面要凉了,凉了就不好吃了。」 薄惊聿低头,又看向地上的薄宗山,迎着他迸发着仇恨的目光,轻嗤一声,缓缓起身,对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李二吩咐道:「拖到地下室关起来。」 薄宗山一听要去地下室,瞬间吓得浑身一僵,急赤白脸地喊道:「你……你敢……」 薄惊聿连理都没理他,牵着祁遇,坐到了餐桌前。 李二拖起如同死狗的薄宗山,去了地下室。 蒋碧薇一动也不敢动,更不敢阻止,她缩在角落,恨不得自己不存在。 可是薄惊聿却不打算放过她,一边接过管家递来的热毛巾慢条斯理地擦手指,一边吩咐,「蒋阿姨,既然你这么想留在薄家,那就一起去地下室和薄宗山做伴吧。」 蒋碧薇发出一声绝望的呜咽,「不……我不去……啊,放开我!祁遇,我错了,救救我,你不是和淮声关系好吗?你看在淮声的面子上,救救阿姨。」 祁遇暗道一声糟糕,看都不敢看薄惊聿一眼,雾气缭绕的鹿眸冷视着蒋碧薇,「薄淮声?他算什么东西?给我提鞋都不配。我只和阿聿关系好,阿聿,对不对?」 第25章 看他自己的命 听见祁遇的话,薄惊聿眸底的阴鸷散去,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蒋碧薇知道自己没救了,顿时面无死灰地瘫在了地上。 李二将她拖去了地下室,和薄宗山做伴去了。 等几人离开,餐厅瞬间变得安静。 薄惊聿接过管家递来的药箱,拿出烫伤膏,用指尖挑了一点,帮祁遇处理伤品。 少年的皮肤白,被热汤烫了之后,泛起大片的红,一眼望去触目惊心。 薄惊聿越抹,脸上的神色越冷,像一尊浑身散发着寒气的冰雕。 他刚刚下手还是太轻了,薄宗山竟然敢这么对小遇,他应该把他折磨死。 祁遇有前世的经验,一眼就看出薄惊聿在想什么,握着他的手,软声撒娇,「不用抹了,不怎么疼的,快吃面吧,不然一会全凉了。」 他说着,就去端一旁的面碗,看到里面已经坨成一团的面,噎了噎,「算了,我再给你煮一碗。」 薄惊聿大掌一抬,将面端回来,「不用,就吃这个。」 祁遇看了他一眼,见他一副并不嫌弃的模样,只好又放弃了再煮一碗的打算。 薄惊聿接过管家递来的筷子,垂着薄冷的眼皮,开始认真吃饭。 那面本来就是清汤面,只放了盐和酱油这两种佐料,再加上时间太久,面已经软得不像话。 可是薄惊聿却吃得很认真,仿佛什么佳肴美味似的。 祁遇本来想上楼换衣服,看到他这个样子,鼻尖不由一酸。 他记得阿聿的母亲慕晚去世的很早,在她去世后,阿聿就失踪了。回到薄家后,薄家所有人又对阿聿又惧又怕,根本没有人亲手给他做过饭。 想必也是因为这个,阿聿才会不嫌弃这一碗已经坨了的面。 管家很有眼色,见状,立马吩咐又做了一碗面,端出来后,很恭敬地递到了祁遇面前。 「祁少,请用餐。」 祁遇礼貌地道了谢,看了薄惊聿一眼,把自己碗里的荷包蛋夹进他碗里。 第22页 见薄惊聿看他,问他弯眼一笑,「刚刚你打人累到了,多补补。」 管家:「……」 不亏是能被薄少看中的人,脑迴路竟然如此清奇。 薄惊聿唇角罕见地勾了勾,「嗯。快吃饭。」 两人一人一碗,把面吃完,正打算上楼,收到消息的薄钧鸿和宋文澜匆匆赶了过来。 看见薄惊聿,薄钧鸿又气又心痛,手里的拐杖重重往地上一敲,「那到底是你爸,你打他也就算了,怎么能把他关进地下室,赶紧让人把他放出来。」 宋文澜也温声劝道:「阿聿,奶奶知道你心里对你爸爸有气,但他到底是你爸啊,看在奶奶的面子上,你放他出来好不好?」 薄惊聿牵着祁遇的手,长身玉立地站在客厅中央,俊美无俦的脸上敷着寒霜,「他那样的人,有什么资格当我爸?」 薄钧鸿气得拿起拐杖就要往薄惊聿身上敲,又硬生生忍住,「当年是他对不起你妈,对不起你,但是无论如何,你身上还流着他的血脉,我命令你,现在就把人放了。」 早上,淮声向他告状,说蒋碧薇被惊聿赶了出去,他知道昨天的事惹恼了惊聿,就想着缓两天再处理。 没想到,蒋碧薇这个沉不住气的,竟然把薄宗山叫了回来,而薄宗山那个没有眼色的,竟然跑去招惹祁遇。 薄宗山也不想想,惊聿什么时候带人回来过?既然人带回来了,又是能随便招惹的吗? 薄惊聿撩起眼皮,冷酷地望着薄钧鸿,「如果我说我不放呢?」 四目相接,薄钧鸿看到薄惊聿眼里明晃晃的嗜血寒酷,心跳勐地失序了一拍。 他一脸颓败,像是瞬间老了十岁似的,「你是薄家的人,身体流着薄家的血,如果你爸在你手里出了事,外人会怎么说你,你考虑过吗?」 宋文澜也柔声劝道:「阿聿,你听话,把你爸放出来,看在爷爷奶奶的面子上,好不好?」 薄惊聿不再想说,牵起祁遇的手,往楼上走,「三天,三天后我会让李二放他出来,至于他能不能活着,那就看他自己的命。」 这已经是他能做得最大的让步。 薄钧鸿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重重地敲了一下拐杖,神情悲愤,「造孽啊。」 他知道因为儿媳妇的事情,大孙子一直恨儿子,恨薄家每一个人,但是他不知道他竟然恨到这种地步,连自己的亲爹都不放过。 宋文澜想得多一些,「阿聿刚刚只说关三天,没说不让人进去看,我一会让管家把医药箱和饭菜送下去,这三天肯定不会难过。」 薄钧鸿闭了闭眼,苍老的脸上带着苦涩,「老婆子,你说我们薄家到底怎么了?怎么会变成这样?」 兄弟不合,父子相残,他上辈子是杀了太多生,才有这种报应吗? 宋文澜示意佣人扶住薄钧鸿,嘆气道:「还不是宗山闹的,但我们两个也有错。算了算了,别说了,回吧,一会再把你气病了。」 二十多年前,薄宗山将慕晚娶回了家,一开始,两人还好得蜜里调油,但是没过几年,薄宗山风流的毛病就犯了,开始在外面勾三搭四。 慕晚知道后,从一开始的哭闹不休,发展到绝食寻死,但是依旧改变不了宗山爱找女人的臭毛病。 等到后面,慕晚因为忍受不了,患了抑郁症和狂躁症,被薄宗山连带着阿聿一起送到了城郊的宅子住。 再再之后,就是慕晚自杀,阿聿失踪,老头子和她一连找了好些年,都没有找到人,直到五年前,阿聿自己跑了回来。 那也是从那以后,薄家开始变了天。 但是说起来,他们根本没有资格怪阿聿,如果他们当时能劝着宗山一点,能多关心慕晚一些,也许悲剧就不会造成。 这边。 祁遇和薄惊聿回到房间,赶紧沖了个澡,换掉了身上脏兮兮的衣服。 回来的时候,他看到薄惊聿站在窗前,手里夹着一根香菸,猩红的颜色在他指尖闪烁,周身散发着孤冷寒凉的气息。 觉察到动静,薄惊聿将烟按熄,缓缓转过身,「洗好了?」 他说着,目光落到祁遇露在外面,瓷白优美,还带着淡淡水意的锁骨上,喉结不由滚了滚。 第26章 乖,不动你 祁遇被薄惊聿暗沉的眸光惊了一下,乖巧地点了点头,走过去,手臂搂住他的劲腰。 「阿聿,你要是心情不好,可以说出来,我可以安慰你。」 薄惊聿垂眸,看着怀中柔软乖巧如小鹿的少年,眉间寒气退了两分。 他用手抬起他精緻的下巴,薄唇落在他的唇瓣上,轻轻啃咬,声音带着莫名的暗哑,「没事。」 祁遇仰着头,很乖巧地任他亲,被亲得狠了的时候,忍不住发出可怜的呜咽声。 薄惊聿眸底暗色渐浓,盯着祁遇的眼神像狼似的,他钳住他的腰抱起来,压到墙上,发狠般地吻他。 祁遇后背是冰冷的墙,前面是男人热得发烫的身体,无路可逃,如同被关进圈住的小鹿哀声呜咽。 他手臂缠住薄惊聿的脖子,双腿圈住他的劲腰,挂在他身上,声音颤抖。 「阿聿……」 他害怕,上一世薄惊聿在床上的强取豪夺,给他留下了极大的心理阴影。 薄惊聿眸底染上一层血色,小腹因为绷得太紧,传来剧烈的疼痛。 第23页 他手臂发狠,使劲把祁遇往怀里钳,力道大得恨不得将他揉进身体里。 听到祁遇小声的唿唤,他轻轻嗯了一声,放头埋进他的脖颈,努力平息粗重的唿吸。 「乖,不动你。」 他知道小遇怕,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小遇既然怕,他就不动他。他等他不怕了,愿意心甘情愿意把他交付给自己的那一刻。 祁遇感到自己的屁股被一个硬到发烫的东西顶着,小脸绯红,结结巴巴,「那……那你去沖冷水澡吧?」 薄惊聿又嗯了一声,拇指在他唇上用力地蹂躏了一下,这才放开他,去了浴室。 祁遇等他离开,忍不住长松了一口气,心底却涌上甜蜜。 虽然从见面到现在,阿聿伤害了他好几次,但是他会尊重他的意见不动他,这就是一个好的开始。 他相信,接下来阿聿肯定会越变越好,不会再动不动就使用暴力。 晚上。 祁遇和薄惊聿没有下楼,直接在五楼餐厅用的餐。 薄淮声收到薄宗山和蒋碧薇被关到地下室的消息,一张俊脸顿时阴云密布,跑去找了薄钧鸿和宋文澜。 薄钧鸿和宋文澜对薄淮声很有感情,否则当初也不会同意把他的名字写到家谱上。 不过这件事,他确实没有办法,只能安抚薄淮声,「你大哥说了,最多三天就会把你妈和你爸放出来,我手上还有薄氏集团的股份,到时候我会转给你百分之二,全当这次的补偿。」 薄淮声唇角抿得紧紧的,「爷爷,股份和这件事无关。大哥只是一个小辈,怎么能够在这个家里作威作服。」 这是他最看不惯的一点,同样是薄家的孙子,凭什么薄惊聿敢这么行事狠辣,想收拾谁就收拾谁? 再这样下去,这个薄家还会有他一席之地吗?会不会迟早有一天,薄惊聿也会像对待他妈、他爸那样对付他? 薄钧鸿想起薄惊聿,狠狠皱了下眉,「事后我会好好教育他,不过先等他气消了吧。」 其实他一直由着阿聿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阿聿的病…… 薄淮声眼中闪过失望,说了声知道了后,大步离开了。 宋文澜望着薄淮声的背影,轻嘆了一口气,「真够乱的,当初也怪你,怎么就允许阿声上了家谱。」 她倒是对阿声没有意见,只是这件事,说起来,到底还是他们对不起慕晚和阿聿。 薄钧鸿头痛道:「当初慕晚病成那样,阿聿的情况也……我不是担心宗山膝下无人吗?」 不过说来说去,这件事他们确实有错。现在想想,薄家这摊烂摊子,也全怪宗山,关他三天也好,让他改改他那性子。 薄淮声并不知道薄钧鸿和宋文澜两人的对话,从两位老人那里离开后,他就跑去会所喝了闷酒。 云止白知道后,特意找了过去,看着脸色阴沉的薄淮声,柔声道:「淮声学长,你怎么了?怎么喝这么多酒?」 薄淮声捏着酒瓶,靠在沙发上,昏暗灯光下,衬得俊脸阴冷至极,在他面前的茶几上,横七竖八地放着一堆酒瓶。 看见云止白,他长臂一伸,将人拽过去,压到身下,「止白,我爸和我妈被薄惊聿关起来了,爷爷和奶奶也不帮我。」 在薄惊聿没来回到薄家之前,他是他爸唯一的儿子,虽然他妈没和他爸领证,但是他上了薄家家谱,就是薄家的少爷。 薄家不论是家里的佣人还是爷爷奶奶都宠着他,向着他。 可是薄惊聿一回来,情况完全就变了,他妈成了不要脸的小三,他成了上不了台面的私生子,就连薄氏集团也被薄惊聿夺了过去。 云止白一脸娇羞,想起什么,柔声柔气地说道:「淮声学长,你不要这样想,他们不帮你,肯定是因为没有看到你的优秀,如果你比薄惊聿更优秀,他们肯定会听你的。」 薄淮声皱着眉,「比薄惊聿更优秀?」 云止白点了点头,眼神闪烁,「我听说薄氏集团有玉石产业,因为经营不善,很不景气。恰好,我之前看到有个玉雕设计的大赛,如果我们拿到大赛的第一名,那就不可以……」 薄淮声露出思索的表情,「玉雕大赛?但是我们都不会雕玉。」 云止白主动缠住薄淮声的脖子,眼底闪过阴狠,「我们不会,可是祁遇哥哥会啊,只要他愿意帮我们雕玉,我们不就能拿到第一名了吗?」 薄淮声被云止白喷在嘴上的热气弄得心猿意马,大掌顺着他的衣摆钻进去。 「这件事等会说,止白,学长想你了,给我好不好?」 云止白假模假意地推拒了两下,然后放浪地和薄淮声缠在了一起。 对于这种事情,他并不排斥,因为和薄淮声认识没多久,他就勾着薄淮声发生了关系,否则当初他也不可能会把薄淮声从祁遇那个贱人手上抢过来。 一个小时后,薄淮声终于餍足,放开云止白,和他讨论起玉雕大赛的事。 云止白玉腿横陈,搭在薄淮声身上,说出了自己的计划,「祁遇哥哥会雕玉,我们可以让他帮我,只是……」 说到这里,他露出很落寞的表情,「哥哥现在好像挺讨厌我的,我怕我去说,他不会同意。」 其实这件事他也有自己的打算,祁遇不是会雕玉嘛,那他就借着祁遇的手,拿到雕玉大赛的第一名,到时候他成了雕玉大师,不论是名和利,都会手到擒来。 第24页 至于祁遇……呵,他占了他十八年的人生,到时候他一定把他狠狠踩在脚下。 第27章 阿聿,你……你说什么? 薄淮声将云止白送回祁家,琢磨着他说的话,眼中闪过一抹精光。 回到薄家庄园后,他给祁遇发了条信息,约到他花园见面。 此时,祁遇正在房间画玉雕设计图,看到简讯,鹿眸微微眯了眯。 他收起手机,看向一旁正在处理事务的薄惊聿,思虑再三,「阿聿,我能出去一趟吗?」 薄惊聿双腿交叠,坐在沙发上,如玉般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一叠文件。 听完祁遇的话,他眸底闪过一抹阴郁,定定地望了他一眼,「去哪?」 祁遇内心惴惴,但还是把手机掏了出来,递给他,「是淮声学长,他好像找我有事。」 他说完,忍不住胆颤心惊地望着薄惊聿。 上一世,他爱慕薄淮声,而薄惊聿也知道,每一次只要听他提到对方,薄惊聿的脸就会变得格外阴鸷。 就在他正想着怎么说服薄惊聿,又不会让他生气的时候,却突然听到—— 「嗯。好。」 祁遇以为自己听错了,勐地睁大眼睛,「阿聿,你……你说什么?」 薄惊聿被祁遇的态度取悦,狭长墨眸轻眯,「我说好,可以去,不过只给你二十分钟。」 祁遇喜出望外,哒哒哒地跑过去,在薄惊聿脸上亲了一下,「放心,我最多十分钟就回来。」 等祁遇离开后,薄惊聿摸了摸被亲过的地方,眸光轻闪,沉声道:「去跟着小遇,看他和薄淮声说什么。」 李二从暗处走出来,恭声说了句了是,跟了上去。 等李二走后,薄惊聿走到窗前,遥遥地望着后花园的方向,寒酷的墨眸情绪莫测。 片刻后,他掏出手机,给沈停下达了命令,「查一下小遇和薄淮声,着重调查一下两人的关系。」 & 这边。 祁遇并不知道薄惊聿派了李二跟着他,下了楼后,他就去了后花园。 此时,月朗星稀,微风轻轻吹过,带着树叶微动,响起沙沙的悦耳声。 薄淮声坐在石凳上,俊脸温文尔雅,看见祁遇,桃花眸里便露出三分深情,「小遇。」 祁遇闻到他身上传来的浓浓酒味,忍不住皱了下眉,「淮声学长,你找我什么事?」 薄淮声想去拉祁遇的手,却被他躲开,不由一愣,「小遇,你怎么了?」 以后他要是主动牵祁遇的手,祁遇只会露出一个甜蜜的笑容,绝对不会躲的。 祁遇掩去眸底的噁心,垂着眼皮,「淮声学长,我现在是薄惊聿的人,为了你着想,我们还是不要太亲密。」 薄淮声脑中瞬间浮现出薄惊聿那张阴鸷喋血的脸,眸色阴了阴,深情款款地道:「为了我,你受委屈了,竟然被薄惊聿那个恶魔这样折磨。」 祁遇心中冷笑,脸上却露出委屈的表情,「淮声学长知道就好,我就希望你以后不要对不起我。你今天找我什么事?我不能呆太久,会被薄惊聿发现。」 薄淮声也害怕被薄惊聿知道,三言两语地说了雕玉的事,但是他很聪明,没有说是去参加雕玉大赛,只说是给别人送礼。 「小遇,我知道你的玉雕得很好,所以希望你帮帮我。」 祁遇咬着唇,露出为难的表情,「可是……」 「可是什么?」 祁遇抬起雾气缭绕的鹿眸看他,「雕玉要用玉,我没有钱买。」 薄淮声下意识地道:「你可以找薄惊聿要啊。」反应过来后,勐地一愣,解释道:「小遇,我不是这个意思。」 祁遇再度被薄淮声的无耻刷新的认知,顿时噁心得要命。 让他干活,不想掏钱不说,竟然还让他找阿聿要,算盘都没他算的精。 上一世,薄淮声也是同样说没钱,他信以为真,就把师父给自己的玉拿出来,雕刻好后交给了薄淮声,事后还一分钱没收。 现在想想,他当初可真是蠢得透透的。 他悄悄掐了一下大腿,逼出几滴眼泪,凄楚地望着薄淮声,「淮声学长,其实我和薄惊聿不是你想的那样,他……带我回来,根本不是喜欢我,而是为了洩慾,不信你看。」 他说着,把头抬了起来。 薄淮声抬眼看去,只见白嫩修长的脖颈上,竟然烙着一个青紫至极的五指印。 那明显是被掐的。 他眉心一跳,「薄惊聿掐你了?」 祁遇点头,「我中午见他的时候说错了话,他就差点把我掐死,所以……学长,不是我不帮你,实在是帮不了你。」 薄淮声也从云止白那里听说了关于祁遇对祁富顺说的话,之前还抱有的怀疑,现在全部烟消云散。 他搓了搓指尖,「那你要多少钱?」 祁遇眼底闪过一抹狡黠,「看你要雕什么样的,是大是小。玉雕得大的话,好一点的血玉羊脂玉贵一些,大概七八百万,差一点的白玉就是三四百万。」 上一世,薄淮声也来找他 薄淮声眉心又是一跳,「这么贵?」 做为薄家的少爷,他倒是有钱,每隔半年,都会领到一次集团的分红,再加上薄宗山给的,七七八八万也攒了两千万。 但是一下子掏这么,他到底还是有些不捨得。 第25页 祁遇脸上闪过一抹讥诮,装作乖巧地点头,「是要这么多,淮声学长要是不相信,也以去打听一下价格。」 实际上他才不怕薄淮声打听呢,因为玉厂对外的报价也是这样,只不过这里的门道深,次玉充好玉是常有的事。 薄淮声纠结了一会,深情地望着他,「我相信,我怎么会不相信,那我一会把钱转给你,这次就辛苦你了,小遇。」 祁遇灿然一笑,「能为学长分忧,我高兴还来不及,不辛苦,等学长把钱打给我,我就去买玉。」 言下之意,你不打钱,我不干活。 薄淮声本来还想着让祁遇先去买,到时候再想办法把钱赖掉,听到这话,顿时一噎,脸色阴了一瞬。 实在没有办法,他只好先把钱转给了祁遇。 祁遇看着手机上热乎乎的五百万,笑得见牙不见眼,又应付了薄淮声两句,藉口怕薄惊聿发现,赶紧跑了。 薄淮声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总觉得自己被骗了,想了想,又觉得这可能是错觉。 他掏出手机,给云止白打了个电话,告诉他事情搞定,让他赶紧去雕玉大赛的官网报名。 第28章 好,我听小遇的 离开花园后,祁遇就回到了房间,一进门,就把手机递到薄惊聿面前,示意他看,「阿聿,看,薄淮声给了我五百万。」 薄惊聿眸底的寒凉还没有褪去,眸色淡淡地望着他,语气意味不明,「他给你转钱干什么?」 祁遇这才想起来,他还没给薄惊聿说雕玉大赛的事,「他说让我帮他雕玉送人,但如果我猜的不错,他是想让云止白用我的作品去参加雕玉大赛。」 上一世,薄淮声也是这个时候找的他,而那时他心系薄淮声,几乎没有犹豫就答应了下来。 之后,他的作品在雕玉大赛获得了第一名,但是得奖人不是他,而是云止折。 当时薄淮声说得很好听,说什么是为了还他欠云止白的债,毕竟他占了云止白十八年的富贵人生。 再加上他说的时候,云止白一直在旁边哭着说对不起他,他一时心软,就没向组委会揭发这件事。 没想到这一世,薄淮声竟然还敢找他,既然又想算计他,就别怪他不客气。 薄惊聿墨眸寒凉,声冷无绪,「雕玉大赛?」 祁遇点头,「薄淮声应该是想要你们家那间玉器坊。」 当初,薄淮声和云止白借着他的手,拿到大赛第一名后,就找薄老爷子讨要了玉器坊,然后凭藉着玉器坊,顺利入驻薄氏集团。 可以说,玉器坊是薄淮声拿下薄氏的重要一环,而这其中,他盗取的机密也起了很大作用。 说起来,他当初真的很对不起薄惊聿,明明薄惊聿那么信任他,他却做出对不起他的事情。 想到这里,他不由神情歉疚地看了薄惊聿一眼。 薄惊聿看到祁遇的眼神,眉心拧了拧,不明白他为什么这副表情,薄唇轻掀,「你想怎么做?」 祁遇理所当然地道:「当然是搞破坏,不让他们成功。」说到这里,他唇角一弯,露出个狡黠的笑容,「到时候我们就拿着第一名的成绩,去找爷爷,让爷爷把玉器坊给你。」 薄惊聿墨眸轻闪,指尖钳住他精巧的下巴,「所以小遇是想帮我?」 祁遇点头,抓住他的手,「阿聿,我一定会让你坐稳薄氏集团总裁的位置。」 这是他欠阿聿的。 薄惊聿表情微凝,「真的?」 祁遇又点了下头,软声道:「阿聿,有我在,以后薄淮声就欺负不了你。答应我,你以后不要随便对他们动手,我们都用智取的。」 阿聿每动一次手,心里的暴戾就会加重一分,连带着也会加重病情,他不希望他这么做。 不过其实到现在,他都不清楚阿聿到底生的是什么病,只知道每到月初,他都会把自己关在一间不见光的暗室里,随后,里面就会响起夹杂着痛苦与暴戾的喘息声。 而每一次,被选中进去陪阿聿的保镖们,都会浑身是血是被抬出来…… 薄惊聿心尖软了软,拽住他的手臂,拉进怀里,热切的吻落了下去。 「好,我听小遇的。」 翌日。 祁遇接到了高中老师的电话。 高中老师声音是掩不住的激动,「祁遇,高考成绩出来了,总分750分,你考了725分,是这次的理科状元!你真的太给咱们学校长脸了。」 高考的时候,祁遇状态一直不算太好,他还担心祁遇会考砸,没想到祁遇会给他这么大一个惊喜,不亏是他们学校的学霸。 祁遇有上一世的记忆,自然知道自己考了多少分,但是这并不妨碍他依旧很开心。 「谢谢陈老师,是你教的好。」 陈数笑了一声,又嘆了口气,「唉,也真是为难你了,在那样一个家里,还考这么好,你志愿填好了吗?报了哪所大学?」 祁遇早就提交了志愿,这会也没有隐瞒,「我报了帝医大的中医系。」 这是他早就定好的,上一世,阿聿找了很多方法,都没有治癒身上的病,这一次他想要帮他,而且上一世,他也是学的中医,多少有点基础。 陈数十分不贊同,「中医?帝医大确实不错,但是中医已经没落了,你为什么要报中医系?」 第26页 不是说中医不好,只是华国上下五千年,因为许多资料的丢失,曾经辉煌过的中医现在已经一蹶不振,去学中医,只有死路一条。 祁遇语气坚定,「陈老师,我知道,但是我只想学中医。」 陈数嘆了口气,「既然你心意已决,我就不再劝了,以你的分数,中医系妥妥的,就等着收录取书吧。」 祁遇笑眯眯地道了谢,挂了电话后,跑去书房找了薄惊聿。 见薄惊聿不在,他叫来李二,「你家薄爷呢?」 发生了薄宗山的事后,薄惊聿就让李二保护他。 李二脸上有一道从右眼皮横跨到左脸颧骨下,如同蜈蚣扭曲的伤疤,看起来凶神恶煞,但是面对祁遇的态度却毕恭毕敬。 「回祁少,薄爷在地下室。」 祁遇眼皮一跳,抿紧淡绯色的唇,想也不想地就往楼下走。 李二觉察出他的意图,伸手拦住他,表情诚惶诚恐,「祁少,薄爷说了,你不能去地下室。」 祁遇停下脚步,澄澈的鹿眸带着寒意,「薄爷只说让你保护我,没说让你拦我,你确定我不能去?」 李二微怔,「可是……」 祁遇绕开他,往电梯走,「没有可是,如果阿聿要罚你,我会拦着。」 李二想起薄惊聿寒酷狠辣的手段,脸色白了白,想拦又不敢拦,只能跟了上去。 祁遇从电梯下了一楼,不用李二领,直接走到一楼长廊的尽头,推开一扇小门,走了进去。 小门之后是一条长长的楼梯,楼梯两侧的墙上安装着昏黄的壁灯,灯光昏暗,空气寒冷,一直隐没向下的楼梯尽头像是一只张开血盆大口的凶兽。 等离得近了,隐约还能听到悽惨的尖叫和痛苦的哀求声。 祁遇脸色不变,下了楼梯,拐了个弯,踏进和牢狱相差无几的地下室。 这里灯光更暗,长廊两侧的牢房地上渗着已经发乌的鲜血,浓郁腥臭的味道扑鼻而来,几乎令人作呕。 顺着长廊,走到尽头,是一间墙上挂满刑具的审讯室,刑具有长刀有利刃有巨锤,还有长鞭,每一个上面都染着已经变乌的鲜血。 第29章 喜……喜欢阿聿…… 薄惊聿斜坐在椅子上,上身一件丝绸的黑衬衫,下身同色的西装裤,线条凌厉的俊脸寒酷淡漠,墙上壁灯的灯光映在那双狭长墨眸,仿若地狱之火,薄凉、兇残至极。 在他的对面,是一个被绑在十字架上,浑身是血,几乎不成人样的男人。 有两个手下一人手持一条长鞭,不停地往那男人身上鞭打。 啪—— 啪—— 啪—— 不绝于耳的鞭打声在寂静的空间响起,令人毛骨悚然。 挂在十字架上的男人惨叫一声,声嘶力竭地求起了饶。 「啊——」 「薄爷,求求您,饶了我,我再也不敢了……」 「薄爷,我知道错了,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薄惊聿神情淡漠,望着痛苦的男人,「在你眼中,难道我是菩萨?」 在他打算背叛他的那一刻,难道没想过后果? 男人听到这话更加惊恐,眼睛瞪得大大的,「我……我……」 薄惊聿曲指成叩,百无聊赖地敲着扶手,「太吵了,把舌头割了吧。」 站在门口的祁遇心头一跳,于心不忍地看了男人一眼,对着薄惊聿喊了一声,「阿聿。」 薄惊聿动作一顿,微微转头,等看到身穿白短袖牛仔裤,干干净净柔柔软软如小鹿的祁遇时,寒凉的眸子瞬间转向李二。 李二脸色一白,想也不想地跪到地上,「爷,是祁少说要来找你。」 沈停也在一旁,见状不由叫苦连天,心想这少爷下来干什么?一会薄爷觉得误了祁少的眼,收拾他们怎么办? 薄惊聿眸底闪过阴鸷,示意两个手下停手,大步走到祁遇身边,遮住他的眼睛,「这地方不该来,让李二送你上去。」 祁遇没敢去拿薄惊聿的手,鹿眸轻轻眨啊眨,长长的睫毛搔在他的掌心里。 「你别怪李二,是我命令他带我下来的。」 薄惊聿用力抿唇,牵着他的手往外走,「我送你上去。」 祁遇是害怕薄惊聿亲自动手收拾人,见他没有那样做,心里微松了口气,「我又不怕,你送我上去做什么?这个人犯了什么错?」 薄惊聿强势地带着他往外面走,瞥了他的一眼,见他脸上没有对他的害怕,也没有对他的厌恶,眸色缓了缓。 「有笔五千万的款,收了帐,但是他吞了。」 祁遇忍不住摇头,「那他胆子倒是挺大的,不过你别沾血,让他把钱吞出来,收拾一下算了。」 前世的时候,他就知道薄惊聿手上不只有薄氏集团,还有其他的一些产业,但是具体是什么,他不太清楚了。 不过大抵是不算犯法,但却游走地法律边缘,不太能见光的东西。 说话间,两人已经来到了一楼,明亮的世界和阴暗的地下室成了显明的对比。 祁遇自己都没有察觉,他一直紧绷的背松了下来。 薄惊聿侧眸看了他一眼,拇指蹂躏着他饱满的唇珠,「小遇在给那个男人求情?」 祁遇条件反射的一抖,害怕薄惊聿又发疯,赶紧摇头,「不是,我是不想你见血。」 第27页 薄惊聿看到他的反应,眸底闪过心和歉疚,「别害怕,我不会伤你。」 他昨天服了周亦然给的药,加大了剂量,情绪得到了一定程度上的控制。 祁遇也意识到自己有点反应过激了,手臂缠住薄惊聿的脖子,踮起脚,含着他的薄唇吸.吮,「嗯,我知道。」 少年的味道很甜,像是蜜似的,含着他吸.吮的动作带着安抚,却依旧像勾引。 薄惊聿小腹上顿时窜起一股火,紧得他都疼了,墨眸变得猩红。 他反客为主,将祁遇抱起来,压到墙上,热切强横的吻落了下去,像是要把他吞吃入肚。 祁遇本意只是想安抚薄惊聿,没想到局面却被成这样,软软地哼了一声,认命地闭上眼,承接男人的肆意。 也不知道过去多久,薄惊聿终于放开了他。 因为吻得太深,离开时,扯出一道银线。 薄惊聿垂头,将那道银线舔干净,「很乖。」 祁遇脸都要红透了,推了推他的胸口,「阿聿,你……你顶到我了。」 ################# ############################ 祁遇:「……」 这……这个男人怎么这样? 前世,因为听信了薄淮声和云止白的话,他就对薄惊聿厌恶得不得了,而他的这种厌恶也加重了薄惊聿的偏执阴郁,从不顾及他的感受,对他不是强取,就是豪夺。 以至于,两人前世相处了好几年,薄惊聿都不会像现在这样逗弄他。 他又气又羞,狠狠瞪他,「你……你这样,我就不让你亲我了。」 被吻得狠了,少年双眸里氤氲着一层水汽,白瓷的眼角微泛着红。自以为兇狠的动作,一点也不兇狠不说,反而带着一股妩媚。 勾人得要命。 薄惊聿低低地骂了一句脏话,压下心底翻涌的欲/望,吩咐一旁的李二,「下楼给沈停带话,钱拿出来,人不用收拾了,扔医院门口,舌头也不用割了。」 祁遇这才发现李二也在,顿时窘迫得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 李二如同没有思想的机器人,恭敬地应了一声是,然后就离开了。 薄惊聿像抱小孩似的,将祁遇抱起来,提脚往电梯里走。 祁遇惊唿一声,条件反射地用双腿圈住薄惊聿的劲腰,鹿眸瞪得圆圆的,「阿聿。」 叮—— 电梯到了。 薄惊聿抱着祁遇走进去,指尖一抬,按下楼层键,狭长墨眸因为愉悦而浮了浅浅笑意。 「嗯?」 祁遇本来想让他把自己放下,看见已经进了电梯,干脆也不说了,搂着他的脖子,美滋滋地道:「刚才老师给我打电话,我高考考了725分,是理科状元。」 薄惊聿弯腰,垂眸看向他,目光染了宠溺,「小遇很棒。」 祁遇嘿嘿一笑,又有点不好意思,脸蛋在他脖子上蹭了蹭,「那你高考考了多少分?」 薄惊聿托着祁遇臀部的大掌一顿,眸底闪过一丝阴郁,「我没参加过高考。」 祁遇这会也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赶紧吹彩虹屁补救,「你这么聪明,如果参加高考肯定比我考的还高,说不定能拿满分。」 薄惊聿心底的阴郁散了两分,等电梯停了后,步出电梯门,淡淡低头看他,「小遇这么相信我?」 祁遇忙不迭地点头,「那当然啦,我再也没有见过比你更厉害的人了。」 这是实话,不论是前世还是今生,阿聿都很厉害,原本就庞大的薄氏集团在他接手后,更是上了一层楼。 他记得曾经有一本杂志还评价过,说阿聿是不世的商业奇才。 说话间,两人已经回到了房间。 薄惊聿动作轻柔地将祁遇放在床上,同时欺身压了上去,「小遇喜欢我?」 他一边说,一边掀起祁遇的衣摆,埋头在他身上啃咬。 祁遇身体不由紧绷,嗓音也发了颤,「喜……喜欢……阿聿,你……」 薄惊聿动作不停,薄唇在他身上点火,「乖,不会动你,只是我太难受了,小遇帮我消消火。」 祁遇:「……」 第30章 你说不卖就不卖? 翌日。 祁遇给薄惊聿说了一声,带着银行卡去了玉石市场。 这家玉石上下总共四层楼,二到四层都是卖玉器和首饰的店铺,一层则是原石店。 所谓的原石店则是赌玉店,顾客来挑,店家帮忙切,切出来的东西是好是坏,全凭运气。 祁遇并不打算买原石,因为想从原石里开出好玉,运气占极大的部分,而且原石的品质参差不齐,能开出好玉的机率只有万分之一,他不想赌。 偏偏正在这时,一家不远的店铺却突然爆出激动的喝彩声。 「是翡翠绿种?!看品相,万里挑一啊,哎哟,王老闆你发了啊。」 祁遇脚步一顿,下意识转头,就看到一个中年人捧着一块巴掌大的翡翠冰种,脸上难掩喜色。 他被吸引了目光,忍不住走了过去。 王老闆爱不释手地拿着原石,听到老闆的话,笑得见牙不见眼,「确实不错,看来这次没有赔。」 店铺老闆喜气洋洋的,「王老闆你开玩笑了,这何止是没赔啊,简直是赚大发了。」 这玉是在他们店里开出来的,他们多少也能沾点光。 第28页 围观的众人听到老闆的话,忍不住热眼起来,纷纷开始挑选起原石来。 会来这里逛的人,多少都带了点赌性,看到王老闆一下子发了财,怎么会不心动呢。 祁遇看着热闹如菜市场的店铺,突然想起一件事来。 他记得上一世的这一天,新闻上报导,有人在这个市场开出了极品紫玉,地点好像就是眼前的福缘阁。 至于那块原石……据说好像在一堆没人要的废石里。 祁遇想到这里,心脏不由怦怦跳,下意识朝店铺角落的位置看了一眼,那里果然放着一堆废石,并且标价很低,只要五百块钱一块。 五百块钱换一块紫玉,这是一本万利的生意,机会摆在眼前,不可能不要。 祁遇将李二叫过来,指着那堆废石,吩咐道:「你帮我把那堆废石全买过来。」 他不是不想自己去,只是他年龄小,震不住场,而这间玉石市场鱼龙混杂,如果真开出来好东西,可能连市场都没走出去,就被人给抢了。 李二听了他的吩咐,恭敬地应了一声,掏出钱,把那堆废石买了下来。 店铺老闆听说他要买那堆废石,一张脸顿时笑成了菊花,心想哪里来的大傻叉,莫非小说看多了,以为能捡漏? 他赶紧找了个袋子,把所有废石打包好,塞进李二手里,「这是所有的废石了,一共三十块,一万五千元,给您打个折,算一万四吧。」 这样废石都是已经废弃的边角料,根本没有啥价值,一万四算是白捡的。 因为王老闆开出了翡翠冰种,所以这会店里的人很多,听到李二竟然买了废石,忍不住嘲讽起来。 「钱太多没地方花了吗?一万四买一堆废石?还不如去吃顿好吃的。」 「应该不是有钱没地方花,是想钱想疯了,以为一堆废石能开始好东西?简直痴心妄想。」 还有人指责起了店铺老闆。 「老于,你不地道啊,一堆废石收人家一万四,小心一会什么都开不起来,人家打你。」 店铺老闆被说得心头惴惴,忍不住看了李二一眼,看清他凶神恶煞的模样,脸色顿时发了白。 「这位先生,这是废石,里面什么东西都不会有的,要不您别买的。」 这个男人看着就很兇,说不定是监狱出来的强盗,一会开不出来东西,把他的店砸了怎么办? 李二对他的话充耳不闻,提着袋子就走回了祁遇身边,「祁少,买回来了。」 祁遇看了那些废石一眼,想了想,对着明显忐忑的老闆道:「能帮我开吗?」 店铺老闆还担心李二会砸店,本来想拒绝,顿了顿,又忍住,「可以的,但是开不出来就不能怪我,我事先提醒过了。」 祁遇鹿眸轻弯,笑眯眯地道:「放心吧,不会砸的,你帮我开就行。」 店铺老闆这才放心,接过李二手里的袋子,交给伙计去开石。 店里的人本来就多,见祁遇执意要买一堆废石,还要当面开,当下就忍不住好奇,纷纷围观起来。 切了第一块,里面什么也没有。 切了第二块,依旧什么也没有。 一连开了十块,都无事发生。 围观的众人又忍不住像刚才那样嘲讽起来。 「就说了是废石,还不信邪,这下花冤枉钱了吧?」 「呵,白日梦做做就行,还能当真?还是真以为写小说呢,一个废物开始天材地宝?」 「别说了别说了,就剩五块了,快看。」 议论的人这才停了嘴,朝切割的机器看去。 祁遇也认为自己可能记错了,也许这堆废石里真的没有紫玉,不过买都买了,不切也浪费。 负责切割原石的是位老师傅,十分有经验,当手里的电动切刀落到原石上后,他心头突然一跳。 手感不对,难道真有东西? 老闆见他不动,不由问道:「怎么了?」 老师傅犹豫了两秒,没有隐瞒,「老闆,这块废石里可能有东西。」 老闆眉梢一挑,不以为意,「就算有估计也是一些边角废料,不值钱,你赶紧切,后面还有顾客等着。」 老师傅点了点头,不再犹豫,操控着切刀落了下去。 下一秒,废石边料脱落,露出一抹指甲盖大小的紫色,那紫很好看,烟雾似的,高贵又典雅。 有眼尖的人看见,勐地睁大了眼,「紫……紫玉?」 一句落,满场皆惊。 祁遇眉梢一挑,也不由地看了过去,等看到那抹紫色,鹿眸瞬间弯成了月牙。 竟然没找错,真的是紫玉。 店铺老闆也疯了。 这堆废石总共卖了一万四,要是真开出紫玉,那他赔大了啊。 老师傅手心冒汗,下意识看向他,「老闆,还切吗?」 老闆眸里闪过一抹狠,「不切了,这石头我不买了,钱退给你。」 祁遇早知道会遇到这种情况,氤氲着雾气的鹿眸冷了冷,「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你说不卖就不卖?李二。」 李二走过去,面无表情地掐着店铺老闆的脖子,直接将他提了起来。 第31章 骗子!骗子!原来他的小遇是骗子! 李二一出手,满场皆静。 众人看着表情淡漠,如同机器人的李二,又看了看被提到半空,因为被掐着脖子,脸憋得涨红的店铺老闆,吓得噤若寒蝉。 第29页 祁遇也没有弄出人命的意思,见店铺老闆知道了怕,就让李二把人放下来,鹿眸铺着冷霜,「现在可以继续切玉了吗?」 店铺老闆坐在地上,疯狂地咳嗽,心里带着劫后余生的怕,再也不敢说什么,拼命地点了点头。 这下再也没有敢吵了,也没有人敢说话,望着祁遇的眼神都变得可怕。 老师傅也被惊着了,掌心布满热汗,老老实实地继续低头切玉。 一分钟后,所有的废料都被切掉,露出被包裹在其中的真容。 那是一块手心大小的紫玉,似轻烟似朝霞,内里雾气缭绕,只是一眼,就不由自主地被它的高贵典雅迷住。 「是极品紫玉!」 「这么一块,应该能卖一千万,这样的好事为什么没有落到我头上?」 「靠,还有没有废石,我也要去买。」 店铺老闆看着祁遇的眼神又羡又怨,却不敢造词,老老实实地让老师傅把玉给了祁遇。 祁遇拿着玉,心里也挺开心的,拿出手机,给老闆转了十万过去,「算是补偿你的精神损失费。」 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店铺老闆不敢有一句微词不说,还感恩戴德地道了谢,「谢……谢谢。」 祁遇又让老师傅切了剩下了几块玉,不过不出意外,全没切出来东西。 反正有了紫玉就相当于白赚,他也不在意,又去别的店铺买了块白玉原石,然后带着李二离开了市场。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在他走后,店铺老闆眼中闪过一抹冷光,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出去。 哼,既然这么不识好歹,就别怪他心狠手辣。 祁遇和李二刚到地下停车场,就被十几个混混一样的男人团团围住。 为首的男人纹着身,一脸阴恨,「把你手里的玉交出来,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 祁遇双手托肘,冷笑一声,「你们要怎么不客气?」 纹身男人见祁遇不识趣,眯了眯眼,对着身边的人招了下手。 十几个男人一涌而上,提着棍棒,朝着两人挥去。 李二不用祁遇吩咐,将他护在身后,如同一把闪着寒光的刀,迎了上去。 三分钟后,纹身男人和他带来的人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痛苦地呻吟着,望着李二的眼神充满了恐惧。 李二走回祁遇身边,微垂下头,毕恭毕敬,「祁少,这些人怎么处理。」 祁遇就站在车前,刚刚的混战没有伤他分毫,小脸瓷白精緻,「你家薄家以往是怎么处理的?」 李二顿了顿,「一般都是废了,或者丢海里。」 祁遇:「……」 不愧是他老攻。 他看了面色突然变得惨白的纹身男人一眼,摆了摆手,「不用那么血腥,把手都掰骨折就行。」 还以为逃过一命的纹身男人&手下:「……」 这还废了有什么区别。 他们挣扎着爬起来,转身就想跑,但是李二根本没有给他们机会,如同电视里的杀手,极其利索地将人拽回来,同时直接折了他们的胳膊。 祁遇听到他们的惨叫,并不动容,还好今天是他遇到了这种事,如果是别人呢?说不定都没有命回去。 而且这些人在做这些事的时候,应该需要提前预料一下他们的下场。 等李二将人全部解决掉后,祁遇上了车,拿出手机,给薄惊聿打了个电话。 这边。 薄惊聿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俊脸寒凉,周身散发着寒酷至极的气息,在他的手里是一叠调查报告,他手指紧紧地捏着纸张,因为太过用力,被捏的地方已然皱了起来。 沈停站在他的对面,额上冷汗涔涔,大气也不敢喘,「爷……也许信息有误,祁少和二少之间……」 薄惊聿重重一脚,实木制成重约几百斤的办公桌被他踹离了几分。 他面目阴沉,用手拽了拽领口,寒酷的墨眸朝沈停看去,「有误?你是指你办事不利。」 沈停心脏一跳,想也不想地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喉咙发干,「爷,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觉得也许是谣传。」 昨天晚上,他临时接到命令,薄爷让调查祁少和薄淮声的关系,等今天早上拿到结果后,他大概看了一眼,顿时心头泛凉,没敢停,就把结果交给了薄爷。 在看到结果的时候,他就猜到薄爷会生气,但是没想到薄爷会这么生气。 这个祁少也真是的,喜欢过谁不好,竟然喜欢过二少,那他来薄爷身边,说不定就是当给二少当卧底? 薄爷平生最恨背叛,祁少这样做,根本就是老虎头顶上蹦迪——找死。 薄惊聿垂眸,看了一眼资料上祁遇和薄淮声牵手的照片,眸底瞬间染上一片血色。 「去,再查一下,看两人到底发展到哪一步?」 如果实际上小遇已经和薄淮声发生了关系,说什么害怕疼只是骗他,那他一定…… 沈停冷汗滚滚,诺诺地应了声是,转身走了出去,还十分体贴地关上了门。 等沈停一走,薄惊聿垂下眸子,望着办公桌上的资料,眸里情绪一转再转,最终化成了如深海般的涔凉。 恰在这时,手机响了起来。 是独属于祁遇的『凝望星空』铃声。 薄惊聿闭了闭眸,压下所有情绪,寒酷地接了起来,「餵。」 第30页 祁遇的声音清脆如玉珠落银盘,带着雀跃,「阿聿,你知不知道我买到了什么玉?」 薄惊聿靠到真皮椅子上,声线显得温和,只是眸子依旧的冷,「小遇买到了什么?」 祁遇带着笑,「是紫玉,而且是从废石里开出来的,只花了十一万四千,我是不是很棒?」 薄惊聿淡嗯,「是很棒。小遇给薄淮声买了什么?」 「是白玉,他的东西,我到时候随便雕一雕。」祁遇好像并没有觉查到他的异常,声音依旧欢快,「阿聿你在公司吗?我陪你吃午饭吧,好不好?」 薄惊聿右手掌勐地攥紧,紧绷着声线问他,「小遇,你和薄淮声什么时候认识的?关系怎么样?」 不要骗他。 小遇,一定不要骗他。 祁遇迟疑了几秒,含煳其词,「没多久,我不是说过了吗?我和他关系一般,就见过几面。」 薄惊聿轻笑一声,只是笑意不达眼底,那双墨眸显得那样的凉。 他垂眸,看着调查资料,上面显示—— 「祁遇啊,他和淮声学长关系很好,好像从一进高中,就喜欢上淮声学长了,还亲自去篮球场给他送过水。」 「祁遇好像和淮声学长是一对,我曾经见过两人手牵手去小树林逛。小树林是我们学校的情侣基地。」 「不过好像分手了吧,我有一次看见淮声学长和云止白在一起。」 从一进高中就喜欢上了薄淮声。 祁遇和淮声学长是一对。 骗子! 骗子! 原来他的小遇是个骗子! 第32章 阿聿,你拽疼我了 这边。 祁遇总觉得薄惊聿的语气有些不对劲,却想不出来为什么,声音里不由带了颤,「阿聿,你怎么了?」 薄惊聿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转了话题,「你现在在哪?」 祁遇朝窗外看了一眼,「在回庄园的路上,马上快到了。」 薄惊聿声线涔着凉,语气意味不明,「回五楼等我,我马上回去。」 祁遇怔怔地望着被挂断的手机,心中萦绕着一股不好的预感。 二十分钟后,他回到了薄家庄园。 刚下车,一辆黑色宾利一个急剎,停在了他的身边。 随后,薄惊聿大步走下出来,眸色冷酷,周身寒凉,散发出来的低气压使空气都变得如同寒窖般冷酷。 祁遇对上薄惊聿染了一层血雾的墨眸,心头一跳,「阿聿。」 薄惊聿寒凉地看了他一眼,一言不发,钳住他的手腕就往庄园里面走。 他的步子迈得又大又急,如同拖着祁遇在走。 祁遇差点跌倒,瓷白的小脸透出一抹惊慌,「阿聿,你拽疼我了。」 薄惊聿侧眸,语气淡漠至极,「是吗?一会还有更疼的。」 只要一想到小遇是在骗他,所谓的怕疼根本就是谎言,是为了给薄淮声守身如玉,他就有一种把所有一切撕碎的冲动。 路过的佣人看到这一幕,大气也不敢喘,缩着脖子躲在了一边。 薄惊聿一直拖着祁遇来到五楼,重重一下,将他扔到了床上。 祁遇额头撞在床头,瞬间升起钻心的疼,小脸不由惨白,又惊又慌地望着薄惊聿,「阿聿,你到底怎么了?就算我真的犯了错,你也得把事情说清楚,让我死个明白,而不是这样只发脾气。」 薄惊聿下颌绷紧,眸底升着无边寒霜,他使劲拽了拽领口,把手里一直捏的资料扔过去。 「你不是说你和薄淮声不熟吗?那这些是什么?小遇,你来我身边到底是因为像你说的喜欢我?还是为了薄淮声?」 祁遇拿着资料翻看,越翻心越凉,惊惶失措的道:「阿聿,你听我解释。」 薄惊聿慢条斯理地抽掉皮带,欺身而上,将祁遇压在身下,指尖扣住他的下巴,力道大得像是要把他的骨头捏碎。 「好,我听你解释,不过不是现在,等我要了你,你再慢慢解释。」 祁遇脸色一白,拼命地挣扎着,想要逃离,声音发颤,「薄惊聿,你说谎,你之前说会相信我的。」 薄惊聿拽着他的腿,又将他拽回身下,眸色阴鸷得几欲滴水,「好,那我问你,你是不是喜欢过薄淮声?你是不是和他牵过手?」 祁遇眼底聚起泪意,泪珠如断线的珠子缓缓坠落,「我……我是喜欢过,但……但那……」 「够了。」薄惊聿勐地打断他,紧紧咬着牙关,俊脸绷到了极致,「所以你来我身边是为了薄淮声,你不让我碰你,是想为薄淮声守身如玉。」 骗子! 小遇说喜欢他,根本就是骗他。 小遇喜欢的人是薄淮声。 他的墨眸迅速闪上一层血红,拽着祁遇的裤子,用力一撕。 撕拉—— 结实的牛仔裤被从腰部撕开,烂成两片,从祁遇身上脱落下来。 祁遇迎上薄惊聿染血的墨眸,吓得浑身一颤,前世痛苦的记忆涌上心头,恐惧之下,他失去了理智,想也不想地拿起床头的檯灯,砸了过去。 砰—— 檯灯砸在薄惊聿头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 薄惊聿动作一顿,殷红的鲜血从额角流出,缓缓往下,染红了他那张寒酷的俊脸,衬得他如同地狱而来的恶魔。 第31页 他一动不动,表情阴郁地望着祁遇,那双墨眸透着的是失望、是痛苦、是滔天的怒火。 「好好好,为了薄淮声伤我,小遇,你很好。」 祁遇如同被烫了手,飞速地丢掉手里的檯灯,想要解释,却无从开口。 薄惊聿在疼痛的刺激下,理智也开始回笼,最后看了祁遇一眼,大步离开房间,对着门外的李二吩咐。 「看着祁少,不许让他出门。」 言下之意,要将祁遇囚禁。 祁遇怔了怔,随后淡绯色的唇微颤,眼泪无声滑落。 他不明白,他来薄惊聿身边的时间已经提早了,薄惊聿的病也没有到后期,为什么两个人却闹成这样? 他记得前世和薄惊聿在一起的时候,薄惊聿的病已经发展到后期,时常控制不住情绪,可是除了床上那点事,却从没有伤害过他,甚至还十分护着他。 他记得有一次,他偷了放在书房里的标书,拍下照片发给了薄淮声,薄惊聿明明猜到是他,却没有声张,只是在床上收拾了他一顿。 还有一次,他被蒋碧薇算计,将一碗加了料的汤端给了薄惊聿,薄惊聿同样猜到了,却依旧喝了下去。 事后,他问过他明知道有毒,为什么要喝?薄惊聿回答他,因为是你端来的,所以哪怕有毒,只要你开心,我也会喝。 他知道薄惊聿爱他入骨,而他也看清了自己的心意,所以这一世,他想好好对他。 可是……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 祁遇忍不住捂住脸,任由滚烫的泪水从他指缝中露出。 沈停一直守在外面,看见薄惊聿满头鲜血,大惊失色,「爷,你受伤了?我去拿医药箱,帮你包扎。」 薄惊聿充耳不闻,走到酒柜前,倒出一杯威尔忌,一饮而尽,随后,他坐到沙发上,浑身散发出疲倦。 「沈停,我不该把小遇带回来。」 从前,他只是远远的看着小遇,偶尔探听他的消息,他就已经心满意足。 可是现在小遇来到了身边,他却变得越来越不满足,他想要小遇心里眼里都是他,想要小遇只喜欢他,甚至在得不到的时候,认为自己被背叛的时候,控制不住地伤害他。 沈停不知道怎么接这话,也不敢接这话,小心地道:「祁少迟早会明白你的情意的,只是,爷,你不能总对着祁少发脾气。」 这样一来,就算祁少有一丝喜欢薄爷,也会被吓跑。 薄惊聿沉默不语,高大的身体陷在沙发里,那张俊美无俦的脸显得很冰。 第33章 亲你,直到你原谅我 祁遇一连被关了三天,这三天,李二一直守在门口,不让他出去,等到第四天的时候,他已经没有出门的欲望了,拿着工具在房间雕玉。 这天,他一直又雕到晚上,却听到门外传来喧譁的吵闹声,他显得有点呆滞的鹿眸动了动,拖着脚步走到门口。 「外面发生了什么?怎么这么吵?」 站在门口的李二恭敬地回道:「佣人说是薄爷受伤了。」 薄惊聿受伤了? 祁遇握着门锁的手指紧了紧,片刻后,又放开,沉默地回到房间。 就算他担心薄惊聿又怎么样?薄惊聿又不需要他的担心。要不还是算了,放弃他,他和薄惊聿註定走不到一起。 正在这时,沈停满身鲜血地跑了过来,看见祁遇,眼睛一亮,急忙抓住他的手,「祁少,你在房间就好了,快和我一起去看看薄爷。」 今晚他们遭到了埋伏,薄爷受了伤,却不愿意去医院,也不愿意包扎伤口。 祁遇挣开沈停的手,「我不去。」 沈停急了,「祁少,求求你,你去看看薄爷吧,薄爷一直在流血,却不愿意让周亦然处理,这样下去,他受不住的。」 祁遇眼睫颤了颤,联想起薄惊聿浑身是血的模样,最终还是心软了,「他在哪?」 沈停一喜,「在客厅。谢谢祁少。」 他看得清楚,薄爷这是在和祁少闹脾气,只要祁少松口,薄爷一定会同意治伤的。 祁遇抿了抿唇,任由沈停拉着他来到了客厅。 客厅里,所有人都乱作一团。 薄惊聿坐在沙发上,按着腹部的手掌已经被血染得鲜红,俊脸惨白,但那双墨眸却依旧寒酷。 周亦然站在他旁边,正一脸不贊同地批评他,「你这伤看起来很深,再不治,只有送命的份,你把手拿来,让我给你包扎。」 薄惊聿充耳不闻,神情淡漠。 看那模样,好像恨不得自己不治身亡似的。 看到祁遇进来,所有人俱是一静,下意识地看向他。 祁遇被沈停拉着,一直走到薄惊聿身边,看着他流血不止的腹部,脸色不由白了白。 薄惊聿抬眸,看了他一眼,动了动唇角,却没有说话。 祁遇看到他这模样,心里说不清是气还是心疼,恨声道:「你把手拿开,让我看看。」 这个男人是算淮了他吃苦肉计这一套? 围观的众人眼皮一跳,只觉得祁遇在找死,谁不知道薄爷最恨别人命令他。 但是下一秒,他们的表情齐齐凝住,因为他们口中最恨别人命令的薄爷,竟然真的拿开了手。 这场面,堪称世纪罕见。 薄惊聿把手拿开后,墨眸看向祁遇。 第32页 祁遇没理,半跪在地上,小心地拨开他的衣服,观察他的伤口,随后轻轻松了口气,「没伤到里面,只是皮外伤,缝合一下就好。周医生,你拿针帮他缝吧。」 周亦然眉梢一挑,意外地看了祁遇一眼,提着医药箱走了过去。 可是他刚一到,薄惊聿又用手把伤口捂住了。 周亦然&沈停:「……」 薄爷这是什么意思? 祁遇:「……」 他怒极反笑,重重一巴掌拍到薄惊聿手上,看他吃痛皱眉,冷笑道:「你还想让我给你缝伤口?」 薄惊聿眸光轻闪,抬起手,指尖轻抚祁遇的脸颊,在那瓷白的肌肤上留下几道血痕。 「小遇。」 他明明还在生气小遇的背叛,恨不得把他拿链子锁起来,可是在小遇这么多天没理他后,他心里却升起无尽恐惶。 现在小遇理他了,他又惊喜又开心。 祁遇嘆了口气,到底还是心软了,示意周亦然把药箱给他,语气带了怨忿,「这件事是你错了,我都说我和薄淮声没关系,是你不相信我。」 沈停眼皮瞬间跳了起来。 祁少疯了吗?怎么又提二少的事? 他下意识看向薄惊聿,却见薄惊聿只是墨眸阴了一瞬,却并没有发疯的意思,瞳孔不由一震。 爷……竟然没生气? 薄惊聿垂眸,看着祁遇帮他处理伤口,「薄淮声牵了你的手。」 祁遇:「……」 他拿出酒精,直接将一整瓶倒到薄惊聿伤口上,听着他闷哼一声,觉得解气的同时又掩不住的心疼,「我当时要解释,你没有听,当时我扭了腿,淮声学长只是扶我。」 薄惊聿疼得脸色都白了,眸底的阴鸷却淡了几分,「你给薄淮声送过水。」 祁遇:「……」 他又生气了,指尖重重往薄惊聿伤口一抠,「你要想喝,我也送给你。我当时不只是给薄淮声送了水,还给别人也送了。」 周亦然和沈停看到这副情景,彼此对视了一眼,识趣地离开了客厅。 转眼间,偌大的客厅只余下祁遇和薄惊聿两人。 薄惊聿手掌扣住祁遇的后颈,将他搂进怀里,完全不顾还在流血的伤口,「你真的不喜欢薄淮声吗?」 祁遇深嘆了口气,手臂抱住他的腰身,声音闷闷的,「不喜欢,我只喜欢薄惊聿。」 他前世喜欢过,但是在看清薄淮声的真面目后,心中只有恨。 薄惊聿用额头抵住祁遇的额头,看着他澄澈的鹿眸,微低头,在他唇上烙下一吻。 「对不起。」 祁遇眼底发热,忍不住吸了吸鼻子,「说对不起就行了?我才不原谅。坐好,我帮你缝伤口。」 薄惊聿看了他一眼,很听话地坐直了身体。 祁遇拿出缝合专用的针线,熟练地穿针引线,「没有麻药,你忍一忍。」 医箱里只放着一些平常用的东西,没有麻醉剂,但是伤口一直流血,不先止住不行。 薄惊聿淡淡地嗯了一声。 祁遇开始进行缝合,本来以为薄惊聿会痛叫出声,谁知道他却吭都没吭一声,就好像针不是缝在他身上似的。 倒是他,因为紧张担心,额上冒出一层热汗。等伤口缝合完,他清掉手上的鲜血,鹿眸看向薄惊聿,「先去把衣服换了,这几天伤口不能沾水。」 薄惊聿没动,墨眸轻掀,「扶我。」 祁遇瞥了他一眼,认命地伸出手。 谁知,下一秒,薄惊聿却扯着他的胳膊,将他拽了过去。 祁遇吓得惊唿一声,害怕碰到他的伤口,下意识用撑到他的胸膛上,恼怒道:「你干什么?」 薄惊聿一个翻身,将他压在沙发上,「亲你,直到你原谅我。」 祁遇:「……」 有这么求人原谅的吗? 第34章 你今天怎么这么乖? 十多分钟后,薄惊聿才依依不捨地放开了祁遇。 祁遇小脸红红的,看了一眼他差点又崩开的伤口,忍不住重重往他肩膀上拍了一下,「再裂开,你让周亦然帮你缝。」 薄惊聿牵住他的手,眸底的阴鸷散了几分。 两个人手牵着手,往房间走。 周亦然和沈停这才冒了出来,看了一眼薄惊聿腹部缝合漂亮的伤口,眉梢又是一挑。 回到房间后,薄惊聿坚持要洗澡,祁遇拗不过他,只好用保鲜膜帮他伤口包了起来。 等薄惊聿进了浴室,祁遇看向沈停,「阿聿怎么会受伤?」 沈停脸上闪过迟疑,「这个……祁少要不还是问薄爷吧?」 他不是不想说,是不敢说,因为他并不清楚薄爷打不打算让祁少知道那些腌臜。 周亦然却没有那些顾忌,直接就开口了,「阿聿今天出去了一趟,不知道被谁泄密了行踪,被仇家埋伏。」 「仇家?」祁遇皱眉,「哪些仇家?」 他记得上一世,薄惊聿也会时不时受伤,但是因为那时候他和薄惊聿势同水火,并没有关心这些事。 周亦然叩地一声,将茶杯放在茶几上,「不清楚,对方很滑头,不论得不得手,埋伏完就跑,连人都没有抓到。」 祁遇的眉头皱得更紧了,细细地将上一世和薄惊聿有过节的人都滤了一遍,但是除了薄淮声和云止白,却始终想不出来别人,只能暂时把这件事放在一边。 第33页 过了没几分钟,薄惊聿从浴室走了出来,他只在下身裹了一条浴巾,露在外面的胸膛结实紧緻,八块腹肌块垒分明。 一滴水珠沿着胸膛缓缓向下,落在漂亮的人鱼线上,性感勾人至极。 祁遇突然觉得喉咙发干,赶紧移开目光,语气带着责备,「怎么把保鲜膜揭了?」 薄惊聿随意地擦了擦头髮,将毛巾扔到一边,听到祁遇的话,薄唇轻抿,「麻烦。」 祁遇气,「麻烦就可以不管伤口了?薄惊聿,你小孩子吗?」 薄惊聿狠狠拧了下眉,浑身散发出冷气。 沈停后背窜出冷汗,膝盖一软,差点就要跪下。 祁少是怎么做到的?对着薄爷那张冷脸,竟然敢开口教训他? 他下意识就要开口,想帮祁遇求情,「爷,祁少……」 薄惊聿冷冷地瞟了他一眼,「滚出去。」 沈停头皮一紧,转身就往外跑,「是,薄爷。」 周亦然比沈停胆子大,不但轻笑一声,走出去时还说了一句。 「好好听祁少的话,别把伤口弄发炎了。」 薄惊聿寒眸一凉,等沈停和周亦然离开,看向祁遇,薄唇轻轻动了动,「下次不揭了。」 祁遇翻了个白眼,「最好是这样,坐下,我帮你吹头髮。」 薄惊聿眸色松了松,大步走过去,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祁遇找出吹风机,调到二档,仔细地帮他吹头髮,同时絮叨,「洗完头髮要吹干,不然空调一吹,肯定会头疼,严重点还会感冒。」 薄惊聿感受着祁遇柔软的手指在发间穿过,偶尔轻轻按揉着头皮,舒服得让人发麻。 他冷冽的声线显得放松,「好。」 祁遇瞥了他一眼,「你今天怎么这么乖?」 难道是知道误会了他,所以心生愧疚? 说话间,头髮也吹干了。 祁遇把吹风机收起来,放回浴室,等出来时,就被薄惊聿堵在门口。 薄惊聿一手按着墙,一手捏着他的下巴,墨眸幽暗莫测,「我今天这么乖,有没有奖励。」 他依旧没有穿衣服,露在外面的蜜色胸膛,散发着致命的吸引力。 祁遇小脸红透了,结结巴巴的,「你要什么奖励?」 薄惊聿看着他害羞的模样,眸底闪过很淡的笑意,转瞬即逝,「小遇想给我什么奖励?」 祁遇脸更红了,踮起脚尖,手臂缠住他的脖子,害羞地吻了上去。 他的吻像他的人一样,又甜又软,因为害羞,不好意思亲得太深,如同小猫一样,在薄惊聿唇上轻舔。 薄惊聿眸色渐深,唿吸凝了一瞬,两秒钟后,他反客为主,撬开他的唇齿,娴熟地攻城掠地。 祁遇后腰一软,差点坐到地上,忍不住发出一声甜腻的嘤咛。 薄惊聿墨眸瞬间变得暗沉,掐着祁遇的腰,将他抱起来,往房间走。 祁遇惊唿一声,下意识将腿盘到薄惊聿腰上,想起他的伤,又连忙放下来,「你小心伤口。」 薄惊聿并不在乎,嗯了一声,将祁遇放到床上,俯身压了上去。 祁遇想要挣扎,又害怕碰到他的伤口,只能由着他。 正在这时,房门被敲响,宋文澜的声音响了起来。 「小聿,我听管家说你受伤了……哎呀,你们继续,我先出去。」 祁遇脸红得像滴血,赶紧把薄惊聿推开,「薄奶奶。」 宋文澜背对着他们,笑眯眯的,「看来小聿没事,那我就放心了,你们不用管我,忙你们的。」 祁遇:「……」 他忍不住瞪了薄惊聿一眼。 薄惊聿系了系松开的浴巾,缓缓站起身,「奶奶找我有事?」 宋文澜转头,偷偷看了薄惊聿一眼,见他已经起来了,这才转过身,眉间闪过担忧,「我听管家说你受伤了,就来看看。」 她说完,看完薄惊聿腹部的伤口,脸色大变,「伤这么狠?怎么弄的?」 刚才动作大,薄惊聿缝合好的伤口又渗了些血出来,看起来十分可怖。 祁遇有点后悔刚才不应该和薄惊聿胡闹,赶紧拿出酒精,帮他处理了一下伤口。 薄惊聿没让他动,自己接过棉签和酒精,将鲜血擦干,看向宋文澜,「没事,被人拿刀割了一下。」 宋文澜眉心一跳,「查出什么人做的了吗?」 这已经是半年内的第二次了,上一次阿聿就被人用枪打伤了肩膀,休养了三个月才恢復。 但是她实在不明白,小聿到底得罪了什么人,对方会下这么狠的手。 薄惊聿眸底涔着寒凉,「不知道,没查到。」 他曾经疑心过是『那里』的人,还让人去查过,但是『那里』已然是一片废墟。 第35章 快咬!我有急事! 宋文澜来的目的不只是关心薄惊聿的伤,还是问薄宗山的事,她脸上带着笑,语气和蔼,「这都三天了,你的气也应该消了,你爸和碧薇也可以放出来了吧?」 这三天,她时不时就让管家去地下室看一下薄宗山的状况,知道他受伤严重,又没有办法治疗,身体特别虚弱。 虽然心里也知道薄宗山不争气,但到底是自己的儿子,她多少也有点心疼。 薄惊聿目光淡漠,对着一旁的李二吩咐,「去把薄宗山放出来。」 第34页 宋文澜不由松了口气,叮嘱他,「你受了伤,还是去医院看看,别大意。」 薄惊聿浅冷地嗯了一声,换好衣服后,和宋文澜一起下了楼。 祁遇也他拉着一起跟了上去。 刚到楼下,薄宗山和蒋碧薇就佣人搀着走了出来,在地下室关了三天,两人身上都是一股腥臭的味道,脸色就像腌了几天的菜似的。 一看见薄惊聿,薄宗山眼就瞪了起来,「你……你这个逆子。」 这几天他在地下室吃不饱穿不暖不说,更噁心的是,连上厕所都没办法,只能在牢房解决。 想他堂堂薄家大少,何曾受过这种委屈?都是这个逆子害得,当初在他刚生下来时,他就应该掐死他。 宋文澜眉头一皱,呵斥道:「你给我住嘴!还嫌受的罪不够是不是?还有,你被关到地下室,难道自己就没有错。」 薄宗山眼带下垂的双眼布满阴沉,和薄惊聿有五分相似的面容上带着怒意。 听完宋文澜的话,他恶恨恨地瞪了祁遇一眼。 蒋碧薇赶紧扯了扯他的袖子,对宋文澜道:「妈,宗山知道错了,你别生气了,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向小聿和他的朋友赔不是。」 宋文澜暗嘆了一口气,望着蒋碧薇的眼中带了几分不喜,却没有表现出来,挥了挥手,「行了,都别这里闹腾了,宗山,你让人陪着去医院,把伤看看。还有,把你的性子收着点,别再惹事。」 他们薄家没出过情种,但也没有像宗山这样朝三暮四,风流成性的人。 这都惹得是什么事? 薄宗山不悦地对着薄惊聿哼了一声,在佣人的搀扶下,和蒋碧薇一起去了医院。 等两人离开,宋文澜看向薄惊聿,「小聿,奶奶知道你心里有气,但宗山到底是你爸,你行事还是别太过了。」 薄惊聿眸底透着阴鸷,面容淡漠如玉雕,「我尽量。」 宋文澜嘆着气,摇了摇头,没有再多说,又叮嘱了两句,就起身走了。 祁遇等宋文澜走后,牵住薄惊聿的手,沖他灿然一笑,「我们回房间休息吧。」 薄惊聿手指微微蜷了蜷,目光落到祁遇弯成月牙的鹿眸上,眸底的冷沉散了两分,淡淡地点了下头。 回到房间后,祁遇把之前从玉石市场买回来的紫玉拿出来,给薄惊聿看,「看看这个怎么样?」 薄惊聿伸手接过,感受着紫玉发出的涔凉,墨眸轻眯,「不错。」 这是一块顶级紫玉,如果拿到市场去卖,应该价值千金。怪不得玉开出来后,那间店老闆会动心,还命人抢玉。 不过那店老闆也不看看小遇是谁的人,敢派人拦道,他不送他见阎王送谁去? 祁遇眉眼弯弯,「我打算用这个雕个镇纸,到时候给你用。」 薄惊聿动作微顿,「送我?」 祁遇理所当然地点头,「当然,不过要等第一期比赛结束。」 下个月就是阿聿的生日,算算时间,应该能赶得上。 薄惊聿眸色动了动,捏着紫玉的指尖不由收紧。 除了母亲,这是他回到薄家后,第一次有人记得他的生日。 两个人都没有再谈薄淮声,将这件事揭了过去。 接下来的几天,祁遇一直窝在房间里专心雕玉,给薄淮声买的那块白玉,他打算随便雕个金龙鱼的摆件,因为金龙鱼不费工夫,雕起来也简单。反正这件玉雕的名义是属于云止白的,他才不打算用心。 至于那块紫玉,他打算雕成貔貅,又是参赛,又是给薄惊聿当礼物,自然要雕得精心一些。 这天下午,他刚将貔貅雕出个雏形,就接到了方兰月的电话。 方兰月的语气是一贯的颐指气使,带着高高在上的命令,「祁遇,你回来一趟,我找你有事。」 祁遇怒极反笑,鹿眸盛着淡凉,「妈,你搞错了吧,我现在是被薄惊聿关在笼里的金丝雀,没有自由出入的权利。」 方兰月气道:「野种,你还想骗我,别人都告诉我了,薄惊聿根本没有囚禁你!给你半个小时,不回来后果自负。」 祁遇望着被挂断的电话,唇角勾出冷笑。 他并不意外方兰月会知道真相,毕竟薄家庄园人多口杂,随便一打听,就很打听出来。 他当初会说那样一个谎,主要是拿户口本,毕竟华国这个地方,没有户口本和身份证会变得寸步难行。 不过方兰月找他……不会是还不死心,想让云止白将他取而代之,成为高考状元吧?毕竟云止白的成绩那么差,连一本都考不上。 想到这里,他起身,去了薄惊聿的书房。 沈停正在和薄惊聿汇报事情,看见他进来,瞬间收了话头,恭敬地道:「祁少。」 祁遇微微颔首,眨巴着鹿眸,看着薄惊聿,「阿聿,你方便吗?我有点事想你。」 薄惊聿挥了挥手,示意沈停出去,肆冷的狭长墨眸轻掀,「什么事?」 祁遇凑过去,微微偏头,指着自己的脖子,「你咬我几口,咬狠点。」 薄惊聿:「……」 他唇角勾起浅淡的笑,很快,转瞬即逝,盯着祁遇瓷白修长的脖颈,「咬你做什么?不咬。」 难道小遇是在试探他?看他会不会像之前那样欺负他? 祁遇急了,强制地将他的脑袋按到自己脖子上,「快咬,我有急事。」 第35页 薄惊聿的脸撞上祁遇柔软的肌肤,鼻尖是独属于少年甜腻如花蜜的味道,眸子不由暗了暗。 他提着他后颈的软肉,轻轻捏了捏,「什么急事?」 祁遇:「……」 先前不让他咬的时候,他非要咬,现在让他咬,他却推三阻四的,他怎么这么难搞? 第36章 不让咬了? 无奈之下,祁遇只能把回祁家的事讲了一遍,「反正你快咬,争取营造出我有被你狠狠虐待的假象。」 到时候他再吓一吓方兰月,看她还敢不敢做妖。 薄惊聿眼眸轻轻一闪,埋头,在祁遇脖上狠狠一吸,「想让她害怕还不容易?你换个方式不就好了?」 祁遇被吸得倒抽了一口冷气,鹿眸轻轻地眨啊眨,「换个方式?什么方式?」 薄惊聿长臂一伸,将他扯进怀里,又压到老闆椅上,「我给你留几个吻痕,证明你在我这里很受宠爱,他们忌惮我,自然不敢动你。」 祁遇眼睛一亮,「我之前怎么没想到?不过这样一来,他们万一找我从你手里要钱怎么办?不行不行,你还是咬吧。」 上一世,他就见识过祁富顺和方兰月的贪婪,从他跟了薄惊聿后,那两人就经常伸手找他要钱,每一次不是要几百万,就是上千万。 偏偏那时候他不知道两人的真面目,他们一开口,他就用薄惊聿的黑卡把钱刷出来给他们。 薄惊聿的唇在祁遇脖上游移,很快在那瓷白的肌肤下烙下一个个吻痕,艷红的颜色,格外靡情。 「让他们试试。」 祁遇:「……」 他赶紧按住薄惊聿的头,「你别吸了,你的方法不行,快点咬。」 他不是不想听薄惊聿的,实在是因为他太了解祁富顺和方兰月的无耻。 薄惊聿抬起头,眸里流光浮动,看了祁遇一眼,朝着门的方向喊了一声,「沈停。」 沈停推门走了进来,看见祁遇脖子上的吻痕,眼皮一跳,赶紧把头低下,「爷。」 薄惊聿一手锢着祁遇的腰,一手捏着他的指尖把玩,声调轻慢,「你带批人把祁富顺和方兰月绑了。」 既然祁家那对夫妻这么让小遇烦,干脆让他们消失好了。 沈停正在领命称是,却被祁遇拦住。 祁遇着急忙慌的,攀着薄惊聿的胳膊,「别别别,我不让你咬了,你别动手沾血。」 他是万万没想到薄惊聿要这样解决,不过也不意外,薄惊聿的手段一向狠厉。 薄惊聿挑起眼皮看他,「不让咬了?」 祁遇:「……」 他小小地瞪了他一眼,「不让咬了。」 薄惊聿捏着他的下巴,「乖。一会让沈停陪你去祁家。」 祁遇还能说什么,只能同意,顶着一脖子的吻痕,带着沈停和数十名保镖去了祁家。 此时。 方兰月坐在客厅里,望着一脸乖巧的云止白,「乖乖,你没骗妈妈?薄惊聿真的因为祁遇,把他自己的爸爸关进了地下室。」 云止白回想着从薄淮声那里打听到的消息,轻轻点头,「应该是这样的。」 一开始,他也听信了祁遇的话,觉得薄惊聿囚禁了他,可是慢慢地,他觉察出了不对劲。 如果薄惊聿真的像祁遇说的那样,打算狠狠地收拾祁遇,又怎么允许他自由在薄家庄园出入? 可是……之前祁遇脖子上的伤又不像假的,那就只有一个可能,祁遇是故意的,故意让他们误会,让他们以为他惹了薄惊聿,目的就是户口本。 那个贱种怎么突然变得那么聪明?原来他不是最在乎这个家,甚至为了留在这个家,对他们摇尾乞怜吗? 方兰月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这个野种,竟然敢耍我们,等一会我就好好收拾他。」 云止白乖巧地道:「妈,哥哥可能也不是故意的,你不要生气,一会只让他把户口本交出来,同意把成绩让给我就行。」 前两天,他查了高考分数,发现自己只考了四百多分,连好一点的一本都上不了,所以他就故意在方兰月面前卖惨。 果然,一心想要对他好的方兰月立马上钩,想也不想地就说让他代替祁遇,霸占他的高考分数。 那个贱种可是考了七百多分,是高考状元,有了他的成绩,华国的大学还不是任他挑。 不过有一点比较可惜,那个贱种已经报了志愿,还是他最不喜欢的中医系,简直是坏他好事。 祁遇带着沈停进门的时候,就看到云止白一脸阴恻恻的表情,显得很不爽似的。 他眉梢一挑,毫不客气地在沙发上坐下,「我来了,你找我什么事?」 沈停带着十几个保镖,如同守护神似地站在了祁遇身后。 方兰月正打算对着祁遇破口大骂,看到这个架势,眉头一跳,「小……小遇,你回家就回家,带这么多人干什么?」 她还打算逼着祁遇把户口本拿出来呢,这样一来,还怎么搞? 云止白的脸色也变得不好看,眼神落到那些身材魁梧的保镖身上,又恨又怒。 果然,这个贱种一直在骗他们,薄惊聿根本没有虐待过他。 怎么就是这个贱种入了薄惊聿的眼?如果是他……那么现在这些保镖就是来保护他的。 云止白畅想着被保镖们保护的场面,眼底涌起狂热,盯着祁遇的眼神愈加怨毒。 第36页 不过仅仅一瞬,他就垂下眼皮,将情绪掩了起来,声音乖巧至极,「是啊,哥哥,你怎么带么多人,让别人看到,还以为你给爸妈下马威呢。」 他是故意这样说的,就为了给沈停传达一个祁遇仗事欺人,嚣张跋扈的模样。 回自己的家还带这么多人,耀武扬威的,不是下马威是什么?何况祁遇还只是祁家的养子。 祁遇破罐子破摔,干脆也不装了,指着自己脖子上鲜红的吻痕,「没办法,薄惊聿太宠我了,我出个门都担心被蚂蚁撞到,所以特意让他们陪我。」 云止白:「……」 贱人! 他用力地咬了下唇,看向方兰月。 方兰月这会也怯场了,毕竟她只是一个妇道人家,被这么多人高马大的保镖盯着,怎么能不害怕?更何况这些人还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可是被云止白一看,她又生出无尽勇气,转着眼珠子道:「小遇,看到薄少这么疼你,我也放心了,我之前还担心你受委屈呢。」 祁遇似笑非笑地勾起唇,「这种场面话就不要说了,说说你把我叫回来到底什么事吧?」 第37章 甜吗? 方兰月张口就想提户口本的事,看到那些保镖,喉咙一紧,没敢说。 她担心她说了,这些人会弄死她。 最后,她到底还是没有说出口,望着祁遇带着沈停大摇大摆离开的身影,恨得跺脚,安慰云止白道:「乖乖,你别担心,上大学的事妈妈一定帮你想办法。」 如果不是祁遇占了她家止白十八年人生,止白又怎么会被送到孤儿院,不被送到孤儿院,他肯定也能变成和祁遇一样的高考状元。 说到底,这一切都是祁遇的错。 云止白垂下眼皮,一脸落寞地道:「都怪我,要不是我成绩这么差,妈妈你也不用为了我这么操心。」 方兰月心疼得都要碎了,赶紧安慰他,「这怎么能怪你,千错万错都是那个野种的错,妈妈一定会帮你的。」 云止白乖巧地点头,脸上布了一层阴翳,「那妈妈打算怎么办?」 方兰月暂时也想不出来办法,皱眉道:「我和你爸爸商量一下。」 她想着或许可以收卖校方,直接让止白取而代之,但是这种方法风险太高,不一定能成功。 云止白抿了抿唇,没有说话,心里却一片烦乱。 & 这边。 祁遇并不知道方兰月和云止白的想法,离开祁家后,他心情很好地去买了块蛋糕,提着它,回到了薄家庄园。 薄惊聿刚从地下室回来,身上沾着血气,寒眸里敷着一层快溢出来的阴郁。 看见祁遇,眸底的冷色缓了两分,「祁家有没有为难你?」 祁遇摇头,闻到他身上的血味,眉头一皱,又若无其事地松开,「方兰月看见我带着沈停和保镖,吓都吓死了,连话都没敢说。」 不得不说,薄惊聿这个方法确实还蛮奏效的,虽然可能有后患。 薄惊聿看着他开心的模样,心底因为审讯犯人而泛起的阴鸷情绪开始变淡,捏了捏他还带着婴儿肥的脸颊,眸光落到他手里提着的盒子上。 「买了什么?」 祁遇见他心情变好,悄无声息地松了口气,献宝似把蛋糕盒子捧到他面前,「蛋糕,很好吃,要不要尝尝?」 薄惊聿对蛋糕没兴趣,对上祁遇饱含期待的眼神,顿了顿,微点头,「好。」 祁遇鹿眸顿时弯了起来,赶紧拆开盒子,又拿出小叉,叉了一口餵到薄惊聿嘴边,「尝尝好不好吃?」 那蛋糕是奶白色的,最上面抹着莓红色的果酱,还坠着两颗车厘子,闻起来,带着一股甜腻的芳香。 薄惊聿停了两秒,张开口,把蛋糕吞了进去,见祁遇看他,略微点头,「还不错。」 祁遇开心一笑,「我也觉得应该不错,一进蛋糕店我就被它吸引了。」 他很喜欢吃甜食,他记得上一世,有一次他过生日,薄惊聿还亲自给他做了一个蛋糕,上面抹着浓浓的草莓酱。 但是那天,他正因为薄惊聿收拾了薄淮声而生气,在蛋糕被端上来的时候,想也不想地就倒进了垃圾筒。 当时,薄惊聿的眼神他一直忘不了,是那种很浓很浓的失望和伤心。 想到这里,他又挖了一勺蛋糕,递到了薄惊聿嘴边。 薄惊聿又看了他一眼,还是乖乖把蛋糕吃了。 不一会,一小块蛋糕就被两人分食完了。 之后,薄惊聿就去了书房,祁遇拿出工具,继续雕玉。 进了书房,薄惊聿将沈停叫了进来,俊脸无绪,「小遇去祁家都说了什么?」 沈停低着头,毕恭毕敬将祁遇去祁家之后的事讲了一遍,「方兰月找祁少应该有事,但是看我在,她没敢讲。」 薄惊聿指尖轻敲桌面,精绝的眉间带着阴郁乖张,「没敢讲?」 沈停点头,语气略带迟疑,「我听祁少提了一句,好像是什么户口本之类的,但具体的不清楚。」 薄惊聿动作一顿,墨眸闪过沉思,片刻后,唇角寒凉勾起,「方兰月倒打的好主意。你去查一下云止白的成绩,再查一下他打算报哪间学校。」 沈停一愣,很快反应过来,「爷,你的意思是方兰月打算让云止白把祁少的成绩占了?不能这么无耻的吧?那我们怎么办?要不要提前把祁家收拾了。」 第37页 薄惊聿手指轻轻捻了捻,「不急,先让他们蹦一蹦,不蹦得太狠,怎么才能下狠手段。」 小遇似乎还对祁家抱有感情,如果他冒然替他惩治,说不定会引起小遇的反感。 这些扎根在小遇身边的毒草,他一定会一一斩断。 沈停对上薄惊聿寒凉的眼神,眼皮一跳,连忙垂下头,应了声是。 & 云止白这边。 和方兰月聊完后,他给薄淮声打了个电话。 薄淮声听完他的话,眉心用力拧了拧,「你妈想让祁遇把他的高考成绩让给你?」 云止白咬着唇,声音里充满浓浓的自责,「妈妈是这样说的,但是我觉得这对哥哥不公平,都怪我,如果不是我之前总是为了生计去打工,学习也不会跟不上。」 薄淮声安慰他,「这怎么能怪你?你也是生活所迫。」 云止白嘆了口气,语气落寞,「我只是担心,我成绩这么差,如果和你在一起,别人肯定会笑话你的。」 薄淮声心里一暖,「不会的,有我护着,别人不会说什么的?」 「就算别人不说,薄伯伯和蒋阿姨,还有你的爷爷奶奶……他们……」云止白一副很难过的样子,笑声苦涩,「淮声哥哥,要不我们还是分手吧,我不想拖累你。」 薄淮声脸色一沉,「你不要乱想,我是不会和你分手的。不就是换成绩?这件事我会帮你做?」 云止白眼里不由染上喜色,语气却是焦急,「淮声哥哥,你想做什么?你不要为了我,去为难哥哥。」 薄淮声凉凉地道:「怎么叫为难?如果不是祁遇霸占了你的人生,你也不会考这么差。说白了,都是他欠你的。」 如果止白没有和祁遇换身份,祁遇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止白的,高考成绩也是。 所以这不叫为难,而是叫还债。 不过现在他还不能提,需要等玉雕大赛第一期过后再找祁遇说这件事。 云止白假模假意地劝了几句,最后佯装生气地挂了电话,唇角却勾起得逞的笑意。 第38章 还不是你看我看得太紧? 之后,祁遇过了几天还算太平的日子,终于赶在玉雕大赛开始之前,把两块玉雕了出来。 他找了两个盒子,把两块玉装起来,紫玉貔貅镇纸交给沈停,让他帮自己交给玉雕大赛,自己则带着那块白玉金龙鱼摆件,去找了薄淮声。 为了怕薄惊聿又犯病,在找薄淮声之前,他给薄惊聿交待了一声。 薄惊聿听完他的话,墨眸阴了一瞬,「让李二陪你。」 祁遇乖乖点头,见他一副神色不愈的模样,踮起脚尖,主动亲了亲他的唇角,「我一会就回来,帮你带蛋糕?」 薄惊聿脸色依旧不好,目光冷沉地盯了祁遇一眼,淡淡地嗯了一声。 祁遇看到他这样子就害怕,心头微跳,搂住他的劲腰,软声软语地道:「要不我不去了,让李二送去算了。不过这样一来,薄淮声肯定会猜到什么?」 薄惊聿垂下眼皮看他,深如泼墨的眸带着阴郁,显得乖张。 他低头,狠狠一口咬到祁遇唇上,「以退为进?」 祁遇被咬疼了,小小声地呜咽一声,委委屈屈地道:「那还不是因为你看我看得太紧,害怕你不同意吗?」 薄惊聿心情好了两分,带着安抚意味地舔了舔他被咬疼的地方,「一个小时就回来。」 祁遇算了下时间,觉得有点紧,但是迎着薄惊聿寒鸷的眼神,只能点了点头。 等李二开了车出来后,他坐上车,去了和薄淮声约好的咖啡店。 薄淮声坐在卡座上,温和的脸上带着笑意,那双不笑也多情的桃花眼更是深情了几分。 他打开盒子,欣赏着那块金龙鱼摆件,深情款款地道:「小遇,为了我,你辛苦了。」 祁遇忍着噁心,语气深情,「为了你,我心甘情愿,就是希望淮声学长你不要负了我。」 薄淮声望着祁遇瓷白精緻的小脸,忍不住有点意动,拉住他的手,「你放心,等我成为薄氏集团的继承人,一定会娶你回去。这些日子就委屈你先待在薄惊聿身边。」 祁遇假装害羞地抽回手,笑着点了点头。 薄淮声想起另外一件事,眸子眯了眯,「不过有件事,我希望你帮我。」 来了。 他就知道云止白肯定会找薄淮声。 祁遇心中冷笑,眨了眨眼睛,「什么事?」 薄淮声做出为难的表情,「止白给我打电话,说他高考考得不好,但是他又非常想上帝大……」 他说完,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祁遇瞬间噁心的要命。 以往,只要薄淮声做出这种表情,他一定会心急如焚,拼命地追问薄淮声怎么了,恨不得为他肝脑涂地。 显然薄淮声也知道这一点,以往没少用这种伎俩来拿捏他,对他实行各种pua。 可是现在,他已经重生了,看清了薄淮声的真面目,根本不会吃这套。 他假装没看见,一脸无辜的表情,「弟弟怎么了?你怎么不说下去?」 薄淮声表情僵了僵,心里暗骂祁遇这次怎么这么不识趣,态度也变得冷淡起来,干脆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止白想上帝大,但是他的成绩不够。小遇,你把成绩换给止白,你要知道,这是你欠止白的。」 第38页 祁遇知道薄淮声无耻,但没想到他这么无耻,扁着嘴,委委屈屈地道:「可是我也想上帝大啊。弟弟成绩不好,怎么不復读一年?如果復读说不定能考上帝大呢?」 薄淮声不耐烦地道:「那怎么能一样?復读名声不好听。小遇,你乖,反正你现在在薄惊聿身边,也上不了学,你把户口本拿出来,让止白替代你去帝大。」 祁遇露出挣扎的表情,似乎有些意动,「可是……」 薄淮声再接再厉,刻意把声音放柔,「小遇,你要知道,这一切都是你欠止白的,而且你以后是要嫁给我,成为薄氏集团总裁夫人的,学歷对你而言并不重要。实在不行,你也可以去復读。」 刚刚他还说復读名声不好听,现在又劝祁遇去復读,简直双标得厉害。 祁遇用力攥了下手指,眉心微皱,「可是……」 「没有可是。」薄淮声冷着脸打断他,「小遇,你不相信我?」 祁遇惊慌摇头,「当然不是。好吧,我把户口本给你,不过我今天没带,过两天给你。」 薄淮声满意点头,又恢復深情的模样,「不要过两天,你晚上就拿给我,如果太迟,会影响止白上学。」 这个祁遇果然蠢笨如猪,连他随便说说的话也信,不过这样也好,这样他就能更好地拿捏他,让他替自己做事。 祁遇乖巧地嗯了一声,等离开咖啡店,脸上表情一卸,显得冰冷。 他先去买了蛋糕,然后坐车回到庄园,将户口本找了出来。 这个户口本他会给薄淮声,不过并不代表他不会耍手段,等云止白顺利换了成绩,他会让他付出代价。 晚上,他找了个机会,把户口本交给了薄淮声。 薄淮声接过户口本,满意地道:「谢谢小遇,这样一来,你就不欠祁家什么了,祁家也不会再要挟你。」 祁遇应付地两声,藉口怕薄惊聿发现,回到了五楼。看到刚从浴室出来的薄惊聿,他走过去,眨着眼睛道:「阿聿,你认不认识媒体?」 薄惊聿随意地擦着头髮,抬起眼皮,低沉地应了一声,「怎么?」 祁遇拉住他的胳膊,讨好地道:「想让你帮我一个忙,薄淮声让我把户口本交给了他,应该是打算把我和云止白的成绩调换,你帮我找点媒体,把这件事情曝光,好不好?」 薄惊聿擦头髮的动作一顿,眼皮抬起,「你打算怎么做?」 祁遇把自己的计划说了一遍,「换成绩是大事,如果被发现,肯定要坐牢,所以薄淮声不会亲自去做。 不过也没关系,方兰月和云止白这几个肯定能抓住一个。我到时候发张贴子,你就联繫媒体帮我把事情搞大就行。」 薄惊聿的墨眸中闪过戾气,漫不经心地将毛巾扔到一边,语气沉沉,「好,交给我。」 怎么能不闹大呢?薄淮声和祁家敢算计他的小遇,就得有被报復的心理准备。 给小可爱们的一封信~ 噹噹当~ 相信熟悉书耽的小可爱一看到章节标题就知道要发生什么啦~对哒,歷经一个多月,《重生后缠上肆冷薄爷》这本书终于要上架啦~ 等入v后,小九九会把更新字数改为三千字一章,一千字五个db,全章订阅只需要一毛五分钱,一毛五分钱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所以希望喜欢这本书的小可爱们,能多多支持我,多多订阅。 后期小九九会多发粉丝红包,谢谢大家哒~ 最后,再感谢一下一直追这本书的小可爱们,希望我们来日方长,也希望我们一路同行,跪谢~ ps:今天有粉丝红包,一会订阅过的小可爱都可以去领啦~么么哒,爱你们~ 第39章 不够吗? 云止白的动作比祁遇想像的快,在将户口本交给薄淮声的第三天,祁遇再去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所有信息都换成了云止白。 名字是云止白。 照片是云止白。 甚至连身份证号都是云止白。 虽然不知道祁家是怎么做到的,但是看到这里,祁遇也不由地说了声佩服。 他把所有信息截图,用电脑传到手机里后,去找了薄惊聿。 薄惊聿坐在办公桌后面的真皮人工椅上,黑色的衬衫更衬得他矜贵无匹,一双狭长冷厉的墨眸没有丝毫情绪。 听完祁遇的话,他长臂一抬,将他拽过来,手指像逗小猫似的,勾弄着他的下巴。 「云止白和祁家这么欺负你,你能忍得了?」 祁遇不小心触到他阴鸷乖张的寒眸,心底微颤,到底还是有点怕。 他借着将薄惊聿的手拿下来的动作,避开他探究的眼神,唇角笑意微凉,「我现在不是已经在反击了吗?」 薄惊聿定定地看了他一眼,突然大掌一挥,将桌面所有的东西都扫到地上,同时掐着他的腰,将他抱到桌子上。 他高,他低。 祁遇再也没有办法避开他的眼神,只好用澄澈的鹿眸怯怯地望着他,「阿聿。」 薄惊聿抬眸,看了过去。 从他的角度能看到少年漂亮的锁骨,从微敞开的领口一路往后,胸前的樱红若隐若现。 小脸瓷白,鼻尖小巧,饱满的双唇如同蜜桃,引人垂涎。 他的喉结开始发紧,声音涩哑,「嗯?」 祁遇的身体瞬间就僵了,连忙用手抵住薄惊聿的胸膛,阻止他进一步的动作,「我……我们在聊正事。」 第39页 搞不明白,为什么阿聿一看见他就会发情。 薄惊聿意识到他的不情愿,眸光微暗,靠回人体座椅上,「你想怎么做?或者说你想达到什么样的目的?」 祁遇想要下去,但是被坐在椅子上的薄惊聿挡住,只好无奈放弃,水汪汪的鹿眸闪过一道锐光,「当然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云止白敢抢我的东西,就应该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还是像原来说的那样,你帮我找媒体把事情爆光。」 他没料到云止白这么大胆,但是也不意外,上一世,云止白拿到他的户口本后,也是这样做的。 而被换了成绩的他,自然没有办法进入心仪的学校,只能去了一个大专,勉强混完了大学。 这一世,他要让云止白尝一尝他上一世受过的苦。 薄惊聿指尖轻抬,拿起手机,「把东西发给我。」 祁遇心中一喜,赶紧把截图和编好的内容发了过去。 薄惊聿收到后,转发给沈停,顺便给他打了个电话,让他按祁遇的意思去办。 前后不过十分钟,事情就搞定。 祁遇松了一口气,弯成月牙的i漂亮鹿眸看了薄惊聿一眼,然后微微凑近,手撑到他宽厚结实的肩膀上,倾身一吻。 「谢谢你,阿聿。」 虽然是重生,但他羽翼未丰,实力很弱,如果薄惊聿不帮他,虽然也能收拾云止白,但速度会很慢。 少年的吻很轻,跟羽毛似的,从唇瓣划过,惹起一股酥麻的痒意。 薄惊聿墨眸暗了暗,身体放松靠在椅背上,声线平直,「就这?」 虽然不论小遇想做什么,他都想帮他,但是浅浅一个吻就将他打发,是不是有点太过分? 祁遇脸蛋微红,气恼地瞋了他一眼,「不够吗?」 薄惊聿眯着眸,「当然不够。」 祁遇被他理直气壮的态度弄得心口一噎,突然恶向胆边生,脱掉鞋子,将脚踩到了薄惊聿身上。 小朋友的脚也软,跟绵花似的,踩他时,不轻不重地戏弄,又因为不好意思,脸蛋红得滴血,鹿眸蒙着水汽,羞羞怯怯地不敢看他。 薄惊聿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天灵感,浑身都麻了。 他喉结不停地上下滚动,暗若深海的眸子一瞬不瞬地望着小朋友,「继续。」 那声线紧绷到极致,又泛着暗涩,不知道是痛苦还是愉悦。 祁遇几乎不敢去看薄惊聿,咬着唇,脸红成了番茄。 他也不明白自己怎么突然那么大胆,但是现在反悔,已经来不及。 他只能按照薄惊聿说的那样,时轻时重地不停地踩着。 不知道过去多久,祁遇踩得脚都麻了,薄惊聿突然发出一声闷声,高大的身体如虾米般弯起。 令人脸红心跳的绮靡味道蔓延开来…… 祁遇:「……」 他张大嘴,「阿聿……」 这……这么快的吗? 薄惊聿英俊的脸上罕见地泛着红,靠在椅子上微微喘息,因为舒服,墨眸半眯着,透着一股极致的慵懒。 他就用这种慵懒的眼神望着祁遇,上下滚动的喉结,那样性感。 祁遇的唿吸不由变了,心头乱撞如小鹿,迅速把脚收回去,「我……我回房间。」 薄惊聿伸手,一把把祁遇的脚按回去,「不让我回礼吗?」 祁遇感到脚上一片濡湿,那是……他带着急和羞,绯红从脸部一直蔓延到脖子,「不……不用了,我……我要回房间。」 哭了。 他只是想让逗一下阿聿, 没想到会这样啊?才十分钟吧?如果这事传出去,阿聿会不会弄死他? 薄惊聿将他的脚按在那片濡湿上,带着玩弄意味,来回按揉,声音涩着,「我需要。继续。」 祁遇:「……」 啊! 这是什么变态的xp? 一个小时后,事情终于结束。 祁遇的双脚已经麻得没有知觉,脚心处又红又麻,还沾着一片粘腻。 薄惊聿去洗了个澡,又换了身衣服。回到房间,看见祁遇双眼愣神地坐在床上,唇角似有若无地挑了挑。 「累了?」 祁遇想哭,「我脚麻!」 5555 他再也不说阿聿快了!! 薄惊聿走过去,坐在他的旁边,拽着他的脚放在大腿上,开始帮他按摩。 他的力道不轻不重,按着很舒服,没一会,祁遇脚上的痛麻就消失了。 祁遇将脚收回来,沖他一笑,「已经好了,谢谢阿聿。」 薄惊聿钳住他的腰,将他抱进怀里,在他唇上轻吻,「还生气之前的事吗?」 祁遇知道他说的是之前咬他、掐他的事,弯着眼摇头,「不生气了,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说完,他羽睫轻颤,眸底闪过涩意。 他知道阿聿会那样,是因为他的病,不过阿聿到底生的是什么病呢? 薄惊聿将他按进胸膛,大掌轻拍他的背,「乖。」 & 沈停办事很快,到了晚上,祁遇档案被换的事在微博上开始发酵。 一开始,并没有什么水花,直到越来越多营销号下场,这件事便如同烟花般炸了开来,并且上了热搜。 #高考成绩被换# #云止白# #帝都高考状元# 第40页 网友一脸茫然地点进去,等看完内容,直接气炸了,纷纷发表评论。 【连高考状元的成绩都敢换,这个云止白疯了吧?】 【都他x二十一世纪了,竟然还有这种事?拿警察当摆设?】 【最主要是这个云止白还成功了?我不敢想像有多少人下水。】 【被换成绩的同学只怕要哭死了吧?大好的未来被这种宵小之徒给劫了。】 【赶紧去查这个云止白是谁?我要冲过去把他骂得裤衩都烂掉。】 因为事情发酵得快,等云止白收到消息时,已经无力回天。 他脸上的血色如潮水般退去,捏着手机,冲到了方兰月的房间,「妈,出事了。」 方兰月疑惑地看了他一眼,等看见微博上的内容,瞬间心神大乱,「怎么会这样?」 这件事是早上才办成的,怎么晚上就被曝了出来? 云止白心乱如麻,紧紧地抓着方兰月的胳膊,神情癫狂而扭曲,「妈,你一定要帮我,不然我的人生就毁了。」 换高考成绩被曝光代表什么,任何人都很清楚,轻则被吊销档案,三年内不能参加高考,重则……去监狱蹲几年,等出来,人生全毁。 他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他还有大好的人生。 方兰月被云止白脸上的癫狂吓了一跳,稳了稳心神,慌忙点头,「你放心,妈肯定会帮你,但是这件事究竟是谁做的?」 云止白牙齿咬得咯咯响,褪去了一贯的懂事和乖巧,露出真实的面容,「是祁遇,肯定是他!」 「这个贱种!」方兰月恶狠狠地骂了一声,「我现在就给你爸打电话,让你爸想办法。」 她说着,就打手机拿了出来,只是还不等动作,沉着脸的祁富顺就推门而入。 祁富顺脸色阴沉,脸上带着气急败坏。 进屋后,他率先看向云止白,「刚才你们学校的副校长给我打电话了,这件事恐怕变得很严重。」 云止白怒到极致,反而冷静下来,「那我们怎么办?爸,你得想想办法,不然我们一家人都要完。」 祁富顺一屁股坐到沙发上,掏出一根烟,点燃后狠狠吸了一口,「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你们副校长出面,澄清这一切都是误会,只不过这样一来,你只能復读或者去别的学校。」 「不行!」云止白断然拒绝,见祁富顺和方兰月一脸震惊地望着,他攥了攥手指,勉强挤出一个笑,「爸,妈,你们听我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我觉得事情已经变成这样了,我们无论怎么解释,大众都不会信的。」 祁富顺信了云止白的话,拧起眉头,「那你觉得应该怎么办?」 第40章 去干啥?自首吗? 云止白早就有了主意,坐到祁富顺旁边,亲昵地挽住他的胳膊,「爸,你去找祁遇哥哥,让他把这件事认下,我相信看在你的面子上,他一定会同意的。」 祁富顺皱着眉,语气迟疑,「可是他现在有了薄惊聿,还会听我的话?」 云止白轻抿了下唇,「试试吧,万一呢。爸,我才是你的亲生儿子,只有我上了帝都大学,才能给你涨面子。」 方兰月插嘴道:「我觉得止白说的有道理,祁遇不是一直想留在我们家,让我们把他当成亲生的吗?只要我们示弱,他肯定愿意。」 祁富顺最终还是应下了,「那我现在就给祁遇打电话。」 这边。 祁遇正陪着薄惊聿在书房办公,看到祁富顺的电话,他鹿眸里闪过一抹冷光,将电话接了起来。 「爸,有事找我?」 祁富顺的语气难得和蔼,「小遇啊,你最近在薄家怎么样?你妈说想你了,想让你回家吃饭。」 祁遇唇角若有似无地勾了勾,指尖转动着刻刀,「妈是想我,还是想让我帮忙解决网上的事?」 祁富顺一噎,声音冷了几分,「网上的事真是你干的?」 祁遇下意识看了正在办公的薄惊聿一眼,垂下羽睫,一副可怜的语气,「爸,你说笑了,我哪有那么大的能量做那种事,而且我把户口本都给你们了,这代表做这件事我是心甘情愿的。」 祁富顺不信,「那网上的事怎么爆出来的?」 祁遇无辜道:「我也不知道,我连网都没上,还是同学告诉我的。」 他说得滴水不漏,祁富顺一时间不知道是真是假,用命令的语气道:「那你赶紧想办法解决,这件事不能影响你弟弟的前途。」 祁遇敷衍地应了一声,挂断电话后,皱眉思索起来。 薄惊聿抬起头,看到的就是柔软少年一脸苦恼的表情,眉梢不由挑了挑,「在想什么?」 祁遇托着下巴,「在想怎么样给云止白挖坑。」 他当然不会听从祁富顺的话,自己把事情揽下来,将云止白摘得干干净净,但是一时间却想不出好的应对办法。 薄惊聿淡淡,「用得着?直接报警处理不行?」 祁遇震惊地望着薄惊聿,「报警?」 这个字眼怎么会从阿聿嘴里说出来?这简直比慧星撞地球还要令人震惊。 薄惊聿睨了他一眼,「当然,你要是想让我直接动手也行。」 祁遇:「……」 算了,就当他没说吧。 他有了主意,把之前特意买的录音笔拿出来,「阿聿,那我去警局了。」 第41页 薄惊聿拎起搭在椅子的外套,慢条斯理地穿到身上,「我陪你。」 祁遇小心翼翼,「你要去?会不会不太好?」 阿聿手上可是见过血的,见到警察难道不会害怕。 薄惊聿觉察到他的想法,俊脸上表情淡缓,「只是报警,我怕什么?」 他手上是沾过血,但没沾过人命,警察也没有查过他。 祁遇放下心来,但想起上一世薄惊聿的结局,还是忍不住道:「阿聿,你以后手上不要沾血了,我害怕。」 薄惊聿顿了顿,浓墨般的眸微侧,看着因为担忧,小脸皱得紧紧的小朋友,顿了几秒,浅嗯一声。 祁遇松了一口气,不由沖他展颜一笑。 沈停听到薄惊聿要去警局,同样惊了一跳,「爷,您要去警局?」 去干啥?自首吗? 薄惊聿冷眸如霜,很淡地扫了沈停一眼。 沈停后背一紧,迅速闭上嘴,拿着车钥匙去车库开了车。 黑色的宾利驶出,离开了薄家庄园。 刚回来的薄淮声看见,眉心不由皱了皱。 是薄惊聿的车,这么晚,他要去哪里? 他有点不解,但忆起网上的热搜,瞬间更没了心思再想,匆匆走进电梯,打算去五楼找祁遇,不过却扑了个空。 & 祁遇还不知道薄淮声正在找他,到了警局后,在薄惊聿的陪伴下,向警察说明了来意。 警察听说祁遇是为了网上闹得沸沸扬扬的高考档案被换而来,立马将他迎了进去,拿出纸笔,开始做笔录。 祁遇将事情说了一遍,并把录音笔交给警察,善解人意道:「我相信事情和我的养父养母,还有我的弟弟没有关系,应该是薄淮声在操纵,希望您能严查一下。」 警察打开了录音笔,听完祁遇和薄淮声的对话,冷笑道:「法治社会,真以为自己有钱,就能为所欲为?不过你也是,怎么能随便就同意这种荒唐的事情?」 祁遇一副知道错了的表情,「警察叔叔,我知道错了,我只是以为淮声学长只是说说,不会真的去做,没想到……他竟然真的触碰到了法律。」 警察十分喜欢他这种受教的态度,「知道错了就行,这件事你也是受害者,不用承担刑事责任。你先回去,有结果了通知你。」 祁遇乖乖点头,又礼貌地向警察道了谢,这才走了出来。 薄惊聿正在外面等他,姿态冷然地站在大厅里,而在他面前,还站着一个人。 祁遇仔细看了那人一眼,发现竟然是警察局的局长,面色不由大变,赶紧跑过去,挡在薄惊聿面前,「局长,您好,薄惊聿是来陪我报案的,他没有犯法,您千万不要抓他。」 陈局长看着突然跑出来的祁遇,愣了愣,看向薄惊聿,「这位是?」 祁遇一懵。 什么意思?局长为什么称唿阿聿为薄少,态度还这么恭敬? 他有点恍惚,「您不是来抓阿聿的?」 薄惊聿眸光淡闪,扣着祁遇的肩,将他钳进怀里,对着陈局长点头,「家里的小朋友,估计误会您是来抓我的。」 陈局长哈哈一笑,打趣道:「那肯定是你犯法的事做得太多了,小朋友才会有这种想法,我之前就说了,让你做事收着点,你偏不听。」 祁遇更愣了。 啥情况?怎么这么迷? 薄惊聿墨眸淡睨,扫了表情呆愣的祁遇一眼,客气地对陈局长道:「以后不会了,今天的事就麻烦你了。小遇,这位是陈叔,给陈叔打声招唿。」 祁遇更迷茫了,「陈叔?」 所以阿聿和警察局长关系还挺好?那他到底有没有犯法? 陈局长笑眯眯的应了一声,拍了拍祁遇的头,「放心吧,这件事我一定给你个公道,你就在家里等好消息吧。」 直到离开警局,祁遇都没有回过神,目光幽怨地望着薄惊聿,「阿聿。」 薄惊聿坐在他旁边,周身气势冷然,因为空间狭小的原因,傲人的大长腿伸不开,只能憋屈地屈着。 听见祁遇叫他,墨眸浅浅抬起,「想问什么?」 祁遇有一肚子的问题,一时间却不知道从哪问起,决定挑个最疑惑的,「你和警察局的局长怎么认识的?」 不论是上一世,还是现在,他都以为阿聿是个手上沾血的不法分子,是警察恨不得除之后快的恶徒。 可是……他却让他叫陈局长为陈叔,还和陈叔关系很好的样子? 沈停正在开车,此时也忍不住竖起了耳朵。 难道他家薄爷不是不法之徒? 薄惊聿眸底闪过一瞬间的阴鸷,又很快恢復冷沉,「认识七八年了。」 那时候,他被关在……『那个地方』,遇到了被陈叔派来的卧底。 祁遇怔了怔。 七八年前?被阿聿回薄家的时间还早。失踪的那些年,阿聿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薄惊聿手臂一抬,将他抱进怀里,声调冷绪,「事情复杂,以后告诉你。」 祁遇下意识将手撑在他的肩头上,乖乖地点了下头,望向车窗外,「饿了,我们去吃夜宵吧。」 薄惊聿随着他的目光,看了一眼旁边灯火通明的小吃摊,可有可无地点了下头。 今晚註定是个不平夜。 在祁遇和薄惊聿吃夜宵吃得开心的时候,薄家庄园却迎来了不速之客。 第42页 三个身穿便衣的警察掏出证件,在薄淮声面前晃了晃,「薄淮声是吗?现在有件案子请你回去协助调查。」 蒋碧薇心头直跳,连忙挡住薄淮声面前,客气地笑着道:「警察先生,是什么事啊?都这么晚了,我们淮声明天还有事,能不能直接在这里说?」 警察面无表情,「当然不行,涉及到刑事责任,他必须去警局。带走。」 蒋碧薇想去拦,却被警察推到了一边,眼睁睁看着薄淮声被带走,一张脸变得雪白。 她顾不上别的,匆匆给薄宗山打了个电话,让司机开车跟了上去。 与此同时。 祁富顺和方兰月以及云止白也被『请』了过去。 云止白看到薄淮声,愣了两秒,「学长,你怎么会在这里?」 薄淮声眉心紧皱,脸上一片冷凝,「警察说有一桩刑事案件,需要我协助调查。」 云止白心头一突,看了看身旁的祁富顺和方兰月,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难道……祁遇又搞了什么鬼?可是爸爸不是说,祁遇已经答应把事情揽过去,把这件事摆平吗? 蒋碧薇已经通过关系,打听到事情的来龙去脉,看见云止白,脸色一沉,直接抬手,一巴掌狠狠摔了过去。 「哪里来的狐狸精胚子,竟然害我儿子!」 第41章 都是我爸逼的 啪—— 云止白重重挨了一巴掌,脸被打得偏了过去,他眼中流出一丝怨毒,又很快收敛,泪眼朦胧地望着薄淮声。 薄淮声面沉如水,心疼地看了云止白一眼,挡在他面前,皱眉对着蒋碧薇道:「妈,你打止白干什么?这件事和他无关。」 方兰月连忙走到云止白身边,小心地碰了碰他的脸颊,但是打人的是蒋碧薇,她敢怒不敢言。 蒋碧薇甩了甩髮麻的手,扬高的语气带着怒火和鄙视,「我凭什么不能打他?我就要打!我恨不得打死他,让他不要害你。」 她儿子未来可是要当薄氏掌权人的,怎么能因为一个**,使身上背上污点。 云止白捂着脸,咬着唇,泪盈于睫,看起来有几分楚楚可怜的味道,「阿姨,这件事真的不怪我,是祁遇干的。」 蒋碧薇冷笑,「我看起来很蠢?要不是唆使,淮声会去找祁遇要户口本?」 他们到底知不知道,祁遇现在是薄惊聿的人,连她都要让三分。这个贱胚子倒好,竟然让淮声帮他出头,今天的事要是被老爷子和老太太知道,淮声好不容易竖起的形象就要崩塌,到时候别说薄氏掌权人,连一根毛都捞不动。 云止白不敢再说,继续泪眼汪汪地看着薄淮声。 薄淮声心头一动,将云止白揽进怀里,声音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妈,这件事肯定是薄惊聿指使的,他恨我们母子俩很久了。」 蒋碧薇呵了一声,「你要是不帮这个**,薄惊聿能抓到你的把柄。」 她嘴上这么说,但是到底没再针对云止白,冷着脸道:「一会进去,你好好找警察认错,我已经让你爸和人打过招唿,你犯的错不会记录在档案上。」 薄淮声阴着脸,淡淡地嗯了一声。 云止白心头一慌,「淮声哥哥。」 他现在最大的指望就是薄淮声,如果薄淮声不帮他,他不知道还能怎么办。 靠祁富顺和方兰月?如果他们真的有本事,他又怎么会沦落到进局子。 薄淮声安抚性地拍了拍他的肩,淡扫了祁富顺和方兰月一眼,「别担心,不会有事。」 云止白松了一口气,一脸乖巧地嗯了一声。 过了一会,警察就来了,带着几人去做笔录。 事情是祁富顺做的,就算祁富顺不想承认也没有办法,最后只能将事情的始末全盘托出。 警察又派人将高中的副校长带进了局子,再次录完口供后,直接将人看押了起来。 也得亏事情还没到达不可挽回的局面,否则云止白他们几人的刑罚更重。 薄淮声被蒋碧薇用钱保释了出来,出来后的第一时间,他就去找了祁遇。 今天周二,薄惊聿去公司上班,五楼只有祁遇一个人。 祁遇刚刚吃完早点,瓷白的小脸上还带着没睡够的惺忪,看见眉间难压怒火的薄淮声,唇角若有似无地勾地了勾。 「淮声学长,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不好?」 薄淮声想动手,瞥见一旁的李二,手掌用力地蜷了蜷,「祁遇,我问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在警局被关了四十八小时,止白比他更惨,到现在还没出来。 他想来想去,想不明白祁遇为什么会这么对他,明明户口本是他心甘情愿给的,换成绩这件事也是他心甘情愿同意的。 他为什么要背刺他? 祁遇眸底闪过浓浓的讥诮,眼皮却微耷,露出一副可怜无辜的模样,「淮声学长,我也不想的,是我爸逼我的。」 薄淮声怒极反笑,「你爸逼的?你觉得我有这么蠢?会信你这种说辞?」 祁遇含着泪的鹿眸轻眨,透着几分令人心碎的坚强,「真的是我爸逼的,我还说不能这样,可是爸爸说,事情变成这个样子,如果不把你推出去,他和弟弟都会被警察抓走。」 薄淮声一愣,细想整个事情的经过,发现确实如祁遇所说,如果祁富顺不把他带进去,后果肯定会变得更严重。 第43页 现在因为他牵涉其中,妈妈只能极力运作,让大事化小,小事化小。 想到这里,他的表情渐渐阴沉下来,眉间极致的阴冷融合了一贯的温和,显得有点可怖。 「那录音笔呢?你怎么解释?」 祁遇垂下眼睫,垂在身侧的手指侷促地扣着裤子,「是我自己弄的。」 薄淮声眸光冷闪,盯着祁遇的手,「小遇,你不要骗我,你知不知道你每次一说谎,就会紧张地用手指抠东西?」 祁遇鹿眸惊慌地睁大,一副快哭来的模样,「我……我没有,真的是我自己做的。」 薄淮声紧盯着他,声音很沉,「又是你爸,对不对?他在故意设计陷害我。」 这就能解释通为什么祁富顺不自己找祁遇拿户口本,反而要通过他。 别说是因为祁遇不明显,他比任何人都知道祁遇有多想得到祁富顺和方兰月的认可。 祁遇嘴巴张了张又闭上,语言显得苍白无力,「真是的我。」 薄淮声却明显认定了自己的猜测,怒极之下,笑声从牙缝里挤了出来。 他没说什么,转身离开了五楼。 祁遇望着薄淮声的背影逐渐消失,唇角轻弯,扬起得逞的笑意。 上一世,他怎么没有发现薄淮声这么蠢?他只是随便说了两句,就以为一切都是祁富顺的主意? 这可能得益于他一贯很听他话的好形象? & 薄淮声离开五楼后,带着律师,气势汹汹地去了警局,见了云止白。 他坐在警察特质的冰冷椅子上,因为急迫,身体微微前倾,褪去温和显得阴冷的目光盯着云止白,「我问过祁遇了,这次的事是你爸策划的,目的就是拉我下水,你知不知情?」 云止白两天没洗澡,再加上吃不好,睡不好,原本只有六分的容貌大打折扣,再也激不起他人的保护欲。 听完薄淮声的话,他惊得差得跳起来,「淮声哥哥,你在说什么?我爸怎么可能算计你?」 实际上他爸巴结薄淮声都来不及,要不是怕太过热情,引起薄淮声的反感,他爸都恨不得立马让他嫁给他。 薄淮声微眯起眼,「你真不知情?」 云止白疯狂摇头,「我当然不知情,淮声哥哥,我身边只有你帮我。先不说我爸没做过,就算我爸真的做了,我知道了,又怎么会不阻拦。」 薄淮声靠回椅子上,视线落到云止白脸上民,表情晦暗不明。 云止白眼珠一转,握住薄淮声的手,柔声细语,「淮声哥哥,是不是哥哥给你说什么了?你不要相信他。他一直恨我夺走了爸妈的爱,找到机会,扒不得给我泼脏水。」 薄淮声指尖动了动,没有接手抽回去,眸底露出挣扎,显得犹豫不决。 云止白再接再厉,「何况你也知道,哥哥一直喜欢你,他故意污衊我和爸爸,肯定是为了把我从你身边赶走。」 薄淮声眉心拧了拧,虽然还在迟疑,但却觉得云止白说的话不无道理。 云止白仔细观察着薄淮声的表情,见他没有反驳,意识到这件事确实是祁遇从中作梗,心中泛起蚀骨的恨意。 他手上动作一换,和薄淮声十指相叩,「淮声哥哥,你知道的,我一直喜欢你,我不可能会背叛你。现在哥哥在薄惊聿身边,玉雕大赛的事,只有我能帮你。」 薄淮声终于被说动了,反抓住他的手,「你说的对,不过这件事我还会再查,如果被我知道是你爸做的,我不可能放过他。」 云止白点头,信誓旦旦地道:「你随便查,绝对不可能是我爸做的。我相信他。」 薄淮声淡冷地嗯了一声。 云止白轻轻眨了眨眼,眼底聚起泪意,「淮声哥哥,你什么时候把我弄出去,这里好冷,我也好怕。」 薄淮声打量着他明显瘦了一圈的小脸,对上他泛着泪意的眼晴,脑子却无端闪现出祁遇那张因为含泪,却显得分外乖巧白净的脸。 他眸子轻轻闪了闪,「快了,我已经找了律师,他会和警察沟通,最快两天就能出去。」 云止白放下心来,含羞带怯地冲着薄淮声一笑,「谢谢淮声哥哥,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 薄淮声端起桌上的水杯,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 他之前怎么没有发现,其实祁遇比云止白长得更好,性格也更乖巧? 尤其是含着泪的模样,让他有一种……的冲动。 他没有心思再待下去,恰好探访时间也到了,给云止白说了一声后,直接走了出去。 走到门口时,恰好碰到方兰月。 方兰月一见他,脸上立马堆满笑,显得谄媚,「二少,你来看止白吗?我们家止白遇到你,真是三生有幸。」 薄淮声懒得和她说,一向温和的俊脸显得淡漠,「有事?」 方兰月觉察到薄淮声的冷淡,眼中闪过诧异。 以往看到止白的份上,薄淮声对她十分客气,今天怎么回事?态度竟然这么冷? 她脸上的笑容僵了僵,巴巴地道:「没……没事,就是想问一下,你什么时候能让人,把我家老祁放出来。」 薄淮声心底冷笑一声,「他犯了罪,我有什么办法办?回头再说吧。」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方兰月想追,却追不上,只能急得跺脚,心头也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第44页 第42章 在床上怎么不见他话这么少? 这边。 祁遇等薄淮声离开后,回到卧室,用电脑登上了qq。 刚一上去,接连不断的消息提示音就响了起来,有一半是关心他的,另外一半是询问他要不要帮忙的。 想来网上的热搜,他们都看了。 祁遇一一回復后,找到谢黎州的头像,发了条消息过去,不过等了将近半个小时,谢黎州都没见,他抿了抿唇,把又qq关了。 第二天。 陶校长亲自上门,把成绩单和荣誉证书给了祁遇,歉意地笑着道:「祁同学,没想到学校会出现这种事,是我的管理疏忽,我已经吩咐人,把你的档案重新改过来了,这次绝对不会再出问题。」 虽然这件事是副校长做的,与他无关,但要是祁遇一个不高兴,闹到教育局,他这个校长的乌纱帽也保不住。 祁遇连忙摆了摆手,「校长,您太客气了,这件事本来就与您没关系。」 陶校长仔细观察了一下他的表情,悄无声息地松了口气,「你不生气就行,我听你的班主任说你报了帝大中医系,算算日子,录取通知书应该快到了,我提前祝你前程似锦。」 祁遇笑着应了,又陪着陶校长聊了几句,礼貌地送他去大门口。 陶校长没见过这么漂亮豪华的园子,眼底闪过惊异,却没有表现出来。 走到大门口时,遇见了刚好下班的薄惊聿。 薄惊聿从车上走下来,冷漠寒酷的目光从陶校长身上划过,迈着沉稳的脚步走过去,「陶校长,你好,谢谢你照顾小遇。」 陶校长打量着薄惊聿,对上他寒酷喋血的目光,目光微惊,「不……不客气。你是?」 薄惊聿很自然地牵住祁遇的手,「我姓薄,全名薄惊聿,你曾经教过我。」 陶校长一直在帝都一中工作,早年教过很多学生,却完全不记得薄惊聿这种人,而且薄惊聿身上散发嗜血气息太浓,让他微微心惊。 他略显僵硬地笑了笑,「是吗?我年龄大了,不记得了,既然没事,我就先走了。」 薄惊聿淡淡地扫了沈停一眼。 沈停立马意会,将车门打开,「校长,我送您。」 陶校长婉拒不了,只好坐了上车。 等车一开走,祁遇鹿眸轻侧,看向薄惊聿,「你还在帝都一中上过学?」 他怎么不知道? 不过也不奇怪,上一辈子,他一看见薄惊聿就跑,根本不会和他聊多余的事。 薄惊聿寒凉的目光落到他身上,显得缓,「嗯。」 祁遇:「……」 他是闷葫芦吗?他说半天,他就回个嗯字?在床上怎么不见他的话这么少? 晚上,又是半月一次的家庭聚会日。 薄钧鸿和宋文澜来主宅吃饭,除了他们两人外,蒋碧薇和薄宗山也到了。 薄宗山因为上次的事,对薄惊聿越发厌恶,连带着看祁遇也是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 祁遇并不怕他,假装没看见,认真吃饭。 薄钧鸿明显心情不虞,沉着脸,对着薄淮声道:「你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什么我听下人讲,你前两天被警察带走了?」 薄淮声手上动作一顿,饱含恨意的目光射向薄惊聿,见对方不为所动的模样,狠狠咬了下牙,笑着回答道:「爷爷,只是一些误会,已经解开了。」 薄钧鸿皱起了眉头。 薄惊聿眸底闪过阴鸷的光,不轻不重地将筷子扔到骨碟上,叩地一声轻响,令所有人心底微微一颤。 随后,他抬起薄薄的眼底,眸色冷然,带着嘲弄,「逼着小遇把高考成绩给他那个便宜弟弟,这叫做误会?」 薄淮声咬牙,「我只是拿了户口本,没有让小遇那样做。」 这声小遇,叫得顺其自然。 薄惊聿周身的气息瞬间凉了下去,仿佛一尊刚从寒窖里拿出来的冰雕。 在他这种气势下,餐厅里的所有人都噤若寒蝉,连唿吸都不由地放轻了。 薄淮声不小心对上薄惊聿阴鸷到极致的眼神,嵴背上蹿出薄薄的汗,但是他不愿意服软,紧抿着唇,和薄惊聿对视。 薄惊聿突地笑了一声,只是笑意不达眼底,显得眸光更冷,「李二,去,掌嘴,让二少长长记性。」 薄淮声色厉内荏,「薄惊聿,你敢!」 李二迈着极轻的步伐,走到了薄淮声身边。 蒋碧薇吓得尖叫一声,却不怕死地张开手,挡在薄淮声面前,「爸,妈,你们就这样看着惊聿其实阿声?」 薄宗山气怒地拍桌子,「薄惊聿!你想做什么?你还把不把我放在眼里?」 薄钧鸿和宋文澜也不贊同地望着薄惊聿,「小聿,你够了。」 薄惊聿又是一声冷笑,寒冽的目光从众人身上一一扫过,突然走过去,一脚踹开挡着的蒋碧薇,将薄淮声的脸重重摁到瓷碟里。 「你觉得我敢不敢?」 薄淮声呜咽着挣扎,但是按在脑后的手掌太重,如同一座泰山,使他感觉自己的头骨都要被捏碎了。 他惊惶失措地大声叫喊起来,「你这个疯子,你和你妈一样是疯子!」 疯子! 疯子! 为什么这个疯子不像慕晚一样,去死。 祁遇眼皮一跳,担心地看了薄惊聿一眼。 第45页 薄惊聿眸底窜上一股血色,血色瀰漫在他沉冷的墨眸里,让他形如恶鬼。 他大掌用力,抓着薄淮声的头髮,提起他的脑袋,接着,又往下重重一摁。 咔嚓—— 薄如宣纸的瓷碟被压得碎裂开来。 蒋碧薇连忙去拉薄惊聿的手,佣人也在薄钧鸿的示意下前去阻止。 可是薄惊聿的手臂却像是铁钳一般,就算几人拉扯着也是纹丝不动。 蒋碧薇急出了眼泪, 面容雪白,叫了宋文澜一声,「妈!」 宋文澜十分气恼薄淮声的大胆,提谁不好,偏要提慕晚,连养在后院的狗都知道慕晚是小聿的禁忌,但她又不能不管,毕竟薄淮声也是她的孙子。 她板起脸,一向温和的声音带了严厉,「小聿,你放心,你想弄死小声吗?」 薄惊聿染着猩红的墨眸霍起抬起,看向宋文澜。 宋文澜心中一惊,下意识放柔声音,「小聿,你听奶奶的话,放了他。」 祁遇看到薄惊聿用力地闭了闭眼,随后,大掌微松,将薄淮声放了开来。 他暗自心惊,小心翼翼走过去,拽了拽薄惊聿的袖子,「阿聿。」 薄惊聿眸底浓烈的戾气还没有褪去,仿佛一只杀疯了的恶鬼。 他侧眸,扫了祁遇一眼,「连你也要帮他?」 这个他,指的是薄淮声。 祁遇心头一跳,赶紧扣住他的手,「不是的,是饭菜凉了,我想让你快点吃饭。」 薄惊聿唇角用力抿,眸光冰寒,如利刃,扎在他身上。 祁遇心跳得更快,更紧地抓住他的手,「要不我们不吃了,你帮你煮面。」 「吃。怎么不吃?」薄惊聿的语调听不出什么意味,喋血的墨眸从满脸饭渣油渍的薄淮声扫过,「二少也得留下吃。」 蒋碧薇正要张嘴大骂,被宋文澜用眼神阻止,愤愤不甘地咬住了唇。 宋文澜阻止完蒋碧薇,吩咐佣人,「去给二少拿帕子,把脸擦干净,然后……继续吃饭。」 薄宗山却不乐意了,抓住铺在餐桌上的桌布一抽,「吃!还怎么吃?薄惊聿!你为什么要回来?你当初为什么不死在外边?」 自从这个逆子回家,家里就没有一天安宁过。 随着薄宗山的动作,碗筷起飞,盛满佳肴的碟子落到地上,一地狼藉。 宋文澜心头一跳,声音极大,「薄宗山!」 他疯了吗?他这个当父亲的不知道小聿的情况?竟然敢这么刺激他。 薄宗山脸上肌肉**,是气的,也是怒的,「妈,你们怕他,我不怕,有种他今天就打死我!」 祁遇担心地望着薄惊聿,「阿聿。」 薄惊聿像是没听见,墨眸看向薄宗山,唇角勾着,像是笑又像是玩味,「薄宗山,你还记得吗?我六岁那年,也是在这庄园,也是在这个餐厅,你也像今天一样,把妈妈做的菜全揭了,而揭的原因,只不过是因为不满妈妈质问你为什么在外面找女人。 你当时怎么回答的,你记得吗?」 薄宗山冷笑,「你妈,你妈,她都死了这么多年了,你提她有什么用?」 祁遇看到薄惊聿的墨眸又红了一层,他还没来得及动作,就见薄惊聿松开他的手,大步走到薄宗山面前,当胸踹了他一脚。 薄宗山如同断线的风筝飞了出去,撞到柱子上后,又重重地落到地上。 他捂着胸口,闷哼一声,因为疼痛,面色扭曲到了极致。 蒋碧薇浑身剧颤,飞扑过去,「宗山,你怎么样?」 薄宗山推开她的手,充满恨意地望着薄惊聿,「孽种!」 薄淮声连忙走过去,扶住了薄宗山,同样怒骂,「薄惊聿,你疯了?!」 这是他们的爸爸,薄惊聿是一点父子之情也不顾? 薄钧鸿再也看不下去,捏起一旁的拐杖,高高抬起,又重重落到薄惊聿的嵴背上,怒声,「薄惊聿,你到底还要闹多久?是,是我们薄家对不起你妈,是我们薄家对不起你,但你别忘了,你姓薄,你是薄家的人,薄家的种!」 因为他的病,他们都忍着他,让着他,不敢刺激他,可并不代表他们允许他肆无忌惮。 祁遇眼皮一颤,想要挡的时候已经来不及,薄惊聿身上的衫衬被打碎了,一条长长的、瞬间肿成半指高的红肿痕迹浮了出来。 在薄惊聿略显苍白的肌肤上,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他再也忍不下去,将薄惊聿拉到身后,对着薄钧鸿怒目相向,「够了!薄老先生,你在说那些话的时候,真的有替阿聿考虑过吗?」 第43章 我像一头怪物 随着祁遇的话落,整个大厅都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神色各异地望着他。 祁遇胸膛不停起伏,清澈的鹿眸被怒火染亮,怒瞪着薄钧鸿,「阿聿的母亲是因为薄宗山先生而去世的,阿聿当年失踪,难道和你们的不作为没有关系?他变成这样,难道你们没有责任? 你们只会说他做的太过,只说他不顾念父子之情,可是你们谁又为他想过?」 薄钧鸿怒声道:「就算如此,难道这些就是他殴打自己亲生父亲的理由?」 祁遇呵了一声,「薄老先生,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像薄宗山先生这样的父亲,打死也不为过。阿聿这样对他,都算是轻的。」 第46页 因为他的话,全场又一次变得安静下来。 薄宗山气得脸色铁青,咬牙切齿地瞪着祁遇,「你算什么东西?管我们家的事?给我闭嘴!」 祁遇沖他讥诮一笑,牵起薄惊聿的手,「阿聿,我带你去上伤。」 薄惊聿眸底的血色还未褪去,阴鸷可怖的眼神,令人想起地狱的恶鬼,可是被祁遇牵住后,却温驯的如同一只绵羊。 薄淮声看到这一幕,眸色震动。 祁遇一直将薄惊聿牵回房间,心疼地看着他受伤的后背,「疼不疼?你先坐着,我去给你拿药。」 他说完,转过身,打算去找药箱,手腕却被一只泛凉的大掌抓住,紧接着,身体落入一个结实的怀抱里。 薄惊聿双臂钳着祁遇的腰,扣得很紧,像是恨不得把他揉进身体里,「你刚刚说的话,是真心的。」 祁遇觉察到薄惊聿语气中的小心翼翼,心口不由泛起密密麻麻的疼。 他小心避开他背上的伤,用力地回抱住他,「当然是真的,阿聿你什么都没有做错,是他们对不起你。」 薄惊聿略暗涩的声音更轻,「你不怕我?我……那样对薄宗山,像一头怪物。」 自从回到薄家,薄家所有的人都恨他,却也怕他,包括爷爷和奶奶,表面上他们对他很好,其实心里含着忌惮。 忌惮他哪一天发疯,会血洗薄家。忌惮他暴虐乖张的脾气,会发作在他们身上。 他们疼爱他吗?应该是疼爱的,但是这份疼爱并不纯粹,夹杂了很多东西。 「谁说你是怪物的?」祁遇虎着脸,轻抚薄惊聿的脸,「世界上哪有这么英俊的怪物?」 薄惊聿羽睫轻垂,静静地望着他。 祁遇踮脚,在他唇上亲了亲,「你在这里等我,我去拿药箱。」 薄惊聿这才嗯了一声,松开了紧扣着他的手臂。 祁遇跑去找了药箱,又回到房间的时候,看到薄惊聿安静地坐在床边,高大挺拨的嵴背微微弯着,散发着孤冷的气息。 他心头不由一疼,走到他身边,「你把衣服脱掉,我帮你上药。」 薄惊聿的眸底这才有了神采,将身上的衬衫脱了下来。 祁遇用棉签沾了酒精,打算帮他擦药,但是等看到他背上的伤痕时,不由怔了一下。 刚刚薄老爷子那一拐杖很重,如果他记得没错,当时阿聿的背上就多了一条长条形的伤痕,并且肿的很高。 但是……现在那肿却消了,并且伤痕也不是很明显。难道是他记错了? 薄惊聿见他久久不动,眼皮轻掀,「怎么不动?」 祁遇回过神,小心翼翼地将棉签摁上去,「没什么?就是刚才在楼下,看你的伤好像很严重,但是现在似乎好了不少。」 应该是错觉吧?正常来说,因为**的原因,被拐杖打后,短时间内伤痕会变得严重,稍微缓两天,才会恢復。 薄惊聿眸底极快地闪过一抹光,意味不明,「是吗?」 祁遇点头,嗯了一声,没再说这件事,专注地帮薄惊聿处理伤口。 因为看起来不算很严重,所以处理起来也快,没一会就好了。 等薄惊聿把衣服穿好,祁遇又去五楼自带的厨房煮了两碗面,一人分了一碗。 晚上快睡觉时,他收到薄淮声的简讯,让他去楼下见面,他假装没看见,直接关了机。 以薄淮声的性格,肯定会因为他今天的举动,对他产生怀疑,但是他并不在乎,反正薄惊聿很护着他这件事,所有人迟早都会知道。 而且他相信短时间内,薄淮声不会和他翻脸,毕竟薄淮声还要靠他参加雕玉大赛。 接下来的几天,一直都风平浪静,薄宗山没来找薄惊聿的麻烦,薄老爷子也没来。 倒是宋文澜来了一趟,给薄惊聿送药的同时,将他叫到楼下的温室花园说话。 祁遇坐在温室特意摆放的藤椅上,态度显得礼貌,「薄老夫人,您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宋文澜打量着祁遇精緻乖巧的小脸,幽幽嘆了口气,「你是个好孩子,昨天的事谢谢你。」 祁遇淡淡地道:「老夫人您客气了,阿聿护着我,我也护着他,这是应该的。」 宋文澜觉察到祁遇的冷淡,沧桑的眼中闪过黯淡,「我知道你是个好的,这些年确实是我们对不起阿聿。」 祁遇抿了抿唇,没有接这句话,等着她继续往下说。 宋文澜见他不接这话,又微微抿了下唇,「其实奶奶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觉得阿聿很听你的话,希望以后你能多劝劝他,有些事还是不要做得太过。」 祁遇抬头,澄澈的鹿眸如同镜子,「有些事?老夫人您指的是哪些事?」 宋文澜迎着他的目光,明明知道不应该,却还是觉得心虚,把情绪压了压,还是继续说了下去,「小遇,奶奶知道你是个聪明人,你也不想看到阿聿和淮声,以及宗山,兄弟相残,父子相残对不对? 所以奶奶希望你多劝劝他,多说说他,以往是以往,现在是现在,哪些事情都过去了,让他不要再纠着不放。 昨天晚上,蒋碧薇给我说,她跟了宗山这么多年,淮声又这么大了,她很想要个名份,我和阿聿的爸爸和爷爷都同意了。」 祁遇只觉得好笑至极,「老夫人,所以你在明知道阿聿不可能会喜欢和不同意的情况下,答应薄先生娶蒋碧薇?那您现在告诉我,又是什么意思?」 第47页 宋文澜按了按眉心,疲惫地靠到椅子里,「小遇,你要知道奶奶也很为难,手心手背都是肉,你让奶奶怎么办?」 她不是知道蒋碧薇的心思,这么多年了,宗山在外面不清不楚的,不知道养了多少女人,又生了多少孩子,就她知道的,十个手指都数不过来。 可是蒋碧薇到底跟了宗山那么多年,又生了淮声,于情于理,这个名份也得给。 祁遇抬起眼皮,澄澈的鹿眸染着几分凉意,「老夫人,你真的是觉得对不起蒋碧薇吗?还是说,你也和其他人一样,不想让阿聿成为薄氏的掌权人,想把薄淮声捧上位?」 宋文澜表情僵了僵,脸上闪过一抹难堪,「我……我只是以防万一。」 祁遇觉得没有必要再聊下去,缓缓起身,微垂着眼睑望着宋文澜,态度依旧保持着礼貌,「老夫人,你不用给我解释,但是我想要告诉你,阿聿不会一直这样,他会好的。」 他已经决定学医了,所以这一世,无论如何,他都会治好阿聿的『疯』病。 「还有,老夫人,我希望你还记得,阿聿才是您的亲孙子。」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宋文澜望着祁遇清冷的背影,像是突然卸了力,颓然地靠进了藤椅里。 管家担心地看着她,「老夫人,您还好吗?要不要我帮您叫医生?」 宋文澜摆了摆手,「管家,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 管家顿了两秒,「老夫人是为大少爷好,大少爷迟早会明白的。」 宋文澜涩笑一声,望着眼前花朵盛开的温房,没有说话。 他们薄家就像这间花房一样,看起来花团锦簇,其实内里全是一片烂泥,而她深陷在这片泥烂里,左右为难,不知道该向着谁。 祁遇没把和宋文澜的对话告诉薄惊聿,因为他知道,就算他不说,薄惊聿也知道。 果然,没过两天,他就无意间从佣人口中得知,蒋碧薇和薄宗山领结婚证的事没成,原因是薄宗山的另一任情妇苏漫知道后,和薄宗山闹了起来。 和蒋碧薇不同,苏漫才跟了薄宗山五年,很是受宠,四年前,为薄宗山生了一儿一女,还是双胞胎,很得薄宗山的喜爱。 苏漫一哭二闹三上吊,还说要是薄宗山敢和蒋碧薇领证,她就带着一双儿女吊死在薄家庄园门口。 无奈之下,薄宗山和蒋碧薇领证的事只能不了了之。 祁遇听完,找到薄惊聿,水汪汪的鹿眸清澈见底,「你找人干的?」 薄惊聿用遥控器打开电视,调到播着玉雕大赛评比的节目上,墨眸阴鸷寒酷,「什么?」 祁遇:「……」 别说,装得还挺像。 他哼了一声,坐到他旁边,看着电视里的画面,嘴角勾起狡黠的笑,「算了,不谈这个,我们看电视,一会让你看到好玩的。」 第44章 大萝蔔是什么? 玉雕大赛已经办过五届,因为雕玉师出色的作品,每一期都引起极大的反响,收穫了很大一批观众,也因此节目刚一开播,直播平台app的弹幕就刷得飞起。 【哇,节目开播了,坐等今天精美的玉雕。】 【精美玉雕?楼上是忘记上一期有人雕了一支「大萝蔔」了?】 【哈哈哈哈,说到大萝蔔我就想起来了,那个玉雕师真够奇葩的!评委看到都惊呆了呢。】 【大萝蔔?那是什么玩意?】 【楼上一看就知道是个纯洁人,连大萝蔔都不知道。】 【别吵了,节目开始了。】 祁遇本来在看电视,想起了直播平台,又拿平板拿出来,看到上面的弹幕,愣了愣。 「阿聿,大萝蔔是什么意思?难道不是萝蔔?」 萝蔔玉雕不常见,但也不算罕见,他在师父那里打工的时候,还见人雕过西红柿,土豆这些东西。 薄惊聿穿着铁灰色的家居服,遒劲傲人的大长腿交叠,线条凌厉的脸俊美无双。 听见祁遇的话,他侧眸,朝屏幕上看了一眼,嗓音淡淡,「男性***。」 祁遇:「……」 他的脸瞬间爆红,「男……男性……怎么会有人雕这种东西?」 这还是他知道的,且熟悉的世界吗?竟然有人雕那玩意! 薄惊聿淡冷的目光从他脸上扫过,指尖轻动,捏了捏他的耳垂,「或者你可以试试?」 祁遇:「……」 他脸红心跳地拍开他的手,「我是正经雕玉师,你不要胡弄。」 薄惊聿唇角很轻很轻地勾了勾,视线又他浑圆的臀部扫过,起身,「我去打个电话。」 祁遇也没有在意,晃了晃脑袋,将刚才薄惊聿说的话晃掉,浅嗯一声,「我继续看电视。」 薄惊聿又看了他一眼,这才走了出去。过了一会,他再回来,玉雕评比已经开始了。 只见工作人员将雕品一件件拿出来,评委打分后,再小心翼翼地放回去。 这次的玉雕品大概一二百件,每一个都要点评和打分,是一件很耗时间的事情。 祁遇和薄惊聿看了好一会,终于等到了属名云止白的金龙鱼摆件,身体不由坐正,鹿眸也闪过清冷的光芒。 「阿聿,你猜我给这件玉雕做了什么手脚?」 薄惊聿抬眸,看着屏幕上用白玉雕成,显得精緻华美的金龙鱼,声线寡淡,「你刻尾巴的时候加重了力道,多次晃动下,玉雕会从尾部断开。」 第48页 祁遇:「……」 他瞪大了眼,不可置信,「你怎么知道?」 这件事他可没给他提过,实际上,除了他之外,任何人都不可能知道。 薄惊聿依旧是寒酷的表情,「尾部的刻痕很重。」 祁遇一时间怀疑起自己的水平,「这么明显吗?」 他还刻意做了掩饰,没想到会被阿聿一眼看出。 薄惊聿淡声,「不明显,旁人应该看不出来。」 祁遇对他的话表示很怀疑,但是见电视里现场的人并没有发现异常,又微微放下心来。 评委已经开始拿起金龙鱼观摩,并且点评。 【雕刻这件金龙鱼摆件的人功底很深,审美也非常好,一般来说,用白玉雕金龙鱼摆件,稍微不慎,鱼的眼睛就会显得死板,但是这个却不,眼睛显得活灵活显,整体的花纹和鱼的姿态也很好,我打9.8分。】 比赛是十分制,一共五位评委评分,最高分的作品就会拿到第一名。 在上一个评委之后,另外三位评委也给了不错的高分。 观众们纷纷发起了弹幕。 【这件金龙鱼是目前得分最高的玉雕了吧?不得不说,雕得确实很美,我都有点心动。】 【有一种活灵活现的感觉,仿佛放在水里,它真的会游似的,可恶!想要!可是我没钱!】 【楼上那位想要的+1,不过这样一尊摆件,又是白玉雕的,少说也得上千万吧。】 【说上千万那位,格局小了,以我多年经验来看,这块玉雕拿去拍卖会,最少两千万。】 云止白也在看电视,看到这一幕,兴奋之下,忍不住给薄淮声打了电话,「淮声哥哥,你看电视了吗?那个金龙鱼摆件,四个评委都给了很高的分数,这次应该可以拿到第一名。」 前几天,他就被警察局放了出来,因为警察查明他与换成绩这件事无关,没有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不需要他负刑事责任。 但是他在帝都一中的档案被教育局吊销了,被勒令他三年不能参加高考。 因为这件事,他很是消沉了几天,直到今天玉雕大赛开播,才有了点精神。 薄淮声手持红酒,面前是正播放着玉雕大赛的平板,温声轻嗯,「是不错。」 云止白听着他语气不错,眼中掠过一抹光芒,「淮声哥哥,那你一会要不要出来,我们去酒店庆祝庆祝。」 不知道那天祁遇到底和薄淮声说了什么,薄淮声似乎和他离了心,平常都不怎么见他。 薄淮声眸底闪过一抹厌烦,「我今天有事,改天再说。」 他现在十分后悔,当初为什么会被云止白钩上勾,如果他依旧和祁遇在一起,雕玉大赛又何必用到云止白。 现在祁遇成了薄惊聿的人,连他的电话都不接。 难道祁遇喜欢上了薄惊聿?不,不可能,说不定那天的事只是做戏给他看,祁遇明明说过他喜欢的人是他。 想到这里,他没有心思再应付云止白,直接挂了电话。 而此时,金龙鱼摆件已经传到最后一位评委手里,只见他小心翼翼地将玉雕接过去,正在点评,突然听一声很细微的咔嚓声,玉雕的尾部竟然断了开来。 哗—— 全场惊诧。 「这是怎么回事?玉雕怎么断了?」 「不会是被评委掰断的吧?这下可闯大祸 了。」 「说掰断的,一听就知道你对玉不了解,这金龙鱼摆件那么厚,怎么掰,你掰一个我试试?」 台上的人也被这个意外惊住了,赶紧叫来工作人员,询问到底怎么回事。 最后一位评委姓江,叫江既予,虽然年轻,可却是玉雕界的大师。 他摆了摆手,示意工作人员不用来,举着玉雕摆件来回打量了一番,缓缓出声道:「尾部会断,算是意外也不算是意外,雕刻它的人应该是为了追求活灵活现的效果,尾部雕刻比较深。因为太深,导致多拿几次,就会断裂。 这是一个优秀雕刻师不应该出现的情况,很遗憾,我只能给这件雕品打五分。」 正在看电视的云止白脸色一白,整个人都惊呆了。 怎么会这样? 薄淮声的脸色同样难看,他没想到事情马上就要成功了,却出现这样的意外。 这样一来,他还怎么拿到玉雕公司。 同样的,观看节目的观众也是一样的心情。 【这雕品挺美的,怎么就会了这种意外?】 【江老师不是说了,是雕刻师为了追求效果造成的失误,可惜了,我还想着买回家呢。】 【本来能拿第一名的作品就这样毁了,啧,运气有点背。】 网上说什么的都有,但也随便讨论两句,就接着继续看下一件雕品。 等东西拿工作人员拿出来后,不论是现场的观众,还是app前的网友,纷纷都愣住了。 那是一件用紫玉雕成的镇纸,氤氲着雾气,看起来神秘又高贵,镇纸上面的貔貅不像其它的那样,看起来凶神恶煞,而是透着一股憨态,显得憨态可掬。 第一个评委接过后,目露惊艷,爱不释手地抚摸着,「这件雕品很漂亮,我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能将貔貅雕得这么可爱,憨厚,我觉得它不像镇纸,倒像是小孩子的玩具。」 「确实很漂亮,我看到的时候也眼睛一亮,甚至有一种想据为己有的冲动,只不知道这位作品的主人愿不愿意割爱。老陈,你打几分。」 第49页 「当然是9.8分!这件作品太完美了,我没在现场见过比它更完美的雕品。」 「英雄所见略同,我也打9.8分。」 一共五位评委,分别都给了9.8,或者9.7这样的高分,只剩下最后的江既予。 江既予接过玉雕后,眼眸闪了闪,眉间闪过喜爱,仔细打量后,点评道:「如其他几位老师所讲,这件雕品确实很完美,貔貅给人的感觉一直是凶神恶煞,难得见这种憨的。 最主要的是,雕刻师的功底也很深,我注意观察了一下,貔貅头顶的纹理都雕得很细。不过……」 祁遇坐在沙发上,听到这句话,身体不由坐正了,脸上也透出一丝紧张,问一旁的薄惊聿,「你觉得江老师会说什么?」 薄惊聿陪着祁遇看了一个半小时电视,脸上并没见不耐,嗓音浅寒,「大概是说你雕貔貅太浪费紫玉。」 祁遇:「……」 他有点不相信,紧接着却听见电视里的江既予说道—— 「不过用紫玉来当镇纸,真的有点浪费了,所以这件作品,我只能给9.8分。」 祁遇:「……」 他家阿聿是神算吗? 而此时,直播间的观众们也惊了。 【这是这个节目开播这么久,江老师第一次给9.8分吧?】 【这个镇纸的雕刻师好厉害!!!一分钟内,我要知道他的资料,我要拜他为师。】 【想拜师的带带我。】 【我和你们不一样,我不想拜师,我只想知道这镇纸卖不卖?!!我要买!!!倾家荡产也买!】 十分钟后,#紫玉貔貅#这个话题冲上了热搜。 第45章 说这话是小看谁呢? 雕玉大赛能办这么久,收视率却依旧可观的原因,就是每一次都会出现很精彩的玉雕。 但是没有哪一次的玉雕,能像今天的紫玉貔貅这么摄人心魂。 词条冲到热搜后,不明所以的网友立马点了进去,等看完全部,纷纷发起了评论。 【这是啥东西?紫玉貔貅?不是什么古董吗?也太好看了点吧。华国五千年传承果然不是假的。】 【比起博物馆存的古董,这件紫玉貔貅犹过之而无不及啊,我现在就想知道这玩意能不能买到。】 【刚去查了一下,像这么大一块紫玉价格一般是一千到两千万,雕成这样,大概可以卖三千万?】 【三千万?我的钱不是钱,是茫茫星球里的一片尘埃。】 【作者是谁啊?有人知道吗?想去给他当粉丝,想去围观。】 雕玉大赛需要提交个人资料,但也允许化名,因此,祁遇用的是化名。 他的化名很简单就是遇玉两个字,看到网友的评论,他偷摸地在微博上註册了一个新的帐号,然后再转发了「雕玉大赛」官方最新的一条博文。 【遇玉:得第一名啦,很开心,谢谢组委会的认可。//雕玉大赛组委会v:这一期的第一名得主是『紫玉貔貅』的作者——遇玉,让我们恭喜他。】 #紫玉貔貅#这个词条就在热搜挂着,网友搜索『遇玉』,看到祁遇的帐号后,立马点了关注。 不过断断几个小时,祁遇的微博就涨了十几万粉丝。 他抱着手机,看了一眼,鹿眸轻弯,露出开心的表情。 和这一世相同,上一世,他的作品同样拿了第一名,并获得荣誉的人不是他,而是云止白。 而这一次,他将这个荣誉从云止白手里抢了过来。 薄惊聿拿着东西,回到房间,看到的就是祁遇抱着手机,笑得一副开心的模样。 他冷寒的墨眸微缓,走过去,扯住了祁遇的裤子。 祁遇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扯住裤腰,鹿眸瞪得大大的,「阿聿?」 薄惊聿没有错过祁遇眼中一闪而过的恐惧,心底的阴鸷泛了上来,嗓音低沉,「不动你,把裤子脱了。」 祁遇脸蛋微红,下意识朝薄惊聿的那里看了一眼,「你……你难受吗?那我帮你。」 可是刚刚他并没有做什么,两人一直相安无事地看电视,甚至都没有打kiss。 薄惊聿因为他的话,眸底的阴鸷散了两分,「不难受,给你弄点东西。」 祁遇顿了顿,乖巧地哦了一声,把睡裤脱 了下来。 他皮肤白,羊脂似的,昏黄灯光下泛着细腻的光泽,因为不好意思,修长笔直而雪白的双腿侷促地并着。 见薄惊聿看他,他抬起滴血般的脸,结结巴巴地道:「好……好了。」 虽然两个人已经做过很多亲密的事,但是在明亮灯光下,大刺刺地露出自己的腿,他还是会不好意思。 尤其……他不由地又看了一眼薄惊聿,尤其薄惊聿还衣装笔整,雪白的衫衬和黑色的西装裤,不见一丝褶皱,这样的对比,让他觉得有点羞耻。 薄惊聿深沉的目光落到祁遇的双腿上,喉结不由自主地滚动了两下,他强迫自己移开目光,打开盒子,将里面的东西取了出来。 祁遇好奇地望过去,等看清里面的东西,脸刷地一下直接红通了,「阿……阿聿,你要做什么?」 为……为什么阿聿竟然弄了一大盒玉雕 『大萝蔔』回来,而且尺寸齐全,粗的细的都有。 薄惊聿挑了最细的一根,均匀地给上面涂着润滑油,「你不是怕吗?先用这个东西适应一下。」 第50页 祁遇:「……」 他整个人都疯了,「我不要!」 这玩意放在身体里,谁受得了。 薄惊聿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将玉雕将在一旁,长臂一挥,把人捞进来,圈进怀里。 「我问过周亦然,你一直不接受我,是心理原因,只要慢慢适应就好。而且他还说过,这东西放在身体里不会造成不适。」 祁遇光着腿,坐在薄惊聿腿上,微凉而细滑的衣料触感贴着肌肤,让他不适极了。 他偷偷看了一眼放在一旁的玉雕,「可是……」 薄惊聿低头,在他唇上啄了啄,「听话,我不想哪一天再伤到你。」 祁遇眼中闪过挣扎,好一会后,泄气地道:「好吧,不过你不能帮我弄,我要自己来。」 毕竟要是让阿聿来,而他要摆出……那种姿势,想一想就羞耻。 薄惊聿眼皮微垂,「你会?」 祁遇:「……」 说这话是小看谁呢? 好好好。 他确实不会,行了吧! 他哼了一声,「我可以学嘛,而且不就放里面嘛,有什么难的。」 薄惊聿将玉雕塞进他手里,同时,仿佛着某种动作,大掌攥着他的,在玉雕上来回移动,「确定?」 祁遇:「……」 他真的要疯了,极度羞耻下,脚趾都缩在了一起。 他勐地一下把手抽回来,拽着玉雕就往浴室跑,边跑边喊,「薄惊聿!你这个大流氓!」 上一世怎么没发现阿聿这么不要脸,这么……色? 薄惊聿看着他狼狈逃窜的身影,眸底闪过极轻的笑意。 不过祁遇到底还是高估了自己,在浴室折腾了快半个小时,依旧没有成功地把玉雕放进去。 他坐在马桶上,看着手里逼真无比的玉雕,又羞又愤。 这玩意怎么这么难搞?明明就很小,怎么就塞不进去? 恰在这时,薄惊聿见他久久没有出来,直接推门走了进来,看见他苦恼而羞红的小脸,微扬眉梢,「不行?」 祁遇脸红得几欲冒烟,下意识蜷起身体,「它……它进不去。」 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其他什么原因,无论他怎么强烈地暗示自己放松,又换了多少种姿势,这东西就是不听话。 薄惊聿弯腰,抄着祁遇的膝窝,将他抱起来,放回房间的床上,「给我。」 祁遇觉察到他的意图,欲哭无泪,「不要。」 薄惊聿却没了耐心,提着祁遇的腿,强制地将他面朝下摁到床上,用玉雕拍了拍他的屁股,「翘起来。」 祁遇想死的心都有了,挣扎着想要抗拒,鹿眸都染了水意,「不要。」 薄惊聿一手摁他的腰,不让他动,另一只手扯掉他最后一丝防线。 祁遇拽起被子就想遮住自己,却被薄惊聿无情的阻止后,眼泪真的冒出来了,「阿聿。」 薄惊聿看着他泪眼朦胧,鼻尖通红的模样,心头一软,低下头亲他,「你乖,听话。」 不这样做,小遇可能永远都接受不了他,而他的身体……他不想到时候让小遇受伤。 而用玉雕这个主意并不是一时兴起,之前就存了心思,所以在弹幕上看到『大萝蔔』这三个字后,他心思一动,就联繫了周亦然,让他送了一盒过来。 这一盒里总共有十根玉雕,从大到小依次排列,担心小遇第一次会不适应,他特意挑了最小的一只。 祁遇对上薄惊聿的眼神,知道避无可避,红着眼眶,将脸埋进被子里,「那你关灯。」 薄惊聿悄无声息地松了口气,用遥控关掉所有的大灯,只留了一盏很昏暗的壁灯。 朦胧灯光下,俯趴在床上的少年皮肤更白,纤细却显得软的身体,更勾得人眼热心渴。 薄惊聿墨眸暗沉,缓缓走上前,只是和刚才的情况相同,祁遇太过紧张,东西根本没有办法放进去。 「小遇,你放松一点。」 「腿张开,不要夹那么紧。」 祁遇羞愤欲死,却也只能按着薄惊聿的命令行事。 实在太紧,薄惊聿没办法,只能先用手指帮他放松。 只是这样一来,情况立马就变了,本来只是单纯的放东西,到最后,祁遇被薄惊聿压着,蹂躏了好几回。 两个小时后,玉雕终于被放了进去,而祁遇被薄惊聿用被子裹着,紧紧地抱在怀里。 空气里瀰漫着一股浓烈的味道。 祁遇红着眼眶,唇瓣被咬得红肿,整个人都羞得想死。 薄惊聿低头,在他头顶吻了吻,「还适应吗?」 祁遇动了动身体,皱着眉摇头,「不适应。」 有东西在身体里,那滋味就像……他很难受。 薄惊聿又低头亲他,「再忍忍,最多一个月就会好。」 祁遇:「……」 还他妈要一个月? 这日子还能过吗? 这一晚,祁遇睡得很不安稳,梦里都是被薄惊聿用手指欺负的情景。 不到六点,他就醒了过来,感受到那异常的滋味,不舒服地动了动身体。 几乎他一动,薄惊聿就醒了,仅仅只是两秒,原本还染着睡意的墨眸就变得清醒,浓黑的眉毛拧起,望着祁遇,「还不舒服。」 祁遇有点委屈,扁着嘴,点了点头,「很难受。」 第51页 薄惊聿按了按眉心,将人抱起来,面朝下放到腿上,「我帮你拿出来。」 周亦然交待过,这东西放在身体的时间最好八小时以上,虽然现在时间还没到,但小遇的感受最重要。 祁遇:「……」 他眼睛都瞪圆了,「什么?你还要帮我拿出来!我不要!」 薄惊聿第一次感到头痛,沉下了脸,「让我帮你拿出来,或者让我直接上你,你自己选。」 第46章 你自己吃,还是让我餵? 祁遇:「……」 他能怎么选,他当然只能选择让薄惊聿把东西拿出来。 只不过拿出来显然比放进去更难,弄到最后,两个人都出了一身汗,而湿淋淋的玉雕也终于被抽出来,被祁遇嫌弃地扔到了地毯上。 薄惊聿抱着祁遇去了浴室,看见他微微气喘,脸颊淡绯的模样,墨眸变得暗沉。 他本来就一身火,再加上大清早,男人都有生理需求,扣着祁遇的腰,将他摁到了墙上(后面就不描述了,审核不给我过)。 等一个小时后,从浴室出来,薄惊聿一身神轻气爽,反观祁遇,如同被女鬼吸了精气,萎靡的不像话。 薄惊聿按了铃,让人把早餐送过来,「你自己吃,还是我让我餵。」 祁遇:「……」 他忍不住瞪了他一眼,「我自己吃。」 薄惊聿也不生气,大掌从他头顶rua过,「我一会去公司,你今天什么安排?让李二陪你去玉石市场?」 玉雕大赛第一场比赛已经结束,接下来就要准备第二场的作品。 祁遇手上暂时没有玉,还需要去买,不过这一次他不想去玉石市场了,抬头看向薄惊聿,「你那边有原石吗?」 薄惊聿坐到他的对面,拿起筷子吃饭,「没有,要什么样的,我给沈停说一声,让他去买。」 祁遇对第二件玉雕作品已经有了想法,拿手比划了一下,「想要块这么大的翡翠,不用太好,我想雕尊观音。」 薄惊聿记下了,墨眸轻抬,透过淡淡的阴鸷,「薄淮声那边,你还要帮他?」 祁遇也在思考这件事,昨晚,金龙鱼摆件断裂,只拿到第十的名次,再加上换档案那事,薄淮声肯定不会再信任他。 不过,薄淮声想要拿到薄氏的玉器坊,目前只能靠他,所以也一定会找他,只不过心里会对他多加提防。 所以第二件雕品,应该没有办法再煳弄,不煳弄就煳弄,他不能做手脚,还不能雕个次品给薄淮声吗? 而且,如果不出意外,薄淮声今天肯定会找他。 果然,等薄惊聿上班后,薄淮声果然上了五楼,硬挤出一抹笑,对着祁遇道:「小遇,昨晚的节目你看了吗?」 祁遇正在画稿,闻言,抬起头,自责地道:「看了,对不起,淮声学长,我没想到会出那种意外。」 薄淮声并不确定祁遇是不是装的,努力露出温和的表情,「没关系,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祁遇心中冷笑,面上却装出愧疚的模样,「都是我的错,淮声学长,如果你不想让我再雕第二件玉雕,我也能理解。我相信止白弟弟雕得比我更好。」 薄淮声:「……」 他脸色阴了阴,却依旧笑着道:「怎么会?我和止白都相信你,实际上我来找你,就是想约你出去选一下原石。」 祁遇眨了眨鹿眸,瓷白的小脸无辜惹人爱,「好啊,只要淮声学长不嫌弃我雕工差就好。实际上,这次没帮你拿到第一名,我也很内疚。」 薄淮声目光怀疑地上下打量他,没看到什么异常,微点头,「没关系,反正也入围了,还有接下来的两场比赛。」 祁遇乖乖地嗯了一声,心中却在冷笑,换好衣服后,和薄淮声一起走了出去。 薄淮声看了看一直紧跟着的李二,眸底闪过阴鸷,「他也要跟着?」 祁遇露出为难的表情,「淮声学长,你知道的,薄惊聿看我看得很紧,他不可能让我一个人出去的。」 薄淮声瞬间想起几天前,祁遇维护薄惊聿的那一幕,脸色变得阴晴不定起来。 他略微点了下头,刻意压低了声音,「他会不会把我和你之间的事情告诉薄惊聿?到时候薄惊聿会不会怀疑我们?」 他在试探,试探祁遇和薄惊聿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像祁遇说的那样,薄惊聿只是在囚禁他,而他对薄惊聿没有丝毫感情。 祁遇鹿眸闪了闪,「应该不会吧,就算会也没关系,到时候就说我帮止白弟弟挑玉就好了。」 薄淮声情绪不明地嗯了一声,心里却在斟酌。 其实他现在已经不相信薄惊聿和祁遇只是囚禁和被囚禁的关系,从两人的互动来看,薄惊聿似乎对祁遇很有感情。 而他让祁遇雕玉这件事,他觉得应该瞒不过薄惊聿,甚至很有可能薄惊聿已经知道。 可是薄惊聿为什么没管?难道是因为他纵着祁遇?他就这么喜欢祁遇? 那祁遇对薄惊聿又是什么想法?祁遇还喜欢他吗? 薄淮声想不明白,但现在他也没有办法顾忌那么多,妈妈和爸爸领结婚证的事情告吹,他想要拿下薄氏,把薄惊聿挤下台,目前唯一的机会就是玉器坊。 而拿下玉器坊的唯一办法,就是靠祁遇的雕品,在雕玉大赛上拿到第一名。 第52页 想到这里,他柔情似水地看向祁遇,「这段时间辛苦你了,为了我,让你在薄惊聿那个疯子身边受罪,还要被人跟着,连点自由都没有。」 祁遇粲然一笑,「没关系,我心甘情愿的。淮声学长,别说了,我们快走吧,不然一会薄惊聿回来,发现我不在,会生气的。」 最主要是,再听薄淮声说下去,他担心自己会吐出来。 薄淮声还想再深情表白一番,被祁遇这么一说,只能把话咽下去,帮他打开了车门。 他绕到另外一边,打算坐到祁遇旁边,却被李二抢了先。 李二直接挤开他,坐进车里,如果守护神般坐在也祁遇身边。 薄淮声心里升起怒意,「你干什么?给我滚下去。」 李二如同没有感情的机器人,沉默不语。 祁遇知道再这样下去,薄淮声肯定会起疑,沉着小脸,对李二道:「我出门你也要跟着,我是犯人吗?」 李二微低下头,态度恭敬,「祁少,薄爷说让我保护你。」 祁遇眉心一拧,「是保护还是监视,给我滚,不然我亲自找薄惊聿说。」 李二坐着不动。 祁遇继续,「薄惊聿有没有说过,让你听我的命令,如果你不下车,我就给薄惊聿告状。」 李二眼中闪过迟疑,最终还是下了车。 薄淮声等李二下车后,坐到祁遇身边,对他的怀疑消了大半,「小遇,薄惊聿就是个疯子,他只不过是看上了你,竟然就派人一直监视你。你放心,等我登上薄氏集团执行长的位置,我一定救你。」 祁遇红着脸,乖巧地应了,心里却泛起极致的恨意。 实际上,上一世薄淮声也说过这种话,那时候他心繫他,傻乎乎的信了。 结果呢,薄淮声拿到薄氏集团后,就联合云止白,用车把他碾死,还是薄惊聿帮他报了仇。 薄淮声看到他微红的脸蛋,心头一动,凑过去就要吻他。 祁遇心头一紧,急忙逃开,迎着薄淮声不解的眼神,露出苦涩的表情,「淮声学长,昨天晚上薄惊聿他……我觉得自己好脏。」 薄淮声一听,眼中就闪过嫌弃,对祁遇的心思也淡了下来,搂着他的肩膀安慰道:「我懂了,都怪我,放心,我不会嫌弃你的。」 这么一看,还是云止白好,最起码他不像祁遇这么脏。 祁遇双眼染着红,「真的吗?淮声学长真的不嫌弃我?」 薄淮声点头,桃花眸显得多情,「当然不会,放心吧,你都是为了我,我怎么会嫌弃你。」 祁遇装作感激地对他笑了笑,心里却一片冷然。 不嫌弃?不嫌弃薄淮声怎么不继续?他明明就是嫌弃。 不过这样也好,免得薄淮声真的对他动手动脚,或者对他有别的心思。 车子一路平驶,很快停在了玉石市场门口。 祁遇从车上下来,一眼就看到站在门口的云止白。 云止白穿着一件白色的t恤,下身浅色的齐膝牛仔短裤,染成浅栗色的头髮,在阳光下泛着微光,看起来如同童话里的小王子。 看见祁遇的那一瞬间发,他眼中闪过浓浓的怨毒,又很快掩饰过去,小跑到两人身边,泫然欲泣道:「哥哥,换档案的事是我对不起你,我……我没想到爸爸和妈妈会做那种事。」 祁遇心中冷笑,面上却露出苦涩的表情,「我知道的,我不怪你,谁让你才是爸爸妈妈的亲生儿子,我……我只是一个外人。」 比茶嘛,谁不会。 云止白脸上表情一僵,尴尬地笑了一下,「你不怪我就好。」 祁遇擦了擦眼角并不存在的泪,「怎么会呢,我还担心你怪我呢,毕竟雕玉大赛的作品确实是我的失误。」 云止白:「……」 他在心里怒骂了一声,「没关系,我相信哥哥这次不会再出意外了。」 祁遇重重点头,握着拳头挥了挥,「放心吧,这一次,我一定帮你拿到第一名。」 云止白更尴尬了,干笑了一声,没再接买好,心里却又把祁遇恨上了。 这个野种,为什么要一直提这件事,他是怕薄淮声不对他有意见吗? 要知道他现在什么都没有,没有好的高考成绩,也没有雕玉的技术,现在还能跟在薄淮声身边,无非就是因为薄淮声还需要他。 这个野种三番两次的提这件事,万一薄淮声突然想开了,把他一脚踹开怎么办? 云止白恨得咬牙,偷偷看了薄淮声一眼,见他露出思索的表情,心头不由一紧。 第47章 薄惊聿:吃你? 薄淮声觉察到云止白的目光,下意识敛起脸上的表情,对他露出温和的笑,「好了,我们进去吧,小遇,这次你想用什么玉?」 祁遇淡淡一笑,「都行,或者让止白弟弟选。」 他这句止白弟弟说的情真意切,好像两个人感情很好似的。 云止白笑容僵了僵。 他连雕玉都不懂,选个鬼的玉? 他看向薄淮声,「还是让淮声哥哥选吧,淮声哥哥,你想选什么?」 薄淮声再来之前就有了主意,「选冰种翡翠吧,小遇,这一次不如雕个观音?」 观音雕起来难度不大,也不会像金龙鱼那样,出现尾部断裂的问题。 祁遇眸光闪了闪,做出为难的表情,「玉观音是挺好的,但是我怕我雕功不好,到时候雕不出来。当然,要是淮声学长觉得玉观音好,我努力一下才行。」 第53页 他自己的那份作品就是打算雕玉观音,他不想再帮薄淮声雕,不然撞在一起,相同的风格能容易让人产生联想。 薄淮声觉得祁遇说的很有道理,「那雕什么?」 说话间,几人已经来到了玉石市场。 祁遇四处看了看,指着离他们最近的一家店铺,「雕个碧玉白菜吧,寓意好,也很出彩。」 他所指的是一家玉雕店,对外的明亮橱柜里放着一尊碧玉雕成的白菜,灯光下泛着细腻的光,看起来精緻至极。 薄淮声皱起眉,「不错是不错,但是这么一大块白菜,只怕要用的玉不小。」 祁遇:「……」 他上辈子怎么没发现薄淮声还是一个穷逼甲方? 祁遇勾着唇,一脸体贴,「没关系,我可以雕小点。」 薄淮声这下放心了,带着两人一起去店铺逛,最后花五百万买了一块砖块大小的冰种翡翠原石。 事情办完后,祁遇也不想和薄淮声多呆,藉口害怕薄惊聿发现,打计程车离开了。 云止白望着祁遇离开的方向,神色微闪,对薄淮声道:「淮声哥哥,你真的相信玉雕出事和哥哥没关系吗?」 他记得那个野种的雕功不错,否则当时他也不会提意薄淮声让他冒名代替祁遇参加雕玉大赛,所以他觉得把玉雕断这种事,不应该会出现在祁遇身上。 薄淮声把打包好的玉石放进后备箱,温和的眉间透出一丝烦躁,「云止白,你想说什么?小遇是真心实意为我,你能不能不要总是针对他?」 云止白:「……」 他瞬间红了眼眶,扯着薄淮声的袖子,「淮声哥哥,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难道你不知道我是为你好吗?」 薄淮声甩开他的手,砰地一声关上后备箱,「为我?难道不是为你自己?」 他之前确实也以为云止白是为了他,为了他能坐上薄氏总裁的位置,可是经过换档案的事,他才明白,云止白根本不是为他,而是利用他。 他想利用他,霸占小遇的成绩,成为高考状元,得到一个前途光明的人生。 他想利用他,把属于小遇的作品冠上自己的名号,得到一个雕玉大师的殊荣,而帮他拿到薄氏集团,不过是捎带的。 他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云止白的心思这么深。 云止白被说中了心事,面容有一瞬间的扭曲,又很快恢復自然,露出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淮声哥哥,你怎么可以这样误会我,我的第一个男人就是你,怎么可能会利用你?」 薄淮声对着他染着红,显得楚楚可怜的目光,神情有一瞬间的动摇。 云止白再接再厉,伸出一双伤痕斑斑的手,「我知道我不会雕玉,没有办法帮你,所以这几天我都在家里学习,这些伤口,都是被刻刀弄的。」 薄淮声最终还是心软了,「对不起,是我误会了你,不过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揣度小遇,他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 云止白乖巧地点头,「好,那我以后都不说了,我听淮声哥哥的。」 & 这边。 祁遇并不知道薄淮声和云止白的对话,如果知道,他一定会讽刺得笑出声。 上一世,他掏心掏肺地对待薄淮声,却落得一个无辜惨死的下场,而这一世,他对薄淮声连哄带骗,却被以为是真心相待。 多讽刺? 只能说人心都下贱。 他坐着计程车,直接来到了薄氏集团,然后通过总裁专用电梯,到达了薄惊聿的办公室。 薄惊聿姿态冷然地坐在宽大的办公椅上,沈停脑袋微垂,站在他面前,正在汇报事情。 看到祁遇,两人的眸底同时闪过诧异。 薄惊聿挥了挥大掌,示意沈停出去,墨眸轻抬,沉冷的眸色显得格外的缓,「怎么来了?」 外面天气热,祁遇只是走了十几步,额头就布了一层热汗,瓷白的小脸透着浅浅的粉。 他晃了晃手里的奶茶,笑容灿烂,「刚才帮薄淮声去买玉了,想着离你不远,就顺路过来看看。」 薄惊聿起身,大掌抚过他的额头,帮他擦掉上面的汗,眼皮闪过冷光,「他闲的?」 是他最近给的教训不够,所以薄淮声还敢一直蹦哒,连小遇都敢找。 祁遇拉住他的手,和他紧紧地十指相叩,「你别发脾气,玉雕大赛还没完,他肯定要找我,不过最多就这一次,接下来我不会再和他出去。」 薄惊聿的唇角因为不悦,紧抿成一条线,冷厉寒薄的墨眸,泛着浓浓的戾气。 祁遇害怕他发疯,讨好地吻了吻他的唇角,还用手臂缠住他的脖子,软软地撒娇道:「别生气了,我饿了,下午你请我吃饭,可以吗?」 薄惊聿怕他摔倒,条件反射地圈住他的腰,冷酷的俊脸如同冰雕,冻人也勾人。 他眼皮轻轻垂下,施暴性地在祁遇唇上啃咬,直到他忍不住轻唿出声,「吃你?」 祁遇:「……」 他小小地瞪他一眼,「阿聿,你能不能正经点,我真的饿了。」 薄惊聿手臂使力,掐腰将他抱起来,往办公室自带的休息间走,「今天还没放玉柱,放了之后再说。」 祁遇知道薄惊聿在生气,上一世就是这样,薄惊聿一生气,就会想办法惩治他。 那时候他笨,在愤怒的驱使下,就喜欢和薄惊聿对着干,而且薄惊聿越不喜欢什么,他就越干什么。这也导致后期,他和薄惊聿的关系越来越恶劣。 第54页 但是现在,重活一世,他自然不会再做那种蠢事。 他用修长纤白的腿缠住薄惊聿的劲腰,咬了咬舌尖,用疼痛逼出眼泪,望着薄惊聿,「不要嘛,阿聿,那个不舒服,而且我也没带那东西。」 谁会把那种东西带身上,他又不是po文主角。 薄惊聿墨眸微动,仿佛有一瞬间的心软,但不等祁遇看清,他就低头,用舌尖捲走他眼角的泪珠,「我这里有。」 他今天又让周亦然送了一盒过来,以防不时之需。 祁遇僵了僵,条件反射就想逃,又强迫自己稳住,更紧地攀住薄惊聿,像只无尾熊,眼眶红得更厉害。 「不要。阿聿,我不要。」 薄惊聿阴鸷的墨眸盯着他。 此时,他们已经进了休息室,杵在他们面前的就是一张一米五的单人床。 祁遇被薄惊聿盯得害怕,再加上房间密闭,没有外人,他壮着胆子,低下头去啃薄惊聿的唇,如小猫般轻舔。 「阿聿,玉雕在里面,我好难受,我们晚上回去再放好不好?」 薄惊聿没有说话也没有动,英俊的脸没有情绪,静静地望着祁遇。 祁遇见薄惊聿连唿吸都没变,眸底闪过焦躁,唇瓣微微往下,去啃他的喉结。 这一次,薄惊聿的唿吸终于变了,钳着他的手臂也微微收紧。 祁遇心头微松一口气,唇角得意地勾起。 他就知道,这个男人的敏感点在这里。上一辈子,每一次他被薄惊聿折腾的受不了的时候,就会去攻击他的喉结,而每一次,薄惊聿都会毫无例外……很快结束战局。 他像是小猫一样,在薄惊聿喉结上又啃又咬,有时候咬得太重,让他疼了,他还用舌尖在上面舔一舔。 薄惊聿一忍再忍,终于忍不下去,抓着祁遇的头髮,迫使他抬起头,「还闹?真想我现在要了你?」 祁遇一僵,赶紧又在他嘴上亲,「不闹不闹,那你也答应我,不许给我用玉雕。」 晚上用也就算了,反正睡着了,努力忽略一下,可以当那玩意不存在。 但是现在是白天!!他夹着那玩意,连坐都不敢坐。 薄惊聿喉结上下滚了滚,半晌,终于略显不满地嗯了一声。 祁遇在心里给自己比了个耶,手忙脚乱地从他身上趴下来,「那我们去吃饭?」 薄惊聿见他要走,眼中闪过不满,大步走过去,强制性地牵起他的手,和他十指相叩。 「先吃零食,等下班再带你去吃饭。」 祁遇看着自己被抓住的手,又看了看薄惊聿饱含不满的眉眼,不由轻笑一声,抬起两人交握的手掌晃了晃。 「好。」 他原来怎么没看出来,他家阿聿骨子里根本就是一个幼稚的小孩,连他离开的时候不牵他都要生气。 第48章 你要是进了局子,我怎么办? 离下班还有两个小时,祁遇和薄惊聿又回到了外面的办公室。 薄惊聿按了内线,让沈停送点零食过来。 没过一会,沈停手持托盘,走了进来,托盘上放着精緻甜美的蛋糕、三明治,饮料,还有华夫饼这些东西。 他把托盘放在茶几上,笑着道:「祁少,茶水间还有,要是不够,你给我说,我再给你端点过来。」 祁遇笑着道谢,「不用,这些就够了,一会还要吃饭。」 沈停恭敬地点了下头,转身出去了,临走的时候,无意间看了薄惊聿一眼,看到他喉结上密密麻麻的吻痕,悚然一惊,脚步也停了。 薄惊聿觉察到他的目光,寒酷的墨眸望了过来,紧拧的眉心透着不悦。 沈停赶紧把头低下,一句话也没敢说,狼追似地跑了。 他家薄爷脖子上的……祁少可真厉害!对着煞神一样的薄爷,也能下得去嘴。 不只是沈停看见了薄惊聿脖子上的暧昧痕迹,其他一些高层也看见了,望向祁遇的眼神饱含深意,一时间流言四起。 大多都是说杀人不见血的薄惊聿被人收服了,收服他的还是一个看起来乖乖巧巧,长得跟玉雕似的小少年。 没啥说的,就挺……崇拜的,他们可是连眼神都不敢和薄总对。 祁遇并不知道他一举成了薄氏集团所有人心中的英雄,在办公室煎熬了两个小时,终于到了下班时间。 他收拾好东西,迫不及待地就打算和薄惊聿去餐厅吃饭,却被沈停拦住。 沈停欲言又止地望着薄惊聿,神色显得惴惴,「爷,会所那边出事了,有个服务生把客人捅伤了。」 薄惊聿浑身寒霜,站在办公室门口,大掌紧紧地和祁遇十指相叩,听到沈停的话,薄而兇狠的眼皮抬了起来。 沈停冷不防对上他的眼神,额头渗出冷汗,「我……我知道了,我现在去处理。」 祁遇挡住沈停,对薄惊聿道:「要不去看看吧,估计事情很严重,要不然下面的人也不会来找你。」 薄惊聿紧抿着唇,俊美寒酷的脸上透着不悦,冷冷看向沈停,「让人备车。」 沈停头上的汗珠都掉下来了,却不敢擦,感激地看了祁遇一眼,飞快地应了声是。 到了楼下,祁遇挣开薄惊聿的手,「那我先回去?你忙完早点回来。」 薄惊聿冷然的目光从空落落的掌心扫过,又强势地将祁遇的手抓回去,「你也一起。」 第55页 祁遇:「……」 行吧,行吧,一起就一起,谁让这位大爷有『疯』病呢? 沈停开车,黑色的宾利一路急驶,停在了皇家会所门口。 祁遇从车上下来,打量着眼前足足六层高,富丽堂皇的娱乐会所,眼中闪过惊诧。 上一世他就听过皇家会所的名字,是名符其实的销金窟,但是他没想到,这会所竟然是薄惊聿的。 后来,他听说皇家会所被查封了,罪名好像是买毒贩毒以及涉淫?买毒贩毒他不知道,但是涉淫…… 他忍不住看向薄惊聿。 薄惊聿注意到他的眼神,墨眸轻抬,「怎么?」 祁遇凑过去,压低声音,显得小心翼翼,「阿聿,这会所是你的?」 薄惊聿看着他这副鬼鬼祟祟,却显得可爱的模样,冷凝的眸色像是化了冰,「嗯。」 祁遇更紧张了,「那……那里面不会有……有什么不法交易吧。」 薄惊聿大手一挥,牵住他的手往会所里走,听完他的话,墨眸睨向他,「你指什么?杀人卖器官还是其他?」 祁遇:「……」 是他见识浅薄了,竟然没想到这个。 他急了,指尖在薄惊聿掌心挠了挠,「你别闹,我是指那个……卖那个,还有毒什么的。」 薄惊聿眸底不由闪过好笑,看着他明显紧张的模样,「我不蠢,还不至于赚那种钱。」 贩毒确实赚钱,但他不屑赚,至于卖yin,会所是禁止的,不过有些人员私底下会干,他并不阻止。 祁遇松了口气,拍了拍胸口,「那就好。」 他挺害怕薄惊聿沾到违法的事,这涉及他的道德底线。 薄惊聿墨眸眯了眯,紧盯着他,「你很害怕我犯罪?」 实际上他手上沾过血,只是没有涉及人命,唯一的一条人命就是李天成,胆大包天到连他的小遇也敢动。 祁遇用力点头,「对,我不希望以后的几十年,都要对着你唱铁窗泪。阿聿,你一定要答应我,不要做违法的事。」 薄惊聿嗓音听不出情绪,「为什么?」 祁遇想都不想,理所当然地道:「当然是因为我想和你一起过下半辈子,你要是进了局子,我怎么办?」 薄惊聿眸色有一瞬间的紧缩,牵着祁遇的大掌收紧,「一辈子……吗?」 祁遇又一次重重点头,还踮起脚尖,亲了亲他,「对,一辈子。」 上一辈子,他因为薄淮声和云止白的挑拨,错过了这个深爱自己的男人,这一辈子,他发誓一定不会再错过他。 薄惊聿静静地望着他,半晌后,微微点头,「好。」 他也想和小遇过一辈子。 祁遇不由笑了,明亮的鹿眸弯起,如同夏日璀璨的花。 这时,会所的经理收到消息,带着所有人匆匆赶了过来,在大门入口分两边站定后,齐声喊道—— 「薄爷好,祁少好。」 祁遇被震得耳朵发懵,忍不住掏了掏。 薄惊聿冷眸抬起,嗓音因为莫名的原因,没有以往那种,让人一听就害怕的喋血寒酷,「人在哪?」 经理惊愣诧异地看了薄惊聿一眼,又飞快把头低下,微躬着身,「在三楼包厢,被绑起来了,但是陈少那边一直要我们交待。」 薄惊聿面冷无绪,双腿遒劲修长,牵着祁遇往三楼包厢走。 等两人在经理的带领下上了楼梯,剩余的工作人员擦了擦头上并不存在的眼,彼此对视,都露出震惊到极致的眼神。 他们薄爷……竟然带了个人过来,而且看起来,还十分亲密的模样? 是他们眼花了,还是彗星撞地球了?他们薄爷不是连会所的头牌都看不上,无论谁贴上去,都会冷酷地将人推开不说,还要斩手斩脚的吗? 祁遇可不知道那些工作人员的想法,和薄惊聿上了楼,就走进了包厢。 这是皇家会所最昂贵的一间包间,面积足有二百多平方,除了中间摆放的沙发和巨屏电视之外,旁边还放着撞球桌。 除此之后,还有电脑,按摩椅等设备。 此时,原本装修奢华精美的包间狼藉一片,大理石的茶几和地毯上横七竖八地倒着十几只酒瓶,上面还残留着红酒和香槟的液体。 虽然灯光昏暗,但还是能看到分布在各处的点状或疑似溅出来的鲜血。 祁遇眼皮不由跳了跳,又继续抬头看,又看到了被五花大绑,狼狈倒在地上的男……生? 经理指着那个男生,「爷,就是这小子,在咱们会所干了一个多月,和陈少他们起了冲突,就拿酒瓶把陈少捅了。」 祁遇总算知道这血是哪来的,忍不住又看了那男生一眼。 那男生大半张脸埋在地毯里,因为手脚被绑,略显单薄的身体如同虾米般蜷起来,听见经理的话,他勐地抬起头,朝祁遇和薄惊聿看了过来。 祁遇被薄惊聿拉着,正打算坐下,看清对方的面容,霍然一惊,「谢黎州?」 谢黎州被毛巾塞住了嘴,没有办法说话,听见祁遇的叫喊,显得孤冷的眼神望向他。 薄惊聿墨眸轻抬,手指不自觉地捻了捻,「小遇,你认识?」 祁遇跑过去,将谢黎州扶起来,又拿掉他嘴里毛巾,点头道:「他是我同学,同班同学,我们高中三年都在一起。阿聿,我能先帮他把绳子解开吗?」 第56页 薄惊聿淡淡地嗯了一声。 谢黎州能说话了,孤冷的目光看向祁遇,「祁遇?你怎么在这?」 祁遇帮他解绳子,因为是死扣,解不开,又拿经理拿了剪刀过来,听到谢黎州的话,脸颊微红,看了薄惊聿一眼,「我和我男朋友一起来的。谢黎州,你怎么在这里?又怎么惹上了陈少?」 谢黎州在祁遇的帮忙下,缓缓站了起来,闻言,唇角用力地抿了抿,「我在这里打工。」 别的,他没有别说。 祁遇却瞬间就懂了,皱了皱眉,没有吭声。 谢黎州推开祁遇搀着他的手,活动了一下手脚,丝毫不惧地看向薄惊聿,「你就是薄爷?陈少是我打伤的,我可以赔钱,但希望你能帮我摆平,不要让他告我。」 薄惊聿已经坐在了沙发上,修长的双腿交叠,冷寒的俊脸如同高高在上的帝王。 他没有理会谢黎州,眼皮轻抬,看向祁遇,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过来。」 祁遇担忧地看了谢黎州一眼,乖乖地坐了过去。 薄惊聿这才望向谢黎州,「陈少是我的客人,而且身份不低,你觉得你有什么值得我帮你的?」 停了一下,他继续,语气似乎有点嘲弄,「就凭你一个侍应生的身份?」 谢黎州狠狠地咬了下牙,面上闪过难堪,却带着少年独有的倔强,「我……我会电脑,有黑客技术,我可以帮你做事。」 薄惊聿冷漠地看了他一眼,牵起祁遇,往包厢外面走,声调寒酷淡漠,「把人再绑上,交给陈少,至于怎么发落,让陈少自己看着办。」 第49章 原来背后有靠山 祁遇看到薄惊聿真的不打算帮忙,心下一紧,下意识拽了拽他的手,「阿聿。」 前不久他就在qq上联繫过谢黎州,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谢黎州没回。 而他联繫谢黎州的原因很简单,上一世,谢黎州成了国际有名的黑客,而云止白不知道用什么办法把谢黎州收服了,从那以后谢黎州就变成了云止白的一把剑,指哪打哪。 再之后,谢黎州用自己的黑客技术,从薄惊聿那里盗了很多资料,送给了云止白和薄淮声。 可以说,谢黎州就是悬在薄惊聿脖子上的一把铡刀,迟早会落下,将薄惊聿斩杀。 他可不想这样。 薄惊聿觉察到祁遇的动作,眸底闪过阴鸷,「你想帮他?」 祁遇听出他话里的意味,眼皮跳得更快,壮着胆子,软软撒娇,「谢黎州是我同学,你帮帮他吧。」 停了一下,他踮起脚尖,凑到他的耳边,声音轻颤,「大……大不了,我晚上让你帮我放玉雕。」 薄惊聿盯着他耳垂红红的模样,眸底闪过暗沉,伸手,用力捏了捏,「就这样?」 祁遇:「……」 这人怎么还想坐地开价? 他红着脸,手摁到他胸膛,推了他一把,「阿聿,你别过分。」 薄惊聿抓住他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吻过,回身,看向谢黎州,「走吧。」 谢黎州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一直紧绷的后背放松,大步走到两人身边,「谢谢薄爷。」 会所经理一头雾水,不明白事情怎么突然就反转了。 薄惊聿紧扣着祁遇的手,阴鸷寒酷的俊脸没有表情,「你要谢的人不是我。」 如果不是小遇开口,他不会管这桩闲事。 谢黎州表情复杂地看向祁遇,语气很真诚,「谢谢你,祁遇。」 祁遇摆了摆手,笑弯了眉眼,白瓷精緻的小脸漂亮的不像话,「不用客气,举手之劳而已。」 陈少全名陈世贤,被谢黎州用酒瓶捅伤了肚子,正在病房养伤,他一边捂着肚子,一边对围着他的狐朋狗友骂骂咧咧。 「那个给脸不要脸的小贱种,等我伤好了,一定要好好收拾他。会所把人送来了没?」 狗友甲:「还没有,不过也快了,陈少你先休息,我这就去帮你催。」 陈世贤躺回床上,不小心扯到了伤口,脸色顿时一片扭曲,心里更把谢黎州恨上了天。 他是皇家会所的大客户,每个月在那里消费没个一千也有个八百万,早在看到谢黎州的第一眼,就惦记上了他。 今天下午借着酒劲,本想把人办了,没想到却反被弄伤。 等一会会所把人送来,他一定让那个小贱种跪下给他舔坤巴,不把他舔爽,这事不算完。 陈世贤恨恨地想着,想起谢黎州那劲瘦的小腿,圆翘的双臀,心中不由一热。 正在这时,病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陈世贤正想问是谁,看见为首的薄惊聿,面上一惊,「薄爷?」 他的那些狐朋狗友也是一愣,随后像看见洪水勐兽的,齐齐往后退了一步,神情紧张。 「薄……薄爷。」 薄惊聿冷寒的目光从陈世贤等人身上扫过,等沈停拉了张椅子后,他缓缓坐下,看向陈世贤,「听说会所的人把陈少弄伤了,我来看看。」 祁遇站在薄惊聿旁边,看清陈世贤的长相,鹿眸轻轻眯了起来。 原来他就是陈少,怪不得听着那么耳熟。 上一世,这个陈少看上了云止白,三番五次地骚扰,云止白不堪其扰,竟然想出一个骚主意,把陈少约到了酒店,然后把他骗了过去。如果不是薄惊聿来得及时,他可能会被陈少给…… 第57页 后来听说,这个陈少因为各种罪名,被送进了大牢,当时他还庆幸了一阵子。现在想来,很可能是薄惊聿下的手。 陈世贤听到薄惊聿的话,头皮一紧,冷汗就窜了上来,干笑道:「误会,都是误会。」 他就说这个姓谢的怎么这么大胆,敢拿意酒瓶捅他,原来是背后有靠山! 他惹了薄爷的人,薄爷不会把他丢海里吧? 想到这里,他额头的冷汗流得更急,谄笑着对谢黎州道:「小谢啊,都怪我,是我手贱,是我眼瞎心盲,有眼不识泰山,你千万一定要原谅哥哥。」 薄惊聿微微勾唇,笑容不达眼底,显得寒凉,「陈少是真心的吗?其实你不需要顾忌我的,毕竟那是我的会所,而你是在我会所受的伤。」 陈世贤都要被吓哭了,疯狂摆手,「没有没有,真心的真心的。」 在帝都的上流圈子,谁不知道这位爷心狠手辣,人帅且疯,是最不能惹的。 薄惊聿手指搭在扶手上,懒洋洋地敲着,狭长的墨眸微睁,「谢黎州,听到陈少的话了吗?还不给陈少道谢。」 谢黎州走上前,对着陈世贤客气鞠躬,「谢谢陈少大人大量,对不起,是我鲁莽了。」 陈世贤哪敢受,如果不是腹部还伤着,他恨不得把这一躬给谢黎州鞠回去,「不不不,是我的错,我这里有五十万,送给你,全当哥哥给你赔不是。」 祁遇在一旁看着,止不住地想笑,偷偷看了薄惊聿一眼。 这波逼装的,不叫他一声b king都过不去。 陈世贤的狐朋狗友很有眼色,立马拿出一张卡,递给了谢黎州面前。 谢黎州迟疑,直到薄惊聿看了他一眼,才伸手把卡接了过去。 薄惊聿缓缓起身,客气地对着陈世贤点头,「陈少这边的医药费由我承担,随后我会让经理送张卡过来,以后陈少在会所的所有消费都打五折。」 陈世贤被这个惊喜砸懵了,手忙脚乱地道了谢,心里的最后一丝不满也消失无踪。 离开病房后,谢黎州把卡递了过去,「薄爷,谢谢你帮我,这张卡给你。」 薄惊聿寒凉的目光从那张银行卡上扫过,「不用。陈少给你的,你就留着。」 谢黎州迟疑,「可是……」 祁遇脸上挂着浅笑,态度却十分强硬地把谢黎州的手推回去,「没有什么可是,给你的,你就留着。我男朋友不缺这点钱。」 谢黎州抿了抿唇,把卡攥回掌心,感受着卡片扎在掌心的椎痛,望着祁遇的眼神无尽感激,「谢谢你,祁遇。」 这句道谢真心实意。 他明白,如果不是祁遇开口,薄爷不会帮他,这件事也不会这么轻易解决。 祁遇笑眯眯的,「不客气,都是同学,互帮互助嘛。对了,我听说你奶奶生病了,没事吧?」 谢黎州眼中划过一抹苦涩,「还好,医生说现在是肝癌早期,如果积极治疗,康復的机率很大。」 停了一下,他直视着祁遇的眼睛,「这笔钱我先收下了,不过你放心,我会还给你的。」 他去会所工作,也是想攒钱给奶奶治病,可是那点钱对于天文数字的医疗费来说,完全是杯水车薪,而这五十万刚好可以解他的燃眉之急。 祁遇想了想,从钱包里扒拉出一张银行卡,递到谢黎州面前,「这卡里也有五十万,你先拿着应急,不够了再给我说,我帮你想办法。」 谢黎州眼眶微微发热,摇头拒绝,「我不能要。」 祁遇又一次强硬地把卡塞进他手里,「都是同学,你说这种客气话干什么?大不了算你借的,以后再还给我。」 有上一世的记忆,他知道谢黎州迟早会起飞,接一笔单子上百万起,现在的五十万,对以后的他来说,完全是九牛一毛。 而他愿意把钱给谢黎州,有私心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是真的想帮助他。 谢黎州最终还是把卡接了,「我会还给你的。」 祁遇弯起鹿眸,点头,「好。」 谢黎州的奶奶刚好也在这家医院,祁遇让薄惊聿先回车里等他,和谢黎州一起去了病房探望。 谢奶奶已经六十五岁,因为被病痛折磨,整个人憔悴的不像话,但是看到祁遇,还是强撑着坐了起来,笑容和蔼地和他打招唿,「你是小州的同学吧,我记得你,之前你总来奶奶家买汽水。」 她家就在帝都一中旁边,就一间小铺子,平常卖点汽水冷饮,用来维持他们祖孙俩的生活,所以对经常光顾的祁遇很有印象。 祁遇笑着和谢奶奶打了声招唿,又陪了她一会,等谢黎州交费回来,就藉口离开了。 薄惊聿正坐在车里等他,膝上放着一叠文件, 冷凝认真的侧脸,带着无以伦比的吸引力。 听到开门的动静,他缓缓抬起眼皮,「看完了?」 祁遇手里拿着一个苹果,是谢奶奶刚才硬塞给他的,闻言,笑着点头,「看完了,医生说现在动手术,治癒的可能性很大。」 停了一下,他一脸真诚,「今天的事谢谢你,阿聿。还有谢黎州也让我谢谢你。好」 如果只是他一个人,他根本没有办法帮忙谢黎州,也没有办法帮忙解决陈世贤的麻烦。 薄惊聿将文件收拢,扔到一边,手臂一伸,将看起来软软的少年抱起来,圈进怀里,语气别有深意。 第58页 「他怎么样,我不在意,我只想知道你答应的事算不算数?」 祁遇:「……」 他瞬间想起之前对薄惊聿说的话,一抹薄红悄悄爬上脸颊。 第50章 人生没了乐趣 两个人都还没有吃饭。 薄惊聿吩咐沈停先去餐厅,吃过饭后,两个一起回到了薄家庄园。 薄宗山难得在家,正和蒋碧薇以及薄淮声一起用餐,看到两人回来,叩地一下把筷子放到了筷架上,脸色阴沉无比。 薄淮声望着祁遇和薄惊聿十指相叩的手,双眼不由微微眯了眯,随即落到薄惊聿脸上,眉间闪过一抹厌恶。 蒋碧薇却像没事人似的,笑着和两人打招唿,「惊聿和小遇回来了呀,吃饭了吗?要不要一起吃点。」 薄惊聿寒鸷的目光从蒋碧薇身上扫过,「让我一起?不怕食不下咽?」 蒋碧薇笑着道:「怎么会呢,都是一家人,今天晚上我特意吩咐厨房做了鱼,惊聿你不是最喜欢吃鱼吗?」 祁遇看到薄惊聿的眸光突然变得寒凉,心中一紧,冷笑着对蒋碧薇道:「蒋小姐,我看还是不用了,因为对着你,我们确实挺难以下咽的。」 蒋碧薇的脸一下子变得铁青。 薄宗山则气得脸上肌肉**,但是上次被薄惊聿打怕了,敢怒不敢言。 他是薄惊聿的父亲没错,但是在薄惊聿面前,他却没有一点父亲的权威。 就连薄淮声也看了他一眼,紧抿的唇角透着不悦,眸底透着疑惑。 祁遇假装没看见,看向薄惊聿,「我们上楼?」 薄惊聿目光浅冷,扫过他的脸,淡淡点头。 两人在薄宗山三人惊怒交加的目光下,从电梯上了五楼。 一进房间,薄惊聿指尖扣着他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来,望向他的目光带着探究和意味不明,「小遇知道我不喜欢吃鱼?」 祁遇心跳失序了一拍,假装茫然,「什么?你不喜欢吃鱼吗?」 薄惊聿墨眸轻眯,「说谎?你想起我了?」 祁遇这下是真的听不懂了,氤氲着水汽的鹿眸轻眨,透着懵懂和无辜,撩动人心,「什么想起你?阿聿,你在说什么?」 明明阿聿说得是普通话,但组合在一起,为什么令他这么难懂。 薄惊聿静静地盯着他,过了大概十秒钟,突地放开他的下巴,眉间划过失望,「没什么。」 祁遇疑惑至极,见薄惊聿一副不打算说的模样,只好作罢,「那我去洗澡。」 薄惊聿嗯了一声,等祁遇离开后,点燃一根烟,站在阳台,望着窗外已经陷入夜色的花园。 他不喜欢吃鱼,是因为和妈妈一起住在郊外别墅的那几年,情绪不稳定的妈妈总会做鱼,或者熬鱼汤给他吃。 每次他不想吃,或者吃不下的时候,就会将他的脸按在鱼汤里,逼着他吃下去。 他不怪妈妈,他知道她生病了。他只恨薄宗山,如果不是薄宗山,妈妈不会病成那样。 想到这里,薄惊聿眸底闪过浓浓的,几欲噬骨的恨意。 祁遇从浴室出来的时候,看到薄惊聿站在阳台上,手里捏着香菸,浑身散发着孤冷,眉间寒鸷的情绪,满得几乎快溢了出来。 他不由走过去,叫了一声,「阿聿?」 薄惊聿转身,看到他,将手里的烟按熄,眉眼淡漠,「洗好了。」 祁遇点头,担心望着他,「你没事吧?」 他怎么觉得阿聿好像……心情十分不好? 薄惊聿的目光触到他眼底的担心,心头的阴郁淡淡散去,「没事。把衣服脱了,去床上等我。」 祁遇:「……」 他瞬间没了别的心思,脸红得像滴血,欲哭无泪地点了下头。 等薄惊聿去浴室洗澡后,他生无可恋地躺到床上,用被子蒙住了自己。 等薄惊聿出来后,就看到软软的少年将自己蒙成一个大包,掩耳盗铃似地藏在床上。 他的眸色温了两分,将玉雕拿出来,涂好润滑油后,缓缓走了过去…… 两个小时后,祁遇气喘吁吁地靠在薄惊聿怀里,耳垂如同染了血的红玉,表情又愤又羞。 薄惊聿垂头,吻过他染着薄红的眼角,「还适应吗?」 祁遇扭动了一下身体,眉头皱得紧紧的,「还好。这种日子还要持续太久?」 太难受了,跟温水炖青蛙似的,还不如直接来一刀痛快。 薄惊聿抱起他,往浴室走,「一个月到三个月。」 从最细的玉雕开始,每个放一周,差不多就是三个月不到。 祁遇哀嚎一声,瞬间觉得人生没了乐趣。 薄惊聿看着他苦兮兮的小脸,唇角若有似无地勾了勾。 这边。 薄淮声藉口有事,离开餐厅后,约了云止白在酒店见面。 云止白很久没被薄淮声约过了,自从换档案的事后,薄淮声觉得自己被他背刺,对他的态度直接冷了下来。 接到薄淮声的电话后,他眼中闪过兴奋,跳起来,跑到浴室,给脸上涂上一层粉底,又划上不那么明显的眼线,让眼睛看起来大一些,紧接着又抹上一层淡粉色的口红,高兴地去了楼下。 方兰月正愁眉苦脸地看着手机,见他一副打算出门的样子,皱眉道:「这么晚了,你去哪里?」 第59页 因为换挡案的事,老祁被起诉了,现在还没有出来,她每天都在绞尽脑汁地想办法,反观云止白,却像个没事人似的。 这一点,让她觉得有些不满。尤其是现在都大半晚上了,云止白还一副跑出去浪的模样。 云止白本来不想理方兰月,顿了顿,又跑过去,挽住她的胳膊,「妈,是淮声学长约我,我知道你最近因为爸爸的事很担心,我也和你一样,所以我打算找一下淮声学长,看他有没有办法把爸爸捞出来。」 方兰月眼中闪过惊喜,「真的?你没骗我?」 云止白心中升起一丝不满,面上却依旧乖巧懂事,「这种事我怎么会骗你,妈妈,你别担心,哥哥对不起你和爸爸,我不会的。」 方兰月开心地道:「妈妈相信你,那你见到薄二少,好好和他说,让他想办法把你爸弄出来。 还有祁遇那种野种!一提起他,我就恨不得弄死他。」 不就换个档案,当不成高考状元吗?他竟然那么狠心,把老祁告到警局去!果然是个没良心的白眼狼。 云止白乖乖点头,等离开祁家后,打辆了车,飞奔去了酒店。 薄淮声坐在酒店总统套房的懒人沙发上,双腿交叠,姿态懒散,眼神却冰冷。 听到敲门声,他走过去,将门打开,眉梢轻挑,「这么快?」 云止白沖他乖巧一笑,特意擦了粉的脸,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白皙无瑕,「淮声哥哥找我,我怎么可能会拖拉。淮声哥哥,你找我什么事?」 薄淮声看着他特意擦着唇蜜的唇,眉心不自觉地拧了拧,脑中闪过祁遇那张精緻白瓷的脸。 真奇怪,为什么之前他会觉得云止白比祁遇好看,明明祁遇才是长相精緻的那个。 他不动声色地瞥了云止白一眼,把门关上,「来和你聊聊祁遇的事。」 云止白怔了一下,「祁遇?哥哥?他怎么了?」 薄淮声想起今晚发生的事,唇角用力地抿起,「他好像真的和薄惊聿勾搭在了一起。他之前一直在祁家,你见过他和薄惊聿联繫吗?」 他越想,越觉得祁遇的态度太反常,对薄惊聿太过维护。 虽然祁遇之前说过,是为了取信薄惊聿,可是至于因为取信薄惊聿,连他都不放在眼里,连他妈都怼。 云止白眼睛一转,瞬间想借着话头抹黑祁遇,又硬生生忍着,摇头道:「没有的。不过祁遇哥哥不是一直说喜欢你吗?难道……他在骗你?」 薄淮声的表情瞬间沉了下去,显得多情的桃花眸变得阴冷,「我不知道,但是他今天很维护薄惊聿。」 云止白挽住他的胳膊,亲密地贴着他, 一副为祁遇解释的语气,「说不定哥哥只是为了取信薄惊聿,淮声哥哥你不是说过薄惊聿疑心病很重,几乎不信任任何人吗?」 薄淮声用力抿了抿唇,眉心紧拧,「是这样吗?」 如果云止白顺着他说,他可能心里还舒服一些,但是云止白越为祁遇开解,他越觉得怀疑。 云止白见自己的目的达到,眼珠子骨碌碌一转,「说到祁遇哥哥,我突然想起一件事。」 薄淮声不耐地道:「什么事?不要卖关子。」 云止白委屈地咬了下唇,「就是上一期玉雕大赛第一名的那个作品,淮声哥哥,你有没有觉得那个紫玉镇纸和祁遇哥哥的风格很像?」 为了不让薄淮声觉得他没用,他最近都在学习雕玉,还特意研究了一下这一期的作品,越研究越觉得第一名的紫玉镇纸是祁遇的风格。 而且对方的化名恰好叫『遇玉』,这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情? 薄淮声的眸色一寸寸变凉,「你是说祁遇故意在骗我,一边给我雕作品,一边自己偷偷参赛?」 云止白佯装惊慌地摇头,「淮声哥哥,我可没有这样说,我只是觉得那个第一名的风格很像祁遇哥哥的。」 薄淮声抬起眼皮,显得阴冷的目光落到云止白脸上。 云止白被他看得心中直打鼓,硬着头皮道:「淮声哥哥,怎么了?是不是我哪里说错了?」 薄淮声抓着他的头髮,迫使他仰起头,然后将脸埋进他的脖子里,在上面啃咬,「你没说错什么,反而很有道理,这件事我会去查。」 云止白嘤咛一声,面色潮红地靠进薄淮声怀里,眼中却闪过一抹冷意。 姓祁的那个野种想和他斗,还嫩了点,不过要是那个『遇玉』真是野种的话,这件事就有点难办了。 第51章 我不是!我没有! 接下来的几天,祁遇一直窝在家里雕玉。 沈停办事能力不错,薄惊聿吩咐过后,就给他找了一大块冰种翡翠,用来雕观音刚好。 当然,薄淮声买的那一块也给了他,他打算雕成大白菜,不过他想先把观音雕出来,所以薄淮声的那块就被先扔在了一边。 不过奇怪的是,不论是薄淮声还是云止白这几天都没有联繫他,反而他从旁人口中,听说祁富顺被放了出来。 这并不是一个好兆头,因为祁富顺并没有那么大的权势,能从法律里逃脱,除非有人帮他。 而这个会是谁,不言而喻。 难道他上次的挑拨失败, 让薄淮声和云止白又勾搭在了一起?那薄淮声发现他匿名参赛的事情了吗? 祁遇想得出神,不由停了手中的动作,反应过来后,拿出手机,给谢黎州打了个电话。 第60页 谢黎州刚从医院出来,奶奶的手术很成功,医生说只要好好休养,不过度劳累,再活个十几年没问题。 也因此,他最近有了空闲时间,正打算回家洗洗澡,换换衣服。 看着屏幕上显示的号码,他迅速接了起来,「祁遇。」 祁遇的声音一贯的清亮悦耳,带着淡淡的笑意,「你方便吗?想让你用黑客技术,帮我查点东西。」 谢黎州眯了眯孤冷的眸,「你知道我会黑客技术?」 祁遇捏着电话,盘腿坐在床上,澄澈的鹿眸轻轻眨啊眨,「上次在会所,你不是说过吗?」 谢黎州想了起来,却依旧疑惑,总觉得祁遇的态度不太对,好像……十分笃定似的。 可能是他想多了吧。 他抿了抿唇角,「入侵谁的电脑?」 祁遇觉得电话里说不明白,干脆将他约到薄家庄园来。 现在是白天,除了他和管有,其他人都不在,并不怕人看见。 谢黎州说了声好,挂断电话后,打了辆计程车,赶到了薄家庄园。 等看到那占地数顷,美伦美奂如园林的庄园后,他眸色不由震动。 祁遇已经在门口等了,看见他难掩侷促的表情,鹿眸轻弯,「这庄园是薄家的,我也是在这里借住,不用拘束。」 谢黎州扯了扯挂在肩头的包,淡淡地嗯了一声。 祁遇就带着谢黎州一起去了主宅,然后乘电梯上了五楼。 进了房间后,他把从薄惊聿书房拿来的备用笔记本电脑推过去,「你试试。」 谢黎州点头,接过电脑后,十指翻飞在键盘上敲打。 他的动作很快,行云流水似的,随着指尖落下,一串串代码出现,又很快地闪现过去。 祁遇不由感嘆,「你这速度也太快了。」 看得他眼花缭乱的,完全弄不清什么是什么。 谢黎州顿了顿,手上的动作放慢,边敲边给祁遇解释,「这是代码源,输入之后,就可以指令锁定对方的ip位址,然后再入侵对方电脑,只要敲下……」 祁遇赶紧打断他,抚着额头,「不用给我说,你弄就好。」 啥代码源,啥指令,他都要听晕了。 谢黎州看向他皱成一团的瓷白小脸,眸底升起一丝笑意,「好。快成功了,再等一下就好,不过薄淮声是谁?你为什么要入侵他的电脑?」 祁遇倒了杯茶递给谢黎州,清亮的声音多了一丝不易觉察的冷意,「我男朋友同父异母的弟弟,我想看看他背地里有没有陷害我男朋友。」 谢黎州手上动作一停,「薄爷……他真的是你男朋友?」 祁遇唇角轻弯,点头,「嗯。大概率以后会结婚。」 除非薄惊聿不打算要他,否则两人结婚是板上钉钉的事。 谢黎州眉心不由拧了一下,手上的动作更慢,「可是我听说薄爷的名声不太好,你不担心吗?」 祁遇失笑,「他只是看起来冷,其实人挺好的。怎么样了?入侵成功了吗?」 谢黎州见他不愿多谈,也没有再说,嗯了一声,「差不多了。」 说完,他轻轻敲了一下回车,而随着他的动作,电脑屏幕上出现了另一台电脑上的界面。 祁遇眼睛一亮,赶紧趴起来,拿起滑鼠操作起来。 不过可惜的是,薄淮声电脑里的东西很少,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东西。 他不禁有些失望,正打算退出,却见屏幕里出现电脑微信的界面,接着有人登陆了上去。 谢黎州见祁遇打算动滑鼠,迅速按住他的手,「别动,会被发现。」 祁遇也反应过来,赶紧把滑鼠松开,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 微信是薄淮声的,登陆后,他并没有和人聊天的意思,只是单纯的挂着。 会话列表上有很多人的对话,排在最前面的是云止白。 不过因为没有点开的原因,只有看到短生的一行—— 【淮声哥哥,我去了玉雕大赛……】 后面的话没有办法显示出来。 祁遇不禁有点着急。 玉雕大赛?云止白去玉雕大赛干什么?查他? 正在这时,云止白又给薄淮声传了信息过来,就在祁遇等不及的时候,薄淮声终于点开了。 而祁遇也终于看清了会话里的所有内容—— 【淮声哥哥,我今天去了玉雕大赛,但是工作人员说参赛者的信息是保密的,不能让我看。】 【这样一来,我们就没有办法确定『遇玉』是祁遇哥哥的。淮声哥哥,你有办法吗?】 【淮声哥哥,你在吗?】 祁遇眼皮一凉,终于确定薄淮声和云止白确实在查他,唇角不由冷冷勾起。 滑鼠移动,薄淮声给云止白回了信息。 【薄淮声:你不用再去问,我会让人去查。】 随后,薄淮声就关闭了电脑,而祁遇这边也没有办法再入侵。 谢黎州输入代码,清除掉自己入侵过的痕迹,孤冷的眸子看向祁遇,目光落到他紧皱的眉心上,唇角不由抿起。 「这个『遇玉』真的是你?薄淮声和云止白在查你?」 祁遇心不正焉地点头,想起什么,又问谢黎州,「你有办法入侵雕玉大赛组委会的电脑,然后将我的资料加密吗?」 他会让薄淮声和云止白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但不是现在。 第61页 谢黎州点头,「有点困难,不过我可以试试。」 祁遇眼睛一亮,抱了谢黎州一下,「黎州,你可真是我的宝贝。」 明明都是男生,但是抱着他的少年却没有普通男生身上气味,反而干净柔软,像一朵雨后的桅子花。 谢黎州脸颊红了红,不自在地道:「只是试试,还不一定能成功。」 祁遇松开他,眼睛弯得像月牙,「你一定可以,我相信你。」 面前这位可是未来的超级大黑客,在资讯时代,没有什么他做不到的。 谢黎州不明白祁遇为什么这么相信他,羞赫和迷惑的同时,胸口盪起一片热气。 他不易觉察地勾了勾唇,「谢谢。」 祁遇豪气摆手,笑眯眯地道:「不用客气。」 玉雕大赛组委会比起薄淮声的电脑,要难入侵得多,光是攻破防火墙就费了很大一番功夫。 等终于搞定,天也差不多快黑了。 谢黎州入侵成功后,给祁遇的资料上了一层又一层防护,除了高层管理员,没有任何人有权限查看。 等一切完毕,他长吁一口气,「好了。」 祁遇赶紧给他递了块蛋糕过去,「辛苦你了,谢谢你帮了我这么一个大忙。」 谢黎州手上都是汗,用热毛巾清过后,才拿起叉子,吃了一口蛋糕,「不客气,你之前也帮了我很多。」 恰在这时,薄惊聿回来了,看见谢黎州,眼皮寒凉地抬了抬,极具压迫性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谢黎州感到头顶传来一阵寒意,下意识抬头,迅速站起来,叫了一声,「薄爷。」 祁遇这才发现薄惊聿回来了,走过去,挽住他的胳膊,「阿聿,你回来了?我让黎州帮我弄点东西。」 薄惊聿将视线从谢黎州身上收回来,落到祁遇脸上,看着他笑弯的眉眼,眉间的冷冽缓了缓,「嗯。」 谢黎州对上薄惊聿就浑身不自在,尤其是他那寒凉的目光,仿佛利刃一般,要将他剥皮拆骨。 他把自己的包拿起来,「事情办完了,我就不打扰了。祁遇,你再有事找我,就给我打电话。」 祁遇本来还想留他吃饭,见他说完,头不回地跑了,忍不住瞪了薄惊聿一眼,「你看你,把人给我吓跑了。」 那可是未来的黑客之王,他还打算多拉拢拉拢关系,联繫联繫感情。 薄惊聿微倾身,指尖捻玩着他的耳垂,语气意味不明,「所以你一下午联繫不到人,就是和谢黎州私自独处?」 祁遇:「……」 这话说的,好像他和谢黎州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似的。 他正想反驳,对上薄惊聿寒酷喋血的墨眸,浑身一个激灵,顿时惊醒了,赶紧环住他的脖子,举手发誓。 「我不是,我没有,我只是请谢黎州来帮我黑薄淮声的电脑。」 薄惊聿垂眸看向他,「嗯?」 祁遇见他神色松动,讨好地亲了亲他的唇角,皱着小脸,「真的没有,是薄淮声和云止白想黑我,我才叫谢黎州帮忙的。阿聿,要不然你也帮帮我,帮我给薄淮声和云止白套个麻袋,狠狠地收拾他们一顿。」 薄惊聿:「……」 他看起来像只会给人套麻袋的人?小傢伙是不是有点太看轻他了? 第52章 不想运动? 这边。 薄淮声用电脑退出微信后,找人查了一下玉雕大赛组委会的信息,联繫其中一个人后,便约了对方。 不过可惜的是,对方虽然答应了,但是随后回电话却说,『遇玉』的资料被加密,他没有权限查询。 薄淮声听到这话,双眸危险地眯了眯,脸色变得阴沉,「那对方在提交资料时,有人见过他长什么样吗?」 对方回答,「这个我倒是知道,那位『遇玉』就是我接待的,是个个子很高,但是很瘦,穿着一身西装,看起来很沉稳的人。」 薄淮声眉心拧了起来。 很高?小遇就很高。 瘦?小遇也瘦。 但是穿西装和沉稳,却并不是小遇的风格。 小遇是什么风格呢? 他忍不住回想了一下。 喜欢穿白色或者浅色的衣服,白瓷精緻的面容,因为喜欢笑,水汪汪的鹿眸经常弯起,像是一勾弯月,给人感觉很……甜和软。 难道真的不是小遇,只是误会? 薄淮声眉心皱得更紧,礼貌地向对方道了谢后,捏着挂断的手机开始沉思。 & 祁遇还不知道自己在薄淮声那里差点露馅,安抚好薄惊聿后,和他一起去餐厅吃饭。 两人到的时候,餐桌上已经摆好了饭菜,总共四菜一汤,其中有一道是黄豆炖猪手。 祁遇挺喜欢的,夹了好几块。 薄惊聿见他喜欢,干脆把剩下的全给了他。 祁遇看着碗里突然多出来的猪手,有点不好意思,用舌尖舔掉唇边的饭粒,结结巴巴地开口,「阿聿,你……你会不会觉得我吃的有点多?」 说起来,他还没给阿聿交过生活费,虽然两个人现在是男男朋友,但是不交生活费,似乎有点说不过去? 薄惊聿扫了一眼祁遇最近开始变得圆润的脸,声线磁哑低沉,「是有点,不过晚上可以增加运动,不影响。」 祁遇:「……」 他决定从今天开始节食,运动不运动的无所谓,单纯只是不想变胖。 第62页 薄惊聿见祁遇放下了手里的碗,猪手也吃得不香了,眼皮很淡地撩起,「不想运动?」 祁遇:「……」 他对上薄惊聿吟着凉的目光,不由地打了个颤,连忙捧起碗,狠狠扒了两大口,用力点头,「想!」 他敢说不想?他要是敢,今天就会血溅在这豪华的,一看就非常值钱的餐厅里。 薄惊聿又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语气意味不明,「嗯。」 祁遇:「……」 这个嗯是什么意思?是生气呢,还是生气呢? 不过祁遇的担心明显是多余的,因为薄惊聿虽然情绪不高,但并没有像之前那样胡乱发作,只是在帮他放玉雕的时候,很恶趣味地欺负了他一会。 祁遇被欺负的哭了出来,结束后,漂亮的鹿眸红红肿肿,白瓷的眼角氤氲着一片薄红。 薄惊聿啄了啄他的眼角,「抱你洗澡。」 祁遇这会还有点晕,脑袋里一片云里雾里,直到洗完澡出来,才终于清醒。 想起另外一件事,他忍不住抬头看向薄惊聿,「阿聿。」 薄惊聿刚刚也洗了澡,微干的头髮松散着,垂在额前,消去了他眉眼间的阴鸷和喋血,显得尤其俊朗。 身上则穿着一件真丝的黑色睡袍,带子没有繫紧,松松垮垮的,露出大片结实而性感的胸膛。 听到祁遇叫他,他捏着手机的指尖停止,眼皮轻轻撩起,「怎么?」 祁遇不好意思地把视线从薄惊聿的胸膛上收回来,皱眉道:「明天月底,我要去学校报名。」 转眼间,他已经重生回来两个月,现在是八月底,而明天就是报名的日子,报完名,他就正式成为帝大的大一新生了。 薄惊聿将手机按熄,因为刚才的愉悦,冷冽的眉眼间挂着慵懒,「嗯?你想让我陪你一起去报名?」 祁遇:「……」 他摇头,「当然不是,只是想告诉你,我要是上了学,就要去宿舍住,周内没有办法回庄园。」 薄惊聿眯了眯墨眸,声音里透了几分愉悦,「原来你是担心这个。」 原来小遇也不想和他分开? 祁遇迎上薄惊聿的视线,脸颊不由微红,「你听我解释……」 薄惊聿走过去,手指捏着他的耳垂轻轻揉弄,「不用担心,我会让沈停去办。」 祁遇一脸迷惑。 让沈停办?让沈停办啥? 不过第二天他就知道薄惊聿让沈停办了什么? 翌日。 起床后,祁遇先去卫生间,把一直放在身体里的玉雕拿了出来,然后收拾了一下,打算去帝大报名。 等出门以后,见薄惊聿一副并不打算离开的样子,他愣了愣,「你不去公司?」 薄惊聿穿着笔挺到不见一丝褶皱的西装,眉眼俊美却淡漠,听了祁遇的话,他大掌一挥,牵起他的手,「陪你一起。」 祁遇怔了两秒,随后唇角忍不住勾了起来。 报名比较简单,拿着资料登记后,再去收费处交费就好,现在是微信时代,交费也方便。 交好费,又领了宿舍号,祁遇就打算过去,却被薄惊聿拦住。 薄惊聿鼻樑上架着一副墨镜,遮住了阴冷的眉眼,那张脸便更加惹人注目,再加上他周身不凡的气质,引得众人纷纷侧目。 祁遇甚至还看到有几个女生害羞地看了薄惊聿一眼,然后相互推搡着,似乎想上前搭讪。 不知怎的,他心中瞬间升起危机感,拉住薄惊聿的手,「我们边走边说。」 薄惊聿扬了扬眉,冷冽的眸光在周围扫了一圈,立马明白过来,因为愉悦,唇角罕见地划过一丝笑意。 祁遇拉着薄惊聿,一直到了一个人没有那么多的地方,才开口,「阿聿,你刚说什么?刚刚我问过了,帝大福利很好,新生都赠送被褥,不用买,直接去领就行。」 薄惊聿将墨镜摘下来,淡淡,「你不住校。」 祁遇以为薄惊聿是不想让他住校,嘆气道:「不住不行,学校有规定,大一新生必须住,大二才能走读。」 薄惊聿扫了他一眼,「你不用理会规定,我已经让沈停办过了。」 从小遇接到帝大录取通知书的时候,他就因考虑这件事,昨天直接让沈停以小遇身体不好的藉口,申请了走读。 祁遇惊了一瞬,随后鹿眸轻弯,沖薄惊聿一笑,「你之前怎么没说?」 他还为要去住校,不能看着阿聿的事担心了好一阵子。 薄惊聿垂眸,淡淡地望着他,「我昨天没说清楚?」 祁遇:「……」 大哥,您只说了让沈停去办,我怎么知道您让沈停办的是给我走读啊? 不过这话,他不能说,便哼唧一声道:「对对对,是我笨。」 薄惊聿又捏着他的耳垂捻了捻。 祁遇不敢躲避,只能由着他捻,哼声道:「不过就算申请了走读,被褥也要领,万一有特殊情况,我好在宿舍留宿。」 薄惊聿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祁遇找人问了路,跑去领了被褥,又找到自己的宿舍,把床铺好,和薄惊聿去了公司。 周末,玉雕大赛第二期开播。 晚上,祁遇窝着床上,抱着平板开始看节目。 等八点一开播,无数观众涌进了直播app,发起了弹幕。 第63页 【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第二期了,不知道『遇玉』这一次的作品是什么?】 【我之前在网上看到,有人愿意出两千万买遇玉大师的紫玉镇纸,不知道大师卖了没有?】 【两千万?对方想屁吃,我问过我爸,紫玉镇纸那品相,最少三千万起步。】 【三千万?看了一眼银行卡余额,瞬间清楚认知到了自己的贫穷。】 【其实那个白玉金龙鱼擂件也挺好的,可惜从尾部断了。】 【快别聊了,节目开始了。】 祁遇也看到了弹幕,看到有人想出两千万买紫玉镇纸的时候,不由愣了愣。 有人两千万买?他怎么不知道? 想到这里,他退出app,点开了微博,刚一点开,就看到消息栏上有个红点,上面显示有99+条信息。 他将信息一一点开,很快找到了那个要花两千万买他紫玉镇纸的人。 对方态度很热切,不但说他紫玉镇纸雕得好,还说两千万这个价格可以再商量。 如果放在以前,祁遇肯定就心动了,但是那块紫玉镇纸是他打算给薄惊聿当做今年的生日礼物的,所以再高的价格,他也不打算买。 他回復了一条信息,婉言拒绝了对方。 没料到对方此时恰好在线,看到他的信息,立马回復了过来。 【微博用户5421687098:大师是觉得出价太少吗?我可以再加,三千万怎么样?】 祁遇依旧拒绝。 【遇玉:不好意思,那件紫玉镇纸我有别的用途,不会卖的。】 【微博用户5421687098:师真的不肯割爱吗?那太遗憾了,其实我还愿意加到三千五百万。】 祁遇突然觉得不太对,眉心微微皱了起来。 【遇玉:不好意思了。】 【微博用户5421687098:没事,其实我也是雕玉师,看到您的作品后,很仰慕您,大师可以给我一个请吃饭的机会吗?】 祁遇终于确定自己的预感是正确的,冷笑一声,没再回復。 他那件紫玉镇纸是不错,但是能卖到两千万五百万顶天,这个微博用户一开口就加到三千万,没有鬼才怪。 但是对方是谁?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 第53章 我帮你把人做掉? 祁遇联繫了谢黎州,让他帮忙查一下那个微博用户的信息。 过了好一会谢黎州才回。 【谢黎州:行,我现在帮你看。】 祁遇看了一眼时间,才想起来这个点谢黎州应该在会所上班,顿时有点不好意思。 【祁遇:也不是特别急,你有空再帮我查也行。】 谢黎州确实是在会所,他今天是早班,这会正在更衣室收拾东西,看到祁遇的信息,孤冷的眸子温了温,回復了他。 【谢黎州:有空,刚好下班。】 会所的经理可能误会他和薄爷关系不一般,最近不但给他涨了工资,还把他调到了一个清闲的岗位,所以工作轻松了不少。 而上次在薄氏庄园见面后,祁遇就送了他台笔记本,他本来想拒绝,在听到祁遇却这样可能让他更好地帮他做事,就默默地接受了。 所以他现在确实很方便。 祁遇看到谢黎州的回覆后,也放下心来,懒得打字,就发语音给他道了谢。 少年的嗓音悦耳又轻软,还带着浅浅的笑意,听得人很舒服。 谢黎州唇角弯了一下,干脆就把笔记本电脑掏出来,就在更衣室操作起来。 而此时,雕玉大赛评比已经开始了。 雕玉大赛採用晋级式,第一场比赛选取一百名,点评打分后,前五十名晋级。 第二场比赛会从五十名中选十名,进入决赛,之后的决赛中,再从这十名中选出前三名。 而第一名到第三名的得主,都会获得大额奖金。 第二场的点评打分比第一期要精彩的多,因为第一期已经筛选出很多优秀的雕玉师,而这些雕玉师无论是审美还是雕功,都非常的优秀。 开场,就有一件雕品获得了很高的评分,五位评委也对这件雕品赞不绝口。 祁遇留意了一下,发现对方雕的内容和他上一期一样,也是一个貔貅。不同的是,对方雕的是山海经中,显得恶神凶煞的貔貅,狰狞的表情,饱含戾气和威压的眼神,仿佛穿过了屏幕,让人不自禁地挺直了后背。 他仔细地欣赏了一会,忍不住发起了愁。 这件貔貅雕品这么优秀,他的碧玉观音有可能得第一名吗? 如果拿不到第一名,他还能帮薄惊聿得到薄氏的玉器坊吗? 薄惊聿从书房回来的时候,就看到软软的少年坐在床上,瓷白的小脸皱在一起,一副很苦恼的模样。 他眼皮抬了抬,视线从平板上扫过,「怎么?评委没给你打高分?」 祁遇这才发现薄惊聿回来了,摇了摇头,「不是,是有一件雕品不错,我有点担心自己拿不了第一名。」 薄惊聿淡淡的,「哪一件?」 祁遇把视频的进度条往后拖了拖,指着怪屏幕上的貔貅,「这件。雕这个的人应该是位大师,无论是手法,还是雕功,都很成熟,说不定会成为第一名。 不过,他好像缺点灵性,这件貔貅有点刻板,但是就是刻板,他也能拿第一名。」 薄惊聿又看了那貔貅一眼,眸色深了深,「我帮你把人做掉?」 第64页 祁遇:「……」 他瞪大眼,惊恐地望着薄惊聿,「阿聿,你在开玩笑对不对?」 为什么他的男朋友总是看谁不爽就开干,他这样,他心理压力好大。 薄惊聿唇角挑了挑,笑容透着邪佞残暴,「当然,小遇不是不让我杀人吗?」 祁遇:「……」 他信他个鬼! 他使劲点头,「对对对,杀人不好,是犯法的事情,你一定不能做。」 薄惊聿眸底划过极淡的笑意,一手撑在床沿上,一手勾起祁遇的下巴,「所以我很听话,小遇要不要给我奖励?」 祁遇没错过薄惊聿眼底的笑,终于意识到自己被笑了,好气又好笑,往他胸口捶了一下,「你吓死我了。」 他刚刚真的以为薄惊聿打算那样做,心跳都停了一拍,搞半天,这个男人竟然是在逗他。 薄惊聿捏着他的下巴,在他唇瓣上轻轻啃咬。 祁遇身体轻颤,脸微微红了,连忙推他,「阿聿,你先别闹,我有东西给你。」 薄惊聿眼中掠过不悦,眉心微微拧起,但依旧松开了手。 祁遇下床,从抽屉里翻出一只锦盒,然后回到床边,递给他,「明天你生日,这是我送你的生日礼物。」 薄惊聿没有第一时间去接,而是垂眸看了那锦盒一眼,薄唇微微抿起,「送我的?」 已经很多年,没有人给他送过生日礼物了,自从…… 但是他在『那个地方』的时候,那个人会在他生日这天,给他送一块小蛋糕。 想到这里,他的眸底闪过一丝血气,深邃的狭眸带着喋血、冷厉和痛苦。 祁遇注意到了,胸口泛起心头,笑着道:「对,送你的,之前不是就说过要送你嘛。」 薄惊聿用力闭了闭眸,把盒子接过去,打了开来。 里面放的就是祁遇之前参赛的紫玉镇纸,巴掌大的貔貅被安置在盒子里,显得乖巧,虎头虎脑的样子,更添了几分憨态。 除了镇纸之外,另外还有一枚白玉扳指。 祁遇向他解释,「我觉得这块紫玉寓意很好,说不定能给你带来好运。扳指是我自己拿钱买的玉,然后雕出来的,里面还刻了你的名字。」 薄惊聿将扳纸拿出来,果然在里侧看到了自己的名字,一个用古篆体刻的『聿』。 祁遇怕他不喜欢,「你要是不喜欢,我明天再送你别的。」 薄惊聿把盒子盖上,望着正小心翼翼,巴巴望着他的少年,心头涌起一股暖流。 他微微倾身,将大掌贴到少年瓷白的脸颊上,「没有,挺喜欢。」 祁遇忍不住沖他笑了笑,「那你想好明天生日怎么过了吗?」 薄惊聿把手收回来,淡淡,「我不过生日。」 祁遇愣了愣,然后突然想起来,上一世薄惊聿就没过过生日,而每年薄惊聿生日这天,薄氏庄园的气氛也会显得分外压抑和怪异。 后来,他旁敲侧击的问了宋文澜,才知道原来薄惊聿生日这天,正好是慕晚的忌日。 自己的亲生母亲在自己的生日这天自杀,无论怎么看,都是一件非常令人痛苦的事情。 他扯住薄惊聿的手,将他拽回来,然后迎着他疑惑的目光,用手臂圈住他的腰,「有些事情不是你的错。」 薄惊聿眸底升起浓烈到极致的痛苦,又被他强硬地压下去,声音淡漠,「嗯。」 祁遇听到薄惊聿的回答,就知道他没有释然,也是,至亲之人的死亡怎么可能因为轻飘飘的一句话而平抚,只能交给时间。 在两人说话期间,玉雕大赛的直播依旧在进行,并且很快轮到祁遇给薄淮声雕的作品。 他给薄淮声雕的是碧玉白菜。 这件碧玉白菜,他并没有用心去雕,但是雕功和审美在那里放着,一出场依旧惊艷了众人,网友们也纷纷发起了弹幕。 【刚才看见貔貅,就被惊艷了一番,这会看见白菜,感觉自己又被刷新了世界观。】 【奈何本人没文化,一句卧糟走天下,美,真美!】 【这白菜看起来水灵灵的,我火锅已经准备好了,希望节目组不要不识抬举,赶紧给我送过来,让我加菜。】 【给大家科普一个冷知识:翡翠是世界上除了钻石之外,最硬的玉石,想要把它雕作品,还雕得这么精緻漂亮,雕功一定要非常好。这一票,我投止白大师。】 【我投貔貅,第一个出场的貔貅也非常好,我觉得比白菜好。】 【说比白菜好的那位+1,我也觉得白菜虽然漂亮,但到底还是不如貔貅更精美更逼真。】 【投票的那几位,你们是不是忘了,还有遇玉大师没出场?】 祁遇的这件白菜确实雕得不错,哪怕他已经刻意收敛,但是依旧为云止白拿下了9.1的高分,是目前除了貔貅之外的最高分。 薄淮声和云止白看到这一幕,紧拧的眉心终于松了下来,语气染了笑意,「这件玉雕不错。」 云止白最近也在学雕玉,但是他没有基础,根本雕不出来好东西,看到薄淮声眼中对祁遇不加掩饰的赞赏,心里涌起浓浓的妒意。 「祁遇哥哥确实很厉害,可惜,现在我们的作品只是第二名,那个遇玉大师的还没出场。淮声哥哥,你说我们要是拿不到第一名怎么办?」 薄淮声刚刚冒出头的喜悦荡然无存,唇角阴冷地抿了起来。 第65页 他将怀里的云止白推开,灌了一口香槟,「看完比赛再说。」 云止白见薄淮声轻易就被自己牵动了情绪,眼中闪过得意的笑,「哎,都是我不争气,如果我之前好好学雕玉就好了。」 薄淮声没接这话,望着电视屏幕,不知道在想什么。 云止白眼睛骨碌碌一转,把手机拿出来,打开微博app,递到薄淮声面前,「淮声哥哥,我在微博上联繫了这个遇玉大师,提出高价买他的紫玉镇纸,但是他没同意。你说,这个大师会不会真的就是祁遇哥哥呢?」 于此同时。 谢黎州也终于成功找到了微博用户5421687098的ip,并将得到的地址发给了祁遇。 第54章 得了第二名? 此时。 玉雕大赛已经接近尾声,并且拿出了这一期的最后一件展品。 是祁遇雕的那件玉观音。 观音也是用翡翠雕的,清凌凌的碧色在灯光下泛着微光,低眉垂目的观音菩萨手持净瓶,唇角微微上扬。 她的眼神半开半闭,三分看世间,七分观自在,带着对世人的怜悯和宽容。 可以说,祁遇完全将观音那副怜爱世人的神态给雕了出来。 现场的评委齐齐怔了一瞬,接着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 「这是遇玉大师的作品吧?很有他的风格,这尊观音也是我见过的,很漂亮的观音。」 「确实如此,遇玉大师将观音的悲悯和宽容刻画的很是入目三分,他的作品我给9.3分。」 其他几位评委,包括江既予也给了9以上的高分,不过可惜的是,就算如此,祁遇只拿了第二名,得第一名的是雕刻貔貅的那位大师。 祁遇特别留意了一下,雕貔貅的那位大师叫王德重,从名字上来看,应该年龄不小了。 虽然没有拿到第一名,但是他也没有灰心,反正接下来还有第三场比赛。 将平板关掉后,他打开手机,看到谢黎州发送的地址,鹿眸里闪过冷光。 香榭路云间别墅2号? 这不是祁家吗? 所以想对他进行钓鱼执法的人是云止白?没想到云止白竟然能想出这种办法,是他小看他了。 不过也不意外,如果云止白脑子不够好使,他也不会上一辈子直到死,才认清云止白的真面目。 给谢黎州回了谢谢,又和他约好改天一起吃饭,祁遇将手机收了起来。 而此时,直播间的观众仍旧在兴奋地发着屏幕。 【王德重师的作品拿了第一,我有点为遇玉大师不值,明明遇玉大师的观音更好看,更精緻。】 【今天也是想买遇玉大师作品的一天,有人能估一下价,这尊观音值多少钱吗?】 【回楼上,冰种翡翠的价格虽然比不上紫玉,但也不低,又是那么大一块,大约就是一千万到一千五百万之间,玉和雕工的价格一半一半,加上雕工,这尊观音大约就是两千万到三千万之间。】 【看了雕玉大赛,今天想买貔貅,明天想买观音,看了看口袋的钱,发现自己什么都买不了。】 【虽然王大师的作品得了第一名,但是我总觉得他的作品多了匠气,少了灵性,反而遇玉大师的观音,灵气十足,对上观音的眼睛,我总有一种自己被怜悯的感觉。】 【楼上!!我也是!我还以为是自己眼神出问题了。】 其实观众会有这种感觉,并不是偶然,而是在祁遇在雕刻观音的眼睛时,做了特殊处理,无论从哪个方向,都会感觉观音在注视着自己。 许多观众都有这种感觉,忍不住发起了微博。 不多时,#观音看着我#以及#玉雕大赛最新期#这两条话题就上了热搜。 薄淮声看到微博上的热搜,心中升起一股无法言说的烦躁。 为什么又是这样子? 明明小遇雕的白菜很不错,却只拿了第三名的成绩?这样一来,他还有可能拿到玉器坊吗? 他心情不好,也没心思再理会云止白,坐上车,回到了薄家庄园。站在主宅楼下,他抬头,看了一眼五楼。 五楼的窗帘已经拉了起来,只留下一条细缝,有一道极其昏暗的灯光从那条细缝里泄了出来。 看来小遇和那个疯子应该睡了。 薄淮声面无表情地想完,打消掉给祁遇打电话的想法,缓步走进了客厅。 蒋碧薇还没睡,听到动静,从房间走出来,保养良好的脸上露出不悦,「小声,你今天又跑去和那个云止白鬼混了?我不是说过,让你不要和他交往吗?」 薄淮声眉间闪过不耐,「妈,你又让你跟踪我?」 蒋碧薇哼了一声,「什么跟踪不跟踪的,这么难听,我只是担心你被那个小浪蹄子骗。」 她可是千年的狐狸,云止白玩的手段都是她剩下的,所以她才不愿意让小声和云止白交往。 她儿子可是薄家二少,未来的薄氏集团的总裁,那个小浪蹄子给她儿子提鞋都不配。 薄淮声狠狠皱眉,「我不是爸,你不要总用你那套对付我。」 蒋碧薇敷洐道:「行行行,我知道了。不过有件事我要提醒你,你未来可是要接手薄氏的,老婆必须要和薄家门当户对。别说云止白是个男人,就他的家世,我不可能同意你们两个在一起。」 薄淮声按了按眉心,「行,我知道了。」 第66页 原来,他还有娶云止白的心思,甚至有一种非他不娶的想法,可是……现在想想,云止白除了柔弱善良的性格,没有任何一样,能配得上他。 蒋碧薇满意地点了点头,眼珠子一转,又提起了薄惊聿的生日,「明天是你大哥的生日,礼物我让佣人放在了你的房间,你记得明天给他。」 薄淮声不贊同地道:「那个疯子不是一向都不过生日的吗?」 这件事在薄家不算辛秘,连佣人都知道,自从慕晚在薄惊聿十四岁生日那天自杀身亡后,薄惊聿就不再庆祝生日。 「呵。」蒋碧薇轻飘飘地笑了一声,眼中却闪烁着怨毒,「他不愿意过是他的事,我帮不帮他过,是他的事,反正你记得明天把生日礼物给他。」 薄淮声眼睛微眯,唇角不自禁地扯出一抹冷笑,淡淡地点头,「好,我知道了。」 第二天一早,蒋碧薇就去找了宋文澜。 宋文澜正在花园剪花,看到蒋碧薇,态度既没有很冷淡也没有很热情,「突然来找我,是有什么事?」 蒋碧薇殷勤地道:「宗山不回来,我怕您和老爷子两个人闷,就过来看看您二老。」 宋文澜神情缓和了两分,「你有心了,坐吧,让管家给你泡茶。」 蒋碧薇笑着点了下头,一边拿起放在篮子里的花枝,帮忙修剪,一边状似无意地道:「老夫人,今天好像是阿聿的生日,我们要不要帮他办一下?」 宋文澜瞥了她一眼,「阿聿不过生日,你不知道?」 在薄家住了这么多年,她不相信蒋碧薇不清楚这件事。 蒋碧薇嘆息,「我知道,阿聿是因为慕晚姐姐,所以……不过慕晚姐姐毕竟已经去世那么多年了,阿聿也该解开这个心结了。 何况,他已经回来五年了,我们一次生日也没有帮他过过,他心底说不定在怨我们。」 宋文澜手上的动作顿住,「他会这样吗?」 蒋碧薇见状,眼中闪过得意,狠狠点头,「当然会,从阿聿平常的态度,您难道看不出来吗?何况您二老又疼小声,他的生日每年都给他过,阿聿肯定心里很怨愤的。」 宋文澜抿了抿干瘪的唇,眉心紧皱,没有说话。 自从上次老头子拿拐杖打了阿聿后,阿聿就没怎么来看过他们,她不清楚阿聿是不是在怨他们。 还有……宗山和蒋碧薇领证这件事,阿聿应该多多少少是知道一些,不然怎么会那么巧,偏偏在领证前一天,被宗山的另一任情人知道,大闹起来。 其实说来说去,还是他们薄家对不起惊聿。 她没有心思再弄花,把剪子放下,「主意倒是不错,我就怕阿聿生气。」 蒋碧薇站起来,亲**挽住她的胳膊,「不会的,都这么多年了,阿聿肯定放下了。老夫人,既然您同意了,我就让佣人把家里布置布置,再请点人过来。」 宋文澜迟疑了一会,到底还是同意了,只是交待,「别请太多人,万一阿聿生气,闹起来不好看。」 蒋碧薇笑眯眯地应了,不过等一转过身,脸上的笑容就换成了阴狠。 这边。 祁遇起床后,就让李二开车,将他送到了医院。 今天是谢奶奶出院的日子,他担心谢黎州大包小包的不方便,说好了开车去接他。 做了手术,又好好休养了将近一个月,谢奶奶的脸色红润了不少,一看见祁遇,未语先笑,笑容和蔼,「是小遇啊,真麻烦你了,还让你开车来接我。」 祁遇弯着鹿眸,笑容好看又讨喜,「奶奶客气了,黎州是我同学,我们互帮互助是应该的。」 谢奶奶人老,脑子却不煳涂,很清楚祁遇说这话只是不想让她有心理负担。 要知道自从她病了后,她的亲生儿子和亲生女儿都不愿意帮她,甚至都没有来医院看她。 反观祁遇,明明只是黎州的同学,却时不时来医院探望她不说,每一次还都不空着手,不是牛奶就是水果。 现在得知她要出院,又特意开了车接她,这份善良真的很可贵。 谢奶奶的东西确实不少,人老了,没有安全感,就特别喜欢囤东西。 祁遇甚至还看到谢奶奶将他送水果的篮子都留了下来,不禁莞尔。 谢黎州也看到了,面上微热,拿起来就要扔,却被谢奶奶拦住。 谢奶奶的动作别提多流畅了,没做过千儿八百次,都不可能这么利落,她一手抢篮子,一手打谢黎州,嘴里还骂,「好好的篮子你扔什么扔?我拿回去还能提着它买菜,你真是不当家不知道米贵。」 谢黎州:「……」 他窘迫极了,下意识看了祁遇一眼,「奶奶,这东西不结实,你留着干什么?」 祁遇不禁感到羡慕,笑着道:「黎州,我觉得你奶奶说得挺对的,你让她留着吧。」 曾经的时候,祁富顺和方兰月对他不错,把他宠到心尖上。 可是自从知道他是被抱错的后,他们就开始对他恶言相向。他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家庭的温暖了,所以看到谢黎州和谢奶奶这样,真的会忍不住的羡慕。 第55章 薄惊聿是不是有啥大毛病? 最后,谢奶奶欢天喜地将篮子留了下来。 祁遇让李二帮忙,把东西全部放到车上,然后一起,将谢黎州和谢奶奶送回了家。 第67页 谢奶奶热情地留祁遇吃饭,被祁遇拒绝了。 祁遇鹿眸弯弯,笑起来令人如沐春风,「奶奶,我还有事,下次再吃。」 谢奶奶十分遗憾,抓了两个洗干净的苹果塞进他手里,「那下次一定来,奶奶给你做奶奶拿手的糖醋排骨。」 祁遇接过苹果,笑着应了。 谢黎州送他出去,陪他站在车边说话,眉心淡拧,「你昨天突然让我查ip,没事吧?」 祁遇摇头,「没什么大事,我还有事,走了。」 谢黎州嗯了一声,又有些不好意思,「我奶奶就喜欢囤东西,你……你别在意。」 他从小父母双亡,是奶奶将他一手带大,因为家境贫寒的原因,老人家就喜欢存东西。 如果是以前,他不觉得有什么,但是被祁遇撞见,他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祁遇没想到谢黎州会在意这个,讶然失笑,「说什么呢,奶奶这习惯挺好的,我怎么会在意,好了,不聊了,我们帝大见。」 谢黎州重重点头。 祁遇上了车,让李二开去薄氏集团。 薄惊聿刚刚开完会,身边簇拥着薄氏集团的一众高层。 其中一个高管,小心翼翼觑了一眼薄惊聿的脸好,谄笑着道:「小薄总,今天是你的生日,我们这些人订了个包间,晚上一起吃饭?」 薄惊聿的眸色瞬间寒了下去,脸色却不显,俊美的面容如同造物主精心刻成的雕像,「不必,你们自己去,消费单交给沈停,他给报销。」 他是冷酷寒冽,嗜血成性,并不是暴君,不会因为下属的一句好意,就大发雷霆。 高层并不意外,五年来,往年每一次的生日,薄惊聿都不会应邀,他笑着应了,「好好好,谢谢薄总。」 薄惊聿迈开长腿,面沉如水地进了办公室,看到坐在沙发上的祁遇,冷厉的眸色温了温,「事情办完了?」 祁遇笑眯眯地点头,朝他晃了晃手里的苹果,「办完了,谢奶奶还送了我两个苹果,给你一个。」 那苹果应该是在路边水果摊随便买的,虽然红彤彤的很诱人,但是表面明显打着一层蜡。 薄惊聿将视线从苹果上收回来,又落到祁遇脸上,「特意给我留的?」 祁遇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瓷白的小脸上露出茫然,「当然啊,谢奶奶给了两个,我就想和你一人分一个。」 拿到苹果的时候,他也没有多想,就想着,这苹果挺甜的,可以给阿聿尝尝。 所以从拿到苹果到现在,他就一直没吃,想留着和阿聿分。 薄惊聿孤寒的墨眸温了温,将苹果接过去,咬了一口,「不错,挺甜的。」 「是吗?我尝尝。」祁遇下意识回了一句,拿起苹果咬了一口,顿时脸皱得像苦瓜,「好酸!」 为什么这么红的苹果却这么酸?这不可科学! 薄惊聿唇角划过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会吗?我觉得挺甜的。」 祁遇不死心,扒拉过薄惊聿的手,在他的苹果上咬了一口,顿时无语,用怀疑的眼神望着他,「阿聿,你的味觉不会出问题了吧?」 他的苹果比他的还酸。 薄惊聿指尖轻动,捏着祁遇的下巴,在他饱满的唇上啄了啄,「我确实觉得挺甜的。」 尤其是想到小遇拿到苹果,第一个想法就是分他一个,他就觉得这苹果甜得不像话。 祁遇:「……」 他真的觉得面前这个男人的味蕾出了问题。 下午,周亦然也给薄惊聿打了电话,问要不要帮他庆祝生日。 薄惊聿坐在宽大的老闆椅上,眼皮轻掀,眸底像是挟裹着血色,「我不过生日。」 周亦然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无奈,「行吧,不过算了,那等过两天再帮你补过。今天谁陪你?祁少吗?」 薄惊聿抬头,看向坐在沙发上,正专心致志研究玉雕视频的祁遇,眉间的寒霜淡了两分,「嗯。他在公司。」 周亦然似乎松了一口气,语气里沾了三分笑意,「那就行。对了,时间也快了,你这两天注意点。」 祁遇觉察到薄惊聿的视线,从手机里抬起头,朝他笑了一下。 薄惊聿狭长的墨眸微微眯起,长而浓密的睫毛在眼睑处投下浅浅的阴影,同时遮去眸底浓得快溢出来的阴鸷和寒郁。 他将身下的椅子转过去,面朝着巨大的玻璃窗,语气没有起伏,「知道了。」 挂了电话后,他盯着窗外望了一会,然后拎起外套,走到祁遇身边,「走吧,回庄园。」 祁遇抬起头,愣了一下,「你不去……」 话说到一半,他反应过来,迅速闭上了嘴。 薄惊聿倾身,手掌滑过他白瓷干净的脸颊,「不去哪?」 祁遇羽睫飞颤,大脑飞快旋转,「啊,我是问你不去和周亦然见面吗?我刚刚隐约听到,他要给你庆祝生日?」 上一世,每年这一天,薄惊聿都会去墓地给慕晚扫墓,所以刚刚听到他的话,他就下意识问他为什么不去墓地。 还好及时反应过来,不然就要漏馅了。 薄惊聿盯着柔软少年飞颤的羽睫,眸底淡暗,语气依旧平常,「不去。」 祁遇见他没有怀疑,悄无声息地松了口气,把手机收回来,「那我们回家,我晚上给你煮长寿面。」 第68页 薄惊聿淡冷地嗯了一声,打内线吩咐沈停去开车。 二十分钟后,黑色的迈巴赫停在了薄家庄园门口。 祁遇看着停车场上多出来的数辆豪车,惊讶地道:「怎么这么多车?是家里来人了吗?」 薄惊聿目光扫过一熘烟的豪车,眸底闪过冷寒,「大概有人要唱大戏吧。」 祁遇:「……」 大戏?什么大戏? 他一头雾水,直到走进主宅,看到主宅里面的布置和手持香槟衣香鬓影的众人,他才明白髮生了什么,怒极之下,反而笑了。 好样的,蒋碧薇明明知道阿聿生日这天是慕阿姨的忌日,竟然还给阿聿搞了个生日宴。 蒋碧薇一身珠光宝气,以一副女主人的姿态正在招唿着众人,看见两人进来,立马手捧礼物,笑眯眯地走了过来。 她先是看了薄惊聿一眼,眼底闪过浓郁到极致的怨毒,然后才笑着道:「阿聿,生日快乐,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快看看喜不喜欢。」 被邀请来的众人此时也围了过来,纷纷把自己的礼物拿出来。 「薄大少,生日快乐。」 「祝薄大少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这是我的一点小心意,你千万不要嫌弃。」 「薄大少回来五年了,这还是第一次过生日,能被你邀请,真是我的荣幸啊。」 薄淮声望着薄惊聿渐渐阴冷的脸,畅快地差点笑出来,他走过去,也把礼物奉上。 「大哥,生日快乐。虽然今天是慕姨的忌日,但是她都去世那么多年了,做为弟弟,我衷心希望你放下,过自己的人生。」 这话里的恶毒,浓得几乎快溢出来了。 祁遇恨得咬牙,下意识就想把薄淮声的手打开,只是还没来得及动作,手掌就被人握住。 他疑惑转头,就看到薄惊聿那张冷峭却俊美的脸。 薄惊聿牵着祁遇的手,手指在他手背肌肤上摩娑,如霜寒般的目光望向薄淮声,「是吗?」 薄淮声点头,唇角噙着笑,「大哥,为了让你开心,我妈妈可是大费周章,不但特意让佣人布置了屋子,还特意请了大家,你不会不给面子吧?」 被邀请的众人突然意识到不对,脸上的笑容僵住,目光来回在薄淮声和薄惊聿之间打量。 早就听说薄家两位少爷不对付,现在看是果然传言不虚。只是这位薄大少似乎有点太不识好歹了,人家蒋碧薇辛辛苦苦为他操办生日,他竟然连个笑脸也不给。 薄淮声也在赌,他在赌慕晚是薄惊聿的逆鳞,赌薄惊聿在如此情况下,肯定会发疯,说不定还会打人。到时候满场人看着,薄惊聿的『疯』病也会传遍整个帝都。 他越想越得意,唇角的笑容不由加深,挑衅地望着薄惊聿。 而这时,薄惊聿也终于开口了。 他吟着寒凉的目光从蒋碧薇和薄淮声身上扫过,低哑磁性的声调带着嘲弄,「你妈妈?你妈妈是什么东西?她和薄宗山没领结婚证,连正经夫妻都不是,她有什么资格给我操办生日宴?」 蒋碧薇被当众扒了皮,羞愤的无地自容,哭着道:「我是和宗山没领结婚证,但是这些年,我自问尽心尽力,没有任何一丝对不起你们薄家的地方。 你过生日,我为了让你开心,大费周章的将大家请来。我有什么做错的地方?你要这样污辱我。」 薄淮声也露出痛心疾首的表情,「大哥,你怎么能这样说我妈妈,而且给你过生日,也是爷爷和奶奶同意的。」 祁遇抬头,视线穿过人群,看到了不远处的薄钧鸿和宋文澜。 薄钧鸿和宋文澜正目露担忧地望着这边,听见薄惊聿的话,眉心狠狠一皱。 片刻后,薄钧鸿手持拐杖,缓缓走了过来。 第56章 最完美的实验品……658号? 满场的宾客见薄钧鸿面带不悦地走过来,神情顿时变得尴尬,很担心会看到不堪的一幕,但心底仍旧掩不住浓浓的八卦之火。 不会要打起来吧? 就薄大少这样,虽然说的是事实,但确实有点太不给面子。这么多人都在呢,全是帝都有名有姓的人物,这种家丑闹出去,怕是会让人在背后笑掉大牙。 薄钧鸿也知道不应该发火,但是看着薄惊聿那冷寒阴鸷,眉间又带着嘲弄的模样,气仍旧不打一处来。 「给你过生日过错了?碧薇一片好心全被你当成了驴肝肺,你有没有点心?」 宋文澜赶紧拽了拽薄钧鸿的胳膊,干笑着对薄惊聿道:「你别怪你蒋姨,给你过生日是我的主意,想着让你开心开心。」 薄惊聿俊美冷冽的脸上带着意味不明的笑,「是吗?所以奶奶也不记得今天是我……」 「闭嘴!」薄钧鸿脸色铁青地打断他的话,拐杖重重往地上一杵,「你就说你这生日过不过?」 薄惊聿深邃如墨的眸子微微眯起,唇角上挑,笑容显得玩味,「过。你们这么盛情,我怎么能不过?管家,帮我把大家的礼物收了。」 管家原本就吓得跟鹌鹑似的,听到他的吩咐,心惊胆颤地走过来,指挥佣人赶紧把礼物接了。 蒋碧薇和薄淮声彼此对视了一眼,皆从对方的眼中看到震惊。 怎么回事?这个疯子为什么没有发病?为什么没有当场动手,把他们胖揍一顿?他是吃错了药吗? 第69页 要知道她今天会给这个疯子办生日宴,还请了那么多人,就是为了让所有人知道他有多疯,多变态,多可怕。 可是这个疯子竟然不接招!那他们办这个生日宴还有什么意义? 蒋碧薇又气又急,恨不得再冲过去,对着薄惊聿挑衅几句,却无意间对上宋文澜暗含警告的目光,眼皮陡然一跳。 到了现在,宋文澜又怎么会看不出蒋碧薇在打什么算盘?如何看不出来,她就白活这么多年了,但是当着众人的面,她暂时不想挑明,毕竟闹出来,只会让旁人看笑话。 何况现在薄惊聿没有闹,也愿意过生日,先平平安安地把这个生日过完,才是最重要的。 蒋碧薇今天特意让佣人收拾了宴会厅,墙上挂着五颜六色的气球和彩带,中间还挂着『happy birthday』的字样,显得喜气洋洋。 祁遇跟着薄惊聿走进去,趁人不注意的时候,悄悄拉了一下他的手,「阿聿。」 薄惊聿侧眸,看见他眸底的担忧 ,唇角微抿,「我没事,要是饿了,先吃点东西垫垫。」 祁遇见他不像发疯的模样,心里悄无声息地松了口气,沖他粲然一笑,「还好,不是特别饿。」 薄惊聿眸色微动,手指捏了捏他白玉般的耳垂,「要是觉得不舒服,可以先回房间呆着。」 祁遇抓住他的手,乖巧地用脸在他掌心蹭了蹭,鹿眸弯成月牙,「没关系,我陪你。」 薄惊聿深深看了他一眼,微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生日宴开始有条不紊地进行,一开始,来参加宴会的宾客,还担心薄惊聿会像传闻那样喜怒无常,随时发疯,但等了一段时间,发现并没有后,放下心的同时,忍不住拿起酒,和他攀谈起来。 开玩笑,能干掉薄家掌权数十年的薄东山,并且成功收服薄氏集团的那些老狐狸,登上薄氏ceo的位置,这样的薄惊聿又岂是普通人? 只要和他打好关系,随便拿下一个薄氏集团的case,那足够他们吃十年不愁。 在场的众人几乎都抱有这样的想法,因此,薄惊聿身边不像薄淮声和蒋碧薇想像的那样门可罗雀,反而热闹非凡。 蒋碧薇远远望着,恨得差点捏碎了手中的红酒杯,不过事到如今,她已经无计可施,可能任愤怒和恨意啃食心脏。 薄惊聿穿着手工定制的昂贵西装,手持红酒杯,灯光下,那张线条凌厉的寒酷面容,俊美如同神祇,举手投足间带着贵族般的优雅。 似乎觉察到蒋碧薇的目光,他抬起眼皮,淡淡望去,眸底阴鸷闪动。 蒋碧薇无意间和他的目光对上,心脏仿佛被一只大掌抓住,几乎喘不过气,她一慌,手里的红酒杯倾斜,里面的液体尽数散在身上。 她羞愤难当,匆匆给宋文澜说了一声,就跑回了房间。 在场的宾客无意间看到这一幕,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 「都说薄大少是从外面失踪很多年才回来的,但是看这气度,完全不像啊,比薄二少看起来还像贵公子。」 「可不是,我还听说薄大少喜怒无常,六亲不认,果然传言不可信。」 「既然都说是传言,那肯定不可信。不过有意思的是,这传言到底是从哪来的?总不可能是平白传出来的吧?」 「还能从哪传的?」一位宾客若有似无地看了薄淮声一眼,笑容鄙视不屑,「看谁是既得利益者,谁就是源头呗。」 众人下意识朝薄淮声看去,瞬间恍然大悟,齐齐啧了一声。 要不说豪门是非多呢,明明是私生子,却堂而皇之地以为自己是正牌少爷,还给薄大少泼脏水,这品性堪忧啊。 本来还有意想和薄淮声结亲的人,此时都直接打消了这个念头。 时间一晃很快,切了蛋糕,又看着薄惊聿吃过长寿面后,众人就打算离开了。 正在这时,有个佣人匆匆走过来,将手上提着的一只黑色盒子交给薄惊聿,「大少,刚刚有人送了这个盒子过来,说要亲自交给你。」 那盒子是黑色的,绑着同款的丝带,透过顶部透明的塑料纸,能看清里面是一块三角形的黑森林蛋糕。 明明只是很普通的东西,但是却莫名给人一种邪恶的感觉。 祁遇眼皮一跳,前世的时候,他就见过这个黑盒子,那天也是薄惊聿生日,有人将这盒子送了过来,佣人收到后,直接让他转交给了薄惊聿。 当时,薄惊聿看到这个盒子,墨眸瞬间变得猩红,如同一只看见猎人的野兽,整个人都变得狂躁。 可是上一世直到死,他都没弄明白这个黑盒子有什么特殊,能让薄惊聿神情大变。 他下意识朝薄惊聿看去,果然看到他面色邪冷,布满血色的墨眸一眨不眨,里面充斥着阴郁、痛苦、暴怒等种种情绪。 再这样下去,薄惊聿肯定会失控,说不定还会发狂。现在满场宾客都在,被他们看到,会发生什么,不言而喻。 祁遇眼皮一跳,想也不想靠过去,圈住薄惊聿的腰,声音微颤,「阿聿。」 薄惊聿手指紧紧扣着红酒杯,因为太用力,杯柄直接断掉,红酒倾洒,浇在了两人的衣物上。 可是他却像没有注意到似的,一直盯着那个盒子,脸上神情不停变幻,神情也有发狂的迹象。 直到自己的腰被搂住,感受到祁遇不停发颤着的手,以及他充满担忧的声音,他才勐地回神,声线因为紧绷而泛着哑,「我没事。管家,送客。」 第70页 宾客都注意到薄惊聿神情的变化,意识到可能出了大事,也不敢多留,纷纷告辞。 不过一瞬间,所有宾客都走得一干二净,宴会厅只余下薄家的人。 薄钧鸿皱眉,不解地道:「出了什么事?怎么就把人撵了?」 好不容易惊聿没有疯,又在帝都所有豪门前表现的进退有度,他还想着再让宴会持续一会,没想到惊聿匆匆将人全赶走了。 这实在是有违薄家待客之道。 宋文澜担忧地看了薄惊聿一眼,目光落到他赤红的眼睛上,心头一惊,「小聿,你没事吧?」 难道……小聿犯病了?这……这可怎么办才好? 想起上一次薄惊聿发病的情形,宋文澜的脸肉眼可见地变得苍白。 薄惊聿浑身紧绷,坐到沙发上,冷冽的面孔如同散发着寒气的冰雕,冻人无比。 他没有回答薄钧鸿和宋文澜的话,盯着黑盒子,一字一句的命令,「管家,吩咐下去,严查所有今天来庄园的宾客,同时吩咐机房的保安,将监控调出来,把昨天到现在的所有视频全部拷贝,交给沈停查核。 从现在起,庄园的所有人,包括蒋碧薇和薄淮声,以及薄宗山的那些莺莺鸟鸟,都不许离开庄园。」 薄钧鸿眼皮一跳,布满沟壑的脸上升起不贊同,却没有反驳,见管家望着他,沉声道:「看我干什么?按大少吩咐的做。」 宋文澜见薄惊聿还有理智,心头微定,下意识地朝那个盒子看去,「小聿,是这个盒子不对吗?盒子怎么了?」 薄惊聿血眸轻抬,眉间的阴郁和狂躁几乎浓得快溢出来,薄唇上下一碰,「盒子没怎么,只不过我被关押的那些年,每年生日都会得到这么一个盒子。」 祁遇刚给周亦然打完电话回来,听到这话,眼皮一跳,也下意识看了那盒子一眼。 薄钧鸿听完薄惊聿的话,已经将盒子拿起来,并且拆了开来。 里面除了那块墨森林蛋糕之后,还有一张字条。 薄钧鸿将纸条拿起来,下意识念出声,「生日快乐,我最完美的实验品658号。」 生日快乐。 我最完美的实验品……658号? 第57章 他为什么要害怕? 祁遇眼皮不由开始狂跳。 实验品658号是谁?阿聿吗?他失踪那些年到底遭遇了什么? 宋文澜和薄钧鸿对视了一眼,皆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震惊,但是现在不是关注这个的时候,她担忧地对着薄惊聿道:「你是不是犯病了?我让管家找医生过来。」 薄惊聿用染血的眸子看了宋文澜一眼,没说什么,「奶奶,让管家送你和爷爷回去。」 宋文澜急道:「你这个样子,我们还回去做什么?先叫医生过来,给你打镇定剂。」 上一次小聿犯病,因为没有及时打镇定剂,那情景…… 她不敢再回忆,匆匆站起来,吩咐佣人,「愣着做什么,还是赶紧去叫人。」 祁遇已经在薄惊聿身边坐下,安抚地抓着他的手,眉间带着明晃晃的担忧,「阿聿。」 薄惊聿侧眸,看向他,唇角用力地抿了抿,突然起身,往地下室走,「你在这里呆着,一会沈停过来,我留了保镖保护你,李二,和我去地下室。」 李二如影子般,突然冒出来,沉默无语地跟在薄惊聿身后。 正在这时,收到消息的蒋碧薇和薄淮声急匆匆走了出来,见薄惊聿要走,急忙道:「薄惊聿,你凭什么锁门,不让我们出去?你真以为薄家你做主?」 她刚刚在宴会上越呆越气闷,刚好衣服湿了,就跑回去换衣服,结果没过一会,淮声就来了,说外面出了事,还说这个疯子要把庄园的门锁了,不许人进去。 她和薄宗山就算没领结婚证,也有事实婚姻,也算是薄家的当家主母,薄惊聿凭什么限制她的自由。 薄淮声也不贊同地道:「我妈说的对,爷爷,奶奶,我明天还有事,不能留在家里。」 宋文澜早就对蒋碧薇有了意见,如果不是刚刚害怕被宾客看了笑话,她早就发难。 因此听了蒋碧薇的话,她脸色一沉,厉声道:「小聿出了事,你还想着要出去,枉你还说拿小聿当亲生儿子,你这样哪有一点为他着想的样子。」 蒋碧薇表情一僵,「老太太,我是拿他当儿子,但是他有拿我当长辈看待吗?你这样未免太偏袒了?」 薄钧鸿气怒地敲拐杖,正想说话,却被薄惊聿打断。 薄惊聿淡淡地睨向蒋碧薇,骨节分明的指尖扣住领带,慢条斯理地扯了一下,强大气势尽显,「你大可以继续吵,然后再尝试一下呆在地下室的滋味。」 蒋碧薇脸上血色顿失,「你……」 薄惊聿抬起眼皮,又看向薄淮声,「还有你,也可以试试。」 薄淮声气得咬牙,看向薄钧鸿,「爷爷,你也让大哥这样做?」 薄钧鸿沉声道:「这次听你大哥的,行了,没事都回屋吧。管家,催催医生,让他快点过来。」 蒋碧薇和薄淮声只能回二楼呆着,进了房间后,她重重一扫,将化妆檯上的东西尽数扫落,「那个疯子!」 薄淮声没有理会蒋碧薇,眸光闪动,坐在一旁沉思,「妈,一块蛋糕而已,你说薄惊聿发什么疯?」 蒋碧薇心里的火还没有消,咬牙切齿地骂道:「他本来就有疯病,谁知道他发什么疯?」 第71页 竟然把庄园锁了,不让他们出门,简直变态,难道他以为那个什么盒子蛋糕是她送的? 薄淮声眼睛眯了眯,突然笑出声,「妈,你不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吗?」 蒋碧薇一怔,「什么意思?」 薄淮声姿态闲适地靠到沙发上,因为心情很好,还拿起桌子上的点心吃了一口,「你不觉得我们找到了薄惊聿的弱点了吗?实验品?一个实验品,怎么能当薄氏集团的总裁?」 蒋碧薇眼睛一亮,「对啊,我怎么没想到?那我们现在怎么做?」 薄淮声摆了摆手,「不急,先好好想一想。或许我们可以把这个消息传出去?」 蒋碧薇立马否定了这个提议,「不行,家里就这么多人,消息一走漏,肯定就有人知道是我们干的。」 薄淮声微微皱了下眉,「也是。不过无论如何,这算是我们拿到的第一个把柄了。」 蒋碧薇这会不生气了,不但不生气,反而觉得世界很美好。 她在薄淮声对面坐下,细细回想今天发生的事后,提起了祁遇,「你今天也看到了,那个祁遇一直在维护薄惊聿,你和他相处,一点要小心一点。」 之前,小声也对她说了玉雕大赛的事,她就一直内心不安,觉得祁遇心里肯定有小九九,但是小声却一直说相信祁遇。 相信个鬼,那个祁遇明显是喜欢薄惊聿的。 薄淮声今天也注意到了祁遇对薄惊聿的态度,内心挣扎了一会,「我知道了。」 他有点不相信祁遇会真的背叛他,因为从很久以前,祁遇就说喜欢他。 何况薄惊聿那个疯子,对祁遇那么差,和自己有什么可比之处? 蒋碧薇看穿他的想法,语气严厉了两分,「人都是会变的,难道你没看出来,自从祁遇进到薄家,他就在一直维护那个疯子?甚至有可能把你当猴耍?」 薄淮声没有说话,却忍不住开始回想祁遇来到薄家之后的一切。 这边。 薄惊聿和李二去了地下室,没一会,周亦然提着医箱也匆匆赶了过来。 祁遇亲自去接的周亦然,白瓷的小脸显得凝重,「周大哥,阿聿的病到底怎么回事?」 周亦然走在他身边,闻言,怔了一瞬,随后眼底浮出似恐惧,似心疼的情绪,「你们相处这么久了,惊聿没有告诉你?」 祁遇摇头,眉心拧起,「他一直没提。」 之前他还出言试探过,但是薄惊聿什么也没说,还有薄惊聿身上的伤……无论如何,正常情况下,都不可能好那么快。 周亦然嘆气道:「既然他不愿意告诉你,我也不能说。我只能说,希望他无论怎么样,你都不要因为害怕,而离开他。」 祁遇微微一怔。 害怕? 他为什么会害怕?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进了主宅。 薄钧鸿和宋文澜还留在客厅里,身边跟着医生,看到祁遇回来,皱眉道:「你去给楼下的人说一声,把地下室门打开,让医生下去。」 他眼神望着祁遇,却没有叫他的名字,高高在上的命令语气,显得格外轻视。 宋文澜不贊同地瞪了薄钧鸿一眼,放柔声音对祁遇道:「小遇,下边一直没动静,爷爷和奶奶担心,你让那个叫沈停的把门打开,让医生下去。」 祁遇拒绝了宋文澜,「老夫人,这是阿聿吩咐的,我也作不了主,而且周医生已经来了,他会帮阿聿看的。」 宋文澜见状,也只能放弃,毕竟她只是担心薄惊聿的情况,哪个医生看病都一样。 周亦然笑着对两位老人点了下头,然后提着医药箱,去了地下室。 祁遇想跟着一起去,却被守在门口的沈停拦住。 沈停一脸歉意,「祁少,薄爷吩咐了,让您在外面等着。」 祁遇只好打消进去的想法,踮起脚尖,朝里面看了一眼,只是走廊深深,还有楼梯,什么都看不见。 他无奈放弃,忍不住问沈停,「阿聿情况怎么样?」 沈停迟疑了一下,「现在还好,您放心,我和周亦然会照顾薄爷的。」 祁遇点了点头,等沈停离开后,他也没走,就守在地下室的门口等着。 宋文澜走过来,看到他,嘆气道:「小遇,你别守着了,先回房间休息吧。」 照上次小聿发病的情况来看,没个三天,应该出不来。 想到上一次的情景,她忍不住用力抿了抿唇角,眼中流露出不忍。 祁遇抬起头,浓密眼睫下的鹿眸清澈透亮,黑白分明,「不用了,老夫人,回房间我也睡不着。」 宋文澜脸上露出欣慰,「你是个好孩子,小聿能有我,是他的福分。不过你在这里也无济于事,如果不介意,陪奶奶去客厅坐坐?」 祁遇又朝地下室看了一眼,微点头,和宋文澜一起回了客厅。 薄家的佣人训练有素,原本热闹喧譁的主宅已经被收拾干净,留下一片富丽堂皇。 宋文澜在餐厅坐下,又吩咐佣人煮了面,将面推到祁遇面前,「奶奶看你晚上没吃东西,你先吃点面垫垫。」 祁遇摇头,「我不饿。」 他现在只担心薄惊聿,根本吃不下,而且根据上一世的记忆,薄惊聿每次发病,情况都会很严重,有一次……好像还死了好几个人。 第72页 宋文澜别有深意地道:「人是铁饭是钢,你不吃饭,小聿的病情也不会变好,还不如先吃了饭,有点精神,才能好好应对接下来的情况。」 祁遇顿了顿,把筷子拿起来,「谢谢老夫人。」 宋文澜听到他的称唿,心中微嘆,却没有说什么,等他把面吃完,才缓缓开口,「我知道你因为之前的事怪奶奶,蒋碧薇和宗山领证这事,确实是奶奶错了,奶奶向你道歉。」 她之前只是觉得蒋碧薇毕竟为薄家生下了薄淮声,又跟了宗山那么多年,才同意了领证的事。 没想到,蒋碧薇到底是个不安分的,竟然故意在生日宴上给小聿难堪。 真是一个惹事精。 第58章 人至贱则无敌 祁遇把碗推到一边,抽出一张纸巾擦嘴,然后慢慢抬头,看向宋文澜,到底还是叫了,「奶奶,慕阿姨和薄……伯父,到底是怎么回事?」 宋文澜的眼中闪过惊喜,「好孩子,你终于愿意叫我了。」 说着,她嘆了口气,「慕晚和宗山之间的事,其实也没有什么新鲜的,无非就是宗山喜新厌旧,娶了慕晚,又不肯好好守着她,导致慕晚抑郁症发作,慢慢加重后,又变成了狂躁症。」 祁遇一顿,「狂躁病?那阿聿的病?」 宋文澜摆了摆手,「小聿的病和这个无关,他……其实他身上发生了什么,具体的,我们也不清楚,只知道他每次发病都很严重。」 祁遇想起上一世,薄惊聿发病的情况,一颗心渐渐沉了下去。 正在这时,有大批保镖沖了进来,手上还牵着数十几条凶神恶煞,张着嘴,流着口水的藏獒。 每只藏獒的眼晴都血红血红的,看起来分别可怖。 看到祁遇和宋文澜,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嚎叫声,扎挣着就要朝他们扑过来。 宋文澜脸色锐变,单薄的身子不受控制地往后躲了躲。 保镖连拉拽紧牵引绳,将狗拽回来,「老夫人,惊扰您了。」 宋文澜拍了拍胸口,紧皱的眉心全是担扰,「没事。只是这狗……是要给小聿用?」 保镖神色闪动,没有回答,「老夫人,我们先下去了。」 宋文澜嗯了一声。 祁遇在一旁听着,白瓷的小脸微变,牙齿紧紧地咬了下唇,稍微顿了一下后,他起身,「奶奶,我先上楼了。」 为什么会用到狗?阿聿用狗做什么? 不行,他不能一直呆在这里,他得想办法到地下室去。 宋文澜以为祁遇是害怕了,眼中闪过遗憾,微点了下头,「去吧,早点休息。」 祁遇嗯了一声,走进电梯,按了五楼键。 但是,电梯刚到二楼,就叮地一声,停了下来,随后电梯门打开,露出薄淮声那张温和俊美的脸。 薄淮声看到祁遇,瞬间就想起蒋碧薇给他说的话,眸底闪过阴沉,静静地望着他,「小遇,你去哪?」 祁遇也没想到会碰到薄淮声,这会已经十一点,照说薄淮声该在房间休息才是,而且听他的语气,似乎……很不善。 他脑中思绪急转,突然伸手,抓住了薄淮声的衣角,「淮声学长,薄惊聿到底怎么了?你能不能告诉我?我有点害怕。」 薄淮声垂眸,朝自己的衣角看了过去。 少年的手生得白瓷又精緻,像是玉雕成的似得,可能因为雕玉的原因,上面遍布着细小的伤痕。 他满心的冷凝在这一刻散去,但还存了怀疑, 试探道:「你是真怕?」 祁遇眨着鹿眸,显得茫然,「淮声学长,你怎么了?我当然是真怕啊。我……我刚刚看到一群保镖牵着十几条狗下去了,他们牵狗做什么?」 薄淮声充满审视地盯着他,片刻后,唇角轻挑,露出安抚的笑,「当然是给薄惊聿,小遇,难道你不知道,薄惊聿是个怪物。」 祁遇松开手,拧着眉心,「怪物?什么意思?」 薄淮声微倾身,手指摸到祁遇脸上,笑得温柔,「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小遇,刚好那个怪物不在,你和我去房间,我有事和你讲。」 祁遇:「……」 这个不干人事的玩意,深更半夜,有什么事讲?肯定是想占他便宜。 他皱着眉,做出担忧的模样,「可是……」 薄淮声抓住他的手,把他往房间拖,淡声,「没有可是,除非你一直在耍我,其实你喜欢的人是薄惊聿。」 祁遇不敢挣扎,害怕引起薄淮声的怀疑,只能忍着噁心,假装瑟缩,「我……我没有的,我喜欢的人是谁,淮声学长你心里应该很清楚。」 薄淮声被这句话安抚,拖着祁遇的动作轻了一些,「只要你愿意和我回房间,我就相信你。」 如果是以往,他肯定是不碰祁遇的,被薄惊聿占过,他嫌脏。 可是祁遇最近的行为太可疑了,令他忍不住就随着蒋碧薇的话往下想,如果祁遇喜欢的人根本不是他呢?如果祁遇一直在骗他呢? 只要一想到这种可能,他就怒火中烧,恨不得立马就把祁遇办了。 祁遇看到薄淮声眼中跳动的邪念,鹿眸一冷,思绪急转,假装害羞地说道:「淮声学长,你不嫌我脏,愿意和我……我很高兴,但是我能不能先回房间,换个衣服,洗个澡。」 薄淮声拉着祁遇,已经走到了房门前,闻言,脚步一顿,阴冷地注视着他,「小遇,你不会是在故意拖时间吧?你真的喜欢我?」 第73页 祁遇唇角飞快地闪过一抹冷笑,长而浓密的睫毛轻眨,白瓷的小脸微红,「当然没有,我……我只是没有洗澡,想洗了澡再来。」 薄淮声信了他,放开他的手,「行,那我去你房间等你。」 祁遇也不推脱,笑着点了点头。 等回到房间后,他拿着衣服走进浴室,脸上表情一卸,变得冰冷。 姓薄的这个狗东西,竟然还敢觊觎他,真当他还像上一世那么傻?他敢有这个想法,他就一定要他付出代价。 他冷冷地想完,打开洗漱台的抽屉,从里面拿出前几天买的银针,抽了最细一根出来。 之后,他照常洗澡,洗完后,穿着短袖短裤走了出去。 薄淮声已经等不耐烦了,听到动静,下意识抬起头,脸上闪过一瞬间的惊艷。 刚刚洗完澡的少年,如同一朵雨后的海棠,整个人娇而不媚,清亮中又带着少年的朝气。 露在外面的肌肤如雪般白嫩,唇瓣淡绯,形状极好的鹿眸里氤氲着一层雾气,勾人得要命。 薄淮声不禁开始后悔,他当年为什么会看上云止白,明明祁遇才是长得好看的那个。 他迫不及待抓住祁遇的手臂,将他搂进怀里,大掌在他身上游移,「小遇,你好香。」 祁遇忍着噁心,「是吗?我还以为你会嫌我脏。」 薄淮声打横抱起他,往床边走,邪淫地望着他,「怎么会?我喜欢你还来不及。」 祁遇假装害羞地低下头,唇角却勾起一抹冷笑,他将双手搭到薄淮声的脖子上,手指在他后颈处按了按,然后悄无声息地将藏在指尖的银针扎了进去。 薄淮声只感到后颈一疼,将祁遇放到床上,下意识伸手去摸,「什么东西?好像扎了我一下。」 祁遇不动声色地拉住他的手,从床上站起来,「是吗?我看看,这个季节应该是蚊子吧?」 他站在床沿上,微开的衣襟下,能看到白瓷勾人的锁骨。 薄淮声瞬间被吸引了心神,再也想不起被扎的事,大掌仿佛有了自主意识似的,就往祁遇衣襟里伸。 下一秒,他突然眼前一黑,人事不省地面朝下栽到了床上。 祁遇灵活地侧身避开,望着昏睡过去的薄淮声,唇角冷冷地勾了勾。 他刚刚用银针扎了薄淮声的穴道,那个穴道一扎下去,人就会陷入昏睡。 不过只是睡还没有用,明天醒来,薄淮声迟早会记起来所有,所以他还得做得手脚。 他去柜子里的抽屉里翻出自己之前调制的迷香,点燃后,扔在盘子里,然后将薄淮声翻了个身,扒光他的衣服,对着他的luo体,咔嚓咔嚓地拍了十几张照片。 目光落到薄淮声的某处后,不由嗤笑了一声。 真小。 也不知道哪来的优越感。 做完这一切后,他才去浴室换好衣服,又去了楼下。 宋文澜还坐在客厅里,看见他去而復返,愣了一下,「小遇,你怎么又下来了?」 祁遇微点头,「我有点不放心阿聿,想去地下室看看。」 宋文澜也不放心,不然她也不会一直留着,听了祁遇的话,也站起身,道:「那我也陪你去看看。」 祁遇本来想阻止,想了想,还是没开口。 两人一起去了地下室门口,此时看门的人从沈停换成了保镖,看见他们,立马伸出手,拦住他们,「老夫人,祁少,薄爷吩咐过,你们不能下去。」 祁遇皱着眉,精緻的小脸罕见地带了威严,「我们只是去看看,你把路让开。」 保镖避开他的目光,却依旧是摇头,「抱歉,祁少。」 祁遇心中忍不住焦急起来。 偏偏正在此时,从下面传来一声极其悽惨的嚎叫声,伴着呜咽,在寂静的夜里分外恐怖。 宋文澜也急了,「只是去看看,又不做什么,你快让开。」 她也是真的担心薄惊聿出事。 保镖还是摇头,「抱歉,老夫人。」 祁遇唇角一抿,正要推人,却见满脸焦急的周亦然匆匆走了上来。 看见两人,周亦然愣了一下,「祁少,老夫人,你们怎么在这里?」 祁遇注意到周亦然脸上溅了几滴鲜血,心头勐地一紧,「怎么有血?阿聿怎么样了?」 话刚落音,就见几个保镖拖了几条死狗上来,还架着一个浑身布满鲜血的人。 祁遇下意识看去,发现那个人……竟然是李二。 第59章 小遇,别哭 祁遇不清楚李二的武力究竟怎么样,但被能薄惊聿派来保护他,肯定实力不凡。 可是李二在地下室究竟遭遇了什么,竟然会被满身是血的抬出来。 「到底怎么回事?阿聿呢,他怎么样?」 周亦然想起地下室的惨状,眸底流出一丝恐惧,表情凝重,「情况不太好,薄爷这一次的发作比上一次厉害,照这样下去,不知道能不能挺住。」 如果挺不住,只怕以后,薄爷的精神状况会更加严重。 宋文澜着急地道:「怎么会这样?有没有别的办法?镇定剂不管用吗?」 周亦然用纸巾擦掉脸上的血,「不怎么管用。老夫人,宋少,我先不和你们说了,我还要下去看着薄爷。老夫人,麻烦您联繫管家,让守在外面的医生尽快把李二抬去救治。」 第74页 宋文澜匆忙点头,召来管家,吩咐他把李二送去给医生治疗。 祁遇跟在周亦然身后,见他想拦他,沉声道:「周大哥,你别拦我,无论如何,我都要进去看看,我不放心。」 周亦然看了他一眼,无奈地嘆息一声,「那你要答应我,看到后,不要害怕,也不要对薄爷产生恐惧。」 又是害怕和恐惧,薄惊聿身上到底藏了什么秘密,会让他们都这样说。 祁遇抿了抿唇角,瓷白的小脸上带着坚定,「不会的,我永远都不会害怕他。」 上一世,直到临死,他才明白薄惊聿对他的爱有多重,所以这一世,无论薄惊聿什么样,他都不会离开他。 周亦然迎上他坚定的目光,心下微动,没再说什么,带着他一起往地下室走。 走过隐在黑暗蜿蜒的楼梯,又穿着长长的走廊,两人终于来到了地下室。 此时,显得昏暗与逼仄的地下室充斥着一股浓稠的血腥味,那味道太浓,几乎令人喘不过气。 沈停带着一大批保镖守在其中一间牢房的门口,不经意地望去,发现他们脸上皆带着恐惧、害怕、震惊与心疼的神色。 离得近了,还能听到一声声濒临死亡的哀嚎声和男人急促的喘息声,以及藏獒的吼叫。 看到周亦然带着祁遇下来,沈停飞快跑过来,拦住他,「祁少,你不能过去。」 祁遇已经听出来那粗喘声是属于薄惊聿的,似乎受了伤,还夹杂着痛意。 他眼中不由闪过慌乱,直视着沈停,「沈停,你不要拦我,我今天是一定要进去的。」 沈停咬了咬牙,「祁少,你不明白,薄爷的情况特殊……」 祁遇直接打断他的话,「你不用给我说这些,他再怎么特殊,在我这里也一样。你让开,不然等阿聿好了,我就说你忤逆我。 他的性格你清楚,听到我这么说,你的后果会怎么样,你比我清楚。」 如果是以前,他不会这样威胁沈停,但是现在他太担心薄惊聿了,怕他出个万一。 沈停脸上露出纠结。 恰在这时,被保镖团团挡住的,位于最后的那间牢房又一次传来巨大的闷响悽厉声,以及薄惊聿的剧烈喘息声。 明明还隔着用铁铸的栏杆和门,围着的保镖却依旧齐齐后退一步,因为惊恐,瞳孔微微睁大。 其中一个保镖仓皇狼狈地跑过来,问沈停,「沈特助,放进里面的藏獒全部被薄爷撕裂了,没有李二,也没有了藏獒,现在怎么办?」 沈停脸色一变,再也没有心思和祁遇争执,飞奔着跑了过去。 祁遇见状,也和周亦然紧随其后,推开重重人群,挤到了牢房门口,等看清里面的情形后,瞬间肝胆俱裂。 只见约摸二十多平的牢房里,遍布着藏獒的尸体,那些藏獒或被人从中间撕成两半,或者被拧掉了头颅,死状极其悽惨。它们身上的鲜血缓缓流出,使地面没有一处干净。 而薄惊聿就站在这些尸身中间,身上的黑西服白衬衫已经变成了血色,轻薄的布料没有办法将血液完全吸收,血滴就顺着衣角一滴滴地往下落。 这完全就是人间惨状。 祁遇注意到薄惊聿的脸,被藏獒抓了一道,几乎深可见骨,心头一痛,「阿聿。」 薄惊聿似乎听见了,抬起和鲜血一样的墨眸望过去,眸底透着嗜血、薄凉和残忍。 片刻后,他突然抬脚,朝着祁遇走过来,染血的手掌穿着栏杆,就朝祁遇脖子抓去。 周亦然心头一跳,眼疾手快地将祁遇扯开,语气又急又怕,「薄爷现在是丧失理智的状态,祁少,你不要喊他,否则会被他视为挑衅。」 祁遇抬起头,望着脸上不见丝毫温情的薄惊聿,眼圈瞬间红了,他用力地咬了咬牙,「那现在我们要怎么办?」 薄惊聿见抓不到祁遇,血眸危险地眯了眯,神情变得狂躁,下一秒,他弯腰,抓起地上死去的藏獒,又是狠狠一撕。 撕啦—— 还剩一口气的庞大藏獒,活生生地被撕成了两半,连呜咽声都没来得及发出。 保镖们看到这一幕,吓得魂飞魄散。其中有一个,直接一屁股跌到地上,反应过来后,连滚带爬的往出跑。 「怪物,这个人是怪物,我不能在呆在这里,我会死的。」 沈停连忙让人将那个保镖控制住,打晕后扔到一边,焦急地问周亦然,「周医生,快想办法啊。」 周亦然有面对薄惊聿病发的经验,连声吩咐,「安排麻醉枪,再把薄爷一直养的僱佣兵调过来。能拖一拖是一阵。」 按照以往的经验,薄爷的病发最多维持三天,只要撑过这三天就可以。 沈停点头,紧急安排保镖将麻醉枪拿出来,对着薄惊聿射击。 闪着寒光的细针飞出,对着薄惊聿急射而去,但是却全部被他避过。 祁遇注意到有几支针确实射中了,但是落到衣服上,却被反弹了回去,他不由微微愕然。 保镖手里的麻醉枪已经打完了,见薄惊聿依旧完好无损,声音微颤,「沈特助,周医生,没用。」 周亦然也注意到了,用力捏了捏手,「再拿一批,继续。」 可是,薄惊聿却没有给他们机会,他似乎被保镖的行为激怒了,迈开脚步,缓缓走了过来,如同一只优雅的豹子。 第75页 其中一个保镖一时不察,被薄惊聿透过栏杆,抓住了手臂。 下一秒,一道令人牙酸的清脆骨裂声传来,保镖面容扭曲,发出一声悽厉的惨叫。 「救我,救我。」 可是周围,无人敢动。 祁遇咬了咬牙,冲过去,按住薄惊聿的手,「阿聿,你要把他胳膊拆下来吗?你放手!」 薄惊聿撩起眼皮,冷邪地看向他,布着鲜血与伤口的面容,如同从地狱而来的撒旦,但是他的手……却微微松了松。 哪怕他已经丧失理智,哪怕他已经血性大发,却依旧本能地听祁遇的话。 祁遇心头绞痛,眼泪滴滴而落,忍不住放柔声音,「阿聿,你放手,好不好?你伤到他了。」 薄惊聿眼中闪过挣扎,似乎恢復了一丝理智,声音涩哑,「小遇,别哭。」 是小遇吗?他不捨得小遇哭。 祁遇胡乱地抹了抹眼泪,惊喜道:「阿聿,你醒了?」 薄惊聿放开抓着保镖的手,痛苦地捂住头,「走。」 周亦然见状,连忙道:「薄爷,你现在情况不稳,我马上给你打麻醉剂。祁少,你先让开。」 祁遇赶紧让开位置,眼睁睁地看着周亦然拿着针筒,将大量的麻醉剂推进了薄惊聿的身体里。 前后短短不过十秒钟,薄惊聿高大挺拨的身体晃了晃,无力地靠到了墙壁上,眼神开始变得涣散。 周亦然轻出一口气,露出劫后余生的表情,「多亏了祁少,不然这针肯定打不进去。」 沈停也一屁股坐到地上,抹了抹头上的冷汗,望向祁遇的眼神显得复杂。 他跟在薄爷身边久,从一开始就知道薄爷喜欢祁少,但是他没想到薄爷竟这么喜欢,明明是病发,听到祁少的声音,还能挣扎出一丝理智。 祁遇扒拉着栏杆,心疼地望着斜靠在墙边,已经沉沉睡去的薄惊聿,「周医生,现在阿聿昏迷了,能将他送回房间吗?」 周亦然脸色微变,「当然不行,薄爷昏过去只是暂时的,等甦醒后,病发的会更厉害。」 祁遇把目光从薄惊聿脸上收回来,用力地抿了抿唇,「难道我们只能这样看着?什么也不做?」 周亦然苦笑,「祁少,我知道你担心薄爷,但是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样,面对病发的薄爷,我们什么也做不了。」 连藏獒和李二都对付不了薄爷,更别提他们,他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等薄爷的病发过去,等他恢復神智。 祁遇深吸了一口气,「那你们把门打开,我去试试。」 沈停勃然变色,从地上跳了起来,「祁少,不行,如果你出事,薄爷醒过来,我们都得死。」 周亦然也不贊同地道:「祁少,刚才薄爷能恢復理智只是意外,而且他现在随时可能会甦醒。你进去后,万一出事,别说我们受不了,薄爷也受不了。」 第60章 阿聿,别…… 两人一人一句,迫切地想要祁遇打消进去的念头。 祁遇没有着急反驳,而是等两人说完后,才缓缓出声,问道:「那如果僱佣兵来了,也没有办法应对,让阿聿恢復神智呢?」 周亦然陡然一哑,「但是……」 祁遇静静地望着他,直到他说不下去,才继续开口,「周医生,你相信我,我是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冒险的,阿聿的情况,我有办法。」 上一世,他学过中医,也看过很多案例,阿聿的这种情况虽然兇险,但他有把握能应对。 周亦然最终被说服,「那我们陪你一起进去。」 祁遇见他松口,微松了口气,「不用,让保镖陪我就可以。」 说完,他转头,看向一旁的保镖,却见他们纷纷低头,避开他的目光,不禁微嘆,「算了,我自己进去。」 沈停拉住他,「祁少,我陪你,周医生,你在外面守着,万一有情况,再用麻醉枪。」 如果祁少出事,他难辞其咎,还不如一起进去,就算出了事,他也能护一下。 周亦然只好点头,示意保镖把麻醉枪准备好。 祁遇等沈停打开门,缓步走到薄惊聿身边,看着他脸上深可见骨的伤口,心疼地摸了一下。 沈停在一旁安慰他,「祁少,你别担心,薄爷体质特殊,这伤很快就能好的。」 祁遇想到薄惊聿之前被拐杖敲过的背,微皱起眉,「他这身体到底是什么情况?」 沈停摇头,欲言又止地道:「等薄爷醒了,您可以自己问过,不过我可以告诉您,只要不伤及要害,一击毙命,薄爷都不会有事。」 祁遇心里的疑惑更甚,但事情紧急,他也没有办法多问,将包着银针的布包从口袋拿出来,吩咐沈停,「你帮我把他翻过来。」 沈停咽了咽口水,下意识看了薄惊聿一眼,颤巍巍地伸出手。 就在这时,昏迷的薄惊聿却突然动了动手指,似乎有甦醒的迹象。 祁遇眼皮一跳,不敢再多耽误,把银针拿出来消毒,等沈停把薄惊聿翻过来后,快速地扎进了薄惊聿的络却、承灵、玉枕和天柱穴。 针刚一进去,薄惊聿就醒了,他先是眨了眨盈着一层血色的眸,随后眸光残凉、阴冷地望着祁遇。 他的眼神邪恶极了,像是传说中的恶鬼,令人害怕至极。 祁遇心中一慌,小心地叫他,「阿聿。」 第76页 但是这一次,薄惊聿并没有恢復神智,他盯着祁遇,像是看着一只蝼蚁,透着残忍薄凉的寒意和玩弄的意味。 之后,他缓缓伸出手,朝着祁遇的脖颈袭去。 沈停悚然一惊,想也不想地抱住薄惊聿的胳膊,「祁少,快走。」 要命啊,那么多的麻醉剂,薄爷怎么就醒了。 祁遇的第一反应也是跑,但是看见沈停,又硬生生地停止动作,强硬地将沈停推开,抱住薄惊聿,「你走。阿聿,是我,小遇。」 沈停被推了个趔趄,跌坐在地上,手掌按到藏獒的尸体,沾到一片濡湿,但是他却像没有觉察似的,只担心地去扒拉祁遇。 「祁少,你疯了,你会死的。」 薄惊聿像是新鲜,又像是好玩,垂眸看向祁遇,听到沈停的叫声,嗜血杀意从眼中闪过,勐地伸脚,踹了过去。 杀了。 全杀了。 砰—— 沈停被重重踹到一边,感觉骨头碎裂了一般,疼得喘不过气。 祁遇吓了一跳,见薄惊聿还想踹,忙不迭地跨坐到他身上,拼命地抱住他,「薄惊聿,你疯了,他是沈停!不许伤害他。」 薄惊聿只觉得吵,眼前是一片朦胧的血色,让他更加烦躁,偏偏那个声音还不停地大喊大叫。 有个声音在说,杀、杀、杀。 但是又有另外一个声音在说,阿聿,你不要见血,你答应过我的。 是谁,是谁在喊他? 他头痛欲裂,暴戾和狠厉充斥着胸膛,见坐在怀里的人还在吵,他狠意上头,一把薅住了对方的头髮,迫使他抬起头。 「闭嘴。」 不要吵。 祁遇被抓痛了,眼角溢出泪珠,心里的恐惧浓得几乎快溢了出来,却依旧不想放弃。 「阿聿,你骗我,你上次答应过我,不伤害我的。」 薄惊聿皱眉,盯着眼前白瓷精緻,又染着泪的脸,总觉得熟悉,可是他想不起来。 他用力地晃着脑袋,想把记忆甩出来,手上的力道不由变轻,「你……是谁?」 周亦然看见这一幕,赶紧道:「祁少,你快出来。」 祁遇偏头看向周亦然,「几点了?」 周亦然都要急疯了,都什么时候了,还要问时间,他看了一眼表,「三点五十。」 祁遇在心里默默计算了一下时间,再度看向薄惊聿,声音尽量放柔,「我是祁遇。」 他说完,手臂缠上薄惊聿的脖子,对着他染着血的唇,用力吻了下去。 周亦然:「……」 薄惊聿先是怔了怔,随后像是食髓知味,反客为主地吻了回去。 暧昧的水渍声与少年时不时的轻软嘤咛,在充斥着血腥味和尸横遍野的牢房里响了起来。 周亦然倒抽了一口气,都不敢看,急得都快一佛升天。 也不知道过去多久,祁遇觉察到薄惊聿的手钻进了他的衣服里面,勐地惊醒,赶紧按住,「阿聿,别。」 他是为了拖延时间,才主动和薄惊聿亲吻,却不代表他愿意在众人面前上演春宫图。 薄惊聿被阻止,眼中阴鸷尽现,暴戾地抓着祁遇的手臂,用力后往一拧。 祁遇吃痛,忍不住叫出声,在心里骂了一声狗男人,泪眼汪汪地望着他,「阿聿,你弄疼我了。」 薄惊聿像是被这句话触动,手上的动作迟疑了一秒,满含探究和困惑的目光打量着祁遇。 祁遇艰难地将身子往前倾了倾,又讨好地啄了啄他的下巴,「你放手,你弄疼我了。」 周亦然看到这一幕,大气也不敢喘,心里期待奇蹟发生,又觉得不可能。 但是下一秒,他勐地睁大了双眼。 就见薄惊聿被亲了下巴后,似乎被取悦了,听话地松开手,然后抬起祁遇的下巴又吻了上去。 只不过这个吻并没有持续多久,大概一分多钟后,薄惊聿的眼神开始变得涣散,动作也逐渐缓慢,最后昏了过去。 周亦然:「……」 成……功了? 他连忙问道:「祁少,薄爷没事了?」 祁遇站起来,揉了揉被拧痛的胳膊,又蹭了蹭被咬破的唇,轻吁一口气,「应该是,先让人把这里收拾一下,把阿聿抬出去。」 沈停听到这话,连忙翻身坐起来,却不小心扯到了伤口,痛得面目扭曲,「祁少,不要!」 薄爷的发病一般持续三天,如果现在抬出去,万一再出事,后果不堪设想。 祁遇点头,「那就换个牢房吧。」 他才想起来薄淮声还在他们的房间里,这时候回去,说不定会被沈停和周亦然撞在当场,到时候麻烦就大了。 沈停见祁遇听劝,长松了一口气,立马指挥保镖把另一间牢房收拾干净。 祁遇又让人搬了张单人床下来,给床上铺上被褥,吩咐保镖把薄惊聿放上去。 至于其他的事,不用他操心,有周亦然帮忙处理。 很快,原来血流成河的地下室被收拾得一干二净,那些藏獒的尸体也被搬了出去。 祁遇帮薄惊聿换了衣服,擦掉他身上的血迹后,开始帮他处理伤口。 如沈停所说,薄惊聿的身体确实特殊,虽然只是过了这么短短一段时间,但身上的伤已经开始慢慢癒合,虽然没有夸张到马上就好的程度,但速度依旧惊人。 第77页 等所有一切处理妥当后,他又给薄惊聿施了一次针,而等施完,外面的天色也亮了起来。 这边。 薄淮声从床上醒来,发现房间只剩下他一个人,而自己全身赤裸,身下还有那啥过的痕迹。 看来昨天晚上他真的把小遇办了,而且滋味还相当不错。 他唇角勾出得意的笑,捡起衣服,套在身上,正在打算出门,却撞到了推门进来的祁遇。 祁遇刚刚洗漱完,脸上还带着疲惫,手里拿着托盘,看见薄淮声,鹿眸闪过冷光,害羞地笑着道:「淮声学长,你醒了,昨天晚上,我们……」 薄淮声打断他的话,抓住他的手,深情款款地道:「你不用说,我知道,你放心,以后我一定会护着你。」 祁遇娇羞点头,「那你快下去吧,一会薄惊聿的人要上来,被看到就不好了。」 薄淮声冷笑,「看到又怎么样?他们还能吃了我不成?」 但是他嘴上说得硬气,行动上却全然不是那回事,整了整衣服,丢下一句我先走了,转身就跑了。 祁遇望着薄淮声离开的背影,冷呵一声,转身回到房间,然后拿起放在桌子上,已经燃尽的迷香,尽数倒进了垃圾筒。 这个迷香是他特制的,可以使闻到迷香的人将心中所想的内容,以梦境的方式呈现出来,并且事后不会产生一丝怀疑。 而且看薄淮声的表现,这个迷香的效果很棒。 他冷冷地想完,换了身衣服,托着早餐,又去了地下室,刚走进牢房,就对着薄惊聿那双染红的血眸。 薄惊聿眼睫轻轻眨了眨,声线含着涩哑,「小遇?」 第61章 您是戏精吧? 祁遇脸上闪过惊喜,「你醒了?」 薄惊聿晃了晃脑袋,在祁遇的搀扶下坐起来,迷茫的冷眸渐渐变得清明,「今天是第几天?」 祁遇心疼地望着他疲惫的模样,将粥吹凉后,送到他嘴边,「第二天,你感觉怎么样?」 薄惊聿墨眸眯了眯。 第二天? 他的发病一般持续三天,现在才第二天,为什么他却清醒了。 他没有着急发问,静静地望了祁遇一会,见他脸上并没有出现恐惧或厌恶的情绪,垂下眼皮,将粥喝了进去。 等吃完早餐,周亦然也来了,看到清醒过来的薄惊聿,脸上同样闪过惊喜,「薄爷,你醒了?」 薄惊聿按了按抽痛的额角,眸底冷然不变,淡淡地嗯了一声,「我怎么恢復这么快?」 周亦然温和的脸上挂着笑意,惊讶道:「祁少没告诉你?」 薄惊聿微侧眸,看向祁遇。 祁遇露出茫然又无辜的表情,「刚给你餵饭了,没来得及。」 周亦然:「……」 咋?给薄爷餵饭比薄爷的病更重要? 他不由好笑,如实将昨天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 听到祁遇不顾周亦然和沈停的劝告,执意走进牢房时,薄惊聿的唇角用力抿了抿,在听到祁遇帮他扎了针,他的情况变好后,墨眸又眯了眯,看向祁遇。 「小遇还会针炙。」 他记得自从云止白回到祁家后,小遇就一直在外面的玉坊打工,虽然大学报告了中医系,但还没有开始学习。 祁遇耳尖动了动,面不改色的说谎,「我最近经常看学习的书,也看针炙视频,感觉你的情况和上面提到的很像,就壮着胆子试了试。」 薄惊聿墨眸凝望着他,「所以你在没有把握的时候,就靠近我身边?这么不要命?」 祁遇:「……」 为什么他的关注点在这个?难道不是夸赞他的针炙技术好吗? 他扁了扁嘴,用充满无辜的鹿眸回望着薄惊聿,「那我不是担心你吗?」 薄惊聿依旧沉着脸,但是语气却松了两分,「下次不许。去吩咐沈停,让他自己去刑房领二十下鞭子。」 一旁的保镖听见,心惊胆颤地应了声是,赶紧走了出去。 祁遇知道薄惊聿肯定被他的胆大妄为气坏了,但是依旧为沈停求情,「是我逼他同意的,阿聿,你要罚就罚我。」 薄惊聿示意所有人退出去,长臂一伸,将祁遇圈进怀里,「不服气?」 祁遇挣了挣,见没有办法挣开他的手,皱眉道:「你罚沈停我能理解,但是这样一来,以后你身边的人谁敢听我的话?」 昨天沈停和周亦然劝了他很多次,是他执意要进去的,而且沈停还为此受了伤。 他能理解薄惊聿的心情,但是沈停这个罚不该受。 薄惊聿没有急着出声,墨眸寒凉地注视着祁遇,片刻后,唇角轻抿,「胆子大了,敢反驳我了?」 明明两个人刚开始接触的时候,小遇在他身边,连大气都不敢喘,甚至有几次,害怕他犯病,说话都要思虑再三。 祁遇愣了一瞬,也发现了自己的变化,眨了眨鹿眸,轻声道:「因为我知道你不会真的伤害我。」 刚开始,薄惊聿那样对他,是对任何人都不信任的性格作祟,他疑心他在骗他,疑心他在哄他。 但是经过昨晚,他知道,薄惊聿还像上世一样,完完全全地把他放在心尖上。明明已经狂性大病,完全丧失理智,却依旧能控制着自己不去伤害他。 薄惊聿眸底的冷然褪了几分,显得缓,手指重重在祁遇耳垂一捏,「下不为例。」 第78页 小遇说的对,这一辈子他都会和小遇在一起,如果现在就让小遇失去了公信力,以后小遇没有办法管理身边的人。 祁遇环住他脖颈,轻轻抱住他,水润润的鹿眸弯成月牙,「谢谢你。」 薄惊聿垂眸看着全心依在自己怀里的柔软少年,心尖像是被电过似的,引起一阵阵发麻。 离发病结束还要两天时间,以防万一,剩下的两天,两人就一直在地下室独过。 两天后,祁遇和薄惊聿一起回到了主宅。 薄钧鸿和宋文澜一直焦急地在客厅等着,看见薄惊完好无损地出来,神情怔愣,「小聿,你好了?」 从前天起,地下室就没有再送受伤的人上来,也变得安安静静的,他听说小聿的病情控制的很好,还以为那些人在安他们的心。 宋文澜上上下下地打量着薄惊聿,看到他脸上的伤,心疼地红了眼眶,「还是受伤了,但是比之前要好得多,好孩子,你受苦了。」 薄惊聿目光从宋文澜泛红的眼圈上划过,语气微缓,「嗯,您不用担心。」 他的表情还是一惯的冰冷,但是语气难得地温和了几分。 宋文澜脸上闪过惊喜,不知所措地欸了两声,「快回房间洗漱,我让管家给你和小遇弄了饭。」 薄惊聿淡淡地点了下头,带着祁遇回到了五楼,等走进房间,看着明显凌乱的床铺,他的眸色闪了闪。 祁遇注意到他神情的变化,心中暗道一声糟糕,连忙道:「床是我弄的,忘记让佣人收拾了。」 之前,担心薄淮声被人看到,他就吩咐佣人,暂时不用打扫房间,之后忙着照顾薄惊聿,就把这事忘了。 薄惊聿像是什么也没发现,把目光收回后,吩咐佣人收拾床铺。 等佣人进来后,下巴轻抬,指着床,「让人把床也扔了。换张新的。」 祁遇:「……」 这是发现了吧? 这肯定是发现了吧? 不然为什么换床? 佣人训练有素,连问都没问一句,直接将床抬走,扔到了外面,并且很快换了张新床过来。 祁遇看到大门外,那价值三百万,与某女明星的同款床垫,心疼得几乎要滴血。 床有什么错?三百万的价垫有什么错?有什么事情可以沖他来,床垫是无辜的啊。 等薄惊聿从浴室出来后,他小心翼翼地开口,「阿聿,你……你是不是都知道了?」 薄惊聿解开浴巾,慢条斯理地穿衣服,墨眸淡掀,「知道什么?」 祁遇:「……」 装个毛线。 他腹诽着,心里却不停打鼓,老老实实地交待,「你发病那天,薄淮声找到了我,他一直以为我喜欢的人是他,想……后来我就将计就计,把他带到了房间。 不过你放心,他没碰到我,连一根头髮都没碰到,我给他扎了针,还点了药。」 薄惊聿的脸色依旧波澜不惊,但眸底却闪过寒酷至极的光,「他也配?」 庄园里这两天发生了什么,他一五一十全部知道,只是保镖只说薄淮声进了他的房间,却没说过,那玩意竟然还想染指他的小遇。 祁遇赶紧贊同,「不配不配,他连给我提鞋都不配。我应和他也只是将计就计,免得他一直对我起疑。对了,我还拍他的照片,一旦遇到合适的时机就发出来。」 薄惊聿静静地听他说完,薄唇轻掀,「拿来。」 祁遇愣了愣,「什么?」 「手机。」 祁遇赶紧把手机拿出来,交给他。 薄惊聿慢条斯理地点开相册,等看到里面薄淮声不着寸缕的祼/照时,下颌线勐地绷紧,指尖一动,将照片全部按了删除。 祁遇想抢救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只能无语地道:「你删了干什么?」 他还想着这是个把柄。 薄惊聿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声调冷沉,「你看过他的身体了?」 祁遇的鹿眸瞬间瞪圆,以为薄惊聿想剜他的眼睛,赶紧捂住,「我没有,我闭着眼睛拍的。」 所以可千万不要把他眼睛剜了。 薄惊聿看到他的动作,虽然还在震怒,眸底却闪过浅淡的笑意,转瞬即逝,随后,寒声命令保镖,「去把二少按到后园的池子里,脱光衣服后,泡上三天三夜,不到时间不许出来。」 祁遇:「……」 三天三夜,还全部脱光? 不亏是你,好狠! 不过这是薄淮声咎由自取,他一点也不同情,他只担心……他会不会一起受罚。 想到这里,他小心又小心地看了薄惊聿一眼。 薄惊聿捕捉到他的视线,大掌伸出,扣住他的下巴,「你也去洗眼睛,我让周亦然给你开三瓶洗眼液。」 祁遇:「……」 他差点哭了,小心翼翼地讨价还价,「一瓶,不,两瓶行不行?」 三瓶洗眼液,他会瞎吧?他一定会瞎吧。 薄惊聿沉声,「四瓶。」 「两瓶半。」 「五瓶。」 祁遇:「……」 他跳脚,「你不讲道理!」 哪有人这样加价的。 薄惊聿手指抚弄着他饱满而淡绯的唇,随后,在上面啄了一口,「再讨价就十瓶。」 祁遇:「……」 去他的吧。 第79页 这日子他不过了,谁爱过谁过。 周亦然拿了五瓶洗眼液过来,得知事情的原委后,笑出了声,「祁少,你知足吧,搁在以往,薄爷说不定就把你眼睛剜了。」 祁遇:「……」 他悲愤至极,「他那样犯法,周医生,你快治治他的疯病。」 周亦然帮他洗眼,不过动作很有技巧,一瓶洗眼液五分之一倒在祁遇的眼睛上,五分之四仿佛是小心似的,全部泼到了地上。 泼的时候还说,「哎哟,陪着薄爷熬了这么多天,手有点抖,罪过罪过。」 祁遇:「……」 您是戏精吧? 第62章 又不给上,还瞎撩? 就这样,半泼半洗的,十分钟后,祁遇从浴室走了出来。 薄惊聿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周亦然的话,等两人出来时,淡漠无绪地看了他一眼,吩咐保镖,「也带着周医生去洗洗眼睛,用洗眼液把盆装满,把他的头按进去,好好洗。」 周亦然:「……」 他趁保镖没反应过来,脚底抹油,赶紧跑了,边跑边喊,「不劳烦了,我自己洗。」 祁少说的没错,薄爷的疯病真该治治。 祁遇看到好笑,见薄惊聿并没有让保镖追,知道他在开玩笑,心底微微松了松。 管家来敲门,说饭菜做好了,请两人去吃饭。 祁遇和薄惊聿一起走了出去,路过他身边的时候,偷偷摸摸地牵住他的手。 在薄惊聿看过来的时候,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他,吭吭又哧哧,「你要是觉得我眼睛不干净了,大不了晚上的时候,我帮你也把衣服脱了,然后再像对薄淮声一样,好好拍几张照片。」 薄惊聿:「……」 小傢伙故意撩他?又不给上,还瞎撩,皮痒了? 这边。 薄淮声刚和人通完电话,就被几个冲进来的保镖,连拖带架地拖到了楼下。 他大惊失色,声音都扬了几分,「你们干什么?这是薄家庄园,我是薄家二少,你们还有没有王法了?」 保镖像是耳聋了似的,根本不理他,一直将他拖到后园的池塘,动作利索地扒光他身上的所有衣服,扔进池子里。 砰—— 薄淮声重重摔进里面,溅起好大一朵水花,他手忙脚乱地攀住边沿就要往上爬,却被其中一个保镖又给踹了回来,气得脸色铁青。 「你们……」 其中一个保镖平白直叙地道:「二少,薄爷说了,您身上脏,让您在这里池子好好洗一洗,泡个三天三夜,一分不能多,一分也不能少。」 薄淮声气得差点厥过去,「欺人太甚,他凭什么?」 保镖闭口不答。 凭什么?还能凭什么?凭薄爷厉害呗。 蒋碧薇收到消息,气得整个人都炸了,冲到五楼,去找薄惊聿,却被守在门口的保镖拦住。 保镖用平淡的语气说道:「蒋小姐,薄爷正在用餐,吩咐不许任何人打扰。」 蒋碧薇跳起来,一巴掌煳上去,尖利的指甲在保镖脸上留下几道血印,仍觉得不解气,依旧啪啪啪地往他身上打。 「你是什么东西,也敢拦我?让开。我要问问他,他凭什么把小声扔到池子里泡着。」 就算是为了生日宴上的事,薄惊聿气也撒了,面子也给她下了,凭什么还要秋后算帐? 保镖任她打,任她闹,就是纹丝不动。 宋文澜和薄钧鸿正在五楼餐厅和薄惊聿用餐,听到蒋碧薇的吵闹,用力拧了下眉,问一旁的佣人,「你出去看看,蒋碧薇又闹什么?」 佣人小跑着去了,回来后,小心翼翼觑了表情淡漠的薄惊聿一眼,斟词酌句地道:「是……在大少将二少扔进进了池塘里,蒋小姐不愤,跑来找大少要说法。」 薄钧鸿眉头一拧,张嘴就要呵斥,却被宋文澜眼明手快地拦住。 宋文澜轻抿了一下唇角,嘆气道:「是该罚,以往还以为小声是个好的,没想到也被蒋碧薇带偏了。小聿想罚就罚吧,这一次爷爷奶奶肯定站在你这边。」 薄钧鸿眉头跳了两跳,见宋文澜瞪他,到底还是忍下了,没说话。 等回到两人住的院子,他沉着脸,一屁股坐到实木椅子上,「你刚才拦我干什么?就算现在是夏天,人泡三天,不死也坏。」 他就不明白,就算惊聿因为慕晚,心里对蒋碧薇和薄宗山有怨气,但这又管淮声什么事? 何况他们一父同胞,惊聿又是当大哥的,就不能让让淮声? 宋文澜示意管家和佣人都出去后,不满地瞪了他一眼,「你说的这叫什么理,凭什么惊聿就要让淮声。」 薄钧鸿下意识道:「当然是因为惊聿比淮声大。」 宋文澜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当年你也是当大哥的,怎么没把薄氏的位置让给你弟弟?」 薄钧鸿瞬间语塞,「那……那是因为他能力不行。」 对。 就是这样子。 宋文澜点头,「所以现在淮声能力不行,被惊聿收拾,也不是正常吗?」 薄钧鸿气道:「这怎么能一样?」 宋文澜见他一副死鸭子嘴硬的模样,懒得和他再掰扯,「反正这事你别管,小聿再狠,也闹不出来人命,何况本来就是蒋碧薇和淮声不地道。」 正说着,佣人就禀告蒋碧薇来了。 第80页 宋文澜不想见,正想让佣人把人打发走,却见蒋碧薇已经沖了进来。 一进门,蒋碧薇就扑通一声跪在地下,哭声悽惨,「老爷子,老夫人,你快救救小声吧,被那样泡下去,他肯定会死的。」 她不知道薄惊聿哪来的狠劲,竟然想出这种折磨人的法子,她只知道小声要真泡上三天,人肯定要废了。 宋文澜敛起表情,从容优雅的脸上带着严肃,「你在我这里哭没有用,因为你知道家里没有人能管得住惊聿,你要是真心疼小声,不如好好想想自己都做错了什么,真心实意地给惊聿赔个罪。」 蒋碧薇叫冤,「我能做什么?这三天,我连主宅的门都没出过。」 宋文澜皱了下眉,「那你就去问问小声,是不是他做了什么?」 蒋碧薇瞬间想起前天薄淮声对她说的话,眉心跳了跳,脸上的表情瞬间变了。 宋文澜哪还有不明白的,气得脸都变了,「蒋碧薇,我念在你跟了宗山那么多年,又替薄家生了淮声,没有功劳也苦劳,平常在惊聿面前总是为你们母子多加交情。 但现在看来,你显然是个拎不清的,自己又蠢又坏也就算了,还把淮声带得也往偏路上走。看来我们薄家容不下你,从明天起,你就搬出薄家住。」 蒋碧薇这下是真慌了,跪行着过去,抱住宋文澜的腿,「老夫人,我错了,求求你,饶了我这一回。是淮声说祁少一直喜欢他,而且他找祁少的时候,祁少也愿意,所以才…… 这件事,真的不怪小声和我。是……是祁遇,对,就是他,是他脚踩两只船,故意想害得小聿和小声两兄弟反目。」 薄钧鸿脸瞬间黑了,「你在胡说什么?」 宋文澜也一脸冰冷地注视着蒋碧薇。 蒋碧薇瞬间反应过来,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后背窜上冷汗,「我……我胡说的。」 宋文澜现在是完全不想看到她,让佣人将她赶出去,「带蒋小姐去收拾行李,今天就从庄园搬出去。」 什么乱七八糟的脚踩两只船,那天她就在楼下守着,小遇到楼上没一会就下来了。 这个蒋碧薇简直了……满嘴的胡言乱语。 这边。 蒋碧薇脚步虚浮地回到主宅,在佣人美名其曰帮忙,实则监视下,心不甘情不愿地开始打包行李。 她打包得很慢,好像是在拖时间,足足一个小时,东西还没收拾出来。 佣人知道她在等什么,但是听了宋文澜的吩咐,也没客气,直接自己动手帮她收拾,嘴上还说,「蒋小姐,老夫人吩咐了,让您尽快走,你再慢也没有用,干脆我帮您。」 蒋碧薇气得鼻子都歪了,却没有办法,最后被佣人半拽半拖地推到了主宅外面。 祁遇无意间看到这一幕,咦了一声,问薄惊聿,「你又让人把蒋碧薇赶了?」 这个又字就非常有灵魂。 薄惊聿膝上放着笔电,正在传理公务,闻言,走到窗边看了一眼,眼皮薄凉,「老太太干的。」 祁遇:「……」 门都没有出,他咋就知道是老夫人干的? 他这样想着,也把疑惑问了出来。 薄惊聿看着他微微瞪圆的鹿眸,唇角很细微地勾起,「跟着蒋碧薇的佣人是老太太那的。」 祁遇恍然大悟,觑了薄惊聿一眼,「你记性真好。」 连老夫人身边的佣人都认识。 薄惊聿淡淡扫了他一眼,不置可否。 到了下午,接到消息的薄宗山回来了,他先是去池子那边,声色俱厉地吩咐保镖把薄淮声放上来,见保镖不听,又气吼吼地跑到了五楼,打算找薄惊聿。 可是连五楼的走廊都没进,就被保镖挡了回来,气得他真跳脚,又跑去找了宋文澜。 宋文澜态度不变,直接说这事她插不了手。 她这次是铁了心,打算好好惩治一下蒋碧薇,当然,她也心疼薄淮声。毕竟是在自己身边长大的孙子,比起薄惊聿,她对薄淮声更偏爱。 但是她也看得明白,这个家……或者说整个薄家,都已经轮不到他们作主。 想到这里,她嘆了口气,望着盛怒的薄宗山,「你要是聪明点,就劝劝蒋碧薇,让她夹起尾巴做人,别总惹惊聿。」 薄宗山气极之下,拿起桌子上的杯子就摔到地上,「他一个做小辈的,凭什么连我这个爸的面子都不给。」 宋文澜斜了他一眼,慢条斯理地喝了口茶,「凭什么?还不是凭你无能又废物,没那个本事,还到处养女人?」 这话可真扎心。 薄宗山:「……」 这是他亲妈吗? 第63章 反手一把白菊花 薄淮声到底是硬生生在池子里泡了三天,才被捞上来,捞上来时,身上的皮肉都被泡得发了白,双腿跟坏死了一样,连站都站不稳。 薄宗山吩咐人,将他紧急送到了医院。 蒋碧薇一早就在医院等着,看到薄淮声狼狈悽惨的样,眼泪流得哗哗的,「杀千刀的薄惊聿,他怎么不去死?」 她虽然被赶出了主宅,但是早年在外面置办了房产,因此也不至于流落街头。 但是外面的房子怎么能和薄家庄园比,没有管家,没有佣人,更没有厨师,她只是过了两天,都感觉忍受不下去。 薄淮声被折磨了这么几天,眼角眉梢的温和早就褪去,没有了往日高高在上的从容,带着毒蛇般的阴恨。 第81页 「妈,你放心,这个仇,我一定会报回去。」 之前,他只想着把薄惊聿赶出薄家,赶出薄氏,但是现在,他要薄惊聿死。 蒋碧薇拍了拍他的肩,「这件事我们好好谋划,到时候,我一定也要那个疯子尝尝泡在池子里的滋味。」 薄淮声阴鸷地点了点头,眸底射出冷光。 医生给薄淮声做了检查,告诉他,他的身体没有大碍,但是在水里泡久了,还是全果状态,所有关节都水浸透,可以会落下风湿病。 蒋碧薇抹了一把脸上的泪,焦急道:「医生,能治吗?我们有钱,多少钱都可以,只要能治好他。」 医生遗憾道:「很难,不过我们会尽力。」 薄淮声嘴唇颤了颤,面色变得更加难看。 等蒋碧薇离开病房,云止白悄悄跑过来,乖巧柔美的小脸上盛满担忧,「淮声哥哥,你没事吧?」 这几天,他一直没有联繫到薄淮声,发微信,打电话,通通不回,也是直到今天,才知道薄淮声被薄惊聿扔到了水池里。 薄淮声刚刚接受自己可能患有风湿的命运,脸上一片阴沉,语气还显得冷,「你来做什么?」 他现在很心烦,看见谁都不顺眼。 云止白瑟缩着道:「我……我听说了你的事,很担心,所以来看看你。」 薄淮声注意到他的害怕,想到他把第一次给了自己,到底还是心软了两分,「我没事。」 云止白见他语气缓和了,微松一口气,凑了上去,假装不经意地道:「薄大少怎么又突然发疯?哥哥也是,怎么就不帮你说情?」 薄淮声眸光闪了闪,终于反应过来,薄惊聿这个火来得不正常。 难道是薄惊聿知道了他和祁遇之间的事?可是如果真的知道,惩罚又怎么会这么轻? 他大概想破头,也不会知道,他遭罪的原因,不过是因为祁遇脱了他的衣服,又看了他的祼体吧。 这边。 祁遇也害怕事情暴露,在徵求到薄惊聿的同意后,订了一束花送到了薄淮声的病房。 薄惊聿等他打完电话,淡淡地看向他,脸色明显不虞,阴鸷的墨眸闪动,不知道在想什么。 祁遇没觉察,收了手机后,拿起筷子夹了一只煎饺,觉得味道不错,又给薄惊聿夹了一只。 见薄惊聿望着他,不由问道:「怎么了?」 薄惊聿目光落到瓷盘里的煎饺上,淡漠出声,「送了什么花?」 祁遇嘿嘿一笑,一脸狡黠,「白菊。」 祝薄淮声早日归西。 薄惊聿咬着煎饺的动作顿了顿,眼底划过一丝不明显的笑意,「白菊?」 祁遇笑得像只小狐狸,重重点头。 薄惊聿指尖微动,轻轻捏了下他的耳垂,「一会我让沈停也送停黄//菊过去。」 做大哥的,弟弟住院,怎么能不送花呢? 祁遇差点笑疯,「那你晚点送。」 薄惊聿勾着唇角,看了他一眼,一直阴鸷寒酷的墨眸也闪动着点点笑意。 祁遇看呆了,情不自禁地用手摸了一下他的唇角,「阿聿,你笑了。」 他男人笑起来真好看。 薄惊聿唇角抿直,抓住祁遇的手,「怎么?我不能笑吗?」 祁遇赶紧摇头,「不是,只是我们认识这么久,我还没见你笑过。」 不只是这辈子,上一辈子也是,从他来到薄家庄园到死亡,从未见过薄惊聿露出笑脸。 他现在知道,薄惊聿不笑,是因为他不开心,是因为他心里压了很多的事。 薄惊聿淡冷地回道:「可能是送菊花太好笑。」 祁遇:「……」 这个藉口虽然很牵强,但他就勉强信了吧。 医院这边。 薄淮声先是收到了一大束白菊,又收到了一大堆,几乎堆满病房的黄//菊,脸上的表情都不由变得狰狞。 他狰狞着脸,坐在布满黄白菊的病房,就更有点……那啥的味道了。 云止白气愤道:「哥哥怎么能这样?他怎么能送你菊花?」 这不是在咒淮声学长早死吗? 薄淮声盛怒之下,将身边的花全部挥到地上,胸膛不停起伏。 云止白连忙安慰他,又拿出手机给祁遇打电话,用满是指责的语气道:「哥哥,你怎么能送淮声哥哥白菊,你……你这是……」 祁遇的声音听起来有点粘煳,还带着不明显的气喘,「什么?菊花?我让人送的白玫瑰啊,止白弟弟,你怎么冤枉我?」 这话,这语气,怎么听起来这么耳熟呢? 云止白想了两秒,瞬间反应过来,这不就是他惯常用的莲言莲语吗? 他捏了捏手指,「你骗人,你就是故意的。」 祁遇的声音听起来更可怜了,「止白弟弟,我没有,我不是,我真的让人送的白玫瑰。淮声学长,你一定要相信我。」 手机开的外放,他的声音迴荡在病房,薄淮声也听得一清二楚。 云止白还想再说,却被薄淮声阻止。 薄淮声示意云止白把手机拿过来,语气意味不明,「小遇,薄惊聿这次为什么针对我?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他思来想去,都觉得有可能是薄惊聿发现了他和祁遇的事,在故意惩罚他? 祁遇声音显得软软的,撩人心弦,「不是的。我听那个沈停说,是因为薄惊聿觉得他在地下室呆了三天,尝尽了苦头,所以也让你在水里泡三天。」 第82页 薄淮声想起以往薄惊聿的喜怒无常,半眯了下双眼,「真的?小遇,你不会是在骗我吧?」 云止白敏锐地从两人的对话里觉察出不对,心头一跳,指尖狠狠地扎进掌心里。 难道祁遇那个贱种有了薄惊聿还不满足,还勾搭上了薄淮声。这个贱种,他怎么敢的? 他咬牙切齿,面容扭曲,恨不得通过电话,把祁遇给掐死。 电话里的祁遇正在回答薄淮声的话,语气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道:「淮声学长,我们都……那样了,你还不相信我吗?」 薄淮声想起之前和祁遇在一起时的蚀骨滋味,眉间闪过荡漾,「我没有不相信你,只是薄惊聿诡计多端,我担心你被他骗。」 祁遇能说什么,当然是指天发誓,用白莲花的语气,把薄淮声莲得昏头昏脑。 等挂完电话,薄淮声沉浸在祁遇的柔声细语中,脸上一片柔色。一抬头,却看到云止白正目露凄楚,控诉地望着他。 他面不改色,唇角甚至挂起温柔的笑意,「止白,怎么了?」 云止白颤着声,泪水如断线的珠子,「淮声哥哥,你和哥哥……你们……」 薄淮声原来看见云止白的眼泪,会觉得心疼,现在却只觉得厌烦,但是这事到底是他理亏。 他眸光轻闪,缓缓道:「你想多了,我和他什么都没发生,你知道的,他一直喜欢我,而我们刚好也需要他雕玉,所以才哄哄他。」 云止白抽了抽鼻尖,「真的吗?」 薄淮声点头,「当然是真的,好了,时间不早了,你也该回去了。」 云止白本来还有事想说,见薄淮声这么直白的赶他,心里恨得发疯,嘴上却乖乖地说了声时。 等离开病房后,他脸上的表情一变,阴冷至极,眸里也闪过浓浓愤怒和怨毒。 不行,他一定不能让薄淮声和祁遇在一起,否则他要怎么办? 他现在没了学藉,不能上学,雕玉更学得一窍不通,更没有一技之长,这样下去,他迟早会被抛弃。 越想,云止白心中越乱,完全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这样,明明之前,他受尽宠爱,不论是祁富顺还是方兰月,抑或者是薄淮声,都对他宠爱有加,可为什么,现在都变了? 肯定是祁遇,这一切肯定都是祁遇的错。 他心事重重,回到祁家。 方兰月看他脸色不虞,关切地问道:「儿子,怎么了?出了什么事?为什么你的脸色这么差?」 云止白对上方兰月关切的目光,突然惊醒,一把抓住她的手,「妈,你帮帮我。」 方兰月吓了一跳,连忙道:「你是我的儿子,有什么事我肯定帮你的,你快说,到底怎么了?」 云止白眼珠子转了转,「妈,我想上学,再这样下去,我肯定要废掉,你也不想看我废掉对不对?」 方兰月嘆气,「我也想让你去,可是你学藉被吊销了,怎么去?」 学藉被吊销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没了学藉,就算有钱也没有用,学校根本不会收。 云止白已经有了想法,「我们可以买,买一个学藉,这样我就可以上学了。」 反正祁家现在还有点钱,这个钱不用,说不定迟早也要便宜了别人,还不如给他用。 第64章 报復心可是很强的! 方兰月是真心疼云止白,否则当初也不会知道真相后,对祁遇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 听到他要上学,虽然犹豫,还是答应了,晚上就和祁富顺商量。 祁富顺被关了一遭,再也不像原来那样胆大枉为,有点怯,「买学藉,你以为好办?上次的事你忘了。」 如果是原来,他说不定还有胆子干,现在……人的心气直接没了。 方兰月急了,「止白是我们的儿子,我们也总共就这一个儿子,你眼睁睁地看他这样下去。」 没有学藉,三年不能高考,人一辈子都毁了,以后在帝都富人圈混,都让人看不起。 祁富顺皱眉,「你以为我愿意,还不是因为这事不好办。」 方兰月撂狠话,「不好办也不得办,不然我带着止白出去过。」 祁富顺:「……」 无奈之下,他只能应了,开始想办法给云止白找路子,到最后还真让他找到了。 「去影视学院,掏钱就能进,就是不算学歷,不过进了演艺圈,没学歷也行。」 说这话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云止白也在,他眼睛一亮,「没关系,爸爸,妈妈,谢谢你们。」 他其实对演艺圈早就神往,等他成了大明星,祁遇那个野种完全不用放在眼里。 隔了几天,事情办好,云止白就去上学了,还挺巧,那间影视学院恰好就在帝都大学旁边。 不过一个重点学府,一个三教九流,勉强算个大专的野鸡学院,高低立现。 而就在云止白上学的时候,祁遇也进了学校,开始参加军训。 军训总共一个月,在这期间,所有的新生都要像华国军人一样,在教官的指导下进行军事训练。 上一世,他被换了成绩,只能顶着云止白的成绩上了一所三流大专,学校差,也根本没有军训这一说,所以听说要军训的时候,他眼睛都放了光。 可是这点光……等被教官操练了整整一天后,瞬间就像燃光的蜡烛,熄了,熄了…… 第83页 谢黎州和祁遇在同一层的宿舍,看见他恹巴巴,躺在床上不停哀嚎的模样,孤冷的眸子闪过笑意,找了瓶药酒帮他揉。 「这才第一天,等过了疲劳关就好了。」 祁遇小腿被揉得舒服,又有点不好意思,「我自己来吧。」 谢黎州没动,眼皮微垂,「你力小,揉也没用。我帮你。」 祁遇:「……」 行叭。 他干脆享受起来,「那一会我帮你揉。啊,这日子还要持续一个月,真痛苦。」 谢黎州看着他皱成苦瓜的脸,唇角不由勾起笑意,「后面就习惯了。」 祁遇知道谢黎州没骗他,疲劳关就是这样,前两天难受,等过两天身体的筋被拉开,自然就习惯了。 等谢黎州帮他把双腿都按了一遍,他翻身起来,接过谢黎州手里的药酒,「你躺着,我帮你按按。」 谢黎州有点不好意思,「我不用。」 祁遇瞪着鹿眸看他,「那明天你也别帮我揉。」 谢黎州:「……」 他无奈地挽起裤腿,躺在了祁遇床上。 祁遇虽然劲小,但是上一世有医术经验,每一下都能按到谢黎州的穴道。 谢黎州被按得又酸又麻,等酸麻过去,浑身的肌肉都变得舒坦。 接下来的一周,祁遇就在惨无人道的军训中度过,周六中午,接到薄惊聿的电话,说在校门口等他。 祁遇鹿眸闪过光亮,匆匆换了衣服后,冲到了学校门口。 果然看到那辆熟悉的迈巴赫,此时,后座的车窗摇了下来,露出薄惊聿那么冷峻寒酷,却俊美至极的脸。 看到祁遇,薄惊聿眸色微动,将车门从里面推开,「上来。」 祁遇想也不想地跑过去,像小炮仗一样,扎进薄惊聿怀里,手臂缠住他的脖颈,鹿眸亮晶晶的,「你不是去国外出差吗?怎么突然回来了。」 他上学的那天,薄惊聿也去国外出了差,说最晚一周才能回来,现在才过了五天。 薄惊聿一手托住祁遇圆翘的臀部,一手掐着他的下巴,左右转了转,发现瘦了还黑了,眉心微拧,「事情结束的快,提前回来。」 坐在前面的沈停:「……」 薄爷,您明明是归心似箭,硬生生把原本七天的行程缩短成了五天! 但这话他不敢说,不但不敢说,还十分贴心地把车中间的挡板升了起来。 祁遇弯眼,悄**地往薄惊聿唇上啄了一下,「工作辛苦了。」 少年的吻很轻很软,跟猫舔似的,还带着一股香甜的蜜味。 薄惊聿眸色暗了暗,钳着他的下巴,结结实实地吻了下来。 他的吻向来又凶又狠,像是吃人,又像是在攻池掠地。 祁遇很快被吻得喘不过来气,喘着气,瘫倒在他怀里。 薄惊聿目光凝望着他泛着绯红的小脸,略显粗糙的拇指在他唇上揉弄,眼神跟狼一样,泛着绿光。 那……意思再明显不过。 祁遇微微一颤,赶紧用手挡住他的眼,「别看了,我饿了,我们去吃饭。」 他这几天训练太累,好不容易休息,一直睡到上午,早餐都没来得及吃。 薄惊聿把他的手拿下来,低头,又在他唇上啄了啄,「想吃什么?」 祁遇这会饿得狠了,什么都想吃,吞了吞口水,「火锅。」 薄惊聿眼皮抬了抬,按下档板,吩咐沈停,「去火锅店。」 祁遇这才反应过来沈停也在车里,想起刚刚的事,脸上不禁微微发了热。 沈停是人精,听到薄惊聿要去火锅店,不用他吩咐,就从脑子中翻出几家知名的火锅店,挑出离得最近的一个,打算开车过去。 祁遇阻止了沈停,眼巴巴地望向薄惊聿,「可以把黎州叫上吗?」 他和谢黎州同上一所大学,两人又在同一层楼的宿舍,再加上之前的事,一直处得不错,想着谢黎州这会还没回去,就想着叫他一起。 薄惊聿抬起眼皮看向他,见他眼巴巴的模样,抿着唇,虽然不高兴,还是应了,「嗯。」 祁遇开心得不行,赶紧给谢黎州打了个电话,想了想,又把周亦然也叫了。 反正都是吃饭,一起吃呗。 谢黎州就在宿舍,本来正打算回家,听到祁遇约他吃火锅就同意了。到了车上,看到薄惊聿也在,微微诧异,毕恭毕敬地叫了一声。 「薄爷。」 薄惊聿淡漠地点了下头。 谢黎州很淡定了上了车,坐到副驾驶的位置,扣好了安全带。 面对薄惊聿,他脸上并没有惧怕的神色,只是显得恭敬。 祁遇看了谢黎州一眼,不由感嘆。 果然是未来的黑客之王,这胆色……比他强多了,想当初,他刚见到薄惊聿的时候,吓得都不敢看他的脸。 到了火锅店,周亦然已经来了,他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镜,笑容温文尔雅,「哟,几天不见,祁少怎么变成小黑球了?」 祁.小黑球.遇:「……」 您嘴里就不能吐点好话吗? 周亦然看他瞪眼的模样,忍不住轻笑,「再黑一点,都能到飞到树上cospaly小麻雀了。」 祁遇:「……」 我谢谢您啊。 薄惊聿淡淡地瞥了周亦然一眼,「你要是实在闲,从明天起,我调你去非洲当国际医生。」 第84页 周亦然:「……」 怕了怕了。 走了走了。 三人走进预定好的包厢,沈停也跟着一起。 等点好了菜,等锅开的期间,祁遇忍不住凑到薄惊聿跟前,用黑白分明的鹿眸望着他,「真的很黑吗?」 他抹防晒了啊?而且看镜子的时候,也不觉得自己黑啊。 薄惊聿目光落到他精緻的小脸上,「不黑。比芝麻强点。」 祁遇:「……」 他好气又好笑,手指掐着薄惊聿胳膊上的一点肉,一捏又一拧。 你才黑芝麻,你全家都黑芝麻。 他那点力道,跟蚊子叮似的。 薄惊聿完全不觉得疼,睨了他一眼后,直接把袖子挽了起来,「隔着衣服不好掐。」 祁遇:「……」 就一整个大无语。 周亦然注意到两人的互动,唇角忍不住勾起笑意。 放在原来,他是完全不敢想薄爷竟会有如此活人气的样子,如果以前有人敢掐薄爷,薄爷不会亲自动手,只会让人把对方的手给砍了。 锅很快就开了,祁遇饿得不行,立马倒了一盘子牛肉进去,等涮好,先给薄惊聿夹了几块,然后迫不及待地吃了起来。 几个人边吃连聊天。 周亦然看了身旁坐的谢黎州一眼,用公筷给他夹了一块肉,笑着道:「你和祁少是同学?」 谢黎州平常就少言寡语,微微点了下头,又觉得不适合,开口道:「我和他高中同学,大学同校不同系。」 周亦然挑了下眉,饶有兴味地道:「那你也在军训?你怎么没像祁少那样晒成煤炭球?」 祁遇:「……」 这件事过不去了是不是? 谢黎州看了明显悲愤的祁遇一眼,眸底浮起零星的笑意,「我天生白,晒不黑。」 祁遇:「……」 更气了好不好? 吃过饭,祁遇先让沈停把谢黎州送回了家,又把特地买来的水果给他。 谢黎州不收,「不要。」 祁遇硬塞到他手上,「我给你奶奶买的,又不是给你买的。对了,里面有榴槤,你记得吃。」 比他白是吧,那他就送他最讨厌的榴槤。 哼!祁少的报復心可是很强的。 第65章 求你,行了吧? 送完谢黎州后,祁遇和薄惊聿回到了庄园。 自从蒋碧薇被赶出去后,二楼就剩下薄淮声一个人,祁遇上学去,薄惊聿出差,原来就人少的主宅,变更显得空荡荡了。 回到五楼后,薄惊聿扣住祁遇的手臂,将他压到墙上,扑天盖地,充满炙热气息的吻就落了下来。 祁遇软软地哼了一声,搭在薄惊聿胸前的手指不由收紧,紧紧地攥着那一层薄薄的布料,耳边是『咚咚』『咚咚』的心跳声。 不知道是他的,还是薄惊聿的。 舌根被吸得发疼,敏感的上腭被狠狠扫荡过,酥麻的滋味使得浑身泛软。 薄惊聿像是恨不得将他吃进肚子里,吻得炙热又兇勐。 等一吻结束,祁遇整个人都站立稳,被薄惊聿扣着腰,圈进怀里。 薄惊聿垂眸,看着怀里脸颊带着薄红的祁遇,眼底的寒酷渐渐褪去,「这几天有没有好好放玉雕?」 祁遇:「……」 他羞得耳尖发红,结结巴巴,「我在学校,没办法放。」 帝都大学给学生的待遇很好,宿舍是四人间,配带卫生间和一个小客厅,宽敞又明亮,但是再宽敞,也有四个人住,他怎么敢用那玩意。 薄惊聿墨眸眯了眯,抱起他,往床上走,「那现在放,不到明天早上,不许弄出来。」 祁遇:「……」 他差点哭了,手脚忙乱地往跳出来,「不要。」 现在才下午,那玩意要放十多个小时,怎么可能受得了。 薄惊聿不给反抗的机会,将人扔到床上后,大掌一挥,扒掉他的裤子,又扯他身上的最后一条防线。 祁遇拼命地往后躲,却怎么都躲不过,泪眼汪汪地望着那霸道至极的男人,「阿聿。」 薄惊聿一抬头,就对着一双湿漉漉,染着泪的眸子,心里瞬间软了,声音微沉,「那放一会,再取出来。」 祁遇:「……」 他瞬间无语,放一会再取出来?那叫放玉雕吗?那叫……那叫亵玩。 他拼命守护着最后一条防线,「可……可现在是白天。」 大刺刺的,他真的不行。 薄惊聿睨了他一眼,用遥控关上窗帘, 拿了玉雕出来,消毒后,淡声,「现在不是了。」 祁遇:「……」 他小看了一个男人随意想do的心。 最后,玉雕还是被放了进去,只不过这个放……有点不名符其实,正确还来说是放、抽、再放、再抽。 弄到最后,祁遇直接被逼哭了,将脸埋进被子里,哭得抽抽噎噎。 薄惊聿有点心软,行动上却不含煳,却人拽过来,压到了身上。 两个小时后。 祁遇浑身软着,被抱进了浴室,感受着两条大腿根处的疼和麻,欲哭无泪。 从浴室出来,薄惊聿神清气爽,看着因为某种原因而眼眶红肿的祁遇,寒酷的墨眸变得缓和,「累了就睡一觉,晚上再放玉雕。」 祁遇:「……」 离了吧。 第85页 过不下去了。 他被子一蒙,假装听不见,「你快去工作吧。」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薄惊聿唇角划过一丝很淡的笑意,转瞬即逝,起身去了书房。 沈停就在书房等着,看他进来,立马毕恭毕敬地叫了一声,「薄爷。」 薄惊聿淡冷点头,「事情查得怎么样了?」 沈停把手里的资料递过去,「我将生日宴那天所有来的宾客都查了一遍,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当天的监控也查了,送东西的是个跑腿,说是在下班路上遇到的对方,对方给的价钱很高,就接了这个活。 跑腿的资料也在这里放着,没有异常。只有给钱的那个人奇怪,如同人间蒸发一般,无论用什么方法,都查不到踪迹。」 薄惊聿翻着资料的手指顿了顿,眸中射出寒凉,「问过跑腿了吗?有没有看清对方的相貌。」 沈停点头,「问过了,但是跑腿的说,对方带着口罩,又带着帽子,完全看不清脸。」 薄惊聿把资料扔回桌子上,冷沉的脸上没有情绪,「蛋糕也查过了?」 沈停回道:「查过了,没有任何特殊,全是市面常见的材料。薄爷,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随着话一落音,书房的空气像是突然遭遇了寒流,变得冰寒无比。 沈停心头一紧,小心翼翼地看了薄惊聿一眼,「爷,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薄惊聿抬头,神情淡漠,「再查。」 沈停只能应了一句好。 只是再查,查什么?能查的都查了,什么都查不到。 他愁得不行,觉得自己头髮都要掉光了,低眉臊眼地从书房退了出去。 & 祁遇本来不想睡,结果房间太黑,又太安静,竟然不知不觉睡着了,再醒来时,发现已经下午六点。 他打着哈欠坐起来,见薄惊聿不在,洗了脸后,去了书房。 薄惊聿正在书房处理公事,手边放着一大叠资料。 祁遇走过去,下意识翻了翻,突然咦了一声,「这个标志看着很眼熟啊?德科生物实验公司,好像在哪听过似的。」 薄惊聿眸底划过沉光,看向祁遇,「你知道这家公司?」 祁遇也不太确定,用力回想了一会,「想不起来了,隐约见过似的,好像是国外的。」 薄惊聿神情不变,下颌却勐地绷了绷,「国外?」 这些东西是那个曾经关押过他的地方的资料,他很确定,是在国内,为何小遇会说是国外? 祁遇注意到薄惊聿的变化,担忧道:「怎么了?这个公司有问题吗?」 薄惊聿没有回答,将他抱到腿上,「乖,再好好想一想,到底是在哪里见过?」 祁遇又想了一会,实在想不起来,小脸皱了一团,语气歉疚,「不好意思,阿聿,我真的想不起来了。」 他只是觉得这个标志很眼熟,隐约记得在哪见过,但他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或者说,是他上一世见过。 薄惊聿眸底闪过失望,语气却平淡,「没关系。」 祁遇又忍不住重复了刚才的问题,「这个公司有问题吗?你为什么要查它?」 薄惊聿看了他一眼,却没有解释,将资料收起来,「饿了?我让管家备饭。」 祁遇:「……」 大哥,你就不能给点转折吗?这话题转得太生硬了? 他在心里嘆了口气,知道薄惊聿并不想让他知道,干脆没再继续追问。 翌日,是周末。 一大早,祁遇就接到了薄淮声的电话,约他到酒店见面。 哪里不能约,偏要约酒店?薄淮声心里在打什么算盘,不用想都知道。 祁遇直接拒绝了,「淮声学长,你知道的,我现在出不去。」 薄淮声也知道薄惊聿回来了,眉间闪过阴沉,「好吧。玉雕大赛总决赛马上就要开始了,你想好雕什么了吗?」 祁遇淡嗯一声,「确实已经有想法了,我画了设计稿,一会发给你,你看过要是没问题,我们再进行下一步。」 薄淮声心中一盪,语气越发柔情似水,「小遇,还是你对我好。」 他现在越想越后悔,当初为什么会听从云止白的话,让云止白去参赛,而不是小遇。 明明小遇更有才能,更全心全意地为他。 挂了电话后,祁遇把设计稿发给薄淮声,自己也没闲着,开始准备决赛的作品。 时间一晃而过,很快到了下午。 祁遇雕了整整一早上,雕得头昏眼花,去了客厅倒水喝,却听到书房传来薄惊聿和沈停的对话。 沈停的声音听起来毕恭毕敬的,「爷,慕先生发了邀请函,邀请您参加今晚慕家的拍卖会,要拒绝吗?」 祁遇觉得慕家拍卖会这几个字有点耳熟,忍不住走起神来,几秒钟后,他脸色勐地一变,叩地一声,把水杯放到桌子上,缓缓走进书房。 「阿聿,你要去参加这个拍卖会吗?」 他终于记起慕家拍家卖这五个字为什么耳熟了,因为上一世,慕家也在这个时候办过拍卖会,并且还出现了一个很稀奇,很价值连城的东西—— 忘忧草丸。 这位忘忧草丸是由饮霜大师所制,不但能解百毒,还对精神类的疾病有很好的疗效。 一开始,慕家并不知情,只当普通的药丸拍卖,直到一年后,事情被爆出来,慕家以及当时所有参加拍卖会的人都追悔莫及。 第86页 忘忧草丸啊,饮霜大师所制的忘忧草丸啊,那可是价值连城的东西。 偏偏他们错把珍珠当鱼目,就这样错失了机会。 他之所以会知道这件事,是因为几年后,偶然听周亦然提起过。当时周亦然还说,忘忧草丸对薄惊聿的病很有效果,只可惜错过了机会。 薄惊聿没错过祁遇眉间的焦灼,薄凉的墨眸抬了抬,「你想去?」 祁遇毫不犹豫地点头,「想。」 这可是一个好机会,于情于理,他都不想错过。 薄惊聿手指搭在扶手上,懒洋洋轻敲,菲薄的唇上下一碰,「求我。」 祁遇:「……」 你要不要听听你自己在说什么东西? 他一口瞥在胸口,差点没晕过去,脖子一梗,哼哼道:「求你,行了吧?」 薄惊聿:「……」 这叫求? 第66章 这才叫求,知道了吗? 沈停识趣地退出了书房,不用薄惊聿吩咐,就给慕家回了电话,说明薄惊聿今晚会过去。 慕家现在当家的叫慕明成,是薄惊聿的亲舅舅,不过慕晚并不是慕家的亲生女儿,而是领养的。 当年慕晚出事,薄惊聿失踪,慕明成表面上打着为两人讨回公道的口号,跑到薄家大吵大闹,实际上是想让薄家给一大笔封口费。 事成后,慕明成就拿着这笔封口费当启动资金,将慕家发展的越来越大。 他自知理亏,所以在薄惊聿回来后,对他一直小心讨好,就希望他不要计较当年的事,尤其是在薄惊聿拿下薄家后,更是如敷薄冰。 这会听到薄惊聿愿意参加拍卖会,当即面露喜色,「好好好,难道小聿赏脸,我一定亲自安排他的位置。」 沈停似笑非笑地应了一声,挂断电话后,下意识朝书房看了一眼。 纯实木的书房门紧紧关着,隐约能听到偶尔泄出来的一两声求饶般的嘤咛声。 沈停:「……」 薄爷和祁少玩得真花。 书房里。 薄惊聿将祁遇紧紧扣在怀里,拇指摩娑着他红肿的唇瓣,气息微喘,「这才叫求,下次记住了?」 祁遇:「……」 他很不服气,但是他只能憋着。 拍卖会下午三点开始,吃过午饭,又换了衣服,祁遇和薄惊聿一起去了君悦酒店。 慕明成安排了人在门口等着,听到消息,匆匆赶过来,慈爱地对着薄惊聿道:「小聿,舅舅真的想死你了。」 说完,伸出手就要抱薄惊聿,触到他冰冷寒酷却又含着淡淡讥诮的目光,动作一顿,顿觉尴尬无比,那手是抱也不是,放也不是。 祁遇看得好笑,唇角不由翘了起来,害怕被慕明成发现,又赶紧把头低了下去。 慕明成到底还是把手收了回去,讪讪一笑,热情却不减,「走吧,我们快进去,拍卖会马上快开始了。」 他不是害怕薄惊聿,实在是之前做的事太不地道,害怕薄惊聿秋后算帐,毕竟比起薄氏集团来,慕家实在不够看。 薄惊聿淡淡地睨了慕明成一眼,牵起祁遇的手,大步往酒店里走。 慕明成这才发现祁遇,看见薄惊聿的动作,眼皮不由跳了跳。 之前就有传闻,说薄惊聿养了个小男朋友,还如珠似宝,难道这事是真的? 慕家凭着薄家亲家的名头在帝都站稳了脚跟,拍卖会办得又大,来参加的人倒是不少。 看见慕明成跟在薄惊聿身后走进来,俱是一惊。 「不是说薄惊聿和慕明成关系不好吗?怎么还来参加拍卖会了?」 「不清楚。不过慕明成到底是薄惊聿的舅舅,打断骨头连着筋,再不好也有那份亲情在。」 「之前慕明成就说薄惊聿待他很尊敬,现在看起来,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啊。」 「慕明成不是还说他的那个养女要和薄惊聿订婚吗?难道这事是真的?」 「嘘,别说了,人进来了。」 所有的窃窃私语随着薄惊聿走进场里,渐渐销声匿迹。 慕明成带着薄惊聿和祁遇在拍卖场最好的位置坐下,又亲自拿了拍卖册,笑呵呵地道:「小聿,你看上什么,尽管和舅舅说,舅舅帮你买。」 薄惊聿幽深的眸子轻抬,划过一抹冷诮,没接东西,也没说话。 他这个舅舅,唯利是图,如果不是母亲临死前交待过,让他好好对待慕明成,他绝不可能容许慕明成这么好过。 慕明成被他盯着后背发紧,额头不由窜起冷汗,用力挤出一抹笑,「小聿?」 薄惊聿回过神,扫了一眼慕明成手里的册子,大发慈悲地开口,「放这吧。」 慕明成顿时长出一口气,把册子放到沙发旁边的小几上,「好好好,那你先看,我让人去给你准备茶点。」 说完,不等薄惊聿回復,赶紧起身走了,那样子,跟狼追似的。 不是他想跑,实在是……这个外甥太令人害怕了。 祁遇望着慕明成离开的背影,好笑的弯起了唇。 就慕明成对薄惊聿这副又惧又怕的模样,让不知情的人看到,还以为薄惊聿才是他舅舅呢。 不过慕明成这人虽然唯利是图,但是对薄惊聿其实不错。上一世,在薄惊聿被算计,踢出薄氏集团后,慕明成拿出全部财产交给了薄惊聿,想帮他打翻身仗。 第87页 但是薄惊聿没收,还把自己所有的财产都交给了慕明成。那时候,薄惊聿的病已经很严重了,三天两头就发疯,再加上他一直和薄惊聿闹,薄惊聿的情绪就越加失控。 有一次,在薄惊聿又发病时,慕明成还跑来求他,让他好好对薄惊聿。当时,他怎么说的,他说就算是死,他也不和薄惊聿在一起。 不过那都是上一世了,这一世他绝对不会再做那种事。 之后,慕明成又来了几回,不是添茶,就是送点心,还问薄惊聿看上了什么。 「这次的拍品有几件不错,小聿,你要是喜欢,舅舅拍下来送你。」 薄惊聿冷冷地勾了下唇,「听说舅舅最近在竞争城北的一块地,那地不错,我也挺有兴趣的。」 慕明成:「……」 他一句话没说,赶紧跑了。 开玩笑,那地他可是下了血本,要是真让薄惊聿抢了,他不死也破产。 祁遇差点笑出了声,望着薄惊聿,「你舅舅还挺好玩的。」 明明怕薄惊聿怕得要死,还死活舔着脸巴结。 薄惊聿慢条斯理地拿起茶杯,冷寒的墨眸意味不明,「他不装得怂一点,慕家早就破产了。」 他回来这么久,却没有动慕家,不过是慕明成在他面前一直露出明明很关心他,却又十分惧怕他的样子,否则,他也容不了慕明成这么久。 祁遇不由好奇地道:「那他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虽然有上一世的记忆,但他也不太确实慕明成是不是真的怕薄惊聿。 薄惊聿手指摩娑着杯沿,声冷无绪,「假的。」 如果真怕,又怎么敢一直往他面前凑。慕明成不过是知道他不会动他,才敢这样。 祁遇啧了一声,「那他真是老狐狸。」 薄惊聿没应这句话。 拍卖会很快开始,头几件的拍品都很一般,别说薄惊聿,连其他的宾客都没有举牌的兴趣,有两件甚至还落拍了。 直到中场,出了几件好东西,场面才渐渐热闹起来。 沈停一直跟着两人,见祁遇一直没有举牌的意思,奇怪道:「祁少,你要拍哪件?」 他以为祁少过来,是打算拍好东西,但是一连过去几件不错的拍品,怎么都不见他动? 祁遇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没说要拍什么,把册了翻到最后一页,指着上面标註解毒丸的忘忧草丸,「这个。」 沈停忍不住凑过去,等看清拍品的内容,眼睛都瞪圆了,只见册子上写着—— 解毒丸,拍价一万起。 「就这?」 就这玩意,非得来参加拍卖会?祁少闲的? 祁遇瞟了他一眼,哼了一声,「就这,怎么,不许我买?」 沈停:「……」 他下意识觑了薄惊聿一眼,头摇得像拨浪鼓,「许许许,怎么可能不许呢?」 就算他不许也没用啊,薄爷在上面顶着呢,而且,他觉得自己要是敢说一个不,明天就被薄爷发配边疆。 薄惊聿也朝册子上看了一眼,眼皮淡淡撩起,「对药丸感兴趣?」 祁遇想了想,还是决定说了,「这个解毒丸我听别人提过,好像对你的病有作用,买回去试试。」 他不说也不行,因为这解毒丸迟早要进薄惊聿肚子的,这时候不说,吃药的时候也说。 薄惊聿掀眸,看向他,深不见底的墨眸,吟着沉冷。 他怎么觉得他家小遇好像有很多事瞒着他似的? 不过,他没说什么,抬头,看向拍卖台正在拍的东西,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了。 沈停会意,立马举起了牌子。 现在正在拍卖的是一对袖扣,据主持人介绍是十七世纪从y国皇室流出来的,价值不菲。 本来很多人对这对袖扣感兴趣,一见沈停举了牌子,立马偃旗息鼓,不拍了。 开玩笑,和薄家大少争东西,不要命了。 最后,薄惊聿以一个极低的价格,将袖扣拍了下来。 再之后,他又让沈停拍了几件,都是一些价值不错的好东西,当然,也没有人敢和他抢。 有几个想和他竞价,被慕明成看到,让人跑去提了两句,立马也把拍子放下了。 很快,拍卖会就进行到了尾声,也终于轮到了那枚解毒丸。 主持人在台上激情报幕,但是听那味,就特别不中气十足,「解毒丸,能解各种毒性,一万起拍。」 祁遇一直紧紧盯着,听完,立马举拍,「十万。」 所有人都一直留意着薄惊聿,看见祁遇举牌,又留意到他的报价,有惊讶,有不屑。 「这种解毒丸有什么好买的?中医院五十块能买一大瓶,值得十万块买?」 「听说这个祁少是被祁家抱错的,祁家本来只是小康家庭,估计这个叫祁遇的也是上不了台面的。」 「听说这个祁少是薄惊聿的小情人,最近受宠的厉害,看来传闻不假啊,能随便拿个十万块来糟。」 而就在此时,拍卖会最角落的一位中年男子抬起头,意外地看了祁遇一眼。 难道有人和他一样,也认出这是饮霜大师所制的忘忧草丸? 他沉吟着,缓缓举起拍子,「十五万。」 第67章 算了吧,还是别过了 祁遇并不意外会有人竞价,毕竟上一世事情就被爆出来过,说明确实有人识货。 第88页 不过他对药丸势在必得,不管对方是谁,他都不可能让。 「二十五万。」 对方也举了牌。 「三十万。」 见有人竟然竞价,众人都惊讶起来。 「难道这真是好东西?不然怎么有人抢?」 「说不定是慕明成自导自演,想把东西的价抬高,毕竟薄惊聿和慕明成是舅甥,关系再也不好,也是一家人。」 「要不我们也凑凑热闹?」 「凑个屁?不怕薄惊聿整死你啊?」 场上说什么的都有,但都不影响祁遇和中年男人举牌,而价格也从起拍的一万,直接涨到了九十五万。 祁遇的银行卡里只剩下一百万,见状,忍不住看向薄惊聿,鹿眸眨了眨,「阿聿,借点钱?」 薄惊聿眼皮轻撩,扫了他一眼,骨节分明的大掌拿起牌子,「三百万。」 沈停:「……」 主持人&其他人:「……」 你们有钱人是不是不拿钱当钱啊。 祁遇也不禁倒吸了一口气,虽然忘忧草丸确实值,但是一下加到三百万,他还是有点肉疼。 中年男人见状,看了薄惊聿一眼,遗憾地收手。 主持人连忙落锤, 「三百万三次,解毒丸归薄大少了。」 工作人员捧着托盘,笑容满面将解毒丸送到了薄惊聿面前,「恭喜薄少。」 薄惊聿示意沈停刷卡,拿起瓷瓶,随意地扫了两眼,抛给了祁遇。 祁遇眼皮一跳,手忙脚乱地接过来,嗔了薄惊聿一眼,「你轻点。」 万一瓶子碎了,药丸掉地上怎么办? 薄惊聿眼眸眯了眯。 小傢伙越来越大胆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竟然敢训他? 沈停注意到薄惊聿的表情,缩着脖子,恨不得自己不存在。 夭寿哟,薄爷的表情真的好不爽,也就祁少大胆? 想到这里,他又朝祁遇看了一眼,却见祁遇根本没注意到薄惊聿脸色的变化,而是掀开瓷瓶,正仔细地端详里面的东西。 「?」 那不就一个解毒丸吗?有啥好看的? 三百万啊,足足三百万,给他多好,他能给祁少买一屋子,要多少有多少那种。 祁遇先是闻了闻药丸的味道,又翻来覆去地看了一会,终于在药丸的底部,找到一个不明显的饮字,瞬间激动的满脸红光。 没弄错,真的是忘忧草丸,而且更让他高兴的是,这里面竟有三枚! 三百万买三粒饮霜大师的忘忧草丸,发了发了。 慕明成收到消息后,赶了过来,先是觑了薄惊聿一眼,谄笑着道:「你要这东西早说啊,舅舅直接给你就行,何必花那么多钱买?」 虽然拍卖成功,他也能分得佣金,但是原本一万块的东西,花三百万,怎么算都不值。 薄惊聿身体放松地靠在椅背上,俊美的面容在灯光的照射下,带着几分寒意。 听到慕明成的话,他掀起眼皮,凉凉地扫了他一眼,「三百万多确实挺多,不过比起当初舅舅狮子大开口,找薄家要的赔偿金,还是差了点。」 慕明成:「……」 他讪笑一声,搓着手,「那不是……你要是实在生气,舅舅把钱给你还不行吗?」 薄惊聿神色不动,冷冰冰地睨向他。 慕明成头上顿时窜起冷汗,心虚得不行,把嘴闭上了。 就在这时,之前和祁遇竞价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客气地对着祁遇道:「这位……小朋友,我姓方,叫何易,我对这枚解毒丸挺感兴趣的,你有没有兴趣卖给我?」 祁遇像藏宝贝似的,早就把忘忧草丸收了起来,闻言,摇了摇头,「不好意思,这药丸我有用,不能卖给你。」 何易有些失望,但还是不想放弃,「我只要一枚可以吗?我记得瓷瓶里应该有三枚。我可以出价一百万。」 祁遇抱歉地笑了笑,「不好意思。」 慕明成:「……」 沈停:「……」 这玩意到底是啥宝贝啊?祁少看这么紧,一百万一枚都不卖? 何易只能遗憾离开。 等上了车,沈停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宋少,这解毒丸到底有什么不一样的?中医院不是很多吗?」 所谓中医院,就是帝都中医医院,这种解毒丸在那里随随便便都能买。 祁遇摇头,「这不是普通的解毒丸。你听过饮霜大师吗?」 刺拉—— 黑色的宾利一个急剎,差点撞到前面的车。 薄惊聿快手将祁遇护进怀里,眸色沉冷,看向沈停,「沈停!」 沈停脸色发白,吓得差点当场下跪,哆哆嗦嗦地道:「对……对不起,薄爷。」 祁遇也开口帮沈停求情,抓住薄惊聿的手,「你别生气,他估计是太震惊了。」 沈停赶紧点头,「对对对,我就是太震惊了。」 呜呜,祁少真是个好人,他今天回家就给祁少立个长生牌,一天三柱香地拜他。 薄惊聿脸色依旧沉得可怕,寒酷的墨眸噙着冰冷,「再有下次,你自己滚去见阎王。」 沈停大气也不敢喘,惨白着一张脸,「属下知道错了,再也不敢有下次。」 薄惊聿又看向怀里的祁遇,见他并没有受伤,眸底的冰寒稍褪,「开车。」 第89页 沈停听话地发动了汽车。 祁遇看着脸色难看的薄惊聿,用指尖在他掌心挠了挠,「难道你不震惊?」 薄惊聿侧眸,寒凉的眸光睨向他,没说是也没说不是,而是问,「你怎么确定这是饮霜大师的东西?」 沈停虽然被骂得心惊胆颤,此时却也忍不住竖起了耳朵。 祁遇干脆将药丸拿出来,指着底部那个很小的『饮』字,「我听别人说的,说是凡是饮霜大师的东西,药丸下面都会有他的标记。」 而且这个饮字不好仿,是个专门设计过,比较有特色的小标志。 薄惊聿接过去,淡淡地看了一眼,墨眸轻轻眯起,睨着祁遇,「所以你一早就知道这是饮霜大师的东西,特意让我带你去拍卖会?」 祁遇:「……」 糟糕,露馅了。 他吭吭哧哧,结结巴巴,「也……也不是吧?」 应该不是吧? 薄惊聿淡淡地望着他,狭眸里情绪不明,好整以瑕的模样像是在说,你编你继续编。 祁遇:「……」 世界上总共有三十亿个男人,为什么你却是最聪明的那个? 他的眼睛骨碌碌地转啊转,突然灵光一现,「其实我也是意外发现的,一开始不确定,才没有告诉你。」 薄惊聿用手扣住祁遇的下巴,迫使他直对着自己的目光,「意外发现?什么时候发现的?在哪发现的?看着我的眼睛回答。」 祁遇:「……」 做人嘛,得过且过,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为什么你要如此正常?真令人肾寒。 他拼命睁大眼睛,努力让自己不心虚,表演睁眼说瞎话的技能,「就拍卖册啊,之前慕总不是给你送了一本吗?就在五楼客厅放着,我无聊的时候翻了翻,就注意到了。」 薄惊聿将信将疑,「没骗我?」 祁遇被扣着下巴,没办法点头,只好让眼睛里充满真诚,「没有!」 薄惊聿淡淡地收回手,吩咐沈停,「回到主宅后,去看看客厅是不是放了一本拍卖册。」 祁遇:「……」 算了吧,还是别过了。 回到主宅,客厅里确实有一本慕明成送来的拍卖册,就在茶几上放着。 沈停拿起后,双手捧着,递给薄惊聿。 薄惊聿只是扫了一眼,又把册子扔回茶几上,看向祁遇。 祁遇回望着他,鹿眸要多澄澈就有多澄澈,「看吧,我没有骗你。」 薄惊聿坐到沙发上,长臂一伸,将他拽进怀里,「刚刚去拍卖场的时候怎么不说?」 祁遇的鼻尖不小心撞到他坚定结实的胸膛上,疼得泪花直冒,控诉地望着他。 像一只可爱的小鹿。 薄惊聿:「……」 他觉得心疼又好笑,狭眸闪过细碎的笑意,伸手帮他揉了揉,「说谎的惩罚?」 虽然小遇的逻辑没有任何问题,但是他直觉他有事瞒他。 祁遇:「……」 啥玩意? 你要不要再听听你说的是什么东西? 他哼了一声,回答上一个问题,「当时想着也不一定是真的,所以就没说。还好没白花钱。而且这三枚药丸,好像叫忘忧草丸,具体是不是,还得让人看一下。」 后面那句倒不是假话,虽然有上世记忆,但他也不确定这究竟是不是忘忧草丸,不过就算不是也不亏。 据说饮霜大师的药丸,普通的一颗五百万起拍,如果是忘忧草丸就翻十倍,五千万起拍。现在三百万买三颗,也算是小赚一笔。 而这个所谓的据说,是据周亦然说。 薄惊聿当然也听过忘忧草丸的名字,狭眸闪了闪,吩咐沈停将周亦然叫过来。 周亦然刚刚下班,接到电话,头痛地揉了揉额角,开车赶到了庄园。 听说瓷瓶里装的是忘忧草丸后,脸色微变,「真是忘忧草丸?」 忘忧草这种东西本来就价格高昂,被饮霜大师制成丸后,价值更是连城。只不过很多年前,忘忧草丸已经有市无价。因为饮霜大师很多年前就销声匿迹,没有露面过。 结果,现在他面前就摆着三颗「忘忧草丸」,还是活生生的? 第68章 云止白想要勾引薄淮声 周亦然第一时间就拿了药丸去检测,两个小时后,他打了电话回来。 「测过了,还让一位德高望重的中医看过,确实是忘忧草丸不错。惊聿,你运气不错。」 这几年,他们一直在找延缓薄惊聿发病的方法,但大都以失败告终,并且镇定之类的药物对薄惊聿越来越不起作用,上次的麻醉针就是例子。 那么大剂量的麻醉针,普通人最少也要昏睡一整天,可是薄惊聿却不到半个小时就恢復清醒。 周亦然继续,「那位教授还说了,忘忧草对你的病情有很大的帮助,应该能控制一段时间,最起码能延缓发病。」 手机开了外放,祁遇也听见了,眉间闪过喜色,鹿眸就浅浅地弯了起来,冲着薄惊聿做口型,「恭喜。」 薄惊聿狭眸闪过淡光,骨节分明的手指扣住祁遇精緻的下巴,轻轻抚弄,「知道了。」 话是对周亦然说的。 挂断电话后,他眼皮轻抬,望向正眼巴巴望着他,一脸求表扬求夸奖的祁遇,嘴角勾勒起浅浅的笑意,「运气这么好?」 第90页 这件事无论怎么看,都巧得有点过头了,偏偏从逻辑上看,又没有任何问题。 祁遇这会一点也不心虚了,瞪着眼,「还不许我运气好点?别说了,赶紧吃药。」 说完,就把药丸倒进掌心,餵到了薄惊聿嘴边。 薄惊聿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低头,把药丸含进嘴里。 但是下一秒,他突然扣住祁遇的后脑勺,倾身吻了上去。 药丸独有的苦涩味和清香从舌尖蔓延开来,并随着男人的搅弄,盈满了整个口腔。 祁遇眼睛不由瞪大,拼命地推拒,但是压在他脑后的那只大掌却如同泰山,无论他怎么推,都撼动不了半分。 直到药丸完全在口中融化,并随着吞咽的动进,进入两人的肚子,脑后的禁锢才松开。 薄惊聿收回手,意犹未尽地舔了舔祁遇红肿的唇瓣,狭眸轻眯,「味道不错。」 祁遇是真的生气了,白瓷的小脸一片严肃,鹿眸里涔着红,「薄惊聿,你胡闹什么?」 这个男人知不知道这药丸多么难得,又知不知道这是给他救命的。 他怎么可以直接给他餵了一半?!药丸本来就只有三颗,少了一半,就减了一半的药性,甚至很可能减了三分之二,两个人都没占到好处。 薄惊聿拇指摩娑着他的唇,墨眸里带了兴味,「生气了?」 祁遇唿地一下,把他的手掌打开,咬牙,「薄惊聿!」 薄惊聿罕见轻笑一声,大掌一挥,将他扣进怀里,「周亦然不是说这药能解毒吗?有病治病,没病防身。」 祁遇气得不知道说什么好,「周大哥明明只说这药能解百毒。我没有中毒,解什么解?何况这药难得,吃了就没了。」 忘忧草这玩意很罕见,世面上几乎没有,何况不知道药方,就算有,也配不出来一模一样的东西。 薄惊聿将祁遇的头抬起来,打量着他夹杂着生气和担忧的小脸,深不可测的眸子眯了眯,「你很担心我会病发,然后死掉?」 祁遇这会眼眶有点红,是气的,也是难过,听了薄惊聿的话,瞪了他一眼,「废话。」 他现在虽然还不知道薄惊聿的病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他有上一世的记忆,知道这个病如果不好好控制,薄惊聿后期就会变成只知道杀戮的疯子。 再说句不好听的,就算上一世薄惊聿不和他一起殉情,在这个病的折磨下,也坚持不了多久。 薄惊聿目光落到他泛红的眼眶上,唇角轻挑,「放心,在我死之前,我一定会带着你一起走,何况……」 祁遇:「……」 大哥,你是懂变态的。 他忍不住问,「何况什么?」 薄惊聿轻描淡写地看了他一眼,「何况周亦然能力不错,这个药应该能研究出来。」 祁遇眼睛一亮,「真的?」 薄惊聿淡漠点头。 祁遇终于放心了,不过还是很心疼刚刚被糟蹋的药,严词厉色,「就算这样也不行,剩下一颗药,你不能再餵给我。」 薄惊聿淡冷地点了下头,望向他的深眸,却浮出不明的情绪。 小傢伙确实越来越大胆了。 之后,周亦然又来了趟,听说薄惊聿已经把药吃了,嘴角一抽,「吃了?」 祁遇轻轻眨眼,「对啊,怎么了?」 周亦然有点无力,「刚才忘记说了,那药最好是在薄爷病发的时候吃。」 祁遇确实没想到这一茬,当时听说有用,他就想着先餵给薄惊聿,闻言,心跳失序了一拍,「会有影响吗?」 问完,就发现自己说了傻话,他自己也懂医,知道没有病发的时候吃药,不会造成影响,只是效果会大打折扣。 怪不得薄惊聿刚刚看他的眼神那么奇怪,估计也是想到了这一点,那他为什么不说? 周亦然揶揄道:「影响倒是不影响,就是效果没有病发的时候好。至于薄爷为什么不拒绝?大概就是宠你,想由着你。」 祁遇被他这么一说,想起刚刚薄惊聿亲他的模样,脸颊不由微微发起了烫。 接下来的一周,他给学校请了假,专心在庄园雕玉。 这次参加决赛的作品,他给自己准备的是山水摆件,用的同样是冰种翡翠。山水摆件想要出彩,细节不能少,所以雕起来不但费工夫,还费眼睛。 还好他是重生,相当于有了金手指,知道自己一定会进入决赛,所以两周前就已经着手雕刻,到现在差不多已经收尾,只剩了点细节。 至于另外那件,他同样选了看起来漂亮精緻,却也一样费工夫的并蒂花。 至于为什么会选这个,当然是因为他打算坑云止白和薄淮声一把。 一周后,雕玉大赛如期举行。 祁遇在举行的前一天,将并蒂莲交给了薄淮声和云止白。 云止白虽然是第二次来薄家庄园,但看到装修低调奢华,无一处不透露着矜贵的主宅时,眼底仍旧流露出惊艷。 如果他和薄淮声结了婚,那这里就是他的家…… 想到这里,他心头微微发热,看向坐在对面的祁遇,嫉恨和怨毒漫了上来。 怎么偏偏是这个野种入了薄惊聿的眼?而且他还听说,薄惊聿实际上对这个野种不错? 如果他找机会挑拨一下,不知道薄惊聿会不会收拾这个野种? 第91页 祁遇注意到云止白的眼神,鹿眸冷了冷,开口道:「止白弟弟,你觉得这个玉雕怎么样?淮声学长,你呢?」 薄淮声就坐在祁遇的对面,在云止白打量屋子里的时候,他正在欣赏那座并蒂莲玉雕。 听到祁遇的问话,他微微一笑,显得深情款款,「很漂亮,辛苦你了,小遇。」 云止白没有错过薄淮声的眼神,瞬间危机感大增,连忙将身子靠过去,贴到他身上,「我也觉得很好看,哥哥,辛苦你了。」 薄淮声眼中闪过厌烦,不动声色地朝旁边移了移,并且看了云止白一眼。 云止白只好把身体坐正,对祁遇道:「祁遇哥哥,这些天辛苦你了,不如今天让淮声哥哥做东,我们一起去吃饭庆祝?」 薄淮声也觉得这个主意不错,自从上次尝过祁遇的滋味后,他一直念念不忘,很多次想约祁遇出去,却都被他拒绝了。 现在薄惊聿不在家,他完全可以借着这个机会…… 「我觉得不错,小遇,你觉得呢?」 祁遇眸光轻闪,眉心微微拧起,正想着用什么藉口拒绝,一道寒酷冰冷的语调却响了起来—— 「谁允许你下楼的?」 他心中一喜,转头看去的同时,佯装惊慌地站起身,「阿……薄爷。」 薄惊聿逆着光,缓步从外面走了出来,身上笔挺的墨色西装,散发着寒酷阴鸷的气息。 走到近前后,冷冽的狭眸落到薄淮声和云止白身上,闪过如霜般的阴冷。 薄淮声后背一紧,下意识地,也站了起来。反应过来后,顿时恼羞成怒。 该死的,他怎么就站起来了? 云止白只看了薄惊聿一眼,就不由自主地被他迷住了,望着他线条凌厉,却俊美无俦的脸,心头小鹿乱撞。 「薄爷,你好,我叫云止白,是祁遇哥哥的弟弟。」 他曾经远远看过薄惊聿一眼,不过当时没看到正脸,完全没有想到他竟然长得这么好看,比薄淮声好看十倍百倍,而且他还是薄氏的总裁。 如果他也和祁遇一样,能入了薄惊聿的眼,那他还巴着薄淮声干什么? 想到这里,他的心更热了,目光也更加热切,「早就听说薄爷的名字,没想到你本人更加优秀。」 他巴拉巴拉说了一通,却见薄惊聿眼皮也没抬,只是看向祁遇,冷厉的墨眸逼视着他。 云止白:「……」 他心梗了一瞬,血沖脑门之下,大着胆子拽了拽薄惊聿的衣角,刻意放柔的声音显得粘腻,媚眼如丝,「薄爷。」 薄惊聿终于转过了头,他先是看了一眼云止白抓着自己衣角的手,随后,眼皮轻掀,深不见底的墨眸落到他的脸上,淡漠的声音似乎含着一丝玩味。 「你说,你叫什么?」 第69章 狠狠打脸云止白 云止白心中一喜,甚至顾不得薄淮声就在旁边看着,柔若无骨地将身体贴到薄惊聿的手臂上,声音软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薄爷,我叫云止白,说出来您不信,从很久以前,我就仰慕你了。」 薄惊聿矜贵的脸上没有情绪,手指轻抬,用很重的力道钳住云止白的下巴,「仰慕我?真的吗?」 云止白只感觉自己的颌骨都被捏碎了,疼痛之下,双眸迅速蒙上一层泪意,却不敢挣扎,拼命笑着对薄惊聿道:「是的,薄爷。」 薄爷的手劲真大,他感觉自己的骨头都要被揉碎了,不过没关系,只要能攀上这个男人,祁遇算什么,薄淮声又算什么。 祁遇看到薄惊聿似乎真的对云止白起了兴趣,惊诧之下,心头瞬间升起酸涩。 姓薄的知不知道他在干什么?当着他的面,竟然看上云止白这个绿茶白莲受?! 那他算什么?他的宠物吗? 虽然有一世的记忆,知道薄惊聿心里只有他一个人,但是现在的情形,真的不能不让他多想。 薄惊聿眼角的余光注意到祁遇脸色的变化,狭眸深了深,突然伸腿,重重一下踹到云止白的膝盖处。 「啊——」 云止白髮出一声惨叫,狼狈地坐到了地上,感受着膝盖处的疼痛,额头瞬间敷出一层冷汗。 他不可置信,惨白着一张脸,惊怒交夹地望着薄惊聿,「薄爷?」 为什么突然踹他,刚刚,他明明表现得对他很有兴趣。 薄惊聿垂下眸,慢条斯理地打量着云止白,薄凉的眼神如同在看一只蚂蚁,轻蔑无比。 他缓缓抬脚,又重重踩到云止白那只刚刚抓着他衣服的手背上,磁哑的声音带着玩味。 「现在你还仰慕我吗?」 擦得锃亮光洁的皮鞋重重踩在手背上,随着男人饱含寒酷的声音,不停地碾踩。 空旷的房间里甚至响起骨头断裂的闷响声。 云止白冷汗如柱,望着薄惊聿的眼中盛满惊恐,后怕、悔恨等种种情绪争先恐后地漫上心头。 他再不復刚才的娇软,惨叫连连,「对不起,薄爷,我错了,求求你,饶了我。」 变态! 这个薄惊聿就是个变态,他不过只是说了一句仰慕他,他竟然就要踩断他的手。 薄惊聿俊美矜贵的脸上没有情绪,望着云止白的眼神,如同在看一团死物,「呵。是吗?可刚刚你不是还说仰慕我吗?」 第92页 如果这个云止白能硬撑着,继续说仰慕他,他还能高看他一眼,结果…… 果然,这个世界上,只有小遇是特别的。 祁遇在一旁看着,眼皮跳了跳的同时,心情却变得好了起来。 他就说,薄惊聿怎么会看上云止白这朵盛怒放的白莲花。 云止白趴在地上,涕泪俱下,「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淮声哥哥,祁遇哥哥,求我。」 他不敢了,他再也不敢了,这个男人就是疯子,就是怪物,就是吃人的恶魔。 薄淮声虽然很怒恼云止白刚刚的行为,但是更痛恨薄惊聿,立马走过去,推了他一把。 「薄惊聿,你够了!」 成年男人的力气很大,何况他还在盛怒这下,可是那力道落在薄惊聿身上,却如同蚍蜉撼树,薄惊聿甚至连晃都没晃一下。 他惊了惊,眸底闪过如毒蛇般的阴冷。 这个疯子,果然就是个怪物。 薄惊聿被推,眼皮轻掀,狭眸玩味地落到薄淮声,随后,缓缓收回脚,「看来弟弟对我的行为很不满。」 薄淮声不小心对上他阴鸷乖张的目光,眼皮一跳,瞬间觉得口干舌燥。 他借着扶起云止白的动作,躲开薄惊聿的目光,色厉内荏,「你不要太过分,不然我一定告诉爷爷。」 云止白被扶起,小声哽咽着,躲到了薄淮声的身后,「淮声哥哥。」 薄淮声撇了他一眼,心中冷然,嘴上却说,「我扶你回房间,让医生来帮你看伤。」 云止白泪眼朦胧地嗯了一声,将脑袋埋在薄淮声怀里,连看都不敢看薄惊聿一眼。 如果之前,他还有勾引薄惊聿的心思,但经过刚刚的事,他只想能躲他多远就躲多远。 薄淮声这才扶着云止白往房间走,路过祁遇身边时,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 等两人一走,客厅瞬间变得安静下来。 祁遇走到薄惊聿身边,低头,看了一眼他的脚,「刚刚踩人累不累,用不用我帮你揉揉?」 一直跟在后面,却没有出声的沈停:「……」 祁少,您要不要听听您说的是什么东西? 薄惊聿幽深的眸底浮起细碎的笑意,接过沈停递来的毛巾,将捏着云止白的手指一根根擦干净,这才牵住祁遇的手。 「不累。」 以往他收拾人的时候,所有人看向他的目光无一不是惊惧和忌惮,包括沈停和周亦然,唯独小遇不一样,只心疼他累不累。 两个人一起回到五楼,佣人已经将饭菜摆到了桌子上。 祁遇净过手,坐下来和薄惊聿一起吃饭,想起什么,不由问道:「你刚刚进门,为什么突然说那句话?」 薄惊聿夹了只虾,动作优雅地剥掉虾壳,将鲜嫩的虾肉放在他碗里,眼毛微挑,「哪句?」 「就那句『谁允许你下楼』。」祁遇咬了口虾,觉得味道不错,礼尚往来,也给薄惊聿剥了一只,「刚听的时候,我吓了一跳。」 从重生到现在,两人相处了将近三个月,除了刚开始,薄惊聿已经很少用命令的语气和他说话。 薄惊聿扫了一眼碗里的虾,唇角微不可查地翘了翘,将虾吃下去,慢条斯理的开口,「难道不是为了配合你?」 祁遇一愣,澄澈的鹿眸弯成月牙,小声嘟囔,「我以为你很厌恶我和薄淮声见面。」 这种想法并不是凭空产生的,而是上一世就是如此,只要薄惊聿看到他和薄淮声在一起,不论两人有没有发生什么,薄惊聿都会发怒,严重点甚至会限制他的自由。 这也导致他和薄惊聿的关系越来越差,后期,甚至降到了冰点。 他声音虽小,薄惊聿还是听见了。 薄惊聿狭长的眸子闪过幽光,语气听不出来情绪,「你说过让我相信你。」 祁遇动作一顿,微微愕然地望着薄惊聿,连排骨掉进碗里都没有注意,「就因为这个吗?」 薄惊聿扬眉,「不然?」 他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完全不认为自己的回答有什么问题。 祁遇怔怔地望着他,眼泪陡然叭嗒嗒地往下掉,「我以为……你不会相信我。」 这是他上一世求之不得的信任,没想到这一世薄惊聿竟然轻易给了他。 薄惊聿眼底闪过一抹不自知的慌乱,快速快身,将人抱进怀里,皱着眉,声音发沉,「你哭什么?」 祁遇本来还有点不好意思,刚把眼泪擦干,听到薄惊聿的话,前世的委屈和绝望却突然涌上心头,瞬间哭得不能自己。 「我……我没有,我就是高兴。」 他没有想到这一世,薄惊聿能这么信任他,甚至为了配合他,还故意演戏。 薄惊聿眼底划过无奈,抽了张纸巾,仔细帮他擦干眼泪,语气含了一丝宠溺,「高兴难道不是笑?」 就像他,高兴的时候,会亲自动手,收拾那些不服他的人。 祁遇:「……」 别说了,这么一说,您更难变态了。 他毫不客气,把眼泪鼻涕全抹到薄惊聿昂贵的衬衫上,「我喜极而泣,不可以吗?」 薄惊聿唇角细不可察地挑了挑,「你是祖宗,你说什么都行。」 祁遇本来就有点不好意思,听见这话,脸颊不由烧了起来,用被泪意染得明亮的鹿眸瞪了他一眼。 第93页 刚刚哭完的少年,鼻尖还是红的,淡绯色且饱薄的唇显得娇嫩,带着怒意嗔过来的眼神,不带一丝兇狠,反而显得勾人。 尤其他的眼里还氤氲着一层水汽,让人不由自主地联想到他在床上的情态。 薄惊聿幽深的墨眸暗了暗,钳着他的腰,将他抱起来,往房里走,「玉雕还没放,我回房间帮你。」 身体陡然悬空,祁遇惊叫一声,下意识用双腿圈住薄惊聿的腰,听见他的话,脸上火烧一般的烫,「我……我们还在吃饭。」 薄惊聿大步流星,「等弄完一起吃。」 祁遇欲哭无泪,想拒绝,但是心里如同羽毛般搔弄的痒意,却使他无论如何也开不了口。 他微微咬唇,忍不住低头看向他。 抱着他的男人身材高大,气质矜贵,以往总是盛在眸底的阴鸷寒酷,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消退了一些,使他的气势没有那么骇他。 他抱着他,手臂强壮有力,略紧的动作,显示出他的急迫。 见他看他,他墨眸轻轻抬了抬,「不想?」 祁遇陡地笑了,鹿眸如同盛着骄阳,璀璨至极,迎着薄惊聿略显惊艷和疑惑的目光,他低头,深深地吻住他的唇。 「不是。我是在想,玉雕该换大的了。」 薄惊聿先是一怔,随后,眸底流出狂喜,心脏像是发了疯般,怦怦狂跳。 他将怀里的人放到床上,欺身压上去的同时,大掌钻进他的衣服里四处点火。 「好。」 第70章 看来小遇吃得很饱? 这边。 薄淮声带着云止白回到了二楼,又叫来医生给他看伤。 云止白满脸是泪地坐在沙发上,望着脸色阴沉的薄淮声,心头不由一突。 等医生走后,他哽咽出声,「淮声哥哥,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薄淮声抬起头,温和俊朗的脸上布满阴沉,双眼里涔着令人胆颤心惊的寒光,「解释?你想解释什么?解释你不是骚劲犯了,一看见薄惊聿是迫不及待地贴上去?」 骚劲? 这话太难听了,以往,是万万不可能从薄淮声嘴里吞出来,薄淮声自谕豪门贵公子,从来都很注意形象,否则当初祁遇也不可能喜欢他。 可是接二连三的打击,撕开了他一直以来的伪装,露出骨子里的无耻卑劣。 云止白心中一惊,紧接着疯狂摇头,「淮声哥哥,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我有了你,怎么可能会喜欢薄惊聿那个疯子。我那么做,是为了你。」 薄淮声眯起眼,阴冷地望着他,「为了我?」 云止白用力点头,「因为薄惊聿一直欺负你,所以我想出勾引他这一招。只要他上了钩,我到时候就可以帮你。 淮声哥哥,你相信我,我只是想帮你。」 薄淮声用怀疑的目光上下打量他,随后垂下眼皮,明显温和的笑容却显得阴冷无比,「原来是这样啊,看来我真的误会你了。」 这个蠢货,真当他这种豪门出生的人,会相信他这种拙劣的谎话? 不过这样也好,反正他不仁,别怪他不义。 云止白望着满脸笑容的薄淮声,不知道为何,心里毛毛的。 他心一横,单膝跪到薄淮声面前,隔着裤子,将唇贴到他的那里,媚眼如丝。 「淮声哥哥,止白会证明自己对你是真心的,我……我手受伤了,但是我可以用嘴。」 薄淮声眸光轻闪,直接把腰带松开,「是吗?那哥哥要好好尝尝。」 真看不出来,原来他一直喜欢的人是个**,他之前真是瞎了眼。 反正现在搞不了小遇,就用这个**泄泄火吧。 & 与此同时,五楼主卧的灯,从天黑一直亮到天明。 祁遇如同刚从水里捞出来般,浑身湿淋淋的,他面朝下趴在床上,喉咙里发出如小兽般的悲鸣。 「呜,不要了……」 太酸了,太麻了,他受不了。 薄惊聿气息急促,额上汗水不停往下滴落,打湿了如鸦羽般的乌髮,掐着祁遇的大掌死死用力,像一把钳子。 「乖,再忍忍,快好了。」 祁遇:「……」 这句话,您五个小时前就说过。 他声音沙哑,气愤地拿腿蹬他,「你滚,你滚出去。」 但是被折腾了一夜,那腿根本没力,软塌塌的像两根面条,很轻易地被人捉住不说,还被恶趣味地掰开的更大。 薄惊聿俯身,热吻落到他莹白纤瘦,显得伶仃却优美的蝴蝶骨上,「乖,小遇,听话。」 祁遇浑身一僵,挣扎的动作不由停止,愤恨地把脸埋进被子里。 直到早上七点,外面响起佣人清扫的声音,餍足的男人终于依依不捨地停下动作,抱起祁遇,往浴室走。 看着怀中脸上染着潮红,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属于自己气味的少年,他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变得愉悦。 小遇的身上很好闻,从里到外都散发着他的味道。 「看来小遇吃得很饱。」 这个饱指什么,两个人心知肚明。 祁遇又气又羞,愤怒指控,「薄惊聿!你太过分了!」 他给他说玉雕该换大的了,指是的周亦然给的那个玉雕,结果这个不要脸的男人倒好,竟然换成自己的。 第94页 说话间,两人已经来到了浴室。 薄惊聿动作轻柔地把祁遇放进浴缸里,又调好热水,面不改色,「我怎么过分?你说让放玉雕,我确实放的玉雕,并且还是循序渐进。」 只不过,一开始他放的是玉雕,后面换了而已。 那一盒玉雕总共十根,用了将近两个月,已经用到了第七根,他想着第八根和第十根没有差别,直接就挑了最大。 一开始担心小遇会疼,没想到他适应良好,想着反正第十根都能吃下,他的那根也没问题,干脆就用了自己那根。 滋味,确实很不错。 祁遇:「……」 他直接被气哭了。 有他这样循序渐进的吗? 薄惊聿刚把水放完,一抬眼,就看到软软的少年眼眶泛红地望着他,澄澈的鹿眸带着悲愤的指控。 他心中一慌,抓起他的手,放在嘴边啄吻,声调罕见的缓,「下次不会了,你不想让我动你,我不动你,别哭。」 祁遇扁了下嘴,眼泪大滴地往下落,「你骗我,之前在床上你也这样说的。」 在床上那会,他说他要是不想让他动,他就不动,他当时信了,结果薄惊聿根本不做人,说出的话没有一个字是算数的。 薄惊聿轻弯唇,张嘴含住祁遇的指尖,shi**缠弄,挑起眼皮看他,「只是意外。」 明明是寒酷矜贵至极的男人,做出的动作却seqing无比,尤其是掀着眼皮,看他的眼神,含着明晃晃的勾引。 祁遇身子一颤,某处地方莫名的酥麻,火燎般把手抽出来,脸红得不像话,「你……你不要太过分。」 他搞什么?**吗? 薄惊聿低低笑,又倾身去吻他,「乖,小遇,不气了。其实我很开心。」 前所未有的开心,甚至觉得血液里的暴戾因子都被抚平了。 祁遇愣了愣,怔怔地望着眼前眉眼间都带着笑意的男人。 认识了两世,他却从没有见过显得这么舒缓和喜悦的薄惊聿。 他心头微微一动,忍不住将手贴到薄惊聿的脸颊,「真的吗?」 薄惊聿淡淡点头,像是吻不够似的,脸颊微侧,亲啄他的掌心,声调莫名,「你知道的,因为我的病,在别人眼里,我如同一只怪物。 他们怕我,惧我,忌惮我,包括爷爷和奶奶。直到我遇到了你,我才知道,原来这个世界上也有不怕我,真心关心我的人,而得到你,让我觉得圆满。」 就像一只生活在黑暗的怪物,有一天陡然见到了阳光,才知道什么是温暖。 祁遇眼圈不禁又红了,忍不住想起了上一世。 上一世,薄惊聿是不是也是这样的想法,因为他是他的解药,是他黑暗世界里的唯一一缕阳光,所以哪怕明知道他恨他,怨他,他都不愿意放手。所以在他死后,他宁愿殉情,也不愿意再苟活下去。 见过阳光的人,怎么能再忍受黑暗呢? 他伸手,搂住他的脖子,「对不起。」 这是他欠他的,属于上一世的道歉。 薄惊聿意外挑眉,却没有问为什么,只是伸手,紧紧地搂住他,像要把他揉到骨子里。 直到……祁遇发现薄惊聿在揉他的pigu! 祁遇:「……」 他气得不行,「薄惊聿!」 薄惊聿笑声轻浅,眉眼的寒酷如霜雪般化开,「我在,饿了吗?我餵你。」 祁遇:「……」 什么阳光,什么解药!屁! 这个妖艷**就是馋他身子! 再这样下去,他就算不x尽人亡,也会累死在床上。 他迅速跑到浴缸另外一头,委屈地道:「我晚上还要参加玉雕大赛。」 玉雕大赛是晚上七点半开始,採取录播加网上直播的形式,而且是总决赛,他本人必须到场。 薄惊聿眯了眯眸,有些烦躁,长臂一伸,将人捞回来,见祁遇面露惊恐的样子,放缓声音,「放心,不动你。帮你洗澡。」 祁遇小心地望着他,见他确实没有再动自己的意思,不由大大松了一口气。 薄惊聿的目光从祁遇瓷白精緻的小脸上划过,唇角微不可查地挑了挑。 看来他的小遇被他折腾得确实怕了,也对,一整夜确实有点过分,下次还是减少一些,改成八小时吧。 祁遇并不知道薄惊聿的想法,如果知道,他一定会二话不说,捲铺盖就滚回上一世去。 吵架就吵架,水火不容就水火不容,总比x尽人亡,在床上被操劳而亡的好。 洗完澡,他就有点撑不住了,整个人昏昏欲睡。 薄惊聿将他抱回房间,放到已经被佣人收拾干净的床上,半哄劝半威逼地餵他喝下一碗粥,然后去了书房。 明明一夜没睡,他还是最辛苦的那个,但是却精神饱满得不像话,整个人从内而外都散发着餍足。 沈停眼中闪过惊讶,目光直愣愣地盯着薄惊聿,「爷,您……心情好像很好?」 问完,他就后悔了,恨不得往自己嘴上打两下。 薄爷是什么人?这种事情也是他能问的?是嫌命不够长,还是年终奖不够丰厚? 他越想越害怕,身体抖得如同筛糠,颤巍巍地开口,「爷,我……」 「嗯,确实不错。」 沈停脑子嗡得一声响,像是被雷噼了一般,神情恍惚,「爷,您刚说什么?」 第95页 他幻听了吧?他一定是幻听了! 薄惊聿淡冷地瞥了沈停一声,墨眸恢復阴鸷,「要是耳朵不管用,我联繫医生给你割了。」 沈停:「……」 对,没有错,话说这么狠,才是薄爷的味。 第71章 还做不做人了? 沈停是来找薄惊聿汇报事情的,简单扼要地说明,「玉雕大赛那边已经办妥,王德重也不会上场。不过,薄爷,这样好不好?真的不需要给评委会那边打招唿,主动把第一名给祁少?」 自从祁少参加了雕玉大赛,薄爷就对这件事上了心,之前还安排了人去参加,就是上期那位得了第一名的王德重。 不过之后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薄爷竟然让王德重退赛了。 他后来想了又想,觉得可能是因为薄爷想让祁少拿第一名?否则这事说不过去。 薄惊聿神情难得的缓,褪去了阴鸷与乖张,那张脸俊美得更加惑人心弦。 听完沈停的话,他眼皮浅浅撩起,「不要做多余的事。」 沈停后背一凛,小心地应了声是。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很快到了下午。 下午三点的时候,被『操』劳一夜的祁遇终于幽幽转醒,身体如同被拖拉机重重碾过,没有一处不疼。 他哼哼唧唧了两声,正打算坐起来,斜处却伸来一只手。 大掌的主人将手贴到他的后腰处,力道适中的按摩着,「难受得厉害?」 祁遇舒服地喟嘆一声,又回过味来,鹿眸带着朦胧的睡意,瞪着薄惊聿,「还不是怪你。」 薄惊聿狭眸里飞快地滑过笑意,又很快消失无踪,「下次轻点。」 祁遇:「……」 还有下次? 他恨恨地拿开薄惊聿的手,但到底不敢和他硬槓,哼声道:「我晚上要参加比赛。」 薄惊聿也没有生气,甚至还挺好心情地睨了他一眼,「先吃饭,吃完饭我送你过去。」 祁遇全身还酸着,有点不想动,再想到下午的决赛,还是硬撑着坐起来,洗漱后,去了餐厅。 现在已经过了饭点,但是饭菜却依旧是新做出来的,三菜一汤,配了一窝熬得很烂的香菇鸡丝粥。 薄惊聿也没吃,陪着祁遇一起,他动作慢条斯理,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优雅。 吃过饭,再收拾收拾,时间就差不多了。 祁遇抱着装着山水玉雕的盒子,和薄惊聿一起上了车。 雕玉大赛总决赛需要本人参加,并採取录播加直播的模式,此时,整个电视台都人满为患。 云止白也抱着盒子,和薄淮声步了进去,看见步伐匆忙,显得格外忙碌的工作人员,眼神不由变得热切。 只要他在雕玉大赛得到第一名,就能帮薄淮声拿下玉器坊,到时候不论是名还是利,都会滚滚而来。 想到这里,他不由更加心热起来,看向薄淮声,「淮声哥哥,这次祁遇哥哥的玉雕得很好,我们一定能拿下第一名。」 薄淮声淡声轻嗯,眉间也带着畅快。 他已经让人连夜看过小遇雕的玉,都说十分出彩,拿下第一名不成问题。 他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时间,「时间到了,你该去交作品了。」 云止白点了点头,捧着盒子,到作品登记处,把东西交了上去。 工作人员先把作品拍照登记,又做了编号,这才问云止白的信息,「名字。」 「云止白。」 「作品。」 「碧玉并蒂莲摆件。」 工作人员做好了登记,又在电脑上查了一下,满脸惊喜地道:「原来您就是止白大师?您的作品很漂亮,我们一直很喜欢。」 云止白又一次尝到被人追捧的滋味,整个人都不由变得飘飘然起来,仿佛雕出作品的人真是他,「谢谢你们喜欢。」 工作人员又夸赞了两句,把挂牌交给他,「这是您的参赛牌,您先去后台休息,等轮到您的时候,主持人会叫您上台。」 云止白笑着道了谢,拿着工作牌,又去找了薄淮声,眼角的余光却瞄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只是再去细看的时候,对方已经不见了。 他以为是自己看错了,也没有在意。 薄淮声正坐在电视台特意预留的观众席上,身边围了几个工作人员。 他虽然是薄宗山的私生子,但是也是上了薄家家谱的人,对外,所有人都知道他是薄家二少。 因此,一听说他来观看节目,导演立马给安排了好位置。 看见云止白回来,他神色淡淡地开口,「搞定了?」 云止白点头,脸上带着兴奋,「这是参赛牌,工作人员说一会主持人会叫我上台,到时候上去就行。」 他说着,把参赛牌递了过去。 薄淮声随意地扫了一眼,没有在意。 与此同时。 祁遇躲在幕帘的背后,后怕地拍了拍胸口,转头看向薄惊聿,「云止白没有发现我吧?」 他来得比云止白早,把作品交给工作人员后,就在后台等。却没想到看到了云止白,赶紧拉着薄惊聿躲了起来。 薄惊聿被拉着,藏在幕帘后面,鼻尖闻到淡淡的灰尘味,眉心冷冷拧起,直接攥住祁遇的手腕,带着他往包厢走。 「你怕他做什么?」 语气冷沉,显得不悦。 第96页 祁遇任由他拖着,哼声道:「打脸还没有开始,要是被发现了,戏还怎么演?」 薄惊聿转身,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带着他进了二楼包厢。 这间包厢是电视台预留的,一般只留给贵客和参加点评的评委。 包厢不大,但布置得很精美,像是一间小会客室,除了茶几和用来同步下面直播的大屏幕,还有一个长长的真皮沙发。 祁遇在沙发上坐定,给自己倒了杯水,看见薄惊聿面色不虞,赶紧凑到他面前,啄了啄他的唇角,「别生气嘛,我就想打云止白和薄淮声的脸嘛。」 薄惊聿狭眸睨向他,长臂一伸,将他拉进怀里,语气沉冷,「那种货色,值得你费心费力。」 如果不是看小聿玩得起劲,就云止白那种,他动动手指就能捻死。 祁遇靠在他怀里,如同小狐狸一般,轻眯着鹿眸,「你不懂,我就想让云止白尝尝从云端跌到地狱的滋味。」 就像上一世,云止白对他做的那样。 薄惊聿眸光轻轻闪了闪,扣住祁遇的下巴,「真的只是为这个?」 为什么他一直有一种小遇有事瞒着他的感觉?如果只是因为云止白才是祁家真正的孩子,小遇应该不至于这么恨云止白。 祁遇没有办法解释,眼珠子骨碌碌一转,小猫似地去舔他的唇,含煳道:「反正你只要知道我和他有血海深仇就好了。」 他的吻又香又甜,柔软的舌尖在他唇上舔弄,如同细小的电流,引起阵阵酥麻。 薄惊聿小腹勐地一紧,幽深的狭眸变得暗沉,反客为主,将人压到沙发上。 正在此时,旁边的包厢却突然传来一阵甜腻至极的叫声,伴着气恼的怒骂。 「陆行之,你混蛋,不要……」 祁遇头皮瞬间麻了,连忙推开薄惊聿,「什么情况?」 薄惊聿被打扰了兴致,眸底升起不悦,大掌钻到祁遇的衣服里,在他光滑的皮肤上四处点火,「你自己不懂?」 旁边的声音还在响。 「啊……陆行之!不……不要了……」 「好舒服,哦,宝贝你真棒。」 祁遇瞬间明白了,脸颊火一热的烧,「他们……他们是在?」 薄惊聿刚刚开了荤,本来就食髓知味,之前又被祁遇挑出了火,再加上旁边的声音,眸色变得越来越暗。 他大手一挥,脱掉祁遇的裤子,同时解开皮带,拉下拉链,「听饿了?我餵你。」 祁遇瞬间明白了薄惊聿的意图,又气又急,脸涨成了通红,「你……你疯了!这是包厢,随时会有人闯进来的。」 旁边的人到底是谁?怎么这么大胆! 最可恶的是薄惊聿,竟然……竟然想效仿隔壁。 薄惊聿强制地将他翻了个身,面朝下摁到沙发上,「不会,我刚锁了门。」 祁遇挣扎着想要跑,却被男人用腿压住,同时胡乱推拒的双手也被反剪到身后,颤声求饶,「阿聿,不要。」 语调,几乎和隔壁的一模一样。 薄惊聿拿出一直放在裤兜的东西,「乖,我很快。」 「薄惊聿!你不要乱搞。」 「你给我滚!不要……薄惊聿……」 他的声音有点大,惊动了隔壁的人。 江既予身体一僵,脸色慌忙去推身后的陆行之,「陆行之,有人,你快出来。」 陆行之紧紧地贴着江既予的后背,大掌钳着他的腰,动作不停,稜角分明的俊脸上布着汗,邪笑,「怕什么?你没听到旁边的人在和我们做一样的事吗?」 啪—— 他重重往江既予屁股上打了一下,感受到那股紧緻,不由喘了一声,「我们再离近点。」 说完,他抱着江既予,直接来到间隔两间包厢的墙边,更勐烈地动作起来。 江既予疯狂挣扎,想摆脱他,却根本于事无补,反而让陆行之更兴奋。 陆行之本来已经差不多了,却发现隔壁却没有停,顿时被激起了好胜心,动作越加大开大合起来。 祁遇这边。 他能听见隔壁的声音,同时也明白,隔壁也能听见他们的。 偏偏薄惊聿像疯了一样,根本不听劝,动作反而越加勐烈。 祁遇:「……」 你他妈的还做不做人了?! 这种事情被人发现,难道你们都不羞耻的吗? 第72章 崩溃!十分羞耻! 祁遇不知道别人羞不羞耻,反正他很羞耻,事情结束后,气得差点哭出来。 薄惊聿做好清理,看见祁遇泪眼汪汪的模样,心头一软,抱着他轻哄,「下次不会了,别哭。」 祁遇双眼红肿,想也不想地把他推开,「薄惊聿,你太过分了。」 他明明说过了,他不喜欢这样,但是他却不听。 薄惊聿这会有点后悔,在家里随便怎么搞是一回事,但是在外面到底不一样,何况小遇一会还要参加决赛。 「别哭,你可以打我出气。」 说完,他抓着祁遇的手,狠狠往自己脸上扇了一下。 祁遇惊呆了,瞬间忘记哭,惊叫道:「你疯了?」 薄惊聿唇角轻抿,「还气吗?」 祁遇看着他红肿的脸颊,又心疼又生气,「你别这样,我不喜欢。」 薄惊聿眼皮抬起,「那回家之后,我让李二拿鞭子抽我?」 第97页 祁遇赶紧捂住他的嘴,看清他眼底的歉疚,到底还是心软了,「算了,不生气了,但是你得答应我,下次不许这样。」 薄惊聿凑过去吻他,声线低沉,「好。」 吻得有点小心,像是夹着讨好。 祁遇顿了顿,紧抿的唇瓣不由轻启。 一吻毕,薄惊聿终于确定祁遇没有再生气,冷沉的墨眸微缓,帮他整了整身上的衣服,「到时间了,该下去了。」 两人出了包厢,刚走出去,却见旁边的包厢也打了开来,随即,清俊温雅的江既予,和那个应该叫陆行之的男人一同走了出来。 祁遇瞬间尴尬无比,看向明显同样尴尬的江既予,「江老师。」 江既予脸上明显带着不正常的红,唇好像被咬破了,微微肿起,佯咳一声,对着祁遇点头,「你好。」 而薄惊聿和陆行之却丝毫不受刚才的事影响,彼此打量了一下,声调缓沉,「陆总。」 他刚刚听着陆行之的名字很熟悉,没想到竟然真的是陆氏集团的总裁陆行之。 陆行之挑着唇,似笑非笑地扫了一眼薄惊聿的脸颊,又看了看祁遇,「原来是薄总。这是你老婆?挺凶啊。」 这脸被打得,五指印都冒出来了。 帝都虽然大,但是两人都混商界,又都是顶流豪门的掌权人,彼此也算认识。 只是他听闻薄惊聿残暴无情,六亲不认,是个心狠手辣的主,现在看来,不然。 薄惊聿狭眸淡淡,视线从陆之行脖子上划过,「陆总也不遑多让。」 这五指印,抓得都出血了,还是他家小遇温柔点。 祁遇:「……」 两位大爷,你们正常点行不行? 最开始的尴尬过去,江既予的表情恢復了在电视上的温文尔雅,看了一眼祁遇胸前挂的参赛牌,「你是这次决赛的参赛者。」 祁遇还在尴尬之中,勉强压了压,对着江既予露出灿烂的笑容,伸出手,「我叫祁遇,遇玉就是我。」 江既予眼中露出惊喜,和他握手,「没想到你这么年轻,你上次的那个紫玉镇纸不错,我很喜欢。」 他还以为雕功那么扎实的参赛者,年龄应该不小,没想到祁遇这么年轻。 陆行之已经和薄惊聿互相讽刺完,听见两人的对话,诧异地看了祁遇一眼,「你有十八吗?」 哟,薄惊聿勾搭未成年啊,打电话报警的话,应该够他吃一壶吧? 别问他为什么要做这么损人不利己的事,问就是他喜欢。 祁遇:「……」 他无语了一瞬,「我十九了。」 陆行之轻啧一声,有点遗憾,「你那紫玉镇纸卖不卖?」 祁遇还没回答,就被薄惊聿接过了话头。 薄惊聿目光寒酷,俊脸无绪,「不好意思,不卖,那是我老婆给我送的生日礼物。」 陆行之嗤笑一声,「一个镇纸而已,有什么好骄傲的,我老婆每年都给我送玉雕,十年了,没重样。」 薄惊聿脸色冷了下去,淡淡的,「是吗?我怎么听说,之前陆总把江老师的心血送给了白月光,江老师发誓再也不给你送玉雕了?」 这种事情,本来是私密家事,但奈何事情闹得太大,整个上流圈都有所听闻。 陆行之下意识看向江既予,见他眼中闪过阴郁,瞬间脸色难看起来,恨恨地瞪了薄惊聿一眼,「薄惊聿,你好样的。」 也不知道两个人怎么回事,明明都没打过交道,却火药味这么浓。 祁遇不由瞪了薄惊聿一眼,「你干吗?」 说话就说话,挑人家私事说是什么意思? 薄惊聿大掌一挥,牵住他的手,语气懒懒的,「看他不爽。」 祁遇:「……」 有病就可以这么任性吗? 陆行之也想去牵江既予的手,却被打开了,顿时也顾不上和薄惊聿斗了,火急火燎的解释,「宝贝,对不起,我错了,你原谅我吧。」 该死的,这个薄惊聿提什么不好,非要提那一桩事。好 江既予寒着脸,不理陆行之,对着祁遇道:「我也要下去,一起。」 祁遇点头,给薄惊聿说了一声,和江既予结伴去了楼下。 两人一走,二楼就只剩下了薄惊聿和陆行之两人。 陆行之恶狠狠地瞪着薄惊聿,「薄惊聿,你有种!」 薄惊聿背靠在楼杆上,寒酷的脸上升起邪肆的笑意,慢条斯理,「谢谢。」 陆行之:「……」 他以为他是在夸他? 他脸色扭曲了一瞬,又突然笑了起来,抽出一根烟递给薄惊聿,「别人都说你很狠,看来传言不实。」 薄惊聿把烟接了,却没有点燃,捏在指尖把玩,「都说陆总怕老婆,看来传言属实。」 陆行之被说得没脾气,大力吸了一口烟,透着氤氲的雾气看向已经坐上评委席的江既之,「没办法,自己家的宝贝,不得疼着让着,何况当初确实是我对不起他。」 薄惊聿对他的家事没兴趣,波澜不惊地掀了下眼皮。 陆行之睨了他一眼,笑骂道:「算了,和你这种爱情顺风顺水的人讲不明白,反正你只要记得,千万别搞什么白月光硃砂痣就行,不然有你后悔的。」 薄惊聿眼毛轻挑,「我不是你。不过,谢谢。」 第98页 十四岁生日那天,六岁的小遇给了他一颗糖时,从那时起,他的心就只属于小遇一个人。 这边。 祁遇戴着参赛牌去了后台,本来还担心遇到云止白,结果小心地观察了一会,却发现云止白并不在。 他又到处绕了一圈,看到云止白和薄淮声还在贵宾席上坐着,不由松了一口气。 虽然他就是遇玉这件事,一会上台也会被拆穿,但是能迟点还是迟点。 想到这里,他干脆把参赛牌也摘了下来,放进口袋里。 七点半,在导演的一声「开始」后,「雕玉大赛」第六届总决赛开播。 观众早在app上等着了,不等主持人说话,弹幕就如雪花般冒了出来。 【啊啊啊啊,等了一周,终于等到了,不知道这一次谁会是第一名。】 【不论谁是第一名,都阻碍不了我舔遇玉大师,遇玉大师沖啊,给我拿个第一名。】 【前面的,你是真心舔吗?万一一会出现在七十岁的老头……】 【场面太美,我不敢想,哈哈哈哈。不过我觉得遇玉大师肯定不是老年人,他发微博还用颜表情呢,老年人怎么会用颜表情?】 【这可说不好,我爷爷八十三,和我奶奶发微信,还用颜表情呢。】 【听说王德重大师退赛,他上期明明是第一名,为什么会退赛?】 【王德重大师退赛了?什么情况?】 后台有大屏幕,同步app直播,所有在后台的参赛者都能看到。 祁遇看到这条弹幕,愣了一下。 王德重大师退赛?为什么? 其他参赛者也和祁遇一样惊讶,忍不住小声议论起来。 「王德重大师的作品很优秀,很有得第一名的潜力,为什么退赛?」 「不清楚,组委会也没有说啊,难道是被人威胁?」 「威胁?谁威胁他?现在法治社会,别乱说了。」 「我倒是知道一些,不过不保真,听说这个王德重老师是被人请来参赛的,后来好像要给某人腾位,又被请了出去。」 这话不论是真是假,都让参赛者忍不住心慌意乱起来。 「这是赤果果的黑幕啊!难道节目组内定了第一名?」 「死了,既然内定了还搞什么比赛,直接把第一名颁给那个人不就好了。」 「行了行了,别吵了吵了,开始上作品了。何况不论是不是内定,还是要参加的,难道你们现在也退赛?」 众人表情一凝,瞬间不说话了。 是啊,就算内定了又怎么样?难道他们就真的要退出比赛? 别开玩笑了,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名和利就在眼前,谁捨得放弃。何况拿不到第一名,还有第二名,还有第三名,再不济,作品在电视上亮了相,也能卖出个好价钱。 有人看见祁遇,忍不住开口问他,「小伙子,你看起来年龄不大,你是第几号?」 每个参赛者都给编了号,就按报名时间排的。 祁遇还没来得及说,那位中年男人就自顾自地抽出他口袋的参赛牌。 「208号,祁遇。」 云止白刚刚走进来,听到熟悉的名字,头皮一麻,下意识看去,脸色瞬间大变。 祁遇?他怎么在这里? 第73章 云止白拿高分? 后台的人很多,除了参赛者,还有电视台的工作人员。 但是,云止白还是一眼就注意到了坐在最边上的祁遇。 他穿着简单的白短袖牛仔裤,瓷白精緻的小脸被灯光一照,镀了一层柔和的光晕,更加勾人心魂。 浅栗色的头髮松散着,半长的刘海遮住了漂亮的眉眼,却依旧掩不掉他身上那股被娇宠长大的贵气。 似乎觉察到他的目光,祁遇抬眸,淡淡地望了过去,淡绯却饱满的唇角微挑,「止白弟弟,好巧啊。」 云止白完全控制不住,失态地大声尖叫起来,「祁遇,你怎么会在这里?」 难道他们的怀疑是对的,其实祁遇也参赛了? 那他会是谁? 遇玉? 不知怎么的,云止白脑海中瞬间冒出这个名字。 祁遇把参赛牌拿回来,动作闲散地挂到脖子,似笑非笑,「很意外吗?我以为你都猜到了。」 虽然他是想等上了台再打脸,但是计划赶不到变化,不过无所谓,现在打也一样。 云止白垂在身侧的手掌握紧,脑袋嗡嗡响,「你一直在骗我们!你是故意的。」 之前薄淮声让这个野种雕玉,用了送礼的名义,但是知道事情迟早暴露,干脆坦白,说要用来参赛,并且也说明会挂他的名。 当时祁遇没说什么,但是现在想来,只怕早就想好怎么算计他们了。 祁遇伸了一下腿,更舒服地靠在椅子上,鹿眸轻闪,划过寒光,「云止白,看来你并不算笨。」 云止白脑中嗡嗡作响,热血上头,恨不得冲上去,撕烂他那张得意的脸。 但是看到正在好奇打量他们的众人,他又瞬间冷静下来。 他不能动手,万一真的出事,只会得不偿失,而且祁遇这次给他雕的作品不错,万一这一次能拿到第一名呢? 想到这里,他得意地一笑,「就算你一直在骗我们也没有用,你给我雕的作品那么棒,肯定能拿第一名,就算拿不了第一,也能拿第二。 第99页 祁遇,你真蠢,一直在给我做嫁衣裳,却还洋洋得意地以为在把我们当猴耍。 还有,这件事我一定会告诉淮声哥哥,你猜到时候他会说什么?」 这个野种这么爱薄淮声,到时候被薄淮声骂,一定会痛不欲生。 祁遇第一次觉得云止白蠢得没边,不明白都到这个时候了,为什么他还会觉得他会担心被薄淮声骂? 他眼皮淡淡地撩了一下,轻笑一声,「真的吗?我好怕。」 他嘴上说怕,脸上却没有一丝怕的表情,甚至还一副迫不及待等着云止白告状的模样。 云止白太阳穴突突地跳,冷笑道:「我知道你在装,我不会上当。」 祁遇翻了个白眼,「随便你。」 他装个毛线,就薄淮声那样,跪在他面前摇尾乞怜,他都不会看一眼。 其他参赛者虽然对云止白和祁遇的事情很好奇,但是比赛已经开始,他们也没有心情关注,焦急地把注意力放到了大屏幕上。 此时,台上的主持人做了简短致辞后,拿出了第一件作品。 第一件作品是仙鹤玉雕,用的是白玉,从细化到极致的羽毛和神态来看,雕玉师很是下了一番功夫,只不过可能是太急求成功,仙鹤整体显得有点僵硬,没有那么活灵活现。 评委并没有急着点评,而是先请雕玉师上了台。 这位雕玉师叫陈勇,已经入行二十余年,雕功十分扎实。 被叫上台后,他也不怯场,坦然大方地将作品介绍了一遍,又一一回答了五位评委的问题。 五位评委对陈勇的这副作品也挺满意,纷纷给了高分。 最后,陈勇的仙鹤玉雕总共得了45.5分。 观看直播的网友,也纷纷发起了弹幕。 【这个仙鹤看着还不错,不过细节不太行,整个比例没弄好,显得有点怪。】 【这位陈大师还挺出名的,我们家之前就买过他的作品,不过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原来看着不错,现在看过遇玉大师的,就觉得很一般了。】 【玉雕界鱼龙混杂,但能进入决赛,说明本身还是有实力的,不过可惜,这一次的决赛者都实力非凡。】 【45.5分不算低,放在之前,也差不多能拿个第五的名词,看接下来止白大师和遇玉大师的表现。】 陈勇对这个分数并不满意,在听到分数的那一剎那,甚至没有控制住情绪,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 但他也知道这种场合,不适合闹事,所以表情生硬地道了谢后,就从台上走了下来。 只是进了后台后,他就绷不住了,一脚踹翻了一把椅子,啐骂道:「什么玩意,狗屁不懂的东西。」 他在骂谁,在场的人一清二楚。 祁遇淡淡地扫了陈勇一眼,没说什么。 雕玉这个行业,几乎没有门槛,什么人都能进,这也导致有些雕玉师的素质十分低下。 不过与他无关,他只专心自己的作品就好。 云止白也看到了这一幕, 眸色闪了闪,不由朝祁遇看了一眼。 第二个上场的是一帆风顺玉雕,比起陈勇来,这件作品明显更差一些,最后只拿了40.6的分数。 这个雕玉师倒没有像陈勇那样恼羞成怒,反而还挺看得开的,笑着和身边的人说道:「我自己的斤量我自己清楚,能进决赛我已经挺知足了。」 因为一帆风顺这个作品太不出彩,连发弹幕的网友都很少。 玉雕这个东西,虽然主要看玉的成色和雕玉师的雕功,但是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设计。 好的设计能让人眼前一亮,评分自然也会高,比如祁遇之前的貔貅镇纸和碧玉菩萨,都是很精巧的设计,不但评委喜欢,观众也爱之心切。 也是祁遇没有公开售卖,不然还不知道被炒到什么样的价格。 而第三个上场的人,就是云止白。 听到主持人请他上场,云止白立马站了起来,神情闪过一丝紧张。 雕作品的人不是他,虽然他找祁遇背过书,了解过设计思路和雕刻方法,但到底是纸上谈兵,万一一会评委问点别的,他担心自己会暴露。 不过现在想这些都没有用,事已至此,他必须上台。何况之前的成绩摆在那里,这一次应该也不会失败。 想到这里,云止白心头微定,讥笑地看了祁遇一眼,提脚朝前台走去。 祁遇等云止白路过他身边时,唇角轻挑,慢条斯理地道:「止白弟弟,加油,我等着你凯旋而归。」 云止白蔑笑道:「放心吧,哥哥,拜你所赐,我一定会拿下高分。」 说完,提脚朝台上走去。 祁遇眸中闪过一抹寒芒,收回视线,看向了前方的大屏幕。 屏幕中,云止白已经登上了舞台,明亮炽烈的射灯将他照得纤毫毕现,让人能一眼就看到他紧攥的拳头和混杂着紧张和心虚的表情。 主持人先是笑着和云止白打招唿,「您就是止白老师?原来您这么年轻?人这么年轻也就算了,作品也这么好,真是年轻有为啊。」 云止白不自在地笑了笑,下意识看了一眼坐在贵宾席上的薄淮声,心神瞬间稳住,落落大方地道:「您过奖了,我能进入决赛也全是侥倖。」 主持人呵呵笑道:「怎么能是侥倖,您能进来,肯定是有实力的。」 第100页 说着,他转了话题,「好了,我们继续接下来的流程。各位观众评委,接下来要上场的是,是止白老师的碧玉并蒂莲。 众所周知,止白老师的作品一向以精巧美观为主,当然雕功也十分扎实,就是不知道这一次他又会带给我们什么样的惊喜。 现在,就有请我们的工作人员把止白老师的作品请上来。」 工作人员早就做好了准备,等主持人说完后,就抬着盒子上了场,并当场撕掉封条,把东西拿了出来。 看清并蒂莲的那一瞬间,不只是评委,现场的观众也发出惊艷的叫声。 直播app上的观众更是纷纷发起了弹幕。 【哇,不亏是大师作品,这并蒂莲好漂亮啊,并且一副我很贵,你们买不起的样子。】 【一连看了两个不出彩的,终于有个让我惊艷的了。并蒂莲这个名字起的好,最主要是它的莲叶,又清又薄却不会生硬,止白大师到底是怎么雕的?】 【哇,止白大师太棒了吧,这个并蒂莲真的好漂亮。可是看起来好贵,根本买不起的样子。】 【我作主,这个并蒂莲是这一届比赛的第一名。】 【前面的别急啊,还有遇玉大师的呢,说不定遇玉大师的作品更精彩。】 【不论这次遇玉大师雕什么,都不妨碍并蒂莲是我的最爱。】 网上讨论得热火朝天,台上的评委也一脸赞赏。 其中一个评委看着云止白,笑着问道:「云止白,这次的作品很精彩,比你之前更漂亮更精緻,能问一下你的设计思路吗?」 云止白这会反而不紧张了,在台众多观众和评委的赞赏的注视下,他甚至隐隐生出一种这就是我的作品的信念。 他微微一笑,拿起话筒,流畅地背起了书,「其实也没有什么思路,就是有天在庄园赏花,无意间看到了池子里的并蒂莲,当即就决定把它雕刻出来。 当时我正在为决赛作品而苦恼,一直在思考雕什么,没想到就这样来了灵感,可能也是老天在帮我。」 评委笑着道:「我觉得并不是老天在帮你,而是因为你有实力,才能在看到并蒂莲时,能将它融进自己的作品。 你的这次作品,我给你9.8分。」 哗—— 观众瞬间鼓起了掌,并且纷纷叫好。 薄淮声脸上也不禁露出了喜色,但是所有人,包括他和云止白在内都没有注意到,坐在右手边第二位的江既予脸上沉冷,望着云止白的眼中闪过淡淡寒光。 第74章 怕别人知道你多不要脸吗? 云止白听着如雷鸣般的掌声,再看着对着他满脸赞赏的评委,心里升起无尽豪气,同时,眼中闪过浓烈到极致的讥讽。 就算祁遇一直在耍他们又怎么样?他照样不是用他的作品,让自己成为万众瞩目? 并且这只是开始,之后,他就会天才雕玉师的名号打进,成为人人喜爱的顶流。 到时候,祁遇这个野种别说和他相提并论,就是给他提鞋都不配。 网友也纷纷发起了弹幕。 【刚去查了资料,这个云止白才十九岁,听说还是娱乐学院的明星,真是年少有为。】 【说一声天才也不为过吧?这雕工,这玉雕绝了。】 【高分高分,评委肯定给高分。】 有这种想法的不只是网友,连一起参赛的雕玉师也抱着同样的想法。 他们的眼中不由流出艷羡,当然,还有嫉妒。 陈勇酸熘熘地说,「这雕功明明比我差远了?」 但是说是这样说,其实他心里也清楚,云止白的雕品比他好太多太多。 刚才扯祁遇参赛牌的叫杨金铭,此时,也忍不住和他搭起了话,「听你们刚刚聊天,你和这个止白认识?你觉得他的雕品怎么样?」 祁遇的目光落到大屏幕中云止白那张暗含得意的脸上,唇角勾出一丝冷笑,「还不错,不过他拿不了高分。」 东西是他雕的,当然不会有问题。至于分数嘛……呵,云止白现在有多得意,一会从高处摔下来的时候就有多悽惨。 杨金铭不解地道:「你凭什么这么笃定?我觉得他肯定能拿高分。」 祁遇笑而不语。 一旁听着两人谈话的其他参赛者却忍不住了。 「还能凭什么?肯定是嫉妒呗。」 「你是遇玉老师吧?呵,你之前都拿高分,觉得止白比不过你,现在看到他拿高分,一定很愤怒。」 「年轻人,听我一句劝,心眼放大点,别因为人家比你好,你就愤愤不平,要知道这个世界上比你厉害的人多了去了。」 祁遇不想争辨,笑眯眯地道:「你们说的都很对,不过他到底能不能拿高分,我们可以拭目以待。」 其他参赛者撇了撇嘴,觉得祁遇是个心胸狭窄,不听人劝的傢伙,干脆也不理他了。 台上。 作品点评依旧继续,除了第一个评委,另外三个评委也分别给了云止白9.7、9.6和9.8的高分。 这样相加下来,云止白总共拿到了38.9的分数,如果江既予再给一个高分,他就会成为目前的第一名。 第四位评委打过了分数后,将话筒递给江既予,笑眯眯地道:「江老师,轮到你了。」 此时。 陆之行和薄惊聿还站在二楼走廊上,在看到并蒂莲的那一瞬间,他的脸色就锐变,甚至低声骂了一句,「操,王八羔子,搞什么!」 第101页 这个叫什么云止白的东西,抄袭他老婆的作品也就罢了,竟然还敢抄这一件。 要知道这可是他老婆送给他的第三件生日礼物,结果因为他眼瞎心盲,转手送给了当初他的那个白月光。 他老婆知道后气坏了,当时就和他提了离婚。 现在好了,他老婆看到这个一模一样的作品,肯定又会想起当初他对不起他的事,未来的三个月,他都不会好过。 薄惊聿狭眸轻闪,「怎么?陆总怎么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 陆行之瞪了薄惊聿一眼,烦躁地道:「少他妈说风凉话,这并蒂莲是抄我老婆的。你等着,我现在就去找人收拾他。」 妈的。 搞事情搞到他头上来了,以为他陆行之是面团不成。 薄惊聿微微眯了下眸,看向云止白的目光中,闪过几分轻诮,随后,又掠过几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宠溺。 原来他家小遇愿意给薄淮声和云止白做嫁衣裳,打的是这个主意。 台上 江既予接过话筒,迎着众评委和主持人以及云止白期待的目光,唇角嘲讽地勾了勾,「你这个作品不错,不过我打——零分!」 轰地一下,整场炸燃。 「零分?江老师为什么给止白零分?」 「江既予因为嫁给了陆氏总裁陆之行,一直都抬着下巴,对谁都看不上眼,给止白零分,肯定是因为嫉妒。」 「也太垃圾了吧?因为嫉妒就给人家零分?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当评委。」 「滚出雕玉大赛。」 「对,让江既予滚出雕玉大赛。」 不只是现场,实时直播app上的网友也纷纷群情激愤。 【过分了吧?止白的作品就算再不好,也不能直接给人家零分啊。这个江既予真噁心。】 【还有人不知道吗?江既予也是玉雕师,当年也参加过雕玉大赛,听说那时候他为了得到第一名,非常不择手段,把同期一位对手的手给砸断了。】 【卧糟,还有这种事?那看来这个江既予真的不是好东西。】 【哎,止白真可怜,明明可以得第一名的,就因为江既予,现在成了垫底。】 【前面那些人,你们真是满嘴喷粪?人家节目组明明辟过谣了,是那个人先对江老师动的手,江老师才反击的,怎么从你们嘴里一说就变味了?】 【脑子是个好东西,真希望你们这些sb有。当时江既予已经拿到了第一场和第二场的第一名,他有什么理由对别人动手?】 不过一会,弹幕上就吵了起来,有人站云止白,有人站江既予,还有人谁都不站,纯吃瓜。 事情闹得太大,很快#江既予给止白零分#这个话题就冲到了微博热搜。 云止白并不知道弹幕上在说什么,在听到江既予的话后,脸色一白,还以为作品并不是他雕的这件事被发现了。 但是很快,他又反应过来,觉得应该不至于。 如果江既予一开始就知道作品是出自祁遇之手,应该早就把他赶下台了。 想到这里,他心绪微定,苍白着一张小脸,委屈至极地对江既予道:「江老师,我能问一下为什么吗?」 江既予并没有回答云止白的问题,而是略带嘲弄地问道:「你真的看到园子里的莲花,才产生了灵感,雕出了这副作品吗?」 云止白不假思索地点头,「当然是真的,我有什么理由骗你?」 江既予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行,稍等。」 他说完,转头看向身边的工作人员,对他低声吩咐了一句什么。 工作人员脸上露出迟疑,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转身走向了后台。 云止白心中瞬间升起不好的预感,极度的紧张和恐惧下,冷汗如柱般冒了出来,双膝软得不像话。 他拼命地攥紧拳头,藉由掌心的刺痛使自己冷静下来,求助地看向贵宾席的薄淮声。 薄淮声也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打懵了,接到云止白求助的目光,狠狠皱了下眉,示意他先别急,然后拿起手机,走到了一边。 他打算找关系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是不等薄淮声把电话打通,那个听了江既予吩咐的工作人员就回到了台上,并且交给了他一个东西。 台下的顾众和看直播的网友急得要命,很想知道是什么。 摄像师适时地把镜头切了过去,发现工作人员交给江既予的是一部手机。 【这个时候拿手机干什么?江既予不会觉得大家骂他骂得太难听,所以打算打电话摇人吧?】 【前面别说了,知道江既予的对象是谁吗?陆氏集团的总裁陆行之!被陆行之看到,动动手指碾死你。】 【怪不得江既予敢这么嚣张,好多次都不顾其他评委的脸色,自顾自地打低分,原来是有人给撑腰。】 【卖pg换来的婚姻吧,呕,真噁心。】 【很多人不清楚江既予歷史的,可以看看这个贴子,里面有他做过的所有恶事。】 江既予也是有粉丝的,看见情况越来越失控,愤怒之下,纷纷骂了起来。 【你们有病啊?哪家请来的黑粉,江老师招你们惹你们了?】 【止白得零分,你们不考虑是不是他的问题,把矛头指向江既予是什么意思?眼红他有现在这么高的成就。】 第102页 【成就?别搞笑了,江既予有什么成就?是偷拿他师弟的设计稿去参赛,被逐出师门这个成就,还是他卖pg勾上陆行之这个成就。】 江既予的粉丝本来还想吵,看到这句话,瞬间偃旗息鼓了。 虽然他们坚信江既予不会做这种事,但是当年在这个谣言传出后,江既予并没有否认。 没有否认是什么意思?那就是承认了呗。 这一点,连他们粉丝都没有办法洗。 没有办法洗,他们只能忍着,同时,他们还拼命地睁大双眼,希望江既予赶紧反击,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有这种期待的不只是网友,还包括后台的参赛者。 杨金铭眼睛大瞪,死死地盯着祁遇,「你到底是谁?你怎么知道止白拿不了高分的?」 这事太邪门了,连评委在没看到作品之前,都预料不出自己给多少分,这个叫祁遇的凭什么会知道? 有人联想到王德重的退赛,以及第一名内定的言论,看着祁遇的眼神瞬间就变了。 「你就是那个内定的第一名?潜规则还不藏着点,还这么大刺刺的,你是怕别人知道你有多不要脸吗?」 第75章 云止白被赶出比赛! 祁遇抬头,发现说话的人,是刚才那个对评分十分不服的陈勇。 他鹿眸挑了挑,唇角勾出一丝冷意,「你从哪看出来我潜规则了?从哪看出来我内定了?」 陈勇自以为掌握了真相,盯着祁遇的眼神混杂着愤怒、怨恨和不甘,「如果不是内定,你怎么知道止白的拿不下高分?」 还不是因为有内幕?说不定这个祁遇和江既予是一伙的,害怕止白会拿高分,就买通了江既予。 他越想越笃定,怒笑道:「你等着,比赛结束我就去网上曝光你。」 祁遇根本不惧,白瓷的小脸上一派坦然,「你随便。」 其他参赛者也听信了陈勇的话,觉得祁遇就是和江既予勾结在了一起,当即,看他的眼神变得格外厌恶。 技不如人是一回事,但是被人恶意潜规则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大家同是来参赛的雕玉师,谁不想出人头地,拿到第一名呢,结果竟然被这个噁心巴拉的潜规则者挤下去,怎么可能服气。 瞬间,剩下的八名参赛者站到同一个战营,并决定等比赛结束,就好好地发微博控诉一番。 与此同时。 台上的江既予把自己的手机交给了主持人,并且在徵得导演的同意后,将手机里的一张图片投到了大屏幕。 他气定神闲,靠在旋转沙发上,望向云止白的眼神带着嘲弄,「止白老师,如果说这座并蒂莲是你的创作,那我的这个是什么?」 云止白从刚才就是懵的,听到江既予的话,下意识朝身后的大屏幕上望去。 只见上面投影着一张照片,照片上的并蒂莲玉雕,竟然和祁遇给他的作品一模一样。 嗡—— 他的脑中发出一声锐鸣,极度恐慌下,冷汗如瀑布滚滚而落,「这……这是意外,我没有抄袭你的作品。」 台上的评委、台下的观众、电台所有的工作人员都下意识地朝大屏幕上看去,等看到那几乎堪称一比一复制的并蒂莲,齐齐『嚯』了一声。 玉雕界是允许仿品的,毕竟玉这种东西,能雕的样式实在有限,但是允许仿,并不代表允许抄。 尤其大屏幕里,江既予的作品是很独特的设计,并且还加了私人风格,以及自己的印刻。 江既予唇角轻挑,看向云止白,只是那笑意不达眼底,显得有点冷,「没有抄袭?那你的意思是你和我共用了一个脑子?行,就算你和我共用了一个脑子,那为什么连我的印章也刻了上去。」 他说着,示意摄像师将镜头对准并蒂莲的根部。 随着摄像师将画面放大,所有人都清晰地看到在并蒂莲根部的地方,有个小小的篆刻字体——予。 因为和整体设计融入一体的原因,不仔细看,很难认出那其实是雕玉师的签名。 全场譁然。 包括守在直播app前的网友。 【靠,这是明晃晃的抄袭了吧?】 【抄袭能理解,毕竟玉这种东西难雕,能雕刻的花样也就那几种,但是抄人家的私作就有点过分了。】 【刚刚谁说江既予是故意的?就问你们打不打脸?】 【黑子呢?你们出来啊?出来再说江既予污衊啊。】 黑子们哪敢冒头,这波结结实实的打脸,打得他们无地自容,恨不得自扇自己两巴掌。 台上的云止白完全懵了,脑子里面雷鸣一般的响,巨大的恐惧和怨恨之下,他想也不想地脱口道:「不!不是我!这东西根本不是我雕的。」 哗—— 如果热油落进水,全场再次譁然。 江既予微微正色,清隽的面容显得严厉,「不是你雕的?你让人给你雕作品,然后替名参加?」 云止白已经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神情更加慌张,「不,不是,我没有……」 可是没有人再相信他的解释,仿雕是重罪,拿别人的作品来镀金那更是罪中之罪。 薄淮声攥着手机,死死地盯着台上的云止白,脸色阴得可怕。 这个云止白!竟然给他捅了这么大篓子! 不,应该是祁遇!他竟然抄袭江既予的作品?为什么?他难道不知道如果事情被爆出,他的前途会毁予一旦吗? 第103页 对,他不怕,因为作品的署名者是云止白! 到了这一刻,薄淮声终于明白,他被祁遇耍了。 而台上的江既予也没有客气,在云止白说出作品不是他雕的后,直接道:「云止白,你被除名了!不论是之前的成绩,还是这次的总决赛,你的成绩都不算数。其他老师,你们有意见吗?」 其他评委当然没意见,他们被请来当评委,就是为了让节目公开公正,像这种抄了袭不说,作品还不是自己的参赛者,根本不配来参加比赛。 刚刚还夸过云止白的一个评委冷着脸,「当然没有意见,这种人就应该被除名。」 另外三个评委也纷纷点头,望着云止白的目光含着厌恶。 差点,他们的一世英名差点就被这个不要脸的『小偷』给毁了。因为他们能来当评委,在玉雕界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如果云止白抄袭的事情,在比赛后再被爆出来,所有人都会骂他们一句有眼无珠,让这种的人拿下高分。 云止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下的台,等他回过神来时,他已经浑身瘫软地坐在了后台的等候席上。 而其他人看向他的目光,无一不是鄙视加厌恶。 他的视线下意识在房间搜寻了一圈,看到好整无瑕地望着他的祁遇,双眸里勐地爆发出极致的浓毒。 「是你。祁遇。是你在害我!」 祁遇没有接话,只是唇角轻挑,似笑非笑地开口道:「恭喜你啊,止白弟弟,你真是如我期望地那般凯旋而归。」 云止白双眸发红,嘴里发出一声嘶吼,扑过去,想要打他,却被赶来的保安架住。 导演厌恶地看了云止白一眼,对保安道:「把他给我扔出去。」 保安领命行事。 导演又突然喊了一声停,就在云止白以为事情有所迴旋的时候,却见导演走过来,一把扯掉他胸前的参赛牌。 「什么垃圾,还想在我们这里混水摸鱼。」 云止白再也顶不住,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祁遇看着如死狗般被拖出去的云止白,眉间闪过冷意。 杨金铭走到祁遇身边,不好意思地佯咳一声,「祁遇老师,不好意思啊,刚才误会了你。」 原来这个小少年不是因为嫉妒才说的那些话,而是早就知道云止白是抄袭。 其他人没有直接道歉,但是面上也讪讪的。 祁遇看了杨金铭一眼,淡淡的,「不知者无罪。」 他没有直接开口说原谅,他又不是圣人,做不出以德抱怨的事。 杨金铭刚才虽然没有说什么难听的话,但是也和陈勇他们一样,认为祁遇潜规则,表现得十分不耻。 他尴尬地笑了一下,摸了摸鼻尖,没好意思再说什么。 陈勇见状,冷嘲一声,「就算云止白抄袭,也不能否认你潜规则的事,你照样还是令人噁心。」 刚刚还觉得自己误会了祁遇的其他参赛者反应过来,微微皱了下眉,觉得陈勇说得很对。 是啊,就算云止白抄袭,拿不下高分这件事让祁遇说对了,但并不代表祁遇是内定第一名这件事不存在。 说白了,比起云止白抄袭,他们更噁心祁遇被内定。 杨金铭小声地道:「作品还没出来,现在说这些太早了吧?」 经过刚才的事,他觉得祁遇不是那种人。 陈勇啐了一口,「太早?王德重老师可是上次的第一名,如果参加决赛,很可能获奖,他的退赛还不足以说明真相?」 杨金铭本来只是说出自己的观点,被陈勇这么一怼,反而激起了血性,撸起袖子骂道:「难道王德重老师退赛就是内幕了,我之前还想退赛呢。你完全就是吃不得葡萄就说葡萄酸,因为自己拿不到第一名,就疯狂黑别人。 就算今天祁遇拿不到第一,你以为你能拿到?就你那雕玉水平,还不如我用脚雕的呢。」 他作品的评分虽然比陈勇差,但这并不妨碍他看不上陈勇。 陈勇被戳到痛处,瞬间跳脚,捏起拳头就朝杨金铭挥去。 一旁的工作人员眼皮一跳,赶紧把人拦住,同时大声呵斥道:「你们在赛场闹事,是怕自己不被除名吗?」 当然,打个架就被除名这事不存在,众人虽然心知肚明,但到底还是生出忌惮,纷纷劝合。 「行了行了,结果还没出呢,现在闹免未为时过早,先看作品吧。」 「老牛说的对,等作品全部展出了再讨论这件事也不迟。」 陈勇被工作人员架住,也没有办法动手,对着杨金铭呸一口,又看向祁遇,「行,我倒要看看你能雕出什么作品,又能拿到多少分数。丑话撂在前头,要是你作品不行,还拿到第一名,别怪我上网黑你。」 祁遇之前一直没有说话,因为他并不想和陈勇争论这种子虚乌有的罪名。 听到陈勇的话,他淡淡地道:「如果我的作品实至名归,你能为你之前的行为道歉吗?」 陈勇冷笑,「当然,如果你实至名归,我给你跪下喊爸爸。」 祁遇唇角一挑,「行,一言为定。」 第76章 祁遇亮相!作品拿高分! 比赛继续进行,云止白被扔下场后,紧接着,下一位参赛者就上了场。 但是网上关于云止白的讨论并没有停止。 【哦嚯,这个叫云止白的胆子够大啊,竟然请人雕作品,然后自己参加。】 第104页 【没有那个金钢钻,就别揽这种瓷器活,他胆子够大,连金钢钻是什么都不知道,就要揽活。】 【想红想疯了吧,这种事也敢做,不怕被玉雕界除名?】 【前面的,有没有可能,他本来就是不是玉雕界的人?会参加这个比赛,也就是为了给自己镀一层金?】 如果这样的话,那就更蠢了,得脑子进了多少水,才能做出这种事? 因为讨论的人数过多,有关这件事的话题很快上了热搜。 #雕玉大赛 抄袭# #江既予被冤枉# #并蒂莲是江既予的作品# 本来因为之前的热搜,有关雕玉大赛的词条就挂在热搜上,现在好了,话题又沖了一波。 本来对这个节目不感兴趣的网友也忍不住把点开app,观看了起来。 网上的热闹并没有影响到节目的继续,等下一个参赛者上台后,评委们一边点评一边打分,但是这一次他们谨慎了许多,打分之前都是先评估一下有没有抄袭,等发现没有后,才会继续。 转瞬间,剩下的七个参赛者就只剩了两位,而下一个上场的人就是祁遇。 江既予听到主持人报出祁遇的名字,下意识坐正身体,脑中闪过之前包厢的事情,耳垂微微泛了红。 祁遇姿态大方地走上台,白瓷的小脸扬着笑意,澄澈的鹿眸显得讨喜。 他先是向几位评委问了好,然后才做了一番自我介绍,「大家好,我叫祁遇,也是之前紫玉镇纸和碧玉菩萨的雕刻者遇玉。」 他长得好看,精緻的小脸像是造物主精心雕刻得一般,炽烈灯光下,周身仿佛都散发着一圈光晕。落落大方的姿态,也更让人心生好感。 网友们一直在等着他的出现,在他登台的那一瞬间,弹幕疯了一般发了出来。 【靠靠靠,原来遇玉大师这么年轻吗?他有十八岁吗?】 【已经替大家查过资料了,遇玉大师年方十九,不但是雕玉师,还是帝都大学的大一新生。】 【是雕玉师就厉害了,还这么年轻,这么年轻也就算了,还是帝大的学生?老天爷为什么如此不公,把所有的优秀都给了他一个人。】 【货比货得扔,人比人得死。遇玉老师,你缺腿部挂件吗?那种会自己吃饭自己上厕所的大学生挂件。】 不只是观众,评委也被祁遇的年轻惊呆了。 云止白也年轻,但是他的作品成绩一直排在祁遇后面,大家都只会关注第一名,谁会关注第二名呢。 其中一个评委笑着夸赞道:「祁遇很年轻啊,如果你不说你十九,我还以为你只是高中生。这次你雕刻的是什么作品呢?先说好,没有抄袭吧?」 他后面那句话明显是调笑,因为众所周知,祁遇的作品一直很好,很出彩,这样的人有才华,不会去做抄袭那种下三烂的事。 祁遇上一辈子没有机会站在舞台上,上一世,他以为自己有,可是谁知道他所做的一切都给云止白和薄淮声做了嫁衣裳。 而这一次,他登上了一直嚮往的舞台,莘且让曾经利用过自己,伤害过自己的云止白付出了代价。 他灿烂一笑,「当然没有。不过如果山和水也算抄袭的话,那我肯定是抄袭了。」 评委哈哈一笑,「我相信你不会抄袭,现在有请主持人让工作人员把你的作品展出来。」 主持人熟练地接过话题,「我们都知道祁遇的作品一直很出彩,每一次的亮相都能吸引所有人的目光,那现在就让我们看看,这一次他为我们带来了什么作品。」 工作人员适时地把放置玉雕的盒子搬了上来,并且撕掉封条,开了箱。 旋即,一件碧绿色,在灯光下,显得光华流转的山水玉雕就露了出来。 山水玉雕大概有半个胳膊长,二十公分高,碧色的山脉上竖立着清雅的树木。山脉之下,则是一汪流动的碧泉,和之前的菩萨一样,也不知道他用的什么手法,灯光一照,那水似乎在流动。 除此之外,山脚下还完美復刻了古代的楼房和拱桥,树木旁边还有一轮碧色骄阳。 山水玉雕属于很常见的摆件,只在有功底的雕玉师都能雕出来,但是却很少有雕得如此精緻、繁复与灵动。 刚说调笑祁遇会不会抄袭的那个评委目露惊艷,语气满是赞嘆,「很漂亮,尤其是那隐隐流动的水流,让我仿佛置身其中,你能说一下你的设计思路吗?」 祁遇鹿眸微弯,「我曾经去歷史博物馆,看到过一副古画,上面画的就是华国的大河山川,当时心生嚮往,想着既然能画,为什么不能雕呢? 如果雕出来,就可以让观众知道,我们华国的山河很秀美,也很大气磅礴,根本没有必要羡慕国外怡人的风景,因为我们华国也有。 国外的风景确实很美,也很秀丽,但是我们华国地大物博,并不遑多让。」 做为华国的儿女,从小就被教导要爱自己的国家,可是长大,却有很多人以为国外的月亮比较圆,国外的风景比较好,听得多了,就生出国外比华国好的错觉。 可是华国五千年歷史,960万平方公里,多少优美的风景,多少沉淀着歷史的建筑,是多少人没看过的,是多少个国家比不上的? 我们生在这个国家,国富民安,实在没有必要羡慕国外,认为自己没有他们过得好。 第105页 所有人都被祁遇说动的心思,忍不住激动地鼓起了掌。 网友们更是纷纷发起了弹幕。 【之前总在某音里看到有人说国外好,福利好,风景好,我早就想喷了。我们华国上下五千年歷史,那么多漂亮的风景,那么多精緻的建筑,又岂是那些蛮夷能比的?】 【虽然一副山水玉雕没有必要上升到这种高度,但不得不说祁遇说得很棒,华国真的很美啊,有多少大川河山等着我们去踏足,去欣赏。】 【不说别的,就桂林山水、五岳泰山、长安古城、北京故宫,哪一样不比国外漂亮,还有长城,绵延千里,巍峨壮观,国外有?】 【祁遇这段说的很棒啊,有许多人羡慕r国风景秀丽,草坪整齐,但是咱们新疆也很美啊。】 【打分打分,我给遇玉大师打最高分。】 于此同时,薄淮声看着台上侃侃而谈的祁遇,脸色一变再变,从最初的震惊、愤怒、不快变成咬牙切齿的恨意。 他终于明白,从一开始,祁遇就在骗他。他让他给云止白雕玉,他就故意瞒着他,给自己也报了名,并且还用更好的作品,将云止白死死压在下面。 那件并蒂莲他也是故意的,目的就是让云止白,让他什么都得不到。 他原来怎么没有发现,祁遇的心机这么深沉。 似乎觉察到他的目光,祁遇抬眸,淡淡地朝着他望过来,随后,唇角轻挑,勾出一丝浅笑。 那笑容里盛满了嘲讽。 薄淮声垂在身侧的拳头不由握紧,俊美的面容有一瞬间的扭曲。 所有评委,包括江既予都给祁遇打了高分,最后他的这件山水玉雕获得了49.7的高分。 只差0.3,他就是满分,但就是这个分数,这使其他人望尘莫及。 祁遇下了台,看向陈勇,唇角淡淡地挑了下,「陈老师,你服了吗?」 陈勇面色极其难看,他自己就是雕玉师,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祁遇的这件作品到底优不优秀,到底有没有拿第一名的资格。 他又急又躁,顶了顶腮梆子,「你急什么?还有一个作品没评分呢。」 祁遇慢条斯理地点头,「行,那我等着。」 可是最后一位雕玉师的作品并不争气,虽然也不错,但还没有不错到超过祁遇的地步。 最后,这位雕玉师得到48.8的成绩。 陈勇在成绩报出来的那一瞬间,脸色难看得可怕,嘴唇颤抖,下意识看向祁遇。 他的年龄足够当祁遇的爸了,他怎么可能拉得下面子,给一个小辈跪下不说,还喊爸爸? 祁遇对上陈勇的目光,似笑非笑地勾了下唇,「陈老师,跪下喊爸爸就算了,说一声对不起不为过吧?」 他倒是可以让陈勇跪,毕竟话是陈勇自己说的,但是没有必要,以陈勇的性格,如果他真那样做,说不定从此恨上他。 陈勇提起的心瞬间放了下去,面色绀紫,嗫嚅着道:「对……对不起。」 他输得心服口服,也明白之前的潜规则和内定第一句根本就是子虚乌有。 祁遇大度地点了点头,「行,我接受。」 而此时,有关祁遇得奖的词条也登上了热搜。 #祁遇才十九# #祁遇山水玉雕# #现在的年轻人这么可怕吗?# 【看了节目,就一个字,大字的服!】 【同是大学生,有人已经登上了人生巅峰,有人上厕所忘了带纸,对,忘了带纸的大学生就是我。】 第77章 咋这么流氓? 雕玉大赛第六届圆满结束,第一名的冠军自然归祁遇所属。 除了奖盃之后,另祁遇意外的是,竟然还有五十万奖金。 江既予看着他惊诧的模样,不由一笑,「你报名的时候没看详情介绍吗?第一名五十万,第二名二十万,第三名五万这个介绍?」 祁遇还没真没看,他当时就想着他要凭着雕玉大赛,帮薄惊聿拿到薄氏集团的玉器坊,不能让薄淮声和云止白得逞。 上一世则是知道被云止白和薄淮声利用,完全没有心思关注这个。 他摸了摸鼻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确实没注意。」 江既予莞尔一笑,「不论如何,恭喜你。」 他说着,把代表五十万奖金的超大号支票给了祁遇。 这个支票当然不是真的,只是做做样子,后期,节目组会将奖金打到祁遇的帐户上。 得了这么一笔意外之财,祁遇想请江既予吃饭。 江既予也没客气,点头同意了。 两个人结伴,一起往后台走。 陆行之和薄惊聿已经在等了,看见两人,小心地觑了江既予一眼,谄笑道:「老婆,辛苦了,我给你订了豪华套房,一会我们直接去酒店。」 他本来打算今天晚上和老婆好好大战一场,结果没想到那个叫什么云止白的王八羔子来了这么一出,现在别说大战了,不连跪一个星期键盘就是好的。 江既予挺淡的看了陆行之一眼,不冷不**嗯了一声。 陆行之心中叫苦连天,瞥见一旁的祁遇,心思一转,立马道:「小祁是吧,你和薄总也一起,不用担心房钱,我掏。」 老婆大人好像对这个叫祁遇的挺有好感,也许看在祁遇的面子上,会对他法外开恩。 第106页 江既予瞥了陆行之一眼,施捨地开口,「用你说?小遇本来就准备请我吃饭的。」 陆行之心头一松,伏低做小,「对对对,老婆说什么都对。薄总,给个面子?」 薄惊聿身材挺拔,岳峙渊渟地站在那里,头顶冷然的灯光落下,更衬得那张脸俊美无双。 他撩起眼皮,看了正眼巴巴望着他的祁遇一眼,薄唇一掀,「我没意见。」 陆行之赞赏道:「薄总大气,以后就是哥们了。」 祁遇:「……」 你们男人的友谊来得是不是有点太奇怪? 最后,四人离开电视台,打算去帝都最贵的酒店吃海鲜大餐。 刚进停车场,就碰到了薄淮声。 薄淮声脸色阴沉的可怕,总是深情款款的桃花眸里盛着气急败坏的羞怒。 看到几人的那一瞬间,他就沖了过来,被李二拦住也没在意,恶狠狠地盯着祁遇,「祁遇,你故意的对不对?你一直在骗我?」 薄惊聿大掌牵着祁遇的手,冷厉的狭眸盛着寒酷,望着薄淮声的眼神,显得冰冷。 祁遇早就打算和薄淮声撕破脸了,闻言,淡绯色的唇嘲弄地勾起,「是又怎么样?谁叫你自己蠢?」 这句话,在前世,他临死前,薄淮声也对他说过。 他问薄淮声为什么这么对他?为什么要利用他,玩弄他?为什么明明不爱他,却对他那么温柔? 他还记得当时薄淮声充满嘲弄的笑声,说——谁叫你自己蠢? 而现在,他把这句话还给了他。 薄淮声勃然大怒,脸色青白交加,「祁遇,你这个**!」 祁遇还没说话,接到薄惊聿示意的李二已经一拳砸到了薄淮声的脸上。 薄淮声闷哼一声,捂着脸,踉跄地撞到身后的汽车上,他抬起头,望向薄惊聿,眼神既愤且恨,表情变得扭曲。 薄惊聿睨了他一眼,眼神没有丝毫情绪,牵起祁遇的手,坐进了车里。 陆行之轻慢地冲着薄淮声吹了声口哨,也拉着江既予坐了上去。 一上去,他就玩味地笑道:「那就是你同父异母的弟弟?实力有点弱啊。」 这样的人,竟然还妄想争夺薄氏?只怕进了商场,被人啃得连渣都不剩。 薄惊聿扯了扯领口,将领子扯松,声音一贯的淡冷无情,「每个家族总得允许有一两个废物的存在。」 陆行之挑了下唇,臭屁道:「确实,要不怎么能显示出我们的聪明。」 祁遇:「……」 他和同样无语的江既予对视了一眼,齐齐对陆行之的自大发言翻了个白眼。 陆行之有心想讨好祁遇,到了酒店后,不但给他和薄惊聿开了一间总统套房,还做主点了一桌子海鲜大餐。 祁遇本来想付款,被陆行之拦住,无奈道:「说好今天是我请客,让陆总掏钱,我怎么好意思?」 陆行之大手一挥,「一顿饭而已,什么好意思不好意思的,你要是过意不去,下次再请回来。」 就沖这个祁遇很得他老婆眼缘这件事,这顿饭钱他出得心甘情愿。 祁遇只好作罢,笑着道:「那下次我做东,你们一定不能再我和抢。」 陆行之给江既予剥龙虾,剥好后,又体贴地放在他碗里,「请我就算了,请我老婆吧。老婆,你尝尝这龙虾,说是今天才从澳洲空运过来的,特别新鲜。」 江既予淡淡地看了陆行之一眼,终于施捨般地开了尊口,「你自己吃,我有手。」 明明是怼人的话,陆行之却开心的不行,笑着应了一声,「老婆都没饱,我怎么能配吃?肯定要等你吃饱了,我才能动筷。」 祁遇听见,差点喷饭。 这是什么舔狗发言? 江既予白玉般的脸颊微红,咬了咬牙,羞恼地骂了一句,「滚。」 姓陆的是不是知道有外人在,他不好意思收拾他。 陆行之不但不滚,还贱笑着夸了一句,「我老婆说滚的时候真霸气,再说一声听听。」 祁遇:「……」 要命,他要吃不下去了。 不过还好,陆行之似乎也怕真的惹恼了江既予,说完这句话后,就没再口出贱言,而是专心吃起饭。 薄惊聿一直没有说话,专注地给祁遇剥龙虾。 之后,陆行之又叫了两瓶红酒,四个人边喝边聊。 祁遇等聚餐结束,陆行之打电话的空档,走到江既予身边,踌躇着开了口,「江老师,有件事我想和你说一下。」 江既予刚刚喝了一些酒,原本白玉般染着淡绯,他长得本来就属于清俊那一挂,此时更显得玉面俊俏。 听到祁遇的话,他抬起头,唇角轻勾,「你是想说云止白的作品其实是你雕的?」 祁遇一愣,下意识心虚起来,「您都知道了?」 江既予额角有点疼,忍不住用手按了按,宽容地对明显心虚的祁遇笑了笑,「一开始不确定,后来你的山水玉雕出场,我才肯定的。」 祁遇摸了摸鼻尖,「那您怎么没有拆穿我?」 这件事其实是他一早就计划好的,他有前世的记忆,知道江既予和陆行之的心结,也知道当初江既予雕的那件并蒂莲被陆行之送给了 陆行之的白月光。 如果云止白拿出并蒂莲这件作品,不但拿不到高分,还会被江既予厌弃,直接驱逐出比赛。 第107页 站在他的立场,他没有错,但是他到底是利用了江既予,这让他多少有了点歉意。 江既予笑看了他一眼,笑容温和,「因为云止白确实是抄袭了,而且也确实冒名顶替,我没有必要拆穿你。」 小遇是他见过的,在玉雕上最有灵性的一个人,虽然他并不清楚他为什么要陷害云止白,但是他觉得他有自己的苦衷。 祁遇不由感动,怔怔地道:「谢谢你,江老师。」 江既予拍了拍他的脑袋,「不客气。毕竟你的作品确实不错,第一名实至名归。」 祁遇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江老师你太夸我了,比起你,我还差得远。」 他确实有灵性,也有功底,但是这种功底是两辈子加在一起的,不比江既予厉害。 没过一会,陆行之回来,看到江既予和祁遇贴得很近,心中顿时警铃大作,一把将江既予扯过去,瞪着祁遇,「小遇遇,你搞什么?贴我老婆这么近,不会想撬我墙角吧?薄惊聿,你死人吗?都不管你老婆的。」 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在跟了他之前,他老婆可是刚正直男,对男男之间的事十分抗拒。 偏偏祁遇挺好看又挺软白,他老婆动了当1的心思,也挺正常。 江既予怼陆行之一肘子,板着脸,「陆行之,你在胡说什么?」 陆行之委屈地道:「老婆,我又没说错。说不定你看上小遇遇,想试一下1的滋味呢。」 江既之气死,看向祁遇,「他喝醉了,你别理他。」说完,又看向陆行之,「你当薄总是死的?」 薄惊聿一直在旁边坐着,祁遇和江既予说话时,他并没有插嘴,闻言,他缓缓起身,牵起祁遇的手,看向陆行之,「我管什么?我老婆又不会跑路,我也没有做过对不起我老婆的事。」 陆行之:「……」 姓薄的真狠,竟然对着他的心管子戳。 他心头一颤,谄笑着看向江既予,「老婆,我错了,我们回房间吧,到了房间,你好好收拾我。」 最好是用他的小嘴,把他收拾得欲死欲仙。 江既予听出了陆行之话中的含意,也不知道是羞还是气,整张脸火烧一般的红。 他匆匆给祁遇说了一声,和陆行之进了房间。 祁遇等两人走后,迟疑地望着薄惊聿,「所以陆总说的收拾是……」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 这个陆行之咋这么流氓? 第78章 你懂什么?这叫情趣 祁遇说完,却觉得自己想多了。 也许陆总说的收拾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呢?并不他想的黄色废料。 薄惊聿牵起祁遇的手,带着他往走廊尽头的总统套房走,直到进了门,才不咸不淡地开口道:「怎么?你对陆行之很感兴趣?」 祁遇正想点头,对上薄惊聿寒酷的目光,瞬间惊醒,疯狂摇头,「我不是我没有你不要冤枉我。」 他只是好奇陆行之看上去那么正经,为什么骨子里却那么不要脸。 薄惊聿慢条斯理脱掉身上的西装,看着满脸惊慌,仿佛很怕他误会的祁遇,眸光轻闪。 「你好奇也没关系,我可以让你知道陆行之嘴里的收拾是什么意思。」 祁遇鹿眸大瞪,条件反射就想跑,可是依旧慢了一步。 薄惊聿长臂一伸,将他压到墙上,狭眸中闪动着暗光,「之前不是还很求知若渴吗?怎么现在有机会了解,反而要跑吗?」 祁遇想哭了,感到薄惊聿的大掌往他衣服里钻,身上的汗毛都齐齐竖了起来,「我错了,我再也不问了。」 他怎么就忘记薄惊聿是个醋缸了呢?上辈子但凡他和薄淮声多说一句话,就会把他按到床上狠狠收拾,没有三天,别想下床的那种。 薄惊聿的薄唇在祁遇脖颈上游移,感受着他肌肤上窜起密密麻麻的小疙瘩,眼眸轻暗。 「晚了,你已经问过了。」 祁遇:「……」 没别的,就很想哭。 陆行之这个害人精。 觉得陆行之是害人精的不只是祁遇,还包括江既予。 当他被陆行之压在阳台上,发现旁边就是祁遇和薄惊聿的房间,甚至还能听到祁遇两人说话的声音时,他都恨不得把陆行之变成太监。 第二天。 不只是江既予起晚了,祁遇也一样。 当他吃完名为早餐实为午餐时,和薄惊聿从房间出来,恰好和同样刚刚出门的江既予撞上。 江既予一副精神不振的模样,明明是大热天,却还把衬衫扣子扣到最顶端。 看见祁遇,他白玉般的脸上闪过一抹不自然,「小遇,薄总,早。」 薄惊聿淡淡地点头。 祁遇也和江既予打了声招唿,但没好意思多聊。 都是有伴侣的男人,什么情况下会睡到现在才起来,大家心知肚明。 陆行之倒是挺坦然的,看了薄惊聿,眼中闪过戏嚯,「薄总,你脸上的巴掌还挺持久。」 祁遇:「……」 他心虚地看薄惊聿一眼。 其实这不怪他,真的不怪他,他只是被『收拾』得太狠,无意间挥了一巴掌而已。 薄惊聿淡漠掀眸,「你不也一样?」 陆行之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把全是爪印的脖子往外晾了晾,「你懂什么?这叫情趣。」 第108页 祁遇:「……」 江既予:「……」 无耻的人见多了,像陆行之这么无耻的,平生第一次见。 他脸上火一样的烧,狠狠瞪了陆行之一眼。 离开酒店后,祁遇和薄惊聿回到庄园。 庄园里一片安静,薄淮声不在,不过在也没关系,他现在又不怕他。 薄惊聿还有公事要处理,沖了澡,换了衣服后,就去了书房。 祁遇昨天没睡好,也沖了个澡后,就跑去补眠去了。 与此同时。 祁家。 云止白面容癫狂扭曲地坐在床上,不停地重复拨打薄淮声的电话。 可是无论拨多少遍,那头只会传来对方电话暂时无法通接的冰冷提示音。 在又一次没有打通后,云止白用力地将手机砸到床上,眼神冰冷扭曲。 从昨天被赶出电视台后,他就再也联繫不到薄淮声,就好像他是垃圾似的,被薄淮声给丢弃了。 说白了,雕玉大赛这件事是他提出的,他可以获得名和利,但最大的受益者还是薄淮声。 现在事情败露,他得不到名利,薄淮声也拿不到好处,对于薄淮声来说,他已经没用了。 可是一直心心念念的财富曾经差点唾手可得,这让他怎么放弃。 这还不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比赛一结束,他的黑料也被传到了网上,连带着之前换档案的事也被翻了出来,现在所有人都在骂他。 他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明明不久前,他还春风得意,薄淮声喜欢他,父母也喜欢他,祁遇那个蠢货还在一直小心翼翼地巴结他。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沉闷的敲门声伴随着方兰月关心的问候。 「止白,你已经把自己关在房子一整天了,妈妈很担心你,你出来吃点东西,好吗?」 云止白脸色阴了阴,走过去,把门打开,露出难过的表情,「妈,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方兰月看着憔悴的云止白,心疼不已,对着祁遇破口大骂,「那个野种,享受了我们祁家十八年的荣华富贵也就算了,竟然还故意陷害你,真是一个白眼狼。」 云止白红着眼眶,「妈,你别这样说,这件事是我的错,如果我不回祁家就好了,哥哥就不会因为恨我,而陷害我。」 方兰月把端来的鸡汤面放在桌子上,拍了拍他的胳膊,「别胡说,明明是那个野种小鸡肚肠,怎么能怪你?」 不就是一个雕玉大赛第一名吗?祁遇为什么不能让给止白?还故意设下套路陷害止白,简直不是东西。 现在好了,止白不但被网友骂,还惹恼了薄二少,现在薄二少连止白的电话都不接。 云止白哽咽一声,「妈,我觉得我不应该回这个家。要不我还是走吧,回孤儿院,把你和爸爸让给祁遇。」 方兰月急道:「你胡说什么?!你才是我们的儿子,怎么能回孤儿院,要回也是那个野种回!你不要担心,这件事妈妈一定会帮你。」 云止白眼中飞快地闪过一抹冷光,掩住嘴角的笑意,「可是……哥哥身边有薄惊聿,我们根本动不了他分毫。」 方兰月已经有了主意,「你别担心,这一次就算是薄惊聿,也拿我们没有办法,我已经联繫了媒体,他们一会就来,到时候,那个野种怎么欺负我的,我就怎么让他还回来。」 正在这时,楼下响起敲门声。 云止白跟着方兰月下了楼,看到拿着话筒的记者和摄像师,眼中闪过惊讶。 「妈,这是?」 方兰月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他不要说话,趾高气昂地对着那个记者道:「你就是和我联繫的佟记者吧,刚好,我也有事情想爆料。」 佟延良是「x周刊」的记者,不但经营着一个很有人气的抖音号,还在电视台主持一款叫「人气」的访谈节目。 昨晚看过雕玉大赛总决赛后,他觉得祁遇这个人物很有亮点,就辗转找到了方兰月的电话,想要採访一下祁遇。 听到方兰月的话,属于媒体人的直觉,让他意识这会是一个大新闻,立马激动起来,「祁太太,您想爆料什么,但是有一点我要说明,你必须要保证爆料的真实性。」 方兰月让佣人上了茶,冷笑道:「放心,一定真实,我要爆料薄氏集团薄惊聿,爆料他非法囚禁我的儿子,并且以暴力逼迫我儿子做一些不愿意做的事。」 佟延良听到方兰月的话,先是一惊,随后激动的满身打颤,「您有证据吗?您怎么知道祁遇同学是被囚禁的,而不是自愿的。」 方兰月自信一笑,「当然有,我不光有证据,还有视频,我可以全部交给你。」 离开祁家后,佟延良看着手机上的视频,满面红光。 他没想到,只是想随便採访一下,给自己的抖音号弄点流量,却弄来这么大一个新闻。 薄氏。 薄惊聿。 这两个名字,无论哪一个发到网上,都是分分钟爆红的节奏。 摄影师看了佟延良一眼,欲言又止道:「佟老师,我们真的要把这个内容发出去吗?」 那可是薄氏啊,薄惊聿啊,势力大得要命,万一发出去惹得薄惊聿不高兴,收拾他们怎么办? 佟延良眼睛微眯,一副野心勃勃的模样,「怕什么,薄氏是大,但还没有大到手可遮天的地步,何况这些内容是祁太太主动爆料的,视频也是她给我们的,我们只是发出来,真出了事,又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第109页 摄影师还是担心,「可是……」 佟延良摆了摆手,「没有什么可以,一会回去,我们就把视频剪切,加上祁太太的採访片段发到网上去。」 他怕薄氏吗? 他当然怕。 但是他手上握的可是流量密码,只要发出去,每一个点击都是钱,他不可能会放过。 摄影师只好闭上了嘴,等回到电视后,和佟延良熬夜将视频剪好,然后发到了抖音上。 清晨七点,是学生和上班族起床的时间,而许多人也习惯刷短视频让自己快速恢復精神。 他们打开短视频app,无意识地刷着,直到刷到「x周刊」新发的内容,不由地停下了动作。 长达一分钟的视频里,有个女人在哭诉。 【我要爆料薄氏集团的总裁薄惊聿,他囚禁我的儿子祁遇,并且用暴力逼迫我儿子做出一些不情愿的事情。 不仅如此,他还暴力倾向,我儿子在他手上,每天都承受着肉体和精神的折磨。这是上次我儿子逃回家的视频,他被薄惊聿扼颈,差点窒息而亡。 可怜我们家无权无势,没有办法抵抗这个恶魔,不能将我儿子救回来,我求求正在观看这条视频的所有网友,帮帮我,帮我把儿子救出来。】 第79章 冲上热搜,薄惊聿被黑 薄氏集团,薄惊聿这两个名字自带流量,不到两个小时,佟延良的这条短视频,点赞和转发就超了十万。 很多自谕为正义的网友纷纷在评论里破口大骂。 【查了一下,薄惊聿好像还是财富排行榜的第五名,到底是什么样的畜生,能做出这种事?】 【你们看了监控吗?里面的祁遇好可怜,脖子上全是五指印。】 【不敢想像祁遇遭遇了什么,难道就因为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吗?】 当然,评论里也有发现华点的,比如祁遇既然被囚禁,为什么还能参加雕玉大赛,又为什么能上学。 但是这种评论很快被淹没在其他人的谩骂中,不但如此,他们还说这些人是薄惊聿请的水军。 因为事情闹得太大,这个短视频很快被无数的播主转播,并且闹到了微博上。 短短一上午,有关薄惊聿和祁遇的词条全都冲到了热搜。 #薄氏集团薄惊聿# #祁遇被囚禁# #薄惊聿仗势欺人# 等祁遇和薄惊聿知道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而且事情也闹得非常大。 谢黎州是第一个看到的,看到后,第一时间给祁遇打了电话,「我可以帮忙,把视频黑掉,相关的词条也可以屏蔽。」 他看到热搜的第一时间,脑中就闪过无数策略,每一条策略都能完美处理问题。 祁遇先是看了薄惊聿一眼,精緻的小脸露出思索,「先不用,我问问薄惊聿怎么处理。」 谢黎州只能按下心中的焦灼,应了声好。 而在祁遇和谢黎州通话的时间,事件越演越烈,已经影响到了薄氏集团的股价,薄氏集团的股价开始疯狂大跌。 令祁遇意外的是,江既予和陆行之也打了电话过来,问他需不需要帮助。 祁遇感动的道了谢,依旧是同样的说辞,「先不用,如果有需要,我再找您。」 江既予温声劝道:「别担心,事情的真相是什么,我们都很清楚,只要澄清就不会有问题。」 祁遇说了声好,「谢谢江老师,也帮我谢谢陆总。」挂了了电话后,他看向薄惊聿,「这件事情是方兰月搞的,她应该是生气我摆了云止白一道,你想让我怎么做?」 他一直以为方兰月那人简单,没什么脑子,没想到却能想出这种招数。 攻击他是可以,说他陷害云止白,害云止白在雕玉大赛上出丑,也能达到抹黑他的目的,但是却没有抹黑薄惊聿更来得快准狠。 也是他大意了,以为自己有重生这个金手指,就可以把控全局,将方兰月他们玩弄于鼓掌之间,却忘了免子急了会咬人,狗急了会跳墙。 他们可以让谢黎州把视频之类的所有东西全黑掉,但是这种方法治标不治本,说不定反而会引起更大的不好影响。 薄惊聿双腿交叠,坐在沙发上,俊脸依旧寒酷,在他的面前,放着开了外放的手机,里面是董事会的大声呵斥。 「薄惊聿,你怎么做事的?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的私事,现在薄氏的股票大跌,你让我们这些董事,这些持股者怎么办?」 「薄惊聿,你这次太不像话了,不论你和那个叫祁遇的是什么关系,现在立刻马上把人送回祁家。」 「不只是送回祁家,还要召开记者会,向大众道歉,向祁家道歉。」 这些董事你一言我一语,一句比一句严厉,如果不是时间不允许,他们恨不得立马闯进薄家庄园,把祁遇打包送回祁家,平息这件事。 祁遇不由担忧地看向薄惊聿。 薄惊聿面色不变,眸底却闪动着寒酷的冷意,手指一抬,直接把电话挂断了。 薄氏集团。 董事们看着被挂断的电话,个个面色铁青。 王董重重拍了一下桌子,怒声道:「反了天了,他竟然还敢挂我们电话。」 「确实太过分了!当初怎么就把总裁的位置给了他?给宗山或者淮声都比给他强!」 「现在怎么办?再这样下去,我们公司的股票就要跌到底了。」 第110页 股价代表一个公司的市值,跌得越狠,公司的价值就越低。就好比一颗白菜,一百块的进价,因为烂掉,变成了十块,简直就是血亏。 王董咬了咬牙,「召开董事会,我们联名,逼薄惊聿给个交待,如果他不给,那就逼他辞职。」 众人纷纷点头。 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如果不这样做,他们手中的薄氏股票就如同烂掉的大白菜。 这边。 薄淮声也看到了网上的事,本来因为雕玉大赛,被祁遇摆了一道的他正郁郁不振,看到这些内容,表情癫狂大笑起来。 「薄惊聿,祁遇,你们也有这一天?」 他扯了扯皱巴巴的衬衫领口,双眸危险眯起,脸上闪过阴冷至极的光。 他拿出手机,将云止白的号码从黑名单里放出来,打了过去。 云止白接到薄淮声的电话,十分意外,立马接了起来,声音里带着无尽的委屈,「淮声哥哥。」 薄淮声冷笑一声,面无表情地道:「这件事你做得不错,我现在联繫媒体,你让你妈去电视台,公开指责薄惊聿的罪行。」 云止白眸中闪过一丝冷光,做出为难的模样,「可是……我妈那边我没有说,她其实很爱哥哥,我怕她不会同意。」 他现在算是看明白了,薄淮声比薄惊聿还要薄情,他对他有用,他就留着他,他要是对他没用,他就会一脚把他踹开,从前晚到现在一直打不通的电话就是证据。 既然如此,他也不能轻易答应薄淮声,最少要让他出点血才可以 薄淮声阴冷地眯了眯眸,毫不客气地道:「你不就是想要钱吗?行,五百万,我找你帐户上,你现在马上去说服你妈。」 云止白达到了目的,唇角挑了挑,「淮声哥哥,你误会了,我不要你的钱的。为你做事,我心甘情愿。」 薄淮声点了根烟,狠狠吸了一口,「云止白,别装了,你跟着我是为了什么,你我心知肚明。我劝你识相点,不要狮子大开口。」 云止白心头一噎,「淮声哥哥,你……」 「八百万,你到底去不去?」 云止白假模假样地道:「淮声哥哥,既然你这么急,我现在就去,不过钱真的就算了。」 薄淮声阴声道:「五分钟后,我会把八百万打到你的帐户上。」 说完,他狠狠掐断了电话。 云止白望着被挂断的电话,脸上浮出一个古怪又冷然的笑,等了五分钟,八百万真的到帐后,他才施施然下楼,去找了方兰月。 方兰月一听要去电视台直播,还是薄淮声的安排,当即没有犹豫,「为了你,妈妈肯定要去。止白,你放心,这一次妈妈一定帮你把祁遇那个野种搞得臭掉。」 其实一开始,她还是有点心虚的,但是看到网上的评论全部偏向她这边,那点心虚瞬间烟消云散,变成了得意和畅快。 那个小野种不是要搞他们吗?那她倒要看看,到底谁搞谁。 薄淮声联繫的记者依旧是佟延良,恰好佟延良吃了流量的红利,也十分想做这件事的后续,当即就同意了。 他给方兰月打了个电话,约好晚上八点在抖音直播。 网上。 网友对薄惊聿无休止的谩骂还没有停止,甚至有些性格激奋,直接拎了一桶漆油,泼到了薄氏集团的大门上,还有人不停地往庄园打骚扰电话。 薄钧鸿和宋文澜收到消息,匆匆来到主宅,压着怒火,对薄惊聿道:「你为什么要挂董事会的电话?你知不知道,他们已经把状告到我这里了,这件事,你必须给个交待。」 他知道网上的指控子虚乌有,可是网友不知道,那些看戏的人不知道,所以这件事必须要解决。不但要解决,还要完美解决,不能影响薄氏的一丝一毫的声誉。 薄惊聿眼皮浅撩,寒酷的俊容,并不受薄钧鸿怒气的影响,「爷爷想让我怎么做?」 薄钧鸿下意识看了祁遇一眼,理所当然地道:「当然是把小祁送回去,你没看到网友已经**了吗?再这样闹下去,说不定警察都要上门,我们薄家丢不起这个脸。」 他对小祁没意见,原来有,但是看到惊聿发病,小祁还不离不弃地守着他,心中的不满就淡了。 但是现在不一样,现在因为小祁,薄氏股票大跌,无论如何他都要让惊聿把小祁送回去。 薄惊聿虽然早就猜到了答案,但因为薄钧鸿理所当然的态度,胸口依旧泛起喋血的暴戾。 他抬起涔着寒凉的狭眸,语气阴鸷乖张,带着若有似无的挑畔,「如果我说不呢?」 薄钧鸿顿时火冒三丈,看了薄惊聿一眼,强压着没有发火,沉声道:「我知道你喜欢小祁,但是现在不是你能仗着性子行事的时候。现在把小祁送回去,大不了等事情平息,再把他接回来。」 宋文澜插嘴道:「小聿,你爷爷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你知道我们都对小遇没有意见的,甚至还非常喜欢他,但是事情变成这样,只能先委屈一下你和他。」 顿了一下,她哀求地看向祁遇,「小遇,你听爷爷奶奶的话,先回家,可以吗?你放心,到时候奶奶一定亲自接你回来。」 她不是想委屈小遇,只是事已至此,这是最好的解决方法。至于后面,她肯定会像她说的那样,亲自把小遇接回来。 第111页 她其实也很心累,本来一切都朝好的方向发展,小聿的病情变得稳定,和她和老头子的关系也变得缓和,却想到竟然出了这种事。 唯今之计,只能让小遇受点委屈了,她相信,看在她的面子上,祁家不会为难小遇。 想到这里,她讨好地冲着祁遇一笑,「小遇,可以吗?就当奶奶求你。」 第80章 如果我说,离开小遇我会死…… 祁遇对薄钧鸿和宋文澜的态度并不意外,先不说薄钧鸿,就说宋文澜,宋文澜是挺喜欢他的,但是这种喜欢有附加条件,并且绝不会超过薄氏集团,超过薄惊聿。 她的想法,他也能理解,她想尽快平息这件事,想把薄惊聿从这件事摘出去。 想到这里,他唇角轻轻抿了一下,缓缓起身,「我知道的,奶奶,我现在就去收拾东西。」 说完,他转身就要往房间走,却被薄惊聿拉住。 薄惊聿骨节手明的大掌钳住他的手腕,以一种很强势的姿态,却并没有看他,而是掀起眼皮,薄凉地注视着薄钧鸿和宋文澜。 迎着两人显得不安和疑惑的目光,语气阴鸷至极,「如果我说,离开小遇,我会死,你们也要将他赶走吗?」 宋文澜悚然一惊,「小聿,你在胡说什么?」 什么死不死的,小聿的病情不是都稳定了吗?甚至这个月都没有发病。 薄钧鸿的反应比宋文澜更激烈,勃然大怒,大声喝道:「薄惊聿!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我和你奶奶做这一切难道不是为你好?」 薄惊聿缓缓起身,傲人的身高带着强劲的压迫,显得居高临下,语气却含了嘲弄,「为了我?难道不是为了薄氏?为了薄氏的股票?为了薄家的声誉? 你们口口声声为了我,却从来没有为我真正着想,为了我,真正寻找解决的方法。」 他不该祈望的,祈望事情发生后,他所谓的亲人会毫不犹豫在站在他身边,哪怕倾家盪 产,也要保护他。 他们的眼中只有利益,只有薄氏集团,只希望薄家不会因此蒙羞。 明明他们很清楚,事情并不是这样,他没有囚禁小遇,没有虐待小遇,没有逼迫小遇做任何他不愿意的事。 薄钧鸿气得浑身直颤,脸上肌肉**,「你这个孽孙,你真是个白眼狼!」 如果他真的不为他着想,在事情爆发后,他会让人发声明,将他从薄氏集团总裁的位置踢下来,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卑微乞怜地让他先把小祁送走。 宋文澜连忙扶住薄钧鸿,一边帮他顺气,一边指责道:「小聿,你误会我们了。」 薄惊聿冷眸看着宋文澜,眼神冷漠无情,「误会什么?误会你们不是想把小遇送走?误会你们不是想让小遇离开我身边。」 祁遇眼皮一跳,赶紧抓住薄惊聿的胳膊,「你别说了。」 他能理解薄钧鸿和宋文澜的想法,而且从他们的立场来说,他们这样做并没有错。 薄惊聿没有看他,甚至都没有感觉到他抓了自己的手臂,一直被关在心底,暗到不见天日的凶兽被放了出来,满腔都是阴鸷暴戾的喋血欲望。 他的狭眸甚至染上了一层血色,寒酷至极地盯着薄钧鸿和宋文澜,「当年你们明知道是薄宗山对不起母亲,明知道母亲是因为薄宗山生的病,但是你们依旧不闻不问,将母亲送到了郊外的别墅。 你们嘴上是为了母亲好,让她安心养病,可是你们扪心自问,你们到底是为了母亲好,还是怕她的病使薄家蒙羞? 薄家,薄家,你们心中只有薄家的声誉,何曾在乎过我,在乎过母亲。」 宋文澜脸色锐变,「小聿,我们没有。」 「够了。」薄惊聿令冷地打断她的话,血眸如寒潭般冰冷,「我不想再听你们解释,我只是想告诉你们,我不可能送小遇走。薄氏的股票要跌就跌,我想知道,如果没有了薄氏,你们能不能反思自己曾经的错。」 「你你你……你是不是疯了?!」薄钧鸿面色铁青,拎起手边的拐杖就想打过去,却突然面色痛苦地捂住胸口,倒回了沙发上。 宋文澜脸色大变,「老头子?!管家管家,快叫救护车。」 整个庄园瞬间兵荒马乱。 薄惊聿望着瘫倒在沙发上,面色绀紫的薄钧鸿,眼中闪过一瞬间的茫然。 祁遇同样悚然一惊,连忙挣开薄惊聿的手,快步跑过去,翻开薄钧鸿的眼皮看了看,脸色微变,「奶奶,薄老先生应该是突发中风,你快让开,把他放平。」 他记得上一世薄老爷子也是突然中风,因为救护车来得慢,送到医院后,已经错过了最佳救治时期,变成了生活无法自理的瘫痪。 他本来以为这一世有所改变,没想到还是这样。 宋文澜已经被吓得六神无主,听了祁遇的话,下意识让开了位置,眼泪流了出来,「小遇,老头子没事吧?他会不会出事?」 老头子一直有脑梗的毛病,这几年一直在吃药,医生还特地交待过,不能让老爷子生气。 祁遇已经让佣人把银针拿了过来,快速地消了毒后,眼也不眨地将银针扎到薄钧鸿的胸口和头部的几大穴道。 他下针的时候,速度特别快,还稳准狠,似乎看不出是个才上大一的学生。 直到将针扎完,又用刀给薄钧鸿指尖放了血,才回答道:「您放心,老先生不会有事的。」 第112页 宋文澜抹了把眼泪,看着虚弱至极的薄老爷子,眼眶忍不住又是一红,对薄惊聿道:「小聿,你不要生爷爷奶奶的气,爷爷和奶奶真的没有逼你和小遇分开的意思,我知道小遇是好孩子。」 薄惊聿寒酷俊美的脸上闪过阴鸷,用力抿了抿菲薄的唇角,虽然没有说话,但是眉间却闪过显而易见的后悔。 有些事心知肚明,其实没有必要说出来,爷爷再不好,也比薄宗山强,至于爷爷确实是真心疼爱他。 祁遇注意到薄惊聿的脸色,忍不住出声安慰他,「别担心,你爷爷不会有事的。」 他记得上一世,薄老爷子中风后的很长一段时间,薄惊聿的情绪非常消沉,那时候,他才知道,薄惊聿嘴上说得再无情,心里其实很在乎薄老爷子的。 还好这一世他提前来到了薄惊聿身边,两个人没有发生太多的误会,他也时刻带着银针,薄老先生应该不至于像前世那样直接瘫痪。 半个小时后,救护车来了,训练有素的护士将薄钧鸿放到担架上,抬进了车里。 宋文澜和薄惊聿一起上了车。 祁遇怕当然也跟了上去,并且时刻注意着薄钧鸿,时不时给他调整银针的位置。 救护车里有医生,看到祁遇的手法,惊讶地看了他一眼,「您是中医?」 祁遇这会并没有聊天的心思,淡淡地嗯了一声,「学过一些皮毛。」 医生也知道现在不是聊天的时机,但还是忍不住夸了一句,「您自谦了,我也是医生,能看出来您的手法可不像您说的那样,仅仅只是学了皮毛,而且看病人的情况,您的救治很及时,病人不会有大问题。」 他见过很多中风的患者,知道这个病又急又险,很多患者因为救治不及时,会变成终生瘫痪的残废。 但是这个病人很幸运,他的身边有位医术看起来很高超的医生。 宋文澜本来十分担心,听到医生的话,不由微松了一口气、 老天爷保佑老爷子可千万不要有事。 救护车一路急驶,很快停在了薄氏集团名下的私人医院。 院长收到消息已经在等了,等护士把担架抬下来后,连招唿都没顾得上和薄惊聿打,跟着担架,一路小跑地将薄钧鸿送到了手术室。 先是测血压,再测脉搏,但是看到薄钧鸿身上的银针时却犯了难。 医生迟疑地道:「院长,这银针怎么办?拨不拨?」 院长看了一眼银针所扎的位置,眼皮微跳,「得拨,不过我们别动手,让扎针的人。」 他曾经也学过中医,对针炙略通一二,一眼就看出这些银针所扎的位置不一般,有一枚甚至在生死穴上,如果冒然取出,只怕会出意外。 医生想到祁遇,斟酌道:「那我去叫人?」 校长点了下头,顿了顿,又用力摆了摆手,「不用,我亲自去请。」 说完,他打开手术室的门,走了出去。 祁遇正坐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休息,扎针看起来轻巧,其实是非常耗费心神和精力的,他先是给薄老先生施了针,又一瞬不瞬地盯了一路,这会手都因为发软而带了颤。 薄惊聿注意到他的情况,坐到他身边,拿起他的手,帮他按摩。 祁遇沖他笑了一下,「我没事,别担心。」 薄惊聿用力抿了抿唇角,眼皮微垂,没说话。 他好像还在自责中。 祁遇无声地嘆了口气,正想出声,就看到院长急匆匆地走了出来。 看到他,院长顿了一下,嵴背微弯,不自觉地带着恭敬,「您就是祁少吧?老先生身上的针我们都不敢取,还得麻烦您。」 祁遇这才想起自己忘记拔针了,连忙应了一声,将手抽出来,对薄惊聿道:「我先去给你爷爷把针拔了。」 薄惊聿眼皮掀起,看了他一眼,沉默地点头。 祁遇跟着院长进到手术室,观察了一下薄钧鸿的脸色,见他情况稳定,不由微松了一品气,然后动作俐落沉稳地把针拔了出来。 见院长要送他,淡声道:「不用送,你忙你的。」 院长小心地应了一声,等祁遇离开,才开始动手给薄老爷子做手术。 祁遇回到外面,刚走到薄惊聿身边,就听到走廊尽头传来几道凌乱和急促的脚步声。 他眼皮抬了抬,下意识扭头看去—— 第81章 是不是你永远都不会爱我 不远处,薄宗山面带薄怒,脚步匆匆,在他的身后跟着蒋碧薇和薄淮声。 看到祁遇,薄淮声眼中泄出一丝冰冷的光。 宋文澜站起身,匆忙迎了上去,眼眶微红,「宗山。」 薄宗山目不斜视,面色冰冷地嗯了一声,走到薄惊聿面前,抬起手,一个巴掌重重地挥了过去。 啪—— 响亮的巴掌落到薄惊聿脸上,他英俊的脸颊上瞬间浮起一个明显的五指印。 薄宗山暴跳如雷,指着薄惊聿鼻子破口大骂,「当初你出生的时候,我就应该把塞到马桶淹死,也不至于让你有机会弄得家里鸡犬不宁。」 蒋碧薇用手遮住勾起的唇角,眸光微闪,滑过冰冷的光。 祁遇心疼地看了薄惊聿一眼,站在了他的身边。 薄惊聿揩了揩被掌掴的脸颊,眉眼间裹挟着冰寒,但是他没有说话。 第113页 爷爷出事,他确实有责任。 宋文澜连忙拽住薄宗山的胳膊,将他拖到一边,呵斥道:「你打小聿干什么?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人,有你这样当爹的吗?」 薄宗山打过之后就后悔了,他不是后悔打了薄惊聿,而是害怕薄惊聿发疯,直接反击回来。医院来来往往都是人,要是儿子把老子打了,他的颜面会荡然无存。 见薄惊聿这次竟然没有反击,他眉间闪过惊疑,哼声道:「难道他不该打,如果不是他,爸怎么会被气到住院?」 老爷子一出事,家里的管家就给他通了电话,因此,他也知道了事情的始末。 要他说,就是薄惊聿不对,为了一个外人,搞得薄氏股价动盪不说,还把老爷子气进了医院。 宋文澜狠狠拍了一下他的胳膊,气怒道:「你以为这事和你没关系,要不是你当初对不起小晚,小聿能这样。」 她也不是偏心,只不过是实话实说。 薄宗山黑了脸,「妈,你不要翻旧帐,这根本不是一回事。」 他是花心,但他也是被逼的,如果当年不是慕晚动不动就疑心病发作,怀疑他在外面找女人,他又怎么可能因为心烦,喝多了酒,不喝酒,又怎么会酒后乱性,和当时是他助理的蒋碧薇发生关系。 说来说去,全是慕晚的错。 宋文澜下意识看了薄惊聿一眼,见他脸色阴沉得几欲滴出水来,眼皮一跳,狠狠地瞪了薄宗山一眼,「闭嘴吧,我也后悔当初你出生,怎么没把你扔马桶淹死。」 薄宗山闻言,脸涨成了猪肝色,气得胸口不停起伏。 蒋碧薇插嘴道:「老夫人,我觉得宗山说得没错,这件事确实和惊聿脱不了干系,您是没看到,网上已经传成什么样了,还有许多网友叫嚣着,让警察来家里抓人呢。」 说到这里,她微微一顿,捏紧手里的坤包,戒备地睇了薄惊聿一眼,继续道:「要我说,您和老爷子实在应该考虑一下,薄氏集团的总裁要不要换个人噹噹?」 宗山能力不足,也一直对薄氏集团总裁的位置没兴趣,但是淮声不一样,她一直希望淮声能掌权薄氏,到时候她就人人艷羡的总裁母亲。 到时候别说薄惊聿,就是老太婆和老头子,她都可以不用放在眼里。 宋文澜又怎么会不清楚蒋碧薇的心思,看了一直没有说话的薄淮声一眼,淡淡道:「我觉得小聿这个总裁当得很好,何况哪个集团没有遭遇过危机?只要解决了不就好了?」 原来她也一直觉得小声不错,有能力也有担当,最主要性格也好。 但是经过上次的生日事件,她已经看明白,小声已经被蒋碧薇养歪了,心中只有利益,而没有手足之情。 这样的人,是不适合掌控薄氏的。 当然,小聿也不会顾念手足之情,但是小聿是薄家的长孙,而这一切,也是他们欠他的。 蒋碧薇面色一僵,心里恨得咬牙,「老夫人,话不能这么说,淮声也有能力,而且我也能够保证他不会因为私事影响集团。 现在事情闹得这么大,再这样下去,会出现什么后果谁也说不准?不论出于哪一方面,我都觉得应该让淮声上去。」 宋文澜表情淡淡,「不可能,这事你以后不要再提。小聿,你去问问医生,你爷爷怎么样了。」 她的意思很明显,就是不想再谈论这件事,并且表达出很偏袒看重薄惊聿的态度。 薄惊聿涔着寒凉的目光从蒋碧薇等人身上扫过,眯了眯眸,转身去找医生了。 蒋碧薇望着他的背影,又回想着宋文澜刚刚的话,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气得差点把牙咬碎,忍不住怨恨地瞪了薄宗山一眼,「宗山,你倒是说句话啊。」 如果不是薄宗山一直秉持着谁当总裁都一样,反正都是他儿子的态度,她也不至于被老婆子呛成这样。 薄宗山不耐烦地道:「喊什么喊?一天就你事多,天天薄氏薄氏的,难道我缺你钱了?」 蒋碧薇没绷住,泄愤地跺了一下脚,气沖沖地转身走了。 薄淮声眸中闪过一道暗光,走到宋文澜身边坐下,一脸歉疚,「奶奶,你别生气,我妈也是害怕因为大哥的事,会导致董事会对咱们家不满。」 祁遇忍不住看了薄淮声一眼,唇角似笑非笑地勾了勾。 他记得上一世薄淮声就喜欢用这种伎俩,好显得自己多么大度懂事,之后也是凭着这副虚伪的面貌,哄得了宋文澜和薄钧鸿的欢心,最终得到了薄氏。 但是这一世,他不会允许他得逞。就像蝴蝶效应,事情已经有了变化,薄淮声也不会再得到薄氏集团的玉器坊。 宋文澜这会有点累了,坐在椅子上,苍老的脸上露出一丝疲态来。 闻言,她转头,看向薄淮声,已然苍老浑浊的双眼透出一丝锐利,「不论你妈是担心薄氏,还是有其他想法,你都得要知道,薄氏总裁的位置只能是你大哥的。」 薄淮声表情僵了僵,旋即,又笑着点头,「奶奶,我知道的,我也不会和大哥抢。」 宋文澜长吁了口气,欣慰地点了点头。 过了没一会,薄惊聿就回来了,告诉宋文澜,医生说手术很顺利,过一会薄钧鸿就会出来。 宋文澜听完,长长松了口气,眼眶微红地说了句阿弥陀佛。 第114页 一个小时后,薄钧鸿被从手术室推了出来,因为麻醉剂的原因,整个人都显得不太清楚,不过医生说手术很成功,不会有任何后遗症。 此时已经凌晨,宋文澜熬了一个晚上,早就承不住了,薄惊聿做主,让司机将她送回了家。 薄宗山和薄淮声留了下来,无论处于哪一方面,他们都想留下来陪护。 薄惊聿懒得和他们争,带着祁遇,也一起回到了主宅。 两个人都没有吃东西,祁遇去厨房下了两碗面,将其中一碗端给薄惊聿,「累了一晚上,先吃点东西。」 薄惊聿看了他一眼,没动筷子,反而将他捞进怀里,脸颊埋进他的颈侧。 祁遇怔了怔,反应过来后,轻轻拍着他的背,「别担心,你爷爷不会有事的。」 薄惊聿没说话,直到许久后,沉闷地嗯了一声,缓缓松开了他。 两人吃了面,又洗过澡,躺到了床上。 祁遇一晚上都没看手机,把手机拿出来后,点开微信里谢黎州和江既予给他发的信息,等看完后,鹿眸闪过冷厉的寒芒。 他转头,看向一旁的薄惊聿,「阿聿,你那里是不是有几套房产,还有游艇之类的?」 薄惊聿闭着眸,纤长且浓密的睫羽在眼睑下投下浅浅的阴影,听到祁遇的话,他缓缓睁眸,声音在暗夜里罕见得显得温和。 「你想要?明天我让沈停过户给你。」 祁遇不由笑了一声,鹿眸轻眨,「你不问我用来干什么?」 薄惊聿捏住他的下巴抬起,漆黑的狭眸如同深海,幽暗难测,「我的就是你的,你想要,自然都给你。」 祁遇被迫与他对视,对上他幽深的目光,心脏不争气地跳了跳,「那你也把你的副卡给我。」 薄惊聿依旧没问,淡淡地嗯了一声。 祁遇本来还想给他解释一下原因,刚想开口,看见他眼底浓浓的青色,又把话吞了回去,眉眼弯弯地笑了笑,「快睡吧,明天我陪你去看你爷爷。」 薄惊聿淡淡点头。 没过几分钟,他的唿吸就开始变得平稳。 祁遇看着他沉睡后,俊美依旧,却少了寒酷的面容,忍不住靠过去,亲了一下。 不知道是不是被薄老爷子生病的事影响,这一夜,祁遇又梦到了前世。 那一天,是他的生日,在云止白的帮助下,他偷偷跑出去和薄淮声约会了一整天。 薄淮声陪他吃了饭,看了电影,还给他送了生日礼物。 他抱着生日礼物,开心的不像话,回到薄家后,就想找个地方把礼物藏起来,却被刚好回家的薄惊聿撞见。 那天的薄惊聿有点奇怪,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颓然的气息,看到他怀中如同抱着宝贝似的礼物,罕见的没有发脾气,而是问了他一句—— 「小遇,是不是我永远都比不上薄淮声?是不是你永远都不会爱我?」 第82章 天底下还有这种好事? 祁遇不记得自己回答了什么,大概是回答了一句是,因为梦中的薄惊聿看起来特别难过,露出一副明明是笑,看起来却像哭的表情。 之后,薄惊聿转身走了,徒留下一脸茫然,显得有点无措的他。 梦醒后,祁遇还没从那股茫然中回过神来,下意识看向床边,发现薄惊聿没在,心中勐地升起一股慌乱。 他急匆匆跑下床,连鞋都忘记穿,打开门就要往出跑,却冷不防撞上一具坚硬结实的胸膛。 胸膛的主人声线冷酷,带着威严,「跑什么?鞋都没穿。」 祁遇捂着被撞疼的鼻尖,生理性的泪水溢了出来,泪眼汪汪,「你去哪了?」 他刚刚以为薄惊聿像他梦里梦见的那样,掉下他,一个人离开了。 薄惊聿弯腰,将他打横抱起,放到床上,「去书房办公。嗯?你刚跑什么?」 祁遇反应过来,有点不好意思了,眼神躲闪,「没……没什么,就……就做梦梦见你不见了。」 薄惊聿眸色暗了暗,盯着祁遇泛着红的眼眶,以及染着淡绯的瓷白脸颊,「昨天晚上没餵你,饿了?」 祁遇:「……」 你要不要听听你说的什么鬼话? 他又气又恼,一脚踹到薄惊聿胸膛,「你滚!」 薄惊聿微微一侧,没让他成功,同时大掌抓住他的小腿,暗示性十足的抚摸着。 祁遇这下是真急的,又连忙推他,「别闹,我们一会还要去看你爷爷。」 薄惊聿也没真的想做些什么,逗逗他而已,闻言,脸色沉了沉,松开手,嗯了一声。 吃过早餐,两人接了宋文澜前往医院。 宋文澜休息了一夜,脸色好了不少,不过因为晕车,所以坐在副驾驶的位置。 她坐在副驾驶,通过后视镜看了祁遇一眼,微嘆气,「小遇,昨天的事是奶奶和爷爷不对,你千万别放在心里。」 昨晚她想了一夜,虽然他们的出发点是好的,但确实没有顾虑小聿和小遇的心情,而且她听说,祁家那对夫妻十分不是东西,万一小遇回家了,遇到点什么事,她和老头子的罪过就大了。 祁遇笑了一下,摇头道:「不会的,奶奶,我知道你是为阿聿好。」 人都有私心,宋文澜和薄钧鸿的私心是薄氏和阿聿,他的私心也是阿聿和自己,所以他不怪他们。 第115页 宋文澜之前还担心祁遇生气,见状,忍不住放心一笑,「你不生气就好,不过我听说昨天你那个养母又上直播了,你们想好这件事怎么解决了吗?」 这件事,她是早上听说的,听说小遇的那个养母方兰月,接受了一个什么播主的邀请,上了什么直播,并且还在直播上泪水琏琏地控诉薄惊聿囚禁小遇。 本来这件事闹得就大,经过昨晚,薄氏的股票又跌了一轮,再这样下去,指不定他们薄家就破产了。 可能是那个焦虑劲过了,再加上老头子住院,她反而看开了,破产就破产吧,反正家里有钱,不用担心破了产就没吃没喝。 祁遇也感受到宋文澜心境的变化,沖她狡黠一笑,「奶奶放心,办法我已经想到了,绝对能把方兰月打趴下。」 宋文澜意外的哦了一声,笑呵呵的,「你想出什么办法了?」 祁遇嘿嘿一笑,「秘密,反正您只要知道事情肯定会反转就行。」 宋文澜失笑摇头,干脆不再追问。 祁遇又看向身旁的薄惊聿,颐指气使地问道:「让你转的房产和游艇转了没?」 放在以前,或者上一世,他是绝对不敢用这种语气和薄惊聿说话的。 现在……可能是因为两个人负距离接触过?他自认为有了依仗? 他为自己的大胆,心惊了一下,目光又显得惴惴地望着薄惊聿。 薄惊聿淡冷抬眸,「好了,一会到医院,沈停就会拿给你。」 语气显得有点……乖? 祁遇都觉得会不会彗星撞地球了,所以薄惊聿才这么好说话。 宋文澜一直没出声,听到薄惊聿的话,也诧异地眨了眨眼,反应过来后,她笑着道:「小遇要房子和游艇啊?奶奶倒是没有游艇,不过有私人飞机,我老了,也不爱坐,回头干脆也送给你。」 祁遇简直受宠若惊了,疯狂摆手,「不用不用,我怎么可以拿您的东西。」 宋文澜笑呵呵的,「放着也是放着,一会我就让人给你过户,别拒绝了,权当奶奶谢谢你,如果没有你,老头子只怕……」 这件事是老头子从手术室出来后,医生告诉她的,医生说如果老头子病发时,小遇没有给他施针,后果不堪设想。 现在想起来,她都觉得后怕。 想到这里,她和蔼地笑着道:「你要是过意不去,回头把你雕的那尊碧玉菩萨送给我,我特别喜欢那尊菩萨。」 祁遇没到宋文澜也看了雕玉大赛,惊喜之余又有点不好意思,「奶奶,您也看比赛了?」 宋文澜笑看了他一眼,「看了,你雕的东西我特别喜欢,没想到我家小遇还有这种才能,是奶奶小看你喽。」 祁遇摸了摸鼻尖,更觉得不好意思了。 到医院时,沈停已经在等了,不用薄惊聿吩咐,就把一大堆房产证和游艇证给了祁遇,除此之后,还有好几辆豪车的车钥匙给了他。 祁遇看着厚厚一沓,足有二十多张的房产证,整个人都惊了,下意识看向薄惊聿,「这么多?」 薄惊聿扶着宋文澜,闻言,撩起眼皮,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不是你说要?」 祁遇:「……」 倒也不必这么多大。 不过送都送来了,他也没理由还回去,笑得眉眼弯弯道:「用完了我再还给你,对了,网上的事你暂时别管了,我自己来。」 无所谓,反正他会出手。 薄惊聿也不问他要做什么,淡淡地嗯了一声。 宋文澜和沈停在一旁听着,又是一阵心惊。 要知道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已经不是惊聿和小遇两个人的事了,还牵扯到薄氏,以及那一群拥有薄氏股份的董事。 惊聿这么轻易就答应下来,知不知道会面对多少董事的刁难? 沈停也是同样的想法,现在公司已经吵翻了,都在逼着薄爷给个说法,如果薄爷听了祁少的,该要面对多大的压力。 他迟疑地看向薄惊聿,「薄爷……」 薄惊聿眸光冰冷,「闭嘴。」 沈停:「……」 他算是看明白了,什么君王从此不早朝,什么烽火戏诸候,都比不上他们薄爷力扛董事,只为博祁少一笑。 病房里。 薄钧鸿已经醒了,不过到底是动了大手术,整个人都显得虚弱。 看见薄惊聿扶着宋文澜进来,他沉下脸,重重地哼了一声。 祁遇也没想给薄钧鸿添堵,打了声招唿,又给薄惊聿说了一声后,拿着副卡,让沈停开车将他送到帝都专卖奢侈品的商场。 沈停之前听祁遇的话,还以为他真的有解决办法,这会看到他来商场,瞬间绷不住了,「祁少,您来商场干什么?」 现在最主要的难道不是赶紧想办法,解决网上的事吗?来商场能解决网上的事? 祁遇安抚他,「我当然有我的计划,你别管,一会我买东西你拎包就行。」 沈停:「……」 买东西? 拎包? 您是不是太离谱了一些? 祁遇还约了谢黎州,和他在商场一层碰面后,手一挥,豪迈道:「小谢,你看你喜欢什么,随便买,今天我买单。」 沈停:「……」 完了。 祁少这是被网上的事逼疯了,他得赶紧联繫薄爷,让薄爷把祁少送精神病院。 第116页 不过薄爷那么宠祁少,只怕听了他的汇报后,不但不会阻止,说不定还会助纣为虐。 要不他还是辞职吧,趁薄氏没有倒闭,他没有失业前,赶紧找好下家。 谢黎州下意识看了一眼周围的店铺,略显侷促,「不用,我没有需要的东西。」 这间商场是全世界奢侈品牌的聚集地,每间店铺的东西,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不起眼的物件,都要五位数起步。 祁遇看穿了谢黎州的想法,拽着他的胳膊,走进离他们最近的一家高奢男装店,「别担心,今天老薄掏钱,不花我一分,也不花你一分,四捨五入,全是白捡的。」 沈停:「……」 祖宗,我喊您一声祖宗行不行?帐不是这么算的! 祁遇可不管沈停在想什么,进了店铺后,先挑了几件衣服在自己身上比了比,觉得不错,试都没试,就让柜哥包了起来。 然后又如法炮制,拿了几件在谢黎州身上比了比,不等他拒绝,又让包了起来。 谢黎州无意间扫了一眼吊牌上标註的价格,整个人都绷紧了,拽了拽祁遇的胳膊,皱眉道:「我不缺东西,你不要乱花钱。」 祁遇已经刷了卡,付了款,示意沈停把东西拿上,闻言,侧眸看向谢黎州,黑白分明的鹿眸显得澄澈无辜,「你不是要帮我解决网上的事吗?现在给你买东西就是帮我的忙,你帮不帮?」 沈停:「???」 天底下还有这种好事?那为什么不叫他?是他不配吗? 第83章 智商盆地? 谢黎州抬头,对上祁遇澄澈澈的鹿眸,最终无奈地点了点头,「好,不过以后,我会把钱还给你。」 他受了祁遇很多帮助,连之前奶奶的医药费都是祁遇出的,现在既然祁遇是为了让他帮忙,他只能收下。 祁遇笑眯眯地拍了下他的肩膀,「放心,你以后肯定能还得起。」 开玩笑,黑客排行榜第一的大佬,百八十万还不是动动手指的事? 谢黎州不明白祁遇到底是哪来的自信,为什么这么确定他以后会发财。 两人带着沈停,又跑去其他奢侈品牌店逛。 祁遇只要看到喜欢的,连犹豫都没有,大手一挥,直接让柜姐或者柜哥给他包了。 不到三个小时,他就花了几千万,有些东西沈停拿不了,就让品牌店直接送到庄园。 祁遇还买了一块价值几十万的名表送给沈停。 沈停简直要受宠若惊了,比刚刚的谢黎州还慌,「祁少,这不行,我不能收。」 祁遇直接塞到他怀里,「让你拿就拿,别废话。」 沈停捧着那几乎价值一套小公寓的手錶,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 纠结半天,最终还是收了,不过却在心里打算着等回到公司后,就把东西交给薄惊聿。 一阵狂买之后,祁遇又带着沈停和谢黎州找了家高级餐厅吃饭,并且还拍了照片。 当然,没拍人,只拍了一看上去就知道价值不菲的饭菜以及红酒。 这边。 薄惊聿离开医院后,就去了薄氏集团。刚进大门,就被众董事叫进了会议室。 每个董事都面色冷沉,目含怒火地瞪着薄惊聿。 王董毫不客气地道:「薄惊聿,网上的事你打算怎么解决?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私事,公司的股票跌成了什么样子?今天你必须给我们所有人一个交待。」 众董事纷纷应和。 「就是啊,薄惊聿,你怎么能因为私人感情影响公司呢,你这样,我们还怎么把公司交给你。」 「你今天必须给个交待,不然薄氏总裁这个位置就得换人来当。」 薄惊聿姿态松散地坐在位于主位的真皮座椅上,线条凌厉寒酷的脸上没有情绪。 他既没有开口辨解,也没有愤慨不平,只是那么淡漠地看着。 众董事吵了一阵,见薄惊聿始终不说话,觑见他寒酷的脸色,情不自禁地收了声。 不过短短几分钟,偌大的会议室就变得寂静无声。 其中一个叫陈董斟酌着开口道:「小薄总,不是我们逼你,实在是事情紧急,需要你给我们一个交待。」 薄惊聿这才开口,声线淡漠至极,「交待?我为什么要给你们交待?你们是不是忘了,薄氏集团姓薄。」 众人纷纷涨紫了脸。 「就算姓薄,我们手里也有股份,薄氏也属于我们。」 薄惊聿掀起眼皮,看向说话的董事,后背往后靠了靠,「如果你们不满意,可以用你们手中的股票,行使你们的权利,把我直接赶出薄氏。」 这些董事每个人手里都有薄氏的股份,按照公司规定,他们可以联名,将薄惊聿赶下台。 王董气极,「你当我们不敢?就你这样态度,就算薄氏度过了这次危机,指不定明天就破产。」 手里的股票就是真金白银,无端缩水,谁都心疼。 但是这些董事也可恶,分红拿钱的时候,一个个笑得乐开了花,一旦出事,就立马找薄惊聿问责,如果薄惊聿不听,恨不得立马把他拉下台。 薄惊聿狭眸抬了抬,「王伯,这就不用你操心了,还有事吗?没事的话,门在那边,请。」 王董气得脸涨成了猪肝气,狠狠瞪了薄惊聿一眼,怒气沖沖地走了会议。 第117页 其他人见状,也只能离开。 到了外面,众董事围着王董七嘴八舌地讨论。 「王董,你是我们这些人之中,股份最多的,你赶紧拿个主意啊。」 王董重重地扯了一下身上的衣服,「薄惊聿的话你们没听见?我有什么办法?」 他的股份确实不少,足足占了百分之十五,可是薄家比他更多,占了百分之四十,除非其他所有有股票的人联合起来,否则他们还真的拿薄惊聿没有办法。 陈董看了王董一眼,迟疑道:「也许小薄总有办法,只是没讲出来呢?公司毕竟是他们家的,他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出事?」 王董讥诮道:「他有办法?他要是有办法事情会闹到这种地步?我真是闹不了明白了,为了一个兔儿爷,至于搞成这样。」 众人对薄惊聿和祁遇到底什么情况并不关心,他们只担心股价,股价跌了,就算薄惊聿和祁遇两情相悦,也是他们不对。 陈董皱着眉,没有吭声。 王董眼中闪过厉光,「我现在去医院,去探望老薄总,你们谁愿意和我一起去?」 他的意思很明白,就是打算找老薄总告状,反正今天他们必须要个交待,要不就是薄氏总裁的位置换人坐,要不就是把事情平息。 会议室内。 薄惊聿指尖轻抬,点开手机里的信息,看到上面一长串的消费帐单,眸中闪过细散的光芒,问身后的李二。 「王昌义他们都说了什么?」 王昌义就是刚刚的王董。 李二一五一十地把王昌义和其他人的对话重复了一遍。 听到王昌义要去找薄钧鸿,他狭眸冷了冷,眉间闪过喋血。 片刻后,他起身往办公室走,同时吩咐李二,「去医院守着,不许让他们靠近病房一步,打扰老爷子休息。」 李二恭声应了声是,沉默地离开了。 薄惊聿回到办公室,又拿出手机看了一眼上面的消费信息,唇角若有似无地挑了挑。 原来他家小遇是打算这样干?怪不得又找他要房子又找他要游艇,这个主意确实不错。 & 与此同时。 祁家。 方兰月这两天吃了流量的红利,一扫之前的颓废,显得红光满面。 昨天晚上,她上了佟延良的直播,光是收到的打赏就超过了五百万。如果不是担心直播多开了,会败坏网友的好感,她恨不得天天直播。 云止白从楼上下来,看到方兰月一脸得意的握着手机,忍不住靠了过去,「妈,你在看什么?」 方兰月把手机递给他,笑着道:「我昨晚开了抖音号,粉丝超过了二百万,佟延良说我的号现在很值钱,随便倒手就能大赚一笔,所以我在想,要不要再发点料上去?」 她现在觉得这一步她真的走对了,看看,她只早立了一个爱子心切的慈母人设,网友就纷纷可怜她,同情她。 最主要的是这些同情和可怜,会全部转化成钱。 云止白也挺意外的,没想到流量这么值钱,眼睛微亮,点头道:「当然可以,妈,要不这样,你给我拍点视频发上去,主题就叫把哥哥还给我?」 方兰月觉得这个主意不错,说了声好后,就联繫了一个专门做剪辑的公司,让他们来给云止白拍视频。 云止白长得不错,再加上他从小在孤儿院长大,点亮了扮无辜装可怜的技能,视频发出去后,网友纷纷点起了贊。 【这个云止白前两天是不是参加了雕玉大赛?他和祁遇竟然是兄弟?】 【兄弟?那雕玉大赛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被说抄袭,还说玉不是自己雕的?】 【说不定有黑幕呢?薄惊聿都那样对祁遇了,再弄点手段针对云止白也不是不可能。】 【这兄弟俩摊上薄惊聿可真够惨的,薄惊聿真的是畜生不如。】 【囚禁哥哥,针对弟弟,薄惊聿这他妈是逮着一家薅羊毛啊。】 有些网友智商低不说,脑子也进了水,完全不去考虑逻辑对不对,反正就认定一切都是薄惊聿的错,薄惊聿是恶魔。 说句难听的,薄惊聿现在他们眼中,边唿吸都是错的。 云止白视频一发完,本来略微降下去的热度又一次火热起来,不论是某音还是微博,到处都是薄惊聿的词条。 云止白见有人竟然为他洗白,干脆自己也註册了一个抖音号,并且还发了一条文字短视频。 【这两天心情不好,约了很久不见的大师,大师让我放下,说一切都是缘法,真相迟早会有大白的一天。听完,我的心平静了很多,我会耐心等的。】 这条文字视频是一句雕玉大赛都没有提,却字字都指雕玉大赛。 于是,自谕正义的网友又把雕玉大赛总决赛的录播翻出来,一帧帧地开始翻,誓要把污衊云止白的证据找出来。 可是无论他们怎么翻,都找不出云止白没有抄袭的证据,突然有个网友提出了个华点。 【有没有可能,止白的作品一开始就被人调包了?就是为了故意针对他?】 哦豁,这下可是给那些网友打开了脑子,打通了任督二脉,二话不说,纷纷开始下场说云止白作品被调包了。 还有些网友跑到雕玉大赛和江既予的官微下面,让他们给个解释,还说不给解释,他们就报警,让警察还云止白一个清白。 第118页 江既予无意间看到微博里的评论,直接被这些拥有智商盆地的网友气笑了。 第84章 谁惹他家宝贝了? 陆行之从公司回来,见江既予不在卧室,径直去了别墅三楼的工作室。 一进去,他就看到江既予坐在工作檯前,也没有雕玉,而是拿着手机在看,俊美的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他条件反射地回想了一下这三天的事,确信没有做过任何惹恼江既予的事,这才走过去,一把将人捞进来,抱到腿上,邪恶一笑。 「宝贝,在看什么?表情怎么这么渗人?」 江既予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坐在了陆行之怀里,身后就是他结实坚緻的胸膛。 炽烈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衣服,似烙铁般烙在衣服上,使他浑身难受。 他一把推开陆行之凑过来的脸,瞪向他,「少碰我。」 陆行之委屈道:「我又没惹你,你对我发什么脾气?」 前两天在酒店做得太过了,他家宝贝罚他素着,他想得不行,还想着今天晚上回来能开荤呢。 又是哪个不长眼的惹他家宝贝了? 陆行之越想越气,低头朝江既予捏着的手机看去,等看清里面的内容,瞬间暴躁,「好啊,这个姓云的王八羔子,上次惹了你还不够,竟然又惹事。你等着,我现在就让人收拾了他。」 他陆某人没啥别的优点,就是疼老婆,谁敢惹他老婆不高兴,他就让对方全家不高兴。 江既予见他说风就是雨,皱眉拉住他,「我说是他惹我了?」 陆行之疑惑皱眉,「不是他惹的,还能谁惹的?」 这网上不是说的明明白白吗?云止白说他没有抄袭,都他妈抄成那样了,还说没抄。 最主要的是,你抄就抄了,为啥抄并蒂莲?当初因为并蒂莲,他跪了三个月,才把老婆跪回来。 现在云止白一直拿这个说事,就是想离间他和他老婆,叔可忍婶不可忍。 江既予不想把祁遇暴露出来,眼皮一抬,开始翻旧帐,「难道不是你?当初要不是你同意把并蒂莲送给……我会我会……」 说到这里,他想起当年发生的事,眼中露出惊惧,浑身抖如筛糠。 陆行之知道他想起当初差点被人**的事,脸色锐变,急忙紧紧抱住他,「是是是,都是我的错,你别生气了,气坏了身体。你打我,打到消气为至。」 江既予一把将他推开,「你滚,我不想见到你。」 陆行之抿了抿薄唇,岿然不动,「我不滚,这辈子除了你身边,我哪都不去。」 江既予见推不动他,干脆也不推了,只是不再说话。 他性子倔,明明是被陆行之抱着的,却不愿靠着他,脑袋微偏,看着窗外,眉间一片清冷。 他知道他不应该总翻旧帐,那事情过去五年了,他和陆行之也已经和好如初,但是他过不去,过不去心中那道坎。 他垂眸看向自己的十指,当初这双手被人硬生生踩断过,哪怕已经接好,也没有办法恢復如初。 他突然笑了一声,眼中带着涩意,「陆行之,你是不是很烦?」 烦总是提旧事的他,烦因为当初那些事,总是给他脸色的他。 可是他没有办法,他真的没有办法,午夜梦回,他总是会想起当初那个雨夜,想起那些俯在他身上,嘴里发出令人作呕喘息的那些人。 陆行之胸口一阵窒息,心脏疼得几乎快要碎掉,急切地去吻江既之的唇,「我没有,我是怕你烦你。宝贝,我们不想过去了,是我对不起你,这一辈子我都留在你身边赎罪。」 江既予凄凉笑了一声,闭上眼睛,任由陆行之亲着自己,一串泪珠却从眼角滚滚而落。 这场情事,谁都不舒服。 陆行之怕江既予想起过去,以往总是粗暴的动作显得格外温柔。 江既予却觉得陆行之嫌弃他,闭着眼不吭声,如同一根木头。 事毕。 陆行之看了一眼沉沉睡去的江既予,眉间闪过阴沉,拿出一根烟叼在嘴里,起身去了外面打电话。 & 这边。 薄惊聿看到手机上显示的号码,狭眸幽深,接了起来,「陆总?」 陆行之好像在外面,声音带着迴响,「那个叫云止白的资料你有没有,给我一份。」 薄惊聿看向坐在床边,正鼓捣手机的祁遇,「理由?」 「屁的理由!操他妈,他惹我老婆了。」陆行之骂骂咧咧的,「让你的助理髮给我,做为回报,我们陆氏和薄氏可以战略合作。」 薄惊聿墨眸淡漠无绪,「利润怎么分?」 陆行之冷笑一声,「薄惊聿,你少得寸进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薄氏这两天发生的事,得了我们陆氏的合作,足够那些不服你的董事闭嘴。 还有,你也知道,那些资料我想查也查得到,不过是怕麻烦而已。」 薄惊聿没有情绪地道:「十分钟后,沈停会发给你。」 说完后,不等陆行之回话,他就挂断电话,吩咐沈停把资料给陆行之发过去。 祁遇刚把微博编辑完,听到薄惊聿的话,不由地抬头看他,「陆行之怎么了?是不是江老师出了事?」 薄惊聿把手机扔到桌子上,淡声,「云止白惹了江既予。」 祁遇想起了云止白今天在网上发的内容,不安的同时带了自责,「这件事是我的错,我不应该为了坑云止白,就雕了江老师的并蒂莲。」 第119页 他当时是想着并蒂莲是江既予的心结,用它挖坑正好,并没有挑拔江既予和陆行之的意思。 薄惊聿抬起他的下巴,看着因为自责,狠狠皱起来的小脸,声音缓了几分,「不怪你,他们之间本来就有问题。」 祁遇摇了摇头,「算了,当时间结束,我亲自去找江老师赔罪。」 薄惊聿也没阻止,小遇想做什么,他就会让他做什么。 至于陆行之知道真相后,会不会把气撒到小遇身上?他敢! 祁遇想了想,先给江既予发了条微信,然后才把刚刚一直编辑的博文发了出去。 【@遇玉:今天天气不错,约了小谢同学去吃饭,感谢老薄友情贊助的副卡,顺利让我变成了各大奢侈品牌的vip。】 后面是九宫图,每张图里都是奢侈品,从衣服到鞋子到手錶到饰品,不一而足。 被薄惊聿囚禁这件事闹得本来就大,网友早就期待祁遇回復了,甚至为了看他回復,还把他的微博设置成了特别关注。 他一发博,所有特别关注他的网友就收到了提示,立马就涌了进来。 【???啥情况?副卡?奢侈品?】 【祁遇真可怜,被囚禁了不说,为了挽回薄氏的股价,还被迫营业,发这么一条微博。就没有警察能管这事吗?】 【那些说祁遇没有被囚禁的,你们能不能有点脑子?如果没有被囚禁,祁遇为什么不敢露脸?这明显就是薄惊聿用祁遇的帐号发的,目的就是为了安抚大众。】 【笑死了,摆几张奢侈品袋子,就以为能让我们相信,当我们智商盆地呢?每日一问,#薄惊聿什么时候能去坐牢#】 有不相信的,也有相信的,不过相信的只是少数,大家都觉得祁遇是被迫营业。 祁遇也知道只凭一条微博,不可能让所有人都相信他并没有被囚禁,但是他并没有急着解释。 戏要一天天演,演太快,还怎么玩? 不过他发的微博到底还是起了作用,最起码薄氏的股价没有再跌下去。 第二天中午,祁遇吃过饭后,先拉着谢黎州去宋文澜给的私人飞机上转了一圈,然后坐车去找了江既予。 江既予神情依旧温和,但是整个人都散发着阴郁的气息,如同生长在潮湿角落的蘑菇。 祁遇先把特地带来的礼物送给他,语带歉疚地道:「江老师,对不起,都是因为我,才影响了你。我……我不知道并蒂莲对你的影响这么大。」 江既予安抚地沖他笑了笑,「和你没关系,是我自己的问题。」 每到九月中的前后几天,他就会想起五年前发生的事情,如同阴影,挥之不去,已经恢復的手指似乎也在隐隐作痛。 而这几年,每年都不例外,真的和祁遇没有关系。 祁遇还是内疚,看着明显郁郁的江既予,提议道:「那我请你出去吃饭,阿聿给我提过,有家江南菜味道不错。」 江既予心情不好,一整天没有吃东西,本来想拒绝,看见眼巴巴望着他的祁遇,不由笑了,「行,你等我换衣服。」 祁遇笑着点头,趁江既予换衣服的空档,又拿出手机,编了条博文发上去。 【@遇玉:前两天,我说想买房,老薄不让买,说回头送我一套。我数学不太好,这是一套吗?他还给我送了个游艇,说让我没事的时候开游艇去玩。搞笑,也不问问我有没有游艇驾照。】 依旧是九宫格,每一张都是房产证,地址之类的私密信息都打了马赛格,只留了他的名字。 网友看到这条内容,直接心梗。 【这是被囚禁的待遇?求求你,薄总,我也想被你囚禁?】 【还在编,还在编,某淘p证,十元一张,这么多,怕是花了二百块吧。薄总为了不被抓,真是花了好大的价钱。】 【现在还说囚禁的,脑子没什么问题吗?你xx会给被囚禁的人送上亿房产?】 【真的没有被囚禁?那为啥祁母和云止白说得有鼻子有眼?还有监控视频怎么说?祁遇在视频里可是说得清清楚楚,他被薄惊聿囚禁了,是从薄家逃出来的。】 云止白自从开了某音,时刻关注着网上,看到祁遇发的微博,脸色锐变。 第85章 你要不要听听你说的什么鬼话? 祁遇发的证据太确凿,如果说是之前的奢侈品,还能说是薄惊聿借着祁遇的帐号发的,为了平息事端。 那这些房产证怎么说?这游艇证怎么说?说人家做戏? 行,就算做戏,房子也算得上真金白银,给了祁遇,那也是他占了便宜。 几千万快上亿的房产,再说囚禁,谁信?网友们纷纷酸成了柠檬精。 【这就是有钱人的爱情吗?一出手就是几十套的房产,薄总看看我,我也想被你囚禁。】 【谁再也说薄惊聿囚禁祁遇,我第一个不同意,囚禁还能给房子?】 当然也有人不信。 【搞笑,几套房产就让你们变成墙成草了?就算给了房产,并不代表祁遇有人身自由,就像犯人被关在监狱,你是愿意拿着几套房子,被关在监狱,还是愿意没有房子,却拥有人身自由?】 云止白看着这些评论,火烧般的心突然安定了两分,急匆匆去找了方兰月,「妈,我们现在怎么办?」 方兰月也留意到了网上的评论,害怕事情反转,急得嘴上冒泡。 第120页 听到云止白的话,安抚道:「你别急,我找你爸商量,你也别闲着,找薄二少想想法子。」 因为他们抹黑薄惊聿的事,薄淮声现在总算给了云止白好脸,也愿意接他电话了。 但是愿意接他电话,并不表示愿意帮他,可是现在也没有办法,云止白只能找薄淮声。 薄淮声正在医院陪床,看到来电,眼眸闪了闪,从病房走出去,将电话接了起来,声音显得不耐烦,「什么事?」 云止白心里愤恨,语气却依旧软软的,将事情说了一遍,「妈妈和爸爸刚才商量过,说是想先买一批水军,把舆论扳回来。」 薄淮声冷冷地掀了下眼皮,「行,就这样做吧,有事再找我。」 说完,就把电话挂了,没有一丝温情。 云止白望着被挂断的手机,愤恨地咬了下唇,又去找了方兰月和祁富顺。 很快,三人就买了一批水军,加料开始黑薄惊聿。 这边。 祁遇和江既予去了饭店,只是没过多久,薄惊聿就打了电话过来,知道两人在吃饭,也说要过来。 祁遇下意识看了江既予一眼,不好意思地道:「江老师,阿聿和陆总刚好在附近,说要过来,可以吗?」 江既予这会心情好点了,听到陆行之的名字,顿了顿,眼睫微垂,「我没关系,看你。」 祁遇就同意了。 过了没一会,薄惊聿和陆行之一起来到了包厢。 薄惊聿依旧穿着一身西服,冷锐的面容在黑色布料的映衬下,更显寒厉,衬衫的领子松散着,露出性感的喉结。 进来后,他先是淡冷地对着江既予点了下头,这才坐到祁遇身边。 陆行之比薄惊聿不正经多了,凑到江既予身边,腻腻歪歪地往他脸上亲了一口,「宝贝,一上午没见,想我没。」 江既予脸红的要命,怼了他一肘子,「闭嘴,要不乖乖吃饭,要不就滚。」 陆行之嬉皮笑脸地笑了两声,眸底一直萦绕的担忧散去,笑眯眯地对着祁遇道:「小遇子,听网上说你被老薄囚禁了,还扼了脖子,乖乖,视频我看了,还真挺惨。」 祁遇:「……」 他默默无语,「那是假的,阿聿才没囚禁我。」 他也是没有想到祁家竟然装着监控,也没想方兰月竟然还存着那份监控视频。 陆行之眨眼,「真的吗?我不信。」 祁遇:「……」 他真的不行,他应付不了陆行之这种人。 薄惊聿淡冷至极的目光朝陆行之扫去。 江既予的眼刀也朝他飞去。 陆行之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自己的宝贝老婆,咋了咋嘴,「行行行,不说了,老婆吃菜,这家店我们还没来过,你尝尝好不好,要是好,下次我们再来。」 江既予瞥了一眼骨碟里的肘子,默不吭声地咬了一口。 陆行之见他愿意吃,悄无声息地松了一口气,看向祁遇的眼中带了感激,自己也夹了块肘子,没正形地道:「不过你发的微博还挺不错,薄氏的股票本来在下跌,刚刚听说已经开涨了。」 祁遇对股票的事一窍不通,下意识看向薄惊聿,「真的涨了?」 薄惊聿也给祁遇夹了菜,对上他澄澈的鹿眸,淡冷点头,「涨了。」 祁遇不由松了一口气,唇角弯起来,对陆行之道:「谢谢陆总夸奖,不过你没怪我就好,我当初雕并蒂莲,陷害云止白的时候,没想到会这么影响你和江老师。」 江既之想要阻止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脸色微变,看向一旁的陆行之,「这事小遇给我说过,我已经原谅他了。」 祁遇意识到不对,眼皮一跳,「江老师,你没告诉陆总?」 他以为那天说过之后,江既予早就告诉了陆行之。 江既予抿唇,微摇头。 祁遇不由又看向陆行之,心都有点惴。 说白了,这件事他做得确实不太地道,如果陆行之生气,转而对他破口大骂,他也能理解 。 陆行之捏着手里的筷子,骨节突着,显得有点紧,眼皮浅浅抬起,回望着祁遇,俊美的面容一旦卸掉了惯常的玩世不恭,就显得格外凌厉。 他『叩』地一声,把筷子放下,语气意味不明,「搞半天,原来你们夫夫耍着我玩呢?」 他真以为是云止白搞的事情,为了要到他的资料,巴巴地找了薄惊聿,今天还和薄氏谈了合作,弄半天,正主原来在这里。 祁遇微垂下头,「对不起,陆总,是我的错,我在这里向你道歉。」 陆行之冷笑一声,「祁遇,你还真挺有本事。」 他自谕聪明,在商场上,几十年的老狐狸都斗不过他,没想到竟然栽到这么一个小崽子手里。 薄惊聿同样把筷子放下,看着被骂得满脸通红的祁遇,狭眸变得很冷,「陆总不用在我们这里耍威风,难道你不知道你和江老师之间的事,最大的责任人是你?」 陆行之表情瞬间变得难看无比,想到中午才定的合同,恨得磨牙,「薄惊聿,你也挺有种。」 薄惊聿重新拿起筷子,淡淡,「过奖。」 陆行之更气了,牵起江既予的手,就打算走,「老婆,我们走。」 这对夫夫,他现在是看一眼都觉得堵心。他现在就回公司,不把他们整得哭爹喊娘,他就不姓陆。 第121页 没想到,江既予却被他甩开了,他皱着眉,不解地转头过去。 江既予给祁遇夹了一筷子菜,见陆行之看他,不咸不淡地道:「要走你走,我还要和小遇吃饭。」 陆行之这会气得鼻子都歪了,「他们这么欺负我,你还和他们一起吃饭?」 他还是不是他老婆? 江既予瞥了他一眼,「他们怎么欺负你了?就像薄总说的那样,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难道不是你?」 其实刚开始知道一切都是祁遇的手笔后,他心里不是不舒服,但是后来却想通了。 就算没有并蒂莲,他和陆行之之间的问题依旧存在,就如同之前每一年九月的这几天,他都会觉得自己的手很不舒服一样。 陆行之如同被戳破的气球,瞬间就瘪了气,委屈道:「老婆,你这样不公平,你不知道中午姓薄的还坑我签了合同。」 四六分,他四,薄惊聿六,怎么算都是亏,可是之前要云止白资料的时候,人情已经欠了出去,就算明知道是亏,他也捏着鼻子认了。 可是现在倒好,原来始作俑者是祁遇!他被这对夫夫联合坑了。 江既予淡淡,「活该。」 陆行之:「……」 他觑了一眼江既予明显散去郁气的眉眼,一屁股坐下来,重新动了筷子,「行,我活该,那我就吃回来。」 算了,被坑就被坑,只要老婆不像前几年那样,因为当年的事,一直陷在阴影里,那他就算赚了。 祁遇悄无声息地松了口气,在桌子下面,偷偷抓住了薄惊聿的手。 薄惊聿眉眼不动,看了他一眼,抓紧他的手,无声地给予安慰。 一顿饭吃的还算和谐,陆行之虽然不爽,但看到江既予不像之前那样不开心,到底还是没为难祁遇。 只是吃完饭,他就让服务员给他打包了十几道菜不说,还要了好几瓶酒。 江既予皱眉,「饭都吃完了,你打包饭菜干什么?还有这红酒?家里酒还少?」 别墅里有酒柜,光是上等红酒,陆行之就存了上面瓶。 陆行之让服务员把酒装好,又恢復吊儿郎当的样子,「就允许他们坑我,就不允许我坑他们?再说了,这酒值什么钱?」 几十万,差不多上百万而已,比起他让给薄惊聿的利润,简直九牛一毛。 想到这里,他又开始疼到无法唿吸,狠狠地瞪了薄惊聿一眼。 江既予:「……」 瞅他那小气巴拉的样。 薄惊聿淡定地拿出卡,交给服务员结帐,仿佛对陆行之的举止并不在意。 江既予反而不好意思了,笑着对祁遇道:「那改天我做东,请你和薄总去家里吃饭,老陆存了几瓶好酒,到时候开开,让你们尝尝。」 陆行之抗议,「不行,那酒都是我存来养老的。」见江既予瞪了他,他哼哼唧唧地道:「老婆,我们才是一家人,你不能胳膊肘往外拐。这样吧,明天我们做东,去薄家吃饭,我带酒,总可以吧。」 江既予:「……」 你要不要听听你说的是什么鬼话? 第86章 薄惊聿!你不是人! 吃过饭,祁遇和江既予道别后,和薄惊聿上了车。 看着俊脸冷冽的男人,他微抿唇,皱眉道:「陆总这么生气,回头会不会找我们麻烦?」 他能看出来陆行之是生气了,虽然后来还是坐下来,把一顿饭吃完了,但是整场饭局中,不是冷嘲就是热讽。 薄惊聿侧眸,视线落到他那张饱含担忧的脸上,淡声,「不会。」 姓陆的还没有那么蠢,明知道江既予和小遇交好,还偏拎着这件事不放。 应该说,没有人比陆行之更希望江既予开心,也没有人比陆行之更希望这件事快点结束。 祁遇微松了一口气,凑过去,跨坐在他怀里,手臂缠着他的脖子,往他薄唇上轻轻一吻,「那要是出事,你帮我挡着点。」 他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学生,论厉害,谁都比不过他家的大魔王。 薄惊聿难得见他主动,眸色暗了暗,大掌钳住他的劲腰,闷坏闷坏的,「可以,不过晚上你得自己骑上来。」 祁遇:「……」 他都不敢去看司机的脸,磕磕绊绊,「你……你就不能想点别的?」 自从开了荤,这人就跟疯魔了似的。 薄惊聿钳着祁遇的大掌不松,后背松散地靠到座位上,薄凉的眼皮轻轻抬着,「可以,我回头让沈停包间套房,我们一个星期不出门。」 祁遇:「……」 这还不如让他骑上去呢? 他有点恼,气哼哼地拿开他的手,坐到一边,「才不和你鬼扯。大不了我找江老师。」 薄惊聿扫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汽车一路平稳,很快停在了医院门口。 祁遇下了车,和薄惊聿一起,去探望薄钧鸿。 休息了两天,薄钧鸿脸色好了很多,没有了之前的灰败,苍老的双眼带着如鹰一般的锐利。 看见祁遇,他顿了顿,不自然地问道:「你医术不错,从哪学的?」 祁遇早就准备好了藉口,「之前和雕玉的师父学的,他略通点中医。」 薄钧鸿靠在床头,哼了一声,「略通一点就敢给针扎,你也不怕把我扎死?」 他没再提让祁遇回祁家的事,祁遇看他顺眼了一些,「那您老不是没事吗?医生还说多亏我扎针及时。」 第122页 薄钧鸿一噎,又不好沖他发脾气,就瞪了薄惊聿一眼。 薄惊聿端坐在靠窗的沙发上,膝上放着笔电,专心处理公事,眉眼不抬,眸底的寒酷阴鸷依旧。 薄钧鸿更堵心了,眼晴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道:「我听说王董他们要来找我,被你拦了?」 人倒是拦住了,电话拦不住,王董他们都快把他电话打烂了,非说让他把薄惊聿的职位给罢免了。 他当然不会听,煳弄了几句,之后就干脆把电话关了机。他要是想罢免薄惊聿,早就罢免了,也不会想着先让祁遇回祁家,平息事端。 不过小祁这事办得不错,竟然想出炫富的法子,虽然可能会招来非议,但已经是目前最好的办法。 薄惊聿终于从电脑里抬起头,很冷淡,「嗯。」 薄钧鸿看着他这样,心里的气突然就没了,疲惫地嘆了口气,「你的位置还是不稳,我和你奶奶商量了一下,我们两人手上加起来还有百分之十四的股份,到时候全转给你。」 他本来有百分之十的股份,给了薄淮声两股,只剩下百分之八,老婆子那里有百分之六,合起来是百分之十四。 而薄淮声自己手上就有百分之三十八的股,合在一起后,他就成了薄氏最大的股东,从此薄氏就会变成他的一言堂,再也没有人能制锢他。 薄惊聿回完一封邮箱,眸色冷淡,「不用。」 薄钧鸿皱眉,「给你你就拿着,和我推什么?」 宋文澜也劝了一句,「你现在只有48%,拿了我们的,公司就没人敢反驳你,还是拿着吧。」 薄惊聿把笔电合上,没理,「我公司还有事,先走了。小遇,回了。」 就算他不是最大的股东,薄氏依旧是他的一言堂,有没有那点股份都一样。 祁遇扯了扯薄惊聿的袖子,示意他等会,笑眯眯地看向薄钧鸿和宋文澜,「薄老先生,奶奶,阿聿确实不想要股份,但他给我说过,他想要薄氏名下的玉器坊。」 薄惊聿淡淡望了过去,狭眸微眯。 他什么时候说过他要玉器坊? 不过他没有出声,收回目光,全当默认。 宋文澜和薄钧鸿对视了一眼,「玉器坊?怎么想起来要玉器坊的?」 薄氏名下产业无数,最不争气的就是这间玉器坊,年年亏损,因为是挂在她名下的产业,她上次还和老头子商量,要不要把玉器坊盘出去。 后来想了想,又算了,亏就亏吧,他们薄家也不差那点钱。 祁遇沖薄惊聿使了个眼色。 薄惊聿别含深意地看了他一眼,又看向宋文澜,「拿来玩玩。」 宋文澜:「……」 她没错过两人之间的眉眼官司,笑了一声,「是给小遇讨的吧?行,想要就给你们,挂你名下还是小遇名下。」 薄惊聿淡声,「小遇名下吧。」 宋文澜就同意了,说回头让人去办。 薄钧鸿倒是有点不舒服,他久经商场,什么没见过,只怕这玉器坊不是薄惊聿想要,而是祁遇想要,只是祁遇不好意思说,就用了薄惊聿的名头。 不过也不值什么钱,用一间玉器坊缓和他和孙子之间的关系,也算值了。 想到这里,他连心底最后一丝不舒服也没有了,对宋文澜道:「什么回头,现在就打电话让人办了去。」 宋文澜瞥了他一眼,「行吧,我现在就打电话。」 祁遇反而有点不好意思了,连连摆手,「不用不用,记在阿聿名下就行。」 虽然他确实有自己的私心,但是那间玉器坊就算再败落,也值几千万,他怎么好意思占这白来的便宜。 宋文澜笑呵呵的,「别推了,全当谢谢你救了老头子。」 祁遇又推了几句,见推不过,只好应了。 离开医院后,他看向薄惊聿,「要不还是挂你名下吧?」 他想要玉器坊,是因为上一辈子,薄淮声用玉器坊这个槓桿撬动了整个薄氏,转而把薄惊聿拉下马。 重活一世,他当然不想让这种事发生,就算这一世,云止白没有拿到雕玉大赛的第一名,和薄淮声的关系也不像之前那样密切,但他还是不敢担这个风险。 薄惊聿淡淡的,「几十套房子,还用副卡刷了我上千万,还在乎这个?」 祁遇:「……」 他气,捶了他一下,「我那是有用!」 薄惊顺势牵住他的手,表情自然地道:「以后薄氏也是你的,不用在乎这些。」 虽然吃了忘忧草丸,但是周亦然说过,忘忧草丸只能缓解他的病情,并不能根治,以后他还是会发病,但是时间可能间隔长一些。 但是他的身体是被改造过的,每一次发病都是在透支他的生命,算起来,他最多有十年可活。 在他死后,他所有的财产都是小遇的,所以在死之前,他要把所有的障碍和可能存在的危险都帮小遇清扫光,然后好生生地过完富足的一辈子。 祁遇心中一跳,想起上一世两人的结局,脸色微白,「你突然说这个干什么?」 什么他的?那不都是薄惊聿的吗? 薄惊聿没有解释,淡淡的,「我人都是你的,难道薄氏不是你的?」 祁遇的心又安定下来,哼了一声,「我才不要,打理起来麻烦死了。」 第123页 他才不傻,拿了薄氏的股份,就要辛辛苦苦地开始打工,赚来的钱还要给薄淮声这种东西花,他疯了才会那样做。 薄惊聿瞥了他一眼,没再说什么。 回到庄园后,祁遇先去洗澡,他的假已经完了,明天开始就要去学校上学。 薄惊聿等他洗完后,也去了浴室,出来后,他躺进被窝,手不规矩地往祁遇股间摸。 意味明显。 祁遇脸色一白,赶紧挡住他,「不要,我累。」 自从开荤,床上的事就没断过,他被弄得狠了,这两天腰都在疼。 薄惊聿没再动,只是低眸看向他,眼中带着明晃晃的不满。 祁遇委屈的不行,鹿眸湿漉漉的,「薄惊聿,你是不是不爱我了?我这么累,你都不体谅我?还要动我。你是不是只馋我的身子?」 薄惊聿:「……」 他把灯关掉,手也收回来,「睡觉。」 祁遇得意地翘起唇角,怕薄惊聿发现,又赶紧抿直,钻进他怀里。 只不过,他显然想多了,薄惊聿晚上确实没动他,但是第二天天不亮,他就被一阵勐烈兇狠的撞击给弄醒了。 迷迷煳煳睁开眼,眼前是薄惊聿那张放大后,染着欲色的俊脸。 薄惊聿看到他醒,身下动作不停不说,反而撞得更凶,声音暗哑,「醒了?」 祁遇都要气哭了,伸着腿去踹他,「薄惊聿!你不是人!」 他明明说过他很累,这人还不放过他。 薄惊聿抓住他的腿,顺势将他翻了个身,随后,掐着他的腰,让他跪着,「乖。就一次。」 祁遇气得捶床,被勐地撞了一下,微微张开嘴,喉咙里发出一声似痛苦似愉悦的呜咽。 第87章 小遇乖…… 说好的一次,也确实是一次,只不过一次用了两个小时。 祁遇被薄惊聿抱进了浴室,脸上洇着潮红,湿漉漉的鹿眸氤氲着雾气,因为哭得狠了,瓷白的眼尾也是红的。 他整个人无力地靠在薄惊聿怀里,像是被大雨狠狠摧残过的娇花,让人不想怜惜,反而想更加狠狠地蹂躏。 薄惊聿扫了一眼时间,把祁遇放进浴缸里,同时人也挤了进去,「还早,再来一会。」 祁遇脸色大变,瞪着眼就去踹他。 但他显然没有记住上次的教训,薄惊聿根本不怕,不但不怕,还像之前在床上一样,又顺势抓住他的腿,用力扳到最大,手指也弄进了他最私密的地方。 祁遇浑身的力气一卸,腰瞬间就软了,惊得瞪大眼,「薄惊聿!」 薄惊聿凑近,去吻他的唇,同时把手抽出来,掐着他的腰,用力往下一摁,「嗯?小遇乖。」 祁遇:「……」 他乖个屁! 这一辈子他都不想乖了! 打,打不过,逃,逃不掉,扣着他的男人像勐兽,誓要将他从里到外吃个干干净净。 祁遇又哭又喊,最后嗓子差点喊哑了,从喉咙溢出来的声音更是撩人。 清晨七点半,祁遇又被从浴室抱了出来,这次连瞪人的力气也没了。 薄惊聿伺侯他穿了衣服,又把他抱到餐厅,看着他浑身无力的模样,皱眉,「你身体太弱了,回头让周亦然给你调理一下。」 才做了三个小时就顶不住,去酒店住七天的时候怎么办? 祁遇:「……」 他恶狠狠地咬了口小笼包,终于把那句话说出了口,「你要不要听听你说的是不是人话?」 薄惊聿眸底闪过细碎的笑意,剥了颗鸡蛋给他。 吃过饭,两人坐车,一个去公司,一个去学校。 与此同时,网上的热度依旧持续。 祁家买了水军之后,舆论的方向又开始偏了。 【拿一堆房产证就能证明薄惊聿没有囚禁了?搞笑。再多的钱也弥补不了被囚禁的事实。】 【薄惊聿真是好大气派啊,知道事情暴露,为了收买人心,就拿房子哄人。呵,我看我们也别声讨了,说不定人家祁遇乐在其中。】 【有钱人真噁心,罔顾法律,就知道拿钱砸人。@帝都大学 祁遇好歹是你们的学生,难道你们就放任他被人欺负?】 因为有水军下场,网友也被带偏,没多加思考,也直接@了帝都大学,希望他们出手,为祁遇伸张正义。 帝都大学虽然觉得这是祁遇的私事,他们不应该插手,但是闹得太大,会影响学校的声誉,再加上祁遇也确实他们学生的学生,于情于理,他们都该问一问。 所以,等上午两节大课结束后,教导处的主任就将祁遇叫到了办公室。 教导主任姓任,年约四十,长年要训诫学生,因此也造就了一张看起来十分严厉的脸。 将祁遇叫到办公室后,他满是威严地道:「祁遇同学是吧?网上你被囚禁的事已经传得沸沸扬扬,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有困难,你可以告诉老师,老师会想办法帮你。」 祁遇意外的同时又十分感动,摆了摆手道:「都是假的,他们乱说的,我没有被囚禁。」 他没想到学校愿意帮他,更摆出一副他要是受了委屈,他们一定帮他讨回公道的样子,就算他已经是重活一世的人,也忍不住有点感动。 任主任仔细打量了他一眼,见他不像说谎,微松了口气,「既然是误会,就解释清楚,不然闹大了,我们校方也不好看。当然了,如果你真的受了委屈也不要怕,你是咱们学校的学生,咱们帝都大学也没有怕过谁。」 第124页 薄氏是大,薄惊聿是厉害,但是他们帝都大学也不弱,往届的学子哪一个提出来,都是不好惹的人物。 这也是帝都的依仗! 而所有在帝大上学的学生,都是帝大的孩子,是未来的国之栋樑,他们断没有让自家孩子受委屈的道理。 祁遇眉眼弯弯,澄澈的鹿眸望着任主任,「谢谢主任,不过您放心,我没有受委屈,之前的一些事都是误会,我和薄总已经解释清楚了。 何况我是帝大的人,薄总再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欺负我,谁不知道咱们帝大的名声,最是护短。」 任主任就算再严厉,对上眉眼弯弯,笑得讨喜的祁遇,也不由地缓和了神情,甚至还冲他笑了一下,「没事就好,回去赶紧把误会解释清楚,有需要就来找学校。」 祁遇乖巧地道了谢,离开办公室后,他拿出手机,开始翻看微博里的评论。 看了差不多五分钟,他鹿眸闪过冰冷,给谢黎州打了个电话。 没过一会,谢黎州就来了,孤冷的眸望向他,「去哪?」 「机场。」祁遇已经打电话叫李二开车过来,「对了,你电脑带了吗?」 谢黎州拍了拍身上的包,「在包里。」 祁遇唔了一声,没再多说,带着谢黎州去了李二停车的地方,然后又坐车去了机场。 哪怕到了这时,谢黎州也没有多问,直到看到机场的工作人员小跑着来到祁遇身边,一副毕恭毕敬的模样,眼皮才抬了抬,眸中闪过诧异。 工作人员先是给祁遇问了好,笑眯眯地道:「祁少是要看私人飞机是吗?我已经通知过各工作人员了,现在就可以过去。」 祁遇道了谢,在工作人员的引导下往私人停机坪走,见谢黎州目带诧异,这才解释了一句,「薄奶奶送了我架私人飞机,我过来看看。」 谢黎州怔了怔,先哦了一声,然后才反应过来,「私……私人飞机?」 祁遇还当他真的不惊讶,见状,笑出了声,「对,私人飞机,不过现在我们都上学,没时间出去,等有时间了,我们可以约着出去玩。」 谢黎州还没回过神,恍惚地点了点头,脚步都有点虚。 他知道薄家是有钱的,但是……私人飞机这种东西,只在电视和新闻上看过,没想到薄家竟然送了祁遇一架。 他到底只有十九岁,哪怕因为父母双亡,为了讨生活,打过很多工,早就练就了一副沉稳的性格,但到底还是没见过大世面,很难不震惊。 说话间,他们来到了私人停车坪,等工作人员把梯子降下来后,一起登了机。 就怎么说呢,不亏是有钱人专属的私人飞机,里面不但沙发电视一应俱全,就连小酒台和厨房都有。 祁遇上辈子就和薄惊聿坐过,此时也不新鲜,进来后,先是对着里面的摆设一通咔咔乱拍,又把私人飞机所有证拿出来拍了一张。 之后,他看了谢黎州一眼,让他坐下,然后才缓缓开口,「这里有网,你方便帮我找点资料吗?」 他刚才翻评论的时候,看出了事情不简单,略微想了想,就猜出应该是云止白他们买了水军。 不过除了云止白之外,这其中应该还有旁人的手笔。是谁他不知道,有可能是薄淮声,也有可能是薄氏里和薄惊聿不对付的其他人。 那些人他暂且不管,但是云止白他一定是要收拾的。所以他才会跑来私人停机坪,又约了谢黎州。 谢黎州这会已经平静下来,又恢復了孤冷的样子,点头,「当然可以,查谁?」 祁遇眸色冷了冷,「云止白,还有方兰月和祁富顺,最好把我微博里水军的资料也查出来。」 谢黎州没有犹豫地点头,将电脑摆到桌子上后,十指如飞地开始操作。 祁遇看了专注认真的谢黎州一眼,忍不住感嘆,「小谢,有你在真好。」 他算是明白上辈子云止白和薄淮声为什么那么顺风顺水了,有谢黎州这么一个超级大黑客,怎么可能不顺风顺水。 还好他幸运,这一世先把谢黎州拉到了自己身边,不然结局怎么样还不好。 谢黎州不好意思地抿了下唇。 在谢黎州敲键盘的时候,祁遇也没有闲着,他登陆微博,将自己刚刚拍的照片全部发了上去。 这一次,他没有再发文字内容,而是只发了九张图,并且定了个位。 【@遇玉:[图片][图片][图片][图片][图片][图片][图片]】 因为水军的介入,事情的热度持续不降,网友也时刻关注着祁遇的微博,看到他发了新内容,第一时间沖了进来。 【???啥意思?帝都国际机场h1私人停机坪是什么东西?】 【图片是啥?私人飞机证?这是啥东西?】 【靠!!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薄惊聿送了祁遇一架私人飞机?】 【私人飞机?!!就是只能在新闻和电视上看到的,那种最低价值也要一个亿的私人飞机。】 【真的假的?不会又是p的吧?薄惊聿对祁遇这么好吗?连私人飞机都送?】 有震惊的,有羡慕的,当然也有怀疑的,以及云止白请的水军。 【薄**又来炫富了?你再炫多少的富,发多少的图,都没有办法掩盖你囚禁祁遇的事实。】 【急了急他急了,为了洗脱自己囚禁的罪名,连私人飞机都亮出来了,就算你亮,也得有人信啊。】 第125页 【垃圾!禽兽!有发微博空,还不如赶紧把祁遇放回家!#帮助祁遇回家#】 云止白看到祁遇发的照片,意识到是真的私人飞机如果,极致的嫉妒下,整张脸都变得扭曲。 第88章 云止白身败名裂! 与此同时,一间装修奢华精美的公寓里。 薄淮声看着祁遇发的九宫格照片,以及定位的地址,脸色一寸寸变得冰冷,将手机捏得咯咯作响。 奶奶不是说过,会把私人飞机留给他吗?为什么竟然给了祁遇。 说不生气是假的,那架私人飞机最少价值一个亿,上次他找奶奶要,奶奶推三阻四,就是不愿意给他,没想到竟然给了祁遇。 再想起之前祁遇耍他的事,他脸色不由变得扭曲。 蒋碧薇刚好从房间出来,看见他的脸色,关心地问道:「又出了什么事?是网上的黑料翻盘了吗?」 薄淮声摇头,把手机扔过去,语气阴得几乎能滴出水来,「不是,是奶奶把私人飞机送给了祁遇。」 蒋碧薇先是看了一眼手机上的照片,随后黑着脸,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句,「这个老不死的,竟然宁愿意把东西给一个外人,也不愿意给你。」 薄淮声双臂抱胸,紧紧地抿着唇。 蒋碧薇一屁股坐到他对面,焦躁道:「再这样下去,我们迟早要被薄家赶出门,小声,我们必须想想办法。」 薄淮声难道会不知道,可是他有什么办法?能使得手段全使了,不但没有伤薄惊聿分毫,反而让他占尽了便宜。 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希望网上的黑料持续不断,能让董事会将薄惊聿拉下马。 可是看这两天的形势,舆论明显在往薄惊聿这边偏,再这样下去,薄迟聿迟早要翻盘,这是他不能忍受的。 可是,哪怕已经预料到结局,他也没有应对的办法。 一时间,只有两个人的公寓陷入了一片如坟墓般的寂静中。 也不知道过去多久,蒋碧薇突然眼睛一亮,「小声,你还记得之前那个疯子发病的事情?」 薄淮声眸光动了动, 唇角挑了起来,「妈,你是说……」 蒋碧薇用力点头,微眯的眼睛里透出阴冷至极的光,「庄园里有监控,只要我们拿到薄惊聿发疯杀人的视频,就算老头子和老太婆再维护他,董事会也不可能容他。」 谁敢在一个杀人不眨眼,并且完全无法控制情绪的人手下做事呢,如果那些董事知道了薄惊聿的真面目,只怕恨不得立马就将他踹下台。 不过这事不急,薄惊聿手上有38%的股份,他们只有可怜的8%,必须得想办法再弄点股份才可以。 想到这里,她笑吟吟地道:「说起来,最近我都没去看过你爷爷,你收拾一下,我和你一起过去。」 想要股份,当然得从老头子和老婆子手上拿,她肯定拿不到,但是小声呢?宗山呢? 她不相信那个老不死的会那么狠心,连自己的亲儿子亲孙子都不顾。 & 祁遇和谢黎州在私人飞机上呆了两个小时,两个小时后,谢黎州将黑来的资料内容全部打包发给了他。 他大概翻了翻,看到祁富顺联繫水军的聊天记录,唇角冷冷地挑起。 谢黎州合上电脑,望向他,「你打算怎么办?」 祁遇已经在修图了,闻言,清凌凌的鹿眸里闪过寒光,「当然是发出去,让云止白一家身败名裂。」 拿他当耙子,害他老攻,真以为他是好欺负的。 谢黎州顿了一下,有些迟疑,「你不打算放过他们?」 他知道祁遇是祁家抱错的孩子,上高中那三年,为了能够留在祁家,留在祁父祁母身边,祁遇做了很多努力。 所以,之前他一直以为祁遇没有出手,是顾念着那份亲情,还把祁富顺和方兰月当爸妈。 祁遇已经把微博编辑好了,指尖在屏幕上顿了顿,然后轻轻一按,点击了发送,声音里没有情绪,「他们不配。」 上一世,祁富顺和方兰月利用他对他们的爱,利用他渴望亲情的心理,从薄惊聿讨了无数无数好处。 可是他们明知道云止白和薄淮声是在利用他,是在骗他,甚至知道他们要弄死他,不加以劝阻也就算了,反而拍手称快。 这样的爸妈,他留着过年? 谢黎州的目光落到祁遇的脸上,敏锐地觉察到他的恨意,却不知道为什么。 他没有再说,沉默地点了下头。 无论祁遇和祁家有什么恩怨,祁富顺和方兰月是坏是好,他都不在乎,他只会站在祁遇这一边,因为祁遇是那个在他深陷泥潭时,不但将他拉出来,还帮他拍干净身上泥土的人。 他是他的恩人。 三分钟后,微博又一次炸开了锅。 自从新闻爆出后,祁遇一天只发一条微博,大家也习惯了,做完键盘侠后,就打算该工作的工作,该学习的学习。 可是没料到,祁遇竟然又发了一条微博不说,内容还那么劲爆。 【@遇玉:谢谢爸爸和妈妈这么爱我,特意买水军给我加粉加评论,你们的爱意深沉到我感动到无以復加。】 文字之后,还有十几张图片,这些图片包括方兰月和云止白的聊天记录、祁富顺给营销号的转帐信息以及祁富顺和营销号的对话。 第126页 里面那句「给我黑死他们,包括薄惊聿和祁遇」触目惊心。 网友看完,先是愣了一会,接着疯了般,开始疯狂输出。 【卧糟,上班摸鱼有惊喜,看看我看到了什么?】 【祁遇不是祁家的人吗?不是方兰月的儿子吗?为什么方兰月和云止白对话时,称唿的是那个野种?】 【靠!看完所有内容,我人都麻了!这就是所谓的「把我的宝贝儿子」还给我!】 【这世上还有什么能值得相信的吗?连亲情都能拿出来做噱头。方兰月到底是想要儿子,还是想要流量?】 【什么叫人血馒头,我算是懂了!最可怕的是这个人血还是自己的亲儿子!】 【所以,一直以为对祁遇好的人是薄惊聿,祁家才是狼窝?】 【方兰月为什么这样做?】 是啊,方兰月为什么这样做?祁遇可是她亲儿子啊! 有人发现了华点,就有人会顺着华点联想,他们很快联想到了祁遇是雕玉大赛的第一名。 【会不会是因为方兰月看到祁遇在比赛上拿了冠军,不想失了这个摇钱树,才用这种招数逼他回家?】 不管真相是什么,现在都不重要了,就算祁遇不说,网友也能自己脑补出真相。 同时,他们现在也知道了一件事,他们被方兰月和云止白给耍了。 之前的同情有多深,后面的反噬就有多大,那些同情过方兰月和云止白的网友,曾经为他们冲锋陷阵的网友,胸腔里燃起一股火,面目狰狞的开始在两人的帐号下输出。 不到半个小时,云止白和方兰月的某音帐号下,全部都是齐刷刷的骂声。 【拿自己儿子做噱头,你这种垃圾真该死!】 【云止白,你配吗?你配说出哥哥这两个字吗?你为什么不敢像在你和你妈微信聊天里那样,直接称唿祁遇为野种?】 他们原来想要帮助方兰月,是因为他们真的以为祁遇被囚禁了,可是现在他们才知道,他们是被当猴耍了。 方兰月接到祁富顺的电话后,脸上的血色如潮水般褪去,「你……你说什么?我们翻车了!」 祁富顺暴跳如雷,急极败坏,那股子愤怒和惊惧,几乎隔着手机传了过来,「你们为什么要惹祁遇!!为什么?!难道上次的教训还没有够吗?」 他们完了,祁家完了,他也完了。 以薄惊聿的性子,不用祁遇开口,薄惊聿都会收拾他。 他们祁家的公司、他们祁家的产业,全部都会灰飞烟灭。 方兰月犹不死心,「我……我们还可以找薄淮声,对,他肯定会帮我们。」 祁富顺咬牙切齿,「帮我们?你脑子里装的是屎吧!他怎么可能会帮我们,他现在和我们撇清关系都来不及!离婚,我要和你这个烂女人离婚!」 方兰月惊慌大叫,「老祁,你不能这样对我!」 可是祁富顺根本不给她机会,直接挂断了电话。 方兰月浑身一瘫,软软地坐倒在地上,脑子里一片空白,看到从楼上走下来的云止白,失神般地喃喃道:「止白,我们完了……」 这个家完了, 但是,这只是一个开始。 在网友群情激愤地大骂了一个小时后,却突然发现方兰月和云止白的号都被封了,去搜的时候,页面上显示查无此号。 他们又去微博,发现依旧是同样的结果。 而祁家的公司也迎来了税务局的稽查,并且随行的警察也亮出逮捕令,以行贿和偷税漏税的名义将祁富顺逮捕。 这还不算完,之后,在薄惊聿和陆行之联合之下,所有和祁家有合作的公司,都纷纷选择了中止合作。 唿啦啦似大厦倾,不过短短半天时间,祁家就倒了,祁家的公司宣告破产。 云止白和方兰月如同丧家之犬一般,大清早的,被法院的人从祁家别墅赶了出来。 他面色惨白地看了一眼只穿着睡衣的自己,始终没想明白,这一切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 而此时的祁遇刚刚从床上醒来,简单的洗漱后,慢悠悠地去餐厅享用起了早餐。 第89章 你属狗的?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祁遇的微博涨了无数粉丝,薄氏集团的股票也从最初的暴跌,变成了暴涨。 甚至还有人在祁遇的微博下留言,问薄惊聿还要不要再囚禁一个,那种会自己吃饭,自己上厕所,保证老实听话的大学生狗。 祁遇当笑话一样,把这件事讲给了薄惊聿,手掌托腮,眉眼弯弯,「你要不要考虑一下?说不定长得还比我好呢?」 薄惊聿正在看文件,线条凌厉的俊脸认真又专注,听到祁遇的话,他侧眸望过来,眸光冷闪,「我不喜欢这种玩笑。」 祁遇:「……」 行吧。 这个男人确实没有一点幽默感。 薄惊聿已经将文件处理完了,随意地放到一边,长臂一伸,将祁遇扣进怀里,粗暴地咬了一下他的唇,声音沉冷,「我今天有事,不能陪你去玉器坊,一会让沈停陪你去。」 前两天,奶奶把玉器坊转给了小遇,本来说好,他今天陪小遇一起过去,但是国外的一个合作出了错,他要回公司处理。 祁遇被咬痛了,倒吸了一口气,哼声,「你属狗的?知道了,我自己去就可以。」 第127页 薄惊聿拇指摩娑着他淡绯色的唇瓣,眸色暗了暗,嗯了一声,「好,有什么处理不了的就找沈停。」 祁遇乖乖点头,等到了玉器坊,和薄惊聿说了再见后,他下车,和已经等在门口的沈停一起进了玉器坊。 玉器坊挨近玉石市场,铺面临街,总共是四层楼,一楼二楼是玉器售卖,玻璃制成的柜檯里摆放着各种玉品,三楼是师傅们的工作间,玉器坊售卖的所有玉器都从这里出,四楼就是员工们和祁遇的办公室。 因为知道祁遇要来,属于他的办公室早就打扫一新,窗户也擦得一尘不染。 经理就将所有员工的资料和近年的报表拿了过来是,「祁少,这是您要的东西,员工资料和报表,以及坊里所有的原石和玉器都在这里面。」 祁遇略微点了下头,示意他先去忙,然后拿起文件看了起来。 报表和玉器登记这两样比较麻烦,需要细细看,人员登记简单,所以他先看了人员登记。 等看到其中一页时,他顿了顿,「王德重?」 沈停眼皮一跳,心中叫了一声坏了,小心地觑了祁遇一眼,「祁少,这个事情,你听我解释,是薄爷让我做的。」 祁遇不轻不重地哼了一声,似笑非笑,「原来王大师是你们薄爷安排的人?」 他就说王德重的雕功那么好,当初怎么会无故退赛。 沈停也不敢瞒他,「事情是薄爷安排的,怕王大师在,影响你拿第一名,就想办法让他退赛了。」 祁遇瞬间无语。 阿聿太小看了他吧?他是那种输不起的人吗?何况就算他拿不下第一名,玉器坊也不可能让薄淮声拿走。 一上午的时间就在看表中过去了,下午,祁遇又对着表单,核对了一下所有库存,以及售卖的玉器。 这一看,一直看到天黑,直到薄惊聿打来电话,他才揉了揉酸痛的脖子,起身下了楼。 薄惊聿同样处理了一天公事,寒酷的眉眼间溢着一丝疲惫,看见祁遇不停地揉脖子,眉梢挑了挑,「这么累?都做什么了?」 祁遇打了个哈欠,「看表,对库存。饿了,回家吃饭?」 薄惊聿点头,吩咐司机开车。 回到庄园后,两人洗过手,刚打算吃饭,管家却来了,说宋文澜叫他们过去吃。 两人只好又去了宋文澜那边。 薄钧鸿已经回家休养了,精神看起来好了不少,只是可能因为病了一场,胃口有点不好。 宋文澜看见两人过来,连忙招手,「饿坏了吧,快过来吃饭。」 祁遇跟着薄惊聿一起落了座,接过管家递来的筷子,笑着道:「那就打扰奶奶了。」 宋文澜嗔道:「说的什么话,这次网上的事能这么顺利解决,还得要谢谢你。」 事情解决后,薄氏的股价非跌反涨,原来还言之凿凿要把薄惊聿赶下台的董事们纷纷笑开了花,不停拍马屁说薄惊聿是商业奇才。 但是据她所知,这次的事,薄惊聿并没有出手,全是祁遇运作的。就凭这一点,别说小遇只是来吃饭,哪怕就是天天跟她住在一栋楼,她都不嫌烦。 薄钧鸿先是看了祁遇一眼,顿了顿,主动给他夹了筷子鱼,「尝尝你奶奶的手艺。」 祁遇挺意外的,笑着道:「好。您身体怎么样?要不一会吃完,我帮您把把脉,再帮您扎扎针?」 薄钧鸿不轻不重地哼了一声,「还是算了吧,我怕你把我扎死。」 差点死了一次,他现在很惜命。 祁遇:「……」 宋文澜:「……」 她瞪了薄钧鸿一眼,「之前是谁在我面前说,多亏了小遇的?还说下次有机会再让他帮忙扎扎针的?怎么的,老年痴呆了,说过的话转头就忘。」 薄钧鸿:「……」 他被揭了老底,老脸通红,「吃你的饭,饭都堵不上你的嘴。」 宋文澜哼了一声,「当谁稀罕说似的,还不是某些人太过分,翻脸不认人。小遇,多吃点,吃完就回去,别费心给某些人扎针,有些人不配。」 祁遇眉眼弯弯一笑,没有说话。 他才不要插手这场战争。 薄惊聿则是一直没有说话,专心吃饭。 不过说是这样说,吃完饭后,祁遇还是给薄钧鸿把了把脉,又扎了会针。 刚把针取下来,就看到一个佣人一脸喜色地跑了进来,对着宋文澜道:「老夫人,三少爷回来了。」 祁遇扬了扬眉,下意识看了薄惊聿一眼。 他知道薄钧鸿和宋文澜总共有三个孩子,老大薄东山,已经被薄惊聿干倒,进了监狱。 老二就是薄宗山,也就是薄惊聿的父亲。 老三叫薄周安,之前一直在国外,上一世,直到他死,薄周安都没有回来过,这一次怎么就变了? 想到这里,他凑到薄惊聿耳边,压低声音道:「你小叔?他怎么回来了?」 薄惊聿眉眼寒凉,眸色幽深不见底,「不知道。」 他和薄周安还算亲近,只不过那都是小时候,自从他失踪,再到回到薄家,他就没和薄周安联繫过。 宋文澜又惊又喜,眼眶陡然红了,匆匆道:「真回来了?快让他进来。」 刚说完,薄周安就风尘僕僕地走了进来,他穿着一套浅灰色的休闲服,鼻樑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俊脸带着笑意,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春风般温文尔雅。 第128页 进来后,他的目光若有似无地从祁遇和薄惊聿身上划过,然后才落到宋文澜身上,「妈。」 宋文澜眼眶通红,恨恨地拍了一下他的胳膊,「你还知道回来?」 算起来最少有十多年,这个混小子就没回来过,天天说忙,也不知道都在忙什么。 薄周安揽住宋文澜的肩榜,温和一笑,「还不回来了嘛,别生气了。你是小聿?很多年不见,都长这么大了。」 薄惊聿寒酷依旧,「小叔。」 薄周安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镜,笑着应了一声,又看向薄钧鸿,叫了一声,「爸。」 薄钧鸿完全没有看见儿子的喜悦,很冷淡地嗯了一声,「我累了,你们聊吧。惊聿,扶我回房间。」 宋文澜气道:「儿子十多年没回来了,你看你这是什么态度?」 薄钧鸿像是没听见似的,搭着薄惊聿的手走了。 薄周安的眼中划过显而易见的失落。 祁遇看到这情景,也不好意思再呆,找了个藉口,离开了小楼。走到门口时,他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客厅里,薄周安揽着宋文澜的肩磅,小声安慰着她,似乎觉察到他的目光,他抬起头,遥遥望了过来,随后,对他温和一笑。 祁遇也对他笑了一下,走出去,站在路边等薄惊聿。 差不多半个小时后,薄惊聿出来了,看见他,墨眸轻抬,「怎么没回去?」 祁遇拍死一只爬在胳膊上的蚊子,沖他弯眼一笑,「等你。你怎么也这么快?不和你小叔聊天吗?」 薄惊聿看了他一眼,抬起他的下巴,在他唇上轻咬,「太晚了,他要休息。」 祁遇压了压,还是没压住心头的好奇,圈住他的劲腰,小声问道:「你爷爷不喜欢你小叔吗?怎么那种态度?」 平心而论,如果他是薄钧鸿,看到十几年亲儿子千里迢迢的回来,不说红了眼眶,多多少少也会留下多说几句话。 可是……薄老爷子竟然连一句话也没说,转身就走了,而宋文澜虽然很生气,但是却好像……并不意外他的态度。 难道这其中有什么隐情? 两人靠得太近,软软的少年说话时,散发着香甜的气息扑在唇边,勾得人心猿意马。 薄惊聿眸色暗了暗,将祁遇压到一旁的树上,恶狠狠地吻了上去。 树叶哗啦响起,一朵乌云飘来,遮住了天上的明月,似乎也羞于看这一幕。 薄周安站在二楼的窗口,看到路灯下,靠在树上拥吻的两人,将鼻樑上的眼镜摘下来,慢条斯理地擦拭着,低垂的眼底闪过深入骨髓的阴寒…… 第90章 薄周安的目的 不只是祁遇好奇薄周安的突然回归,蒋碧薇也同样好奇。 她坐在公寓的沙发上,手指叩着茶杯,双眸轻轻眯起,「你小叔突然回来干什么?难道是和薄惊聿争家产来了?」 十几年前,她才跟了宗山,薄周安就因为不知道做了什么事,惹得薄老爷子震怒,将他赶去了国外,一这赶就是十多年,连逢年过节都不怎么回来。 薄淮声对薄周安同样不熟悉,微皱着眉,「应该不会,要是想抢的话,早就回来抢了,不至于到现在。」 小叔比他大十八岁,他出生的时候,薄周安已经上了大学,再之后,薄周安被赶到国外,他就见得更少了。 蒋碧薇叩地一声,将茶杯放到桌子上,眸中冷光闪动,「那可不一定,说不定他是听说了薄惊聿的事,觉得自己有争薄氏的机会。」 薄氏集团之前就十分庞大,被薄惊聿接手后,更是上了一层楼,成了名符其实的跨国集团,光资产就有百亿。 这样一个香饽饽,谁捨得丢弃,就拿集团的那些董事来说,嘴上说的厉害,要把薄惊聿赶下台,但也没见他们真的行动。 说白了,他们就是捨不得薄惊聿这个商业奇才,又想让他听话,又想让他任劳任怨地给他们赚钱。 气就气在,云止白和方兰月两个废物,那么好的机会,都没把薄惊聿拉下马,但凡能让薄惊聿伤点筋动点骨,她家小声说不定就上去了。 想到这里,她面色阴了一瞬,「你听说了没,死老太婆把玉器坊给了祁遇。」 薄淮声的脸色同样阴沉下来,眸里闪动着愤怒,显得分外可怖,「祁遇这个贱人!」 他也没想到从始至终,祁遇都在耍他,明明他在他面前表现得那么乖巧,那么爱慕他。 因为薄周安的回来,原本月中的家宴挪到了晚上。 祁遇已经把自己的牌子挂到了玉器坊,刚挂上去,就接了好几个单,这几天忙得厉害。 听到要去家宴,他鹿眸轻闪,「给你小叔接风?」 薄惊聿淡淡的嗯了一声。 祁遇也没多想,等回到庄园后,先去换了身衣服,然后和薄惊聿一起来到了一楼的餐厅。 既然是家宴,薄宗山自然来了,他一来,蒋碧薇当然也跟着。 此时,她坐在薄宗山旁边,正笑吟吟地和薄周安说话。 薄周安温和地应着,言语间,似毫没有对蒋碧薇的轻视,仿佛她真的是自己的二嫂。 薄淮声坐在另外一张单人沙发上,也和薄周安笑着聊天。 宋文澜和薄钧鸿坐在主位,从容和蔼地看着这一幕。 唯一不和谐的是薄钧鸿,他双手捏着拐杖,冷着脸,时不时看薄周安一眼,眸底闪过一丝警惕。 第129页 祁遇以为自己看错了,再想去细看的时候,被宋文澜叫了一声。 宋文澜沖他笑着道:「小遇来了,听王经理说,你接手玉器坊的消息一出去,就接了好几个大单子,真是不得了。」 玉器坊在薄家那么多年,早就落败,年年都是盈不及亏,没想到小遇一接手,就把玉器坊给盘活了。 祁遇压下心中的疑惑,摸了摸鼻尖,不好意思地道:「是大家给我面子。」 宋文澜摆手,「你要是没有本事,别人也不会给你这个面子,既然人到齐了,就赶紧吃饭吧。管家,吩咐开饭。」 祁遇笑了一下,和薄惊聿一起,往餐厅走。 就在此时,薄周安却靠了过去,轻笑着对祁遇道:「小遇是吧?昨晚太忙,还没来得及和你好好聊,原来是你是雕玉师?」 祁遇对薄周安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他总觉得薄周安并没有表面上的好相处,尤其他的眼风扫过来的时候,有一股阴沉的感觉。 可是再去细看的时候,发现并没有。 可能是看错了? 他腹诽着,对着薄周安一笑,「我在帝大上学,雕玉只是爱好。」 薄周安倒是真惊讶了,上上下下将祁遇打量了一遍,侧头,对着薄惊聿调笑,「小聿子,你真是捡到宝了,小遇不但玉雕得好,没想到还是高材生。」 薄惊聿侧眸,寒酷的目光从祁遇身上扫过,罕见得有点温,「嗯。」 薄周安失笑摇头,「都这么大了,怎么性子还这么冷?连话都不怎么说。难道是和我没话说?」 他也只是调笑,并没有在这事上多纠结,随意说了这么一句就过去了。 蒋碧薇看到薄周安对待薄惊聿的态度,眼眸冷了冷。 说话间,一群人已经在餐桌前落了座。 菜已经摆在了桌子上,足足二十几种,看起来色香味俱全。 祁遇回来之前吃了点零食垫肚子,这会也不饿,一边心不在焉的吃着,一边不动声色地观察薄钧鸿和薄周安。 不过之前饭毕,他都没有觉察出来什么,只看到薄钧鸿对薄周安不同寻常的冷淡。 饭毕,薄钧鸿因为精神不济,先回去休息了,剩下的人又移步到客厅喝茶聊天。 薄周安亲自给宋文澜倒了杯茶,笑着道:「妈,我听蒋姐说,她现在在外面住?怎么回事?」 话音一落,全场俱静。 宋文澜脸色微沉,看向蒋碧薇,「你说的?」 蒋碧薇也不明白薄周安为什么提这件事,微微怔了怔,「我……我没有啊。」 她只是给薄周安抱怨了两句,好试探一下薄周安对自己的态度,没想到薄周安竟然当众说了出来。 薄周安温温一笑,「妈,你别怪蒋姐,是我好奇,才多问了两句。我看二哥和蒋姐感情不错,淮声又那么大了,一直在外面住着不是事,不如就让她回来吧。」 蒋碧薇感动地看向薄周安。 从她被赶出薄家至今,就连宗山都没为她说过话,没想到薄周安竟然会帮她。 她拭了拭眼角并不存在的泪,委屈地对宋文澜道:「老夫人,我知道错了,你就让我回来吧。」 外面的公寓哪能和庄园比,在庄园里,她吃穿不愁,每天还有佣人伺侯,她当然想回来。 宋文澜淡淡的道:「这件事我做不了主,你问惊聿。」 蒋碧薇又看向薄惊聿,乞求道:「阿聿,蒋姨真的知道错了,你就让蒋姨回来吧。」 薄惊聿端坐在沙发上,冷削的俊脸没有情绪,周身萦绕着寒酷的气息。 他抬起眸,朝蒋碧薇望去,眸色深邃,如同深潭般,令人看不出情绪,「你凭什么回来?」 蒋碧薇突然怯了,下意识地避过他的目光,眼中闪过愤恨,吶吶道:「阿聿,我真的知道错了。」 薄宗山大怒,「你想回来就回来,不用问他。薄惊聿,你在公司作威作福就算了,蒋碧薇的事轮不到你管。」 他就看不懂薄惊聿这副扬武耀威的样子,他才是他的老子,凭什么他的人回庄园住,还要看他的脸色? 就算因为蒋碧薇已经人老珠黄,他已经不再喜欢她,但是薄惊聿这样做,就是不给他面子。 他越想越气,直接拉着蒋碧薇,往二楼走,「从今天起,她就住在庄园,你要是不服气,有本事就打死我。」 蒋碧薇万万没想到事情会这样变化,喜形于色,差点乐出声,害怕被人发现,赶紧低下头,同时对薄淮声施了个眼色。 薄淮声看见后,起身,跟了上去,只不过在路过祁遇身边时,饱含愤恨地盯了他一眼。 等三人一走,客厅的气氛冷了下来。 薄周安自责道:「都怪我,之前蒋姐提了一句,我有点好奇,才多嘴问了一句。小聿子,你别生小叔的气。」 薄惊聿把手里的杯子放到桌子上,深沉的目光从薄周安身上扫过,「没事。奶奶,我和小遇回房间了。」 宋文澜嘆了口气,疲惫地挥了挥手,「去吧。」 等薄惊聿和祁遇离开,她责备地看向薄周安,「你难道不知道慕晚和蒋碧薇的事,在惊聿面前提这个干什么?」 薄周安眼中掠过一道寒芒,讨好地帮她揉肩,「妈,你教育的对,都怪我多嘴,做为惩罚,我今晚亲自帮你洗脚。」 第130页 宋文澜被逗笑了,嗔怪地戳了一下他的额头,「少耍宝,反正你只要记住了,以后少掺和蒋碧薇的事。」 薄周安笑着应了一声是,扶着宋文澜的手,将她送回了小楼。之后,他回到主宅三楼,打量着熟悉的熟悉,温和的脸上露出一丝古怪的笑意。 这边。 祁遇和薄惊聿回到五楼卧室,一进门,他就忍不住道:「你觉不觉得你小叔和你爷爷怪怪的?」 薄惊聿慢条斯理地解开衬衫的扣子,「不奇怪,之前他们关系就不好。」 从他有记忆起,爷爷和小叔就有点不对付,对小叔的态度也十分苛刻,小叔倒是一直表现如常,还经常因为爷爷的冷眼,显得格外委屈。 之后,爷爷更是把小叔送去了国外,更是命令他不许染指薄氏集团。 祁遇见薄惊聿已经开始动手脱裤子,赶紧把头转到一边,皱眉道:「为什么?我看你小叔人好像还不错。」 昨天他还找沈停特意问过,说是薄周安从上学起,成绩就非常不错,长大后,更是考上了名校,博士毕业后,在国外的一家实验室就职。 无论从哪一方面看,薄周安都非常优秀,属于人人羡慕的别人家的孩子,薄老爷子没道理这样对他。 薄惊聿脱衣服的动作一顿,墨眸轻眯,心里也升出了一丝狐疑。 他原来没觉得哪里不对,被小遇这么一提,感觉确实有点不正常。 可是小叔到底做了什么?让爷爷如此不喜? 第91章 不过今天的小遇很乖 想要知道薄老爷子和薄周安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有一个办法,要不问薄老爷子,要不问薄周安。 但是祁遇觉得,就算去问,估计这两个人也不会说。 不过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知不知道都无所谓。 想明白后,他看向站在床边,赤裸着上身的薄惊聿,脸颊微红,「也不是重要的事,说不定以后就知道了,你赶紧去洗澡。」 薄惊聿收回思绪,冷冽的目光落到祁遇脸上,眸色深了深,突然掐着他的腰,将他抱起来,「一起。」 祁遇惊叫一声,害怕会掉下去,下意识用腿圈住他,手臂也缠住他的脖子,如同一只无尾熊,「你……你干什么?」 一起什么一起,他肯定又在馋他的身体。 薄惊聿墨眸凝视着他泛着浅绯的脸,唇角掠过一丝极易难察觉的笑,俯身凑到他耳边,「你说干什么?当然是干……你。」 祁遇:「……」 他的脸瞬间爆红,不敢置信地瞪大眼,望着薄惊聿,「你你你……」 这种狼虎之词,竟然会从薄惊聿嘴里说出来?!他被魂穿了吗? 薄惊聿用脚将浴室门关上,扣着他的腰,将他压到墙上,声音因为压得低,显得极度的欲,「没听清?那我再说一次,我要操……」 祁遇一把捂住他的嘴,羞到极致,连身体都紧绷了,「你闭嘴,不许说。」 什么操啊干啊,这是一个总裁应该说的话? 薄惊聿唇角挑了挑,伸出舌尖,在祁遇轻舔,明明是一张禁慾的脸,此时却se情无比,「那应该怎么说?和你鱼水之欢,水**融?」 他舌尖潮热,轻轻舔过掌心时,如同一根羽毛划过,引起一串又一串如电流般的酥麻。 祁遇仿佛被烫了般,匆忙收回手,羞愤地瞪着眼前欲极了男人,「你……你要不要脸?」 薄惊聿伸手去拽他的裤子,理所当然地道:「不要了,你拿去。乖,给我。」 祁遇想去挡,可是力气太弱,根本抵不过,转瞬间,身上的裤子就被扯了下来。 他小小地叫了一声,又去推薄惊聿,手触到他光滑紧实的胸膛,脸又红了一圈,「不要,我好累。」 他这两天又是上学,又是雕玉,都快累神经了。 薄惊聿停下手中的动作,直直地望着他,「真不要?」 祁遇微咬了下唇,澄澈的鹿眸蒙着一层水意,勾人得不行,「也……也不是,就……就一次。」 薄惊聿眸中划过愉悦,抱着祁遇,坐到马桶上,轻啄他的唇角,「乖,自己来,好不好?」 祁遇的裤子已经被脱掉了,露在外面的两条腿又细又白,上身的短袖堪堪遮住了大腿根,画面极度诱人。 听到薄惊聿的话,他下意识低头看了一眼,恰好对上正向他敬礼的小惊聿。 他不但脸红了,全身都染上了一层红,搂住薄惊聿的脖子,将脸埋进去,「不……不要,我不会。」 哪怕有上一世的经验,他也不太会……那啥。 薄惊聿发出一声轻笑,一瞬瞬地盯着他,然后用极慢的速度,一寸一寸楔了进去。 这是他的小遇,是他的解药,是他的深爱,是他无论怎么止也止不住的贪慾和想妄。 见祁遇闭着眼,他俯身,在他饱满的唇上用力咬了一下,「乖,睁开眼睛,看看它是怎么进去的?」 祁遇理智上拒绝,眼皮却仿佛有了自我意识,缓缓睁了开来。等看清身下的情景,身体微微一颤,白玉般的脚趾蜷了起来。 那么粗……到底是怎么进去的? 他觉得这可能是他这一生都未解的谜。 & 三个小时后,祁遇浑身瘫软地被薄惊聿从浴室里抱了出来,想起之前发生的一切,欲哭无泪,「你不守信用。」 第131页 说好只有一次,结果他竟然压着他……做了两次。 薄惊聿眉间带着餍足,将祁遇放到床上,转身去拿吹风机,「我没答应你。」 祁遇:「……」 他无语凝噎。 薄惊聿笑看了他一眼,低头,在他唇上啃咬,「不过今天的小遇很乖。」 祁遇:「……」 奸商!打一棒子再给一个甜枣的奸商。 薄惊聿插上吹风机,帮他吹干头髮,又将他塞进被窝里,「你先睡。」 祁遇本来已经迷迷煳煳的了,听到他的话,又瞬间清醒,「你要去哪?」 薄惊聿捏了捏他的耳垂,满意地看着那白玉般的肉球变成绯红,「去书房,查点东西。」 他觉得小遇说的对,小叔和爷爷之前确实有问题,他需要让人去查一下。 祁遇以为他要处理公事,知道他的性格,便没有再阻止,只是等薄惊聿离开后,他也睡不着了,干脆拿出手机,给谢黎州发了条微信。 这会才十点半,谢黎州还没有睡,看到消息后,很快给了他回復。 【谢黎州:薄周安?薄家的人?】 祁遇回他。 【祁遇:对,是薄惊聿的小叔,你帮我查一下他的资料,能详细点最好。】 谢黎州给他发了个ok的表情。 这边。 薄惊聿也吩咐沈停去查了薄周安,他想知道薄钧鸿和薄周安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不过已经十多年,快二十年了,查起来很难,估计需要段时间。 翌日。 清早起床后,祁遇换好衣服,和薄惊聿去吃早餐,没想到薄周安却来了。 薄周安换了一身浅色的休闲服,举手投足着带着豪门才能培养出来的优雅,面容俊美而温和。 进来后,他晃着手里提着的盒子,眉眼染着笑,「小聿子,看,小叔给你带了什么?」 薄惊聿眸色微动,「小笼包。周记的?」 薄周安将小笼包递给佣人,示意她放到盘子里,笑着道:「我记得你小时候很爱吃这家的包子,所以大清早起床就跑去买了。你和蒋姐之间的矛盾,我之前不知道,这笼包子全当赔罪了。」 薄惊聿眸色动了动,声音缓了两分,「谢谢小叔。」 他早已经不是小时候的薄惊聿,但是薄周安是这个家里唯一记得他爱好的人。 不过从他记忆起,小叔就十分体贴,无论是对他,还是对薄家的每个人都照顾得十分周到。 所以他也想不明白,爷爷为什么会对小叔的意见这么大。 薄周安让佣人给他盛了一碗粥,坐到了 薄惊聿旁边,主动和祁遇搭了两句话。 祁遇笑着回了两句,看着这样的薄周安,又疑心自己是不是多想了。 也许只是父子间单纯的矛盾,毕竟这世上并不是所有父子都相亲相爱,也有那种形同仇人的,有可能薄老爷子和薄周安恰好就是这一种? 吃过饭,祁遇去学校上课,薄惊聿去公司上班。上午的两节大课结束后,他给谢黎州打了电话,约他在食堂见面。 见面后,谢黎州将找到的资料发给他,「这是我查到的所有内容,看起来没有什么异样。」 祁遇一心二用,一边吃饭一边看资料。 这份资料囊括了薄周安的生平,从他在哪间医院出生到上了哪间学校,在国外时,又学了什么科系,以及毕业后去了哪间研究所上班。 光从内容上来看,确实看不出什么异样,反而让他觉得,薄周安是个很厉害的人物,毕年纪轻轻,就当上了研究所的院长,怎么看怎么厉害。 难道是他弄错了?薄周安没问题? 谢黎州看了一眼眉心紧皱的祁遇,唇角动了动,「你为什么查薄周安?」 祁遇没有办法将自己的怀疑说出来,将资料保存后,回道:「没什么,就是好奇。除了这些,没有别的了吗?」 谢黎州摇头,「没有了,他的资料很干净。」 祁遇又一次怀疑自己想多了。 下午还有一节课,吃过饭后,他回到教室,等上课结束,直接回了薄氏庄园。 刚踏进客厅,就和从楼上下来的薄淮声打了个照面。 薄淮声看见他,脚步勐地一顿,目光露出冰寒。 祁遇不想理他,绕过他,打算上楼,却被抓住了手腕。 他鹿眸微寒,用力挣开,似笑非笑地望过去,「薄二少有事?」 薄淮声死死地盯着他,声音如同从牙缝里挤出来的,「祁遇,你真的很有种。」 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在祁遇身上跌个大跟头,明明祁遇一直表现得那么蠢,那么爱慕他。 祁遇用手指揉着被抓痛的手腕,淡绯色的唇角微扬,「薄二少过奖了,是你和云止白比较蠢而已。」 薄淮声下颌勐地绷紧,恶狠狠地望着他,五秒钟后,他突然凑近,俯到他耳边,狞笑着小声道:「祁遇,你忘记你和我上过床了?如果被那个疯子知道,你觉得你的下场会怎么样?」 也是他手上没有证据,如果有,他保证一定发给薄惊聿,让祁遇生不如死。 祁遇往后退了一步,轻轻一笑,眼中露出一丝轻蔑,「那你告诉薄惊聿试试,看他信不信你。」 他没想到薄淮声会这么蠢,到现在都没明白,他和他上床的事根本是假的。 第132页 不过也不意外,他制作的迷香有致幻作用,闻到的人根本分辨不出来真假。 薄淮声脸色又是一阴。 他不是没动过告诉薄惊聿的主意,但是无凭无据,那个疯子肯定不会信他。 看着祁遇离开的背影,他眸色深沉,透出如蛇般阴冷的狠毒。 不远处,坐在摇椅上的薄周安看到这一幕,慵懒地晃了晃手中的红酒,脸上露出漫不经心的笑容。 十几年没回来,薄家可比之前变得有意思多了。 第92章 来人,快来人! 小楼这边。 薄钧鸿和宋文澜坐在院子里,一个浇花,一个喝茶。 宋文澜姿态优雅从容地坐在藤椅上,面前的石桌上着摆着一套青花瓷的茶具,裊裊雾气从茶杯里缓缓升起。 她看了一眼正在浇花的薄钧鸿,皱眉道:「你少浇点,我的花都快被浇死了。」 薄钧鸿正浇得开心,听到宋文澜的抱怨,皱了下眉,不满地辨解道:「怎么就浇坏了?我才浇了一壶。」 宋文澜翻了个白眼,懒得和他说过,走过去,噼手将水壶夺过去,「这花就不爱水,你浇一壶,它就能死,你一边去,少祸祸我的花。」 薄钧鸿挨了一顿噼头盖脸的骂,讪讪地哼了一声,一屁股坐到椅子上,给自己倒了杯茶。 正在这时,佣人匆匆跑了过来,笑着道:「老爷,老夫人,三少来了。」 宋文澜一喜,「那快让他进来,我刚好想他了。」 周安回来已经一个多星期了,这一个星期吃住都在主宅,偶尔才来小楼一次。 想到这里,她转身,又瞪了薄钧鸿一眼,严词色厉地说道:「一会周安来了,你少给他脸色看。」 她也真是不明白了,明明都是亲儿子,老头子对着**薰心,天天流连花丛的宗山都能和言悦色,为什么对聪明能干,懂事乖巧的周安却没有好脸色。 薄钧鸿眉心狠狠拧了拧,丢下杯子,就往楼里走,「我不给他脸色,我自行迴避总行了吧?」 宋文澜气得要命,想也不想地道:「薄钧鸿,你给我站住。」 薄钧鸿脚下一顿,烦躁地道:「又怎么了?」 宋文澜走到他身边,仔细打量着他的脸,语气有点重,「薄钧鸿,老实说,你为什么这么不待见周安?难道你以为我给你戴了绿帽子,以为周安不是你的儿子?」 明明周安小时候,老头子还对他爱若珍宝,还说以后把薄氏给他,可是在周安十八岁的时候,老头子的态度却变了,不但把周安赶去了国外,还勒令他平时不许回家。 如果说是因为周安不听话,经常和他作对也就算了,可是,周安从懂事起就十分乖巧,又聪明又能干,对老头子也十分依赖。 她现在真的怀疑,是不是因为老头子认为她曾经给他戴了绿帽子,觉得周安不是他的儿子。 薄钧鸿黑了脸,「你胡说什么?他怎么可能不是我的儿子。」 宋文澜瞪着他,「既然你知道他是你儿子,那你为什么这么不待见他?你把他赶到国外十几年,他都毫无怨言,现在好不容易回来,你连他面都不愿意见?」 薄钧鸿干瘪的唇角用力抿了抿,眼底闪过复杂,「你不要问,我有自己的理由。」 「自己的理由?」宋文澜胸口不停起伏,「那你倒说什么理由?薄钧鸿,我告诉你,你要是不说个清楚,明天我们就去离婚。」 薄钧鸿黑着脸,「别胡说八道。」 都七老八十的人了,离什么婚?说出去不怕人笑话。 宋文澜指了指旁边的藤椅,「你要是不想离,就乖乖给我坐下。」 她不怕别的,就怕周安看到老头子的态度,会伤心会难过。 周安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她不希望因为老头子的态度,让他在这个家过得不开心。 薄钧鸿又一次用力抿了抿唇,一屁股坐回了藤椅上,他没有说话,只是苍老的眼底却闪过一丝复杂。 正在这时,薄周安走了进来,手上提着一个食盒,看见他们,未语先笑,「爸,妈,我从外面打包了点寿司,给你们尝尝。」 宋文澜嗔怪道:「怎么跑外面买?家里有厨子,你想吃就让他们做不就完了?」 薄周安扶着宋文澜,在椅子上坐下,脸上依旧挂着温润如玉的笑意,「外面的味道和家里的不一样,你打开尝尝,看喜不喜欢?」 宋文澜笑着应了一声,净过手后,将食盒打开,看到里面的东西,神情微怔,「这……上面是番茄酱?」 那个餐盒不大,下面是一层寿司,而寿司之上,则是番茄酱,铺得满满当当,但因为太多了,看起来令人不太舒服。 薄钧鸿也下意识朝餐盒看去,脸色微微变了变。 那番茄酱应该是特制的,颜色跟鲜血一样红,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那酱还有一股血腥味。 薄周安的目光若有似无从薄钧鸿脸上扫过,一脸惋惜道:「本来还想吓吓您的,没想到您眼睛这么利,一下就认出来是番茄酱了。」 宋文澜其实刚刚也被吓了一跳,听到薄周安的解释,嗔了他一眼,「你这孩子,都几十岁的人了,还玩这种把戏,小孩心性。」 薄周安微弯起唇,动手将食盒里抹着番茄酱的那层拿开,放到一边,「彩衣娱亲嘛。您尝尝。爸,您也吃一块?」 第133页 薄钧鸿深深地看了薄周安一眼,没有接,起身道:「你过来,和我去书房一趟。」 宋文澜本来还想,觑见薄钧鸿的脸色,又把话咽了回去。 薄周安无奈一笑,跟在薄钧鸿身后,进了书房,一进去,他就苦笑着开口道:「爸,我真不是有意的,我只是想哄一哄您们,让您们开心。」 薄钧鸿抬头看向他,苍老却锐利的眼底含着警惕、戒备和复杂,「薄周安,你不用在我面前装,你什么性子,你和我都清楚,我叫你来只想问你一句,你什么时候回去?」 薄周安嘴角的苦涩更浓,「爸,都已经十几年了,你还不能原谅我吗?」 薄钧鸿一瞬不瞬地盯着薄周安,想从他那张温润如玉的脸上看出点什么。 可是他失败了,那张脸上除了苦涩和不被谅解的痛苦,什么都没有。 一瞬间,他疑心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错了,十几年过去了,也许周安真的改了呢? 可是他又很快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不可能,他找心理医生问过,医生说,周安的性格这一辈子都不能改。 想到这里,他的神情渐渐变得冰冷,「你不用在这里给我演,我不是你妈,你随便哄一哄就能相信你。你要是不想走,明天我让保镖送你去机场。」 薄周安的面容有一瞬间的扭曲,但是很快又恢復了自然,笑着道:「你想赶我走?你觉得我妈会同意吗?」 薄钧鸿脸色一沉,「她会同意。」 就算不同意也不行,薄周安必须离开薄家。 薄周安哈哈一笑,突然走过去,压低声音在他耳边道:「真的吗?那如果薄家有丧事呢?如同十多年前那场丧事一样。只是,我亲爱的爸爸,你觉得这次是谁去世比较好?」 薄钧鸿脸色大变,惊恐地睁大眼,指着薄周安,「你……你这个逆子,你做了什么?」 十多年前?难道慕晚的去世和他有关? 薄周安好整以瑕地替薄钧鸿整了整衣领,迎着他惊怒的眼神,笑得温和,「爸,我什么也没做,也不打算做,所以你别赶我,我只是丢了一件很重要的东西,等东西找到,我自然会离开。」 薄钧鸿用力地挥开他的手,痛苦地捂着胸口,「你……你滚,你给我滚。」 好疼。 他的胸口好痛。 「药……我的药。」 薄周安脸上露出享受的表情,像是欣赏一副名画,满脸愉悦地看着薄钧鸿痛苦的模样,「爸,您怎么了?您别急,我现在就帮您去叫医生。」 说完,他拿起桌子上的药,直接从窗户扔出去,然后慢悠悠地离开了书房。 到了花园,他冲着宋文澜苦涩一笑,「爸又生我气了,让我滚出来,还吩咐不许任何人去打扰他。」 一个小时后,宋文澜去书房,看到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薄钧鸿,脸色大变。 「来人,快来人!」 & 祁遇听到薄老爷子又出事的消息,狠狠皱了下眉,「住院?怎么回事?」 薄老爷子才刚刚动过手术,照理说好好休养再加上按时吃药,短时间内身体不会出问题。 薄惊聿声音有点沉,「奶奶说爷爷下午和小叔吵了一架,之后一直呆在书房。一个小时后,她去找的时候,爷爷已经在地上躺着了。」 祁遇脸色变了变。 以薄老爷子的身体情况,在地上躺那么久,只怕…… 他连忙打开车门,吩咐李二去医院,「我知道了,我现在过去。」 此时。 医院的走廊里沉寂一片。 宋文澜靠在薄周安身上,哭得泣不成声,看到祁遇,立马抓住他的手,「小遇,你帮帮奶奶,救救老头子,你救救他。」 祁遇回握住她的手,安抚道:「好,我一定想办法。您先松手,我去找医生问问情况。」 说完,他匆匆跑去找了医生。 等祁遇走后,薄惊聿冷锐的目光在众人身上一一扫过,最后落到薄周安身上,「小叔,怎么回事?」 薄周安眼眶泛红,脸上带着满满的自责,声音沙哑地道:「都怪我,下午在书房,你爷爷让我明天就回国外,我和他争了两句,没想到……」 说到这里,他好像说不下去了,用手捂住脸,发出低低的哽咽声,唇角却不可抑制地微微扬了起来。 没想到,老头子这么不经激,可能到底是老了吧。 第93章 吵什么了? 祁遇先去找了医生,询问了一下薄老爷子的情况后,回来后,面色凝重地看了薄惊聿一眼。 薄惊聿正在安慰宋文澜,觉察到祁遇的眼神,面色瞬间变沉。 就在此时,薄宗山和蒋碧薇来了,身后跟着薄淮声。 薄周安看到三人,露出一副自责愧疚的模样,「二哥。」 薄宗山面沉如水,看到薄周安自责难安的模样,唇角动了动,「别自责,你也不是故意的,现在就希望老爷子吉人自有天相,能逃过这一劫。」 薄淮声也在一旁安慰,「小叔,别难过,不是你的错。」 薄周安眼眶发红,用力抿了抿唇,痛苦地低下了头。 接下来就是难捱的等待。 两个小时后,手术室的红灯终于变绿,薄老爷子被放在手术床上推了出来。 薄周安第一时间迎了上去,饱含期待地望着满脸疲色的院长,「李院长,我爸他……」 第134页 李院长嘆了声气,「手术很成功……但是,因为耽搁的时间太长,能不能醒来,还是未知数。」 薄周安僵了一瞬,随后手指紧紧地抓住了床上的护栏,目含泪意地望着薄钧鸿,「爸……」 但是他的唇角,却似有若无地勾了起来。 宋文澜已经站了起来,听见李院长的话,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薄惊聿急忙扶住她,一向冷沉的声音里带了焦急,「奶奶。」 祁遇就在旁边站着,连忙抓住宋文澜的手腕,探了探她的脉博,又翻看了一下她的瞳孔,轻声道:「没事,应该是受了刺激,晕过去了,先找间病房,让她好好休息一会。」 薄惊聿嗯了一声,抱起宋文澜抱着,大步往病房走去。 不用薄惊聿吩咐,李院长已经让护士把病房准备好了。 薄宗山见状,对薄周安道:「我去看妈,你去看看爸。」 薄周安点头,等所有人离开后,他望着众人离开的房间,眼中闪过愉悦的笑意。 蒋碧薇无意间看到这一幕,眼皮跳了跳,下意识睁大眼睛,却见薄周安表情如常,眼角眉梢带着难过。 应该是看错了吧?老头子和老太婆出事,薄周安怎么可能会笑? 薄淮声跟着薄周安一起,见薄周安一直一瞬不瞬地透着重症监控室的玻璃,看着里面的薄钧鸿,出声安慰道:「小叔,你别自责,这件事不是你的错,实际上在你回来之前,爷爷就已经住过一次院。」 薄周安眼眸闪了闪,「住院?」 薄淮声点头,眼中闪过一道寒光,「是大哥,是他将爷爷气病的,不然爷爷也不至于……」 说到这里,他一顿,唇角用力抿了抿,「还有那个祁遇,如果不是他,爷爷也不会和大哥吵起来。」 薄周安低下头,涩笑道:「就算这样,你爷爷这次出事,也是我的错,现在你爷爷倒下了,惊聿在集团又根基不稳,我真怕……」 薄淮声眼皮跳了跳,「小叔,你是担心大哥会被董事会开除?」 薄周安嘆了口气,「也许是我想多了,惊聿现在很厉害,那些董事应该不会那样做。不过我还很担心你和蒋姐, 上次我提出让蒋姐回庄园,惊聿就很不高兴,这次你爷爷出事,不知道他会不会又借题发挥。」 薄淮声眸光轻动,眼底闪过一抹寒光。 他怎么忘了,现在薄氏是薄惊聿的一言堂,爷爷倒下,再也没有人能压制薄惊聿,如果薄惊聿要赶他们走,以奶奶的性格,肯定不会阻拦。 他越想心越惊,再也坐不下去,匆匆找了个理由,离开了走廊。 薄周安看着薄淮声离开时,充满焦躁的背影,嘴角勾出一个愉悦又诡异的笑容。 愚蠢的东西,竟然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 & 薄淮声离开后,就给蒋碧薇打了个电话,将她叫了出来。 蒋碧薇皱着眉,奇怪道:「你叫我出来干什么?现在情况特殊,你应该去你奶奶面前大献殷勤。」 薄淮声烦躁道:「我对她献殷勤有什么用?她只会向着那个惊聿和祁遇那个**。如果爷爷能醒来还好,醒不来,不论是薄家还是薄氏,都不会再有我们的立足之地。」 之前爷爷没出事的时候,薄惊聿都敢对他下狠手,现在爷爷不在了,还不知道薄惊聿会怎么对付他们。 蒋碧薇眼皮一跳,「他敢?!」 薄淮声脸上露出阴狠,「他怎么不敢?以他的性子,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你忘记他当初是怎么对你,对我的了?」 蒋碧薇想起之前的事,如同被兜头泼了一桶冷水,浑身的血液都凉了,「那我们怎么办?我们现在没有薄惊聿发病的证据,没有办法联合董事会,把他拉下台。」 薄淮声掀起眼皮,眸中迸发出一道厉光,「那我们就想办法让他发病,他不是最在乎祁遇吗?如果祁遇出事……」 蒋碧薇不小心触到薄淮声的目光,心头一颤,转而露出欣慰的笑容,「我家小声长大了,你说的不错,薄惊聿最在乎的人是祁遇,如果他出事,他肯定会发疯,但是这样并不保险,祁遇身边有人保护,我们很难找到机会。」 薄淮声烦躁地抓了把头髮,「那你说怎么办?」 蒋碧薇眼珠子转了转,「先装监控吧,然后我再问问我当医生的朋友,有没有促使人发疯的药。」 薄淮声略一思索,点头答应了,「今晚祁遇和薄淮声应该不会回去,我去他们房间找钥匙。」 那个疯子每次发病,都会躲到地下室,但是地下室是薄氏庄园的禁地,平常都由人把守着,他们要想进去,必须得找到钥匙。 蒋碧薇点头,「行,就等晚上。」 两人商量了一下接下来的计划,随后,若无其事的回到了病房。 宋文澜这会已经醒了,坐在床头默默垂小泪,祁遇正在轻声安慰她,薄宗山也围在一旁。 薄惊聿面冷无绪地坐在沙发上,听到动静,冷然的狭眸朝蒋碧薇和薄淮声看去。 蒋碧薇心头不由一紧,假装若无其事地转头,走到床边,对宋文澜道:「老夫人,老爷子已经这样了,你不能再出事,不然老爷子要是醒了,你却病倒了,那可怎么办?」 薄宗山连连点头,「妈,小蒋说的对,您可千万要保重身体啊,不然等爸醒了,看到你这样,该有多难过。」 第135页 宋文澜眼眶泛红,一串串泪珠顺着苍老的眼角滚落,表情却有了松动。 蒋碧薇趁机把食盒拿过去,将里面的饭菜一一摆到桌子上,「老夫人,您多少吃点东西,一会才有力气去看老先生。」 宋文澜似乎被说动了,在薄宗山的搀扶下坐了起来,哑声道:「你们也吃点,不要陪着我熬。」 蒋碧薇和薄宗山高兴地应了一声,对着薄淮声招了招手,「小声,过来,给你奶奶餵饭。」 薄淮声走过去,端起鸡肉粥,小心地吹凉,送到了宋文澜嘴边,「奶奶,你尝尝。」 宋文澜看了他一眼,到底没有拒绝,张口,把粥咽进去,对祁遇和薄惊聿道:「你们两个也去吃,有宗山和小声陪我。」 「好的,奶奶。」祁遇应了一声,下意识看向薄惊聿。 薄惊聿缓缓起身,牵起他的手,「我们去隔壁,奶奶你先休息,有事叫我。」 宋文澜疲惫地挥了挥手。 这间私人医院由薄氏集团控股,打造就是一个豪华,vip病房的配套十分齐全,不但有独立的浴室和厨房,还另外配了一间陪护室和客厅。 祁遇和薄惊聿来到了旁边的陪护室,看着他紧皱的眉心,鹿眸中闪过心疼。 他伸手,搂住他的劲腰,轻声道:「别担心,你爷爷不会有事的。」 薄惊聿垂眸,看向倚在他怀里,仰头看向他的少年。 少年娇娇软软,樱粉色的双唇犹如雨后的樱花,鼻尖小巧精緻,小鹿般的眸子氤氲着一层雾气,此时,里面盛满对他的担心。 他心头微动,缓缓低头,含住他樱花瓣般的唇。 他吻得很轻,湿热的舌尖滑过他的牙齿,又在他的上腭处舔弄,敏感的口腔内部顿时升起一股如电流般的酥麻。 祁遇发出一声甜腻的嘤咛声,后腰一软,不由自主地靠进了薄惊聿的怀里。 薄惊聿眸底闪过浅浅笑意,托住他的腰,眉间的冷凝松了两分,「我已经让人查过了,小叔和爷爷中午在书房确实吵了一架。」 祁遇脸颊绯红,本就精緻漂亮的脸昳丽至极,闻言,眼皮抬了抬,「吵什么了?」 薄惊聿手臂用力,抱起祁遇,坐到沙发上,狭眸闪过寒光,「具体的不清楚,那个佣人说她离得远,只听到一个大概,爷爷想让小叔回国外,但是小叔不同意。」 现在问题又回到了原点,为什么爷爷一直不待见小叔?明明小叔都回来了,而爷爷又老了,却还是固执地要将小叔赶走? 祁遇用手环住薄惊聿的脖子,鹿眸轻轻闪了闪,「有没有可能是你小叔做过什么不好的事情?所以你爷爷对他的态度才会这么极端。」 还有一句话,他没有说,就是薄老爷子发病时,薄周安真的不知情吗?还是他明明看到薄老爷子发病了,却选择冷眼观旁? 第94章 不……不要了…… 想到这里,祁遇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表情也变得凝重起来。 薄惊聿敏锐地注意到他的变化,眼皮微垂眸,凝视着他,「冷?」 为了让病人舒适,病房开了空调,但是一般不会太高,维持在26度。 祁遇摇了摇头,「不冷。」顿了顿,他又开口道:「阿聿,那个佣人还说什么了?还有,你爷爷自从出院后,就一直在吃药,发病时,他的药在哪?」 上次薄老爷子出院时,李院长还特地叮嘱过,让薄老爷子把药放在身上,最好别离身,所以薄老爷子就算发病,也有机会吃药才对,不可能躺在地上一个多小时,才被人发现。 薄惊聿眸色沉了沉,拿出手机,「我让人去查。」 祁遇按住他的手,「别,还是我们亲自去,万一泄露出去就不太好了。」 薄惊聿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将手机收起来,「等奶奶吃完东西,我们一起回去。」 沈停送了晚餐过来。 吃过饭后,两人给宋文澜说了一声。 薄淮声听到祁遇和薄惊聿要回庄园,不动声色地和蒋碧薇对视了一眼。 宋文澜虚弱地道:「回去吧,我这里有宗山,还有医护人员,不用担心。」 薄惊聿淡漠无绪,「我明天再过来。」 宋文澜摇头,「不用来,你忙自己的,有事我让管家给你打电话。」 薄惊聿没点头也没有摇头,「您好好休息。」 祁遇礼貌地给宋文澜道了别,和薄惊聿一起坐车回到了庄园。 此时,宋文澜和薄钧鸿所住的小楼清冷一片,佣人都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整栋楼显得静悄悄的。 位于二楼的书房明显被打扫过,目光所及之处,一片干净整洁。 祁遇看了一圈,没找到薄钧鸿的药瓶,转头看向薄惊聿,「你爷爷一般把药放哪?」 薄惊聿正在翻抽屉,见里面没有,抬手把抽屉关上,「一般放在抽屉,不过也有可能在卧室。」 两人又去卧室找了一圈,依旧没找到药瓶,倒是在客厅的医药箱里翻到了薄钧鸿的常用药。 祁遇把那些药都拿出来看了一遍,思索道:「应该不是这里的,你爷爷的那个病,药都会随身,或者放在比较好拿的地方。就算你爷爷想把药放在箱子里,你奶奶也不会允许。」 薄惊聿微微沉眸,将佣人叫了过来,冷厉的眸子微抬,带着极具威严的压迫感,「老爷子的药平常在哪放着?」 第136页 佣人陡然被叫了过来,整个人都战战兢兢,「回大少,老爷子的药平常都在药箱里放着,常吃的都放在书房或者餐厅。」 「餐厅?」薄惊聿眼眸轻抬,「去看看餐厅有没有。」 佣人恭敬地应了声是,转身去了餐厅,过了大概十分钟,她又走了回来,「大少,餐厅没有。」 薄惊聿脸色沉了下来,削薄的唇角用力抿了抿。 佣人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但是从薄惊聿的问话里,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小心地道:「大少,需要我去书房找找吗?」 薄惊聿淡淡点头髮,「去找,找仔细点。」 不过和之前一样,佣人仔仔细细地找了一圈,依旧没有发现薄老爷子的药瓶。 回到主宅的五楼,祁遇看向面色显得极度冷沉的薄惊聿,斟酌道:「有没有可能在你爷爷的衣服。」 但是这样也不对,如果在衣服里,薄老爷子病发的时候就吃了,不会倒在地上,一个小时才被人发现。 薄惊聿眸色冷寒如冰潭,缓缓抬起的眼皮,带着暴肩的嗜血,「还有一个可能,那就是药被小叔拿了,或者扔了。」 但是有可能吗?因为不想去国外,就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父亲去死?看起来温和从容的小叔会这么冷血无情? 正在这时,卧室的门被敲响,一脸憔悴的薄周安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只药瓶,「我听佣人说,你们在找爸的药,是这个吗?」 祁遇低头,下意识朝薄周安手中看去。 一只白色的药瓶安静地躺在薄周安的掌心里,上面印着的字眼,赫然就是薄钧鸿的药。 薄惊聿眼皮轻抬,眸底闪过冷光,「从哪找到的?」 薄周安把药瓶放到桌子上,用力地吁了一口气,「书房的书柜下面,佣人说她找了很久才找到,刚好我回来,就把药瓶给我了。」 祁遇眉心皱了皱。 书柜底下?他记得他找过,但是没找到。 薄惊聿显然也和祁遇同样的想法,淡淡地扫了药瓶一眼,「是吗?」 薄周安像是没听出薄惊聿语气里的深意,奇怪地道:「你们找爸的药瓶干什么?」 薄惊聿淡声,「没什么,只是觉得爷爷病发那么久,却没有吃药,感觉有点奇怪。」 薄周安一屁股坐到沙发上,用手揪着头髮,神情痛苦,「都怪我,如果我不和你爷爷吵,如果吵完之后,我再回书房看一眼,也许他就不会出事了。」 薄惊聿对此不置可否,既没有开口安慰也没有责怪。 房间里一时寂静无声,只有薄周安痛苦的自责声。 祁遇看不下去了,倒杯水给他,「小叔,喝点水吧。」 薄周安将水接过去,却没有喝,只是握在掌心里,「谢谢你,小遇。我听妈说你会针炙,如果用针炙,我爸会醒来吗?」 祁遇摇头,「我不太确定,等明天把过脉才知道。」 薄周安将水杯放下,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紧紧地抓住祁遇的手,「你一定可以的,对不对?你一定会让老爷醒来对不对?」 祁遇仔细观察了一下薄周安的表情,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斟酌道:「我一定尽力。」 薄周安面带痛苦,眼中带着浓浓的自责和希冀,「好,谢谢小遇。太晚了,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祁遇点头,客气地将薄周安送到屋外,然后转身,回到屋里,看向面色沉冷的薄惊聿,「他好像没问题。」 薄惊聿冷眸看了一眼外面的方向,又把视线收回来,「我已经让人去查小叔当年的事了,再等等消息。」 祁遇点头,望着寒酷却俊美的脸孔,走过去,抱住他的腰,「别难过,我会陪着你。」 薄惊聿垂眸,看向他,然后弯腰,将他打横抱起来,放到床上,同时欺身压上去,啃咬着他的唇瓣。 「好。」 祁遇知道薄惊聿需要发泄,轻轻张开唇,迎接他的到来。 有些人痛苦时,需要安静,但有些人,比如薄惊聿,却需要发泄。 上一世,薄老爷子去世时,薄惊聿就如同一只被困在笼里的兽,浑身透着绝望和无处发泄的暴躁,然后将他压到了床上。 当时,他又惊又怒,觉得薄惊聿太不是东西,薄老爷子都去世了,他还想那事。后来他才从周亦然口中知道,薄惊聿是太难受了,因为这个世上,还算勉强对他好的人又离开了一个。 想到这里,祁遇眼眶一酸,忍不住更紧地抱住薄惊聿,唇齿间发出破碎的射nyin。 薄惊聿身体一僵,接着用更大的力气撞了起来。 五楼主卧的响动,一共持续了三个小时。 等终于结束,祁遇已经累得连手指都抬不起来,两条又细又白,如玉雕般漂亮精緻的腿更是软得像面条。 薄惊聿赤着身,将他抱起来,往浴室走,看见他眼角染着薄红,如春水般瘫软的模样,小腹勐地一紧。 他没有再进浴室,而是将祁遇放到沙发上,掰开他的腿,闷声不吭地又一次用力撞了进去。 祁遇如同被扔到岸上的鱼,修长的脖颈高高仰起,脸上发出似痛苦又似愉悦的表情。 「不……不要了……」 好酸好麻,感觉自己都被撑开了。 薄惊聿动作又凶又狠,一向寒酷的脸上,泄出浓浓的欲。 第137页 他将祁遇抱起来,一边走一边动,同时低头,啃咬着他的胸前,「乖。」 祁遇:「……」 乖尼妹! 等一切终于平静,祁遇已经困得连眼睛都睁不开了。 薄惊聿帮祁遇盖好被子,垂眸,看着他白里透红,精緻漂亮到极致的小脸,深邃的眸底闪过淡淡的柔意。 他低头,在他染着薄红的眼角吻了吻,穿好衣服后,去了书房。 李二如同一道影子,站在书房的墙角,看到薄惊聿进来,才缓缓走出,因为许久不说话,声音显得沙哑,「658号。」 薄惊聿抬眸看向他,「查得怎么样了?」 李二沉默地将一叠资料放到桌子上,看着薄惊聿,一向没有生机的,如同枯木的眼中流露出一丝恐惧,「658号,你觉察到了吗?他来了,我闻到了他的气味。」 薄惊聿正在翻资料的手指一顿,狭眸里流出喋血的暴戾,「什么意思?说清楚。」 李二眼神惊恐,「是博士,他来了,我闻到他的气味了。他怎么会来?他是不是要抓我回去?! 不!658号,我不要回去!你救救我。」 如果让祁遇看到,一定会大吃一惊,因为一直以来如同机器般没有感情,沉默寡言的李二竟然会露出这种,仿佛遇到天敌般,既恐惧又害怕的表情。 第95章 意识到什么 博士是一个代号,当年薄惊聿被绑架后,并没有遭遇不测,而是被关进了一间实验室,在那间实验室里,博士对他的身体进行了改造。 他们将蛇的基因融进他的身体里,令他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每次发病,他的身体就会出现如蛇般的鳞片。 另外,他们还往他的身体里注射了一种药物,这种药物能够促进他和蛇的基因融合,并且加快他细胞的新阵代谢。 所以受伤后,他的伤口会快速癒合,也是这种原因。 后来,他有了实力,杀光了实验室所有人,从里面逃了出来,李二是他当时顺手救下来的。 和他一样,李二也是一个实验品,只不过因为还没来得及改造,除了武力很强之外,并没有其他的特殊性。 薄惊聿捏着纸张的手顿了顿,抬起眼皮,寒酷地注视着李二,「博士已经死了。」 是他亲手杀的,杀完之后,他还确认了一下对方的身份,确认是博士没错。 李二眼里的恐惧依旧浓烈,摇头,「不,他没死,我餵到了他的气味。」 他的身体曾被注入狗的基因,鼻子很灵,他确定自己没有闻错。 薄惊聿眼眸冷冷地眯了眯,眸底闪过冷厉的光芒。 他知道李二不会说谎,如果李二说闻见了,那肯定就是闻见了。 难道博士真的没有死?还来到了薄家? 会是谁?小叔吗?但是小叔这些年一直在国外,而当初他被关押的地方是帝都。 他抿紧削薄的唇角,看向显得战战兢兢的李二,语气沉着冷静,「我会查,你这几天跟在我身边。」 李二的目光触到他平静的面孔,情绪渐渐变得稳定,又恢復之前沉默寡言的样子,「好的,658号。」 薄惊聿不喜欢这个称唿,这会让他想起曾经在实验室里,每天都要承受着痛苦,暗无天日的日子。 他撩起眼皮,淡淡看向李二。 李二终于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微微低头,「好的,薄少。」 薄惊聿挥了挥手,示意他离开,坐到椅子上,开始翻看李二收集回来的资料。 等看完里面的内容,他久久未语,线条凌厉的脸上透着冷沉。 天色将明未明之际,他起身,回到了卧室。 大床上,小遇睡得正香,如花瓣的唇瓣微微张着,白瓷的小脸染着浅绯。 薄惊聿的视线从那一小截,不小心露出来的丁香舌上划过,眸色暗了暗。 他走过去,躺到祁遇身边,将人捞进怀里,微微低头,吻了上去。 祁遇睡得正香,却感到唇齿间,被人疯狂地搅弄着,迷迷煳煳睁开眼,就看到薄惊聿那张放大的俊脸。 他不由自主地软哼一声,推了推男人的胸膛,「干……什么?」 大半夜的,让不让人睡? 少年睡得迷煳煳,睡衣的衣领敞开了大半,露出精緻的锁骨,以及滑腻得没有一丝瑕疵的胸膛,鹿眸半睁半闭,里面汪着一片湿漉漉的水意。 薄惊聿眸底闪过一片柔软,眸色却暗了暗,薄唇游移,含住少年白玉般的耳垂,用牙齿轻轻啃咬,「干……你。」 祁遇:「……」 他心中警铃大作,思绪瞬间清明,盯着薄惊聿含着欲的狭眸,明白他不是开玩笑,顿时欲哭无泪,「不要!」 再这样玩下去,他的肾都要费了。 薄惊聿盯着他,片刻后,躺回旁边,手指揉弄着他的唇瓣,「睡吧。」 之前要的有点狠,小遇一直说累,今晚不适合再动他。 祁遇微松了一口气,等薄惊聿将手收回去后,手臂搭到他的胸前,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你才回来?」 薄惊聿将被子扯高,盖到他身上,用鼻音沉冷地嗯了一声。 祁遇觑了一眼他明显不虞的脸色,漂亮的小脸皱成一团,「怎么了?是出事了吗?」 薄惊聿想起刚刚看过的资料,眉心微不可察地拧了拧,停了两秒,看向正眼巴巴望着他的祁遇,平直无绪,「你不想睡?」 第138页 祁遇:「……」 他立马闭上眼,「不,我想睡,特别想!」 照这个色胚男人的性格,如果他说不想,他肯定又要压着他,把他酱酿酱酿。 薄惊聿目光从祁遇不停颤动,如蝶翼般的睫毛上扫过,唇角若有似无地勾出一抹笑意。 祁遇本来以为自己睡不着,但是身边散发的熟悉气息却令他分外安心,迷迷煳煳就睡了过去。 这一觉,一直睡到中午,等他醒来时,天边的太阳已经当空着。 他看了一眼时间,发现已经十一点后,悚然清醒,急急忙忙从床上爬起来。 正在这时,薄惊聿走了进来,看见他慌张的模样,寒酷的狭眸轻抬,「这么慌做什么?」 祁遇一边往浴室沖,一边回答,「十一点了,我还要去学校。」 他明明记得昨晚订了闹钟的,怎么没响?都十一点了,他肯定迟到了。 薄惊聿拽住他的手,将他拖回来,看着他充满迷煳的小脸,唇角挑了挑,「今天周末。」 祁遇:「……」 他迷茫地眨了眨眼,终于反应过来,揉了揉额角,「我忘了。」 薄惊聿手指顿了顿,最终还是没忍住,按了按眼前人头顶上翘起的呆毛,「去洗漱,吃完饭我们再去医院。」 祁遇不明白薄惊聿为什么要按他的头顶,带着迷惑走进浴室,等看到镜中呆毛乱翘的自己,无语地抚了抚额。 他的头髮怎么这么乱…… 快速地洗了个战斗澡,又换了衣服后,他和薄惊聿一起去了餐厅。 意外的是,薄周安也在,身上绑着围裙,看到两个,脸上露出温和的笑意,「起来了,快来吃饭。」 祁遇下意识地朝薄周安手里的东西看去,那是一只砂锅,锅里是刚刚熬好的粥,此时正朝外散发着香味。 薄周安注意到他的目光,笑着解释道:「你奶奶说想喝粥,我就熬了一些,熬得有点多,就想着给你们分一些。」 他是早上去的医院,听老太太说要喝粥,又特地赶了回来。 薄惊聿扫了薄周安一眼,拉着祁遇在餐桌前坐下,「辛苦小叔了。」 薄周安苦涩一笑,「不辛苦,如果不是我和你爷爷吵架,你奶奶也不会……算了,不说了,快吃饭吧,吃完我们去医院。」 薄惊聿淡淡地嗯了一声。 等他们坐好后,薄周安亲自盛了粥,放到了他们面前。 祁遇尝了一口,发现味道意外的不错。 吃完后,三人一起,去了医院。 薄宗山和薄淮声正陪着宋文澜聊天,看见他们过来,缓缓站起身,「我和小声先回去,你们陪着你奶奶。」 薄淮声的目光从祁遇身上扫过,也站起了身。 祁遇跟薄宗山和薄淮声没话好说,淡淡地点了下头,算是打招唿,又看向宋文澜,「奶奶,您今天感觉怎么样?」 宋文澜神情憔悴,显然没睡好,但是依旧将自己打理得很整齐。 她抬头,看向祁遇,勉强笑了一下,「我还好。」 「那我帮你把把脉。」祁遇说着,右手两指併拢,在宋文澜的脉博上探了一会,「有点虚,等吃过午饭,您再补会眠。」 薄周安把饭盒放到桌上,「妈,我熬了粥,您尝尝。」 宋文澜点了下头,问他,「去看过你爸了吗?他怎么样?」 薄周安神色黯淡下来,垂眸,将粥倒进碗里,「还没有醒。您先吃东西,等吃完我再陪您去看看。」 宋文澜长长地嘆了口气,将碗接了过去。 等她吃完,祁遇和薄惊聿以及薄周安陪着她去探望薄钧鸿。 薄老爷子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满仪器,旁边的心脏监护仪发出平缓的滴滴声。 他紧紧闭着眼,苍老的面上带着灰败,对外界的一切都无知无觉。 宋文澜眼眶微红,低下头,悄悄地擦了把眼泪,对着祁遇道:「小遇,你能帮你爷爷针炙一下吗?」 医生今天告诉她,老爷子病情严重,如果72个小时内不能醒来,这辈子都没有再醒来的可能。 一旁的薄周安听见,眼中掠过一道利芒,也估作忧心地看向祁遇,「是啊,小遇,能不能麻烦你帮爸针炙一下。」 祁遇其实早就有这个打算,当然不会拒绝,爽快地应了一声,「好,那我去试试。」 宋文澜抓住他的手,「小遇,就拜託你了。」 祁遇摇头,「不用客气的,奶奶,您是阿聿的奶奶,能帮的我一定会帮。」 宋文澜感激地点了下头。 重症监控室只允许一个人进去,祁遇穿上防护服,缓缓走进去。 薄惊聿陪着宋文澜等着外面。 宋文澜趴在透明的玻璃上,一眨不眨地盯着,看着祁遇将银针消毒后,扎进薄钧鸿的穴道,忍不住转头,祈求地望着薄惊聿,「惊聿,小遇一定会治好你爷爷的,对不对?」 薄惊聿削薄的唇角微抿,眸底闪过暗光,「他会尽力。」 实际上,昨天晚上小遇和他讨论过爷爷的病情,照爷爷的病情来看,能醒来的可能微乎其微。 但是这话,他不能告诉奶奶。 宋文澜却似乎从他的语气中意识到什么,怔了一瞬,随后,低下头,默默地啜泣起来。 薄周安揽着她的肩膀,温声地安慰着,只是漆黑的眸底却闪过邪冷的光芒。 第139页 第96章 有没有人说过你长得很帅 半个小时后,祁遇从里面走了出来,白瓷的额角浸着汗,肉眼可见的疲惫。 针炙看起来轻松,但实际上非常耗费体力。 薄惊聿眸色微沉,走过去,自然地圈住他的腿,「累了?」 祁遇唇角微白,疲倦地点了点头,看向正殷切地盯着他的宋文澜,唇角微抿,「奶奶,老先生的病情严重,需要多次施针,第一次是看不出来效果的。」 宋文澜眼中闪过失望,嘆气道:「我知道的,我就是太心急了。」 走廊里来来回回都是人,几人不便多说,就又回到了病房。 下午,薄惊聿要去公司处理工作,祁遇便和他一起去了薄氏集团。 沈停拿了一叠资料进来,看见祁遇,笑着打招唿,「祁少。」 祁遇点头,好奇地看了一眼他手里的东西,「这是什么?」 沈停迟疑了一下,还是回答道:「是x实验所的资料,薄爷让我查的。」 薄惊聿淡锐的目光瞥向祁遇,见他一脸好奇的模样,眼皮轻抬,将沈停手里的资料接过去,「想看?」 祁遇这会其实已经不好奇了,正想摇头,但是薄惊聿却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 薄惊聿长臂一伸,将他拉到大腿上坐着,神色淡然地将资料翻开,「看吧。」 祁遇:「……」 你听我说,我并没有这个意思。 他下意识看向一旁还站着的沈停。 沈停冲着祁遇挤眉又弄眼,「薄爷,祁少,我先出去,有事再叫我。」 薄惊聿眼皮不抬,声线寒酷地嗯了一声。 等沈停一走,祁遇用手在薄惊聿胸口推了推,哼声道:「你下次能不能别这样?」 在外人面前,还表现这么亲密,他实在接受不了。 薄惊聿抬起寒酷的眼皮,深邃的狭眸望向他,带着兴味,「我哪样?」 祁遇:「……」 他气哼哼,抱着薄惊聿的脑袋,在他嘴巴上啃了一口,「明知故问,赶紧看资料。」 薄惊聿眼底闪过细碎的笑意,抬起手,在他下巴捏了捏,这才低头看文件。 祁遇并不想看,但是他被锁在男人怀里,根本无法离开,只能将头也低了下去。 等看到之前那个令他倍感熟悉的标志时,他眉心拧了拧,「这个标志你之前不是让人查过吗?怎么又查?」 薄惊聿翻页,骨节分明的手指如同最完美的工艺品,「上次的不详细。你想起来在哪见过这个标志了吗?」 祁遇摇头,黑白分明的鹿眸骨碌碌一转,惊喜道:「我知道了,我们可以让谢黎州去查。」 最近一段时间,谢黎州不知道是不是开了窍,黑客的技术突飞勐长,把标志发给他,也许能获得一些信息也说不定。 薄惊聿不置可否,「可以试试。」 他对谢黎州的技术并不信任,因为薄氏自己就有黑客,但既然小遇提了,他不会反驳。 祁遇用手机拍下标志的照片,然后传给了谢黎州。 【祁遇:小谢,帮我查查这个标志。】 谢黎州不知道在干什么,过了好久都没有回。 祁遇也没在意,打算过一会再敲他,他将手机收起来,抬头,看向单手扣着他劲腰的薄惊聿。 男人俊美无俦,脸上的线条冷峻而寒酷,显得薄得眼皮微微垂着,遮住了其中的冷霜。 他看得专心,那股矜贵而禁慾的气息更浓,让人生出一种……将他狠狠压倒的冲动。 祁遇看呆了,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抚摸着他的脸颊,「阿聿。」 薄惊聿感受到脸颊上突如其来的抚摸,墨眸轻抬,「嗯?」 祁遇沖他一笑,眉眼弯弯,笑得灿然,「有没有人说过,你长得很帅?」 啊! 所以他上辈子到底是不是瞎了眼,放这么帅的薄惊聿不要,转而喜欢薄淮声那个虚有其表的东西? 薄惊聿不由抬眸,看向祁遇。 少年鹿眸澄澈,仿佛森林里不谙世事的小事,此时,那双明亮的鹿眸含笑望着他,里面盛着浓浓的爱意的鹿眸。 原来,小遇也很爱他。 这个认知如同阳光,铺洒进他的心里,驱散了他心头那些一直萦绕不散,暴戾、喋血、寒酷阴冷的黑暗,同时,一股暖流也涌了进来。 他俊美眉眼间的寒霜,如融化般尽数褪去,抬起祁遇下巴,轻笑一声,「没有,他们不敢,你是第一个。」 祁遇望着突然展颜,笑得好看的薄惊聿,不由地呆住了,「阿聿,你笑了。」 上一辈子,阿聿从来没有笑过,这一辈子,阿聿虽然笑了,却不多,大多时候都是轻笑,这还是他第一次见他笑得这么……灿烂? 薄惊聿抓住他的指尖,放在唇边一一啄吻,深邃的狭眸像是盛着一汪春水,柔得不可思议,「嗯。大概是因为你夸我帅吧。」 祁遇不由笑出了声,抱住薄惊聿的脖子,声音带着显而异常的欢快,「那我必须得多夸两句,你帅你帅你最帅。」 薄惊聿圈住他的劲腰,以防他掉下去,眉梢轻抬,「真的吗?我不信。」 祁遇差点笑晕过去,靠在薄惊聿结实的胸膛上,嘆息道:「真好。」 他从来没有想过,他和薄惊聿还能有如此岁月静好的时候。 第140页 薄惊聿将下巴放到他的头顶,轻轻嗯了一声,「是很好。」 就像他十四岁生日时,被母亲殴打了一顿,四岁的小遇却给了他一颗糖一样那样好。 两个小时后,祁遇终于收到了谢黎州给他的回覆。 【谢黎州:查到了,这是註册在f洲的一家实验公司,主做药物研究,不过前两年好像因为涉险人体实验,被查封了,我把所有内容打包发给你。】 此时,祁遇和薄惊聿刚刚从车上下来,打算回庄园,看到谢黎州的信息,下意识停了下脚步。 薄惊聿注意到他的动作,眼皮轻抬,「怎么?」 祁遇将资料点开,递到薄惊聿面前,「小谢查到拥有那个标志的公司了。」 薄惊聿狭眸眯了眯,闪过讶异,接过手机,快速地翻了翻,「r&t?瑞尔特生物实验公司?」 祁遇不由问道:「怎么了?这个名字有问题?」 薄惊聿将资料保存,转发给沈停,吩咐他去查,淡淡摇头,回答道:「没有。先让沈停去查一下。」 关押他的那间实验所并不叫瑞尔特,但是标志一样,也许两者之间有什么关联处。 恰在这时,薄周安回来了,看见两人站在门口不动,笑着问道:「站在这里干什么?怎么不进屋?」 薄惊聿将手机还给祁遇,望向薄周安,眸底闪过戒备,「正打算去,小叔怎么回来了?」 薄周安晃了晃手里的食盒,「你奶奶想吃东西,我来给她做饭。你们先上楼,我去厨房。」 薄惊聿点头,等薄周安离开后,和祁遇一起上了楼。 祁遇没有错过刚刚薄惊聿看向薄周安时,眼中闪过的那一抹戒备,等到了五楼后,他忍不住开口问道:「刚刚怎么了?你看小叔怎么那副表情?」 薄惊聿扫了他一眼,片刻后,带他走进书房,将一叠资料给他,「这是爷爷将小叔送去国外的原因,你看看。」 祁遇接过,等看清里面的内容后,脸色逐渐开始发白。 这是一份心理医生记录的秘密档案,里面明确地指出,薄周安有严重的反社会人格,并且在高中时,就有过虐待动物的举动。 除了内容资料之外,上面还有附带了几张照片,全是鲜血淋淋,被虐杀得没有一丝完好的小动物的尸体。 祁遇硬压着胸口的不适,将资料合上,皱眉道:「怪不得你爷爷非让你小叔回去,恐怕就是因为这一点。」 反社会人格说白了就是变、态,这样的人没有同理心,没有良知,喜欢杀戮和血腥,也完全没有人类的感情。 薄惊聿眸色寒凉,「所以爷爷出事,很有可能是小叔故意为之。」 祁遇早就设想到这个可能,但是现在猜测被证实,却仍不由地打了个寒颤,「你小叔真的这么残忍吗?」 说到底,薄老爷子到底是薄周安的父亲,就因为不想回国外,就眼睁睁地看着薄老爷子病发,这是人能做出来的事吗? 可如果薄周安真像资料上说的那样,是反社会人格的话,那也不足为奇了。 想到这里,他看向薄惊聿,「你打算怎么办?」 薄惊聿唇角抿了抿,难得的迟疑,「你觉得呢?」 他就是因为打不定主意,才将这件事告诉了小遇,想寻求他的意见。 祁遇微微皱了下眉,「要不告诉你奶奶?」 如果说这个家还有谁能压住薄周安,那就只能是宋文澜。 报警显然是不可行的,他们手里没有证据,就算把薄周安送到警局,警察也没有办法定他的罪。 薄惊聿垂下眼眸,久久未语。 祁遇用手掌按到他的肩上,「你不想告诉奶奶?是担心她受不了?」 薄惊聿抬头,微不可闻地嗯了一声,「爷爷刚倒下,如果奶奶再知道小叔是这样的人,甚至爷爷出事,都是小叔做的,她……」 说到这里,他没有再说下去了。 他对薄宗山是没有感情,但是爷爷和奶奶不一样,他们对他还是好的。 所以他担心,如果将事情说出事,奶奶可能也倒了。 第97章 已经搞定了 祁遇知道薄惊聿的顾虑,张开手,环住他的腰,「那就先缓缓,等些天再说也行。」 薄惊聿低头,手指穿过他的发间,「算了,还是告诉奶奶吧。」 让薄周安留在家里,到底是个隐患,谁知道他万一丧心病狂,会做出什么事来。 打定了主意,第二天一早,祁遇就和薄惊聿赶到了医院。 可能是已经接受了薄老爷子可能会成为植物人的事实,宋文澜的情绪平稳了很多,甚至看到他们时,还微微笑了笑。 「你们来了,吃了吗?」 祁遇将手里的点心放到桌子上,笑着道:「吃过了,奶奶尝尝这些点心,我和阿聿特地去买的。」 宋文澜笑着应了一声,捻起来吃了一块,「倒好吃的,甜而不腻。」 祁遇又给她倒了杯水,「您要是喜欢,下次我再去买。」 宋文澜和蔼地道:「跑来跑去的麻烦,我要是想吃,让管家去就行,你安心上学和工作。」 她说着,看了一眼薄惊聿,「惊聿,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不好?」 薄惊聿没有吭声,目光转向一旁伺侯的管家,等管家会意,识趣地退出病房后,他将有关于薄周安的资料拿出来。 第141页 「奶奶,这是小叔的资料,你看看。」 宋文澜笑骂道:「你小叔有什么可查的,你还特地弄份资料给我?」 薄惊聿眉眼沉着,没有说话。 宋文澜眼皮一跳,脸上的笑意褪去,神情渐渐变得凝重起来。 将资料拿起后,她一页一页仔细翻看起来,等看完,脸色冷沉,声音颤抖,「这……这些东西是真的?」 怎么会?怎么可能?她最乖巧的小儿子,竟然是反社会人格! 薄惊聿点头,唇角紧抿,「资料是我让人特地去找的,不会有假。」 宋文澜浑身的力气像是被卸光了,颓然地靠到床头,似哭似笑,「怪不得!怪不得当年你爷爷会那么强硬,不顾我的阻拦非要将周安送出国,甚至十多年了,还不愿意让他回国。」 她不是没有觉察,因为以老头子的性格,如果不是周安做了什么天理难容的事情,他不会那样做。 她只是心里存着一丝侥倖,想着也许是老头子弄错了,但是现在事实摆在眼前,从前的一切都有了解释。 祁遇惊讶地看了宋文澜一眼,「奶奶,你相信我们?」 宋文澜苍老的眼中闪过涩意,「为什么不信?周安和你们没有利益冲突,你们也没有理由对付他。」 薄惊聿将资料又收回来,深邃的狭眸抬起,「奶奶,您打算怎么办?」 停了一下,他语气开始显得沉,「之前没有证据,所以我就没想着要告诉您,但是现在看来,也许爷爷出事,和小叔有关。」 宋文澜已经猜到了,痛苦地闭了闭眼,「我们先回家,到家后,我会找他问个清楚。」 & 薄宗山收到宋文澜要出院的消息,狠狠皱了下眉,「妈怎么突然要出院?她身体好了?」 薄周安坐在沙发上,慢条斯理地剥橘子,将橘瓣上的薄膜一点点撕下来,「妈的身体本来就没事,不过要出院确实挺突然的。二哥,吃橘子吗?」 薄宗山瞥了他一眼,将橘子接过去,塞进嘴里,顿时被酸得皱起了眉,「这么酸?你也能吃得下去。」 薄周安弯着唇,「酸吗?我觉得还好。」 另一边的蒋碧薇眼珠转了转,找了个藉口,将薄淮声叫进了二楼卧室,「那死老太婆怎么突然要回来?她一回来,薄惊聿和祁遇晚上肯定要留在庄园,你监控装得怎么样了?」 薄淮声坐到床边,手掌撑到上面,得意一笑,「放心吧,妈,我已经搞定了。」 蒋碧薇惊喜道:「搞定了?怎么这么顺利。」 薄淮声阴冷道:「我买通了一个佣人,让那个佣人安装的。」 蒋碧薇眼皮一跳,「佣人?不会出问题吧?」 薄淮声摇头,「不会,那个佣人之前被那个疯子拿脚踹过,一直对他怀恨在心,何况只是安装几个监控,就算被抓到也没在关系。」 蒋碧薇放下心来,嘆气道:「可是装了监控又有什么用?那个疯子不发病,我们也拿不到证据。」 薄淮声脸色阴了阴,没有说话。 确实。 如果薄惊聿不发疯,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选徒劳,但是他们也没有办法,只能等,看能不能等到机会。 正在这时,楼下传来汽车的声响。 蒋碧薇从窗户看了一眼,发现是薄惊聿的车,便道:「他们回来了,我们下去吧。」 薄淮声点头,和蒋碧薇一起下了楼。 刚到客厅,宋文澜已经在祁遇和薄惊聿的搀扶下走了进来。 薄宗山连忙迎了上去,「妈,之前不是说还要再住两天吗?怎么突然就回来了?」 他说完,拧着眉头,略显不满地看了薄惊聿一眼。 他以为是薄惊聿在宋文澜面前说了什么。 薄惊聿却连眼角的余光都没有施捨给薄宗山一个,只是望着宋文澜,「奶奶,要坐下吗?」 薄宗山:「……」 他气得脸色都差点青了。 这哪是儿子啊,完全就是来入他讨债的讨债鬼。 宋文澜点头,目光穿过薄宗山,落到不远处的薄周安身上,眉间闪过一抹复杂。 等薄宗山将她搀着,坐到沙发上后,她略显疲惫地对薄惊聿道:「把东西拿出来吧。小蒋,你先去楼上。」 这是薄家的事,她不想让蒋碧薇这个外人知道。 蒋碧薇心中闪过不满,笑着道:「老夫人,我也算这个家的人,有什么是我不能听?」 薄宗山不耐烦地呵斥道:「让你上去就上去,哪来这么多话?赶紧走。」 蒋碧薇气得心口一梗,愤愤地扭着腰肢上了楼。 凭什么不让她听?觉得她是外人?那祁遇呢?难道他就不是外人了? 薄周安温润的脸上挂满笑,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镜。「妈,你到底要说什么?不会是和财产有关吧?」 宋文澜没有接话,只是示意薄惊聿将资料翻开,放到桌子上,目光如炬地望着薄周安,「周安,这份资料你看看,然后告诉我,是不是真的?」 薄周安的目光在触到资料的那一瞬间,瞳孔急速收缩,脸上的温和几乎差点没有保持住,笑意也僵在了脸上。 他不动声色地将视线收回来,又恢復了笑容,「妈,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旁边不明真相的薄宗山已经将资料拿了起来,看着上面的内容,自言自语道:「反社会人格,没有治癒的可能?虐杀动物的嗜好?这些是什么?周安,这上面说的是你?」 第142页 薄周安脸上表情不变,甚至还有闲心给自己倒了杯茶,笑道:「我也不知道,妈突然拿出来这个,我也不清楚她想干什么。」 他说着,抬头看向宋文澜,「妈,你想做什么?」 宋文澜盯着薄周安无动于衷的模样,眼中划过心痛和失望,「你不想承认,没有关系。周安,我一直以为你是乖的,甚至在你爸将你送到国外后,和他冷战了半年,没想到到头来,原来事出有因。」 薄周安的表情有一瞬间的龟裂,但旋即又恢復如常,语气苦涩地道:「妈,我承认,我确实看过心理医生,也被心理医生诊断出反社会人格,但是有些事我真的没有做过。」 宋文澜的神情有了些微的松动,将信将疑地望着薄周安。 难道真是她和小聿弄错了,其实周安没有做过这些事?那他被老头子赶到国外又是怎么回事? 薄周安随手翻了翻桌上的资料,拿出其中一张血淋淋的小猫尸体照片,仿若不忍地皱了皱眉,「妈,都说知子莫若母,我是您从小看着长大的,您真的觉得我能做出这种事情来吗?」 薄宗山附和道:「妈,周安说的很对,您不要听风就是雨,薄惊聿和祁遇说什么就是什么,周安不可能做出这种事。」 宋文澜目露迟疑,望着薄周安,「那你爸的事呢?你爸到底为什么倒下?」 薄周安垂下头,「妈,我说过了,这件事确实怪我,我不应该和爸吵,您要是生我的气,我也能理解。」 祁遇一直没有吭声,和薄惊聿坐在一旁,仔细观察着薄周安的表情。 他觉得从始至终,薄周安表现的都很违和,但是又说不上哪里违和。 宋文澜这会已经沉默下来,从表情上来看,似乎有点相信了薄周安的话。 薄周安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镜,对薄惊聿道:「小聿,是小叔哪里做得不对,惹到了你,所以才做出这种事情吗?你可以告诉小叔,小叔向你道歉。」 薄惊聿还没说话,一旁的薄宗山就勃然大怒道:「还不快向你小叔道歉。」 薄淮声也同样一直没有出声,见状,火上浇油道:「大哥,我知道你是担心股东大会上那些董事们选小叔,不选你,但是你这样陷害小叔,简直太过分了。」 薄周安苦笑道:「我相信小聿没有这个意思,我对薄氏集团也没有兴趣,但是小聿,小叔希望你以后不要开这种玩笑。」 薄惊聿沉眸不语,冷锐的目光看向薄周安,片刻后,淡淡点头,「好的,小叔,这次是我错了,下次我不会再这样做。」 第98章 不许说分手 之后,众人各自回房,临走前,薄宗山因为对薄惊聿污衊薄周安的行为十分不满,呵斥了他好几句。 薄惊聿都没有回嘴,沉默地应下了。 祁遇有点心疼,一进门,就搂住他的腰,将脑袋埋进他的胸前,自责道:「都怪我,不应该贊成你把事情告诉奶奶。」 薄惊聿摇头,狭眸幽深难测,「小遇,你刚刚有没有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祁遇拧着眉心,想了片刻,「是有点,你小叔……好像知道我们会告状似的,一直表现的很冷静。」 换位思考,如果他被污陷虐杀小动物,不说跳起来,最起码会语言激动的反驳,但是反观薄周安,他冷静的不像话,好像根本不害怕似的。 薄惊聿眯着眸,沉声道:「对,他表现的太冷静了,完全不担心一样。」 会有这种反应,只有两个原因,一是小叔胆识过人,根本不害怕被揭穿。另外一点是,他早就想好了说辞,根本不担心会露馅。 他认为,这两点都是。 祁遇微微仰头,「那我们怎么办?任由他这样吗?」 薄惊聿眼中闪过迟疑,顿了顿,「先等等,看奶奶怎么说。但如果他真的做出什么其他的事情,我不会容下他。」 这边。 薄宗山和薄周安送宋文澜回了小楼,语带怒意地道:「这个薄惊聿太不像话了,之前大哥的事也就算了,现在竟然又污陷周安,我看他是在薄氏集团总裁的位置上呆久了,才如此狂妄自大。」 薄周安嘴角露出恰到好处的苦笑,嘆气道:「大哥,你别这样说,我确实有反社会人格,小聿会怀疑我也正常。」 薄宗山皱眉道:「别胡说,我和你是一起长大的,你什么性格我能不知道。等改天,我让薄惊聿亲自给你倒茶赔罪。」 薄周安轻轻笑了一声,温润的脸上如沐春风,「都是一家人,不用这么见外,只要他以后不针对我就行。」 宋文澜一直没有出声,苍老却依旧锐利的目光落到薄周安脸上,泛起一丝犹疑。 难道他们真的误会周安了吗? 走进客厅,管家走过来,搀扶住宋文澜,将她送进了屋。 薄宗山又和薄周安一起回了主宅,分别回到了自己的楼层。 薄周安遥望着薄宗山进屋,眼底的笑意褪去,目光显得阴邪。 他抬起头,看了一眼五楼的方向,随后迈着悠闲的步伐,走进了书房。 他的小老鼠不听话了,竟然想骑到他的头上,那就是时候给他点教训了。 他哼着小曲,拨通了一个电话,吩咐对方将他在放在保险柜里的东西寄过来。 接下来的几天,一直风平浪静。 第143页 祁遇每天都在学校和玉器坊以及医院之间来回奔波。 医生判定薄老爷子已经变成植物人,将他挪到了普通病房。 虽然所有人包括宋文澜在内,都认为薄钧鸿没有治癒的希望,但是祁遇还是会每天帮他针炙。 这天,他刚帮薄钧鸿扎完针,和薄惊聿一起回到庄园,管家就迎面走了上来,手里拿着一只包裹。 「大少,这是今天收到的国际特快包裹,对方指名要让您亲自打开。」 薄氏集团涉足的行业极广,在世界各地都有分部,国外时不时也会寄包裹过来。 因为可能涉及到公事,管家听了快递员的话,自然不敢轻谩。 不过一般有关工作的,都会寄到公司,很少寄到庄园来。 祁遇下意识朝包裹上看了一眼,上面寄件人的地址是一串英文,显示是y国,收件人那里则登记的是薄惊聿的手机。 他微拧了下眉,「这应该是私人包裹吗?公事上的,一般登记的不都是沈停的名字吗?」 薄惊聿淡淡地嗯了一声,将包裹接了过来,眸底却闪过疑惑。 他不记得自己最近买过东西,也没有人说过要给他从国外给他寄东西。 祁遇觉察到薄惊聿的异样,眼皮微跳,「不会又是那个……谁吧?」 那句我最完美的实验品658号,他到现在都记忆犹新。 薄惊聿寒眸凉了凉,吩咐管家,「去拿剪刀,把包裹拆开。」 管家也意识到情况不对,慌忙地点了点头,去抽屉里找出剪刀,将包裹拆了开来。 等看清里面的东西,他脸色一变,不由自主地吞了吞口水,「大少……这是?」 那是一件白色的运动衫,应该是时间太久了,显得有点旧,而最令人不适的是,这件运动衫,不论是前襟还是后背,都沾着大片血迹。 血迹同样陈旧,已经变成了顽固的黑褐色,染在布料上,显得硬梆梆的,鼻尖似乎还能闻到独属于鲜血的腥味。 除此之外,同样还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 「我最完美的实验品658号,还记得这件衣服吗?在外面玩了这么久,你该回家了。」 这语气,如同薄惊聿是个贪玩的小孩一般。 祁遇愤然,下意识看向薄惊聿,「阿聿?」 薄惊聿脸色不变,寒酷的眸底却染着一片猩红,触到祁遇眼中不加掩饰的担忧,心中一暖,「我没事。打电话叫沈停过来,让他将东西拿去化验。」 不过有次的经歷,所有人都知道,他们不可能从这件衣服上得到什么信息。 管家压下眸中的震惊,恭声应了是。 等管家走后,祁遇抓住薄惊聿的手,担忧地看向他,「阿聿,你没事吧?」 薄惊聿眸中的血色未褪,原本就寒酷的面容,就添了几分阴鸷。 他抬起眼皮,淡淡摇头,「我没事。走吧,先回楼上。」 祁遇嗯了一声,和他手牵手往楼上走,最终还是没有忍住,轻声问道:「阿聿,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个人为什么称唿你为实验品?」 这件事,他早就想问了,但是却没有找到机会。 薄惊聿脚步未顿,随后又若无其事地继续迈步,「没什么,一会我去地下室,你留在五楼。」 祁遇心中一惊,满腔的担忧再也压不住,「你是不是要犯病了?」 上次他们拿到了忘忧草丸,用忘忧草丸加上他的针炙,成功压制了薄惊聿的发病,他以为他不会再『病发』。 薄惊聿大掌按了按他的发顶,「没事,只是以防万一,一会让周亦然和保镖过来就好。」 他确实有病发的迹象,体内的血液加速,胸口萦绕起一股暴戾、嗜血以及发泄的欲望,但是他不想讲出来,让小遇担心。 祁遇又怎么会不知道他的想法,用力摇头,「我陪你。」 「你……」 祁遇打断他,「除非你想让我和你分手。」 薄惊聿眸底寒鸷涌动,扣着祁遇的腰,将他压到墙上,低下头,兇勐而恶狠狠地吻住了他的唇。 祁遇吃痛,闷哼一声,「阿聿。」 薄惊聿用力在他唇瓣上咬了一下,目光显得凶,「不许说分手,永远都不许。」 他不能接受小遇离开他。 祁遇环抱住他的脖子,「好,我不说,那你也得同意我和你一起去地下室。」 薄惊聿垂下眸,眉间闪过爱恋,「你不怕吗?」 他知道自己发病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如同一只发狂的野兽,只知杀戮,没有人性。 他怕小遇看到那副模样的他,更害怕他会因此离开他。 祁遇摇头,「不怕,何况我上次不是见过吗?」 薄惊聿轻吻他被他咬痛的唇瓣,嘆息压进缠绵的吻里,「好。」 收到通知的周亦然匆匆而来,戒备地看着端坐在沙发上的薄惊聿,「怎么突然又病发了?」 薄惊聿按了按一直抽痛不已的额角,「出了点状态,镇定剂带了吗?」 周亦然点头,「带了,不过忘忧草丸没有带。」 原本忘忧草丸只有三粒,留了一粒做研究,还有两粒已经吃了,只不过可惜的是,研究到现在,他们还是没有研究出来药丸里的成份。 薄惊聿淡淡点头,起身往地下室走,「吩咐保镖待命,再把李二叫过来。」 第144页 李二今天休息,人在主楼后面的宿舍楼。 沈停是跟着周亦然一起来的,闻言,立即点了点头。 等所有一切准备妥当,他们一起进入了地下室。 不过二十分钟,庄园所有的人都知道很久没有发病的薄惊聿又一次病发了。 蒋碧薇眸光轻轻闪了闪,看向正打算下楼的薄宗山,「真的病发了?」 薄宗山不耐烦地道:「这种事还能骗你?」他说完,见蒋碧薇一脸算计的模样,厉声道:「你又在打什么主意?我告诉你,现在老爷子病倒,妈又是那情况,你要是再敢有什么算计,我第一个饶不了你。」 蒋碧薇双臂环胸,轻飘飘的呵了一声,「我能算计什么?又不是我让他发的病。你不要在这里没事找事。」 薄宗山又警告地看了蒋碧薇一眼,「没有最好,行了,我下去了,你在二楼好好呆着,给淮声说一声,让他也不要下楼。」 蒋碧薇不置可否,大大地翻了个白眼,等薄宗山离开后,迫不及待地给薄淮声打了个电话。 薄淮声听完,声音里是掩不住的喜色,「真的病发了?看来连老天都站在我们这一边。」 蒋碧薇道:「快点把监控打开,等我们拿到证据,在股东大会上交给董事会,薄惊聿就算是孙悟空,也没有办法再翻天。」 第99章 到底怎么回事? 这边。 进入地下室不久,薄惊聿的病就开始发作,不过比起从前,情况变得好了很多,最起码没有出现六亲不认的情况。 李二和一众保镖被叫进去,和薄惊聿缠斗,消耗他的体力。 祁遇站在外面,一脸担忧地看着。 周亦然出声安慰道:「祁少,别担心,薄爷的情况好了很多,不会出事的。」 祁遇微微点了下头,但是眸底依旧难掩担忧,转头,看向周亦然,「周医生,阿聿的病到底怎么回事?」 周亦然一愣,「薄爷到现在都没有告诉你?」 这个问题,祁少上次也问过他,他当时觉得既然薄爷没说,他也没有理由越过薄爷,没想到祁少到现在都不知道。 祁遇摇头,花瓣般的唇瓣微抿,「他死活不肯说。」 周亦然透着牢房的栏杆,若有所思地看了正和李二他们缠斗的薄惊聿一眼,嘆气道:「薄爷不想让你知道,应该是害怕你嫌弃他。」 「嫌弃?」祁遇哑然,「怎么会?」 周亦然笑了一下,「我也觉得不会,你对薄爷的情意,我们这些外人都看得很清楚。」 祁遇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尖,「有这么明显吗?那他到底是什么情况?为什么会病发?」 周亦然目中闪过一抹对薄惊聿的心疼,「你应该知道薄爷之前失踪过很多年,是前几年才回来的吧?」 祁遇点头,「当时好多人说阿聿被绑架了。」 周亦然点头又摇头,「确实也算得上绑架,不过绑架他的人,并不是求财,而是……」 「而是什么?」 周亦然似乎有些不忍,「而是用他做人体研究。」 祁遇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什么?人体研究?」 周亦然点头,「就是电视上演的那种人体研究,将人和动物的基因相结合,变成似人非人的怪物。」 而薄爷又是最成功的那个,不但没有变成怪物的模样,反而拥有了非同一般的细胞再生能力。 只不过这个实验并不成熟,所以也造成了每隔一段时间,薄爷就会出现『病发』的情况。 另外还有一个隐患,就是被融和了动物基因的薄爷,很可能活不过三十五岁。 但是最后这一点,他并不敢告诉祁少。 祁遇听完,如坠冰窟,终于将所有的一切都串联在了一起。 怪不得阿聿每次病发时会变得毫无人性,只知道杀戮,也怪不得他之前总是控制不住情绪,动不动就发狂。 原来这一切都是因为……他被人做成了实验品。 那么蛋糕和血衣的来歷也有了解释,肯定是那个将阿聿做研究的人寄来的。 是谁? 会是谁做出这种残忍,又毫无人性的事情。 周亦然看着祁遇因为愤怒而变得雪亮的鹿眸,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肩,「还好你来了,不然以薄爷的这种情况,很可能在不久后就会变成只知道杀人的怪物。」 祁遇深吸一口气,压下满腔的心疼,「你们查到了吗?主使人是谁?」 周亦然摇头,「这几年薄爷一直在查,但是并没有查出眉目。我听薄爷说,当年他从实验所逃出来的时候,就把那间实验所给炸了。按理来说,那些人已经全死了才是。」 祁遇摇头,「没有死,最起码藏在后面的那个人没有死。阿聿今天才收到了一件包裹,里面的人对他的称唿是658号。」 周亦然惊道:「那这个人隐藏得太可怕了。会不会是身边的人干的?」 要知道当年薄爷被绑走的时候,虽然住在郊外别墅,但是别墅里还是有保镖的,对方不可能悄无声息地把人绑走,而不被发现。 祁遇第一反应就是薄周安,但是薄周安这些年一直呆在国外,不可能有机会下手才是。 想了想,他还是把这个疑惑提了出来。 周亦然皱眉,「薄周安?如果他有反社会人格,很有可能会做出这种事情,但是没有证据,光凭猜测没有用。而且如你所说,他这些年一直在国外呆着,除非他在国外的事情是假的。」 第145页 祁遇回想了一下谢黎州查的资料,发现这些年薄周安确实没有出入境的记录。 难道真的不是薄周安? 正在这时,沈停走了过来,悄悄递给祁遇一个眼神,示意到他一边说话。 祁遇跟了过去,「怎么了?」 沈停上下左右仔细观看了一圈,这才压低声音,缓缓道:「祁少,我刚才发现这里有监控。」 祁遇鹿眸陡然一凉,「阿聿让人装的?」 沈停摇头,「不会,薄爷的病是机密,地下室从来不装那种东西。」 有监控就代表会留下证据,如果被有心人利用,将事情捅到董事会那边,那么董事会不会让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发疯的薄爷掌权。 祁遇冷眸,「我知道了,你不用管,交给我来处理。」 先不管装监控的人是谁,阿聿发病的证据,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流露出去。 沈停知道祁遇身边有谢黎州,这种事难不倒他,笑着道:「薄爷有你可真幸运。之前薄爷一直派人保护你的时候,我还有点不以为然,现在终于明白他是对的。」 祁遇捏着手机的指尖一顿,「保护我?什么时候?」 沈停奇怪道:「您不知道吗?大概就是六七年前,薄爷刚掌权薄氏的时候,当时他给我下的第一个命令就是让人一直守在你身边,如果有事,第一时间向他报告。」 祁遇愣了愣,「六七年前?」 如果他记得没错,那时候他才十来岁,才小学毕业,根本不认识薄惊聿。 沈停这才发现自己说漏了嘴,愁眉苦脸道:「您不知道啊?那您一定别告诉薄爷,不然薄爷肯定会罚我的。」 祁遇好笑,「不会的。不过听你这样一说,当初我在酒店出事,阿聿是特地来帮我的?」 沈停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莫名的骄傲,还挺了挺胸膛,「那是当然的了,薄爷听了我的汇报后,甚至连鞋都没穿,就急忙上了车。还好我们当时去的及时。 不过,祁少,您当时怎么那么大胆,赶紧敢扑到薄爷身上。」 要知道当时的薄爷对于祁少来说,还是个陌生人呢?难道祁少有看见好看男人就扑的嗜好? 想到这里,他悚然一惊,「祁少,您这毛病以后得改改。」 不然让薄爷撞见,谁都得死。 祁遇:「……」 你这么脑补,你们家薄爷知道吗? 他无语道:「没有的事,你少乱说。阿聿那边怎么样了?」 沈停还是有点不相信,用怀疑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语气轻松道:「没什么大事,薄爷这次的情况很好。」 比起之前,见狗杀狗,见人杀人,见蚊子都捏死的情况好太多太多了。 祁遇放下心来,淡嗯一声,拿起手机,给谢黎州拨了过去。 谢黎州听他说要入侵薄家庄园的监控,愣了一瞬,「你不是就在薄家吗?怎么还要入侵监控。」 祁遇抬眸,遥看了一眼薄惊聿所在的牢房,「监控不是我们装的,你帮我想办法入侵,然后把内容发给我。」 谢黎州听出了不对,「是薄爷出了事?」 祁遇嗯了一声,「他病发了,不过这件事你不要说出去,最好能烂在心里。」 谢黎州说了声好,「我现在就弄。」 祁遇知道他的本事,也没有再交待什么,挂了电话后,他装作若无其事地回到了牢房门口。 牢房里,薄惊聿还在和保镖以及李二缠斗,他额前的碎发已经被汗水打湿,深邃的狭眸染着一片血色。 被雇来的保镖已经全部不敌,横七竖八地倒在了地上,就连李二也显得急喘吁吁。 薄惊聿还保有理智,看见祁遇,狭眸轻抬,看向他,「小遇。」 祁遇注意到他身上已经带了伤,眼中流出心疼,「疼吗?」 薄惊聿淡冷摇头,顿了顿,走过去,抓住他的手贴到脸上,「不疼。」 祁遇不由一笑,拿出毛巾,替他擦了擦额上的汗,「快结束没?」 周亦然一旁看得发酸,「能不能别虐狗了?我和沈停还是单身汉呢。」 薄惊聿淡冷地看向周亦然,染血的眸子显得冷寒无比。 周亦然双手做投降状,「行行行,我不说了。」他说着,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时间,声音里带了一丝担忧,「才过去两个小时,保镖都差不多用完了,薄爷,要打镇定剂吗?」 薄惊聿嗯了一声,「打吧。」 镇定剂对他的伤害很大,甚至会导致病发的情况越来越严重。但是不打也不行,不打的话,接下来他的发狂会变得更严重。 正在这时,祁遇的电话响了,是宋文澜打来的,说是熬了粥,让他拿下来交给薄惊聿。 祁遇没有多想,给沈停吩咐了一声。 等粥拿下来后,周亦然也给薄惊聿注射完了镇定剂,祁遇便端着粥,走到薄惊聿面前,「吃点东西?」 薄惊聿的体力消耗的厉害,抬眸看了祁遇一眼,淡淡点头,「餵我。」 祁遇有点不好意思,但也知道现在是特殊时期,便顶着周亦然和沈停揶揄的目光,将粥餵到他的嘴边。 喝过粥,在镇定剂的作用下,薄惊聿渐渐睡去。 所有人都放下心来,周亦然还笑着说,「这次倒是挺顺利。」 要知道往常薄爷犯病,重伤个十个八个保镖都是家常便饭,但是这一次,竟然到现在还保留着理智。 第146页 但是周亦然,包括所有人都不知道,他这句话说早了,到了半夜,原本安睡的薄惊聿突然醒来,然后发起了狂。 第100章 薄惊聿,你别闹 祁遇是第一个发现的。 因为薄惊聿的病发期是三天,他担心出现意外,便不顾薄惊聿的反对,留在了地下室。 不过因为薄惊聿的要求,两人并没有住在一间房里,而是对方而住。 夜半的时候,他听到一声剧烈的摇晃声,下意识睁开眼,就看到双目赤红,正在疯狂摇晃栏杆的薄惊聿。 清冷的月光从狭窄的窗户里投射进来,使薄惊聿那张俊美的脸上泛起奇怪的微光,再仔细去看的时候,发现不知什么时候,他的脸竟然被密密麻麻的鳞片覆满了。 祁遇感觉有一股麻意从脚底直冲上来,并不是害怕,而是密密匝匝的心疼,「阿聿。周亦然,沈停!快起来,阿聿出事了。」 薄惊聿似乎还有一丝理智,艰难地吐出一个字,「走。」 周亦然和沈停听起叫声,连鞋都顾不上穿好,匆匆跑了过来,等看清薄惊聿的样子,齐齐倒抽了一声冷气。 沈停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两步,目露恐惧,「那……那是什么?薄爷脸上怎么会有鳞片?」 如蛇一般鳞片,密密匝匝地敷在薄惊聿脸上,让他看起来不像人,像是一只可怕怪物。 还有他的瞳孔,泛着晕黄的,邪冷的光,触之,令人情不自禁地战慄。 最可怕的还是从他嘴里发出的声音—— 嘶—— 嘶—— 嘶—— 一声又一声,如同蛇在吞信。 周亦然同样震惊,震惊的同时,还有一股惧意从心底蔓了上来,他用力掐了掐掌心,声音发颤,「薄爷的病情加重了。」 他看过资料,知道薄爷的身体里融合过蛇的基因,但是知道是一回事,亲眼看到又是另一回事,只是知道不会像亲眼看到一样,这么害怕。 祁遇已经拿出了银针,眼疾手快地扎进薄惊聿的后颈穴,声音罕见的凛冽,「今天看到的事情,所有人都不允许说出去,一个字也不许,否则别怪我无情。」 也已经起来的保镖低下头,恭敬地应了声,「是!」 沈停走到祁遇身边,「祁少,现在怎么办?」 祁遇又给薄惊聿扎了几根针,确认他暂时没有伤人的举动,转眸看向周亦然,「周医生,你有办法吗?」 周亦然苦笑摇头,「没有,我甚至还不如你有办法。」 最起码祁少还能用银针,而之前的每次,都是用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法让薄爷熬过来的。 薄惊聿虽然被暂时控制住了,但是体内的兇残因子却没有停息,双目赤红,疯狂地摇晃着栏杆。 那般坚固,精铁所制的栏杆被他摇得哐哐作响,甚至带动着顶部的墙壁,落下了层层石灰。 祁遇看着薄惊聿的模样,心痛至极,「忘忧草丸呢?你带了没有?」 周亦然点头,「带了,不过要是吃了,以后只怕没有样品来做研究。」 来的时候他担心出意外,特地把最后一颗带在了身上。 祁遇伸手,「拿给我,先解决目前的问题,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周亦然把忘忧草丸递给他,皱眉道:「薄爷这种情况,药怎么餵给他?」 话刚落音,就见祁遇把药丸塞进了嘴里,随后,踮起脚步,吻住了薄惊聿的唇。 沈停悚然一惊,「祁少!」 周亦然也同样惊了,心脏差点停止。 祁遇羽睫轻抬,静静地望着薄惊聿,那双澄澈的鹿眸里是浓浓的爱恋,「阿聿,乖,把嘴张开。」 他含着药丸,吐字便显得不清晰,平白生出一股软糯甜软的味道。 薄惊聿邪冷的狭眸望着他,猩红的瞳孔里没有一丝身为人的理智。 但是他好像对祁遇很好奇,在祁遇吻他的时候,并没有做出伤人的举动。 「嘶——」 小遇…… 祁遇双眸一弯,将药丸顶进薄惊聿的嘴里,为防他会吐出来,用泛着粉的舌尖缠着他的,和他热烈的亲吻。 周亦然注意到薄惊聿有了吞咽的动作,喜道:「祁少,薄爷吃了。」 祁遇也觉察到了,心中一喜,缓缓退开。 薄惊聿看到他离开,似乎十分不满,但是并没有抓他,而是将嘴张开,露出含在舌底的药丸,「嘶——」 祁遇:「……」 他瞬间无语,柔声轻哄道:「乖,把药吃了。」 薄惊聿歪着脑袋,眼里带着不谙人事的迷茫,又把嘴里的药丸沖他展示了一下。 沈停张大嘴巴,「祁少,薄爷的意思不会是让你继续吻他吧?」 祁遇满头黑线,但是薄惊聿不发狂,他的神经就松了大半,想了想,再次吻了上去。 等又一次吻完,以为薄惊聿把药丸吃了下去后,他再次退开,发现薄惊聿还是没吞。 祁遇:「……」 他又一次狠狠无语,「薄惊聿,你别闹。」 薄惊聿无辜眨眼。 祁遇突然觉得这样的薄惊聿有点可爱,好笑地摇了摇头,只能再一次吻了上去。 如此这样重复了五六次,那颗忘忧草丸终于进了薄惊聿的肚子里。 周亦然和沈停同时松了一口气,拍着胸口道:「还好,没出意外。」 第147页 祁遇看着吃完药,就乖乖地坐回床边,显得安静的薄惊聿,鹿眸闪过冷色,「阿聿的病不可能突然加重,肯定哪里出了问题。」 按照上次的经验,阿聿病发后,会随着发泄的情况渐渐变得平静,不会像今天这样,突然加重。 而且……他的脸上竟然出现了动物才有的东西。 周亦然也觉察出了问题,条件反射地想起薄惊聿吃过的食物,「难道有人给薄爷的饭菜里下了药。」 因为是下午才发的作,所以薄爷只吃了一顿,就是晚上那碗粥。 祁遇狠狠闭了下眼,再睁开时,目光冷然,「你们守在这里,我去楼上看看。」 周亦然和沈停应了声是。 祁遇明知道薄惊聿这时候听不懂,却还是交待了一句,「阿聿,你乖乖在这里呆着,我去楼上一趟就回来。」 薄惊聿听到他的声音,身体动了动,看向他的眼睛里依旧带着茫然。 祁遇之前还觉得这样的薄惊聿很乖,这会却又忍不住心疼起来,沖他笑了一下,抬脚上了楼。 客厅里,管家和薄周安陪在宋文澜身边,看见他上来,宋文澜急忙站起身,「小遇,阿聿怎么样?」 祁遇羽睫微垂,不动声色地看了薄周安一眼,用力咬了咬唇内的嫩肉,逼出一丝眼泪,「不太好,他本来都已经稳定了,却不知道什么原因,却突然发起了狂。」 宋文澜怔忪,「怎么会这样?」 祁遇回道:「周医生说可能是晚上的食物有问题,奶奶,粥是谁熬的?」 宋文澜皱眉,「是老李熬的,不过他是庄园里的老人了,不可能会给惊聿**。」 说着,她让管家把负责厨房的老李叫了过来。 老李听说粥出了问题,浑身汗出如浆,「是老夫人说大少爷可能胃口不好,让我煮点好消化的粥,我才煮的,我保证里面没有下过任何药物。」 宋文澜点头,「确实是这样。小遇,现在不是追查这些的时候,惊聿怎么办?他不能再出事。周亦然怎么说?」 祁遇顿一会,想出早就找好的藉口,「打了镇定剂,现在睡着了,不过周亦然说,阿聿这种情况……只怕好不了。」 宋文澜面色一白,一屁股坐到沙发上,「怎么会这样……周安,你不是学研究的吗?你能不能救小聿?」 薄周安摘下去眼镜,用纸巾擦了擦,「妈,我做的是生物研究,和医学没关系,不过我可以帮忙问一下我的同学,看他们有没有办法。」 宋文澜用力点头,「对对对,你快去问。小遇,我和你一起下去,去看看小聿。」 薄周安已经把眼镜戴上了,脸上盛满担忧,跟着道:「我和你们一起吧。」 祁遇没有拒绝,扶着宋文澜一起,去了地下室。 周亦然和沈停看到宋文澜和薄周安,微微一愣,「老夫人,二少,你们怎么下来了?」 他说完,目露不解地看向祁遇。 祁遇回了他一个眼神,扶着宋文澜走到薄惊聿的房前。 宋文澜看到双眼猩红,脸上布满鳞片,变得人不人鬼不鬼薄惊聿,心疼中带着惊恐,「惊聿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他不像人,更像是个怪物。 祁遇神情落寞,「病发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的。」 他说完,又一次不动声色地看了薄周安一眼。 薄周安望着呆在如同牢房一般里的薄惊聿,眸底闪过一抹享受般的愉悦和畅快的得意,「小聿真可怜。」 虽然他眸底的那抹愉悦和得意转瞬即逝,但是祁遇却敏锐地捕捉到了。 他看着薄周安佯装痛心的模样,不由感到一股齿冷,沉默着没有吭声。 宋文澜紧捉着祁遇的手,仿佛突然没了依靠般,显得茫然无措,「他还能再好吗?」 她问的是周亦然。 周亦然先是看了祁遇一眼,然后才语气沉痛地开口道:「不好说,我们对薄爷的病情一直都是束手无策,他能不能转好都是未知数。」 宋文澜身体晃了晃,一串泪珠流出,沿着眼角滚滚而落。 片刻后,她站直身体,目光如炬,一一扫过众人,说出一句让祁遇意想不到的话,「惊聿的情况任何人都不许说出去,否则你们就别怪我无情。小遇,你留在这里照顾他,周安,你和我上去,联繫一下国外的同学,看有没有办法治他。」 第101章 脑子被撞坏了吗? 宋文澜和薄周安很快离开了。 等他们一走,周亦然看向祁遇,不解地道:「祁少,你为什么要把老夫人和薄周安带下来。」 祁遇回想着之前薄周安的表现,眼中闪过一抹利芒,「我怀疑之前绑架阿聿的人就是薄周安,但是我抓不到证据,所以就想试探一下他。」 沈停皱眉,「薄周安是薄爷的小叔,他真的会这样做吗?」 祁遇摇头,「他有反社会人格,亲情在他眼中跟没有差不多,不过从目前来看,这件事很有可能和他有关系。」 沈停和周亦然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心惊,迟疑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祁遇沉眸,「先让人看着薄周安吧,看看他有没有异常。周医生,阿聿会清醒吗?」 周亦然凝重道:「不知道,薄爷这情况特殊,会不会清醒是未知数。」 第148页 祁遇的力气瞬间卸了下去,怔然地看向已经陷进昏睡的薄惊聿,许久后,缓缓道:「你和沈停留下照顾他,我先处理其他事。」 沈停和周亦然点了点头。 折腾了一夜,此时天色已明。 祁遇先回房间洗了个澡,然后带着谢黎州发来的东西,去了楼下。 薄家所有人,包括蒋碧薇在内,都在楼下用餐,看到祁遇下来,神色不一。 宋文澜像是突然苍老了十岁,坐在首位上,对着祁遇招手,「来吃点东西,这两天辛苦你了。」 祁遇身后还跟着李二。 昨天晚上李二只受了皮肉伤,并不严重,此时,如同保护神般守着祁遇。 只是当他的目光落到薄周安身上时,似乎看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目中闪过一抹惊惧。 祁遇没有注意到,抬眸看向宋文澜,「奶奶,我有话说,有关阿聿的,希望你能做主。」 宋文澜觉察到他语气中的凝重,不由坐直身体,「什么事,你说?」 祁遇打开手机相册,点开最后一个视频,「这是我让朋友发给我的,是一段监控视频,视频里是阿聿昨天发病的内容。」 在祁遇拿出手机时,蒋碧薇就感觉到不妙,听完他的话,顿时眼皮一跳,「祁遇,你什么意思?」 祁遇侧眸,冷冷地看向她,「蒋碧薇,我什么意思你听不懂吗?阿聿的病情在薄家是机密,任何人都不能传播,你觉得会是谁安了监控?」 宋文澜已经看起了视频的内容,等全部看完,勃然大怒,苍老却锐利的目光从所有人身上一一扫过,最终落到蒋碧薇身上。 「蒋碧薇,又是你!」 蒋碧薇脸色譁变,「老夫人,我没有。」 薄淮声脸色同样是白的,他没有想到,监控装得那样隐蔽,却依旧被发现了,被发现也就算了,祁遇竟然直接交给了宋文澜。 他用力掐了掐掌心,厉声道:「祁遇,你不要随口污衊,我妈没有做过。」 祁遇冷笑,「不是你妈?难道是你?要不然你猜猜这监控我是在谁的电脑上发现的?」 薄淮声浑身一凉,死鸭子嘴硬道:「有本事你说出来,你倒看看你能不能拿出证据。」 祁遇嗤了一声,直接让管家把电脑拿了下来,「行,我这里有朋友给我的ip位址,还有安装监控的电脑资料,我们现在就看看是谁做的。」 薄淮声眼皮勐地跳了起来,下意识就要抢电脑,却有人比他更快一步,他转头,就看了面色仓皇的蒋碧薇。 蒋碧薇的手掌死死压在电脑上,面色惨白如纸,声音发颤,「不用看了,是我弄的。」 这件事,是她让小声做的,但是她不能让祁遇把小声爆出来,所以只能是她认。 薄宗山想也不想,一个巴掌重重甩了过去,看着狼狈倒地的蒋碧薇,咬牙骂道:「你真是疯了!」 他对薄惊聿是没有感情,但薄惊聿到底是他儿子,如果薄惊聿会时不时发疯的事情被曝光,对整个薄家都没有好处。 蒋碧薇怔了一瞬,随后跳起来,扑到薄宗山身上,对他又撕又打,「薄宗山,你还有脸打我!我做这一切难道不是你逼的?」 如果薄宗山愿意和她结婚,如果薄宗山和她一样,支持小声成为薄氏总裁,她会冒险做这些事情。 薄宗山狼狈躲闪,脸上却依旧被抓了几道,气得怒火中烧,「你这个疯婆了!你简直有病!」 宋文澜脸色铁青,「够了!给我把他们拉开。」 管家和佣人连忙上前,将两人拉了开来。 宋文澜盯着披头散髮,狼狈不堪的蒋碧薇,「你三番五次惹事,我们薄家不能容你,从今天起,你就离开薄家,不过念在你生过小声,我会给你一笔财产。 宗山,从此以后,你如果再和她有来往,你也不必在薄家呆,听懂了吗?」 这是完全断了蒋碧薇的后路。 薄宗山早就厌弃了蒋碧薇,如果不是看在薄淮声的面子上,早就踹了她,闻言,毫不犹豫的点头,「妈,我听你的。」 宋文澜淡淡点头,又看向薄淮声,「小声,我不知道你知不知情,知情也罢,不知情也好,但是我要你明白一件事,惊聿永远都是薄氏集团的总裁,除非他出事或者亡故,听懂了吗? 还有,我要你从此以后和蒋碧薇断绝母子关系,当然,你也可以不断,条件是离开薄家,从此改姓蒋。」 这是要将薄淮声和蒋碧薇离开。 薄淮声心头剧烈一跳,下意识看向蒋碧薇一眼,片刻后,他用力咬了下牙,「我知道了,奶奶,我以后不会再和……蒋小姐联繫。」 宋文澜摆了摆手,「听懂了就下去,管家,送蒋小姐出去。」 蒋碧薇知道事情已经没有了迴转的余地,仇恨地瞪了祁遇一眼,转身去楼上收拾东西。 薄淮声也没有了再呆下去的心情,也站起身,「奶奶,我能不能送送她?」 宋文澜不至于如此绝情,缓缓点头,「去吧。管家,陪小声一起去上。」 这是要监视两人的意思。 管家恭敬地应了声。 薄宗山也不想呆了,这太污七八糟,干脆找了个去医院看薄老爷子的藉口,去找自己的另外一位情人了。 没多久,蒋碧薇就带着行李离开了。 第149页 等餐厅变得安静,宋文澜转头,看向沉默用餐的祁遇,似乎想说什么,最后却只是无声地嘆了口气。 祁遇吃完饭,就又回到了地下室。 薄惊聿倒是醒了,但是和之前一样,乖巧像如同木偶,既不说话也不笑,只是在看向祁遇时,狭眸轻轻闪了闪。 祁遇走过去,环抱住他,「我把蒋碧薇赶走了。蒋碧薇应该是为了保薄淮声,自己认了罪。」 不过两个人谁认都一样,因为他们拿不到阿聿发病的证据,就做不了妖。 薄惊聿沉默不语,只是歪着脑袋,望着他。 祁遇用力在他脸上捏了捏,强装轻松道:「算了,和你说也说不明白,你能不能快点醒?你家的事太多了,我处理不了。」 薄惊聿喉咙微动,发出一声—— 「嘶——」 祁遇鼻尖一酸,眼眶不由红了,他怕薄惊聿看见,悄悄低下头。 周亦然一旁看到后,同样心酸,「祁少,薄爷现在变成这样,得赶紧想想办法。」 祁遇已经一天一夜没怎么合过眼了,思绪却依旧清明,「我先给他针炙,看有没有用。沈停,你帮我联繫一下慕明成慕总,看他能不能找到那个拍卖忘忧草丸的卖家。」 沈停点头,去找了慕明成。 听到要联繫那个卖解毒丸的卖家,慕明成愣了愣,「是出了什么事?为什么要找对方?」 沈停自然不会说,「那个药不错,我们薄爷说想再买一些。」 慕明成:「……」 他默默无语,「不就是解毒丸嘛,中医院一要一堆,还值当去找那人。行,我现在让人去查。」 沈停懒得解释。 过了一会,慕明成就查到了,把信息发给他,「找到了,是陆氏集团的陆行之陆总,你找他问问。」 沈停:「……」 靠,转一圈,原来是熟人。 他带着信息,回到了薄氏庄园。 祁遇听到卖家竟然是陆行之,同样也是无语了一瞬,「竟然是他,他哪来的?」 忘忧草丸是饮霜大师所制,而饮霜大师很多年前就销声匿迹,陆行之又是从哪得到了。 不过不论是从哪来的,只要有就是好事。 他没有陆行之的号码,直接打给了江既予。 江既予听说他要买解毒药丸,愣了愣,「那玩意?中医院不是有吗?」 祁遇道:「不一样。陆总那里还有吗?多少钱无所谓,只要陆总愿意割爱。」 江既予感受到祁遇的急迫,「你等等,我帮你问问。」他说着,似乎去问了陆行之,随后语气无奈地道:「老陆说有,不过要一千万一颗。」 这完全是坐地起价,但偏偏他又拿陆行之没办法。 祁遇根本不在乎价格,心头一喜,「好,我现在过去拿,帮我谢谢陆总。」 江既之:「……」 当冤大头还这么开心,小遇是出了什么事?脑子被撞了吗? 第102章 天大地大,老婆最大 祁遇给沈停交待了一声,吩咐李二开车,打算去找陆行之。 李二一如继往的沉默寡言,但是眼神却带着若有似无的紧绷,给人一种紧张感。 祁遇注意到了,不由担忧地问了句,「李二,你没事吧?」 李二抓着方向盘,显得有点神经质,「祁少,你注意到了吗?那个人来了,他来了,我闻到了他的气味。」 祁遇眼皮一跳,正想问他什么意思,却看见李二脚下用力,勐砸油门。 砰—— 黑色的迈巴赫重重撞到路边的花坛,前盖翻起,冒出阵阵黑烟。 祁遇的身体剧烈前沖,脑袋磕到坚硬的台子上,不由发出一声闷哼。 一股温热顺着额角汨汨流出,瞬间使他白瓷的肌肤变成血红。 李二意识到自己闯了祸,脸上闪过慌张,「祁少……我打电话叫救护车。」 祁遇前胸被安全带勒得剧痛,抽出一张纸巾,按住受伤的地方,尽量放缓语气,「我没事,不用担心,不过你可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 李二欲言又止,眼睛里一瞬间闪过诸多情绪,有慌张、有害怕、有恐惧,还有怯懦。 他愣了一会,避开祁遇的眼神,「我去找电话。」 祁遇见状,只好不再逼他。 恰在这时,江既之打了电话过来,问他什么时候到,听到他出车祸的消息,吓了一跳,「怎么突然出车祸了?你在哪?我去找你。」 祁遇拗不过他,只好把定位发给了他。 过了十五分钟,江既予就来了,看见满头是血的祁遇,紧张的道:「这么严重?!我送你去医院。」 祁遇沖他安抚一笑,「不用,救护车应该马上就到。」 江既予嘆了口气,「怎么这么不小心的?那我陪你等救护车。」 祁遇其实不想去医院,他比较想要去陆行之那里拿东西,闻言,沉默地点了点头。 幸运的是,他的伤并不严重,只是皮外伤,医生帮他做了处理后,又叮嘱他最近不要沾水。 江既予帮他领了药,目光微淡,若有似无地扫了一直呆愣愣站在一旁的李二一眼,刻意压低声音,「你这个保镖怎么回事?怎么感觉心不在焉的?」 祁遇按了按眉心,「他之前不这样,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情况。」 第150页 偏偏李二又和阿聿一样是闷葫芦,无论他怎么问,都锯不开他的嘴。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他很在意李二那句「他来了」,是谁来了?让李二这么紧张。 祁遇觉得头痛,揉了揉额心,不好意思地对江既予道:「江老师,我还要去找陆总,能麻烦你载我吗?」 江既予一笑,揉了揉他的发顶,「和我这么客气做什么,走吧。」 祁遇让李二自己打车回去,和江既予一起,去陆氏集团找了陆行之。 陆行之西装革履,傲人的大长腿没正形地搭在实木的办公桌上,听秘书汇报说祁遇来了,哼笑一声,「让他在外面等着,不等一个小时,不许他进来。」 秘书欲言又止地看了他一眼,正欲说些什么,办公室的门就被从外面推开了。 随后,长身玉立的江既予带着祁遇走进来,清冷却潋滟的目光落到陆行之身上,「你刚说让谁等一个小时?再说一遍。」 陆行之:「……」 他迅速把腿放下来,谄笑着扣住江既予的细腰,「宝贝儿,我的好宝贝儿,你怎么来了?想死老公了,快让老公亲亲。」 一旁的秘书忍俊不住,笑出了声。 陆行之瞪他一眼,「笑什么笑?嫌命长是不是?你胆子大了啊,我老婆来了竟然不向我汇报。」 竟然让他老婆看到他吊儿郎当的形象,万一他老婆不让他爬床怎么办? 秘书丝毫不惧,还颇一副告黑状的驾驶,「江先生,你要替我作主,陆总这是倒打一耙。」 陆行之:「……」 反了天了吧? 他委屈地看向江既予,「老婆,他明明是我的手下,竟然不听我的话,你快替我揍他。」 江既予往他脸上煳了一把,「闭嘴吧你,小遇,人在这里,你找他要吧。」 秘书倍觉骄傲,送个陆行之一个耀武扬威的眼神,识趣地走了。 祁遇走过去,微微躬身,对陆行之道歉,「陆总,上次的事是我的错,希望你能原谅我,也希望你能不计前嫌,将忘忧草丸给我。」 江既予皱眉,「小遇,你这是干什么?」 上次的事都过去了,老陆也没有说什么,小遇这么郑重其事的道歉做什么? 陆行之倒是坦然,大刺刺地受了祁遇这一礼,「行,看在我老婆的面上,上次的事就翻篇了,不过忘忧草丸?那是啥玩意。」 祁遇鹿眸里闪过焦急,「陆总不知道忘忧草丸?难道上次送到慕总拍卖会上的人不是您?」 陆行之哦了一声,「你说那玩意啊,确实是我送的,不过那不是普通的解毒丸吗?」 忘忧草丸?这名字一听拗口得要命。 祁遇浑身一松,「是您就好。陆总,您不知道解毒丸的真实价值?」 陆行之把江既之抱起来,不顾他愤怒的眼神,将他放到沙发上,然后才抬头看向祁遇,「那玩意还有价值?你说来听听。」 祁遇没有瞒他,将忘忧草丸的来歷和可贵性讲了一遍,然后道:「陆总,我现在很需要它,您之前讲一千万一颗,我同意,只要您能给我。」 他当然也可以顺着陆行之的话,说忘忧草丸只是普通的解毒丸,但是这样的话,就违背了良知,也不是他的本性。 陆行之摸着下巴,啧了一声,「原来这么昂贵啊,那我得考虑……」 啪—— 江既予又一巴掌煳到陆行之的脑袋上,「你废话怎么这么多?赶紧给小遇,你没听他说他急用吗?」 陆行之:「……」 他揉着脑袋,委屈极了,「老婆,你家暴我。」 5555,这还是他身娇体柔易推倒,**又紧又软水又多的老婆吗? 他不信。 江既予脸一热,敷衍地揉了揉他被打痛的地方,「好了,你别闹了,赶紧给小遇。」 陆行之邪笑一声,凑到江既予耳边,压低声音说了句什么,随后四肢摊开,往沙发上一躺,「你不同意,我就不给。」 祁遇不知道陆行之到底说了什么,只看到江既予的脸突然变得火烧一般的红。 随后,江既予用蒙着一层水汽的凤眸,恶狠狠地瞪了陆行之一眼,「你……行,我答应你总行了吧。」 陆行之被看硬了,恨不得立马把江既行压到身下好好『疼爱』一番,他从柜子的抽屉里翻了好几个瓷瓶,扔给祁遇,迫不及待地道:「钱不要了,药拿上赶紧滚。」 不要打扰他和他老婆的好事。 祁遇微怔,「那钱?」 陆行之不耐烦地把他推到门外,「不要了不要了,什么忘忧草不忘忧草的,一听就瞎编的玩意。」 天大地大,耕老婆的田最大。 祁遇眼中闪过感激,正打算道谢,却听见砰的一声响,陆行之已经把门关了。 他好笑地摸了摸鼻尖,转身往电梯走。 陆行之的秘书送他,笑眯眯地替陆行之『解释』,「祁少别生气,陆总是有人生大事要忙,所以才这么急。」 祁遇怔了怔,「人生大事?」 什么人生大事? 秘书鬼鬼祟祟地凑到他耳边,「就是这个那个。哎呀,反正你知道是十八禁就行。」 祁遇:「……」 上班时间,当着公司所有员工的面? 陆行之是精虫上脑吗?最主要的是,江既予是怎么会允许的? 第151页 他怔了怔地想完,看了一眼手里的瓷瓶,瞬间明白了什么,一时间不知道是该感激,还是该自责。 江老师为了他,真的是牺牲太多了。 回到庄园,周亦然和沈停依旧守在地下室。 周亦然第一时间发现了他额上的伤口,惊声道:「祁少,你受伤了?」 祁遇点头,缓声道:「没出什么大事,就是皮外伤,李二回来了吗?阿聿怎么样?」 「李二?没看见。薄爷还好,一直没有出现异动。」沈停说完,担忧地看了他一眼,「祁少,您头上的伤没事吧?要不要再让周亦然检查下?」 如果薄爷醒来,看到祁少因为他的事,受了这么严重的伤,一定会很心疼。 祁遇淡淡摇头,「不用。我把忘忧草丸拿来了,现在给阿聿服。」 周亦然本来以为只有一颗,等看到祁遇掏出整整五只瓷瓶后,整只周都惊呆了,「五……五瓶?」 这是什么丧彪的人间富豪,竟然有这么多的忘忧草丸。 祁遇一直沉冷的脸上终于露出淡淡的笑意,「嗯。陆总那边不少,听说我有用,就送我了。」 「送?」周亦然整个人都麻了,抓住祁遇的袖子,眼神狂热,「祁少,你知不知道陆总还缺不缺男朋友?老婆也行!我年富力壮,事业有成,肯定可以配得上他。」 祁遇:「……」 他被逗笑,「人家有老婆,你别想了。我去给阿聿餵药。」 周亦然:「……」 身体骗药的计划失败x3。 第103章 这男人疯了? 祁遇并不知道周亦然人生中第三次为骗药而献身,他用钥匙将房门打开,拿着药瓶,走了进去。 薄惊聿安静地坐在窗外,那张俊美的脸上依旧覆盖着层层鳞片。 他的黑眸还是一如既往的深邃,却少了冷锐和寒酷,竟罕见的显得乖巧。 祁遇因为拿到忘忧草而喜悦的心情瞬间淡去,鼻尖泛起酸。 他咬了咬唇,将即将涌出来的泪意逼回去,柔声喊他,「阿聿。」 薄惊聿眸中闪过一抹神采,似乎很开心他的到来,「嘶。」 他喜欢这个人的味道。 祁遇弯唇,勉强笑了一下,倒出一粒药丸,「张嘴。」 薄惊聿一动不动,墨眸盯着他,闪过疑惑。 似乎在问他,什么叫张嘴,又似乎在问,上次不是他餵的他吗? 祁遇将药丸抵到他的唇边,做了个示范,「像我这样,把嘴张开。」 薄惊聿依旧不动,只是看着他。 祁遇头痛抚额,顿了顿,用牙齿将药丸咬住,脸颊微红,送到他的唇边,「乖,张嘴。」 薄惊聿眸色微亮,立马凑了过去。 他此时明明没有神智,但是吻技却丝毫不渐,用覆满鳞片的手掌扣住祁遇的后脑勺,含吻住他的唇。 拇指大的药丸在两人唇舌间来回滑动,随后,慢慢融化开来,苦涩的滋味在口腔中蔓延。 「唔嗯……」 祁遇脸颊绯红,浓密的睫毛微颤,不由自主地倒进他的怀里。 薄惊聿捞住他,将他紧紧压进怀里,唿吸急促,急躁地挺动着。 好难受……想要…… 可是想要什么?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他很想要。 祁遇太了解薄惊聿了,知道这是他情动的表现,可是现在并不是时候。 他拿开薄惊聿已经钻进衣服下的手,「别闹。」 薄惊聿不解,粗喘地望着他,一脸焦躁,那双墨眸里又一次变得猩红。 周亦然和沈停就在门边站着,不过刚刚祁遇给薄惊聿餵药的时候,他们识趣地背过了身。 这会听见动静,连忙转过头,看见薄惊聿的表现,眼皮一跳,「祁少,薄爷不会又病发了吧?」 祁遇感受到薄惊聿身上不正常的温度,心头一紧,「不会吧?」 周亦然凝重道:「不一定,薄爷情况到底特殊。他……他这是想要您?」 祁遇羽睫微颤,用力咬了下唇,「好……好像是。」 周亦然和沈停也有点不自在,佯咳一声,「那要不您给他吧……不然万一犯起病来……」 祁遇也有这一层担忧,可是在这里……他迟疑着,看了一眼两人。 沈停会意,拽住周亦然,「放心,我们不过来,在门口守着,有事您叫我们。」 祁遇不好意思地嗯了一声,等两人离开后,他看向显得焦躁不安的薄惊聿,「阿聿,你……你想要吗?」 薄惊聿唿吸急促,不停地拽扯着祁遇的衣服,用力一撕。 他不懂自己要什么,会有这种动作,只是出于本能。 撕啦—— 薄薄的t恤被撕成了两半,一股凉意瞬间袭上了敏感的皮肤。 祁遇下意识环抱住自己,又手忙脚乱地去按薄惊聿打算扯自己裤子的手,「你别撕,我自己来。」 薄惊聿被阻止,血眸中闪过暴戾,如同某种爬行动物,冰冷地看向祁遇,但是目光在触到他泛着粉的小脸时,又陡然变了,透出浓浓的欲望。 祁遇被他的目光注视着,一股麻意从尾椎窜出,身体不由一软。 他脸红得几欲滴血,快速地脱掉裤子,看向衣装整齐的薄惊聿时,眼中闪过羞赫,「你……你把裤子也脱了。」 薄惊聿像听不懂,或者说他根本没有在听,他直勾勾地望着赤着身,莹白如玉的祁遇,目光像是粘在了上面,鼻翼微微张合。 第152页 「嘶——」 祁遇无奈,只好自己动手去解薄惊聿,可是因为薄惊聿是坐着的,裤子特别难脱。 他解了半天没解开,急得额头冒出一层汗,迫于无奈,只好只把拉链解开。 刚打开,小薄惊聿就迫不及待地蹦了出来,狰狞地跳动着。 祁遇下意识想要闭眼,等看清那东西的样子时,鹿眸勐地瞪大。 那上面——竟然也有鳞片。 可是不等他细想,薄惊聿已经急不可耐地将他抱起来,放在了腿上,急躁地动作着。 偏偏他不得其法,只能毫无章法地乱动。 祁遇一直被戳来戳去,身体瞬间变得如春水般软,腰间的酥麻直窜天灵盖。 见薄惊聿越来越急躁,他狠狠闭了下眼,忍着羞耻握住他的东西,自己放了进去…… 这个感觉实在羞耻,薄惊聿衣装整齐,而他……一丝不挂。 地下室暧昧的声响从天明一直响到天黑。 在这期间,祁遇晕了好几次,再醒来时,压在他身上的薄惊聿却如同不知疲倦般,不停地动作着。 到了后面,连时间都模煳了,甚至不知道到底过了几天。 祁遇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薄惊聿已经睡着了,手臂紧紧地扣着他的腰,以一种霸道又强硬的姿态。 他嗓子又痛又哑,试着咳了一声,颤手捡起洒在地上,属于薄惊聿的衬衫,套到身上,对外面喊了一声。 「沈停。周亦然。」 沈停立马回答了他,「我们都在,祁少,你需要什么吗?」 好傢伙,薄爷真是疯了,竟然压着祁少……压了整整两天,他们都担心祁少会被折磨。 祁遇像是被大卡车狠狠压碾过,身上没有一处不疼,哑声吩咐道:「麻烦你帮我和阿聿拿两身衣服,再弄点吃的过来,放在门口,我一会自己去拿。」 沈停说了声。 不到十分钟,他就回来了,按照祁遇的吩咐,将东西放在门口,和周亦然一起去了上楼。 祁遇撑起两条软得如同面条的腿,颤颤巍巍地往外走,突然有东西缓慢流出,沿着青青紫紫,没有一丝完好的大腿而下。 祁遇:「……」 他的脸又红又白,泄愤地拿起薄惊聿的裤子,狠狠擦了擦。 太不是东西了。 等他好了,他要让他禁慾一年。 从房间到门口的路不长,但是祁遇依旧足足走了十多分钟。 回到里面时,薄惊聿已经醒了,看见他不在,神情变得格外焦躁。 看到他回来,立马走过去,将他打横抱起来,放到床上。 祁遇一手拎着饭盒,一手拿着衣服,身体突然的悬空,让他差点把东西扔掉。 他连忙抓紧,以为薄惊聿又要弄他,又气又怒,「薄惊聿,你给我住手!」 他疯了吗?再这样下去,他就要x尽人亡了。 薄惊聿被骂,眼中露出难以名状的委屈,「嘶。」 他的母蛇为什么要凶他? 祁遇头痛嘆气,努力和他讲道理,「我要吃东西,还要穿衣服,你乖,把我放下来。」 怕薄惊聿听不懂,他用下巴朝地上点了点。 薄惊聿顿了顿,乖顺地把他放了下来。 祁遇微松了口气,坐到床边,缓了一会,将衣服抖开,打算穿上。 可是刚一动,一只大掌就伸过来,将衣服夺过去,撕啦啦地撕成了碎片。 撕完,还用脚砸了两下。 不能穿,他喜欢光熘熘的,他的母蛇。 祁遇差点气晕过去,「薄!惊!聿!」 薄惊聿沖他无辜眨眼,「嘶。」 不穿衣服好看。 祁遇对上他不谙世事的墨眸,心里的怒气如同被戳破的气球,瞬间泄了。 他也是,和一个什么也不懂的人发什么脾气。 他嘆了口气,又一次努力和他讲道理,「我不能光着身子,会被别人看到,所以我要穿衣服,听到了吗?不许再撕了。」 薄惊聿茫然地望着他。 祁遇看着他这模样,忍不住弯起了唇,想了想,将一件衬衫拿起来,沖他招手,「你过来。」 薄惊聿能看懂这个,乖顺地走过去。 他比祁遇高整整一个头,站到他面前后,高大的身躯将他完全笼罩。 祁遇示意他伸手,将衬衫套到他身上,仔细又认真地帮他系扣子,「要穿衣服,知道吗?」 薄惊聿不想穿,拿手扒拉,黑眸不解地望着祁遇。 他的母蛇喜欢他的肌肉,他们交gou的时候,他一直摸他的肌肉,他不要穿。 祁遇拍开他的手,严厉道:「不许脱,必须穿。」 薄惊聿看他兇狠的表情,委屈地瘪起了嘴。 祁遇好笑的不行,鹿眸轻弯,踮起脚步,在他唇上啄了一下,「乖。」 「嘶——」 还要。 祁遇见薄惊聿贴过来,想咬他的唇,赶紧后退,「不许亲。我要吃东西。」 薄·不高兴·惊聿。 他虽然不高兴,却没有继续动作。 这是他的母蛇,他不能让他不开心。 祁遇意识到薄惊聿很听他的话,笑了笑,「你去床上坐着,我帮你穿裤子。」 说完,他弯下腰,打算把裤子拿起来。 但是他不知道,在他弯下腰的瞬间,身后男人的眼神瞬间变了。 第153页 因为眼前的景色实在……迷人。 祁遇听到薄惊聿的唿吸变了,心头一跳,以为出了什么事,正打算转身,后背却被重重推了一下。 猝不及防下,他面朝下趴倒在床上,随后,一具滚烫的身体密密切切地贴到他的嵴背。 他眼皮一颤,又气又怒,「薄!惊!聿!」 疯了是不是? 这个男人是不是在装病?! 第104章 他的……小遇 祁遇害怕薄惊聿又要压他,开始疯狂的挣扎,但是他的力量面对发病期的薄惊聿实在悬殊。 薄惊聿单手掐着他的后颈,控制住他,急躁地动作着,想要进去,见始终不得其法后,竟然低下头,将脑袋埋了进去…… 在那一瞬间,祁遇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脑中如同炸开了烟花,眼前一片赤白。 真的疯了…… 薄惊聿弄了许久,发现他的母蛇终于松软下来,眼中闪过得意,迫不及待地将人翻过来,打算攻进去。 却看见他的母蛇用手臂挡住眼睛,脸上湿漉漉的,竟然哭了。 他感受到一种莫名的慌乱,急忙将人抱进怀里,强硬地拉开他的手,开始舔他的脸,想把眼泪帮他舔干净。 祁遇:「……」 大哥,你的嘴刚刚干过什么,你不知道吗? 他慌忙往后仰,「你别舔我。」 薄惊聿露出不解的表情。 祁遇不好意思承认他不是因为难过哭的,而是因为……那啥,他佯咳一声,「不许再压我了,知道了?」 薄惊聿歪头,皱眉望着他,虽然被鳞片覆着,但是那张脸依旧英俊。 祁遇懒得再和他讲下去,为防薄惊聿再偷袭,他坐到床上,用脚趾艰难地把裤子勾过去,再迅速穿好。 薄惊聿见他穿好了裤子,眼中划过失望。 他的母蛇不再愿意和他交gou,是他不够强吗? 可能是意识到这一点,在接下来,祁遇要帮他穿裤子的时候,他故意非常不配合。 祁遇和他斗智斗勇了半天,终于受不了了,把裤子往床上一扔,「不穿拉倒,我现在就把沈停和周亦然叫进来,让他们看看光屁股的薄爷。」 薄惊聿发现祁遇生气了,思考了一会,用脚踩了踩小祁遇,「嘶——」 交gou就穿。 祁遇直接气笑了,往他脚上狠狠打了一巴掌,「少动我。过来吃东西。」 不过他嘴上说着不管,到底还是顾着薄惊聿的面子,往他身上盖了被子。 薄惊聿好像也失去了自主能力,如同一岁的小孩,根本不会使用筷子和勺子。 祁遇本来想餵他,想起两人还没有洗漱过,痛苦地按了按额头,又吩咐沈停弄几盆水过来。 沈停端着盆走进来,看见坐在床上,身上盖着被子的薄惊聿后,愣了愣,「薄爷怎么还在床上坐着?」 他以为这么半天了,两人都收拾妥当了。 祁遇不想提之前心累的过程,倦声道:「他没穿裤子,我先帮他洗漱,实在不行,晚上回五楼。」 地下室里没有浴室,洗漱什么的都不方便。 周亦然同意,「薄爷的情况看起来不错,回五楼应该问题不大。」 事情就这样定了,等到了晚上,祁遇就带着薄惊聿回了五楼。 为防止有人发现薄惊聿的异常,五楼的佣人都被遣去了楼下,因此,五楼只有他们四人。 宋文澜收到他们回楼上的消息,在薄周安的搀扶下,上了五楼,看着依旧没有恢復神智的薄惊聿,眼中闪过心碎,「小遇,奶奶想和你说件事。」 祁遇刚伺侯薄惊聿洗完澡,此时浑身俱疲,闻言,淡淡点头,「奶奶你讲。」 宋文澜看了薄周安一眼,「周安问过了,他们学校有个教授就是可能对惊聿的病有办法,所以,我和周安商量了一下,想把惊聿送到国外。」 薄周安温声道:「那个教授对人体实验很有研究,小聿过去,病情应该能得到解决。当然,你到时候也陪着一起。」 祁遇鹿眸轻眯,眉心闪过冷寒,但是稍纵即逝,淡声道:「能解决当然好,但是阿聿的病情,我感觉好像稳定了一些,要不再等等,看他的恢復情况。」 薄周安眸中闪过极度的不虞,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镜,假装惊喜道:「是吗?那就太好了。那……妈,我们再等等。」 宋文澜思考了一会,也点头应了,嘆气道:「马上就股东大会了,希望在这之前,惊聿能醒来。」 每年薄氏集团的股东大会都是极其重要的,如果薄惊聿缺席,会造成什么后果,不言而喻。 祁遇嗯了一声,等宋文澜和薄周安离开后,他眯眸看向沈停和周亦然,「我们有提过阿聿是被人体实验了吗?」 沈停本来还没觉察出不对,闻言,勐地反应过来,「祁少,你是指……」 如果真是这样,那……薄周安可真够不是东西的。 祁遇冷冷一笑,咬牙切齿地道:「原本以为他虐狗虐猫,故意害死薄老爷子,就够无情无义了,没想到……」 没想到,薄周安还是一切的幕后主使,是造成阿聿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罪魁祸首。 沈停紧皱眉心,担忧道:「下周就是股东大会了,薄爷能够醒来。」 祁遇的心沉了下来。 第154页 对于这个问题,他们谁都没有答案。 接下来的两天,祁遇又给薄惊聿服了两次忘忧草丸,吃完晚饭,又帮他洗过澡后,他和薄惊聿躺在了床上。 这两天他过得很累,没过一会,就沉沉睡去。 半夜的时候,他被吻醒了,鼻尖传来熟悉得令人安心的气息。 他眼皮一僵,下意识叫了一声,「阿聿。」 「嗯?」 祁遇勐地惊醒,借着窗外投洒下来的月光,看到薄惊聿那双寒酷阴鸷,却又清明无比的狭眸时,鼻尖突地一酸,眼眶泛起了红。 「阿聿。」 阿聿醒了。 薄惊聿怜惜地啄吻着他的眼角,将那温热的泪珠一一吻去,「抱歉,让你担心了。」 祁遇搂住他的脖子,用力摇了摇头,呜咽出声,「没关系,你能醒来就好。」 薄惊聿垂眸,深深地望着他,片刻后,钳着他的腰,将他抱进怀里,「嗯,醒来了,之后的事就交给我吧。」 祁遇想要止住眼泪,却怎么也止不住,哽咽道:「我试探出来了,一切都是薄周安做的,他……」 薄惊聿用手指抬起他的下巴,轻啄他的唇角,「我知道,我都听见了,乖,你不哭了。」 祁遇本来也不想哭,但是眼泪一直止不住,被薄惊聿这样一哄,控制不住哭得更大声了。 他一边哭,一边抹眼泪,「你吓死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还有你在地下室太过分了,我腰现在都是酸的。」 薄惊聿眼里划过笑意,唇角也挑了起来,「真的吗?可是小遇却叫得很大声呢。我舔你的时候,你肯定很爽吧。」 祁遇:「……」 他轰的一下,整张脸都烧了起来,差点蹦起来,「闭嘴!不许说!」 啊啊啊啊啊。 他本来都忘了,他为什么还要提。 薄惊聿眼里的笑意渐渐变深,本就俊美的面容,更加惑人心弦。 他低头,一下又一下地啄吻祁遇的唇,刻意压低的声音又惑又撩,「别怪我,是小遇太甜了,让我总是忍不住回味,忍不住想一提再提。」 祁遇:「……」 阿西巴。 离婚吧! 第二天一早,薄家所有人都知道薄惊聿甦醒了。 宋文澜喜得哭出了声,「上天保佑。快,扶我去看他。」 薄周安远远地坠在后面,抬眸看向主宅,脸上的温和褪去,带着急极败坏的恼怒。 他的小老鼠为什么总是这么不听话呢? 祁遇和薄惊聿正在吃早餐,看到宋文澜,连忙站起了身,「奶奶。」 宋文澜匆匆点头,看着一身冷然寒酷的薄惊聿,哽声道:「混小子,你吓死奶奶了,你知不知道?」 薄惊聿扶住她坐在餐桌前,「本来也没什么事,是奶奶太担心了。」 宋文澜用力拍了他一下,「什么叫没什么事?要不是小遇……混小子,你知不知道这几天小遇多辛苦。」 薄惊聿侧眸,看向祁遇,目中闪过柔光,「我知道的。奶奶也是,你也辛苦了。」 宋文澜眼眶又是一红,「辛苦什么啊,只要你平安无事,奶奶就放心了。真是上天保佑,你现在身体没事了吧?」 薄惊聿摇头,「没事了。」 可能是忘忧草丸的作用,他感觉一直充斥在体内的暴戾气息平復了,他有预感,就算以后再病发,他也不会丧失理智。 宋文澜奇怪道:「怎么会这样?」 薄惊聿笑看了祁遇一眼,「可能是我比较幸运吧。」 忘忧草丸的事情没有必要告诉奶奶,他不想再生事端。 宋文澜虽然疑惑,却没有多加追问,看着薄惊聿神智清明的样子,放下心来,「不论怎么样,你好了就行,刚好明天就是股东大会,也不耽误事。」 薄惊聿神情缓和地应了一声。 宋文澜知道薄惊聿『病』了这么久,手上积攒的事情很多,呆了一会就走了,走的时候叮嘱他记得好好休息。 祁遇和薄惊聿一直把宋文澜送到门口,然后手牵手往回走。 上楼梯的时候,他眉眼弯弯,笑看了薄惊聿一眼,「怎么突然觉得你现在变得这么孝顺?对你奶奶态度也很好?」 其实这样说也不对,阿聿对宋文澜一直不错,只不过原来性子冷,能用一个字回答的,绝不会用两个字。 薄惊聿俊脸淡漠,望向他的狭眸却显得柔和,「大概是因为……我拥有了我想得到的。」 他拥有了他的太阳,他从十四岁起就念念不忘的那抹盛光。 他的……小遇。 第105章 为了你,我甘之如饴 这边。 薄淮声这几天过得很落魂,蒋碧薇被赶走,薄宗山去找了另外的小情人,宋文澜更是因为上次的事迁怒于他,对他爱答不理。 这天,他在酒吧买醉到半夜,中午回到老宅,听到薄惊聿甦醒的消息,本来昏沉的脑袋顿时变得清明。 「醒了?怎么会醒的?」 他以为薄惊聿不会醒来,这样一来,集团的董事们说不定会推他上位,没想到又一次算盘落空。 向他禀告的佣人微垂下头,「不清楚,只知道确实醒了。」 薄淮声脸上闪过阴沉,垂在身侧的手掌紧攥成拳,片刻后,他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焦躁不安地回到了二楼卧室。 第155页 正在这时,放在兜里的手机响了,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串加密过的电话号码。 他以为是推销,不耐烦地摁了挂断。 但是对方并没有作罢,反而锲而不捨地又打了过来。 薄淮声眸中染起暴怒,恨恨一摁,「你最好有事。」 对方的声音像是做过变声,粗嘎刺耳,「薄二少,何必如此动怒呢?我给你打电话,是想帮你,并且和你谈笔交易。」 薄淮声眼皮轻跳,攥着手机的指尖收紧,「你是谁?」 对方呵笑道:「你不用管我是谁,只知道我是能帮忙你的人就好,我只问你一句,你想不想成为薄氏总裁?」 薄淮声脑子有一瞬间的晕眩,过快的心跳,使他喉咙发干,但是他并没有蠢到家,很快反问道:「你能帮我办到?你是什么人?你想和我交易什么?」 对方语气淡淡,「我要薄惊聿,不过这件事可以等以后再说,我先发给你点东西,你就知道我能不能帮你。」 嘟嘟嘟。 电话挂断。 随后,薄淮声收到一条只有长约五秒的短视频,他喉咙微干,飞速点开,等看清里面的内容,眼眸勐地睁大。 对方掐着时间,又打了过来,依旧那道充满浓浓诡异的声音,「怎么样?现在想和我做交易了吗?」 薄淮声想也不想地点头,语速极快,「这样的视频你有多少?我要你全部发给我,另外,你需要我做什么?」 对方缓笑着道:「我要你把祁遇抓过来,送给我。」 「你不是要薄惊聿吗?为什么要抓小遇?」 「这个你不用管,你只要按我说的做就好。明天就是股东大会,期待你在股东大会上的表现。」 薄淮声连忙阻止道:「祁遇身边有人,我怎么抓他?」 「我会给你一件东西,到时候,你自然可以轻易地抓走他。」 说完,对方又一次挂断了电话。 薄淮声看着被挂断的手机,沉思了几秒,随后,眼中闪过冰冷的阴狠。 & 这边。 祁遇和薄惊聿汇总搜集到的线索,「你病发那天,本来情况很好,是吃了饭之后,又再次加重的。我问过奶奶,也问过那天做饭的佣人,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而且,那天我们也喝过粥,并没有任何不适。也许,问题不出在饭上?」 薄惊聿眼眸沉冷,淡淡摇头,「不,问题一定是出在饭上,能诱发我病发的药对普通人是无效的,对方也是抓住了这一点,才敢如此明目张胆。」 祁遇皱眉,缓缓点了头,「好,那这个问题就确定了。第二点,你丧失神智的第二天,你奶奶和你小叔都看过你,我观察过,他的眼神不对。」 薄惊聿闻言,侧眸,看向一旁的沈停,「让你查的资料怎么样了?」 沈停从包里将文件拿出来,「查清楚了,那家r&t的总负责人名叫史迈斯,曾经就职于y国大学,因涉及非法研究,被开除,这是他的所有资料。」 祁遇愣了两秒,「y国大学,薄周安读的不就是那所大学?」 沈停赞赏的看了祁遇一眼,「不止如此,我还查到,在很多年前,薄大二少没去国外的时候,就和这个人有了联繫。 虽然史迈斯被开除时,薄大二少没有受到牵连,但这其中一定有他的份。不过有一点很奇怪,从五年前起,史迈斯就一直是失踪状态。」 祁遇意外地道:「查这么详细?」 沈停摸了摸鼻尖,不好意思地道:「不是我的功劳,我找了谢黎州帮忙。」 不然以他的能力,哪能查得这么详细。 薄惊聿眸光微闪,心头陡然升起的猜测,使他浑身肌肉瞬间紧绷。 他快速地将资料翻开,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后,用力闭了闭眸。 原来如此。 原来是这样。 祁遇觉察到他的情绪不对,担忧地道:「阿聿,你怎么了?」 薄惊聿睁眸,因为用力,捏着纸张的手指指节都泛了白,「是薄周安。」 祁遇疑惑,「什么?」 薄惊聿将找到的那张资料递给祁遇,「如果猜得没错,当年绑架我的人,拿我做实验研究的人,是薄周安。」 或者应该这样说,是史迈斯和伪装成史迈斯的薄周安。 这也就是为什么史迈斯已经死了,死在被大火烧毁,位于帝都的实验研究所,李二却一直神经质地说闻到了『博士』的味道。 因为……那个博士就是薄周安。 祁遇后背窜起冷汗,「怪不得李二最近一直变现的很失常,对了,李二呢?」 沈停下意识在周围看了一圈,「好像从那天和您出去后,他就没有出现过。」 薄惊聿浓墨般的眉毛拧起,「异常?什么异常?」 祁遇将那天出车祸的事讲了一遍,「我当时问李二到底怎么了,但是李二一直不说。」 薄惊聿望向祁遇,眸底闪过心疼,抬起手,在他额角按了按,「李二应该是被薄周安抓了。」 沈停立马道:「薄爷,那我们还等什么,我现在就带人去把薄周安抓了。」 他家薄爷可是拥有一百零八个兄弟的人,抓个薄周安,小小的事。 薄惊聿站起身,「我亲自去。小遇,你留在这里。」 祁遇本来说他要一起,视线触到薄惊聿冷厉却含着关心的俊脸,泄气道:「好吧。」 第156页 薄惊聿唇角挑了挑,「乖。」 祁遇目送着薄惊聿和沈停下楼,转身回到房间。 可是意外的是,没过十分钟,薄惊聿就又回来了。 见祁遇一脸疑惑,沈停垂头丧气地道:「人跑了,佣人说三个小时前,薄周安就离开了,去了哪里不得而知。」 不用想,肯定是知道薄爷醒来,薄周安意识到事情不妙,赶紧提前跑路。 薄惊聿沉声吩咐,「沈停,派人去医院,守着老爷子,再安排两队保镖,一队守着庄园,一队守着小遇。」 祁遇清楚现在是非常时期,听完,并没有拒绝。 薄惊聿又让沈停另外安排了一组人,去搜寻薄周安的下落。 沈停领命去了。 薄惊聿等沈停离开,长臂一伸,扣住祁遇的腰,轻柔的吻落在他的额角上,「对不起,让你受苦了。」 之前,他看到了小遇额上的伤口,以为是不小心撞的,并没有放在心上。 他不敢想像,如果小遇真的出了事,他会怎么样。 祁遇眉眼弯弯,踮脚,勾住他的脖子,「为了你,我甘之如饴。」 薄惊聿眸色微缓,漾出春光潋滟的柔情,随后,缓缓点头,含住他的唇。 一吻毕。 祁遇靠在薄惊聿结实的胸膛上,努力平復慌乱的气息,「对了,忘记给你说了,那个忘忧草丸是陆总给我的,而且没要钱,等事情结束,我们得好好谢谢他。」 薄惊聿墨眸闪动着暗光,用拇指摩娑着他红肿不堪的唇瓣,「好。」 第二天是周一,也是薄氏集团股东大会召开的日子。 吃过早餐后,祁遇帮薄惊聿打领带,语气是掩不住的担忧,「薄周安还没有抓到,以他的性格,说不定会在今天惹事,你一定要注意。」 薄惊聿羽睫轻垂,看着他,「好,不过也不用特别担心,我身边有保镖,薄周安不能拿我怎么样。」 祁遇不贊同地道:「你忘了还有李二?他也是一个隐患,万一薄周安控制了他,再让他做出……总之,你小心一点。」 薄惊聿抓起他的手指,放在唇边啄吻,唇角挑笑,「小遇,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祁遇用鼻音嗯了一声,「像什么?」 薄惊聿轻笑,「像不放心老公出门的妻子。」 祁遇脸一红,不轻不重地捶了他一下,「少胡说,好了,时间到了,快走吧。」 薄惊聿淡嗯,「你就留在五楼,不要出去,我会让保镖一直守在外面。」 祁遇已经给学校请了假,闻言,乖乖点头。 薄惊聿总觉得还有什么时候没有吩咐到,忍不住又看了他一眼,「还有……」 祁遇受不了地翻了个白眼,推着他往外走,「还说我唠叨,我看你才唠叨,别啰嗦了,再不出门就迟到了。」 薄惊聿又亲了他一口,这才依依不捨地出了门。 祁遇目送薄惊聿离开后,转身回到楼上补眠,迷迷煳煳听到外面传来巨大的动静。 他睁开眼,下意识打开门,打算看看,却见一个人影从旁边勐地窜出来,拿着类似于喷雾期的东西,朝着他喷了几下。 临昏迷前,他看到薄淮声那张泛着冷笑和阴冷的脸…… 第106章 我在床上更…… 这边。 薄惊聿一整个上午都有点心神不宁,甚至在会议上都罕见地出了神,还是在沈停提醒后,才反应过来。 他抿了抿唇,不顾满脸不悦的众董事,对沈停吩咐道:「你去给小遇打个电话,问问他在干什么。」 沈停都要无语了,但是拿工资干活,就算明知道场合不对,还是走了出去。 刚出去,就看到了一脸春风得意的薄淮声。 他眼皮一跳,下意识拦住对方,「薄二少,薄爷和董事正在开股东大会,你不能进去。」 薄淮声狠狠将他推开,冷笑道:「你是什么东西,也敢拦我,我就是因为股东大会才来的。」 沈停看了一眼薄淮声身后跟着的保镖,敢怒,也敢言,「薄二少好大的脸面,是真不怕薄爷生气?」 薄淮声整了整袖子,「薄爷?薄惊聿,呵,从今天起,他再也不配这个称唿。你们,去,把他给我扔到一边。」 跟在他身后的保镖一涌而上,将沈停架起来,扔了出去。 沈停气怒,还想再去拦,却又被一脚踹飞,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薄淮声大摇大摆地闯进了会议室。 砰—— 会议室的门被重重推开。 薄惊聿以为是沈停,正想呵斥,看到满脸带笑的薄淮声,墨眸眯了眯,「薄淮声?」 薄淮声沖他冷笑一声,转身,看向众董事,「各位叔叔伯伯,我知道你们在开股东大会,想让我大哥继续当下一任的总裁,但是我这里有个东西,等看了以后,希望你们再做决定。」 众董事彼此对视了一眼,疑惑地道:「什么东西?」 「薄二少,我们知道你对薄惊聿掌权薄氏一直不服,但是这是大傢伙决定的,你不要乱惹事。」 「郑董,话不能这么说,淮声也是薄家的孩子,也有执掌薄氏的资格,不如我们看看他到底带了什么再决定。」 众董事意见不一,下意识看向薄惊聿。 薄惊聿渊渟岳峙,端坐在首位上,俊美的面孔,波澜不惊,淡淡地注视着薄淮声。 第157页 众人见他没有反对,对着薄淮声点头,「行,那你拿出来吧,让我们看看,你到底拿了什么东西。」 薄淮声得意地抬了抬下巴,「想必各位叔叔伯伯都知道,我大哥曾经失踪了几年,这里面,是他失踪那些年的影像资料,你们可以看看。」 他说完,露出一副胜券在握的表情,将手机连上投影仪,打开相册,点开一个视频。 「我也是昨天才知道,我大哥那几年并不是失踪,而是被人关进了实验室,并成为了人体实验的对象,视频里面就是……」 「我是佩奇,这是我的弟弟乔治,这是我的妈妈……」 突然投影仪里稚言稚语的声音打断了薄淮声的话,他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凝固,勐地转头,不敢置信地转头看了过去。 只见他以为是绝密资料的视频,不知何时竟然变成了小猪佩奇的动画。 众董事不满。 「薄淮声,你搞什么?你是不是在逗我们玩?」 「你是想说,惊聿变成了这只佩奇吗?那确实挺恐怖的。」 薄淮声汗如捣浆,拼命地点击着手机,可是发现他无论点开几个,里面的视频全部都是动画片。 不! 怎么会这样? 他表情扭曲,霍地抬头,看向薄惊聿,「是你!是你让人做的!」 薄惊聿双手交插,姿态松散地放在小腹处,那双寒酷的墨眸似深潭、似枯井、似冰雕、似寒霜,没有情绪。 「蠢了这么多年,你终于聪明了一回。」 薄淮声再无之前的趾高气昂,如同一只丧家犬,狼狈地坐在地上,「我不信,你是怎么做到的?」 「当然是入侵你的手机了,笨蛋。」 突然,一道倍感熟悉的清越声音响了起来。 薄淮声又一次霍地转头,等看清来人的样子,双眸勐地睁大,「祁……祁遇?你怎么在这里?」 他不是已经把祁遇迷昏,送给那个神秘人了吗?为什么他还出现在这里? 祁遇鹿眸澄澈,白瓷精緻的小脸上扬着笑意,和薄惊聿对视了一眼,笑着道:「说你蠢,你还不信,你猜阿聿已经让人将庄园围得像个铁桶一样,你为什么还能自由出入。」 薄淮声脑子轰的一声响,「你们……你们早就算到了?」 祁遇摊了摊手,「不是明摆着?薄淮声,你还真搞笑,你是不是忘记了之前云止白黑我,我是怎么翻的盘了?」 薄淮声后知后觉地想起云止白被翻盘的事,额角的汗珠落下,打进眼睛里,一片刺痛。 薄惊聿走到祁遇身边,没有情绪地看了薄淮声一眼,对沈停吩咐,「带走吧,送警察局。」 薄淮声疯狂地挣扎,目露惊骇,「不!你不能这样对我!我没有做过任何违法的事。」 薄惊聿环住祁遇的腰,声线依旧淡漠,「你是没有,但是并不代表我不能给你栽赃。」 众董事:「……」 当着他们的面这样说,真的好吗? 不过还是算了,当总裁的人,手段不狠,地位怎么能稳? 于是,不约而同的,所有董事都选择假装没有听见,笑着道:「薄总,那我们继续开会?」 薄惊聿撩起眼皮,「这种会还用开?如果你们不想让我当总裁,想换人,大可随意。」 语气冷得一匹。 众董事:「……」 换人?换谁?谁能比他们薄爷厉害。 祁遇不由笑看了薄惊聿一眼,踮起脚尖,在他耳边道:「薄爷,你好屌哟。」 薄惊聿喉咙里溢出一声低笑,同样俯到他的耳边,笑道:「我在床上更屌,要试试吗?」 祁遇:「……」 你说,你是不是被陆行之附体了? 薄氏集团股东大会圆满结束,宣发部在官微上发了通知,言明薄惊聿会继续担任薄氏集团的总裁,并且罕见的,第一次披露了薄惊聿的个照。 本来对此不敢兴趣的网友,看到薄惊聿的照片后,纷纷兴奋了。 【卧糟。薄惊聿原来长这么帅吗?】 【啊啊啊啊,老公,我要给你生猴子,快看看我。】 【这颜值,是真实存在的吗?不管了,我先舔为敬。】 祁遇翻看着手机,不由一阵冒酸水,「这些网友,之前还骂你没有人性呢,现在就说要给你生猴子,猴子那是猴子生的,和人有什么关系?」 薄惊聿铁笔银钩,在文件上籤属下自己的名字,听见祁遇的话,眉梢微挑,「小遇吃醋了?」 祁遇把手机扔到沙发上,哼声,「吃醋?我才不吃醋。」 反正人是他的,他吃鬼的醋。 薄惊聿轻笑,低头,轻啄他的唇角,同时,举起手机,给两人拍了张照。 照片里,俊美寒酷的男人侧头轻吻着他,凝望着他的狭眸深邃不见底,里面盛着的,是浓浓情深。 祁遇眼皮一颤,心里的醋意不由褪去,哼笑道:「拍得不错。」 薄惊聿找秘书部要来自己的微博帐号,将照片连同文字一起,编辑后发了上去,然后扣着祁遇的腰,将他压到沙发上。 「是吗?我床上的功夫更不错,试试?」 薄惊聿的微博自从註册后,除了转发薄氏的一些内容,从来没有营业过,这是他第一次发私人微博。 【@薄惊聿v:家有娇妻,醋劲很大,勿贴[图片]】 第158页 照片里,俊美的男人轻吻怀里的少年,寒酷的狭眸里漾着一片深情,姿态显得那样谦卑,仿佛他是朝圣的信徒。 而被他亲吻的少年,鹿眸轻弯,澄澈的眸底同样漾着浓浓爱意,眼角眉梢都洋溢着幸福。 【这狗粮我吃了,我祝你们一生幸福,永远锁死。】 【果然好看的男人都是gay,5555,我也想要亲亲小遇。】 【啊啊啊啊啊,为什么只有亲亲?这么帅,不拿来涩涩合适吗?我出资一百,买你们的床上动作片。】 【哇。遇玉大师和薄爷好配,祝你们幸福啊。】 而祁遇看到这条微博,已经是半个小时的事了,他被薄惊聿压着酱样那样了很久,身体都是软的。 看到微博里的评论,唇角弯了弯,「他们都说我们好配。」 薄惊聿凑过去,「本来就很配。」 祁遇好气又好笑,瞪了他一眼,「走吧,该回去了。」 薄惊聿点头,吩咐沈停备车。 两人回到薄氏庄园,正打算去探望宋文澜,却突然接到她的电话。 宋文澜声音焦灼,带着哭腔,「惊聿,医生刚刚给我打电话,说你爷爷不见了,你快找人,去医院看看。」 薄惊聿狭眸陡寒,飞快地应了一声,对祁遇道:「爷爷不见了,我现在带人去医院。」 祁遇脸色微变,「我和你一起。是薄周安干的?」 薄惊聿点头,「不出意外就是他。」 两人火速赶到医院。 一众保镖垂头丧气地站在病房门口,胆颤心惊地对薄惊聿道:「薄爷,是我们的疏忽,薄大二少穿着医生的衣服,说要带老爷子去检查,我们信以为真。」 因为薄爷对他们吩咐过,所以当薄周安将老爷子推走后,他们也没有离开,而是就守在检查室门口。等意识不到,冲进去找的时候,发现那个检查室竟然有后门。 薄周安就这样在众目睽睽将薄老爷子带走了。 薄惊聿面沉如水,身上散发的寒气冷得使人打颤。正在这时,他放在口袋的手机响了。 屏幕上显示的赫然是薄周安三个字。 薄周安的声音依旧温和,却带着森冷的恶意,「小聿,想让你爷爷安全无事,就来废墟找我,记住,只能是你一个人。」 第107章 大结局 薄惊聿开的外放,因此在场所有人都听见了薄温周的话。 祁遇听着薄周安那含着阴冷诡谲的声音,狠狠打了个冷颤,对薄惊聿道:「你不能去,他肯定不安好心。」 薄惊聿抿了抿唇角,眸底闪过一抹浓稠血色,他将手机收起来,目光深冷,「我得过去。」 他要去,不仅仅是因为爷爷在薄周安身上,还因为他想要去找他问清楚,为什么要这么做。 祁遇攥住他的衣角,「必须去吗?」 薄惊聿点头,冷寒的狭眸里带着坚定,「不过别担心,我不会有事。」 祁遇露出一个带着哭意的笑容,松开手,缓慢点头,「好,那我让人跟在你后面。」 薄惊聿嗯了一声,找保镖要了车钥匙,转身往外走。 快走到电梯口的时候,他突然回过头,看了祁遇一眼,削薄的唇角轻弯,「等我回来。」 祁遇的眼泪勐地涌了出来,飞快地跑过去,跳到薄惊聿身上,死死地抱住他,「一定要小心,你要是出事,我就改嫁。」 薄惊聿:「……」 他轻笑,手掌抚摸着他的头顶,「不会让你有这个机会的。」 等薄惊聿离开后,祁遇先联繫了谢黎州,让他定位薄惊聿的手机,然后又联繫了陆行之。 陆行之名下有家安保公司,据说里面的保镖都是特种兵出身。 陆行之听完祁遇的话,啧了一声,「前两天才从我这里占了便宜,现在又来?怎么?逮着一只羊薅呢?」 祁遇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一定会照市价付您费用的。」 陆行之嗤笑,「你看我像缺钱的人?」 祁遇:「……」 他深吸一口气,语气里带了祈求,「那陆总可以提条件,无论什么样的,我都答应你。」 陆行之淡淡,「这样吧,让我的人去也不是不可以,薄氏集团百分之五的股份怎么样?」 在一旁偷听的沈停脸色锐变,忍不住惊叫出声,「他怎么不去抢?」 薄氏集团现在股价很高,百分之五最少价值十亿。 他正想阻止,却见祁遇直接应了下来—— 「好,就百分之五的股份,我们在帝都阳光路集合。」 陆行之贊了一声,「爽快。行,二十分钟后到。」 嘟嘟嘟。 电话被挂断了。 沈停焦急地在原地转圈,「祁少,你怎么就答应了?要是薄爷知道……」 祁遇淡冷地打断他,「你家薄爷就算知道,也会同意的,而且你觉得是股份重要,还是你家薄家的命重要?」 「当然是……」沈停哑了哑,沮丧道:「当然是薄爷的命重要。」 祁遇把手机收起来,示意保镖跟上,迈步往外走,「那不就是了?」 钱确实很重要,但是命都没了,要钱有什么用?何况之前陆行之分文不取,送了他五瓶忘忧草丸,这个人情,他得还。 二十分钟后,祁遇带着保镖,来到了位于帝都郊区的废墟。 第159页 车刚停稳,数十辆黑色吉普车就从远处唿啸而来,一个急剎停在他们面前。 一身迷彩装的陆行之从车上跳下来,冲着祁遇吹了声口哨,「我的人来了,东西呢?」 祁遇准备好的股权转让书递给他,「还没有生效,需要阿聿亲自签名,然后盖他的私章。」 陆行之略显轻佻的桃花眸微眯,「好小子,阴我啊?」 没有签名和私章,这份股权转让书就形如废纸,擦屁股都嫌硌的那种。 这个小祁看起来乖乖巧巧的,没想到心眼这么多。 祁遇确实耍了点小计谋,脸颊微红,「没有的,只要陆总帮忙,能把阿聿救出来,这份转让书就肯定有效。」 陆行之冷呵一声,「敢情就是我出了人,出了力,薄惊聿要是没了,我活该什么都捞不到呗?」 祁遇微抿唇角,「我也没有办法,股权转让书只有阿聿署名才有效。不过陆总放心,万一……」 他咬了咬牙,鹿眸沉冷,「万一阿聿出事,我不会让你白干活,我手上还有别的东西,到时候都可以给你。」 陆行之掀起眼皮,冷冷地盯了他半天,半晌后,轻嗤一声,「行,谅你也不敢赖帐。人去哪了?前面这堵废墟里?」 祁遇点头,「追踪定位是这里,应该没有出错。这几张是废墟的平面图。」 陆行之扫了一眼,随手接过夹在腋下,然后拿出烟叼在嘴上,用打火机咔嚓一声点燃,对着那些保镖们点了点下头。 「干活了,兄弟们。」 陆行之带来的人齐声应了句是,然后分散开朝废墟冲去。 不得不说,特种兵退伍的人和普通保镖确实不一样,从跑步姿态上就带着天壤之别。 陆行之和祁遇跟在特种兵后面,扫了一眼一脸担忧的他一眼,吊儿郎当道:「一个薄周安而已,连保镖都没有,值得你这么如临大敌。」 要是他,连保镖都不用,一个人就能把他干掉。 祁遇摇头,「您不懂,薄周安他……有病。」 不是骂人,而是事实如此,薄周安是反社会人格,连对薄钧鸿都能痛下杀手,更别提薄惊聿。 陆行之扬眉,「反社会怎么了?也不能否认他是阴沟老鼠,畏畏缩缩都不能见光的事实。」 祁遇:「……」 & 这边。 薄惊聿按照薄周安的指使,来到位于废墟里面的八号楼。 八号楼,也是曾经关押他的地方,在他逃离的那天,一把大火将这栋楼烧之殆尽,入目只能看到黑乎乎的大楼框体。 曾经,他在这栋楼里被折磨得死去活来,每天都承受着身体异常的巨大痛苦。 薄周安会选择这里,也不知道是有什么意图。 他冰冷寒酷地想完,垂下眼皮,缓步进去大楼,并且根据薄周安的命令,一步步走到了楼顶。 楼顶也早就空无一物,曾经被大火焚烧过的墙体焦黑一片,凛冽的风声唿啸而来。 薄周安闲散地靠在墙边,望着朝他一步步走来的薄惊聿,笑容依旧温良无害。 「小聿子,你还是像从前那样听话。」 薄惊聿看了看安静地站在薄周安身边的李二,又看了看躺在地上,没有丝毫意识的薄钧鸿,狭眸里闪过阴鸷嗜血。 「我来了,放了爷爷。」 薄周安温和地笑道:「我当然会放了他,老头子对我又没有用,不过在这之前,我需要你把这管试剂喝了。」 他说完,手伸进口袋,将一瓶试剂扔了过去。 那试剂是腥红色的,因为薄周安的动作,泛着诡谲的波纹。 薄惊聿俐落接过,墨眸薄凉,「我喝了,你就会放了爷爷?」 薄周安嘴角的弧度扩大,笑容诡异到令人遍体生寒,「当然,我的目的从来都只有你。」 他最完美的实验品,他的658号。 可是他的小老鼠太不听话了,不但逃了出去,还杀了史迈斯。如果不是为了将他逮回去,他不会回薄家。 薄家有什么好的呢?不论是薄钧鸿还是宋文澜都是愚蠢的凡人,不像他,不像他的小老鼠,都是被老天厚爱的天才。 见薄惊聿不动,他目光一冷,「怎么不喝?不会是想等人来救你吧?」 他说完,朝着李二轻声慢语地道:「831号,将我亲爱的父亲抱起来,放到护栏上,要小心点,风太大,不能让我的父亲掉下去。」 李二如同一个失了神智的傀儡,一言不发地听命行事。 薄周安摘下鼻樑上的眼镜,慢悠悠地擦了擦,嘆息道:「今天的风真大啊,你爷爷就那样吊在栏杆上,我好担心他掉下去呀。小聿,你说是不是?」 薄惊聿抬头,看向被李二按住的薄钧鸿。 自从陷入昏迷后,爷爷每天只能靠打营养针维持生命,原本就瘦弱的身体,变得如纸一般单薄。 此时,他面朝下被李二按在栏杆上,有半截身体已经吊在外面,大风吹过,他单薄孱弱的身子便开始不停摇晃。 薄惊聿深吸了一口气,握着药剂的指尖发紧,「小叔,我能再问你一件事吗?」 薄周安似乎很意外,「你还愿意称我小叔?看在这声小叔上,我允许你问,不过你得先把试剂喝了。」 薄惊聿眸光轻闪,眼中闪过浓浓的迟疑,但是几秒钟后,那抹迟疑变成了绝决,将试剂打开后,他仰头,毫不犹豫地喝了下去。 第160页 薄周安露出满意的笑容,示意李二将薄钧鸿放下来,心情很好地道:「好了,你可以问了。」 薄惊聿在喝下试剂的那一秒,就感到体内火一般的烧,血液似乎变成了熔浆,要将他从内到外焚烧殆尽。 他用力咬了咬牙,压下胸腔处突然泛起的暴戾嗜血情绪,沉冷地望着薄周安,「当年,我妈的死,是不是你的手笔?」 他一直不相信妈妈会自杀,虽然她被确诊过抑郁症。 薄周安像是想起什么开心的事情,脸上露出愉悦的表情,轻笑道:「是我的手笔。她是我的第一个实验品,你不知道,当我不停在她耳边重复那句去解脱吧,她就想也不想,拿起刀割开自己手腕的样子有多美。」 薄惊聿狠狠闭了下眼,再睁开,眸色变得血色,「薄周安,你真该死。」 薄周安轻笑,「谁说不是呢?不过你现在的样子也很美,要看看吗?」 他说着,将手机里的照相机打开,对着薄惊聿拍了张照片。 照片里,薄惊聿墨眸猩红,那张俊美无俦的脸上,又一次覆满了层层叠叠的鳞片。 薄惊聿眸中闪过冷酷,迈开腿,大步走到薄周安身边,伸出手,似乎想要掐住他的脖子。 但是下一秒,他脸上的情绪消失,整个人都变得呆愣起来,如同李二般,如同一个没有生机的傀儡。 这边。 特种兵按照祁遇给的定位,很快来到了八楼楼顶,看到现场只有薄周安他们四人,怔了两秒后,飞快地架起了枪。 祁遇紧随其后,看到薄惊聿安全无恙,长松一口气,厉声对薄周安道:「薄周安,把老爷子放了。」 薄周安冲着祁遇阴冷一笑,没有理他,反是打了个响指。 下一秒,不仅仅是李二,薄惊聿也对着那种特种兵沖了上去。 陆行之目光扫过浑身长满鳞片的薄惊聿,眸底过闪过震惊,他眼疾手快地将祁遇拉到自己身后,惊道:「我靠,这是什么鬼东西?小祁,你家薄惊聿异变了啊?」 这浑身布满鳞片的样子太渗人了,怪不得别人总说薄惊聿冷寒无情,都他妈是怪物了,能不无情吗? 祁遇早就注意到了薄惊聿的异样,看着和薄惊聿的缠斗的特种兵,失声道:「他病发了,你们别伤害他。」 特种兵也明白这次行动的目的主要是救薄惊聿,当然也不敢也狠手。 但是他们不敢,没有顾忌,失了神智的薄惊聿敢。 只见不过短短三分钟,就有几名特种兵被打倒,躺在地上人事不知。 其中一名特种兵对着陆行之大喊道:「陆总,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本来就打不过,又因为有所顾忌,动起来束手束脚,这样下去,他们迟早落败。 陆行之啧了一声,「你们是废物吗?十几个人干不过两个, 要你们有屁用。自己想办法。」 一直站在角落,褪去温和,显得诡谲的薄周安邪冷一笑,「别白费力气了,就算再来一百个人,你们也不是小聿的对手。除非你们真的想他死。」 祁遇的鹿眸陡然变得冰寒,「薄周安,你疯了?!他是你的亲侄子。」 薄周安摇了摇手指,「你说错了,他不仅是我的侄子,还是我最完美的实验品。祁遇,放弃吧,除非你想眼睁睁看着小聿死。你捨得吗?」 祁遇转眸,下意识看向薄惊聿。 此时的薄惊聿又恢復了病发时的模样,毫无神智,俊美的脸上敷着层层叠叠,独属于蛇体动物的鳞片,那双总是沉冷寒酷的墨眸,变成了一片血红。 祁遇眼眶一热,用力地闭了闭眼睛,声音微颤,「阿聿,你醒醒。」 为什么? 为什么他明明都重生了,还是救不了阿聿的命?难道他们要像上一世一样,只能落得一个悽惨的结局吗? 薄惊聿听到祁遇的唿喊,凌厉的动作有一瞬间的凝滞,但紧接着,又继续不要命地发起攻击。 陆行之看着他带来的人一个个倒下,脸上的玩世不恭变成了凝重,深眸看向祁遇,「你自己做决定,要不放薄惊聿走,要不让他死,我不可能陪你耗下去。」 他带来的人全是安保公司的精良,他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送死。 沈停急道:「陆总,你不能这样子,我们事先说的,你可是拿了薄氏百分之五的股份。」 陆行之冰冷地回道:「我可以还给你们,但是我的人不能出事。」 沈停急得转圈,下意识看向祁遇,「祁少……」 祁遇精緻的小脸上一片冰冷,望着薄惊聿的眼神中闪过一抹决绝,两秒钟后,他狠狠闭了下眼,对陆行之道:「陆总,麻烦你让你的人退回来。」 陆行之双眸微眯,「人不救了?」 祁遇没有回话,只是望着明明受了伤,流了血,却仿佛毫无所觉的薄惊聿,很轻地点了下头。 沈停急了,「祁少!」 「闭嘴!」祁遇厉声喝完,用泛着红的鹿眸看向沈停,颤声道:「难道你也要看着阿聿死?」 沈停眼眶一红,抿着唇没有再吭声,但是眼眸中却闪复杂。 祁遇又看向薄周安,「薄周安,现在可以了吧?」 薄周安畅快大笑,「早这样就不就好了?整这齣有什么意思?」 他说完,又打了个响指。 第161页 薄惊聿和李二像是已经被驯服,听到指令,就俐落到退至薄周安身边,如同两个守卫。 薄周安点燃一根烟,缓缓吸了一口,「老爷子交给你们,你们可以带走了。现在,带着你们的人走,不然我就让阿聿从楼上跳下去。」 他对祁遇有防备,担心他嘴上说着不救人,一会会对他耍阴招,就算祁遇会投鼠忌器,他也不敢吊以轻心。 祁遇挥了挥手,示意带来的保镖将薄老爷子抬走,然后深深看了薄惊聿一眼,转身下楼。 到了楼下,陆行之啧声道:「真不救了啊?」 看小祁这样子,不像那么无情的人啊。 祁遇双手交握,紧紧攥着,鹿眸闪过冷厉,「怎么可能!我不可能把阿聿交给他。如果我猜得不错,薄周安应该打算从密道那里走。我们现在就赶过去。陆总,麻烦你先带人去提前布置。」 陆行之又点了一根烟,深深吸了一口后,将烟雾喷到祁遇脸上,看到他被呛得不停咳嗽,漫笑道:「啧,没想到你还是有主意的。行了,兄弟们,干活。」 楼顶。 薄周安一直在楼顶看着,直到确认祁遇真的离开后,他满脸笑意地带着薄周安和李二往楼下走。 不过他没有去外面,而是下到一楼,推开一道隐密的暗门,缓缓步了进去。 暗门之后,同样是一间被大火焚烧过,只余下焦黑墙壁的实验室,穿过实验室,再往后,是幽暗狭窄的密道。 密道很长,足足走了半个小时,才到尽头。 薄周安让李二推开位于尽头顶部的铁门,示意他爬出去,「外面有人吗?」 李二不作声。 薄周安会意,李二和小聿都是被他驯服过的狗,只有在有异常的时候,才会乱吼乱叫。 看来祁遇他们是真的离开了。也是,这个密道很隐密,只有他自己知道,祁遇不可能算到他会从这里离开。 想到这里,他示意李二将他拉上去,等上去后,确认一切安全,才温和地笑着道:「小聿,上来吧。」 薄惊聿服从他的命令,两臂扒住铁门的边缘,俐落地爬了上去。 铁门上方是一片密林,不大,抬头远望,就能看到不远处的大路。 薄周安带着两人,打算去准备好的汽车那里。 正在这时,异变突生。 一股浓浓的烟雾,突然从四面八方涌了出来,唿吸着还带着刺鼻的味道。 薄周安眼神大变,正想让薄周安和李二动手,刚张开嘴,下一秒,就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临晕过去前,他看一众戴着防毒面具的人从树上跳了下来。 祁遇! 祁遇等薄周安晕过去后,迫不及待地从树后钻出来,抱住薄惊聿,「阿聿,你怎么样?」 薄惊聿无知无觉,高大的身体轻晃,血眸里透着迷濛,显然也受到迷药的影响。 祁遇迅速地掏出忘忧草丸,塞进他嘴里,焦急地对一旁的陆行之道:「陆总,搭把手。」 陆行之走过去,稳稳扶住薄惊聿的手臂,啧声道:「让我搭手,问过费用吗?」 他这把金手只扶他老婆。 祁遇此时心松了大半,但依旧没有心情和陆行之开玩笑,「帮我把他扶到车上,我们去医院。」 两分钟后,数十辆黑色吉普极速行驶,朝最近的医院驶去。 & 薄惊聿醒来,已经是两天后的事了,睁开眼后,墨眸闪过淡淡的迷茫,但仅仅一瞬,就恢復了清醒。 「小遇。」 祁遇手支着脑袋,正在打瞌睡,听到薄惊聿的声音,瞬间惊醒,惊喜地道:「你醒……」 话没说完,就被拽着手臂扯了过去,下一秒,他的身体就落下一个紧緻结实的怀抱里。 薄惊聿紧紧抱着祁遇,像是如同要把他镶进自己的身体里,「小遇。」 祁遇以为他是因为之前的事害怕,温柔地拍了拍他的背,「我在。没事了。薄周安已经被抓了。」 薄惊聿沉缓摇头,放开他,「小遇,我做了一个梦。」 祁遇这才觉察到他的不对劲,打量着他泛着暴戾嗜血的墨眸,不解道:「梦见什么了?」 薄惊聿想起梦中的情景,眸中闪过一抹血色,「我梦见一直以来,你喜欢的人都是薄淮声,愿意跟在我身边,只是为了帮薄淮声对付我。我还梦见事成之后,薄淮声和云止白为了甩掉你,就设计让车将你碾成了两半。我帮你报了仇,之后……」 他没有再说下去,狭眸红得几欲滴血,周却萦绕着悲伤、难过和孤寂的气息。 那明明是梦,可是却如同是真实发生的,尤其是梦里的小遇爱的不是他,而是薄淮声…… 只要一想到这里,他就难过得心口抽痛,喘不过气来。 祁遇眼皮一颤,伸出手,用力将薄惊聿抱住,「不会的,我爱的人一直是你,不论是过去还是现在,亦或者是上一世,这一世,我爱的人自始至终都是你。」 薄惊聿的情绪从梦中的悲伤里抽离,缓缓抬眸,看向他,「真的吗?」 祁遇点头,亲吻他的唇角,笑意漫漫,「真的。我爱你,薄惊聿。」 不论是前世还是今生,他爱的人一直是眼前人。感谢老天能给他重生一次的机会,让他有机会,好好拥抱眼前的男人,并将自己的心意告诉他。 第162页 ——云雾消散之际,我爱你人尽皆知【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