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准偏离世界主线》 第1页 [穿越重生] 《不准偏离世界主线》作者:阿晏啊【完结】 简介: 朝初予穿成了天界中嚣张跋扈、臭名昭着、众仙家避而远之的恶名公主。 任务是做好恶毒的同时,管理时空裂缝中随机掉落的四个穿越者,不能让他们破坏主线。 五个人之中,只有她一个人手拿剧本。 她以为会从此走上傲天之路。 可现实却是老妈子进城——出门啰嗦。 看着五人团: 仙术从0学起——试图打败男主的某不知名炮灰。 害人无想法——不知道是想害人还是想交朋友的事业版恶毒女配。 仙界一日游——游离在外·混吃等死·能活也行要嘎也行·纯纯过来添堵的某绿茶炮灰。 起点文男配——手拿厚黑学·随时等她嘎·嘎完立即上位·只想搞事业的天帝候选人。 而她——随时担心世界要嘎·担心主线崩坏要噶·担心恶毒女配结局嘎·担心被起点文男配暗杀嘎·担心被炮灰误伤嘎的老妈子。 总而言之:怕被嘎。 于是她支棱起来,兢兢业业走好剧情维持世界和平,努力维持同事关系坚定走向时代一家亲,还要养一只天天嚷嚷着要娶她的傻鸟。 朝初予摔书:到底是管理四个人还是被四个人管理啊!!!(嘶吼——鬼叫—— 只是这路怎么越走越像是走到了万人迷? 坐拥五千万粉丝的男顶流:「我会保护你的,你相信我。」 战场上杀敌无数的女将军:「你是我最好的朋友,谁都不能动你。」 智商逆天的女科学家:「我能帮你得到你想要的,但你必须跟我走。」 心思深沉的真高位者:「你想杀谁?我帮你杀,为什么?唔,我喜欢你叫我的名字。」 朝初予:…… 这剧情不对啊! 身后环抱住她的傻鸟池今安异常粘人:「我不会让任何人把你抢走的。」 朝初予:「沙雕的话不可信啊喂!」 于是池今安为了媳妇不被抢走而努力走上偏执道路,被迫从傻白甜切换成精黑苦。 註: 1.本文沙雕风,男主是传闻中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实际却是绝世大好人。 2.本人玻璃心,最爱嘤嘤嘤,别骂我,我会哭,但有建议可以提,爱大家 3.日更,希望大家能点点收藏,多多评论,鞠躬~ 内容标籤: 灵异神怪 仙侠脑洞 搜索关键字:主角:朝初予,池今安 ┃ 配角:汪稹岚,江若木 ┃ 其它: 一句话简介:五个人穿进一本书,玩的就是心跳 立意:积极乐观的生活才是最重要的 第1章 「嘶——」 朝初予用手掌摁了摁昏沉的脑袋,长时间的不动弹让她嵴樑有些僵硬,她艰难坐起来,缓缓睁开眼,一眼便瞧见了一张大脸,吓得她立马往后仰。 「你是谁啊?」朝初予凑远点才看见,面前是一个穿着纱裙的陌生女子,心觉这穿着打扮也太奇怪了。 正当她疑惑时,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冰冷冷的机械音:「是你的仙侍,灯桃。」 朝初予被脑子里的声音又吓了一跳,脱口而出:「你又是谁啊?」 面前的灯桃被她吓了一跳,小心翼翼地抬眼看着她,出声:「公主,您……没事吧?」 公主?这什么鬼称唿。 朝初予内心吐槽着,忽然发觉一丝不对劲,然后赶紧睁大眼睛观察周围。 古色古香的屋子,迎面就是一张巨大的屏风,上面绣着不知名的鸟,还用宝石点缀,一丝一线都十分精緻,再低头看她坐着的床,和古装剧里的样子很像,不过是要精緻的多。 不会吧……她这不会是…… 脑子里的声音突然出现:「是的,你穿越了。」 ! 朝初予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被雷的外焦里嫩。 是了,活了25年的她第一次对科学产生了怀疑。 这,怎,么,可,能! 她最近应该没有看什么同名同姓的小说才对,也没有对哪个作者出言不逊,又怎么会穿越! 灯桃被她一看吓得不轻,喏喏道:「公主,需要请医仙吗?」 朝初予还处在懵逼状态里,艰难勾起嘴角一笑:「你先出去,一会儿叫你。」 她现在需静静啊! 她就一普通人居然还能有这么离谱的一天,难道是因为她平常太喜欢看言情小说了? 这不应当啊,她崩溃极了。 灯桃行礼,松了口气,像是逃离了虎口一般高兴,然后快步退了出去。 朝初予看她这样子,有点奇怪但来不及细想,一见她离开,她就在心里着急地问:「你是谁?我在现代是死了吗?我记得……我记得我好像是出了个车祸。」 朝初予回想她的短暂的一生,她辛辛苦苦做上总监的位置,年纪轻轻就经歷了无数生活的险恶,但这一次无疑是最险恶的一次。 她出差的时候遇到雷雨天,后车忽然失控,直直地撞上她,再然后她眼前一黑,就没了知觉,她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结果一睁眼,就到了这个地方。 想着宿主现在还在害怕的阶段,于是用着机械音试图发出温和的声音:「我是你的专属系统,你在车祸现场当场身亡,但你被这个世界选中,只要做完任务,就可以继续活下去。」
第2页 然鹅,朝初予没听出来,实在是因为机械音怎么听都是那个调调。 她喃喃自语,有些不敢相信:「真的就这么死啦?」 她心酸极了,累死累活创下的家业,还没来得及享受呢,就啥也没有了,倒霉,实在是倒霉,早知结局如此,她就在家混吃等死算啦。 系统试图安慰:「是的,不过你不用难过,只要你完成任务,就能继续活下去哦,而且你现在是个神仙,神仙可是能活几万年的啊,只是失去短短几十年,能换来几十万年也说不定呢,你不亏哦。」 朝初予被迫从悲伤中拉出来,闻言抽了抽嘴角,这系统怎么这么像传.销组织的头头,洗脑功夫一流。 但她直觉没那么容易,脑子转过弯来:「那任务失败呢?」 系统声音变低,企图废话文学矇混过关:「如果任务失败……那就失败了。」 这话也没毛病。 呸,毛病大了去了。 朝初予:「……认真说。」 系统自知煳弄不过去,只能实话实说:「好吧,你任务失败了,我就只能找下一个宿主了。」 虽然它说的够委婉,可大概意思就是任务失败就会被扼杀,这一听就十分可怕,它就是想着先把人安抚住再说。 朝初予心想,果然,她就知道天下没那么大块的馅饼。 但她也不算太亏,好歹还有机会活着不是,而且貌似她好像还是个公主,岂不是一睁眼就能享受生活。 说到这里,她忽然想起什么,噌地一下站起来,走出屏风,看见了不远处的梳妆檯,赶紧过去照铜镜。 这铜镜照的虽然不像镜子一样清楚,但好歹能看清自己的脸,她松了口气,还好和她本身相差不多。 然后十分满意地照着镜子想,自己可真是个大美人,铜镜里的姑娘圆圆的眼睛一眨一眨的,白皙无暇的皮肤吹弹可破,真是漂亮。 系统不明白为什么宿主知道自己穿越以后会先想着照镜子而不是着急问任务是什么,朝初予给了他答案:「你不明白,为了这张脸,多大的难题我都得努力活下去。」 系统:……不懂。 朝初予嘿嘿一笑,想起自己手机里百八十本的穿书小说:「这种穿越一般是攻略男主或者反派吧。」 系统大吃一惊,小小凡人怎么会知道系统级别的任务? 不过它属于别的派别系统,于是一本正经地开口:「怎么会,我们是高阶系统,不搞攻略那一套。这个世界的时空隧道混乱,这些天将会陆陆续续来好几个穿越者,他们可能会破坏这个世界的主线。」 说完这些,系统咳了咳,接着开口:「你的任务就是在推进剧情的同时,不要让他们破坏主线,尤其是不能让他们知道你的任务,不然世界会崩溃的。」 朝初予点点头,大概明白了:「……原来如此。」 听起来好像不是特别复杂,朝初予觉得,自己的任务在整个穿书界都是一股清流的存在。 她向来是一个乐观的人,又想起自己开局的身份,兴沖沖地问:「我既然是个公主,那一定是一个优雅大方、深受爱戴的好公主吧?」 系统沉默半晌,微笑开口:「不,你是一个嚣张跋扈、臭名昭着,众神仙避而远之的恶名公主。」 朝初予的笑容僵硬在脸上,恶名……恶名公主?想起自己看过的言情小说,迟疑地问:「这种开局的,一般都是恶毒女配吧?」 不怪她脑补过多,实在深受言情小说的荼毒,明明每一种类型的小说内容都差不多,但她还是在深夜为了一篇小说熬到天亮,最后还要骂几句恶毒女配好不要脸,再对男女主的爱情故事感动落泪。 现在,她好像就成了……不要脸的那个。 系统咳咳几声,再次微笑:「不止哦,你还是最毒的那个恶毒女配。」 它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宿主总是能够猜到一些真相,难不成她是哪里的间谍? 想到这里,系统看向朝初予的眼神里多了一抹震惊。 只是它还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穿书小说这种存在。 朝初予没跟它想到一块去。 内心os:……啊这。 含泪打工二十年,归来竟成恶毒女配!!! 朝初予懂了,所以是要她一个人打两份工,不仅要拦着那些穿越者,还得做男女主生活的调味剂,拿着一□□血,哪里淡了撒哪里! 真是绝活。 系统见她的热情开始消退,压下心里的震惊,恭维:「这不是能者多劳嘛。」 果然,天下没有白来的午餐。 朝初予只觉得未来的日子不太好过,一般恶毒女配的下场都不太好,近年来言情市场尤其,被女主打脸可是最轻的下场啊,别的都是什么虐身啊之类的,场面血腥,不忍再想。 她一时间之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回到床上,安静地躺下,闭上眼睛。 系统半天没有得到回应,看她这奇怪的动作,一时不解:「你这是在干什么?」 朝初予闭上眼睛,宛如一个堪破世间法则的垂暮老者,声音毫无波澜:「闭上眼睛,一辈子很快就过去了。」 系统:…… 该怎么告诉她,神仙的年龄都是按万来算? 朝初予为未来担忧:「万一我引发众怒,下场悽惨怎么办?」
第3页 系统「嗐」一声,觉得这都不是事:「你在担心这个啊,放心,到时候可以给你一个新身份,不会让你受伤的。」 朝初予稍稍放下心。 系统虚拟的双手开始握拳,表情也变得坚定:「振作起来,你还有我!」 朝初予有点波澜了,好奇又有点期待:「你可以做什么?」 系统不解地开口,仿佛在看一个小傻子:「没看见吗?我可以给你打气啊!」 朝初予:…… 毁灭吧,这个世界! 朝初予这回是真真无话可说了,但是又不死心地问:「你真没什么金手指吗?比如说什么什么药水啊,或者保命丹啊什么的?」 系统沉寂一会儿,开口:「我是系统,不是许愿池里的王八。」 朝初予:…… 她已经不想跟没看过穿书小说的人说话啦! 哼哼几声,觉得靠统不如靠己,又强撑着坐起来,吐槽:「你先去看几本穿书小说,了解一下现在穿越市场的薪资待遇好吗!」 系统:穿书小说?那是啥? 这触及到了它的知识盲区,但它一向是个爱学习的系统,一听她这么说,就上网搜了起来。 她说完,想起现在她对这儿还不太了解,又问:「那原主叫什么?」 系统刚刚下载完现代比较火的几本小说,还没翻开,先回答她的问题。 「原主就叫朝初予,是天帝唯一的女儿,从小被宠到大就养成了这么一副娇纵的性子,别人得到的,她就一定要得到,想一出是一出,不过你穿过来之前,她就死了。」 「死了?为什么?」朝初予问。 系统:「她修为浅显,误闯禁地,被吓到失足落水,最终溺亡,就是那个侍女救了人。」 朝初予啊了一声,十分惋惜,毕竟是活生生的命,想想她之前也经歷了死亡,一时间各种情绪涌上心头,鼻尖发酸。 系统打开第一本书,抱着好奇的态度开始看,一打开,看完前面的话,它震惊地开口:「是谁盗取我方机密?!」 这上面写着的,都和它们高度相似! 朝初予刚刚酝酿好的情绪荡然无存,抽了抽嘴角,缓缓开口:「有没有一种可能,这是大家都知道的。」 系统震惊:「世界竟已经发展到如此地步了?恐怖如斯!」 它也只是沉睡片刻,一睁眼世界都变了,人类真是恐怖。 朝初予的小脑袋上缓缓打了六个点,觉得她的系统或许有那么点沙雕属性。 她嘆了口气,强行给自己打气,好歹柳暗花明又一村嘛,现在不是有了新生活嘛。 又想起刚刚侍女几乎算是落荒而逃的样子,觉得还是应该道谢。 第2章 系统一阵恍惚,把珍藏了许久的这世界小说给她。 朝初予淡定地接过,开始当做小说一样读起来,但不知道是不是已经成仙的缘故,她现在可以一目十行,没多久就看完了。 看完后,她吐出一口浊气。 不行,这技能不行,她要td,这完全没有她平常看小说那样激心动魄的感觉! 但这小说完完全全属于言情小说的套路。 女主乔心是月老旗下的一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仙,在一次偶然中的不小心得罪了男主季言礼,也就是向北神君,龙族的神君,天界少女眼中的梦中情人,对,男主一定会弔炸天。 但他偏偏就觉得女主有意思,便向月老借了人,女主为了赔罪,就暂时做他仙殿里的一个仙侍,两个人在相处中暗生情愫,期间恶毒女配又撒了好几次狗血,后来男主告白,俩人在一起,夫妇俩联手打脸一众配角。 哦对,还有一点,女主其实是某位大能的女儿,但因为某些狗血的情节导致失散,后来大能寻回女儿,女主就靠着新身份再次打脸一众配角。 主要打脸朝初予这个仙界公主。 朝初予深深地嘆了口气,还好还好,因为原主身份高贵,没有用到什么可怕的刑法,最多就是她被关进深渊,一辈子陷入黑暗罢了。 呸! 好什么好!!!她怒摔小说,这还不如一刀嘎了她呢! 系统刚刚陷入别的小说里的爱恨情仇,正是伤感的时候,一人一系统两眼泪汪汪,恨不得当场来个拥抱抚慰他俩受伤的心灵。 朝初予只觉得余生艰难:「好大一盆狗血。」 系统悲伤地点点头,想起刚刚看的小说里男主瞎得要死,它就恨不得穿进去戳瞎他的眼睛。 眼睛不用,就别要了! 「唉,不能看狗血小说,会变得不幸。」系统悲伤地开口,觉得自己踏进了一个深渊。 朝初予贊同地点点头,果然这世间只有系统懂她,语气变得更加难过:「看狗血小说会不幸,穿进狗血小说更不幸啊。」 系统泪眼婆娑:「是啊,女鹅简直太可怜了。」 朝初予刚刚酝酿好地情绪一下子就散了,在女人的第六感里嗅到这一句话有那么一点不寻常,她试探性地开口:「你在说谁?」 系统还没有意识到危险来临,伤心地开口:「软软啊,呜呜呜,姓顾的不是好人!」 朝初予气急,原来俩人牛头不对马嘴地聊了半天! 这系统不能要了,她马上就要被关进深渊一辈子见不着太阳了,它竟然还在心疼别的女主。
第4页 没人心疼一下她这个恶毒女配吗??? 「我真服了,你不应该想想我吗?!」 系统泪流满面:「可是我们软软失去了心、肾、肝啊。」 朝初予:「……」 你别说,你还真别说,忽然觉得关进深渊还不错。 果然没有对比就没有庆幸啊! 朝初予哽住:「能告诉我你看的是什么小说吗?」 系统:「《重生之情网难逃》。」 这名也足够狗血,朝初予想着。 系统看到女主终于意识到这是一本小说,然后开始大杀四方了,连同系统都变得正经起来了:「除了恶毒女配有剧情任务外,别的配角的任务都不一样,你只要让故事别崩就行,不然这个世界就玩完啦。」 朝初予点点头,她大概明白了。 总而言之,就是做好一个工具人罢辽。 朝初予疑问:「那些穿越者什么时候来啊?我好准备准备。」 系统:「他们出现的时候,我会提醒你的。」 朝初予点了点头,又问:「那现在小说进行到哪里了?」 系统:「就是女主刚刚搬进男主的仙殿那里,消息还没传出来。」 按照剧情发展,消息一传出来就引起大家的注意,毕竟神君向来洁身自好,仙殿里一个仙侍都没有,原主听完以后,直接上门准备威胁女主,结果被男主挡了回去。 那还没开始嘛,到她出场还早着呢,朝初予想着。 说完这些,她想起刚刚的侍女。回想起她的名字,就对着门外喊:「灯桃!」 她刚喊了一声,就听见门被打开的声音,随后是慌乱的脚步声,就见灯桃已经到她面前。 这也太迅速了吧。 系统吐槽:「如果你有一个叫你随叫随到,不能有怨言,晚了还会被骂的领导,你也会这么迅速的。」 朝初予简直不要太懂,看着面前的小姑娘不自觉带上点怜惜,「灯桃啊,下次可以慢一点,没关系的。」 灯桃表情惴惴的,悄悄抬眼看着面前的人,小心翼翼地问:「公主,有什么吩咐吗?」 这仙界谁人不知,天帝唯一的女儿朝圣公主嚣张跋扈,对周围的侍女经常动辄打骂,若是不顺她心意了,定会被她狠狠罚过,她胆子小,虽然没见过公主打人,但总是很害怕。 但她也算是听说过很多公主的事。 比如,公主喜欢稹岚仙君的法术,但稹岚仙君不肯教,公主就把稹岚仙君关起来,日日拷打,直到仙君肯教她为止。 再比如,公主喜欢向北神君,曾有一貌美仙女故意摔进向北神君的怀里,公主大怒,从此以后再也没见过那个仙女,有人说,那女子被罚下凡了。 哦对,还有听说公主因为被被一棵树上的果子砸了脑袋,就命人把这种树全都砍啦。 许许多多的版本,她刚刚升上来不久,但这些话不知道听过多少回,每个旧人都会对新来的仙侍这么说一遭,就是怕有些笨手笨脚的小仙惹怒了公主,让她们都没好果子吃。 所以她本能地害怕公主,尤其是她还看见公主还落水了。 朝初予看着面前这个姑娘害怕地发抖,领略到恶名远扬的感觉了。 只能放缓声音,显得亲和些:「你救了我,你想要什么,只要我能给,都会满足。」 这辈子没用过这么夹的声音。 但这一幕落在灯桃的眼里,就是公主认为她知道公主闯禁地还落水后,想要杀人灭口,满足她最后一个愿望。 于是她抖得更厉害了,话都说不清楚:「奴奴奴奴……」 看着她抖成这样,朝初予登时不可置信,在心里问系统:「不是,我这不够和蔼可亲吗???」 系统:…… 它算是知道当时它试图发出温和声音时的可笑模样了。 夹,足够夹,但是没人懂啊。 系统立马转移话题:「快,她快吓晕过去了。」 朝初予吓得立马站了起来,试图在灯桃倒下的一瞬立马将她扶起,然后来一个美人入怀、英雄救美的玛丽苏情节。 然鹅,灯桃左晃右晃就是不倒。 灯桃演了半天,发现公主没有露出厌烦的表情,然后让她赶紧滚,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接着演还是直接倒。 怎么回事啊,公主不是最讨厌柔弱成这样的人嘛,一般这么一搞,公主都会摆手让她下去。 怎么这次没成功,老天啊,难道我今日便要命丧于此了吗??? 灯桃心碎。 朝初予见她实在是晃得厉害,就向前几步,扶住她的胳膊,担忧地开口:「你这是有点贫血吧,回去多补补,这都是年轻人的老毛病。」 灯桃:「……」 系统:「……」 灯桃虚弱一笑,有没有一种可能,她是被吓得,但她还是坚强开口:「小仙知晓,那小仙能先去补补吗?」 她还想再活一会儿,交代一下遗言,将她攒下来的灵石都花了去,再慷慨赴死,转世回来还是一条好汉。 朝初予点了点头,这小胳膊小腿儿的确实该好好补补,到时候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送过去。 「行,那你先下去吧,好好想想要点什么。」 灯桃颤了颤,这完全就是再说,你死前有什么遗愿一样。 「喏。」说完,立马撤回手,然后转身离去。
第5页 朝初予感嘆:「……这也太迅速了,简直像一首歌。」 这倒是勾起了系统的好奇心,它还没怎么正经听过歌曲呢,便好奇地问:「什么歌?」 朝初予自信一笑,清了清嗓子,一副歌手唱歌时的陶醉样子,气势大开:「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恨不能相逢~ 」 系统:!!! 这声音如同用破烂的小提琴胡乱拉出来的声音,根本听不出调来,又像一群美妙歌喉的百灵鸟混杂着一个只会嘎嘎嘎的乌鸦,偏偏这乌鸦的嘎嘎嘎还完全盖过百灵鸟的歌喉。 总而言之,一个字,绝! 系统慌忙出声:「别!别唱了!」 朝初予停下,问:「怎……怎么了?」 系统虚弱极了,听了这么一小段,感觉它机器的脑子已经开始慢慢升华,就像是马上就要被恢復出厂设置一般恐惧。 「这可真是一个必杀技,答应我,没事别唱了。」 从此,这世间少了一位愿意对音乐探索的系统。 朝初予撇了撇嘴,深深地嘆了口气,宛如一位找不到知音的独孤求败,「没人懂我,真是孤独啊。」 系统抽了抽嘴角,实在是不知道该从哪里吐槽,恨不得化成实体的样子,狠狠捂住她的嘴巴。 别,求你别说了,再说它都要怀疑是不是机器和人类的耳朵存在差异了! 第3章 朝初予下午好好地逛了逛仙界,觉得和电视剧里相差太大,没有电视剧里那般仙雾缭绕,跟宫殿差不多,只是每一座殿都精緻不已。 朝初予发出社畜的感嘆:「还是仙界好,仙界没有买房压力。」 想当初她为了付的起首付,风离开雨里去,受了多少罪啊,好傢伙,一朝穿越,房子不用愁了。 所以说,穿越其实也可以解决住房问题,朝初予想着。 系统沉默半晌,缓缓开口:「有没有一种可能,仙界公主不用买房,包分配。」 朝初予沉默,留下羡慕的泪水:「这就是资本的魅力吗?」 朝初予回了寝宫,忽然意识到一个严峻的问题,那就是——她,完全不会用法术。 「那我这不得分分钟暴露!」 「放心,原主的修为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也挺破烂的。」系统安慰着,它觉得可以完全不用担心,原主不是一个静得下心的人,没怎么把精力放在修行上。 朝初予觉得这样不太好,在心里转过几个弯,才开口:「不行,我得好好学习,先不提会不会暴露,我总得有自保的能力吧,神仙寿命几万年,难不成这么长的日子我就混过去?根本不行,我总是得融入进去的。」 虽说一穿过来就什么都有了,但她一直觉得,人总得有点追求吧,总不能几万年就混吃等死吧? 况且,她对于法术还是非常好奇的。 毕竟谁小时候没有学过电视剧当过小仙女啊! 系统觉得她说的有理,可是系统自身无法干预宿主的轨迹,也就是说,朝初予可以学习,但是不能是它提供的机会。 「可以,只是我无法为你提供任何便捷,你只能在仙界找书籍或者找个师父。」 朝初予又一次诚心发问:「你真的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给我吗?比如什么一学就会的法术?」 系统冷漠:「没有。」 朝初予这回是真的死心了,简而言之,系统就是一个会相声的摆设罢了。 系统愤愤发声:「该死的穿书小说,把我们行业的水平都提高了,这让我们这种普通又可怜的系统怎么活啊!」 朝初予好奇:「你那本小说看到哪了?」 系统更是气愤:「我弃文了!那个系统竟然有什么变美丹什么魅惑技能,我没有,我不服,我不看了。」 朝初予立马哈哈大笑起来。 虽然系统什么金手指也没有,但它好玩啊! 朝初予说干就干,问一旁的侍女:「之前教我仙法的是谁来着,我有点忘了。」 两个侍女低下头对视,不约而同地想到:公主这是又要去迫害稹岚仙君了啊。 随后一个侍女出声:「是稹岚仙君。」 真懒?真烂?这名儿不太靠谱的亚子啊。 但好歹是之前教原主的老师,应该是有本事的,朝初予想着。 系统无奈开口:「是稹岚。」 朝初予:……哦。 「那我们现在就去找他吧。」朝初予立马决定,又疑惑地咦了一声,「灯桃呢?怎么没有见到她?」 两个侍女听完,压下眼里的酸涩。 还能去哪,交代遗言去了啊。 一人回答:「灯桃请了一日假。」 朝初予瞭然地点了点头,没放心上,完全不知道自己和侍女的聊天从头就不在一条线上,产生了不少误会。 侍女领着朝初予去了稹岚仙君的住处,小仙童看见她就气地瞪眼,朝初予咽了咽口水,「我是来寻真烂啊呸,稹岚仙君学法术的,劳烦你通报一声。」 呜呜,他的眼神好可怕啊,像是要忍不住跑过来揍我一顿的样子。 这就是恶名公主的待遇了吗?太惨了吧。 仙童不情不愿地应下来,一熘烟就跑了。 没等多久,仙童就回来了,咬牙切齿地开口「我家仙君有请。」 朝初予松了口气,她还害怕自己进不去呢,毕竟自己声名狼藉啊。
第6页 又怕被她俩发现自己真啥也不会,就打发两个人在前厅侯着,自己去寻稹岚仙君。 两个侍女巴不得不过去,连忙应下。 朝初予这才放心地跟着仙童走,但一路上又怕被仙君看出点什么。 系统安慰:「放心好了,原主是真啥也不会,就比你这个刚穿来的好那么一点点,甚至可以忽略不计。」 朝初予听着,没一会儿就到了。 亭子里,坐着一位仙气飘飘的男子,仙童停下,行了个礼:「仙君,公主到了。」 说完,面前坐着的男子站起身来,转身露出清润的面貌。 朝初予惊在原地,口水不自觉涌上来。 好、好他妈帅啊。 男子一袭玉簪绿的衣袍,袖口处印着莲花,腰间白玉绿莲腰带,上面还挂着一个双鱼玉佩,身长玉立,站在庭下如同一根傲然挺立的竹,扑面一股书生之气。 最不能忽略的是那一张脸,肤色略微苍白,双眸隐隐泛着光,面容俊美,却透平添三分拒人千里之外的淡然。 朝初予赞嘆,这不狠狠带入小说里的清冷男二嘛! 这清冷的男子走下台来,弯腰作揖,清冷的声线开口:「公主。」 朝初予颜控+声控属性立马冒粉红泡泡。 「不是,这么帅的人在小说里没有姓名?」朝初予在心里反问。 系统也纳闷:「确实没怎么提过他。」 朝初予嘶了一声,这小说男主得多帅啊,面前的人要是在现代,这不分分钟几千万粉丝嘛! 她立马出声,压下自己的花痴的心情,努力一本正经:「仙君请起。我这次来是诚心来弄学问的。」 可心里止不住啊啊啊啊啊,他太帅啦!立马心动住。 稹岚仙君抿唇一笑,「如此便好。」 一旁的仙童嘀嘀咕咕:「是学习还是纠缠仙君谁知道呢。」 声音虽小,但朝初予离他很近,听了个清清楚楚。 朝初予:…… 你别说,你还真别说,我怀疑原主就是这个心思。 仙君皱了皱眉,出声警告:「小竹,不得无礼。」 仙童立马讪笑,「是。」 「下去吧。」 仙童退下,朝初予便和仙君独处。 稹岚仙君:「公主上次学的仙法可还记得?」 上次?她可没有原主记忆,上次学了啥可一点不知道。 「啊这……」朝初予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稹岚仙君顿了顿,眼下一片瞭然,开口解围:「那我们今日便复习以前学过的吧。」 朝初予感动极了,这人也太好了吧! 于是稹岚仙君就演示之前所学的,不紧不慢,朝初予刚刚好跟上。 许是发现朝初予这次很认真,他眼里才染上笑意,指导得更加仔细。 朝初予一开始还以为会很难,但发现自己的身体里好像有一股气,她可以随意用身体里的这股气,甚至可以将它移到手心上,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理,但朝初予觉得应该是某种天赋。 因这股气,她很容易就跟上了仙君。 稹岚仙君两指併拢,嘴上念着口诀,面前忽然就出现了一朵雪白的并蒂莲。 「这就是变幻术,能够幻化出内心所想的样子。」稹岚仙君拿起那朵并蒂莲,「你试一下。」 朝初予学着稹岚仙君的样子,两指併拢,闭上眼睛冥想,她想要朵玫瑰花。 还没念,忽然听到「咚咚」的两声。 她急忙睁开眼,只是面前却空无一人。 咦?仙君呢? 系统惊叫:「来了来了!」 朝初予疑惑:「来什么了?」 系统激动不已,等了这么久终于来了:「下面下面!」 朝初予低下头,一眼看见了倒在地上的稹岚仙君,吓了一跳,慌忙蹲下去扶他,一扶起,鲜血顺着仙君的额头流下。 这,这是怎么回事?! 「来人!快来人!」朝初予大喊,发现了一旁躺着的鸟。 难不成这是她幻化出的东西砸伤了仙君?不对啊,她明明想的是一朵花。 不对,她不是还没念法诀吗? 朝初予彻底混乱了,仙童顺着声音跑了过来,看见低下的仙君,慌张的跑过来,一把推开扶着他的朝初予。 朝初予:?? 随后听见仙童的一声大喊:「公主把仙君的头打破了!」 朝初予:?? 她还没反应过来,她的俩侍女就慌忙跟过来,看见了低下的仙君额头留着血,立马着急地跑出去请医仙。 朝初予不确定地问系统:「不是,我啥也没干吧?」 系统也纳闷,看着摊在地上的鸟,愈发奇怪:「是啊。」 不一会儿,医仙就着急忙慌地到了,诊治了一番,确保没什么大问题,就松了口气,拿出药箱里的一瓶药,餵了下去。 「没什么大碍,只是最近需要静养。」医仙说完,深深地看了一眼朝初予。 眼神里饱含不待见。 朝初予觉得窦娥都没她冤,不是,她真的什么也没干啊! 于是她赶紧解释:「是这只鸟,一下子砸了下来,我什么都没做。」 医仙看了过去,地上果然躺了一只红白相间的鸟,但完全看不出种类,出于善心,也帮它诊治了一番。
第7页 就在这期间,忽然来了几个男子,一边跑一边问:「什么!公主调戏不成还砸了仙君的头?!」 朝初予:…… 这谣言啊!给她本就贫瘠的名声雪上加霜啊! 说完,几个人也看见了朝初予,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但很快就看见了地上的仙君。 几个人不知道是想像到了什么,眼泪说来就来,抱着仙君就一顿嚎。 「仙君啊!仙君你怎么了!啊——」 这哭声,活像是在哭坟。 医仙被吵的脑袋都大了,出声吼道:「没死呢,哭啥!」 几个人顿时像吃了哑药一般安静下来,朝初予这才找出空说话:「这不是我砸的,是天上忽然掉下一只鸟,鸟砸的,还有,我没有调戏仙君!」 朝初予气愤,她才应该泪流满面,一来就被几个人冤枉。 来的几个人看见她,哼哼了几声,完全不理。 朝初予拳头痒了,就很想揍人。 她还想出声说几句,这时,一声闷哼传来,她连忙转移视线,看向稹岚仙君。 稹岚仙君抬起手,想揉一揉脑袋,刚一碰上,就被痛地「嘶」了一声。 朝初予连忙凑过去,就见仙君动了动眼,随后慢慢睁开。 还好,还好他没事,朝初予想着。 「卧槽,你们是谁啊!」一声厚着嗓子的声音,只见稹岚仙君瞪大了眼,看着周围的人。 朝初予脸都木了。 这熟悉的国粹,这熟悉的调调,想不认领都难。 很好,见着老乡了。 第4章 见着稹岚仙君这个反应,大家都吓了一跳,尤其是医仙,立马放下手中正在包扎的鸟,推开众人,强行挤了进去。 他扒拉汪稹岚的脑袋左瞧瞧右瞧瞧,确定没别的伤,就一把扯过稹岚的手,强行诊脉。 汪稹岚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面前白髮飘飘的老者,下意识抽了抽手,竟分毫未动,咽了咽口水,目光向周围转了一圈。 很好,一个人都不认识,还他妈全都是古装。 这一幕直接告诉他,哥们,你穿越了。 他扬起微笑,深唿吸,哇哦,赶上穿越潮流了,挺新奇。 还是没忍住,「哇——」地一声嚎了起来。 老子刚拿上手的片酬,还没捂热就全没啦,累死累活还挨骂,结果到头来就这? 围着稹岚的一群人,直接被吓了一跳,又看他这番悽惨的模样,立刻有人喊:「公主把仙君砸傻了——!」 朝初予:! 公主本人还站这呢! 朝初予大声反驳:「我没有砸伤仙君!」 但这话却被他们自动屏蔽,几个人开始不断嘆气,有人更是一脸悲痛,看向公主的表情都是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 活脱脱像是一个被压迫的小人物。 朝初予:…… 她感觉今日过后,她都可以出一本书了,就叫《论谣言是如何产生的》。 系统不懂她内心的无语,看着面前哭嚎着的男人,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这就是第一个掉下来的人,你要和他相认吗?」 只是没想到竟这么快,但现在摆在宿主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条是认下穿越者,但若这是个心肠不好之人,日后若是对宿主不利怎么办?但要是不认下,日后有事又不好商量,这每条路都有利有弊,就看宿主怎么想了。 朝初予没想这么多,看着面前嚎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傻小子,有点……有点不太想认。 她的清冷男二,她刚刚冒出来的粉红泡泡,顷刻间化为泡影。 她仿佛堪破红尘,可以立即修炼无情道。 何况,这周围还有那么多人,根本找不到独处的机会。 她在心底问系统:「可以透露我也是穿越者的身份吗?」 系统:「可以,但是你不能告诉他们你的主要任务。」 就在她和系统对话的间隙,医仙终于诊完脉,脸上一阵恍惚,奇怪地看着汪稹岚。 诊断过了,没什么大碍啊,为什么他哭得这么惨? 被鸟砸了,还能性情大变不成? 仙界谁人不知稹岚仙君如清风明月,待人温和,与之对话如同沐浴春风,让人止不住心嚮往之。 可如今这个扒着他胳膊上又哭又嚎的男子是谁? 医仙彻底凌乱了,忍不住怀疑自己学了万余年的医术。 「别嚎了,你无大碍。」医仙忍不住开口。 汪稹岚只觉得悲伤逆流成河,短短几分钟,他需要一生来治癒:「你不懂我。」 随后是一声因为哽咽飘出来的颤音:「天爷啊~」 众人:…… 朝初予:…… 更不想认了怎么办? 那围着的几个人看完这一幕也是呆愣在原地,表情如同见了鬼。 气氛开始逐渐奇怪起来,大家都不说话,只有汪稹岚一个人哭得极其伤心,朝初予甚至看见了医仙袖子上某种亮晶晶的液体,往上一瞧就瞅见医仙脸上懵圈的表情。 朝初予不动声色地后退,试图远离人物中心,余光一撇就瞧见了一旁摊在地上,包扎了一半的罪魁祸首——一只奇形怪状的鸟。 她走过去,在它面前蹲下,仔细看着它的模样。 确实奇形怪状,反正朝初予活了25年没见过这种类型的鸟,毛髮上都是泥土,翅膀上的羽毛长一节短一节的,有一种不顾死活的凌乱美。
第8页 朝初予在心底问系统:「这是什么鸟啊?」 系统盯了半晌,罕见地沉默了,缓缓开口:「不,不知道啊。」 朝初予嘆了口气,还想再说些什么,就听见一声嘈杂的脚步声,抬眼一看,身着华丽的两个人向这里快步走来,身后还跟着几个仙侍,她再定睛一看,那最后两个仙侍正是刚刚离去的两位。 那她们前边的,不会就是—— 系统慌忙开口:「你爹娘来啦!」 ! 朝初予瞪大眼睛,着急忙慌地问:「快快快,我是得叫父皇母后还是爹娘啊,我没经歷过啊。」 系统:「叫父帝和母后。」 正说着,前面那位贵气夫人蹬蹬蹬过来,一把薅起朝初予,着急的脸上满是担忧,上下观察一番才放下心,「予儿啊,伤到哪了?」 朝初予摇了摇头,心虚地喊道:「母后,不是我受伤。」 天帝也凑过来认真看看,听到这话算是放下了心,才开口:「我们听说你被砸伤了,吓了一跳,没事就好。」 朝初予连忙解释:「是仙君受伤了,但现在已无大碍,女儿没事。」 两个仙侍在后面低头对视一眼,一个无声问:不是,咱不是说的是,公主把仙君脑袋砸破了吗? 另一个像是久经风霜,无奈回覆:估计天帝和天后只听见,公主xxx脑袋砸破了。 那位仙侍:…… 天后看着身后几个人站着不说话,那几个人才像是回神一般,恭敬地行礼:「参见天帝陛下、天后娘娘。」 天帝沉声:「免礼。」见众人平身后,才看见地上哭得一抽一抽的稹岚仙君,顿时大惊失色:「这是怎么回事?」 一旁的仙童擦了擦眼泪,哽咽地回答:「今日公主突然来访,说是要来学习仙法,小童离开没一会儿,就听见公主大喊,过来一看,我们仙君就躺地上满头是血呜呜呜。」 天帝转头看向朝初予,表情严肃,问:「予儿,你来说。」 朝初予:「仙君教我变幻术,我刚闭上眼,仙君就被这只鸟给砸了。」 说完,立马就有人反驳:「为什么不是你错用仙术,唤出这只鸟,把仙君给砸了!」 这话一出,天后就忍不住开口:「那这不可能,予儿怎么可能会召唤术?她啥术都不会。」 众人:…… 好像有点道理。 朝初予这回算是信了系统之前的话,这原主是真的什么都不会,亲妈已经实力认证过了。 但朝初予还是要认真解释:「先不说我会不会召唤术,单说这只鸟儿,你知道这是什么鸟吗?」 那人仔细看看那只鸟,果然瞧不出,只能摇了摇头。 朝初予:「你比我年长,知识比我渊博,见过的事物也比我多,你都不知道这是什么鸟,你觉得我可能会知道吗?」 那人被说服了,讪笑后退几步,不再开口。 天帝见事态已经明了,施法将那鸟移到面前来,细细打量,问一旁的天后:「你瞧,这像不像炽鸟?」 天后凑近看,越看越有那么几分像,但这炽鸟早已绝迹万年,为何今日会出现在这里? 「还真是,真是奇怪,已经有几万年没见过炽鸟了吧。」 天帝又看向汪稹岚,嘆了口气:「仙君受伤,好好休养一番,一会儿吾叫人送些补品来。」 但他还是想说,这天界这么大,这鸟砸哪不成,偏偏砸到你,谁见着不说一句倒霉啊。 汪稹岚已经被吓傻了,不是,他还以为只是穿越到了古代,谁知道穿到了天界,还见到了天帝! 这段他能吹一辈子。 但现在问题是,他没有原身的记忆,对现在的情况更是一头雾水。 看着稹岚仙君一脸呆滞的样子,天帝又看了看面前的这只鸟,心觉:坏了,这炽鸟不会真把稹岚仙君砸傻了吧。 医仙看着还在地上傻坐的稹岚,小声提醒:「快起来谢恩啊!」 但汪稹岚还是没反应过来。 朝初予觉得不妙,生怕天帝怪罪,立马出声:「父帝,仙君教习我法术,却受到无妄之灾,女儿很是过意不去,不如就让女儿照顾他直到痊癒吧!」 这样就可以独处了! 天帝也觉得此举甚好,正好可以改善一下女儿的名声:「准了。」 众人:「!!!」 公主殿下果然对稹岚仙君心怀不轨,试图以照顾之名待在仙君身边! 他们的想法朝初予完全不知,又看着那只鸟。 绝迹的鸟,应该很厉害吧? 她转了转眼珠子,开口:「父帝,女儿很喜欢这只鸟,能一同给我照顾吗?」 天帝想都没想,这毕竟是他唯一的女儿,这点要求还是可以满足的:「当然可以。」 便施法将这鸟送到朝初予身前。 朝初予立马接过,抱在怀里。 众人:!!! 竟连一只可怜的鸟儿都不放过! 几个人看向这鸟的眼里都带着同情,毕竟天界皆知,公主脾气不好,这鸟也不知道能在公主手下活几遭。 等到众人终于离去,朝初予这才找到机会和现在的稹岚仙君独处,连忙让一旁的仙童先退下。 仙童起初还不愿意,朝初予便冷哼几声,直直看着他,仙童被看得浑身发毛,这才不情不愿地退下。
第9页 走前,朝初予把抱着的鸟给他,让他带下去包扎一下,顺便洗一洗,这鸟太脏了。 朝初予看着躺在床上一抽一抽的人,不禁问系统:「他没有系统吗?怎么还没搞清楚状况。」 系统查探了一番:「那个系统还没上岗呢,估计过几天就来了。」 原来如此,朝初予想着,向前走了几步,对着他说:「老乡,别哭了,咱现在可是神仙啊,做神仙多好啊。」 这话一出,朝初予立刻察觉到不对,怎么她现在也一副传.销头头的感觉? 汪稹岚的眼神立马有了光,着急坐起来,仿佛遇见了救世主。 汪稹岚试探:「天王盖地虎?」 朝初予回答:「宝塔镇河妖。」 汪稹岚又问:「奇变偶不变?」 朝初予又回:「符号看象限。」 汪稹岚眼睛都亮了:「巴山楚水凄凉地?」 朝初予淡定地回答:「responsibility.」 汪稹岚激动地下床,眼中喊着泪,又是一声颤音:「家人吶~」 朝初予哽住。 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 第5章 等汪稹岚终于冷静下来,朝初予觉得自己已经无坚不摧了。 仅仅是半天,她经歷了从生到死,从起到落落落落的经歷,谁看不道一声神奇啊。 汪稹岚擤了擤鼻子,难得正经地问:「所以现在是什么情况?」 朝初予认真回答:「简而言之,就是你穿进了仙界。」 汪稹岚犹犹豫豫,有点羞涩地问:「那我是什么,小……小仙男吗?」 朝初予:…… 怎么办,拳头硬了。 系统同款无语:「要了命了,为啥最近全是沙雕啊?」 朝初予忍不住反驳:「我才不是沙雕,我很正经的!」 系统:「哦,我不信。」 朝初予选择性听不到。 看着面前依旧很羞涩的汪稹岚,咬牙切齿地开口:「是仙君!!!」 汪稹岚听完,松了口气,这名号挺正经的,不是什么小仙男就好。 又看了几眼朝初予,奇怪地问:「你真的不认识我吗?」 他可是三天上一次热搜的顶流,坐拥五千万粉丝,大楼上挂满了他的gg。 可这么久了,朝初予怎么一点都不激动? 朝初予不明所以:「不认识啊。」 汪稹岚惊慌失色:「怎么可能,我可是顶流啊!难不成你不上网?」 朝初予听完也怒了:「怎么可能!我可是5g网冲浪,墙头108个,都可以凑梁山好汉了!」 汪稹岚奇怪:「那你怎么会不认识我?我微博可是五千万粉丝呢!」说完,还骄傲地抬起头,脸上的得意怎么也盖不住。 这不可能,她可是住在微博里头,哪个明星的花边新闻都没有错过,怎么会不认识一个五千万粉丝的大明星? 「你本人也长现在这样?」朝初予问。 汪稹岚最拿得出手的就是这张脸,骄傲地抬起头:「对啊,帅爆了吧。」 朝初予忽略对方臭屁的话,仔细回想,这么帅的人,她肯定没见过,不然肯定成她墙头。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系统顺着她的思路想。 朝初予:「你买的粉。」 系统:「你们不是一个时空。」 朝初予:…… 系统:…… 汪稹岚立马跳脚:「怎么可能!那都是哥的人格魅力吸引来的真爱粉。」 朝初予尴尬极了,嘿嘿几声:「报一丝啊,我是说,咱们可能不是一个时空的。」 系统气急:「你就装吧!」 朝初予充耳不闻,系统的想法就是她的想法,她的想法还是她的想法,嗯,没毛病。 汪稹岚不知道她刚才究竟怎么想的,听完这个解释后,贊同地点点头。 毕竟他可是一出场就引得千万粉丝吶喊的男人啊! 汪稹岚回想了一下:「可是我为什么会到这儿来?我记得我刚拿上片酬,准备大买一场呢!」 朝初予惊了一下,「大明星啊……」 汪稹岚不在意地摆摆手:「一般一般。」 朝初予:……很好,此刻我开始仇富了。 两个人谈话的间隙,系统忽然出声:「有人来了。」 朝初予立马噤声,傻傻的汪稹岚还在哈哈大笑。 仙童站在门外,敲了敲:「仙君?公主?」 汪稹岚停住,眼神看向她,示意:谁啊? 朝初予安抚他,然后扬声:「进来吧。」 「是。」仙童推开了门,怀抱里抱着还在迷煳的炽鸟。 进了门,关上以后,才行了礼,「炽鸟已经包扎好了。」 朝初予「嗯」了一生,抬起手,示意仙童把炽鸟给她。 仙童向前几步,将鸟递给她,随后,悄悄抬眼看着汪稹岚,眼睛里满是担忧。 这么短短的时间里,仙君没有被占便宜吧? 汪稹岚被他看的毛毛的,忍不住开口:「你先下去吧,本……本仙君还有要事相商。」 仙童听完立马变得焦急。 他进来可就是来解救仙君的啊!仙君怎么还把他往外推,难不成,仙君有难言之隐? 不行,他一定要解救仙君! 朝初予看着面前表情悲愤的仙童,猜想对方肯定又想到别的方面去了,无奈出声:「快出去吧,我不会吃了你家仙君。」
第10页 仙童:「喏。」 内心痛哭:仙君吶,我一会儿再来救你吧。 说完,便凄悽惨惨地退下了。 朝初予怀抱里的炽鸟缓缓睁开眼,看着面前的女子。 池今安懵了一会儿,才想起来,昨日就是她闯了禁地坏了封印,才让他的魂魄得以附身炽鸟,这才有机会出来瞧瞧,只是他不会飞,跌跌撞撞飞了一半便体力不支地掉下去。 他还以为自己会遭遇不测,谁知道竟还活了下来。 他仔细瞧着面前貌美的女子,这是他睁眼瞧见的第一个人。 朝初予抱着他,这炽鸟比成年孔雀小一点,洗完以后,身上的毛变得鲜艷极了,红白相间得格外好看。 她被它的豆豆眼给逗笑了,忍不住笑道:「你快看,它醒了。」 汪稹岚凑过来一瞧,还真醒了,把它从对方的手里接过来,高高举起,然后轻轻砸着自己的脑袋。 池今安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搞蒙了。 又听见对方神神叨叨地喊着:「炽鸟大爷啊,把我砸回去吧,炽鸟大爷啊……」 朝初予:…… 看见炽鸟的人眼神从震惊变得晕乎,逐渐眼冒金星,朝初予一把夺过来,心疼地抱进自己的怀里。 「你别把人家伤口崩开了。」 炽鸟好不容易从晕圈的状态下清醒过来,就被朝初予过分紧的爱包得无法唿吸。 池今安:两个鸟类克星! 汪稹岚看它又开始变得晕乎,连忙说:「快把它放桌子上,它快断气了!」 朝初予手忙脚乱地把它放在桌子上,看它没事才松了口气:「我这不是动物绝缘体嘛,头一次见有动物见着我竟然不跑,有点激动哈哈,报一丝啊~」 池今安:……绝。 汪稹岚赞嘆:「真的好漂亮的鸟,给它取个名字吧?」 朝初予转了转眼珠子,一脸自信地开口:「那就叫白白吧。」 汪稹岚:「……好随便啊,那为啥不叫红红?」 朝初予开口:「我不是灰太狼。」 汪稹岚沉默:…… 「那还是叫白白吧。」汪稹岚拍板。 系统听了半天终于忍不住开口:「炽鸟可是神鸟,你们就起这么随便的名字吗?」 简直恨铁不成钢,像是看见不负责任的父母随便给孩子起名。 朝初予想了想:「可是白白很好听啊,若是它能修炼成人,就让他自己取名。」 反正她看她和汪稹岚都不像是会取名的,反正是乳名嘛,怕啥。 池今安听见这名,眼神里透露着无语。 朝初予不知道为啥,一下子就感觉到了,立马心虚起来,连忙解释:「乳名,乳名哈。」 不对,一只鸟有能有啥表情,一定是她看错了。 池今安想着,灰太狼是什么,一种狼族吗? 还没等他搞清楚,就听见朝初予开口:「说正事儿。」 池今安抬起豆豆眼,全神贯注地听着,想要知道他们说的正事是什么大事。 于是接下来便听见汪稹岚洋洋打撒两千字的自我介绍,主要是吹牛。 听到最后,一阵恍惚。 整只鸟甚至都站不起来了。 啥啊啥啊?什么埃克斯,什么尔,什么男团,什么跑车豪房,什么粉丝? 难道他这一出来,天界已经变样了吗? 朝初予看着面前摇摇晃晃的鸟,觉得炽鸟肯定是伤还没好,就小心扶住它,不让它倒下。 随后,在两千字里提炼出有效的话。 汪稹岚,前x-r男团里的舞担,粉丝量最多的爱豆男艺人,是当今无愧的顶流,但可惜男团解散,他跑去拍电视剧了。 大概了解以后,朝初予点了点头,开始自己长达三千字的自我介绍,主要也是吹牛。 池今安又一阵恍惚。 什么q大?什么高级总监?什么年入百万? 为什么他一句话都听不懂? 汪稹岚提炼出有效信息。 朝初予,15岁考入q大,21岁研究生毕业,在某大公司担任总监,年入百万。 说完,两个人严肃地握了握手,仿佛是一场跨越时空的会晤。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想到:我可真会吹。 只剩下一只鸟和一个系统,陷入恍惚的世界里。 系统不禁问:「真的假的,你这么厉害?」 朝初予严肃回答:「出门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给的。」 系统:…… 只有一只鸟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朝初予不禁问系统:「那真正的稹岚仙君去哪了?不会……不会是……」 系统摇头:「没有,这是他的机缘,我不好透露。」 朝初予松了口气,还好还好,稹岚仙君没事就好。 想完这些,朝初予又很认真地开口:「你可别让人发现你不是真的稹岚仙君,否则会被抓起来的。」 池今安:我已经知道了…… 虽然前几句没有听懂,但这一句话可是听得明明白白,面前的人竟然不是真的仙君,而朝初予站在他这边,多半也不是真的仙界公主,这两个人到底有什么目的? 难不成要危害三界,还是要毁灭世界? 又或者是哪里的卧底? 池今安的眼神里充满了震惊,一整只鸟都变得僵硬起来。 他落到卧底手上了!万一对方拿他要挟天帝怎么办!
第11页 他看见汪稹岚变得极其严肃,脸色也隐隐是风雨欲来之兆,万一对方要立即害人,他拼了命也要带着情报冲出去—— 「我好饿啊。」 「我也饿了,去吃点啥吧。」 池今安:…… 靠,大意了。 第6章 朝初予来了一天了,也没吃过饭,听见汪稹岚这么一说,还真觉得有点饿了。 只是她看的小说里,很多的神仙都不需要吃饭,吸收天地精华就够了,而且这么长时间,也没见哪个仙侍过来提醒她该用膳了。 难不成……她真不用吃饭? 想到这里,她瞳孔一缩,赶紧在心底问系统:「统统,快告诉我,我是可以吃饭的吧!」 系统奇怪的回答:「你是仙胎,不用食五谷杂粮的。」 朝初予瞪大双眼:「那我咋活下来的?」 系统:「吸天地精华。」 朝初予顿住,看着面前已经蠢蠢欲动的汪稹岚,都不忍心告诉他神仙不吃饭这个残酷的事实。 系统回忆了一番:「其实你们要是想吃也可以,稹岚仙君好像就有小厨房,偶尔会做点小菜的。」 朝初予的眼睛亮了,立马抱起炽鸟,对着汪稹岚说:「稹岚仙君有小厨房,咱们去看看有啥吃的。」 池今安又被她抱进怀里,挣扎了一番,但朝初予抱得紧,没挣脱开来,反而重心都靠在她身上,感受到什么后不禁红了脸,甚至开始源源不断地冒着热气,几乎就要把他给烤熟。 这不成体统……快放开。 他还从来没有离异性这么近过! 正想着,汪稹岚便从朝初予怀抱里接过炽鸟,一边说着:「这鸟有点胖,我来抱吧。」 说完,池今安撞上了硬.邦邦的胸膛,刚刚冒着热气的脸立马降温,随后在他怀里动了动,寻到一个比较舒服的位置后,便毫无负担地瘫着。 男的就随便靠吧。 朝初予回忆起刚刚颠了颠炽鸟的重量,还真有点胖,也不知是在哪里长大的。 两个一边说着话,一边出门,把门关上以后,两个人同时停住——他们都不知道小厨房在哪。 朝初予提出建议:「你去问问你的仙童,他肯定知道。」 汪稹岚的演技不够精湛,一方面害怕在熟悉的人面前暴露,另一方面……他不知道仙童叫啥。 他还没开口呢,就听见朝初予的鼓舞:「快上,汪大影帝。」 汪稹岚一下子就红了脸,是他刚刚吹的牛,吹自己今年绝对能得到影帝。 他连忙心虚地摆摆手,恭维地说:「还是朝ceo来吧,我新来的,还没搞清楚状况呢。」 朝初予同款心虚,虽说在外的身份都是自己给的,但听见对方好像真的信了她的鬼话,一向厚脸皮的她也不禁觉得羞耻起来。 「哪里哪里。」 两个人显然都不想去,汪稹岚怀里的池今安不禁用他的豆豆眼翻了个白眼,他们看起来都不是很聪明的样子,那背后之人真放心让他们两个来当卧底? 池今安开始怀疑自己的结论。 不得不说,池今安在这一刻真是无比清醒。 最后两个人达成一致,谁也不丢下谁,朝初予在心底问系统:「稹岚仙君的仙童叫什么名字啊?」 系统「哼」了一声,傲娇地说:「还是得靠我吧。」随后想了想,接着说:「叫小竹。」 朝初予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又对着汪稹岚说:「你的人设可是温润如玉,待人亲和有礼,可别露馅了,你的那个仙童小竹可是贴身照顾你的。」 汪稹岚觉得这简直是小事一桩,他当爱豆的时候,经纪人总是告诉他在外面要注意形象,所以他在粉丝眼中可不就一直是亲和有礼的模样嘛,这有什么难的。 随即,抬脚往前走。 朝初予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天边出现一抹绚丽的晚霞,霸占了半个天空,像是画卷里才会出现的美景。 她笑着向前小跑几步,跟上汪稹岚,「你知道路啦?」 汪稹岚抬手一指,「小竹在那里。」 仙童小竹正在给稹岚仙君的仙草浇水,看见仙君终于想起来他了,不禁老泪纵横,却又看见身后的朝初予,刚酝酿的情绪卡住了,不上不下的。 赶忙放下水壶,向两位行礼。 汪稹岚抱着白白,淡然一笑,温声开口:「小竹,炽鸟饿了,小厨房有什么能给它吃的吗?」 这谦谦君子的模样虽说不能和真的稹岚仙君像个十成十,但也有七分神韵在身上。 朝初予几乎立马就理解他为什么能在里成为顶流了,若是这样的汪稹岚,拥有千万粉丝那可是小事一桩。 若是他们在一个时空,朝初予这个颜狗肯定也是会成为他的粉丝之一。 小竹没怀疑他的话,而是看仙君已经恢復正常,悄悄松了口气,「那我去准备些吃食。」说完,便向厨房走去。 池今安:…… 不是,我都不会说话,你哪里看出来我饿了? 朝初予点点头,向他投去一个「厉害」的眼神。 汪稹岚低声凑到朝初予身边开口:「怎么样,哥帅爆了吧?」 池今安:…… 朝初予:…… 这人就经不住夸! 两人一鸟跟在小竹的后面,一路走到小厨房门口,朝初予好奇地盯着里面看,实在是因为很想知道天界的厨房和人间的厨房有没有什么不一样,天界不会是用法术做菜吧?
第12页 小竹无法忽视掉朝初予那炙热的眼神,他刚转头想对公主说「厨房脏乱,还是不要弄脏公主的衣裙」时,就看见他家仙君和那只鸟的眼神和公主一样炙热。 小竹不明白:……厨房有什么好看的? 两人一鸟没看见小竹奇怪的眼神,而是一起进了厨房,朝初予左看看右瞧瞧,最终得出结论。 比电视剧里的天界厨房要干净,干净得如同没有一粒尘埃一般,而且器具更加精緻小巧,瞧着就不像凡物。 汪稹岚看了半天没看见有什么食材,忍不住问:「都有什么好吃的?」 小竹回答:「有临山神草。」 汪稹岚等了片刻,但小竹说完便不再开口,大惊失色:「只有草?」 小竹点了点头,不知道仙君为什么这样一副表情:「这临山仙草很是珍贵呢,可以洗涤浊气,实乃不可多得的好物,整个天界,也就只有陛下和仙君手上有呢!」 汪稹岚艰难扬起嘴角,这草多珍贵也就是棵草啊! 他想吃肉啊! 最能理解他的只有朝初予,她根本无法理解,这么大一个厨房,用具如此之齐全,就为了炒一盘草? 两个人相顾无言,只有池今安的眼神发着光。 这草还能洗涤浊气,不知道对他有没有用,他的真身被困在无妄地,浑身受着浊气侵蚀之苦,若是能食用这种仙草…… 随即,池今安脑袋上的一撮呆毛立了起来。 朝初予的视线又绕了一圈,忽然看见角落里有一筐眼熟极了的东西,她往前走几步,到了筐前蹲下,仔细观察了一番。 这紫红色的外皮,这又长又圆的形状,这像极了红薯啊! 她赶紧举起来一个红薯,兴奋地问小竹:「这是什么?」 小竹看了看,回忆了一番:「这是向北神君在凡间时带回来的,说是叫番薯。」 汪稹岚和朝初予的眼睛都亮了,但汪稹岚还披着仙君的皮呢,只能继续扮演仙君,温柔一笑:「既如此,你先下去吧,一会儿若是有需要,便再唤你。」 小竹点了点头,又不想仙君和公主单独相处,但又只能听从吩咐退下。 这小竹一走,汪稹岚便是片刻都装不下去了,立马原形毕露,高兴地走向朝初予,随手拿起框里的一个红薯,嘴里说着:「我好不容易不用减肥了,谁知道居然还得吃素!我之前吃素都快吃吐了唉。」 朝初予拿了两个,站了起来,「有的吃就不错了,以后可咋办呢,我也不喜欢吃素,我喜欢吃肉、吃辣!」 两个人不自觉回想起在现代的火锅、烤肉,一时间口水都不停地流淌。 真的饿死了。 朝初予看到了灶台,开口:「我们只能吃烤红薯了。」 汪稹岚嘆了口气:「也行,总比饿肚子强。」 说着,两人便一起蹲下,看着面前的灶膛,朝初予问:「你能变出火吗?」 汪稹岚摇了摇头,他连厨房都没怎么进过呢。 朝初予也不会,她的目光从汪稹岚的脸上缓缓往下移,和正在思考该如何拿临山神草的池今安眼神对了个正着。 池今安不明白她看他做什么,还没有意识到危险即将到临。 朝初予缓缓开口,一副沉思的模样:「既然叫炽鸟,和火有关,应该会喷火吧?」 池今安:? 汪稹岚从一开始的不明所以到醍醐灌顶,仅仅只用了不到两秒,随后将怀里的炽鸟用手撑起来,让它对着灶膛。 絮絮叨叨地说着:「快,白白,展示技术的时刻到了,来,喷火!」 池今安无语地面对着灶膛,他又不是真的炽鸟,怎么可能会喷火。 朝初予发现没有动静,又认真想了想,试图以口腹之慾诱惑它:「白白,你只要喷出火,我就奖励你一条虫子。」 池今安无话可说,他才不喜欢虫子呢。 朝初予觉得炽鸟可能听不懂自己在说什么,又回忆起稹岚仙君今日教的变幻术,闭上眼睛,脑袋里想了一遍毛毛虫,两指併拢,嘴里念着口诀。 一只绿色的毛毛虫就出现在池今安的面前,不断扭曲着身体,似乎想要靠近面前的鸟,池今安整只鸟的毛都炸了,立马挣扎起来,嘴里还一张一张的,像是要尖叫的样子。 汪稹岚眼疾手快地捏住炽鸟的下巴,然后将头对准了灶膛,随后一声足够悽惨的「啾——」一声。 一股大火立马喷向灶膛,里面的木材直接烧了起来。 朝初予被这叫声吓了一跳,本就不稳的变幻术更是立马破掉,那条绿油油的毛毛虫也消失不见。 只听见朝初予兴奋的声音:「炽鸟真的会喷火诶!」 池今安被利用得完全,浑身没有力气,靠着汪稹岚的双手才没有滑下去,他仿佛已经看破生死,整只鸟都写着「生无可恋」四个大字。 他恨恨地想着:他们就算不是卧底,也是极其可怕之人! 他们等着瞧! 第7章 朝初予连忙把两个红薯小心扔进灶膛里,两人一鸟就蹲着看里面的火,火光把两人一鸟的脸照得通红,一股又一股的热气扑面而来,朝初予最先受不了,急忙站起来,不断地用手扇风给自己的脸降温。 随即,看见前方摆在一旁的临山仙草,她好奇地走过去拿起来一小捆,仔细地观察着。
第13页 这草看着很是鲜嫩,藏着几个白色的花骨朵,上面还挂着一滴又一滴晶莹剔透的水珠,一靠近就闻到仙草散发出来的香味,一股青草的味道。 朝初予按捺不住好奇心,在心底问系统:「这草真有这么神奇?」 系统瞪大了眼睛,忍不住高声:「那当然,临山仙草在凡间可是万金难求!这仙草对凡人来说,不仅可以延年益寿,甚至还可以活死人肉白骨,这天界里谁还没有几个亲朋好友在凡间歷劫啊,能不珍贵嘛,再说这草还可以洗涤浊气,滋养仙体。」 虽然仙界的浊气少,但也不是一点都没有,所以这草也挺有用的。 朝初予看着桌上一捆又一捆的临山仙草,疑惑地想着不是万金难求嘛,怎么这里有这么多。 系统顺着她的视线也看见这么多的仙草,回答:「稹岚仙君的母亲可是临山神女,所以稹岚仙君才会有这么多仙草,况且这点对他来讲,只是冰山一角。」 朝初予「哇塞」一声,想不到汪稹岚现在的身价这么高,可以回去继承一座山呢! 还不知道家里有一座金山的汪稹岚也抱着炽鸟站了起来,炽鸟看见一旁的仙草,脑袋上的呆毛一下子就定住了,止不住挣扎起来,想要飞到临山仙草的面前。 汪稹岚觉得快抱不住它了,不知道炽鸟想做什么,索性开口:「那我放开你了哦。」 炽鸟叫了几声:「啾啾。」 快放开我! 汪稹岚便放了手,炽鸟努力拍打着翅膀,他站在原地等了半天,发现炽鸟完全没有移动。 汪稹岚:「……」,忍不住开口,「不是吧,你身为一只鸟竟然不会飞?」 池今安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里满是「不要小瞧鸟」,正想叫几声反驳,忽然失去了力气,「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汪稹岚:「……」 池今安觉得这辈子的脸都在今天一天丢光了,呆毛垂在脑袋上,有点不太想起来面对人。 他刚附在炽鸟身上,今早练了许久才堪堪会飞,结果睡了一觉就全忘了。 汪稹岚弯腰把地上的炽鸟抱起来,拍了拍它身上的灰尘,随后一边哈哈大笑,一边走到朝初予的身边。 「笑死我了,这鸟居然不会飞,它不会就是因为不会飞才砸到原身的吧!」汪稹岚说着。 不得不说,汪稹岚竟然奇妙地猜中了真相。 朝初予看着这么大一只的炽鸟,怎么看都不像是幼崽,「应该是翅膀受伤了吧,它都长这么大了,怎么可能不会飞。」 汪稹岚将炽鸟放在桌子上,想了想:「也是。」 池今安看着面前这么多的临山仙草,忍不住低下头,叼住离他最近的一棵,吃了起来。 刚一入口,就有一股暖意从嘴顺着五脏六腑流下,曼延至四肢百骸,让他久违地感受到了舒服的意味,他还惊奇地发现,临山仙草不仅是滋养他这副炽鸟的躯体,还洗涤着他灵魂上的浊气。 这让他像是回到了小时候,还在母亲身边的时候。 那时候的他小小一点,还没有被封印到无妄地,每次从外面脏兮兮的回家时,母亲总是会无奈地拿手帕轻柔擦拭着他的脸庞,一种很温暖的感觉。 他忍不住红了眼。 朝初予看着面前吃着草的炽鸟,问:「鸟也吃草?仙界怎么处处都吃草啊。」 不是吧,不会她以后也要过这种吃草的生活吧? 那生活可太无趣了吧。 汪稹岚也觉得未来毫无盼头,没有手机电脑就算了,连吃的也没有,这神仙当时也太无趣了,他还是想回去!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嘆了口气,汪稹岚觉得红薯差不多熟了,就没管炽鸟,拿起桌子上的大夹子,一个人回到灶膛。 他蹲下身,看着灶膛里的火,还好当时朝初予扔得不是很远,他轻松就夹住了,然后快速起身,一路小跑回到朝初予身边。 朝初予兴奋地搓手,扯出腰带上挂着的她嫌拿着麻烦的手帕,接过夹子上的红薯,快速掰了两半,这红薯实在是太烫了,烫得她不断换手,还一直吹着气试图降温。 汪稹岚立马用夹子夹住他那一半,朝初予烫得不停换手,还是觉得不行,就把红薯带着手帕放在桌上,随后不停地甩手:「好烫好烫!」 池今安的注意力立马从临山仙草上转移到离他不远处还冒着热气的奇怪东西上。 他闻到一股香甜的味道,口水分泌出来,于是用着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朝初予。 这个意思很明显,他也想吃。 朝初予实在是忽略不掉炽鸟这眼巴巴的表情,正巧汪稹岚不知道从哪里拿了两双筷子,她接过一双,挖开最中心那一块热气腾腾的红薯,放到了炽鸟旁边。 池今安向前移了几步,歪着脑袋凑近观察,看见一旁的汪稹岚已经咬了几口,边吃边唿气,一副被烫得不行的样子,他还是没能按捺住自己的好奇心,低下脑袋小心翼翼地尝了一口。 好甜! 池今安的眼睛都在发着光,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吃过这么甜的东西了,上一次还是在幼时。 他又吃了几口,吃完后又用一副眼巴巴的样子看着朝初予。 朝初予一边哈气,一边啃着红薯,感觉到一股灼热的视线,让她根本无法忽视,顺着感觉看过去,就发现炽鸟一副等待投餵的模样。
第14页 「不是,鸟还爱吃烤红薯吗?」 汪稹岚哈哈笑了起来,「可能是第一次吃吧,毕竟天界流行吃草啊。」 朝初予被说服了,掰开一部分放在它面前。 池今安的视线就没离开过红薯,一到他面前,他就迫不及待吃了起来,还被烫了好几次,但他一点都不在意。 这烤红薯已经成为他的最爱了! 厨房里一股满足的气息,汪稹岚正低下头准备咬一大口时,厨房的门忽然被大力推开,一阵强风吹起他俩的秀髮,伴随着一声震惊的声音: 「稹岚,你被朝初予给玩傻了?!」 两人猝不及防被噎住,咳得惊天动地,仿佛要把五脏六腑给咳出来。 这时,汪稹岚的脑子突然出现一个机械音:「上吧boy,你的任务就是打败他——男主!」 汪稹岚:「!」 朝初予的系统也实时转播:「汪稹岚的任务是打败男主。」 朝初予:「!」 那是男主啊! 朝初予惊呆了,这男主可是本文最强啊,汪稹岚这个比她还烂的菜鸡怎么可能打得过! 季言礼快步走到汪稹岚的面前,双手捏着他的肩膀,不断摇晃:「稹岚啊!朝初予动你哪了?」 朝初予想起季言礼刚才的话,几乎是崩溃地喊道:「谁传的谣言啊!」 她想过谣言可能会很离谱,但没想到仅仅过了不到三个小时就传得这么离谱! 一想到刚刚的话,朝初予浑身都冒着鸡皮疙瘩。 系统也被噎住了,看清来人以后,立马提醒朝初予:「他就是男主啊。」 男主?朝初予立马看向来人。 传说中美貌无双的向北神君,身穿一袭白衣,上面用着金色花纹点缀,腰束金色祥云腰封,配着金云相玉佩,头戴金冠,容貌俊美,轮廓完美的无可挑剔,身姿英挺,精緻得如同画中的人物。 帅! 朝初予肯定地点点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注意到汪稹岚那「求救」的眼神。 季向北着急地捏住汪稹岚的肩膀,认真检查一番,发现只有脑袋上包扎着,没有什么其他的伤口了,但他听说稹岚傻了,低头一看,发现稹岚的眼神一直看向朝初予,没有回答他的话! 坏了,真傻了! 朝初予立马反应过来,急忙开口:「向北仙君,你怎么来了?」 汪稹岚嘴上还黏着红薯也来不及顾忌了,只能立马进入角色,变得温柔极了:「向北啊,我没事。」 季言礼觉得他真的傻了:「你平常都叫我阿礼啊,你从未跟我这么生疏过!」 朝初予眼看着季言礼要怀疑了,立马补救:「稹岚仙君被砸了脑袋,医仙说这些日子记不清事是很正常的,过段日子就会好了,仙君你别担心哈。」 汪稹岚听完赶紧点点头,一边扶着脑袋,「嘶,我的头还有点晕,肯定是脑震盪了!」 朝初予:! 古人不知道脑震盪是什么啊!你暴露了! 不过季言礼没怎么注意,听见朝初予这么说,倒是放下了心,「能好就行。」 说完,眼睛不是眼睛嘴不是嘴地阴阳怪气道:「稹岚就是好心肠,否则也不会受这等灾祸。」 朝初予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是这炽鸟砸的,和我没关系啊。」指了一旁吃得开心看得也开心的炽鸟。 炽鸟一脸无辜:…… 我只是鸟,我啥也不知道哦,骂了她,可就再别骂我了。 作者有话要说: 希望大家能够多评论哦,爱大家。 第8章 池今安那无辜的眼神还是骗过了季言礼,他歪了歪脑袋,随后若无其事地移开视线,一整只鸟都透露出一股「无辜」的气息。 朝初予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能够精确地感受到炽鸟的表达意思,看见这只白莲鸟的表情,气得抓狂。 怎么之前没有注意到这只鸟竟然有白莲花的气质,刚才求投餵的时候可不是这样一副表情啊喂! 汪稹岚这个时候也记得为她正名,「阿礼,确实是炽鸟砸伤了我。」 这话说得那叫一个温柔,汪稹岚把毕生的演技都用上了,看他的眼神都柔情似水,拼命把对方想成红色的大钞票。 季言礼被他的眼神搞得头皮发麻,不是吧,这一砸怎么把他眼神给砸成这样了,他控制不住地颤了颤,赶紧把他给松开,表情一瞬间僵硬,「没事就好。」 说罢,又看着一旁的朝初予:「公主怎么在这里?」视线下移看见她手上拿着的烤红薯,奇怪地问:「怎么还吃着番薯?」 这时候倒是记得她是公主了,朝初予想起刚刚男主的表情,一看就是有些反感她的,看这样子,原主应该是骚扰过好他几回吧。 想到这里,朝初予就无奈了,这原主不仅有时间去骚扰男主,还有时间去打扰稹岚仙君,怪不得修为那么差,原来都心思没有用在修习上! 想起原文中,原主总是找藉口去男主的宫殿里指手画脚,看见男主跟别的仙女走得近后还会大发雷霆,觉得男主的脾气其实也很好了,见到她都没有大打出手,也就阴阳怪气了一句。 「稹岚仙君说你给他送了一些稀奇物,邀请我来看看,怎么,向北仙君是不想给我看吗?」朝初予说着,这话说着有点严重,她真怕季言礼直接说不欢迎她。
第15页 「怎么会,这番薯本就是吃食,只是在下记得,公主是纯净之体,最不喜人间五谷杂食。」季言礼开口。 纯净之体?这是什么? 朝初予来不及问这点,而是在心里问系统:「现在跟男主见面,对剧情没有影响吧?」 系统调出小说,看见上面没有新增的章节,也就放心地开口:「没事,其实这都没什么的,只要剧情需要你的时候,你出现了,把故事顺下去就行了。」 说完,画风一转,「但这故事情节可能会改变,当主线人物发生自主发生变化的时候,故事也会发生变化,这就需要你能够随机应变,牢牢记住主线。」 朝初予点点头,也就是说,在故事主线外遇见男女主若是没有触发到主线是不会有问题的,但若是男女主发生变化而改变了故事,她要保证主线不变就得随机应变,把故事还原回去。 大概了解后,朝初予对待季言礼就放松许多,管他呢,还没有触发到主线,但姐先饿了。 她继续啃着红薯,牢记她爱恋男主的人设:「没想到仙君竟然如此了解我,真是让我感到意外,难不成仙君对我也是有不同的心思?」 这话直接让季言礼脸色微变,脸色难看的仿佛谁欠了他八百万,「怎么可能!」 朝初予看见他这反应,不免在心里哈哈大笑起来。 男人,你还不知道什么叫做普信! 池今安瞧见后,奇怪地看了朝初予一眼,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样说,只有汪稹岚,不好随心所欲。 他现在满脑子都在想,一个菜鸡可能打得过男主吗? 如果能被他打败,这还能叫男主吗! 汪稹岚只觉得这破系统是在逗他,他的系统察觉到不满,立马哼哼几声:「你只要能完成任务,说不定还能回家呢!这任务也就普普通通吧,努力个百十来年说不定就成功了!」 百十来年!百十来年后他回到现代,别说是跳舞演戏了,连手机电脑都不会用了吧! 汪稹岚忍不住问:「没有什么捷径吗?」 系统冷哼一声:「成功没有捷径。」又说:「记得隐瞒自己的任务哦,我睡觉去啦,有事call我,我叫010。」 说完,便一点声音都没有了。 汪稹岚:「……」这系统好有个性。 他扬起一个笑容,看着面前气质很大佬的男主,不死心地问:「阿礼,我们两个的修为,谁更厉害一点?」 季言礼毫不犹豫地开口:「自然是我啊?你从不擅长打打杀杀。」 朝初予回忆起原文,原文里仙魔大战时汪稹岚都没有出现,看样子确实不擅长打打杀杀。 汪稹岚听完便觉得回家无望了,原主都打不过还能指望他吗? 朝初予也嘆了口气,她觉得现在最难的人应该就是汪稹岚了吧,她的任务好歹还有些盼头,这位重量级可是连盼头都没有啊。 正说着话,门口忽然传来一阵清脆的女声:「向北仙君,稹岚仙君,公主殿下。」 三人一鸟一起转头看去,迎面走来一位貌美的女子,虽然身着素衣却仍然难掩绝世容颜。 这时,系统开口:「注意看,这个女人叫乔心。」 朝初予看着面前漂亮的大姐姐,心花怒放,不仅人美,名字也好听。 等等,乔心! 女主啊! 朝初予立刻回过神来,奇怪地问:「女主怎么提前出场了?这个时候原主应该还不知道女主已经住进了男主的宫殿里,她这么一出不就等于自爆吗?」 系统着急地看着小说,上面发出警告:「糟了,这上面还没到你和女主交锋的时间,快,找个什么办法让她赶紧离开,不要让她说出自己的名字和住在男主家的事实,否则主线就会改变!」 朝初予整个人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这太猝不及防了,她都还没有搞清楚状况。 季言礼看见乔心后,眼神变得温暖起来,露出一个不易察觉地笑:「你怎么来了?」 乔心无奈地说:「你听完消息后离开得太快了,我也着急就跟着你来看看。」说完,视线转移到朝初予身上。 这个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朝初予整个人都很崩溃,不是大姐,你分明知道公主喜欢向北仙君,你还舞到人家面前来,你是生怕公主不对付你是吗! 但朝初予这话没法说出口,而是开口:「你是仙侍?」 乔心的眸光动了动,温顺回答:「是,我是——」 她还没说完,便被朝初予高声打断: 「那你去找一下稹岚仙君的仙童,告诉他稹岚仙君的头疼又犯了!」 被迫头疼的汪稹岚一脸疑惑:「啥?」 朝初予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赶紧送这位大神走,反正朝初予已经打断了女主自我介绍,成功了一半。 乔心有些疑惑,她正想解释自己是向北仙君的仙侍,「我是——」 「本公主的话你没听见吗!我管你是哪个宫里的仙侍,我的话你敢不听?」朝初予眼见着她要说出什么不利的话,又高声打断她。 这话就有点严重了,反正乔心是没办法反驳的,她眼神看向向北仙君,委屈地应下:「是。」 说完,便行了个礼退下了。 季言礼听见朝初予的语气,立马面色不善地维护:「公主这是在耍什么威风,这是——」
第16页 朝初予眼见他要说出女主住在他家了,心脏突突地跳,又急忙打断:「向北仙君难道不关心你的至交好友反而来关心一个仙侍吗!」 季言礼这时候和乔心的感情还很淡,几乎只有指甲盖那么大,听见她这话也下意识担忧地看着汪稹岚。 朝初予的视线也顺着看过去。 忽然成为世界中心的汪稹岚:「?」 他还没搞清楚状况,但朝初予激动地手都在抖,她连忙走过去,装作担忧地看着他:「仙君,您刚不是给我传音说您头.疼.吗?」表情很担忧,但眼睛里满是威胁。 「啊——对。」汪稹岚如同小动物般的直觉救了他,他赶紧捂着额头,「好像是真有那么点疼!」虽然他根本不知道什么传音术。 季言礼「嘶」了一声,关心道:「没事吧,很疼吗?」 汪稹岚刚想说话,朝初予就替他回答:「疼死了!」 汪稹岚:…… 行吧,她说疼就疼。 朝初予又得寸进尺地开口:「仙君的寝殿里有药,可是小竹不在,不然我.亲.自.去.仙君寝殿里拿药吧?」特意把「我亲自去」四个字咬得很重。 季言礼果然听出深意,面色不善地看着朝初予,生怕她对稹岚仙君做什么不好的事:「不成,我去拿。」转头一脸担忧地看着汪稹岚:「稹岚,你等等我,我速速就回。」 说罢,就走了出去。 朝初予这才松了口气,吓死她了,刚刚就差那么一点点就全玩完了! 她现在的神气可都是她未来流下的悔恨泪啊! 汪稹岚的目光呆滞,炽鸟也惊在原地,一人一鸟的表情简直神同步。 朝初予:「这么看着我干嘛!」 汪稹岚疑问:「怎么突然之间就变了一个人,难不成这是你的任务?」 朝初予脑袋里的警铃大作,艰难扯出一个笑容:「什么什么任务?其实我来这第一天就喜欢向北仙君了,若是看他和别的女生在一起,我可能会发疯的!」 她说完这话,自己都有点不相信,不过还好汪稹岚不知道她到底是什么时候穿过来的,这让她捡了个漏洞。 不过汪稹岚竟然真的信了,他的表情变得一言难尽:「这季言礼是男主,刚刚的人一看就是女主,你这……不好搞啊。」 朝初予表情变得僵硬:「你不懂,人怎么能控制得了自己的心呢?他那么好,我几乎是第一眼瞧见就爱上了他,虽然明知不可能,但我总要试一试吧,就算最后他们在一起了,我也可以默默祝福。」 这话简直卑微到了极点,不仅汪稹岚信了,池今安也信了。 汪稹岚的表情变得一言难尽,她这不就是自己上赶着当备胎嘛! 朝初予觉得多说多错,反正她这备胎已经当上了,又怕他俩回来得太快,赶紧抱起一旁的炽鸟,说着:「今日实在是太晚了,我就先走了,咱们明日再聚。」 说着,便头也不回的跑了。 池今安今日算是看了一出大戏,觉得朝初予虽然目的不纯,但对待感情竟然这么认真,想来应该不是个罪大恶极之人。 「谁会喜欢他啊!真是服了!」 池今安:…… 他收回刚才的话,这女子就是穷凶极恶之徒! 作者有话要说: 希望大家能够喜欢,本人好勾搭,评论砸向我吧! 第9章 朝初予抱着炽鸟回了仙殿,仙侍等待已久,见公主回来,便接过炽鸟。 炽鸟真的重,朝初予抱了一路胳膊都酸了。 一回寝殿整个人都放松了,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吓死了,刚刚太惊险了,还好我反应快。」 话音一转:「如果刚刚失败了会发生什么啊?」 系统严肃回答:「绝对不能失败,如果失败了,宿主你会受到惩罚的。」 惩罚? 朝初予立马警觉起来:「什么惩罚?」 系统想了想,回想起和其它系统聊天时,它们吐槽的话,挑了几个好接受的:「有人会受到雷击,还有人会浑身剧痛无比……」 这种都是最轻的,那种严重的,系统光是想起来就觉得可怕无比,但这话实在是没办法对朝初予说。 毕竟,如果真是什么重大偏离世界轨迹的事发生,这个世界存不存在都不一定呢,一个世界的崩溃,会造成多少人的伤亡。 朝初予惊呆了,不是吧,都这个了竟还有这种惩罚! 她咽了咽口水,丝毫没有觉得这些好接受,颤声问:「那……我的呢?」 系统沉默片刻,又仔细想了想:「若是改变了其他配角的主线,惩罚不会太重的,但要是破坏了男女主的主线……」它翻了翻自己的员工手册。 「如果只是小的改变,可能会从轻处罚,比如雷电啊这种吧。」 系统这话说得这么轻描淡写,让朝初予产生一种不是很严重的错觉。 呸!雷电啊!这不得把她给噼叉批了! 朝初予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脯,还好还好。 说着,拿起一条手帕擦了擦不存在的汗,忽然发现周围有很多站着的仙侍。 嗯? 忽然有一种上班摸鱼被发现的感觉。 朝初予忍不住问系统:「不是,她们没别的事吗?就这么站着?」 她曾在电视剧里看过,公主一般都有很多随从,无论去哪、做什么,哪怕是在睡觉,这些随从都会跟着她。
第17页 原来她不觉得有什么,可现在面对这种场面,朝初予非常不习惯,感觉……感觉没办法摸鱼了。 系统不解,认为这是很正常的:「这可是仙界公主应有的待遇。」 朝初予想起她刚上班时无处不在的上司,只觉得可怕,于是摆了摆手:「都下去吧。」 她才不要被这么多人看着呢,不当动物园里的猴子。 众仙侍:「喏。」 说完,有序地退下。 待所有人离开以后,朝初予才彻底放松下来,忍不住惊唿:「这都是我打下的江山!」 转头看着桌上焉焉的炽鸟,一把过去抱住它,强调:「白白,做我的鸟,荣华富贵少不了你的,以后跟着我吃香喝辣。」 说完,把它强行转过身,举到脑袋面前,看着他,贱笑道:「来,白白,给姐笑一个,啊不,叫一个!」 池今安和朝初予对上视线,无语地移开脑袋,表示不想和她说话。 朝初予感觉被鄙视了,摇了摇它,「太不给面子了吧,白兄。」又转头自恋道:「不过谁叫我美丽大方呢,不跟你这个白莲鸟计较。」 池今安暗戳戳翻了个白眼。 朝初予深深地嘆了口气:「好想回家啊,这个时候我都应该下班了,肯定是吃着外卖追着剧,好不快活,结果现在,只能吃草……」 池今安听见她这话,依旧听不懂大半,但他确定了一点,朝初予绝不是当时踏入禁地的那个人。 他也是刚刚才回想起,那女子进入禁地后,被他的真身吓了一跳,眼里满是恐惧害怕,他还没开口呢,对方就被吓得跑走了。 而朝初予的眼神里什么都有,唯独没有恐惧。 可若是这样,那她也不过才来了一日,今天也应该是第一次见季言礼,可她为什么要对和她同一阵营的汪稹岚说谎? 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朝初予絮絮叨叨半天,停下来时发现炽鸟表情呆滞,顿时不满:「阿爸在跟你说话呢。」 「难道说,你更喜欢汪稹岚,所以不想跟我回家?」 池今安的思绪被打断,看着面前开始假哭的女子,有一刻觉得其实待在汪稹岚那里也不错。 朝初予装作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讲:「我辛辛苦苦把你从死亡边缘拉回来,好吃好喝招待你,结果你居然想去做别人家的鸟,真真是让我伤心!」 池今安:…… 谁来管管她! 朝初予在他面前发了一阵疯,感觉神清气爽,看着炽鸟经过一番洗礼后变得萎靡不振,她深深觉得,发疯文学虽然没营养,但是有用。 于是大手一拍,「睡觉!」 可当一切都准备完毕后,朝初予沉默了。 「不是,这是我的床。」朝初予看着面前已经在床上躺好的傻鸟,默默开口。 池今安抬头看了她一眼,随后闭上眼睛。 意思很明显,他今晚就睡这。 他都几百年没睡过软床了!想起无妄地那睡了几百年的石板,他就觉得现在的生活简直美好。 池今安算是美好了,朝初予一丁点都不美好! 她愤愤出声:「你要是只可爱猫猫就算了,可你是只鸟啊,你不是人,不用躺着睡觉!」 池今安嫌吵,翻了个身。 朝初予震惊脸,不是,这鸟也太奇怪了吧,她没听说过鸟还可以翻身睡觉的! 但是转念一想,它是神鸟,有灵智应该也很正常吧。 朝初予在心里把自己给说服了,觉得这鸟吃红薯翻白眼,能平躺还能翻身都是因为它是一只神鸟。 神鸟嘛,这都很正常,不能大惊小怪。 两人都没见过神鸟,池今安就稀里煳涂地矇混过关了。 朝初予拿起一旁仙侍准备好的篮子,里面铺上柔软的被褥,一看就是给炽鸟准备的。 「今天太晚了,没给你准备笼子,但咱有这个啊,你得睡这个。」 她强行把炽鸟给捞起来,无视对方不情愿的眼神,把它放在篮子里,这不大不小得刚刚好。 就是……就是这么一蹲,像极了……孵蛋的母鸡。 朝初予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想法给逗笑了,一个劲「哈哈哈哈」笑得喘不上气。 池今安不知道对方想到哪里去了,但直觉告诉他肯定不是什么好话,立马挣扎跳出来,不愿意再进去呆着。 一出来,就翻了个白眼。 等朝初予终于笑完,池今安已经不想说话了,朝初予疑惑地问:「你到底是公的还是母的啊?」 她上下观察着,平常的鸟可以通过外形分辨公母,但是这炽鸟她只见过这一只,完全没办法比较。 池今安不想回答。 朝初予想了想,视线逐渐下移,下到让池今安立马反应过来她在看什么。 他整只鸟都炸毛了,一根一根往外翘特别明显,脸更是红得发烫,立马飞起来,这个时候飞得老快,连忙蹲进篮子里,不让朝初予继续看。 这个女人!这个女人她! 她是个变态!是个流氓! 纯情了半辈子的池今安从来这么窘迫的时刻,几乎是这辈子第一次这般恨不得可以立刻消失,最好是能够离朝初予远远的! 朝初予被他的反应给逗笑了,「哈哈哈哈,这么在乎清白啊,这么一瞧,肯定是只公鸟了哈哈哈。」笑完后又认真解释:「放心,我看不出什么的。」
第18页 她也就只是看了一眼就被发现了,隔着厚厚的羽毛能看见啥? 再说了,她记得鸟类只有特定时候那个才会冒出来吧。 池今安完全不想开口,缩着脑袋不去说话。 朝初予看见对方好像真生气了,连忙哄着:「好啦好啦,我给你道歉。」 池今安还是不为所动,他只觉得这辈子的脸都在今天丢光了,虽然丢的是炽鸟的脸。 朝初予见它完全不理自己,又急忙画饼:「明天我给你拿临山仙草好不好?」 听见好吃的,池今安的呆毛动了动。 朝初予觉得有戏,再接再厉:「还有烤红薯哦。」 池今安这才把脑袋扬了起来,但表情不是很好,一副「那我就勉强原谅你吧」的样子,把朝初予逗个不停。 这鸟真的好有意思啊哈哈哈哈。 终于哄好了炽鸟,朝初予也觉得困了,打趣着开口:「那你跟我睡,咱们孤女寡鸟的不好吧,要是坏了你的清誉怎么办?」 池今安哼了一声,上下看了她一眼,意思是:你先担心你自己吧。 朝初予立马get到,不免笑道:「担心我的清誉?哈哈哈哈,那你得赶紧修炼成人,然后过来娶我啊。」 池今安表情呆滞。 朝初予又被它的反应给逗笑,好容易才止住,开玩笑地说:「你看,我也抱过你了,肢体接触有了吧,我们晚上还共处一室,这搁古代你不得娶我?」又看着它柔顺艷丽的羽毛,「你原型这么好看,人身一定是个大帅哥。」 池今安听不见后面那句,完全被前面这句话震惊了。 娶她? 可他的真身还被封印在无妄地,若是出不来可怎么娶她啊。 远离人群几百年的傻鸟,压根儿不知道什么叫做开玩笑,还真就觉得自己坏了对方的清誉,应该要娶她,对她负责。 朝初予半天没看到炽鸟的反应,自己也困了,迷迷煳煳就睡了过去。 只留下炽鸟在风中凌乱,他整只鸟都傻了。 他娘说过,如果要娶一个女孩子,一定得先对她好,可是对方万一是坏人怎么办? 想到这里,他又看着朝初予安静的睡颜,朝初予睡着时显得很乖,一点没有白天时的灵动,这面相看起来不像是坏人。 虽然朝初予和汪稹岚两个人说着奇怪的话,可能有这着奇怪的任务,但他私心认为,他们不是恶人,也不会是作奸犯科之人。 索性他停留时间还长,不然就跟在她身边,看看她到底要做什么。 池今安立马想通,可是看着朝初予的睡颜,却怎么睡不着。 娶她么?可是他母亲说,成亲这事应是慎之又慎的,等自己从封印里出来,再和她继续说成亲之事吧,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等到。 唉。 鸟生艰难啊! 池今安就这么坐了一宿,愣是没睡着。 天大亮时,朝初予才迷迷煳煳睁开眼,闷哼问:「几点了啊?」 但没有人回她,她不知道忽然想起什么,立即坐起身,嘴里惊慌喊道:「啊啊啊上班要迟到了!」 说罢,正翻身时,和床头蹲在篮子里池今安对上视线。 啊对,她记起来了,她穿越了。 一想到不用上班了,她脑子里紧绷的弦才松下,吓死了,她还以为她的全勤奖没了。 只是炽鸟怎么变得这么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原先漂亮的羽毛今早就变得暗淡无光了。 朝初予只觉得对方睡不惯篮子,完全将昨天的疯言疯语忘了个干净,愧疚说:「我今日便找人给你搭个小床。」 只是她看着炽鸟,忽然有一种妆前妆后的错觉。 池今安有气无力地叫了一声,随后颤颤巍巍地下了篮子,「啪叽」一声倒在软软的床上,闭上了眼。 他念了一晚上的软床啊! 第10章 池今安终于美美进入梦乡。 朝初予洗漱完,仙侍恭敬地服侍穿衣,又帮她上妆,让她狠狠地享受了一把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奢靡生活。 朝初予漫不经心地问一旁布菜的仙侍:「我之前那些仙书呢?」 这话纯粹是在赌,她根本不知道原主到底有没有仙书,但她始终相信差生文具多这种话是有一定道理的。 仙侍老老实实回答:「都在您的书房里。」 朝初予应了一声,没再开口。 等吃完饭后,朝初予便让刚才布菜的仙侍领她去书房,又看向睡得很熟的炽鸟,决定让它好好睡一觉,便不叫它了。 仙侍们对她仍是恭敬得厉害,朝初予有时说话大点声,都会发现有一两个抖得厉害,对此,她曾试过轻声细语地说话,但她们还是害怕,最后索性直接放弃了。 一路到了书房,朝初予便把她们都打发走,自己一个人进去了,一打开门,便是好几排书架,上面堆满了书。 朝初予惊在原地,这么多书? 跟一家小型书店一样大了。 朝初予进去关了门,走到最近一排书架,随手拿出一本厚厚的书,颠吧颠吧。 这么厚,应该是什么远古秘术,又或者是什么仙法吧…… 轻轻翻开第一页,只见上面写着:落魄书生郑—— 她勐然合上这本书,脸都麻了,好傢伙,这么厚一本书竟然是凡间的古早言情话本!
第19页 她不信邪,又翻了几本出来,打开一看,竟全都是言情小说。 画风也没有变,都是以书生为男主,她又换了一排,找出几本,一翻开,画风变了。 这回是以王爷/皇帝为男主的小说,并且套路像极了狗血小说。 真是服了! 朝初予对原主的少女情怀有了进一步认识,但她实在是心酸,这偌大的一间书房,竟摆满了言情小说! 系统沉默片刻,直接开口:「最后一排的最后一个书架上,有几本讲仙法的。」 朝初予便立马放下手中刚刚翻了几页的话本,心里却止不住赞嘆,还真别说,古代的文笔还真是不错,仅仅是翻了几页就已经被它给吸引住,有了想要看下去的兴趣。 朝初予直径走到最后一排,找到那最里头的书架,上面摆着一些薄薄的小册子。 她拿起一本,翻开看,上面密密麻麻写着一些仙术,什么变幻术、召唤术、传音术等等,内容详尽,种类繁多。 「好多啊。」朝初予感嘆,每一种仙术的口诀、方法要领都写得很明白,几乎是看完一遍,朝初予的脑子里就知道大概怎么做了。 照着仙书上,试了几回,发现自己已经可以使个七七八八了。 她兴奋极了,不免在心里问:「我学的这些到了现代还能用吗?」 系统泼凉水:「当然不行,仙界的灵气充裕,现代早没了灵气,你在天界用得这般顺畅,无非就是因为天界灵气旺盛。」 朝初予有点失望,不过转念一想,她以后都回不到现代了,根本不用想那么多。 想到这里,她便放下心,开始聚精会神地学习。 时间过得极快,等朝初予觉得有点累了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小心翼翼的声音:「公主,稹岚仙君求见。」 汪稹岚来了? 哎呀,她怎么把汪稹岚给忘了! 她连忙放下书,小跑向门口,勐地打开门,和门外的仙侍撞了个视线。 对方像是受到惊吓一般缩回视线,连忙低下头,声若蚊蚋:「公……公主。」 说完便要跪下,朝初予连忙扶住她,无奈地说:「行了,你先下去吧。」 那仙侍赶忙行了个礼,一熘烟就退下了,留下身后的汪稹岚一脸奇怪。 他穿着稹岚仙君的衣衫,打扮几乎和稹岚仙君一模一样,但他眼神里露出来的那种清澈的愚蠢让朝初予立马就将他和稹岚仙君分开来。 朝初予侧过身,「进来吧。」说完,又认真跟他解释:「我这原身名声不太好,习惯习惯吧。」 汪稹岚恍然大悟,随后跟着她进去,还不忘把门关上,一关上就忍不住哭诉:「你昨天怎么说走就走啊!留下我跟季言礼大眼对小眼,我差那么一点点就暴露了啊!」 朝初予心虚极了,知道昨天自己把他留下面对男主很不仗义,但昨天那么惊险的情况下,她只能出此下策。 连忙恭维道:「汪大影帝!你的演技那么精湛,这点小危机你根本不用费心,分分钟不就过了,毕竟你可是坐拥五千万粉丝的顶流啊!」 汪稹岚果然被哄到了,脸泛红光,装作不甚在意地摆摆手:「行吧,原谅你了。」 朝初予看见他被哄好,松了口气,不明白汪稹岚这么傻乎乎的性子怎么在水深的娱乐圈呆那么久的。 「昨天你跟季言礼聊什么了啊?」 汪稹岚想起这个就愤愤不已:「他竟要找我下棋!我像是会下围棋的人吗?跟我下五子棋还成,要下围棋!」 想起昨天,季言礼坐在棋盘旁,手拿黑子,盯着他刚刚胡乱下的白棋,一时间陷入迷茫。 「稹岚……这。」季言礼不知道该怎么说。 汪稹岚温和一笑:「怎么,阿礼,是认输了吗?」 其实他压根不知道自己下的什么,只是按照五子棋的思路跟他玩,结果后来下满了棋局,据季言礼所说,他们俩平局。 平局! 汪稹岚见他还要再跟自己下,连忙扶住脑袋,哎呦哎呦地叫起来,嚷嚷着自己头疼,季言礼才放过他。 今天一早,他就等着朝初予了,结果等了一上午她没来,于是自己只好拿着几本仙书过来了。 小竹知道他要来见公主,一路上的表情变化多样,到了门口,才忍不住跟他说:「仙君在外,要保护好自己。」 随后,深深地嘆了口气。 汪稹岚:…… 不是,朝初予仙殿里是多大的火坑吗? 朝初予带着他走到最后一排书架,「你要学什么仙法吗?」 汪稹岚想起正事,拿出手中的仙书,「这仙法好难啊,看不懂,真看不懂。」 他以为朝初予这个现代人会跟他是一样的看法,结果却见朝初予一副云淡风轻的表情,装作不在意地回答他:「很难吗?」 朝初予暗暗兴奋,这个凡尔赛装得不错! 汪稹岚一副吃惊的表情,崩溃道:「难啊,怎么不难,咱们二十多年可从来没学过法术啊!」 又看见朝初予好像真觉得简单后,发出苍凉的声音:「原来知识的海洋里,只有我是条淡水鱼。」 朝初予:…… 想起昨天,还是稹岚仙君教她仙法,如今就要她去教新稹岚仙君仙法。 可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啊,就是这转变太快,让她有点跟不上啊。
第20页 朝初予想起他的任务,真诚建议:「不然你就对外说,你被砸了头,仙法全忘了,要从头学起。」 汪稹岚:「这话你信吗?」 稹岚仙君的仙术在仙界都是出了名了,若是他对外宣称自己无法再使用仙术了,肯定会有大批的人过来医治他,而他如今对这一切都不熟悉,长久暴露在大家的视线下,太容易出现一些无法挽回的事了。 朝初予哽住,她自己都不信,再次建议:「不然你就拿一些很厉害的武器防身。」 她没有告诉汪稹岚自己的任务,汪稹岚不告诉自己应该也是系统要求。 她只能拐弯抹角地提建议。 汪稹岚听见这话,眼神亮了亮,010好像没说过不能使用外力辅助! 他点点头,「这可以……」 转念一想:「还是得学些仙法。」 朝初予拿起仙书,「来吧,咱俩一起。」 后头这几天,朝初予和汪稹岚日日待在一处学习仙法。 但外面的风向转头就变了。 天后施了个隐身术,听着几个仙侍的闲聊。 这是她一天里最喜欢的八卦时光,还能躲开那些繁杂的事。 一仙侍神秘兮兮地说:「你们听说没,稹岚仙君自从被砸了头后,日日去公主仙殿呢!」 天后瞪大眼睛,点了点头,怪不得女儿这么些天一直没来她这,原来是稹岚仙君在!她继续听墙角。 「仙君肯定是被威胁了!公主还说要照顾仙君,结果把人照顾到自己仙殿里去了,这算什么照顾!」 天后心虚地想,朝初予好像真的是能干出这事儿的人。 「不过我有次经过,看见仙君去找公主的时候,嘴角都带着笑,难不成……难不成稹岚仙君喜欢上了公主?」 天后又瞪大眼睛,不是,她女鹅这么厉害? 一旁的仙侍听完立马反驳:「不可能!仙君这般温润如玉,怎么会喜欢上……公主啊。」 「但是公主不是喜欢向北仙君吗?」 向北?那孩子也不错啊。 另外一个仙侍小声开口:「向北仙君仙殿里住进去了一个仙女,还不知道是谁呢,我听送货的小仙说过,那仙女美貌无比,与仙君日日吟诗作赋,宛如一对璧人!」 那些仙侍听完,均睁大了眼睛,「真的假的啊?」 天后也惊了,没听说过啊。 掌握小道消息的仙侍肯定地点头:「当然是真的了!上一次我还亲眼瞧见了!」 天哪! 天后再也听不下去了,连忙结束今日的八卦时光,急匆匆地回了寝殿,「来人!快叫公主过来!」 于是没一会儿,就有仙侍来到公主仙殿,说天后召见。 系统打断正在復盘仙术的朝初予:「宿主,恶毒女配最重要的节点来了!」 随后,听见仙侍说:「公主,天后召见。」 朝初予:…… 原来是亲妈的锅! 作者有话要说: 出预收啦! 第11章 系统一路上都在提醒朝初予:「等天后说完,你就得去向北仙君那里过主线了,对话不要求一模一样,但是大致意思必须相同,并且不能让他们对你的行为产生怀疑,总之,不能崩人设哦。」 朝初予点了点头,算是明白了,一路上仙侍们安安静静的,没过一会儿就到了天后居住的仙殿——天阙殿。 仙雾缭绕的仙殿就在眼前,地铺白玉镌刻花纹,上面仿佛没有一丝尘埃,两旁的白玉仙柱上刻着栩栩如生的龙,一进去最先映入眼帘的还是一池荷花,每一朵都洁白无瑕伴随着雾气,在这清澈的池子里竟有片刻失真。 朝初予一进去就被惊艷到,她牢记自己的人设,努力显得惺忪平常,但心里却止不住惊嘆,这仙殿比她的朝云殿不知道好看多少倍。 想起她的仙殿里全是一些华而不实的装饰,竟有一种暴发户和真的错觉。 待到她终于进了天后寝殿,才收回思绪,抬眼便看见了坐在主位上翻看册子的天后娘娘,她似乎满是不耐烦,翻页得速度也越来越快。 「母后?」朝初予试探出声。 她这几天迟迟不肯见天后大半都是因为害怕对方看出点什么,但为了走剧情还是不得不来一趟。 天后见女儿来了,立马放下手中的册子,连忙招手让她过去,一边止不住抱怨:「这天界的帐太烂了,总是对不上,一堆烂摊子摆着,唉。」 朝初予听话地走过去,天后往旁边挪了挪,见她过来下意识握住她的手,示意她坐在自己的旁边,朝初予便顺从地坐下。 「母后。」朝初予喊了一声,实在是不知道该跟她说些什么,因为没有原主的记忆,导致她根本不知道该如何跟天后相处。 天后倒是没注意,连忙屏退众人,一副要跟她说悄悄话的样子。 待众人退下,天后才好奇地问:「予儿,听说这些日子,稹岚仙君日日去你宫殿里?」 朝初予没想到这消息传得这么快,面色不自然地回答:「对,是女儿要学习仙术,便让稹岚仙君来教女儿罢了。」 天后一副瞭然的样子,又问:「那予儿是喜欢稹岚仙君吗?稹岚仙君法术精湛,人也风流倜傥,不失为一良人。」 朝初予听见这话,脑子里立马浮现出汪稹岚傻乐呵的样子,被惊得一抖擞,连忙开口:「母后你误会了!女儿和稹岚仙君清清白白,什么事都没有!」
第21页 法术精湛,风流倜傥可都是形容真的稹岚仙君的,不是汪稹岚啊! 天后见她确实没有女孩子对心上人的羞涩,大概是明白她对稹岚仙君没有特殊的情意,那这么说来,便还是心悦季言礼那小子,只是她今日听的八卦实在是太出乎意料了,谁能想到一向不近女色的向北仙君殿里进住了一位仙子。 况且,她还是查过确有其事后,才叫朝初予来这一趟的。 朝初予见天后的表情变得丰富多彩,有点不确定她是想到哪去了,试探出声:「母后?」见天后回过神,便一副担忧的表情开口,「您怎么了?」 天后回神后,想着要不要告诉她这事,又觉得瞒着女儿确实不好,便想让她知难而退,试探开口:「予儿啊,礼天殿里住进去了一位仙子,你知晓吗?」 ! 朝初予感嘆,真的来了,原文里讲公主听旁人说有一位仙子住进了礼天殿,便不管不顾闯了进去,结果发现女主真就住在里面,便大发雷霆。 她之前还想呢,原主名声极差,周围的仙侍那么怕她,哪有人敢过来同她讲八卦,谁知道,这竟是亲妈搞的事。 朝初予立马开始走剧情,激动地站起来,高声反驳:「这怎么可能!」 天后见她这么激动,心下便确定她喜欢季言礼,可那季言礼已心悦他人,便劝道:「予儿啊,向北可能已经有心上人了,不若你换个人喜欢吧,我看稹岚那孩子不错。」 「母后,向北仙君是我的,他会喜欢我的,我不能让别人把他抢走。」 天后听完,难得没有反驳,而是反问:「你觉得……向北仙君会喜欢你哪里?脸吗?」 朝初予:…… 该死,她被问住了! 天后见朝初予答不上来,嘆了口气:「予儿啊,天下的男子如同过江之鲫,多到数不清,你又何必就逮这一条鱼呢?」 朝初予:…… 这话她没法反驳,便又听见天后幽幽地开口:「何况,鱼都长得一个样,你哪里分得清?」 朝初予:…… 我的亲娘嘞!你这话我没法接啊! 朝初予觉得自己都快被天后给说服了,系统紧急打断她的思绪,「稳住啊!别被她带偏了,你可是觉得季言礼是你的真爱啊!」 朝初予立马反应过来,坚定开口:「可是我就是喜欢他,我觉得他是我的真爱!」 天后哼了一声,「真爱?长得帅的都是你的真爱。」 朝初予不得不承认,不愧是亲妈,将原主了解得明明白白。 「想当初要不是被你爹骗了,我哪至于天天在这儿翻这些破帐本,我就应该一手拥一个美——」眼见着天后要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话,朝初予连忙打断她。 「我真的爱他!」 朝初予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得快点离开,便发出恋爱脑宣言结尾:「母后,就算他不爱我,我也会爱他的!我要去问他这是不是真的。」 说罢,便快速行了个礼,转身就跑。 天后看她离去的背影,不免嘆了口气。 孩子嘛,总得撞一两回南墙,才会知道脑袋是绝对没有墙硬的。 朝初予出了门,对门外的仙侍说,「去礼天殿,我倒是要看看,她是何方神圣!」 仙侍们低下头,互相交换视线。 发生啥事了?公主这样子活像是去捉姦的! 朝初予保持好嚣张跋扈的气势,一路上冷哼几声,表情活像是要吃人,众仙家本就害怕她,这下见到这个架势,立马熘得远远的,不去触她的霉头。 朝初予这回过了一把瘾,到了礼天殿,喊道:「去开门!」 仙侍赶忙过去敲门,不一会儿,门就打开了,仙童疑惑地看着门外盛怒的公主,行了个礼:「我们家仙君有要事出门了,公主您不若明日再来。」 朝初予冷笑一声,大步向前走去,「我不是来找你们家仙君的,而是来找旁人的。」 仙童愣了愣,心觉坏了,怕不是公主知道了乔心住进了殿里,擦了擦额头落下的冷汗:「等仙君回来再——」 「滚开!」朝初予撇了他一眼,冷声呵斥。 仙童正想说什么,朝初予急忙在心里回忆一遍剧情,紧紧闭上眼,唿了一口气,随后睁眼,含着满满的怒气,不管不顾地冲进去。 仙童慌张地小跑跟着朝初予,一边说着:「公主,您不能进去,仙君还未归来,您这不合规矩啊!」 朝初予根本听不见他在说啥,而是看着面前第一次进来的仙殿犯了愁。 她压根不知道路啊! 但这个时候不能掉链子,她便一头勐冲,索性破罐子破摔,就顺着路走,走到哪算哪。 于是,仙侍们默默跟着朝初予绕了半个仙殿,伴随着仙童的哭声,才在后院里找到了正在给花浇水的乔心。 朝初予人都麻了,太累了啊家人。 乔心被仙童的哭声吓了一跳,连忙放下手中的水壶,看见了一副盛气凌人的朝初予,慌张地跑过来,行了一个礼。 「公主。」 朝初予心都累了,这仙童哭了一路了,这姐们儿愣是没听见。 她赶紧甩掉脑子里不合时宜的想法,迅速进入角色,上下打量了一番,冷声:「你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住进了礼天殿,我还以为是多么貌美的小仙,原来也不过如此。」
第22页 朝初予说这话的时候,都忍不住心虚,她可是女主啊,怎么可能会不美! 但她确实没啥可说的了,原文的台词是「不知道用什么手段勾引向北仙君」,但这话她实在是不想说,每次看到这句话的时候,她都忍不住想,如果男主没那个意思,人家无论啥手段都能不动如山,分明是男主自己本身就有那个意思,为什么要把这错全部归到女主身上? 乔心愣了愣,表情一瞬间都空白了,连忙低头:「公主,我只是这里的仙侍……」 朝初予更加盛气凌人:「对啊,你不过就是个仙侍!」她的目光变得更加凌厉,「既然不过是一个仙侍,我叫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 「公……公主。」 朝初予冷哼一声,那目光像是要将面前一身素衣的女子千刀万剐,但心里止不住念叨着男主。 大哥,你怎么还不到场啊,我都快演不下去了,你再不过来,你媳妇都要被我吓晕了啊。 朝初予又冷笑一声,这男主还是没来,内心一万个无语,怎么救妻还能迟到啊! 按照剧情发展,这个时间点,男主应该已经到了,并且跟她大吵一架。 结果他现在没来,朝初予只好硬着头皮使唤身旁的仙侍:「不是喜欢浇花吗?来人,拿两个装满水的水壶来。」 仙侍们在身后已经吓得瑟瑟发抖了,闻言只能僵着身子领命,「喏。」 朝初予想了想,便恶狠狠地笑着:「便拎着这水壶,拎一个时辰吧!」 仙侍拿过来两个水壶,这种水壶观赏的作用更多,所以一般是小巧的,就算盛满水也没有多重。 乔心拎着水壶站在阳光下,撒下的光照在她身上,连头髮丝都泛着光,显得容貌更甚,像是一朵坚强的雪莲花。 朝初予除了冷哼就是冷哼了,毕竟她也没别的台词了,只是在心里骂男主,救个人都不及时。 正当她想着,后面便传来一声怒喝:「朝初予!」 朝初予心想终于来了,转身便看见姗姗来迟的季言礼,哦,后面是屁颠屁颠跟上的汪稹岚。 她心下涌上一个念头,这傢伙怎么那么像是来看戏的? 果不其然,汪稹岚见着她还一脸惊奇,眼神透亮,里面还含着一丝疑惑,她反应过来,对方的意思是: 嘿,你怎么在这? 朝初予:…… 大哥,我来害人的。 第12章 季言礼大步向前走去,一手拿过乔心手上拎着的水壶,看见乔心那副备受欺负的可怜模样。 心下瞭然,想必朝初予刚才说了些很不好听的话,怒气更甚:「公主真是好大的威风,来我礼天殿里管教我的人了。」 朝初予努力忽略汪稹岚这副吃瓜群众的表情,转身看向季言礼,脸上备受打击的模样:「向北仙君,你竟然为了一个仙侍同我这般讲话?我们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她不过一个外人!」 季言礼扔掉水壶,挡住身后的乔心,目光直直地盯向朝初予,很是不客气:「我与公主不过是泛泛之交罢了,公主可莫要说这般让人误会的话。」 「你——」朝初予气急,又看见身后躲得好好的乔心,忍不住用手指着,「一定是你,是你在仙君面前说了我不好的话!」 季言礼看见后,又正着身子将人牢牢护在身后,不客气地对上朝初予的手指,「乔心她怎么敢说公主的坏话。」 朝初予顺着剧情往下走,正要开口时,却听见汪稹岚的声音:「确实是你不对啊,你要是喜欢阿礼的话就跟人家仙侍公平竞争,你这样做,阿礼会更不喜欢你的。」 汪稹岚这个吃瓜群众终于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便忍不住打断他们剑拔弩张的气氛。 他不明白朝初予分明知道这样说话会让人很讨厌,为什么还要这么说,如果是喜欢季言礼,就应该是把自己好的一方面展示出来,而她的做法却相反。 朝初予情绪到位,刚刚准备好的话却卡在嗓子眼,不上不下地说不出来,恨不得当场翻个白眼,她就知道什么紧张的事一遇见汪稹岚就会变得奇怪起来。 她得保持好自己的人设,只能憋屈地说:「你闭嘴。」 汪稹岚:? 他委屈地闭上嘴,不是,你们吵架呢,他劝个架都要被骂吗? 季言礼奇怪地看了一眼汪稹岚,有什么思绪飘了过来,但他忽然感受到乔心在他身后紧张地捏了捏他的手臂,再回想时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朝初予回忆了一番剧情,接下来还有季言礼的大半对话,便接上上文:「若不是她,你又怎么与我这般生分。」接着又一副笃信的样子,「定是她妖言惑众,将仙君蛊惑了去。」 「公主,今日季某便不待客了,公主还是请回吧。」 听见季言礼这番话,朝初予愣了愣,立马问系统:「不是,他怎么就赶人了?还有一半话没说呢。」 系统:「不行,这剧情不够,你再把他接下来那句「她是我护住的人,谁也不能动,伤她的面子就是在打我的脸……」这段话给引出来才能算过了剧情。」 朝初予听完,烦躁地问:「不是,他没说完我还得引出来?」 系统看几个人都在等她回答了,来不及解释,只催促着:「快!」 朝初予本就想顺着季言礼的话,演出生气的模样便离开,谁知道竟还得加班。
第23页 汪稹岚看这架势,本来是想同朝初予一起离开的,等了一会儿却发现朝初予没有动,疑惑地出声「走啊?」 朝初予这时没办法离开,索性先不去看汪稹岚,而是一脸怒意:「今日——」卡壳住,一时间也没想好该说什么,只好放狠话,「我要将她带走,我看谁敢拦我!」 本想着这话一出,季言礼便很快对上那句话,可谁知一旁的汪稹岚听完后吓得脸色大变,凑近朝初予,只用他们俩能听见的声音嘟囔:「说什么话呢,你打不过他啊!」 他刚刚试过了,自己在他手下仅仅过了半招啊! 朝初予内心不免大哭,大哥,谁要跟他打架啊,那不是去自寻死路吗!她只是想过个剧情啊。 汪稹岚还想再说什么,朝初予连忙止住他,将他轻轻一推,谁知汪稹岚因为没有防备,被推出数米远,大大的眼睛满满的疑惑。 朝初予:! 糟,她忘了她最近法术增强了! 他们正对面的季言礼看清了朝初予动作的全过程,一时间怒气蹭蹭蹭冒,目次欲裂:「你竟敢伤稹岚?打一架吧!」 朝初予:? 谁打得过他啊! 朝初予心都凉了,这剧情都快偏了啊! 系统喊:「不能打不能打,打了就崩了啊!」 汪稹岚不在意地摆摆手:「就推了一下,没什么事,咱快走吧。」 季言礼的怒气这才平復下来,朝初予觉得这是个好时机,「我只是讨厌乔心而已,仙君,你把她交给我。」 季言礼:「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朝初予这回简直要抓狂,男主的高光语录啊啊啊啊,他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如果我今日就是要带走她呢?」 季言礼:「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我可是公主,收拾一个仙侍罢了,你看我有没有这个本事!」 季言礼:「公主果真是好大的威风,这事就算上报天帝,我和乔心也是无错的。」 朝初予都累了,怎么就引不出他的话呢?这话又不是烫嘴。 她看了一眼旁边又开始看戏甚至有些无聊的汪稹岚,恨不得过去大喊:大哥,他再不说那句话咱就要毁灭了啊!你还在这发呆,人类的命运就要亡在我们手里了啊! 汪稹岚被她盯得一愣,「你……你不会想拿我泄愤吧?」 朝初予被气笑了,刚想说点什么,就听见一声怒吼:「他是我护住的人,谁也不能动,伤他的面子就是在打我的脸!」 「叮咚~剧情完成百分之十!」系统雀跃的声音出现。 朝初予:…… 她这回无话可说了,看着汪稹岚的表情都带着一丝震惊,想不到,真的想不到。 想不到汪稹岚竟然还有做女主的一天! 汪稹岚被她看得浑身发毛:? 朝初予不想再浪费时间,拉着汪稹岚便走,随口一句:「既如此,便不打扰仙君了。」 浩浩荡荡的仙侍群立马跟着公主离开,彼此都是一副害怕的模样,隐隐泛着一种吃到瓜的兴奋。 季言礼正要追上,却被乔心拉住了,「公主与稹岚仙君关系亲密。」 季言礼想了想,好像确实如此,这才松了口气,转身关心道:「你没事吧?」 乔心摇了摇头:「公主也没对我做什么,只是我想起大家的话,本能的害怕而已。」 季言礼握住她的手,安慰道:「你放心,我会保护你的。」 这一边朝初予施法隔绝了仙侍,满身疲惫地拖着汪稹岚走,由不住问:「你怎么会跟季言礼一起过来?」 汪稹岚站直身子,一边随着她走,边说:「你被天后叫走了,我正闲的无事,出门时正好看见了准备回家的季言礼,我就邀请他去我家。」 怪不得,怪不得季言礼晚了这么长时间,她都快逛了一遍礼天殿了对方才姗姗来迟。 原来是汪稹岚这个蝴蝶扰乱了剧情。 朝初予问:「你邀请他去你家做什么?」 汪稹岚说到这,不好意思地开口:「同他打了一架。」 朝初予眼中泛起波澜:「谁赢了?」 「他……」 这话真是毫无悬念,但汪稹岚还是嘆气,「他一拳顶一百个我,还没砸到我呢,我就被他带起的那阵风给吹倒了。」 唉!他长这么大也算是体会过一回,什么叫柔弱到被大风吹跑了。 朝初予哈哈大笑起来。 汪稹岚想起刚刚的那一幕,忍不住问:「你刚刚为什么要那么说啊?」 朝初予面无表情地背人设:「我喜欢他啊,自然不想他身边有别的女生出现。」 汪稹岚听完这话,罕见地沉默下来,低声问:「喜欢就要伤害他在意的一切吗?」 朝初予没听出来他其中的深意,而是觉得不能带坏单纯的孩子,「怎么会?我这是不正常的喜欢,一般像我这种做法,都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慾,才不是喜欢呢,若是真喜欢一个人,肯定是希望对方好啊。」 汪稹岚又问:「既然你知道,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朝初予一本正经:「因为我是变.态。」 汪稹岚:…… 见到他这么一副惊呆了的表情,朝初予忍不住笑出声:「好啦,逗你的。」想起原文的剧情,她认真解释:「其实都是因为知道自己得不到,索性破罐子破摔,能得到最好,得不到也不能让别人那么快得到。」
第24页 「不过都是人的不甘在作祟罢了。」 汪稹岚听见后,认真问:「那为什么不放手呢?」 朝初予:「若真这么容易放下便好了,你对一个人倾注太多的情感了,都要溢出来了,这时候告诉你对方根本不需要,很多人都会受不了的,但其实这和对方本来就没关系。」 汪稹岚想了想,又问:「那被喜欢的人就没有错吗?」 朝初予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而是好笑地反问:「怎么说?」 「他不应该明知道你喜欢他,从而约束自己吗?」 朝初予沉默片刻,开口:「自私点说,是我要去喜欢他的,同他本人没有关系。」 她抬眼看向汪稹岚:「你陷入了一个误区,无论是什么样的喜欢都不应该打扰到对方。如果硬要对方回应自己,不答应还不行,那多半都不是喜欢,是偏执。」 偏执·朝初予·非要男主喜欢她人设:「这种人,躲得越远越好。」 第13章 汪稹岚若有所思地回了仙殿,独自待在房中不知道在做什么,朝初予也回了公主殿,看见了院中正在练习怎么飞的炽鸟。 这炽鸟扇动着翅膀,歪歪斜斜地飞着,在低矮的空中像是随时都要落下,吓得朝初予每次见到都忍不住心一颤。 朝初予想起今天礼天殿里发生的一切,跟系统闲聊:「人物事件发生变化的话,主角的台词竟也会变化,这真不像是一本小说。」 就像是一个真的世界。 系统「嗯」了一声,不知道想起什么,过了片刻才回答:「这本身就是一个小世界,每一点都是真实的。」 「既然这样,那为什么偏离了主线世界就会崩溃?这世间又不是只有他们两个人。」 朝初予想到这里,不止一次觉得如果仅仅只是因为男女主的变化而灭了世界,那实在是太儿戏了。 系统回答:「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只是一个系统,并不是时空管理的高层,只有高层才会知道这世间的秘密啦,我怎么可能知道。」 朝初予心道,也是。 「所以只要男主说出了那句话,不管是对谁,都算是完成剧情了,对吗?」她问道,刚才男主的话可不是对女主说的,系统却显示已完成。 系统肯定:「对,这也给了你发挥的嘛。」 朝初予瞭然,觉得季言礼对稹岚仙君确实是至交好友,若是今后实在不行,还得靠汪稹岚上场。 一人一系统说着话时,池今安已经能颤颤巍巍地飞一段距离了,他这段时间勤学苦练,终于完全地融合了这具身体。 说实话,他都不知道那天是怎么飞出禁地的,可能当时是对外面的兴奋战胜了一切吧。 不过……他留在无妄地上的真身——银龙,还处在沉睡时。 不知道祖神是否会发现他的神识已经逃了出来。 池今安这段时间的记忆了清晰了许多。 他的母亲是神域中的阙如上神,父亲是战神云柘,四千年前的仙魔大战中双双陨落,独独留下他一人。 当时大战在即,祖神现身不是为了关心战事,而是同他母亲阙如上神密谋了一件事。 池今安仔细回想着,当时母亲满身是伤,父亲在阵前杀魔,而祖神一身金光出现在神域,召见阙如上神。 当时的他还不过百岁,按照凡人年龄来看,他当时不过五岁稚童,他悄悄凑近门前,透过门缝看见那一身金光的祖神背对着他,而他的母亲正满脸不可置信。 他听见他母亲略微沙哑地喊道:「不可能!祖神,今安是我和云柘的孩子,我与云柘皆是上神之身,今安也是一出生便有神格,他怎么可能会入魔!这不可能。」 祖神温润的声音响起,嘆了口气:「阙如,吾自勘破天地以来,预言从未错过。」 阙如上神这一刻没有上神高高在上的神情,她现在只是一个母亲,一个正在为孩子寻求未来的母亲。 她沉默半晌,缓缓低头,行了一个上神礼:「还请祖神救今安一命,我与云柘教导百年,教他做一个有大爱的人,从未教他杀戮,他是一个好孩子……」 祖神受下这一拜,继续说道:「只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封印。」祖神早就感知到身后的动静,转头看向池今安,那光芒太盛,刺痛他的双眼,正当他陷入一片黑暗时,他听见那温润的声音说道: 「封在无妄地,不到万年不可出。」 他愣在原地,百岁的他还不知道万年有多长,却听见母亲因为震惊而抬高的声音:「万年?这——」 祖神嘆了口气:「若是他能碰到转机,不到万年便可平安度过,若是碰不到,就算封印万年,也会走上那样的结局。」 那样的结局?是什么样的结局? 他的母亲不再开口,门外的他害怕地跑开了,他不想被封印。 再后来,他的母亲亲手将他封印在无妄地。 池今安想到这里,心情复杂,他已经记不清他母亲的模样了,他还以为只过了几百年,出来后才知道,人间已过四千年,而他的父母双双陨落于那场大战。 没有给他留下一句话。 池今安觉得今日运动量达标,缓缓落在桌子上,叼了个葡萄尝尝。 他想,只是神识出来不算他本人出来了吧?
第25页 何况那无妄地是仙界里浊气的聚集地,他日日待在那里,终日与浊气为伍,总觉得自己已经开始接受浊气了,照这么下去,他入魔都是迟早的事了。 也不知道祖神到底是怎么想的。 池今安不免吐槽。 朝初予见炽鸟都飞累了,含着笑意走过去,「你这才飞了不到一刻钟,就不飞了啊?」 池今安:一刻钟也很长啊! 他又不是真的鸟,不得循序渐进一下吗?想到这里,池今安休息得更加理直气壮了。 整只鸟都昂首挺胸起来,一副不得了的架势。 朝初予觉得这鸟好有意思,前段时间受的伤也都好的差不多了,身上的绷带也拆了,原先总是不齐的羽毛如今也顺了下来,如今一看,真是漂亮的不像凡物。 真漂亮啊这只鸟。 朝初予心里忍不住赞嘆。 正当她还想再逗逗炽鸟时,忽然有仙侍来报:「公主,灯桃求见。」 灯桃?她是…… 系统提醒她:「就是你第一日见的仙侍,救你的那个。」 经系统一提醒,朝初予立马想起来,是那个身体不太好的仙侍,她记得她当时说要满足她一个愿望,可后来便再也没见过她了,时间一长就忘了。 她连忙道:「奥,让她进来。」 朝初予说着,便有人将灯桃领进来。 好几日未见,灯桃变得红润了许多,和当时有点苍白的仙侍判若两人。 灯桃行了个礼:「参见公主。」 朝初予连忙让她平身,问:「好像好几日没见到你了。」 灯桃听完,心中一颤。 她当时觉得既然要英勇赴死,定要先享受一番,于是下午便请了一日假,好好逛了逛仙界,但等到第二日时,又不想死了,于是又花了一天时间将自己安抚好,决定明日再英勇赴死,第三日、第四日…… 真是明日復明日,明日何其多。 等到自己玩得忘乎所以时,有同为仙侍的好友问她怎么还不来当值,她这才想起来。 她是要去英勇赴死的。 紧接着,又花了最后一天时间去交代身后事,这才赶过来。 等回了仙殿,许久未见的仙侍们都纷纷开口,说她这段日子真是圆润了许多。 她心一咯噔,没压力没恐惧天天玩乐,能不圆润吗? 又觉得公主定会责怪她,所以这一路走来,她的心都七上八下的。 「是,是小仙的病一直没好,这才晚了的。」灯桃小心翼翼地解释。 朝初予明白了,对着她说:「那今日,你是来找我实现你的愿望吗?」 灯桃点点头,忽然一下子跪下了。 朝初予被吓了一跳,连忙弯腰想要将她扶起来,「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灯桃真不愧是圆润了,朝初予这么一拉竟也没拉起来,听见她开口:「公主,小仙唯一的愿望就是希望公主能不要殃及到小仙的至亲好友,小仙愿意由任由公主处置。」 啊? 朝初予傻了,不是叫她许愿望的吗?为什么对方这么一副大无畏的模样啊。 「你,你先起来,我什么时候说要处置你了,你可别血口喷人啊,我才不会这么做呢。」朝初予又认真解释,「我是要报答你当日的救命之恩,可不是去报仇的。」 灯桃傻眼了,这怎么跟她设想的不一样? 她以为公主会立马收拾她。 公主是说,她是要报恩? 这怎么可能,她虽然上公主殿不久,却也是见过原来的公主打骂仙侍的,在公主看来,仙侍所做的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可如今,公主对她说,报恩。 灯桃的第一反应是不信。 朝初予再次解释:「你救了我,我自然是要报恩的,我不是什么穷凶极恶之徒,做不到恩将仇报。」 灯桃这一刻迟疑了,她小心抬起头,看向公主:「真……真的吗?」 朝初予点了点头,「当然是真的了,你想好你的愿望了吗?」 灯桃摇了摇头,她这段日子,每一天都当作最后一天来活,还从未想过以后呢! 朝初予这才明白了,真不知道以前的公主到底是多么可怕,才让这些仙侍每天紧绷得这么厉害。 朝初予见状,开口:「那就等你想到了再说吧。」 又赶紧把她从地上拉起来,灯桃迷迷煳煳地站了起来,显然是没有转过弯来。 朝初予看着面前的人,确实讨喜,正好她实在是不想一出门一堆仙侍跟着了,便开口说:「你以后就贴身照顾吧。」 她需要培养一个心腹,这个心腹最好是没有跟她太长时间,这样不容易暴露,而且是一个心肠比较好,没有那么多心眼的人。 她看像面前已经高兴傻了的灯桃,觉得她就不错。 灯桃表情呆愣,一副傻了的模样,不过,她是被吓傻的! 刚出狼窝,又入虎口啊! 公主是要将她放在身边折磨啊! 第14章 这几天,灯桃一直侍奉在侧,朝初予这回才有了一个能够信任的人,有什么事情不懂时,也会询问。 灯桃也从第一天的害怕和小心翼翼到如今能够正常回答问题,朝初予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现象。 起码有了一个土着党。 朝初予这般想着,不自觉带上了点笑容,这日子也没有那么难熬,系统告诉她,下一个她出场的剧情估计还要再等十天半个月。
第26页 于是她就放松下来,和汪稹岚日日学习仙术。 就是这一天,朝初予随手练习时,系统急忙打断她:「等等,又要来了一个穿越者,你快去看看!」 朝初予正练着移动术,这话一出,吓得她法术失灵,漂浮在空中的话本子掉落在地上。 「终于来了。」朝初予来这里也快一个月了,久到她都快忘记还有三个穿越者这事。 她看着一旁在勤学苦练的汪稹岚,问道:「你要跟我一起去吗?」 汪稹岚不明所以地抬起头:「去做什么?」 朝初予想了想,还是决定如实相告:「好像来了一位新朋友。」 她本就不擅长撒谎,况且就算今日不说,他们以后也还是会见面,还不如一开始就挑明,省下很多麻烦。 何况相处这么多天,她是真的把汪稹岚当朋友,汪稹岚这个人虽然傻,但非常重情,是一个值得深交的人。 汪稹岚听完后,立马瞪大眼睛,显然是没料到这个世界还会出现别的穿越者,他非常兴奋,这一刻法术都不学了,撂下书就恨不得赶紧过去看看。 「真的吗?」他好奇地看向朝初予,他知道对方有很多秘密,就像他也有不想说的事,所以没有去问对方是如何知晓的。 许是她的任务吧,他想着。 朝初予本来都想好该怎么解释她会知道这事,谁知道汪稹岚竟没有问。 不过这样也好,她的措辞漏洞百出,若是碰见一个精明的,一下就听出来是谎话了,也就只能骗骗汪稹岚这个傻瓜。 三个人一同出了门,这次不忘把灯桃拉上,因为他俩不仅不识路还不认识人。 灯桃虽然是个仙侍,但是听多了小道消息,对众仙家多少都有点了解。 按照系统的指示,那位新朋友将会出现在长生殿,传说中月老住的宫殿。 朝初予和汪稹岚都没有去过长生殿,最后还是靠灯桃才找到地方。 三个人齐齐抬头,看着门前用红线绕着的牌匾——长生殿。 「真是月老?」汪稹岚问道,他小时候也听过月老的神话故事,对月老也十分好奇,也不知道他现在去拜拜月老求一根红线,回现代时能不能找到对象。 他长这么大还没谈过恋爱呢! 朝初予也没见过月老,同样好奇地点了点头:「就是传说中的月老,月下仙人。」 灯桃奇怪地看了他俩一眼,以前仙君不是常去长生殿里帮忙吗?月下仙人极其喜爱他,常常想亲自给他做媒,但仙君总是笑着拒绝了。 而公主…… 灯桃想着,嘆了口气。 月下仙人极其不欢迎公主,公主名声臭是一方面,还因为她总是造访长生殿,每次一来,不是拿几根红线跑就是拿月下仙人捨不得用的宝物,气得月老见公主一来就恨不得拿起扫帚赶人,称一辈子都不会给公主牵红线! 灯桃见他俩一同去造访月下仙人,心里忍不住猜月老一会儿会是什么表情。 朝初予和汪稹岚不知道其中的弯弯绕绕,而是一起上前,敲了敲长生殿的门。 门很快就被打开了,那孩童模样的仙童最先看见汪稹岚,眼睛都发着光,惊喜地说:「仙君,你好久都没来了!」 他说话十分熟稔,像是认识许久,让汪稹岚脑子发懵,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不知道对方叫什么! 但仙童却没顾及上他,因为他转头看见了朝初予,那原本高兴上扬的脸立马变得耸拉下来,眼神中满是不待见。 「公主怎么来了。」 朝初予:…… 这待遇简直是一个天生一个地下,朝初予知道自己名声坏,但每一次受到差别对待后,她都忍不住心梗,想替自己喊冤。 她本人可啥也没做啊! 可是为了剧情发展,她不能改善名声,因为原着里的公主从头到尾都是个坏人。 但对方不知道臭名昭着的公主皮下已经换了个芯子,而是用着很不欢迎的眼神看着她。 朝初予被迫出声:「我是来找月老的。」 语气极其卑微。 仙童哼哼两声,毫不客气地说着:「月下仙人出门了,公主改日再来吧!」 转头又笑看向汪稹岚,春风和煦地开口:「仙君,您快进来!」 朝初予被这区别对待搞得心酸,高声道:「不是,月老不是不在吗?为什么他可以进去。」 汪稹岚被她扯过去,大大的眼睛都是疑惑,「月下仙人不在啊。」 仙童那灿烂的笑容看向朝初予后,立马变脸,「仙君可是月下仙人的至交好友,自是能进来的,但公主和我家主人可没有半点关系。」 这话真是不客气,按照原主的性子,一听见这话,肯定是勃然大怒,立刻动手,可不会管这里是不是长生殿。 所以仙童说完这话就后悔了,看向朝初予的眼神也有点害怕,生怕她下一秒就拿出鞭子动手打人。 朝初予没想到仙童已经往这方面想了,她只是欲哭无泪。 出门在外,名声果然还是很重要的啊! 汪稹岚正想开口说话,却听见一声豁达的声音:「阿年,谁啊?」 朝初予和汪稹岚齐齐往小童身后看,看见一白髮苍苍的老者,他们没见过月老,但在长生殿里出现的老人,不是月老还能是谁?
第27页 月老笑呵呵地走过来,还一边问:「怎么挡在门口,唉,红线又少了几根,你快来瞧瞧我放哪了。」 仙童听见月老的声音,恨不得立马关门挡住他们的视线。他刚才只是随口撒的谎,这么快就被戳破了,还是被正主戳破的! 但对方又是公主,身份尊贵,他要是真敢这么做,估计都活不到第二天,而且稹岚仙君也在门外,他不好这么做。 正想开口说公主来了,就见月老已经凑到了他身后,还扒拉着门缝,好奇地问:「谁啊谁啊?」 仙童一看这架势,内心大喊完了! 月老一直扒拉门缝,看见了门外的稹岚仙君,还高兴地打招唿:「稹岚,你来了,怎么在门外呢?」正想训斥仙童无理,赶紧把他请进来时,又看见了在稹岚仙君旁边的朝初予。 他们怎么会一同前来,难不成那传言是真的? 月老那豁达洒脱的笑容立马降了下来,内心回想起那个传闻,表情冷淡:「公主也在啊,真是有失远迎。」 朝初予:…… 同样的伤害,一天还得经歷两回,也太惨了吧! 朝初予尴尬极了,看着对面白髮苍苍但是脸色很好,身体也很健朗的月老,调整好心态,笑着打了一声招唿,企图换来对方的笑脸,虽然不求跟汪稹岚一个样,但好歹来个笑吧! 「嗨。」 月老和仙童看了两秒,随后「咚」地一声把门关上。 朝初予的笑容僵在脸上,手在半空中不上不下,一整颗心碎得稀巴烂。 她隐隐约约听见门里仙童说了一句:「可稹岚仙君也在门外呢!」 月老沉声开口:「唉,只能委屈稹岚了,咱们改日再赔罪吧。」 朝初予:…… 汪稹岚看向这局面,非常不厚道地笑出声,「哈哈哈哈你也有今日。」 朝初予恼羞成怒,又拍了拍门:「月老啊,我这次来可是诚心的啊!我发誓,我真的不会做坏事。」 朝初予不知道原主到底做了些什么,但看谁都不欢迎她时还是忍不住心酸。 为啥她一心向善,还是得替别人受到这种待遇啊! 朝初予崩溃。 门内的月老喊道:「公主每次来可都是这么说的,公主,老朽今日身体不适,就不迎客了啊!稹岚啊,你也改日再来吧!」 朝初予丝毫不死心:「我真的有事要做啊!我来找别人的!」 公主一直在门外站着,传出去也确实不太好,月老想到这里,只能嘆了口气,赶紧传讯让殿内的仙童把宝贝们都收起来,可不能让公主再拿走。 听见仙童说都藏好了,月老这才把门打开,带着笑意地问:「那公主今日来,所为何事?」 朝初予没想到月老直接开门了。 「我是来找人的。」说完又怕月老不信,举起手保证道:「真的,我是来找旁人的。」 又赶紧问系统:「那个新穿越者叫啥来着,快快快快告诉我!」 系统连忙回答:「江若木。」 朝初予听见后,立刻回答:「找若木仙子的!」 月老怀疑地看着朝初予,他怎么不知道自己的弟子什么时候和公主走得这么近,将信将疑地让开了道,「那就请吧,公主。」 朝初予松了口气,她真怕月老还是不肯让她进去,如果这样那她可太丢脸了吧! 汪稹岚还是止不住笑,但比刚才正经许多,他早就领略过朝初予的名声有多差,但没想到她竟然这么差,差到传说中和蔼可亲的月老都这般不待见她。 两个人正要进门时,忽然听见门内大喊:「月老!若木摔下梯子了!」 月老和仙童一听,立马慌张地跑进去,「怎么回事啊?」 那人边哭边回答:「仙子从椅子上摔下来了。」 朝初予听见对方喊「若木」时,便知道这摔倒肯定是因为穿越者来了,和汪稹岚对视一眼。 汪稹岚:就是觉得有点熟悉。 两个人来不及开口,立马跟上月老,同他一起跑向内殿。 内殿里围满了人,月老艰难地挤进去,看见地上晕倒的若木,立马关心地问:「还好吗?」 一旁正好来长生殿里找月老的医仙松了口气,摇摇头:「没什么大碍,就是晕了过去。」 一群人这才松了口气,吓死了。 朝初予也艰难挤进去,看着被围着的人,悄悄对汪稹岚说:「好像你当时也是晕倒了吧。」 第15章 汪稹岚嘆了口气,无奈地点了点头,只是他当时是被鸟砸晕的。 医仙看着越来越多的人围过来,空气逐渐不流通,皱着眉说着:「都别围在这里。」 月老见状也觉得不太好,赶紧站起身轰人:「都忙完了?正好,我那还有一些琐事,都帮个忙。」 一群人听到「琐事」后,立马头也不回地跑了。 讲个笑话,补姻缘录是「琐事」。 月老干了几十万年的「琐事」。 等到周围都散开了,朝初予三人就显眼无比,灯桃觉得有点可怕,往后稍退一步,藏在朝初予身后。 医仙看见傻站者的汪稹岚,看他头上的绷带拆了,惊奇道:「稹岚仙君,您已经大好了?」 汪稹岚点了点头,「多谢医仙当日所救,稹岚已经无碍了。」 医仙见稹岚仙君没有那些奇奇怪怪的举动,倒是安心了许多,正想开口再交代一些注意事项,却注意到靠坐在书架旁的仙子有了点动静。
第28页 刚才担心若木仙子伤到了脑袋,不好移动,等到确诊无碍时,也只来得及将她扶着靠坐在书架旁。 朝初予也看见她的嘴好像动了下,想近距离观察一下这个新穿越者,于是便靠近几步。 月老看见她的动作,不客气道:「你想做什么?」 朝初予停住了,扭头无辜地说:「她好像在说话,我听听她在说什么。」 月老将信将疑地看向若木,嘴巴在动,好像确实在说些什么,于是便移到若木旁边,焦急地问医仙:「她是不是要醒了?」 医仙点点头,也是有点奇怪:「摔得不严重,照理来讲应该已经醒了。」 朝初予一副「看吧,我就说嘛」的表情回过去。 江若木忽然皱紧眉头,不断喘着气,挣扎着像是做了什么可怕的噩梦,冷汗顺着脸颊落下,嘴里止不住嘟囔着。 月老惊慌失措:「她,她这是怎么了?」 医仙也不明白,赶紧施法探查了一番她的身体,发现确实没有什么问题。 但如今若木仙子却是一副很痛苦的模样,甚是奇怪。 朝初予听不清她在说什么,看她这副模样好似很痛苦,迫切地想知道她到底怎么了,心想难不成是穿越的途中出意外了? 她一想到这里,便立马凑过去听,别的字没太听明白,唯独听清了一个字: 「滚。」 朝初予:…… 这世间为什么要对老实人这样? 她还想再听一下,却突然受到一组外力,再回过神时感受到脖子传来剧痛—— 唿吸……唿吸不上来了。 她抬眼一看,便陷进了一双满含杀意的眸子里。 这样杀气腾腾的眼神仿佛是一把利刃直戳进她的心脏,让她头皮发麻,整个人都僵硬在原地,又像是冤死的恶鬼恶狠狠地前来索命,让她永世不得安生。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眼神。 这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医仙刚刚还想回答月老的话,还没说出口便看见一抹残影,再回神时就见往日柔弱的若木仙子死死掐着公主的脖子上,手上的青筋都绷了起来。 「若木!」 「公主/朝初予!」 他连忙和月老合力拉扯着若木仙子,用尽全力竟没有扯开半分。 月老的双眼瞪大,完全没有料到平常总是面带笑意的徒弟竟会有这么一副狰狞的表情,仿佛恨不得上前死死咬下对方的血肉,才解心头之恨。 「若木!快放手!」 汪稹岚的速度比他们快多了,几乎是江若木刚掐住朝初予脖子的时候,他就反应过来了,直接一个蹿步到朝初予身边,掰开江若木的手,但却丝毫未动,指甲深深陷入江若木的手背,但她这一刻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般,手上的力丝毫未轻。 汪稹岚演过许多戏,和不少戏骨合作过,曾经也在一个人身上见过那样的表情。 那是一个濒死之人时杀人的表情。 无畏且足够恨。 「你看清楚她是谁!」汪稹岚大喊道。 朝初予的脸变得通红,缺氧让她的眼泪止不住落下,她感觉自己的头脑变得昏沉,眼睛都要闭上了。 可就在这时,对方的手一下子松了。 朝初予无力地倒下,大口大口唿着气,疼痛干涩的嗓子提醒她都发生了什么,劫后余生一般看向江若木。 却看见对方一脸无措,面色慌张,暗哑地声音问道:「你是谁?」 月老死死拽着若木,不让她动弹,生怕她再做出什么害人之举。 她刚才是想杀了公主! 医仙又施法探查了一番她的身体,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只是不知道刚才为什么爆发出这么大的力气。 「你刚才快杀了她!」 汪稹岚扶着朝初予,眼神犀利地看向她,完全没有往常一副友好的模样。 江若木这时回过神了,看清了面前是一位不认识的女子后便松开了手,本想起身去看一眼她的情况,却被身后两人死死按住肩膀。 她转身呵斥:「放开!」 月老从没见过这样的若木,止不住震惊:「若木,你……」 系统在心里不断问着她可还好,朝初予应了一声,系统便说:「她就是江若木。」 朝初予瞭然,咽了咽生疼的喉咙,沙哑地说:「医仙,月老,我想先和她聊聊。」 「不可!」几个人同时脱口而出,其中最反对的还是汪稹岚。 这个人先不论是不是穿越者,可刚才她分明是有杀心的,怎么放心让她们同处一室! 「稹岚,你也留下。」说完,借力摇摇晃晃站了起来,又对着月老说,「我与她素有旧怨,这次还希望月老能让我与她解开误会,她不会伤我的。」 月老迟疑地看向朝初予,这一刻竟忽然觉得对方像是换了一个人。 公主可从未用这种语气说过话,若是被人伤了,定是要当场报仇才算解恨的。 朝初予再次开口:「月老!」 月老思绪彻底乱了,又看向他的爱徒,确定对方确实清醒后,索性答应道:「行!」止不住摇头:「你们有什么仇什么怨说清楚就行,不能动手!若木,你听见了吗!」 他呵斥他最疼爱的徒弟。 江若木大概搞清楚状况了,自己显然已经不在原来的地方了,见对方确实有话要说,便应下,「嗯」
第29页 月老又看了一眼她俩,「唉!」 又松开了手,医仙见状也松开了手。 两个人起身,医仙从药箱拿出一个白色瓷器瓶,倒出一颗黑兮兮的药丸,给朝初予,「吃一颗,修復的。」 朝初予接过,艰难咽了下去,嗓子果然好了许多,一点都不疼了,只是说话还有些沙哑:「谢过医仙。」 灯桃也有些担忧地看着公主,朝初予安抚地点了点头。 待几人离开,朝初予害怕有人偷听,便施了个结界,让外人无法听见他们的谈话。 江若木站了起来,抱歉地看着她,出声:「对不起,我并不是故意的。」 朝初予摇了摇头,「没事。」 汪稹岚冷哼一声,「没事什么没事,你刚才差点被她掐死,我要是你,可不会这么轻易便原谅她。」 朝初予想了想,自己刚才脑子都吓蒙了,差点真以为自己要嘎在那,「那我先不原谅你。」 江若木点了点头,冷静道:「我会负责的。」 朝初予便不愿再提这事,而是认真说:「我叫朝初予,比你来得早些,你叫什么?」 江若木惊讶地看向她,面色不显,暂时没有轻举妄动。 朝初予见她很防备,决定先挑明:「我知道你不是原来的若木仙子,我也不是原来的朝初予,我们都是从不同地方来的。」 江若木垂下眼,思索了片刻,抬起头说:「我叫江若木。」 朝初予点了点头,指了指此刻还在生气的汪稹岚:「他叫汪稹岚,同我们一样,你来自哪里?」 江若木又看向她,朝初予连忙解释:「我们应该是来自不同的时空,我们都来自现代。」 江若木见她确实没有说谎,也不知道现代是什么时空,便开口:「我来自李氏王朝。」 李氏王朝?古代? 朝初予和汪稹岚对视一番,问:「?」 江若木摇头:「不是,我是云朝人。」 云朝啊,那确实没有听说过,看来也不是她所在的时空的,汪稹岚也摇了摇头。 朝初予便解释:「这里是天界,你是长生殿里月老的徒弟,若木仙子。」 江若木点了点头,明白了,只是也有些惊讶:「竟然真的有神仙。」 朝初予又问:「我在现代是一家公司的总监,他是大明星,你呢,你是做什么的?」 朝初予算是明白了,江若木很是谨慎,必须要她先回答掉自己提出的问题,确定自己没有说谎后,才会开口回答她。 江若木果然开口:「我是一个将军。」 将军! 朝初予震惊了,随后又有些瞭然,怪不得她刚才的动作这么快,力气还这么大,原来是一个将军啊。 朝初予解释:「你放心地相信我们,我们现在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不会害你的。」 「嗯。」 「反正我在现代都死了。」朝初予想着,又开口:「我们可不是坏人。」 江若木又抬起眼睛,对上朝初予的视线,过了许久,露出一个浅笑:「我相信你,你不是坏人。」 朝初予受宠若惊,她还以为自己要再被观察些时日呢,毕竟对方是真的很小心。 「为什么?」 江若木回答:「你的眼睛,很纯粹,没有恶念。」 眼睛? 江若木又抬眼看向汪稹岚,「你也不是坏人。」 汪稹岚也回也惊讶,问:「你怎么知道?我在现代可是演员,演过很多种人的,最是会隐藏自己了。」 江若木停顿片刻,虽然不知道演员是什么,但她更相信自己的判断,「我见过很多人,太多双眼睛,我能够分辨出每一个人的眼神都代表什么,你们没有害过人。」 朝初予点了点头,这才笑了出来,「那你怎么会到这来?」 江若木收回视线,沉默片刻:「我死了。」 第16章 听完这话,汪稹岚的反应最大,他表情认真,向前走了一步,看向江若木,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你确定吗?」 「我确定。」江若木丝毫不惧地对上他的视线,语气肯定,「就在我醒来的前一刻,我感受到了死亡。」 「况且,我必死无疑。」 朝初予听见这话,心里一咯噔,她知道汪稹岚一直想回去,而且心里已经认定了做完任务就可以回现代,所以这么多日的勤学苦练他一点怨言也没有。 可是如今新来的人告诉他,她是死后才穿越的,已经有两个人都是这样了,他很难不联想到自己。 他也死了么? 没人能回答他的问题。 朝初予面色不忍,试图缓解他的心情:「你别想这么多,万一你就是那个例外呢?万一你只是昏迷了……」 虽然这话她说着也很没有底气,但万一呢,谁也不知道这个世界的标准是什么。 汪稹岚点了点头,只是表情还是不太好,看向朝初予时却扬起嘴角,「我没事。」又移开视线,看向别的地方,「我只是,很放心不下我在现代的朋友们,还有粉丝。」 朝初予理解他,因为她有时也很想念自己的朋友。 她看向江若木,「怎么这么肯定?万一,万一还有希望不是?」 江若木沉声片刻,没有看她,而是低沉的声音说着:「我是……吞金自尽。」
第30页 这话一出,朝初予和汪稹岚立马看向她,心下忍不住震惊。 她曾经看过一篇小说里讲过吞金自尽这种死法,这是漫长而又痛苦的,吞金者不会立马死亡,而是感受金子在胃里不断折磨,最终痛苦死去。 「这——」朝初予不知道对方发生了什么,但是却下意识心疼。 一个将军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结局?她十分不解。 江若木这时便抬眼看着朝初予,认真解释:「所以,刚才伤害你并非是我的本意,我以为,以为你是我的仇人,才会动手。」 朝初予连忙说:「没事,我现在好好的呢。」 她记得她刚刚才说过暂时不原谅来着…… 算了,她看出对方真的很抱歉,而且对方才经歷过死亡,有些应激也是能理解的。 她现在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江若木知道对方是一个很善良的人,但她心里还是很过意不去,决定这段时间会好好照料她,直到完全康復。 她笑了下,又低头看向自己的装扮,很是惊奇,轻声问:「我是一个仙子?」 她还没有穿过这种纱裙,又摸了摸脑袋,摸到了一手髮饰,她在云朝时总是穿骑装,况且…… 总之很是新奇。 朝初予立马回归正题,将所有的疑问都压在心里,想起原着里的若木仙子,开口道:「若木仙子是一个很柔弱的仙子,是月老最疼爱的徒弟之一,自尊心极强,心思深沉,伪装力很强,极爱权势,很会接人待事。」 如果说,一本书里有两个恶毒女配,那肯定是一个在爱情道路的绊脚石,一个是事业路上的拦路虎。 朝初予属于爱情路上那块满是狗血的绊脚石,那么若木仙子就是事业路上女主强有力的拦路虎,她太懂得伪装自己,将一切不好的一面都藏起来,待人接物永远都挑不出一点问题的。 这样一个恶毒女配,马上就要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了,但女主光环永远会在她即将成功的那一刻,让她失去所有的一切,最终恶毒女配肯定要黑化。 朝初予想到这里就嘆了口气。 很难想像江若木扮柔弱。 江若木听完,倒是瞭然地点了点头,沉声开口说:「我不能做出和若木仙子不一样的举动对吗?」 朝初予开口,「对,不能让别人发现你已经不是原来的若木仙子了。」又提醒她,「也不能用这么低的嗓音说话。」 原着的若木仙子声音优雅动听,而同一副身体的江若木开口却是压低了嗓音,显得很深沉,倒是更偏中性一点。 朝初予心想,对方是个将军,应该总是吼啊什么的,声音就会变厚。 「抱歉。」声音还是很低沉,这是她的习惯,她意识到这个问题以后,清了清嗓子,试图用更高一点的声线说话,「我习惯——」 还觉得不太行,她又提高声线:「我习惯那样说话了。」 这回倒是不错,虽然没有原着里那么动听,但好歹是偏正常了一点。 「这回不错。」汪稹岚给她提了一些建议,他是爱豆出身,对唱歌很熟悉,所以能发现江若木发声的一些错误。 只是,江若木明显是习惯了压低嗓音说话,总是说着说着又变成原来那样。 汪稹岚只能继续说些要领,让她先记住。 朝初予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准备离开,他们三个在这呆得实在是太久了,「我住在公主殿,若是有问题可以直接来找我。」 月老刚才那一副担心的表情,朝初予担心他们说太久的话,对方会忍不住破结界过来的。 等江若木先安顿下来,到时候直接去公主殿里找她,她的仙殿虽然仙侍众多,但好歹都怕她,从不敢有什么不好的心思,她也会放心许多。 江若木看了一眼结界,如今这一切都已经超出她的认知了,仙界、法术、月老这些都是真实发生的事,她需要先缓一缓,搞清楚状况。 她点了点头:「那我明日便再去寻你。」 朝初予仔细想了想,说道:「嗯,还是明日我来寻你吧,你不知道公主殿在哪,若是贸然问别人,可能会暴露。」 毕竟仙族在天界生活了百千年,怎么会不知道公主殿在哪。 江若木听完觉得有道理,只是想到一点,「我……我没有若木仙子那般会待人接物,我性子沉闷,怕是会被亲近之人怀疑,况且刚才我又那般对你,我担心月老他们已经开始怀疑了。」 朝初予倒是不担心这点,摆了摆手说:「别担心,你就说我总是欺负你,晕倒的时候你梦见我要对你动手,你刚才做的那些都是求生之举,我相信月老会相信的。」 朝初予这回淡然了,反正她名声已经差到这种地步了,再多几条黑料也不足畏惧。 江若木刚才那么大的力气能说是求生时爆发的力量。 「但这件事别再告诉别人了,我的名声在外虽然是恶事做尽,但我可是天帝唯一的女儿,是天界公主,若是被人传出你差点要杀我这种话,很容易被招惹祸端的。」 朝初予认真解释着,旁边的汪稹岚嘆了口气,还说没原谅她,连退路都帮对方想好了。 只是朝初予这么一副好欺负的性子,若是被人利用,那可怎么办。 这么想到的人不只是汪稹岚,还有新来的江若木。
第31页 她在云朝是大将军,兵营里都是男子,她去军营以后便很少跟女子相处了,军营里都是一群大汉,总是潦草不堪,还是第一次面对干净还散发着香气的女子。 只是这女子好似很容易心软,只是听见她是吞金自尽以后,便露出那么一副心疼的表情。 江若木仔细回想着,当她吞下那一块从小到大都随着她的金猪时,是痛的,胃里止不住翻腾,痛苦至极,只是在面对仇人时,她必须装作那样一副平静的样子,好降低对方的警惕性,让她成功赴死。 很疼,比她上战场时受的所有伤都要疼。 但她不后悔。 江若木起身,头还有些晕,见朝初予掐了个口诀,结界便破了,三人一起走了出去。 月老在外已经等候多时,看见朝初予脖子上可怖的紫痕时,下意识吸了口凉气。 一段时间过去,勒痕便尽数显现。 朝初予感受到对方的视线,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一碰还有些疼,她自己看不见,但看月老这模样,自己不会伤的很重吧。 汪稹岚点了点头,确实很严重。 朝初予白得发光,不说话时像极了不染尘埃的仙子,可如今,她白皙的脖子上印着勒痕,给人一种极大的冲击感。 就连一旁不敢说话的灯桃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医仙站在一旁,也看见了这勒痕,抿了抿唇,拿出药箱里的一个小罐子,递给朝初予,「这个能快速去痕迹,一日抹三次,四日便好了。」 四日! 朝初予的仙殿里仙侍众多,她这伤口根本瞒不住,要是传进了天帝天后的耳朵里,江若木便危险了。 谋害天界公主,可不是小罪名。 月老也意识到这事,向前走了几步,将若木拉到他身后,弯着身子说着:「公主,若木这孩子不是坏心眼的,定然不是故意的,老朽先在此替她跟公主赔个不是,她是老朽的弟子,是老朽教导不严,定会狠狠责罚她,只是公主……能否从轻发落?」 月老点到为止,眼神变得有些不好意思,这实在是豁出去他这张老脸了,但他必须这么做,若木是他一手带大的,在他心里可不仅仅是弟子,更是亲人一般的存在。 若他不这么做,这一条罪名会直接要了她的命! 江若木皱了皱眉,还记得提高声线:「我一人之错一人担——」 「别说话。」月老转头警告了她一眼。 江若木便不再开口,这样的一幕对她来讲,不仅仅是惊奇,也是一种触动。 她或许,已经很久没有被人护在身后了。 朝初予本意也不打算追究,但这时候不能崩坏她的人设,只能冷哼一声:「若木仙子已经答应了要一直照顾我。」 「照顾」这两个字咬得极重。 月老脸色一白,公主这是要…… 但好歹是保住一条命! 月老咬咬牙,弯着身子:「那老朽便谢过公主了。」 朝初予这时候不能再说些别的话,抬眼看了一眼站在月老身后的江若木,给了她一个眼神,便对着汪稹岚和灯桃说:「走吧,回去。」 灯桃看见公主的伤,止不住紧张起来,这实在是太严重了,她上天界这么多年来,还从未见过公主受过这么可怕的伤。 朝初予觉得这个模样出去不太好,假装冷哼几声,「这伤太丑了,灯桃,你有没有什么能够遮住的?」 灯桃立马拿出鲛人纱,这是她前段时间从鲛人族那里买的,这轻纱美轮美奂,据说在阳光下可以映出七中颜色,她当时只当自己要死了,咬咬牙准备奢侈一把,就花重金买了下来。 只是这鲛人纱她还没想过要做什么呢,如今公主需要,那便先给公主吧。 灯桃施了个法术,将这鲛人纱变小变细,然后慢慢缠上公主的脖子,将那可怖的紫痕遮了去。 这轻纱确实是好东西,在阳光下闪着一些细小的光,朝初予赶紧围上,越少人知道这事越好。 见这块大石头终于落下,朝初予松了口气,便对着一直沉默的汪稹岚说,「如今人也见着了,我们回去继续学法术吧。」 汪稹岚意识到灯桃在场,有些话他不方便说,正好听见朝初予提议回去,便应了下来,「走吧。」 三个人就这么回去了,公主殿里仙侍们一眼就看见了朝初予脖子上的鲛人纱,纷纷惊奇地看着,这鲛人纱极好看。 但她们以为是公主的新饰品,便也只是心下赞嘆,没想到别的地方去,朝初予让灯桃对这件事保密,不能跟任何人说,就算是天帝天后也不行。 灯桃点了点头,发誓自己绝对不会说出口。 朝初予这才放心和汪稹岚一起去书房。 一关上门,汪稹岚就忍不住开口:「你信她吗?」 朝初予:「我信啊,她没有在这种事撒谎的理由。」 汪稹岚这回是聪明了,他自己便有任务需要隐瞒,那朝初予和江若木肯定也有自己的任务,会是什么? 还有一个更重要的问题——那还会再来新的穿越者吗? 他不确定。 第17章 汪稹岚没把猜测说出口,朝初予觉得他好像变得睿智了一点,但又赶紧甩开这个想法,一定是她的错觉。 汪稹岚索性不想了,反正现在愁也没有用,该发生的也会发生。
第32页 第二天天一亮,朝初予就急忙起床,收拾妥当就准备去长生殿。 结果一出门,就看见炽鸟也飞了过来,停在一旁,那模样写着:我也要去。 池今安哼哼想着,最近朝初予出门总不带他,他一个人在天界实在是无聊。 朝初予开口:「我去一下长生殿,马上就回来了,你再这里等一会儿。」 一人一鸟争执不休,池今安还是没来成,一个人躲屋子里生闷气去了。 长生殿 月老昨日愁掉了不少头髮,手上的活也交给别人去做,独自一人去了长生殿的藏宝阁,在里面呆了许久。 第二天带着满面愁容出了藏宝阁。 朝初予刚到长生殿就撞见了正要出门的月老,两人顿时一惊。 「月老?你要出门啊。」朝初予最先打破沉默。 月老小心翼翼地看了她一眼,心想公主不会是来找若木的麻烦吧,便问:「公主,你这是来……?」 「来找若木仙子。」 月老脸色一白,果然如此。 他看见朝初予脖子上围着鲛人纱,连忙说道:「老朽也是准备去找公主的。」 朝初予疑惑:「找我?找我做什么?」 月老侧过身子,伸出右手做出请的姿势,「不若先进殿聊?」 朝初予有些受宠若惊,毕竟昨日她还被拒之门外,今天就被请进去了。 她没有推却,两人便一起进了长生殿,看见了院子里正站着的江若木。 江若木一看见朝初予,下意识松了口气。 昨日朝初予他们走后,月老和医仙对着她念叨好几个时辰,她用了昨日朝初予提出的藉口,月老沉默半晌,重重地嘆了口气,什么话都不再说了,和医仙一同离开。 多年养出来的毛病,让她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无法真的放松,只能睁着眼熬了一晚上,在房间里找有没有什么趁手的兵器。 只能说柔弱的仙子果真名不虚传,整个房间里最锋利的不过是她的髮钗。 见朝初予终于来了,她脑子里那根紧绷着的弦才稍微松了些。 她大步向前走来,朝初予看见她那矫健的步伐心里就一咯噔,连忙转头看向月老,发现月老的注意力都在她身上,没看见江若木的走姿,才松了一口气。 这走姿一看就有大将之风啊! 「朝初予。」江若木沉声喊到,又意识到自己习惯性的压低嗓音,慌了一瞬,便不再开口。 月老站在一旁吸了一口凉气,若木这孩子怎么还直唿公主名讳? 天界等级制度虽不过分严苛,但朝初予可是仙族的公主,身份尊贵,谁见着都会喊一声公主的。 「若木!」月老低声呵斥。 「没事。」朝初予表情淡淡的,让人看不出喜怒,不知道她是真觉得没事,还是在心里给人狠狠记了一笔。 月老嘆了口气,「公主,若木这孩子也已经知道错了,老朽昨日想了半宿,知道公主心胸宽广,但我们长生殿该赔礼道歉的也绝不含煳。」 说罢,伸出手施了个法术,朝初予面前就多了些宝物。 月老又开口,指着其中的一把利剑:「这争辉剑是祖神曾留给老朽防身的,只是老朽只擅长姻缘之事,还从未用过,如今便赠与公主。」 朝初予听完这话,心下忍不住震惊,祖神诶,传说中创世之神,祂送的法宝肯定是绝世宝贝,谁曾想月老竟想送给她? 看来若木仙子在月老心中分量不低。 「师父,你不必——」江若木看见月老将这么贵重的宝物送了出去,一时间情绪复杂,忍不住出声阻止,她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闭嘴。」月老打断她,又对着朝初予说,「听闻公主有一爱鸟,是为神鸟炽,老朽曾机缘巧合下得到一灵气丹,此丹可增强神鸟族的修为,提升寿命,也赠与公主。」 灵气丹?朝初予没有听说过,但她也是近日才知道,炽鸟实属神鸟族,此族虽然容貌非凡,但寿命却不长,故而容易绝迹。 月老又介绍许多厉害的宝物,「这些都是一些身外物,都赠与公主,希望公主能够看在老朽的面子上能够饶恕她的过错。」 这姿态放得极低,月老昨日那种豁达洒脱的气质荡然无存,一夜过去变得小心翼翼起来,这让朝初予极其不好受,她共情能力强,最是见不得老人家这种姿态。 她昨日虽然害怕,但事后知道江若木不是故意时也原谅她了,况且医仙的药确实不错,她现在一点也不疼了。 系统知道她很不忍心,但还是开口:「你得收下,公主可不是一个善良的大好人,你若是不收下,他这一段时间里都会惴惴不安的。」 朝初予:「我知道,但这些也太贵重了,后面那些奇珍异宝光是听名字就知道是世间难寻的。」 系统:「你可以就收两个,那把剑和那个灵气丹就不错,当做医药费和精神损失费了。」 朝初予想了想,觉得可以,便对月老说:「我要那个灵气丹和争辉剑,剩下的我都不要。」 那争辉剑正好可以给汪稹岚,灵气丹就给朝白白续命吧。 朝初予说着,月老便松了口气,这说明公主是真不会再拿这件事做文章了。 朝初予收下后,便跟月老说:「我与若木仙子还有事要谈。」看见月老的脸色还是不好看,解释道:「我不会为难她,也不会伤害她,月老可以放心。」
第33页 江若木这时开口:「师父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 月老看了一眼江若木,你这柔弱的小仙能保护自己什么呢! 但他现在没办法拒绝,最后只能同意道:「好吧。」 公主殿 朝初予一回来,就带着江若木去找炽鸟,一进寝殿,就见炽鸟瞥了她一眼,然后背过身去,一副很不想理她的样子。 朝初予被这动作给萌化了,一边跟江若木说:「随便坐,一会儿汪稹岚就来了。」 江若木点了点头,正想说话,察觉到有人靠近,她一个侧步背靠门边,减弱唿吸,注意着门外的一举一动,手里攥着一根钗子,若是有人在门口长时间驻足却不进来的话,那便要看看是谁了。 朝初予没注意到她的动作,而是在哄着炽鸟,「我说很快回来就很快回来,对叭。」 池今安看了她一眼,有一点勉勉强强原谅她的意思。 他在无妄地里四千多年了一个活物都没见过,好不容易出来,他不是很想一个人待着。 朝初予见炽鸟愿意理她了,松了口气,正想把灵气丹拿出来,就听见敲门声,她一转头就看见江若木冷静的样子,她将钗子插进发缝里。 「谁啊?」朝初予看见江若木放松下来,问。 「是我,稹岚。」 「快进来。」 汪稹岚推开门,看见了站着的江若木,还有些奇怪:「怎么站着?」 江若木摇了摇头,「没事。」 只是习惯使然。 汪稹岚进来,又转身关上,对着江若木说:「你还习惯吗?」 习惯? 池今安敏锐地从这句话里听出点别的意思,奇怪地看向他们,又听见江若木沉声说:「还好。」 朝初予想起江若木那豪放的走姿,头疼地说:「你的走姿一点都不像是柔弱的仙子。」 「我习惯了。」江若木沉声说,「我从小都是这么走路的。」 池今安震惊地看向她,她难道也不是原来的那个她了吗?他听过朝初予和汪稹岚的对话,他们把这叫做穿越。 她也穿越了吗?池今安看向江若木。 汪稹岚倒是不太在意,走路嘛很容易改的,便开口:「慢慢改,但是在外人面前还是得注意点。」 江若木沉声回答:「我可能需要重头学起了。」 朝初予奇怪地看着她,「怎么这么说?」 江若木低下头,回忆起来:「我们江家世世代代都从军,我的祖父、父亲、兄弟都死于沙场,我从小便是做男子一般养大。」 江家在大云朝是定海神针一般的存在,可是刀剑无眼,世事无常,到她出生时,江家能上战场的便只有她兄长一人,那时她父亲已经战死,江家族长便决定让她从小做男子一样长大。 所以她习惯性压低嗓音说话,走路豪迈,一举一动都与男子无异,可如今,她要学做一个女子。 朝初予震惊了,她原以为江若木是女将军,可没想到竟是的将军。 「没事,我会帮你的。」朝初予认真说道。 江若木扬了扬嘴角,眼中带了点热意,她其实是非常想跟女孩子待在一起的,若是能做朋友那再好不过了。 朝初予想起月老所赠的宝物,施法拿了出来,对着汪稹岚说:「这是月老送的争辉剑,是祖神给的,你拿着它或许有用。」 汪稹岚一脸惊讶,「这是……」接过这把浑身泛着金光的剑,一触碰上便感受到这把剑滚烫的剑意,像是蕴含了十分强大的力量。 「月老希望我能够宽恕江若木,宽恕长生殿,便赠了这些。」又对着江若木说,「虽然我没有争辉剑那么珍贵的宝物,但我的藏宝阁宝贝可多了,过些日子等月老释怀时,我会挑一些送过去的。」 她已经原谅江若木了,收下这两个礼物是为了让月老安心,但这礼物对她来讲确实贵重太多了,她不好白白拿下这便宜。 江若木摇了摇头,「你不用还,我会自己还的,这是我犯下的错,你们都不应该为我承担。」 得了大便宜的汪稹岚看着这把剑,「为什么要给我?你受的伤和我又没有关系。」 朝初予想起他的任务:「我觉得你会需要的,好啦,我们可是好朋友。」 汪稹岚回想起他仙殿里的宝贝,决定回去挑一些送过来,他现在太喜欢这把剑了,「谢谢。」 他迫不及待地要出去试试这把剑,江若木正好是个懂行的,她问:「我陪你去院子里试一下?」 「好!」 「你们先去,我要给白白尝尝这灵气丹。」朝初予摆了摆手,拿出那一颗珍贵的灵气丹。 「好吧。」汪稹岚说着,便和江若木一起出了门,准备去院子中试一下这剑的威力。 他们两个一走,朝初予就捉住炽鸟,对着它说:「这可是提升寿命的好宝贝,快吃了它。」 池今安凑过去闻了闻,他也觉得最近好像有些无力,一直以为是伤还没养好,听见朝初予说提升寿命,他才想起来,神鸟炽的寿命很短,而他上身的这只估计也到了年龄了。 他不再犹豫,一口吞下这颗灵气丹,充裕的灵气瞬间从心田处蔓延,温暖的灵气覆盖了他的全身,整个人如同泡在温泉里,舒服极了,原先的劳累和旧伤也慢慢消退,整只鸟都感觉到轻盈。
第34页 只是……怎么有点热? 刚想到这点,就感觉到灵气像是爆炸一般从他心口处喷涌而出,让他有些受不住,越来越多灵气从体内散出去,他正想翻身减缓痛苦,却僵在原地,他发现他动不了了! 朝初予正期待地看着对方的变化,没过一会儿发现这鸟怎么不动了,她焦急地凑过去想去检查一下,忽然冒出一阵白烟,她惊慌失措,担心炽鸟受伤,正想叫人来,突然,白雾快速散去。 留下了一个光着的……美男?! 朝初予惊呆地瞪大了双眼,大……大变活人? 第18章 池今安最先反应过来,发现自己什么也没穿,便赶紧变出一件衣服,转身披上,双手牢牢攥着自己的衣服,两只耳朵通红,慌张地开口:「你还不出去!」 朝初予还愣在原地,听见他开口立马反应过来,「奥,对对。」随后脸颊爆红,来不及说话立马飞奔出去。 救命救命救命! 朝初予关上门后,靠在门边,双手捂着滚烫的脸,呜咽一声,脚趾不断扣地,仿佛要扣出三室一厅。 为什么丢人的是他,尴尬的是我啊!!! 不对,朝初予反应过来,月老给的不是灵气丹吗?炽鸟怎么就化型了? 朝初予站在门边双眼呆滞,满脸的怀疑人生。 房内的池今安捂着额头上发着光的神格印记,心想这灵气丹果真绝非凡物。 这炽鸟苦心修行已过百年,修为深厚,但寿数将尽,还差临门一脚便能得到长生,于是它铤而走险,去无妄地寻求机缘想要得到所谓的灵果,可惜无妄地浊气太重,又惊险万分,濒死之时被他上了身。 这一枚灵气丹直接让这鸟的修为精进了千年,又有他的神格滋养,他可是战神之子,神格力量强大,都不用歷劫就让它直接化成了人形。 池今安想着,等到脑袋上发着光的印记消失,便换了身衣服,施了个仙术,面前便幻化出一面镜子,映照出他的面容。 最先看见的是那一双含着光的眼睛,眼神清澈却又隐隐觉得深不见底,高挺完美的鼻子下是饱满的唇形,若是朝初予在这肯定会感嘆一句,这张嘴真的很适合接吻。 许是和融合了他的神格,这张脸与他本身竟也有七分相似,这镜子清晰地照出了他通红的耳朵,随后不知想到了什么,整张脸开始变得爆红起来。 虽……虽然说过想娶她,可,可这也太快了,池今安不好意思地想着。 这下对方必须娶他,啊不,嫁给他了。 - 汪稹岚和江若木去后院试了一把争辉剑,只是注入灵力随手一挥,爆发出来的力量都差点毁了一间房,还好他反应快及时收回了灵力,否则他还得赔朝初予钱,他现在可是一穷二白。 江若木眼神里都泛着光,看着这么一把好剑都忍不住惊唿,甚至感觉到自己的灵魂都有些沸腾,「我能看看这把剑吗?」 汪稹岚递给她,「当然可以。」 江若木仔细抚摸着这一把剑,嘴里忍不住说着:「若是我在云朝也有一把这样的剑,那会多厉害啊。」 战场上所向披靡,说不定就不会再有战争了。 可她转瞬间又想起她回不到云朝了,眼神不由得暗淡几分。 汪稹岚看着她,认真回答:「在凡间可不能出现这样一把剑。」 看见江若木疑惑地眼神,他继续解释道:「这么一把剑,肯定人人都想争夺,无论是谁拿到手都会引来不少祸端,若是你们江家拿了,皇帝会不会起疑心?担心你颠覆他的王朝。」 江若木一听便明白了,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何况皇帝现在又哪里会真的放心,明面上总是说江家乃护国之功臣,而暗地里又不停地削弱江家的势力,若非如此,她又为何要女扮男装上战场。 两个人说了些话,倒是亲近了不少,试完剑,两个人就回了朝初予所在的地方。 只是刚一见着,就看见朝初予靠在门外,表情呆滞,脸色通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汪稹岚奇怪地走上前,用手在她面前挥了挥,「干嘛呢?」 朝初予的魂儿立马归位,但显然还没有调整好心态,脸上的温度又开始飙升,结结巴巴地开口:「没、没、没什么。」 汪稹岚看着她的脸变得通红,一脸奇怪,「你这是看了什么,脸变得这么红?」 看了什么?看了!!! 朝初予又回想起刚刚看见的一切,啊啊啊地捂着脸砸进刚刚过来的江若木怀里。 江若木的怀里忽然多了一个香香软软的女孩子,一时间慌张得双手都不知道该如何安放。 她还没有跟女孩子这么亲近过。 汪稹岚一脸奇怪:「这是怎么了?」看向了大门,还不忘开口,「都进去说。」说着,便要推门进去。 朝初予听完,立马转身想要阻止,「别!」但她还是没有汪稹岚快,汪稹岚的手就已经推开了门。 朝初予:完了完了忘了给他拿衣服了! 她已经是一副要完了的样子,门内的池今安听见动静转过身子,一张毫无瑕疵的脸就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汪稹岚被她的声音惊动,正转头想要说话,却看见身后的两个人同时一副惊呆了的模样,不由地开口:「怎么这样一副表情,难不成里面有什——」说着转过头。
第35页 便看见这么一个如同画中走出来的仙人模样,嘴边的话都惊地忘记说了。 「有人啊……」汪稹岚惊呆了。 几个人保持着诡异的安静,谁都没有开口说话,池今安打破奇怪的气氛,「都进来。」 汪稹岚转头,无声问道:「谁啊?」 朝初予:「炽鸟!朝白白!」 汪稹岚听完,一脸惊讶地进了房间,围着池今安左看看右看看,将他从上打量到下,疑惑:「怎么忽然变成人了?还长得这么好看。」 池今安任由他打量,赶紧开口:「是灵气丹,我吃了灵气丹以后,就突然变成人了。」 他要将神格给隐瞒下来,就只能把所有的奇怪之处推在灵气丹上面。 朝初予和江若木一起进了门,心里却止不住想,月老不是说这玩意是提升寿命的吗,竟还能变出人形? 朝初予彻底混乱了,她只是想让爱鸟活得久一点,没想过这鸟还能变成人啊! 果然神仙的世界没有什么不可能。 汪稹岚点了点头,相信他的话,又问:「那你叫什么啊?」 池今安并不打算隐瞒,因为朝白白这仨字实在是太难听了,况且如今的仙界也没有人知道这个名字,便很淡定地回答:「我叫池今安。」 池今安?! 朝初予听到这个名字,直接一整个震惊住,「你叫池今安?」 池今安被她这样的语气给吓了一跳,有些不确定地问:「你……你知道我?」 不可能啊,他小时候的名字是叫云池,后来长大了一点母亲希望他平安便改名为池今安,这个名字只在神域里才有几个亲近的人知晓,朝初予怎么会知道? 他的目光里带着几分警惕。 朝初予下意识反应:「不是,只是你这个名字和我认识的一个人很像。」 但心里忍不住狂敲系统:「啊啊啊,池今安?是我知道的那个池今安吗?原着里最大的反派池今安?」 系统咳了咳,想了想,回答:「应该是吧……」 朝初予脑子里全是画面,那传说中魔族的首领、攻打天界导致生灵涂炭、非要拆散男女主的本文最大反派,就叫池今安。 这么一看,刚才还好看得不染尘埃的脸竟隐隐看出几分妖冶美。 只是原着里也没说过他的原身是鸟啊,不是说是毁天灭地的暴龙吗? 朝初予彻底凌乱了,而池今安却没有信她的话,若只是名字相似,对方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他对朝初予实在是太好奇了,不管是身份还是别的,他都很好奇。 好奇到想跟她一辈子都在一起,最好能每一天都发现一点不一样。 朝初予这时候有点怕怕的,但是忽然之间想到一个问题,「那我们之前的所有对话,你都知道?」 汪稹岚一听也反应过来,他们之前的谈话从不避讳炽鸟,觉得可爱的时候还会抱着他讲话,那岂不是他们所有的计划对方都知晓得明明白白? 池今安点了点头,「我又不聋。」 !!! 朝初予一听,整个人都惊呆了,在未来的大反派面前,她和汪稹岚把底裤都透露得明明白白、干干净净、毫无保留! 她和汪稹岚对视一眼,两个人的表情都写着震惊! 他们俩自己把自己给卖了? 池今安这时候危险发言:「就是你们说你们是穿越过来的,不能让别人知道你们已经不是原来的人了,要保持好人设这类话。」说完,狡黠一笑,「我都记得。」 ! 完了! 汪稹岚忍不住用大拇指按着自己的人中,整个人都觉得全部玩完了! 不是,你知道归知道,咋还全都说出来呢!让他欺骗一下自己都做不到! 朝初予心里慌乱地喊着系统:「呜呜呜任务失败了!啊啊啊啊!」 系统也恨不得有个人中让它掐掐,却还是安慰她:「没事,他不知道你还有任务——」 「哦对,你们还有自己的任务对吧。」 系统大喊道:「灭口!灭口!啊啊啊啊!」 汪稹岚恨不得低下自己的脑阔,是他的锅!他平常练得很烦躁的时候就会忍不住跟炽鸟吐槽这男主有多难打,任务也太难为人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还都避着朝初予,他多信任炽鸟啊,结果如今—— 朝初予和汪稹岚恨不得一头撞死,他们完全没有想过这鸟还能变成人这种事,所以一直很放心地谈话! 不是,现代正常人,嘴里随便说说的话,谁还能想到会成真啊! 江若木奇怪地看着两个浑身抽搐,两只手不停颤抖的人,「这是在做什么?」 「准备赴死!」朝初予干嚎地回答。 系统心酸极了:「你应该没事吧,你平常有啥事都是跟我吐槽的,应该没跟炽鸟说过啊。」 朝初予稍微有了点波澜,眼神里透露着一丝光亮:「真的吗?」 系统点点头,「对,如果你也说过,那这个界面应该早崩溃了,如今没啥事,说明你应该没有透露。」 还好还好,朝初予心安了,但她又听见池今安开口。 「不过我是你们这边的人,你们放心好了。」说完,池今安笑着看向朝初予。 朝初予隐隐有一些不好的预感,她听见对方开口:
第36页 「因为朝初予说过要让我娶她,况且,她已经看过我的身子了。」池今安说这话的时候,脸上露出一丝羞涩,还很不好意思地拢了拢衣服,一副良家少男的既视感。 朝初予瞪大双眼:!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杀了我啊啊啊,呜呜呜谁来立刻马上送我归西啊啊啊!!! 我不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哈写到这里都要笑死了,大家的评论就是我最大的动力啦,爱大家! 第19章 汪稹岚和江若木的眼神「唰」地一下看向正扣出三室一厅的朝初予,眼神中都带着一种「原来如此」的意味,让朝初予恨不得现在立刻马上找个缝钻进去。 苍天哪,如果我有错,请让警察惩罚我,而不是让我在所有人面前承认我看光了一个男人啊! 「你别乱说!」朝初予羞耻到手开始不断抠衣服。 汪稹岚正要开口说话,被朝初予眼尖地发现,她像是受不了了一般,「行了行了,今天我就不待客了,明、明天再来找我!」 说着赶紧起身,把还处在懵逼状态的汪稹岚给扯起来,推着对方走,「快快快!」 汪稹岚:「啊?不是才早上吗?」 朝初予把他赶到门边:「别问。」 问就是她没脸再心平气和地坐在这了。 又看见一旁坐着,见她看过来时还有点小羞涩的池今安,她差点喘不上来气,又大步跨向对方,一把扯住他的后领。 池今安:? 就见她不知道哪里来的大力气,把他给拉起来,随后,拽着走向门口,「你去汪稹岚那睡!」随后,啪地一声关上了门。 她松了口气,对上了江若木迷茫的眼神。 两个人久久对视,听见江若木一声:「你在害羞吗?」 朝初予:!!! 她忍不住掐自己的人中,觉得没有最尴尬只有更尴尬! 「若木,这样,你也明天再来找我!」朝初予沉默片刻,不再犹豫,大步向前走,拉住她的手臂,就往门口带。 打开门后,将江若木一起推出去,「咚」地关上门。 门外的三人面面相觑。 「唿,终于清静了。」朝初予终于松了口气。 系统幽幽地开口:「你到底看见了什么啊?」 朝初予:! 毁灭吧,她累了! 汪稹岚看向池今安,想起原来总是对他亲亲抱抱,一时之间不知道该露出啥样的表情。 就……尴尬。 池今安仿佛天生就没有尴尬这种情绪,而是主动凑过去,问:「你要带我回去吗?」 汪稹岚犹豫:「回去?」又举起自己的争辉剑,自信心爆棚,「不,我们去打架!」 对上江若木的视线,「一起,去不去?」 江若木正好没什么事,又不太想回去装柔弱小仙女,便点了点头,「去。」 也不管池今安同不同意,就很愉快地决定了,在心底问010:「季言礼现在在哪呢?」 010总是在报备男主在哪时出现的异常快:「在星池海。」 汪稹岚:「那走吧010导航。」 010狂怒:「不要叫我导航!」 说着,选择性听不见,很自信地扬起脑袋,他可是有了争辉剑这么一大宝贝,还愁打不过季言礼? 朝初予一个人趴在桌子上,心情略微好转了些。 等冷静下来,才发现刚才她有多丢人,呜呜呜,今天本来是想跟江若木一起聊聊正事的,谁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 系统适当出声:「那要不要去找他们?」 朝初予正要说好,但一想到刚才发生的事,便又开始装鸵鸟,「算了算了,明天吧,明天再去见他们。」 系统嘆气:「好吧,不过今天的剧情还挺重要的。」 朝初予疑惑:「今天到哪里了?」 系统:「到男女主落入星池海,暧昧丛生那一段了,这也算是本文里比较重要的一段。」 系统这么一提,朝初予就想起来了。 男女主去星池海里找魔王的过去,正巧撞见了来找魔王真身的魔族卧底,三个人很快就打了起来,那魔族卧底蓄力一击打向男主,女主这时候却挺身而出挡下这一击,两个人双双掉进星池海里,被魔族卧底锁在里面一天一夜。 不过这事儿和朝初予他们都没关系,只要穿越者不去打扰,剧情应该就会很顺利走下去。 朝初予便很放心地说着,「跟我又没什么关系,安心吧,今日干脆休息一天算了。」 系统也贊成:「对啊,你最近太累了,好好休息一日也不错。」 朝初予心情放松了,准备回寝殿睡一觉,便出了这间房门,传音给灯桃,说想吃些仙果。 灯桃应了一声,仙果在天后的花园里,味道很甜,水分又多,朝初予吃过一次便深深爱上了。 她回到寝殿,随意躺在躺椅上,开始小寐。 难得清闲的时光让她感受到一丝久违的轻松,没有任何人打扰,没有任何事需要烦躁,只有她一个人静静地感受着时间的流逝。 太舒服了! 她惬意地眯着眼,就在这时,脑子里突然出现几声警铃,吓得她心脏突突地跳,一下子从躺椅上翻身掉下去。 「怎么了!怎么了!」朝初予急急忙忙地问系统。
第37页 系统立马查询,「糟了,有人破坏男女主的剧情线!」 朝初予整个人都蒙了:「怎么可能,汪稹岚他们不是回——」随后又想起汪稹岚啥都能凑上的运气,顿时明白了,「是汪稹岚!」 除了他还会有谁老是去破坏主线! 系统着急:「快,来不及了,我现在送你瞬移过去,得阻止他!」 朝初予刚「啊?」了一声,转瞬间,天旋地转,再次睁开眼时,她就已经站在了汪稹岚和季言礼之间。 汪稹岚正拿着争辉剑,摆足姿势,一副要和对面一决高下的决绝模样,而季言礼面带无奈,隐隐有一种「算了,随他吧」的高洁感,而朝初予站在他们两个中间,活像是这场决斗的裁判。 朝初予:拳头硬了! 她面带怒气地看着汪稹岚,这时候发现江若木就在他身后,一副「好好学习,可以参考参考」的认真样子,而旁边的池今安无趣地打了个哈气。 朝初予:好傢伙,这让她一锅端了! 汪稹岚惊奇道:「初予,你怎么在这?」 朝初予扯了一个要笑不笑的表情,眼神中含着噼里啪啦的火花,声音温柔极了:「来带你回家啊!」 汪稹岚还没有意识到危险的来临,而江若木和池今安看见她握紧的拳头,悄无声息地往后退了几步,一脸无辜,仿佛他俩只是两个路过的路人。 朝初予很满意他俩的识趣,大步走向汪稹岚,他还说着:「我先跟他打一架,打一架再回去。」 朝初予咬牙切齿:「打你妹啊!」 随后,「哐」地一声砸向汪稹岚的肩膀,朝初予的仙法进步神速,而力气也在不知不觉的过程中逐渐变大,这么一打,他直接捂着肩膀退后几步,面带痛苦面具,一脸茫然。 「打我干嘛啊?」 朝初予:别问,问就是你马上就要噶了!我再晚来一步,你就噶了!我们就都噶了! 背后的季言礼不禁高声问:「你干什么!」 朝初予头都不抬:「关你——没事,我带稹岚仙君回家。」说着,拉起汪稹岚袖子,就要把人带走。 季言礼正要追上去,就在这时,汪稹岚手中的争辉剑没拿稳,落在地上的瞬间一股灵气打向某一处。 「噌——」地一声蕴含着强大灵气噼头盖脸地朝一个人砸去,隐身的法术立刻失灵,露出一个穿着一身黑带着面具的男人。 朝初予:…… 汪稹岚你小子是真的行! 那黑衣人眼见着暴露了,便伸出手施出一团黑气,这黑气越变越大,竟从一个变成两个,又不断分裂化出好几团,他手一挥,这几团黑气就向他们冲过来! 「快躲开!」眼见着这黑气要砸向汪稹岚,朝初予一手将对方拽出去,伸手凝聚成一股灵气,同冲来的黑气砸在一起,「嘭——」地一声,两股力量都消失不见。 「他是谁啊?」汪稹岚赶紧将剑捡起来问道。 「不知道。」朝初予说着,那黑衣人又砸过几团黑气,这一次的魔气要比之前那一团浓郁得多,多到朝初予一闻见就忍不住皱眉。 朝初予立刻变幻出一把利刃,将灵力覆在利刃上,用力向前一挥,砸向前去。 这黑气又不断扩散,沖向池今安等人,池今安手一挥挡一个,「这人是谁?」 江若木皱着眉,不断躲避着黑气,「不知道,黑气?这是什么?」 「是魔气。」季言礼回答,手中凝聚起一把雪白的剑来,雪姬剑。 这剑气自带寒意,一出现,周围的温度就低了几个度,季言礼不断变换着招式,雪转化成霜斩杀着一团又一团黑气,凡是灵气所到之处,皆飘落着雪,还不忘开口,「别沾上,这魔气会扰人心智。」 池今安有意隐藏实力,出招往往很谨慎,绝不过分厉害也不过分软弱,有时还能空出手帮江若木解决几团魔气。 朝初予看着面前的黑衣人,她知道对方的底细。 他是魔域里魔王最忠诚的下属,天界隐藏最深的卧底,修为深厚,最擅长夺人心智。 黑衣人像是有着数不清的魔气一般,源源不断地从他手上冒出来,突然,他顿住了,手紧紧握拳。 朝初予知道,因为他准备在此击杀季言礼,而乔心会替他挡下,两个人将会双双倒入星池海里。 她就等着这一击。 只见他手中突然出现一个黑红色的水晶块,挥着手将魔气注入进去,嘴里不知道念叨着什么,随后,这水晶块变得越来越红,隐隐发着光,像是有一道强光在里面酝酿着。 他声音一停,恶狠狠地说:「去死吧——」 这红色的强光从水晶里划出一条线,拖曳着一条极其美丽的光束,直直地沖向还在和魔气做斗争的汪稹岚! 朝初予:「糟了!」 她用这辈子最快的速度拉住汪稹岚的领子,用力往下一拽,他就止不住向后倒去,那束红光便擦着他的脸沖向他身后的天空。 系统焦急地喊着:「糟了,这红玉一回只能用一次,给汪稹岚用了,乔心就没办法受伤了!怎么办,世界线开始混乱了!」 系统看着它面前的界面开始不断泛着红光,「嘟嘟嘟」地冒出噪音,但是它现在却没有任何办法干预这个结局。 朝初予扯住惊魂未定的汪稹岚,对着系统说:「这有什么难的。」
第38页 立马松开手转身,看见了还在打斗的乔心,朝初予手里凝化成一团灵力,狠狠地砸向乔心,又幻化出一根细线,将她和季言礼缠在一出,将灵力运在手掌上,随后用力一推—— 拜拜了您嘞! 季言礼茫然地被某种看不见的东西移了位置,刚想开口说话,就感受到一股浓郁的灵气「duang」地一声砸在他胸口处,随后和乔心站不住地往后仰。 看着他俩一起掉进星池海,朝初予又施法将入口封住。 转身看向恼羞成怒的黑衣人,说着:「这下,我来陪你玩玩。」 第20章 朝初予做完这一壮举,系统那边快要崩溃的界面诡异地平静下来,恢復了正常,仿佛刚才所有的一切都是系统出现的错觉。 系统:…… 它实在是没想过竟还能这样! 几乎是所有人都看见她的动作,池今安匀速攻击魔气的手都惊地慢了几分,还有些不确定刚才看见了什么。 而刚刚死里逃生的汪稹岚则一脸呆滞,一副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模样,等等,他记得她不是喜欢季言礼吗? 爱他,就要对他动手?! 朝初予来不及解释了,这个时候她必须将黑衣人赶走,因为剧情到这的时候,黑衣人已经拿到想要的东西,并且准备要离开了,对付季言礼完全是一副打得过,就干,打不过,就散的佛系态度。 而他们的出现,打断了他的计划,朝初予知道他手里的红玉正在探寻反派魔王的踪迹,但他不知道他所寻找的反派魔王就在他身边几乎不过几米远。 她不能再等下去了,必须让黑衣人快速离开并且不暴露池今安的存在。 她回忆起之前的所学,将所有灵气都汇入幻化出来的这把利刃上,对着黑衣人所在的方向就是几下乱挥,纯净又强大的灵气瞬间沖向黑衣人。 黑衣人面具下扬起一个嘲讽的笑容,随后不紧不慢地躲避开,往旁边移了几步,离开灵气的攻击范围。 这也太小瞧他了吧! 灵气又不是源源不断的,照她这么用下去,再来几下就得灵力枯竭了,难道是看不起他? 黑衣人被这想法给搞生气了,看向她的眼神也变得危险起来,正准备攻击时,他后背突然被一股强大的灵力打中,痛得他手中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他转头一看,刚才他躲过的那几下灵气在他的身后竟转了个弯来,又沖向他。 黑衣人:? 他立马躲过那些折返的灵气,却见那灵气在他面前又折返了过来。 黑衣人:??? 朝初予站在原地淡定开口:「灵气这么珍贵,总不能浪费不是?」 黑衣人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使出魔气同她打了个平手,停下手后看见传闻中什么都不会的公主,随手打掉周围沖向她的魔气,冷眼看着他,仿佛在看一个低劣的魔物。 他顿时恼羞成怒,收起红玉,召唤出他的本命法宝,魔玉笛,一根浑身通红的玉笛,传闻听之一曲,便了了此生。 意思就是,听完这首曲子,你就觉得余生没有盼头,可以自觉赴死了。 朝初予看着他拿出魔玉笛,一脸疑惑。 不是,她刚才站在那就是等他逃跑啊?怎么着现在不跑了? 还拿出了本命法宝,大哥,你魔域左使的身份要暴露了! 朝初予真是无力吐槽,系统淡定开口:「打呗,反正男女主都掉进星池海了,任务进行大半。」 朝初予:「池今安还在呢,不能让他暴露了。」 说着话,那黑衣人就要吹响魔玉笛,朝初予大喊:「都捂住耳朵,别听!这玩意儿邪门儿得很!」 她不能直接说出魔玉笛,否则就会暴露她知道原着了。 池今安看向那魔族,眼神里带上一丝狠意,在众人都看不见的情况下,悄悄施法将那魔玉笛给封住。 魔玉笛,他知晓,仙魔大战时,他母亲也曾受过魔玉笛的伤,他记起来了,这个人是魔族左使,只是听说他出身低微,得魔王赏识才有今日,可惜他自卑又爱记仇,自尊心又比天高。 魔域左使将玉笛送到嘴边,冷笑几声,看向他们的眼神都变成看死人的眼神,声音可是无处不在的,光是捂住耳朵,便能听不见吗? 朝初予也只是在书里看过,从未真正领略过,自然也不知道这点,她捂住自己的耳朵,却看见黑衣人的的动作越来越急躁。 真的一点声音都没有,但为啥感觉这人快吹断气了? 果然还是得再练练,朝初予心想。 朝初予心里这般想着,系统忍不住出声:「是那魔玉笛根本没响。」 「没响?」朝初予松了一点点的手,果然没有听见任何声音。 朝初予:…… 她把手放下来,江若木他们看见她这样做,也纷纷放下手,汪稹岚还奇怪地问:「嘶,咋回事,学艺不精?」 朝初予:…… 不是,大哥,真怪不得人家揍你呢! 这句话直接嘲讽力拉满,黑衣人立马放下手中的魔玉笛,恶狠狠地盯着汪稹岚。 「我记住你了。」黑衣人深深地看着他,汪稹岚被他看得起鸡皮疙瘩。 「记住我?记住我的人多了去了。」他说着,还翻了个白眼。 朝初予恨不得跑过去捂住他的嘴,大哥!祸从口出啊!
第39页 她刚看见这魔域左使有点要熘的迹象,汪稹岚说了几句话以后,朝初予感觉他完全被激怒了,有一种,今日必死一人的狠毒感。 「你闭嘴!」朝初予忍不住说道。 汪稹岚委委屈屈:「干嘛啊,我说的明明是实话,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么多人喜欢我——」 这话还没有说完,黑衣人就又伸出手,两只手上出现源源不断的魔气,背后隐隐浮现出魔族的图腾印记。 不是,他在这开大了? 朝初予一整个懵逼,这一开大,星池海的事就瞒不住了,天界将会立即派人来查看。 她迟迟没有叫人,也都是因为这件事只能由男主来开口,而不是他们这群配角。 「你疯了!」朝初予正说着,那魔气就先沖向汪稹岚,她来不及多想,直直跑向汪稹岚,把对方拉到自己身边来。 这魔气可不再是扰人心智了,这玩意一旦碰上,将会立即被魔气腐蚀,所触碰到的位置将会像被酸雨给腐蚀了一般。 「你们小心,可别碰上了!」 朝初予发现这魔气大部分都是沖汪稹岚来的,别看汪稹岚每日都在认真学习仙法,但会的招式却寥寥无几,和朝初予不同,她学习法术就像是鱼进了水里,短短几天进步神速。 朝初予必须得护着汪稹岚,于是使出所有灵力变出一灵气罩,牢牢罩住她和汪稹岚。 江若木和池今安离她太远,这灵气罩无法顾及到他二人,朝初予便喊着:「池今安!保护好若木!」 池今安周围像是有一层隐形的盾,这魔气无法侵染他分毫,听见朝初予的话,侧过脑袋看向她。 她果然是知道些什么,否则也不会这般相信一个刚化型的神鸟族能护得了旁人。 毕竟她是知道,神鸟族寿命短,修为自然也不深厚的。 但他还是听了朝初予的话,施了个法术将江若木给保护起来。 江若木觉得他估计也不会多厉害,淡然:「不必。」说着,对汪稹岚喊:「汪兄,借我仙剑一用。」 汪稹岚疑惑地「啊」了一声,下意识把那争辉剑抛向江若木。 江若木接住,脸上的表情变得沉稳,有一种不符合她年龄的稳重感,微风吹动她的髮丝,她将双手宽大的袖子紧紧缠绕起来,握紧争辉剑,眼神坚定:「那便看看,是你的魔气快,还是我的身法快!」 说罢,便拿起剑沖向黑衣人,一路上敏锐地躲开将将要砸向她的魔气,黑衣人被她这举动吓了一跳,注意力从汪稹岚的身上移到这个女人身上。 怎么会,她不是长生殿里的若木仙子吗? 还没等他想出个名头,那江若木就已经离他很近了。 她拿起争辉剑,熟练得仿佛天生就是这剑的主人,磅礴的灵力一次又一次地砸向他,无论他怎么躲避,这剑气总是能精准地预判他的位置和招式,他不擅长近身打斗,想要施法却频频被打断,逼得他止不住后退。 他看见离他极近的争辉剑像是被这她的招式所打动,剑身止不住颤抖,像是一种灵魂上的战慄,这一瞬间,他感觉到这剑和人像是灵魂上的高度合一。 他不擅长近身打斗! 黑衣人狠狠地想着,这江若木他也记住了! 他被打得节节败退,若不是因为周围的魔气浓郁还能护他,否则他早就不知道被打伤多少回了。 江若木露出一丝嘲笑,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手下败将,他被这眼神刺激,回忆起在魔界,被魔族将领欺负也是被这种眼神注视着。 沉重的杀意瞬间划向他的肩膀,他恍惚了一瞬,疼痛感将他的神智拉回来,低头一看,他的肩膀上出现了一条极深的伤口,隐隐露出白骨,鲜血止不住流下。 他不能再待下去,这个人是真的会杀了他! 江若木握着还在战慄的争辉剑,鲜血洒上了她白净的脸颊,此刻她就像是一个永不战败的英雄,站在那里丝毫不输男子半步。 她沉声开口:「若不是因为你有这奇怪的魔气,你早已被我斩杀。」又开启嘲讽模式,「你,也不过如此。」 黑衣人脑子里的弦「噌——」一下就断了,捂着自己的伤口愣在原地,周围的魔气一瞬间消失不见,面具下是一张苍白的脸。 他颤抖的嘴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江若木明白,他是认输了,一大部分是输给她,还有一部分是输给自卑的自己。 朝初予和汪稹岚的嘴巴都没合拢过,两个人呆若木鸡。 不是,她也太强了吧!她可是丝毫不会用灵气的啊! 就在江若木准备取敌人首级时,朝初予看见这发展不对,撤下灵气罩,快速给对方施了一个移动术。 他不能死在这里,也不能在这里被抓住,但移动到哪里,她可不敢保证。 江若木和汪稹岚疑惑地看向消失不见的人。 汪稹岚:「怎么让他跑了!」 江若木的表情回归淡然:「没事,跑了就跑了。」 朝初予:…… 大哥,他不跑咱们可就玩完了! 池今安的视线移到她身上,黑漆漆的眸子里闪过疑惑,直觉告诉他,这是朝初予动的手。 但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还不等他想明白,他就听见有脚步声在往这里赶来,他正想开口说话,却又看见朝初予袖子下的手不知道在施什么招数。
第40页 随后,他眼前一黑,再次睁开眼时,他出现在了朝初予的床上。 池今安:…… 她这破移动术是怎么学的! 朝初予悄咪咪把大家都给移动走,因为系统说有人来了,她来不及思考,下意识就这么做了。 随后,她也将自己瞬移走,星池海的剧情里,男女主落入星池海,黑衣人逃窜,现场没有人。 所以他们谁都不能出现在那里,也不能被别人发现他们同魔域左使打了一架。 她放心地瞬移到了自己的寝殿,刚要松一口气,就摔到了一个人的怀里,她抬起头,两人的视线便对在一起。 朝初予:…… 她尴尬极了,不明白池今安怎么会在她床上。 正要爬起来,门就被推开了,伴随着天后熟悉的声音:「予儿啊,你父帝太不是人——」两人双双回头,和大吐苦水的天后来了个深情对视。 三个人诡异地安静下来,天后的眼睛瞪得老大。 她女儿这么勐的吗! 不是刚说喜欢向北又跟稹岚牵扯不清,如今又跟别的男人在一张床上! 好大一张床! 朝初予看出她误会了,脸上噌地红了,慌张地要开口解释,却听见池今安羞涩开口:「能……先放下手吗?」 她疑惑极了,低头一看,她的手正按在对方坚硬的腹肌上,这姿势活像是她准备对对方做些什么! 朝初予双眼瞪大:! 不是啊娘,你听我解释啊! 第21章 天后手里拿着仙果坐在主殿的主位上,而旁边的池今安和朝初予老老实实坐在下方,宛如两个不敢动的小鸡仔。 天后沉默片刻,开口:「予儿,不给介绍一下吗?」 朝初予像极了上课被老师提问,而自己大脑一片空白的学生,她清楚地知道她旁边坐的人是谁,但只能含煳地回答:「是炽鸟。」 「炽鸟?」天后不确定地反问一声,又仔细打量起池今安。 这小伙子长得不错,予儿眼光随我。 但神鸟族修为短浅,寿命不长,鲜少听闻有成功化形的—— 「母后!」朝初予急忙打断天后的思路,「今早,月老曾赠予我一枚灵气丹,我刚给炽鸟服下,他就成功化形了!这灵气丹真是神奇哈哈。」 朝初予尴尬地笑着,天后肯定是知晓神鸟族的特点,若是深入调查肯定会查出他身上奇怪的地方,她必须把神鸟炽的化形都归功于那一枚灵气丹上。 池今安可是本文的反派,绝对不会是一只炽鸟,但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也在是百思不得其解。 内心卑微:傻鸟,我为你付出太多…… 池今安察觉对方好像是在帮他打掩护,眼神不由得变深了几分,她果然不简单。 「原来如此,听闻灵气丹十分难寻,月老竟也捨得。」天后瞭然地点了点头,若是有灵气丹的存在,那化形也并非是不可能之事。 「那你叫什么名字?」天后问。 「我叫池今安。」 天后又看了一眼旁边坐立难安的朝初予,八卦地问:「那你同予儿是什么关系?」 「母后!」朝初予听见这个问题,眼睛都瞪大了,池今安这张嘴可是什么都能说的。 天后不满地看了她一眼,「别打断他。」又意识到什么,打趣地开口,「你怎么这么紧张?难不成真有些不可说的关系?」 「没有!」朝初予真是有口说不清,「我同他只是宠物和主人啊不,就是——」 她真的要崩溃了,这关系怎么解释都很奇怪啊。 池今安被她这么一副表情给逗笑了,刚想说是要成婚的关系,朝初予便急中生智地开口:「我们是好朋友!」 朋友? 池今安到嘴的话顿住了,又认真看向朝初予。 只见她一脸坚定,「母后,他是我的朋友!」 天后哪里信她的话,但又不好真打破砂锅问到底,只能装作相信了一般点点头,表示相信了。 「母后,今日怎么会想着来我这里?」朝初予试探地问。 天后扬了扬手中的仙果:「你的侍女来我那去寻仙果,我正好闲的无事,便过来看看你,却未曾想,看见刚才的那一幕。」 「是我打扰了你们的好事?」 ! 竟是我自己给自己埋的坑! 朝初予连忙否认,声音不自觉地抬高:「怎么会!我们刚才什么都没想做,只是练习法术的时候出了岔子。」 天后听完,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装作一副相信了的样子,但朝初予就是觉得她压根不信。 说实话,若不是她是当事人,她也不信,怎么就这么巧练到床上去了。 「也是,母后还记得,你前段时间说自己喜欢向北仙君。」天后看见池今安听完这话,刚刚微微上扬的嘴角降了下去。 哟。 朝初予立马肯定:「对对对,母后,天色也不早了,我改日再去寻母后!」这话一落下,就迫不及待地站起身,想送天后离开。 池今安坐在位置上没动,脑子里却循环着天后的话,喜欢向北?那个季言礼? 龙族对感情十分专一,寻求的伴侣也应该是专一之人,可朝初予如今有喜欢的人,这怎么可以! 她……她都说过要嫁给他了,怎么能心里还有旁人,这个渣女!
第41页 池今安气得磨后槽牙。 等等,他想起来,很早之前,朝初予在他面前说过季言礼,还说她怎么会喜欢季言礼这个人。 她不会喜欢季言礼的。 实在是被天后的话给激着了,让他都没来得及细想。 现在才松了口气,虽然不知道朝初予的目的,但他对她还是有不一样的感情,毕竟是出来后见到的第一个人,这么久一直待在对方身边,怎么说都是不一样的。 天后看见了这么一幕,心下明白几分,这俩小年轻哦。 「好了好了,那过些日子再来寻你,对了,过几天仙界要举行盛宴,你可别忘了。」天后放下手里的仙果,无奈地被朝初予拉起来,一边走还不忘一边提醒。 朝初予嘴里说着:「知道了知道了!」其实心里啥也不知道,只想着先送走她娘。 天后一出门,就给人传音:「你知道我在你女儿的房间里发现了什么吗!」 听见对方沉声问:「什么?」 天后哼哼一笑:「放我三天假我就告诉你,否则我就带着这秘密活个千万年。」 天帝:「……」 —— 等天后离开,朝初予只觉得这一天太累了。 「你喜欢季言礼?」池今安坐在位置上没有动,心情愉悦,想要试探对方,沉声问着。 朝初予时刻谨记自己的恶毒女配人设,点了点头:「当然。」 「可你之前说要嫁给我。」池今安不喜欢她嘴里说喜欢的男人,便站了起来,一步一步走向朝初予。 朝初予恨不得穿越回去,捂住说这话的自己,如今尴尬得要死,还必须装作一点都不在意:「那是我在开玩笑,你别当真。」 池今安走向朝初予,俊美的容颜突显更甚,从容里带着些强势,离她越来越近,她不断后退着,直到后背靠在门上,结结巴巴地开口:「你干什么?」 池今安的嘴角扬起,弯腰凑近对方,用那一双仿佛承载着暗光的眼睛对上她的视线,轻声开口:「可是我当真了。」 朝初予的目光根本无法从对方优越的容貌上移开,他就像是一个擅长用容貌蛊惑人的精怪,光是那一双好似只看得见她的双眼,都像是有旋涡一般要将她吸进去。 朝初予脸上的温度不断上升,她可从来没有谈过恋爱,也从来没有跟异性有这么近的距离。 池今安这一张脸根本不输顶流汪稹岚,也不输原着男主季言礼,他身上有一种他们都没有的特质,像是洁白又猩红的矛盾体。 「你一边说着喜欢他,一边又让别的女人同他独处,说爱他,却也不见得想去找他。」池今安疑惑地歪了歪脑袋,眼神里暗含着戏嚯,「你有很多秘密,这也是你秘密中的一环吗?」 朝初予只觉得对方敏锐得可怕,不愧是未来能颠覆三界的反派,她脸上的温度慢慢降下去。 「还是说是任——」 朝初予觉得对方要说出什么话,伸出右手轻捂住他的唇,柔软的触感让她的心下意识颤了一下,她的眸光轻动:「那你呢?你能告诉我你的秘密吗?」 见对方惊讶地挑了下眉,她将被动转换为主动,凑上前去,他们之间的距离顿时缩得更小了,她甚至感觉到对方温热的气息,她问:「或者说,告诉我,你是谁?」 暗流汹涌的意味不断扩大,朝初予拿出上辈子在谈判桌上的从容,正准备再咄咄逼人些时,发现对方的耳朵变得通红,就连脸颊也带了点粉红。 她愣了一下,气氛逐渐往奇奇怪怪方向靠拢。 两个人突然沉默。 朝初予最先受不了,将对方推开,站直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咳了咳,「有些话不方便说出来。」 池今安也快速移开视线,不自在地摸了摸自己的嘴唇,隐约还能闻到对方身上的香味。 「不说就不说。」 朝初予连忙转移话题,将这件事揭过去,「你怎么会在我床上?」 池今安看了一眼她,眼神传达的内容:你自己说呢。 她自知无法在未来大佬面前隐藏住刚才的举动,但这个时候还是装傻,巧妙地转移话题:「那汪稹岚和江若木呢?」 池今安摇了摇头:「不知道,但应该是在不远处。」 她点了点头,决定出门去找一找他们,走之前又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开口:「真不知道是谁把我们瞬移走的。」 池今安:…… 她若无其事地推开门,开始在周围寻找其他两个人,正巧跟前来寻人的江若木撞个正着。 「你去哪了?」朝初予问,从瞬移到现在也有一短时间了,怎么才遇见。 江若木:「这宫殿太大了。」 简而言之,迷路了。 朝初予瞭然地点点头,「看见汪稹岚了吗?」 江若木摇了摇头,「但我听见他的声音了,所以才找到这里。」 朝初予听完,左右望了望:「那我跟你一起去。」 江若木便寻着声音走过去,池今安也出来了,见到她们也没有开口,而是默默跟在朝初予身后。 几个人顺着声音走过去,走到一个地方,江若木停了下来。 朝初予望了望四周,周围全是高高的古树,这个地方太偏了,朝初予还从未来过,只是听灯桃隐约说过。 「在哪啊?」朝初予问。
第42页 隐约听见几声气若游丝的叫唤声,朝初予找了半天,也没找到。 江若木停顿一下,抬起头来。 池今安沉默片刻,抬起头来。 只有朝初予傻傻地伸着脑袋望啊望,「在哪啊?」 池今安咳了咳,「抬头看。」 朝初予疑惑地抬起头来,看清后,沉默片刻。 只见汪稹岚高高挂在面前的古树枝上,宽大的后领被挂起,整个人动都不敢动,随着风飘阿飘,眼神呆滞,毫无焦距,嘴里发出一声颤音:「救命啊~」 三人:…… 就是说,汪稹岚的运气真的是个迷。 第22章 最后是池今安把汪稹岚从树上救下来的,因为朝初予恐高,江若木没有灵力,最后这个艰难的任务交给了池今安。 等汪稹岚下来以后,还处在大脑一片空白的情况,脚踩在到地上,腿就开始软了,弱了吧唧地靠在池今安身上。 由池今安搀扶着回了他们的聚集地——朝初予仙殿的某间房间。 朝初予特别愧疚,决定以后无论他做什么事情,自己都不会再吐槽他,还会给他好好补补,但当时实在是情势所迫,她才不得不这么做。 汪稹岚颤颤巍巍地问:「到底……是谁弄的啊?」 江若木摇了摇头,「不知道,我对仙法一事很不熟悉,察觉不到是谁动的手脚。」 朝初予心虚地不敢看汪稹岚的眼睛,试图栽赃陷害:「不知道……或许是刚才的那个魔族?」 汪稹岚立马上钩,狠狠道:「是他?不要再让我遇见他!」 朝初予一听,立马更愧疚了,汪稹岚穿进来后,第一个认识的人就是她,平常也都是她说什么他就信什么,可这次她却骗了他。 不过,为了咱几个的小命儿,你就暂且忍忍吧! 池今安竟也没有反驳,而是沉默片刻,不再说话,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才问:「那魔族为什么要来星池海?」 朝初予:还不是为了来找你这个老大哥。 汪稹岚还记得那个男人一开始就隐身了,也不知道来了多久,但肯定是为了找什么东西或者做什么才来的。 「肯定是来找什么的,那星池海到底什么来头啊?」汪稹岚问。 朝初予想了想,觉得这个倒是可以说:「星池海是可以看见人的过去的,照应你的内心,主要是听说,星池海里有漫天星光,每一点光都是一次记忆,越大的星光,便是越难忘的回忆。」 所以男女主跌落星池海以后,互相看见了对方的过去,也没有办法出来,于是两个人就坐在底部,互相说一下趣事,直到看见他们一些相遇的片段,双方都看见那一颗星星是那么大那么耀眼。 于是他们在心里重新审视了一下自己的内心,看向对方的眼神就开始不一样了,两个人看破不说破,享受暧昧的气氛。 汪稹岚听完眼睛都有点发光,感觉很神奇的样子:「那能看到我穿来之前的记忆吗?」 「不知道诶,可能看得是原主的记忆吧。」朝初予不太确定,但感觉这种应该都是原主的记忆才对,毕竟天界应该还没有那么厉害能跨越时空。 汪稹岚悄悄看了一眼池今安,但随即又想到之前他们聊天的时候可没避开对方,对方把他们的底细摸得一清二楚,就没这个顾忌了,「那我们更应该进去了,这样我们就有原主的记忆了啊!」 是啊! 朝初予和江若木对视一眼,这个方法可行啊,怎么她就没想到呢。 「那我们下次可以试一试,我觉得可行。」朝初予贊同道。 「我也觉得可以。」江若木笑着说,但话锋一转,看向朝初予,认真地问,「可你当时为什么要把,额……男主?推下去。」 咚! 朝初予僵硬片刻,江若木这一说,她倒是记起之前的所作所为,但当时事急从权,根本考虑不了那么多,也没想过会不会被人看见,如今突然这么一问,她都有点答不上来。 她扬起一个假笑,试探开口:「如果我说,我是为了保护他呢?」 「啊?」汪稹岚疑惑地出声。 朝初予见有戏,煳弄汪稹岚还不是轻轻松松的,便装作一脸深情地说:「当时情况那么危机,我就想着能保下一个是一个……」说罢,还嘆了口气。 汪稹岚恨铁不成钢:「他可是男主,你喜欢他可没有结果的!」 江若木默默问:「所以说,男主……到底是什么?」 池今安也是听他们说了许久的男主,可他实际上也不太明白,男主的定义是什么,只知道这代表着季言礼。 朝初予看向池今安,有点不太想说,毕竟他是反派,最后会败在男主手上,若是提早告诉他,男主是整个世界的气运之子,最后赢的那个,不知道会不会因此改变剧情。 但说起反派,朝初予又隐隐觉得池今安不像是一个会大开杀戒的人,出于一种奇怪的直觉。 但她不好下判断,毕竟现在他是什么样可不代表他未来是什么样,何况剧情到这里时,反派还没有出场呢,得等到男女主表明心意以后,反派才会从沉睡中醒来。 所以池今安现在这个情况,她是真不知道是咋回事。 「男主就是女主的对象。」汪稹岚随意解释道。 !
第43页 朝初予没想到还能这样解释,汪稹岚可真是下凡来助她的,连忙点点头,「对,男主就是要和女主在一起。」 江若木若有所思,总结道:「就是我们凡间那种话本子对吗?」 汪稹岚点点头,「对,朝初予的书房里,可是有一大堆话本呢,你要是感兴趣,可以去看看啊。」 江若木竟然没有拒绝,而是真的在思考这件事,还点了点头,「好啊,我想看看。」 朝初予惊讶:「你怎么会想看这种?都是一些情情爱爱的,给你看我都很不好意思。」 对方可是功名赫赫的大将军,怎么会看这种情小爱的话本。 江若木想了想回答:「我也挺好奇的,原先在军营的时候,有个士兵偷偷拿了他媳妇的话本子来,晚上偷偷看,还被我抓住一回。」 汪稹岚还笑着说:「我以为你只喜欢看兵书之类的。」 江若木认真回想了一番:「谈不上喜不喜欢,江家男子除了必学的文章外,便只能看兵书了。」 朝初予只想把话题推远,故意顺着江若木的话说,企图让大家别再提起那些事:「这么严?」 江若木倒是没有多少波澜:「我是江家最后的嫡出,自然要比旁人严些。」说到这,就不禁回想起幼时,「其实我还挺喜欢女孩子的,小时候总是想跟她们一起玩,可惜男女七岁不同席,后来便没了机会。」 说罢,有些遗憾。 小时候见着她们亲亲热热地坐在一起,总是很羡慕,她自小女扮男装,便不得和女子相处,可又因为是女子,更不能真正同男人敞开心扉。 或许性别不能困住她,但她更在意的是在那个世界她无法同任何人说她的困惑,说她的心事,说她不喜欢有味道的男人,说她不愿意光膀子下河,说她不想去烟花柳巷。 但她必须跟一般男子相同。 就连她的母亲,她都必须得为了让她安心而不能表现出一丝的柔弱,这是一种来自心灵的孤寂感,将她高高举起顶着江家的天。 江若木垂下眼帘,所有人都没有错,错的是时代对女子的轻视。 朝初予沉声片刻,回想起之前看到的刻薄话语,换了一个方向,轻声问:「你不会觉得她们困于内宅,费尽心思经营一切而目光短浅吗?」 江若木很惊讶,她像是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人这么说,认真地摇了摇头:「怎么会?你怎么会这么想,她们那么鲜活,努力争取,本身就很勇敢了,何况不一样的人,追求本就不同,为何要用别人的追求强加在不同人的身上?」 说完这些,她又看向朝初予,爽朗地笑了一下,「我看过高耸万仞的山峰,如同一把剑一般插进云雾;看过无边无际的草原,远着看像是与天相连;同时,我也看过战场上的刀剑无眼,见过各国之间的尔虞我诈,读过兵书背过歷史。可我同样认为,在某些情况下,我也是目光短浅的。」 朝初予此刻才像是真正认识了一个古人,听见她说:「人的一切都是环境所影响的,若是她无法拥有一个自由的未来,那么为自己谋算,又为何不能算是一种高瞻远瞩?」 高瞻远瞩…… 朝初予笑了笑,垂下眼帘,竟也笑出声来:「你说的没错,为自己谋算,为何不能算是一种高瞻远瞩。」 她记得那个人尖酸刻薄的话:「困在这么一个破公司,挤破头颅就得到这么一个职位,却放弃了嫁给那个富二代,难道不是目光短浅吗?」 不是的,她想。 为自己考虑,不算丢人,也不算目光短浅。 她只是不想嫁给一个不喜欢的人,不想从此以后被旁人掌握一切。 池今安认真看向朝初予,观察她的一举一动,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在她身上看出一丝落寞和释怀,恍惚想到,原来像个小太阳一样的人竟也会有这么伤怀得一面。 汪稹岚点了点头,「原来你们这样想的啊,我以为你们这种大将军,只会带兵打仗。」 江若木笑笑:「其实我不适合做将军,可我又只会做将军,要是我不做将军,我想做一个教书先生。」 教书先生? 「为什么?」 江若木:「我师父说,我太容易心慈手软了,想到一场战争会死几万、十几万的人,我都会彻夜难眠,所以我最不喜欢离别,死别,还有战场,其实我很希望没有战争,可……」 将军定太平,太平无将军。 池今安明白她的意思。 朝初予也算是明白了,嘆了口气,觉得每个人都有自己所烦心的事。 汪稹岚觉得这个话题太沉重了,试图将大家引到一个轻松的话题,想了片刻,突然问:「那魔族是来找啥的啊?」 朝初予:!!! 怎么办,她现在很想打人! 好不容易推远的话题,又被这祖宗给拉回来了! 第23章 她没话说了,刚才还在想以后一定不能再吐槽他了,可现在她只想收回那句话。 就很想揍人。 池今安轻笑几声,许是猜到了她的心理活动,觉得有趣极了。 这笑声引得汪稹岚奇怪地看过去,不明白他笑什么,「怎么了?」 池今安笑着摇摇头,心情愉悦地问:「我记得,你好像是什么顶流吧,那是什么?」 这问题一出,汪稹岚就立马坐直了,神情是掩盖不住的骄傲自得,「顶流啊,就是说有特别多人的喜欢,站在一个很高的位置上,轻轻松松带动潮流的。」
第44页 朝初予侧目看过去,看见池今安听完这话嘴角的笑意也没有消失,大概是明白了他是在帮自己转移话题。 不过,反派会有这么好心? 她颇为怀疑地看向他,试图将对方盯出个窟窿来。 侃侃而谈的汪稹岚没有注意到,而是说着自己在圈子里的一些光辉事迹,偶尔还要看见池今安和江若木点头后才继续说。 「对叭,初予?」汪稹岚问。 朝初予被这一叫,立马回神,疑惑地「啊」了一声,汪稹岚见状又重复了一编他的话。 朝初予移开视线,又听见池今安笑了几声,她索性当做听不见,「对,顶流的话就是有特别多人喜欢。」 汪稹岚见状又要说什么,朝初予生怕他又拐到那上面去,连忙打断他:「对了,过几日天界要举行盛宴,估计大家都得去,你们都准备好了吗?」 汪稹岚成功被带偏,认真回想:「我最近倒是适应了许多,在外人面前还是能装装样子,若是哪些人不认识,小竹也会提醒我。」 朝初予点点头,于是几人的视线一下子集聚到江若木身上,江若木讪讪道:「我努力。」 她实在是习惯了以前的状态,一时间改过来肯定困难。 但是这盛宴江若木肯定要出席,朝初予想起那场的剧情,自己和她可是都有剧情故事的。 仙界盛宴基本五百年才出一次,三界都会有人到场,场面盛大,平时闭关的大佬也都会来看看热闹,而那时,就是原主和若木仙子联手搞事的时刻了。 朝初予嘆了口气,这个世界只有她一个人知道故事的走向,并且还要顺着故事走,可若是不让江若木知道主线任务,那场大戏又该怎么唱下去? 她陷入迷茫中,该怎么让江若木既不知道主线,又能顺着主线走呢? 这边朝初予皱着眉头想着,汪稹岚已经开始跟她交流演戏的经验了,池今安兴致缺缺地看了他们一眼,还是觉得看朝初予有意思。 等那股视线越来越焦灼,让她被迫从思绪里退出来,一回头便看见对方好像饶有兴致地看她发呆,她一下子坐直身子,干巴巴地开口:「看我干嘛!」 池今安沉吟片刻,问:「仙界的盛宴我能去吗?」 啥?魔界大佬去天界盛宴? 朝初予的表情变得有几分扭曲,心里虽然有几分信任,但总架不住那万一,万一他是要打入仙界内部,他日好一锅端呢? 那这主线就完全崩坏了,她赶紧摇摇头:「不行,你就在家好好待着。」 池今安面色有几分委屈,他确是是想去看看:「为什么?」 朝初予撇过头不去看他的表情,「天界盛宴,去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你现在只是一只鸟,当然去不得。」 「作为家属也不能去吗?」 「谁是你家属!」朝初予一时失控,声音都高了几分,汪稹岚和江若木的交流会被打断,双双转头看向她。 「怎么了?」汪稹岚问。 朝初予意识到刚刚反应有点太大了,不自在地咳了咳,「没什么,你们继续。」 说完,见他俩又继续讨论以后,朝初予才敢凑近池今安,咬着牙说:「我们两个什么关系都没有,清清白白,你可不要乱说。」 池今安一脸无辜:「谁说我们清清白白了?你可是抱过我,看过——」 朝初予立马捂住他的嘴,崩溃道:「哥,我求你了,咱忘掉行不行……」 提一次,她就记起来一次,脚趾扣地一次。 太要命了。 池今安的眼睛露出狡黠的光,弯了弯眼睛,小声问:「那我能去盛宴吗?」 朝初予一脸疲惫,「去,带你去。」 她想明白了,池今安那么大能耐,就算她不带他去,他也能偷偷去,那时他不在她眼皮子底下更危险,还不如把他放在明面上,更好监视。 只是明白的太晚了,还要受这么一份罪。 池今安心满意足地坐回去,朝初予生无可恋。 - 凌晨,朝初予想起正事,熘进灯桃睡着的小房间,摸着黑进去,拍了拍还在熟睡的灯桃。 灯桃迷迷煳煳睁开眼,看见朝初予的一张大脸,吓得瞌睡虫都跑没了,惊慌地坐起来,看见是公主后,才松下一口气:「公……公主,您……」 您这是做什么啊!人吓人吓死人呜呜呜,灯桃欲哭无泪。 朝初予神秘兮兮地开口:「灯桃,我交给你一个重要的任务,事关世界的存亡啊!」 灯桃被这话吓得一愣,结结巴巴开口:「什么、什么任务?」 世界存亡?公主这么厉害吗?天哪,会不会很难,呜呜呜她要是搞砸了怎么办—— 「去星池海,看见季言礼后把他抓过来!」朝初予一脸严肃。 灯桃:…… 她还是高估公主了! 灯桃弱弱地问:「公主……我怎么抓得住仙君啊?」 朝初予一副「简单」的样子,凑过去说:「你就……」 由于不知道季言礼和乔心什么时候出来,朝初予只好让灯桃早点过去蹲守,只要蹲到对方,就立马带回仙殿。 灯桃嘆了口气,从床上爬起来。 朝初予这回不能亲自出马,害怕季言礼见着她就把她上交给天帝,那时候就来不及了,于是龟缩在寝殿,等着他上门来。
第45页 她等在会客殿里,趴在桌子上,朝初予松了大半的心,接下来就是想该如何在男主面前把自己所做的一切变合理化了。 就是太困了,想着想着就想睡觉了,系统见她又要睡,赶紧出声:「别睡啊,你想好对策了吗?」 朝初予迷迷煳煳支撑住脑袋:「想的差不多了,你别担心,就算他真把我抓了,我不是还有你嘛。」 系统接受不了这么大的重任,艰难:「我可没啥用……」 「难得,你竟然有自知之明。」 系统恼羞成怒:「所以你快想啊!」 - 另一边,灯桃蹲在一旁,望着星池海,也不知道为什么向北神君会在此处。 等到打第十个哈气的时候,星池海终于出了点动静,灯桃立马起身,就看见向北神君揽着乔心从星池海那跳上来。 灯桃:!!! 她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啊! 不会被灭口吧! 她一脸呆滞地站在那里,久久不敢向前一步,倒是季言礼先看见了她,松开一旁的乔心。 「你是,公主的仙侍?」季言礼也是偶然见过几次,觉得有些面熟,但在这个地方,除了公主怕是也没人知道他被困在此处了。 灯桃从震惊中缓过来,连忙回答:「请仙君去公主殿一叙。」 季言礼冷笑:「请我过去?暂且不用,还是叫天兵来请她过去吧。」 这朝初予实在是奇怪,那种情况下竟会把他和乔心推下去,太可疑了,他回去定要好好查查。 灯桃见他果然没有要去的意思,心想自己真是料事如神,稳了稳心神,闭上眼睛,视死如归地说:「公主殿有魔族卧底!」 季言礼被这句话震住,「当真?」 灯桃点了点头。 季言礼便对着一旁的乔心说,「你先礼天殿,我先去查探一番。」 乔心本来有些话想说,但看他这么一副严肃地样子,也不好打断,便点了点头。 季言礼便赶紧跟着灯桃回了公主殿。 灯桃敲门的时候,朝初予已经困得不行,强撑着精气神去开了门,就看见灯桃站在门口,身后跟着一脸严肃的季言礼。 而她……当着他俩的面,打了个哈欠。 实在是没忍住。 灯桃:…… 季言礼:…… 这像是发现了魔族卧底的神情吗?季言礼觉得自己被骗了,正转身要走,就听见朝初予急忙喊:「仙君!我与仙君有要事相谈!」 季言礼停住:「公主若有事,和天帝说罢。」 朝初予连忙开口:「仙君就不想知道我为何那么做吗?」 季言礼本来是想走的,但是又实在是想知道为什么,最后还是没有按捺住求知的心,决定留下来。 他转身走近朝初予,看见对方一脸认真,「行,那公主是想在门外谈吗?」 朝初予连忙让开,请季言礼进去,又打发灯桃去沏一壶好茶来。 季言礼坐在客座上,问:「公主现在可以说了吧。」 朝初予整理了一下思绪,试图开口:「那魔界之人的招式诡异,仙君知晓吧?」 「我知道。」 「当日,我就是被他的魔气侵染了心智,才做出这种事。」这是朝初予想好的理由,那黑衣人的魔气本来就是能夺人心智,她也没说错。 「不可能。」季言礼听完立刻反驳,又看向朝初予:「你可是天界唯一一个纯净之体,不受浊气魔气侵扰,又怎么会被侵染心智。」 纯净之体?她这么厉害吗? 她在心里问系统:「你知道我是纯净之体吗?」 系统也纳闷:「啥是纯净之体啊?」 系统也不知道,她看过全文也不知道这事,她之前听季言礼说过,还以为只是不用吃五谷杂粮呢,谁知道竟还有这种隐藏技能。 虽然她心里一直在吐槽,但她面色不显,看来,还是要使用必杀技了! 就见她的表情突然变得悲伤,季言礼还没搞清楚状况,就听见她的哭腔:「你不信我?若不是因为这样,我为何要让你和别的女人共处一处,还困一天一夜?」 季言礼:…… 第24章 朝初予心想,反正也没有人能猜中她的目的,就算是让别人去查她也毫不害怕,但问题就是,她不想被男主盯住。 男主这类人物,通常会对自己认定的人或者事紧追不捨,定要发现个毛病才会收手,一般情况下,男主逮住的那个人大概率都会有点问题。 所以……她还是有点慌的。 看见季言礼的表情变得空白,朝初予觉得自己这必杀技真蛮好用的。 她再接再厉,假装自己眼角有泪,伸出食指轻轻擦拭,用着自己觉得有点yue的哭腔:「你知道的,我那么喜欢你,怎么能容忍你跟旁人在一起?」 季言礼:…… 他见状,也不禁怀疑起自己,对啊,朝初予喜欢他这一点没有任何存疑,上次她听到乔心时还大闹礼天殿,依她那泼辣的性子,确实不能容忍这种事的发生。 可理智又告诉他,朝初予的体质是无法被控制心神的。 再说了,她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是为了撮合他和乔心? 不可能。 季言礼的脑子里变成一团浆煳,他之前怀疑她接应魔族,星池海最擅寻人,魔族肯定是为了寻找魔王的下落,而当时朝初予那么做,是为了阻止他拿下那个魔族。
第46页 可是见到她以后,他觉得以上的猜想都不成立,朝初予是天界公主,身份尊贵无比,她完全没有理由帮助魔族。 若她是卧底,对他就应该下杀手,以绝后患,而不是只推入星池海,何况当时那么多人都在。 于情于理,她都不会和魔族有关系。 季言礼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自己想多了,她可能真的被扰乱了心智。 见到季言礼从一开始的淡然处之,变成这样一副怀疑人生的模样,朝初予在心里忍不住哈哈大笑。 小样儿,维持世界和平这种破原因,你能想出来吗! 季言礼沉默片刻,嘆了口气,起身行了个礼,「抱歉,是在下自以为是,误会了公主。」 系统:「叮咚~剧情完成百分之二十。」 朝初予听见铃声,知道是计谋得逞了,暗戳戳高兴,但面色不显:「没事。」说完还要继续扮演人设,「只是伤透了初予的心……」 季言礼一整恶寒,不愿意再多呆,赶紧开口:「既如此,季某便不必多呆,先行告退了。」 说罢,转身便离开了。 「仙君吶~~~别走啊~~~」朝初予连忙站起来,放下擦眼泪的手,看着季言礼头也不回地离开,吹起自己的碎发,终于松了口气。 系统看得嘆为观止:「厉害!」 朝初予谦虚一笑:「哪里哪里,心中的大石头就落下啦,回去睡觉!」 说罢,准备回房,路上撞上了正拿着茶回来的灯桃。 「公主,仙君他离开了?」 朝初予点点头,「他走了,别泡了,咱们回去睡觉。」 正说着,主僕二人离开,完全没有注意到靠在树上的池今安。 「小骗子。」 - 第二天,朝初予容光焕发地出了门,抱着一堆言情小说去找江若木。 这是上次说好要给她的,朝初予挑挑选选了半天,才抱着过去。 到了长生殿,看见小年仙童时,朝初予还心情大好地打了声招唿,把对方吓得不清。 没办法,谁叫任务已经完成了百分之二十呢! 朝初予人逢喜事精神爽,一路到了江若木的院子,看见院子里把裙子和袖子都捞起来正扎马步的江若木。 ! 清纯仙子在线扎马步? 朝初予刚刚放松的神经一下子紧绷起来,赶紧左右瞅一眼,应该没有人注意到她吧? 她快速走过去,把抱着的书放在桌子上,「你注意一点。」 江若木长长唿了口气,见朝初予过来,便拆下捆住的头髮,这头髮披着,实在是太碍事了,她就拿一些细布把头髮捆起来。 「没人会来我的院子。」江若木说着,好奇地拿出一本书,翻开看看。 「若木仙子不是应该很受欢迎吗?怎么会没人来?」 「他们太忙了,人间的姻缘太乱了,他们从早忙到晚,哪有人还有空来我这。」 江若木想起那一团又一团的红线,要根据一个人的前三世的姻缘、本身人品、今世的命运来牵红线,还得记录在册等等,忙得长生殿的人跟个陀螺一样,从早转到晚。 月老担心她之前的伤还没好,还有之前的事,便放她一段时间的假期,这给长生殿仙子本就不富裕的空闲时间雪上加霜。 人? 说实话,她在长生殿住的这几天,见过的人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 朝初予这才松了口气,「还是小心为上,吶。」她递给江若木一本书,「吐血推荐!这本无敌好看。」 江若木结过,好奇地翻开。 两个人讨论着,朝初予恨不得把她喜欢的萌点都列出来,正说这话,江若木忽然伸出食指,停在嘴边。 朝初予安静下来。 江若木看向院子的门,朝初予立马反应过来,是有人来了。 说罢,赶紧将桌子上的书施法收起来,江若木也快速把裙子和袖子给解开。 「咚咚。」有人敲门。 江若木咳了咳嗓子,用着还算温柔的声音问:「谁啊?」 「是我,乔心。」 女主? 江若木和朝初予对视一眼,她赶紧出声:「等等啊,我马上过来。」 朝初予这时也来不及走了,便无声说:「我先藏起来。」 说着,便化成一朵蝴蝶,飞到一旁的树上。 江若木又检查了一番自己,确定没有什么不妥后,才缓缓走过去,打开门,便看见乔心的笑颜。 「若木,我来看看你。」 江若木正准备答话,脑子里却突然响起一阵奇怪的声音。 [系统更新百分之九九……] [系统更新百分之一百,已成功激活恶女·洗白系统,宿主,您好,我是您的恶女·洗白系统小助手,白。] [您的任务列表已开启] [恶女任务] [陷害抹黑主角100次,进度:0] [阴阳怪气主角100次,进度:0] [背后煽风点火100次,进度:0] [洗白任务] [男主好感:0%,目标达到: 50%] [女主好感:60%,目标达到:100%] [得到主角夸赞100次,进度:0] [得到主角道歉100次,进度:0] [得到主角感激100次,进度:0] [以上,由系统白为您解读,若是宿主仍有困惑,请唿叫白。]
第47页 一旁当蝴蝶的朝初予脑子里也同步播放机械音,她听完就忍不住吐槽,「怎么会有这么缺德的任务,一边要抹黑陷害人家,一边还要人家的夸赞和道歉,哈?离谱!」 系统倒吸一口气:「这任务列表也太长了吧,动不动一百的,这得干多久才能干完。」 朝初予听完心都凉了,「天哪,这任务跟我的不相上下啊,这也太夸张了,我以后再也不吐槽你了,我亲爱的统统~」 还是那句老话,没有对比,就没有庆幸。 江若木愣住,这任务读了大概五分钟,但现实却是一眨眼的功夫。 乔心见她没有反应,在她面前挥了挥手,「发什么呆呢?怎么,不欢迎我?」 江若木把疑惑压在心底,连忙笑了笑,侧身让开,「怎么会,当然欢迎了。」 乔心进了门,担心地问:「我这次回来是来拿东西的,结果听说你前段时间受了伤,怎么样,现在好多了么?」 「已经大好了。」江若木笑着,心里将刚才的任务大概理了理,忽然收起笑容,皱了皱眉,「我还想着你把我忘了呢,不然这么久也没见你来过。」 乔心立马抱歉地说:「对不起啊,我一直待在礼天殿,没怎么出来,便不知道你受伤了。」 [得到主角道歉,进度:1] [女主好感:+1] 江若木的眉头挑了下,也不算太难? 她的嘴角扬了扬,将对方引到院子里的凳子旁,请对方坐下。 江若木开口:「不过我也不是小心眼的人,原谅你了。」 「太好啦,我就知道,你这么善解人意,一定会原谅我的。」乔心笑着说。 [得到主角夸赞,进度:1] 一旁的朝初予观望半天:「若木聪明!这就完成两次了。」 系统:「那这么说,应该也不算太难。」 朝初予立马反驳:「当然难了,若木可是一朵小白花,怎么做得了恶女任务啊,唉,这真是纯纯为难人。」 小白花·江若木开口:「礼天殿肯定比长生殿舒服吧,不然也不会这么久才见到你。」 [对主角阳阳怪气,进度:1] 朝初予:…… 系统:「看来她也没有很小白花。」 朝初予愤愤道:「肯定是被系统逼的,我们江江才不会这么——」 「我看你的心都在别人身上了,忘了我这个朋友了。」江若木再接再厉,持续输出。 [对主角阳阳怪气,进度:2] 朝初予:「……」最后掩耳盗铃一般恨恨说:「不管,江江在我心里就是一朵坚韧的小白花!」 系统:…… 乔心连忙说:「怎么会,你在我心里才是最重要的,等我忙完礼天殿,我就赶紧回来。」 江若木赶紧垂下眼帘,遮住眼中觉得有趣的意味。 第25章 乔心不明白今天好友的心情怎么忽上忽下的,还以为她是怪自己太久没去找她才会变得这般别扭,于是便更加顺着她。 江若木见好就收,大概明白了这个所谓恶女系统的评分标准,不管是好话还是反话,只要是符合阴阳怪气这个感觉,就算是一次任务成功。 但那个百分之六十是什么意思? 江若木没太搞懂,但现在显然不是一个合适的时机,她抬起眼帘,将乔心当做云朝的好友一般关心:「在礼天殿可有受欺负?」 乔心笑着摇了摇头,不自觉浮现出向北仙君和她之间的一点一滴,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笑容:「没有,仙君……他对我很好。」 「那就好,若是受欺负了,还有长生殿为你撑腰。」江若木淡淡地笑着。 乔心眼神柔和,应了一声。 「你的伤好多了吗?」江若木还记得当时朝初予像是打伤了乔心,可看乔心这面色红润的样子,也不像是受了伤。 乔心摇了摇头,手捂着被打伤的胸口,「公主并没有真的打伤我,只是看起来狠罢了。」 她也很奇怪,当时朝初予那摆足架势的一招,她甚至以为公主是在下死手,可中招以后竟一点也不疼。 江若木抿了抿唇,又在心里想了几遍当时的场景。 乔心想起来这里的正事,「对了,若木,我这次来,还想找你做一套衣裳。」她不好意思地笑笑,「你的手艺在这天界可都是排的上号的,过几日便是天界盛宴了,你能不能帮我做一套啊。」 [得到主角夸赞,进度:2] ? 做衣服?她可不会。 江若木从小到大,就只会拿针缝缝破洞罢了,让她做衣服,这……这不是为难她嘛。 乔心见江若木一副犹豫的样子,伸出手想要扯她的袖子,结果被江若木下意识地避开,乔心顿了顿,没有在意这一点,而是接着上手抓住她的袖子。 「好不好嘛~」她摇了摇江若木的袖子,撒起娇来。 她们两个从小到大都是这般,乔心一撒娇,若木仙子便只能投降答应了。 可现在这个身体里的是江若木,她同女主不是一起长大,也并不会被撒娇给弄得缴械投降,更何况,她根本就不会做衣服啊! 正当江若木在心里想该如何拒绝她时,突然听见朝初予激动的声音:「若木若木,快答应她啊!」 朝初予这朵蝴蝶简直乐翻了,没想到竟是乔心主动去找江若木要一身衣裳的,过几天的剧情正好用的上。
第48页 江若木还不知道传音术怎么用,但还是答应了下来:「好。」 乔心一下子绽开笑容,这副模样竟让江若木觉得天地都有几分失色。 这可不好,她在影响自己。 「我就知道,若木最好了!谢谢啦!」 [得到主角夸赞,进度:3] [得到主角感激,进度:1] 朝初予听完机械音,无话可说:「女主这时候还感激她,殊不知……」 系统懂她的未尽之言,开口:「毕竟都是恶毒女配嘛。」 乔心今日的目的达到了,也不便多呆,于是江若木便送乔心离开。 她对女主有好感但并不是特别高,乔心看起来很无害,甚至很容易让人不自觉相信她,这对于江若木来讲,并不是一个值得交往的朋友。 她是一个将军,必须拥有着高度精准的判断力,不能因为某种「不自觉」而去相信一个人,这让她吃过亏,还为此丧了命。 经验告诉她,越是无害的人,越是拥有着可怕的反击,因为他们的外表太具有迷惑性了,更容易站在制高点,让人无法判断他们什么时候会给你最后一击。 乔心和朝初予他们都不一样。 朝初予和汪稹岚两个奇怪的人,有着极高的道德感,他们对于伤人这件事总是有着莫名的牴触,星池海时汪稹岚见到黑衣人的第一想法并不是提剑就上,而是迷茫甚至不知所措,可他分明拿着威力极强的争辉剑,只要挥一挥剑就能伤到黑衣人。 可他没有。 而朝初予的第一反应也是救人,打伤黑衣人的那几下也并没有用全力。就连打伤乔心的那一下,也只是看起来狠,却没有真的伤害到她。 而乔心不一样,她虽然从未伤人,但在她的世界,伤人这一事是被允许的、是正常的,虽然她约束自己,但思想观念还是和其他人一样,甚至和江若木一样。 一方拥有极高的道德感,底线明确,绝对无法触碰的领域。一方是看不明确的、无法预测的。 真正的无害,是哪一方还不够明显吗? 江若木压下思绪,关上了大门,一旁化作蝴蝶的朝初予也施法变了回来。 她的脚踩在地上,还有一瞬间的不真实感。 江若木走向她,困扰:「我不会做衣服。」 「这有什么的,我来给你准备,你只用最后缝几下就行了。」朝初予一副「这有什么难的」样子,让江若木隐隐觉得对方可能有什么计划。 只是应当不能同她讲,所以她没有问。 朝初予看了一齣戏,脑子里的计划也逐渐成型,便把所有的书都放在桌子上,对着江若木说:「我有点事,得先回去一趟。」 江若木点了点头,算是知道了,「好,那下次见。」 朝初予笑着挥了挥手,「拜拜。」 江若木看着她的动作,也不熟悉地挥了挥手,「拜拜。」 朝初予离开后,整个院子就又剩她一个人,她回忆起之前压在心底的问题,询问系统小助手:「百分之六十是什么?」 白开始科普,将所有有关百分数的知识都讲了一边,江若木听懂了,那女主乔心对她的好感度很高,竟有百分之六十。 但这也说明,女主的好感并不会上升的太容易。 「那阴阳怪气任务是需要在主角面前才能成功吗?」江若木问。 「请宿主自行探索。」 「那洗白任务是只要主角说出感谢之类的话就算一次吗?」江若木又问。 「请宿主自行探索。」还是一样冰冷毫无感情的话。 江若木算是知道了,这个系统小助手只能解决任务列表的疑问,并不能解决本质的问题。 于是她不再问系统,而是直接阴阳怪气地开口:「乔心是有了新欢就把我给忘了吧。」 ……没有反应。 看来不行,果然任务是没有那么好做的,可她也没办法天天去礼天殿找乔心啊,不仅容易暴露,还特别麻烦。 看来还是要想别的办法了。 - 另一边,朝初予急急忙忙赶回来,找到灯桃,拉着人家去了一个没有人的地方。 「你帮我悄悄做一件事。」朝初予严肃地开口,「事关世界存亡!」 灯桃咽了咽口水,看见公主这么严肃,便不自觉紧张起来。 事关世界存亡! 她在心底给自己打气,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她,说明公主很信任她,她一定要做好! 就是这话术怎么有点熟悉? 还没等她想明白,就听见朝初予开口:「你去帮我做两件一模一样的衣服来,一件要……,另一件要……」 灯桃:…… 做两件衣服……事关世界存亡…… 她就说怎么这么熟悉,今天凌晨不刚经歷过这一遭了嘛。 她脸都木了,怎么有人一天还能上两次当啊! - 吩咐下去后,朝初予放松下来,伸了个懒腰,一副惬意的样子,突然,身后传来一声男声: 「我也想要新衣服。」 这突然出现的声音把朝初予吓了一跳,她连忙左右寻找声音的源头,心里惴惴不安,看是谁偷听到了她们的对话。 「谁?」 只是她看了半天,也没在周围看到人,正以为是自己的错觉时,听见了一声轻笑,声音很是熟悉。
第49页 「抬头。」 朝初予抬头看去,面前是一棵枝繁叶茂的古树,粗粒斑驳的树皮满是岁月的痕迹,长在院子正中间,一阵清风吹过,留下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 粗壮的树枝上,有一少年靠坐在枝干上,树叶间落下斑驳的光影洒在少年身上,好似带着光,少年容貌非凡,眼神中带着几丝好奇,嘴角上扬,许是心情不错,他还歪了歪脑袋。 是池今安。 朝初予不知道他在那里呆了多久,听到了多少,「你在这里做什么?」 池今安语气理所当然道:「我是炽鸟,自然喜欢待在树上啊。」 这话鬼才信,朝初予明明记得他的真身是一条龙! 但她这时候只能顺着他的话说,直接开口问:「那你听到了什么?」 池今安笑出声来,眼中的狡黠根本就藏不住,「当然是——」他又转头看她,拉长声音,看见朝初予那副紧张的样子又笑了出来,「全部啊。」 果然如此! 「你想做什么?」朝初予的眼中没了笑意,冷静地看着他的眼睛。 「我不是说了吗?我也想要新衣服。」池今安开口。 朝初予并不觉得他只是要一件衣服而已,她气得磨后槽牙,她昨夜想了许久,竟不知道该怎么对付这个傢伙。 又不能把他赶走,又不想把他留在身边,可真是愁死她了。 俗话说得好,今日要一件衣服,明日说不定就是要她的命了! 不行,她不能一直被他牵着鼻子走,得想个办法。 第26章 「当然可以。」朝初予职业假笑,看着面前的人听完这句话后,整个人都散发出一股「满足」的气息。 这让她微微愣住。 还没等她想明白池今安这奇怪的变化,就听见池今安困惑的声音:「你要害人吗?」 倒也不必说得这么清楚…… 朝初予已经破罐子破摔了,反正对方已经听见了她的计划,这时候就算是否认也显得欲盖弥彰,还不如大大方方承认:「对啊,我要害人。」 「为什么?」池今安看向她,眼神里满是不解,「要害乔心对么?」 看见朝初予躲避的眼神,池今安知道自己猜对了。 果然是乔心,池今安发现朝初予的奇怪举动都是围绕季言礼和乔心展开,看来那些任务也和他们离不开关系,可最让池今安好奇的还是——她究竟是为了什么。 原先还是炽鸟原型的时候,脑容量简单,想不到更深层去,还以为对方是要危害天界,但化成人形后,仔细梳理却也猜不准。 这太奇怪了,他那日听见她和季言礼的对话,能够感觉出来,对方好像真的是坦坦荡荡,丝毫不害怕对方继续深入调查,他也看出对方并不是真的想害人。 何况,她似乎好像对自己有股莫名的警惕,就像是未来他会做出什么十恶不赦的事一样。这实在是太有意思了,他必须得留下。 朝初予扯出一丝笑容,目光坦荡:「我讨厌她,所以我不会让她好过的。」 这话她说得很顺熘,显然不止是对他一个人说了。 池今安不准备拆穿她,有时候甚至想忍不住开口,你知道你撒谎的时候语速很快吗? 但这是他自己发现的小秘密,暂且不打算跟别人说,他愉悦地看向她,等她闹吧,他会帮她兜底的。 朝初予不打算多呆,接下来她还有自己的布置要做,「我先不跟你说了。」说完,又看向他,恶狠狠地威胁,「这事不准透露出去,不然我拔了你的毛!」 池今安伸出三个手指,「遵命。」 —— 仙界盛宴前一日,朝初予才做好所有准备,拿着那条给乔心穿的裙子,一个人悄悄去了长生殿寻江若木。 江若木看见桌子上精緻的服饰,摸了摸,「确实很好看,我自己可做不出来。」 朝初予笑笑,递给她一个小篮子,里面装了一些针和线,示意她:「你缝上几针就是你做的了。」 江若木听完,目光从服饰上转移到小篮子里的一根细细的针,拇指和食指捻起来一根,为难地开口:「这也太细了。」 朝初予给她鼓气,「随便戳几下,加油!」 江若木索性不管了,就打算随便应付了事,她实在是一点不擅长女工,刚准备扎下去时,却被朝初予拦住了。 「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朝初予还不能让她现在动手,按照剧情里,公主找上若木,就是为了在乔心身边安插进一个棋子,好在乔心完全信任时给她致命一击。 她许诺给若木仙子诸多好处,若木才敢在服饰上动手脚,而这一次是她们第一次合作,若木为了博取公主的信任,可是说了不少投诚的话呢,说完以后,才有接下来的阴谋。 江若木面色不解,看着朝初予。 朝初予没有告诉江若木她的计划,也没有告诉她自己要对付乔心,完全是不想拉她下水,这一段的主线不够清晰,足够她钻个空子。 她抛出一个钩子:「乔心可没想到,你会这么对她。」 江若木心中疑惑,但没有出声,觉得这大概是朝初予的任务,虽然从未明确说过这些,但她觉得朝初予可能是和她差不多类型的。 她想起自己的恶女洗白系统,想了想,开口:「乔心也未必是好人。」
第50页 [陷害抹黑主角,进度:1] 「公主也不喜欢她吧。」江若木垂下眼帘,她并不是很想在背后说人不好。 [背后煽风点火,进度:1] 朝初予挑了挑眉,没想到若木这么聪明,一下子就get到她的意思,于是继续说:「是啊,我也不喜欢她,『也』这个字用的精妙,这说明,你不喜欢她。」 江若木嘆了口气,突然面无表情地开口:「对,她喝露水长大的吗?怎么这么瘦,太卷了!」 朝初予的脑袋上浮现一个大大的问号:? [阴阳怪气主角,进度:3] 哦?江若木注意到这一次的播报,竟然成功了,她刚才是想试一下这个阴阳怪气不在主角面前能不能成功。 这说明,是要是有人在场,阴阳怪气就是有效的。 江若木的眼神亮了,持续输出:「她怎么好意思来你面前蹦跶,难道就仗着她长得美吗?」 [阴阳怪气主角,进度:4] 朝初予一脸懵逼:「啥啊?」 江若木没有回答她,而是继续开口「真是无语死了,让她去当个厨子好了,添油加醋的一把好手!」[1] 「心眼子这么多,搞得我密集恐惧症都犯了。」[2] 朝初予听着这些无厘头的阴阳怪气,呆住了。 家人们,谁懂啊,她面前有一个穿着古代服饰的女子,面无表情,眼里带着精光,却说着一些现代高级网络用语,啊—— 她神情恍惚,已经忘记了她刚才想要干什么。 这些话好多连她都没有听说过,但一个来自古代的人竟然说的这么顺滑。 虽然不知道这些话和乔心有什么关系,但她这么做一定有她的道理,朝初予给自己洗脑,呜呜呜,对,一定有她的道理! 江若木又说了几个,直到系统开口[阴阳怪气主角,进度:9,今日已达上限。] 这时候她才终于停下了,放松地唿了一口气,看向了旁边一脸茫然的朝初予,奇怪地开口:「怎么了?」 朝初予沧桑:「这些话,你是从哪里听来的。」 江若木笑了一声:「汪稹岚教我的,我很感兴趣,他便多说了几个。」 果然是他,这里除了他们两个,还会有谁知道那么多的网络用语。 朝初予在心底问系统:「怎么样,这一趴结束了吗?」 系统呦吼一声:「差不多啦,我感觉也挺有意思的。」 朝初予心里涌上一股不祥的预感,「不是吧,你不会是——」 系统嘿嘿一笑:「我不是蒙娜丽莎,不用对谁保持微笑![3]」 朝初予:「……」大哥也没人能看见的微笑啊。 她就知道,系统这跟风的速度相当快,估计这个时候都已经下载好网络阴阳怪气1000条了吧! 系统:「是金子总会发光,但你是玻璃渣子,只会反光![4]」 朝初予急忙打住:「别别别,咱们先做正事啊!」 系统看着刚刚下载完成的文件,本来还想再说几句的,闻言也只能放弃,只是心里还有些可惜,「看来只能下次了啊,唉,我的阴阳怪气1000条还没派上用场呢。」 朝初予:……还真有这个阴阳怪气1000条。 她觉得差不多可以收尾了,便对着江若木说:「那你随便扎几针,今天就把这衣服给乔心,记住,要亲手给她,不要让任何人碰到。」 江若木心底充满疑惑,听完这句话,她觉得这衣服或许有什么奇怪之处。 但她很相信朝初予,点了点头,「知道了。」 —— 等一切都安排妥当了后,天都黑了。 朝初予手里端着送给池今安的衣服,走到池今安住在的客房外,敲了敲门。 池今安:「谁啊?」 朝初予压低声音:「是我。」说着,面前的门就被打开了。 池今安一眼就看见了她手里端着的衣服,挑了个眉,竟然真的给他拿了新衣服,他侧过身子,请朝初予进去。 朝初予却没有进去,左右看了一眼,没发现旁人后,就把衣服递给池今安:「太晚了,我不便进去,喏,这就是给你的衣服,你可要说话算话。」 池今安接过,看见了这衣服上绣着精緻的花纹,心里不自觉柔软下来,「当然,我一向说话算话。」 朝初予:「我要你答应我,明天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不可以插手。」 池今安一下子对上朝初予坚定的眼神,心中涌上奇怪的意味,下意识皱了皱眉,「你明天要做危险的事吗?」 「怎么会?我可是很惜命的。」 听见朝初予这么说,池今安并没有松了口气,隐隐开始担心起来,「我可以不插手,但你要保证自己的安全。」 朝初予狐疑地看向他,这话怎么说的有那么点不对劲,但具体是哪里不对劲她又说不上来。 「好了,太晚了,明天见吧。」 说着,朝初予挥了挥手,转身离开了。 留下池今安站在原地,怎么觉得明天会出什么事,他的预感一向很准,几乎从未出现偏差。 看来明天,他得寸步不移地跟在某人后面。 —— 第二天天还没亮,朝初予就被仙侍们叫醒了,迷迷煳煳被拉起来洗漱梳妆打扮。 朝初予一脸睏倦地打了个哈欠,灯桃拿着几件衣服来,「公主,今日要穿哪件啊?」
第51页 她的困顿一下子就消失了,没有回答灯桃的话,反而开口:「你们都出去,灯桃一个人留下。」 几个仙侍对视几眼,不知道面前是什么情况,但都遵命地退了出去。 待众人退下,朝初予扬了下手,旁边就出现了一件天蓝色的衣裙,「就这件。」 灯桃的眼睛一下子就瞪大了,「公……公主?」 作者有话要说: 註:[1][2][3][4]都来自于网络,并非原创哦 ps:今天又考完一门所以更的有点晚啦,抱歉,爱大家,鞠躬! 第27章 朝初予换好衣服,又让灯桃细细帮她上了妆,和平常的妆容不一样,她这次可是费尽心思的。 她穿着一身云水蓝的锦衫,披着浅蓝纱披肩,上面都绣着纯白的白兰花,精緻白玉兰的腰带更显芊芊细腰,还带着象徵天界公主的玉坠,轻挽淡薄如雾的轻绡。 挽着飞仙髻,上面插着四五根玉簪,垂下来的流苏随着朝初予的动作轻晃,两只明眸好似秋水一般清澈。眉眼弯弯,朱唇皓齿,打扮的分外隆重。 确实好看,朝初予又看了几眼镜子。 可惜,这一身衣服,是为了引诱季言礼的,她又回想起原文剧情。 女主被公主和若木一同算计,穿了一件和公主一模一样的衣服去了宴会,一眼便被天后瞧见了,惹得天后不悦,周围的仙子见状也不敢跟她寒暄,便成了一副孤立她的样子。 刚想到这里,灯桃就来提醒她,宴会该开场了。 她随着仙侍们一起入场,露天的场景外是火红的霞光,美得让人失语,一进去便看见高高的木台,上面画着火红的花纹,众仙家的白玉桌远远围着这高台一圈又一圈。 她进去时,已经落座好多位仙家了,见她进来,一起向她行礼,朝初予维持着人设,只是微微点头示意。 天帝天后的位置正对着门,高高挂起,祥云附在桌角处,上面还挂着几团小精灵,朝初予还是第一次见,觉得有几分惊奇。 她的位置在天后的旁边低了一点,落座后便看见了一旁离她稍远的汪稹岚,他今日还是穿着竹绿色的衣袍,和平常一样,但他旁边坐着池今安。 他怎么坐那儿去了? 朝初予微微一愣,她都把池今安的位置调到她旁边了。 池今安穿着她送的那件衣衫,眉眼修长疏朗,眼睛里含着光,俊秀的容颜惹得旁边好些仙子频频偷看,只是这人好似丝毫不知,看见她时,还举起酒杯微微示意。 朝初予点头回应,算了,他坐那儿也挺好,免得被别人认出来。 正想着,便看见长生殿的人进场了,乔心和江若木一起进来,朝初予一眼便看见了同她穿得一模一样的乔心。 不愧是女主,这一身服饰在她身上显得她美得不可方物,虽然服饰相同,但乔心就给人一种朦胧的美感,同她一点都不一样。 乔心也一眼就在高台上看见了盛装打扮的朝初予,她愣在原地,不可置信一般看着她,脸色瞬间发白,身子僵硬。 怎么会这样?! 江若木也看见了穿得和乔心一模一样的朝初予,同样愣在原地,乔心的衣服分明是朝初予给她的,可朝初予为什么要穿得同她一样? 「这怎么可能!」江若木开口。 她既然知道乔心的服装,为什么还要故意穿成这样? 乔心来不及多说,便转身想要回去换衣服,但在这时,有仙侍通报: 「天帝、天后入场——!」 说罢,天帝便转头看向天后,伸出左手,天后轻笑一声,伸出手搭在天帝的手上,天帝紧紧握住对方的手。 两个人便一步一步地走向最高台,如沐春风一般看向众仙家,天上飞过一只又一只凤凰鸟,鸣叫着表达喜悦之情,天上落下花瓣雨,天帝天后踩着花瓣入了高台,转身缓缓坐下。 众仙家全部起身,对着天帝天后行礼,「参见天帝、天后娘娘。」 天帝嘴角噙着笑,开口:「众仙家平身。」 众人便起身,乔心这时也走不了了,否则将会更加引人入目,只能躲在江若木的身后。 「我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样。」江若木开口解释,因为她确实不知道朝初予为什么要这样穿。 乔心面露难色,看见江若木的反应,安抚开口:「我知道,你不会这样做的。」 江若木松了口气,她并不想被人误会。 「那我现在怎么办?周围都是人。」乔心看见周围的人已经注意到她的穿着和公主一模一样了,面对这些目光,她觉得有些不安,被旁人瞧见没什么,只要不被天帝天后看见就好。 但上天不如她愿,天后落座后,看见朝初予这一身漂亮的打扮,欣慰地点了点头,「我女儿怎么穿都好看。」 朝初予甜甜一笑,「都是随了母后。」 天后一听,便笑得更欢了:「就你嘴甜。」看见她身后空了个位置,疑惑:「那只小炽鸟没随着你来?」 「那儿呢。」她转头看向池今安,示意天后看过去。 天后顺着她的视线看去,一眼便看见了俊美的池今安,盛装打扮后显得更加英俊,点了点头:「长得确实不错。」 原先稹岚仙君可是天界的数一数二的美男子,这池今安坐在稹岚仙君旁边竟没有被比下去,反而还略胜一筹,可见他的长相确实优越。
第52页 又看见一些仙子在不停看向池今安,天后便开口:「看来你得抓紧了。」 朝初予一脸疑惑,什么抓紧了? 天帝刚刚演讲完,宣布开席,跳舞的仙子们齐齐上台,穿着美轮美奂的舞衣,展示优美的舞姿,花瓣继续落下,众仙家无不沉浸在这场美妙里。 天帝被天后的话给吸引了,便开口:「什么抓紧了?」 天后坐直身子,面无表情:「我下一任。」 天帝听完瞳孔一缩,看向周围,见没人注意他后,咬牙切齿地开口:「有我在,想都别想!」 天后翻了个白眼:「懒得跟你说。」 朝初予听完后,也不好插进话题问天后刚才是什么意思,看天帝天后这紧张的氛围,应该是前几天又吵架了,但具体是为什么,她也说不准,不过她都快习惯了,没一会儿估计就和好了。 天后刚坐直,便看见遥远的位置上有个人的穿着……同予儿一模一样?! 她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便施了个法术,能够看得更远更清楚,仔细看完后,发现穿着确实是和朝初予一模一样。 天后皱了皱眉,予儿可是天界公主,一个小仙怎么能同公主穿得一样呢!她心中不喜,见状让仙侍近身来,附耳倾听:「那个人是谁?竟同公主穿得一模一样。」 仙侍看去,确定后回话:「回娘娘,那是长生殿的仙子,乔心。」 乔心? 天后觉得这名字有些耳熟,好生回忆了一番才从记忆的犄角旮旯里翻出来,「就是那个住进了礼天殿的仙侍对吗?」 仙侍:「是的。」 天后皱着眉,挥了下手让仙侍退下。 那个乔心这是在挑衅么?天后又看向她,明知道予儿喜欢向北仙君却住进了礼天殿,同仙君不清不楚也就罢了,如今竟还敢穿得同公主一样,这不是挑衅是什么! 天后不喜,便想让仙侍去叫乔心退下,朝初予注意到了天后的动作,系统及时出声:「剧情完成百分之二十五!」 朝初予知道这一趴算是过了,但她绝对不能让天后叫乔心退下,不然一会儿的大戏可开不了场了。 她急忙出声:「母后,今天可有好多仙子前来献艺呢。」 天后的动作被打断,顺着朝初予的话说:「是吗?都有谁啊?」 朝初予笑笑:「长生殿的仙子啊,可为此排练了好几日,母后,不如我们先好好欣赏一番吧。」 天后不知道女儿要做什么,但也十分好奇,正巧这一场舞结束,看见仙子们退场,便扬声开口:「听说长生殿还准备了舞蹈?」 天帝挑眉:「哦?月老不是时常说长生殿过于忙碌了吗?怎么此次盛会还准备了舞蹈?」 月老正喝着仙酿,脸上的表情止不住满足,突然被点到时,还一脸茫然,但这时他只能起身。 什么舞蹈?长生殿里哪有会跳舞的仙子啊? 月老结结巴巴:「我们……」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朝初予笑着开口:「怎么,长生殿没有吗?难道……是我记错了?」 这语气里含着满满的威胁,旁人没有听出,但月老一向是个滑头,最懂察言观色了,听见这话后,心里止不住焦急。 公主是故意的,这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长生殿便是没有舞蹈,此时也必须要有舞蹈了。 他抬头只能应下,看见了坐在高处的朝初予穿的和他的宝贝徒弟一模一样,一瞬间便全然明白了。 公主这分明是想让乔心去跳! 月老急得满头大汗,「是……」侧头看向江若木,便说:「若木仙子准备了舞。」 只能这样了,必须先保住乔心再说。 江若木也明白月老的意思,虽然她不会跳这种舞,但她会舞剑,也可以上台一试,于是她站了起来,准备上台—— 「可我听说,是乔心仙子啊。」朝初予不能让江若木坏了主线。 原剧情里,就是乔心顶着所有人的目光,满是压力地跳完一段惊艷众人的舞蹈,从此一跳出名,坐稳天界第一美人的位置。 乔心脸色苍白。 「怎么,敢同我穿得一样,不敢上台来?」朝初予冷笑一声,天后这才明白,朝初予是早就发现了,所以搞这一出呢。 「是。」乔心便只能上台,对着满是担忧的月老和江若木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没事。 于是,她站起身,满是自信地走上台。 看戏、嘲笑、鄙夷、落井下石都不会将她打倒,她会一次又一次骄傲地抬起头,狠狠地打他们的脸! 朝初予看着她,面色不佳,垂下眼帘,看见正悄悄进场的季言礼时,才松了口气。 一会儿乔心的衣服,会在退场时当着众人的面碎掉。 作者有话要说: 第28章 高台上只有乔心一人,「咚——咚——」两声鼓声响起,台上的人一身云水蓝的衣裙,随着管弦乐声起,台上的人伸出纤纤玉手,在空中随意一点,霎时微风拂过,衣纱蹁跹。 随着音乐声不断,高台上的女子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她朱唇轻扬,神色间带着些张扬的美,桃花落下,随着铃声晃动在高台上踩着节拍婆娑起舞。 众仙家无一不沉浸在这场美妙的舞里,季言礼坐在台下,竟生生看痴了去,耳尖泛红,眼神随着乔心的舞动而轻晃。
第53页 朝初予看见了季言礼那看痴的表情,心想这么美,不得迷死你。 又看向在台上翩翩起舞的女主,真的美,美到她这个直女都心间一颤。 只有不远处的池今安无聊地打了个哈欠,转头看向了被惊艷到的朝初予,虽然是一模一样的衣服,可在他心里,朝初予穿得更美一点。 她好似天生就能吸引他的视线。 美妙的乐声混着众人的惊嘆声,天边缓缓升起的太阳撒下一束金光照应在台上人的身上,那一瞬间,几乎所有人都无法移开视线,那金光仿佛是从她身上发出来的。 她眉间突显一抹红色,眼波流转,顾盼回首间天蓝的衣裙几乎瞬间幻化成张扬的红色,一声凤凰鸣叫声划破天晓。 一舞结束,乔心站在台上不断喘气,身上的衣服回归天蓝色,刚才只是她的幻术而已。 「美哉美哉!哈哈哈哈。不若是『翩如兰苕翠,婉如游龙举』[1]啊!哈哈哈哈哈。」一白髮仙人拿起酒壶仰头一灌,哈哈大笑几声,脸色通红,一副醉态,眼神惊嘆,呜唿美哉。 众仙家听完皆笑谈,「酒仙今日可是满足了哈哈哈,有佳酿在手,还有美人献舞。」 「确实是美哉啊!此舞只在天上有啊!」众仙夸赞。 汪稹岚听见旁边人的惊嘆,点头也说着:「好看啊,好看啊。」 池今安:「一般般。」 汪稹岚转头惊悚地看着他,「这还一般般?大哥,跳这么好诶,放我们那可都是神仙级别的场面。」 池今安回想了一番,开口:「我的母亲也善舞,母亲的舞才是天底下最美的舞。」 汪稹岚惊讶地看向他,倒是一直没有听过池今安说起他的家人,不过池今安是只炽鸟,他的母亲也应该是只炽鸟啊。 他脑子里不自觉浮现出池今安的炽鸟模样,摆动翅膀转圈圈,脑袋上的呆毛还一动一动的舞蹈,一瞬间打了个激灵。 不敢想,完全不敢想。 他现在只觉得池今安的审美有点大毛病。 一边在视线中心的酒仙举起酒葫芦,爽朗大笑,「我几千年没瞧见过如此场景了,可不外乎『有美一人,可天下相传也!』哈哈哈。」 天后听完这句话,脸色微变,语气淡淡听不出喜怒,「酒仙醉了,来人,扶他下去醒醒酒罢。」 天帝转头看向天后,眉头轻皱,「韶儿。」 天后回看去,眼神里带着些凌厉,轻声开口:「酒仙醉煳涂了,天下第一美人可是我师父阙如上神,一个名不见经的仙侍,也配称如此称唿?」 「你还是没放下,韶儿,阙如上神已经陨落四千年了。」天帝嘆了口气,收回视线,看着酒仙被仙侍们扶下去。 「我放不下。」天后冷声道,眼眶微红,「若是我师父还在,我不会在意这等小事,可是朝凤却,我师父她不在了,众仙都快要忘了她了,这唯一能让大家还记得她的称谓,我怎么也要保住的。」 天帝不再开口,嘆了口气,垂下眼帘。 而酒仙一手拿着酒葫芦,一边大声赞嘆:「有美一人,天下相传啊!哈哈哈哈」 朝初予知道,从此刻开始,乔心的天下第一美人的名头是坐稳了,接下来,就是乔心被天后训斥,衣衫尽碎的场景。 她在心底问系统:「一定要这么做吗?」 系统沉声:「你已经做的够多了,只是露出肩膀而已,何况男主就在台下,肯定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的,你不要太担心了。」 朝初予听完这句话并没有被安慰到,「虽然只是一个肩膀,但清誉对现在的女子来讲还是很重要的。」 「乔心很快就会走出来的,原文里可是讲她的衣服碎得不成样子,不过幸好当时有内衬,她不也一步一步走出来了吗?」 朝初予不再开口,只是听见天后在旁边问:「你叫……乔心对吧。」 乔心缓过来,侧身行礼,「是,小仙是长生殿的仙子。」 仙子?不过仙侍罢了。天后轻嗤。 「你既如此善舞,不若便把你归到琉璃坊里吧。」天后笑着开口。 众人听完脸色巨变,尤其是月老,一瞬间脸色发白。 琉璃坊里只是些擅长歌舞的仙侍,若是归入了琉璃坊,便再也无法回到长生殿里了。 月老听见酒仙那句「有美一人,可天下相传也」的时候,就知道一定会惹得天后不喜,这第一美人的称谓可一直是阙如上神的,这是天后心里的一根刺,谁若是碰到了,天后良善的面容可不復存在了。 他急忙站起身来,踉跄几步走上前,「天后娘娘,这乔心是老朽的关门弟子,她年纪尚小,经不得酒仙的夸赞。这长生殿可一直缺着人,天后娘娘可是知晓的,如果乔心再一走,这长生殿可就乱了套了。」 季言礼几乎也是瞬间到了台前,「乔心的舞也不过如此,哪有资格进琉璃坊呢,天后娘娘可莫要辱了琉璃坊的门面。」 季言礼知道这话不好听,可是现在他只能这样做,否则天后肯定会继续夸赞她,直到把她送入琉璃坊。 乔心却不知道其中的深意,听见季言礼这么说,脸色发白,眉头轻皱,一时间失望涌上心头。 朝初予看着乔心这个样子,嘆了口气,她毕竟是站在上帝视角的,知道季言礼这么做完全是为了保护她,可乔心却不知道,以为对方是真觉得她跳的不好,还为此伤神。
第54页 朝初予觉得有些过了,小声开口提醒:「母亲,长生殿可是一直都缺人的,尤其是若木仙子还摔坏了脑袋,无法帮月老分担啊。」 天后侧过头,撇向她,女儿都这么说了,便罢了:「行了,就属你最心善。」 说完,看向还弯着腰请罪的月老和季言礼,觉得实在无趣,「罢了,她既心不在此,便作罢。只是……」 她冷笑一声,「众仙家对她的夸赞太过了,年轻人心浮气躁是难免的,我记得,她好像是礼天殿的仙侍对吗?」 这话一出,众仙子的视线一下子就聚焦到乔心身上,羡慕嫉妒的目光像是刀子一般砸向她,还有些夸赞乔心的仙家都不知道乔心只是一个仙侍,这下尴尬了起来。 他们竟然夸一个仙侍可做天下第一美人,实在是太过了。 这便是天后的目的,叫所有人都瞧不起她,朝初予心知肚明,虽然现在大家都这么想,但等乔心的真实身份暴露以后,他们的想法可就变成了:他们果然没看走眼,就是天下第一美人嘛。 「天后说笑了,乔心是住在我殿里的客人。」季言礼眼神轻晃,不去看乔心的脸,心都涌上嗓子眼。 「哦?那本宫把乔心赐给你做侧夫人怎么样。」天后眼神中带着戏嚯,却毫无温度。 「糟了!原着里没有这一段,天后这说一不二的性子万一真让乔心做了侧夫人,剧情可就乱了!」系统焦急地说着。 朝初予紧张起来,看见天后的眼神中带着一丝认真,心道完了,天后是真的会做这样的事啊! 她急忙高声开口:「母后!我可不想以后还要收拾侧夫人啊!」 这声音很大,几乎所有人都听见了,池今安的视线也是在第一时间就扫过去,眼中带着不悦,面前的酒面泛起波纹。 季言礼松了口气,朝初予这般说算是替乔心解了围。 天帝也当了回和事佬,伸出手握住天后的手,「是啊,韶儿,月老还在下面呢,咱可不能抢了月老的活啊。」 天后被下了面子,不悦地撇了一眼乔心,「算了,你也是没福的,便好好做你的仙侍吧。」 乔心还不知道这句话的可怕之处,朝初予却是知道的,天后这意思,分明是要乔心做一辈子的仙侍! 不过好在,乔心还有别的身份。 心思较活络的仙子,这瞬间也知道了天后的意思,心下又改变了想法。 天帝听完,松了口气。阙如上神一直是天后的痛,对乔心也不过是迁怒罢了,过些时候她便能自己想清楚,到时候再好好补偿乔心吧,可怜的孩子。 就是酒仙!天帝咬牙切齿地想到,若不是他乱夸人,根本就没有今天这一出,夸什么夸,不会夸就喝他的酒去! 还是太闲了!得多给他派点活! 「退下吧。」天后轻飘飘的话音落下。 所有人这一刻都松了口气。 乔心几人行了个礼,转身退场。 朝初予的目光随着她的步伐晃动,手紧紧抓住裙摆,心脏开始快速跳动,额头上几乎要出现冷汗,快了……就快了…… 系统:「马上了,重头戏啊!」 即使隔了一段距离,池今安也能感受到朝初予紧张的视线,便知道她的计划就要开始了,却不知怎的,右眼皮跳了跳。 乔心一步一步走下高台,走向长生殿的位置,步伐稳定,没有丝毫不适。 等等。 朝初予的目光逐渐变得呆滞,她的衣服好似完好无损啊,怎么没破? 系统的界面开始飙红,脑子里出现警铃声,「糟了啊啊啊,世界线要偏离了啊啊啊啊啊,怎么办怎么办!咋回事啊,这衣服怎么还没破!」 朝初予从来没有那一刻觉得自己的脑子在飞速旋转,回忆起从密谋开始到送完衣服,她几乎瞬间得出结论。 靠,她穿错衣服了!!! 是她的衣服马上要碎啊!!! 作者有话要说: [1]出自唐代诗人李群玉《长沙九日登东楼观舞》 第29章 几乎是意识到这件事的瞬间,朝初予眼神凌厉,死死地盯着乔心将要踏上长生殿位置的那只脚,乔心对着江若木微笑时的动作在她眼里放慢了数倍! 不行,若是她真的回到了位置上,那故事线几乎会瞬间崩溃,便是什么办法都不能拉回来了! 朝初予甚至已经听到了系统界面发出的警铃,嘀嘀嘀地响得她头疼。 算了,只能这么做了! 就在乔心对着江若木说「没事」的时候,朝初予左手施法保住自己的衣服,右手勐地伸出去,五指张开,灵力顺着她指的方向飞奔而去。 在触碰到乔心云肩的瞬间,她双手仿佛抓到了什么实物一般收紧手,狠狠地往后一拉。 「刺啦——」一声,原本精緻的上衣在这一刻瞬间破碎,露出白皙的肩膀,还混杂着乔心的惊嘆声,她被这股大力给拉扯的几乎要摔倒。 旁边的季言礼也在衣服撕碎声反应过来,在乔心的皮肤露出来时,瞳孔变大,快速伸出宽大的袖子将对方露出的部分掩盖住,让她缩到自己的怀抱里。 他勐地转头看去,却看见朝初予冷笑着,作案的手并没有收回,反而大喇喇地定在原地,仿佛就是在告诉他,这就是她做的。 「啊!」众人因这场变故惊唿出声,一圈又一圈的仙家,像是围住一样看向了被撕碎衣服的乔心,数不清的视线在片刻间凝聚成一把无形的刀,狠狠地捅向成为众矢之的的乔心。
第55页 同情、看好戏、嘲笑声也随之而来,虽然乔心被季言礼给保护得很好,但她在这一刻仿佛是开了天眼,将此刻的场面深深印在脑子里。 池今安看见后,慌忙移开视线,转头看向作恶的人——朝初予。 她仿佛是在玩一场游戏一般从容自在,脸上满是嘲讽的意味,看见乔心缩在季言礼的怀中之后,还皱了皱眉,眼中带着不悦,就像是有恃无恐,握紧的手瞬间张开,在乔心看过来时,她挑下眉,还笑着挥了挥手。 仿佛是一个恶魔一般咧开白森森的牙齿。 「予儿!你在做什么!」天帝皱着眉,转头看向她。 「你……」天后也转头看去。 朝初予笑了笑,仿佛看不见所有人审视的目光,只是嗤笑一声,声音冷冽,带着些许调笑意味,「一个低贱的仙侍,怎么配穿得同本公主一样,这不是在打本公主的脸么!」 众仙的倒吸声响起,对公主嚣张跋扈的态度也见怪不怪了,只是没想到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上竟也做的这么决绝。 「下贱的东西,和我抢,你也配?」朝初予冷笑一声,又看向将乔心紧紧抱住的季言礼,出口嘲讽:「也就你把她当个宝贝。」 众仙家听完这话,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公主。」一声低沉的声音传来,朝初予下意识转头看去,对上天帝旁边高位上白髮飘逸仙者的视线,一瞬间,她好似所有的想法在这一刻被对方尽数看在眼里。 「帝君,小女顽劣,帝君看笑了。」天帝听见帝君的声音,面露难色地为小女儿说话。 「帝君。」天后冷声开口,「予儿是我和凤却唯一的孩子,天界唯一的公主,跋扈些应该无妨才是。」她抬起头对上帝君的视线,眼里满满都是威胁。 「何况,不过是个仙侍罢了,帝君……您说呢?」天后淡淡说完这话,毫无惧意地提醒帝君,一个是高高在上的仙界公主,一个是低贱的仙侍,帝君难道要为了这么个仙侍同他们作对么? 「哈哈,有意思,有意思。」帝君避开天后咄咄逼人的视线,回想起在对方眼里看到的画面,饶有意味地笑了笑。 天帝见帝君都不再开口,心里松了口气,又看向乔心等人,摆了摆手,「下去换衣服。」 「是。」乔心浑身颤抖地行了个礼。 朝初予侧头看向灯桃,灯桃立马明白朝初予的意思,行了个礼就消失不见。 朝初予不能再待下去了,刚才她给自己的衣服施了个法术,才能延缓衣服破碎的时间,又施了法术撕了乔心的衣服,她的力量还没有那么强大。 怕是来不及了,她可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出丑,但她的恶女人设必须贯彻到底,她面色难堪地对天后说: 「母后,我也下去换衣服了,和她穿同样的衣服,太晦气了。」 天后点了点头,「快去吧。」 朝初予听完后,又侧目看离她最近的仙侍,示意她跟上来,又施了个法术,消失不见。 那仙侍也行了个礼,随着朝初予一齐消失。 - 一边的乔心被季言礼扶着出了盛宴,眼泪终于止不住地落下,抽噎地开口,「谢谢。」 季言礼心疼地紧紧抱住她,「别担心,我现在就带你走,不会再有下次了。」 乔心的眼泪一滴又一滴,像是珍珠一般落在地上碎裂消失,但她的眼睛里写满了不甘、怨恨。 朝初予——你等着! 你最好永远不要等到她翻身的一天! 她要变强,她要站在最高点! 睫毛遮盖住她眼里的狠毒,在季言礼的呵护声中,她的眼神瞬间便得无害,她抬头看向对方,像是一个溺水的人抓住的唯一一根浮木。 「你不会抛弃我的对吗?我,我已经这样了。」她嘴唇轻颤,满满都是害怕。 季言礼坚定地点了点头,像是在发誓一般:「我绝对不会抛弃你,永远都不会。」 乔心这时才像是放心一般,扬起一个脆弱的笑容,跟着季言礼往外走去,就在这时,身后传来声音: 「乔心。」 乔心停住,转过身来,就看见灯桃扬着一个笑容站在他们的身后,不知道有没有听见刚才他们的对话。 「你要干什么?」季言礼面色不虞地看着灯桃,搂乔心的手紧了紧。 灯桃对着季言礼行了个礼,才缓缓开口:「公主有令,仙侍就该有仙侍的样子,所以命我来帮乔心仙侍换衣服。」她特地把『乔心仙侍』四个字咬重。 乔心瞬间脸色发白,表情变得隐忍。 「这就不劳烦公主费心了,乔心身体不佳,便先离席了。」季言礼淡淡地开口。 灯桃没有被对方的语气给吓退,反而继续开口:「向北仙君,公主的性子您应当是了解的,若是没有按照公主的意思来,一会儿会发生什么,就说不准了。」 季言礼想起那个疯女人,皱了皱眉,一瞬间也犹豫起来,公主万一真对乔心下手,他不一定能保住对方。 乔心看见季言礼这副样子,心顿时凉了,嘆了口气。 灯桃拿出一条披风,传送到乔心面前,开口,「走吧,乔心仙侍。」 乔心伸出白净的胳膊,拿起那条披风,慢慢从季言礼的怀抱里退出来,自己穿好披风。 「仙君,你不用担心,我先走了。」随后悲伤地看了一眼季言礼,垂下视线。
第56页 季言礼这一刻觉得好像有什么随他远去了,心脏突突地跳着,想要伸手却又停在原地。 「再见。」乔心说完,便跟着灯桃慢慢离去,留下季言礼一个人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 一边的朝初予到了没人的位置,松了口气,紧紧抓住自己的衣服。 「你快去拿件披风来。」朝初予对着仙侍说道。 「是。」仙侍听完,行了个礼便退了下去。 她的灵力运用果然还不熟练,又想起刚才的局面,闷闷不乐地低下头。 「系统,我刚才说得好难听啊。」她那些话全是从剧情里看过的,原以为自己不会有说出口的一天,可在刚才六神无主的情况下,便跟念台词一样一股脑地说了出来。 这多伤人啊! 「初予,刚才那么紧张的情况,你这么做也是为了堵住众人的嘴,减少他们扯皮的时间嘛。」 系统安慰道,它刚才还以为这个世界已经救不回来了,随时准备跑路了,幸好宿主反应够快,才能避免悲剧的发生。 就在他们说着话时,朝初予身后传来一声男声:「你还好吗?」 朝初予转身,看见池今安站在他的身后,面色担忧。 朝初予露出一个笑来,「好啊,怎么不好。」 池今安快步走向前,皱了皱眉,「你在撒谎。」他又看向她握住衣服的手,移开视线,「所以是衣服穿错了?」 「喂,我在做坏事欸,我是个坏人,你怎么还这么一副为我担忧的样子啊。」朝初予没有正面回答他,而是移开话题,轻笑着开口。 「你不是个坏人。」池今安坚信。 朝初予微微怔住,笑了一声,「可是刚才你也看见了,我当着众仙家的面,恶狠狠地打她的脸,叫她抬不起头做人。」 她抬起头,对上他的视线,「池今安,你也不要太相信我了,我们可一直都是对立面。如果我不是坏人,那你就会是坏人。」 「可我觉得你不是坏人。」他眼神变得温柔起来,「如果这一切都是你的本心,为什么你自从坐上高位,就紧张不已,听见天后要为难她时,还一次又一次替她说话。你我都知道原因是什么。」 朝初予知道,他是指自己的任务。 「可你又这么说,那就是指,我才是那个坏人对么?所以你一直警惕着。」 朝初予慌忙垂下视线,装傻充愣,「你在说什么啊,没有的事。」 池今安继续说下去,「那这一切都说得通了,你知道未来发生的事,对么?所以你对每种变化都非常熟悉,星池海那次,这次,你都好像是围绕着某种轨迹进行——」 朝初予听见系统说的警告声,急忙捂住池今安的嘴。 「别说。」 池今安点了点头,抬起手握住朝初予的手,轻轻往下拉,语气坚定,「所以你不会是个坏人,这一切都不是你想做的。」 朝初予几乎瞬间红了眼眶。 她不想,一点都不想做一个这么坏的恶人,她不想受到良心的谴责,不想看到周围怨恨的眼神,也不想一次又一次给自己找藉口,安慰自己一切都是为了拯救这所谓的主线。 她受到过语言的迫害,知道这些话这些事会对一个人造成多么大的痛苦,也知道语言暴力几乎会压垮一个活生生的人。 可她只是一个普通人,无法跟世界作对,唯一能做的便是顺着主线进行,保住所有人。 「可你又为何会认定我就是你对立面的恶人呢?」池今安不解地开口,「就是所谓的『反派』?」 「你!」朝初予愣住,想起来是汪稹岚曾经说过的人物,没想到却被池今安记在心里。 「朝初予,我不会做坏人的,这一辈子都不会。」池今安开口,「我记得我父母教导的一切,教我真诚正直、教我大爱世人、教我做一个合格的神……如果我真的会成为反派,又怎么会甘心被封在无妄地千年?」 咚—— 像是一击响雷砸她脑袋上。 「你了解我的过去,知道我的未来,那你可知道,我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池今安紧紧握住她的手,声线止不住颤抖,眼眶也微微泛红,像是一个受了天大委屈的小孩,在质问重要的大人,为什么不肯相信他。 朝初予的脑子一团乱,她根本不知道池今安的父母可能是神族,仙魔大战后,池今安可能就是这天地间唯三的神了,既然他是神,为什么要堕魔? 她这一刻开始怀疑起系统给她的剧本,剧本里完全没有讲池今安的故事,只知道他未来会冲破封印,挑起仙魔大战,拆散男女主。 可若是他的父母就是在仙魔大战中陨落的,他又怎么可能会入魔? 朝初予低下头,陷入了迷茫,就在这时,她的云肩承受不住忽强忽弱的灵力,当着两人的面,「撕拉——」一声裂开掉,连同她的外衣也掉落。 池今安瞬间移开视线,用自己宽大的袖子包住朝初予,皱了皱,「你的仙侍呢?」 朝初予愣愣地站在原地,其实对她来讲,此刻就是穿着抹胸服饰而已,但池今安这个古代人可见不得。 把她包住以后,池今安的脸都变红了,刚才的气氛也忽然变得暧昧起来,朝初予嘆了口气。 「公……公主。」仙侍站在不远处,手里拿着披风,愣愣站在原地,连忙低下头,不去看他们。
第57页 「把衣服拿过来。」朝初予开口。 仙侍刚刚才到场,一来便看见这副场面,也不知道会不会灭口,颤颤巍巍地走过去。 池今安见状,便紧闭双眼,转了过去。 朝初予淡定接过披风,给自己穿上,才开口说:「好了。」 池今安这时才转过来,嘆了口气,「这下,你真的得嫁给我了。」 朝初予一脸问号,赶紧摆手,「不用了不用了,咱们没到那一步。」 「没到那一步?」池今安危险地眯了眯眼,「还要到哪一步?」 朝初予正要跟他解释要先谈恋爱再说结婚,却突然听见灯桃的传音:「公主,人进去了。」 朝初予顿住,回过去:「好,我现在立马赶过去,半盏茶后叫季言礼也过去。」 灯桃看着乔心紧闭的房门,点了点头。 「好了,我还有正事,先不说了。」朝初予低着头,准备离开,在错身的瞬间,池今安抓住她的胳膊。 「你——」却看见陌生的仙侍,转了个弯,「你记得想想我的话。」 「嗯,我会的。」朝初予应了一声。 —— 灯桃见公主进了乔心隔壁的房间,计算好时间,吐气唿气几下,给季言礼传音,语气焦急,「仙君,不好了!乔心她——」 季言礼还在宴席上,听见后着急地回过去,「怎么了?」 「她被公主给——」 说完,灯桃便收回传音术,送一个位置给季言礼,随后再也不听他的传音。 季言礼看见位置时,便瞬移到了灯桃的位置,看见哭哭啼啼的灯桃,大步走过去,「乔心呢?发生什么了?」 灯桃抽噎着说,「公主骗了她,又用了幻术困住了她,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我不想成为坏人,所以才来向仙君求救。」 「什么!」季言礼瞪大双眼,着急地问:「她在哪?」 灯桃指了一间房间,季言礼便瞬移过去,来不及细想,大力推开门,扑面而来一阵奇怪的花香。 「乔心?」季言礼叫了一声,却没有人回他,他看见立马乔心好像背对着他,又往前快走几步,想要去看她的情况。 灯桃赶紧跟着季言礼跑过去,跟着他进去还顺便把门给关上。 门一关上,季言礼警惕地关上门,看见灯桃把门关上了,疑惑:「灯桃?你这是做什么?」 正说着话,季言礼忽然觉得脑袋发晕,喘不上气来,身体也出现燥.热,「你……你骗我!」 「是啊,就是在骗你。」朝初予转过身来。 季言礼回头一看,却是穿得和乔心一模一样的朝初予,再加上现在的情况,他瞬间明白了所有! 「你们要做什么!」 朝初予咧开一个笑容,对着灯桃说,「动手。」 灯桃拿起一捆绳子,将软弱无力的季言礼捆住手,把他困在椅子上,季言礼的意识慢慢变得模煳,脸色通红,喘.气声也重了不少。 看见季言礼被捆住,朝初予走上前来,凑近看着他,语气失望,「你啊,可真是让我失望。」 朝初予嘆了口气,皱着眉看向他,「我还以为你有多厉害呢,可谁知竟也是个怂蛋。」 「你说什么!」季言礼双目开始充血,喉咙干渴,他知道发生了什么,这个疯女人竟然给他下.药! 「我撕了她的衣服,我以为你会大声质问,问我在做什么,问我凭什么这么做!我甚至连你当场同我翻脸都想过了,可谁知,你居然一句话都没有说。」朝初予冷笑出声,一副想不明白的样子。 「你任由我辱骂她,任由我做了这样的事还能全身而退,你可真是窝囊。」朝初予拿起多余的绳子,轻轻打向他的脸,粗粒的绳子划过他的脸颊。 「你、你。」他的意识开始模煳。 「乔心遇见你就是不幸的开始,你说你喜欢她,却当着众人的面贬低她,我还以为你当时站出来,是为了告诉众人,她的舞担得起他们的夸奖,告诉天后,你是想娶她为妻,告诉我,你永远不会娶我!可你什么都没说。」朝初予嘆了口气。 「你真是我见过最拉胯的——」男主。 她直起身子,眼神无悲无喜,「可怜乔心了,她因为你受到所有人的冷眼,受到我这种恶毒女人的针对,还要受到你的贬低。啧啧啧,真可怜,可怜到我都不忍心对她动手了。」 「别说了!」季言礼不停喘着气。 「不说,为什么不说?我戳中了你的痛点?哈哈哈哈。」朝初予笑出声,一下子凑近季言礼,紧紧抓住他的衣领,恶狠狠地说:「卑劣的你配得上恶毒的我了!」 朝初予一下子松开手,季言礼无力的跌在椅子上,他的意识已经很模煳了,浑身如同蚂蚁爬过一样痒,燥.热不堪,像是被丢进了火炉里,但他咬破了嘴角,疼痛感让他一直清醒着。 灯桃站在门口,注意到隔壁的动静,「公主。」 朝初予抬眼看去,灯桃点了点头,她冷笑一声,「真想好好骂醒你。」无奈地摇摇头,伸手把捆住他的绳子解开了,提熘住他的后领,扯着他走向门口。 灯桃打开了门,朝初予松开他,绕到他的身后,狠狠将他踹出去! 灯桃赶紧关了门,趴在门上听旁边的动静,就听见旁边开了门,乔心看见了趴在地上的季言礼,惊唿一声,连忙跑过去,扶起他。
第58页 季言礼真的快撑不住了,朝初予的药都是烈药,从一开始就在腐蚀他的理智,但他一直逼迫自己清醒,告诉自己不能落了她的套,看见乔心时,泪水却不知怎的落了下来。 「对不起,对不起乔心。」他一直以为,他不公开她的事,不在外亲近她,不让旁人看出他对她的不同,便是在保护她不受到伤害,可却没想到这样做会把她推向深渊。 「没事,没事,仙君,还能站起来吗?」她艰难扶起季言礼,炽热的气息吐在乔心的脸颊上,她瞬间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 她又看了一眼周围,没有人,也不知道是在哪,仙君这个样子也没办法找人来,她咬了咬牙,扶起仙君走向她出来的屋子。 「对不起……」季言礼喃喃开口。 隔壁的灯桃听见关门声,松了口气,「公主,他们进去了。」 朝初予也听见了,「嗯」了一声,也听见季言礼的道歉。 唉,听劝可能是这男主唯一的优点了叭。 「剧情完成百分之三十。」系统播报,「初予,刚才那告白咋奇奇怪怪的。」 朝初予心虚地说:「怎么不算告白啦,你没听见我说了他配得上我这话嘛!」 这一趴终于结束啦,她彻底松了口气。 原剧情是乔心的衣服被毁了,有个仙侍带她下去换衣服,把她关进了房门,然后公主派人去骗向北仙君,说她有难,向北仙君立马跑过去准备救她。 可他打开门却闻到了公主撒的药,迷煳朦胧间看见公主穿得和乔心一模一样,便以为她是乔心,正准备发生点啥时,公主给仙君告白,说了句:「只有你能配得上我。」 仙君听见这话,咬破舌头清醒过来,一把推开公主,跌跌撞撞跑出去,正巧被换好衣服的女主捡到。 两个人发生了点晋江不让描写的事。 朝初予算是钻了空子,顺着主线把这事儿演了下去,但是原着的公主非要在女主的房间旁边搞事,也是为了在日后好拿这事去戳人家心窝子,谁知道竹篮打水一场空。 而且这公主搞坏事的脑子还真聪明哈,连环计。 先是让乔心发现她穿得和公主一样而慌张不安,又点她去献舞,惹得天后针对,临了临了让乔心的衣服坏了搞掉她的清誉,最后还算计了向北仙君。 好脑子,就是不用在正事上。 「好啦,咱们换个衣服,还得回盛宴呢。」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行啦别争啦,你俩都不是坏人,我是那个坏人。 6700字的大肥章送上~ 第30章 朝初予和灯桃换了身衣服,再赶去盛宴时,场子已经火热了,众仙家喝酒的喝酒,谈笑的谈笑,好不热闹。 她回到位置时对上天帝天后的视线,没由来的心虚一下。 「父帝、母后。」朝初予行了个礼。 天后侧过头来,「怎么去了这么久?」 「我又打扮了一番,所以来的有点晚。」朝初予不好意思地开口说着,不动声色地避开他们的视线,坐在位置上,开始欣赏仙女们的舞蹈。 天后应了一声,看着面前的舞,突然想起什么,问:「炽鸟来了吗,他在哪呢?」 天帝疑惑一声:「什么炽鸟?神鸟炽吗?」 看来天后没有把炽鸟化为人形的事跟天帝讲啊,朝初予想到。 朝初予正想解释时,一旁的帝君疑惑开口:「神鸟炽?」说罢,饶有兴致地想了想,「吾也有许久未曾见过炽鸟了。」 朝初予心一咯噔,没由来的觉得不安,面对帝君时,她下意识撒了个慌:「是神鸟炽,只不过他过于调皮,我便把他关在殿里了。」 她低着头,强迫自己不能抬头看向帝君,她觉得一旦对上帝君的视线,自己在想什么会便被对方洞察于心。 「是吗?可我看他可不调皮。」天后笑着开口,回忆起他乖巧的模样,心下满意几分。 来参加仙界盛宴的仙族多到数不清,这一圈又一圈围着的仙子让朝初予都觉得密密麻麻,天后怎么可能在这么多人面前成功发现池今安。 于是她撒了个小谎,赌天后没发现池今安也来到了现场。 池今安这事她还没个结论,便不好过于张扬,尤其她对帝君一点都不了解。 原着里的焐华帝君,是女主父亲的好友,女主隐藏的金手指,和朝初予倒是没什么关系,是属于好人阵营里的。 池今安现在还是坏人预备役呢,还不能跟他对上。 朝初予笑笑,漫不经心地开口:「就是很调皮,一天天的乱跑。」 她觉得这仙界盛宴实在是无趣,自从她坐到位置上,就有数不清的视线看过来,连谈笑声都小了不少,也没人过来跟她说话,索性不打扰大家的兴致。 她站起身,微微弯腰,开口:「父帝、母后,儿臣有些累了,想要回去歇息。」 天帝嘆了口气,知道女儿现在的处境不太好,便开口:「既然如此,你便回去好好休息吧。」 天后也知道现在不是说话的好时机:「回去好好睡一觉,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她松了口气,向天帝、天后和帝君行了个礼,匆匆退下了。 看见朝初予离开,汪稹岚和池今安对视一眼,也悄咪咪离开盛宴,他还有好多事情想问呢。
第59页 等到朝初予回到公主殿,疲惫感涌了上来,刚想跟仙桃说自己准备先睡一觉时,汪稹岚和池今安一起过来了。 「你们怎么来了?」朝初予惊讶地看着两个偷偷摸摸的人,叫仙桃先下去,又将他们两个请进来。 「我有好多事想问呢,就跟你一起走了。」汪稹岚开口,脑子里回想了一遍刚才发生的所有事,对着朝初予眨了眨眼。 他的眼睛眨巴眨巴,朝初予起一丝鸡皮疙瘩,连忙开口:「你眼睛怎么了,进沙子了?」 「什么进沙子了!」汪稹岚无语,他明明是在跟对方使眼色,可惜他们之间的默契竟如此小,连这都没发现。 他偷偷看了一眼坐在他旁边的池今安,见他这反应,朝初予大概是知道对方要讨论要紧的事了。 但池今安现在已经猜的八九不离十了,而且他们今天还谈论了许久,虽然不知道其中有几分真几分假,但朝初予还是想信他一次。 再避着他也没什么用,便开口:「你说吧,他可能知道的比你都多。」 汪稹岚这么一想,好像确实是这样哈,索性开口:「你今天在盛宴上可吓死我了。」 他想起那时候朝初予坐在高台上,表情淡然,但是眼神中带着一丝狠辣,被抓包了甚至还能笑着挥手。 活脱脱像是一个大反派。 他当时吓得心脏都扑通扑通,生怕朝初予引起众怒,被天帝责罚。 「我一开始还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想你肯定不是出于本心,所以就猜测,这肯定是你的任务,但具体是什么,我不知道。」汪稹岚开口说着。 池今安坐在位置上,手摩挲着挂着的玉佩轮廓,没有开口说话。 但他的存在感实在是太强,朝初予没办法忽略他,开口:「猜不到就对了,我的任务可难了,要是猜到那还了得。」 汪稹岚煞有其事地点点头:「确实,不过我的任务也很难,你应该也猜不到。」 朝初予的眼神中带着怜爱,也不好告诉傻大个她早知道他的任务。 池今安淡然开口:「你的任务也不难猜。」 这话一出,汪稹岚差点从椅子上跳下来,赶紧凑到池今安面前,大惊失色地开口:「你知道?真的假的,你不要炸我啊。」 池今安无奈地点点头,看汪稹岚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慈爱,「你的任务可能是最好猜的,江若木和初予的任务便不好猜了。」 汪稹岚不信邪,缠着他:「不可能不可能,你肯定是骗我的,如果你知道我的任务,那010为什么没有提这事?所以你肯定是在骗我。」 朝初予忍不住打断他,「只要没有人说出你的任务是什么,对方怎么想,系统是无法知晓的。」 「啊?还能这样?」汪稹岚傻眼了,他完完全全没想过,竟然还能这样。 池今安点了点头。 「天哪,你真的是——」纸片人吗? 汪稹岚说到一半自动消音,他心里明白这话可不能乱说,别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 他想了想,忍不住怀疑:「你真的是只鸟吗?鸟会这么聪明吗?」 「我不是鸟。」池今安正色道,头一回认真地解释道:「我是一条龙。」 「啊?哈哈哈哈哈。」汪稹岚听到这话时,不禁捧腹大笑,「你是龙?怎么可能,我还揪过你的羽毛呢!」 他想起池今安的原型,非常确定以及肯定,对方是一只货真价实的鸟,他也没有听说过鸟还能飞升成龙的。 但他看见了朝初予严肃正经的表情,笑得越来越没底气,最后不确定地问:「没有什么鸟能变成龙吧,虽然这是个奇幻的世界,但也不能这么奇幻吧?」 朝初予淡定开口:「奇幻的世界,应该没什么不可能吧。」 汪稹岚仿佛受到打击,脑袋空空如也。 池今安看向朝初予,对上她的视线,前所未有地认真:「我名唤池今安,真身乃是一条银龙,被封在无妄地,你来的那天,也是我出来的那天。」 「你怎么知道我是什么时候来的?」朝初予疑惑道。 「那位公主曾经来过无妄地,破坏了我的封印,虽然你们的模样相同,但我能够分清,你们不是一个人。」说着,他又移开视线,不禁回想起当时的状况,「她破坏了封印,正巧有一只年岁较大的炽鸟进了封印,在它濒死之时被我上了身,我逃出来之后,就砸到了你。」 他看向一脸蒙圈的汪稹岚。 汪稹岚皱了皱眉,回忆起当时的场景,脑袋前所未有的灵光:「那这么说,你也没比我来很早啊,你上午来我下午到,你之前骗我啊!」 朝初予心虚地摸了摸鼻子,显然是没想到汪稹岚居然变聪明了,这都能想到。 「那你说你喜欢季言礼这话也是假的咯!」汪稹岚愤愤道。 她心一颤,转头看向嘴角上扬的池今安,才知道竟对方打得这个主意! 就是来拆她的台!!! 「你看他干嘛,又不是他撒的谎!」 朝初予心虚地收回视线,不好意思地开口:「对不起嘛,我都忘了这事儿了。」 汪稹岚一朝翻身做大王,语气神气极了:「我可从来没有骗过你哦。」 朝初予一听这话,愧疚感直接拉满,求饶道:「我错了错了,以后绝对不骗你了。」
第60页 汪稹岚点了点头,「这还差不多。」说着,又看向池今安,疑惑道:「你被封在无妄地,为什么,你做了什么错事吗?」 池今安垂下眼帘,继续摩擦着玉佩,「没有,我什么都没做。」 「啊?」朝初予和汪稹岚同时茫然。 朝初予开口:「你既然什么都没做,那是谁把你封住无妄地,又为什么要把你封进去?」 池今安:「是我的母亲。」 「母亲?」汪稹岚困惑。 「祖神预言,我可能会入魔,所以提前将我封在无妄地里。」池今安淡淡开口。 「什么鬼!」朝初予惊唿。 因为预言他将会是魔族,所以将他封印,可是原着里从未提到过什么预言,但反派池今安确实是被封印了,所以这就是原因吗? 这也太儿戏了,她之前还猜过,这池今安是不是在仙魔大战时做了啥天理不容的事,结果就因为一个预言? 「你……被封印了多久?」汪稹岚问。 「大概有四千年吧。」池今安垂下眼帘。 四千年!一个预言生生封印了他四千年!朝初予一听见这个数字就惊了,这时间也太长了吧。 第31章 「四千年!」汪稹岚惊唿出声,「不是,我不明白,犯人都不带关这么长时间的,何况、何况你还什么都没有做。」 他和池今安相处了这么久,也没见过他做过什么坏事,若是只是因为一个不知是真是假的预言就把他关那么长时间,也太说不过去了,没见过还没做错事就先把人送进去的道理。 房间里是两个人为他打抱不平的声音,池今安坐在这里,只觉得无妄地的寒冷被风吹散了一些,他不知怎的,紧紧握住了玉佩。 朝初予沉默片刻,忽然问:「那你怨吗?怨你母亲,怨祖神,怨那个预言。」 池今安对上朝初予的视线,忽然笑了一声,「怨?我不怨。」随即收回笑容,认真地说:「我不怨任何人,若是预言成真,我真的会叛入魔族,那我其实被关的不冤。」 「可若是我不会……」他低下头,轻轻地说,「我也不怨他们,他们的担心和害怕我都明白,总不能拿天下苍生来赌我这个人是否存有善意。」 他嘴里说着明白,理智也不断告诉他,他们没有做错,这是当时最好的解决办法,魔族正在逼近,减少坏的可能性是对的。 虽然一遍遍这般告诉自己,不断洗脑,可他在受到浊气之痛,浑身痛到无法入眠时,也很想冲到祖神面前,大声质问他:难道他现在所受的痛苦全是在替莫须有的未来赎罪吗?! 没有人能回答他,只有耳边吹过寒冷刺骨的风还在陪他。 「我只是有点不甘罢了。」池今安的目光看向别处,「不甘他们为什么不肯信我一次,为什么这么早就给我定下了罪名。」 汪稹岚看向池今安的眼神变得更加坚定,「我信你。」 池今安惊讶地转头看向汪稹岚,又听见他认真地开口,「我信你不会是那种残害生灵的人。」 他知道一个人在面对所有人的质疑时会有多么无助,有多希望有个人能够坚定地相信他。 他希望池今安遇到这个人。 朝初予移开视线,轻声说:「我也愿意相信你。」 可这个世界总会出现那个反派「池今安」,她没有办法告诉他们,这个世界的所有轨迹都是被规定好的,一定会出现这个反派,挑起仙魔大战。 但她愿意相信这件事另有隐情。 池今安笑出声,说不感动是假的,轻声开口:「谢谢。」 汪稹岚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义气地开口:「我们俩谁跟谁啊,客气啥。」 气氛开始变得融洽起来,朝初予看着他们对视而笑,在心底问系统:「池今安这事,你知道吗?」 系统沉默片刻:「初予,我知道的并不比你多,虽然我是系统,但我的所知所识也都来自界面,界面不告诉我,我便不知道。」 朝初予没有出声,知道现在不是一个谈话的好时机。 就在这时,系统的声音突然高昂起来:「初予,来新人了!」 朝初予刚想问是谁,就听见江若木的传音,她语气焦急:「初予,盛宴这有人晕倒了。」 朝初予迅速将来新人和晕倒联繫起来,知道那个晕倒的人很可能就是新来的穿越者,赶紧回给江若木:「你看着他,我很快就赶过来。」 看见朝初予皱着眉头紧张的样子,汪稹岚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朝初予快速将这事说了一遍:「来新人了,我们得快点过去。」准备走时,又看见池今安,「你先别出去,一会儿人多眼杂,你留下来更安全。」 池今安原本想说又不会有人认识他,但看见朝初予这么认真的表情,把话咽了下去,点了点头:「好,我留下。」 朝初予便放心的和汪稹岚离开,瞬移到仙界盛宴上。 - 他们到的时候,众仙家还在吃酒玩乐,天帝天后已经退场了,朝初予便走向在门口守着的江若木。 「他人呢?」朝初予问。 江若木见他们过来,松了口气,「已经送到客房休息了,我在这里等你们来。」 汪稹岚好奇极了,忍不住问:「是谁啊?我们认识吗?」
第61页 江若木摇了摇头,沉声开口:「我们都不认识,她匆匆赶到现场,我问了长生殿的弟子,他们也都不认识这个人。」 她回忆起那个女子到门口时忽然失力倒下,最着急的竟会是坐在高处的焐华帝君,他几乎是眨眼间便到了门口,扶起那个陌生女子,皱着眉问:「只因?」 见对方没有回应后,便着急地抱着离开了,江若木敏锐地觉得这次晕倒不简单,便悄悄跟过去,发现他们去了偏殿,她记住以后,悄悄离开回到门口,等待朝初予他们的到来。 「你说帝君叫她只因?」朝初予问。 他们几个正赶往偏殿,听见江若木的话,朝初予问了一声,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熟悉,回忆了一番才想起来。 这个只因是焐华帝君的徒弟,好像还喜欢帝君,但因为帝君对待女主很特别,所以一直很讨厌女主,明面上和女主做好友,但是背地里十分恨她。 多次陷害无果后,帝君发现了她的心思,于是便和她断了师徒之情。 这也是一个恶毒女配的角色,但和她们不同,这个只因只喜欢帝君,而且她的心思十分深沉,手段也更为狠辣,视人命于草芥,若不是因为天界有帝君的存在,她早就叛逃到魔界了。 正想着,朝初予几人便到了偏殿,幸好和男女主所在的房间相隔较远,不然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咱们怎么过去?」汪稹岚小声问。 这是个好问题,他们几个人和只因根本就不熟,完全没有过去的理由啊。 朝初予淡定开口:「简单,跟我来就是。」 汪稹岚半信半疑地看向她,江若木对朝初予的话总是盲目相信,于是点了点头,表示已经准备好了。 朝初予站直身子,理了理衣服,一副自信地样子,「走。」 「哎,等等我啊。」汪稹岚跟了上去。 - 到了门口,朝初予靠近大门,试图听一听里面有没有声音,门忽然开了,朝初予一个踉跄跌了进去。 她还以为会撞到人,谁知却被一个有力的人扶住胳膊,她下意识抬头看去。 是一个长得很好看的男子,身量极高,一身白净的衣服,腰带祥云,头戴金冠,嘴角噙着笑,眼神清亮像是一捧泉水,看见朝初予时,诧异地睁大眼睛,「初予,你怎么来了?」 朝初予愣了愣,她压根不知道对方是谁,但这么亲近的叫法,肯定是熟悉的人。 她赶紧滴滴系统:「他是谁啊?」 系统回答:「是你的表兄,裴盛誉,同你关系很好,只是拜入帝君门下以后便生疏了。」 这名字怎么有点耳熟? 朝初予来不及细想,赶紧站好,不自在地咳了咳,「盛誉啊。」 裴盛誉疑惑地歪了歪脑袋,「你原先都是叫我哥哥的,怎么现在这么生疏?」 朝初予赶紧替自己辩解说:「我已经长大了,就不叫哥哥了。」 裴盛誉无奈地笑笑,宠溺地摸了摸朝初予的脑袋瓜子,语气亲近,「好,好,初予已经长大了。」 等等! 她想起来了,为什么会觉得这个名字耳熟,这不就是未来的天帝吗! 裴盛誉,原着里狠毒程度和只因并齐,两个超级大疯批,最擅长的便是笼络人心,外表纯良无害,但是心肝都黑的要死,一点一点算计天帝天后,用了不少手段,最后登上天帝的位置。 让朝初予印象最深刻的便是,这位老哥儿喜欢摸心脏,没错,血淋淋的心脏,从活人的胸膛里生生划个口子,伸手进去触摸心脏,因为人还没死,所以心脏还会跳动,他表情享受地感受着心脏强有力的跳动。 直到那个人失血过多而死,心脏不再跳动,渐渐变得冰冷,失去兴趣,于是他便亲手捏碎,像一滩烂肉一样随手丢掉,再使用净身术将自己的手弄得干干净净。 在这样长的一段时间里,不会有一滴血染到他洁白的衣裳。 在所有人都认为他是好好先生,是高岭之花,是天边最皎洁的明月时,这位老哥儿,已经摸过数不清的心脏了。 朝初予身子僵硬,不敢动,完全不敢动,变态杀人狂就在她面前,用那只杀过很多人的手摸着她的脑阔。 江若木和汪稹岚疑惑地看着朝初予的背影,不知道她怎么就不说话了。 「怎么了?」裴盛誉疑惑地凑近朝初予,完全不知道朝初予脑子里他纯良的笑容变地嗜血,然后威胁似地凑近她,似乎是在观察她的心脏。 救……救命啊。 不敢动,完全不敢动,但还是艰难地开口:「我有点不舒服。」 「哦?那你来这是为了?」裴盛誉听见她的回话,站直身子,疑惑地问。 「我听说盛宴上有人晕倒,好像是焐华帝君的弟子,便想过来看看出什么事了。」朝初予大脑已经空白了,想到什么便说什么,咽了咽口水,努力装作无事的样子。 「原来如此。」他漫不经心地开口,然后朝初予感受到他的视线慢慢往下移,最终到了心脏的位置。 ……不敢动,呜呜呜她是真不敢动啊啊啊啊,怎么办怎么办,谁来救救她啊! 「你什么时候和只因这么熟了?」他继续问,表情好像非常不在意,但是在朝初予的脑子里却警铃大作。 不能露馅啊!不然这老哥真的会摸摸她的心脏看看还跳不跳,是不是原主啊!
第62页 她努力忘掉裴盛誉在她脑子里的形象,装作嚣张跋扈的样子说着:「谁和她熟了,我不过是听说只因在大庭广众之下丢人,前来看笑话罢了,和我熟,她也配?」 说罢,还嗤笑一声。 虽然表面上是这样,但她实际非常紧张,心脏开始砰砰跳,看见裴盛誉就像是看见死神在向她招手。 「呵哼~」裴盛誉露出一声愉悦地轻笑声,什么都没说,也不知道他信了没。 救命啊,呜呜呜她快吓晕了!!! 第32章 朝初予一时还没有想到什么办法来对付裴盛誉,看见他好像越来越愉悦,完全不想让朝初予过去时,朝初予的表情就冷了下来。 这老哥不让进? 难不成他做了什么? 朝初予脑子里自动脑补裴盛誉一手捏爆心脏的样子,心跳都慢了几拍,表情空白,所以看起来就像是冷着脸。 不行,她非进去不可了! 对原身来讲,可一直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而现在裴盛誉一点面子都不给她,她原本还想维持这表面的虚伪。 但现在看来,对方像是想爬在她头上。 汪稹岚和江若木两个人还没搞清楚状况,就听见朝初予冷声问:「怎么,我不能进?」 好……好飒。 但他们完全不知道朝初予要克服多大的心理压力才能这般从容面对一个极其可怕的人。 他们也不知道面前看起来极好相处的男人会是一个嗜血的魔鬼。 裴盛誉无奈地笑笑,双手举起,一副投降的样子,后退几步:「当然,你当然能进,」说着他的视线向后移去,「可你身后……」 「嗯?」朝初予抬眼看去,扬起脑袋问,「你要拦我的人?」 「怎么会?只是不知道你竟同他们走在一起。」 「你不知道的事多了去了,」一边说着,便踏进了门槛,「我就是要他们跟我一起进去。」 裴盛誉迟疑两秒,还是笑着说:「当然可以了。」 说完,便伸手邀请他们进来。 朝初予面不改色地进去,这是一件标准的偏殿,屋子虽小,但是家具都齐全,她往里看去,就见床上躺着一个美貌的女子,满脸苍白,紧皱着眉头。 她轻轻回头,看到汪稹岚和江若木一起进来后,才继续往前走,直到走到床边,站着看着面前的人。 「医仙说,只因是太过劳累,所以才会晕倒,需要多休息。」裴盛誉关上门,朝床边走过来。 朝初予克制住想要立马跑掉的心,表面上还得装作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是吗,那看来帝君的弟子也不好当。」 「还好,我便来照顾她。」裴盛誉开口。 朝初予心思活络些,天界对女子的清誉也是看重的,而裴盛誉竟敢在人家姑娘睡着的时候待在这,孤男寡女,说是好心照顾她,谁信? 说一个这么虚假的理由,是看准了朝初予是个好骗的吗? 她不禁在心里吐槽着,又想到,这个人怎么可能会做无用功,他在刀尖上走的每一步可都是有道理的,而如今他站在这里。 只能说明他对只因有利可图。 朝初予想了想,开口:「正好我带了稹岚仙君和若木仙子,可以替你一会儿,你下去休息吧。」 裴盛誉听完这话,却没有动,眼睛里带着探究:「你把我支开,想做什么?」 朝初予神色淡淡,看着只因,嘴里说着:「跟你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她是我的师妹。」裴盛誉开口,眼神毫不掩饰的落在朝初予身上,似乎是想把她的举动看个明白。 师妹?朝初予听见他的话都想笑,这种精緻的利己主义,竟还能说出这种话,看来只因身上有对他很重要的东西啊。 「可是父帝母后让我过来看看她。」朝初予这话完全是撒谎,但她心底有个直觉,必须呆下去,否则会发生什么不可挽回的事。 为了加深可信度,朝初予还装作烦躁的样子,「否则,我为什么要带上稹岚仙君和若木仙子呢。」 裴盛誉听见朝初予提到天帝天后时,迟疑了一瞬,被朝初予快速捕捉到,看来这位老哥,还是怕天帝天后的。 果然,裴盛誉还是答应了,一副不放心的样子,「原来如此,那我等一下再过来。」 朝初予应了一声,看着裴盛誉一步一步离开,直到再次关上门,她快速设置了一个屏障,神色严肃地看向面前躺着好似无知无觉的只因,坐在床边。 「汪稹岚,闭眼。」朝初予沉声开口。 「啊?为什么啊?」汪稹岚一脸茫然,就见朝初予皱着眉头,只能迷迷煳煳地闭着眼,顺便还转了个身。 朝初予看他转了过去,便掀开只因身上的被子,伸手解开她胸前的衣服,随着朝初予的动作,露出了只因白皙的皮肤和……一个红色的小点。 朝初予停住,这个小点不大不小像是一个痣,若是平常人可能会觉得这是新长出来的,可朝初予知道这不是。 这颗红点代表……代表这个人的心脏已经被人预定了,且不久后就会被人亲自取走。 这是裴盛誉给自己的仪式感。 朝初予愣在原地,裴盛誉预定了只因的心脏?这怎么可能! 原着里从来没有提过这一段,并且裴盛誉和只因也数次联手给对方打掩护,可如今裴盛誉要只因的心脏……
第63页 若是裴盛誉这次过来,就是来盖这个预定痣呢?他本人盖过的章,代表十日之内,他一定会动手。 这也说明,系统提供的剧本并不完整,再大胆的试想一下,这个剧本有错误。 而这个错误可能会要了只因的命。 她不喜欢这个感觉。 「怎么了吗?」江若木发现朝初予看着人家的胸发呆,有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朝初予回过神来,把对方的衣服给整理好,又把被子给她盖好,还捏了捏被角,「没什么。」 她下意识隐藏了这件事,但又神色认真的跟他们说:「离门外的人远一点,最好永远都不要接触,他是个疯子。」 汪稹岚点了点头,朝初予看见,便说:「睁开吧,没事了。」 说完,又看见面色苍白的只因,「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醒。」 汪稹岚转身也看见只因,和江若木一起靠近床边,说:「我最近学了些法术,我来看看吧。」 朝初予点了点头,站了起来让出位置。 汪稹岚走近,伸出双手,施了一个法术,闭上眼睛,源源不断的灵力从他的手心向外溢出,覆盖至只因的全身。 见汪稹岚的注意力越来越集中,朝初予的脑子想了许多,最后还是忍不住问系统:「系统,世界真的会按这个剧本走吗?」 系统:「当然,无论是谁,都是按照剧本的行动轨迹而生的。」 「剧本不会出错吗?」 系统安静下来,机械音却露出一丝莫名的低落:「整个世界都是一个庞大的剧本库,不按剧情走的世界,就会诞生系统,而我就是诞生于这个世界的系统,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剧本永不出错。」 听见系统肯定的声音,朝初予只觉得奇怪:「剧本永不出错,但是剧本没写到的,是不是就代表有更改的可能性?」 系统沉默片刻,听见界面发出嘀嘀嘀的警告声,毅然地开口:「是的。」 随后,系统界面出现【检测到系统0101犯规,准备给予处罚。】 系统快速说道:「我暂时无法出现,接下来的一切就靠你了!」 【检测到系统0101身份特殊,处罚为禁言三十年,已累计处罚:100次。】 【检测到系统0101主人权限,处罚降为禁言二十日,已累计处罚:100次】 朝初予听见系统的话。一脸茫然:「系统?系统?怎么了?」 可是这次没有人回应她,朝初予又唿唤了几声,但是系统已经没有回应了。 发生了什么? 朝初予回忆起刚才的对话,难不成是系统透露了什么,然后被处罚了? 越想越有可能,朝初予不禁着急起来,这时汪稹岚擦了擦头上冒出的冷汗,「我刚查了一番,很奇怪,她的灵力被封住了,所以才陷入昏迷。」 「封住?这……」朝初予转头看向她,是裴盛誉做的。 可能就是为了好在十日间拿到对方的心脏。 可是为什么呢?他为什么要对方的命?他们可是同门,若是只因死了,就不怕查到他身上吗? 朝初予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我已经帮她解封了,马上就醒了,真是废了好大一番力气。」汪稹岚说着,给自己扇扇风。 「辛苦了,」朝初予松了口气,又看向躺着的人,就见她的眼睛忽然转动了一番,随后缓缓睁开眼睛。 「你醒了!」朝初予看着她,惊喜地说道。 床上的人,疑惑地看向他们一行人,撑着胳膊想要坐起来,朝初予眼疾手快地借力给她,她皱了皱眉,问:「你们是谁啊?」 朝初予以为对方刚刚来到这个陌生的环境,下意识忽略掉对方的不对劲,「我是朝初予,现代来的。」 「奥……」她的视线变得茫然,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掌,「那,我又是谁啊?」 「啊?!」 汪稹岚本来还想介绍自己,却听见她这么说,惊唿地问:「你失忆了?」 「失忆?」她回想一番,好似一个天真的孩童,「好像是诶。」 朝初予和江若木对视一眼,互相传音。 「她失忆了,怎么回事。」江若木问。 「不知道啊。」朝初予回答,也一脸茫然。 现在系统不在,她也没办法问,几个人逐渐沉默。 只因歪了歪头,表情变得有些害怕:「我们认识吗?」 她往后缩了缩,这时,脑子里出现声音。 [系统更新百分之九十九……更新完毕。] [欢迎来到新世界,世界将围绕你而动,你将成为这个世界的新主人,在这里,你将会得到你梦寐以求的一切,权利、财富、爱人,只要你想,你就都能得到,但是相应的,你将会失去你最重要的东西。] [请问,您是否愿意与这个世界做交易?] 只因神色不变,听见面前的男子笑眯眯开口,「现在不就认识啦。」 只因在心里淡淡回答:「我拒绝。」 面上却露出一个浅笑:「好,很高兴认识你。」 [检测到宿主拒绝交易,但拒绝失败,您的任务是——]脑子里的声音突然失音。 只见只因坐在床上,皱了皱眉,说道:「我好像忘记了很重要的事情,你们能帮我记起来吗?」 系统? 怎么也不调查一下我呢,我最讨厌被别人掌控哦。
第64页 第33章 江若木沉声:「醒了就好。」 只要醒了就没什么事了,江若木脑子里一直在想朝初予刚才的举动,回忆了一番她刚才看见的地方,没有发现什么奇怪之处。 但她心里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被她给漏了。 就在这时,只因抬头看向江若木,两个人视线对在一起,只因朝着她扬起一个微笑,表达友好。 但江若木的身子瞬间僵硬住,因为她刚才一直没什么表情,所以没人发现她此刻已经僵住了。 这是一种遇见天敌的压迫感,江若木在她的眼睛里看到和她表情不符的违和,有很深的防备,只是一眼便让她回忆起在战场上时遇见对手的紧张感。 这个人很奇怪,她是真的失忆了吗? 只因只是看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没什么可在意的。 朝初予不知道江若木的心里想了许久,一想到门外可能有个变态,不禁皱了皱眉,不行,只因不能留在焐华帝君那了,裴盛誉敢动手,一定是做了充分的准备,不仅能得到想要的,还能全身而退。 失忆了的只因很危险,因为她不仅不记得原身的事,并且还忘记了自己,性格又这么软弱,只会更加危险。 「不如这样,你这段时间就住在我这如何?我们可以陪你一起找回记忆。」朝初予提议到,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把人弄到眼皮子底下。 只因脆弱的面容下露出一丝轻笑:「可是,我的家人不会担心吗?」 朝初予回忆了一番原着,「你的家人暂时不在这里,不过有师父和师兄妹,但是我能向你保证,我们不会伤害你,而是在保护你。」 保护? 只因抬眼看去,她竟然说保护。可是这个世界上,只有自己才能保护得了自己啊。 只因露出一个笑容,眼神坚定地点了点头:「好。」 随后掩藏住眼中的轻嘲,她倒要看看,这个人怎么「保护」她。 汪稹岚笑了笑,「确实没有比公主殿更安全的地方了,而且我们还可以经常聚一聚。」说罢,看向一旁安静的江若木。 「你怎么啦?怎么不说话?」汪稹岚伸手在江若木的面前挥了挥,江若木回神过来,便看见只因听见动静后侧过头来。 她微微僵住,垂下眼帘阻挡她的视线,「没什么,只是想到一些别的事。」 汪稹岚「奥」了一声。 完全不知道江若木刚才那一刻有多想捂住他的嘴。 朝初予看见只因很是配合,松了口气,继续说:「不要告诉任何人你失忆了,一会儿无论是谁来,你都要说你非常想住在公主殿,好吗?」 只因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朝初予还想再叮嘱几句,就听见门外传来敲门声,只能被迫止住话题,挥手收回屏障,扬声问:「谁啊?」 门外传来阴沉的声音,「是我,裴盛誉,一会儿师尊要来了,想问一下你们什么时候结束。」 朝初予和江若木对视一眼,见对方点了点头,表示确实有脚步声靠近,朝初予隐藏好眼底的思绪,又看了一眼只因,轻声说:「记住我的话。」 只因点了点头。 朝初予便扬声道:「我们已经结束了,你进来吧。」 说完这话,门就被毫不留情的打开,只见裴盛誉脚步匆匆地进了门,看见已经坐起来的只因,神色慌张了一瞬,随即被很好的掩藏住。 朝初予心里嘲笑。 小样儿,现在怕死了吧! 想到裴盛誉这个大变态的心里一直在害怕,会不会有人发现了的时候,朝初予心里直唿爽啊! 现在轮到大变态害怕了! 「只因,你醒了?你还好吗?」裴盛誉好似真的很关心,脸色全是担忧之色。 只因微笑,像是一朵柔弱无害的丝绒花,「谢谢关心,已经没事了。」 裴盛誉不着痕迹地上下扫视一眼,眼神中带着浓浓的探究,这个眼神让只因很不爽,她轻笑一声,随后毫不顾忌地对上他的眼睛。 只是一秒,便让裴盛誉像是被烫到一般收回视线,怎么回事,刚才忽然觉得她像换了一个人。 他正想说什么,就听见焐华帝君的声音:「只因,感觉怎么样?」 他一转身,便看见焐华帝君向内走来,手上拿着一碗药。 「师尊。」裴盛誉行礼,这一幕落在只因眼中,也喊了一声,「师尊,我好多了。」 焐华帝君看着这一屋子的人,奇怪道:「你们怎么过来了?」 朝初予站起身,和汪稹岚他们一起行了礼,「帝君,我听说有人在盛宴上晕倒,便来看望一眼。」 帝君:「有心了,改日可来承天殿一叙。」 朝初予应了一声,给旁边的只因一个眼神。 只因立马明白了,对着帝君说:「师尊,我想在公主殿小住几日。」 「不可!」裴盛誉一听便出声,反应大到让焐华帝君侧目。 他自知失言,赶紧挽言道:「师妹她身子还未大好,自然是住在承天殿最好,怎么能打扰到公主呢?」 朝初予笑笑,「不打扰,公主殿别的不敢说,房间是最多的,何况,公主殿的仙侍也多,正好可以照顾只因仙子。」 裴盛誉噎住:「但是在哪都没有家好,不是吗?」 朝初予回头看向他:「她本人都说愿意来住,怎么你就不同意呢,」看向他的视线也变得幽深,「难不成,你要做些什么……」
第65页 「你别乱说!」裴盛誉沉声打断,完美的假面破碎掉,脸色被气得发红。 「我只是说说而已嘛。」朝初予笑笑,「怎么还生气了?」 这么玩不起啊,敢做还不让人说了。 「你——」裴盛誉正要说什么,却被焐华帝君打断。 「好了!既然只因愿意,那便让她去住几日。」焐华帝君说着,坐在床边,把药递给只因,「先喝了。」 只因闻到了一股难言的味道,光是闻着就已经想吐了,却见帝君把药碗凑得更近,她被迫接住。 但是却不想喝,她紧紧闭着嘴。 「怎么不喝?良药苦口,喝完好好休息一下。」帝君慈爱地看着她。 她低垂着视线,问:「我已经好了,不用喝了。吧」 帝君开口,将药碗往她嘴边推了推,「那怎么行呢,喝完药才好得快。」 这一股味道直直冲向脑门,她忍不住干呕一下,连忙推得更远,「不用了不用了,我真的已经好了。」 「快喝。」帝君说着。 只因看着这一碗黑乎乎的汤药,给自己做好心理暗示,这是蓝星人的特产,没毒的。 想完,便紧闭眼睛一口闷。 朝初予几人面面相觑,表情变得扭曲,看见只因一直在喝,都忍不住起鸡皮疙瘩。 一口闷完,只因把碗随手给帝君,表情痛苦,忍不住干呕着。 真的没毒吗?怎么这么难喝,比毒药还难喝。 朝初予连忙拿出一颗糖递给只因,只因仿佛看见救命药草一般拿过来,往嘴里塞。 嘴中的苦涩渐渐被甜意代替,只因好受了许多。 「好了,这才乖嘛。」焐华帝君站起来,片刻间,药碗消失不见。 「既然要去公主那里小住几日,吾便让你的仙侍帮你收拾好行李。」帝君开口。 「好,谢谢师尊。」只因有气无力地说着。 「那吾便先离开了,盛誉,随吾一起。」 裴盛誉想要做什么,可帝君在这他不好发作,只能作罢,心里想着反正还有十日,他一定会亲自来取她的心脏。 就是朝初予,他对上朝初予的视线,心里冷笑几声,看着她的眼神也不禁危险起来。 她的心脏也不错。 朝初予被他盯得浑身发毛,江若木察觉到朝初予的一丝害怕,抬眼便看见了裴盛誉。 「下次见。」江若木出声,裴盛誉下意识看向她,两个人的视线碰到一起。 江若木屏住唿吸,看见裴盛誉的表情管理天衣无缝,还笑着说,「下次见。」 但是她敏锐地察觉到对方的不寻常,像是一个在战场上杀人无数的叛军,眼神阴毒狠辣,已经无法将人当做人,而是当做一个数字或者一个玩物。 这是一个对生命毫无敬畏之心的杀人者。 她得出结论,算是知道朝初予为何在门口停留那么长时间了,相信她也知道这个人不简单。 见他们二人全部离开后,朝初予才彻底松了口气,那两个角色,可都不是好对付的,真害怕把他们一行人一锅端了。 果然人还是不能有亏心事,朝初予想到。 - 待几个人终于回公主殿后,天都黑了。 公主殿灯火明亮,朝初予和只因进去时,就见池今安瞬间移到她的面前,有些担心地问:「发生什么事了吗?怎么这么长时间才回来?」 看着样子,应该是在门口等了许久。 朝初予被他炽热的眼神烫的一愣,慌忙移开视线,说:「有点事儿,但已经解决了。」 只因在旁边淡淡看着两个人的动作,心里门儿清,是快成了的一对儿小情侣。 但她这么大个人站在这呢,竟还能无视,咳咳几声,试图引起他们的注意。 却听见池今安说:「下次把我也带上,我不放心。」 朝初予点了点头。 只因:…… 也不能这样吧。 第34章 朝初予不好意思低着头,余光看见了一脸强颜微笑的只因,反应过来,介绍着只因:「这位是新来的,叫只因。」又指了指池今安,「这位是池今安,暂时住在我这里。」 池今安友好地点了点头,算是打过照面了,只因也微笑着说:「你好。」 朝初予:「今天天色也不早了,我的仙侍应该已经给你准备好房间了,我们过去看看吧。」 又对着池今安说:「你快回去睡觉吧,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 等到一切都结束后,朝初予才回到房间,在心底唿唤系统多次无果后,开始回忆起系统最后的话。 这个原着没有写的部分都是可以更改的,那是不是说明只要不是细写的,就有改变的可能。 朝初予想到这里,又回想起接下来的剧情,因为时间太久的缘故,她忘了些细节,如今系统不在,她没办法再重新看一下原着。 只能大概记得,女主连夜回了长生殿,季言礼睡醒后已经是第二天了。公主知道他们发生的事,气得回来大发脾气,就在这个时候,来了一个黑衣人,给了她一件宝物,说这是能够侵染人心智的魔物,能够引人发狂,放在女主的房间里,就能让她入魔。 原主也是傻的,竟然真信了,于是和若木仙子联合起来,偷偷放在了女主的房间,谁知这玩意儿威力巨大,祸害了整个长生殿,魔气沖天。
第66页 朝初予到现在没睡,也都是因为在等这个黑衣人。 她合理怀疑,这个黑衣人就是上次的魔域左使。 她等了片刻,门外果然出现了声音,她沉声问:「谁?」 门外是低沉的男声,「是我。」 朝初予听见这声音微微一愣,原着的黑衣人是这么大喇喇地出声吗?她记得好像是扮成了侍女来着…… 算了不管了,朝初予过去开了门,门外站着带着面具的黑衣人,她侧过身让对方进来。 等黑衣人进来后,又转身关了门。 「你是谁?」朝初予象徵性地问问。 黑衣人立马开口,热情地说:「我是小左啊,你忘了,当时你还救过我呢。」 噗,小左什么鬼? 哦,是魔域左使…… 朝初予忍住笑,一脸正经地说:「我什么时候救过你了,你是魔族之人吧,我可是天界公主,怎么会救你。」 魔域小左恨不得立刻让她回忆起来,认真地说:「就上次在星池海那,你帮我支开了向北仙君,还在若木仙子要杀我的时候将我移开,你就是救过我。」说完,还试探性地问,「你也是魔族的卧底吧。」 朝初予脸都木了,没想到自己的一番动作在他眼里竟成魔族卧底,「我不是魔族卧底,我是堂堂正正的天界公主。」 魔族小左从善如流地改了称唿:「奥,你肯定是不想暴露身份吧,我知道。」 朝初予:…… 她实在是懒得解释了,就让他这么猜下去吧。 「你这次过来是做什么?」朝初予问。 魔族小左回忆了一番,立马拿出一些魔族的法宝,「上次你救了我,我是来报答你的,这些都是我珍藏许久的宝物,全都送给你。」 朝初予看着桌子上琳琅满目的东西,也忘了原着里给的究竟是什么东西,只能开口问:「有没有那种,就是控制心神的,威力中等偏下的魔物。」 魔域小左回忆了一番,在一堆宝物里找到一个玉瓶,「这个魔气瓶,里面装满了魔域的魔气,外表是由仙法覆盖,察觉不到一点魔气的,但是,千万不能碰水。」 「为什么?」 「一旦碰上水,外层的法术就会失效,威力还好吧,不过不碰水的话,放在屋子里,就会慢慢侵染心神。」小左解释道。 朝初予看着面前洁白的玉瓶,质感很好,像是用上等的白玉制作而成,有一个半手掌那么大,也不像是用来装花的,应该只是一个装饰品。 而且这功能和原着里描写的很像,应该就是这个吧,朝初予想着。 最后一锤定音,「好,我就要这个,其他的你就拿回去吧。」 魔域小左不乐意了,把宝物往前推了推,「这些都是给你的。」 朝初予摇了摇头,「我可用不上,你还是拿回去吧,可别最后在我房间里找出一堆魔界的东西。」 这话一出,魔域小左在心里已经为恩公找好理由了,一定是不想暴露身份,自己也不能给她添乱,还是拿回去吧。 「那好,我也不便多留,若是下次你有什么困难,也可以来找我。」说罢,递给她一个口哨,解释说,「这是语哨,吹响后附近的魔族都会来帮你的。」 朝初予接过来,道了声谢谢。 -------- 第二天还没亮,朝初予就悄咪咪去了长生殿,找江若木。 江若木刚醒,看着桌子上的白玉瓶,问:「放在乔心的房间?为什么?」 朝初予组织好语言,如实开口:「这是魔气瓶,放在房间里会受到魔气污染,最后影响心神,这个东西需要放在女主的房间里。」 江若木看着这个瓶子,「你的意思是,这是——」 朝初予伸出手,放在唇边,意思是不能说出来。 江若木将剩下的话咽下去,这是朝初予的任务么?是推进事情的发展? 她将疑问埋进心里。 「好,我一会儿就去。」江若木选择相信朝初予,收下了这个魔气瓶。 朝初予提醒:「这个东西不能碰水哦,你把它随便放在一处就好了。」 江若木点点头,忽然正色起来,朝初予还以为对方要说什么大事,谁知听她开口:「确实该给她送个花瓶,告诉她空有美貌是不行的。」 [阴阳怪气主角,进度:28] 朝初予:「……」大意了。 你知道看着一个面无表情的人用着阴阳怪气说着夸人的话对朝初予有多大的冲击吗? 她表情空了两秒,才想起对方的恶女洗白任务。 只能又听着对方完成任务,但此刻系统不在,她也不知道对方已经完成多少了。 「好了,我一会儿就过去。」江若木说着。 朝初予这便起身,「那我先走了,记住,不要告诉任何人我来过这里。」 江若木点了点头。 - 朝初予离开后,回到公主殿时,看见只因站在门口,「怎么没睡?」 只因垂下眼帘,「有点认床,睡不着随便逛逛。」看见她的样子,「你出去了?」 朝初予急忙解释道:「对,刚才有点事,要不要进来坐坐?」 只因点了点头,「好。」 朝初予和只因进了房间,到桌子旁给她倒了一杯茶。 只因坐在凳子上,不留痕迹地打量了一番房间的摆设。
第67页 朝初予知道对方可能还有点害怕,用的语气都很温柔,「是不是还没适应?」 只因点了点头,苍白的面容下带着一丝脆弱,垂下眼帘浑身上下都是一种害怕的感觉,「嗯,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所以有些害怕,翻来覆去睡不着。」 朝初予「奥」了一声,「是有什么疑问吗?」 只因的手摩擦一下杯子,感受着温热的温度:「我好像对所有人都很陌生,昨天的人都是我亲近之人吗?」 「当然不是,你陌生因为这就不是你所在的世界啊。」朝初予解释道,「你是外来的灵魂,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昨日有你的师尊和师兄,师尊是焐华帝君,昨日那个师兄名叫裴盛誉,他不是个好人,能躲远多远躲多远。」 朝初予知道她是外来的人,这个人有着奇怪的能力,看来她无法在他们面前装成本地人了。 只因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不动声色地问:「所以昨天你们三个都和我一样,外来的吗?」 朝初予点了点头,「对。」朝初予想了想,「你是第四个。」 只因脑子里过了一遍,一个叫汪稹岚,稹岚仙君,一个是江若木,长生殿的仙子。 朝初予见她思考的样子,安慰道:「你不用太担心,过几日你的系统也应该到了,它会指引你的,你只要完成自己的任务就行。」 系统?只因想起来,她已经用精神力扼杀掉系统了,应该不会再来烦她了。 「任务?不完成任务是会死吗?」只因问。 朝初予想了想,之前系统说如果不完成任务会被扼杀,但是她听过汪稹岚和江若木的任务,都不是一时能够完成的,「不一样的,我们每个人的任务都不一样,不过你们应该是有很长的完成时间。」 那就暂时不会死,只因听到这里,心中一番算计,能活多久活多久呗,她完全不想得到系统所谓的一切,也对必须要完成的任务一点兴趣都没有。 在她看来,还能活一段时间,完全就是来休假一段时间,等到要死了,就死呗,谁还不会死了真是的。 不过她很快就抓住朝初予嘴中的「不一样」,反问道:「你知道我们的任务吗?」 朝初予忽然被问到,一瞬间的空白,随后一本正经地开口:「不知道。」 很好,在撒谎,她清楚另外两个人的任务,也是她的能力之一,只因快速得出结论。 她又问:「那你知道我的任务是什么吗?」 朝初予这是真不知道,如实回答:「不知道啊。」 这次是真不知道,但她很疑惑,她为什么会不知道? 只因想着,只要不知道任务,便断了她想要再次活下去的念头。 活着很累,她不想再次经歷了。 只因得到想要的消息,站起身来,「谢谢,我大概知道怎么做了。」 朝初予站起身,「啊,那就好。」 第35章 今天一早,江若木就去乔心的院子,乔心也有好几日都没有回来过了,但今天早上她去的时候,鬼使神差地敲了个门试探下,正当她准备翻墙时,听见了门里的一声。 「谁啊?」 江若木顿在原地,扬声回答:「是我,若木。」 随后在拍拍胸脯,还好没翻,神奇的第六感。 也没等多久,门就被打开了。 门内是一脸倦意的乔心,看见她后,露出一个浅笑。 「你怎么来了。」 说着,侧过身来,请江若木进去。 江若木进来,转身把门关上,看着脸色难看的乔心,关心道:「怎么脸色那么差?昨晚没有睡好?」 乔心听见这话,身子一僵,艰难扬起一个笑容,「昨天发生太多事了,没有休息好。」 想起昨天发生的一幕幕,乔心还有一些不真实感,觉得一切都像是在做梦。 可是她清醒的那一刻,美梦也一同碎掉了。 她连夜回了长生殿,这几日本都是不打算开门的,发生那么多事情,她几乎都知道天界会传成什么样子,该会有多难听。 那些难堪、羞辱、嘲笑,她一直都会记得的,这就像是一场噩梦,围绕着她不肯散去,而她自己也出不去。 乔心的小院有一个很大的花园,这是她平时最喜欢待的地方,周围的花草长得十分茂盛,花朵盛开,散发着阵阵清香,能得看出主人十分爱护这些花草,周围连杂草都没有。 由于是早晨,雾气较重,空气湿哒哒的,江若木注意到这花园中的花瓣、树叶上有很多露珠,晶莹剔透,在阳光微微撒下一角时十分透亮。 乔心领着江若木进了房间,房间里的摆设一丝尘埃都没有,干干净净让人心生好感,她们两个坐在凳子上,乔心为江若木沏茶。 「我还没有认真跟你道一回歉,对不起,我不知道公主为什么会……」江若木低着头,接过她手中递过来的茶杯,没有喝,只是放在桌子上。 「我知道,这不怪你。」乔心笑笑,给自己也倒了一杯。「公主身份尊贵,想知道什么不是轻而易举。」 「对不起。」她又一次道歉。 上一次送她衣服,竟会造成那种局面。 江若木也清楚,乔心和季言礼是主角,而他们全都是他俩之间爱恨情仇的一部分,朝初予就像是一个随时拉扯他们的人,若是偏离某种轨迹,则会由她亲自拉回来,所以很多事情都不可避免。
第68页 江若木甚至觉得,这东西让她送,并不是朝初予想躲避责任,而是这东西必须由她来送。 虽然这样做对乔心很不公平,但江若木既然已经选好阵营,就没有更改的可能,但这时她还是忍不住问: 「你一定要喜欢他吗?」 乔心没想到江若木会这样问,脑袋空白两秒,最后低低地笑出声:「没办法啊,喜欢就是这样,谁也说不准。」 「喜欢就一定要得到吗?」 乔心想了想,「当然不是,若单相思,便是想着离他近些,再近些,若两情相悦,又想朝朝暮暮年年岁岁。人啊,永远都不会满足的。」 乔心的目光忽然变得悠远,这些话像羽毛一样轻,轻轻扫在江若木的心上,但她却像是没有任何感觉一般。 她站起身来,语气不快:「不,我不这么觉得,若是一段感情无法带给你安稳,那不如及时止损。」 乔心听完一愣,最后笑出声:「若木还没有喜欢的人,等你找到那个人就知道了。」 江若木被噎,负气不再提这事,而是拿出魔气瓶,递给她:「这个给你。」 乔心接过瓶子,一脸疑惑:「这是什么?」 江若木想了想,简洁开口:「是一个重要的道具,旁人给我的,但不能碰水。」 乔心以为这是江若木给她的赔礼,便也不再过问,而是打量着瓶子:「真好看,谢谢。」 [得到主角感激,进度:15] [女主好感:+5] 送完东西,江若木的任务就算完成了,虽然朝初予交代的是偷偷放,但若是出事,江若木准备和乔心一起扛。 江若木又跟乔心扯了一些杂七杂八的,完成任务上限后,便准备离开。 乔心送江若木离开,转了转手中的瓶子,这么好看的瓶子,不如用来装一些好看的花。 说干就干,于是她拖着疲累的身子,在花园里众多漂亮的花里找了许久,终于确定要用什么花。 她蹲着折了两支洁白的栀子花,记得江若木的嘱咐,把瓶子放在腿上,特意擦干净了水珠放进去,但在擦水珠的过程中,一滴小小的水珠砸到乔心腿上的魔气瓶。 但这水珠太小了,小到乔心都没有发现,魔气瓶就已经悄悄吸收了这滴水珠。 这栀子花散发着香味,插在不算大的玉瓶里刚刚好。 乔心把这瓶摆在桌子上,平平无奇的桌子上有了这么一个亮眼的栀子花一下子就显得吸睛起来。 乔心很满意,用手撑着下巴,但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刚才还洁白无瑕的瓶子,隐隐透着黑。 - 另一边,天后到了长生殿,月老站在门口迎接她,看着天后身后跟着长长的仙侍队伍,行了个礼,「参见天后。」 天后今日穿得比较隆重,浑身上下都一丝不苟,脑袋上的金银钗子铃铛响,穿着祥云文的金色衣衫,宽大的裙摆长长地拖在地上,腰间挂着象徵天后身份的玉佩,整个人一副雍容华贵的样子。 看见月老后,天后微微一笑,「平身吧。」 月老站起身来,试探性地问:「天后此次前来,是为了……」 「来看一下未来。」天后补上这句话。 月老悬着心落下了,天后一向豪爽,既然说是来看未来便是看未来的,不会突然去做旁的事,比如去找乔心的麻烦。 「天后,请。」月老伸出手。 天后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进了长生殿,月老带着她去了主殿,这是长生殿里最大的地方,里面密密麻麻装满了档案和法宝,里面的人忙忙碌碌,眼神都透着疯狂,专注于做手中的事,丝毫没有注意到殿里已经来新人了。 天后一看这场景,心中一颤,分外严肃,偏过头对着众仙侍说:「你们在外等候便是。」 众仙侍:「喏。」 天后随着月老进了主殿,也没让忙着的人下来行礼,让他们当她不存在便是。 月老带着天后去了一间小屋,里面什么都没有,但正中间有一面镜子,他们走向一面镜子,这扇镜子几乎和天后一样高,上面发散着金光,边缘全是奇怪的符文。 月老疑惑:「怎么忽然想着来看未来了?」 天后想到这里,心脏跳快几下,惶恐地开口:「昨日我做了个梦,梦见予儿因为喜欢向北而做了很多错事,最后我、我怎么也找不到她了。」 说到这里,天后红了眼眶,「我怎么也睡不着了,便想来看看,她的未来。」 月老沉默片刻,解释道:「这是末位镜,能够看到一个人未来,但是每一个人只有一次的机会,天后若是看了公主的未来,便再也无法用这扇镜子了。」 天后早就知晓了,但这次她一定要来的原因,是那场梦太真实了,真实到让她惶惶不敢入睡。 「我知道。」天后应声。 「就算是看见了未来,也未必能够改变,古往今来,从未听说过有人能够改变未来的。」月老提醒她,但脑子里突然回想起。 四千年前,天帝天后尚未大婚,天后还是阙如上神的弟子,一个人偷偷摸摸来到长生殿。 她白天说的毫不在意,但晚上还是来了,她说要看一眼自己的未来。 当时月老便提醒,这面镜子一个人只能看一次。 她失望地「啊」了一声,又垂着脑袋想了想,便说:「那算了,留着以后吧,那个呆瓜不值得我浪费这么一次机会。」
第69页 但如今,天后整个人虽然穿着隆重,但月老隐隐觉得她好像就要碎了。 「我知道,但我一定要看。」天后坚定地说着。 「好。」 月老应下,伸手掐着口诀,向末位镜传输着灵力,月老的嘴里密密地念着,突然,金光大现,照在二人身上,因为过于刺眼,天后还不适应地偏过头。 随着月老念完口诀,但金光却越来越刺眼,将整个阴暗的房间照得大亮。 「娘娘,就现在,闭着眼睛,喊她的名字。」 天后正过身子,闭上眼睛,心里默念着朝初予的名字。 末位镜周身的金光瞬间消失,整个房间陷入阴暗,月老擦了擦脑袋上冒出的虚汗,还是老了,有点力不从心了。 天后站在镜子前,却没有感受到月老的声音,她慢慢睁开眼,镜子里出现的人却不是她和月老了,天后知道,这算是在看未来了。 镜子中的迷雾渐渐散去,但还是阴暗至极,但镜中的景象越来越清晰,冰冷阴暗的画面毫无光点,只能看着冷风吹过一片又一片的枯叶,风越来越大,隐隐还飘落几片雪花。 天后没有找到朝初予,皱着眉。 难道是失败了? 就在这时,镜中的视线慢慢移到一个人的身上,她穿着白衣,破了好几个洞露出血肉来,跪在冰凉的地上,头上仅有一直木簪挽着头髮,天后的心漏了一拍。 镜中人的面容渐渐清晰,天后看着画面甚至站不住脚,是予儿没错,但她如今双眸深红,半张脸上是一大片的黑色符文,嘴唇干裂,脸色苍白,不再像是仙气飘飘的仙族,更像是失了心智的堕魔。 她的表情无悲无喜,跪在地上一眼不发,感受着冷风吹过。 就在这时,出现一声庄严的声音,「你想好了吗?」 朝初予想露出一丝笑容,但她显然没有力气了,声音气若游丝:「我还有的选吗?」 那人嘆了口气,「你这是死路硬闯。」 朝初予喉咙干涩:「这不还没死吗?想那么多干嘛,你要是有时间,不如多去上上网,看看小说,丰富一下你的故事内容好吗,不要每次都找人兜底。」 这话时笑着说的,但扑面而来一股悲伤地氛围。 说完这句话,她像是被抽空了力气,整个人摇摇欲坠,眼神变得迷离,慢慢低下头,再发不出一丝声音。 镜中再没有声音,只有朝初予孤零零地跪在地上,身上的鲜血不断流出,她像是毫无气息一样。 镜中的内容忽然消失,发出一阵金光来,耀眼过后便渐渐平息,镜中浮现出天后呆愣的模样。 「天后娘娘,您还好吗?」月老问。 天后回过神来,镜中的人已经满脸泪痕了,一滴眼泪划过脸颊。 「这未来是真的吗?」天后转过头来,目光呆滞。 月老点了点头,嘆着气说:「这是祖神留下的,自然是真的。」 天后像是被扎了一般收回视线,「真的啊,谢谢。」随后失魂落魄地点了点头,眼泪一滴一滴地掉下来,但天后显然已经不在意月老的视线了。 她擦了擦眼泪,一言不发,转身一步一步向外走,月老不放心,连忙跟上去。 未来的予儿过得不好,受了那么重的伤,几乎快要死了! 他们经过主殿,经过那些忙碌的人群,天后像是看不见一般,只是直直往前走,差点被快速路过的人撞到,还好月老眼疾手快,把对方拦住了。 出了主殿,看着仙侍长长的队伍,天后也显得心不在焉,「娘娘。」 「回去吧。」天后沉声说着。 众仙侍应声:「喏。」 正当她们转身时,突然听见有人大喊,「快看,那是什么!!!」 声音太大,让众人都随着他的指向看去。 只见长生殿的上方,出现一圈又一圈的黑气好似环绕着某个东西,天后瞬间回神来,定睛一看,最中心好像是一个瓶子。 所有人的视线都抬头看去,这时,周围的人像是被夺舍了一般,站在原地突然不动了,瞳孔变红,脸色隐隐浮现出黑色的符文。 天后愣在原地,回忆起朝初予未来的模样,同他们像了个十成十,她才忽然想起来。 这个模样……分明是被魔气侵染了心魂! 第36章 「不好,还请天后速速离开!」 月老召唤出法宝,刺眼的金光瞬间包围住玉瓶,受到魔气侵染的人脸上的符文淡了些,瞳色恢復,理智也清醒了一些。 每个人的脸色都惶惶不安,天后皱着眉,「你们不善武,快带着人离开,留我和月老就足矣。」 仙侍们惊恐:「我们要保护娘娘!」 天后随手将保护罩套在她们身上,决绝地转身,「别添乱,快去找天兵。」 半空中的魔气瓶受到威胁,一瞬间破开月老的法宝,金光散去,只留下了浓浓的黑气,带起狂风吹落周边的树叶,天后立即伸出手,闭紧双眼,嘴里念着口诀。 「定!」 浓厚的灵力瞬间随着天后的指引方向前去,还在散发魔气的玉瓶顿住,不再向外传输魔气。 长生殿的众人放下手中的东西,都伸出手助天后一臂之力。 仙侍们对视几眼,咬咬牙开口:「那我们先去找人来!」
第70页 说罢,几个人快速离去。 就当众人以为魔气瓶会就此失败时,那魔气瓶停顿几下,溢出一丝不可查觉的魔气,顺着天后的灵力回去,散落在众人的耳边。 「你的工作这么多,可是你的修为却无长进,你难道要一辈子困在长生殿做个小仙吗?」 一小仙的耳边突然出现这句话,他微微一愣,就在这怔住的片刻,魔气进入他的内心,一点一点掺进去,那小仙的的动作迟缓下来。 「你明明最是努力,可月老太偏心了,就喜爱那两个小弟子,完全忘了你呢。」 …… 被控制心神的小仙过多,天后立刻注意到了,转身将一圈的小仙围住,施了法术让他们退移至殿外。 此刻场上便只有天后和月老,见月老还在控制玉瓶,天后腾出手来,召唤出法宝。 「灵犀天仪,灵天弓,犀仪箭,来!」 一把巨型的弓出现在天后的面前,天后抓住弓,移在面前,这把灵天弓散发着浓浓的灵气,上面富有精緻的纹路,上下两端便是略微透明的金色翎羽,还随着风轻轻晃动。 天后闭了一只眼,一手握着弓,一手用尽全身力气拉开弦,灵力渐渐聚集在弦上,慢慢浮现出弦上的金光箭,前端是金光,尾端是翎羽,对准了魔气瓶。 天后是打算一箭击碎魔气瓶,月老一看见天后拿出灵犀天仪便松了口气,这法宝是阙如上神亲手所造,威力巨大,是克制魔气的好手。 就当天后准备松开弦时,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声音。 「你不想救她么?你的女儿,若是你击碎了魔气瓶,便再也没有法宝能够救她了。」 天后顿住,月老奇怪地看向天后,见天后的目光开始溃散,立即出声道:「娘娘!屏气凝神,不可被扰乱心神!」 但天后就像是没有听到一般,那声音又继续开口:「这是魔气瓶,不仅有控制心神的能力,同时还能救人一命,你忘记了吗?浓郁的魔气是可以重塑肉身的。」 「这世上,便再也没有比魔气瓶更能救人的了,你击碎了它,便失去了救你女儿的机会。」 「你真的忍心吗?」 一句又一句的话精准砸在天后的心里,天后拉着弦的手渐渐失力,瞳孔猩红,脸上浮现出黑色的纹路。 「糟了!娘娘,清醒一点,都是假的!」 月老嘶吼着,脸上的青筋显现,想腾出手拉开天后,但这魔气瓶好似越来越厉害,他此刻已经自顾不暇了。 天后的手慢慢落下,一丝魔气打入她的额头,进入她的精神海里,手中的灵犀天仪瞬间消失不见,她仿佛失去力气一般,倒了下去。 「天后娘娘!」 月老大声叫着,就在这时,长生殿涌入一大批的天兵,进入后开始列阵,团团围绕着魔气瓶,拿出法宝开始对抗魔气。 天帝一身朝服,显然是从朝上赶来的,他快速移到天后身边,看着天后脸色的纹路,勃然大怒,一手凝聚着法力,直直砸向半空中的魔气瓶。 但这魔气瓶竟然分毫未损,而是收起魔气,掉落在地上。 「快去寻医仙!」 天帝抱起天后,瞬间消失不见。 - 在房间里等消息的朝初予心顿顿的跳了两下,浮现出一丝不好的预感,像是有人揪住她的心一般,她放下手中的仙书,喝了一口凉茶。 就在这时,灯桃急匆匆地赶过来,「公主,不好了!」 朝初予瞬间站起,着急地问:「怎么了?」 「长生殿出现魔气,天后娘娘受伤昏迷不醒,医仙还在救治!」 朝初予瞬间慌乱起来,急忙问:「天后早上去了长生殿?」 「对。」 朝初予的心迅速慌了下去,片刻都等不下去了,放下手中的书就急忙赶出去,灯桃在后面紧跟着。 到了天阙殿,朝初予迅速去了主殿,听见了天帝的怒气质问:「长生殿怎么会出现魔气!」 低下跪着的人不敢说话,一小仙开口:「还未查清……」 「什么叫还没查清!那你们都去给朕查啊!都在这跪着就知道了吗!」天帝怒吼,地上全是书籍,看来是之前天帝没忍住脾气,乱砸了一通。 「父帝,母后怎么样了。」朝初予急忙进去,路过跪了一地的众人。 天帝的脸色依旧不好,整个人处在一种随时会发怒的状态,但见到朝初予时缓了一下脸色。 「医仙还在医治。」天帝说道。 朝初予急忙进了内殿,看见躺在床上的天后娘娘,眼泪止不住的落下。 这魔气瓶,是她给的,天后娘娘便也是她伤的。 她一直能感觉到,天后是把她当做亲女儿,无论是闯下多大的祸天后都能一直包容她,给她兜底。 可以说,朝初予每次大胆的做事,无非就是仗着天帝天后的宠爱。 可是如今,天后却被她伤了。 「怎么样?」朝初予坐在床边,有些喘不上起来,着急地问医仙。 医仙站在一旁摇了摇头,嘆了口气:「天后娘娘受了重伤,被魔气给困住了。」 朝初予看见天后的脸上的黑色纹路开始蔓延,脸色苍白,唿吸轻到几乎不可闻,脆弱到像是随时都会离开她。 「不能救吗?」天帝大步向前走来,沉声问。
第71页 医仙沉默片刻,「这……魔气控制心神,便是会将其的神识困在过去,若是她无法清楚地意识到这些都是假的,便会被一直困在过去,渐渐的会失去意识,在下无能为力。」 这话直接让朝初予愣在原地,她轻声问:「所以……是会死么?」 医仙点了点头。 天帝震怒,眉头紧皱,脸色通红,隐隐要爆发的模样:「要你有何用!都滚!」 医仙受着怒气,一声不吭,而是缓缓移开。 这时候,有人上前禀报,「天帝陛下,长生殿里还发现一人被魔气所伤。」 「是谁?」天帝问。 「是一个名叫乔心的仙子。」那人禀报,「魔气也是最先从她的房间扩散的。」 天帝听见这名字,皱着眉:「又是她!勾结魔族,直接处死!」 朝初予脸上的泪痕还未干,听见天帝的话又急忙开口:「父帝,母后现在生死未卜,还是不要开杀戒为好,就当是为母亲祈福了。」 天帝一听,胡乱点了点头,喃喃道:「对,不能开杀戒,」又扬声说,「别杀了。」 那人领命。 朝初予只觉得自己虚伪的可怕,分明一切都是她策划的,可如今又要当好人,假意什么都不知道,然后轻飘飘一句话救下乔心。 她心里无比清楚,这一切都不是乔心的错,她也是受害者。 因为这个坏人,是她自己。 医仙想了片刻,艰难开口「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有人进入她的精神海,把她带回来,只是……若救人的神识也混乱了,便会一同迷失,一同死去,在下才疏学浅,并不能完全保证,只是曾经听说过罢了。」 「那朕去!」天帝急忙说着,「现在就开始,越拖越危险。」 「不可!」众仙家齐齐跪下,「陛下乃天界之主,怎能亲身犯险?若是出什么事,天界必将大乱啊!」 「那是朕的妻子!」天帝狠狠道。 「父帝,我去。」朝初予打断天帝,继续解释:「我身上没有职务,最近还学了些法术,我去。」 众仙家这次没有反对,天帝皱着眉:「这很危险,不行,若是你也出事怎么办?」 「那我就随母后一起死,父帝,你就应了我吧。」朝初予轻声说着,泪水涌上双眼,「对不起。」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天帝看着她坚持的样子,纠结着,一边是他的妻子,一边是他的孩子,若是能一起回来固然是好,但若是都…… 那他一下子,将会失去两个最重要之人。 但又看着跪了一地的仙家,最后只能咬咬牙答应,「好,若是你也被困住,那我再去寻你们。」 朝初予听完后,便松了气,连忙在心底给若木传话,「若木,我暂时会离开一段时间,让只因住在你那去,一定要记得,不能让只因单独一个人,要寸步不离,这关系到她的命,还有,离裴盛誉远一些。」 又对着汪稹岚说:「你去寻季言礼,告诉他乔心有难,让他必须保下乔心的命。」 交代完一切后,她想起池今安,停顿几秒,对着医仙说:「来吧,就现在。」 第37章 医仙点了点头,「记住,若神识中的天后瞳孔变成猩红,脸上爬满黑纹时,便……便无力回天了。」 朝初予:「知道了。」 医仙伸手隔空点了一下朝初予的额头,她瞬间失去意识,无力地倒下,被天帝接住。 天帝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朝初予再次睁眼时,发现自己身在一片森林之中,周围全是高高大大的树,绿叶葱葱,传来一阵风的婆娑声,朝初予左右望了望,地上的草几乎要到她的膝盖。 她喊了一声:「母后?」 但是整个森林安静无声,只是偶尔传来几声鸟鸣,朝初予觉得自己有点冷,还不知道这是哪里。 就当她完全没有方向时,不知从何处传来一声:「你是谁?」 她抬头看去,左右都没有人影。 「我在你后面。」 朝初予下意识地转身,一眼便看到穿着一身火红的天后,她穿着十分简单,头上仅仅只有两支朱钗,只是容貌更加青涩,美貌至极,分外灵动,只是右手抓了一只鸡,那只鸡已经没有气息了,耷拉着脖子。 朝初予一看见她就绷不住了,眼泪涌上来,带着哭腔喊着:「母后,对不起。」 她哭着向前跑去,紧紧抱住天后,绷着许久的害怕在这一刻得到释放。 她真的很害怕,她不想这一次的失误,要了天后的命。 「哎,你别哭啊。」裴韶被这一抱给弄得不知所措,脸上满是惊慌,一只手将鸡移开,一只手拍拍她的背。 这个小姑娘认错人了吧。 「对不起,是我害了你,我们回去吧。」朝初予耸了耸鼻子,放开裴韶,脸上的泪痕还没有干。 「你认错人了吧,小妹妹,我还没嫁人呢,哪有你这么大的女儿啊。」裴韶笑了笑。 这副陌生的样子让朝初予一愣,表情空白「你不记得我了?」 裴韶仔细看了几眼,摇了摇头,「确实不认识你啊。」又笑着说,「不过希望我未来的女儿也有你这么好看。」 朝初予疑惑极了,裴韶拿出手帕,轻轻地擦了擦她脸上的泪水,还颇为心疼地问:「你是忘了你的母亲是谁了吗?」
第72页 朝初予说不出话来,还不明白为什么天后会失忆,但脑子里突然响起医仙的话,「困在过去」便是回到过去么。 裴韶看她这反应,觉得应该是失忆了之类的,又问:「那你现在有去处吗?」 朝初予听完摇了摇头。 裴韶瞭然地点了点头,然后扬起一个笑容:「那你先住我家吧。」 「好。」朝初予点了点头,她现在需要好好想想该如何把天后的神识拉回去。 裴韶一手拉起朝初予,一手抓着那只鸡,笑着说:「走吧。」 这一笑十分轻松,像极了无忧无虑的模样,这是朝初予这么久以来见过天后第一次那么轻松的笑容。 裴韶带着朝初予走出森林,在路上她了解到,这一片森林有很多野鸡之类的,所以裴韶总是过来逮,这次是恰好发现了朝初予。 朝初予听完后惊讶地说:「神仙不是都辟谷吗?」 裴韶不好意思地说:「是啊,但是嘴馋嘛,我师尊那里有个小厨房,里面还有很多凡间的食物呢。」 「再说了,吃东西真的很好啊,我最喜欢吃东西了,不过我那里还有个讨人厌的小鬼,总是和我抢吃的。」说到这里,她嘟囔着嘴。 难不成是天帝? 朝初予心想。 一路上就这么聊聊天过去了,再次停下时,朝初予望着大门,这一座宫殿并不是那么繁华,甚至没有公主殿一般繁华,但是贵在雅致。 周围的宫殿一座连着一座,门口大开,像是完全不怕有贼一般,路上还有很多仙童和神仙,见到裴韶时还笑着打招唿。 「你身边是谁啊?怎么没见过。」一个男子问。 裴韶行了一个礼,「乐正上神,这是我新朋友,来我们家玩的。」 乐正上神瞭然,笑着向朝初予点了点头。 朝初予立马行礼,「见过乐正上神。」 他笑着摆了摆手,「不用那么严肃,」笑了几声,又看向裴韵手中的鸡,「又去薅风止林的野鸡啊,那片林子的野鸡看见你都绕道走。」 裴韵不好意思地笑笑,「嘿嘿,这不又馋了嘛。」说罢又开口,「先不聊啦,我先去找师尊啦。」 又行了一个礼,拉着朝初予进了门。 一进门,就听见裴韵大喊:「师尊,看我又逮到什么啦!」 空中传来几声轻笑,便是一阵空灵的女声:「又去风止林了啊。」 「对,我还带了新朋友。」 说着,两个人穿过长长的走廊,来到正殿,便看见一位穿着十分素雅的女子,身着一身白衣,气质温婉,手中拿着一本书,听见脚步声时,抬起眼来。 就这一眼,让朝初予愣在原地。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人,脸上的每个部分都像是女娲用心雕刻的,眼含涟漪,精緻的鼻子,和嘴上的一点粉红,就像是夏日中的莲花,冬日中的暖阳,美好的让人止不住心向神往。 只是这一面,便让朝初予的心漏掉几拍。 美好的让人有些不敢上前。 裴韵看见朝初予这般呆愣的反应,噗嗤一声笑出来,「看呆了吧,我师尊可是天下第一美人,阙如上神,整个世间都没有比我师尊更好看的人了。」 天下第一美人,朝初予算是见识到了,和乔心不同,阙如上神是一眼便沦陷的美,还有点眼熟。 「别开玩笑了,这位是?」阙如上神抿唇一笑,整张脸瞬间明艷起来。 朝初予的心脏又漏掉几拍,她赶紧摸了摸自己的心脏,开口:「我叫朝初予。」 阙如上神笑着点点头。 裴韶连忙解释:「她在风止林迷了路,还失忆了,我就把她带过来了,她长得太可爱了,我好喜欢。」 朝初予听见这话,笑着垂下眼眸,隐藏住眼底的难过。 她怎么能一次又一次得到裴韶的爱呢,明明她不是她的女儿。 「那就留下几日吧,我想想办法看能不能帮她找回记忆。」阙如上神说。 「那太好了,初予,你可以多留几日。」裴韶笑着说,又想起自己提熘了一路的鸡,笑着说,「我给你做一下我的拿手好菜,红烧鸡。」 朝初予笑着点头,「谢谢。」 「没事儿,对了师尊,云池那小子呢,怎么又没影了?」裴韶左右张望着,却没有见到那小子。 阙如上神无奈地说,「云柘带他出去玩了。」 裴韶「奥」了一声,「那我先去做菜啦,初予,你在这里等等我。」 朝初予点了点头,目送着裴韶提熘着鸡出去。 阙如上神见裴韶离开后,轻声问:「你应当是没有失忆吧?」 朝初予一愣,转过身来,看见阙如上神清明的双眸,微微一顿,「是的,上神。」 阙如上神并没有因此怪罪,而是询问:「那你这次是来?」 「我有一个很重要的人,她失忆了,我得带她离开。」说着,朝初予的眼圈开始泛红。 阙如上神瞭然地点点头,不知道想到什么,开口说:「我见你十分合眼缘,这本书里记载了些法术,你拿着看看吧。」说着,她的手上浮现出一本书。 这书慢慢飘向朝初予,她伸手接过,「谢谢阙如上神。」又不好意思地开口,「若是,她的神识回到了过去,这本书能让她记起来吗?」 阙如上神的眼神像是已经将她的目的看透,没有开口说话,而是笑着点点头。
第73页 朝初予抱紧这本书,再一次道谢:「谢谢。」 两人正说着话,就听见身后有个稚嫩的童音喊道:「母神,我听乐正叔说,有人来咱们家了?」 朝初予转身,看见一个男子牵着个小孩进了门,这男子温润尔雅,也穿着素衣,有着英俊立体的五官,品貌非凡,湛然若神。 出声的小孩子长得明眸皓齿,唇红齿白,一看就很可爱。 阙如上神起身,向前走去,「是啊,这位是朝初予,来咱们家小住几日。」 云池好奇地看过来,看了一会儿,忽然不好意思地藏在男子身后。 云柘上神看他这样子,笑出声,「怎么,小云池还害羞了?」 云池不肯出来,只闷闷地说,「没有。」 朝初予觉得这小孩有点眼熟,但在哪见过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阙如上神跟她介绍道:「这是我的夫君,云柘上神,那个躲在后面不肯出来的小孩,叫云池。」 朝初予向云柘行礼,「见过云柘上神。」 云柘上神温润应下,「不必多礼。」 云池抓着云柘上神的衣服,悄悄又露出个脑袋,怯生生地说:「我能叫你阿予嘛。」 朝初予对这种乖乖的小朋友很喜欢,微微弯腰,声音也夹了起来,「当然可以了。」 他笑了笑,不好意思地开口:「你可以叫我阿池。」 阙如上神和云柘上神听完对视一眼,一同笑出声。 阙如上神笑得不可开支:「哎呦我的儿子。」 朝初予不知道上神怎么了,但还是笑着对云池说,「好啊,阿池。」 云柘上神笑着问:「韶儿又去捉了只鸡?」 阙如上神笑着说:「对,说是要做红烧鸡。」 云柘上神笑着挑眉,把躲在身后的云池给扒拉出来,「咱们有口福啦。」 云池不情不愿地被拉了出来,面对朝初予时,小脸微微泛红,邀请她:「你想去看韶儿姐姐做饭吗?」 韶儿姐姐? 朝初予愣了几秒,他叫她的母亲为姐姐,那她应该叫他,额,这个小不点,叔叔? 第38章 但这个时候,她没法对他们说出真实身份,不过她现在应该还没出生。 朝初予点了点头,「好啊,一起去。」 云池扭扭捏捏地往前走了一小步,伸出胖乎乎的小手,「可以牵着我吗?」 朝初予只把他当做小孩,笑着说:「当然可以啊。」说着,牵着云池的胖乎乎的小手。 阙如上神和云柘上神看着不约而同地笑着。 云池的脸蛋微红,看起来就像是打了腮红一样,特别不好意思地牵着她,对父母说:「那我带阿予去找韶儿姐姐了。」 阙如上神点头,「快去吧。」 朝初予向二位行了一个礼,便被云池拉着走了出去。 顺着长长的走廊,云池的小短腿一个劲走着,还不忘打听朝初予,「你多大了啊。」 朝初予还真不知道这副身子多大,随口胡说:「大概两千岁。」 一听这个年纪,云池的脸变得皱巴巴的,「我才九十九岁欸。」 朝初予一顿,听到这九十九岁的时候,她脑子里浮现出白髮苍苍的老头,又看见云池这个小不点,实在是联繫不到一起去。 「不过没事,龙族的寿命都很长。」云池又笑了起来,又悄咪咪打听,「你有伴侣吗?」 朝初予摇了摇头,「没有呢。」 云迟一听,笑了出来。 两个人的氛围就此奇怪起来,云池的眉眼弯弯,而朝初予不太明白云池在笑什么。 两个人没多久就走到了小厨房,站在门外就已经闻到了香味,朝初予的口水都被这香味勾了出来,裴韶一个人在里忙来忙去,注意到身后的动静,转身就看见一大一小手牵手站在门外。 裴韶一挑眉,「你们怎么过来了?」 朝初予一手拿着书,看见裴韶时,心稳住,「来看看你做好了吗。」 裴韶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一手叉着腰,爽朗地笑着:「马上马上,就快好啦。」 朝初予把书收起来,松开云池的手,笑着说,「我也会做菜,我来帮你。」 裴韶和云池一同震惊,「你会做菜?」 朝初予上辈子是个,自然什么都会一点,做菜对她来讲,是个小事,「我会。」 裴韶便让她过来,「好啊,我正愁一个人太忙了呢。」 朝初予便挽起袖子,对着云池说:「你要来吗?」 云池赶紧点了点头,「我也可以来帮忙!」 厨房里正在忙活的裴韶一听,吐槽道:「你不是最讨厌厨房的油烟味儿了吗?」 云池立马反驳,小脸涨的通红,「谁说的,我可没有这么想,我这不就来帮忙了嘛。」 两个人说着,便进了厨房。 这厨房的摆设和稹岚仙君的小厨房很像,装备齐全,菜品也挺多的,朝初予惊讶地问:「这么多?」 云池立马开口,「这都是我和父神一起下界去买的!」 裴韶刚要说话,就被云池给打断了,无语地心想,不就买个菜嘛,至于这副邀功的样子吗? 不过她没有多说,朝初予拿起一些土豆,「我来切土豆吧。」 池今安想了想,「我可以烧火!」 说着,挺起小胸脯,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向灶台,蹲下看着火。
第74页 裴韶真觉得云池这小子有点反常,又看了几眼朝初予,再想起之前他们牵着手过来,算是明白了。 这小子想要人家当媳妇儿! 听说龙族选伴侣,通常都是第一眼,若是第一眼便喜欢上了,那大抵一辈子就栽这人身上了。 裴韶想到这里,笑出声,这么个还没上百岁的小不点,居然还想着娶媳妇儿。 「怎么了?」朝初予听见笑声,转过头来问。 裴韶摇了摇头,「没事,咱们继续。」 三个人在厨房里都干的卖力,尤其是云池,站起来的时候,脸上乌漆嘛黑,被裴韶笑话死了。 他恨恨地转身,给自己施了个法术,把自己捯饬得干干净净再转身。 大度的他才不跟她计较呢。 他要在阿予面前好好表现表现。 做完饭后,五个人围坐在桌子上,看着丰盛的晚餐,有荤有素,几乎布满了桌子。 阙如上神惊讶,「今天做了这么多菜啊,这么有口福。」 裴韶看着坐在旁边的朝初予笑着说:「对啊,因为今天初予来了啊。」 云柘上神也笑着摸摸云池的脑袋,却被他给躲开了,云池不满地说:「我不是小孩子了,不能摸脑袋,会长不高!」 众人听见这话,哈哈笑起来,云柘上神说:「好好,你马上就是大人了。」 云池哼唧一声,「这还差不多。」 众人听见,又笑出声。 饭桌上,朝初予也有很久没有尝过冒着热气的菜了,这一刻那么,让她都忍不住落泪,云池吃着菜,注意到朝初予的情绪不佳,连忙夹了很多鸡肉放在她的碗里。 「你快多吃一点。」 朝初予笑笑,点了点头,「谢谢。」 晚饭过后,裴韶收拾完桌子,一个法术过去,碗就变得干干净净。 「你住我隔壁吧,正好还空着。」 朝初予点了点头,「好啊。」 说着,两个人就回去收拾东西,裴韶恨不得把自己殿里所有好东西都搬过去,朝初予受宠若惊,连忙摆手,「不用啦不用啦,这太贵重了,我住不了多久的。」 「那不行,不管你住多久,都得给你最好的。」裴韶笑着说。 朝初予一听见这话,就愣在原地,心中渐渐苦涩,回想起到天界这么长时间,天后经常送东西过来,从来都是把最好的给她。 裴韶见朝初予这副模样,笑嘻嘻地开口:「别太感动啦。」 等一切都收拾好后,天都黑了,裴韶见朝初予拿着一本书,惊讶道:「这是,我师尊给你的?」 朝初予点了点头,「对,是治失忆的。」 裴韶看着这书的封面,努力回想了一番,才从记忆的犄角旮旯里想起来,「我记得这本书,里面的法术很难,我也不太会。」 朝初予一顿,「这么难么?我只学里面的一个法术。」 裴韶:「这一本书就是一个法术,不过你要是会这么一个法术,那大多的法术你差不多就都会了。」 朝初予翻开看了看,确实生涩难懂,「那大概需要学多久啊。」 裴韶在心里计算了一番,「若是日日都学的话,应该一个月就够了。」 「一个月?那太久了,我晚上也可以学。」朝初予急忙说着。 「所以才难啊,别着急,我会帮你的,放心好了。」裴韶笑着安慰着。 朝初予也知道急不得,但她还是有点担心。 她不知道天后还能等她多久。 这时裴韶突然开口:「你来这里也很害怕吧,我晚上同你一起睡好吗?」 一起睡? 朝初予点了点头,「好。」 - 等两个人都躺下后,却怎么也睡不着了,朝初予是根本就不困,而裴韶是太兴奋了。 「这是我第一次跟同龄的小姑娘睡觉。」裴韶解释着。 同、同龄? 可你是我的母亲啊。 朝初予心想,但她没有说话,而是开口,「我也是。」 裴韶忍不住好奇道:「你还记得什么吗?比如,你的母亲是谁?不过你当时叫我母后……」 「你是朝凤却的女儿?」裴韶得出结论。 ! 朝初予惊呆了,居然被她猜到了,但是她该怎么解释这个时候的天帝有这么大的孩子啊。 不过裴韶立马就否定了,「不可能啊,朝凤却都和我定亲了,没听说过他有这么大的闺女啊。」 「定亲?你们定亲了?」朝初予问道,没想到天帝和天后这么早就定亲了。 裴韶点了点头,嘆了口气,「对啊,我们明年就成亲了。」 朝初予「奥」了一声,忽然好奇道:「那你喜欢他吗?」 喜欢?裴韶想了想,诚实地开口:「还好吧,也谈不上喜不喜欢了,他刚坐上天帝之位,需要一个强有力的妻族,而我是阙如上神的徒弟,我师尊的夫君是战神,对他来讲是最好的选择。」 「那你呢,如果不喜欢为什么要嫁给他?」朝初予问。 裴韶重重地嘆了口气,「我只能嫁啊,我的父母已经陨落多年,整个裴族只有我和妹妹了,两个孤女要想不受到欺负,还需要他人的庇护,我和朝凤却就属于各取所需。」 朝初予没想过期间还有这种理由,但她回想起天帝和天后的相处,也算有爱啊,难不成走的是先爱剧本?
第75页 「算啦,不提那个呆瓜了,我们来说说你吧。」裴韶又好奇极了。 「我?我怎么了?」 裴韶问:「你还记得你的父亲吗?」 朝初予摇了摇头,她在现代时是个孤儿,没有父母,从小是在孤儿院里长大的。 「那你可有伴侣?」 朝初予摇了摇头,这个是肯定没有的。 「是没有还是不知道啊?」裴韶开口问。 「没有,我感觉应该是没有的。」朝初予想了想。 「没有就好。」裴韶小声嘟囔着,看来云池那个小鬼还有机会。 「那你喜不喜欢比你小的?」 「不知道,我没有怎么喜欢过人。」朝初予诚实地开口,她上学时忙着打工,工作时还忙着打工,哪有时间谈恋爱啊。 裴韶松了口气,没有否认那就是还有可能。 两个人聊着聊着,就开始聊一些七七八八的东西,朝初予从这些话里了解到,她现在所在的地方是神界,周围住着的都是某某上神,她听完后差点蹦起来。 「真的假的,是神啊?」朝初予问。 「对啊,你没见过吗?」裴韶被她这么大反应给吓了一跳。 「对,我可能真没见过,是神诶。」 传说中的神,可能会有财神吗?朝初予想着,又摇了摇头。 没听说过,应该就是没有。 说着,打了个哈欠。 哈欠这个东西会传染,裴韶也跟着打了一个哈欠,两个人对视后,双双笑了起来,「好啦,快睡吧,明天早上我再教你。」 朝初予应了一声,随后便陷入梦乡。 第39章 这几天,朝初予便跟着阙如上神和裴韶学习仙术,这本书只有一个仙法,但是实在是晦涩难懂,就连裴韶都不学进去。 朝初予便偷偷找了阙如上神,怕来不及,开口询问:「上神,这法术我短时间可能学不会,但是我怕来不及了,能否请您帮我施展一次?」 阙如上神眼中的情绪复杂,最后垂下眼帘不去看她,而是看向不远处涂涂写写的裴韶,轻声道:「过去的人又怎能影响到未来呢?」 朝初予心中一震,诧愕地看向阙如上神,哑声道:「上神……您看出来了?」 阙如上神温婉一笑,「你同裴韶长得很像,性子也随她,想来,她很是溺爱你吧。」 朝初予听完便眼眶一红,哽咽地开口:「嗯,是我害了母后,若不是我,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了。」 她这些日子一直不敢放松分毫,心里压着事,动不动就看着裴韶出神,待回过神后,又忍不住想哭。 阙如上神也应当是发现了,她拿出手帕轻轻擦拭她的泪花,在朝初予怔住时,温柔开口:「她不会怪你的,她一定很爱你,只有你自己学会了,才能救她不是吗?」 朝初予低下头。 「别担心,你还有很长的时间。」阙如上神如是道。 不远处还在和法术做斗争的裴韶又试了几次,却总不得要领,吐槽:「怎么会有这么复杂的法术,这可什么时候才能学会啊!」说着又看向朝初予。 「我们去风止林吧!」裴韶突然开口,「反正这法术也不是一时半会能学会的,我带你去捉鸡怎么样?」 朝初予:「啊?」 就在几个人说话的时候,突然冒出来个小不点,一听见她们的话就屁颠屁颠跑进来:「我,我也想去可以吗?」 朝初予一抬头,就看见穿着红色锦衣的池今安,打扮得干干净净就像是一个小糰子,脸上肉嘟嘟的让人很想咬一口。 「噗。」裴韶一看见云池的打扮就笑喷了,「你这哈哈哈哈过年呢?」 云池恼羞成怒地看了她一眼,气唿唿地说:「我明明每天都这样打扮!」 「啊好哈哈哈。」裴韶笑得不可开支,花枝招展地颤着。 「别笑了!快说,带不带我去嘛。」说着,期待地看着朝初予。 阙如上神轻笑几声,便对朝初予说:「你就带他去吧,不然他可是要气一天。」 「我哪有那么小气。」云池嘟囔着说。 朝初予还没反应过来,他们就定下了要去风止林,本来她是不准备去的,但又听见阙如上神开口,便应了下来,「好。」 「好耶!」云池和裴韶笑着说。 - 裴韶在前面打头,而后跟着朝初予和云池,朝初予怕他太小了容易绊倒,就一直牵着他。 云池的笑容都快咧到耳后了,走起路来也有劲儿。 这风止林很大,据裴韶所说是没有勐兽毒蛇之类的,因为里面的植物大多都有药性,所以药神也经常会来过来採摘,顺便赶走那些勐兽。 这一片森林在神界的深处,杂草很多,还会见到一些奇形怪状的草,在风吹过时摇晃枝干,偶尔见过一些野花,开得灿烂,云池看了小野花好几眼。 「你们先在这待着,我在这搞了个陷阱,看看有没有什么掉进去。」裴韶转身说着,随即神色紧张地一步一步走过去。 那一块地方铺的杂草较多,旁边的树上被划了好几道做记号,裴韶小心翼翼弯着腰走过去,拿起来一小捆野草,往里一看。 有一只野生大公鸡在里面,头上戴着红冠,眼睛圆熘熘,嘴巴尖尖的,膘肥体壮,一看见露出的脑袋,虚弱地咯咯咯叫个不停。
第76页 「嘿,又抓着一只!」裴韶笑着说,伸手往里一掏,就抓住一只大公鸡。 「哇。」朝初予发出感嘆。 这么容易吗? 随即一想,这里这么多珍贵的草药,竟还有这么多只野鸡吗?可她一路看过来,那些草药都完好无损。 这鸡……真是长在这片林子里的么? 正当她满脑子疑问时,眼前突然一白。 就见裴韶笑呵呵地抓着这只鸡,准备转身时面前突然降落下一个人,他身着白衣,腰带金纹,头戴金冠,长相俊美,眼中含笑,整个人一副温润公子的模样,只是眼底泛青,还有那么点点眼熟。 朝初予看了几眼,嘶……这是她爹! 朝凤却面带着笑容看向裴韶,然后越降越低,三个人同时看见,他两只脚都踩在那坑里,比裴韶矮了一个肩膀。 朝初予和池今安:…… 两个人也不知道该不该笑,就听见裴韶「噗」地一声笑出来,看着面前表情已经开始僵硬的朝凤却,笑得不可开支。 朝凤却摸了摸鼻子,赶紧飞了出来,脸上泛起红晕。 朝初予实在无法将对面的小哥哥和她非要留一圈鬍子的父帝联繫在一起。 她曾经问过母后,母后说,父帝认为有了鬍子显得更加庄严。 但她现在看见了没有鬍子的父帝,觉得还是没有鬍子比较帅。 朝凤却开口:「你怎么好多天都没来了?」 裴韶笑得肚子都痛了,擦了擦眼角溢出的泪水,喘了口气:「我肯定是有自己的事要忙啊,哪有那么闲天天来。」 朝凤却听见后,抿了抿唇。 裴韶没有注意到他低落的情绪,而是转头介绍道:「那是我的新朋友,叫朝初予,」又对着朝初予说:「这是我的未婚夫,朝凤却。」 朝初予看着她老爹,enmmm不知道该怎么叫。 朝凤却轻轻点了点头,「你好。」 朝初予也开口,「你好。」 裴韶咦了一声,「你们两个都姓朝诶,难不成是什么亲戚?可我好像没听说过诶。」 朝凤却也摇了摇头,「没有见过她。」 朝初予尴尬地开口:「可能是巧合吧。」 裴韶点了点头,又问朝凤却:「你在这里干嘛,你不忙吗?」 朝凤却嘆了口气,「我虽然忙,但是总有来看看未婚妻的时间吧,我不来找你,你便也不来找我。」 朝初予闻到一股浓浓的不满,连她都看得出朝凤却很喜欢裴韶了,但裴韶像是完全没有察觉到一般,「我也挺忙的好不好,我一天天学的还很多呢,好了,不跟你说了,我得回去烧鸡啦。」 说着,便转身面对朝初予和云池,云池嘟囔着:「韶儿姐姐总是这么迟钝,唉,凤却哥哥应该是忙了好几天才抽空过来的。」 朝初予离他比较近,听得清清楚楚,但裴韶听得就不是那么清楚了,她问:「说什么呢,小鬼,嘟嘟囔囔的。」 云池翻了个白眼,「我才不是小鬼呢!我说,我和阿予都还没有在这里逛一逛,回去太早啦。」 裴韶想了想,手里依旧抓着那只鸡,就是太虚弱了,连动都不想动,「那我们一起逛一逛吧。」 朝凤却露出一个感激的笑容给云池,云池沖他挑了挑眉,一副小大人的样子。 几个人一路走走停停,捡到好多个蘑菇,裴韶一锤定音,「那我们做小鸡炖蘑菇!」 「好啊,那我一起来找蘑菇。」云池笑着说,随后牵起朝初予的手,甜甜的地说:「那阿予陪我去那边找一找吧。」 朝初予哪能不知道他是想给裴韶和朝凤却独处的机会,顺着他莞尔一笑,「好啊。」 两个人便一起去了另外一边,听见裴韶大声说着:「呆瓜那是毒蘑菇!快放下!」 另外一边的蘑菇很少,朝初予找了半天没找到一个,突然被拍了拍后背,她下意识转身,便看见面前的几朵白色小野花。 她惊讶一声,便看见云池羞涩地笑着:「送给你的。」 朝初予笑着接过这几朵小野花,「谢谢。」 云池的双手背过去,站着不好意思地移开视线,「鲜花配美人,它很衬你。」 朝初予被他夸得一愣,脑子里不知怎么忽然浮现出池今安的脸,轻声问:「你认识池今安吗?」 云池一愣,摇了摇头,「没有听说过。」 「他也是龙族。」朝初予说着,难不成他这个时间已经被封印了? 云池眯了眯眼睛,「他……是你什么人?」 「是我的一个朋友。」朝初予回答,心里突然有点心虚。 云池瞭然地点点头,心里一点没信,表面上说着:「我会帮你问问的。」 龙族……龙族怎么会跟异性做朋友呢! 他恨恨地想着,不知道是谁那么怂包,口口声声还说什么朋友,自己那点心思,身为同族的他怎么会不明白。 没过多久,裴韶就捡的差不多了,还捡了一些灵芝,收穫颇丰。 「咱们回去吧?」裴韶看着朝初予和云池。 「这么快啊。」朝凤却低声问,见裴韶点了点头,他赶紧交代:「最近我可能都没有时间了,你好好呆在神界,不要出去。」 朝初予敏锐地嗅出一些不同寻常的意味,问:「是出事了吗?」 这个时间点,离仙魔大战很近了。
第77页 朝凤却点了点头,沉声开口:「魔族又有异动,最近可能要开战了,云柘上神将会领兵出战。」 「什么?」裴韶皱着眉,她完全不知道这件事,「异动?什么时候的事?」 朝凤却开口:「就在前几天,这一次肯定会战,并且一定会胜。」 云池回忆着这几天,也说:「怪不得父神总是不在……」 朝凤却又开口:「这一次见过后,可能要很长一段时间不能见了,神界很安全,你呆在神界里,我也放心。」 裴韶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开口,「你要小心。」 朝凤却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笑着说:「我会的。」 - 几人再一次回去,看见的神界依旧是安适如常,却不知这种平静下暗藏风波。 朝初予在神界呆了好几天,专心学习仙术,一直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直到朝凤却提醒,她才想起来,仙魔大战已经逼近了。 第40章 裴韶回去后就心不在焉,做饭时也常常发呆,差点切到手指,被朝初予眼尖地提醒。 「你怎么了?」朝初予拿过刀,放在一边,有些担心地看着她。 裴韶沉声说着:「我有点害怕。」她解释道,「我的族人就是在上一次大战时牺牲的,整个裴族只留下了我和妹妹,而我的妹妹又下凡歷劫,便只有我一个人了。」 「我很担心。」裴韶说着。 朝初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这场大战的结局,她是知晓的,魔界异常难对付,陨落数位上神,留下焐华帝君,经过此事后也闭关千年,神界就此关闭。 而天界也没好到哪里去,几位帝君也只剩下焐华帝君了。 她早就知道这场大战的结局,阙如上神和云柘战神也双双陨落,云池…… 她不知道。 这些事情都发生过了,谁都没有办法改变结局,这是註定的,因为这一切都是裴韶的记忆。 朝初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是握紧她的手臂。 「别担心。」除了这一句话,她便再无话可说。 - 晚饭时,云柘上神还是没有回来,就连阙如上神的笑容都淡了不少,一顿饭在安静中过去,直到裴韶放下筷子,轻声问:「是要开战了吗?」 阙如上神一愣,「你怎么知道?」随后想起什么,「是天帝跟你说的?」 裴韶咬了咬唇,「为什么不告诉我?」 云池也放下碗,不开心地说:「为什么不说呢?」 阙如上神垂下视线,绝美的容颜也掩盖不了担心,「魔族来犯,是不可避免的,这一次,我也会上战场。」 云池瞪大眼睛:「母神!」 裴韶惊唿:「不行,师尊,这太危险了!」 阙如上神沉声道:「这是我的使命,魔族这一次来势汹汹,已经准备了近万年,我们必须迎战。」 可是阙如上神本不擅长战斗,此去战场,会非常危险。 裴韶的眼眶瞬间红了,脑子里不断回忆着她的族人都陨落的场景,哽咽地说着:「那我也去,我学了那么长时间的法术,也能上场杀敌,我很厉害的。」 云池也说着:「我也去,母神,我是龙族,也可以去杀敌人!」 阙如上神温婉一笑:「裴韶,你是准天后,不可任性,你身上也有你自己的责任。」又摸了摸云池的脑袋,「你还小。」 裴韶哭出声:「那我不要做什劳子天后,我随您一同去好了?」 她已经快被准天后这个称谓困住太久了,若这一次她已经被这个给困住,她怕她会后悔一辈子。 阙如上神哄完这个又哄那个,嘆了口气,「别让我们在战场上分心,乖,别担心。」 裴韶的泪水一滴又一滴的落下,像个很没有安全的小动物,她从心底上涌出不安,恐惧和害怕一直包围着她,她根本不可能放心。 - 晚上时,朝初予睡不着,看着一旁哭累睡着的裴韶,替她捏了捏被角,轻轻下床,披了一件披风就抱着仙书出门。 今天的月亮格外明亮,是一轮满月,在漆黑的夜空中撒下光辉,照耀着神界,夜风习习,她裹紧了披风,走到院中的小桌边坐下。 又翻开这本仙书,上面依旧是晦涩难懂的文字,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而她才学过半,阙如上神说她学的已经很快了,但这还不够。 她依旧放心不下,没有安全感,生怕哪一天裴韶的脸上突然出现黑纹,而那时就来不及了,她必须再快一点。 她伸出手,照着仙书上的动作练习。 「你还在练啊。」身后出现一声女声。 朝初予被吓了一跳,转过身来,便看见了一身素衣的阙如上神,提着一个灯笼,仙姿玉质地站在离她不远处的走廊上。 她赶紧起身,「阙如上神,您怎么来了?」 阙如上神提着灯笼一步一步向她走去,裙摆被风吹起,向触摸不到的神女一般:「我猜到你近日进步这么快,是因为晚上偷偷练习。」 朝初予低下头,「我就是想快点学会。」 「坐。」阙如上神将灯笼放在脚边,「你不用太着急。」 朝初予坐下。 「韶儿啊,没有安全感,总是害怕身边的人离开她,是因为她父母离开的太早了,遇见我们之前,受了一段时间的苦。」阙如上神开口说着。
第78页 「那个时候,她在天界受到欺负还要护着妹妹,过得实在不易,我见她与我有缘,便认了做徒弟,这些年来,是一只当做女儿养的。」 朝初予点点头,也看出来阙如上神对裴韶的喜爱。 阙如上神笑笑:「她啊,是个很重情的人,若是……若是我们在战场上出了什么事,还要请你多多开导她。」 这话一出,朝初予都愣住了,喃喃开口:「上神……」 阙如上神抿唇一笑,「我都知道的,做神啊,最不好的就是太容易看透事物了。」她又转头看向朝初予。 「我为云柘卜了三次卦,卦卦皆凶,那时我便料到了,此次恐怕是凶多吉少。」 「上神……」朝初予心像是被揪住一般。 阙如上神明知道这一战凶多吉少,却依旧愿意为此一战,甚至不惜捨弃性命,同魔界作战,让朝初予的眼眶泛红。 「你不用难过,若是能够为苍生而死,又何尝不是一种好归宿呢?」阙如上神轻笑,「只是我放心不下韶儿和池儿,他们还没有独当一面的能力。」 「我想请你,好好照顾他们。」 阙如上神看向朝初予,她无法形容这个眼神,像是润物无声一般清润了天下苍生,一种神性完全不含任何阴暗,让朝初予怔在原地,久久无法言语。 她也终于明白,为何天后对阙如上神始终放不下。 若是遇见过这么一位神明,千言万语都无法诉说敬仰,又怎么容忍的了他人的比较? 何况那句醉酒话,是像一把刀子一样扎在她的心口,无法拔出只能瞧着它流血。 让她一次又一次记得这句话,一次又一次被迫记起,永远无法真的走出。 「好。」她听见自己的声音。 阙如上神轻轻一笑,「伸出手来。」 朝初予乖乖地伸出手,阙如上神在她手心一点,留下一点猩红,随后消失不见。 「这滴神族之血,含有神族的灵力,保你神识不受伤害。」 朝初予连忙道谢:「谢谢上神。」 阙如上神慈爱地看向她,「说起来,你还要叫我一声师祖。」 朝初予一愣,看见阙如上神慈爱的目光,紧张地说:「师,祖。」 「好孩子。」阙如上神轻轻一笑,拍了拍她的肩膀。 - 后面这些天,神界也变得紧张起来,阙如上神和云柘上神也开始忙碌起来,时常见不到人。 裴韶和云池的笑容也渐渐变少,变得沉默,有时候一天也不笑一下,让朝初予很是担心。 云池经常眼眶红红,抱着朝初予,把头埋在朝初予的脖子里,不让她看见他的眼泪。 朝初予的仙术进步神速,还差结尾便能参透整本仙书。 但这往往是最难的。 直到大战前一天,朝初予也没有理解分毫。 但是裴韶突然不见了,朝初予给裴韶传音,问她在哪。 裴韶沉声开口:「我在天界,你放心,我只是去找朝凤却的,很快就回来了。」 朝初予这才放下心。 裴韶到天界时,朝凤却正在紫微宫处理大战前夕的各项事务,听见下人禀报未来天后在外等候时,微微愣住,赶紧让人带她过来。 朝凤却见到裴韶时,皱着眉走过去,担心地问:「你怎么来了?」 裴韶脸上没有表情,沉声开口:「我也要去战场。」 朝凤却听完后便开口:「不行,那太危险了,我不放心,就算我让你去,阙如上神也不会同意的。」 裴韶高声:「我的家人在外征战,我又如何能在后方什么也不做,等着做高高在上的天后吗?」她摇了摇头,眼中泛红,「我还不是天后,便是选择的权利也不给我了吗?」 朝凤却皱着眉,「不是这样的,你在战场上我们都会很担心的。」 「那就不告诉他们,」裴韶抿了抿唇,难以忍受一般开口:「我做了一个梦,梦见了魔族的计划。」 「这……」朝凤却迟疑,「裴族秘术?你不是不会吗?」 裴韶嘆了口气,紧紧捏着衣裙,缓缓开口:「裴氏一族的秘术在前人陨落时便会传承到继承人身上,当时裴族只剩两个孤女,若是我说了我继承了裴族秘术,此刻我可能早就任人宰割了。」 朝凤却惊讶地瞪大眼睛,一时处理不过来这个消息。 裴族秘术,以梦为引,得以预言。 这是裴族独有的秘术,让裴族高站于天界之林,但同时也为裴族引来灭门之祸。 上一次的仙魔大战,裴族用秘术一次次察觉到魔族的计划,被魔尊抓住,一个一个残忍的杀害,只留下两个还没学会秘术的孤女。 可裴族秘术是传承,便是不用学也能继承。 裴韶沉声说:「我不仅梦见了魔族的计划,也梦见了……梦见了众神陨落,梦见了云柘上神战死和阙如上神陨落。」她的眼眶泛红,情绪突然高亢,「我不会错的,你相信我。」 她看见了,看见浑身是血的战神浴血奋战,被魔族的小将侵染了神智,最后留不下只言片语,便爆体而死,鲜血流了一地,路过的人脚步匆匆,没有一个人意识到,他们沾染的鲜血,是来自他们的战神云柘。 而阙如上神,一次又一次消耗生命去救人,最后虚弱至极,又被魔族给发现,妄图指染天界第一美人,被阙如上神杀了后,又被魔尊给找到,同她父母一样,被折磨致死。
第79页 那一幕幕在她的脑中不断上演,一次又一次,让她记住所有细节,连同云柘上神温热的血和阙如上神悲痛的泪,她都一一记得。 这是一场真正的噩梦,她不能让它变成事实。 朝凤却心疼地把她抱住,让她靠在自己的肩上,「我相信你,我真的相信你。」 裴韶靠在他身上,也没有觉得温暖,继续说:「你让我上战场,我便告诉你魔族的计划,我们各取所需,互不亏欠。」 「亏欠?我们两个又怎么能谈亏欠呢?」朝凤却既生气又心疼,裴韶总是这样,一定要和他分得清清楚楚。 让他一次又一次的难过。 「那你答应吗?」裴韶轻声问。 朝凤却纠结许久,最后还是咬咬牙应下,「好。」 若是能够知道魔族的计划,便能少走几次错路,多救几个人。 裴韶终于松了口气,挣脱开他的怀抱,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开口:「我们如今解除婚约,我不再是准天后,我只是裴氏族人,生死自负,婚嫁各不相关。」 解除婚约?不,不可能。 她是他花了多少心思找到的爱人,就算是死也要死在一起的爱人,这辈子都不可能解除婚约。 朝凤却的怒气上涌,胸脯不断起伏,眼睛瞪大满是怒火,紧紧抓住裴韶的双臂:「你要和我解除婚约?我不会同意的,若是你要解除,我便告诉阙如上神!」 裴韶顿住,被他威胁住,心思微动,下意识目光移开,轻声道:「好,不解除。」 若是她死在战场,婚约应该也不会作数了。 第41章 等裴韶回去时,天已经黑了,露出有些残缺的月亮,半隐隐在黑云中,整个神界都静悄悄的,她一路轻声走回寝殿,却见朝初予靠坐在走廊边上,已经昏昏欲睡。 她抿了抿唇,向前快走几步,拍了拍睡着了的朝初予,「初予,醒醒,回房睡。」 朝初予一个惊吓,便醒了过来,迷迷煳煳睁眼看见裴韶一身寒意,揉了揉眼睛,「你回来了。」 「嗯。」裴韶看着她穿得这么薄,皱了皱眉,「回去睡,外面这么冷。」 朝初予站起来,伸了一个懒腰,对着裴韶说:「你要去战场吧,我也要去。」 裴韶惊讶,这些日子她可什么都没表现出来,「你怎么知道?」 朝初予笑笑不说话,她了解天后绝对不会安心等在后方,而是会上阵拼搏。 看裴韶这个反应,她肯定是猜对了。 「你别管我怎么知道的,反正我要和你一起去。」朝初予说着。 她不放心,担心若是裴韶的神魂受伤就回不去了。 「不行,太危险了。」裴韶拒绝道。 「我知道危险啊,可是你都不怕危险,我怕什么?」朝初予开口。 「可——」 「别可不可的啦,你放心,我可是有秘密武器的,绝对能保证自己的安全。」朝初予自信地开口。 「什么秘密武器?」裴韶疑惑地开口。 「到时候你就知道啦。」朝初予说,「你放心,我绝对能保证自己的安全,我也很惜命的好不好。」 裴韶看着她认真的样子,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好,但我们要保密。」 朝初予笑着点头,「一言为定。」 - 第二天还未亮,朝初予就听见一阵开门声,随后进来一个人,轻轻地一步一步走到床边,然后便是一阵视线盯着她们。 朝初予不敢睁眼,只是装作睡熟的样子。 她感受到有人轻轻地摸了摸她的髮丝,随后是一声嘆息,没过多久,那人便离开了,关上了门。 朝初予和裴韶小小地眯开一丝缝,发现确实没人后,两个人一起坐起来。 朝初予看见床边整整齐齐放着两枚白色玉佩,一模一样的吉祥纹玉佩,她拿了一个握在手中,是上等的白玉,里面蕴含着浓厚的灵力,应当是阙如上神留下来给她们防身的。 两个人对视一眼,裴韶说:「我们先去哄睡云池那小子,再混到天帝的队伍里。」 朝初予点点头,收拾了一下必需品,裴韶递给她一件男装,带有盔甲护身。 两个人火速穿上,然后悄悄咪咪地出了门,直奔云池的房间。 云池的院子离她们并不远,等她们到的时候,云池眼睛肿肿的睡着了,一看就是哭着睡着的,眉头还紧皱着。 裴韶伸出手,施了一个沉睡的法术,让他能够三天不醒。 云池受到法术影响,眉头舒展开,陷入昏睡之中。 两个人做完这一切,拿着两个包袱就飞往天界,两个人身量都算高的,在一众男子中也不是特别矮,裴韶又帮她易容,更是没人发现这是两个小姑娘。 朝凤却正站着等待部队站齐,看见两个人径直向他走去,还怔愣了一下,又失笑地想到,这是裴韶和朝初予。 「你们来了,我已经给你们安排好去处了,我有一心腹,你有什么话可以跟他说。」朝凤却站在她们的身边,指向其中一个将军。 两个人点了点头,裴韶问:「你不去吗?」 朝凤却摇了摇头,「总得有人作战后方,战场上有云柘战神,我也放心些。」他的目光定住,轻声对裴韶说:「万事小心,保重。」 裴韶点了点头,「我会的,你也是,保重。」
第80页 - 大军整装待发,几位上神轮番宣誓,振奋军心,众天兵精神抖擞,昂首挺胸,毫无畏惧之色,握着武器的手都微微颤抖,皆是热血沸腾的模样, 云柘上神身为战神,势必要站在阵前,此刻厚重的盔甲压在他的身上,身姿挺拔如松,这时他丝毫没有平时清润的模样,那双眼睛锐利如鹰隼,像是要将人盯出个窟窿。 他站在高台,冰冷的武器在太阳的照耀下泛着冷光,振臂一唿:「魔界几次犯我边境,杀我族人,触犯众怒,尔等神兵天将,应当披坚执锐,浴血奋战!」 众天兵皆挥动武器,感慨激昂,高声震唿:「击退魔族!斩将搴旗!」 「击退魔族!斩将搴旗!」 朝初予也夹在他们中间,被这样一副场面给震撼住,感受到群情激昂的氛围,也不禁热泪含眶。 浩浩荡荡的军队向人间界和魔界的交界处出发,那是一座由神山围起来的盆地,周围全是高山,将这一带团团围住,难进更是难出故鲜少有人烟,祖神便将其设为魔界的入口。 自从设为魔界的入口,这一处地方则隐于凡人的视线,像是有有一处屏障一般隔绝世间,更是连阳光都无法照进去,阴沉沉的一片,也没有月亮,像是深渊一般,分不清白天黑夜。 天界的三位帝君很早前就将周围都勘测好了,找到一处适合安营扎寨的地点,将大本营安排在一处较为隐蔽的地方。 神界的上神领兵站在阵前,以云柘上神为首领,其余上神则战在他的身后。 乐正上神幻化出一面水面镜,能够看到方圆几百里的景象,魔族此刻还没有动静。 一旁站着的华皓上神忍不住开口:「若裴族还在就好了,我们还能有点准备——」 凌彻上神赶紧用胳膊肘撞他,华皓上神一愣,「你干嘛?」 凌彻上神翻了个白眼,小声说:「少提裴族之事,云柘为此愧疚了半辈子,你还提!」 华皓看见了云柘面无表情的样子,略微有点后怕了,已经许久不开战,他都快忘了这事儿了,小声嘟囔,「我的错我的错。」 剩下几位上神看他这模样,无奈地摇了摇头。 就在这时,人群后有个人开口说:「在下也擅长预知之能。」 这声音引得几位上神侧目,华皓上神疑惑地问:「你会?你是谁?」 那个人一副小将的打扮,被点名后,赶紧上前几步,向众上神行了个礼,「在下来自往生族,是往生族族长的儿子。」 「往生族?来自人界的?」凌彻上神轻声询问。 往生族是生在人界的族群,据说有些厉害的往生族有天眼之能,能看清一个人的前世今生,也能预知此人未来的坎坷成就,并且不受天谴。 据说他们能够算出族人的来生,在他们降生时带回族群,所以叫往生族,因此魂魄长生不灭。 乐正上神审视了一番,确实是往生族,「竟还有仙骨,怪不得能成仙。」 「你叫什么名字?」云柘上神问。 那小将开口:「我叫辛州。」 「你说你有预知之能,你可以说说,你预知到了什么?」云柘上神问。 辛州又行了一个礼,沉声开口:「我预知到,魔尊的修为大涨,练成传说中的邪法,已有不灭之身。」 「什么!」华皓上神瞪大眼睛,不禁脱口而出。 传说中的邪法,祖神曾言邪法会吸取仙、神的修为化为魔气,永生永世不受时间的限制。 云柘上神皱着眉,问一旁的乐正上神,「你怎么看?」 乐正上神思索片刻,他还记得上一次见魔尊时,她的修为就已经很可怕了,沉声开口:「我觉得有可能。」 「我也觉得,她只会变得越来越强。」云柘上神说,「我们的计划必须更改了。」 凌彻上神问:「你还预知到了什么?」 辛州又是一副思考回忆的样子,半晌才开口:「魔尊的计划是分散众神和各位帝君,随后逐一击破,吸收他们的修为。」 几位上神听完后脸色都难看极了,若是他们不知道魔尊已经练成邪法,按照普通的仗去打,那魔尊的计划很可能会成功,后果不可想像。 「那你可预知到有什么解决的办法了吗?」华皓上神着急地问,快步走上前,抓住辛州的双臂,快速摇了摇。 凌彻上神无奈地把华皓上神给扯过去,「哪有那么容易知道,我们得自己想想办法。」 云柘上神陷入沉思,往生族竟这么厉害,预知能力竟和裴族不相上下。 没过多久,云柘上神就提了辛州的职位,让其在后方补给。 - 辛州回到安营扎寨的地方,回到小部队,坐着休息,他知道这个时候有人在盯着他,看他接下来会做什么、接触什么人。 他装作没有看见一般,拿出水壶喝了一口,眼睛看向不远处的两个人。 朝初予和裴韶看见他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知道他是完成所有交代的事了,两个人都松了口气。 裴韶的脸色苍白,便是用了易容术也能看出她此刻有些虚弱,因为此刻她在受着反噬。 泄露未来,所有因果都会降在她一个人身上,一举一动都会受到反噬。 这是每个裴族人心照不宣的秘密,功德与因果相互抵消,最后也不剩什么,只有反噬会一直存在。
第81页 所以裴族氏不到成年不会传授秘术。 第42章 派出去的眼线回来向云柘上神禀报,「没有发现异常。」 云柘上神正坐在主帐内,看见他来了,皱着眉问:「他没有和别人交流吗?」 眼线:「没有,他一个人喝完水后便小寐了。」 云柘上神并没有安心,而是摆摆手,「下去吧,接着盯。」 那眼线行了个礼,又悄然退了下去。 主帐内只剩云柘上神和乐正上神两个人,正在讨论该如何对抗魔尊的计划。 一旁还在看军事沙盘的乐正问:「你觉得辛州有什么不对吗?」 云柘沉默片刻,「没有,只是有些在意,」他看向乐正,「你了解往生族吗?」 乐正回忆了一番,「不太了解,他们来自人间,我也只是听说过罢了。」 云柘陷入沉思,喃喃自语:「这么厉害的能力,我们竟现在才发现,这合理吗?」 乐正听出云柘的弦外之音,「你是怀疑……」 云柘点了点头。 他怀疑,这是裴族的能力。 但裴族在上一次的大战中已经全部牺牲,只留下了裴韶和裴韵两个不懂秘术的孤女,照理来讲,应该不会有这样的想法才对。 可云柘上神总是有这样的想法,怎么也甩不掉,还会怀疑是不是裴韶偷偷跟来战场了。 就当两个人还要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忽然有人禀告:「报!魔族来犯,此刻已达标记点了!」 云柘上神和乐正上神立刻站起来,神色严肃,边走边说:「集合!」 「是!」那小兵快速退下去。 - 裴韶和朝初予正在躲阙如上神,阙如上神的治癒能力极强,便被安排在后方,不知是什么风把阙如上神吹到这里了。 而且离她们越来越近,两个人的心脏怦怦跳,生怕被阙如上神找到。 就在两个人准备跑路时,正巧有一个小兵大喊:「集合,整装出发!」 哗啦啦一群天兵站起来,瞬间将她们和阙如上神隔开,两个人随着人群快速跑去,一个个天兵的神色严肃极了,还有些激动和害怕。 阙如上神瞬移出去,看着浩浩荡荡的大军,皱着眉。 她刚才感觉到一点熟悉的灵力,但还没有等她找到那个人,人群就波动起来,将她隔绝在外。 希望是她感觉错了。 - 天色灰濛濛的,不见日月,偶尔有风吹过面颊,刺骨冰冷,让人忍不住打抖擞,但是众天兵身姿挺拔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像是雕塑一般。 朝初予和裴韶隐藏在军队里,几位上神浮在半空,看见了越来越逼近的魔族。 魔族越近,便越能感受到他们散发的魔气,像是一团团黑气一般包裹着他们,让人本能感觉到一丝不适。 直到他们停了下来,两军对垒,嚣张跋扈的气氛愈演愈烈,朝初予甚至能看见对面魔族的表情,一个个凶神恶煞的,露出獠牙,像是个没进化完的野兽一般。 正当朝初予在观察谁是魔尊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空灵的笑声。 这个笑声,怎么这么像女子? 随后,她便看见,在魔族中,有一布辇缓缓向前去,有六个魔族扛着这布辇,那布辇极大,两边挂着宽大的红绸子,中间放着一把宽大的椅子,有个人枕靠着椅子,那笑声就是那个人发出来的。 随着那布辇越来越近,朝初予也看得越来越清楚,细节也越来越多,那布辇直到在阵前才停下。 这个魔尊是个女子! 朝初予又仔细看去,那女子一身红衣,头上带着夸张的头饰,红色的流苏长长地落下来,她长得极其美艷,涂着夸张的红唇,妆容极其诡异,像是恐怖电影里怨气深重的女鬼。 虽然她在下方,但气势一点不比浮在空中的众神少。 她笑得花枝招展,伸手顺了顺自己额前的髮丝,声音魅惑:「众神,好久不见,甚至想念吶。」 华皓上神打了个哆嗦,一副嫌弃的样子:「咦~你别噁心人啊,这不会也是你的战术吧,专门先噁心一下我们。」 凌彻上神赶紧打断他:「少说点。」 魔尊丝毫不在意,语气轻佻:「可我就是很想你们啊,」她轻笑一声,「我都已经为你们挑好死法了呢。」 云柘上神皱着眉:「楚余,你到底要做什么?」 魔尊的手指转着发尾,听见云柘上神的质问,她玩味的笑容消失,换成了怨恨,「我要做什么?我当然是要天下人一起死啊。」 「尤其是天界和神界,我要天下苍生还有那个狗屁祖神一块儿死。」魔尊扬声道。 这语气恨不得将他们千刀万剐,或者用最恶毒的手段去折磨他们。朝初予从她的眼神里看到怨恨、痛苦和大仇即将得报的兴奋。 这也是云柘上神最不能理解的事,不知道为何魔尊那般恨所有人,在她看来,只要不是魔族,便都该死,一定要死的非常惨才解气。 「裴族皆死,我看你们还能怎么作弊。」魔尊轻笑出声。 短短几句话,让朝初予感受到周围天兵浓烈的怒意,尤其感受到裴韶的恨,她恨不得亲手杀了魔尊,若不是她,她的族人又怎会一个都没活下来? 「别废话,开战吧!」云柘上神说着,身后的众神立刻变化阵法。
第82页 「动手!」魔族冷笑一声,伸手打了个手势。 这话一出,战场上的气氛瞬间焦灼起来,两方像是闪电一般沖向对方,拿起武器就开始厮杀,半点不后退,血腥气味瞬间瀰漫开来。 众神浮在半空,双手交叉,嘴里念着口诀,他们身后渐渐浮现出一阵耀眼的金光,照耀着大地,将昏暗的地方照得大亮,就像是白天一般。 那金光一出现,被照耀的魔族身上就出现焦灼感,像是一把火一样灼痛着他们,魔族瞬间无力倒下,浑身抱着自己,嘴里发出一声又一声的喊叫声,随后没多久,便痛苦的死去。 这金光就是针对魔气的,那些魔族身上魔气环绕越多便会越痛。 后面的魔族便踩着同伴的尸体向前,又循环往復一般死去。 布辇上的魔尊看见,手里蕴含着魔气,眼神毫无温度,勾起一个冷笑,随后狠狠甩出一股强大的魔气。 那魔气直直冲向半空中的众神,浓厚的一团黑气在金光下无处遁寻,可奇怪的是竟没有被金光给分解,而是更快速地沖向他们。 几位上神迅速变化动作,金光瞬间消失,众神将自己的灵力传输给云柘上神,云拓上神念着口诀,随后一股强大的灵力球砸向魔气。 「咚——」 灵力和魔气相撞的余波像是波浪一样打向周围,低下作战的一些天兵也受到影响,往后退了几步。 「看来真如那人所说,魔尊的修为大涨,那邪法也是真的?」乐正上神看到这一幕开口。 「这魔尊的修为怎么能这么强?我们这么多人虽然没有使出全力,但也堆积在一起,这么多呢,竟只是打个平手?」 凌彻上神皱着眉,刚才他只使用了三分之一的力量,那么多个三分之一混在一起也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却只能和魔尊一只手打出来的魔气持平。 这到底是一种多么可怕的力量啊! 云柘上神开口:「既然确定了,那我们就按计划行事。」 几位上神对视一眼,眼中都是坚定,随后点了点头,「嗯,开始吧。」 几位上神开始变换阵型,云柘上神不再是中间,而是移到另外一边,但奇怪的是,他们都没有下地,而是浮在空中,在空中施法杀害下方的敌人。 几位上神这么做瞬间就引起了魔族的注意,魔尊身边的护法看见,皱着眉说:「计划行不通,若他们一直不分开,便找不到合适的时机。」 魔尊看着他们的动作,轻声问:「裴族是都死了吧?」 护法点了点头,「确实,上战场的都死了。」 「那你说……」魔尊的眼神悠远,「还会有人会裴族秘术吗?」 「这……」护法迟疑,「属下不清楚。」 魔尊冷笑一声,「裴族秘术没有失传。」她立刻得出这个结论,「一定是裴韶,她混在兵营里,你去找,找到了带过来见我!」 护法应声:「是!」 身边的护法立刻沖入战场,在天兵中寻找裴韶的影子。 魔尊喃喃自语:「裴韶,你竟敢骗我。」 - 这边裴韶一直在杀敌,朝初予因为有阙如上神给的神族之血,魔兵根本伤不了她,她会的打术也不多,只能勉强把魔族挥开,下不了杀手。 就是他们太兇狠了,她都有点害怕,但魔兵对她的兴趣不大,可能是因为朝初予只是神识的原因,专逮着裴韶打。 战争的号角吹响,身披甲冑的战士浴血奋战,看见同伴倒在血泊中也来不及悲痛,只能一次又一次挥动武器,不仅仅是要活命,也要给同伴报仇! 在一片混乱之中,也有不少垂死挣扎之人,他们艰难瞪大血红的双眼,快要失去全部的力气,只能在最后的关头为还有余力的同伴挡住致命一击。 喊声四起,血腥味也越来越重,引来不少魔界中吃人的怪鸟,它们高高盘旋在周围,叫声嘶哑难听,看见被忽略的尸体时,俯冲向下,叼起一块肉就飞上天空。 此刻,没人能注意到它们。 朝初予紧紧跟在裴韶身边,在她快要应付不过来时出手帮忙,或者帮一些别的天兵,还不算危险。 魔族的人数骤减,半空中的众神依旧没有下场,在上方挥着灵力扫倒了一大片的魔族。 第43章 「魔尊,他们不下来,可怎么办啊?」另一位护法一脸血迹地冲到魔尊的布辇旁,单膝跪地,声音带着些喘气。 魔尊带着侵略性的眼神看向他们,红唇亲启:「以为不分开,便能打断我的计划吗?太可笑了。」 说罢,她双臂张开,一脚踩在椅子上借力飞向众神,浮在他们面前,此刻她一个人面对着几位上神。 「楚余。」乐正上神同他面对面,曲臂上举于胸前,手掌向外,另一只手臂托着,一副普度众生的模样。 「乐正,好久没有打一场了,不过你这么多人,欺负我一个弱女子可不好吧。」魔尊扬起一个笑容,不怀好意地开口。 华皓上神插嘴道:「对付你,可没有好不好意思。」 「哼。」魔尊双手掌心相对,蕴含着魔气的小球在双手迅速张开时放大数倍,强风吹过她的髮丝,但她丝毫不在意,魔气越来越强,直到到了夸张的地步,便用力将这个含着浓郁的魔气球打向对方。 乐正上神闭上眼,嘴里念着法诀,动作没有变化,嘴唇相碰:「定。」
第83页 巨大的魔球瞬间停在原地,这时云柘上神躲在几位上神之后,手腕相叠,悄悄控制住魔球,随后双臂狠狠向魔族大军挥去,那魔球也像是有意识一般砸向魔族大军。 「嘭!」的一声倒下大片的魔军。 「你!」魔尊双眼瞪大,满是怒火,「你竟敢利用我!」 华皓上神咧笑着,语气贱贱的:「怎么不行?多好的资源利用啊。」 「呵。」魔尊被气笑了,妖艷的容貌此刻诡异至极,「既然知道我的大招了,我也就不瞒着了。」 说完,闭上眼睛,双手大开,手掌对上众神,深深地唿了口气,众神表情严肃,就在这时,他们都感觉到一丝神力的向外抽动。 魔尊的掌心用力,天兵受到影响,越来越来浓厚的灵气从天兵的身上缓慢飞向魔尊,她的表情满足极了,勾起一个浅浅的笑容,随后,华皓上神吐出一口鲜血。 「你怎么了?」凌彻上神沉声问。 华皓上神捂着胸口,眉头紧皱,感受到自己体内的灵力开始外溢,「她在抽灵力了!这是邪法!」 几位上神也都感受到了,云柘上神立刻唤出后炎剑,一手紧紧握住剑柄,对着魔尊就是一挥,强大的灵气化作一把剑的模样瞬间砍向魔尊。 但奇怪的是,这把剑竟在半空中停住了,在魔尊的笑容下,渐渐开始透明,随后被魔尊吸收在内。 「别傻了,什么样的攻击在我这里就是来给我挠痒痒的。」魔尊笑着说。 「不行,她太强了,我们怎么办?」凌彻上神小声问。 「远攻不行,那便近攻。」云柘上神沉声道,随即冲出众神的包围,向魔尊飞去。 魔尊立刻收回邪法,唤出审判剑,一把纯黑的剑上面是黑曜石,还隐隐泛着光,在云柘上神拿起后炎剑砍向她时,抵挡住他的攻击。 两把剑的相撞发出刺耳的声音,火光乍起,两个人的目光像是炸药一般,一触即燃,气氛瞬间紧张起来。 魔尊果然是不擅长近攻的,后炎剑的威力太强,震得她手臂一麻,被云柘眼尖地发现,又加重灵力,魔尊很快就受不住,往后退了几步,嘴角溢出一些鲜血。 她自知无法在近攻上得到优势,于是落了下来,站在地上,审判剑瞬间消失。 她刚一落地,有个护法就上前来,在魔尊的耳边说:「找到那个裴族了。」 魔尊的嘴角勾起一个笑容,玩味地笑着,「抓住了?带上来。」 「是。」那护法向后挥了挥手,便有两个魔族压着两个天兵走了过来。 一刻钟前。 朝初予和裴韶还在战场上厮杀时,气氛焦灼,裴韶已经杀红了眼,整个人处在高度紧张和疲累之中,朝初予担心她会挺不过来,只能在她看不到后背,推开那些试图偷袭的魔族。 在她们还在奋力一战时,裴韶突然被几个魔族合力抓住,朝初予连忙凑上前一掌灵力打向他们,那带头的人看见她后,一脸疑惑,又叫几个人把她也抓住。 正当朝初予觉得对方会下手时,他们竟没有动手,而是把她们带到魔族的后方军中。 - 「哟,是小裴族啊。」魔尊一步一步走到她们身边,红衣在风中飘逸,她伸出纤纤玉手,捏住一个人的下巴,让她的面容暴露出来。 一张平平无奇的男人脸,魔尊手一挥,露出裴韶的脸来。 「放开我!」裴韶恨恨地说,用力移开脸,脱离魔尊的手掌。 「怎么还易容呢,多见外啊,裴韶,好久不见。」魔尊也不勉强,而是收回手,转身对着众神族开口: 「云柘,你妻子的好徒儿在我手中呢,我说你们怎么这么了解我的战术,原来是有裴族在偷偷帮你们啊。」 云柘上神眼神一凌,看向那那两个被压住的人,是裴韶和朝初予! 「真是韶儿,不过韶儿什么时候会裴族秘术了?」乐正上神开口,看来那个往生族是被韶儿用来打掩护的。 「怎么办,他们挟制了韶儿,可她旁边的人是谁?」华皓上神皱了皱眉。 魔尊瞧他们无话可说的样子,大笑起来,审判剑立刻出现在她手中,将剑横在裴韶的脖子前。 她的语气坦然,一副恶毒的模样,「来吧,选一个,是要救下她们,还是依旧高高在上看着她们去死?」 这话一出,几位上神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上一次大战,失去了那么多裴族已经是他们心中的一根刺,如今难道又要牺牲裴族吗? 裴韶被迫仰着头,恨恨地说:「要杀就杀,哪来那么多废话。」 魔尊半点不恼,而是笑着开口:「你们可要想清楚了,世间最后两个裴族的生死,可就在你们手中了!」 两个裴族? 众神一听,华皓上神连忙问:「可是韵儿不是还在凡间吗?怎么可能会有两个裴族?」 「那不是韵儿!那是韶儿的新朋友。」乐正上神开口。 「那她怎么可能有裴族的血脉?不,不可能,裴族不会再有什么血脉遗落了,这都是我们亲眼所见的。」凌彻上神沉声开口。 「哪这又是怎么回事?」知得上神问。 几个人不知道该如何解释第二个裴族这事,但他们从未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因为世间不会再有比魔族更认得裴族的人了。 当年他们可是亲手一个一个在百万天兵中找到裴族,并且亲手杀害裴族的人。
第84页 「她不是裴族,只有我是。」裴韶冷声开口。 魔尊哈哈大笑起来:「你逗我呢,我怎么会看不出裴族?她不是裴韵吗?」 「她不是裴韵!」裴韶大声喊着,「她只是一个小仙罢了,你放开她,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朝初予不知道该怎么说,她是裴韶的亲生女儿,自然也留着裴族的血脉,没想到居然会被人一眼看出来。 魔尊也意识到了不对劲,裴韵此刻应该还在下界,又怎么会出现在战场? 她放下审判剑,走到朝初予的旁边,看着这张普通的脸。 「她叫朝初予,不是裴韵!」裴韶大喊。 众神之中,乐正上神一语道破:「朝初予,也是裴族的血脉?!」 云柘上神愣了愣,看向朝初予的眼神震惊起来。 裴韶这话本来是想救朝初予,却没想到这话一出,让魔尊变得激动,「你说什么!她叫什么?你再说一遍!」 「我叫朝初予,怎么了吗?」朝初予皱着眉,疑惑地开口。 魔尊楚余双眼瞪大,全然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狠狠转过脸来,伸手破了朝初予的易容,露出她的脸来。 楚余看见她的脸时,就像见到鬼一样,双眼瞪大,变得神神叨叨,喃喃自语:「这竟是个虚假的世界。哈哈,太可笑了,这是个假世界。」 说完眼眶一红,审判剑无力垂下。 魔尊的声音太小,朝初予听不太清,问:「你在说什么?」 这魔尊怎么知道她叫朝初予后变得这么奇怪,难不成她认识她,不可能,她现在只是来到裴韶的过去,不过是一段记忆罢了,她根本不会知道她是谁。 但楚余没有理她,看向她时,眼中的痛苦被很好的掩盖住,双眼开始充血,转身喊着:「哈哈哈,不必再多说了,我要你们全都为我陪葬。」 说完,双臂张开,嘴里念着些什么,一股又一股的灵力从众神的身上传输到魔尊的手中,她一点一点吸收他们的灵力,用不了多久,就能吸光众神所有的灵力。 几位上神被她定在原地,竟动不了,只能看着魔尊吸收他们身上的灵气,楚余这一次要比上一次更强大。 裴韶和朝初予对视一眼,两个人趁身后的魔族不注意,狠狠踩在魔族的脚上,魔族吃痛,手上的力气松开,两个人迅速转身,一脚踢在对方的胸口上。 动作几乎一模一样! 「噗!」两个魔族双双倒地,吐出一口血来。 裴韶双手紧扣,铺在胸前,嘴里念着法诀,身上迅速发散出金光,让她此刻像是天上的神女一般,随后双臂微张,手指缠绕在一处,狠狠向前一推。 「噗。」楚余受到背后人的一击重击,往前一俯身,吐出一口鲜血来。 她不可置信地转过身,嘴上的鲜血顺着嘴角流下,「你要杀了我?」 「对,你应该恨我,我杀了你的父母族人,你应该恨我。」楚余喃喃自语,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你去死吧!」裴韶恨恨地说着,又一次双手紧扣凝聚灵力。 护法赶紧从地上爬起来,挡在楚余的面前,生生承受住裴韶的一击,吐出一口鲜血来,随后,揽着魔尊消失不见。 第44章 魔尊消失后,其他魔军也消失不见。 裹着血衣的残骸洒落满地,有些已经看不出原本的模样了,整个战场上陷入久久的沉默,食腐的飞鸟继续盘旋在高空,被这血腥气味刺激地兴奋嚎叫。 众神落在地上,这时,裴韶虚弱无力地倒下,一旁的朝初予眼尖地接住了她。 「云柘上神。」朝初予见云柘上神走近,看见他深沉的眼神,朝初予心里一阵心虚。 魔尊的话仿佛还在耳边,朝初予觉得她几乎要被人看透,但云柘上神什么都没有说,而是接过裴韶,温声说:「走吧,你们也累了。」 华皓上神正要问些什么,被凌彻上神给阻止了,顺便给了一个不要多事的眼神。 华皓上神闭上嘴,点了点头,一副我不说的模样。 - 回到大本营后,能够看到忙忙碌碌的天兵搬运着伤员,来来回回好不焦急,阙如上神更是忙得抽不开身。 朝初予将裴韶安置好以后,就看见云柘上神背着手站在她身后,她自知躲不过去,就只能跟云柘上神一同出去。 两个人走到一处没有人的地方,云柘上神转过身来,仔细看着朝初予的脸,过了半晌才问道:「你是韶儿的孩子?」 朝初予没想到云柘上神一眼就看出来了,只能点了点头,「是。」 云柘上神轻轻一笑,「那你还需要叫我一声师祖。」 朝初予一愣,她连对方问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都想好了,却没想到他在知道她是裴韶的女儿后,第一句话竟是这句,又赶紧反应过来,扬起一个笑容,「见过师祖。」 他看向朝初予,眼神中满是怜爱,「没想到,竟还能在此见到韶儿的孩子,她在未来,过得好吗?」 朝初予的眼眶泛红,「除了有我这个不省心的女儿,应该都还好。」 云柘上神不贊成地说:「怎么能这么说自己,韶儿啊应当很喜欢你,她小时候说很想要一个乖巧的女儿,能和她一起玩儿,所以我想,她肯定总是偷懒吧。」 这话一语中的地说出了某些事实。
第85页 朝初予的眼泪顺着面颊流过,听见这话后笑出声。 云柘上神的视线看向别处,想了片刻,「我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池儿,若是可以,能否请你多照顾照顾他。」 他应该不剩多少时间了。 云柘上神这样的话像是知道了什么,朝初予没法开口,在未来,她没有遇见过云池。 但此刻为了不让云柘上神分心,只能沉默地点点头。 云柘上神露出一个笑容,温暖至极,和战场上凌厉的感觉截然不同,「你伸出手来。」 朝初予想起阙如上神送了她神族之血,开口婉拒:「阙如上神已经给我了。」 云柘上神:「我们不同的,这是我给你的。」 朝初予听话地伸出手,云柘上神也在她的手心点了一滴,「愿祖神能够庇佑于你。」 朝初予感受到一阵澎湃的灵力,自手心传入她的神识之中。 「谢谢师祖。」朝初予看着手心中泛着金光的神族之血,微微愣住。 这时,身后传来一阵笑声,「竟是韶儿的孩子,快让我好好瞧瞧。」 朝初予转身,是一位不认识的上神,身后跟着一群人,在这之中只有乐正上神是她认识的。 那位上神走到她面前,笑着介绍着自己,「我啊,名叫华皓,韶儿小时候还摔过我的爱宠呢,怎么也不跟她女儿说说她小时候有多调皮。」 在他身边的凌彻上神终于忍无可忍,「韶儿听见后肯定要来捶你,到时候可别怪我不搭理你。」 朝初予赶紧开口:「见过华皓上神。」 凌彻上神也笑着说:「我名唤凌彻。」 「见过凌彻上神。」 华皓上神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对着云柘上神说:「说是不让我们打扰她,结果私下里送她礼物,比我们还要过分。」 云柘上神轻笑,「你这不也来了吗?」 华皓上神一副不跟你计较的模样,对着朝初予笑着说:「我也要送你一个礼物,伸出手来。」 朝初予不好意思,刚想开口拒绝就见华皓上神一副你不要我就生气的模样,只好伸出了手。 华皓上神也往她手上一点,「希望你此后无灾无祸,安稳渡此生。」 金光照应在朝初予的脸上,同样是浓郁的灵力自手心传入。 华皓上神突然红了眼眶,「你要记住我啊。」 朝初予突然无助起来,像是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 正想再说些什么,凌彻上神也往她手心一点,「愿你此后能顺遂无恙,喜爱皆长久。」 乐正上神轻笑,也上前在她手心上一点,「愿你此后岁月不老,笑谈且从容。」 知得上神眼神中满是笑意,轻轻一点,「愿你此后笑意常在,所遇皆真诚。」 一位又一位上神在她的手心一点,送着最诚心的祝福,化作一滴血落入她的手心,整整十位上神,此刻像是一位长辈对刚出世的孩子抱有最美好的期待。 金光不灭,所见皆为实。 朝初予的泪水一滴又一滴的落下,竟有些泣不成声,她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能撑着手掌心,看着金光起,金光灭。 -- 躺着的裴韶睁开眼,双眼怔愣地盯着上方,垂在床侧两边的双手不停颤抖,整个人一副茫然的模样。 一旁正在为伤员包扎的朝初予看见她睁开眼睛了,做好最后的结尾工作,对着伤兵说:「好好休息,不能碰水。」 那位伤兵傻笑着说了句谢谢。 朝初予收好干净的棉布,摆放好那些外敷的伤药,安置好一切后,走向裴韶。 她看向躺着的裴韶,轻声问:「还好吗?」 裴韶像是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到一般,满脸慌张,看见是朝初予后才放下一点心,勉强咧开一个笑容:「好多了,只是还有些无力。」 朝初予松了口气,「那就好。」 裴韶看见朝初予哭肿的双眼,撑起身子,问:「你怎么了?」 朝初予摇摇头,扬起一个苍白的笑容,只是眼底全是难过,「没事,只是遇见了有心却无能为力的事情。」 若是她能早生几千年,若是她能够强大一点,若是她能够改写整本书的命运,若是她…… 她是不是就能救下所有人了? 裴韶比她想像中的还要无措,脑子一片混乱,「魔族来犯过吗?」 朝初予摇了摇头,「还没有。」 裴韶安下心,一张脸苍白到像是死人一般,神神叨叨地想着,「还有时间,一定还有时间的,我想想,我想想,我一定能够想到的。」 朝初予的眼眶瞬间泛红,为了不让裴韶看到她的难过,她紧紧地抱住裴韶。 她此刻还在,还能有人在她难过时陪伴着她,若是她不在呢?便是要她一个人面对所有的一切。 绝望、痛苦、悲痛、无措、担心、害怕便只有由裴韶一个人承担,不会再有人懂她的痛。 朝初予很难过,和她自己要死了一样难过。 裴韶的手紧紧抓住朝初予的衣领,悲痛难忍,咬着牙不肯哭出声。 就在她脑子里一片混乱的时候,号角声拉起,营帐外立刻传来慌乱的脚步声,密密麻麻的喊声。 裴韶的大脑一片空白,脸色呆滞,手中一下子失了力,慌张地下了床,却被被子绊了一跤,朝初予赶紧扶起她,但她像是毫不在意一般,爬起来,脚步慌乱地跑向营帐外。
第86页 朝初予立马跟上,两个人跌跌撞撞随着天兵一同集合,十一位上神站立在阵前,就连阙如上神也一身戎装立于阵前。 魔族已经逼近,众神连同话也来不及说,就赶紧上路,朝初予和裴韶夹在在一众天兵之中。 这一次的魔族显然有备而来,两方连话都不必说。 楚余依旧是坐在那布辇上,她只是勾唇一笑,「来吧,都去死。」 号角声拉起,两方的兵队很快就交缠在一起,这一次,众上神没有浮在空中,而是下场厮杀,血腥味又一次混合在一起,全是硝烟的战场上甚至难分敌我。 裴韶拿着一把剑,面无表情地砍着人,鲜血沾染上她的脸庞,但她像是毫无知觉一般杀了一个又一个人。 阙如上神不善打斗,没过多久就受了些伤,她奇怪地皱眉,凑到云柘上神身边,「怎么回事,怎么感觉魔军变弱了?」 阙如上神上一次没有上场,对魔族的印象还在千年前,但这次她能够很明确地感觉到,这次的魔军有些太弱了。 「你说什么?他们变弱了?」云柘上神皱着眉,杀死扑过来的魔军,阙如上神没提还好,一提他发现确实如此。 这些魔军的魔气怎么会变弱了呢?像是来送死的一样。 楚余看向阙如上神,冷笑一声,居然被她发现了,那就先杀她了。 对着身旁一个护法使了一个眼色,那护法立刻懂了魔尊的意思,「唰——」地消失不见。 而阙如上神身后却突然出现一个魔军,云柘上神身边开始出现魔族将他们分隔开来。 那魔军身上含着浓厚的魔气,目标很明确,蓄力一掌打在阙如上神的身上,同阙如打了起来。 两个人相互厮杀,阙如上神显然落了下成,身上出现大片大片的血痕,那魔军突然狠狠地用魔气砸向她。 「噗。」阙如上神被这一团魔气砸到,浑身上下像是被撕裂了一样痛,她身上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了,人海战术果然克她。 正当那魔军还要再来一掌时,朝初予双手合十,将全身的灵力传入手掌,狠狠砸向那魔军。 那魔军受了这一掌,「噗」地吐出鲜血,恨恨看了一眼朝初予,随后消失不见。 朝初予赶紧跑去扶住阙如上神,「师祖。」刚碰上她的手,便连同阙如上神一同消失不见。 再次睁眼时,发现她和阙如上神回到了神殿,熟悉的摆设和装饰,同之前住的神殿一模一样。 是有人将她们移到了这里。 第45章 「初予?你怎么会出现在战场?」阙如上神看见朝初予后就皱着眉,「韶儿也上了战场是吗?」 看来她之前的预感是对的,那股熟悉的灵力就是韶儿和初予的。 都不必朝初予开口,阙如上神已经猜的八九不离十了,微风吹散她的发梢,她察觉到了什么:「池儿呢?他在哪?」 朝初予看见阙如上神满身血痕,脸色苍白,开始摇摇入坠,但还是用强大的意志力支撑着自己,脑子里像是有一根紧绷的弦,牢牢将她拉扯站立。 「他……还在昏睡。」朝初予看向她,担忧极了,「师祖,你休息一下吧。」 阙如上神扬起一个笑容,「你能帮我叫叫他吗?我想再看他一眼。」 阙如上神说这句话时,语气忍不住颤抖。 朝初予不忍心佛了她的愿,点了点头,将上神扶到床边坐下,「您等等,我很快就带他过来。」 阙如上神移动时牵扯到了伤口,疼得轻轻皱眉,但是在朝初予移来视线时,又装作一副无碍的样子。 朝初予将一切都看在眼里,却也没有说什么话,而是转身离开了房间,跑向云池的院子。 她已经无法思考她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了,她只是想实现阙如上神的愿望,哪怕是虚构的也行。 就在她往云池院子里跑的时候,突然看见不远处也有个人在往他这边跑。 她看见了,那是云池。 可是不对啊,裴韶下得量足够他昏睡三天,怎么会提早这么早就醒了? 她大声喊道:「阿池!在这儿!」 云池看见他后,慌张的神情暴露在他的面容下,他快速跑向她,一下子撞进她的怀中。 「阿予,我感觉到母神有危险!我母神呢!她在哪啊?」云池看见她后,像是突然找到了可以依靠的人,眼泪大滴大滴地落下,很是害怕。 朝初予没法告诉他,阙如上神身受重伤,他这次去见是最后一面了,眼眶通红,「阿池,我们乖乖的,我带你去见她,我带你去见她。」 云池哭着点头,泪痕布满整张小脸,再也没有往日的爱撒娇的模样。 朝初予拉住他的手,试图让他平静下来,就在他看不见的时候,她的泪水落了下来,那颗心就像是被无数的手死死攥住一样,让她喘不过来气。 在这场戏中,她想保护,她想改变,但又无时不刻不在提醒她,这齣戏早就演完了,她只是一个看回放的观众而已,一个入戏了却无力更改剧本的观众。 牵住的手不知道是在给云池力量,还是在给她自己。 两个人跑向阙如上神所在的神殿,目的地就在他们眼前,朝初予擦了擦自己的眼泪,喘了一口气就打算带着云池去见阙如上神。 两个人刚到门口,就停住了。
第87页 透过那不大不小的门缝,看见一个浑身散发着金光的人,看不到他的面容,只能猜到对方是一个男子 他背对着他们,而阙如上神一脸不可置信,她用着沙哑地声音激动地喊道:「不可能!祖神,池儿是我和云柘上神的孩子,我们都是上神之身,他一出生就带有神格,他怎么可能入魔!不,不可能,这根本不可能!」 这句话清楚地传到两个人的耳朵里,朝初予愣住,目光呆滞,浑身忍不住地发抖,目光缓缓地从门缝中移到身边人身上,眼帘轻颤,随后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云池……是池今安? 他是池今安?是阙如上神和云柘上神唯一的孩子,是这些天来跟在她身后甜甜喊着阿予的傲娇小孩,是裴韶总是放心不下却又从不表达出来的小鬼。 是神界里受尽宠爱的小孩,也是大战结束后唯一留下的上神血脉,池今安? 她看见云池一副茫然的模样,愣在原地不敢上前。 温润的声音传来,「阙如,吾自勘破天地以来,预言从未错过。」 阙如上神的哭喊声消失,满脸慌乱地行了一个上神礼,「求求你,救救池儿,我与云柘教导百年,教他大爱世人,从未教他杀戮,他是一个好孩子……」 「只有一个办法,」祖神缓缓开口,「封印。」 阙如上神愣住,表情空白。 就见那位浑身泛着金光的人转过身来,庄严的声音说道: 「封在无妄地,不到万年不可出。」 这话像是一击响钟一下敲响在她的脑海中,她清清楚楚地回忆起池今安在谈论这件事时失落悲伤的表情,也回忆起池今安也曾说过的不怨。 他说:「我不怨任何人,若是预言成真,我真的会叛入魔族,那我被关的不冤,可若是我不会……我也不怨,他们总不能拿苍生来赌我这个人是否存有善意。」 「我只是不甘心,为什么他们不肯信我一次。」 「为什么这么早就给我定下了罪名。」 池今安的话一句一句砸在她的心上,朝初予的手止不住颤抖。 怎么能这么可笑?怎么能这么可笑? 若他的父母亲族皆死于魔族,若他的眷恋所在皆因魔族而亡,他怎么可能会入魔! 太可笑了,就因为一句狗屁预言,就要否定一个人的未来吗? 就要因为这个预言,便提前给他定下罪名,提前将他关到死吗? 这根不是在救人,这是在杀他,用一把名为大义的剑,用怀疑的目光剥去他的皮肉,又用一把千斤重的刀,捅向他的心脏将他定在耻辱柱上,一日又一日的折磨他,告诉他这一切都是他活该的。 他要为他未来还不知道会不会犯的罪而认错! 最后挫骨扬灰还不够,还要用最恶毒的预言去为自己开脱。 为什么? 就因为预感到他未来会入魔? 她看见云池因为他的话小脸煞白,浑身颤抖地看着门缝里的金光,害怕极了,随时想要逃开,唯一的温暖来源是她的手心。 朝初予忍受不了,大步向前走去,「啪——」地推开门。 门内的两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而打断,转头就看见面无表情的朝初予向前走来。 她像是完全不惧眼前的金光,非要睁着眼睛看向祖神,眼睛瞬间通红,血丝爬满双眼,她像是毫不在意一般逼问上前: 「好听的话谁不会说啊,什么为了天下苍生,都是狗屁!你既然这么为天下着想,仙魔大战你怎么不上场杀敌?魔尊都要骂死你了,你怎么不出现?」 阙如上神被她的话惊住了,连忙起身过去拉住她的胳膊,阻止她:「初予,这是祖神,不可无理!」 朝初予转头看向她,双眼瞪大,怒气:「我就是无理了!」 又转头看向祖神,激动地喊道:「你既然那么关心魔族,如今仙魔大战就在眼前,你为什么不出手——!神界上神牺牲一切才换来和平,你呢,你做了什么?」 祖神就站在原地,沉默地听着她说完:「一切都是天意。」 「天意个屁!你预言的就一定会成真吗?未来的事情谁说得准啊,我告诉你,云池不会!你认为他会入魔,你这是在侮辱他,你还侮辱了阙如上神和云柘上神,还有神界里的所有上神!」 「他们身体力行地去教导他,要做一个顶天立地的人,你这就是将他们所教导的一切都打在他们脸上!」 「他的父母家人都因魔族而死,他是得多贱啊,才会想着念着入魔残害生灵?」 朝初予说着说着就气笑了,哈哈大笑几声,笑的直不起来腰,眼中的泪水不断流下, 「我听过最好笑的笑话,就是一个人还没犯错呢,就有人盼着他犯错,提前给他判罪,你真的太可笑了。」 祖神听完后,依旧不动,一副淡然的样子让朝初予更是火大,她的泪水开始顺着脸颊流进嘴中,苦涩至极。 「吾不后悔。」 朝初予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挣脱开阙如上神的手,上前抓住祖神的衣领,恶狠狠地嘶吼道:「还在战场上拿命厮杀的战神,知道他的妻子正在被威胁着杀掉他的孩子吗——!」 「朝初予,这是过去!」阙如上神呵斥道,但她的眼中却也含着泪水。 朝初予被这一吼停住,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他说他不怨,他只是不甘心,为什么会没有人信他?」
第88页 这句话一下子让她记起,真的过去不会有她,不会有人为云池开口说话,真的过去,只有他一个人。 阙如上神听见这话以后,愣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嘴巴忍不住颤抖,但动了动却什么话都说不出口,只有眼泪落下显示着这把像刀一样的话伤人有多疼。 她怎么会不相信自己的孩子呢? 朝初予擦了擦自己的眼泪,笑出了声:「我现在是知道了,因为好人都傻。」 傻到不肯为自己想一下,傻到真的相信那所谓的预言。 说着,冷漠地看向祖神,哭出了声:「战神拿命护苍生,可你口中的苍生连他的孩子都容不下。」 「吾没有要他的命。」祖神依旧一副冷静的样子。 朝初予冷笑一声,「无妄地,天界所有的浊气聚集地,寒冷彻骨,不见天日,哪怕仅仅是呆一年,都会因浊气入体而神志不清。」 「他要是呆上一万年,都不用入魔自己就杀了自己,你是没有亲手杀他,你只是更恶毒,你要他自己杀了自己,手上却还可以干干净净。」 这无妄地的可怕所在是天界人人都知晓的,凡人的命不过百年,被关在黑屋里一年,都会把一个人生生逼疯,何况是一万年? 但这个狗屁祖神却还能这么轻松地说出他没有要杀他这种话。 可笑至极,虚伪至极。 朝初予疲累地闭上眼,忽然感觉到袖子被拉扯了一下,她转头看去,是云池。 他轻声问:「我未来会遇见你吗?」 朝初予艰难地勾了勾嘴角,「会的,一定会的。」 云池笑着说,声音轻松:「那等未来的我告诉你一个大秘密吧。」 希望未来的我能够亲口告诉你,我真的很喜欢你,因为有你在,所以觉得那一万年也没有很难熬。 他会虔诚地许下心愿,希望她能够事事顺遂,平平安安。 这便够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写的很生气啊啊啊,该死的祖神!!! 第46章 朝初予停在原地,她像是完全不能动一样,只是勉强开口:「好,我等你……等你亲口告诉我。」 她的眼泪快要流干了,她什么都改变不了,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祖神消失,看着阙如上神拉着云池的手从她的身边经过。 错过的瞬间,一股微风吹过她的发梢,像是安慰她一般,将她拥在怀里,她的双手微颤,任由他们离开,紧紧闭上双眼,任由泪水落下。 心很疼,只要想到这一切都是池今安经歷过的,就无法控制的难受起来。 他还那么小,还不知道自己将会饱受折磨地度过四千年,不知道这一次会是他最后一次见他的母亲,不知道他的家、他所有的一切都会消失在今日。 他将什么都没有了,连同他的名字一起死在今日。 她紧紧闭上双眼。 - 再次回到战场上时,两方的军队还在厮杀,空气中全是硝烟味,连同血腥味一起瀰漫在整个战场上,他们像是杀红了眼一般,透支着自己的生命。 朝初予寻找着裴韶,穿过那些杀戮,见到了裴韶。 她此刻浑身都是血,已经分不清是敌人的血还是她自己的,她摇摇欲坠,像是随时都会倒地,却依靠着强大的意志力不断地支撑着自己。 朝初予朝着她跑过去,风吹过她的泪水,她很害怕,只想回到母亲身边。 裴韶已经精疲力竭了,剑插在地里支撑着自己,单膝跪在地上,不断喘着粗气,看着时间越来越近,却没有办法改变,她的心就像是快要死了。 她想不到办法了,她真的想不到办法了。 朝初予离她不远了,看见了裴韶空洞的表情,心里不由地涌上不好的预感。 就在下一秒,云柘上神瞬移到了裴韶的面前,他身上全是血,大大小小的伤口布满了全身,有的地方甚至隐隐见到骨头,显然是快支撑不住了,他半跪着,双手捏着裴韶的胳膊,神情已然是焦急的模样。 「韶儿,我们快坚持不住了,你用了裴氏秘术,肯定知道这破局之法,快告诉我们!」他的神情激动,额头上布满青筋,忍受着身体的痛。 裴韶听见这句话,大脑一片空白,嘴唇不断颤抖,不停地摇着头:「不……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但她说这句话时,眼泪夺眶而出,片刻间便顺着脸颊,大滴大滴地落在地上。 这样一副神情,让人怎么可能相信。 云柘上神紧紧捏着她的胳膊,「韶儿,若是我们输了,那天下所有人都会沦为魔族的玩物,他们都会死!」 「不……你不要问了我求求你,不要问我,我不知道!」裴韶害怕地全身发抖,不断求饶,像是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 「韶儿!你听见了吗!他们都在害怕,他们在说疼,他们在求你救他——!」 裴韶崩溃地哭着,脑子里像是有许多人在用着沙哑的声音喊着,「求求你救救我。」 还有些浑身是血的人指责着她,眼中满是怨恨,大声质问,「你为什么不救我!你这个自私的人,我们死了都是因为你!」 「你好恶毒!你好自私!你就不配得到裴族秘学!」 「为什么死的不是你!你也去死啊!」
第89页 脑中像是有太多的人指责着她,她无助地被所有人围着,害怕地蜷缩着,恶意的话一遍又一遍地打向她,痛苦的嘶吼声、绝望的眼神、大声的质问声不断绕在脑海中。 还有大片大片的尸体,这一刻仿佛像是活了一样,恨意的眼神看着她,像是随时都要撕碎她。 她无措地捂住自己的耳朵,仿佛只要这样那些可怕的声音就会消失,就可以让她再想想更好的办法。 但云柘上神把她的手拉下去,不断摇晃着她,大声喊着:「裴韶!你姓裴——!」 「是平衡——!」裴韶崩溃地大喊,在说完这句话后,痛苦地跪在地上,仿佛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她紧紧地抓住胸口的衣服,不断哭喊着。 「魔尊献祭了所有的长老,自废全部修为,为了制衡神界和天界,天道便给予她邪法,只有当天界处于弱者时,天道才会重新谱写平衡。」 裴韶将自己梦里所知道的全部说出口,也知道这话一说出来,便再没有转圜的可能了。 她将亲手杀死所有的上神。 她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耳边那些可怕的声音全部消失,她仿佛再也听不见了,却又在下一刻听见自己恶毒的声音: 「魔尊会在快要胜利时使用邪法,吸收上神的神力,唯一的破解之法便是,在那时所有的上神自废修为,天道收回邪法,四位帝君便能合力击杀魔尊……」 所有的话此刻便说尽了,自废修为说得好听,其实是叫他们去死! 云柘上神听完后便松了口气,抓住她的手,将自己手中的东西传送给她,是一把小的弓箭,此刻泛着金光,尾部的羽毛在风中飘动。 「这是我们几个上神一起做的弓箭,名唤灵犀天仪,是送给你的新婚贺礼。」云柘上神说着,扬起一个笑容,仔细地看着她的脸,摸了摸她的头。 本来是要在新婚前夕送的,可惜来不及了。 裴韶看着手中的弓,此刻已经泣不成声。 「韶儿,不要难过,你要过得开心一点,我们永远都爱你。」云柘上神不舍地说着,眼中满是怜爱。 「不……」裴韶已经哭哑了,「再让我想想,一定还有别的办法……」 「好了,到时间了。」云柘上神站起身来,破掉结界,目光坚定地看向还在布辇上的魔尊。 朝初予很早前就站在他们身边了,只是云柘上神施了结界,格挡住了她,她只能在外不可置信地捂着嘴,悲痛地哭着。 原来如此,原来所有的上神都是因此才全部陨落。 他们是自愿的,用自己换来这一次的和平。 此刻结界破碎,她赶紧扶着裴韶。 裴韶像是已经死掉一样没有力气,只能靠在朝初予的身上,仿佛下一刻她就要死了。 「听到了吗各位,我们该做自己的事情了。」云柘上神说着,所有的上神瞬间移到他的身边,转身看向裴韶,连同阙如上神一起。 华皓上神眼眶红着笑道:「我的神殿里还有一个送给你的小玩意儿,你记得去拿一下。」 裴韶已经说不出话了,傻傻地看着他们,眼睛都不捨得眨一下。 凌彻上神轻声说:「别哭了,再哭就是小花猫了,听话,要过得开心一点。」 乐正上神:「你要是以后过得不开心了,就回神界,那里永远都是你的家。」 知得上神:「唉真是的,我还想风风光光地送你出嫁呢,现在看来怕是不能了,不过就算我们不在,你也要高高兴兴地成亲。」 …… 阙如上神走到裴韶的身边,蹲下身子,轻轻擦干她的眼泪,目光仔细地看向她,「韶儿,人啊,总有离别的一天,或近或远,不要难过,要坚强起来。若是有风吹过你的髮丝,那必然是我们来看你了。」 裴韶哭着点头,像一个无助的孩子,哭喊着:「我害怕——」 「别怕,别怕。」阙如上神露出一个温婉地笑容,同朝初予第一次见她时一样,她眼泪划过脸颊。 她慢慢站起身,对着一边流着泪的朝初予说,「告诉池儿,母神永远都信他,无论何时都信他是一个好孩子。」 朝初予哭出声,点了点头。 说罢,所有人像是放下了心,将她二人定在原地,决绝地转过身。 「不……不要……」裴韶动不了,连同声音也发不出。 — 布辇上的楚余擦了擦嘴角溢出的鲜血,一旁的护法笑着说说:「恭喜魔尊,咱们已经出了足够的兵力,能够耗死他们,魔族小兵死的越多,活着的魔军便越强,他们肯定不知道,邪法还有如此功效。」 楚余又咳嗽几声,裴韶那一击确实重伤到了她,「行了,说这还太早。」 护法担忧地说:「只是魔尊,您不能再吸收他们的神力了,您承受不住,会受重伤的。」 楚余瞟了他一眼,那护法立刻低下了头,她说着:「用得着你叫我做事,叫他们小心点,可别把他们都杀了,我可是要亲手杀了他们的。」 那护法赶紧点了点头,这时有一黑气飘了过来,发出声音,「魔尊,那些上神快要支撑不住了。」 「这么弱,我还以为他们还能再支撑一下呢。」说着,楚余起身一脚踩在布辇上,借力飞向他们。 那些个上神也太垃圾了。
第90页 她站在他们身前,看着那几个上神捂着胸口摊在一边,嫌弃地啧啧几声,用着轻佻的声音说着,「唉,你瞧瞧,早点认输不就没这么多事了吗?」 云柘上神吐了一口鲜血,恶狠狠地说:「认输?我们便是死了也不会向你这种人认输!」 楚余皱着眉,眼神变得犀利,「看在你要死了的份上,我也不怪罪你,不过在你们死之前,我可以好心告诉你们,为什么我一定要杀了你们。」 她露出一个笑容,眼神里全是恨意,「我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神族和天族,你们确实没有惹到我,可谁叫你们是神族呢?要怪就怪那些表面上信任,背地里又恨不得她去死的虚伪之人,谁叫他们是好人呢,那我便要做个坏人。」 「好了,该送你们上路了。」 楚余沉下脸来,对着他们张开双臂,紧闭双眼,嘴角扬起一个满足的笑。 几位上神对视一眼,互相点了个头,眼神坚定,同时闭上眼睛,手掌蕴含着强大的灵力,重重地打向自己的胸口。 「噗。」他们吐出一口鲜血来,忍受着剧痛,身体仿佛要撕裂一般,甚至无力用手支撑着身体,躺倒在地上,不断吐着鲜血,感受着身体中的灵力一点一点消失,直到剧痛消失。 还在使用邪法的楚余「噗」地吐出鲜血来,不可置信一般睁大双眼,怒气仿佛要撑破胸膛,「你,你们——」 还未等她说完话,从不远处飞过来的四位帝君,施法将她定住,随后在手中蕴含着灵力,齐齐打向楚余。 「噗」她又一次吐出鲜血,无力地跪在地上,眼神中满是不甘,咬牙切齿,「裴韶!肯定是你!」 那四位帝君又一次打向楚余,她此刻不断呕着鲜血,说不出话来,身体已经疼到没有知觉,眼神迷离,倒在地上,看向那些上神,一点一点闭上双眼。 楚余的身体一点一点的消失,只留下一点红色,悄悄地飞走了。 四位帝君此刻已经没有力气,从上空跌落下来,看着周围的魔军因为邪法消失受到反噬,一个个痛苦的死去。 他们终于放下心来,缓缓地闭上眼睛。 几位上神支撑着自己,一定要亲眼看着魔尊消失,看着那些魔军死去,才能安心地闭上眼睛。 只是在闭上眼睛之前,看见了一个小小的女孩哭着向他们跑过来。 是韶儿啊…… 上神的修为消失,她们身上的法术禁锢也消失了,裴韶疯了一般从地下爬起来,踉踉跄跄地向上神飞奔而去,风吹过她的发梢,就在她赶到的前一秒,所有上神的身体消失,如同星光点点一般落在地上。 她滑跪在地上,不断用手捧起那些星光,泣不成声,就在她捧起的一瞬,那些星光消失不见,「不……不要……」 她的手一直在颤抖,连同身体一起,只能惊慌失措地一次又一次捧起那些星光,又眼睁睁地瞧着那些金光消失不见。 不……不要……求求你们不要离开我。 她哭不出,也说不话来,仿佛要窒息一般脸色通红,就在这时,所有的星光一同消失,像是幻觉一般,好似从未出现过。 她愣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掩耳盗铃一般捧起地上的泥土,将它们聚拢在一起,好似这样就可以救活那些上神。 只是到最后,她怎么也找不到那些星光了,无力地瘫坐在地上,看着周围的一切,发出一声撕心裂肺地喊声:「啊——」 她好疼啊—— 真的好疼啊,谁来杀了她,谁来杀了她啊! 朝初予就站在她的身后,看着这一切的发生,手用力地捂住嘴巴,无力地哭出声来。 竟然是这样,四千年前竟然是这样的! 她的母亲曾经经歷过这样的一切。 原来这本小说没有写到的地方,竟然发生着这样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 写的难受,晚安家人们,下下章就好起来了,本文是个沙雕文吶! 第47章 之后的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朝凤却率兵前来支援,但那时所有的一切都结束了,只留下裴韶一个人,呆呆地坐在那里,好似人也随着他们一起死去了。 朝凤却不知所措地跑向裴韶,声音不断颤抖:「韶儿,韶儿,你说话啊韶儿。」 但裴韶就像是没听见一样,眼神空洞,不愿再开口说一句话。 朝初予蹲坐在一旁,正想再说话,却忽然瞧见裴韶的脸色布满了黑色符文。 她的大脑一瞬间清醒了,再仔细看去时,却什么都没有了。 难不成是时间快到了? 朝初予脑子里想着这事,快了,就快了,她马上就能带她回家了。 — 之后的几天,裴韶一直待在神界,哪里也不愿意去,只是会抱着灵犀天仪坐在某一处走廊,头靠在柱子上,眼神无焦距地看向某一处。 朝初予这几天总是劝她,让她回屋睡一觉,但她总是说屋里冷,而且会让她揪着心,朝初予便不再劝了。 朝初予站在她的身后,只觉得她好像就要碎掉了,就像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随风散去,怎么也抓不住。 裴韶再也没有穿那身红衣,只是一件白衣,头戴白花,也再没有笑过了。 朝初予平復一下自己的心情,露出一个淡淡地笑容,慢慢走过去,坐在她的身边,轻声说:「裴韶,我们去风止林抓野鸡好不好,出去散散心也是好的。」
第91页 裴韶的眼帘轻晃,喃喃开口:「风止林里没有野鸡。」 朝初予没听明白她是什么意思,「我们亲手抓过的啊,你忘了吗?」 裴韶抬起眼帘,看向远方:「风止林里的野鸡,是华皓上神偷偷放进去的,那时候我刚到神界,胆小害怕,华皓上神便跟我说风止林里有野鸡,要带我一起去捉。」 「我不相信就跟他去了,没想到居然真的捉到了,后来他教我做陷阱……我常常去,便常常能捉到。」 她陷入回忆,神情悲伤起来,「其实我早该想到的,风止林是药谷,里面种满了珍贵的草药,药神那么爱护,怎么可能会有野鸡存在呢。」 「后来偶然间我才知道,在我要去风止林的时候,云柘上神就偷偷给华皓上神报信,他比我早去把那野鸡放在陷阱里面。」 有时候是华皓上神,有时候是凌彻上神,几乎所有的上神都因为不想佛了她的愿而偷偷放野鸡,有时候还会送一两只可爱的小兔子。 「如今他们都不在了,风止林里便再也没有野鸡了。」说到这里,她落下几滴泪,无助地紧抱着灵犀天仪。 朝初予没想到里面还有这么一段故事,心里顿顿地疼,一时之间说不上话来。 她只能坐在裴韶的身边,无声地安慰着她。 再等等,她们马上就能回去了。 「天界那里又开始了吧。」裴韶淡淡地开口。 朝初予一听见这个,就慌了神,神界也没人进出,裴韶是怎么知道的? 「没有,你别多想,能出什么事。」朝初予扬起一个笑容,视线慌乱地移开。 裴韶听见这句话,冷笑一声,「天界那群捧高踩低的东西,见着神界没人了,便不想让我做天后。」 她紧紧闭上眼,「当年裴族没出事时,他们一个个恨不得高高捧着我们,裴族出事后便人人都来踩一脚,我都习以为常了。」 朝初予沉默下来,裴韶猜的没错,自从大战结束,那群人开始不断上奏,直言裴韶没有资格做天后。 朝凤却顶着巨大的压力,把那群人都给骂了一通,但他们丝毫不肯退让,仗着是先天帝的得力助手便什么都不怕。 朝初予看见那样的场景时,都吓了一跳,因为在她的印象里,天界的人都很怕父帝,父帝沉着脸不说话时,那群人都得吓得尿裤子。 裴韶见朝初予不说话,移过视线看着朝初予,缓缓开口:「你能帮我告诉朝凤却,若是为难,便解除这场婚约,我会待在神界不离开,不会碍着未来天后的眼——」 「不可能!」 正当裴韶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见离她们不远处传来一声怒喝,裴韶怔怔地转过头,便看见朝凤却一脸怒意地站在那里。 她抿了抿唇,移开视线,「既然你都听到了,那这婚约——」 朝凤却大步走过来,双手紧紧抓着她的胳膊,咬牙切齿地说:「裴韶,你只能是我的妻,我不会解除婚约的。」 裴韶被他这副激动的神情给吓到了,不断挣扎着:「你放开我!」 朝凤却纹丝不动,却也不自觉地收了力,「裴韶,我们的婚期定在三日后,天界……需要这场喜事。」 裴韶听完后,一下子失了力,不再挣扎,她的心里也明白,受到重创的天界需要这场喜事来重振一切。 朝初予在朝凤却来的时候就赶紧移到一旁,不打扰他们两个,但她听见朝凤却的解释后,恨不得捂住他的嘴亲自替他说。 什么叫做天界需要这场喜事,分明是你想堵住那群人的嘴,赶紧把她给娶回家才安心,你看看你眼底的青黑,不就是为了能在三天后腾出时间结这场婚。 为了堵住所有人的嘴,朝凤却一定是做了不少牺牲,但他却什么都不说。 之路漫长啊。 这下连朝初予都看出来了,朝凤却这个人,肯定早就喜欢裴韶了,在天界费了不少口舌才定下这婚约,本来都要如愿将心爱之人娶回家,谁知会发生这么多事。 只是她却看不出来她母后喜不喜欢人家,应当有点吧…… 但她又想起母后之前惊天动地的发言,又开始不确定起来。 —— 后面这三日,天界开始准备这场婚礼,每一处仙殿都挂了红筹子,紫阙殿和天阙殿尤甚,处处一副喜庆的模样,做事的仙侍们脸上也有了点笑意。 朝初予昨夜一晚上没睡,眼看着快到时辰了,赶紧把又来她房间睡觉的裴韶叫起来,让她赶紧洗漱。 裴韶打了个哈欠,慢悠悠地下了床,就在这时,门外出现仙侍的声音,「娘娘,您起了吗?」 裴韶出声:「进来吧。」 说完这话,门被打开,仙侍们手里端着新娘所需要的衣服头饰排着队进来了,大家各司其职。 裴韶就像一个娃娃一样,任由她们开始打扮自己,朝初予没什么事可做,就在一旁看着仙侍给她上妆。 裴韶没有普通新娘子的开心羞涩,只有满腔苦涩,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顿时红了眼眶。 在他们刚定下婚约时,阙如上神说过要亲手为她上妆,用梳子从头梳到尾,求一个幸福美满后送她出门。 可是现在,只有她一个人了。 师尊,韶儿好怕。 朝初予努力让自己显得开心一点,接过仙侍手中的金簪,亲手将它插上髮丝,看向镜子中的裴韶,轻声说:「今天可不能哭,哭花了妆可就不好看了。」
第92页 裴韶赶紧擦了擦眼泪,艰难勾起一个笑容,惆怅地说,「你说,我会幸福吗?」 朝初予点了点头,「当然啦,你以后会有一个漂亮的女儿,她可能没那么听话,但她很爱你,真的,相信我,你还有一个很爱你的丈夫,他会一辈子都对你的好的,你一定一定会幸福的。」 「可是我好害怕。」裴韶说着,低下了头,「我害怕以后就不是我了,是天后,是天帝的妻子。」 「怎么会!你永远都是裴韶。」朝初予笑着说,「相信我。」 裴韶点了点头。 - 一切很快就准备就绪,裴韶面容白皙精緻,额头花钿璀璨,头戴凤冠,冠上的金色流苏在她的步伐中轻轻晃动,一身亮白色金丝凤凰纹双层广陵大袖衫,上面的花纹精緻极了,拖着长长的百鸟朝凤的披帛,手拿绣着凤凰的喜扇。 一步一步走出房门,朝凤却在外已经等候多时了,瞧见裴韶时眼睛都亮了起来,嘴角是控制不住的扬起,看着他心爱之人一步一步向他走来。 裴韶走到他的面前,行了一个礼,被朝凤却给制止住了,「你不必向我行礼,我们合该是一体。」 裴韶顿住,「是。」随后站起身来。 两个人一起面向天界,走着红毯,天上下了一片又一片的花瓣,众人的脸上满是笑意,不断有人恭贺着新人,也有人亲手拿起花瓣洒向他们,他们二人就在众人的注视下一步一步走出神界的大门。 朝初予看着裴韶离开的背影,一时间有些出神,直到再也看不见他们的背影后,她才收回视线。 转身,回了神殿。 和所有人的欢喜不同,朝初予的脸上没有半分笑意,她回到裴韶的房间,紧紧关上门。 看着周围的摆设好似没有问题,她闭上眼睛,伸出那只被众神赐予神族之血的手来,她屏气凝神,手中一点散发着金光,另一只手不断围着金光不断环绕。 「破!」浓厚的灵力澎涌而出,世间一切障眼法都将暴露在金光下! 她慢慢睁开眼,被眼前的一幕吓到。 只见周围全是黑红色的魔气,几乎要布满整个房间,不断地散发着冷意,在裴韶最喜欢蜷缩起来的躺椅上,还有一团快要成型的红色雾气。 朝初予几乎就要尖叫,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巴,盯着那一团雾气。 那是……那是楚余! 她没有死!没有消失!而是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到了神界,呆在了裴韶身边! 为什么?为什么会在裴韶的身边? 朝初予几乎要控制不住地倒下,眼前这一幕实在是太诡异了。 第48章 等朝初予再次来到天界时,天帝和天后才刚刚登上奉天殿,偌大的仙殿里两旁站满了人,天帝天后将会走过长长的红绸幕,踩着台阶站在高台,受万仙朝拜。 裴韶的脚刚踏入仙殿,下意识地停住,手指紧紧捏着扇柄,看向了远处高高挂起的高座,一时间竟生出了后悔的念头。 她要做天后吗?她能做得好天后吗?她…… 朝凤却注意到她的不安,也停下,轻声说:「韶儿,我永不负你。」 裴韶顿住。 不,她要的不是这句话。 她的不安不是来自丈夫是否爱她,而是来自她从此以后她的身后再没有人了。 裴韶垂下眼帘,正要抬脚踏过门槛时,一阵微风吹过她的发梢,她顿时停在原地,不可置信一般抬起眼帘。 就在这时,落下几片花瓣,缓缓飘向她,在这偌大的大殿之上,只有她的身边落下了花瓣,她的眼眶顿时一红,松开朝凤却的手,伸出手来。 那花瓣像是有意识一般,都飘向她的手,又一阵风吹过,那些花瓣顿时飘散。 裴韶控制不住落下眼泪,感受着风的温柔,顷刻间便泪流满面,像是一双温柔却看不见的手,轻轻拂过她的脸庞,为她擦干泪水。 是他们,一定是他们! 裴韶喜极而泣,这么长时间来第一次露出一个真心的笑容,她知道,他们都来参加她的成亲礼了。 都来了,真好。 她一颗紧绷着的心瞬间松下,像是委屈一般想扑进他们的怀里。 朝凤却牵过她的手,温柔地说,「我们走吧。」 裴韶缓缓点了点头,眼神看向远方,同朝凤却一起跨过门槛,一步一步坚定地向高位走去。 她会的,她一定会做好天后的,她不会是一个人,他们都陪着她呢。 就算所有人都不在,她也会将他们牢牢记在心里,永远都不会忘记。 那些花瓣只跟着裴韶,随着她走过大殿,踩着高高的阶梯,登上了最高位。 二人转过身来,这时大殿上的仙全部跪下,齐声大喊:「参见天帝陛下,参见天后娘娘。」 朝初予也随着他们一同跪下,行跪拜之礼。 「平身。」朝凤却沉声开口。 「平身。」裴韶开口。 「谢天帝陛下、天后娘娘。」众仙起身。 - 大殿之礼结束后,裴韶进了天阙殿,众仙侍陪在其身侧,从此以后,这些仙侍都将片刻不离裴韶。 裴韶依旧是盛装打扮,坐在喜床上,眼神中终于有了活人的温度,不再那般死气沉沉,之前一直围绕着她身边的不安,此刻也消弭殆尽。
第93页 朝初予进了仙殿,看见周围的仙侍,「你们先出去一下,我有话要跟天后娘娘说。」 众仙侍听完,互相对视,却没有人动身。 裴韶立刻开口,「都退下吧。」 众仙侍行礼,「喏。」随后缓缓离开。 待门关上之后,裴韶和朝初予都松了口气,裴韶放下手中的喜扇,扬起一个笑容,「初予,你怎么来了?」 朝初予露出一个笑,走向裴韶,轻声开口,「我来,送你一个法术。」 裴韶疑惑,「法术?为什么要送我法术啊?」 「因为我们该回家了,母后。」朝初予轻声开口。 裴韶愣住,什么意思?为什么她要叫她母后? 还没等裴韶反应过来,朝初予便双手合十,屏气凝神,手中金光乍现,两掌慢慢分开,只留中指和大拇指相连,手腕轻动,右手平摊在上,另一只手凝聚灵力,缓缓往前推。 那金光瞬间流向裴韶,裴韶定住,脑子里瞬间乱了起来,紧皱眉头,脑子里瞬间出现许多陌生的记忆。 这些记忆对她来讲都很陌生,但没过多久,就隐隐有些熟悉感了,好像是她的记忆,好像一切都经歷过一样。 裴韶紧闭双眼,满脸慌乱,她好像又使用了裴氏秘术,看见了谁的未来呢?是初予? 她又去看了末位镜?看到了朝初予的……未来? 朝初予站在那里,嘴里不断念着法诀,看见裴韶的眉头不断紧皱,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好的记忆。 她稳住心神,继续念着法诀,直到施法结束。 金光一消失,裴韶就像没了力气一样倒去,朝初予眼疾手快地将她搂在自己的怀里,同时也闭上双眼。 — 再次睁开眼时,屋内灰濛濛的,天应该还没有亮,朝初予立马看向身旁,看见天后躺在她不远处后,才放下了心。 长时间的不动弹让她的动作有些酸涩,她撑着身子看见趴在她床边的灯桃还在熟睡,没有将她吵醒,而是慢慢下了床。 她刚才施的法术有些耗灵力,站起身后还有些无力,脸色苍白,一步一步走向天后的床边,坐在一边。 天后脸上的黑纹尽数消失,这说明她的法术已经成功了,照理来讲,应该醒了才对。 果然,没等多久,就见天后的双眼轻动,随后慢慢地睁开眼,视线渐渐聚焦,便看见了在她床边坐着的朝初予。 她慢慢坐起身,朝初予便帮她坐起来,见她醒了后,便露出一个笑容,「母后,你还好吗?」 天后也露出一个安慰的笑容,「我没事,你怎么在这?」 朝初予停住,眼神中露出疑惑,试探性地问:「母后,你还记得你做了什么梦吗?」 「梦?」天后想了想,笑着摇摇头,「我没有做梦啊,一觉睡到现在,你怎么脸色这么白?受伤了么?」 天后不记得了? 朝初予心想,不记得也好,那么痛苦的事不能再一次经歷了,忘了也好。 「我没事,就是睡得久了些。」朝初予笑着说。 在不远处趴着睡的灯桃被声音吵醒,揉了揉眼睛,看见床上的人不见后,吓得脑子顿时清醒了,「公主?公主?」 一旁还在说话的朝初予无奈地扭过脑袋,看向她,「我在这。」 灯桃转头看见她们后,松了口气,又见她们已经醒了,高兴地站起来,「娘娘和公主都醒了,我得赶紧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天帝去。」 说着,便麻熘地站起身,朝她俩行了个礼,快速出了门。 这动作太快,朝初予都没来得及让她先等等,灯桃就已经出去了。 看这天色,应该是还没有天亮,父帝这时候应该还没有醒。 正当她这么想着,就听见门外传来嘈杂的脚步声,随后便是一个人大力推开门,是脸色奇差的天帝。 他一开门看见双双清醒的二人后,露出一个喜极而泣的笑容,随后大步走进来,「你们终于醒了。」 坐在床边,一把抱住天后,眼泪不断落下来,「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了,真的吓死我了。」 朝初予在一旁被迫吃了个狗粮,但经歷了那么多,知道天帝很是爱母后,她便也没有打扰。 让他们好好培养一下感情吧,话说这都四千年了,也不知道父帝到底有没有追上母后,不过她都出生了,应该有在母后心里留下位置吧。 这对父母拿的是先婚后爱的剧本啊。 她脑子里胡乱想着,就见天后轻轻拍了一下他,天帝擦了擦自己的眼泪,若无其事地放开她。 看见这一幕的朝初予:…… 正确的做法是这样吗?这时候不是该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告诉母后他有多担心吗? 得,原来是手段不高明。 天后扬起一个笑容,对着朝初予说,「予儿也累了,快点回房睡一会儿吧。」 天帝也注意到朝初予,连忙开口,「对,辛苦予儿了,你快回去睡会儿吧,这由我来守着。」 朝初予自觉地起身,行了个礼,「那我就先回去啦。」 见天帝天后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开了,出了房间门后,轻轻把门关上。 等等,母后为什么会说,她也累了? 朝初予觉得这可能是一句託词吧,毕竟母后也没有那几天的记忆。
第94页 想到这里,看见了门外的灯桃,笑着走向她,「走吧,我们回朝天殿。」 - 待朝初予离开后,天后的笑容淡了下去,听着天帝不断说着事情,直直打断了他。 她转头看向天帝,「你知道我在末位镜里看见了什么吗?」 天帝愣住,「什么?」 天后红了眼眶,颤声说着:「我用了裴氏秘术,看见了予儿的未来,我不信邪,又去看了末位镜,竟同我所梦的一模一样。」 她这一生,只用过三次裴氏秘术。 第一次梦见师尊陨,第二次梦见所有上神陨落,第三次梦见她唯一女儿的死。 这让她该如何接受? 「予儿她未来做错事被罚去深渊,朝凤却,我要你答应我,永远永远都不能将她赶到深渊去。」 天帝听见这话,愣了一下,既然是末位镜所显示,那么便没有更改的可能,那说明,予儿未来肯定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才会让他下如此重罚。 这……这如何答应? 天帝捏着天后的肩膀,看见她落下的泪水,不由地心疼,「韶儿,韶儿,这、既是末位镜所示,我又如何能更改?」 天后一直紧绷着的情绪瞬间绷不住了,不由地失态,「朝凤却,你把她关在哪都好,不能是深渊,她会死的,我求求你。」 天帝不知道该如何说,却见天后紧紧攥着他胸口的衣服,颤声开口,「被困在天界这么多年,我从来都没有求过你什么,要我做一个无悲无喜的天后,我都做到了,我什么也不要,我只求你不要将她罚去深渊,这都不能应我吗!」 天帝听见这话,瞬间红了眼眶,声线发抖,又咬牙切齿地说着:「裴韶,我们成亲四千年,你与我之间便只有这些了吗?」 天后顿住,崩溃地说,「是,我们成亲四千年,可是朝凤却,我在这天界之中,除了天后的名声我还有什么!如今还有人知晓,我本名裴韶,知道我是阙如上神的徒弟吗?」 「我只有予儿了,她出生的时候,只有那么一点大,医仙说她甚至活不到满月。」 「是我,是我日夜守着,半分不敢懈怠,才把她从死亡边缘拉回来,可那个时候,你在哪?你在做什么?」 天帝愣住,那个时候他因为总是进不到她的心,自暴自弃,所以下意识不想见她。 而那个时候,天界又有人从中挑拨他们之间的关系,将予儿病重的事瞒了下来。 他不知道那时候竟发生了这么危险的事,也是从那以后,裴韶彻彻底底同他撕破脸。 这件事一直是他们心中的一根刺,也是朝凤却这么多年来最后悔的事情。 明明一直都知道她缺乏安全感,整个人一直活在上神陨落的悲痛之中,但在她随时都会崩溃的时候,他竟然缺席了。 所以这四千年,他一直很愧疚,无论朝初予做了什么事,他从未责罚过。 天后见他不说话,声声泣血地喊道,「朝凤却,若是予儿没了……我,我该怎么活啊。」 她已经经歷过一次这样的痛苦了…… 那时候没有朝初予的陪伴,只能一个人生生受着阴阳两隔的痛苦,那个时候她已经死去过一次了,若不是因为有了孩子…… 天帝闭紧双眼,沉声开口,「好,我答应你。」 第49章 朝初予终于回来了,站在熟悉的地方后,还有些不适应,两个人走在长长的走廊里,走廊里有灯笼还不算太黑,但是外面却黑漆漆的一片,她下意识想起在裴韶房中的楚余,有点害怕,便赶紧收回视线。 楚余下一次醒,大概就是书中池今安入魔的时间吧。 「我昏睡了多久了?」 灯桃想了一下,「八日了,今日便是第九日。」 第九日?朝初予想起在神界时大概呆了一个多月,没想到在这里才过了八日。 走着走着,她突然想起来正事,连忙转身,焦急地问:「若木仙子可曾来过?」 灯桃摇了摇头,「自从公主昏睡后,天帝陛下便将整个天阙殿都封了起来,闲杂人等不准入内,这些天天帝一直守在公主身边,只是昨日昏倒才休息了一番,若木仙子没有来过。」 没有来过,十日之期还没到,裴盛誉应该还没有对只因下手,朝初予想到这里便稍微松了口气。 她在神界呆的太久了,有些事情恍如过了一辈子,她在脑子里迅速回想着。 剧情到这个时候,便是乔心昏迷,季言礼进入她的记忆将她唤醒,两个人在记忆力经歷颇多,出来以后,季言礼便真诚告白,乔心很是感动,两个人就在一起了。 「乔心呢?她醒了吗?」 灯桃摇了摇头,想起这件事都生气,「没有,向北仙君他……」 他宁愿什么都不要,宁愿受到天帝的怒火也要去救乔心! 朝初予看出她的未尽之言,也不太在意,他们两个本来就是要在一起的嘛。 不过照灯桃所说,他们二人应该还是在乔心的记忆深处,没有她什么事。 只是现在系统不在,有很多事情她都无从下手,现在最担心的是只因和最后一个穿越者。 还有两天,裴盛誉肯定会找机会对她下手,她必须阻止对方做这件事。 而最后一个穿越者……系统不在,她根本没办法鑑别谁是穿越者啊。
第95页 朝初予脑子里想着这些,没过多久就走到了朝云殿,看着自己这暴发户装扮的仙殿,朝初予有一种终于回家了的沧桑感。 她闭上眼睛,唿吸了一口新鲜空气,还是她家的空气比较新鲜吶~ 就在这时,忽然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她惊讶地睁开眼睛,想要看看是谁时,却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你怎么才回来,你知道我等你多久了吗?」 朝初予愣住了,原本要挣扎的手紧紧地抱住他,心就像被揪住了一般。 「我回来了,池……今安。」 她脑子里闪过无数片段,有和云池一起去风止林玩,一起练习法术的场景,还有云池最后离开时不舍的眼神。 她都还记得,但这个时候她却没法说出口,只能紧紧地抱住他。 池今安入魔的真相,她也知道的差不多了。 池今安慢慢松开她,仔细看着她的脸,「你还好吗?没有受伤吧?」 朝初予摇摇头,不好意思地笑着,「没有,很健康,你……你怎么知道我今天回来啊?」 池今安看向一旁的灯桃,朝初予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便看见了一脸心虚的灯桃。 朝初予无奈地摇摇头,转头又看向池今安,「走吧,站在门口多不好。」 池今安笑笑,「好。」 朝初予下意识伸出手,「走。」 这一伸手,两个人都愣住了,朝初予完全是因为跟云池在一起的时候,总是觉得他太小了,需要牵着走才放心。 但她忘了,面前这个云池不是小不点云池,而是四千多岁的池今安。 她一阵尴尬,正要把手收回去时,却被池今安给牵住了,她一愣,看向池今安,就见池今安扬起一个傻傻的笑容,一瞬间竟跟云池的笑容有些重合,「走吧。」 朝初予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觉得脸上有些燥热,慌乱地移开视线,却也没有挣脱开手。 两个人便手牵手走进去,留下一脸呆滞的灯桃。 什么鬼?啊啊啊啊? 公主不是爱向北仙君不要不要的吗?再或者是俊美非常的稹岚仙君啊?怎么是、怎么是池今安那只傻鸟啊!!! 灯桃像极了真情实感地磕cp后,发现真嫂子另有其人的崩溃人儿。 两个人手牵手,朝初予在心里想着池今安的手,觉得对方的手很是宽大,能够牢牢将她的手握住,两个都没开口说话,气氛刚好,暧昧蔓延。 没走多久,就到了朝初予的寝殿,两个人停住。 池今安另一只手都捏出汗了,还得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那你先早点休息,有什么话明天再说。」 朝初予左看右看就是不看池今安的脸,点了点头后,就松开对方的手,然后一熘烟进了房间,还不忘喊着:「灯桃,关门。」 灯桃慢悠悠跟在朝初予后面进了门,然后愤愤地看着池今安,「啪嗒」一声关了门。 池今安摸了摸鼻尖。 而进了寝殿的朝初予快速跑向自己的床,然后一头埋进去,摸了摸滚烫爆红的脸,忍不住无声大喊着。 怎么回事啊?她干嘛要脸红啊啊啊啊,为什么啊。 朝初予原来还没怎么觉得,但是见过云池以后,只觉得长大了的池今安好像更帅了一点,完全没有云池奶唿唿的样子,简直要帅到她心坎里。 这样的情绪来的莫名其妙,她不自觉就开始回想起,之前同池今安相处的一幕幕,尤其是他刚化形那段时间,两个人常常在一起,有时候还靠那么近。 啊啊啊啊,她抱起被子,在床上不停翻滚着。 怎么回事啊,一个多月没见着,一下子见面就忽然觉得他好好看,这合理吗?这正常吗? 她摸着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声,不,这不正常啊! 灯桃在一旁看见朝初予这些举动,心中已经毫无波澜了。 得,真栽了。 - 第二天一早,朝初予就醒了,洗漱完后,便拿着衣服在镜子面前比划比划,赶紧让灯桃给自己打扮打扮。 灯桃还迷迷煳煳,不在状态地问:「公主平常不都是嫌这麻烦吗?」 朝初予顿了顿,若无其事地选着首饰,「这不是很久没见大家了,重视一下嘛。」 灯桃敷衍地笑笑,这话你自己相信吗? 朝初予就当看不见她的表情,「快来快来,要来不及了,一会儿若木和只因就来了。」 灯桃赶紧上手,给朝初予梳了一个漂亮的髮型,还上好了妆。 最后她满意地照了照镜子。 正巧,外面有仙侍来报,若木仙子和只因仙子已经到大殿了。 朝初予:「好的,知道了。」说完便站起身来,「走吧。」 - 等朝初予到大殿后,便看见了江若木和只因正坐着闲聊,江若木见到朝初予后,惊喜地站起来,「你真的醒了啊!我还以为她们骗我呢。」 朝初予走过去,「害你们担心了。」 只因笑着摇摇头,「醒了就好。」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汪稹岚的声音,「真的醒了啊,你都不知道我们有多担心。」 朝初予一看见他,就忍不住笑了起来,又看见了汪稹岚身后的池今安,愣了一下,快速移开视线,「快来坐。」 感受到池今安落在她身上的视线,她强行忽略掉,却又总是想要偷偷看一眼他。
第96页 完了,她傻了。 汪稹岚和池今安一起进来,五个人都到场了,朝初予笑着问:「这几天没发生什么事儿吧?」 「没有,」江若木想了想,「就只有季言礼那个傢伙不知道安的什么心,现在天界谁人不知,向北仙君喜欢乔心,并不惜为此得罪天帝。」 [对主角阴阳怪气+1,进度:72] 说完,本来捏紧的拳头又瞬间松了下去。 江若木也是最近才知道,原来骂季言礼也能加分,所以她现在每日问候季言礼一遍,本来还在生气,但听见系统加分后又不气了。 朝初予看她那副样子,也不仅好奇起来,问:「所以季言礼那天到底做了什么啊?」 汪稹岚回忆了一边,「当时你不是也昏迷了吗,季言礼跑来天阙殿求医,但那个时候天帝正在气头上,天帝本不想让医仙离开的,但季言礼不顾身份同天帝争论了一番,把天帝气得差点咳血。」 争论这词说的好听,若是按照季言礼的原话便是:「难道这天界之中,便只有公主金贵,旁人的命便不是命了吗?」 其实这句话对朝初予和汪稹岚来讲,还好说,毕竟他们都来自人人平等的时代,可在这在古代,就连江若木的心中也认为一个小小的仙侍又如何能及得上一界之公主。 朝初予听完季言礼的原话,忍不住拍手叫绝,「看来我上次说的话他倒是听进去了,还知道护妻,不错不错。」 汪稹岚看她一副心情还不错的样子,忍不住泼凉水,「可是现在天界都在传,是公主殿下嫉妒乔心,所以不肯让医仙救治乔心。」 「噗。」朝初予无语,「什么鬼?我当时都昏着呢,怎么去让医仙不救她?」 「所以是谣言呗,不过信的人还挺多的。」汪稹岚耸肩。 「不能吧,不能因为我名声差,就啥锅都往我头上扣啊,我多冤啊?」 她穿来这么长时间,一次都没有听过对她正面的评价,哪个穿越者做成她这样啊? 朝初予无奈地摇摇头,算了,这样也算是符合人设了吧。 「管他呢,让他们说去吧,我们来说说接下来的事儿,这几天只因就住到我隔壁,我好保护你。」 只因愣了一下,随即笑着点头,「好啊,我也很想跟你住。」 唔,江若木和汪稹岚都被她摸清楚所有的底细了,接下来,让她看一看,朝初予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吧。 作者有话要说: 真不容易啊,女鹅终于开窍了。 第50章 汪稹岚:「季言礼不在,我都没有动力了,唉,我这几天可是进步神速。」 江若木一副贊同的模样,沉声说:「我觉得现在都没有人是你的对手了,季言礼根本不算什么。」 [背后煽风点火+1,进度:55] 汪稹岚一听,立刻挺起胸脯,「我也觉得,等他出来,我就找他打一架去。」 江若木听见系统播报的声音,露出一个笑容来,又怜爱地看向汪稹岚,「你在我心里,永远是第一,不管是战斗值还是智商,季言礼哪里比得过你。」 [背后煽风点火+1,进度56] 汪稹岚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脑袋,脸上的笑容怎么都控制不住,「真的吗?我竟然已经这么厉害了吗?哈哈哈,一般一般,咱要低调。」 朝初予坐在一边看傻了,问向一边的只因,「不是,他们两个天天这样吗?」 只因点了点头,无奈地嘆了口气,「这或许这是他们两个别样的相处方式吧。」 朝初予咽了咽口水,看着两个人,相处方式?这两个人什么时候一起说相声了? 一个被哄得找不着北,一个控制不住眼中激动的光。 她看向那个鼻孔都快朝天的傻孩子,恨铁不成钢。 大哥,人家是在拿你当做任务的工具啊,你还真信了! 又看向一边握着拳的,眼中满是任务就要完成了的兴奋,心碎极了。 得,这姐真不是小白花呜呜呜,是一朵黑心的食人花。 不过,还好只因是一朵小白花,这她就放心了。 朝初予想着,余光不小心看见一旁细细喝茶的池今安,一愣,又快速撇过头去。 只因看见她的动作,眼中戏嚯的意味越来越重,装作不经意地问起:「那你离开的这些日子,有没有想——」 朝初予呆滞片刻,「啊?」 反应过来后,激动地开口,「没有!」 「我们。」只因接着说完这两个字,看见朝初予那欲盖弥彰的神情,「啊~好伤心呢,居然没有想我们。」 一边的汪稹岚和江若木也同款指责脸,「居然不想我们?我们可天天念叨着你呢。」 朝初予真是有口难言,「不是,我当然想大家啦。」 只因挑了挑眉,「那你刚才说的没有,是特指某人?」 说着,眼神看向池今安。 朝初予一看见她的视线,就立马明白她是在说什么,脸噌一下红了,「什么啊,没有的事,哈哈,我们先来说些别的吧。」 虽然是这么说,但她却能够清楚地听见池今安的轻笑声。 她错了,只因也不是一朵小白花!!! 只因见好就收,将他俩之间的关系看得明明白白,也不再继续开口调笑他们。 而自始至终不在状态的汪稹岚和江若木依旧没明白,刚才他们两个人错过了怎么样的大瓜。
第97页 或许他们也从来没有想过,他们这几个人之间居然也能成一对。 朝初予说完正事后,站起来开口:「那今天就到这,等季言礼醒了再说。」 汪稹岚点了点头,站起身来,「估计也快了吧,你这么快就出来了,他们俩估计也不远了。」 江若木闻言也道:「估计是不远了,等季言礼一醒,你就去跟他比武,来一个措手不及。」 [背后煽风点火+1,进度57] 汪稹岚听完这话,立马拒绝,「不行,我不能欺负弱小,必须要公平竞争才对,我可以光明正大的打败他!」 朝初予无力地摇摇头,真的恨不得将他摇醒,季言礼可是本文最强,是能够打败魔尊的男人啊,你那三脚猫的功夫,人家塞牙缝的都嫌不够! 不过汪稹岚显然听不进去了,「那一会儿你再教我两招。」 江若木点了点头,「好。」 两个人边走边出了门,只因便也跟了上去,此时这房间里便只有朝初予和池今安二人。 朝初予算了下时间,季言礼和乔心确实也快出来了,记忆里的时间流速要比现实快多了,用不了几天,他们就会出来了。 出来以后…… 朝初予想到这里,停了下来,脑子里不断回想着。 主角出来以后,便是池今安冲破封印,入魔称王的时候。 池今安一直注意着她,看见她神情严肃,走了过去,轻声问:「怎么了?」 朝初予立马从思绪里出来,躲开他的视线,「没什么,只是想到了一点事情。」 她……很担心池今安。 若是她没有猜错,原着里并不是池今安入魔,既然池今安能附身到炽鸟身上,那为什么楚余不能附身在池今安身上? 如果这就是真相,那对池今安来讲也太残酷了。 楚余可是杀害他父母的罪魁祸首。 池今安对于朝初予的情绪一直都比较敏锐,能够感受到旁人都感受不到的情绪。 而如今,他觉得朝初予心里在瞒着一件大事。 他轻轻伸出手,牵住朝初予,见她愣住,附在她耳边说着:「别担心,我会陪着你的。」 朝初予几乎是瞬间,便想起阙如上神的话,她也是这般对着裴韶说的。 她紧紧回握住池今安的手,抬眼看向他的眼睛,「我要你陪在我身边,不是以一些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陪着我,而是能够站在我的身边那样陪着我,可以吗?」 池今安轻愣,随即轻笑一声,「当然,荣幸之至。」 两个人对视笑了起来,正当朝初予还想说些什么呢,就听见门口一声倒吸声。 他们转头看去,便看见只因靠在门口,玩味地笑着,「继续,不用管我,我就是过来拿个东西的,不过……我可以回头再来,你们继续。」 说完这话,她便退出房,还特别贴心地把门给他们关上。 两个人的脸红红的,朝初予把手抽出来,「好了,我找只因有点事,你先去、去找汪稹岚他们。」 池今安咳了咳,「好,那下次见。」 「下次见。」两个人都不看向对方,朝初予说完,就迅速熘出门。 留下池今安一个人脸红傻笑。 — 朝初予一出去,便看见不远处的只因,连忙走过去,「你最近别离我太远。」 只因疑惑地「嗯」了一声,其实她很早前就发现了,朝初予好像觉得她会出事,她也一直在等这个危险的来临。 可是这么多天了,她怎么也没等到,觉得有些无聊。 「别嗯了,听我的就对了。」朝初予说着,「你现在要去哪?」 只因摇了摇头,无精打采地说,「不知道。」 朝初予轻皱着眉,这么长时间了,只因应该有系统发布任务了才对,怎么她还是一副过来游玩的感觉? 「你……你没有任务吗?」朝初予试探地问。 「没有啊。」只因如实回答。 「不可能啊。」朝初予立刻开口,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任务,系统虽然会迟到一段时间,但是也不能迟到这么长时间吧? 「那你的系统呢?」朝初予又问。 「嗯……没有。」只因也说着。 她确实说的实话,一出声就没了,不就是没有? 朝初予这回是真煳涂了,但是她的系统也不在,这个时候没法问,她挠了挠头,「那你记忆恢復了吗?」 「没有。」只因摇了摇头,她没有失忆,哪来的记忆恢復一说? 对,没毛病! 「那你这几天都在做什么?」 只因想了想,「睡觉、吃饭、看他们打闹、吃饭、睡觉、看他们打闹、吃饭、睡觉,一天大概就这样过去了。」 朝初予噎住。 这完全是来放假的吧! 「仙界没有什么好玩的,挺无聊的。」只因继续说着。 朝初予嘆为观止,第一次见有人把穿越当成休假,真的很厉害了。 就在她们在说着话时,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一点光打进只因的身体里,她瞬间僵硬在地,朝初予还没有意识到,还在絮絮叨叨地说,「咱们可以看看书,学学法术啊,法术多——」 只因就在她的唠叨中飞了起来,朝初予还在跟她举例,抬眼看去,发现只因已经在半空中了,她的笑容僵硬住。
第98页 脑子里还一片浆煳,身体却已经飞了起来。 朝初予急忙抓住只因的手,看见她毫无焦距的瞳孔,心下一惊,连忙开口:「只因?只因你听得见吗?」 只因没有回覆,身体不受控制地飞向一边,朝初予牢牢抓着她的手,跟着她一起飞向一个方向。 她本来还想喊人,可不知怎的,顿时福至心灵,是裴盛誉,他要对只因动手了! 她紧闭着双唇,给自己施了一个隐身诀。 她倒要看看,裴盛誉要怎么动手。 只因和朝初予两个人飞了挺长一段时间,等只因落地后,朝初予看向周围,发现这是一片废弃的树林,位置偏远,都没几个人来。 她紧紧牵着只因的手,就在这时,那股力量消失,只因的神识清醒了,观察了一眼四周,感受到手上有一股不知名的能量,还微微一愣。 随即按捺下心中的疑问,大声开口:「把我带到这来,要做什么呢?」 不远处传来一声轻笑,「当然是来跟你叙叙旧啊,我的好师妹。」 两个人视线看去,便看见眼神一片阴鸷的裴盛誉,露出一个阴暗的笑容来。 朝初予瞬间一抖,咽了咽口水。 爱摸心脏的老哥儿,登场了! 裴盛誉的长相本来是谦谦君子的模样,在天界众多人看来也是一个善良可亲的如玉公子,可他如今露出这么一副同人设不符的表情,让人看了有些不适。 尤其是朝初予,这简直能到她做噩梦的程度! 不亚于半夜出现的贞子、拿针扎人的容嬷嬷、《不要和陌生人说话》的安嘉和。 阿门,救命! 第51章 「叙旧?」只因看向他,嗤笑一声,「我们能有什么可叙旧的。」 「当然有。」裴盛誉看向她,眼神直勾勾地,像极了看见肉骨头的野狗。 只因的表情淡淡,看了眼周围,「找我叙旧,就带我来这么偏僻的地方?还是说,你是拿着叙旧当幌子,来找我报私仇?」 朝初予听完只因的话,瞬间竖起耳朵,她也非常好奇,在原着里互相帮忙的模范师兄妹,怎么忽然有一段如此水火不容的剧情? 裴盛誉笑着,一步一步向她走来,只因站在原地没有动,但也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连同朝初予都放缓唿吸。 「我们确实有私仇,从小到大的私仇。」裴盛誉离她已经很近了,这个距离像是要拥抱一样,他轻轻弯下腰,凑近只因的脸。 他的眼神含着暗光,仔细看过只因的脸,视线不断下移,到了她胸口的位置,还轻笑一声。 「哦?」只因就站在原地,也不管对方的视线有多焦灼,继续问,「说说看?」 裴盛誉站直,眼中满是厌恶,「你不是一直嘲笑我是个不仙不妖的杂碎吗?怎么如今一副善良单纯的好人模样,你曾经对我做过的事情都忘记了吗?」 朝初予愣住,时间太久了,原着里的细节都快忘干净了,但裴盛誉这么一说,她倒是想起来了。 原着里的裴盛誉是裴韵在凡间歷劫时与一妖相恋所生的孩子,虽说裴韵的姐姐是天界天后,但是裴韵却因为这个妖修自愿放弃仙族的身份,执意要与那妖在一起。 但那个妖却不长情,裴韵生下裴盛誉后,没过多久便移情别恋了,裴韵心死杀了那个妖,带着裴盛誉回了仙界。 裴韵回来后,便把裴盛誉交给天后照顾,自己闭关千年不肯出。 而裴盛誉却受到了几千年的欺辱,因为天界无人不知他是一个血脉不纯的混血。 照理来讲,裴盛誉只是朝初予的表兄,同天帝也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但他忍辱负重多年,将自己包装得极其完美,一点一点获取了所有人的认可。 这种人的变态是不可避免的,俗话说的好,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变态,裴盛誉就是属于变态这类。 但朝初予不知道,原着里的只因也曾看不起裴盛誉过,竟让他恨了这么多年。 「原来如此。」只因瞭然,抬眼看向他,一副不在意的表情,「所以呢?你要杀了我?」 裴盛誉低低笑了起来,又像是想到什么好笑的事,放声大笑起来,「这理由还不够吗?这理由够我杀你千百回了。」 朝初予心想,依裴盛誉这睚眦必报的性子,居然能容忍只因活这么长时间,肯定是不好动她,但怎么突然想下手了? 「你杀了我,就不怕师尊查到你吗?」只因问。 「我既然是要动手,自然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我啊,做了一个和你一模一样的傀儡,她会代替你活下去的。」裴盛誉扬起一个嗜血的笑容。 瞬间,他眼神变得凌厉,嘴角也兴奋的上扬,惬意地伸出右手,只见那右手上的指甲又长又锋利,活像是一把刀。 他继续向她靠近,「别担心,只有一点点疼,很快就好了。」 只因就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但眼神中没有裴盛誉想要的恐惧和害怕。 她在等。 他被只因这淡定从容的表情给激怒了,正要伸出手去捏她的下巴,忽然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一击打向他,好在他比较敏锐,躲过这一招。 他退后几步,看向只因,「我说你怎么不动,原来是想偷袭啊。」 只因摇了摇头,满脸无辜,「我没想偷袭你。」
第99页 「是我哦,表哥。」朝初予现身,看见裴盛誉后还笑着挥了挥手,打个招唿。 「朝初予?你怎么在这。」裴盛誉刚才的兴奋感瞬间消失殆尽,看向朝初予的眼神带着警惕。 心道不妙,看见她们过分近的距离,皱着眉,他唤人的时候,只因分明是一个人,怎么朝初予也跟过来了? 朝初予特意扬起了一个笑容,惊讶地说,「你没叫我啊?那真不好意思了,从我的仙殿里绑人,也不问问我吗?」 裴盛誉沉着脸,「我劝你最好别沾染这件事,我们可是表兄妹,你该知道你站哪边。」 朝初予露出一个瞭然的表情,「可是……我也很想和你叙叙旧呢。」 「你!」裴盛誉气急,「那看来,今日必须来个了结了。」 「来吧。」朝初予严肃起来,做出好应敌的准备。 裴盛誉也不再多说,脸色沉了下来,两只手的两指併拢,紧紧靠在一起,嘴里念着口诀,手腕往里翻了一圈。 「傀儡,来!」 话音刚落,他的身后就出现了四个傀儡人,他们的穿着与常人并无差别,就是脸色过分苍白,没有任何表情,好似没有焦距一样站在那里,迎面一股僵硬的气息。 傀儡术是正派的招式吗?朝初予不禁在心底问自己,傀儡术这名儿就很阴间欸。 裴盛誉又露出一个笑容,威胁着说,「我的好妹妹,如果你现在后悔了,还是有退路的,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你只要把只因交给我。」 只因站朝初予的身后,看不见她的表情,听见这话后不由地捏紧拳。 她会和旁人一样么? 背弃她?丢下她?最后再说几句抱歉,我也不想,但是我没办法这种冠冕堂皇的话。 她们也没有认识多少天,没有浓烈的感情,没有珍贵的回忆,什么都没有,她好像没有理由去帮自己。 她也知道,朝初予并不善武,却想要看看朝初予的选择。 朝初予没有感觉到后方传来审视的视线,而是直直对上裴盛誉的眼神,嗤笑道,「快点吧,我还等着回家吃饭呢,你这么有信心能够打赢我么?」 裴盛誉被她毫不当回事的态度给激到了,伸手往前一挥,「上!」 那四个傀儡人像是突然活了一般,动作迅速向她飞奔而来,眼中像是只能看得见她一个人一样。 朝初予对着只因说,「躲远点!」 说着,便伸出右手,五指微张,手中凝聚着灵力,泛着金光,在他们快要扑到她的时候,狠狠往前一挥! 一股强大而又浓郁的灵力瞬间打向四个人,他们毫无防备,伸出两个胳膊挡在胸前,但是神族的灵力哪是几个傀儡能够挡住的,几个人不受控制地往后退几步。 就连裴盛誉也受到殃及,伸出手挡住这一击,却还是往后退了几步,挡住因为这一击而扬起来的风沙。 只因没有后退,而是神色复杂地看着朝初予的背影。 她留下来了。 裴盛誉挥了挥手,拂开这些沙尘,震惊地看着她,「你,你怎么变得这么强?」 朝初予微微一笑,那当然是上神们送的灵力啊,但她没有把这句话说出口,而是开口,「你猜。」 「猜你个头!」裴盛誉咬牙说着,又剜了一眼身后的四个傀儡,嫌弃道:「还不快上!等着我去吗?」 那四个傀儡拿出武器,立马又沖向她,只是这次不再是四个一起,而是分散开来,从不同的方向跑向她。 朝初予后退一步,眼神凌厉,右手凝聚出一个灵气球,打向最近的那个傀儡,又分别躲开另外三个人的攻击,一个一个打回去。 只因往旁边移开几步,尽量不耽误到她,她果然是不善武,但奇怪的是,她的灵力很强。 但是这几个傀儡显然也是厉害的,即使被强大的灵力攻击,却像是感受不到痛一般,只会一个劲往前沖,哪怕嘴角都溢出血了,也没有后退半步。 朝初予也发现了,这四个傀儡人就像是打不死一样,无论她使用多强的灵力,打得多狠,对方也感受不到。 这就是傀儡么?没有自己的意识,不会痛,只会听令于主人。 两方打得越来越激烈,朝初予不擅长近身攻击,只能离稍微远一点,使用灵力攻击。 但这样也不是办法,这几个傀儡打不死。 裴盛誉站在后方看戏,轻笑几声,「别再挣扎了,我的傀儡不会痛也不会死,只要我的命令还在,便会无休止的攻击你。」 朝初予眯了眯眼睛,这傀儡就跟小说里的丧尸一样,打不死还不会痛。 一定会有破绽的。 只因听见裴盛誉的话,心道果然,她刚才就猜中了,「朝初予,别管我了,你赶紧跑吧!」 朝初予打架的间隙,还不忘回她,「不管你?你疯啦,这可不是逞英雄的时候,他是真的会杀人的!」 只因垂下眼帘,点了点头,「他的目标是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你还能活。」 何况,泛泛之交哪里需要她这样不顾生死。 「你别说话了,躲好就是!」朝初予说着,躲开前面傀儡的一击,却没顾上旁边的傀儡,被他狠狠的打中了。 朝初予感受到一股剧痛,来不及查看伤势,伸出左手来,掐住那个傀儡的脖子,「既是傀儡,便不算人,应该不会坐牢吧?」
第100页 朝初予问,但这个时候显然没有人回答她。 她举起这个傀儡,察觉到右方有傀儡要攻击她,又连忙挥出右手,蓄力一击,那三个傀儡瞬间被打中,往后倒去。 朝初予掐着这个傀儡,狠狠往地上一摔,听见闷哼一声。 只因看见朝初予嘴角流下的鲜血,皱了皱眉,又看见一旁正在看好戏的裴盛誉,眼睛危险地眯了眯。 好了,测试结束了。 她盯着他,裴盛誉感受到一股可怕的气息,像是一个被掐住脖子的小动物,竟片刻不能动身,他艰难地转头看去,便看见了只因露出一个阴沉的目光,要比他可怕百倍。 他刚想出声,却发现自己的嗓子像是被封住一样,只能瞪大眼睛看向只因,暴起青筋想要挣脱。 只因的嘴角勾了勾,瞳孔放大,那裴盛誉脑子就像是一根弦彻底绷断,剧痛席捲而来,但是他竟然连唿痛都没办法,而是感受到脑中像是有一把锤子一样不断敲着他,简直无法忍受这种痛楚。 而还在和傀儡打架的朝初予完全没有发现。 裴盛誉想求饶,但是他没法说出口,浑身都忍不住颤抖,直到那把锤子将他的脑子锤碎,他瞬间无力地倒下。 就在他倒下的时候,那四个傀儡没有主人的命令,站在原地不动了,随后突然全部消失。 朝初予二愣子摸不着脑袋,完全没有搞清楚状况。 只因收住笑容,一脸担忧地跑到朝初予身边,检查她的伤势,「你没事吧?」 朝初予扬起脑袋摇头,活像是一个打赢了的大公鸡,骄傲极了:「没事,我说了要保护你,就是保护你吧,我可不会说大话。」 只因心中像是被什么击中一样,愣了片刻轻笑一声,「嗯,我相信你。」 她困住这么多年,或许只是想找一个不会在危险时候抛弃她的人。 或许只是,想要一个可以信任的人呢? 朝初予看见一边倒下的裴盛誉,疑惑道,「他咋回事?」 只因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好像是你有一击的灵力打中他了,他就倒了。」 却在心里冷笑,她还以为这人有多厉害呢,却承受不住她半分的精神力攻击,也没有那么厉害嘛。 朝初予挠了挠脑袋,惊唿,「我竟然这么厉害了啊!」 第52章 只因笑笑,「那现在……杀了他吗?」 朝初予赶紧摇摇头,「不行,不能杀。」 以后还有他的剧情呢,若是杀了的话,主线不都崩了? 那到时候谁来当天帝?谁来促进主线发展? 只因看见朝初予的反应,若有所思地看着地上躺着的裴盛誉,看来,这个人日后还有用处。 但是如今就算他醒过来,也会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傻子,到时候她该如何解释呢? 只因的内心活动朝初予不知道,她想了片刻,上前走去,变出一捆绳子,一边绑一边说,「咱们暂且先不动他,先把他关在我的院子里,待我好好想想办法。」 打了一个漂亮的死结,她拍了拍手,站起来叉着腰,左看右看,「你记得回去的路吗?」 只因摇了摇头,她当时完全没有意识,怎么可能会记得住路。 朝初予摸了摸脑袋,「这太远了,我也不记得路,你会飞吗?」 只因也摇了摇头,星际人虽然厉害,但也做不了鸟啊。 「我没法带人一起飞啊,我只会自己飞。」朝初予说着,心里止不住后悔,早知道当初学的时候就多学一点了,也不至于到了现在这两难的地步。 只因看向她,垂下眼帘,「不然你先回去,找汪稹岚他们一起来救我。」 她已经为朝初予找好抛下她的理由了。 如果朝初予决定这么做,她也会同意的,毕竟现在只有这么一个解决方法了。 她在心里这么想着。 「那不行,」朝初予拒绝道,「万一他中途醒来怎么办?你又不会法术,留在他身边多危险。」 只因眼神微动,轻笑一声,「那还有什么解决的办法么?」 她再一次留了下来,只因心想,或许她和旁人真的不同呢? 朝初予想了一下,「不然我们走回去吧,我扯着他走,等到有人的地方时,便将他隐身。」 说干就干,朝初予变出一块木板,费力地将他移到木板上,随后用一根绳子穿在木板上,又给昏迷了的裴盛誉施了一个法术减少重量。 朝初予拉了拉绳子,木板随着她的动作移动,她松了口气,「大功告成,走吧,我们先沿着小路走,看看通向哪里。」 只因笑着点了点头。 这一片小树林荒废太久了,周围一点人烟都没有,只有最中间有一条小路,不知道通向哪里,但朝初予还有点印象,她还记得是从这条路过来的。 两个人在前面闲聊走着,身后是一块移动的木板,木板上躺着一个昏迷的男人。 就在她二人闲聊的时候,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躺着的男人的头动了动。 朝初予还笑着说,「看吧,学习法术还是很有必要的,你不会的话遇见危险怎么办?」 只因顺着她的话说,「有道理。」 不过她的精神力很高,寻常的法术伤不到她,她也可以杀人于无形,这点根本不用害怕。
第101页 她还是想多休息多玩乐。 朝初予见她终于要支棱起来了,放下了心来。 裴盛誉隐约听见有人的谈话声,忍受着头疼睁开了眼睛,正想用手揉一揉,却发现手被紧紧绑住了,他睁大眼睛看了眼周围。 不对,他是眼花了吗? 这个世界怎么可能还存在没有异化的树? 他的脑子里瞬间回忆起那些长着几米高,见人来便用长长的树枝将人捆住,一点一点吸食掉他的血肉,直到剩下一片皮的干尸。 他的视线最终落在前面的两个人身上,看见她们的服饰后还震惊地睁大眼睛,随后赶紧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服饰。 和她们一样,这是古时的服装? 难道他穿越了? 但这两个人为什么要捆住他?这是要带他去哪? 裴盛誉神色复杂地看着她们,在其中一个人转头的时候,赶紧闭上眼睛。 朝初予回头看了一眼他,发现他还没有醒,问:「如果焐华帝君问起来,咱们就说裴盛誉下界了怎么样?」 只因疑惑,「为什么要这么说?」 「下界那么大,焐华帝君也不一定能够找到他,这样我们就可以好好跟他交流交流。」 只因瞭然的点了点头,「我觉得可以。」 「他杀了那么多人,得好好教育他让他洗心革面好好做人,为他犯下的错赎罪。」朝初予恶狠狠地说。 这种杀人犯就该偿命才对,要不是原着里他的存在挺重要的,她就直接举报他了。但他要是死了,可能会引来更坏的后果。 还不如让他活着为自己犯下的罪孽赎罪。 只因点了点头。 后面的裴盛誉听见她们这样谈论,心下立马就有了想法。 看来他穿成了神仙,还是焐华帝君的弟子,应该杀过不少人,这一次被捉住,就是因为要对前面的两个女孩动手,结果没想到失手了被捉住。 而她们没有杀他,是因为有需要到他的地方,他杀了这么多人都没有受到惩罚,唯一的可能是,原身是一个极其懂得伪装,且口碑绝佳的人。 但面前的两个人却能勘破他的伪装,知道他曾经杀过很多人,既然原主伪装的很好,他不认为原主会大喇喇将自己的过错说出口。 她们要么是受害人的家人,知道真相,要么就是她有上帝视角,知道一切。 而如今她们却还能心平气和的带着他走,没有杀他泄愤,就排除了第一个,就只剩下她有上帝视角了。 要么是重生,要么是穿书。 他更倾向于穿书,按他迷迷煳煳听见的话来看,这两个人应该都是穿来的,这是一本小说,而原主是小说里的一个人物,主角都是正派,那他大概率是一个配角。 短短几分钟,他搞清楚了现在的情况,便放下了心。 既然她们现在不杀他,那就是还有沟通的机会。 他索性不装睡了,沉声问,「你们要带我去哪?」 朝初予和只因同时停下,两个人迅速转身。 朝初予眼神满是警惕,而只因眼中却是不可置信。 他竟然还有思维? 不可能,她的精神力不会出错,她刚才下手极狠,只是留下了他的命,不可能留下一个心思清明的人,何况这才过去多久,这么快就醒了过来,这不对劲。 不过下一瞬,她就回想起,既然来了这么多穿越者,那这个大概率也是一个。 裴盛誉将她们两个人的反应尽收眼底,看见一旁站着的人。 是她,是她动的手。 而且看她这表情,应该是发现了有什么不对,更清楚地说,应该是发现了他的皮下已经换了一个人。 很厉害。 朝初予没发现他们之间的暗潮汹涌,而是一只手护住只因,「只因,你往后退几步。」 只因瞭然的点点头,听话地退了几步,脸上满是无辜。 裴盛誉坐了起来,看她这表情,有些无语。 这还是一个扮猪吃老虎的傢伙。 只因看出他的表情是什么意思,也是无语。 他以为他多懂吗? 两个人刚一见面,就互相看不对眼,裴盛誉露出一个还算温和的笑容,「我们谈谈。」 朝初予看向他,联想到这是个变态后,只觉得这个笑容很危险,警惕地说,「我们有什么可谈的?」 裴盛誉:「都是穿越者,当然有很多可以谈的。」 朝初予听见「穿越者」后愣了几秒,心下没有完全相信他的话,警惕地后退一步,装傻充愣:「你在说什么?」 裴盛誉的眼神直直对上她,表情丝毫不惧,镇定自若地开口:「不用装傻,大家应该都是穿越者吧,应该也不是一个世界的。」 他如此肯定他们来自不同世界,还是因为如果跟他一样来自末世,不会是这么一副轻松的样子。 只因看向朝初予,她记得当时朝初予一眼便认出她不是原身,但这次为什么会认不出裴盛誉了呢? 朝初予的心沉了下来,索性也不再装傻,开门见山:「我们该如何相信你,万一你有什么可以读懂人内心的技能呢?」 她其实早就信了,但通过和裴盛誉的对话来看,对方是一个非常聪明的人,这么短的时间便掌握了这么多的信息,不简单,可能会下套,她必须先掌握先机。
第102页 裴盛誉明白她的意思,「我可以告诉你们我的信息,那等价交换,你们也应该告诉我你们的信息,对吗?」 朝初予这个时候心眼子多了起来,如果智商比不过人家,绝对不能傻愣愣得跟着人家走。 更何况,这个裴盛誉的原身可是变态杀人狂,她总得先保护好只因啊。 「你要搞清楚现在的状况,你在我们手里,而且你刚来,肯定不会法术,但我们会。」 说着,右手的金光乍现,照在朝初予的脸上。 裴盛誉眼中满是惊讶,但表情还算镇定,「我不是坏人,不用这样对我,」说着,他解释道,「我来自3305年,是第九基地的最高指挥官,也叫裴盛誉。」 3305年?朝初予想了想,比她的世界要快一千多年,第九基地…… 「你们那里是末世吗?」朝初予问。 裴盛誉颔首,「没错,大自然变异,人类已经快要灭亡。」 只因和朝初予听他说完这话,都陷入沉思。 只因来自星际时代,那个时代和平安稳,没有什么大的战争,自然环境也算不错,星际各球人民也算幸福。 看来是某一处的分叉口。 朝初予又问,「你在末世是死了吗?」 裴盛誉心思微动,看来穿越的条件之一是死亡。 「是的,我是死在第九基地的爆炸之中。」 朝初予听完这话,心里有点不太好受,「那人类没有出路了吗?」 裴盛誉垂下眼帘,轻声说,「我认为是有的,但是我们没有找到,大自然的变异让动物开始存有自己的思想,开始仇视人类,而植物开始变得巨大不受控制,甚至以人类为食,世界很快就陷入这场灾难之中。」 「世界一切开始变异,唯独忘了人类,等人类有能力开始反击后,能生存的土地十不存一,我们国家便开始在能够生存的地方设立基地,保护人类。」 裴盛誉说着,抬起头看向她们,「你们不用害怕我,军队永远都是将人类利益高于一切作为宗旨,我不会伤害无辜者。」 朝初予大概了解了他,算是信任他了,收回绳子,「好吧,暂且信你。」 裴盛誉手脚上的绳子消失了,从地上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灰,「谢谢。」 朝初予:「你不用谢我,既然同为穿越者,那便是一个团队,走吧。」 裴盛誉看了看周围:「那我们现在是要去哪?」 「回我的仙殿。」 几个人便走出小树林,裴盛誉在这一路上将原身了解的七七八八了,又暗暗问了朝初予的信息,但是这个叫只因的,心思缜密,不好套信息。 第53章 朝初予在路上的时候就跟池今安等人传过音了,她和只因累死累活终于找到自家仙殿的时候,汪稹岚和江若木已经等候多时了,见他们进来后,汪稹岚赶紧站起来。 他快走几步到裴盛誉的面前,惊奇地问:「你真来自末世?」 裴盛誉颔首,「对。」 汪稹岚惊讶,居然还真有末世,末世的游戏他也玩了不少,相关的电视剧、小说他也看过,但大多时候没有当回事,所以他对裴盛誉很是好奇。 他拉着裴盛誉坐下,「末世是怎么造成的呢?为什么会有末世啊,是丧尸爆发?还是大海啸、火山喷发之类的?」 这些都是一些专家预测的末世,网上冲浪的时候也经常能够看到这类预言帖子,不过汪稹岚从来都不怎么信,但现在看见了真人,他倒是不得不信了。 裴盛誉摇头:「都不是,是自然变异,类似于植物可以以人为食,动物可以以杀死人类为乐。」 这句话一出,整个房间瀰漫这一股诡异的气氛,朝初予忽然觉得有点冷,摸了摸胳膊。 汪稹岚的表情僵硬住,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心里想道,还好他不可能活一千多岁,等末世到来的时候,他肯定早死了。 想到这里,他松了口气。 江若木思考片刻,给裴盛誉沏了杯茶,庆幸开口:「还好我来自古代。」 朝初予也庆幸,还好她已经死了,要是活在那样的世界,得多可怕。 池今安撑着脑袋,好奇地问:「你们就没有开发出新的能力吗?」 裴盛誉惊讶地看向他,有点对不上号,这位也是穿越者吗?可是他在路上的时候没有听说过他的事。 朝初予看出他的疑惑,开口解释道:「这位是池今安,本土人,因为一些别的原因加入了我们。」 别的原因? 几个人的视线聚集到朝初予身上,让她瞬间僵硬住,不过下一瞬她就直起脑袋。 她没说错啊,就是别的原因。 唯一看出真相的只因撇过脸,还能是什么原因? 池今安轻笑一声,解释道:「确实是别的原因。」 裴盛誉自知自己是新来的,还不能表现的过于好奇,顺着池今安的话解释道:「开发新能力?很难,人类的进化太过漫长,我们来不及探究,当下的问题是,该如何让更多的人活下来。」 在那样一个接近灭亡的世界里,人最主要的是活下来,只有活下来才能看其它,而他们最严峻的任务是如何能够种出没有变异还能吃的食物,如何能够解决掉吃人的植物,如何能够提升出生率。 可用的人才少之又少,青壮年几乎全部服兵,新生儿几乎看不见,死亡率直线上升,第九基地一开始是人口数量最小的基地,但其优势在于很隐蔽,周围变异植株较少。
第103页 但是短短一年,第九基地成为众多基地之中,人口数量最大的基地,前面八个基地,灭亡了三个,人民陷入恐慌之中,脸上再也看不见笑容,周围的一切开始变得死气沉沉。 裴盛誉想过很多办法,冒过很多次险,也仅仅是在荒郊野外中找到一种不会变异的野菜,让人类多了一丝希望,可这希望并不能真的解决掉当下的问题。 而如此险峻的环境里,对人展开研究那是几乎不可能的事,到处都需要用人,人这种资源也变得珍贵起来,不过他听说有别的基地开始做人体实验,但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好消息传来。 裴盛誉想到这里,嘆了口气,今天算是他这辈子最为放松的一天。 汪稹岚轻声问:「能问一下,你……也是死后来的这里吗?」 裴盛誉惊讶地看向他,「难道你不是?」 不对,死亡是穿书的条件之一,不会存在例外才是。 汪稹岚摸了摸脑袋,不好意思地说,「我不记得了,我应该是没死吧,我在我的记忆里没有死亡啊。」 裴盛誉想了想,「但是我确实是死亡之后睁开眼便来到了这里。」 「那你是怎么死的?」朝初予问。 裴盛誉喝了一口茶,雾气飘在空中,让人看不真切他的眼神。 「第九基地的下方存在着一种巨大的变异植物,它极其聪慧,隐藏在地下,没有人发现过,而等到发现后,它已经大到几乎无法消灭。」 他垂下眼帘,沉声说着,「基地已经护送走了一大批人,但是植物异动的太快,我只能将剩下的人安置到一处较为隐蔽的地方,而我,则是留下来,将所有的炸药引爆。」 几个人听见后,心里都不太好受。 汪稹岚拍了拍他的背,安慰道:「好了好了,别想了,你已经做到了最好,剩下的就只能交给别人了。」 裴盛誉扬起一个淡淡地笑容,手指摩擦着茶杯,「我知道,我只是有点遗憾,我还能做更多的事,但是都来不及了。」 朝初予开口:「或许你可以在这里研究一下,人类该如何获取力量。」 裴盛誉愣了一下,确实,这里非常安全,他可以在这里研究人类该如何得到新的力量,原来没有时间思考的事,现在也有时间重新去想想。 他想起朝初予当时变出来的绳子,如果能够研究出普通人也能变出来的东西…… 几个人又开始聊了起来,朝初予看他的样子,应该是还没有得到系统,不知道他的任务是什么。 正当她这么想着,突然听见一个人的传音。 「公主,乔心和向北仙君醒了!」 朝初予听见后震惊地站起来,「什么?你确定吗?」 灯桃在礼天殿里看见向北仙君的仙童满脸笑意地出来,透过门缝可以看见坐在一边的仙君,重重地点了点头,「确定,我看见了。」 朝初予心一沉,没想到这么快,她还以为还有几天呢,她想的是能够在这几天里好好想想池今安入魔的事。 却没想过,这一切会来得这么快。 几个人交谈的声音瞬间消失,纷纷看向朝初予,见她神情严肃,不由地好奇。 汪稹岚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朝初予看向他们几个,:「乔心和季言礼醒了。」 「醒了?那就好。」江若木嘆了口气,醒了就好,这些天可担心死了,她隐隐猜到所有的一切都是有剧本的,而乔心必须走过那些剧本。 裴盛誉看见几个人的神情,猜到乔心和季言礼大概就是主角。 朝初予的脸色沉了下来,有些话她现在不好说出口。 江若木站起身来,「我先去看看乔心。」 汪稹岚也跟着她一起站起来,「我也去看看季言礼,看看他有没有受伤。」 朝初予也点了点头,「我随你们一起去,」说着看向只因,「你要跟我们一起去吗?」 只因点了点头,「好啊,正好我也没事做,跟你们一起去看看吧。」 裴盛誉还有很多事情想要探究,见这架势,也表示要一起去。 朝初予看向池今安,脸色前所未有的难看,「你,你去吗?」 乔心和季言礼醒了,那就说明,距离池今安入魔没有几天了,或许明天,或许后天,池今安就会入魔。 她必须阻止这件事,得从乔心这里入手,原着里讲过,乔心第一次遇见魔尊是在她和季言礼的梦中。 池今安笑笑,「我同你们一起去。」 他察觉到朝初予情绪的不对劲,这个时候需要陪着她,不管发生什么都要在她身边。 - 待到几人到了礼天殿,季言礼的表情很难看。 他看向门外的一群人,面色不善地说,「各位的消息真是灵通,季某刚醒过来,各位就来探望了。」 汪稹岚:「这不是担心你嘛,你都昏迷多久了。」 季言礼对他倒是有好脸色,但对朝初予面色沉沉,「那公主呢?季某可不知道什么时候与公主交好了。」 朝初予噎住,「我是来找乔心的。」 季言礼的眼神瞬间变得凌厉,像是一把刀一样剜向她,「乔心是我未过门的妻子,不知道公主找她什么事?」 哦? 众人纷纷看向季言礼,江若木还以为她喜欢季言礼呢,于是看向朝初予,想要安慰她一下,但是看见朝初予的脸色没有半分变化后,疑惑了一下。
第104页 「这么快啊?恭喜恭喜。」汪稹岚笑着开口。 所有人都安静着,只有他一个人的恭喜格外大声。 季言礼本意想让公主知难而退。 朝初予刚想开口说话,突然撞进一个人的怀抱里,她抬眼一看,是池今安,只见他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笑容。 「那便恭喜向北仙君了,只是公主想要当面恭喜乔心仙子,有何不可吗?」池今安的眼神直直对上季言礼,让他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威压。 池今安的真身是龙,本身又是神族,威压自然高过季言礼。 季言礼匆匆移开视线,经他一提醒,倒是想起朝初予的身份来,他上次已经惹怒过天帝了,若是朝初予再闹事,便不好收场了。 但他现在一点也不想让,每次朝初予出现的时候,乔心总会遇见危险,她又大病初癒,这个时候又怎么能见朝初予? 就在他想要拒绝公主时,身后出现乔心的声音,「是有人来探望吗?」 季言礼转过身看见她披着一件披风就出来了,心急地走过去,扶住她,温柔地问:「怎么出来了?不是叫你多睡一会儿吗?」 乔心笑着摇摇头,嗔怪道:「我这都睡了多久了,起来转转也无妨。」 说着,她转头看见了人群中的朝初予,瞳孔微张,脸上闪过一阵慌乱之色。 「参见公主。」乔心行礼。 朝初予没有从池今安的怀抱里出来,面色淡淡但是心脏却扑通扑通地跳着,「我有些话想要问你。」 乔心的脸色苍白,大病初癒的模样,虽然有些不明白公主想要做什么,但此时她只能应下,「那公主里面请。」 第54章 乔心带着朝初予去了会客殿,屋子里就剩她们二人。 乔心沏了一杯茶,放到朝初予的面前,问:「公主这次来,是有什么事吗?」 面前这杯茶热气腾腾,朝初予没有动,而是抬起头看着面前的乔心。 她自从醒了以后,整个人都像是浸泡在幸福中,眉眼之间皆是春意,嘴角含着笑,绝美的容颜此刻更是惹人心动。 朝初予倒是松了口气,看着架势,两个人应该是在一起了吧,那剧情应该已经过了大半了。 「我是来问你一件事,」朝初予看着她,「你在梦境里,有没有遇见一团魔气?」 乔心的眼神瞬间变了,有些警惕,却还是笑着问:「公主这话是什么意思?我的梦境怎么会出现魔气呢?」 朝初予的眼神也毫不客气地对上,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随后放在桌子上,「哒」的一声,两个人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我能来问这件事,肯定是因为我知道,你不用瞒着我,你只需要告诉我,她跟你讲了什么。」朝初予淡淡地说。 乔心抿了抿嘴,没有开口说话。 她自然是担心的,如实告知之后,若是朝初予背刺一刀,说她与魔族勾结,那她根本无力辩驳。 朝初予也看出来她的担忧,嗤笑一声:「还记得仙界盛宴吗?」 乔心看向她,不明白她要说什么。 「是我故意同你穿得一样,故意叫你献舞,故意当着所有人的面划烂你的衣服。」 乔心的表情都有些控制不住,赶紧垂下眼帘,举起茶杯喝了一口。 朝初予看见她的举动,继续说着:「那个害了你的玉瓶也是我做的,乔心,我要是想害你,你躲得过来吗?」 这话像是一把锤子一样锤在她的心上,让她无法避免地想起那些屈辱的画面。 乔心的茶杯重重地放在桌上,有些控制不住情绪,失声问:「公主!您为何要这么对我?」 「因为我就是坏,所以我劝你,最好把知道的一切都如实说来,告诉我,那团魔气到底跟你讲了什么?」朝初予步步紧逼,声声质问。 乔心坐在那里,却感受到了冷意,想起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幕幕,痛苦地闭上眼睛。 公主说的没错,她想害人,便是什么手段都防不住。 她无法撒谎,只能沉声开口:「他问我想不想要力量。」 那团魔气是在晚上的时候出现的,那时她正躺在床上,耳边便是那团魔气的声音,听不清是男是女,如同恶魔的低语一样。 朝初予知道这段剧情,也知道那团魔气都跟她说了什么,但是她要的不是原着里写过的,而是被原着刻意隐藏了的片段。 「我知道,她还说了什么?比如,叫你做什么或者让你去哪?」 乔心惊讶地看向她,不知道公主是如何得知的,随后才说:「他叫我去无妄地……」 「什么!」朝初予站起身来,不可置信地说:「你说她叫你去无妄地?」 无妄地是封印池今安的地方,那里是天界所有浊气的混杂之地,她从来没有想过,会是由女主亲自见了楚余。 乔心不知道公主为什么这么大反应,被吓了一跳,又继续说:「但我没想去,他说只要我去了无妄地便能得偿所愿,但是无妄地的浊气太重,我根本去不了,他又说可以帮我。」 虽然她很想要得到力量,可是这事怎么听怎么邪门,她还不至于为了不知真假的事情,去送死。 朝初予沉声问:「她说让你什么时候去找她?」 「在我醒来的第二天早上,有人在无妄地的入口等我。」乔心说着。
第105页 朝初予的大脑混乱极了,怔怔地坐下,表情有些空白。 楚余让乔心去无妄地,应该是去解开封印,可为什么让乔心去呢? 她一时想不明白。 「公主?公主您怎么了?」乔心看见朝初予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有些茫然。 朝初予回过神来,「没事,」她抬起头看向乔心,「那是魔族的圈套,你不能去。」 乔心点了点头,她之前有些魔怔了,才会有过动摇的想法,但是现在这事被公主知道了,那她就绝对不能去了。 朝初予得到想要的信息后,站起身来,「谢谢,你先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 乔心连忙站起来,「我送您。」 两个人出了房门,便看见在院子中的几个人,季言礼手足无措地安慰汪稹岚,汪稹岚垂头丧气的,几个人在一旁看戏。 二人走过去,朝初予问了一边的江若木,「怎么了?」 江若木忍住没笑,「稹岚他去和季言礼比试,没过几招就输了。」 季言礼看见乔心后,扶住她的手,还不忘对着汪稹岚道歉,「稹岚,实在是抱歉。」 汪稹岚摆摆手,随后握拳,「没事,阿礼,我会接着加油的!」 季言礼摸了摸脑袋,有些不明白稹岚为什么总是想跟他比武呢? 汪稹岚看见朝初予出来后,开口,「那我们走吧?」 池今安走到朝初予身边,看见她脸色不太好,担心地问:「怎么了吗?」 朝初予摇了摇头,「没事。」 裴盛誉看见他们二人的动作,陷入沉思,余光撇过乔心,看见她被季言礼搂进怀里。 正想说什么的时候,脑子中突然冒出一些陌生的记忆,混乱的记忆充斥着他的脑海,让他感觉到一阵又一阵的眩晕,在快要倒下的时候被一边的汪稹岚眼疾手快地接住。 「盛誉?你怎么了?」汪稹岚担忧地看着他。 几个人关切地看向他。 裴盛誉的脑子混乱了一会儿,随后是脑子中出现的奇怪声音。 [您好,宿主,这里是天帝继位系统,我是您的助手末。] [以上是原主未来的记忆,已接收。] [欢迎宿主来到这场游戏,你的身份是仙妖混血的天族,你在天界过得十分悽惨,不仅父亲是低贱的小妖,母亲也抛弃了你,你在天界之中,是人人可以欺负的对象,纵使你的能力卓越,但是却不被任何人看好。] [于是你决定杀掉那些欺辱你的人,摸摸他们的心脏是否是温热的,是软的,质问他们为什么要这般硬心肠的对你。在你杀过更多的人之后,你如愿登上高位。] [可是你的罪行越多,便越瞒不住,在你成为天帝没多久,天界众族便发现了你的罪行,愤怒的他们将你斩杀在天帝宝座上。] [如今,你有重新选择的机会,是要走记忆之路,杀掉那些阻碍你的人,但他的未来可能就是你的未来;还是另走一条路,不杀掉他们,但你的登基之路将遥遥无期。] [全看你的选择。] 机械音一落,脑中的记忆瞬间清晰,昏沉感也消失不见,他这时才发现众人关切地看向他。 他赶紧摆摆手,站起身来道谢,「我没事,可能是还有点不适应。」 几个人这才放心下来。 朝初予这时便开口说道:「天色也不早了,我们便先告辞。」 - 裴盛誉回到自己的住处后,细细地回想起刚才记忆中的一切。 在记忆中,他是一个极其擅长伪装的人,表面是正人君子,是个老好人,但是却非常喜欢杀人,他会将曾经欺辱过,现在依旧看不起他的人杀掉。 而那些人也都是阻碍他脚步的人。 就连现在,那些人也依旧认为他不配进入紫阙殿议事。 他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细细品味着。 和他玩官斗?谁说要自己杀人? 想起自己从小生活在之中,和几个老狐狸斗了半辈子,还害怕他们几个小喽啰? 不过,神仙居然真的不用吃饭,这点需要好好研究研究。 - 江若木留了下来,和乔心一起进了房间。 看见桌子上留下的两个茶杯,江若木担心地问:「公主没有说什么不好听的话吧?」 乔心摇了摇头,「公主没有为难我。」 看她脸色还不错,江若木放下了心,又问:「当时发生了什么事?那个瓶子怎么会……」 乔心坐在位置上,仔细回想了一番,「可能是花中的露水碰到瓶子,才发生这一切的。」 「对不起。」江若木看向乔心,想起她这个书中已经被规划好一切的女主角,有些难受。 或许乔心的命运、思想、举动都已经被规划好,就连她会什么时候爱上一个人,都不能由她自己决定。 而此刻江若木就像是一个剧外人一样,要亲眼看着女主角走向她自己的命运。 「不怪你。」乔心摇了摇头。 若木是她最要好的朋友,对她是没有坏心思的,应该都怪公主。 「你同向北仙君在一起了吗?」江若木问。 乔心想到这里,脸微微泛红,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脸上全是害羞的意味,「他说他喜欢我,会一辈子待我好的。」 江若木听到这里,有一种果然的意味。
第106页 但是在她看得那些话本子里,主角们在一起并不是结局,他们还要经歷更多困难,直到作者觉得他们的感情已经到不可撼动的地步后,才会到达大团圆的结局。 而在这段时间中,身为女主的乔心将会受到更多伤害。 江若木想到这里,心中有些不太好受,但这个时候她却无法跟面前的人诉说。 「你和他在一起开心吗?」江若木看着她。 乔心脸上是止不住的笑意,点了点头,「很开心,在梦境的两个月里,真的很开心,我们一起修建房屋,一起种花,一起看日出日落,让我觉得很幸福。」 江若木到嘴的劝解还是咽了下去,低下了头。 乔心注意到她的不对劲,关切地问:「怎么了?」 江若木摇了摇头,「只是觉得很奇怪,为什么人总要陷入感情。」 「可能是因为,人永远都是群居动物吧。」乔心解释道,她轻轻抱住江若木,「谢谢,我知道你一定是在担心我,别担心,我相信他。」 [得到主角的感激,进度:50] [女主好感+10,进度:85%] 听见系统的播报,江若木没有觉得开心,而是紧紧抱住乔心。 你不该谢谢我,因为我马上就要看着你走进泥潭,却无法将你拉出来。 - 天色已经黑了下来,繁星点点,仙殿里灯火通明,偶尔能听见一些仙侍的笑声,还有风吹过树叶时的婆娑声。 朝初予关上房间的门,穿过长长的走廊,来到池今安的小院。 他的房间依旧明亮,看样子没有睡着,朝初予轻轻去敲门。 门一打开,池今安看见门外站着的朝初予,惊喜地问:「初予?你怎么来了?」 朝初予扬起一个笑容,神神秘秘地说:「我要带你去一个地方。」 池今安一愣。 朝初予牵住他的手,「跟我走。」说着,就牵着他跑了起来。 池今安虽然不知道要去哪里,但当牵着手的那一刻他脑子里的想法就全部消失,只是想随着她离开,去哪都好。 - 等到了地方,池今安看向周围,是星池海。 这一圈很少有人来,夜晚在月光的照耀下,变得格外朦胧,星星更加闪烁,几乎整片天空全是星星,周围安安静静,而离他们不远处,像是有一片海,海中有繁星点点,在月光的照耀下泛着光。 他们上一次来的时候是白天,自然没有如此漂亮的景观,两个人站在星池海旁,欣赏着这副画面。 「怎么想着带我来这里?」池今安扭头看向她。 水面的波光粼粼照在她的脸上,本就漂亮的脸在这一刻显得失真,就像是从画中走出来的人物,美好得像是片刻间就会消失。 池今安一愣,然后牵住她的手。 朝初予轻笑一声,也紧紧牵住他,「你想知道我在母后的梦境里看见了什么吗?」 池今安知道她是要跟自己分享这件事,点了点头。 他当然愿意,愿意知晓她的一切。 朝初予看着他点头,细细地看着他的眉眼,走到他的面前,背对星池海。 「那我们一起去看一看吧。」 说着,她突然往后仰,连带着池今安一起落进那片星海里。 第55章 星池海里面同外面很不一样,外面的光照不进来,所以内部一直处于昏暗之中,就像是一个新世界一样。 他们踩在类似于海底一般柔软的地上,抬起眼看,周围全是星光,一闪一闪的,像是一个宇宙一般,看不清多大,也看不出多远来。 在有人造访之后,海底的星光全都亮了起来,像是在欢迎着他们一样。 朝初予闭上眼念了一个法诀,在空中散出灵力。 再次睁开眼后,周围的景象全都变了,在他们面前的一些星星变得很大,发出耀眼的光来,刺得人有些睁不开眼睛。 片刻后,这些刺眼的光变得黯淡,而巨大的星星突然映出一些画面来。 她仔细看去,是她在风止林里第一次见裴韶的场景。 周围巨大的画面越来越多,细小的星星也闪烁得更加明亮,整个星池海海底就像是好几片巨大的荧幕,上面记录了朝初予在梦境中的点点滴滴。 池今安看见朝初予到了一个熟悉的地方,遇见了一个美丽的女子,那位女子正透着这些荧幕朝着他们笑,温柔似水一般抚慰了他混乱的记忆。 「这是……」 他努力回想,但是无妄地的浊气侵蚀了他的记忆,虽然很熟悉,但他却怎么都想不起来,大脑隐隐作痛,混乱的记忆开始不断纠缠,心里却有个声音告诉他:她是你很重要的人,快想起来,快想起来。 「是阙如上神,你的母亲。」朝初予解释道。 「咚——」心脏重重地跳了一拍,他的眼眶微红,怔怔地伸出手来,想要触碰那个人,但下一瞬,场景变幻,他的母亲消失不见。 他惆然若失地收回手,就在这时,画面中有一个男人牵着一个蹦蹦跳跳的小男孩走了进来,一滴泪水落了下来。 「那是我的父亲,云柘上神?」池今安的声线微颤,看着画面里那个小男孩扑进女子的怀抱里,笑嘻嘻地说着一些趣事,这一幕既熟悉又陌生,心脏顿顿地疼。 画面中的小男孩忽然害羞地躲在父亲身后,不敢露出脑袋,过了一会才露出一只眼睛,耳朵红彤彤的,害羞地看着朝初予。
第107页 池今安也算了解自己,龙族遇见了让他害羞的人,那便是心悦于她。 看着那个小男孩的脸,他还有些难过,他竟然忘记了他。 不同的荧幕里是不同的场景,但无一例外的都是害羞的小男孩邀请着朝初予,还有许多幕很熟悉的地方,记忆开始梳理,迟来四千年的感情开始突然涌入他的心房,那些笨拙的举动确实是他会做出来的事情。 温馨的一家人,嘴角总是含着笑,能看到云柘上神看向阙如上神的眼神中满是柔情,也能看见阙如上神的温柔,和他所剩无几的记忆中一样,会轻轻摸着他的脑袋,叫他不要乱跑。 池今安愣愣站在那里,任由眼泪开始落下,画面中男孩幸福的神情像是透过荧幕传递过来一样,让他有些怔住。 原来,他也曾这么幸福过,不是满目疮痍的黑和无法忍受的痛。 他苦涩地笑出声来,记忆缓缓变得清晰,心脏像是被裹住一样,迟来的害怕、痛苦、不舍还有思念开始疯长。 朝初予察觉到他的不平静,却什么都说不出口,只能紧紧地握住他的手,想要告诉他,她在。 美好的画面戛然而止,仙魔大战开启,处处都是硝烟,处处都是伤亡,云柘上神满身伤痕,像是随时就要倒下一般,但还是一次又一次地站起来,不辱他战神的称号。 硝烟暂时结束,是云柘上神对着朝初予说:「我唯一放心不下的是池儿。」 眼神中含着慈爱,还有浓浓的不舍和担忧像是普通的父亲一样,他此刻没有高高在上的战神光环,只是一个担心孩子的长辈。 池今安透过这个画面感受到了云柘上神浓浓的爱。 他的父母都深爱着他,只是过了四千年他才真的再次感受到。 硝烟再次升起,场面变得紧张起来,接着便是他记忆中祖神的模样,和朝初予声声质问,他那一刻的心脏开始触动。 这个世界上还有朝初予会理解他。 随后看见小男孩对着她说:「未来的我一定会告诉你一个大秘密。」时,池今安不禁笑出了声。 自己最了解自己,他怎么会不知道云池想要说什么呢? 他听见他母亲说的那句:「告诉池儿,母神永远都信他,无论何时都信他是一个好孩子。」 他听见了,落下几滴泪来,喃喃自语:「我听见了,母神,我听见了。」 仙魔大战的伤亡越来越多,池今安的心也开始不断紧张起来,直到看见所有上神自断修为的那一刻,他僵硬在原地,傻傻地看着这画面。 他的心脏不停地抽痛起来,看着眼前的画面,像是有一双手温柔地拂过他记忆的迷雾,一点一点让他全部记起来。 画面结束,星星依旧在空中闪烁,比方才要更闪一点,朝初予收回视线,看向还处在回忆中的池今安,伸出手,擦干他的眼泪。 「你的父母都很爱你,他们从来没有不相信你过。」朝初予笑着说。 池今安从回忆中抽出来,露出一个笑容来,轻轻抱住朝初予,在她耳边说道:「我知道,谢谢你。」 朝初予伸手环住他,轻声问:「你恨魔族吗?」 「当然恨,这么多年没有破坏结界就是为了告诉祖神,我是不可能入魔的,也是为了告诉父亲和母亲,我会做一位好上神,会保护好他们所保护的苍生万物。」池今安说道。 朝初予心重重地跳了两下,垂下眼帘,艰难扬起一个笑容,「我相信你。」 想起原着里池今安这个魔尊,杀了那么多百姓,挑起新的仙魔大战,丧生那么多仙族,她的心顿顿地抽痛两下。 如果他知道,他在原着里变成了他最厌恶的人,他会有多痛苦,若是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会不会憎恶自己,会不会痛恨自己。 她都不敢想。 她平復好情绪,紧紧抱住他,好奇地问:「云池说长大了他要告诉我一个秘密,什么秘密啊。」 池今安轻笑出声,一字一句认真地说:「他想说,他真的很喜欢你。」 龙族第一眼便喜欢上的人,便是会一直喜欢的。 朝初予一愣,有些似笑非啼,嗔怪道:「他那么小,怎么会懂这些事。」 池今安强调:「他快一百岁了,当然会懂喜欢,而且龙族第一眼喜欢的人,往后无论多久都会再次喜欢的,我的父亲便是第一眼爱上我的母亲。」 朝初予忽然想起来这是个奇幻的世界,好像没有什么不可能。 就在这时,星池海里的星星全部黯淡,周围瞬间便得黑漆漆的,一点光亮都看不见,像是黑暗的海底一般。 朝初予松开池今安,疑惑地看向周围,「怎么突然暗了?」 正说着,巨大的星星发出刺眼的光来,这是要出现谁的记忆? 刺眼的光突然消失,留下黑黑的画面来,还发出一些难听的声音,像是唿啸的风在耳边吹响。 这不是她的记忆,朝初予疑惑着,不能所有记忆都是黑漆漆的吧? 「这是我的记忆。」池今安淡淡地说。 什么?朝初予愣了一下,随后不知道想起什么,又看向周围,依旧是黑漆漆的画面,偶尔出现一些光亮,但又很快消失,平静的毫无变化。 周围反应心情的星星也不再闪烁。 朝初予忽然意识到,池今安的四千年便如同这些黑暗一样,毫无光亮,只能感受着耳边唿啸而过的冷风,什么都不能做。
第108页 她不由自主地想起云池,那个笑容一直挂在脸上的小孩,如果没有封印在无妄地的四千年,池今安会像云池一样,满脸笑意,纵使会伤心难过,但不会像这四千年一样,冷冷清清。 她抱住池今安,留下几滴泪来,止不住心疼起来,有些哽咽地说:「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 池今安惊讶地抱住她,知道她这是在心疼自己,心像是被棉花围住一样,暖暖的:「真的没事了,我现在遇见了你,记忆里都是你,我也很幸福……因为,我也喜欢你。」 这话刚出,原本黑乎乎的画面突然有了亮光,朝初予看去,里面竟出现了她的脸。 那是她第一次遇见还是神鸟炽的时候,还以为他只是一只鸟,画面里只出现了她,后来慢慢的,出现了汪稹岚、灯桃、江若木…… 但是出现最多的,还是她的笑脸,逗着神鸟炽。 后来便是脸红的她、不好意思的她、佯装生气的她。 她忽然意识到,在池今安的记忆里,她是那么的鲜活明媚,有那么漂亮,连同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 原本黯淡的星星开始闪烁起来,一闪一闪快速地闪动,暗示着记忆主人的心跳跳得多快,海底的世界变得梦幻而又不真实,像极了电视剧里那般。 朝初予落下泪来,喜极而泣,认真地开口:「我也是,我也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 池今安笑起来。 - 两人互许心意后,坐在一块石头上,朝初予靠在他的肩上,欣赏着周围的星空之景,气氛安静又冒着粉红泡泡。 朝初予突然开口:「对了,我还想学那个法术。」 「什么法术?」 「就是附身之法啊,你是怎么附身在炽鸟上的?」朝初予开口,又补充道,「我很早前就想学了,但是一直没有时间。」 池今安还沉浸在幸福泡泡之中,「好啊,我教你。」 说着,两个人站起来,池今安从身后环抱住朝初予,抓着她的手腕,两手交叉,「感受一下灵力运到手中,再摊开手,将所有的灵力运在空中,手腕微动,做莲花状,最后轻念法诀。将灵力打在要附身的人上。」 朝初予随着他的动作做了一遍,默默记住口诀。 「什么情况都能用?」朝初予不经意地问。 「当然,就算是帮别人附身也可以用。」池今安解释道。 两个人又练了许久,星星依旧在闪烁。 「那你要去见我的母后吗?」朝初予问。 池今安想了想,「当然要去,不过还是别告诉她我就是云池了吧,我的封印还有六千年才解,我怕裴韶姐姐,不,天后会伤心。」 「确实,我怕母后她闯进无妄地帮你解开封印。」朝初予笑着打趣。 池今安也轻笑一声,将她环抱得更紧些,「不用担心这个,我的封印只有神族之血才能解开,天后解不开的。」 朝初予的眸光微动,不知道还有这层原因,装作不经意地问起:「啊,那我就放心了,不过你现在附身在炽鸟身上,还能算神族吗?」 「当然算啦,我的神格是随着我的魂魄在动,无论我俯身在什么上,都是神族的。」池今安解释道。 朝初予瞭然地点了点头。 两个人看了许久,朝初予意识到天快亮了,她挣脱开池今安,转身面对面来。 忽然轻抚上池今安的脸庞,他愣了一下,随后笑着伸出手握着她的手,「怎么啦?」 朝初予摇了摇头,踮起脚来,轻轻印上池今安的唇。 他愣了一下,然后全身都僵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动,她退开片刻,手搂住他的脖子,喘息说,「闭上眼睛,张开嘴。」 池今安傻愣愣地闭上眼睛,朝初予闭上眼再次印上他柔软的唇,轻撬开他的唇…… 气氛开始不断升温,周围的星星突然发出刺眼的光来,随后开始不断闪烁,发出咚咚的响声,不知道是谁的心跳被播放了出来。 两个人显然没有时间想这事,他像是突然掌握诀窍一样,热烈的吻落下,唇齿间的交缠不断、吮吸声挑动着两人的神经,唿吸开始不断急促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朝初予重重地咬上他的唇,他吃痛地退开,嘴唇上印上几滴血来。 朝初予平復一下心情,轻抚上他的伤口,擦拭掉他的血,担忧地说,「没事吧?」 池今安笑着摇摇头,眼神中满是柔情,就和云柘上神看向阙如上神一眼,「没事。」 朝初予露出一个笑来,佯装轻松,轻声道:「睡吧。」 池今安疑惑地「嗯」了声,随后脑子开始眩晕,「怎么……」还没来得及说完,便晕了过去。 朝初予眼疾手快地抱住他,落下一滴泪来,轻声道:「对不起。」 她将要亲手送他入魔。 作者有话要说: 最爱的亲亲来啦~甜甜甜~ 第56章 无妄地是天界禁地,常年不受光照,时常冷风唿啸而过,靠近那里的树都是光秃秃的,偶尔听见奇怪的叫声,走过的时候还会觉得周围是有人在盯着她。 朝初予孤身来到那里的时候,易容成了乔心的样子。 她刚走近无妄地,看了一眼里面的场景,面露踌躇,一副不知道该不该进的样子。 就在这时,迎面金光起,刺眼的光照的有些睁不开眼睛,朝初予伸手挡住眼睛。
第109页 等到金光慢慢消失,在她前面站着的是一个半透明的人,看不清面容,只能感觉到是一位男子。 「你是……我梦里的那个人吗?」朝初予装作疑惑的样子,但是心里紧张极了,心跳都快了几拍。 面前的男子轻言道:「是的,乔心,吾等你很久了。」 熟悉的声音传来,朝初予有些愣住,这声音怎么这么像祖神? 「你是谁?」朝初予问。 「你不必知道吾是谁,随吾来。」那人淡淡说道。 朝初予没再问,而是看了一眼阴沉沉的无妄地,装作不安地说:「这无妄地浊气重,我有点害怕……」 那男子伸手,在她周围一点,朝初予就感觉到周围像是有一个罩子将她罩住,感受不到外面的浊气。 朝初予瞭然地看了一眼周围,就看见那个男子转身,「随吾来。」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在无妄地的小道上,朝初予好奇地看向周围,但全是枯木一点绿意也没有,在周围蔓延的灰色浊气,踩着杂草路过一片池塘。 朝初予忽然想起来,这好像就是她刚开始来的地方。 两个人无言走在小道上,朝初予打量着周围,寻找着魔尊的痕迹,不知道过了多久,男子停了下来。 「就是这里。」 朝初予看了一眼前方,被这男子挡了个结结实实,她往旁边移了一步,在看清是什么之后,她愣在原地。 是一座透明的结界,结界中的上方浊气环绕,不断转动,偶尔有闪电划过,像是有一阵永不停歇的风。 那结界里盘旋着一条宽大的银龙,和朝初予想像中的龙族一样,银龙周身的鳞片没有因为无光而黯淡,而是泛着寒光,四肢粗壮有力,又长又尖的爪子像是随时都会取人性命。 他的原身太大了,在这小小的结界之间只能缩在一团,像是睡着了一样。 「这是?」朝初予喃喃出声,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心脏微微抽痛。 这就是池今安的原身么? 「这就是你力量的来源,解开他的封印,他会助你得到想要的一切。」那男子淡淡说着。 「可我怎么解开封印?」朝初予问。 「滴上一滴你的鲜血,念这句法诀便足矣解开封印。」男子说着,将法诀教给她。 朝初予在心底记住这句法诀,装作似懂非懂的样子,突然警惕地后退一步:「我该如何相信你呢?若这里面关着的是什么穷凶极恶之徒,那我不就成千古罪人了?」 他冷笑一声:「你都随吾到这里了,现在才说,不觉得有些晚了吗?你放心,吾会抹消你的记忆的。」 说着,一步步逼近她。 朝初予连忙摆手:「等等,我没说不做啊!」 他停了下来,歪了歪脑袋。 朝初予正色地解释道:「富贵险中求嘛,我知道,我猜一定是要我本人亲自去解开封印才有效,对么?」 否则,楚余可以一早就拐跑乔心,哪至于绕这么大一个圈,留着她的神智就是为了亲手解开封印。 那男子像是来了兴趣,问:「你很聪明,你想要什么?」 朝初予轻笑一声,眼神变得狂热,嘴角咧开一个夸张的弧度,「我说过了啊,我要力量,要无穷无尽的力量,我要你当面给我力量,我才愿意帮你解开封印。」 「等你解开了我就给你。」男子说道。 朝初予嗤笑一声,「这种骗小孩的话术就别说了,我也不是被骗大的,等我解开了你翻脸不认人,消除我的记忆,那我可怎么办?」 她的眼神直直对上男子,虽然看不清面容,但她心里猜测他就是四千年前出现在阙如上神面前所谓的『祖神』。 他想了片刻。 朝初予觉得他可能是在想,先把力量给她,等她解开封印后,再拿回来,消除她的记忆也是一样的。 只是麻烦了那么一步而已。 朝初予就是要他这么想。 果然,他下一刻就伸出手,手中浮起一个冒着黑气的一团,里面隐隐泛着红光,看不出来是什么。 「这是什么?」朝初予问。 「这就是你要的力量,拥有它,你便拥有了无上的力量。」男子轻笑一声,「你敢接吗?」 朝初予仰着头,「这有什么不敢的?」说着伸出右手,那男子便把这团黑漆漆的东西放在她手心上。 朝初予收回手,低头看着这团黑气,细细分辨,感受到一种强劲的力量沖向她的经脉。 没错,和她在梦境中见到的楚余气息一样,这是楚余的魔核,她的心脏! 她缓缓收起魔核,把她封存在神族之血当中。 做好这件事以后,她扬起一个笑容,「多谢,感受到了,很强。」 「快去解开封印。」男子催促道。 朝初予嗔怪道:「急什么啊?」说着,向前走了一步,深深地看了一眼结界中的银龙,露出一个苦笑来。 「还愣着干嘛?」 朝初予停住,那男子不耐烦地走过去,想看看她在搞什么么蛾子。 她在心里默念3、2、1! 那男子就在她身后,就这一刻她手中蕴含浓郁的灵力打向他的丹田之处! 「噗。」 他毫不设防中了这一击,朝初予趁他吃痛时,运用神族之血继续打向他,他的身体不再透明,渐渐有了实体,容貌也显现出来,露出一张普普通通的脸来。
第110页 「果然是装神弄鬼,装祖神久了你就真当自己是祖神了?」朝初予冷笑道。 那男子失去了魔核护体,周围的浊气开始侵染他的身体,他还尚存几分清醒,「你,你是谁?」 朝初予将他的话还给他,「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 这话音刚落,周遭的浊气开始朝他们这边聚集,朝初予周围的光罩消失,但她却丝毫没有受到浊气之苦。 她是纯净之体,本就不担心这些。 那个男子瞪大了眼睛,颤颤巍巍地指向她,「你,你是——」这话还没有说完,大批大批的浊气开始笼罩住男人,传来一声声痛苦的嘶吼声。 没过多久,便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了。 朝初予看向结界中的银龙,伸出手来,食指落在结界上,早上池今安唇上猩红的鲜血瞬间将结界点亮,发出一阵阵刺眼的光来。 她闭上眼睛,将那句法诀念出来。 那结界瞬间消失,里面的浊气也开始向周围飘散。 她快步走上前去,蹲在那银龙身边,摸了摸他的脑袋,「你受苦了。」 【检测到系统0101强行破坏禁言系统,请迅速停止你的行为,你所剩的禁言时间为十天。】 「朝初……滋滋……予!」 朝初予的脑子里突然出现系统的声音,不过有些听不清,朝初予没管它,伸出手施法,神鸟炽就出现在她的怀里。 她将神鸟炽放在一边,闭紧双眼。 【检测到系统0101强行破坏……滋滋……,迅速停止你的……滋滋——】 「朝初予!你在做什么!你疯了!」系统突然出现,看着她的动作开始焦急。 朝初予连忙问:「你怎么才出现啊?你去哪了?」 系统:「先别说这个,你现在在做什么?你这样很危险,你已经改变了乔心解开封印这事了!」 朝初予抿了抿唇,「我知道,但我必须得这么做,你先别说话,不要打断我,我还不太熟练。」 系统简直要被她气疯了,原着中这一段虽然没有明写,但这也是解开乔心真实身份的一环,让她怀疑自己真实身份的导火索,而现在乔心没来! 但朝初予这个时候已经开始施法,摊开手,将所有的灵力运在空中,手腕微动,做莲花状,最后轻念法诀。 同池今安教的一模一样,只是她一手指向神鸟炽,将它体内的神魂抽离出来,动作又轻又缓。 虽然当时学的轻松,但实际上手起来依旧很困难,她必须全神贯注,一点都不能分心,否则连她都不知道会出现什么样的结果。 系统显然也知道,纵使再着急,也只能在一旁干看着。 终于完全地将神鸟炽的身体和池今安的神魂分开来,轻挥手臂,将脆弱的神魂慢慢注入进银龙的身体。 她的脸颊落下几滴汗水来,唿吸都放轻了,眼睛直直盯着银龙,直到所有的神魂都融入进银龙的身体里。 她一下子失力,还好及时用手撑着地,才没有摔下去。 「朝初予!你在做什么啊!你是在改变未来的仙魔大战!这只是一个剧本,你改变了剧情线是要受到惩罚的!」系统出声。 朝初予看着银龙缓缓恢復人身,是池今安的模样,不过要更精緻一些,她轻轻抚摸上他的脸。 确实会更像云池一点。 「只是个剧本吗?那你是不是要说这所有的人都是纸片人?」朝初予反问道。 「难道不是吗?」系统看着界面,开始不断飙红,「改变人物轨迹是要受到惩罚的,你改了原本乔心的故事,冒牌货也死于你手,你会受到——」 正说着,朝初予脑袋上的浊气开始不断聚集,开始闪现一些闪电。 「放心好了,看样子就是噼几下,我没有改变剧本,我只是在剧本里没写到的地方添了几笔而已。」朝初予抬起头,离池今安远了些,看着那些闪电,还有心情开玩笑。 她应该没法什么毒誓吧?用不着天打五雷轰。 系统来不及开口,那第一道雷就落了下来,重重地落在她身上。 啊—— 好疼! 被雷噼的感觉可真不好受,朝初予有空吐槽,感受着浑身上下不断抽搐的痛感,浑身都疼,疼的她一下子失力倒在地上,想要抱紧自己却又怕触碰之后更疼。 「初予!」系统喊道。 落下之后,她不断喘息着,感受着疼痛在身体里乱窜。 「我没事。」她轻声道。 又小心地抬起头,那片浊气云依旧没有消失,有愈演愈烈的架势,她就知道,这还没完。 「你是不是知道,是楚余附在池今安身上才登上魔尊之位?」朝初予有点迷迷煳煳,还不忘问。 系统纠结片刻,「哎!」它连忙说:「我是知道,但这一切都是註定的,只有楚余会挑起新一轮仙魔大战。」 「不,这不是註定的,你瞧,我现在就在改变他们。」 系统不忍心:「你这么做又是何苦的,你既然知道这一切都是假,又为什么要这么为难自己?」 「不对,你说的不对,这一切都不是假的,在笔墨未尽之言中,都是真实发生过的痕迹。你既说他们都是纸片人,那将要和他们生活万年的我算什么呢?算是真实的人,还是纸片人?」朝初予喃喃说出口。
第111页 「你当然是真实的人。」系统开口说着。 「是吗?」朝初予笑出声,头顶的浊气越来越低。 随即,落下第二道雷。 「啊——」这次完全没有防备,她被痛出声,浑身开始不断抽搐,衣服上沾染血迹,她将头抵在地上,希望能够减轻一点疼痛。 好疼—— 好疼啊—— 她死死咬住下嘴唇,不让自己喊出声来,她的脸色变得惨白,大滴大滴的汗水滴落在地上,砸出几个小水花来。 她不断喘息着,直到第二次落雷结束。 她发誓,她以后绝对不发毒誓! 「没事吧?」系统担忧地问,但它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宿主这么长时间以来,从来没有受过伤,如今受一次伤竟要受这么严重的伤! 「没事,」朝初予摊在地上,「楚余登上魔尊宝座,第一件事便要挑起仙魔大战,这是你我都知道的事,可是系统,我曾经见过四千年前的仙魔大战。」 她不断回忆道:「那个时候我拼命提醒自己,这一切都是假的,是早就发生过的事,可当我站在战场上看着血流瀰漫的时候,我是会害怕的。」 她落下几滴泪来,「我真的很害怕,只能拼命找母亲寻找庇护,一个又一个人在我的面前死去,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多死人,就在我眼前死掉,我想救他们,可太多太多的人了,我救不过来,我只能一遍遍告诉自己,他们早就死了。」 可是她在提醒自己的时候,另一个声音又在说,分明是她不想救。 她只能捂住耳朵,装作听不见。 「他们也是真实的人,也曾真切的活过,不能因为他们在书里一个名字都没有就认为他们是纸片人。」 「在那场大战中,让我难过的不仅仅是众神自废修为。」 她抬起眼来,细细说着:「还有那些将死的士兵,他们已经没有力气了,他们也知道自己的结局,但他们选择了不一样的死法,那就是为他尚有余力的战友挡刀,自己赴死为别人寻求一份希望。」 就在她的面前,一个又一个的倒下,倒下的时候嘴角还含着笑,像是做了一件多么有意义的事一样。 「那个时候我就在想,如果我能救他们就好了,而我现在就有这个机会,能救下未来的万万人,只要不是楚余做魔尊,那么一切都有可能。」 第三道雷噼下。 她死死地咬着自己的唇,生生咬出血来,全身不断颤抖,只能蜷缩在一团,忍受这漫长又痛苦的酷.刑,浑身上下的血痕开始变多。 「啊……母后——」朝初予哭出声来。 太疼了,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不疼的,像是被人一刀一刀剜在身上,又像是被人下了油锅,只能不受控制地抽搐起来。 等到第三道雷结束的时候,朝初予已经没有力气了,她眼神迷离地看着上方的浊气慢慢消散。 看来是结束了。 对她还挺好的,搞了一回这么大的事,居然就噼三下,她还赚了! 朝初予笑出声。 系统心疼地闭上眼,「你还笑,都这样了。」 她笑着说:「我做了一件大事,能够救千万人的大事,就噼了我三下,我真赚了。」 系统无话可说,只能心疼地看着她。 朝初予还有时间开玩笑:「我有一次能够救很多人的机会,为什么不用?好不容易赶上一回穿越潮流,还不得让我来个救世主噹噹啊?」朝初予咧开一个笑容。 第57章 系统愤愤道:「你就贫吧!」 【检测到系统0101强行破坏禁言系统,增加禁言天数:100天。】 系统接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忍不住骂道:「我真服了,禁言怎么还能增加天数!」 朝初予听见它这句话,疑惑:「原来你是被禁言了啊?你还有多少天才能解除禁言?」 系统又噼里啪啦开始操控。 【检测到系统0101主人权限,修改禁言天数,实际禁言天数为:20日。】 系统:「还有二十天!」 好不容易过了十天,结果一夜回到解放前! 朝初予遗憾地说:「啊?二十天啊?我还有好多事想问你呢!」 系统的界面开始不断飙红,又开始发出响声,嘀嘀嘀地搞得它机械脑袋疼! 系统长话短说:「我先试试能不能搞掉这个系统,你先好好的活着,别再搞什么么蛾子了!我先走了。」 说完这句话,系统便消失不见,朝初予在心里喊了几声,没有得到回应后就放弃了。 系统搞掉系统? 这话怎么这么奇怪? 但她来不及深思,估摸了一下现在的时间,觉得不早了,艰难坐起身来,她身上的衣服有些破洞,露出里面新鲜的伤痕来,身上有很多血迹。 她看着依旧处在昏睡的池今安。 身体的疼痛已经被缓解了,她动了动有些麻的身子,凑到池今安身边,又看了一眼他的脸。 唔,感觉还不赖,挺帅的一小伙。 她这么想完,把自己逗笑了,摇了摇脑袋,想要施法把他收进去,可伸手伸了半天,灵力却一点没出来。 「不是吧?这雷把我灵力都给噼没了?」朝初予愣愣道,又试了几次,依旧没有一点灵力。 过了一会儿才接受自己现在是一个一点灵力没有的废柴。
第112页 真一夜回到解放前! 她无奈地嘆了口气,起身抓着他的胳膊,艰难将他移到背上。 池今安要比她高太多,等她摇摇晃晃地站在地上后,对方的脚还拉达着。 她嘆了口气,任命地往前走,身后的重量完全不能忽视,有些要压垮她,但她此刻没有别的办法,只能一步一步往前走。 「池今安,老娘为了你遭老大罪了!」朝初予吐槽道,「我呢也是为了世界的和平,等你醒后,可不要怪我,我也没办法你知道吧。」 「当然啦,我可没有骗你的感情,我谈恋爱也很认真的,但你要是醒来以后很生气,那你就别来找我了!」 她是真没办法了,想了一晚上想出来这么个损招。 虽然意识到这么做可能会受到惩罚,但她也没想过是受雷噼啊,太可怕了,希望一辈子只有这么一次。 「唉,等一切都尘埃落定以后,也不知道我们还能不能在一起,到时候我就在深渊了,不过系统既然说要给我一个新身份,嗯……」 要是他只喜欢这张脸怎么办?朝初予忽然想到。 「管他呢,先把当前的事给做好吧!」朝初予索性不想了。 长长的道路就在朝初予吐槽天吐槽地的过程中走完了,她出来以后看见这天色马上就要凉了,周围没什么人来,她赶紧拿出腰带里藏起来的语哨。 这是魔域小左给她的,还好她当时怕要找半天提早将它藏在身上,否则现在没有灵力怎么把池今安送到魔域还是一个大问题。 她拿起来吹了几下,类似鸟鸣声很透一切,虽然有点难听但声音很大,而且不会引起怀疑,就是吹了半天还没有魔族的人来。 不会没用吧? 朝初予又吹了几下,脸都要吹红了,旁边才出现一声:「有什么事吗?」 她转头一看,依旧是一身黑还带着面具的魔域小左,朝初予不禁怀疑,这么久没来不会是专门换了一身衣服吧? 「过来。」朝初予说着。 魔域小左丝毫不设防,他心底已经认定了眼前的公主也可能是魔族的卧底,听见她的话就傻愣愣走了过去。 朝初予把背着的池今安给了他,见魔域小左还没搞清楚状况,她装作皱眉地说:「怎么了?连你家魔尊都不认识了?」 魔域小左虽然带着面具,但她觉得对方现在肯定是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这,这真是我们魔尊吗?」 朝初予将封在神族之血里楚余的一点魔气附在池今安身上,「你自己查查看,他身上难道不是魔尊的魔气吗?」 魔域小左施法查探了一番,眼神一亮,「确实是魔尊,不过你怎么找到魔尊的。」 他看着她一身的伤痕,又联想到无妄地里的情况,恍然大悟:「奥,原来魔尊被封印在无妄地啊,怪不得一直没找到。」 这卧底也很厉害啊,受了这么重的伤救魔尊,对魔尊真的很忠心,魔域小左想到。 朝初予并不知道他已经联想到别的地方去了,听见他找好理由松了口气,扭了扭酸疼的肩膀,「确实,你快点带他去魔域,让他好好养伤,早日准备仙魔大战!」 魔域小左一听,重重地点了点头,「好,那我先带魔尊走,那你呢?」 朝初予露出一个深不可测的笑容,「当然是有我自己的任务啊,你快点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魔域小左极其信任她,「那就下次再见。」说完,便带着池今安一起离开了。 朝初予看着他们离开后,眼神就黯淡下来。 谁家小情侣刚确定关系第一天就搞分离啊! 她嘆了口气,低头一看,身上的衣服变得破破烂烂的,还留了很多血,有些伤口已经疼到麻木,都感觉不到疼了,怪不得小左那么相信她。 自己现在丝毫灵力都没有,还得徒步走回她的仙殿! 可是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任命一样走回去,见到人来的时候还得躲起来。 不然堂堂天界公主,伤成这样可说不过去。 到了自家仙殿,朝初予已经没有力气了,靠在大门口,不断喘着气。 门口不断绕着圈,脸色很是焦急的灯桃一眼就看见了门口的人。 她早上一起来就没见着公主,快吓死她了,看见门口受着伤的人,惊讶地瞪大眼睛。 她赶紧走过去,便看见公主脸色苍白,处处都是伤口,就连靠着的门上也都沾满了血,她惊唿一声:「公主?」 朝初予咽了咽干涩的喉咙,「别叫,带我回去。」 灯桃心疼到眼中泛着泪花,点了点头。 - 等到了房间,朝初予就坚持不住了,两眼一黑就晕了过去。 「公主!」灯桃吓得喊了一声,但是公主现在一点意识都没有。 她将朝初予放在床上,打来热水,拿来伤药,擦拭干净她身上的灰,又细细为她上了药,再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 这些朝初予完全不知道,她正站在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地方,周围黑漆漆的,只有她所在的地方才有一丝光亮。 她掐了一下自己,不疼,看来是在做梦。 想到这里,她就完全放下了心,既然是做梦,那就没什么危险。 「你一点不害怕吗?朝初予。」一声空灵的女声传来。
第113页 朝初予嗤笑一声,「我看应该是你比较怕一点,楚余。」 叫出这个名字以后,她的面前突然出现一个女人。 她依旧是上次见面的装扮,一身红衣,头上带着夸张的头饰,红色的流苏长长地落下来,她长得极其美艷,涂着夸张的红唇,妆容极其诡异,像是恐怖电影里怨气深重的女鬼。 「你认识我?」楚余看着她,蹙了蹙眉,「不对,你不应该认识我。」 朝初予站在那里淡定说着:「可事实是,我不仅认识你,还知道你的打算,又破坏了它。」 楚余的脸色丝毫没有变化,而是怔怔看着她的脸,苦笑一声:「你会后悔的。」 朝初予看着她,不知怎么涌上一股难以忽视的怪异感,「后悔?我才不会后悔。」 她细细看着楚余,上次见面的时候她就想问了,为什么楚余见到她会立马意识到那个世界是虚假的,为什么看见她的脸会露出那样的表情。 「你认识我?还是你知道……」朝初予沉声问,眼中带着审视。 「知道这是一本书?」楚余漂亮的眉眼挑了挑,咧开笑容,「我当然会知道这是一本书,你现在看到的版本,就是经过我修改的版本。」 朝初予愣了一下,有些不太明白,「修改的版本?」 楚余转过身去,面对眼前的黑暗,苦笑一声,「你应该有很多疑问,想知道为什么我会知道你么?」 「为什么?」 「因为,我也曾经做过朝初予。」楚余沉声开口。 「什么鬼?」听见这句话后,朝初予有些失态。 什么叫做她也做过朝初予?难道她也是穿越者? 等等,她念了两遍楚余的名字,楚余……初予? 楚余转过身来,目光对上她疑惑的眼神,「你的系统什么都没有告诉你吧。」 朝初予没有开口,还震惊在这次发现中。 「那就由我来告诉你,0101不敢告诉你的话,我来说,相信等我告诉你以后,你就会和我有一样的选择了。」 楚余说着,眼神中带着恨意,像是四千年前要杀光所有人时那样的恨。 「你也发现了吧,穿越者都是来自不同的时空,而我应该和你一样都来自现代,我当初穿来的时候,这只是乔心和季言礼的恋爱故事,而我是其中最恶毒的恶毒女配,天界公主,他们爱情的绊脚石。」 「我很快就接受了这个身份,也应0101所说的,寻找和我一样的穿越者,」她看向朝初予,「就是你身边那几个,身份应该是一样的,稹岚仙君、若木仙子、只因、裴盛誉。」 这话一出,朝初予的心中激起泼天巨浪,看着面前的人,心脏开始咚咚咚地快速跳动。 她说的确实没错…… 「我们一开始很要好,没有人有坏心思,大家一起合力完成任务,相处融洽,一切都在往好的方面发展。」 「可是后来,所有人都变了,表面上是亲亲热热的一家人,背地里各有各的想法,因为我们发现,每个人的任务都是无法共存的。」 朝初予的身体逐渐僵硬,表情有些茫然,「什么意思?」 楚余看着她,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反问道:「稹岚仙君的任务是打败男主对么?」 朝初予没说话。 她不需要朝初予的反应,而是继续说着:「打败男主就是要杀了他。」 「不可能。」朝初予身上起着鸡皮疙瘩,摇了摇头,心像是被拴住了石头落入大海一样。 「我骗你做什么?不杀死男主,他就会一次又一次站起来,永不会被打败。」楚余移开视线,脸色变得难看,「可杀死男主,我的任务就失败了,世界线崩溃,所有人都会死。」 「还有那个恶女洗白系统对么?这个任务就是为了让男女主不再信任何人,剧情进行不下去,世界线也会崩溃;我还记得还有个天帝继位系统对吧?」 她揉了揉脑袋,记忆过于久远,她都有些记不清了,嘴角含着笑意,但是苦涩又悲悯。 楚余走近朝初予,眼神空洞,伸手戳了戳她的心脏,「那个任务,就是要杀死你。」 朝初予被这句话惊地不断后退,摇了头,就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她只觉得一切都受到了冲击,虽然嘴上说着不信,但是也感受到阵阵冷意。 如果楚余说的是真的呢? 楚余脸上的痛苦、绝望、厌恶都不是假的,眼中含着泪水像是被世界抛弃了一样。 「不对,只要我去了深渊,就不用杀我了。」朝初予喃喃道。 「只要你不死,天帝之位便是留给你的,你可是天后唯一的孩子。」楚余说着,「所以我们开始互相猜忌,我做了我能做到的一切,都没能阻止他们开始杀人。」 「在我被杀的时候,我以为这一切终于结束了,可是没有。我又一次成为了朝初予。」楚余的眼神满是恨意,咬牙切齿地说着。 朝初予惊愕失色,愣在原地,听见她惊世骇俗的话,眼神里满是不可置信。 楚余看见她这副样子,竟然还笑了出来,「可是那四个人换了,那时候我就意识到,这个世界可以出现王稹岚、李稹岚,也可以出现王若木、李若木。」 朝初予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以为这是老天给我的机会,于是再一次相信他们,可结果还是一样,当所有人意识到我们无法共存的时候,就会开始自相残杀,就这样,我过了一世又一世。」
第114页 「我问系统为什么不让我死,系统冷冰冰地告诉我,我早就是管理员之一了,只要他们四个不完成任务,我就永远不会死。」她说到这里的时候,眼泪不断落下。 「多可笑,竟会有人连死都不能!」楚余嘶吼着,她走向朝初予,捏着她的胳膊不断摇晃,「所以我做的不对吗?既然没办法改变这个世界,那就毁了它!」 「毁了它?」朝初予难以理解,「所以你改变的剧情,回到四千年前,就是要杀掉所有人?」 她毫不犹豫地承认:「对,我就是要天界所有人都死,只要我成功一次,那么男女主就没办法相遇,就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能结束这个世界。」 「可你失败了。」 楚余放下手,虽然脸上画着夸张的妆容,但是朝初予从中看出绝望之感。 「是啊,我失败了,你也知道剧本没有写的地方是可以改变的,故事开始于他们相遇,那么他们还没有相遇的时候便是可以改变的时候,顶多就是受受雷罚,我也认了。」 朝初予轻声问:「所以你给自己留了退路,池今安对么?你提前将他关在无妄地,让他成为你的备用选项,你就有新的机会。」 楚余笑着说:「你很聪明,能猜到我要做的一切,所以我们才是一体的,我们应该合作。」 朝初予退后一步,「不,我不要。」 楚余疑惑:「为什么?你已经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为什么不和我合作?」 朝初予淡淡一笑:「因为我不想。」 「我不要因为我痛苦,就要这个世界痛苦。你应该也很爱裴韶吧,你曾经做过她那么多世的女儿,她那么爱你,但你也能毫不犹豫的在四千年前去杀掉她的家人。」 她想起来楚余在看见裴韶对她动手时,那种不敢相信的表情,还有满脸难过,又想起她在受重伤的时候,第一反应居然是回到裴韶身边。 「这说明,你已经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怪物了。」 「而我不是,我愿意相信,一定会有一条能够皆大欢喜的出路。」朝初予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开始回暖。 「我才不要和你一样,我们两个可是不一样的人。」 楚余听见她的话,愣了一下,随后控制不住的大笑一声,「你想做救世主?哈哈哈哈,可惜太晚了。」 朝初予警惕地问:「什么意思。」 楚余收住笑容,轻嘆了一口气,「你知道为什么这个世界会出现穿越者吗?」 朝初予诚实地摇了摇头。 「因为这个世界本身的人物开始出现偏差,换言之,就是主角不再相爱。」 「就在你封印我的前一刻,乔心,觉醒了。」 第58章 礼天殿里。 乔心靠坐在床上,季言礼吹了吹药,送到她的唇边。 乔心眼睛一眨也不眨,看着他这番动作,然后喝了一口,这药奇苦无比,但她连眉头都没有皱地喝下去,只是一直看着季言礼。 季言礼被她看得不好意思,「怎么一直盯着我看?」 乔心的眼神中带着探究,却被很好的掩盖住了,「没事,只是想多看你几眼。」 季言礼听到这话,宠溺着笑道:「我们还有一辈子,可以慢慢看,不着急。」 乔心收回视线,却没有回答,只是眼中的冷意涌了上来。 一辈子?他们怎么会有一辈子呢? - 朝初予愣住,一时有点没明白楚余在说什么,「你是说,在没有穿越者来的第一世,他们就已经不再相爱了?」 「对,所以才会需要穿越者,一个又一个去拯救他们悲惨的爱情,真是可笑。」 朝初予仿佛听不见了,在没有穿越者捣乱的情况下,主角都不会相爱,那就算是他们完成了各自的任务,主角也依旧不会相爱,主线也还是会崩溃。 那这一切又将会有什么意义? 「觉醒?」朝初予抬头望去,「你做了什么?」 楚余的表情变得无辜,「我也没有做什么,只是让她记起了第一世的结局罢了,她不会再爱上季言礼了,我们可以下一世再见了。」 她心底已经认定了这一世的任务失败,所以格外坦然,将自己知道的大部分事都说了。 「你还是跟我合作吧,我们一起把这个世界毁了不好吗?」楚余问道。 朝初予左右看去,这个地方空荡荡的,陷入黑暗的地方也看不清,完全不知道这里是哪里。 她运用了一下灵力,依旧是半点都使不出来。 朝初予有点焦急,「放我离开。」 楚余歪了歪脑袋,惊讶地问:「你不会是还想再挣扎一下吧?」 朝初予可不想再来一辈子,她觉得遇见的人都很好,和汪稹岚他们也都是朋友,如果这么快就认输了,那汪稹岚他们怎么办? 他们是会重新穿越,还是就此消失? 她不知道,也不敢赌。 还有池今安,他们才刚在一起,难道又要让他被关四千年吗?她可是废了好大的力气才将他救出来,绝对不能功亏一篑。 先不管楚余怎么说,她总是要先亲眼看一眼才是。 「说这些还太早,你先放我出去。」朝初予再次重复道,她的表情已经变得有些难看。 楚余轻嘲一声,伸出手来,打了个响指。
第115页 朝初予勐地睁开眼,脑子里最后的画面是楚余眼神中的悲凉,看着天花板愣了一下,才慢慢坐起来。 她身上的衣服已经换了一套,伤口也被处理过了,抬头看向窗边,已然大亮,看样子她睡了很久了。 乔心! 对,她要去看乔心! 她赶紧掀开被子,穿上鞋子,就打算往外走,打开门后便看见正端着热水的灯桃。 灯桃差点撞上公主,看到她一脸的慌张,着急地问:「公主?您怎么了?」 朝初予被拦住了,神色焦急,「我要出去一趟,去礼天殿。」 灯桃连忙说:「公主,您先换一身衣服啊!」 朝初予低头一看,随即便冷静下来,回到房间去,「快,帮我找身衣服。」 灯桃进了门,把热水放在一边,就急急忙忙地去找衣服。 - 魔域王城 池今安揉了揉脑袋,像是被人打过一样,睁开了眼睛,面前却不是他熟悉的装饰。 他记得他好像是跟初予在星池海啊?怎么会睡着? 他缓缓坐了起来,看了一圈周围。 这是一个很大的房间,喜好黑色调,周围用着黑色绸子装饰,极致奢华,甚至用金子装饰,他甚至看见了许多价值不菲的收藏品。 这里是哪里啊? 他下了床,看见自己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 等等——他没有黑色的衣服,谁帮他换的? 想到这里,他不禁急了起来,想要出门探个究竟,正巧门被打开了。 他警惕地看着门外,是一个穿着黑色服饰的侍女。 那侍女看见他后,兴奋地行了一个他从未见过的礼,高兴地说:「魔尊大人,您醒了?」 魔尊? 他皱着眉头,「你认错人了——」 他睁大眼睛,一副怔住的模样,这个声音不对啊! 这分明是他原身的声音,比神鸟炽的声音要低沉不少。 他大脑一片空白,慌张地寻找着镜子。 「魔尊大人,您在找什么?」侍女问道。 「镜子!镜子在哪!」池今安在房间里不断找着,但是这里那么多珍贵的藏品,却没有一面镜子。 那侍女便连忙退了下去,池今安没注意到她,找寻一圈无果后,就打算出去寻找。 正巧那位侍女抱着一张极大的镜子进来了,照出现在的场景。 他愣在原地,呆呆地看着镜子里的人,不可置信地伸出手来触碰自己的面容,那镜子里的人和他一模一样的表情,也伸出手触碰自己的脸。 这张脸,和他适应的那张脸不一样,这分明是他本身的脸。 他看向自己的手,闭上眼睛感受一□□内的灵力,不是炽鸟的灵力,而是银龙磅礴的灵力。 他怎么会突然换回—— 等等,他忽然记起来,在晕倒前,他曾亲手教过朝初予置换神魂的方法。 就在这时,魔域左使接收到消息,连忙赶了过来,看见已经清醒的魔尊,几乎要喜极而泣。 赶紧走到魔尊身边,行了一个礼,「魔尊大人,您终于回来了,左使等了您千年啊。」 池今安面无表情地问:「是谁解开了我的封印?」 魔域小左给侍女使了一个眼色,那侍女立即抱着镜子退出房间,还不忘把门关上。 魔域小左单膝跪地,「是安插在天界的卧底。」 池今安其实心里已经有人选了,但还是问:「卧底伪装的是谁?」 「天界公主,朝初予。」 听见这个名字后,他的脑子里浮现出她触碰到自己唇上的鲜血时的模样。 原来她当时就已经准备要这么做了。 一觉起来,他竟然成了魔尊? 他在心里不断琢磨着,朝初予这么做一定是有她的理由,她早就知道自己痛恨魔族,却还是这么做,肯定是有非做不可的原因。 又想起穿越过来的人有自己的任务,他猜测,这件事一定和她的任务脱不了关系。 他觉得她所做的大部分事都是在维持一定的规则,那么他成为魔尊这件事一定也是她规则的一部分,再想起她之前认为自己是个坏人,对自己不放心。 很容易就联想到,朝初予很可能一早就知道他会成为魔尊。 他的脑子里转了好几个弯,又问魔域小左,「那她有没有交代什么事?」 魔域小左想了想,想起她受了那么重的伤依旧不能离开,猜测到那位卧底很可能是不能离开,「她说让魔尊快点准备仙魔大战,然后去救她?」 救她? 这是什么意思?池今安有点想不明白。 但是前一句话他知道,让他准备仙魔大战…… 想到这里,他快速布置下去,「既然我醒了,那你们就快去准备攻打天界这事。」 魔域小左兴奋地说:「是!」 - 朝初予穿戴好后,灵力依旧没有回来,只能和灯桃一起走向礼天殿。 等到了地方后,经过仙童禀报,朝初予见到了季言礼。 他依旧面色不善地看着她,大概是昨日来过以后,今天又来,让他觉得朝初予有什么别的目的。 「你又有什么事?」季言礼问。 朝初予受了伤,脸色苍白,面色不好,此刻也没有心情和季言礼多说:「我有事要找乔心。」
第116页 「你有什么事?」季言礼问。 「和你无关。」朝初予冷声道。 「心儿重伤未愈……」 朝初予打断他:「我去问一件事,不会为难她。」 季言礼听完,嘆了口气,还是让她进去了。 季言礼带着她去找乔心,边走边说:「若木仙子也在。」 朝初予点了点头,等到了房间以后,看见江若木正在跟乔心说话。 季言礼敲了敲门,屋内两个人转头看去,就见朝初予脸色苍白地站在那里。 「初予,你受伤了吗?」江若木站起身来,走到朝初予身边,担忧地看着她。 朝初予摇了摇头,「好多了,你怎么在这?」 江若木指了指桌上放着的包袱,「我来给她送一些衣服。」 顺便涨涨好感度。 朝初予点了点头:「原来如此,我有事要和她说。」 床上坐着的乔心看见她后,没有开口说话。 等他们都出去后,朝初予还有些摇摇晃晃,身上的伤没有好全。 「你收了很重的伤。」乔心淡淡说着,只是轻轻一扫便看出来她如今重伤未愈。 「不碍事。」说着,她走到床边,坐在床边的椅子上。 「你这次来有什么事吗?」乔心问。 她现在给朝初予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了,以前还是人美心善的小姐姐,虽然有很多不甘,但也很硬气。 而现在,身上已经没有那股不甘之气,一举一动皆很淡然,像是对这一切都不在意了。 「你记起来了对么?」朝初予开门见山,她迫切的想要知道乔心到底怎么想,这一切还有没有更改的可能。 乔心轻笑一声,收回视线,淡淡说着:「所以你也不是从前的朝初予了。」 这句话等于变相承认她记起来这事,朝初予心道一声果然。 「你不爱季言礼了么?」 乔心依旧淡然,眼神中无悲无喜,一副随遇而安的样子:「这重要吗?」 朝初予重重点头,「这当然重要,或许对你来说不重要了。」 乔心豁达地嘆了口气,「你们都需要我爱他对么?你也是,若木也是。」 朝初予没有说话。 「在我上一世中,若木仙子会因为陷害我而被逐出长生殿,被众仙族所厌恶,但这一世她却像什么都不知道一样,我想应该换了一个人,而你也应该不是原来的朝初予。」乔心嘴角噙着笑,看着朝初予的脸色沉了下来。 「所以,你还爱他么?」朝初予看着她,轻声问。 乔心歪了歪脑袋,「爱?或许吧,我也不知道。」 朝初予艰难地问:「你们经歷了那么多,为什么会走到这样一步?你应该很喜欢他才是。」 乔心听完这句话,不禁笑了起来,眼中含着泪,一时不知道是笑出的眼泪还是难过的眼泪。 「是,我是喜欢他,我愿意为他承受剜心剥骨之痛,愿意忍受一次又一次的冷嘲热讽,受尽白眼。是我要去喜欢他的,所以我不后悔。」 「可是朝初予,喜欢是不够的。」她看向朝初予,难过地说,「你有那么喜欢过一个人么?」 朝初予没有说话,她当然有那么喜欢过一个人。 「爱会让人变得痛苦,我不要再爱他了。」乔心摇了摇头,一副怅然的样子,眼泪流了下来。 朝初予看着她痛苦的样子,但是原着里完全没有提到过,她只知道他们的感情坚若磐石,却从未想过会有一方不爱了。 「为什么?」 乔心看着朝初予,开始不断思考起来:「为什么?我也不知道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可能是在他一次又一次转身的时候吧。」她苦笑道。 「他不可能会喜欢上别人的,他只会爱你一个,这点你应该是知晓的。」朝初予有些急切地说着。 原着之中,季言礼是深情的,他一辈子只会爱乔心一个人。 但是乔心听见这句话以后,情绪突然激动起来,手不断地颤抖,紧紧抓住被角,嘶吼道:「我宁愿他喜欢上别人!」 朝初予愣住。 「故事没有你听得那般动听,你以为他会有多爱我?骗子!他一次又一次的背弃我,一次又一次因为旁人,因为天下道义而抛弃我!」 「他可以为了所谓的命而捨弃我,可以因为旁人的诬陷而误会我,他一次又一次让我处在崩溃之中,他又有多爱我?!」 乔心瞪大眼睛,脸上一副癫狂之色:「你知道我上一辈子经歷了多少次巨大的悲痛么?」 朝初予怔住,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听见她痛苦的质问,却也不知道该如何说。 「一百五十一次。」 乔心低低地笑了起来,「每一次,我都觉得他就要死了,或者觉得我们就要散了,可他还是活了下来,或者重新握住我的手,让我处于不安之中。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他会不会又要因为一些不相干的人抛弃我?或者又要因为某人的某句话而放弃我?」 她紧紧抓住自己胸口的衣服,眼泪一滴又一滴地落下:「我永远没有办法真的安心,就像是踩在一根弦上,若是不绷紧,我就会掉下去,若是绷紧了,又会划伤我的脚底。」 「我在他心里永远都没有一些不相干的人重要。」 朝初予扬起一个艰难的微笑,试图缓和她的心情:「不是说,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吗?他是英雄——」
第117页 乔心恶狠狠地打断他,「可我不是!一次又一次的绝望痛苦一点也不好受,就像是一场永无止境的折磨,你不知它会什么时候到来,但你知道它肯定会到来!」 她苦笑几声,苦涩的眼泪滑进嘴里,但她此刻的心比眼泪还要苦涩,「或许怀疑和背叛永远都离不开对方。」 她想起上一辈子,在她以为终于可以安安心心的在一起后,不知道哪里又出现了什么可怕的事,他安抚着她:「你放心,我肯定会活着回来的。」 还不等她反应,便决绝地转身,沖向一个地方。 而她当时大脑一片空白,连他的衣角都没有摸到,就看着他沖向可怕的未知。 而当时不过是救几个凡人罢了。 她永远猜不到危险和考验会什么时候到来,所以只能活在担惊受怕之中。 乔心笑累了,无力地靠在床头上:「我知道,他是对的,可我又无法不阴暗地想,这个世界又不是没了他就不转了,天界那么多人,为什么总是他去逞英雄?」 「爱?我不会再爱他了,既然知道这条路是错的,那我为什么还要再闯一回?」 乔心扬起一个苦涩的笑容。 朝初予坐在那里,却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凉透了。 如果她知道乔心和季言礼在一起不会幸福,那么她应该为了天下苍生而劝他们在一起?还是应该不要枉顾乔心的心意从而放弃? 她那一刻竟也不知道该如何选择。 作者有话要说: 该怎么选啊!!! 第59章 朝初予只是坐在那里,听完乔心的话后,许久没有动作。 半晌,她站起身来,又深深地看了一眼乔心,「真的……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吗?」 乔心靠在床头,依旧是那副表情,淡然地笑着:「会有人嚮往痛苦吗?」 朝初予看见她的眼神中一点光亮都没有,像是一个不断在沼泽中挣扎即将要精疲力竭的人。 「这样啊。」她喃喃自语,转身一步一步走向门口,每走一步都像是用尽全力。 打开门后,阳光洒进来,照在她的身上,但是她却没有感受到任何暖意。 不远处的灯桃看见门打开以后,连忙跑上前,扶住朝初予。 怎么就短短一会儿,公主的脸比之前更苍白了。 「我们走吧。」朝初予淡淡说着。 但是在迈开腿的第一步,喉咙猩甜,勐地吐出一口鲜血来。 「公主!」灯桃瞪大眼睛,连忙擦着她嘴边的血迹。 刚端着一些仙果的季言礼,远远地便看见这一幕,一个瞬移就来到她身边。 他担心地看了一眼门里,发现乔心没有什么事后松了口气,「公主可还安好?」 朝初予擦了擦嘴边的血,摆了摆手,「无事。」 说着,直起身子来,转头看了一眼季言礼,想说许多话,但此刻却怎么都说不出来,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作一句:「你就快失去最爱你的人了。」 季言礼愣住,「公主这是什么意思?」 朝初予不再说话,靠在灯桃的身上,「走吧,我们回去。」 灯桃心疼地点点头,扶着她离开,只留季言礼站在原地想不明白。 不过他转身看见乔心正坐在那里对着他笑,不安的心情很好的被抚慰到,他继续端着仙果,走了进来。 「快尝尝看,这个很甜的,对你的伤也有好处。」拿起一个仙果,递到她的唇边。 乔心笑着张开嘴,咬了一口,甜甜的汁水让她眼前一亮:「确实很甜。」 季言礼笑了起来,「我这准备了很多呢,」看见乔心又吃了一口,「对了,我明日要去凡间一趟。」 乔心停住,推开他的手,「怎么了吗?」 季言礼:「南山那一块出现了一个万年老妖,吃了不少人和妖,天帝命我带一队天兵去捉拿它。」 「可你不是请过假了么?」 季言礼躲开视线:「这件事有些危险,让元千去我不放心。」 乔心自嘲一声,声音很轻,「既然如此,你去吧。」 季言礼这才笑了出来,「我保证会平安无事的回来。」 - 朝初予一回到仙殿,就无力地倒下,灯桃着急地开口:「我现在去找医仙。」 「不行!」朝初予按住她的手,「谁都不能透露我受伤这件事,扶我到床上去。」 如果医仙查出她体内有楚余的魔气怎么办?她也没有办法解释现在她一点灵力都没有这件事。 所以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独自养伤。 灯桃慌乱地看着公主,扶着她回了床上,朝初予坐在床上,眼神迷茫。 现在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和楚余说的一样,乔心和季言礼已经无法相爱了,现在她的爱意只能支撑当下的剧情。 难道就要这么放弃从头再来吗?可是汪稹岚他们怎么办?而且重来一次也会遇见这样的难题,既然乔心很痛苦,还要让她再次承受一遍么? 难道就无解么? 朝初予的脑子一片混乱,此刻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 裴盛誉来到只因的院子,待仙侍禀报后,便在会客厅等候。 只因刚起床没多久,此刻依旧困顿,打着哈欠就走了过去,坐上椅子后就忍不住靠着,一脸疑惑地看着裴盛誉:「你来找我做什么?」
第118页 裴盛誉喝了一口茶,笑得像只老狐狸:「同门师兄妹,总是不能太疏远不是?」 只因呵呵一笑,懒得同他装友爱一家人,开门见山:「有什么话直说可以吗?」 裴盛誉索性也不再藏着掖着,把手中查到的资料给她:「你看看。」 只因接过来,翻开看了一眼,上面是一份名单,有很多都不认识,「这是什么?」 裴盛誉开口:「这一份名单里,不仅有抨击我的,自然也有抨击你的。」 只因完全没有印象,「我可没有什么黑料。」 裴盛誉惊讶:「你当然有,原身查到的你的黑料就有百条之多,最出名的一条,是你你的师父——」 「噗。」只因刚喝的一口热茶全部吐了出来,「什么鬼,我本人怎么不知道?」 裴盛誉嗤笑一声:「是原主,你这个秘密都快不算秘密了,那名单上就有几个人知道,他们正准备揭发你呢。」 只因沉下心,如果这个时候爆出这件事,她肯定会被逐出师门,还会受到许多非议,她可不想为原主做的事买单。 看见裴盛誉笑吟吟的模样,她可不觉得裴盛誉有那么好心,还跑过来专门提醒她,一定有诈:「说吧,你想要我做什么?」 裴盛誉:「我要借你的家族一用。」 「我的家族?」只因想了想,貌似原身好像出自仙族中的一户大家族之中,势力也蛮大的,不过她这么久以来天天在朝初予这里瘫着,自然忘得差不多了。 「你要做什么?」只因疑惑。 裴盛誉实话实说:「我本人呢,是个不妖不仙的混血,在天界没多大的势力,想要除掉那些坏人,当然是得找人帮忙了。」 他这话说的没错,虽然在天界里势力蔓延极深,但不是他本人的,所以也不算撒谎。 而那些人他暂时还不能动,否则很容易就走上老路,那些人知道他太多事了,不太靠谱。 只因看着这么多人的名单,有些疑惑:「短短几天,你怎么能找到这多名单?」 裴盛誉笑而不语。 当然是依靠天帝继位系统啊,那记忆之中他杀过的人都是不服他的人,他只不过是都写了下来。 他就不相信这么多家族里,找不到一点错处。 只因看着他,知道他不会回答以后,「算了,借你吧。」 说着她拿出自己的玉佩,递给他,「这个,是只家的牌子,你拿着它到只家那里。」 裴盛誉接过,「谢谢,作为交换,我会帮你处理干净的。」 只因点了点头,以为他们的谈话会就此结束,但裴盛誉没有离开,而是坐在那里继续喝茶。 「你还有什么事吗?」只因问。 裴盛誉放下茶杯,「当然有,其实……你没有失忆吧?」 只因凌厉的目光扫过去,危险地眯了眯眼,「你在说什么?」 裴盛誉笑了一下,「你不用这么防备我,至少现在来讲,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我为什么会知道?因为我想了想,如果我不是在那样一个情况下穿来的话,我也应该会选择失忆这一条路。」 他移开目光,「毕竟我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就算不说话也很容易暴露,而这里又是仙界,若是被有法术的人察觉到什么,我根本无力自保,所以我认为,假装失忆确实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只因听见他这么说,索性直接问:「所以呢?你想问什么?」 裴盛誉转头看向他,语气沉沉:「我想知道,你是如何在朝初予还在的时候,运用你的力量杀掉裴盛誉这个原身?」 只因没有回答。 「我问过汪稹岚和江若木,他们一个来自现代一个来自古代,而朝初予也来自现代,那么你要么就是古代人,要么和我一样来自未来,可我观察你许久,发现你并没有古人的气质,那么你就应该同我一样,来自未来。」裴盛誉凑近她,将心中的疑问全都说出口。 同样来自未来,那么就有共同点。 只因转过头,看着裴盛誉,轻笑一声:「你猜的很准,果然是聪明人,我是来自未来,不过不是末世,而是星际时空。」 「星际?」裴盛誉疑惑地蹙了蹙眉。 「没错,星际人民有一种特别的力量,能够杀人于无形,那叫精神力。」只因点了点头,继续靠在椅子上,漫不经心地跟他介绍道。 她只是想起来,裴盛誉在末世时,是为了人类在作斗争。 如果他能回去,又知晓了精神力的使用方法,会不会救更多的人? 只因嘆了口气,能帮一把是一把吧。 裴盛誉惊讶地睁大眼睛,听完这句话后,心脏咚咚地跳着,那这是不是是一条新的出路? 「精神力?」 只因点了点头,「只要我的思想锁定一个人或者物,用技巧便可以杀掉它,还不用我亲自动手,不过这个很难学,很难控制。」 裴盛誉连忙道:「能教我吗?作为交换,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一件事。」 只因点点头,话锋一转,「不过我觉得,你也可以去看看朝初予。」 裴盛誉疑惑:「怎么说?」 只因:「她比我们早来不过月余,已经掌握了大部分的仙法。」 裴盛誉惊讶:「竟这么厉害?」 只因点了点头:「按照我的猜测,末日时期植物和动物都能够进化,说明你的那个世界拥有一种看不见的力量,这种力量足矣让植物和动物进化,那为什么人类不能吸收这种力量呢?」
第119页 裴盛誉轻怔,「你的意思是,在我的世界,可能有类似灵力的东西出现。」 只因点了点头,「所以,你可以去找初予取取经。」 「有道理。」裴盛誉所有所思。 只因这一番话倒是打开了他的新思路,既然植物和动物都可以进化,为什么人不能呢? 第60章 朝初予浑浑噩噩在床上躺了一天,身上的伤也没有好半分,灵力也没有回来。 她让灯桃把仙殿给封了,谁来都不见客。 灯桃本来还想说什么,但瞧见朝初予一副双眼无神的模样,还是咽了下去,出去的时候把门关上,也没有打扰她。 朝初予就像是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一样,等到了天黑也丝毫没有睡意。 她嘆了一口气,思考了这么长时间,也依旧不知道该怎么做。 就在这时,窗外隐隐传来响动,好像是有人鬼鬼祟祟站在那里。 朝初予下床,拢了一件披风,就想过去看看究竟。 她疑惑地看着窗外,对面突然「咚咚」地敲了两下。 果然是有人,朝初予这么想着,于是走了过去,把窗户打开,想看看究竟是谁大晚上不睡觉。 窗户一打开,便有阵风吹进来,更深夜重,这风有些冷,她拢了拢衣服,便看见了窗外站着的池今安。 他的面容和以前不太一样,更是精緻几分,此刻穿着一身黑金色衣袍,同往日不一样,显得更加成熟,上位者的气息扑面而来,头上的玉冠也成了金冠,一副富贵的模样。 朝初予看着他的模样,愣了愣,许是没想到会在这见到他,也没想到他竟然穿着魔尊的衣服。 「你,你来做什么?」朝初予出声问。 池今安便从窗外翻了进来,动作连贯,一眨眼就到了朝初予的面前。 「你怎么还翻窗?」朝初予见他不说话,以为对方现在很生气,是过来质问他的。 在她已经在心底开始想该如何跟他解释这些事的时候,听见了对方的质问:「你怎么脸色这么苍白?你受伤了?」 这句话是她没想到的,下意识愣了一下,「啊?」 就见池今安一个跨步走过来,抓住她的手,蹙着眉问她:「你的灵力呢?」 朝初予反应过来,挣脱掉他的手,往后退了几步,不去看他,「没事。」 池今安没由来的一阵火气,将她横抱起来,大步走向床边。 突然的失重感让朝初予慌了一瞬,连忙搂着池今安的脖子,害怕自己掉下去也不敢乱动,便看见对方一副很生气的样子。 「啊?你做什么?」 池今安没有回答她,而是将她放在床上,又把被子抽出来,细心地盖在她身上,「夜里风凉,怎么穿这么少。」 朝初予顿住,眼眶微红,没有再说话。 池今安坐在床边,看着她哭红了眼睛,嘆了口气,无奈地说:「我可还没说什么呢,怎么就哭上了?」 朝初予耸了耸鼻子,嘴硬道:「没哭,所以你是来报仇的吗?」 池今安不明所以,报仇?他们两个之间又有什么仇?他们之间分明只有抱。 他知道对方可能想歪了,擦了擦她的眼泪,声音放轻:「我不是来找你报仇的,我相信你。」 朝初予的鼻尖发酸,将被子提高一些,挡在鼻子前,声音闷闷的:「那你这么晚过来干嘛,还翻窗过来?」 池今安无奈地说:「魔界太乱了,办了许久的公务,我现在身上全是魔气,怎么敢走正门?」 说着,他又细细地看了朝初予几眼,嘆了口气,「我就知道,哪有那么容易解除封印,你的吃了很多苦吧,你之前可以告诉我的,我可以自己解除封印。」 朝初予躲在被子里,露出两个眼睛来。 知道他可以自己解除封印却不肯出来,她才不敢告诉他,他这么久都不肯动封印完全是要做给祖神和父神母神看的,她又怎么能轻易让他解除封印? 如果他的恨的话,恨她就好了,不要恨自己。 但是当她看见池今安心疼的眼神,还有他一脸疲惫感,听着他说「吃了很多苦」的时候,眼泪终于控制不住地大滴大滴落下来。 为了不让池今安看见,她坐了起来,紧紧抱住面前的男人。 今天一天她都没有哭,除了满脑子的不知所措,就只剩茫然,而在池今安来找她时,她的泪像是不受控制地一滴一滴落下来。 慌张、害怕、痛苦一瞬间全部涌上心头。 她该怎么做?她明明已经做了自己能做的一切了,可是却还是变成了这样的结局,如果她救不了所有人怎么办?她的朋友怎么办?她和池今安怎么办? 所有的一切都像是一个魔咒一样,从楚余站在她面前的那一刻便开始应验。 池今安听见她的哭声,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还是心疼地拍着她的背。 「我会陪着你的。」池今安轻声细语。 朝初予紧紧抱住他,就像是抓住了一个可以不再下沉的浮木。 时间很快就流逝了,朝初予哭累了,但是她现在脑子一片混沌,想也不用想,眼睛肯定哭肿了。 现在又没有灵力,根本无法恢復原貌,所以她更不想从池今安的怀抱里出来,免得让他看见自己这副鬼样子。 池今安像是知道她心中所想,拍了拍她的背:「无论你长什么样我都会喜欢你的。」
第120页 朝初予的手这才松了一点,但也没有放开,而是靠在他的肩上。 池今安也不勉强,女孩子有自己的心思,只能开口问:「所以发生了什么呢?我可以帮你。」 朝初予脑子中浮现过很多事,但此刻她也不知道是不是透露了世界线,只能含煳地回答:「我走进了一个死胡同,不能前进,也不能后退,像是被困在那里了一样,可我不能久留,我必须快点离开,不然我也会一同死在那。」 池今安吸收她这句话的意思,大概是知道她已经面临两难的困局了,自己已经深陷在其中,所以看不破道不明。 「如果结局只有一条,可以换一种方式试一下。」池今安沉声说。 「换一种方式?」朝初予细细品味。 池今安举了一个例子,「今天我既不能走正门,又不想灰熘熘地回去而见不到你,所以我只能选择翻窗啊,你瞧,不用走门我也见到你了。」 朝初予听见他的话,愣了一下。 是啊,结局只有一条,她也只能那样走,那为什么不能换一种方式。 她沉思起来,眼泪也停住了,脑子里开始飞速运转。 既然乔心和季言礼是相爱的,那她干脆走挽留模式……修復乔心的爱不就行了。 让他们坦诚布公一次,看看能不能够挽救他们的爱情。 朝初予想出新思路。 池今安见她久久不说话,猜到她是在想如今这条路,松了口气。 不哭了就好,哭的他心都要碎了。 朝初予吐出一口浊气,丢失掉的活力又回来了一些,她认真地开口:「我知道了,谢谢你。」 池今安:「没事。」他顿了顿,提起一直盘旋在他心中的问题:「所以现在可以告诉我,你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你的灵力是怎么回事?」 这个问题也很重要,他猜到这大概是因为解除封印的事。 朝初予抿了抿唇,不知道该怎么说。 池今安看她沉默,就知道是猜对了,心中很是难受,又问:「那你的灵力什么时候能恢復?」 朝初予摇了摇头,「可能伤好了就好了吧,我也不太知道。」 池今安嗯了一声,摸了摸她的脑袋,沉声开口:「下次遇见这样的事,和我说,不要伤害自己好吗?」 朝初予心中的郁结好了大半,点了点头,「嗯。」 两个人抱在一起,享受着片刻的宁静。 但池今安还有很多事要问,便开口:「仙魔大战大概什么时候开始?」 他已经命人开始准备了,也夹杂着自己的小心思,希望这次伤亡不要太大。 朝初予:「我也不知道,你就先准备着,等合适的时候我就告诉你,规模不用太大,声势打出去就可以了。」 池今安:「明天,天界就该知道我成为魔尊这件事了。」 明天,他就会宣布他成为新任魔尊,一个彻头彻尾的大魔王。 朝初予想了片刻,「很快的,这一切很快就要结束了,只能委屈你一段时间。」 池今安抱紧她,「不委屈。」 两个人的气氛越来越暧昧,烛光闪烁,照的整个屋子有一种朦胧的美感。 朝初予意识到现在确实太晚了,「你什么时候回去?」 池今安顿了顿,嘆了口气,紧紧抱住她「再抱一会儿我就回去。 这次去魔界,也要很多天见不着了,他们明明才刚敞开关系,就要分别这么久,有些捨不得。 朝初予也算是知道大学的时候,小情侣都黏煳着不想回去时那种心情了,她此刻也有点想要一直这样下去。 可惜时间不等人,池今安还是放开了她,朝初予这时候也忘记了自己刚刚大哭了一场。 他看了一眼便垂下眼帘,视线下移到她诱人的唇上,然后俯身吻了上去。 这是一个很轻的吻,朝初予觉得他像是把自己当成了易碎品,所以用的力道都极轻,像是不想碰碎她。 亲了一下后,他起身,不舍地说:「那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我有空的时候就会过来。」 说着,他伸手拿出一些珍贵的药材,放在一边,「我猜到你会受伤,所以拿了一些草药过来,你记得去看医仙,如果有什么需要记得来找我。」 朝初予咧出一个笑容,点了点头,「我会的。」 第61章 朝初予没想到一大早上就有人来做客,她迷迷煳煳被灯桃叫醒,看了一眼外面刚刚亮的天,还有些睁不开眼睛。 昨天晚上和池今安呆太久了,今天早上一点都起不来。 灯桃看公主的脸色虽然还有些苍白,但心情莫名变好了许多,她这才稍微松了口气。 当然,她是不会把昨天晚上看见别的男人跳窗进公主房间后,呆了很长时间才出去这件事说出去的。 就是那个男人,长得怎么有点像院子里失踪那只傻鸟,那池今安出去后便在没回来,也不知道去哪了。 她摇了摇头,不想了。 灯桃帮困顿的公主开始洗漱打扮,又细细上了很多粉掩盖住一副病态。 等她终于被打扮好以后,去了会客厅才发现除了江若木,剩下三人都到了。 「你们怎么一起过来了?」朝初予疑惑,又向周围看了一眼,「若木呢?」 汪稹岚傻呵呵地笑着,「她昨天晚上就离开了,走的时候不是还传音了吗,你没有收到?」
第121页 朝初予心『咯噔』一下,她的灵力全部都消失了,自然接不到对方的传音。 她咳了咳,掩盖住心虚,「昨天我睡得很早,可能是没收到吧。」 汪稹岚一点也没有怀疑,还若有其事地点点头,「昨天她好像说是要去帮季言礼打什么妖怪,就先离开几日。」 「妖怪?」朝初予仔细回忆了一番,除了第一日看过剧本后,她就再也没瞧见过剧本了,对原着里很多的故事情节都有些记不清了。 现在也没有系统在一边提醒,她就只能通过自己回忆了,一边想一边吐槽: 为什么当时给了她一目十行的技能,没给她过目不忘这个金手指啊! 可惜主要的被吐槽的对象系统不在,她也只敢在心里说。 不过几番回忆,还是想起来在仙魔大战前期好像有这么一件事发生,好像是去杀了南山的一个大妖怪,那时候季言礼还受了不少伤,乔心见到后,心疼地直掉眼泪。 但江若木怎么会跟季言礼一起去呢?她有些想不明白。 - 而距离他们千里之外的江若木,幻化成一个普通天兵,一动不动地盯着远处一个庞大的老妖,那老妖长得四不像,既不像鸟却有鸟的翅膀,又不像马却有马的躯干,还带着类似蛇尾的粗.长尾巴,头却又像狮子。 长得真的很难看,难看到一行人见了它后愣是一个字都不想说。 不过这种妖怪长这样,大部分都是因为吃了太多个大妖怪,才长成了这副可怕的样子,也不知道当它发现它吃下那些面容可怖的妖怪后变成了这样,会不会觉得噁心。 但他们看这妖怪睡得那么熟,带着一种惬意的感觉躺倒在地上。 许是没有吧,不然怎么还能睡着,如果是他们的话,肯定都被丑的睡不着了…… 所以说做妖怪也要心态好。 江若木第一次见妖怪,心底有一种莫名的兴奋感,但在见到这个妖怪的原身后,那兴奋感就此消失。 妖怪和妖精虽然只差一个字,却有着天壤之别的差别啊! 但她为什么会混在天兵队伍里呢,还是要从昨日她回到仙殿后说起,她刚坐下,突然发现桌子上还摆着一些首饰盒,可能是收拾的时候忘记放进去了没有给乔心,只能起身又去了趟礼天殿。 到了礼天殿以后,季言礼不知道为什么不在,她蹙着眉敲着乔心的房间门。 里面传来一声:「进来。」 她一开门,便看见乔心哭红的双眼,快走几步进去后,坐在她床边的椅子上,问:「怎么了?」 乔心扬起一个淡淡的笑容,故作坚强地摇着头,「只是做了个噩梦。」 江若木便问:「做了什么噩梦?」 乔心梦见的是上辈子,季言礼在杀了妖怪的时候,受了不少伤,而自己却什么都帮不到他。 起床之后,眼泪便怎么也受不住,一个人哭了许久。 但这个时候她却什么都没有说,等到江若木起身扬言要去问别人的时候,被乔心拉住了。 「我只是做了个噩梦,梦见向北仙君受了伤罢,也不是什么大事。」 江若木这才松了口气,想起季言礼不在,疑惑道:「那季言礼呢?」 乔心自知无法隐瞒她,只能实话实说:「明天他们要去南山,今晚提前在练兵。」 江若木看见她满面愁容,整颗心都在为他担忧,心下突然有了一个好主意,「我可以帮他。」 乔心像是没听清,抬起头面露不解地问:「什么?」 江若木又重复了一遍,她可是云朝的大将军,练兵打仗这种事可是家常便饭,自然是能帮到季言礼的。 乔心的眼眸轻颤,像是有些不可置信,颤着声问:「为什么?」 江若木露出一个『你怎么这么问』的表情:「你是我的朋友,我自然要帮你啊,我知道,如果季言礼受伤,你肯定会很难过。」 她没觉得这句话有什么不对,反而是一种理所当然的表情。 乔心突然愣住了,随后轻嗤笑一声,又收回视线。 朋友,她还有朋友么? 上辈子,所有人接近她要么是有利可图,要么是心怀鬼胎,根本没有人真心和她做朋友的。 可如今这话却是从上辈子伤她最深的『朋友』嘴里说出来的。 虽然知道她皮下换了个壳,但又没办法不阴暗地想着要她露出本性。 于是,她露出一个可怜的表情,声音带着些期待:「真的么?太危险了——」 「相信我。」江若木说着。 她虽然灵力比较弱,但是她的身法在天界可没几个人能够敌得过。 所以她大早上用了变幻术成了一个不起眼的天兵,隐藏在他们之中,暗暗保护季言礼。 不过显然,面前这只四不像的大妖更吸引她。 季言礼的手抬起来,轻轻往前一挥—— - 朝初予了解事情大概后,放下了心,江若木的身手很厉害,何况男主也在,她不会受伤的。 便看了一眼几个人,奇怪地问:「那你们过来是要做什么?」 汪稹岚看了一眼裴盛誉,哥俩好地把对方拉扯过来,他比裴盛誉要矮不少,但这个时候却踮起脚揽着他的肩膀,笑着说:「盛誉也想一同学习仙法。」 裴盛誉被他搂着后,弯下了腰让对方不是那么难受,一边还露出白牙,「对,我也想学法术,但你也知道的,我不好暴露自己什么都不会这件事。」
第122页 朝初予瞭然地点了点头,心中有数了,便扬起一个笑容,「好啊,反正稹岚也在学习,你可以跟他一起,不过……」 她看向一边正坐着打哈欠的只因,眼中迷雾上涌,有些懒散地靠在椅子上,一点精气神都没有,像极了白天犯困的小猫。 「你也要学?」朝初予问她。 只因吓得睁大了眼睛,连忙摆手,「我当然不学,我只是有些无聊,过来看看,他们两个学就好了。」 朝初予无奈地笑着,颇为脑袋疼地摇着头,只因真的是一点法术都不想学,能躺着就不坐着,能坐着绝不站着。 和以前宅在家的她一模一样。 不过能怎么办,当然是纵容她啊。 朝初予这么想着,便说:「我让灯桃带了一些仙果来,你可以尝尝。」 只因眼中是满足的笑意,继续懒散着,「好!」 朝初予便对着站好的二人说着,「就像我之前和稹岚说的那样,灵力是可以被感受到的,需要先闭上眼睛,将灵力视为你身体里的一股气,慢慢将它运在手掌。」 裴盛誉闭上眼睛照做,脑中细细想着她的话,但是这实在是太抽象了,一股气?一股什么样的气?那气是什么感觉? 这些他一点也不知道。 朝初予又细细地跟他讲该怎样感受到空气中的灵力,见裴盛誉依旧一副茫然的样子,她不禁怀疑起来,「可当时我就是看着书看会的啊。」 汪稹岚一听这话,回想起一开始那几天她进步飞速,而自己却还只是一个玩灵力的小学渣。 又一次回忆起了被淡水鱼支配的恐惧。 他颇为同情地看了一眼裴盛誉,另一条淡水鱼来了。 见裴盛誉还是不懂,朝初予也没法给他化出灵力来,只能叫汪稹岚过来给他示范。 汪稹岚站在那里,闭着双眼,双手悬空,将空气中的灵力汇聚在他的双手上。 朝初予站在他身边,实时讲解,「你看,现在有没有感觉到,空气中好像有什么东西被稹岚给吸走了?」 裴盛誉也闭着眼睛感受一番,这次很容易便感受到了,像是一场微风被汪稹岚给吸走了,而汪稹岚此刻更像是风的中心。 他惊喜地睁开眼睛,「我感受到了!」 原来灵力真的可以存在在空中,那昨日他和只因的猜测也是有可能的! 想到这里,他眼睛中的干劲又冒了出来,眼中像是有一把名为『必学会』的火在不断燃烧。 汪稹岚收回灵力,一阵茫然,怎么这么快就感受到了?当时他可是花了一天呢! 随即难过地想着,难不成他要比裴盛誉更淡水鱼? 在坐的几位完全没有感受汪稹岚心中的嘤嘤嘤,朝初予见他依旧掌握了一点诀窍后,越过汪稹岚走到他身边,再细细跟他讲了一些要点。 裴盛誉听得尤为认真,在心里总结了一边,大概幻想出是什么样以后,再按照朝初予所说的那样做。 这次果然就比第一次好很多了。 裴盛誉的眼睛都亮了起来,又试了一遍,和刚才的感觉一样。 朝初予满意地点了点头,伸出手想变出仙书,手都摊开了才想起来自己现在没有灵力,只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收回手,嘴里还道:「对,这个感觉,你可要记牢了。」 裴盛誉还沉浸在快要成功的喜悦之中,自然没发现朝初予的动作,但坐在一边的椅子上,撑着脑袋看着他们的只因却将这一动作看得清清楚楚,疑惑地蹙了蹙眉。 怎么回事?为什么她一直没有使用过灵力? 从她进门开始,无论是展示还是教学,便是一点灵力都没有用。 只因的神情不禁严肃起来,眼中满是探究。 汪稹岚还在一边委屈,感嘆道:「都是深海鱼。」 只有他一条淡水鱼啊,这知识的海洋里为毛就不能让他游一游? 他心碎的一片一片,朝初予像是听见了他心碎成一片一片的声音,回头无奈地看着他,「我们汪大影帝还在意这个?」 汪稹岚像是被戳中了心思一样,嘴硬道:「我、我才不在意呢!」 但是他脸上的微红还是出卖了他,可爱的样子让朝初予恨不得掐一下脸,看看会不会被掐出水来。 「你的千万粉丝知道你这么可爱么?」朝初予不禁问道。 却没想到这句话一出,他脸上的表情都僵硬了几分,几秒后又装作若无其事地说:「不知道。」 特意遗忘了几个月的记忆纷纷涌上脑海,他僵硬地站在那里,任由记忆的浪花锤向他,只是脸上还有着标准的笑容。 朝初予敏锐地察觉到汪稹岚的异样,正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却听见他先开口:「不好意思,我有点累了,先去透透风。」 说完,微微弯腰,便大步走出门去。 朝初予立马对着裴盛誉和只因说:「你先练,我出去一下。」 说着,便快步追上汪稹岚。 汪稹岚发现她追了上来,也没有觉得奇怪,两个人相顾无言地走向走廊边,坐在一边。 太阳的光照洒在外面,走廊里一阵微风吹过,白色的柱子上雕满了花纹,两个人面对着池中假山。 「对不起,如果我刚才说错话了,我向你道歉。」朝初予最先开口。 汪稹岚赶紧摇了摇头,「不是你的错,是我自己,突然想起来一点不好的事。」
第123页 朝初予坐在他身边,像是一个合格的倾听者,他转头看见她这副样子,嘆了口气,又将视线移在假山上。 望着这座假山,他好像格外有感触。 「我很早就出道了,出道第一年就大爆,在组合里,我既不是唱歌最好听的那一个,也不是跳舞最好的那一个,但是因为这张脸,还有营销温润如玉的人设,我成了这个组合里人气最高的,也是断层最高。」 他像是在讲一个故事一样娓娓道来,「可是组合里的别的成员也很努力,粉丝却连我粉丝的零头都不够,公司很快就解散了组合,我一个人成了公司的摇钱树。」 他的视线随着假山底部往上移,「我就这样越走越高,越走越高……」 「直到,」他顿了顿,看着假山顶,「成了顶流。」 「顶流在粉丝里来说,是被幻想着的,我是温润如玉的、是温柔细緻的,是被她们幻想成各种各样的不同的偶像,可唯独——」 「不是平庸的。」 这话从他的口里说出来,让她有点难受,无法做一个合格的听众,忍不住出声打断:「你怎么会是平庸的呢?你明明那么优秀。」 汪稹岚笑着摇摇头,「不,我家境普通,成绩普通,上了一个普通的大学,唱不好也跳不好,每次的新曲我总要花费比旁人多的时间去练习,但又实在没有跳舞的天分,总是做的不好看,我也没办法维持住人设。」 「如果没有这一张脸,我会是那种放在人群中都找不到的人。」 他突然转过头来,「可你看我的脸,和我的性格一样吗?」 汪稹岚长得像是月宫里出来的佳人,清冷精緻,还有拒人千里之外的淡然,同他开朗、热情的性格不符。 可以说是一点相似之处都没有。 朝初予坚信:「那有如何?脸和性格不符有什么奇怪的?」 汪稹岚虽然嘴角含笑,但眼神低落,「可那是娱乐圈,是用无数通稿和夸赞捧出来的。」 朝初予嘆了口气,「你平庸?平庸的人能穿书吗?」 汪稹岚抬起眼,有些不明白。 朝初予继续说:「你看过平庸的人穿书的小说吗?你可是被这个世界给选定了诶,你想想,世界上那么多人,却偏偏挑中了你一个,你还觉得自己平庸吗?」 汪稹岚似乎被她这一段话给唬住了,沉思下来,「好像没有……」 「平庸的人会有你这么讨人喜欢吗?」朝初予又说道,「你在我们面前可没有维持住你的人设过,可你看大家都很喜欢你啊,你哪里平庸了。」 朝初予说的头头是道,因为她心里就是这么想的。 「性格好到让周围的人都喜欢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再说了,你的脸也是你的一部分,怎么每次都得分开来算,你的身材也很好,情商也很高,处处都好。」 汪稹岚原本黯淡的眼神一下子就亮了起来,「真的么?」 朝初予:「当然,我还能骗你啊,如果你能回去的话,就试着把真实的自己展露出来,就先从小太阳一样的性格开始吧。」 汪稹岚的眼里终于有了点笑意,「不管啦,反正在这里,就要做最真实的我。」 两个人相视一笑。 - 天界的紫阙殿一片死气沉沉,仙族各个低着头不敢吭声。 今天早上,魔域传来异动,他们派人查探,却查出魔尊已经甦醒的消息。 可魔尊早在四千年前就死了,怎么会突然冒出来一个新魔尊? 而在魔域的卧底也说,这位魔尊已经开始准备新的仙魔大战了,并且放出狠话要灭了天界。 这个消息一出来,各仙族人心惶惶,都在想该如何和魔族决一死战。 天帝便下旨开始准备同魔族决一死战,原本很是放松的日子突然过得紧张起来。 等到下朝后,只未求见天帝,他是只因的亲哥哥,同焐华帝君也有些渊源。 众人便看着他离开了,还在猜测是为了什么事,不过没用多久,便有天兵开始抓人,踹开门以后,提起要抓的人便走,连句话都没有跟家里人讲。 本就人心惶惶,如今更不敢啃声了,只敢悄悄派人去打听,但最后只知道天帝很是生气。 只因看了一眼身边在不断划掉人名字的裴盛誉,出声道:「不愧是老油条了,一抓抓一把人。」 裴盛誉划着名人名,笑了笑,「这有什么的,不过是依据性格等因素合理推出大概会在什么范围上犯事罢了。」 他这么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可手腕极其强硬,有了名单以后便开始分析那个人可能会做什么错事。 还猜一个准一个,实在是可怕。 「不过也要感谢天上一天地下一年这个特性,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找出这么多错来,看来天界之人也很爱凡间啊。」 裴盛誉下意识伸手扶了扶眼睛框,但在什么都没有摸到以后,又放下了手,有些习惯很难改变。 只因看了门口,朝初予和汪稹岚快要走进来了,裴盛誉一下子将名单藏起来,这件事是他和只因的秘密。 第62章 朝初予和汪稹岚回来以后,几个人继续学习法术,就这么过了几天,朝初予的心里慢慢成型了一个计划。 可惜她的灵力依旧没有回来,查不到任何原因,就算是雷噼的,也不能一周都还没好吧。
第124页 不行,她必须找楚余问一下。 于是当天晚上,她就屏退掉所有人,在心里不停地念着:「楚余,楚余,楚余……」 念了一百来次,她就有了点困意,闭上眼睛就陷入昏睡。 再次睁眼后,还是原来的地方,楚余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椅子,摊靠在上面,看见朝初予后,漫不经心地问:「找我做什么?」 朝初予连忙问:「我的灵力为什么还没有恢復?」 楚余嗤笑一声,「你的灵力回不来了。」 这话她说的笃定,朝初予愣了一下,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她这些天确实一点灵力都感受不到,体内就像是干涸的河水一样,感受不到一点灵力活动。 「为什么?」朝初予问。 「当时你的灵力全失,养几天就好了,可你偏偏封着我的魔核,那可是天下最浓的魔气,它会慢慢侵染你的身体,就算是纯净之体也不行。」 朝初予的心慢慢冷了下去,抿了抿唇,声音低沉:「原来如此,那我以后只能使用魔气是吗?」 楚余点了点头,好奇她的反应便一直看着她,见她除了有些失落后没有别的反应。 「你后悔了吗?」她问。 朝初予摇了摇头,「后悔还不至于,就是有点捨不得吧,我可是学了好久呢。」 楚余的眼睛闪过一丝狡黠,装作看不下去的样子:「堂堂天界公主竟只能使用魔气,这话说出去多不好听,不如放了我吧,这样你的灵力就可以回来了。」 朝初予冷哼一声,「我还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别想了,我不会放了你的。」 楚余一副没意思的样子,又继续没骨头一样靠在那里,无聊地把玩着手指,想起上一次见朝初予的时候对方是那样一副慌乱的样子,可再次见她,感觉却不一样了。 「你已经找到方法了么?」楚余问。 朝初予没有要瞒她的意思,「好不容易走到今日,怎么能说放弃就放弃呢,办法嘛,我大概有思路了。」 楚余轻笑一声,眼神看向远处的黑暗,目光悠长,「是吗,那就祝你好运吧。」 最好能够让她解脱,这么多世了,她也不过是在找一个可以让她解脱的机会,一次又一次的轮迴折磨着她,让她早已失去了对生的希望。 朝初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只觉得她身上一直有一种无法诉说的痛苦,或许千百万年来,自己是她唯一的听众。 朝初予想起只因,昨天她去问的时候,只因依旧摇着头,说自己不知道任务是什么。 「对了,那你知道只因仙子的任务是什么吗?」朝初予问。 楚余回忆了一番,「是那个焐华帝君的徒弟?」 朝初予点了点头,解释道:「她失忆了,所以不知道自己的任务是什么。」 朝初予说到这时,楚余的表情变得意味深长,「是么,我不是你的系统,无法直接告诉你,你不用担心她,她的任务一点都不难,说不定已经成功了。」 朝初予一脸疑惑,还没等她再次开口询问,她就一阵眩晕。 - 再次醒来后,天已经大亮,她伸了个懒腰。 灯桃就在这时进来,行了个礼,开口:「公主,天后娘娘请您过去。」 朝初予懵了一秒,起床洗漱,还不忘在心里想母后找她做什么。 想了半天没想出个结论,索性准备先去瞧瞧。 到了天阙殿,天后已经等候多时了,见她过来,连忙屏退众人。 「予儿,过来。」天后朝她挥手,拍了拍旁边的位置,示意她过来坐。 朝初予听话地走过去,坐在她旁边,问:「母后找我来做什么?」 天后轻轻笑了一声,「我也有几天没见你了,想念得紧,便想看看你。」 朝初予正想开口,心脏勐的一疼,像是有人在不断敲打着,她很快调整好表情。 刚刚那一瞬间,是楚余的魔核在晃动。 时隔四千年,楚余也会在见到裴韶的这一瞬而慌乱。 「怎么了?」天后关心地问着。 朝初予摇了摇头,「可能是这段时间没有睡好,一直在练习法术,有点心悸。」 天后嘆了口气,「你不要太辛苦了,你瞧瞧你,都瘦了。」 朝初予点了点头,不好让天后发现自己的灵力消失,只能装作无事地笑着。 「对了,你知道魔尊归来的消息吗?」天后说着,「你知道新魔尊是谁吗?」 朝初予当然知道新魔尊是谁,但佯装不知,「啊?」 「是池今安。」天后沉声说着,「就是那只炽鸟,他不是炽鸟,他是新任魔尊,一直在潜伏在你身边,是不是要对你不利?」 朝初予连忙开口:「他没有要对我不利,他对我很好。」 「可他是魔尊!」天后最是痛恨魔族,原本很是喜欢池今安,但自从她得知新任魔尊是他后,便一直惶惶不安。 魔尊为什么会潜伏在她女儿身边?是不是和之前一样,大战前夕要先杀掉裴族? 想到这个她就止不住心慌,便急忙叫朝初予过来问个清楚。 朝初予看着天后的表情变得难看,眼中的恨意几乎要蹦出来,她回忆起在梦境的时候,裴韶和云池那么亲近,他又是她师尊唯一的孩子,本能的不想让天后误会池今安。
第125页 她握住天后的手,表情变得严肃,见天后冷静下来后,才艰难开口:「母后,池今安……是云池啊。」 天后愣住,表情分外茫然,眼中全是不解,过了几秒后反应过来,「你在说笑吧,云池他在仙魔大战的时候就死了,怎么会是池今安呢。」 「是真的,仙魔大战的时候阙如上神将他封在了无妄地,所以你们才找不到他,而他长得和云池不像,是因为他附身在炽鸟身上,母后,你信我。」 朝初予解释着,她脸上是坚定的样子,语气冷静,完全没有说笑的意思,让天后不自觉信着她的话。 但一想起她说的是什么,天后的手就不自觉开始发抖,眼神中透露着一丝不可置信,声音颤抖:「你说的……是真的?」 朝初予点了点头。 天后的眼泪瞬间涌了上来,着急地问:「可他为什么会成为魔尊?他是不记得以前的事了吗?还是因为什么?」 朝初予见状,也不瞒着天后了,「他没有失忆,他成为新魔尊是有苦衷的,母后,我知道他做的这一切,因为我也参与其中。」 天后愣住,有些不明白她所说『参与其中』是什么意思,只觉得她记忆中无忧无路的女儿已经长大了,不再是需要被保护的小女孩了。 「母后,我们都不想让四千年前的大战再一次爆发,所以只能找到这个办法了,你放心。」朝初予的眼神中带着奇妙的安抚意味。 天后渐渐冷静下来,开始分析其中的利弊。 如果池今安真的是云池,那他一样痛恨魔族,所以他不会真的对天界怎样,相当于魔族已经没有威胁了。 这么一想,她倒是放心不少。 天后擦了擦眼泪,问:「那我能帮上你们什么吗?」 朝初予惊喜地说:「当然有,谢谢母后。」 有了天后的帮忙,她的计划能顺利不少,便将自己的打算细细跟天后说出来。 - 而另一边,乔心坐在院子里,心里阵阵不安,像是回到了上辈子为季言礼的担忧彻夜难眠一样。 距离季言礼和若木去杀南山老妖已经过了一周,而两个人却还没有回来,甚至没有任何消息传来,她越来越害怕,不断回忆着上一辈子的情形。 那时季言礼为了保护手下,受了不少伤,她当时都以为他熬不下去了,哭了好几天,甚至想过要殉情。 可最后他醒了,告诉自己他没事,她这才感觉自己活了过来。 重来一世,她竟还要承受这样的痛苦,虽然一次又一次让自己故意不去理会他们的消息,可这颗心依旧在为他担忧着。 她苦笑着说自己没出息,已经下定决心,等他回来以后,就搬离礼天殿,放下一个深爱多年的人很难,但她可以慢慢来。 她绝对不要和上辈子一样了。 就在她又一次看向远处的时候,仙童突然兴奋地跑过来,「仙子,仙君他回来了!」 乔心勐地站起来,快步走过去,「当真?可受伤了?」 仙童笑着摇头:「没受伤!平安回来了!正在往这里走过来。」 怎么可能?她迟疑了一瞬。 她记得上辈子季言礼会因此受重伤,伤好了后又急忙去了仙魔大战,差点殒命。 还不等她多想,季言礼和江若木便向她走来,两个人都没怎么受伤,就是身上乱糟糟的,身上有不少血迹,脸色也很差,像是很久没睡觉一样。 乔心急忙走过去,确认他们真的没有受伤以后才松了口气。 江若木笑着说:「我说了会帮他的,没有食言吧。」 乔心听见这句话以后,转头看向她,眼中闪过很多情绪,突然就红了眼眶。 「你为什么要帮我?」她再一次颤声问。 江若木有些不明所以,「我不是你的朋友么?」 在她的记忆里,乔心一直都很相信她,无论她做过什么事,乔心都没有怀疑过她是不是有意要去伤害她。 这让她渐渐放下心防。 再说了,她这一次去可真是收穫颇多,南山老妖内力雄厚,仅仅是灵力对抗是完全不够的。 而在场的天兵们又不擅长近身搏斗,只有她,哪怕是不用灵力也可以隐藏气息,从背后偷袭,一打一个准。 虽然过程久了些,但好在大家都没有受伤,就是她在搏斗的时候灵力不稳,幻术直接消失,露出她原本的面貌来。 在季言礼知道她是为了让乔心不那么担心才来之后,他的好感度直接从5%涨到了50%,完成男主的好感任务,真是质的飞跃!!! 乔心站在那里,听见这句话以后低头苦笑着,轻声说了一句:「谢谢。」 江若木摆了摆手,还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突然被乔心抱住,她感觉到自己肩膀上的湿意,才意识到乔心是哭了。 她有些无措,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却又听见乔心说着:「谢谢你。」 [得到主角的感激+40,进度:100,恭喜你完成这一类任务] 心底这一声播报让她愣住,这一次的感激怎么会这么大,而她不知道乔心的心里已经像是巨浪了,一遍又一遍在心里不断说着感谢。 「对不起。」乔心轻声说着。 她曾经卑劣地想着若是若木能替季言礼受伤便好了,向上辈子赎罪也是好事一件。
第126页 可现在她才将两个人彻底分开,她们是不一样的,现在的她是真的拿她当做朋友,而她自己却想让若木死。 怪不得会活成上辈子那个样子,原来是她本身就是个恶劣的人。 [得到主角的道歉+40,进度:100,恭喜你完成这一类任务] [女主好感达到100%,恭喜你完成这类任务] 心里出现一条又一条的播报,让她有些摸不着头脑,她只是帮忙收了个妖而已吧,也没做什么事啊,怎么就突然完成那么多任务了。 江若木拍了拍她的背,「我们都没受伤,别担心。」 乔心擦了擦眼泪,放开她,「你很厉害,真的很厉害。」 季言礼也插嘴道:「确实很厉害,身手不错,不若你辞掉长生殿的职位,直接来兵营吧。」 说着,还不忘看一眼乔心,想让对方注意到自己。 可惜乔心完全没有理会到他的意思,反而开口说:「兵营太危险了,虽然你很强,但还是要小心。」 [得到主角的夸赞+3,进度:90] 江若木笑着点头,「你放心,我不会受伤的。」看了一眼自己脏兮兮的样子,「我把他安全送回来了,便先回去了。」 季言礼心想她终于要走了,该轮到他和乔心单独相处了,脸上刚浮现笑意,就听见乔心说: 「我和你一起回去。」 季言礼的笑容僵硬住,脱口而出:「为什么?」 乔心这才像是注意到他的样子,说着:「我也好久没有回礼天殿了,师父会担心我的,何况……我们并没有成婚,住在这里于理不合。」 季言礼本能感受到一丝不安,抓住她的手,「那我们就快点成婚好不好?」 乔心勾起一个笑容,将手从对方的手里抽出来,声音淡淡像是没有感情一般:「再说吧,仙魔大战就要开始了,你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我便先回去了,不给你添麻烦。」 季言礼有些无措,伸手却抓了个空,就见乔心拉着若木行礼后退了一步。 他放下心中的不安,回忆起在路上听说魔尊已经归位的消息,想了想乔心回长生殿会更安全一些。 他也能放心地上战场,少了些后顾之忧,便同意道:「这样也好,等仙魔大战结束,我再向月老讲明我们的事。」 乔心没有答话,只是扬着一个笑容。 作者有话要说: 姐妹们,完结倒计时啦~ 第63章 朝初予离开天阙殿以后,就去找了刚起床不久的汪稹岚那里,同他讲了一些事。 等回来之后,便看见只因坐在院子里,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 朝初予走过去,让灯桃先回去,问道:「你怎么来了?」 只因看了她一眼,放下茶杯,起身走向她,开门见山地问:「你的灵力……没有了吗?」 朝初予惊讶地看向她,不知道对方是怎么猜出来的,嘴巴微张,但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口。 只因已经猜到了,所以不需要她的回答,而是自己接着说道:「其实我很早前就看出来了,但我以为你不过受了点伤,过几天就好,可这么久了,你的灵力一点恢復的痕迹都没有,而你最近……像是要去完成某件事一样。」 只因说完这句话,朝初予就知道没办法瞒着她了,无奈地嘆了口气:「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事,就算没有灵力我也依然活得好好的不是吗?」 「可你要去做更大的事,没有灵力便无法自保,是因为池今安么?」只因说着。 她自己本身不用灵力,但她有极其强大的精神力,可以保证自己无论在何时何地都不会受到危险,但朝初予不同,她没有灵力就相当于在仙侠世界里的凡人,手无缚鸡之力。 而且她也能感觉到,朝初予要去完成一件大事,并且不想带着她。 只因猜得极准,让她无法反驳,只能安慰着:「别担心,我不会受伤的。」 只因抿了抿唇,有些不大高兴,「他就这么弱么?」 朝初予无奈地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安抚道:「这件事很复杂,也必须是我去做,所以灵力才会消失,但我身边不是还有你们吗?所以不会出事的。」 这一句「身边不是有你们吗」很好地取悦到只因,她的表情松了松,又直直看着她,「那你要丢下我吗?」 朝初予一愣,又听见她说:「你要去做一件大事,但是不打算带上我,因为我没办法保护你?」 她现在用着倔强的表情看着朝初予,让朝初予的心脏像是被触碰了一样,变得柔软,只能无奈地说着:「我这次要去魔界,有些危险。」 「我不怕危险。」只因坚定地说着,她只在意对方是不是要抛下她。 就算是面对危险,她也不要一个人。 两个人就此僵持着,互相不肯退一步,只因的这副样子像是朝初予再次拒绝她的话就会立马哭出来。 这让朝初予没法狠心,最后只能先退一步,「好吧。」 只因的表情立马变得欣喜,仿佛刚才快要哭出来的表情只是一个幻觉。 对于她来讲,眼泪只是一个趁手的工具,只要有用的上的地方便会想要多少要多少。 「但是,」朝初予话锋一转,见只因的表情变得严肃后,才缓缓开口,「你不准乱跑,必须跟着我,保证自己的安全。」
第127页 只因点了点头。 她让只因回去收拾一些东西,过一会儿直接来找她,而她自己则在寝殿里坐着。 旁边的灯桃眼神复杂,站在朝初予的旁边,几次想要开口,但最后还是闭上了嘴。 她这么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让朝初予想不注意都难,无奈地问着:「怎么了?」 灯桃抿了抿唇,小心翼翼地看着公主:「公主……不打算带上我么?」 朝初予倒是真没想过这个问题,听她这么一讲便开始考虑这个事,最后敲定,「灯桃,你得守着朝天殿,在这里我就只相信你了。」 「可是……可是。」灯桃嘴笨,听见她的话第一反应不是觉得欣喜,而是会在想,公主肯定是要去危险的地方。 她跟在公主身边这么长时间了,慢慢对她开始改观,开始成为她的贴身仙侍,两个人的感情早就不是当初她想快点逃离的样子了。 她在公主身边呆的越久,越会发现公主其实是一个很温柔的人,同传闻中的一点也不一样,哪怕是受到所有人的误解,她也从来没有怨恨过,也没有为此生过气。 在她以为自己会做公主一辈子的贴身仙侍之后,公主却突然要离开了。 朝初予拉过她的手,认真地说着:「在整个仙殿里,我只与你最是要好了,如果没有你帮我看着仙殿,我在外肯定会分心的。」 灯桃低下头,眼泪渐渐上涌,耸了耸鼻子,没有开口说话。 「你放心,我很快就会回来了。」朝初予说着。 灯桃这个人虽然看似好欺负,但心里一直跟明镜似的,朝初予是真的拿她当自己人,有些事情从来没有瞒着她,她也聪明,知道自己不能问也从未问过。 朝初予又和她说了好些话,才让她把眼泪给擦掉,答应守着家。 朝初予松了口气,让灯桃先离开,说是这段时间给她好好的放个假,带薪休的那种。 等她走后,朝初予瞧着时间差不多了,便又拿出语哨,吹了起来,这个声音和上次一样,很是难听,但没过多久,门口就有人敲门。 朝初予开门一看,依旧是一身黑衣的魔域小左,看他这副全副武装的模样,朝初予不禁道:「你换衣服还挺快。」 魔域小左看了一眼周围,赶紧进了门,啪地关上,说着:「就一个法术的事儿,对了,你找我过来做什么?」 朝初予开门见山:「我要你带我去魔域见魔尊。」 魔域小左愣了一下,这位大能还需要他带着去魔域吗?不过他也没有怀疑,「什么时候去?」 「还有一个人,到起后就立马离开。」朝初予说着。 两个人交谈没有多久,朝初予问了一些池今安在魔界的情况,得知魔界众族没有怀疑池今安身份的真实性,也知道他最近都在做一些大战前的准备工作后,她放下了心。 这时,只因背着个小包过来了。 魔域小左看着她,想起她是焐华帝君的弟子,没想到竟要和他们一起去魔域? 「她……」 「她跟我们一起。」朝初予解释道。 她还没说太多,魔域小左脑子里已经脑补好了她们的事迹,只觉得魔族在天界真是无孔不入。 朝初予刚还想再解释几句,让只因的到来没那么奇怪,就见魔域小左沉声开口:「那我们现在就走吧?」 「啊?」朝初予一愣,属实是没想到这堂堂魔域左使会这么单纯。 只因看这幅样子,都不禁有些想笑。 朝初予反应过来,装作正经的样子,坚定道:「走吧!」 - 等到了魔域,她们才发现,原来魔域里一天都是看不见白天的,这里像是另外一个世界,家家户户都点着灯,街上人来人往,有许多长得奇形怪状的人,也有一些长得十分貌美的人。 像是一个世界的极端都在这里,这里不分好与恶,只有随心所欲和无穷无尽的欲。 两个人尽量装作不是第一次来的样子,可还是无法避免的被这里震惊到。 而在魔域最里面,有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那里的每一处都用料奢华,像是将整个魔域里最值钱的东西堆积成这样一座宫殿。 三个人到了魔域王城,照理先检查了一番,检查到朝初予时,那小兵看着她浓郁强大的魔气差点吓破了胆,表情都无法维持住,一副害怕得不得了的样子。 朝初予心想,那可是魔尊的魔气啊,能不强大吗? 因为检查出她的魔气,所以她直接让小兵不用检查只因了,他们需要赶路。 而那些小兵因为惧怕她的魔气,最后也只能答应。 所以等池今安得知朝初予到来后,一脸茫然,这里最是森严,她天界公主是如何混进来的? 他放下手中正在筹备的事,二话不说就站了起来,直直冲向外面,在看见朝初予的第一眼,还有些不敢相信。 「你怎么来了?」池今安大步走过去,拉住她的手,细细问着。 旁边的魔族给魔尊大人行礼,余光不可避免地看见不苟言笑的魔尊对着一个女子露出笑容,还亲近地握住她的手。 几个人心下都有了些瞭然,一些魔族侍女看见后,露出一个悲伤的眼神。 新任魔尊不仅长的好看,还极为洁身自好,这么久以来从未见过他对女子有过不一样的表情,有不少貌美的侍女仰慕他,想着能成为他的意中人。
第128页 可是没想到,原来魔尊的洁身自好是因为早就有了心上人。 这个悲伤的消息很快就会传到整个魔域王城。 朝初予和池今安才不知道他们都是怎么想的,只是觉得好几天不见,思念如海浪一样一浪又一浪,总是会不自觉地想起对方。 两个人对视着,朝初予扬起一个笑容,两个人仿佛存在在另外的世界。 「过来投奔你了。」朝初予开玩笑地说着。 池今安惊讶一瞬,又赶紧让人将新屋子收拾出来,两个人显然有话要说,只因识趣地跟着魔族侍女出去,去看看新客房。 在所有人都离开之后,只剩下他们两个,池今安嘴角含着笑,拉着她的手,一起走到一个宽大的椅子上,两个人坐在一起。 池今安问着:「怎么突然来魔界了?你的灵力……」他再一次感受一下,却依旧没有感受到对方的灵力波动。 朝初予把手收了回去,丝毫不在意地说着:「没事,反正我已经到了魔界了,灵力也用不上。」 池今安几次想张嘴,却又不知道该问什么,朝初予见他这副样子,就知道他一定很自责,拉过他的手,认真得说着:「不怪你,这是最好的选择,能够救所有人。」 池今安嘆了口气,「你已经决定好什么时候开启仙魔大战了吗?」 朝初予颔首,眼神中满是沉着冷静,「我和母后商量了一下,再过七天,魔族就可以领兵到魔界大门,那时季言礼会派一队天兵过来,魔界只需要去一点人数就可以了。」 池今安点了点头,「那我现在就放出七日后将攻打天界这个消息。」说着,将她的手握得紧了一些,「我有些不安。」 他的不安并不是来自仙魔大战,而是之后,但想再深思却也找不到原因。 朝初予看见他满含担忧的眼神,认真地说着:「别担心,很快就都要结束了。」 原着已经到了快要结束的时候了,这一场仙魔大战至关重要。 池今安揽过她,让她的脑袋轻靠在自己的怀里,松了一口气,「等这场大战结束,你便嫁与我可好?」 朝初予愣了一下,表情有些茫然,听他这话的意思……是求婚? 她少女时期也曾幻想过长大以后会有一个男人,捧着戒指,单膝下跪,眼里满满都是爱,然后深情地问她,「嫁给我好吗?」 那她一定会非常高兴地伸出手让他带上戒指。 和幻想的不同,真正被求婚的时候,朝初予是茫然的,虽然没有戒指没有单膝下跪那种仪式感,但当她反应过来以后,眼圈红了一圈。 她听见他心脏不规律地跳动,感觉到他紧张的不敢喘气,甚至在说出那一句话的时候,尾音都在颤抖。 她只听见自己轻轻地张口,说出那一个字:「好。」 池今安在说出那句话其实就有些后悔,因为他现在什么都没有准备,娶妻应该有的三媒六聘他都还没来得及准备,仅仅是因为太不安才脱口而出,想要将对方牢牢套住。 整个等待的过程中他就像在等待接受审判一样,在听见那个『好』字以后,他甚至都要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 他紧紧地抱住她,胸腔内的喜悦让他无法冷静下来,嘴角一直上扬着。 「谢谢你。」他轻声说着,「谢谢你愿意给我一个家。」 在他失去家园的四千年里,他还从未想过,出去以后会得到一个满眼是他的人,会和他共同组建家庭。 朝初予感受到他的喜悦,伸出手回抱住他。 两个人用一个拥抱感受着两颗孤独的心紧紧贴在一起。 - 等朝初予跟着侍女去到自己的房间后,看见了刚出门的只因,她靠在门框上,双手抱胸,看着脸都快笑僵的朝初予,问:「什么事啊?这么开心。」 朝初予摸了摸自己的脸,「有那么明显吗?」顿了顿,不好意思地说,「好像是有点。」 随即扬起一个开心的笑容,「池今安他向我求婚了!」 只因下意识看向她的手指,上面什么也没有,啧,连个戒指都没给。 朝初予没发现她的视线,问:「你的房间怎么样?还喜欢吗?」 只因点了点头,「还可以。」 第64章 之后的两天,魔域王城里大概都知道新来的女子很可能是未来魔后,对待朝初予也就更加恭敬,只是有一些侍女会用羡慕嫉妒恨的眼神看着她。 魔界准备在七日后攻打天界的消息也传了出去,两界的氛围愈加紧张,池今安常常忙一天都见不到人影,而朝初予也有自己的事要做。 她担心着只因的任务,在她的计划中,仙魔大战结束,便是这本书快要完结的时候,而那个时候如果别人的任务都完成了,只留下只因一个人可该如何是好? 只因摊在椅子上,衣服已经换成了黑色,许是为了能更好融入魔界,嘴里吃着葡萄,觉得惬意极了,当然,这要忽略她旁边坐着还在絮絮叨叨的朝初予。 朝初予嘆了口气,「你就学一学那个法术吧,你这么聪明说不定很快就会了。」 只因摇了摇头,坚决地拒绝:「不,太麻烦了,不记起来挺好的。」 学习一个听起来就很难的法术,真的很浪费时间,再说她也没有失忆,学这个又有什么用?
第129页 朝初予只觉得自己像是老妈子进城——出门啰嗦。 当时她刚从梦境里出来,忘记了自己曾花一个月的时间学过让人恢復记忆的法术,后来记起来的时候,她也没有灵力了。 但这个法术很厉害的,只要学会这么一个法术,就代表这仙界大多法术都会了,所以朝初予想让她学一下,自己帮自己恢復记忆。 恢復记忆了就知道她的任务是什么,原着的结局就快要到了,只因不完成任务很可能会—— 朝初予只能劝她学会这个法术,可惜只因无论怎么样都不肯学。 「可是,你不完成任务,会死的!」朝初予蹙着眉,神色激动起来,往她的位置挪了挪。 死? 只因轻念了一下这个字,随后更是松散,眼波流转,浮现出一种看不明白的情绪。 「谁都会死,不用太在意。」只因轻笑一声,完全不在意。 何况她已经死过一次了,是带着恨意死去的,她得到的一切都消失了,那可是她追求半生的结果。 对于她来讲,死和活在是一样的。 所以根本不用在意要不要在这里活着,如果什么样的选择都一样的话,那根本不用选,选最舒服那个就好啦。 朝初予被她这一副不在意的样子给激到了,难道要她亲眼看着只因去死吗? 「只因!」她低声说着,眼眶微红,「如果你死了,你要我怎么办呢?」 只因刚拿的一颗葡萄顿了顿,垂下眼帘,将刚捏上的葡萄放回去,神色也变得认真起来,「我的死和你没有关系,是我自己的错。」 「可我说过会保护你的,你要我食言吗?」朝初予沉声问着。 只因抿了抿唇,不知道该如何说,脑子闪过许多片段,从她们第一次见面时候算起,到今日也算是共患难,见生死了。 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作一句:「我就是一个这样的人,你会抛下我么?」 朝初予看向她,这一句抛弃她说过无数次,就像一个被抛弃过的小猫,到了新主人家也会随时担心会再次被抛弃。 所以只会一次又一次试探,一次又一次询问。 她不知道只因是为什么会这么缺乏安全感,所以她总是会不厌其烦地回答她:「不会。」 她以为这样会让只因放心下来,可事实证明没有,她依旧是刚开始见面的那样,眼神可怜,像是随时会碎掉一样。 「是你要抛弃我。」朝初予说着。 「你自己放弃了,你又能指望谁来拉住你呢?」 这一句话说得极轻,但又像是一块巨石压着只因的情绪,她不知怎的,突然想让朝初予看看最真实最恶劣的她,打破朝初予心底对她的美好滤镜,想看看她在知道这一切以后还会不会这样说。 「你想拉住我么?」只因问。 朝初予见她终于听进去自己的话,稍微松了口气,「当然想了。」 「即使,是我骗了你吗?」 朝初予听见她这句话,愣了一下,有些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自己又没什么值得她骗的啊,只能疑惑地问:「骗?」 只因移开视线,面无表情地说着:「其实我一开始就没有失忆,从头到尾我都清楚地知道我上辈子发生过什么。」 她说完这句话,便观察着朝初予的反应,她以为对方肯定会大发雷霆,再不济也是有被耍了的怒意,可是对方好像松了口气,再没有其它的情绪了。 她有些茫然,看见朝初予咧开一个轻松的笑容,「唿,没失忆就好。」 预想中的一切都没有发生,她有些手足无措地说着:「你不是应该生气吗?」 朝初予懵懵的,「这有什么可生气的啊,」轻笑一声,「你当时刚醒便看见我们这群穿着古装的人,装失忆很正常吧。」 这不是穿越小说的常见套路嘛,就假装失忆而已,在她看来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只因不这么想,朝初予自从知道她失忆以后,总是担心着,这段时间尤甚,为她想过不少办法。 可现在告诉她,她所做的这一切从头到尾都是不需要的,白费了那么多心思,就连同她的担心一样没必要,如果两个人身份对调,作为被亏欠方,她绝对不会像朝初予一样大度。 朝初予不知道她经歷过什么才变得这么小心翼翼,问:「你还记得自己是怎么死的吗?」 因着这一句话,直接让她回忆起刻意忘掉的记忆,「当然记得,谁会忘记自己是怎么死的呢?」 她的目光看向远方,解释道:「我来自未来,所谓的星际时代。」 朝初予惊讶极了,喃喃道:「星际时代,那你是做什么的?」 「我是一个科学家,研究全息终端等方面,是可以让所有人都出现在一个虚幻的世界里,可以无障碍地交流、触碰,可以让看不见、听不见的人在虚拟的世界像正常人一样,我研究了二十多年,就在终于要成功的时候,我死了。」 只因说着,语气淡然到仿佛是在讲述别人的一生。 可只有她自己知道,长达二十多年的追求,却在即将成功的那一刻失去一切会有多痛。 朝初予听得心一颤,声音不自觉地抖了起来,「怎么会这样?」 只因自嘲大笑起来,眼中隐隐泛着泪光,「因为被人背叛啊,独自将我丢弃在快要成功的路上。」
第130页 而抛弃她的那个人,是她最信任的人,一次又一次想要将她扼杀在成功之前。 所以她不相信任何人,只想要找到一个能够让她充分信任,能够永远不会丢下她的人。 朝初予听完后心脏止不住难受,起身将她抱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我不会丢下你的。」 这一句话说得极其坚定,彻底打破了只因的防备墙。 只因一愣,随即大笑起来,眼泪疯狂的一滴又一滴落下来,「如果你不在呢?」 「那就试着,依靠自己。」朝初予沉声说着,「你只是被眼前的迷雾困住了而已,你明明那么厉害,无论在哪里都会发光发热,如果你执着的感情无法带给你好的一面,那就试着抛弃它。」 「只有自己才会永远都不抛下自己。」她说。 只因将自己埋在朝初予的肩膀上,眼泪打湿了她的衣裳,但朝初予已经不在意了,她只是紧紧地抱着只因,让她在自己的怀里把所有的委屈都哭出来。 「如果在道路上很需要有人陪伴,那就先忍耐住,等你遇见一个真正值得你信任的人,再试着放下心防。」朝初予说着。 她其实很理解只因的不安,甚至能感同身受。 只因哭累了,还在一抽一抽地抽噎,朝初予拿起手帕擦了擦她的脸,心疼地说着:「哭出来就好了。」 「那你知道你的任务是什么吗?」朝初予又问。 只因摇了摇头,老实说着:「在系统刚出声,我就把它干掉了。」 朝初予惊呆了,干……干掉了? 所以就连只因本人都不知道她的任务是什么,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等她的系统0101禁言结束后回来。 - 仙魔大战准备的极为充分,大战前一天,朝初予失眠了,这魔界一点阳光都没有,她有时候都分不清时间,只能通过问魔族侍女才能得知已经到了大战的前一天了。 她睡不着,独自一人靠在窗前,从她的方向,可以将整个魔域尽收眼底,看着远处的人来人往。 这些魔族可能一辈子也没出去过一次,从出生起便生活在魔域,也没有伤害过界外的生灵。 那些事分明不是他们做的,可一切的因果却算在他们的头上,如果这次计划成功了,魔界大门将会永远闭上,那些无辜的魔族身上也就没有因果了。 朝初予这么想着,突然听见有人在敲门。 她起身过去开了门,便看见站在门外的池今安,惊讶:「你怎么还没睡?」 池今安轻笑一声:「我猜你也睡不着,所以就过来看看。」 朝初予侧身让他进来,又把门关上,嘟囔着说:「确实睡不着,一想到明天就开战,我都有些紧张。」 这可关乎到她的计划能不能成功,她可不想一切再从头来过,她很喜欢她遇见的所有人。 两个人趴在窗边,看着魔域这神奇的地方。 「等一切都结束后,我们去凡间吧?」朝初予转头问。 「凡间?」池今安转头看向她,「怎么想着要去凡间?」 她原来就是一个普通人,日后没有灵力也没办法在天界呆着,还不如早早找到新住处。 朝初予想起凡间那些,唾液不断分泌,咽了咽口水,「凡间有特别多好吃的,还有很多好玩的,什么杂耍啊、戏曲之类的,当然,还有烤红薯……」 一提起烤红薯,就想起当时在汪稹岚的小厨房里,身为炽鸟的他一口一口吃着红薯。 朝初予显然也想到了,噗嗤一声笑出来,「你当时还不会飞,只会喷火,哈哈哈哈。」 想起云池在神界时,也傻愣愣地烧火,烧的满脸都是灰的样子。 池今安无奈地笑着,「你怎么还记得那么清楚?」 朝初予扬起一个得意的笑容,「那当然,我的记性特别好,」说着,又开始幻想起来,「到时候我们就在一个有山有水的地方建一个小房子,就住在那里,等到几十年后再换一处,免得别人把我们当做妖怪。」 最好再养一只猫猫或者小狗,她以前在现代时就想养了,可惜没有时间,既然都不用工作了,那当然是养一只啊。 越想越美,朝初予不禁笑出声来,感染到池今安也跟着笑,「好,到时候我们可以想去哪里去哪里,我都陪着你。」 朝初予露出大白牙,靠在他的肩膀上,两个人看向魔域没有星星的夜空。 「就这样一辈子就好了。」朝初予已经有些困顿了,强撑着说完这句话。 「会的,我一定会紧紧抓着你的手过好这一辈子。」池今安轻声说,低头便看见朝初予睡熟的样子,他轻轻地亲在她的额头上,视线久久没有离开。 再等等,马上就要结束了。 第65章 天界早就准备好了迎敌,由焐华帝君带兵前去距离魔域大门两千米处安营扎寨,由向北仙君和稹岚仙君带一队天兵先去查探魔军的军情。 季言礼和汪稹岚已经到了魔界大门入口不远处,潜伏在一个深坑里,守着魔界大门。 等待魔界大门打开,他们先观察大概会有多少魔军,再传回主营,由焐华帝君再调整战略方案。 而此刻,季言礼和汪稹岚两个人正在最前方,等待着魔域大门的开启,周围静悄悄的,整个队伍不过百来人,全部伏地眼睛死死看着魔域大门。
第131页 不知道等了多久,那魔域大门缓缓开了一点,从里面出来了一个带着斗篷的人,分不清是男是女,他就站在门外,季言礼无端觉得,他是在看向他们。 下一刻就印证了他的猜测,那穿着黑斗篷的人缓缓伸出手,手上魔气翻滚,轻轻一抬手,那魔气瞬间膨胀起来,直直冲向上空,在一处停下来后,那魔气从四周开始散落,似乎是想要围成一个半球体的空间。 季言礼蹙着眉,不知道对方是要做什么,就在这时,他身边的汪稹岚勐地被吸进去。 「啊!」 季言礼下意识抓住对方的手,转头对着天兵说:「快去找帝君汇报这里的情况!」说着两个人一起被吸进这个半球体里的空间。 「稹岚,没事吧?」季言礼扶起汪稹岚,抬头便看见了黑斗篷的人正面对着他们。 「我没事。」汪稹岚站起来,又看了一眼周围,「这里是……」 这被魔气包围着的地方,看不清外面是什么样子,两个人被困住后也不知该怎么离开。 「不知道。」季言礼说着。 两个人看着面前穿着黑色斗篷的人,警惕起来,两个人的神色都很严肃。 「你是谁?」季言礼问,「你这是要做什么?」 黑衣斗篷人轻笑一声,「我还能做什么?当然是杀了你们啊。」 说着,他勐然伸手,像是隔空抓着汪稹岚的脖子,随后手狠狠一拽,将汪稹岚拽到他身边来。 「稹岚!」季言礼瞪大双眼,正准备飞扑过来,却被黑衣斗篷人一掌给打伤。 「噗。」季言礼受了这一击,吐出一口鲜血来。 黑衣斗篷人正掐着汪稹岚的脖子,将他举起来,风吹过他的帽檐,露出精緻的下巴来,汪稹岚的眼神瞪大,被掐住喉咙让他发不出声音,止不住挣扎起来。 「你放了他!」季言礼大喊道,像是一只被惹怒的狮子,随时都要扑上来咬一口一样。 「哦?好啊。」黑衣斗篷人放下汪稹岚,正当汪稹岚不断喘着气的时候,黑衣人又五指微张,将汪稹岚定在原地。 浓郁的魔气打进汪稹岚的脑袋里,让他的眼神瞬间变了,双目无神像是空洞的死水一样,直愣愣地站在原地,没有表情。 「你在做什么!」季言礼怒吼着,双手合十,勐地张开,将灵力注进双手之间,最后打向黑衣人。 但那黑衣人竟早有预料,只是挥挥手就将那灵力打散。 「好了。」黑衣人轻笑一声,收回那只手,汪稹岚像是一只提线木偶一样转过身去,面对着季言礼。 「你做了什么?」季言礼看着面前好像已经没有任何情感的汪稹岚,崩溃地大喊。 「我也没做什么,只不过是让他为我所用罢了,」黑衣人淡淡说着,随后指向季言礼,沉声道:「上!」 汪稹岚的眼神瞬间变了,像是在看一个猎物一样沖向季言礼,伸手时争辉剑焕发着光到了他的手中,距离季言礼不到五米时,便握着争辉剑砍向他。 季言礼侧过身,躲开他的一击,又沉声喊着:「稹岚,清醒点!」 但汪稹岚就像是完全没有听见一样,又提剑砍向他,两个人瞬间过了十多招,互相都没有受伤,季言礼一次又一次防备着。 但他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等后期他没有力量了就很危险了。 这么想着,他又一次沉声喊着:「稹岚!你看清楚我是谁!」 见他依旧没什么反应,季言礼想将他打醒,黑衣人察觉到他的意图,便开口提醒:「你若杀了他,你的好友可就再也回不来了,说不准你轻轻一击变能要了他的命。」 季言礼一听见这话,要挥动的手果然迟疑了,汪稹岚手上的争辉剑勐地刺向他。 「噗。」季言礼的右肩被这一剑刺伤,吐出一口鲜血来。 这争辉剑可是祖神所留,其威力不可估量,仅仅是一剑,便震得季言礼的灵脉晃动。 「稹岚,你清醒一点。」这争辉剑的灵力太过霸道,在经脉处不断冲击,疼的他冷汗一滴又一滴地落下。 而汪稹岚像是丝毫没有受到影响,争辉剑又深入几分,逼得季言礼又吐出一口鲜血。 - 「乔心,不好了!向北仙君他被捉住了!」江若木冲进乔心的院子,见她正在浇水,着急地跑过去。 「你说什么?」乔心的脸色变得难看,扔掉手中的花洒,紧紧抓着江若木的手。 「我得到消息,季言礼和稹岚两个人落入魔军的陷阱,两个人都被困在魔域了,但是焐华帝君权衡利弊后,不准备去救他们。」江若木着急地说着,眼圈泛红。 乔心僵硬住,整张脸上都浮现出不可置信,怎么可能! 上辈子明明不是这样啊!为什么会改变?到底哪里错了? 「焐华帝君不准备救他们?」乔心急切地问着,眼泪已经在眼圈中打转,像是不敢相信一样。 江若木点了点头,声音微颤:「他们准备捨弃季言礼和稹岚。」 乔心像是什么都听不见了,松开她的手就跌跌撞撞朝门外跑去。 「等等我。」江若木跟着她一起跑向外面。 两个人很快就赶到了天界大门处,可今日的大门处站着很多的天兵,乔心的心中浮现出一丝奇怪。 但她此刻也想不了那么多了,便沖向外面,却被天兵拦住。
第132页 「天后娘娘有令,今日谁都不可出天界。」天兵说着。 可乔心已经等不了了,着急忙慌地说着:「我外出有事,等我回来再去向天后娘娘请罪。」 但这句话并没有起作用,天兵依旧板着脸,拦在门口,不放任何人出去。 「滚开!」乔心见多说无用,挥手将那天兵推开。 谁知这一动,她们两个却被天兵团团围住,周围的天兵人数过多,没办法很快就冲出去。 这时,身后传来一个雄厚的声音:「天后娘娘有令,若有人强行闯出大门,应立即逮捕,送入紫阙殿!」 「动手!」一声令下,不知从哪里来的一根灵绳,将二人牢牢困住,丝毫不能动弹。 乔心的眼里满是着急,此刻却没有办法,只能随着天兵送入紫阙殿。 紫阙殿内 天帝天后坐在高位,低下是一片焦急的众仙家。 前方传来战报,说是向北仙君和稹岚仙君二人双双被困在魔域门口,天兵无论用什么办法都无法打开那个结界。 那斗篷黑衣人有那么强大的魔力,也不知道向北仙君和稹岚仙君如今怎么样了,可……还活着? 众仙族已经为此焦虑不堪许久,突然听见有天兵说有人强闯天门。 天帝沉吟片刻,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会有强闯天门这一事。 天后立即出声道:「带她进来。」 两位天兵便压着乔心和江若木进来,两个人皆是一片着急的样子。 天后冷哼一声,「我以为是谁,原来是乔心仙侍啊,你有何事非要强闯天门?难不成是魔族的探子?」 众仙家一听见天后所言,立刻回忆起上次仙界盛宴的场景,记起来最中间这个貌美的仙子是仙侍。 众人交头接耳起来。 乔心此刻站在大殿上,丝毫不惧所有人的目光,无论是打量还是羞辱,她都已经不在乎了,她此刻只想知道季言礼是否还活着。 「我不是魔族的探子,我听说天界不准备营救向北仙君是吗?」 众仙族沉默了片刻,就连高位上坐着的天帝天后也没有回答。 这么一幅场景无疑已经说明了一切,众仙族确实不准备救向北仙君和稹岚仙君。 这是天后说的,魔域里很多人都不熟悉,那黑衣人的修为如此之高,越多的人营救只会葬送那些人的命。 乔心没想过这竟是真的,低头笑了起来,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声声泣血地喊道:「向北仙君为天界做过多少事!那些你们都不愿收拾的烂摊子,是他——冒着生命危险去做!」 她的视线转过这一圈低着头不去看她的仙家,冷笑一声,「你们承了他的恩惠,却连救他也不肯,真不愧是目下无尘的高贵仙族,你们不去救,难不成也不让别人去救吗!」 天帝沉声道:「还没有找到更好的办法,贸然前去便是去送命!」 天后坐在高位上,眼神移到她的身上,冷声说着:「你又算什么,你又怎么去救?凭你一个人吗?你只是个仙侍。」 乔心抬起头,对上天后的视线,「倘若我不是仙侍呢?」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几章 第66章 众仙族听见她的话,互相交头接耳,不知道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天后笑着说:「要看你究竟够不够格了。」 乔心闭上眼睛,重活一世,她本只想待在长生殿,安安稳稳度过这一生。 原来想要的权利、修为、地位她上辈子全都得到过了,可并没有让她开心过,反而会变得畏手畏脚,担心会辱没了父亲的名号。 所以她从未想过要暴露自己是上神血脉,可如今,她要奔赴战场所以不得不这么做。 乔心的额头上渐渐浮现出金印,随着两滴泪水落下。 周围的声音一下子消失不见,都傻愣愣地站起来,震惊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就连天帝天后都惊地站起来,盯着她额头上的金印,有些失声,不知道该如何去说。 不知道是谁先开口,喃喃道:「竟是上神血脉!」 这一句像是打开了殿里的开关,众仙家又开始交头接耳,有些声音过小,只能听见众人说:「原来竟是上神血脉,不知道是哪位上神的!」 还有人说着:「我就说她是天下第一美人吧,我的眼光可是不会出错的。」 台上的天后听见后,用力地握紧椅子上的扶手,闭上了眼睛。 予儿竟说的是真的,她竟真是上神血脉! 「如此,我能出天门了吗?」乔心睁开眼睛,眼帘轻晃,直直看向天帝天后。 天后扬起一个僵硬的笑容,淡淡地说着:「当然……可以。」 说着,挥手让那群天兵放开乔心。 天兵解开两人的灵绳,乔心和江若木行了一个礼,随后在众人的注视下,离开紫阙殿。 - 两个人直直赶去魔域,等到了以后,发现有大批大批的天兵守在那个黑色的结界前。 有几个天兵正不断敲打着结界,但就像是遇见了一面墙一样,无论怎么动手,依旧没办法解开这个封印。 焐华帝君站在不远处,蹙着眉看这个黑色结界,不知道这个结界到底是何人布置,竟连他都无法打破。 那些回来的士兵说是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可在他的记忆力,没有这人能够这样强的灵力。
第133页 听见身后传来的声音,焐华帝君转过身去,便看见向他们飞来的乔心和若木二人。 他刚想出声问她们怎么会来时,便看见乔心的额头上浮现金印,他瞳孔一缩,震惊地站在原地。 等乔心二人落在他面前后,他才像是找到了自己的声音:「你是……上神血脉?」 说着,下意识使用灵力,从她的身上便看见了乐正上神的影子,眼中含泪,喃喃道:「竟是乐正的孩子。」 乔心站直后,发现焐华帝君的情绪不对,知道他是在怀念着已经陨落的好友,向他行了个礼。 「帝君,向北他可还好?」乔心来不及和他寒暄,便赶紧问道。 焐华帝君像是才反应过来,擦了擦自己的眼泪,跟乔心说话不自觉放柔了一些,「还不清楚,我们无法透过这个结界。」 乔心转头看着这个黑色的结界,它是由魔气堆积而成的,无论什么法术都无法穿透它,甚至连里面是什么样的都看不清。 江若木触碰了一下结界,还以为会被阻挡,谁知竟将整个手都伸了进去,她震惊地睁大双眼,刚想说话便被这个结界给吸了进去。 乔心看见若木被这个结界吸进去,连忙伸手想要拉住她,结果随着若木一同被吸了进去。 「乔心!若木!」焐华帝君喊着,正想随她们一同进去,却被这个结界阻挡住,他锤了锤这个结界,依旧像是一面墙一样将他们隔绝在外。 等乔心和江若木站直以后,发现这个地方竟只有三个人,一个是穿着黑色斗篷的人,站在魔界大门前,另外两个就是汪稹岚和季言礼。 但同她们想的不一样,此刻竟是一向温柔的稹岚仙君,手拿着满是鲜血的争辉剑,而他身上没有多少伤,反而是季言礼,浑身是血,不断喘息着单跪在地上,不断吼着:「稹岚,你看清楚!」 但是汪稹岚像是没听见一样,眼中连一丝波澜都没有,嘴角含着笑,脸上沾染着血迹,再一次提起争辉剑,像是要给他最后一击。 季言礼的双眸瞪大,但显然已经没有力气了。 黑衣人也看见了赶来的乔心和若木,嘴角扬起一个苦笑,「终于来了,我等你很久了。」 远处的乔心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看见稹岚仙君像是要刺伤季言礼。 「季言礼!」乔心大喊道并向季言礼所在的方向跑去。 「牵引术,破!」黑衣人伸出两只手,四指相对,魔气翻涌。 汪稹岚顿住,眼中的黑雾退散,神智恢復清明,手中拿着争辉剑愣在远处。 就在这剎那间,身后传来黑衣人的声音,「汪稹岚,快动手!」 汪稹岚抬头一看,便看见向他们飞奔而来的乔心,他下意思提起剑,将全身所有的灵力汇入争辉剑上,便对着赶来的乔心挥起剑意。 乔心看见了汪稹岚的动作,瞪大了眼睛,但此刻已经停不下来了,在就要受到这一击的前一秒,季言礼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起身挡在乔心的身前,争辉剑瞬间没入他的体内。 汪稹岚这才像是如梦出醒一般,失声喊着:「阿礼!」 「噗。」他承受住这一击,吐出一口鲜血来,这时候他这一身全都是伤,嘴里说着:「你终于醒了……」 最后无力的倒下,落在乔心的怀里。 「季言礼!你在做什么,你为什么要帮我挡!」乔心的眼泪一滴又一滴落下来,看着他一身的伤,都不知道该怎样触碰他,满脸的不知所措。 季言礼又勐地吐出一口鲜血来,声音断断续续地说:「我怎么忍心看着你受伤呢。」 就在这时,黑衣人突然哈哈哈地大笑起来,瞬间引起所有人的注意力。 黑衣人将自己的帽檐掀开,露出精緻漂亮的脸来。 乔心震惊地看着她,出声道:「朝……朝初予?」 站在他们面前的,赫然是天界公主朝初予! 季言礼瞪大眼睛,就这样傻傻地看着,一时之间还没有反应过来。 朝初予轻笑一声:「是我哦,好久不见。」朝他们挥了挥手。 二人震惊地看着她,一瞬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怎么会是朝初予呢? 朝初予摇着头啧啧几声,装作感动地样子说着:「季言礼你真是个蠢货,你就要为她死了,可你还不知道,你心爱的人早就准备要离开你了。」 这话一出,季言礼嗤笑道,刚准备说怎么可能,转瞬间记起来这段时间里乔心总是闭门不出的样子,大脑一片空白。 「是……是真的么?」季言礼轻声问。 乔心已经哭到满脸都是泪痕,她在此刻却无法骗他,只能什么话都不说。 但沉默就是默认,季言礼像是受到比争辉剑意更痛的伤,难过地问:「为什么?是我有哪里做的不好吗?」 乔心移开视线,崩溃地喊着:「我不要你为了我死,我要你为了我活着,有那么难吗?」 季言礼茫然着,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乔心抱住他,一字一句地说着:「我不想未来总是看着你的背影,不要一辈子都在担惊受怕中度过你明白吗?这世间那么多人,为什么你总要出头?」 季言礼慌了一瞬,才知道她说的什么意思,抓着她的手,浑身上下都很疼,但却没有他的心疼。 「可是心儿,若是遇到危险的人是你呢?」季言礼说着,「你还记得我们在梦境里的凡间遇上过多少危险吗?你说你想暂隐凡间,可凡间的妖怪不在少数,我一个人又如何能护得住你?」
第134页 乔心顿住,眼帘轻颤,有些茫然。 「你的体质特殊,但凡我不在你身边,你总会遇见危险,我根本不敢赌,我总是会想,如果遇见危险的人是你呢?如果我没有赶上呢?那该怎么办,只要一想到这个,我就彻夜睡不好。」 「只有凡间真的太平了,你的身边才不会出现危险,你明白吗?」 季言礼的气息已经很弱了,但还是坚持着把话说完。 乔心的体质很奇怪,在凡间时,只要他一不在,便会遇见各种各样的妖怪,像是看见唐僧肉一样,在阴暗处分泌唾液。 不知道这到底是为什么,但他根本不敢赌,在凡间梦境的时候,他几乎夜夜睡不好,总是担心着外面的妖怪。 而这些他甚至都不敢跟乔心讲,那时她笑着问他愿不愿意与她在山间生活,愿不愿意远离一切是非。 他当然愿意,仙的一生太过漫长,他愿意同她一辈子就这样简单而活,可遇见大妖或者厉害的魔族的话,他一个人又该如何保护好她? 乔心听着他的话,先是大脑一片空白,等反应过来后痛苦地笑着,控制不住地大笑起来,将他紧紧抱着,「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她竟从未想过,原来季言礼早就知道她这个奇怪的体质,原来他一直担心他们在凡间后会遇见危险。 原来他一次一次让自己身处险境,都是在害怕遇见危险的人是她。 他想的很好,等凡间无妖可除,无魔气可侵染时,他就会真正放心,同她一起生活在凡间。 可这一切她都不知道,只记得他一次又一次的离去,记得他次次重伤时的眼神,还有无止境的等待。 她怎么会忘记,季言礼是光风霁月的仙君,是被众人仰慕的向北仙君,是从未在意过地位和赞誉的季言礼啊。 她却以为对方是想要更多的权利才如此拼命。 原来她一开始就错了。 乔心疯狂大笑着,眼泪不停的落下来,看着怀里的人的气息渐弱。 「别哭了……」季言礼虚弱地笑着,随后眼神开始溃散,连手臂都无法抬起。 他想为她擦一擦眼泪…… 「不要——」乔心撕心裂肺地吼着,却见季言礼缓缓闭上了眼,她仿佛疯了一样摇着季言礼,但对方却再也无法给她回应了。 第67章 朝初予看着季言礼缓缓闭上了眼睛,心中突然传入一声系统的声音: 【汪稹岚任务完成】 朝初予心中轻颤,原来真的要男主死去,汪稹岚的任务才算完成。 汪稹岚的心里也涌入这样的声音,他愣住了,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 他杀了季言礼?! 还不等他陷入自责,便听见朝初予在他身后说着:「乔心,你还不快救他?像你上辈子那样做。」 朝初予这一番话像是点醒了乔心,她连忙止住哭声,喃喃道:「对,我还有办法。」 她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将季言礼平躺在地上,额头上的金印烫得几乎要烧起来,她却像是感受不到一样。 伸出两只手,中指相对抵在自己的金印前,将自己全身的神族之血运到额间,金印不断发着光,她紧紧闭着双眼,随后勐地放开手。 「啊——」金印的封印消失,痛到浑身的冷汗都冒出来了,她无力地倒下,用手撑着地,睁开眼睛便看见金色的光亮像是溪水一样缓缓流入季言礼的额间。 那是乐正上神一脉的秘术,以神族之血换一仙之命。 一旦这样做,乔心日后便无法再使用神族之血了,虽然还有神格,但却不再有神族的灵力了。 朝初予的右手紧握,仅仅只有一滴神族之血便能让她的修为大增,全身的神族之血那该是多强的灵力啊。 但这没办法,原着里便是由乔心用神族之血救了季言礼一命。 灵力渐渐流失的感觉让她的痛觉也不断增强,撑在地上的手也不断颤抖,冷汗一滴一滴落下,她的视线渐渐模煳,但却依旧坚持睁开双眼。 看着他身上的伤开始癒合,她才松了口气。 季言礼身上的伤不断癒合,浑身也渐渐发着光,手指微微动了一下。 整个场面都寂静无比,没有人发出声音。 朝初予嘆了口气,计划如今顺利进行着,早在还没离开仙界的时候,她便找过汪稹岚。 那个时候她问:「是不是因为你没法对季言礼下手啊?」 汪稹岚愣了一下,随后低下了头,「他是我的好友,我……」 朝初予嘆了口气,果然是这样,争辉剑是祖神留下来的宝剑,只要用心去学,怎么会在和季言礼的打斗里次次落入下风? 分明是汪稹岚下不了手。 那时朝初予只能重新想了个办法,「这样,你到时候和季言礼一起去魔域大门,我会先控制住你让你对他动手,但仅凭你对他动手是无法战胜他的,只有一个办法。」 汪稹岚认真地听着:「是什么办法?」 朝初予开口:「等我解开对你的控制后,用尽全部的力气打向乔心!」 汪稹岚愣住,想不明白:「为什么?万一我打伤乔心了怎么办?」 朝初予:「不会的,这可是仙侠剧必备,男主必为女主挡剑。」 汪稹岚一副「受教了」的模样,连连举起大拇指,又问:「万一……万一他死了怎么办?」
第135页 「有乔心在就不会,你放心。」 朝初予结束回忆,目光看向汪稹岚,见他松了口气。 刚才他还以为计划失败了,手都不断颤抖,见乔心救下季言礼后,他那一颗慌乱的心才终于定住。 等到金光消失,季言礼才缓缓睁开眼睛,察觉到自己体内的灵力全部恢復,还有些不明白,抬头便看见乔心失而復得的笑容。 「你做了什么?」季言礼着急地问道,连忙坐起来,乔心这时的力气也用尽,靠在他的怀里。 「我没事。」乔心说着,「对不起,我一直以为……」 「别说。」季言礼打断她,将她抱紧,「就当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我们从头开始。」 乔心轻声笑着,眼泪又一次落下,「好。」 「我会一直对你好的,相信我。」季言礼郑重发誓。 乔心点了点头,但这个时候显然无法说的更多,季言礼看向一旁站着的江若木,「帮我扶着她。」 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江若木点了点头,将乔心扶起来,靠在自己的身上。 「你要小心。」乔心说着。 季言礼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把乔心送过去,对着江若木说着,「你是个很值得信任的人,有你护着她,我很安心,若是结界消失,带她离开。」 [得到主角的夸赞,进度:100] [恭喜你完成这类任务!] 【江若木任务完成】 三种声音涌入她的脑海,江若木愣住,这么快就完成了? 她还有些不在状态,只能傻傻地点了点头。 季言礼深深地看了一眼乔心,随后走到中央,看着清醒的汪稹岚,嘆了口气,「你终于醒了。」 汪稹岚低下了头,「对不起。」 季言礼摇了摇头,「没事,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汪稹岚不说话了,他知道自己最后那一击分明是有意识的,但是还是这么做了,不过他没事那真的太好了。 季言礼看着一边的朝初予,沉声问着:「你到底要做什么?你怎么会在魔域,又怎么会……有这么强的魔气?」 朝初予轻声说:「当然为了让局面更加混乱啊。」 只有全都混乱了,才有可能找出一条完美的大结局,才能让汪稹岚完成任务。 朝初予的手心拢住一团魔气,「何况,我现在可是……魔后呢。」 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 魔后?! 还不等他们都反应过来,朝初予说着:「魔域大门,开启吧。」 说着,就在她身后的魔域大门缓缓开启,露出里面站着的数万魔军,还有最前方的池今安和只因。 她走近池今安,朝他微微一笑,挽着他的手靠在他的肩上,随后将结界收回。 巨大的黑色魔气渐渐消散,露出结界里的所有人。 天界的众将士都看清了,靠在魔尊池今安身边的是天界公主朝初予! 「这,怎么可能呢!」军中人心惶惶,看着公主全然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公主?」焐华帝君惊讶地看向里面,那黑衣斗篷人竟是公主?还有她身边的,那是他的弟子——只因? 所有人都看不懂场上的意思,就看见池今安紧紧地握住她的手,轻声说:「你不必如此的。」 她完全可以在结界消失前,躲在魔域里或者带着帽檐,这样天界所有人都不会知道公主曾经做过这些事。 可她摘下了帽檐,让所有人都看清,天界公主靠在魔尊的肩上,无疑是昭告所有人他们之间的关系。 朝初予不在意地笑笑,「你都可以忍受所有人异样的目光,背负万千骂名,我又为何不可?」她抬起头看向池今安的双眼,认真地说,「我会陪着你的。」 事是她一人策划的,没必要让别人替她背黑锅。 如果不是池今安充分信任她,那他在离开无妄地之后就可以自由地想去哪就去哪,而不是站在这里当所有人都厌恶的反派魔王。 池今安笑笑,「有你在我就什么都不怕。」 两个人相视一笑,池今安转过头看着眼前的天界天兵,伸出手下令,「杀。」 说着,他们背后的魔军沖向天兵,两方很快就在魔界大门处打在一起。 这次的战争同四千年不一样,在天兵砍向魔兵的时候,那魔兵竟向沙子一样飘散开。 像是一个幻觉一样,那些天兵傻眼了,握着刀不知该如何是好。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焐华帝君,他看着那消散的魔军几乎立刻就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随后目光看向远处的朝初予和池今安。 两个人像是丝毫不为这事担忧一般,就这样看着魔军一个又一个消散。 焐华帝君心下震惊,一瞬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朝初予竟是这样为了天界打算。 他的目光中带着一些敬意,在他站着不动的时候,也不会有任何魔军攻击他。 这场让众人担惊受怕的仙魔大战竟是这样的,天兵反应过来后,不禁都红了眼眶。 他们还以为会死在战场上。 季言礼的心情更加复杂,一方面不知道朝初予为什么要这样做,一方面又清楚地知道对方的好意。 没有过多久,魔族的士兵就消失大半了,这场玩闹似的仙魔大战就快要结束,魔兵不是无穷无尽的,他们很快就消散了。
第136页 朝初予对上池今安的视线,轻声问:「准备好了吗?」 池今安点了点头,「当然,我很早前就准备好了。」 朝初予的声音有些颤抖,「害怕吗?」 池今安摇了摇头,紧紧握住她的手,肯定地语气说着:「有你在,我就不害怕。」 朝初予露出一个笑容,落下一滴泪来,伸手蕴含着魔气,隔着众天兵魔军,牢牢地抓住季言礼的脖颈,随后将他从很远处拉过来。 周围有想要阻止的人,但却被焐华帝君制止住,他想看看朝初予要做什么。 在季言礼到达他们的面前后,朝初予运用牵引术,魔气瞬间侵染他的眼眸,他像是一个提线木偶一样,站在原地不动了。 朝初予晃手,季言礼便握着雪姬剑,周围的瞬间飘出雪花来,朝初予闭上眼睛,再次一晃手。 他便用着雪姬剑,狠狠刺向池今安,鲜血崩到朝初予的脸上,温热的血腥气味在她面前,她的手不断颤抖,嘴唇张张合合多次,却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但这一切无一不是在告诉着她:她亲手杀掉了池今安。 意识到这一点后,她无法控制住魔气,使季言礼提前清醒过来,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剑插在池今安的身上,直接愣住了。 「拔剑!」池今安沉声提醒。 雪姬剑独有的冷意让他觉得连他的血液也凝固住,疼痛感让他不得不提醒。 季言礼下意识顺着他的话做,雪姬剑拔出来后,池今安无力地单跪下来,他握住朝初予的手,想让她不要害怕。 但朝初予留着泪水,不敢低头往下看,只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一双大手给握住,她无法控制地哭出声。 池今安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但却什么话都没有对她说,而是抬起一只手,指着魔界的大门,用尽全身力气说着:「吾以魔尊之名,永关魔域之门,万千魔族,永不得出!」 这话像是个魔咒一样,印在魔界大门上,那门泛着暗光,随后便重重地关上。 看见这一幕后,池今安终于松了口气,最后无力地倒下,闭上了眼睛。 朝初予意识到仙魔大战结束了,低头看着已经没有气息的池今安,慌乱地俯下身,紧紧地抱着他。 作者有话要说: 大概周六或者周天就完结了,记得早点看哦,马上就完结v了 第68章 距离仙魔大战已经过去一天了,所有天兵都没有说过大战细节,也没有人提过曾在魔域大门见过朝初予,大战的一切好似一场梦一般。 就连季言礼和乔心在大战结束后也一个字都没提。 这让众仙家对大战一事更为好奇,也没人发现天界的公主早在之前便消失不见了。 在凡间的某一处,云池坐在轮椅上,眺望着远处的高山,暖洋洋地晒着太阳,不远处的树林里传来几声叽叽喳喳的鸟叫声,还有一阵又一阵的暖风吹过,整个人都显得惬意极了。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伤都还没好全,再去躺躺。」 云池转头一看,便看见朝初予站在他的身后,手里端着一盘水果,站在门前眼里含着笑意。 「今天太阳正好,我便来晒晒太阳。」说着,云池转动着车轮子,转到朝初予的面前。 她手里拿着一颗葡萄,「张嘴。」 云池听话地张开嘴,甜腻的汁水瞬间在口齿中蔓延开来,让他忍不住笑起来。 「甜吧,这可是集市上卖得最好的果子。」朝初予笑着说,也给自己餵了一颗。 他们在这里生活了也有两个月了,在天界也不过两个时辰,雪姬剑的威力果然不是盖的,池今安在那次大战中几乎只留下来微弱的一息。 若不是朝初予及时将他带离魔界,他可能就再也无法睁开眼睛了,朝初予花费大半心血才将池今安救活,只是他伤的太重了,如今也只能坐在轮椅上。 因着他受这么重的伤,常常能看见朝初予自责的眼神,又连夜为他改成原来的名字,他总是想开口说自己没事,但朝初予听见了也当做没听见,对待他更是小心翼翼。 凡间的这两个月,几乎是这段时间以来最宁静的一段时间,他们不需要再想会不会有人需要他们,也不需要总是担心这里担心那里,就这样简单的只有他们两个人度过这两个月。 朝初予的目光也看向远处,对现在的生活很是满意,又吃了一颗葡萄,最后甜甜地笑出声。 「你笑什么?」云池问。 朝初予看着他的样子,笑着说,「我在想咱们午饭吃什么?」 这果然是一个好问题,他也不禁开始沉思起来,「你想吃什么?」 朝初予想了又想,「我今天去集市的时候,听说有一家巨好吃的椒麻鸡,要不咱们中午就吃椒麻□□?」 想起椒麻鸡那麻辣的辛辣味,她就忍不住口水蔓延,恨不得现在就去吃一口,解解馋。 池今安还没有吃过椒麻鸡,闻言便歪头问:「椒麻鸡……好吃吗?」 「当然!」朝初予重重点头,不过转瞬间想起他身上的伤,想了想,「不行,你受了这么重的伤,不能吃辛辣的,不然这样,我自己吃椒麻鸡,你就吃……烤红薯吧!」 「啊?」云池失望地出声,这段时间他已经吃了好多顿烤红薯,现在面对烤红薯都有些害怕了,虽然当初说喜欢吃烤红薯的人是他,但也经不住天天吃啊。
第137页 朝初予看他这害怕的样子,噗嗤一声笑出来,「好啦,我去好好看看,有没有什么能让伤患吃的。」 云池这才笑出来。 二人回到屋子里,朝初予这次买了很多的水果回来,天界的仙果也就那么几样,到了凡间种类才多了起来。 她兴致勃勃地介绍着这些水果,有一些特别甜,她就洗干净递给云池。 云池看着她无微不至的照顾,小幅度摇了摇头,他这伤也不是特别严重,她总当他是个瓷娃娃,生怕哪里磕了碰了。 但这两个月他们能一直在一起,也确实很幸福,真希望未来就这么过了,不要再有别的事再来打扰他们。 朝初予吃着水果,不经意地提起,「下午我得去一趟天界,看看父帝和母后,你要跟我一起去吗?」 池今安闻言一愣,还是摇了摇头,「魔尊池今安才死,我这再去天界不就暴露了吗?」 朝初予想了想,说的也是,毕竟是魔尊,还是避着些人好,正好她要去做的事有些不方便带着他。 可是这天上一天地下一年,她不过才去短短几个小时,这凡间都得过几个月。 有些捨不得。 池今安握着她的手,安抚着她,「不必太过担心我,我就在这里好好养伤,然后等着你,等你回来以后,我们有一辈子在一起的时间,不急这一时。」 朝初予垂下眼帘,对,他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慢慢在一起。 想到这里,她才勉强安慰住自己。 「好,那你等我哦,得好好养伤,不要等我回来后发现你的伤更重了。」 云池笑着点头,眼神宠溺,像是一个沉浸在幸福中的人。 - 朝初予回了公主殿,灯桃早已等候多时了,见着公主平安无事的回来,她几乎要喜极而泣。 「公主,您终于回来了。」灯桃眼泪婆娑,哽咽着开口。 朝初予擦了擦她的眼泪,「好啦,我这不是好好的嘛,一点伤都没受。」 主僕二人进了大殿,只因看着她回到仙殿之后,才松了口气,走过来问:「他醒了吗?在凡间感觉如何?」 朝初予笑着点头,「醒了啊,还不错,特别平静我很喜欢。」 只因撇撇嘴,「你不在的日子,有些无聊。」 大战结束以后,几乎所有人都在仙殿里唿唿大睡了一天,但是朝初予抱着池今安离开的那一幕还是印在他们的脑海。 那样慌乱的朝初予是他们都不曾见过的,像是随时都会倒地一样,却又将池今安紧紧抱住。 「哈哈。」朝初予轻笑一声,「就你那个呆法,怎么不会无聊?你应该多出去转转。」 两个人一起向殿内走去,只因问:「你这次回来呆多久?」 朝初予:「不知道,但是云池还在等我,可能不到一天吧。」 只因「啊」了一声,显然有些捨不得,但她却什么都没有说。 朝初予无奈地笑着:「我邀请你们来我的凡间小屋怎么样?」 只因的眼神亮了起来,点了点头。 朝初予回了自己的寝殿,换了一身衣服,又仔细打扮了一番,才去了天阙殿。 天后早已等候多时,听见有人禀报就连忙唤人进来。 「母后。」朝初予笑着说,却见天后的眼泪都在眼眶中打转。 「予儿,没受伤吧?」天后关切地问着,一副着急的样子。 朝初予摇了摇头,「我没事,」说着,笑了起来,「母后,我们成功了!」 天后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事,也流着泪点头。 她们做了一件大事,让四千年年前的灾难没有重现,保护住万千人,没有让众神的苦心白费。 她们做到了! 天后的心像是棉花一样,被团团围住,浑身都暖洋洋的,又忽然想起云池:「他的伤好多了吗?」 朝初予点了点头,「好很多了,说不定我这次回去,就已经好了。」 天后的表情愣住,「你们不打算在天界住吗?」 朝初予摇了摇头,「云池的脸很多人都见过了,害怕暴露了,我们就住在一个有山有水的地方,风景很美好,母后到时候可以天天过来看我们。」 天后想了又想,到嘴的挽留却也咽了下去,「也是。」 池今安的脸在天界不算末陌生了,何况朝初予也曾经在魔域大门露过面,呆在天界可能会有危险。 思来想去,竟只有离开天界是一个好办法,可是如此的话……她又捨不得。 如果女儿没办法在她的羽翼下生存,那她会一直担心着。 虽然天后心里有大堆的话要说,但脑子里浮现出未镜的那一个结局,突然止住唿吸,失魂落魄地点点头,「对,还是不要在天界住了。」 最好不要回来了。 天后在心里这么想着,不自觉摸着朝初予的脑袋,流下泪来,「活下来就好……活下来就好。」 朝初予不知道天后内心所想,只能无声地安慰起对方。 - 和天后聊完以后,朝初予本想急忙赶回去,就在回到仙殿的那一刻,脑子中许久没听见的机械音传来。 【滋滋……禁言时间:3日……滋滋禁言时间:0】 系统骂骂咧咧的声音传来:「这个破系统,迟早换了它!」 朝初予抬脚的速度慢了些,灯桃站在她身后,看着公主突然慢下来的步伐,疑惑地转头看她。
第138页 朝初予在心里说着:「都快结束了你才回来!」 系统委屈死了:「我一直在跟这个系统周旋,好不容易提前出来好吗?」说着他成功解开了自己的界面,看见了上面的任务进度。 直接给惊呆了,出现倒吸声。 朝初予本来还想说,任务全都完成了惊不惊喜意不意外,但突然听见系统的喝彩声:「太棒了吧,剧情任务95%了!马上就可以成功了!」 朝初予的笑容僵硬住,百分之……九十五? 怎么会?她不是已经走过全部剧情点了,还帮这乔心和季言礼修復了关系,怎么会是百分之九十五? 她停在原地,灯桃疑惑地低声问:「公主?怎么了?」 朝初予下意识看向她,扬起一个难看地笑容,声音轻到几乎听不清,「没事。」 就在这短短一瞬,她忽然想起,不准偏离世界主线的意思是就连他们也必须遵从主线。 那每个人的结局……不是一开始就註定了吗? 第69章 意识到这一点后,她的笑容淡了下来。 朝初予:「他们完成结局,是不是就可以回到原来的世界了?」 这一点她从未问过,但如果他们的结局已经被写好了,那这不就说明他们是可以离开的。 系统沉默片刻:「是的。」 朝初予松了口气,「距离这一切结束还有多久?」 系统看了一眼界面,嘆了口气,他早就知道如今发生的一切,若不是时间快到了,他也不会提早出来,朝初予很懂他,知道是时间不够了。 他沉声开口,机械音显示他有多么低落:「还有不到……三天,无论天界还是凡间,都是三天。」 三天? 朝初予念了念这两个字,随即苦笑一声,竟只有三天了。 她的脚步未停,直直走回仙殿。 - 朝初予回到小屋子,虽然她才在天界呆了两个时辰,但凡间已经过了两个月了。 等她回来的时候,池今安的伤早就好了,他靠坐在椅子上,一根鱼竿,一个小桶,就这样可以做一个下午。 朝初予站在他的身后,看着他的动作,哭笑不得,她可从来没有想过,云池竟还会喜欢钓鱼,还是这么一副熟练的样子。 她的目光变得悠长,有些难过地低下了头,等调整好心态以后,才扬声喊道:「我回来啦!」 正在垂钓的云池一听见这个声音,差点摔下去,急忙转身一看,便看见朝初予站在他的身后。 他几乎是在看见她的那一秒就站了起来,然后沖向朝初予,一把抱住她。 朝初予也双手回抱住他,感受到他的体温,还有紧紧的怀抱,笑着问:「是不是想我了?」 云池抱着她,像是要把对方揉进自己的怀里,有一种失而復得的感觉,声音闷闷的:「当然想了,日日都在想。」 两个人腻歪了好一会儿,云池才将朝初予放开,牵着她的手走到河边,一边得意地炫耀:「我钓鱼天赋可强了,在这呆一下午可以钓两筐呢。」 朝初予睁大双眼,好奇地问:「这么厉害?那你用的什么饵料?」 云池懵了一瞬,「什么是饵料?」 朝初予也茫然:「你没有饵料怎么钓鱼?」 两个人双双对视,两顾茫然,最后朝初予走到河边,把鱼钩拿起来看,上面果然什么都没有。 朝初予惊呆了,古有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今有云池钓鱼傻鱼送死是吧? 云池显然还没有反应过来,看着一边还在鱼篓里活蹦乱跳的鱼们,不知道钓鱼竟还需要饵料。 朝初予又回想了一番,这云池的真身可是银龙……她大概明白了。 龙族对于水里面的鱼类…… 「真是傻人有傻福。」朝初予感嘆。 云池有些不乐意,嘟囔道:「我一点也不傻。」 朝初予对他的话不做评价,只能说傻孩子可能都没意识到自己傻。 二人又在河边坐了一会儿,朝初予开口说着:「一会儿稹岚他们要来这里住一天,可以么?」 云池点了点头,「当然可以了,我也好久没见稹岚了,还有点想他。」 朝初予靠在他的肩上,笑容渐渐淡了下来,出声问:「如果我换了一张脸,你还能认出我么?」 云池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样问,想了片刻,「当然,龙族辨认自己的伴侣可从来都不是通过外貌。」 「那是通过什么?」朝初予好奇地问。 云池握住她的手,慢慢附在他的心脏处,「龙族只对自己的伴侣心动,我们都是靠心来认。」 朝初予一脸震惊,靠心来认是什么鬼,「难不成你见到我的时候,心脏还会提醒你,说朝初予来啦?」 云池理所当然地点点头,「对啊,遇见你的时候,我的心脏都会比平时跳快两下。」 朝初予哽住,丝毫没有被感动到,沉声说:「你这是病。」 心律不齐也蛮严重的,朝初予想了想,改天看看传承千年的中医怎么样,能不能调理一下。 「噗。」身后传来一声憋不住的笑声。 两个人转头看去,是汪稹岚等人。 汪稹岚见他们转过来,便哈哈大笑起来,「朝初予,你真是油盐不进吶。」 一边其余的人也笑而不语。
第139页 朝初予的脸上突然燥热起来,连忙推开云池,站起来说着:「你们来了?」 江若木点了点头,「正好没什么事,不想让你们久等,就一起过来了。」 只因和裴盛誉两个人也笑着。 朝初予连忙叫他们过来,「快来钓鱼啊,还挺有意思的。」 汪稹岚点着头,笑着变出一把椅子和鱼竿饵料,一看就是现代的款,直接把它支起来就行。 「好厉害。」朝初予感嘆着,她都很久没见过这种高科技鱼竿了,云池在她的身后哼哼唧唧不知道在说什么。 朝初予转头一看,便看见只因的鱼竿,是一个操作台,能够自动识别附近是否有鱼的痕迹,等鱼上钩就能自动将它放进篓子里。 朝初予直接惊掉下巴,颤声问:「你不是不会法术吗?」 只因无辜脸:「这种简单的法术还是会一点的。」 几个人都惊呆了,看着她这全自动的钓鱼器,再看看自己的,几人陷入沉默。 江若木默默抱住自己,她的鱼竿和云池是一样的,两个人嘆息一声。 都十分想说一句:能不能不要欺负古代人! 再看裴盛誉,觉得太阳有些大,幻化出一个非常享受的靠椅,上面放着一些冰水,还特地按了一把遮阳伞,钓鱼竿就是很普通那种。 见几个人的视线移到他身上,他淡淡地说一句:「我觉得比起钓鱼,享受一下午的时光才是最重要的,结果不重要,过程才会让人回味。」 朝初予、汪稹岚、江若木:不愧是领导,说话都这么有意义。 只因冷笑一声:「分明是认输了,知道抢不过我们吧?」 裴盛誉一项完美的假面破碎,咬着后槽牙,「你.在.说.什.么?」 只因丝毫不惧,「都是来自未来,我的时代比你发展迅速,我钓的鱼自然也比你多咯。」 裴盛誉冷哼一声,最后坐起来,眼神直直盯着鱼竿,语气不屑:「我只用普通鱼竿就能赢过你。」 只因夸张地哇哦一声,随后撇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但这一眼又像是什么都说了。 俗话说得好,不蒸馒头争口气,二人已经较上劲了。 剩下四人:…… 他们是怎么吵起来的?众人摸不着头脑。 六个人便开始认真钓鱼,就是四个人总是钓不上来一条,而云池却一条又一条地钓上来。 「不可能!」只因瞪大眼睛,站起身看着云池的篓子里满满的鱼,「我可是用了最高级的饵料,需要跨越三个星球才能找到的一种引鱼的小鱼,又被人手工揉搓七七四十九天才做成的饵料,怎么可能一条鱼都钓不上!」 汪稹岚也怒视:「对啊,我可是钓鱼高手,曾经和老大爷比试把把第一的!」 江若木:「不应当,实在不应当。」 裴盛誉稍微松了口气,他就没怎么钓过鱼,但这个时候显然不能这样输了气势,也是怒视:「对,我怎么可能一条鱼都钓不上!」 面对四个人的围堵,朝初予咽了咽口水,往云池的身边移了移,两个人弱小可怜且无助。 只因上手把他的杆提起来,嘴里说着:「我倒是要看看你用了什么饵料能比上我的古尔曼鱼!」 随后,捞出来一个光秃秃的鱼钩。 所有人:…… 汪稹岚颤颤出声:「难道这是……只有聪明人才能看见的饵料?」 朝初予看着傻大儿,嘆了口气。 你是宁愿相信他用的是聪明人才能看到的饵料,也不愿相信他钓了这么多鱼是没用饵料啊! 几个人沉默:…… 朝初予默默举手:「其实……云池的真身是龙。」 几个人:!!! 汪稹岚立马举手:「报告组织,有人作弊!!!」 只因:「踢出队伍!!!」 江若木:「连同家属一起!!!」 裴盛誉默默出声:「也没那么严重吧——」 三个人的视线瞬间移到裴盛誉身上,危险地眯着眼睛,「嗯?」 「我觉得非常有必要,怎么可以作弊呢!踢出队伍!!!」裴盛誉义愤填膺地说着,看到三个人的视线从他视线移开,他才在心里默默心碎。 没了云池老弟,他不会钓鱼这事岂不是很容易就暴露了? 少数服从多数,朝初予和云池惨遭踢出比赛对比,两个人的渔具被没收,只能在一边默默地看着几个人重新开始比赛。 云池地靠在朝初予身上,委屈极了:「人又不能改变真身,我招谁惹谁了?」 朝初予拍了拍云池的肩膀,安慰道:「没事,太强就是会遭人嫉妒。」 这话一说完,钓鱼四人组齐齐转身,对着他们两个人竖起食指,放在嘴边:「嘘!」 不要吓跑他们的鱼了! 云池和朝初予更加可怜,紧紧闭着嘴巴,靠在一起。 这就是被霸凌吗?呜呜呜呜呜…… 不过将他俩踢出队伍以后,几个人终于钓上了鱼,除了……裴盛誉。 他就没有钓过鱼,在末世都不敢出去的,还去钓鱼?那分明是被鱼钓! 不过后面朝初予看不过去,悄悄往他的篓子里送了几条鱼,得到裴盛誉感激的眼神一枚。 不过其余几个人早就注意到了,只是都当做看不见而已。 钓完鱼,朝初予就提议,大家一起烤掉这些鱼,来个全鱼宴。
第140页 众人举手贊成。 云池和朝初予两个人不太会做饭,只能堆起几块石头,里面烧火,然后岔开两个树枝,把鱼给烤上去。 江若木和他的一模一样,汪稹岚靠着法术,变出来一个现代版不锈钢烤架,将掉来的鱼一条一条摆上去,还带着一些佐料。 只因变出一个全自动烤炉,不仅能够自动翻转,还能够自动调味,她就只用坐在一边等着鱼烤好就行。 云池和江若木两个又低头看了一眼简陋的设备,心中再次痛哭:古代人真的很可怜呜呜呜。 裴盛誉没怎么烤过鱼,做了一个类似煎饼果子摊那样的炉子,然后把鱼放在上面,就是需要不停地翻身,等待它熟。 但他手法显然不熟练,没多久就传来一阵焦味。 裴盛誉咳咳两声:「今天过得格外充实,不够美好的句号是为了等待下次的相聚——」 「不给你吃。」只因淡淡开口。 裴盛誉完美假面再次破碎,立马离只因远远的,靠在汪稹岚的身边,心酸地抹了把泪。 他爱傻白甜!!! 「噗哈哈哈哈。」几个人笑出声。 天色很快就黑了起来,吹来一阵又一阵舒爽的凉风,这个小烧烤摊也传来阵阵香味,几个人分享着各自的佐料,然后一口一口啃上烤鱼。 「真的好好吃!!!」朝初予尝了一口,眼神都亮了。 汪稹岚一边被烫一边坚强张开嘴,不停吹起,「好次好次!」 只因拿出漂亮的白色盘子,优雅地用着刀叉,轻尝了一口,赞嘆:「不愧是我的高级花椒味。」 裴盛誉啃了一口,点了点头,「白嫖的就是好吃。」 云池轻笑几声,继续烤着鱼,朝初予把自己吃着的鱼递过去,他就着咬了一口,随后感嘆:「好吃。」 两个人相视一笑。 其余几个人的眼神变了,「咦——」 朝初予和云池两个人不好意思起来,朝初予恼羞成怒:「吃你们的鱼!!!」 「哈哈哈哈。」几个人笑着。 汪稹岚开口:「若不是只因跟我们说你俩成了,我都不相信。」 江若木点头:「确实,我以为你心中只有任务。」 朝初予:「怎么会,我这叫抓得住幸福,等你们回去后遇见喜欢的人就知道了。」 朝初予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不经意地问:「等你们回去后,想做什么?」 汪稹岚放下手中的鱼,想了片刻,笑着说:「回去好好演戏,然后慢慢脱离人设,就做汪稹岚,不要再被人设困住了!」 朝初予点头。 江若木想了想,「带兵打仗,好好陪家人吧,放下心中那些不甘,自由自在一些。」 只因回忆了一下,然后笑着开口:「我呢,可能就是回去继续做实验,争取早日完成梦想。」 裴盛誉放下手中的鱼,坚定地说着:「想给人类带来新的希望,拯救人类,势在必得!」 众人听完他中二的发言,哈哈哈笑了起来,朝初予脸色发烫,认真地说:「肯定可以的!」 毕竟她也曾经说过这么中二的话! 作者有话要说: 第70章 几个人在朝初予和云池的小房子里住了一晚,第二天天一亮,朝初予就敲着云池的门,告诉他,她要去送送他们。 云池想也没想地就点点头,「好,我等你。」 朝初予出声提醒:「可能要去一天,你在凡间可是要过一年的。」 云池没细想为什么会去一天,而是在心里细细打算着,他昨天听汪稹岚和只因说,他们那里男子向女子求婚,都是需要有戒指的,他准备去神界找找有没有什么做戒指的材料。 「我去神界看看母亲的旧物。」云池这样说道。 朝初予闻言便松了口气,若是云池在凡间的话可是要等她一年,那实在是太长时间了,但若是云池去神界,那么和她一样是去一天。 两个人说好在晚上的时候一起回来。 朝初予便和汪稹岚他们一起回了天界,但她没去自己的仙殿,而是跟着汪稹岚去了他的住处。 汪稹岚还一脸疑惑:「去我家做什么?」 朝初予哼哼唧唧:「怎么,还不许我去做客?」 汪稹岚伸手将对方请进去:「哪里哪里,您请。」 朝初予扬着脑袋进了大门,便看见仙君的仙童小竹也站在那里,但这次他倒是没有像以前一样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了。 朝初予进了仙殿,有一种非常熟悉的感觉,想起第一次前来的场景,不由得嘆了口气。 「怎么了?」汪稹岚问道,看着她这么一副感怀的样子,有些疑惑。 朝初予摇摇头,「走吧,去你曾经闭关的地方看一看。」 「闭关?」汪稹岚想了想,突然眼睛睁大,「我想起来了,跟我走吧。」 两个人一同向闭关的地方走去,汪稹岚不明白她去哪里做什么,「去哪干嘛?」 朝初予神秘一笑,「去了你就知道了。」 两个人到了地方,这一处是仙殿里最清静的地方,一年都没有几个人来,据小竹所说,这一片就只有仙君闭关的时候才会去,平常就连打扫的下人都不怎么来。 在闭关室的正前方,有一颗巨大的古树,见他们的到来,落下几片树叶,像是在欢迎一样。
第141页 朝初予看了一圈,突然问:「你还有什么想做的吗?」 她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红了眼眶,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向来傻呵呵的汪稹岚在这一刻不知怎的立刻就懂了她的意思,有些微怔:「这么快啊。」 朝初予没有说话。 汪稹岚突然问:「那你呢?你也要离开么?」 朝初予轻轻地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他蹙着眉,突然激动地说着:「你跟我走吧,我会保护你的,你相信我。」 她将他送走,那就是说她要独自留下来,如果再次遇见危险怎么办? 他不知道是因为剧情结束了才离开,还以为是他的任务完成了所以需要提前离开。 如果她又遇见危险怎么办?到时候他不在,又该如何放心的下? 朝初予安抚住他,看着他的双眼说着,「一切都要结束了。」 这句话让他怔愣在原地,喃喃自语:「原来这么快啊。」 说着便低下了头,在他睁眼的时候便看见了朝初予,那个在无数次的担惊受怕里给他带来安全感的人,如今要亲眼看着他离开。 汪稹岚的心里没由来地顿痛着。 知道这是分别后,他都那么难受,再想想朝初予,她要一个一个将他们送走,歷经数次分别,她又该多痛啊。 汪稹岚的眼眶红红的,特别不好意思地说着:「我知道我傻,小时候大家都不愿意跟我玩,长大后也总是遇见别有用心的人,但是,遇见你,遇见你们,是我这一辈子里最幸运的事。」 能够在一个完全陌生的时空,遇见一些善良的人该是一种多么大的幸运啊,他还总是犯错、总是捣乱,偶尔事后的时候才会发现自己做错了、惹事了。 但是朝初予从来都没有怪过他,也从来没有因此而远离他。 这是他这二十多年来遇见的最大善意。 朝初予流着泪也依旧笑着说:「你不要总是怀疑自己,他们不懂你的好,不知道你的善良,所以骂你、讨厌你,这些都不是你的错,是他们,他们从未真的了解你,你不要因为这个伤心。」 朝初予看着汪稹岚流下几滴泪,眼泪瞬间绷不住了,也顺着脸颊落下。 她无法想像,像汪稹岚这样一个赤子之心的人,在遇见那些恶评、咒骂的时候,会有多伤心,会不会不知所措地怀疑自己是不是哪里做的不够好,哪里做错了。 是不是会像现在这样,想着都怪自己傻,总是捣乱,将一切的过错都转移到自己身上,下一次再遇见这样的事后,也依旧傻傻地凑过去。 「你别哭,你一哭我就哭了。」朝初予擦着他的眼泪。 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还从未想过,在这个世界上,竟然会有人真的那么傻,无论对谁都是这样一副把真心递给对方的人。 汪稹岚擦着眼泪,嘴里说着:「我不哭,我不哭。」 但全然是一副捨不得的样子,扯着她的袖子,不想让她离开,颤着声问:「那我们……是不是再也见不到了?」 朝初予低下头,不知道该怎么说,她也不知道。 她抬起头,笑着说:「那我许给你一个愿望好不好?如果有一日我们再次相遇,我就帮你实现这个愿望。」 汪稹岚点了点头,颤着声音断断续续不成样子,但是朝初予却听清了。 他说:「我希望朝初予能够永远开心,永远不要忘记我。」 朝初予突然就绷不住了,一把抱过汪稹岚,任眼泪一滴又一滴落下:「我听见了……稹岚,稹岚,你听我说,你回去以后,不要去看那些恶评,你是最好、最好的偶像,他们不了解你才会那样说你,你明白吗?」 汪稹岚点了点头,「我给你说,我演戏很好的,唱歌也不错,可惜都没能给你展示一下,我们下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唱给你听好吗?」 朝初予点了点头,控制住自己的泪意,扬起一个轻松地笑容:「好,下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实现你的愿望,你唱歌给我听。」 说着,她松开汪稹岚,露出一个笑容来,「汪稹岚,你该回家了。」 这一句话像是一个咒语一样,让汪稹岚瞬间定在原地,表情一片空白。 朝初予拉着他的袖子,一步一步领着他到闭关室里,又深深地看了他一样。 「不要……」汪稹岚喃喃出声。 却见朝初予将他推进闭关室,两个人一个在室内一个在室外,对视一眼,互相露出一个笑容,假装眼泪不曾流过。 「再见。」朝初予说着。 随后慢慢将门关上,「咚」地一声房门关上,她无力地转过身靠在门上,捂着嘴小声抽泣着。 汪稹岚是她在这里遇见的第一个穿越者,他们一起经歷了那么多,无论她说什么,对方都深信不疑,哪怕自己偶尔跟他闹脾气,对方也像是丝毫不在意一样,傻愣愣像小狗一样又凑过来。 完全不记仇,是一个非常非常值得交往的朋友。 原着里稹岚仙君从头到尾都没出现过,所以他的结局便是回到该回的地方。 - 江若木起的早,正在院子里练功,朝初予到的时候,她慌乱地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再跑过去开门。 看见门口是朝初予后,她才松了口气。 「你怎么来了?」江若木惊讶,索性又将宽大的袖子给扎紧,侧过身来,请朝初予进去。
第142页 「我刚从月老那过来。」朝初予说着。 江若木有些不明白,把门关上后走过去。 「你在做什么?」朝初予轻声问。 江若木刚刚才训练完,头上还有些薄汗,随手擦了擦后说着:「每日训练。」 朝初予点了点头,扬起一个不太好看的笑容,同她一起坐在院子里。 两个人感受着微风拂面的感觉,陷在阳光里,懒洋洋地躺着。 朝初予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转头看着她的侧颜,轻声道:「旅途就要结束了,你还有什么想做的吗?」 江若木愣住,不可置信地转头看向朝初予,似是在消化她的话,过了一会儿,看见朝初予的眼眶泛红。 「这么快吗?」江若木轻声说着。 朝初予:「虽然有点捨不得,但是若木你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不能浪费在这里,你是保家卫国的大将军,是名垂青史的人物,无论你是男是女,他们都将无法抹除你的功绩。」 江若木听见这话,忽然红了眼眶,「真的吗?即使我是一个女子?」 她孤独地出生,孤独地长大,害怕一切的可能性让自己暴露掉这个最大的秘密。 可当她真的暴露出这个秘密以后,她竟有一种释然的感觉,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意味。 或许在所有人眼里,女子便永远低于男子一头,无论是做什么,女子都像是除了嫁人便毫无出路。 还是第一次有人对她说,「无论你是男是女,都将无法抹除掉你的功绩。」 她一直在担心,如果她是女孩这个事情暴露了,那她做的所有一切都将会消失。 「当然,是女子又如何,在我的那个时空,古时也有很厉害的女将军,没有人会否认掉他们的存在。」 「你要做的,就是做好你自己,永远永远不要回头。」朝初予笑着说道。 江若木听见这话后,低低地笑出声:「朝初予,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信你。」 她一直觉得身后名在压垮着她,觉得女孩子这个身份是错的,可她现在不会这么觉得了。 在这里,有一个女孩比她背负的还要多,站的比她还要高,将所有的事情都揽了下来,有苦有痛却从未说出口,他们不会知道她有多少次难过、害怕的心情。 只会记得她一次又一次地说着:「没关系。」 随后是含着笑意跟他们说:「别担心。」 所以说,是男是女又有什么关系呢?即使是女子,也有能够为之拼搏的勇气和能力。 不要看能不能,要看想不想。 江若木只觉得在这里的所有的一切都在治癒她夜夜不得安寝的伤痛。 「谢谢,谢谢。」江若木落下几滴泪来。 「若木,人的一生也不算漫长,但能够在这里遇见你,我很感激。」朝初予说着。 江若木轻轻将对方抱住,回忆起在这里的点点滴滴,说着:「我也很感激,能够在这里遇见你。」 朝初予闭上眼睛,再一次紧抱住她。 若木这个人啊,像是漂泊了万千年才在这里与他们相遇,或许孤独无法避免,但她一定要知道,在记忆的某一处存在着他们的故事。 她应该在何时何地都要做自己,而不是被那些繁文缛节条条框框给困住。 朝初予轻笑一声:「睡吧。」 江若木听见她的话,缓缓闭上双眼,从眼角落下一滴泪水来。 早在朝初予来见江若木之前,她就已经找过月老了,将原着里的事大概讲了一下。 月老愣在原地,朝初予便开口解释:「这些很多都不是她做的,但我需要你将她驱逐出长生殿。」 月老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但瞧见朝初予满脸认真的样子,只能顺着她的话说了一遍。 在原着中,若木仙子因多次陷害同门,被月老驱逐出长生殿,最后抑郁致死。 第71章 朝初予来到只因房间的时候,她显然已经等候多时了,见着她来,还不忘问:「送走他们了?」 朝初予再一次感嘆她的聪明,像是无论什么事都无法瞒过对方,聪明到让她都觉得对方就吃科学家这条路子。 「唉,你果然已经知道了。」朝初予坐在她身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只因的目光一直落在朝初予的脸上,多次想要说话,却什么都说不出口。 朝初予知道,她是不想离开,她想问,到底能不能让她留在这里。 只因总是这样,害怕分离,害怕一个人,永远都没有安全感。 她这么脆弱的一个人,却总是装作一副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在心里却又祈求着对方能够发现她的不安。 朝初予低着头,轻声说:「你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不是吗?」 只因哽咽住:「你会不会觉得,我选择回去让你白费那么多感情,是一条养不熟的白眼狼。」 朝初予无奈地摇着头,「你怎么会这样想?」 她认真地说,「无论你是什么样的只因,在我心里,都不会那样坏地想你,我希望你能回去,完成自己的梦想,然后找一个很安心的地方生活着,永远不要再被困在这种情感沼泽里。」 只因落下几滴泪来,突然抱住她,「我不想离开你,你跟我走吧,我帮你得到想要的一切,你跟我走吧。」
第143页 朝初予像是哄小孩那样,拍着她的肩膀,「我还有很多事没做呢,怎么能跟你离开?你一个人要试着自己依靠自己,旁人害怕你,是因为你太过聪明,太过于能看透一切了,你不要怕,这都不怪你。」 大智近妖,会让人没由来地感到害怕,尤其她还那么年轻,只需要几眼便能看透一个人,但这样的人又容易过慧易夭,过于执着感情不得长久。 像只因这样聪明的人,却又往往陷入情感里,担心着害怕着,无时无刻,永无止境。 只因点了点头,松开这个怀抱,红着眼睛看着她,「我会的,我会试着依靠自己。」 因为从小就羡慕那些能够互相依靠的人,她试过一次又一次,却总是会被伤害,总是失败。 让她无时无刻不在观察着周围的人,心里太过明镜又会很难相信别人,就这样循环下去,让她被迫陷在这样的情感缺陷里。 可如今,有人弥补了这个缺陷,告诉她,人应该依靠自己,不能被感情所累。 只因擦了擦自己的眼泪,「我会成功做出全息终端,然后制作一个和你一模一样的人,我把她放在世界中最重要的地方,我要让所有人都喜欢你,爱着你,你也不会是一个人了,你也会有很多很多的爱。」 朝初予笑着点点头,只因果然早就猜到她来自哪里,经歷过什么,所以才会这样说。 她那么聪明,早就发现了这一切。 「好啊,说不定我也可以通过这个人来接触到你。」朝初予说着。 只因:「那太好了,我就可以日日和你在一起,我也不会是孤单的一个人了。」 「你永远都不会是孤单的一个人,」朝初予肯定地说着,「在这万千世界里,无论我们距离多远,都永远不会一个人的。」 因为,我知道在世界的某一端,会有一个人像思念她一样思念我。 两个人都明白对方的意思。 朝初予抱着她,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轻声地说着:「睡吧,等醒来就能回家了。」 只因听话地闭上眼睛,但手里却紧紧攥着她的衣角。 【只因完成任务】 朝初予问过系统,她的任务是什么,系统查了一番才说道:「只要她不陷入欲望,同所谓的系统做交易,不失去最重要的东西,坚持到最后一刻,就能完成任务。」 但这样的任务往往十分艰难,因为很少有人能够抗住欲望,而只因却阴差阳错毁掉系统,导致根本无法同系统做交易,奇蹟般地赢了系统。 原着里的只因或许早就被裴盛誉给替换掉,她的结局则是因为陷害女主多次无果后,被焐华帝君察觉到心意,最终被踢出师门。 朝初予来找她之前便找过焐华帝君,要他亲口将只因踢出师门。 - 等到朝初予来到裴盛誉的住所,就见他一个人坐在那里,手里不断划着名名单上的名字,见她过来,露出一个笑容。 「我的任务还没有完成,现在来找我是不是早了些?」裴盛誉问。 朝初予坐在他的对面,眼睛已经不算肿了,却还是被裴盛誉一眼看出。 「不算早,也不算晚。」朝初予笑着说。 裴盛誉将那个快要划完的名单递给她看,一边说着:「你有没有想杀的人,我帮你杀。」 朝初予微微愣住,「为什么?」 裴盛誉想了想,手里攥着笔头,「唔,我喜欢你叫我的名字。」 朝初予失笑道:「这是什么理由。」随即摇着头,看着这张名单存活的人已经所剩无几了。 「你真的很厉害,能够在短短几天便找到这些人的错处。」朝初予感嘆道。 裴盛誉:「若是不练就这样的能力,又该如何坐的上高位?想要无上的权利和地位,可不仅仅是要出身,还有日復一日的练习和努力,只有熬得过最苦的日子,才有可能触碰到最高的权利。」 朝初予听完后,只觉得大佬不愧是大佬,忍常人所不能忍,得常人所不能的。 看见朝初予一脸的崇拜,他不禁轻笑一声,「你的心里装了很多事。」 朝初予嘆了口气,一位又一位地送走他们,真的让人很难受,「你不也是。」 裴盛誉放下手里的笔和名单,看着她,「你好像比我还要累,你帮了我很大的忙,你想要什么?作为等价交换,我可以忙你。」 朝初予愣住,有些茫然:「我帮了你什么?」 裴盛誉认真地说:「你教我用灵力,若是末日时期也能够用灵力,那肯定能够救很多人。」 朝初予听见这个后,笑着点头,「那就好,帮你就代表着在帮未来的人类,我也是人类的一员,不需要报答。」 裴盛誉看着面前的少女,知道她为了他们几个做了很多的事,受了很多苦,才能在这样一片混乱却有秩序的地方为他们找到一条可以一起存活下去的路。 这样的人和他们又何其像,一点不需要回报,所做一切都是为了自己心中的那桿秤,只求对得起身边所有人。 他如今这样的目光看待她,是不是末世里的人也同他一般看待自己? 那他们这些前行者,所做的一切都将是值得的。 裴盛誉轻笑,随即笑容落下来,一字一句地说道:「可我的任务……是等待你的死去。」 朝初予抬头看向他,原来他一早就知道,但他却没有对她动手。
第144页 「我知道,我马上就要离开了,想在走之前再看看你们。」朝初予说着。 「那云池怎么办?」裴盛誉问。 「如果还有如果的话……」朝初予轻笑着,「谁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呢?」 两个人相视一笑,裴盛誉轻声说:「那我就祝你得偿所愿。」 「谢谢,也希望你也能得偿所愿。」 - 天差不多就黑了,朝初予等在天界门口,便看见云池急急忙忙地跑过来。 他一边喘着气,一边说着:「等急了吗?」 朝初予摇了摇头,「没有,我也刚来不久。」 云池手里拿着些盒子,朝初予好奇地看着他手里拿着的盒子,却见云池把它往后放了放,故意挡着,不让她看。 朝初予嘟囔着嘴。 云池故意卖关子,对着朝初予说:「好啦,我们回家,回家再给你看。」 听见「回家」两个字,让两个人的心里都流入一阵暖流,两个人便手牵着手离开。 在路过天界士兵的时候,却见对方瞧着她红了眼眶。 朝初予没有太过于在意,而是跟着云池一起下界,回了他们在凡间的小房子里。 两个人虽然只在天界呆了一天,但凡间已过一年,回来的时候,屋子里都是灰。 朝初予已经可以很熟练地使用魔气,不过简单一挥手,整个屋子焕然一新。 她的心里装着事,所以总是有些心不在焉,又一次见到那个小盒子,她不由地问:「这个盒子里到底装的什么啊?」 云池神秘兮兮地笑着,「明天再告诉你。」 可她……哪里还能等明天呢。 朝初予装作无理地说着:「明天我可还有事,我要你现在就告诉我。」 云池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事,还以为只是简单地外出,把盒子抱紧了些,摇着头说:「不行,要郑重一些。」 朝初予等不了明天了,坐在云池的面前,认真地说着:「你现在就给我嘛,现在也很郑重啊,说不定还能得到什么礼物。」 云池纠结起来,虽然很想要她的礼物,可又觉得这种事白天说最好。 可架不住朝初予一直在身边念叨,仿佛不给她就不让他睡觉一样。 最后还是嘆了口气,他果然还是受不住朝初予的撒娇。 于是便拿出那个小盒子,在朝初予的面前单膝下跪,轻轻地打开那个盒子。 朝初予一见这幅架势就愣住了,随即看见盒子里一颗巨大的粉色宝石戒指,此刻已经反应过来他这是在做什么。 云池很不好意思地开口:「听稹岚和只因说,在你们那里,求婚是需要戒指还要单膝下跪的,所以我去了神界,在我那么多的宝贝里,找到一颗最漂亮宝石,将它做成戒指,然后向你郑重求婚,祈求你能成为我的妻子。」 朝初予听着他的话,紧紧地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原来他一早就去神界,是为了做一枚戒指。 云池看见她的眼眶泛红,继续说着:「朝初予,你愿意成为我的妻子吗?无论贫穷或者富贵,无论生老病死,都愿意同我一起面对吗?」 他的眼睛里带着期待的光,仿佛用尽了一生的力气将这几句话说出口,是用生命起誓那般郑重。 朝初予控制不住地哭出声,不断点头,「我愿意,我愿意云池,我愿意同你面对一切,哪怕生死都不能将我们隔开。」 云池听见这个答案,高兴地咧开嘴角,看着朝初予伸出手来,取下戒指,小心翼翼地将它戴在朝初予的无名指上。 据只因说,这样就说明他们将会是一辈子的夫妻了。 又忽然想起来,只因当时冷笑着开口,说:「在我的时代,同性是可以结婚的。」 云池瞳孔地震!!! 他看见这漂亮的手上戴着他的戒指,心里突然就满足了,如果能够一辈子和朝初予在一起,那将是多么幸福啊! 他刚想开口说话,却被朝初予勐地亲吻住,唇齿在不断纠缠,朝初予扯着云池的衣服,云池瞪大双眼,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朝初予轻轻喘息着:「我是你的妻子……」 随即,两人落入大床之中。 第72章 朝初予看着窗外的太阳慢慢升起,又一次看向云池的睡颜。 忍耐着身体的不适下了床,给自己施了一个法术,治疗过后,又一次看了一眼他的面容。 他昨日在幻想着日后的幸福生活,却不知她明天就要离开了。 系统问:「不同他说再见了吗?」 朝初予摘下手中的戒指,将它放在床头,「不了,没有说再见,便还有再见的可能。我怕我一见到他流泪,就不想走了。」 系统试图缓解气氛:「等任务完成,你可以有一个新的身体,到时候再来找他也不迟。」 「可是要多久呢?」朝初予轻声问,「天上一天,地下一年,我也不知道会被困多久,他又要等多久。」 又一次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瞧着天色已经大亮,这是最后一天,任务的完结日期。 朝初予嘆了口气,「就让他睡着吧,若是睡醒了,便去仙界或者神界待着,还能少等几年。」 说着,决绝地转过身,「走吧。」 天界依旧是离开的那副样子,对看守天门的天兵来讲,朝初予不过是离开了几分。
第145页 他看见公主一身白衣,头上仅有一根木簪,一副决绝的样子进了天门。 她就要离开的时候,突然听见身后有人叫她。 「公主!」 她转过身来,便看见单跪在地上的众天兵,她一愣:「你们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众天兵并没有起来,打头的那个天兵说着:「末将谢公主的大恩。」 「谢公主的大恩!」几个天兵齐声说道。 朝初予一愣,眼中涌出泪花来,她知道了,这些人都是仙魔大战之中的天兵。 她摇了摇头,扶起打头的那位天兵:「不用谢,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 几位天兵的眼中含着泪,目送着公主的离去。 朝初予一路到了天阙殿,因着天界还处在黑夜,所以来往没有几个人。 她到的时候,天帝和天后还没有入睡,听见仙侍禀报公主求见时,两个人还一阵疑惑。 「快请进来。」天后放下手中的帐本,压下心底的不安,站起身来。 天帝同她一起出了门,到达正厅,一眼便看见朝初予的一身白衣,还有头上带着的木簪。 天后瞪大双眼,几乎要控制不住地叫出声,无力地将要倒下,却被天帝一把扶住。 天帝问:「怎么了?」 天后根本无法回答,只有眼泪一滴又一滴地落下,这副装扮,和末位镜里一模一样! 这无疑是在告诉她,朝初予前来的目的。 天后几乎要夺门而出,以为只要自己不在,便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却在正要转身的时候,听见朝初予的声音:「母后!」 天后一下子停住,连当做听不见都不行,只能痛苦地转身,便看见朝初予跪在她身后。 「予儿,你这是在做什么?」天帝沉声问着。 朝初予伸出手相叠,沉声说着:「女儿自请入深渊,永世不得出!」 「你在说什么!」天帝瞪大眼睛,大吼着。 天后听见这话,无力地靠在天帝的身上,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推开他,到朝初予的面前。 几乎是泪流满面,声音颤抖地说着:「你疯了吗?你要我亲手送你去死吗?入了深渊,你会死的!」 朝初予红了眼眶,落下几滴泪来,一副深思熟虑过的样子:「我知道,可我必须这样做。」 「不,你不知道!你这是在要我的命!」天后怒吼着,单跪在地上,头上的青筋都显现出来。 她几乎要疯了,她唯一的孩子竟要她亲手送入深渊? 朝初予捏着母后的手,让她抚摸着自己的脸,大声说着:「母后,母后你看看我的脸,你看看我……」 瞬间,她的脸上布满了魔纹,还不停地冒着魔气,「你看看我,我已经入魔了,我当着所有人的面承认了我就是魔后,我已经做不了天界的公主了。」 天后不停地摇头,眼睛已经有些哭肿了:「他们不会说出去的,所有人都不会说出去曾在魔域见过你,你还可以当做天界的公主,或者,或者你离开天界,去哪都好,就是不能去深渊。」 「可是母后,楚余的心脏在我的体内。」朝初予沉声说着。 「什么?」天帝大惊,擦了擦自己的眼泪,着急的说:「你怎么不早说,我们现在立马叫人拿出来,对,找人——」 「没用的。」朝初予说着,「我已经没有办法使用灵力了,楚余的心脏同我就快要成为一体了,我们分不开的,只有深渊才能封印住她。」 天帝天后愣住,天后低低地笑出声,痛苦极了:「可你要我亲手送你去死啊!你要我如何忍心!」 「母后,你还记得吗?我们说过要救所有人的,不能功亏一篑。」朝初予沉声说着,眼泪落了下来,「我们都不想四千年前的大战又一次降临,母后,这是我自愿的。」 她脸上的魔纹越来越重,甚至有一丝魔气飘散到天后的怀里,企图要抱住她。 朝初予知道,那是楚余的魔气。 如果这一次不成功,那楚余便还有再来一次的机会,而那样,她做的一切都将失败。 还不如奋力一搏,将楚余困死在深渊,同她一起死算了。 天后已然哭成一个泪人,心里清楚她的选择是对的,可却又无法过心里的那个坎。 「父帝,母后,女儿愿自请入深渊,还请父帝母后遂了我的愿!」说着,行了一个标准的跪拜之礼。 天帝狠狠地嘆了口气,「罢了罢了,随你吧!」 天后难过地闭上眼睛,终于认命了,原来末位镜的一切未来真的无法更改。 朝初予又标准地行了两次跪拜之礼,这便是报答天帝天后的养育之恩。 随即,缓缓站起来,看着门外等候的天兵,对着天后说:「母后,若是有缘,自会再相见。」 天后勐地转头,还想再问些什么的时候,却只能看着她的背影。 她那瘦弱的女儿,以一己之力顶起了这片天。 朝初予一身素衣,一步一步走向深渊,她的身后不知不觉地跟着越来越多的天兵,在终于到达深渊大门之后,轻微顿住。 那扇极高的大门在她面前缓缓打开,露出里面无边无际的灰暗来,里面好像什么都不会有,像是一个被遗弃的世界,她感觉到里面的冷风开始不停吹过,刺的她脸上生疼。
第146页 在下定决心之后,她终于抬起脚,一步一步走进那扇门。 在她进了这个被遗弃的世界之后,只感觉到无边无际的冷,她闭上眼,在心里念着:快了,就快了。 就在她准备再次抬脚往里走去的时候,突然听见后面的一声声落地的声音。 她奇怪地转头看去,便看见在深渊门外跪在地上的是大批大批的天兵,他们皆红了眼眶,不捨得看着朝初予。 「公主大义,末将永不会忘!」 说着,众天兵握拳打在手心,重复着这一段,朝初予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容来,便看着这扇隔绝两个世界的门缓缓关上。 直到什么都看不见了。 「系统,你看他们不是纸片人,他们有他们自己的思想。」朝初予说着。 这里太冷了,她摸了摸自己的胳膊,看着眼前看不到尽头的深渊之路,一步一步走进去。 系统沉默片刻,嘆了口气。 朝初予:「其实你就是祖神吧?」 系统惊讶:「你怎么猜到的?」 朝初予轻笑一声,越近风声越大,越是寒冷刺骨。 「在楚余那里便猜到了,她那么恨你,所以我就猜你可能是掌握这一切的祖神。」朝初予轻嘲一声,「怎么会想着挑到我们?」 系统沉默许久,嘆了口气,声音不再是机械音,而是一个温润如玉的男声:「有缘,又觉得你们应该能够拯救一下这个破烂的世界。」 「我虽是祖神,却无法改变这个世界一丝一毫,这个世界不过是我万千世界中的一个,但我想救它。」 朝初予脸上的黑色纹路越发严重,瞳孔也变成猩红色,胸腔里好像有什么在不断敲打,这一切都说明,楚余的魔气无法在这里生存。 「那你马上就要成功了。」朝初予的唇色已经变得苍白,这里实在是太冷了,冷到她开始不断发抖。 系统嘆了口气,「你想看一看他们吗?」 「看谁?」朝初予奇怪地问。 「看一看你的朋友们。」系统说着。 朝初予一愣,随后低下了头,「我想。」 系统:「好。」 话音刚落,朝初予就无力地跪坐在地上,脑海中不断浮现着一些画面,让她的大脑开始变得昏沉。 直到眼神再次清明,朝初予这才看清眼前的画面。 她正站在一个马路口,有一个男子抱着公文包,递给背对她的人一张名片。 朝初予看去,是汪稹岚,还在穿着校服、面容青涩的汪稹岚,他惊讶地瞪大双眼,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指着自己,「我?真的吗?」 那个男人点了点头,「你一定会火的,一定要来我们公司试一试。」 汪稹岚傻呵呵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地接过名片,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可我什么也不会。」 男人便说:「你不用担心,公司有专门教导的人。」 他瞭然地点了点头,一脸惊喜地看着自己手中的名片。 场景再一次转换,是汪稹岚在舞蹈室一次又一次跳舞的样子,他显然对这方面一点天赋都没有,反应也比旁人慢半拍,跳的浑身都是汗,也不肯定停下。 「真不知道这样的人是怎么进公司的,就凭那张脸吗?」旁边的练习生吐槽着。 「别说了,他马上就要出道了。」另一个人捅了捅他的肩膀。 「哼。」那个练习生不满地哼着。 两个人的对话一字不漏地传进汪稹岚的耳朵里,但他却当做没有听见一样,继续重复着舞蹈动作。 等跳完以后,擦了擦头上的汗,对着那两个一起的练习生,笑呵呵地说:「要不要一起去吃饭?」 「不了。」两个人同时说着。 「谁想跟傻子一起吃饭。」那个一直看不惯他的练习生嘟囔着说。 汪稹岚手足无措地停在原地,很快又重新扬起一个笑容,「那我先去吃了。」 说着,向两个人点头示意,抱着自己的书包就大步离开了。 就在关上门的那一刻,他清楚地听见房间里两个人的对话。 「他凭什么抢了我们的出道位啊!就凭他五音不全,四肢僵硬?」 「他才来几个月就能出道,是不是有什么过人的本领。」这句话显然不是什么好话。 因为他在下一刻听见了两个人不怀好意的笑声。 汪稹岚关上门,低着头不知道该怎么办。 朝初予看着他浑身的不知所措,突然很想去摸一摸他,给他一个安慰,但是手却从他的身上穿过。 「别灰心,你很厉害的。」汪稹岚给自己打气道,随后又扬起一个笑容,抱着书包就离开了。 画面一转,是在舞台上发着光的男团舞蹈。 下台后,几个男孩子浑身是汗地拿毛巾擦着头,兴奋地看手机。 「快看看,你们都涨了多少粉丝?」队长说着。 「10万!!!」一个男子惊唿出声,然后抱着手机傻笑。 「呜呜呜我才5万,怎么办是不是没跳好啊?」另一个沮丧的说。 「没事,我才7万,咱们这是第一次舞台,路还长着呢。」队友拍了拍他的肩膀。 队长看着一边角落的汪稹岚,好奇地问:「稹岚,你涨了多少粉丝啊?」 汪稹岚手里拿着手机,不好意思地说:「也没涨多少,有些饿了,一起去吃饭吧。」
第147页 队友几个也没怀疑,以为他是涨的太少了不好意思说,便点着头说:「那今天肯定要庆祝一下,舞台成功!」 四个人笑着说,「好!」 就在他们要离开的时候,经纪人兴奋地跑过来,对着汪稹岚说:「你太棒了,涨了五百万的粉丝,已经热搜第一了!你快和我去公司,我们再说接下来的行程。」 这里的气氛突然僵硬下来。 汪稹岚有些无措地站在那,说着:「不是……我,要去吃饭。」 「还吃什么饭啊,公司给你安排了新的助理,快走快走。」经纪人的眼里好似只有他一样,忽略掉其他三个人。 他们三个人站在那里,喃喃道:「五百万……」 汪稹岚想解释什么,但是队长笑着说:「没事,你快去吧,下次庆祝也是一样的。」 那个笑容疏离极了,让他想说的一切都停住。 场景再次转换,是汪稹岚坐在沙发上,经纪人拿着手机, 「你别在外面给我笑,你的人设是清冷不爱说话知道吗?你现在已经是三千万粉丝的流量了,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呢,公司没钱再给你撤热搜了!」 汪稹岚脸上没有笑意,出声问:「为什么都是我一个人的工作?我的队友呢?不出新歌了吗?」 经纪人蹙着眉:「他们几个会有自己的工作,我现在只负责你一个人了,你知道公司对你给予多大的期望了吧。」 「新歌?再说吧,不能让他们拉你的后腿,这么长时间了还不到百万粉丝,和你比不了。」 汪稹岚看着手机里热搜粉丝的话:「要求汪稹岚单独出道!!!禁止队友吸血!!!让稹岚单飞!」 「汪稹岚那个团一点用都没有,直接单飞不好吗?公司难道不知道吗,品牌方是看重他一个人的价值,不是整个团!」 「汪稹岚就应该单飞,那群队友只会拉低他!无良公司还等这干嘛呢?他都是流量了,不需要团粉了!」 汪稹岚看着手里这一条条留言,说着:「必须以团队的名义出歌,否则我就不参与接下来的单人活动了。」 经济人一愣,刚想再劝一下,但看见汪稹岚这么一副认真的样子,妥协道:「我再去沟通沟通行了吧?」 汪稹岚的眼里依旧没有笑意,像是有些无措。 再一次转换,到他回了宿舍,队长走过来,看着他眼底的黑眼圈,说着:「辛苦了。」 汪稹岚摇了摇头,扬起一个淡淡的笑容,「不辛苦不辛苦。」 「你别跟小原计较,他有些钻牛角尖了,没什么坏心思的。」队长说着。 汪稹岚低低地说:「对不起。」 队长一愣,随后嘆了口气:「你没有什么对不起我们的。」 两个人就此结束对话。 再一次转换,便是汪稹岚一脸怒意,「我不要解散团,为什么不跟我商量一下?」 经纪人嘆了口气:「你现在是当之无愧的顶流,你的粉丝早就不满意公司一直让你呆在男团里,你和他们之间的差距太大太大了,一个是微博断层第一的顶流,剩下几个是连名字都记不住的十八线,你让公司怎么选?」 「而且公司已经发布公告了,他们也同意了。」经纪人说着。 汪稹岚眼中满是茫然:「队长也同意了?」 经纪人点了点头,「他们几个早就过来找过我,想解散男团了,你这么为他们着想,但他们巴不得你离开,你明白吗?」 汪稹岚不说话了。 在成为顶流之后,他的身边全是笑脸,人人都要跟他相熟,人设越来越立得住,他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少。 所有人都夸赞,他是娱乐圈里的清流。 公司越来越依靠他,就连经纪人都说:「你看退团是对的吧,离开了你,那个团就立马无人问津了,公司准备放弃他们了。」 而他的队友们却再也没给他发过消息。 「公司给你接了几部剧,你记得好好看看,你的人设给我立住了,不要再让人拍到你在外面傻笑好吗?你的同学老师和周围的邻居公司也帮你摆平了,记住你的人设!」 汪稹岚突然苦笑一声,「那我还是汪稹岚吗?」 不再是普通平庸的汪稹岚,而是被各种人设包围的汪稹岚还真的是他吗? 他开始不断担心人设崩塌的一天。 朝初予看着他逐渐变得不爱笑,逐渐被人设困住,逐渐与周围的一切隔开。 直到人设终于崩塌,无数的人爆料说他就是个普通的人,说公司花了大价钱捂嘴,一切都是包装。 先是被狗仔长期拍到他私下的样子,说他和人设一点都不一样。 他的队友开始爆料,说汪稹岚这个人不是天赋型,四肢僵硬五音不全,演技也差,一切都是调音师功劳。 粉丝开始大幅度脱粉,说他不真诚,说他是个骗子。 公司开始紧急公关,但黑子越来越多,对家的手段也越来越多,恶意p图,散播谣言,甚至说他上学时校园霸凌,练习生时期挤兑他人,或者还有人说他是高级公关。 扑面而来的恶意就像是浪花一样打在他身上,他甚至连反驳的微博都没人信。 经纪人和助理开始不断忙起来,没人注意到,事件的中心人物已经悄然离开了这座城市。 朝初予看着他茫然的样子,止不住心疼,那么多难听的话,他竟然一条一条地翻完了,他会有多难受啊。
第148页 场景最后一次转换,是在浓浓黑夜,他一个人坐在高山上,周围一个人都没有,只有风吹过他的髮丝。 他的眼底再也没有笑意了,是朝初予从来没有见过的颓然,他就坐在高山旁,无助地抱着自己,一句话也不说。 这里已经远离城市了,从山上看去只能看见黑漆漆的树林。 随后眼睛不断泛红,落下一滴又一滴的泪水来,轻颤着说:「我是汪稹岚吗?」 还是顶流?或者是明星? 他的身上是浓浓的疲惫感,还有数不清的孤独。 不知道坐了多久,他才动了一下僵硬的肢体。 朝初予坐在他的身边,还有些不明白他要做什么,就见他站了起来。 这样一副低落的样子让朝初予突然意识到他要做什么,勐然站起来,想要抓住他的手,「不,不要,不要这样做,一切还有转圜的余地!」 汪稹岚背对着山崖,低声说了一句:「还是不要吓到他们了,就让我破碎掉,无人认识我,无人了解我……」 「不,有人认识你,我知道你是汪稹岚,我了解你,我知道你……」朝初予虚虚抓着他的手。 他忽然轻笑一声。 朝初予愣住,看见他眼底的释然,还有一副轻松的模样,扬起最后一个笑容,灿烂的、热情的,就像第一次接过那张名片时的笑容。 随后倒了下去。 「不——」朝初予瞪大眼睛,勐地想要抓住他的手,却什么都没有碰到。 她往前几步,却站在悬崖边上,什么都看不见了。 这个傻子,怎么能这样决绝地跳下去?他会不会疼啊? 他会不会害怕? 从高高的山顶一跃而下,像是他的一生,在最瞩目的时候落下帷幕。 她停在原地,不知所措。 随后眼前一黑。 第73章 再次看清时,是一片古色古香的地方,她皱着眉,擦了擦自己的眼睛。 这里是江若木的世界。 她突然听见身后有一啼哭声,转身向里走去。 便看见一个稳婆着急地抱着一个婴儿,嘴里说着:「怎么办?是……是女婴。」 躺在床上虚弱的女子,满头大汗,仿佛已经失去了全部的力气,却还是强撑着对稳婆说道:「不,她是男婴!」 稳婆一愣,周围的一个嬷嬷立马包住婴儿,郑重地说:「没听见将军夫人所说吗?生了个男婴,还不快去报喜?」 稳婆连忙说着:「对,对。」随后跑出去,「恭喜老夫人,生了个男孩。」 满头白髮的老太太高兴极了,乐得合不拢嘴,「江家有后了啊,老爷你听见了吗?江家有后了!」 随后擦了擦眼泪:「是个男孩,就叫若木吧,神话里的神木,象徵着生,希望他能给自己带来生,也能给江家带来生。」 朝初予听见老太太的话,沉默片刻。 场景转换着,小小的孩子手里拿着木剑,不断练着招式,旁边站着个大老粗,气势吼着:「你是江家唯一的希望,必须不断努力,明白吗!」 「是!」小孩子大吼着,开始更加刻苦。 一天又一天,风雨无阻,不是练习就是读兵书,小小年纪连玩闹的时间都挤不出来。 小孩子长到七岁,将军夫人让僕人退下,整个房间里只有她和小若木。 她让小若木坐到她的身边,慈爱地摸了摸她的头,轻声说着:「若木,你也想跟那些女孩子一起玩吗?」 小若木迟疑一瞬,轻轻地摇了摇头。 将军夫人落下几滴眼泪,难过地说:「若不是你的父兄全都战死沙场,我们也不至于——」 她喘了口气,继续说着:「委屈你了,我的孩子,这样的身份,让你无法和女孩玩也无法和男孩玩。」 小若木擦了擦母亲的眼泪,「不委屈,若木要建功立业,要把江家撑住,若木会保护江家的。」 将军夫人闻言便一把抱住小若木,无助地哭着。 长到16岁,江若木率领一队兵马攻入敌方军营,大获全胜,成为江家最小的将军。 她整张脸都是胜利的喜悦,同士兵们在一起喝彩,完全看不出来有女子的影子。 和将士们一起喝酒,那些将领开始说着下流话,江若木坐在主位上,只是闷着头喝酒。 有一个关系好的同僚,揽过她的肩膀,「将军怎么不说话?」 江若木沉声转头:「放手。」 林成无奈地收回手,「都是男人,揽一下都不行。」随后又笑着说:「和我一起去洗澡怎么样?」 江若木站起身来,「滚。」 随后大步离开位置,出了营帐。 在外面那个从小教导她的老兵站在营帐外,看见她便开口:「将军不该喝太多的酒。」 江若木顿了顿,「知道了,师父。」 她知道师父的意思,是要让她同外人的距离再远些,这样就很难发现她的秘密。 朝初予看着她的背影,感受到浓浓的孤独。 到了19岁,不断有媒婆上门来问将军是否婚配,将军夫人僵硬着笑着,说她自有打算。 江若木回到江家后,也会发现有些女孩子挨在一起,不断调笑着不知道在说什么。 她却只能一个人回到房间,认真研读兵书。 江家的打算是让她游离在众人之外,这样便不会有人能够知道这一切的秘密。
第149页 所以无论是男是女,她都不可以过多接触。 局面又有新的变化,她只能又赶回战场,连同母亲再说些话的时间都没有。 她以为这一切都将是这样度过。 直到有一天,同她关系还算一般的林成失踪了。 她刚想出去寻找,却被人从后打晕。 再次睁开眼睛后,她发现自己的手脚都被绑住,所在的地方全然陌生。 这不知道是哪里的营帐,装饰和中原不同。 江若木开始自己试着解开绳子,门却从外推开了,进来的赫然是失踪的林成。 江若木惊讶:「林成,怎么是你?快放开我!」 林成轻笑一声:「我真是万万没想到,你竟然是个女子!」 江若木表情不变:「你在说什么呢。」 林成关上门,走了进来,凑近她,「你以为我是如何知晓?你常用的大夫已经全部交代了,当然,你可以不承认,我们解开衣服不就知道了。」 「滚开!」江若木不断后退,靠在墙上,双目满是怒火。 林成扬起一个笑容,平庸的脸上满是怒意:「不过一个女子,竟敢一直坐在我的头上?」 「女子又何妨?这只能说明你是垃圾。」江若木冷笑一声。 林成一直被她压着,早有怨气,「你不过是仗着江家的身份,没有江家你什么都没有!」 「所以呢?」江若木问,「你身后不也是林家。」 林成怒气上涌:「你不用激怒我,等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是个女子后,你就会从神坛里落下来。」 「再此之前,可以先让我尝尝将军的滋味。」林成哈哈大笑几声,随后一步步靠近她。 朝初予连忙起身,想要拦住他,可这林成却从她的身体穿过,她再一次意识到,她什么都无法改变。 就在他靠近的前一秒,江若木被捆住的双脚发力,两脚一起踹上他的下半身。 「啊!贱人!」那林成被踹住,痛苦地在地上抱住自己。 「滚开!」江若木瞪着他,「你只要敢解开我脚上的身子,我就能立即让你断子绝孙。」 那林成缓了好一会儿,惨白的脸色才稍微好了些,恶狠狠地瞪着她:「那我就等,等你饿到没有力气后,我再动手,到时候,全天下的人都将知道云朝的大将军竟是个女子,把你丢到阵前,让所有人都瞧着你那副样子。」 江若木的脑子里瞬间将一切的事都理明白了,瞪大眼睛:「你投敌了?林家投敌了?」 林成站起身来,嗤笑着说:「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这不是很简单的道理吗?」 「这里重兵把守,你是逃不出去的。」林成恶狠狠地看了她一眼,像是随时都要将她拆入腹中。 眼神足够噁心,让江若木无比厌恶。 等林成走后,她用尽蛮力解开了绳子,上前将营帐掀开一个角,便看见营帐外一圈又一圈的敌国士兵,将这一层围住,天色变黑,等了许久都没有人敢来这边。 看样子,自己是林家投诚的礼物。 江若木重新回到床上,一动不动开始思考,神情严肃至极。 朝初予坐在她的身边,看着她紧蹙的眉头,想要伸手将它抚平。 江若木低头便看见手腕上从出生起便带着的手鍊,一个纯金的金猪。 朝初予立马就知道她要做什么,「不要,再想一想办法,还有办法的,你别这么做!」 而江若木却听不见,将那条手鍊解开,随后把金猪拆了下来,想也不想地张开嘴吞下。 「若木!」朝初予瞪大眼睛,看着她艰难地咽下去,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吞金自尽不会一下子就死去,而是忍受着胃里的不断翻滚,最后划破肠道,疼痛难忍而死。 而她此刻却像是没有任何事一样。 朝初予知道,她一定是在忍受疼痛,只敢落下几滴冷汗来。 「我不能让别人发现我是江若木。」她虚弱地低声说着,脸色已经开始变得苍白起来,偶尔紧握衣角的手爆出青,但她却一声不吭。 目光落在角落里的一颗尖锐的石子上。 又缓慢地移动身子,艰难地弯下腰将这个石子攥在手中。 一步一步回到床上,坐在床边,头靠在墙上,垂下眼帘,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曾经听说过吞金自尽不会立马就死,一般几个时辰后才会死去。 朝初予就这样看着她,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忍受着身体的疼痛。 又过了两个时辰,就有人掀开营帐,看着她坐在床上沉思,确认没事以后又关上。 江若木知道,时间快到了,她掀开被子,自己躺在里面,随后侧过身去。 朝初予就这样亲眼看着,她拿起那块尖锐的石子,下手极狠,一点一点划烂自己的脸,鲜血不断流出,她的内力深厚,下手又稳,几乎是划过的地方瞬间流出血来,有些地方甚至能够看出白骨。 朝初予捂着自己的嘴,心脏咚咚地跳着,江若木痛到咬着牙满脸是汗。 她不仅要忍受吞金的痛苦,还有划破脸,汗水侵染伤口的疼痛。 直到整张脸全是血迹以后,她又用力用石子戳进眼睛里。 「啊!」她轻唿出声。 那是痛到几乎无法忍受,才敢从喉咙里发出一丝声音,直到她双眼都看不见了,浑身痛到没有力气了,才放下手中的石子。
第150页 慢慢闭上眼睛。 朝初予就这样看着这场酷刑结束,留下一个看不清面容的人,而她只能坐在床边,落下几滴泪水。 她无法想像,像若木这样远大志向的人,最后竟然是这样死去的。 尖锐的疼痛让若木时不时抽动一下,直到最后一点气息也将不復存在。 朝初予脑子里想起她曾经说过的一句话:「若是有幸能以身报国,也不算辱没江家门楣。」 原来这句话竟是她的奢望。 - 第74章 再次转换,便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这里不像现代,而是一个全新的世界。 小女孩抱着一个小猫玩偶,靠坐在台阶上,周围来来往往很多人,却没有一个人为她停留。 身边传来别人的话:「别靠近她,她会读心术,是个妖怪!」 只因很想去反驳一句:「我没有读心术。」 她只是很容易看出别人的心思而已。 朝初予环顾四周,这里像是一个孤儿院。 小只因没有朋友,只有一个小猫玩偶陪着她,随着日子慢慢度过,周围的小朋友都被领养走了,而她却依旧呆在孤儿院里,无人问津。 有对小夫妻看她长得漂亮,想要领养她,但却看见对方一双清明的眼睛后,立刻改变了这个主意。 「这个小孩记性好,又聪明,怕是养不熟,算了,换一个吧。」那个男人说道。 只因的笑容落了下来,离开了这个房间。 时间越来越快,她渐渐从最小的孩子长成年龄最大的,成绩也次次满分。 她依旧没有被人领养走,在班级里都知道她的情况,知道她能够轻易看破一个人,都不敢跟她玩。 她就这样孤独着,偶尔会遇见几个想和她交朋友的小孩,但总是被她能看破心思给吓到,又一次次被抛弃掉。 后来不得不连续跳级,14岁便保送进最好的大学。 认识了一个女孩,叫礼臻。 她这孤独的前半辈子才画上句号。 二个人开始研究全息这一方面,年纪尚小的只因提出这个全息世界,「我想要没有家人的孩子,在全息里找到自己的家人。」 礼臻的双眼轻颤,然后笑着说:「我来帮你。」 后来两个人开始不断研究,转瞬间过了近二十年,只因的气质开始成熟,身边很长时间里只有礼臻一个人,她的研究越来越接近成功。 朝初予刚刚放下了心,就见礼臻约着只因出去散散心。 她心里觉得不对劲,但只因却同意了,两个人相约去丛林探险。 准备的一切都很充分,只因扬着一个大大的笑容,看着自己的行李箱,「还是第一次有人约我出去玩呢。」 她甚至激动的睡不着,却不知这是悲剧的开始。 朝初予看着两个人到了一个没有人烟的森林,刚开始还算平常,到后面只因的运气越来越差。 在二人的探险的时候,只因不小心踩空,掉进了一个陷阱里,这是一个很大的坑,甚至比她还要高,在洞的最中间甚至有一根竖着的树杈,若不是她身手比较好,及时躲了过去,说不定这根树杈就会要了她的命。 「礼臻,拉我上去。」只因伸出手。 礼臻的脸色奇怪,但还是蹲下去,伸出手,差了一截,「怎么办,还差一截。」 只因丝毫没有怀疑:「再蹲下来一点。」 礼臻依旧那样蹲着,担忧地说:「我的腰弯不下去,你等等,我去找人来救你。」 说着,便起身准备离开。 「别走,我害怕。」只因叫了几声,但对方已经没有人影了。 强烈的害怕让她跳起来抓住了旁边的草,又一步一步爬上来,她气喘吁吁地喊着:「礼臻,我上来啦!」 还在奔跑的人听见她的声音,停了下来,转身便看见只因笑着挥手。 礼臻僵硬地笑了起来:「那就好,担心死我了。」 朝初予平时也不聪明,但在这一刻却察觉到礼臻的心思,她想杀了只因。 两个人继续探险,扎着帐篷。 到了一条湍急的河边,只因蹲下身,清洗着水果,却被人狠狠一推,落入水里,她转头却看见身后站着的礼臻。 她说:「去死吧!」 只因的脑子里瞬间划过这些年她们相处的片段,就连今天发生的一切都清晰地告诉她。 对方是要杀了她,拿走实验结果。 她刻意忽略掉上学时礼臻不甘的眼神,忽略掉她的嫉妒,忽略掉实验室对方不经意地说:「如果这是我一个人的就好了。」 但如今,她却不得不告诉自己,或许礼臻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做她的朋友,只是想要从她身上得到好处而已。 而她实在是太孤独了,所以连这种一眼可以看破心思的小伎俩忽略掉,以为这样就可以万事大吉。 却不知道,她在满心期待的这场旅行,是被人计划了许久的杀人之行。 不甘心,好不甘心啊。 朝初予看着她最后沉入水底,心中难过极了,怪不得只因总是一副被抛弃的样子,怪不得她不爱说话。 原来是一直在担心,会不会因为又说了什么话而再次被抛弃。 - 场景转换,朝初予再次睁开眼睛,是一个穿着军装的人,面色严肃地向长官报告:「报告裴指挥官,距离第九基地一千米外发现异端植物,请求出任务!」
第151页 裴盛誉看了一眼手中的报告,「准许!」 「是!」那个军人行了个礼,便退了出去。 裴盛誉皱着眉头,继续翻看报告,厌恶地说:「怎么都到这种时候,还有人贪污!」 说罢,恨恨地嘆了口气。 就在他继续翻看报告的时候,又有人敲门。 「进来。」 是一个小兵,着急地跑进来,「报告指挥官,在、在第九基地的下方,发现植物异端!」 裴盛誉一听见这个消息,噌地一下站了起来,震惊地看着他,「你说什么?」 小兵都急哭了,断断续续地说:「第九基地的操场上,发现了一小根从地里冒出来的植物异端,专家已经开始地测检查了!」 「带我过去!」裴盛誉快步走出去,同小兵到了那个发现植物异端的操场。 那里已经被围住了,不少专家拿着仪器检测着。 「怎么样了?」裴盛誉走到专家身边,看着画面显示。 「指挥官,这地下竟然是一个巨大的植物异端,不知道已经存在多久,但它已经大到要冒出头来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对人发出攻击!」专家满头是汗,有些焦急地说着。 裴盛誉的大脑一片空白,拿起通讯器,给离他们最近的第八基地的指挥官打电话。 「喂,盛誉,怎么了?」对方的声音传来。 「许生,第九基地的下方出现植物异端,第八基地是否有足够的位置能够接纳第九基地的居民?」裴盛誉开门见山。 对方显然是惊住了,传来翻动的声音,强行冷静下来,「第九基地的人数过多,我们最多只能接受五分之一的居民。」 裴盛誉立马说道:「好,现在我就安排军队护送这些居民。」 挂了电话以后,打给离他们第二近的第五基地。 「喂,这里是第五基地。」 「这里是第九基地,第九基地需要支援,基地下方出现巨型植物异端,现在需要强制撤离,请问第五基地能够容许新增多少人口?」裴盛誉问。 「第五基地最多能新增你五分之一的人口。」 「好,我现在开始安排撤离。」裴盛誉挂了电话。 直到又断断续续打了一些电话,才终于将第九基地的所有居民安排好。 裴盛誉立马组织开会,开始有条不絮地安排撤离的一切事宜,将所有军队都安排下去以后,他才稍微松下了点心。 第九基地开始快速收拾东西,基地的人开始变得人心惶惶。 裴盛誉两天没日没夜地处理事物,困到不行时才会让自己睡两个小时,随后继续处理工作。 「咚咚咚」有人敲门。 「进。」裴盛誉整理好仪态。 进来的是一个专家,他拿出手里的报告,递给他,坐在位置上后开口:「之前这个植物一直在沉睡,所以我们才没有发现,而最近它像是就要清醒了才频繁导致地动。」 「甦醒?」裴盛誉惊讶,「你的意思是,可能在我们离开之后,这傢伙就会冲出地面是吗?」 「是的,有可能那个时候我们并没有完全撤离掉,或者在路上,这个异端的枝干特别长且灵活,哪怕那个时候我们都离开基地很远了,它也依旧能用枝干追上我们。」 「而且……它应该很久都未进食了。」专家再次说道。 裴盛誉知道这是什么意思,这代表这个植物醒来的第一件事便是要寻找食物,会循着食物的气息前进,而那时他们在半路上,肯定会遇到。 到那时,又会活下来多少人呢? 「那寻常的办法能够解决这个植物吗?」裴盛誉问。 专家把报告翻开,继续说道:「寻常炸药是可以伤害它的,咱们仓库里正好有足够的炸药,只需要将它们分散埋在这异端的周围,最后再引爆,可能就能杀掉这个异端……但若是不能杀了它,便有可能会惹怒它。」 裴盛誉立马下令:「就按照这样做吧。」 组织开会以后,裴盛誉雷厉风行地将这一切都安排下去,军队人数并不多,护送人数也不够,几乎一切都需要用人。 而最后引爆炸药的人也找不到。 会议上有些军官举手,自愿成为这个引爆炸药的人,但都被裴盛誉给否决了。 「你们是军人,身手敏捷,可以保护更多的人,这样的事情不需要你们动手。」裴盛誉说着。 「那也没有别的人了,点燃炸药的人需要快速的跑向各个炸药点,寻常的人根本无法做到,空投吗?可现在武器紧张……」一位军官说着。 「我来。」裴盛誉淡淡开口。 「不行!」 裴盛誉说完以后,便被许多人否决了,「您是指挥官,这样危险的事怎么能由您来做?」 裴盛誉嘆了口气,自从专家说过这件事以后,他便将所有的人选都筛选过了,最后也只有他一个人满足条件。 「我也是个军人,受过体能训练,能够快速跑向各个爆炸点引爆炸弹,何况……日后便没有第九基地了。」裴盛誉说着。 他将人数全部分散给各个基地,便就再也没有第九基地了,而他这个身份到哪里都会尴尬。 会议上的人都开始推荐自己,一个稍微年轻的军人说道:「不行,指挥官,您是第九基地的支柱,您做了那么多好事,绝对不可以接受这样的任务!」
第152页 裴盛誉嘆了口气,「这是指挥官最后的命令,你们要违抗吗?」 所有人都不说话了。 「军人的口号是什么!」裴盛誉大声质问道。 「无条件服从指挥官命令!」众人齐声喊道。 裴盛誉露出一个笑容,「既然如此,便开始吧!」 纵使再多的人不愿意,撤离的日期也到了,在偌大的第九基地上放满了炸药。 在每支队伍离开的时候,都有军人向最高指挥官行礼,眼眶泛红地离去。 裴盛誉一个一个送走,直到最后一小支队伍要去最远的第一基地也离开了。 整个第九基地只剩下他一个人。 再次感受到地动,但他一点也不害怕,而是一个人进了第九基地的大门,再一次仔细地逛了逛。 从他接手第九基地后,便再也没有出去过,没想到最后还是得死在这里。 朝初予跟在他的后面,看着第九基地的模样,这里十分简陋,甚至连现代的生活都比不上,天也雾蒙蒙的,周围连棵树都没没有。 等到时间差不多了,他嘆了口气,再一起抬起头看着天,低声说着:「真想看一眼书里说的蓝天是什么样的。」 朝初予知道他听不见,却依旧开口:「会的,很快就能看见了。」 裴盛誉像是真的听见有人这样说,轻笑一声。 还在撤离的队伍,都听见了一声声巨大的爆炸声,不可置信地转头看去,便看见巨大的浓烟滚滚冲上天空。 众人都控制不住的落下眼泪,军人纷纷脱帽行礼。 - 朝初予再次回过神的时候,发现她已经回了深渊,想起她看过的一个个场景,无力地跪在地上。 祖神出声道:「我感受到了这一切,在冥冥之中将他们放到这里来。」 朝初予落下几滴泪来,颤声问:「我完成了一个这么大的任务,总是得有奖励吧?」 祖神:「当然,能够完成这样的结局,你当然有奖励,你是要换这个身体还是——」 「我要他们有记忆的重头来过。」朝初予说着。 祖神顿住,「你不想要这个身体了吗?你不是最喜欢这张脸了吗?只有一个愿望,你要考虑清楚,如果你拿到一个不好看的脸也没法后悔了……」 「不要了,如果丑了点的话,就要云池多担待了。」朝初予虚弱地扬起一个笑容。 祖神嘆了口气,「好吧。」 这里实在是太冷了,没过多久她就已经僵硬了,忍不住问祖神:「就不能让我快点死吗?」 祖神噎住,「楚余的魔气……」 「你直接杀了我吧,这里太冷了,我快受不住了。」朝初予难受地摸了摸自己的手。 「可我要是动手,你可能会感受到真正的死亡,会很痛苦,还不如等待时间的到来,也就几天了。」祖神建议道。 朝初予难受道脸上的魔纹越来越明显,嘴唇干裂,脸色苍白,「没事。」 「你想好了吗?」 朝初予想露出一丝笑容,可她已经没有力气了,声音气若游丝:「我还有的选吗?」 祖神嘆了口气:「你这是死路硬闯。」 朝初予的喉咙干涩,坚持地说:「这不还没死吗?想那么多干嘛,你要是有时间,不如多去上上网,看看小说,丰富一下你的故事内容好吗?不要每次找人兜底……」 她已经没有力气了,只能在心里接着对祖神说:「不要总是情啊爱啊,把那么多人的命寄托在两个人的感情上,你不觉得可笑吗?」朝初予愤愤吐槽着。 「还有楚余,你得把她给安排好了,可别又出什么事!」 系统的声音出现:「别骂了别骂了,我好好整理好吧!」 朝初予这才露出一个笑容,系统嘆了口气,按下一个按钮。 【人物主动抽离……50%……99%……100%!抽离成功!】 随后,朝初予感觉到窒息的感觉,一点空气都闻不到,渐渐地失去所有力气,眼神开始变得迷离,慢慢低下头,再发不出一丝声音。 无边无际的深渊里,只有她一个人孤零零地跪在那里,鲜血不断流出,气息逐渐消失。 【裴盛誉任务完成!】 - 云池醒后,发现身边没有朝初予,想了想,她曾说过,今天要去天界。 「那我去神界再找些东西吧,把这里装饰一下。」云池想到。 说干就干,他起身穿上衣服,去了神界,回到他的房间,开始不断找自己曾经的宝贝,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的心脏不断抽痛,随后无力地倒在地上。 剧痛难忍,不断落下几滴冷汗,在一片恍然中,他好像看见了朝初予。 他好像在他们的上方,看着她一路跟着人进了无妄地……看着她拿走了魔核,将它封印在神族之血中,也看着她解开了自己的封印。 云池接着看下去,发现浊气不断凝聚在一起,闪过几次闪电。 他几乎立马明白这将要发生什么,连忙伸出手想要替她挡住,可却直直扑了个空。 一道雷噼向朝初予,她痛苦地咬着牙,倒在地上,他也像是感同身受一样体会到她千分之一的痛。 「初予!」云池大喊一声,但这雷并没有结束,很快就噼下第二道…… 他亲眼看着她痛到连翻身都不能,只能咬着牙,一声不吭,冷汗一滴又一滴地落下。
第153页 直到第三道雷落下,她才痛苦地喊出声:「母后——」 云池知道她此刻已经神志不清了,心疼地想要挡着这雷,却没有任何办法,甚至无法与她感受到相同的痛。 但他的心就像是要碎了。 等这样的刑罚结束后,朝初予已经连话都说不清了,云池颤着手想要触碰她,「原来是这样,你为什么从来没有给我讲过。」 朝初予痛到浑身抽搐,在缓了很久以后,起身摸了摸地上池今安的脸,随后想要施展灵力,却一点用都没有。 「竟是这样,你才没有灵力的。」云池落下几滴泪来。 又亲眼瞧见,她费力地将自己背在身上,一步一步颤抖地走在无妄地的道路上,嘴里还不忘吐槽着。 听见她的话里还担心他醒后会生气地质问她,虽然知道朝初予听不见,却又连忙开口:「不会的,我永远都不会怪你。」 「系统要给我一个新身份……」朝初予说道这里,停顿住。 云池就站在她身边,听见后转头认真地说:「无论你是谁,我都会认出你的。」 朝初予没有听见,继续一步又一步地走着,像是随时都要倒地一样,却又坚强地站起来。 云池勐地醒来,听见耳边的声音:「她为了你吃了不少苦,又不想告诉你,但我还是忍不住偷偷告诉你,你快去找她吧,她在等你。」 云池虽然不知道他是谁,却连忙爬起身,丢下一切跑向外面,跌跌撞撞到了天界大门,却没有发现朝初予的身影。 就在这个时候,他的面前突然出现一个陌生的人,露出一个笑容来。 他的心脏快速地跳动着,听见对方说:「心律不齐,可是病啊。」 云池突然轻笑出声,随后大步跑向她,将她搂进自己的怀里。 「那不是病,那是我对你的心动。」 作者有话要说: 真的大结局啦,这是我一个作品,很感谢看到这里的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