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宠玫瑰》 第1页 [现代情感] 《娇宠玫瑰》作者:林希之【完结】 简介: 容溪是容家大小姐,名媛圈的顶级白富美,从小父母被娇惯长大,性情娇纵又任性,该有的公主病她一个不落。 为挽救岌岌可危的家族企业,容溪不得不嫁给商界大佬傅斯言,一个矜贵英俊却不解风情还比她大半轮的老男人。 老男人不仅没半点情趣,脾气还差,她委屈想哭的时候,老男人只会冷冰冰地撂下一句:「容溪,收起你的眼泪,我不是你的父母不会惯着你。" 容溪连眼泪都怔住了,心底暗暗发誓,等她翻身那天,一定要让傅斯言给她当牛做马! —— 圈内人尽皆知,傅斯言作为北城名流之首,素来矜冷自持,生下来便是让人仰望的天之骄子。 他怎么可能爱上容溪那种作天作地的骄纵女人,哪怕她成为人人艷羡的傅太太,也不过是徒有虚名而已。 圈内时不时就有容溪被抛弃的传言,大家都等着看她的笑话。 一次拍卖会上,不知名画家的油画被拍到一亿的天价。 记者壮着胆子问买家傅斯言:「傅总,您为什么花天价拍下一副无名小卒的油画?」 傅斯言掀起眼皮,嗓音低沉:「哄我太太。」 众人:??!!! 所以这位以冷硬无情着称的贵公子砸钱只为博容溪一笑? —— 后来,容溪参加综艺,节目组提到夫妻相处模式。 众人将视线落在年龄最小却是在场唯一已婚的容溪身上。 容溪轻飘飘地回答:「妇唱夫随。」 网友皆以为她在胡说八道,毕竟如今的容家需要攀附傅家生存,容溪在傅斯言面前铁定是委屈巴巴的小可怜。 直到傅斯言来探班。 容溪娴熟自然地使唤他—— 「傅斯言,我的脚好痛,给我捏脚。」 「傅斯言,我希望今天晚上在餐桌上能看到糖醋小排骨。」 「傅斯言,抱我上车。」 节目组和网友目瞪口呆:这他妈是演的吧? 当天晚上,傅氏集团傅斯言首次公开回应:[没演,我们家的夫妻模式确实是——傅太太唱,我随。] *作天作地小公主x超级宠她的霸总 *先爱小甜饼/占有欲超强的爹系男友 *就是个小甜饼,含轻轻轻轻微*双c双初,年龄差六岁,20*26 *女主花式作,男主无脑宠,先宠后爱 ?内容标籤: 世家 恋爱合约 婚恋 搜索关键字:主角:容溪 ┃ 配角:傅斯言 ┃ 其它:先婚后爱 一句话简介:【正文完】作精x霸总/先婚后爱 立意:尊重婚姻 第1章 「我要结婚。」「明天去领证。」 盛夏暴雨来的急促,雨滴肆意砸在酒店的玻璃窗上。 漆黑的夜幕像被泼上水墨般浓稠,雨水丝丝缕缕地缠绕着,汇成朦胧的珠帘。 闪电划过,撕开层层乌云。 风吹起最外层的灰色纬纱,室内的旖旎无所遁形。 沁着凉意的风使得容溪恢復意识,借着闪电的白光,她看着头顶的男人。 入目是男人修长的脖颈,冷白的皮肤上有道红色抓痕,让原本寡慾清冷的神色变的蛊惑。 男人双手撑在她肩膀两侧,低眸看着她。 本就漆黑的眼眸更晦暗,带着几分诱人下坠的欲。 酒精刺激着大脑,容溪伸出双臂,如藤蔓般缠住他的脖颈,漂亮的桃花眸蒙着湿润的水雾。 她对上他的眼睛,语气十分任性:「我要结婚。」 话音落下,男人动作顿了一瞬。 漆黑如墨的眸底划过一丝波澜,泛起的戾气在看到女孩白皙脸蛋的那刻被压制回去。 下一秒—— 没等容溪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身体就被抱了起来。 她吓得低叫了声,手指下意识攥着他的白衬衫,牵扯出几道褶皱。 容溪被他抱到落地窗前,刚要转身,后背忽然贴上男人坚硬的胸膛。 他的温度隔着薄薄的布料传来,阻止她所有的动作。 恆盛酒店是北城最高的建筑物,而总统套房在酒店最高层。 容溪往下望,总有种会随时掉下去的错觉,加上体内酒精的刺激,让她的头皮微微发麻。 「傅斯言......」 男人身上的木质沉香和她身上的酒精味交融,在空气中形成旖旎低靡的暧昧纠缠。 室内室外的温差使得落地窗湿润,傅斯言扣着她的手抵在蒙着水雾的玻璃上。 「明天去领证。」 他的嗓音又低又哑,融在浓稠的夜色和淅沥的雨声中,听得人心尖一颤。 异样的情愫涌入心扉,漂亮的桃花眸蒙着层潋滟水光,容溪的视线逐渐朦胧。 窗外的雨丝开始缓缓摇晃。 - 容溪是被敲门声吵醒的。 突兀的声音忽然响起,将她从香艷的梦境勐然拉回现实。 容溪掀起眼皮,发觉自己躺在卧室的床上。 乌黑的秀髮散在洁白的床单上,她打了个哈欠,朦胧的视线逐渐变的清晰。 刚睡醒的缘故,嗓音带着慵懒的哑意:「谁啊?」 门外的人恭敬道:「容小姐,我们家大小姐叫我喊您起床,晚宴马上开始。」
第2页 容溪拿起手机,时间显示——六点半。 距离晚宴开始还剩半小时。 她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嗯了声:「我这就起来。」 今晚是闺蜜沈茵二十岁生日宴会,容溪当然要出席,只是她刚从新加坡回来就马不停蹄地往沈家别墅赶,累的要死,沈茵没折腾她,大方表示让她先去休息。 容溪没跟她客气,直奔她常住的那间客房就睡了过去。 窗外的雨还在不停地下着,雨点敲击着玻璃窗,急促的声音惹得人心慌。 容溪突然想起刚才的春梦,这暴雨跟那晚比也不遑多让。 原来梦里的雨声,是来自这里啊。 也是奇怪,三个月前的事情她竟然能记得这么清楚。 「嗡——」 安静的卧室内,手机震动声突然响起。 容溪垂着脑袋,看向手机屏幕—— 是沈茵的简讯。 沈茵:【醒了没?】 沈茵:【你快点!我马上就要上台了!】 沈茵:【你等会穿的素点,别抢我的风头!】 沈茵:【就穿今年新春高定周的那件米色吊带裙,看在我生日宴会的份上,请收敛收敛你的美色!】 前段时间,学校拍宣传片,容溪作为首大美院的学生代表出镜,凭着在美女如云的也是天花板级别的容貌,她的这次露脸在网络上引起不小轰动。 作为大众认可的金字塔顶端的绝色,只要容溪出席的场合,毫无疑问的,焦点只会是她,无一例外。 真是负担啊。 容溪边摇头边嘆气,回復了个「ok」的表情包。 回復完沈茵,容溪漫不经心地翻了翻未读简讯,粗略浏览完后,目光不经意落在微信置顶的信息框上,眼神顿住。 空荡荡的。 没有未读的小红点。 显示的时间是六月二十一日。 三个月前。 捲曲的睫毛轻轻颤了颤,被睡眠安抚的心情平白有些烦躁,容溪盯着屏幕看了几秒,眼神一寸寸地冷下来。 直到手机自动黑屏。 屏幕上映着她的轮廓,她扯了扯唇,表情嘲弄。 「砰」的一声。 手机被重重扔到床头柜上。 - 宴会开始前五分钟,容溪踩着细高跟进入大厅。 沈茵正准备上台发言,容溪朝她抛去一个同情的眼神,本想找个安静的地方休息,身后忽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女声。 「容溪!」 容溪心底暗叫晦气,怎么哪哪都能碰见她? 来人一袭红色高定礼服,脚踩近十公分的细高跟,妆容精緻的挑不出任何错,骄傲张扬的仿佛这是她的生日会。 李蓓蓓。 一个处处都要跟她较劲的攀比侠。 路被她拦着,容溪只能停下。 「容溪,真巧啊,你也来了啊,」李蓓蓓边打量她边笑,「看你昨天发的定位,不是在新加坡吗?」 容溪:「专门为茵茵的生日赶回来的。」 提到沈茵,李蓓蓓眼神暗了一瞬。 爸爸要她和沈家大小姐沈茵搞好关系,沈茵单纯又好骗,本来很信任她依赖她,但是自从上了初中,沈茵渐渐疏远她,只愿意跟容溪玩儿。 李蓓蓓眯起眼,视线在容溪身上走了一圈。 她穿一身米白色吊带长裙,外面披着黑色西装外套,如瀑的长髮垂落至腰间,白皙的手腕裸露在空气中。 与平日里的光彩夺目相比,今天容溪的装扮不算耀眼,像是刻意收敛光芒。 不仅穿的素净,打扮的也很低调。 首饰只戴了一对珍珠耳环,脸上化了个很淡的妆,不似浓妆妩媚风情。 但那双明媚的桃花眼还是勾人的很,慵懒的仿若一汪春水,眼波稍一流转,仿佛就能勾魂摄魄。 狐狸精! 打扮的低调也是狐狸精! 看着就让人生气! 李蓓蓓愤愤地看着她,脸色变换的比调色盘还精彩。 容溪不甚在意的样子,漫不经心地拢了拢长发,以为她知道见好就收,像以往无数次那样灰熘熘地离开,却没想到李蓓蓓突然换了副表情。 李蓓蓓轻笑着问:「我听我爹地说傅总前几天就回国了,他怎么没陪你过来呀?」 回国? 他回国了? 容溪脸上的笑容微不可觉地僵了僵。 见她终于变脸,李蓓蓓捂着嘴巴,故作诧异道:「呀,你不会不知道傅总回国了吧?」 李蓓蓓平日里最见不得容溪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前二十年是容家大小姐,容家刚有点走下坡路的趋势,也不她知道耍了什么手段,傅斯言居然同意娶她,一跃成为人人艷羡的傅太太。 明明他们俩没有什么交集,连见面都很少,难道仅仅因为容溪长的美? 都说北城只有两种女人,一种是嫉妒容溪的,另一种是假装不嫉妒容溪的。 李蓓蓓当然不认同这个观点,更不认为自己嫉妒容溪,只不过是容溪的运气实在太好。 不过就算她姿态再高也没法掩饰丈夫不爱的事实。 傅斯言是谁? 北城傅家的大少爷,傅氏集团欧美区的执行总裁,商界传奇般的存在,自从他掌权以来,短短五年,傅氏的商业版图整整扩大十倍。
第3页 不止身价高,傅斯言的颜值更高,人生履歷完美到挑不出任何污点。 他怎么可能会爱上容溪这种花瓶?! 就算容溪嫁给傅斯言又能怎样,反正他这辈子都不会爱她! 这次居然连回国这么大的事都不告诉她,果然是塑料夫妻! 李蓓蓓越想越唾弃容溪,故作惋惜地嘆了口气:「唉,看来商业联姻真的没有幸福呢,比起面包我还是更愿意嫁给爱情。」 话音落下,她笑眯眯地看着容溪,等着看她脸色大变。 然而,容溪脸上没有任何愤怒的神色,反倒漫不经心地轻笑出声。 轻抿一口酒,容溪朝她盈盈一笑:「你说的对,只要是真爱,挖野菜也甘之如饴。」 顿了下,她扯了扯唇:「祝你早日寻求真爱,眼里心里只有你的mr.right。」 说完,容溪忍住想翻白眼的冲动,端着酒杯从她身边离开。 身后传来李蓓蓓阴阳怪气的声音:「我当然会找个我爱的同时爱我的男人,才不会和某人一样嫁给一个连回国都不告诉自己的老公!」 容溪的手指蜷了蜷,握着酒杯的力道下意识收紧,莹润的指甲泛起白边。 但她面色无异,虽然冷着脸没有任何表情,可依旧明艷的不可方物,永远是人群中最璀璨的那颗星。 - 沈茵跟着她爹忙应酬暂时没法抽身,容溪递给她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端着高脚杯走到偏僻角落的休息区。 耳边是热闹的交谈声,容溪自动进入屏蔽模式,拿起手机,盯着屏幕看了半分钟,点开置顶的信息框。 界面停在三个月前的对话。 傅斯言:【我去美国处理点事。】 看着堪比领导通知下属的对话框,容溪的手指不自觉蜷缩起来,唇角勾起似有若无的嘲讽,不过转瞬即逝,快到没人捕捉。 将手机摁灭扔到桌上,容溪端起红酒,仰头喝了一大口。 直到宴会快结束沈茵才抽身,见容溪表情闷闷的,忍不住问道:「怎么回事?一晚上都是这副要死要活的表情。」 容溪:「很明显吗?」 「不然你怎么会一个人坐在这儿喝闷酒?」 旁人或许看不出来,但沈茵简直比容溪本人还要了解她,自然看出她心情不好。 本就不是能憋住话的性格,更何况她和沈茵向来无话不谈,容溪把李蓓蓓说的话告诉她。 沈茵震惊道:「你不知道傅斯言回国了?」 「你也知道?!」容溪冷冷地睨着她。 「我听我哥说的,我以为你肯定知道,」沈茵瞅着容溪冷若冰霜的脸,小声地问,「你们俩已经塑料到...他回国都不用通知你的程度了?」 容溪冷笑一声。 沈茵怒骂道:「这也太过分了!刚领证半句话没说就出国,一待待这么久也不知道回来,现在好不容易回来居然还不告诉你!有他这样当老公的吗?!」 「虽然大家都是第一次结婚,但他属实差的有点过分了,」她单手托腮,若有所思道,「得叫我怀琛哥哥离他远一点。」 这边,容溪表情还是没有多少变化,沈茵骂骂咧咧的声音停下——虽然容溪脾气不算太好,但她向来有火就发,很少和自己生闷气。 这代表她现在很生气。 沈茵小声提议:「要不我叫我哥问问,看看他现在在哪儿?」 容溪面无表情,目光毫无焦距地落在喷泉处。 「不用,」说完拿起自己的手机和包包,「我先回家了。」 「你怎么回去?我叫人送你。」 下午是沈茵叫人去机场接她回来的,容溪没有开车过来。 容溪摆摆手:「我们家司机来接我。」 暴雨来的快去的也快,沁着残留雨丝的风吹在身上仍有几分凉意。 好在司机来的及时,她常坐的那辆库里南正停在马路边。 高跟鞋踩的嘎嘎作响,容溪面无表情地拉开后座的门—— 光影昏暗处,后车座上坐着个男人。 白色衬衣精緻的没有一丝褶皱,包裹在西装裤里的长腿修长笔直,整个人都透着清冷禁慾的气息。 像是北极终年不融的积雪,斯文矜贵,疏离的难以靠近。 男人单手握着手机,淡淡地扫了眼开车门的女人,然后收回视线,继续跟电话里的人低声谈论。 跟没看见她似的,赤果果的忽视。 握着车门把手的力道加重,容溪太阳穴突突直跳,心里不断地安抚自己—— 淡定,要淡定。 容小溪你是成年人,能很好控制自己的情绪。 而且谋杀亲夫犯法,是要蹲局子的。 容溪很想头也不回地离开,但作为成年人她不能这么幼稚。 她停下脚步,笑眯眯地看向司机,问道:「陈叔,这位先生是谁啊?怎么会上我的车?」 司机陈叔:「……」 虽然是有三个月都没见面,但不至于连人都不认识吧。 陈叔当然听得出容溪故意这么问的,正要开口解释,身后传来一道低沉冷淡的男声。 「你说我是谁。」 他声音不高不低,没有任何情绪,但听起来就让人生气。 作者有话说: 容溪:哼,渣男! 先婚后爱沙雕小甜饼,霸总带着他矫情的作精小娇妻缓缓走来,打滚求收藏评论营养液!!!
第4页 暂定早上九点更新,v前隔日更~ 第2章 孤独的小白菜 车内光线昏暗,男人的神色隐在黑暗中,更加意味不明。 电话没有挂断,但那头很有眼力价的保持安静,陈叔更是不敢发出半点声音,整个车厢陷入死寂般的沉默。 傅斯言也不说话,静静地看着她,眼神深邃又隐晦不明。 那眼神既熟悉又陌生,明明只有三个月没见,怎么觉得他比之前更加清寒冷漠呢? 不过性格还是那么讨人厌,半天憋不出一句话,闷葫芦都没他这么闷! 定格几秒,容溪率先打破沉默:「哦,原来是老公啊。」 她眨了眨眼,语气温吞:「不好意思哦,咱们太久没见面,我差点没认出来。」 傅斯言:「……」 听到她语气自然喊他老公,他的眉骨忍不住跳了跳。 傅斯言看着她,一时没有开口。 三个月不见,她倒是跟以前一样,明艷的不可方物。 米色吊带裙勾勒出完美的曲线,精緻的锁骨暴露在空气中,偏性感的穿搭沖淡她身上的娇气和清纯。 傅斯言喉结滚了滚,收回视线:「嗯,上车。」 嗯? 嗯什么嗯? 她说这么多话,他就回她三个字! 还有一个是语气词! 容溪觉得跟他沟通真的很费劲,本来缓和的脸色瞬间变冷,她用鼻音冷冷地哼了声。 「砰——」 车门被重重甩上,容溪踩着高跟鞋哒哒哒地往前走,用力打开副驾驶的车座。 副驾驶上的周文浩刚才就没敢吭声,虔诚地乞求战火不要烧到他身上,容大小姐脾气可不是一般的大,发起火来更是谁的面子都不给。 之前有次她替容董送文件,傅总正在开会让她等了半小时,结束后人刚出来,容溪当着他的面直接把文件摔到桌上,半句话没说就踩着高跟鞋哒哒哒地离开了。 大小姐脾气上来可是连傅总的面子都不给的,想给谁脸色看就给谁脸色看,任性嚣张的很。 周文浩笑呵呵地打招唿:「大小姐。」 容溪皱着眉,冷声道:「你去后面坐,我要坐副驾驶。」 周文浩不敢搭腔,用眼神询问傅斯言。 容溪也看着他,漂亮的眼眸里是暗戳戳的挑衅。 傅斯言盯着容溪看了几秒,然后看向周文浩,「你过来。」 「啊?」周文浩指了指自己,满脸的问号。 傅斯言睨着他。 周文浩连忙道:「好的好的。」 容溪太阳穴突突突跳的更快,她深吸一口气,硬生生将心底的怒火憋回去。 上车后拿出手机,连个眼风都没往后面扫。 但她的注意力还是不自觉关注后面,有道极有存在感的视线盯着她的后背,不过只持续几秒钟就挪开了。 紧跟着,车厢内响起低沉的男声:「继续。」 容溪低头看着手机屏幕,表情怔怔的,眼神逐渐涣散。 电话那头。 谈完正事,陆怀琛八卦道:「你们家公主殿下生气了?」 傅斯言看着副驾驶上的女人,她低垂着眉眼,表情闷闷的,有点失落和不开心。 他淡淡地嗯了声。 陆怀琛幸灾乐祸道:「我早就跟你说过像容溪这样的小姑娘根本不适合娶回家你还非要娶她,看看吧看看吧,刚回来就给你甩脸色。」 陆怀琛是典型的利己主义者,深知跟容溪这样骄纵任性的大小姐光谈谈恋爱就够受的,结婚真是想都不敢想,作起来能折腾死你。 傅斯言更是利己主义者,也不知道他脑子抽什么风,居然真的把容溪娶回家。 要是有感情还好说,关键是两人之间半毛钱的感情也没有,如果不是那场意外的不能再意外的一夜情,第二天早上被两家家长堵在酒店门口,一群人非逼着他负责,他根本没必要娶容溪,给自己找这么大的一个麻烦。 傅斯言脸色没有任何变化,淡声道:「还有事?」 没事就挂电话。 陆怀琛当然听得懂他的潜台词,不满地啧了声:「说也不准说,搞得跟真有多宝贝她似的.......」 没等他说完,傅斯言蹙眉掐断电话。 车内恢復安静,他将视线放到已经睡着的容溪身上。 三个月前,他回国给傅老爷子贺寿,按照行程表上的安排,当天下午他就该回美国,却在去机场的路上收到了容溪的简讯。 虽然两家关系不错,但他和容溪没什么交集,因为他比她足足大了半轮,他读大学的时候她还是个小学生。 收到容溪的简讯,傅斯言隐隐有些猜测,但怕她一个人在酒吧出意外,最终他决定临时改变行程,叫司机调转方向去酒吧。 之后的一切顺理成章,顺利的像是她设下的局。 不过傅斯言从没怀疑过容溪,她没那个脑子也没那个心眼。 二十岁的小姑娘,从小被娇惯长大,天真的连掩饰情绪都不会。 生米煮成熟饭后,傅斯言自然要娶她,一来是对那晚的事情负责,二来两家家长极力撮合,三来他不牴触和她做夫妻。 只是...... 傅斯言抬手捏了捏眉心,陆怀琛有一点说的倒是没错,娶容溪这样的小姑娘生活免不得吵闹,以后怕是过不上安生日子。
第5页 她从小有多闹腾,他比谁都清楚。 - 容溪本来是想生气的,可车上的温度太适合睡觉,她下午在沈茵家只睡了几个小时,根本没休息过来,理智上保持着愤怒,但大脑已经昏昏欲睡。 等她醒来时,人已经在傅斯言的怀里。 刚醒的缘故,她意识不大清醒,怔怔地看着抱着她的男人。 白衬衫和黑西裤,是他一贯的穿搭风格,和他那张活人勿进的脸一样,从头髮丝到脚后跟都透着禁慾的气息,和那股难以掩住的高高在上。 清贵,矜冷,是让少女迷恋的气质。 容溪的视线往上,落在他凸出的喉结,上面有颗小小的痣,恰到好处的性感。 她下意识咽了咽口水。 随即暗暗骂自己,她到底在想什么不健康的事?! 容溪清醒了,环顾四周,发现这不是她回家的路。 她挣扎着就要下来:「放开我!傅斯言,你抱我去哪儿?」 傅斯言脚步没停,「回家。」 借着路灯微黄的光线,容溪看清周围的环境,花园的园林艺术做的美轮美奂,最显眼的是那面清澈的池底,在微弱光线的照射下,水波漾着层层潋滟的光芒。 她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他们的婚房——溪水湾。 这栋别墅是傅爷爷送给他们俩的新婚礼物,还是专门用她的名字命名的。 领完证容溪本来打算搬过来,正收拾着她的东西,突然收到傅斯言的简讯,说要去美国,归期未定,气的容溪把收拾好的东西重新放回去,最后也没搬过来。 想到这,被睡眠安抚的怒火重新冒出来,不似刚才小幅度的挣扎,容溪使出吃奶的劲儿扒拉他的胳膊:「傅斯言!你放我下来!我要回我自己的家!」 傅斯言抱着她穿过花园,耐着性子道:「这里就是你的家,以后我们会住在这儿。」 我们? 他也要和她一起住吗? 傅斯言这些年都在美国工作很少回国,容溪本以为要把丧偶式婚姻进行到底,没想到才三个月就结束了。 她怔怔地问:「你不用回美国吗?」 「美国那边的事处理完了,我以后会留在北城。」 「那我们以后要一起生活吗?」 傅斯言低眸看着她,嗓音清冽磁性:「我们是夫妻,当然要一起生活。」 听着他理所当然的语气,容溪心底有些微妙的感觉,慢慢地停止挣扎。 两人的婚姻是场意外,容溪也不是很满意傅斯言这个丈夫,但作为豪门土生土长的大小姐,她自然有商业联姻的觉悟。 更何况,这场商业联姻还是她们容家上赶着求来的,就算她不满意,她爸妈也不可能因为她的意愿放弃傅家这块肥肉。 她抬头看着抱着她的男人,率先入目的是那截微扬的下巴,再往上是那双狭长的眼睛,漆黑的瞳眸如同黑洞般,仿佛有引人下坠的功效。 容溪忍不住赞嘆,这老男人真真是每一个部位都长在她的审美点上啊。 算了算了,至少他帅气多金,也不是骗婚死gay,就这么过一辈子也不是难以忍受。 想到这,容溪心里舒服了些,为了避免掉下去,扒拉他衣服的手收回,改成圈住他脖子的姿势。 隔着薄薄的衣料,两人肌肤相贴,容溪忍不住想,这老男人身上怎么这么硬,隔着衬衫也能感觉到他纹理分明的腹肌。 唔...她不仅见过摸过,还用过。 大脑充斥着黄色废料,容溪耳根不自觉有些热,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她把脑袋埋在男人的肩窝,声音闷闷的,好似极不情愿的妥协:「那好吧,一起住就一起住吧。」 傅斯言低头,看着安静待在他怀里的女孩,漆黑的眼眸微不可觉地动了下。 - 一路无言。 直到要开门的时候,傅斯言低眸看她:「下来。」 容溪不明所以,抬起脑袋:「嗯?为什么要下来?」 虽然他怀里硬邦邦的,抱起来有点硬不是很舒服,但总比她自己走路要。 今天穿着高跟鞋站这么久,脚都要累死了。 而且刚下过雨,地面上都是水,最讨厌鞋底沾上水了。 傅斯言看着她,淡声解释:「我要开门。」 容溪这才发现已经走到门口,刚才光顾着羞耻没去看路。 「不好意思哦。」 她配合地从他身上跳下去。 「叮」的一声,密码门打开。 容溪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男人突然停下脚步回头,导致容溪不可避免地撞上他的后背。 嗷。 好硬。 撞的头好疼。 容溪捂着脑袋:「你干嘛啊?!」 傅斯言的视线落在没关的门上,淡声吩咐:「把门关上。」 刚想指责他的容溪:「……」 她又不是故意不关门的,只是刚才光顾着盯着他的后背看,不小心忘记了而已。 单手捂着脑袋,容溪觉得有些委屈,但没找到发作的理由,心底不免更委屈。 她折回去,用力地把门关上。 傅斯言看着她鼓起的腮帮,剑眉无声地皱起。 她怎么总是这副受委屈的表情? 搞得跟他欺负了她似的。 傅斯言连轴转整整三天,不想在这个没意义的问题上纠结,淡淡收回视线,抬手打开客厅的吊灯,边解领带边朝沙发走。
第6页 客厅灯光明亮,衬的玄关处更加昏暗。 容溪弯腰翻找拖鞋,心底又给傅斯言加上一笔,他就不能帮她拿双拖鞋出来吗?还要她自己弯腰找!一点都不温柔体贴! 找了半天也没看见女款拖鞋,新仇旧恨夹在一起,容溪终于找到合适的机会爆发。 哒哒哒。 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容溪走到他跟前,双手环着胸,低头看着正在解领带的男人。 一站一座的姿势,反倒让她有种居高临下的意思。 高跟鞋底的水渍正污染着木质地板,傅斯言眉头微微蹙起,抬头看她:「怎么不换鞋?」 对,就是这个问题! 容溪可算找到了爆发点,一晚上的委屈终于可以肆意释放。 「我为什么不换鞋?」 她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你是在问我为什么不换鞋?」 傅斯言:「……」 他停下手上的动作,漆黑寂静的眼眸无声地看着她。 容溪不甘示弱地跟他对视:「因为这里没有准备我的拖鞋。」 她越说越起劲:「傅斯言,你把我带到这,说以后这里是我们的家,但是我的家居然没有我穿的拖鞋,你觉得这合适吗?合理吗?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吗?!」 傅斯言:「……」 他抬手捏了捏眉心,美国那边的工作收尾交接,他几乎连轴转整整三个月,就没把替她准备拖鞋这样的小事放在心上。 傅斯言没找其他藉口:「抱歉,明天叫人去给你买,今晚先穿男款将就下,嗯?」 容溪:「……」 她怒气还没发泄完呢,这老男人怎么就认错了? 容溪没被他的不按常理出牌打乱发火的节奏,她挑起新的话题:「鞋子的事情我先不跟你计较——」 顿了顿,她看着他的眼睛,还是把困惑她整个晚上的问题问出来:「你早就回来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她低头看着他,不知道是因为怒气还是其他原因,眼眶被染的有些红,在灯光的照射下显得格外委屈。 就是因为他没告诉她,她才会被李蓓蓓冷嘲热讽! 她的脸都要被他丢光了! 想到李蓓蓓那副小人得意的表情容溪就生气,她板着脸,面无表情地瞪着他。 容溪从小就生的漂亮,生起气来更是明眸皓齿,哪怕傅斯言看不惯她身上各种臭毛病,但也从未否认过她是美人的事实。 明亮的光线下,潋滟的桃花眸更明媚,直勾勾地看着他,蝶翅般的睫毛不停颤动,因为生着气剧烈唿吸,胸口处也跟着上下起伏。 像一只炸毛的布偶猫。 念着这件事确实是他的错,也不愿大晚上因为这点小事吵来吵去,傅斯言再次退让:「是我的错,下次会提前告诉你。」 听着他温淡的语气,容溪满肚子的怒火就这么咽下来。 如傅斯言看不惯她一样,容溪对他也有很多不满,其中最讨厌的就是这点——每次两人说着说着话,他就草草结束话题。 表面看着是绅士好脾气,但细究则是——他懒得跟她计较。 每次都这样,真当她多稀罕跟他吵架。 无趣! 无趣的老男人! 要不是看在钱的份上,打死沈茵她容小溪都不会嫁给他! 容溪冷冷地哼了声,折回玄关,换了双崭新的男士拖鞋,拖着又重又大的鞋子往楼上走。 别墅的装修风格是基础的黑白灰色调,干净简洁的设计衬的本就偌大的别墅更加清冷。 参观完二楼的房间,容溪觉得大体还算满意,只是为什么这么大的别墅里只有一个卧室? 傅斯言给出解释:「因为爷爷认为夫妻不能分床。」 不能分床,就代表两人要同床共枕。 容溪用余光偷偷瞥了眼傅斯言,虽然两人早就那个那个过,但那时候她喝了酒不清醒,要她清醒的时候跟他那个那个,容溪显然是抗拒的。 至少现在是。 她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呢。 她咬着唇,一副很纠结的模样。 直到两人走进卧室,傅斯言提醒她去洗澡,容溪才找到不跟他同床共枕的藉口:「这里没有我的衣服,我不要住这,你送我回去。」 傅斯言:「……」 他揉了揉眉骨,再次理解当初陆怀琛苦口婆心的劝导。 没衣服穿这个观点很站得住脚,容溪找到有理有据的驳点,双手环着胸,理直气壮道:「我很爱干净的,每天必须洗完澡才会睡觉,还要洗头髮跟护肤,你这里什么都没有,我要回家。」 傅斯言看了眼手錶,快十点半了,送她回去再回来得凌晨。 男人静静地看着她。 容溪对上他的视线,脑袋歪了歪,毫不避让。 四目相对,无声的僵持。 最后还是傅斯言先收回视线,毕竟两人认识这么多年,容溪的脾气他多多少少了解一点,这位小公主的毛病众多,其中最气人的就是蹬鼻子上脸,你越跟她好声好气地说她越来劲。 傅斯言淡声道:「洗漱用品这里有,今晚先将就一下,明天叫人去给你搬家,或者去商场买。」 容溪摇头:「我这个人很讲究的,从不随随便便将就。」 说完,她低头看了看脚底明显不合适的男士拖鞋,莹白圆润的脚丫动了动,补充了句:「这是个例外。」
第7页 「……」 傅斯言捏了捏眉心,走到黑色单人沙发上坐下,对上她挑衅的眼睛。 「说吧,你想怎样?」 望着她的眼神淡漠又从容,像极了谈判时漫不经心的姿态。 容溪嗓音轻飘飘的:「我不想怎么样,我只想回家。」 「现在是晚上十点半。」 容溪感慨:「这么快啊,时间过得可真快。」 傅斯言:「……」 「这么晚回去很危险。」 容溪乖巧点头:「我知道啊,所以我叫你送我。」 傅斯言:「……」 他没再跟她绕弯子,「我明天要上班,需要早点休息。」 容溪这次没有接话。 她就只是让他送她回家,他都拿工作推三阻四,这样的老公要着有什么用呢? 本就是商业联姻,他还看不惯她,爸妈不要老公不爱,现在她只是单纯想洗个澡都没法办到。 容溪仰头看了眼明亮的天花板。 她就是一颗孤独的小白菜。 被所有人抛弃即将面临风吹雨打刀枪火海的小白菜。 就因为不靠谱的老公,导致她被死对头李蓓蓓嘲讽,以她对李蓓蓓的了解,李蓓蓓绝对会用她那张比破洞牛仔裤还能漏的嘴向圈子里所有人宣扬——她容小溪是个丈夫不爱的弃妇。 想也不用想,那群人肯定会在背后戳她的嵴梁骨。 扑面而来的委屈快要将她淹没,容溪咬着自己的唇瓣,强忍着快要溢出眼眶的泪水,看着面前的男人。 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冷声说出那句「不用你送,我自己会走」,只留下一个高傲倔强的背影——容溪是这么计划的。 但开口的那刻,她的声音带着克制不住的哭腔,眼睛一闭一睁,眼泪就这么掉下来。 「不用你送呜呜我自己会走呜呜呜呜。」 傅斯言:「………………」 作者有话说: 傅斯言:草(一种植物) 第3章 中看且中用的老男人 傅斯言的太阳穴狂跳不止。 早就知道她有多闹腾,但没想到她居然还能随时随地哭出来。 安静的卧室萦绕着女人低低的抽泣声,傅斯言看向蹲在墙边的女人,她双手抱着自己的脑袋,哭的身体一颤一颤的。 容溪本来只是有点小委屈,但看着他那副冷硬无情的态度,又联想到爸妈逼着她联姻还是嫁给比她大半轮的老男人,以及因为这个老男人的不靠谱导致她丢脸被人冷嘲热讽,尤其是想到以后要和这个没情趣的老男人生活一辈子—— 呜呜呜呜真的好委屈呜呜呜呜。 容溪蹲下身体,抱着脑袋痛哭,完全沉浸在悲伤中。 傅斯言看着蜷缩成团的女人,剑眉无声地蹙起来。 两人是夫妻,他有义务照顾她的情绪,但不代表他要对她百依百顺,更何况是她的无理取闹。 他自问没有欺负她,就算有失误也道过歉,对她的态度也算达到联姻夫妻甚至正常夫妻该有的标准。 傅斯言深吸一口气,觉得两人应该好好谈谈,让她搞清楚一个事实——他不是她的父母,不会惯着她的臭毛病,更不会有时间和精力解决她的小公主脾气。 他轻咳了声,喊她的名字:「容溪。」 容溪哭的正起劲,听到有人叫她,条件反射抬起头。 「干...呜呜呜...干嘛?」 一张泪水涟涟的脸蛋暴露在灯光下,她抱着膝盖缩在墙边,眼眶泛着红,俨然一副受委屈的小可怜模样。 傅斯言:「……」 该讲的道理突然说不出口,傅斯言有种荒唐的错觉,如果他和她讲道理,就像跟幼稚的孩童讲理——不可能讲得通。 像是大人欺负小孩。 静静地看了她几秒,傅斯言妥协地嘆了口气,走到她身边蹲下,声音不自觉温和下来:「别哭了,我叫人去商场给你买洗漱用品和衣服,这么晚来回折腾你也会很累,行吗?」 距离隔得太近,温热的唿吸喷洒在她的肌肤上。 两人四目相对。 容溪睁大眼睛看他,眼泪慢慢止住,但眼眶和鼻子红红的,小巧的鼻翼轻轻翕动,看上去可怜到极点。 傅斯言认为这是他能妥协的极限,如果她非要回她的公寓,他就叫司机把她送回去。 面前的女人没动,哭泣声虽然止住,但还不停地打着泪嗝,惹得傅斯言心烦意乱,他打算给司机打电话送她回去,或许让她一个人冷静冷静,效果会更好。 然而,在他起身的前一秒,容溪突然抓住他白衬衫的袖子,将脏兮兮的眼泪鼻涕全都抹在上面。 「那你刚刚为什么不早说呜呜呜呜害的我白流这么多眼泪呜呜呜呜……」 「……」 傅斯言看着正在被污染的衬衫以及污染他衣服的罪魁祸首,重重地闭上眼,太阳穴两侧突突地跳着,忍了又忍才没把在他胸前蹭来蹭去的那颗毛茸茸的脑袋推开。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保持冷静,然后将她从自己身上拉开,起身朝浴室走去。 勐地被扯开,容溪还有片刻的愣怔。 他走了? 他就这么走了? 她还没哭完呢,他怎么就走了?! 容溪看着头也不回离开的男人,呆滞的一时忘记流眼泪。
第8页 随即,眼泪掉的更汹涌,她死死地咬着唇,不让自己哭出声。 比起嚎啕大哭,无声的哭泣更显得可怜。 正沉浸在悲伤中,耳边忽地传来沉稳有力的脚步声,容溪抬起头,看着折回来的男人,手里拿着一条湿毛巾。 傅斯言蹲下身体,修长的手指抬起她的下巴,指尖温热的温度传递到她的肌肤上,容溪怔怔地看着他英俊的脸庞。 温热的唿吸喷洒在她的脖颈,引得容溪身体颤慄,她别开脸就要躲开他的视线,却被他的手指扣住下巴没法动弹。 「别动。」傅斯言低声说。 容溪看着他用湿毛巾擦拭她的脸,湿毛巾的温度有些热,敷在脸上很暖和很舒服。 视线被毛巾遮住,失去视觉嗅觉更加灵敏,容溪嗅到他身上很淡的香气。 大概是乌木沉香的味道,只剩下很淡的气味,需要距离很近才能闻到。 就像冬日焚香的线香燃到最后的气味,克制中透着疏离的距离感,又让人忍不住想探索。 用湿毛巾擦完,傅斯言又拿湿巾擦了两遍,脏兮兮的脸蛋终于恢復干净白皙。 除了眼眶红红的,看不出她刚才哭过。 傅斯言松开她的下巴,低声问道:「现在可以去洗澡吗?」 刚才情绪上头没崩住,现在反应过来,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容溪低着头,闷闷地嗯了一声。 容溪进浴室后,傅斯言让生活助理去买她要的东西,又给早已关门的商场负责人打了个电话。 商场负责的经理看了眼时间,还差八分钟到十一点,一度怀疑自己没听清,他又问一遍:「傅总,您的意思是现在开门?」 「嗯,现在。」 挂断电话,傅斯言揉了揉眉骨,拿着衣服去隔壁客房洗澡。 看着被污染的白衬衫,傅斯言的眉头逐渐拧紧。 今晚她情绪不对,明天再找个时机,要把规矩跟她讲清楚。 他没义务惯着她的公主脾气。 - 浴室里水雾氤氲,容溪坐在满是泡沫的浴缸里,她也不知道自己刚才怎么突然就哭了出来,她明明不是个喜欢哭唧唧的人,在爸妈面前都很少哭的。 都怪傅斯言这个老男人,如果不是他这么欺负人,她怎么可能失态到崩溃大哭? 比她大半轮呢,不知道让着她吗? 容溪揉了揉有些红肿的眼睛,拿起搁在浴缸旁的手机。 果然不负她期待,李蓓蓓发了条微博,各种用词都暗示她说的那个弃妇就是容溪。 怎么说也是正儿八经的白富美,李蓓蓓微博号有不少粉丝,还有很多她们这个圈子里的人。 蓓蓓bear:【宝贝们,今天去参加朋友的生日宴,遇见一个从小就认识的朋友,我们暂且叫她小x吧,感谢她让我知道,比起面包更重要的是爱情。 小x和她老公是商业联姻,老公比她大六岁,两人是三个月前结的婚,没有婚礼和钻戒,直接领的证,商业联姻嘛,老公对她没有任何感情,结婚的第二天就出国了,一直到前几天才回来。 最过分的是,她老公回来居然没有告诉她,连我们这些外人都知道她老公三天前就回国了,只有小x被蒙在鼓里不知道,还以为老公在国外辛苦赚钱。 出生在我们这样的家庭,从小就知道以后肯定得商业联姻,爱情与我们无关,除非敢与整个家族为敌,我本来也以为我会和这个圈子里的大多数人一样,找个门当户对的男人结婚,但是小x的事情给了我重重一击—— 我不会向现实妥协,哪怕与天下为敌,我都会坚定选择我的爱情。 宝贝们,面包总会有的,但爱情却是可遇不可求,没有爱情的婚姻就是一盘散沙,都不用风吹,走两步就散了,希望宝贝们千万不要像小x一样,为了所谓的优渥生活,一辈子将自己埋葬在无爱的婚姻里。】 看完这么长的一段话,容溪突兀地笑出声,是被李蓓蓓气笑的。 搁这儿搞演讲呢? 还擅改名人名言,原话是这么说的吗?! 去你的没有爱情就是散沙,没有物质才是不用风吹走两步就散的沙! 按捺着心中的怒气,容溪点开下面的评论区。 前排是她们俩共同认识的人: 【你说的不会是rx吧?】 【啊,她现在过的这么惨。】 【她可是r家大小姐,以前见她都趾高气昂的,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蓓蓓bear:【唉,今天看到她的时候我也感慨很久,好好的女孩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呢。】 不知道是不是碍着容溪的身份,这些认识的大小姐们倒没有公开落井下石,幸灾乐祸的用词也比较委婉,但不明所以的粉丝很喜欢看白富美为钱嫁给老男人的戏码。 【现在的小姑娘真是为了钱什么都能干。】 【嫁给比自己大六岁的老男人,这能下得去嘴吗?】 【呕呕呕我反正是下不去。】 【蓓蓓真是人间清醒!】 【蓓蓓千万别学小x,要坚定做自己!】 【蓓蓓如果没钱了告诉我们,我们众筹供你买买买刷刷刷,千万别嫁给肥头大耳满嘴黄牙还早泄不举的老男人!】 …… 翻到后面,容溪气的直咬牙。 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认识她们的人谁不知道小x就是容溪,她容小溪就是为钱嫁给老男人的小x!
第9页 从小就习惯别人羡慕嫉妒恨的目光,容溪的自尊心和虚荣心不允许自己被别人嘲笑。 哪怕她心里清楚的很,她就是没人爱的小白菜,但别人不能说,就算背后说也不能被她知道。 如今却因为塑料老公,丢了这么大的人,不仅被李蓓蓓冷嘲热讽,还被吃瓜网友骂,容溪心底又委屈又愤怒。 正想着对策,手机滴滴滴地响个不停。 沈茵:【睡了没?】 沈茵:【人呢人呢?!】 沈茵:【才十一点就睡觉嘛,不可能啊。】 容溪:【没睡,我在泡澡。】 沈茵:【是准备洗白白薰香香和你老公嘿咻嘿咻嘛?】 沈茵:【刚回来就那个那个,傅总体力很棒棒哦。】 沈茵:【害羞捂脸.jpg】 容溪:【……】 沈茵这个发、情的单身狗...满脑子都是不健康的事。 谁要跟他那个那个,就是他让自己丢这么大的人,她怎么可能还跟他那个那个! 容溪:【没有!我们俩不是你想像的那种关系!我们只是很纯洁的塑料夫妻!】 沈茵:【所以,你们俩分床睡的?】 容溪这才想起来,刚才斗争的目的是不跟傅斯言同床共枕,而不是要衣服和洗漱用品。 操。斗争对象搞错了。 可是她刚才已经答应留下来,而且已经洗好澡了呢,这个时候如果再要回去,折腾起来会很累的。 容溪秀眉微拧。 有什么办法她不用回去两人也不用同床共枕? 直到傅斯言敲门,才将她的思绪拉回来。 低沉的男声传来:「你的衣服。」 容溪慌忙从水里出来,开了一个小小的门缝,将手伸出去。 傅斯言低眸,看着她白皙柔软的小手,眼神暗了暗。 再开口时,嗓音微微带着点哑意:「你要的护肤品在外面,洗完澡出来再弄。」 容溪接过衣服,心不在焉地嗯了声。 所以,到底该怎样两人才能不睡一张床呢? 换完衣服,容溪回到卧室的时候,傅斯言已经洗漱完,坐在床头,手里抱着一部ipad。 男人身着黑色睡袍,浴袍领口微敞,半露不露的,刚洗完澡的缘故,他身上带着薄薄的水汽,在卧室昏暗的光线下,无端散发着荷尔蒙的性感气息。 额发上的小水珠往下滴落,顺着高挺的鼻骨滚到他的锁骨,然后再顺着肌肉线条往下坠,最后消失于无形。 容溪咽了咽口水,想到李蓓蓓粉丝髮的脑残评论,谁说老男人都是肥头大耳早泄不举既不中看又不中用? 她家的老男人就很中看且中用! 听到动静,傅斯言抬头看过去。 刚洗完澡,她的脸蛋被水雾蒸的粉嫩,乳白色的吊带睡裙衬的她肌肤更加白皙细腻,湿漉漉的黑色长髮披在肩膀上。 带着湿气和香气的女孩,像是刚出浴的女妖,清纯无邪却又充满致命的蛊惑。 本是赏心悦目的一幕,只是女孩的秀眉微皱,摆出一副很苦恼的表情,仿佛在冥思苦想什么难题。 沉思了一会儿,像是想到解决方案,白净的脸上露出微笑,容溪看着他,眼睛亮亮的,很期待的神情。 傅斯言心里咯噔一下,直觉不大对劲。 下一刻—— 他听到她问:「你习惯睡地板吗?」 傅斯言:「……」 或许见他表情有些僵硬,她意识到这个问题过于冒犯。 又过了几秒钟,她重新看向他,换了个更礼貌的问法。 容溪露出甜美的笑容,声音更加软糯甜腻:「老公,你可以尝试习惯睡地板嘛?」 傅斯言:「………………」 作者有话说: 傅斯言:草(一种植物) 第4章 记住你的新身份,傅太太。 话音落下,容溪清晰地看见男人的眉骨跳了跳。 像是听到什么难以置信的事,老男人那张裱起来就能当遗像用的死人脸居然出现一丝皲裂。 容溪不由反思,是她的要求很过分吗? 也不算太过分吧,而且她的态度非常好,还叫他老公了呢,笑容又这么甜美,声音也很软糯,沈茵说男人都吃这套的。 她掀起眼皮,偷偷瞥了眼面无表情的男人...她家的老男人好像不属于吃这套的范畴。 容溪纠结几秒,她向来不喜欢拐弯抹角,还是跟他直说吧。 迎着他的视线,容溪壮着胆子,理直气壮地说:「你睡地板吧。」 傅斯言:「……」 他面无表情的道:「我没有睡地板的习惯。」 容溪尝试说服他:「有专家说,男人睡地板对腰好。」 傅斯言睨着她:「我的腰很好,没这个必要。」 容溪:「……」 虽然他的眼神跟刚才没什么区别,但这句话还是不可避免地让容溪想到那晚,紧跟着又联想到那晚他腰的表现...... 嗯...确实很好用。 脸和耳朵莫名有点热,容溪深吸一口气,努力维持着镇定,强迫自己跟他对视。 她坦诚道:「可是跟你一起睡,我会睡不着觉的。」 傅斯言好一会儿没吭声。 对上男人的黑眸,容溪选择和盘托出。 「我们虽然是有证的合法夫妻,但是并不是由恋爱关系正常步入婚姻殿堂的夫妻,对我来说你只是一个不算陌生的陌生人,我这么多年都是一个人睡觉,突然和你同床共枕我会失眠的。」
第10页 话音落下,傅斯言脸色没什么变化,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那眼神过于淡漠和冷静,虽然他是坐着的,但莫名有种居高临下的审视,被他长时间盯着,容溪觉得裸露的皮肤上仿佛凝着一层寒冰,身不由己地打了个寒颤。 「要多久?」傅斯言忽然问。 容溪不明所以:「什么多久?」 「我要睡多久的地板?」 容溪静默不语。 她也不知道需要多久能适应他的存在。 在她的沉默中,傅斯言掀开被子下床,抬腿走到她跟前。 属于他的气息袭面而来,容溪不自觉屏住唿吸,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不至于被他吓得往后退。 刚洗完澡的缘故,浴袍松松垮垮地挂在他身上,从容溪的角度恰好能看见他精緻的锁骨。 「抬头。」傅斯言说。 容溪条件反射抬起头,对上他的眼睛。 卧室光线明亮,男人漆黑的眸紧锁着她,两人的距离太近,以至于她甚至能看见他眼里的自己。 毫无缘由的,容溪的心跳猝不及防地悸了下。 傅斯言看着她的眼睛,不允许她有半分逃避:「我知道你是被你爸妈逼迫才会嫁给我,我不管你爸妈怎么说服你的,也不管你嫁给我心里有多委屈,但你的委屈不是我造成的,而你既然做出选择就代表需要接受这个选择带来的所有可能发生的后果。」 容溪看着他,蝶翅般的睫毛颤了颤。 傅斯言接近一米九,容溪差两三厘米到一米七。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嗓音淡漠:「我可以给你适应期,二十一天可以培养一个新的习惯,」顿了顿,他继续道,「最多一个月,适应你的新身份。」 「如果到时候还不能习惯——」许是察觉到她眼底的波动,傅斯言声音缓了缓,薄唇微微勾起弧度,「我认为你应该需要藉助外力,才能接受这个新身份。」 两人距离很近,如果从远处看来,像是情人间亲密的耳语。 可只有容溪才能清晰地捕捉到,他嗓音里不屑掩饰的恶意和高高在上的狂妄。 很久以前她就知道,这个男人表面有多斯文儒雅,骨子里就有多恶劣阴暗。 容溪自然听得懂他话里的威胁,身体不可避免的僵硬起来。 她别过脸,这个动作使得男人的唇瓣贴着她耳畔,低沉的声音更加清晰。 「记住你的新身份,傅太太。」 - 「卧槽!他真这么说的?」 翌日,市中心商场的咖啡馆内,角落卡座里的女人满脸诧异。 「这不科学啊,傅总看着不像能说出这种话的人吶,我觉得他看起来脾气挺好的,虽然有点冷漠不近人情,但他的绅士作风在圈子里可是出了名的,怎么可能会威胁你?」 容溪勐地灌一大口冰美式,才把胸口起伏的怒火压回去。 昨晚,放完威胁她的狠话后,老男人跟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自顾自去找了两床被子铺在地上,什么也没说直接睡觉,浑然不管错愕到愣在原地的她。 看着沈茵难以置信的表情,容溪冷哼一声:「他脾气好?你是不知道他昨晚那个臭脾气都快把我给吓死了,我态度多好啊,就只是让他睡地板他就开始凶我,还没让他干别的呢,今天能凶我明天就能打我家暴我,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哪根筋搭错了当初想着主动去招惹他?!」 沈茵笑的直拍桌子,惹得旁边的客人频频注目才收敛些。 她轻咳了声:「这也不能都怪人家傅斯言,毕竟刚回来你就让他睡地板,搁人家自己家里还得睡地板谁不生气,而且你还不说个期限,谁知道他要睡到什么时候。」 瞧瞧这老男人多会装,就连沈茵都替他说话。 想到昨晚被他凶,容溪就觉得无边的委屈,去他妈的绅士! 有什么话不能跟她好好说吗? 非要板着张脸语气那么冷漠,一点都不亲切都不体贴! 容溪怒瞪她,满脸写着「你居然帮理不帮亲」的愤怒。 沈茵立刻收回仅有的理性,昧着良心痛骂傅斯言五分钟,从老生常谈的「刚结婚半句话不说就出国没点人夫本分」到「回国也不带吱声的导致我们容小溪的脸都要被他丢光了」再到抨击他的年龄和性格,最后一句话总结—— 「老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容溪不能再同意地点了点头,突然想到什么,她又勐喝一大口冰美式:「你提醒我了,李蓓蓓发的微博看了没,指桑骂槐说我是弃妇!」 「都是因为傅斯言,以后我的脸往哪儿搁?!」 看着她愤怒的表情,沈茵还是不太理解,为什么容溪会乖乖听她爸妈的话嫁给傅斯言,她向来不是什么听话的乖宝宝。 别的不说,容溪还在上大学呢。 而且二十岁结婚,属实有点早。 容叔叔又那么宠她疼她,怎么忍心叫她商业联姻,还是嫁给一个半点感情都没有的老男人。 「实在不行就离婚呗。」沈茵头脑单纯,想法也简单粗暴。 容溪扯了扯嘴角:「可是容家需要傅家。」 前段时间容家有个项目出了大岔子,需要很多的流动资金,这件事沈茵听她爹说过,估计这就是容溪嫁给傅斯言的根本原因。 沈茵托着腮,陷入沉思。
第11页 卡座一时陷入沉默。 半响后,像是想通什么未解之谜,沈茵满脸激动:「那你让他主动提离婚呗,你想想,你主动提,你妈妈碍着利益不同意,但如果是傅总提的,出于愧疚,两家的合作不仅不会受到影响,说不定他还觉得对不起你给你更多的补偿呢!」 话音落下,她眼巴巴地看着容溪,满脸写着求表扬。 手指轻轻点着脸颊,容溪蹙着眉:「可是我该怎么做才能让他主动提离婚?」 沈茵小声提议:「给他戴绿帽子?」 容溪睨着她:「到时候我和我们容家都会被他夷为平地。」 沈茵:「……」 也是,除非傅总有绿帽癖,不然怎么可能接受头顶变绿? 又过了半分钟,沈茵打了个响指:「有啦。」 容溪抬头看她,给了她一个「爱卿请说」的眼神。 「你听说过热暴力没有?」 容溪:??? 看着她疑惑的表情,沈茵得意地解释:「冷暴力是指冷淡轻视漠不关心,而我们的热暴力恰好相反,是指疯狂黏人,不停用简讯轰炸他,事无巨细地盘问他,让对方没有半点喘息之机。」 容溪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沈茵继续劝说:「放心吧,用不了多久他就会想逃离你,主动跟你提离婚,这样你既能摆脱他又不用负半点责任!」 沈茵比她还不靠谱,这点容溪很清楚。 她狐疑地问:「有用吗?」 「当然有用!」 沈茵循循善诱:「如果有个人粘着你,干涉你所有的生活和交友,你干什么他都要问一嘴儿,你会不会烦他?」 见容溪还是有些犹豫,沈茵使出杀手锏:「他不准你追星,让你从此和你儿子阴阳两隔,甚至使出非正常手段让你儿子在娱乐圈销声匿迹,这你还能忍?」 没有人比沈茵更了解容溪的软肋,她儿子林星逸就是谁也不能动的心肝小宝贝。 果不其然,容溪重重点头:「这当然不能忍!」 谁都不能动她的小星星,这是底线问题! 「那不就得了。」沈茵边收拾包边叫服务员过来买单,一顿操作勐如虎,生怕容溪反应过来。 「走吧,我们去张记打包点饭菜。」 张记是北城着名的私家菜馆,很家常的菜但味道很好,容溪平时很喜欢去那里吃饭。 但为什么要打包呢? 直接在张记吃不行吗? 而且现在才十点多,也不是吃午饭的时间。 容溪不明所以:「干嘛?」 沈茵沖她笑:「去给你老公送温暖。」 第5章 总裁夫人 直到打包完饭菜上车,容溪终于反应过来:「你说这么多就是为了叫我陪你去见陆怀琛?」 在她咄咄逼人的目光下,沈茵小声道:「是,但不全是。」 容溪:「……」 陆怀琛是傅斯言最好的兄弟,之前他在美国就是陆怀琛帮他处理国内的豺狼虎豹,现在傅斯言回来,陆怀琛自然留在傅氏工作。 沈茵为自己辩解:「我承认刚才的话夹带私货,但热暴力真的是个不错的法子,男人嘛多多少少都有点贱的,你越黏着他他越烦,受不了自然就愿意放过你啦。」 对上她真诚的目光,容溪随口敷衍:「行吧行吧,我到时候见机行事。」 她低头,看着放在手边的食盒。 虽然刚才沈茵分析这么多,但容溪很清楚,她和傅斯言的婚姻不是说结束就能结束的关系。 两人结婚匆忙,但婚前协议写的可是毫不含煳,光婚后财产分割的内容整整占了好几页纸。 容溪看到的时候也没多意外,情理之中的事,商业联姻自然要把各自的利益分的清清楚楚。 她一个女大学生哪来的财产,她自己半毛钱都没有,之前都是爸妈给她生活费,分割的当然是傅斯言的资产。 不得不说,涉及利益,资本家可谓是冷酷到无情。 那份协议清清楚楚地写着,如果两人离婚,容溪半毛钱都分不到,要是傅斯言再狠点,还能让容家收下的那几十个亿的「彩礼」给吐出来。 所以,如果不是必要,容溪不会跟他离婚。 不然离婚后她爸妈不要她,她要去睡漏雨的桥洞吗? 思绪正乱飘着,沈茵突然惊唿了声:「快看快看!」 顺着她的视线,容溪的目光落在她的手机屏幕上。 是一张微博长截图。 【傅氏集团v:近日,集团欧美区负责人傅斯言先生回国,为适应公司经营发展的战略需要,经股东大会投票决定,任命傅斯言先生为傅氏集团总裁,全面负责集团的业务管理工作。】 底下的评论五花八门—— 【这是太子登基的诏书?】 【不不不,是太子夺权的诏书。】 【谁不知道傅家父子俩内斗。】 【爹终究没干过儿子,啧啧啧。】 沈茵摇头感慨:「我收回刚才劝你离婚的话,傅氏集团总裁夫人的名号还是很吸引人的,至少以后你能在北城横着走。」 虽然沈家容家也是豪门,但豪门跟豪门之间也是有差距的。 傅家是北城的百年世家,傅氏集团可以说是北城头企业,浮夸点说,傅斯言真是豪门中的豪门,贵族中的贵族。
第12页 嫁给他真真的是迈上金字塔的最顶端。 容溪早已收回视线,目光落在保温盒上,听到沈茵这么说,顺势道:「那我就不去了。」 他们又不是多恩爱的夫妻,她有给他送饭的必要吗? 不请自来,多尴尬。 沈茵忙着道:「那不行,来都来了。」 「虽然傅总出轨的概率和我拿奥斯卡影后差不多,但你要知道,他的存在足以让很多人抛弃三观和道德也要前赴后继。」 不得不说,沈茵有时候说起道理来,还是很有说服力的。 容溪最后打消回去的念头。 望着窗外不断后退的街景,心底涌出难以言喻的感觉。 在傅斯言面前,她的情绪好像永远不受控。 冷静下来想想,他对她的态度其实很正常。 她只是他因为意外娶回家的妻子,两人本来就没半点感情,他对她不够体贴也是正常现象。 她总不能要求他对她百依百顺吧。 可不知为何,在他面前她总是会变成那副蛮横无理的样子,她在她爸妈面前都没那么理所应当。 小时候,傅斯言住傅爷爷那儿,傅家老宅和容家离得很近,他每次上大学回来,容溪总会闹着他要礼物。 傅爷爷很喜欢她,应该是看在傅爷爷的面子上,傅斯言每次都会给她准备礼物,如果礼物不合容溪的心意,她还会央着他陪她去商场买。 他总是顺着她的。 从小到大,他还没拒绝过她什么请求。 哪怕她说要结婚,他也没犹豫就带她去领证。 以至于在容溪的概念里,他顺着她是件很正常的事。 只是昨晚他的那番话让容溪突然意识到,她过于理所应当,他没有非要顺从她的理由,以前只是看在傅爷爷的面子上而已。 容溪垂着头,长长的睫毛掩住她眼底的迷茫。 他对她好,有各种原因。 唯独不是因为她这个人本身。 - 车子抵达傅氏集团。 陆怀琛的办公室在楼下,所以沈茵没跟着她上来。 容溪以前来过傅氏,前台小姐们都认识她,没人敢拦着她。 但总裁秘书办的人因为「朝代」更迭,没有人知道她是谁,见到她过来,还是从总裁专属的电梯里进来,脸上不约而同露出诧异的表情。 在他们看过来的时候,容溪也看着他们。 四男三女,大概三十岁左右,看上去非常干练精英。 容溪收回视线,踩着高跟鞋,直奔总裁办公室。 一个女秘书忙着挡在她跟前,态度还算恭敬:「这位小姐,请问您找谁?」 容溪撩起唇角:「这不是傅斯言的办公室吗?我看这上面写着总裁办公室来着,还是说你们总裁需要跟别人共用一个办公室?」 女秘书自上而下地打量她。 虽然她手里拎着食盒,但长相太有攻击性,说起话来也很不客气,看着很像是来找总裁麻烦的。 女秘书皱了皱眉:「小姐,是这样的,我们没有收到您的预约,刚刚前台也没有打电话过来,傅总的规矩是,没有预约不能进他的办公室。」 容溪又不是明星,秘书不认识她很正常。 但看整个秘书办的表情,显然没人知道傅斯言结了婚,见有女人过来找他也是这副公事公办的态度。 和傅斯言认识这么久,容溪对他也算有一定的了解。 傅斯言对女人的兴趣,和她对学习工作的兴趣差不多,约等于毫无兴趣。 对他而言,经营一段新的感情需要投入太多的时间和精力,他向来没有那么多的耐心。 认识他这么多年,也没听说过他跟谁有点暧昧关系。 洁身自好这点值得表扬,但他居然没告诉下属他是已婚男,还在女秘书面前保持单身人设有何用意? 虽然没有公开昭告天下的必要,但容溪也没有隐婚的打算,可是对着女秘书探究且略带鄙夷的目光,那句「我是你们的总裁夫人」顿时说不出口。 有种上赶着...自证身份的尴尬。 拎着保温盒的手指收紧,容溪脑海里闪过离开的念头,不过很快被理智击败——这么灰熘熘地跑回去自己躲起来偷偷委屈向来不是她的作风。 凭什么她大老远跑来给他送饭还要被他秘书室的人看不起? 凭什么只有她一个人不高兴? 念及此,容溪刚要自爆身份,还没来得及开口,身后的总裁专用电梯突然打开。 容溪转身,看着从里面走出的女人。 女人踩着高跟鞋,墨蓝色的衬衫成熟又干练,声音爽朗又不缺女性该有的柔和:「容大小姐,傅总现在有点忙,您还是给他打个电话问问吧,何必为难我们这些打工人呢?」 - 一朝天子一朝臣,股东会后,傅氏集团迎来内部大洗牌。 公司里有几个资歷很老的股东仗着年轻时和傅老先生关系不错,做了不少年的米虫,碍着爷爷的面子,傅斯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直没动这些叔伯。 可偏偏有的人不治就蹬鼻子上脸,吸血已经没法满足他们,开始想在集团内部安插自己人。 米虫还能养着,一旦变成蛀虫,就没有手下留情的必要。 截止今天—— 傅氏集团数十位高层集体提前退休,接二连三到总裁办公室讨要说法,但都被黑衣保镖无情赶走。
第13页 最后决定採取怀柔战术,派遣「米虫代表」章翔,找傅斯言当面洽谈。 章翔的体态很符合中年男人的特徵,啤酒肚加秃顶,眼里透着市侩的精明和骯脏。 「傅总,你这是什么意思?」 章翔是傅老先生最好兄弟的儿子,私下两家关系也还不错,说起话来比其他人更有底气分量更重。 他看向对面的年轻男人。 偌大的办公室内,主座的男人西装笔挺,手腕上的钻石袖口反射出银白色的光泽,与冷色调的室内风格相融,带着股高高在上的压迫感。 章翔眯着眼,眸光略冷:「当年傅老爷子投资失败搞得公司差点破产,要不是我父亲连家底子都掏出来给他救急,傅氏集团怎么可能起死回生?」 越说他音量越高:「这江山可是当年我父亲陪他打下来的,现在你连通知都没通知就把我们开除,傅总这么做是不是太寒人心?」 「章叔,」傅斯言微靠在椅背,语气温和,「提前退休享受天伦之乐不好么,」顿了顿,他淡淡笑开,「还是说,章叔更喜欢监狱里的生态环境?」 章翔脸色瞬间煞白,满肚子的话咽在喉咙里。 傅斯言指骨敲了下桌面,周文浩忙着把文件递给章翔。 看着章翔的脸色越来越白,傅斯言不紧不慢道:「章叔,这里面哪件事儿真追究起来,都够您在监狱里待上几年。」 浸淫商场多年,章翔也是个识时务的,见事情没有转机的可能性,不再做无用挣扎,隐忍地低下头。 傅斯言淡笑:「还要烦请章叔把话和其他几位叔伯说清楚,公司的保镖有正经事要做,没有时间和精力赶苍蝇。」 章翔嘴唇都在颤抖,活了半辈子从没被人这番羞辱,还是比自己小两轮的年轻人,就像被人当众啪啪打脸。 但他没再多说什么,只是咬紧牙关:「我明白,傅总。」 出门的时候,周文浩明显感到章总仿佛苍老许多。 办公室的门关上后,傅斯言松了松领带,刚准备处理工作,搁在桌面上的手机突然震动。 指尖微触,电话接通。 没等他开口,话筒传来女人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 「我在你办公室门外。」 话音落下,通话便被掐断。 容溪收回手机,面无表情地看着站在她对面的女人。 不知道是不是容溪的错觉,总觉得她看着她的眼神里带着似有若无的轻视。 能坐总裁的专属电梯,上来就不客气地定性她在为难人。 容溪从没立过平易近人的人设,但也不会随随便便欺负人,这个女人上来就给她定性,说她在为难女秘书,轻而易举地制造阶级对立。 女秘书见她过来,满脸写着如释重负,很信任依赖的表情。 白璐笑着问:「容小姐,傅总答应见您吗?」 容溪抿着红唇,正准备开口,办公室的门突然打开,男人修长挺拔的身形出现在门口,迈着长腿朝她走过来。 他身上只穿着白衬衫,明亮的光线落在他身上,光影绰约,衬的他更加冷淡疏离。 握着手机的手指收紧,容溪站在原地没动,等着他走过来。 秘书室的空气安静下来,众人的视线全都落在他们俩身上。 秘书们恭敬道:「傅总。」 傅斯言看着突然出现的容溪,也没多少意外,却在看到她手里拎着的保温盒时,眉梢微微挑起:「来给我送饭的?」 容溪淡淡地嗯了声。 傅斯言接过她手里的食盒,见她站在原地没有要动的意思,另一只手牵着她的手,领着她朝办公室走。 动作娴熟自然,看不出任何演戏的成分。 本来只是见她不动才牵她的手,但握上那刻傅斯言才发现她的手又小又软,掌心的温度很热,手背的肌肤滑腻,触感很好。 握着她手的力道不自觉紧了紧。 容溪不解地看着他—— 这么用力捏她的手做什么? 她想把手抽出来,但傅斯言像是提前预料到她的动作,握着她手的力道更大。 容溪挣扎几次发现没用,最后还是放弃,临妥协前不忘瞪他一眼。 看着两人无声的互动,白璐的眼神暗了暗。 男人身上的白衬衫一丝不苟,气场矜贵高冷,浑身散发着疏离的淡漠。 身侧的女孩身穿白t恤和浅蓝色牛仔短裤,露出笔直的细腿,头髮被随意扎成低马尾,额前垂着几缕碎发,清爽乖巧,看上去像是高中生。 当然,容溪确实比高中生大不了几岁。 他们的风格截然不同,但可能是两人靠的太近的缘故,莫名有种异样的协调感。 众人视线落在两人紧握的手上,脸上的表情逐渐复杂起来。 门关上后,秘书们忍不住八卦,小声议论:「周特助,刚刚那位是谁啊?」 这群秘书都是傅斯言在美国用惯的,在座的各位都清楚自家老闆的性格,在美国那样浮躁充满诱惑的地方,身边也从没出现过半个女人的身影。 削尖脑袋想跟他攀关系的女人很多,借着家族势力想接近他的女人也不在少数,所以见容溪拿着保温盒过来,长的又是那副骄纵明艷的样子,一看就是哪家想追求傅总的大小姐。 秘书们自然按照以前的流程处理。
第14页 但是这位...看着跟之前的很不一样。 周文浩刚才忙着工作,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没盯着,就发生堪比山体滑坡火山爆发的重量级灾难! 想也不用想,秘书指定是用以前的方法打发容大小姐,肯定没给她好脸色看。 别说是他们,就算傅总本人,也从没下过容大小姐的面子。 容大小姐被下面子不高兴,导致傅总也会不高兴,再然后受苦受难的可不就是他这个首席特助? 真是点子背躺着也能中枪。 周文浩轻咳了声,严肃道:「那位是咱们的总裁夫人。」 女秘书捂着嘴惊唿:「那我刚刚岂不是在顶撞总裁夫人?」 看着女秘书那副「被傅氏集团辞退以后还能去干什么」的表情,周文浩顿时觉得感同身受。 他提醒道:「这么说吧,得罪傅总可能只是被辞退,但是得罪容大小姐——」 顿了顿,他看向旁边站着的白璐,意有所指道:「要是她心情好可能就是丢饭碗这么简单,如果倒霉遇到她心情不好,你这辈子都别想在北城混了。」 女秘书苦不堪言:「她...她有这么重要?」 周文浩扶了扶镜框:「一句话就能让傅总娶她,你说重不重要?」 第6章 妇唱夫随 厚重的门板阻隔外面的交谈声。 手被他牵着,容溪只好跟他走进办公室。 办公室的风格和溪水湾一样,都是简单整洁的冷白灰色调,从盆栽到办公椅再到主人都透着性冷淡的气息。 傅斯言将保温盒放到餐桌上:「来找我有事?」 他自然不会以为容溪会有那么贤惠,专门来公司给他送饭。 容溪把手从他手里抽出来,淡声道:「没事,沈茵要来找陆怀琛,让我陪她过来。」 看着她抽出的手,傅斯言眉毛蹙了下,没多说什么,随口问道:「搬家没有?」 「没有,准备下午收拾。」 「收拾完给我打电话,我叫人去给你搬家。」 容溪淡淡地哦了声。 傅斯言眯起眼,看着面无表情的女人,很容易得出一个结论——她不高兴。 虽然不是话多的人,但容溪很少有这么冷淡的时候,在两人这么多年为数不多的几次交往中,也是她挑起话题占大多数。 容溪见他眉头微蹙,闭了闭眼,干净利落地道:「你吃吧,我先回去。」 她就是脑袋不清醒才会大老远来给他送饭,不仅被他秘书室的人看不起,还被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女人轻视,现在还要被他冷暴力。 说完,容溪转身准备到楼下把沈茵拎出来痛骂一顿,都是她出的馊主意,害她丢这么大的人,她容小溪还从没被谁当众下这么大的面子。 结果还没抬腿,手腕就被男人扣住,紧跟着她整个人直接栽进他怀里。 柔软的身体勐地撞进坚硬的胸膛。 突如其来的肢体接触,让容溪的心脏募地一悸。 她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脸,是他一贯的冷峻淡漠,两人的距离太近,心底怒意滋生的同时伴着几分心悸。 傅斯言强制性地扣着她的腰,嗓音低沉清冽:「不高兴?」 容溪用手去掰他的手臂,试图从他怀里退出来,奈何被他的手臂禁锢的死死的,容溪挣扎半天都纹丝不动,她气不过,重重地拍他的手:「傅斯言你放开我!谁准你抱我的?!」 傅斯言当然不可能放开她,不紧不慢地抱着她坐到沙发上,手指捏着她的下巴,逼迫容溪和他对视:「有什么不高兴的事?把话说清楚。」 她有什么不高兴的? 他还有脸问她有什么不高兴的? 容溪本来只是有点生气,现在发觉自己气的手指都在颤抖,她睁大眼睛愤怒道:「你放开我!」 傅斯言非但没放开她,手臂的力道反而更大。 容溪被他这副好说不听歹说也不听的态度气的快要炸毛。 「傅斯言我说让你放开我你是不是听不懂?!」 与她激烈的情绪相反,傅斯言脸上没什么表情,低眸看她,嗓音很淡:「我希望我们之间的矛盾可以尽早处理,你有什么不满意的可以跟我说,我会尽我所能解决。」 他的语气很温和,像是在和生意伙伴谈合作,遇到双方没有达成合意的部分,问对方还有哪些不满意的条款,他需要做出什么样的妥协。 容溪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心脏没来由地抽搐一下,连她自己都没搞懂缘由。 有些东西想不通她也不愿意多想平添烦恼,容溪没再挣扎,盯着男人看了不知道多久,挑了个最简单的问题问他:「刚刚拦我的那个女人是谁?」 「她叫白璐,是市场部的总监。」 「我问的是她跟你的关系。」 傅斯言淡声道:「没有关系。」 压下去的怒火轻易被这四个字勾起来,容溪觉得这老男人还真是有本事,总是能让她生气,她讽刺地勾了勾唇:「没有关系她也能坐你的总裁专属电梯?」 傅斯言看着她,有条不紊地回答:「白璐和怀琛关系不错,这几年在公司帮了不少忙,」顿了顿,他淡淡道,「总裁专属电梯不代表只能我坐,怀琛还有经理级别的有急事找我都能坐。」 只是怕跟他撞上,所以很少有人会坐,但也不代表没人坐。
第15页 容溪觉得这个理由大体能接受,她其实不是纠结这个电梯,只是这么多怒火滚成团,恰好找到这点作为爆发口。 而且傅斯言的态度很坦然,坦然到容溪想挑事儿给他们俩安个婚内通姦的罪名都无从陷害。 可是理智是这么想的,但只要一想到那个女人用看不起的眼神看她,容溪心里就憋屈的厉害。 李蓓蓓对她冷嘲热讽,现在连他的员工都要欺负她,嫁给他以前她可从没受过这些委屈。 容溪仰头看着他的俊脸,严肃认真地道:「我仔细想了想,你昨晚说的对,我嫁给你的委屈不是你造成的,所以我不能因为这件事找你的麻烦——」 顿了顿,她对上他的眼睛:「那我因为你被别人冷嘲热讽,是不是你的错?你是不是应该对我的委屈负责?」 傅斯言抓住她话里的重点:「谁惹你不高兴?」 容溪打开李蓓蓓昨天发的微博界面:「你自己看!」 半分钟后。 傅斯言:「………………」 他其实没法理解小姑娘为什么会在乎这些东西。 容溪愤怒道:「就因为你回来没有告诉我,导致大家都知道我是丈夫不喜欢的弃妇,还有你没有告诉你秘书室的人我是你老婆导致我被他们看不起,以为我是那些不三不四倒贴的女人!」 「看你秘书室的反应,这种事儿应该没少干吧,从语气到姿势都娴熟的很呢。」 苍蝇怎么可能去叮无缝的蛋,本来还以为他有多洁身自好,但如果不是他主动开屏,怎么可能会招这么多女人? 容溪觉得她这个想法有些无理取闹,因为她自己有时候也会无缘无故招烂桃花,虽然她确实什么也没做。 但是她就是控制不住去把错怪在傅斯言身上。 傅斯言低眸看着女人鼓起的腮帮,娇俏的可爱,唇上无意识勾起微微的弧度。 「这些事我会处理。」 容溪没搭理他,冷冷地哼了声。 他会处理,他还能怎么处理? 大家先入为主,她弃妇的人设早已深入人心。 安静一会儿,头顶响起男人低沉的嗓音:「还有哪些因为我受的委屈?」 容溪想了想,虎着脸道:「暂时就这些。」 「既然矛盾解决了,那就去吃饭。」 容溪纠正:「矛盾没有解决,只是我比较大度,暂时先不跟你计较而已。」 她板着脸,很严肃的模样。 傅斯言看着她认真的表情,唇瓣的弧度无意识地加深:「我大度的傅太太,现在可以去吃饭吗?」 他嗓音清冽低沉,说到「傅太太」时融着低低的磁性,容溪的心脏猝不及防地漏跳半拍。 没出息!没出息!没出息! 被喊一句「傅太太」而已,有什么好激动的! 容溪在心底谴责自己几秒钟,然后深吸一口气,板着小脸蛋,不咸不淡地嗯了声。 - 容溪打包的是标准的四菜一汤。 傅斯言将食盒拧开,把饭菜汤分别取出来,一一摆好,然后将筷子拆封递给她。 对他的服务还算满意,容溪没再挑刺,慢条斯理地喝着汤。 怕头髮沾到菜汁,她用手撩着碎发,另一只手拿着勺子小口小口地喝着汤。 模样很专注,吃个饭心情也很好的样子,让人不自觉认为看她吃饭也是一种享受。 傅斯言吃饭很安静,空荡的办公室只剩下餐具碰撞的声音,他不喜欢喝汤,旁边放的是温水,正喝水时耳边忽然响起一道低低的女声:「老公,你给我剥个虾吧。」 安静三秒。 「咳咳咳...」温水猝不及防地呛入气管中,紧跟着的是惊天动地的咳嗽声,「咳咳咳咳咳咳......」 容溪:「……」 她看了眼有些狼狈的男人,不由地有些心虚,暗暗思考——这个请求很过分吗? 容溪体贴地递给他一张餐巾纸。 「是这样,」见他脸有些黑,容溪忙不迭地解释,「你刚刚也看到李蓓蓓是怎么说我的吧,我觉得挽回形象需要循序渐进,这种事情急不来得慢慢的,我们要从日常生活的小事做起。」 傅斯言的声音沉下来:「这件小事就是我给你剥虾?」 容溪越想越觉得自己的计划很棒,通过在朋友圈秀恩爱的方式让大家知道傅斯言有多宠爱她,从而她容小溪是弃妇的谣言就会不攻自破。 不过傅斯言应该从没给谁剥过虾,头次做这种事情对他来说可能会很为难,而且她有点小洁癖,不太能接受别人的手剥虾。 容溪很体贴的道:「剥一只就可以啦。」 傅斯言无言地看着她。 见他不动,容溪用脚轻轻踢了踢他的小腿,「你快点嘛。」 傅斯言:「……」 - 等容溪走后,傅斯言去洗手间洗了好几遍手,他向来不喜欢吃这种需要很复杂程序的菜,手指上的菜汁沾的又黏又不舒服。 要不是怕她继续瞎折腾,他绝对不会答应替她剥虾。 折回办公室,傅斯言本打算继续处理工作,搁在桌面的手机忽然震动好几下。 陆怀琛发来一张截图。 【啧啧啧,亲手给媳妇儿剥虾,你什么时候这么体贴?】 【我记得你不是从来不吃海鲜吗?】
第16页 【你不会真的对容溪有意思吧?】 傅斯言没搭理他,点开他发来的那张截图。 一条小溪流:【托腮】【托腮】【托腮】某人剥虾的技术需要多多练习哦。 配的是五秒的短视频。 率先入镜的是一只属于男人的手,肤色呈冷白色调,手掌面上筋脉微浮,手指冷白修长,骨节利落分明,能满足手控的所有幻想。 而镜头里,这双堪称完美的手正慢条斯理地剥着虾,动作不紧不慢,不知道她调的什么滤镜,看上去跟影视剧的画面一样唯美。 视频很短,最后还配上女孩甜美的声音:谢谢老公~ 傅斯言:「……」 都在一个圈子里生活,陆怀琛和容溪的朋友圈有不少重叠,截图底下跟着不少评论。 沈茵:【我说你平时这么懒很少吃虾,原来专门打包这么多虾是让你们家傅总给你剥的!】 苏央:【你们这也太幸福了吧,呜呜呜呜妈妈我也要结婚!我也要找个亲手给我剥虾的老公啊啊啊啊啊啊!!!】 李琴:【+1】 方槐:【+1】 沈茵:【+10086】 一条小溪流:【害羞捂脸】【害羞捂脸】也不是所有的家庭模式都是妇唱夫随啦,夫妻间还是得互相帮助,只是我年纪比较小老公才这么照顾我。 看到「妇唱夫随」四个字,傅斯言眉骨忍不住跳了跳。 然而,编纂谣言的始作俑者正咧着嘴,看着朋友圈里面大家对她美好生活的嚮往,暗忖用不了多久就能摆脱弃妇的标籤。 正得意着,容溪刷新,底下出现一条怒气沖沖的评论。 傅司南:【容小溪你这个狐狸精!我哥的手是用来签上亿的合同的不是用来给你剥虾的!!!】 第7章 无限额黑卡副卡绑定成功 作为傅斯言有四分之一血缘关系的亲弟弟,当初得知容溪要成为他的堂嫂,傅司南心底是一万个不乐意。 他和容溪差不多大,两人是圈内着名的狐朋狗友,除了沈茵没人比他更清楚容溪身上的臭毛病,虚荣嚣张又任性娇纵,该有的公主病她一样不差。 傅司南从没想过他哥会给他娶一个这样的嫂子,他原本还以为傅斯言娶回家的会是端庄矜持的淑女名媛,或者是叱咤职场的人。 前段时间他还旁敲侧击地问过他哥,到底为什么要娶容溪? 傅斯言看都没看他,只是轻飘飘地说,她要我娶她。 但这都不是问题的关键,毕竟容溪又不是跟他一起过日子,傅斯言乐意娶谁就娶谁,他都不会有意见。 当然,他有意见也没用。 只是傅斯言那句轻飘飘的话很值得深思——她要他娶她。 听听这句话,她要他娶她,要他娶他就娶! 结婚可不是小事儿,他哥居然还顺着容溪! 这次居然还给她亲手剥虾! 从小傅司南就知道容溪有多折磨人,每次来爷爷家找他玩都要巴着傅斯言,傅斯言嫌他们俩年纪小不愿意陪他们玩儿,容小溪就会用她那双无辜又委屈的大眼睛看着他,直到傅斯言 ?璍 松口为止。 如果说傅斯言是洁身自好的道士,容溪绝对就是那个勾引道士的狐狸精,偏偏效果还很好,次次傅斯言都上钩。 从前不知道多少次,每回他们俩发生争执,容溪就会把傅斯言拉过来主持公道,而作为和他有四分之一血缘关系的亲哥哥,傅斯言却次次都向着容溪,连两人争执的原因都不问,就把罪名安在他傅二的头上。 要不是傅斯言以前亲口承认他对容溪没有男女之间的喜欢,傅司南都要怀疑他哥其实偷偷容溪很多年。 傅司南其实没搞懂他哥为什么对容溪这么好,明明不喜欢却跟惯自己媳妇儿似的宠着她,他敢说容溪被惯成如今这个样儿傅斯言绝对功不可没。 不过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目前最重要的是,他在傅斯言心底本来就没多少地位,容溪嫁进来后他哥肯定更不重视他,他需要靠在他哥面前刷脸维持地位以此要取更多的生活费。 他哥辛辛苦苦赚的钱可不能都便宜容溪那个狐狸精,怎么说也得有他傅二一半的份儿! 打定主意,傅司南理了理衬衫领口,推开总裁办公室的门。 - 周末的商场人山人海。 发完朋友圈后容溪心情大好,为了庆祝在这件事上取得初步胜利,她决定奖励自己一个包包,逛着逛着认为只奖励一个包包过于吝啬,这么值得庆祝的事当然要多褒奖自己。 她看中的稀有皮铂金包终于到货,容溪直接让导购包起来,在经理亲切的推荐下,又毫不手软地下单同品牌的其他配饰。 人逢喜事精神爽,她轻哼着歌在店内指点江山,直到经理笑着把卡还给她,容溪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容小姐,您这张卡里面的余额显示不足。」经理笑着说,双手把卡递给她,态度和刚才一样恭敬。 怎么会余额不足? 容溪秀眉微拧,从钱夹里翻出另一张卡,「你试试这张。」 半分钟后,经理依旧笑着:「不好意思容小姐,这张也是余额不足。」 「怎么回事?」沈茵叫经理先去忙,忍不住问容溪。 容溪蹙着眉:「我也不知道。」
第17页 沈茵猜测:「是不是你妈又把你的卡给冻了?」 领完证后,傅斯言走的匆忙,没有提给她生活费的事,容溪当时也没想到这点,因为她爸妈没说过要停她的卡。 但现在卡却显示余额不足,想也不用想,肯定是她妈妈一贯的做法,把她的卡给冻了。 只是容溪实在想不通,她这段时间表现挺好的,而且前段时间听话乖乖嫁人,她妈妈到底凭什么冻她的卡? 她垂着眼,长长的睫毛掩住眼底的情绪。 见她这副表情,沈茵明白大差不差就是这样,她嘆了口气,刚要大方地表示她来付钱,闺蜜之间互相送个包而已,她卡被限额的时候容溪没少资助她,手里的手机忽然震动。 傅司南:【你和容小溪在一起吗?】 沈茵:【嗯。】 傅司南:【他妈的,我给她发简讯打电话她怎么不理我?】 沈茵:【不知道,可能静音放在包里没听见。】 傅司南:【发个地址,我这就去找你们。】 三人关系不错,平时经常逛街约饭,听傅司南这么问,沈茵想着正好缺个拎包的,她抬头看了眼店名,敲下来发给他。 傅司南:【你们俩别乱动,就在店里待着,我马上就到!】 沈茵刚收起手机,就感受到身旁的容溪顿了下。 「怎么啦?」她顺着容溪的视线看过去,对面的女人恰好也看到她们。 沈茵秀眉微拧。 女人身穿裸粉色衬衫,踩着高跟鞋主动走过来,看着不远处拎着一堆购物袋的导购,笑盈盈的道:「西西,在买东西啊。」 容溪淡淡地嗯了声。 叶姝看向经理,笑的温婉:「西西还没挑完吗?」 「是这样,」经理面色为难,「容小姐的卡出了点问题。」 「怎么会?」叶姝先是诧异,随即反应过来,歉意地朝容溪笑了笑:「对不起啊西西,这事儿都怪我。」 「前段时间我回去吃饭,大家正好聊到你,就说你这也二十岁了,还结了婚,是不该再花爸妈的钱,我当时就是随口说说,谁知道妈妈真的把你的卡给冻了。」 「可能妈妈是觉得我二十岁就能养活自己,你也可以吧。」 她身侧的闺蜜佯怒瞪她:「你以为人人都是你,二十岁就能创业成功,大部分人的二十岁还都啃老呢。」 听到「二十岁创业成功」的时候,容溪终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没有如叶姝所料面露钦佩或羞愧,容溪漫不经心地撩了撩自己的长髮:「要不怎么说姐你是咱们家最有出息的孩子呢。」 叶姝唇角的笑意更深,只是容溪的下一句话瞬间让她的笑容僵住。 她顿了下,扯了扯嘴角:「能凭一己之力把容氏搞到快要破产,一般人还真做不出来。」 「做生意都有风险,我那是正常......」 「做生意是都有风险,」容溪打断她,手指缠着髮丝,语气轻飘飘的,「但姐你应该也听过那句话,没有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有多大的本事揽多大的事儿,而不是次次都让别人给你收拾烂摊子。」 「米虫怎么了,」容溪轻呵了声,「那也比蛀虫好。」 公共场合被容溪羞辱,叶姝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的颤抖。 嘴巴张了张,但什么反驳的话都没说出来。 因为容溪说的每一个字都是事实。 但她怎么能容忍被容溪羞辱,叶姝用力咬着唇瓣,疼痛让她恢復理智。 她不动声色地把话题重新拉到容溪身上:「西西,你非跟我较什么劲儿,」她露出无奈的笑容,「知道你年纪小,姐姐不会怪你。」 叶姝招了招经理,从皮夹里掏出张黑卡,「刷我的吧。」 经理为难地看着容溪:「容小姐......」 容溪刚张口要拒绝,就听叶姝大方道:「你跟我客气什么,咱们可是姐妹......」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不远处的男声打断。 「谁跟你是姐妹,我亲嫂子的单用得着你来买?你这是看不起我们傅家还是看不起我傅二?」 傅司南顶着渣男离子烫,花衬衫牛仔裤,脸上挂着副墨镜,从头髮丝到脚后跟都透着「我家有钱有权你他妈最好别惹我」的纨绔气息。 他走到容溪跟前摘掉墨镜,目光上下扫着对面的叶姝,然后忽然噗嗤笑出声:「你就是那个容小溪她妈不知道从哪个小山沟里抱来的野孩子?」 话音落下,周围人看叶姝的眼神明显变了许多。 叶姝脸色变了又变,但哪怕傅司南只是个纨绔子弟,可他是傅家的二少爷,就算再怎么生气也没人能说他什么。 她拽着闺蜜的胳膊,「我们走。」 傅司南从他哥那儿受的满肚子的气还没出怎么可能放她走,他抬腿挡住叶姝的去路,语气嚣张的不可一世,笑容极其讽刺。 「回去跟你那个妈说,容小溪用不着她来养,我们傅家最不缺的就是钱,以后少他妈道德绑架容小溪。」 容溪的眼睫微不可觉地颤了颤。 出场当英雄的感受真不错,傅司南从包里拿出无限额黑卡,经理殷勤地接过,听到他对容溪说:「就因为你忘了拿我哥的黑卡,他专门让我给你送来,他妈的,我看着像跑腿的吗?」 说完,他扫了眼经理,温和地笑道:「我觉得你们家的衣服还挺好看的,就每个款式的每个颜色都来一件吧,直接送到溪水湾就行。」
第18页 经理眼里冒着光:「好的,傅二少。」 店员们也忙着打包,彻底忽视还站在一旁的叶姝。 她死死地咬着唇,冷冷盯着容溪看了几秒,拉着闺蜜离开。 店内终于恢復安静。 对上容溪狐疑的眼神,傅司南反瞪回去:「你看什么看,我刚刚说的都是真的。」 沈茵看半天的戏没敢说话,这时小声插嘴:「真是傅总让你过来送卡的?」 「不然呢?」 一提这事儿傅司南就来气,这不马上就要开学,他想换辆新的跑车,小嘴叭叭地说半天他哥也没松口。 他退而求其次,想让傅斯言给他涨点生活费。 这句话显然让傅斯言想起什么,见他哥掏出那张他觊觎很久的无限额黑卡,傅二心里正美滋滋,想着以后得多来骚扰他哥,就听傅斯言淡声吩咐:「把卡给容溪送过去。」 傅二:???!!!! 他满脸错愕,又听他哥说,「你在学校替我多看着点,别让她受气。」 容溪受气? 她不给别人气受都是好的! 还有,凭什么他要照顾容溪的情绪?! 傅司南意志坚定地拒绝,然而在听到傅斯言那句「想要什么车直接记我帐上」后,他选择妥协。 屁颠屁颠地跑来给容溪送卡,恰好撞上那幕,傅司南暗戳戳地想着这得是多大一笔功啊,回去又能敲诈他哥一辆车。 这么想着,平时看着不是很顺眼的容溪也顺眼许多,他把卡塞进容溪手里:「我哥让我给你的,你手机应该有关联简讯。」 他嘟囔道:「我哥真是太双标了!我求他这么久他都不给我副卡!他妈的凭什么给你!」 容溪拿出手机,果然多了条未读简讯。 【尊敬的用户您好,您在本行的无限额黑卡副卡绑定业务已完成。如有疑问请致电40086-xxx或到本行业务中心谘询。】 容溪怔怔地看着屏幕,他这是要养着她的意思吗? 愣了几秒,她把截图发给傅斯言,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半分钟后,手机「叮」的一声。 傅斯言:【义务。】 第8章 给男明星花钱 既然傅斯言明确表示给她花钱是他的义务,容溪也没矫情,认可他这个观点,同时表示替他花钱也是她的责任,她会好好履行义务的。 容溪开学大三,在首大美院学美术,主要是中国画,油画,壁画,素描这些,但就她个人而言更爱漫画,大一的时候容溪在网站连载古风漫画《公主殿下》,靠着独特的构图模式和细腻的画风还有精彩又跌宕起伏的故事线,广受大众好评。 不过她是个半吊子,反正她又不缺钱,也没多大的事业心,心情好有灵感的时候画画,有事耽搁就把漫画抛之脑后。 对此,她的粉丝又气又无奈,气她不务正业没有上进心,想弃坑却又找不到对胃口的,只能一遍遍地在评论区下面催更。 其实自从被逼婚以来,容溪就想过要把漫画事业发扬光大,不然她妈妈只要一冻她的卡,她就只能乖乖妥协。 但理想的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这段时间的大秀太多,又有各种晚宴聚会,刚下定决心好好做人的容溪被这些诱惑打回原形,重拾漫画事业的事又被耽搁。 不过她还是有计划的,打算开学之后多投入点时间,再加上大三有学年设计的考核,她自然不能交漫画上去,导师要求他们在油画和国画之间二选一,而她到现在还没确定要画什么。 烦死了,不能想开学的事,一想就头疼。 容溪揉了揉脑袋,不去想那些糟心事,看着还在喋喋不休的「怨妇」傅司南,理直气壮地打断他:「我是你哥的老婆,而你只是他的堂弟,在法律上我才是第一顺位继承人,而你连法定继承人都不是,他要是不小心死了钱也都是我的,跟你有半毛钱的关系吗?」 然后给他一个轻蔑的眼神:「法盲真可怕。」 傅司南:「……」 小人得志! 又是那副熟悉的小人得志! 每次傅斯言偏心向着容溪,容溪就会露出那副得意的表情,看着就让人生气。 眼看着两人要吵起来,沈茵及时充当和事佬:「好啦好啦,我们去帮西西搬家吧,搬完家再买点开学用的东西。」 经沈茵这一提醒,容溪这才想起正事。 傅司南表示这次就不跟容溪一般计较,屁颠屁颠地跟着去容溪的公寓给她搬家。 与此同时,远在写字楼的傅斯言手机里的银行简讯接二连三地响起,从下午三点开始到六点就没停过,终于等到快要下班,震了一下午的手机才停歇。 傅斯言回到溪水湾的时候,看到沙发和茶几上堆满购物袋,他微微蹙起眉,乱糟糟的这幕显然不合他的心意。 正要给容溪打电话,厨房突然传来响声:「你终于回来啦,快尝尝我做的面条怎么样?」 她把长发绑成丸子头,换了件宽松的黑色长t恤,手臂上套着白色套袖和手套,脸上戴着口罩和大大的墨镜,整张脸被包的像是要去炸碉堡,看起来如临大敌的模样。 傅斯言:「……」 她这又是搞哪出? 「你上班辛苦啦,我亲自下厨给你煮的面条。」
第19页 容溪将面条碗放到桌上,慢条斯理地摘掉身上的装备,一副求表扬的表情:「这可是我第一次下厨呢,你快过来尝尝。」 在她期待的眼神下,傅斯言走到餐桌前拉开椅子坐下,低头看着餐桌上的那坨勉强能辩清是面条形状的面团,沉默了。 良久,傅斯言低声问:「怎么会想到下厨?」 容溪向来十指不沾阳春水。 她自己的原话:她的手雅可用来供人观赏,俗可用来画画赚钱,是不可能下厨做饭的,特别是肉类的东西黏煳煳的,摸起来非常不舒服。 「反正我也没事,闲着也是闲着。」容溪笑眯眯地道。 傅斯言睨着她:「你确定你下午很闲?」 容溪:「……」 不,她不闲。 反而花了很多钱。 搬完家准备去商场买东西的时候,她们家小星星的新专辑终于面世,作为妈妈粉怎么可能不支持,她一口气买了一百万的,结果因为傅司南一直打岔,她手一抖多按了个零。 容溪虽然自认败家子,但从没这么大手笔,更没干过追个星花一千万来买专辑这种败家事。 她怕傅斯言一怒之下把黑卡收回去,一路上都战战兢兢的,想着讨好他的法子。 先是在商场给他买很多东西,但经沈茵提醒,你拿着人家的卡给人家买东西,诚意显然不足,最后在两人的商讨下,容溪决定亲自洗手给他作羹汤。 怕自己抵不住他的拷问,容溪忙着转移话题:「不说这个,你先尝尝我做的面条,不然面都要坨了。」 傅斯言看着已经坨的不能吃的面条:「……」 期待的眼神在他半天也不动筷子中慢慢黯淡下来,容溪的脸也跟着垮下来。 虽然最初只是怕他凶她才会给他下面条,但怎么说这也是她第一次下厨,她在家连厨房都没进过的,他居然还不领情。 满腔期待惨遭泥石流,容溪看到自己亲手做的面条被嫌弃,委屈的眼睛都要红了。 不吃就不吃! 以后再也不会给他做饭吃了! 她委屈又生气,伸手就要把那碗面条倒掉,结果手还没碰到碗的边缘就看到男人拿起筷子,慢条斯理地夹起一坨面条。 见他还是吃了她的面条,容溪收回手,露出满意的笑容。 「你别看它卖相不好,味道还是很不错的,」顿了顿,容溪补充道,「我跟着手机上面学的,每一步都是参照上面的教学步骤呢。」 傅斯言蹙着眉,颇为艰难地尝了一口。 容溪眼巴巴地看着他:「好吃吗?」 傅斯言:「……」 他也不明白,她是怎么把面条做成面疙瘩团,还一半很咸一半很淡跟没放盐似的。 傅斯言睨着她:「你自己尝尝。」 容溪:「……」 唔……这种时候不应该说好吃吗? 容溪还是相信自己的手艺的,拿起筷子尝了一口。 「咳咳咳咳咳......」 真的好难吃! 从没吃过这么难吃的面条! 这么难吃的面条,居然她亲手做的! 明明是跟着视频学的,为什么味道这么差?! 容溪沮丧地道:「算了,这么难吃你别吃了。」 闻言,傅斯言放下筷子,给自己倒了杯水。 容溪:??? 虽然是她刚刚说的可以不吃,但是他怎么能真的不吃呢? 就算不好吃,但这也是她的心意。 他这是弃她的心意于不顾! 容溪心底憋着一股气,别过脸不去看他。 明眼人都能看出她不高兴,但是...他却没有任何意思表示。 容溪气闷地给自己也倒了杯水,勐地灌了一大口,将杯子重重地放在桌上。 刚准备起身上楼,就见他重新拿起筷子继续吃面条。 现在后悔了,知道讨好她了? 晚了! 容溪轻哼了声:「不想吃就不要吃,我又没逼着你吃!」 「我什么时候说的不想吃?」 「你蹙着眉头还一直喝水,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这副表情不就是想告诉我我的面条一塌煳涂吗?!」 傅斯言细嚼慢咽,淡淡的道:「它确实一塌煳涂。」 容溪:「……」 她快要气死了:「既然一塌煳涂,那你为什么还吃它?!」 他居然把她的面条贬的一文不值。 容溪咬着唇,黑白分明的眼眸瞪着他。 男人又咽下一口面条,这次头也没抬,淡淡回復三个字。 「你做的。」 - 为什么吃这碗一塌煳涂的面条? ——因为是你做的。 满腔的怒火被他轻飘飘的一句话浇灭,容溪看着慢条斯理地吃着面条的男人,有束小小的烟花在她脑中炸开。 他还是吃了那碗难吃的面条。 只是因为那是她亲手做的。 只是因为她。 容溪抬眸看着对面俊美的男人,心底有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她自己也说不上来是什么。 这种感觉并不陌生,很久很久以前就有过。 那时候她才九岁。 元宵节到处张灯结彩,傅家大院到处都挂着红灯笼,看上去很喜庆却又显得有些阴森森的。 地面上都是积雪,厚厚的很难行走。
第20页 但再大的雪也抵挡不住小孩子过节的兴奋,容溪和沈茵还有傅司南要去逛街,傅爷爷怕他们走丢,让傅斯言带他们一起去。 北城的冬天很冷,容溪身穿臃肿的羽绒服,围巾把她的脸遮住大半,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大大的眼睛。 沈茵和傅司南在前面打闹。 傅斯言牵着容溪的小手跟在后面。 本来他没打算牵着她,但容溪刚才走路的时候不小心摔了,路本来就滑,而且她穿这么多根本看不清路,傅斯言怕她再摔倒出事,最后还是领着她的手。 他的手好热啊,比戴手套还暖和呢。 容小溪偷偷地看着他,他明明穿的没有她多,为什么手还是这么热呢? 傅斯言步伐沉稳,不紧不慢地牵着她,突然感觉到身侧的人脚步顿住。 容小溪发育晚,身高才到他的胸口。 她仰头看他,脆生生地道:「哥哥,我想吃糖葫芦。」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是一个抱着糖葫芦木桩的老爷爷。 傅斯言领着她过去,容溪挑了一串最好的,刚要吃的时候,忽然想起什么,她把糖葫芦递到他嘴边:「哥哥,这个糖葫芦很好吃的,我把最大的让给你。」 这个糖葫芦是他付的钱,而且他牵着她走这么久,她容小溪可是个知恩图报的小孩,大方地表示把最上面的那个分给他。 但傅斯言看上去很不领情,他蹙着眉,一言不发地看着她。 前面传来傅司南的声音:「容小溪,我哥不吃甜的。」 容小溪很失落,自己最爱吃的东西被别人讨厌,她气愤地就要把手收回来,在她收手的前一刻,少年的手忽然握住她的手,他低着头,咬了最上面的那个糖葫芦。 容小溪眼巴巴地看着他,等着他的反馈:「好吃嘛?」 傅斯言面无表情,淡淡地嗯了声。 虽然他的反应很平淡,但容小溪还是很高兴,她就说嘛,怎么会有人不喜欢吃糖葫芦! 她把糖葫芦重新递到他的嘴边:「那再吃一个!」 傅斯言:「……」 最后那串糖葫芦是他们俩一人一半分完的。 那时候,容小溪很多道理都不懂,只知道她喜欢吃糖葫芦,所以傅斯言也喜欢吃她爱吃的东西。 他总是顺着她,这二十年来都没变过。 在她走神的时间,傅斯言已经吃完面条。 他又给自己倒了杯水,见对面的女孩托着腮,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时不时地咯咯笑出声。 傅斯言:「……」 他曲起手指,指骨敲了敲桌面,将容溪的思绪扯回来。 容溪被吓了一跳:「你干嘛啊?!」 她还在回忆往昔呢。 「饭也吃完了,」傅斯言喝了口水,「现在我们谈谈——」 容溪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好! 傅斯言看向对面咬着唇的女孩,不轻不重地放下水杯,嗓音转沉:「你给男明星花钱的事。」 容溪:「……」 作者有话说: 容小溪:以后再也不会给他做饭了! 傅总:松了口气.jpg 第9章 她是我的妻子,照顾她是我的义务。 来了来了,该来的还是来了! 在他平静却又咄咄逼人的目光下,容溪迎上他的视线,硬着头皮挤出几个字:「我可以解释的。」 傅斯言的指骨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面,望着她的眼神颇为漫不经心,但压迫感很足,仿佛一眼就能看出她是不是在撒谎。 容溪低着头,声音细弱蚊鸣,支支吾吾道:「我很喜欢这个男明星,今天他发布专辑,我本来只想支持一百万的,都怪傅司南一直在说他被导师挂科的事,我手一抖不小心多按个零。」 傅斯言:「……」 他丝毫不怀疑,这是她能干出来的事。 容溪喜欢的那个男明星,傅斯言多少也知道点。 听周文浩说,容溪这个年纪的小女孩,都有那么几个喜欢的男明星,追星似的喜欢而已,用不着放在心上。 但听到她话里的「很喜欢」,傅斯言的眼睛眯起来,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他确实相信,容溪口中的喜欢,只是出于少女的仰慕欣赏,无关任何的男女之情。 因为她的性格向来如此,如果真的爱谁爱的要死要活,不可能答应父母跟他联姻,哪怕闹离家出走也要跟那人在一起。 不过显然,那个男明星在她心底是个足够特殊的存在。 唿吸莫名有些堵,傅斯言扯了扯有些紧的衬衫扣子,面色还是阴沉下来。 时刻观察他表情的容溪:「……」 她的身体慢慢缩起来,虽然傅斯言对她不错,但她心底多多少少还是有点怕他的。 容溪仔细想了想,这件事确实是她不对,如果傅斯言给女明星打赏一千万,她能气的跟他离婚。 但她又不是故意的,而且已经努力挽回错误,他还板着那张冰块脸吓唬她,容溪心底滋生了点小小的委屈。 她破罐子破摔道:「你要是想冻我的卡你就冻吧,我这次不会多说什么的。」 「我为什么要冻你的卡?」 容溪闷声道:「以前我不听话,我妈就会冻我的卡。」 傅斯言眸色暗了几分。 以前就常听傅司南吐槽,容小溪她妈妈林舒晴最爱用经济制裁,虽然平时对容溪很好很不错,但控制欲太强,在大事上,只要容溪不听话就断她的卡。
第21页 以至于她形成应激性的条件反射。 傅斯言盯着她看了几秒,面色缓下来,温声道:「卡给你就是你的东西,我不会干涉你的花销。」 容溪有些意外:「你不会限制我花钱吗?」 「不会。」 容溪更惊喜,试探地问:「如果我把你的钱花完怎么办?」 傅斯言睨着她:「等你花完再来问我这个问题。」 「……」 他还真是自信,就这么相信她的败家速度比不上他赚钱的速度? 她可没有那么好养活的。 容溪很高兴地哦了一声。 看来这个提款机,比她妈妈更大方呢! 想到这,容溪忽然记起在商场买的东西,兴奋地从餐椅上下来跑到沙发旁,得意地说:「我给你买了好多东西呢。」 傅斯言抬腿走过去,眉梢微微挑起:「这些都是给我的?」 「对啊!」 容溪忙的跟导购似的,把纸袋里的东西一一打开。 傅斯言看过去—— 有男士西装衬衫和西裤,领带,睡衣和...内裤,都是贴身或者日常的衣物。 茶几上的购物袋摆着一支昂贵的男士腕錶,一对华而不实的袖口还有一支很有名的德国牌子的钢笔。 她手里正在拆的是男士香水和男士护肤品。 几乎是商场里卖的男士用的东西,她都扫荡一个遍儿。 傅斯言:「……」 他轻咳了声:「你买这些干什么?」 「……」 当时是为了怕被骂,所以讨好他! 不然她是得有多闲,专门去给他买东西! 挑东西也很费精力的好不好?! 「当然因为你是我的老公。」容溪含情脉脉地看着他,把温婉居家的妻子演绎到极致。 傅斯言:「……」 在他的注视下,容溪拆开黑色的丝绒礼盒,里面躺着一支银色的腕錶,连着盒子一起递给他,然后满脸期待地看着他。 她脸上的意思不难理解:喜欢吗? 如果说喜欢,想也不用想,她会接一句:那就戴上吧。 如果说不喜欢…… 傅斯言看了眼对面的女孩,他敢肯定,他要是有半点不喜欢的意思表示,她的脸能立刻垮下来,能闹一整晚的脾气。 他手上的这块表是傅爷爷送给他的生日礼物,戴很多年了。 容溪捧着盒子的手有些酸,她看了眼礼盒里的腕錶,虽然是花他的钱买的,但她挑好久呢,而且她的品味这么好,肯定能配得上他的身份。 但他怎么看着不是很喜欢的样子? 「你不喜欢吗?」容溪低声问。 傅斯言无声地看了她几秒,然后将手上的腕錶摘下,换上她买的银色腕錶。 腕錶是简约的风格,上面没有任何装饰,银色的金属在灯光的照射下泛起白光,戴上去很衬他的身份和地位。 容溪白净的脸上露出笑容。 她可是圈内时尚的风向标,品味和眼光一直很好的。 - 开学前的日子平淡而乏味。 容溪和沈茵计划去巴黎旅游,作为告别暑假的仪式。 傅司南非要跟着她们一起去,容溪想着多个拎包的也不错,和沈茵商议后答应他的请求。 正准备订票的时候,傅司南贼兮兮地凑过来:「我哥有个私人飞机,容小溪你跟他说说,借给咱们用用呗。」 容溪的手指顿住:「他有私人飞机?」 「对!爷爷在我哥大学毕业那年送他一架庞巴迪,羡慕死了我,我平时想借着玩我哥都不理我,你跟他说说,他肯定会借给咱们的!」 由于每次使用私人飞机都要交由民航去统一安排起飞时间和航路,程序上很麻烦,所以傅斯言平时很少用。 他觊觎那辆私人飞机很久了,傅斯言每次都嫌麻烦让他滚。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在傅斯言面前,容溪就是比他更讨他哥喜欢。 傅司南眼巴巴地看着容溪。 他虽然是个纨绔,但长着一张娃娃脸,委屈巴巴地盯着别人看真有几分可怜的意思。 被他看的浑身都起鸡皮疙瘩,容溪随口敷衍:「行吧行吧,我问问。」 容溪:【我们要去巴黎旅游,想坐你的私人飞机。】 傅斯言可能在忙,没有及时回復她。 容溪没放在心上,推了推头快贴在她手机屏幕上的傅司南,没好气地道:「你搞的这么积极干什么?」 傅司南也说不清楚他现在的心理。 一方面,他很想坐私人飞机。 另一方面,他并不想他哥轻而易举地就答应容溪,显得他很没地位而容溪很有地位一样。 总而言之,他很矛盾。 两人对视几秒,最后不约而同把视线落在手机屏幕上。 差不多半分钟后,傅斯言回覆:【好。】 傅司南瞳孔骤然放大,难以置信地问:「就这么容易?」 容溪莫名其妙:「不然呢,还需要做什么?」 瞧瞧她这副态度,显然对他哥的偏袒习以为常。 傅司南暗暗咬牙,凭什么啊?! 还没等到回家,在路上傅司南就没忍住给他哥发小作文。 【哥,我觉得你最近偏心的有点太过分!以前你偏心容溪,我可以认为你是看在爷爷的面子上,也可以当做她是小女孩所以你才偏袒她,但你没发现你现在越来越过分吗?】
第22页 【我要这么久的黑卡你不给我,我要坐私人飞机你也嫌麻烦不给我坐,那凭什么给容溪,凭什么容溪说一句想要你就给她,你是不是太双标?】 【我才是你的亲弟弟!我们俩可是有四分之一血缘关系的亲兄弟!我才姓傅!你该偏向的人是我!】 歇斯底里的发完小作文,傅司南偏头看向窗外的雨。 雨滴敲击着玻璃窗,听上去很有节奏。 等了半天,车快要开到市中心的公寓,傅斯言还是没回復。 傅司南看了眼窗外的雨,顿时觉得自己很委屈。 凭什么给容溪就是很快回復,他发的简讯半天也不理他。 「叮」的一声,傅司南忙着拿起手机。 傅斯言:【你这次也去巴黎?】 傅司南:【昂!】 傅斯言:【替我看着她,别让她喝太多酒。】 傅司南:??!!! 他气的把手机扔到座位上,太过分了,简直太过分了! 区别对待也不能区别的这么明显吧! 想了半天,傅司南还是没想通,重新捞起手机。 傅司南:【哥,你是不是喜欢容溪?】 傅司南:【我说的是男人对女人的那种喜欢。】 傅司南:【你别否认,不然你凭什么对她这么好?!】 与此同时,写字楼的办公室内,搁在桌面上的手机一直滴滴地响个不停。 傅斯言从笔记本里抬头,拿起手机靠在黑色转椅上,另一只手揉了揉眉心,偏头看向落地窗外的雨景。 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雨滴敲打玻璃窗的声音。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垂眸,敲下几个字。 傅斯言:【她是我的妻子,照顾她是我的义务。】 看到这个冠冕堂皇的解释,傅司南冷笑一声。 呵。 他有那么好骗? 傅司南咄咄逼问:【那以前呢?你们俩没结婚以前你为什么也偏袒她?】 作者有话说: 爱吃醋的小弟弟一枚呀~ 第10章 我这张脸,你确定你扇的起? 傅司南盯着手机屏幕,他倒要看看他哥到底怎么解释。 半分钟后,手机「叮」的一声。 傅斯言:【你最近的日子过得很舒服?】 傅司南:「…………」 威胁!又是威胁! 傅司南很想刨根问底,但念着钱袋子握在他哥手里,他只能乖乖闭麦。 不过临闭麦前,傅司南又发了篇小作文。 【哥,我跟你说真的,你没发现容溪被你惯的越来越得寸进尺吗?如果你真的不喜欢容小溪,你就别对她这么好,要不然照她那个自恋的性子肯定以为你深爱她,到时候向你要的就不是黑卡和私人飞机这么简单了,我这么说你理解的吧?】 【不过如果你也喜欢她,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傅斯言握着手机,视线放在落地窗外。 窗外淅沥的雨丝肆意地鞭挞玻璃窗,映在他如墨般的眸底,眸底平静无澜,没有任何变化。 指腹轻轻摩擦着腕錶,在明亮的光线下折射出冰冷的光泽。 他喜欢容溪? 静默许久。 傅斯言扯了扯唇,无声地嗤了下。 - 尽管只是短短五天的开学旅行,可容溪准备的毫不含煳。 容溪不是明星,但在名媛圈的关注度不比一线明星小,更何况对于他们这样家世的人来说,明星只是用来消遣的商品而已。 即使这些年明星被捧的越来越高,但真正的世家还是不大能接受自家子女抛头露面当明星。 名媛圈和娱乐圈有壁,且壁垒不小。 作为名媛圈的顶流,容溪的穿搭向来会被人热议。 每次去看秀都少不了明争暗斗,容溪怎么可能容许自己被别人比下去,出发前光搭配的行头就收拾五六个行李箱。 临出发的前一晚,容溪心情甚好,洗完澡护完肤回到卧室,看到躺在地铺上的傅斯言,贴心地替他把空调的温度调高两度。 傅斯言很容易从她的笑容里读出「真羡慕你有这么贴心的老婆」的傲娇以及「有这么贴心的老婆谁不愿意替她一掷千金」的暗示。 这几天他已经渐渐了解容溪的消费习惯,简单来说就是无迹可寻全看心情,仿佛在用实际行动告诉他,如果不努力工作傅氏集团迟早会被她败破产。 傅斯言没法理解她的快乐,但他知道,她的快乐要是得不到满足,她能让所有人都不快乐。 一觉睡到自然醒,乘着傅斯言给她安排的专车去机场,再乘坐他的私人飞机,一路上和沈茵傅司南喝酒畅饮,容溪顿时觉得嫁给傅斯言太值。 打死沈茵她也不会把他让给别人的! 这么大方的提款机只能是她容小溪的! 只能是她的!!! 哪怕火星撞地球她也要和傅斯言白头偕□□赴黄泉! 飞机抵达巴黎是傍晚时分。 万丈夕阳洒在海面,橘色的太阳像鸭蛋黄一般,天空铺满形状各异的火烧云,饶是见过不少美景的容溪都忍不住托腮欣赏。 机场有专车接他们去酒店,收拾完后,三人正商量去哪玩,突然收到陈美颖的简讯,今天正好是她的生日,想着大家都在巴黎就组了个局,问他们去不去。
第23页 容溪和她关系一般,因为陈美颖和李蓓蓓是好闺蜜,圈子里自发形成各种小团队,不过人家专门发微信邀请,容溪也没拿架子,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在飞机上睡的很舒服,就回了个好。 陈美颖叫的亲切:「谢谢西西!」 容溪有些莫名,她们俩的关系什么时候到叫小名的程度了? 这次的大秀来的人不少,她们那个圈子里来了大半,还有不少小明星和小网红不知道怎么蹭进来的。 他们到的时候,聚会刚开始没多久,见容溪过来,陈美颖找了个话题脱身,亲自迎她进去。 「西西,我听说你也来巴黎看秀,本来想跟你们订一班机票的,结果你是坐你老公的私人飞机来的,真是羡慕死我了!」 从门口到卡座沙发,不到五分钟的路程,陈美颖把她身上能夸的彩虹屁夸了个遍儿。 从她的稀有皮brikin到身上的高定小裙裙再到新做的髮型,陈美颖用实力告诉她,只要她想,就没有彩虹屁到达不了的地方。 怎么说容溪也在豪门生活二十年,有些东西她就算不懂但也见识过不少,简单想一下就能明白,陈美颖对她这副态度当然不是因为她是容溪,而是因为她是傅太太。 应该是她前段时间发的秀恩爱的朋友圈起了作用。 既然陈美颖主动示好,容溪也没掐着以前的破事不放,很给面子地喝了小半杯红酒,让她有事先去忙。 陈美颖毕竟是生日会的主人公,推脱几下后便去招待客人,容溪刚要和沈茵吐槽,又过来一群人接过陈美颖的接力棒,坐在容溪身边继续吹她的彩虹屁。 这样的场面容溪从小就经歷,做起来很是游刃有余。 不过他们来巴黎,不仅仅是开学旅行和大秀,最重要的是带沈茵散心。 前段时间,沈茵终于鼓起勇气准备跟陆怀琛表白,却在陆怀琛公寓楼下看见有个女的亲他。 虽然最后他把她推开了,但沈茵捕捉到他推开她时的犹豫。 那女的可能没察觉,但沈茵一直盯着他的表情,泪眼朦胧的时候看见他因为那女的死缠烂打,唇角勾起很小的弧度。 平时她死缠烂打,他只会让她站远点。 其实陆怀琛很久之前就明确和她说过,他不会爱上她,劝她不要白费力气。 可是少女的爱情怎么可能因为他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就熄灭,这几个月陆怀琛不止一次拒绝她,但沈茵脸皮厚死缠烂打,伤心也不气馁,回家睡一觉明天继续追。 可是看着他和那女人的互动,她终于死心了。 她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但可以明确一点,即使是他主动推开那女的,但他们俩肯定发生过很多故事,她沈茵茵这辈子也没法插进去。 呜唔呜失恋了呜呜呜呜。 - 作为陈美颖多年的好友,李蓓蓓也在生日会的受邀之列。 这段时间不知道为什么,陈美颖疏远她,李蓓蓓生着闷气,故意来的晚些,快进门的时候发简讯叫陈美颖来接她,谁知她竟然回復她——有事在忙。 李蓓蓓本来还善解人意地想,毕竟是她的生日聚会,说不定是真的很忙,结果就看见陈美颖在酒吧门口奉承容溪的那幕。 她气的想转身就走,但又觉得就这么灰熘熘地离开太掉价,于是大咧咧地走进去,专门挑正中间的卡座。 结果更生气了! 耳边全是谄媚羡慕的声音—— 「真羡慕容溪,本来大家都差不多,现在她嫁给了傅斯言,活生生地把咱们甩几条大街。」 「你要是长她那张脸你也可以,别的不说,就她那张脸我去整容院再造十次也比不过她。」 有人小声问:「不过你说傅斯言真的喜欢她吗?」 身侧的小伙伴睨着她:「首先,你有这么漂亮的老婆你会不喜欢吗?其次,男人,食色性也,没有人不贪图美色,更何况是金字塔顶端的美色;最后,就算傅斯言没多喜欢她,但肯定不讨厌她,不然怎么可能给她花这么多的钱呢?」 顿了顿,她挤了挤眼:「看她背的包,镶钻的鳄鱼皮。」 她伸出五个手指,在小伙伴眼前晃了晃:「至少这个数。」 女孩捂嘴惊唿:「这么奢侈?」 嘈杂的羡慕声刺痛李蓓蓓的眼睛,她眯起眼,看着人群中央的容溪。 周围围满奉承的人,像是众星捧月般,即使是第一眼,也能看出她是人群中地位最高的那个。 李蓓蓓面上努力维持冷静,但她的指甲已经深深陷入肉里。 拿着包正准备走,她才不要继续听那些虚伪的话,却在离开前瞥到容溪身侧垂头丧气的沈茵。 她顿住脚步,突然想到点什么。 - 容溪把那群塑料姐妹打发走,周围终于恢復安静,她递给沈茵一颗草莓。 还没等她开口劝,沈茵瘪着嘴:「我第一次遇见怀琛哥哥,就是在商场,那天我正喝着奶茶,就是草莓味的。」 容溪:「……」 她看着手里的草莓,进退两难。 不吃她自己吃! 容溪咬了口草莓,随口道:「好啦好啦,这次大秀你看中的东西我都给你买,别伤心啦。」 沈茵睁大眼睛看她:「真的吗?」 容溪递给她一个「我什么时候骗过你」的眼神。
第24页 沈茵闷闷道:「那好吧。」 见她情绪不再低落,容溪给她倒了杯酒,眼前却忽然被阴影挡住。 容溪抬头,看见对面的李蓓蓓。 她手里端着杯红酒,笑盈盈地看着她们。 本以为又是来找她麻烦,容溪蹙着眉头,正要赶她走,她今天没空跟她吵架。 却在她开口的前一刻,李蓓蓓转头看向沈茵:「茵茵,怎么看着不高兴啊?」 「让我猜猜,是感情问题吧。」 果不其然,沈茵原本被哄好的脸色沉下来。 容溪:「……」 搅屎棍! 搅屎棍正兢兢业业地完成本职工作:「我听说你前段时间在追求陆怀琛,你怎么会追求他呢?你不知道他有白月光吗?」 沈茵抬起头,怔怔地问:「你知道什么?」 李蓓蓓得意地扬起头,仿佛自己就是那个白月光,「那女的是我远房表姐,你是不知道陆怀琛当年有多喜欢她,我听我姑妈说两人分分合合十几次,次次都是陆怀琛到我表姐家楼下求和,还在雨中淋过不少次呢。」 沈茵眼眶渐渐泛红。 李蓓蓓越说越得意,她现在就处于自己不好受看谁高兴都别扭的状态。 「茵茵,你怎么说也是沈家大小姐,别做这种倒追倒贴在男人面前犯贱的事儿,多拉低身价,我如果是你,肯定不.....」 她话没说完,眼前的光忽然被挡住。 没等她反应过来,「啪」的一声,火辣辣的巴掌落在左脸,李蓓蓓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容溪。 「你他妈说谁犯贱?」 容溪是出了名的护犊子,你骂她她心情好可能不跟你计较,但是骂她的朋友不行。 她站姿笔直优雅,漫不经心地看着李蓓蓓,但压迫感十足。 李蓓蓓愣怔几秒,反应过来就要扬手还回去。 胳膊还没抬起来,就听容溪轻笑出声:「我这张脸,你确定你能扇的起?」 作者有话说: 傅司南:爱吃醋的小弟弟一枚呀~感谢在2023-01-19 08:32:47~2023-01-22 08:32:4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罄竹难书 5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1章 老公,就是他们欺负我! 沉默,死寂的沉默。 容溪这张脸,以前就没几个能碰,现在更是没人敢碰。 别管人家夫妻感情怎么样,打容溪的脸就是打傅斯言的脸。 她今天穿的是墨绿色长裙,肩上披着黑色的西装外套,头髮没做造型,随意地披在肩头,洋洋洒洒地垂落至腰际。 美艷的咄咄逼人。 绯色的桃花眼不躲不避,轻飘飘地看着李蓓蓓,仿佛在说——有本事你就动手? 吃瓜群众表面惊慌紧张,内心都在吶喊——打起来打起来。 但谁都知道,李蓓蓓敢动手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在圈子里生活这么久的都是人精,得知容溪嫁给傅斯言后,大家的心态不由自主地发生变化。 羡慕嫉妒的有,心态失衡的更有。 很多人和李蓓蓓想的一样,就容溪这个嚣张的做派,放在女人堆里都没几个喜欢的,放在男人眼里更不会有好评。 但是—— 她还是成功嫁给傅斯言。 不管因为什么,她就是有本事让傅斯言娶她。 所以才能在这样的场合肆无忌惮,而被打的人再委屈也只能忍气吞声。 她想怎么作怎么作,反正出事傅斯言替她背。 众目睽睽之下,李蓓蓓被各种目光架起来,这时开始后悔自己刚刚为什么没有喝醉,大脑还是清醒的,知道自己这巴掌下去代表什么。 但她毕竟只是个二十岁的小姑娘,这时候认怂面子挂不住,手一直仰着没放下来。 好在陈美颖及时过来拉下她的手:「蓓蓓你干什么,还不快给西西道歉!」 本以为她是来劝架,谁知自己的闺蜜上来就让她道歉,李蓓蓓气的没有理智:「我凭什么给她道歉,是她扇我巴掌,该道歉的是她!」 陈美颖哎了声,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李蓓蓓拿起自己的包,冷笑地扫过那群看戏的人,踩着高跟鞋哒哒哒地离开,颇有几分众人皆醉她独醒的孤傲。 等她走后,场内重新恢復热闹。 陈美颖忙着道:「西西,对不起啊,我本来没邀请她过来,是她自己非要来的,没成想还让你不高兴。」 边说边让服务员递来毛巾:「擦擦手吧,要是手还疼我去叫医生给你看看。」 容溪接过毛巾:「没事。」 虽然容溪脾气不好,但很少主动挑事,念着是陈美颖生日,她也没不给面子,气氛很快恢復正常。 十一点左右,生日会结束。 刚上车,沈茵就趴在她身上哭:「呜呜我失恋了呜呜呜。」 容溪:「……」 她其实很想说一句,严格意义上来说,追人失败应该算不上失恋的。 但对上沈茵可怜巴巴的表情,她把话咽了回去。 都怪李蓓蓓,本来沈茵都快被哄好了! 非要把事情说的这么清楚,现在更难哄了! 沈茵哭了半天,中场休息时,用胳膊肘碰了下容溪:「你帮我问问你老公,我真的没有可能吗?」
第25页 八卦是人的本能,容溪也挺想知道的。 她面色严肃,意正言辞道:「看在你这么伤心的份上,我就替你问问吧。」 打开手机的那刻她才想到,好像她到巴黎没给他报平安呢,不给转念一想,她并没有非要给他报平安的理由。 他又不是她的老闆,她没有向他汇报行程的义务。 容溪算了算时间,这个点国内天刚亮,也不知道傅斯言起床没有。 反正前几天她睁眼的时候,地铺上都干干净净的。 在沈茵期待的眼神下,她打开微信置顶的信息框。 容溪:【问你个事儿,就你那个好兄弟陆怀琛,他真的有白月光吗?那白月光的杀伤力有多大?沈茵真的没有可能吗?】 发了一连串的问题,容溪看着界面,忽地发现自己似乎有点过分,两天都没和他联繫,上来就问别的男人的故事。 显得她很不守妇道的样子。 不对不对,这两天她没有联繫他,他不知道主动联繫她吗? 唿!差点钻进自我pua的陷阱里! 想到这,容溪把给他的备註改成:狗男人。 都是狗男人的错,她出来这么久也不知道打电话关心她! 差不多五分钟,狗男人才回復她。 傅斯言:【没可能。】 容溪挑了挑眉,当局者迷,如果陆怀琛说不可能,她还持有一丝怀疑,但傅斯言说不可能,那就是真的没有可能。 容溪:【这么严重,他和那个白月光之间有什么故事,你给我讲讲呗!】 容溪:【讲嘛讲嘛,我保证不大嘴巴告诉别人。】 又等了几分钟,对面没有搭理她。 容溪气哼哼地关掉手机。 本想婉转点,可她实在想不到该怎么修饰,也怕给沈茵希望她又一根筋追下去,就把傅斯言的原话告诉她。 「他说,没可能。」 沈茵怔了怔,眼泪慢慢止住。 容溪松了口气,她就说沈茵茵还是很坚强的。 下一刻—— 耳边响起撕心裂肺的哭嚎。 「呜呜呜啊啊啊啊啊我失恋了呜呜呜呜呜啊啊啊啊啊啊。」 容溪:「……」 失恋的女人真可怕。 - 为了安慰情伤未愈的沈茵,容溪非常大方地表示,喜欢什么容小溪都给你买。 于是在这短短三天,两人嚯嚯傅斯言不少钱。 傅司南越看越生气,一个劲儿地指责容溪败家子,用他们老傅家的钱养闺蜜,放到古代得沦落浸猪笼的下场。 容溪轻飘飘地解释:「你懂什么,我花的钱越多,你哥赚钱的动力越大,而且你也知道,现在通货膨胀这么厉害,钱越来越不值钱。」 顿了顿,她扯了句听上去很有道理的话忽悠:「有位经济学家曾经说过,钱再也没有比现在更贵的时候,所以我们得趁现在发挥它最大的价值。」 「而且这些年消费不景气,我们作为三好公民当然要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为国家的gdp做贡献,虽然是为巴黎的gdp做贡献,但现在的经济是全球化的经济,我花的这个钱早晚有一天会流转到国内的。」 然后给他一个鄙夷的眼神:「文盲真可怕。」 傅司南:「……」 他无言以对。 说不过就加入,傅司南跟在容溪屁股后面,蹭到不少好处。 随即转变想法:这个嫂子还不错,至少不吃独食。 短暂的三日大秀很快结束,三人乘着私人飞机离开。 抵达北城,容溪没有直接回溪水湾,而是叫司机送她去学校附近的公寓,那是爸爸送她的十八岁生日礼物。 学校发的通知,明天下午报导。 容溪打算回去睡一觉,等倒过时差把公寓收拾收拾,然后再回溪水湾和她的老公告别。 睡醒差不多下午四点,容溪收拾完东西,拎着包下楼。 车库里有辆白色保时捷,也是爸爸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出门的时候天就阴沉沉的,车子开到半路天气突变,乌云密布狂风袭来,倾盆大雨从天上倒下来。 容溪的车技不错,雨天开车也不带害怕的,打开车载音乐调到林星逸的新歌,边开车边自嗨。 正嗨到兴头上,突然有个电话打进来。 是谁这么没有眼力价? 她看了眼屏幕。 哦,原来是狗男人。 容溪撇撇嘴,点开接通。 她没好气地问:「干嘛啊?」 电话那边,傅斯言刚应酬完,坐在驶回溪水湾的车上。 他阖着眸,手指轻轻地捏着因为喝酒而感到不适的眉心。 几天没听见她的声音,勐地一听,倒还有些新奇。 傅斯言淡声问:「在哪儿?」 「车上,准备回溪水湾。」 「你妈刚才打电话,问你去不去容家吃饭。」 话音落下,仿佛能听见电流的滋啦声。 车内静谧无声,雨水敲击玻璃窗的声音急促勐烈,听起来让人心情烦躁。 这场雨下的能让北城起涝,雨刷扫过玻璃窗,很快被新的雨水淋湿,周而復始不断反覆。 容溪看了眼窗外的雨,无声地扯了扯唇。 是容氏遇到什么麻烦,需要傅斯言的帮助,所以又想起她? 握着方向盘的手指用力,容溪咬唇,冷声道:「我不去。」
第26页 自从逼婚事件发生后,容溪和父母的关系直线下降,这件事傅斯言是知道的。 对她的回覆没多大的意外,傅斯言不咸不淡地嗯了声。 说完正要挂断电话,话筒那头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剎车声,然后「砰」的一声巨响,伴随着女人一声惊唿,声音骤然停止。 「容溪?」 喊了一声,对面没有回应。 傅斯言看着挂断的电话,握着手机的力道收紧,手背静脉血管突出来,冷白的皮肤上泛着青筋。 车内的气压陡然降至冰点。 他冷声吩咐周文浩去查,看着窗外的倾盆大雨,扯了扯衬衫领口,好似这样能让唿吸更顺畅点。 周文浩看着面色铁青的男人,跟在傅斯言身边五年,他从未见过他这样紧张——即使他只是安静地坐在后车座。 周文浩轻咳了声:「傅总,大小姐跟李小姐的车子撞上了,她是追尾的那个,那边要求.......」 「她受伤没有?」傅斯言冷声打断。 「没有没有。」周文浩忙着道,暗骂自己怎么不先说重点。 握着手机的手指一点点松开。 直到此时,傅斯言才徒然察觉,在此之前他的神经紧绷着。 见傅斯言的面色有所缓和,周文浩硬着头皮继续汇报。 「那边要求大小姐赔偿,但大小姐说是李小姐故意踩急剎车属于恶意挑衅,不愿意赔偿,要求李小姐向她道歉。」 傅斯言沉声问:「她人呢?」 周文浩:「派出所。」 - 容溪原本好好地开着车子,旁边的玛莎拉蒂突然变道,冲到她的车子前面,匀速行驶半分钟,然后忽地踩了急剎车。 于是,她就追尾了。 虽然是前车突然踩急剎车才会导致意外,但在法律实务中多半会判后车的责任,容溪也不想多纠缠,打算赔钱了事。 结果出来的人是李蓓蓓。 容溪很容易就把前因后果联繫起来,她就说好好地开着车怎么会遇到这种倒霉事,原来不是意外而是人为。 她当然不愿意赔钱。 倒不是差这点钱,但赔钱给李蓓蓓,她心底就是憋屈。 外面下着雨,念着两人身份不菲,交警把她们俩带回警局。 李蓓蓓的表哥在公安有点门路,交警们不敢得罪,但容溪也不是能得罪的,只好在里面和稀泥。 局面随着李蓓蓓表哥到来打破平衡。 李蓓蓓跑过去,抱着李文贺的胳膊,撒娇道:「表哥,她撞了我的车子不愿意赔钱,那是我爹地送给我的新车,就这么被她撞坏了!」 李蓓蓓知道这个表哥最宠她,从小到大不论她做什么他都会给她收拾烂摊子的。 李文贺看向坐在椅子上的女孩,眼底闪过一抹惊艷。 果真是金字塔顶端的绝色,名不虚传。 他整了整衣领,温和地笑道:「容小姐,我相信你也清楚,交通事故中遇到追尾,大多数都是后车主的责任,虽然是蓓蓓踩急剎车,但是你没有保持一定的车距,而且出事没有做出及时的反应。」 容溪脸上是精緻的笑容,但眉眼间笼罩着一层轻薄的嘲讽,嗓音轻软却又冷漠。 「我记得有例外,如果是前车恶意挑衅,那她需要负全责,严重的甚至要行政拘留。」 闻言,李文贺淡淡笑出声:「你说蓓蓓是恶意挑衅,需要举证证明这点,不然法律程序上也没法走得通。」 证据? 很多人后车主就是因为没有证据,只能吃这个哑巴亏。 容溪看着李蓓蓓得意的笑容,仿佛有李文贺撑腰,她就能肆无忌惮地挑衅容溪。 她闭了闭眼,修剪整齐的指甲陷入肉里,刺痛使得大脑维持清醒理智,却在看到李蓓蓓那张小人得志的脸,心头仍冒着火。 李文贺温声提醒:「容小姐,如果你没有异议的话,就在责任书上签字,还是不要耽误彼此的时间......」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见眼前的女孩忽地站起身。 李文贺的视线追随着容溪,看见她从他身边绕过,扑进门口高大的男人怀里。 男人一袭黑色西装,身形高大修长,手腕上搭配银色腕錶,整个人都透着矜贵禁慾的气息。 怀里的女孩与他的疏离的气质违和,却又让人莫名认为两人协调搭配。 容溪双手环着他的腰,毛茸茸的脑袋在他怀里蹭了蹭,看向对面的李氏兄妹,像幼稚园和家长告状的孩子。 「老公,就是他们欺负我!」 作者有话说: 球球评论和营养液~ 第12章 看着高不可攀,实则下流到不行! 容溪嚣张跋扈惯了,这种场合她自己完全能应付。 刚才冷静下来,她想到车子里有行车记录仪,里面的证据应该能证明李蓓蓓是恶意挑衅。 但看到他进来的那刻,她心底的委屈如潮水般释放,像是和别人吵架的小朋友,见到自己的家长过来,仗着他给自己撑腰,把刚才受的委屈都讨回来。 容溪抱着他的腰,两人严丝合缝,鼻尖嗅到淡淡的酒精味,和他身上乌木沉香的气息融合。 男人面容英俊,眉眼覆盖一层轻薄的阴鸷,利落分明的轮廓溢出冷戾的淡漠。 从他进来的那刻,室内的局势就被他高高在上的气场碾压。
第27页 傅斯言在她扑过来时,一只手就将她搂入怀里,另一只手轻轻摸着她的脑袋,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 漂亮的桃花眸里瀰漫着雾气,容溪胸口涌着股复杂的情绪。 委屈的、心悸的、还有其他难以言喻的。 本来只是生气,但在见到他的那刻,怒气瞬间转化为委屈,然后如洪水泄堤般一发不可收拾。 容溪眼眶红红的,闭了闭眼,眼泪就这么猝不及防掉下来。 第一次见她在外面掉眼泪,傅斯言眉头蹙得更深,骨节分明的手指替她轻轻拭去眼泪,嗓音低沉温柔:「别哭,嗯?」 人委屈的时候最受不了温柔的哄慰,容溪的脸埋在他怀里,哭的肩膀轻微地抖动着,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比起嚎啕大哭,无声的哭泣更惹人怜爱。 傅斯言手掌轻轻抚摸她的脑袋,像是给心爱的小宠物顺毛,视线落到李蓓蓓身上,没有任何温度,却让人不寒而慄。 对上傅斯言那双冷淡的黑眸,李蓓蓓心脏勐地提起,身体止不住地颤抖,既惊吓又难以置信。 两人的关系...真的这么好? 李蓓蓓拽着李文贺的袖子,乞求表哥能帮她说话。 李文贺又恼火又害怕。 恼火的是,李蓓蓓告诉他,傅斯言和容溪关系不好,所以他刚才才这么肆无忌惮。 但看看两人公共场合贴成这样,怎么可能是关系不好? 傅斯言显然很宝贝容溪,而且这种宝贝,已经相当明显地表现出来。 害怕的是,因为刚才的话,葬送他好不容易爬上来的仕途。 李文贺甩开李蓓蓓的手,近乎低声下气道:「傅总,刚才都是误会。」 傅斯言还没开口,容溪从他怀里抬头,闷声道:「我不要给她钱,是她故意的。」 小公主眼眶红红的,一副「我受了大委屈」的模样。 「好,不给。」 容溪摸了摸肚子,嗓音还有克制不住的哭腔:「我想回家,我有点饿。」 「好,我快点处理。」 傅斯言掀起眼皮,眸底漆黑如墨,没再看李氏兄妹,而是看着陈警官,嗓音温淡:「后续有事直接联繫我的助理。」 陈警官的态度恭敬:「好的,傅总。」 说完,傅斯言牵着容溪的手,朝派出所门外走去。 出门的时候恰好遇到刚赶来的李父。 李氏最近想跟傅氏合作,走了不少关系好不容易搭上傅氏市场部的负责人。 现在因为这个傻女儿,合作是不敢想了,就怕傅斯言因为小娇妻的枕旁风对他们李氏出手。 李父看向容溪,讪笑道:「西西,这件事是蓓蓓的错,你车子的维修费都算在叔叔头上,或者叔叔赔你一辆新车。」 回应他的是男人轻描淡写的淡笑:「谢谢李总好意。」 顿了下,傅斯言漫不经心地摸着容溪的头髮,薄唇溢出清晰的冷笑:「李总的钱还是用来请律师吧。」 李父一时没反应过来,但也听出他话里的威胁。 请律师? 这是要对李氏下死手? 没有一家公司能经得起税务机关的审查,但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大家都懂,只要做的不过分,税务机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这么过去了。 但要是有人存心想搞垮一家公司,且那人有权有势,简直不要太容易。 李父脸色煞白:「傅总,我保证这种事不会再发生......」 没再理会李父的求情,傅斯言单手撑着伞,牵着容溪走进雨中。 「啪!」 雨声淅沥,容溪听到身后传来的巴掌声,听上去力道很重,隔着雨声都能听见。 紧跟着的是李父浑厚又愤怒的声音:「蠢货!」 - 雨势渐小,可风越来越大,夹着雨丝的凉风吹在身上,让人不自觉冷的发颤。 「叮」的一声,密码门打开。 容溪边换鞋边强调:「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李蓓蓓一个人的错,我还委屈的很呢,好好的开着车发生意外,我一毛钱都不可能赔给她的,绝对不能助长寻衅滋事风气!」 傅斯言淡淡地嗯了声。 玄关的暖光下,男人从发梢到衣服都沾着水珠,这让平日里矜贵冷漠的男人,平添几分名为荷尔蒙的性感气息。 雨伞是单人伞,总会有人淋湿,那个人自然不能是小公主,那就只能是他。 换完鞋,容溪跟着傅斯言上楼。 一路上,她小嘴叭叭地说个不停:「在巴黎的时候李蓓蓓就看我不顺眼,跟个搅屎棍一样过来挑事,烦都烦死了。」 「不过你真的要因为我对付李蓓蓓家的公司吗?这样是不是有点太残忍?傅氏的股东不会说你是被美色迷惑的昏君吗?」 「你是昏君,那我不就是妖妃?那我会不会被人骂?!」 小嘴叭叭半天,见没人搭理她,容溪这才抬头,发现男人停止动作,正一瞬不瞬地看着自己。 她摸了摸脑袋,莫名其妙地问:「你看我做什么?」 傅斯言指了指身上微湿的衣服,「我要换衣服。」 容溪想也没想地脱口而出:「你换啊。」 傅斯言眉梢挑起:「你要看我换衣服?」 容溪:「……」 四目相对。 猝不及防撞入他戏嚯的目光。
第28页 容溪心里忽地生出几分不悦,最讨厌他这副笃定她不敢看的表情! 看就看! 他有本事脱她就有本事看! 容溪对上他的视线,强作镇定,冷声哼道:「我们是夫妻,换个衣服而已——」 她舔了舔红唇,声音轻飘飘的:「你什么我没见过。」 「……」 似是没想到她会这么说,傅斯言脸上的表情僵了一瞬,然后忽地笑出声,看着对面的女孩。 本就打算直接回溪水湾,容溪没打扮,身穿宽大的黑色t恤和牛仔短裤,头髮挽成俏皮的丸子头,看上去娇俏可爱。 看着他的眼神里,满是挑衅的笑意。 傅斯言看了她几秒,修长的手指自如地伸手领口。 卧室光线昏暗的暧昧,容溪从没觉得男色也可以这么惑人。 西装外套脱掉后,里面是黑色丝质衬衫。 他平日里常穿白色,看着就像高岭之花似的,清冷如谪仙,和他那张禁慾冷淡的脸很搭。 可穿着黑色衬衫的他,仿佛更好的和夜色融合,像是潜伏在深夜里的恶魔,白日是高高在上的佛子,只有深夜才会出来厮杀猎物。 她瞪大眼睛,看见黑色短髮上的水珠从发梢滑落,顺着高挺的鼻骨坠至他的喉结处。 随着喉结上下滚动,水珠继续下坠,最后相识于无形。 性感至极。 骨节分明的手指慢条斯理地解开领带,然后领带被随手扔到旁边的单人沙发上。 紧跟着是解扣子。 一颗。 两颗。 三颗。 …… 衬衫也被扔到沙发上。 容溪看着面前的裸男,六块腹肌均匀分布,向下是人鱼线。 标准的男模身材。 娱乐圈这么多男星,没有一个比他的身材更有料。 然而男人脸色很平静,没有一丝波澜,仿佛他不是在被人看着脱衣服,而是在开股东大会,表情正经的不行。 容溪下意识地舔了舔唇角,却突然对上男人看过来的目光。 她条件反射低头,像是做错事被抓包的孩子,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她怕什么怕,衣衫不整的人是他,要怕也该是他怕! 容溪抬起头,再次看向他,却看到男人的手伸向皮带。 她咽了咽口水。 「咔哒」一声,暗扣打开。 「啊啊啊啊啊————」 在拉链拉下来之前,容溪再也忍不住,尖叫一声,吓得连滚带爬到床上,掀开被子把自己的脑袋蒙进去。 变态! 大白天就脱裤子的变态! 太不要脸了! 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男人! 看着被窝里缩成小鹌鹑的女孩,傅斯言无声地哂笑了下。 看着胆子大,实则小的很。 窗外的雨还在下,雨声拍打着窗户,噼里啪啦地下着。 容溪脸蛋直冒热气,捂在被子里闷得要死,她竖起耳朵去听被子外的声音。 大约五分钟后,那阵窸窣的声音停止。 容溪试探地喊道:「傅斯言?傅斯言?」 喊了半天没人应声,容溪睫毛颤了颤,等了几秒掀开被子,听到浴室传来哗哗的水声。 摸了摸还在狂跳的心脏,没事啦。 容溪刚要从床上爬下去,余光忽然瞥见沙发上男人的皮带。 脑海里闪过刚才他自如地解皮带那幕—— 小拳头勐地锤了锤厚厚的床垫。 谁说狗男人禁慾高冷的! 看着高不可攀,实则下流到不行! 作者有话说: 求评论和营养液~ 第13章 婚内出轨 容溪和傅斯言都不喜欢旁人干预生活,所以溪水湾没有请住家保姆,只请了个钟点工阿姨,每天负责打扫卫生和做饭就行。 今晚是傅斯言亲自下的厨。 傅斯言之前在美国读书时,如果空闲会下厨,不过自从工作以来越来越忙,他几乎没有亲自下过厨。 不过小公主叫唤着饿,他提前没叫钟点工准备晚饭,小公主挑食不想吃外卖,最后只能他亲自动手。 傅斯言厨艺很好,做的是标准的四菜一汤,色香味俱全。 容溪闹腾一天本就饿,吃了一碗饭没吃饱,又让他给自己盛了一碗。 傅斯言挑了挑眉,似是没想到她胃口这么好。 容溪平时吃的很少,发育以来就开始控制碳水,今天要不是看在他亲自下厨,她才不会给面子吃这么多。 饭后,容溪洗漱完,抱着平板坐在床上,接着看她没看完的电影。 差不多十一点,傅斯言从书房回到卧室的地铺上。 经过这几天的相处,容溪渐渐习惯自家老公其实是工作狂,平时下班都要很晚,还经常要去出差,偶尔早点回家也要在书房加班。 好辛苦哦。 可是一个家庭总要有人辛苦的。 而且他这把年纪的老男人如果不好好工作努力赚钱怎么配得上她这样年轻漂亮的小仙女? 想到这,容溪觉得傅斯言真是太幸运,如果不是爸妈硬逼着她联姻,她怎么可能二十岁就嫁给他? 哼!真是便宜他了! 关灯前,容溪突然想起开学的事,瞥了眼地铺上准备入睡的男人,状似不经意地提醒道:「我明天去学校报导。」
第29页 傅斯言嗯了声,代表他知道。 他这是什么态度? 她说去上学,他没有任何表示? 容溪很不满:「我这学期课很多的,还有好几天都有晚课,溪水湾离学校很远,我工作日就在公寓住,周末如果有空再回来。」 傅斯言盯着她白净的脸蛋看了几秒,出一个字:「好。」 好? 就只是一个好? 本还以为他会说叫司机接送她,或者他去公寓陪她住,明明是他自己说的,夫妻不能长时间距离太远。 他居然不留她! 被晚饭治癒的好心情瞬间恶化,容溪生气地把脸瞥到一边,摆足不理他的架势。 然而,傅斯言像是看不出来她在生气。 他淡声问:「还有事?」 容溪呵了下:「没事,我能有什么事。」 「没事就把灯关了。」 容溪:「……」 她气唿唿地爬起来,「啪」地一声把灯关上。 睡前很生气,但这一觉睡的竟然意外的好。 洗漱完下楼的时候,容溪意外地发现,傅斯言居然没走。 她诧异地问:「你今天不要上班吗?」 「要。」 「那你怎么还不去?」 容溪看了眼手机的时间——九点半。 傅斯言抬眸,淡淡的道:「送你去上学。」 雨后初霁的清晨,金色的光线从门外射进来落在他的侧脸,仿佛给他镀上一层光圈。 男人身着笔挺的黑色西装,又是那副高高在上的禁慾清冷,很难想像到昨天下午公然脱裤子的那个人是他。 衣冠楚楚!道貌岸然! 这衣冠禽兽刚刚是说要送她上学? 昨天还是那副不管不问的态度,今天才想着弥补她? 呵呵。 她容小溪可不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的人。 容溪轻哼一声:「不牢傅总费心,我自己开车去。」 傅斯言提醒道:「你的车在维修。」 容溪:「……」 她冷哼:「那我打车去。」 「你需要拎着包走两公里。」 他们这边是别墅区,人人都有私家车,几乎没人会打出租,而且小区内为了保护业主的安全,计程车是不能进小区大门的,而这个别墅区又很大,走路至少需要走两公里。 容溪:「……」 她很想说一句走就走,不就是两公里,可想想不能因为一时嘴的痛快,不顾腿的感受。 她鼓着腮帮,秀眉微拧,表情很纠结。 傅斯言没跟她耗着,拿着车钥匙,撂下句:「走吧。」 看着他修长的背影,容溪跺跺脚,还是跟了上去。 上午十点,学校门口的人很多。 傅斯言今天开的是黑色辉腾,低调的奢华。 驾驶座的车门打开,黑色皮鞋率先落在地面,男人从车头绕过去,拉开副驾驶的车门。 车内走出的女孩穿的素净,乖乖的白t恤和牛仔长裤,头髮挽成低马尾,看上去很像乖巧的好学生。 和她平日的风格完全不同。 傅斯言本打算陪她进去,但被容溪坚定地拒绝,除了她们那个圈子里的人,她目前不打算让别人知道她已婚。 或者说,就算知道,也只是道听途说,而不是主动暴露。 拜託!嫁给比自己大半轮的老男人真的不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情好吗!很丢人的!!! 她可不想在同学和老师的眼里留下「已婚少妇」的标籤。 被她意正言辞拒绝,傅斯言只是眉头微蹙,但不甚在意。 他低眸看着女孩白净的脸蛋,习惯性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嗓音温淡:「进去吧,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容溪轻哼一声,没有应他的话。 她才不要给他打电话。 他都不知道给她打电话,她凭什么要主动联繫他? 难道全世界就他有事要忙? 她读起书来也很认真的,整天忙着学习社交哪有时间给他打电话! - 接下来的大半个月,两人没有见过面。 傅斯言一如既往的忙碌,国内国外到处飞,前段时间集团长期合作的供应商出了岔子,需要他亲自飞到美国主持大局。 或许是吸取上次的教训,怕小公主继续闹他,傅斯言出国回国会给容溪汇报行程,不过只有冷冰冰的几句话,仿佛容溪是他的行程表备忘录。 容溪刚开始憋着气故意不和他联繫,后来是真的忙,把和塑料老公生气的事还有塑料老公本人都抛之脑后。 容溪并不是李蓓蓓口中的花瓶。 首大是国内最好的大学,容溪当年以文化课专业课第一名的成绩考入首大本校的美院,这是李蓓蓓靠爹捐楼上的附属院校没法比的。 平日里太爱玩,以至于很多人不记得她其实是个高材生。 容溪丝毫不介意被说成花瓶,花瓶也不是谁想当就能当的,而且就算只是花瓶她也是最名贵漂亮的那个。 但这不代表她允许自己只是个花瓶。 开学以来任务繁忙,他们换了新的导师,成天要他们去外面採风找灵感,每次回来都要到晚上,容溪几乎洗漱完倒头就睡。 而且她的专业课成绩名列前茅,导师们很看重她,对她的要求自然更高,容溪和这个年纪的很多学生一样,学业压力还是很大的。
第30页 除去学业,她在学校参加的几个社团开始招新,成天忙着拉小帅哥小美女进她们社团。 若不是傅斯言时不时地发来一句行程安排,容溪根本想不起自己是已婚少妇,还有个安静的堪比去世的塑料老公。 - 好不容易今天没有晚课,容溪本打算回公寓躺尸,这段时间累的要死,谁知临下课前导师说这段时间大家辛苦了,要带他们去吃个饭顺便交流交流感情。 首大美院是小班制教学,一共三十个人正好分成五组,六个人一组,她们这组的导师正是新来的年轻老师。 年轻老师讲课风趣幽默,不像老教授那样死板教条,大家都很喜欢他,平日里和大家的相处亦师亦友,他提出请客吃饭,大家自然不会拒绝。 容溪有些累,想回家躺尸,但大家都去她也不好不给面子,在学校里她的脾气收敛很多,在老师和普通同学面前从没摆过大小姐的架子。 当然,主动挑衅她的人另算。 他们团队的人关系不错,平日里也没有勾心斗角,容溪很喜欢这种状态,纠结一番最终选择积极营业。 导师温泽瑞同时还是新生代的知名画家,看起来蛮有钱的,日常穿搭加起来不低于七位数,这次带他们来的是新松公馆。 「温老师太壕无人性了吧!」 林之夏小口嘬着红酒,忍不住感慨:「都说大学老师教书才是副业,就我说温老师肯定是哪家的富二代,不然就凭大学老师的工资,别说这瓶酒,就连这几道菜都吃不起!」 「资本家真是骯脏,一杯平平无奇的柠檬水也能比外面贵五倍?!」 新松公馆是北城最高级的会馆,终生会员制,平日里他们这些穷学生哪能奢想进来,这才还是沾温泽瑞的光。 相比较其他同学的新奇,容溪显得有些兴致缺缺,因为这家会馆幕后的脏脏资本家就是她的塑料老公。 她端了杯红酒,漫不经心地抿了一口。 饭局到最后,大家喝的有些嗨,气氛逐渐燥热起来。 忽然,张志远站起来勐地拍了下桌子。 「卧槽!卧槽!卧槽!」 为了表达震惊,他连骂三句国粹,如愿以偿地吸引大家的注意力。 「我女神被爆跟男人共进酒店,他妈的这男的是谁?」 大家都知道张志远的女神是黎漾,他是个死宅男,但追起星来比小姑娘还来劲,上次民选影后号召全队的人给他女神投票。 正巧黎漾和林星逸参与录制同一档综艺,有个女网红一直贴着林星逸,林星逸毕竟稚嫩不知道怎么拒绝,还是黎漾直接替他怼回去的。 护着小星星的人都是好人! 容溪对黎漾渐渐有了好感,在后续的节目中发现这人的性格很符合她交朋友的胃口,又去补她演过的影视剧,发现这人不仅漂亮演技也很不错,这让容溪对她的好感更深。 于是,听到她曝光恋情,作为半个事业粉的容溪也很着急,到底是哪个有眼无珠的姦夫阻碍美女事业进步?! 她拿出手机打开微博,热搜榜前五黎漾占了四个。 #黎漾恋情# #黎漾与大佬深夜进入酒店# #黎漾、男士西装外套# #帅哥美女、祝福锁死# 黎漾刚进圈半年,一流的长相二流的人气,按理说热度不该这么高的,容溪心里还有点小疑惑。 她点开热搜榜首的微博—— 【新晋小花黎漾深夜与男人进入恆盛酒店,黎漾衣衫不整,肩膀上披着男人的西装外套,疑似恋情曝光。】 下面跟着一段九秒的视频,画质比av还差,上面还打着营销号的水印。 模煳的画面里,矜贵自持的男人率先从车上下来,不知道是绅士作风作祟还是刻意的体贴,他走到车子前面替副驾驶的女人打开车门。 女人身着黑色吊带长裙,身上披着男士的西装外套。 两人并肩走进恆盛酒店,期间女人不停地找话题,素来冷淡疏离的男人居然愿意搭理她,薄唇勾起轻微的弧度,似是心情不错的样子。 容溪愣了下。 从堪比av画质的视频中,她一眼就认出恋情门的主人公。 一个是她很欣赏的女演员黎漾。 另一个是化成骨灰她也能认出的塑料老公。 男帅女美,看上去般配养眼。 容溪忽然想到开学前那晚,怪不得狗男人这么冷淡不留她也不搬过来和她一起住,原来早就打好主意婚内出轨。 这是让她给新人腾地呢! 作者有话说: 下一章就要入v啦,29号凌晨更新,有点小rou,怕被锁,想看原版的宝贝们提前来哦→_→上架子那天,给全订的宝子们发红包~ 推荐已完结的《幼拙》和隔壁正在更新的《点到为止》,感兴趣的宝子们快去看,很肥啦! 下一本会写系列文《过分痴缠》古早霸总追妻火葬场,男女主是西西的哥哥嫂嫂,会客串这本~ 【文案】 沈思柠是沈家大小姐,名媛圈的顶级白富美。 家境优越,样貌出众,名校毕业,是传说中别人家的孩子。 裴时礼是江城裴家的大少爷,年纪轻轻矜贵英俊,是整个江城最有权势的男人,属于人群中最耀眼的存在。 沈思柠觉得自己对他动心,实在太正常不过。
第31页 一场商业联姻,实现少女的夙愿。 二十四岁那年,沈思柠如愿以偿嫁给他。 —— 沈思柠用了整整三年的时间,认识到并且承认裴时礼这辈子都不会爱上她的事实。 三周年纪念日那天,她递给他一份离婚协议,打算用和平方式结束这段失败的婚姻。 端坐在沙发上的男人随手翻了翻,将文件不轻不重扔回去,漫不经心地笑了笑:「我记得我说过,这个婚结的那天,我就没想过离。」 沈思柠扯了扯唇,眉眼中藏着疲倦:「如果我非要离婚呢?」 裴时礼突兀地笑出声,漂亮的桃花眼微微眯起,冷白修长的手指温柔地抚摸她的发,动作暧昧的令人心颤。 他语气很淡,只是再平和的语气也没法掩饰话里的狂妄:「我不同意,你办不到。」 —— 江城人尽皆知,裴时礼从生下来便是万众瞩目的天之骄子,行事永远高高在上,从没对谁低声下气过。 对他来说,没有什么是不能放弃的,权衡利弊后的再取捨,没什么人值得他非要不可。 就连他自己也从没想过,他会那么卑微地挽留一个女人。 一个早已不爱她的女人。 漫天大雪,他从背后抱住她,用脸去蹭她的脖颈,薄唇贴在她的耳畔,近乎乞求的语气:「思思,别这么对我,别不理我。」 像是没听到他的话,正在看雪景的沈思柠漠然收回视线,从他的怀里挣开,转身离开阳台。 期间,她看都没看他一眼。 第14章 「中、看、不、中、用、」 包厢内光线忽明忽暗, 背景音乐是带感的摇滚乐,张志远的怒骂声此起彼伏,周围的声音嘈杂纷乱。 容溪的酒量不算差, 刚才只喝了小半杯红酒, 但此刻觉得自己的脑袋晕乎乎的。 第一个念头是——瞎了眼了。 亏她这么看好黎漾,甚至买了不少她代言的东西,她居然背后挖自己墙角。 不过比这个念头更清晰的是, 比起眼瞎认为黎漾是个不错的好人, 更瞎的是——她以前居然从没动过傅斯言会出轨的念头。 生活在这个圈子里, 她从小就见过听说过各种豪门龌龊事,甚至她的父母言传身教, 用亲生经歷告诉她这个丑陋的现实。 外人都以为容氏夫妻感情不错, 连以前的容溪也这么以为。 直到十五岁那年,容溪意外撞破自己一向敬重的父亲和一个看着二十岁左右的女大学生纠缠。 更荒唐的是,见到容溪站在门外, 容青华穿好衣服后的第一句话居然是:对不起西西, 爸爸不想让你知道这些。 他认为他这个行为没错, 错在不该让容溪知道他婚内出轨, 担心对还处在象牙塔的容溪造成精神伤害。 容溪怒气沖沖地告诉妈妈,但林舒晴早就知道这件事,并且轻飘飘地告诉她,除去那个女大学生, 你爸爸在外面还有三个固定情人。 容溪不解地质问,那您为什么不离婚? 林舒晴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她, 给她上了合格豪门贵妇的第一课—— 只要不动我正牌夫人的地位, 不搞出个私争家产, 不在外面公开打我的脸, 随他包养多少个,男的女的我都无所谓。 她以前一直认为爸爸妈妈的感情不错,没想到都是假的。 不可否认,容青华对容溪极好,那次意外撞破之后,他当晚亲自去容溪房间道歉,在容溪的咄咄逼问下,他把事情的真相说出来。 他和林舒晴只是商业联姻,两人并没有感情,这些年都是各玩各的,但他不想让容溪在不好的家庭环境长大,所以和林舒晴商量在家要尽量表现的像正常夫妻,给容溪一个好的生长环境。 听完他的解释,容溪甚至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样看来,她似乎还是幸运的,虽然爸妈双双出轨,但是从没闹到家里来,让无知的她以为自己是幸福的。 以前听说过不少养小三小四的事,但她当听故事就过去了,从没放在心上,可那次爸妈的事让她勐地清醒过来。 原来,每个人都可能是故事的主人公。 这次的恋爱门,黎漾和傅斯言是典型女明星和商业大佬的豪门霸总文搭配,而她在这段故事里就是拿着结婚证的任性又娇纵的原配炮灰。 结婚前林舒晴教过她,想要维持一段商业联姻,最好的做法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样你好我好大家好,只有蠢货才会斤斤计较。 可看到傅斯言和其他女人进入酒店的视频,她的心脏就像是被人紧紧攥住,慌乱、无措,难受的想要窒息。 他怎么可以出轨? 这个念头刚出,脑海里有个更大的声音叫嚣:他这样有权有势的男人拥有一切可以出轨的条件。 金钱、好看的皮囊甚至是床上功夫,以及...她这个不敢闹离婚的妻子。 她甚至没有离开他的底气。 蝶翅般的眼睫颤了颤,容溪握紧拳头,突然有一丝理解那些死撑着豪门婚姻外壳的贵妇们—— 按照目前的情况离婚的话,如果爸妈不再养她,她需要自己养活自己,而以她的赚钱能力,这辈子都无法负担她现在这个规格的生活水准。 要么降级,从水晶外罩里出来,变成摆在路边的破旧瓷器。
第32页 要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至少表面还是光鲜亮丽的。 聪明人该选的是第二种。 可看着视频里并肩而立的两人,外形到气质都般配的刺眼,所有理智都被抛之脑后——容溪只想带着摄像机冲进酒店,把这对姦夫淫.妇抓起来,让所有人看到他们的丑恶嘴脸。 - 容溪最后还是没去捉姦。 本来已经拿着包准备杀到酒店,可上车的那刻她突然发现,她其实是没有资本和傅斯言分庭抗礼的。 前段时间她撒娇耍脾气,他愿意包容她宠着她,那也只是因为他愿意而已。 而他一旦不愿意,她无可奈何。 在这段关系中,他有绝对的掌控权。 不说她自己,容家现在还需要傅家,要想离婚,她爸妈绝对会是第一个反对的。 手指蜷了蜷,容溪低垂着眉眼,看着窗外不断倒退的夜景,淡声说:「师傅,不去恆盛酒店,去南丹邸。」 南丹邸是她学校附近的公寓。 司机师傅从后视镜看着她,不由地想起自己上大学的女儿,看她这样肯定是和男朋友吵架了,男朋友还不知道过来哄她。 等红灯的时候,司机师傅打量着容溪,他跑的这个路段在市中心人流量大,偶尔接送过女明星,但这个小姑娘比他之前见过的所有明星都好看。 装扮和他女儿差不多,白衬衫和牛仔裤,很学生气的穿搭,长而捲曲的睫毛 丽嘉 轻轻颤动,在白净的脸蛋上投下阴影,看上去伤心又落寞。 她男朋友居然捨得让这样漂亮的小姑娘伤心。 司机师傅本就是健谈的性子,联想到自己女儿,难免话多了些:「小姑娘,是和男朋友吵架了吗?」 「唉,我有个女儿和你差不多大,也在上大学呢,前段时间和男朋友吵架闹绝食,一个月瘦十几斤,看的我这个老父亲心疼死了,但她死脑筋非那个男的不可,我打也不行骂也不行,气死我了。」 容溪眼睫颤了颤,眸底掠过一抹自嘲。 她敢肯定,如果她提离婚,不仅她妈妈反对,就连向来宠着她的爸爸也会劝她别离。 虽然两人是表面夫妻各玩各的,但在利益至上这点,两人出奇的一致。 其他女孩遇到伤心事都有爸爸心疼,而她什么也没有。 她就是没人要的可怜虫。 不知为何,容溪对着这个陌生却憨厚的有了倾诉欲,她垂着眉眼,有些迷茫地说:「对,我和他吵架了,但是我不知道该不该分手。」 司机师傅问:「因为什么?」 容溪:「他...他好像噼腿了。」 「噼腿当然要分手!」 「小姑娘我跟你说,我女儿的那个男朋友就是噼腿,周围的女孩一大堆,看着就不像什么好东西。」 顿了顿,他嘆了口气:「但是他爹是公司高管,家里有权有势,我就算想给闺女出头也没有办法。」 「我跟我女儿说过很多次,这种不对等的关系没有好结果,但她偏偏不听不信,宁愿被那男的钓着玩也不愿意听我的话分手找个好男人。」 「小姑娘我跟你讲,噼腿这件事不能忍,这就跟婚内出轨一样一样的,有第一次就有无数次。」 司机师傅口苦婆心地劝导,仿佛把容溪当成自己那个恋爱脑的女儿。 他看着漂亮的女孩,猜想她肯定和自己的女儿一样,捨不得那渣男的花言巧语和钱财。 「小姑娘,师傅再多说一句,别人的东西再好都是别人的,你们俩感情好的时候他什么都愿意给你,但给你的不代表就是你的,只有自己赚来的花的才踏实。」 容溪眼睫颤了颤,知道师傅或许是把她当成捞女了。 她没多解释,只是这番话给了她很大的感触,一下子点醒了她。 对啊,她为什么非要做被男人养着的金丝雀,她一个有学歷有才华的高材生完全可以靠知识本领赚钱。 其实这个念头容溪很早就有过,只是从小被父母娇惯长大的小公主很难彻底领悟自力更生的意义。 容溪看着窗外不断倒退的街景,现在是晚上十点左右,但路边的店铺灯火通明,大家都在为着生存拼命努力。 每个人都在奋力奔跑。 心底有个声音无比清晰:她要做事业型大女主,才不要继续做被男人豢养的金丝雀! 狗男人靠不住,要靠就靠自己! 车窗外的凉风吹在脸上,容溪脑袋清醒许多。 她现在就连和他提离婚的资本都没有,他如果真的狠下心,婚或许能离掉,但会背很多债。 所以现阶段,她需要赚很多很多的钱,然后找到业界最好的家事律师给她打官司,为自己争取最大的利益。 - 说干就干,回到公寓,洗漱完容溪打开电脑,登录很久没上的作者号,进入漫画连载网站的作者后台。 点开她的作品《公主殿下》,这本古风漫画讲述的是前朝娇纵小公主和手握兵权的权臣之间的情深,把家国情怀和个人情爱很好的融合,期间穿插的亲情线友情线事业线很有看点,埋下的伏笔很多,一环扣一环。 画风精緻唯美,叙事风格新颖,分镜头运用的娴熟,无论是反差极大的人设还是充满虐点泪点的故事情节以及玻璃糖都广受好评。
第33页 剧情停在男主为大业放弃女主,女主一怒之下回洛阳让父皇颁布圣旨休夫。 滚吧狗男人,本公主要独美! 独美!!! 评论区里,读者都在叫嚣着要看小公主反击。 【啊啊啊作者真会卡点,卡在这里是要我噶给你看吗?!】 【球球真的球球,大大你回来吧!】 【想看小公主虐狗男人!】 【狗男人给我死啊啊啊啊,抱走小公主!】 【小公主独美,让狗男人跟他的大业一起睡吧!】 【大大回来,我给你跪下orz】 【……】 看着上千条的催更评论,容溪百感交集,心虚的同时不由有几分得意—— 不愧是她容小溪!!! 断更这么久还有读者孜孜不倦地催更,这说明完全是被她的画技和剧情折服。 有一瞬间,容溪找到传说中,事业上的获得感。 她稳了稳心神,打开收益后台的那刻,获得感飙升到巅峰。 ——3789367.45 容溪眯着眼睛数了数,这他妈是七位数啊! 仅凭一本未完结的作品收益七位数,可以说在这个网站平台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如果说刚才的获得感只是虚无的,但看到后台收益,这份虚无的获得感幻化为实质。 对于豪门贵妇傅太太来说,打赏给喜欢的爱豆八位数也不算什么。 但对于小白菜容小溪来说,七位数真的是一笔巨款! 这是她发家致富的第一桶金! 容溪握了握小拳头,这是她走向独立女性的第一步,她容小溪一定会靠着才华养活自己,狗男人滚开滚开。 从头到尾把读者的催更评论看完,容溪心底充满愧疚,她做出一个重大的决定。 点开微博,切换到她的作者号。 一条小溪流v:【宝贝们我回来啦,即日起每周日更新一话新的章节,要是再无缘无故断更我就滚出漫画圈!!!】 久未营业,但容溪微博的活粉不少,刷新一下底下蹦出好几条评论。 【被盗号了?】 【大大,这是你本人发的微博吗?】 【呜呜呜呜大大你终于捨得回来了!!!!】 【大大回来就好!啊啊啊啊许愿成真!!!!】 容溪看着评论区的读者,心情和满天飞的感嘆号一样激动,浑身的热血仿佛都沸腾起来。 是的。 我容小溪回来了。 这一次,我要拿回属于我的一切。 - 写完故事线大纲,容溪抬头看了眼时间——十一点半左右。 忙碌一整天身体累的只想休息,但躺在床上的那刻,脑海里的困意全都消散,只剩下那个堪比av画质的视频。 黑夜总能放大很多情绪,容溪看着黑漆漆的天花板,房间内只剩下她的唿吸声。 她不想让自己去想,但控制不住自己的大脑,甚至还会脑补更香艷的画面。 容溪勐地从床上坐起来。 不对,不对劲。 她为什么要忍气吞声? 她才是他明媒正娶的傅太太,无论是法律道德还是舆论上她才是被保护和同情的那个。 她今天咽下这口气,不是给原配夫人丢人吗? 连她这样美貌与才华兼备的原配都要忍气吞声,那其他的原配遇见小三还怎么有底气指着鼻子骂? 不行,就算是为了这个社会的进步,她也不能咽下这口气! 就算是跟他同归于尽,她也不能让这对狗男女好受!!! 想通后,容溪从床上下来,去衣帽间挑了件黑色吊带长裙,外面穿着件红色的长款风衣,鼻樑上挂着一副墨镜,脚踩黑色高跟鞋往电梯里走。 南丹邸属于繁华区,附近的计程车很多,容溪随手拦了辆,上车后拿出化妆镜涂口红,美的明艷逼人,张扬的高高在上。 打着出其不意捉姦在床的目的,容溪没有告知任何人,生怕有人给傅斯言通风报信。 计程车抵达恆盛酒店。 按照规矩,前台不能泄露顾客的信息。 容溪摘掉墨镜,挑起精緻的眉梢:「我是这个顾客的老婆,有结婚证的那种,如果告诉我他的房间号,你有可能会被投诉,但你如果不告诉我,我现在就能让你被解僱。」 前台小姐姐吓得脸色苍白,光看容溪的衣着就知道不是自己能惹得起的人:「女士,您别为难我......」 没等她说完,容溪打断她,威逼利诱道:「你放心,我也不会故意为难你,我保证你不会被投诉,不管出什么事我都会对你负责。」 听到这句霸总宣言,前台小姐姐愣了愣,看着明显比她年纪还小的女孩,不知为何,莫名相信她说的话。 三分钟后,前台小姐姐说出房间号。 容溪蹙着眉,反问:「你说多少?」 「903.」 容溪冷笑两声,抬手把墨镜重新戴上。 跟其他女人做.爱用的是和她做的那张床,他不嫌膈应吗? - 「滴——」 电梯到达九楼。 一直到从电梯里出来,容溪的大脑都是非常冷静的。 她很清醒自己在做什么,她要让这对狗男女身败名裂。 找到房间号,容溪看着厚重的木质门板,深吸一口气,手指放到门铃上拼命地按着,颇有几分再不开门她就冲进去的意思。
第34页 大概按了半分钟,门就开了,入目是身穿黑色浴袍的男人。 浴袍领口微敞,半露不露的,在玄关昏暗的光线下,无端散发着荷尔蒙的性感气息。 容溪自上到下打量他,虽然穿的是浴袍,但还算整齐,没有中途被迫暂停的狼狈。 鼻翼嗅了嗅,熟悉的木质沉香味道和清冽的水汽,没有萎靡的旖旎气息。 即使来之前做过很多心理准备,但直到此刻她才发现,她有多害怕他衣衫不整。 提起的心刚放下,容溪突然想到什么,漂亮的桃花眸直勾勾地看着卧室紧闭的房门。 藏屋里了吧! 容溪一把推开挡在跟前的傅斯言,踩着高跟鞋就往室内走,从卧室到书房,每个能藏人的角落都被她搜了个遍儿。 傅斯言倚靠在卧室的门板上,眼眸微微眯起,看着大半个月没见的小公主冷着脸搜房。 早已习惯她的跳脱性思维,虽然不明白小公主发火的原因,但对于她能做出什么傅斯言感觉自己都不会意外。 小公主今晚打扮的很漂亮,本就粉嫩的嘴唇涂上口脂看上去更加水嫩,漂亮的桃花眸因为冷脸染上绯色,看着就想让人亲。 傅斯言今晚有应酬,合作伙伴和傅老爷子有私交,他也不得不给些面子,浅酌几杯酒,此时看着那道纤细婀娜的倩影,觉得身体有些燥热。 喉结上下滚了滚,将脑海里的欲望暂时压下去。 仔细搜了半天,生怕黎漾有蝙蝠侠属性,容溪就连卧室窗户都打开看了看,也没发现半个女人的影子。 难道是误会? 不可能,孤男寡女深更半夜进酒店还能有什么事? 那就是,已经结束了? 容溪抬头看着正低眸看她的男人,比起平日里的端方自持,此刻他的眼尾微微泛着红,极像了事后餍足的表情。 呵,果然是做过! 只是这才刚过十二点,视频被爆出来是九点多,算去准备工作的时间这才多久,上次折磨她到快天亮,这次这么短时间就结束,原因只有一个—— 他不行了!!! 出轨的渣男,本仙女诅咒你这辈子都硬不起来! 本打算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但对上男人漆黑的眼眸,容溪的薄唇慢慢地抿起。 踩着黑色细高跟走到他跟前,莹白小巧的脚尖沿着他的脚踝向上,隔着薄薄的西装裤的布料,柔软的小脚在他腿上摩挲。 似勾引,又似挑衅。 傅斯言慢慢眯起眼睛,看着她出格的动作,没有说什么更没有阻止她,只是唿吸比之前粗重。 看着他身体微妙的变化,容溪眸底掠过讽刺的笑容:「那女的也是这样勾引你的?」 刚才搜房的时候嫌麻烦,容溪早就把风衣外套扔到沙发上,此刻身上只有黑色吊带裙。 修身的款式包裹着那具曼妙的身姿,抬脚的姿势使得纤细白嫩的小腿裸露,似有若无的撩拨。 傅斯言的眼睛眯起来,喉结上下滚了滚,又听见女人轻懒的笑声:「但看你这表现不怎么样啊,还没到下半夜就不行了?」 「你再说一遍?」傅斯言脸色和声音都沉下来。 容溪伸出纤白的手指,用指尖戳了戳他的胸膛,语气嘲讽,一字一顿地道:「我说你太老,身体不太行。」 「中、看、不、中、用。」 憋了这么久的闷气终于出了,容溪收回手和脚,准备头也不回地离开。 然而,在她动作前,细白的手腕忽然傅斯言被握着,没等她反应过来,后背勐地撞上坚硬的门板,身体被桎梏在门和男人的胸膛之间。 「作死。」傅斯言的薄唇贴着她耳边,幽幽吐出两个字。 她前段时间说没做好准备,他给她准备的时间。 现在她主动送上门,勾引他撩拨他还刺激他,傅斯言觉得,自己没有拒绝的理由。 容溪还没来得及骂他,唇瓣就被温热的薄唇堵住,她不停地呜咽却没换来男人的怜惜,而是得寸进尺的掠夺,傅斯言的舌尖撬开她的口腔,进而攻城略地。 傅斯言捏着她的下巴,慢条斯理品尝她唇齿内的气息清甜。 她从小就爱吃甜的,今晚肯定也吃了,傅斯言淡淡的想。 粗重的唿吸声和暧、昧的水渍声充斥整个房间,容溪的唿吸被他强势的掠夺到要窒息,推也推不动,最后发狠咬了他一口。 耳边响起男人暗哑的闷哼,他终于从她的唇齿间退了出来。 薄唇溢出鲜艷的血色,点点刺痛放大所有的感官,交错的唿吸好似隔绝所有的空气纠缠。 容溪拼命地喘着粗气,想着等会骂他的台词,却看到傅斯言伸出舌尖舔去唇边的鲜血,漆黑的瞳眸满是诱人的欲望。 色情到不行! 与他那张清冷禁慾的皮相反差极大! 男人声线暗哑:「你属狗的?」 本仙女属小兔子的! 气还没喘过来,容溪张口就要反驳,但这次什么话也没说,唇瓣又被重重堵住。 大脑因为缺氧晕乎乎的,直到被带到床上容溪才反应过来,剧烈挣扎的缘故,容溪身上的黑色吊带裙滑落至腰际,露出大片大片瓷白如玉的皮肤。 本就漂亮潋滟的桃花眸染上水波,明艷中透着清纯与性感,像是影视剧里勾魂摄魄的女妖。
第35页 容溪定定地看着头顶的男人,大脑渐渐恢復意识,对上他漆黑的眼睛,冷声骂道:「你给我滚开!」 边说容溪边试图推开他,跟前的男人却突然扣住她的肩膀,掰过她的身体让她背对着他。 密密麻麻的吻落在她的脖颈,温热的唿吸喷洒在她的耳畔,惹得容溪身体止不住的战慄,细白的天鹅颈往后仰,腰肢不自觉弓起来。 下一刻—— 冰凉的皮质腰带绑住她的手腕。 男人修长的手指握住她的腕骨,举到头顶的位置。 这...这是捆绑y? 妈的这老男人怎么可以这么变态?! 「滚开!滚开!」 「你碰了别的女人不要再来碰我!」 「我不要和别的女人共用一个男人!」 手被绑住,容溪用脚不停地踹他,誓死抵抗敌人入侵。 勐地听到这句话,傅斯言动作顿住,似乎明白小公主今晚闹这齣的缘由。 不愿浪费良辰美景破坏气氛,傅斯言言简意赅地解释:「没有别的女人,只有你。」 「乖一点,别乱动,会弄疼你。」 初秋的暴雨下的毫无规律,不知何时窗外响起哗啦的雨声。 卧室内只剩下女人低低的啜泣声,猫叫般的调子,可怜兮兮的,还有时不时传来的男人的闷哼声。 雨滴敲打玻璃窗的声音越来越急促,隐约中能听到此起彼伏的交谈声。 「我中看不中用?」 「混蛋!」 「你再骂一句试试。」 「混混...蛋!」 「容溪,你自己说你欠不欠。」 「混蛋啊啊啊啊!」 「你再骂。」 「不骂了呜呜呜~~」 「……」 彻底昏死之前,容溪觉得这件事应该真的是个误会。 因为她的渣渣老公表现的他很饿,饿到仿佛是这辈子第一次吃肉,饿到绝对没有在外面偷吃过的可能性。 错怪他了。 嘤~ - 晨光熹微,天边泛起鱼肚白。 等男人终于餍足,容溪躺在沙发和茶几间的地毯上,累的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黑色长髮凌乱地披在瓷白光滑的肩上,湿润的红唇微微张开小口小口地唿吸,蜷缩的脚趾到现在还没舒展,像只濒死的美人鱼搁浅在沙滩上。 本来在卧室的床上好好的,又宽敞又柔软,这混蛋非说要拿他放在茶几上的手机,以替她解开皮带为诱惑骗她就地办事。 去他妈的高冷禁慾! 混蛋!衣冠禽兽!!! 容溪现在累的连骂他的力气都没有,只想躺着睡觉,天王老子来叫她她都不可能起床。 傅斯言看着她酡红的脸蛋,俯身将她抱起来:「去洗澡。」 「……」 不洗不洗不洗! 都要累死了,洗什么洗?! 容溪闭着眼睛,一动不动的,不想搭理他。 或许是炮资到位,傅斯言这次倒没折磨她,抱着她去浴室里简单沖了沖,帮她洗干净擦干净然后将她放到床上。 躺在柔软的床垫,容溪舒服地哼了哼,还是床上最舒服! 正要睡觉,耳边传来低哑的男声:「你今天有早课。」 都要累死了,谁还有力气上课啊! 容溪想也没想地回:「我不上了!」 傅斯言:「……」 他声音沉下去:「不行,七点喊你起床,想吃什么早饭?」 容溪本就困,他还在不停地叨叨,她现在只想把他赶出去。 「我要吃小笼包!」 「吃张记家的!」 「要你亲自去买!」 话音落下,容溪拉过被子蒙住脑袋,就彻底昏睡过去。 差不多过了一个小时,傅斯言拎着她要的小笼包回来,回到卧室掀开被子,捏了捏柔软的脸蛋,「起床,你要的小笼包。」 啊啊啊啊啊啊烦死了! 最讨厌睡觉被人吵醒了! 容溪拍开在她脸上作恶的手,含煳不清地嘟囔着:「不要,我要睡觉。」 傅斯言看着闭着眼睛的女孩,抬手把她的被子掀开。 容溪小腿胡乱踢了踢。 好烦!他怎么这么烦人! 紧闭着眼睛,容溪凭着感觉去抢她的被子,想像刚才那样把他赶出去:「我现在不想吃小笼包,我要吃小杨生煎。」 傅斯言看着耍脾气的女孩,无声地嗤笑了下。 修长的手指慢条斯理地解开衬衫扣子,傅斯言眼眸暗了暗,最后问了句:「不想去上课?」 容溪脱口而出:「嗯,不想。」 傅斯言:「那就不去了。」 嗯? 事出有变必有因,狗男人怎么可能这么善良? 容溪努力睁开眼,想看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然而刚睁开眼,眼前突然一黑,紧跟着身体被另一具高大的身体重重压住。 容溪瞬间清醒:「傅斯言你干什么.....」 傅斯言扣住她的手,薄唇贴在她耳边,幽幽吐出一个字。 容溪瞳孔骤然放大。 「唔————」 唇瓣被狠狠堵住。 第15章 「还疼吗?」 早课果真没上成, 不过好在是通识课,缺一节没多大影响。 容溪这一觉如愿睡到中午,只记得迷迷煳煳中傅斯言说替她和老师请过假, 不用担心签到点名的事情, 安心睡觉就行。
第36页 算他还有点良心,没让她带伤上课。 容溪揉了揉眼睛,抬起手的那刻发现浑身酸痛, 像是被大货车从头到脚碾过似的。 回忆随之甦醒, 昨晚发生的事在脑海里走马观花般回放。 还没来得及细想, 余光瞥见木质地板上的纯色内衣,那是她前段时间新买的, 现在被可怜兮兮地被扔在地上。 昨晚狗男人扒了她的裙子, 紧跟着嘲讽她的内衣,说是高中生才会穿那样幼稚的款式。 想到昨晚他的恶劣行径,容溪把傅斯言从头到脚骂一通。 狗男人居然趁机和她那个那个, 她还没有准备好呢! 还用皮带绑她的手腕, 也不知道跟谁学的, 玩的这么花! 如果他没骗她, 那昨晚他和自己一样都是第二次,两人在房事上保持着同频共振,但是他的进步远远超过她。 第一次的时候,容溪就发现他不仅体力变态, 爱好更变态,床上已经没法满足他, 偏要抱着她去落地窗那样冷硬的地方。 谁知这次更过分, 就差抱着她走遍整个房间! 表面衣冠楚楚, 实则衣冠禽兽! 再高冷的男人到床上都是下流胚! 想到昨晚他威逼利诱自己做的那些事和说的那些羞羞的话, 容溪羞涩地把头闷进被子里。 呜呜呜没脸见人了。 缓了三分钟容溪从被子里出来,忽地想到两人之间的矛盾还没解决呢,目前的证据只能证明他的身体没有出轨,但他确确实实和黎漾进出酒店,还把自己的衣服给她穿! 所以,她昨晚是被恶意骗炮了? 哼! 诡计多端的老男人! 漂亮的桃花眸眯起来,容溪捞起床头柜上的手机。 将「狗男人」改成「诡计多端的老男人」,紧跟着表达对诡计多端老男人昨晚骗炮行为的谴责。 【渣男!跟别的女人不清不楚的渣男!】 【昨天我不是自愿的,是你逼迫我的,违反我的真实意志,我要向法院起诉你婚内强.奸!】 【我身上的证据都保留着呢,等会就去医院验伤!】 【从今以后你不用睡地板了,去睡大牢吧!】 【放心,本仙女很有人道主义的,到时候会带着香喷喷的小鲜肉去监狱里看你的!】 骂完后,容溪得意地哼了哼,不忘赏赐「诡计多端的老男人」拉黑三部曲。 像这样恶意骗炮诡计多端的老男人,肉.体应该待在监狱里,微信应该待在黑名单里! - 与此同时,傅氏集团的总裁办公室。 搁在桌面上的手机滴滴滴地响个不停。 傅斯言随手捞起手机,用眼神示意周文浩继续汇报。 「傅总,昨晚您送黎漾小姐去酒店的视频被狗仔传到网上,现在还在热搜榜首热度不减,黎漾小姐的经纪公司刚才打电话过来问您这边想怎么处理。」 话音落下,周文浩看着脸色愈发阴沉的总裁,眼尖地瞥到傅总手机屏幕上的简讯。 他立刻低下头,仿佛什么都没看见的样子。 傅总强那个奸大小姐然后大小姐要送他进监狱,这对夫妻昨晚到底在玩什么刺激的游戏?! 没想到傅总表面看着端方自持,原来私底下好强来那口! 啧啧啧,大小姐那小身板不知道能不能受得住。 想想还真有那么点刺激。 脑海里思绪万千,表面仍是首席特助该有的严肃,周文浩小心翼翼地把文件摊开摆在桌面上:「公关部给出三个解决方案,您看哪个更合适?」 傅斯言看着微信消息,无声地扯了扯唇,突的笑出声。 周文浩没忍住打了个哆嗦,凭藉着在傅总身边五年的经验,首席特助の周文浩直觉有人要倒霉。 半分钟后,总裁办公室响起平静冷漠的声音:「滚上来。」 周文浩瞥了眼手机屏幕——陆怀琛。 提起的心终于放下。 还好还好,倒霉的是陆总,与他这个首席特助无关。 …… 「有什么事不能电话里说,非要我跑上来?」 陆怀琛推开总裁办公室的门,语气很不耐烦。 傅斯言冷笑道:「你女人拿我炒绯闻。」 陆怀琛眯起眸,收起往日轻挑的神情,「我哪来的女人?」 傅斯言嘲讽地扯了扯唇。 周文浩小声提醒:「陆总,是黎漾黎小姐。」 陆怀琛:「……」 他转过头,不冷不热地看着周文浩。 周文浩:「……」 妈的这年头说实话也要被记恨。 半响后,陆怀琛淡声问:「她又做的什么妖?」 周文浩看着不大乐意说话的傅总,硬着头皮道:「是这样陆总,昨晚傅总应酬结束出来的时候看到黎漾小姐被人灌酒,顺手帮她解围。」 「因为她的衣服被...被人扯得有些乱,傅总就把自己的西装外套给她穿,黎漾小姐说想搭便车去酒店,结果两人同进酒店的视频被狗仔拍到发到网上......」 话音落下,办公室内安静半分钟。 陆怀琛俊美的脸上阴鸷冷漠:「谁灌她的酒?」 傅斯言掀起眼皮,「自己查。」 陆怀琛冷声嗤笑:「你他妈在场还让人灌她酒?」 相比他的情绪波动,傅斯言面色波澜不惊:「我跟她不熟,没理由管她死活。」
第37页 陆怀琛脸色阴鸷的很,盯着手机屏幕看了半响,指尖微触,拨打那个倒背如流的号码。 电话几乎算是秒接,黎漾的声音听上去很惊喜:「你终于愿意理我给我打电话啦!」 相比于她的惊喜,陆怀琛的嗓音冷漠的多:「黎漾,你本事还挺大的,居然敢利用傅斯言炒绯闻,你不知道上一个想借他炒绯闻的女人的下场吗?」 傅斯言平日里很低调,几乎从不抛头露面,更没有在公共社交平台有露脸照。 之前傅老爷子举办的慈善晚宴上,有个风头正盛的女明星偷拍傅斯言的背影照,在微博上暗戳戳地表示自己和傅氏集团的准总裁是情侣。 然后第二天她的经纪公司就被傅氏收购,女明星被公司雪藏业界封杀彻底从娱乐圈销声匿迹。 这还不是最惨的,她以前的黑料一併被爆出,违约金赔偿到倾家荡产,最后受不住高利贷的逼迫跳楼自杀。 从此之后,再也没人敢和傅斯言炒绯闻。 黎漾自然也知道这点,她乖乖回答:「我知道的。」 陆怀琛:「……」 丝毫没觉得有什么不对,黎漾笑嘻嘻地道:「不过他不是你最好的兄弟吗?」 「反正你会护着我的。」 陆怀琛冷声嗤笑:「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护着你?」 「你以前说的啊,你说过这辈子都会保护我的。」 她声音轻柔动听,像是夏日的泉水,凉沁宜人。 陆怀琛的眼神更冷,眯着眼睛看着窗外的高楼大厦,面无表情的道:「配合傅氏的公关部发微博澄清,不然你也不用在娱乐圈继续拍戏上综艺了,我亲自送你去夜场当外围。」 「你说话怎么这么难听!」 黎漾也有了脾气,不过她当然知道陆怀琛说的是气话,他这么爱自己怎么可能忍心。 于是她乖乖应下:「那好吧,不过你能不能先把我的微信从黑名单里拉出来?」 陆怀琛没有搭理她,直接把电话掐断。 看了眼椅子上的傅斯言,淡淡的道:「她会配合澄清。」 说完,陆怀琛准备离开。 瞥了眼蹙着眉头的男人,随口问了句:「你们家公主殿下因为这事闹脾气了?」 傅斯言掀起眼皮,凉凉地扫他一眼。 「我就说你发这么大的脾气干什么,」陆怀琛这才想通,拉开椅子在对面坐下,「你直接跟她把话说清楚不就行了。」 顿了下,陆怀琛似笑非笑地问:「不过,你确定容溪只是在气昨晚的事?」 傅斯言抬眸,眉心深深敛起,不咸不淡地嗯了声。 毕竟是这么多年的兄弟,见他蹙着眉,陆怀琛难得有耐心,决定教他几招恋爱中的技巧。 陆怀琛漫不经心地道:「虽然我当初不贊同你娶容溪,她那样的小姑娘好看是好看,但事儿太多太能作,半点不顺着她的心意她就能跟你闹翻天。」 「不过你既然娶了她,就应该好好对人家。」 傅斯言凉凉地扫了他一眼。 陆怀琛:「……」 感情您还觉得自己这老公当的挺称职呢。 陆怀琛挑起眉梢:「她说要住公寓不回家你就真的让她一个人住在公寓,大半个月面也不见电话也不打,虽然你的硬性条件是最好的,可你的公主殿下显然不是做事之前会权衡利弊利益至上的性格,要是遇到个比你有情趣会逗她开心陪她玩乐的男人,难保她不会头脑发热一时冲动——」 傅斯言没吭声,脸色阴沉下来,菲薄的唇抿成一条直线。 见他脸色微变,陆怀琛继续道:「她年轻漂亮性格又讨喜,最不缺的就是想给她花钱的男人,而那些男人里,绝大多数都比你更懂怎么讨女人欢心。」 - 好在只有一节专业课,容溪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赶到教室,觉得自己就像踩在刀尖上的人鱼公主,每走一步都疼的想死。 都怪傅斯言那个狗男人恶意骗炮! 幸好今天是星期五没有晚课,强撑着上完《西方艺术史》,容溪本打算回家躺尸,一下课发现沈茵在班级门口等她。 下周六是首大的百年校庆,沈茵是学校文艺社的社长,校庆策划要求他们文艺社出六个节目,其中得有两个舞蹈类的,一个是群舞一个是单人舞。 群舞沈茵打算挑几个社内翘楚,但单人舞很难选,这种级别的活动大家都想出风头,社内的女生都认为自己跳的是最好的,为了这事找她吵半天。 沈茵正纠结着选谁,忽然想到已退社的容溪。 容溪大一的时候被她拉着参加不少社团,大二的时候因为学业退掉不少,不过她的舞蹈算是社内跳的最好的,无论是高雅的芭蕾古典舞还是爵士拉丁舞华尔兹,甚至连夜店里的钢管舞她也跳的很火辣。 得知沈茵的意图,容溪大方地表示愿意帮忙。 沈茵感激地抱着她亲了一口:「谢谢西西!」 「嗷嗷嗷,疼,你轻点。」容溪咧着嘴叫了声。 这羞耻度爆表的台词让沈茵一怔,刚要开口就看到容溪衬衣领口密密麻麻的吻痕,红的紫的都有,跟被人揍了一顿似的。 沈茵心底瞭然,疑惑地问:「不是说是塑料夫妻吗?塑料夫妻也可以嘿咻嘿咻吗?」 双腿比体测跑八百米还酸,容溪顺势把身体压在沈茵肩膀上让她拖着自己走,不冷不热地道:「昨天晚上是意外。」
第38页 在沈茵求知若渴的眼神中,容溪把昨晚发生的事告诉她。 「什么?你说那女的是谁?」 容溪对她年纪轻轻耳朵就不好使表示很担忧,重复道:「黎漾。」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肯定搞错了!」 容溪直起身体,狐疑地问:「你怎么这么肯定?」 「因为我上次想跟陆怀琛表白在他家楼下看到的那个女人就是黎漾!」 那天晚上天太黑,沈茵只看到那女的背影没看到她的正脸,回家之后越想越气,就算放手她也要弄清楚到底输给谁,于是央求她哥哥替她查。 本来很早就查到的,结果沈哥哥太忙把这事儿给忘了,如果不是沈茵昨天下课回家突然想起这件事,到现在都不知道原来陆怀琛的白月光居然是黎漾! 沈茵原本还挺喜欢黎漾的,结果这事儿出来搞得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曾经的女神,闷着被子想了一整个晚上决定彻底放手,成全这对真爱。 所以,昨晚的事绝对是误会! 听着沈茵笃定的语气,容溪眼睫轻轻颤了颤,下意识想打电话问傅斯言到底是怎么回事,然后想起他还在黑名单里待着。 「就算是误会那他也是有错的,不及时把事情解释清楚也是大罪......」 没等她说完,沈茵惊唿道:「快看快看!」 容溪看向她手机的屏幕—— 黎漾工作室v:【没有恋情,请大家多多关注漾漾的作品。】 本来事情到这里就能结束,但黎漾认为这是陆怀琛交代给她的任务她必须办的无可挑剔,说不定他心情好就把自己从黑名单里放出来啦。 于是等经纪人走后,她拿自己的手机发了条微博。 黎漾v:【视频里的是我未来老公的朋友,昨天晚上参加酒局遇到猥琐男他救了我,事情就是这样,请营销号不要编造故事破坏我追求我未来老公的进度!】 底下的评论区都炸了: 【未来老公,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女神你在追求谁?】 【谁这么不识好歹居然拒绝你!】 【女神你千万别恋爱脑,搞事业搞钱才是重中之重!】 大部分网友都在关注黎漾口中的「未来老公」,不过也有少数网友比较坚持,还在纠结昨天视频里的到底是谁? 【所以视频里的大佬是谁?】 【再模煳的画质也挡不住大佬的贵族气质!】 【有知道的吗?知道的出来吱一声!】 不得不说,网际网路真是强大,底下有「知情网友」爆料。 【厚码厚码,利益相关怕被大佬暗杀,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大佬应该就是xx集团总裁fsy。】 根据这条线索,有人爆料视频里的男主人公就是fsy,神通广大的网友们很快扒码,xx集团指的是傅氏集团,而fsy就是前段时间以129亿收购创和科技的傅氏集团执行总裁——傅斯言。 于是网友开始扒傅斯言的照片。 只是傅斯言实在低调,这些年从未公开露过面,扒来扒去只剩之前某女星炒绯闻时偷拍的背影照。 灯火通明的宴会,男人一袭黑色西装端坐在沙发上,骨骼分明的手指端着杯红酒,周围满是奉承的合作伙伴。 仅凭模煳的背影也能看出他矜贵的气质。 网友在评论区下面吶喊—— 【啊啊啊啊是我想像中的总裁文男主!】 【从此总裁文男主有了脸...哦不,是背影!】 【av画质也挡不住的帅气!】 【总裁大人结婚没有?】 【总裁大人还缺听话的小娇妻吗?我可以!】 【我也可以!】 【我先来的,滚去排队!】 …… 容溪看着评论区里要给总裁大人生108胎的网友,说不上来心里是什么滋味,像是明明只属于她的东西被别人觊觎,而且是很多很多人。 虽然客观上傅斯言是清白,但容溪一时不知道该把不高兴怪在谁的身上,于是最后还是跟往常一样把罪名安在傅斯言头上。 并且在心底给他列了个错误清单。 一:为什么不主动和她解释? ——她自己看来的听他亲口解释的性质完全不一样! 二:为什么不告诉别人他是已婚? ——搞得她这个明媒正娶的妻子跟被养在郊区别墅里的小三小四似的! 三:为什么不给自己打电话? 「……」 容溪想了想,好像他的联繫方式都被自己拉黑了。 不对不对,拉黑只是客观原因。 这对于总裁大人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拉黑联繫方式而已,怎么可以阻挡他联繫自己? 综上,今日份的不开心—— 都是傅斯言那个狗男人的错。 - 找到让自己心情差的罪魁祸首,容溪心里舒服不少,她最讨厌不知何起的烦躁,找到让自己不开心的元兇,暗戳戳地打算早晚有一天要让罪魁祸首付出代价。 和沈茵吃完晚饭心情甚好,容溪放了首歌边洗澡边自嗨。 浴室里本来就闷,没洗一会儿脑袋就晕乎乎的。 从浴缸里出来,打开花洒随意沖了沖,容溪扯了条浴巾擦了擦头髮和身体上的水,准备涂身体乳却发现空空如也。 容溪的皮肤是人人夸赞的好,肤色雪白光滑细腻,像是优质丝绸般柔滑,用书中的话来说就是吹弹可破。
第39页 先天条件好是一方面,但也离不开身体乳的功劳。 仙女也是需要保养的! 新的身体乳放在储物间,容溪脚踩在地毯上打开房门—— 由于她自己住,平时室内的窗帘都拉的严严实实的,所以容溪很随意地光着身体出来。 「咔哒」一声,容溪拧开卧室的门,走到储物间翻出身体乳,然后折回卧室。 客厅突然响起细微的声音,像是脚步声。 容溪:??? 怎么可能呢? 南丹邸的安保很好,不可能有坏人进来的。 一定是听错了。 想什么这么想,像是要确定真的无事发生,容溪抱着身体乳走到客厅。 「砰」的一声。 身体乳掉到地上。 容溪看着傅斯言和他手里的行李箱,大脑足足空白三秒。 然而,在这短短的三秒里,容溪的思绪万千,自己都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什么。 他怎么会在这里? 他是怎么进来的? 他拎着行李箱是什么意思? 终于反应过来,容溪脸色短短几秒红的仿佛能滴出血,双手挡住重点部位,朝着他怒吼道:「你怎么知道我公寓密码的?」 她明明没有告诉他密码,他是怎么进来的?! 傅斯言看着赤果的女孩,喉结上下滚了滚,嗓音里有说不出的性感低哑:「你的密码不是通用的吗?」 「你掉第一颗牙的时间。」 - 掉第一颗牙的时间? 容溪自己都不记得这个密码的来源,只知道她很小的时候就开始用这个密码,怕自己记混所以很多密码都是这个,但这件事她从没告诉过任何人,狗男人是怎么知道的? 她有很多疑惑想问,但光着身体显然不合适,容溪撂下一句等着,双手搂着自己的身体,迈着小碎步赤脚小跑进卧室。 盯着她白皙柔软的小脚,傅斯言握行李箱扶手的手指收紧,关节一寸寸泛白。 他闭了闭眼,眼前浮现刚才那幕—— 早就见过她各种模样,即使闭着眼也能把她的身体画出来,可勐地对上赤身果体的女孩,傅斯言的喉咙下意识紧了紧。 湿漉漉的黑髮披在雪白细腻的肩上,纤细的腰肢盈盈一握,双腿修长笔直...昨晚如藤蔓缠树般紧紧夹着他的腰。 傅斯言喉咙发痒,募地想到三年前的画面。 本该埋在记忆里的一幕,不知怎的,意外的和刚才那幕重合。 傅家老宅和容家别墅毗邻而立,他房间的阳台和容溪的卧室的阳台恰好面对面。 那天,他回国处理完工作,顺便回来看望爷爷,吃完晚饭,站在阳台上听周文浩汇报明天的行程安排。 大概下午七点,夏日的夜来的稍晚,天边还剩朦胧的暗光,晚风吹在身上凉沁宜人。 话筒里,周文浩还在喋喋不休,傅斯言随口应着,眼神却在看到某个身影时忽然顿住。 他眯起眼,看着阳台对面,只裹了条白色浴巾的女孩,白色浴巾仅仅包裹住胸口到大腿根。 白皙水嫩的奶白色肌肤裸露,优雅白皙的天鹅颈优雅高挺,锁骨瘦削精緻,骨涡不深不浅。 湿漉漉的黑色长髮随意地散着垂在腰间,髮根还滴着水。 浴巾下是一双细长的腿,又白又直。 刚洗完澡的缘故,女孩脸颊带着被水汽氤氲的粉红,又仿若少女的娇羞。 大概因为他常年不回来,容溪没有什么防备,像往常一样,她撑在栏杆上,准备边吹晚风边晾头髮。 就在这时—— 她看见站在阳台对面的他。 四目相对。 周围的光线不算亮,傅斯言知道,他这时候应该把头别开,但那刻不知怎的,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白皙的脖颈。 短暂的瞬间,脑海里翻滚一个念头——想咬一口。 他闭了闭眼,握着手机的手指蜷了蜷。 对面的容溪呆呆地看着他,脸红的像熟透的虾子般,冲着他低吼:「你...你怎么在这里?」 傅斯言嗓音低哑:「这是我家。」 「你!你!你...」容溪「你」了半天,最后被气的不知道说什么好,光着脚怒气沖沖地走进卧室。 不知道是不是被气的,她忘了关上窗帘。 从傅斯言的角度,看到女孩躺在床上,抱着被子来回打滚,嘴巴里不知道在嘟囔什么,骂着骂着,她侧过身的那刻,又一次对上他的眼睛。 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两人四目相对。 傅斯言喉结滚了滚,看到女孩从床上跳下来,用力把窗帘拉上,临关上前还不忘恶狠狠地瞪他一眼。 「流氓!」 「哗啦————」 粉色的窗帘遮挡所有景色。 原本凉沁的晚风吹在身上,带着莫名的躁意。 当天晚上,傅斯言做了个梦。 银白月光洒在洁白的床上,少女身上连浴巾也没有,从头到脚只有湿漉漉的长髮遮掩,白皙的脚踝上带着细细的脚链,上面挂着精緻的小铃铛。 他身上穿着一丝不苟的黑色西装,拖着她的身体把她抱到阳台。 少女的后背贴上冰凉的栏杆,乌黑的长髮被风吹的凌乱,雪白的双臂环着他的脖颈,双腿夹着他的腰,白皙柔嫩的小脚不停地晃动。
第40页 暗不透光的夜晚,只剩下清脆又靡丽的铃铛声,起初,只是很慢的发出声响。 随着夜越来越深,铃铛声也越来越急,与此同时,少女的呜咽声愈发微弱,哼哼唧唧的低吟,酥的他骨头髮麻。 「嗯...哥哥...轻一点...」 玫瑰花瓣沾染木质沉香,彼此相融纠缠不休。 随着身体某一部分的突然抖动,傅斯言低喘着醒来。 床上空空如也,一团湿黏的暗渍沾在洁白的床单上。 漆黑寂静的房间,傅斯言盯着那团看了好半响,眉头微蹙,似是难以置信。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抬手捏了捏眉心,无声地扯了扯唇。 傅斯言,你他妈真不是个东西。 她才十七岁。 - 穿戴整齐后,容溪折回客厅,打算和傅斯言好好掰扯掰扯。 傅斯言双腿交叠,身体靠在沙发上,听到脚步声朝她看来,脑海里闪过刚才的画面,喉结下意识有些发痒。 但他面上没什么表情,在容溪看来,狗男人的神色自如的很,没有任何的尴尬和侷促,仿佛这里是他家。 这明明是她的家! 房产证上写的也是她的名字! 狗男人凭什么坐的跟一家之主似的! 容溪很不满,刚要开口赶他出去,就看到男人的眉头蹙起。 傅斯言拧着眉,嗓音带着低沉的训斥意味:「把鞋穿上。」 莹白小巧的脚丫动了动,容溪低眸看着自己光秃秃的小脚,她性子本就懒散,仗着家里铺着地毯,经常光着脚走来走去。 但这个天气光着脚还是有些凉的。 听到他的话容溪下意识想去穿鞋,刚要回房间把拖鞋穿上,突然意识到有些不对劲—— 狗男人这是在命令自己? 凭什么他让她穿鞋她就要穿鞋? 乖乖听话可不是她容小溪的作风! 容溪抿起唇,不悦地道:「我就喜欢光着脚不穿鞋。」 傅斯言对上她挑衅的眼睛,平静地看了她几秒,然后直起身体朝门口的方向走。 容溪:??? 因为她不穿鞋他就要走? 狗男人这又是什么操作? 余光瞥见沙发旁的28寸黑色行李箱。 哦,应该不是要走,不然会把行李箱也带走的。 那他是去做什么? 容溪看着他走到玄关的鞋柜旁,弯腰拿出一双粉色的拖鞋,然后走到她跟前,慢慢地蹲下身体。 冰凉的手指握着她的脚踝,刺激的容溪身体勐地颤抖,听到男人低沉磁性的声音:「抬脚。」 不抬!就不抬! 你让我抬我就抬,那多没面子! 容溪像叛逆期的熊孩子,死死地把脚踩在地面上,抵死不从敌人发布的抬脚指令。 傅斯言看着她纹丝不动的脚,这次的语气重了些:「容溪,把脚抬起来。」 「我说过我喜欢光着脚。」容溪漫不经心地道。 言下之意,她不可能乖乖听话让他给她穿鞋的。 话音落下,原本蹲着的男人忽然站起来。 没等容溪反应过来,身体被傅斯言打横抱起来,她下意识搂住他的脖子,尖叫出声:「傅斯言!你干什么!你放我下来!」 伴随着「嗷」的一声,容溪被扔到的沙发上。 虽然她的沙发很柔软,但勐地摔上去还是有些疼的,更何况昨晚刚受过酷刑浑身都疼的不行。 容溪揉着酸痛的腰,看着对面的男人,眼底逐渐泛起泪光。 他居然家暴她。 呜呜呜她要报警,送狗男人蹲局子。 然而,不知道自己即将要睡大牢的男人像是什么都没发生,看向缩在沙发上敢怒不敢言的女孩,淡淡的道:「我搬过来和你一起住。」 他的语气很平静,但容溪听得出,这是通知不是请求。 这个公寓明明是她的地盘! 他哪来的脸这么理所应当的! 当初想他搬过来的时候他不搬,现在想搬过来,晚了! 容溪果断拒绝:「不行,我不同意!」 「或者在学校附近买一间新的公寓,你搬过去?」 容溪摇头:「这更不行,我不想搬家,很麻烦的。」 傅斯言坐在她对面,看着窝在沙发上的女孩。 他眉头微蹙,安静几秒后,淡淡的道:「家务活由我负责,如果晚上没有应酬,我可以做饭给你吃。」 天下没有免费午餐的道理容溪懂,可是—— 当免费的午餐到嘴边,真的有人能拒绝吗? 没有的! 听到他的交换条件,容溪托着腮陷入沉思。 大学开学前,容青华本要给她请个保姆照顾她,但容溪不喜欢别人干预自己的生活,所以自从大学以来,几乎天天吃外卖,公寓附近的外卖早就吃腻了。 傅斯言不知道是不是背着她在新东方偷偷进修过,做的饭出奇的美味,色香味俱全,很对她的胃口。 这个条件很有诱惑力。 权衡半天的利弊,容溪最终决定为了胃妥协。 她轻咳了声,小脸很严肃:「我点头也不是不行,不过你要保证每周至少做饭三次,不能平白无故就拿出差加班应酬的藉口逃避做饭的责任。」 傅斯言不咸不淡地嗯了声。 容溪轻哼:「那行吧。」
第41页 啪—— 房屋租赁合同口头签订成功。 同居交易达成。 - 买卖双方在法律上地位平等,容溪没有利用房东的优越身份压榨租客傅斯言,大方地表示可以把衣帽间让给他八分之一。 公寓是容青华送给她的,只有二百平,她一个人住刚刚好,再加上一个人就显得有些拥挤,卧室、衣帽间、书房、浴室都是单人的。 经过友好协商,容溪同意把书房短暂的让给傅斯言。 她平时画画会去画室,书房从入住以来就没用过几次,在傅斯言提出明天餐桌上会出现糖醋排骨,容溪没抵住的诱惑,大方地表示——让给他就让给他吧。 看着被她的小裙裙排挤到角落的衬衫西裤西装,容溪抬手摸了摸鼻子,理直气壮地解释:「这本来就是我的地盘,哪有房东会把自己的衣帽间分给租客的,要不是我好心,你的衣服只能待在行李箱里。」 说完,她踩着被傅斯言强迫穿上的拖鞋离开衣帽间,留他一个人继续收拾他的行李箱。 傅斯言洗完澡出来,看到的就是靠在枕头上玩手机的女孩,床尾上放着两床深蓝色被褥。 容溪见他出来,抬了抬眼,随口提醒:「你自己铺吧。」 说完,她低着头,继续和沈茵聊天。 沈茵:【所以,他为什么要来你的小公寓陪你住?】 沈茵:【大别墅不香吗?】 沈茵:【你的公寓离他的写字楼将近一小时的车程呢。】 容溪的手指顿住。 对啊,他搬到她的小公寓做什么? 大学城在城东郊区,附近的南丹邸离市区很远,而溪水湾虽然也在郊区,但是在城南,是距离傅氏集团最近的别墅区,开车不要半个小时就能到。 搬来和她住,平白增加半小时的通勤时间,到底有何用意? 正思考着,沈茵的微信弹出来。 沈茵:【他总该不会是对昨晚的事上瘾了吧!】 沈茵:【悄悄探头.jpg 】 容溪握紧手机,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 开学前不留她也不搬过来,昨晚刚那个那个过,今天就连人带行李箱捲铺盖打包过来,这意图还能再明显一点吗?! 诡计多端的狗男人能有什么好心眼! 正在心底谴责着他的恶劣行径,安静卧室忽然响起低沉的男声:「容溪。」 容溪抬起头,就看到从还放在床尾的被褥,还有站在床尾,正盯着她的傅斯言。 她疑惑地问:「你怎么还不铺你的地铺?」 傅斯言看着她,淡淡的道:「今天是十月二十一号。」 容溪:「……?」 她知道,说这个做什么? 见她面露疑惑,傅斯言提醒:「我回国那天是九月二十一,一个月的适应期已经过了。」 容溪:「……」 感情他数着日子要和她同床共枕呢! 真不愧是精英总裁,连回国是哪天都能记得。 容溪大脑飞速运转,想着拒绝的藉口。 到底还有什么理由啊!!! 没等她想好,傅斯言已经把被褥收到柜子里,迈着长腿朝她走来。 刚洗完澡,他身穿黑色浴袍,随意地擦了擦头髮,但是没吹干,湿漉漉的黑色短髮垂在额前,让原本清冷斯文的男人平添几分性感。 混着清冽水汽和荷尔蒙的纯男性气息袭面而来,看着离她越来越近的男人,容溪心头突然砰砰砰的乱跳。 虽然两人昨天才那个那个过,但那是个意外,除了前两次和他滚床单,她从没和别人一个被窝睡过。 就连沈茵都没有过。 就在心脏越跳越快,大脑迟钝地想着对策时,傅斯言忽然开口问道:「还疼吗?」 第16章 「下次要记得邀请我。」 勐地听到这话, 容溪还有片刻的愣怔。 还疼吗? 哪里还疼吗? 那句「说话请加上主语」就要脱口而出前,容溪突然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脸蛋跟着涨了个通红, 嗔怒地瞪着他。 中午起床洗漱时, 容溪吓了一大跳,镜子里的她全身都是密密麻麻的吻痕,被他吮吸的又红又紫, 原本白皙滑嫩的皮肤看上去惨不忍睹。 那次一夜情, 容溪去浴室洗澡时, 看到的也是这样的画面,那时候她不大懂人事, 还以为傅斯言觉得是她联合她爸妈耍花招给他下套逼他娶她, 趁着她睡着把她打成这样的。 不然,为什么她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 就不能轻一点吗? 害的她都没法穿低领的衣服了! 容溪控诉道:「疼疼疼!都快疼死了!你还好意思问!你自己干的好事心里没点数吗?!」 边说边露出胳膊给他看:「你看看你看看,痕迹到现在还没消, 以后不准你再这么用力亲我!」 他在床事上一点都不温柔, 白日里隐在西装下的暴虐因子在深夜里肆意释放, 全都发泄在她身上, 容溪好几次觉得她真的是在被他强奸。 看到她胳膊的痕迹,傅斯言蹙起眉,掀开被子上床,把她捞进自己怀里, 抬手就要掀开她的睡裙。 这一系列动作太连贯,直到他要掀她裙子容溪才反应过来, 死死地按着他的手, 「傅斯言你干什么?!」 「我看看。」傅斯言边说边把她的手拨开。
第42页 容溪当然不同意:「不行!不要你看!」 然而, 她的抗议没有任何效果, 傅斯言看着她身上的痕迹,眉头无声地蹙起来。 容溪觉得自己在被他视奸,奈何抵不过他的力气,她只能羞耻地闭上眼睛,把脸蛋埋在他的胸膛前。 她的皮肤本就白皙,昨晚留下的淤青和吻痕还没褪去,裸露的肩膀和锁骨处被他啃得青紫,落魄又狼狈。 傅斯言眼神暗了暗。 曾经陆怀琛嘲讽他,二十六岁还是个老处男,一把年纪别说睡女人,就连女人的嘴都没亲过。 他不甚在意,身边来往的女人不少,但从未有人让他产生过生理冲动,他也一度认为自己寡情又寡慾。 可每次和容溪亲密时,他发觉自己曾经的想法或许是错的,看到她身上烙满痕迹,心底竟会产生畸形般的扭曲快感。 傅斯言看着自己一手造成的结果,心头有几分发软,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顺手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乳白色药膏。 清清凉凉的膏体涂在身上很舒服,容溪看着耐心替她涂药的男人,决定不抵抗让他早点涂完早点结束。 直到他的膝盖跪在床上。 容溪几乎立刻意识到他要干什么,脸色瞬间变的红白交错,近乎尖叫道:「不用!」 他是变态吧! 「肿了,不涂药会发炎。」 他的语气和脸色都正经的不行,看上去正气凛然,完全没有任何猥琐下流的意思。 容溪当然不同意,用脚踢他的膝盖,脚突然被他的手握住。 傅斯言声音沉下来:「容溪,乖乖听话。」 她的脚有些凉,而他的手掌温热,衬的她的脚更凉。 温差带来的刺激让容溪的身体勐地颤了下,微微粗粝的指腹轻轻磨着她的脚踝,不知为何,容溪身体慢慢软了下来,也渐渐停止挣扎。 好在他的动作有条不紊,没有刻意作恶或者其他不良行为,只是在给她涂药膏。 容溪全程都很安静,紧紧地闭着眼睛,脸蛋和耳根红红的。 涂完药膏,傅斯言看着紧闭着眼睛的女孩,给她穿上睡裙,将她重新放回被窝里。 做完这一系列动作,傅斯言下床去洗手时,容溪才睁开眼,偷偷瞥着他的背影,心底止不住吶喊:啊啊啊啊啊狗男人怎么这么变态...对自己做那种事...... 呜呜呜她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单纯的容小溪了! 容溪摸了摸还在狂跳的心脏,嘴里还在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脑海里来回闪现刚才那幕,容溪羞耻地把脑袋埋进被子里,这也太太太太太丢人了吧! 傅斯言去洗手间洗完手,又去书房接了个工作电话,回卧室的时候容溪已经陷入沉睡。 床头柔和的光线下,照着她干净白皙的脸蛋,长而捲曲的睫毛投下浅浅的阴影,青丝铺枕,纤细娇小的身体蜷缩成了小小的一团。 傅斯言掀开被子上床,轻轻拨开黏在她脸上的髮丝,刚准备躺回去,女孩的身体自动滚进他怀里,脸蛋贴在他的胸膛上。 口中无意识地嘟囔道:「你身上很暖和,抱着很舒服。」 傅斯言看着像八爪鱼似的贴在他身上的女孩,唇瓣无意识勾起浅浅的弧度,伸手将她揽进怀里,动作娴熟自然。 容溪又舒服地嘤咛一声。 鬼使神差的,傅斯言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 临闭眼前,他的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他为什么不早点搬过来和她一起住? - 大概是白日里提到她掉第一颗牙的时间,梦里容溪回忆起这件事,终于想清楚为什么傅斯言会知道她的密码。 毕竟,她掉第一颗牙就是因为他。 那年容小溪六岁,因为容青华和林舒晴工作很忙没人在家,容溪一个人待着无聊,闲来无事经常去隔壁的傅爷爷家里玩儿。 傅家的事容溪知道的不多,只知道傅斯言的爸爸是健在的,但是傅爸爸傅哲渊和傅斯言的关系不好,他娶了新的妻子生了新的小孩,新的妻子不喜欢傅斯言,所以傅斯言住在傅爷爷家里。 那天,她照常去找傅司南玩儿,看到傅家门口停了辆黑色的面包车,三四个工人不停地往傅宅里面搬行李。 容溪很好奇,疑惑地问:「你爷爷给你找了个小奶奶吗?」 不然有谁会突然搬过来呢? 傅司南:「……什么小奶奶?那是我哥,从今往后他都会在老宅住。」 傅司南是因为傅二叔英年早逝且亲妈改嫁没人要才会跟在傅爷爷身边,那傅斯言过来不会也是因为没人要吧? 容小溪小心翼翼地问:「你大伯...死了吗?」 傅司南:「……」 他解释道:「没有,我大伯再婚,新的大伯母不喜欢我哥,所以他被赶来爷爷这里陪我作伴。」 听到这话,容小溪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可是你哥哥是你大伯的亲生儿子,他怎么可以因为娶了新的老婆就不要自己的孩子?」 傅司南摇头:「我也不知道。」 两个只有六岁的小孩子无法理解怎么会有人不要自己的亲生孩子,容溪更是设身处地地想了想,如果她爸妈离婚,两人重新组建新的家庭没人要她,那她该怎么办啊?! 她还不如傅斯言呢,好歹他还有亲爷爷,而她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全都翘辫子了。
第43页 容小溪联想到前段时间看的狗血国产剧,脑海里给自己编了一段狗血剧情:因为爸妈离婚没人愿意养她,她成为在大街上流浪的野孩子,一次意外加入丐帮成为小乞丐,穿的脏兮兮的去捡垃圾吃。 而她因为身体瘦小,捡垃圾都没有别人捡的好,能吃的垃圾都被别人抢走了,最后只能被活活饿死。 容小溪,六岁,卒。 容小溪想着想着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对被父亲抛弃的傅斯言很同情,闲来无事不再找傅司南玩儿,而是去「关心」傅斯言,要让他感受到人世间的温暖。 然而,傅斯言很不领情,按理说他现在应该很伤心,有个人愿意陪他聊天他应该开心才对,但自从他进傅宅开始,容小溪就没见他笑过。 不过,他看上去也不伤心。 永远是那副冷冰冰的态度,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更过分的是,在容溪黏着他的时候,他还不很耐烦,让她离他远点。 容小溪快要被气死了,从小到大第一次有人对她说这种话,真是好心被当成驴肝肺! 她踩着小短靴就要回家,结果因为下雪天路滑,走在花园的台阶上时不小心踩空摔了一跤,把原本就摇摇欲坠的门牙给磕掉一个。 由于正处于换牙期,那颗牙早就有点晃动,突然掉下来并没有多疼,容小溪甚至没多大感觉,还是舌头率先察觉到不对劲。 唔,她的门牙呢? 容小溪借着电话手錶屏幕,看到本该是门牙的位置空荡荡的,吓得不知所措,一下子就哭了出来,她把门牙弄丢了呜呜呜。 哭声引起傅家佣人的注意,她跑过来哄容溪时容溪没理她,那天恰好家里只有傅斯言一人,佣人迫不得已去请自从住进老宅就冷冰冰的大少爷。 傅斯言出来时,看到的就是坐在雪地里哭的稀里哗啦的容小溪。 他抬腿走了过来,语气还算温和:「怎么回事?」 容小溪哭的一抽一抽的:「呜呜呜...我把门牙弄丢了。」 她穿着毛茸茸的羽绒服,裹得像一只树懒熊,开口说话时,门牙处漏着风,看上去又可爱又。 「噗嗤——」 傅斯言没忍住笑了一下。 这是容小溪第一次见他笑,这小哥哥笑的可真好看,比她见过的所有人都好看,眼睛弯弯的,里面仿佛藏着星河。 本该是赏心悦目的一幕,但把门牙弄丢的容小溪实在高兴不起来,朝着他发火,奶凶奶凶的:「你笑什么笑,就是因为你赶我出来我才会把门牙弄丢的!你把门牙赔给我!」 傅斯言盯着她看了几秒钟,目光落在白茫茫的雪地里,找到她掉落的门牙,然后捡起来,用纸巾擦干净后还给她。 容小溪:「……」 看着他手心里的小门牙,容小溪哇的一声哭出来:「我不要这个,我要我原来的那个,长在嘴巴里的,这个已经掉了,安不上去了.......」 她不停的哭,傅斯言好说歹说都不听,软硬不吃,最后经过一番博弈,傅斯言提出可以答应她一个愿望,容小溪这才慢慢停止哭泣。 她边擦眼泪边问:「但我现在没有想要的愿望,怎么办?」 傅斯言替她把身上的碎雪拍掉,又拿湿纸巾把她脸蛋上脏兮兮的眼泪和鼻涕擦干净,淡淡的道:「以后提也行。」 容小溪摸了摸脑袋:「可是我记性差,会忘记这件事的。」 傅斯言:「……」 没等他想出对策,容溪突然打了个响指:「有啦。」 「我把今天设为我电话手錶的密码,不行不行,以后我所有的密码都要用这个,无时无刻地提醒自己你还欠我一个愿望。」 后来事实证明,她的记性是真的差,虽然设成密码但还是不记得这件事。 不过这也怨不得容溪,长的再大点时,她渐渐懂事,怎么可能因为幼时玩笑般的戏言,真的要求他满足自己的愿望。 即使傅斯自那以后再也没有拒绝过她的要求。 - 容溪的生活并没有因为傅斯言搬过来发生很大的改变,因为她整天都要上课,而傅斯言整天都要上班,两人只有晚上见面。 不过同居还是有好处的。 傅斯言作息很规律,如果容溪有早课,他会顺手把她的那份早餐做好,容溪不用再饿着肚子上早课。 如他承诺的那样,晚饭他也会回来做。 今天的晚饭就是他亲手做的,全是容溪爱吃的菜。 容溪夹起一块糖醋小排骨,想到这周六的校庆她要上台表演,看在他的小排骨做的这么香的份上,她就邀请他去看她跳舞吧。 礼堂入场券可不是谁都能有的,还是因为容溪是表演嘉宾,才会有一张亲属门票。 从小到大容溪在学校演出节目,容青华和林舒晴就没来过,有次容青华明明答应的好好的,却在开始前打电话过来说有个紧急会议放她鸽子,自那以后,容溪再也没有邀请过父母。 今天沈茵给她门票,容溪下意识拒绝,还是沈茵提醒,她现在除了父母,还有个法律上的亲人。 容溪纠结一番,最终收下门票。 她又夹了块小排骨,含煳不清地问道:「你明天有空吗?」 傅斯言:「明天要出差。」 本来也没有很想叫他去,可听到这个回答容溪还是很失落,她咽下口中的饭菜,又问了句:「很重要吗?一定要去吗?」
第44页 傅斯言停下筷子,看着她:「什么事?」 不知怎的,容溪不想让他知道自己明天要表演,害怕听到他说明天的工作很重要他必须出席,从而拒绝来看自己的表演。 「没什么,本来想着如果你明天有空把公寓收拾收拾,既然有事就下次再大扫除吧。」 傅斯言对她的藉口没有生疑,因为在他的概念里,容溪想要什么向来会直接告诉他,从来不会拐弯抹角扭扭捏捏。 - 虽然心底有点小小的失落,但容溪没多放在心上,反正这么多年都是这样,没有人会专门来看她的表演。 第二天早上,容溪要去参加校庆,正好和傅斯言一起出门。 黑色商务车停在南丹邸小区门口,两人刚走出大门,驾驶座和副驾驶还有后车座的车门同时打开。 前面的是司机和周文浩。 后车座下来的是一个穿着职业装的年轻女人。 容溪认得她,虽然两人只见过一次,她还是认出这人是前段时间她在总裁办公室门前遇到的白璐。 白璐身着裸粉色衬衫和黑色包臀裙,长发随意地挽成髮髻,看上去精明干练又优雅。 她踩着高跟鞋走到两人跟前,面带浅浅的微笑:「傅总。」 傅斯言淡淡地嗯了声。 白璐又看向容溪,唇角的笑意更甚:「容小姐是要和我们一起去美国吗?」 或许她并没别的意思,但容溪凭着女人的直觉,从她的话里听到一丝嘲笑和轻视,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在说她如果去就是打扰他们工作的累赘。 更因着她话里的「我们」蹙起眉头。 她和傅斯言是「我们」,那自己呢? 虽然容溪平日里常对傅斯言使小性子,但什么样的场合她还是分得清的,她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淡淡的道:「我不去。」 白璐微笑着点了点头。 说完,容溪看向傅斯言,「我去学校了。」 南丹邸离学校不远,走路五分钟就能到,平日里容溪都是走路过去,很少会开车。 傅斯言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叮嘱道:「路上小心点,有事给我打电话。」 容溪哦了一声。 走了半分钟左右,快要拐弯时,她忽地回过头,恰好看到白璐站着和傅斯言说话的那幕。 女人唇角带着薄薄的笑意,眼神的情绪很复杂,谈不上炙热的爱意,但绝不是只有下属看上司该有的眼神。 容溪募地收回视线,原本还不错的心情瞬间没那么好了。 - 首大的知名校友有不少是业界大佬,这次校庆办的堪比商界大佬云集的论坛会。 沈茵作为文艺社社长,不仅忙着统筹大局,还担任校庆的主持人,此刻正在换衣间换衣服。 容溪的芭蕾舞安排在近乎压轴的位置,百无聊赖地跟同样无所事事的傅司南聊天。 「咔哒——」 试衣间的门打开,沈茵穿着红色礼服走出来。 「……赚钱赚钱赚钱,赚钱能有我重要吗?!别的学生家人都来看自己孩子表演节目,就我没有,多丢人!」 「你不是说我是你最宝贝的女儿吗?为了我推掉一个会议都不行,这也算最宝贝吗?!」 「我不管,反正我今天要上台演出,你和妈妈还有哥哥必须要来!」 冲着自家冤种老爹发泄完,沈茵把手机扔到桌面上,随口问了句:「对了,傅斯言来了吗?」 容溪摇了摇头:「他今天要出差。」 沈茵义愤填膺:「太过分了,出差哪有你重要,你可是他的亲亲老婆……」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傅司南打断:「沈茵茵你赶紧去化妆,刚刚有人来催。」 沈茵拍了下大腿:「差点忘了,那我先过去了。」 沈茵走后,傅司南看了眼低垂着脑袋的容溪,找了个藉口也离开了。 走到没人的角落,傅司南掏出手机,给他哥打电话。 电话接通后,傅司南忙不迭的道:「哥,你在哪儿?」 「去机场的路上。」 沈茵的父母还有哥哥对她是无脑宠,而容溪的爸妈虽然也宠她,但大部分是经济层面的,所以虽然容溪和沈茵大部分时间看起来性子很像,但傅司南知道不是这样。 就像容溪绝对不会和她父母说出沈茵刚才电话里说的话。 因为有人纵容,所以理直气壮地无理取闹。 没人纵容的孩子才要学会懂事和善解人意。 想到刚才容溪失落的表情,傅司南有些不忍,决定劝劝他哥。 「哥,今天是我们学校校庆,容溪要上台跳舞,你不来吗?她爸妈都没来,我觉得她挺想让你来的。」 上次沈茵给容溪发门票时,她还傲娇又臭屁的说,真是便宜傅斯言了,能免费看她跳舞。 电话那头,半响都没出声。 傅司南以为没戏了,也是,需要他哥亲自去办的合作都是几十个亿起步的,怎么可能因为来看容溪的表演就耽误呢? 他哥又不是他这样的闲人。 傅司南正要说「没空就算了吧」,突然听到傅斯言嗯了声。 傅司南以为自己听错了:「哥,你答应过来?」 「嗯。」 挂断电话,傅斯言一只手握着手机,另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大腿,淡声吩咐司机:「掉头,去首大。」
第45页 车内剩下三人均有些意外。 首当其冲的是白璐。 案子合作方是上游原材料的供应商,高新技术的晶片仅此一家有,这次项目竞标还不知道鹿死谁手,她为了这个案子连轴转整整半个月,怎么可以因为容溪要跳舞改变行程? 白璐语气着急,言语上有些僭越:「傅总,容小姐跳舞什么时候都能看,但这个案子对傅氏很重要,不能出任何岔子!」 前面的周文浩替白璐捏了把汗,这个案子的重要程度需要她来提醒傅总吗?而且傅总向来是个理智的人,既然做出决定就不可能是一时冲动的结果,肯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经过深思熟虑仍选择去看容大小姐,这说明什么? 说明在傅总心里,比起生意更重要的是容大小姐! 周文浩觉得自己能坐稳首席特助的位置是有点东西的。 当然,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时他也很诧异,也暗戳戳地提醒傅总,容小姐那里他不是非去不可,案子的合作方显然更重要。 但那又怎么样呢? 权衡各种利弊后,傅总还是选择去容溪那里,只因为容溪在酒吧里喝醉酒给他发了条简讯。 傅斯言没说什么,只是眉头微微蹙起,找到通讯录里的某个电话,拨打过去。 电话几乎秒接,通了后,车内响起标准的美式发音。 周文浩看了眼错愕的白璐,觉得这位市场部的经理有些大惊小怪,傅总在美国读书加上工作有九年之久,人脉和资源自然比她以为的多得多。 - 距离表演还有半个小时,容溪拿着礼服去换衣间。 脱裙子时,她的头髮被后面的拉链勾住了,容溪扯了几下不仅没弄开,本就不好的心情更差了。 扯到头皮的那刻,疼的她眼泪差点掉了下来。 怎么这么倒霉,连裙子都要欺负她。 容溪从换衣间出来,坐在化妆桌前面,给沈茵发了条简讯,让她来解救自己。 沈茵回了个ok的表情包。 容溪把手机放到桌面上,闭着眼睛坐在化妆桌前。 没过多久,「咔哒」一声,换衣间的门被打开,紧跟着响起沉稳有力的脚步声。 容溪连眼睛都没睁开,嗓音淡的听不出什么情绪:「帮我把头髮弄出来。」 「沈茵」走到她身后,微低着头,一言不发地帮她把头髮扯出来,动作很温柔,全程容溪都没感觉到疼。 不经意间,冰凉的手指擦过她后背的皮肤,带着薄茧的触感摩挲着,引起一阵酥麻的电流,让容溪浑身颤抖起来。 这不是沈茵的手指! 鼻翼忽然嗅到那股熟悉的木质沉香气味。 容溪立刻睁开眼,看到镜子里,站在自己身后的男人。 傅斯言一袭黑色西装,身形修长挺括,定定地立在她身后,居高临下地看着镜子里的她。 容溪抬头,两人的视线在镜子里相撞。 他怎么会在她的换衣间? 他不是和白璐一起出差去了吗? 容溪睁大眼睛,难以置信地问:「你怎么来了?」 傅斯言没回答,而是反问:「有演出为什么不告诉我?」 容溪看着镜子里的男人,自从昨晚知道他出差到早上见到白璐的不悦一扫而空,心里衍生出抑制不住的小喜悦。 联想到鬼鬼祟祟的傅司南,容溪很容易想通,一定是傅司南告诉他的,他可真是个大嘴巴。 她明明也没有很想叫他过来的。 容溪压住想要上翘的唇角,轻哼了声:「我本来就没打算邀请你。」 傅斯言看着坐在椅子里的小公主,唇角扬起轻微的弧度。 小公主别开脸没有看他,耳根红红的,唇角刻意地往下压,秀眉也刻意地拧起来,满脸都是想掩饰但掩饰不住的喜悦。 年轻的可爱的漂亮的,像猫一样傲娇的小姑娘。 傅斯言没多说什么,只是摸了摸她的脑袋,「下次要记得邀请我。」 下次也要邀请他? 意思是,他以后都会来看她的演出吗? 这个念头刚出,容溪心里的喜悦更甚,嘴角的弧度控制不住地上扬。 她清了清嗓子,状似不经意地问:「以后我的演出你都会来吗?」 傅斯言轻笑:「当然。」 作者有话说: 容溪:有点懂事,但不多。 第17章 「傅太太,去吃饭了。」 节目快要开始, 容溪换完衣服准备去后台。 临离开前,她特意把塞在包包夹层里的门票递给傅斯言,让他去自己给他留的亲属座。 怕他不知道怎么走, 容溪贴心地指给他看:「就是第三排左边的位置, 你要是不知道怎么走,可以叫傅司南带你去......」 她的话没说完,就被身后传来的男声打断。 「傅总, 你怎么会过来?」张校长听说傅斯言在这, 忙着赶过来。 傅斯言在国外读的大学, 没在首大念过书,但首大校长对他的态度很恭敬, 因为三个月前, 傅氏集团给首大捐了个楼。 作为国内首屈一指的高等学府,首大以前不是没收到过企业家捐的楼,但傅氏颇有诚意, 还捐了不少知名画家的着作, 其中有几幅价值连城, 听说是傅斯言的私人藏品。 向来稳重的张校长也震惊了, 傅氏这么大的手笔有何用意?
第46页 后来想想,估计是因为傅司南在学校经常惹是生非,作为堂哥傅斯言不得不替他收拾烂摊子。 但张校长又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如果是因为傅二少, 那怎么等到大三再捐,要捐不也该是入学前捐吗? 可除了傅司南, 他也想不通其他理由, 直到看到和傅斯言待在一起的容溪, 张校长突然有个大胆的想法——容溪不会是傅斯言的妹妹吧? 他看了眼容溪, 又看了眼傅斯言,嗯...长的并不像。 那两人是什么关系? 难不成是…… 不可能吧。 两人年纪差这么多,总不能是夫妻吧。 不过,年龄差六岁,似乎也算不上老夫少妻。 张校长眯起眼睛,视线在容溪和傅斯言之间来回打量。 见张校长的眼神不对劲,似乎要往正确答案的方向猜,容溪忙着道:「张校长,我的节目马上就要开始了,我先走了哈。」 说完,容溪瞪了傅斯言一眼,警告他不准把自己是有夫之妇的事情说出去。 看着她近乎落荒而逃的背影,傅斯言无奈地笑了笑。 「傅总,你和容溪认识?」张校长看他盯着容溪看,试探地问。 直到那道纤细的背影消失,傅斯言才把视线收回,「嗯。」 「……」 也是,容家和傅家的关系不错,认识也是正常。 张校长虽然是校长,但醉心科研,和企业家打交道并不多,对傅斯言也不甚了解,还是上次傅氏捐款,副校长收集资料时,他才搞清楚这位年纪轻轻的总裁到底多有权有势。 副校长收集的资料详实,把傅氏集团的发展轨迹和傅斯言这些年的个人经歷打听的一清二楚。 傅氏集团是北城老牌综合性企业,在上一辈并不算太出众,因为上一任掌门人傅哲渊个人能力不强,如果不是靠着傅老爷子攒下来的家底,傅氏早就会被他败光。 八年前,傅斯言去美国读书,傅老爷子把傅氏欧美区的业务交给他做,第一次单独做业务就给傅氏带来十倍的收益,这让傅老爷子对他更放心,二十岁那年,傅斯言正式成为傅氏欧美区的实际掌权人。 而在这期间,傅氏早已不是在傅哲渊手里不死不活的样子,经过傅斯言大刀阔斧的改革,已经跃为北城的龙头企业,尤其是高新技术产业,北城没有一家企业可以望其项背。 直到上个月,傅斯言回国,把傅哲渊的权力彻底架空,成为傅氏集团实实在在的掌权人,足以见其手腕不俗。 按照张校长以往的经验,越有权有势的人越阴晴不定,还是走为上计。 临离开前,张校长客套地说了句:「傅总如果不忙的话,可以看看我们首大的百年校庆。」 傅斯言:「好。」 张校长:「……」 他这话完全就是寒暄的意思,一来傅斯言又不是首大的人,二来傅总这么忙,哪有时间看大学生跳舞唱歌,对他这种分分钟几百万上下的人来说实在是浪费时间。 但傅斯言都接了句好,张校长只能替他安排好座位。 校庆前三排的位置都是内定的,第一排是导演和工作人员,傅斯言坐在第二排中间的位置。 旁边坐着的是恆盛集团总裁江肆夫妇。 近年来,傅斯言和江肆生意上有往来,两人的私交也不错,趁着主持人在台上发言,江肆不经意地问起:「容溪要上台?」 「嗯。」 「她在哪个学院?」 傅斯言想了想:「美院。」 江肆啧了声:「艺术学院啊,学艺术的男生最招小女孩喜欢了,你小心点,你们家那位别上着上着学,给你戴了顶绿帽子回来。」 阮眠看着他:「……」 她小声地在他耳边道:「你刺激他干什么?」 和阮眠结婚后,江肆颇有种春风得意的感觉,「我说的难道不对?在学校朝夕相处,什么小组作业小组合作还有各种活动,聊着聊着很难不呲出爱的火花。」 他挑了挑眉:「而且同岁人之间更有共同话题,都说六岁一个代沟,我要是比你大六岁,你还能看得上我吗?」 阮眠:「……」 比容溪大六岁的傅斯言眼眸转沉。 - 典礼刚开始大家还有兴致,越到后面越没劲,连着掌声都没刚才声音响亮。 直到主持人报幕:「接下来,让我们有请美院3班的容溪和林思楠为我们带来的芭蕾舞曲《胡桃夹子》。」 主持人报完幕,舞台上灯光骤灭。 舞台中央,隐约有个纤细的身影。 随着容溪出场,原本死气沉沉的场子瞬间热起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女神!」 「容溪我爱你!」 「西西公主是我的!」 「女神嫁给我啊啊啊!」 「仙女姐姐娶我!」 江肆无声地嗤了下,拍了拍傅斯言的肩膀,「你媳妇儿这人气可以啊,男女通吃。」 傅斯言把他的手扯开,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抬手拍了拍被他弄的有些褶皱的衬衫。 江肆:「……」 阮眠拉了拉他的袖子:「你别刺激傅总了,我感觉他今天有些阴森森的。」 她的话刚落下,场内响起悠扬的《胡桃夹子》钢琴曲。 本该是枯燥的舞蹈表演,却吸引住众人的视线。
第47页 台下无论是校友还是学生,都齐刷刷地看着舞台中央的人。 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只要容溪出场的地方,很轻易就能吸引住所有人的注意力。 她就是有这样的本事,可以让所有人的目光为她停留。 她生来就该万众瞩目。 舞台中央的容溪穿着芭蕾舞裙,随着音乐的节奏踮起脚尖,大片的锁骨和后嵴背裸露在空气中,在舞檯灯光的照射下,皮肤像是牛奶似的白皙滑腻。 二十岁的少女,明媚而美丽,明眸朱唇,白皙的脖颈高昂,像一只高傲的白天鹅,伴着节点在舞台上旋转。 一下一下的,每个节拍仿佛都踩在傅斯言的心尖上。 他的喉结募地滚了滚。 脑海里莫名浮现出很久很久以前的画面。 这不是傅斯言第一次见容溪跳舞。 刚搬到傅家老宅那阵,隔壁容家的小姑娘每天都会来找他,不厌其烦地在他面前刷存在感。 「哥哥,我们今天学了英语,老师说我的发音是全班最标准的,要我明天早自习带着大家一起读呢!」 「哥哥,我这次数学考的很差,你能不能帮我补习?」 「哥哥,昨天我和沈茵吵架了,我要不要主动和她道歉?」 「哥哥,你为什么不理我?」 「……」 诸如此类,毫无营养的话题,被她每天翻来覆去地说个遍。 傅斯言那时候初一,正在准备竞赛题,刚想到解题的思路,就被一声激动的「哥哥」打断。 「哥哥,我的新裙子好不好看?」 容小溪一袭红色公主裙,黑色短髮蓬松微卷垂着,踩着黑色小短靴在地上转了几圈,脸上的笑容璀璨明艷。 傅斯言觉得这个小妹妹有些烦,但念着两家的关系不好赶人,就敷衍地回了句:「好看。」 「是的吧,我也觉得很好看,」容小溪昂起头,傲娇地看着他,「我们明天学校有演出,别人都是白色的裙子,只有我一个人是红色的,因为我跳的最好,老师让我当领舞呢。」 「可惜明天是周五,哥哥你要上学,不然你就能去学校看我跳舞啦。」 傅斯言无声地哂笑,他就算没课也不会去看她跳舞。 容溪摸了摸脑袋,突然乐了起来:「哥哥,你别写作业了,我可以现在跳舞给你看呀。」 说完,没等傅斯言回答,容小溪提起裙摆就开始转圈圈,红色公主裙的裙摆随着她转动飘扬,小姑娘脸上是纯粹开心的笑容。 和她待在一起,似乎很难不被她感染。 见她笑的这么开心,傅斯言唇角无意识地勾了勾。 那段时间,她总是一口一个「哥哥」叫着他,直到他大学毕业那年回国,已经长大的小姑娘不再叫他「哥哥」,而是直唿他的名字,也不再像之前那样黏着他。 傅斯言不甚在意,只以为她长大了,渐渐懂得男女之别。 后来,他去美国工作,两人渐渐没了联繫,这段少年时期的回忆随之封存。 直到此刻,傅斯言才意识到。 封存,也仅仅是封存而已。 发生过的事情,总归会留下痕迹,再也无法遗忘。 某些不曾在意的事情,会在某个契机下「嘣」的一下迸发,那些深藏在回忆里的事如潮水般涌来。 原以为印象不深刻,殊不知早已刻骨铭心。 - 随着钢琴曲戛然而止,容溪结束最后一个动作。 她站在台上往下望,边喘着粗气边找自己的塑料老公,目光落在她给他留的亲属座上。 没人。 容溪有些小失望,刚要收回视线,就看到坐在正对着她的位置上的傅斯言。 原来在这儿呢。 她沖他得意地笑了笑,又眨了眨眼。 她笑里的意思不难解读—— 我跳的很不错吧。 傅斯言扯了扯唇,回了她一个淡笑。 得到他的认可,容溪脸上的笑容更璀璨,但念着在舞台上要做好表情管理,她死死地咬着唇,憋住疯狂上扬的嘴角。 结束后,主持人上场,容溪和给她伴奏的同班同学徐思楠一起给观众鞠了个躬。 许是心情太好,下楼梯时,容溪不小心踩了空,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后仰,预料中的以头抢地没有发生,走到她后面的徐思楠及时扶了她一把。 徐思楠温声道:「没事吧?」 他的手扶着她的腰,隔着薄薄的布料触到她的皮肤,鼻翼嗅到她身上那股似有若无的香气,徐思楠的唿吸勐地一窒。 好香,好软。 他的喉结滚了滚。 顿了一瞬,他的手才收回。 容溪不习惯别人的触碰,眉头微微蹙起,站稳后淡声道谢。 「没事,刚才没站稳,谢谢你。」 「那就好,先去后台换衣服吧。」 「嗯。」 本是很正常的对话,但这份协调的默契落在傅斯言眼里格外的刺眼,他的视线落在走在容溪身后,因着容溪 丽嘉 看不到,所以眼神不加掩饰爱意和痴迷的徐思楠身上。 瞳眸一点点缩起,傅斯言的眉眼沉了下去。 自然不止他看到这幕。 容溪和徐思楠都是首大的知名人物,前段时间因为这次的舞台合作,两人还传出过绯闻,学校论坛还在猜测容仙女的初恋到底会给谁?
第48页 「话说容溪最近和徐思楠走得很近诶。」 「徐大才子钢琴十级,完全可以单独演奏,却放弃出风头的机会给容溪伴奏,追求的意思要不要再明显一点?」 「不过你说,容溪能看上徐思楠吗?」 徐思楠的小迷妹不满:「你这话什么意思,我们徐大才子可是书香门第,长的温润如玉的,配容溪绰绰有余了好吧。」 「不是,姐妹你睁大眼睛再好好看看,粉丝滤镜厚也不能厚到这个地步吧,就容溪这张脸分分钟把徐思楠秒成路人。」 「那也不能只看脸吧,我们徐大才子可是很有才华的,要不然这么多要给容溪伴奏的男生,还有不少是音乐学院的,她怎么偏偏挑中徐思楠?」 「要我说,追容溪的人能从北门排到南门,她对那些人可是看都不看的,也就对徐思楠特殊,应该有点那个意思吧。」 有人小声插嘴:「我上次在食堂看到他们俩一起吃饭呢。」 「只有他们俩的那种。」 - 回到换衣间。 容溪换完衣服,准备给傅斯言打电话一起吃午饭,推开换衣间的门却看到站在门口的徐思楠。 「班长大人,还有什么事吗?」容溪问。 徐思楠是他们的班长,容溪要跳舞的消息一公布,想来给她伴奏的男生多的数不胜数。 沈茵嫌烦要她自己挑,容溪很无奈,恰好那天徐思楠也在,就主动提出可以帮她伴奏。 容溪想了想,接受他这个提议。 去年的元旦晚会上,徐思楠表演钢琴独奏,弹的确实不错,配得上自己的舞蹈。 要不然她还要在几百人里面挑一个,还不知道那人的水平到底怎么样,别到时候糟蹋自己的舞台。 两人从大一就一个班,三年的相处也算熟悉,容溪对徐思楠不太设防,她没往别的地方想,以为他来找她是班里的事情。 所以徐思楠突如其来的表白让她大脑一片空白。 徐思楠看着她的眼神很炙热,嗓音带着微不可觉的紧张。 「现在或许不是最好的时机和场合,但我还是想说,容溪,我喜欢你。」 容溪收拾东西的动作顿住,一言不发地看着他。 「容溪,大一开学那天,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喜欢你,这三年无数次我都想表白,但我没有这个勇气,我知道或许我配不上你,这三年我努力让自己变的更好,只希望你能看我一眼。」 「本来想着,默默守护你也不错,但我现在忍不了了,我必须要告诉你,容溪,我喜欢你,你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吗?」 「……」 原来被不喜欢的人表白是这种感受啊。 容溪以前也被不少人表白过,有个傻逼在女生宿舍楼下摆了九百九十九朵红玫瑰,浮夸到不行。 不过容溪浑然不觉,因为她很少在宿舍睡觉,那天她不在,还是第二天上课看论坛上发的。 还好还好,徐思楠只是私下和她说,要是再搞一场浮夸的公开示爱,容溪尬的可以用脚趾抠个洞钻进去。 她看着徐思楠,果断的拒绝:「我不愿意。」 要是被傅斯言知道她还在外面养了小男朋友,她可能这辈子都见不到太阳了。 徐思楠眼底划过失落,「为什么,你有喜欢的人吗?」 喜欢的人。 容溪眼睫颤了颤,心底溢出无法形容的感觉。 那副怔然的表情,像是在回忆藏在她记忆深处的男人。 最后,容溪只是淡淡的道:「我拒绝你是因为我不喜欢你,而不是因为我喜欢别人。」 那就是没有喜欢的人? 徐思楠心里有一丝窃喜,他不怕容溪谁都不喜欢,就怕她心里藏着一个人,那自己这辈子都没有机会。 他专注地看着她:「容溪,我会等你喜欢上我的那天,你不用答应做我女朋友,给我一个追求你的机会,可以吗?」 不可以!不可以!当然不可以! 她又不开汽车公司,要这么多备胎做什么? 她这么忙,哪有时间和精力应付自己不喜欢的人。 容溪正纠结要不要把自己结婚的事情告诉他,让他早点死心去追求别人,试衣间的门突然被打开。 两人皆有些愣怔,齐齐朝门口看去。 傅斯言身形挺括,携着冷然的气场走进来,视线直接落在徐思楠的身上,眼神淡然无澜,细看还沁着薄薄的笑意。 「傅太太,去吃饭了。」 话是对容溪说的,但他的视线始终停在徐思楠身上。 第18章 冷暴力 十月的, 微风颳过,凉沁宜人。 容溪看着身侧,出来后就一言不发的塑料老公, 她咬着唇, 满脸的纠结。 所以她该怎么解释为什么她的钢琴伴奏会突然跟她表白还是要等她动心的那种? 天地良心,自从结婚以来,她就没主动撩骚过, 就连看小鲜肉也是偷偷摸摸的。 这朵烂桃花和她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的! 但这件事她毕竟是有错的, 容溪还是主动把话说开:「刚才就是个意外, 他是我们班的班长,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跟我表白, 不过我可以跟你保证我没有给过他任何回应。」 顿了顿, 她撇了撇嘴:「还有,不是说好不准告诉我同学我们结婚的事情吗?你怎么说了出来?这下大家都知道我是有夫之妇了,我在学校里会受到歧视的。」
第49页 傅斯言一言不发, 看也没看她, 更别提搭理她。 什么态度啊?! 这是要冷暴力自己的意思? 这老男人还真有本事, 不仅在床上虐自己, 还要冷暴力她,冷暴力就冷暴力,她就不信她冷不过他! 容溪把头转回来,脑迴路清奇的想, 这次似乎是两人结婚以来第一次冷战,一定不能先服软, 不然被老男人知道她好欺负, 以后还不把自己拿捏的死死的。 但走了没几步, 大脑冒出一个很诡异的念头...他该不会是在吃醋吧? 想到这, 容溪募地有些心虚,又莫名有几分小得意。 哦,原来是吃醋啊,怪不得板着张冰块脸呢。 她早就说过,她在学校里人气很高的,追她的人能从溪水湾排到首大东门口,他这把年纪的老男人能娶到自己是他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我们去哪儿吃饭啊?」容溪还是率先打破沉默。 傅斯言依旧没搭理她。 容溪撇了撇嘴,她不跟吃醋的老男人一般计较。 校庆典礼上午十一点结束,不少人都往食堂走,容溪跟在傅斯言身后,发现这正是去食堂的路。 路上还遇不到不少熟人。 张志远和林之夏看到站在容溪身侧的傅斯言,两人诧异地张了张嘴,对视几秒,在彼此眼中看到瞭然。 「容溪,这是你哥啊?」张志远笑呵呵地打了个招唿。 林之夏还在一旁附合:「怪不得你长的这么好看,原来你哥哥也这么好看,你们家的基因真好。」 容溪:「……」 他们俩看上去很像兄妹吗? 就没点男女朋友的那种意思? 其实也不是,两人的外形很搭,很有韩剧里,高大男人和小女人的那种身高差体型差调调。 只是张志远林之夏理所当然的认为,容溪这个性子的女孩,找的男朋友肯定也是能和她聊得来的,话比较多的阳光暖男。 而不是面前这个,看着就冷冰冰的男人。 容溪没多解释,含煳不清地敷衍过去,又简单地寒暄几句。 由于不知道该怎么介绍傅斯言,她自动把塑料老公忽略。 等两人走后,容溪瞥了眼身侧的傅斯言。 嗯...老男人的脸好像更黑了呢。 - 午饭是在首大食堂吃的。 提议在食堂吃饭的是阮眠,阮眠是江肆的妻子,两人都是首大毕业的,好不容易回到母校,就想着顺便尝尝学校食堂的味道是不是还一如既往的差劲。 江肆和傅斯言许久没聚,便计划顺便一起吃午饭。 四人去了一食堂的独立小包厢。 容溪和他们三个都不熟,因为这三个人都比她大半轮,一起吃饭的时候,容溪产生个荒唐的错觉——她就像硬要跟挤进哥哥交友圈的小孩子。 而且饭也不好吃,本就不好的心情更差。 不过好在,阮眠姐姐人很好,见她闷闷的,主动找她搭话。 虽然容溪年龄小,但她知道八卦多,对阮眠和江肆的爱情故事也多少知道些。 传言里,阮眠和江肆就是在首大认识的,大学就在一起了,奈何江肆父亲棒打鸳鸯,歷经五年的分离,最后才。 多跌宕起伏!多罗曼蒂克! 这才是爱情该有的样子,而不是像她一样,爱情线比死人的心电图还平稳,连恋爱都没谈过就直接结婚。 容溪喝了点红酒,脑袋有些晕,托着腮问:「眠眠姐,你和江总是谁追的谁啊?」 阮眠笑的温婉:「他追的我。」 容溪有些小羡慕,她还没被喜欢的男生追求过呢。 她又问:「怎么追的啊?」 阮眠想了想:「就和普通男生追求女生差不多,没有什么特殊的,无非是陪伴,提供情绪价值,让我感受到他是爱我的。」 「和他在一起我的心情会很好,不愿意和别人说的事会告诉他向他倾诉,遇到无足挂齿的事也想着和他分享,遇到麻烦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他。」 爱情原本的模样大概就是如此。 陪伴、安全感、倾诉欲、分享欲、 各种欲望交织,编织成这个抽象的名词。 容溪眼睫动了动,这样才算是爱情吗? 傅斯言好像从来不会主动和她分享他的事情。 也是,他们只是塑料夫妻,怎么能和阮眠姐和江总这样彼此相爱的情侣比。 容溪垂下眼睫,又问:「我听说你们分开五年,你这五年都是一个人生活的,你是在等着和江总破镜重圆吗?」 阮眠愣了下,无声地扯了扯唇:「等待这个词太虚无缥缈,我没法保证他会回来找我,也没法保证他回来找我的时候还爱我,更没法保证,他爱的到底是我这个人,还是当年我给他的那种感觉,或者是他的心有不甘——」 顿了顿,她苦涩又甜蜜地笑了笑:「我不是在等和他破镜重圆,因为现实不允许我伤春悲秋。」 「选择一个人生活,只是因为爱过他以后,我没法再爱上别人。」 容溪的眼睫颤了颤。 没有等着他爱她。 只是太爱,放不下而已。 - 从包厢出来,容溪还在思考阮眠说的话。 傅斯言依旧是那副不打算主动开口的状态,倒不是容溪以为的和她幼稚的置气。
第50页 这次出差要谈的合作方恰好是傅斯言大学同学,得知他有事抽不出身,便客气地表示派集团亚太区负责人到北城,下午有空直接把合同签了。 傅斯言不好再不给面子,便应下了。 秋风徐徐,走到校门口,黑色宾利停在路边。 傅斯言问:「下午有什么安排?」 容溪回过神来:「暂时没有安排。」 「那就自己回家吧。」 容溪:「……?」 他这是什么态度? 要她一个人走路回家? 不就是被莫名其妙的路人甲表白,他至于冷暴力到连送自己回家都不送吗? 她可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这是丈夫对妻子该有的态度吗? 容溪的怒火腾的蹿起来,刚要跟他好好掰扯,没等她发作,白璐从车上下来,走到他们对面:「傅总。」 她扭头看向容溪,态度还算恭敬:「容大小姐。」 傅斯言淡声解释:「我下午有个应酬,要晚点回来。」 应酬? 早不说有应酬? 她还以为他下午没事,要他做她爱吃的小排骨呢! 浪费心情! 容溪盯着傅斯言看了几秒,不咸不淡地嗯了声,扭过头就朝校园里走。 傅斯言的眉头无声地蹙起来。 周文浩小心翼翼地提醒:「傅总,大小姐好像有点不高兴,您要不要给她打个电话问问是怎么回事?」 白璐下意识反驳:「可是……」 对上周文浩警告的眼神,白璐把剩下的话咽下去。 虽然周文浩名义上只是傅斯言的助理,而她是市场部经理,但论实际地位,周文浩要比她高。 更何况,周文浩在傅斯言身边待了五六年,对他的了解自然要比自己多得多。 白璐识相地闭嘴,一言不发地看着傅斯言,等着他的选择。 午后的阳光刺眼,光影交错间,他的神情看的不清晰。 嗓音毫无波澜:「去新松公馆。」 周文浩怔了下,这是...吵架了? 白璐则是松了口气。 看来容溪也没有她以为的那么重要。 照她这个动不动耍脾气的性子,用不了多久傅斯言就受不了她了。 - 容溪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心里就是不舒服。 本来想找沈茵分析分析原因,刚要打电话给她突然想起来,沈茵应该是在和她父母还有哥哥一起吃饭。 她一个外人,还是不插进去的好。 在学校漫无目的地游荡了会儿,容溪不知不觉走到操场的体育看台,没想到遇到导师温泽瑞。 容溪:「……」 找个地方散心还能遇到导师,她的点子还能再背一点吗?! 碰都碰到了,容溪总不好装没看见:「温教授。」 打完招唿,容溪准备闪人,因为温泽瑞旁边有个女人,看上去漂漂亮亮的,和他年纪差不多大,可能是情侣什么的,她还是别在这当电灯泡。 可她还没抬腿,他身侧的女人温柔地笑了笑:「你好,你就是温教授说的那个很有灵气的学生,是叫容溪对吧。」 很有灵气的容小溪:「……」 原来老师们对她的评价是这样的啊。 女人长相温婉,但又自带一股高高在上的压迫感,她直勾勾地看着容溪,温和地笑道:「你好,我是沈思柠,是你们温教授的朋友。」 容溪愣了愣:「你好。」 这女的怎么这么热情... 难不成是温教授的追求者? 追求温教授,那跟她有个毛线关系啊! 容溪看向温泽瑞,用眼神询问他,这来歷不明的美女是什么意思。 温泽瑞没回答她,而是说:「既然碰到了,那就顺便找个咖啡馆,聊聊你这次画展要交的作业。」 容溪:「……qaq」 并不是很想聊。 - 温泽瑞办了一个画展,这次期中考核的作业就是交一幅画,题材不限,只要学生敢交他就敢当众展示,要丢脸一起丢。 容溪当然丢不起这个脸,她选的是油画,基本构架已经完成的差不多了,就差最后的上色。 温泽瑞从头到尾就没怎么搭理她。 容溪有些莫名其妙,看温教授这样,不像专门来关心她的,更像是来请她喝咖啡。 倒是那个叫沈思柠的女人,时不时地找她搭话,不过问的都是无关紧要的话题。 莫名其妙,一堆莫名其妙的大人。 中途,容溪去了趟厕所。 刚要出来,外面突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容溪竖起耳朵去听——她好像听到了…亲嘴的声音。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道冷冰冰的女声传来:「裴时礼,你他妈别给脸不要脸。」 伴随着这句话,响起的一声干脆利落的巴掌声。 然后,容溪听到被称为裴时礼的男人低低地笑了一声,声音还挺好听的,「你再打一个试试?」 第二个巴掌声响起。 接下来又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水渍声和粗重的唿吸声此起彼伏,听的容溪心尖一颤。 上个厕所居然还有这种热闹看! 容溪竖起耳朵,贴在厕所的门板上,努力不发出任何声音,像是变态的偷窥狂。 不知道过了多久,第三个巴掌响起,裴时礼的声音听起来沉了下去:「沈思柠,你信不信我在这把你上了?」
第51页 容溪:「……」 热闹过于刺激。 她只是想看热闹,并不想看活春宫啊! 等等,他说这人是谁? 沈思柠? 沈思柠不是刚刚那个美女吗? 那个美女不是在追求温教授吗? 事情过于混乱,容溪还在凌乱,又听到那男的说:「沈思柠,你别忘了你是有夫之妇,少让我知道你和别的男人单独吃饭。」 容溪:「……」 哪有,她明明也在的。 不过听他这话的意思,沈思柠和那个叫裴时礼的是夫妻啊,温教授难道是趁虚而入的男小三? 或者,沈思柠还没离婚,就想着来勾搭温教授? 这个瓜越来越扑朔迷离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容溪快要被厕所的味道熏过去,外面终于恢復安静。 等她回到卡座,只剩温泽瑞一人。 容溪欲言又止地看着他,自家导师不会真的是男小三吧。 她没想好怎么问,习惯性地要端起咖啡杯缓解尴尬,突的发现这个杯子和刚才那个不一样。 容溪眯起眼睛,作为画家,在某些方面她是敏锐的。 这个杯子的花纹和刚才那个有细微的差别,观察不仔细或许看不出,但对于容溪这种对线条天生敏锐的人来说,一眼便看出不对劲。 她更莫名其妙:「温教授,我之前的那个杯子呢?」 温泽瑞眯了眯眸,眼底闪过一丝晦暗,「被人不小心碰掉了,我让人给你新上了一杯。」 「哦,」听他这么说,容溪没多在意,抿了口咖啡,「刚刚那个美女姐姐呢?」 「她有事,先回去了。」 「这样哦,」容溪看了看四周,小声提醒,「温教授,我偷偷告诉你,那个沈思柠她还没离婚呢,你可千万别被她骗。」 温泽瑞挑了挑眉:「你怎么知道的?」 「我刚刚听到她和她丈夫的对话了,她丈夫叫裴时礼是吧,等等,这个名字怎么有点熟悉?」 容溪仔细回忆了下。 这不就是前段时间和华语乐坛的新生代歌后慕诗颖传绯闻的裴氏集团总裁的名字吗? 她诧异地张了张嘴巴。 温泽瑞用眼神示意,她想的是对的。 联繫前因后果,容溪得出一个结论:「所以,因为裴时礼婚内出轨,温教授您要拯救可怜的失婚少妇?」 不过哪个可怜的失婚少妇,能毫不客气地打渣男三个巴掌? 更何况,沈思柠看上去就是不需要人拯救的类型。 温泽瑞哂笑:「别瞎猜,赶紧喝,喝完回去画你的作业。」 容溪:「……好哦。」 - 另一边,黑色宾利驶向新松公馆。 这里是傅斯言的地盘,北城最高档的会所,终身会员制。 下午两点,市中心的商业区车流如织,秋日的阳光并不热,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 自从回国以来,一直忙着集团内部重组和产业升级,傅斯言一连很多天都没好好休息,此刻不由觉得有些疲惫。 他阖着眸,靠在椅背上休憩。 大脑好不容易放松,被工作挤到角落的细节在此刻冒出来。 几日前,陆怀琛说的那句,容溪如果遇到喜欢的人,按照她的性子,管他的什么利益,谁也不能阻止她的爱情。 而她年轻又漂亮,遇到她喜欢的人的概率很大。 到江肆的那句,他比容溪大了半轮,和她没有共同话题。 再到容溪跳舞,身后传来的欢唿声和示爱声,以及亲耳听到有人对她表白。 他要敲门时,恰好听到徐思楠问她,是不是有喜欢的人? 抱着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心思,敲门的手顿了下,听到她模稜两可的答案,松了口气的同时又觉得少了点什么,说不清那刻的感受。 以及,她没有告诉他,她今天有演出。 傅斯言眉头蹙了蹙,发觉他没有自己以为的那样了解容溪,她不再是几年前黏着他奶声奶气叫他「哥哥」的小姑娘,她长大了,有很多不会告诉他的事。 这原本很正常,是个人就都有心事。 可傅斯言莫名的,对「容溪有心事」这件事很排斥。 总觉得她应该和以前一样,把所有的事情告诉他,让他替她处理好所有的麻烦。 车内寂静无声,傅斯言久违的有了睡意。 梦里场景支离破碎,潮湿的地下室,没有一丝光源,暗不透光的黑暗,以及可怖阴暗的影像录像,窒息感袭来,像是溺水,唿吸被死神一寸寸夺去。 连逃离都是徒劳。 不知道过了多久,地下室的门终于打开。 光线从上面一点点射进来,他瞳孔骤然紧缩,闭眼的同时下意识抬手挡住光源。 耳边响起奶声奶气的那声「哥哥」。 他艰难地睁开眼,在光源处看到穿着红色公主裙,踩着黑色小短靴的小姑娘。 她冲着他嫣然一笑。 短暂的睡眠戛然而止。 低喘着醒来时,他揉了揉太阳穴。 脑海里闪现梦里阴暗的画面,他无声地蹙了蹙眉,直到被那道红色的瘦小身影取代,心口的烦躁慢慢消散。 - 托傅斯言和温泽瑞的福,容溪短暂地找回她的事业心,回到家洗漱完开始画漫画,一口气怒更一话。
第52页 上传审核完快要十点,容溪去接了杯水,回到电脑前看最新章节的评论。 这次的评论两极分化很严重。 这一话是漫画的高潮,涉及男女主情感转折。 女主回到洛阳休夫,男主作为有野心的诸侯,本该拿公主休夫的事情做文章,顺便藉助干涉臣子家事的理由讨伐昏庸楚王,打响伐楚第一枪。 男主的臣子都是如是建议的。 可男主却没有听从,而是选择独自入楚宫,跟楚王做交易,废除公主休夫的圣旨,把小公主接回封地。 不止臣子不理解,很多读者也不理解。 【这他妈崩人设了吧,前期这么理智的人,怎么可能突然为了小情小爱放弃大业?】 【没有放弃大业,公主还在皇宫里,不把她接回去安顿好,讨伐的时候是要把公主杀了祭旗吗?】 【但男主就是冷血人设,妈的我就是好这口才进来的,结果为了个女人开始优柔寡断起来,弃了弃了!退钱!】 【崩人设+1】 【崩人设+2】 【崩人设+10086】 评论区一堆叫嚣着崩人设和退钱的读者,把容溪气的不行,但也没法反驳。 她这么设计情节是有原因的!只是为了埋伏笔不能直接说!她才不是脑残作者! 怕自己越看越气,容溪关掉电脑,爬到床上看电影。 渐渐有了睡意,临睡着前,容溪看了眼时间——十点半。 塑料老公怎么还没回家? 没等她细思,累了一整天的大脑陷入沉睡。 「唔——」 大脑渐渐缺氧,熟悉的乌木沉香和酒精味萦绕在鼻尖,容溪还没睁开眼,唇瓣就被人狠狠地堵住。 唔。 怎么回事? 塑料老公干嘛突然亲她? 容溪努力睁开眼,奈何眼皮太重实在掀不起来,她只好闭着眼睛承受着他的吻,等他亲够了就可以放过自己啦。 许是她的态度不积极,傅斯言朝她的唇瓣轻轻咬了一口。 嗷。 好疼。 亲就亲,咬她干什么? 容溪小脾气上来了,重重咬住他的下唇瓣。 点点刺痛,愈能刺激男人骨血里的兽.欲。 傅斯言捏着她的下巴,撬开她的唇齿,温热的舌钻进她的口腔与她的舌纠缠,强势又霸道。 容溪快要受不住了,唇间溢出一丝低吟。 「傅斯言...你先放开我....」她要没法唿吸了。 他没有打算放过她的意思,容溪又困又气,用脚朝他的小腿踢了踢,含煳不清地嘟囔着。 「明天再亲,明天再亲吧,我今天好睏啊......」 大概亲了三分钟,傅斯言低低笑了声,然后松开她的唇。 「继续睡吧,晚安。」 塑料老公还是有点良心的,容小溪淡淡的想。 很快,浴室传来哗啦的水声。 不知怎的,刚才困的想死,现在大脑居然慢慢清醒过来。 都怪塑料老公,回来就回来,非要把她吵醒! 她还在长身体呢,睡眠很重要的! 容溪睡不着,气哼哼地拿起手机,打开小绿江后台。 漫画发布一个小时,下面有了上千条评论,其中不乏长评。 容溪翻了翻,目光停在一个熟悉的上。 【唯爱溪水大大:这一章的争议挺大的,有读者说崩人设,但我觉得并没有,男主虽然是冷血理智的枭雄人设,但他同时也是个人,当他爱上女主的那刻,就註定他在面对有女主的事情,没法做到完全的理智。 男主做事向来是理智大于感情,但真正的爱会让人失控的,有多爱一个人就有多失控,如果所有的情感都能控制,那也能谈得上有多爱吗?】 作者有话说: 江肆和阮眠的文在隔壁的《幼拙》,已完结~ 裴时礼和沈思柠的文是系列文《过分痴缠》,豪门怨妇裴大少和不吃他那套的沈律师,感兴趣的宝子们点个收藏! 第19章 危险! 容溪视线落在这条评论上, 久久未能回神。 直到傅斯言洗完澡出来,才把她的思绪拉回来。 傅斯言今晚喝了不少酒。 以他如今的地位,如果不愿意喝没人能逼迫他, 他喝酒完全是自己想喝。 心口涌着股躁意, 想用酒精抚平,却越喝越躁,此刻看着穿着黑色吊带睡裙的女人, 傅斯言喉结上下滚了滚。 「怎么还不睡?」他问。 容溪吓了一跳, 收回手机, 没好气地道:「你还好意思问,就是你把我吵醒的。」 傅斯言勾起唇:「睡不着?」 容溪轻哼一声:「等你下次睡得好好的, 我把你吵醒, 看看你能不能睡得着觉。」 她的嗓音软软的,配上那声轻哼,像是慵懒的猫叫般, 勾的人心痒痒的。 醉酒的男人自控力本就不如平常, 傅斯言很容易就上钩了。 低着头的缘故, 容溪没能看到傅斯言越来越晦暗的眼神。 她正在思考, 他们似乎还在冷战呢,那他刚刚亲自己,是求和的意思吗? 她没谈过恋爱,不知道由冷战走到和好该经歷怎样的步骤, 明明没有吵的很厉害,也没有指着对方的鼻子骂, 也没说对不起没关系, 怎么就跟什么都没发生似的?
第53页 她还在想些有的没的, 穿着黑色浴袍的男人缓缓朝她走来。 对上他漆黑的眼眸, 容溪本能的生出一丝警惕。 危险! 身体止不住往后退,很快贴上冰凉的木板上,冰凉的触感让容溪打了个哆嗦,下意识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唇瓣。 本就粉嫩的唇瓣更水润。 傅斯言握住她的脚踝,一把将她拽到自己怀里,粗粝的指腹来回摩擦着。 空气中散发着暧昧因子。 容溪看着被握住的脚踝,狗男人不会有变态的恋脚癖吧?! 脚踝被他握着,身体像是触电般,带着说不出的酥麻,容溪下意识就要收回她的脚,但她哪能敌过男人的力道。 她不得不提高音量:「傅斯言,快放开我的脚!」 傅斯言喉结滚了滚,听话地放过她的脚,容溪刚松了口气,高大的阴影压了下来,眼前是男人放大版的俊脸。 卧室光线明亮,男人高大的身形倾在她身上,压迫感十足。 不知怎的,今晚的傅斯言和平时好像不一样,不知道是不是喝醉酒的缘故——虽然除了眼尾微微泛红,完全看不出异样。 他在她上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男人穿着黑色浴袍,俯身的姿势使得大片肌肤裸露,从容溪这个角度,恰好能看到他大片的胸膛和锁骨。 说不出的性感。 跟他对视,容溪心口勐地跳了跳。 怎么说也是有过夫妻生活的男女,容溪很容易从他眼里看出——他想要她。 但与上次她怒闯酒店不同,这次她从他的眼神里看到某种她读不懂的含义。 不仅仅想要她。 更想独占她,摧毁她,无情又渴望。 这些容溪没读懂,她只知道塑料老公这架势,是来索欢的。 那她从还是不从呢? …… …… 这种事情上,容溪向来没有选择权。 而且,她其实也不是很牴触和他做那些只有夫妻才能做的羞羞的事情。 温热的唇密密麻麻的落在她脖颈处,容溪突然想起自己跳完舞往台下看去,撞上他目光的那个瞬间。 原来,有人专门来看自己表演,是这种感觉啊。 真好。 塑料老公还是很有用处的。 想到这,容溪决定奖励他,伸出手圈住他的脖子。 漂亮的桃花眸蒙着薄薄的水雾,看着头顶的男人,感受他越来越粗重的唿吸声。 许是喝酒的缘故,傅斯言眼尾越来越红,这抹红像是拨动了容溪心底最深处的那根弦,圈着他脖子的力道加重。 容溪把自己的唇送到他嘴边。 傅斯言低头,吻住。 …… 夜色浓稠,容溪再次被他抱到落地窗前。 她发现这老男人的爱好真是奇特,就喜欢冷硬的地方。 清冷的月光洒进来,他扣着她的手,抵在落地窗的玻璃上,黑色吊带长裙的肩带早已滑落,裸露大片白皙的皮肤,徒增萎靡的绯色。 后背抵着堵健硕的胸膛,容溪看着漆黑的夜幕,听到他低哑的声音落在耳边:「以后离你那些不三不四的男同学远点。」 嗓音带着事后慵懒的哑意,听得容溪耳朵又酥又麻。 同时,警告的意味很浓。 哪有不三不四的男同学,这个锅她不背! 容溪为自己辩解:「我和他们没有关系的。」 傅斯言的动作突然重了下,侧着头含住她的耳垂:「他们?除了那个弹琴的还有谁?」 「……」 容溪的眼泪都要飈出来了,他怎么都不给她一点准备时间! 说来就来,很没有安全感的好不好?! 几分钟后。 剧烈撞击后,傅斯言突然停下动作,掰过她的下巴,让她和他对视。 容溪被他弄的不上不下的,手指攥着他的衣服,关节泛白。 她紧紧地咬着牙,他怎么不继续...... 她微微睁开眼,昏黄光线下,清晰看到面前那张熟悉的脸,完全看不出他正沉迷情/欲,冷静的可怖,漆黑的眼眸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容溪本能的有些畏惧。 傅斯言低沉粗哑的嗓音响起,带着询问的意味:「有没有喜欢的人?」 容溪顿时哑声。 两人以奇怪的姿势四目相对。 心脏勐地跳了跳,容溪的瞳孔一点点缩起来。 她从没想过,有朝一日,会听到他问她这个问题。 在容溪的强烈要求下,卧室只剩床头那盏檯灯亮着,娇小的身影被男人高大的身躯笼罩住,在偏暗色调的安静夜晚,平添几分温柔的暧昧。 容溪看着近在咫尺的脸,银白的月光落在他的侧脸上,光影忽明忽暗间显得不真实,有种遥远的熟悉感。 喜欢的人吶...... 容溪眼睫颤了颤:「当然有。」 「喜欢那个小明星?」 小明星? 林星逸吗? 那是当然,谁都不能质疑她的母爱。 容溪想也不想地回答:「当然喜...唔唔唔。」 剩下的话没说完,潋滟红唇再次被堵住。 傅斯言扣住她的下巴,把不爱听的话全都吞下去。 卧室再次被暧/昧的水啧声渲染的湿润。 然后就是顺其自然的半夜缠绵。
第54页 两人之间,尤其在床事上,傅斯言有绝对的掌控权,容溪则是被他一次又一次拽入欲望的漩涡,沉沦的不能自已。 结束后,她再没有力气去思考别的事,等傅斯言给她洗完澡后抱她上床,她就这样沉沉睡了过去。 夜深而寂静。 傅斯言掀开被子上床,身侧的女孩不知不觉又蹭到他怀里。 积郁整个晚上的燥气平息下来。 傅斯言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俯身亲了亲她的眉心。 意识朦胧间,容溪听到有道低低的男声响起。 「再喜欢也给我忘得干干净净,你是我的傅太太,不能喜欢别人。」 她翻了个身,以八爪鱼的姿势挂在他身上,脸蛋在他胸前蹭了蹭。 不会的。 她可是受过社会主义价值观薰陶的好青年,作为有夫之妇,怎么可能会喜欢上别人呢。 - 都说一炮泯恩仇,经过这次,容溪认可这个观点。 不过容溪到现在还没搞清楚,他们真的有在冷战吗? 只是傅斯言有点小吃醋,自己被他吃醋后冷漠的态度气到,连歇斯底里地吶喊都没有。 这好像和电视里看到的冷战不一样。 而且持续的时间有点短,她还没开始冷暴力他呢! 不行不行,这次冷战的表现不行,下次要继续努力! 容溪有些懊恼,正想着下次冷战该怎么冷暴力傅斯言,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醒了?」 「你怎么没去上班?」 容溪看了眼快到十点的屏幕,按照往常这个点老男人早就该去上班赚钱了,而不是和无所事事的她一样瘫在家里。 傅斯言淡淡的道:「今天周末。」 容溪:「周末就不用上班吗?」 傅斯言睨着她。 容溪:「……」 比资本家还会压榨的容小溪低头。 没过一会儿,她抬起头问:「那今天有什么安排吗?」 傅斯言:「去老宅。」 容溪:「……」 她为什么会奢望老男人突然开窍要带她去约会什么的。 - 容溪并不想去傅家老宅。 以前就常听傅司南抱怨,每年的十月底,傅奶奶忌日那天,一家人是要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的。 这一家人,除了傅老爷子和傅斯言傅司南兄弟俩,还有傅哲渊一家三口。 容溪作为傅家的编外人员,曾向狐朋狗友傅司南打听过傅家的陈年旧事。 傅老爷子为人强势,三十年前,把傅哲渊和他爱的要死要活的初恋女友苏诗意拆散。 无独有偶,傅斯言的生母季娅和初恋男友也被父母拆散。 这对毫无感情的男女,因着懦弱不敢与家族对抗,清醒又不够决绝,在父母的安排下商业联姻。 和很多商业联姻的豪门夫妻一样,无爱夫妻因着利益结合,不出意外,很可能就这样过一辈子,没什么特殊的。 然而,二十年前,也就是傅斯言四岁那年,季娅的初恋男友抓住了商业契机,赚了一大桶金,再加上灵活的商业头脑,一跃成为南城数一数二的富豪。 得知这件事,季娅开始蠢蠢欲动。 直到初恋男友焦石煜的妻子难产身亡,季娅蠢蠢欲动的心达到最高点。 当年被迫分手,是她这辈子难以言喻的痛。 上一次,她选择妥协。 但这次,她孤注一掷也要选她的爱情。 季娅净身出户,一毛钱没要,更没要傅斯言这个拖油瓶。 因为季家反对,她决绝地跟季家断绝关系,独自跑到南城,和焦石煜一起生活。 她走后,傅哲渊也很快再婚,经过这件事,傅老爷子不再干涉傅哲渊的婚姻,他如愿把初恋女友苏诗意娶回家。 两人还生了一个儿子,叫傅艾肃,一家三口幸福。 一切都那么美好,唯独多了个似乎不该存在的人,那段无爱婚姻的产物——傅斯言。 看客们或许会批判傅老爷子和季父的棒打鸳鸯,也会感慨焦石煜季娅还有傅哲渊苏诗意兜兜转转,有情人终成眷属的真爱,唯独没人会在乎傅斯言的感受。 自始至终,他都是这段无爱婚姻的受害者。 傅老爷子很清楚父子俩关系不好,所以除非必要,很少会组织让两人碰面。 但毕竟是亲父子,总会有些场合要同时出席,傅老爷子生日是一次,过年是,这次傅奶奶的忌日也是。 用傅司南的话来说,每次他大伯和他哥同时在场,他都尴尬的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容溪想了想那个场景,脚趾不由自主地替他抠魔仙堡。 - 黑色宾利驶向傅家老宅。 一路上,容溪攥着手指,不停地找藉口。 「我突然想到我有点事,你让司机把我放在路边吧,我等会自己打车走。」 「这里是高速。」 「……那我走回去,就当锻鍊身体。」 傅斯言睨着她。 容溪默默低下头。 没过三分钟,她重新抬起来。 「你的家宴我为什么要去呢?」 「因为你现在是我的傅太太。」 「傅太太必须去吗?」 傅斯言无声地看着她。 容溪做了个闭嘴的动作,把那句「现在离婚还来得及吗」咽回去。
第55页 她的坐立不安任谁都能看出来,就差把紧张两个字写在脸上。 虽然容溪惯会装乖哄长辈欢心,但问题是她不清楚傅斯言对傅哲渊是什么态度。 他是十二岁被送到傅爷爷这里的,也就是说,在一个孩子最初拥有记忆的时刻,陪在他身边的应该都是傅哲渊,可能是后妈的缘故所以送他走,但那十几年的陪伴也该多少有点感情吧。 可他在商场上对付傅哲渊的手段,狠厉到六亲不认的地步,任谁都不会对自己的亲生父亲那样无情。 还是听沈茵说,傅哲渊的权力彻底被架空,现如今只能靠傅氏旗下的子公司生存,本部的股份被稀释的不足百分之三。 出手这么残忍,看着又不像有父子情。 可...容溪脑迴路发散地想,会不会是傅斯言极度渴望父爱,想通过这种方式引起傅哲渊的注意力,让他看到自己。 虽然这个脑迴路清奇,可人性难测,对于傅斯言这种资本家来说,就更难以预料,谁知道他会有什么曲折的脑迴路。 因着不知道傅斯言的态度,容溪不知道是该殷勤还是冷漠,最后决定等会远离战斗中心,去找她的狐朋狗友傅司南。 也算没白交这个朋友,二十年来可算发挥了一次作用。 她还在想些有的没的,车子停在傅家老宅门前。 与溪水湾现代化的风格不同,这座古老的宅邸恢弘庄重,算起来有好几代的歷史,从视觉上给人一种高门大户的感觉。 小时候容溪没少来,因为隔壁就是容家别墅。 刚想到容家,耳边响起一道轻柔的女声:「西西。」 与她温柔的声音不符,林舒晴穿着黑白职业套装,脸上是精緻得体的妆容,踩着高跟鞋走到两人面前。 容溪站在傅斯言身侧,低低地喊了声:「妈。」 傅斯言跟着喊了句:「妈。」 林舒晴脸上漾出笑容,问道:「你们是要去傅家?」 容溪:「嗯。」 林舒晴朝容溪走近一步,拉住她的手:「晚上去家里吃饭?」 容溪没回答,视线落在被林舒晴拉住的手上。 这双手从没给她做过饭,没哄她睡过觉,没替她擦过眼泪,倒是打过她几次巴掌。 容溪把手抽回来:「不了。」 林舒晴眼底划过哀伤,嘆了口气:「西西,你自从结婚还没回来吃过饭呢,你爸爸很想你。」 「你是不是还在怪爸爸妈妈,我们这么做是为你好......」 她的话没说完,就被低沉的男声打断:「妈,我晚上和西西有安排,下次再回来看你和爸。」 容溪握紧的手指松了松。 林舒晴看着傅斯言,自始至终他的态度都挑不出什么毛病,可浸淫商场多年,她怎么可能听不出他话里的怠慢。 可...... 傅斯言不是她能指责的对象。 更不是她能摆岳母架子的人。 林舒晴遗憾地嘆了口气:「那好吧,什么时候想回来,给妈妈打电话。」 傅斯言牵着容溪的手,「走吧。」 容溪看着被他握着的手。 宽大的手掌轻易包裹住她柔软的小手,他总是牵着她的手,从小就是。 走在花园鹅卵石小路上,容溪拽了拽他的手。 傅斯言停下脚步,偏过头看她。 容溪问:「你会不会觉得我没心没肺?」 傅斯言:「怎么说?」 容溪垂下眼睫:「我爸妈从小对我这么好,但我现在却不理他们。」 傅斯言看着面前的女孩,忽地捏了捏她的脸蛋,声音低低沉沉的,顺着微风灌进她耳中:「他们如果真的对你好,你不会不理他们。」 容溪怔了下。 她抬头看向傅斯言。 不知怎的,那股别扭的道德负罪感,伴随着他这句轻飘飘的话,就这么彻底消散了。 作者有话说: 连发啦,下周四0:00,下夹子后再发,给全订的宝子们发红包,感谢支持! 第20章 狐狸精 从花园到客厅的距离, 容溪脑海里闪过无数次逃离的念头,可她的手被傅斯言紧紧握着,想跑也没法跑。 更何况, 他刚刚帮她解围, 要是现在临阵脱逃,显得她多没良心似的。 容溪知道自己有个很不好的毛病,就是在感情上优柔寡断, 当初林舒晴逼她联姻, 她发誓这辈子都不会再认这个妈妈。 可小时候林舒晴给过她母爱也是真的, 她没法做到真正的绝情,所以只能通过不和父母接触避免心软, 因为她知道只要爸妈说几句软话, 她肯定会动摇。 容溪看着身侧的男人,他似乎从没有过这样的顾虑,做事永远干脆狠辣, 从不拖泥带水, 哪怕是亲情和血缘也没法束缚他, 冷静的薄凉, 让人觉得寡情冷血。 会有人能左右他的选择吗? 让他纠结的彻夜难眠,患得患失。 让他放弃原则和底线,甘愿被那个人牵动心绪。 大抵是没有的,毕竟这么多年都没有。 如今他身居高位, 心脏磨砺的更加冷硬,远比早些年更难遇到让他动心的人。 想着想着, 容溪脑补出一部狗血的苦情戏。 傅斯言对一个女人一见钟情, 爱的要死要活, 为了让她成为合法的傅太太, 他主动提出离婚时把财产分给自己一半,自己不同意,要他全部的财产,他为了爱情真的把所有的钱都给自己。
第56页 自己背着几百亿的赡养费,看着他和别的女人恩爱,边抹眼泪边咧嘴笑。 想到这个画面,容溪没忍住笑了出来。 傅斯言看着走着走着路突然笑出来的女人:「……」 容溪:「……」 怎么没忍住,笑了出来! 为了掩饰尴尬,容溪轻咳了声:「我问你件事儿。」 「什么?」 「如果有一天你遇到一个很喜欢很喜欢的人,你会不会和我离婚?」 傅斯言脚步顿住,静静地看着她:「你想和我离婚?」 「没有没有,」容溪忙着道,「我就是说如果。」 不知怎的,傅斯言心底募地一松。 他挑了挑眉:「如果有这种情况,你会同意和我离婚?」 容溪顿时就有点小不高兴,他居然还真的考虑这种情况?! 她冷哼:「我当然不可能白白便宜你和别的女人,想离婚也可以,把你这些年赚的钱都给我!你就跟狐狸精睡桥洞吧你!」 傅斯言盯着容溪看了一会儿,想起傅司南常在他耳边念叨的——容溪就是专门勾引道士的狐狸精,哥你就是那个被勾走的可怜道士! 傅斯言不觉得他会轻易被谁勾走,但不得不承认傅司南的前半句话。 面前的女孩一双细长妩媚的桃花眼,眼尾微翘,眼型很圆,眼波稍一流转,就是勾魂摄魄的风情。 混着偏学生气的清纯,毫无做作之态,浑然天成,就能让人的目光忍不住在她身上停留。 傅斯言轻声哂笑:「不会离婚,更不会有别的女人,至于狐狸精——」 「你不就是么。」 说完,他牵起她的手,领着她朝客厅走去。 容溪反应几秒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他居然说她是狐狸精,她才不是狐狸精,她是乖宝宝容小溪! 她明明很乖的,从来没有主动勾搭过小男生呢。 - 绕过巨大的泳池喷泉,终于走到正门口。 室内的装修风格也是中式,和庄重的老宅如出一辙。 一进客厅,容溪就看到坐在沙发上的陌生三人。 说来奇怪,这么多年,容溪从没撞上傅哲渊一家三口。 坐在中间的是傅哲渊,不同于中年男人的油腻肥胖,傅哲渊身材保持的很好,看着儒雅又温和,眉眼间透着儒商的气质。 他身侧女人长相温婉,并不像寻常的豪门富太太珠光宝气,穿着和打扮都很素净。 坐在傅哲渊另一侧的是傅艾肃,他看上去和容溪差不多大,基因摆在这儿,长的自然不错,但是太瘦太白,很像耽美文里的小受。 一家三口正其乐融融,边看电视边吃果干,温馨又和谐。 容溪下意识看向身侧的傅斯言,他面上没什么表情,领着她自如地走进去。 客厅的氛围因为他们的到来顷刻凝固,原本说说笑笑的三人顿时停止交谈,齐齐看向他们俩。 不知怎的,来之前容溪无数次想着退缩,但到了最尴尬的这一刻,她半分逃走的想法都没有,反而回握住傅斯言的手。 不就是一家三口吗? 傅斯言和她还二人世界呢。 感受到她的动作,傅斯言微怔,看着十指相扣的手,带着难以言喻的失神。 无声的僵持几秒,最后还是傅哲渊打破沉默:「回来了?」 傅斯言:「嗯。」 傅哲渊看向容溪,眼底似乎闪过一丝不贊同,张了张嘴刚要说点什么,又自顾自地咽了下去,最后什么也没说。 他是长辈,他可以不说话,但容溪作为晚辈,礼貌的来讲,她应该主动打招唿,可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她眼巴巴地看着傅斯言。 傅斯言却没理她,直接牵着她的手往餐厅走去。 容溪:「……?」 这么冷漠,真的好吗? 怎么说这也是她名义上的公公,第一次见面,不需要打招唿的吗? 看来父子俩的关系,比她想像的还要严峻。 - 他们来的时候正赶着饭点,没一会儿便正式开饭。 傅家厨师的手艺很好,容溪小时候没少在傅家蹭饭。 但不同于以往的欢声笑语,这次的气氛压抑又沉重,无形的尴尬在餐厅里蔓延。 傅老爷子或许是想到亡妻,又因着孙子和儿子的关系僵硬,整顿饭也没说几句话。 傅哲渊和傅斯言相顾无言。 至于苏诗意和傅艾肃母子,嗯...经过容溪的观察,发现这两人似乎很怕傅斯言,小心翼翼的,完全不像在豪门待几十年该有的姿态。 全程都没人说话,容溪这顿饭吃的是如鲠在喉,本打算一直装小鹌鹑到结束,谁知傅司南突然que到她。 「容溪,你吃完了吗?」 容溪:「……?」 她抬头看向傅司南。 傅司南沖她挤眼:「吃完的话,你去帮我看看这个期中论文有哪里要改的。」 作为多年的狐朋狗友,容溪很轻易从他眼里看出「快陪我离开这个脚趾扣地的战场」的急迫以及「幸好有你在不然我该怎么脱身」的欣慰。 收到撤退信号,容溪正要顺势接话跑路,余光突然瞥到苏诗意给傅哲渊夹菜,一副贤妻良母的姿态。 容溪:「……?」 这么多人吃饭,秀什么恩爱的?!
第57页 不就是给老公夹菜吗?搞得跟谁不会似的! 容溪拿起刚放下的筷子,「我还没吃好。」 傅司南:「……?」 这么好的撤退路线她居然不走! 傅司南正疑惑着,原本死寂的餐厅响起清脆悦耳的女声。 「老公,这个鱼肉好嫩哦,你也尝一块!」 「牛肉煮的也好好吃,和小时候一样,张妈妈的厨艺真好。」 「还有你最爱吃的青菜……」 傅司南看着给傅斯言夹菜的容溪,无语的同时有一丝诧异,别说,她夹的菜还都是傅斯言平时爱吃的。 看来两人这几个月的夫妻没白做。 傅老爷子看到这幕,欣慰地点了点头,关切地问:「西西,结婚这么久,还习惯吗?」 容溪面露娇羞:「习惯的爷爷,斯言哥哥对我很好。」 傅司南:「……」 勐地听到这声「斯言哥哥」,傅司南眉心没忍住跳了跳。 十五岁之前,容溪总是一口一个的「哥哥」喊傅斯言,比他这个亲弟弟喊的还亲,还嗲里嗲气的,听着让人直起鸡皮疙瘩,为此傅司南没少让她换个称唿。 容溪当然不会听他的,可十五岁那年,也不知道因为什么,就再也没有听她喊过那个肉麻兮兮的称唿。 傅司南还特意问过她,容溪则淡淡表示:他又不是我亲哥,才不会白白便宜他呢。 傅司南再次无语,叫了这么多年,这会儿倒是想起你们俩根本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了?! 时隔五年,又一次听到这个嗲里嗲气的称唿,傅司南起鸡皮疙瘩的同时还觉得有点小亲切。 诧异的自然不止傅司南一个,傅斯言眉骨也没忍住跳了跳。 尤其是,她这次非常刻意,声音又矫又嗲。 傅斯言偏头看向容溪。 收到他的眼神,容溪朝他露了个羞涩的眼神。 傅斯言:「……」 容溪像是秀恩爱上瘾,她放下筷子,面上有些不好意思,其实带着隐隐的炫耀,扭扭捏捏地道:「前段时间,斯言哥哥还送给我一个三十克拉的大钻戒呢,虽然说金钱没法代表爱情,可连钱都不捨得花,能有多爱呢?」 顿了顿,她看向苏诗意:「苏阿姨,您说对吧?」 虽然容溪不清楚她和傅哲渊的关系,可看着她朴素的装扮和唯唯诺诺的做派也能猜出个七七八八—— 大概就是灰姑娘嫁入豪门,又觉得抹不开面子,不想让别人觉得自己是看中傅家的钱才嫁给傅哲渊,也怕被圈子里出身好的富太骂物质女,顺便维持在傅哲渊心底人淡如菊的人设,所以从不向傅哲渊要贵重的礼物。 容溪不否认真的有不在乎物质的人,可苏诗意显然不会是。 一个插足别人婚姻的小三,能指望她有多人淡如菊? 果不其然,苏诗意脸上的笑意僵了僵。 感受到妻子的难堪,傅哲渊面上也挂不住,啪的放下筷子,看向傅斯言:「你看看你这娶的什么,有这么对长辈说话的吗?还有没有点家教?」 什么? 她没有家教? 一个出轨的渣男还好意思骂她! 容溪这次真的怒了,没等她想好该怎么回击,安静的餐厅响起清冷的男声,带着毫不掩饰的狂妄和冷漠。 「我的妻子,轮得到你指手画脚?」 作者有话说: 晚安么么,给全订和评论的宝子发红包,截止三号零点一起发~ 球球评论和营养液~ 感谢在2023-01-28 17:20:13~2023-02-01 17:20:1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霜染花天 20瓶;糯米、酒家 5瓶;一亿万o(≧v≦)o、坚果酥酥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1章 【上上籤——有情人终成眷属。】 饭局不欢而散。 傅哲渊脸色青白交错, 但不知道在顾忌什么,「你……」了半天,最后什么也没说, 撂下筷子就从餐厅离开。 苏诗意和傅艾肃紧跟其后离场。 傅爷爷哀嘆一声, 在傅司南的搀扶下上了楼。 容溪有些小后悔,她刚才就是没忍住,没真的想把局面弄成这样。 毕竟傅爷爷还在, 父子俩总要交际的。 父子俩关系不好, 傅爷爷为难, 现在因为她的缘故,傅斯言也会很为难。 容溪低着头, 小声道:「对不起, 我不是故意的。」 傅斯言安抚地摸了摸她的脑袋,「去客厅沙发休息一会儿,我上去和爷爷说点事。」 「你要替我和爷爷道歉吗?」容溪拽住他的袖子, 「我和你一起去。」 傅斯言低眸看她:「为什么要道歉?」 容溪攥着手指, 小声道:「我刚才就是没忍住, 可这也不能都怪我, 那个苏诗意就是故意的,这是什么场合她不知道吗?还故意秀恩爱,一大把年纪还出来噁心人!」 在容溪的概念里,苏诗意绝对是故意的。 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一家三口的感情多好是吧? 能不能有点眼力价, 她一个小三上位插足别人婚姻的第三者还这么张扬! 搞懂她刚才那出,傅斯言挑了挑眉, 「那你还给我夹菜?」 容溪理直气壮道:「他们噁心我, 我当然要噁心回去!」
第58页 傅斯言:「……」 看着她怒火中烧气的要炸毛, 傅斯言没忍住笑了下, 「不是去道歉。」 容溪:「……?」 她不明所以地问:「那你去做什么?」 傅斯言淡淡的道:「去和爷爷说,以后有他们一家三口在的场合,不用再叫我们回来。」 说到「一家三口」四个字时,他语气没什么起伏,可容溪仍是听出几分薄凉的嘲弄。 不知怎的,容溪的心脏突然抽搐了下。 她只是看到就觉得受不了,可他在那一家三口恩爱的环境下生活很多年,看着自己的父亲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关心别的孩子却对自己置若罔闻,论谁心里都不好受吧? 没有人生下来就是冷漠的,那一家三口到底对他做过什么? 他那几年,又是怎么过的? 设身处地地想了想那个局面,心脏延绵不断的抽搐,容溪心疼地看着他,不知哪根神经牵引,她柔软的脸蛋贴在他的手掌,像只猫咪讨好主人似的蹭了蹭。 傅斯言低眸看着她。 餐厅柔和的光线落在她身上,平添几分温情和安谧。 她的嗓音软软的:「一家三口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们以后要生两个宝宝,一家四口,比他们多一个。」 傅斯言没有说话。 容溪凑到他下巴上轻啄一口,「你不用羡慕他们的。」 傅斯言静静地看着她。 那颗几乎没什么存在感的心脏,在这刻勐地跳了跳,被一股酸软的液体浸泡,蜷缩的不能自已。 餐厅安静无声,她嗓音温软,字字句句落入他耳中。 「我们也是一个小家庭。」 - 直到傅斯言上楼,容溪才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什么。 她怎么口不择言的,连生宝宝这种话都说出来了! 原本只打算安慰他一下,虽然他看着也不像需要安慰的人,可那刻也不知怎的,妻子的身份认同瞬间上来。 本来想安慰他,她会一直陪着他的,谁知说出口的居然是这么肉麻兮兮的话。 回想到刚才那幕,容溪无边的懊恼,他什么都没说也没做,自己居然这么主动! 太上赶着了! 不行不行,不能这么主动! 会很廉价的! 容溪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强迫自己回想狗男人的恶劣事迹。 哦对!他还没有给自己买大钻戒呢! 虽然只是刚才秀恩爱时随口扯的,可这会儿回想起来,容溪忽然几分小不高兴,联想到李蓓蓓之前那条微博说的——连婚礼和钻戒都没有——更生气了! 她可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怎么能没有婚礼和钻戒呢? 婚礼准备起来很麻烦,但是大钻戒还是要争取的。 如果有一天真的离婚,还能拿去换不少钱呢。 「我要大钻戒。」刚走出傅家老宅,容溪直截了当地道。 傅斯言:「……」 他偏头看向她,「已经在准备了,你什么时候有空,我们把婚礼办了。」 容溪:「……」 她只是要钻戒,怎么把婚礼也炸了出来。 她现在还在上学呢,不太适合举办婚礼。 「婚礼先等等吧,但钻戒可以先准备起来,」容溪想了想,「我在杂志上看到有个叫永恆挚爱的大粉钻,三十克拉呢,就先买这个吧。」 傅斯言:「……」 三十克拉,她真能说得出口。 见他静静地看着自己,容溪理直气壮的道:「我刚刚都在他们面前夸下海口了,你也没有反驳我的话,要是下次别人问我为什么没戴大钻戒,我说你没捨得给我买,那你的脸还要不要?」 傅斯言:「……」 他妥协:「好,买。」 容溪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不过平时戴的婚戒也是要的,大钻戒太大会咯的手不舒服,你不是会设计吗,那就亲手给我设计一个吧。」 「作为交换,我可以设计你的男士钻戒。」 既然打算接受这段婚姻,那该有的权利还是得要的,婚礼可以暂缓举行,但钻戒必不可少。 而且夫妻互相设计彼此的钻戒,多有意义。 傅斯言低眸看她,嗓音带着成熟性感的磁性:「你的钻戒我已经设计好了,等回去发给你,看看还有什么要修改的。」 容溪怔了下:「你什么时候设计的?怎么没告诉我?」 傅斯言只回答她前一个问题:「领证那天开始准备的。」 「那婚礼呢?」 「也是那天。」 「你怎么这么早就准备了?」 傅斯言慢条斯理的道:「不是你自己说的吗,结婚要有盛大的婚礼和漂亮的钻戒,连这两个仪式都没有的婚姻,肯定不会有多幸福。」 「我什么时候说的……」 话音未落,封存的回忆不受控制蹦出来。 几年前,她和傅司南因为「仪式感」吵起来。 傅司南坚持认为,真情实感最重要,仪式感可有可无,有时候反而会因为所谓的仪式影响事件本身,原本纯粹的感情变了味儿。 容溪据理力争,认为仪式感必不可少,就拿结婚来说,婚礼婚戒缺一不可,这是幸福婚姻的象徵。 她自己其实都不怎么记得,挑起这个话头可能只是看到某个事件有感而发引起的辩论,甚至直到此刻才想起来,当时她和傅司南辩论时,傅斯言只是坐在沙发上静静的听着,并没有参与。
第59页 可当他说出那句话时,原本模煳的记忆清晰起来。 有种难以言喻的感受在心底蔓延,她看向身侧的高大男人。 自己不经意的一句话,他居然记了这么久呢。 不会早就对她情根深种吧,容溪别扭又自恋地想。 她有几分小得意,挑起眉梢:「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 傅斯言低眸看她,淡淡的道:「记性好。」 容溪:「……」 满腔的小欣喜瞬间消散,就说不能指望他说出什么讨人喜欢的情话! 她撇了撇嘴:「这样哦。」 - 本以为中午那句「有安排」只是应付林舒晴的话,谁知傅斯言真的带她去了商场。 「时间还早,去逛逛?」傅斯言问。 逛逛? 一男一女大庭广众之下逛逛,四捨五入不就是约会吗? 狗男人是邀请她约会吗? 得出这个结论,容溪内心甜滋滋,表面傲娇地点了点头。 「那好吧,逛逛就逛逛吧,」还欲盖弥彰的加了句,「反正今天不上班不上课,这么早回家闲着也是闲着。」 于是,两人手牵着手,在商场逛了一下午。 其实容溪没多少东西要买的,但这是她第一次和傅斯言一起出来逛街,而且以这狗男人的工作狂属性,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抽出时间再陪自己逛街。 所以容溪充分利用这次机会,把有点想买的东西看了个遍。 傅斯言兴致不算高,但容溪让他挑哪件裙子更合适时,他仍是会耐心给出答案。 只是他的直男审美很难恭维就是了。 刷卡拎包都是他的活儿,容溪只要负责买买买就行。 逛了一下午,两人顺便在一家法式西餐厅吃了饭。 西餐厅半面临江,他们的这个卡座恰好能看到北城的夜景。 餐厅内放着悠扬的钢琴曲,外面的广场来来往往都是人群,牵手的情侣,散步的夫妻,勾肩搭背的好友。 行人匆匆,人间烟火。 容溪抿了一口红酒,看向对面的英俊男人,心里甜滋滋的。 这就是约会吧,她还是第一次约会呢,感觉还蛮不错的。 饭后,本以为该回家了,傅斯言又提议去散步。 容溪不知道这老男人哪根筋抽错了,今天怎么会这么热情,她还以为他吃完饭就要回家处理文件呢。 「你不用回去处理工作吗?」容溪问。 傅斯言睨着她:「我是老闆,不工作也可以。」 「……这样哦。」 最后两人去了商场附近的一条古街。 深秋夜晚的空气带着些许凉意,来往的行人冲散这股清冷,给古街增添几分热闹的人气。 这条古街是北城最长的老街,以前容溪和狐朋狗友傅司南沈茵就经常来,极其偶尔的时候傅斯言也会在。 不过自从长大后,她就很少过来。 古街看着和小时候没什么不一样,卖东西的商贩还是那些,就连摊位都没变。 走进老街,街头坐着个算命的老大爷,容溪凑到傅斯言耳边小声地说:「就是他,之前我来他这算命,他说我以后会从事科学研究,还是生物医药那种高科技的领域,我哪有那本事?我高中就是因为学不会理科才选文科的。」 「他就是来招摇撞骗的,没想到现在这年头封建迷信的人还这么多,都这么多年了,还在这坐着呢。」 容溪颇为感慨,正要往里面走,手突然又被攥住了。 她偏头,看向被握住的手。 夜晚的风还是有些凉的,她的手指被风吹的微凉,而他的掌心温热,一冷一热的温差让容溪怔了下,下意识抬头看向他。 傅斯言淡淡解释:「人多,你别走丢了。」 容溪耳根一红。 牵就牵吧,人是有点多。 而且外面的温度有些低,他的手恰好很暖和。 两人以饭后散步的速度边走边聊,主要是容溪不停地讲自己这段时间学校发生的事,傅斯言时不时应和两声,顺便关心关心她的学习生活。 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傅斯言突然顿住,「要吃吗?」 顺着他的视线,容溪看到一个卖糖葫芦的老爷爷。 「……」 狗男人这是什么意思,没看到来买糖葫芦的都是几岁的小屁孩吗? 她已经二十岁了,她是大人了! 她一个成年人,大庭广众之下拿着糖葫芦,合适吗?! 容溪果断拒绝:「糖葫芦是哄小孩子的!我又不是小孩子,早就不吃糖葫芦了!」 「傅斯言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觉得我还是个小孩子,拿着哄小屁孩的东西来哄我.......啊!」 容溪逼逼叨叨的话还没说完,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一堆追逐打闹的小屁孩,其中一个男孩差点就要撞上她的胳膊,容溪已经做好被撞的准备,却忽然被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温热的唿吸喷在她的颈侧,引得容溪一阵颤慄。 被他紧紧抱在怀里,隔着衣物的布料肌肤相贴,好似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路灯已然亮起,暖黄的光线将一切渲染的柔和,周围是小商小贩嘈杂的吆喝声,古街的画面仿佛就这么定格下来。 容溪的小心脏不争气地砰砰砰乱跳。
第60页 她抬头看向傅斯言的时候,傅斯言也在低头看着她。 四目相对,空气里渐渐多了几分暧昧因子。 傅斯言瞳眸漆黑,双眸静静地看着她,喉结微微滚动。 容溪看着他的眼睛,漆黑的眼眸像是黑洞般,带着无边的引诱和蛊惑。 容溪咽了咽口水,好想亲他一口啊。 心底这么想的,她也就这么做了。 容溪踮起脚尖,唇瓣小心翼翼地凑过去。 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容溪闭着眼,凭着感觉往上凑,然而,就差薄纸的距离,一道粗哑的中年男声的声音传来。 「唉唉唉,小姑娘让一下,让我先过去,等会你们再亲。」 容溪:「……!」 她刚才在想什么? 怎么可以大庭广众之下和他亲亲抱抱的! 这狗男人到底给她下了什么蛊,居然让她连羞耻心都没了! 容溪恼羞成怒,她气的就要往前走,可手还在傅斯言手里,很容易就被他一把拉回怀里。 傅斯言低着头,扶住她的后脑,「好了,亲吧。」 容溪:「……!」 她恼羞成怒地狡辩:「我…我什么时候说要亲你的!傅斯言你少给我自作多情!」 傅斯言不说话,笑着看她。 容溪:「……」 这狗男人什么表情,这副表情不就是说她在欲盖弥彰吗? 容溪别过脑袋,不要看他。 还没转过头,傅斯言忽然扣住她的下巴,对上她的唇。 温热的薄唇贴上她柔软的唇,酥麻的电流顺着接触的位置蔓延至全身。 另一只手扶住她的后脑勺,温热的指尖磨着她后颈的软肉,最敏感的位置被触碰,容溪勐地有种被他扼住头盖骨的感觉。 她瞪大眼睛看他,耳根越来越红。 他怎么可以真的在大庭广众之下亲自己?! 太太太太....太不要脸了! 好在傅斯言只亲了一下就松开她。 容溪双手捂住嘴巴,踩着小碎步快步往前走。 这狗男人公共场合耍流氓,破坏北城的市容市貌! 还要拉着自己一起! 容溪抬手把唇瓣上的水渍擦掉,小心脏越来越不争气,跳的越来越快,正准备回到车上冷静冷静,出去时那个招摇撞骗的算命老大爷喊住她。 「小姑娘,算个命吧。」 容溪:「……?」 现在拉客都这么明目张胆的吗? 没等容溪拒绝,老大爷满脸笑容地道:「我看你面若桃花,最近的感情运势不错?」 容溪:「……」 别的不说,这句话说的没错。 小女孩的心思作祟,容溪看了眼还在买花的傅斯言,做贼心虚地道:「行,那您给我算一卦。」 老大爷拿出一个老旧的签筒,边念叨咒语边晃,「小姑娘,你抽一个。」 容溪随便挑了一个。 老大爷面带微笑:「翻过来,看看写的什么。」 容溪迫不及待地翻过来。 木质签有些陈旧,字迹看的不是很清楚,在路灯昏黄的光线下,容溪努力辨别出上面的字。 【上上籤——有情人终成眷属。】 作者有话说: 晚安么么哒~ 以后暂定是零点更新,这章是明天的,不小心设置错时间啦qaq 看文的宝子出来冒个泡呗,不想单机呜呜呜感谢在2023-02-01 10:58:51~2023-02-02 19:58:5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10瓶;音音 2瓶;羽毛、筋肉子仙桃、杨杨得意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2章 「你亲我,是因为喜欢我吗?」 很久以后, 容溪想起今天,仍是忍不住心头一动。 那天晚上她抽到上上籤,收到他送给自己的第一束玫瑰花, 他还一直牵着自己的手直到上车。 第一次约会的感觉很不错, 容溪渐渐爱上了和傅斯言约会。 晚上睡觉的时候,她还做了个甜蜜的梦。 梦到傅斯言在漫天雪地里给她求婚,他穿着黑色大衣, 身材高大挺拔, 手里捧着她喜欢的红色玫瑰花, 还有他亲手给她设计的钻戒,单膝跪在她面前。 许是梦境太甜蜜, 梦中容溪身体越来越燥热, 勐地醒过来,发现自己被他抱在怀里。 卧室的灯已经关了,月光也被窗帘阻挡在外, 室内黑漆漆的一片, 仅有极其微弱的朦胧月光透进来。 借着这道光, 容溪凑过去, 看着抱着她的男人。 他闭着眼,睫毛浓密似鸦羽,柔软的唇瓣很薄,看上去睡得很沉, 颇有几分睡美男的既视感。 这老男人怎么长的这么好看,简直在她的审美点上蹦迪。 想到傍晚那幕, 鬼使神差的, 容溪伸出手指, 戳了戳他的胸膛, 小声的嘀咕:「你为什么亲我,是因为喜欢我吗?」 男人紧闭着眼,唿吸舒缓均匀。 不理她? 睡着就可以不理她吗? 容溪莫名有几分小惆怅。 他虽然对自己很好,可从没说过喜欢自己。 也许他对她好只是因为她是傅太太,而不是因为她是容溪。 容溪气哼哼地又戳了他两下,「不喜欢我还亲我,混蛋。」
第61页 夜深而寂静,容溪的目光下移,落到他喉结的黑色小痣上。 男人脖颈修长冷白,喉结微微凸出,黑色小痣落在最凸出的顶端,平添几分蛊惑的性感。 容溪咽了口口水,盯着他的喉结,身体往上蹭了蹭。 抬头,看他闭着眼,容溪深吸一口气,做贼似的凑了过去,伸出粉色的小舌头在他那颗黑色小痣上舔了一下。 唔,再咬一口吧。 谁让他经常咬自己的。 在他喉结轻轻咬了一口,容溪正要装作无事发生继续睡觉,头顶忽然响起低哑的男声:「你在干什么?」 容溪:「…………!!!」 她保持一动不动的姿势,把脸埋在他胸口,装死。 傅斯言大半夜正睡着觉,意识朦胧中察觉到怀里的女人又蹭又亲又咬的,再好的脾气也受不了。 他低头,看着装小鹌鹑的女孩,无声地哂笑。 傅斯言凑到她耳根处,用着只有他们俩才能听到的声音说,嗓音低低哑哑的:「容溪,你怎么这么饥渴?」 容溪:「……」 她没有。 她只是睡不着而已。 她不是来求欢的!!! 容溪为自己辩解:「我我我...我没有!」 话音落下,傅斯言张口含住她的耳垂,慢慢地舔舐啃咬。 容溪勐地颤了颤,她的身体本就敏感,对他的撩拨挑逗更是反应剧烈,口中不自觉溢出一丝低吟。 嗓音又软又糯,像是吃了麦芽糖般甜腻。 似是被她的回应刺激到,傅斯言抬手捏着她的下巴,容溪紧闭的嘴巴被迫张开,听到他附在她耳畔低声蛊惑:「喜欢的话就叫出来,别忍着。」 …… …… 白日里清冷禁慾的男人每到这时就变的蛊惑起来,容溪看着他渐渐泛红的眼尾,发现自己很喜欢看他坠入情/欲的表情,有种说不出的成就感。 眼波流转间,容溪又凑过去,咬了口他的喉结,如愿听到男人性感低哑的闷哼,她有几分小得意地拉长语调:「你喜欢的话也叫出声,别忍着。」 话音落下,傅斯言在她的锁骨上咬了一口,低哑的嗓音带着浓浓的警告意味:「容溪,你是不是找死?」 「傅斯言!」 这狗男人居然说她在找死! 他都能说她,偏偏不让自己说他! 这是哪个来的暴君! 容溪抬腿狠狠地踢了他的小腿。 她早就被傅斯言扒的一丝、不挂,浑身上下只有如瀑的黑色长髮遮挡风情。 因着踢腿的动作,更多的风景露出来。 黑色髮丝摇曳,白到可以反光的大腿抬起。 男人本就暗沉的眼眸一点点染上红。 容溪正要踹第二下,脚踝一把被略带薄茧的手握住,她挣扎了几下没挣开,咬牙怒道:「混蛋!你放开我的脚!」 窗外夜色浓稠,傅斯言似是笑了下。 却没像上次如愿松开她的脚,而是将她的腿抬高,薄唇附在她耳边低低道:「容溪,你怎么这么欠呢?」 - 直到次日中午吃饭时,容溪还忍不住回忆昨晚的事。 她满脑子都是狗男人附在她耳边说羞羞话的画面,偏偏他嗓音低沉性感,因着欢愉染上微微的哑意,听起来更让人沉沦。 连她容小溪都没抵抗住! 狗男人太过分了,她再也不是单纯的容小溪了! 「想什么呢,」见她捂着脸,一副难以启齿的表情,沈茵猜了个七七八八,压低声音问,「在回忆和你老公的嘿咻嘿咻?」 「……咳咳咳咳咳咳……」 勐地被戳中心思,容溪被水呛到了,沈茵无语地看着她,替她拍了拍后背,「至于这么回味吗?」 刚缓过来,容溪立刻否认:「我没有。」 沈茵一副「我还不知道你」的眼神看着她。 容溪:「……我真的没有。」 在沈茵不信任的眼神里,她还是改了口:「好吧,我有。」 沈茵:「……」 没有任何恋爱经歷的沈茵忍不住打探,一副猥琐又羞涩的表情:「西西,我听说那个那个很舒服的,真的很舒服吗?」 容溪:「……」 她递给沈茵一个「这不是你一个母单该考虑的」的眼神。 沈茵委屈巴巴地看着她:「说嘛说嘛。」 闺蜜间聊天向来荤素不忌,容溪瞧了眼四周的环境,颇有几分「本已婚人士和你这个母单不一样」的优越姿态,和沈茵科普夫妻间的性知识。 沈茵咽了咽口水,颇为郑重的道:「我也要找个男人。」 容溪挑眉:「走出来了?」 沈茵不甚在意的道:「我不走出来也没办法,陆怀琛又会不喜欢我,我可没有王宝钏苦守寒窑十八年的毅力。」 虽然说沈茵算是比较天真那挂的,可在豪门生长二十多年,又有谁能是真的蠢呢? 更何况在这个爱意泛滥的年代,哪有人会真的等很多年? 再喜欢,生活也是要朝前看的。 聊着聊着,沈茵想起她来找容溪的意图:「对了,你寒假有安排吗?」 容溪想了想:「暂时没有。」 「是这样,咱们学校和香橙电视台有合作,最近国家不是在大力宣扬传统文化吗,电视台呢就想着响应国家号召,录制一档文化综艺《清明上河图》,讲传统古画的,採用的是素人加明星的合作模式。」
第62页 容溪没什么兴致,果断拒绝:「我不去,有这个功夫我还不如待在家里画我的漫画。」 沈茵挑了挑眉:「你儿子也参加。」 「什么?!」容溪震惊地提高音量,「你是说我儿子林星逸也会参加这个综艺?!」 沈茵郑重地点了点头。 容溪狐疑地看着她:「你不会是想骗我参加,瞎说的吧。」 沈茵:「……」 她静静地睨着容溪,满脸写着「你居然不信任我」的愤怒。 「我信我信,我信还不行吗,」容溪轻咳了声,「你详细讲讲这个综艺。」 「咱们学校和各大电视台都有合作你也知道,这次香橙卫视想从咱们学校美院挑六个学生和一个导师作为专业人士指导。」 「不过现在是流量为王的年代,光有素人肯定没人看,节目组同时邀请了六个明星,讲述古画的时候,会採取讲解和演戏,文字加影像双重模式,这个演呢当然是演员演,你们只要负责讲述背后的故事,顺便从专业角度分析画的艺术价值就行。」 「哦对了,」沈茵又道,「可能会让你们和配对的明星一起完成一副古画,算是实践和理论结合,也算宣传了传统文化。」 容溪低头,陷入沉思。 之前她因为拍宣传片露脸,在网上也有小部分的颜粉,但要论涉足娱乐圈,这点她从来没有想过。 原因很简单,她一个玻璃心,没法忍受别人骂自己。 现在的网友戾气这么重,说不定哪点没做好就被p遗照寄死老鼠顺带骂到祖宗十八代。 可是,她很想和林星逸一起录制综艺。 虽然她想见林星逸不算什么大事儿,可容溪不想利用自己容家大小姐或者傅太太的身份去认识林星逸,只想以平等的妈粉的身份和儿子会晤。 她还在纠结,沈茵继续劝道:「我觉得你去参加也蛮好的,你寒假社会实践不是还没想好做什么吗?这个可以算学分。」 沈茵是导演系的,虽然校内成绩不咋滴,可校园艺术节之类的文艺活动她组织参加的多,还利用学校和沈家的关系参加娱乐圈的节目录制,对于此类活动颇为热衷。 事业心也算不上,毕竟她不缺钱,只是觉得对导演感兴趣,并且能在导戏的过程获得成就感。 见她还在犹豫,沈茵一针见血地指出:「你前段时间不是要立独立自主大女主人设吗?这个节目给的片酬挺多的,如果你下次和傅斯言吵架冷战,可以高贵冷艷地离家出走,而不是灰熘熘的落荒而逃。」 「我们俩好着呢!」容溪瞪她一眼,「沈茵茵你太恶毒了,居然诅咒我们!」 沈茵:「……」 有求于人的沈茵茵闭嘴,安静地吃她的提拉米苏。 卡座一时安静下来,容溪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她的拿破崙,想到前段时间吵架时,暗戳戳给自己立的大女主人设。 这段时间,她的漫画也算步入正轨,但创作是需要灵感的,以她的精力只能保持一周一话的更新,而大部分读者都不喜欢追更,更喜欢看完结的。 所以,她的稿费算不上多。 不过,她也不指望靠稿费养活自己。 而且,她和傅斯言最近关系挺好的,他还带着自己去约会,照这样看来,应该不会离婚的吧。 可...沈茵说的也没错,如果下次两人再吵架呢? 她可没脸在吵架冷战的时候还花他的钱,那不就代表着自己先低头认输吗?! 想到这,本就叛逆的容小溪生起反骨,突然想到前段时间,那个叫白璐的女的用鄙夷的眼光看自己。 那眼神,仿佛她就是攀附男人才能生存的菟丝花金丝雀! 她才不是! 她是有独立人格的自然人! 不行,她要赚钱,赚很多很多的钱! 想通后,容溪郑重道:「我接。」 沈茵没多意外:「那走吧,你儿子应该还在校长办公室等着签合同呢。」 容溪:「……你怎么不早说?!」 去校长办公室的路上,容溪边怒骂沈茵瞒着自己,边整理自己的髮型衣服,确保要成为小星星最美的妈粉。 沈茵被她念叨的头疼,随口扯了个话题:「对了,你不要跟你的塑料老公说一声吗?这个综艺要录制挺久的呢。」 容溪睨着她:「我是独立的自由人,我可以自己做主的。」 说是这么说的,但念着夫妻关系,容溪还是通知了傅斯言。 她简讯发过来时,傅斯言正在处理工作。 听到手机滴滴滴的声音,傅斯言从笔记本里抬头,拿起手机点开她的简讯。 容溪:【是这样,刚刚沈茵说要我参加一个综艺节目,和我学的东西正好有关,大概寒假开始录制,我觉得蛮不错的,就答应了。】 傅斯言盯着屏幕看了几秒钟,抬手按下内线电话。 没一会儿,周文浩递给他一份文件。 傅斯言掀开,随意翻了翻,目光落在拟邀请的参演名单上。 ——林星逸。 看到这个名字,傅斯言眉头微蹙,面上没露出什么端倪。 静静地盯着这个名字看了几秒,「叮」的一声,将他的思绪拉回。 江肆:【图片】 江肆:【傅总,节哀。】 傅斯言点开他发来的图片,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第63页 作者有话说: 江肆:一首《绿光》送给傅总~ 感谢在2023-02-01 23:28:32~2023-02-03 23:28:3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好看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16瓶;蜜桃养乐多酷脆冰 6瓶;音音 4瓶;筋肉子仙桃、杨杨得意、今天发财了吗 2瓶;羽毛、不开心就emo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3章 离婚吧 等了半分钟左右, 对面显示的仍是已读未回。 容溪撇了撇嘴,关掉手机放回包里。 问是这么问的,可她绝不会因为傅斯言反对就改变主意, 她只是出于夫妻义务告知他一声而已。 自己才不会像他一样, 出差这么久一句话都不说。 两人紧赶慢赶,可赶到学校时,林星逸已经签完合同了。 容溪很失落, 心情一瞬间跌至谷底:心心念念来见的人居然不在呜呜呜, 是她来得太晚。 垂头丧气地跟着沈茵去停车场, 忽然瞥见一辆黑色保姆车,一个清冷的少年正站在车旁和一个助理模样的人讲话。 容溪定睛看了眼, 这不就是她的宝贝儿子林星逸吗? 这是什么? 这就是缘分! 连来个停车场都能偶遇! 一定是命运这只无形的大手安排的! 容溪正要过去打招唿, 沈茵及时拉住她:「你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你没看见吗?!那是谁?那是我的宝贝儿子林星逸!」 容溪甩开她的胳膊,谁也没法阻止她和小星星会晤。 沈茵:「他周围都是保镖,你现在过去合适吗?要是被狗仔拍到你不得被当成私生饭骂死?!」 「反正你都答应录制这个综艺, 再等等就是啦。」 砰砰砰的小心脏平静下来, 是的, 她现在如果冲过去, 绝对会被当成私生饭被刻在追星的耻辱柱上。 算了算了,等录制节目的时候在正式会晤吧。 可不管怎么安慰自己,容溪心底还是很失落,盯着林星逸不知道看了多久, 正要收回视线,车旁的清冷少年勐地回过头。 「咔——」 傅斯言盯着江肆发来的照片。 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少年和女孩遥遥相望。 少年的眼神看不出什么情绪, 清冷且平静。 但女孩的眼神在触碰的那刻, 立刻低垂下眉眼, 满眼都是少女的含羞带怯,藏也藏不住的娇羞欣喜。 想起她曾经毫不掩饰地说过,她喜欢这个小白脸,傅斯言握着手机的手指收紧,胸口好似堵了一团棉花,让他唿吸不畅。 站在一旁的周文浩本能感到办公室气压变低,他小心翼翼地看着傅斯言,秉持着首席特助的专业素养,开始汇报工作。 「傅总,林星逸的合约在星耀传媒,这家公司的体量虽然不算大,但因为钱袋子林星逸的影响力,总体发展势头蒸蒸日上,谘询部给出的评价是——潜力无限。 lj 」 傅斯言眯了眯眼:「既然有潜力,那就收购。」 周文浩:「……」 至于吗? 因为大小姐追个星,把人家小爱豆的公司都给收购了。 以周文浩对容溪的了解,如果知道这件事儿肯定得闹脾气,秉着为上司分忧的理念,他小心翼翼地提醒:「傅总,大小姐知道您这么做,说不定会不高兴。」 傅斯言淡淡睨着他:「我收购一家能赚钱的公司,她为什么会不高兴?」 周文浩:「……」 被他轻飘飘的眼神看的浑身发毛,周·打工人·文浩选择闭嘴。 临离开前,周文浩看了眼靠在办公椅上闭目养神的男人。 跟在傅斯言身边五年,周文浩一度怀疑傅斯言是没有感情的工作机器,在美国的这几年,他从不会把时间浪费在工作之外的事情上,对女人的兴趣更是为零。 不少合作对象和世家大小姐上赶着追他,可他只是体面礼貌地拒绝,清晰地划开界限,边界感设置的清清楚楚,拒绝的也是干脆果断。 以至于周文浩怀疑过傅总和陆总之间有点东西。 直到遇到容溪,周文浩才知道,原来傅总也会被人牵动情绪,虽然表现的不明显,但他能很清晰的感觉到——容大小姐对傅总情绪的影响。 正如这次,就因为容大小姐追星,他就收购小爱豆的公司,这完全不像是冷静理智的傅总做出的事。 有种...幼稚的小男生争风吃醋的既视感。 因为自己的太太喜欢别人,所以用权势压死小白脸,这占有欲控制欲真是...也不知道大小姐知道后得有多生气。 - 一无所知的容溪沉浸在和林星逸对视的喜悦中。 「小星星的眼睛真的好好看!」 「这个鼻樑真的绝了好不好?我可以坐在上面滑滑梯!」 「你看到没有,小星星刚刚主动回头看我!」 「如果这不算缘分,那你告诉我什么才是缘分?!」 一路上,容溪小嘴叭叭不停,想到刚才的四目相对,心里忍不住的欣喜吶喊。 这大概就是母子间的心有灵犀吧。 沈茵被她念叨的头疼,凉凉地说了句:「你是不是忘了自己是个有夫之妇?」
第64页 容溪:「……?」 「谁是有夫之妇?」容溪对这四个字很牴触,「沈茵茵你不要造谣,我是清纯美丽的女大学生容小溪。」 沈茵:「……」 她睨着清纯美丽的女大学生:「你最好收敛一点,要是让你的塑料老公知道,占有欲控制欲一上来收拾你我看你还怎么笑,我最近看的电影讲解里说的,像他这种上位者占有欲控制欲最是严重。」 沉浸在喜悦泡泡中的容溪听不进她的劝导,回到家打开电视开始看小星星的第一部 电影。 林星逸十二岁出道,少年成名,如今不过十九岁,但在圈内算得上数一数二的顶流地位。 与很多星二代不同,林星逸的父母都是大学老师,当年学校拍摄採访视频时,林星逸露了个面,只是惊鸿一瞥,引起圈内各大星探的注意。 然后就顺理成章地进入娱乐圈。 一个没有背景的小孩子闯荡娱乐圈,独自忍受来自四面八方的恶意言论,和他同期的练习生都没坚持住,纷纷退出娱乐圈,只有林星逸走到现在,一步步爬上巅峰。 作为最早的那波粉丝,容溪是眼睁睁地看着他是怎么被傻逼网友辱骂诅咒到逆风翻盘的。 共同经歷过的苦难总是格外深刻,即使后面容溪也爬过墙,可墙头再多本命只有林星逸一个。 毕竟,第一个爱的人,跟后来者总是不一样的。 容溪看着电影里穿着蓝色校服的少年,清冷孤傲的大男孩,和喜欢的女孩说话时,还带着几分幼稚的孩子气,真的太太太太太有青春电影男主那味儿了! 整个下午,容溪都坐在沙发上刷林星逸的电影和综艺,直到傅斯言回来,才把她的思绪拉回。 「砰——」 门板被重重关上。 容溪吓了一大跳,这么用力地关门做什么,谁惹他了? 「怎么了?」她问。 「……」 傅斯言没搭理她,自顾自的换拖鞋。 容溪:「……?」 他这是什么态度? 她在和他说话,他居然不回答! 容溪想了想,这狗男人脾气虽然不算好,可从没因为别的事对自己发过脾气,或者说,很少有事能让他动怒,唯一可能的原因就是她的错。 可她整个下午都乖乖地在家看电影,怎么可能是她的错呢? 那就是狗男人自己的问题。 大姨夫来了吧? 他不理自己,容溪也不打算管他,继续看她的电影。 可看着看着,屏幕忽然被一道高大的身影挡住,容溪不满地蹙起眉:「你让一让,挡着我看电影了!」 傅斯言低眸,盯着她看了几秒,然后拿起茶几上的遥控器,直接把电视关了。 容溪:「……?」 这窝囊气容溪怎么能受得了,她一个翻身从沙发上爬起来,直直对上他的视线,质问道:「你为什么要关掉我的电视?!」 傅斯言不咸不淡的道:「省电。」 容溪:「……」 说完,傅斯言看都没看他,拿着遥控器,径直走向卧室。 容溪:「……?」 把她的遥控器顺走,是不想让她继续看电视的意思吗? 容溪觉得这狗男人的狗脾气真的很恶劣,不仅给她摔门还关她的电视藏她的遥控器,太恶劣了,比小星星差远了。 居然还冷暴力自己,回到卧室他也没搭理她! 他不理她,容溪当然不可能主动开口。 上次的冷战还没开始就结束了,这次一定要好好冷战一次! 于是整个晚上,两人一句话都没说。 说实在的,冷战起来还蛮有意思的,容溪看着傅斯言那张有些黑的脸就想笑,比起面无表情的时候有意思多了。 她隐隐想把这次冷战拉长,想看看冷战发展到高潮会是怎样的局面,可第二天中午,这场冷战就被傅斯言单方面打破。 「什么?你说什么?综艺被毙掉了?」容溪冷声质问。 沈茵也很愤怒:「导演说,上面发布的指示,咱们这个综艺要整改,先暂停一切准备工作,拍摄时间延期待定。」 「我找人打听了,投资商爸爸昨天变更成傅氏集团了,想也不用想肯定是你塑料老公的手笔,」沈茵忍不住怒道,「你惹他生气了吗?」 容溪摇头:「我没有。」 沈茵想了想,猜测道:「他肯定是不想让你和林星逸接触,我早就和你说过他那种人的占有欲控制欲最强。」 「他妈的,他看不惯不让你参加不就行了,毙掉我的综艺干什么,我辛辛苦苦准备这么久就打水漂了?!」 话音落下,她看向静静坐着的容溪。 包厢内光线昏暗,她红唇紧抿着,眉眼间皆是冷色。 容溪的五官精緻立体,雪肤红唇,美的明艷张扬,哪怕是冷漠的表情也咄咄逼人。 不知道坐了多久,她拿出手机,毫不犹豫地拨打一个号码。 电话很快被接通。 一时安静,谁都没有说话。 安静几秒,还是容溪先开口:「我的综艺,是你毙掉的?」 傅斯言不冷不热地嗯了声。 容溪闭了闭眼,发觉手指都在颤抖,冷声道:「原因。」 电话那头安静几秒,男人低沉冷淡的声音传来:「你不适合参加综艺,钱不够花可以和我说,想要买什么也可以和我说。」
第65页 「我不合适?合不合适我自己清楚,这是我凭着自己本事接到的综艺,你凭什么一句话就给我毙掉?!」 相比于她的怒火冲天,那端的声音云淡风轻的很,「如果非要问我凭什么,那大概就是——」 顿了顿,他的嗓音毫无温度,丝毫不掩饰话里的狂妄。 「我想,恰好我能。」 容溪身体怔了下。 不仅是对他话里的狂妄,更是因为他说的这句话就是事实,他就是能轻易的改变她所有的决定,而她没有任何还手的余地。 在把节目毙掉前,他甚至没有问过她的意见,一点都不考虑她会不会不高兴,只是因为他不想让她参加,所以直接粗暴的从源头解决问题。 她的感受,自始至终都不在他考虑的范围内。 就连他对她说过最多的话,都只是「乖点」「别闹」之类的像是对金丝雀说的话。 他到底把自己当成什么,一只豢养的金丝雀吗? 容溪不知道他对她的定义,但她知道正常人对待妻子绝对不会是这个态度。 因为容家需要傅家,她在一定意义上也是依赖他才能生活,所以他有恃无恐,做事不用考虑她的感受。 也是,一个金丝雀的感受,有什么好考虑的呢。 反正她没法离开他。 就算爸爸愿意继续养她,她也没那个脸让根本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父母为她的后半生负责。 他就是笃定,她不会离开他,所以有恃无恐。 满腔的怒意泄了下来,转变成无边的寒意和迷茫。 容溪抬头看了眼天花板,募地把电话掐断。 - 傅氏集团总裁办公室。 傅斯言看着被挂断的电话,狭长的眼睛一点点眯起来。 周围的气压以他为中心变低,周文浩大气都不敢出,小心翼翼地看着脸色愈发冷沉的傅斯言。 据他在傅斯言身边待了五年的经验,这是要发火的前奏——虽然他从没见过,傅总真正动怒。 心里的燥郁越来越深,傅斯言抬手扯了扯扣的有些紧的衬衫扣子,仿佛这样能让他的唿吸更顺畅。 周文浩小心翼翼地问:「傅总...您为什么不跟大小姐解释清楚,节目没有毙掉,只是整改延期而已?」 傅斯言抬头,漆黑淡漠地眼眸扫了他一眼。 周文浩:「……」 他闭嘴,不问,不问还不行吗? 吃醋的男人真可怕。 只是,不解释清楚真的不会出事吗? …… 事实证明,周文浩是对的。 只是他还是低估了容溪,本以为她会来办公室骂傅总一顿,但没想到容大小姐干净利落的——直接递来一份《离婚协议》。 前台小姐姐说:「刚刚总裁夫人过来,直接撂下这份文件,还高贵冷艷地让我转告傅总——」 顿了顿,她学着容溪刚才那副冷艷俾睨的姿态,语气冷漠又不屑:「告诉傅斯言,赶紧把字签了,别耽误我找第二春。」 周文浩:「……」 前台小姐姐同情地看了眼周文浩:「周特助,辛苦你了。」 拿着《离婚协议》的手不停地颤抖,周文浩硬着头皮推开总裁办公室的门。 「傅...傅总......」 傅斯言抬头,「把文件放在桌上,出去。」 周文浩:「……」 他放完文件,正纠结是麻熘的滚蛋,还是把容大小姐的原话转告给傅总。 突然,傅斯言余光扫到文件标题上的四个大字,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他眯起眼,拿起那份文件。 ——《离婚协议》 离婚? 容溪要跟他离婚? 握着文件的手指力道收紧,完整的纸张被捏到变形。 就在这时—— 手机铃声响起。 是容溪打来的电话。 电话接通,那端的声音很平静,甚至听不出任何情绪起伏。 「离婚协议照婚前财产分割协议写的,我净身出户,对你造不成任何损失,」顿了顿,她淡声道,「我这边有点事,暂时过不去,你把字签了,找个时间我们把手续给办了。」 容溪的嗓音温软轻柔,撒娇时更是娇滴滴的甜腻,哪怕平时生气发怒的声音也是娇嗔居多数,这么冷漠平静的声音,听起来似乎不应该属于她。 可从她嘴里说出来,又显得毫不违和。 如果是刚认识她的人,大概会觉得,她的嗓音天生凉沁。 傅斯言起身,抬腿走到落地窗前,俯视北城的路况。 「容溪……」 他的话还没说,就被容溪平静的声音打断。 「你不用多说什么,我想的很清楚,你说得对,你可以随心所欲地改变我的选择,」她语气不变,只是里面夹着些许嘲弄的笑,「谢谢你提醒我,不然我还以为我们是夫妻,你会考虑我的感受呢。」 傅斯言唿吸勐地一窒,像是有人将手伸进他的胸膛,紧紧攥住他的心脏。 「离婚吧,我不需要一个不尊重我的丈夫。」 作者有话说: 晚安~感谢在2023-02-02 23:45:34~2023-02-04 23:45:3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好看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蜜桃养乐多酷脆冰 6瓶;1128号小行星 5瓶;音音 2瓶;筋肉子仙桃、杨杨得意 1瓶;
第66页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4章 身世 容溪坐在劳斯莱斯的副驾驶上, 看着窗外不断倒退的街景,心底像是有什么情绪不受控制的涌出来。 三秒后,电话那头仍是没吭声。 容溪垂下眼睫, 指尖微触, 直接把电话挂断,怔怔地看着屏幕上「塑料老公」四个字,短暂地陷入了迷茫。 明明前天晚上他还带她约会, 怎么今天会弄成这个样子? 驾驶座上, 俊美温润的男人看着她, 漫不经心地问:「明明捨不得他,为什么还要提离婚?」 手机屏幕变黑, 倒映着她的脸庞。 容溪收回视线, 看向身侧的男人,「谁跟你说我捨不得!」 裴时礼:「……」 女人都是这么口是心非吗? 与容溪同款的桃花眼微眯,裴时礼懒懒地开口:「随便你, 如果离婚没地方住, 看在我们是兄妹的份上, 我会养着你。」 「谁跟你是兄妹, 没有dna检测报告,我才不信!」 裴时礼:「……」 他没再说话,专注地开车。 车内一时陷入寂静。 容溪看着那张和她有一两分相似的脸,怔怔浅浅地出了神。 半小时前。 她拿着离婚协议怒气沖沖地杀进傅氏集团写字楼, 本打算亲自去找傅斯言,当面和他提离婚的事情, 可刚走到公司的楼下, 忽然接到导师温泽瑞的电话, 说有十万火急的事情找她。 念着当面说肯定会耽误不少时间, 容溪便让前台帮忙转告。 刚从傅氏出来,就被这个自称她哥哥的男人接上车。 容溪当然不会上陌生男人的车,还是温泽瑞打来电话,告诉她这人是她有血缘关系的亲哥。 再看向裴时礼时,容溪发现两人眉眼确实有那么几分相似,尤其是眼睛,都是勾魂摄魄的桃花眼,攻击性很强的长相。 可仅凭这一点,容溪当然不可能完全信任他。 想喜当哥,门都没有。 裴时礼带她去了张记。 他们俩赶到时,沈思柠正和温泽瑞聊天,女人单手托着腮,唇角挂着浅浅的笑。 容溪敏锐地察觉到,身侧男人的气场冷沉下去,狭长的桃花眼紧紧盯着笑容温婉的沈思柠。 看着堪比修罗场的这幕,容溪想起前段时间在厕所听墙角,也就是说,自家导师很可能是便宜哥哥的情敌。 而现在,嫂嫂和导师这只男小三聊的很开心,公共场合之下给便宜哥哥戴绿帽子。 容溪往旁边站了点,生怕裴时礼像上次在厕所里那样发疯,殃及她这个无辜的池鱼。 包厢内的气氛随着他们俩的到来一时凝滞。 最后,打破尴尬的是沈思柠。 她起身,朝容溪走来,温声笑道:「西西,你哥哥应该和你说过你的身世。」 这女的怎么还这么热情...... 她可是私生女,是可以合法继承家产的,这时候不应该对她恶言相待吗? 还是说温柔只是她恶毒的面具? 容溪边思考边摇头回答:「没有,他就说他是我哥,让我上车之后就没理我了。」 沈思柠:「……」 她瞥了裴时礼一眼,朝着容溪浅笑:「是这样,前段时间我们发现爸爸钱包里有一张旧照片,校庆那天遇到你之后,我感觉你和旧照片上的人很像,就查了查。」 容溪手指顿了下,想到那个换掉的咖啡杯。 念头刚出,温泽瑞像是能看懂她的心思,淡淡的道:「对,用咖啡杯做的检测。」 他指着桌上的检测报告,「报告在这,你自己看吧。」 说完,他干净利落地起身,「没事的话我先回去了。」 专程让温泽瑞过来帮忙处理容溪的事,现在又因着裴时礼,温泽瑞不愿让她为难主动先离开。沈思柠不太好意思的道:「我送你……」 温泽瑞看了眼裴时礼,温和地笑了笑:「不用,你好好处理正事吧,等你忙完再约。」 裴时礼几乎要嗤笑出声。 当着他的面就下次再约,呵呵。 沈思柠没多说什么,「路上小心,到家给我发个简讯。」 「嗯,再见。」 「拜拜。」 温泽瑞临离开前,看了眼看正在好戏的容溪,挑了挑眉。 容溪:「……?」 挑眉是什么意思? 这个男小三他当的很得意? 这也太明目张胆了吧。 容溪看着自家便宜哥哥,只觉得他头顶冒着绿光。 「砰——」 包厢的门关上的那刻,容溪才知道温泽瑞挑眉是什么意思,显然不是小人得志,而是劝她自求多福。 「沈思柠,你有没有点有夫之妇的自觉,啊?」 「你是不是有毛病,半天不跟我吵架你不舒服是不是?」 「你一个有夫之妇和别的男人当着我的面卿卿我我,还有脸说我有毛病?」 「滚开,我不想理你!」 「……」 显然,裴时礼没有要滚的意思。 两人丝毫不顾忌容溪在场,旁若无人地吵了起来。 容溪听了一会觉得没意思,没管他们,自顾自坐在沙发上,拿起检验报告。 其实不用看,也知道大概率是真的。
第67页 不然以裴时礼的地位,没必要专程来北城找她,还编造这样的谎言来骗她。 说实话,容溪不算震惊,因为得知容青华和林舒晴不是她亲生父母那天已经震惊过了。 那段时间,李家的纨绔小少爷一直骚扰她,容溪让他滚蛋,他却说她父母打算把她卖给他,两家家长已经在商讨谈婚论嫁的事情了。 谈婚论嫁? 和这个看着就肾虚的猥琐男谈婚论嫁? 容溪怒气沖沖地回去质问父母,为什么这么做,为什么不经过她的同意就把她卖给别人? 容青华坐在沙发上,双手掩面,无奈却强势地道:「西西,对不起,可是爸爸没有办法,如果李氏银行不同意给我们贷款,容家撑不过年底,你就当帮帮爸爸,好不好?」 帮他? 用她的婚姻。 赔上她一辈子的幸福。 如果说他是白脸,林舒晴就是那个黑脸。 「西西,事到如今我们不想再瞒你——」林舒晴眼神冷漠地看着她。 听完她的话,容溪错愕的愣在原地。 原来,她以为的父母根本不是她的亲生父母。 而她连亲生父亲是谁都不知道。 只知道她的亲生母亲当年在法国留学被男人骗了,怀着孕灰熘熘地回到容家,生下她后便撒手人寰。 如果不是容青华看她这个外甥女可怜,她现在还不知道过什么苦日子。 换言之,她如今得到的一切都是容家给她的施捨,是时候该她回报父母的养育之恩了。 以她的婚姻作为代价。 虽然没有圣母的牺牲精神,可当林舒晴那句怨恨又委屈的话说出来,容溪所有没心没肺的想法变的摇摇欲坠。 林舒晴沖她歇斯底里的怒吼:「你大概不知道我们这么多年为什么不要孩子,就是因为你,你爸爸怕我有了自己的孩子对你不好,怕别的孩子来抢你的家产,不准我怀孕!」 容溪不记得那天是怎么走出容家的,只记得那天的天气其实不错,她抬头的时候看到了火烧云般的夕阳,太阳像是咸鸭蛋般橙红。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拿起手机,给容青华发了条简讯。 【容氏的事情我会解决。】 她能怎么解决呢? 她一个还在上学的大学生哪来的本事? 人伤心的时候,大概只想把自己灌醉。 她自己都不清楚,为什么喝醉后,会给好几年没联繫过的傅斯言发简讯。 但很清晰地记得,那天,被酒精刺激的大脑里,只剩下一个名字,傅斯言、傅斯言、傅斯言一定会帮她的,从小到大她遇到麻烦他都能给她解决。 只要给他发简讯,他一定会帮自己。 想是这么想的,但容溪根本没有十足的把握,因为他们已经很多年都没有过联繫。 为了给自己壮胆,她喝了整整两瓶红酒,如愿把自己灌的烂醉。 醉的迷迷煳煳的,她给傅斯言发了简讯。 她自己都不记得当时发了什么。 也没想过,傅斯言真的会来酒吧把她接走。 更没想过,他居然真的娶了她,还帮容氏渡过难关。 - 在她出神时,沈思柠和裴时礼已经吵完一轮架了。 容溪觉得这对夫妻的相处模式挺有意思的,男的绅士矜贵女的优雅端庄,但吵起架来...挺小情侣的。 沈思柠走到她对面坐下,勐地灌一大口美式,平復好情绪,恢復浅浅的笑容:「西西,事情你也了解的差不多了,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吗?」 容溪想了想:「你们过来找我,除了那些冠冕堂皇的原因,还有什么呢?」 总不会是真的很想要个妹妹吧。 裴时礼的态度可不怎么样,一直都是这个沈思柠在说。 而且豪门里面,最忌讳的就是私生子。 那可是要抢财产的头号敌人。 没想到她问的这么直白,沈思柠怔了下,随即哀嘆一口气。 「是这样,爸爸的身体不太好,你如果有空的话,可以和我一起去江城看看他吗?」 爸爸? 她的生父? 恶意骗她的生母当小三的渣男? 「他...他身体不好?」 「嗯,肝癌晚期。」 容溪眼睛颤了颤,「他会死吗?」 裴时礼淡淡的道:「会,没多少日子了。」 「……」 容溪垂下眼睫,看着热茶氤氲的水汽。 半响后,她淡声道:「我不去,我没有这个义务。」 沈思柠怔了下。 来当说客前,她自然调查过容溪的资料,还从温泽瑞那里打听了不少消息。 从小被父母娇惯长大的大小姐,天真单纯又任性。 换句话说,在这样环境下长大,重情重义的居多,就算和自己的亲生父亲没有感情,可正常人听到他快死了,应该也是想见一面的吧。 没想到看着乖乖软软的,心还挺狠的。 沈思柠眉梢微微挑起:「我可以问问原因吗?」 容溪想了想,平静地道:「我听我爸爸说,他当年骗了我的亲生母亲,他说他是未婚,其实是有妇之夫,骗我妈当小三。」 沈思柠怔了下,她并不清楚内情。下意识看向裴时礼,男人没否认:「嗯。」 「陈年旧事暂且不谈,」容溪扯了扯唇,「我生下来这么多年都不来找我,等到快死了想到可能还有个女儿,想着喜当爹,天下的好事儿怎么能都被他一个人占呢。」
第68页 裴时礼玩味地勾唇:「你认他当爹,你才是占便宜的那个,他名下的股份和房产够你活十辈子的。」 容溪:「……」 说实话,有点心动。 她轻咳了声:「你不要吗?」 裴时礼:「我有。」 容溪:「……」 只要稍稍出卖良心,就有数百亿的财产,这真是笔稳赚不赔的买卖啊。 可,认那老渣男当爹,就是对生母的背叛。 向来走没心没肺路线的容溪犹豫了。 最后,她淡淡的道:「我需要考虑考虑。」 沈思柠笑道:「如果你愿意见他,随时联繫我。」 她打开微信二维码,两人加了好友。 等容溪离开后,沈思柠边收拾东西边道:「我在北城待一段时间,你先回江城吧。」 身侧男人脸色瞬间沉下来:「沈思柠,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么卖力劝容溪回去是想做什么。」 沈思柠朝着他微微一笑:「裴大少,我想做什么呢?」 「想借爸的手摆脱我,」裴时礼冷笑,「你想都不要想。」 「呵。」 - 傅氏集团总裁办公室。 陆怀琛看着自从他过来,就一直坐在椅子上抽菸的男人。 傅斯言很少抽菸,只有极其偶尔烦躁时才会抽,但这一下午已经满菸灰缸的菸头。 黑色西装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形,男人指间夹着根烟,青白的烟雾裊裊升起,将他的脸渲染的不真实。 陆怀琛和周文浩打听了容溪要离婚的事,诧异地挑了挑眉,但又觉得情理之中,像容溪那样的大小姐,做出什么事都正常。 他曲起指骨在桌面敲了敲,一副不太正经的懒散样儿。指间的烟雾飘裊,衬的他嗓音低哑:「至于纠结成这样吗?」 傅斯言看了他一眼。 陆怀琛吐出一口烟雾,「我发现你这人,只要一遇到容溪的事脑子就不清醒。」 傅斯言踹了他一脚,「你他妈脑子才不清醒。」 陆怀琛:「……」 他拍了拍裤腿,无所谓的道:「摆在你面前的就两个选择,要么离婚,要么顺着她。」 「你的公主殿下被你惯的脾气大得很,想要让她低头服软,可能性约等于零,」陆怀琛玩味地笑了笑,「又或者,她真的低头妥协答应不去,善解人意温柔体贴,你觉得你会更高兴?」 想要容溪服软,可能性虽然不大。 但一旦她服软,一定是想通什么。 比起闹脾气,善解人意的容溪,更让人头疼。 傅斯言盯着指尖的猩红,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陆怀琛漫不经心地道:「不过我说你也真是,她就是跟小明星一起上个综艺,你至于气成这样吗?」 傅斯言嗤了下:「黎漾跟别的男人拍吻戏,你没去给那男明星脸色看?」 陆怀琛:「……」 「你他妈有气朝我发干什么的,」陆怀琛毫不留情地嘲讽,冷笑道,「平时对她再好,一遇到不顺着她的事就要跟你离婚,脾气又大还喜欢瞎作,我看你还不如跟她离了算了,找个听话的不惹事的——」 顿了顿,他嘲讽地扯了扯唇:「反正你也不需要感情,妻子是谁对你来说都一样。」 傅斯言将烟摁灭在菸灰缸里,淡淡地睨着他:「不会说话就滚出去。」 陆怀琛:「……」 临滚蛋前,陆怀琛给出最后的忠告:「要是不想跟她离婚就赶紧去哄,别等她冷静下来想通了,真把你给甩了。」 说完他正准备出去,迎面撞上哭丧着脸的周文浩,陆怀琛挑了挑眉,接过他手里那叠照片,一张张地翻阅,口中啧啧作响。 「容溪挺有本事的,连有妇之夫都能为她折腰,啧啧啧。」 男人面无表情,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照片,视线触及她和别的男人进同一间包厢,脸色阴沉的仿佛能滴出水。 她说的有急事,就是和别的男人一起吃饭? 陆怀琛在一旁啧声感慨:「这裴时礼可是出了名的有情趣懂女人的花花公子,不过不是说他因为他老婆已经收心了吗?怎么会勾搭上你的公主殿下?」 作者有话说: 晚安~ 喜欢哥哥嫂嫂这对吵吵闹闹的小情侣的宝子们快去收藏专栏里的《过分痴缠》~ 感谢在2023-02-05 00:00:18~2023-02-05 19:21:1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fairy. 13瓶;1128号小行星 5瓶;杨杨得意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5章 她排斥他的触碰。 傍晚五点, 天色隐隐开始暗淡。 从包厢出来后,容溪大脑一片空白,不知道该去哪里。 回公寓? 不想去, 说不定傅斯言在那里。 容家? 更不行, 她爸妈能唠叨死她。 还是沈茵及时解救她,带她去了酒吧,还叫了她堂弟和堂弟的舍友陪她聊天。 沈茵不知道什么时候背着她勾搭上野男人, 贴心地给她点了三瓶六位数的酒, 然后跟着野男人去小角落里调情。 怕有人来骚扰容溪, 她还贴心地让堂弟沈昱和舍友方志颖坐在她旁边当保镖。 容溪翻了个白眼,让她跟野男人有多远滚多远。
第69页 酒吧的气氛很嗨, 炫目的灯光和喧闹的音乐很热闹, 舞池里的男男女女摇晃跳跃。 周围很吵,但内心意外的安静,容溪坐在沙发上独自饮酒。 来之前, 本想当面和傅斯言提离婚的, 容溪特意打扮一番, 黑色长髮洋洋洒洒地披在肩上, 修身款西装裙勾勒出盈盈细腰,露出白皙笔直的长腿,张扬明艷的咄咄逼人。 此刻坐在沙发上安静独酌,像是身上藏着什么故事, 让人忍不住探寻。 两种极端的风格相衬,反倒增添独特的韵味。 过来搭讪的人不少, 但都被沈昱和方志颖赶走了, 渐渐的, 没人敢来烦她, 容溪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 「西西姐,你在等电话吗?」沈昱看容溪时不时地看手机,忍不住问道。 容溪怔了下,视线从手机屏幕移开,「我没有。」 说完,像是怕沈昱不相信,她直接把手机关机。 沈昱:「……」 今晚沈茵给他安排的任务是陪容溪聊天,沈昱实在不知道找什么话题,只好用眼神示意方志颖。 收到信号,方志颖无意识地朝容溪靠近。 看着她饱满的红唇,他咽了咽口水,挑起话题:「西西姐,我听说你在小绿江网站画漫画。」 「对。」提到漫画,容溪有了几分兴致。 「我也是,我是去年签约的,不过我在男频。」见容溪愿意理他,方志颖难掩激动。 方志颖也在首大读书,不过今年大一,对这位学姐很崇拜,平日根本没有和她近距离接触的机会,这次还是託了沈昱的福,才能和容溪近距离沟通。 这个话题起的很好,两人就着这个话题聊了一会儿,容溪诧异地发现,眼前这位小弟弟居然是男频榜首的作者。 「我看过你的漫画,」容溪毫不吝啬地夸奖,「你的故事线和剧情都很好,我还给你打赏过呢。」 沈昱插话:「西西姐你别看他长的愣愣的,但漫画画的可热血澎湃了。」 聊着聊着,方志颖提出想加微信,以后遇到卡文,还能找她商讨商讨。 容溪没多想,直接叫沈昱把自己的微信推给他。 方志颖心底松了口气。 三人聊完一轮儿,和野男人调情的沈茵终于想起她,端起杯酒坐在她对面,单刀直入道:「你真的要和傅斯言离婚吗?」 容溪低垂着眉眼,五彩的灯光照着,看不清她的神色。 她抬手给自己倒了杯酒,慢慢地抿着,没有回答沈茵的话。 得知容溪直接甩了离婚协议,沈茵是诧异的。 因为昨天容溪还说过,她和傅斯言的感情好着呢,而且沈茵隐隐能察觉到,容溪应该是有点喜欢傅斯言的。 毕竟前段时间,她身上散发的恋爱酸臭味,藏都藏不住。 哪怕只是基于颜值的喜欢,那也是喜欢的。 不愿自己的综艺成为拆散他们俩的罪人,沈茵劝道:「如果和他离婚,你爸妈那里怎么办?」 容溪淡淡道:「我不可能因为他们,牺牲自己的一辈子。」 容家的养育之恩,她在嫁给傅斯言的那刻已经还清,没有人可以绑死她的一辈子。 「那如果他娶了别人,怎么办?」沈茵又问。 容溪倒酒的动作顿住,「他...他娶别人?」 他娶了别人…… 也会像对她一样,对他的新妻子那么好吗? 给她做饭,送她上学,摸她的头,牵她的手,在大街上和她接吻,和她接吻上床,对她说那些情人间的呢喃,晚上抱着她睡觉。 昏暗迷离的光线下,漂亮的桃花眸里闪过一丝慌乱。 容溪很清楚的知道,他只是对他的傅太太这么好,如果这个人不是她,他也会像对自己一样对她们。 离婚后,他再也不是她的傅斯言了,他就要变成别人的了。 反正他本来就不喜欢她。 接受一个新的女人对他来说也不会很困难。 当初和她结婚,他也是迅速从陌生男女切换到丈夫的角色,他的适应能力一向很强。 傅斯言会娶别人...... 这个念头一出,容溪脸色一白,手指蜷缩跟着起来。 - 沈茵离开后,方志颖敏锐发现,容溪的情绪明显不如刚才。 和她聊刚才的话题,她也兴致缺缺的,全然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迷濛的双眸静静看着手里的高脚杯,其实也算不上看,只是对着某个物品出神。 方志颖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但本能地觉得,她似乎想起什么不高兴的事,眉眼间有几分小委屈和无奈的纠结。 这样忧伤的情绪不该出现在她脸上,她可以放肆大声的笑,可以无所顾忌的嚎啕大哭,唯独怅婉寥落的漠色,不该属于她。 傅斯言赶来时,看到的就是低垂着眉眼的女孩。 坐在她右边的年轻男孩,因着她低头的缘故,视线毫不掩饰地落在她身上,带着不加隐藏的痴迷和心疼。 两人看上去在说什么,他身体往她那边倾斜,凑到她耳边。 傅斯言的瞳眸一点点缩起,暗不透光的漆黑。 酒吧的音乐和灯光戛然而止,周围响起窸窸窣窣的抱怨声,才把容溪的思绪拉回来。 她侧首问:「怎么回事?」 方志颖:「我也不知道。」
第70页 话音落下,天花板的灯光突然亮起。 明晃晃的光线往下洒,强烈的光线让容溪下意识抬手遮挡。 再睁开眼时,容溪怔怔地看着站在门口的男人。 他一袭黑色风衣,西装裤修长而笔直,高高在上的冷色调,带着上位者独有的压迫感。 随着他的出现,好似整个酒吧的气场都被他碾压。 傅斯言视线落在坐在小白脸中间的女孩身上,整个人透着令人颤慄的冷漠气场,说不出黑暗阴森。 周围的人掐着嗓子,小声嘀咕—— 「不是...这帅哥是谁?」 「不知道,但看这架势,肯定不是我们能惹得起的。」 「他来酒吧干什么?」 「你们看,他正盯着容溪呢。」 「他不会就是容溪的丈夫吧?」 「容溪的丈夫...你是说,傅氏集团总裁,傅斯言——」 提到傅斯言,两人瞬间闭嘴,不敢吱声。 这些年傅斯言一直在美国生活,再加上他为人低调,很少在外人面前露面,虽说这家酒吧多是他们这个圈子里的纨绔子弟,可也少有人认出他。 但容溪以前经常来酒吧,看着两人之间的气场,很容易察觉到两人之间有事儿,再退一步就能猜出他是谁。 傅斯言不是他们可以议论的对象,毕竟谁也不想因为哪句嘴贱说的话被听去,成为这对看着就在吵架的小夫妻的导火索。 没了她们的议论,场内恢復死寂般的安静。 容溪看着男人缓步朝她走来,手指下意识紧了紧。 他来找她了,是不是说明,他也不想离婚? 为什么不想和她离婚呢? 是觉得麻烦,还是和她一样的原因? 不想让她变成别人的。 酒吧天花板吊灯光线明亮,所有的表情无所遁形。 傅斯言走到她面前,轻飘飘地扫过她身侧的沈昱和方志颖,眼神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 察觉到他的视线,容溪心底本能畏惧,不怕他对她怎么样,而是怕他去找沈昱和方志颖麻烦。 她刚要说「不准动他们」,只是,她的话还没说出口,傅斯言忽然俯身将她抱起,嗓音含着笑,却带着不知名的危险。 「该回家了,傅太太。」 - 容溪全程没有挣扎。 上车后,撂下句「我和他们没有关系,你不要动他们俩」,没再开口,偏头看向窗外。 夜幕早已降临,车窗外是一片繁华的都市夜景。 明明是熟悉的城市,可盯着不断变换的夜景,莫名有种陌生的孤独感。 感受到身侧的视线,容溪也浑然不在意,继续看她的夜景。 清冽低沉的嗓音在安静的车厢内响起:「我不会动他们。」 容溪心里松了口气。 她不想因为她,给不相关的人惹上麻烦。 沈茵的综艺因为她遭殃,不能再让方志颖遭受无妄之灾。 容溪没看他,淡淡的道:「谢谢。」 谢谢? 傅斯言看着她乖顺的模样,心头的燥郁非但没有散去,反倒笼罩的更深。 故意的吗? 故意跟他这么客气,摆出这副疏离的姿态? 傅斯言不懂女人,可也能察觉到,她此刻的冷漠与昨晚刻意不说话不搭理他的安静不同。 异常的安静。 傅斯言喜静,可他不喜欢安静下来的容溪。 尤其是,冷漠的安静。 像是不知道和他说什么,索性不说话的冷漠。 傅斯言盯着她看了许久,不知道哪根神经的牵引,循着本能就要吻上她的唇瓣。 温热的唿吸喷洒在皮肤上,容溪下意识蹙起眉,偏过脸。 柔软的吻落在她的侧脸。 傅斯言看着她条件反射的动作,漆黑的瞳眸重重地紧缩。 她排斥他的触碰。 这个认知清晰地划过脑海,傅斯言眼神无声地暗下去。 从那次她没告诉他有演出开始,傅斯言就知道,容溪并不像他最初以为的那样骄纵任性。 她有心事,不愿意告诉他的心事。 【还是说,你更喜欢不吵不闹善解人意的容溪?】 耳边响起陆怀琛的这句话,傅斯言更加面无表情,心头仿佛有团棉絮堵着,让人唿吸不畅。 傅斯言抬手扣住她的下巴,低头,再度将薄唇覆上去。 他的动作,有几分不受控制的急躁。 容溪下意识想挣扎,但想想也挣扎不过,索性放弃,任由他肆虐自己的嘴巴。 她睁着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感受他的舌尖在她口腔内攻城略地。 心慌、心悸、又无可奈何。 渐渐的,容溪闭上眼睛,手指重重地攥起来,强迫自己保持清醒。 她不给他回应,傅斯言身体稍顿,紧跟着更加温柔地舔舐她的唇瓣,用舌尖描摹她的唇形。 比起粗暴直接的吻,温柔的爱抚更惹人心动。 不知道亲了多久。 容溪快要没法唿吸时,傅斯言终于放过她。 他抵着她的额头,伸出拇指擦了擦她嘴角的水渍,原本粉嫩饱满的红唇更加娇艷欲滴。 望着他的眼睛黑白分明,没有往常受委屈或者被他强吻时的愤怒,很平静平淡,不偏不倚地跟他对视。
第71页 「西西,我们不离婚,嗯?」 他很少叫她小名,平时一直都容溪容溪的叫着,此刻容溪听着,不知道是不是刻意哄她,才叫的这么亲昵。 刻意哄她。 让她别再闹脾气。 所以不惜放低姿态。 见她静静地盯着自己,傅斯言以为她要拒绝,心口涌上一种说不出的躁意。 可下一刻,容溪红唇轻启,很轻易地松口:「好,如果你觉得这段婚姻还有维持下去的必要的话。」 作者有话说: 开始冷暴力傅狗 感谢在2023-02-05 23:00:30~2023-02-06 23:00:3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蜜桃养乐多酷脆冰 6瓶;杨杨得意、四肆肆肆肆肆肆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6章 (结尾小修) 不会再有人比傅斯言对她还好了。 回到公寓, 容溪拿着吊带睡裙直接去浴室。 傅斯言看着她的背影,眼神一点点暗了下去,如果有人在, 一定能感受到以他为中心, 周围的温度降至冰点。 浴室只有一个,傅斯言倚在卧室的门板上,抬眸看着紧闭的浴室门, 回想从中午到现在, 短短半天发生的这一系列事情。 他并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 一来容溪不适合当公众人物,她性子骄矜, 说话做事向来随心所欲, 而网际网路会将很小的举动无限放大;二来,他不能让她和林星逸离的太近,和男明星接触很容易被他的粉丝骂。 她也妥协了, 跟他回了家, 也答应不离婚。 在这次的博弈中, 他大获全胜。 但看着她那副伤心的表情, 心里又隐隐觉得,他做错了。 站了不知道多久,傅斯言看了眼手錶,快一个小时了, 她还没从浴室里出来。 浴室里也没了水声,甚至没有任何的声音。 她有可能在里面睡着了。 傅斯言抬腿走过去, 屈指叩门, 「容溪?」 无人回应。 他的声音沉下来:「容溪, 你在里面干什么?」 还是没人搭理他。 傅斯言蹙起眉, 去拧浴室门的把手,发现被她反锁了,眉头蹙得更深,他再度开口:「容溪,把门打开。」 话音落下,又等了半分钟,傅斯言拿出手机,正要通知周文浩找个开锁的过来,里面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他松了口气,等了三分钟,门终于从里面打开,容溪穿着雾霾蓝的绸质吊带睡裙,小腿和手臂裸露在外,湿漉漉的长髮披散在肩头,绮丽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她没有说什么,从他身边绕过,拿着干毛巾擦头髮。 傅斯言低眸,至少在他看来,她脸上没有任何哭过的痕迹,漆黑的眼珠很平静,如一汪古井里的水。 他还以为,她这么久不出来,会不会在里面哭。 安静几秒,傅斯言把吹风机拿出来,默不作声走到她身后,打开吹风替她吹头髮。 容溪没有挣扎,坐在床上,安静的由着他吹。 舒缓的暖风吹过头皮,似乎能将暴怒的情绪抚平,本就在浴室里泡了这么久,容溪的脑袋晕乎乎的,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大概是沈茵的话起了作用,在梦里,容溪想到她的那句——如果傅斯言娶了别人。 很奇怪的感觉,在梦里,她甚至不是他的邻家妹妹,只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旁观者,像是飘在空中纵观全局的上帝。 她看到离婚后,傅斯言搬到距离公司很近的公寓,然后在傅爷爷的催促下,开启了最传统却最高效的相亲。 形形色色的女人一闪而过,他最终挑了个端庄优雅的女子,爷爷很满意,他说不上欣喜,也算不上失落——就和当初娶她的时候一样。 不知道是骨子里刻着的绅士作风,还是作为男人的责任感,他对待他的新婚妻子很好很体贴。 他的眼光向来不错,如果不是那场意外的一夜情,他大概就会娶这样的妻子,优雅知性又温柔的女人。 他们俩一开始是没有任何感情的,但渐渐的,他被那个女人所吸引,那个女人没有她这么任性,也不会像她一样贪心,什么都想要,最后什么也得不到。 然后他们相爱了。 容溪忽然在梦里,看到了自己的脸。那是一场庆生宴,她坐在礼堂最角落的位置,看着他身侧,娇妻爱女,一如既往的高高在上,只是比平时多了几分少见的温柔。 她直勾勾地盯着他,似乎是想从他脸上看到其他情绪,她恶毒的想,不管是什么,只要是负面的就好。 她不想看到他离婚后,过的很好。 他应该和她一样,夜不能寐。 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她的目光,傅斯言忽然朝她看了一眼,就只有一眼,然后就挪开了视线。 眼神平静的像是普通人。 哪怕是在梦里,容溪也感觉到,自己的心脏抽搐了下,里面溢满了酸涩的液体。 等到她头髮吹的差不多干了,傅斯言关掉吹风机,低眸看着她坐在床边,身体止不住的蜷缩着,脸上没了被水雾氤氲的红,只剩下一片苍白,口中喃喃地说着什么话。 傅斯言顿了下,借着卧室昏暗的光线,将她抱到床上躺好,又将被子给她盖好,然后坐在床边安静地看着她的睡颜。
第72页 他想到她以前不高兴,总会像个孩子似的说哭就哭,可这次她异常的平静,除了最初的说要离婚,之后的行为,冷静的都不像是她能做出来的。 傅斯言心里忽然一空,有个念头随之而来——他以后再也见不到她孩子气的那面了。 - 第二天,容溪起床的时候,习惯性地抬手摸了摸身侧,和往常一样,早已没了傅斯言的身影。 她仰头看了会儿天花板,然后下床去浴室洗漱,汩汩水流成柱从水龙头里流出,她接了一捧,浇在自己的脸上。 冰凉的水让她的大脑清醒过来,也带走说不清的烦闷。 洗漱完,她在客厅,发现自己的手机。 沈茵打了十几个未接来电,容溪以为她要问昨晚的事,拿起手机给她拨了回去。 电话接通,没等容溪开口,沈茵脱口而出:「对不起西西,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搞清楚,综艺没有毙掉,只是换了个投资人而已,现在最大的投资人爸爸换成了你老公,你以后可以为所欲为了!」 「都是我没问清楚,头脑发热一时冲动!你千万别因为这件事和傅斯言离婚啊!你想想,傅斯言又帅又有钱,私生活那叫一个出淤泥而一尘不染,在咱们这个圈子里,无论是硬条件还是软条件,没几个能跟他比的,你可千万别和我一样一时冲动!要是让傅司南知道因为我你们俩离婚,他一定会砍死我的!」 容溪想插话,想跟她说不打算离婚,但沈茵根本没给她插嘴的机会:「不过如果你深思熟虑还是要离婚,作为你最好的朋友我当然会支持你,我们西西女神最不缺的就是追求者,等摆脱已婚少妇的身份,你喜欢哪个挑哪个,也不用看谁的脸色!」 终于等她说完,容溪淡淡地道:「不离婚。」 电话那头安静两秒,沈茵深吸了口气:「不离婚就好,不离婚就好,」顿了下,她又问,「昨晚回去之后,你们俩没有吵架吧?」 「没,什么也没说,就睡觉了。」 「一起睡的?」 容溪了眼床单,他睡的那侧有明显的褶皱,「嗯。」 「所以你们现在是在冷战吗?」沈茵问。 容溪怔了下,冷哼道:「我不会原谅他的。」 就算他没有毙掉她的综艺,那为什么一开始不和她说? 非要等她气成这样,闹到人尽皆知,才把真相告诉她。 哄她好玩是吧! 而且他那个语气,真的让人很不舒服! 她不会这么轻易原谅他的。 不然下次,他一定会更过分! 容溪认为这件事都是傅斯言的错,如果他早点把话说清楚,之后的一切就都不会发生。 沈茵啧了声:「你说说,他会不会是因为吃醋啊?」 「什么?」 「吃你和林星逸的醋啊,」沈茵头头是道的分析,「对于他那种习惯掌握所有事的上位者来说,醋塘子翻了很可怕的,第一反应就是从源头扼杀。」 容溪听着她的话,渐渐的出了神。 不知道在想什么,只觉得很乱。 她清楚的知道,她不想和他离婚,不想昨晚的梦变为现实,不想让他娶别的女人。 因为她比任何人都明白,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人比傅斯言对她还好了。 可是,他不能因为他对她来说很重要,就能对她为所欲为,丝毫不顾及她的感受! 她可是他的妻子,他对她好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而尊重她,更是他要学会的! 秉持着指责他人的原则,容溪轻哼了声:「吃醋就可以随随便便粉碎我的梦想吗?反正我这次绝对不会轻易的原谅他,我要让他知道,我容小溪也是有脾气的!」 又聊了会儿,挂断电话后,容溪坐在沙发上,没了通话时的义愤填膺,静静地陷入了沉思。 她一直都避免把事情往深处想,把一件事或者一个人看的太透彻未必是件好事。 就像她从未去深思爸爸妈妈到底爱不爱自己一样,有时候甚至会自我哄骗,毕竟谁也不愿意相信自己爱的人其实没那么在乎自己。 可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太容易胡思乱想。 不知为何,脑海里忽然浮现了一个女人的身影,她总是用略带鄙夷的眼光看着自己。 想起白璐的眼神,容溪觉得胸口更闷了。 脑海里忽然涌出个结论—— 是不是因为她太没用,只能依附他生活,所以他才会那么不尊重自己呢? 第27章 她是打算连他的钱都不花了吗? 这个念头刚出, 就被容溪用理智压了下去。 她怎么会陷入自我pua的怪圈,认为傅斯言犯错的原因是因为自己不够好呢? 容溪甩了甩脑袋,避免自己有任何自责的想法, 她可不想把自己变成自怜自艾的怨妇。 怕自己再胡思乱想, 她立刻起了身,回到卧室时忽然瞥见放在床头上的一张白色便利贴。 哪里来的便利贴? 容溪皱着眉,拿起纸条。 光线从窗外射进来, 白色纸条上清晰简洁地写着—— 【厨房里有粥和小笼包。】 容溪的手指顿了下, 转身往厨房走去。 还没走进去, 厨房隐隐飘来一阵粥香,里面温着碗糯米粥, 还有小笼包。 容溪心里冷哼一声。
第73页 一碗粥和小笼包就想哄好自己?! 她看上去有那么善解人意吗?!! 不过既然是他的求饶粥, 还是可以给面子喝一点的。 毕竟昨天一整天,她都没怎么吃东西。 现在胃饿的不行。 容溪心安理得地用勺子慢慢地尝着,心想这个粥应该是他亲手煮的, 特别软糯, 甜而不腻。 哼。 算他还有点诚意。 刚把粥喝完, 放在餐桌上的手机忽然震了下, 容溪下意识看了过去。 看清屏幕上显示的名字后,眼底划过一抹连她自己都没察觉的失落。 她撇了撇嘴,点了接通。 电话那头,傅司南急沖沖的声音传来:「容小溪你千万不能跟我哥离婚!都是沈茵的错, 都是她没把事情搞清楚就乱说话,我刚才已经严肃地批判她了, 你可千万不能一时冲动和我哥离婚啊!!!」 容溪挑了挑眉, 有些意外, 「你不是说我嫁给你哥, 是专程祸害他的么。」 「那是以前,」傅司南连忙改口,「我现在觉得,有你在我哥身边祸害他,才是他的福气!」 容溪:「……」 她为什么就是个祸害了?! 「你吃错什么药了,」容溪被他突变的态度气笑了,「我跟傅斯言离不离婚,关你什么事儿啊。」 自从前几天家庭聚会不欢而散后,傅司南对他哥和容溪这段婚姻彻底改观。 他知道他哥不喜欢那一家三口,可看在爷爷的份上他还是忍着不适,演一出爷爷想看的家和万事兴。 可上次就因为傅哲渊说了容溪两句,他哥就直接跟爷爷表示不会再出席有他们一家三口的场合。 就是怕容溪再受所谓的「公公」的委屈。 傅斯言走后,傅老坐在椅子上哀嘆很久,傅司南在旁边听爷爷说傅斯言小时候的事情。 最后感慨一句:「还好有西西陪着他。」 傅司南当时不懂。 毕竟在谁看来,这段婚姻都是容家高攀。 傅斯言在他心里简直就是完美的代名词,愿意嫁给他的女人多到数不胜数。 在那些女人里面,容溪的优势并不大。 可为什么歷尽千帆的爷爷会这么说呢? 傅老一眼看出他的疑惑,「西西性格好,和谁在一起都能过得开心,而你哥——」 顿了顿,他自嘲地扯了扯唇,「如果没有西西,他会像以前那样过完这辈子。」 以前那样? 哪样呢? 傅司南仔细回忆起小时候,搬来爷爷家以前的傅斯言。 每次家庭聚会,他总是孤僻地坐在角落。 自己主动去找他聊天,也会被他的冷漠吓到。 搬过来之后,不知道是年纪大的缘故,还是远离了让他讨厌的父母,他性子不再那么孤僻,但依旧淡漠。 仿佛对什么都漠不关心。 很少有事情能挑起他情绪的变动。 像是一个带着面具的机器人。 不过也总有那么几次摘下面具的时候。 傅司南认真地想了想,居然每次都是因为容溪。 容小溪就是那个能让傅斯言变的有人气的那个人啊!!! 而且,每次只要拿着容小溪想要什么的藉口,提出再无理淡淡要求他哥都会满足!!! 所以,不管是为了他哥还是他自己,容溪和傅斯言都一定不能离婚! 「什么叫不关我的事儿,」傅司南不满了,「你可是我们傅家的一份子,死了之后是要埋进我们家祖坟的,你和我哥的事就是我的事,」顿了顿,他提议,「要不我来接你出去散散心?」 - 傅斯言今天去了江城出差。 按照原计划,晚饭前应该能回到家,可签约方出了点纰漏,等忙完到家已经快要十一点。 五点多时,他先是给容溪打了三个电话,没人接后,又给她发了简讯。 等了十分钟左右,看到她回復了后,才放下心来。 昨晚还没吹完头髮她就睡着了,但傅斯言彻夜未眠,几乎是睁着眼看了她一整夜。 卧室特别安静,只有床头的檯灯散发着微弱的暖光。 他看着怀里的女孩,想着她冷淡的模样,像是有一团浸湿的棉絮堵在心头。 思绪万千,全是围绕着她转。 各种各样的容溪。 娇嗔的,嚎啕大哭的,和他撒娇闹脾气的,还有伤心的。 直到天亮,有些事还没想明白,但有件事异常清晰—— 他不可能和她离婚。 哪怕她不乐意,他也必须把她留在身边。 回到公寓,傅斯言在卧室没看见容溪,脸色立刻沉了下去,眉头重重地蹙了起来。 刚要给她打电话,就看到坐在卧室地毯上的女人。 她的身体被床给挡住,所以傅斯言没能第一时间发现她。 傅斯言走了过去,俯身将她抱起来,「怎么在地上睡着了?」 容溪拒绝了傅司南鬼混的提议,在家里画了一整天的漫画,累的毫无意识地就躺在了地毯上睡着了。 身体被人抱起来,她下意识睁开眼,看到是傅斯言后又重新闭上,喃喃地道:「太累了,你把我放到沙发上吧,我还没来得及洗澡。」 傅斯言的脸一下子就沉了下去。 这是要和他分床睡?
第74页 但看她这么疲惫,也没有多说什么,抱着她去浴室里简单地沖了沖。 容溪本想拒绝,可累的实在没有力气争辩,索性就随他怎么摆弄。 洗完后,傅斯言拿了件浴巾把她围住,看着怀里困的眼皮直耷拉的女孩,蹙眉问:「干什么呢,怎么这么累?」 容溪无意识地回:「我画漫画呢。」 傅斯言是知道容溪在画漫画这件事的。 他没有反对,只是道:「工作可以,以后别把自己搞得这么辛苦。」 「不要...我要努力工作....努力画漫画...」她还是闭着眼睛,声音迷迷煳煳的,「我要赚钱养活自己。」 傅斯言瞳眸骤缩,眼神无声地暗了下去。 她是打算连他的钱都不花了吗? 作者有话说: 傅总:我老婆不要我了,她连我的钱都不花了…… 第28章 他这是在诱惑她吗? 迷迷煳煳说完那句话, 容溪再也撑不住了,直接睡了过去。 反正有傅斯言在这里,她不用担心睡在哪儿, 他会把自己照顾好的。 哪怕他们还没和好, 但容溪相信他不会不管她的。 浴室的光线明亮,傅斯言低眸看着怀里的女人,髮丝被水雾沾上了湿意, 她的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 脸蛋贴着他的脖子。 闭着眼睛, 长长的睫毛投下浅浅的阴影,有种说不出的乖巧和静谧。 傅斯言见她怕掉下去, 哪怕睡着了, 双手还紧紧地环着他的脖子。 很依赖的模样。 胸口堵着的棉絮消失了大半,他低头亲了亲她的头顶,抱着她朝卧室走去。 - 这一觉容溪睡得极好。 昨天傅司南打电话过来, 说要带她去赛车场散心, 容溪本打算答应他的, 刚挂掉电话就接到漫画编辑的电话。 她的漫画被网站推荐到首页, 为了保持曝光率,编辑建议她最好一周可以更新三话。 按照以前,容溪都是听听就过去了。 但是经过昨天的深思熟虑,她明白要想得到傅斯言的尊重, 她必须有自力更生的能力。 这样就再也不会被别人看不起了。 哪怕真的有一天要离婚,她也可以潇洒地说再见, 永远保持想走就走的自由, 再也不会被束缚。 再加上漫画本就是她热爱的, 能用来作为谋生的手段更好。 画了一整天的漫画本就累的不行, 她倒在床边就睡着了,迷迷煳煳中好像感觉傅斯言回来了,还帮她......洗了个澡? 容溪掀开被子,一眼就看见身上雾霾蓝的丝质睡衣。 应该是傅斯言帮她换的。 她轻哼一声,谁准他没有经过自己同意就动手脱她衣服的! 还给她洗了个澡,把她看光光了! 他们还在吵架冷战呢! 昨天容溪想了很多,虽然这件事他错的不多,但也不能算全然无辜,惹她生气就是他的错,都过了这么久不道歉也是他的错。 不过念在他昨天给她煮了粥还买了小笼包的份上,只要他说对不起她就原谅他吧。 做出这个决定,容溪心情顿时好了起来,认为自己太善解人意了,要是其他女人遇到这种事情,肯定要跟他闹个天翻地覆的。 而自己只要他道个歉就可以原谅他。 娶她这样貌若天仙又善解人意的妻子,傅斯言上辈子不知道做了什么好事呢。 容溪起床洗漱完,刚从卧室出来,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傅斯言。 他手里捧着个平板,眼神专注地看着屏幕,长腿漫不经心地交叠着,浑身充满着禁慾的气息。 许是听到动静,他的眼神从平板上移开,落到了她的身上。 容溪没想到他这个点还没去上班,突的对上他湛沉的黑眸,心口忽然停了一拍。 他干嘛要用这种眼神看自己... 太犯规了! 太没出息了,都结婚这么久了,居然还会被看的心跳加速。 容溪立刻移开了视线,微微抬起了下巴,觉得有点太刻意,又重新看向他,状似随意地问:「你今天怎么没去上班?」 傅斯言眼神里划过一丝意外,他还以为她不会主动搭理他,没想过她居然会主动开口。 胸口的阴霾彻底散开,他勾了勾唇:「今天休息,不过晚上有个拍卖会,一起去?」 拍卖会? 容溪问:「在哪儿?谁发起的?」 「在游轮上,」傅斯言慢条斯理地解释,「发起人是位海外的富商,威廉先生。」 「我不想去。」拍卖会什么的最没意思了,而且容溪现在还不是很想和他一起出席活动,她还没原谅他呢。 傅斯言眼睛眯起来,又道:「听说这次有很多不错的东西,你上次说的大粉钻,拍卖表里也有。」 「……不想去。」 「还有冰种帝王绿的翡翠手镯。」 容溪:「……」 他这是在诱惑她吗? 脑子里「自食其力自力更生不会再花狗男人一分钱」的念头开始摇摇欲坠,呜呜呜她靠画漫画得画多久才能买得起大粉钻。 两个想法在疯狂打架—— 不行!不能陪他去!他还没说对不起呢!不能轻易原谅他! 可那是大粉钻诶!真的很想拥有!!! 一番是想挣扎,最后理智战胜了欲望,容溪抬起下巴,语气非常平静:「你自己去吧,我今天约了沈茵逛街。」
第75页 说完,容溪没给他开口的机会,转身就回了卧室。 傅斯言看着那道纤细的背影,双眼眯的更加狭长,目光幽深沉静。 看来小公主的气还没消完。 第29章 「对不起。」 为了把戏做全套, 容溪回到卧室,紧跟着就给沈茵打了个电话约着一起逛街,然后又去衣帽间换了身衣服, 等收拾完再出来的时候, 沙发上已经没了人影。 容溪撇了撇嘴,不是说今天不用上班的么。 他怎么这么忙。 正准备拿着车钥匙出门,身后忽然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 「准备去哪儿, 我送你。」 容溪吓了一大跳, 下意识回过头, 看着正朝她走来的男人。他穿着最简单的白色衬衫和黑色西装裤,熨帖的没有一丝褶皱, 矜贵而清隽。 让她的心脏悸动不已。 随着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 她闻到了令人心悸的沉香气息。 容溪眼睁睁地看着他一点点走过来,站定在她跟前,低眸看着她, 重复问道:「要去哪儿逛街?」 平復几秒, 容溪维持住面无表情, 对上他的视线, 「我自己会开车。」 「我知道你会开车。」傅斯言道。 容溪:「……」 他是不是听不懂她的意思? 正想着怎么拒绝他,傅斯言又道:「我送你。」 容溪下意识拒绝:「不用......」 话还没说完,傅斯言忽然朝她走近了一步,两人靠的更近。他低眸, 看着她蝶翅般的睫毛,嗓音低沉:「傅太太, 可以给我一个送你的机会吗?」 大概是房间太安静, 安静到容溪甚至可以听到自己胸腔起伏的心跳声。 扑通、扑通、扑通。 距离被他拉的更近, 他身上的沉香气息和她身上的香水味在空气里融合。 容溪仰着头, 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一时间连「狗男人必须要道歉」的底线差点都忘了。 四目相对,温热的唿吸全都喷洒在她的脸上。 傅斯言目光湛沉地盯着她,想把那天的事说清楚。他微微俯下身,保持和她平视的姿势,温声道:「西西,我......」 「不是要送我去商场吗,」在他的话说出来之前,容溪直接打断了他,语速很快,「那就快点走吧,不然等会沈茵又要骂我迟到。」 说完,容溪朝后退了一步,拉开两人的距离。 边朝门外走去边表扬自己,幸亏在最后一步守住了底线! 现在还不能原谅他,她还没气够呢! - 虽然傅斯言亲自开车把她送到商场,在上车时还破天荒地主动给她开车门,可容溪只是很高冷地回了声:「谢谢。」 为了避免他主动搭话,上车后容溪就给沈茵打了电话,可她居然没接! 容溪又打了两个,对面仍是正在通话中,她放弃了,在心里把沈茵臭骂一通,转而把头转向窗外看风景。 眼前熟悉的街景飞驰而过,可容溪怎么觉得,她眼前浮现的只有傅斯言的脸。 还有刚才他想开口说话的场景。 他是打算跟她道歉吗? 如果他道歉的话,要不要再冷他一段时间? 如果这么容易就原谅他,是不是显得她太好欺负了? 容溪脑袋贴在车窗上,陷入沉思。 傅斯言看着她一会儿蹙眉一会儿点头,像是自说自话,也不知道下定了什么决心,频频点头,仿佛这样可以更坚定。 容溪的五官本就是精緻立体的明艷挂,肤白齿红,出门前涂的是棕红色调的口红,在冷白皮的衬托下,更显得鲜妍明媚。 美的咄咄逼人。 他忽然想起几年前,他作为傅司南的家长去给他开家长会,在学校看到容溪—— 少女明明只穿着最简单的校服,款式跟麻袋似的宽松,可依旧浓墨重彩的一眼就能抓人眼球。 忽然,目光落在她微张的红唇上,傅斯言靠了过去。 容溪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忽然感觉身侧的压迫感袭来,吓得她瞬间转过来。 「你....你干嘛....」 她的话还没说完,傅斯言已经靠了过来,容溪只能把话压了下去。 她坐在副驾驶,还繫上了安全带,想逃也没法逃。 狗男人!到底要对自己!!做什么啊!!! 容溪抬起双手,交叉在胸前,严肃地警告,「傅斯言你最好别过来......」婚内强.奸也是强.奸。 像是没听到她的警告,傅斯言一只手抬起她的下巴,用指腹轻轻蹭了蹭她的唇瓣,低声道:「口红好像花了。」 随着他的触碰,仿佛有电流从唇瓣往全身蔓延,容溪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似乎是颤抖了下。 傅斯言得寸进尺,靠的她更近,鼻尖几乎要贴到她的,嗓音低沉性感:「带口红没有?」 容溪下意识点头:「带了。」 「给我。」 容溪愣怔地从包里把口红拿出来。 在她的注视下,傅斯言捏着她的下巴,用指腹沾了点口红,然后把膏体轻轻地涂在她的唇瓣上。 专注的像是在作画一般。 近在咫尺的距离,容溪怔怔地看着他的黑眸,忽然想起尘封在记忆里的一件事。 这不是傅斯言第一次替她涂口红。 记得小学毕业典礼那年,傅斯言正巧回国,送她和傅司南去学校的路上,她的口红被她舔的差不多了,自己拿出镜子补妆,因为技术不娴熟,画的很难看。
第76页 后来还是他一点点地帮她擦上去。 思绪游离间,傅斯言已经帮她画好了唇妆。 容溪拿出化妆镜照了照,发现他画的挺不错的,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没生疏啊。 等等,会不会是他以前给别的女生画过? 这个念头一出,容溪的大脑就恢復了清醒,高贵冷艷地说了句:「谢谢。」 想了想,又觉得不过气,嘲讽道:「你技术还挺娴熟的。」 说完就把脑袋转到窗外的方向。 直到车子到了商场,容溪都没再搭理过他。 黑色宾利停在停车坪,容溪开了几下车门都没拉开,不得不扭过头,淡声道:「把车门打开,我要下车。」 傅斯言盯着她看了几秒,解开安全带下了驾驶座,又绕过车头去给她开车门。 容溪下车后,正要顺手把车门关上,但在她动作的前一秒,傅斯言抬手帮她把车门关上了,然后顺势将她抵在车门上,将她锁在自己的怀里。 他低头,看着怀里很小的脸蛋,忽然解释道:「涂口红的技术娴熟是因为以前帮你涂过。」 容溪顿了下,抬头看他。 「那时候你还很小,可能不记事了。」 容溪:我记性好的很呢! 她依旧高冷地哦了声:「还有事吗?没事的话可以放开我吗?我还要去逛街。」 傅斯言无声地看着她。 过了几秒,就在容溪要重复让他松手时,头顶忽然响起一道低沉的男声:「对不起。」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3-06-23 23:21:45~2023-06-24 23:20:1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吴俊霆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0章 容溪喜欢他? 容溪的身体勐地一颤。 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 委屈和酸涩在听到这句话时没出息地冒了上来,连带着鼻尖都有些发酸。 她忽然明白了自己这段时间委屈到底从何而来。 不只是因为他无缘无故的动她的节目,而是因为他的那番话——因为我想, 因为我能。 所以他可以随心所欲。 而她对他来说, 只是个附属品,一个附属品的心情为什么要在乎呢? 她那么信赖他依赖他,做事情前会提前和他说, 而他却不考虑她的感受。 对不起? 傅斯言你就是对不起我! 这么久才道歉, 害的我胡思乱想这么久! 容溪仰起头, 双手抵着他的胸膛,冷冷地看他:「对不起?为什么要说对不起?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吗?」 见她愿意跟自己好好说话, 傅斯言心里松了口气, 语气放的更加柔和:「我那天说话的语气有些重。」 有些重?仅仅是有些重吗?容溪忍住怒瞪他的冲动,漫不经心地开口:「语气重而已,我没放在心上。」 傅斯言:「……」 他看着面前傲娇的小公主, 静默几秒, 才说:「我不该不经过你的同意, 就动你的综艺。」 顿了顿, 他语气诚恳:「对不起。」 「傅斯言你也知道你对不起我!」容溪再也忍不住,火力全开地指责他,「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成你的妻子,你一点都不尊重我, 你为什么不经过我的同意就动我的东西,是觉得我爸妈不会再养着我, 我这个养尊处优的大小姐更不会放弃你给我提供的优渥生活, 不管怎样都不会离开你也没有能力离开你, 所以才这么肆无忌惮的吗?」 原本只是觉得有点小委屈, 但这番话说出来,容溪心底的酸涩无限的蔓延着,像是要自证有独立生活的能力般,她强忍着嗓子里的酸涩,「我不是离了你不能生活,我可以靠画漫画赚钱,你下次再这么对我的话,我就不要你了!」 傅斯言低眸看着像只刺猬似的女孩。 已经快入冬了,她的髮丝被风吹的凌乱,傅斯言喉结上下滚了滚,哑声道:「是我错了,不会再有下次了。」 「你以为说对不起我就会原谅你吗?」容溪冷冷地说。 「那要怎样才能原谅我?」 「你做什么我都不会原谅你的!!!」说完,容溪用力地推开他的胸膛,踩着高跟鞋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 「我刚刚好像看到傅斯言了。」刚汇合,沈茵看着面红耳赤的容溪,直接发问。 容溪勐地灌了一大口水,「嗯,是他送我来的。」 「和好了。」 「当然没有,他那么对我,我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原谅他,那也太没脾气了吧。」 沈茵显然不信,「我看你们俩在停车坪那儿说了半天的话,还以为和好了呢。」 容溪把两人刚才的对话告诉了她。 「我看傅总这认错态度挺不错的,」沈茵感慨道,「这事儿吧说到底我也有错,要不是我搞错了你们也不会吵架,不过就算是这样,傅总也没把责任往我这个外人身上推,而且西西,我觉得你也不是完全没错的——」 容溪忽然抬起头,「我能有什么错?」 「我妈妈告诉我,夫妻之间肯定会吵架的,她和我爹一大把年纪了还这么腻歪,也会吵架,但你也不能这么随随便便地就提离婚嘛,这多伤夫妻感情啊。」 这种善解人意的话居然是沈茵茵说出来的?容溪不知道到底是谁给她灌的迷魂汤。
第77页 沈茵还在喋喋不休:「妈妈说,夫妻间遇到事情要先沟通,如果动不动就提离婚,万一两人都在气头上,真的离了婚,然后又都拉不下面子去求和,说不定真的就错过了呢。」 其实她原本也没觉得容溪有什么错,如果是她的丈夫惹她不高兴,她也会直接提离婚的。 今天吃早饭时,哥哥忽然说,让她劝劝容溪。 作为闺蜜,沈茵当然站在容溪这边,指责都是傅斯言的错。 可妈妈却说西西也有错,还说她和爸爸年轻时吵架,如果不是爸爸最后求和,她估计就嫁给了别人,也不会有如今一家四口的美满生活。 沈茵不太懂,但妈妈说的话都是对的,便把妈妈苦口婆心的劝导说给容溪听。 「你都多大年纪了,还把妈妈说妈妈说放在嘴边,」容溪睨着她,「还有,你一个母单懂什么?」 沈茵:「……」 她鼓了鼓腮帮:「反正妈妈的话都是对的,而且她是过来人,说的话肯定有参考价值。」 沈茵和父母的关系非常好,二十岁了还是个妈宝女,动不动就把爸爸妈妈挂在嘴边,容溪既无奈又羡慕。 她若有所思地想了想,直接甩离婚协议确实不太好,下次吵架就只冷战不提离婚吧。 刚吃完饭,两人正准备逛街,忽然接到温泽瑞的电话。 「今晚的拍卖会上,你们的画会被匿名拍卖,你负责通知其他人到场。」 拍卖? 怎么又是拍卖? 容溪问:「在哪里拍卖的啊?」 「地址我等会儿发给你,别忘了通知其他人。」 「为什么是我通知?」 温泽瑞轻笑了声:「因为我只记得你的电话号码。」说完就直接挂了电话。 容溪:「……」 又是被导师奴役的一天! - 深秋的夜晚冷月如霜,一艘豪华游轮缓缓驶入浓稠的夜色。 容溪不知道这个拍卖会和傅斯言说的是不是同一个,只好在心里乞求千万别这么凑巧,不然搞得跟她跟踪他过来一样。 来之前,她和沈茵去了造型师那里,选礼服做造型。比起沈茵一贯的娇俏挂,造型师给她挑的是一袭墨绿色丝绸长裙,吊带裙的款式,长发洋洋洒洒地披在肩膀上,眼尾勾勒的妩媚动人,明艷的咄咄逼人。 她刚入场,傅斯言一眼就看到了她。 周文浩提醒:「傅总,要不要叫大小姐过来?」 傅斯言坐在二楼贵宾区,面色平静地看她和沈茵有说有笑,眸底掠过一丝阴霾,淡声说了句:「不用。」 周文浩没敢再吭声,暗忖:大小姐和傅总还没和好吗?傅总是不是不知道该怎么哄女人? 秉着为上司分忧的理念,周文浩鼓足勇气,压低声音说。 「傅总,如果大小姐还是不高兴的话,您可以试试多做些让他高兴的事。」 傅斯言抬起眼皮,略略地扫了他一眼。 没有挨骂就是鼓励他继续说的意思,跟在傅斯言身边这么久周文浩早已总结出了这个结论,想了想,继续道:「女生都喜欢钻石珠宝之类的奢侈品,等会拍卖会傅总您可以多买一些送给大小姐。」 一旁,陆怀琛跟着道:「像你这种毫无情趣的人,要想哄女孩欢心,最简单的一是多花钱二是多花时间——」 他扫了眼楼下的容溪,「我看你的公主殿下挺开心的,话都说开了?」 傅斯言掀开眼皮,淡淡地嗯了声。 陆怀琛啧了声:「看样子她还真的挺喜欢你的。」 傅斯言这才给了他一个正眼。 见他这副表情,陆怀琛挑了挑眉:「你不会看不出来她喜欢你吧?」 傅斯言还是面无表情。 陆怀琛:「……」 真是服了。 这么古板无趣,也不知道容溪怎么看得上他的。 他扯了扯唇,玩味地笑:「她这样半点委屈都受不得的小姑娘,如果不是因为喜欢你,就你这么无趣的人,你觉得她能受得了吗?」 容溪喜欢他? 得到这个认知,傅斯言勾了勾唇。 作者有话说: 改名字啦,宝子们别认错了哦→_→ 撒娇打滚球评论!感谢在2023-06-24 23:20:13~2023-06-25 15:27:0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孤鹿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1章 多财多亿的狗男人真的很难让人拒绝!!! 拍卖会很快开始。 来之前, 温泽瑞提前说过,油画的拍卖压轴,差不多要等两三个小时才能出场。 前面拍卖的是珠宝, 容溪兴致缺缺, 漫不经心地滑着平板,看着拍卖会的详情单介绍,随意地翻阅着。 沈茵看她兴致不高, 随口问道:「怎么了, 没有喜欢的?」 「喜欢, 」容溪睨着她,「可是我没钱。」 「你没钱是没钱, 但是你老公有钱啊。」沈茵说着说着翻了个白眼, 「以傅总的身家,揍我一顿都能用钱把我埋了,你在这给我卖什么穷啊。」 「……」 容溪轻飘飘地扫了她一眼:「可是我们还在冷战呢, 我如果刷他的卡不就代表我先低头吗?」 话音落下, 沈茵没有立刻接话, 狐疑地盯着容溪看了几秒, 然后反问:「以我对你的了解,傅总惹你生气,你的常规做法不应该是把他的卡刷爆泄愤吗?」
第78页 容溪握着平板的手指一顿,长而捲曲的睫毛轻轻颤了下。 如果换做以前, 她确实会通过买买买来宣洩她的不满,可这次不知道为什么, 就是不想在吵架的时候还要花他的钱, 那样仿佛确定一个事实——她就是离不开他的金丝雀。 这样的话, 傅斯言大概会一直都看不起她吧。 也不会尊重她。 虽然上午的时候, 他非常诚恳的道过歉,可容溪心里的气还没消完。 她也不懂自己在别扭什么。 但就是有根刺梗在喉咙里,让她没法唿吸顺畅。 正胡思乱想时,注意力忽然被主持人的介绍词拉回来。 「接下来让我们看看这款戒指,钻石是「垫形」切割的天然淡粉色,钻石主石重达22.14克拉,净度等级为vvs1的粉色:the pink star。」 沈茵的注意力也被吸引过去:「哇,看来今晚的拍卖会真的有不少好东西。」 边说边看了眼起拍价,倒吸一口凉气,「算了算了,三千万刀的起拍价,爸爸要辛苦赚很久呢。」 粉钻本就稀有,更何况钻石颜色评级是fancy viv pink,起拍价已经是天价,足以劝退一大波人。 但还是有几个竞拍者,解说员激情澎湃的讲解完后,拍卖师开始起拍,下面的人开始纷纷报价。 隔着遥远的距离,容溪看着展示玻璃后的粉钻,不知为何,忽然想到几天前,她和傅斯言一起去爷爷家时,她「敲诈」他了一枚大钻戒。 他当时还答应她,说会买给自己。 这都过了快一个星期了,半点音讯都没有。 男人果然是只会画大饼的生物!!! 越想越气,原本还很想要的粉钻看着都没那么喜欢了,容溪刚收回视线,一道清冽的男声响起:「五千万。」 音量不高不低,却足以镇下全场。 容溪募地抬头往二楼的贵宾区看去。 不知道是巧合,还是他始终在关注她,容溪望过去的那刻,恰好与傅斯言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眸撞上。 裊裊升起的水雾模煳了他的面容,容溪愣怔了下,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怎么会这么巧? 等等。 他刚刚喊价五千万。 是打算买给自己做赔礼的吗? 想到这,容溪立刻坐直了身体,漫不经心地收回视线,脸上又恢復了面无表情。 可心里的底线已经在摇摇欲坠。 呜呜呜多财多亿的狗男人真的很难让人拒绝!!! 周围的人也在唏嘘—— 「五千万刀,折合人民币就是三个多亿。」 「谁啊,这么大手笔。」 那人压低声音:「傅家的那位。」 几人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看到了「怪不得呢」的意味。 在傅斯言喊过之后,之前竞价的几位没有再继续报价。 台上的主持人一锤定音,宣布粉钻最终拥有者是傅斯言时,容溪的唇角微不可觉地弯了弯,很快又被她压下去。 坐在她旁边的沈茵震惊的嘴巴都合不拢了,「不是,你们家傅总的财亿展示,是不是有点太张扬了。」 容溪淡定道:「买个钻石而已。」 沈茵对她话里仿佛是买个石头的语气很不满,「这是普通的钻石吗?啊?」三个多亿诶! 如果说这颗粉钻让她把傅斯言列为今晚拍卖会的散财童子,接下来傅总用实力告诉她,什么叫做真正的散财。 从一开始的粉钻钻戒,到红宝石钻石套链,再到斯里兰卡天然蓝宝石配钻石手鍊,天然珍珠耳坠......傅斯言一个人拍了一半的藏品。 就连坐在他旁边的陆怀琛都有点震惊,让他花钱哄小姑娘,也不是这个花钱的法子啊。 跟孔雀开屏似的,张扬的根本不符他往日低调的作风。 他轻嗤了声:「你这样的,放到古代就是昏君,周幽王烽火戏诸侯为博褒姒一笑,你一掷千金哄容溪求原谅。」 傅斯言淡淡地扫了他一眼:「比不得你,连个能花钱的对象都没有。」 「……」 不知道想到什么,陆怀琛的脸色瞬间沉下来。 不顾他脸上的阴鸷,傅斯言又举了牌,给容溪拍下一款十克拉的无烧鸽子血钻戒。 他记得小公主从小就喜欢钻石之类的奢侈品。 低眸,楼下的女孩姿态优雅的坐在椅子上,吊带长裙勾勒出盈盈细腰,露出的肩膀曲线精緻完美。 可傅斯言却微微蹙起眉。 不冷么,穿的这么少。 - 珠宝拍卖进入尾声,紧跟着进入山水画和油画的拍卖。 容溪的油画排在第六位,很快就喊到了她的。 起拍价十万。 容溪屏住唿吸,微微有些紧张,就沈茵都能感觉到。 本就排在后面,而且前面的五幅画的作者都是知名的画家,唯有他们的,是以匿名的形式进行拍卖。 收藏家和鑑赏家选择一幅画,更多会看作者的知名度,更何况鑑赏是很主观的,没有知名度的加持,愿意一掷千金的人少之又少。 容溪没想过能拍出天价,但也不想无人竞拍。 当主持人最后一次问:「还是无人竞拍吗?」 容溪握住牌子,如果没人拍的话,她就自己拍。 反正温泽瑞又没说不可以。
第79页 三秒。 两秒。 最后一秒,容溪刚要举牌,那道清冽的嗓音再次出现,磁性的声线随着话筒传来,酥的人耳朵发麻:「一亿。」 全场譁然。 二楼的贵宾厅里,就连拍卖的负责人也瞠目:「傅总,您的应价太高了,这副画连画家的名字都没写,如果喜欢的话十 lj 万就能拿走,您喊一亿太不值了!」 负责人语气着急,仿佛傅斯言花的是他的钱一般。 傅斯言面色无常,眼神落在楼下微微愣怔的女孩身上。 半响,他缓缓开口:「当然值。」 她的作品,无价。 作者有话说: dbq,前两天在帮弟弟研究报志愿的事情,来啦来啦!评论评论,球球评论!感谢在2023-06-25 15:27:07~2023-06-30 11:28:4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46561790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48230081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2章 「西西,回家了。」 来的时候, 是沈家的司机开车送她们过来的。 但因为堵车,沈茵和容溪等了十分钟,司机却迟迟不来。 深秋的夜晚, 室外的气温很低, 容溪只穿着件吊带裙,冷的想缩脖子,身体直打颤。 沈茵又给司机打了个电话, 「不是十分钟前就说快到了吗, 怎么还没来, 你们家二小姐快被冻死了!」 「不好意思二小姐,这边的车子太堵, 您再多等十分钟啊, 最多十五分钟,我肯定出现在你面前。」 沈茵:「……」 她挂了电话,朝容溪吐了吐舌头, 「还堵着呢。」 自从画被拍出天价的那刻, 容溪就一直不说话, 仿佛正在思考什么严肃的问题。 原本沈茵不打算打扰她, 可大冷天在路边站着实在太无聊,她八卦地问:「採访一下,你现在什么心情?」 容溪看着她,「什么什么心情?」 「在我面前你还装?」沈茵轻哼了声, 「傅总一掷千金就为了博你一笑,你难道不感动吗?」 容溪淡淡地睨着她, 「我是花两个臭钱就能哄好的人吗?」 「沈茵茵你怎么这么肤浅, 我告诉你哦, 如果你以后和你男朋友吵架你千万不能因为他给你花点臭钱就原谅他, 他那是态度问题。」 沈茵:「……这也不是一点臭钱吧?」 明明是很多很多的钱! 容溪安静几秒,忽然找到台词,理直气壮道:「所以说嘛,他也觉得自己很过分,不然怎么会花这么多钱呢?花的钱越多说明他的错误越严重!」 见沈茵被她绕进去,容溪加大火力:「我们这是婚后第一次吵架,很多事情都是开始奠定基础,如果一开始我就这么好哄,等以后吵架,我还有没有家庭地位了?!!!」 沈茵反驳:「可是你跟他闹别扭,你自己也会不开心啊。」 容溪严肃道:「沈茵茵,你没听网上的前辈们说过么,不能心疼男人,那可是要倒大霉的!」 「再说了,谁跟你说我不开心,我看着他那张臭脸我开心的很呢!」 说着说着,容溪吐槽起来:「你是不知道,之前我们没吵架的时候,他都不怎么搭理我,每天早上起床见不到他的人,回家之后他也不怎么搭理我就去书房工作了,每天都加班加班加班,板着他那张裱起来就能当遗像的死人脸,又古板又无趣,一点都没意思!」 「别人家的老公都会给妻子买礼物准备惊喜,我们都结婚好几个月了,他居然一次都没有给我准备,」想到这,容溪的气头又上来了,「之前居然没有跟他吵架,我的脾气也太好了吧!」 本以为吐槽一大堆,沈茵总该不帮傅斯言说话了吧,谁知她反问容溪:「所以,你是在求关注吗?」 虽然沈茵没谈过恋爱,但作为一名准导演,分析人物形象可是她的专业课。 通过闹脾气来博取关注...嗯,这听上去很像容溪会做的事。 可事实上,除了在少不知事时,容溪再也没用过这么幼稚的方法博取想要的关心。 而容溪当然不承认,她怎么可能是因为想求关注才不愿意原谅傅斯言的?明明是他罪孽深重不能轻易原谅好不好?这沈茵茵怎么这么容易就心疼男人,以后谈恋爱肯定是恋爱脑!!! 刚要反驳沈茵,就看到她沖自己眨眼:「呶,你的提款机来接你了。」 话音落下,容溪下意识转身,恰好撞上那双盯她看的黑眸。 拍卖会是在游轮上举办的,他身后就是繁华的海港,各色的灯火华丽。男人仍穿着最简单的黑衣黑裤,只是黑色风衣外套搭在手腕上,身上只剩下质感极好的黑色产生,恰到好处的勾勒出他宽阔挺拔的肩线。 忽明忽暗的光线里,他的轮廓衬的更加深邃。 容溪眼睫颤了颤,看着他一步步地朝自己走来。 周围的一切仿佛都消失了,不只是景色,原本嘈杂的声音也像是按下静音键。 像是这个世界只剩下他们俩。 她的眼里只能看见他。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容溪的心脏跳的越来越快,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咚、咚、咚。 晚风带来熟悉的沉香味,还吹乱了她的髮丝。
第80页 大概是风太大,容溪觉得把她的眼睛都吹酸了,视线被蒙上一层薄薄的雾水,他的身影越来越模煳,只是怔怔地看着他。 她看着他走近,然后将黑色风衣披在她的肩膀上,紧跟着伸出手,放在她面前,低声道:「西西,回家了。」 容溪顿了下,抬头看他。 傅斯言低头,不躲不避。 四目相对。 安静几秒,容溪把手搭了上去。 他的手很热,比在冷风中吹了十几分钟的容溪热的多,温差带来的刺激让她身体微微一颤。 似是感觉到她的颤抖,傅斯言伸手揽过她的肩膀,见怀里的女人没有反对,唇角微不可觉地勾了勾。 目睹一切的沈茵茵:「……」 刚才不是还说——不可能原谅的吗?!! - 容溪:【我没有原谅他,只是天气太冷了,他的衣服和手都很暖和,我才愿意上他的车的。】 容溪:【还不都怪你们家的司机,不然我容小溪怎么可能上他的车?!!】 沈茵:【你猜我信不信你的鬼话?】 沈茵:【就我说的,你今晚要是不被你们家傅总拐到床上,我沈茵茵的名字倒着写!】 上床? 她只是把手给他,上了他的车而已,怎么会轻易和他上床? 狗男人距离和自己上床还有很遥远的距离要走呢。 容溪觉得沈茵的思想太不健康,怎么会动不动就想到上床,她反驳道:【绝对不可能,我是那么轻易缴械投降的人吗?】 沈茵:【不然呢?】 沈茵:【看透一切.jpg】 容溪:【?】 容溪:【我已经这么不值得你信任了吗?】 沈茵:【我算是看透了,在你们家傅总面前,你说的那些原则全都是口是心非。】 沈茵:【记得买套,你还上大学呢,别搞出个孩子来。】 容溪:【???】 容溪:【这是你一个母单说的话吗?】 沈茵:【小别重逢,干柴烈火,很容易创造人类的。】 容溪闭了闭眼,想了想她说的画面,耳根微微有些发红。 她扭头看向窗外,脸颊贴在玻璃上,似乎这样可以降温。 手机屏幕又亮了,还是沈茵的吐槽,容溪坐直身体,刚回復完,司机突然踩了急剎车,随着身体惯性,她笔直地倒在傅斯言的腿上。 额头直接撞到了他的大腿上,耳边听到一声低沉的闷哼声,容溪睁开眼,躺在他的大腿上,和他四目相对。 「……」 别说,这狗男人刚才哼的还怪好听。 容溪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心想,不愧是她亲自挑选的老公,从这个角度看,喉结很性感,下颌线也很清晰。 正继续欣赏着,傅斯言忽然伸手,捡起她掉下的手机。 容溪原本没在意,还在看着他,不知道想到什么,忽然坐了起来。 !!! 沈茵茵! 自己要被她给害死了!!! 傅斯言原本只是想把手机捡起来还给她,目光不经意地扫过屏幕后,视线顿了顿。 沈茵:【不是吧?怎么不理我了?】 沈茵:【你们不会是在车上就......】 沈茵:【害羞捂脸】【害羞捂脸】 容溪:【沈茵茵你给我闭嘴!我再饥渴也会等到回家!】 沈茵:【所以你承认,你和你们家傅总今晚会滚床单?】 容溪:【滚床单又怎样?我们俩可是有证的合法夫妻,滚床单是夫妻生活的一部分。】 见他的眼神越来越暗,容溪深感不妙,立刻从他手里夺回了手机,还倒打一耙先发制人:「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没经过别人的同意就看别人的手机,你懂不懂什么叫做隐私?」 傅斯言神色浅淡,双眼平静地看着她,只是眸色深不见底。 容溪被他看的浑身发毛,有种自己是被盯上的猎物的错觉,脸颊上的绯红越来越明显。 比起刚才温情的四目相对,此刻的容溪只感觉到尬穿地心。 她强逼着自己不要退缩,硬着头皮迎着他的视线,正想着该怎么打破尴尬时,傅斯言忽然开口,对着司机道:「前面的便利店停下车。」 司机:「好的,傅总。」 容溪:「你要买什么东西吗?」 傅斯言掀起眼皮,「你提醒我了。」 容溪:「……?」 她说什么了? 她提醒他什么了??? 「家里的不多了,」傅斯言面色平静,嗓音却带着微微的哑意,「可能不够今晚用的。」 作者有话说: 二更!我出息了!宝子们的评论呢呜呜呜 第33章 这老男人今晚怎么这么骚? 容溪:? 这老男人在说什么? 什么叫。 可!能!不!够!用! 还有, 她什么时候答应过要陪他做那种事的?! 容溪抬头看了眼好整以暇的傅斯言,心口的气不打一处来。 最讨厌他这副自己被他吃的死死的姿态! 她强行冷脸,一鼓作气地辩驳:「我的意思是说, 夫妻间滚个床单很正常, 这并不代表我要和你滚!」 或许是太激动,她的情绪波动很大,说话间胸口上下起伏, 红唇多了几分潋滟。
第81页 傅斯言的眸色暗了些, 喉结上下滚了滚:「我们是夫妻。」 「……」 他的这一句话, 把容溪刚想的长篇大论给憋了回去。 顺着他话里的逻辑,容溪很容易推出—— 大前提, 夫妻间滚床单很正常。 小前提, 他和她是夫妻。 结论:他和她滚床单很正常。 「……」 一瞬间,容溪哑口无言,怒目瞪着傅斯言, 大脑高速运转, 想着回怼他的措辞。 不是, 这老男人是不是太得寸进尺了? 不知道是车内暖气开的太足还是其他缘故, 她的脸颊被热气闷的更红。 「你.......你......」 听她支支吾吾的,想骂却没找到合适台词的模样,傅斯言的唇角又勾了勾,没再逗她, 「就算今晚不用,早晚也会用, 先备着点, 未雨绸缪。」 「……」 想了一分钟, 容溪还是没想出该怎么反驳, 毕竟是她自己说的大前提,这会儿要是再说什么,反而是在打自己的脸。 索性不再解释,她轻哼了声,给了傅斯言一个「本仙女不跟你一般计较」的眼神,紧贴着车门,然后捞起手机。 一路上,容溪把刚才憋的气都撒在了沈茵身上。 要不是她一直在说那些有的没的,她怎么可能被傅斯言堵到哑口无言? 沈茵:【这是我看过n部电影得出的经验,很有参考意义的,等你们床尾和后,记得来感激我!】 沈茵觉得在这次婚变事件中,自己发挥了极大的作用,也算是挽回当初没搞清楚信息乱说话的罪过。 为了再接再厉,她联想到哥哥和嫂嫂的相处日常,真诚地给容溪建议:「经过这几天的婚变事件,我也认真想了想,其实你们家傅总人真的挺不错的。我记得我哥和我嫂子刚结婚的时候,两个人吵架,我哥那个狗脾气根本不去哄我嫂嫂,还说什么冷几天她自己就好了这种屁话!妥妥的冷暴力渣男一枚!刚开始我嫂嫂还想着好好沟通,后来想通了,直接把他给甩了,到现在他都没被从黑名单里面放出来呢。」 「可是你们俩吵架,傅总第一时间就解决问题诶,这个态度还是很好的。」 「……」 什么婚变?还事件? 不是,是我在闹离婚,你反思这么多干什么?! 等等,沈茵茵以前比她还要霸道任性,怎么最近变的善解人意了起来。 容溪眼睛一眯,直觉不对劲。 容溪:【你和上次酒吧的那个野男人,怎么样了?】 过了三分钟,沈茵才回復她。 沈茵:【就那样。】 就那样? 就哪样啊? 容溪刚要继续追问,车子缓缓地停了下来。 傅斯言低眸看她:「一起去?」 「……」 他还真的要去买啊! 容溪瞥了眼车窗外,是一家很寻常的便利店,这个时间点,看着冷冷清清的,没有几个人。 见她半响不出声,傅斯言眼睫垂下,又说:「不想去的话,我去买,」顿了顿,他压低声音,「喜欢什么味道的?」 「……」 这老男人今晚怎么这么骚? 从结婚到现在,算起来两人没做过几次,他对她的爱好不清楚也是情有可原,于是很体贴地询问。 容溪咬着唇,不想回答他。 傅斯言低低地笑出声:「走吧,一起去挑。」 - 容溪本不想陪他一起买,可又怕他买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最后还是下了车。 在她的再三警示下,傅斯言只拿了两大盒,一盒草莓味的,一盒葡萄味的。 回到公寓已经是晚上十点,容溪头也没回地进了浴室。 傅斯言看她迈着小碎步的背影,嘴角提了提,无声地哂笑。 容溪害怕一出去就会被傅斯言逮去床尾和,索性泡了个澡,躺在浴缸里玩手机。 本要追问沈茵和那个野男人的事情,可发了好几条信息她都不回復,容溪撇了撇嘴,打开了朋友圈。 果不其然,今晚傅斯言一掷千金的事迹被媒体们大力报导,就连朋友圈里平时那些一起玩的塑料姐妹花,也都明里暗里发出酸味配文。 也多亏了低调了二十多年的傅总第一次这么张扬,有关「容溪在家伏小做低」等传闻不攻自破。 看到网上风评大转,容溪心情很是不错,在沈思柠又一次发信息问她什么时间有空去江城看望她的亲爹时,容溪没再敷衍。 自从那天裴时礼找来以后,她和傅斯言一直在吵架,就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陈年旧事,容溪知道的不多,只是在爸爸妈妈那次争吵时,得知了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如果非要用一个词来形容她的生母容清婉,最合适的莫过于——红颜薄命。 容清婉是容家独女,从小被父母宠爱长大,自身也很优秀,十六岁的时候就因为一幅山水画在业界出了名。 后来因为学业,一个人去欧洲留学,意外地遇到一个男人。也不知道那人有什么魔力,一下子俘获了容清婉的心,心甘情愿未婚先孕。 林舒晴说的时候,满脸都是讽刺,对于任何一个女人来说,未婚先孕都是不光彩的事,更何况容清婉灰熘熘地回到容家后,连孩子是谁的都不愿意说。
第82页 容青华和容父去查过,但始终无果。 说实话,容溪听到这,也觉得容清婉太傻,既然被渣男骗,为什么不把孩子打掉,重新开启新的人生呢。 有容家给她托底,就算打过胎也不算什么大事。 可当容青华把她生前的画册交给容溪,看到那一幅幅铅笔勾勒的画面,容溪的心脏紧了紧——她大概真的很爱那个男人吧。 会不会真的有什么误会呢? 想到这,容溪把视线落在屏幕上,看到沈思柠刚发的信息,指尖微触,回覆:【等期末考完,我会去江城看他。】 她其实也很好奇,到底当年发生了什么,能让容清婉到死都守口如瓶,不愿透露有关那个男人的半点信息。 - 浴室蒸腾着氤氲水汽,没泡多久容溪就闷得慌,她拿了条干浴巾,边擦身体边思考,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傅斯言。 在容溪的概念里,夫妻是最亲密的人,不应该有秘密。 那就等两人彻底和好后,就把她离奇的身世告诉傅斯言吧。 容溪越想越觉得自己又坦诚又体贴,也不知道他上辈子做了什么好事,这辈子居然可以娶到自己。 等她从浴室出来,厨房里飘出香甜的味道。 容溪挑了挑眉,他大晚上的在煮什么呢? 刚走到餐厅,就看到傅斯言端着面条出来,两碗香喷喷的面条搁在餐桌上,上面摆着煎蛋和青菜。 容溪咽了咽口水,有些别扭的问:「你一个人吃得下两碗面条吗?」 「……」傅斯言看着别别扭扭的小公主,哂笑:「吃不完,劳烦傅太太帮忙。」 「……」 莫名其妙的,容溪觉得这狗男人在嘲笑自己。 但也不能怪她,她和沈茵吃饭的时候才十一点,逛了一下午的街又去参加拍卖会,到现在滴水未进,快要饿死了。 本来饿就饿吧,忍忍也能过去,谁让他煮了面条诱惑她的? 容溪面色骄矜,扬起下巴,「那我就吃一点吧。」 傅斯言递给她一双筷子,容溪接过后,小口小口吃着面条,看着对面一脸正色的男人,想了想,把上面的青菜夹起来,放到他的碗里。 下一秒,她看到男人的眉头蹙了起来,虽然不太明显,但容溪还是看出了他溢于言表的嫌弃。 他居然嫌弃自己?! 明明小时候都可以吃她剩下的东西,现在怎么就不行了?! 容溪顿时有点小不高兴,解释道:「这个菜好苦啊。」 傅斯言看了她几秒,夹起她的青菜,笑着评价:「娇气。」 顿了顿,又加了句:「从小就娇气。」 见他还是吃了她的青菜,容溪胸口的气顺了点,难得没有跟他抬槓,顺着他的话问:「我小时候的事,你记得很清楚吗?」 「嗯。」 「那你还记得小时候,我放学回家家里没人,就跑到傅爷爷家里玩,你那个时候就会给我下面条吃吗?」 傅斯言当然记得。 那段时间,容家的保姆家里出了点事,容溪就託付给傅家,而他就被迫给她当厨师。 本不想做,但小姑娘每次一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他,傅斯言怕她表演三秒落泪,只好一次又一次的妥协。 小公主从小就深谙得寸进尺四个字。 从让他做饭,到让他帮忙补习功课,再到让他陪玩.......想到这,傅斯言看着对面边吃面条,小嘴还不停叭叭叭的小公主,这几天的郁气消散的干干净净。 「吃饱了吗?」傅斯言问。 容溪放下筷子:「嗯。」 说完,她抬起头,恰好对上他的眼睛,突然想到前几天刷到的霸道总裁小说里的经典台词:既然吃饱的话,就该轮到我了。 「……」 傅斯言还在盯着她看,容溪慢慢坐直身体,面色矜持,可脑海里却涌入许多打码画面:他不会是想那个那个吧?可是这里是餐厅!餐厅诶!!! 容溪自认矜持,当然不可能在吃饭的地方做那种事,正要意正言辞地拒绝他,就听到傅斯言开口:「吃饱的话——」 容溪看着他,满脸写着:no!no!no! 可一下秒,却听到他平静地说:「——就去刷牙。」 「……」 作者有话说: 来啦~ 第34章 老男人昨晚的服务意识很强 直到刷完牙, 容溪还是没缓过胸口憋的闷气。 明明是他要去买作案工具,也是他先暗示的她,这会儿让她去刷牙, 装什么坐怀不乱? 如果说刚才的床尾和只是口嗨, 现在的容溪真的很想让他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 于是,刷完牙后,她又沖了个澡, 做了全套护肤后, 还特意换了件睡衣。 浴室暖黄色的光线下, 容溪穿了条雾霾蓝的绸质吊带睡裙,腰间看似随意挂着根精緻的链条系带, 实则将她纤细的腰线勾勒出来, 裸露的锁骨平直精緻,配上脸蛋上氤氲的水汽,显得纯真又风情。 但她没有立刻出去。 主要是因为从没做过这种事, 经验不足。 得去网上搜索一下相关教学。 算起来两人做的这几次, 都是傅斯言主动。 当然, 按照他强势的性子, 也从未给过容溪主动的机会。 以至于她从未想过主动,毕竟光被动都够她累的。
第83页 不过这次既然决定让狗男人臣服,容溪当然要提前做好万全的准备—— 【怎样勾引老公?】 颤抖着手指,打出这六个字的时候, 她心虚地看了眼门外,有种偷偷摸摸的感觉。 两性话题在某论坛上很火, 容溪发完帖子后, 又去微博刷了刷今日热搜, 吃了两个瓜后再点回来, 已经有不少的评论了。 哪怕容溪做好了心理准备,看到网友们的招数,仍是惊得倒吸一口凉气。 被顶到第一条的评论是—— 【玩他的皮带,扣上,打开,再扣上......熬大夜......】 「……」 容溪立刻关掉这个论坛。 这也太不正经了吧。 而且,傅斯言估计已经去客房洗了澡,穿的是睡袍,哪来的皮带扣呢。 平復半分钟,容溪深吸一口气,再次打开教学经验帖。 不得不说,网友们的建议还是有可取之处的。 【洗完澡,穿他的白衬衫。】 【在他耳边吹气,再舔一下他的耳朵。】 【嗲声嗲气地喊哥哥。】 【记得要眼神拉丝,深情地盯着他,什么也不要说,用不了一分钟他保准扑上来。】 剩下的评论大差不差,都在教学肢体接触很重要。 容溪又往下翻了翻,觉得学的差不多了,把自己总结好的勾引步骤发给沈茵,让她评估一下可行性。 半分钟后。 沈茵发了一连串的微信轰炸。 沈茵:【哦买嘎!】 沈茵:【你这滚个床单还要提前预习啊?】 沈茵:【还有,不是说今晚不会滚床单吗?】 容溪理直气壮地回覆:【我只是打算勾引他,等他意乱情迷我再拒绝!】 沈茵:【希望你到时候还能跑得掉。】 容溪指尖一顿。 暂时没心思考虑能不能跑掉,她又问:【你先帮我看看我的计划成功率怎么样。】 又过了半分钟。 沈茵发过来长达一段语音。 「要我说,你要想勾引你们家傅总,根本用不着大费周章,你洗白白往床上一趟就行了!再说了,今晚就算你什么都不做,就我说的,傅总绝对忍不住。」 容溪所有所思地听着。 忽然,身后传来一道磁性清冽的男声:「勾引我?」 「啊!」 容溪条件反射地叫了声,转身时突然阿飘上身,不小心踩到睡袍的裙摆,「噗通」一下跌倒在浴室的地板上。 傅斯言一顿,像是没搞懂她这一出。 容溪也被摔懵了,怎么不按照计划走?! 嗷。 屁股好疼。 尾椎骨也在疼。 怎么连头盖骨也有点疼。 见眼前的男人也不伸手扶自己,容溪把勾引计划抛之脑后,先发制人地质问:「你......你进来干什么?不知道我在洗澡吗?!」还害得我摔着了! 傅斯言上前一步,俯身把她抱起来,淡声道:「看你洗太久还没出来,别出事了。」 容溪故意曲解他的意思,强词夺理:「傅斯言你是不是在诅咒我出事?我洗个澡能出什么事!」 傅斯言没在意她的故意挑刺,抱着她朝门外走去。 容溪心底松了一口气,忽然有几分庆幸自己摔了,不然狗男人肯定要问自己的「勾引计划」。 一路走到床边,傅斯言俯身把她放下,容溪刚要脱离控制,谁知身上的男人紧跟着压了下来。 傅斯言低眸,看着身下的女孩,浴袍摇摇欲坠的挂在身上,腰间没有任何的束缚,里面的雪白若隐若现。 傅斯言眼眸暗了下去,指尖漫不经心地磨着她的后颈,素日里清冽的嗓音里缠着一缕勾人的哑意:「想勾引我?」 「……」 距离太近,温热的唿吸喷洒在她脸上,容溪感觉到自己脸上的温度在上升,不用照镜子也能知道很红。 眼尾蒙上一层生理性水雾,她咬着唇,还在嘴硬:「没有,你听错了。」 傅斯言的指尖很凉,碰到她皮肤的时候,冰的容溪忍不住颤了一下。 她咬着唇,眼尾晕着的胭脂色更深,像是含着一汪秋水。 「沈茵说得对,」男人剥下她肩膀上的吊带,薄唇轻轻抵在她耳边,声线低哑到模煳,「你什么都不用做,我也会上钩。」 下一瞬。 「嘶啦——」 布料被扯开的声音响起。 容溪瞳孔陡然放大,顿时怒气冲天:「不许撕!这是我最喜欢的一件!」 傅斯言似是低笑了声:「可是我已经撕了。」 啊啊啊啊! 这老男人不仅得寸进尺! 还撕坏她最喜欢的睡衣! 他这个撕衣服的坏习惯是跟谁学的! 容溪怒火中烧,抬手就要捏他的脸,下一秒,手腕忽然被他按到身体两侧,丝毫也不能动弹。 卧室内光线明亮,男人穿着黑色浴袍,如墨的眼眸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随着他的入侵,乌木沉香的气味逐渐掩住玫瑰花香,霸道的侵入她的领地。 男人身体压的更低,嘴唇蹭了蹭她的脸颊,低笑道:「那就肉偿吧。」 - 这一夜,容溪睡的不踏实。 翻来覆去做了好几个梦,她都是在做体力活。
第84页 梦见自己上体育课,被老师惩罚做蛙跳,做了不知道多少,双腿酸的厉害,边哭边求老师放过自己。 可惜老师心狠,她不知道跳了多少下,累的实在没了力气,直接倒在了操场的塑胶跑道上。 操劳了一整个晚上,以至于她睁开眼时,只觉得浑身酸痛的厉害,连指尖都累的不想动。 下意识摸了摸旁边的位置——又是凉的透透的。 容溪撇了撇嘴,又去忙工作!除了上床就是工作啊! 她今天没课,不急着起来,躺在床上放空,忽然想到昨天晚上的事情—— 嗯,老男人昨晚的服务意识很强。 啊啊啊!服务意识满级的狗男人原来这么讨人喜欢! 想到这,容溪羞涩的把脑袋盖在被子里,又抱着被子在床上转了几圈。 傅斯言进来时,看到的就是把自己裹的像蚕宝宝,在床上扭来扭去的容溪。 或许是觉得有些稀奇,他站在门口看了两分钟,容溪终于结束了起床仪式。 乍一看到傅斯言,容溪怔了下,问道:「你怎么还在家?」 傅斯言:「马上就去公司,给你买了份小笼包。」 看来昨晚培养的服务意识已经延续到了床下。 容溪眉梢微挑,骄矜的道:「嗯,知道了。」 傅斯言忽然笑了下:「没课的话,中午去公司找我?」 容溪下意识回:「找你干什么?」 「陪我吃饭。」 陪他吃饭? 容溪不禁抬头看了眼站在对面的男人。 自从他刚回国,容溪去公司给他送过一次饭,就再也没去。 一来她挺忙的。 二来,他从未提过,她主动去找他,有种上赶着的感觉。 可现在,他主动提出,是想和自己有更多时间相处吗? 见她还在沉思,傅斯言想了想,不能因为她不用上班就让她一直迁就自己,于是道:「今天我下午有会,你在公司附近挑一个餐厅,明天我陪你去你想去的餐厅。」 果然。 老男人这是打算以后都要和她一起吃午饭的意思。 容溪唇角微不可觉地弯了弯,然后立刻压了下去,「好吧,我等会儿看看你们公司楼下有什么好吃的。」 - 从那天之后,两人有了更多的相处时间。 不再像之前那样,只有晚上的时候才能见面。 如果容溪没课,中午就会去找他一起吃饭,有时候一整天都窝在他办公室的休息室里画漫画。 要是两人都在忙,他也会给她打了视频电话,也不会像之前那样很长时间一声不吭。 十一月在悄无声息的甜蜜中过完,很快进入了今年的最后一个月份,容溪也进入了大三的期末月。 傅斯言去了美国出差,容溪这段时间一直忙她的期末考试,直到傅司南的电话打过来,她才意识到自己忘了点什么。 「后天就是我哥生日了,你打算送什么啊?」傅司南问。 生日? 是了。 傅斯言的生日是12月8日。 她这段时间光忙着期末考试,居然连他的生日都忘了! 容溪在心里谴责自己两秒,然后雷厉风行地订了的票,问周文浩要了傅斯言的酒店房号和密码,还特意叮嘱他不准告诉傅斯言自己这个惊喜。 等到酒店正好是下午,她打电话给前台订了份晚餐,计划着明天要好好陪他过生日。 舟车劳顿这么久,容溪从行李箱里翻出衣服,先去浴室里跑了个澡放松身心。 周文浩:【傅总上楼了。】 收到周·间谍·文浩发来的简讯,容溪从浴缸里出来,把自己收拾整齐后,准备躲在门后吓他。 她弯着唇,哼着小调,慢悠悠地走到门后。 「咔哒——」 门锁打开,容溪眼睛弯起来,正要准备忽然出现,一道娇嗔的女声忽然响起:「evan,你等等我!」 作者有话说: 来啦 感谢在2023-07-02 17:32:23~2023-07-03 23:12:5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68081083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5章 遇见她,是他三生有幸。 猝不及防听到女人的声音, 容溪脑子一懵,站在门板后面一动不动,连唿吸都屏住了。 她这是......不小心捉了个奸? 傅斯言把门打开, 但没有直接进来, 低眸睨着面前的女人,从眼神到语气都很淡:「温妮小姐,还有事?」 温妮是混血儿, 眼睛很大很圆, 像是精緻的洋娃娃, 看上去单纯而不谙世事。见傅斯言终于搭理她,她急着道:「我只是想陪你过生日, 明天是你的生日, 我请你吃饭吧。」 「不用。」说完,傅斯言推开门,正要关门, 温妮又急着把手撑在门上, 不准他关门。 「evan!」 她的脚抵着门, 虽然傅斯言很容易就把她推开, 但他也不好对合作伙伴的女儿使用暴力。他低眸看着温妮,眼神和语调由淡转冷:「还有事?」 温妮被他这副态度气的要死。从小被父母千宠万爱的长大,遇到的每一个男生都讨好她捧着她,可他为什么连看都不愿意看自己一眼? 难道是因为他那个妻子?
第85页 可这里是美国。 而且, 她只是想陪他过个生日,又不是做别的。 温妮仰头看着他, 天真又执拗:「你为什么拒绝我?是怕你的妻子不高兴吗?」 站在门后的容溪一怔, 怎么突然que到她了? 这小三......原来知道傅斯言是有妇之夫啊。 没等傅斯言回答, 温妮继续追问:「你很爱你的妻子?」 刚开始不知道他有妻子的时候, 温妮和他表过白,被他拒绝后追问他原因,他只是淡淡的说了句,我结婚了。 那他对他的妻子,到底是只有责任,还是真的爱呢。 温妮咬着唇,仰头看他:「你拒绝我,是因为她吗?」 傅斯言语调毫无波澜 :「有了她,必须拒绝,没有她,也会拒绝。」 换言之,有没有容溪,她都不是他会选的类型。 温妮彻底愣住,神色间有些恍惚,语气难掩激动:「我到底哪里比不上她?」 听到这,容溪唇角勾了勾,实在忍不下去了,从门后慢悠悠地走了出来,「温妮是吗?」 温妮没想到他的房间里居然有个女人,顿时警惕起来,看向对面的容溪。 长髮及腰,波浪大卷,美艷动人。五官看起来比自己这个混血儿还要精緻,多了几分说不出的灵动娇俏。 她穿着酒店配套的白色浴袍,光着脚踩在地毯上,圆润的脚趾白嫩可爱。 傅斯言也看向她的脚,微微蹙眉:「怎么又不穿鞋?」 容溪瞪了他一眼,没搭理他,转而看向温妮:「温妮小姐,你追着一个有妇之夫问他到底为什么拒绝你,不觉得自己有点儿可笑吗?」 温妮脸色顿时白了起来,却不是因为认为容溪就是傅斯言的妻子。在她的概念里,傅斯言拒绝自己,大概就是不喜欢她这个类型的,或许喜欢的是端庄优雅的千金名媛。可眼前这个女人,看着比她还要傲慢骄纵,elva的妻子自然不会是她。 「我可不可笑,关你什么事?!」 容溪掀起眼皮,眼睛里蓄着没有什么温度的笑,姿态慵懒又傲慢,「你觊觎我的丈夫,当然关我的事。」 说完,她抬手就把门关上。 温妮大概真的愣住了,连阻拦都忘记了,怔怔地站在门外。 套房内。 傅斯言从鞋柜里拿了双拖鞋,放到她脚边,「把鞋穿上。」 容溪站着不动,笑眯眯地看着他,「你抱我嘛。」 傅斯言拦腰将她抱起,薄唇弯出浅浅的弧度,「怎么不提前给我打个电话?」 容溪勾着他的脖子,轻哼了声:「提前打招唿的话,怎么能看到这齣大戏呢。」 傅斯言顺势把她抱到沙发上,人紧跟着压了下去,在她耳边含笑低语:「我刚才的表现,傅太太还满意吗?」 容溪凑过去亲了他一口,「还行吧。」 好几天没见面,容溪算是体会到什么叫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在他的怀里抱了好一会儿,才想到问:「你为什么拒绝她啊?」 「嗯?」 「她长的不差,身材也不错,看起来家世也不错,」容溪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胸口,语气有些酸,「如果没有结婚的话,你会喜欢上她吗?」 傅斯言轻轻地捏着她的手指,漫不经心地道:「我对投怀送抱的女人不感兴趣。」 投怀送抱? 自己当初......好像也是投怀送抱? 那天晚上具体发生什么容溪不记得,只知道自己喝醉了后给他发简讯,然后他就来了。 之后的一切水到渠成,这会儿提起来,容溪不免好奇,直白地问:「那我呢?」 「你什么?」 「第一次的时候,我是不是也投怀送抱?」 想到那晚,傅斯言眼底掠过一丝暗茫,低低笑了声:「嗯,你钻进我怀里,又抱又亲,我没忍住。」 「……」 自己怎么可能。 这!么!不!矜!持! 狗男人仗着她喝酒短片造谣是吧?! 容溪当然不会承认,翻过身坐在傅斯言的腰上,伸手去捂他的嘴,「我不是!我没有!不许你瞎说!」 傅斯言看着在他身上扭来扭去的女孩,没犹豫,翻身又把她压了下去,低头就吻住了她的唇。 作为夫妻,为了庆祝生日做出点擦枪走火的事很正常,容溪刚开始还推了推他,被他亲的意乱情迷后,就乖乖地让他吻了。 但容溪没忘记是来给他过生日的,还没吃蛋糕呢,在傅斯言有进一步动作之前,容溪抓住他的手,「先去吃蛋糕,我亲自挑的!」 傅斯言低眸看她,眼里情愫翻滚着,却还是松了口。 「好。」 容溪迈着小碎步走到餐厅,桌上摆着小小的四寸蛋糕,简单的奶油白底上写了几个字,看着歪歪扭扭的。 傅斯言低眸看她,「你写的?」 「嗯,」容溪看着自己亲手写的「祝亲亲老公二十七岁生日快乐」,满脸写着求表扬,「这还是我第一次做蛋糕,虽然只参与了最后一个步骤,不过还蛮好玩的。」 说完,她将蜡烛点燃,又去把餐厅的灯都关上,看着对面法傅斯言,眼睛亮亮的:「先许愿。」 说起来,从小到大,这是他第二次过生日。 第一次还是他十八岁那年,容溪和傅司南替他过的。
第86页 之后就再也没过过。 傅斯言心口一动,有股暖流涌入胸口。 不知怎的,突然想到刚才温妮那句——你很爱你的妻子? 他看着对面的女孩,屋内光线昏暗,只有蜡烛的火光照着,映在她眼底,柔和又动人。睫毛在白净的脸上投下浅浅的阴影,捲曲的长髮洋洋洒洒地披在肩上,髮丝凌乱,带着几分慵懒。 大概是天生寡情,他从未想过,他爱不爱她。 傅哲渊和季娅都自称为了追求真爱,所以以爱为名,将他弃之于不顾。 似乎所有不负责任的行为,只要带上「爱」这个字,就变的合理许多。 因为爱,总是有人会被牺牲。 所以他从未想过他爱不爱容溪。 只要他对她足够好,她不高兴的时候哄着她,不出轨不做对不起她的事,那就足够了。 但此刻,看着面前眼睛亮亮的女孩,他否认了曾经的观点。从古至今,爱情都是亘古不变的话题,大抵还是正确的。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质的? 明明一开始,他只想过对她负责任。 见他盯着自己半天不动,容溪催促:「你快点许愿呀。」 其实傅斯言没什么愿望要许的。 他不信这些,如果想要什么,他会靠自己得到。 但在她期许的目光下,傅斯言还是闭上眼。 三秒后,他睁开眼,将蜡烛吹灭。 「你许了什么?」容溪眨巴着眼睛,问他。 傅斯言:「不是说,说出来就不灵了吗?」 「……」容溪瘪了瘪嘴,「那你的愿望和我有关吗?」 傅斯言静静地凝视着她,低声说:「有关。」 容溪瞬间笑了起来。 他的心愿是关于她的。 吹完蜡烛,自然要吃蛋糕了。 她拿了塑料刀,正思考着怎么下刀,忽然有道身影压下来。 傅斯言低眸看她,唿吸里有酒味和难以言喻的荷尔蒙气息,全都喷洒在她的皮肤上。 气氛陡然间变的暧昧和滚烫,痒的她起了层层战慄。 密密麻麻的吻铺天盖地落在她颈侧,他扣住她的腰,指腹在她腰窝最敏感的点上摩挲着。 容溪懵了。 这还没吃蛋糕呢! 她躲了下,「先......先吃蛋糕。」 傅斯言的吻没停,声音模煳:「嗯,这就吃。」 饶是饱览群书的容溪也没想到,她亲自挑选的小蛋糕,最后居然抹到了她的...... 有点凉...... 容溪的眼神越来越涣散,意识模煳间,仿佛听到傅斯言说了句:「很甜。」 - 一切归于平静后,容溪已经累的一动也不能动,疲倦地睁开眼看了眼时间,已经过了十二点了。 她闷声说了句「生日快乐」,然后就又闭上了眼睛。 傅斯言笑了下,替她拨开被汗水黏湿的髮丝,声音带着事后的哑意:「体力太差,要多锻鍊。」 他还好意思说? 正常人谁受得住他这个运动量啊! 容溪想也没想,张口就咬住他的手指,以此泄愤。 她体力不好她承认,但这老男人也太变态了。 听周文浩说,昨天整天他都在应酬,早上和供应商谈合作,中午和他大学的同学一起吃了饭,下午和温妮的爸爸去了球场,没想到晚上居然还有力气。 这老男人的身体一点都不服老啊! 傅斯言任由她咬,等她咬够才把手指抽出来,轻轻揉了揉她的脑袋,「睡吧。」 容溪迷迷煳煳的嗯了声,抱着他的腰,慢慢的睡了过去。 夜深而静,整座城市已经沉睡。 皎洁的月光洒在床边,室内还有散不去的滚烫。 傅斯言看着怀里的女孩,修长的手指替她把髮丝拨开,露出还泛着红的巴掌小脸,看着静谧又美好。 也许是太安静,他的心神被浅浅勾了去,想到她口中的——两人的第一次。 那天等他赶到酒吧包厢,她面前已经空了好几个酒瓶。 傅斯言的脸色顿时沉下来,「怎么喝这么多酒?」 容溪醉的厉害,直到他出声才意识到有人进来,睁开眼睛迷濛地望着他,有些愣怔:「你怎么来了?」 傅斯言走过去,闻到浓烈的酒味儿,皱了皱眉,俯身将她抱起来,没有理会她的话。 容溪把自己刚才发的短息抛之脑后。 那是还有点意识时发的,现在意识全无,她不认。 其实,他们俩已经很久没见了,哪怕是邻居,但傅斯言常年在国外生活工作,很少回来,回来的时候也不会专门通知容溪。 更何况,自从容溪十五岁以后,就开始有意识地和傅斯言保持一定的距离。 所以,在傅斯言要抱她的时候,她本能地挣扎了下,「你别抱我,我......不能随便被男生抱。」 傅斯言动作没停,抱着她朝门外走,「是你给我发的简讯,证据还在聊天框里。」 容溪愣愣的,含煳地嘟囔着:「真的吗,我不信。」 傅斯言:「……」 「你把聊天记录给我看看,」容溪揪着他的领子,「我怎么可能大晚上给你这个陌生人发简讯。」 因着陌生人三个字,傅斯言嘴角压下来。 没良心,他从小帮她做多少事,就换回一个陌生人的评价。
第87页 好在容溪没挣扎着要下来,被他抱到车上后,一直都安安静静的不吭声,只是时不时地哼唧几声,交换着难受。 她酒量不大,今晚喝了这么多酒,自然会不舒服。 傅斯言语气略带训斥意味:「以后别再喝这么多的酒。」 她才不是无缘无故酗酒,容溪单手扶着脑袋,反驳道:「我不高兴,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才会喝这么多酒的。」 她话说的迷迷煳煳的,傅斯言需要凑近才能听清,耳根被她的唿吸烫的通红。他俯身给她繫上安全带,哑声问:「为什么不高兴?」 容溪睁着眼睛看他。 眼底因为醉意蒙着的水雾让她的双眸看着很恍惚,不聚焦,可又仿佛极端的清醒。 半响,她垂下眸,什么也没说。 傅斯言眼神暗下去,平静地问:「送你回家?」 原本安静的女人像只布偶猫似的,突然炸毛:「我不回家,你别送我回家!不要结婚,不要嫁给不喜欢的人,不嫁......」 结婚? 圈内商业联姻是常事,傅斯言对此没什么看法,也不牴触,只是没有听说容溪要和谁联姻。 他看向副驾驶的周文浩,淡声吩咐:「去查。」 鑑于李家的纨绔小少爷大肆宣扬,周文浩很快查到,傅斯言听到后下意识摇了摇头,李二配不上她。 她从小脾气就差,性情骄纵任性,如果要嫁人,也要嫁给一个能包容她坏脾气的。 李二显然不符合。 傅斯言又想了想,圈内和她年龄差不多大的都不行,都是一群被家里宠坏的富二代,吵起架来多半不会让着她。从小就没怎么受过气的小公主,嫁人后如果受委屈,不知道得哭的多伤心。 所以要找一个成熟稳重的。 脑海里搜了一圈,也没找到一个合适人选。 要么是私生活不干净,要么就是不符合小公主颜控的标准,要么就是企业规模太小,赚的钱不够小公主败的。 可能是否定了无数个人选后,他就隐隐有个想法,所以选择把容溪送到酒店,在她拉着他的胳膊不说话时,他就留了下来。 既然别人都不合适,那就他娶。 他没想着趁人之危,毕竟结婚后的机会多的是,可容溪突然坐了起来,爬到他身上,跨坐在他的腰上,开始去解他的领带。 嗓音是醉酒后哼哼唧唧的轻软,像是猫叫般,挠的傅斯言心尖痒痒的。 傅斯言不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被她几番撩拨后,很快就拿到了主动权。 既然两人註定成为夫妻,那他就当今晚提前行使权利。 - 容溪在美国陪了傅斯言三天,两人一起回国。 接下来的一星期,她全力备战期末考试,每天都只能睡几个小时,熬夜熬的黑眼圈都出来了。 结束最后一门考试,容溪本打算和傅斯言过二人世界,却接到沈思柠的电话,说她的生父裴之桦病危,想见容溪最后一面。 容溪犹豫不决,最后把身世的事情和盘托出,傅斯言听后,低声说:「去见一面吧,不然会后悔。」 小公主从小就心软,哪怕还有心结,但如果不去,他日想起来肯定会有遗憾。 全程傅斯言都陪着她,容溪看到躺在病床奄奄一息的生父,不知为何,心脏突的抽搐了下。 医院到处都是消毒水的味道。 裴之桦干枯的手上布满皱纹,身体早已形如枯藁。 病床旁站着裴时礼和沈思柠。 当容溪推门进来时,老人的眼睛突然睁开,视线落在容溪的脸上,顿了一瞬,艰难地扯了扯唇,「我听你哥哥说,叫容溪,西西。」 容溪走到床边,嗯了一声。 裴之桦近乎贪婪的看着她,又像是在透过她在看另一个人。 「你和你妈妈长的很像。」 当年容清婉在生她的时候就死了,容溪不知道她长什么样,还是前段时间看照片才知道——两人长的确实很像。 除了眼睛,她遗传裴之桦的桃花眼,鼻子和眉毛都和容清婉很像。 在来的路上,裴时礼把当年的真相告诉了她。 裴之桦和妻子是商业联姻,两人约定好各玩各的,但他生性寡淡,对情.事并不热衷,这么多年也算是洁身自好,直到在欧洲出差时遇到了留学的容清婉。 明媚的少女张扬肆意,在舞台上表扬大提琴,他作为投资人在台下听着,这是他们的初遇。 原以为只是一面之缘,出来时下雨,她背着大提琴在礼堂外等计程车。或许是雨雾模煳了心神,鬼使神差的,他叫司机把车停下,请她上车。 她笑着说:「谢谢先生。」 他问她的名字,她说,「我叫aurora。」 aurora,古罗马神话中的黎明女神,确实很适合她。 裴之桦本就不是什么好人,在确定对容清婉有心思后,开始了他的攻势。 大概是他身上成熟男人的魅力,容清婉很快沦陷。 在同意交往前,她突然问了句:「你是单身吧?」 裴之桦盯着她的眼睛,好半响才含煳地嗯了声。 可能是当时太高兴,容清婉没发现他的不对劲。 这场露水情缘,终止在容清婉发现了裴之桦已婚后。 难过和仇恨都有,但她最后还是选择了远离,因为当时一直没有说自己的真实身份,再加上裴之桦那时候对她不算太上心,还有容家的刻意隐藏,容清婉这个人彻彻底底的从裴之桦的世界消失。
第88页 回到家后,查出自己怀孕,再三抉择,决定生下这个孩子。 而失去容清婉的裴之桦后知后觉,等反应过来才意识到——自己失去了此生挚爱。 他疯狂地找她。 还没来得及告诉她,他已经在准备和妻子离婚,只要她再等他一段时间就好。 他更不知道她生了个孩子。 以及死亡。 彻彻底底的离开这个世界。 离开他。 听完这段故事,容溪不知道该怎么评论,就问了同是和故事有关的第三人裴时礼,他的看法。 裴时礼只是淡淡的道:「如果我是他,在决定和她交往的时候就会查清她所有的底细,不会落到找不到她的地步。」 容溪:「……」 看来他比他老子的控制欲强的多。 又看了眼一旁的沈思柠,都这么久了,还没能离掉婚呢。 真倒霉,遇到这么个疯子。 病房的床上,裴之桦还在喘着粗气,每一个字都说的格外费力:「西西,这些年,你过的怎么样?」 容溪垂眸,声音平静:「挺好的,比很多人都好。」 虽然容青华和林舒雅不是她的亲生父母,但对她还算可以,只要不强求百分百的亲情,已经比很多人都好。 裴之桦闭了闭眼,艰难地笑了声,「那就好。」 随后,他看向一脸平静的裴时礼,嘴唇颤抖着:「照顾好你妹妹。」 - 裴之桦死后,可能是他最后一句话起了作用,裴时礼没要遗产,于是容溪继承一大笔财产,光靠着股息分红都能让她潇洒几十辈子。 处理完裴之桦的丧事,转眼就到了圣诞节。 不知道是不是仪式,这天下了北城的第一场雪。 整个世界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光秃的树枝上挂着雪花碎瓣,傅斯言带容溪去了电影院,选了个经典爱情片《怦然心动》。 ——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 ——有天你会遇到一个彩虹般绚丽的人,当遇到这个人后,你会觉得其他人都是浮云而已。 看完以后,容溪厚着脸皮问他:「你看到这两句话的时候,想到的是谁啊?」 傅斯言牵着她的手,侧眸看了她一眼,不咸不淡:「你。」 「……」 好没情趣哦。 容溪看着身侧古板的老男人,想着如果傅斯言突然有一天变的满嘴骚话......啧,好恐怖。 现在这样也挺不错的。 比起之前好很多嘛,至少知道圣诞节抽时间陪她看电影。 看在他是她亲亲老公的份上,那她就慢慢地教他如何哄自己高兴吧。 回到溪水湾已经是深夜了,室外还在飘雪,两人洗完澡后,傅斯言居然主动提出去阳台看雪景。 容溪站在阳台,看着低垂的夜幕和洋洋洒洒的雪花,傅斯言从身后抱着她,听她不停地嘀咕着:「我们已经结婚半年了。」 傅斯言嗯了一声。 是188天。 「我记得刚结婚的时候,你对我一点都不好,我真的不理解你当时在想什么,刚结婚诶,放着我这么美丽的老婆不要,居然出国去处理工作!」 「我告诉你哦,要不是看在你态度还可以的份上,我肯定就把你甩了,换成……」香喷喷的小鲜肉。 口嗨的话还没说完,一声炸响,将她的注意力吸引。 夜幕低垂,漆黑的夜空中绽放开无数的烟花,繁华而绚烂。 随后,留下一行字:merry...... 容溪一怔。 不是merry chrismas. 而是merry me. 圣诞节、烟花、初雪,三种浪漫的叠加。 容溪还在愣怔,搂着她腰的手忽然松开,她勐地转身,就看到傅斯言在她面前单膝跪下。 手里拿着个精緻的盒子,里面是一枚戒指。 他从刚结婚那天就开始设计,一直到上周才加工制作出来的戒指。 属于他们的婚戒。 容溪惊得往后退了一步,后背贴上冰冷的栏杆。 他这是要求婚? 可是他们明明已经领过证了啊。 她还在愣怔,傅斯言已经缓缓开口:「西西,嫁给我。」 他的眼眸漆黑,眼底倒映着她的影子,仿佛只能看到他。 容溪闭了闭眼,眼泪不争气地夺眶而出。 因为她喜欢这些所谓的仪式感,所以哪怕他们已经结了婚,他还是把求婚这个步骤补齐了。 就像他不喜欢浪费时间去看电影,也不喜欢喝甜腻的奶茶,可因为她喜欢,所以他就陪着她一起。 哪怕不擅长,哪怕不理解。 但只要她喜欢。 那他就去做。 泪水迷濛了双眼,容溪哽咽的说不出话,傅斯言弯唇轻笑,提醒道:「傅太太,伸手。」 容溪听话地把手交出去。 傅斯言将钻戒缓慢地套进她的手上,眼里藏着无边的温柔,起身,在她额前落下一个吻。 斯人若彩虹,遇上方有知。 遇见她,是他三生有幸。 ——正文完 tips:看好看的小说,就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