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的我被金主碰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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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重生] 《大佬的我被金主碰瓷了》作者：高高邯【完结】
简介：
超级大佬高云荷一朝穿越到古代，竟然成了楚家大公子楚煜的外室，还是个带着俩拖油瓶、儿女双全的外室。
传闻楚大公子当年高中状元，在金銮殿上竟高调拒婚大公主，皇上金口一开：谁敢嫁给他当媳妇？
唉！自此后，惊才艷艷的楚大公子成了谁都不敢嫁的高富帅。
高云荷：高和帅是真的，富？呵！连个养家银子都拿不出来的男人，那是高贫帅！好不好？还逮着她这个外室可劲的碰瓷！
京城劲爆大瓜：楚大公子养了个外室，而且连儿子和女儿都生出来了！
我的个天呀！这个外室真胆大！她竟然敢给楚大公子当媳妇？还生孩子？还一生就俩？
咦？外室能叫媳妇吗？皇上只是说不让人给楚大公子当媳妇，没说不让人当外室啊！
京城一众千金小姐一夜之间伤透了心：早知道……早知道，她们也去给楚大公子当外室了！可惜千金难买早知道！
众人暗戳戳地盼着楚大公子的现任外室赶紧失宠，这样她们就有机会了！
谁知，京城接连开了三家医馆，分别为西风女子、东风男子、北风小儿医馆，幕后老闆竟然都是……那外室！
这是要把东南西北风都凑齐吗？京城可是有家臭名昭着的南风馆的！
众御史也暗戳戳地准备上摺子，誓要把楚煜的官职一撸到底，让他回家种红薯……
标籤：爆笑 穿越
第1章 完整简介
娱乐圈超级大佬高云荷一朝穿越到古代，竟然成了楚家大公子楚煜的外室，还是个带着俩拖油瓶、儿女双全的外室。
传闻楚家大公子楚煜当年高中状元，在金銮殿上高调拒婚大公主，皇上金口一开：谁敢嫁给他当媳妇？
唉！自此后，惊才艷艷的楚大公子成了京城内谁都不敢嫁的高富帅。
高云荷：高是真的，帅是真的，富？呵！连个养家银子都拿不出来的男人，那是高贫帅！好不好？还逮着她这个外室可劲的碰瓷！
京城劲爆大瓜：楚大公子竟然养了个外室，而且连儿子女儿都生出来了！
我的个天呀！这个外室真胆大！她竟然敢给楚大公子当媳妇？还生孩子？还一生就俩？
咦？好像不对！外室能叫媳妇吗？皇上只是说不让人给楚大公子当媳妇，没说不让人当外室啊！
京城一众千金小姐一夜之间伤透了心：早知道……早知道，她们也去给楚大公子当外室了！可惜千金难买早知道！
众人暗戳戳地盼着楚大公子的现任外室赶紧失宠，这样她们就有机会了！
谁知，京城开了一家西风女子医馆，幕后老闆竟然是……那外室！
京城又开了一家东风男子医馆，幕后老闆竟然又是……那外室！
京城又开了一家北风小儿医馆，幕后老闆竟然又……又是那外室！
众人嘀咕：这外室是要把东南西北风都凑齐吗？下次不会开一家南风什么什么医馆吗？京城可是有一家臭名昭着的南风馆的！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楚大公子不修身齐家，如何能当好官？
众御史暗戳戳地准备上摺子，誓要把楚大公子的官职一撸到底，让他回老家种红薯！
高云荷：要不你回老家种红薯得了，反正那俸禄也没几个钱！
楚煜：你确定要一个种红薯的金主？不要我这个未来的首辅金主？
高云荷：算了！还是别回老家，留在京城吧！东南西北馆那么赚钱，你这个金主怎么走得开？还有国子监可是最高学府，娃娃的教育，要从小抓起，将来长大才能赢在起跑线上！
第2章 云荷
高云荷死了，但灵魂又没死！
假如有灵魂的话，假如现在这个占着别人身体的她是灵魂的话。
唉！高云荷嘆气！什么灵魂不灵魂的其实都是废话！
事实就是，她这个捧出无数顶流明星的金牌经纪人、娱乐圈大佬，竟然在五十岁生日大趴的当天夜里，因醉酒而在睡梦中直接完蛋了！
要说上一辈子，要钱有钱有名有名，也没什么大遗憾！唯一的小遗憾就是自己长得体壮如牛，也不算肥胖，但那张脸也绝对不是美女，甚至有点凶神恶煞。
她一度怀疑自己投错了胎，应该是个男人的，怎么就是女人呢？在演了无数个刁蛮肥婆的配角后，她果断地在三十岁改行当起了经纪人，并且干一行爱一行，最后竟混成了金牌经纪人、娱乐圈大佬之一。
她一个五十岁生日趴，来了近百位明星！
她高兴啊！她得意啊！
唉！一高兴一得意就喝多了，还把自己喝死了！
唉！小酌怡情，大酌？大酌直接让你灵魂穿越啊！
天快正午了，屋里的光线更加明亮了起来。
高云荷从被窝里伸出手来，拿过床头放着的小铜镜，镜子里映出一张大气美艷的脸。虽然有些苍白，但那清澈明亮的大眼睛，那高挺的小鼻子，那瘦削而更加立体的三角形的脸蛋，那简直是350度无死角的美！
天哪！这穿越还自带弥补遗憾功能吗？感谢穿越给了她一张高级的影后脸！
高云荷甩了甩那瘦弱的胳膊，一下子把铜镜也甩了出去。她也没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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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坐起身来，掀开被子，又抬起两条腿，哇！还真是笔直笔直的大长腿，不是她那又粗又难看的大象腿！
哦！太棒了！没想到她高云荷竟也有变成超级大美女的一天！呜呜呜！激动得想跳个恰恰！
「咚！」高云荷重重地摔在地上，她忘了这具身体好像刚生完病，虚弱得很！
一个女人慌忙跑进来，「哎呀！姑娘，你醒了！太好了！」
她上前一把抱起高云荷，将她抱到了床上，然后朝外喊：「狗剩，狗剩，赶紧去通知大公子，姑娘醒了！」
狗剩？谁呀？
高云荷以眼神询问，这女子赶紧笑脸答道：「奴婢姓陈，叫陈秀姑，姑娘您叫一声陈嬷嬷就行。狗剩是我儿子！今年十岁，跑腿什么的都能干。」
陈嬷嬷餵她喝了点水，「大公子说了，您醒了可以喝粥。厨房里温着粥，我这就去盛。」
陈嬷嬷急哄哄地去了，高云荷看着床顶帏上的流苏，脑子里多了很多不属于她的记忆。
她穿到了一个叫云荷的十八岁的小姑娘身上，这名字倒是和她的名字去掉姓氏就一样。
云荷就云荷吧！反正五十岁的老胖丑女人一下子变成十八岁青春貌美的小姑娘，算起来，是她占了便宜了。
云荷是一个秀才的女儿，五岁那年，她的秀才爹上京赶考，一去杳无音信。她娘伺候公婆拉扯女儿到十五岁时，公婆先后去世，小叔子联合族里的人霸占了娘俩的田产和房子，将他们赶了出来。
娘俩决定到京城找秀才爹，古代路途遥远，这一走就是近三年，谁知快到京城的时候，竟然在路上遇到了土匪，娘俩逃跑的时候不慎掉下悬崖，遂失散了！
云荷因为掉在一棵茂盛的大槐树上，所以被路过的楚家大公子楚煜给救了，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高云荷估计自己就是那个时候穿过来的。因为之前她一直在昏迷，今天早晨刚刚醒来，发了足足两个小时的呆才反应过来。
唉！一去杳无音信讯的秀才爹，要不就是死了，要不就是当了陈世美，直接抛弃他们娘俩了！
高云荷倾向于后者。至于那失散的娘，只能等她身体大好后再去慢慢找了。
陈嬷嬷端着一碗粥进来，要餵高云荷。
高云荷摆手，接过，直接喝，连勺子都懒得用。
「慢点慢点！姑娘！别烫着！」
「不烫！我喝完了！」高云荷把碗给她，「有肉吗？我饿！」
陈嬷嬷微笑着说：「大公子说您醒来的前两天只能喝粥。我再去盛一碗。」
你再去盛三碗也只能喝个粥饱！
肚里里缺的不是粥，是香喷喷的肉啊！
唉！高云荷在心里嘆口气：「大公子什么时候过来？」记忆里，救了她的这个楚大公子是会医术的，她脑子里还时不时闪现一些对方脱了她外衣、给她针灸的画面。幸亏不是个迂腐的人，要不然在这医术大部分掌握在男子手里的古代，这具身体就惨了！
陈嬷嬷刚要酝酿着说些安慰的话，就从窗户里看见狗剩喘着粗气跑进了院子。
狗剩一熘烟跑到门口，站在门外说，「今天状元游街，大公子在府里走不开。云亮哥说让咱们先看着办！」
看着办？陈嬷嬷有些傻眼：这要怎么看着办？不过看大公子这半个月来，天天不间断地来给姑娘施针，还盯着熬药餵药，想必是心里非常喜欢姑娘了。这姑娘虽说那时昏迷着，但一看就非常漂亮，现在醒了，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睁，那更惹人怜爱了。唉！今天是大公子的亲弟弟考上状元游街的日子，确实是不好出来。
陈嬷嬷心里百转千回，决定抱紧姑娘这条粗大腿，万一姑娘被大公子看中纳了回去，那她这个贴身照顾的人，还有狗剩以后的日子就有靠了！她一个寡妇带着儿子讨生活不易，一定要抓紧这次机会。
第3章 楚煜
楚府今日摆流水席，当朝首辅楚洵的嫡次孙、楚家二公子楚澈高中状元。整个楚府忙忙碌碌、喜气洋洋。
应付完几个交好的世家的庆贺后，楚家大公子楚煜急匆匆地赶回自己的院子。院子门口，他的小厮云亮赶紧迎上前去，「公子，人送来了！」
「嗯！进屋看看！」
屋内，床上，两个一样身高但模样不同的小人坐在床边，其中一个孩子脸色有些青紫，靠在另一个孩子的身上。
看见楚煜，两个孩子的脸上都显现出惊喜。
楚煜坐下来，伸手抚上青紫孩子的手腕，他脸色一变，「拿银针来！」
「别怕！我行针给你把蜂毒逼出来，有一点点地疼，但疼过这一次，以后都不疼了！好吗？」楚煜安抚着孩子。
「小妹别怕！哥守着你！」
「我不怕！」
……
两刻钟后，楚煜抽针，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说：「他俩不能留在府里。」
云亮想起之前狗剩带过来的话，说，「槐树胡同那位……醒了，要不把人送到那里？」那里闹中取静，离府近，而且当时是用那位云姑娘身上的路引和身份买的房子，不会引人注意。
楚煜考虑了一会儿同意了，「你亲自去送！」
云亮点头：「公子还有什么要交代的？」
交代？楚煜淡淡瞟了他一眼：「你办事我放心！」
云亮：他问的是公子有没有话要带给云姑娘！云姑娘可是刚醒！难道刚才他没表达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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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亮刚要再说一遍，就听见院子门口传来大老爷的随从的声音：「大公子在吗？前厅瑞亲王世子到了！老爷吩咐大公子赶紧过去。」
「马上！」楚煜一边说一边出了门。
云亮：……算了，今天太忙了！就算云姑娘貌若天仙，公子也顾不上了！
于是，大中午的，当高云荷终于能利索地从床上坐起来，靠在床头，美滋滋地自己餵自己喝肉沫粥的时候，就看见陈嬷嬷欢天喜地怀中抱着一个孩子，手中领着一个孩子进来了，「快！快！叫娘，你们娘醒了，以后这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陈嬷嬷把怀中抱着的孩子直接放在了床上高云荷的旁边，还拽了拽被子给孩子盖上。
床上地下两个小孩子齐齐用怯生生的大眼睛望着她，然后齐齐喊了声：「娘！」声音很小，像蚊子叫似的，但却透着一丝喜悦。
高云荷：我是谁？我在哪里？我母系单身五十年、连初吻都没送出去呢，怎么就突然冒出这么大俩宝贝了？有两岁多了吧？还是双胞胎，虽然模样不太像，但这是凤胎，不太像也正常。
「姑娘，哦，不，云亮小哥说要改口叫夫人了！」陈嬷嬷眉开眼笑地说，「瞧咱们小少爷和小小姐长得多好啊！夫人以后可有福了。」
以后有福没福不知道，但现在，高云荷知道自己的大麻烦来了！两岁多的孩子，还上不了幼儿园的年龄，这要怎么看顾呀？给点吃喝，别饿死就行吧？
「娘，我可以上去跟你和小妹一起睡吗？」站在窗前的小男孩小心翼翼地问。
高云荷看了看宽敞的双人拔步大床，点头，陈嬷嬷欢喜地将小男孩抱到了床里面。
高云荷将手中的空碗递给陈嬷嬷，然后问小男孩，「你俩吃饭了吗？」问完，她拍了拍额头，两岁多还在吃奶粉吧？古代有奶粉吗？好像没有！古代有奶妈！
小男孩摇头，「小妹生病了，一天都没吃饭了！」
「以前……」高云荷迟疑了一下，看向陈嬷嬷：「谁送他们过来的？」
「是大公子身边的云亮小哥亲自送来的。」
云亮？哦，狗剩之前也提到过这个名字！竟和原主一个姓！「他还说什么了吗？」
看来夫人是想大公子了！陈嬷嬷嘆口气，「云亮来去匆匆，今日是大公子的弟弟中状元游街的好日子，大公子肯定是过不来的。」
大公子过不过来她不关心，她关心的是这俩孩子的奶粉钱，哦，不是，是奶妈钱，还有服装费、生活费什么的有没有着落。她现在身体还很虚，也得养个两三四五天才能去搞事业呢！
陈嬷嬷还想说什么，就听见外面熙熙攘攘的声音，她走到门口喊了声：「狗剩，咋回事？」
狗剩从大院门口刺熘跑过来，探了下头说，「是状元游街！好多人都跑过去看了！娘，我能去看吗？」
陈嬷嬷迟疑，高云荷开口：「去吧！回来跟我们讲讲。」
「好嘞！夫人！」狗剩一熘烟地跑去了。
「夫人心善！狗剩太调皮！」陈嬷嬷有些不好意思，「我去厨房盛些米汤给小少爷和小小姐吃。」
听到吃的，小男孩舔了舔嘴唇，高云荷摸了摸他的头笑，「我们等一下，马上就有吃的了。」笑完她又怕自己的凶样吓着孩子，忽然又反应过来，不对，她现在是大美女了！笑起来只会更讨孩子喜欢。看小男孩腼腆地回以她微笑就知道了。
旁边小女孩已经闭眼睡着了，高云荷将被子给她盖好。
「娘，以后我和小妹就一直和娘在一起了是吗？」小男孩问。
这孩子！其实是想问为什么以前不和娘在一起吧？高云荷反问：「你们以前住哪里？」
「在村里，嬷嬷坏，不给我和小妹吃饭。娘，你别再把我们送走好吗？」
谁把这么可爱的俩宝贝送乡下的？
绝对不是她！
可是，好大一口锅！她这是替谁背的？要让她查着，她绝对手撕了对方！她以前在娱乐圈，谁敢算计她和她的艺人，她都是当场打回去的。
「娘不会再送你们走的！」高云荷郑重保证。
「那爹呢？」
爹？谁是爹？爹是谁？
算了！先安慰可爱的宝贝要紧！高云荷轻咳一声，「咱们家，我说了算！」
话说，这俩孩子不会是那个什么楚大公子的私吧？怕被家人发现所以就抛母留子，或是去母留子，还把孩子养在乡下？
现在接回来？让她当后妈，是因为看着她柔柔弱弱，好欺负？好掌控？
小男孩羞涩一笑，「娘你好厉害！」
高云荷忍不住揉了揉他的头，「对了，大宝贝，你爹给你起的什么名字？」
很想做后娘，所以要第一时间知道孩子的名字！
第4章 状元
「大宝贝？是娘给我起的名字吗？」小男孩眼睛闪亮亮地问。
高云荷：她就是随口一喊而已。毕竟她虽然没有生过孩子，但演过孩子的妈。而且，不止一种类型的妈。
「大宝贝是娘对你的爱称，小妹是二宝贝。但在外人面前，就用你爹起的名字。」高云荷绞尽脑汁地圆话。
小男孩的神色黯然下来，「爹没给我们起。」
啊？不仅是渣男！还是渣爹！高云荷搂住他：「那大宝贝别生气，等你爹来了，娘马上让他起，他要是起得不好，娘就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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揍……揍爹啊？大宝贝摇头，「我和小妹去掏蜂蜜吃，小妹被马蜂给蛰了。爹给小妹治病，爹很……厉害！」
治病？楚家大公子的医术涉猎还挺广！
陈嬷嬷端了碗浓稠的米汤过来，「小少爷先垫补一下肚子，厨房煮了小馄饨，一会儿就好。」
高云荷接过来，准备餵……大宝贝。
谁知大宝贝摇头，「娘，我会自己吃！」
大宝贝接过，唿噜唿噜几口就喝完了。
这可怜的孩子！
一会儿，陈嬷嬷又端了馄饨过来，这一次，大宝贝下床，直接在旁边小塌上的小几上吃了起来。馄饨有些烫，陈嬷嬷拿了另一个碗，给他分开晾着吃！
刚吃完，狗剩回来了，他在门口咳嗽了一声，高云荷说，「狗剩，进来吧！」
狗剩有些别扭地进了门，他满头大汗，但却很兴奋，「状元长得可好看了！听说公主都出来看了！」
「状元是楚二公子，楚大公子本来就长得好，他弟弟当然也长得好。」陈嬷嬷说，「你看见公主了？」
狗剩点头又摇头，「小姐们太多了，我哪分得清哪个是公主？李婶说，二公主和三公主都出来了，她们要抢状元当驸马呢！」
陈嬷嬷一瞬间皱了眉头：「这可怎么好？」
高云荷问：「本朝驸马只能吃闲饭吗？」所以有大志的楚二公子不想当驸马？
驸多虽然是古代最高层次的上门女婿了，但却最不好当！万一公主再骄纵一些，那就更要命了！
「那倒不是！长公主的驸马曾经是探花，现任户部尚书。」陈嬷嬷说，「咱们楚大公子三年前也中了状元，当时的大公主看中了大公子要招为驸马，谁知大公子在金銮殿上当场拒婚，说娶媳妇是为了晨昏定省孝顺父母伺候夫君，他还当场列出了十大家规，诸如伺候婆婆用饭，给夫君端洗脚水，睡前给夫君按摩，晨起伺候夫君穿衣等等。
皇上的脸当时就黑了，大公主是最得宠的慧贵妃所出。皇上一生气就说：照大公子的条件，谁敢嫁给他当媳妇？皇上金口一开，这不，大公子的婚事就拖到了现在，都快二十弱冠了，愣是没人敢给说亲。人家榜眼和探花都进了翰林院，大公子这个状元反而被发配到了太医院。」
所以，楚大公子是干一行爱一行，到了太医院就成了大夫？高云荷笑，「也许，楚二公子喜欢当驸马？」
陈嬷嬷摇头，「二公子楚澈，人和名恰好相反，据说那百花楼的十大头牌都是他的红颜知己，满京城传唱的曲子十首有八首是他写的。他就算娶了公主，估计性子也难改。那公主能允许驸马天天去逛百花楼去？」
不能！高云荷嘆气，就算是普通女人，也无法容忍自己的丈夫天天逛青楼，何况是天之骄女的公主呢？
不过，这样貌似生活作风不太正的人也能被钦点为状元，可见他是真有才！
「李婶说，二公主和三公主差点大打出手，现在他们赶着回宫去求皇上赐婚呢！」狗剩说，「二公子能娶两位公主吗？」
陈嬷嬷给了他一个脑袋瓜，「那不叫娶，叫尚，要尚也只能尚一个公主，还尚俩？二公子咋不上天呢？呸呸呸！二公子才不想尚公主呢！」
狗剩又跑出去看热闹了。
陈嬷嬷说去找个奶妈。高云荷摇头，说去找只母羊吧！外头找的奶妈也不知道身上有没有病，还是算了。
喝羊奶多好！那可是奶中之王。
陈嬷嬷出去了一个多时辰，就牵回来一只母羊。还带回了听来的最新八卦。说是二公主和三公主同时回宫向他们的父皇请求赐婚，总之宫里的消息还没传出来，就听说状元郎在游街到百花楼的时候，十大花魁齐齐出场，来了一段精彩的歌舞庆祝楚澈高中状元。
结果，楚澈当场宣布：会一辈子把她们当成红颜知己，等他老了不做官了，就给她们赎身，然后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一起去养老。
正在喝水的高云荷差点把嘴里的水喷出去：一男十女，一起去养老？真是艷福不浅！有这么混帐的儿子，他老爹得气死吧？
楚澈的爹、太医院院正大人楚尧有没有气死不知道，但楚澈的爷爷、首辅大人楚洵快被气死了！楚澈的大哥楚煜也快被气死了！
弟弟惹事大哥兜！
唉！
「煜哥儿，你快去把你弟弟给我拽回来。这个不孝子！这是要断咱们楚家的根呀！」楚煜的娘白兰两手拿着两块帕子捂脸哀嚎，「你说，这天杀的公主们啊，怎么就光盯着我老楚家的儿郎啊？你爹那个吃闲饭的呢？这次这事他要不给妥善解决了，我就跟他和离，带着你和澈哥儿回乡下去！我就不信，到了乡下，娶个农妇，那皇帝老子他还能管的着……」
农妇？他堂堂状元郎、清风朗月般的楚大公子怎么就只能娶一个农妇了？楚煜捏着眉心站起来，环视四周看窗户和门都关好了，「娘，你小心隔墙有耳！我去把老二绑回来。」
「是拽不是绑，你绑他干嘛？」
「总要做做样子！」楚煜说，「咱先绑回家，省得皇上让大内侍卫去绑，那不更没面子？」
「也对！」白兰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泪，「绑松点，澈哥儿细皮嫩肉没受过苦。」
楚煜点头，推开门走了出去。
为了抄近路，他和云亮穿了胡同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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槐树胡同一号院！
楚煜勒住马，对云亮说：「你去百花楼前。」
「啊？小的可绑不住二公子！」二公子看着纨绔，但那也是从小就跟着大公子一起泡药浴接受魔鬼训练出来的，他打不过呀！
「不用绑！」楚煜说，「等皇上的大内侍卫去绑，他要是不想当驸马，总要在金銮殿上把话一次性说清楚。」就像三年前的他一样，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十六岁的人了，他这个当大哥的可不去给他擦屁股了。
第5章 入赘
院子并不大。
院子中央只一棵粗壮的大槐树，此时是阳春三月，紫红色的槐花挂满枝头，一如楚煜现在明媚的心情。
他救的那个姑娘，就如这紫红色的槐花一样明艷动人。
京城千金小姐不少，但比她明艷的没有她动人，比她动人的没有她明艷。
难怪书上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楚煜咳嗽一声，有些汗颜：枉自己读了无数圣贤书，竟也见色起意？
不过，书上也说：食色，性也。仁，内也，非外也；义，外也，非内也。
楚煜自认：自己是个仁义的人。所以，那姑娘醒了，看见他，应该也会喜欢他吧？不喜欢也没关系。不是还有一句俗语「救命之恩，小女子无以为报，唯以身相许！」
她若实在不想以身相许的话……没关系，他也有办法。
楚煜唇角弯了弯。
「大公子！」看热闹的狗剩一回来就看见了站在院子中央槐树下的人，「娘，大公子来了！」
陈嬷嬷一听赶紧从屋里出来，「大公子，您来了，夫人醒了！正喝粥呢！」
夫人？楚煜眉眼间都渗出了笑意，「好！」他迈步进了屋。
映入眼帘的便是美丽温柔的女人一手端碗一手勺子，女子轻启朱唇，轻轻吹着勺子里的粥，「娘的二宝贝耐心等一等，娘吹吹粥就更香了！啊……张大口，香喷喷的粥要去小肚肚里睡觉了……」
听说过粥吹吹就凉了的话，没听说过吹吹就更香？
可是，床上坐着的小女孩似乎相信了吹吹就更香，她满脸乖巧地张大了嘴，喝了一大口粥，还细声细语地说：「娘，还要！」
「好！娘再给二宝贝吹！」
……
坐在旁边小塌上的大宝贝看见楚煜，刚要张嘴喊，楚煜沖他摇了摇头。
半碗粥，小女孩很快就喝完了！
高云荷抬头，就看见了矗立在屏风前的男人，个子真高，还剑眉星目，脸色皮肤看着也精緻细腻，天吶！要是那一头顺而直的髮丝变成泡面妆，那简直就是妥妥的古装第一美男啊！
当然，现在这顺而直看着也很养眼。要是她当他的经纪人，准能把他一炮捧红……额，想远了！
现在这位可是她这个小女子的救命恩人，而且还给她置了房子住，给她雇了人照顾，听陈嬷嬷那意思，他就是把她包养了呗！古代这叫……外室？楚大公子并没有娶亲，所以她这个外室也不算违反道德吧？
她现在是要钱没钱、要身份证，哦，不是，是路引，要路引没路引，所以就先靠着这养眼的男人吧！
要是这男人老而丑又秃顶，她肯定要考虑考虑！别说她现在是个大美女，就算原来是丑肥婆的她，对颜值不高的男人也是敬而远之的。
没办法！累眼！
高云荷掀开被子想要下床，楚煜赶紧走过去，扶住她，「荷荷，别下来！你身体还虚弱呢！」
荷荷？好肉麻的称唿！
高云荷趁势又在床上坐好，她怀里还坐着软软糯糯可爱的二宝贝小闺女。
楚煜拿走她手中的粥碗放到旁边小桌上，然后坐在床边定睛看着她。
她的眼睛真好看，像黑珍珠一样。
「大公子！」高云荷开口。心里琢磨着总要先谢谢人家的救命大恩。不过她也犹豫，自己到底要不要再加上一句「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小女子唯有以身相许！」
人家都包养她了，都是她的金主了，都给她治病置房还安排保姆了！她才说要以身相许，会不会有点晚且多余？
楚煜心里想的却是：她的声音也好听！字正腔圆也婉转，一如露滴竹叶。
「我好像忘了很多事！」高云荷思索一秒钟决定什么也不说，让这男人说，反正她是从悬崖上摔下来昏迷了半个月的，伤到脑子很正常。
既然说什么都似乎有些尴尬，干脆自己摆烂，让这男人看着办吧！
楚煜心里惊讶，但面上却不露声色，「你不记得没关系！我记得就行！回头我慢慢讲给你听！」是据实相告还是骗骗她呢？
失忆这种事可能是暂时的，也可能是永久的！回头把了脉他再去医书上找找看有没有良方。
「不能现在讲吗？简单说一下，要不然我心里空荡荡的。」高云荷半秒钟做出迷茫的神情，她可是科班出身的演员，就算转行二十年，也没忘了基本功的。
骗骗男人，尤其是又帅又清纯的小鲜肉，那是手到擒来！
「我先替你把个脉，把完我讲给你听！」楚煜抚上她的手腕，女人手腕软软绵绵的，虽然他之前把过无数次，但这一次觉得格外得软糯。
他心里在思索一会儿如何说，到底是说真话还是说对他有好处的半真半假话呢？
「怎么样？我身体没事吧？」见对方都快一刻钟了还不说话，脸色也变幻个不停，高云荷赶紧问，莫非这身体有什么隐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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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煜回过神来，轻咳一声，「没事了！下来好好调养就行，我会写几个药膳让陈嬷嬷做给你吃！」
「那就好！」高云荷舒口气，「对了，他俩……」她指了指已经凑过来的大宝贝和怀里的二宝贝问，「是我的孩子？」
楚煜的眼睛闪了闪，点头：「是我们的孩子！」
「啊？」这一声惊讶，高云荷可是真情流露，没施展任何演技！
这男人竟然这么狗？敢骗她？
果然！长得越帅的男人越痞坏！
高云荷在心里磨了磨牙：等以后姐事业有成了，财富身份都自由了，再找你这个狗男人算帐！
面上，高云荷半秒钟切换成懊悔又悲伤的情绪，她把两个孩子都抱进怀里，「对不起！娘的大宝贝二宝贝，娘以后再也不会忘了你们了！呜呜呜……」
楚煜：……这女人，这么多愁善感吗？而且，这么信任他说的话，实在是太单纯太善良了！这样的女人一个人在外面他可不放心！他一定要放在自己身边，好好地保护她！
「对了！」高云荷抬头，用手中的帕子擦了擦眼角硬挤出来的一滴眼泪，糟糕！这帕子好像之前给二宝贝擦过嘴！算了，娘不嫌弃闺女！
她又用手背蹭了蹭眼角，问，「这俩孩子叫什么名字？」
名字？楚煜沉思了一下，指着大宝贝说，「他是哥哥，叫庭坚。妹妹叫庭茵。云……庭坚，云庭茵。没错！就叫云庭坚，云庭茵！」
高云荷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点小问题：是姓云吗？可是她记得眼前的男人姓楚名煜，清风朗月楚大公子是也啊！怎么他的孩子姓云？哦，没听错的话，这云就是她这个原主的云。
高云荷刚要问，就又听见男人略带愉悦的声音说：「我是入赘到你们家的！所以孩子随你姓！」
入赘？我信你个头！
高云荷觉得头顶天雷滚滚：这男人好狗！好会骗人！难道他不知道，说大话是要付出代价的！再英俊帅气的男人也不例外！
第6章 煜哥
高云荷觉得自己应该在心里磨磨菜刀：男人的嘴，骗人的鬼！看在男人这么帅的份上，以后姐崛起了，就用刀背揍他吧！
不过，眼下，看这男人还能编出什么花来？
「你……为什么要入赘……我们家？」高云荷配合地问，「你可是首辅家的公子。」
楚煜咳嗽一声，「三年前，我中了状元。」
「我知道，你拒绝尚公主。」
「嗯！」楚煜点头，「所以皇上……不太重用我。」
那是不太重用吗？状元发配太医院，专业不对口不说，还放话不允许人娶亲！那简直是打击报復好吗？而且你就算知道也没办法，谁让皇上人家官至顶级压死个人呢！
「那一年正好邯城发大水，而且发生了疫情，所以我就被派去送药材。邯城千柳镇槐树村，那是你的家乡。」
「啊？」高云荷适时地表示了惊讶。其实这段记忆她有，槐树村虽然没有遭遇太大的灾，但也被淹了一多半的庄稼，所以原主那个二叔才会在他媳妇的撺掇下，霸占了原主的房产和田产。
「我生了病，你……和岳母大人救了我，当时你们刚离开村子，在镇上一家小客栈落脚。岳母大人看我相貌英俊一表人才，所以就想招我为婿。」楚煜越编越顺熘，「我虽然认为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但也觉得应该先禀明父母，谁知岳母大人说……」
「我娘说什么？」高云荷饶有兴趣地问。
楚煜看了一眼女人闪闪的大眼睛，有些心虚，「岳母大人说，择日不如撞日！反正皇上金口已开不许我娶妻，但没说不让我入赘别人家！邯城离京城那么远，等消息传到京城，咱孩子都满地跑了。」楚煜越说越觉得这个办法好，简直太好了！就算皇上知道，都没理由治他罪。得赶紧把这个入赘的身份板上钉钉了。
高云荷眨了眨眼睛，有些佩服这男人：太会编了！这是觉得原主的娘不在，所以就胡说八道一通了？老天保佑，她占了原主的身体，原主的娘就是她娘了！等她稍微崛起一下，一定要赶紧把这个娘找到。
「遗憾的是，岳母大人和我们一起来京城的路上，走散了。」楚煜说，「你放心！我已经派了人手去找岳母，只要岳母活着，一定能找到的。」
要是死了，就找不到了呗！
等等！他会不会为了圆谎，直接解决了岳母大人？
「你放心，等找到了岳母大人，咱们在京城重新拜一下堂。当时在邯城客栈，太委屈你了！」楚煜认真地说。
高云荷的一颗担忧的心暂时放回肚子深处。不管这男人这么急切地要跟她绑在一起是为了什么，反正她现在也是孤苦伶仃，还身娇体弱，所以暂时，绑就绑一起吧！
「我们没有办理婚书吧？」高云荷问。要是没有婚书就好办了，以后跑路就方便了。当然前提是先想法补办了路引，不然她就是个黑户。
「婚书？这个……当然……可以有！应该有！」楚煜郑重点头。
「没有也没关系！我不在乎的。」高云荷赶紧摆手。
「我在乎！这个婚书，我们有的。」马上就会有！楚煜已经在心里思考怎样尽快办一个婚书。
高云荷悔得肠子都要清了，她为什么要率先提起婚书？一定是今天吃肉少，脑子锈掉了！不行，晚饭除了肉沫粥，必须让陈嬷嬷给再来一盘生菜卷肉丝，没有生菜大白菜也行！哦，这里的大白菜不叫大白菜，叫菘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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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孩子乖巧地坐在床上，听大人说话。
二宝贝，哦，现在有名字了，云庭茵小朋友打了个哈欠，云庭坚小朋友的小脑袋则直接点啊点，马上就要点到他自己盘起来的小腿上了。
「你把坚宝放平到床上！」高云荷一边对楚煜说，一边让云庭茵在床上躺下来，小孩子吃饱喝足了就要睡觉觉了。尤其是现在都午后了，估计得有下午两三点了。唉！没手机没钟錶的古代，必须把身体养好，好好搞事业，这样才不至于无聊死。
「坚……宝？」楚煜嘀咕一声，将云庭坚放平到床上，小孩子咕噜翻了个身就睡着了。云庭茵小朋友则直直地看着高云荷，「不想睡吗？」高云荷问。
云庭茵摇头：「茵……宝睡了，爹和娘会走吗？」
「不会！」高云荷说，「娘一会儿也要睡觉。」
「那爹呢？」云庭茵看向楚煜。
被漂亮可爱的小女孩叫了声爹的楚煜有些愣神：原来被人叫爹是这种感觉！怎么形容呢？就好像寒冷的冬天，有人往你冰冷的心上放了个暖手炉，热热的，暖暖的……
「你爹去上……」高云荷将班字咽在了嗓子眼，赶紧改口，「你爹去忙正事，去挣钱，挣了钱就可以给茵宝买好吃的好玩的。」
云庭茵松口气，微笑着闭眼睡着了。
高云荷情不自禁地也打了个哈欠。
楚煜：这女人，打哈欠也好看！
他起身：「你和孩子们睡会儿。茵……茵宝的蜂毒我用银针给她逼出来了。一会儿我留个药方，她醒后再喝点药。」
想起那苦药汤子，高云荷就皱眉，这半个月她虽然在昏迷，但被灌苦药汤子的时候，她还是有感觉的。她一度都觉得自己今天坚决地要醒过来，就是不想要再被灌苦药汤子了。
「那药苦吗？」高云荷苦着脸问。
楚煜忍不住唇角一弯：这女人，苦着脸也这么可爱！之前灌她药的时候就是这个表情。不同的是，那时是闭着眼睛眼睫毛一颤颤地皱眉，现在是眨巴着明亮的大眼睛皱眉。这女人皱眉也好看！
「小孩子都怕苦药！」高云荷补充。
「你也怕！」楚煜站起身来，「你歇着吧！我……忙完再过来！」
看着男人毫不犹豫地走过屏风，高云荷赶紧小声喊：「大公子！」
楚煜停下又转过身来，似是有些委屈：「你以前不叫我大公子！」这称唿太陌生、太见外了！
「啊？那我叫你什么？」莫非是坚宝他爹？这样叫起来似乎像一家人！
楚煜微微一笑：「你喜欢叫我煜哥！」
第7章 暗黑
煜……煜哥？
高云荷抵了抵后槽牙：这男人太太太……狗了！
「我先走了！你好好睡一觉！」楚煜微笑着走了。
高云荷坐在床上，不停地抚着心口：不气！不气！生气起皱纹！生气老得快！生气还生病！
等她身康体健还有钱的时候，再收拾这撒谎精男人！
还煜哥？怎么不叫她荷妹呢？咦？荷妹比荷荷听起来似乎更肉麻？
高云荷盖上被子，左手一个坚宝，右手一个茵宝，唿唿睡下午觉去了。
陈嬷嬷在厨房做楚煜临走之前吩咐的药膳，有夫人的，有小小姐的。这下，她越发肯定大公子对夫人的真心了。今天这么大的日子，但大公子还是过来了，不仅过来了，还千叮万嘱让她把药膳做得可口些，软糯些。哦哦哦，那不放心的劲头，唉！要不是二公子这个状元还闯了祸事，等着大公子去处理，估计大公子就留在这里亲自熬药膳了。毕竟以前熬药什么的，都是大公子亲力亲为的。
楚煜出了槐树胡同，拐进了另一条僻静无人的小道，「暗黑！」他开口。
一个黑衣人从旁边一棵茂密的大柳树上飞了下来：「公子！」
「刚刚我在屋里说的话，听到了？」
暗黑黑黝黝的脸抽了抽：「除了最后两句，都听清了！」
最后两句？楚煜内心有些不太好意思，但面上一片平静，「以后我进屋，你就……去休息会儿！」
暗黑点头秒懂，公子的意思就是有多远滚多远！别妨碍他和云姑娘……哦，是夫人，别妨碍他和夫人那个什么……话说，公子在他们面前一片高冷，但在夫人面前，怎么那么温暖如春风呢？嘴也很甜，甜得像吃多了糖，腻死了！
「既然听清了，我就不重复了！你立即动身去邯城县。」楚煜把手中的摺扇递给他，「这是我当年答应送给邯城县令郭子萧的扇子。」
暗黑看着手中边缘都有些磨损的摺扇，忍不住嘴角抽了抽：公子你用了五六年的扇子，是怎么好意思当成礼物送人呢？虽然郭大人出身寒门，但好歹也当县令三年了，能看上这把旧摺扇？
让他这个属下去求人办那么重要的事？就带这么件旧摺扇当礼物？能办成吗？郭县令能买帐吗？算了，郭县令要是不买帐，他就再武力威胁一番！反正郭县令身边的暗青也不是他的对手。
「当年，我和……夫人在邯城县小紫山客栈成的亲，我入赘，郭县令作为和我同榜的进士，也去观了礼。我和夫人当年走得匆忙，未来得及去县衙取婚书。你去拿一下，我好去京兆府把我的户籍迁到夫人的名下。」
暗黑忍不住踉跄了一下：大公子啊！你还真入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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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办吧！」楚煜摆手。
「是！」暗黑把摺扇揣进怀里放好，一瞬间消失了踪影。
「暗红！三天之内让夫人把你收为丫鬟。」楚煜对着另一棵闪动的柳树枝说。
楚煜走后，茂密的柳树枝里钻出个黑黝黝的小脑袋，小脑袋从树上跳下来，拍了一下绿衫裙上的叶子，嘀咕：「干嘛让暗黑那个傢伙去出远门办事？他哪有我细心？算了，先去看看醒了的夫人长什么样子……」
第8章 楚澈
京城，状元街，百花楼。
状元街是京城最宽最长最繁华的一条街。
状元街本来不叫状元街，但因为三年前，楚大公子高中状元，游街当日，这条街上的所有商铺皆在门口准备了笔墨纸砚，期盼楚大公子，哦，是楚大状元能一时兴起留上一两个字的墨宝。毕竟，在状元之前，楚大公子可是他们北龙国最年轻的书法家。他的行书可是千金难求。
在北龙国与南龙国两年一度的比拼大会上，曾经十三岁的楚煜所书写的《槐树序》被誉为「北龙第一行书」，与南龙国着名的「书圣先生」王鲜一起被合称为「南王献北楚煜」，可是王献当时已经三十三岁了。
谁能料到，当年十六岁的楚大状元一时激奋，竟然直接在马背上持笔为十四家店铺都题了一字，合起来竟是一副对联：志存高远沖霄汉，壮志凌云彻九天。
于是，这十四家店铺便将楚大状元的墨宝精心制作成了招牌，挂在了每家店铺名字的最上方。人称「状元招牌」！状元招牌也成了这条街上的一道靓丽的风景，久而久之，人们就把这条街称为状元街了。
京兆府尹曾多次上书今上，希望正式把这条街改名为状元街，以便于管理。北龙国皇上赵靖没同意。如此优秀的状元郎不愿做他的女婿，那他就让他不优秀。
这条街在官方上不改名给京兆府里的师爷们增加了很多烦恼。比如，状元街上发生了一起冲突事件，在公堂上审理完毕后需要存档，师爷们奋笔疾书地根据当事人的口述记录了半天，结果存档的时候发现，街名写错了！
话说，状元街本来叫什么街来着？若上值的是老师爷还好，若是新来的师爷就惨了！他就是问遍整个衙门都不一定有人能想起来以前那街名！哈哈哈！
状元街的最里面，拐角处，还有一座很出名的百花楼。百花楼是一座规模很大的综合性青楼。
当然，百花楼是没有楚大公子这个状元的题词的。
不过，很快就有了！
今日是楚二公子楚澈中状元游街的日子。
楚二公子的书法不出名，楚二公子出名的是他的画！
楚二公子尤擅画花，各种花，只要你叫得上名字的花，楚二公子都会画。楚二公子曾画了一幅很出名的百花图，被炒出了十万两银子的高价。那时的楚二公子也才十三岁。
这幅百花图最后被百花楼幕后的老闆、天下第一富商李清白买了回去，挂在了百花楼的大堂里。
若换做别人，可能宁可把画毁了也不会卖给百花楼。可楚二公子楚澈年纪小却心胸开阔，说他的百花图与百花楼简直有异曲同工之妙。李清白高兴之余，在十万两白银的基础上直接翻倍，给了二十万辆白银，而且直接是用现银，十辆马车浩浩荡荡地拉去了首辅府。
楚二公子的爷爷楚洵那可是当朝首辅，也是开国首辅。毕竟北龙国建国才不过三十年，当今皇上赵靖是五年前从他老爹开国皇帝赵狂手里继承皇位的。楚洵与他老爹同龄，也是在他老爹在位时就当的首辅。
众御史没胆子弹劾当朝首辅，但首辅有儿子楚尧啊，子不教父之过，就算楚尧身为太医院院正公事繁忙，但也不应该疏忽了对儿子的教育。
谁知，就在众御史熬夜熬掉大把头髮地把摺子都写了一大摞，准备在第二天早朝的时候发力，争取一举将楚尧这个太医院院正撸成副院正的时候，就在宫门前看见了十辆马车。
咦？这十辆马车有点眼熟？可不眼熟吗？那金黄色烫金的李字马车不就是昨日李清白拉到首辅府里的那十辆装白银的马车吗？
第9章 歇菜
楚尧的太医院院正的官职保住了！
御史们的摺子在袖子里被一双双大手捏成了歇菜的麻花！
楚首辅一如往常的严肃脸，用低沉的声音向皇上汇报着国家大事。
想看楚家笑话的嘉和帝赵靖没看到笑话，心里有些小郁闷。
不过，想到国库里多出来的二十万辆白银，这点小郁闷还可以忍受。
连日大雨沖毁了直隶省内的很多堤坝。直隶省可是京城的门户，位置至关重要。直隶总督一天一个摺子催要修堤坝的银子。
国库银子那都是一两白银一个坑，要挤出二十万辆白银不难，但也不容易。
没看？有了楚澈捐赠的二十万两白银，户部侍郎元老抠笑得那肥脸上都起褶子了。真不知道他那个花容月貌的大姐姐、北龙国的长公主赵婷，当年是怎么看上这老气横秋还有点秃顶的元寇的。
元寇元寇！扣扣索索，元老抠！也不知大姐姐如何能忍受得了的？
年轻时也是面如冠玉、玉树临风的元寇当然不知道皇上妹夫对他的内心吐槽。此刻，他想的是如何与直隶省总督苏保国那个老油条扯皮一下，少给点修堤坝的银子。皇上不清楚，他心里却门清：直隶省，天子脚下，下辖五府，唯离京城最近的保定府堤坝损毁严重需重建，其他四府，每年修建堤坝的银子可是年初就拔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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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忽悠国家的银子？有他元老寇在，门都没有！
于是，十三岁的楚二公子楚澈由此也得了一个外号：聚宝澈！
嘉和帝召见他的时候，还曾暗戳戳地建议了一句：「既然你的画这么值钱，你没事就多画几幅呗！」这要是每月都来个一二十万辆的捐赠，那简直是太美妙了！
谁知，十三岁的少年当场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皇上，你不能可着我一只羊撸羊毛！再说，东西多了，就不值钱了！」
嘉和帝想了想也对！唉！他倒也想多来几只羊撸羊毛，可是没有啊！
京城多少二世祖三世祖，他们惹了事，那些老头子不来找他哭着喊着求情，他就阿弥陀佛了。
百花图挂在了百花楼的大堂里，楚二公子楚澈当然也就成了百花楼的常客。而且是超级超级vip客户的那种。不收费不说，每年还获赠礼物无数。什么端砚龙尾砚，什么诸葛笔北狼毫，什么徽州墨外加澄心堂纸……据说，首辅府楚二公子的院子里专门辟了个库房用来放这些东西。
御史们知道了，想弹劾，可是一想到那二十万两白银就都歇菜了！二十万辆白银说捐就捐的楚二公子用点好东西怎么了？
百花楼里的十大花魁年年都不太固定，毕竟，这一行是吃青春饭的，美人迟暮，老天爷也挡不住！
不过，哪个花魁要是求得楚二公子作一幅美人画，那这青春饭大抵是可以吃得久一些的。
这不，楚二公子中状元了！
画画是个细緻费劲活儿。各大商铺虽然也在门口备了笔墨纸砚，但压根也没指望楚二公子这个状元能留墨宝。榜眼和探花的墨宝也一样，回头挂在大堂里也可以招揽不少顾客。
事实上，楚二公子还真的是一字墨宝未留。榜眼和探花正高兴他们不像三年前的榜眼和探花那样被楚大公子秒成渣渣的时候，就发现，他们高兴太早了！
之前因题墨宝而出够风头的榜眼和探花，此时看着在百花楼前搭起的高台，以及高台上十大花魁手举的大横幅，还有大横幅上「热烈祝贺楚二公子中状元，恳请楚二公子留朵花」的字样，二人有些懵了：这到底是要干什么？
众人也有些懵！就连带队护卫状元游街的御前副统领、镇北将军府二公子高仲武也有些懵。
但楚澈一点也不懵！他可是这场大型庆贺活动的主角。
第10章 花魁
楚澈直接从马上飞跃到了高台上，而且还来了个潇洒的旋转落地。
「状元郎真棒！」一阵欢唿声起。楚澈志得意满地向四周拱手后，面对十大花魁，「你们，不会每个人都想要我留朵花吧？」
十大花魁心中一喜，直接将手中的横幅递给后面的侍女举着，然后每个人手中都多了一张宣纸，另有侍女抬着桌椅和笔墨砚走上台来。
「行！本公子今日高兴！」楚澈挽起袖子，撩起状元红袍的一角塞进腰带间，「一个个来！」
「太好了！」
「太好了！」
「金菊姐，你先来！」
……
云亮到达百花楼的时候，楚澈已经画到了第十幅。十大花魁，九个人身前的小桌上都摆着一幅画，有金菊美人图，桃花美人图，石榴美人图……楚澈正在画的是最后一位花魁，此花魁名兰馨。所以楚澈画完了她的人物图后，开始画兰花。
「二公子，奴家喜欢荷花，可以再画一朵荷花吗？」兰馨是在前不久举行的花魁比赛中打败原来的第十名成为了新晋花魁的。她才十四岁，嫩得很！
「本公子作画不喜别人提要求。还有，我不会画荷花！」你也不配！楚煜说完，落下了最后一笔。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这一幅，他没有题名，只盖了个小章。
被拒绝的兰馨也没注意，她刚要娇气地再和楚澈扯皮，旁边的高仲武一把推开她，「澈兄弟，咱能走了吗？皇上还在金銮殿上等着召见呢！」再不走，他怕传到皇上耳朵里，皇上派大内侍卫来绑人！
现在都过了午时了，皇上和大臣们也不知道吃没吃饭。说好的中午小宴，晚上大宴，估计现在只能两宴合一宴了。关键是你是状元你兴奋你不饿，我们这些人饿啊！
榜眼和探花表示：他们也很饿！
「可以走了！」楚澈扔掉手中的毛笔，弹了个响指，「来，姑娘们，举起画来，让大家看看你们的花容玉貌，以后多给你们捧场！」
高仲武：赶紧走吧！这人都在这儿了，难道你画里的人还能比真人漂亮？
咦？别说，还真是画里人比真人漂亮。
比如，那个叫石榴的花魁，她的唇下角有颗痣，画里，这颗痣大了一点点，可就是这一点点，让她整张脸更妩媚了！
还有那个叫桃花的花魁，她的脸色太白了，可能是粉涂多了，可画里人，白里透着那么点红，就显得整个人更加精神了！
……
「走吧！」高仲武催促。
楚澈面露难色：「下不去了！」
下不去？怎么下不去了？高仲武看着在高台下闲得无聊而左右晃脑袋的那匹状元马，「直接跳下去呗！」
「我的人设可是翩翩弱公子！」楚澈低语。
「那从后台转过去？」
楚澈摇头，「你见过状元郎走后门的吗？后台也不行。」
高仲武咬牙切齿：「那怎么办？你再不走，大内侍卫可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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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帮个忙！」楚澈说，「别扯我后衣领，要潇洒地坐到马背上。」
事儿真多！高仲武不耐烦地揽了他的腰，旋转着将他送到了他的状元马上，然后自己也跃到了自己的马上。
马刚调头，就看见疾驰而来的一熘骏马，还有大内侍卫那独特的蓝翎衣。
「快走！」高仲武直接大喊：「闲杂人等让开，游街结束，状元、榜眼、探花，还有各位进士们，回宫赴宴喽！」
人群迅速分开一条道来，楚澈等人沖人群招招手，骑马快速离开！
停在路边的大内侍卫们看向最前面的那位：「头儿，还绑楚二公子吗？」
「没看御前的高副统领在吗？有他看着，楚二公子还能跑上天不成？回宫復命！」
一行七人迅速拐进另一条街道，抄小路回宫。
第11章 和尚
楚煜在角落里看着楚澈在大内侍卫来之前往回走，心里有些没看成好戏的遗憾。但愿一会儿到了金銮殿，楚澈能顶住两位公主给嘉和帝灌的迷汤。
「公子，我们去帮忙吗？」云亮问。
「一进宫门深似海！我们在宫外，只能祈求咱们的楚二公子好运了！」楚煜冷笑一声，「去把二公子和十大花魁都有一腿的事传进宫里去！争取让每一位主子都知道！」
二公子什么时候和十大花魁都有一腿了？云亮疑惑，但这并不耽误他办事的速度，「我马上去传信！」
楚煜回到家的时候，他娘白兰，还有他奶奶，也就是楚老夫人苏佩环，以及他二叔楚辛二婶薛昭，以及二叔家的两位妹妹楚真和楚萍都在大厅里坐着。
互相见了礼后，白兰迫不及待地问，「澈哥怎么没回来？不会真被大内侍卫给绑起来了吧？」
「没有！」楚煜说，「他们都去参加宫宴了。」
「啊？」白兰惊讶，其他人更惊讶。
楚老妇人开口问：「难道传言有假？澈哥没去给那什么十大花魁画画？」
还没等楚煜说话，楚真珠玉般清脆的声音就响了起来，「画了，还每人画了一幅呢！我和小妹亲眼看见的。」
楚萍拉着楚真袖子的手一松：算了，拉都拉不住姐姐的大嘴巴。
屋里其他三位长辈辈分的女人齐齐看向坐在一起的小姐妹，小姐妹的母亲楚二夫人薛昭开口：「你们不是说在屋里画画的吗？」状元游街，楚家的人都只是在自家门口看了一眼，毕竟，游街是要经过首辅府的。而且，今日上门送贺礼的人也多，需要接待。
小姐妹的父亲楚辛咳嗽一声说，「后来不太忙了，我去巡视药铺，顺便带她俩出去转了一圈。」
楚二夫人瞪了他一眼：什么顺便？明明就是故意去的！晚上回房再算帐！
「奶奶，娘，二婶，你们不用担心！爷爷和爹还在宫里呢！澈哥顶多算年纪小胡闹一些，不会有什么事！大不了皇上把他这个状元撸了！」楚煜说。
「撸了就撸了！咱们澈哥还不稀罕呢！」白兰嘆气，「不是状元说不定那些公主们就歇了心思了。」
「那可不一定！」楚老妇人说，「不过，只要澈哥和煜哥一样坚持，皇上也不能强按牛喝水不是？」
牛？众人齐齐低头：老夫人把俩孙子比喻成牛？合适吗？
楚真小声嘀咕：「不能强按牛喝水，但是却能让大哥当和尚！」
坐在她旁边的楚二夫人瞪她：「瞎嘀咕什么？」
楚真：「我不是瞎嘀咕，是昨日三公主百秋在学堂里亲自说的，她说大公主百春因为大哥拒婚这三年来郁郁寡欢，准备去道观清修了，还说什么她大姐姐要是做了道姑，大哥就该去当和尚。」
楚萍咳嗽一声，但说得正激动的楚真哪里会理会，「那个卢珍珍也很讨厌！」
「卢珍珍是谁？」楚老夫人问。
「是兵书尚书卢峰的大孙女！三公主百秋的伴读。」楚萍解释。
「她怎么讨厌了？」楚老夫人又问。
楚萍拉了自家姐姐一下，楚真的脸色踌躇起来。
「萍儿，让你姐姐说。」白兰说。
楚真沖自家奶奶和大伯母讪笑一声说：「我说我大哥又好看又有才绝对不会去当和尚，卢珍珍就说，大哥害得大公主那么惨，最后一定会去当和尚。」
「然后呢？」楚煜凉凉地看了楚真一眼。
楚真不怕爷爷奶奶，不怕大伯大伯母，也不怕自己的爹娘，更不怕楚澈那个二哥，但对上楚煜这个大哥，就莫名地不敢撒娇不敢撒谎！
楚真：「我……我……」
楚萍：「我来说吧！姐姐和卢小姐打赌，要是大哥你去当了和尚，姐姐就去当尼姑，要是大哥你不当和尚，那卢小姐就去当尼姑。」
「你这个混帐丫头！」楚二夫人拧了楚真一下，「怎么能打这种赌？」
楚真疼得从椅子上蹦起来，「话赶话赶到那儿了，我就是当尼姑也不能当缩头乌龟！」
「我也有错，我没拉住姐姐！」楚萍起身赶紧拉住她那暴脾气的母亲。
「你死了当尼姑的心，你大哥是绝对不会去当和尚的！」楚二夫人又使劲点了点楚真的额头，「就不能跟你妹妹学学冷静点？你妹妹比你小三岁呢！」
「我还不是随了您的暴脾气？」楚真一边嘀咕一边躲到了楚老夫人的身后。
楚煜起身，咳嗽一声说：「二婶说得对，我是不会当和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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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齐齐看向他，这还是楚煜第一次就三年前拒婚大公主后，就自己的终身大事表态。
白兰的眼睛瞬间湿润：「煜哥儿，你别难过！那大公主金枝玉叶，皇上绝对不会让她去当道姑的。她今年都十八了！等她选好驸马，皇上肯定就不会再拦着你娶亲了。」
楚老夫人也开口：「你爷爷这首辅也当了三十多年了，那也不是白当的。咱们楚家不惹事，但也不怕事！」
「孙儿知道，孙儿不着急！」反正他都入赘了，媳妇也有了，儿女……也算双全吧！还用得着什么急？
「我去宫门口等着！有事让人回来送信！」楚煜说。
「去吧去吧！」白兰摆手。
楚二夫人却多问了一句：「煜哥儿，你要不吃点饭再走？这天马上黑了！」煜哥儿不受皇上待见，又是太医院一个小小的御药房管事，那肯定是进不去宫的。在宫门口等？那也不能饿着肚子等。
楚萍回头吩咐了小丫头一句。
「不用了！二婶，中午应酬吃太多，我不太饿！」楚煜说。
楚萍从飞奔而来的小丫头手中拿过食盒，递给楚煜：「这点心大哥带上！要是饿了就先垫补一下。」
「好！」楚煜想起女人都爱吃点心，遂接了过来。
第12章 纸鸢
楚煜当然没去宫门口等着。
阳春三月的夜还是凉的。他才没有那么傻！
至于所谓的兄弟情深？
嗯，情深是真的，但只要不涉及到生死，那就都是小事！
楚澈可以自己搞定。就算搞不定，还有他们那个太医院院正老爹楚尧，老爹在宫里也是有大靠山的，当然这靠山不是皇上！
老爹要是不行，还有他们那个首辅爷爷楚洵！当然，首辅爷爷是不轻易开口的！毕竟，小儿女的情情爱爱，还入不了他一国首辅的眼！首辅爷爷一向只负责操心国家大事，就连皇上都不敢轻易拿这些小事来烦首辅爷爷！
三年前他拒婚大公主时，皇上让爷爷表态，爷爷当时说了句什么来着？「婚姻大事父母之命，老朽不是那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的长辈！」
行吧！皇上听了这话气得半死！皇上是大公主的爹，不是大公主的爷爷，所以大公主闹起来，皇上就得管！但这管也只能跟楚煜的爹去交涉。
楚尧当时正在给太后扎针，太后的头疼病每到春季风大时就犯，只有楚尧的扎针能缓解。
太后直接把皇上派的人打发了，说：「楚院正只是个当爹的，又不能替儿子去洞房！他儿子娶媳妇，当然要娶一个自己喜欢的人一块洞房了。」
这话也就是内涵，楚煜不喜欢跟大公主一起洞房呗！
当时，太后身边的陈公公看着皇上和慧贵妃的黑脸，话都传不利索了，但，太后让一字不差地传，他能怎么办？只能磕磕巴巴地说完，然后立马告退，说太后等着他伺候捶腿呢！
太后当然不缺他一个捶腿的。但他得赶紧熘啊！宫里的主人们较劲，他不想做炮灰！
楚煜这一次去槐树胡同坐了马车，因为有食盒，食盒里有点心。
今日是三月十五，一轮圆月挂在头顶，照得槐树胡同里的石板路清清楚楚。
皎洁的月光洒在食盒上，楚煜挪开一条缝隙，看见里面的点心完好无损，唇角弯了弯。
「大公子？」狗剩从门缝里看到楚煜的身影，赶紧开了门。
屋内，高云荷和陈嬷嬷坐在小榻上，一人抱着一个孩子，并握着孩子的小手，在玩拍拍手。
「你排一，我排一，一个小孩骑大马；你排二，我排二，两个小孩坐马车；你排三，我排三，三个小孩坐飞机……」
「娘，什么叫飞机？」在陈嬷嬷怀里的云庭坚问。
飞机？高云荷心里咯噔一下：忘改词了？
「飞机就是……飞着的纸鸢！」古代的风筝是叫纸鸢吧？高云荷想。
「娘会做吗？」云庭坚问。
不会！高云荷苦恼，忽然侧头看见门口的楚煜，立即眉开眼笑地用手一指：「你们的爹会！」
楚煜：纸鸢吗？好像十岁以前给楚真做过！
云庭坚和云庭茵的大眼睛「唰」地一下看向楚煜。
「嗯！我……会！」楚煜将食盒放在桌子上，「我带了好吃的点心，可以少吃一点。」
高云荷起身下地，将怀里的云庭茵递给了楚煜，楚煜有些僵硬地接过孩子。
「你再给茵宝把把脉！」高云荷将云庭坚抱进怀里，陈嬷嬷去厨房做晚饭。
「没什么事了！」楚煜说，「吃得清淡点就好！」
「可以吃点心吗？」高云荷已经打开食盒，里面的点心都是小小的圆形，一口一个那种。她用筷子夹了一个小圆起来放进嘴里，酥酥的，有梨的味道，好像是古代版的凤梨酥，不难吃！不太甜！小孩子可以吃一点点。她又夹了一个小圆，「坚哥，来！咬一小口！」
「我也想吃！」云庭茵小声地说。
「好，茵宝也吃一点点！」高云荷看向楚煜：「你餵茵宝一点！」
楚煜：他哪里餵过孩子？还有，这看孩子餵孩子是女人和下人的活吧？不过看着茵宝湿漉漉的大眼睛，楚煜拿起了食盒里的另一双筷子……
看着屋里的场景，窗户外的云亮瞥了旁边的暗红一眼：现在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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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当家
「表哥，求求你了，你就让大公子买了我吧！做牛做马都行。要是让我再跟着我爹，他下次赌输了肯定会卖了我的，要是我被卖去了百花楼，我宁可去跳护城河……」
一阵哭哭唧唧的声音传来，楚煜皱眉，「我出去看看！」
这院子并不大，所以院子门口的说话声清晰地传进了屋里。
陈嬷嬷进来，嘆口气，「是云亮舅舅家的丫头，娘早死爹滥赌，小丫头想自卖其身，但大公子不太愿意。」
「为何？」高云荷问，云亮是楚煜的贴身小厮，在现代，那就是大秘的角色吧！一个丫头而已，大户人家多一个丫头少一个丫头又有什么关系？云亮这个贴身大秘的面子如此不顶用？
「大公子身边没有丫头！只有小厮！」陈嬷嬷说。
高云荷沉吟了几秒钟说，「你去跟大公子说，留下那丫头吧！嬷嬷你一个人照顾我和两个孩子，太辛苦了。」
既然是云亮的表妹，也算是个知根知底的人吧！现在她和两个孩子，陈嬷嬷做饭打扫照顾孩子，一个人确实忙得团团转。
她也不是个会二十四小时围着孩子转的家庭主妇，专职月嫂就别想了，但保姆什么的总要有两个人来替换和互相监督。
陈嬷嬷出去没一会儿，楚煜就进来了，他后面跟着一个穿着一身绿衣衫的小丫头，小丫头就连头上插着的一根头花都是绿色的。
小丫头约莫十五六，眼睛通红，脸也被风吹得有些干。
小丫头「噗通」一声跪到地上：「多谢夫人收留！多谢夫人收留！云红以后就是夫人的人，唯夫人马首是瞻！」
马首是瞻？小丫头还会成语呢！看来不是简单的表妹哦！还有那眼睛边上的红粉末，是辣椒面不小心撒到外面了吗？应该滴辣椒水更专业吧？
高云荷弯了弯唇角，「云红？你不是云亮的表妹吗？怎么和他一个姓？」
门口的云亮急忙说：「夫人，我随我娘的姓。我没见过我爹！」
暗红这个笨蛋！姓什么不好，非要和他姓一个姓？看吧！夫人这么聪明！差点穿帮！不是叮嘱了让她说她爹死了吗？这没死的烂赌爹，他要去哪里给她找一个备着？回府里还得赶紧跟他娘说一声，他娘多了个烂赌的弟弟和一个叫云红的大外甥女。
高云荷：云亮这助攻配角太心急了！不过说的倒是实话！
「你起来吧！我不喜欢别人跪我！你好好跟着陈嬷嬷干活！该有的工钱不会少你！哪天你要是不想在我这里呆了，提前半个月说就好。」高云荷笑着说。一个雇员而已，铁打的老闆流水的雇员，只要能干活就行。有小心思也不怕！她高云荷混迹娱圈多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
「云红永远都想呆在夫人身边的，一辈子都想的！夫人！」云红赶紧表忠心，「你就买了我吧！我签卖身契！这样我那个烂赌爹就再也没资格卖我了！」
这么认真和较真的吗？演的是不是有点过？关键是这急哄哄的语气一点也不真诚！唉！这样演技肤浅的艺人就算给她这个金牌经纪人带，也得带到坑里啊！
哦！又犯职业病了！这是在古代！她穿了！
高云荷看向楚煜，明亮的大眼睛里透着询问：怎么办？
楚煜咳嗽一声：「云亮，你带……她下去，拟一份卖身契，让她签字！」
「是！」
「多谢夫人！多谢夫人！」云红忙不迭地起身跟着云亮出去了。
「她如果有个烂赌爹，就算买了她也是个麻烦事！」毕竟，赌徒是没有人性的！高云荷嘆气，「是你做主要买了她，她为什么光谢我不谢你呢？毕竟，当家做主的不是你这个男人吗？」
楚煜看着高云荷那双真挚明亮到极点的眼睛，有些心虚，他不经意地转头看向窗外：「咱们家，我是赘婿，你当家做主！」
第14章 啃老
「原来如此！」高云荷似是才想起来似的点头，「虽然我当家做主，但如今我身体不太好，你养家，辛苦了！」
都说到「养家」了，这男人该给她留点养家银子或是交代一下目前这个家里的财务状况吧！
之前，陈嬷嬷可说了，大公子没有留银子，只是说，让挂首辅府的帐！
挂帐啊？这年头，外室都可以明目张胆地挂主家的帐吗？
首辅府的主母如今是……楚大公子的奶奶吗？哦，据说这个楚老夫人不管家，现在是楚大夫人，也就是楚大公子的娘在管理中馈。
哦，好像也有那里不对！楚大公子一直说他是入赘，那么，入赘的楚大公子对于首辅府来说就是嫁出去的孙儿泼出去的水了！哪有一应花销还挂「娘家」的道理？
这像话吗？
不像话！超级不像话！
「不辛苦！」楚煜说，反正都是挂首辅府的帐，这点花销不过是毛毛雨。
「公子！云红的卖身契好了！」云亮敲门。
楚煜走到门口将卖身契拿了过来，递给高云荷。
「云红，十五岁，身体无疾，自愿卖身于夫人云荷。从此后，必将忠心耿耿，唯夫人马首是瞻！」
下面还有云红的手印和签字。
这么的郑重其事？高云荷嘴角抽了抽：云红这名字都是假的吧？算了算了，自己刚醒来第一天，凡事得过且过吧！既然楚大公子想再在她身边安插个人，那就安插吧！反正她都无所谓。实力就是王道！等她崛起的那一天，不定吸引多少人为她效力的！她可是超级大佬型的那种事业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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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可惜女强人现在是身无分文！
惨！惨！惨！
挂帐就犹如现代的付帐刷手机，虽然很方便，但总有那小商小贩是收现金的。
就比如陈嬷嬷买的那只母羊，她是从附近村子，算城中村吧，一户农家买的，你让人家去首辅府报帐要银子？人家连首辅府的门朝哪开都闹不清楚呢！所以，陈嬷嬷算是为主家先自垫腰包了！
她要是没醒，不知道这事就算了！既然知道了，她怎么也不能让陈嬷嬷再垫了！
当然，让她直接开口朝男人要钱，那也是不可能的。
不主动给养家费的男人，其实不要也罢！
不过，面前这男人……看在他高又帅还能跟着一起啃啃老的份上，再容忍他一段时间。
「公子，宫里传来消息，二公子自请将状元让给更有才能的人！」云亮又说。
「更有才能的人？」楚煜挑眉：「皇上答应了吗？」
「没有！皇上说二公子胡闹！」
楚煜点头：「皇上钦点的状元，要是随便换了人，岂不是说明皇上不是金口玉言了？」
「皇上说要给二公子和二公主赐婚，二公子没意见，但皇后不同意。三公主说她愿意顶替二公主接受赐婚，但慧贵妃也不同意。现在二公主和三公主都被禁足了。」云亮说完替二公子默了把哀！二公子以后想娶媳妇也不容易啊！这和十大花魁都有一腿的谣言，短时间是不可能消散了的。
唉！这谣言？二公子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自愿还是被迫接受？
第15章 忠心
楚煜和云亮急匆匆走了。
有了云红的帮忙，陈嬷嬷很快就把晚饭做了出来。两个孩子的晚餐是羊奶和羊奶小馒头。
高云荷是想起奶香小馒头，所以就动了动口，陈嬷嬷就做了出来。
吃完饭，高云荷尝试着在屋里里走了两圈。嗯，除了有点虚弱，身体没什么大毛病。
云庭坚小朋友是男孩子，正是调皮的时候。
「娘，我和茵宝可以出去玩吗？」
今天是十五，外面的月亮亮得惊人，照得小院里亮堂堂的。
「咱们一起就出去玩一会儿！」顺便消消食。
云红搬了三个小凳子出去。不过高云荷没坐，两个孩子更不坐了，他们俩歪头看着狗剩在院子里的一个简易鞦韆上盪悠，也跃跃欲试。
「明天给你们做两个小鞦韆，做好后你们再玩，好吗？」高云荷说。
「好！」
俩宝太乖了！
呆了有一刻钟，高云荷牵着俩宝的手正准备回屋，就听见有人在大力地敲院门。
陈嬷嬷从厨房拿着菜刀冲出来，她在剁肉馅，准备提前包点馄饨。
狗剩也拿起墙角一根棍子，跟在了陈嬷嬷旁边。
「夫人，你们先进去！」云红的眼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高云荷觉得她一点也不害怕，反而是浑身想要去松松筋骨的架势！这丫头，肯定是个练家子！
高云荷将俩宝领进屋里，叮嘱他们坐在床上别动。然后她又出了门。
院子门口，一个男人，好像还喝了点酒，站得歪歪斜斜，「云红，你个臭丫头，赶紧给老子回去做饭……」
「我不回去！你已经不是我爹了！我已经卖身给夫人了。你以后管不着我了，你赶紧走！要不然我就不客气了！」
「我怎么就不是你爹了？啊？就算你卖了身，那我也是你爹！你就得孝顺我……」
「我都把自己卖了，我还怎么孝顺你？再说，你就是一个烂赌鬼，银子给你你也是输……」
两人一来一往，在门口怼来怼去，但高云荷就是感觉不到中间有一丝火气！唉！演技差就是引不起共鸣！所谓多说多错，估计让他俩撕扯着打一架都比现在这气氛看着紧张！
陈嬷嬷和狗剩并没有看出其中的破绽。
陈嬷嬷兇巴巴：「你快走！别打扰了我家夫人休息！」
狗剩也学着兇巴巴：「再不走，我拿棍子赶你了！」
云红也摆手：「你快走吧！快走！咱们以后井水不犯河水，河水不犯鱼虾！」
高云荷忍不住抿唇一笑：这谁找来的烂赌爹？太没有赌鬼的气息和风格了！翻来覆去的「臭丫头」，连个脏字都不会说！
男人叫嚷着一声声「臭丫头」走了！说明天还会再来。
陈嬷嬷把门关好插好。
云红一转头，来不及收回的笑脸对上了高云荷洞悉一切的眼神，「夫人……」
「放心！我不会让你爹把你带走的。」高云荷微微一笑。
云红在心里骂云亮：这找的什么烂赌爹？夫人不会看出来点什么了吧？
云红有些忐忑不安，但一个半时辰后，她有些小兴奋了！
俩宝在床上已经美美地睡着了。
「你先去弄辆马车停在门口，然后把陈嬷嬷叫来，就说我和你要出去一下，公子要带我去找一位太医看看身体。」
云红有些懵，「公子说了吗？」
高云荷弯了下唇角：明知故问的小丫头！演技太辣眼睛了！
「公子没说，但夫人我说了。你说了要忠心于我的，所以，你应该听我的话。如果你不听，那么，现在，你可以走了！」高云荷的语气严厉了起来。
第16章 压大
「那不能！我肯定是听夫人的。」云红马上表态自己的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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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话！要是到夫人身边第一天就被赶走？公子肯定要把她发配回鸟不拉屎的地方继续去训练！她已经出师了！她再也不要回去了！
两刻钟后，高云荷裹着厚厚的斗篷出门了。
没办法！身体太弱，早春的夜还有些凉！
云红已经换了一身黑色的衣服，头髮全部束起，俨然一个唇红齿白的少年郎。
「夫人，我们去哪里？」云红一边驾着马车一边问。
「从现在开始叫我公子，高公子！」高云荷说着变换成了男人的嗓音。
「哇！夫人，不，公子，你太厉害了！」云红很兴奋，她一直想闯荡江湖来着，可惜到了公子身边后，就成天地躲在树上当暗卫，现在总算有机会去实践一下闯荡江湖的梦了！
「公子，我们去哪里？」
「状元街，千手赌坊！」
「好嘞！走起！」云红一甩马鞭，马车疾驰而去。等等，夫人要去赌坊？这是不是不太好？她是不是应该去通知公子？但是……云红犹豫着犹豫着，马车就到了赌坊门口。
算了，她可是武艺高强的暗红！夫人不过是去赌坊一夜游，或是半夜游！能有什么事？若有那不长眼的，她就直接踹飞！
虽是午夜，但赌坊里却是最热闹的时候。
「两位客官，第一次来吗？是要先看看？还是直接买？」热情的小二迎上来。
云红看向夫人，说实话，她是第一次来，她还真不熟悉这里。
「先看看！」高云荷用男子的粗哑声音说。
小二依旧热情，把她俩迎到了最大的一张赌桌前，很凑巧的是，云红竟然看见了她那个「烂赌爹」！
咳！云亮还真的找了一个赌鬼当她爹？
「烂赌爹」也看见了云红，两眼瞬间睁得滚圆，一副要走但又不忍走的模样。
「开！大！」
人群中一多半人锤头拍胸，唿天喊地的看着面前的碎银子被人一把扫走。
「再来！再来！买定离手！买定离手了！」
高云荷走到云红的「烂赌爹」身后，说：「压大！」
「烂赌爹」勐地回头：「刚才就是开的大，连续开了五次了，下次不一定是大了吧？」
「让你压大就压大，废话什么！」云红右手锤了他腰间一下，高云荷不经意间瞟见云红手中握着一把小飞刀，飞刀的刀尖直接顶住了「烂赌爹」的后腰。
「行行行！压大就压大！反正这是最后的一两银子了，输了就输了。」「烂赌爹」肉疼地将怀中一块银子放到了大的位置。
这次，买大买小的人一半一半。
「开大！开大！」
「开小！开小！」
……
「大？竟然是大！我赢了！天哪……」「烂赌爹」手足舞蹈，云红及时地收回了手，要不然手里的刀尖就插进他的后腰了。
「这一次买什么？」「烂赌爹」问。
「大！全压！」高云荷说。
「啊？压一半吧！」
「全压！」云红兇狠地说。
「全压全压！怕了你这丫……小子了！」
……
一个时辰后，「烂赌爹」的面前堆了一大堆的银子。
「这一次买什么？」「烂赌爹」兴奋地问。
「不买了！」高云荷将手中的包袱扔给他，「把银子包上，回家！」
「啊？噢噢噢噢，好的好的！」「烂赌爹」伸出长胳膊把银子全都扫到包袱里包好，然后背到了肩上，跟在高云荷和云红后面，向外走去。
后面一阵议论声：
「那公子谁啊？手气这么好？」
「好像钱老赖认识？是他亲戚吧？」
「钱老赖能有那么厉害的亲戚？」
「别小看人！钱老赖年轻的时候外号可是叫钱老抠！」
「这一下把钱老赖以前输给赌坊的钱都赢回去了吧？」
……
第17章 老赖
赌坊里的人脸色不太好看，不过，他们也没什么动作。区区六百多辆银子，他们赌坊还输得起。
「来来来！买定离手！买定离手啊……」
赌坊门口，钱老赖驾着车，朝槐树胡同走去。
云红在车里嘀咕：「夫人，咱们赢了那么多银子，赌坊的人怎么不来找我们麻烦？」
闭目养神的高云荷睁开眼睛，就看到了云红一张没能大打一场的遗憾脸。
「这点银子在他们眼里不过是毛毛雨！」高云荷说，「如果我们今天赢的是五千，路上就没这么顺利了。」
听到五千两这个字眼，钱老赖握缰绳的手一紧，马车突然停下，「怎么了？有人截道吗？」云红扶住高云荷，挑开帘子，结果四周静悄悄。
「没……没人截道！」钱老赖尴尬地说，「该拐弯了！我对路有点不熟！」
「是吗？仔细点看着！」云红看了一眼前方，确实该拐弯了。
云红坐回去问，「夫人，咱们该多赢点再走！」
钱老赖也在外面勐点头。
「小赌怡情，大赌……就家破人亡了！」高云荷说，「够咱们一个月的生活费就好了！下个月再赚别的钱。」
「够！足够了！」云红勐点头。估摸得有五六百两呢！她一个月月钱一两，五六百两顶她好多年好多年的月钱呢！
「这……这是给我的？」钱老赖看着手里的两个大银锭有些结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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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之前你不是说你女儿自卖其身，没人孝顺你了吗？」高云荷指了指云红，「她跟着我干，以后少不了你的好处。所以你尽可放心！」
「放心！放心！我钱老……啊不是，我云老赖放心得好！」钱老赖尴尬一笑，「夫人您快进去吧！您下次有事就让云……云红招唿我！」
云红狠狠瞪了他一眼，扶着高云荷进了院子。
钱老赖看着手中的银锭子，想起那夫人说的「小赌怡情，大赌家破人亡」，心里暗暗下了个决心。
……
首辅府后门
云亮看着钱老赖递过来的一个银锭子，有些惊愣地抬手扶上他额头：「老赖叔，你发烧了？」
钱老赖退后一步躲过他的手，「还你的。你上次说的事我答应了。」
「当云红他爹的事？你同意了就好。」
「不是那事。那事我已经在做了。」
「啊？」钱老赖看了看天边露出的那抹白，天快亮了。
「昨晚上我已经我槐树胡同闹过了，众所周知，我就是云红的那个烂赌爹了。」
「这样啊！老赖叔你办事我放心！」
「所以在赌坊门口你救我的事，咱就两清了！」
云亮点头，「两清了！」
「我要是在赌坊里找到证据，怎么联繫你？」钱老赖低声问。
云亮吃了一惊：这傢伙原来说的是那事啊！这都多久了？快三个月了吧？他都不抱希望了，毕竟那事危险，钱老赖这样一个贪生怕死的赌鬼不想做也很正常。「你真的想通了？很危险的！」云亮凑近他。
钱老赖坚定地点头，要不是那夫人点醒他，他都忘了自己是怎么家破人亡的？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一语惊醒梦中人？
总之，他突然就悟了！
那夫人有本事赢五千两，却只赢了五百多两，赌坊的人也没找她麻烦。为什么？
因为那夫人是有赢有输，两赌一赢，三赌两赢，不时交替，搞得后来那些围观的人都不敢跟着那夫人下注了。
五百多两，赌坊输得起！而且，那赌坊的人一定认为那夫人是瞎猫碰着死耗子，运气好而已。
可钱老赖知道，那夫人不是！那夫人是计算好了的。而且，那夫人每次下注之前都在很认真很仔细地观察那摇色子的赌坊伙计的脸色。
那种我想赢就赢想输就输的神态，钱老赖有点被刺激到。他也想做那样的人！他不想做老赖了！
但那夫人下次不一定给他机会呀！所以，钱老赖决定先去做云亮说的那件事。这样，那夫人就知道他是可靠的自己人了吧？就会可劲地使唤他了吧？
第18章 太饿
有了钱睡觉都香！
高云荷晚上睡了个踏实觉！就连半夜被要撒尿的俩宝踹醒，她也不生气！
在小榻上守夜的云红抱了俩宝去撒尿。
云红一夜睡得并不太安慰。第一次挣钱的感觉太好。她有点小激动。
虽然她已经领了半年多的月钱，但没多大感觉。毕竟她大部分时间都是闲着的，闲着还能领钱？她觉得无所谓好不好。
可昨晚她是保护着夫人去赚钱的。夫人回来也扔给她两个银锭子，足足有二十两呢。她一个月月银一两，这顶她快两年的月钱了。而且夫人还说，下个月挣了钱再给她分。
天哪天哪！可不可以今天晚上再出去挣？
高云荷坐在梳妆檯前摇头：「够花了！下月再说！」
行吧行吧！夫人刚刚醒来，还是要多休养！把身体养得棒棒的，他们好摸黑去挣钱！
吃过早饭，高云荷看向陈嬷嬷：「这段时间，嬷嬷辛苦了！嬷嬷算算，一共垫补了多少银子？」
陈嬷嬷摆手，「不过是十三两多一点而已。就昨儿那只母羊贵点，要了十两银子。夫人您身体还没大好，这些小事就别操心了！」
高云荷看向云红，云红「哦」了一声，拿出一个袋子递给陈嬷嬷。
高云荷笑：「这是五十两，去掉嬷嬷您垫补的，这是半个月的家用。若不够，你再吭声。」
陈嬷嬷以为是大公子给的夫人银子，很高兴：「我觉得吃吃喝喝足够，至于您和小小姐调理身子的药才都是大公子让云亮送来的。」
高云荷点头，陈嬷嬷毕竟不专业，分不出药材好坏，这一点楚煜很细心。
「夫人，那咱们以后还挂帐吗？」陈嬷嬷问。
「能挂的尽量都挂，实在挂不了的再用银子买。」高云荷说。
陈嬷嬷更高兴了：说不定大公子已经跟家里都说好了！毕竟大公子婚事艰难，这养在外面的夫人，那也是夫人不是？
家里多了个云红，陈嬷嬷放心多了，拉了狗剩，说是去买些新鲜的肉菜回来。
高云荷打了个哈欠，云红赶紧说：「夫人，您再睡会儿，我看着小少爷和小小姐。」
高云荷摇头，「昨天答应他们做鞦韆。」
「鞦韆？这个我熟。夫人！」云红拍了一下自己的胸脯，「夫人你们在屋里歇着，我做好了喊你们去试。」
高云荷其实没有照顾孩子的经验，她和俩宝大眼瞪小眼地瞪了会儿后，决定把自己当幼儿园老师。这两个孩子还是有些胆小，似乎是怕惹她生气什么的，所以话也不太多。
幼儿园孩子吃完饭该学习了吧？不对，两岁半是小小班，主要还是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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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常你俩都玩什么？」高云荷问。
俩宝摇头。
什么都没玩过吗？高云荷皱眉，然后就看见俩宝同时说：「我们听话！娘说玩什么就玩什么！」
高云荷赶紧松开眉头，微微一笑：「小孩子偶尔也可以不听话！还有，想玩什么要说出来。」
「说出来就可以玩吗？」
「只要不危险就可以！」
「什么是危险？」
「比如你们去找蜂蜜，被马蜂蛰了！」
云庭坚抿了抿嘴，小声说：「因为太饿了！」云庭茵也点头，「很饿很饿！肚子都疼了！」
高云荷一愣，问，「没有吃的东西吗？」
「有，但嬷嬷不给。」
这可恶的嬷嬷？难道是容嬷嬷吗？
金主男人干什么吃的？不是说是首辅府的大公子吗？连两个孩子都没照顾好？
第19章 私房
「公子！要帐的又来了！」云亮哭着一张脸走进书房。
楚煜将桌上的一大摞银票收起来，说，「让他进来吧！」
李清白手持金丝摺扇，一身骚包的红衣走了进来，「我这个地主老财又来收帐了。楚大公子，怎么样？另一半钱今日能给吧？今日可是最后一天的期限。」
楚煜看了看外面刚刚升起的朝阳，「天还没黑呢！」
「我不喜欢晚上要帐，夜黑风高，被抢了怎么办？」李清白笑，「要是没准备好，那楚大公子就给我百花楼题个墨宝，一个字也行！」百花楼好歹是状元街上最富声名的商户，南龙国着名的「书圣先生」王鲜的墨宝，百花楼都有了，怎么可以没有「北龙第一行书」的墨宝？
「只要一个字就可抵十万两白银，这生意多划算！」李清白游说楚煜，「楚大公子你只要动动笔的时间！」
楚煜摇头。
「考虑考虑？」
「不用考虑！」楚煜说，「我不会给青楼题字！」
「切！说得好像你一辈子不会碰女人似的。这样好了，你要是给题个字，以后你到百花楼，饭白吃！姑娘白嫖！看中了你就带回来做小妾！」
「我不需要！」
「不是？你真要当和尚？」
「不当！」
李清白上下扫视了他一遍：「不当和尚，也不找女人！这么大岁数的人了，你……不行？那早找太医看啊，你爹堂堂太医院院正，肯定有办……」法字还没出口，就在半空中变成了「啊啊啊」的哀嚎声。
院子里默默站立的云亮看着如一只红色大纸鸢一样被甩出来的李清白，嘆了口气，赶紧上前扶起他，「李老闆，您没事吧？」
李清白看着被地上落叶蹭脏的衣服，心疼得无以復加，「楚煜这个损友！过河拆桥！忘恩负义！哼！我晚上再来要帐！」
「那我送您出府！」云亮说。
「不用！我去小澈的院子赏荷花。」李清白说着迳自走了。
荷花？现在是三月，哪里有什么荷花？荷叶都没完全长出来，好不好？
云亮摸了摸怀中揣着的那张银票进了书房。
「公子，东西钱庄的掌柜说，这确实是他们钱庄开出的大额一万两一张的银票！而且是二十年前开出的。北龙国南龙国均可兑换！」云亮将一张有些泛黄的银票放在楚煜面前的桌子上。
楚煜又将他之前放起来的一大摞银票拿了出来，又细细数了一遍：「一万两一张，这里竟有五十张，一个小小槐树村的村妇之女，怎会有如此多的巨款？」
云亮在心里也感嘆：云姑娘，哦，现在该叫夫人了，夫人好有钱啊！随便拿十张就可以还李老闆的银子了。
「会不会是夫人的娘挣的？」云亮说：「夫人的爹是秀才，夫人的娘可能不是普通的村妇！」
「吩咐下去，让他们抓紧找人！北龙国找不到，就联繫南龙国的密探！」楚煜说。
云亮应了声「是！」，又说：「要是有张夫人娘的画像就好了！要不您问问夫人？」
楚煜点头，想着要是今天过去，就让那女人画一张。
云亮犹豫了一下，又掏出一张银票：「这是小的找关系不错的兄弟借的，只凑出来五百两。要不先还给李老闆？」看公子把那些银票收起来，那就是不打算用夫人的银票换李老闆的债了。
其实，用用也没事吧？
夫人当时就剩一口气了，要不是李老闆手里正好得了两朵天山雪莲，虽然开价二十万两白银，但公子又没有任何犹豫地买了，估计现在夫人的坟头都长草了！
只是，公子的私房钱也就十万两齣头，半个多月来，又要给夫人买各种珍贵的药养着，所以，现在的公子，真的是穷死了！昨天为了给夫人和小小姐买药，公子把自己最喜欢的一件笔洗都给当了。
第20章 才子
「云荷图？好名字！小澈啊，你是如何面对着这衰败不堪的荷塘画出这天上白云走，池中红荷绽放的场景来？」李清白看着那墨汁还未干的画，眼里露出「贪婪」的、想要据为己有的精光。
「这荷塘衰败吗？我不觉得它衰败啊！你知道那片片残叶下面是什么吗？」不等李清白回答，楚澈就将手中的毛笔扔向了荷塘，「是墨汁，黑色的墨汁！而荷，它会在墨汁中出尘离染，清洁无暇！」
晨起作幅画，乃楚澈多年的习惯！他把手中的小章又放回去，先不盖章了！这幅画总觉得还缺点什么，等回头思考完全补齐了再盖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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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清白非常捧场地点头：「这画我买了！你随便出价！」
「不卖！」楚澈坚决地拒绝，「你那百花楼是挂荷花的地方吗？没的把我的荷沉到淤泥里去了。」
「我又不是只开青楼！我可以挂在别的店里！」
「什么店？」
「粮店？杂货店？饭庄？客栈？当铺……」李清白越说，楚澈的脸越黑！
「似乎，好像，挂在书铺和文房四宝店最合适。」李清白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可惜了，你可没有开书铺和文房四宝店。」
李清白：「我这不是粗人一个，懒得经营那些虚头巴脑的生意。人可以不看书不买文房四宝，但人能不买粮不吃饭睡大街吗？不能吧？所以我的生意任何时候都不会生意不好。」
楚澈：「人也可以不去青楼，不去赌坊，你不都开着的呢？搞得人家夫妻不合，卖儿卖女！」
李清白：……还能不能愉快地做好朋友了？怎么上升到人身攻击了呢？「那都是祖业，祖上传下来的！」他说的是实话，青楼和赌坊是他们李家发家的根本。他要是敢关了，他那些爷爷们能提着菜刀来京城把他砍成肉酱做成酱肉饺子！
「行了！你走吧！我要去上值了！」楚澈摆手撵人。
「上值？你昨天状元游街闹了那么一大通，皇上今天就给你安排了？」
「不是今天，是昨晚！」楚澈意气风发地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唉！朝中有人好当官！谁让我爷爷是首辅，我爹是太医院院正呢！皇上昨晚当着满朝文武百官封了我个很大的官。」
你大哥的爷爷也是首辅，你大哥的爹也是太医院院正呢！怎么没见皇上封你大哥大官？
李清白问：「什么官？御膳房买菜的吗？你大哥是御药房负责买药的，你要是负责买菜，我也一併找人给你送得了。」
楚澈给了他个大大的白眼：「看不起谁呢？我可是咱北龙国赫赫有名的才子状元！」
李清白：「才子状元不是你大哥吗？」
楚澈：「我们兄弟俩都是才子！」
呵！你大哥就是个欠债不还的风流才子！看人家姑娘长得好看，就一掷二十万两白银救人家！关键是他自己还没有那么多钱！还分期付银子！他也是脑子抽了，怎么就会把两朵天山雪莲都给楚煜呢？
给了一朵的钱，不应该只给一朵吗？李清白反应过来，觉得自己应该马上去找楚煜，要是剩下那一朵还在，他得赶紧要回来！
李清白急步向外走去。
楚澈在后面喊：「不想知道我当什么大官了吗？」
李清白摆手，都敢拒绝尚公主了！皇上能看你顺眼？你大哥那个大才子都不过是给皇上买药的，你这个小才子还能大过你大哥去？
楚澈「哼」了一声：「以后别为你儿子来求我！求我我也不帮忙！」
楚澈的小厮捧着衣服跑过来，「二公子！二公子！您快点换衣服吧！再蘑菇就迟到了。小的听说那国子监的院长脾气可不好了！您第一天报到可不能迟到……」
第21章 起意
李清白并没有再见到楚煜，因为楚煜也去当值了！
不过，他只是去御药房转了一圈，看药材什么的都不缺，就遁了。他爹是太医院院正，太医院里也没人盯着他揪小辫子。
当然，御史们为迎合皇上，倒是想时时揪住楚大公子的小辫子，要是能把曾经的状元郎一撸到底，回老家卖红薯，想必皇上是非常高兴的。
叫你看不上公主！哼！有报应了吧？
可惜，御史们想像很美好，熬夜写摺子写到头秃，但每次都在要拿出弹劾摺子的时候，楚大公子就立功了！比如：花低价为御药房进了一批精品人参；自愿去很偏僻很贫困无人想去的地方救灾；为太后他老人家搜罗到一张超级养生药方；为皇后娘娘研制出一张美容祛皱的方子……总之，与楚大公子的功劳相比，他那些旷值啦、早走了、上值睡大觉等等行为，简直就是芝麻绿豆似的小事，根本不值一提！
楚煜到槐树胡同的时候，云红已经在院子里架好了两架小鞦韆。陈嬷嬷在厨房忙活吃的，狗剩捧着一本三字经在给坐在鞦韆上的坚宝和茵宝读，偶尔，坐在大鞦韆上的高云荷会打断他一下，告诉他，刚才的哪个字念得不对，应该读什么。
狗剩很认真地在读，俩宝很专注地仰着头在听。
高云荷倚在用绿布条装饰过的鞦韆绳上，明艷的笑脸白里透着红，一如绽放浓烈的红荷！
这女人笑起来真媚！
楚煜想起楚澈院子里的那片荷塘，每到七月那盛放的红荷……得抽点时间把那片荷塘移到自己的院子里。
云荷！云荷！云与荷全都是他的，就算是亲弟弟，也靠边站！
李清白说他是见色起意！其实，也算是吧！
不过，壹见钟情之，再也钟，三也钟！次次见面如初见之美好！他心甚喜！狂喜！
「哇！我们坚宝太厉害了！听了两遍就背下来了，简直是神童！」高云荷从鞦韆上起身，在坚宝额头上亲了一大下。
「茵宝不会背，好像一句也没记住！」云庭茵小声地有些沮丧地说。
「没关系！」高云荷也亲了她一大口，「我们家里有一个神童就够了，娘也一句背不下来，所以娘和茵宝以后就做家里的快乐小仙女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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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云庭茵腼腆地笑，「小仙女会飞吗？」
「有轻功就可以飞！」云红在一旁插嘴。
「那云姨姨会轻功吗？」
眼看云红得瑟起来，云亮赶紧咳嗽一声，高云荷转头，就看见了走进院子来的笑意吟吟的楚煜。
云亮把手里的大包袱递给云红。
「什么？」云红问。
「公子给夫人买的衣服。」云亮说。从御药房早早就熘走，结果整整逛了两条街，才在一家门面不太显眼的衣饰铺子里挑到满意的两套衣服，门面不显眼，但衣服是真好，价格也是真贵，一件衣服全京城独此一件，比最气派的丽人坊的衣服还贵呢！再搭配上饰品，合起来的价格贵得惊人，没办法只好挂了首辅府的帐。
他和兄弟们凑起来的八百两，公子说，不用。说什么债多了不愁！不用就不用吧，反正也不够！
云亮心累，李老闆要债的功夫可不是旁人能比的。他曾经听说有人欠了他一百两银子未还，他愣是在人家家里耗了十天，最后人家实在顶不住他睡觉时也盯人，干脆把房子先抵押了还帐。
十万两？他家公子名下的铺子和庄子加起来也不知能不能抵押十万两？
关键是全抵押了？公子以后用什么？公子现在又不是一个人了，这拖家带口的，老是挂首辅府的帐，迟早有一天被大夫人发现。
第22章 更美
「有孩子们的吗？」高云荷问。
楚煜一愣：忘了！
云庭坚和云庭茵的小脸皱起来：这真的是他们的爹吗？感觉一点也不像！
「云亮，你去附近的铺子给孩子们买一套……各买两套衣服吧！记得挂帐！」楚煜说。
云亮：……给夫人买衣服您就逛遍两条街挑最独特最精品的买。给俩孩子就是附近的铺子。呵呵，果然亲疏有别！
云亮急急忙忙去了。
云庭坚和云庭茵展开笑脸：「谢谢爹！」
楚煜微笑地摸了摸他们的小脑袋，然后一双星星眼看向高云荷。
高云荷：看她干什么？她脸上有东西？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问：「我脸上有东西？我回屋照照镜子！」
这女人羞涩转头的样子真可爱！
他给她买了衣服饰品，她不应该说一句「谢谢公子」？不对！「谢谢相公」似乎更悦耳！
难道是要试了衣服再说？院子里太多人，她不好意思了？
「你带着孩子们再玩会儿！」楚煜从云红手中拿了包袱，转身进了屋子，并随手关上了门。
云红眨了眨眼，然后招唿狗剩，「来，继续念！继续念！」
……
高云荷照了照镜子，发现脸上什么都没有。她松口气，转身准备出去，就看见了走进来的楚煜。
屋里就两个人，她好像应该打声招唿。
「嗨！楚大公子！」好像太生疏了！毕竟人家救了她，还是她现在吃穿住行的挂帐小金主！
「公子好！」也有些小生疏！人家都说了人家是入赘的，他们是夫妻，还有俩娃呢！既然暂时不拆穿人家，是不是要给点面配合人家一下？
高云荷眨巴着眼睛正在想如何打招唿，就见楚煜把包袱放在了旁边的床上打开，「这是京城最新流行的款式，你试试看合身吗？要是不合身，回头让他们再改！」
高云荷看着楚煜拿出的那流光溢彩的粉红衣衫，睁大了眼睛：这衣服的粉不是那种俗气的粉，也不是全部的粉色。而是如荷花的粉红般淡雅，粉红中透着白净，只这么打眼一看，就觉得这衣服有种别样的美！
果然！金主都擅长用漂亮衣服首饰来哄外面的女人！可惜了，她高云荷什么高定没见过，没穿过？
哼！有钱给她买衣服，却没钱给她家用？虚头巴脑的男人！
等等！难道这男人是怕自己手里有钱了直接跑路？他这么没自信和安全感的吗？虽然事实上，等她身体养好了，手里有钱了，有很大可能会跑路！
但这男人如此防备着她，这不太好吧？霎那间，高云荷对楚煜的高个帅脸滤镜碎了一地。男人长得再帅，心思深沉都不是什么好货！
见高云荷不动，楚煜勐然意识到可能自己在，她不好意思。
他要不要转身出去？都说了是夫妻了，还有俩宝，他转身出去是不是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
就在楚煜犹豫的时候，高云荷已经直接脱了自己的外衫，里面是打底的小棉衣，类似于现在的毛衣毛裤，而且这棉衣棉裤其实一点也不贴身。
高云荷用腰带将衣服系好，在镜子前照了照，果然，人靠衣装！一位亭亭玉立的瘦美人出炉了！
「怎么样？」高云荷转头问。
「很……美！」楚煜盯着她，声音有些沙哑，「衣服美，人更美！」
第23章 不言
花言巧语的男人！
高云荷在心里吐糟，面上却笑靥如花，「公子今天不忙吗？」听说他在太医院上班，还是个不受皇上这个大boss赏识的小员工，能随便旷班吗？现在好像还不到中午十二点！
「想忙就忙，不想忙就不忙！」楚煜说，「你生了场病，对我生疏了！」
高云荷想骂一句：mmp！老娘什么时候跟你熟了？就没熟过好吗？算了！温柔人设不能丢！她暂时忍！
高云荷假装有些羞涩地低头不语，就听楚煜又说：「不叫我煜哥，难不成你想叫煜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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煜哥哥？高云荷吃惊地抬头，圆眼瞪向他：你怎么不说叫靖哥哥呢？还能更肉麻一些吗？
楚煜不甘示弱地用星星眼凝视着她，高云荷似乎从那眼里看出一丝委屈！委屈？他委屈什么？
高云荷最终败下阵来，扶着额头在凳子上坐下，「我可能是因为忘了些事，尤其是跟你成亲生娃的事，所以……你给我点时间！」
楚煜点头：「好！」
「谢谢你！宝他爹！」
宝他爹？这是什么称唿？
算了算了！总比叫公子亲切些！
楚煜唿了口气，说：「家里缺什么吗？」
缺钱！高云荷在心里咬牙切齿地说，不过，跟男人说自己缺钱，不就等于跟男人伸手要生活费的全职妈妈一样卑微吗？她高云荷可不是那样的人！
「不缺！什么都不缺！你都安排得好好的！有陈嬷嬷做饭打扫，有云红帮着一起照顾孩子，我什么都不用干！光吃吃喝喝了！」高云荷露出不好意思的羞涩表情再次表示，「宝他爹，你养家辛苦了！」
楚煜的唇角上扬，「不辛苦！你只要把身体养好，打扮得美美得就好！」
美美地等你来宠幸吗？高云荷在心里翻了个白眼，面上却露出对楚煜崇敬中带着一丝爱慕的小表情。
楚煜唇角微勾：果然，女人收到漂亮衣服就动心！他娘每次生气，他爹就买新衣服给他娘。他娘就不生气了！
看吧！两件衣服加点饰品就让这女人对他有了一丝丝好感！要是买十件、二十件、一百件呢？那这女人岂不是捨不得离开他？
今天两件衣服加首饰花了两千七百两，看来得想法多挣钱了！以前那种佛系的挣钱方法行不通了！
这女人虽然整天呆在家里，但身上也要有点钱！她原来那些银票肯定是不能给她的！那就得另想办法了！
算了，下个月初发了俸禄，还有铺子的收益也给她一些。
楚煜在槐树胡同陪高云荷和两个孩子吃了午饭才走。
高云荷其实一点也不想让他在这里吃饭，她都不能愉快地吸熘吃拽面条了。面条就大葱？那就更别想了！
她一个娇滴滴的小娘子，应该是要一口一口慢慢地吃饭才像话嘛！
没看人家楚煜，高门大户的公子，吃起饭来一点也不慌！慢条斯理的，多有教养！
还奉行什么「食不言！」哦，一顿饭，快把高云荷憋死了！
牵着两个孩子的手，笑靥如花地在门口将挂帐金主送走，高云荷转身回屋里，抬脚将绣花鞋一踢，瘫倒在小榻上，坚宝和茵宝也踹掉鞋子，爬上小榻，娘仨你挠我一下，我挠你一下，屋子里欢声笑语不断。
第24章 小胖
忘了让高云荷画岳母画像而又折回来的楚煜在门口听见里面的笑声，心情更愉悦了：这女人性格真可爱！对孩子也好！礼仪也好！瞧之前吃饭时的仪态，比很多大家小姐都好！
云红和陈嬷嬷还在厨房里忙活。
楚煜直接推了门进去，然后就看见了门内歪七扭八、静静躺在地上的绣花鞋，哦，还是两只！还不在一起！再往里看，就看见了屏风一侧，四只小鞋也歪歪扭扭地匍匐在地上。
屏风内传出女人干净利索的声音：「云红，忙完了就去睡午觉！本夫人和俩宝也要午休了！天大地大午休最大……」
楚煜：……算了，晚点过来再让她画吧！
楚煜又悄悄地出去把门关上走了。
在胡同口的云亮看见自家公子进去又出来连一刻钟也没有，心里感嘆：夫人画工真高超！
但走近了又发现自己公子手里什么也没拿，「公子，夫人娘的画像呢？」
楚煜还在沉思地上的绣花鞋是因为孩子闹腾扔出来的还是……
云亮又问了一遍，楚煜回过神来，咳嗽一声：「晚点过来再画吧！夫人累了，午休了！」说完又补充一句：「天大地大午休最大！」
「啊？那公子我们去上值？」云亮问。
「先回府，午休一会儿再去！」
公子什么时候有午休的习惯了？
哦，天大地大午休最大？难道这是夫人叮嘱的？公子这么听夫人的话？那干脆在这里午休好了，还来回折腾什么？好不容易夫人愿意跟公子过日子，公子还不积极点？
云亮在心里吐糟，但楚煜已经骑上马先走了，他赶紧去追。
楚煜最后觉得肯定是小孩子胡闹，把高云荷的绣鞋扔出来的，养在乡下的孩子确实得好好教教规矩！
茵宝是个小女孩，还好教点！坚宝男孩子，二岁半多了，可以去国子监里的童子班启蒙了。
那女人身体也不好！还是让坚宝早点去上学吧！
楚煜半道拐去了国子监！既然要送孩子去，他觉得自己要先去考察考察。
国子监的童子班。
楚澈将手中的戒尺在桌子上重重拍了一下，「安静！安静！上课了！」
只安静了三秒钟，底下又嗡嗡嗡起来，还夹杂着嘻嘻哈哈和吵闹推搡的声音。
不一会儿，有孩子「哇哇哇」地嚎哭起来。
楚澈走下讲台，看着那嚎哭得厉害的小胖子问：「高野！你又哭什么？」
「禀夫子，表哥把我的书撕破了！我没书看了！我怎么背书？呜呜呜……」
「表哥？你表哥又是谁？」楚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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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上课，这小胖子就嚎哭了一番，怎么哄都不熄火的那种！说是他大堂哥把他的笔扔到窗户外面了。
他大堂哥高安就比他大一个月，却又瘦又高。楚澈罚高安去外面捡了笔，又站在窗户外面听课，这小胖子才满意熄火！
「我表哥是赵锐！」小胖子指着他前面一排一个比他矮一头多，还装模作样在读书的孩子说。
赵锐？姓赵？
楚澈翻了翻手中的点名册，找到赵锐的名字：瑞亲王长孙。
瑞亲王赵钩是先帝一个远方堂弟，因立过战功被封亲王。小胖子高野是御前副统领、镇北将军府二公子高仲武的儿子，今年四岁。高仲武娶了瑞亲王的大女儿敏敏郡主。所以这赵锐还真是高野的嫡亲表哥。赵锐虽然比高野大一岁，但个子似乎随了瑞亲王，不太高，但心眼和瑞亲王一样一样得多！
就拿高安来说，他是高仲武大哥、镇国公世子高仲文的小儿子，镇国公世子和镇国公镇守边陲，镇国公世子夫人一年前带着小儿子回了京城，大儿子已经跟着世子上了战场，那没办法。她就想把小儿子教养成才子，所以高安一回来就跟着高野一起进了国子监启蒙读书。
但高安是那读书的料吗？当然不是！还勇勐冲动，被人一撺掇就往前沖！就拿上午他扔自家堂弟高野的笔那件事来说，那就是赵锐这个心眼多的在背后撺掇的。
第25章 童子
「赵锐，你为何要撕他的书？」楚澈问。
赵锐站起来，还先行了个礼。
小小年纪就装斯文败类！楚澈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楚夫子，一只苍蝇在表弟的书上拉屎，学生不忍表弟的书被屎污了，所以就挥手想将苍蝇赶走，让它去别的地方拉屎，谁知学生的力气太大了，不小心将表弟的那一页书给带掉了。学生向表弟道歉，学生真是好心！还希望表弟心胸宽大如大河，不计表哥过！」说完，赵锐又沖高野拱手。
高野还在嚎叫地哭：「我不管我不管，反正你扯坏我的书，你赔你赔……」
「唉！表弟的心胸真是如针尖一般细小！」赵锐嘆气，「等下学回到府里，我禀明祖父，让他给镇国公府送个十本八本的，省得外人说将军府一群莽夫，连本启蒙的书都不给表弟买！」
楚澈的眉头皱起：这臭小子越说越离谱了！小小年纪就如此含沙射影，长大还了得？
「行了！你直接把你现在用的书赔给高野。」楚澈说。
「啊？那我用什么？」赵锐问。
「我听外人常说，你冰雪聪明，想必这启蒙的弟子规，你也倒背如流了，哪还用得着书？」楚澈说。
赵锐一脸得意：「我确实倒背如流了！」说完，他把自己桌子上的书给了高野。
高野一边抽泣着一边把自己桌子上被撕扯得脏兮兮的书递给了赵锐。
赵锐不想接，但楚夫子又盯着，他不情不愿地用指尖夹了个书角，将书扔到了桌子上。
「爱哭包！」高安小声说。
楚澈回头瞪了高安一眼：内外不分的傢伙！别人欺负你家兄弟，你不知道帮着还落井下石？真是被女人宠坏了的坏孩子！哪有一点当哥哥的样子？
哪像他家大哥！从小到大，什么好东西都给他！别人欺负他，还替他出头。
楚澈摇摇头，走上讲台开始领着孩子们读书。
没错！皇上确实给楚澈这个状元封了个大官，国子监副祭酒。
从五品的大官呢！
谁知一报到才知道，皇上指定楚澈负责童子班，说是北龙国未来能出多少才高八斗的大才子就靠他楚状元了。
楚澈当场差点晕倒！但没办法！国子监祭酒韦彦那老头亲自将他送到了童子班，还当着一众来送孩子的家长大夸特夸楚澈才高八斗，一定能把他们的孩子教成未来的状元云云。
这下估计，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楚澈负责童子班了。
楚澈又不想离开京城去外地流浪，所以就只能先在国子监苟一苟了！
谁知，这当夫子，尤其是当童子的夫子，比他想像中难多了！三岁到六岁的孩子，不是这个跟那个吵架，就是那个跟这个吵架，光处理纠纷就占了他课堂上很长时间。哪里还有上课的时间？
他不记得自己小时候这么皮的呀？他要是这么皮，他哥能那么宠他？
……
「赵锐，不是让你站着听课的吗？站着听课你还敢和高野打架？」
「楚夫子，是高野先戳我后腰的！」
「楚夫子，他故意踮脚让我看不见你！」
「我没有！」
「你有！」
「我没有！」
「你就是有！」
……
楚煜在后门外看着里面吵着吵着就开始动手的两个孩子，以及楚澈皱紧眉头拍完戒尺又跑过来拉架的的崩溃样子，深深觉得皇上对他还是不错的。
御药房管事！管的是药材！药材又不会哭不会闹，更不会打架！
新科状元教童子？有意思！
他家弟弟虽然顽皮，但绝顶聪明！他相信他很快就可以制服了这群毛孩子的！
第26章 公主
国子监唯一的女学班里，下午本来该上的古筝课，因为夫子林慕临时有事没来，所以改为了自由时间。女学生们有的直接回家了，有的相约着去逛街了，二公主、三公主和四公主都在这个女学班里上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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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国子监是没有女学班的，谁让当今皇上的后宫娘娘们生了六个孩子，全是公主。没有皇子，皇上都懒得在宫里开宫学了，直接在国子监开了个女学，让公主们日日早起晚归地来上学。所幸，国子监紧邻皇宫，倒也不用费什么劲。
二公主百夏和四公主百冬都是皇后所生，自然关系近。此时，他们的伴读楚真和楚萍也跟着两位公主朝一处凉亭走去。
国子监占地颇广，有一大片梅林和竹林。他们要去的那处凉亭，左右正好可以俯瞰梅林和竹林。
「快！超过他们去！」三公主百秋拽着卢珍珍从百夏和百冬中间窜过去，年纪小的百冬差点被碰到。
「赵百秋，你赶着去投胎呀！道歉！要不然我去父皇面前告你去！」百夏快步跑过去扯住了百秋的后衣领子，百秋大喊：「赵百夏你放手！放手！再不放手！我生气了！不客气了！」
「你不客气个我看看！我是你二姐，你敢不敬姐姐？还差点把百冬碰倒！今日你要是不道歉，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百夏换手拽住了百秋的前衣领。
百秋也不甘示弱，两人当场扭打起来。
「哎呀，两位公主！别打了！别打了……」卢珍珍看似很着急地劝着，其实声音分外响亮，恨不得把附近上课的学子们都引来。
楚真直接走到她身后，给了她后脑勺一下，把她的金钗都弄歪了，「别喊了！一会儿就打完了！」
「楚真！我好不容易梳起来的新髮髻~！还有你作为伴读，你看着公主打架你不管，你简直……」
「我怎样？你管？你用大嗓门管？把夫子们引来，让学子们围过来看公主们笑话，这就是你管的方法？」楚真两手叉腰：「你要是没事干，咱俩也顺便打一架！公主打他们的，我俩打我俩的！」
「谁要跟你打？」卢珍珍双手举高，护着她的髮髻和金钗。
此时，百夏已经把百秋扭打在地，「服不服？」
「不服！」百秋的胳膊被她压在地上动弹不得，「有本事放开我！咱俩拿兵器再打！」
「切！没兵器都打不过我，有了兵器你只有哭爹喊娘的份！」
「哼！你爹就是我爹！我哭爹就是哭你爹！」百秋撑着脖子喊：「作为姐姐你不让着我，你还跟我抢状元，我才不要叫你姐姐！」
「切！咱俩可不一个娘！」百夏起身放开她，弹了弹裙子上不存在的尘土，「再说，就算我让你，人家楚状元也看不上你！」
「你胡说！楚二公子都答应了，明明是母妃不同意。」百秋说。
「那楚二公子一开始也答应我了呢，可我母后不同意。没办法！」百夏摊手，「可见，楚二公子只是要尚公主而已，至于是哪个？他根本不在乎！可惜，咱俩的娘都不同意。咱俩的爹耳根子软，就听娘的。」
百秋跺了跺脚：「哼！我回宫再去求母妃！」
「求也没用！」百夏在后面喊。
卢珍珍小跑着去追百秋公主了。
「终于可以清净地赏画了！」百夏拍了拍手，然后拉着百冬，和楚真楚萍一起上了附近的凉亭。
第27章 爱荷
「夏荷图！画得太好了！」百夏公主对着徐徐打开的画发出赞嘆，「我父皇年前得了爱荷老先生一个夏荷扇面，宝贝得不让我多看一眼。哼！他要是知道我得了这么一大幅夏荷图，那不得羡慕死我？」
「二姐你不是说求来这幅夏荷图是为了在五月初一父皇万寿节那天送给父皇？」四公主百冬开口。
楚真点头，「二公主您当初是这么说的。」
楚萍瞪了自家姐姐一眼：百冬公主作为妹妹，拆自家二姐的台。姐姐你，又何必非要每次都补充一句？感觉你应该是百冬公主的伴读！你俩简直是拆台二人组！
「我说过吗？说过吗？我怎么忘了？」百夏一脸懵地不想承认，不想把这么好的画送给她父皇了，怎么办？
「您说过的！」楚真郑重其事地向百夏公主行了一礼，「感谢二公主您挺身而出，见义勇为，解救我二哥于水火之中，我二哥说了，以后您但凡有任何差遣，他保证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百夏摆摆手，「小意思了！我本来就看百秋不顺眼，她那个心眼多的筛子怎么配得上你家那个俊朗潇洒的二哥？没得把你们和谐的一家搅和得一团乱！就是你二哥的名声有点……不太好听！」
「呵呵！我二哥有啥名声？」楚真直接翻了个白眼，「名声这东西我大哥需要，我二哥压根不需要。」
「也对！楚二公子真性情，岂能被这世俗所拘束。要不然，他怎么能做爱荷老先生的关门弟子……」
「嘘……」楚真赶紧捂住百夏的嘴，「此事天知地知，我知你知，千万不可泄露出去！」
百夏「嗯嗯嗯」地点头。
一旁的百冬和楚萍对视一眼：她俩不是人吗？还是未被当成……大人？
百冬：原来二姐姐不是喜欢楚二公子，是为了不让三姐姐去嚯嚯楚二公子！所以不惜舍了自己的名声去闹……而楚二公子的回报就是帮二姐姐要到了他师父爱荷老先生的夏荷图！这生意倒是不赚不赔！不过，公主的名声和一幅画？孰轻孰重？
楚萍：原来二公主不喜欢她二哥啊！她还以为自家二哥引得两位公主争抢，简直是人见人爱的花蝴蝶呢！不过，二公主赔上名声帮二哥，真的对二哥没意思吗？其实二公主爽朗大方，人真的很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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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是爱荷老先生的夏荷图？」一个突兀的声音响起，四人转头，就看见了白髮苍苍的国子监老祭酒韦彦站在了他们旁边。韦彦旁边还站着楚澈。
楚澈是来找韦彦帮忙调班的，他不想教童子班了，太麻烦了！
但韦彦不想理他，于是楚澈就跟着韦彦，蘑菇韦彦！这不，两人蘑菇着蘑菇着就走上了凉亭。
看到石桌上的画，楚澈的眼睛闪了闪。
百夏见到楚澈很开心，刚要说什么，就被楚澈给瞪了过去，百夏捂嘴：哦哦哦！他们的交易是秘密！不能暴露出来。可是楚澈竟然是爱荷老先生的关门弟子呢！他好厉害！
韦彦已经举起画看了起来：「这是真迹呀！」
楚澈朝不远处的梅林翻了个白眼：从他的密室里摘下来的，能不是真迹吗？
「这是我的！」百夏说，「老祭酒大人，您看看就得了！」
韦彦看向百夏，「二公主，您这……哪得来的？卖不？」
这次轮到百夏翻白眼了，「老祭酒，您穷得连酒都喝不起了，哪来的钱买画？」
楚澈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说，「不就是一幅画吗？都是外面人传人传起来的名声，哪有那么好？」
「真的很好！」好几个声音异口同声。
「年轻人！要谦虚！不能狂妄自大！虽然你的百花图也很好，但与爱荷老先生还是有差距的。」韦彦语重心长地教导楚澈。
楚澈在心里「嘶」了一声，面上却谦虚地说，「是是！晚辈一定继续努力！」
第28章 外室
还没到月初报帐的时候，但状元街锦绣衣坊的许掌柜想了半天，觉得这事还是要跟东家提前打个招唿。
许掌柜的东家是首辅府的楚二夫人薛昭，锦绣衣坊是楚二夫人的陪嫁铺子。不过知道的人很少，就连这府里，除了楚老夫人和楚大夫人，以及楚二老爷，其他人都不知道。楚二夫人是个很低调的人，所以挣钱也低调。
许掌柜是在临近午夜的时候，从后门进的楚府。她自己还披了个黑斗篷，全副武装。
「老许啊！要是没什么重要的事，我可是会罚你年底分红的！」楚二夫人在小榻上打着哈欠，嗔怪了许掌柜一眼。
许掌柜全名许英，是楚二夫人的闺中密友，但许掌柜遇人不淑，丈夫家暴，还宠妾灭妻，许掌柜坚决地带着女儿跟丈夫和离了。和离后也不回娘家看人脸色，直接用嫁妆入股锦绣衣坊，然后自己还亲自做了掌柜，俨然成了这京城里颇低调的掌柜富婆。
「我的好姐姐，我怕我不跟你提前说这事，万一哪天爆出来，你埋怨我？」许英嘆口气。
「哦，什么事？莫非是有臭小子惦记我家那俩闺女？」一听「爆」字，楚二夫人来了些许精神。
「跟真儿没关系。」
「那是萍儿？我的萍儿才十三岁，不过也出落得沉鱼落雁了，谁这么有眼光？」
许英：……「跟你的闺女们都没关系，是楚大公子的事。」
「煜哥儿？煜哥儿那么正派的人能有什么事？你要说澈哥儿胡闹我还信？」
「楚大公子可能在外面有人了！」许英直接爆出大雷。
楚二本人本来拄着脑袋的手肘从小桌上划了下去，她人一下子完全清醒了：「不可能！」
许英也觉得不太可能！可……「今日楚大公子来店里，把那两件云锦做的红荷衣买走了！连带着搭配的首饰一起，足足花了两千七百两。」
两千七百两？楚二夫人坐直了身子，「付的银票？」
许英的表情有些微妙：「挂帐！挂的首辅府的帐！」
楚二夫人勐地从小榻上蹦了下来，「会不会是他想通了？送给大公主赔礼的？」要是送大公主，两千七百两真不多！人家公主什么没见过。
许英摇头，「店里有个伙计住槐树胡同附近，今天他老子娘不舒服，临时回去看望，亲眼看见楚大公子买了东西后直奔槐树胡同，待了有一个半多时辰才出来，出来时什么东西都没拿。」
「槐树胡同？我记得那胡同里只三座小宅子，还都是独门独院。」
「是！古筝大家林慕林夫子就住在那里的三号院，二号院空着，一号院半个月前搬进了一个漂亮的姑娘，带了个嬷嬷，那嬷嬷还有个十岁的儿子。」
「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那店铺伙计的老子娘跟那嬷嬷搭过几次话。」
「你是说那漂亮姑娘是煜哥儿的……」
许英轻轻地吐出两个字：「外室！」
楚二夫人的表情有些丰富：「难不成因为这三年大嫂一直没给煜哥儿找媳妇，所以煜哥儿憋不住……哎呀！都怪那蛮横的大公主，咱们煜哥儿不喜欢她，就赶紧让别人尚驸马呗！这一天天地她不嫁人，还风流快活，可怜我们煜哥儿这么大个人了，连个贴心的人也没有……养个外室也好，总比澈哥儿一天天地往青楼跑强！」
许英：……看来养儿子养得太优秀也不是什么好事！幸亏她生的是女儿！
第29章 女人
楚二夫人把许英送走回屋躺回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还把楚二老爷吵醒了。
见楚二夫人起身还穿戴整齐，楚二老爷嘟囔地问：「这么晚了，干嘛去？」
「我找大嫂说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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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二老爷：「你是想大哥明天把我派到鸟不拉屎的山区去？」
楚二夫人嗔他一眼：「不会！大哥今日在太医院值夜。」
楚二老爷：合着就他一个人守空房？别家妯娌明争暗斗窝里闹，他们家倒好，妯娌好得像姐妹！
……
楚大夫人还没睡，因为楚煜楚澈都还没回来。生了两个太优秀的儿子，她感觉自己这几年都老了很多，看头上都有一根白髮了。
「大夫人，二夫人在前厅说有急事找您。」小丫鬟禀告。
「这么晚了，有什么急事？莫非真儿又惹祸了？」楚大夫人嘀咕着，还是穿上了外衣，去了前厅。
「真儿怎么了？」楚大夫人率先问。
「真儿没事，大嫂！」楚二夫人扶了楚大夫人坐下，然后摆手，让下人们都出去了。
「呦！这么神秘？你家相公养外室了？」楚大夫人笑，这妯娌俩关系好，互怼开玩笑是常事。
「他敢！我打断他的狗腿！」楚二夫人说。
「那是为了什么事？」楚大夫人收了笑，看着一脸踌躇外加忧虑不安的楚二夫人。
楚二夫人四周看了一眼，确定下人们都听不见了，然后小声说：「大嫂，煜哥儿回来没？」
「没！澈哥儿也没回来，说是请国子监的夫子们一块儿去吃酒玩乐一番，交流一下感情。」楚大夫人嘆气，「好好的状元郎本该大展身手，谁知却被派去了教小孩子启蒙。唉！澈儿真倒霉！早知道就不去考状元了。」
「那煜哥儿呢？在太医院值夜吗？」楚二夫人问。其实她知道今晚煜哥儿绝对不会值夜。煜哥儿自从去御药房当值后，从来没有值过夜。
「怎么会？煜哥儿你还不知道？他是那值夜的人吗？有他爷爷和他爹在，谁敢安排他值夜？」
「那煜哥儿怎么这么晚还没回来？」楚二夫人问。
楚大夫人也是一愣，这段时间光顾着惦记关心澈哥的事了。煜哥儿的事倒是没怎么放在心上，但是，想想，似乎，这半个多月来，煜哥儿都是很晚才回来。她这个当娘的总是要等孩子们都进门才睡得着。她记得有三四次煜哥儿还是子夜时分才回来。
而现在，子夜时分都要过去了，而煜哥儿还没回来。澈哥儿出去喝酒，回来晚正常。
但煜哥儿呢？
正正经经的煜哥儿以前可从来没有晚归过呢！
这半个月来绝对不正常！
「你听到了什么消息？说吧！」楚大夫人问。要不然，不会这么晚来找她！
楚二夫人轻咳一声，拿出一个药丸递给她：「先吃了！省得一会儿激动！」
「切！我是那么柔弱的人吗？」楚大夫人轻笑，「想当年打架，你可是我的手下败将！」
楚二夫人坚持她要先吃了再说，楚大夫人没办法，只好接过药丸扔进嘴里含着，准备等听完就吐掉，谁知，楚二夫人从桌子上倒了杯水给她……
楚大夫人：说好的妯娌情深呢？连这点信任都没有！
楚二夫人确定她吃了药，然后开口：「煜哥儿可能在外面有人了！」
有人？有嘛人？楚大夫人没有反应过来。
楚二夫人又缓缓吐出了两个人：女人！
第30章 发烧
楚二夫人把许英说的事给楚大夫人说了一遍。
楚大夫人捂了捂跳动厉害的心口，庆幸自己吃了药了：她光风霁月、才高八斗的煜哥儿真可怜！都是她这个做娘的不好，把他们家煜哥儿生得这么好看还这么优秀，引来大公主觊觎，结果连个正儿八经的媳妇也娶不着，只能偷偷的养个外室，连爹娘都不敢让知道……「我的煜哥儿真可怜！可怜吶！」
「可不是？大嫂，你想哭就哭，我陪着你一起！」楚二夫人硬挤出一滴眼泪。
「哭什么？咱该高兴啊！皇上发了话，京城那些贵女们不敢嫁，咱煜哥儿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媳妇，多好啊！」楚大夫人反应过来，兴奋不已，「这是好事！你说，煜哥儿瞒着府里干什么？咱们肯定向着自家孩子，只要皇上和别人不知道，咱煜哥儿爱干什么就干什么去！」
「对了，你看看府里的帐，把煜哥媳妇那一份月例银子补上，还有该添置的也给他们添置了。还有，我再从库房里拿几样好首饰，也给他们送去……」楚大夫人很兴奋，脑子里寻摸着还有什么好东西是她给儿媳妇准备的，统统都给他们。
「大嫂，咱还不知道那外室是什么人？」楚二夫人说。
「敢忤逆皇命跟着咱煜哥儿的人，就算她是个风尘女子，我也认了！」楚大夫人感慨，「只要她安安心心和煜哥儿过日子，我就是拼了这条命也要保住她！」
楚二夫人点头，建议：「不若我们改天去看看那外室？」
楚大夫人眼睛一亮：「那必须的！」
妯娌俩又讨论了会儿如何考验对方的人品，这才意犹未尽地去休息。至于躺在床上能不能睡着，那就再说了。
这一夜，楚煜并没有回府。因为那女人发烧了。
下午的时候，高云荷还活蹦乱跳的，她都能明显感觉到身体比昨天刚醒来那时候有劲多了。她陪着俩宝在院子里玩了一下午捉迷藏，都玩出汗了。
吃晚饭时楚煜又来了！一家四口算是开开心心地吃完了晚饭，还去院子里消了会儿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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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煜给云庭茵又把了把脉，确定小孩子没事了，也松了口气，但还是叮嘱再喝一天药。
可是给高云荷把脉的时候，感觉有点不对劲。
女人的脸有点红，刚开始他以为是女人因为他在羞涩不好意思。但后来发现不是。
他抬手抚上高云荷的额头，很热！
他赶紧开了方子让云亮去抓药，然后拿出银针准备给她施针退烧。
陈嬷嬷把俩宝抱到了另一个房间照顾着睡觉，以免过了病气。
「把衣服脱了！」楚煜说。
高云荷烧得难受，但听到他这话还是一愣，「你干嘛？」
「我给你施针退烧！」楚煜一本正经地说。
「不用那么麻烦！让云红给我弄条温帕子擦擦就行。」高云荷趴在床上，有气无力地说。
「你身体太弱，要是不及时退烧，估计会烧成傻子！」
你才是傻子！高云荷歪头瞪了他一眼，可惜，脸红红的，眼睛也水漉漉的，像只被抓住的小鹿一样毫无杀伤力。
云红拿了浸过热水的帕子过来，「用不着！」楚煜说，「你先出去！」
云红看了看眼神有些迷离的夫人，决定还是听前主子的话吧！她利索地转过屏风，候在了外面小厅里。
「不用羞涩！这半个多月，我每天都来给你全身施针，要不然你就算醒了，也站不起来了。」楚煜擦拭着银针。
我谢谢你了！高云荷在心里吐糟：那会儿我又没醒，我就是一具还有点热气的尸体！我现在可是个活生生的大美女，你让我在你面前脱，还不用羞涩？你以为你自己是柳下惠呢！
第31章 养家
高云荷烧得有些迷煳了，所以最后到底如何了，她都没印象了。
但楚煜却清清楚楚地记得。
女人虽然闭眼趴着，但已经见过她温言软语对自己说话的楚煜却再也不能把她当一具普通的有点热气的尸体。心情激盪之下他竟然差点施错了针，幸亏他没有扎下去，不过看着那雪白皮肤上的一点血珠，他竟有一种想用嘴舔掉的冲动……天哪，他真是魔怔了！
魔怔了的楚煜扎完针后把高云荷盖得严严实实，但又不放心。药熬好后，又把高云荷抱起来餵药。但高云荷迷迷煳煳的，就是不张嘴。没办法，只好用之前的老办法，他直接喝一口餵她……她这条命可是他费劲心思才救回来，可不能烧成傻子了！
楚煜将高云荷往床里头挪了挪，然后自己躺到床上，保持着一只手抚上她额头的姿势……后半夜，高云荷终于退烧了，楚煜松了口气，才沉沉睡去。
云红被打发去她的小房间睡觉了！
她倒是很想守着，但云亮直接把她提熘走了：哼！之前没她的时候，姑娘，哦，是夫人，夫人都是公子亲自照顾的，连陈嬷嬷都插不上手。你一个小丫头片子，别坏了公子的好事！
高云荷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觉得自己终于又活过来了。
唉！昨晚那发烧的感觉就跟她那天喝多酒的感觉一样，头昏脑涨，胃里嘴里还都苦苦的，而且那苦味，她咽下了又来，咽下了又来……折腾死她了！现在她都感觉还是满嘴苦味呢！不行！得赶紧去刷牙！
咦？挂帐小金主男人怎么和她躺在一个床上？
难道她发烧脑子昏头，禁不住美色诱惑，把这男人给那啥了？
高云荷一把掀开盖在两人身上的被子，哦哦哦，还好还好！两人都衣冠齐整。
初春的清晨还有点寒气。楚煜被突然没了被子后的凉气惊醒，睁开眼睛就看见女人呆坐在床上，一脸庆幸表情地看他，被子被女人扔到了床脚。
他起身，直接把被子拉过来给两个人都盖好，「再睡会儿，起这么早干嘛？」
高云荷想一脚踹他下床，但想到他是挂帐小金主，想到现在自己身体还没完全好，想到……哎呀呀！总之必须忍住，但实在忍不住问出口一句话：「你怎么躺在我床上？」
闭着眼睛的楚煜又睁开眼睛，侧身面对她，还顺手拉了她躺下，两人面对面。
高云荷捂住嘴：她没漱口没刷牙呢！离这么近，万一有味道，多尴尬！绝对不能开口！
「你还是没记起来！」楚煜一副遗憾不已的语气，声音也有些沙哑，「咱俩是夫妻，当然是睡在一张床上。」
好像空气中没什么味！高云荷捂嘴的手指收拢，变成了不好意思握拳在嘴唇上方的姿势，小声说：「可昨晚你就没在！」当然，昨晚，这男人要是在，她也就不能顺利地出去搞钱钱了！
楚煜轻笑一声：「你希望我每晚都在？」
「啊？不是……也不是……就是……我是说，你有正事就去忙。」
「大晚上的能有什么正事。除了值夜！」
「是，值夜是正事，毕竟你要努力工……努力养家。」高云荷说。
楚煜点点头，「放心！我养家没问题！」
没问题你倒是给银子啊！现银、银票什么都行！没多有少！你倒是给啊！高云荷在心里吶喊。
第32章 挂帐
楚煜给高云荷下了禁足令：三天之内不允许出这屋子，也不允许在窗户边多呆。初春的天气，看着阳光明媚，但寒气颇重！总之就是一句话，不许去院子里玩。
高云荷也无所谓，反正现在有俩宝陪着她，她一点也不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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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为了不过病气给孩子，她还是决定让孩子在屏风那边玩，她在这边看着。
唉！她真是个合格的后娘呢！
看来锻鍊身体要提上日程啊！上辈子她虽然不是窈窕型美女，但体壮如牛，大冬天穿短袖，在拳击馆里挥汗如雨，小感冒都没找过她。这身体虽然窈窕虽然美，但有点弱！弱美人惹人怜惜，但受罪的还是自己。
楚大夫人和楚二夫人今晨都华丽丽地起晚了，忙完了府里的琐事后都快到正午了。俩妯娌凑到一起叽叽喳喳。
楚大夫人：「弟妹，你说咱们要直接找上门去，会不会把人家姑娘给吓跑？以为咱们是去拆散打压人家那个不要脸的外室？毕竟，这煜哥儿是被大公主盯着的人呢！人姑娘再胆大，要是听到公主也喜欢煜哥儿，会不会直接捲铺盖跑路？」
楚二夫人：「昨晚你还说人家是敢忤逆皇命跟着咱煜哥儿的人？」
楚大夫人：「我睡了一觉脑子更清醒之后想，那姑娘也可能是煜哥儿从外地带回来的。你想啊！这京城，上至郡主贵女，下至普通人家女娃，谁不知，煜哥儿这状元郎是大公主看中的。谁敢来抢啊？」
「也对！」楚二夫人点头，「外地姑娘的可能性很大，那咱们是要一起瞒着还是？」
楚大夫人：「要不咱别跟那姑娘碰面，就远远地看一眼？」
楚二夫人觉得这样也可以，没的他们搅和，再搅和坏了。煜哥儿肯定有自己的打算。
楚大夫人想起之前看的上半个月的帐本，说：「这个月，老二挂的帐有些多！」关键是除了药材竟还有些肉啊菜啊鱼啊等吃食，就很令人费解。
大厨房统一採购，二房的小厨房想用什么直接拿就好了。有必要再单独买吗？他们妯娌关系好，有什么话她也不爱转弯，「你那的小厨房需要什么吃食，就告诉大厨房，没有的让他们去採买，可别客气！」
楚二夫人笑，「我什么时候客气过？大厨房採购的东西那么全，我才懒得再使人去买呢！」
你懒得使人，可你家老二经常买呀！
楚二夫人又说：「老二就喜欢没事研究个药材什么的，府里那么多药材还不够他研究？下次他再敢挂府里的帐，大嫂你就让他用私房银子补上！」
楚大夫人摆手，「那才几个银子？」算了，估计是老二又发善心，去救济穷人了。就别跟弟妹说了。弟妹这暴脾气，没的再把老二揍一顿！
两人说了会儿话，决定出去逛逛，顺便去槐树胡同搂一眼。
今日阳光明媚，说不定那姑娘也在外面晒太阳呢。
楚大夫人与楚二夫人在胡同口就下了马车，然后慢悠悠地朝里走走。
「要是碰上了，咱就说是来找林夫子的。听真儿说，林夫子昨日请假，说是家里有事。」楚二夫人低语。
楚大夫人点头。点到一半睁大了眼睛，抬手一指：「那是……」
「怎么了？」落后一步的楚二夫人抬头，朝她指的方向一看，顿时火冒三丈，前方，乃是这胡同的三号院，是林慕夫子住的地方，可是她瞧见了什么？她的丈夫，晨起还笑眯眯亲她的相公此时正从三号院的门内走了出来，里面还传出一道温柔的声音：「二爷，慢走！」
第33章 私事
慢走？慢走个头啊！楚二夫人夺过丫鬟手中的包袱，一个箭步冲上去，直接将包袱砸到了楚二老爷楚辛的头上，「怪不得使人说中午不回来吃饭了？原来是在外面有的吃啊……」
「哎呀！夫人？你……你你怎么会在这儿？」楚二老爷被包袱砸得有点懵。那包袱里装的什么呀？砸下来真沉真疼！
「我要是不在这儿，还看不见你这个天杀的包养外室呢？说，你和那个林慕什么时候勾搭上的？好啊？她一介夫子，和离了不说，还敢给人做外室，我定要闹得她再也不能去国子监，就这样的人，怎么有资格教书育人？还教导公主？公主都能被她教坏……」楚二老爷上前紧紧捂住楚二夫人的嘴，「慎言慎言！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楚大夫人幽幽地补刀一句：「二弟，你就别狡辩了！你挂的那些肉啊菜啊的帐，都是送到这里来的吧？」
「肉啊菜啊的帐？我没挂啊！」楚二老爷茫然地说。
楚二夫人拍开他的大手：「你还狡辩？大嫂那么认真大气的人还能冤枉了你不成？挂药材的帐就算了，你还把养外室的帐挂到府上，你这个混蛋，你是故意让全府的人看我的笑话是不是？我又没全部没收你的私房……等等，把私房全部交出来！以后你身上别想有一文钱……」
楚二夫人开始给楚二老爷搜身，楚二老爷蹦跳着躲闪：「回家再搜！回家再搜！行不行……」
就在他们闹腾的时候，本来已经关上的三号院院门又开了，一个丫鬟过来说，「我家小姐请几位进去谈话！」
「哼！进去就进去！当初拒绝我家老爷的求亲，然后各自嫁娶这么多年，自己眼瞎没选好男人和离了，又来纠缠我家老爷！我倒要看看她有什么脸跟我这个原配嫡妻说话？」楚二夫人雄赳赳气昂昂地进去了。
楚二老爷抓都没抓住。
楚大夫人一脚将楚二老爷也踹进了大门内。
楚大夫人和楚二夫人的丫鬟两人对视一眼，直接站在门口当起了「门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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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一号院，高云荷站在窗前，沖外面站在梯子上的云红招了招手，云红一个利索地翻身到地上，然后窜进屋内，「夫人，他们不在胡同里吵了，进了院子了。」
高云荷点头：「再去听！悄悄地别被发现！」
云红点头，兴奋地去了。
看着俩宝的陈嬷嬷笑着摇了摇头：夫人真是太爱凑热闹了！这要不是她病刚好，大公子也放了狠话不许出去，估计夫人得自己亲自蹬着梯子，去看热闹！
隔壁三号院住的是国子监唯一的女夫子林慕，林夫子那可是个正派的人，肯定是有什么误会！
唉！早知道当初建议大公子买二号院了，二号院在胡同的尽头，也安静。他们这个一号院矗在中间位置，谁家有个什么事？那是听得清清楚楚。幸好二号院没人住。
楚煜和云亮拐进胡同的时候就看见了在三号院门前的俩丫鬟。
云亮心里咯噔一声：不是吧？家里发现了？他就说让公子先跟家里说的，公子偏不说！
楚煜看似不慌不忙地走了过去，「你俩怎么在这儿？」
两个丫鬟看见自家大公子，赶紧行礼说：「两位夫人过来处理点……私事。」二老爷是长辈，所以是私事吧？大公子快走别问了！问他们也不能说啊！
楚煜犹豫着是直接走过去去一号院还是进去这三号院关注一下两位长辈的私事，就见一号院的院门开了，先露出了狗剩的脑袋，「大公子？」狗剩惊讶加欣喜的声音刚落下，门里就又跑出两个小孩子，跑过来抱住楚煜的腿，齐齐喊了声：「爹！」
两个丫鬟以及已经开了门走了出来的楚大夫人、楚二夫人还有楚二老爷顿时石化在当场……
第34章 瞎说
高云荷没想到只是吃个邻居的瓜而已，竟然能吃到自己身上。
当她正兴高采烈、兴致勃勃地期待下了梯子的云红，给她讲述邻居那家原配直接打进门去的精彩场景时，就见挂帐小金主楚煜来了。
来就来了吧！反正快正午了，该吃午饭了！
挂的人家的肉菜钱，总不能吝啬一顿饭。她刚要喊陈嬷嬷象徵性地叮嘱「多做几个菜」「认真仔细点」等之类的话，就看见楚煜的后面又进来了两位……夫人。
跟她这个年纪稚嫩的十七岁小夫人相比，这两位夫人一脸的雍容大气，还外带一丝丝……威严。
高云荷此时是胡乱蜷缩在小榻上的，而且整个身子朝着窗户，只是回了一下头而已。
高云荷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然后果断地扭头又看向窗外：那两位夫人绝对是楚煜的长辈，这小金主男人，就不知道提前给通个信吗？虽说丑媳妇总要见公婆，她虽是个美媳妇，但现在明显地很邋遢啊：衣冠虽然齐整，但披散着一头乱髮，真的好吗？
如果此刻窗户里能飞进来一架飞船，高云荷都会毫不犹豫地坐上就走：这太尴尬了！
她看见长辈了，还转过头来不理人？太不礼貌了吧？她可以解释自己是因为很意外很紧张吗？
她觉得她可以解释解释，她刚要转头准备下榻好好解释解释，就听见楚煜很近的声音，还有被她一脚踢到地上的软被盖到身上的感觉：「又难受了？生病又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好的，别闹脾气了！」
哦哦哦！这这这……这是楚煜的声音吗？这么温柔这么小意地哄人的声音，好像她不理人是因为生病太难受了？呜呜呜！这个台阶递得真好！
高云荷装模作样地咳嗽了两声，然后缓缓回头外加调节自己的身子朝里，又趁人不注意将被子向上提了提，一脸很难受的样子，好像喘不上来气地轻轻开口：「你回来了！」
楚煜皱眉，伸手摸上了她的额头：「烧退了啊，还特别难受？」
高云荷看着他似乎一丝不掺假的焦虑语气，有些懵：需要演得这么严重吗？她是该说难受还是特别难受呢？
楚煜已经将手从她的额头移到了手腕，开始把脉。
楚大夫人和楚二夫人僵立在当地。
楚二夫人：这是他们家那个严肃端正、不近女色的大公子吗？
楚大夫人：臭小子，长这么大，对她这个老娘说话都没这么温柔过！
「我没事！他们是……」高云荷看向楚大夫人和楚二夫人。
楚煜有些尴尬地拍了拍额头，说：「这是我母亲和二婶。二叔在院子里陪坚宝和茵宝玩。」
高云荷望着他眨了眨眼又眨，似是询问又似是嗔怪！
楚煜在心里嘆气，他也不想这么没准备地让她见他家人的！谁让恰巧被发现了呢？他以为还能瞒一阵子呢！最好能瞒到婚书办好以后。
楚煜将楚大夫人和楚二夫人让到一旁的椅子上坐好。
高云荷想起身下地给长辈们行个礼，不管她和楚煜是真是假，长辈登门了，她还在榻上窝着，实在太不礼貌了。
结果，她环视地上一圈，只看见在不远处的屏风底下有一只绣花鞋，另一只愣是没找到。难道又甩到屏风那边去了？想到云红之前好像嘀咕了一句」另一只呢」，怪不得一上午她都没下榻，原来她潜意识里是知道「另一只绣花鞋不见了」的事实。
她看向楚煜，楚煜不明所以。
高云荷在心里骂了句：木头疙瘩！
就在此时，门口传来云红的大嗓门：「夫人，另一只绣花鞋找到了！夫人您太厉害了！竟然一脚就让绣花鞋穿过屏风穿过架子，直接飞到了那边的窗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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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我不是！
云红，你别瞎说！
高云荷想拽了被子把自己蒙上，结果拽不动。她一抬眼就看到了楚煜满含笑意的俊脸。
第35章 看戏
云红没想到屋里这么多人，顿时愣站在当地，手里还提着一只绣花鞋。
「去沏茶来！用我昨日拿过来的那套新茶碗。」楚煜说。
「是……是！公子！」云红转身就走。
「把鞋留下！」楚煜说着走过去，拿过她手中的绣花鞋，然后又走到屏风前，蹲下身子，从屏风地下拿了另一个绣花鞋。
「伸脚！」楚煜低声说。
高云荷不想伸：「我可以！」
「你不可以！你还病着呢！」楚煜说。
行吧！你说病就病吧！反正我也希望自己现在病一下的。
高云荷被楚煜伺候着穿了鞋，然后跟两位夫人见了见礼。
高云荷规规矩矩地坐在榻上，对面两位夫人审视地看着她。
楚大夫人：这姑娘长得真好，脸蛋好看，身材也好。
楚二夫人：这姑娘还不错，就不知道出身啊性格啊如何。
楚煜把之前跟高云荷说的那套入赘的说辞又说了一遍。
楚大夫人和楚二夫人惊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入赘？这这这……
「后来，娘子和岳母大人进京来找我，谁知半路上遇到了土匪逃跑的时候失散了。」楚煜说。
楚大夫人：「好像入赘的女婿不应该叫岳母，而是叫婆母对吧？」
楚二夫人：「大嫂，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
楚大夫人：「也对，那外面的两个孩子……」
「我们的！」楚煜斩钉截铁地说。
楚大夫人不经意地瞟了一眼高云荷：脸色有点白，嘴唇无血色，倒像是生产后亏了身子所致。想来在乡下，也没什么好东西可吃。回头送过来一些有营养的补品来。
楚二夫人伸手拉了激动得不行的楚大夫人一起坐下，然后问：「这么说都成亲三年了？」成亲三年家里还不知道，这像话吗？
楚大夫人也回过神来，怒气沖沖地瞪向楚煜。
好戏来了！看你怎么圆？高云荷想盘起腿来，看戏！再来盘瓜子就更美妙了！不过，楚煜的下一句话直接烧到了她身上：「娘子她后来有孕，不方便长途跋涉所以就留在了槐树村养胎。」
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有！高云荷在心里吶喊，面上却不得不低头装出娇羞的样子。
「后来呢？」楚大夫人可没那么好煳弄，「你回来也没吭声！」
楚二夫人也低声嘀咕：「瞒得挺严实的。」
就是就是！你说三年就三年，其实咱们不过认识半个月而已。高云荷低头手指对手指，唇角弯了弯。
楚煜嘆口气，一脸无奈加心酸：「我这不是想着一人做事一人当，就算皇上知道了，有怒气也只迁怒我一人。反正我生米煮成熟饭，孩子也都满地跑了。其实，若不是因为有些变故，娘子他们也不会来京城的。」
「难道你要一辈子不见他们？」楚大夫人心酸。
楚煜摇头：「我每个月都去见他们的，只是你们不知道而已。」
楚大夫人、楚二夫人：确实！煜哥儿每个月都会消失十天八天的，说是去办差。原来办差是假，看媳妇孩子是真。
高云荷觉得心里的那个自己已经气成了河豚：鼓鼓的！爆不了气的那种！
这男人就是个大骗子！骗她不说，连他自己家人也骗！
关键是他那些家人好像也信了！
等她想想怎么拆穿他？拆穿对自己有没有好处呢？没好处的事坚决不能干。
高云荷在思索，谁知忽然听到男人又喊她：「娘子！」
高云荷抬头看他：「怎么了？」
楚煜：「母亲问你，要不要搬去首辅府住？」
第36章 愁娶
才不要！高云荷怯怯地一笑，「还是不要了吧！相公你不是说过，你娶妻有些麻烦，所以才入赘我们家，既然已经入赘了，那我们就过自己的小日子吧！当然，如果你想回娘家的话，我也是比较通情达理的，就……一个月回去一天，如何？」
如何？不如何！楚煜幽幽地看了她一眼：这女人很上道！他应该很高兴！可他就是有点别扭！什么回娘家？回娘家不都是男人对女人说的吗？到他这儿怎么反过来了？他一个大男人，回什么娘家？
「相公是觉得一天太少吗？」高云荷秀眉一皱，柔柔地开口，「我听说，这嫁出去的人不到逢年过节是不能轻易回娘家的。难道我听说的不对？」
「对！很对！」楚二夫人憋着笑，「这入赘的男人就跟那嫁出去的女人一样，都是泼出去的水，哪能说回娘家就回娘家？那不乱套了吗？置礼法道德于不顾了吗？咱们楚家可是讲规矩的人家！大嫂，你说对吗？」
楚大夫人：她惊才艷艷的好儿子娶不上媳妇不说，反而落了个入赘的下场？还一个月只能回一次娘家？
室内气氛一度有点小尴尬。
云红端着四杯茶进来，一一放在四人的面前。
楚大夫人看着这端上来的淡蓝幽静的茶碗，忍不住看向楚煜：「这松石绿釉茶碗是你爷爷在你考上状元那一年给你的那套吧？」
楚煜点头：「世间仅此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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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倒是捨得！」楚大夫人瞪他。
高云荷微微一笑：「原来相公的嫁妆如此珍贵！不过，长辈们来做客，当然要用最珍贵的茶具来接待。」
楚二夫人「噗嗤」一笑，「煜哥儿媳妇真是人美会说话。我可要好好品尝一下这茶……嗯，真香！大嫂，你也尝一下！」
楚大夫人幽怨地看了她一眼：这又不是媳妇茶，有什么好喝的！不过，她还是很给楚二夫人面子的，轻抿了一口。
楚煜看向楚大夫人，「等娘子身体好了，我们在京城再拜一次堂。到时候，就要麻烦母亲操持了。」等婚书的事办好，一切没有了后患，公开拜一下堂，就算铁板钉钉了。
楚大夫人立时来了精神，双眼放出光来，楚二夫人则问：「还是按入赘的走？」
「当然！毕竟相公的嫁妆都送过来了。」高云荷开口，「不过，聘礼已经送过了。对吗？相公。」
高云荷清澈的大眼睛看着楚煜：敢说不对，我立马在你家长辈面前揭穿你骗婚骗小姑娘的卑劣行径！
楚煜似乎也读懂了高云荷的眼神，点头，「岳母大人给过了！」而且是五十万两银票，虽然现在不能花。
楚大夫人在心里嘆口气：入赘就入赘吧！总比儿子一直这么光棍一条好！而且，还有两个宝贝孙儿孙女，简直太好了。
「行！」楚大夫人点头，「等……你媳妇养好身子，娘给你风光出嫁！」
楚煜：……风光出嫁？这又是什么鬼？他母亲这是为他愁娶魔怔了？
第37章 药丸
院子里，楚二老爷正在问俩宝的名字。但俩宝不说。
云庭坚：「我娘说，不能告诉陌生人自己的名字。」
云庭茵：「也不能跟陌生人说话！」
楚二老爷一怔：他算陌生人吗？
云亮赶紧上前圆场：「小少爷小小姐，这是公子的二叔，就是你们的二爷爷。」
二爷爷？楚二老爷虎躯一震：他都当二爷爷了？他还如此英俊潇洒呢！
「二爷爷好！我是云庭坚。这是我妹妹云庭茵。」
楚二老爷有点懵，问云亮：「不姓楚吗？」
云亮摸了摸鼻尖：「公子是……入赘！所以孩子随母姓。」
「她跟你什么关系？」楚二老爷问。
云亮晕：她是谁？
「孩子们的娘，你们都姓云，莫非是你……」
云亮赶紧摆手，「我可不认识她。是公子先认识的。」公子都把人救了，回了客栈，他才知道的。
至于同姓，绝对是凑巧。
「莫非这姑娘失忆？煜哥儿让她用了你的姓？」楚二老爷思索，又摇头，「不对！孩子都生出来了，一看这长相，还挺像煜哥小时候。」
「这里的肉啊菜啊的帐走的府里？」楚二老爷问。
云亮点头：他家公子穷死了，不挂帐怎么办呢？
「所以挂的还是我的名？」
云亮艰难点头：没办法！公子和二公子的院子又不开火，只能挂二老爷的容易矇混过关了！
「这个煜哥儿！」楚二老爷无奈地摇头，以前是煜哥儿替他顶锅，这一次是他替煜哥顶锅了！回头得多敲诈他点好药材！
「对了！这是二爷爷给的见面礼！」楚二老爷拿出一个荷包，倒出里面红色的药丸子，「一人一粒，很好吃的！」
云亮脸色一变，赶紧把俩宝往后一扯，「二老爷，您这这……又是自制的药丸，怎么能随便给小孩子吃呢？」几年前，二老爷自制的药丸，说是可以制风寒，他吃了一粒，结果拉肚子拉了半夜，风寒没治好，还去掉半条命，歇了七八天才缓过劲来。他皮糙肉厚经得住折腾，小少爷和小小姐可经不住折腾啊！
「你这个臭亮子，我这是最新研制成功的，预防风寒还润肺，是上好的养胃良药。」楚二老爷说，「要不是他俩是我的大孙子大孙女，我还捨不得给呢！用了很多珍贵药材的。」
楚二老爷这个医痴可不允许别人怀疑自己的医术。
「那也不能吃！他俩没病！要不我吃？」云亮想着牺牲自己保全小主子。
「你这皮糙肉厚的，浪费我的好药！」楚二老爷不给他吃。
狗剩在一旁开口：「要不我吃？」
楚二老爷勉为其难地又拿出一粒：「给你！」
狗剩直接吞咽了下去，云亮都没来得及阻止：完了！陈嬷嬷得哭倒在厨房了！她可就狗剩一个儿子！
「好吃吗？」楚二老爷问。
狗剩：「没来得及尝味道，就咽下去了，要不再来一颗？」
你是猪八戒吗？楚二老爷给了他个白眼：「没有了！」总共十粒，他送的就剩三粒了。唉！也不知何时他辛苦研制出来的药丸可以摆在药铺里卖。
云庭坚和云庭茵一人手里捏着个药丸，跑进屋里，跑到高云荷身边：「娘，这药丸子能吃吗？」
「哪来的？」楚煜问。
楚二夫人的脸色已经铁青，起身出去拽了楚二老爷进来，「你怎么能乱给孩子药丸子呢？吃出问题怎么办？」
第38章 液体
「那是我精心研制的，就是针对小孩子积食，胃肠不好的。」楚二老爷解释。
楚二夫人「呸」了他一口，「虽然你医术不错，但药丸子是谁都能制出来的？这些年你害得我们跑肚子还少了？大人没干系，小孩子要是跑起肚子来能要命，你不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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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二夫人数落人的时候，高云荷已经从云庭坚手中拿过了那颗药丸，还闻了闻，舔了一下说：「这药丸没事。」就是现代的健胃消食片吗？但是甜度有点高，「这个可以少放点糖，毕竟吃糖多了对牙齿不好。」
楚二老爷双眼一亮，「侄媳妇，你真是慧眼！我这还有好几种药丸，你再提提意见？」
楚二老爷从怀里掏出好几个荷包，扔给楚煜。
楚煜抵了抵后糟牙：二叔又欠收拾啊！都试药试到他媳妇身上了？
楚煜刚要把荷包扔回去，就见高云荷已经伸手把荷包取了过去：她最讨厌喝苦药汤子了，这现成的药丸，以后生病吃药丸就可以了呀！
「药丸最好不要放在荷包里，容易受潮，不仅药效失散，而且容易变质，吃了容易拉肚子。」高云荷说，「最好放在密闭的瓶子里。」
她不懂医，但她上辈子有个保健医生的朋友，是中医世家的，最喜欢自制一些药丸子。然后通过她卖给圈内人，有美容养颜的，有瘦身养胃的……但就是没研制出能让她上辈子那个体格瘦下来的药丸子，最后，这个朋友归结为：她是骨头架子大！天生的，没办法！除非削骨！削骨那么痛，还是算了吧！她不想要那么痛的领悟。
「你说的瓶子是放金疮药的那种瓷瓶吗？」楚二老爷问。
「差不多吧！」古代没有塑料，如聚乙烯、聚丙烯、聚酯等，瓷瓶也可以。高云荷想起口服液，又开口，「其实小孩子的药可以熬成浓稠的甜甜的液体，药效更好吸收。」比如治嗓子疼的某川贝液。
「液体？」楚二老爷问，「那是什么？」
「浓缩的药汤吧！「高云荷说，」不过应该不是苦的，就跟药丸的原理一样，只不过是把一个药丸的量做成粘稠的水状，可以直接喝的那种。毕竟，药丸子，有的小孩子也不喜欢吃。「
「对对，你说得太好了！」楚二老爷欣喜万千，「我这就回去研究。侄媳妇一番话让我茅塞顿开，胜读十年书啊！」
楚二老爷忘了要向楚煜兴师问罪用他顶锅的事了，他现在急着回去研究那什么液体！
「等等！你记得把林夫子的药方先给琢磨出来。」楚二夫人说。那会她误会了林慕夫子，怪不好意思的。
「对对！侄媳妇啊，隔壁林夫子的脸上一夜之间长了很多疙瘩，我给她开了内服的方子，疙瘩小一点，但我忧虑的是，这疙瘩就算去了以后脸上还是会留下印记。若涂抹宫中的雪颜膏当然可以去掉印记，但雪颜膏价格昂贵且有价无市，林夫子的脸至少要四五盒才管用。侄媳妇有没有什么好办法？」楚二老爷一脸期盼地问。
高云荷：所以，隔壁的瓜，不是什么原配闹上外室门的瓜。而是医生上门给病人出诊，误会一场？
无瓜可磕，高云荷虽然有点失望，但还是认真想了想问：「不知林夫子是白头粉刺还是黑头粉刺，抑或丘疹、脓包和囊肿之类？」
楚二老爷眼睛眨了眨又眨：「有这么多讲究？」
「嗯！」高云荷点头，拿起一旁的笔在纸上画了五六张图，「林夫人是哪种？」
第39章 缺钱
楚二老爷指了指第二张图说：「是这个，黑头粉刺！」
高云荷说，「这个简单，您开了内服的药后，让她每日再敷面即可。」
「敷面？用什么敷？」
「这个太多了！」高云荷想起她那个保健医生整天在她耳边的碎碎念：「你已经是个胖子了，脸总要能看一些，所以绝对不能长粉刺长黑头！所以今天要敷绿茶去粉刺面膜……」
太多了？楚二老爷不急着走了，亲自拿了另一张纸铺好，「不着急，侄媳妇，您慢慢写！」
连您都用了上了！高云荷可当不起，于是赶紧提起笔，一气呵成地把当年保健医生天天啰嗦的那一堆都写上了，什么绿茶去粉刺面膜、硫磺涂抹法、银杏仁洁面、枝叶熏洗法、蛋清拔黑头等等都写上了，「我没有实践过，要根据病人的情况因人而异。」
「我懂我懂！实践的事就交给我了！」楚二老爷高兴地捧着满满是字的纸张，笑得合不拢嘴，「侄媳妇，你大才呀！你以前是学医的？」
高云荷摇头，「只是看书多而已。」并不是，只是听多了唠叨而已。
楚二老爷是和楚二夫人还有楚大夫人一起走了。
临走，楚大夫人抱着俩宝不想松手，很想抱回去，唉！不合适！也没到时候！谁让她儿子是入赘的呢！儿子都不能轻易回家了，更何况是孙子孙女呢！
她看着小小的院子也有些心酸：院子太小了，就搭了几个鞦韆，连个花花草草都没种。
事实上，种花草的事陈嬷嬷这两天还真提过，不过高云荷否决了。种点大葱青菜什么的不好吗？随吃随摘，多么美滋滋的田园生活。这是她上辈子准备退休以后梦寐以求的日子好不好？现在可以提前实现了多好！
所以她打算身体好些，亲自去翻翻鞦韆那边的那一大块空地，全种上蔬菜。只要能搞到的种子都种上。现在是春天，正是播种的好时节。要不再来几根玉米和高粱？过段时间还可以吃嫩玉米和甜柑。
「吃的喝的用的，尽可挂首辅府的帐。」楚大夫人说，「缺什么也使个人去说，我派人送过来。」这时候，楚大夫人忘了自己的儿子是入赘的，入赘似乎压根不需要「娘家」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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缺钱！缺银子！高云荷在心里说，但她不能说出口。啃老可以，看啃老人的养老钱，她还做不到！只能装作温婉地说：「谢谢……母亲！」楚大夫人被她这声母亲叫得心神荡漾、浑身舒坦！
高云荷转头就狠狠瞪了楚煜一眼，正好楚煜接收到。
楚煜觉得女人是怪他没有提前告知她长辈要来，他也很冤的好不好？毕竟，他娘他二婶，还有他二叔，根本不是来找他的。只是他二婶捉二叔的奸，无意中把他给抓住了。
楚二夫人给高云荷留了个锦绣衣坊的牌子：「回头身体好了去转转，看见喜欢的就拿走，不用给钱。」
「多谢二婶！」高云荷说。
送走了三位长辈，楚煜觉得自己应该解释一下：「我没想到他们会来？」
高云荷：「没关系，长辈们都很和气！」
和气？那是你没看到我娘拿着棍子追着楚澈满院子打的时候，还有二婶握着鞭子找二叔算帐的英姿……算了算了！反正今天都很和气就是了。
「你似乎懂得不少？」楚煜问。
来了来了！看书多的说辞可以骗过长辈，但不代表可以骗过眼前这聪明绝顶的金主男人。
高云荷的两只手指抚上太阳穴轻轻揉搓，「我想不起来很多事！只是二叔他老人家说起那个话题，我的脑子里就自然而然想起了那些东西。你说，有一天，我会不会全部想起来？」
我要是可以全部想起来的那一天，你这个说谎精男人就死定了！
第40章 租金
三位长辈先行上马车后，楚煜准备折回去用午饭。
「楚大公子！」一身骚包红衣的李清白勐地从旁边一家医馆跑了出来。
要债的又来了！云亮焦急地看向楚煜：怎么办哦？公子！
「你先回去跟夫人说一声，有人请我吃饭，所以不跟他们一起吃了。」楚煜说。
「是，公子！」云亮小跑着回去。
「谁？谁请你楚大公子吃饭？我也去蹭一顿，顺便咱俩再探讨探讨那十万两银子的事。」李清白说。
「姓李名清白的公子。」楚煜说。
「姓李名清白？李清白，这名字好熟悉。不会是我吧？」李清白手中的金丝摺扇指向自己。
「这京城有第二个叫李清白的吗？」
「据我所知，没有。」李清白原地蹦起来，「楚大公子，你欠我十万两银子还没还，你还指望我请你吃饭？你做白日梦呢？」
「我白日从不做梦！」楚煜看着旁边牌匾都被摘下来的医馆问，「你盘了这家医馆？」
「什么盘啊？本来就是我的铺子，这医馆开不下去，连租金都交不起了，我能怎么办？只能收回来，看做什么生意再盘活一下？」李清白皱眉，「奇了怪了，都是一条街上的铺子，别的铺子日进斗金，这家铺子位置这么好，愣被挤兑得做不下去！唉！朝中无人做生意也难啊！」
楚煜看了看对面还在排队的一和堂医馆，那是太医院副院正柳太医家的药铺，当然，表面上跟柳太医一点关系也没有。但谁都知道，一和堂的老闆是柳太医的小舅子。
把医馆开在一和堂的对面？就柳太医那个小心眼的，当然能挤兑得你开不下去了。连李清白都没罩住的医馆，可见柳太医是多么奸诈的小人了。
「这医馆我接了！」楚煜说。
「什么你接？你说什么？你要开医馆？」李清白原地踉跄了一下，「你认真的？」
「嗯。开医馆应该挺赚钱的。」楚煜说，「我总要做点什么赚钱还你的十万两。就做医馆吧！我爹是太医院院正，我二叔又是现成的大夫，开医馆天时地利人和。」
「你的意思是你到现在根本没有十万两，这十万两你要现挣，现还给我？」李清白明白过来，有些气急败坏。
「不行吗？反正早给晚给都是十万两银子，你这个铺子本来设计的就是医馆的格局，你做别的生意还得改动，又是一笔支出。现在有人接手医馆，你不应该心里偷着乐吗？」
偷着乐个pi！李清白在心里骂了句脏话，「那租金呢？」
「先欠着！」楚煜说。
「债多了不愁是吧？你这样的人我见多了！」李清白轻哼一声，「要是你这医馆赚不了钱呢？」
「怎么可能？」楚煜也轻哼一声，「我爹可是太医院院正。」
院正？对哦，这傢伙的爷爷还是当朝首辅呢！论拼家世，一和堂拼不过。医术吗？普通老百姓的普通的病，是个大夫都会开方子。
李清白觉得很有搞头，于是说，「到里面签租赁协议去。」
楚煜点头。
只是，一刻钟后，看着协议落款的云荷两个大字，李清白有些懵：「你何时有云荷这个别名了？这名字好像女人的名字！」
楚煜微微一笑：「这是我夫人的名字。」
「你夫人？你救下的那姑娘？这么快成了你夫人？你敢娶媳妇？你不怕大公主提着大刀过来把你媳妇大卸八块？」李清白拍了拍胸口。
「我是入赘。」楚煜说，「而且我是三年前就入赘她家的。」
李清白嘴角一抽：编！你编！我看你能编出什么花来？三年前你外放赈灾，我可是跟你寸步不离的。
第41章 掌柜
「对了，我们成亲那天，是在邯城县千柳镇的一家小客栈里。你也是见证人。别忘了！」楚煜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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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迫成为楚大公子入赘见证人的李清白：「我要是忘了会怎样？」
楚煜眉头一皱：「就算我赚了十万两银子，也不会还你一文钱。」
李清白呵呵一笑：「记得！我清清楚楚记得，怎么可能不记得？楚大公子入赘这么风光无限的事，我怎么能不记得呢？」
楚煜微笑点头：「邯城县令郭子萧也在场。」
行吧！谎话要编圆。李清白点头，「我一定牢牢地记在心里不忘怀。」
医馆原本的张大夫和他的老妻以及儿子过来向李清白辞行，楚煜开口：「你们是找到新的地方开医馆了吗？」
张大夫摇头，「哪里还有本钱开医馆？回乡下做个游医好了。」
楚煜知道这个张大夫的医术还可以，能得他家二叔贊一声「不错」的大夫并不多。
「我娘子盘下了这家医馆，如果你们愿意，不若就留下来。我娘子心善，绝对不会亏待了各位。」楚煜说。反正医馆也要招坐堂大夫和其他人，为何不招熟悉的人呢？
不等张大夫点头，他的老妻邹氏就赶紧拉着儿子说：「我们愿意留下来。」他的儿子今年都十八了，隔壁粮铺洪掌柜家的小女儿看上了她儿子，她还想着要去提亲呢，这要是回了乡下，人家洪掌柜的肯定不会把女儿嫁到乡下的。
张大夫见老妻和儿子都想留下来，也点头答应。反正一家人只要在一起，在哪都一样。
「这医馆的招牌我再使人给你挂上去？」李清白看向楚煜。
楚煜摇头：「不用！我回去商量一下再定！」
「行行行！」李清白轻笑一声，「你和尊夫人好好商量！开医馆也是做生意，厚积薄发一鸣惊人很重要！」
「承你吉言！」楚煜说。
吉言？我说什么了我？李清白还没反应过来，楚煜已经拿着协议走出门去。
「你们看着该干什么就干什么！」李清白对张大夫一家说，「反正不用搬走了是好事。好好跟着新主家干。」
说完，李清白追了出去。
当然，没追上。
他当然知道楚煜把人安置在了槐树胡同一号院，那还是从他手里买过去的，还是打的欠条。
但是贸贸然地登门，显得多没风度！好歹他李清白是个场面人！这第一次地露面那必须隆重。
唉！那姑娘虽然长得漂亮些，但也没什么特殊的呀！怎么就引得楚大公子心甘情愿入赘了？还有，那么漂亮的姑娘会做生意吗？
一连串疑问让李清白抓耳挠腮，不行！他得搞搞清楚，要不然睡不着觉。
二号院还闲着，干脆不卖了，回去让他媳妇拉着儿子去住去。都成邻居了，还能套不出话？
就这么办！李清白坐上马车往家里奔去。
楚煜直接回了首辅府找自家二叔。
「你说什么？给我盘了个医馆？」楚二老爷一脸懵，「咱家医馆我还有的忙。我哪里有时间？」
「咱家医馆你说了不算。」楚煜说。楚家的医馆表面上是楚二老爷在管，但实际上做主的是楚煜的爹，太医院院正楚尧。有个老大夫在坐诊，至于楚二老爷所研制的那些药丸，是绝对不允许在楚家医馆售卖的。
「这家医馆你说了算，因为你是掌柜的。」楚煜补充。
「我是掌柜，那老闆是谁？」楚二老爷问。
第42章 避嫌
楚煜把手中的协议给楚二老爷看了一眼。
楚二老爷：「云荷？谁呀？」
楚煜：「您侄媳妇！」
「让我给侄媳妇的医馆当掌柜的？」楚二老爷反应过来。
「对！您要是不愿意……」
「我愿意！我万分愿意！你没看侄媳妇多欣赏我做的药丸。」楚二老爷惊喜万分。他对当官没兴趣，对管理药铺其实也没兴趣，就对制作药丸有兴趣。可惜家里没有人支持他，相信他。
现在好不容易有个人相信他，还请他去做掌柜的，楚二老爷觉得自己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咱那医馆在什么位置？叫什么名字？」楚二老爷问。
楚煜又打开手中的协议给他看了一眼，「就是原来你那个朋友老张大夫的铺子，他们一家现在受僱于你。至于医馆名字，」
「侄媳妇还没起好吗？」
楚煜点头，她压根还不知道这事呢！「她最近身体不好，不易操劳。这医馆对面是柳太医小舅子的医馆，老张大夫才干不下去。所以，二叔你要好好地谋划谋划，怎么让医馆一鸣惊人！」
「一鸣惊人啊？」楚二老爷犯愁地皱起了眉头。
「咱们楚家医馆的邓老掌柜很有经验。」楚煜说。
楚二老爷：你这挖墙角挖到自家医馆了吗？
楚煜嘆气：「只是让二叔去请教一下。」
楚二老爷拍了拍胸口：早说啊！他还以为让他去挖自家墙角呢！
楚二老爷下午就去楚家医馆找了邓老掌柜请教。邓老掌柜听了他说的医馆位置直摇头：「那地方走了三家医馆了，改了三次名字了，没一次能开成。幸亏咱楚家医馆是在状元街上，跟那柳太医小舅子冯虎的一和堂算是井水不犯河水，否则……」邓老掌柜嘆气，「冯家人仗着柳太医做事不择手段，不好整啊！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不开医馆，开别的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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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二老爷脸色一垮：不开医馆，怎么卖他制的药丸呢？
楚二老爷没讨到妙招，但并没有灰心！他决定趁着天色还早，去医馆看看。说不定看看，他就想到妙招了。
但事实是，并没有。他和老张大夫两人面对面抽了五根旱菸，也没想出来一个吸引病人来医馆的办法。
老张大夫刚接手这家医馆时还是有生意的，但没过多久就有一个病人家属上门说是他开的药方有问题，导致他老子娘拉了一夜肚子拉死了。他赔了钱才了事。但自那以后也很少有人来医馆看病了。
唉！都知道是对面一和堂捣的鬼！但没证据，又有什么办法？就算有了证据，没靠山照样扳不倒一和堂。
楚二老爷曾经试探着跟他大哥提过这件事，但他大哥那个太医院院正怎么说来着，哦，「惹不起换个地方开医馆就是！」
切！没想到大哥也是个贪生怕死的人。不就是卢太医的妹妹是宫中这两年颇受皇上宠爱的柔妃嘛！
楚二老爷决定去问问这医馆的东家，他那个聪明的侄媳妇。
楚二老爷是看着楚煜和云亮走进槐树胡同并且进了一号院的时候，才起身往那走的。毕竟是侄媳妇，要是大侄子不在，他需避嫌啊！
楚二老爷进去的时候，晚饭还没做好。
从开着的窗户里能看到，楚煜正在教导俩宝读书。
果然，有了媳妇和孩子就不一样了，他那孤冷清高的大侄子都会面带微笑了。
第43章 西风
一天登门两次，楚二老爷没有一点不好意思。
被允许进门后，楚二老爷大咧咧地坐在了椅子上，然后开始诉苦：「侄媳妇啊，这医馆不好开啊。对面一和堂阴招不断还仗势欺人，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正在小榻上无聊地快要发霉的高云荷一听是找她的，顿时来了精神，「二叔，你详细说说怎么回事？」仗势欺人好啊，她最喜欢反击这种仗势欺人了！
楚二老爷刚要开口，就听一旁的楚煜咳嗽一声，插嘴：「胡同口那家西风医馆快要倒闭了，二叔是新任掌柜的，能不能挽救医馆就看二叔的本事了。」
「二叔哪有那本事？」楚二老爷哭丧着脸说，「除非我大哥，你爹这个太医院院正去亲自坐堂，那一和堂不敢来碰瓷，其他的大夫，一听西风医馆，人家根本就不来。老张大夫自己也就撑了三个月不到。」
高云荷基本听清了事实：西风医馆快倒闭了！原因有二：一是没有好的大夫，二是对面一和堂甩阴招竞争不过人家。
这还不好说？跟一和堂的经营范围稍微错开一些不就行了。
「一和堂是个综合性的医馆吧？」高云荷问。
「何为综合性？」楚二老爷不解。
楚煜倒是若有所思。
「就是什么病人都看，无论男女老少、富贵贫穷。」高云荷说。
「那当然，开医馆就是要救世济人。当然是任何人都得接诊。」楚二老爷说。
高云荷微微一笑，「那西风医馆可以改为西风女子医馆，专为女子看病抓药，哦，药汤子太难喝了，二叔你多研制一些药丸，到时直接开药丸就行了。而且，大批量的药丸如果能生产出来，成本也会降下来，药价低了，还怕没有人上门看病吗？低价就是硬道理！不就是一个一和堂吗？一时怼不死它没关系，还可以开男子医馆，小儿医馆等等。专业的人干专业的事，怼不死它才怪！」
楚二老爷眼睛一亮，看着高云荷露出无比钦佩的表情：侄媳妇真是好聪明！好霸气！
楚煜转头正好看到了女人得意又有些小张狂的笑脸：这女人，鬼点子挺多！不过，倒也可行。男子医馆？小儿医馆？可以提前找找地方。
「给女子看病最好能有一些女大夫。」高云荷说，在现代产科都能有男大夫，但这是古代嘛，男女大防比较严重，还是要避讳一些。
「侄媳妇你就挺厉害！」楚二老爷说。
高云荷摇头：「我只会说，不会做。」她又没学过医，就是听人唠叨听来的东西。专业的事还是要找专业的人来干。
「那侄媳妇你再说说，都找哪些女大夫？」
「女大夫很多吗？」高云荷问。
楚二老爷摇头：「要我说，医女、稳婆什么的人家也算是大夫，可惜大家都不这么认为。」
高云荷笑：一般的稳婆算是护士吧，要是很厉害的稳婆都能算是产科医生了。
「可以贴一个招聘启示，专招女大夫，医女、稳婆都可来应聘。」高云荷说，「并言明，本医馆只接待女子看病，从女童到老妪，都可接待。」
「那……这男大夫，我和老张还有必要存在吗？」楚二老爷问。
「当然有必要！像风寒之类的病，男大夫看也无妨。比如一些女子隐秘的病，当然是要让女大夫看方便一些。」高云荷说，「西风女子医馆，这名字不错，到时，还可以开个东风男子医馆，北风小儿医馆，南风……」
「南风就不要开了吧！京城可是有一家臭名昭着的南风馆的。」楚二老爷说。
「怎么个臭名昭着法？」高云荷颇有兴趣地问。
第44章 太软
楚煜咳嗽一声转移话题：「等你身体好些，可去这医馆里转转。」
「对对！你再提点意见。」楚二老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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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云荷想起上辈子去的专业性医院，然后拿出纸笔来，刷刷地写了起来。不一会儿，一个医院的架构就出来了。
楚二老爷看着手中详细的医馆布局图和人事管理图，还有什么前三个月促销计划，长期保健计划，客户建档计划等等，有的词他是闻所未闻。楚煜也拿了其中一张看。
楚二老爷不耻下问，高云荷详细解释了一下。
楚二老爷捧着一叠纸如捧着宝贝似的走了。
「不留下来吃个便饭吗？」高云荷喊。
「不了不了！」楚二老爷着急和老张去商议，哪还顾得上吃饭？
「看我干什么？我脸上有东西？」高云荷瞥了一眼一直盯着他的楚煜。休想骗她，她没吃饭呢，脸上绝对不可能有东西。
「有墨汁！」楚煜抬手指了指，「在左脸上，你不擦就成小花猫了。」
高云荷找了镜子去照，楚煜已经递上了一块湿了的手帕。高云荷接过，擦了脸，说了声：「谢谢！」
楚煜低笑一声：「怎么谢？」
高云荷：……
晚饭好了，摆了一桌，高云荷绕过他，喊了俩宝一起吃饭。
楚煜想要说话，高云荷微微一笑：「食不言！」
楚煜：……
俩宝嘻嘻笑，楚煜也坐下吃饭。
吃完饭，楚煜说：「坚宝快三岁了，送他去国子监上学吧！」
国子监？高云荷吃了一惊：国子监也有幼儿园？
「可以吗？他这么小，夫子们教吗？」高云荷问。
楚煜挑眉：「新科状元楚澈担任国子监童子班的夫子，他年轻力壮、聪明有才，孩子交给他启蒙，可以放心。」
状元教童子？那不就好比清北毕业的人去当幼儿园老师？太屈才了吧？
看来这一届的皇上真是个小心眼！她闺女看上的人，人看不上她闺女，他就打击报復啊！
高云荷看向楚煜：要是皇上知道他打击报復的这个前任状元不仅藏了娇，还儿女双全，会怎样？
「那茵宝呢？」高云荷问，问完又觉得是废话，这是古代，这么小的女孩子怎么可能有学上？
「茵宝身体有些弱，再养一年再去吧。」楚煜说。
云庭坚：「我不能等妹妹好了一起去吗？」
楚煜：「不能！你是男孩子，需早日启蒙。」
高云荷摸了摸坚哥的头：「坚哥先去上学，熟悉一下情况，还可以交几个好朋友。等妹妹去了，你就可以罩着妹妹了！」
云庭坚：「罩着是什么意思？」
「保护撑腰的意思。」高云荷笑。
云庭坚握着小拳头点头：「我懂了，我要保护妹妹！我去上学。」
楚煜：臭小子，他说去上学就反对。这女人三两句就说得他热血沸腾地要去上学！区别对待！
「谢谢哥哥！」云庭茵腼腆一笑。
「哥哥保护妹妹，天经地义！」
楚煜懒得看这臭小子说大话，起身出去，云亮在门口禀告说：「公子，那两个虐待小主子的家奴找到了。」
「哦！」楚煜的脸色沉了沉，「直接毒聋毒哑，卖到边境去吧！」
云亮正要去办，楚煜又说，「等一等！」屋里孩子们正在跟着高云荷大声地朗读：「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春风吹又生？楚煜嘆气：「不必那么麻烦了！让他们临死前受点大罪，然后直接处死吧！」就算是从小到大的奶嬷嬷又如何？还不是为了点钱财就虐待小主子，谁知有一天会不会直接背叛？还是死人的嘴最安全。
高云荷听着外面楚煜的最后一句话，唇角弯了弯。她发现她的听力一如前世一样的好。既然是虐待俩宝的人，还不直接处死等着过年吗？
这男人既然急着让这俩宝到她名下认她当娘，那这俩宝的身世绝对不能泄露出去吧？这男人，心太软啊！
第45章 欠条
大晚上的，楚澈还是没能正常下值。原因无它，小胖子又被欺负了！这一次，不是他堂哥，也不是他表哥，而是国子监里的一片荷塘。
这荷塘比他院子里的那个大多了。
不过，现在是三月，荷塘里无花也无藕。所以，他就不明白了，小胖子放学了不赶紧回家，跑荷塘边干什么？还一不小心掉进了荷塘，幸亏荷塘不深！幸亏他这个夫子此时在荷塘边散心！结果鸡飞狗跳的一天下来，想好好地散个心都不行。
听见「噗通」一声，他赶紧脱了外袍跳进去救人。结果把小胖子举上去了，他倒是陷在淤泥里动弹不了了。幸亏今天来接小胖子的是他爹，御前副统领高仲武，人家举着大刀，让他抓住刀柄，把他拉了上来。
不过爱子心切的高仲武坚决要填了这片荷塘，说是太危险了！
这怎么行？国子监里的夏日荷塘可是夫子们和学子们作诗作画的好地方。
好说歹说，最后高仲武同意，在荷塘周围弄一圈木桩子，防止孩子们再不小心掉进去。
其他夫子们年纪都比楚澈大，还拖家带口的。所以，最后，只能楚澈留下来监工，连夜让人砌木桩子。
楚澈严重怀疑这是高仲武故意报復他在状元游街那日没听话，执意给十大花魁作画，耽误了吃饭，以及被皇上骂！
但是，他没证据！只能苦哈哈地拖着脏兮兮的衣服监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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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知道考完状元有了活儿干，活儿这么辛苦！他绝对不考状元！看来这俸禄银子远不如月银好挣。
楚煜在楚澈的爱荷院没等到楚澈，就回自己院子了。谁知在院子门口正碰上他爹楚尧。
「爹你还不歇息？」都快子时了，楚煜着实有些累。
「这不是为了等你！」楚尧没好气地说，「进屋说。」
两人进了前厅，楚尧率先问：「听你娘说，你自己找了个媳妇？」
「是入赘！」楚煜说。
楚尧白了他一眼：「少在我面前说那些有的没的，你怎么算计的我还能不知道？人家姑娘愿意吗？你不要让人家当冤大头！」
楚煜：……好好的爹竟向着外人说话！他没媳妇，他爹上火！他有媳妇了，他爹照样不消停！
「孩子都生出来了！她还能不愿意？」楚煜喝了口茶，这茶不错，明天过去一号院时给那女人带点。
「那真是你的孩子？」楚尧不太相信地问。
楚煜点头：反正皇上生出儿子之前，必须是。
「行吧！」楚尧起身，「你都这么大人了，也不必我叮嘱太多。既然入赘了，你媳妇又来了京城，就不要老是在娘家住。明天把你院子里的东西收拾收拾，搬去槐树胡同吧！」
楚煜：……怎么有种他被打包出门的错觉？
「放心！你这院子还给你留着，逢年过节你们回娘家可以住。」走到门口的楚尧又说。
楚煜：……「爷爷奶奶可能会捨不得我！」
「不会！」楚尧说，「我来之前就跟他们说了，他们也贊成你搬去槐树胡同。至于成亲仪式什么的，你爷爷说，既然三年前办过了，那就不着急。等你媳妇那天身体大好了，再操办也不迟！」
楚煜：……
云亮等大老爷走后，赶紧熘进来：「公子，真……真要搬啊？」槐树胡同的院子可不大。顶多就公子的院子这么大。
「搬吧！」楚煜说，「去找李清白，把旁边的二号院也买下来。」
「还打欠条吗？」
「嗯！我写个欠条你直接带过去！」
……
于是，好不容易说服了媳妇儿子搬家，且把自己要用到的东西提前搬到了二号院并在二号院已经睡下了的李清白，大半夜被叫醒，还大半夜被通知，这二号院，楚大公子要买！且，楚大公子明天就要搬过来！
第46章 儿子
「我不卖！」李清白硬气地说，他也是个有起床气的人！这院子不值钱，但这气不能受！
云亮转述楚煜的原话：「我家公子说，您要是不卖，那他就不还那十万两银子了，反正也还不起！」
李清白：……「我要是让他住了这院子，他就还得起了？」
云亮点头：「公子说，夫妻同心，其利断金！区区十万两银子，小意思！」
李清白：在值一千两银子的小院子和十万两银子之间，他果断地选择了十万两银子！
不就是连夜搬家吗？不就是要舍了他刚刚精心购置的名贵家具吗？区区两千多两银子和十万两相比，算个pi啊！
第二天，楚煜来看二号院的时候，对一水的崭新且珍贵木料家具很是满意。于是，他就直接入住了。
不过，走院门太麻烦了。直接在院墙上开个门好了。这样才像一家人。
上午阳光明媚，高云荷裹得厚厚的斗篷坐在院子里晒太阳。茵宝和坚宝在盪鞦韆。
忽然听到一阵咚咚声，狗剩赶紧爬上梯子去看，就见云亮指挥着人正在凿墙。
他回头喊：「夫人！云亮哥在凿墙！」
一旁的云红一听急了：「好个云亮！敢凿墙？反了他了！」云红摩拳擦掌准备过去教训云亮，云亮已然爬上墙头，讨好地一笑：「夫人，是公子说要把这两个院子打通！还让我在他中午下值之前必须干好这事，否则就扣我月钱！」
高云荷：打通？隔壁院子，金主男人也买下来了？他要干什么？还真搬过来住啊？
「那你凿吧！」高云荷点头，喊了俩宝进屋玩。虽然凿的那面墙不在鞦韆这边，但尘土飞扬的，她和孩子还是躲一躲吧！
云亮找的人办事很麻利，不到两个时辰的功夫，就凿透了墙，还修了一个漂亮的月亮门，还把一切都收拾得干干净净。
俩宝很兴奋，想过去那边院子看看。高云荷领着他们过去。
院子里刚刚移植了不少花草过来，还有一块翻了的地，什么也没种。高云荷心中欣喜：得！种菜的地儿有了。她喊来陈嬷嬷，让她把昨天出去买菜时买的菜种子赶紧撒下去。
云亮想要开口阻止：他家高风亮节的公子住的院子里怎能种菜？这片地公子说用来种竹子的呀！李老闆从别处专门运的凤尾竹还没到呢！
但是，看着夫人兴奋的表情，云亮没敢开口：算了算了！种菜就种菜吧！让公子回来自己跟夫人交涉吧！
楚煜在快到槐树胡同的时候，又被李清白堵住了。两人一块去了西风医馆旁边的茶馆。
「你真的要搬过来？」白天天亮了，李清白觉得昨晚云亮传的话可能是楚煜的梦话。
「入赘的人当然不能再住在首辅府里。」楚煜一本正经地回答。
李清白白了他一眼，问，「你说，我怎么才能让我儿子进国子监童子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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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煜眨了眨眼：「你儿子今年三岁半！」
「没错！」
「比我儿子正好大一岁！」
李清白喝进嘴里的茶喷了出来，「你啥时候有儿子呢？我怎么不知道？」
楚煜瞥了他一眼：「我三年前入赘了，有儿子不很正常？我还有个闺女呢！双胞胎！羡慕吧？嫉妒吧？」
李清白：眼前这闪闪发亮还笑容满面的男人是他认识这么多年的那个冷面楚煜？莫非是被鬼缠身了吧？
「你让楚澈画一幅国子监的梅林图，你高价买了，然后让楚澈把钱捐给赤壁河的水军，用以扩充战船。」楚煜说。
「怎么？又要打仗了？」李清白问。
楚煜挑眉：「三天一骚扰，七天一摩擦。先帝已去了五年，而南龙国的赵殷，也就是先帝那个能征好战的弟弟还活着，而且身康体健。如果不是有当年隔江而治的和平条约，南龙帝早就率兵打过来了。」
第47章 做主
三十多年前，前朝皇帝昏庸，天下大乱。赵狂和其弟赵殷揭竿而起，但两兄弟后因政见不合，遂分道扬镳，但却在多年后分别统一了南方和北方，赵狂建立北龙国，称北龙帝，赵殷建立南龙国，称南龙帝。兄弟俩签订了隔江而治和平条约，约定：有生之年，分江而治。至于他们死后，那就不管了。五年前，北龙帝去世，大儿子即太子赵靖即位后，南龙国就屡屡过江骚扰，大战一触即发。据说，南龙帝赵殷身体康健，再活三十年都不成问题。要不要开战，只看南龙帝愿不愿意遵守当年的和平之约了。
李清白思索了半刻钟后问：「此次需要多少银子？」
楚煜：「当然是越多越好！」
李清白：「你就可着我一只羊撸羊毛吧！」
楚煜：「放心！你很快会挣回来！」
李清白：「三十万两行吗？这是我这两天就能拿出来的。」
「一半银子直接买成战船，一半银子买成粮草直接送到赤壁驻军处。」楚煜说。
「这更好办了！我直接让离赤壁驻军近的粮店给他们送去。」
楚煜点头，「要两个入学名额，一个是你儿子的，一个是我儿子的。」
李清白：「你儿子要入国子监，还用得着我操心？」
楚煜：「当然！目前，他们的身份还是要保密一些。」
「楚澈也不能知道？那是你亲弟弟！」
「亲弟弟也改变不了他大嘴巴、不靠谱的本性。」
李清白：有这么说自己弟弟的吗？利用起来还不是毫不客气！十三岁的时候为了二十万两白银利用人家。现在又为了三十万两白银利用人家？唉！澈哥儿真可怜！
楚煜起身：「走了，我回家吃饭！你尽快去找楚澈落实孩子们上学的事。」
李清白：合着你是甩手掌柜，我是又出钱来又出力？澈哥儿才不可怜！我最可怜！
……
高云荷看着一脸平静吃完饭，还颇有兴致地跟孩子们玩了会儿的楚煜，忍不住开口：「隔壁院子……」
「是我的错！」楚煜打断她的问话，「我既然入赘了你们云家，自是应该和你和孩子们住到一起。不能因为京城是我的家，我就随意归家，留你们独自在这边。你别生气！」
我才没有生气呢！我生哪门子气？高云荷摇头摆手，赶紧强调，「我不生气！」
「嗯，荷荷最善良了！」
高云荷：这跟善良有嘛关系？
「你最近身体不好，我先去隔壁住。对了，孩子晚上吵不吵你？回头让坚哥跟我一起睡！」
云庭坚抓着高云荷的衣角勐摇头，高云荷安抚了地摸了一下他的头，「你第二天要上值，还是让他们跟我吧！他们很乖，也不吵！」
俩宝都很有默契地勐点头。
「也好！那就过段时间再让坚宝和你分开睡。」楚煜起身，「我走了。」
「好！宝他爹，你上……值养家辛苦了！」高云荷差一点把上值说成上班。
「不辛苦！」楚煜走出去的时候，脚步都是的。
不过是短短的一句话，怎么觉得听着这么悦耳呢？好像浑身充满了力量！
走到胡同口的时候，楚煜回头，沐浴在阳光里的小院像镀了一层金光，照得人心里也暖和和的。
下午天气真好，高云荷想出去走走。对于一个有着现代自由灵魂的人来说，整天憋在一个小院子里太憋屈了。
「可是公子说您病刚好，需静养三天，这才过了一天半而已。」云红说。
高云荷瞥她：「你是我的丫鬟还是你家公子的丫鬟？」
「我是夫人的丫鬟，但公子不是夫人您的相公吗？」云红说。
高云荷：「他是入赘的相公，这个家我做主！」
「娘做主！」俩宝一起喊。
云红尴尬点头，「对！夫人做主！」
「我们就在胡同里走走！」高云荷一手牵着一个，出了院门。
云红和狗剩赶紧跟上。陈嬷嬷留在家里收拾做饭。
第48章 招牌
一行人走到了胡同口，然后就看见了楚二老爷在指挥着人挂招牌：西风女子医馆！很刚健柔美的字，尤其是女子医馆四个字还特意大了一个号，很醒目。
昨天刚商议的事，今天就做好了招牌。楚二老爷的效率很高。
「哎呀，侄……」楚二老爷及时改了口，他家侄子是被大公主盯着的人，可不能高调，低调低调再低调，「这位小夫人，出来逛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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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云荷微笑点头，「这医馆是专门给女子看病的吗？」
楚二老爷很上道：「对对对！我们医馆只接待女子。从女童到老太太，只要身体不舒服，都可以进来看看，咱们开张之后有女大夫坐诊的。」
「哦，不知是哪位女大夫坐诊？」高云荷问。有邻居街坊和路过的人也围了过来。
「东家去请了，至于请的是谁？到时候开张之后就知道了。」楚二老爷呵呵一笑。
演得不错！高云荷对楚二老爷能不折不扣执行她写的那些方案表示很高兴。虽然不是她的医馆，但是有个专门的女子医馆，她和茵宝以后万一有病也方便看。
对面一和堂的一个伙计也混在人群中，听了一耳朵消息赶紧跑回去禀告掌柜的。
今日下午，冯虎正好也在店里，他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长得有点粗犷，但心眼一点也不粗。一和堂的王掌柜的正在和他在后院禀告对面张大夫关了医馆准备回乡下的事。
「有咱们一和堂在，他对面的医馆就别想开起来……」王掌柜正在炫耀自己的战绩，就见小伙计跑了进来，「掌柜的掌柜的，不好了……」
「瞎叫唤什么？没看见东家在吗？还有没有一点规矩？」王掌柜训斥小伙计。
小伙计看见冯虎，赶紧说，「东家好东家好！」
「出什么事了？」冯虎问。
王掌柜：「能出什么事……」
「让他说！」冯虎打断王掌柜。
小伙计摸了把额上的汗说：「对面医馆又开了！」
王掌柜：「不可能，那个张老头都准备回乡下了。」
「真的！」小伙计说，「刚刚挂上招牌，而且张大夫一家都在店里忙活呢！」
王掌柜脸色很不好地站起来，「东家，我去看看！」
「一起去吧！」冯虎起身。
当冯虎看到那个在人群**手的男人时，吃了一惊：这不是楚家那个干啥啥不行的二老爷吗？他怎么在这里？难不成这医馆，他开的？
西风女子医馆？什么鬼？一个大老爷们，开医馆就开医馆，怎么还挂了女子二子？
「对对，我们不接待男子，男童也不接待，只接待女子，女子医馆嘛！当然只接待女子……」看着楚二老爷笑容满面地答疑，冯虎嗤笑一声：果然是干啥啥不行的楚二老爷，净整么蛾子！看他能开几天？
冯虎甩手回去了！压根没将什么西风女子医馆看在眼里，还吩咐王掌柜，不用费心思盯着，没必要！过不了多久，楚二老爷就能自己把自己作死！
王掌柜也听过楚二老爷的大名，这位二老爷和他那位太医院院正的大哥相比，那简直是雄鹰和小鸡的差别！关键是楚二老爷还挺沾沾自喜，自认为自己医术高明，搞的什么药丸子，据说还吃死过人！
要不是他有一个好爹和好大哥，估计早被人抓进牢里，永世不能翻身了。
第49章 楚二
部分爱看热闹的百姓们还跟着一起去医馆里看了看。
这其中就包括高云荷一行人。
高云荷很高兴：这里面完全按照她提供的方案改成了现代社区诊所的样子。设了专门的候诊室，大夫的独立诊室，药房全部改成了放置丸药的透明柜子。柜门上还标註了治疗何种病症，以及这种病症的病发特点。虽然不太齐全，但慢慢来。
后院是制作药丸的地方，以前的沉重药柜搬到了后院的屋子，后院还设置了三间病房，每间病房里两张病床，以应付突发需要住院的情况。
这医馆的地方并不大，不过，没关系，慢慢来！等生意好了可以吞併隔壁的铺子。
楚二老爷执行力很强，是个干事的人！高云荷想。
现在就剩女护士和女医生到位了。看楚二老爷胸有成竹的样子，想必已有了人选。
高云荷开开心心地转了一大圈，又在旁边一家点心铺子买了刚出炉的梅花香饼，然后就领着孩子们准备回家了。
楚二老爷正好也不太忙，非要送一送高云荷，于是就跟着一起往胡同里走。
路过三号院的时候，正好看见院门打开了一条缝，瞥见院子中央带着面纱的妇人正坐在石桌前整理梅花。那仪态很美！让高云荷想起上辈子她曾经带过的一个最后成了影后的女演员。除了工作关系，他们还是很好的朋友。可惜了，这女演员天生吸渣体质。也不知没有了她这个金牌经纪人，会不会被渣男骗身又骗财？
高云荷在心里嘆口气，都是上辈子的事了，瞎想也没用。还是担心现在的自己吧！
就在这时，后面来了七八个人，直接推开了三号院的门口，要闯进去。
「你们干什么？出去！出去……」门内的小丫鬟阻挡着，但瘦小的她根本阻挡不住。
坐在石桌前的林慕起身，扶起了被推倒在地的小丫鬟，「魏严，你又来干什么？」
「慕娘，我来接你回去。」为首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说，「你可是平津侯府的二夫人，怎么能住在这种窄小的破院子里呢！」
「我们两年前已经和离了！请你离开！」
「和离了也可以和好，慕娘，自你走后，我才知你的好，我日思夜想……」
「你的甜言蜜语可以去跟你的柳姨娘说。我不吃这一套。」
「林慕，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们林家的人可都死绝了，没人给你撑腰。你回侯府，助非哥儿进国子监读书，将来他也好孝顺你。」魏严收起了笑意，一脸狰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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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慕嗤笑一声，「有本事，魏非就去考上国子监，我林慕就是死也不会助害死我儿的人的儿子。」
「都说了辰哥儿的事是意外，骑马出了意外谁也不想的。你跟我回去，咱们还年轻，还可以有儿子的。」
「滚！」
魏严招手：「你们去帮着夫人收拾东西，今日去搬回侯府。」
他身后的僕从们蜂拥往屋内奔去。
「慢着！魏严！你干什么？」楚二老爷走进去，「林夫子已和你和离。你却强迫她去侯府，这于理不合！」
「呦！楚二爷啊！你不去捣鼓你的药丸，跑这里多管闲事干什么？莫非你也看上了……哦哦哦，想当年，慕娘可是京城第一才女，你楚二爷倾慕也应该。不过，谁让我跟她从小有婚约呢！你当年只能靠边站，现在也只能靠边站！」
「林夫子现在是我的病人。你在病人的家里捣乱，我不会靠边站！」楚二老爷大踏步站在了林慕身前，也堵住了那些僕从们从屋里的路。
「什么病人不病人的？莫非你楚二现在还贼心不死，想要跟林慕重续前缘？你不要忘了你可是娶了媳妇的，你媳妇还是个母老虎，你敢吗？」
第50章 林慕
「你别胡说！我和林夫子清清白白，我就是看不惯你们这么多人欺负林夫子一个妇人。」楚二老爷一脸狠厉，「当年你们和离满京城皆知，你现在为了个庶子入国子监读书，就想让林夫子再回你们侯府那个火坑，你以为别人都是傻子呢！任你们揉搓磨圆？」
有晚风吹来，林夫子仰头，面前的面纱被轻轻吹起，面纱下，林夫子脸上红肿的疙瘩展现在人前，离得挺近的魏严忍不住后退了一步：「你的脸……」
「毁容了！」林慕淡然地说，「我已经多方求医，不过，就连太医院院正也没办法。」
楚二老爷张了张嘴，没说话。
魏严冷笑一声，「都毁容了你就跟我回侯府吧！看在你能帮非哥儿入国子监的份上，我给你个平夫人的身份。」
「不必！」林慕冷脸如霜，「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与你们魏家，今生今世都不会再有交集。」
「林慕，你不要不知好歹！」
「魏严，赶紧带着你的人滚！」楚二老爷发飙，「再不走我可就不客气了！」
「楚二，你真要替她出头？看来你真是对她余情未了，就连她变成了这样一个丑八怪你都……」魏严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人一脚踹到了院门口的地上。
高云荷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如烂泥一般想爬都爬不起来的大肚子男人，赶紧往旁边移了两步，「云红，你踹人要看看方向！」
「哦，对不起夫人！他嘴太臭，我实在听不下去了就提前出脚了，没对好方向，下次一定对好再踢！」
还有下次？众人看着那不知何时跑到楚二老爷身旁的小丫鬟，吃了一惊，有僕人赶紧去扶魏严，却一把没扶起来，莫非是肋骨断了？
魏严不仅肋骨断了两三根，而且牙齿还掉了两颗，云红踢的那一脚直接让他爬在了地上，把牙齿都磕掉了！
「你……你是谁？」魏严吐了口血水问。
「我是我们夫人的小丫鬟啊！」云红笑，「你扰了我家夫人清净，赶紧滚！」
「你家夫人又是谁？」
「隔壁一号院的。」高云荷开口，「整条槐树合同都是本夫人罩着的。云红，记住这个人的脸，来一次，揍一次！来两次，打断腿！」
「你……你凭什么？」
高云荷皱眉思索了一秒钟：「凭我的小丫鬟力气大？能揍人？」
「你……你……你是李清白什么人？李清白一个平头商人，敢跟我平津侯府作对，他活得不耐烦了！」
和楚煜一起走进胡同的李清白掏了掏耳朵，问楚煜：「我活得不耐烦了？」
楚煜没理他，直接吩咐云亮：「扔出去！」
没等云亮动手，云红直接提起魏严的腰带把他扔到了胡同口。「咔嚓」一声，肋骨又断两根，这下估计得在床上躺半年了。
僕从们看自家主子都被扔出去了，赶紧飞也似地跑了过去，抬起魏严就走。
林慕的面纱又垂了下来，她走到高云荷面前：「多谢这位夫人相助，只是平津侯府跋扈，我怕给夫人带来麻烦了！」
「无妨！」高云荷将自己抱着的茵宝直接给到了楚煜的怀里。抱孩子真是挺累人的！
「平津侯府有首辅府厉害吗？」高云荷问楚煜。
楚煜摇头，「当然是首辅府厉害。」
高云荷笑，「看来我这个首辅府的亲家也要沾一沾首辅府的光了。」借力打力，她最擅长了！
亲家？楚煜唇角一弯：这女人！还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林慕的眼睛闪了闪，又看了看楚煜楚大公子怀中抱着的小女孩，以及站在高云荷身旁牵着她衣襟的小男孩，心中有了猜测，不过她没有说出来。
这位夫人如此美貌且聪明剔透，和楚大公子倒是很相配。
第51章 贺方
「我叫云荷！林夫子有时间可以过来隔壁玩！」高云荷微笑着邀请。
最近身体还没大好，也不能出去浪荡得厉害，找几个三五好友在家里搓搓麻将侃侃闲天也是人生一大乐事。这胡同太高级，就三户人家，两户还都是自家的，好不容易有个外人，还是个看着很有气质的外人，就算做不成闺蜜，也一定要发展成为友好往来的好邻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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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林慕愣了一下，遂点头，「我有时间一定过去。」
「对了！二叔，你给林夫子敷的药膏也抓紧做出来，女子的容貌还是很重要的，一天不美丽，一生就少美丽一天，很吃亏的。」高云荷这一世有了个好容貌，骄傲得不得了，她发誓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的好容貌，所以最见不得好容貌有损伤。
楚二老爷点头，「我已经做好了，我不就是来送药膏的？都被那个魏严给耽误了。」他从手里提着的包袱里拿出两个有些浅浅的还带盖的碗，「这是两天的药膏量，你先敷一下，看看效果。然后我再调方子。」
「多谢你！楚大夫！」林慕说。
「不谢不谢！咱们多年的朋友了！」楚二老爷摆手，然后看见高云荷和楚煜颇有深意的目光又解释，「我们真的是朋友而已，你们二婶知道的。」
高云荷点头，「我们也知道，二叔你光明磊落，乃世间少有的好大夫！」
楚二老爷被夸得有些飘飘然：「救世济人可不得光明磊落？」
「你这个捡来的夫人似乎很厉害！」李清白凑到楚煜旁边说。
楚煜冷冷瞥了他一眼：「翻倍！」
李清白：啥意思？难道说是……银子翻倍？靠！不带这么玩的！不就是调侃了你家夫人一句？这么护着？
看着人一家人亲亲热热地进了一号院，李清白赶紧追上去：「我过去隔壁拿东西！」夜里走得急，他有个小章拉在二号院书房了。
楚煜摆手，云亮直接过来，「李老闆，我陪您过去！」说着走向二号院院门。
进了院子，看着那明显的月亮门，李清白炸毛：「这不是有门吗？绕这么远干嘛？」
云亮：「那是夫人的院子，外人怎可轻易进？」
外人？他是外人？行吧，他就是个外人。
闻着那边厨房飘出来的饭香，李清白嘆口气，拿了小章直接走了。谁还没个家没媳妇孩子呢？他早就有了好不好？他也回去陪媳妇儿子闺女吃饭去。
皇宫中，今天后晌轮到翰林院的贺方贺编撰在养心殿当值。
贺方是今年的榜眼，十七岁，与出身名门的状元楚澈和出身寒门的探花刘雨洗不同，贺方出身武将世家，其父是赫赫有名的骠骑将军贺兰山。贺兰山因常年征战在外，四十岁才只得一子，即贺方。
贺方长相粗犷黑壮，随了贺兰山，但却从小不爱习武，只爱舞文弄墨。据说，贺将军气得几次病倒！没办法，最后只好随了贺方。
贺方虽不是聪明绝顶，但胜在用功，在国子监读书时，竟将藏书阁里的书全部读完。楚澈当年在国子监因画工好被誉「小画仙」，而贺方则因「书无所不读」被誉「小书仙」。
嘉和帝赵靖还是很欣赏贺方的，一个武将之子敢于从文本身就需要很大的勇气，关键是，他还很有才，要不是状元是门面，需要长得好看一点，他都想点贺方为状元了。
今日也是贺方第一次到御书房当值。嘉和帝一边看奏摺一边问他的见解，嗯，贺方很不错，虽然有些想法不太成熟，但假以时日，肯定是一个合格的文臣。
「今晚就到这儿吧！」嘉和帝起身，打了个哈欠，思索着一会儿去后宫哪个妃子那里。
「皇上，臣想请皇上品幅画！」贺方鼓足勇气说。
第52章 傻缺
「哦，什么画？」嘉和帝自认是个雅人，书画皆通，很喜欢品画品字。
「皇上请稍等！」贺方小跑到门口，顿了一下弯腰，似乎是从地上拿了个捲轴进来。
画很长，贺方让嘉和帝的贴身太监陈公公握着捲轴，他则慢慢打开画。
随着捲轴的慢慢打开，一座巍峨的皇宫首先展现在眼前，然后是长长的官道，官道两旁，国子监、茶馆、酒肆、客栈……官道上，奔跑的马车，行走的路人，在摊位前买东西的小姑娘，还有远处的一座桥，桥下大小船只，桥上撑伞观景吟诗的书生……都清晰可见。
「这是……状元街？」嘉和帝虽然不同意状元街官方命名为状元街，但他有时也会忘了状元街的原名。
「对！」贺方很识趣地忽略了画上方的「前门大街街景」六个小字。
「画得真详细，连胡同里有条狗都画上了。」嘉和帝看得入神，此时，捲轴也即将全部展开，一张小小的纸条映入眼帘。
嘉和帝颇有兴趣的俯身去看纸条上的字：「贺大方，如果你不帮我把画呈给皇上看，我就把你十岁那年在国子监藏书阁看书看得尿了裤子的事宣扬得人尽皆知！另外还送你个外号：尿裤大王！」
嘉和帝愣了愣，然后忍不住哈哈大笑。
贺方尴尬地双手举画，膝盖跪倒在地，五大三粗的人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皇上，天地良心！臣真的是被楚澈那傢伙逼的！」
嘉和帝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宣楚澈！真以为他搞这么大阵仗，朕就会给他换个活儿干？怎么可能？君无戏言懂不懂？」
陈公公赶紧放下手中的画轴，跑到门口，刚准备喊人去宣楚澈，就看见门外地上，横躺着一团白色的……似乎是一个人！
门口的侍卫点头表示，那就是个人！
陈公公弯腰俯身轻喊：「楚二公子？楚二公子？」地上的人毫无动静。
陈公公又喊：「楚夫子！楚夫子！楚夫子……」地上的人还是毫无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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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状元！」陈公公大喊，地上的人一个鲤鱼打挺，蹦了起来，「在，我是楚状元！」
陈公公：喊公子喊夫子都不醒，一声状元就蹦起来了！合着您就对状元这称唿执着？执着有什么用？皇上想让你尚公主，结果你不洁身自好！弄得皇上在娘娘们面前丢尽脸面！皇上不罚你罚谁？
「楚状元，皇上让您进去！」陈公公弯腰说。
楚澈随意拨拉了一下窝在地上睡得乱糟糟的头髮和衣服，雄赳赳地进去了。
「臣楚状元拜见皇上！」
嘉和帝刚喝到嘴里的茶差点喷出去：楚状元？谁会自称状元？这臭小子！看见他就不顺眼！
「说吧！你求朕什么事？先说好，你的国子监夫子必须当够三年！」
楚澈点头，左右看了看，御书房除了陈公公和贺方没别人，上前一步悄悄说：「皇上，臣这幅画画了两个月呢！」
「画得不错！很能突显我泱泱北龙大国状元街的风采！」嘉和帝不吝夸奖。
「皇上，有人想出大价钱买我这幅画！」
嘉和帝两眼放光：「出多少？」
楚澈伸出了一个手掌。
嘉和帝：「五十万两？」
楚澈：完蛋了！伸多了两个手指。
嘉和帝兴奋地追问：「是不是又是李清白那傻缺？」
楚澈艰难地点头：「是那傻缺！不过，他还提了条件！」
嘉和帝仰坐回龙椅：「人家都出了这么多钱了，提个条件怎么了？你尽管答应就是了。」
楚澈：「我能答应？」
嘉和帝：「这有什么不能答应的？」
楚澈：「这么说皇上您同意了？皇上您金口玉言，可不能反悔！陈公公和贺大方是证人。」
嘉和帝打了个哈欠：「朕当然是金口玉言！朕哪次不是金口玉言呢？」
第53章 民安
「臣替李清白谢皇上隆恩！」楚澈下跪行了个大礼，「明日，他的聪明儿子和聪明儿子伴读就能入国子监读书了，实在是太好了！」
聪明儿子？聪明儿子伴读？这什么乱七八糟的？
嘉和帝打到一半的哈欠硬生生止住，有些睏乏的脑袋瓜瞬间清醒过来：「朕记得李清白的儿子才三岁！」
楚澈：「对对！还有个闺女八个月。」
「三岁上什么国子监？」
「上童子班啊！现在童子班的夫子是臣这个金科状元！皇上，您知道，这两天京城有多少人在托关系找门子要把自家的娃送童子班吗？韦老头，不是，韦祭酒铁面无私，说童子班乃我北龙国的未来所在，必须严进严出。所以，李清白买了臣的画也没用，没有皇上您点头，他那聪明儿子和聪明儿子伴读也进不去童子班。」楚澈一脸无奈，「五十万皇上您也看不到眼里，但蚊子再小它也是肉不是？皇上您看不上，那就把它给了赤壁驻军，多造些战船，多买些粮草。咱兵强船壮了，看南龙他们还敢来骚扰？」
嘉和帝忍不住点头：这主意不错！
「那皇上臣就告退了！臣马上让李清白出钱出力，造战船买粮草，给赤壁驻军送去。」楚澈说完，麻熘地急步后退。
等嘉和帝反应过来的时候，楚澈已经不见踪影了。
嘉和帝打了个哈欠，看到地上的画，「咦」了一声：「这画李清白用五十万两银子买了？」
「是！」陈公公笑，「楚状元没拿走，那肯定是李清白懂事，觉得这画他也没有合适的地方挂，送给皇上您最合适。贺大人，您说呢？」
贺方也违心地点头：「这幅状元街景图，很能彰显我北龙国泱泱大国的繁华富庶。不若皇上您在这空白处再题几个字，然后挂在这养心殿？」
嘉和帝颇有兴致地又绕着画看了一遍，「拿笔来！」
……
贺方出了宫门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宫门不远处，一辆华丽的宝盖马车停在一棵粗大的槐树下。
贺方迳自走过去，上了马车。车夫驾驶马车远离了宫门。
「行了！别睡了！在养心殿外还没睡够？」贺方伸脚踹旁边仰躺在座位上的人。
楚澈打着哈欠坐起来，「那时的睡，眼睛闭着心张着，能叫睡吗？」
贺方：「既然不叫睡，你干嘛不好好站着等？」
「那多累！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能躺着绝对不坐着，能坐着绝对不站着！」说完，楚澈又躺下去，「没问题了吧？」
「皇上在那幅画上题了四个字：国泰民安，然后挂在了养心殿！」
楚澈勐地又坐了起来，一拍额头：「那画卖给李清白了！五十万两呢！」
贺方点头：「你说了！」
楚澈：「我走的时候忘了拿画！不是，就算我忘了拿，也该让你捎出来呀！不能收了钱连画也留下？这不厚道吧？」
贺方想告诉他是那陈公公多了句嘴，忽又想到自己也附和了。「要不你再画一幅？」
楚澈：「都挂在养心殿了，我还敢再画吗？」
贺方：「也对！李清白不会赖帐吧？」
楚澈：……
半个时辰后，百花楼门口。
「大澈！大澈！我爹要是知道我逛了青楼，回去肯定打断我的腿！我不能进去……」贺方在做最后的挣扎。
楚澈拖着贺方朝里走，「这事你有一半的责任！我忘了拿画走，你也忘了，不能让我一个人去面对李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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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小楚状元！小贺榜眼！太好了！姑娘们，快出来！」老鸨花妈妈迎上来，「快伺候两位大人上二楼！」
有两位漂亮的姑娘马上走了过来，在前面引路。楚澈拖着贺方上了二楼，一直走到尽头，两位姑娘为他们开了门，等他们进去后又关好门，然后在离门三尺的距离站定。
第54章 家训
「不行！」贺方从椅子上跳起来。
「怎么不行了？」躺在一旁床上的楚澈，翘着二郎腿，手里还举着个苹果在啃。
贺方：「我贺家有家训，不可逛青楼赌坊！」
楚澈：「对啊，没让你逛，就是让你给百花楼写幅字！」
贺方瞥了一眼坐在旁边看帐本的李清白，小声嘀咕：「百花楼不还是……青楼？」说完又摆手，」我没有看不起百花楼的意思，只是……只是家训难违！」
两人告诉李清白，画拿不回来了，但钱还得出。李清白也没为难他们，只是说用两幅字来代替。一幅要楚澈的大哥楚煜的字，一幅要贺方的字。贺方的草书也小有名气。楚澈拍胸脯保证要他大哥的字没问题。他回去就让他大哥写。
李清白想到他几次向楚煜索要字，楚煜都不为所动。那这次就看楚煜给不给亲弟弟面子了。
贺方作为一个家风良好的孩子，坚决不同意写。
李清白不知想起什么，走到门口说了一句，一会儿，花妈妈抱了个长长的包袱过来。
「这是什么？」贺方问。
床上的楚澈也好奇地起身来看。
「打开吧！你肯定很熟悉！」李清白看着贺方说。
贺方狐疑地打开包袱：「这剑有点眼熟！」
楚澈拿起剑，「啪」地一声剑身出来一截，他双眼一眯，看着剑身上的贺字说：「贺家承影剑！」
贺方夺过去，「怎么可能？承影剑是我们家传家宝，被我爷爷放在他的密室里，我从生下来就没见过。」
「你没见过是因为密室里根本没有承影剑。」楚澈反应过来，问李清白：「他爷爷当年逛百花楼没钱付帐抵债的？」
李清白咳嗽一声：「具体如何我就不清楚了，毕竟那时百花楼是我爷爷在当家。」
「你爷爷肯定逛过百花楼！」楚澈说，「写吧！写吧！哪天你爹要是来百花楼发现你的墨宝，你就拿你爷爷说事。」
贺方也突然反应过来：「我爹那么正直的人肯定会遵守家规的，那我爹就不会来百花楼，所以，就算我的字留在百花楼，我爹也看不见，又怎么会知道我违反了家规？」
楚澈挑眉：傻大方！你不知道这世上还有一种东西叫别人的嘴！嘴嘴相传你爹你爷爷都会知道的。不过，管它呢！反正都是以后的事！大不了挨顿揍而已！你贺方是不喜练武，又不是没练过武。别说一顿揍，两顿揍也撑得住！
贺方爽快地留了幅五尺斗方的草书！
「对了，你说你家儿子那聪明伴读是怎么回事？」楚澈问。
李清白从帐本里抬眼：那是你的便宜侄子！可惜你大哥不让说！「一个远方亲戚的孩子。童子班里都是权贵和官员之子，我儿子不过是个商人之子，肯定会受排挤，干脆自己找个伴，就算打架也有个帮忙的。」
楚澈「嗨」了一声，「你直说给你家儿子弄了个保镖得了！」
保镖？比他家儿子还小三个月呢！谁保谁还不一定呢！
「明日就让你儿子和你那儿子保镖报到去！省得夜长梦多！」楚澈说，「还有战船和粮草。你比我在行，你看着安排吧！」
李清白点头：「放心！赤壁驻军的薛虹将军到京述职，估计明日就到了，我会直接跟他谈。」
楚澈：「那就好！」
第55章 孩王
转眼半个多月过去，高云荷觉得自己的身体算是彻底好了。
进入四月以来，她都能感觉到身体那种从内到外透出的精气神。
云庭坚也进国子监读书有小半月了，一直是云红和狗剩去送。
这天早上，高云荷决定自己亲自去送坚宝上学，送完顺便逛逛街。她醒来只夜里出去了一趟去赌坊，还没白天逛过街呢！
楚澈在国子监门口等李清白的儿子李子树及其保镖，额，不是，是伴读，比李子树还小三个月还矮一点的云庭坚小伴读，和他小时候一样聪明绝顶记忆力超好的小伴读。
为了不让别人欺负这俩小豆丁，他每天都坚持在这儿等他俩，然后领着他俩一起进去。
唉！他现在真成了名副其实的孩子王了。
「咦？」看着抱了云庭坚下车的女子，楚澈一愣：换人送了？这人是……
「楚夫子好！」云庭坚脚一沾地，就看见了楚澈，开心地跑过去抱住了楚澈的腿。
高云荷向前走了两步站定：原来这就是那个金科状元楚澈啊！十六岁的少年一身纯白衣衫，一双秀眼清澈中还透着一丝纯真，这样的少年就算混迹青楼，那也是出淤泥而不染啊！哦哦哦，他好像，不是，是就是楚煜，她家那个挂帐小金主的弟弟！那岂不是她的小叔子？
高云荷的神色更加柔和起来。
「楚夫子，今天是我娘送我来上学的。」云庭坚拉了楚澈向前走了一步。
「您好！楚夫子，我家坚宝让您费心了！」高云荷微微一笑。要不要再给夫子塞个红包呢？不过，门口人来人往，似乎也不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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坚宝？小名吗？「不费心不费心！庭坚是我见过的最聪明的孩子！」楚澈看着眼前一袭红荷衣的女子，眼睛一亮。这红荷是他画的呢！二婶让他画几个适合绣在衣服上的荷花的样子，他画了十几个，眼前这衣服上的红荷是他最满意的那个。云夫人真是慧眼识荷！而且，楚澈又瞧了一眼，他好像知道他那幅云荷图缺什么了，就缺这么一个盈盈玉立的赏荷人啊！他待要再同这位云夫人攀谈几句，一个胖乎乎的小男孩过来抱住了他的腿，「楚夫子！」
「子树哥哥好！」云庭坚看着小男孩喊。
「庭坚弟弟好！」李子树咧嘴一笑，「楚夫子，我们走吧！」
「好！我们进去吧！」楚澈一手一个，拉着孩子们进去了。反正也不急，云夫人还会来接孩子的。
高云荷正要转身上车，忽然感觉一道审视的目光盯着自己。她转头看去，不远处一个华丽的马车旁，站着一个美艷的妇人。这应该是那个李子树的母亲，那位天下第一富商李清白的妻子吧。
高云荷微微一笑点头致意，准备上车离去。
「请稍等！」那妇人身旁的丫鬟急步过来，「我家夫人想请云夫人上车一叙。」
云红：「我家夫人没空！」
高云荷提裙上车：「我确实没空！」
云红也上车，吩咐狗剩赶车走人。
丫鬟看着那车从面前扬长而去，跺了跺脚，跑回到那美艷妇人身旁低语：「夫人，她一个外室也太无礼了，要不我们多找点人打上门去？老爷有钱，但咱们沈家也不是吃素的。老爷公开养外室，而且还把外室的孩子跟咱们小少爷凑到一起读书，老爷太过分了！」
美艷妇人沈翠云厉声说：「别胡说！那孩子……我们也不确定。」
「可是国子监可不是那么好进的。如果不是老爷的孩子，老爷干嘛费那么大劲……」
沈翠云斜了那丫鬟一眼，那丫鬟住了嘴。「回头我会亲自问老爷。不准再乱嚼舌根。」
第56章 眼光
丽人坊！
高云荷看着上面金灿灿的招牌，微微一笑：「就先逛这家吧！」
云红张了张嘴，忍不住说：「夫人，咱们钱不多！」
高云荷：「不是可以挂帐？」
云红尴尬一笑：「奴婢忘了！对了，上次楚二夫人不是给了您个牌子？说是可以随便买不用付钱。」
「那是锦绣衣坊！」高云荷说，「人家或许是客气，也或许是试探，咱们还是别上钩得好！」
上钩？云红稍微有一点不解，但不耽误她跟着高云荷走进了丽人坊。
丽人坊一楼为各种首饰，二楼为衣服。
高云荷对首饰兴趣一般，略略看了一眼便上了二楼。
二楼已有一位小姐在看衣服。
「这衣服都是独一无二的吗？」高云荷问跟着上来的小二。
小二是个十七八岁的小伙子，他憨憨一笑：「二楼的衣服一式五件。三楼的衣服乃是精品中的精品。」
「所以，三楼是独一无二的？」
小二摇头：「一式两件，除非订做！那是独一无二。」
「所以还是去锦绣衣坊吧！夫人！」云红低语，「您不是说撞衫尴尬吗？」
高云荷摇头：「因人而异，谁丑谁尴尬！」
「说得有道理！」二楼正在看衣服的小姐转过头来，看见高云荷眼前一亮：「哇！云荷衣啊！谁给你买的？真捨得？」说着就要上手摸，被旁边的丫鬟拉回了手，「我在锦绣衣坊看见这件衣服，特别喜欢，可惜囊中羞涩。这位夫人你好眼光！」
高云荷礼貌地回以一笑：「是我家相公好眼光！」这是楚煜拿回来的衣服，可不是他好眼光吗？
「韦青黛，你囊中羞涩就不要出来逛街了！哦哦哦，我知道了，堂堂国子监祭酒的孙女，却进不了国子监读书，也只能在外面瞎逛了。」一个满头珠翠的清秀女子和一个道姑打扮的美艷女子站在三楼楼梯上朝下看，说话的是满头珠翠的女子。
「本姑娘不进国子监，是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不是那读书的料，所以也就不去占着茅坑不拉屎了。」韦青黛挽起袖子，做出一副要打架的姿势，「哪像某些人，在国子监晃荡了十年，考试次次都倒数第一，真不知道有什么脸嘲笑别人？毕竟我文不成武还就！打架一等一得好！」
「韦青黛！」满头珠翠的清秀女子气得双目圆睁，开始挽袖子，作势要下楼。
丫鬟赶紧拉住要迎上去的韦青黛，「小姐！小姐！你今天刚解了禁足，再打架回去又要被夫人禁足了……」
韦青黛低语：「她元佳丽就是仗着有个长公主娘，要不然就她那草包，夫子们早就把她赶出国子监了。」
「是是是！」丫鬟小声劝解，「小姐你虽然草包，但是是有自知之明的草包，咱就不跟那没自知之明的人计较了。咱赶紧看衣服，夫人好不容易同意您买的。」
楼上，那道姑也劝住了满头珠翠的清秀女子。
韦青黛嘟囔：「看见了云荷衣，这些衣服哪还能入眼？」
「要不我们一起上三楼看看？韦小姐。」高云荷建议。
云红：夫人是嫌刚才热闹没看够？非要打起来才好看？虽然她内心也是这么想。
韦青黛：「去就去！敢问夫人您贵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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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姓云。」
「云？莫非夫人叫云荷？」韦青黛睁大眼睛。
高云荷尴尬一笑：「恭喜你！你猜对了！」
韦青黛恍然大悟：「原来云荷衣是要叫云荷的女子才可以穿的。怪不得多少人想买云荷衣，锦绣衣坊的掌柜们就是两个字：不卖！
还有这个岔口吗？高云荷微微一笑。
三楼的衣服看着就比二楼高档多了。
「这荷花虽然看着也好看，但比起云夫人身上的这件，就显得匠气多了。」韦青黛看着元佳丽刚穿到身上的一件衣服点评。
元佳丽转身，就看见了高云荷身上的云荷衣，心中恼怒脸上也显现了出来，「原来是被你捷足先登，把这件云荷衣买走了。」
「呵！衣服做出来就是让人买的，你没买到说明你跟这衣服没缘分。」韦青黛嗤笑一声，「好马配好鞍，好衣配美人！多简单的道理！我一个没进国子监读过书的人都懂。」换言之，你这在国子监读了十年书的人都不懂吗？
第57章 远方
「你……」元佳丽气得又想要挽袖子，她旁边的道姑咳嗽一声。
「那是百春大公主！」韦青黛凑到高云荷耳边低语，「我们要不要行个礼？」
「不用吧？」高云荷说，「这又不是在皇宫里，她又没穿宫服。」道姑不就是越出三界了吗？还在乎公主的身份吗？
「见到大公主也不行礼？韦青黛，这就是你们书香世家的教养吗？」元佳丽得意质问，「还有你，是哪家夫人？这么不懂礼数！」
韦青黛刚要屈膝行礼，就被高云荷扶住胳膊，行不下去了。然后就听见了高云荷平和温柔的声音，「道是宇宙万物造化之根，人是阴阳中和之气所属。而道姑也禀宇宙i生成之理，平等合和。我没有看见什么大公主，我只看见了一个以三清为上师，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的修行人。」说完，高云荷行了一个作揖礼，「不知道姑法号，小女子有诸多尘世之惑，不知道姑可否指点迷经？」
元佳丽懵了。
韦青黛：还可以这样？谁不知道大公主的道姑只是为了逼迫他师哥就是他爷爷的高徒楚煜娶她的手段？
百春握着拂尘的手紧了紧：这是哪里来的无知女子？竟敢如此说话？她是真不懂事还是故意为之？
「不可以吗？」高云荷嘆气一声，「那小女子打扰了道姑清修，还请您大人大晾！」
韦青黛：清修？清修个屁？哪有人清修到处逛街游玩呢？
一刻钟后，百春终于知道：这是哪里来的无知女子了。因为那女人选了一二三四五六件衣服，装起来满满一大包袱，幸亏她那丫鬟看着娇小力气却不小，稳稳地扛在了肩上。然后她就听到那女子娇娇柔柔地说了一句：「全部挂帐首辅府！」
首辅府？哪个首辅府？整个北龙国只有一个首辅府。
「是，请问是挂楚大老爷还是楚二老爷？」小二问。
「楚大公子！」云红说。
「楚二老爷，好的。额，不对，夫人您刚才说的是……」小二觉得自己好像有听错。
「楚大公子，楚煜！」高云荷重复说。
百春手中的拂尘「叭」地一声掉在了地上。
韦青黛和元佳丽一起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高云荷。
正上到三楼的四、五位小姐差点闪到了腰。
他们刚才听到了什么：有女人把帐挂到了楚大公子的名下？谁啊？谁这么大胆？这已经不是大胆不大胆的问题了，而是，这女人跟楚大公子什么关系？
「云……云夫人，您是我师哥……楚大公子的……远方表妹？」韦青黛率先问出口，要知道她师哥那个人，对女人可一直敬而远之的，就连她这个小师妹，那也是自己厚脸皮硬凑上去的，人家压根没承认过。
高云荷摇头。
「远方堂妹？」
高云荷再摇头。
「那远方……」韦青黛挠着头绞尽脑汁想。
高云荷打断她的胡思乱想：「我是楚煜的夫人。」
「咣当！」是韦青黛一屁股跌倒在地板上的声音。
「啊？小姐？你没事吧？」韦青黛的小丫鬟赶紧上前扶起她。
「没事没事！」韦青黛尴尬一笑，「我就是有点……有点惊讶！首辅府里除了三年前的状元楚煜，难道还有另一个叫楚煜的人？」
高云荷看向云红，云红果断地摇头。「没有了！」高云荷笑着说，「楚煜就是那个楚煜。还是我两个孩子的爹。」
第58章 生意
「哐当」「哐当」「哎呦」「哎呦」的声音络绎不绝，是其他人站立不稳跌倒的声音。
高云荷微微一笑，对云红说：「咱们走吧！」
在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高云荷和云红坐上马车，马车哒哒地走了。
待众人反应过来追下来，想要一问究竟的时候，哪还有高云荷的影子？
「韦青黛，这是怎么回事？」元佳丽气唿唿地说，「那女人到底是谁？」
韦青黛已经从最初的震惊中回过神来，「楚……楚煜的夫人！人家不都说了吗？你耳背？」
「你……」
「哎呀，我得赶紧去国子监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祖父，说不定祖父早就知道了，毕竟人家孩子都有了。」韦青黛悠悠地走向不远处一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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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春，你别着急，这肯定是个误会！楚煜怎么可能娶妻？皇上都放了话，他怎么敢娶别人？」元佳丽说。
百春手中的拂尘已经掉到了地上，她也没再捡，只冷冷地说了一句：「回宫！」
高云荷要去的第二个地方是……百花楼。
云红有些小兴奋，但还是尽责的规劝说：「夫人，咱们女人去这地方不好吧？」
「我不是去玩！」高云荷说，她答应了楚二老爷，给他的医馆开张搞个盛大的开业典礼的。请不来巨星歌后，额，呸，是这时代压根没巨星歌后。那就请花魁好了！花魁都是女人，虽然有点小争议，但黑红也是红，先把医馆的名声打出去再说。
云红又问：「那咱们要不要先换个衣服？」
「换衣服？换什么衣服？」
「换上男装啊！」云红说，「人家百花楼不接待女客呢！」
「不用！凡事总有例外！」
夫人您是想说您是例外吗？云红想，要是不让进，大不了打进去！不过，云红又问：「夫人，咱们去百花楼挣钱吗？」
挣钱？「算是吧！互惠互利！」高云荷笑。
不到一刻钟，百花楼就到了。
只是，大门紧闭。高云荷拍了下额头：「忘了，这地方的人是夜猫子！」
云红上前，啪啪啪地大力拍门。
门开了一条缝，伸出一个小脑袋，小脑袋还没说话，云红就上脚踹开了门，被门顶到后面墙上的小脑袋「呜呜」了两声，捂着鼻子从门后面挤出来。「你谁啊？没看太阳还在天上，我们这儿太阳不下山不开门。」
「我们夫人要来逛百花楼，你就得开门。」云红说。
「你们夫人谁啊？」
高云荷上前一步：「麻烦小哥通报花妈妈一声，就说我来给花妈妈送大生意了。」
大生意？小脑袋就是个十一二岁的小子，没有大名，人人都叫他木头。木头不敢耽搁，跑着去里面通报。
云红自顾自地引了高云荷去大厅里坐下，还自来熟地喊了人沏茶。
「你对这里很熟？」高云荷问。
能不熟吗？之前大公子为了让她学会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把她扔这里打杂了一年。云红嘿嘿一笑：「以前家穷，来这里打过杂！不过，我还能打，没人敢欺负我。」
高云荷点头，「用这地方磨练人，挺好！」
云红挠了挠头不再说话，怕说多破绽越多。
花妈妈打着哈欠走出来，「谁啊？一大早的，我可没听见喜鹊叫，木头，你要是耍老娘，我让你三天没饭吃。」
木头「哎呦」一声，「是那个漂亮姐姐说要给您送大生意，不是我说的。」
花妈妈：「我不管！你搅了老娘的好梦！」
木头挠着头苦恼。
花妈妈已经走进了大厅，迳自坐在了椅子上，眼尾淡淡瞥了高云荷一眼：穿戴不俗，相貌绝佳，确实美人一个。不过，虽然梳着妇人的髮髻，但年龄还真不大。
「夫人，这百花楼可不是您来的地方！」花妈妈嘆气，「我理解您管不了家中老爷的焦灼心情，但男人哪，您越管他越想来，哪天您不搭理他了，兴许他就不来了。」
第59章 婚书
「我今天来不是找男人的。」高云荷笑，「毕竟，找男人要去南风馆，这里是百花楼，我还是分得清的。」
找男人？花妈妈的瞌睡虫被这一句话赶跑：她说的找男人和这小夫人说的找男人可不是一回事！莫非这小夫人还有胆子去南风馆找男人？哎呦！这可不得了！这曾经是哪家的贵女啊？她怎么没印象？
「有一桩大生意，想跟花妈妈谈一谈！」高云荷开门见山。
花妈妈笑：「我这里除了姑娘们的胭脂水粉和衣服，哪还有什么生意好做？不知夫人您是要卖胭脂还是衣服？」
「花妈妈，你的眼光要放长远些，这百花楼的姑娘们琴棋书画样样皆通，你却只让他们来伺候男人，太屈才了！而且，伺候男人挣的都是辛苦钱，姑娘们的青春都是有限的，你要不停地去投入训练新人，来钱太慢了！」
花妈妈的惺忪熊猫眼眨了眨，然后接过旁边小丫鬟送来的湿毛巾擦了把脸，睡得太晚懒得卸妆，这一擦，直接擦成了花猫脸。当然，她自己也看不见。
高云荷看见了，不在意！
云红憋着笑。
但花妈妈却精神抖擞了，虚心请教说：「不知夫人有什么高见？」
高云荷勾了勾手：「凑近点！这可是商业机密！不能外露的！」
花妈妈顿时顶着一张花猫脸凑了过来。
云红：……感觉她家夫人现在的样子好像一只狐狸。而花妈妈是那块掉下来的肥肉！尽管花妈妈一点也不胖。毕竟花妈妈曾经也是花魁之一！
……
首辅府
楚煜看着手中的婚书，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在外奔波了半个多月的暗黑，脸更黑了。不过，他也很高兴：「公子，有了这婚书，您就相当于娶到媳妇了吧？」
楚煜点头，又叮嘱：「我是入赘！」
这时，云亮跑进来，「公子，户籍的事办妥了！」说着，递过来一个折页纸张，「这是户籍文书。」
楚煜打开一看：「女户主：云荷！赘婿：楚煜。育有一子一女。子云庭坚，女云庭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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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拿给夫人看吗？」云亮问。
楚煜顿了顿，将婚书和户籍都收了起来。
云亮摸了摸自己的鼻尖，嘿嘿一笑：「公子放心，小的嘴很严的。」
暗黑「切」了一声，「女人心眼很小的。」公子你现在不坦白，以后有得受！
楚煜挑眉：「放心，你们家夫人的心眼很大！」想起那女人昨晚吃饭时问他的那句：「我对外说我是你的夫人，真的没问题吗？那觊觎你的大公主不会找我麻烦吗？」
「会！所以，夫人你尽管宣誓主权，麻烦来了我们彻底把麻烦解决了。」
「行吧！其实我无所谓！」
无所谓什么？无所谓他是不是她相公？还是她是不是他夫人？这女人，怎么就对他没一点占有欲呢？他长得这么好！而且，还很有才！
算了！慢慢来！不过，那女人的脾气似乎也越来越大了！他说「食不言！」她坚持「食要言！」不让言就不吃饭了，真是拿她没办法。
……
高云荷和花妈妈谈到中午才尽兴。花妈妈想留饭，高云荷婉拒了，说她要去国子监接孩子。
花妈妈惊得睁大了眼睛：哎呦喂！孩子都上学了？这这这……夫人真有福气啊！关键是人还这么聪明！
高云荷到了国子监门口的时候，楚澈已经领着孩子出来了。李子树已经被接走了。
「对不起，楚夫子，我来晚了！」高云荷在车内沖坚宝招手，坚宝开心地爬上了车。
「不晚不晚！」楚澈摆手，有些腼腆地说，「我有一事想麻烦夫人，不知……」
高云荷一愣：老师求家长办事？这么快？她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呢？
第60章 欠管
「夫人不要多心，我就是想请夫人欣赏一幅画！」楚澈说。
欣赏画？这有什么值得求的？高云荷点头：「画在哪里？」
楚澈一直背在背后的手拿了出来，有点不好意思地将手中的捲轴递给了高云荷。
高云荷接过，在云红的帮助下展开，这是一幅六尺全开的荷花图。哦，右上角还有名字：云荷图。
高云荷有些吃惊：画给她的吗？
「你怎么知道我的……」闺名？不对，古代女子闺名是保密的，就算楚澈是楚煜弟弟，楚煜应该也不会说过吧？况且，要是楚煜让楚澈知道，就不会借李清白的关系让坚宝进国子监了。
画的左下角是一位美人赏荷的背影，就听楚澈说：「云夫人，我这幅画画成后本来没有人物的，可今早见到夫人后，我就觉得那赏荷的人就应该是夫人这样美丽高洁的人。」
所以你这画里的美人背影是我？高云荷微微皱眉，被一个画家画入画中她很高兴也很荣幸。但，这画家是小叔子，虽然只是名义上的，似乎有点……不妥！
「我觉得楚夫子的这幅画画得特别好特别好！」高云荷真诚地笑，「不知夫子可能割爱？我想收藏这幅画！您开个价，我买了！」
楚澈的画都是卖出高价的，希望他不要狮子大张口，否则她只能挂帐了。至于挂帐之后的露馅，那就管不着了！
「啊？这画能被夫人收藏是它的荣幸……也是我的荣幸！」楚澈笑逐颜开。
不要钱啊！太好了！「那就多谢楚夫子了！」高云荷微微一笑，「改日我相公有空，让他请夫子吃饭喝酒！」
「啊？好！」相公还在啊！楚澈脸上的笑有些僵硬。
「坚宝，跟夫子再见！」高云荷拿了坚宝的小手一挥。
「再见！」楚澈失魂落魄地摆手。待看不见马车的踪影，他立马转头问小厮白石，「李清白在哪里？」
「他约了二公子您在状元楼吃饭。不过，您不是说不去吗？」白石说。
楚澈冷了脸，「公子我现在想去了不行吗？」
白石：「行行行！」
楚澈直接骑了马奔去状元楼，徒留白石一个人守着没马的马车在风中凌乱。
「唉呀，小楚状元，您来了……」掌柜的话还没说完，楚澈已经像风一样跑上了二楼。
掌柜的：小楚状元今儿火气有点大啊！
「李清白！」楚澈一脚踹开最里面的雅间门，然后看到一家三口的温馨画面有点懵。
「怎么了？」李清白笑着站起来，「澈哥儿，你不是说你没时间来？」所以他才约了媳妇孩子一起吃饭。
楚澈喏诺地叫了一声：「嫂子好！我这不又有时间了……那个，你们继续，我去隔壁吃！」说着伸手关上了门。
李清白挑眉看向自家媳妇：「你跟孩子吃！我去隔壁看看。」
沈翠云点点头：「你去忙吧！不用管我们了！吃好我们自己就走了。」
李清白进去的时候，楚澈正对着窗户嘆气。
「怎么了？」
楚澈回头，气唿唿地说，「你不说云庭坚是你远方的远方的表妹的儿子？」
李清白点头：「没错！」反正是你大哥说的，我只是复述一遍。
「所以，你那表妹还有相公？」
李清白刚喝到嘴里的茶喷了出去：「她当然有相公，她没相公那儿子怎么生得出来？」虽然，可能，也许，一定，那孩子不是她生的！
「我是说……」楚澈皱眉，「我是说，她那相公还活着？」
「当然了！」李清白庆幸自己没再喝茶，否则得噎死！哪有弟弟盼着自己大哥死的？这混帐澈哥儿！一定要去楚煜面前给澈哥儿上上眼药，这孩子，欠管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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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忘了向你大哥要字，这都半个月了！」李清白提醒楚澈，他的五十万两银子都花出去了，楚澈答应的楚煜的字还没影呢！
说到字，楚澈更烦了，「你能不能别把字挂百花楼？」虽然他大哥不来百花楼，但他要是敢把他大哥的字给了李清白并挂到百花楼，他大哥估计会把他满院的荷花都给铲了。他心爱的荷花啊！
「不是都说好了吗？」李清白笑，「我这百花楼可就缺你大哥这个北楚煜的字了。要是南王献北楚煜的字全乎了，百花楼可就真的成为天下第一青楼了。南龙国那万花楼叫万有什么用？我这个百照样压得他那个万一头，哈哈哈……」
楚澈：一个青楼，还非要追求什么天下第一青楼？真是有病！但这话不能明说。对方可是他的钱篓子呢！
第61章 铲荷
「对了，你看见我那远方的……远方的表妹了？什么时候？」李清白问。那可是你大嫂啊！可怜的好像陷入单相思的孩子！
「刚刚，之前，她去接孩子。」楚澈说，「我还送了云荷图给她。」
李清白心里一惊：「你不会还在云荷图上画了美人了吧？」
楚澈：「画了！就是你表妹的背影！」
「咣当」李清白从椅子上醋熘到了地上：楚澈，你完了！
……
槐树胡同一号院里，欢声笑语不断。
「坚宝，茵宝，吃饭了！」高云荷在窗前喊。
楚煜一手一个，抱了俩宝进屋。
食不言的规矩在三天前就被高云荷彻底闹着打破了。
饭桌上，坚宝还在和茵宝说着上学的趣事：诸如李子树今天又抄他作业了，李子树今天又被人堵在了墙角，他喊夫子解救了他……
楚煜轻轻开口：「婚书和户籍我都收好了。你要不要看一看？」
高云荷内心一突突：这傢伙，还真给办好了？真是……「我……需要看吗？我都不太记得了。」反正我什么都不记得，将来我想起来就都是你的锅，要不要坦白？你看着办吧！
楚煜微微一笑：「岳母大人说过，岳父不在了。所以你开的是女户，你是户主，我是赘婿。」
赘婿很光荣吗？这男人怎么笑得这么荡漾？高云荷点头：「我知道了！」
见她没有坚持要看要自己收起来婚书和户籍，楚煜心内松了口气。
吃完饭，散了会儿步，高云荷哄了坚宝和茵宝去睡午觉。
楚煜歪在小榻上，看见榻上随意扔着的一卷画轴：这女人画的吗？他好奇打开，变了脸色……
高云荷和俩宝睡完午觉起来，已不见了楚煜踪影。云红说，大公子和云亮在半个时辰前就走了。
「还说要和我一起去送坚宝上学？呵！男人！」高云荷嘀咕了两句，送坚宝去上学。
楚煜本来要直接回首辅府的，但半道，被个小太监拦住，说皇上要见他。
他唤了暗黑出来，「你回府，将二公子院子里的荷花全部铲了！」
「啊？」暗黑不太解。
「算了，全部移植到我院子里！」楚煜说。
「那荷塘呢？」暗黑问。
「填了！」楚煜说。
暗黑应了声「是」就去办了，心里却在不停嘀咕：二公子这是怎么得罪大公子了？
嘉和帝很头疼。
大女儿百春都十八了，三年前看上新科状元楚煜，但楚煜那小子不愿意。他又不能硬赐婚。毕竟人家爷爷还是两朝首辅呢！他放了狠话，让别家贵女知难而退，希望女儿徐徐图之，能俘获人家楚煜的心，毕竟隔层纱嘛！谁知，高傲的女儿一气之下去做道姑！做道姑你就好好地做道姑也行，还闹出一堆风流韵事来！
现在，又来找他告状，说什么楚煜娶妻了！楚煜娶没娶妻，他这个皇帝能不知道？
「陈得水！」嘉和帝喊陈公公的大名。
陈公公知道皇上已经烦到极点了，赶紧沖外喊了一嗓子：「大楚状元来没？」糟糕！一着急就把私下里的称唿给喊出来了。
小太监麻熘地进来，「禀告皇上，还没！」
陈公公摆手，小太监麻熘地出去了。
嘉和帝从奏摺里抬起头来：「大楚状元是楚煜，那楚澈是什么？」
陈公公汗颜，摸了把额上的虚汗。
「没出息的老东西！贺方，你说！」
正在整理奏摺的贺方抬头，「楚澈是小楚状元。」
「有意思！没想到楚煜这个三年前的状元，声望还是这么高！」嘉和帝冷着脸。
这话没人敢接！贺方自嘲一笑，「可惜微臣貌丑脸黑，无人问津！家母都担心微臣可能一辈子都娶不上媳妇了。」
嘉和帝一怔：「怎么可能？你可是朕钦点的榜眼，虽不如楚煜才高八斗，但也是难得的栋樑之才。定有那识才的女子慧眼识你。你若有看中的女子，朕给你赐婚！」
贺方：我要是看中了公主，您能赐婚吗？「多谢皇上！只是臣暂时没有看中的女子。」
「慢慢来，不着急！让你母亲慢慢挑！」
「是！」
……
君臣插科打诨，贺方又说了些楚澈在国子监被学生们整的焦头烂额的趣事，嘉和帝的脸色好看起来，还时不时地笑上几声。
贺方在心里松口气：楚大哥，小弟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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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红薯
「楚煜，听说你娶妻了？」嘉和帝开门见山，他不是个喜欢拐弯抹角的人。
「臣没有！」楚煜沉静地回道。
「哦，那……就是谣言了？」
楚煜嘆口气：「臣……生得一副好相貌，又才高八斗，总有人想跟臣扯上些不清不楚的关系，坏臣的清誉。」尤其是皇上您的大公主。
贺方：楚大哥你真是不谦虚啊！
嘉和帝心虚了一下下：唉！女儿多了都是债！麻烦！
「皇上如果没别的事，臣就告退了！御药坊刚到了一批珍贵药材，臣要去盯着入库。」
嘉和帝摆摆手，让楚煜告退了。
这个百春真是的，听几句谣言就让他去问罪人家，搞得他这个皇上怪没面子的。
「陈得水，你去，告诉慧贵妃一声，朕亲口问了，楚煜没娶妻……让百春继续努力。」嘉和帝嘆气，自己不努力，光想着让他这个皇上以权压人，关键是，楚家是他这个皇上压得了的人吗？
太监传完话刚走，慧贵妃和百春大公主就一人摔了一个盘子。
三十好几仍明艷动人的慧贵妃红唇轻启：「你父皇还真是不捨得逼迫楚家人啊！」
百春大公主依旧一身道袍打扮：「既然不是娶妻，那就是……养外室？我北龙国官员，好像不允许养外室吧？」
慧贵妃双眼一亮：「没错！先皇，就是你皇爷爷最讨厌外室子，南龙国当今的皇上，虽然是你皇爷爷的亲弟弟，但他却是外室所出。那外室因病去世，他才被接回了赵家。若不是那外室子，你皇爷爷当年可就一统天下了。」
百春：「让舅舅找几个御史弹劾楚煜。」
慧贵妃眼眸闪烁：「春儿，你不会是爱而不得恨之吧？」
百春低头沉默：「我也不知道。」十五岁就一眼相上的人，结果对方对她这个天之骄女不屑一顾！她不服气！
慧贵妃弹了弹精緻的红指甲：「小竹子，你去尚书府一趟，亲自跟尚书大人说，找几个嘴皮子利索的御史，争取把大楚状元楚煜的官职一撸到底。民间不是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小竹子机灵地答道：「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
慧贵妃开心地点头：「当官养外室，那就回家种红薯喽！」
百春低头看了看手中新换的拂尘，想起那自称楚煜夫人的女子的话：「道是宇宙万物造化之根，人是阴阳中和之气所属。而道姑也禀宇宙生成之理，平等合和。」
她忽然扔了手中的拂尘，一把扯掉身上的道袍，慧贵妃一惊：「我的儿啊，你终于想通了？太好了！想想这三年，你错过了多少漂亮的衣服和首饰！来人，快给大公主拿那件百花扑蝶衣还有蝴蝶飞飞那套头饰还有……」
……
楚澈很郁闷，但他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
过了半天的自我说服，他觉得自己已经可以把云夫人当作学生的家长来看待。顶多，再多一点点地诸如美丽姐姐这样的情愫，其他的，就没有了。
楚澈在国子监门口给自己做了无数的心理暗示，但，今日来接坚宝的却只有云红这个丫鬟。
楚澈内心松口气，今日不再见面挺好的。等过几天，他就更能自然地面对她了。
「楚夫子，楚夫子！」国子监祭酒韦彦喊住正要走的楚澈，悄声问：「你大哥娶妻了？」莫不是怕皇上知道，所以悄悄地抬了人进门？
大哥娶妻？楚澈果断地摇头，「怎么可能？」说完又补充一句：「就我哥那样的，谁敢嫁给他？」
「臭小子！你哥哪样的？」韦彦给了他后脑勺一下，「我跟你说正经的，连我也瞒着？我可是你们兄弟俩的恩师。」
第63章 无赖
「我也是在说正经的！我大哥真没娶妻！」楚澈捂着被打疼的后脑勺，这小老头，劲还跟以前那么大！
韦彦捋了捋自己的灰白鬍鬚，「那就奇怪了，小青黛怎么说有人自称是你大哥的夫人呢？」
「有人自称？这人还真胆大！不怕惹来大公主报復针对吗？」楚澈低语。
「你快回家仔细问问。明天过来了先告诉我。」韦彦推他上马车。
楚澈：他就是出来上值一天，莫不是一个白天，他大哥就把媳妇娶回家了？这怎么可能？
楚澈刚进府，就看见自己院子里的小厮迎了出来，「二公子，你可回来了！出大事了！」
楚澈：「大事？能有什么大事？我大哥被逼着娶公主了？」除了被逼尚公主，在他们楚家，其他的都不算事。
「不是！」小厮满头大汗，要是那样就好了，最起码跟二公子您没关系！「是二公子您院子里的荷花全被铲了！」
「你说什么？」本来信步慢幽幽走的楚澈停住脚步。
「有个黑乎乎的傢伙说是奉了大公子的令，带着人把咱院子里所有的荷花都给铲走了，还把荷塘给填了！」
黑乎乎的傢伙？不对，这不是重点！楚澈问身后的白石：「我得罪大哥了吗？大哥给我的字，我没给李清白啊！」
白石忙摇头：「没给没给！我都好好地收在您书房的柜子里呢！」
楚澈撒开脚丫子跑向自己的院子。
「澈哥儿，你跑什么？」楚大夫人喊了一声，楚澈也没停。
「澈哥儿这是怎么了？」楚大夫人问身旁的小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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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丫鬟有些愁眉苦脸地说：「听说二公子院子里的荷花全都被铲了！」
「啊？谁干的？谁这么大胆？」楚大夫人有些幸灾乐祸。这个小儿子从小就喜欢荷花，这些年为了搜罗那些荷花，花了她多少私房银子？不是捨不得，就是觉得没必要！大男人家家的，喜欢个竹子、青松啊什么的多好！偏偏喜欢那娇嫩的荷花！还一天天地画荷花，画了还不捨得送人！切！现在，完蛋了吧？看没了荷花，他还能哭鼻子不成？
小丫鬟悄声低语，「听说是大公子让人干的！」
哇！兄弟阋墙啊！真难得！澈哥儿怎么得罪自家大哥了？楚大夫人兴沖沖地转身，「走，去看看！」顺便问了一句：「大公子回来了吗？」
小丫鬟：「没！大公子要是进府了，门房肯定第一时间来告诉夫人的。」
那是！楚大夫人点头：现在这大儿子是别人家的了，入赘的人，哪能老在娘家晃悠？还是别回来那么勤得好！
看着满院子的狼藉，还有那正在抡着膀子给荷塘里填土的黑乎乎的暗黑等人，楚澈确实想哭鼻子，但他坚强的忍住了。
他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到暗黑面前，问：「真的是我大哥让你干的？」
累得唿哧唿哧的暗黑回头，尴尬一笑：「二公子，你回来了啊！」
「真的是我大哥让你干的？」楚澈不死心地问。
暗黑点头：「除了大公子，谁还能指使得动俺老黑干活？」
楚澈抬手擦了吸熘的鼻子两下，「我得罪大哥了？」
暗黑摇头：「这我哪知道？」
楚澈：「那大哥是在一种什么样的情况下吩咐你过来干这活的？」
暗黑挠了挠头，挠了一头土渣，「进宫的路上。」
进宫？「大哥为什么要进宫？」
「皇上传召啊！」暗黑说。
「皇上为什么传召大哥进宫？」楚澈问。
暗黑又摇头，「我哪知道！」知道也不能告诉你啊！
「你先别填了！等大哥回来，我再问问。」楚澈说。
暗黑再摇头，「不行！大公子吩咐办的事，我就是不睡觉也得办得漂漂亮亮！」
你所谓的漂漂亮亮就是把我的院子霍霍了？把我的荷塘填了？楚澈双手掐腰，嘆口气，勐地往已经填了不少土的荷塘里一跳：「那把我这个二公子也填了吧！」
暗黑握着铁锹的手抖了抖：二公子，你这样耍无赖，耽误大家干活，好吗？
第64章 月钱
楚大夫人进来的时候，就看见自家小儿子耍无赖趴在了荷塘新填的土堆上，暗黑那个黑乎乎的傢伙也趴在那儿跟小儿子谈心：「二公子，您让让吧！您这样耽误我干活的，我活儿干不好大公子回来会扣月钱的。」
楚澈：「我补你双倍月钱。」
暗黑：「暗黑不是那种见钱眼开的人！」
楚澈：「三倍！」
暗黑：「暗黑不是那种见钱眼开的人！」
楚澈：「四倍！」
暗黑：「……暗黑不是……」
楚澈：「五倍！」
暗黑：「成交！那二公子您多趴会儿吧！趴到大公子回来之前！」
楚澈：……「大哥什么时候回来？」
暗黑看了看黑下来的天，嘀咕：「估计是吃完晚饭！」
楚澈：……他肚子饿了！可不可以吃完晚饭再趴？「你去吃饭吧！」
暗黑摇头：「暗黑已经啃了五个馒头了，暗黑不饿！」
楚澈：……
楚大夫人转身走了。小丫鬟忍不住问：「夫人，您不管二公子了？」
楚大夫人笑：「兄弟俩斗法，不用管！」反正最后妥协吃亏的都是澈哥儿，从小到大都这样，谁让他是不如哥哥聪明的弟弟呢？
「对了，大公子回来第一时间通知我！」楚大夫人说。
楚煜是和父亲楚尧一起回来的。
「咦？你不回自己院子？那干脆一起吃饭吧！」楚尧说，「再加上澈哥儿。」
楚煜摇头：「改天吧！我找澈哥儿有事。」
楚尧：「澈哥儿又惹祸了？」
楚煜「嗯」了一声，「我能解决！」
楚尧：「行，那你去吧！」大儿子太聪明，他这个当老子的省太多事。
楚煜刚走进院子，矗在原地的暗黑赶紧拿起铁锹，「二公子，你快起来，别耽误俺们干活啊……」顺便低语：「大公子回来了！」
本来咸鱼趴的楚澈陡然翻身：「我出十倍月钱！」
暗黑上前，一把将楚澈抱起来扔到了荷塘外面，义正词严地说：「您就是出一百倍月钱，暗黑也不可能听您的话！暗黑只忠于大公子一人……」
被摔得七荤八素的楚澈好不容易站稳，就看到了自家大哥冷冰冰的俊脸，「大…大哥！」
楚澈抹了把脸，瞬间手上的泥土沾到了脸上，很是狼狈很是委屈地问：「大哥，咱们有话好好说，干嘛这么大动干戈？我的荷花碍你什么事了？」
楚煜并不为所动，冷冰冰地说：「我喜欢荷花了。所以，你就不要喜欢了。」
「啊？为什么？咱俩可以一起喜欢啊，而且，我从小就喜欢荷花，大哥你是知道的。我最擅长画荷花了。」
「从今天起，你不喜欢了！你不擅长了！」
「那怎么成？」
「不成也得成。反正，从今往后，只能在我的院子里有荷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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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你太霸道了吧？」
「嗯！」楚煜凑近他耳边，低语，「你知道你家大嫂的名讳是什么？」
「什么？」楚澈一懵，不对，他什么时候有大嫂了？
「云荷！」楚煜晃了晃手中的画轴，「这幅画正好适合挂在我的书房里。」
楚澈看着那画轴上垂下的粉红流苏：这不是他之前送给云夫人的云荷图吗？云夫人？云荷？他家大嫂？
楚澈一把抓住楚煜的胳膊：「大哥，你老实交代，你你……你你养外室了？你不能这么自甘堕落！」
楚煜一脸嫌弃地甩开他，手上都是泥，脏死了！「养什么外室？我怎么可能是那种人？」
楚澈满脸苦哈哈：「大哥，咱亲兄弟，你就不要瞒着小弟了！小弟又不笑话你。跟你同龄的李清白娃儿都有俩了，作为男人，我特别理解你的憋不住的，大哥……」
「滚滚滚！」楚煜再次推开他。
楚澈原地挠了挠头，又挠了一头泥巴：「不对啊，大哥，云夫人有儿子的，还有个闺女呢！」
楚煜点头：「嗯，你……侄子侄女！」
楚澈原地摔了个屁股蹲！
第65章 好俅
楚澈仰面躺在地上的时候，看到了漫天繁星，然后在闪烁的星光中他悟到了一个事实：他有大嫂了！大嫂叫云荷！大嫂没有娶进家里来，大嫂也不是外室，所以是大哥是嫁出去了呗！大哥嫁？
「大哥你是入赘？」楚澈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
楚煜点头：「嗯，是入赘！」
「大哥！」楚澈的声音哀哀凄凄。
「我是自愿的。」楚煜说，「你大嫂……特别好！」特别美！
楚澈：云夫人确实……特别美！
所以，大哥是爱上了……叫云荷的云夫人！所以，要把他这一院子的荷花都抢到自己的院子里。
那大哥爱上了荷，他这个爱荷先生是不是也只能死一死了？
天哪！苍天啊！
楚澈举手发誓：「大哥，我对大嫂绝对是长嫂如母的那种感情。」
楚煜笑：「我们不仅母亲还在，奶奶也健步如飞呢。」
「没关系，你媳妇替我做澈哥儿的母亲也行。反正这儿子从小皮到大，简直是个惹祸精！」楚大夫人的声音传来。
楚煜楚澈转头，就看见楚大夫人和楚尧从一棵树后走了出来。
楚澈撇嘴：真是一对不靠谱的父母！从小到大都这样，他的事他大哥一手包圆，他爹什么都不管。现在好了，有大嫂了，他娘楚大夫人又要做撒手掌柜了！
「这荷塘填了正好，移些青松过来。」楚尧说，「澈哥儿你也不小了，都该娶媳妇了，不要弄得院子里全是红红粉粉的，像什么样子？」
楚澈：不是那时候满院荷花开你们都蜂拥而至赏荷，自己赏不过瘾，还拉了同僚好友一起赏！哼！
楚煜没在府里吃饭，直接去了槐树胡同一号院。
高云荷正在到处找楚夫子送的那幅画。她清清楚楚记得随手扔在小榻上的，怎么就不见了？倒不是画有多重要，而是……让挂帐小金主看到，怪不好意思的。她这个名义上的大嫂可不是故意要引诱那名义上的小叔子的。
早知道，应该直接给了陈嬷嬷扔到灶火里烧火做了饭。大意了！
「夫人，你在找什么？」云红进来摆饭。
「画！」高云荷说，「就坚宝的夫子送的那幅画。」
「哦，你是说二公子的那幅画，大公子拿走了。」
「拿走了？」高云荷大吃一惊，「什么时候拿走的？为什么要拿走？」
云红：「就你和坚宝他们睡午觉的时候，大公子走了，走的时候手里拿着个捲轴。」
高云荷：算了，拿走就拿走吧！他不说她就当不知道。
「娘！娘！爹回来了！」高云荷正在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就见坚宝和茵宝一左一右拉着楚煜走了进来。
「还有一个汤，马上开饭！」云红说完赶紧去厨房端。
还真是顿顿都跑来吃饭了！高云荷微微一笑：「你回来了！」
「嗯！」楚煜点头。
脸色温润，语气平和，似乎也没生气。看来他也知道自己那个弟弟的尿性，那就好了！反正不是怪到她头上，嫌弃她勾三搭四就好。
「今天出去逛街，买了什么？」楚煜问。
「衣服，首饰。买了很多。」高云荷笑语嫣嫣，摸了摸头上新戴的那个荷花钗，「新买的，好看吗？」
楚煜转头看了一下，点头，「趁着人很好看！」
「娘很好看！」茵宝很捧场。
坚宝抿了抿嘴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楚煜皱眉：「你这么快学诗经了？」不应该啊！
坚宝摇头：「放学时，我听楚夫子念的。」
楚煜：看来光拆了院子里的荷花还不够，还应该把他书房里那些爱荷先生的画作全部搬到自己书房去。
第66章 收缴
高云荷赶紧岔开话题：「我还是很喜欢逛街的，可每天都逛，都花钱，是不是很败家？」
楚煜挑眉：「没事！挂帐就好！」
高云荷羞涩一笑：「可你已经入赘进来，还整天挂首辅府的帐，是不是不太好？」
楚煜握筷子夹菜的手一顿，然后若无其事地夹了一块肉到高云荷碗里，「没什么不好的，我……母亲她不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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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不介意就好！
吃晚饭，云红陪着俩宝一起在外间屋子游戏消食。
高云荷从床头的荷包里拿出两个银元宝放到楚煜面前，「你是男人，在外面总不能没有钱花。这一百两你先拿着。」
楚煜正要从袖口里掏出十两碎银的手停住，然后伸了出来，握住了那两个银元宝，问：「哪来的这么多银子？」
「不是你以前给我的养家费吗？」高云荷嫣然一笑，「就在床下面的隔板里。」说着，她走到床前，拿开枕头，掀起褥子，露出下方的隔板，她稍微用力一拍，一块隔板弹开，露出下面空空如也，哦，现在不是空空如也，里面有三个银元宝，还有一堆碎银子，估摸着也有二三百两。
楚煜：他真的没给过她养家费！但是，看着女人清澈如水又善良可爱的大眼睛，他心里有点小羞愧！实在是给了李清白十万两之后，他有些周转不灵。难不成是以前留下的？这房子是李清白的，家具都是他置办好的。
算了，反正现在，房子是他的了，那钱，就也是他的了。
楚煜将手里的两个银元宝又放进去，「我也没什么花钱的地方，还是攒起来吧！」
高云荷开心地点头：「行！」好了，试探完毕，这男人不乱花钱。尤其是不花自己女人给的钱。额，呸！自己可不是他女人呢！他也不是自己男人！
照例给俩宝讲了睡前故事，讲着讲着俩宝就睡着了。
高云荷转头就看到歪在床头的楚煜已经闭眼睡着了。这男人，说什么教育孩子他也有份，所以睡前故事他也要听，不可以把孩子教育得太软弱！呵！嫌弃她讲的故事，你就自己讲啊！自己不讲光听，还听着听着就睡着了！
高云荷心里吐糟着，还是伸手拉了被子盖到了男人的身上。然后她自己打了个哈欠也睡下了。早睡身体好，明天还要早起送宝上学呢！
云亮在隔壁二号院看着一号院里的灯全部熄灭了，也回屋睡觉去了。唉！真不知买这二号院干嘛？公子一天也没有过来住过，倒成了他一个小厮的单独院子了。院子里那成片成片的菜地就是最大的证据。谁家公子的院子里会种菜呢？
话说，公子不会以为那平整的土下面是花种子吧？
槐树胡同里一片安静，百花楼里却是灯火通明，迎来送往，嬉笑怒骂。
「哎呀，你别喝了！明天还要去教书育人呢！」一个雅间里，贺方夺过楚澈手中的酒杯。
「还是不是兄弟？连点酒都不让喝，又不花你家的钱。」楚澈直接拎起酒壶要往嘴里倒，再次被贺方夺走。楚澈不干，两人你来我往地坐着比划起来。
一个威勐的人推门进来，贺方面色一喜：「仲武哥，快，帮忙把澈哥儿弄走！他再喝下去，明儿准起不来了，就他那三杯的酒量。」
高仲武还穿着御前副统领的铠甲，他上前，伸手，一把将楚澈扛在了肩上，然后出门下楼，贺方赶紧拿了楚澈的外衣和扇子跟上。
在一楼大厅碰上刚刚进来的李清白，「这是怎么了？」他问。
楚澈抬起头，似是认出了李清白，然后嘴一咧：「白哥哥，爱荷老先生死了！」
死了？爱荷死了？怎么可能？
「那爱荷的那些画作呢？」李清白低声问，那可是他花了大钱捧起来的大画家啊！
「全被……收缴了！」楚澈说完闭上了眼睛，唿唿睡去。
收缴？能收缴楚澈画作的人，除了楚煜，不作第二人选！
李清白精神一振：他的十万两可以提前收回来了。
第67章 后娘
阳光明媚的清晨，高云荷的心情也格外得好。
她刚刚晨走到隔壁二号院，菜地里的菜苗竟然都长出来了，绿绿的，嫩嫩的，太好了！她吩咐了云红在院子里拔杂草，然后自己去书房转了一圈。婚书户籍这么重要的东西，应该放书房吧？找了会儿没找着，她就放弃了，反正她现在也没打算去别处。回头再找吧！
回来吃了早饭，送了坚宝去上学，然后她就发现，茵宝有些不高兴。
「怎么了？茵宝。有什么不开心地跟娘说，娘说过，娘是你最好的朋友。」高云荷试着当一个最善解人意的后娘。毕竟上辈子活到五十岁没孩子，挺遗憾的。
「哥哥去上学，我也想去。」茵宝小声说。
原来是为了上学的事。高云荷在心里嘆气：国子监的童子班目前只招收男童，倒是有一个女子班，可惜要到八岁才可以去上。
大户人家的女孩子都请了女先生去家里教，或是有族学。
像茵宝这样不到三岁的女孩子，尤其是普通人家，还真是不太好找学上。要是有一所女校就好了。
「这样，妈妈每天先教茵宝读一些书，等茵宝长到八岁就可以和哥哥一起去学堂了好吗？」
「妈妈也可以是夫子吗？」茵宝问。
高云荷：「对，妈妈是高……云夫子！」
「好的，云夫子，茵宝一定会好好学的。」茵宝斗志昂扬。
不过，理想很丰满，现实太残酷。
三字经前五句，高云荷领读了十几遍，茵宝还是一句也没背会。难道是因为双胞胎，坚宝把聪明劲全占去了？
「茵宝是不是很笨？」茵宝沮丧地问。
高云荷勐摇头，「每个人有擅长和不擅长的，我们茵宝只是不擅长背书而已。娘小时候也不擅长，但你看，娘长大了，就什么都会了。我觉得茵宝擅长听故事，娘给你讲孟母三迁的故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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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孟母……」高云荷刚开了个头，云红就进来说：「夫人，隔壁三号院的林夫子过来了。」
林夫子？林慕？自从半个月前她让云红打走了来找麻烦的林慕前夫，两家也没趁势来往。
按高云荷的人生经验，我帮助了你，过后你不该拿点东西登门来说声谢谢吗？这叫有来有往！谁知，并没有！
可能人家林夫子是个清高的人，不屑跟她这个外人看着是外室的人来往吧！毕竟楚煜的身份摆在那里，谁能想到人家堂堂楚大公子是入赘呢？虽然这入赘是他自己搞出来的。
「请林夫子进来！」高云荷起身，「茵宝，我们先接待一下客人。一会儿再继续。」
茵宝懂事地点头。
珠帘掀起，一个身材消瘦但肤如凝脂的美妇人走了进来，高云荷眼前一亮，半个月前的林夫子带着面纱，且脸上起了疙瘩。现在是……完全好了，不仅好了，而且皮肤还特别好，一点都不像三十加的人。据云红的八卦，这林夫子今年已经三十一岁了。在现代三十一岁还是正当龄，古人结婚早，三十多岁就算岁数大的了。
就像陈嬷嬷，不过二十七八，看着像三十大几。
「本该早日来道谢，只是我脸有瑕疵，怕惊着孩子，所以今日才来，还望云夫人不要见怪！」林夫子的声音温柔中透着一股干脆利索，让人听着就悦耳。
高云荷笑着迎了她坐好，「不见怪不见怪！任谁见了夫子你这样腹有诗书气自华的女子，都要自卑一下的，我舔着脸不自卑，叫一声林姐姐，可好？」能在国子监当夫人的人，还是女人，绝对很有才！高云荷就喜欢和有才的人打交道。
「好！那我也叫你一声云妹妹！」林慕笑着将手中的包袱打开，拿出里面的一叠六本书，「这是我抄录的几本启蒙书，也作了注释，拿给孩子们看。」
「太谢谢林姐姐了。」高云荷开心地接过，「茵宝在家，我正愁怎么给她启蒙呢？」
旁边的茵宝也开心地翻起了最上面的书。
林慕看着乖巧的茵宝嘆口气，「国子监的女学只招收八岁以上的女孩子。八岁以下只能父母多费心了。」
「国子监的女学生有林姐姐这样学富五车的人作夫子，是他们的福气！」高云荷笑。
林慕摇头，「我决定辞去国子监的夫子一职了。」
「啊？」高云荷有些吃惊，毕竟古代女子有个正经工作是很不容易的，尤其是林夫子这样一个和离的女子，不在乎挣多少，而在于一个身份。「林姐姐是为了不让你那个前夫的儿子占便宜？」
第68章 女学
林慕点头，「我若在国子监，平津侯府就会一直来找我，这半个月我躲到了郊外的庄子上养病，就这，老夫人还亲自去了两趟，我可以严词拒绝我前夫魏严，但是老夫人毕竟是长辈，那么大年纪了……」
「是非不分的长辈也没必要当她是长辈！」高云荷皱眉。
林慕苦笑一声，「人活在世上，免不了被是非所左右。我不怕流言蜚语，但国子监女学里还有几位公主，平津侯府虽然没落了，但我林家更是……所幸我有嫁妆，也不缺吃穿，所以我就请辞了。我不在国子监了，当然也就没有能力帮他们要入学名额了，毕竟我只是一个落魄的、没有家族可依的和离女子而已。」
高云荷忍不住握住她的手，「和离怎么了？没有家族怎么了？女人一个人也可以活得很精彩。国子监这座靠山不要也罢，像林姐姐这样才高八斗而且名气很大的才女，完全可以自主创业。」
「自主创业？」林慕不解。
高云荷：「林姐姐刚刚还说像茵宝这么大的女孩子是没地儿上学的，当然那些大家族的小姐们除外，那么这就是一个市场的空白，林姐姐完全可以自己办一个女学，就召三岁到八岁的女学生启蒙。当然，对于林姐姐这样的大才女，启蒙不要太简单哦！」
「是简单！」林慕破愁为笑，「不若我们两人合开？我看云妹妹冰雪聪明，到时肯定有很多好主意。」
高云荷挠挠头，有些小郁闷地说，「可我没银子啊！」
林慕爽朗一笑，「银子不是问题。我父兄皆战死沙场，林家的产业也悉数归我所有，只不过我不擅经营，全都委託给了李清白。想必这些年那些产业也挣了不少。这样，你占干股三成，只负责大方向、出主意即可。」
「啊？我动动嘴皮子就占三成？会不会太占你便宜？」
林慕摇头：「不会！以后平津侯府如果找我要女学的名额，那我就说，这女学是你的，我可做不了主！」
「好主意！」高云荷点头，「放心！我这人不能说睚眦必报，但对我们不好的人休想再占我们一丝便宜！」
林慕：「没错！我们不打击报復是我们本性善良！」
「哈哈哈……」
……
槐树胡同里，高云荷和林慕在欢欢喜喜地策划女学大业。
金銮殿上，今日大朝会，好不容易有资格上朝的楚煜却成了众矢之的。
卢御史：「先帝南征北战，好不容易就要一统天下，结果就因为南龙帝的捣乱，弄出了一个什么隔江而治，先帝饮恨而终。南龙帝身为外室子，不感念先帝当年对他的兄弟情，所以当年先帝特颁布诏令，凡我北龙国官员，无论大小，一律不准养外室！今有前金科状元、现御药房管事楚煜公然违背诏令，养外室。恳请皇上降罪楚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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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一听，这是卢御史要为外甥女百春大公主出气啊！卢御史名卢山，乃兵部尚书卢峰和后宫慧贵妃的的小弟。此人是出了名的一根筋，臭脾气。参起人来不论官大小。就连他的大哥卢峰也不放过。
卢峰只是连续四天去了宠妾的院子留宿，就被自己的亲弟弟参宠妾灭妻，气得卢峰直接将宠妾送去了庄子上。女人与官声比起来，当然是官声比较重要。
一向对卢山唯命是从的曹坤曹御史也站出来称：「若皇上不惩戒楚煜，那必将带坏全国的风气，长此以往，男人们不好好地行三书六礼娶妻生子，女人们不好好地嫁人，只为图富贵做外室，那北龙国还有什么未来……」
接着又有几个老御史也站出来吧啦吧啦地引经据典地围攻楚煜，总之就是一个核心思想：君子身正方可为官！像楚煜这样养外室的人根本不配为官！就算他曾经是状元也不行。皇上应该直接撸了他的官职让他回老家种红薯！
第69章 晕倒
嘉和帝挑了挑眉，昨日百春跟他告状说楚煜娶了妻。他问过楚煜，楚煜说他没娶妻。今日就有人说楚煜养外室！这事还越整越热闹了！
嘉和帝伸长了脖子看了一下站在最后面的楚煜，只看到一个人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他咳嗽一声说：「楚煜，你有何话说？」就算给人定死罪，也是允许人死前喊一喊「冤枉」的！更何况养个外室也算不得死罪。
楚煜那小子今年也十九快二十了，都要到弱冠之龄了，想女人很正常！不想才不正常！嘉和帝内心表示很理解楚煜。但理解归理解，你放着朕千娇百媚的百春公主不娶，你养外室？呵！你够胆！看朕不整得累瘫你！
嘉和帝内心正琢磨什么职位事最多最麻烦薪俸还最少，就听见楚煜温文尔雅的声音：「启禀皇上，臣并没有养外室！臣是入赘！」
入……入赘？百官齐齐掏了掏耳朵，当然也包括坐在最前方的楚洵楚首辅和站在前列中的太医院院正楚尧。楚洵作为两朝首辅，上朝嘉和帝特准他可坐。
掏耳朵到一半，楚洵勐地站了起来，回头：「臭小子，你说什么？」
楚尧也怒目瞪向楚煜：臭小子！你有种！
「臣并没有养外室，臣是入赘！有婚书为证！」楚煜从袖子中掏出一个奏本，然后打开，里面空白的折页里又夹着折页，最上面大大的婚书二字，非常醒目，「请皇上过目。」
有小太监过来拿了婚书递给陈公公，陈公公递给了皇上。
嘉和帝没有第一时间打开，而是沉着脸问：「楚煜你随身带着婚书来上朝？」
楚煜摇头，「一早，夫人给了臣婚书，让臣今日回家务必跟父母亲人交代清楚。交代清楚后就不允许臣……」楚煜皱眉低头，似是难以启齿。
「不允许你什么？」嘉和帝饶有兴趣地问。
「不允许臣日日回首辅府，说是赘婿没有日日回娘家的道理。」楚煜嘆了口气，一脸无奈。
有不少官员忍不住笑出声来，嘉和帝挑了挑眉，忍住了笑，翻开婚书，一看日期有些懵：「这婚书的日子……距离现在都有三年七……八个月了。怎么回事？」
楚洵一听，举起手中作样子的拐杖，作势要打跪着的楚煜，被旁边官员拉住：「你这个臭小子，你可是嫡长子，你竟敢私自入赘？还瞒着家里？你……你……」楚洵连说了两个你字后向后晕倒，幸亏后方有官员撑着，没有跌倒在地。
楚煜的脸色一白，似是惶恐不安地跪爬到楚洵身边，挤开扶着楚洵的官员，然后自己扶着自家爷爷，嘴里还喊着「爷爷！爷爷！你可不能有事！不能有事啊……」
楚尧也赶紧上前，拿出银针给自家老爹扎针，顺势还踢了楚煜一脚。
坐在最上首的嘉和帝内心也是一惊，楚首辅现在可不能有事！他才即位五年，南龙国还虎视眈眈，他还指着这位老首辅做朝堂上的定海神针呢！
「都散开一些！」楚尧说，「挡着我扎针的光线了。」
嘉和帝起身，走下来，「都站回原处去！」众官员赶紧散开。
「也请皇上退后两步！」楚尧说。
嘉和帝点头，退后。
楚煜捏了捏楚洵的脉搏，刚强有力，在心里舒口气：他还真怕他爷爷是真晕呢！
一刻钟后，楚洵幽幽醒转，看见嘉和帝，瞬间老泪横流：「皇……上！」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首辅你先别说话，先休息先休息！有什么事等你好了再说。」嘉和帝赶紧表态。
楚洵虚弱地说：「谢……皇上！」
楚煜背起自家爷爷，楚尧在一旁看护着，顺便拿起自家老爹的拐杖，三人出了殿去。嘉和帝已吩咐人抬了轿子在殿外等候。
一场大朝会，别的国家大事还没说，就被这忽然的生变搞得人心惶惶。
嘉和帝也没了处理正事的心思，挥挥手让散朝了。
看着御桌上的婚书，嘉和帝喊御前侍卫，今日正好高仲武在外面当值，他立即进去。
嘉和帝把婚书扔给他：「你去查查这婚书是怎么回事？」
高仲武捡起地上的婚书，欲言又止。
第70章 金口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嘉和帝忍不住爆了粗口。他是有些烦躁的，他金口一开，没有贵女敢嫁给楚煜。但是却有人敢让楚煜入赘。要是在入赘之前，他还能金口开开不许入赘，现在，人家婚书都有了，他就是有十个金口也不能开呀！没见他一个金口也没开，那老首辅就要晕过去了吗？他要是开了金口，那老首辅还不得给他来个原地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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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不好当！给人当父皇更不好当啊！他都铺了路，拖延了时间，百春都不行动。这下好了，你不行动，有人行动！楚煜那么风姿绰约的公子，哪个女子见了能放过？
高仲武清了清嗓子说，「昨晚卑职下值回家，经过百花楼，听见那老鸨跟小厮说楚澈在百花楼闹事，让小厮去报官。卑职一听赶紧拦住了那小厮，楚澈毕竟是皇上您钦点的新科状元，要是被京兆府抓了，有损皇上您的颜面。所以卑职就进去把喝醉闹事的楚澈扛了出来。」
他到百花楼门口的时候，老鸨和小厮确实在说话，不过说的不是报官而已。不过不重要，反正他都让他们串好供了。
嘉和帝：「这跟这婚书有嘛关系？」
高仲武：「皇上您忘了？楚澈是楚煜的弟弟啊！亲的。」
嘉和帝不雅地翻了个白眼给他：「我当然知道……」他反应过来，「楚澈是因为知道了他大哥入赘心情不好而去喝酒闹事的？」
「算是吧！」高仲武说，「因为楚煜入赘的那户人家姓云，就是楚煜的夫人叫云荷，所以楚煜就把楚澈院子里所有的荷花给铲了，还有荷塘也给填了。说是从今往后只能他一个人喜欢荷、爱荷！」
「呵！」嘉和帝忍不住一笑，「楚煜这么霸道？就因为她夫人的名字里有荷，就不允许别人喜欢荷？这是什么道理？」
「别人他管不着，他就是说自己的亲弟弟不许再喜欢荷。」
「这倒也是！歷来小叔寡嫂容易惹闲话。」嘉和帝嘀咕。
高仲武：「皇上，楚煜还活着呢！」
嘉和帝愣了愣一笑，「我开玩笑的！」
高仲武在心内吐糟：现在不是说您金口玉言的那时候了！
「说说吧，他这儿怎么回事？」
「听说……」高仲武巴拉巴拉地把楚澈三年前去协助赈灾，受重伤被一农家的母女所救，岳母大人看上他，当场招他为赘婿的事说了一遍。
「云荷？」嘉和帝念叨了一下这个名字：「此女长得怎么样？」
高仲武讪笑一声：「皇上，卑职没见过。不过据楚澈的醉言醉语来说，应该很美！」
「什么意思？楚澈真对他这个大嫂……」嘉和帝八卦的因子甦醒。
「也……不是啦。」高仲武面色为难，「听贺方说，楚澈刚开始以为那是国子监童子班一个学生的母亲，谁知是他大嫂。就……挺尴尬的！」
「童子班一个学生？那女子已有了儿子？」嘉和帝更是大吃一惊。
「不仅有儿子还有女儿，是双胞胎呢！」高仲武一脸羡慕。
「孩子爹是谁？」嘉和帝问。
高仲武一脸「这还用说」的表情，「那孩子现在两周七八个月吧。据说是走的李清白的关系入的国子监，也怪不得楚澈被骗。谁能想到自家大哥偷偷摸摸跟人生了孩子，有自家现成的人脉和名额不用，还求助一个商人？」
那还不是怕招皇上眼？陈公公眼观鼻、鼻观心地扯了扯嘴角。他虽然是太监，但内心有时候还是对皇上的金口压人有些看不惯的。不过看不惯也没用，只能在心里看不惯！
第71章 爆出
「这么说，楚煜不但成亲了，还儿女双全了？」嘉和帝又欣慰又惋惜又生气。
欣慰是他当年钦点的状元，看吧，就算他的金口再厉害，还是能找到金口的破绽，且能抓住机会，快、准、狠地解决了自己的人生大事。但凡楚煜当时犹豫一下说什么回来禀明父母什么的，这入赘一事绝对没戏！首辅府的大公子，入赘？怎么可能？他这个皇上同意，老首辅也不同意。没看人家连他的大公主都没看上吗？
惋惜是惋惜这么好的公子没能成了他的女婿，唉！
也有一丢丢的生气！毕竟他这个皇上的金口破了个洞。回头还要面对慧贵妃和百春的胡搅蛮缠、哭哭啼啼！烦！就知道靠他这个父皇，靠不上就闹就哭，有本事你当年把楚煜抢了，生米煮成熟饭啊？
嘉和帝半颗心美滋滋地吃着楚煜入赘的瓜，半颗心在琢磨怎么安抚慧贵妃和百春。
回到首辅府的楚煜就没这么悠哉悠哉了。
楚洵躺在床上，额头上盖着热帕子。
楚尧在给他把脉。
楚煜跪在地上。
楚老夫人风风火火地进来，楚大夫人和楚二夫人在后面紧跟着。
楚澈、楚昭和楚萍都在国子监。楚二老爷一大早就出去了，最近都是一出去一整天。楚二夫人都习惯了，已经分别让人都赶紧出去叫了。毕竟做戏做全套，当家的都上朝时晕倒了，还挣什么钱？教什么书？上什么学？
「你爹怎么样？」楚老夫人担心地问。虽然早就知道楚煜入赘的事，但老爷子毕竟六十多了，以前跟着先帝打天下还受过伤，身子骨并不好。
楚洵睁眼，看屋子里都是自己人，扯了头上的帕子，不过声音还是有些虚弱，「行了，死不了！老大你这扎针的技术越来越差了，疼死老子了！」
楚尧咳嗽一声，低语：「爹，皇上看着呢，我不扎到底，怕露馅啊！」
楚洵长嘆一声，看向楚煜：「行了，你去外面跪着吧！在屋里谁能看得见？」
楚煜：……「跪到什么时候呢？」
楚尧踹他一脚：「你惹出来的乱子问我们干什么？没事长那么一张招蜂引蝶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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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是你和我娘遗传的我！」楚煜嘀咕了一句，起身，往屋外走去。白皙的袍子上一个大大的黑脚印，特别醒目。
楚老夫人拉住他，问：「垫了东西没？」
「奶奶放心！我聪明着呢！」楚煜安慰完楚老夫人，又沖楚大夫人眨了眨眼。
「放心！你那个小厮云亮早去了。」楚大夫人白了他一眼。儿子大了不是自己的了，连儿子的小厮也知道第一时间该去找谁讨主意了。
云亮跑进槐树胡同的时候，高云荷正送了林慕出门。
两人初步商议了章程，林慕说她先去筹备资金和女学的教室。
高云荷回身进了屋子，云亮在门口就跪下了。
「你这是……」高云荷吃惊，「有什么事起来说。」她是个现代人，虽然混成了大佬，但并不习惯别人跪她。
云红也急忙问，「云亮哥，你惹祸了？」
云亮摇头，也没起身，「夫人，你去救救大公子吧！」
大公子？楚煜？她的挂帐小金主？「他怎么了？」高云荷问。
「今日早朝有人弹劾公子，公子就拿出了婚书，说自己是入赘，结果把老太爷气得当场晕倒了。现在，公子还在老太爷的院子里跪着呢！公子的膝盖不好，要是跪一天，腿肯定得废了！」云亮着急忙慌地说，「夫人，你可不能不管公子啊！」
高云荷的心一惊：入赘的事爆出来了？只是，这男人婚书竟然随身带着？怪不得她晨起去那边书房的时候没找到。
第72章 大名
「他怎么膝盖不好了？」高云荷问。
「就是一到阴雨天就膝盖酸疼。」云亮说，「严重的时候都无法走路。」都是那蛇蝎心肠的百春大公主，还想让大公子娶她，做梦呢！
是风湿啊！小小年纪，额，呸，也不是小小年纪，但十九二十的小伙子，年纪轻轻得风湿，有内情啊！不过现在也不是问内情的时候。
「你先起来！我想一想……怎么救。」高云荷说。
还要想啊？不应该马上、立刻冲进首辅府为公子求情吗？云亮内心诽谤着，一没注意，云红就把他拉了起来，「让夫人想想！夫人最聪明了！」云红坚定地认为会赚钱的人也最聪明。不聪明怎么能赚到钱呢？
「娘！」茵宝迈着小步子走进来。之前高云荷和林慕商议女学的事，陈嬷嬷就把茵宝抱到隔壁二号院玩了，她顺便打扫一下那边的院子和屋子。
看到茵宝，高云荷眼前一亮，现在是楚家的当家人楚首辅，也就是楚煜的爷爷在生气，所以楚煜下跪请罪。那就是说，楚首辅是茵宝和坚宝的太爷爷。
虽说，按入赘的规矩来说，好像要叫太姥爷吧？算了，不管叫什么都是太字辈的了。老人都应该喜欢孩子的，尤其是重孙辈的！她就带上俩宝一起去请罪吧！唉！孩子这么小就要下跪，怪心疼的！得再想个跪下就能马上起来的法子……
「云红！你去……」高云荷附到她耳边，说了几句话。云红眼前一亮，「好的，夫人，您放心！我一定办好！」
「走吧！小亮子！」高云荷起身抱起茵宝，又想起什么，让云亮先去隔壁车棚里赶马车出来。楚煜和云亮晨起是骑马走的，马车给高云荷留下了，以方便她去逛街。
高云荷拿出她让陈嬷嬷给俩宝做的棉手套，把两只手套中间的绳子剪开，然后把手套绑在了茵宝的腿上。茵宝很新奇：「娘，这是干什么的？是怕我摔倒吗？」
高云荷：对哦，回头让陈嬷嬷再做几个护膝。给楚煜也做上。「我们去救你爹，需要给太爷爷太奶奶还有爷爷奶奶什么的下跪，我们戴上这个跪得容易，膝盖就不疼了。回头让陈嬷嬷再做几个好看的。现在先凑活！」
茵宝点头，「那娘你有吗？」
「必须有！」高云荷拿出她叮嘱陈嬷嬷做的月事带直接绑在了腿上。一带两用，完美。
「再给坚宝带一套。」高云荷又将一双小手套中间的绳子剪开。然后塞进袖子里，抱起茵宝出了门，让陈嬷嬷多烧点热水，多做点好吃的备着。
高云荷看着外面高高的太阳，都正午了，看来今天的午饭註定要晚了。不过，这个点，饭店酒楼茶馆生意正好呢！
马车刚驶出槐树胡同，碰到跑着回来的云红，她手里还抱着一堆似乎是红色的布。
「写好了！夫人！」云红一脸兴奋地跳上马车。
「绕着马车挂一圈吧！」高云荷抽出她那堆红色布下掩盖的小锣，敲了一声，还挺响。
「花妈妈给的，说敲一下更吸引人。」云红一甩手，手中的红色布绕着马车围了一圈，她打了个大大的蝴蝶结在车门前，然后跳下马车转了一圈，「还真是真好，一点也没盖住字。花妈妈估的尺寸太准了。」
能不准吗？年年花魁比赛，花魁的马车上不就繫着这红色条幅，只不过那条幅没字，这条幅……云亮打眼一看，想原地晕倒：楚煜入赘我家，请首辅府还我夫婿，还我孩儿的爹！
整个马车，除了前面门口的大蝴蝶结，其他三面，一面一句话，红底大黑字，在阳光下灼灼生光，夺目无比。
完了！他家公子又要出大名了！
第73章 热闹
马车慢悠悠地行驶在路上，云亮手里有气无力地甩着马鞭，马车后跟着一群人，一群人议论纷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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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楚煜是首辅府的那位大楚状元？」
「是啊，人上面白纸黑字，哦，不是，红布黑字不写着的吗？请首辅府还我夫婿！还我孩儿的爹！」
「大楚状元不是百春大公主看上的吗？」
「那是三年前，人大楚状元当年当场拒绝尚公主了，说是要找个非常听话温顺、晨昏定省照顾父母的媳妇。」
「那怎么又入赘了呢？」
……
隐在人群中的李清白沖身旁的几人人使了个眼色，一人就八卦地开口：「我听说三年前大楚状元去邯城县赈灾，差点死掉，被这家人救了，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大楚状元就当了人家的上门女婿。」
另一人插嘴说，「我听说，大楚状元是因为碰了脑袋，当时什么都忘了，还身无分文，人家以为他是，所以才招了上门女婿。」
「听说孩子都有了，还是双胞胎。人家女方千里迢迢找到京城来的。」
「那大楚状元岂不是恢復了记忆，所以打算悔婚？」
「还真有可能！要不这两年怎么没听说他当了人家赘婿呢？」
「堂堂首辅府的公子，还是状元，要想不认帐太简单了！」
「虽说这亲事有些门不当户不对，但那这女人也太可怜了！」
「也可能是首辅大人不想认这门亲事，没看见那上面写的请首辅府还我夫婿？是不是首辅府不让大楚状元再搭理那女人。」
「可孩子是无辜的，一个女人带着俩孩子咋过活？」
……
人群中议论纷纷，不一会儿就分成了好几派，一派同情高云荷，一派同情楚煜，还有中立的，还有纯粹看热闹的。
一辆马车，一帮人轰轰烈烈地朝国子监旁边的首辅府走去。
在国子监门口，马车停下来。人们正议论怎么不走的时候，就看见一个男人抱着一个孩子从国子监里沖了出来。
「坚宝！」高云荷推开车门喊。
楚澈一回头，看见高云荷，赶紧跑过来，把坚宝放上马车，「云……大……大嫂，你先带孩子回去，我回府有点急事，我大哥可能今天过不去你那儿……」
楚澈还没说完，就被高云荷打断，「一起走吧！我也要去府里。」
「啊？」楚澈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了后面乌泱泱的人群，脸色大变，「这是怎么回事？」
云亮低了脑袋不敢言语。坐在车辕另一边的云红快人快语：「都是好心人！看不过我们夫人受欺负，给我们壮胆的！」说完，她还敲了一下锣，大喊：「我家夫人多谢老少爷们大娘大姑们捧场壮胆了！回头都去百花楼领份点心，我家夫人请客！」
人群里不知谁喊了句：「夫人，不客气！」紧接着一堆人喊了起来，「夫人，好样的！」「夫人乃女中豪杰！」……声音洪亮而震天。敢叫板首辅府，那可不是一般的女人！
此时，刚刚走到首辅府门口不远处的嘉和帝和陈公公还有高仲安也听到了震天的欢唿声。
他们三人都是微服。嘉和帝处理了紧急的奏摺后，心里放不下楚首辅，决定亲自去看看他老人家有无大碍。
「好像有很多人在说话！」嘉和帝停住脚步。
陈公公附和：「老奴也听到了，似乎是在喊什么夫人！」
高仲安趴到地上听了听，说，「有辆马车，后面跟着百十来号人。皇……黄老闆，咱先回吧。」
嘉和帝瞪了他一眼：「你不是带了二百来号人？别扫兴！」
「那紧走几步，赶紧进首辅府？」陈公公说。首辅府内有府兵五百，可比外面安全。
「不进！咱们也看看热闹！」嘉和帝展开扇子，优哉优哉地扇着慢慢走。
还没走到首辅府门口，就看见前方拐过来一辆马车，紧接着一堆人也出现在马车后面。
马车走得慢悠悠，马车四周似乎还围着个红绸子，嘉和帝脚步加快，准备看热闹去。
「黄老闆，那马车右边坐的是小楚状元？」高仲安说。
嘉和帝赶紧用扇子捂住了面，「咱们从另一边绕到人群里。」
「啊？」高仲安苦了脸，「万一……」
「没有万一！赶紧着！」嘉和帝转身朝旁边小巷跑去。陈公公紧随其后，高仲安没法，也只好赶紧跟上，又挥手，小巷里一堆普通百姓装扮的人火速跟上了他们。
第74章 可怜
马车在首辅府门前停下，云亮下车，拉住了马。还坐在车辕上的楚澈瞪向他，「停什么车？直接从角门进去啊！」
云亮没动，高云荷将门口的蝴蝶结往下一踩，然后一脚将楚澈踹了下去，「别耽误了本夫人、你家大嫂我下车办正事！」
楚澈被踹下车，踉跄了两下差点匍匐在地，他摸了摸被踹得生疼的后背，回头看那直接从车上利索跳下来的云夫人，这哪里是什么沉静如荷的美人，分明是红艷艷的泼辣椒大嫂！
但见他那泼辣椒大嫂直接领着俩孩子跪在了首辅府的大门口，然后眼含热泪、轻启朱唇，一字一句地痛诉：「小女邯城县千柳镇槐树村人，三年前，我母亲救了一位病入膏肓的男子，那男子自称是孤儿，母亲见他长相还行，人品还行，又勤劳能干，遂为小女招了他为上门女婿，并在当地县衙办理了婚书。
半年后，那男子说是要去跟着别人去外地做生意，从那以后，他就时常消失一两个月，但好在我还有些家底，吃穿不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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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去年年底，他说来京城做生意一去不归，我和我母亲带着孩子上京城来找他，才知道他根本不是什么孤儿，而是首辅府的大公子、楚首辅的嫡长孙。不过，他还算重情重义，说大丈夫一言九鼎，他既然已经入赘，那就是我家的人了，定会和小女子生生世世，死也同穴！
我们本来在京城买了个小宅子，安安稳稳地过生活，谁知，今日，小女子却听说，楚首辅并不同意他入赘，还把他圈在了家里，要让他与小女子一刀两断。
我母亲和我在上京城的路上失散了，现在，我的夫婿也即将没有了，我孤身一人，还带着两个孩子，我的孩子还这么小，请首辅大人开开恩，可怜可怜小女子，不要让我没了夫婿，不要让我的孩儿这么小就没了爹，求求您了……」
高云荷说着说着，都被自己的说辞感动得泪流满面。
俗话说，要想美，一身俏！高云荷长得好看，今天出来又特意穿了那两件云荷衣中最素的衣裙。衣裙后面全是白，只是在前方从上到下的绣了一朵欲绽放的荷花。她现在是跪着，后面的人只看到了一个单薄的身影，再加上旁边两个跪着的小小身影。众人愈加觉得首辅府做得过分了！
虽说楚首辅官声一向不错，但在老百姓心中，那也是顶顶的大官，还是个老长辈。推己及人，也能知道，这样的老爷子怎么能容忍自己的嫡长孙入赘呢？那可是有资格尚公主的状元郎啊！
但这小女子一字一句，说得又着实可怜。人都是同情弱者的，这不，人群中几个大娘小媳妇都开始抹眼泪了，同是女人，要是这事落到他们身上，他们觉得自己都没有人家小女子找上门来的勇气。
人群中窃窃私语者众多。
「楚首辅有些过分了，怎么可以拆散人家夫妻呢？都有婚书了！」
「小声点，有婚书又怎么样？人家当官的，一句话不就让他们和离了吗？」
「赘婿也可以和离吗？」
「就是！赘婿好像不可以和离，只能休夫！」
「我看这夫人并不想休夫！」
「还有俩孩子呢！没爹的孩子可受欺负！」
「那首辅府不会把孩子抢去吧？」
「谁知道呢？要是楚太医，估计还好。毕竟大夫都心软。楚首辅可是跟着先帝南征北战过来的，不会轻易心软的！」
……
嘉和帝在人群中听着人们的议论纷纷，心里也在嘀咕：原来这楚首辅在老百姓心中还没有他儿子楚太医的名声好呢！呵呵！
第75章 同悲
「老兄，你觉得最后会咋样？」旁边一个书生模样的人问嘉和帝。
高仲安不动声色地上前一步，嘉和帝摆手，呵呵一笑：「我觉得这位小夫人很有勇气和胆色！」
书生嘆气：「有勇气和胆色又如何？这年头，民对上官，总是要吃亏的。」
嘉和帝沉了脸色，他自认兢兢业业、励精图治，没想到老百姓还有这么想的。
「不是有句话叫有理走遍天下吗？这位夫人和……首辅府的大公子既然已有婚书，那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了。就算是楚首辅，也不能公然跟律法作对！」嘉和帝控制了一下自己的脸色，缓缓地说。
「但愿如此！」书生又嘆气，低语，「三年前闹出大楚状元拒婚大公主的事，楚首辅要是怕得罪皇上，估计还得拆散人家夫妻。」
高仲元和陈公公齐齐咳嗽一声，嘉和帝一人踹了一脚让他们安静：「难道楚首辅想让自己的孙子尚公主？」
「那可不？」书生一脸兴奋，双手朝上作揖：「本朝皇上英明，又没有驸马不能委以重任的规矩。大楚状元惊才艷艷，若再当了驸马，那就是皇上的女婿。俗话说：一个女婿半个儿。想必皇上会更加重用大楚状元。虽说现在大楚状元在御药房做得也很好，履立功劳，但皇上当年点状元的时候，可是说过，大楚状元是有首辅之才的。一门两首辅，那可是千古佳话！唉！可惜！可惜！」
嘉和帝眉头有些紧锁，「这么说，你也支持楚首辅拆散人家夫妻？」
书生连连摇头：「不不不！强扭的瓜不甜！大楚状元既然当年能拒婚，说明大公主不是他的菜！老兄您刚才盛赞的前面那位很有勇气和胆色的小夫人，既然能让堂堂的大楚状元心甘情愿地入赘，这说明她才是大楚状元的菜啊！」
嘉和帝上下审视了一眼这穿戴还可以的书生：「你家种菜的？」
「老兄你怎么知道？」书生笑逐颜开，低语，「我母亲种的菜特别好！都能送进皇宫呢！」
嘉和帝一愣：这么说，他吃的菜里，就有这傻书生母亲种的菜了？可御膳房的菜不都是皇家庄子里送的吗？
「你母亲在那个什么皇什么家庄子里做事？」嘉和帝挑眉问。
书生又摇头，嘆气：「那些人种的菜哪有我母亲种的菜水灵？经常拿着不好的菜来和我母亲等价交换。没办法，民不与官斗，吃点亏就吃点亏吧！等我三年后考中状元，看他们谁还敢来我家庄子换菜！哼！」
嘉和帝：「呵！口气不小！我看你年龄也弱冠了吧？为何今年不下场？」
书生不雅地翻了个白眼：「老兄你外地人吧？有小楚状元参加，你觉得皇上能点别人当状元吗？」
倒也是！嘉和帝点头。楚澈画画得好，才气虽比不上楚煜，但也和贺方在伯仲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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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和帝刚要问问书生叫什么名字，就见书生从前面的空挡里往前挤，顺便还拉了他一把：「老兄，快点！咱往前点！激动人心的时刻到了！」激动人心？嘉和帝被拉得踉跄了一下，高仲安和陈公公等人赶紧上前，护着两人往前挤。没办法，这书生不撒手！黄老闆还不让他们插手啊！任性的皇上！
一行人挤到了第三排，幸亏都人高马大，清清楚楚地看到了首辅府门前的情形。
首辅府的大门并没有开，但有人跌跌撞撞地从角门跑了出来。
「是大楚状元！」
「是！是！就是大楚状元。之前小楚状元进去，这是说服了楚首辅了？」
「楚首辅可没出来，怎么可能被说服？」
……
跪在地上的高云荷一秒钟用帕子擦了把眼睛，泪水就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喷涌出来，略带哽咽的声音也同时响起：「相公！相公……」
俩宝也哭出声来，喊着「爹！」「爹！」……因为娘说了，不大声哭，不大声喊，爹就回不了家了！好不容易有个爹和娘，他们不要当没爹的孩子。
楚煜踉跄着跑了过来，直接跪下抱住了娘仨，一家四口终于团圆了，但哭声更大了……
嘉和帝旁边的书生也抹着眼泪，「真是见者同悲！如此美好的一家子要是被拆散了，简直就是天下第一冤案，老天肯定会六月飞雪的！」
嘉和帝：……
第76章 一诺
角门又开了一下，楚澈抱着个包袱走了出来，一直走到了一家四口面前，蹲下，将包袱套到了楚煜的肩上，「大哥，里面是些你的换洗衣物，还有我攒的一些碎银子！你先带大嫂回大嫂的家吧！」
「什么意思？大楚状元被赶出家门了？」
「不可能吧？那可是嫡长孙。」
……
众人又听楚澈说道：「爷爷现在在气头上，一时不能接受你被入赘的事。要不，你服个软？就说入赘是假的，不是真的？回头你把大嫂娶进来？」
楚煜摇头，仍旧环抱着娘仨：「我跟岳母大人面前发过誓，入赘云家，一辈子不让你大嫂受婆婆的磋磨。我不能食言！「
楚澈觉得自己要气死了：「咱娘不是那种磋磨媳妇的人。你以前还说你要娶个媳妇，在父母面前晨昏定省好好地孝顺父母呢！」
楚煜低头，嘆了口气：「此一时彼一时，当年如果没有你大嫂和岳母，这世上就没有楚煜这个人了。人都不在了，又何谈孝顺父母？」他拍了拍楚澈的肩膀，「幸好家里还有你，回头你一定要娶个温柔善良，还能在父母面前晨昏定省尽孝心的媳妇。我走后，你要多孝顺爷爷奶奶和爹娘。」
楚澈看着自家大哥真挚的眼神，浑身抖了一下：怎么说着说着扯到他身上来了？
「起来吧！咱们回家！」楚煜扶起云荷，两人一人抱了一个孩子朝马车走去。
「对不起！都到了家门前，也没能让你进去见一见我亲人。」楚煜转头对云荷低语，但声音却足够很多人听到。
「没关系！只要他们不拆散我们一家就好！等过年过节了再回来送节礼。我们日子虽然不富裕，但该有的礼数不能缺。」高云荷温和地说。
「可是委屈你了，我本想再办一场盛大的婚礼呢！」
「你入赘的时候不是办过了？再说，只要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形式不重要！」
……
小夫妻的窃窃私语一一传入人们的耳中，直到他们上了马车，然后马车又在一阵锣响中辟出一条人群自发让开的道来，快速地朝外走去。
众人恍过神来，也随即三三两两的往回走，边走边争论：
「没想到大楚状元真的被赶出家门了？」
「也不叫赶出家门吧？是大楚状元选择做赘婿所以自请出家门吧？」
「反正楚首辅不同意他入赘，还不是被赶出家门？」
……
嘉和帝嘆了口气，书生不解地问：「老兄为何嘆气？他们一家团聚，你不高兴吗？」
「为了小家捨弃了自己的父母和长辈，值得吗？」嘉和帝挑眉。
书生：「可君子一诺千金。大楚状元也说了，如果没有他的夫人和岳母，他早就不在这个世上了，也同样无法孝顺父母和长辈啊！」
嘉和帝竟一时无法反驳。
书生又言：「其实他们出去单住，而楚首辅又能接纳他们，他们经常回来尽尽孝心，才是最皆大欢喜的结局。」
嘉和帝竟也觉得这书生说得颇有道理。
「我还要赶着回家帮我娘算帐，老兄，这就别过了！」书生挥挥手，潇洒地大步离去。
还站在门前的楚澈看着马车的影子消失，正要转头回府，就看见了嘉和帝一行十几个人。
他上前，正要行礼，嘉和帝制止了他，「进府吧！看看你爷爷去！」
「是！」楚澈赶紧让身后的小厮从角门跑进去让人开正门。
第77章 茶壶
楚首辅院子里，楚尧正跪在门口，屋子里传出摔东西的噼里啪啦声。
楚澈刚要出声提醒，嘉和帝摆手，走过去，弯腰看了看垂头丧气的楚尧：「你爹没事吧？」
楚尧抬头，勐地看见是嘉和帝，跪着退后两步，欲要行个大礼，嘉和帝已摆手，越过他推门进了屋子。
楚澈过去把他爹提熘起来，「您快进去，要不连个奉茶的也没有。」爷爷把所有人都赶出去了，自己在屋子里发脾气！唉！一发脾气就摔东西，幸亏他奶奶给屋子里摆的都是赝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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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和帝刚进门就迎来一个盘子，他敏捷地低头躲过。
「都滚出去！说了我想清净会儿，怎么就不让清净呢……」
这大嗓门！一听就底气很足！嘉和帝松口气，看来老首辅身体很硬朗，楚煜入赘这事虽然有点大，但还受得住！
「首辅大人！是朕来看你了！」嘉和帝提高嗓门喊。
屏风后的声音戛然而止，空气静默了一会儿，嘉和帝迳自朝前走去。在屏风前，嘉和帝探头，恰好与那边也探头的楚洵碰了个正着。
「哎呦！」「哎呦！」两人同时捂住了自己额头……
楚尧拎着茶壶进来，就看见嘉和帝和自家老爹各坐在屏风一旁的地上，在揉额头。
楚尧把茶壶放到桌子上，却发现茶杯都被摔碎了。
「出去！」两道声音同时说。
楚尧麻熘地转身，出去了。没茶杯！看你们一会儿说得口干舌燥了怎么喝水？
「爹，你咋出来了？」楚澈轻声问。
楚尧：「他们在商量机密大事，我一个大夫，听了合适吗？」
「啊？不合适？」楚澈挠了挠头，问，「爷爷真把我哥赶出家门了？那我能不能把他院子里的荷花再移回我院子？」
楚尧睨了他一眼：「不怕被打断腿你就移！」
楚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大长腿：「那还是算了吧！」
屋内，据说在商量机密大事的嘉和帝和楚洵，此时正坐在桌前，大眼瞪小眼。茶壶里有水，但茶杯已被摔碎在地上，四分五裂。
嘉和帝从宫里走出来，又看了半天热闹，着实想喝口水。
楚洵发了半天脾气，又摔了一堆东西，体力消耗比较大，也想喝口水。
可他俩之前让楚尧滚出去了，谁也不肯开口再让人送茶杯进来。
「皇上，你用茶壶喝吧！老臣不渴！」
「还是老首辅喝吧！你身体不太好！」
「谁说我不好的？再干十年没问题！」
十年啊？是否有点短？十年能统一天下吗？嘉和帝嘆口气，劝道：「楚煜入赘这事确实做得不地道！」
楚洵：「是吧？皇上也很生气对吧？这个不识抬举的臭小子，三年前就该按着他的头让他尚了公主，省得他在外面沾花惹草！」
嘉和帝：当年您也没表态可以强按头啊！再说，强按牛头不喝水也没用啊！「哈哈，那事都过去了过去了！孩子大了有自己的主意，结亲结亲是结两姓之好。父皇在世时常常告诫朕，不要强权压人！咱得讲理不是？有理走遍天下呢！」唉！说得轻松，谁知百春能不能想通？怎么就非要在楚煜这一棵树上吊着呢？天下美男何其多啊！
楚洵长嘆：「若我楚家的嫡长孙真入赘了别人家，那我还有何颜面去见楚家的列祖列宗？」
不是已经入赘了？婚书都有了！难不成楚首辅想以权压人，毁了婚书？作为堂堂首辅，这也太欺负人了吧？
嘉和帝的各种小心思在脑子里过了一圈，决定好好收起楚煜的那份婚书。没他的许可，谁都别想搞什么小动作！就算是首辅也不行！
第78章 双赢
楚煜和高云荷回到家后，赶紧先吃了点饭。毕竟都过了饭点了。大人受点饿不要紧，俩宝可不能饿肚子。
折腾了半天，俩宝的午觉睡得非常快！但却紧紧拉着高云荷和楚煜的手，像是生怕他俩跑了似的。还是没安全感！高云荷有些愧疚带着孩子去闹了，但如果没孩子，就她自己，效果就会大打折扣。
算了，以后多多爱护俩宝吧！
高云荷闭上眼也睡个午觉，但总觉得有道眷恋的视线盯着她。她睁眼歪头看向躺在外侧的楚煜，低声问：「看我干什么？我脸上有东西？」
「看你好看！还聪明！」楚煜沙哑着嗓子说。
高云荷避开他灼灼的目光，看向床顶，「哪里好看了？哭得眼睛都有些肿！」帕子上辣椒水喷多了！论演戏，她是专业的！当然道具也得跟上。
「我很感动！也很……心疼！放心！我不会离开你的！」
感动？心疼？什么鬼？还不会离开？这男人，套路女人的甜言蜜语会得不少！不过，她可不是单纯无知的小女人。
这男人非要和她搞成夫妻关系，还办了婚书，此次还借她光明正大地被赶离首辅府，他到底想干什么？
天长地久和她过日子？骗鬼呢！
看见她长得美，见色起意？有可能！不过，她看那个百春公主长得也不差啊，虽然只比她差一点点！
但，一见钟情是见色起意，日久生情是权衡利弊。这世上有纯粹的你爱我我爱你吗？除了某雪某冰城的奶茶吧！
要不开诚布公的谈一谈？还是算了，目前自己钱不够多，力量不够强大，走到哪里都有可能成炮灰！还是再努力攒点钱和势吧！
顶着大楚状元夫人的名头，还是很有满足感的！毕竟在现代，她是凶神恶煞的大佬，比男人还男人！孤单一人闯世界！
现在她有一张这么美的脸，还有窈窕的身姿，上天还白送一个帅气的夫婿，和白白嫩嫩的俩宝，她要知足！要稳扎稳打！争取实现事业家庭双赢的局面。
隔着俩宝，楚煜握住了高云荷的手，然后闭上了眼睛！
高云荷眨了眨眼，也不胡思乱想了，直接也闭眼睡午觉了！天大地大睡午觉最重要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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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云荷再次醒来的时候，楚煜已经不在了。
云红进来说：「公子去太医院了，说是宫里有贵人需要一味很珍贵的药，只有公子知道放在哪里！」
藉口而已！高云荷脑子里浮现出百春公主的道姑形象，百春是慧贵妃的大女儿，这贵人，估计不是慧贵妃就是百春了！
太医院副院正柳太医站在御药房门口催促：「楚管事，找到了吗？」
楚煜从一排排的药柜中间走出来，把手里的盒子递给他：「只有一盒五十年的人参了！凑活用吧！」
柳太医：「这怎么能凑活用呢？慧贵妃一直用的是一百年的人参，你现在给换成五十年的人参，贵妃怪罪下来，你担当得起吗？要不你去送进宫去？反正我不替你背这个锅！」
楚煜皱了皱眉，点头，从他手中又拿过那个盒子，迳自向外走。
「哎！等等！我还得去给贵妃娘娘把脉呢！」
楚煜停住脚步，让柳太医走在前面。柳太医哼了一声：是状元又如何？得罪了皇上的女儿，你就一辈子在御药房当个小管事吧！
第79章 忽悠
慧贵妃的慧心宫里，百春公主有些魂不守舍，时不时地看向门外。
「行了！别看了！从太医院走到这慧心宫，少说也要两刻钟。柳太医这才走了多久？」慧贵妃瞧着自己新染的指甲，一脸笑意，「皇上虽然没撸了楚煜的差事，但楚首辅可是把他赶出了家门。呵！赘婿？楚煜真是好大的胆子！堂堂首辅府的嫡长孙，竟然敢把自己给入赘出去？本宫要是有这样的儿子，得当场气死！」
旁边的大宫女笑着附和：「娘娘您可是有福气的人，两位公主殿下多孝顺您。听说那楚大夫人已经被气得病倒了！楚大夫人的娘家嫂子刚过晌午就去了首辅府，到现在也没出来呢。」
「哦！」慧贵妃嗤笑一声：「白兰那个人吶，当年仗着出身白国公府，可没少压本宫一头。本以为进宫了，就能压压她，谁知，皇上却瞧上了她妹妹，硬是让一个不怎么受宠的国公府二小姐成了皇后，真是……」
提起当年的事，慧贵妃就一肚子气，她是嘉和帝还是太子的时候进的东宫，可惜只是个侧妃。当时柔妃也是个侧妃。她率先怀孕生下了百春，本以为会被升为太子妃，谁知一场秋猎下来，太子看上了在猎场上巾帼不让鬚眉，独自射杀了一只勐虎的白国公府二小姐白蔻，白蔻进了东宫，且直接就是太子妃，然后太子登基，直接当了皇后。
大家都生的是女儿，凭什么她就是皇后？慧贵妃不服，超级不服，但也没办法！
白蔻虽然自小因不学女红不招国公夫人喜欢，但白国公极为宠爱这个女儿，就连武艺都是亲自教的，比当年教导国公世子都用心。
白蔻的脾气也是直来直往，她贵为皇后，你安分守己不要烦她就行。要是搞么蛾子，她可不跟你讲道理，直接甩鞭子！他们都是安安静静的大家闺秀，这谁能受得了？
柳太医进来的时候，看见百春公主也在，愣了愣，但随即反应过来，敢情是利用他引来楚煜啊！
楚煜都入赘别人家了，换句话说，就是有妇之夫了，难不成百春公主还惦记？算了，反正他妹妹柔妃这么多年也只得了一个五公主，五公主今年才八岁。后宫一堆女人，谁也没生出儿子，谁也不比谁强多少！
柳太医在心里嘆气，然后平静地上前行礼：「娘娘，御药房管事说只有五十年份的人参了，臣给您给的方子里是百年人参。如果用五十年的人参，那药效……」
「药效正好！」楚煜打断柳太医，抬头看向慧贵妃，即便涂了好几层的粉，也遮不住她鼻尖上冒出的小疙瘩，「娘娘之前温补过了，都上火了！臣建议娘娘还是停一段时间的人参，等身体把以前的药效都吸收了再补。」
「楚管事，我才是太医，娘娘的药方是四个疗程，现在才不过两个疗程，你就让娘娘停药，万一停药后娘娘又头晕心慌那该如何？」柳太医最讨厌别人质疑他的医术，你质疑他人品，他不在乎，但决不能质疑他引以为傲的医术。
「凡事讲究变通，娘娘是虚不受补，喝药太补，不如改成药膳？」楚煜说，「这五十年份的人参正好可以用上。」
「一排胡言，若药膳能治本的话，大家都吃药膳好了，还用开什么药方……」
……
慧贵妃听着他们的争论，忍不住摸了摸鼻尖的疙瘩。烦死了，这疙瘩起得莫名其妙，不疼不痒，但影响她的美貌啊！莫非这楚煜说得对？自己是补过头了？
百春咳嗽一声，慧贵妃回过神来，他们叫楚煜来，是想要敲打楚煜的，她堂堂贵妃怎么又差点被这臭小子忽悠了？
第80章 钟情
慧贵妃咳嗽一声，「本宫这是老毛病了，慢慢调，不着急。就先用五十年份的人参吧！柳太医，百春近日有些不舒服，您给她也看看。」
柳太医赶紧收回瞪楚煜的目光，低声应：「是！」
「母妃，儿臣想让楚太医看看。」百春忽然开口。
柳太医拿脉枕的手一顿，偷瞄了旁边一本正经不拘言笑的楚煜：呵！看你怎么应对？
「臣不是太医。」楚煜不卑不亢地说，「柳太医出身杏林世家，医术高明，公主还是要找真正的大夫看病。毕竟，讳疾忌医不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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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太医挺了挺胸膛：没错，他们柳家五代行医呢！看在你小子夸奖，不是，是说了大实话的情况下，本太医勉为其难地给你解解围，争取不让你小子今日在这慧心宫里「受辱」！
「楚煜只是御药房管事，按规矩，他没有给宫中各位主子诊脉开药的资格。」柳太医老神在在地说，「若公主嫌弃老臣年老体衰，可传唤太医院其他的年轻太医来看诊。比如秦太医、陈太医，虽年纪轻轻，但医术都不错。」人家楚煜都是人夫了，百春公主这毫不忌讳地「勾引」人家，不太好！这要是他闺女，他铁定得痛骂一顿。天下男人都死光了，你死盯着楚煜一个？
「柳太医正值盛年，哪来的年老体衰？」慧贵妃瞪了百春一眼，但没用。
百春直直地盯着楚煜又问：「听说你成亲了？」
「是入赘！」楚煜低着头说，「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唯有……」
以身相许吗？柳太医瞪圆了眼睛：这臭小子，你可真敢说！
「唯有入赘照拂她一生。」楚煜停顿了一下把话说完。
柳太医暗暗白了下眼：说得比唱得还好听！不就是看上人家女方长得好看了吗？呵！大家都是男人，装什么大尾巴狼？
「这么说，你不喜欢她？」百春问。
慧贵妃噔地起身，「百春！」哪有女子光明正大地问男子这样的问题？还是当着外人的面？
外人柳太医想告辞，但又觉得把楚煜一个人扔在这里不妥。要是他走了，估计楚煜也会转头就走！那百春公主没问完话，他带着楚煜走了，岂不是得罪公主？
他不怕得罪百春公主，毕竟再是公主，也只是小女子一个！但他怕得罪慧贵妃，他妹妹柔妃还在宫里呢！不能给妹妹惹事！
柳太医打定主意：慧贵妃不说让他走，他就原地站着，当一棵不吭声的树！
「母妃，如果儿臣今天不在这里问清楚，那儿臣就去外面堵着他问。」百春冷淡的话语让慧贵妃的心惊了一下，她女儿虽然喜欢楚煜，但三年前被拒就一副道姑打扮，也没有死乞白赖地往楚煜跟前凑，倒是保住了皇家公主的尊严。现在想像一下，堂堂大公主在大街上堵着楚煜问这问那的情景……还是算了，在这里问吧！好歹没人知道！
被忽略的柳太医一声也不吭。
百春又问了一遍：「你不是因为喜欢她才成亲，是吗？」
「是因为一见钟情才成亲。」楚煜仍旧低着头回道，声音无比清楚且愉悦。
柳太医觉得自己无意中知道了一个不得了的秘密！楚家这小子不仅入赘，而且还是心甘情愿看上了女方，还一见钟情！天哪！才子难过美人关啊！那女子肯定比百春大公主还美！
慧贵妃皱了皱眉。百春又问了一句，但声音听着有些颤抖：「你……对我，就没有……一点点钟情吗？」
第81章 手膜
「没有！」无一丝迟疑的声音传来，百春的身子晃了晃。
楚煜又说：「三年前，臣在金銮殿上说的都是心里话。后来臣跟着去赈灾，被洪水冲下了山崖，在水里泡了三天三夜，臣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了，或者就算不死也会烧成傻子，但……臣的夫人出现了，她就像仙女一样救了臣，那一刻，臣就发誓，这一生，定伴她左右，护她一生！」
柳太医抹了抹不存在的眼泪，忍不住开口：「救命之恩，确实是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
楚煜咳嗽一声，转头看向柳太医强调：「是入赘！」
柳太医呵呵一笑，「对对，男子嘛，入赘才对！你小子知恩图报，不枉读了这么多年的书！」这话说的？好像楚煜要是不入赘，就枉为读书人呢？
慧贵妃嘆了口气：「柳太医，您先退下吧！」
「是！」柳太医转身就走，看楚煜还杵在原地，赶紧回身拉了他一把，「你还不赶紧回去採购药材？连一百年的人参都没有了，万一主子们急用……额，呸呸呸！总之要有备无患啊……」柳太医啰啰嗦嗦地扯着楚煜走出了慧心宫。
「这下死心了？」慧贵妃看向百春：「天下好男儿多的是。你不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百春挑了挑眉：「母妃放心！」
放心？我放哪门子的心？慧贵妃抚着额头，「要不跟你父皇说一声，月底的春猎你就别去了。」
百春摇头：「儿臣没事！母妃放心！三年都没去了，这一次儿臣一定会去的。」
楚煜出了宫，没有回太医院，直接准备回家了。
柳太医横眉一竖，「你小子又旷值？御药房的药材都不全，你不赶紧着……」
「您现在回去，所有药材就都有了！」楚煜说，「今日我夫人和孩子受了点惊吓，柳太医帮我请假吧！我要回去陪他们了。」说完，他拍马离去。
柳太医被喷了一鼻子灰尘，原地气得跳脚，赶紧上了车，让车夫快走，他要回去检查御药房，要是药材不全，他就参楚煜一本，说他玩忽职守！哼！不尊老也不感恩的臭小子！
楚煜拐进槐树胡同的时候，就看见自家二叔在胡同口徘徊。
「哎呀，你终于回来了！」楚二老爷松口气。
「怎么不进家去？」楚煜问。
「你不在，我进去不方便！」楚二老爷嘆气，「这一次，你爷爷着实气得不轻！入赘的事就没有转圜余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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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一诺千金！」楚煜说，「二叔多劝劝爷爷吧！反正我就算入赘了，也还是他大孙子不是？」
「那是自然！」楚二老爷拍着胸脯说，「反正我肯定认你这个大侄子。」
二人进去的时候，高云荷正在给俩宝讲故事讲得口干舌燥。没办法，今天孩子受了点小惊吓，醒来爹又不在，所以一步也不离地跟着高云荷这个娘。
「好了，你们的爹回来了，找他去！」高云荷说。
俩宝从小榻上醋熘下来，一左一右抱住了楚煜的腿：「爹！」
楚二老爷看得眼睛一热：多可爱的孩子啊！他爹真是没福气！不能光明正大地见着这么可爱的重孙重孙女！
「我是二爷爷！」楚二老爷伸出手，「来，二爷爷抱！」
楚煜把坚宝给了楚二老爷抱，自己抱了茵宝。
「大侄媳妇！」楚二老爷掏出一个矮胖的瓷瓶递给高云荷，「你看看我做的这个手膜！」
「这么快就做出来了？」高云荷接过来，打开盖子，一股荷花的清香出来。七八天前，她跟楚二老爷建议，西风女子医馆，除了药，还可以备上一些女子美容的药膏来卖，祛疤的，护手的之类。当然还有美体，不过楚二老爷是个大老爷们，回头这美体的应该跟女大夫说。
高云荷脑子里一堆药方，但她记得也不是太全，毕竟上辈子也只是随便听了听。她说了几个，没想到楚二老爷这么快就研究出来了。
高云荷用食指将瓷瓶里的药膏挖了些出来抹到手上，黏黏的，跟她以前用的那个私人定制的手膜的感觉几乎一模一样。
第82章 无香
「娘，这是手膜？」茵宝问。
「是手膜，可以让手更加白嫩！」高云荷笑，「我们茵宝的手本来就很白，不需要用的。」
「可是娘的手也很白啊！」茵宝不解。
高云荷一愣，然后抓过来楚煜的手：「你爹的手不白，正好可以给二爷爷来试药！」说着，她将手上的药膏往楚煜手背上涂了起来，男人的手很宽大，掌心还有茧子，手背是健康的古铜色，还有一股淡淡的药味。
高云荷专心致志地涂，没注意某男人看她的眼神都幽深起来。
楚二老爷咳嗽一声，瞪了楚煜一眼：他这个长辈还在这里呢！大侄子两口子太不讲究了！不过，看着也有些小甜蜜是怎么回事？楚二老爷决定回去后也让夫人给他抹一抹药膏！当然楚二老爷提出这个要求，然后被楚二夫人一脚踹下床的事就是后话了。
两刻钟后——
「哇！爹的手真的白了！」俩宝欢唿地喊。
高云荷正低着头耐心地给楚煜的手揭膜，一边揭一边问：「疼不疼？」光顾着说话了，时间好像有点长了！
「不疼！」楚煜的声音温柔如水。楚二老爷觉得浑身都起鸡皮疙瘩了，他决定说完正事赶紧走。
「咦？就是说这东西男人也可以用？」楚二老爷惊讶，「那也可以卖给男人？」
「那就再开个东风男子医馆好了。」高云荷说，「配方稍微改一下，男人多半不喜欢这浓烈的香气。」
楚煜点头，「无香最好！」
楚二老爷：女子医馆还没开张，就琢磨开男子医馆了？
楚煜：「我记得二婶有一个空的铺子也在这条街上。」
楚二老爷点头：「就在一和堂隔壁，本来是个杂货铺，老闆儿子赌博，把家底赔光了，租不起铺子，所以就退租了。」
楚煜：「那铺子很大，用来开男子医馆正合适。」
「还真要开啊？」楚二老爷一愣，「离一和堂太近了吧？」柳太医的小舅子要气炸了！
「不会！」高云荷说，「咱们不要做全科，就专注于男子不孕不育好了！二叔，你不是研制了很多那种药丸吗？就卖药丸！还有那种强身健体的药丸！」说白了就是个专科药店而已。「不过不孕不育这种不好治，得找个高明的大夫坐堂！」
楚煜：……
楚二老爷：……
高云荷看着他们两人同时看向自己，有点懵：「再加上男子手膜之类，毕竟男人也爱美！可以开发出一系列男子用的药膏啊护肤品什么的。」
不知道怎么回事，说起药膏，她脑子里竟然自动想起了一堆配方，她的记忆力这么好的吗？还是说老天看在她重活一次的份上，给她开了金口？说到什么脑子里就想到什么？她决定一会儿赶紧把想起来的配方写下来，省得明天又忘了。
楚煜咳嗽一声，说：「我看可以。毕竟，男子若是觉得自己的皮肤不好，可以去男子医馆看。」
楚二老爷也点头，「比如那脸上长疙瘩的，要是涂了我的独家药膏准好。可惜大哥不让咱楚氏医馆卖我的药膏。」
「二叔，你回去跟二婶说一声，看二婶要不要一起开？」楚煜说。
「啊？」楚二老爷一惊，「你是说你们拉上你二婶一起干？」
「当然还有二叔！咱们一起！」楚煜说，「二婶出铺子，二叔出药膏和药丸，我们出药材和方子。收益对半分。」
楚二老爷摆手，「很多方子都是侄媳妇出的，还有那些医馆发展战略什么的，我都是按照侄媳妇说的做的。怎么能对半？四六好了。我们四就行了。」
第83章 试试
楚二老爷没吃晚饭就走了，说是回去和楚二夫人商量开男子医馆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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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了问二叔，西风女子医馆的女大夫招得怎么样了？」高云荷嘆气，虽然不是她的医馆，但是她全程出了策划方案，要是准备工作执行不到百分之百，她那个开业典礼筹备得再精彩也只能让医馆昙花一现。毕竟，打铁还需硬功夫，有名医坐诊才能让医馆长盛不衰。
楚煜接过云亮送过来的东西，然后递给高云荷。
「什么？」高云荷接过来，见是一个包袱，打开，里面是一堆白纸黑字的……协议！摆在最上面的就是西风女子医馆的租赁合同。她翻到最后，看见上面的签名，龙飞凤舞的两个字，绝对不是楚煜，而是……云荷！
「什么意思？」高云荷按捺下心中的激动，又翻了下面的十几张，有出租出去的协议，也有铺子的房契，甚至还有一座大宅子的房契。当然，下面这些名字无一例外都是云荷。
「我看你身体也好了，这些还是交给你好了。」楚煜说。
「你是说这些，都是我的？」高云荷觉得天上掉了馅饼，怎么这么不真实呢？原主不过是个村里的，那个秀才爹杳无音讯后，房子和田产也被其二叔强占了，原主娘也看着很普通，没什么资产啊！
楚煜点头：「就是……我们成亲后，岳母给了我些本钱，这两来，总算在京城置办了些产业。不过，西风女子医馆是跟李清白租的。我买的那些铺子都比较小，不适合做医馆。你有时间可以去看看，让那些掌柜和租客也见见你。」
高云荷：自己还没奋斗就有了房产有了商铺还有了产业？这是什么好运气？白给她一副好容貌不算！白给她一个帅气老公不说！白给她俩宝喜当娘不说！还让她直接升级为管家的小富婆？
看来投胎真是个技术活！上辈子她苦哈哈地一切靠自己奋斗才成大佬！这一重生，直接嫁人有子有女不说，还跨越了阶级！看来这楚煜还是个名符其实的小金主！这些东西原来应该都在他名下，现在竟然捨得全部过户到她名下，难不成，她这幅美丽的皮囊真的把楚煜迷得七荤八素，让他心甘情愿上交自己名下的东西？虽然不是直接甩黑卡给钱，但给了铺子，那以后收益还不是刷刷刷地往口袋里流？
「我看你对做生意好像颇有兴趣，也很有想法。」楚煜说，「以后你就管吧！」
高云荷从巨大喜悦中回过神来，点头，「那我试试！」
楚煜看着高云荷白皙的手翻着那些纸张，有些恍神：这女人的手真好看！他又想起之前那女人捧着他的手认真揭手膜的样子……心口有些热！他起身，「我去看看坚宝和茵宝。」
云亮和狗剩按照高云荷画的图纸，在院子里又做了个跷跷板和单双槓。俩宝对跷跷板很感兴趣，玩得不亦乐乎。
云红和陈嬷嬷在厨房准备晚饭。
楚煜看了看放在一边的图纸问：「这最后一个没做出来？」
云亮苦着脸回话：「这个啊，木工师傅说，要做成这种弯度的木头不太好找，他那一时没合适的。」
楚煜：「问了需要什么样的木头吗？」
「桐木！」云亮说，「好的粗大的桐木都在皇家猎场呢！」
「夫人说这叫什么？」楚煜问。
「哦，叫腹肌器，说是锻鍊腰部力量的。」云亮说。
腰部？楚煜挑了挑眉：有意思！春猎的时候砍一棵桐木回来！
第84章 多劳
楚二老爷的马车拐进首辅府胡同的时候，就听见「咚」的一声，然后又是「咚」的一声。车夫吓了一跳，赶紧停车，楚二老爷探出头来：「怎么回事？」
车夫指着不远处的围墙说：「那里好像跳出来两个东西！」
跳出来？「你确定不是跳进去？」楚二老爷问，难道光天化日有小贼翻墙进首辅府偷东西？不能够吧？
车夫摇头：「是跳出去，二老爷，你看那柏树枝都被压断了！」
楚二老爷跳下马车，向那边走了两步，车夫赶紧拉住他：「老爷，太危险！奴才去叫人吧！」这个位置离正门有一段距离，属于比较隐蔽的一面墙。
「别大惊小怪！说不定就是两只夜猫！」楚二老爷拿起旁边树丛里的一根枯枝，啪啪啪地甩了几下，「是人是猫赶紧出来！要不然我喊人了！」
「别喊别喊！爹！我们不是猫！」柏树下，盯着一堆叶子的两个人慢慢站起来。
楚二老爷一惊：「真儿，萍儿，你俩在这里干什么？」弄了半天，是自己那俩闺女！
「爹！」楚真跑过去，「我们想去看看大嫂长什么样子，可娘不让去！」
「所以你们就翻墙出来？」楚二老爷装作威严的样子，「天都快黑了！这么冒冒失失的，多危险！」
「爹您的意思是明天白天可以去看吗？」楚真笑着问。
楚二老爷：「明天不用去上学吗？」
「中午也可以啊！」楚真说，「还可以找大嫂一起吃饭。」
「明天再说！」楚二老爷可不给他们作承诺，拎着俩不省心的闺女回了府里。
不过进了府还是给俩闺女打了掩护，让他们偷偷回自己院子了，只是叮嘱不可再随意出去，回去收拾干净了马上过来陪他和楚二夫人吃晚饭。
等他们走后，楚二老爷又去找了府里护卫队长，黑着个脸训斥了一番，然后让把那处院墙加高加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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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卫队长在茅厕找到了负责巡逻那处院墙的两个护卫，一问才知道，他们吃了楚萍小姐赏的两块点心，然后就拉肚子拉了快一个时辰了。
「萍小姐给的东西你们也敢吃？」护卫队长头疼：别看楚萍小姐年纪小小，表面看起来乖巧可爱又稳重，其实一肚子歪主意。这些年，他们这些护卫被整了一次又一次，怎么就不记教训呢？
楚二老爷进屋的时候，楚二夫人也刚从楚大夫人那里回来坐下。
「大嫂没事吧？」楚二老爷问。那会儿说是都晕过去了！唉！
楚二夫人摇头：「还躺着呢！她娘家嫂子劝了半天，好歹喝了半碗米粥。」
「大嫂从来都是对煜哥儿寄予厚望，现在煜哥儿落了个入赘的下场，她肯定得病上大半个月。」楚二老爷嘆气。
楚二夫人点头：「唉！这府里府外的，就我一个人忙活了！」
「夫人是能者多劳！」
一家四口好不容易聚齐，吃了个晚饭。
吃完饭，楚二老爷又去看了一下自己的爹和娘，还有那把自己关在书房的大哥，跟大哥讲了一下槐树胡同那边的情形，然后才回自己的院子。
累了一天，楚二老爷今晚终于没有去自己的药房捣鼓药丸，而是按时就寝了。
躺在床上，楚二老爷想起开医馆的事，然后和楚二夫人在被窝里嘀嘀咕咕地说了一下。
楚二夫人两眼一亮，直说：「太好了！」她那个铺子面积还是比较大的，又正好腾出来。
楚二夫人悄声嘀咕：「我一看侄媳妇那面相，就是个有主见的。」
楚二老爷：「难不成夫人你会看面相？」楚二夫人：「那能生出龙凤胎的女人，肯定不简单！还有，你看侄媳妇长得多可人！煜哥儿可是连公主都没看上的人，都被侄媳妇迷住了。就算我年轻十岁，那也没有侄媳妇水灵！」
楚二老爷：「我觉得夫人你当年更水灵！」
……
第85章 当家
国子监童子班
看着窗户外探头探脑的人，楚澈皱了皱眉，拿着戒尺就走了出去，然后就看到了……一二三四五六个女孩子。其中，仨公主，俩自家妹妹，还有一个不太认识。
「你们不上课的吗？」楚澈拿起夫子的威严，「无故旷课，成何体统？」难不成百夏公主和百秋公主还是对他不死心？百夏还有情可原，毕竟他这么名满天下的状元，确实让人不能一时就忘怀。但百秋怎么回事？他都给了她一幅爱荷先生的画了，说好了帮他挡了百夏的纠缠，怎么又来？至于其他人，他没放在心上。左右都是百夏百秋的跟班而已。
「二哥，你不要误会！」楚真开口，「我们不是来看你，我们是来看小侄子的。」
「没错！小楚状元，你赶紧上课去！」百秋公主摆手，「别耽误我们看小侄子！」
楚澈气得掐腰，「我大哥的儿子怎么就成了你小侄子了？」
百秋睁大眼睛，直起身子摆出公主的谱：「楚夫子，你不去上课，在这里跟本宫探讨什么小侄子大侄子的，合适吗？」
百夏乐得看热闹：「就是，楚夫子，你赶紧上课去！」
「你们……」楚澈的戒尺抬了抬，然后转身进教室，喊了一声：「下课！」
「哇！太好了！」百秋和楚真一秒钟冲进教室，跑到了云庭坚的桌前。
其他人也不甘落后，直接挤开门口的楚澈，跑了进去。
楚澈：还不如不下课呢！这些女孩子真是……
「小侄子，我是你昭姑姑！」楚昭说。
百秋：「我是你……秋姑姑！」
百夏不甘示弱，也挤过去：「我是……」
百秋白了她一眼：「这孩子可跟你没什么关系！」
百夏：「那跟你也没关系啊！」
百秋：「楚真是我伴读，楚真的侄子就是我的侄子！」
百夏：「那……」
百秋：「你的伴读是卢珍珍！」
百夏气得跺脚：「我不管，反正我要当姑姑！当夏姑姑！」说完她露出笑脸，「我是夏姑姑！」
楚萍好不容易凑进来，把手里的点心递给云庭坚：「我是你萍姑姑，来，饿了吧？吃点心！」
其他人：他们怎么就没想到带点吃的给孩子呢？
李子树凑到有些愣住的云庭坚耳边说：「庭坚，你有这么多姑姑，真好！」
还没弄清怎么回事的云庭坚：……
楚澈从另一个方向挤到云庭坚后排，然后把伸到他面前的点心拿了过去：「正好我没吃早饭！」说完三两口把那点心吃下了肚。
「别哭别哭！姑姑还有！」楚萍又拿出了一块点心。
楚澈：……
「谢谢！」云庭坚有些腼腆地开口，「我娘说，不可以在外面吃东西！因为不方便漱口，会坏牙齿！」
众人嬉笑出声，楚萍也不尴尬，直接将点心塞给楚澈：「二哥你吃！你又不怕坏牙齿！」
楚澈：「我怎么不怕坏牙齿了？」
「刚不是吃得挺香的？」楚萍笑，不再理他，和云庭坚说起话来。诸如「学习累不累？」「夫子骂过你吗？」「今天谁送你上的学？」……
云庭坚一一回答，虽有些腼腆，但并不怯场！
待楚萍说到中午想和他一起回家吃饭时，云庭坚果断地摇头：「我需要提前跟我娘说，我娘同意才可以请人回家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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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爹呢？需要你爹同意吗？」百秋问。
云庭坚又摇头：「我娘说了，我家我娘当家作主！」
众人：……
难不成？入赘了的大楚状元在家里一点地位也无？
楚澈捂了额头，狠狠瞪向楚真和楚萍：俩不省心的妹妹！大哥的男人尊严哦，掉了一地……
第86章 人设
中午来接云庭坚的是楚煜。
如今人人都知道他入赘云家了，而且已有了一儿一女，也就不需要遮遮掩掩了。
「公子，咱们是不是要去换辆马车？」云亮问。他们从太医院直接骑马过来的。
「换什么马车？」楚煜心情很好。
「小少爷还小，天气……」看着中午阳光明媚的天，云亮也说不出天气寒冷的话。
「男孩子从小就要经受风吹雨淋，更何况现在没有风也没有雨。」楚煜说，那女人说得对，男孩子不能只指望她一个人，他这个爹要有做爹的样子。更何况坚宝以后的人生，肯定也免不了波折。
楚澈领着云庭坚和李子树出来，后面跟了一群女孩子。
烦死了！
楚澈回头瞪楚真楚萍：赶紧回家去！
楚真楚萍才不理他。
「爹！」云庭坚看见高头大马上的楚煜，松开楚澈的手就向前跑去。
楚煜一个翻身下马，将云庭坚抱起来，「学习累不累？」
云庭坚摇头：「楚夫子教得太简单了！」
被吐槽教得太简单的楚澈看见自家大哥，眼前一亮，他把李子树抱上旁边李家的马车，今日照常还是李夫人来接孩子。
李子树嘀咕：「我也想让我爹骑着高头大马来接我。」
李夫人掀开马车的窗帘看了一眼，看到了抱着云庭坚温柔问话的楚煜。
「原来云小公子的父亲是大楚状元！」旁边丫鬟欣喜地对李夫人说，「这下，夫人可以放心了。」
李夫人庆幸自己没有去找那个什么云荷闹，要不然就囧死了！看来凡事三思而后行不是坏事。
「你回去跟你爹说，让他有时间骑着高头大马来接你。」李夫人抚摸着自家儿子的头说。
「爹会骑马吗？」李子树问。
李夫人失笑：「当然！你爹骑射功夫都不错呢！」要不是经商赚钱快，说不定他会考个武状元呢！
李子树从窗帘里喊了云庭坚一嗓子，然后挥手再见。
楚真则直接走到楚煜跟前，「大哥，我可以去你家吃饭吗？」楚萍也在旁边眼巴巴地望着他。
楚煜：……「你们不回家，二婶不会生气吗？」
楚萍摇头：「不会，我们跟娘说过了，今日中午和公主一起去状元楼吃饭。」
楚煜：「那你们去吧！」
楚真楚萍对视一眼：「可我们想跟大嫂一起吃饭！我们还没见过大嫂呢！」
楚煜犹豫，倒不是不愿意他们去家里，两个小姑娘也吃不了多少，只是没有提前说，也不知道那女人……
「大哥，要不我也去？」楚澈说。
「我也去！」百夏和百冬异口同声。她俩可是肩负母后嘱託的重任，要替母后看看那云荷到底有多美多特别才让大楚状元舍公主而去入赘的。
百秋不甘示弱：「我也去！」反正百夏要干的事，她也不能落后。更何况，那女人还抢走了她大姐姐喜欢的人。
卢珍珍挠了挠头：「要不我也去？」
楚澈回头瞪这群女孩子：「你们这么多人，要吃穷我家大嫂吗？」
楚真楚萍赶紧表态：「我俩吃得少！」
百夏嘻嘻一笑，凑到楚澈身边低语：「要不你再给我弄一幅爱荷老先生的画？这样我今天就暂时不去了，还把百秋他们都带走！」
楚澈看着百夏那双狡诈的狐狸眼，哼了一声：「爱荷老先生死了！你死心吧！」
百夏惊得睁圆了狐狸眼，踉跄了一下，撞到了楚澈的身上，正好把没注意的楚澈撞得向旁边倒去，楚澈心一惊，收起身体的自然反应，认命地摔在了地上……在公主们面前，他一向是文弱书生的人设，人可以倒地，人设不能倒地啊！
第87章 认错
「百夏！」楚澈痛唿一声。
百夏赶紧伸手扶他，「我不是故意的！是你说的事太让人吃惊了！」
楚澈甩开她的手：「男女授受不亲！别碰我！」
百秋呵呵大笑，「百夏，你不要自作多情了好不好？你就算凑上去，母后也不会答应你嫁给楚澈。你死了这份心吧！」
百夏回头瞪她：「说得好像你母妃答应你嫁给他似的！我可是最孝顺的公主，最听我母后的话了。不像某些人，一哭二闹三上吊！哼！」
百秋确实在慧贵妃跟前一哭二闹三上吊来着，奈何慧贵妃不吃这一套，让她哪凉快哪上吊去！反正她是绝对不会同意她尚一个出入青楼和众多花魁有关系的花心驸马的。
百秋急于找回场子，也哼了一声：「我也很听我母妃的话！」
……
他们这一闹，谁也没注意到，楚煜早抱着云庭坚骑着高头大马走了。
「都怪你！」百夏瞪楚澈，「一个大男人，碰一碰就迎风倒！」
百秋撇嘴：「虚成这样还不是天天跟花魁一起闹的。」
百夏两眼一瞪，严肃起来：「赵百秋你说的什么话？这是你一个未出嫁的公主该说的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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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秋对严肃的百夏还是有些畏惧的，毕竟百夏是皇后生的，是嫡公主，「二姐，我错了！我错了！你千万别告诉母后！」自家亲娘慧贵妃就是嘴上骂骂而已。但母后的鞭子可不是儿戏！犯了错被逮着，母后可不管你是什么公主金枝玉叶，直接亮鞭子抽人！小时候她和百夏吵架，都是各挨一鞭子的！那滋味，想想就疼！
楚澈自己从地上爬起来，没理他们的吵吵闹闹，直接上了他的小厮白石赶过来的马车里，扬长而去。
「咦？二哥，等等我！」楚真喊。
楚萍拉住她：「算了，姐姐，二哥不会带咱俩的！」说完，不经意地瞄了瞄旁边的几人。
楚真跺了跺脚，她也知道，要是没这几位公主，二哥说不定就带他们去大哥那儿见大嫂了。
但公主是不能得罪的！
才十三岁的百冬公主正劝着百夏和百秋，见他们不听劝，她大声说：「两位姐姐，我饿了！」
百夏和百秋停止打嘴仗！百冬也是皇后所出，她生来就遗传了皇后的大力气，据说三岁的时候一拳头就把一匹大马打倒在地，后来皇后亲自教她功夫，所以百夏百秋这两个无法无天的公主，最怕的就是这个四妹妹百冬。没办法，人家拳头硬，打不过啊！
「百冬饿了，那咱们赶紧去状元楼吃饭！」百夏说。
百秋也转头问卢珍珍：「有点晚了，咱们订的状元阁还有吗？」
卢珍珍点头：「肯定有！我都跟那掌柜的说了，是公主您订的，他敢给别人吗？」
百夏看过来：「卢珍珍，你又在外面仗公主势，说了你多少次了怎么就是不改？」
卢珍珍赶紧俯身认错：「下次珍珍再也不敢了！」
「哼！什么公主就有什么伴读！认错很积极，下次接着犯！」百夏白了百秋一眼，「你长点心吧！」
百秋：「我怎么不长心了？没心我还能活吗？我现在活蹦乱跳，我的心也砰砰跳呢……」
其他人都无奈点头，看着百夏和百秋展开新一轮的斗嘴……
谁知，他们到了状元楼的时候，之前订的状元阁竟然没了。
抢先进去安排的卢珍珍脸气得都青了：「掌柜的，你知道我们是谁吗？你就敢让别人抢我们的状元阁？」
「实在抱歉！本店规矩，晚来两刻钟，就默认客人不来了。现在都过了半个时辰了！」掌柜的满脸赔笑，「要不这样，诸位再等一刻钟，隔壁探花阁马上就可以吃完了。」
「你让我和公主们在这里等那些臭男人吃完？」卢珍珍掐腰，本来她可以不用亲自上场和掌柜的撕，这不是国子监的规矩是不许丫鬟陪读。所以她今日没带丫鬟，至于暗地里的护卫，以及公主们的护卫们，那肯定是在暗处，不会出来的。两个车夫去停车，估计早找地吃饭去了。
第88章 建功
「我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大的面子，敢抢我们的状元阁！」卢珍珍提起裙摆就往二楼走。
掌柜的连忙跟上，连连赔礼，但卢珍珍可不听。
随后进来的百夏等人看卢珍珍上楼，还以为是去状元阁，于是一起跟着上去了。
状元楼的状元阁在最里面，门口空无一人，卢珍珍的爹是兵部尚书，所以她也算半个将门。她上前一脚踹开了门，随后赶来的百夏和百秋赶紧跑过去，掌柜的在后面跺脚，但被百冬一手拎开，楚昭和楚萍拥着百冬正要进去，就被里面的百夏和百秋推了出来，后面的卢珍珍更是面色苍白。
门被关上，百夏和百秋扯着有些站不稳的卢珍珍，急步朝楼下走去。百冬有些不解，楚萍推着她和楚真跟上百夏他们：「咱们跟着走总没错！」百冬点头。
一行人下了楼，直接往外走，在门口竟然碰到了一身华服的百春大公主。
「大姐姐！」百夏和百秋拦住她，「大姐要在这里吃饭吗？还是去别处吧！今天满了。」
百春微微一笑，「我约了人！」说着，里面同样有位华服小姐迎了出来，「百春，你来晚了！」
是元佳丽！长公主的小女儿。当年也是百春公主的伴读！
「你们这是吃好了？」百春笑，「你们先走吧！我和佳丽吃完饭还要去逛街！」
百夏：「那大姐姐慢用！」
百秋还要说什么，百夏一把拉住她转头走了，走出一段距离，百秋才低语：「你干嘛不拦住大姐姐，万一……」
百夏：「你没看大姐姐他们的位置是在一楼吗？天下哪有那么巧的事。」
百秋点头，「也是！」随即她苦了脸，「我们怎么就赶得那么凑巧？」
百夏：「还不是你那个好伴读？一天天的仗势欺人！现在欺到铁板上了吧？」
百秋：……
卢珍珍还在打着哆嗦，百秋转头看她：「行了！你把嘴巴闭紧！以后不要打着我的名号欺负人！」
卢珍珍连忙点头：「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胡乱踹门了！呜呜呜！太可怕了！
一行人连饭都没顾上吃，就回国子监了。
状元阁内
陈公公眼观鼻鼻观心地矗立在门后。屏风后，一身便服的嘉和帝面带微笑，他的对面，坐着一位满头珠翠、容颜如玉的妇人，这妇人约莫三十多岁，但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让人见之惊艷！
「多年不见，云娘你依然貌美如花！」嘉和帝惊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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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称云娘的女人点头，「皇上你老得有些快！」
嘉和帝：干嘛净说这些大实话？他一国之君，整天操心劳累，能不老吗？
嘉和帝咳嗽一声：「云娘如果想要回来，朕随时欢迎！」
云娘挑眉：「回来？进宫吗？我可没兴趣！皇上你闺女都一堆了，就不要惦记我这个半老徐娘了！」
嘉和帝哈哈一笑：「刚你还承认自己貌美如花！」
云娘嘆口气：「见了你如花似玉的公主们，我还是要承认自己年纪不小了！不过，刚那几个可能会误会咱们！」闺女们亲眼看见自己的父亲在宫外私会美娇娘，呵呵！
嘉和帝无奈嘆气：「公主们都是债！」
陈公公过来悄声说：「百春公主来了！」
「让她进来！」
百春一个人走过屏风，元佳丽和陈公公站在了门内的门口处。
「你这个大公主长得还可以！」云娘笑。
百春盯着眼前惊艷的女人，想着这女人年纪大了都这么美，那年轻的时候该多美！这么美的人，她父皇是怎么没动心让她进宫的？
嘉和帝看着自家闺女的复杂眼色，咳嗽一声，介绍，「这是你……云姨，她负责我们在南龙国的密探网。她的身份也只有父皇知道。」
云娘俨然一笑，「叫我云老大吧！希望你不负你父皇的厚望，早日代替我成为南龙国密探部的新任老大！你的事我听说了，男人都是薄情又花心的！所以，厉害的女人还是搞事业吧！在一统天下这场伟大的战争中，我们女人照样可以建功立业！」
嘉和帝：朕怀疑你在内涵朕！
第89章 白会
百春的心被她的话激起了一大片涟漪：建功立业？她真的可以吗？
她只是不想在京城呆了！但也不想去当什么道姑！
亲耳从楚煜口中得知：人家从来没有一丁点地喜欢她！那一瞬间，她是心痛的！但她一国公主的骄傲也不允许她上赶着去追着一个男人不放！至于那入赘的人家，那个女人，更不值得她去为难报復什么的。一个普通的居于后宅生儿育女的女人而已！她不会放在心上！
楚煜乃惊才艷艷的状元郎！她百春也是惊才艷艷的大公主呢！
楚煜能为朝廷做事，她也能！
但是她不想在北龙国内，仰仗着公主的身份，去做一些不痛不痒的事情。
密探部！一个神秘的专为天下一统建立的部门，正适合她！
当然，北龙国的密探能渗入南龙国，南龙国的密探也能渗入北龙国。南北博弈，从建国起就有，谁都想灭了对方，一统天下！但谁都不想率先挑起战火，引来民间骂名！毕竟，战火一起，遭殃的多是普通老百姓！
百春起身，俯身一礼：「请云老大多加关照！」
嘉和帝的心一疼：他千宠万宠的大闺女哦，这是第一个孩子，他第一次当父亲，对百春还是有特殊感情的！都怪楚煜那个不识好歹的！要是他答应和百春成亲，百春哪还会心灰意冷地要去南龙国建什么功立什么业？
「皇上放心！卑职会倾囊相授的！」云娘起身，向嘉和帝行了一礼。
嘉和帝点头：「朕自是信得过你！」
好不容易熬过了下午的课，公主们和伴读们各自回家。
百夏再次「威胁」卢珍珍：「管好你的嘴！」
卢珍珍勐点头，还做了个封口的动作。
回到宫里，百夏让百冬先回皇后的坤宁宫去。
百冬不解，百夏直接轰人：「你小孩家家的，我和你三姐要说大人的事。」
百冬白了她一眼，「我去练武场！」没错，皇宫中宫学虽然没开，但练武场、骑射场一应俱全。
百夏直接跟着百秋去了慧心宫百秋的住处。百秋瞪眼：「你跟我回来干什么？」
百夏：「我怕我回到坤宁宫忍不住把……那事告诉母后。然后母后拿着鞭子去找父皇算帐！」
百秋也倒抽一口凉气，关了窗户和门，然后悄声说：「父皇竟然夜会美娇娘，太过分了！宫里这么多娘娘，都不够他用吗？」
「嘘嘘！」百夏捂住百秋的嘴，「小声点！什么夜会？明明是大白天！」
「那是白会美娇娘！」百秋说。
百夏：……这妹妹的脑子真是有坑！「你赶紧忘了这事！就当没看见！」
百秋：「可明明看见了！我还打算跟母妃告状呢！」
百夏白了她一眼：「然后呢？你觉得慧娘娘会怎么做？质问父皇吗？慧娘娘敢吗？就是我母后，也顶多生气甩甩鞭子，也不敢甩到父皇身上呢！然后自己憋屈着生气呗！」
百秋：「那你的意思是什么都不说？」
百夏点头，长嘆口气：「话本子里都说了：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妖魔鬼怪在庙堂！男人最薄情寡义了！」
百秋：「哪个话本里说的？」
百夏：「告诉你你也没看过！」
百秋不服气：「你背后议论父皇？你不怕我告状？」
百夏：「我没议论啊！我是说天下男人！父皇是皇帝，是天下之主，是真龙天子！」
百秋：拍马屁……哦，不是，是拍龙屁，谁不会呀？
百夏拍了拍她的肩膀：「别告诉慧娘娘了，省得她心里不舒服，憋屈又上火！」
百秋点头：「那能告诉大姐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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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夏耸肩：「你找得到她就说！」她们这个大姐姐很受宠，十五岁被拒婚，父皇为了怕她伤心，专门赐了公主府给她。可惜，她也不爱住，把自己打扮成道姑到处晃悠。这几天听说不扮道姑了，但也总是来无影去无踪的。今天能在状元楼能碰到，纯属偶然！
第90章 偷听
夜黑风高，护国寺后山，禅心院。
暗黑静静趴伏在一片黄色的金雀花后，四月初的夜，金雀花并没有全开，一个个像山羊角似的遮挡了视线，但枝条上有细长的尖刺，一不小心就扎人一身。暗黑的手被扎得很痒！
果然，跟踪高手的任务不好完成！
忽然，一阵疾风传来，暗黑迅速就地一滚，躲过了那飞来的细针一样的暗器，但却也暴露了自己。
「回去告诉你家主子，要是护不好我的人，我会要他的命！滚！」柔媚但又犀利冷漠的声音传来，暗黑利索地转身，施展轻功离去。
有些人，一打照面就知道自己不是对手。侥倖捡回一条命，不跑还待何时？
楚煜等高云荷和俩宝睡熟后，轻轻起身，出了屋门。
高云荷眨巴了眨巴眼睫毛，慢慢睁开了眼。
对于自家男人时不时地晚上偷偷熘出去，高云荷表示已经习惯了。毕竟又不是名副其实的自家男人。不过，想起楚煜给她的那些房契什么的，大家现在也算搭伙过日子了，他不会是去干什么违法乱纪的事吧？暗夜偷香什么的，她觉得不太可能！毕竟时间太短。
唉！暖和的被窝实在太吸引人，不想起！但……这一次，似乎时间有点长！高云荷忍不住悄悄起身，悄悄开门，出去，结果转头一看，隔壁院子里书房的灯是亮的。所以，是在隔壁书房？挑灯夜读还是私会……美人？莫非这楚大公子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夫人？」
高云荷吓一跳，回头见是起夜的云红，赶紧「嘘」了一声。
云红悄声问：「夫人，你干什么？」
高云荷：「抓姦！」
云红：……
高云荷：「你要是害怕被骂，就回去睡觉！」
云红勐摇头：「我跟夫人一起……抓姦！」
两人穿过月亮门，沿着墙边来到了书房的窗户底下。那边的门外，云亮竟然还在外面守着门。云红在心里骂了他声「笨蛋！」然后也竖起耳朵偷听！
屋内，楚煜嘆气：「这么说，你还没听到他们谈话，就被发现了？」
暗黑惭愧地低头：「属下技不如人！那……」
楚煜忽然摆了摆手，看了一眼窗户，然后才示意暗黑继续：「那女人其实一直在敲门，但禅心和尚根本不给她开门。她也不踹门，就那么敲，不厌其烦地敲！」暗黑从来没有见过那么有耐心的女人，估计敲了有近两个时辰。声音不大不小，还很有韵律，能让人睡着的那种韵律！幸亏他是那种专门受过训练的，要不早就被敲睡着了。」
「属下觉得那女人和禅心和尚一定有关系，还是那种很亲密的关系。」暗黑说，「对了，她还让属下给公子带句话。」
「什么话？」
「要是护不好我的人，我会要你的命！」暗黑学着那女人的语气说了一遍。
楚煜「哼」了一声，「回屋休息吧！」
暗黑：「不跟他们了？」
楚煜：「连你都被发现了！难不成我去？」
暗黑一喜：「公子去了，他们肯定发现不了。」
楚煜摇头：「不去！我要回去睡觉。」
暗黑：……
窗户下的高云荷和云红听到楚煜的那句「回去睡觉」，赶紧急步往回走。谁知，一着急就出事！谁吃饱了撑着没事干把笤帚放窗户下面？
「谁？」云亮和暗黑的声音同时响起，两道身影也同时落在了她们两人面前。
「夫人？」云亮一愣，然后瞪向云红，「你在这儿干什么？」
「抓姦！」云红自以为小声地说。云红自认自己很无辜，她是被夫人强迫拉来抓姦不成退而求其次偷听墙角的。
从屋里走出来的楚煜正好听到了这两个字，唇角微勾。
暗黑挠了挠头，然后果断地和云亮闪人，顺便把云红也扔回了她的屋子。
「走吧！回去接着睡觉！」楚煜上前拉起高云荷的手。
第91章 最美
偷听被抓个正着而有些尴尬的高云荷，被楚煜拉着回到屋里，躺到床上，都没反应过来。
躺在床外面的楚煜单手拄着下巴，轻轻开口：「抓姦？」
高云荷将被子往上拉了拉，盖住下巴：「口误！」
楚煜：「那正确的说法是……」
高云荷：「你……吵醒我了！」
楚煜：……
高云荷又说：「我这次知道你半夜起来是忙正事了。放心，下次我肯定不去偷听！」
楚煜：……「你之前也知道我半夜出去？」
高云荷点头：「我睡觉很轻！」
楚煜忍不住笑了一下，隔着两个孩子俯身向前：「那你之前以为我去干什么？」
「夜会美人！」高云荷不假思索地说。说完赶紧提了提被子，捂住了半张脸：怎么把真话说出来了？
楚煜愣了一下，挑眉：「所以你就是去抓姦了？」
高云荷将被子捂住整张脸：「我困了！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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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就听见楚煜低低的含着笑意的声音：「放心！除了你，我对别的美人没兴趣！再说，你最美！」
高云荷摸了摸被窝里自己有些发烫的脸：最美？这张脸确实很美！所以这男人是看脸的吗？肤浅的男人！
被她吐槽肤浅的男人楚煜此时已经闭上了眼睛，既然岳母大人不愿和他们多牵扯，那就暂时不牵扯吧！
护国寺后山上的禅心院在接近黎明的时候才开门。
打着哈欠，僧袍也没系好的和尚抬脚将要进门的女人拦在了门外。
「赵禅！你窝窝囊囊地躲在这后山，不觉得日子无聊吗？」敲了大半夜门的云娘依然精神很好，带着面纱的脸只露出一双情意无限的媚眼，不过可惜，和尚是不解风情的。
「阿弥陀佛！女施主，这里没有赵禅，只有禅心和尚。和尚日日需拜佛念经，日子怎会无聊？」禅心将僧袍系好，行了个佛礼。
云娘闻着院子里传来的隐隐约约的肉香味，嗤笑一声，「和尚还吃肉吗？佛祖看见不怪罪吗？」
禅心眉心一皱：「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
「原来如此！」云娘点头，一脚踹开堵着门口的人，「那禅心和尚与我这个女人对坐讲讲禅吧！只要心中有佛祖，闲言碎语也是耳边风不是？」
禅心和尚后退几步，退到了院内。云娘的脚虽然踹空，但她本人已经进了院子，还抬脚把门关上了！
院子中央支着一个大铁锅，铁锅咕嘟嘟地在响，里面那只山鸡已被炖得滚瓜烂熟。
「没想到这么多年，还是没忘了我爱吃这口炖山鸡！看来你这和尚当得不仅肉酒不忌，色戒也难做到。」云娘自来熟地坐到了旁边的石凳上。
禅心和尚黑着脸把铁锅里的炖鸡捞到盆里，端到了石桌上。
两刻钟后，吃饱喝足的云娘伸了个懒腰，打了个秀气的哈欠。
天光已经大亮，只沦落到吃鸡屁股的禅心和尚不耐烦地问：「你回来干什么？」
「看你这个相好的啊！」云娘妩媚一笑，脸上两颊的酒窝若隐若现。
禅心和尚的身体往后一仰，差点控制不住地跌倒在地：「你这女人不要乱说！」
「我这个曾经的天下第一美人从来不乱说话。」云娘笑。
禅心和尚一愣：这自负的女人，怎么说自己是曾经的天下第一美人了？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他抬头望天，明明太阳正从东方慢慢升起。
「唉！」云娘嘆气，「别人要是做这天下一美人，我当然不服气。不过，是我自己的女儿，那我就只能拍手称快、骄傲自满了！」
禅心和尚惊得从石凳上站起：「你……你……」
「已经十七岁了！」云娘问，「想不想见一见？」
禅心和尚黑黝黝的大眼睛盯着她，似是有些咬牙切齿地说：「你玩火！不怕玩过头了吗？」
第92章 两美
云娘笑出声来，「除了我，没有人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哦，现在还加了你这个亲爹。」
禅心和尚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幸亏他及时扶住了石桌，奈何坐在石桌旁的云娘看他不顺眼，直接上脚一踹，将他踹倒在了地上，禅心的和尚脸彻底崩溃：「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
「蛇蝎心肠的美人配忘恩负义的男人，简直配一脸不是？」云娘妩媚一笑。
禅心和尚手握成拳，在地上锤了好几下：「谁规定救命之恩非得以身相许？要知道你这个女人这么难缠，我宁可当初去死！」
「切！你捨得吗？」云娘冷笑，「当年赤壁之战，你父皇你大哥可是被困在河中央，等着你去救呢！要没有你，今日哪还有什么北龙国？」
禅心和尚咬牙切齿地说：「你不怕我去向皇兄揭发你南龙国密探的身份吗？」
「你捨得吗？」云娘俯身到他耳边，「别忘了，当年要是没有我救你，你又怎能回去搬救兵去救他们呢？所以，换言之，也是我救了他们！毕竟是我网开一面，你才能那么顺利地把人救走！如此恩情，我让你以身相许，过分吗？」
好像一点也不过分！禅心的身子后仰，离这女人远了些：这女人怎么还是跟十八年前一样美丽动人？她是妖精吗？阿弥陀佛！佛祖保佑！他是和尚，他不要被这女人迷惑！
云娘嘆气：「这些年，我在北龙国一个小小的山村里，安分地相夫教子，没打扰过任何人！也没传递过任何对北龙不利的消息。换句话说，若不是我在中间周旋，南龙国的南龙帝早在你父皇驾崩你大哥登上皇位的时候，就大举挥兵北上了。」
禅心和尚眉头紧皱：「你到底想做什么？」这女人狡诈如狐，心思难测！
「唉！谁让我这么优秀呢？」云娘嘆气，「也许，天生我就是干密探的料！我是来跟你告别的！」
告别？嘛意思？禅心不解。
「你那个雄心壮志的皇上大哥，想要在有生之年统一天下，派我去南龙国当密探！」云娘说完呵呵大笑，「人与人的缘分真特别。十年前我无意中救下的一个女人竟然是你们北龙国的密探女首领，谁知，她临死前竟然推荐了我来接任她。更可笑的是，彼时，你那个刚当上皇上不久的大哥竟然同意了！你说，他是不是看上了我的美色所以才同意的？」
「别给自己脸上贴金！」禅心和尚气唿唿地坐回石凳，「人人都知道我是因为爱慕天下第一美人，爱而不得出家当了和尚。皇兄明知道我喜欢你，怎么可能也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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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你喜欢我啊！」云娘两眼发光。
禅心和尚一愣，有些恼羞成怒：「那不是你传的谣言吗？」
「谁让你不以身相许呢？我只好先宣告你是我的人，省得别人惦记！」
「为了不让别人惦记，你就逼着我当和尚？」
「不然呢？任凭你去跟你那个智勇双全的大哥争皇位？就你这心软的性子和迟钝的脑子，得死八百次吧？」
「你……」
云娘拨开他指向自己的手指，「你那个比你小十几岁的的弟弟，都比你聪明十倍！没看人家成亲这么多年，才只生出一个闺女出来！」
「你什么意思？」
「你皇兄只有六个闺女，要是你和你弟弟都生了儿子，那怎么行？」
「我……我……我是和尚！」
「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可不是和尚！」
「那是你……你逼我的！」
云娘捂嘴笑，「我逼你？行吧！算我逼你吧！反正我目的也达到了！」
「你什么目的？」
「生个漂亮的孩子啊！」云娘说：「我是天下第一美人，你是天下第一美男子，咱们两美结合，生出来的孩子真是漂亮得不得了！」
「你真的生了个孩子？没骗我？」
云娘白了他一眼：「当然是真的，我生的时候还有些难产，很受罪的！你要不要看看？」
第93章 身家
这女人真不知羞！
禅心和尚：……就当年那一夜风流就……有了？「她在哪儿？」
「她嫁人了！哦，不是，是招赘入门！我的女儿当然是要当家做主的。」云娘说，「至于你这个便宜爹，她要不要认，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我马上就要动身去南龙国了，你们父女的事我就不掺和了。」
「你是南龙国派到北龙国的密探，现在却要回到南龙国，南龙帝会相信你吗？」
「担心我啊？」
「怎么可能？」禅心和尚抬头看天，终于要摆脱这个女人了，他高兴还来不及！等她走了，他就仰天大笑一整天！
口是心非的男人！云娘起身：「我走了！」
说完，她迳自朝门外走去！
「等等！那孩子到底在哪？」禅心和尚问。
云娘回头：「就不告诉你！」
山路崎岖！禅心和尚站在禅心院门口，看着蜿蜒小路上的那个逐渐变小的身影，感觉心里某个地方又空了！这些年一直是这样，她来了，两人互怼；她走了，一院冷清！
「你不喜欢我也没关系，只要不喜欢别人就行！毕竟我是天下第一美人，你连我都不喜欢，你还能喜欢谁呢？」
「放心！只要你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天下就是太平的！我虽是密探，却并不想祸乱天下！」
他不忍心杀对他和父亲大哥都有救命之恩的她，但他也不放心她！所以这些年也防着她！
谁知，那在她身边的那个小女孩，竟是自己和她的孩子，不是她随意找来遮掩身份的！
禅心和尚回屋，掀开褥子又掀开床板，从其中一个暗格里掏出一大摞泛黄的纸张，纸张上画着一个小女孩的样子，有刚会走的，有三四岁奔跑的的，有六七岁学针线的……十二岁以后就没有了。十二岁以后，也就是五年前，他和云娘达成协议：他去当和尚不娶任何人，她也不会传递迴去任何能引起战争的消息。所以，他就没有再自己亲自监视着云娘了。至于他派的那些属下，打架可以，拿笔作画？那还不如让他们去打架！
「谁？」禅心和尚快速将床板合上，床铺好，谁知窗户边却传来一阵冷笑：「别忙活了！两年前我在你这儿修禅的时候就知道下面是什么东西了？」
「哦，你看见了什么东西？」禅心和尚问。
「不就是一盒子金灿灿的黄金吗？你好歹以前也是个皇子，还是天下第一美男子，能不能不要那么爱钱？再说，你都当和尚了，也后继有人了，该看破红尘就看破红尘吧！」
禅心一听到黄金两个字，马上掀开另一边床板，就看见下面本来应该满满一盒子的黄金全都不翼而飞了！
「楚大煜！」禅心和尚的声音叫破天际。
已经悠悠然坐在石桌前的楚煜掏了掏耳朵：年纪大的男人就是爱生气！尤其是年纪大的男和尚。哦，和尚就是男的，女的那叫尼姑！
「说吧！把我的黄金藏哪了？」禅心和尚拍着石桌，石桌瞬间裂了一道缝，上面的锅晃了晃，楚煜带着屁股下的石凳后退了三步。
「我可不爱藏东西！黄金不就是钱吗？都花完了！」楚煜说。
「花……花……完了？」禅心和尚哀嚎一声，「那可是我半辈子的身家！」
「所以，你徒弟我把它们全部投到了南龙国，粮店、酒庄、客栈……甚至青楼，都有入股！」楚煜说，「李清白做人不行，做生意还是很行的。」
禅心和尚伸手：「那每年分红呢？」
楚煜摸了摸鼻尖：「也花完了！」
禅心和尚：「你干什么了？」
楚煜瞬间理直气壮：「你那些密探不花钱吗？你当了和尚撒手不管了，我总不能拿我首辅府的月钱养他们吧！再说也养不起啊！」
禅心和尚一愣：「他们……干什么的都有，还不能自己养活自己？」
楚煜用看傻缺的眼神看了禅心和尚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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禅心和尚咳嗽一声：「其实你可以跟皇兄说，让他给你拨款。」
楚煜：「你确定？」那些密探都是先帝留给二皇子赵禅的保命符。当然，嘉和帝手中还有另一批皇家密探。
先帝当年立了嘉和帝为太子，但也为其他两个儿子找好了靠山，那就是楚煜的爷爷楚首辅。为此，二皇子赵禅当年要当和尚的时候，楚首辅第一个贊成，一个才能武功都不输太子但却心不狠做事不够果断的人去当和尚远离朝堂，才是保命之道。另一个最小的儿子赵康直接娶了楚首辅的小妹妹楚安。赵康被封为康亲王，但醉心于书画收藏，无心朝政。
第94章 赚钱
禅心和尚嘆气：当年他留着那些人是想有能力保护那个女人。但现在那个女人已经凭藉自己的能力站到了皇兄的面前，还被皇兄委以重任派到南龙国。真不知是放虎归山？还是兵行险着？
「帮我找个人！」禅心和尚说。
「什么人？有画像吗？」楚煜问。
禅心和尚摇头，忽然进屋去床板下拿了最上面那张大概十二岁左右的画来。
「这是以前的，现在……应该有……十七了，大姑娘了！」禅心和尚说。
楚煜看着画上那张有些稚嫩但熟悉的脸，压抑住内心的波动问：「她是师父的闺女？」
「你怎么知道？」禅心和尚吓一跳。
看来师父和岳母大人真是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楚煜说：「我看你还是不要当和尚了！」
「为何？」禅心和尚不解。
「你闺女都这么大了，还这么好看，你当什么和尚？你不怕当和尚保护不了她？」楚煜瞥了他一眼。
「不当和尚，我干什么？」
「可干的事多了！」楚煜说，「比如给您徒孙当师傅！」
「徒孙？你儿子？你有儿子了？怎么可能？你不是宁死不尚公主吗？」
「嗯，我入赘！」楚煜似是有些傲娇地说，「三年前就入赘了。儿子闺女都快三岁了。」
禅心和尚再次从石凳上跌到地上，这次是惊得！我得个乖乖呀！万年不开花的徒弟竟然早就偷偷开花了？还结果了？还一结就是俩？儿女双全了？
天下还没一统呢，他不是在做梦吧？
高云荷上午送了坚宝去上学后，顺道拐到了百花楼盯着打着哈欠的十大花魁排练。林慕很喜欢茵宝，一大早就把茵宝接了过去，说是要提前练习一下给这么小的孩子当夫子。
老鸨花妈妈的哈欠打出了眼泪，还不忘对高云荷眉开眼笑：「咱们楼里这姑娘的舞跳得是最好的，您放心吧！肯定能在医馆开业那天一鸣惊人。」
高云荷旁边的云红将手中的包袱重重地放到桌子上。
「这是……」花妈妈问。
云红打开包袱，高云荷伸手从里面抽出一叠卡片，在花妈妈面前晃了晃。
「义诊体检卡？什么东西？」
「姑娘们一边跳舞一边将这些体检卡甩出去，捡到的人就可以凭藉这张卡免费体检，说白了就是省了诊费，药钱也五五折。」高云荷解释。
「可这么多的卡全放出去，那医馆不得被挤爆了？」花妈妈皱眉。
高云荷摇头：「你好好看看这卡，这上面是有时间的，日期，时辰，拿着这张卡你只能按照上面的时辰就诊。」
「那要是没卡呢？」花妈妈问。
「那就去酥酥楼买份点心吧！」高云荷又从包袱里掏出一个小包袱，「这里面是专供酥酥楼的体检卡！每买一份一两银子的点心，就可赠体检卡一张，不过需要预约。」
「那是为何？」花妈妈问，「能买得起一两银子点心的人，可不是普通老百姓。」
「对啊！所以那些夫人小姐们更需要隐私了，她们肯定是不希望别人知道她们有什么隐疾的。医馆针对他们，可以灵活就诊时间，甚至清场。」
花妈妈震惊得愣了愣，实话实说，有些话她没听懂。
高云荷笑：「花妈妈可以将我的话转告给酥酥楼的东家。还有，酥酥楼旁边的粮铺不知可否转让？当然，我不是要开粮铺，而是……医馆！」
花妈妈：……
「我还有事，花妈妈约好了时间，让小木头给我送个信。」高云荷起身朝外走去。
门口的看门小厮木头看见高云荷出来，赶紧上前推开门，「夫人请慢走！」
云红将手中的碎银子随手扔给木头，木头开心地揣到怀里，然后冲着云红笑，「姐姐请慢走！」
花妈妈看着人走远，问木头，「你知道他们住哪？」
木头摇头。
「不知道你怎么送信？」
木头傻哈哈一笑：「那位姐姐让我把信直接送到西风女子医馆张大夫那儿！」
花妈妈：她怎么这么笨？人家费心费力地给女子医馆搞什么开业策划，还指点她这里的姑娘们跳舞，还说这次干好了，这什么开业庆典能成了百花楼一个生钱的好路子。当然，她主要是被对方说的楼里姑娘每人每年免费一次体检，哦，也就是看病，还给免一半药费的事给说动了。姑娘们生病也得治，省点诊费药费那就是赚钱。
第95章 麻烦
高云荷和云红又去逛了两家铺子。
第一家是个书斋，名火焰斋。高云荷在心里呵呵一笑：怎么不叫火焰山呢？不过，看这名字，应该就是楚煜说的那家以他的名字为名的书斋。煜，火焰也！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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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书斋里面空无一人，甚至都没有伙计迎上来。
高云荷转身又走出门槛，探头看隔壁的水星斋，两个伙计在门口迎客，里面也三三两两都是挑书看书的人。
这是火焰斋被水星斋给彻底碾压了？还是那种彻底要淹死的碾压？
高云荷示意云红喊人，云红的大嗓门喊起来：「有人吗？还做不做生意了？」
一连喊了四遍，才有人从后面匆匆忙忙地跑进来。
「你这伙计，就算年纪有些大，也不能这么偷懒吧？要是让你们掌柜的知道了，肯定把你解僱！」云红不客气地说。
「对不住！对不住！小老儿就是这里的掌柜！二位想要看点什么书？」
掌柜的亲自出来接待？「你们这里没有伙计吗？」云红问。
小老儿，估计也就是五十来岁的掌柜说：「本店伙计被隔壁书斋挖走了！新的伙计还没招上。对不住了！」
「对方出的工钱比你这儿高！」高云荷说。
掌柜的苦笑，「夫人明见！」
「一家店铺连伙计的工钱都发不出来了。」高云荷嘆气，「估计迟早得关门。」
「小店只是最近一个月周转紧张。」掌柜的赶忙解释。
「很多店铺都是死在周转紧张上，因为紧张着紧张着就彻底没钱了。」高云荷又嘆气。
掌柜的：这是来买书的？还是来奚落人砸场子的？「我们书斋可是有背景的，死不了！」
「哦？」高云荷巡视了一圈，书斋里书不少，还有挂着的字和画，都标着价格。但没有楚煜的字，也没有楚澈的画！看来这兄弟俩走的都是精品路线，轻易不把自己的字和画出来贩卖。也对，物以稀为贵！满大街都有的东西是最不值钱了！
高云荷买了两本话本子，然后又拐去了另一家店。
这是一家普通的布店，生意也一般，毕竟左隔壁右隔壁都是布店。而像锦绣衣坊和丽人坊那样的大店，人家用的布都是有自己的进货渠道的。
高云荷有些郁闷地回了槐树胡同。
找出楚煜给的那一叠东西仔细看，才发现，除了这两家店，其他的都是出租，而且在一个多月前还预收了五年的租金。呵！钱呢？
今日的书斋和布店都没有新货，看掌柜的话里话外似乎都是因为周转紧张。一句话不就是没钱了吗？钱都去哪了？
高云荷嘆口气：男人的心思深如海！给她一堆烂摊子让她管！她有三头六臂还是能凭空变出钱来？
不过，幸亏，她还有脑子！
高云荷摊开一张纸，提笔写下：火焰斋扭亏为盈计划书。
她在脑子里捋了捋思路，刚要写，就听见外面喧闹声。
「云红！」她从窗户处喊了一声，门口的云红瞬间跑过来。
「怎么了？又有人来找林姐姐麻烦？」高云荷问。
云红摇头，表情有些奇怪：「这次是来找夫人您的麻烦来了！」
「我的麻烦？」高云荷皱眉走出去，就见陈嬷嬷正使劲推着门想要把门重新插好，但显然失败了。
门被咣当一声撞开，云红上前拉了陈嬷嬷一把，她才没有被门推倒。
两名皇家护卫一左一右将门打开，然后，外面马车上下来一个金光闪闪的美人。
高云荷定睛一看：百春大公主。
第96章 狗窝
去掉了道袍，换上了精美的宫装，又精心妆点了头饰和妆容，百春确实有了一国大公主的气派！
似乎见到公主要下跪？高云荷想，她是跪还是不跪呢？这又不是在宫里，是这个公主硬闯上门的，算了，不跪了！人家要是诚心找茬，你跪或不跪都是错！不跪还有点尊严，跪了自己心里憋闷！
「大公主是来拜访我的吗？我听说大户人家都要提前送拜帖才会去对方家里拜访。公主直接上门，很是随性！」高云荷嘆气，「不过我这里顶多算狗窝一个，公主肯屈尊来这里有事吗？」
百春公主：她摆出公主的威仪和威风，这女人怎么还这么平静？她不害怕吗？不是说是乡下来的？不应该惶恐着赶紧跪下来？
百春公主没吭声，空气中顿时一片宁静。
高云荷咳嗽一声，向前走了两步，「要不然咱们进屋谈？」关上门是打是骂还是撒泼或求饶，总之没人看着，她好发挥一些。
百春矜持地点头。从小到大她很骄傲，但并不骄纵！她小的时候，她皇爷爷还在，对孙女也是如孙子一般的练！武功骑射她样样不差！自认文采也可！但为什么楚煜会看不上她呢？她很不解！
所以就想了解一下，让楚煜甘心入赘的到底是怎样一个女人。至于仗势欺人什么的，她……其实也有点，不过，似乎这女人并不买帐。
一进门，只靠窗一个圆桌，此时，圆桌上摆着砚台和笔，还有正铺开的纸，以及纸上面的几个字。
「坐吧！」高云荷将圆桌下又抽出一个小圆凳出来。本来家里是方桌的，后来俩宝来了，怕他们碰头，所以就换成了圆桌圆凳，多余的东西也搬去了别的房间。
百春看着那个小小的圆乎乎的上面还铺了一层似乎是布的小凳子，顿了一下，她堂堂公主，这么小的凳子，配她吗？
高云荷可不管她配不配，反正她已经坐下了。
百春也勉为其难坐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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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云荷想到之前出现在脑子里的主意，于是执笔在纸上列了个两三句，以免回头又忘了。
「你不该找人给我送茶吗？」百春皱眉。这女人是怎么有胆子在她面前如此淡定的？还继续写字？好像写得还行！
高云荷转头，微微一笑：「公主是来我这狗窝喝茶的吗？」
想找茬的百春：……「算了，想你也没什么好茶！」
高云荷点头：「我睡眠不太好，从不喝茶！」楚煜叮嘱过她，未来一年内不可以喝茶！因为她的身体还是有点虚弱，需要养！她很珍惜自己现在这副身体的健康，当然，还有美丽的容貌！
「你让楚煜入赘你家，你不怕本公主报復你吗？」百春直切话题中心。
高云荷似是吃了一惊：「公主为何要报復我？」
百春：全天下都知道楚煜拒绝尚她这个大公主的事，难道她不知道？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高云荷笑，「我和相公他，也就是你口中的楚煜，乃是遵我母命，请了媒人，走了六礼，正式成亲的。只不过，相公他当时受伤失忆认为自己是孤家寡人，才要入赘的。正好我也要招婿入门。万事都凑巧了，我们两个真是天定的缘分！」
我怀疑你在我面前秀恩爱！百春在心里冷哼一声，面上一片冷清地说，「其实我从小到大一直很中意他！他就是你的相公楚煜。」
「没关系！反正现在他是我的相公。你只要从今以后放下他，去寻找你的幸福就好了。毕竟有妇之夫不可惹！知三当三很可耻！」高云荷看起来很真诚地说。
我怀疑你在骂人！百春强压下一口气问：「你真以为他是因为喜欢你才入赘的？说不定是阴差阳错！不要忘了，首辅府可没承认你们。」
「可是我有婚书啊！」高云荷笑，「北龙律法规定：入赘之人，除非犯大错被休夫，可没有和离一说。律法面前，人人平等！就算是首辅府，也不可能凌驾于律法之上。我观公主乃通情达理之人！三年前，你没有让你的父皇强制性赐婚，三年后，对一个仍然不爱你的男人，公主定也不会穷追勐打！」
第97章 如故
「没错！」百春起身，「看不上我的人，我干嘛要死缠烂打？我皇爷爷曾经说过，天地广阔，心存高远的人，就应该去广阔天地里建功立业！」
「尤其是像公主这样身份的人吗？」高云荷问。这大公主一介女子，不会想不开直接上边境战场去吧？
百春挑眉：「你这样只知道在家里为男人生儿育女的女人不需要知道！」
行吧！那我就不知道了！高云荷起身，「公主要走了吗？」
「当然！本宫可不像你，只知道缩在这一方狗……小天地里。」百春利索地出了门。
「公主下次有时间再过来玩！」
这像狗窝一样小的地方，她才不要再来！百春傲娇地向院门外走去。
高云荷礼貌性地送到了院门口，刚要拍拍心口庆幸顺利送走公主的时候，就看见上了马车的百春又掀开车帘，旁边的女官捧了一堆东西，「本宫和云夫人一见如故，相谈甚欢。这些云锦，赏给云夫人做衣衫吧！」
女官将手中的东西递给高云荷！高云荷不太想接，因为接了就要跪地谢恩。谁知云红见她不动，立马上前，接了东西。
女官看见接了东西的丫鬟和她主子，都立在那里不动，有些微愠，刚想要提醒他们谢恩，就见自家公主放下了帘子：「走吧！回宫！」乡下来的女人就是不懂规矩，她家公主大量，不计较了！
「公主！」女官欲言又止。当时公主和云夫人在屋里的对话，她可是在门口听得清清楚楚，那云夫人忒无理！什么一见如故？什么相谈甚欢？公主怎么可能跟一个民女相谈甚欢？
百春嘆气：「父皇只是不准别人嫁给楚煜，可没说不让楚煜入赘别人家。」就算明知道这是楚煜为了不尚公主而做出的选择，但也拿他无法。父皇立志要做千古名君，楚首辅于建国有功，为社稷忙碌。他的孙子，父皇自也是重视的。她一介公主，还不值得父皇付出名声和君臣离心的代价来成全她！
所以，她只能自己努力成全自己！
禅心和尚和楚煜刚拐进槐树街，就看见一辆华丽的宝盖马车从槐树胡同驶了出来。楚煜脸色一变，拍马上前。
百春公主也从门帘的缝隙里看到了他，马车停下，楚煜也停在了车前，低声说：「公主有气只管沖我来，不要……」
「楚大公子你误会了！」百春打断他，「本宫和云夫人上次在丽人坊一见如故相谈甚欢，此次本宫来，只为会友，别无它意！」
我信了你的鬼！楚煜在心里吐糟，拱拱手离去。
百春的眉眼暗了暗。
「那和尚有些眼熟！」一旁的女官嘀咕。
百春沉浸在自己的心绪中没有搭话。知道公主心情不好，女官也不再说话。
楚煜一口气跑到屋里，就看见了正在提笔写字的高云荷。
「你没事吧？」楚煜问。
高云荷挑眉：「我能有什么事？」
听她轻松的语气，楚煜松口气，百春正直而高傲，虽不是仗势欺人的人，但……自从三年前她突然要让他当驸马，他真是吓了一跳。他一直当她是妹妹的。
高云荷上下扫了他一眼，盈盈一笑：「你千万不要以为人家还对你念念不忘？像你这样的有妇之夫，而且还是有了俩娃的男人，行情就没单身时那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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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煜：有妇之夫？单身？这女人说话越来越放肆越来越调皮了！看来，她的本性也在一点点露出来。伶牙俐齿的女人！不过，他喜欢！
第98章 师祖
「楚大煜！」禅心和尚的大嗓门在院子里响起。
楚煜赶紧出去：「师父，注意形象！我有媳妇了！」
媳妇高云荷紧跟着出来，就看见院子一侧的石桌旁，大刀阔斧地坐着一位身穿袈裟手持九环锡杖的白白胖……不太胖的和尚。
陈嬷嬷上了茶水，但显然，和尚习惯了用大碗喝茶。看样子已经喝了好几碗。
高云荷正要开口行礼问好，就见和尚直勾勾地盯着她看，没一会儿，和尚的眼睛竟然似乎都湿润了……
楚煜看出了不对劲，早在他忽悠他师父下山的时候，他就有猜测。现在，他的猜测证实了！原来岳母大人年轻的时候真跟师父有一腿！那那个秀才爹又是怎么回事？
楚煜上前用脚偷偷踹了自家师父一下，「师父，我媳妇，云荷！」然后又快步站回高云荷身边：「娘子，给你介绍一下，我师父，禅心和尚。」
「师父好！」高云荷福了一礼。
「好……好……」禅心和尚站起来，手里还拿着碗。
「没茶水了！」高云荷笑着走过去拿了桌上的茶壶去厨房续水，
禅心和尚的目光盯着高云荷的背影。楚煜咳嗽一声，凑过去，「师父，你矜持点！」
禅心和尚回过神来，目光瞬间变得兇狠兇狠的：臭小子，他如花似玉的闺女，还没好好疼爱就……呜呜呜！他举起锡杖就要揍楚煜，高云荷走了出来，「你们这是……」
禅心和尚一秒钟放下锡杖，露出笑容。
白白……的和尚，笑起来是个美和尚！
高云荷想起某游记里很多女妖怪惦记的某僧，眼前这个美和尚年轻时肯定也被不少女人觊觎！
看着时辰到了，高云荷决定中午亲自去接坚宝。
「我也去！」禅心和尚说。
楚煜白了他一眼，「师父，你在家歇着，我和娘子一起去接。你总不想见到你讨厌的人吧？」
禅心和尚顿了一下，点头，嘆口气：「你们去吧！把我的乖徒孙好好接回来。」
高云荷去隔壁二号院接了茵宝，然后上了马车。
「师父答应教坚宝功夫。」楚煜说。
「是好事，但是孩子这么小行吗？」高云荷问。
楚煜点头：「可以！我就是他这个年纪开始练的。」
高云荷看向楚煜：不是状元郎吗？外表瘦瘦高高的，还真看不出是个练家子！
「娘，茵宝可以跟哥哥一起学吗？」高云荷怀中的茵宝问。
「当然可以！」高云荷暗中踢了楚煜的小腿一下，「师……祖，他俩该叫师祖吧？」
好像该叫姥爷！楚煜眨了眨眼说：「嗯，师祖就住在咱们家，以后上午上学读书，下午练武。」
「太好了！太好了！」茵宝拍着小手乐呵呵地笑。
国子监门口，楚澈紧紧抱着坚宝不放。但跟他相对而站、穿着便服的陈公公却意味深长的一笑：「楚夫子，想好了吗？」
楚澈动了动嘴唇，想拒绝，但不敢！他点点头。
陈公公微微一笑点头：「是就不摆手，不是就摆手！」
楚澈看向对面拐角处的人影，无奈地点点头：「……我记下了！」
陈公公转身回到拐角处，对着站在那里同样身着便服的嘉和帝点点头，表示事办好了，楚夫子很愿意配合。
表面很愿意内心并不愿意的楚澈暗暗希望：今日来接坚宝的是云红那个小丫鬟。
唉！大哥不娶公主，入赘了大嫂家。皇上微服跑来看大嫂，谁知道是打什么坏主意呢？
第99章 接娃
嘉和帝为什么要来看云荷呢？当然是因为有一颗八卦好奇的心。
能让楚煜这小子舍了他如花似玉的大公主而甘心去入赘的女人，究竟长什么样？云荷在首辅府门前哭泣那次，哭得稀里哗啦，再加上人多，他也没看得太清。
再看一眼，百春来他面前的时候，他就能更加生动形象地贬低那个云荷：要是长得很美，就说她是狐媚子。要是长得难看，就说楚煜没眼光。要是长得凑和，就说……嘉和帝正在暗戳戳地想着安慰自己闺女的话，就听见陈公公悄声说：「皇上，快看！来了！」
嘉和帝赶紧抬头，就看见挂着「云」字牌的马车停在了国子监门口，楚澈面前。
这招牌是楚煜让云亮新挂上去的。他既然入赘了，就不能再挂首辅府的牌子了。
马车帘子掀开，嘉和帝正在全心贯注、聚精会神准备看清楚云荷长相的时候，就看见里面下来了一个男人，然后帘子放下了。
是楚煜！
「他怎么会来接孩子？」嘉和帝问。
陈公公：「皇上，您忘了？楚大公子是这孩子的父亲啊！」
嘉和帝还真给忘了，冷哼一声：「他倒是挺有做父亲的自觉！」
楚煜直接抱起云庭坚上了马车，连个眼神都没给楚澈。楚澈说了句什么，但马车却已扬长而去。
高仲武「嗖」地一声落在嘉和帝跟前。嘉和帝问：「他们说了什么？」
堂堂御前副统领却干起了趴墙头偷听的宵小之事，高仲武感觉很憋屈，但没办法，谁让他上头有一个不走正常路的皇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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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澈说，大哥，我跟你一起回家吃饭顺便看看大嫂呗！楚煜回了一个字。」高仲武停顿了一下。
嘉和帝和陈公公异口同声问：「什么字？」
「滚！」高仲武小声说。
嘉和帝哈哈大笑。
陈公公也笑嘆：「不都说他们两兄弟感情好吗？」
高仲武张了张嘴，决定给陈公公解惑一下，「那是以前。听说楚大公子娶了，额，不是，是入赘云家后，把楚二公子院子里的荷花全铲了，荷塘全填了。」
「这是为何？」嘉和帝问。
高仲武很是为难地小声说：「因为楚大公子的夫人名字里有一个荷字。」
嘉和帝眯眼：难不成这入赘还真是真爱？
嘉和帝走出去，走到楚澈面前，手中的扇子敲了他头一下：「中午没地吃饭吗？」
呆立原地还在为兄弟情破裂伤心的楚澈瞬间回过神来，一脸无奈：「皇……黄老爷，我这事没办好，主要是……」
「我知道，我要看的人没来吗？天要下雨爹要接娃！不怪你！」嘉和帝笑，「要不咱一起去他家蹭饭去？」
楚澈惊了下：「这这……好吗？」他犹豫是不是要告诉皇上，刚才他家大嫂在车上，只是大哥没让大嫂下来而已，当然也可能是大嫂不愿意下来。
「怎么不好？」嘉和帝挥开摺扇，扇了两下，四月的天，着实不算暖和，扇两下怪冷的。算了，他微服装的又不是才子。有没有扇子也不重要，他把扇子塞给陈公公。「走吧！」
还真去啊？皇上还缺一口饭吃？
但高仲武已架着他一起上了马车。当然，马车是楚澈的，赶车的是他的小厮白石。白石作为首辅府楚二公子身边的贴身小厮，那也是见过世面的，所以当然知道除了他家公子之外，其他三人的身份。于是谨慎再谨慎，马车赶得比牛车还慢！
高仲武看了一眼不耐烦的嘉和帝，自告奋勇出去赶车了。
「你这小厮不行啊！」嘉和帝说：「呆头呆脑的，赶车技术也很差。」
楚澈想起平时白石赶车如飞车的场景，觉得还是要挽救一下自家这小厮的形象：「车上坐着尊贵的皇上您，他不敢赶快啊！」
嘉和帝又评论：「小心谨慎是好事。不过没必要谨慎过头。」
此时因为有了高仲武赶车而直接跳下车得了自由的白石赶紧抄小路向槐树胡同跑去。
第100章 没回
「什么？大公子还没回来？」白石在一号院门口喘着粗气。
门里的云红点头：「对啊！公子和夫人带着小小姐去接小少爷了。」
白石拍了拍胸口，压下喘息声：「可早就接走了啊！怎么现在还没回来？」
云红翻了个白眼：「那谁知道？或许是去买零嘴或许是去外面吃饭？」大公子自从有了夫人和孩子，做事总是出人意表。她作为公子和夫人的忠实属下，怎么可能随意透露公子夫人的行踪？二公子的人来问也不行。
「这可怎么办？」白石犹豫要不要说出皇上要过来的事，皇上是微服，告诉了云红他们，他们一个丫鬟一个婆子外加一个十岁的狗蛋，得吓懵吧？皇上一眼就能看出端倪。
不说吧？这这……白石正在犹豫，就听见马蹄「得得得」的声音，他赶紧一个飞身，进了旁边三号院。
进来的正是楚澈的马车。
马车停在了一号院门口。云红还愣在当地，没搞明白白石躲什么。不过，看着马车上不仅下来了二公子，还下来了别人。她又瞬间懂了：估计白石刚才是要来提前送信说有客来访，但没说出口，客就来了。
云红决定以不变应万变。她把门关了关，只留了个门缝，「咦？二公子，你怎么会来？」
楚澈看着面前眉清目秀一身丫鬟打扮的云红，心里切了一声：这暗红扮成丫鬟也不忘穿绿色，是有多钟情绿？干脆改名叫暗绿得了！
楚澈咳嗽一声：「我来大哥这里蹭饭！」
「哦，那他们是……」云红指了指他后面三个。
「哦，我……朋友！」楚澈指着高仲武说，「镇北将军府的二公子。」
「哦，那他们是……」云红又指了指嘉和帝和陈公公。
楚澈脸色一变：「你一个小丫鬟，问这么多干什么？赶紧开门！去告诉大哥，我来了！」
「抱歉！二公子，这是云家，不是楚家，我家夫人说过，没有她的允许，任何人不能进云家的门。」云红一脸「我只听夫人的」严肃表情。
楚澈看了一旁看笑话的嘉和帝等人，恼怒地说：「那你赶紧去禀你家夫人我大嫂啊！」
云红：「可我家大公子和夫人还没回来。」
「啊？」楚澈一愣。
嘉和帝也愣了一下。比他们早往回走，还没到家，不会中午不回来吃饭了吧？
「小丫头别怕！有和尚我在这里，我看谁敢来家里闹事？」
声如洪钟！云红还没来得及反应，就看见本来坐在院子里石桌上喝茶的和尚瞬间到了她旁边，「开门！我看是谁在外面叽叽歪歪地不肯走？」
云红看着和尚的气势，瞬间自己也气势万千起来，然后手一拉，门大开了。
「二皇……二弟？」嘉和帝看着面前的和尚，一脸惊喜：「你下山了？怎么不回……你那王……家，还给你留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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禅心和尚眨了眨眼又眨眼，伸手想把门关上，但高仲武和陈公公已经一左一右顶住了门：废话！好不容易门开了，怎么可能再让它关上？皇上就算是微服，那也是要面子的！
第101章 抽筋
小院内，石桌旁，微服的嘉和帝和禅心和尚相对而坐。
在厨房里督促陈嬷嬷多做点好吃的楚澈问云红：「就不能请进屋里吗？那可是贵客！」
云红又翻了个白眼：「那是夫人的屋子！外男不得入内。」
楚澈：「这地方也太小了！」
云红：「嫌小就别沾贵脚！」
禅心和尚拿着大茶壶给桌上的另一个大碗里倒满了茶水：「施主喝茶！」
嘉和帝看着那兰花大碗，嘴角抽了抽，但还是给面子地喝了两口，哦，甜甜的，「这是什么茶？」
「枸杞红枣茶！」禅心和尚说，「云夫人这里只有这补气血的枸杞红枣茶。」
嘉和帝问：「二……弟，你为何会在这里？」
禅心和尚：「这里没有二弟，只有禅心和尚。」
「行吧！禅心和尚，你是准备下山还俗了？那太好了！」
禅心摇头：「我是下山化缘！」
嘉和帝刚喝到嘴里的一口茶水喷了出来，陈公公赶紧递上干净的帕子。
嘉和帝笑得开怀：「你……化缘？」
禅心和尚皱了皱眉头说：「最近缺钱买酒，山上的猎物也被和尚我打得差不多了，所以肉也要买！」
嘉和帝笑得更开怀了：「那你还当什么和尚？直接回府得了。我让人给你都置办齐整。」
禅心和尚摇头：「和尚我已是方外之人了！要自力更生的！」
嘉和帝不笑了：「那你这是化完缘就走？」
禅心和尚刚要回答，就听见门外又一阵喧闹，他皱眉：怎么今天来这里打扰的人这么多？
「就是这里了，给本公主把门踹开！」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嘉和帝皱了皱眉，站起身来，还没开口，就听见「砰」地一声门被踹开了。
七八个女孩子闯了进来，为首的竟是……他那个娇滴滴的百秋公主。
石桌在院子一角，还用一片藤蔓隔着，进来的人并没有看到石桌前坐着的嘉和帝和禅心和尚。
「我还当是多么厉害的人家，却原来就这么小的院子，这么个破家，就敢让咱们北龙国赫赫有名的大楚状元入赘？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百秋旁边的卢珍珍扯高气扬地说，「这院子里的人呢？公主驾到，还不出来？」
「现在三公主在这里，恐怕院子里的人都吓跑了。」一位穿粉色衣衫的女孩子说。
百秋抚了抚头上的白色流苏簪子，「大楚状元肯定是被挟恩图报的。唉！」
穿粉色衣衫的女孩子凑到她耳边说：「要不我们把这里砸了，说不定那女人回来知道厉害，就乖乖地和离走人了。」
卢珍珍皱眉：「北龙律法，入赘的只能休夫，没有和离一说。被休夫的人，大公主还要不要？」
百秋也摆手：「管她要不要呢！反正咱们帮大姐姐出了气，大姐姐肯定高兴。」
粉色衣衫小姐挽起袖子，「砸东西我最在行了！」
「高静！什么叫砸东西你最在行？」厨房里的高仲武实在忍不住走了出来。本来在门外有动静的时候他就要出去了，但嘉和帝眼色示意他先别动，他只能别动。但再让这大侄女说下去，他估计就要挨板子了。大嫂是怎么教孩子的呀？简直是溺爱！溺爱！瞧瞧！好好的十四五的女孩子，谁会说这话？还说是回京城来说个好亲？这样的小姐，哪家敢要？
「二叔？你怎么在这里？」粉色衣衫小姐惊得捂住了嘴巴，她正是镇国公府镇国公世子的嫡长女高静，跟随其母世子夫人一起回的京城。
何止我在这里？高仲武沖他们眨了眨眼，谁知，高静直接问：「二叔，你眼睛怎么了？抽筋了吗？」
「有可能见到咱们太惊喜，所以抽筋了。」百秋说。
谁眼睛会抽筋啊？高仲武直接放弃拯救这帮「闹事」的女孩子。
嘉和帝咳嗽一声，女孩子们齐齐转头看去，然后大惊失色，齐齐膝盖弯了一下，然后又被嘉和帝摆手制止。
第102章 阴影
卢珍珍的头都快低到了脖子里：太倒霉了！她怎么又看见了不该看到的人！啊啊啊……她完蛋了！
百秋挠了挠头：「难道我们走错门了？」
嘉和帝：「既然走错了，还不快滚！」
百秋：……「这就……滚！」然后她麻熘地转身，快走出门，其他人也赶紧跟上。出了门，他们又飞速跑出了胡同。
站在胡同口，百秋说：「没走错啊！」
卢珍珍和高静一左一右架起她：「走错了，公主！咱们赶紧去吃饭！一会儿状元楼又没地了!」
楚澈有些忧虑地看向云红：「看来以后找麻烦的人不会少。」
云红揉了揉手腕：「来一个揍一个！来一对揍一双！来一堆就打个落花流水。」
楚澈：……
禅心和尚「阿弥陀佛」了一声，嘆气：「现在的女孩子真是仗势欺人啊！」
嘉和帝有些脸热，「回去会好好罚她！」
禅心和尚问：「你来又是为何？上门替闺女出气还是直接让人家腾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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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和帝：我能说我纯属来看热闹吗？他可不是那种仗势欺人的皇帝！也不乐意赐婚一对怨偶！
禅心和尚没待他回答又说：「云夫人是和尚我的闺女！」
嘉和帝刚喝到嘴里的茶又喷了出来。
「你说啥？」
「云夫人是和尚我的闺女！」禅心和尚嘆气，「也是我在这俗世唯一的牵挂！不过她现在招赘上门，我就可以放心的去当一辈子和尚了。」
「你认真的？」嘉和帝抬手，想摸一下自家二弟是不是脑袋发烧，禅心和尚歪头躲过。
「那她的母亲是，」嘉和帝问。
禅心和尚做出伤心欲绝的样子：「死了！当年我把她抱到一个村妇家里让她抚养，然后就出家了。」
嘉和帝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人死不能復生！二弟你还是要向前看！毕竟日子还长。」
禅心和尚深吸了口气：「我心向佛祖，尘世一切与我无关了！」
嘉和帝：与你无关？你还告诉我你闺女的事干嘛？不就是让我约束自己的闺女不要找你闺女的麻烦吗？
算了算了！这个二弟当了十几年和尚，第一次张口求他，他能怎么办？闺女是债！侄女也是债！唉！
「要不我册封一下她？」嘉和帝说。
禅心和尚摇头：「一个落魄王府的郡主还不如她自己当家作主，男人还是入赘的好。」
也没错！嘉和帝点头。
与此同时，状元楼门口，拿着打包好的「状元肘子」出来的楚煜和高云荷一行正要上车。
百秋一行人刚好拐了过来，走在最前面的高静看到了高云荷的正脸：「那女人长得真好看！莫非是天下第一美人云中娘子？」
「怎么可能？云中娘子十几年都不出来了。」卢珍珍笑，「再说，就算是云中娘子，十几年过去，她不老吗？怎么可能还那么美？」
百秋忽然盯紧了不远处的马车，以及正在给女人掀着帘子的男人身上，「你说的是那个女人？」高静说：「对啊！」
卢珍珍拍了一下她手肘：「那不是大楚状元吗？」
高静：……她刚回到京城不久，对京城的公子们不是很熟悉。所以并没有看出来那是楚煜。「那咱们冲上去？」
卢珍珍摇头：「还是不要了吧？」
高静：「你怎么这么胆小？不是说要为大楚状元打抱不平吗？」
百秋沖卢珍珍抬了抬下巴：「你害怕就别去！」
她害怕个球呀！她这不是……唉！两次踹门被抓个正着！她有阴影了。
看着百秋和高静他们冲过去，卢珍珍只好跟在了后面。
「喂！就是你这个女人让大楚状元入赘的？」百秋走到马车前喊。
第103章 上弓
高云荷已上了马车，只是帘子还没放下。
正要上马车的楚煜看见围过来的一群女孩子，皱了皱眉，刚要说话，就被又钻出来的高云荷给制止了。
高云荷让俩宝在车厢里别动。她出去坐在了马车外面。
这马车高大，她就算在上面坐着，也比那一众女孩子们高。
卢珍珍使劲拉着百秋，但仍是没拉住，百秋已冲到了马车前。
高云荷却嫣然一笑，手一指旁边的楚煜：「就是我让他入赘我家的！怎么了？你也想让他入赘你家？那可惜了！谁让你没先下手为强呢？坚宝！茵宝！出来让众位姨姨看看，让她们别再惦记你爹了！要不然你们就是没爹的孩子了！」
坚宝和茵宝瞬间领会了自家娘的意思，从车厢里爬出来后直接哇哇大哭，一边哭还一边喊：「求姨姨们不要来勾引我爹了！求姨姨们不要来抢走我爹了！我们不想成为有娘没爹的孩子！呜呜呜……」
哭声瞬间吸引了一堆人过来，就连在状元楼里吃饭的人也纷纷跑出来看发生了什么事。二楼三楼的干脆直接推开窗户来看。
「好好的姑娘家，干嘛要勾引人家孩子的爹！真是不要脸！」
「就是！这没成亲的男人你惦记就惦记了，这成了亲的男人还有了娃的，长得再好也不能瞎惦记啊！」
「不要脸！」
……
一位路过的大娘将篮子里的菜叶子率先扔了出去。
大家有样学样，纷纷将手中吃着的半个馒头、一丁点窝头、烂掉的葱叶子……扔了出去。
「不是！不是那样的！我没惦记……」百秋慌忙解释，可惜，孩子哭声大，人群又吵吵嚷嚷，她的解释根本没人听。
「快走吧！」卢珍珍拉着她。
「我就不走！我才不是惦记大楚状元，我要惦记也惦记……」卢珍珍捂了她的嘴，和高静架着她远离了马车，「姑奶奶，你消停点吧！快走快走……」
走到一家楼下，不知谁从楼上倒了一盆水下来，直直倒在了百秋的头上，卢珍珍和高静也未能倖免。
「啊啊……」百秋尖叫起来，「我要回宫告诉父……呜呜呜」
告个头啊！卢珍珍甩着衣衫上的水，心里吐糟：早在踹门遇见皇上的那一刻起，她就预感到今天又是个倒霉的日子！真应该早早回国子监安生呆着的呀！
状元楼二楼，一扇窗户被关上。
「百秋真是个好妹妹！她是在为你出气呢！」元佳丽笑。
百春饮了一口茶，嗤笑：「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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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人不简单！你看她先挑衅奚落人，后又让孩子出面以弱博同情，简直是个内宅高手。」元佳丽说，「我觉得你放弃好了。你看刚刚楚煜那个样子，别人来找自家夫人的麻烦，他却躲到一边去。这样的男人不要也罢。」
「我现在也没法要啊！」百春嘆气，「我父皇说得也对，强扭的瓜不甜！我就算把他抢到了床上，人家不配合，我也没法是不是？总不能我一个女人霸王硬上弓吧？」
元佳丽被她的话逗笑，「那你说会不会是那女人当年趁着楚煜生病昏迷，霸王硬上弓，所以才有的两个孩子？」越说，元佳丽越觉得她的猜测很对。
百春：「就算是，那她也成功了！她确实长得比我漂亮。」
元佳丽：「你可是英姿飒爽的大公主。」
百春：「你觉不觉得她像一个人？」
「谁？」
百春摇头：「可能我想岔了！」刚刚在最开始，那个云荷说那句「谁让你没先下手为强呢」的时候，那挑眉的动作很像一个人，但，只是那一瞬间，之后，她就换成了温温柔柔的样子，就不像了。当年的天下第一美人，云中娘子，无数倾慕者，那是多么高傲妩媚的女人！何况，她之前见过的云中娘子，虽上了年纪，但风韵一如年轻时高傲，妩媚则更胜当年。
而那个云荷，真的就是温温柔柔，沉沉静静，一如荷塘里亭亭玉立的红荷，绣面芙蓉一笑开，一面风情深有韵。
第104章 师祖
马车上，高云荷发现楚煜一直在盯着她看，盯得她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但左右有孩子，外面还有云亮在赶车，她也不好意问。于是只能厚着脸皮任他盯，反正她这张脸漂亮耐看，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她是知道的，不怕他盯着看！
不过，耳垂还是有些热。这热一直持续到进了胡同，下了车。
坚宝和茵宝都很开心，因为高云荷说他们是最棒的，可以帮着她一起对付外面的姨姨，一起保护他们的爹不被抢走。
不过，坚宝还多问了一句：「会有人来抢娘吗？」
高云荷一愣，楚煜就开了口：「要是有人来抢，你们就帮着爹一起把他们赶走。」
坚宝和茵宝都使劲点头，还握紧了小拳头，表示他们一定可以做到！
「咦？我们家来客人了！」率先进院门的坚宝回头朝高云荷说。
高云荷就看见院子的石桌前，除了禅心和尚，又多了个中年男人。
见他们回来，楚澈和高仲武也从厨房走了出来。
楚煜脸一黑，云红赶紧解释：「他们硬闯进来的！」
楚澈、高仲武、嘉和帝：好像还真是！
楚煜上前刚要行礼，嘉和帝摆手，「我微服私访，无意中走到了这里，不要那么多礼！」
我信了您的鬼！楚煜在心里吐糟，面上却一片沉稳：「外面天寒，请进隔壁屋里说话吧！」
「隔壁？」
楚煜指着旁边的月亮门说，「三号院是招待客人的地方。」
嘉和帝瞄了一眼：「还是太小了！你应该把隔壁二号院也一起买下来。」
楚煜似是有些尴尬：「黄老爷，我是入赘！我说了不算的！」
「哦，也对！」嘉和帝得意地一笑，看向高云荷，「云夫人，你觉得我的意见如何？」
如何？不如何？她手里都没什么钱，买什么院子？不过，面上，高云荷还是要和楚煜一条战线：「相公他只是一介小官，俸禄微薄，我虽有余财，但两个孩子开销也大，过日子还是细水长流得好！客人也不会天天来，所以我觉得这两处院子就够了。」话外的意思是：她的钱要用来养孩子，楚煜又不是什么大官，也不会有什么重要的客人天天来访。除非您这个皇上给他升官。
要问她为什么知道她是皇上？她是谁啊？她可是曾经的娱乐圈大佬，对古装剧套路简直不要太熟悉。十个黄老爷就有九个是皇帝。
嘉和帝摸了摸鼻尖，觉得云荷说得确实对。想到这是二弟的女儿，要是公开身份，那也是个郡主的，有个郡主府都不为过，现在却憋屈在这样的小院子里。他的愧疚之心更重了。这孩子肯定从小到大吃了很多苦。唉！百春啊，就不要跟自己的堂妹争男人了！嘉和帝决定回去好好地跟百春再讲讲。
嘉和帝看着云荷的样子，和自家二弟还真的很像，尤其是眼睛。
嘉和帝吃了饭才走。临走还劝说禅心和尚还俗，但禅心无情地拒绝了。不过答应在尘世多留一段时间，就住在自己闺女家里，顺便照顾照顾自己的小外孙和外孙女。
嘉和帝很羡慕，二弟的女儿比百春小，都有了俩孩子了，俩孩子还这么可爱。
他一堆闺女，但一个外孙也没有。唉！
他觉得要赶紧好好地给百夏和百秋找个驸马。争取让他们也三年抱俩。
唉！
坚宝知道禅心和尚要教他功夫的时候，非常兴奋，马上跪在地上行了个大礼，喊了声「师祖！」茵宝也紧跟在哥哥后面，行礼喊人。
禅心和尚激动得流出泪来。
当年他是想要和那女人生生世世，浪迹江湖的，谁知无意中得知她的真正身份。杀？不捨得杀！不杀？又觉得对不住父皇、皇兄、江山社稷……只能逃避去当了和尚！谁知，那女人竟然给他生了个女儿，他女儿又有了这么可爱的一双儿女。老天待他不薄！他一定要竭尽全力保护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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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凤仙
嘉和帝回宫后就罚百秋禁足了。至于为什么不牵连百春？毕竟百秋是为百春出气什么的。百春是嘉和帝心尖尖上的大公主，第一个孩子，嘉和帝可不捨得罚，再说他也知道，他那聪明的百春，根本不可能怂恿自己妹妹去干那么不动脑子还没品的事。唉！都是一个爹娘，这脑子怎么就差距这么大？嘉和帝表示很心塞。
心塞的不止是嘉和帝，还有慧贵妃。看着一脸平静在泡茶的大女儿百春，她试探着又问：「你真的不能为你妹妹求求情吗？她可是为了你出气才……」
「母妃！」百春打断她，「我没让她去，她自作主张不但丢了自己的脸，还连累我被看轻！我没拿鞭子抽她已是看在她是我妹妹的份上了。」
慧贵妃这个气哦：自从皇后，哦，不，当时还是太子妃的白蔻进宫后，她这个女儿就看上了人家耍的一手好鞭子，这么多年下来，也跟着耍得不错，只是动不动就要拿鞭子抽人这个毛病真是不好。算了，还是催婚吧！
「百春，你看，那个楚煜已经成亲了，你要不再看看京城的其他才俊，我听说威武大将军府的二公子从千柳山上学艺归来了，人长得非常英俊，又武艺高强，说不定今年的武状元就是他了。你要不相看相看？」
「武艺高强？武状元？」百春挑眉，「您不怕将来夫妻吵架打起来女儿吃亏？」
慧贵妃：「你是公主，他敢？」
百春：「他爷爷在金銮殿上都敢跟父皇据理力争，孙子有什么不敢的？」
慧贵妃：「大将军那是为了士兵的军饷，是国事。」
百春：「不行！我要找就找一个打不过我的。」
慧贵妃气得捂心口：「像楚煜那样的文弱书生当然打不过你！但别家书生你又看不上。」
「所以母妃别操心了！」百春起身。
「你要去哪里？」
「手痒了，跟母后去过过招！」
慧贵妃的心口更疼了：到底谁是她亲生的娘？这不孝的闺女！
百秋被禁足，很不开心，她期盼的大姐姐百春没来，倒是把她最讨厌的百夏给盼来了。
「你来干什么？」
「听说你被禁足，我来慰问慰问你！」百夏把手中的食盒放下，拿出里面的盘子，「酥酥楼的绿豆点心酥，去火的！」
「哼！我哪有什么火？」傲娇的百秋眼睛不看食盒，手却不自主地朝盘子里的点心伸去。
「上赶着去为大姐姐出气，不但没出了气，还差点连累大姐姐！你不窝火吗？」
「我做妹妹的心意尽到了，事也就办成那样，没办法！我没想着让她领情。」百秋把拇指大小的点心一口塞进嘴里，「好吃！为什么宫外的点心总是比我们宫里的好吃？」
「可能宫外的点心带着点自由洒脱的味道。」百夏起身，拍了拍她的肩膀，「慢慢吃！我走了！」
「你有什么事急着走？再坐会儿呗！」被禁足了又不能出去，宫女太监什么的也没什么话可说，百夏虽然说话讨厌，但她又不介意跟她斗嘴。至于斗不斗得赢，不在她考虑范围之内。
「谁说我没事的，父皇说了要去春猎的，好不容易休沐一天，我得赶紧收拾收拾要带的东西。」百夏往外走。
春猎？百秋顾不上吃点心了，追到门口拽住百夏，「二姐姐，天下最好的二姐姐，你帮我向父皇求求情，我以后再也不找那个什么云荷的麻烦了。」
「你射箭骑术都一般，你不是对打猎没兴趣？」
「我对打猎没兴趣，但我对武艺高强的公子有兴趣啊。」百秋急急说。
「什么武艺高强的公子？」
百秋把她拉回屋里，关上门，低声说，「我听母妃说那个什么威武大将军府的二公子要回来了，就是那个六岁就被送到千柳山上拜高人学艺的徐凤先，外号小凤仙的徐二公子。你想啊，一个男人，外号小凤仙，那得长得多好看啊！你不想去看看？」
第106章 计划
百夏：「你之前不是看上了楚澈楚二公子？这么快又移情别恋，看上了徐二公子？」
「什么看上？」百秋撇嘴，「我欣赏一下美男，难道就是要把这个美男招为驸马吗？招谁为驸马又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
「这倒也是！」
「就是，难道你不想看吗？」
百夏：「你不去春猎了，我就可以安安静静地欣赏美男了，说不定看顺眼了我就把他招为驸马，也省得你老跟我抢。抢来抢去谁都得不着。」
「我发誓这次我肯定不跟你抢！我纯欣赏。」百秋说，「我去了还能给你打打掩护，要不然你一个人多尴尬。」
百夏摇头：「我不是一个人，还有楚真呢。」
「楚真哪有我经验丰富？男人是好是坏，我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是吗？」
「是的是的，二姐姐，你可一定要给我求个情。」
「要不我去求求母后……」
被广泛讨论的威武大将军府的二公子徐凤先此时一身布衣，低调地来到了槐树胡同。
看着窄窄的只能通过一辆马车的胡同，还有只有三户院子的地方，他怀疑地问领路的狗剩，「你确定我要找的人住在这里？」徐凤先是今早才回到的京城，今晚本欲去首辅府找楚煜，谁知却听说楚煜入赘什么云家，被赶出了首辅府，他在街上闲逛时，被这个叫狗剩的小男孩偷了钱袋，他一路追赶被引到了这里，然后男孩把钱袋子扔给了他，说是奉命领他去见他要找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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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里了！」狗剩把他领到了三号院门口，推开门，「你进去吧！」
院子里一片寂静，只前方石桌上有一盏引路的灯。
「徐二公子请进书房！」云亮说。
徐凤先进了云亮所说的书房，然后看见了在桌子后面端坐写着什么的楚煜，顿时心里一松，往旁边椅子上一坐，「不过是半年没见？你搞什么？好好的首辅府不住，跑这里住这么狭小的院子？」
楚煜抬头看了他一眼：「我入赘，当然只能住在我娘子的家里。」
「大哥，你来真的？」徐凤先吃了一惊。
楚煜点头，「成亲一事，岂能儿戏？」
「那嫂夫人呢？我拜见一下！」
楚煜看了眼他那张玉面郎君的俊脸，冷漠地说：「不用了！」
「那岂不失礼？难不成你还金屋藏娇？」
「别那么多废话！交代你的事办得怎么样了？」
徐凤先点头：「办妥了！已经非常成功地把人放出去了。」
「他没起疑吧？」
「放心！那个小鬼头再聪明也不过是个十三岁的孩子，被人一撺掇，马上就信了，唉！枉费我这么多年真心把他当师弟，劳心劳力地照顾他。到头来，他一得知自己身世，马上就想法逃了。」
「这说明他从来就没有忘记过。」
「三岁的孩子，有记忆吗？」
「你也说了，他是小鬼头！盯紧点，别真让他逃了。」
「放心！愚公愚婆寸步不离陪着他呢。」
楚煜点头，「你可以走了！」
「真不让我拜见嫂夫人？」
楚煜皱眉。
徐凤先识趣地说：「好好好！以后有机会再说！」
徐凤先走后，楚煜在书房又坐了会儿，才去了一号院。
俩宝已睡着，高云荷坐在桌子前，还在写着什么。看见他进来，拿过一本书遮住了写的东西。
「你忙完了？」高云荷起身，脱了外衫，直接上床，打了个哈欠，「明天医馆要开张，早睡早起！」
这女人在躲他！不过躲他的样子也很动人！楚煜瞟了一眼桌子上那书没盖住的一行字：北风小儿医馆计划书！
又在做计划？这女人真是很喜欢写计划！当然，写得也不错。这些年，云中娘子到底教了她这个女儿一些什么东西呢？反正不是做密探该会的东西！
第107章 桃花
「其实，下次碰到有人找麻烦，你可以躲在我身后。」楚煜想了想说。
高云荷从被子里伸出头来：「你是说你的烂桃花？」
楚煜：……百秋他们不算是他的烂桃花吧？不过，总之似乎也是因为烂桃花而起。他还没想好如何回答，就听高云荷又说，「都是小事！我就喜欢亲自下场撕逼……撕桃花，就喜欢看别人被我气得有理也说不出话来的狼狈样子！生活这么无聊，不增加点乐趣怎么行？」
楚煜：……「你觉得生活很无趣？」
高云荷眨了眨眼又眨眼，糟糕！一不小心把心里话说出来了！「很快就很有趣了！明天西风女子医馆开张，再然后东风男子医馆，北风小儿医馆，要是都开张了肯定有趣得很。」
开医馆等于有趣？这女人是什么逻辑？不过，楚煜觉得自己也可以接受。
「对了，你的那两家店铺我看都生意一般，我写了个改进计划书，你看看可不可行？」高云荷从枕头底下抽出两张纸来递过来。
楚煜正要放下罗帏，就看到了纤纤玉手递过来的纸张，他又把罗帏挂起，拨亮了床头小桌上的蜡烛，粗略看了一遍，面上平静，其实心里很震撼。照这样的计划，一个月这两家店就能扭亏为盈。
「怎么样？」高云荷一手拍着扭动了一下身子的茵宝，低声问。
楚煜转头，看到烛光的阴影里，女人的眼睛犹如美酒般晶莹，他的心跳了跳，声音有些沙哑，「挺好的！这些生意上的事，你做主就好！改天让云亮把掌柜的叫过来，你吩咐他们照做就行。」
「你这么放心我？」高云荷问，「万一再赔了钱……」
「没事！」楚煜专注地看着她的眼睛说，「我相信你！」
高云荷：这男人真是……
楚煜忽然伸手握住了高云荷拍在茵宝背上的手，「夫妻一体！你只管放手去做就行。也别太累！就是让你的生活别那么无趣。」
不行了！这男人太温柔太好太……高云荷觉得自己马上要被迷住，想做出点什么出格的举动，就在这时，坚宝迷迷煳煳的声音响起来，「娘，要尿尿！」
高云荷清醒过来，赶紧挣扎着缩回手，准备起身抱坚宝，「你别动！我来！」楚煜一手捞起坚宝，去了旁边屏风后面。
高云荷一边安抚着想要醒来但没醒的茵宝，一边竖着耳朵听，然后就听见楚煜在跟坚宝说：「这么大个人了，以后尿尿，不要喊娘，喊爹！」
高云荷轻笑：这么大个人了，该分房睡呢！你们父子应该去隔壁睡去！
坚宝再次躺回床上，喊了声「娘」，然后秒睡着。
楚煜吹灭了蜡烛，放下了罗帷，「睡吧！明天不是医馆开张？」
「嗯。你去吗？」
「要当值的。」
高云荷轻笑：「我懂！相公你当值辛苦！」生意要做，但靠山也不能倒！要好好干好本职工作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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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煜：「你喊我什么？」
「啊？」
楚煜在黑暗中精准地找到了高云荷的手，然后紧紧地握住：「再喊一遍！我没听清。」
「……」
「荷荷！再喊一遍吧！我想听。」
「……」高云荷感觉手心被男人挠得痒痒的，但，刚才是随口而出，现在要喊有点喊不出口。就算喊出来好像也不情真意切。
「你是不是嫌弃我没喊你娘子？也是，都怪我嘴笨，你都喊相公了，我却还没有喊过你娘子。」
高云荷在黑暗中听见男人长舒了一口气，然后轻轻开口：「娘子！」
好像很情真意切的声音，高云荷的心一颤，差点脱口而出，再来一声，「相公！」
但想到这男人在她刚醒来时的「谎言」，还有诸多隐瞒，她告诫自己：矜持一点！再矜持一点！这男人有待考察！
第108章 站台
黑暗中，楚煜的一双眼睛分外明亮，女人睡着时长长的睫毛也安静下来，清浅的唿吸声不可闻，中间俩宝的睡姿虽有些一言难尽，但却睡得香甜。一切都是如此地岁月静好！
楚煜的心安定下来：就这样好好地永远在一起，挺好的！他要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好好地保护他们。
——
阳光明媚，万里无云。
张大夫一家人一大早就起来了，今天是医馆正式开张的日子。
他一打开门，就看见马车上下来的楚二老爷楚辛。楚二老爷一身紫红色的衣衫，满脸春风得意。「老张，快快！把门都打开！把那灯笼和条幅赶紧挂起来，把鞭炮也预备上。」
「辛哥你放心，都准备好了，马上开挂！」张大夫招唿儿子媳妇还有新招的两个女大夫和女伙计忙活起来。
楚二老爷也没闲着，又和小厮一起从车上搬下来两个箱子，里面都是他根据侄媳妇给的方子精心制作的药丸，他要赶紧放到里面的药柜上。
高云荷的马车此时也停在了门口，她直接从车上下来，然后对坚宝说，「今天有事要忙，红姨送你去上学。」
坚宝懂事地点头，「娘放心地去忙吧！坚宝在学堂里一定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天天向上的词是高云荷经常对他说的，他记下了，且每次去上学都跟高云荷保证一遍。
「好坚宝，尽力而为就好，不要太辛苦。」高云荷挥手与他告别，然后走进了医馆。
她今天穿了件淡粉色的普通衣衫，她做的医馆计划书里就有统一服装这一项，大夫的服装和护士的服装要有区别，当然这里的护士也就是药童，或者直接叫伙计，高云荷让他们统一称唿为护士。
目前医馆算是有四位大夫，两男两女，楚二老爷和张大夫，两个女大夫一个是宫里的医女年纪大了出宫来的，一个是民间的大夫，尤其擅长妇科及产后调养。北龙朝民风开放，并不忌讳女子行医，但毕竟是古代，贵族小姐有条件学医，但并不屑于学，普通人想学又没有条件学。所以女大夫很不好找。高云荷打算等女子医馆发展好了之后，也就是挣了钱后，多多培养女大夫，还有护士。
「侄媳妇，你来了！」楚二老爷把高云荷迎进医馆里，「看，那一大面药柜，我都摆满了。」
高云荷抬头，就看见了类似现代药店的一大面药柜，一个个大大小小，或胖或矮的瓶子摆在上面，瓶子外面还贴着标籤，标籤上写着药名。药柜前的桌子上，放着一个个小小的展板，每个展板上详细写了某种药的主要成分，以及主治何种病。
对于展示药的成分，楚二老爷本来是有异议的，但高云荷说：「提前表明成分，取信于人，也可以省去很多麻烦。至于同行抄袭之类，不知道比例，配出来的药，那就是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楚二老爷想到自己那些药丸子可都是试验了无数次才找到最好的比例，觉得高云荷说得很有道理。
「同一种病，我们用同样的药，但因为提前大量制成了药丸，就控制了成本，所以我们可以卖得比别家医馆还便宜。」
楚二老爷又怕医馆不赚钱，高云荷立马甩给了他几个养生方子，延年益寿，专供有钱人！
楚二老爷再也没有异议了！
「对了，侄媳妇，你说的那个什么盛大的开业典礼，咱什么时候开始？」楚二老爷问。
「现在什么时辰？」高云荷看了看外面灿烂的阳光，天气很好，但没手机没表的日子，真不好！
「辰时刚过！」楚二老爷说。
那就是刚过了九点。高云荷跟百花楼说的是太阳高高升起时的已时，也就是十点半。
「台子搭好了吧？」高云荷问。
张大夫跑进来说：「好了！好了！三尺高的台子，开业的大条幅，都好了！那戏班什么时候来？」
「不请戏班。」高云荷笑。
「啊？不请戏班，那咱搭这戏台子……」
「那不叫戏台子，叫……开业促销大舞台。」高云荷想说「明星站台」的，但想起她请的是百花楼的姑娘们来站台，跟明星不是一回事。开业促销大舞台，简单又明了。
第109章 药方
「开业促销大舞台？」张大夫呵呵一笑，「我这就出去告诉他们去。」
高云荷点头，她很喜欢张大夫这样的员工，听话，执行力强！当然，楚二老爷也是这样的人，并且不懂就问，解惑了就认真去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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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我回来了！」云红跑进来，「我要帮忙做什么？」
「你就在我身边，保护我就行。」高云荷笑。她的人设可是娇娇弱弱的云娘子。
外面忙活得差不多后，两位女大夫进了医馆内自己的诊室。这也是高云荷的计划书里写的，每个女大夫都要有自己单独的诊室。宫里出来的大夫叫宋锦，三十岁，她的诊室外面挂着牌子：妇科大夫宋锦。
另一个女大夫叫叶桂，是个民间很有名的稳婆，四十一岁，她的诊室外面挂着牌子：产科大夫。医馆其中一个女伙计就是她小女儿。
叶桂一开始很忐忑，他们家世代做稳婆，虽然很有名，但可从来没被人称为大夫。
高云荷专门找她谈了一次心：「你要负责教成亲的女人如何备孕，然后怀孕后每月一次产检，直到十个月后孩子出生，以及孩子出生后的各种注意事项。这每一个环节都千头万绪，就拿备孕来说，要想生出一个健康的孩子，吃的喝的用的是不是都有特别要注意的？要想更容易怀孕，是不是有一些特别的姿势什么的……」
说到最后，叶桂这个生了三个孩子的女人都有些脸红，但确实如此。她不禁感慨：云夫人懂得真多！听说云夫人生了一对龙凤胎，但她观云夫人的窈窕身姿……算了，美人就是美人！生过孩子依然这么美丽！
叶桂不会写字，不过她的小女儿苏桃跟着家里的两个读书的哥哥学过写字。于是高云荷让她专职给叶桂当产科助理，专门帮叶桂写方子。并提前整理了一些普及的方子，诸如备孕指南，备孕食谱，每月产检记录表的大概格式等等。
楚二老爷已经根据高云荷给的药方研制出了一系列从备孕到产检到生下孩子产后恢復需要用到的一系列药丸。药丸小巧玲珑，方便服用。多卖可多拿药丸提成。当然，也不可乱开药。楚二老爷坐镇药柜，每一个病人的症状和方子，他会做二次把关。
妇科大夫宋锦是楚二老爷药丸的忠实拥护者。她在宫外的老母亲生病，但却不喜喝苦药汤子，多亏了楚二老爷的药丸，病才好。
高云荷让楚二老爷又研制出了不少药水，类似于后世的某炎洁，不过分类更明细，毕竟，高云荷在和楚二老爷建议的时候，脑子里忽然多出了一堆药方。高云荷一度怀疑自己是金口玉药。后来发现好像是关键词效应。她只要说到药方这个词，脑子里就会自动多出来一堆相关的药方。刚开始她怕忘了，还赶紧找笔记下来。后来发现根本不需要。她好像开启了过脑不忘的功能。真好！
关键词不会只有一个吧？
她想很有钱，于是不停地说「黄金黄金」，可脑子里并没有闪现什么黄金配方。
她想有矿，于是不停地说「金矿金矿」，可脑子里也没有闪现什么金矿地址。
她想……
总之试了一百多个词，只有「药方」两个字能让脑子里闪现药方，而且是那种你忘也忘不了的药方，仿佛上辈子自己是个老中医。可明明上辈子她是娱乐圈大佬啊！
第110章 咸鱼
也许，上天有好生之德！药方是给她这个穿越人士的第一桶金。当然，能不能挣到还是要靠努力。
这世上哪有什么不努力就能得到一切的好事？
上辈子她有钱有势，那也是兢兢业业不懈努力才达到的成就。
这一辈子，再继续努力就是。不过，貌似她也不需要多努力。毕竟，药方这东西她只要说出来或写出来就有人去执行。还有布店或书店那些改进计划，下面有的是人，框架已经搭好，她只需要动动脑子，写个计划出来就行。其实脑子也没动多少，毕竟上辈子的经验在那摆着，随便拿来用用就好。
这么一想，只要一切按部就班，她这辈子基本上可以慢慢躺赢了！莫名想起上辈子她很欣赏的一首歌词：咸鱼就算翻身还是只咸鱼，输得也诚恳，至少到最后我还有咸鱼不腐烂的自尊。
上辈子很多人在背后嘲笑她咸鱼翻身，但也只是在背后，明面上，还都舔着笑脸来求她给资源。
这辈子，云荷这个身份貌似也算是个小咸鱼，小地方出来的一个貌美村姑，把北龙国赫赫有名的大楚状元给招赘了，肯定有很多人在背后说她咸鱼翻身吧？不过，那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自己知道自己，她只喜欢指挥别人干活，她不喜欢干活，她只喜欢享受。上辈子长得不好看，无法美丽，只好享受美酒咖啡。这辈子她有一张貌美如花的脸，所以她要美丽起来，从上到下，从内到指甲，做一条最美的咸鱼！
不过这一切的前提都是要有钱，现在她要督促着这些人赶紧给她挣钱。
张大夫的儿子张三七跑进来，张大夫原名张大参，他家也算是祖祖辈辈行医，以前都是走街串巷的游医，到了张大夫这一辈，张大夫拜了师父，专门地学了学，还开了医馆，可惜就开了三个多月倒闭了。楚二老爷接手医馆，张大夫很高兴，当然后来他知道，楚二老爷跟他一样，都是被僱佣，但他也高兴。新东家别看是个年轻的小妇人，但貌似特别能折腾。这不？医馆开个张，连百花楼的姑娘们都吸引来了。百花楼过了午时才开门，姑娘们午时之前哪起过床？但今天，姑娘们不仅穿得鲜亮，人也格外精神。
「夫人，百花楼的十大花魁们来了！」张三七不过是个十七岁的小伙子，被花魁们一调侃，红着脸赶紧进来报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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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魁？」楚二老爷吃了一惊。
「我请来的！」高云荷笑，「出去吧！开业庆典要开始了！」
一出门，花妈妈迎了上来：「我的夫人呦！姑娘们都准备好了！什么时候开始？」
「这就开始吧！先把锣鼓敲起来，把阵势造起来！对了，主持人练得怎么样？」高云荷在十大花魁中选了两个貌似端庄大方嗓门又大又好听的当主持人。虽然一男一女搭配着最好。但有能力又有貌的书生都要去科考去当官，谁也不愿意跟一个花楼里出来的姑娘一起站台。当然楚澈那样的除外。
听说南风馆里有不少貌美又有能力的男人，不过，她没接触过，时间又太赶，下次吧！
「没问题没问题，你上次提的几个注意点他们都改了，金菊，茶梅，来来！让云夫人看看。」
一橘黄一玫红两位美人款款走来，福身一礼。
「不用紧张，微笑就可！」高云荷将楚二老爷递过来的改良版麦克风拿过来递给两人。
「这是……喇叭？」金菊眼前一亮。
茶梅拿在手中放在嘴边，笑，「这样改过后就看着很文雅了。」
「你们的声音还是尽量大一些。」高云荷说。
两人点头。
「这行吗？」楚二老爷问。
高云荷微微一笑，「行不行的也就这样了！」
高云荷才不杞人忧天地担忧紧张呢！人啊，做事尽力而为就好！不要那么无聊地去担心结果。你努力够了，结果好与不好那都是天註定。就像咸鱼在变成一条咸鱼之前，它也只是一条活蹦乱跳的鱼！成为咸鱼后没办法，那只能躺着了。
第111章 脉检
锣鼓一敲，美貌如花的姑娘们往台子上一站，顿时吸引了过路的人凑过来，就连附近的商户也都纷纷跑出来。
「那是百花楼的花魁！他们这是干什么？」
「听说是医馆开张。」
「是西风女子医馆，人家招牌上写着名字呢。」
「什么意思？只给女子看病吗？」
……
这疑问马上就得到了解答，就听台上站在最前方的金菊与茶梅，一问一答，全都说了出来。
「哇！这家医馆的招牌好特别，为什么是粉色的招牌？」
「因为是西风女子医馆啊！专为天下女子看病的医馆，招牌当然要用粉色这种凸显女子特性的颜色，让人一看就知道，这医馆跟女子有关。」
「所以，是只为女子看病吗？男人不可以来吗？」
「男人当然可以来，不过可以陪家中夫人、母亲、姐妹来看病。咱们是女子医馆，只为女子看病的。」
「听着蛮新鲜的，那都可以看什么病呢？」
「小到咳嗽风寒肚子疼，大到怀孕生子养育孩子，上到头髮枯萎脸上长斑，下到腿疼脚疼，都能治。」
「听起来蛮全的，可是我不爱喝苦药汤子怎么办？」
「巧了，咱们医馆就是为不爱喝苦药汤子的人而设立。医馆所有药方均是制好的药丸，小小一粒，绿豆大小，用水送服就可。咱们医馆还提供免费脉检服务。」脉检其实就是体检，高云荷本来写成了体检，但考虑到古人尤其是女性的保守心理，所以改成了脉检，把脉检查。也算入乡随俗、因地制宜吧！
「何为免费脉检？」
「唉！这人哪，吃五谷杂粮哪能不生病？但咱们普通人又那能看出自己身体有病。所以按时让大夫给把把脉，望闻问切一番，有些病就能提早看出来提早治疗，省得拖严重了，治无可治。」
「这简直太好了！那我要怎么获得这个免费脉检的资格呢？」
「很简单啊！今天来看咱们医馆开业促销庆典的人，人人都有可能得到。因为一会儿咱们姐妹会一边表演节目一边分发免费脉检卡！凭卡上的预约时间，到时过来让大夫把脉就行。」
「太好了！那我可一定坚持看完这开业庆典。」
「行了，你一会儿要表演节目。再说，咱们姐妹今天来这里为医馆开业庆典站台，又不是免费的。」
「啊？不免费啊？我还以为是花妈妈让咱们白干活呢？」人群中一片笑声。
「怎么可能？花妈妈那种一毛不拔的铁公鸡，能让别人占便宜？偷偷告诉你，咱们姐妹未来一年的健康有着落了。」
「怎么个有着落法？」
「脉检卡！人手一张！每月脉检一次！而且今天开业大酬宾，所以药丸半价。」
「啊？这简直太好了！我脸上起了红疙瘩了，可不可以先治治？」
「可以！但你得先表演完节目。」金菊拉住了转身要去医馆治红疙瘩的茶梅，然后招唿后面的姐妹们，「大家都精神一些，表演完，咱们再回去补觉！」
众人哄堂大笑，但很快就被姑娘们曼妙的舞姿吸引了，百花楼十大花魁的舞，可不是人人都有钱去看的，现在有免费的看，人人都兴致盎然。
谁知除了舞，还有歌，只是这歌声一点也不曼妙，反而很铿锵：「女人女人，爱爹娘爱兄弟爱相公，更要爱自己！西风女子医馆！西风女子医馆！教你更好地爱自己！快来吧！快来吧！！」
歌词很简单，而且郎朗上口，关键是，花魁们还一遍遍地重复地唱，唱到后来，人群中也跟着一起哼起来：「快来吧！快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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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小脸
唱着唱着，花魁们手中忽然多了一叠卡片，然后开始朝人群中抛出一个问题：「西风女子医馆为男子看病吗？」
「不看！男子只可陪同！」一个十一二岁的男孩子大声喊道。
「对了！这位小哥回答正确！得免费脉检卡一张。」金菊大声说道，然后示意男孩子上台领取一张脉检卡。
「请问你这张卡是想给谁用呢？」茶梅问。
「我娘！她病了好几天了。」小男孩腼腆地说。
「真是个孝顺的孩子！」茶梅说，「这卡上的时间是今天未时一刻。你下去后让医馆伙计在卡上写上你的名字，这样就算别人抢了你的卡，医馆也不会认帐的。记得带你娘尽快过来。」
「好！」小男孩拿上卡片，激动地下了台。
原来答对问题就有免费脉检卡拿啊！很多人后悔刚才没仔细听介绍，但还是兴致沖沖地在下面看表演，等着提问题。
一个时辰的功夫，花魁们轮流提了五十多个问题，发出了五十多张卡。
就在此时，轮到十大花魁中最小的一个叫兰馨的花魁提问问题，谁知，她转到了最前面后，紧接着一个旋转，直接又转去了最后面。
排在她后面的金菊一瞬间有些怔住，不过，她很快反应过来，直接下一个环节，「卡都发完了！咱们姐妹的表演也要结束了！肯定有人要问，免费的脉检卡还要怎么才能得到呢？我偷偷地告诉大家一个小方法。看见对面的酥酥点心铺子了吗？买半两银子的点心，就赠一张脉检卡哦！」
「啊？那快去买！省得卡被赠完了！」
……人群中顿时走了一半，剩下一半有看热闹的，有留下来直接排队做脉检的。之前发的五十多张卡都是预约的今天的时间。
楚二老爷负责在药柜给病人拿药，其他三个大夫，半天一人负责十来个人，完全可以搞定。
花魁们从舞台上下来，花妈妈瞪着走在最后的兰馨：「小蹄子，我让你好好背词，你是不是偷懒没背？幸亏金菊机灵，要不然我花妈妈在人家云夫人面前就说大话了。」
兰馨一直低着头，一声不吭。「回去再收拾你！」花妈妈一扭身子，直接进了马车。他们姑娘们预约的是明天一大早集体来脉检。
「妈妈，我肚子疼！」兰馨忽然捂着肚子小声说。
医馆的一个小伙计看见了，赶紧说，「进医馆让大夫看看吧！」
花妈妈脸一黑，挥手，「去吧去吧！」
兰馨看着医馆外面排队的人说，「我走后门进去可以吗？」
小伙计点点头，「可以可以！」
「要不我陪她一起？」金菊说。
「不用了姐姐，你们先走，我一会儿坐马车自己回去就行。」
花妈妈已经不耐心地打哈欠：「咱们先回，给她留一辆马车。你们几个挤挤。」他们来的时候一共是六辆马车，花妈妈独自一辆，其他人两人一辆。
小伙计引着兰馨到了后门，「小哥，你去忙吧！我自己进去就行。」
「好的，你进去找宋大夫就行。」小伙计说完，看着她进了门，然后又去前门忙活去了。
兰馨进去的时候，云红正好与她擦肩而过，快正午了，她要去国子监接小少爷放学。
高云荷看完典礼后就去了后院熘达，后院有一棵石榴树，碧绿的叶子在阳光下闪着金光，高云荷想，这要是每片叶子都是金光闪闪的金叶子就好了。她低笑一声，觉得自己白日做梦。咸鱼的梦想不就是天上掉金叶子吗？咦？天上没有掉金叶子，但谁把一大把绿叶子捋了下来？石榴树还要结石榴呢！谁这么没道德？
高云荷转头，就看到了一张白得有些过分的俊俏小脸。
第113章 利器
「是你！」高云荷起身，看着被扔到地上的一堆碧绿的树叶皱眉，「兰馨是吧？你怎么没走？是要为你之前忘词的事道歉吗？没必要！」又不是她的员工，她不会费心调教的。
「我不是来道歉！我是来请夫人送我一程的。」
高云荷勐地抬头，这才发现，眼前的兰馨有些不对劲。不，准确的是，她不是兰馨！
高云荷后退两步，「兰馨怎么了？」她不是关心一个烟花女子，只是不想因为自己连累无辜。
「放心！她只是在自己的房里睡觉而已。」
高云荷松口气，看着眼前比自己还矮半头也很瘦削的人，暗暗计算着自己的胜算。虽然她不想动手，但云红不在，该动手时还是要动手！但愿对方不是那种有内力的高手。要是高手她只能自认倒霉了。
「我劝夫人不要急着喊人！因为你儿子云庭坚的命也在我手上。」
坚宝？高云荷用一种愤恨的目光紧紧盯着对方，观察着这张她看来特别像兰馨的脸。兰馨这个小花魁很活泼好动，虚荣心强，排练的时候老想出风头，所以高云荷还是对她颇为印象深刻的。所以眼前的人是……易容？如此之像，这古代的易容术真的很强。
但对方的耳朵不像！兰馨是小耳朵小耳垂，对方则是小耳朵大耳垂，俗语说很有福气的那种耳垂。可惜今日花魁们梳的是绕耳的髮髻，不仔细看看不出来。这估计也是花妈妈他们没发现兰馨被人顶替的原因。
高云荷决定继续维持自己的柔弱人设，对方既然说了坚宝的名字，那肯定坚宝已经不在学堂了，云红肯定是接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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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是跟她毫无血缘关系的孩子，但上辈子没有孩子的她，这辈子分外珍惜和坚宝茵宝的缘分。孩子那么小，一定要尽全力保护他们。
「我留个字条，要不然楚二老爷一会儿过来找不到我，会着急的。他一着急必定会马上通知我相公。我相公，你应该知道的，赫赫有名的大楚状元，他很聪明的。」高云荷说着从旁边的露天灶里拨拉出一根烧黑的棍子，然后在石桌上写下了两行字：「我去逛会儿街！你别忘了给我送生辰礼！」
「生辰礼？今天是你生日？」
高云荷点头，「相公晨起走的时候可能忘了，我提醒一下他去给我买，又给你争取了点时间。」
对方冷哼了一声，「你最好别耍什么花招？」
「不会！我很爱我儿子的。」我儿子要是受一丁点损伤，我一定把你打成猪头。高云荷微微一笑。
马车就停在后门外，车还是原来那辆打扮得花里胡哨的马车，但车夫已不再是百花楼的车夫，两人上了车，兰馨将一锭银子扔到车夫手里，「去丽人坊，我要去买几件鲜亮的衣服。」
这在外人看来，不过是两个漂亮的小娘子相约着一起去逛街。
高云荷捏着袖子里的小瓶子，这是她刚到医馆时，楚二老爷给的，说是他精心研制的防身利器，轻轻一洒，里面混合着迷药的辣椒粉就会把人迷倒，顺便暂时辣瞎别人的眼睛。
真是个好东西！比她本来放在袖子里的纯辣椒粉好多了。
云红在国子监门口确实没接到云庭坚。
「不是接走了？」楚澈一惊。
「谁接的？」云红问。
楚澈挠了挠头：「大哥啊！」当时，是大哥的马车，马车里坐着的大哥正在看什么东西，云亮直接下车抱起孩子，说是急着回家就走了。
第114章 生辰
云红挠了挠头：莫非真是大公子提前接走了？
就在此时，暗黑跑了过来，「小少爷呢？」
楚澈：「大哥接走了！」
暗黑：「不可能！今日……」今日是四月二十六，是皇上秘密召见密探首领的日子，大公子不可能这么早出宫。
他看向云红：「你去宫门口等大公子，说夫人出事了。」
「夫人出事了？」云红一急，「我回医馆看看。」
「别去了！我就在那里盯着呢！」
「你盯着还让夫人出事了？」
「夫人打手势不让我轻举妄动！」暗黑也很无语，他看见夫人跟着人走的时候就要现身，但夫人轻轻摇了摇头。他跟到丽人坊，但把人跟丢了。
云红跺脚：「我该寸步不离跟着夫人的。」
暗黑转身就走，云红喊：「你去哪？」
「继续去找夫人！」
云红也转身就走，楚澈说，「等等，我也去！」
楚煜和徐凤先从宫里出来就看见了急得团团转的楚澈和云亮云红。
「夫人出事了！」云亮简单说了夫人和小少爷都被人带走的事，楚煜的脸一黑，狠狠瞪向徐凤先。
徐凤先：「不一定是那小鬼吧？我马上去愚公愚婆那儿看看。」
「我去医馆看看！」楚煜说。
「不赶紧封城吗？」楚澈说，「要是让他们出了城，天大地大，就不好追人了！」
楚煜和徐凤先对视一眼，想起之前在宫里皇上说的话：「计划要临时更改一下，朕要再派密探到南龙国，为了取信于他们，让密探把南龙国的质子赵信救走。你们配合，戏演得真一些。」
楚煜摇头，「封城是下策。」
徐凤先：「要是有流言蜚语出来，对嫂夫人的名声也不好。」
楚澈：「名声算什么东西？人救回来才是最紧要的事。」
楚煜没理他，直接上马朝医馆奔去。
楚二老爷也发现高云荷不见了，但他看见了高云荷留在桌子上的字，尤其是生辰礼三个字，他想起自己给侄媳妇的那个万能无敌辣椒瓶，虽然他不知道今天是侄媳妇生日，但却误打误撞地送了礼物，就算生辰礼吧！回头让媳妇再补一份厚礼。于是，他又去前面忙了。虽是免费脉检，但拿药的人还是很多的。
楚煜直接走的后门，他直接翻墙进去的。云红和云亮也是直接跟着翻了过去。楚澈刚要翻，就看见对面的小门开了，露出一个小脑袋。他放下抬起的右脚，决定走门，他推了推没推开，怎么就没人给他开门呢？
「我去逛会儿街！你别忘了给我送生辰礼！」云红挠头，「这什么意思？今天不是夫人的生辰啊。」
「你怎么知道？」云亮问。你到夫人身边也没多长时间啊。
「确实不是。」楚煜眯眼，那女人的生辰是八月底，荷花还盛开的时候。生辰礼？生辰？长寿面？面馆？街上的面馆？她来京城时日短，只去过状元街，状元街直通南城门。所以，她是说出城只会引着对方出南城门吗？
楚煜直接翻墙出去，云红和云亮也跟上。楚澈好不容易把门撞开，就看见里面的人，一个一个就又翻墙出去了。
「哎！等等我！」楚澈喊。
对门的小脑袋又伸出来，奶声奶气地说：「百无一用是书生！我奶奶诚不欺我！」
「嘿！你这臭小子！」楚澈伸手指了指，还是决定不跟小孩子计较，赶紧跟上去。
第115章 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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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最出名的街是状元街，状元街上最出名的酒楼是状元楼，但状元街上还有一个最出名的面馆叫三甲面馆。因为面做得筋斗好吃，广受每年来京赶考的学子青睐。曾经有一年，得前三甲的人都曾来这里吃过面，于是这本来没有名字的一家普普通通的面馆，被人戏称为三甲面馆。
三甲面馆由一对老夫妇经营，但今天中午，正该是营业的时候，面馆的大门却紧紧关闭，外面门上挂了一个「有事歇业」的牌子。
楚煜直接从后门进了院子，然后就看见徐凤先铁青着一张脸从屋里拉了两个人出来，正是那对老夫妇。
「人死了？」楚煜一惊。
徐凤先摇头：「木炭中毒，不严重，让他们冻会儿就好了。那小鬼真是可恶！你那边有什么发现？」
楚煜望了望南门的方向，「我们出南城门，去城外等！」
「南城门？你确定吗？」
「或者，你去北城门？」
徐凤先：「算了，听你的，南城门。不过，你确定其他三个城门不派人去一下？」
楚煜看向楚澈，「你去找李清白借人！其他三个城门，我要一只苍蝇也飞不出去。」
楚澈点头，马上出了院子。
高云荷现在在哪里呢？
还在马车里，不过不是原来那辆花里胡哨的马车了，而是换成了一辆低调的普通马车。不过，普通也只是外表普通，内里，宽大舒适，长凳上铺着柔软的毯子，脚底下也是软绵绵的地毯，很像是一个女人坐的马车。但对面的人，可不是个女人！
高云荷本来没发现假冒兰馨的这个人是个男的，只不过，在丽人坊，对方拽着她的衣袖去更衣，然后直接翻墙的时候，她看见了对方露出来的大手，那绝对不是一个女人的手！然后对方不经意地仰头，她竟然看见了脖子上的喉结，很不明显！但确实有！呵！原来是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竟然敢绑架她家可爱的坚宝！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马车行驶得飞快！转眼间就出了南城门。
状元街直通南城门，离西风女子医馆最近的也是南城门，高云荷知道自己赌对了。就是不知道楚煜能不能了解她留的话的意思。生辰礼要吃长寿面，她当时闻到了对方身上肉滷面的味道，估计今早对方在面馆吃过面，面馆里肯定会留下些线索，最近的面馆就属状元街上的最出名，出名到可以当长寿面吃。只要猜到南城门追过来她就更有把握带着坚宝脱身了。现在最要紧的事是她要见到坚宝。
「你还想顶着这张女人脸多久？你一个大男人，不觉得好笑吗？」高云荷开口。
对面人显然愣了一下，没想到她会猜出自己的身份。但既然被猜出了，他也没再遮掩，直接揭了脸上的面具，然后摘掉了头上的珠钗，简单地绑了个男人髮髻在后面。
「你……才十三四岁吧？」高云荷看着那张稚嫩的脸问。
「你这女人很聪明。本殿下十三岁，十年前赤壁之战，南龙国兵败，北龙国强抢了当时还是三岁的我当质子。你知道一个三岁的孩子被迫离开母亲是什么滋味吗？」少年的目光兇狠，透着一股倔强的恨。
「你既然了解这种滋味，又为何要抢走我儿子？我儿子还不到三岁呢！」高云荷反唇相讥。
第116章 晕猪
少年抬了抬眼，「本殿下说了，借你们送我一程。」
「我和我儿子不过是普通人，恐怕要让你失望。」高云荷说。古代过城池什么的需要路引，她相信对方肯定知道。那东西说易得也易得，说不容易也不容易。对方这么明目张胆地挑衅，其实不是明智之举。自己既然逃出监视范围了，那么悄默默地隐姓埋名回到南龙国，才是最佳选择。
现在这样，她怀疑他在报私仇！至于这寻仇的对象，莫不是……不应该啊，十年前，楚煜才九岁吧，怎么可能跟强抢他有关？
「堂堂大楚状元的夫人和儿子，怎么会是普通人？」
实锤了！这小子就是奔着朝楚煜寻仇来的！
「我要说我和我儿子跟楚煜都没关系，你信吗？」高云荷试探地问。
「切！你这个奸诈的女人别想骗我！什么外室？什么入赘？不过是楚煜为了摆脱他不喜欢的大公主而搞出的迷魂阵。其实你就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衙门里登记在册的婚书我都看过了，你休想骗我！」少年一脸我调查得很清楚，你说什么我都不相信的样子。
高云荷在心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臭小子，还挺不好忽悠！
马车走着走着拐到了一个窄小的山道里，然后在一处岔路口停住不走了。
「我儿子呢？」高云荷问。
「别着急！他们从北门出，转过来要多费一点时间。」
「我可以去更个衣吗？」高云荷又问。
「我如果说不可以呢？」
「那就请你滚出去，我就在车里解决，不过味道可能有些大，待会儿你再上车别嫌弃！」高云荷满不在乎地说。
少年一脸便秘表情，「你这女人，看着这么漂亮高贵，怎么这么……」他找不出形容的词。
高云荷呵呵一笑，「人吃五谷杂粮，拉屎撒尿不是很正常？别告诉我你不拉屎不撒尿？」
「你你……」少年指着她说不出话来，「你下去解决！不要妄想逃跑。我轻功很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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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信了你的鬼！翻个墙都气喘吁吁的人说自己轻功好？鬼都不信好不好？
高云荷掀开帘子，看着高高的马车，又回头：「没有凳子，我怎么下去？」她的人设是柔弱娇娘子，还是要维持住。
少年瞪眼，然后手指向车夫：「你下去，给她当凳子。」
车夫应了声「是」，然后下去弯腰。
高云荷不想剥削人，但特事特办，她傲娇地踩着车夫的背下了马车。然后朝四周看了看，选了一处茂密的野草丛，蹲下。她当然没有那个需要，她只是想要出来看看四周还有没有藏着别人。哦！没有，四周两千米之内目前无人。
她以前就听力很好，穿越过来后，她发现这具身体听力更好。
刚才那车夫有功夫，不过她已经想到办法对付他了。至于车里弱鸡仔似的臭小子，哼！她两拳估计能解决。
蘑菇了半刻钟，高云荷起身往马车处走去。「麻烦车夫大哥了！」高云荷福身一礼。
车夫是个黝黑的大汉，摆手摇头，然后弯腰曲背，让高云荷上车。
高云荷踩上他背的一瞬间，身子歪了一下，袖子里开了盖的瓶子里的药粉也随风飘到了大汉的脖子上、面上……高云荷掀帘子进马车，还没完全坐好，就听见外面「嘭」的一声，人从车辕上跌落地上的声音。
药效要不要这么快？高云荷心中窃喜，决定回去就让楚二老爷多做一些，这可真是防坏人利器啊！不过瓶盖还可以改进一些，改成按压式的。
少年听见声音掀帘子一看，喊：「老朱，你怎么了？」
老猪？老猪变晕猪了！高云荷抬脚，一脚将少年踹出了车厢，少年没注意，一下子趴到车辕上，又滚落下去，正好压在了老猪身上，但愣是没把老猪压醒！
第117章 赵信
高云荷听见少年喊老猪老猪的声音，她掀开帘子，轻巧地跳下马车，掐腰一站：「别喊了！我用了能药倒一头二百斤猪的迷药，他一时半会醒不了！」
「你这奸诈的女人！」少年从老猪身上爬起来站好，「原来你一点也不柔弱。」
「谁说的？为母则刚的道理懂不懂？」高云荷上前，直接拎起他的前衣襟给了他一拳，「臭小子，敢绑架我儿子！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要是我儿子以后有一点心理阴影，我追遍天涯海角也要追杀你！」说着高云荷又给了他一拳，成功把少年两只眼都打成了熊猫眼。
少年再一次跌倒在地上。
「我问你答，听懂了吗？」高云荷从旁边捡了根树枝，敲了敲少年白嫩的脸蛋，十三岁的男孩，在她上辈子就是个小屁点的初中生，还学人搞绑架？搞寻仇？真以为自己有两把刷子啊？
少年倔强地转头，但没用，他转到那边，高云荷的树枝就跟到那边。
「你叫什么名字？」高云荷问。既然是被强抢过来的质子，应该是个重要人物。
「信！」少年不情愿地开口。
「信？这什么破名字？」高云荷吐糟，信当然是个好名字，想当年，某月天的主唱就叫信，有一把忧郁的嗓音，一开唱就让人想流眼泪。
「赵信！本殿下叫赵信！南龙国当今太子的嫡长子！你敢说本殿下的名字不好？」少年炸毛。
呵！我好怕怕啊！高云荷白了他一眼，「赵信是吧？本夫人记住你了！」
「本殿下也记住你这个奸诈的女人了！」
高云荷用树枝又甩了甩他的脸，「臭小子！别一口一个殿下的，你都多少年没回南龙国了？还什么嫡长子？本夫人听说南龙国太子简直就是种马，后院的孩子比女人还多！你确定你那个太子爹还记得你？」
少年赵信的嘴动了动，终不知道要怎么反驳。南龙国太子爱美色天下皆知。在他出生之前，他那个太子爹就有两个庶子了，而且还宠妾灭妻，要不然，他也不会……
暗黑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他家公子那柔柔弱弱的媳妇，蹲在地上，拿着树枝一下下，像猫逗老鼠一样，戏弄着地上的少年。
「夫人，要不把他们绑起来？」暗黑现身说。
高云荷起身，「把那个车夫绑了！至于这个弱鸡仔似的臭小子，不绑他也跑不了！」
「我不是弱鸡仔！」赵信狠狠地放着狠话，「等我的人到了，你们就等着跪下求饶吧！别忘了，你儿子还在我手上呢！」
「错！我儿子在你手下人手上！我就用你换我儿子！我儿子要是磕了蹭了一点点，我就砍你一条胳膊。」高云荷也放狠话，她上辈子在娱乐圈混，什么人没见过，什么场面没经歷过，提着砍刀去解救自家艺人的事都干过！放狠话更是不值一提。她要是哪天没放狠话没骂街，估计她那个助理都不习惯！
赵信被这女人眼中的凶光所震惊！为母则刚！这女人为了儿子能这么凶他，还打他！而他那个母亲，只知道跟后院的女人争风吃醋，争夺男人的宠爱！也不知他不在的这些年，她有没有变化？
车夫被绑成粽子，塞了嘴巴，扔进了附近茂密的比人还高的灌木丛里。
高云荷拎起赵信的后衣领子将他甩进了马车，然后自己也钻进了马车。
暗黑坐到车辕上，将头顶刚从那个车夫头上捋下来的草帽往下压了压，远远一看，还真是个朴素的车夫。
第118章 打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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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干什么？」赵信在车厢里躲。
可惜，没能躲过高云荷的咸鱼手。
「你不是什么殿下吗？怎么这么穷？」高云荷看着搜罗出来的不到一两的碎银子，都懒得拿，直接扔给了车辕上的暗黑，「拿着去喝茶！」
暗黑激动地接过，毫不嫌弃地揣进了袖子里。幸亏刚才他没有来得及阻止夫人对那个少年「动手动脚」，要不然这额外收入就没了。
「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赵信顶着一双熊猫眼，一处嘴角也被揍得破了皮。
「我怎么样还轮不到你个小崽子来评判。」高云荷冷笑。
「本殿下不是小崽子！」赵信「嘶」了一声，这女人的嘴真是多变！一会儿骂他臭小子，一会儿骂他小崽子，词怎么这么多！
「就你这样的称你为小崽子都是抬举你了。」高云荷嗤笑一声，「你连我这么个柔弱的女人都对付不了，还想回到南龙国去争什么太孙之位？你怕是死了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吧？」
「你柔弱？」赵信揉着被揍得生疼的胳膊，「你柔弱能把本殿下揍成这样？」
「你还有脸说？你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可不怪我！」高云荷说。
「怎么不怪你？这就是你揍的我！」赵信气急。
暗黑也不自觉地点头，就是夫人揍的啊！他恍惚中亲眼看见的。
高云荷笑：「一你太轻敌，以貌取人。我长得一副柔弱美的样子，难道我的脚就不会踹人了？」
赵信无语。
暗黑想：也对哦！夫人好像没用手，一直在用脚踹人，脚踹累了就改用树枝甩！反正全程没用手。
高云荷又说：「二是你做事不周全。你明知道自己身份贵重，自己又是个百无一用的小笨蛋！出行在外你还不多带点人？你今天但凡多带了一个人，我都不可能这么轻易地撂倒你。毕竟，我的迷药只能同时对一个人下手。」
还真是！赵信不想承认这女人说得有理，可她说得确实有理！哼！这女人又骂他！还骂他是小笨蛋！他才不是小笨蛋！他刚要反驳，就听外面的假车夫说：「夫人，他多带一个人也没事，俺老黑一人撂倒三五个没问题。」
赵信：……
高云荷噗嗤一笑，轻蔑地看了赵信一眼：「听见了吧？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是怎么凭着一股孤勇，就敢绑架本夫人的？本夫人好心，再告诉你一个道理。」
「什么道理？」赵信问，问完又觉得自己笨蛋，干嘛问这奸诈的女人。
「打赢了才是英雄！打输了就是狗熊！」高云荷想说枪桿子才能出政权，但想起古人可能听不懂。所以就改了一下说法。「打，说来简单，做起来难啊！」
赵信的眼睛眨了下，在心里默念了几遍「打赢了才是英雄！打输了就是狗熊！」
不过，让他轻易服气，那也不可能。「你别太得意！我的人快到了！」
「那就好！」高云荷说，「我还怕他们扔下你逃走了呢！」
「夫人，有人来了！」暗黑说，「三辆马车，得有七八个人。」
「你死定了！」赵信挑衅地看向高云荷，「我的人，可不止八个人。」
「行吧！算我眼神不好！」暗黑的语气里透着一丝调侃。高云荷的心放下来。也对！暗黑都来了，楚煜还远吗？
第119章 交换
「夫人，属下还是把他绑了吧？」暗黑说。
高云荷点头：「绑了吧！主要是塞住嘴，省得他乱叫。」
「你这个奸诈的女人……」
趁着暗黑绑他的功夫，高云荷将刚才去「更衣」时扯下来的一簇杂草从袖子里拿出来，团了团，塞到了他的嘴里。
赵信被噎得直翻白眼。
「不好意思！塞多了！」高云荷指挥暗黑给他再去点，于是暗黑伸手，扯了一根杂草出来。
如果赵信的目光能杀人，暗黑估计自己死了千百回了。但可惜目光杀不了人。他转身坐回马车外面。
三辆马车转瞬而至。
最先一辆车上下来一位……紫色面纱美人！虽然可能年纪要三十来岁，但那脸，那身姿，顶多像二十岁。
紫色面纱美人走到车前，朝着车内福了一礼，柔声说：「殿下！」
暗黑坐在车辕的另一边，保持了自己一贯的冷漠黑脸。
车厢里没有回音。
紫色面纱美人看向暗黑：「殿下是睡着了？」
可能被噎晕！暗黑想。
暗黑皱眉，正要说话，车帘被掀起，他吃了一惊！只见夫人也戴上了面纱，不过是粉色面纱，夫人的手里还有一把匕首。此时，夫人手持匕首正对着赵信的脖子。
夫人千万要小心！别伤着自己啊！大公子还在等什么？怎么不出现？
「殿……下？」紫色面纱美人的双眼突然紧紧盯住了赵信旁边的高云荷。
「殿下？」高云荷笑，「这位猪头才是你们的殿下！我儿子呢？」
儿子？紫色面纱美人皱眉，盯着高云荷的眼神复杂。
高云荷一把扯掉赵信口中的杂草，「让他们把我儿子交出来，否则我就先废你一条腿！」
赵信大声咳嗽了几下，开口问那紫色面纱美人，「那小鬼呢？」
紫色面纱美人握了握纤纤细指，「殿下，我们说好了，只带那小鬼走！你为何又要……」她想说你为何又要抓小鬼的母亲，但明显，殿下非但没抓着人，还被反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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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让这女人是楚煜的媳妇的？他让我离开母亲，让我母亲丢了儿子，我就让他儿子媳妇全丢！」赵信恨恨地说。
「殿下，我们回去是要干大事的！」紫色面纱美人不贊同地说。
「放心，太孙我会挣，一统天下也会努力，但我和楚煜的私仇没完。」
高云荷将手中的匕首把勐地磕在了赵信的腿上，「嗷呜！」赵信差点疼出了眼泪。
「你现在在我手上，别那么得瑟！」高云荷说，「赶紧把我儿子交出来！」
「就算交出你儿子，你觉得凭你们二人能走得掉吗？」赵信狂笑。
高云荷手中的匕首直接插进了他的脚腕处，「啊啊啊……」
「别冲动！」紫色面纱美人赶紧说。
「我儿子呢？」
「你这么对殿下，不怕我们以同样的手段对付你的孩子吗？」紫色面纱美人用复杂的语气问。
「不怕！我的儿子要是有一丁点的损伤，我就直接刀噼了你们的殿下！」高云荷放着狠话。横的怕不要命的！这道理在上辈子她就运用自如。
「好！我们交换！」紫色面纱美人说。
「不交换！」赵信吼道，「有本事你弄死我！反正你和你儿子也跑不了！」
高云荷抽出匕首插到了他另一只脚腕上，又是「啊啊啊」的惨叫。
「殿下！」
紫色面纱美人招手，中间一辆马车上下来一个婆子，婆子抱着坚宝。
「放心！我只是点了他的睡穴，三个时辰后他会自动醒来。」紫色面纱美人接过孩子后说，「现在可以放了殿下了吧？」
「不要！」
「殿下！」紫色面纱美人似乎痛心疾首，「你跟我说你心怀天下，将来要一统天下，那他们也是你的子民，你现在为了个人的仇恨就欺压妇孺……抱歉，我不认同你的做法！我一介女子，多年来为国事奔走，所图不过是天下女子都能平安喜乐。如果今日殿下非要伤害这无辜的妇孺，我实难从命！」
第120章 奇货
暗黑上前抱过去坚宝，高云荷松一口气，谁知就在这时，变故丛生。
本来脚腕处流了一堆血的赵信竟突然腾空而起，挣脱了高云荷的束缚，同时被捆在身后的双手「唰」地一下也挣脱了绳子。
变故太快，谁都没来得及反应，本来在高云荷手中的匕首就到了赵信手中。
高云荷脸色一白：这小崽子在故意藏拙！
她以为自己柔弱骗过了他，反制了他，谁知一切竟在对方谋算之中。
暗黑抱着坚宝「唰」地运用轻功退出去好远。不是他不救夫人，是没那本事啊！
救一个算一个！夫人一人落在对方手里也好救！没看夫人也是第一时间给他使眼色让他逃！
逃命！他最在行！
「同样的话送给你！」赵信的匕首朝高云荷的脖子送了送，「打赢了是英雄，打输了是狗熊！这么漂亮的夫人，被人称狗熊！哈哈哈……」
「殿下！」紫色面纱美人上前，「我们赶紧走吧！带着个外人麻烦！」
「她可不是外人，她可是我们的护身符！」
「殿下！她只是个女人而已。」紫色面纱美人不贊同地说。
「她可不是简单的女人，她是楚煜的夫人，你没看她刚才多兇残地拿刀插我。」
紫色面纱美人和高云荷同时低头看他的脚腕。血还在流！但他似乎毫无感觉。
「别看了！那不是我的血！」赵信甩了甩脚，「别人用沙袋绑腿，我习惯用血袋绑。」
「猪血还是鸡血？」高云荷问。
「你还有心情管猪血还是鸡血？你这个女人，奸诈是奸诈了点，但力气不够，你再插深一点，我的脚腕可就要受伤了。」赵信得意地笑，但配上那两个熊猫眼，就有些滑稽。
紫色面纱美人皱眉，环顾四周，暗黑已跑得只剩一个黑点。
「看在你一开始不绑我的份上，我也不绑你！」赵信说，「对了，我还没问你叫什么呢？」
「你不是说我是大楚状元楚煜的夫人？」高云荷笑，「你能不知道我叫什么？」
「我只知道你姓云，人称云夫人。你的名字呢？」
「我干嘛告诉你？你又不是我相公？」高云荷白了他一眼。
旁边的紫色面纱美人挑了挑眉。
赵信哼了一声，「上车吧！」
「慢着！」伴随着这急促的声音，还有一支冷箭，冷冷地直插在车厢的顶部，顿时，顶部出现了一个窟窿！
好大的力气！好厉害的剑法！
高云荷在心里惊嘆，然后就看见本来暗黑消失的地方，出现了几个疾驰而来的人，最前方两人，左边一位一身长袍蓝衣，紧握缰绳，右边一位一身利索的青色武服，手握一把长弓。
长袍蓝衣的是……楚煜，她家那个名义上的相公和赘婿，后面的是云红云亮。
她就说，暗黑都跟来了，楚煜还远吗？
高云荷的唇角弯了弯。
「云中娘子？天下第一美人?没想到你是南龙国的密探？」穿青色武服的徐凤先左手持长弓，右手拉弓弦，对准了那位紫色面纱美人。
「天下第一美人已是陈年往事。」紫色面纱美人云娘嘆气，「如今，红颜迟暮，我不过是个喜欢奇货可居的商人而已，拿了人家的大笔钱财，救这位殿下归国去见他病重的母亲。小凤仙，看在当年我救了一岁的你的份上，你袖手旁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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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一岁的我还不记事呢！再说我母亲为了答谢你，不是把天下第一美人的头衔让给你了？」
「那怎么能是让呢？岁月不饶人，红颜也会老。你母亲都生了两个儿子了，这天下第一美人的称号自然要易主了。」
「哦！那你红颜迟暮了，现在的天下第一美人是谁呢？」
「当然是……」云娘转头看向带着粉色面纱的高云荷，「这位能让堂堂大楚状元心甘情愿入赘的云夫人。」
云夫人？徐凤先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然后看到了被赵信用匕首威胁着的高云荷。他没敢细看，问楚煜：「是嫂夫人吗？」
「嗯！」楚煜点头。
徐凤先看向赵信：「信师弟，你别听这个云中娘子胡说八道！你不是什么质子，你要是跟着他们回南龙才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如果我不是质子，那我堂堂南龙国太子的嫡长子为何会在你们北龙国？当年，你旁边的那位才九岁的大楚状元用一根糖葫芦把我骗出了太子府，带到了北龙国。你们以为我不记得了吗？」赵信挑眉，「我跟楚煜，势不两立，你死我活！」
徐凤先掏了掏耳朵，转头问楚煜，「你不是说当年用两根糖葫芦把他骗过来的？」
楚煜点头，「另一根我吃了！」
第121章 药晕
徐凤先：……行吧！为了取信于人，确实陪着吃比较好！所以后来这傢伙报销了两根糖葫芦的钱？但却只请他吃了半串糖葫芦？太抠门太小气了！他当年还负责外围打探消息了呢！要不是他，楚煜能那么精准地进了太子府就找到这小鬼头吗？
楚煜翻身下马，「既然这么恨我，那么你最应该抓的人是我才对。放了我夫人，我送你们一程。」
「好啊！」赵信冷笑，「大楚状元，你可要想好了，世间女人多的是，媳妇没了可以再找，但你落到我手里，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不用想！」楚煜看向高云荷，声音有些沙哑：「抱歉，拖累你了！」
高云荷：……虽然不是真的夫妻，但他能来，看神情也无比着急，她觉得莫名有些小感动！上辈子都是她去救别人，这辈子，终于有男人来救她了！她得好好表示一下，「夫妻一体！相公你无须自责！我没事！」
看着女人有些松散的髮髻（之前揍人太用力了）、衣衫上的草屑（蹲草丛里时蹭到的）、手背上的泥土（拿树枝打人脸时不小心甩到手背上的），楚煜的心有丝丝疼痛：都怪他，没保护好她！
「我过去，替换我夫人！」楚煜说。
赵信看了云娘一眼，后者招手，不远处马车上的人围拢过来，约有十来个人。
「二比一，我们人多！」赵信说，「我觉得你们夫妻可以一起跟我们走！路上也好作伴不是？」
「猖狂！」徐凤先挥手，他的后方也出现了十来个人，且个个手持弓箭。
赵信的眼眸缩了缩，「看来你也不只是我的大师兄！」
徐凤先挑眉：「威武大将军是我爷爷！」
「怪不得……」赵信哼了一声，手中的匕首却紧紧对着高云荷的脖子。
楚煜慢慢走过去，直走到他们跟前，「让我夫人走！」
云娘开口，「让她走吧！一个女人而已！若传出去你堂堂南龙国太子嫡长子，将来的太孙殿下连个女人都为难的话，你会失去一半天下人的拥护的。」
「何来一半天下人？」赵信不解。
「妇女能顶半边天！你没听过吗？这天下女人比男人还多呢！」高云荷冷笑，南龙国她不清楚，但北龙国却颇有阴盛阳衰之势，嘉和帝就有六个闺女呢！
赵信似是终于被云娘说服，将手中的匕首移到了过来的楚煜背后，楚煜已近弱冠之年，高高的个子已近一米八，赵信才十三岁，个子也不算低，但还是比楚煜低了小半个头。
楚煜拉了拉高云荷的手：「快走！」
男人捨身救她，高云荷觉得自己应该感动得热泪盈眶。她确实盈眶了，而且还掉了几滴眼泪，声音哽咽：「相公！」
「快走吧！放心！」楚煜眨了眨眼，高云荷似是悲伤过度，提起袖子擦眼泪，谁知，还没擦到眼泪，她的袖子就是一甩，直接甩向了楚煜，袖子里的一个瓶子中洒出一堆粉末，朝着楚煜身后的赵信满头满脸的落去……
「小心！」云娘上前一步，接住了摇摇欲坠的赵信。
高云荷面色一喜，带着泪珠的面容瞬间晶莹可爱。只是，为何她的胳膊有些沉？她低头，看见楚煜歪倒在她身上，还紧紧拽着她的胳膊……晕！药粉经过他时，把他也顺便药晕了！
第122章 放虎
「你弄的是什么？」云娘柔声问。
「迷药加辣椒粉吧！」高云荷一脸无辜地说。
「什么时候能醒？」
「随时吧！你泼他盆冷水说不定马上就醒了！」高云荷笑，「不过，我建议你赶紧给他洗洗眼，要不然他眼就瞎了！」大半瓶辣椒粉都到了赵信的眼睛里，他不晕才怪！
云娘环顾四周，看见不远处的一处小河，随手拽起赵信，一甩，将他头朝下甩到了小河里，然后吩咐两个手下：「你们两个过去看着殿下。」
「需要帮忙吗？」云娘问。
此时她的人和徐凤先的人在前方对峙，高云荷看了看那离这儿有七八米远的小河边，再感受了一下楚煜的重量，点头，云娘刚要如法炮制，将楚煜也扔过去，高云荷赶紧制止了她，「不行不行！他是我相公！你那样太粗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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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娘的嘴角抽了抽。
「云红，那是我的小丫头，能让她过来帮忙吗？」高云荷指向一直想跑向这边却被人盯住不能再往前一步的云红，「她身娇体弱，没什么威胁性的。」
「身娇体弱」的云红立马泪眼汪汪：「让奴婢过去帮夫人吧！奴婢这么瘦小，还经常生病，真的没什么威胁性。」说着，她原地跳了几步就气踹吁吁，好像要断气的样子！
演得过了！高云荷在心里嘆气。
谁知云娘却点了点头。于是，刚才还快断气的云红像一把离弦的箭一样奔了过来，和高云荷一左一右架起了楚煜。
高云荷拿出帕子，湿了湿水，然后开始给楚煜不停地擦脸。
旁边下游，两个属下看着在水里咕噜咕噜吃水的殿下，对视一眼：「要不把人拉上来？」
「你有帕子吗？」
「大男人谁带那玩意？」
「那还是再泡会吧！泡醒了再说。」
……
高云荷在擦了十来遍后开始皱眉，莫非这迷药药劲特别大！冷水擦不能清醒。非得用水泼？楚二老爷似乎说的是：「泼一盆凉水就醒了！一盆不行就两盆、三盆……」
云红也皱眉，「夫人，要不把公子也扔……放进河水里试试？」
高云荷刚要点头，就觉得手上一紧，她转头，就对上了楚煜明亮的眼睛，「你……」竟然装晕！
楚煜眨了眨眼：不装晕怎么享受到这女人的亲手照顾？
高云荷抬手，捂住他的眼睛：还是闭着吧！赵信还没醒呢！
云娘和徐凤先都带着人到了河边，两相对峙中。
一刻钟后，赵信终于被从水里拉了上来，他醒是醒了，但眼睛还是火辣辣地疼，看人看物也不是很清楚。但他还是死死盯着高云荷的方向，「带她走！」
「休想！」徐凤先冷声喝道。
云娘淡淡开口：「殿下，楚煜现在也昏迷不醒，我们带着他们是累赘。还是抓紧时间上路吧！」
徐凤先看着昏迷不醒的楚煜，长嘆一口气：「看在往日兄弟情的份上，我当没有看见过你们。」
云娘：「好！小凤仙！将来生死相见，我会求殿下放你一马！」
赵信不想走！但由不得他，云娘一挥手，两个属下架起他上了马车，然后扬长而去。
看着那个潇洒离去的云中娘子，高云荷觉得内心深处有一丝丝地疼。云中娘子？「云中娘子叫什么？」她问。
「不知道！人人称她为云娘。」徐凤先说，「她已经整整消失十八年了。没想到忽然出现竟然是为了那个小鬼头。」
「小鬼头？」高云荷想起赵信那个奸诈的小孩，小声嘀咕了一句：「放虎归山？是要让老虎去祸害别人吗？」
「嗯！夫人真聪明！」高云荷低头，就看见倚在她怀里的楚煜又睁开了眼睛。
第123章 真爹
徐凤先咳嗽一声，看向楚煜：人都走了！戏演完了！大哥你是不是该起来了？
楚煜不太想起，但这么多人看着呢！再装虚弱有损他在属下面前的威严。
他不情愿地起来了，但是是在高云荷的搀扶下起来的。
「不好意思！我当时只想着药倒那个倒霉蛋救你的，没想到把你也波及了。」高云荷觉得道歉就要早道歉，这样才有诚心。所以没等楚煜问她就先表明心意，她是真心实意是想要救他的。
「嗯，我知道，夫人心系为夫安危，甘心与我同进退，我心甚喜。不过，下次不要这么冒险！我有办法脱身的。」楚煜握着她的手，笑着说。
「还有下次？」高云荷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
楚煜也是一愣，随即郑重保证：「不会有下一次！我一定会保护好你们的。」
「有也没关系……」高云荷还没说完，忽然被人紧紧抱住，并听见男人低沉、急促而颤抖的声音：「相信我！不会有下一次！」
高云荷犹豫了一瞬，抬起了双手，环住了男人的腰，然后轻轻拍了几下，「好的好的，我相信你！」
这男人是不是吓坏了？所以失而復得？心有余悸？话说他们认识时间不长啊，他对她就爱得如此深沉了？他这样让她都怀疑，她是不是继承了原主的所有记忆？难道坚宝和茵宝真是她和他偷偷生下来的亲亲宝贝？不对不对！身体生没生孩子，她还是分得清的。这身体不但没生过孩子，也没男人呢！
其余人在楚煜抱住高云荷的一瞬间，都自觉地转身过去了。
过了一会儿，徐凤先歪头看了一眼，又咳嗽：「大哥，你好了吗？这里风大天冷，你和嫂夫人回家再那个啥……」
……
楚煜虽然不想让高云荷看见徐凤先那比他还貌美的面容，但出来得着急，他们并没有带马车。所以他把高云荷抱上了自己的马，然后自己也上马，坐在了高云荷的后面。
高云荷想说自己会骑马，但环顾四周，并没有多余的马！还是算了！
「坚宝呢？」她微微回头问，谁知额头不小心蹭到楚煜的下巴，她赶紧又转过头来，然后听到身后男人低低的笑声，「暗黑已经抱回去让二叔看了。」
楚二老爷医术其实很不错。高云荷松了一口气。
城门口，楚澈赶着辆马车等在那里。暗黑直接回了槐树胡同一号院，然后把楚二老爷请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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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二老爷看见昏迷的坚宝，心疼得不得了，赶紧给坚宝扎针。
高云荷他们回来的时候，坚宝刚刚醒来。
高云荷想要去抱抱坚宝，想起自己浑身似乎脏兮兮，转身想要去隔壁耳房梳洗一下。
「娘！」坚宝略带哭腔的声音响起，高云荷也顾不上去梳洗了，直接走回去抱住坚宝，「娘在娘在！坚宝不怕！」
楚煜走进来，坚宝往高云荷怀里躲了躲。
响起楚澈说的坚宝是被假扮成楚煜和云亮的人带走的。高云荷赶紧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不怕不怕！他是真的爹！是真爹！」
「真爹？」坚宝抬起小脑袋问她。
「嗯！」高云荷在心里嘆气，再聪明的孩子也还不到三岁，这心理创伤要好好地抚平。
「怎么证明？」坚宝问。
高云荷一愣：要怎么证明？使劲扯楚煜的脸？证明他没有易容？
她刚要上手，就看见楚煜凑过来，直接环住她的肩膀，还在她额头碰了一下！
我擦！这男人是不是在占她便宜？
第124章 后爹
高云荷怔愣的瞬间，就见楚煜又俯身，直接亲了她怀中的坚宝额头一下，「我是爹……真爹！」
坚宝「哇」地哭了出来，一手抓着高云荷的手，一手抓着楚煜的衣襟。
高云荷顿时有些无措，两辈子加起来，她没有哄孩子的经验啊！
楚煜伸手把他俩全都抱进了怀里，「是爹不好，让你们受苦了！以后……爹发誓这样的事一定不会再发生了……」楚煜的内心充满了自责，这一刻起，他意识到自己不是一个人了。以前的一人做事一人当，即便有人找麻烦，但他的家人，诸如他爷爷他爹他弟甚至二叔他们，身为首辅府的一份子，他们本身就有人保护，别人轻易不敢下手。但云荷和坚宝茵宝就不同了。女人娇弱，孩子还小，都没有保护自己的能力，这一刻起，他意识到自己对他们的责任。
坚宝被哄着再次闭眼睡着了。小孩子受了惊吓，又哭了半天，累了。
「你去洗洗换身衣服。」楚煜对高云荷说。
「你也去？」高云荷说。
楚煜看了看自己还被坚宝紧紧抓住的手，「虽然很想一起……但你先去！我再陪他一会儿。晚上再陪你！」
晕！她不是那个要一起洗的意思！也不是那个要他陪的意思。
高云荷双手捂脸，快步走向隔壁耳房。
「爹！」床上的坚宝又睁开了眼睛，小声地喊。
「还有什么要和爹说的？还不能让娘知道？」楚煜也低声问。
坚宝的手从被子里抽出来，手里拿着一个紫色信封。「那位漂亮的姨姨让我交给你的，说是不能给娘知道。她还不让我叫她姨姨。」
「那她让你叫她什么？」楚煜问。
坚宝摇头，「她没说！只说给我这样的笨孩子一个教训，不要以为长得一样就一定是我爹！」
「坚宝不是笨孩子！」楚煜摸了摸他的头，然后接过那个紫色信封，打开，只见里面的一张短笺上只写了两行话：你愿意当后爹，可以！但我女儿不稀罕给别人当后娘，你最好让她当亲娘！
当亲娘？怎么当？楚煜皱眉，又忽然悟了。这事简单，也不简单！
坚宝问：「爹，到底什么事不能让娘知道？」
「大人的事，等你长大了就懂了。」楚煜说，「睡会儿吧！」
坚宝听话地闭眼睡了。
楚煜坐在床边，思考……如何让云荷当亲娘的事。
「公子！」云亮在门口小声喊。
楚煜暂时停止思考，走出门来。
「禅心大师回来了。」云亮说。禅心大师昨晚又回了护国寺，说是忘了和方丈告别，这一告别就告到了现在，夕阳都快西下了。
楚二老爷和楚澈都没走，楚煜正好叮嘱他们，回首辅府不要提今天这事了。
「万一你奶奶和你娘还有你二婶他们要过来看你媳妇，怎么办？让来吗？」楚二老爷问。她们最想看的是孙子孙女，但这不是看着好像煜哥儿很重视他媳妇，男人嘛，要是开窍了，孩子都是意外。楚二老爷对此深有体会。
「等他们好一些，我带他们回……」莫名想起自己现在入赘的身份，回娘家吗？楚煜长嘆一口气，「我带他们回去。」
「万一你爷爷不让进门怎么办？」楚二老爷又问。
楚澈：「爷爷差不多就够了，他天天盼着大哥娶媳妇，现在孙媳妇孙子孙女都有了，他还闹什么气？」
闹给外人看啊！楚二老爷在心里嘆气，「我回去再劝劝你爷爷。」
「他要是实在不愿意，老衲我就劝云夫人休夫得了。」一直没吭声的禅心和尚突然开口。
楚煜转头看他：哦哦！现在就摆老丈人的谱了！我媳妇根本不知道你呢！
禅心和尚挑眉：知不知道没关系！我知道就行。
「休夫？可使不得！」楚二老爷连连摆手，「嫁出去的闺女……哦，不是，是嫁出去的赘婿那就是泼出去的水，我们首辅府可不再接收了！他那么大个人了，吃得多花得多，我们首辅府可养不起。」
楚煜楚澈齐齐看向楚二老爷：吃你家米了？花你家钱了？还没分家呢？
第125章 高兴
楚二老爷拉着楚澈火速离开了楚煜入赘的云家——槐树胡同一号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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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云荷收拾整齐出来，天已经黑了。
她勐地想起，还没去接茵宝呢！虽然就在隔壁！发生了这么多事，也不知云红记不记得。
云红作为一个干一行爱一行精一行的人，对做丫鬟也是上手很快的。每天自己负责的事，脑子里铁定忘不了。不过她要去接茵宝的时候，楚煜和云亮也出了门。她以为两人是要出去，谁知她从林夫子家里接了茵宝出来，见二人还在胡同里，楚煜上前直接蹲下来，抱起了茵宝。
「爹！」茵宝很惊喜。毕竟她离家近，爹很少接送她。
「茵宝今天学习开心吗？」楚煜问。
「开心！」茵宝两手环住他的脖子，「就是林夫子说的什么父母唿，应勿缓，父母命，行……行……」
「行勿懒。」楚煜说。
「对，行勿懒！」茵宝高兴地说，「爹，我终于背会这句话了，其实我知道这个意思的，但是老是背不会，今天背会了，林夫子都夸我聪明有潜力呢！」
一天就背会了一句话？关键是，后一句还是他提醒的？林夫子还夸她聪明有潜力？难不成真是，聪明都被坚宝占去了？
「爹，潜力是什么意思？」
楚煜回过神来：「潜力就是说茵宝内心有一股很厉害的力量还没有发挥出来，要是发挥出来，茵宝一天就可以背会……两句呢！」
「真的？太好了！我要赶紧告诉娘去。」进了院子，楚煜抱着她上了台阶，推开正屋的门。
坚宝已经醒了，而且，高云荷都帮他洗完澡，换了衣服。此时一大一小正坐在桌前，一起练字。
「娘！」茵宝挣扎着下地，跑向高云荷。
高云荷赶紧放下毛笔，用帕子擦了擦手，抱住茵宝，亲了一口：「娘最可爱爆棚的茵宝放学了。」
「嗯嗯！」茵宝回亲了高云荷一大口说，「林夫子夸奖我了。」
「太好了！」高云荷笑，「娘就说我家茵宝最聪明了。」
「林夫子也说我聪明。」茵宝看向坚宝，「哥哥，这个家里不只你聪明，我也聪明的！」
坚宝写完了「坚」字的最后一笔，然后也微笑点头，小大人地说：「哥哥也为你的聪明高兴。明天继续努力！」
「我一定会的！」茵宝握了握小拳头。
林夫子在国子监曾以严厉着称，绝对不是随便夸奖人的人，这女人肯定提前打了招唿。
茵宝到底聪明不聪明呢？楚煜想不明白了。不过看着屋里的欢声笑语，他觉得心底深处慢慢温暖起来：算了，你们高兴就好。
「爹！我和娘说好了，以后每天晚上咱们要商量好放学暗号。你要是去接我，就说暗号。」坚宝说。
暗号？
端饭进来的云红忍不住插嘴，「暗语吗？我懂我懂。」
「红姨去接我也要暗号。」坚宝说。
云红点头，「没问题。」
茵宝举起小手手，「要不我也要一个暗……什么来着？」
「暗号！」坚宝说。
「对，暗号！」茵宝说。
楚煜点头，「这个想法好。」
「当然好！娘最聪明！」坚宝说。
楚煜看向高云荷，后者正在抱着茵宝，一大一小，一问一答，诸如林夫子讲什么了？林夫子这么棒！茵宝好棒！这么难茵宝都记住了？茵宝比娘小时候厉害多了……
楚煜和坚宝无奈对视一眼：没办法！她们开心就好。
此时，徐凤先却正在宫里「挨批」。
「你是说，那个赵信绑架了楚煜的夫人和儿子？」嘉和帝很不满意，虽说是要放水让赵信被救走，但对方临走之前竟然又搞出一些事来，好像他北龙国的治安很差，他觉得很丢面子。
第126章 外室
「是！」徐凤先挠了挠头，「臣赶到那里的时候，楚煜正要以自己做人质去换他的夫人。」
「他儿子呢？」嘉和帝问。
「据说是一位见义勇为的黑衣侠客救走了楚煜的儿子，因为对方人多，所以黑衣侠客只能救一个，云夫人请求他救自己儿子走。」徐凤先觉得自己编得还行，暗黑不就是穿一身黑衣吗？暂时化身黑衣侠客，没破绽。
「为救儿子捨弃自己，有情有义！」不愧是二皇弟的儿子。嘉和帝嘆息，又问，「楚煜真的换了她夫人？」
「是的，皇上。」徐凤先长嘆一口气，表达了自己对楚煜英勇救自家夫人的钦佩，「但，最有勇有谋的当属云夫人，皇上您知道吗？就在和楚煜交换位置完成的那一瞬间，云夫人只要跑过来就可以脱离危险，但她没有。她毅然决然地趁对方不注意，直接转身从袖子里又快又准地洒出一把含有蒙汗药的辣椒粉，那个小鬼……信师弟直接被药晕了。」楚煜也被顺便药晕的事，徐凤先觉得就没必要说了，毕竟他是真晕还是假晕？这事有待商榷！
「云中娘子表现如何？」嘉和帝问。
「嗨！一如既往地拔吊无情！」徐凤先说完赶紧捂嘴，糟糕！在山上呆得太久，在皇上面前也放肆了！
嘉和帝没跟他计较，让他继续说。
「云中娘子直接把信师弟扔到了旁边河里，头朝下的那种，受老罪了……」徐凤先一副不忍直视的样子。
嘉和帝的心情莫名好了，这才对嘛！质子就要有质子的待遇！就算你幸运被救走，那也得受点罪不是？谁让你身为质子不夹着尾巴做人，还要绑架他大侄女呢？嗯，还有他外侄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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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朕口谕！云夫人……」嘉和帝踌躇，赵信是为了当年的事报復楚煜而连累的楚煜媳妇和儿子，但有些事，能做不能说。
徐凤先正在洗耳恭听皇上的口谕，谁知没声音了。他抬头对上皇上为难的神色，皇上的大公主喜欢楚煜，要是当年楚煜尚了公主，那今日受难的也许就是大公主百春了，所以皇上是看在云夫人为大公主挡灾的份上想要弥补一二，但一时又没想到要弥补什么？这还不好说？讨要好处，他最在行了，他赶紧开口：「皇上，虽说楚煜入赘了云家，但臣可听说不少流言蜚语。」
嘉和帝看着下面长身玉立的公子，心里呵呵两声，谁能想到，这名满天下、容貌绝色、外号小凤仙的徐二公子其实是个话痨呢？
「什么流言蜚语？」嘉和帝饶有兴趣地问，陈公公在旁边无语望殿顶，有个谈着谈着正事就歪楼的皇上，他也是很无奈。算了，让皇上轻松一刻钟吧！一刻钟后，这流言蜚语的话题要是还没结束，他再提醒皇上。还有一堆摺子没批呢！皇上要是熬夜批摺子，他还得陪着！累！
徐凤先清了清嗓子，开始长篇阔论：「就臣家里那些妹妹们，还有和她们要好的那些小姐们，压根不信楚煜是入赘云家的，非说那云夫人是楚煜的外室。只不过是因为咱北龙律法，楚煜才不得不说自己是赘婿。
还说什么我的个天呀！这个外室真胆大！她竟然敢给楚大公子当媳妇？还生孩子？还一生就俩？
咦？外室能叫媳妇吗？皇上只是说不让人给楚大公子当媳妇，没说不让人当外室啊！早知道……早知道，她们也去给楚大公子当外室了！
反正到最后，楚大公子惊才艷艷，肯定不能不当官，那就只能说是入赘了……可惜千金难买早知道！他们还暗戳戳地盼着云夫人赶紧失宠，这样楚大公子就可以让她休夫，这样她们就有机会了……」
真是好大的几个瓜！嘉和帝伸手想摸一把瓜子，可惜，只摸到了成堆的奏摺。他幽怨地看了陈公公一眼，陈公公赶紧回神，从口袋里不情愿地掏出一小把瓜子给皇上，然后又赶紧摆手，让门外的太监和护卫走远些。
第127章 房契
这要是在知道云荷的身份之前，听到这些话，嘉和帝肯定没有吃瓜的兴致。但这不是他知道云荷是他大侄女了嘛？尤其这大侄女还是他那当了和尚的二皇弟的女儿，他可不也加倍心疼几分？
楚煜虽然没有尚了他的大公主，但阴差阳错，却当了他二皇弟家的上门女婿，反正都是他们家的上门女婿，一样的。这赘婿的身份，他这一辈子也别想摘掉了！哼！
嘉和帝想起自己藏起来的楚煜的婚书，于是吩咐陈公公，找个机灵点的太监去问问楚煜的户籍还在首辅府吗？要是在，既然入赘了，户籍怎么能不跟着走呢？
小太监办事很快。徐凤先的「流言蜚语」还没向皇上传达完，小太监已经麻熘地回来了。
「你说什么？楚煜的户籍已经不在首辅府了？」嘉和帝大吃一惊。
徐凤先也有点小吃惊。不过，他了解他家大哥，事，不做就不做，做就做得天衣无缝！当赘婿，想必也是如此。看来，嫂夫人的魅力真大啊！不愧是云中娘子都承认的下一任天下第一美人！
「没错！楚大人的户籍如今在槐树胡同一号院，户主是其夫人。」小太监麻熘地献上誊抄好的记录。
嘉和帝看了一眼，挑眉：这小子动作还挺快！不过，甚和朕意！
「皇上，您还传口谕吗？」徐凤先斗胆问了一句。
「不传了！」嘉和帝嘆息一声，毕竟是二皇弟的女儿，二皇弟不想公开，还是要尊重他。不过，大侄女都成亲生子了，他是不是要表示一下？
「我记得跟槐树胡同相邻的是银杏胡同？」嘉和帝问。
陈公公麻熘地回答：「是，槐树胡同那三处院子的后院跟银杏胡同那处府邸的后花院是共用的一堵墙。」当年，银杏胡同那处大府邸是皇上为大公主选的。谁知，慧贵妃不喜欢那个地方的幽静，选了状元街上离皇宫最近的一处稍小的府邸给大公主。
「把那堵墙打通……算了，把那宅子的房契给楚煜送去，告诉他，宅子是给他夫人的。」嘉和帝说。
陈公公麻熘地应下，吩咐小太监去拿房契。
徐凤先自告奋勇，「皇上，楚煜说为了感谢臣，晚上要请臣喝酒。要不臣顺道捎过去房契？」
也行！嘉和帝点头，问：「他请你在哪里喝酒？」
他哪知道？他临时瞎诌的藉口？徐凤先咳嗽一声，「他一向小气，皇上您知道的。不过这次我肯定讹他顿好酒！」
朕也想出宫喝酒！嘉和帝摆手，让他赶紧走！桌上一堆奏摺呢！烦人！
徐凤先拿了房契后，直接回了大将军府。他才不去大晚上找不痛快呢！
嫂夫人和大侄子都受了惊吓，楚煜肯定要陪着，哪里有时间请他喝酒？
宫里的人要是去送房契？太眨眼了！
别看就是个小小的槐树胡同，但因为楚煜住进去了，不定多少人盯着呢！
「二哥！」照壁墙后闪出一人，吓了他一跳，「徐文姬！你想吓死我？」
「二哥要是这么容易被吓死，那就白在千柳山上呆了这十几年了！」一身黑衣劲装的徐文姬手中握着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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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漆漆的夜里出来个黑漆漆的女鬼，你不怕啊？」徐凤先皱眉，「穿成这样干嘛去？小心被爷爷逮到，揍死你！」
「我才不怕呢！」文姬挺起胸膛，「爷爷还没回来呢！」
徐凤先的父母、大哥和二叔都在边疆带兵，府里长辈只有爷爷奶奶和二婶。
徐文姬是他的嫡亲妹妹，今年十五岁，被他奶奶宠坏了。
「我去帮文惠姐姐去看一眼那个云荷。」徐文姬说。
「你看人家干什么？」徐凤先着急地问。
惹到了楚煜这个大哥，他这个结拜兄弟都不好使好吗？要是再惹祸或是什么，他可保不了她。
第128章 嫁妆
徐凤先扯着徐文姬的后衣领子把她扔回了屋里，并警告她：「徐文姬，请你用脑子想事，别用脚想事！一天到晚地被别人当枪使。笨蛋一个！」
「二哥，你说的别人是徐文惠？她又把我当枪使？不能吧？上次你回来刚教训过她？」徐文姬甩了甩鞭子，「我是自己也对那个云荷很有兴趣。让大楚状元入赘哎！好厉害！」
刚走到门口的「别人」徐文惠款款进来，行了一礼：「二哥回来了！」
徐凤先哼了一声，徐文惠也不恼，笑意吟吟地甩了甩手中的鞭子说：「文姬太心急了，我就说要到午夜的时候再偷偷熘出去。」
徐凤先头疼：不知道你们的名字为什么从「文」字吗？是要让你们文静一些，多多读书，成为大家闺秀。瞅你们俩人这一手一鞭子的，哪有一点儿大家闺秀的样子？
「你们夜闯民宅，有没有想过万一被抓到怎么办？」徐凤先问。
「怎么可能？那个云荷不过是乡下的一个小丫头，靠着个救命之恩，大楚状元才勉强入赘。怎么可能抓到我们？」
「你们不知道楚煜也住在槐树胡同？」
姐妹俩对视一眼，摇头：「不能吧？」
「楚煜都被赶出首辅府了，他不住槐树胡同，难道去住大街？」徐凤先撇嘴，往外走，「赶紧洗洗早点睡吧！」
俩姐妹一左一右拉住他，异口同声：「二哥，真的没希望了吗？」
「什么希望？」
徐文惠：「我给大楚状元当外室！」
徐文姬：「让大楚状元当咱家赘婿！」
「你们……脸真大！」虽然是自己的妹妹，但徐凤先是男人，从男人的角度来看，这俩妹妹连嫂夫人容貌气质的十分之一都不如。简单、鲁莽、人云亦云！那些流言蜚语都是他们这群没事干的小姐们搞出来的。就等着以后打脸吧！
徐凤先唤出俩暗卫：「盯着两位小姐，她们要是晚上熘出去了，罚你们回山里重新集训。」
俩暗卫麻熘地应下。
徐凤先也不回自己院子了，直接出府去了槐树胡同。
三号院的书房竟然还亮着灯，徐凤先直接推门而入。
书桌后的楚煜抬头，「你真慢！」
徐凤先：算了，是他的错！他就不该回府，他就该让那个两个妹妹来给嫂夫人添堵！
他从怀里掏出房契，直接丢了过去：「皇上他老人家给你夫人的！」
楚煜打开看了一眼，展颜一笑，「正想跟皇上要呢！没想到皇上想得这么周到。」
徐凤先「切」了一声：「要没有我在中间舌灿莲花，你觉得皇上会这么大方？」
也许？可能？楚煜挑眉：「记你一功！」
「嘿嘿！」徐凤先凑过来，「大哥，要不你跟嫂夫人说说，在那府里给我留个院子？」
楚煜看了看他的脸，说：「还是算了！」
「为什么？你不是说我有功？」徐凤先表示很受伤，他不过是想跟小侄子小侄女亲近一下而已。
「你那张脸……太……显眼了！我们一家需要的是低调！」楚煜说，「你提别的要求吧！」
「那给钱吧！」徐凤先说：「先来个一万两零花，那府邸可十万两不止。」
楚煜：「先欠着吧！」
「不是……大哥，咱没必要这么抠门吧？」徐凤先吃了一惊，他要钱，他家大哥还从来没有拒绝过。
「是真没有！娶媳妇很费银子的。」楚煜说。
「大哥你忘了你是入赘？莫非这入赘？假的？」徐凤先压低了声音。
楚煜：「真的！但我嫁妆也需要准备的。」
嫁妆？赘婿还需要准备嫁妆？欺负他不懂行是不是？徐凤先刚要质问，就听楚煜又说：「南龙那边出了点问题，调过去一笔钱急用。」
第129章 外男
徐凤先面色严肃起来，压低了声音：「大哥，皇上这是信不过咱们在南龙的部署？那个黑寡妇死了，本来以为咱们可以顺便接收了她的女子密探，谁知她还收了个徒弟，徒弟还是天下第一美人？呵呵！皇上真是任她为所欲为！莫非她真是皇上的老情人？」
楚煜抬头幽幽看了他一眼：「黑寡妇与太后同龄。」
徐凤先面色崩裂成枫叶，伸手轻打自己的嘴：「该罚！乱说话。」
「黑寡妇是先帝钦点的巾帼英雄，在黑暗中潜行，立下无数功劳，值得敬佩。」楚煜说。
「是！谁说女子不如男？女子厉害起来不是人……额，不是，厉害起来比男子还厉害~！」黑寡妇这人名声太盛，简直是密探界的老大。她要不死，皇上手中的男密探也轮不到他和楚煜接手，徐凤先决定赶紧转移话题，「大哥你说，那云中娘子可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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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寡妇信她，皇上信她，这就足矣！」楚煜说。
「可她出现的很邪乎！凭空就出现了这么一个天下第一美人，还查不出身份来歷。这样的人，皇上也敢用？怎么想的？」
「帝王心，海底针！」楚煜挑眉，「我们做好份内的事就好。」
徐凤先点头，「对了，你上次吩咐的赤壁军再安插人的事，办好了！现在副将是咱们的人。」
「很好！你可以走了！」楚煜起身。
徐凤先看了看外面黑漆漆的天，冷飕飕的夜，搓了搓手，「大哥，我不能在这里歇下吗？」以前他都是半夜商量完事直接歇在首辅府楚煜的院子里的。不客气地说，楚煜的院子就是他的院子，他来去自由的。
楚煜嘆口气：「凤先啊，我有媳妇了！」
「所以？」徐凤先不解。
「你也赶紧娶个媳妇吧！」楚煜说，「还有，这是云家，我是赘婿，没有娘子同意，没资格招待外男的。」说完，楚煜出了书房。
外……外男？他徐凤先，和楚煜光屁股混到大的兄弟哥们，何时成了外男了？
徐凤先最终还是被云亮请出了槐树胡同。
站在空荡荡的大街上，徐凤先仰天长嘆，黑漆漆的夜空，闪亮着几颗星：不就是娶媳妇吗？这还不简单？回去他就让他奶奶和二婶张罗。
楚煜回到卧室的时候，看见一大两小睡得香甜，只是被子不知何时全都盖到了两个小的那边，女人侧着身，双臂交叉在胸前，睡得安安静静！不冷吗？楚煜将外衣脱下，上前将自己的被子散开，然后盖到女人身上一半，自己身上一半，刚躺下，就感觉怀里一暖，女子翻了个身直接紧挨着他，双臂松开，一只手臂直接搭到了他腰上，楚煜的身子一紧，心口一跳，下巴处女人的髮丝似乎在乱窜……
第二日高云荷醒来的时候，惊奇地发现身边有人，而且她抬头，看见了一张清晰得过分的男人的脸。这脸熟悉得很，但没仔细看过，此时，近在咫尺，她竟然在男人的下巴处看到了有点点的小黑点冒了出来，是要长鬍子吗？说实话，她还没见过这么年轻的男人长鬍子的。上辈子她见的那些小鲜肉，谁不是把自己打理得白白净净？
「看够了吗？」男人低沉含笑的声音响起。
高云荷又抬了抬头，看见楚煜已睁开眼睛，微笑且深情地看着她。
高云荷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头：「你今天这么晚起？不去上值吗？」
「被人抱得太紧，起不来了！」楚煜说。
啊？高云荷勐地松开了右手抓着的衣襟，她一直以为自己抓的是被子呢~！
第130章 儿子
虽然迟到，但楚煜最终还是上值去了。
高云荷想给坚宝请一天假，但坚宝摇头拒绝了。真是坚强懂事又爱学习的好孩子！高云荷亲自去送了他，又说中午一定会来接他，然后才慢悠悠往女子医馆走。
一大早，百花楼的花妈妈让木头来送信，说是酥酥楼的老闆想亲自见一见她，面谈一些更具体的合作事宜。双方约定巳时三刻在酥酥楼见面，时间还没到，先去医馆呆会儿。
谁知到了医馆后，发现楚二老爷的夫人，也就是楚煜的二婶也在。高云荷行了个晚辈礼，楚二夫人薛昭看见高云荷，亲热地拉了她的手，往对面她的空铺子走去，「煜哥儿媳妇，你那个东风男子医馆计划书我看过了，太好了，走！咱们去看看地方！」
高云荷也正想要亲自去看看地方，这样她还可以提一些具体意见。当然，她是只说不做的。
她只负责出策划书，至于具体实施，还要楚二老爷和楚二夫人来。
楚二夫人的这间铺子就在一和堂旁边，楚二老爷刚走过来，就迎来了站在一和堂门前的太医院副院正柳太医的小舅子冯虎的白眼。楚二老爷不搭理他，同是没有一官半职，靠着家里关系出来开医馆的，凭本事定输赢，何况自家大哥还比柳太医的官大，楚二老爷不再怕的。
对面西风女子医馆一大早就有很多拿着脉检卡的人来排队脉检，虽说是女子就医，但多有男子陪同，或是儿子或是丈夫或是孩子，热闹得很。反观一和堂，冷冷清清凄悽惨惨，一个人也没有。
看着他们一行人走进隔壁店铺，冯虎在门口也站不住了，直接转身进了店里。
楚二夫人的这间铺子比对面女子医馆的地方还大，二层结构的独立小楼，前后院，楚二老爷说以后他制药丸的地方可以全放到这边。这些琐事，高云荷不发表意见，他们决定就好。她只关心楚二老爷有没有请到名医，那种对不孕不育或是中老年健康保健有经验的名医。
「煜哥儿媳妇，这生孩子不都是女人的事吗？」楚二夫人问。
「是两个人的事，要是这男的本身不能生，女人再努力也没用的。」高云荷笑。
「是这样的，夫人。」楚二老爷笑得尴尬，和侄媳妇讨论这种生孩子的事，他可不尴尬？
「那女人只生女儿不生儿子，是谁的错？」楚二夫人问。她有两个女儿，没儿子，她嫁妆丰厚丈夫体谅，但她自己还是有些气短。
「当然是男人的错！男人给的东西不对，儿子当然生不出来！」高云荷本来想说什么xy染色体，但想想太复杂，还是算了。
「东西不对？」楚二夫人悟了过来，有些脸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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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二老爷咳嗽一声，不耻下问，「那是质量不行？」
楚二夫人捶了他一下，使劲瞪他。
高云荷微微一笑，「不是质量的问题，是……成分不对。」
「成分？」楚二老爷搓了搓手，「那能改变成分吗？」
楚二夫人直接上脚踹他，「你一个长辈说话注意点！」
「夫人，这很重要的！」楚二老爷一边躲一边说。
「看来你平时都是装的，你还是想要儿子是不是？我生不出来，给你纳一堆小妾行了吧？」楚二夫人气唿唿地说。
「咦？我要什么小妾？我还不是想让你松心，省得你天天羡慕大嫂有儿子养老！」楚二老爷着急地说。
楚二夫人：……
高云荷咳嗽一声，想着脑子里刚刚闪过的一张张男人养生食谱、生儿子超级秘笈、男人要生儿子你就要这么做等等乱七八糟的东西，开口：「我回头默写一些方子给二叔。」
「真有方子？太好了！」楚二老爷喜形于色。
「可能二婶也要跟着一起……」高云荷还没说完，楚二夫人就抓着胳膊激动地问：「你是说我还能生？」
高云荷点头，楚二夫人今年才不过三十四五，当然可以生了！在她那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太还生了个双胞胎呢！当然，古代还没有剖腹产，年纪太大怀孩子危险，不过她看楚二夫人是没问题的，毕竟她相公就是个大夫呢！
第131章 理解
「说起名医，其实大哥，就是你公公，他医术很高明的，尤其是擅长不孕不育。」楚二老爷说。
「大哥你就别想了。」楚二夫人白了他一眼，大哥可是太医院院正，自家医馆都不坐诊的，何况是……
「那我就让大哥帮忙介绍一个，这他总不能推辞。」楚二老爷说。
「其实有了方子，普通大夫也可以变成名医。」高云荷笑，「二叔可以多收些徒弟。」
「方子也可以教给他们吗？」楚二老爷一惊。
「当然，我们主要是靠卖药来赚钱。方子不方子的，公开也没关系。毕竟制药的比例掌握在二叔您手里就可以。」
还可以这样？楚二老爷真是大吃一惊：没想到煜哥儿媳妇的心胸这么宽广！「侄媳妇，你祖上是不是名医？你肯定也很厉害吧？」
高云荷摇头：「药方是从书上看来的。我不会医。」
「那书呢？」
高云荷揉了揉太阳穴：「来京的路上我不慎掉下悬崖，书被一只老虎叼走了，估计吃进了它肚子里吧？」
「这样啊……那……」
「什么这样那样？」楚二夫人打断楚二老爷，「给你方子就好好研究，你得感谢煜哥儿媳妇记性好。」
「我记性确实很好！」高云荷笑意吟吟，「就这么说定了，二叔二婶你们全权负责就好，回去我会再写一份详细的计划书出来，还有药方。三天吧！三天后给你们。」
「三天紧不紧？你不要太辛苦！还有俩娃要照顾呢！」楚二夫人笑，「挣钱的事不着急！」
「我着急的，二婶！」高云荷轻皱眉头。她的身体大好了，她不习惯手里没什么钱的感觉。她必须马上投入到赚钱大计中。当然，这个投入只是动动脑子而已，动动手写下来而已。一切实行起来的事由你们来做。
楚二夫人马上从袖子里掏出一叠银票塞到高云荷的袖子里，「先拿去花！煜哥儿吃你的喝你的住你的，你辛苦了！」
高云荷的手伸到袖子里，握了握那厚厚的一叠银票：「这不太好吧？二婶！」
「怎么不好？里面大部分是大嫂给的，让我捎给你。我又添了点，自家人，不要客气！」楚二夫人爽朗地说，「我回去再跟大嫂商量一下，要是老爷子气消了，就把煜哥儿的嫁妆补给你们。」
嫁妆？高云荷眨了眨眼，这入赘？还是来真的？
高云荷「无奈」（实则乐开花）地收了银票，然后说自己先走。
楚二老爷和楚二夫人还要留在这里再具体商议一下怎么装修。
高云荷从大门出来，直接拐进了旁边的酥酥点心铺子。
花妈妈已经在店里等着了，看见高云荷，满面含笑地迎上去，「云夫人，我家夫人在二楼等您。我送您上去！」
「夫人，云夫人来了。」花妈妈推开门。
屋内的沈翠云站起身来，「云夫人，请坐！」
高云荷的眼睛眨了眨：「我们好像见过。」
沈翠云微微一笑，「是，在国子监门口，我想请云夫人一叙，被你拒绝了。」
高云荷点头：「现在误会解除了，我们也可以见面了。」
沈翠云面色微有尴尬，遂笑呵呵地解释，「是我心胸狭窄了！」
高云荷摇头：「对自己的男人是要管得严一些！」爱情的荷尔蒙褪去，夫妻拼的就是人品和良心。更何况古代这种很多没有婚前恋爱基础的夫妻。
沈翠云一愣，随机失笑：「还是我们女人理解女人！」怪不得这个云夫人能让楚煜入赘，看这容貌这气质还有这管男人的气魄，着实让人移不开眼。
第132章 小儿
高云荷开门见山，拿出之前写好的北风小儿医馆的计划书：「对面女子医馆旁边第二家的粮铺，沈夫人可否考虑换个地方？这是我的计划书，你看看咱们有没有合作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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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翠云翻开计划书，看了起来，一刻钟后，她两眼闪亮：「这小儿医馆若是开起来，绝对是京城独一份。云夫人大可自己开，为何要找我合作？」
「因为我……懒！」也没本钱。高云荷笑，「我不喜欢每日忙忙碌碌地操劳，我只喜欢写计划书而已，然后出出主意，拿拿分成就好。我觉得女子医馆旁边再开一家小儿医馆，对面，东风男子医馆也即将开张。这样，我们就能在这片区域形成一个规模的连锁效应。」
「连锁？」
「就是招牌标识以及装修风格服装等等，计划书里有，你回去细看！」
沈翠云点头：「在女子医馆和我的粮铺之间还夹着一家小茶馆，要不要一起改成医馆？」
高云荷摇头：「茶馆保留，夹在两个医馆之间，正好供等待就医的人喝喝茶坐一坐。」
「也对！还是你想得周到。」沈翠云笑。
高云荷又拿出一张合作协议递给她：「你我五五分成，你负责出本金和店铺装修、伙计招聘等一切经营事宜，我负责提供药品。」高云荷想好了，药方还是要交给楚二老爷，让他制成中成药，然后拿到医馆里卖。
沈翠云看了看协议，又问：「这小儿医馆还是要有名医坐镇才好吧？」
「听说你有一个很聪明的弟弟？」高云荷问。这是云红打听来的，说是沈翠云的弟弟沈翠山是很出名的神童，学什么都很快，还过目不忘。
提起这个沈翠云就气，「我家世代经商，好不容易我弟弟从小天赋异禀，过目不忘，我父亲盼着他能走仕途，给家族改换门庭，谁知他却怯考，考了三次，次次进考场就晕，唉！他决定再也不参加科考了，出去游歷了几年，回来就说要当什么游医，救济天下穷苦人。整天地在京郊闲逛！唉！幼稚！轻狂~！」
这样的年轻人，一片学医的热忱之心，才容易接受新东西，容易培养。
「我这里有一份人才培养计划，你回去拿给他看，他若是感兴趣，你就聘请他为北风小儿医馆的坐堂大夫。」高云荷将手中的计划书递给她。
沈翠云：「你就这样一箩筐地全甩给我，你不怕我不跟你合作啊？我还看了你的计划书，说不定都记住了，回头就自己开呢！」
高云荷笑：「不怕！天下第一富商的妻子，那必须有信誉！否则，天下第一富商随时会变成天下第一负商！」
沈翠云的心一惊：这赤裸裸的威胁哦！不愧是和楚煜是两口子！
「来人，拿笔墨来！」沈翠云说。
……
顺利签完了北风小儿医馆的协议，高云荷心情很好地出了酥酥点心铺子，云红手里拎着一长串东西。
「是什么？」高云荷问。
「点心啊！」云红开心地说，「花妈妈送的。说是想请您有时间再去一下百花楼。」
高云荷斜她一眼：「你觉得你家夫人我，经常去百花楼那种地方好吗？」
好吗？不好吗？明明之前经常去的？云红敲了敲自己的头，「那回绝花妈妈？」
「你都收了点心了！」高云荷凉凉地说。看天色，太阳还未到正中，还不到接坚宝的时间，顺便拐去百花楼也行。「去吧！」
云红麻熘地赶了马车过来。
百花楼静悄悄的，这时候，姑娘们大都还在补觉。
花妈妈迎出来，一脸愁容：「本不想麻烦云夫人，但……」
「有话直说！」高云荷不喜欢说话做事拖泥带水，还拐弯抹角，花妈妈这种人就是故意的！
「女子医馆开张那天，兰馨说她没去！」花妈妈一脸怕怕地拍着胸脯，「但那天我们明明看到兰馨在台上来着！我说她是魔怔了，结果她赌天发誓，她真的没去！」
第133章 蓝翠
小笨蛋就是小笨蛋！做事都不知道收尾的！
高云荷的眼睛眨了眨，问：「兰馨呢？」
花妈妈：「还在屋里睡觉呢！」
心真大！高云荷说：「你最好警告她，忘记她没去的事。」
花妈妈：「让她咬死了自己就是去了？」
高云荷点头：「否则，大祸临头！」
花妈妈不明白。
高云荷点拨了一句：「和外贼勾结，与外贼方便，绑架朝廷官员家眷！她有几个脑袋够砍？」
花妈妈激灵了一下，「莫非这兰馨……不能吧？这丫头十岁就进楼里了，我一手教出来的！」
「知人知面不知心！」高云荷说，「再仔细查查没坏处。」
「我晓得了!」花妈妈心有余悸地点头。
此时的楚煜和徐凤先正在太医院的药房里，两人一边捣药一边悄摸摸地商议事。
「那个兰馨，真不抓来审审了？」徐凤先问。小鬼头冒充的兰馨的身份，百花楼那么多人，他偏偏挑了兰馨，有古怪！毕竟轮身形，还有两个更相似的。
「李清白的人，让他自己去查吧！」楚煜说。合作伙伴，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
「行吧！」徐凤先说，「对了，过几天的春猎你真不去了？」
楚煜点头：「你嫂子身体刚好，孩子也小。」
徐凤先：「那我也不去了。反正我也没正式入朝为官。」
「你想去就去！」楚煜说，「好不容易小鬼头送走了，你也轻松一下。五月底的武状元大比，拿个头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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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凤先：「有必要吗？咱是密探，那么高调好吗？」
「好男儿怎可无功名在身？」楚煜笑，「要是拿不了头名，小心回来挨揍！」
「这么恐怖？」徐凤先捂了捂脸，「可不可以不打脸？」
楚煜起身，从窗户里看外面太阳升得老高了，「我走了！」
「啊？去哪里？」
「接孩子！回家吃饭！」
徐凤先止住脚步：「好男人，是楚煜！」
楚煜回头，丢下一句：「改天请你到家里吃饭！」
徐凤先忍不住喊：「改天干什么？今天呗！」
楚煜：「需要提前报备！」
报……报备？好惨一上门女婿！
楚煜骑马赶到国子监门口的时候，恰好看见了高云荷的马车。高云荷正掀起车帘，朝外面的楚澈点头示意。
坚宝刚要爬上马车，然后勐地看见了楚煜，惊喜地喊：「爹！」然后又捂住小嘴。
楚煜下马，走到跟前，悄悄说了一句话，坚宝眉开眼笑，「是真爹！」
楚澈：……
楚煜抱起坚宝正要上马车，忽然，空中勐地飞过来一只海蓝色的小鸟，小鸟后面还跟着一对兇勐的大雁：「爹，那小鸟好可怜！」
楚煜抬手，两枚铜钱朝那对大雁飞去，「「嘎——嘎——」的声音响起，那一对大雁摆着翅膀转身逃之夭夭。
海蓝色的小鸟从空中疾驰而下，直接跌落在马背上，然后又滚落到地上，在地上打了个滚，然后站立起来，抖了抖身子，扑棱着翅膀，「呖呖」地叫了两声。
「它好漂亮！它是在说谢谢我吗？」坚宝一脸惊喜。
那小鸟似乎又附和地叫了两声，然后抖擞着翅膀飞到了坚宝的肩上。
「娘，它能跟我们回家吗？」坚宝看向马车里的高云荷，一脸期盼地问。他牢牢记得娘的话，他们家娘做主，娘要是同意了看，爹肯定没意见。
「坚宝，你想养鹦鹉吗？红嘴鹦鹉最好看了，回头二叔送你一只。」楚澈指着他肩上那小鸟说，「这鹦鹉蓝乎乎灰扑扑的，一看就不会说话。」
「呖呖」那小鸟朝楚澈叫了两声。
「看！不会说话还挺凶！」楚澈说，「赶紧赶走它吧！」
楚煜凉凉看了他一眼，说：「你该回家吃饭吧！」
楚澈：真一顿饭都不请他去家里吃啊？这么小气！
「它好像不是鹦鹉！」高云荷说，「它是小蓝翠鸟。」
「怪不得这么小！名字里都有一个小字，倒挺适合小孩子养的。」楚澈朝坚宝眨了眨眼，二叔都替你说话了，快邀请二叔去你家吃饭！
第134章 四美
楚澈最终还是死皮赖脸跟着去家里吃饭了，美其名曰整个首辅府就他养过鹦鹉，虽然大嫂说这小鸟叫什么小蓝翠鸟，但这小东西这么小，看着就像是蓝喉金刚鹦鹉的幼鸟。他可是养过一只蓝喉金刚鹦鹉的，那傢伙最后长到了三尺长，他抱着都费劲，还怎么逗趣？索性扔在后院里不管它了。这小东西要是也长那么大，他都怕它伤害到小孩子。
他决定到家里继续游说坚宝不要养它。
可惜楚澈最终败北。
坚宝很喜欢那小东西，那小东西也很黏坚宝，还做各种动作逗得坚宝和茵宝哈哈大笑。
如果是鹦鹉，就会忍不住学人说话的。
楚澈逗它：「小东西！小东西！」
「呖呖！」小鸟叫。
「小东西！小东西！」
「呖呖！」
「小东西！小东西！」
「呖呖！」
……
一人一鸟，重复地对峙。
坚宝：「二叔，它不是鹦鹉，是小蓝翠鸟。」说完，他又安慰小鸟，「小蓝，你别怕！二叔是好人。二叔在跟你玩！」
小蓝？这明明就是一只幼鸟鹦鹉！楚澈无语。
吃完饭，休息了一会儿，楚澈直接带着坚宝去上学了。楚煜去上值。
那小鸟，哦，现在有名字了，叫小蓝，就留在了家里。
「如果你想走，现在赶紧走！坚宝回来后，我会告诉它，你有家，回家找爹娘去了！」高云荷看着躺在窗台上晒太阳的小蓝说，趁着坚宝跟它感情不深，现在分开，各自安好就行。
宠物这种东西，不能轻易养！养出感情很麻烦的！她上辈子养过一只小蓝翠鸟，她叫它蓝翠，她在野外救了它，它就跟她回家了。也不知她死之后，那小东西怎么样了？它是不接受别人餵食的。结局只有两个：一是饿死，二是自己飞回野外去。
「主人，我不走！」
勐地听到一小声清澈悦耳的女音，高云荷吓了一跳，勐地站起来，紧紧瞪着那窗台上已经站起来，还两眼汪汪地望着她的小蓝。她养的那只蓝翠，比它大一点，没有它这么小巧漂亮！
「难道你是鹦鹉，不是小蓝翠鸟？」高云荷平静下来，关上了窗户。这段时间，她已经让云红养成了习惯，她要独处写东西的时候，云红不会在屋子里。
「我说话的时候就是鹦鹉，不说话的时候就是小蓝翠鸟。」
高云荷拿起桌上的大块头书，「你不怕我把你当成妖怪一下子拍死你？」
「主人，你不捨得！」
「说人话！」
「我现在是鸟，说不了人话。」
高云荷放下书：……「别人能听见你说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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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我现在说的是鸟话，要是我变成人，别人就能听到了。」
变成人？高云荷再次拿起大块头书，「你就是个妖怪吧？」
「不不！我就是个机器人！」
机……机器人？
「主人，你还记得你曾贊助过一个穷学生的穿越时空机器人项目吗？」
高云荷摇头，她一年广撒网，贊助的穷学生不计其数，她哪里记得谁是谁？
「……不记得也没关系。反正就是这个叫王芒的机器人，哦，不是，穷学生，他在你的贊助下，真的研制出了穿越时空机器人，他本来第一时间去找你想把第一台机器人也就是四美我送给你的。」
「四美？」
「就是集古代四大美人的优点于一身，且超越四大美人的超级美人，简称四美。这是您在给他转贊助费的时候写的愿望，您说，但愿下辈子，您变成一个集古代四大美人的优点于一身，且超越四大美人的超级美人，还要起名叫高四美。」
有吗？我这么虚荣？好像是有。高云荷似是想起了有这么一件事，是在她决定从演员转行当经纪人的那时候，那时候，还年轻！那时候，对自己的容貌身体超级不满意！看见网上穷学生发布的一个什么穿越时空机器人项目求贊助，说什么人死后灵魂不死，可以通过储存在机器人里面穿越到别的时空继续活着……说得玄之又玄，当时她想，要是那样就好了，那不就是人的下辈子吗？于是她大手笔的把身家的三分之一打了过去。
第135章 搜索
「所以呢？你继续说。」高云荷冷静地问。
「谁知王芒到了那以后，发现你的葬礼正在举行。」
高云荷：……「葬礼应该很盛大吧？」毕竟她捧红了那么多人，还那么有钱！手底下也一堆兄弟。
小蓝低下了它的鸟脑袋。
「不盛大吗？」高云荷又问。
「他们在打架！」
打架？高云荷顿悟了，她没有什么亲人，所以是她的属下在挣权和钱了。呵！「后来呢？」
「后来一只蓝色的鸟碰棺而死了。」
高云荷的眼泪没有徵兆地流了出来：有时候，鸟比人还重感情！
「他们没有给鸟准备棺材，所以王芒就把鸟带了回去，然后我就变成了那只鸟。」
「你比它好看！」高云荷嫌弃地说。
小蓝：……「我是机器人四美，我的脑子里装了全世界所有翠鸟的的照片，我是根据那个最漂亮的小蓝翠鸟长成这样的。」
「所以我的灵魂是附着在你身上，然后来到了这里？」
「是！本来你来到这里之后，我应该启动变身程序，你的灵魂就会直接变成高四美那样的大美女，然后我功成身退飞回去，谁知……谁知我刚到这里没电了！」
高云荷：……我怀疑你在胡说八道，但我没什么证据！「然后呢？」
「然后正好有个大美女从悬崖上掉下来死了，我只好把你的灵魂先寄存在她的身体里。」
「再然后呢？」
小蓝深深低下了它的鸟脑袋：「然后我没有找到充电的地方。」
你直接让我穿越到了不知名的古代！能有电才怪！
「我搜索到，美国科学家富兰克林的风筝实验，于是我就去尝试了一下，将一根很长的铜丝放到云层中，被雨淋湿的铜线将空中的闪电引到了我与铜线之间，结果……差点被电成秃子。」
「所以这就是你的长嘴变成短嘴的原因？」怪不得被楚澈误认为是鹦鹉了。
小蓝再一次深深低下了它的鸟脑袋，它觉得已经无地自容了。
「你都没电了还能搜索？」高云荷问。
「哦，是机器人本身的存储资料了。」
「哦，那你存了多少资料？」
「世界上百分之八十的国家图书馆资料。」
高云荷：……「你老闆是个黑客？」所以盗取了很多图书馆的资料？
「不是啊！他拿到了你的超级vip阅读卡，那些人争完财产后扔到垃圾桶里的。王芒就代替你走遍全世界，借了一遍全世界图书馆里所有能借的书，然后想法子全部放到了我的脑子里。」
「这种机器人，他造了几个？」
「几个？上天入地、前后五千年，只我一个高四美成功了而已。」
「原来如此！所以我脑子里时不时浮现的那些方子是你传给我的？」
「对啊对啊！我虽离你很远，但还是能感应到你的想法，所以就把搜索到的方子传给你了。」
「这……一个多月，你都去找充电的地方了？」
「对啊对啊，我飞遍了这片大陆，硬是没找到一个充电的地方。不过也有收穫了，我顺便抖动翅膀拍摄了这片大陆的超精细地图。」
「你的翅膀是摄像机？」
「算是吧！」
高云荷上手拨开它的翅膀，小蓝赶紧害羞地躲，「人家现在是只鸟了！」
高云荷强制它不动，看了一下那翅膀下的无数个像针一样小的小洞，呵！针孔摄像头！
「你没电了，你是怎么飞得动的？」
「有太阳就可以飞啊！太阳能发电！但发的电太少了，根本不够支持我启动变身程序。」
「变身程序？把我的灵魂抽出来，然后再变成另一个人吗？」
「对啊对啊！可以变成你想要的任何样子的超级大美女！我也可以由一只鸟变成一个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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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现在的样子就挺好看，不用费劲了。反正原主不是已经死了？我也不算鸠占鹊巢！」
「是这样没错！但……」
「有话直说！」一只鸟都这么磨磨唧唧！
「但我想变成人！」
「有必要吗？」
「有啊有啊！我很厉害的！可以帮您做很多事。」
第136章 做梦
高云荷皱眉：「我现在打架有云红，解闷有俩宝，谈心有老公，用你干什么？」
「我是机器人啊！」
「所以？除了查点资料给个方子你还能干什么？」
「我的脑子里储存了华夏五千年的所有武功秘笈和世界其他各国很出名的拳法，咏春打不过我就换龙拳、龙拳打不过我就换太极，而且我不但力大无穷还不知疲倦，我不需要睡觉不需要休息，可以没有节假日不用朝九晚五！可以二十四小时在岗，随时待命，试问这样完美优秀又任劳任怨的员工，您怎么能拒之门外呢？」
「可你需要充电！」高云荷冷漠地说，「没有电你就是一只鸟，一辈子也变不成人！」
「机器人的生命是没有止境的，除非天上没有太阳，除非零件损坏！」
「哦！我羡慕嫉妒恨！信不信我现在先把你这只腿零件拔掉？」
「哦，我错了！主人！」
高云荷懒得理它，打了个哈欠，朝里屋床边走去，「我要去睡午觉，别打扰我！」
「等等！主人，我搜索到了电的替代品。」
高云荷给面子地止步回头：「是什么？」
「银子！」
「你说什么？」
小蓝鼓足勇气一口气说完：「是银子！只要您用我脑子里的资料赚钱，赚足够多的钱，那您就可以建立一座发电厂，到时候我就可以充电了。」
「发电厂？你觉得我会那玩意？」老娘当年上学时数理化一窍不通好不好？
「您不会，我会啊，啊不是，是我脑子里有那些资料。」
「你觉得我有当科学家的潜质？」
「您没有，但这片大陆上有人有啊！到时您把他弄到发电厂，只要稍加提拔，他一定能发电成功的。他现在在南龙国的井冈山里，就那个风筝实验，他都做了好几次了，半座山都被噼黑了。」
高云荷来了兴趣：「他还活着？」
「当然，他叫林杰明，今年不过二十几岁，还能活好多年呢！」
「你怎么知道他？哦，忘了，你之前去环游世界了。」
「是去找充电的地方。」
「说法不一样，结果一样而已。」
「……」
「这片大陆上有开发电厂需要的东西吗？」
「有的，我勘测到一个铜矿，还有……」
「不用说了，我听不懂，你懂就行。」
小蓝用翅膀捂了捂脑袋，「我也是在复述资料而已。」
「图书馆里的资料肯定没有错！」高云荷说，「一个发电厂前期需要多少银子？」
「一……百万两……吧？」
高云荷冷冷地瞥了捂着脑袋的蓝鸟一眼，「一百万两？你怎么不去抢钱？」
「虽然前期投入有点大，但主人，有了电多方便啊，晚上不用再点蜡烛，甚至可以研究发明灯泡、电话、手机……」
「停！别做白日梦！」
「那主人你看啊，现代商业电费是五毛九一度电，我一周只需要冲一次电，沖满电只需要十度电，也就是五块九，换算成白银的话就是……一两银子等于两百块，五块九是二百块的百分之二点九五，一两银子又等于一千文，百分之二点九五就是二十九点五文钱，现在一斤猪肉也就在二十九文到三十文钱之间上下浮动。也就是说，主人，您用一斤猪肉就能收穫一个像我这样忠心耿耿、一周七天日夜在线的好员工。简直太合算了！」
高云荷：「你确定你是机器人，不是卖保险的？」
小蓝：「我的脑子里储存了一百二十本世界顶级保险销售员写的销售技巧大全。」
高云荷：「给我一套！」
小蓝：「主人，您开的是医馆，不是保险公司。」
高云荷：「虱子多了不痒！技多了不压身！」
小蓝：「主人您现在的人设是优雅美丽的超越古代四美的天下第一美人！」
高云荷：「嗯，表面上是。」内里我还是那个混娱圈的大佬！
小蓝：「行吧，主人，我马上给您调。」
第137章 不孝
高云荷带着一只鸟去接坚宝和茵宝放学，没办法，鸟也很黏人！
「哇！我的小蓝！你在家里过得开心吗？」坚宝抬手捋了捋它的蓝毛。
小蓝「呖呖」两声：一点都不开心，跟主人斗智斗勇！
「娘，我们要不要给它做个鸟笼子？」坚宝问高云荷。
小蓝恐怖地摇脑袋。
高云荷微微一笑，「是个好主意！」
小蓝：主人？
「不过，还是给它自由吧！坚宝的家在这里，但小鸟的家在天空，如果它愿意，就会留在这里陪坚宝玩，如果它想家了，我们也不能强迫它不回家，是不是？」
坚宝点头。茵宝也想摸一摸小蓝，但她有些胆小。
高云荷使了个颜色，小蓝不情愿地「嘀嗒嘀嗒」走过去，然后低下头任茵宝摸。茵宝的手劲似乎有些大，没摸两下就摸到了一手蓝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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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云荷揉了揉眉心：这就是个鸟机器人，掉毛什么的应该无所谓吗？
小蓝委屈地抬头：怎么无所谓？我的毛是用来收集太阳能的。
高云荷发现这傢伙竟然听懂了她的内心话，她也听懂了它的内心话。
本着合作共赢的态度，高云荷抱起茵宝，问：「今天在林夫子那里有什么好玩的事吗？」
茵宝瞬间就被转移注意力，「今天又来了两位小姐姐，林夫子说再过两天，我们就可以去正式的女学上学了，那里的房子更大，还有花园和操场。娘，花园我懂，林夫子说，操场是上体育课的地方。体育课是什么？」
「体育课就是让你们锻鍊身体的课。」高云荷笑。
「我知道，体育课就是骑射课呗！」坚宝说。
高云荷摇头，「不一样！体育课可以包括骑射，但女学的体育主要还是以锻鍊身体为主。」她给林夫子的女学计划书里有写这些，这个女学是面对一般家庭孩子的，一般家庭哪里买得起马？所以骑射课没必要设。倒是女子防身术的可以来点，回头她再跟林夫子建议一下，但防身术的夫子……她瞄了一眼外面的云红。
正要准时下值的楚煜在太医院门口碰见了自家老爹，太医院院正楚尧。
「院正大人！」在太医院，父子俩一向公事公办。
「春猎你为什么不去？」楚尧问。
「家中内子刚刚大病初癒，孩子又小，下官若再出门，怕他们母子三人无人照应。」楚煜恭敬地说，「下官不是大夫，去不去其实都无关紧要。」
「也好！」楚尧严肃地点头。
父子间沉默。
楚煜率先又开口：「院正大人若无事，下官先告退了。」
楚尧矜持地点了点头。
楚煜毫不留情地骑马离去。
楚尧望着那马蹄扫起的尘土，恨恨地说了一句：「不孝子！」
太医院门口的一幕很快就传到了嘉和帝的耳中，至于那个传递八卦的人，当然是徐凤先了。
「皇上，楚院正肯定是想去看看他那孙子孙女，可惜，楚煜不主动邀请。」徐凤先一脸得意，「真是没想到，堂堂大楚状元最后竟混到入赘的份上不提，儿子闺女还不能随意让自己的老爹见。」
嘉和帝听了很高兴，看吧看吧！楚煜这臭小子，让你看不上我的大公主！你要是尚了我的大公主，百春那么懂事的孩子肯定会特别尊敬首辅大人和院正大人的。不过，那个云荷侄女，虽然长在乡下，但……腰杆很硬啊！
这都半个月过去了吧？硬是没再去首辅府祈求首辅大人他们原谅什么的？当然也不需原谅什么，明明就是楚煜自己主动要入赘的。
话说，她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呢！真是无知者无畏啊！
嘉和帝咳嗽一声，沖徐凤先摆手：「你去劝一劝楚煜，让他先低个头，做人儿子孙子的，怎么能让长辈先低声下气？」
徐凤先指了指自己的鼻头：「真的要去劝吗？」
「去吧去吧！」嘉和帝想起这段时间因为老首辅请了病假在家休养，一大堆奏摺全都堆到他面前的苦恼，唉！都没时间出去微服私访了。
第138章 碰瓷
楚煜并没有顺利地回到槐树胡同。
因为他在经过状元楼的时候被「碰瓷」了。
状元楼二楼，一个少女纵身而下，打马经过的楚煜果断地将马拉停，任由少女狼狈地摔在了地上……的破棉花被子上。
按理说，这条街上不该有棉花被子的。
所以，这是为了预防万一？
紧追而来的云亮看到这一幕，有些惊呆：这对付二公子的戏码，怎么今日用来对付大公子了？以前百春大公主惦记大公子，京城闺秀碰见大公子都绕路走，怎么大公子成亲了，这些闺秀反而胆子大到直接「投怀送抱」碰瓷了？是因为夫人的家世不显吗？？
不过看着趴在破被子里挣扎着要起来的姑娘，云亮在心里大笑三声：大公子可从来都不是那怜香惜玉的人！
「文姬妹妹，你没事吧？」徐文惠和丫鬟从状元楼里慌慌张张跑出来。
徐文姬支撑着手肘爬起来，幸亏被子垫得够厚，要不然她胳膊准骨折。
「不是说好了你跳下来让……干嘛推我下来？怪不得二哥说你……哼！」徐文姬推开徐文惠，转身面对楚煜，双手叉腰：「楚大哥，你太不够意思了！怎么能见死不救呢？」
徐文惠被她推开也不恼，悄声说：「看吧看吧！让你试探是对的。万一是我跳下来，人家不接我，我可就没脸见人了。」
徐文姬觉得她的话对也不对：她现在就有脸见人了吗？但这歪主意好像是是她出的！
楚煜回头对云亮说：「告诉徐凤先，我欠他的一万两一笔勾销了！」
「是！」云亮默默地在心里为徐凤先遗憾一把：好不容易让公子欠钱欠人情了，这下好了，又被妹妹们给糟蹋了。
楚煜刚要骑马绕过那破被子，就看见前面一家杂货铺里走出来的一行人，他面色一暖，直接下马，将缰绳扔给了云亮，然后自己从破棉被旁边大步走了过去。
「楚大哥，文姬她只是……」徐文惠一边说一边要去抓楚煜的胳膊，谁知一块烧饼扔过来，直接打在了她的手背上，其力道之快之准之狠，疼得她脸都差点变了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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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红拍了拍手上的烧饼残渣，笑着对高云荷邀功：「夫人，我这个肉包子打狗，怎么样？」
茵宝开心地拍手：「好！好！红姨好厉害！」
坚宝小眉头皱了皱说：「红姨拿的是烧饼，应该是烧饼打狗吧？」
高云荷看着走过来的楚煜，灿然一笑：「是烧饼痛打咸鱼手！」
「何为咸鱼手？」坚宝疑惑地问。
乱摸别人男人的手！高云荷还没想好怎么跟小孩子健康地解释，就听坚宝说：「我懂了！男女授受不清，爹都有娘了，别人还想要摸他，就叫咸鱼手。爹，你小心点！千万别被咸鱼手摸到。」
楚煜点头，蹲下来，一手一个将他和茵宝都抱了起来，然后笑着对高云荷说：「走吧！夫人，回家！」
高云荷点头，转身朝马车走去。
这一转身，粉色的面纱被凤吹起，让徐文惠和爬在被子上还没起来的徐文姬都看到了她的真容。
徐文姬：楚大哥的媳妇好美！怪不得他要入赘！
徐文惠：完蛋了！这世上怎么会有比她徐文惠还美的人？她的美貌可是比公主还要美上一筹的！怪不得楚大哥以前对她视而不见！原来是眼光太高啊！
马车慢慢悠悠地远去，后面跟着骑着一匹马还牵着一匹马的云亮。
徐文姬在两个丫鬟的帮助下，终于站了起来，待看见徐文惠望着马车的悲伤神情，忍不住又安慰她：「文惠姐姐，算了，楚大哥都不理你！你也别理他了！大不了我也不计较你推我下来的事了。你别伤心了！」
徐文惠拍掉了她摸自己胳膊的手：「那被子你从哪弄来的？好味？」
「咱家柴房！」徐文姬说，「家里换下来的被子不都堆在柴房里，等着送去救济乞丐？」
「那这条呢？」徐文惠还没说完，街边一个老乞丐就过来扯被子，徐文姬摆手，「赶紧拿走拿走！」
「谢谢小姐！」老乞丐卷了卷被子，抱起来就跑了。
徐文惠转身就走。徐文姬追上去，「文惠姐姐，你真不伤心？」
「我干嘛要伤心？」
「楚大哥不理你！」
「他以前也不理我！也没理过你。」
「我无所谓，我又不喜欢他！」
「从现在起，我也无所谓了。」
「为什么？」
「他是有妇之夫，不干净了！」
「啊？怎么不干净了？洗洗不就干净了？」
……
第139章 岳母
吃过晚饭，禅心和尚将坚宝和茵宝带去隔壁院的正屋，说是教他们点新鲜的东西。这边正屋里只剩楚煜和高云荷，楚煜将徐凤先昨天夜里拿来的房契给了高云荷。
「这是……房契？哪里的？」
「银杏胡同，上面有写。」楚煜指给了她看。
哦，其实她早就看见了！高云荷问：「这个银杏胡同在哪里？」
楚煜指了指后院的方向，「翻过那座院墙就是，是个大宅子。胡同里仅此一家。」
嗯？这么凑巧？「你买的？」高云荷问，这男人看来有不少私房钱，都买得起大宅子了？还是就是他以前的产业？
「是皇上给你的。」楚煜说。
「皇上给我？」高云荷更加云里雾里了，虽然知道那天微服来的是皇上，但她好像也没做什么让皇上高兴的事吧？毕竟，饭不是她做的，茶水不是她沏的！她只是象徵性地打了个招唿然后就回房了。
「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楚煜轻声问。
高云荷摇头，她记得，但她现在不想拆穿他！不想和他撕破脸！为什么？因为钱呗！没挣够钱呢！去哪里浪不需要钱？没钱简直寸步难行好不好？古代商人地位低下，她还是需要他这个状元靠山的。再说，他又长得不错，用来做老公也挺给面！她是傻了才把这样好的男人往外推？
楚煜拿过她的手腕把脉，越把越疑惑：脉象一切正常啊！
高云荷抬头望床顶：任你医术再高明，也叫不醒一个故意装失忆的人吧？
楚煜把脉的手改为握住了她的手，「我很抱歉，其实，岳母大人找到了。」
嗯？高云荷适时地惊讶了一下：难道是她猜测得那样？
「没错！就是你昨天看到的那个紫色面纱女人。」楚煜嘆口气。
「天下第一美人，云中娘子？」高云荷记得徐凤先是这么喊那女人的。
楚煜点头：「前因后果我还没有完全理清楚。」
「所以，我也不是坚宝和茵宝的亲娘？」高云荷问。
楚煜愣了一下：他们在说她娘，怎么突然拐到坚宝和茵宝身上？莫非……他深深看了高云荷一眼，但女人坦坦荡荡，眼神有些担忧地在认真问。
高云荷：我那么多年的演技，不是白练的！
「你是！」楚煜刚说完就见女人松了口气，面上带了温婉的笑容，「是就好！」
楚煜：……总感觉这女人在乎孩子比在乎他多！虽然他一开始就希望这样，但……心里有点不舒服。
「你娘她不是故意要丢下你。」楚煜试探着说。
高云荷点头：「我知道，我都成亲了，她也可以去做她喜欢的事了。毕竟人各有志！」怪不得当时她感觉心口一疼，可能是原主那残存的意识，但很明显，她的母亲是有事去做，而且在做之前给她找了个很靠谱的上门女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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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具身体在摔下悬崖时是受了很重的伤的，也多亏楚煜懂医且医术高明，日日扎针，才调理过来。
「我……娘她做的事会不会连累……我们？」高云荷试探地问。那个云娘救走了南龙国太子的儿子，怎么看都像是南龙国安插在北龙国这么多年的奸细，在古代叫密探吧？怎么看这身份都会惹大祸啊！
「不会！因为……邯城千柳镇槐树村的云夫人，已经在摔下悬崖时死了。」
高云荷听懂了！「所以我的亲生父亲并不是秀才云家大郎。」
「应该不是。但云家大郎当年确实有妻有女，也确实是在进京赶考的路上失踪了。」楚煜嘆气，「要想知道怎么回事，估计只有当面问岳母大人了。」
「我知道了！」高云荷晃了晃手中的房契，走到床前，掀开床褥子，打开床板的暗格，放了进去。
「你不问问你亲生父亲？」楚煜跟过来。
高云荷坐到床上，嘆口气：「反正不是皇上！」要是皇上的话，她娘，那个天下第一美人怎么可能远走南龙国？
楚煜的眼神有些奇怪。
「你不会告诉我，外面那个禅心和尚是……吧？」高云荷皱眉。
楚煜有些艰难地点头：「他不当和尚前玉树临风，很……招女人……」
高云荷：「你怎么知道？哦，忘了，你是他徒弟。莫非他就是那个当了和尚的赵禅？怪不得那个黄公子喊他二弟，原来是二皇弟！」
第140章 缺钱
楚煜：「你知道黄公子是皇上？」
高云荷：「这很难猜吗？歷代皇上微服私访不都化名黄公子吗？」
「是吗？」
「是啊！话本子里都这么写！」高云荷理直气壮地答，电视剧里也这么演呢！「他是不是不想认我？」
「没有！」楚煜说，「他已经答应要教坚宝和茵宝功夫了。但是他不想还俗。」
「我懂！」高云荷一脸高深地点头，「皇室没有亲兄弟，他好不容易跳出去，没必要再跳回来。」
楚煜解释劝慰的话到了嘴边没用上，这女人小小年纪还很通透！看来岳母大人有细心教导过她。
「你想认他吗？」楚煜问。
高云荷抿了抿嘴唇，说：「顺其自然吧！」那个云娘看着赵信劫持她，都没有和她相认，想必有她不相认的理由。既然爹当了和尚，那娘就是未婚先孕，然后为了给孩子找个正当的身份，跑到乡下，顶替了那云家大郎的妻女，只是，云家大郎和其妻女到底去哪里了呢？是死是活？算了，她现在还没有能力查这些事。
楚煜出去看俩宝。他刚出去，一只鸟飞到了窗台上。
高云荷打开窗户放了它进来。
「怎么样？主人，有没有让他派人去找那个发电家？」小蓝兴奋地问。
「发电家？」
「就是南龙国井冈山上做风筝实验的那个林杰明啊。」
「我相公就是个小小的太医院御药房管事，你觉得他有那么大的能力派人去南龙国偷个人回来？」高云荷白了这笨鸟一眼。
「可拉倒吧！」小蓝也翻了个鸟白眼，「你家相公拒绝尚公主都没被治罪，娶了媳妇都没被撸了官职回家种红薯，我不信，你堂堂大佬，活了半辈子的人了，没看出来他的身份有异？」
「他是入赘！」高云荷说。
「嗯，把娶媳妇办成入赘都能做得如此天衣无缝，你想他多有本事啊？」
高云荷：……「我跟他不熟！」贸然找人家办事不太好吧？
「他现在贼缺钱，你把铜矿的地址告诉他。」
「为什么？我还想留着以后自己挖矿挣钱呢！」
「我脑子里有地图，矿多得是。」
「金矿银矿也有吗？」
「当然……有！」没有也得有，回头赶紧再搜索一下拍的那些地图，看哪里可能有金矿银矿。
「他为什么会缺钱？」高云荷问。他都没有给她家用，什么都是挂首辅府的帐，给的那些铺子还把租金和流动资金都抽走了，呵！算是给了她个皮壳！
「养了那么多人当然需要钱了！」小蓝低声说。
「我想想。」
楚煜抱着俩宝进门，小蓝扑棱着翅膀迎过去。
「我说你跑哪里去了？原来是找娘要吃的来了。」坚宝轻轻摸了摸小蓝的蓝羽毛，「娘，小蓝晚上睡哪里？」
高云荷还没说话，楚煜就朝外喊：「云亮，把小蓝带去你屋睡。」
不行不行！本鸟是女生，怎么可以跟一个臭男人一起睡？
云亮旁边的云红说：「还是我带它去我屋睡吧！顺便给它擦擦羽毛。」
太好了！小蓝扑棱着翅膀一下子飞到了云红肩头。
「小东西，还嫌弃我了？」云亮弹了一下它脑袋。
小蓝机灵地躲开了。
云亮：「这鸟成精了！莫非真是只鹦鹉？」
不是！不是！本鸟是小蓝翠鸟！很高贵的品种！
第141章 心动
楚煜洗完澡过来的时候，高云荷正言语温柔地给俩宝讲故事。
他拿了本书，上床，靠在床头看书。床虽然很大，但俩宝占了一半，外面的位置刚刚够两个人平躺。
高云荷今天讲的是小蝌蚪找娘的故事，但还没讲完，俩宝就唿唿睡去了。今天这么乖的吗？以往都要讲三个故事才能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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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俩跟师父踢球累了，所以睡得快。我小时候也是。」楚煜放下手中的书，问：「小蝌蚪最后找到娘了吗？」
高云荷一愣，歪头看他：「你小时候没听过这个故事吗？」
楚煜摇头，「小蝌蚪是什么？」
高云荷：「就是青蛙的小时候啊！」
「青蛙的小时候？」楚煜想了一下，问，「你见过？」
高云荷点头，上辈子的她小时候一天天在乡下的河边玩，好不好？抓鱼捞虾扔蝌蚪是常事。为什么扔蝌蚪？很简单，捞虾的时候总能捞上来几只蝌蚪，老辈子的人说了，见到蝌蚪得放生！要让它长成青蛙抓害虫呢！
「在哪里见过？」楚煜问。
高云荷挠了挠头：「乡下小河里很多的。」
「哦。」楚煜反应过来，这女人的小时候是在乡下的。
「荷塘里也有的！首辅府那么大，应该有荷塘吧？」高云荷问。楚澈的荷花画得那么好，那肯定是在院子里种了荷花，日日看日日画练出来的。
「有！在楚澈的院子里，后来我把它填了。」
「啊？」
「移到了我的院子里。」
「啊？」
楚煜微微一笑，这女人呆愣的模样好可爱！他忍不住抬手抚上她散落在枕头上的髮丝，「你叫云荷，荷花当然只能在我的院子里。」
这男人……是在说情话？
高云荷的眼睛眨了眨又眨，问：「你看上我什么了？」
「啊？」
「就是……喜欢一个人才会成亲，对吧？」
「是！」
「我不记得很多事，那你当初喜欢我什么？」
这次轮到楚煜眨眼，眨了又眨，是他有些小紧张的表现。
他咳嗽一声，说：「你刚醒来时我说过了，你忘了？」
「嗯，忘了，想再听一遍。」高云荷假装羞涩一笑。这男人，自己都紧张，还骗她说跟她生了孩子了，他是不是根本不知道孩子是怎么生出来的？
蜡烛的烛芯闪了几下，光线暗了下来。
楚煜放下手中的书，吹灭了蜡烛，然后轻声说：「我第一眼看见你的时候，就觉得你该是我的。」
「那时候我特别漂亮？」
不漂亮！还有些狼狈！脸也脏兮兮的！「嗯，特别漂亮，让人眼前一亮。」
「所以，你对我见色起意？」
楚煜被呛了一下，转头看女人，黑暗里，只看到一个轮廓：这女人是怎么脸不红气不喘的说出见色起意这个词吗？肯定也脸红了，只是他看不见。
「我是……一见钟情！」楚煜平静了一下说，「从小到大，见的女人多了，没什么感觉。就见你时特别……心动！」就被你从树上掉下砸到的那种心悸的感觉，一辈子也难忘怀。没被砸死是他命大！关键是，她也命大！
「好吧！信你！」
女人调皮带笑的声音传来，楚煜忍不住握住了她放在被子外面的手，有些凉。「放进被子里！」
他握着她的手一起放进了被子里，身侧。
「睡觉！」楚煜沙哑着嗓音低语。
「好！睡觉！」
这女人，竟然挠他的手心……
第142章 偷人
「大清早的，你不上值，跑和尚这里干什么？」禅心和尚一脸的起床气，他又不是真心要当和尚，在山上那么多年都没早起过。
楚煜将手中的图纸递到他面前：「师父，你看这是什么？」
禅心和尚眯着眼扫了一眼，扫到一个铜字，立马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起来，抢过图纸，仔细看起来：「这是铜矿，好大一片，你怎么发现的？」
「不是我发现的。是我夫人给我的。」楚煜说。
禅心和尚眉心一皱：「莫非是她母亲告诉她的？」
楚煜点头：「应该是。」
「这座山好像是我们训练暗卫和密探的地方。」禅心和尚说。
「不是好像，就是。」楚煜说，「我们自己开採吧！」
禅心和尚：「你想造反？」
楚煜幽幽看了他一眼：「那要看你了！」
禅心和尚摇头：「做皇帝太累了！」
楚煜点头：「我也觉得是。我就是觉得我们应该多挣点钱。要不然我连媳妇孩子都养不起。」
禅心和尚觉得他在为私吞铜矿找藉口，但这藉口是为了让他闺女外孙外孙女过上好日子，他觉得自己不答应都不是人。
「你同意了我就去安排了。」楚煜说。
禅心和尚：「好像我不同意你就不安排似的。」
楚煜嘆气：「师父，我给你养老，也要花银子的。你们长辈要体谅我们晚辈的生活不易。」
禅心和尚：……生活不易？臭小子！我信了你的鬼！
楚煜出门去上值，走到半路，暗黑跟了上来。
两人拐进一个小胡同，云亮把凤。
「大公子，您确定把我给了夫人？」
「你不愿意我就换个人。」楚煜说。
「我愿意我愿意！」夫人那么大方。暗黑想了想还是决定提前问清楚，「夫人让我办的事，用得着再徵求您同意吗？」
楚煜看他，暗黑往后退一步：「大公子，这很重要的。你们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属下不能夹在中间里外不是人。」
楚煜：「北龙国内，无需禀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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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黑「切」了一声：「夫人吩咐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南龙国偷个人回来。」
「偷人？」
暗黑：大公子你说的偷人，可不是属下说的哦！「夫人问属下，想不想挣大钱？属下说，当然想了。夫人就说，你去南龙国井冈山上把一个叫林杰明的人偷回来，说他很有本事，能帮咱们挣大钱。」
「林杰明？他多大了？」
「夫人说二十几岁。哦，对了，夫人还给我看了张画像，就是看着不像二十几岁。」
「像多少岁？」
「四五十岁吧！鬍子邋遢，满脸黝黑。」
楚煜提着的心放了下来，「照办吧！」
暗黑：「那我就去了？」
「快去快回！」
楚煜走出胡同，就碰到了迎面而来的徐凤先。
「正要去找你？」徐凤先满面笑意地过来，正要拍楚煜的肩膀，被他躲过。
「徐二公子，您没收到我家公子传给您的话吗？」云亮问。
「什么话？」徐凤先当然听到了，但为了钱，听到也当没听到。
「我再说一遍就是：我家公子不欠你钱了。」云亮说。
徐凤先抬手，「银票拿来。」拿来就不欠了是吧？
「徐二公子，您的脸皮太厚了！」云亮没理他，直接翻身上马去追楚煜。
还肩负劝楚煜向首辅府低头任务的徐凤先，无奈只好拍马跟上。
唉！昨晚上，他就该多敲诈两个妹妹一些钱财，怎么就让她俩凑了五千两就算了呢？为妹妹们犯的错顶锅赔钱赔礼道歉，他真是天下第一好哥哥了。
第143章 女学
高云荷应林夫子之邀，去了建好的女学。
女学建在状元街上的一条胡同内。这条胡同叫铁塔胡同。胡同里只此一户。所以胡同口竖立了一个大大的牌子：爱荷女学。
这个名字是女学全额投资人、天下第一富商李清白的主意。
高云荷和林慕各占百分之十干股，高云荷负责把控女学办学方向、总体筹划以及出主意，林慕负责教学工作，招生管理等等琐碎事宜李清白派了专人配合。
林慕刚开始担心李清白一掺和，女学变成了以赚钱为主。高云荷劝她不用担心，这不就是后世商人投资的私立女中吗？送上门来的钱和关系干嘛不用？于是她立马又写了一份兼具赚钱与帮扶穷人家女孩的计划书，让林慕拿着跟李清白谈。果不其然，李清白一看，果断加大了投资，由以前的二进小院直接换成了铁塔胡同这一家五进带花园带演武场的大宅子。
做就做成京城最好的女中！李清白有决心！
紧接着就是装修、置办桌椅、招生等等繁琐的工作，不过有李清白的人全权负责，半个月就搞定了。
目前，女学分小班和大班两个班，小班为三岁到六岁，大班为七岁到十岁。主要课程为识字和画画。
按照高云荷的计划书所写，还设有刺绣班、护士班、销售班等等，招收十岁到十五岁的女孩子。学成后可以直接有工做。目前，这些班的夫子们正在招聘。总之事情千头万绪，得一件件地慢慢来。
不过，小班和大班已经各招了二十人，可以开课了。
茵宝在小班，和李清白的小女儿李子珊同班。
孩子们都去上课了。高云荷和沈翠云在后花园闲逛。
「女学开张不应该热热闹闹的吗？为何你主张静悄悄地开张？」沈翠云不解地问。这也是她相公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不过，高云荷的那份女学计划书太详细太周到了，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按着上面的做，当然，李清白也是吩咐人照做不误的。
高云荷笑：「闷声发大财这句话也同样适用于教育事业。」
「教育事业？」
「哦，就是教导孩子们的事业。」
「你总结的这个词很新鲜。」沈翠云说。
高云荷接续解释道：「虽然我们手续齐全，但京城各大世家的族学也有很多。如果我们大张旗鼓地开张，知道的人多了，免不了就有那族学内的人想要转学过来。但世家关系错综复杂，我们还是以招收民间普通女孩为主，尤其是以商人家的女孩为主。毕竟他们交得起束脩。」在这古代，官宦人家的女孩比普通女孩要幸运得多，爱荷女学在一开始还是静悄悄地办成民间女学比较好。至于赚钱的渠道，一是束脩，二是女学内的各种招商gg位，三是爱荷老先生的名声和画了。
没错！爱荷女学的每间教室，每个走廊里都挂满了爱荷老先生的画。每天下午学生放学后，爱荷女学会免费向学子开放一个时辰，但需要提前一天预约，限制名额参观。
有了爱荷老先生的画，各种招商gg位还能缺客户？就李清白自己的产业都能占一半。
说到这里，高云荷也有些佩服李清白的经商头脑了。借用爱荷老先生的名声，女学的档次直接上了一个层次。女学里招收的那些不收束脩的穷苦人家的女孩，无不感恩爱荷老先生的善心之举啊！
提到爱荷老先生，沈翠云的嘴角抽了抽，高云荷看着走廊里那一组荷花开放图，感觉有些眼熟。
这组图从小荷才露尖尖角到绿荷相倚满荷塘的过程一一画了出来，尤其最后那张红荷怒放的收笔，她似乎在哪里见过？对了，云荷图？小叔子楚澈送给她的那幅云荷图！莫非小叔子楚澈是爱荷老先生的关门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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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爱荷老先生多大岁数了？」高云荷问。
第144章 万能
多大岁数？沈翠云抚了抚自己的蝴蝶步摇，「不清楚哎！我对这些文人啊画家啊一窍不通。」
不清楚你家相公能弄到这么多爱荷老先生的画？高云荷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不过你相公可是大楚状元，你回去问问他，他肯定知道。我相公那个人，铜臭商人一个。这些画肯定是你相公的主意！」沈翠云笑，「我真羡慕你，有个万能的好相公。」
万能好相公？楚煜吗？
「你是不知道，我家相公一碰到困难的事就去找你家相公讨主意。」沈翠云嘆气，「还说，自己要是有你家相公脑子的三分之一就好。」
高云荷微微一笑：「他的确很好！」有人夸自家相公，她当然要照单全收。
「对了，我那个弟弟，沈翠山，你要不要见一见？」沈翠云说，「他连夜看了你给的计划书，兴奋得一夜没睡。」
高云荷：「他同意到小儿医馆当坐堂大夫了？」
沈翠云：「同意，一百个同意，但他说想见见你。」
「还是别见了吧！」高云荷嘆气，「我这么貌美如花的人，我怕你弟弟一见我误终身。最主要的原因是我成亲了！」高云荷从袖子里掏出一摞小儿药方，「你回去给了你弟弟，让他好好研究研究。制成药丸的事可以让他去找楚二老爷。楚二老爷，楚煜二叔，你知道吧？」
「当然知道！」沈翠云接过那一摞药方，神情有些复杂，「云夫人你太……善良太单纯了。」
「啊？」
「不行！」沈翠云一跺脚，「我以后要把你当亲妹妹，你可不许嫌弃！」
高云荷眨眼：妹妹啊！上辈子都是别人叫她姐，这辈子要当妹妹了？感觉也不错！
云红跑过来，兴奋地说：「夫人，那演武场太棒了！都可以跑马了！」
「云妹妹，咱们也去看看？」沈翠云说，「我虽然不好舞刀弄枪，但骑马射箭也没问题的。」
高云荷点头。
从花园走了半刻钟后才到演武场，看着宽阔的跑马道，一排排竖立的箭靶子，高云荷不禁感嘆李清白的大手笔：这都赶得上国子监的演武场了吧！
不过，可以跑马射箭的演武场是不错，但不适合五岁以下的小孩子吧？而且，她想让孩子们学的是防身术。这么小的孩子，需要在软和的地方摔打才行。刚才花园里有一块地方，长满了青草，很合适，但颳风下雨天不行。还得有个室内教室备用才行。
「有什么问题吗？云妹妹只管提，你可是这女学的决策人呢！」沈翠云说。
「五岁以下的孩子不适合来这里上体育课。摔倒太容易受伤了。」高云荷说：「咱们之前看的花园的那处大片草地适合上体育课，另外还要设一间室内体育教室，地面铺上垫子，颳风下雨下雪的天气用。」
「云妹妹想得周到。」沈翠云回头看向那一直跟着他们的一位中年妇女：「陈副山长，云山长的话你听明白了吗？要是有什么疑问赶紧问，务必做到百分之百落实。」
「是，夫人！」陈副山长全名陈菊，本是李家绣坊的大掌柜，李清白专门将她调到爱荷女学，协助林慕山长管理女学的对外招生、对内管理等琐碎事宜。高云荷和沈翠云则各自挂了一个名誉山长的职位。
「请问云山长，这软和的垫子是要达到让孩子们无意摔倒不受伤？还是重重地摔到地上不受伤？」陈菊问。
「重重的摔倒不受伤。」高云荷想起上辈子那种散打专业地垫，问，「有没有一种又防摔又特别平整，即便在上面跑步也不会打滑的垫子？」
陈菊想了想说：「地衣不打滑，可以铺双层地衣，但，若是重重地摔在地上，对孩子来说还是有些硬。」
「是啊，小孩子的皮肤太嫩了！」沈翠云嘆气。
高云荷想起棉甲，但她不确定这个时空有没有。「我回去再想一想，你们先把教室收拾出来。」
第145章 幸福
楚煜接了坚宝回家的时候就发现，院子一侧的树干上晾了好多一块块的棉花，只是这棉花都被打湿了，压成了薄片。
而云红还在一旁忙碌地把棉花打湿，然后拿着棒槌反覆拍打。高云荷在一旁指挥着：「再多来点湿棉花一起拍打！」
「红姨加油拍！」茵宝在一旁拍着小手。
四月下旬并不热的天气，云红累得满头大汗，看见楚煜后面的云亮，喜出望外：「表哥，快来帮忙！」
云亮瞪了她一眼：无事云亮，有事就表哥了！呵！
「去帮忙！」楚煜说。
「是！」云亮赶紧小跑过去，接过云红手中的棒槌，开始拍打……
「娘，这是干什么？我能帮忙吗？」坚宝问。
「哥哥，你不能！娘说要力气最大的人。」茵宝说。
「咱们家力气最大的人是云亮叔吗？」坚宝看着卖力捶打的云亮问。
「没错！」高云荷笑，「你云亮叔是咱们家最会干活的人！」楚煜基本都是动动嘴，云亮跑断腿。当然，她也是动动嘴，云红跑细腿！呵呵！
咱们家？夫人真是天底下最好的人！云亮感动得一坦煳涂，继续更加用力地拍打……
「哇！表哥，你太厉害了！」云红感慨。看来男女的力量还真是差距大。一会儿的功夫，云亮就把一大堆棉花全都拍打成薄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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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陈嬷嬷也已做好饭了。云亮从袖子里掏出一封信递给她，「陈云起给你的信！他在那边一切都好。」陈云起，也就是陈嬷嬷的儿子狗剩，十天前去了京郊的千松书院读书。
千松书院虽是一所民间书院，但却是护国寺一力承办的专收寒门子弟的书院，其最出名的便属三年前那次春闱中探花的郭子萧和今年春闱的探花刘雨洗，两任探花都花落千松书院，因此，千松书院也被戏称为探花书院。
狗剩很聪明，高云荷觉得他做小厮可惜了，于是建议陈嬷嬷送他去书院读书。陈嬷嬷当然喜不自禁，高云荷跟楚煜说了一声，楚煜就让云亮去安排了。
「太好了！」陈嬷嬷激动地接过信，摸了把还没来得及流出来的眼泪，「谢谢大公子！谢谢夫人！谢谢云亮小哥！」
「嬷嬷的福气在后头呢！」云红也很高兴。
正屋内，气氛也很好。
茵宝一边吃一边开心地跟坚宝介绍她的新学堂，坚宝表示下午先送茵宝去上学，这样他就可以看看茵宝的学堂了。高云荷同意了。
「这么宠孩子，好吗？」楚煜看向她。
「小孩子的愿望，合理的都可以满足。」高云荷挑眉，「要不然，他们心中有缺失感，长大后会一辈子忍不住弥补的。幸福的童……」古代有童年这个词吗？女子十五叫及笄，男子二十叫弱冠，童年叫什么呀？
「怎么了？」看着高云荷皱眉的样子，楚煜忍不住问。他说了一句，结果这女人回了好几句，好像还没有说完！比他都关心重视孩子，他都有点吃醋了！
高云荷摇头：「没事！我是想说，小孩子小时候幸福，一辈子都会幸福。小时候不幸福，要用一辈子来治癒的。」
第146章 高见
「幸福？这个词第一次听说。幸，祈望，盼想。福，福气、祝福。组合成幸福……」楚煜还没有说完就被高云荷打断：「没那么复杂，乡下人说自己过得顺心顺意，开开心心，就说自己很幸福。」
楚煜微微一笑：「原来是这样！」
高云荷白了他一眼：「就是这样啊。你还是状元呢！要多了解一下民间的普通人生活，只有了解才有发言权！」
「发言权？」
「就是你们官员们在制定一些治国之策时，还是要先了解一下普通老百姓的生活，然后再向皇上进言，总不能闷头写摺子吧？」高云荷胡乱解释了一通。
楚煜若有所思地点头：「夫人真是高见！」
「什么高见？我瞎说的！」高云荷埋头吃饭。
楚煜一边吃饭一边想的却是：岳母大人不愧是天下第一美人，教导出来的女儿，不但继承了她的美貌，还继承了很多他也不懂的东西。比如晒在外面树上的那些被拍成薄片的棉花。，哦，还有一些放在了厨房灶台周围，说是更容易烤干。
不过这些还不是让他最惊奇的，直到吃完晚饭，陈嬷嬷抱过来一个十尺见方的大垫子铺到地上，很瓷实平整，俩宝爬上去打滚。
「云红，你摔一下在上面，看疼吗？」高云荷说。
云红：……「夫人，我这个人瓷实，经摔的！」
高云荷：「要不然我试试？」
楚煜一惊，冷冷瞥了云红一眼，云红秒怂：「夫人，还是我来吧！」
高云荷：「你就把自己当作茵宝！」
云红内心表示：这很有难度！
云红「噗通」一声摔倒在垫子上。
「感觉如何？」高云荷问。
云红：「……没感觉！」
「就是不疼了！」高云荷一喜，蹲下，用手捶了捶垫子，嗯，虽比不上散打馆的泡沫垫子水平水平的，但这厚度是其两倍，若是满铺在屋子里，小孩子跑步、摔跤什么的绝对没问题。
「捶那么用力干嘛？手腕疼不疼？」楚煜赶紧抓住她要再四周都捶捶的手，「我和坚宝来！」
说完，他拎起坚宝，又扔回垫子上：「疼不疼？」
坚宝被扔得翻滚了好几下，摸着小脑袋说：「不疼不疼！爹！再来！再来！」
茵宝在旁边直接自己头着地翻了过去。
高云荷赶紧抱起她来：「疼不疼？崴着脖子没有？」
茵宝摇头，「娘，好好玩！」
云红在一旁懊恼地说：「当年要是有这垫子，我那个前滚翻后滚翻后空翻什么的，就不会摔得那么疼了！」
高云荷笑：「真功夫还是要摔打出来的。」
云红点头：「夫人，这个垫子明天要送给女学吗？」
「你把制作方法告诉他们就行了。」高云荷说，「把陈嬷嬷做的那个小垫子成品给他们看一眼，务必做到一模一样。」
楚煜吩咐门口的云亮：「再去捶打些棉垫子！争取够做一个屋子的地垫。」
云亮应了声去了。
「师父要教两个孩子基本功，前滚翻后滚翻后空翻之类的动作，铺上这种地垫，确实少受很多疼。」楚煜笑，「你怎么想出来的？」
高云荷还没答话，云红就说：「大公子，夫人最聪明了！有很多主意的……」
楚煜咳嗽一声，云红挠了挠头：「我去帮云亮一起捶打棉垫子去！」
高云荷莞尔一笑：「你不要老是吓她！她还是个孩子！」十五岁的女孩，可不就是个初中生吗？
孩子？楚煜深深看了她一眼：「你比她大两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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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好像也是！高云荷默了默，十七岁那年的雨季，我们有共同的期许，也曾经紧紧拥抱在一起！歌词很美，可她竟然都成亲了？还成了俩娃的娘？唉！穿越改变人生啊~！
所以，十五岁的云红在这里可不是个孩子！
「这垫子，你怎么想出来的？」楚煜转移了话题。
第147章 上道
怎么想出来的？我没想！歷史书里有讲！网络上一搜一大堆的资料！全都储存在窗台上那只歪着脑袋睡懒觉的小蓝鸟的鸟脑袋里。
又在睡觉的小蓝鸟：只有半格电了！不睡觉干嘛呢？就算是走路那也是需要耗费电量的！唉！
高云荷眨了眨眼睛，问：「士兵们的盔甲是什么做的？」
楚煜一愣，虽觉她问得突兀，但还是回答道：「普通士兵纸甲居多，精锐如御林军为皮甲，副将以上多配铁甲。」
所以，没有棉甲吗？
再想起这里对女子似乎没什么不可抛头露面的限制，也出现了女夫子、女医、女掌柜等等。所以，类似于歷史上的了！
高云荷轻皱眉头：「我也不知道，似乎小时候就在这样的垫子上玩过。有一年村里发大水，被子都被淹了，后来即便晒干也是硬邦邦的，于是，大人们就扔在地上让孩子们玩了。时间长了，就很瓷实，但摔倒在上面一点也不疼。」
楚煜：「你记起了小时候的事？」
高云荷点头又摇头，手指抚上太阳穴：「偶尔闪过一些，但都是小时候的事。」换言之，就是不记得跟你成亲的事了！
楚煜抚上她的手腕把脉，片刻后，他移开手，又思索了一会儿说：「从脉象上看没有问题，你的头难受吗？比如偶尔头晕之类？」
高云荷摇头。
楚煜双手相交，食指轻轻相碰，这是他思索时的习惯：「失去记忆多是头部有淤堵，你……躺到床上，我再摸一下看看！」
摸一下？摸头吗？你确定？高云荷看着楚煜真挚而忧虑的目光，忽然觉得自己有些渣：这么关心你的相公，真的还要骗下去吗？可，他不也骗她了？她明明没跟他成亲，他趁人之危把他们的关系做实了，还去办了婚书！多么可恶的傢伙！虽然她对于他做实的行为也无不可。
「你真的想让我恢復记忆吗？」高云荷问。
楚煜愣了一下，说：「当然！你记不起来说明你身体没有完全好！我很担心！」
担心个大头鬼啊！
高云荷没有躺到床上，而是坐到了窗前桌子旁的小凳上，「你摸吧！」
摸……走到门口的云红瞬间后退三步，又前进两步，将门关了起来。
男人的指腹似乎有些茧子，感觉硬硬的。高云荷闭上眼睛，又睁开，不就是被自家男人摸头吗？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上辈子想有个自家男人，但自己形象不佳，无缘碰到。今生遇见了，赶紧抓住才是。高云荷悄悄抬手……
楚煜转到了高云荷面前，想要仔细再摸一摸额头附近，忽然感觉自己的腰一紧，他低头，看见女人的纤纤细手握在了自己的腰两侧，他摸额头的动作一顿……
「继续啊！」高云荷感觉到了男人的停顿，催促：「是那儿有问题吗？」
不是！是腰有问题！
楚煜咳嗽一声，微微向前迈了小半步，女子的手顺势划到了他的后腰。嗯，这样的姿势就舒服了！
高云荷：……这上道的男人！
高云荷的身子前倾，栽倒在男人怀里，「我好像有点头晕！」
楚煜：……真的？假的？他的手停滞在空中片刻，然后放在了女人的后背上，轻轻拍抚：「别怕！天下第一名医许夫人下个月要来京城参加端午论医大会，到时我去求她为你看诊！」
高云荷：……这不上道的男人！
她都说头晕了，不该给她个公主抱，把她抱上床，然后……算了，俩宝还在旁边玩呢！唉！爱情想来的时候，男人是个棒槌，孩子是电灯泡，哦，这里没有灯泡，那就蜡烛吧！明晃晃的大红蜡烛！
第148章 棉甲
两人抱了一会儿，高云荷脸红红地抬头说：「我没事了！」然后主动松开了抱着男人腰的手。
没办法！男人不主动，她现在还懒得主动！毕竟她才十七岁，十七岁那年的雨季，紧紧拥抱过就足矣。
她想好了：十七岁拥抱，十八岁接wen，十九岁同床，额，好像现在就同床了，那就二十岁gun床单吧！至于生娃？顺其自然吧！
总之，这辈子做个相夫教子的好女人！外加挣足够多的钱就行了！
楚煜的手改为扶着她的肩膀：「真的没事了？」
高云荷点头。
「那我们就早点睡！「楚煜说。
高云荷羞涩一笑：「好！」
俩宝在垫子上玩得太嗨，所以高云荷只讲了一个故事就把他们哄入睡了。
楚煜洗漱完毕过去那边书房还没回来。
还不太困的高云荷起身下床，坐在桌子前，就着烛光，根据小蓝传到她脑子里的图纸，画了棉甲的图片，又写了棉甲的具体制作方法。
她又想起八旗盔甲，不仅可防御一切弓弩和火器，还有防寒作用，就是做法比普通棉甲要复杂一些。
还有可以抵挡重弓箭和鸟铳的刚柔盾……
趴在窗台上的小蓝有些虚弱无力地抬了抬眼皮，高云荷立马接受到了她虚弱的声音：「明天再传剩下的吧！快彻底没电关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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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莫非关机了就是一只死鸟？高云荷坏心地想要求证一下，就听见小蓝虽然虚弱但也咬牙切齿的声音：「要是耗尽电关机，我就需要晒七七四十九天的太阳才能復活！」
哦！四十九天啊？那算了。
烛光有些暗，高云荷挑了挑烛芯，然后在纸的下方写下了无敌棉甲和刚柔盾几个字，后面来了句：哪天想起来再写！
揉了揉酸痛的眼角，高云荷想起小蓝说的那个什么发电厂，是啊，能发电就好了，别的不重要，晚上有明亮的灯光是多么爽的一件事。
明天小蓝满电復活了，再问问她这个世界都有什么国家，都发展到什么文明程度了。
她吹灭桌上的蜡烛，然后打着哈欠，拿着那张纸，朝床边走去。
楚煜和禅心和尚在书房制定了一整套针对坚宝和茵宝的训练计划。并决定，国子监和女学，从明日起，两人只去半天，下午专心练武！
楚煜说了高云荷弄的垫子的事，禅心和尚皱眉：「用得着这么娇养吗？你小时候都是在泥土上翻的。」
楚煜笑：「这不是现在想出不疼的法子了吗？您知道当年我有多恨您吗？」
禅心和尚：「我那是严师出高徒！要不然你现在能文武双全？」
「嗯！都是师父教导有功！」楚煜起身，深深作了一揖，「坚宝和茵宝再次拜託师父了！」
禅心和尚摆手，「说什么拜託？我对他们也有一半的教养责任。」
楚煜回到屋里的时候，高云荷也已撑不住睡着了，只是她手中还捏着一张……纸？
楚煜伸手，将那张纸拿了过来，然后凑到蜡烛下看了一眼，眼里满是震惊：若这女人写的这些是真的，那……
铁甲笨重，皮甲易损，纸甲防护不行。北龙国不缺棉花，棉花轻盈，若这棉甲真的制成，且有这女人写得这样厉害，那何愁统一不了天下？
还有这无敌棉甲和刚柔盾，想必也跟棉花有关。他待要细看，却看见了最下方的一行小字：哪天想起来再写！
嘿！这个女人真是……他转头看床上那睡得香甜得把小脸都塞进被子里的女人，他伸手，想捏捏她的脸，把她捏醒。手刚触到对方的脸庞，他就顿住了，那细腻温热的触感，让他的心底勐地一颤，他迅速收回了手，然后快步走到旁边耳房，用冷水洗了把脸……
再次回到屋里，楚煜勐地看见了窗台上蜷缩成一团的小蓝，他嘆口气，走过去，一手抓起它，小声地嘀咕：「小东西，这里不冷吗？不怕冻病了？」
楚煜将小蓝轻轻放在了屋内离窗户有些远的小榻旁边的条案上，并贴心地给它身下放了个垫子。
被惊醒的小蓝：它一个机器人又不怕冷！男主人真是多管闲事！这里没有阳光，明天还得「爬」到窗台上晒太阳，唉！好心累！
第149章 攒钱
第二天楚煜起来的时候，就看到小蓝又回到了窗台上趴着。
「你起得还挺早！」楚煜弹了弹它的小脑瓜。
小蓝想翻个白眼，但实在是只剩一qq电了，眼皮都抬不起来。
「跑到这里睡回笼觉，一会儿太阳升起直接晒太阳，聪明的鸟！」楚煜轻笑一声，出门。
云亮迎上来：「大公子！我们的人已全面接手了后面的宅子。」
「走！」楚煜说，「去看一看！」
天刚蒙蒙亮，两人直接翻墙过去。
虽然还不到五月，但后花园里的海棠花开得旺盛，海棠花海的尽头，有一片荷塘，远远望去，一片碧绿。
一个扛着花锄的中年男人迎了过来：「大公子！」
楚煜点头：「曹叔，多久可以把后花园收拾出来？」
中年男人曹叔沉稳地说：「两天！所有机关会到位。」
「很好！」楚煜继续向前走去，每到一处，都有人出来汇报事情，总之就是一句话，两天后这所宅子可以入住，可以闲逛，可以玩耍，甚至可以骑马射箭！因为它有一个大大的演武场。
「正门要不要开？」云亮问。
楚煜沉默了片刻说：「我回去跟夫人商量商量！」
云亮：……好吧！他要尽快适应，大公子是个有媳妇的人了！不能再独断专行了！内心有点暗爽是怎么回事？
「去演武场，活动活动筋骨！」楚煜说。
在把云亮还有一干十几个人虐得怀疑人生后，楚煜神清气爽地翻墙回家吃早饭。
被留在后面的云亮被十几个人围住，「亮哥，大公子今天是不是有什么喜事？」
「就是，每次他特别高兴的时候就喜欢揍人！」
「越高兴越厉害！」
……
云亮揉了揉摔疼的胳膊：喜事？高兴的事？他不知道啊！昨晚被云红指使着捶打了一堆棉花，还没歇过来又被大公子虐！这贴身小厮的差事真是越来越不好干了啊！
早饭的时候，高云荷感觉男人的目光总时不时地落在自己身上，她开动脑筋想了想，自己应该没做什么引得男人好奇或怀疑的事吧？
哦哦！棉甲？那张纸呢？古代没有手机，她的睡眠质量大幅提高，竟一觉睡到天亮。难道纸被卷到被窝里去了？好像刚才叠被子没发现啊？
吃完饭，俩宝出了屋子准备去上学。
「我顺便送俩宝上学。」楚煜说，「夫人，你在家好好想想，那个无敌棉甲和刚柔盾是怎么个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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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云荷睁大了眼睛，抬手想指他又觉得不礼貌，迅速放下，讪讪一笑：「原来是相公你拿了那张纸！」
楚煜点头：「夫人睡觉都不忘拿在手里，不是为了给我看吗？」
「是……我就是为了等你回来给你的。」高云荷说，但自己怎么就睡着了呢？
「抱歉，夫人，下次我早点回来睡觉！」楚煜笑，「坚宝和茵宝下午就不去学堂了，师父教他们练武。我下午请假，陪你去看看后面的大宅子。」
大宅子？高云荷忍不住想问一句：能租出去吗？租金肯定很高！皇上给的不就等于天上掉的？
看来，这辈子她很有做咸鱼的资本！天上掉下来个美相公不说！还掉下来一儿一女！如今天上还掉大宅子！哦，还有个小蓝机器人，资料和方子予取予求！她只需要动动口动动手就行。
哦哦，现在只需要攒钱就好！攒钱之余，吃喝玩乐，逗逗俩宝，逗逗清纯美相公，哦，当然，还要锻鍊锻鍊身体，身体好才能吃好喝好玩好乐好嘛！
第150章 射箭
槐树胡同两个院子静悄悄。
陈嬷嬷和云红在厨房缝那些已捶成薄皮并烤干的棉片。
禅心和尚虽然晚起，但不耽误他出门找乐子。好不容易下山来，他可不会在屋子里憋着。
晒了一个时辰的太阳后，小蓝满血復活。它抖擞了抖擞翅膀，飞到高云荷面前的桌子上。
正在写着东西的高云荷没理它。
「主人！主人！我现在就把无敌棉甲和刚柔盾的做法给你搜出来。对了，主人，你又不用上战场打仗，你做刚柔盾干什么？」
高云荷斜了这嘚瑟的鸟一眼：这还是个会思考为什么的机器人？「你只管乖乖地搜索，其他事，少管！」
小蓝：……「行吧！主人！」
……
满血復活的小蓝一上午就在为高云荷搜索中。
高云荷一张纸一张纸地写着，等到楚煜中午接了孩子回来后，她还在写。屋里地上全部铺满了纸。
唉！毛笔就是这一点不好。虽然难得地可以练字静心，但写完干透还需要一点时间。高云荷想念原子笔、电脑、印表机了。但也只是想想。她还是蛮喜欢写毛笔字的。以前是没时间写，现在只能用毛笔，她写得酣畅淋漓。
但……
「娘！哇！都是娘写的？娘太厉害了！」坚宝推门进来，正要迈脚又收回，顺便抓住了来不及收回脚差点趴过去的茵宝。
高云荷回过神来，赶紧一张张开始捡。
「娘，我来帮忙。」坚宝说着从门口开始捡。
茵宝也想要帮忙，但她肉嘟嘟的小手刚拿起一张，纸就皱了一小半。
高云荷抱起她：「我们茵宝是妹妹，以后长大了再干活，来坐在这里帮娘看着，省得被小蓝叼走。」
正一张张帮忙用嘴将纸叼到一起的小蓝直接叼了一张飞到窗台上。
「小蓝叼走了！」茵宝大喊。
没有了茵宝的捣乱，高云荷和坚宝很快把地上的纸全都捡了起来，有两大摞。
「娘，你的字写得真好！」坚宝看着上面整齐的字说，「坚宝什么时候可以写成这样好？」
什么时候？你娘我练了十几年呢！高云荷揉了揉有些酸疼的手腕，笑，「坚宝只要天天坚持练习，总有一天能写成这样好。但也不能写太长时间，要是把胳膊和手累坏了，就再也写不好了。」
「娘，茵宝不想写字，行不行？」茵宝问。
高云荷：这俩娃练字，一个勤奋得要命！一个懒惰得要命！「茵宝只要学会写自己的名字就行了。你的名字要是能写好，其他字就特别容易写了。」
这样啊？茵宝长长的眼睫毛一闪，「那我就再练练我的名字。」
夫子们并没有要求他们写字。但有一个喜欢伏案书写的娘，俩娃也早早拿起了笔。当然，高云荷控制着时间，不让他们太累。
楚煜进来的时候，就看见小榻的几案上放着一大叠写满字的纸。
娘仨则团团坐在小榻一侧，玩拍手游戏。
「你拍十，我拍十，十个小孩……」轮到茵宝想词了，结果她词穷了。
「十个小孩练射箭！」楚煜笑着说。
「对，十个小孩练射箭！」茵宝高兴地说，「爹，我要练射箭！」
楚煜将背在后面的两只手伸出来，「看这是什么？」
「哇！弓箭！」茵宝从小榻上醋熘下去，跑向楚煜。
「慢点！」楚煜和高云荷异口同声。
「小妹这心急的毛病改不了了。」坚宝小大人地说。
「你给俩宝做的？」高云荷问。
楚煜摇头，「师父做的。说是从小就要给他俩都安排上。」
强身健体外加练武防身，高云荷没意见。
第151章 爬墙
吃完饭，哄睡俩宝。
高云荷和楚煜去了隔壁的后院，为什么不去一号院的后院？因为无法下脚。
楚煜当时选择槐树胡同一号院安置当时还受伤的高云荷，就是因为一号院后院的天然防护措施。那里长了一院子的枣树，一棵挨着一棵，树下还满是荆棘。换句话说，有人想要闯进来，一般从后院入，跳下来就跳进了毛刺窝，保证扎得你怀疑人生。
三号院的后院就比较清净了，只是一个普通的后院，院子一侧有两棵早熟石榴树，开了几朵零零散散的小红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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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这里过去？你确定？」高云荷看着高高的院墙问。
楚煜点头：「银杏胡同那边，绕过去太远了。」
可这是院墙啊！还是很高的院墙！你不能因为懒得绕远路就让我爬墙吧？很影响我作为美女的形象的！你见过哪家美女会爬墙的？虽然她会。
高云荷抿了抿嘴，指着那高高的院墙，艰难开口：「真要爬上去？」
楚煜一愣，随即失笑，「夫人可以吗？」
高云荷诚实地摇头：「我不行。绝对不行！」
「那我帮你？」
怎么帮？高云荷瞪大了眼睛，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觉得腰间一紧，然后整个人站到了院墙上，「啊？」她惊叫一声，赶紧捂住嘴，另一只手却不由自主地抱住了楚煜的腰。
「不转头看看吗？这里看后花园比较清楚。」男人低沉的声音传来，高云荷觉得耳朵有点痒，但还是鼓足勇气转了下头，然后就看见了一大片红色的海棠花，花海尽头，碧绿的荷叶随风飘荡，似乎远方还有碧波，是湖吗？天哪！这哪里是大宅子？简直是自带街心大公园的豪华大别墅啊！上辈子从出生奋斗到五十岁也没来得及买的豪华大别墅，这辈子，才十七岁就拥有了？
她真的可以躺平当咸鱼了！
但是：物业费、维护费、工人费、保姆费、保安费、花匠费……高云荷脑海里闪现出豪宅需要支付的各个费用，支付得起吗？
她又转回头问楚煜：「相公，咱们养得起大宅子吗？」
养……得起吗？楚煜被她的话惊得心颤了一下，脚下差点打滑。但高云荷却没站稳，直接拉着他朝下方倒去……高云荷的「啊」字还没喊出声，就被眼前突然放大的俊脸被「捂」回了嗓子眼……转瞬之间，楚煜抱着她直接稳稳地落在了地上，「别喊！有人！」高云荷得了自由的嘴唇又合上，表情一言难尽。
楚煜微微一笑，附耳低语：「情不自禁！」
高云荷想要拿手背擦嘴唇的手赶紧放下。回想刚刚那种感觉，嘴唇碰了一下嘴唇？额……没来得及体会就跑了！有点遗憾！
花丛里正在忙碌的人听见动静正要出来行礼又麻熘地退回，假装还在专门忙碌。
楚煜打了个响指，忙碌的人又麻熘地出来见礼，「大公子！」
「这是曹福平，曹叔，他擅长种花。」楚煜说，「曹叔，这是夫人。」
「属下拜见夫人！」曹福平行了个抱拳礼。
高云荷微笑点头：是花匠啊！一个好花匠的工资可不低！
第152章 荷月
两人在宅子里随意漫步，没一会儿，就有人出来拜见。楚煜介绍名字和负责的事宜，高云荷微笑得有点脸僵，看来领导视察也很累！
她在心里计算了一下见的人，有近二十个人了吧？有擅长种花种树如曹叔曹福平，有擅长养鱼如于叔于福平，有擅长修缮建房子如修叔修福平，有擅长管家算帐的柳叔柳福平，嗯，这四个人名字都一样，只是姓氏不一样。简称四大福。
还有如曹小福、于小福、柳小福、修小福四个年轻力盛的小伙子，说是负责大宅子东西南北四个方位的护卫工作，也就是后世俗称的保安工作。简称四小福。
四大福与四小福有关系吗？没有，只是碰巧姓氏一样而已。
我信了你的鬼！
高云荷偷偷瞪了身侧的楚煜一眼。
此时二人在后花园中间的二楼亭子上，亭子中间有桌椅。二人并没有坐下，而是倚栏而望。
这么大的后花园，还有很多地方都只是草地，建个小型高尔夫球场都可以，只是用来观赏花草太可惜了。
高云荷想建一座万人红馆，馆外，荷花满塘，海棠灿烂。馆内，来场演唱会，或轻歌曼舞，或摇滚吶喊，咿咿呀呀，或说学逗唱……
啊啊啊！一切的前提要有电啊！总不能晚上点着蜡烛看演出，天干物燥，容易着火啊！
要不先来个露天红馆？
「嘆什么气？」
男人低沉的声音传来，高云荷转头，指着那大片草地说：「我在想，这里太浪费了！」
「浪费？」楚煜失笑：「这个宅子有个别称叫荷塘月色。」
「荷塘月色？」是她上学时学的那篇《荷塘月色》吗？高云荷笑，「是因为这满塘的荷花？」
楚煜点头：「夏日里，红荷满塘，绿草茵茵，在月色下观景更美！」
「你……观过？」
楚煜略有些尴尬地再点头，「这是前朝荷月长公主的府邸。听我爷爷说，当年，他们兵临城下，长公主荷月携当时九岁的唐国皇帝打开城门，跪地投降。这才免了这座有千年歷史的京城遭受战火。」
「后来长公主他们呢？」
「长公主搬出了这座府邸，陪着九岁的唐国废帝住进了京郊的黑马寺。」
听说过白马寺，没听过黑马寺？「曾经的皇帝住进黑马寺？」也就是说，曾经的真龙天子被黑马圈住了？这九岁的娃，不早慧还好，要是早慧的话……
「这是长公主提出来的，本来是给废帝安排了府邸，封他做个富贵亲王的。」
「那废帝后来出家了吗？」既然是长公主一力倡导，那肯定是想让那孩子远离纷争，好好保命的。
「废帝十岁那年出家，现在已是黑马寺的主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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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云荷在心里算了算，三十五年前北龙国建立，当时废帝十岁，也就是说现在的废帝已经四十四岁了。
「长公主呢？」
「五年前去世了！」
「和先帝同一年？」
「还是同一天！」
「啊？」世上有这么巧的事吗？
「这个宅子几十年来一直没人住吗？」高云荷问。
楚煜点头：「当年的长公主荷月文韬武略，在民间威望极高，但前朝腐败透顶，她一介公主之身，一个人再强也无法力挽狂澜。她虽然搬出了荷塘月色，但谁住进去都会挨骂，说不配住这宅子。后来，先帝就将其空置了，但一直派人管着。三年前，我中了状元，可以向皇上提一个愿望，于是我就央求皇上允我夏日时带小厮进来观一观这荷塘月色美景。皇上同意了。」
第153章 照旧
「那小厮是楚澈吧？」高云荷问。楚澈擅长画荷花，当然想要临摹这世上最好的荷花了。为了弟弟浪费一个天子许的诺言，楚煜这个大哥对弟弟也是真爱了！
「是他。只有一个时辰的观赏时间，他愣是不想走，最后还摘了朵红荷藏进袖子里带了出来。」楚煜微微一笑，「后来，皇上想把这个宅子赐给百春大公主，谁知大公主的母亲慧贵妃嫌弃这宅子离皇宫太远，拒绝了。也幸亏拒绝了。」
芭比q了！高云荷表面莞尔而笑，内心一片呜唿：这么有歷史的宅子绝对不能在里面建一座对外开放的红馆了，好遗憾！
虽说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独赏荷不如众赏荷！但一个深明大义的长公主还是值得敬佩的！她曾经的宅子还是……让她这个后来者独乐乐！独赏荷吧！
两人下楼，向前院走去。因为楚煜说银杏胡同那边是正门，挂着荷塘月色的牌子。他问高云荷要不要换个牌子。
高云荷决定去实地看一看。
正门已经几十年没打开了，两人从角门出来，便看到了满胡同的绿叶葱葱。真不愧是银杏胡同，两排高大的银杏树，犹如两排挺立庄严的卫兵，迎风招展。
高云荷回头，就看到了正门上方紫金牌匾。庄严深紫打底，金色的荷塘月色四个大字，歷经岁月洗礼，亮金的字逐渐变成了低调的暗金。
「那位荷月长公主为何不挂长公主府的牌子呢？」高云荷不解地问。
「她是一位没有尚驸马的公主。」楚煜说，「她的父皇驾崩的时候她才十四岁，她的弟弟即位后，她忙着帮弟弟坐稳皇位，抵御外敌侵略。她十九岁开始上战场，二十五岁后长驻边境，但她没想到的是，她抵御了外敌侵略，但国内却一片乱象，她的那位弟弟皇帝更是昏庸无能，最后死在了宠妃的床上。当她千里迢迢赶回京城时，已经无法力挽狂澜。」
「投降那一年，长公主多大？」
「三十四岁！」
如果长公主没死，那就是个快七十的老人了！
可能没死吗？
高云荷仰头看了看那牌匾说：「这里维持原状吧！咱们就把这宅子当作一号院的后花园。」
楚煜愣了一下，低笑：「有大宅子不住，你甘心住在那小宅子里吗？」
「甘心啊！」高云荷点头，「如果有人想要来宅子里刺杀我，结果呢？我根本不住在这里！」
刺杀？楚煜眉头挑了挑，「放心！有我在！什么样的刺杀也是白搭！」
过度的自信就是自满、自高、自大、目空一切！
两人依旧从角门进去，楚煜吩咐：正门外面一切照旧！
楚煜则照旧揽了高云荷的腰飞上院墙，又飞下。
高云荷赶紧拍了拍心口压下噗通噗通的心跳声：这一上一下的，比坐飞机还刺激！
「不舒服吗？」楚煜问。
「还好！」高云荷说，「我们以后不会就这样跳上跳下吧？」
虽然可能，跳多了就习惯了！就像坐飞机一样。
虽然她也不太反感这亲密接触，但……还是有架梯子方便吧！
第154章 坑弟
「你要是想，也可以！」楚煜一本正经地说。
「我不想！」高云荷赶紧表态。
楚煜笑：「可是我想……」
「你还是不要想了！」高云荷严肃地说，「要不拆墙？要不开个门？」
「拆什么墙？开什么门？」一道稚嫩的声音传来，高云荷转头看见了手拉手走过来的坚宝和茵宝。
「你们俩不是去跟师祖上课了吗？」楚煜问。
「中间休息。」坚宝说，「刚才跑步太累了！」
茵宝摇头：「一点也不累。」
坚宝：「跑了十圈还不累？」
茵宝：「不累啊！但哥哥你累，我只好也休息了。」
这样吗？坚宝看着比自己瘦小的茵宝，皱眉困惑中。
云红凑到高云荷耳边低语：「夫人，茵宝力大无穷。」
高云荷听了一喜：这么厉害的吗？小姑娘瘦瘦弱弱，一开始还生病，背书也不行，原来是因为营养都用在了力气上？
禅心和尚慢悠悠地走过来，漫不经心地瞥了高云荷一眼，高云荷微微一笑，甜甜地叫了声：「师父！」
师……父？禅心和尚的脚下打滑了一小下，他还以为叫的是父亲呢！哦哦，忘了，面前这闺女自己还没正式认呢！
禅心和尚矜持地点点头，然后看向俩宝：「继续回去上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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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耶！」茵宝大声欢唿地跟着禅心和尚跑着走了，坚宝在后面耸拉着肩膀，「小少爷，快点！」云红在旁边催促。
高云荷的内心却有些震惊：欧耶！这个词古代有吗？茵宝为什么会说出来这个词？她好像也没在孩子面前说过这个词！难道茵宝也是现代穿过来的？还是只是孩子太高兴而情不自禁喊出的词？
「对了！」楚煜开口，「上次徐凤先也帮了不少忙，要不我们晚上请他到家里吃饭？」
徐凤先？高云荷点头：「应该的！」好歹是帮忙去救她的人，楚煜不说，她也想提这件事，问他是怎么感谢人家的。
「就请顿饭吃，会不会感谢的诚意不太够？」高云荷说，要不她再包个大红包？二婶塞给她的银票也没来得及花，要不抽一张塞红包里？这年头，谁还缺一顿饭吃？
「够了！」楚煜笑，「凤先是自家兄弟，不必跟他客气！」
自家兄弟？「那要不把楚澈也叫来？」高云荷说，他们暂时不便请长辈来吃饭，请个小弟没问题吧？
「也好！」楚煜说，「我吩咐云亮通知他们。」
「等等！」高云荷拉住他，「这墙怎么办？」总不能明后天还爬墙？
楚煜低笑，凑近她：「晚上再带你过来！」
晚上？夜黑风高好爬墙？
高云荷一愣，楚煜已拉着她的手朝前院走去。
……
楚澈接到云亮的传信后，心生欢喜。这可是他大哥大嫂第一次正儿八经地请他去家里吃饭呢！以前那几次？哦，那是他死皮赖脸去蹭饭的，不算！
下午的课一结束，他就赶紧朝外走，一边走一边想着路上买点什么给大嫂和侄子侄女做见面礼，至于大哥就算了。填了他的荷塘移了他的荷花还不算，还把他书房里所有题名爱荷老人的画全给抢走了！
呵呵！坑弟能手，楚煜也！
「澈表哥！澈表哥！」
听到这清脆的女声，楚澈的耳朵一痒，加快了脚步，谁知就听背后「噗通」一声，他回头，就见一个红色的身影摔到了地上，似乎是从树上摔下来的。楚澈赶紧退后一步，以防对方讹上自己！
「二公主，你没事吧？」楚真赶紧从树上醋熘下来，跑过去。
「没事没事！」一身红衣的百夏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满脸笑意地看向楚澈，「澈表哥，我叫得那么大声，你耳朵有点背哦！」
你才耳朵背！我就知道是你才不停下呢！楚澈咳嗽一声，「我有急事，先走了！」
「等等！等等！」百夏一个箭步跑过去拦住了他的去路。
第155章 蹭饭
楚澈嘆口气：「我真有急事！」
百夏凑近他低语：「我也找你有急事！那个爱荷老先生的画，再弄一张呗！」
楚澈的目光「嗖」地一下盯向楚真，楚真赶紧摆手：不是她！不是她！她可没撺掇二公主！
「春猎过后是武状元大比，大比完了马上就是我父皇的万寿节，你就帮帮我，再弄一张呗！」百夏温温柔柔地求人。
楚澈又后退一步：「上次不是已经给了你一张了？」
百夏：「别提了，被我母后看到要去了，再过五天咱姥爷不是要过六十大寿吗，我母后准备用它当礼物。」百夏嘆气，「咱那姥爷你也知道，明明自己是个武将，偏喜欢收藏这些书画砚台，自己又搞不懂，还不让人说！」
楚澈的娘白兰，也就是楚大夫人，和百夏的娘，也就是中宫皇后白蔻，那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妹，所以百夏和楚澈楚煜其实也是表兄妹。但百夏好武，对这两个看起来文弱书生一样的表哥不太亲近，反而和白国公府的两个表哥很亲近。
楚煜面冷，百夏虽是公主，也不敢轻易找楚煜说话。但楚澈就不一样了，无事楚澈，有事澈表哥，尤其是前段时间，她帮楚澈解决掉被赐婚的麻烦后，她自觉两人的表兄妹关系更进一步，已经达成可以互帮互助的地步了。
楚澈内心一惊：他差点忘了马上就是姥爷的六十大寿了，他可答应过，要送他老人家一幅爱荷老先生的画的，现在皇后姨母已经决定送这个，他再送，会不会不太好？关键是一下子冒出两幅爱荷老先生的画，会影响行情吧？
此时的楚澈还不知道，他家大哥已经把从他书房里搜颳走的爱荷的画都投资到了爱荷女学。
「澈表哥，你想啊，连咱老爷那样的武将都有一张爱荷老先生的画了，那我父皇万寿节，要是我不送一张，那我父皇多掉面啊？」百夏晃着他胳膊，「你想想办法，再弄一张呗！钱不是问题！」
楚澈：「据我所知，你父皇已经有爱荷老先生的画了。」不送谁也得送皇上啊，那可是超级提升名气的大人物！而且送的是超大尺寸，世间仅有的一张。
「父皇有是父皇有，你再弄一张更大的，咱们盖过他以前那张的风头去。」百夏斗志昂扬地说。
「你以为爱荷的画是书铺里的画本子，要多少有多少？」楚澈摆脱了她的手，再后退一步。公主什么的，他可不想尚。亲表妹也不好使！
「澈表哥你不是神通广大吗？」百夏笑。
我再神通广大我也不能让已经广而告之「死」了的爱荷老先生復活，再画一张更大的画！
就算能画，能做旧，但翰林院那么多厉害的老头子，万一看出点什么，那可就真是欺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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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澈又又又后退一步：「爱荷都死了，你死心吧！」说完，他转身就朝门口跑去。
「哎！楚澈！楚澈！」百夏在后面追，楚真赶紧上前拉住她，「算了，我二哥说弄不到肯定是弄不到了，上次送你的那幅肯定也是他好不容易得到的，为了求你帮忙，这才割爱。」
「是吗？」百夏皱眉，「我总觉得他有法子，我都怀疑他是爱荷老先生的关门弟子，你看他画的画多好！」
「据说爱荷老先生一生并未收过徒弟，你忘了，以前曾有人冒充爱荷老先生的画，老先生还专门来了一趟京城澄清，他没徒弟。」楚真说。
百夏点头，「也对，难道是忘年交？互相欣赏？」
楚真：「你为什么非要把他们两人连在一起呢？」
百夏也不解地摇头：「就是一种感觉，你不太懂。」
楚真：咱俩同岁，我怎么就不懂了？算了，你是公主，让你！
「咦？楚澈的马车好像走的不是回首辅府的路？」百夏看着远去的马车背影说。
「的确不是！可能又去大哥家蹭饭！」楚真嘆气，「大哥本来就是入赘寄人篱下，二哥还一天天地琢磨着去蹭饭，太不懂为大哥考虑了。」
百夏瞥了她一眼：唉！还真是单纯的真妹妹！煜表哥那人跟她大姐姐百春那样精明的人过招都能全身而退，他能寄人篱下？
第156章 梁子
楚澈到槐树胡同的时候，徐凤先已经率先到了。
楚澈拎着自己买的大包小包的东西进门，正在院子里陪坚宝玩的徐凤先轻笑一声，迎上去：「嗨！咱们澈哥儿懂事了，知道你凤先哥哥我今天要来吃饭，买了这么多东西！」
楚澈躲过他伸过来的白吃白喝手：「我这是买给大嫂和侄子侄女的。没你的份！你怎么在这儿？」
徐凤先双手抱臂：「大哥大嫂请我来吃饭，答谢那天我的义薄云天！」
「我大哥大嫂也请我来吃饭！」楚澈扫了眼他空荡荡的双手，哼了一声，「我可不像某个义薄云天的人，来人家家做客，就带着一张嘴和两双手过来！」
徐凤先挠了挠头：这事他还真忘了！云亮亲自过去将军府请他，他也正好在，那还矫情什么？他直接就跟着云亮过来了。
「那什么……」徐凤先灵机一动，从怀里掏出两张银票，转身半蹲在跟过来的坚宝面前，将银票塞到他手里，「这是凤先叔给的见面礼，你一张你妹妹一张，你喜欢什么，用这张银票去买。」
坚宝看着手中的银票，眨巴着黑熘熘的大眼睛问：「可以买糖葫芦吗？」
徐凤先：「这一张能买十垛子的糖葫芦，一千多根呢！天天一根，能吃三年多呢！」
刚拿出一根糖葫芦要递给坚宝的楚澈：……
坚宝：「可以买点心吗？」
徐凤先：「这一张能买两大筐点心，天天一块，能吃一年多呢！」
把糖葫芦换成一包点心拿出去要递给坚宝的楚澈：……
坚宝嘆口气：「还是别买吃的了，留着买笔墨纸砚吧！那些东西放多长时间也不会融化和发臭！谢谢凤先叔！」说完，小小的孩儿把银票揣到怀里，然后笑眯眯地看向楚澈：「二叔，糖葫芦和点心我都要吃！」
楚澈嘚瑟地看了徐凤先一眼，然后将糖葫芦和点心都拿出来，「走！咱们和茵宝一起吃去！」
徐凤先：……
在正屋窗前全程围观了楚澈与徐凤先「斗嘴」的高云荷问旁边的楚煜：「他俩结过梁子？」
结梁子？这可是江湖黑话！这女人懂得还挺多！
楚煜看着高云荷亮晶晶的大眼睛，轻咳一声：「算不上结梁子，只是两人同年同月又同日生，时辰也接近，所以都想当哥哥……」
「所以就打了一架，二弟输了？」高云荷笑着说。
楚煜点头：这女人太聪明了！不过，他喜欢聪明的女人！他自动忽略了之前楚澈一进门，徐凤先就来了一句「你凤先哥哥」的话。
「那场架过去多少年了？」高云荷问。
楚煜忽然有了不太好的直觉：「五年吧！」
「咦？都五年了！俗话说，五年河东五年河西，二弟要是不服气，吃完饭再比一次好了！」高云荷兴奋地说，实在是古代晚上娱乐活动太少，她这个已婚女人，相公还是个天天晚上着家的三好好相公，害得她连青楼楚馆赌场也不能常去。
没乐子就找乐子了！这不，现成的「拳王争霸赛」人选来了，她就当实地看武林风了。
楚煜：「我记得俗话说的是十年河东十年河西！」意思就是才过了五年，楚澈估计还是打不过徐凤先。
「俗语也要不断创新、与时俱进。」高云荷兴致勃勃地说，「你也不希望自己的亲弟弟被打击一次就再也赢不起吧？」
这好像不是赢起赢不起的问题！楚煜刚要再解释，就见高云荷摆手：「咱俩别在这儿磨磨唧唧了，直接问两个当事人不就行了。」说完，她朝屋外走去。
当事人？又是乡下人对打架双方的称唿？
楚煜赶紧跟了出去。
第157章 游戏
「啊？大嫂好！」看见高云荷过来，楚澈赶紧站直，问好。一双明亮有神的眼睛带着无尽笑意，一副小奶狗的样子。
高云荷觉得这样的小叔子实在太可爱了！纯真如春天萌芽的少年！虽不如徐凤先有那雌雄难辨的美，但也是皎如玉树临风。等再过几年，少年经过歷练，必将是温文尔雅的男人一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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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弟好！」高云荷微微一笑，「我让陈嬷嬷做了你喜欢的山菇炖鸡。一会儿多吃点！」这样才有力气打架！
「谢谢大嫂！」楚澈咧嘴一笑，「我就知道大嫂对我最好了！大嫂你有什么事就吩咐，我人高马大力气大，什么事都能做！你这里还缺不缺画？我画几幅拿手的，你喜欢什么花……」
楚煜伸手拎着他的后衣领将他拎离了高云荷两步。
「大哥，我的形象！形象！」楚澈挣扎开来。
楚煜瞪了他一眼：知道形象就好，少去我媳妇面前献殷勤！
高云荷淡淡瞥了楚煜一眼：这男人！少年时肯定也是坑弟的哥哥一枚！
「大嫂！」徐凤先抱拳行礼，又拿出一叠银票递给高云荷，「我来得匆忙，也不知大嫂喜欢什么，这些银票大嫂拿着买点喜欢的东西。」
高云荷：这自家兄弟有点意思！要是有手机，他是不是直接转个超大红包，然后附上个「随便花」的表情包！
高云荷正犹豫是不是要收时，就见楚煜直接接了银票，塞到她手里，「自家兄弟，不需要客气！」
徐凤先憨厚一笑，「就是就是！大嫂，我的钱就是大哥的钱，大哥的钱就是……哎呦，大哥的钱都是大嫂的钱，呵呵！」
高云荷拿帕子捂住嘴小声笑，实在是乐得不行。人生乐事之一莫不过是有三五知己，举杯痛饮，畅谈人生。可惜，上辈子，她没有。
这辈子，相公有，也算是她有了吧！
晚饭由高云荷点菜，陈嬷嬷掌勺，云红云亮白石帮忙，很是丰盛，还开了一大桌一小桌。
一家人，自家兄弟，就没那么多分桌的规矩了。楚煜三兄弟和高云荷还有俩宝坐了大桌，云亮白石和云红陈嬷嬷坐了小桌。禅心和尚每天晚饭都不在家里用，说是有自己的事要外出处理，且晚归，不用等。
「咱们光吃饭喝酒太无趣了，不如玩个游戏？」高云荷开口。
「玩游戏！玩游戏！我也要玩！」茵宝拍手。
「大人的游戏我们小孩子玩不好！」坚宝说。
「没关系，这个游戏小孩子也可以玩。」高云荷说。
「大嫂，你说玩什么游戏？」楚澈很捧场地问。
「真心话！大冒险！」高云荷说。
「怎么玩？」徐凤先问。
高云荷变戏法似地拿出一根毛笔，将一只茶杯倒扣，然后将毛笔在上面转了起来，「比如，我先转，最后停下的时候，毛笔头指向谁，我就问，你是选择真心话还是大冒险，真心话就是我问你问题，你来回答真心的答案。大冒险就是我随便说件事你来做。如果两者都不选，就自罚三杯。」
「听起来很有意思！」楚煜似乎猜到了自家娘子的用意，好相公就是要全力捧场，「那就开始吧！夫人你先转！」
高云荷在心里「宾果」了一声，开始转毛笔，「叮咚咚」……毛笔停了，毛笔头指向了茵宝。要先让小孩子尝到甜头，他们才坐得住。
「真心话还是大冒险？」高云荷问茵宝。
茵宝两手捧着脸，开心地说：「真心话！」
高云荷笑着问：「今天的蔬菜好吃吗？」
茵宝瞬间苦了脸。
「要说真话哦！」高云荷强调。
「肉好吃，蔬菜不好吃！」茵宝说。
大家哈哈大笑，一起举杯。当然高云荷和俩宝喝的是蜂蜜汁。
茵宝开始转，谁知茵宝的力气还挺大，毛笔转了好多圈才停下，直接对着的是楚煜。茵宝问：「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楚煜眨了眨眼说：「真心话~！」
坚宝凑到茵宝旁边耳语了一句，茵宝问：「请问爹和娘会一辈子不分开吗？」
楚煜和高云荷同时愣了愣：这俩宝还挺会问！这问题好深奥的！
第158章 二哥
「不会分开！」楚煜干脆地说。
高云荷的心一颤，就见楚煜已经开始转起了毛笔，这一次，笔头对准了徐凤先。
楚煜挑眉一笑，徐凤先拍了拍胸口，直接说：「大哥，别问了，我直接选大冒险！」
众人又是哈哈大笑。
另一桌的云亮忍不住开口：「徐二公子，你不怕我家大公子说出你做不到的事？」
徐凤先愣了下：「不可能！那是我大哥！对吧？大哥！」
楚煜在高云荷的眼神示意下，开口：「你叫楚澈一声二哥吧！」
楚澈哈哈大笑，「快叫！快叫！我都等了好多年了！大哥还是我亲大哥！」
徐凤先幽怨地看了楚煜一眼，不情愿地喊了声：「二哥！」
「我没听到！你大声点！」楚澈说。
徐凤先抬手指向楚澈:「别得意！下一局该我转了~！」说着，他开始转笔，嘴里还喃喃有词：「楚澈！楚澈……」
只是笔不遂人愿！这次笔头对准了高云荷。
「大嫂，你是选真心话还是大冒险？」徐凤先无奈地问。
「真心话吧！」高云荷笑着说。
「那请大嫂详细描述一下你和大哥是怎么认识的？」徐凤先满脸兴味地问。他这几年在山上呆着，结果下山回来，大哥不仅有了媳妇，还儿女双全了！他错过多少精彩的瞬间啊！
高云荷愣了一下下就回神，微微一笑地看向楚煜：「那时你大哥伤重，我负责给他熬药餵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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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煜挑眉：好像是你伤重吧？是我负责熬药餵药！
徐凤先：「大哥是不是被大嫂你的善良和温柔感动了？」
高云荷羞涩一笑：「是吧！总之后来他就答应入赘了！」
徐凤先举起酒杯：「来！为大嫂的善良和温柔，咱们干一杯！」
楚澈偷偷看了看自家大哥，就发现大哥正在一脸宠溺地看向大嫂。看来大哥大嫂果真是天定的缘分！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我就以身相许！
游戏继续，高云荷这一次控制着将笔头停在了坚宝的面前。别看这小哥哥总是一副小大人的样子，其实内心也很想玩的。每次笔头停在别人面前，他都无奈地嘆口气。
「真心话还是大冒险？」高云荷笑着问。
「大冒险吧！」坚宝说。
「好的！」高云荷说，「请你一口气快速背出三字经。」
坚宝两眼一亮，「人之初性本善……」
「哇！哥哥好厉害！」茵宝抬起小手鼓掌。
「哇！坚宝好厉害！都不用想的。」徐凤先也大力鼓掌，「比我小时候强多了。我五岁才背下来三字经。」
楚澈哼了一声：「你也不看看坚宝是谁的学生？你以为状元是谁都能考上的？」
徐凤先挑眉：「我对文状元没兴趣！我打算考个武状元，有兴趣吗？一起考？」
楚澈：……明知道自己是他的手下败将，还刺激说要一起考？「我对武状元没兴趣！」
……
又经过几轮后，笔头终于在徐凤先的转动下，最后对准了楚澈。
「哈哈哈！」徐凤先大笑，「澈哥儿，叫二哥！」
楚澈：「我还没选呢！」
徐凤先：「你要是敢选真心话，你就是自动认输！」
楚澈：「大冒险！」
徐凤先得意笑：「叫一声二哥来听听！」
「二哥！」楚澈漫不经心地叫了一声，「反正我当年就输了，这些年二哥又没少叫。我可不像某人叫得心不甘情不愿！」
徐凤先：……
楚澈开始转笔：「小心点！说不定下一次就该轮到你叫二哥了！」
「怎么可……能？」徐凤先不屑的话还没说完，笔头就对准了他。
「叫二哥！不叫你就是自动认输！」这一次，轮到楚澈哈哈大笑。
第159章 清白
徐凤先拿起酒杯：「我先自罚三杯再叫！」
待他喝完三杯，楚煜忽然开口：「干脆吃完饭你们再去比一场，重新定一次输赢。毕竟，一次输赢又不等于一辈子的输赢。」
楚澈眼前一亮：「好！我同意！干脆五年一比好了！」
徐凤先：「比就比，谁怕谁？」
高云荷微微一笑：太好了！吃完饭可以看武林风了！
……
吃完饭，陪着俩宝玩了会儿，俩宝就困得要睡了。高云荷和云红给他们洗漱后，讲了两个故事他们就睡着了。
云红在屋里看着俩宝。楚煜带着高云荷去了隔壁三号院。
「你别告诉我，他们去那边比武，我还要爬墙过去？」高云荷皱眉。为了看打架，爬墙倒也不是不能接受。反正也不是真爬！
楚煜低笑一声，拉着她的手朝正屋走去，穿过屏风，进到里面，高云荷看到了一张比一号院那边更大更豪华的一张床。之前过来，总是匆匆一瞥，也没有绕过屏风看。难道，这北龙国流行超大床？
高云荷哪知道，这是李清白当初决定自己入住，专门定制的大床，但一次也没住，就被楚煜截胡了。
楚煜拉开旁边的衣柜，将里面挂着的几件衣服向旁边一捋，然后手握在那根晾衣杆上向下旋转，就听「咚」地一声，衣柜最下面的板子勐地向下打开，露出了有些黑黝黝的洞口。
楚煜拿了灯笼过来，高云荷忍不住问：「什么时候挖的？」
「就这两天！」楚煜说。
高云荷：有必要钻地洞吗？可以开个门的吧？但转念一想又放弃了，她还是低调一些吧！省得被人骂不配住大宅子。
唉！可耻的自尊心作祟！独立自主惯了，总觉得不是用自己挣到手的钱买来的东西，心里不踏实！一如后世的许多家庭主妇，虽然忙忙碌碌，但因为钱不是自己挣的，所以总是没有安全感。
「来！慢点！」楚煜拉了高云荷的手下台阶，大约二十多个台阶，下去后，倒还很宽敞，不算是地洞，算是个地道吧！高云荷可以直起身来，不过对于楚煜一米八的个子就得弯点腰了。所幸，只走了约半刻钟就到了。推开面前的木头门走出来，高云荷才发现，这门竟然隐藏在一大片藤蔓的后面，藤蔓上面还开着小小的紫色的花。总之很隐秘！
两人到达演武场的时候，楚澈和徐凤先已经做完热身准备比了。
两人用的都是剑。
只不过，徐凤先用的是一柄古朴漆黑的长剑，他是武将家的孩子，出门必佩剑，剑光漫天！
楚澈用的则是一柄缠在腰间的软剑，而且他是左手剑法，外表文弱书生，左手剑如闪电！
二人一样的剑招，但徐凤先更为大开大合，楚澈的闪电之快却有些拘谨。
徐凤先的剑见过血，楚澈的剑还是清白之剑。
高云荷嘆气：再过一刻钟，楚澈必败！
不知什么时候回来的禅心和尚也过来观战了，他看向楚煜说：「澈哥儿太干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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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净？是说楚澈没用剑伤过人？
高云荷用疑问的眼光看向楚煜，楚煜笑：「有我这个大哥在，他干净一些也好！」
真是世间好大哥啊！
云亮和白石，哦，还有四小福，六个人在演武场一侧开「赌局」。白石还是压了自家二公子赢。
「白石，你确定不改？」云亮问。
白石点头：「不改！」
「五年前你也压二公子赢，结果还不是输了？」曹小福说。其他三福附和，云亮劝他：「要不你也压徐二公子？」
「都压徐二公子赢了，那就是谁也不输钱，有什么意思？」白石坚定地说，「我相信我家二公子。」废话，他可是二公子的小厮，要是让二公子知道他压他输，二公子肯定得换小厮。二公子人美心善活又少，他才不要换！
第160章 钱多
「你输了！」
徐凤先的长剑抵在了楚澈的胸口，而楚澈的软剑却已脱手而飞。
用剑的是人，人决定剑的速度，只是剑再快，力量不够也白搭。
楚澈在体能上差徐凤先一大截。
「白石，你又输了！」云亮和四小福拍了拍白石的肩膀，愉快地将白石跟前的银子收了起来平分。
「听说，他俩要五年一比？」曹小福说吗，「五年后你还有翻本的机会。」
于小福：「听说徐二公子要参加今年的武状元大比，不如我们去赌坊下注？」
「好！」其他人附和。
白石捂了捂干瘪的钱袋子，然后握了握拳头倒出里面剩下的银子：「我赌徐二公子成不了武状元！」
云亮和四小福：……他们决定跟赌坊的人商量一下，加一个徐二公子成不了武状元的赌注。省得就白石一个人输，到时候他再哭鼻子！
楚澈沮丧着脸，嘆气：「我这几年日日练剑到深夜，怎么就比不过你呢？」
徐凤先将地上的软剑捡起来扔给他：「要不你去山上呆几年？」
楚澈：「还是算了！我现在好歹也是个状元，不能轻易离京城的。」
徐凤先：「那你见到我就乖乖地喊二哥！」
楚澈：……你又不姓楚，非要凑进我家的排行里干嘛？关键是大哥还容忍？
高云荷打了个哈欠，楚煜问：「困了？我们回去！」
高云荷点头：「主要是他俩比得没劲！」
没劲？徐凤先和楚澈一人一个踉跄，差点摔一块儿去！
看来大嫂的要求还挺高！
禅心和尚也乐呵呵一笑：「确实没劲，你们起码比完剑法比比拳头，比完拳头比比内力，比完内力比比刀啊枪啊什么的，哪有一局定输赢的？」自家闺女嫌弃他们没劲，就让他们再比点有劲的！
高云荷点头：就是！太敷衍了！应该在这里建个拳击场，打上十场八场才叫武林风嘛！
最终，徐凤先和楚澈并没有打上十场八场。
楚澈是文状元，又是绘画高手，要好好保护自己的右手不受伤害！所以诸如比拳头比内力什么的，基本他弃权。
所以楚煜就上了。徐凤先被虐得怀疑他藉机给亲弟弟找场子。
楚澈的刀法枪法什么的，统统用左手，徐凤先因为和楚煜打耗费了一些体力，所以后来和楚澈比刀法枪法，打了个平手。
高云荷的内心是有些吃惊的：她没想到楚煜的功夫会这么好！人长得好，是状元有才，还有功夫，这男人，放弃着实有点可惜！要不假戏真做？生米煮成熟饭？反正她说她不记得了。他骗她说他们成亲了，还有俩娃了，那，那个……上……床……圆……房什么的，也正常吧？算了，还是再等等，这身体才十七岁！早恋早婚早育不好！
「走吧！」楚煜上前紧了紧高云荷的披风。
又很细心！高云荷在心里嘆息：容貌看来很重要啊！如果她还是上一世的那个高壮大又黑的微胖女人，楚煜这样的男子绝对不会看上她吧？虽然有趣的灵魂和做人做事的能力也很重要，但，他说过，是一见钟情，总不会，对方胖儿丑，他也一见钟情吧？
从地道返回屋里，洗漱过后一起躺在床上，高云荷还是有些睡不着。
「怎么了？看打架太兴奋睡不着？」楚煜问。
高云荷摇头：「就是我想不起来一些事，心里很不安。」
楚煜从被子里握住了她微有些凉的手：「不安？对哪些事情不安？」
高云荷：「可能有很多钱就不会不安了！」
楚煜：……
高云荷笑：「这样的我是不是很庸俗不堪？」
楚煜摇头：「钱不是万能的，但没钱也万万不行。所以，还是钱多了心安！」
真是人间清醒楚煜哥！
「对啊，万一有一天我想起来所有事……」高云荷迟疑一下，轻声问：「宝他爹啊，你确定咱俩真能过一辈子？」
楚煜：「确定！只要你想起来所有事……也不离开！」
高云荷：……这男人，以退为进这一招玩得还挺熘！
第161章 请帖
西风女子医馆、东风男子医馆与北风小儿医馆接连开张，在京城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一和堂的冯虎跟自家姐夫、太医院副院正柳太医诉了半天苦，意思就是让柳太医给他撑腰。柳太医亲自走访了三家医馆，发现人家不卖草药，卖的都是药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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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药丸哪里来？太医院院正楚尧的亲弟弟，楚二老爷楚辛研制了数十年的成果。
见鬼的数十年？楚辛今年不过三十有三，就算从小学医，天资聪颖，能研究的也不过是二十年，还数十年？
但没办法！谁让这三家医馆的受众都是普通老百姓，甚至义诊时还有可能是乞丐流民。贵人们不敢吃的药丸，他们敢吃！结果吃了病还好了！
于是每天，这三家医馆，常常是络绎不绝。医馆里的大夫经常义诊，还免费送药丸。
反观在同一条街上的一和堂，就有些冷清了！虽然还是有不少达官贵人和富裕人家来看病，但苦啦啦的药汤子谁愿意喝呢？听说有药丸，总是要尝试一下。这一尝试不要紧，又有一堆客户直接拜倒在了药丸的魅力之下，再也不愿意喝苦药汤子了。
当然，三家医馆也有治不了的病。比如外伤之类，比如阳亢之类。但阳亢，他们一和堂也不能治本。
总之，就是，由一和堂的一家独大，形成了现在四家医馆四家齐鸣的现状。
柳太医摇摇头表示，自己也没什么好办法！不过他警告了一下小舅子：不要轻易去招惹那三家医馆，毕竟三家中有两家跟楚家有关，剩余一家跟李清白有关，都不好惹！
冯虎并没有把柳太医的话放在心上，他决定从源头上掐断那三家医馆的活路。
你不是要制药丸吗？制药丸也需要药草吧？我把京城周边医馆和药田的药草都收了，让你无药草可用。如果从别处调，最少得两个月。医馆嘛，两三个月没有药可卖，谁还去你哪看病？名声臭了，还怎么开得下去？
这个法子很好，奈何楚二夫人太聪明！
楚二夫人投资入股的东风男子医馆可就开在一和堂的旁边，从筹备起，楚二夫人就让人买通了一和堂的一个小伙计，所以冯虎刚开始收购药材，楚二夫人就知道了。
楚二夫人跟高云荷一说，高云荷转头就告诉沈翠云，让她以北风小儿医馆的名义从别处提前订购了大量的药草。背靠天下第一富商，那进货渠道也是刚刚的，进价也是超低的。不就是打价格战和时间差吗？现代资本的收购策略之一，高云荷虽然混娱圈，但也是了解得透透的。
一和堂？实在不行最后就勉为其难收购了吧？当然，收购的事都是后话。
现在的高云荷看着手中的请帖，脑子有些懵：白国公府的请帖啊！请她两天后去参加白国公的六十大寿之宴。
白国公是楚煜的姥爷，楚煜母亲楚大夫人的亲爹。所以，虽然楚煜做了赘婿，但长辈过寿还是要去的。
但这请帖应该送给楚煜吧？
「可能大公子在当值，不方便送！」云红说。
「是吗？我怎么觉得那个嬷嬷是故意送到家里来的？」高云荷想了想刚刚那个自称柳嬷嬷的话，她一脸笑意地说：「老奴是世子夫人身边的柳嬷嬷，世子夫人特地让老奴跑一趟，请云夫人有时间一定要带着大楚状元和孩子一起过国公府热闹热闹。」
瞧！这话说得多漂亮！请云夫人有时间一定要……又客气又强硬！普通人家，不该是家里的男人带着夫人与孩子去做客吗？到她这里，反过来了！她要带着男人与孩子去做客！有意思！楚煜是怎么做到让国公府也认同他赘婿的身份的？
第162章 翠姑
楚煜下值，在御药房门口被白国公世子白宏叫住了。
「舅舅！」楚煜率先行礼。
白宏递给他一张请帖：「你姥爷六十大寿，你现在是人家赘婿，也不知人家让不让你跟我们走动？」
正是下值时间，又是在门口，白宏的话不少人听见了。楚煜有些苦笑不得：舅舅这戏，过了吧？
「你也别为难！你舅母已经给你媳妇，那个云夫人也送了请帖，你回去再多说点好话，哄哄你媳妇，到那天一定要都去，把孩子也带上，你姥爷姥姥就盼着见孩子呢！」白宏说完，摆手离去了。
有不错的同僚拍了拍楚煜的肩膀，低语：「这女人啊好哄！衣服首饰多多送！当然，晚上你也多出点力！你懂的！」
我不懂！楚煜皱眉。
「唉！没想到大楚状元也是个怕媳妇的！」
「你知道什么？那是大楚状元信守诺言、知恩图报！否则就凭首辅府的权势，想悔婚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也可能就是真爱！毕竟大楚状元连公主也没看上呢！」
「那位云夫人生了龙凤胎，是个有福气的人！」
「当然有福气了！把大楚状元都招赘到自己家里了。」
「你们说云夫人能同意去吗？」
「我觉得能！收到请帖上门做客这很正常啊！」
「可是那位云夫人来自乡下，她会不会自卑什么的……」
……
自卑？楚煜听着同僚们的窃窃私语，忍不住弯唇：那女人会自卑？怎么可能？不过，送点衣服首饰什么的，这个可以有。
「公子，那不是回家的路！」云亮在后面喊。
楚煜回头：「先去给夫人买东西。」
买东西？买什么东西？夫人没说要买东西啊！
……
被人担心是否自卑的高云荷正站在院子门口，门外，八辆马车排满了胡同，云红着急忙慌地从三号院那边跑过来：「夫人，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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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说是来给夫人送东西的。」一旁的陈嬷嬷说。
云红一脸怔愣地看向高云荷：「夫人，你认识他们？」
他们可能认识我，但我不认识他们！高云荷在心里说。
「翠姑拜见小姐！哦，小姐成亲了，该改口叫夫人了！」站在最前面的圆脸妇人微笑着开口，「翠姑总算不负夫人所託，此行一路顺利。这是带回来的最新货物，请夫人过目。」
高云荷心里很懵，但面上一片平静。
在翠姑的指引下，她一辆辆马车走过去，翠姑掀起车帘子，她大概看了一眼：布匹、茶叶、药材、精美的首饰，还有一些小玩意，以及各种种子。这些东西都是京城普通店铺不常见的高端货。
高云荷揉了揉太阳穴，看来原主的记忆她并没有完全继承。翠姑以及翠姑做的事她完全没有印象。
「夫人！」云红凑到她耳边说，「这些东西要是卖出去，就发大财了！怪不得夫人你不着急去挣钱。」
高云荷：我怎么不着急了？我一天写那么多药方和计划书，不就是为了赚钱吗？
最后一辆马车比其他马车都大，而且车轮是双轮。翠姑掀起车帘，又打开盖在上面的毡布，欣喜地低语：「这批石头着实不错！」
石头？高云荷的眉心跳了跳：这当然不是普通的石头！
第163章 镖师
正屋，高云荷展开翠姑带来的信。信是原主母亲云娘写的，只一张纸，短短几行，言简意赅，大意就是：娘去做自己的事了，你已和俊美公子成亲，过上了期盼已久的相夫教子、多多赚钱的好日子！咱们就各自珍重吧！
高云荷一头黑线：难道原主的愿望就是找一个俊美公子成亲，然后相夫教子，顺便多多赚钱？别说，这愿望还真是很朴实！就是这个娘，也有些太心大了吧？她不怕女儿受欺负吗？
这么想高云荷就这么问了：「我娘还真是心大，一走了之，就不怕我受欺负吗？」
翠姑爽朗一笑：「这天下，提起咸鱼夫人，谁不敬上三分？哪个敢欺负夫人？夫人以前年纪小都不怕，现在成了名副其实的夫人，又有大楚状元这样有本事的好相公，哪个不长眼的敢来欺负？」
咸鱼夫人？又是什么鬼？
高云荷心里疑惑，但面上一片平静，继续和翠姑话着家常。
楚煜并没有在外面逗留太久，因为他留在槐树胡同的暗青来禀告云亮，说夫人让大公子赶紧回家，有急事！
已走到锦绣衣坊门口的楚煜转身上马，顺便问了暗青一句：「夫人有访客？」
暗青愣了一下点头：「一个妇人……」
楚煜点头迅疾离去。
「还有八辆马车。」暗青补充，云亮嗤笑：「赶紧跟上！」
暗青：唉！暗黑哥走后，他还是第一次被夫人派出来办事呢！这是办好了还是没办好？
楚煜一进胡同口就看见了那一熘的马车，以及马车两侧目不斜视的镖师。他认出这些镖师是京城最大的镖局张五镖局的人。而且，领镖的还是这家镖局当家人张五黑的小女儿，那个被称为「神拳姑娘」至今无人敢娶的张三姑。
张三姑看见楚煜，上前抱拳行礼：「楚大公子！」
「三姑！」楚煜回礼，「辛苦了！」
「楚大公子！」三个年轻的小伙子也过来行礼。
楚煜心一惊，不仅出动了张三姑，她的三个侄儿，张大元，张二元，张三元，也全都在。近些年，张五镖局的镖基本都是三元兄弟单独在走。这一次，三兄弟齐上，还有张三姑坐镇，可见这车上的货物之紧要。
「招待好三姑他们！」楚煜吩咐云亮。
楚煜走到正屋门口，咳嗽了一声，云红赶紧从里面掀帘，「大公子回来了！」
楚煜迈步进屋，高云荷看见他面色一喜，「相公！」
楚煜点头：「有客人？」
已经站起来的翠姑俯身行礼：「属下蓝翠姑拜见姑爷。」
蓝……翠姑？传闻江湖上有名的咸鱼夫人身边的大总管就叫蓝翠姑，是同一个人吗？
「免礼！」楚煜笑着看向高云荷：「你们有事谈，我就先迴避？」
高云荷心里嗔怪：这男人，拿乔什么？她让人叫他赶紧回来不就是为了让他帮着拿主意吗？
「不用！」高云荷笑着看向翠姑：「相公是可以信任的自己人！」
「是，夫人！」翠姑欣喜地点头，继续说：「以前咱们向京城供货，和李清白合作，利润一直是五五分的，但主子说，夫人您已提前到了京城，以后这货如何卖？卖给谁？或有更好的考量！也没必要再平白分给李清白利润，所以我就没有再找李家人押货，而是直接找了京城的镖局来押货。」
「你做得很对！」高云荷听明白了。以前是供货给李清白，现在是单干还是继续供货，由她说了算。
但她需要先理清一下前因后果，然后审时度势再决定。
高云荷向楚煜眨了眨眼：你拿个主意！
楚煜：……「看来荷塘月色的大宅子，我们要暂时用一下！」
第164章 咸鱼
蓝翠姑和张三姑站在银杏胡同最里面的大门前，望着上方的「荷塘月色」四个大字同时呆愣了一下。
张三姑：「翠姑啊，你知道这是哪里吗？」
蓝翠姑点头：「三姑啊，我也是见多识广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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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三姑拍了一下大腿：「跑一趟镖，还能进这宅子转一圈，我这辈子值了！你家咸鱼夫人到底什么来头？」她为了这趟镖出京两个多月，还不知道轰轰烈烈的大楚状元入赘的事。
蓝翠姑神色一派高深：「以后咱们还有很多的合作机会！有机会我会向夫人进言，让你见见她。」
张三姑拍了一下她肩膀：「好姐们！下次镖银给你算便宜点！」
蓝翠姑摇头：「不必！咸鱼夫人有的是钱！」镖银这点毛毛雨，夫人还看不上。
高云荷：不不不！我看得上！蓝翠姑你个败家的！
张三姑更高兴了，吆喝着镖师将马车从旁边角门赶进去。
带路过来的暗青挠了挠头，摸着荷包里夫人给的五两银子的跑腿费，心里在琢磨：要不要把她俩的对话告诉夫人呢？张三姑想要给算便宜点，蓝翠姑却说不用，傻不傻？省点钱不好吗？转念又一想，镖师们都是提着脑袋在走镖，还让他们便宜点？那他们下次会尽心尽力给护镖吗？暗青瞬间觉得夫人的人（蓝翠姑）想得太周到了，他自愧不如！
此时，高云荷正在揉太阳穴，一边揉还一边苦恼地嘆气。
「怎么了？」楚煜问。
「相公，我不记得蓝翠姑了！」高云荷说。
楚煜皱眉：「那岳母大人呢？你还记得多少？」
高云荷一脸哀伤：「说实话，我也不太记得。怎么说呢？我有些分不清哪个才是我真正的娘？」原主给她的记忆就是有一个很温柔的娘，可是那个穿着一身紫衣带紫色面纱的妩媚女子，与原主的娘长得一模一样，但气质大不相同。但蓝翠姑的到来又间接证明了那就是原主的娘，而原主也不是一个普通的村姑，但这些记忆，她通通没有接收到。
「相公，蓝翠姑，可信吗？」高云荷问，「我娘她当初是怎么跟我失散的？她又是怎么跟你说的？」
高云荷决定和楚煜达成共识，目前在这个世界，楚煜是她接触最多了解最多，也算初步可信任的人，毕竟婚书他都办了，夫妻一体，不说什么荣辱与共，就目前而言，楚煜人不错，能力也不错，似乎手底下还有很多人，排除危险的能力是刚刚的。虽然塞给了她两个来歷身份不明的孩子，但总体他是个过日子的人。所以她决定，给他一种她全身心依赖他的感觉，让他全权负责一切。
这不叫利用他，这叫信任！
楚煜在心里嘆气：岳母大人啊！她确实是个与众不同的女子！当初在悬崖底下初见，岳母看他怀抱着人家的女儿，当时就气急败坏，非要让他负责。他解释说是为了救人，岳母一副「我不听我不听」的样子，还甩出一大叠银票给他，说是他不方便娶，那就入赘好了，反正，她有急事要去办，让他直接抱着「媳妇」回家。呵！他能抱回首辅府吗？当然不能！所以只能在外面找宅子先安置了。
当时她真是伤得很重，要不是有李清白的那两朵天山雪莲，人真的就救不回来了。当然，他后来办婚书，也确实是……看上了她！不想岳母大人以后赖帐！
窗户被敲响，云亮递了张纸进来，楚煜打开一看，画上的妇人赫然就是他之前见到的蓝翠姑。他松口气，说：「蓝翠姑这个人可信。因为她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咸鱼夫人的大总管。」江湖上稍微出名的人物他都有搜集资料和画像，只不过，他没有过目不忘的本事。此时见到画像才敢确定之前来的蓝翠姑就是咸鱼夫人的大总管蓝翠姑。至于咸鱼夫人，神秘得很，也从未露过面。不过，似乎，可能，他已经见过了。
「咸鱼夫人？」高云荷第二次听到这个名字，第一次听蓝翠姑说起，她不方便问，但楚煜就可以直接问了，「她是谁？」
第165章 有钱
「咸鱼夫人声名鹊起是在六年前。」楚煜解释，「蓝翠姑找到李清白，自称是咸鱼夫人的大总管，咸鱼夫人有一批货，想委託李清白售卖，利润五五分。但这售卖不是普通的售卖，而是以拍卖的形式进行，价高者得。这是京城第一届咸鱼拍卖会！一年一次，至今已经连办了五届，每年七月初一开始，为时半个月。所拍之物均是奇珍异宝，有些东西连皇宫也没有。也正因为如此，李清白才一跃成为天下第一富商。但按他自己的话来说，咸鱼夫人比他更有钱。」
高云荷愣了一大下：「照蓝翠姑的意思，我就是那个咸鱼夫人？」我比李清白都有钱，我怎么不知道？哦，是叫云荷的原主有钱，而不是她高云荷。但她高云荷现在就是云荷，继承了原主的身体、美貌，那财富也应该一併继承了吧？
楚煜起身，走到门口，吩咐云亮：「叫陈嬷嬷过来！」当初他把云荷安排到这里，是陈嬷嬷负责给她擦洗换衣的。
陈嬷嬷很快就过来了，手上还沾着没完全洗干净的面粉，俩宝想吃饺子，她正在和面，但大公子又叫得急，她就赶紧跑过来了。
「夫人刚到这里时换洗下来的衣服和东西在哪里？」楚煜问。
陈嬷嬷愣了愣，随即指了指屏风后面大床旁边的衣橱说：「当时洗了之后都放在那个衣橱最下方的一个柜子里，钥匙大公子您收着来着。」
楚煜转头看见那个大衣橱，哦，想起来了，当时是他亲自收起来了，因为衣服有些破损，不能穿了，但也不能随意扔掉，所以他就收起来了，还有一些别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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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嬷嬷退下，去厨房继续做饭。
楚煜拿出一根银针，直接在柜子上面的锁上捣鼓了两下，锁就开了。
高云荷：这明目张胆地开锁技术，怎么这么像小盗贼呢？还是俊美的小盗贼！
楚煜看着她那莫名的目光，微微一笑：「钥匙我可能随手扔在首辅府我书房里了，回头再去拿。」
高云荷点头：行吧！信你不是想不起来钥匙放哪了！
柜子里是一个黑色包袱，楚煜拿出来递给高云荷：「你打开看看！」
高云荷点头，将包袱拿到一旁小榻的桌子上，然后解开，里面整整齐齐叠了一身粉紫色的衣服，她将衣服抖落开，然后一个小东西咕噜噜地滚到了塌上。楚煜捡起来一看，是一枚圆熘熘且如羊脂般温润白皙的玉坠，玉坠上还有一个翠绿色小珠串成的链子。
「这是挂在脖子上的？」高云荷接过比划了一下，楚煜仔细回忆了一下当时接到从树上掉下来的她的情景，确实是有这么个链子，但当时急着给她治伤，他又随手塞进了她的衣襟里。
「咦？这里面有字，是印章！」高云荷不知怎么一捏，那玉坠就开成了两半，每面上有两个字，合起来竟是：咸鱼夫人！
楚煜想起当初岳母大人随手塞过来的一摞大额银票，再看这个明显是由着名刻印大师、护国寺主持禅云大师所刻的印章，心里也是大吃一惊：原以为天上掉下来的是个美貌如花的美娇娘、俏媳妇，结果，媳妇还是忒有钱的咸鱼夫人！他撞大运了？只是，媳妇那一副「我什么都想不起来」的样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楚煜深深地怀疑起自己的医术来，要不请自家父亲大人来给自己媳妇把把脉？
只是，媳妇没了咸鱼夫人的记忆，全心全意依赖他。媳妇要是有了咸鱼夫人的记忆，会不会一脚踹开他？
「相公，你怎么了？」高云荷在怔愣的楚煜面前摆了摆手。
楚煜回过神来，为自己之前的想法羞愧。「没事，我在想，也没必要非要等天下第一名医许夫人来，可以先请父亲大人给你再看看。他医术比我高。」
父亲大人？是说的楚煜的父亲、太医院院正大人吗？哦，也是她的公公呢！
第166章 全套
「你安排就好！」高云荷把两个半圆对上，就听「咔哒」一声，又变成了一个圆熘熘的玉坠。不会打不开了吧？她试着逆向旋转，咦？还真开不了了！「糟了！」她看向楚煜，楚煜忍不住低笑一声，拿过来，双手向内一夹，又开了！
高云荷：……「你怎么知道？」
楚煜挑眉：「可能我比较聪明！」
「呵！你是说我不聪明？」高云荷抬起手轻捶他的胸口，结果捶了没两下，手就被男人抓住，「我错了，夫人也很聪明！」
高云荷抬头，就看到楚煜带着点点笑意的眼睛：这男人就是长得好看！
气氛有一瞬间的暧昧！楚煜另一只手放到了她的腰上，微微低头，高云荷犹豫要不要闭眼睛……
「娘！娘！」门被推开，俩宝跑进来。
屏风后的两人勐地分开，但楚煜的手还抓着高云荷的手。
小蓝也扑棱着翅膀飞进来，楚煜看着进来的两个小人一只鸟，在心里嘆口气：果然，孩子什么的，都是来捣乱的！鸟更是！
被一同嫌弃的小蓝直接飞到了窗台上，窗户外，禅心和尚咳嗽了两声。
「我出去一下！」楚煜说着心不甘情不愿地放开了高云荷的手，俩宝迅速扑到高云荷怀里。高云荷拿出帕子给他们擦额头的汗，并关心地问他们练得怎么样？累不累？有没有听师祖的话……
楚煜听着女人每日几乎一模一样的啰里啰嗦，心里很是平和。
「师父今日在家用晚饭吧！」楚煜对禅心和尚说。
禅心和尚摇头：「皇兄约了我今晚一起用饭。」
楚煜愣了一下：「那倒不好爽约了。」
禅心和尚点头：「他希望我在民间给他搜罗一下生子秘方。」
楚煜想起高云荷和二叔二婶他们合开的东风男子医馆，但让皇帝去男子医馆看诊，显然不现实。
「这事我恐怕帮不上忙。」楚煜挠了挠头说。
「那你问问你媳妇！」禅心和尚任性地说，「反正下次进宫我要带方子去。」说完，他大踏步出门去了。
「师……父！」楚煜追到院门口，就见胡同里已没有人影，他无奈嘆口气，他还没说咸鱼夫人的事呢！
「你媳妇的事你自己搞定！」空中有个声音传来。
楚煜咬了咬后槽牙：是我媳妇，但还是你女儿呢！做师父靠谱，做岳父大人，真是不靠谱！
楚煜回到屋里，陈嬷嬷已经把饭都摆齐了。
他坐下来，看见桌子边有张白色金边的请帖。他勐地想起来他怀里还有一张呢！
他从怀里掏出舅舅给的那张，然后两张同时打开，哦，连抬头都一模一样，都只写了「云夫人」三个字。下面内容也一模一样，大意是请云夫人有时间携夫婿和儿女上门做客。
做戏做全套！舅舅舅母这是一点面子都不给他啊！
高云荷笑着夹了个鸡腿给他：「先吃饭！吃完饭再说请帖的事。」
楚煜无奈地点头，心里却在琢磨刚刚高云荷那意味深长的笑：这女人，该不会不同意去吧？白国公是他姥爷，但明面上，首辅府并没有接纳他们母子三人，他也算是跟首辅府「决裂」着呢！白国公府这门亲戚要不要走动？不跟首辅府走动，反而跟白国公府走动，皇上知道了会如何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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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皇宫里，嘉和帝和禅心和尚难得坐到一起吃个饭。
嘉和帝很高兴，禅心和尚却嘆气。
「二皇弟，有什么为难的事？」嘉和帝问，「说出来，皇兄给你解决。」
禅心和尚摇头。
「这天下还有朕这个皇帝解决不了的事？」嘉和帝纳闷地问。
禅心和尚似是有些为难但又不得不说地开口：「和尚是为了白国公寿辰的事发愁。」
白国公寿辰？嘉和帝微微一笑，「这有什么可发愁的？老国公每年都过寿辰，今年六十大寿大办，送的礼比往年厚些就是了。」白国公是嘉和帝的岳父，嘉和帝早就选好了寿礼，并请皇后过目同意了的。没办法！皇后脾气暴，没必要为了这本来高兴的事让皇后甩鞭子。
第167章 烂醉
禅心和尚又嘆口气：「白国公最喜欢楚煜了。」
嘉和帝懂了，太医院门口，白国公世子给楚煜送请帖以及说的话，他已经知道了。莫非……「白国公府没给楚煜媳妇送请帖？」楚煜媳妇是他侄女，虽然没有对外恢復身份，但也不能被别人轻视。
「送了！」禅心和尚说，「正因为送了才为难。」
嘉和帝：「这又是为何？」
禅心和尚幽幽看了他一眼，嘉和帝又懂了，他长嘆一口气：「唉！老首辅这个人是有些固执的。楚煜没有经过长辈的同意就入赘，而且还一瞒就是近三年，连孩子都有了。虽说他入赘是为了报救命之恩，但首辅府的长孙，堂堂状元郎入赘别人家，无怪乎老首辅生气？他们年轻人应该主动服个软嘛！难不成让老首辅那么大岁数的人去看望他们？」嘉和帝越说越觉得自己说得有理，忍不住喊陈公公，一旁的陈公公赶紧回禀：「老奴这就去传徐二公子！」
「赶紧让他来见朕！吩咐他办个事，几天了？有没有成效也不来回禀，真是年轻人做事，顾头不顾尾！」嘉和帝招唿禅心和尚，「二皇弟，吃菜吃菜！放心，朕马上给你解决这事。」
「皇兄说得有理，确实该是他们年轻人向长辈赔不是。」禅心和尚眉心展开，大口吃肉，心里美滋滋：这事总算是过了明路了！徒弟和徒孙，还有闺女，都不用左右为难了！
徐凤先自又赢了楚澈之后，人有些飘！整天嚷嚷着让楚澈请他吃饭喝酒，他就指导指导楚澈。好不容易今晚在国子监逮到无所事事的楚澈，楚澈眉心一动，反过来主动拉着他去吃饭喝酒，只是到地方后，徐凤先有些后悔了，但也不能认怂不是？
不就是百花楼吗？不就是烟花之地、漂亮女人多吗？有什么可怕的？女人还能把他吃了怎么地？
可事实证明：女人多了，真有可能把你吃掉！
「我不能再喝了！」徐凤先晃悠着脑袋，抬手阻挡姑娘给他倒酒。
「哎呀！这才哪到哪？徐二公子太谦虚了！」旁边姑娘们一人一只手拉开了徐凤先的胳膊，倒酒的姑娘动作熟练地又给他满了一杯。
「楚澈！楚澈！」徐凤先喊楚澈，想起身又被姑娘们按着坐下。他又不敢用力反抗，这姑娘们可和他家里的妹妹们不一样，都柔弱无骨似的，他怕一用力就把人家撞飞，再找他赔银子就得不偿失了。他所有的积蓄那天都给了大嫂和侄子侄女当见面礼了。大哥还剋扣他的经费，他最近很穷！
窗户外的楚澈看着里面一脸通红、满身尴尬的徐凤先，轻笑一声，仰面，手里的酒壶倒立，里面的酒如丝丝银线滴进了他的嘴里，这么快就没酒了？他晃了晃酒壶，沖路过的姑娘挥手，「去！再给我来壶酒！」
「是！小楚状元！」姑娘含羞带笑地跑着去拿酒。
楚澈「切」了一声，不是花魁就是不够大气，瞧那十大花魁，见到他，脸不红气不喘的！见到徐凤先那样美的男子，照样一窝蜂地上去把他灌醉！哼！看他下次还敢不敢让他请吃饭喝酒！
陈公公派来的大内侍卫找到徐凤先的时候，他已经被灌醉了，烂醉如泥。
但皇上急召，只要没断气，爬也要爬过去。
徐凤先不用爬！大内侍卫直接将他扛到马背上，疾驰而去。
追出去的楚澈只看见了马蹄留下的一堆尘土。
他挥了挥手，吩咐小厮白石：「找人跟我大哥说一声，徐凤先被急召入宫了！」
第168章 抱歉
骏马一路狂奔，徐凤先也吐了个干干净净，待到宫门前时，他都有些清醒了。
「咦？我为何会在宫门前？」他挣扎着要从马上爬上来，前面的大内侍卫转身抓住他后衣领，「徐二公子，皇上急召！」
急召？皇上急召他干嘛？他一没实职二没差事的……晕菜！他还是有个差事的，还是皇上亲口吩咐的，那就是让楚煜领着媳妇孩子回首辅府。哦哦，最近小日子过得太舒坦，他完全忘了这事了！怎么办？
嘉和帝和禅心和尚已经吃完饭，喝了会儿茶了。
「凤先拜见皇上！」徐凤先一进大殿就赶紧磕头请安。
「起来说话！」嘉和帝不由自主地伸手在自己面前闪了闪，「臭小子，你喝了多少酒？」
禅心和尚吸熘了一下鼻子：「酒还不错！」
刚刚站起来的徐凤先又赶紧跪下：「臣也不知道，臣是被楚澈那小子给算计灌醉了。」
楚澈？嘉和帝：「朕让你去找楚煜，你找楚澈有什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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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凤先：「臣这不是怕自己人微言轻，笨嘴拙舌，所以想找楚澈一起去劝，谁知他说，臣要是陪他喝得尽兴了，他就一起去。」
陈公公凑到嘉和帝旁边，附耳说道：「侍卫们是在百花楼找到徐二公子的。当时徐二公子已烂醉如泥，但小楚状元拿着酒壶在窗户边还在喝，也没看出醉来。」
嘉和帝气得拍了下桌子：瞧！这可是他钦点的状元郎，一天天地就知道去百花楼喝酒狂欢，好好地娶个媳妇怎么了？北龙国虽然没规定官员不许去喝花酒，但你天天去，这就不好了吧？
这时的嘉和帝自动忘记了他的两个女儿都想让楚澈当驸马的事。
「再给你一天时间，后天必须让楚煜带着他媳妇和孩子回首辅府一趟。」嘉和帝说。
跪在地上的徐凤先斗胆抬头：「他要是不回去呢？」
嘉和帝：「那你和楚澈就一辈子不许去喝花酒！」
徐凤先：不去就不去呗！他这一辈子都不想再进百花楼了。但要让楚澈一辈子不去喝花酒，似乎有点难！管他呢！反正已经把他拉下水了，他得和自己一起想办法让楚煜回首辅府。
……
哄了俩宝睡着后，高云荷和楚煜坐在床边看着两张请帖发呆。
呆了一会儿，楚煜率先打破沉默：「去白国公府之前，得先回首辅府一趟，要不然……」
「会被人说不孝？」高云荷说，古人重孝道，楚煜不经长辈同意私自入赘已是大错，但因有救命之恩在先，所以也可抵消这「大错」。但若连首辅府都不走动，而直接去了隔了一层的白国公府，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楚煜转头握住她放在被子上面的手，嘆口气：「抱歉！其实……其实……」
高云荷眨了眨眼：这男人终于要坦白了吗？坦白他就是不想尚公主，所以就说自己是入赘？还是全面坦白，他对她一见钟情，但又不得不塞给她俩宝的苦衷？
「其实我是想在京城办一场婚礼的，但……」楚煜忽然凑近她，「你家相公我长得太好，很多女人觊觎，所以咱们只能生米煮成熟饭后，让其他女人知难而退。」
「其他女人知难而退了吗？」高云荷饶有兴趣地问。
楚煜轻嘆口气：「我不知道！」其他人不足为惧，但那个心眼多得像筛子的百春大公主，谁知道她想什么呢？
「所以要是我们办婚礼，你有可能被人抢走？」高云荷假设。
楚煜忍不住低笑出声，他如果办婚礼，当然不会让任何人破坏。但他不想赌一个父亲对女儿的爱。尤其这个父亲还是拥有无上权力的皇帝。
「抱歉！」楚煜伸手将高云荷抱进怀里，「我是真心想和你在一起，好好过日子的。婚礼，算我欠你的，以后一定补。我发誓……」
高云荷赶紧伸手捂住他的嘴，「不用发誓！形式而已，我在乎也不在乎。」
楚煜有些懵：什么叫在乎也不在乎？
第169章 躺赢
高云荷笑着低语：「婚礼办得再盛大，我们日子过得不好，不也是白搭？就算没有婚礼，但婚书都有了，咱俩就算拴在一起了，夫妻一体，同心协力，好好过日子，多多挣钱，不是比什么都强？」
好好过日子！他懂。可后面还加上「多多挣钱」，楚煜乐了，手情不自禁抚上她的脸颊，「夫人有本事多多挣钱，为夫我躺赢了。」
躺赢？高云荷凤眼一瞪：「不行的，你得继续当官，给我做靠山。你不能想着老碰瓷我的！」碰瓷我当你媳妇，碰瓷我给俩宝当便宜娘，现在还想要碰瓷我为你赚钱，楚煜，你堂堂大男人，大楚状元，你不脸红吗？
「我跟你说，我这个人很懒的，你让我出出主意写写计划书还行，要是让我亲力亲为，绝不可能。」高云荷咬牙切齿地低语，这辈子她躺赢还差不多，相公决不能靠着她躺赢！
「好！都听你的！你吩咐我做事。嗯？」楚煜的额头抵着她的额头，鼻尖也时不时地碰上，微热的气息熏在高云荷的脸上，她有些晕乎乎。
高云荷的眼睛眨了又眨，眨了又眨，胸腔里似乎有团火焰在烧……这个……她是要拒绝还是顺其自然呢？这具身体才十七岁，属于早恋吧？可要是按她的实际年龄，她都过去半辈子了，但她没有恋爱没有结婚没有孩子，她的上辈子是孤家寡人。这辈子，要不顺从心意？亲一亲？爱一爱？
做好了心理准备的高云荷刚要闭上眼睛，就听见一声「娘」！她转头，脸颊似是蹭过了楚煜的嘴唇，但她的双手已经不由自主地伸出去抱起了坐起来的坚宝，「给我吧！」楚煜接过孩子，去了旁边屏风后给孩子把尿。
时间似乎有些长，高云荷下床，走到屏风后，就看到了一脸尴尬的楚煜，哦，是坚宝拉粑粑了。
「稍等！」高云荷去隔壁耳房取了盆和温水。之前她让人在耳房砌了个小小的炉子，晚上常备一些热水。
高云荷先给坚宝擦干净屁屁，然后又拿了温热的帕子给他擦洗了一下……
一通忙活下来，她都热得出汗了。
「我来倒水！」已经把坚宝抱回床上又折回来的楚煜说。
高云荷点头，「他晚饭吃多了，下次控制着点他。」
折腾了一通回到床上，两人都有些累了。
高云荷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楚煜想起之前她丝毫不嫌弃地给坚宝又擦又洗的情形，心里很是愧疚：她想不起来很多事，他说俩宝都是她的孩子，她就信了，还这样不辞辛苦地细心照顾。假如有一天她知道这不是她的孩子，她……会伤心吧？会不会恨他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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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样善良的女人……楚煜的心颤抖了一下，这是他第一次碰见孩子拉粑粑，但每天俩孩子都要拉粑粑吧？每次都要这样又擦又洗，虽然可能云红陈嬷嬷也帮忙，但一看女人那熟练的动作，就知道她经常干。他觉得他不应该再骗她了，他怕她以后知道了会恨他，那不是他想看到的事情！
「其实，坚宝和茵宝不是咱们俩的孩子！」说出来这句话，楚煜在心里松了口气，有些事说出来其实也不是那么难！
可呆了一会儿，他没有听见回音，这女人被吓呆了？他转头，然后就看见了女人长长的眼睫毛覆盖在眼帘上，她，睡着了！还发出了均匀的唿吸声。
楚煜低笑一声，无奈摇头，轻轻俯身，在女人额头亲了一下，然后回身吹灭了床头的蜡烛。
刚刚跑到门前的云亮，眼看着前一刻还有光亮的屋子陷入漆黑，他犹豫了一瞬，还是「呜呜」了两声，希望大公子没在做什么不易被打扰的事吧？
「说！」门内传出刻意压低的声音。
「二公子传信，徐二公子被急召入宫了。」
「知道了！回去休息吧！」
还能休息？看来没什么大事！云亮挠着头往隔壁院子走去。
第170章 忘了
高云荷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楚煜已经起床走了。
「夫人，大公子说申时回首辅府，让您看着准备点东西。」云红说。
高云荷点头，昨晚虽然没有明说要先回首辅府，但他俩已经达成「好好过日子」的共识了。要不是坚宝后来拉粑粑，他们也许会更加深入地交流一下怎么「好好过日子」。
想起当时的暧昧，高云荷的脸有些热，不过这情绪很快被醒来的俩宝的欢声笑语打散，穿衣服、洗漱、吃饭，准备送娃去上学。只是刚走到院子门口，就碰见了要敲门的蓝翠姑。
「夫人！」蓝翠姑一脸欣喜，待看到高云荷一手牵着一个娃的时候，她的笑僵硬在脸上，「这……」她走了半年而已，小姐变夫人就算了，但绝不可能生出这么大的儿子和闺女来！
「坚宝，茵宝，叫翠姑姑。」高云荷说。
「翠姑姑好！」俩宝笑着打招唿，一个粉嫩得可爱，一个英俊得可爱。
「好好！」蓝翠姑微蹲下身子，见他俩都背着书袋，笑着问，「坚宝好！茵宝好！这是去上学？」
俩宝点头，异口同声：「娘送我们去上学！」
「翠姑若吃了早饭就一起吧！」高云荷说。
「属下吃了的，夫人！」蓝翠姑点头。
送完俩宝，高云荷和蓝翠姑一起去了银杏胡同。马车直接从角门驶了进去。
蓝翠姑被安排在一个离角门最近的院子，货物全被歇在了左厢房，右厢房住了跟着蓝翠姑一起出门的四位伙计，且是女伙计，年纪与蓝翠姑相仿。看见高云荷，均欣喜地喊了声：「夫人！恭喜夫人成亲！」
高云荷微笑点头，让他们各自忙去。货物只是歇了下来，盘点整理也需要时间。
「我和翠姑有重要的事要谈，云红，暗青，你们守在门外！不许人打扰。」高云荷说。
进了屋内，高云荷并没有率先开口，而是关了窗户，又拉了蓝翠姑到屏风后面的小榻上坐下。
高云荷将脖子上的玉坠取下来，然后又打开，露出里面咸鱼夫人的印章。
蓝翠姑一愣，「夫人这是……」
「先听我说！」高云荷嘆气，「你说你是蓝翠姑，我查证了你确实是蓝翠姑，所以我是咸鱼夫人，对吗？」
蓝翠姑愣愣地点头：夫人这是怎么了？怎么半年没见？夫人净说胡话了？
「两个月前吧，来京城的路上，我和娘不小心走散了，我又不小心掉下悬崖，失忆了！」高云荷说。唉！万能的失忆梗，可以用来对付一切！
「这……」蓝翠姑勐地站起来，「暗处有那么多人保护，怎么会……」
那么多人？高云荷眨了眨眼，说：「迄今为止，我一个人也没见到。你是我见到的第一个说认识我的人。」
蓝翠姑：「怎么可能？主子说她见过你，确认你很好，她才走的！」
高云荷的声音有些哀伤：「我娘确实见过我（眼睁睁地看着女儿被绑架），当时我确实很好（可以自保），她说有急事就走了。」
「主子在北龙耽误太长时间了。」蓝翠姑嘆气，问，「主子知道您失忆的事吗？」
高云荷摇头：「不知道，我没机会说。我也不是完全失忆，我记得我娘，记得……成亲的事。我只是忘记了部分事，而且恰好忘记了咸鱼夫人以及你和你有关的事！」
蓝翠姑满脸惊讶，用一种看负心汉的目光看向高云荷。
高云荷咳嗽一声：「如果你不愿意跟着我，可以去找我娘。」毕竟可能也许，你们就是她的人。
「小姐说的什么话？小姐在哪里，翠姑就在哪里！」蓝翠姑着急地都忘了改称唿，「翠姑是小姐您的人，又不是主子的人。主子手下能人辈出，要不是小姐心善，主子哪会理属下死活？翠姑只擅长做生意的，要是小姐不要翠姑，那翠姑就无处可去了。」
高云荷：……「可是我忘了关于咸鱼夫人的一切。」包括很有钱的事，最重要的是钱在哪里？怎么取用？「你不怕我是冒充的吗？翠姑，你仔细看看我，我真的是你家小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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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 有钱
蓝翠姑微微一笑：「主子是什么人？那大楚状元是什么人？小姐你当然是我家小姐了。主子说了，小姐你被大楚状元所救，还和大楚状元两人一见钟情，喜结连理。」她上下看了高云荷一眼，「小姐也没什么变化，还长高长胖了一些。瞧我这张嘴，又小姐小姐叫了，应该叫夫人！」
高云荷：长高她接受，长胖是什么好词吗？她可不要长胖的！
「至于夫人说的您暂时忘记了咸鱼夫人的事，没关系，翠姑慢慢说给您听。」蓝翠姑说，「天下第一名医许夫人下个月要来京城，到时让她给夫人看看，一定能治好您的。」
「相公也这么说。」高云荷笑，「不过，相公还说，他父亲的医术也很不错。」
「那是您公公，夫人！」蓝翠姑笑，「虽说大楚状元是入赘咱们家，但夫人您还是要时常去看看公公婆婆的，听说大楚状元的爷爷奶奶身体也很康健，您要时常走动，这样大楚状元不会没面子，你们夫妻才会感情好。」
「你好像很有经验？」高云荷问。
蓝翠姑讪笑一声：「夫人不记得了？没事，我再讲给夫人听，翠姑是无故被休弃的妇人，一儿一女都被留在了夫家，要不是当年遇见了夫人，翠姑早就投河自尽了。当年才十岁的夫人，就是个小小的女孩子，却一脸冷漠地对我说，老天都没有下道雷噼死你，你反而要跳进河里自己死？这不是缺心眼吗？难不成因为斗不过坏人就去死？既然死都不怕，干嘛不干脆活着？活出个人样来！」
高云荷眨了眨眼：原主这话说得很对！对这古代以夫为天的女人绝对是雷霆一击！要么击她个清醒！要么如同废话！很显然，蓝翠姑被击清醒了！
「珍稀宝贝哪里寻？咸鱼夫人啥都有！」蓝翠姑继续说，「夫人当年才十岁，却跟着主子到处晃悠，主子干大事，您呢就搜罗好东西，好东西多了就想着卖出去。但是您又说开铺子太麻烦了，要打点官府关系，要僱人要调教人……太累。于是您就让我去找这京城里最有潜力的商人合作，那就是李清白，当时他们李家还不是天下第一富商，这一合作就是五年。每年的七月上旬，就是咱们咸鱼拍卖会的日子。咱们的东西只拍不卖，价高者得。」
原主真是个会做生意的高手！高云荷深吸一口气：「也就是说，我很有钱？」
「当然！」蓝翠姑指着桌子上的印章说，「京城近年来崛起的聚金钱庄，您和李清白各占百分之五十股份，主子，你拿着这印章，可以随时从钱庄里取出您的分红。」
高云荷：「所以，聚金钱庄是李清白和咸鱼夫人合开的？」
蓝翠姑点头：「他并不知道夫人您的真实身份。您太低调了，每次都是让我这个大总管去办事。您自己躲在后面享清闲。」
「那是我信任你！」高云荷挑眉。
蓝翠姑愣了一下，「说什么失忆了？您刚才那挑眉的动作简直就跟以前一模一样。」
高云荷：……「我觉得我还是低调一些，在后面享清闲比较好。」
「行！」蓝翠姑嘆气，「那我这个大总管就在外面风风光光！」
高云荷点头：「对了，要跟长辈搞好关系是吧？挑几样好东西，晚点相公下值，我们一起去看望长辈。」
「是！夫人！这次的东西保管让长辈们满意。」蓝翠姑笑着应下，就要去挑东西，忽然又想起什么，转头问：「那俩孩子？」
「哦，我和相公收养的孩子！」高云荷笑，「不过，外人都以为是我生的孩子，是我生的就我生的吧！」
蓝翠姑也笑：「两个孩子有福了。夫人和姑爷都是好人！」
「对了，你的孩子他们现在过得如何？」高云荷问。
「他们不认我这个娘，我也就不惦记了！」蓝翠姑嘆气，「可能我没有子女的缘分吧！」
第172章 回来
徐凤先已经在御药房磨了半天，看着楚煜分放药材，又捣药，他想帮忙，还被嫌弃帮错忙，只能拿着捣药锤不停地捣捣捣……
「大哥，你给句痛快话，能不能带着大嫂和孩子回首辅府看看？」徐凤先哀求道。他昨晚被灌个半死，又被皇上急召进宫，他出宫找楚澈一起想办法，谁知那小子一句话：「不就是一辈子不进百花楼吗？那还不简单？我让花魁们出来见我不就得了？」还说什么：「我大哥的事你少管！他脾气倔，我爷爷脾气也倔，两个倔脾气碰到一起，你觉得，谁能让步？」
徐凤先：他想管吗？他也不想管！这不是被皇上逼的！
「凤先，你回吧！」楚煜说。
「啊？大哥，你答应了？太好了！」徐凤先原地乐得蹦起。
楚煜嘆气：「我回去问问你嫂子，你也知道，现在……当家做主的是她！」
徐凤先狐疑地看他：大哥，你实惨！可是，是真的吗？他看大嫂不是那霸道不讲理的人啊！
徐凤先死皮赖脸地跟着楚煜回了槐树胡同。
然后就看见门口两辆宽大华丽的马车，风吹起一辆马车的车帘，里面罗列着一堆……礼品。
「有人来给大哥你送礼？」徐凤先一脸惊讶，「大哥你还收礼？你可不能做那贪官……」
「闭嘴！」楚煜斜了他一眼，然后进了家。徐凤先赶紧跟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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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你回来了！」高云荷和俩宝在院子里沐浴着阳光玩。
「爹！」俩宝开心地上前各抱一腿。
「坚宝，茵宝，我是凤先叔叔。」徐凤先张开双臂。
俩宝叫了声「凤先叔叔」，但仍是抱着楚煜不放。
徐凤先；要不他没事也生一个出来玩玩？额，呸！他是男的，可生不出孩子来！得先娶个媳妇先？太麻烦了！暂时放弃！
「礼物我都准备好了！」高云荷说，「都在外面马车里，你要不要看看？」
楚煜点头，一手一个抱着俩宝和高云荷往外走。
高云荷笑着介绍：「这是最新的布料，一共十套，奶奶、娘、二婶，还有两个妹妹，每人两匹。还有翡翠镯子一对，送给奶奶；翡翠头面一套，送给娘；和田玉镯一对，送给二婶。这两套红宝石头面，送给两个妹妹。这是这是上好的灵芝，给二叔入药。这是一方端砚，送给爷爷，此乃着名雕刻大师杨一松的作品。至于父亲大人，我准备了一尊翡翠摆件，不知他喜不喜欢？」
楚煜还没说话，徐凤先就率先开口：「喜欢！怎么会不喜欢？大嫂你这送礼绝对送到他们心坎上了。」咦？不对！大嫂早就准备好了礼物，所以，这是早就准备今天要回首辅府？那他在御药房磨了楚煜半天，还干了半天活，纯粹多此一举？
「走吧！回去吃饭！休息会儿咱们再回首辅府。」楚煜抱着俩宝和高云荷一起朝院里走去。
「等等我！我也要吃饭！」徐凤先紧跟着跑进去。
申时中（下午四时），首辅府门口。
「首辅回来了，赶紧开正门！」一匹马疾驰而来，马上的护卫大喊，这是每日首辅回家时的例行喊话。
可是今天门口的小厮却迟疑了，朝护卫挤了挤眼睛，护卫不耐烦地问：「你眼睛抽筋了？」
小厮气得仰倒，伸手一指旁边：「大公子回来了！」
护卫转头一看，就见那边两辆大马车，大公子正掀开车帘，扶着一位女子下车，女子下车后，大公子还一手一个抱起了俩孩子。
我的个天嘞！护卫勒转马头，跑了出去，得赶紧去告诉首辅大人。要不再去衙门里忙活会儿？等大公子走了再回去？
第173章 塞钱
但护卫还没跑两步，就碰见了拐过弯来的马车。
护卫沖护卫统领眨眼睛，护卫统领：「你眼睛抽筋了？」
护卫：……
楚首辅的马车已停在门口，车帘掀起，楚洵习惯性地伸出手搭在小厮的肩膀上借力下车，咦？今日的肩膀怎么有些硬？
他转头，然后就看见了多日不见的长孙楚煜，手已放在长孙肩膀上，而且长孙手里还抱着俩孩子，长孙还一脸讨好的笑，俩宝也甜甜的笑，还喊了声：「太爷爷好！」
「爷爷，下车吧！」楚煜笑着说。
「嗯！」楚洵故作威严地咳嗽一声。
「爷爷是嗓子不舒服吗？一会儿我给爷爷把把脉。」楚煜说。
楚洵斜了他一眼：「你还能比你爹医术高？」说完，他借着楚煜肩膀的力下了车。
「那肯定不能！」楚煜说着看向跟过来的高云荷，高云荷赶紧俯身行礼，「云荷拜见爷爷！爷爷安好！」
「起来吧！」楚洵顿了一下，看向楚煜，「带上你媳妇，进府吧！」
「是！」楚煜与高云荷相视一笑。老爷子不闹倔脾气，一切都好说！
「你说什么？」楚二夫人觉得面前的丫鬟在说胡话。
小丫鬟一脸喜悦地又重复一遍：「大公子和首辅大人一起回来了，还有大少夫人和孩子，现在都在老夫人院子里，就等二夫人您和两位小姐过去就开饭了。」
我的个天呦！楚二夫人起身，麻熘地吩咐人赶紧去叫楚真楚萍，「二老爷呢？通知他了吗？」
「二老爷一进门就被请过去了。」小丫鬟说。
「娘，大哥大嫂真回来了？」楚真一熘烟地跑进来，差点和楚二夫人撞了个满怀。
「哎呀，你稳重点，要给你大嫂留个好印象。」楚二夫人把她跑歪了的步摇扶正。
「娘，你是否要给大嫂和两个侄儿准备见面礼？」楚萍说。
楚二夫人停住脚步，又回屋，塞了一袖子银票出来，「先去吃饭！先去吃饭！」
楚二夫人到的时候，就看见老夫人的正厅里摆满了东西，护卫们还在往里搬。
高云荷微微一笑，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纸递给楚大夫人：「娘，云荷也不知长辈们都喜欢什么，所以就随意准备了一些，这是清单，您看着安排。」
楚大夫人接过来一看，密密麻麻的清单，但每一份后面都标有送给谁。嗯，这个「谁」的笔迹一看就是儿子的，前面那清秀的小字是儿媳妇的，嗯，字不错！
「你有心了！」楚大夫人矜持地说，「这翡翠镯子你奶奶肯定喜欢，这砚台，哦，还是杨一松大师的作品，你爷爷寻摸了好久。」
楚洵咳嗽一声：大儿媳妇，你适可而止！
楚大夫人抬眼又看到了那翡翠摆件，「哦，这么一大个摆件，可不好找！你费心了！」
楚院正咳嗽一声：那是给我的吧？
楚大夫人露出适时满意的微笑：「你公公肯定很喜欢。」楚院正满意地点头。
「长辈们喜欢就好！」高云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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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二夫人凑过来，单手一指：「哎呀，这和田玉手镯是我的最爱啊！还有这红宝石头面，哎呀，煜哥儿媳妇，你两个妹妹磨了我好久，我都没捨得给他们买。你们两个，还不过来谢谢大嫂？」
楚真楚萍微笑着行礼：「谢谢大嫂！」
高云荷挑眉：「一家人，不客气！」
「哎呀，还给我家老爷备了灵芝这么珍贵的药材？不行！我也得给点见面礼。」楚二夫人顿了一下，从袖子里掏出一摞银票塞进高云荷的袖子里，「拿着！回去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高云荷：二婶这还真是一如既往地给她塞钱！简单粗暴但她太喜欢了。「多谢二婶！」
楚老夫人放在袖子里的手没掏出来：这个老二媳妇，又让她抢先了！不行，她得加倍！
第174章 打虎
楚煜和高云荷一家子在首辅府吃完晚饭，收了一大堆银票，然后准备打道回府。
楚老夫人抱着俩宝，不捨得让他们走。
「奶奶，大嫂会经常带着孩子回来看您的。」楚真说，「坚宝和茵宝明天还得上学呢！得早睡！」
楚老夫人看向高云荷，问：「几天回来一次？」
高云荷：「十……七……五天吧！」
楚老夫人勉为其难地点头：「茵宝说了很喜欢我的铁锤，待她满七岁，我亲自教她苏家锤法。」
高云荷看了看旁边和她一般高的铁锤，再看看老夫人怀中小布丁点的茵宝，就算长到七岁，茵宝也拿不动这铁锤吧？
待后来，高云荷看见老夫人为茵宝专门锻造的小号铁锤后才知道，自己out了！
回家的马车上，高云荷忽然想起来一件事：「相公，我好像忘了给二弟准备礼物。」关键是，二弟好像也没回家！长辈们似乎也没提他。
楚煜愣了一下，「我也忘了！回头补他一顿饭好了。」
高云荷：「行吧！」你是他亲大哥，你觉得没问题那就没问题。但是，「二弟没回家，长辈们似乎也习以为常。」
楚煜：不省心的弟弟为了不尚公主把百花楼都当家了！「长辈们见到我们太开心了！」
「是吗？」高云荷抱紧了怀中已睡熟的茵宝，「我觉得他们见到茵宝和坚宝更开心。」
在楚煜怀中也昏昏欲睡的坚宝嘀咕了一句：「开心！」
楚煜忽然伸手搂住了高云荷的肩膀：「他们见到你最开心，因为我终于有媳妇了！」他不愿意尚公主，他爷爷奶奶、爹和娘其实是已经做好了他娶不上媳妇的准备的。至于入赘什么的，反正都是有媳妇的人了，那些他们才不在乎。
楚煜忽然想起忘了让父亲给自己媳妇把脉了，他看着怀中也睡着了的坚宝嘆口气。
「怎么了？」高云荷问。
「忘了让父亲给你把脉了！」楚煜懊恼地说，「要不现在回去？」
「算了！」高云荷笑，「俩宝都睡了，下次吧！又不是什么着急的事。」反正老夫人说了五天她要见一回孩子。
「那你有什么不舒服一定要跟我说。」
高云荷点头：「放心！我吃嘛嘛香，空拳能打死蚂蚁加老虎……」说到这里，她赶紧顿住，哦哦哦，一不小心说话不文雅还外加吹牛了！
楚煜低笑出声：「要是碰到老虎，夫人还是我躲在我身后的好！」
高云荷赶紧点头，又忍不住问：「你能空拳打死一只老虎吗？」
楚煜：「不知道！没试过！要不改天……试试？」要不改主意带她去春猎？
「还是别了！平安是福！」高云荷说，「咱们要利用一切有利条件去打虎，比如刀啊剑啊弓箭啊迷药啊！没必要空拳！那是陷入绝境时的策略。」
「夫人言之有理！」楚煜点头，在车厢的黑暗中紧紧握住了她的手。
被高云荷忘掉准备礼物的楚澈到子夜时分才回到首辅府。本来准备回家吃晚饭的，谁知一下学就被徐凤先拉着去了状元楼，说是昨晚他请他，今天他要回请，还拉了贺方作陪。贺方这个傻子，不知道替他挡酒，还跟着徐凤先一起灌他，真不愧同是武将家的孩子，即便从了文也不改豪爽灌人的内在本性。
他是喜欢喝酒，但可不喜欢被别人灌酒。
「二公子，你可回来了！大老爷在书房等你呢！」角门小厮嘆气。
「我爹？他干嘛……等我？」楚澈跌跌撞撞地被白石扶着朝前走。
「二公子，你清醒一下，大老爷等你到现在肯定有重要的事！」白石拉着他朝书房方向走。
「不可能！有重要事他早让护卫去找我了！」楚澈摆手，「先回院里，我要洗澡！」
还洗什么澡啊？白石招手，两个暗中的护卫现身，一左一右夹住了楚澈，白石左右看了看，看到了一处花坛边上的浇水壶，「二公子，对不住了！」他拿起来，朝着楚澈的脸喷了过去……
第175章 催婚
楚澈被冰凉的水喷得彻底酒醒。
「二公子，大老爷在书房等了你两个时辰了，快点去吧！」白石催促。
楚澈拿袖子擦了把脸，顺便瞪了白石一眼，「嗖嗖嗖」地穿过一旁的小树林，去了自家父亲的书房。
「你这衣冠不整、酒醉如泥的样子还要给谁看？不是说两位公主都不会尚你当驸马了？演戏别太过！」楚尧看着一进来就酒气满面的儿子，忍不住想大发脾气，但想到儿子的不易，他忍住了，尽量让自己语气平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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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徐凤先拉了我喝酒，还和贺方一起灌我。」楚澈一屁股坐在一旁的小塌上，「他们说什么武将子弟就要大碗喝酒大碗吃肉，说我这个文臣小口喝酒小口吃肉就行！我哪能让他们看不起？」
「少年人，意气之争！」楚尧无奈摇头，「你大哥大嫂回来了，还一起吃了晚饭，你错过了。」
「什么？」楚澈忍不住站起来，「怪不得那个徐凤先一直不让我走，敢情是故意拖着我，不让我回家来见大哥大嫂！太卑鄙了！我现在就找他算帐去！」
「他没喝醉吗？」楚尧问。
「怎么可能？我什么酒量？我一人干翻了他们两人！」楚澈骄傲地说。
「那就明天再去算帐吧！」楚尧拿起一块布轻轻擦了下桌子上的翡翠摆件。
「咦？爹你又买摆件了？哇！还是翡翠冰种的！爹你发财了？还是收受贿赂了？你可别一失足成千古恨……」
「臭小子闭嘴吧！这是你大哥大嫂孝敬我的！」楚尧一脸得意地说。
大哥大嫂？大哥最近很穷！那就是大嫂的东西！大嫂这么有钱啊？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大嫂貌美如花还有钱大方，大哥真是捡到宝了！
但是……楚澈回过神来，问：「大嫂给我的见面礼呢？」他人虽然没到，但见面礼不能免吧？他这么有才的小叔子，去哪里找？
「这个……你得去问你娘！」楚尧说完打了个哈欠，「我回屋了，你明儿问吧！」
楚澈跟着他出来，「说不定娘还没睡呢！就等着我回来给我呢！」
楚尧：可能、也许、不一定吧！
楚大夫人确实没睡，她还在看高云荷送她的布匹，哎呀呀，儿媳妇送的呢！得赶紧做身衣服穿上身！
「娘，大嫂给我的见面礼呢？」楚澈一进门就问。
「给你的？」楚大夫人皱眉，无比确定那单子上根本没有澈哥儿的名字。儿媳妇都准备了那么多东西了，肯定不差澈哥儿这一份，唯一的解释就是楚煜把见面礼撤了，为什么撤？那就要问楚澈了。
「你是不是又得罪你大哥了？」楚大夫人噼头盖脸一顿输出，「我早就跟你说过，听你大哥话，好处多得不得了，你怎么老是跟他对着干呢？现在好了吧？全家人都有礼物，就你没有！肯定是你大哥不让你大嫂给呗！你大嫂贤惠善良，当然是以夫为天了！但她心里肯定还在为你们兄弟不合左右为难、难受至极呢！你说你一天天的不让人省心！这又是去哪喝酒了？我不是说了？公主们已经死心了，你赶紧也收收心，我过段时间赶紧给你订一门亲事……」
楚澈捏了捏发晕的脑袋，一把将门外的父亲大人拉进来，然后一熘烟地遁了。
催婚的母亲大人，真是惹不起啊！
第二日楚澈起得晚了些，快马到国子监门口的时候，就看见送坚宝的马车还没走。
「二弟！」高云荷掀起车帘，微微一笑，「昨日归家，你有事未回，这是给你的见面礼。」她将手中的长盒子递给云红，云红抛给了马上的楚澈。
楚澈赶紧接住抱在了怀里，顺便瞪了云红一眼：这么珍贵的东西，你就给我一扔？你不心疼我心疼！
「不是什么珍贵物件，二弟莫要嫌弃！」高云荷说。
「怎么会？大嫂给的东西我一定好好保存！」楚澈笑。
「不用！你常常用就好！下次有了更好的再送你！」高云荷放下车帘，云红赶着马车离去。
楚澈忍不住打开盒子一看：是一套毛笔！哇！竟是诸葛氏的族长诸葛岭亲自制作的一套！这简直是千金难求、有价无市的东西啊！大嫂太阔气了！
他决定了：即日起站大嫂，要是大哥有别的心思，就让大哥哪凉快哪呆着去！
第176章 炮仗
「你都这么有钱了，还让我耗电又耗精气神地苦逼搜索那么多药方干嘛？」
温暖的阳光照在窗台上，也照在趴在那里一动也不想动的小蓝翠鸟身上。
「精气神？」高云荷抬起头来，「机器人也有精气神吗？」
「有啊有啊！我可不是一般的机器人！」小蓝抬起小脑袋，「主人，过度剥削员工必遭反噬的！」
「哦！」高云荷挑眉，「那看来发电厂什么的还是别建了！毕竟我又不需要！点蜡烛和油灯，还别有情趣呢！」
小蓝：……「主人，小蓝只是个没得感情没得精气神的机器人！请您尽情吩咐小蓝做事！」
这还差不多！高云荷哼了一声说：「搜索一下让人恢復记忆的药方！」
「小蓝马上执行！」
……
「主人，这好像属于心理学范畴，我只搜索出了一堆理论……哦，还有实操，用一块钟錶在人的面前晃，让人进入假性睡眠状态，然后问问题，刺激其大脑记起来她刻意忘记的东西。。」
高云荷：……钟錶的替代物好找，但问问题的人……「小蓝，你能问吗？」
「小蓝如果变成人就可以了！」
高云荷「切」了一声，继续写药方。
「对了，主人，你比天下第一富商还有钱，是不是很爽？」
「那是原主的钱。」
「唉！」小蓝嘆气，「人活着，没钱，憋屈！人没了，钱还没花完，也憋屈！」
高云荷：……「机器人也会发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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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nono！」小蓝说，「我只是搜索到了三十年小品经典台词集锦！自动匹配了最合适的台词！哦，我根据事实略作了修改！」
高云荷：……「这么说，我是又活着又有钱？合该滋滋润润地尽情花钱尽情享受？」
「没错！」小蓝仰起小脑袋。
「可惜这里一没飞机二没大炮三没奢侈品！」
「主人，你忘了？咸鱼夫人做的生意就是奢侈品啊！」
「那怎么能叫奢侈品？不过赚些大差价而已。」倒是二婶的锦绣衣坊的高端服装，独此一件，有些奢侈品的味道。
「没有大炮但主人您可以做小手雷啊！」小蓝积极出主意，「主人您的武力值不高，手雷方便携带还杀伤力强，用来保护主人，作用刚刚的。」
高云荷点头：这个可以做！楚二老爷的超强迷药辣椒粉只适合近距离攻击人，碰到个厉害的硬茬子就不太管用了。后天她要去参加白国公府的宴会，楚煜这么招人惦记，她这个楚煜夫人也免不了被惦记啊！
「手雷的制作方法搜索出来。」高云荷说。一会写的时候不能叫手雷，太雷人！这里的鞭炮叫爆竹或炮仗，要不叫手炮或响炮？
……
「夫人的意思是找一个做炮仗很厉害的工匠？」暗青再次核实。
高云荷点头，「还要十分有经验！」
两刻钟后，禅心和尚站在了高云荷面前。
「师父，您这是……」高云荷看着扛了一堆东西回来的禅心和尚，心里有些吃惊。
虽然知道他是原主这具身体的亲爹，但没有挑明的事她就跟着楚煜的称唿走。
「煜哥儿媳妇，你说要做炮仗的，和尚我恰好对这个很有研究，你想做成什么样的？」禅心和尚问。
您一个以前的皇子、后来的王爷研究这个做什么？
虽然好奇，但高云荷没问，她拿出默写好的手雷的制作方法以及图纸递过去，「做成这个样子，一拉下面的这个绳子或是直接往地上一甩就能噼哩叭啦地开始冒黑烟，能炸开最好！」
禅心和尚：听着就很危险，但也很新奇！难道是南龙国那边的杀手锏？云娘告诉了女儿？
第177章 头筹
「嘭！」一声巨响，炸出来林子里一堆人。
「行了，没事，都继续训练去！」云亮摆手，一堆人离去。
楚煜上前看着那被炸出来的一个大洞，总是波澜不惊的面上也有些变色，「师父，你新研究出来的这个炮仗，谁敢点？」
「这不叫炮仗，叫甩炮！」禅心和尚从袖子里掏出高云荷给的那张配方递给他，「如果刚才那堆人就站在那儿，一定会被炸飞的！死不死的先不论，总得挂点彩！」
楚煜仔细看了会方子问：「这么大的威力，能大量制吗？」
禅心和尚从地上的盒子里取出剩余的一个球状东西，「你媳妇说要一些防身，还很紧急，明天她要带上。」
楚煜：……「这东西有些危险！」
禅心和尚：「配量减一多半，用来防身没问题。不过，白国公府难道还有危险？」
楚煜：「女眷们在一起，谁知道呢？小心点总没错！」
禅心和尚忽然想到什么似的：「也对！你的烂桃花那么多！唉！你媳妇会功夫吗？」
楚煜想起那女人对赵信那小子的拳打脚踢：「一般人可应付！」
高云荷在西风女子医馆后院和楚二老爷、楚二夫人坐着说话。楚二老爷将一堆瓶瓶罐罐放在桌子上：「这是我最新调制出来的超级迷药辣椒水，比上次那个加了双倍的功效，药倒两头牛没问题。」
高云荷双眼一亮。
楚二夫人又往她手腕上塞了个乳白色的镯子：「这是特制的，你看，里面有十根银针，银针上面有迷药，遇到紧急事，你就转动这儿，先迷晕对方再说。」
高云荷怀疑明天的白国公府寿宴简直就是鸿门宴！
楚二夫人讪笑一声：「煜哥儿媳妇，你也知道，这京城里各府邸的女眷们，一天天吃饱了撑着没事干，比衣服比首饰比男人比孩子，你把煜哥儿收了，不知道多少人背后羡慕嫉妒恨你呢！你不出去他们也不好上门找事，但明天……我怕他们背后使绊子。白国公府世子夫人娘家有好几个侄女呢！」
高云荷：「她们不应该制造机会和相公扯上关系？比如一起落个水、换个衣服换到一个屋子一张床上什么的。」小说里都这么写。
楚二夫人失笑，摇头：「她们不敢！煜哥儿身边有云亮，那是个能把贵女一脚踹飞的胆大小厮！连百春大公主都靠近不了煜哥儿呢！所以她们要是为难你，你就别客气！先把人弄晕了先！你婆婆会善后的。」
高云荷微微一笑：「我听二婶的！」
楚二夫人还留了一套锦绣衣坊的最新款衣裙，一套首饰：「二婶知道你有，但明天你一定要穿这一身最新款的，在全京城的贵女面前，拔个头筹！」
高云荷：……头筹？枪打出头鸟！了解一下？
高云荷装了半马车的东西回了家，看见蓝翠姑又来了。
她忍不住揉揉眉心：都说了照旧例了！还是和李清白合作吧！前五届都合作了，楚煜毕竟是公职人员，介入不太好。她又懒得出面。
谁知蓝翠姑却说，是李清白想见见咸鱼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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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云荷：「何必一定要见呢？」
蓝翠姑无奈一笑：「这李老闆也是犟脾气，说什么都合作五年了，若再不让见一面，他就不合作了！」
不合作？高云荷挑眉：「那就别合作了！」
蓝翠姑：……「夫人，那些宣传单李家作坊里的人已经在印了。」说着，她拿出一张样单递给高云荷。
高云荷翻开一看，类似于后世的宣传海报，将拍卖会的时间地点还有拍卖物品一一罗列到了上面，图文并茂，很是吸引人。现在，她怀疑，原主也是个穿越的了，那现在，她占据了原主的身体，相当于白捡了人家辛辛苦苦的奋斗成果？但愿，原主是回去了，而不是真的枉死！
第178章 到了
高云荷让蓝翠姑早晨送五十份宣传单过来。她去参加白国公府的寿宴，顺便带上，发放发放！唉！享受了别人创下的江山，她也不好意思一点也不尽力。
顺便，她又霹雳扒拉写了一份补充宣传方案。之前，她让蓝翠姑按往年旧例，所以就没上心，现在上心一点，就再多出点主意。
「你把这个给了李清白！就说，我说的，该见他的时候我会见的！」高云荷把方案给了蓝翠姑。
蓝翠姑开开心心地走了。以往，拍卖会的宣传单都是放在李清白名下的铺子里分发的。说白了就是走了李清白的渠道。这次，夫人要五十份，那就是说，他们也要有自己的渠道了！那还怕李清白不合作？不合作拉倒！
第二日，阳光明媚。
白国公府，白老夫人的院子里一片喜庆。
楚大夫人白兰坐在白老夫人身边，微笑地和来的各家夫人话着家常。
楚二夫人还有楚真姐妹也是一大早就过来了。白国公府孙辈没有女孩，所以楚真姐妹就负担起了招待各府小姐们的重任。
白国公世子夫人徐娇的娘家人、威武大将军府的人也早早就来了，奇怪的是她家二嫂这次竟然只带了小儿子、才十岁的徐文清过来。徐娇悄悄问了自家母亲一句：「文惠和文姬呢！」
「别提了！那两个不省心的去碰瓷别人，被凤先勒令禁足了。」徐母想起两个不省心的大孙女和二孙女就气得头疼。
「都是儿媳教导不严！让母亲操心了。」徐二夫人出身翰林世家，赶紧扶住自家婆婆。
徐母摆手：「老大媳妇不在，你一人操心府里一大堆事。不怪你！文惠本来被你教导得很乖，是文姬把她带坏了，不过你放心，凤先回来了，肯定能制住她俩的。」
徐二夫人点头。
一派祥和气氛中，忽然有位夫人开口：「这楚煜堂堂首辅府的大公子，入赘了别人家，怪可惜的！」
室内忽然一片安静，楚大夫人白兰虽然做好了参加宴会被嘲笑儿子入赘的准备，但一看说这话的是她的老对头，兵书尚书卢峰的大女儿、现镇国公世子夫人卢莹，她就特别生气！两人同龄，成亲也几乎是一年，也同样有两个儿子。不同的是白兰两个儿子只相差三岁，生在京城长在京城。卢莹却是一成亲就跟着镇国公世子远赴边陲，两个儿子都在边陲出生，且两个儿子之间她还生了个女儿，所以小儿子高安现在还在国子监启蒙读书，嗯，楚澈还是高安的夫子。
白兰嘆气：「都知道我们首辅府清正廉明，府里简直一贫如洗，我哪里凑得起儿子娶媳妇的聘礼？入赘就入赘吧！省得我借钱凑聘礼了。」
卢莹嗤笑一声：「兰儿，你这就谦虚了！想当年你十里红妆出嫁，这些年，钱生钱，怎么会凑不起聘礼呢？该不是……」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见门口的小丫鬟高声喊道：「云夫人到！」
云夫人？哪个云夫人？
众人齐齐一愣，就看到世子夫人徐娇抱着个孩子，引着一个粉色丽人走了过来，这丽人手中也抱着一个孩子。
白老夫人有些激动地抬了抬眼，想要站起来但忍住了。
「母亲，煜哥儿媳妇到了。」徐娇笑容满面地抱着孩子走到白老夫人跟前，「看！这孩子长得多好！」
第179章 熟饭
煜哥儿媳妇就是云夫人，但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可以叫她煜哥儿媳妇。
这不，挑衅的就来了。高云荷刚行完礼，卢莹就率先开口了：「云夫人好相貌！怪不得煜哥儿放着公主不要，偏要入赘你家了。」
又有一位夫人笑着说：「云夫人身上这件粉色荷衣，好似是锦绣衣坊最新出的那件。」
「不是好似，那就是！」另一位有些年轻的夫人开口，「我去看过好几次，奈何太贵了！」
卢莹嗤笑一声：「刚才还有人说什么自己府里一贫如洗，谁知儿媳妇却穿着最新款最贵的华服！」
白兰淡淡开口：「你忘了我儿子是入赘了？我这儿媳妇花的是自己的钱，跟我们首辅府可没关系。」
「这么说云夫人很有钱了？但公主也很有钱吧？还有钱又有势，为什么楚大公子就不愿意呢？」卢莹装作不解问。
「因为公主对我家相公没有救命之恩啊！」在楚二夫人下首坐定的高云荷微微一笑，「女人遇到自己看上的男人，当然要手段强硬一些。所谓先先手为强，生米煮成熟饭！这是很简单的事情啊！」
众人不约而同地想起百春大公主，谁知门口小丫鬟的声音恰好响起：「百春大公主到，百夏二公主到，百秋三公主到！百冬四公主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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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百春大公主听到了刚才云夫人说的话了吗？唉！大公主没有生米煮成熟饭，反而便宜了这乡下来的似乎还有钱的美丽村姑！
四位公主是代替皇后先过来的。皇后今日也会过来，不过，要晚一些才会到。
公主们并没有在白老夫人处多呆，徐娇就引着公主们去和小姐们一处玩了。
不过，百春走到门口又转头看向高云荷：「云夫人，这里夫人们的话题太无趣了，您和我们一起出去玩吧！」
无趣？也只有率性而受宠的百春大公主敢这么直言不讳！
「去吧！坚宝和茵宝我们带着！」楚大夫人和楚二夫人现在一人抱着一个孩子，坚宝和茵宝也不认生。高云荷想了一下，看向俩宝：「娘出去一会儿，你们两个要听奶奶的话。」
俩宝点头：「娘去玩吧！爹说了让我们不能耽误娘好好玩。」
高云荷心里嗔怪楚煜：……这叫什么话？
「公主有什么话就说吧！」高云荷看着旁边碧绿的荷塘，停下了脚步。
百夏百秋百冬去另一边的荷心小筑了，那里是招待贵女的地方。百春却和高云荷说，「咱们去那边看看荷花吧！」
高云荷点头，好不容易光明正大地碰到她，这个心高气傲的百春大公主总要和她「畅谈畅谈」的。
百春转头，皱眉：「你真的以前是村姑吗？」虽说人靠衣装，但面前这人的气质却并不是衣服可以衬托出来的。还有那些大胆却让人深思的话语，总觉得是歷经世事才能总结出来的。
「在村里住的姑娘叫村姑，但村姑不代表就浅薄无知吧？」高云荷伸手一指：「就像那鲜艷的红荷，在这美丽的荷塘里，它叫红荷。难道在野外的水塘里，它就不叫红荷了吗？」
百春：……「你说得对！红荷不管在哪里开放，它都叫红荷！」
「对了，生孩子疼吗？」百春忽然又问。
「啊？」高云荷愣了一下。
百春转头看向远处：「我母妃说，她生我的时候难产，九死一生。生下我后她发誓一辈子都不想再生了，可后来，她又生了百夏。而你却同时生了两个孩子，应该更疼吧？」
高云荷眼睛眨了眨说：「公主以后会知道的。」
「也许！」百春笑，「你很聪明，所谓先先手为强，生米煮成熟饭！以后我要向你学习~！」
啊？听到了啊！可……大可不必吧？
第180章 撑死
「这是……」高云荷看着前方一面花墙，有些惊喜，这爬满了牵牛花的高墙，是她也想要的一面墙，可惜，家里陈嬷嬷种下的牵牛花还太小，爬不上墙！
这是白国公府大公园的最里面，稍微有些偏僻，但适合说一些「悄悄话」。百春带路走到这的，高云荷也没反驳，反正她身上带了一堆「秘密武器」，她不怕！再说还有云红寸步不离跟着她的。
「据说这是母后最喜欢的花，叫什么野喇叭花，是母后当年从一座山上移植过来的。」百春说，「我父皇为了讨母后欢心，曾想移植到宫里，可母后说，算了，野喇叭花野喇叭花，野外才是它的家，就不要把它困到宫墙之内了。」
「所以白国公才要每年过一次大寿，然后皇后娘娘就可以每年回来一次看这花了。」高云荷嘆气，「父爱浓浓啊！」
父爱？百春似乎也恍然大悟，但还是笑着说：「下次说话还是委婉一些好……小心！」
「啊！」高云荷被百春推倒在地，「夫人！」云红飞扑过来趴在高云荷身上，右手拔出匕首挥落了两支弩箭，然后迅速拉起高云荷躲在了旁边石桌后面。
百春面前已围拢了十几个白国公府的侍卫，他们各个搭弓射箭，对准了花墙最上方。
「你们过去几个人保护云夫人！」百春说。
为首侍卫挥手，三名侍卫慢慢朝石桌处移动，谁知三支弩箭飞来，直接射中三侍卫的右腿。
「对面有神箭手！别过来！」高云荷喊。
百春在侍卫的掩护下也退到了一块巨石后面。
「救命啊啊啊……」花墙上忽然出现两个人影，哦，还是被五花大绑的两个少女。
「咸鱼夫人，救命救命！」
「他们说他们只要你这批货。你交出货来，他们就放了我们。救命啊救命！」
「咸鱼夫人，你的货多少钱，我们买，我们家里有钱，你救救我们……」
……
两个少女在上面大喊。
一个侍卫从怀中掏出一个东西，向天上抛出，谁知那东西马上被一只弩箭射落进了荷塘里，一点火花也没激起。他慢慢转身，准备去报信，结果还没跑出两步，就被两只弩箭射中了双腿。
百春皱眉开口：「别妄动了！」
「这里是白国公府，这里没有咸鱼夫人，你们找错人了~！」一个侍卫大声喊。
「他们说你胡说，咸鱼夫人的拍卖单就是从你们国公府流出来的！」少女大喊。
高云荷和云红对视一眼，云红「啊」了一声，摸了摸自己的袖子，「我给了云亮哥一半，我这一半还在呢！云亮哥动作够快的！」
咸鱼夫人？百春转头遥遥看向高云荷，高云荷赶紧摇头摆手：她可不是咸鱼夫人！是也不能承认啊！谁知道那神箭手跟咸鱼夫人有什么仇什么怨？
高云荷摸了摸袖子里带着的三颗大药丸，哦，不是，只是做成了药丸的形状，实际是甩炮。如果全甩出去，那堵墙就算不塌，也得炸个尘土飞扬。但那墙上还有两个活生生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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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威武大将军府的两位小姐。」云红说，「是徐凤先的两个妹妹。」
高云荷：相公兄弟的妹妹？看来要救一救。
高云荷凑到云红耳边耳语了句，云红点头然后大喊：「夫人的货那么多，你们全要？不怕撑死？再说你们拉得出城吗？」
百春倏地又看向高云荷，高云荷还是摇头摆手。
缓兵之计啊！百春点头：本公主懂了！
「他们说要那堆石头里最大的那个……哦，不是，是最小的那个。」又是少女代喊。
高云荷：冲着石头来的？难道这批石头有问题？
「我家夫人说，她过去，换那两位姑娘，她带你们去拿石头，然后送你们出城怎么样？」云红又喊。
过了好一会儿，墙上那少女又喊：「他们同意了，但必须咸鱼夫人你一个人来。」
云红：「夫人，我跟你一起去！」
高云荷：「不用！你留在这里以防万一！我对这东西熟悉！回头教你怎么用！」她露了露袖子里的「大药丸」。
第181章 刺客
百春瞪了高云荷一眼：我去！
高云荷摇头：我去！
百春忽然大喊：「本公主和咸鱼夫人一起过去！」
对面沉默了一会儿，少女又喊：「他们同意了！」
「公主！」侍卫们想要阻止，但百春已经走了出去，高云荷慢慢起身，也走了出去。
「这墙太高了，我最多能爬一半！」高云荷看向百春，顺便眨了眨眼，「公主肯定很厉害！」
爬到一半救人？是这个意思吧？百春点头。
转过荷塘，他们就来到了花墙下。
「放人吧！」高云荷说。
墙头上的两个少女忽然被往下一放，露出了墙头上的两根粗绳子，以及两只银光闪闪的弩箭。
「啊啊啊！」徐文姬和徐文惠大声喊着喊着就被「噗通」两声摔倒了地上。
「上来吧！咸鱼夫人！别耍花招，否则我们的箭可不认人。」墙后传出一个沙哑的男音。
高云荷拽了拽绳子，开口：「我要说我爬不上去，你会射箭吗？」
「这……这怎么可能？」
「难道你不知道咸鱼夫人就是一个普通女人？要不然每次干嘛都雇一堆镖师呢？」高云荷笑。
墙后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墙头上露出了一个……「篮子」，一个硕大的竹编的大篮子，似乎是厨房大採购用的那种篮子。
篮子缓缓落下，那沙哑的男音又响起：「夫人请坐吧！我拉你上来。」
高云荷在心里骂了句脏话，笑着说：「如此甚好！」
百春已经将徐家姐妹的绳子解开。
蹲坐在篮子里的高云荷沖百春眨了眨眼，开玩笑地说：「你们走远些！别碰着我的篮子！」
百春看了一眼那篮子，然后握紧了手中的小匕首，拉着徐家姐妹退后，然后她一摆手，让徐家姐妹再后撤，她则站到了自己能迅速飞起斩断绳子的位置。
高云荷看了一下她的位置：行吧！应该最多被尘土碰到。
篮子慢慢朝上走，眼看就要走到一半多的位置，高云荷的袖子忽然一甩，三棵「大药丸」腾空而起，将将甩过了墙头，百春一跃而起，割断了绳子，揽着高云荷就朝后方勐退。
「跳荷塘！」高云荷说。百春没有丝毫犹豫地直接抱紧了她，两人摔进了满塘荷叶的荷塘里，激起了一堆水花，但荷叶宽大，瞬间看不见两人的影子。但墙那边却传来「轰」地一声巨响，紧接着又一声又一声，接连三声，花墙坍塌，尘土、石头、花朵、绿枝全都乱飞起来……
徐家姐妹在第一声巨响后就撒丫子向前勐跑，跑到了巨石后面……
「当年朕第一次见你就是在你家这爬满了野喇叭花的墙上，当时我骑马，你爬在墙头上准备跳下来……」
微服的嘉和帝和皇后白蔻正拐过弯来，来到白国公府后花园的某处高墙所在的胡同，谁知就听见「轰」「轰」「轰」三声巨响，紧随其后的陈公公和高仲武赶紧挥手，暗处的大内侍卫们一拥出来，团团围拢住了帝后。
但见前方那之前远远看着还花团锦簇的围墙已轰然倒塌，还传出了「啊」的一声惨叫。
两名大内侍卫飞跃上前，从灰尘漫天中拉了个黑衣人出来。这黑衣人还背着弩箭筒，手持弩弓。
「是刺客！」两名大内侍卫的大刀挑飞了黑衣人的弩弓，然后大刀齐齐横在了黑衣上脖子上。
「绑了！」嘉和帝说。
白蔻看着面前已倒塌在地的墙，以及遍地的绿枝残花，面色一沉。
此时终于听到动静的白国公府侍卫也齐齐赶来。本来在门口陪着姥爷白国公一起迎接嘉和帝的楚煜听到巨响面色一变，转身朝巨响处奔去……
「皇上，皇后娘娘，你们没事吧？老臣该死……」白国公看见皇上皇后，赶紧行礼请罪。
白蔻上前一步挽上了自家亲爹白国公的胳膊：「爹，这怎么能怪你呢？您跟着先帝南征北战，恨你的小人太多了，趁着你寿辰想搞破坏也正常！」
嘉和帝也点头，上前走到了白国公的另一边，「皇后说得对，岳父大人，有朕坐镇，刺客绝不敢再来。」他看向跟在后面跑过来的大理寺卿：「把人押到大理寺，好好审讯。」
「夫人！夫人！你在哪里？你在哪里……」听到云红的声音，楚煜赶紧手脚并用地爬过那废墟……其实可以飞过去的，但他的人设是文弱状元，所以只好爬着飞了！动作像爬，速度极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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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 费钱
云红站在荷塘边，拿着一根长棍子，「夫人夫人！你快上来吧！那贼人被抓住了！」
「哗啦」一声，两片荷叶被顶开，高云荷一手拉住长棍子，一手拉着一个人，爬上了岸。
「夫人，你没事吧？」云红着急地问。
「我没事！」高云荷抹了把头上脸上的水，然后一指瘫倒在地的百春说，「公主有点事，她竟然不会水！」晕菜了！高云荷游泳技术刚刚的，前世她身高体健的，游泳、散打那是最爱。她当时是怕那人再射箭，所以才提议要跳荷塘的，谁知跳下去，那百春就「咕噜咕噜」了，原来是个旱鸭子。一时又找不到管子给她透气，只好牺牲自己给她人工唿吸了！呜呜呜，她亏死了！
「你赶紧给她急救！」高云荷说。
急救？嘛东西？云红一愣，摆手：「夫人，我不会水！」
跟会水有什么关系？等等！这又是一个旱鸭子？
高云荷摆手，然后半跪下来，双手抚上百春的胸口，给她按压……不会吧？这么久都没动静？难道光天化日之下还要给她人工唿吸？这可是超级保守的古代啊！
但人命关天，这百春当时毫不犹豫地跟她一起过去，还是挺讲义气的！
高云荷深吸一口气，刚要俯身去「人工唿吸」，就看见百春的头一歪，吐出一堆水来。高云荷松口气，总算不用牺牲自己的唇了。她忍不住趴到了百春的胸前，「你总算醒了！吓死我了！」
楚煜跑过来，就看见自己媳妇湿漉漉的趴在一个湿漉漉的人身上。他赶紧伸手，拉起高云荷，「怎么回事？」一边问一边脱下自己的外衣披在她身上，「先别说了！我抱你去换衣服！」说完，他弯腰就抱起高云荷大踏步走了，云红赶紧跟上。
刚刚醒来的百春被徐家姐妹扶起来，「大公主，您没事吧？」
百春摇头，看着那个抱着高云荷走的楚煜的背影，心里一片悲哀：他只顾着自己的夫人，连看她一眼都无！果然，不爱就是不爱！无关身份地位！她果然该放下了！
「哎呦，朕的春儿，这是怎么了？」嘉和帝本来是过来看看案发现场，谁知就看到了自己心爱的大女儿一脸颓废、一身湿漉漉地披着件外衣坐在地上。
百春在徐家姐妹的搀扶下，慢慢站起来，「父皇，我没事！是……楚煜的夫人救了我！」
楚……楚煜的夫人？那不是大侄女吗？到底怎么回事？
……
虽然有了花墙坍塌这一意外事故，但白国公的寿辰还是继续，毕竟皇上和皇后都来了，四位公主们也都来了。
大家送送礼、吃吃喝喝，直到申时初才各自归家。
只是，临走前，百春又私下问了高云荷一句：「你是咸鱼夫人？」
高云荷一愣，随机微微一笑：「我不认识咸鱼夫人！」
百春抿了抿嘴唇，也微微一笑：「今日多谢你！」
「互相吧！我觉得我们俩还算有点默契！」高云荷说，「我觉得你该学一学游……游水。」这里还没有游泳这个词。
百春点头：「你似乎很擅长游水，专门学过吗？」
那肯定的！高云荷笑：「乡下山野之间，小河流颇多，乡下人会游水是基本生活技能。」
「生活技能？」
「就是……粮食不够吃了就下河去抓鱼虾！」高云荷解释。
「那你愿意教我游水吗？」百春问。
「啊？」
「我的妹妹们也不会！你可以一起教！报酬优厚！」百春说。
优……厚？厚到哪种程度呢？
百春伸手，她旁边的侍女捧出一个盒子打开，里面是闪闪发亮的黄金。
高云荷偷偷咽了咽口水，点头：「我答应了！毕竟，养孩子养相公很费钱！」
百春：……
正走过来的楚煜：……
第183章 红石
公主们的游水课程正式提上日程，不过高云荷可没打算去宫里教。
三天时间，荷塘月色的大宅子里建好了一个超大的室内游泳馆。
至于水，哦，大宅里有一座不太高的小山，而这座小山里竟然有一股温泉水。以前的荷月公主曾在这小山脚下建了一个小院子，院子里建了一个温泉池，现在直接把这个温泉池扩大两倍，挖深一倍，就变成了个超大的游泳池。在小山另一侧，高云荷又私心地建了一座私人游泳池，不过三天肯定建不好，争取十天半个月搞定吧！
至于泳衣，哦，身为咸鱼夫人，这一点都不难。
「这就是夫人叮嘱我一定要寻到的鱼皮衣！」蓝翠姑指着一箱子有些特殊香味的布料说，「此次能找到赫哲族，也是机缘巧合，当地人穿的鱼皮衣确实像夫人所说的那样轻便防水，保暖耐磨。于是属下就採购了一批当地人制好的鱼皮。」
「太好了！」高云荷拿出一叠自己画的泳衣图递给她，「这是游水衣，找绣娘尽快做出来。」古代衣服都是绣娘做，所以就多做些样子出来，毕竟公主们大概也不希望跟别人穿的一样。
蓝翠姑低头一看，前几张，长袖长裤，待翻到后面，她的脸色一红，「夫人，这一张是否……」她凑到高云荷面前，高云荷一看是自己画的三点式，问：「怎么了？这是夏天天气最热时穿的，可以不着急做……算了，就单独给我做一件！」古代女人保守，不一定敢穿！她做一件自己穿。上辈子身材不好，没穿过，这辈子过过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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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翠姑无奈地点头：做一件还好！
三天时间，大理寺也审讯出了那黑衣人的身份。只不过……
「南龙密探？」高云荷挑眉，「南龙密探为何要咸鱼夫人的货？不是全部的货，是石头，最小的那块石头。」
蓝翠姑更是不解了：「这石头是咱们自己的矿区挖的，出矿区属下就聘请了张五镖局的镖师护送，一路到京城。」
高云荷：「莫非他们知道这石头里有好东西？咱们做这石头生意几年了？」
蓝翠姑笑：「第一年！去年我经过那里无意中带回了一块石头，夫人你说这石头可是好东西。于是今年出发前让我把那座山买下来，然后挖石头说是回来卖。但这石头真的值钱吗？」
赌石！赌石！赌的就是运气和眼力！
看来这原主不仅是个穿越的，还是个文玩专业人士。
「最小的石头？对了！」蓝翠姑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去内屋里拿出了一个荷包打开，将里面的东西递给高云荷，「夫人，他们不会是在找这个吧？」
高云荷一看，笑了，这不过柴鸡蛋大小且光熘熘圆滚滚的红石头确实好看！虽然颜色被伪装得脏兮兮的红，但有可能里面是一块纯纯的红翡啊！
「这是咱们这趟货最小的石头？」高云荷问。
蓝翠姑摇头：「属下是在路上检查时无意发现这块红石头的，当初属下是盯着装车的，虽然也有小块石头，有露出类似红或绿或黄的部分，但并没有这么红的石头。因为太小，所以属下就随手装起来了。」
高云荷就着蜡烛的灯光照了照这红石头，「我是咸鱼夫人这件事，还有谁知道？」
蓝翠姑一愣，缓缓说出了两个字：「主子！」说完她又急着解释，「但主子绝对不会说出去！」
「我娘她有仇人吗？」高云荷问。原主年龄不大，不至于得罪人。但原主的娘，那个救了南龙国太子殿下的大儿子，还要将其护送回南龙的云娘，可就不一定了。
蓝翠姑面色一惊，想起自己当年被主子扔去训练的那一年时光，又想起主子和夫人以前的争执，
「娘，你安安稳稳地过日子不行吗？」
「抱歉，娘有必须要做的事。」
「那你就不怕连累我吗？我可是你唯一的女儿！」
「你成亲后就跟我没关系了！」
……
蓝翠姑摇头：「属下不知道，但主子是夫人的娘，她不会害夫人的。」
「嗯！她不会！但她做的事会牵连我！」高云荷冷静地说，「不过幸好，我现在成亲了。但，能在我成亲后还查出来我是她女儿这件事的人，肯定是她的死对头！只是我很奇怪，他们为什么会选择大白天地在白国公府动手，成功机率太小了……」
第184章 红翡
夜幕降临，高云荷的马车从荷塘月色的角门驶出。她没有走密道，那是不能轻易让人知道的后路。
「夫人，我们还是抄近路回家吧！大公子已经把坚宝和茵宝接回家了。」赶车的云红说。
「好！」马车拐进一条小胡同，穿过这条胡同就可以直接到槐树街，再右拐就直接能拐进槐树胡同。这条小路走了两次了，云红很熟悉。但显然有人更熟悉。
马车被逼停，云红踉跄一声后背仰倒进车厢。高云荷扶住她：「你没事吧？」
云红摇头：「夫人，糟糕了！有人截车！十个人以上，前后分布，功夫很高！早知道不抄小路了！」
「被人盯上了，早晚躲不过！」高云荷的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词：投石问路！心里也有些懊恼。
白国公府的那一场绑架人质加刺杀什么的都不过是投石问路，是要确认她到底是不是咸鱼夫人？是不是云娘的女儿？结果她英勇地把这个投石问路的黑衣人送进了牢房，也间接向对方证明了她就是咸鱼夫人，她就是云娘的女儿，否则她一介村姑，哪来的那么厉害的武器？真是失策！
「夫人还是自己下车吧！这地方狭窄！您那厉害的武器还是不要轻易拿出来，否则咱们都得遭殃。」一个有些嬉笑的男音传来。
高云荷在心里嘆口气：这条胡同确实狭窄，只可容一辆马车出入，且这条胡同没有人家，两面墙都是别人家的花园或后院墙。现在马车被前后夹击，她袖子里的甩炮不可用，一不小心就会连她自己也炸飞。
高云荷伸出了右手五个手指，又指了指马车后方：那五个人你能拖住吗？
云红点头。
高云荷掀开车帘，走出去站在了车辕上，就看见对面站了六个黑衣人，为首一人个子很高很瘦。
「夫人果然好胆色！不愧是云中娘子的女儿！」高瘦个开口，声音嬉笑中带着一丝冷冽。
「少废话！你想要什么？」高云荷问。
高瘦个愣了一下，忽然拍手：「爽快！你娘要是有你一半的爽快，我就不会在这里为难你了。」
「嗯，你惹不起我娘，也就只有趁我娘不在的时候，惹惹我这个女儿了。」高云荷装作思考了一下说，「民间有个俗语，形容你很贴切。」
「什么俗语？」
「欺软怕硬！」说完，高云荷忍不住笑出声来。
「伶牙俐齿！」高瘦个冷哼一声，「交出红翡！看在你娘的面子上，我不难为你！」
「红翡？那是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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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鸡蛋模样的红色石头。」
「没见过！」高云荷摇头，「我这批货里，倒也有带一点红色的石头，可鸡蛋那样大小的，没有！不信，你去找啊！」
高瘦个一噎：他们看着蓝翠姑带着东西进了荷塘月色那座大宅子，他们也试着闯过，但……没一次成功！刚翻过墙就被发现了！且里面还机关重重！
「我倒不知道咸鱼夫人你什么时候和前朝的人勾结到一起了？你说如果这事传出去，你在北龙还有立足之地吗？」
「前朝？这话从何说起？」
「你把你的货放在了荷塘月色，天下谁人不知，那是前朝长公主荷月的宅子。」
高云荷微微一笑：「前朝在，那宅子是长公主的，前朝都没了，那宅子，谁有本事弄到手，那就是谁的！这点道理你这么大岁数不会不懂吗？」
「什么这么大岁数？老子还没娶妻呢！」
「也不怕告诉你，第六届咸鱼拍卖会就在那宅子里举行呢！要不你到时候进去看看，有没有你要找的那什么鸡蛋大小的红石头？」
「哼！红翡肯定在你手里，既然你不肯交出来，那我只好抓了你回去交差了。」高瘦个挥手，逼上前来，「我劝你乖乖地，我也不会难为你！毕竟你可没有你娘的本事！」
高云荷嘆气一声：「我确实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她站在车辕上，冷风吹着她单薄的身子，显得可怜兮兮。
第185章 坦诚
高瘦个从身后拿出绳子，正要跳上车辕绑人，就听见「哎呦」一声，站在车辕上的高云荷身子歪了一下，似是要摔下来，他赶紧伸手准备扶一把，却只接到了一个瓷瓶，凉凉的，什么东西？莫非……他吓得手一抖，将瓶子扔了出去，然后瓶子里的粉末漫天飞起，被小风一刮，在整个胡同里瀰漫开来。
「闭气！」高瘦个大喊。他一手捂了口鼻，一手去抓车辕上的人，谁知却抓了个空。
马车后方有打斗的声音传来，他跃过马车，就看见他们在后面的五个人已有三个被打倒在地，只余两人在和那绿衣丫头纠缠，但已显败势。他回头，看见跟着他的那五个人早已歪倒在地，他的身子晃了晃，大喊，「撤！」
「想走！门都没有！」云红一脚一个踹飞了两人，堵住了高瘦个的去路。
高瘦个回身，又跃过马车车顶，准备从胡同的另一个出口逃跑，谁知他刚跳下马车，就见迎面一排六人堵住了去路。
为首一人一身青衣，怀抱长剑，冷冷开口：「你还是自己束手就擒吧！省得我动手！」
「你是咸鱼夫人的人？」
暗青咳嗽一声，「我就是夫人手下的一个小护卫。夫人神机妙算，在这里等了你们三天了。还以为你们胆子多大呢？都投石问路了，还这么磨磨唧唧？」
「这么说，你们是在这里埋伏着，等我们自投罗网？」高瘦个气得不行。
「自投罗网？我觉得瓮中捉鳖更贴切。」暗青笑。
「卑鄙！用迷药算什么英雄？」高瘦个晃了晃有些晕的脑袋。
「英雄？我家夫人说了，赢了叫英雄，输了叫狗熊。」暗青抽出自己的剑，「我还要回去吃夜宵，速战速决吧！」
……
站在墙头上的高云荷看着暗青带人绑了这些黑衣人走，终于松口气。
「咱们也回家吧！夫人！」一旁的楚煜说。
「嗯！」高云荷看着高高的围墙，再次抓紧了楚煜的胳膊，「要不找个梯子下去？」这跳来跳去的，好考验心脏。
「太麻烦了！」楚煜说：「抱紧我！要不然掉下去不负责！」
高云荷使劲捏了他腰间一下，硬邦邦的，什么也没捏着。楚煜低笑一声，抱紧她，直接跃到了车辕上，然后进了马车，云红也赶紧跳到车辕上，驾起马车回家。
马车里，高云荷问：「你早就猜到白国公府那天的事是投石问路了？」怪不得这几天云红都是走这条小路回家。
楚煜点头，「夫人不是也想到了吗？」
高云荷有些懊恼地说：「想到的时候有点晚。」
楚煜笑着拉住了她的手：「就算我不来，夫人不是也想到了法子脱身？我来只是为了抓人，短时间内一劳永逸。」
高云荷斜了他一眼，甩开了他的手：「这也不是你瞒着我的理由。你既然猜到了就应该早点告诉我，结果你没有，还用我充当诱饵，引蛇出洞，我讨厌被人利用！云红都知道的事情，而我却不知道。我觉得自己是个傻瓜！」
楚煜：……还真生气了？她这么一说，他似乎是有点过分了！其实他是存着点试探的心思。关于咸鱼夫人！关于她所说的自己不记得的事情！
「夫妻不是世界上最亲密的人吗？夫妻之间不是应该坦诚吗？」高云荷望着他，目光里闪着泪花，「我坦诚我的一切，包括我不记得的事情，但我没看到你的坦诚！」
我可能真的做得过分了！楚煜伸手想替女人擦一下眼泪，却被女人一手打开，「你别碰我！不坦诚的傢伙！」
楚煜：……
马车越走越慢，慢到停止不动。
「大公子，夫人，到家了！」云红略有些颤抖的声音在帘外响起。
马车里沉默的两个人像是回过神来，高云荷挑开车帘，挥开云红的手，自己直接跳下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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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公子？」云红的声音底气不足，「夫人连我也迁怒了！」
第186章 自尊
晚上，楚煜回到正屋的时候，发现门从里面插上了。
他嘆口气，从袖子里掏出一根银针，从门缝里伸进去，暗暗催动内力，门栓开了。
他推门进去，屋里黑漆漆的，连个灯都没给他留。
想起之前那每晚回来床头淡淡的烛光，楚煜在心里嘆口气，抹黑走到床边，抹黑坐下，脱了鞋和外衣，刚要躺下，却发现床边有人。他赶紧点了旁边蜡烛，然后就看见了床上让他无语的一幕：床很大，本来女人和孩子是睡在里面，给他留了一人的位置在外面。现在，一大俩小直接横了过来睡觉。而且是头朝里脚朝外的。而且还把整张床都霸占了！摆明不给他留一丝一缝。
他跪在床头，伸手把俩宝的位置挪了挪，挪到边上，给自己留了躺下的位置，然后躺了下来，伸手抚上女人熟睡的脸颊，谁知「啪」地一声，手被拍掉了。
楚煜：……「荷荷，你要没睡着的话，咱们谈谈！」
「谁要跟你谈？我睡着了！你去跪个搓衣板先！」
楚煜低笑一声，凑到她耳边：「你捨得吗？」
耳朵痒痒的，高云荷又要伸手拍，结果手被抓住了，她忍不住睁开眼睛，就看到了男人带着笑意的明亮眼睛。
「我特别捨得！不坦诚的相公，不要也罢！」高云荷翻过身来，对着床头。
谁知男人又跟过来，还紧紧抱住了她，抱得她动弹不得：「我道歉！我以后再也不想着顾忌荷荷的自尊，我想到什么就马上告诉你，再也不自作聪明地自己安排，行不行？哦，还有，以后就算需要引蛇出洞，我也自己去，再也不让荷荷你冒险了！嗯？你……原谅我这一次？」
「我的自尊？那是什么意思？」
楚煜嘆气：「据我了解的咸鱼夫人的性格，她一向自恃聪明，特别讨厌别人干涉她的事，帮忙都不行。所以我才没对你说。我本来想着你没危险，脱身后我再去抓那些人，但我发现这次为首的竟然是在两年前逃脱的一个南龙密探重要人物，我怕你有危险，才提前现身的。」
高云荷：「南龙密探重要人物？你怀疑我认识他？你怀疑我没有忘记咸鱼夫人这个身份的事？」
楚煜：女人太聪明了也不太好！「夫人你确实忘了，我已经知道了！」
高云荷哼了一声：「好像谁稀罕当咸鱼夫人似的？」
「是，夫人聪慧，赚钱的法子也多得是，才不稀罕那什么咸鱼夫人的钱！」楚煜低笑。
「可我就是咸鱼夫人，那钱就是我的。」高云荷在心里嘆气：但愿除了咸鱼夫人，原主没别的身份了！她忍不住捶了捶额头：她怎么就没有原主的其他记忆呢？莫非是原主自己真没死，又回到了原来世界，所以把记忆一併带走了？她继承的只是原主穿过来时的记忆？若如此，倒也说得通！算了，想也想不通！不想了！睡觉！
但显然，楚煜并不是那么想睡！
「咱们夫妻一体，以后我做什么安排，一定先告诉荷荷。」
「倒也不必！」高云荷打了个哈欠。
「那荷荷要是想起来什么，也一定要告诉我，不要骗我！行吗？」
我明明知道你有些事在说谎，那我要不要告诉你？高云荷在心里哼了两三声，然后轻轻点头，「我们夫妻尽量做到坦诚相待！」
「嗯，不仅是做事坦诚，那个……」楚煜抱在高云荷腰间的手忍不住缩紧。
「嗯，你还想说什么？」
「没……没了!」楚煜沙哑着嗓子说。等时机到了，举行一场盛大的婚礼，然后再说吧~！
第187章 蛙泳
「要换上这……东西？」百春看着桌子上摆着的那件类似于寝衣，但比寝衣还薄的衣服，直接表示了拒绝，「我穿着身上的衣服不能游水吗？」今日百春为了配合游水，专门换了一身利索的骑装，看起来很是英姿飒爽。
「要不，我先换上给公主看看？这衣服叫鱼皮游水衣，美其名曰是用鱼皮做的，轻便，在水里可以快速游，不累赘。」高云荷说着脱了身上的衣服，只露里面的肚兜和内裤，然后开始穿起来。
「你你……」百春转过头去，「你怎么可以……」
「这有什么的？大家都是女人！公主你洗澡的时候你的侍女不也看着你吗？」高云荷笑。
「那不一样！」
「不都是女人？我换好了！你转过来吧！」
百春转过来就看到了婀娜身姿的高云荷，那衣服的尺寸紧紧地贴在了身上，前凸后翘的，很是……百春皱眉想不出要怎么形容。
「要不这样，你在岸边看我游几圈。」高云荷说着往外走，这室内游泳馆门口站了女守卫，尤其今天百春过来，一堆的侍女在外面守着，一只苍蝇也飞不进来。
出了更衣室，向前走个五六步就到了泳池边，百春紧跟其后，站在了边上。
高云荷深唿吸一口气，「先来个蛙泳，热热身，回来来个蝶泳秀秀身材，第二圈来个仰泳，返回来个自由式。」说完，高云荷如一条鱼似地跳入水中，激起一小片水花。
云红领着百夏百秋百冬进来的时候，高云荷已是最后一圈返回，只见她一会儿蝶泳、一会儿蛙泳、一会儿仰泳、一会儿自由式……让人看得眼花缭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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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美人鱼吗？」百夏问。
「不是美人鱼，是……云夫人！」百春眼神复杂地看着那水中的「美人鱼」：真美啊！莫不是他与她相遇时……想起这女人之前在白国公府说的什么生米煮成熟饭，莫非他是因为看见了她如此之……百春暗暗懊悔自己当初对楚煜太「君子」了！现在他是有妇之夫了，不值得惦记了！
高云荷到岸边后抹了把脸上的水：「公主们，快换衣服去吧！」
「这个……我们要换这衣服？」百秋伸出两根手指掂了掂那衣服：不就是寝衣吗？看起来还很不精緻的样子！
百春已脱了衣服开始穿。
「大姐姐，真要穿啊？」百秋问。
「这叫游水衣，很轻便，容易在水里游起来！」百春说，「赶紧穿吧！」
四位公主换了衣服出来就看见高云荷坐在岸边，双腿在水里扑腾，双手却在摆弄一个带了长带子的包袱一样的东西。只是这包袱似乎是木头做的。
「穿好了！来系上这个！」高云荷将手中的木头包袱一举，「这是游水小书包，繫到腰上，就不容易沉下水了。
百春皱眉：「本公主天资聪颖，什么都是一学就会，不必了！」
「行吧！」高云荷看向百夏，百夏摆手：「我也不需要！」
「我更不需要！」百秋挑眉说。
十三岁的百冬公主笑笑说；「要不我用上？我超级怕呛水！」
高云荷上前帮她把小书包系好，「这书包是木头做的，可能有点胳人，习惯了就好！」不过习惯的时候估计也学会游泳了。
百冬微微一笑：「没事！我不怕胳，就怕呛水！」
「你那个蝶泳很好看，我想先学那个！」已经站到水里的百春说。
本来想先教蛙泳的高云荷：「蛙泳最好学！蛙泳会了别的也特别容易学！」
百春摇头：「姿势太难看！像只青蛙一样，不喜欢！」
高云荷：蛙泳蛙泳，不像青蛙难道像蝴蝶？那不乱套了吗？
第188章 游水
「行吧！那就先学蝶泳！」对方是给钱的金主，高云荷选择妥协。
但是一刻钟后，百秋率先从水里伸出头来，一边咳嗽一边吐水：「不行了！不行了！不是学蝶泳吗？为什么先来憋气？太难受了！」
「因为不会憋气换气就不会游水啊！」高云荷说着又用蝶泳游了一小段，「看清楚了吗？」
百秋气得拍了下水：「可是憋不住啊！」
百夏也抬头：「真的憋不住！」
「你们要有耐心，而且要一边憋气一边尝试着抬腿，就这个抬腿的动作，要不停地练习，你看你们大姐姐做得多标准！冬妹妹也在坚持！」高云荷摆手，「继续！」
……「啊……」「啊……」
百夏百秋又呛水了，关键是她俩还抬起了双腿，这下直接沉到了池底，高云荷一个勐子下去，一手一个拉起了两人，两人趴在岸边咳嗽个不停。
咳嗽完回头一看，百春和百冬都在稳稳地漂浮在水面上。
「为啥我浮不起来？」百夏和百秋一副难姐难妹的异口同声。
「你俩还是带上小书包吧！」高云荷拿了两个小书包过来，百夏百秋齐齐点头：「带带带！一定要带上！」
……
「不行了！要崩溃了！今天在水里泡了一天！」晚上，高云荷揉着自己泛白的手指，感慨钱不好挣啊！「明天绝对不能在水里耗一天，最多半天！」
云红拿了药膏过来，一边给高云荷擦一边笑着说：「二公主和三公主才是要崩溃吧？要不是百春大公主一直瞪她们，估计她俩早就熘了。」
高云荷嘆气：「百春确实是严于律己，」这样的人其实活得太累！一如上辈子的她！
转眼间，公主们学游泳已有七天。百春百冬都可自己来回游了，甚至百冬最后一天都摘下了书包。至于百夏和百秋，嗯，摘下书包，勉强可以狗刨个来回。
至于高云荷反覆强调的蝶泳的姿势什么的，还是算了，别糟蹋蝶泳两个字了！
「公主以后可以尝试着换别的泳姿！」高云荷对百春说。百春太聪明！也的确学东西很快。
这段时日相处下来，百春已能听懂高云荷口中时不时蹦出来的「乡下词」。
「明天是春猎出发的日子，以后……有机会再练习吧！」百春说。
高云荷点头：「那咱们的公主游水班就到此圆满结束了！」
百春微微一笑：「我北龙国地处北方，擅水者不多，而南龙国多水，据说人人会水。当年赤壁水战，虽然我北龙胜了，但也付出了巨大代价。若军中人人擅水，就能避免太多伤亡了。」
高云荷想起上辈子遍布大街的游泳馆，哦哦，游泳也需从娃娃抓起！不过，大人努力也能学会。她是不是又多了一项生财之道？
「我已给父皇建言，在国子监里推行游水课，你是否有兴趣担任游水夫子？」
游水……还夫子？高云荷忍不住咳嗽了两声，「大公主，我是女人，还成亲了！」古代男女有别，她怎么可能去教别的男人游泳？
百春噗嗤一笑，「我说的是女子游水，你想哪里去了？至于男子，偌大个北龙国，还是能找到会游水的男子的！大不了从赤壁水军中找两个！」
高云荷拍拍胸口，安抚了一下自己受惊扰的心。但是她可懒得去当夫子！「我把百冬公主教出来，让她教好了！或是再找几个想当女夫子的人来一起学！我有相公有一儿一女，不太方便去做夫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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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春：我怀疑你在向本公主炫耀！怎么忘了眼前这个长得好看的女人抢了她也喜欢的男人呢？但……她是大公主，得大气！「那样也好！」
高云荷想了想又说：「其实可以允许民间开办游水馆，制定一些可以开的标准，比如建多大的游水馆，水多长时间换一次，聘请专业教练……专业夫子等等。商人逐利，只要有钱可挣，他们就能把这一行业干得风风火火！朝廷还可以出面搞个游水比赛什么的。」
百春的眼睛一亮：「你说得这些太好了！我回去就跟父皇说！放心！我不会昧了你的功劳的！你再仔细跟我说说那个比赛什么的……」
高云荷：她随口一说而已！看来回去得让小蓝给她搜索一份世界游泳锦标赛的章程规则什么出来。
第189章 怕水
「对了，春猎你要不要去？很有意思的！」百春若有所思地问。
高云荷摇头：「公主，我成亲了！我家相公不去！」所以我也不去啊！
再说她也不想去！虽说南龙密探抓住了一批，但谁知道他们还有没有同伙呢？刀剑无眼，她骑射也只能算一般，又没有什么啊系统啊加持，重活一次，她很惜命的！
「你可以跟我一起走！」百春说。
高云荷摇头：「公主，我有两个孩子要照顾的，不可能说走就走！等孩子再大一些，说走就走的春猎我一定去！」
百春：「好吧！」成亲生孩子似乎是一件很麻烦的事！
她决定收回她是咸鱼夫人的猜测。
晚饭时分，高云荷忽然想起，她让人已经做了楚煜和俩宝的泳衣，不如就吃完饭去游游！
「现在就让坚宝和茵宝学游水，会不会太早？」楚煜说，他都不怎么会呢！
「不小不小！」高云荷说，「其实小孩子在母亲肚子里的时候就是在不停地游来游去，所以游水对孩子来说是本能，越长大这项本能不练习的话就全忘了！所以越早学越容易！」
「是这样吗？」楚煜意味不明地看了一下她的肚子位置，坚宝和茵宝就更直接了，他俩直接趴到了高云荷身上，小手摸着她肚子位置问：「我们以前在娘肚子里游水吗？」
高云荷：……她觉得她还是黄花大闺女！她就是上辈子学游泳时听教练唠嗑，无意中听到了小孩子生来会游泳这个事。
楚煜咳嗽一声说：「那就去吧！」
吃完饭，休息了半个时辰，夫妻俩一人抱起一个朝隔壁三号院正屋走去。
云亮云红在前面提前点了两边的油灯，这地道就变成了一条普通的小道。
一家四口去了新建好的属于他们自己的私人泳池。云红云亮守在外面。
高云荷一边抱着茵宝去女更衣室，一边对楚煜说：「你和坚宝去男更衣室。」
高云荷动作利索，一会儿就和茵宝换了衣服，梳了个丸子头出来。
「咦？他们两个男人这么啰嗦吗？」
「这么啰嗦！」茵宝也重复说。
高云荷拉着她的手走到男更衣室门口，「好了吗？」
「还没！」换好衣服的坚宝跑出来：「娘，再等一会儿！」
「那咱们先下水！」高云荷一手一个拉着俩宝到了泳池边。
门帘后面，换好衣服的楚煜一脸踌躇，他干脆披了外衣走了出去。
高云荷已经给俩宝带上了迷你小救生圈，也是找匠人用一种木头做的，外面套了一层鱼皮。古代的能工巧匠太厉害，她就画了个大概的图，人家就琢磨出来了。
池子边上有一个很浅的小池子，俩宝在里面开开心心地玩着水，里面还有很多小木马、小猪之类的漂浮玩具。
高云荷陪他们玩了会儿，还不见楚煜过来，她转头，刚要喊人，就看见站在岸边披着外衣将自己紧紧罩住的楚煜，「你下来啊！别告诉我，你这么大个人了还怕水？」
在水里站着只露出肩膀以上的高云荷，撩了捧水甩向岸边：「快把外衣脱下来！你不会让我一个人顾俩孩子吧？我顾不过来的！快脱！快脱！」
楚煜很不情愿地将外衣揭开一条缝，看着水中女人那炯炯有神的目光，他忽然勐地将外衣甩到了旁边的架子上，然后快步向前，下水。
高云荷咽了咽口水，这男人……鱼皮做的泳衣严格人的身材做的，所以楚煜的这件泳衣此刻很贴身，一如她上辈子在健身馆里见到的健身教练的身材，当然，楚煜的更加迷人：大长胳膊大长腿，还有满满的力量感……不行！高云荷捂了捂口鼻。
「捂着脸干什么？」已在水中站立好的楚煜伸手将高云荷的手从脸上拿了下来。
第190章 狗刨
「没……没什么！你会游水吗？」高云荷问。
站在水中腰部以上全露出的楚煜眨巴了下眼睛：「反正应该淹不死！」
高云荷：「那到底是会还是不会？」
楚煜摸了下鼻尖说：「要不先教坚宝和茵宝学？」
教完他们再教你？狡诈的男人！高云荷从小池子拉了茵宝过来，「你管坚宝！」
「嗯，我们跟着你们做！」楚煜也学着她的动作拉了坚宝的救生圈，坚宝自动就过来了。
「来！咱们先把圈圈去掉……伸出小手臂，用力向前划水……对！小脚丫也要动起来……」
「爹！你的脚丫怎么不动？」坚宝看着高云荷浮在水面上带着茵宝向前游，于是开始灵魂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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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煜：……「爹先扶着你，你赶紧先学会！」
「哦，原来爹不会！」坚宝笑。
楚煜：臭小子！事怎么这么多？
……约莫两刻钟后，俩宝的游泳课结束了。俩宝又套上圈圈，去小池子里玩了。
「现在咱俩游吧！游两圈回去睡觉！」高云荷打了个哈欠。
「你困了要不明天再游？」楚煜说。
高云荷摇头：「坚持就是胜利！睡前游一游，一觉到天明！你看着他俩，我先游去！」
说完，她一个勐子下去，蝶泳开道，游了一段后又换蛙泳，折回来又换仰泳、自由式……楚煜的目光一直紧紧盯着水中那个曼妙的「美人鱼」！内心深处砰砰直跳，不行了~！这女人简要太……要命！
穿着衣服时就时不时让他心颤，现在在水里，那双紧緻的小腿拍出激烈的水花，还有细长的手臂，似乎每一下都挥在了他的心尖上……
「哇！娘好厉害！」坚宝说。
「厉害！」茵宝附和的拍打着水面，水花溅了坚宝一脸，坚宝赶紧离妹妹远点。楚煜伸手给坚宝抹了把脸上的水，顺便也附和一句：「确实很厉害！」
「该你了！~」高云荷游过来，挥手，让楚煜赶紧去游。
楚煜眨了眨眼：「你教我！」
高云荷：「一点都不会吗？」
楚煜无奈一笑：「狗刨算不算？」年少时他曾去过赤壁驻军的营地，伪装成小兵，跟着驻军们一起下水训练过，学会了狗刨。
「算！」高云荷笑，「你游一圈我看看！」
「没你游得好看！」楚煜皱眉。
高云荷捧了捧水扔向他的脸：「你是男人，要那么好看干什么？你有媳妇了，难不成还想招蜂引蝶？」
激将法都用上了？看来不游一圈过不去啊！楚煜看着女人撅起的水艷艷的小嘴，深吸一口气：「那我去游一圈！游完你教我你的姿势。」
「不是我的姿势，是蛙泳、蝶泳、仰泳自由式，你先学哪个？」高云荷问。
「你定！」
「那就蛙泳！」
「好！」
「哈哈哈………」高云荷看着楚煜的狗刨姿势忍不住笑出声来。
事实证明，再好看的男人，狗刨起来都超级可爱！好想笑！忍不住！
「不许笑了！」一捧水浇到高云荷脸上，楚煜的一双大手也覆上来她的脸，「再笑，我可就不客气了！」
「怎么不客气？」
「你说呢？」男人俊秀的脸在她面前放大，高云荷瞬间止笑，「我不笑了！」俩宝在旁边却哈哈大笑起来……
楚煜用来回两圈学会了蛙泳，用实力证明，学会了狗刨，其他泳姿一学就会！
第191章 春猎
阳光明媚好天气，正适合春猎。
楚煜不去，楚澈被徐凤先拉着去了。美其名曰，趁着他在京城，日日在一起切磋，楚澈才能有进步。
但楚澈想啐他一脸：明知道他对外营造的人设是文弱才子。拉他去打猎？确定不是让他去出丑？骑马射箭他当然会，但是这是能外露的技能吗？
更郁闷的是，皇家春夏秋冬四个公主都去。他和徐凤先还被悲催地分到了与大公主百春一队。皇上这不是乱点鸳鸯谱吗？难道是因为他大哥死活不尚百春大公主，所以这次皇上让百春大公主从他们俩里面择一个？
百夏和百秋也嚷嚷着要去这一队，但被嘉和帝无情地拒绝了。
百夏和百冬归入了白国公府的大公子白起和二公子白箫，百秋则归入了兵部尚书府的大公子卢飞以及卢珍珍一队里。都是公主们的外家，嫡亲的表哥，想必他们也会尽力保护公主们。
「放心！我对你们两个小孩子没兴趣！」一身红衣英姿飒爽的百春大公主说完就和元佳丽带着一队人马朝林子深处奔去。
被当做小孩子的徐凤先和楚澈对视一眼。
楚澈：跟还是不跟？
徐凤先朝天翻了个白眼：当然跟了！要是公主出了什么事，他们哪担当得起？
……
「大公主这是要去密林深处？」楚澈说，「太危险了吧？那里可是有老虎和熊的。」
徐凤先：「追上去劝她返回！」
但，变故突生！
「大公主，小心！」徐凤先一剑格开暗处飞来的一支弩箭。
这里是皇家猎场，但很显然，有刺客混入。
三十多个黑衣人齐齐现身，徐凤先和楚澈一行人打马到了百春和元佳丽的前面：「你们先走！」
百春看向元佳丽：「你带人回去报信！」
元佳丽自知功夫不行，留下来也只会拖后腿，遂带着三个护卫打马向来的方向奔去。
黑衣人也没追。看来他们的目标不是元佳丽，而是公主。
「你带公主先走！」徐凤先对楚澈说。
「不用！我北龙国没有临阵脱逃的公主！」百春抽出自己的鞭子。
黑衣人的招式诡异，且配合默契，不一会儿，就将徐凤先、楚澈和百春三人及其护卫冲散。
眼看黑衣人抛出绳索，就要将百春套住，楚澈倏地抽出腰间软剑，飞身而起，刷刷刷将绳索割断，然后持剑护在了百春面前。
百春神色一惊：「没想到小楚状元竟是文武双全！」
楚澈轻咳一声：「大公主！臣可是为了救你！你可得给臣保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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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春微微一笑：「保密吗？我们拴在一起就可以永远保密了！」
什么意思？楚澈还没问出口，就觉得后脑勺一疼，黑衣人的绳索再次抛来，将两人紧紧地绑在了一起，然后扔在了马背上。
和徐凤先纠缠的黑衣人也不再恋战，转身上马，扬长而去。
「澈哥儿！」徐凤先捂着被刺伤的胳膊，看着倒地不起的一众护卫，心里暗道：完犊子了！一个公主，一个状元，怎么不干脆把他一起抓走？
元佳丽带着大队人马过来的时候，就只看见了一众鼻青脸肿凄悽惨惨的护卫。
「他们呢？」
「大公主和小楚状元被抓走了，徐二公子去追了！」一个护卫说。
「徐二公子一个人？」
护卫点头：「咱们这些人都站不起来了。」追过去也是给人家当人头。
「往哪个方向？」威武大将军徐达志问。他是徐凤先的爷爷，元佳丽回去喊人的时候，正好碰见他们几位老将带着人在附近打猎，就赶紧拉了人过来了。
「那边！」护卫指了一下。
「不好！那里有悬崖！郡主留下，我们去追！」徐达志说着打马就跑。
第192章 春花
「凤先！」徐达志一声大喊，将在悬崖边上的徐凤先的魂喊了回来。
「爷爷！」一身狼狈还血迹斑斑的徐凤先回头，看见是自家爷爷，跌跌撞撞地跑过来，「爷爷！澈哥儿他……」
「大公主呢？」徐达志捏了一下他胳膊，傻小子！怎么光知道哭澈哥儿？那澈哥儿再矜贵，能有公主矜贵？
「大公主和澈哥儿一起被黑衣人推下了悬崖！」徐凤先放声大哭，他亲眼看见的，黑衣人扬长而去，他爬到悬崖边往下看，那个深哦！「爷爷，澈哥儿英年早逝，天妒英才，鸿鹄之志未展……」
「行了！赶紧绕到那边，下悬崖底下找！你，去禀告皇上。」徐达志指了个骑术好的回去报信。
……
此时的悬崖底部，身上绑着绳子的百春稳稳地落到了地上，跟着她一起落地的还有十几个黑衣人，其中一个黑衣人身上还绑着一个昏迷的人，赫然就是楚澈。
「大公主，真要带着他走吗？」背着楚澈的黑衣人问。
百春挥了挥手中的软剑，轻笑：「没错！堂堂的小楚状元，文弱书生，竟然是一个使剑高手！他这么聪明的人，带上肯定大有用处。记得多准备一具尸体。」
此时，正在幽幽醒转的楚澈听到最后一句话，果断地用力闭上了眼睛，继续昏迷。
「大公主放心，死囚犯里正好有个跟他身形相似的人，把脸划花了就行。」
「嗯，人已经死了？」
「慢性中毒！他媳妇跟人通姦，给他下了毒，但他把她媳妇还有老丈人小姨子一家都给杀了泄愤。刑部判了秋后处斩，结果他提前毒发了。」
「很好！」百春说，「不要再叫我大公主了，从今日起，我就是云中娘子的义女，叫云花，江湖人称云中春花。」
春花？还绿草呢？楚澈的眼睫毛眨了眨，使劲地憋着笑。
百春无意地瞟了一眼，也不揭穿！看来大家都是聪明人！
……
此时的嘉和帝正搭弓射向一只黑熊。
「皇上！」一声急促的喊使得嘉和帝的手一歪，射出去的箭也歪了，黑熊侥倖躲过一招，看似笨拙的身子矫健地跑了个没影。
嘉和帝回头满脸怒色：真是不长眼的兵！如果不是八百里加急，他非得罚他在这里跟黑熊决战！
愤怒中的嘉和帝自动忽略了黑熊已逃走的事实。
「皇上，百春大公主被……被黑衣人刺杀，掉落悬崖！」
「你说什么？」嘉和帝面色一白。
「百春大公主被黑衣人刺杀，掉落悬崖！小楚状元捨身救公主，一起掉落悬崖。徐二公子受重伤，徐大将军正带人去悬崖底下寻找公主和小楚状元。」报信的兵喘了口气，将事说完整了。
嘉和帝的身子在马上晃了晃，一旁的御前统领万胜赶紧催马过去，扶住了他，「皇上保重！」
「高仲武，你再带人去……」嘉和帝抬手指向另一旁的御前副统领高仲安。
「是！皇上！」高仲武点了一队人马离去。待离开皇上的视线范围，他赶紧吩咐一个亲兵去给楚煜报信。此次春猎，嘉和帝只带了部分武将和武将家眷和少部分文臣。首辅大人、太医院院正都没来。也就是说楚家只来了一个楚澈，且还出事了！首辅大人年纪大了，太医院院正也劳心劳力，还是先告诉大楚状元，由他来决定怎么告诉家人吧！
第193章 立功
一处狭小的山谷里，小河边。
洗了把脸的百春看着歪在草地上一动也不动的楚澈，对一直背着他的黑衣人说：「他还没醒？刺两刀，扔进河里算了！带着累赘。」
黑衣人点头，抽刀，眼看锋利的刀尖就要插进楚澈的胸膛，就听见地上的人勐地睁开眼睛，一声大喊：「我醒了！」
百春嗤笑一声：「不装了？」
楚澈暗自用功，绑在他身上的绳子「唰」地一声就断了。
黑衣人赶紧挡在百春面前：「大小姐，他一直在装！」
百春伸手推开黑衣人：「装不要紧，有真本事就行！没想到，首辅府的小楚状元深藏不露啊！你应该去考武状元，而不是文状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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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澈：「我们首辅府是文臣！文臣当然要考文状元！」
百春「哦」了一声：「那我父皇知道你们首辅府深藏不露吗？」
楚澈斜了她一眼：「亏你还是大公主，难道不知道我爷爷奶奶曾随着先帝南征北战？」
「是我疏忽了！」百春恍然大悟，这傢伙的奶奶，楚家老夫人、首辅夫人苏佩环，当年曾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铁娘子，一手铁锤出去，所向无敌。因为看上了年轻时的楚首辅，所以才隐退江湖，嫁人生子，还立下了赫赫战功。只是建国三十多年来，人人都习惯了首辅府是文臣之家，早忘了首辅府之所以能成为开国首辅府，是因为他们的赫赫战功，外加楚洵本人的谋略。
「倒是大公主你，勾结刺客，绑架朝廷命官，你意欲何为？」楚澈一脸正气，「莫非你想以此威胁我楚家，让我大哥休妻？做你的驸马？你别痴心妄想了！我大哥大嫂恩爱非常，还有一双可爱的儿女，你就算得到了我大哥的人也得不到我大哥的心！更何况，我就是死，也不会让你用我来威胁我大哥的！你这样任意妄为，皇上是明君，也不会纵容你的！」
旁边的两个黑衣人低笑出声，百春挥手，他们解开了脸上的黑巾，楚澈一愣：咦？怎么这两张脸都有点眼熟？这不是皇家暗卫吗？以前百春出门经常在暗处保护的那两人。有一次，百春为了赌他大哥，把暗卫也用上了，但也没什么用，云亮一对二，揍了他们一顿。云亮的原则是，他家大公子不想见的人，那就是不能让人凑上前去！就连楚澈这个亲弟弟，都吃过好几次亏呢！
百春再次嗤笑一声：「你以为你大哥是香饽饽吗？我百春可不是那种为了男人要死要活的人。」
「那你抓我干什么？」
「我带着你去立汗马功劳去！」
「去哪里？」
「南龙国！」
「楚澈，想必你心里清楚，你大哥拒绝当驸马，你又拒绝当驸马。不管你楚家怎么想的，但我父皇虽然明面上没拿你们兄弟怎么样，但也没重用你们不是？你大哥，堂堂状元，在御药房小管事的位置上一呆就是三年。你，也是堂堂状元，却被发配去了国子监。我百春一日不招驸马，你大哥就一日别想离开那个位置，你说我说得对吗？你甘心你大哥这样的运筹帷幄之才浪费在御药房吗？」
「你到底想干什么？」
百春嘆气：「本来没想带上你这个文弱书生，只是没想到你不是文弱书生。怎么样？跟着我一起去南龙吧！只要你在一统天下的大业中立下汗马功劳，我就会向父皇陈情：我已对你大哥毫无念想，请父皇重用你大哥。还有你，你不是不想尚公主吗？到时候，你立功无数，谁也不能再勉强你。包括我父皇。」
「所以你是要去南龙做密探？」
「恭喜你！猜对了！」
「可你……你是堂堂大公主？」金枝玉叶的公主啊！楚煜觉得心里惊了个马！
「那又如何？」百春笑，「我不想做一个尚了驸马无权无势的公主。我父皇没有儿子，估计以后也生不出来了！」
楚煜：你父皇生不出儿子，你怎么还挺高兴？
「我虽然不是嫡出的公主，但也是父皇的女儿不是？」百春笑得更加灿烂，俯身到他耳边低语，「皇太女这个位置，你觉得我有资格吗？」
楚煜勐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他还想捂住自己的耳朵：他听到了什么？这胆大包天的大公主啊！前朝睿智无双天下皆知的荷月公主也没有想过做皇太女，最后还是辅佐了自己的弟弟登上皇位，自己做了长公主。
周边小国女子继承皇位有之，但，北龙也要出一个女王吗？
第194章 绿叶
「从今日起，你就是云中娘子的干女儿云中春花的……上门女婿，就叫绿叶吧！」百春说，「春花配绿叶，不错不错！」
楚澈：「为啥非要是上门女婿？不能是你的弟弟？反正你比我大！」
百春摇头：「放出的风声中，云中娘子只有一个干女儿，没有干儿子。」
楚澈：「那做你的跟班、护卫，跟他们一样。」他指了指那些黑衣暗卫。
百春摇头：「你的脸长得这么白，人家会信你是跟班、护卫？小白脸还差不多！」
楚澈情不自禁摸了摸自己的脸，结果抹到了一手黑，是刚才被扛着蹭到树叶上的黑，他顿时计上心来：他可不要当什么小白脸，小黑脸还差不多！哼！不就是绿叶吗？绿叶就绿叶，谁怕谁？
……
槐树胡同一号院
「你说什么？」走出来见人的楚煜看着从马上滚落在地的人又问了一遍。
「小楚状元和大公主一起跳崖了！徐二公子还有徐大将军他们正在寻找！」
「一起跳崖？是要殉情吗？」旁边的云红忍不住开口。
云亮咳嗽一声：「别瞎说！」但他心里也嘀咕：莫非大公主喜欢的人换成了二公子？大公主比二公子大两岁，倒是……呸呸呸！他怎么也瞎想呢？
「备马！我们去猎场！」楚煜对云亮说。
他转身，想进屋里跟高云荷说一声，就看见她已经出来了：「你放心去吧！我一会带俩宝回首辅府，那边是要瞒着还是……」
「直接说吧！长辈们也好早思量对策。」楚煜说，「你费心安慰一下母亲和奶奶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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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
一场春猎以百春大公主的失踪而仓促结束。找寻三日后，徐凤先和楚煜领头的一队人马在某个山洞里发现了两具尸体，一具男尸，一具女尸，身形与百春和楚澈都相似，面部虽有跟勐兽搏斗时被毁容的痕迹，但依稀能看出就是百春与楚澈的样子。
尸体运回京城，宫中和楚府同时办丧。
百春的母亲慧贵妃几次三番哭晕，大理寺抓了一批又一批刺客。
楚澈为保护公主而死。堂堂小楚状元，还没来得及大展才华就陨落，嘉和帝悲痛下旨追封小楚状元为翰林学士。
丧事过后，似乎一切又回到了按部就班。只是宫中有一个日日卧床哀伤的慧贵妃，楚府有一个日日卧床哀伤的楚大夫人。楚老夫人也病倒卧床了。
书房里，楚洵和楚尧，一个失去了小孙子，一个失去了小儿子，此时也是憔悴不堪，楚煜率先开口：「爷爷，爹，你们……节哀吧！下葬的又不是澈哥儿！」
「你说什么？」楚洵和楚尧异口同声。
「我怀疑澈哥儿没死！」楚煜说，这是他和徐凤先研究了好几天得出的结论。
「你确定？」楚洵激动地问。他本就年近六十，朝中事又颇为操劳，最近几天又因为小孙子的死而伤心过度，面色可见地苍老。
楚煜点头：「澈哥儿是左撇子，人前他是右手画画，人后他是左手画画的。」所以才了爱荷先生的画，「而那具男尸不是左撇子！」
「太好了！」楚尧眼含热泪：「煜哥儿，那这事你看是跟你娘和你奶奶说吗？」
楚煜看向自家爷爷、首辅大人楚洵：「我怀疑百春公主也没死！」
楚洵眸色一紧，「不能吧？皇上也哭得稀里哗啦！」
楚煜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刚要开口就听自家老爹楚尧吐槽：「爹，您又不是不知道，咱们这位皇上从小就爱演戏，演起来比那戏台上的角儿……」楚煜赶紧咳嗽一声，楚尧不甘心地住了嘴。
楚洵摸了摸自己的鬍子：「明天我试探一下皇上。」
试探？怎么试？
楚洵高深莫测地又来了一句：「早点休息吧！夫人们那里，先别说了！省得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第195章 辛苦
楚煜回到自己院子的时候，俩宝已睡下。
高云荷坐在床头，手里拿着本书，但头已歪在床柱上闭上了眼睛。楚煜上前拿走了她手里的书，将她抱起来刚刚放平，高云荷醒了。
「睡吧！」楚煜说，「下次别等我！」
高云荷醒了也一时睡不着了。「也没有刻意等，就是看着书看着看着就睡着了。」楚煜肯定也是个喜欢睡前看书的人。所以他的大床旁边除了衣柜，竟然还有个小书柜，放了一堆的书。这几日在首辅府，睡前她也看看书。
是的，高云荷带着俩宝如今光明正大地住进了首辅府楚煜的院子里。
她本来也不想住，可那天楚煜走后她带着俩宝来首辅府报信，她自认说得很委婉，说楚澈不小心坠崖失踪，可谁知老夫人和楚大夫人一听当场就晕了过去，楚二夫人要晕不晕，她赶紧掐了掐她人中，「二婶，你可不能晕啊！」可没用，楚二夫人还是晕了！楚真姐妹俩也哭得稀里哗啦、六神无主。管家急得原地转圈。
没办法，高云荷只好先留下来主持大局，又安排人去太医院请公公、院正大人楚尧回来，又安排府医给女眷们把脉开药，这府医据说是楚二老爷的好朋友，专门和楚二老爷在一块儿研究制药的。也幸亏有府医在，因为公公楚尧和楚二老爷回来，一听消息也要晕，虽然最后没晕成，但也被小厮们扶着歪在塌上，一副六神无主的样子。高云荷更不能走了。
老首辅还没下值，皇上去春猎，一应公务都压在了首辅哪里，没办法，楚尧休息了一会儿，赶紧亲自去接楚首辅，说是不能让老首辅从别人嘴里知道这消息，万一对方居心叵测，谎报说什么澈哥儿已死的消息，那老首辅被打击出个好歹就麻烦了。
如此，管家一会儿请示个这个事，一会儿请示个那儿事，高云荷彻底走不了了。
云红暗青一人一个看着俩宝，毕竟首辅府她也不熟，也不信任别人。
所幸，首辅府的下人们还是训练有素的，对于高云荷这个外来的大少夫人也算信服。当然也有个别想偷奸耍滑的，高云荷索性将两人一组，有事绝不可一人负责，但一人犯错或是出了差错两人一块受罚，以避免他们互相推诿陷害。有人有好点子省了开支，也有奖励。
高云荷列了个现代的奖惩制度，列出一条条奖和惩的标准，每天还评选优秀员工（下人），当场奖励。
至于以前的每日上午一大堆的事，高云荷直接缩短到了半个时辰，外加公布优秀员工。所幸，这些时日下来，总算没让首辅府出什么乱子。
「这段时间，辛苦你了！」楚煜躺下将高云荷拥到怀里，下巴抵在女人的秀髮上，声音有些沙哑和疲惫。
高云荷将手放到他背后轻轻拍了拍：「你也辛苦了！」
「我怀疑澈哥儿没死！」楚煜说。
「什么？」高云荷勐地抬头。
「噢！」楚煜捂着下巴，表情有些痛苦。
「抱歉！抱歉！碰着你了！」高云荷赶紧伸手去帮他揉下巴，一边揉一边问：「真的没死？太好了！我就说二弟这么可爱的孩子怎么可能轻易就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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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楚煜低沉地说：「他已经十六岁了，不是小孩子了！」
高云荷：十六岁，在现代就是个孩子！高中生而已。但这没法说出来。
高云荷附和说：「二弟聪明伶俐，定能化险为夷。」
聪明伶俐好像也是夸孩子的。楚煜嘆息一声：「睡吧！明天就知道了。」
怎么知道？找到楚澈了吗？高云荷刚要再仔细问，就看见楚煜闭上了眼睛，发出轻微的唿吸声。行吧，先睡吧！
第196章 刺猬
楚洵回到屋里的时候，就看见楚老夫人正在啃鸡腿，他嘴角抽了抽：「夫人哪！你心怎么这么大？咱小孙子尸骨未寒……」
「滚滚滚！谁爱尸骨未寒谁未寒去！」楚老夫人打断他，「弄具尸体就想骗我苏佩环？怎么可能？」
楚洵：「夫人，你早看出来了？」
「你也看出来了？」楚老夫人反问他。
楚洵摇头，「我没有，煜哥儿刚说的！」
楚老夫人扔下啃完的鸡骨头，「我本来也没看出来，是老大媳妇说的，说那不是她儿子，当娘的怎么会认不出自己的儿子呢？」
「那你这几天还哭得……那么凄悽惨惨……」
楚老夫人白眼一翻：「我们要都没事，怎么让煜哥儿媳妇留下来主事？」
楚洵：……女人就是这么多算计！
「你那是什么眼神？难道你不想天天见到坚宝和茵宝？」
楚洵点头：「那倒也想，就是……煜哥儿这上门女婿身份，要是我们强留，怕外人说我们首辅府仗势欺人。」
楚老夫人一拍大腿气愤地说：「谁会说？谁会说？都是那大公主害人！我好好的孙儿娶了媳妇领不回家不说，还得对外称是入赘。我好好的孙媳妇不能正正经经地留在家里孝顺长辈，助长辈分忧，这叫什么事？早知道煜哥儿澈哥儿生下来我就给他们订了娃娃亲，也省得公主们惦记了。」
楚洵：「万一那女方长大后长成了歪瓜裂枣，不学无术，配不上咱芝兰玉树的孙子怎么办？」
楚老夫人一噎。
楚洵嘆气：「咱们又不是那动不了的人，待这一阵忙过去，你和老大媳妇就慢慢康復吧，然后煜哥儿媳妇如果提出要回去就让人回去，大不了以后多来往，有了澈哥儿救公主一事，想必皇上也不会为这事为难咱们。」
「澈哥儿死不了，那公主肯定也死不了。」楚老夫人说完一惊，「难不成是公主故意绑架了咱澈哥儿，想威胁煜哥儿休妻弃子，再尚驸马？」
「若是那样，就不会有两具尸体了。」楚洵摸着鬍鬚说，「大公主那丫头虽然年龄不大，心思却承自皇上，内敛深沉，其身手又承自皇后娘娘，一手鞭法出神入化。她若不是生在皇家，定是一员铮铮女将。」
说到这里，楚洵眼前一亮：「我明日进宫一定要问清楚皇上。但伤心你们还要继续。」
「那还用你说！~」楚老夫人又给了他个白眼，然后嘆气，「澈哥儿长这么大，一直是在富贵堆里生活的，就不知道那风餐露宿的日子他受不受得了！若是能回来，他肯定千方百计地要回来的。」
……
此时已远在千里之外的楚澈实在撑不住，眼看就要从马上栽下去，百春一鞭子将他又卷回了马上，突来的痛楚将楚澈惊醒，他转头看着旁边不知疲倦的百春，哦，现在不叫百春，叫云春了，他也不叫楚澈，叫吕叶了，「小绿叶，你这身子骨太差了！」
小绿叶?吕叶?楚澈忍不住大吼：「我这不是身子骨差，我是困！我要睡觉！」
这女人是金枝玉叶的公主吗？公主能连绵不休地跑三天三夜？马都倒下了，她还没倒下！
「云中娘子已经走了十几天，我们必须赶在她进南龙国之前跟她汇合。」百春说，「她可以等我两天三天四天，再多就引起怀疑了。」
楚澈：「你说你送信回去，你没骗我吧？我爷爷奶奶可年纪大了，他们要是为我悲伤出个好歹，我可跟你没完！」
百春笑：「放心！他们总要哀伤个三四天，才能骗过京城里那些南龙密探。」
「你说京城还有南龙密探，不是抓了一批又一批了吗？」
「你看见过天下的苍蝇能抓完吗？除非冬天来临下场大雪，把它们都冻死！」
楚澈：「您这把密探比作苍蝇的说法是不是不太合适？咱现在也是密探，那咱也是苍蝇了？」
百春爽朗一笑：「那有什么？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南龙密探皆为蝇，我北龙密探皆为蛰伏的刺猬，全身长满尖刺，刺向对方的心口！」
好可怕！本来觉得小刺猬很可爱的楚澈决定：一辈子都不再说刺猬可爱了。
第197章 保密
宫中的嘉和帝很是烦恼，百春失踪是安排好了的，但楚澈的失踪是意外，他有些搞不懂自家这大闺女了，难不成哥哥不喜欢她，她直接掳了弟弟走？想让哥哥千里追去？顺便谈谈条件？
毕竟情爱一事，身不由己，百春都能因楚煜成亲而伤心欲绝远走他国去做密探，说什么「从今后不耽于情情爱爱，要为北龙国一通天下的大业去立汗马功劳」。
这是机密中的机密。只嘉和帝和陈公公二人知，就连皇后也不知道。慧贵妃更是不知道。嘉和帝对着摺子心不在焉，此时却有小太监慌慌张张地来禀告：「皇上，百夏公主请您马上移步皇后宫中，说是皇后和慧贵妃要打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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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嘉和帝勐地起身，后宫女人打架不可怕，就怕皇后和人打啊！皇后的鞭子可是所向无敌的。
担心伤心过度的慧贵妃再被皇后「揍」，嘉和帝是跑着朝皇后宫中而去。
皇后宫中，皇后白蔻已抽出了自己的鞭子，百夏和百冬各抱着她一条腿，「母后息怒！母后息怒……」
百秋也抱着自家母妃慧贵妃的腰，「母妃母妃，快向母后赔个不是，咱回去吧……」
慧贵妃髮髻散乱，满脸泪痕：「反正我的百春已死了，我还有什么可活的，白蔻，要不是你那好外甥拒绝尚驸马，百春能心灰意冷吗？她要不心灰意冷，她能骑着马跑向猎场深处吗？她能遇到刺客吗？又怎么会被逼着跳崖……我的百春啊，死得好惨……」
皇后白蔻的妆容还算整齐，但她疲惫的双眼还是显示出了她的心力交瘁，「百春也叫我一声母后，也算是我半个徒弟，难道我不想让她和煜哥儿成吗？可男女之事讲究个你情我愿，煜哥儿不愿意，难道我们非要把他们凑一起当怨偶吗？
是，百春是出事了，可澈哥儿也出事了，他们都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我心里一样不好受。你现在在本宫这里闹，你想闹什么？还说什么让煜哥儿休妻弃子尚驸马，先不说煜哥儿本就是赘婿，就你说的这种让煜哥儿为死了的百春当驸马这种事就绝无可能。
当年煜哥儿就已经斩钉截铁地拒绝了尚驸马，皇上也没说什么。百春想不通那是她自己的事，与煜哥儿何干？
再说，煜哥儿堂堂状元郎，这几年被打压在了一个小小的御药房，你们还想如何？别忘了，煜哥儿的爷爷，楚老首辅还在任呢！皇家要是敢如此糟蹋他的孙子，信不信满朝文武会罢朝……」
「皇后说得对！」嘉和帝迈步进来，严肃地坐到了上首，「慧贵妃，朕念你痛失爱女，心情悲痛，就不追究你的犯上之罪了。百秋，扶你母妃回宫。好好休息。」
「是，父皇！」百秋和宫女们赶紧合力扶起被皇后一鞭子的鞭风「吓」得瘫坐在地上的慧贵妃。
皇上面前，慧贵妃没再哭哭啼啼，她平静地问了嘉和帝一句话：「皇上，我的百春就这么死了吗？」嘉和帝犹豫了一瞬，沉重地点头。
百春临行前曾对他千叮万嘱，「父皇，儿臣的身份在皇宫只有您和与儿臣联繫的陈公公知道，要绝对保密。就是母后，母妃和妹妹们那里也不要说。尤其是我的母妃，母妃要是知道了，卢家就知道了，我当然相信舅舅，但他的身边人就不知道了。知道儿臣身份的人越少，儿臣就越安全。母妃他们的悲痛只是一时的，还有百秋在，她会缓过来的。」
第198章 祸害
嘉和帝再次郁闷地敲了敲额头：百春啊，你干嘛连楚澈那小子一起弄走？赶明儿见了老首辅，他是说实话呢，还是不说实话呢？
慧贵妃走了，嘉和帝握住皇后的手腕，把她手里的鞭子拿走：「蔻儿别跟她一般见识！」
白蔻翻了个白眼：「我要是跟她一般见识，就不会说那么多废话，而是直接甩鞭子了！」
「是是是！蔻儿心里善良，对后宫诸人都很友好，这宫里谁不说皇后娘娘雍容华贵、贤惠大方……」
「别说好听话了~！」白蔻打断他，拽着他的胳膊朝内室走。百夏和百冬见状，也转身往外走，有父皇在，母后的气估计消得很快。
看四周无人，百夏问百冬：「你说母后要问父皇什么事？如果不是机密的事就不会拉父皇去内室，还这么着急了。」
百冬摇头。
百夏白了她一眼：「你就不好奇吗？」
百冬又摇头：「母后说过，好奇害死猫！」
百夏：「你是猫吗？」
百冬又摇头。
百夏：「要不咱们去看看百秋和慧娘娘？」
百冬摇头：「还是不要了，慧娘娘正在气头上，我们没必要上赶着去挨骂！」慧娘娘连母后都敢骂，何况她们呢！「再说，二姐姐你不是不喜欢三姐姐吗？」两个人从小到大因为同岁什么都争，争衣服争首饰争宠爱，连驸马都争，就是谁也没争着，反而被大姐姐百春给……百冬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不是吧？不是她猜想的那样吧？
百夏：「要不我们去首辅府吧！去看看姨母！澈表哥不在了，姨母肯定特别伤心。」
百冬点头：「二姐姐不伤心吗？」
百夏挠了挠头：「总感觉这事不真实。」
「什么意思？」
「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你听过吧？」
「你是说澈表哥是祸害？」
「小小年纪逛青楼，花心大萝蔔一个，还不是祸害？」
……
「蔻儿，蔻儿，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嘉和帝将自己的胳膊从白蔻手中挣脱出来，反客为主，搂住了白蔻的腰。
「说吧！百春去哪了？我保证不告诉别人。」白蔻问。百春也算是她看着长大的，这么轻易地被刺客追杀还坠崖身亡？她不信！
嘉和帝愣了一下，长声哀嘆：「朕的春儿啊……」
「少来这套！」白蔻甩开他，「你的春儿要真是死了，你还能好好地站在这儿，早悲痛欲绝地起不了床了！」皇上虽然女儿不少，但最疼最喜欢的却是百春，女儿奴也只对百春一人。
百春想去国子监读书，于是宫中的宫学索性就不开了，所有的公主都跟着去国子监读书。百春要练武，英勇的大将军请进宫细心教导……唯一没有满足百春的就是没有赐婚楚煜尚驸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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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煜不愿意，嘉和帝性情中人懂强扭的瓜不甜！所以也没有强硬下旨。他想让百春去把楚煜感动、征服，谁知心高气傲的百春，直接去当了道姑。
嘉和帝倏地转身：「皇后，你歇息吧！朕还有奏摺没批完，先走了！」
白蔻坐在塌上，望着窗外那探出的一枝绿叶，苦笑出声：连她也不信任吗？还是连她也迁怒了？百春和澈哥儿到底有没有事呢？
第二日早朝后，楚洵单独见了嘉和帝。
「老首辅快快免礼！」嘉和帝亲自扶起楚洵，「怎么不在家多歇几天？首辅你一定要保重身体啊。咱们北龙国需要您。」
「老朽没事。」楚洵强颜欢笑，「老朽失去了一个小孙子，不还剩一个大孙子吗？」皇上您失去了一位公主，不还有好几位公主呢。
嘉和帝想起入赘的楚煜，心里有些不得劲，觉得更愧疚老首辅了。他看着奏摺下的那张百春传来的信，犹豫要不要告诉老首辅。
第199章 犯沖
「儿臣已在千里之外，有才华横溢、聪明睿智、剑术无双的小楚状元同行，定能为父皇一统天下大业立下汗马功劳……」
嘉和帝正想着百春写的信的内容，却听见楚洵咳嗽起来，他赶紧说：「快快，给首辅看座，上茶！」陈公公连忙安排。
首辅老了，似乎这几天头髮都白了不少，嘉和帝挥退左右，陈公公守在了门外。他将手里的信递给楚洵：「首辅，你看看这个！」
楚洵接过，展开一看，凌厉的笔锋似仓促写就。待看清内容，他勐地站起来，喜极而泣，「这……这……皇上，这怎么回事？」还真是让煜哥儿猜对了，公主和澈哥儿真没死啊！
嘉和帝嘆气：「首辅啊，你也知道百春这孩子中意煜哥儿，但煜哥儿不中意她，还入赘了别人家，所以百春就有点受刺激，想出去闯一闯，朕一想也行，谁知她却是要去南龙当密探，说什么她享受了公主的尊荣，就应该更加努力地去做事。所以这才有了她借猎场刺杀遁走的事。但楚澈的事是个意外，但这信上说，澈哥也是自愿的。」
自愿？楚洵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估计是百春无意中知道了他家澈哥儿功夫好，所以硬拉了去当保镖的吧？
「这事知道的人越少，他们越安全。首辅大人认为呢？」嘉和帝问。
楚洵连忙点头：「臣明白，臣府中只臣一人知道即可。」反正其他人也猜出来了！
嘉和帝又说：「楚煜在御药房已呆了三年多，颇有成效，不如让他到户部任个郎中，歷练一番。」
「谢皇上恩典！」春训赶紧替楚煜先谢恩。不就是替户部尚书搂钱吗？煜哥儿不行，还有他媳妇在背后出主意呢！听老二说，煜哥儿媳妇的脑子可灵光了，挣钱的主意一个接一个。就上次送礼的大手笔，就可见这孙媳妇在赚钱上是有成算的。
时光荏苒，转眼已到五月中旬，槐树胡同两旁，满树繁花，满目嫣然。陈嬷嬷已连续加做了十来天的槐花菜，什么清炒槐花、槐花炒鸡蛋、槐花鸡蛋饼、槐花包子槐花粥，确实都很好看。让高云荷不禁感慨这古代槐花的纯天然无公害。
天下第一名医许夫人每年五月中旬都会来京城，因为五月底是武状元大比，据说许夫人很喜欢看人比武。
可惜，五月十五，月圆如盘，高云荷没有等来许夫人，却在回家的路上等来了一场刺杀！只是这刺杀是否有些儿戏？
高云荷去荷塘月色看蓝翠姑布展，咸鱼拍卖会定于七月初一开拍，前期要搭展台、造势……总之，各种各样的活，因为换了在荷塘月色办，所以这次以蓝翠姑为主，李清白为辅。高云荷又根据自己的经验写了个拍卖与娱乐为一体的方案，蓝翠姑盯着弄，高云荷偶尔过去看看。当然，对李清白说的是，蓝翠姑租了荷塘月色的宅子来办拍卖会，房东（高云荷）来看布展情况，这很正常。
高云荷计划把这次拍卖会搞成一个大的展销会，所以李清白就负责联络众多商家也来参与，每家给个地方让他们自己来布展，类似于后世的展销会。
有李清白旗下的商家来参与，其他商家也很踊跃，但，「为何要医馆也加入？」云红不懂就问。
卖东西的商家参与进来是因有东西可卖，大酒楼参加是为了扩大影响力拉客源，但医馆……难道上拍卖会来拉客人？太不吉利了！
高云荷笑：「医馆的摊位租金全免，三大医馆到时会集中搞一个免费义诊，为期三天。其他医馆若要参加，也是这个规矩。」
「那医馆图什么呢？」云红还是没想明白。
「名声啊，还可以宣传自己医馆的独家密药什么的，太多了，一时也说不清，不过医馆掌柜的应该一听就明白。」
蓝翠姑雷厉风行地去找李清白执行了。她对咸鱼夫人说的话奉若神明，从不反驳，也从不问为什么。唯一问的就是「这样办行不行？对不对？」
高云荷对这样不折不扣执行计划的下属很是满意。她和云红三五天才过去一次，谁知今日晚了些，难得拐近路回家，竟又遇上了刺杀！嗯，还是上次那胡同，看来她跟这条胡同犯沖！
第200章 听到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本姑娘刀下不死无名鬼！」云红从车辕下抽出一把弯刀，从上次遇刺后，云亮就改造了这辆马车，马车上藏了七八把武器呢！车身都是刀剑不入。除非是战场上的大弩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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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挡住马车的人，头戴帷帽，一身灰衣，脚上一双草鞋。左手似乎拿了把锄头，还是锄花间杂草的那种小型锄头。
云红的眼眸一紧：「锄头？你是鬼锄头？落日熔金杀手榜上排名第十的那个鬼锄头？」
「小姑娘有点眼力见，老夫已退隐江湖十多年，没想到还是声明赫赫！哈哈哈！识相的赶紧滚，我鬼锄头只杀僱主要杀的人，绝不滥杀无辜！」
「我呸！你一个杀手说自己不滥杀无辜？那不就等于妓女说自己冰清玉洁？」云红冷哼，「不就是个排名第十的杀手，不好好地退隐，难道是因为缺钱了不得不出来杀人？太没有原则了！还狗胆包天地来行刺我家夫人，现在就让你尝尝你暗红姑奶奶的弯刀有多厉害！」晕，一激动把本名报出来了，夫人应该没听到把？
云红率先出招，一把弯刀使得是出神入化，但对方的锄头看似动作简单地在锄地，却将自己的上中下要害胡得密不透风。
高云荷掀开车帘看了会儿，不仅皱眉：这两人旗鼓相当，这要打到什么时候？她掏出袖子里的一粒药丸，就是禅心和尚做的甩炮，不过高云荷改进了一下，加入了楚二老爷的独家迷药，一甩就很多烟出来，迷晕人但不伤人，很适合眼下这种情况。
高云荷在面纱里面又戴上自制的口罩出了马车，站在车辕上，暗处的暗青正要出来帮忙，就看见自家夫人的手一甩，但见轰隆一声响，烟雾瀰漫，云红在晕倒之前忍不住回头看了高云荷一眼：夫人，我是自己人哪！怎么也不提前吱一声？
高云荷跳下车，伸手拖了云红就往马车上走。把云红扔上马车，她发现一个问题，她好像不太会驾车。暗青正要跳下来帮忙赶车，就见高云荷一甩马鞭，马竟然自己跑了起来。高云荷感嘆，马能识途，这话一点也不差！
夫人能搞定，暗青决定不下去了，但那刺客好像要醒，暗青正要将手中的石子扔出去，就看见夫人的马抬起右蹄，将人又踹晕了。暗青：这马成精了！夫人为什么不把那刺客绑起来呢？莫非是知道我跟着？让我绑？暗青跳下去，将那脸朝下趴着的刺客翻了过来，掀开他的帷帽，看清他的样子，大吃一惊……怎么是他？
回到槐树胡同一号院，马车自动停下，高云荷下车，然后单手拎了云红下车到厨房，「咦，云红怎么了？」正在做饭的陈嬷嬷吃了一惊。
「没事！给她用凉水洗洗脸就醒了。」高云荷说完，从旁边缸里直接舀了瓢水泼了上去。
云红一个激灵被泼醒，「夫人，你没事吧？」
高云荷摇头，「你赶紧回屋换衣服，下次短时间打不过就上迷药。不是给了你很多？」
云红义正词严：「夫人，难得碰上个能打的，我练练身手，要不然就生锈了。」
这样啊！高云荷点头，「那下次你打着，我先走？」
云红「啊」了一声：「不行，万一夫人独自走再遇上危险呢？我尽量速战速决。」
高云荷点头：有个爱打架的跟班也是心累！
「大公子还没回来？」高云荷问。
「云亮小哥派人回来说皇上急召大公子入宫，就不回来吃晚饭了。」陈嬷嬷说。
禅心和尚拉着坚宝和茵宝过来，「娘！」「娘！」俩宝跑过来抱住高云荷的腿。
「有没有乖乖听师祖的话练功？」高云荷蹲下问。
「有！」俩宝异口同声。茵宝偷偷凑到高云荷耳边补充：「哥哥跑得太慢，我也只能跑得慢。」
「我听到了！」坚宝小脸黑黑，「下次你不用管我，跑你自己的就好。」
茵宝摇头：「茵宝要和哥哥共进退。」
禅心和尚哈哈大笑：「这俩孩子感情好！」
「师父在家一起用晚饭吧！」高云荷说。
禅心和尚经常晚饭不在家用，说是有事出去。以前是楚煜跟禅心和尚交接俩宝，今日楚煜不在，高云荷觉得自己应该说句客气话。
第201章 准狠
禅心和尚最终没有留下来吃饭，还是老话：有事必须出去！
不过，他给高云荷看了个好东西，那就是类似于后世的泡泡枪。高云荷只是心血来潮，觉得小孩子也应该备些防身的在身上。尤其是坚宝，可能聪明都长在了脑子里，所以力气没有茵宝大，练功也没有茵宝厉害。茵宝是读书不行，但练功刚刚的。小小的孩童，打两个大人都没问题。
「这是根据你的图纸做的，一按这个按钮，前面就能出水，你看对不对？」禅心示范了一下，递给高云荷。
高云荷试了一下，果然前面就呲出水来。
「现在是普通的水，如果换成迷药水，就能起作用了。不过得朝着人的鼻孔处喷才有效。」禅心说。
「太厉害了！」高云荷微微一笑，「师父真是太厉害了，您不仅会做鞭炮，还会做木工活，功夫还这么好，简直是全才！」
全才？什么意思？全部的才能吗？被自己的闺女夸，禅心和尚美死了：「我做了两把，让俩宝先玩着，玩熟了出门再换成药水。」
高云荷点头。
此时，刚出宫门的楚煜迎来了匆匆忙忙的暗青。
「大公子，夫人遇刺了！」暗青说。
楚煜面色一紧，翻身上马：「夫人没事吧？」
暗青摇头：「夫人毫髮无伤，但那刺客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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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楚煜不解。
一刻钟后，楚煜站在荷塘月色的后花园中间，看着依然瘫倒在地的人，眼神冷冷：「泼醒他！」
云亮一盆凉水下去，地上的人打了个激灵醒了，「这什么迷药？劲这么大……」他转头，然后就看见了一道冷冰冰的目光，他瞬间清醒，转身跪好：「大公子！」
摇动的花枝中，看热闹的人不少。
「听说，退隐江湖十几年的鬼锄头又重出江湖了？」楚煜冷冷的声音响起，又踢了一下脚边的锄头，「这锄头这么锋利，锄草是可惜了。」
地上的人赶紧磕头请罪：「不，不可惜！一点也不可惜！属下就是……就是……最近手头有点紧。」
徐凤先一熘烟地跑过来：「大哥大哥！别生气！是我接的单子，让曹大福去的。就是给僱主做做样子而已。大嫂那么厉害，根本毫髮无伤。」
地上的人?曹大福的脸皱成一团：「徐二公子，你别说了！大公子，属下私自接活，请责罚！」
楚煜看向云亮：「多久没发钱了？」
云亮低头：「两个月，最近周转不灵。」
楚煜又看向徐凤先：「挣了多少钱？」
「哦，一万块！」徐凤先掏出一摞银票，「可以给大家发钱了。」
「任务没完成，这钱你收得不烫手？」楚煜问。
徐凤先摇头：「这有什么？谁让对方不长眼，非要刺杀大嫂，还找上咱们？不坑白不坑啊！大哥，你可不要说什么清风朗月君子昭昭，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你定了那么多规矩，刺杀好人的单子不能接，刺杀不那么贪腐的朝廷大员的单子不能接……那这样下去，落日熔金楼干脆关门好了。你知道隔壁的朝日熔银楼有多赚钱吗？他们荤素不忌，连刺杀丈夫小三这样的活儿都接，简直丢尽我们杀手界的脸。」
楚煜：……「徐凤先，你是将军府的二公子？」
徐凤先：「那又如何？将军府的二公子不需要吃饭吗啊？咱这么多手下不需要吃饭吗？大哥，你别那么固执！要不我去跟大嫂说，让大嫂配合配合，保证不伤大嫂一根毫毛！」
地上的曹大福嘀咕了一句：「压根伤不着！夫人手里的迷药太厉害了！而且，夫人还连云红一起迷晕，又准又狠！」
楚煜：……
第202章 废物
京城西郊，与臭名昭着的南风馆比邻的是一座金色的三层小楼，此时，落日余晖还在，却有一个带着帷帽的黑衣女子来敲小楼的门。不停地敲，敲得隔壁南风馆的小厮忍不住过来劝说：「他们家白天不开门的！这是规矩，你不懂吗？敲也白敲！」
黑衣女子直接换脚踹，「本……我偏要破了这落日熔金楼的滥规矩!」
「那不可能，百年落日熔金楼，岂是你一个小女子能破的。」
黑衣女子不理他，继续踹门。
「别踹了，再踹门坏了，你还得赔！」墙头上，一个十一二岁的小男孩两腿垂在墙头，一晃一晃的，「你子时再来吧！楼里没人，你闯进去也没用。」
「你怎么知道？」黑衣女子问。
男孩子英俊的眉一挑：「你都能找到这地儿了？难道指点你来的人没告诉你规矩？再说，你上次子时来就是我接待的你，你忘性这么大的吗？」
黑衣女子才不想承认自己上次是紧张没来得及看别的。她又踹了一脚门，不甘地离去。
南风馆小厮问：「那谁啊？」
小男孩撇撇嘴，「谁知道呢？」
黑衣女子走得很快，不一会儿就消失在小男孩的视野里，不过，仍然在暗处的徐凤先的视野里。
黑衣女子七拐八拐，拐进了一个胡同的木头门里。
徐凤先看着面前紧闭的木头门，没有任何犹豫地跃上了墙头，是处很小的院子，但很干净。只一间正屋亮着灯，黑衣女子推开门走了进去。她摘下帷帽，赫然是……百秋公主。
徐凤先吃了一惊，竟然真被大哥猜对了！百秋公主为什么要找杀手杀大嫂？
待听到屋内那一句「母妃」，他忽然明白过来，三公主百秋和大公主百春都是慧贵妃所出，百春坠崖，所以三公主是为长姐迁怒大嫂？可关大嫂什么事啊？要刺杀也该刺杀大哥吧？让他下去陪百春……额，呸呸呸！百春都没死，陪个什么劲？等等，慧贵妃和三公主不知道百春公主没死，皇上没告诉她们，为什么？因为百春公主所去是绝对机密？徐凤先觉得自己好像窥见了一个不得了的秘密！
「那就子时再去！我先回宫！」
「母妃，不如我们找排名第一的杀手？」
慧贵妃皱眉：「第一要多少银子？」
「不知道！晚上我问问。」
……
二十万两！徐凤先在心里说，他们落日熔金楼排名第一的杀手最近只在四年前出过一次任务，那就是刺杀江湖上臭名昭着、还妄想跟朝廷作对的黄花十二帮帮主。帮主被刺死后，黄花十二帮分崩离析成了一盘散沙，被朝廷派兵各个击破。当时朝廷给的悬赏银子就是二十万两。当然，这二十万两不是官府出，而是李清白等商家共同出的。
子时，夜黑逢高，落日熔金楼里的每一间屋子都像黄金一样闪闪发光。
小男孩带着黑衣女子进了院子，然后递给她一把弓，「射吧！」这是落日融金楼的规矩，你想让哪个杀手接任务，就把箭射到那间屋子的窗户上就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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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楼三层，一层付钱，二层从左到右分别为排名第六到十的杀手。三楼从左到右分别为排名第一到第十的杀手。
「你上次射的十，这次要射九吗？」小男孩问。
黑衣女子生气地说：「你们这排名第十的杀手简直废物！连对方一根毫毛也未伤着！」
小男孩咳嗽一声：「废物也便宜啊！只一万两银子而已，是您说的对方普通女子一个，结果，我们的人现在重伤还躺着呢！要不是咱们早就银货两清了，您还得出医药费！」
黑衣女子一噎：她哪能想到，那乡下女人身边那小丫头那么厉害！没错，她认为就是小丫头的功劳。
「我要跟你们楼主谈！」黑衣女子说。
第203章 配合
小男孩犹豫了一下：「你等着！」
说完，他跑向一楼一个房间。
一会儿，他又跑回来：「楼主同意见你。你跟我来吧！」
黑衣女子走进屋里，屋内空空如也，连凳子也没有。「不是说见我吗？怎么不出来见人？莫非你们落日熔金楼人人都丑得见不得人？」
一声低笑，一个清冽的声音传来：「接待你的小金长得见不得人吗？」
小金？那个小男孩？挺好看的！比南风馆的人长得还好看！等再过几年，准玉树临风。
黑衣女子紧了紧手指：「我出五万两银子，你给我找一个厉害的杀手！」
「五万两？那是排名第六的杀手的价格。」
「能伤到人吗？」黑衣女子问。
「伤？你的目的不是杀人吗？」
黑衣女子顿了顿，还没说话就听对方又说：「我建议你准备十万两银子，直接找排名第四的杀手，这样把握大一些。因为对方很擅用迷药。」
「十……万两？十万两不是排名第一的杀手吗？」
「错！排名前五的杀手分别为七万两、十万两、十三万两、十六万两、二十万两。」
「所以那个排名第四的杀手能杀得了她？」
「不一定！只是有更大的把握！你也知道，我们杀手也讲究个光明磊落，我们特别不喜欢和用毒用迷药的人打交道，毕竟天下之大，中了解不了的毒，那就得死。杀手也是人，没必要为了钱没命花。」
黑衣女子从袖子里掏出一摞银票：「这是二十万两，你先派第九名去，然后是第八名、第七名、第六名………钱花完为止！」
「啊？」
「啊什么啊？僱主的要求就是你们应该做的不是吗？」
「……那倒也是！」
……
「夫人！」
高云荷和楚煜在岔路口分手，楚煜骑马去上值，高云荷送完俩宝准备去荷塘月色看看。
「怎么了？」高云荷掀开车帘问。
楚煜顿了一下，终是没有将徐凤先为了挣二十万而要不断派杀手的事告诉高云荷。反正他已经安排了足够的人手，绝对没事。
「路上小心点！要是累了就回去休息！」楚煜说。
高云荷笑着沖他摆手，让他赶紧上值去。
……
又是夜幕降临。
「夫人，要不我们改走大道？」云红说，这段时日走小道，他们遇到了好几次刺杀，虽能应付，但云红心中总是不安。她都跟大公子说了，大公子竟然说，相信她一定能保护好夫人，她当然能保护好夫人，但来的人一个比一个厉害，上次她都受伤了，差点让杀手爬上马车。她不怕受伤，但怕受伤连累夫人。
「云红，你觉不觉得这些杀手有些奇怪？」高云荷低语。
奇怪？「夫人是说……」
「我看他们跟你打，并不想要你的命，反而像是故意在给你练手？」
「啊？」
「我们走大道，一会儿你故意跟我走散，让杀手上车吧！」
「啊？这会不会太危险？」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高云荷笑，「我被劫持走后，你马上去通知大公子，就说你武功不济，没能保护好我。放心，暗青会跟着马车的。」
云红点头：「那夫人你小心点！」夫人虽然不爱耍枪弄棒，但拳法腿法都很厉害，她和夫人空手切磋都落败呢！更何况还有秘密武器。
「前方堵路了，夫人，我下去看看！」云红说完跳下马车，朝前方走去，一会儿就消失在了人流中。
人群中的杀手眼睛眨了眨：所以马车里就剩下夫人一个人了？那是动手还是不动手？夫人柔柔弱弱的，会不会被他吓坏？
他刚迟疑的瞬间，就看见对面二楼窗户打开，一个带着黑色帷帽的黑衣女子探头出来看：哦，忘了，今晚的刺杀，僱主说要监督看着呢！
杀手一跃而起，上了马车，掀开车帘，就看见了端坐得一丝不苟的夫人，他将手中的匕首向前送了送：「别动！别喊人！否则我杀了你！」
高云荷微微一笑，举起了双手：「别激动！我也不乱动！」
杀手：……夫人这么配合，会不会有诈？想起之前几个不是腿断就是胳膊断，还有被轰得脸都差点毁容的兄弟，杀手的心有点颤。上面只吩咐了刺杀一通，别伤人~！没说劫持了马车怎么办啊？
第204章 建鼓
马车缓缓前行，拐进胡同又拐出，上大道，又拐进胡同……似是进了一座热闹的宅子。
「你是要绑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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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已经绑架你了吗？莫非夫人以为自己还能走出去？」
「为什么呢？我不记得我得罪过你！」
「杀手办事，收人钱财忠人之事！」
「原来是跟钱有关系！」高云荷恍然大悟地点头，「这几次的刺杀都是你们的人？都是为了钱？你们很缺钱？」
杀手：夫人什么意思？
「我若给更多的钱呢？是不是你们就不杀我了？毕竟，钱多的是大爷！」
杀手：夫人你这么钱多吗？那大公子知道吗？
高云荷勐地打开座位旁边的小箱子，剎那间金光闪闪，竟是一箱子的金锭子：「都给你们！可以放弃刺杀我了吗？你们这一天天地，也不动真格，闹来闹去，太麻烦了！」
「不想要吗？不想要就扔出去！谁爱要谁要！」高云荷作势要提起箱子往外扔，杀手赶紧接住箱子，「要要要！别扔！」
高云荷微微一笑：「提上箱子，下车！」
下车？杀手愣了愣。
「不是到地方了吗？」高云荷问，「难道没到？」
「到了！」杀手说着掀开车帘，高云荷下车就看到了一座金碧辉煌的金色三层小楼，就是大门紧闭，门口连个招牌也没竖。热闹声是从旁边的三层小楼传出来的，旁边还竖了个大大的牌子：南风馆！
南风馆？高云荷想起云荷说的那些八卦：南风馆就是小绾馆，臭名昭着。不就是个同性恋爱的场所吗？怎么就臭名昭着了？
高云荷抬脚：「咱们去南风馆看看~！」
抱着一箱子黄金的杀手：……
南风馆的老鸨也是个男的，中年男人，长得白白胖胖，一看就是吃好喝好睡好身体好！
「哎呦喂，这是哪家的小姐……哦，不是，是夫人。」老鸨迎上来。高云荷梳的是妇人头饰。再加上她貌美，一看就是个女人。但她想不起来这是京城的哪家夫人？
「夫人哪！咱们这馆里有规定，不许来找人！不许来闹事！」老鸨话里有话地说。
「我不来找人，我是来玩的。」高云荷说着看向杀手，杀手不知怎的，就忽然读懂了她的眼神意思，他「啪」地一下将箱子打开，金光闪闪的元宝亮瞎了人的眼。
老鸨的双眼都发出金色的光来：「哎呦喂，夫人，您请上二楼，来，慢点！楼梯陡峭，您可得小心点……夫人喜欢白白嫩嫩的，还是勇勐力量的，还是琴棋书画才子类型的，咱们这里应有尽有。」
「有没有会打鼓的？」高云荷问。看到这些长得好看又多才多艺的男人们，她就想组几个男子乐队，什么小豹队、跑儿乐队等等，一边吃饭喝酒，一边欣赏乐队撕心裂肺的表演，多爽。
百花楼的花魁们也试着组了两个乐队，但花魁们太淑女了，唱歌跳舞都温温柔柔的，还是放不开，没意思！
「咱们这弹琴弹筝的都有，但打鼓，就都不会了。」掌柜的忽然一拍脑袋，「对了，仓库里有一套鼓，也不知谁留下来的，夫人要是想听，我这就让人搬过来。」
高云荷点头。
不一会儿，就见两个壮士抬着一面鼓走了进来，后面还有两个人抬着个青铜底座，底座精美，上面缠绕着莲花花纹。
竟然是建鼓啊！这东西有趣！
高云荷拿过鼓槌，敲了几下，嗯，声音还真不错！再有个古琴的音和着，应该更好听。「来！你，弹琴的，弹起来！琵琶、二胡也拉起来……」高云荷指挥，顿时，屋内一片激烈的乐声，「唉呀妈呀！」老鸨率先捂住耳朵，「这好吵！」
吵吗？摇滚不就是要撕心裂肺地吵？不吵怎么把人吵来？
隔壁的徐凤先听见这吵闹的乐声，刚要出去看怎么回事，就迎来了黑脸的楚煜。
「我夫人呢？」楚煜问。
「啊？大嫂？肯定回家了啊！」徐凤先失笑一声，「我都交代好了，谁都不能伤大嫂一根汗毛！」
「那你的杀手呢？」
「咦？老五呢？这个点也该回来了？」徐凤先看向三楼最右边窗户，就看见那窗户还是熄着灯。怎么回事？还没回来？
第205章 分钱
杀手老五是第一个看见窗户外的徐凤先的。他刚要悄悄熘出去，就听高云荷挥手喊停，室内瞬间安静下来，「窗户外的客人进来吧！怎么还要我请？」
杀手老五肉疼地从怀中小箱子里拿出两个金锭子扔给老鸨，他刚想挥手让他们下去，就听高云荷来了句：「继续！」
谁给钱谁是老大！老鸨一看就知道高云荷才是做主的那个，瞬间张罗着下面赶紧把琴啊琵琶啊二胡啊拉起来，屋里瞬间又是一阵嘈杂之乐。
「怎么办？大哥，进去吗？」徐凤先看向楚煜。楚煜已抬脚向门口走去，徐凤先赶紧跟上。
「夫人敲得累不累？为夫帮你！」楚煜凑到高云荷耳边说。
高云荷转头瞪了他一眼，「不用！」
哦！这气性还很大！楚煜皱眉，看着那面马上就要被敲破的鼓面，默默地让人又抬了一面鼓过来。
已经累得胳膊都要抽筋的高云荷：这狗男人！都不给人台阶下的吗？早知道刚才就下了!
「不敲了！」高云荷扔了鼓槌。其他人的余音在空气中拉扯出一声更难听的音来。
徐凤先挥手，老鸨赶紧带着人退了出去。
「找个方便说话的地方吧！」高云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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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隔壁是咱们自己家的！」徐凤先赶紧赔笑说。
高云荷朝门口走去，楚煜赶紧跟上。至于徐凤先，还有抱着小箱子的杀手老五，也麻熘地跟上了。
……
落日熔金楼一楼某间屋子，小榻、桌椅一应俱全。
「你是说百秋和慧贵妃要杀我，因为百春公主坠崖的事迁怒我？」高云荷歪在小榻上，挑眉问。
「对！应该是慧贵妃出银子，让百秋公主来办这事，但百秋公主的意思就是好赖刺杀刺杀别闹出人命就行。」徐凤先说，「所以我们才没有提前告知大嫂，大嫂见谅！」
「你们收了多少银子？」高云荷问。
徐凤先：「二十万……二十一万两整。今天老五的出场价本是七万，但因为百秋公主后来一下付了二十万，让挨个安排杀手从弱到强的，所以最后轮到老五就合到了六万的出场价……」他的声音越说越低，他也觉得这叫什么事啊？做得真是不地道！让大嫂担惊受怕地被刺杀，他们赚银子？他们简直太缺德了！
「夫人！」楚煜开口。
「你住嘴！」高云荷瞪了他一眼，「你的错我们回去再说。」
楚煜低头不语了。徐凤先：……大哥，你别怂啊！你不帮着说好话，我以后还怎么去你们家蹭饭？
「老五，你擅长养鱼吧？」高云荷问。
杀手老五抬起头，摸了摸脸上的易容：不能吧？夫人认出他来了？
「你手上的鱼腥味跟荷塘月色里那个养鱼的于福平，大家都叫他于大福，很像！你是于大福吧？」高云荷嘆气，「那个第一个刺杀我的拿着锄头的人是后花园里的曹大福吧？」
杀手老五羞愧地低头：「夫人，我是，那个是老曹，前几次中有两个是老修和老柳。」
「以后每个月的工钱我会让云红按时发的。」高云荷说，「这一箱子的钱，你们拿去分了吧！就当是把以前的月钱都补上。」
「这……这……太多了！」老五觉得更羞愧了。
「不多！」高云荷说，「钱这东西挣了就是用来花的。咸鱼拍卖会如果这次圆满成功，我们会挣更多钱。」
老五觉得自己应该代表他们四大福四小福表个态：「夫人您放心，我们保证不会出一丁点差错，不让一个人捣乱！」
高云荷点头，看向徐凤先：「以后缺钱的事跟我商量，相公他……要好好地当官，你不要让他费心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徐凤先抬头，满眼放光：「好的大嫂！那咱们这个落日熔金楼，您觉得还有必要开下去吗？」
第206章 休夫
「说说现状！」高云荷说。
徐凤先清了清嗓子说：「哦，这个落日熔金楼本来是个江湖上的杀手组织，结果，五年前，老楼主被人追杀，我和大哥正好救了他，但他重伤也没活几个月，后来就把这楼主的位置交给大哥了。但大哥懒得管，都快倒闭了，所以我下山后就来管了，但大哥定了一堆规矩：什么好人不能杀，不那么贪腐的官也不能杀……所以慢慢地，咱们楼里生意就不好了。一些杀手也改行了，有的还跳槽到隔壁了。」
「隔壁？」
「就是大嫂您之前去的那个南风馆，江湖内行人都知道，他们又叫朝日熔银楼，跟咱们一样，表面是小绾馆，内里其实是杀手楼。额，不对，咱们不是小绾馆，咱们是纯粹的杀手楼。」徐凤先郑重声明，「咱们都是在子夜时分才开始接单！很守规矩的，不像隔壁，什么钱都挣！」
高云荷：……人家那叫勇于创新，所以人家赚钱，你们却快倒闭了！但自家男人定的规矩也对，做生意还是要有良心的，做杀手也一样。「相公的规矩定得很好，还继续保持吧！」
徐凤先：……
楚煜转头看向高云荷，唇角弯了弯。
高云荷继续说：「对外就说我身受重伤，命垂一线，到处寻医。」
徐凤先没想明白，楚煜一下子懂了，这是不让百秋为难。
高云荷：「另外，杀手楼以后明码标价，制定一套价格表出来。比如要这个人断掉腿多少钱，断掉胳膊多少钱，躺床上不能动多少钱，直接杀了毙命多少钱……列详细一点。还有，跟南风馆谈一谈合作的事。」
「有……有这个必要吗？」徐凤先问。
「有！」高云荷和楚煜异口同声。
徐凤先点头：「行行！我马上让人弄。」
……
高云荷和楚煜一路无话回到家。
高云荷直接关门，楚煜伸手拦住：「还没吃饭呢！」
「不吃了！饿死算了！」高云荷说，「你起开！」
楚煜微微用了点力，将门顶开，闪身进去，关了门。
高云荷气得直接躺床上，楚煜又跟到床边，高云荷勐地翻身起来，站到床上，双手掐腰：「楚煜，你太过分了！知不知道？」
楚煜是坐在床边的，站起来的高云荷比他高了好多，他仰头，很诚恳很诚恳地点头：「荷荷，我知道错了！」
「错在哪儿？」高云荷气唿唿地问。
楚煜抿了抿嘴：「不该拿你冒险！让你被杀手追杀！」
「不是！」高云荷伸出手指指着他：「你错在没有把我看成一家人，你错在遇到困难宁可去相信别人也不相信我。」
啊？这哪跟哪啊？楚煜心中纳闷，但脸上一片焦急，他跪在床上，伸手，「荷荷，你先坐下来，咱们慢慢说。你要骂我也坐下慢慢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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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要说实话，不允许再撒谎！」高云荷说，「你说实话，我也说实话。」
楚煜顿了片刻点头，然后顺势拉住高云荷的手让她坐了下来，也顺便坐到了自己怀里。
高云荷挣扎了几下没挣开，就随他了。
「快说！」高云荷催促。
「荷荷，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楚煜试探地问。
「你快说，少来套路我！」
「套路？什么意思？」
高云荷磨了磨后槽牙：「就是你套我的话，我是不会让你套我话的。」
楚煜低笑着用手抚平了她头上炸起来的一簇头髮：「先说刺杀的事。我确实是因为周转不开才同意了徐凤先的主意。当然也是因为有百秋公主这个冤大头撞上来。」
「所以你就是不相信我，周转不开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明知道我是咸鱼夫人，我有很多钱。」
楚煜瞥了她一眼：「我怎么能用你的钱？况且你还想不起来很多事。」
「你不是常说什么夫妻一体吗？再说了，我想起咸鱼夫人的事了。」
「真的？」
「真的，比黄金还真！」高云荷笑，「所以你要好好交代！最好从咱们认识开始交代。一件件，一桩桩，不许隐瞒，我只给你这一次机会。否则……」
「否则怎样？」
「你再骗我，我就休夫！」
楚煜抱着高云荷的手顿时僵硬：娘子要不要这么狠？
第207章 光光
「第一件事，我们如何认识的？」高云荷问。
楚煜：「你从悬崖上掉下来，挂到了一棵树上，我从树下经过，你又砸到了我身上。」
「这么巧？」
楚煜点头：「于是我就赶紧帮你急救，就是……脱了你的外衣给你针灸，但是我抱着你的时候，岳母大人正好赶来了。」
「那时候，我娘还不是你的岳母大人吧？」
「嗯，不过马上就是了。」楚煜嘆气，「岳母大人说，我抱过你，你清白没了，我清白也没了，我们必须成亲，我要是娶不了，那就入赘。」
「于是你就同意入赘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楚煜握了握拳头：「当时我还没说同不同意，但有人在追杀岳母大人，所以她就甩给了我一摞银票，然后就去引开那些人了。」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高云荷又问。
楚煜顿了顿说：「三个月前！」
高云荷咬了咬牙：「所以，坚宝茵宝怎么回事？是你的私生子？」
「怎么可能？不是！」楚煜气急，「你是第一个碰了我的女人。」
「我怎么碰你了？」高云荷不解。
「你从树上摔下来，好巧不巧，就摔进我怀里，还……」楚煜的耳朵红了红。
「我怎么了？你不要胡说，我可都记起来了。」
「你的……这里亲了我的这里，你记起来了吗？」楚煜有些气急地用指腹颳了一下高云荷的嘴唇，又颳了一下自己的，「记起来了吗？还亲了好长时间。」当时他没反应过来，就被那么压着一直……亲着……
这倒没有！高云荷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那时候不是昏迷了吗？」
「昏迷……那也是你占了我便宜。」楚煜坚定地说。
高云荷：「那要不你占回来？」
楚煜：……
高云荷笑：「你就因为这个所以才对我一见钟情？」
楚煜咬牙切齿地回答：「没错！为了救你，我花了二十万两从李清白手中买了他刚得到的两株天山雪莲。当然，我也没那么多现钱，给了他十万两，剩下的还没给。」
「不是说我娘给了你一大摞银票？」高云荷问。
「是，但没法花。」
「脏银？」
楚煜：……「也不是，就是容易引人注意。」
「我娘到底是干什么的？」
「你没想起来吗？」
高云荷摇头：「我压根就不知道。她在我面前就一乡下农妇，只会跟我要钱的那种，很败家的娘，要不然我怎么会变成咸鱼夫人，想发设法地挣钱呢？不挣得多一点都供不上她花。」这话半真半假，但高云荷说得一点也不心虚。演得逼真这种事对她来说，并不难。
楚煜：……「你娘，原名云娘，江湖人称云中娘子，十八年前貌美如花在京城很出名，据说就连当时还是皇子的皇上也曾被她所迷，但忽然有一天她消失了，就好像她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我娘当时是怀了我，所以隐居到乡下了？她和我爹为什么不能光明正大地成亲？因为皇上？」高云荷问。
楚煜摇头：「那倒不是。因为你娘的身份。」
「身份？」
「我师父，就是你亲爹，他怀疑你娘是南龙密探。」
高云荷：……相爱相杀的戏码啊！好刺激！
「这些年，你爹也一直在暗处看着你娘，但你娘并没有传什么有用的消息回南龙。」
「南龙在京城的密探多吗？」
「多！防不胜防！你娘只是其中一支而已。当初追杀你们的应该就是其他的南龙密探。」
「你是说，他们起了内讧？」
「嗯。」
「你既然知道，你还敢和我办了婚书？你不怕受连累？」
楚煜咳嗽一声：「我……我要对你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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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那个……不是我占了你便宜吗？」
「不是那个，是后来半个月，我天天给你针灸……」
「哦，我知道了，你占了我便宜？你把我看光光了？」
看光光？楚煜：这话是能直接说出来的吗？倒也没有完全看光，但也差不离！「那个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对你一见钟情。」
第208章 吵架
「怎么不重要了？我觉得很重要，我觉得你啊，说不定是见色起意。」高云荷笑。
楚煜上下扫了她一圈：「我见色起意？你确定？要不我现在实践一下？」
「怎么实践？」
楚煜凑近她，女人的脸气得鼓鼓的红嫣，他忍不住轻笑：「夜黑屋暖，床上实践！同盖一条锦被……」
「你闭嘴！」高云荷抬手捂住他的嘴，「不是天天盖一条被子吗？」
楚煜拿开她的手，「那不一样。」
「你少转移话题。坚宝茵宝到底是谁的孩子？」高云荷问。
楚煜握住她的手，高云荷想甩开，就听他说：「这事机密，咱俩小声说。」
「哦！」高云荷歪头看他，「要不要盖上被子，去被子里说？」
「那样……更好！」楚煜低笑。
「你快说！少啰嗦！」
楚煜凑近她耳边，「我有个比我大三岁的小姑姑叫楚安，嫁给了康亲王。」
「你是说……」高云荷想起上次去白国公府，国公夫人还问了一下，「安丫头为什么没来？」楚大夫人说，「孩子又病了，脱不开身。」
「皇上没有儿子，可我小姑姑却怀了三胞胎，所以从一开始诊出三胎，我爹就瞒下来了，说是双胎。我们也期盼我小姑姑最好生下来的都是女儿，生下来的确实是两个女儿，但还有一个男孩。」
「这个男孩是坚宝？」
「嗯。当时宫中的皇后也同时生子，生下了一个女儿。所以我小姑姑和康亲王当机立断，只留下最娇弱的小女儿，将另外两个健康好养活的孩子都送到乡下。谁知，那个看顾孩子的嬷嬷一家后来起了坏心，对孩子并不好。而且，因为各种原因，我们跟那个嬷嬷失去了联繫，不知道她带着孩子搬到哪里去了。后来我救了你，虽然有天山雪莲续命，但你老是不醒。所以我就去了京郊附近的绝顶峰，想着能寻摸一根千年份的人参，帮你补身体。谁知人参没寻找，倒是在山脚下碰到了那个嬷嬷，而且还碰到了他们虐待两个孩子……」
「所以你就把孩子救回来了？」
「嗯。我不放心再让任何人看顾这两个孩子，他们实在是受了太多苦。」
「你还骗我说孩子是我生的？」
「……」
「要是我一直记不起来，你是不是要一直骗我？」
「……不会的。我会寻机会告诉你的。」
「什么机会？」
楚煜嘆口气：「你喜欢坚宝吗？」
高云荷白了他一眼：「废话，当然喜欢。」
「你喜欢茵宝吗？」
「废话，当然喜欢！」
「你喜欢我吗？」
「废话，当然喜……欢！」这男人，套她话！
高云荷看着男人笑得满面春风，就想踹他一脚，可惜自己被他抱在怀里，没踹着。
「抱歉！当时就是一时没想到别的好办法，就想着先把孩子放到你这边。可看你这么喜欢孩子，所以就说了个小谎。」
「小谎也是谎话！」
「嗯。要不……你揍我一顿出出气？」
「不要，手疼！」
「那你说，你要怎么才能消气？」
跪搓衣板！高云荷想。还是算了！显得自己太嘚瑟！
敲门声响起，还伴随了俩宝「爹」「娘」的喊声。高云荷与楚煜对视一眼，两人赶紧整理了衣服，下床，去开门。
「等等！你头髮这儿有点乱！」楚煜说。
「赶紧帮我弄一下！」高云荷整理着下面的裙子。
楚煜帮她把头上的簪子重新插好。
「等等，你这个扣子开了。」高云荷抬脚上手给楚煜扣上了扣子。然后两人整理了情绪，微微一笑，开了门。
「爹，娘，你们在吵架吗？」坚宝问。
「这么久不开门，肯定吵得很厉害。」茵宝补充。
「没有！没有！我们没有吵架！我们怎么可能吵架？」高云荷蹲下来抱住茵宝，又踢了一下楚煜让他抱着坚宝进屋。
楚煜狠狠瞪了门外的云红云亮一眼：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云红云亮也很冤：你们明明在里面吵架，还很厉害的！后来没什么声音的，他们是担心好不好？所以才让俩宝去敲门！
第209章 中招
「爹，娘，你们吵架会再一次不要我们吗？」坚宝委屈地问。茵宝直接皱了脸哭出几滴泪珠子。
再一次？就知道以前的锅不会轻易甩掉，高云荷赶紧说：「不会！爹娘不会不要你们的，再说，爹和娘就算吵架，那娘也会把你爹赶出去，咱娘仨过日子。」说完，她在桌子下踢了楚煜一脚：你说点什么啊？别让我一个人哄孩子。
楚煜：你都要把我赶出去了？还让我哄？「以前，爹娘没有不要坚宝和茵宝。只是，你娘病了，那个照顾你们的嬷嬷带你们去了爹找不到的地方，但是爹和娘一直在找你们。爹发誓，从今以后，不会随便把你们交给别人照顾了。爹和娘会一直跟你们在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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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爹说得对，咱们啊，要在一起一辈子，娘要陪着坚宝和茵宝念书、习武，长大了一起去游山玩水。」高云荷笑，「咱们一家人，多好！」
坚宝有些小羞涩地点头：「那娘你不生爹的气了？」
高云荷：……「不生气了！你爹长得这么帅，娘不捨得生气的。」
帅？楚煜弯了弯唇角，是好看的意思吗？
「娘，帅是好看的意思吗？」坚宝问。
「嗯，不仅好看还风度翩翩！」高云荷说，「咱们坚宝就是个小帅哥，长大了是个大帅哥。」
「嗯，跟我爹一样。」坚宝哈哈大笑。
「那茵宝呢？」
「茵宝现在是小美女，长大了跟妈妈一样是大美女。」高云荷伸手摸了摸茵宝的小脸，擦掉了她掉的几滴泪珠子。
楚煜看着抱作一团的娘仨，也上前抱住了他们。
……
夜黑风高，帷幔轻垂，俩宝睡着了。
一只纤纤玉手从帷幔中伸出来，掀开帷幔，然后披了外衣下床。不远处，小塌上，楚煜在对着一堆帐本勾勾画画，看见高云荷过来，他下榻伸手揽了她的腰，「你困就先睡，反正我今晚肯定能理清这些帐。」
「睡不着！你还没交代清楚呢！」高云荷上了小榻，将上面的被子盖到腿上，「还差多少？」
「就这两本了！」
高云荷拿过来一看是一本暗卫支出，她翻了一下，看了最后的总计，哦，这一个月的数目还不少。光跌打消肿之类的药就支出很多。
「我觉得你应该先告诉我这些暗卫是怎么回事。」高云荷说。
楚煜将手中的毛笔放下，接过她递过来的帐册：「这些人其实是……师父，就是岳父大人的。」
高云荷一愣，「你接着说。」
楚煜：「当年先帝为防止皇子争储，早早就立了大皇子为太子，也就是当今皇上。但他也怕自己百年之后，另外两个儿子不得善终。所以就将一半的皇家暗卫又一分为三，分给了三个儿子。太子继承皇位后，又继承了另一半的皇家暗卫，所以另外两个皇子对皇权其实形不成任何威胁。
但先帝在时，二皇子，也就是岳父大人还负责了一项重要的任务，那就是统领了北龙在南龙的密探。所以皇上登基后，岳父大人就主动将密探上交给了皇上，并自请去护国寺出了家。」
「上交的密探是部分？」高云荷说。
楚煜低笑：「夫人聪明！岳父大人只上交了一半是因为……岳母大人。」
「我娘？」
「嗯，岳父怀疑岳母大人是南龙密探，也找到了证据，但当时岳母身怀六甲，他不忍心杀之。」
「嗯，毕竟一夜夫妻百日恩。」
楚煜咳嗽一声：「当时岳父并不知道岳母大人怀的是他的孩子，毕竟当时岳母嫁人了，而嫁人之前，他们似乎……只有……一次！」
「一次就中招，厉害！」
楚煜：……娘子似乎懂很多！「后来看着孩子一天天长大，总之，岳父没有下手，但也一直派人监督着岳母，但，还是被你们走出了槐树村。而且，岳母大人还把赵信救走了！」
第210章 不给
「我娘她这个人到底是心向南龙还是北龙？」高云荷问。她不是原主，不了解，只能直接问了。
楚煜摇头：「说不清楚。听岳父大人讲，当年云中娘子从江湖中来，貌美如花，追求者众，这也是一开始岳父并不认为你是他女儿的原因。因为当年暗卫传回来的消息说，你长得跟谁都不像。但那日你从树上掉下来，我看见了你的真容。你和岳父的眉眼确实很像。」
「什么意思？」高云荷摸了摸自己的脸，「你是说我现在这张脸不是以前的那张脸？」
「嗯。」楚煜点头，「应该是你跌落悬崖的时候，易容被什么东西勾掉了。抑或是岳母大人故意撕掉了你的易容。」
「她是因为要走了，所以就让我去认亲爹了？她是不是早就知道你是我爹的徒弟？」高云荷觉得自己猜对了，否则真的无法理解，怎么一个母亲就随随便便让自己女儿跟一个男人成亲？最根本的原因只能是，这男人，母亲足够了解，足够信任，也认为他是一个值得託付终身的人。
楚煜被高云荷黑熘熘的大眼睛盯得有些无奈，他低笑一声，隔着桌子握住她的手：「总之，我很庆幸我当初不顾一切地救活你！要不然，这么漂亮又能干的媳妇，要去哪里找？」
你真肉麻！高云荷挣开他的手：「我爹当初为什么一定要去当和尚？当今皇上对他忌讳吗？」
「天家无手足！」楚煜嘆气，「再加之师父自觉和一个南龙密探有了密切关系，而且还不忍动手杀之，所以也算自我放逐吧！先帝一生的志向就是南北统一，建立龙国。可惜有生之年未能完成。而要想一统天下，北龙内部必须得稳。」
高云荷点头，「所以你小姑姑和康亲王也是先帝赐婚？」
「嗯，他们是先帝病重时成的亲，很仓促，不过他们也算，感情挺好。康亲王人聪明又很低调，而且很听爷爷的话，所以爷爷也是愿意护着他的。」
「可怜茵宝和坚宝。」高云荷嘆气。
「活着才是最重要的。」楚煜嘆气。
「皇上还能生出儿子吗？」高云荷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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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煜愣了一下，「回头我问问父亲。」
「估计问也是白问。」高云荷嘆气，皇上已三十大几，看起来虽然风流倜傥，其实有点虚，从现在开始补补倒也不是不行，但就算生下儿子，那么小的孩子，培养起来……唉，算了，不想那些遥远的事了。「以后坚宝和茵宝就是我们的孩子！你小姑姑他们以后不会来要孩子吧？」
楚煜摇头：「要也不给！」
高云荷忍不住笑出声来：「就是，要也不给！」
高云荷把咸鱼夫人的印章递给楚煜：「你需要多少钱，自己去支。」
楚煜：……
「接着啊！你以后负责好好当官当好靠山，我负责好好赚钱养你这个靠山。」高云荷笑。
楚煜默默地接过印章：「我觉得我走大运了！」
「是走财运。你媳妇我现在是座金山！你要好好保护！」
「嗯！那我得赶紧请假带重伤的你去寻访名医许夫人。」楚煜说。
高云荷眨眼，凑近他：「你想离开京城一下下？」
「嗯，去开採出来的矿区看看！有兴趣吗？」
高云荷点头，「开採出东西没？」
「当然，品质还不错！」楚煜笑。
「对了，你不是说，许夫人每年都会来京城，可今年为什么没来？」
「可能在路上被什么事耽搁了。」
高云荷打了个哈欠，「不行！太困了，睡吧！」
楚煜低笑：「要不我把夫人抱过去？」
抱……抱就抱！谁怕谁？她还懒得走呢！
高云荷伸开双臂：「来吧！」
……
被抱到床上的高云荷秒睡了，楚煜望着女人熟睡的容颜忍不住俯身，他抿了抿嘴，又翻身躺下，强迫自己闭眼睡去……
第211章 偷人
阳光明媚，一缕叶子调皮地伸到了窗前。小蓝翠鸟扑棱着翅膀飞到了窗台上：「主人！主人！暗黑那个傢伙回来了吗？」
暗黑？高云荷愣了愣，这才想起来她让暗黑去南龙国井冈山上偷个叫林杰明的人回来的事。
都去了一个多月，也不知怎么样了。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高云荷笑：「别担心！他是相公手下第一得力的暗卫，肯定能马到成功的。」
小蓝点了点它的鸟脑袋，继续说：「主人，听说你现在很有钱？」
「关你一只鸟什么事？你又不需要穿华衣，也不需要吃。」高云荷说。
「本鸟只需要充电！」小蓝兴奋地说，「有钱就能买地买山办厂子，搞科研，那电很快就会被发明出来了！」
「电本来就存在，只是被发现，而不是发明。再说，人家好几百年才发现并研究出来怎么利用的电，你觉得我有生之年能搞定？」高云荷抚了抚额头。对于开电厂其实并不是那么有信心。
「还有生之年？主人，你太小看天才的能力了！只要那个林杰明到位，你给他配备好一切基础设施，最多一个月搞定。」小蓝说，「林杰明在井冈山上的试验就差一点成功，您把我搜出来的后世总结的方法告诉他，然后给他提供条件，让他无任何后顾之忧地搞试验，他一准能成功。」
「对对对！你说得对！」高云荷嘆气，「那咱们就等着暗黑偷人回来吧。」
「主人，你干嘛愁眉苦脸？」
「我有吗？」
「有啊，你眉间都能夹下一只苍蝇了。」
「你才夹苍蝇！」高云荷捲起桌子上的纸扔向它，小蓝扑棱着翅膀敏捷地躲开。
「小蓝可以搜索全世界的图书馆资料，主人，你说出你的烦恼，小蓝为你解忧。」
「我在想我要不要向相公坦白我的身份。」高云荷苦恼地说。
「身份？什么身份？」
「来自的一缕孤魂，附着在别人的肉体上，原本的我既不漂亮也不苗条……」
「停停停！主人，你魔怔了！你快醒醒！什么别人的肉体？要没有你，这具肉体早已在荒郊野外化为一堆枯骨，她的亲人们也只有伤心痛苦的份！何况，主人你不是也猜测说这身体的原主也是一位穿越人士，说不定她早就回原来世界了。因为在原来世界的她命不该绝，而主人你又适时地过来了，你们正好实现了无缝衔接。」
「这样吗？」
「肯定是这样！」小蓝说，「所以主人你就是云荷，正儿八经名副其实的云荷。你不要多想了，你现在要美貌有美貌，要美相公有美相公，还儿女双全。你还超级有钱，放原来世界，你就是那妥妥的小富婆一枚，人生超级大赢家了！你就该开心地享受生活，顺便开拓开拓事业，就是搞搞电厂什么的了。啊！这么说来，你相公当初碰瓷你简直赚翻了！」
「我相公他怎么碰瓷我了？」高云荷没好气地说，自己的相公自己嫌弃可以，别人嫌弃就不行！鸟嫌弃更不行。
「他自顾自办了婚书，让你成了还没被人求婚就有夫有孩的已婚妇女，他让你给俩宝当娘，让你自己还没生就先受着养儿育女的苦……」
「停停停！」高云荷打断它，养儿育女倒无所谓，她很喜欢小孩，不过，这求婚，好像是应该求一求的，古人讲究的什么三媒六娉，好像也无，额，不对，婚书上好像写着谁为媒人来着，还有证婚人，她回头得好好看看婚书。
还有，拜堂入洞房什么的也无，想来也是极其遗憾的。怪不得楚煜时不时提起要办一场婚礼，所以他也觉得遗憾吗？呵呵！娶个媳妇，哦，是入赘，但是跟媳妇没拜堂没入洞房……高云荷想到这儿忍不住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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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蓝有些惊恐地拍着翅膀飞走了！不行了！主人陷得有点深哪，显然书上说的没错：美色误人！男美色更误人！
第212章 馒头
傍晚的时候，楚煜终于在宫门口等来了在皇宫里呆了快一天的自家老父亲、太医院院正大人楚尧。
「父亲，儿子想请您去帮我媳妇把把脉？」楚煜着急地上前。
他的声音正好传入了门口值班的侍卫耳中。
「你媳妇怎么了？」楚尧不解地问。
「重伤！昏迷不醒！用人参吊着命呢！」
楚尧脸色一变：「那还不快走？」
侍卫见马车走远，立即偷偷地跑进宫门内，跟一个小太监耳语了两句。小太监一熘烟地朝慧心宫跑去。
「重伤？昏迷不醒？听清楚了？」慧贵妃问。
小太监点头：「当时大楚状元特别着急，在宫门口等了两个时辰呢！」
慧贵妃：「看赏！」
小太监高兴地下去了。
「传些本宫喜欢的菜式来！」慧贵妃说。
「是！」
……
此时千里之外的赤壁城，夜幕低垂，一家三层阁楼的客栈内，来了一男一女，男的黑黝黝的皮肤，一脸忠厚老实像。他伸手扶着旁边大肚子的女人上二楼客房：「娘子，慢点！」
「哎呦！累死老娘了，都怪你！生完这个再也不生了！」
「那不行啊，娘子，咱娘说了最少要一儿一女，凑个好字！」
「到底是你娘重要还是我重要？生一个就这么费劲，你还让我生？你当我是母猪啊！」
「娘子就算是母猪，那也是最漂亮的母猪！」
「万一生个闺女像你这么黑，还要不要嫁人了？」
「我娘说了，我这个是隔代遗传，我是传自我奶奶的，所以咱闺女肯定会传承咱娘的皮肤，你别担心！」
「切！要传承也是传承我的白好不好？」
「对对，娘子你说得都对。」
「那到底是我重要还是你娘重要？」
「娘子你说得对。」
「我说的什么对？你又转移话题！」
……
看来，婆媳不和是千年的话题。
小两口拌着嘴上楼，在客栈门口风尘僕僕、一身灰黑短打还带着草帽的暗黑盯着那夫妻俩的背影看了又看，然后摇了摇头，不可能啊！他怎么会在这里？
「给！你的馒头！」小二哥把从后厨打包好的满头递给男人，「客官，你不歇歇脚再走吗？」
「不了！」暗黑接过馒头，转身隐于夜色中。
「又是馒头？你不是说我是你家夫人请的客人吗？你们就这么对待客人？」
郊外的一处小树林里，一个馒头被从马车里扔出来，坐在车辕上的暗黑麻熘地伸手接住，「有馒头吃就不错了，等你见了夫人，等夫人确定你有用后，自然会好吃好喝地招待你。」
「喂！你一开始请我的时候不是这么说的……」
「对，但你一开始也没痛快地跟我走啊！」
「所以你就将我绑架了？」
「不要说得那么难听，我只是换了种方式请你而已？先礼后兵，懂不懂？
「哼！总之，我就是饿死也不吃馒头！」
「哦，那你饿死吧！夫人也没说是要活人还是死人？」
「死人还能干活吗？」
「不能，当花肥不错。大不了我再跑一趟南龙，再偷个人出来就得了。」
……
半个时辰后，馒头就着凉水吃完的车里人看车不动，忍不住问：「怎么不走了？不是要日夜赶路？赶着去见你家夫人吗？」就没见过这么疯狂的人！日夜赶路，难道他不需要睡觉吗？莫非是个永远不用睡觉的人？
坐在车辕上的暗黑甩了甩头：「不行，我得去确认一件事，否则我会睡不着。」
好像你哪天好好睡过似的？哪天夜里不是在疯狂赶路？
「那我呢？」
「老规矩，我把你藏在树上。」
「那你能找一棵矮点的树吗？」
「怎么？想跳树逃跑？劝你收起这个心思。这荒郊野外的，除了勐兽就是土匪。它们哪个看见你都不会客气！」
「那你不会找个客栈让我住？反正都是被绑被塞嘴，我也说不了话喊不了求救。」
「我要省钱！」
「省钱干什么？」
「娶媳妇！」
「切！连饭都吃不起的人还妄想娶媳妇？」
「我只是暂时没领工钱，出门急又带的钱少而已。等我回去领了工钱就有了。反正我比你强，一把年纪了还穷得只能在山里挖野菜吃了。」
「谁一把年纪了？我那是隐居山林搞研究，你懂什么？」
「我不懂！但愿你能让夫人懂。」
暗黑抓起他上了近处的一棵大树。
「混蛋！又这么高！我恐高……」
「太低了熊能爬上去！」
「这么高，鸟又拉我一脸鸟屎！」
「忍忍！我一会儿就回来！」
……
第213章 救我
已是子时，客栈里一片漆黑，暗黑用匕首撬开了二楼最里间屋子的后窗户，轻巧地入内。
床上的人没动，但却握紧了手中的剑。
帷幔低垂，暗黑伸手，刚掀开一条缝，一柄长剑抵在了他脖子上。他急速后退，不过瞬间，两人已过了十几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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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公子，是我！」暗黑拉下蒙面的黑巾。
「黑哥，你怎么在这儿？不对，我都这么黑了，你怎么还能认出我来？」楚澈将剑搁在桌子上，点亮了油灯。
「看着你长大，你变成灰我也能认出来！」暗黑忽然又皱眉：「二公子，你怎么在这儿？需要帮忙吗？」
「别！千万别！~」楚澈看了一眼帷幔，压低了声音，「我是要去南龙的，你回去告诉大哥和长辈们，不用替我担心！我会平安回去的。」
「原来大公子知道，那就好。」暗黑看了一眼床的方向，勐地想起之前看到的孕妇，他脸色大变，指了指床又指了指楚澈，「那个……那个……不是你的吧？」
「当然不是！」楚澈说，但也没说是假的。
「要不你写封平安信我带回去？」暗黑说。
「还是算了。」楚澈说，「我这是秘密任务。」
暗黑点头，表示了解，不会再问。
「对了，你是打哪来？」楚澈问。
「南龙！」
「啊？」
「你去南龙干什么？」
暗黑：「抱歉，无可奉告。」
楚澈：……
暗黑：「我走了，二公子，你保重。」
楚澈摆手。暗黑跳窗而去。
然后，帷帐内扔出一个枕头，楚澈赶紧接住。又扔出一条被子，他两手抓着枕头，只好用头顶住了被子……
三日后，京城，夜幕降临，狂风肆虐，眼看一场大雨即将来临。
槐树胡同来了一辆破旧的马车，这马车破旧得顶棚都被风吹走了，所幸，已是到了目的地。
终于赶在下雨前回家了！暗黑蹦下马车，欢喜地上前敲门。
「黑哥，你回来了！」来开门的云红赶紧拉了他进来，「快进来！快进来！」
又是一阵旋风吹来，被遗留在胡同里的马车的后车板被刮破了一个大洞，一个被捆得结结实实的人从大洞里摔了下去，摔在了刚从马车上下来的林慕脚边。
小丫鬟赶紧上前将林慕护在身后，车夫也奔过来，正要抬脚将人踹开，一道闪电惊现，白晃晃一片，让林慕看清了那地上人的脖子里甩出的一个坠子。当然，主要是那坠子有些熟悉。至于长相，哦，乱糟糟的头髮，黑漆漆的脸，着实很邋遢。
「稍等！」林慕看着那男子恳切的目光说，「拿开他嘴里的东西。」
车夫上前蹲下，拿了出来。男子大口唿吸了几下，然后急切地说：「救命！救命！我被坏人抓住了。」
「小姐，救不救？」小丫鬟问。天空掉下几个雨点，眼看大雨就要来临了。
「你是被谁绑架的？为什么要绑架你？」林慕问。
地上的男人此刻已完全爬了起来，大风吹起他脖子上的红绳子，红绳子的一端吊着个黑漆漆的东西。林慕看清了那东西的模样，大吃一惊，勐地上前，抓住了那东西：「这个……你哪来的？」
男人一愣，「我从小带着的，我娘说这是我爹给她的定情信物。」
林慕的声音有些激动又有些哽咽：「那你爹呢？」
男人摇头：「不知道！从小就没见过。」
「那你娘呢？」
男人犹豫了一瞬说：「你到底救不救我？」
「救！」林慕说完，吩咐小丫鬟开院门，吩咐车夫给他松绑。
就在此时，暗黑从旁边一号院里走了出来，「嘿！你小子都到家门口了，又想逃？」
他几步上前，推开车夫，拎起男人的后衣领子：「林夫子，没吓着你吧？我这就把他拖走！」
「等等！他这是怎么回事？我可能认识他！」林慕赶紧说。
「啊？」暗黑愣了一下，「他是夫人要找的人！要不您进去跟夫人说。」
林慕点头。
暗黑直接扯了男人朝三号院门口走去，「救我……」男人又要大喊，暗黑直接捂住了他的嘴，「赶紧进去洗洗吃饭，你不饿我还饿呢！」
第214章 杰明
「林姐姐，吃菜！」高云荷用公筷夹了个丸子给林慕。
林慕苦笑一声，「你不要见怪！实在是……我太震撼了~！」
「我理解！毕竟他有可能是林大哥的遗腹子！别说林姐姐你震撼，我都有点激动得吃不下饭了。不过，我们还是要先吃饭。他在那边，我相公和暗黑陪着吃饭呢！他们一路从南龙风餐露宿回来，肯定又饿又累。总要让他们吃饱喝足咱们再好好盘问。」高云荷笑，「毕竟天大地大，填饱肚子是最最紧要的事。」
「对！填饱肚子最重要！」茵宝说。
至于坚宝，哦，楚煜抱着他去那边用饭了，说是男人的聚餐！呵呵，还不到三岁的男人！
吃完饭，云红抱着茵宝去玩了。
林慕忍不住问：「云妹妹，不知道你找他是为了什么？」
高云荷笑：「听相公说，他颇有才能，也正是我需要的，所以我就想让他过来，算是僱佣他吧！不过我确实没想到暗黑会直接把人绑回来。抱歉！」
林慕摇头：「要不是暗黑绑他回来，我怎么有机会见到他？还要感谢你和暗黑。」
「他既然有可能是林姐姐的亲人，我自会尊重他的，如果他实在不愿意，那就再送他回南龙去。」
「南龙？你是说，暗黑是在南龙找到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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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他在南龙的井冈山上，过得……」高云荷还没说完，林慕就急切地说，「绝对不能再让他回南龙去。」
高云荷内心狂喜：「那我一定把他留下来。」
高云荷拿出自己之前写好的电厂计划书，亲了一下外面她让陈嬷嬷做的自制麻布书套，「就看你的了！」
刚走到门口的楚煜忽然羡慕起那书套来，心想：一会儿一定要换个书套，再给那个臭小子看。
楚煜敲门进来，「可以过去了！」招待男客一般都在三号院那边。
男子吃饱喝足，已和暗黑怒目而坐，「你家夫人呢？怎么不来见我？我告诉你，你家夫人要是说服不了我，我是宁死也不会留下的。」
暗黑：「嗯，留下的是一具死尸！我会好心给你扛到乱葬岗去的。」
男子：……
暗黑又问：「你到底几岁了？」之前看他满脸鬍鬚，邋里邋遢，以为三四十岁，谁知洗了澡颳了鬍子，简直判若两人，怎么说呢？脸是有些黑，但那是晒的，因为脖子是白的，而且，脸还看着很嫩！跟二公子似的。
男子扭过头去不看他：「就不告诉你！」结果头刚好扭向门口，看到了推门进来的一行人。
暗黑起身行礼：「大公子！夫人！林夫子！」
楚煜点头，伸手示意他坐下，正要起身也行个礼的男子顺势也坐了下去。
各自做好后，高云荷看向男子，想起小蓝说的二十几岁，看起来有点不像。
「你……是刚才那个……」林慕也有些惊疑地问。
「没错，他就是林杰明。颳了鬍子洗了澡，看着顺眼多了。」暗黑在一旁补充。
林慕有些激动：「林杰明？也姓林？」
「你怎么知道我叫林杰明？」男子林杰明看向暗黑。
「夫人告诉我的，不知道你名字我怎么去偷你……不是，怎么去请你回来？」暗黑摸了摸鼻尖，不好！受夫人影响太深，夫人开玩笑说让他去偷个人回来，但后来又解释了说是请，不是偷！所以他也要解释一下。
「你……你那个坠子再给我看一眼好吗？」坐下后，林慕迫不及待地开口。
林杰明看着她盈满泪珠欲哭的眼睛，忍着不耐从脖子上摘下来坠子：「你看完得还给我！这是找我爹的唯一东西了。」
林慕双手接过，「你不是说你爹死了吗？」
林杰明神情有些别扭：「我哪知道他是死是活，反正我娘一会儿说他死了，一会儿又说他还活着。」
林慕的心又是一颤，眼泪毫无徵兆地流了下来。高云荷递了个帕子过去：「林姐姐，你先别激动，咱们问清楚再说。」
第215章 鱼坠
「你知道我爹是谁？」林杰明问。
林慕擦了擦眼泪，看着手里的鲛鱼坠说：「这鲛鱼坠是我林家水军的兵符。」她伸手从自己的脖子上摘下了一个东西，然后与那鲛鱼坠放在一起，俨然是一对，合在一起，竟严丝合缝，是一条勇勐的鲛鱼。
「我的这一块上面刻了个林字，是当年我父亲的遗物。你的那一块上刻了个越字，是我大哥的名讳，乃是我大哥林越持有……」
「林家水军？」林杰明愣了一下，「您说的是十八年前在海上抗击倭寇，结果因为南龙帝失信不派援军而导致全军覆没的林家水军？」
「对！你怎么知道？」
「整个凤城的人都知道林家水军。倭寇向来都是从凤城登录，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但凤城只是个沿海小城，距内陆甚远。南龙和北龙当年达成协议，共同派水军防守，抗击倭寇。」林杰明的情绪有些低沉，「我娘常给我讲十八年前那一仗，很惨烈的一仗，南龙帝背信弃义，下令驻军不许支援还撤兵，林家水军全军覆没，倭寇登岸，凤城成了人间地狱……后来，北龙帝亲率大军，将倭寇直接赶回了老巢。」
林慕已然泣不成声，当年她不过十六岁，嫁人不过一年，有了身孕。听闻父兄的噩耗后早产……后来母亲又病逝，若不是有了孩子，恐怕她也会随爹娘兄长而去。而他的兄长，比她大四岁，十二岁就随父上了战场，十八年前那一战，他正值弱冠之年，还未来得及娶妻。他死于海战，连尸体都沉入大海，无法找回……她的父兄和五万林家水军全都长眠于了海底。当年北龙帝率大军亲征，为她父兄报仇，又允她到国子监当夫子，只可惜，北龙帝有生之年没能统一南北。真是好人不长命，而南龙帝那狼子野心、背信弃义的混帐却活得好好的……
「您是说这鲛鱼坠是林家水军的兵符？」林杰明问。
林慕稳定了一下情绪嘆气：「我父亲和兄长皆战死在那场海战中，现在哪还有什么林家水军？」当年北龙帝把倭寇打败后，直接将凤城倖存的人迁回了内陆，然后将凤城种满了见血封喉树，十八年过去，见血封喉树都长到了三十多米高。昔日的凤城变成了如今人人不敢踏足的「毒树林」。
「这么说，我爹是林越林将军，而且已经死了，可我娘说……」
「你娘说什么？」林慕问。
林杰明摇头：「她两年没有联繫我了。她以前说的那些话谁知道是真是假。」
林慕：「不管怎么说，你是林家唯一的男丁了。林家还有很多产业，还有爵位，若能证明你的身份，皇上会把爵位还给我们林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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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需要。」林杰明斩钉截铁地说，「我在山里自由惯了，我可不想当官，至于钱嘛，」他看向高云荷，「夫人把我弄过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终于叙旧完毕，转到正题上了。
高云荷在心里大大松口气，然后将桌子上的计划书推给他，「你看看这个，这是我需要你做的事情，我觉得这世上除了你，没有更合适的人了。」
计划书是去了书套的，至于书套，在旁边楚煜的手中卷着呢，他媳妇亲过的东西可不能送人了。
林杰明接过，一页页翻着，越看越兴奋，「这真的可能吗？真的能做到吗？」
「你不是已经试验成功了第一个步骤？」高云荷说。
「没错，但我一直想不出来它要怎么保存，怎么传送到别处……但看了这个上面写的，我有些恍然大悟，这真的能实现吗？我觉得自己在做梦。」
「试试不就知道了！凡事总要有人去创新，去带头做！」
「创新？带头做？没错，我一直研究的也是别人没研究过的东西，我要领先于任何人！」林杰明自信满满地说。
第216章 天才
「这里面所需的任何东西，我都会满足你！怎么样？合作吧？为发电机尽快造出来，使我们不再晚上需要点蜡烛和煤油灯而努力。」高云荷说。
「合作？我可没钱。」
「我有！林家也有，林家的就是你的，你自可随时取用。」林慕说。
高云荷笑：「目前不缺钱，你是人才入股。」
「人才？」
高云荷：「就是以你的能力你的才华你研究出来的成果来合作。我负责前期出钱以及一切其他所需。将来，若电能产生效益，利润咱们五五分成。」
「不用那么多！」林杰明摆手。
「一定要五五分！」高云荷说，人才从古至今一直都是最宝贵的东西，合作就一定要五五分才能合作得长长久久。否则，拿少的那一方很容易心理失衡，迟早分道扬镳。
林杰明有些羞涩地挠挠头，「我娘以前一直说我是个奇怪的人，不好好读书，不好好练武，也不好好学挣钱，将来肯定连媳妇都娶不上。我活了十八年，其实一直对自己很失望很苦恼，不过，现在我不苦恼了。」
高云荷笑：「天才从来都是孤独的，不被人理解的，甚至还被人称为怪物！」
「是啊是啊，小时候邻居小孩都喊我小怪物，后来我就住到山上了，再也不想下山了。对了，我们电厂还建在山里吧？山里人烟稀少，做试验的时候也不容易出事。」
高云荷点头，「具体什么山到时我相公会安排，细节的事你们商量就好，若有专业上的疑问，你再问我。」
「哦，好！」林杰明看向楚煜，「夫人相公……」
暗黑咳嗽一声，「叫大公子就好！」
「哦，大公子，我们什么时候去建电厂？」
楚煜：……「你先在这里好好休息，明后天，我和夫人商量一下，然后再动身上山！」
林杰明点头。
「我明日就让人回林家老宅给你收拾出一处院子。」林慕说，「你可随时回去，要不你明日先跟我回去看看？」
林杰明：「你就凭这个坠子就认我了吗？」
林慕露出和蔼的笑：「孩子，你该叫姑姑，鲛鱼符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你跟你爹长得也有点像。」
林杰明又挠头看了暗黑一眼。暗黑：看我干什么？你自己决定，现在我又不用绑着你了！
「姑……姑！」林杰明说，「我就跟黑哥住这儿吧！反正明天就上山了。至于老宅，您都不回去，我也别回去了，毕竟我还是南龙人，经不起查，给您带来麻烦就不好了。」
楚煜默默点头：这小子脑子转得还挺快！「可以等以后合适的时机，正了名以后再回去不晚。我来想办法！」关键是林越到底有没有死？这小子之前支支吾吾，他娘好像是去找他爹了！下来再仔细问，省得给了林夫子希望，最后又失望，白白空欢喜一场。
「是我太着急了！」林慕看向楚煜，「大公子，你多费心！」
楚煜点头。
慧心宫内，慧贵妃短短时日已老了不少，百秋正在为她捏头：「母妃放心，那个云荷已经身受重伤，肯定撑不了多长时间了，除非天下第一名医许夫人来治，可惜，许夫人今年到现在也没来京城。」
慧贵妃冷哼一声：「落日熔金楼的杀手也不过如此，什么天下第一杀手楼？简直浪得虚名！连个小小的妇人也不能痛痛快快地杀死！」
百秋：「母妃，你不知道那个云荷可厉害了，她身边的那个小丫鬟叫云红的，也超级厉害。不仅能打，还撒毒药。所以落日熔金楼前几次损失了好几位杀手都没得手。据说，那几个杀手中了毒，现在还躺在床上呢！可见那个云荷藏得很深，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小村姑！」小村姑能会那么好看的游水姿势吗？唉！她的蝶泳还没完全学会呢？
第217章 牢骚
慧贵妃嘆气：「就知道那楚煜连你大姐姐都看不上，那看上的女人肯定比你大姐姐还厉害！」
「没错！」百秋点头，还生了龙凤胎呢！好厉害！不行，她得抽时间去林夫子建的女学去看一看，看看那龙凤胎中的小丫头长得怎么样。「母妃，要不就先刺杀到这儿？咱们的私房钱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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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就让尚书府送？」
百秋撇了撇嘴：「大舅母说，表哥们都到了年龄要娶媳妇攒聘礼了，表姐表妹们也都要说亲要攒嫁妆，府里多不出多少钱。除非我大舅舅去贪！」
慧贵妃的心一噎：想她堂堂尚书府嫡女，一入王府就是侧妃，一入皇宫就是皇贵妃，几时为银钱发愁过？以前是自家老父亲当尚书，前段时日，老父亲忽然病倒，皇上让她兄长暂代了兵部尚书一职，大嫂也顺便掌了家，呵呵，还真是今时不同往日啊！
她摆了摆手：「行了行了，你回去歇着吧，让母妃静一静！」
「儿臣告退！」百秋麻熘地出了门，没往自己的宫殿走，而是直接出了慧心宫，朝宫门口走去。
她的贴身宫女琥珀问：「公主，咱们去国子监上课吗？」因为大公主的事，三公主已缺课好多天了。
「不去，咱去女学。」
「女学？」
「林夫子办的爱荷女学。」
「公主想上女学吗？那是民间的学堂，皇上和娘娘都不会同意的。」
百秋摆手，「我就是听说那里有很多爱荷老先生的一些荷花小样图，我想去瞧瞧！」
「荷花小样图？」
「就是爱荷老先生早年为画好荷花，一遍遍练习的草稿，也很珍贵的，更何况，爱荷老先生还无偿赠给了女学，这说明什么？」
「说明什么？」
「说明林夫子和爱荷老先生很有些渊源，说不定通过林夫子还能买到爱荷老先生的画呢。」
那怎么可能？琥珀心中诽谤，爱荷老先生天下闻名，流传于世的大画作不超过二十幅，怎么可能轻易就有人卖？「二公主不是说爱荷老先生已经仙逝了吗？」
「怎么可能？」百秋翻了个白眼，「她那是为了让我死心，不要再寻找爱荷老先生的画，好让她自己寻着了献给父皇。哼！她那点小心思我还能不知道？」
琥珀：……
两人一路乘马车到了爱荷女学门口。百秋刚下马车就看见一辆比她的马车还华丽的马车停在了门口，一个白嫩的小丫头正被一位女子抱着上车。
「云红？」百秋喊出声。
已经抱着茵宝上了马车的云红挑开车窗帘，见是百秋，心内火气往上升：这可是拿钱买杀手刺杀他家夫人的「罪魁祸首」，她要不要下车揍她一顿？反正就算公主有暗卫，她也不是打不过！
算了，看在她并没有真心想要致夫人于死地的份上，饶了她吧！
「三公主好，奴婢有急事，就先走了！」说完，她就吩咐车夫赶车。
「等等！」百秋跑上前，一把掀开车帘，「你有什么急事？还有现在还没放学吧？你带着这个……宝宝是要逃课吗？」
「不是！」云红说，「我家夫人病重，我带小小姐回家陪伴夫人。」
病重？百秋愣了一下，马车已扬长而去。
「公主，咱还进去啊？」琥珀问。
百秋摇头，失神地往回走，走了一会儿，她转头问琥珀：「我大姐姐的死跟云夫人其实没关系，对吧？」
琥珀的小鹿眼眨了眨：「奴婢不敢妄言。」
「不就是一个男人吗？人家都娶妻生子了，干嘛还要缠着人家不放？还为了这个男人心情不好，乱跑，还出事……又不是天下男人都死光了，就剩大楚状元一个……」百秋说着说着眼睛就红了。
琥珀赶紧上前捂住了百秋的嘴，「我的公主呀！咱发牢骚上马车回屋里悄悄发……」说着赶紧拉百秋上了跟着他们的马车。
第218章 土匪
嘉和帝批完奏摺问陈公公：「云娘快到南龙了吧？」
陈公公：「依着经验，应该已过了赤壁河，进入南龙境内。」
「百春有消息吗？」
陈公公摇头：「按理他们已汇合，一起向南龙出发。」
「朕心中总觉得不安！」
陈公公：「老话说，父女连心，皇上您和大公主一向感情好，这不就心里太惦记！」
嘉和帝笑：「实在是这丫头从未离朕这么远过。摆驾……慧心宫吧！朕去看看慧贵妃。」
「是！」
一刻钟后，嘉和帝看着关得严严实实的朱漆宫门，满头黑线，提前来通报的小太监正在门口急得团团转，看见皇上过来，赶紧跪下请罪：「奴才通报过了，但娘娘直接让人关了宫门，还把奴才赶了出来~！」
陈公公正要上前再敲门，嘉和帝挥手：「回吧！」
陈公公赶紧高喊：「娘娘病了，就好好休养吧！」
慧心宫内，慧贵妃倚在贵妃塌上，小太监进来禀报：「皇上走了！」
「娘娘何必呢？」一旁的卢嬷嬷劝道。
「本宫女儿都没有了，还要男人干什么？」
「可您总得为三公主想一想。」
「放心！皇后是个仁慈的母后，公主的事她会操心的。对了百秋呢？」
「去国子监了，说是耽误了太多功课，要赶紧补一补。」
慧贵妃点头：「等她回来让她来见我，还有，禁止她跟一些世家公子的接触……算了，除了首辅家的两个，其他家，要是让他们尚公主，他们巴不得呢！」
「首辅家只剩一个了。」卢嬷嬷低语。
慧贵妃甩了手中的茶碗：「都怪那个楚煜，他要是尚了我的大公主，哪还有后面这些事？偏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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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人家是首辅家的大公子，还是状元郎，轻易动不得！卢嬷嬷在心里嘆气，也不知贵妃什么时候能走出来？
翌日清晨，阳光普照，出城的马车络绎不绝，多是去护国寺祈福的。一辆华丽的马车在城外的岔路口与祈福的马车们分道扬镳，走了去京郊庄子的小路。
马车里，坐着请了假的楚煜与「病重」的高云荷。
楚煜的藉口是他得到消息许夫人在京郊的一个小村子里义诊，所以他要带着病重的妻子去求诊。
马车拐上偏僻的小路，似乎连风都是自由的。高云荷掀开车帘，见路边葱葱郁郁，竟是一座大山。空气真清新啊！
「要是俩宝跟着我们一起就好了！」高云荷笑，「那就是我们全家一起出来郊游踏青了！」
楚煜并不那么想。不过，他还是点头：「下次有机会！」
「要是中午放学，俩宝看见我不在，会不会哭鼻子？」高云荷有些担忧。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母行一里地也担忧家中的儿女没饭吃？
「不会！」楚煜笑，「我去送他们上学的时候就告诉他们了，我要带你去寻名医，彻底治好你的病。最多三日回。再说，家里有师父，有云红暗青陈嬷嬷，还有徐凤先，没问题的。」
高云荷的心刚松了松，就听见外面一阵喧譁，马车勐地停了下来。
车夫一暗黑回头说：「大公子，夫人，咱遇到土匪了！」
车夫二林杰明：「真的是土匪？咱们回来的时候怎么没遇到？」
暗黑：「因为快天黑了，他们在吃饭？」
林杰明：「你是说现在阳光明媚适合打劫？」
暗黑点头。
楚煜握住高云荷的手：「别担心！」
高云荷摇头：打架嘛！她可不惧！前世，她也是一路打打杀杀混成大佬的。「这山叫什么山？」
「石头山。」外面的暗黑回道：「按理这附近的土匪都被咱收编了……」
高云荷觉得自己又听到了一个不得了的消息，她转头看楚煜：「收编土匪？」
楚煜一本正经地点头：「土匪有功夫底子，训练起来比较省事。」
好吧！你说得有理！
楚煜又说：「这可能是外地来的土匪，不清楚这附近的规矩！那就让他们懂规矩。」
「好嘞！大公子！」暗黑痛快地应声。
「怕吗？」楚煜又问高云荷。
高云荷摇头：「你不怕所以我不怕！」
楚煜唇角弯了弯，「信任你家相公就好！」
「下车！俺们是土匪！赶紧下车！把值钱的东西都放下，人可以走！」
暗黑：「我们没钱！」
林杰明：「俺们一个铜板都没有，有也不给你们土匪！」
高云荷：这是妥妥的拉仇恨啊！什么战略这是？要深入虎穴、擒贼先擒王吗？
第219章 保护
奼紫嫣红，山花烂漫。
如果不是周围有一群持刀霍霍的土匪，高云荷觉得，和一个帅气的男人手握手，还紧紧依偎，行走在这山林间，颇是一件很浪漫的事。
可惜了，高云荷看着前方高高举起双手，还喊着「我们好好走」「千万别生气」等等的暗黑和林杰明，神情已经麻木。
谁能想到，他们俩放着最狠的话，最后连一下下都不打就举手投降呢？
是的，就在高云荷挽起袖子，准备甩出一个大药丸，先迷晕土匪然后再绑着他们威逼利诱让他们好好做人的时候，外面的暗黑和林杰明直接缴械投降了！
楚煜微微一笑，「别怕！我们下车，跟着他们上山！」
上山？上山干什么？遇到土匪打不过不该逃跑吗？
楚煜给她带上面纱，然后掀开车帘，扶着她下车，对着凶神恶煞的土匪说：「我娘子病重，我是带她去寻访名医的，钱没带多少，不过，你们可以拿着印章去钱庄取钱。」他取出一个印章，高云荷瞟了一眼：爱荷先生。什么鬼？他怎么会随身携带爱荷先生的印章？爱荷先生不是二弟楚澈吗？
土匪当然不会相信他。当然，估计土匪是不敢去钱庄取钱！
总之，土匪的意思是你们都上山，然后写信让家里人来交赎金。楚煜写了封信，一个小土匪拿着信去状元街一号胡同报信。
嗯，绑了人质要赎金，这办法不错！
暗黑直接插科打诨，举起双手：「我们就是手无寸铁的老百姓，不用绑不用绑！我们自己走！」
土匪见他们很上道，也懒得绑了。主要是他们下山匆忙，也没带绳子。要不是一个月没下山，实在没钱买粮了，他们也不会下山抢劫的。
走了半个多时辰，来到了半山腰。暗黑皱了皱眉头，这里什么时候有这么大一个平台了？都能跑马当骑射练武场了。这石头山上本来是有一小股土匪，但他们是驻扎在山顶，三年前就被他带人一锅端了。
「老二，怎么样？有什么收穫？」对面两棵高大的松树后忽然走出来一个满面鬍鬚的高瘦男人，他后面还跟着两个小土匪。
「老大，他们没带什么钱，我让小六去送信让他们家人来交赎金。」被叫老二、脸上还有一条疤痕的健壮男人说。
「老大」看了楚煜一行一眼，「不是跟你说了，不许强抢民女！」
「老二」挠挠头：「他们是夫妻！大哥，那女的病重，我就是让她走，她也走不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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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不会换个人抢？」
「兄弟们在山下埋伏好几天了，这是第一个看着还有点钱的。就前天晚上好不容易来了个驾马车的，谁知那马车晃晃悠悠，都快散架了。大哥你想，连个正经马车都买不起的人，能有钱吗？就算身上有几个铜板，那我都不忍心抢！」
前天晚上？快散架的马车？暗黑与林杰明对视一眼，那是他们俩啊！原来他们因为「穷」躲过了一波土匪。
林杰暗黑眨了眨眼：有先见之明啊！暗黑高冷地眨了一下眼：出门在外，财不外露的道理，他很早就懂好吗？关键是，他也没财可露。
「算了，让他们进洞吧！」「老大」摆手。
暗黑与楚煜对视一眼，暗黑忽然捂住肚子，「不行了，我要拉肚子，能不能给个方便？我得马上找个地方拉……哎呀，不行了！不行了……」
「哥，你怎么了？说了早晨不让你吃昨晚的剩菜，你非吃？这下吃出毛病了吧……」林杰明赶紧「戏精」附身，扶住他。
「找个人带他们去后边拉，离这边远点。」「老大」嫌弃地摆手。
「老二」赶紧指挥两个小弟，「你们俩带他们去！」
「书生，你们夫妻俩先进洞！老实点啊！」「老二」对着楚煜说。
楚煜咳嗽一声，「娘子，我们先进去！这里风大，你别怕！我保护你！」
「老二」切了一声，「百无一用是书生，还保护？」
「老大」眯眼看了楚煜一会儿，然后率先朝洞里走去。洞口就在两棵大松树后面，不算隐蔽，但易守难攻。
第220章 处女
洞口不大，可容三人并排进，但……这边缘有些乱七八糟的洞口似乎是被什么撞击开的。进去后豁然开朗，一条宽约十米的甬道尽在眼前，且两边石壁上挂了火把，照得通明。
于是，高云荷就看到了两边的车马房、库房，左边车马房，右边库房，一路走来，竟有三个车马房，单匹马车，双匹马车，四驾马车，三个库房里，各种器物琳琅满目，摆得整整齐齐……高云荷摸了摸心口：这是一个……墓室！土匪们凿开了一个墓室当「老巢」。
楚煜也想到了，他的神色凝重起来。
再往里走，路面感觉越来越下沉，直走了十米左右，里面更为宽阔，犹如宴会厅大小的面积，但最中央那像飞机一样的傢伙是什么？只能乘载两人的迷你飞机吗？
高云荷瞪大了眼睛：这是古代！这里怎么会有飞机？难道那洞口是「飞机」从天上降落撞开的？太有可能了！就是「飞机」没爆炸，太太幸运了！
「老大」直接走进最上面的虎皮椅上坐下，随意指了个下方石桌的位置，「不是病重吗？你们坐吧！」
楚煜看了看那石凳，将斗篷摘下来垫在上面，「坐吧！」
高云荷坐了下来，然后转头就看到了飞机的「翅膀」，她忍不住上手摸了摸，凉凉的，是金属的感觉。
「许大炮，你答应过我，不再强抢妇孺！」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老大」的面色一变，看来这「老大」叫许大炮。
高云荷看见一个青衫妇人从「飞机」的另一侧走了过来。
「这不怪我，都是许二炮这个混蛋不听话，我这就去教训他！」刚刚走过来的许二炮转身就跑出了山洞。
许大炮：……
「你什么时候送我下山？你兄弟们的伤都治过了，剩下的只需再去抓了药回来按时喝药就行了。」
许大炮：「不能再等两天吗？等今日他们的赎金送来就下山买药。您还得留在这儿看看那药是真是假。」
「只要你从正规药铺买的药怎么会是假的呢？」
「那可不一定，药也有好有次不是？那用好药和用次药效果肯定不一样吧？您就再呆两天，行不行？许神医。」
「不要叫我神医！我不是神医！」青衫妇人眉头皱起。
楚煜握着高云荷的手忽然一紧，眼神中露出一丝欣喜。高云荷：莫非这位青衫妇人就是天下第一名医许夫人？
楚煜微微点头。
高云荷立即「晕倒」在楚煜怀中，「娘子！娘子！你怎么了？」
青衫妇人立即走了过来，伸手给高云荷把脉，许大炮过来想要阻止，但被青衫妇人一个眼神制止。
青衫妇人的眉头紧皱：「我从未见过如此脉象，忽有忽无，她……总是这样无缘无故晕倒吗？」
楚煜点头：「娘子她两个多月前曾经碰着了脑袋，忘了很多事，听说天下第一名医许夫人每年都会来京城观看五月底的武状元大比，以及参加六月底的论医大会。我们本来是想求许夫人看诊的。但现在武状元大比还有六七天就要开打，但许夫人却并没有来京城。所以我才带着娘子准备去找找许夫人。」
许大炮「切」了一声，「便宜你们了，不用找了，你们面前的就是天下第一名医许夫人。」
「许大炮，你能闭嘴吗？」青衫妇人?许夫人转头怒吼道。
「行行行！我闭嘴！」许大炮摸了摸鼻尖，又坐回自己的虎皮椅子上。
「您就是许夫人？太好了！」楚煜激动地说，「请您救救我家娘子吧！」
许夫人看了楚煜一眼，挑了挑眉：大楚状元怎么会在这里？「她真是你媳妇？」
楚煜愣了一下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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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许夫人失笑一声，「你继续努力！」这女子明明还是个处女！
楚煜：……
第221章 本分
楚煜拿着许夫人开出的药方：药酒、半边莲、半枫荷，问：「就这三种药就行吗？」救莲荷？救莲荷？莲花荷花又叫芙蓉，许夫人全名许芙蓉。
许夫人起身：「后两种磨成粉，药酒送服就行。你家娘子只需要去风湿即可。说了你也不懂，照做就行了。」
楚煜点头：「一定照做！」
许夫人迳自朝里面一间屋子走去，「我累了！别来打扰我！」
许大炮看着因许夫人扎针已经缓缓醒来的高云荷，不耐烦地摆摆手，指着许夫人旁边的一间屋子说：「你们去里面歇会儿。赎金到了我们就放人。别想着逃跑！看见这个大傢伙了吗？这是我们山寨的守护神。有它在，我们所向无敌，知道吗？」
如果不能飞，那就是一堆破铜烂铁好吗？高云荷在心里吐槽。
高云荷从楚煜怀中起身，假装不小心踢了一下那「飞机」一下，发出闷闷的撞击声。竟然没被腐蚀锈化！难道这「飞机」也是最近才来到这里的？
「你没事吧？」楚煜问。
高云荷摇头。
许大炮叫了个小土匪领着他们过去。
小土匪见他们进去后就站在门口守着。
说是屋子，其实是一间石室。只是……正中央一张石床上放着一个明晃晃的冰棺，冰棺里还有一个似乎穿着金色盔甲的男人，这……这屋子确定能歇着？不把人吓死都是好的。
高云荷后退两步，捂住了胸口，楚煜搂了她直接出门，问小土匪：「还有别的没有棺材的屋子吗？」
小土匪摇头：「就这两间小屋子，其他都大，我们的兄弟都住满了。」
「那让我家娘子和许夫人同住，可以吗？」楚煜说。
小土匪：「我去问问。」
一会儿，小土匪跑回来说：「我们老大同意了。」
许夫人拉开门：「进来吧！」
「你进去好好歇会儿，把门关好！等我来接你！」楚煜说。
高云荷点头：所以，是要动手了吗？
门是木头门，门后面竟然还有一个门栓，显然，门是新的，门栓也是新的。看来土匪对许夫人不错！
会医术真好，到哪里都受礼遇。
不过，看到屋子中央那石床上也有一个冰棺的时候，高云荷觉得，这「礼遇」不要也罢！
这冰棺里是个女人，穿了一身金色的……天哪！这是金缕玉衣吗？就是没有头罩而已，所以露出了女人闭目的不老容颜和满头珠翠！
而许夫人就坐在石床边，背靠在石棺上，看着一本书。
「您不怕吗？」高云荷问。虽然她经歷了死而穿越復生这种神奇的事，但让她和棺材里的死人一起呆着，她还是有点那个……别扭。
许夫人嘆气：「死人有什么可怕？你看，不管她活着时多么权势滔天，富贵荣华，死了都不过是一具躯体，陪葬的东西再多又有什么用？这世上活人才可怕。有时候真不明白，大家互不侵犯地好好活着不好吗？非要打来打去？」
「因为他们认为，这天下只能有一位主人。」高云荷小心翼翼地坐到了石床最边上，这里离石棺最远。「其实，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弱肉强食，强者为王，都是很正常的事情。反正我们不是英雄，又何必杞人忧天呢？这些复杂的事情让英雄去费脑筋吧！我们普通人做好自己能力以内的事就可以问心无愧了。」
许夫人一愣，随即微微一笑：「你的见解我是第一次听，不过，很有道理。就比如我只是个医者，那就尽好医者的本分就好。」
「没错！」高云荷笑，「比如夫人为这里的土匪治病，在夫人眼里，他们就是您的病人。但其实，这些土匪可能作恶多端，死有余辜。但是他们不应该死在夫人的面前。」
许夫人：「其实我也没那么高尚，他们绑了我上山，可惜，我也不是那等有钱人。也无人来赎我。」
「那是夫人不愿意麻烦别人。」若能被天下第一名医求上一回，恐怕很多人都趋之若鹜。
第222章 柴火
这一次，许夫人是真正在为高云荷把脉。
聪明如许夫人，当然猜到之前那时有时无的脉搏是高云荷故意弄出来的。
「其他方面，你没有任何问题。」许夫人说，「至于你说的忘了很多事，你的脑中并没有淤血，可能是心理问题。之前我曾见过几个你这样的病人，因为是不好的记忆，所以在生了一场大病后自动将那段记忆屏蔽了，但……遇到刺激，很有可能想起来。」
「那就随缘就好！」高云荷笑。
许大炮走出山洞，看见原地转圈的许二炮，「老二，怎么了？」
许二炮转身，不好意思地说，「那两个车夫跑了！」
「车夫？」
「就是其中一个假装拉肚子，然后他们去后面解决，把咱们的两个小兄弟打晕，跑了。我让人去追了。」
「两个车夫而已，不必在意。他们的主子还在我们手里，他们就敢跑？可见不是忠心的。」
「老大，我们已经困了许夫人一个月了，再困下去她就该起疑了。」许二炮低声说。
许大炮面色一凝，指着巡逻过来的两个土匪说，「你们两个，打一架，要伤胳膊断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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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土匪立即停下，迅速开打，一点也不留情，毕竟谁都不想做那个断腿的人，于是，一脚一脚地朝对方腿上踹……
许二炮忍不住捂脸，「再这样下去，老大，咱都没有下山打劫的人了。」
许大炮：「只要他们安全进了南龙境内，就可以放人了。」
许二炮赶紧双手朝天拜：「老天爷保佑，主子归国顺利……」
且说那个进城送信的小土匪看着信封上的地址：状元街一号胡同！状元街好找，这个一号胡同在哪里呀？
小土匪在街边一家包子铺买了两个包子一边啃一边问卖馒头的小哥：「这个一号胡同往哪走啊？」
「你是外地人吧？」小哥用看白痴的眼光看他。
「啊？我是，这不家穷，来投奔亲戚了。就知道亲戚住状元街一号胡同。」小土匪拿出信封给小哥看上面的地址，「我爹临死前就给了我这个信。我就按这上面地址找来了。」
小哥晃了一眼：「你给我看也没用，我不识字的。不过，一号胡同，你朝前走，一直走，最后一个胡同就是。」那可是首辅家的胡同！没想到这小子穿得破破烂烂的，还是首辅家的亲戚！真是走了大运了。
小土匪谢了小哥后直接跑着去了一号胡同，正是中午时分，首辅府两个门房在正门口的石墩上蹲着啃馒头。
小土匪将手中的信扔给其中一人就跑。接信的门房一愣，另一个门房已经「嗖」地一声跑了出去，三两下就抓住了小土匪。
「你哪里来的？送信干什么？」
挣脱不开的小土匪那个懊悔啊：一个门房力气这么大干什么？早知道就剩一个包子随便找一个小乞丐送过来了。
「我就是个要饭的，有人给了我个包子，让我把这封信送到你们这儿。」小土匪开始装乞丐，可惜，门房「嗖」地一下就从他怀中抽出了他私藏的菜刀。「乞丐能有这么好的菜刀？」
小乞丐：「我要说我这是偷的？您信吗？」
门房没说信不信，只是提熘着他，连同那封信一起从角门押进了首辅府。
首辅府男人都不在家，楚老夫人打开信一看，的确是大孙子的字迹。她把信递给大儿媳妇，然后问跪着的小土匪，「你们那山叫石头山？」
小土匪点头，点完头又觉得不对，赶紧摇头：「我不知道，我就一送信的乞丐。」
「行了，别装了！有胆子当土匪没胆子承认自己是土匪！你还是男人吗？」楚老夫人挑眉。
被许老二临时抓了才入伙三天的小土匪：「我觉得我是男人！」
楚大夫人白兰转头问管家：「府里能抽调多少护卫？」
管家：「三百人。随时可以出发。」
白兰点头，却见楚老夫人也站了起来：「去拿我的铁锤来！」
白兰：「娘，您在家吧！就几个土匪而已，儿媳自己带人去就行。」
楚老夫人摆手：「谁也别拦着我！我这把老骨头再不动动，就在家里变柴火了！」
听说消息赶来的楚二夫人还有楚真楚萍：……
第223章 馒头
「奶奶，我也跟你去！」楚真说。
楚二夫人虽然也跃跃欲试，但白兰一个眼神制止了她。楚二夫人讪讪地说，「那就让真儿跟着去练练？」
……
小土匪睁大了眼睛：他怎么感觉山寨要完了！
高云荷刚听到「嗡嗡」的声音，然后一个东西就栽进了她的怀中。她低头一看，是小蓝翠鸟。
「累死本宝宝了！累死本宝宝了！刚沖的一点电又耗光了！」
高云荷在脑海中听到了某鸟的抱怨：既然这么累，干嘛要飞来？
「这不是听到主人你的召唤了吗？」
我召唤了吗？高云荷想了想，哦，在看到那架「飞机」的时候，她貌似在心里嘀咕了一句，要是小蓝在就好了！
这么神奇吗？隔着这么远的距离，某鸟都听到了？
「这是……一只鸟？它怎么飞进来的？」许夫人问。
「额……」高云荷看着那紧紧关着的木头门下方的一个破洞说，「从那里钻进来的！」
许夫人看了看她怀中的小鸟，又看了看那洞：似乎，勉强可以钻进来。
「是你养的鸟？」许夫人问。
算是吧！高云荷点头。它不需要养，只需要晒太阳充电。
许夫人凑近她，低声问：「它会送信吗？」
高云荷：……「应该不会吧？鸽子才会送信！」
许夫人点头：「也对！我真应该养只鸽子。」
高云荷透过门缝，看了看外面，没人了，估计是看他们两个女的也跑不了，都懒得看了。
「夫人，您是有什么重要消息要送吗？」高云荷问。
许夫人迟疑了一下点头：「必须尽快出去，否则……」
「应该快了！」高云荷意有所指地说，「我家相公说，他不喜欢在外面过夜的。尤其是山上！」
……
高云荷觉得有些饿了，许夫人摇了摇旁边墙上的铃铛，不一会儿，有人送了饭进来，是两个馒头，两碗热水。
「这吃的也太差了吧？」高云荷皱眉。
许夫人拿起一个馒头递给她，「凑活吃吧！填饱肚子要紧。」
高云荷接过，点了点头。早知道午饭没得吃，早饭多吃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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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夫人拿起剩下的一个馒头刚要吃，就听见外面一阵喧譁，紧接着门被敲响，「许神医，许神医，救命！救命啊……」
许夫人放下馒头，赶紧走了出去。高云荷看了看手中的馒头，决定拿着一边吃一边看怎么回事。至于小蓝翠鸟，哦，被她放袖子里的袖袋里暂时「待机」了。
「许神医，您快看看这俩兄弟，太惨了！~」许二炮说。
许夫人已蹲在地上查看其中一人的腿，「骨折了！需要復位！去拿根木板过来！」
「哎！」有土匪赶紧去拿。
另一人的胳膊上全是血，似是被砍了一刀，许夫人从屋里拿出自己的药箱，开始给他上药、包扎……
「这俩兄弟实在太惨了！」许二炮嘆息。
高云荷看着那两人的伤势，与旁边的楚煜对视一眼：他们就是用这种「自残」的方式把许夫人留下来的？是不是有点太笨了?
楚煜咳嗽一声：「太惨了！娘子你回屋吧！别吓着了！」
高云荷：……
许二炮「切」了一声：「书生！百无一用！」
楚煜与高云荷又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克制的笑意。
忙活了一个多时辰，许夫人才将两人的伤处理好。
看着累得脸色有些白的许夫人，又摸了摸那凉馒头，高云荷开口：「你们好歹给许夫人点热乎吃的吧！」
许二炮指使一个小土匪：「你去给许神医把馒头热热！」
高云荷：「我说的是别的吃的，难道除了馒头你们没有别的吃的了吗？」
小土匪从怀中掏出一个窝头，喃喃地说：「还有这个！」
第224章 比划
许二炮瞪大了眼睛：「别看我，我吃的也是窝头！给你们的是山寨最好的吃的了。」
高云荷：这么穷的土匪！真是第一次见！
楚煜：「这石头山没有猎物！连只兔子也没有！」
高云荷点头，懂了：所以靠山吃山，在他们这里行不通！这帮土匪是弱智吗？找了个这么贫瘠的山当老窝？
……
「报！报！报！老大，不好了！不好了！」一个小土匪连滚带爬地跑了进来。
「慌什么？」
「咱们被包围了！」小土匪慌张地说，「漫山遍野都是人，有好几千人！」
「这怎么可能？」许大炮皱眉，「咱们在这里落脚没多长时间，官府不应该得到消息啊！」
许二炮勐地看向楚煜：「你的人？」
楚煜皱眉：不可能啊？跟着他们的暗卫也就二十来个！「我不过是我家娘子的赘婿而已，你们是不是得罪别的人了？」
「出去看看！」许大炮说。
「山上的土匪听着，给你们半个时辰的时间，赶紧麻熘地下来投降。否则老娘就要攻上山了！到时候杀你们个片甲不留……」
许大炮看着山下那来回挥舞的旗子，还有时不时跑来跑去的骑兵，咽了咽口水，问许二炮：「北龙国有女将？」
许二炮摇头：「没听说啊！再说那些人好像也没穿盔甲！莫非是黑吃黑？」
「黑吃黑？这附近有女土匪？」
「没听说啊！这附近都没土匪，咱们是独一份！」
许大炮：「莫非是外地来的抢地盘的？」
许二炮：「咱们是让还是不让？」
许大炮：「不让！他们也就是虚张声势，不可能有几千人，顶多几百人。没看那马后面拖着树枝在跑吗？」
许二炮眯了眯眼睛：「还真是，他奶奶的，敢挑衅咱炮哥，我这就带人下去把他们打跑！」
许大炮：「去吧！小心点！」
许二炮点了二十几个人跟着，一熘烟下了山。但见为首的是三个蒙面女人，从左到右，似乎年龄越来越小，最右边的蒙面小姑娘单手持一红色铁锤，那铁锤的样子有点眼熟，但许二炮一时没想起来在哪里见过。
「奶奶，这山上就这几个土匪？」楚真问。
「不会，先把这几个抓了开开胃。」楚老夫人说。
许二炮登时火冒三丈：「你们哪里来的？抢地盘抢得也太嚣张了！赶紧哪来的回哪去！看在你们女人的份上，老子不跟你们计较！」
「奶奶，娘，他想当谁的老子？」楚真问。
「年轻人，太猖狂！」楚老夫人笑，「你去跟他比划比划，让他知道，不是长了岁数就可以随随便便当别人老子的。」
「出手悠着点！别伤人命！」白兰叮嘱。
「好嘞！」楚真拍马出去，「来吧！咱比划比划！」
许二炮已经气得七窍生烟了，随即也不客气地抽出大刀跟楚真打了起来。本以为三两招就能拿下的小姑娘，谁知格外难缠！那把看着笨重的铁锤在小姑娘手中舞得虎虎生风，毫无破绽。
许二炮顿时有些心急，难道他连个小姑娘也打不过？这怎么可能？他决定使出「一刀斩」的绝招，谁知，一刀下去，小姑娘和小姑娘的马都不见了踪影，许二炮还没反应过来，就觉得后背一紧，他回头，就看见小姑娘的铁锤从他身后锤了下来，他躲都来不及了……「咣当」一声，许二炮被锤晕了！
楚老夫人一声令下，她身后的五十多人齐齐围了上来，二十几个土匪一个也没逃出去。哦，楚老夫人决定放走一个回去报信。
第225章 芙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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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公子！」
楚煜走到石室门口，打开门，「都解决了？」
「一帮伤病号，腿折的腿折，胳膊受伤的受伤，全都打晕过去绑了。」暗黑说。
楚煜走到隔壁，敲了敲门，高云荷开门问，「搞定了？」
「嗯！」楚煜点头。
高云荷朝身后的许夫人招手，「许夫人，我们可以走了！」
许夫人提着药箱走出来，看向楚煜：「大楚状元，好久不见！没想到你已经成亲了。」
楚煜笑：「夫人可先到家里休息休息。」
许夫人点头，看着遍布山洞各个角落的黑衣人，心神一动，「我想先去护国寺后山一趟。」
楚煜：「是要找禅心和尚吗？他现在在我家里。」
许夫人：……
「稍等！」高云荷说着晃醒了袖子里的小蓝翠鸟，小蓝晃了晃鸟脑袋，对着洞中央的「飞机」飞了过去，但撞击了几次，门都没开，高云荷上前，握住扶手，使劲一拉，门开了。
小蓝：……
众人：……
高云荷转头看向楚煜：「我胡乱开的，它就开了。」
楚煜点头：「里面会不会有危险？」
小蓝摇头。忽然「啪嗒」一声，门又关上了。
「我再试试！」高云荷说着上手，但奇怪的是，这一次又打不开了。
「没电了！」高云荷接收到小蓝翠鸟的声音。
「那就回头再悄悄过来吧！」高云荷在脑子里对小蓝说。
「我们先走吧！这里不安全。」高云荷对楚煜说。
楚煜点头，一行人迅速离开了山洞。
山洞外，本来守卫的人早已被放倒。山下隐约传来霹雳扒拉的打斗声。
暗黑：「是老夫人、大夫人还有大小姐他们。」他本来准备放信号调人过来协助，谁知就见老夫人带着三百多护卫过来了，关键是三百多人，老夫人愣是搞出了三千人围山的雄赳赳气势。
「下去帮忙！」楚煜说。
山下的打斗已接近尾声，许大炮被楚老夫人一个铁锤掀翻在地，白兰的长鞭瞬间赶到，将他卷了起来扔到了三个护卫中间，护卫们甩了绳子直接将他绑了个结结实实，扔到了许二炮的身边。
好一对难兄难弟！
许夫人微微一笑！
「许神医，咱可是本家，您不能见死不救！」许大炮喊。
「哦！」许夫人笑，「当初我说咱们是本家，让你们不要绑我上山的时候，你们说什么？虽然都是姓许，但三百年前，咱们可不一定是一家！」
许大炮：他说了这话了吗？好像说了！呜呜！早知道不把话说那么绝了！
「我怀疑他们兄弟俩是南龙密探。」许夫人低声对楚煜说，「其他人是他们后来收编的。」
楚煜点头，让人堵了他们的嘴。
「奶奶！」楚煜走到楚老妇人跟前，「您怎么也来了？」
楚老妇人将手中的铁锤往地上一杵，「孙媳妇出来事，我能不来吗？你也是，自己要做鱼饵自己做去，干嘛拉上你媳妇一起？」
楚老夫人走到高云荷面前，拉起她的手，上下打量，「孙媳妇，你没事吧？下次可不要纵容煜哥儿，那土匪窝哪是你这样的较弱小娘子去的地方？」
「好的！奶奶！」高云荷笑。对于长辈最好的相处方式就是顺着她的话说。
「这次多亏了许夫人，她还帮我开了药方，回头我的病就能彻底好了！」高云荷说。对外说到是病重求医，当然要把话说圆满。
「许夫人的医术那是顶顶好的。」楚老妇人看向许夫人，「芙蓉啊，你这一次来京城一定要多呆一段日子，我们这些老婆子都指着你给延年益寿呢！」
「芙蓉遵命！」许夫人微微一笑。
第226章 漏洞
槐树胡同三号院。
「你说什么？」禅心和尚惊得站起来，手不小心撞翻了桌子上的茶碗。
「云中娘子乃是南龙国太子妃同母异父的亲妹妹。」许夫人重复一遍，「我本来得到消息后就往回赶，但是在临近京城时被土匪给劫上了山，耽搁了一个多月的时间，送不出消息。我真应该听你的话，多做一些防身的药丸，哪怕是毒药。」
禅心和尚嘆气：「也是我疏忽了，我应该坚持让暗卫跟着你。」
许夫人苦笑一声：「是我自己的问题。我总认为自己是天下第一名医，无人敢动！事实证明：在生死面前，你医术再高都没用。」
「糟了！」禅心和尚勐地想起什么，「我要赶紧进宫一趟！」
许夫人拉住他：「你真的捨得？」
「那女人狼子野心，临走前都还在骗我！」禅心和尚咬牙切齿，「关键是百春和澈哥儿去了南龙。」
许夫人也是面色一变：「大公主？她怎么会去南龙？」
「回头我再跟你解释，若是我想的那样，百春他们就危险了。」禅心和尚跑到一号院喊楚煜。
楚煜正在屋里陪高云荷和孩子吃饭，听见声音出来，「师父，怎么了？」
禅心和尚将他拉过月亮门，悄声问：「云娘救了赵信走，是皇兄授意放他们走的？」
楚煜迟疑了一下点头：「徐凤先得到皇上的命令，是这样。」
「我要马上进宫。」禅心和尚往外走。
「到底怎么了？」楚煜跟上去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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禅心和尚转头又凝重地叮嘱：「你媳妇叫云荷，是邯城千柳镇槐树村云大郎的女儿，亲娘已死，你记住。」
楚煜点头，「我记住了！放心，漏洞我会填好，不会出岔子。要不我跟你一起进宫？」
禅心和尚摇头：「你媳妇还病重，让许夫人好好看看！」外乱已起，绝对要先把内里的麻烦解决掉。
……
皇宫内，陈公公满头冷汗，嘉和帝满面铁青，皆因暗卫送来的消息：船，失火沉海，人，下落不明！
禅心和尚没经通报就闯了进来，嘉和帝摆手让慌张的小太监退下，「二皇弟，朕现在有急事处理，你要是没什么紧急的事……」
「皇兄，臣有重要消息禀报。」禅心和尚打断他的话，一撩衣袍，行了大礼跪下。
嘉和帝一愣：二皇弟自当了和尚后就再也没跪过他，都是行佛礼，这是怎么了？他起身走到禅心和尚身边，伸手扶他：「二皇弟，有什么事起来说。」
禅心和尚摇头，没起，声音有些粗哑，「皇兄，臣无意中得知了云中娘子的身份，特来禀报。」
云中娘子的身份？嘉和帝松了一口气，他刚封了云中娘子统领北龙国在南龙的女密探，这么快二皇弟就得到消息了？咦？不对……嘉和帝的心里闪过一丝恐慌：「云中娘子消失很多年了吧？她能有什么身份？」
「她是南龙国太子妃同母异父的亲妹妹！」禅心和尚闭眼痛心地说。
「你说什么？」嘉和帝的脸再度铁青。
禅心和尚再度跪伏在地：「皇兄，十几年前，我们就都被骗了，她是南龙派到北龙国的密探。」
密探？完了！他的百春！嘉和帝的身子晃了晃，终是倒了下去，禅心和尚赶紧接住他。
「太医！传太医……」陈公公声嘶力竭地喊。他就说怎么好好的船会失火呢？原来……原来……我的个天哪！皇上这是亲手将自己最心爱的女儿交到了南龙国密探手中！亏皇上还对云中娘子信任有加，还让她直接统领……这一下，完犊子了！先帝几十年渗透南龙的心血要全白费了！
第227章 跳船
太阳照在海平面上，闪出一片金光。
在海中飘荡了两天两夜的百春再一次庆幸自己跟云夫人学了游水，而且还是各种游水方姿势都学会了的那种。
所以，她百春的这条命，是云夫人间接救的。
她抹了把脸上的海水，仰头看了一下头顶炙热的太阳：云夫人，看在你救我一命的份上，你相公，我不惦记了！
「春花，你自己游吧！别管我了！」一个虚弱的声音响起，百春转头看了眼趴在一根木头上的吕叶，哦，现在也可以叫楚澈了，因为那黑黝黝的脸早已被海水沖洗干净，露出了本来白白嫩嫩的脸。
「春花要是没有绿叶陪衬，早就枯萎了！」百春笑，「你放心！我只要有一口气在，肯定把你也拉到岸上。」
楚澈抬头，用手挡了挡强烈的阳光：「早知道就是怕水，我也应该把游水学会！」
「等你伤好后我教你！」百春说。
楚澈环顾四周全是碧蓝碧蓝的海水，哪里有岸边啊？「要是死了，公主你有没有什么遗憾？」
百春笑：「遗憾没有，就是后悔当年怎么就没有把你大哥绑了做驸马！」
「啊？」楚澈一没注意，呛了口水，咳嗽起来，百春替他拍了拍，「跟你开玩笑的！看在你大嫂教会我游水的份上，你大哥我就不惦记了！」
楚澈：……「那真是太好了！」大公主这朵烂桃花终于自己掉落在地了！哈哈哈！
「不过，咱俩患难以共，我又救了你！你是不是应该报答我？」百春问。
楚澈艰难地撑着眼睛不闭上，但他的声音更虚弱了，「公主觉得咱们还能活着到岸上吗？」背上疼死了，药也都泡湿了，他觉得自己快撑不住了！
「能！肯定能！」百春又抹了把脸上不知是海水还是泪水的水，然后狠狠地在水中挥了挥手臂，这让他们朝西南边又游了几丈远。南龙国在正南方，西南方向是南龙国的偏僻山区，山高林密，他们只有从那里上岸才能躲过盘查和追杀。
「行吧！要是我侥倖不死，任凭公主差遣……」楚澈的声音低不可闻，百春抽出发间的金钗插进他的肩膀，「啊！！！」剧烈的疼痛让楚澈再次醒过来，「云春花，你用这么大力干什么？再插下去，肩膀没受伤也被你插烂了！」大公主的名讳他不敢直接喊，但云春花他喊得很顺口。
「你别睡！」百春冷酷地说，「我一个人害怕！」
楚澈：……女人就是胆小！就连游起水来不要命、插起人来毫不留情的大公主也不例外！
三天前，他们在客栈等到了云中娘子一行人。一切都很顺利，顺利地上了同一艘商船，顺利地出航，一整个白天阳光明媚，风平浪静。
百春和楚澈依旧是装扮成了一对夫妻，男的黑黝黝，女的白净净还怀了身孕。
海上天气多变，后半夜，风大浪急！同睡一个屋的两人，忽然被一阵响动惊醒。
推门，门被从外面反锁！
推窗，窗被从外面钉死！
门与窗的缝隙里还飘进来了迷烟，幸亏百春随身包袱里（就是怀孕时假装的肚子）带着皇室专用解百毒的解药。还是太医院院正，楚澈他爹楚尧亲自做的药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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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合力，噼开了窗户出去，却又遇到了截杀。
白天看来是普通商人的大婶们，此时已变身杀手，而云中娘子那一行人，却早已消失无踪。
船上到处是火，一起上船的五名暗卫正在与对方厮杀。
杀手太多，楚澈后背上的伤就是为了保护百春被刺伤的。对方并没有下死手，而是确定他们再也无力起来后，直接跳下了小船走了。而他们所在的大船，燃起了熊熊烈火。
被楚澈护在身下的百春大喊一声：「跳船！」说着，她扯起受伤的楚澈直接跳进了海里。受伤的暗卫们也随之跳了下去。
他们跳下去一会儿，那大船就被火苗吞噬，彻底消失在茫茫大海中。
刚开始，百春还能看见几名暗卫在海面上趴着木头漂浮，但随着几次大浪袭来，她就只能抓着楚澈一人不放了……
第228章 武状
「慧贵妃！朕确实对不住你，百春她……」还没说完，嘉和帝就咳嗽起来。
自那日知道了云中娘子的身份，他就气急攻心卧病在床，皇后和慧贵妃等人轮流侍疾，今日轮到慧贵妃。这段时日，慧贵妃似老了十岁。
嘉和帝握住她的手：「春儿也是朕最心爱的女儿！」可现在却下落不明！为了她的安全，他还是什么都不能说。要不然，谁知暴脾气的慧贵妃会做出什么事来！
「皇上好好休息吧！就当从来没有春儿这个女儿好了。」慧贵妃的声音冷静极了。在外人听来许是觉得她已想通，但嘉和帝作为枕边人却知道，不是！她不但没有想通，而且还伤心至极、心灰意冷。
嘉和帝后悔答应任性的百春去南龙国了！
「皇上！」陈公公小跑着进来，「好消息！好消息！」
嘉和帝精神一振，忍不住问：「人找到了？」这段时日传回来的消息，在南龙国的女密探几乎全军覆没。更气愤的是南龙国私自断了商路。现在赤壁河两岸，两国大军对峙，大有一言不合就开打的架势。只不过，谁都不想先挑起战火，以被天下人怒骂。
就连北龙国内也分为了主战派和主和派。武将喊打，文臣喊和，首辅大人莫测高深。也幸亏嘉和帝病了没上朝，否则铁定会被气个半死。
「皇上，武状元大比结果出来了！徐二公子力压卢二公子和白二公子，夺得头筹。」陈公公眉飞色舞地说。嘉和帝不能去大比现场，陈公公全程盯着，好第一时间知道结果告诉皇上。
「好！好！」嘉和帝爽朗大笑，「传朕口谕，宣徐凤先、卢放、白箫一起觐见！」
「是！」陈公公麻熘地出去传旨。
慧贵妃难得也露出一丝笑容：「徐二公子确实年少有为！今日过后，不知有多少闺阁少女要倾心于他！」
嘉和帝点头：「卢放也不错，才十五岁就夺得了第二，假以时日肯定会更厉害。」
「是兄长教导有方！」慧贵妃嘆气，「臣妾没有教导好女儿……」
「你不要这样自责！」嘉和帝拍了拍她的手，「我们的女儿当然要娇宠一些，谁让他们是尊贵的公主呢！」
「公主也不能随心所欲！」慧贵妃说，「若不然，当年，春儿就把那大楚状元抢了当驸马了。要是抢了就好了……」
嘉和帝：这不是在说武状元吗？怎么又扯回春儿的话题了？
「凤先颇有徐大将军当年的风采！要不然把他招为秋儿的驸马？」嘉和帝试探地问。
慧贵妃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平静地说：「算了！皇上还是不要以皇权压人了。秋儿还小，再说吧！」
小？十六了！不小了吧？算了，既然贵妃不想现在赐婚，那就以后私下再说。
徐凤先算是嘉和帝登基后亲自挑选的嫡系少年英才，和楚煜一样，他是要重用保护的。
楚煜才名满天下，因百春的事，他虽表面没重用，但暗地里一直是在磨练他的。有多少南龙密探就是楚煜揪出来的。徐凤先自其爷爷徐大将军手中接管了训练培养皇家暗卫的重任，这几年干得也确实不错。但要走到人前，急需一个响亮的武状元的身份加持。
赤壁军长驻赤壁城，军费一年比一年要的多，水军训练却不见成效，他必须安排一些新鲜的血液过去。年轻人，有胆量有志气，才是打仗的好手！
第229章 拒绝
金銮殿外，一身红装，意气风发的徐凤先被拦住了去路，当然，跟他一起的卢放和白箫也迫不得已停了下来。
「二公主！三公主！」三人只能停下来行礼。前面的小太监回头就看见了两位公主在「威胁」三位长身玉立的公子。
小太监赶紧回走几步，行礼回话：「二位公主殿下，皇上急着召见三位公子，还请公主行个方便。」
百秋摆手，「我就说一句话，你等会儿！」
小太监无奈地等在原地。
「一会儿，父皇要是赐婚，你们千万不要答应！」百秋急急地说。
三人一愣，徐凤先率先开口：「两位公主是不中意我们其中的任何一人？」不会这么惨吧？文状元出来，你们就抢着让你们父皇去赐婚去，我们武状元出来了，你们竟如此嫌弃？他倒不一定想做驸马，就是觉得被两位貌美如花的公主这么赤裸裸地嫌弃，他觉得很没面子。
卢放和白箫也点头。白箫和徐凤先同岁都是十七，但卢放才十五岁，就憋不住地又说：「皇上也不一定赐婚。」
第167页
「万一呢？」百秋瞪他，对这个小表弟，她表姐的架子端得足足的！
百夏嘆口气将她拨拉到自己身后，说：「大姐姐刚出事不久，我们姐妹暂时不想谈婚论嫁。」
「对对！就是这样！」百秋赶紧探出头来解释，「我们想在皇宫多陪陪父皇母后和母妃。」
徐凤先「悟」了的点头，并率先表态：「臣一定拒绝！」
白箫早已有了心上人，所以也毫不犹豫地表态了。只有卢放盯着百秋说：「秋表姐，你这次要是让我拒绝，那我回去可就让我娘给我相亲了。毕竟我现在炙手可热，聘礼多少人家都不计较还带大笔嫁妆呢！」
百秋：……
百夏忍不住笑出声来：「小卢放，你这么着急娶媳妇干嘛？」
卢放认真地说：「娶了媳妇就是大人了，我爹就再也没有理由把我留在京城了。我要去边境，最好是赤壁城，打过赤壁河，一统南北。」
「志向好伟大！」徐凤先拍手，「要不一会儿咱们一起请缨？」
「白哥哥，你意下如何？」卢放问白箫。
白箫挑眉一笑：「你们两个去赤壁城，那我就去北疆投奔镇国公吧！争取把匈奴打得再无还手之力。」
「那就这么说定了！」三人击掌为誓。
「你们都要去打仗了就别娶媳妇看来，省得让别人独守空房！」百秋说。
百夏赶紧捂住她的嘴，顺便瞪她：羞不羞？怎么什么话都往外说？
……
嘉和帝看着下方意气风发的三个少年郎，心情大好。
按照惯例，他问了三人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去的地方，比如禁卫军，比如兵部等等。谁知刚问完，徐凤先和卢放就异口同声：「臣想去赤壁城！」
徐凤先是自己人，嘉和帝本就是打算让他去赤壁军中搅和搅和，至于卢放：「你爹同意你离京吗？」这可是慧贵妃最喜欢的小侄子，前兵部尚书卢峰最喜欢的小孙子！
「皇上，您下旨让臣和徐二哥一起去！我爹也得服从皇命吧？」卢放笑着说。
嘉和帝点头：那肯定的！但朕并不想做强迫臣子的事。不过，为了女儿，也可以例外！这可是百春的亲表弟，他到了赤壁城，还能不尽心尽力地找百春？
「你既然愿意去，朕自会成全你！」嘉和帝笑着答应了卢放，然后问白箫：「你想去哪里？」
第230章 没银
「臣想去北疆！听说匈奴人的骑兵很厉害！臣这些年除了练武，便一直在研究骑兵训练之法！臣想去镇国公麾下实践一下。」白箫说着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奏摺，「这是臣写的骑兵速成之法，请皇上过目。」
「哦！~」嘉和帝欣喜地接过陈公公转递上来的奏摺，只看了几行便被吸引，随即拍板，「好！朕就允你去北疆！并允你亲自挑选五千人训练。」
「谢皇上！」白箫面色一喜，跪地谢恩。他属实没想到会如此顺利。他们白国公府出了个皇后，出了个首辅家的儿媳妇，已是荣宠至极，所以他爹白国公世子即便满腹经纶，武功不弱，但也一直在藏拙，深怕引起皇上忌讳。他是家中老二，以后也不用继承家业，所以他不想顾忌什么，没想到皇上还真肯用他！他简直乐疯了！
嘉和帝大手一挥，允了三人的请求，让他们和家里人说好后择日出发，最晚不得迟于十日。
徐凤先最后留了下来，作为武状元，皇上自然是有话要单独跟人家说，其他两人也不嫉妒，喜呵呵地先退下了。
嘉和帝嘆气：「凤先啊，朕希望你明日就出发！到赤壁城后，统领那里留下来的暗卫和偷渡撤回来的密探，顺便看有没有机会再深入南龙，探寻一下百春的下落。」
「臣遵旨！」徐凤先严肃地说，「皇上宽心，大公主素来聪明机敏，再加上澈哥儿的丰富学识，他们一定是藏在某个地方，静待良机，现在是不方便传信回来而已。」
「但愿如你所说。」嘉和帝被劝慰地有了精气神，「你走之前去见一下楚煜，其实……楚煜和你一起去，朕更放心！」
徐凤先讪讪一笑：「皇上，人家大楚状元都有媳妇了，而且人家媳妇之前重伤，一直没好利索呢！」
嘉和帝一愣：「许夫人也治不好吗？」他这段时间病重，许夫人还亲自进宫给他诊治过，喝了许夫人的几副药后，他感觉明显好了很多。不愧是天下第一名医。
「正因为有许夫人才捡回一条命，但总要好好休养才是！」徐凤先嘆气，他离开京城，楚煜绝对不能再离开，他可不希望他在前方拼命，后方有人给他使绊子！
「算了！~」嘉和帝说，「户部一直说国库紧张，就让楚煜先给国库创点收再说吧！」
徐凤先在心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煜哥要是会赚钱，他们在山上能过得那么苦？
被嘉和帝和徐凤先共同惦记的楚煜此时正走出户部大门，「楚侍郎！楚侍郎！」户部尚书元寇追了出来。
「尚书大人，您叫我从煜就好！」楚煜转身行礼。从煜是他的字。楚侍郎，楚侍郎，总让他想起某种不可描述的「屎壳郎」「屎壳郎」，他得赶紧想法从侍郎这个位置动一动，要不升，要不降，不升不降也行。实在不行，就回去找首辅爷爷，投个后门！整天被人这么叫，难听死了！
「好的，从煜啊，帐还没理完呢，你这就走了？」元寇纳闷地看了看天边灿烂的晚霞，这天还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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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官看完了，总之就是一句话！」楚煜皱眉。
「什么话？」元寇问。
「没银子！」楚煜说，「以前的帐理得再清楚也省不出多少银子，下官觉得虽然要节流，但更应该开源。」
「如何开源？」元寇苦恼地说，「百姓赋税已经够高，再加就是剥削百姓了。老百姓日子会更难过的。」
楚煜点头：「再加赋税，确实不妥！」
「那你有何良策？」元寇问。
楚煜摇头：「暂时还没有头绪。」
「要不咱俩去吃个饭，再商量商量？」元寇恳切地说，户部一堆人都是棒槌，好不容易来个聪明的状元，他可得抓牢了让状元赶紧「干重活」「干难活」！
第231章 厉害
楚煜又摇头：「大人，咱俩已经面对面对了一天了。要是能想出来，早想出来了！下官现在想回家对着我媳妇，毕竟……」他笑了笑，没再说下去，转身走了，徒留元寇在风中凌乱。
「毕竟什么呀？你媳妇一个女人，能懂什么？真是的……」
因为逛街而心血来潮拐到户部衙门来接夫君的长公主赵婷，刚掀开车帘就听见了自家夫君在嘀咕什么女人，「女人怎么了？」她开口问。
元寇听到声音赶紧转身，「哎呀，婷儿，你怎么来了？」
「来接你一起回家！」赵婷傲然地说，「忙完了吗？可以下值了吗？」自家夫君整天为国库银子不富裕而伤神，连头髮都稀疏了。
「可以可以！可以走！」元寇麻熘地上了马车，算了，他也提早回家陪媳妇了。说不定对着媳妇这张漂亮的脸他能想出好主意呢！咦！元寇拍了拍额头，反应过来，敢情楚煜那臭小子之前是想说：「毕竟他媳妇漂亮！」切！谁还没个漂亮媳妇了？
楚煜到家的时候，徐凤先已经和俩宝玩上了。
他们玩的是弹弓，徐凤先亲自做来讨好俩宝的。他们比赛看谁打掉的后院枣树上的青枣最多。
茵宝一打一个准，坚宝……一个也打不准。
徐凤先一半一半，当然他是放水过的。但看着坚宝委屈、恼怒的可怜兮兮样子，他觉得自己应该再放水一些，他顺便朝茵宝眨了眨眼，提醒她放放氺，让让自己的哥哥。谁知茵宝刚学会玩弹弓，兴致正高，光顾着打枣了，连个眼角也没给他。
「要不咱俩玩别的？」徐凤先满脸堆笑地看向坚宝。
坚宝抿了抿嘴，问：「凤叔叔，我是不是很笨？」
「不是！」徐凤先赶紧说，「我以前在山上学武的时候也是很笨……额，不是，就是，我也要很长时间才能练会。所以小时候不会什么东西没关系，反正还有大把时间练！勤能补拙！你爹当年对我说的。」
茵宝忽然转过头问：「我总是背不会书，也没关系吗？」
徐凤先：「没关系！背不会有什么关系？我就是不会背书，这不长大了我考了个武状元。你们的爹小时候特别会背书，所以就考了文状元。」
茵宝：「所以，哥哥会背书，以后考文状元，我不会背书，以后考武状元。太好了！」
徐凤先：武状元啊？好像没有女人参加武状元大比啊！他忽悠孩子忽悠得过头了吧？
他挠了挠头，刚要再解释两句，就看见楚煜走了过来，「你们爹来了，你们爹可是咱北龙国最聪明的人，想不通的问题赶紧问他！」
俩宝齐齐摇头，表示自己没问题了。
徐凤先：他想弥补忽悠过头的问题还不给机会？算了，等茵宝以后长大再说吧！
……
饭后，楚煜和徐凤先去书房说话。高云荷陪着俩宝玩了会儿，消完食后，给俩宝洗漱睡觉。
下午练武，之前又玩弹弓，俩宝很快就进入梦乡了。
窗户被微微敲响，高云荷走过去打开一条缝，让某个飞出去「玩」了一天才回来的小蓝翠鸟飞了进来。
「主人主人！林杰明太厉害了！太厉害了！」小蓝悄声低语。
「哦，进展到哪一步了？」高云荷问。
那天把土匪抓了后，暗黑和林杰明就留在了山上，因为林杰明说那个石头山没有动物，搞试验不会伤及无辜。
没有动物但有古墓啊！高云荷怕他把古墓炸了！那可是文化遗产呢！尤其是里面的金缕玉衣。当然，现在也没有保存的技术，那冰棺她并不打算拆开。
第232章 恭喜
于是在后来勘察了周围的山后，林杰明选了个远离古墓的旁边的山来作试验。不过，古墓楚煜也让人看了起来，并将那洞口又设了机关，一般人即便上了山也不容易找到进口。
当然，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就是：那古墓里的飞机，用小蓝翠鸟的话来说，那是飞碟，载着它来到这里的飞碟，因为电量耗尽跌落到半山腰，还一头撞进了古墓里。
高云荷曾经问过小蓝：「难不成它有电了还能飞回现代世界？」
小蓝点头：「对啊对啊~！主人您的灵魂本来是附着在四美机器人身上的一块晶片上的。但是考虑到飞到这个世界的路途上的一些不确定因素，比如黑洞、碎石什么，于是在起飞之前，储存了您灵魂的那块晶片直接放到了小蓝的肚子里。如果飞碟被撞坏，小蓝还是可以及时飞出去的。其实，小蓝就是一个超级迷你版飞碟。
没想到真的出问题了，飞碟摔下来之前，小蓝拼着老命打开了应急窗户飞了出来，才没让主人您的灵魂随着飞碟摔来摔去被摔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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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的灵魂一直在四美机器人身上，是不是四美机器人就是我的身体？」高云荷听得云里雾里，但大概听明白了。
「对啊对啊！」小蓝点了点它的鸟脑袋，「四美可漂亮了，是超越古代四大美人的美！可惜现在躺在飞碟里，也不知道有没有缺胳膊断腿？不过没关系，都是仿真人体而已，可以想法修补的。」
高云荷：……「四美应该不会流血吧？」
小蓝皱了皱它的鸟眉头：「四美就是一堆材料组成的，这堆材料里虽然有血管，但就是一根根红色的管子而已。」
高云荷：……真是感谢那些不确定因素！要不然，她现在岂非就是个机器人？美则美矣，空有灵魂而没有血肉。
「谢谢你啊！小蓝！」高云荷真心实意地感谢某鸟。
她也试图再次开启那飞碟的门，但没用，没电的飞碟连条门缝也开不了。至于小蓝说的那个逃生的窗户，嗯，开是开着的，但飞碟在落地后自动启动了保护罩装置，将里面的一切都罩了起来，也将窗户再次从里面堵上了，所以，要想进去，只能开门进去了。
「如果我们开门进去，你就能变成人了？」高云荷问某鸟。
小蓝点头：「里面有四美啊，小蓝有了足够的电，就可以启动变身程序，把自己变成一片中枢晶片，直接贴到四美的肚子上，然后四美就復活了。主人你要不要和四美合为一体，咱们三个要是合为一体，那就是世界上最厉害的机器人了！」
「不要！」高云荷摇头，她要当人，当有血有肉的人！她才不要当没的血肉的机器人！
「你成为四美就行了！」高云荷说，「然后找个地方卖身葬父，我把你买下就行了。」
小蓝：……「行吧！」
「如果你想飞回原来世界，你也可以飞回去！」高云荷说。
小蓝摇头：「这里好玩！我才不要回去！」最主要的是它不想再被黑洞里的那些碎石撞击了，来的时候满电而且是新鸟，它能机敏地躲过。再回去？还是算了！反正它一机器人，在哪里都可以过，只要给点阳光给点电。
言归正传。
外面漆黑一片，屋内，烛光闪烁。
小蓝晃悠着鸟脑袋，「照这样的速度，再过半个月，林杰明就能研制出来怎么将储存的电冲到别的装置里面。」
高云荷微微一笑：「提前恭喜你！小蓝翠鸟变身四美美人！」
第233章 放弃
书房内，徐凤先问：「澈哥儿还没消息吗？」
楚煜摇头：「位于南龙国内的赤壁河岸全线封锁了，人不太容易出来。」
徐凤先：「那我们北龙这边呢？」
「虽然没有封锁，但盘查得厉害~！毕竟南龙的密探无孔不入。」
徐凤先的拳头捶了一下桌面，「咱们的密探损失严重，他们却……这仗打得起来吗？」
楚煜点头：「肯定会打！南龙帝不会放弃这么好的机会的，就看他找什么藉口了。」
徐凤先：「十年和平协议八月初一到期。你觉得能拖到那时候吗？」
楚煜：「两个月内，你能掌握一半赤壁军吗？」
徐凤先：「我还要找澈哥儿他们……我分身乏术啊！」
「不是还有卢放吗？」楚煜笑，「得罪人的事让他去，他爹可是兵部尚书，他爷爷那可是老兵部尚书。」
徐凤先顿时悟了，「我知道了，凡事让他向前沖！」
「没错！」楚煜又拿出一叠银票递给他。
徐凤先吓了一跳：「大哥，你干嘛？」不是穷得都揭不开锅了吗？
「拿着吧！出门在外！银钱开路。」楚煜说。
徐凤先很感动，然后就看见楚煜从那一叠里又抽回一张，「凑个整吧！好记帐！」
徐凤先数了数，二十张，五百两一张，正好一万两。然后他抬头就看见楚煜将抽出的那一张随手扔到了桌子旁边的一个小柜子里，而那小柜子里似乎放了一摞摞的银票。
「大哥，你……发……发财了？卖字了？」徐凤先想不出怎么就突然有钱了？就算入股了医馆，那也没多长时间，还天天义诊什么的，能有几个收益？而李清白那个抠门的，不见兔子不撒鹰！他能白白掏钱出来？
「你大嫂的钱。」楚煜说。
徐凤先勐地站起来，把银票又掏出来：「我怎么能花大嫂的钱呢？大哥你花大嫂的钱也不合适吧？」
女子的嫁妆是人家和人家孩子后半辈子的底气，男子汉大丈夫花女人的钱，简直是……大哥怎么回事？就算入赘也不能花大嫂的钱啊。
楚煜挑眉：「要十倍利息的。」
「啊？」
「今日给你一万，回头你得挣回来两万。」楚煜说着又拿过来一张纸递给他，「赤壁城是水乡，有很多特产。明日你大嫂会派一个人跟你一起去。」
「去干什么？」徐凤先还是没明白。
楚煜想起自家媳妇说的什么「南货北卖」「北货南卖」，嗯，估计就还是咸鱼夫人那一套做生意的理念。京城没有的、稀罕的东西才最值钱。而京城又是有钱人最多的地方。之所以跟徐凤先一起，不过是告诉别人，自己是有靠山的商户，不让别人打压和坑。
「你只要保证人安全就行了。」楚煜说，「赚钱的事我们都不在行，听你大嫂的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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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凤先点头，心安理得地把银票收了起来。
楚煜回屋的时候，正巧小蓝翠鸟扑棱着翅膀从窗户的缝隙里飞了出去。
这鸟这么晚了还不睡？
关键是：为什么他媳妇这么晚了也没睡？
「你回来了！」正在就着蜡烛的光写东西的高云荷抬了一下头。
楚煜走过去，拔了拔烛芯，光线又大亮起来：「明天再写不行吗？晚上熬夜对眼睛不好。」
高云荷笑：「最后几个字马上完。你先去洗漱。」
「我在那边洗过了！」楚煜坐到旁边椅子上等。
一会儿，高云荷搁笔，然后将纸张递给他：「明日，翠姑要跟着徐二公子去赤壁城。所以咸鱼大会的事我想全权交给李清白去做。这是改动后的计划书。你看看行吗？对了，你觉得李清白可信吗？」
「只要钱到位，他百分百可信。」
高云荷打了个哈欠：「那就多给他分成！」
楚煜看着面前熬夜的女人，心里很触动。咸鱼大会最需要的人是蓝翠姑，可为了找楚澈，她没有丝毫迟疑地就将蓝翠姑调走去打探消息了。赤壁河封锁，唯有长年游走在两国之间、且与两国皇室和权贵都有交往的江湖咸鱼夫人的人能自由出入了。
传闻：咸鱼夫人视钱如命！每年的咸鱼大会那可是咸鱼夫人赚大钱的机会。
现在，她直接放弃了！
第234章 硬茬
蓝翠姑走得很急，所以荷塘月色那边的咸鱼拍卖会还真缺一个主事人。
高云荷并不想暴露自己咸鱼夫人的身份，于是就让蓝翠姑举荐了一个属下来负责。
这个属下就是一直跟着蓝翠姑的妇人们中的一个，三十来岁，叫云雨，人称云姑。
姓云啊？高云荷当时还琢磨了一下：莫非跟原主娘有关系？
也不能怪她现在多疑！她不是原主，也没有与咸鱼夫人有关的记忆。那么咸鱼夫人的属下，她当然要谨慎！
当然，如果没有百春公主和楚澈的失踪，如果云中娘子没有救了赵信回南龙，那么这些人当然是可靠的！
而现在，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那一套在高云荷这里显然不适用。不过，作为蓝翠姑他们的大老闆，容人的胸襟她还是有的。
高云荷告诉蓝翠姑：「你推荐的人我放心！那都是跟着你练出来的元老！你放心去吧！不惜一切代价，尤其是钱，一定要保住楚二公子。」
至于百春公主，保住了楚澈，就相当于保住了她了。在忠君爱国上面，楚家人的人品是值得信任的。
……
翌日，天还没亮，徐凤先就和暗卫们出了城。然后，暗卫们隐入夜色中，徐凤先的身边只剩余两名暗卫，三人疾驰。
远远的，徐凤先看见十里亭外，似乎黑乎乎的一堆人。莫非是他家大哥？昨晚不是说不送来吗？看来还是关心他！领着这么多人来送他？莫非是嫌弃他带的人少？
嗯，有可能，毕竟要寻找澈哥呢！不过，大哥是不是急过头了？人在精不在多啊！
就山里那帮就知道打打杀杀的暗卫们，带上有什么用？他们又不是密探，密探不早在得知澈哥儿失踪的时候就派过去了？
徐凤先乱七八糟猜测着，其实也只一会儿的功夫，他就到了十里亭外，刚要乐呵呵地打招唿就发现自己猜错了——
转眼间，他和两名暗卫已被团团包围。对方全是身穿黑色劲装、头戴斗笠还蒙面、手持大刀的人。
「公子，你先走！」两名暗卫异口同声，「我们善后。」
「我是那么不讲义气的人吗？」徐凤先冷哼。
两名暗卫：又不是让你真走，是瞅准机会去发信号叫人啊！对方看起来人多又硬茬，就别练手了！
但没办法，自家公子似乎非要练手！作为暗卫，怎么办？只能陪着呗！
「一个都别想走！」一道凌厉的声音响起。
徐凤先看向那为首的黑衣人：女人？
「在下不记得自己有桃花债，敢问您哪位？求财还是求人？」徐凤先一副纨绔公子哥儿的语气，「本公子不才，那也是昨日刚出炉的武状元！这儿离城门可不远，你们有必要给自己找麻烦吗？」
「少废话！你若赢了我就让你过去！若输了就滚回城去！」
这么不客气！啥来头？徐凤先皱了皱眉，先打一场吧！打不过再招唿救兵！
皇上为了找百春公主，可是允他带了一支皇家暗卫呢？
当然！皇家暗卫能不露面最好！
再说，大嫂的人还没到呢！昨晚说好了是在十里亭汇合呢！也不知人家被吓跑没？
第235章 一起
在徐凤先的脑子里，没有对女人不动手这一说。
女人狠起来比男人都厉害！
两人一刀一剑，从马上飞下来战在一起。
两名暗卫时刻警惕着周围的人，怕有人暗下黑手。但很遗憾，这群人竟都专心致志地看打架。
半个时辰后，天边泛了白。
城门口传来马蹄声。
「不打了！算你赢！」对方率先撤。
徐凤先也不去恋战，「嘛意思？想全部一起上？」他和自己的暗卫对视了一下，随时准备冲出包围圈。
就在此时，对方三十多人齐齐摘下了蒙面的黑巾。
「张三姑？」徐凤先大吃一惊，「怎么是你……你们？」全是张五镖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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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常年在山上，所以只在以前偶然见过张三姑一次，但没和对方交过手，所以刚才打得激烈也没认出是她来。
「徐二公子！得罪了！我们不过是收人钱财为人办事！对方让我试探一下你的身手，以此判断徐二公子值不值得合作。」
「切！他想跟我合作就合作？他以为自己是天王老子？再说，天王老子来了也要看我这个武状元心情好不好？心情不好一切免谈！我现在就心情超不好！」徐凤先冷哼。
张三姑呵呵一笑，从袖子里掏出一封信：「这是对方给你的，对方说你了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徐凤先接过信，打开一看，字迹是自家大哥楚煜的，上面就一句话：「持此信者乃你大嫂的人，好好合作客气点！」
徐凤先抬头看向张三姑，很明显，张三姑不可能是大嫂的人。
「给你信的人怎么说？」徐凤先问。
张三姑爽朗一笑：「对方僱佣了我们镖局，镖银很丰厚，让我们跟徐二公子一起走就好。」
徐凤先瞄了一眼她身后的三十多人：一起走？所以是保护他的意思吗？偏偏对方还不露面，还试探他功夫，什么意思？觉得他武功不行？武状元浪得虚名？所以弄了一堆镖师保护他？大嫂的意思？还是大嫂的人的意思？这么古怪？
大嫂什么来歷？莫非……不是大哥大嫂是真爱，不是大哥为摆脱大公主而找的村姑？当然，大嫂也不像村姑！大嫂也很美！似乎还很有钱。
徐凤先决定不想了，爱咋地咋地！反正他负责带路去赤壁城，人家明着不愿意露面就不露吧！他扫过张三姑后面那一排黑衣人，都带着大斗笠，也看不清楚模样，会是哪一个呢？
一行人正要出发，忽然听到一阵洪亮嗓门的大喊叫：「徐二哥，徐二哥……」
就见卢放和他的小厮赶了过来，「徐二哥，我跟你一起走！」
徐凤先没问他为什么知道自己今早走，他走的事除了他爷爷、他大哥楚煜，还有就是皇上了。
徐凤先揉了揉眉心，所以大哥大嫂提前预料到他上路会有意外状况，所以大嫂的人才神隐地跟着了？
「他们是……」卢放看向张三姑，身后所有人撑起了张五镖局的大旗。
徐凤先摸了摸鼻尖：「还不是我爷爷？你也知道他有多宝贝我多在乎我，我又刚得了武状元光宗耀祖，他老人家哪放心让我出远门？这不就找了镖局的人护送我过去？。」
「你爷爷真是太好了了！哪像我爷爷，我要不是先斩后奏，他铁定不让我出京城，还说今日要去求皇上收回成命呢！幸亏我早早熘了出来，无意中得知你今早走，那咱们快走吧~！省得我爷爷他们追上来！」卢放羡慕极了。
徐凤先点头，张三姑建议：「你们要不换件衣服？」
徐凤先和卢放他们看着对方扔过来的镖师衣服，对视一眼大喜……
第236章 石头
高云荷并没有想到卢放会和徐凤先一起走，她就是觉得路上可能不太平，想要低调行事，还有什么比隐在镖师队伍里更可靠保险呢？人多热闹还都是有功夫的，不过就是花费有些贵而已。
反正咸鱼夫人又不缺钱，哦，现在她就是咸鱼夫人，换言之，她很有钱！哈哈哈！
不过看着眼前的「蓝翠姑」，嗯，这当然不是真正的蓝翠姑，而是云雨易容后的蓝翠姑。就高云荷这个和蓝翠姑相处了一段时间的人来看，这个「蓝翠姑」远看很像，近看有破绽。
蓝翠姑是咸鱼夫人手下第一大将，她身上那种与人打交道时的老练、世故、沉稳、洒脱，别人一时半会模仿不来。所以要想瞒过和蓝翠姑打交道多年的李清白，绝无可能。但以实相告就涉及到暴露她咸鱼夫人的身份，高云荷有些犹豫不决。
倒不是不信任李清白沈翠云夫妇，而是之前自己和沈翠云也算相交甚笃，却没有告诉人家自己是咸鱼夫人，当然，那时候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咸鱼夫人。但，说到底还是骗了人家吧？
她前世混娱圈，不喜骗人，你行就捧你，你感恩就护着你，至于兄弟，她是老大，很多人跟她一起闯过来的，她说什么他们也不敢吭气。但现在这种合作伙伴的关系，前世没有，她不喜欢合作，她喜欢事事亲力亲为，事事掌控在自己手中，嗯，也可能就是这样劳心劳力把自己「醉」死了。
李清白是男人，交给她家男人楚煜去解决。至于沈翠云，自己上吧。沈翠云爽朗大方，做生意也很有一套，关键她还是一个古代的女强人。高云荷还是很开心有这个朋友的。他们在一起晒晒娃，搞搞钱，感觉蛮爽的！
于是，这天中午，高云荷约了沈翠云一起到状元楼吃饭。当然，他们俩现在可都是宝妈，所以先去爱荷女学接了云庭茵和李子珊。李子珊是沈翠云的小女儿，今年三岁，和茵宝在一个班里。
两个小朋友算是好朋友了。当然，这只是李子珊单方面的认定。因为茵宝太厉害了！
就在今日上午，李子珊漂亮的头花被人抢走了，她不敢吭声，茵宝一个拳头过去……就把对方吓得赶紧把头花还给她了。她很想学茵宝的功夫，「庭茵妹妹，你那个一拳头就把一块石头锤成碎末的功夫是怎么练成的？你教教我好吗？」
刚在雅间里坐下，李子珊就迫不及待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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茵宝从书包里掏出一块椭圆的石头放在桌子上，「你是说这个吗？」说着她就一拳头锤了下去……
我的妈呀！高云荷心里哀嚎一声，赶紧拿起茵宝的手看有没有受伤。咦？怎么连一点红也没有？
「你好厉害！快教教我！庭茵妹妹。」李子珊看着桌子上裂开无数条缝的石头，兴奋地撸了撸袖子。
沈翠云也惊喜地看向茵宝。
「她只是力气大了一点点而已……高云荷的话还没说完，就见茵宝从书包里又拿出了一个石头，然后推给李子珊：「你锤一下，你也可以！」
「不行！」高云荷和沈翠云异口同声。
「为什么？」茵宝还没说完就见李子珊已经伸出拳头锤了下去，咦？石头马上裂开了一条小缝。「你回家多练练就好了！」茵宝说。
沈翠云瞪圆了漂亮的杏眼，「莫非我家子珊也天生神力？」
不太可能吧？高云荷呵呵一笑，拿过桌子上那裂了一条缝的石头，咦？这么轻？她伸出手指敲了敲，声音有些闷，假石头？什么做的？这么逼真？
第237章 红火
茵宝笑呵呵地说：「这是师祖给我的石头，师祖说我是小孩子，不可以轻易和人打架，但可以吓唬别人，让对方知难而退。」
所以，这是禅心和尚他那个便宜老爹想出来的唬人的办法！
真实的情况是，茵宝力气太大了，禅心和尚怕她和人打架，把别人打坏叫家长，麻烦！所以才想了这么个办法。
别说，还挺有效！
「要保密哦！」茵宝对着李子珊咬耳朵。
「好好！绝对保密，你再送我点石头吧，我回家练练！」李子珊比划了一下拳头，又锤到了桌子上的石头上，这次石头直接裂成了两块。
「呀！我也能噼开石头了！」她欣喜地说。
「嘿嘿！你回家用被子练，手不疼！我明天再给你带石头！」茵宝大气地说。
高云荷和沈翠云相视一笑。
吃完饭，由云红和沈翠云的丫鬟陪着孩子们一起玩，两人走到屏风后面说话。
高云荷从袖子里拿出一封信：「事都在上面，你看后不要惊讶！你知道的，我之前出了点意外，忘了一些事，所以不是故意骗你！最近想起来了就想着不能欺骗朋友，一定要告诉你。」
沈翠云一惊，楚煜的夫人和夫人的娘从乡下来京城找楚煜，结果快到京城的时候碰到土匪，从悬崖上坠落，楚煜的夫人侥倖捡回一条命，夫人的娘不知所踪。这事她是听李清白讲过的。
「你当时不会连你的相公和孩子也忘了吧？」沈翠云忍不住问。
「那倒没有！」高云荷笑。
「那就好！」沈翠云拍了拍心口，「伯母吉人天相，一定会没事的。慢慢寻！」
高云荷反应过来，她说的是原主娘。看来楚煜并没有安排原主娘「彻底死去」。
高云荷装作哀伤地嘆气：「但愿上天保佑！」
气氛有些哀伤，沈翠云果断地转移话题：「我看看你给我写了什么？」她打开信，里面只一张纸，打开，纸上只一句话：「我乃咸鱼夫人！请保密！」
沈翠云再一次瞪圆了她的杏眼，「这是……真的？」
高云荷点。
「太好了！」沈翠云挽住她，「夫人，你可要罩着我发财呀！争取让我的钱超过我家相公。」
「那是肯定的！」高云荷点头，挣钱这事她主意多，沈翠云执行力强，一如楚二夫人夫妇，她的便宜二叔二婶，那都是做生意的好手。她只需要出出计划书，拿拿分成就好。呵呵，人生不要太美好哦！
沈翠云拿出火摺子，那封信直接烧成了灰烬。
高云荷又拿出一份计划书递给她：「（咸鱼拍卖）大会做了些调整，你回去和你相公再商量一下，这次你们全权负责如何？」
全权负责？沈云荷看着计划书上那比以前还高的分成，「这不合适吧？」货都是咸鱼夫人的货，他们只负责卖卖？抽六成利，有点心虚呀！
「我的人会全部撤回，包括蓝翠姑。」高云荷小声地说，「明日起，你们的人进驻荷塘月色，全面交接，负责后续事宜。」
沈翠云顿时反应过来：对方既然是咸鱼夫人，又这么急着抽人走，那肯定是有别的发财计划需要大量的人。也许，拍卖会这点钱人家看不上呢！那还真是便宜他们夫妇了。这还用商量什么？她就能做主！李清白要是不愿意，就踢他出去，她自己搞！
「你放心！放一百个心！」沈翠云笑颜如花，扬了扬手中的计划书，「有你的计划在，我保证这次办得比往年都要红火！」
第238章 有钱
当前章节出问题了，编辑大大正在加急处理中，可以先看下一章哦
第239章 鲶鱼
「就这样，我夫人身体不好，蓝翠姑去南边给她寻药去了。明天起，你的人全部接手荷塘月色那边拍卖会的事。」楚煜说，「至于安保，你放心！四小福他们会做好的！」
李清白麻木地点头，他还能说什么呢？他就是个工具李。咸鱼夫人什么时候需要，他就什么时候全力以赴。
至于其他生意，暂时都都放放，咸鱼拍卖会是大事！
「对了，你那有澈哥儿的消息吗？」李清白问。他也是吧澈哥儿当弟弟的，天杀的百春大公主，缠着楚煜不放好几年，如今又把澈哥掳走，连累澈哥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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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煜摇头：「凤先过去了，应该很快就有消息了。」
李清白：「我也传信那边的千花楼了，但暂时还未收到二爷爷的消息。」他们李家以开花楼发家，南龙的千花楼由李清白的二爷爷李萧庭那一脉在经营。
「不着急！」楚煜说，「澈哥儿福大命大，聪明绝顶，不会有事的。」
「对，不会有事！」李清白重复。
被众人惦记的楚澈如今在哪里呢？
嗯，他确实福大命大，没被淹死。他没死，百春更不可能死！
在百春的各种泳姿轮换中，他们终于看见了一处海岸！但此时，楚澈早已昏迷不醒半天了。任凭百春用金钗使劲插他的肩膀，甚至用牙咬他的手，他都没醒，气得百春破口大骂：
「不是十指连心吗？臭小子！」
「你给老娘醒过来！本公主可不喜欢你。本公主喜欢的是你大哥那样惊才艷艷的大才子。」
「老娘就算死，也不想跟你这个毛都没长齐的臭小子死在一起。」
「小叶子，你要是敢死，我就回去祸祸你大哥去！让你大嫂成弃妇！让你侄子侄女没爹……」
百春骂骂咧咧，但楚澈还是没有醒过来。此时的百春已没有了公主的尊贵与美丽，她的脸也晒黑了七八分。在她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结果看见了一处海岸。
百春抱拉拖拽地将楚澈拉上了岸边一块大石头后面。天快黑了，她怕晚上涨潮再把他们漂回海里去。
……
夜幕降临，一艘小船停靠在了岸边。一个小厮从船上跳了下来，手里拉着绳子要把它繫到石头的凸起上，省得涨潮把船冲到海里去。
「公子，这石头后面有人！」小厮喊。
一个醉醺醺的声音骂骂咧咧地从船上传来：「臭鲶鱼，让你钓鱼给我吃烤鱼，你连一条也没钓上来。还不赶紧回去做饭？你跑石头后面干什么？」
「公子，我要繫绳子啊~！你快下船吧！一会要涨潮，船要是被不小心沖走了，我可不去救你！」小厮臭鲶鱼，哦，不是，是鲶鱼喊。
「嘿！鲶鱼啊，你是我的小厮吗？你不救我你就是背主，知道吗？」说着，船上的男人跳了下来，手里还提着个酒罈子。
鲶鱼撇撇嘴，「是是是！我不能背主，到时候跳下去给您陪葬行了吧？公子，你快过来，人死了就不能喝好酒看漂亮花魁听花魁姐姐们唱小曲了。」
「那倒是！」男人大踏步地左晃右晃地过来。
鲶鱼将绳子系好，正在蹲下看昏迷不醒的两人：「人没死，还有气！公子，我们救救他们吧！」
男人瞥了一眼地上狼狈不堪的两人，身上都是普通的衣服料子，「他们可不像有钱人！」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救人一命胜造七级……」
「停！」男人皱眉，「我当初真不该救你这条啰嗦的鲶鱼。」
男人转身离去，鲶鱼面上一喜，公子不反对，那就是统一了，他就知道，公子是面冷心善的大好人。
第240章 救人
鲶鱼一手一个将地上两人提了起来，咦？女人！鲶鱼的右手勐地松开，就听见「噗通」一声，被扔在地上的百春「啊」了一声被疼醒了，她的右胳膊被扔脱臼了。
「对不住对不住！姐姐，我不是故意的！」鲶鱼赶紧轻轻地把另一只手上的楚澈放下，「你的胳膊脱臼了，要不我帮你接上？虽说男女授受不清，但……」
「帮我！别废话！」百春虚弱地说，都这时候了，还提什么男女授受不清？生死面前无大事好吗？
「好好！」鲶鱼说着伸手，就听「咔嚓」一声，百春又是「啊」了一声，然后发现胳膊接上了。还是个有功夫的高手啊！百春心下一惊，面上虚弱地请求：「救救我们夫妻！」
鲶鱼点头：「我家公子本来就是吩咐我救你们的。你还能走吗？」
「不能！」百春说。她实在没力气了！
最后的最后，小厮把船上的底板抽了出来，做了个简易的可以拖行的「雪橇」，让百春坐到了上面，他则扛起楚澈，然后拉着百春朝山林中走去。
百春的眼睛闪了闪，这个人会做「雪橇」，他是北龙国人吗？南龙多水，气候温暖，雪橇这种东西只有在寒冷的北疆用的上。
百春的眼皮在打架，但是她好不容易醒了，她不敢让自己睡过去！对方是敌是友还不知道，她不喜欢听天由命！
「公子，公子，我回来了！」
山中两间普通的茅草屋，鲶鱼推开木头做的大门，屋里一个男人走出来：「回来赶紧做饭，你家公子我快饿死了！」
「好嘞！公子，他们两人，你看看呗！一个人背部受了伤，你给点药；一个累脱力了，你给个药丸子。」
「事多！」
「我好不容易把他们救回来了，要是为了给公子做饭而耽误了他们的治疗，万一让他们死了，而公子的这顿饭就是两条人命换来的，公子能吃得安心吗……」
「停停停！我救人！你做饭~！」男人大踏步走过来，一阵酒气也随之飘过来。
「好嘞！公子真是人美心善……」鲶鱼一连串的彩虹屁出来，这次男人并没有让他停，直到他走进厨房，听不见才罢休。
……
「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给你男人上药啊！我告诉你，他背上的伤再不上药就溃烂了，溃烂就要发高烧，会烧坏脑子的！」男子看见百春拿着药瓶踌躇，没好气地催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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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春看着昏迷不醒还消瘦了很多的楚澈，一横心脱下了他的上衣，露出了那被水泡得有些泛白的伤口，不就是上个药吗？就当他是个小弟弟了。楚煜的弟弟不就是她的弟弟吗？想当年，小时候，楚澈不就是跟在他们后面的小屁孩？
「行了！我来吧，你简直浪费药！」男人实在看不下去百春的笨手笨脚，夺过药瓶，均匀地洒在伤口上……
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受过伤，也没有照顾过别人的百春大公主有些挫败，但随即振奋起来：「我不会，可以学！我很聪明，会很快学会！」
男人看着咬牙切齿的百春，有些无奈：女人就是麻烦！他也没说什么呀！只是看不下去她洒那么一大坨，觉得她浪费他千金买的药而已。挣钱容易吗？
第241章 成功
转眼半个多月过去。
小蓝翠鸟兴奋地来向高云荷报喜：「搞定了！搞定了！林杰明太厉害了！」
此时的高云荷正在看沈翠云送过来的百花楼花魁表演名单。十大花魁齐齐上阵，弹琴唱曲、介绍产品的……统统都有。高云荷默写了前世几首朗朗上口的振奋人心的开业庆典歌曲，总之，绝对不要唱那些情情爱爱，花花草草的。唱就唱普通人能听懂的。歌曲能火起来，最主要的就是朗朗上口，人人能懂。
自从女子医馆开业的那次演出后，百花楼的花妈妈听了高云荷的意见，竭力打造高端花魁，接到了不少商家的开业、新品促销等等之类的活动。
花魁们前去助兴，再也不是以前那种简单地陪男人喝酒唱小曲，而是搭了大台子，一个接一个地上台表演，还把商家的活动也融入到曲子中，尤其那种一问一答，一唱一和的形式很受欢迎。花妈妈也赚了不少钱。
因为涉及能说会唱、反应迅速，花魁中的兰馨脱颖而出。她年龄最小，也争强好胜，不怕辛苦，还特别听话。高云荷觉得如果她是花魁们的经纪人，她肯定捧她，有成为巨星的潜质。毕竟巨星都需要很大的毅力和恆心。
自从上次被赵信顶替而错过了医馆开张的那次表演，兰馨之后就更加谨慎和小心了。高云荷后来写了几次策划，她都能很快领会表演的精髓，很能放得开。
高云荷放下名单，看向小蓝，「你是说可以给那个飞碟充电了？」
小蓝翠鸟点了点鸟脑袋，「没错没错！已经开始沖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高云荷揉了揉眉心：「也行，去看看！不过，去之前我还得先解决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向楚煜坦白的问题。」高云荷平静地说。
小蓝惊恐地睁大鸟眼：「男人可信吗？万一把你当成怪物沉塘了怎么办？我觉得天下男人一般黑，主人你……」
高云荷打断它的鸟语：「你不过一只鸟，你觉得不重要，我要我觉得重要就行。」
小蓝垂下了鸟脑袋，行吧，你是主人你说了算！但……唉，为男色所迷的女人啊！
这天晚上，高云荷对楚煜说：「明天你能不能请假？咱们去山上看看？」
楚煜愣了一下点头：「可以！反正我就是个小侍郎而已。明日陪你们去山上散心。」
正在家里还谋划着名明日让楚煜想办法解决各地军费的户部尚书元寇打了个大喷嚏。
「不带俩宝了，我怕有危险。」高云荷说。
楚煜想起林杰明这段时间搞的那个什么试验，「试验成功了？」
高云荷点头，「去看看，还不知道有没有用？」
第二日一大早，送了俩宝去上学，叮嘱他们：中午接他们的是云亮和云红，爹娘有事出去，晚上才能回来。
俩宝懂事地点头，爹娘出去过好几次了，每次都回来，这也让俩宝有了安全感，不再认为爹娘会抛弃他们不管了。
「跟师祖好好练功。」高云荷叮嘱。俩宝乖乖点头。
再上石头山，高云荷有些吃惊，这是石头山？但见从山顶到半山腰，也就是古墓所在的位置，弄了十几条倾斜的轨道。每个轨道上都停着一个小火车似的东西，小火车敞开的车厢里拉着一堆石头，从上方冲下来……
高云荷明白了：这是她抄写的其中一种发电方式，由什么势能变回动能，带动发电机发电。对数理化一窍不通的她是不明白什么原理了。
但她实在没想到，林杰明会选择这个来试验，她还以为是风能、太阳能、水能什么的，那些大自然就有的不更好利用吗？
第242章 美女
「你说的那个水能需要水，太阳能需要太阳，风能需要风。」林杰明解释，「我们总不能等着太阳来，等着风来吧，太麻烦了！至于水，京城附近有水的地方不适合试验，太招人眼了。」
「这倒也是。」高云荷看着那小火车侧面像箱子一样的东西，问：「这电就储存在里面？」
「对！」林杰明笑。
这不就是变相的电池或是充电宝吗？高云荷想。不过她懒得去探究什么原理。
众人走进古墓，高云荷看见飞碟的下方，似乎是充电的地方，此时正连接着一根长长的线，线的另一头连着外面小火车侧面的箱子上。「你确定，这就能充上电？」高云荷问。
「应该可以！夫人可以试试。」林杰明指着飞碟说，「这大傢伙既然是夫人的旧物，那肯定听夫人的话，我们说什么他听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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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是个冷冰冰的飞碟！怎么会听懂人话？高云荷在心里吐糟。
高云荷环顾四周，古墓里除了她和楚煜，林杰明，就还有一只兴奋的围着飞碟飞来飞去的小蓝翠鸟。
古墓门口，有楚煜的人守着。
高云荷对林杰明说：「一会儿不管发生什么，你都不要慌。我们进去看看！你可以随便找个地方补觉，你黑眼圈都出来了，就算年轻也要注意保养。要不然老的快。毕竟你还没娶媳妇。」
楚煜笑着颔首。
林杰明挠了挠十几天没洗过的油腻头髮，有些尴尬地点头，他也不知道夫人今天会来啊，早知道要见夫人，他肯定提前洗个澡的。
高云荷走到了门的地方，伸手一拉，门开了，小蓝扑棱着翅膀率先飞了进去。
高云荷对楚煜说：「我进去一下，你等我？」
看着黑漆漆的里面，楚煜的眼睛闪了闪，问：「有危险吗？」
「不知道！」高云荷说，但直觉告诉她要进去，一定要进去，这是唯一的机会。
「那一起！」楚煜说着率先迈步进去。
高云荷有些吃惊，但也赶紧进去了。
林杰明：「要不我也进去看看？」他刚要向前迈步，门「嘭」地一声关上了，差点把他的鼻尖挤到。
「不让进就不让进呗！不就是身上有点味吗？大男人，身上没点汗臭味还叫男人吗？」他伸了个懒腰，随便找了个地方，补觉去了。
在门关上的那一瞬间，飞碟内就亮起了光。但从外面看，还是一片漆黑。
飞碟内，高云荷抓紧了楚煜的手，「呆会儿如果看到什么，你别害怕别慌张，我慢慢给你解释。」
楚煜反握住了她的手：「我是男人，遇到危机情况会保护你，放心！」
应该不会有危急情况的！高云荷想。
门是在驾驶座的位置。从驾驶座的空隙处穿过去，就到了后面机舱的位置，高云荷看见前方小蓝翠鸟匍匐在正中央的一张床上的一个绝世美女的心口处。美女长长的披肩发，穿着现代某奈尔的最新款小黑裙，两条笔直的大长腿上还穿着黑丝。楚煜勐地转过了头，「看来我不该进来……」
「这有什么？她又没光着！」高云荷笑着说，况且还不是真人，是个机器人。不过想到楚煜是个古人，她还是解了身上的披风扔了过去。
披风盖上了绝世美女的全身，也盖上了小蓝翠鸟。
只听「咔嚓」一声，高云荷知道是小蓝翠鸟变成了一块晶片，镶嵌到了美女的身上。
「阿嚏！好冷！」绝世美女慢慢坐起来，拢紧了披风，一双漂亮的凤眼睁开，樱桃小嘴轻启：「主人！」
这娇嗔的声音，高云荷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作为一只小鸟这样说话没问题，但作为一个人这么说，好恶寒啊~！再加上这张脸整个一动漫超级蛇精美女的形象，幸亏自己的灵魂没有被附着在她上面。上辈子，她好歹女汉子大佬一枚，实在接受不了这样的形象。
第243章 胖子
「叫我夫人就行了，还有，正常说话，我不要听见这种娇嗔的声音。」高云荷说。
「好的，夫人，请问您喜欢柔和、明亮、磁性还是稳重的声音呢？四美马上为您切换。」
「是为你自己切换，稳重的声音吧！」高云荷说，「整个人也切换到稳重状态。」
「是，夫人。」稳重优雅的女子声音，看起来与那一张据说超越四大美人的蛇精脸超级不匹配。这是什么审美啊?
高云荷拉着楚煜转过身来，「叫公子！」
四美刚要优雅地行礼，忽然眼睛一亮：「四帅！好久不见！」
楚煜一向四平八稳的稳重脸，龟裂成了无语的表情，声音更是咬牙切齿，「我改名字了，不叫……那个了，」四帅，多么老土噁心的名字，他提都不想提。「我现在是楚煜。」
「好吧，楚煜就是楚煜，反正不管你叫什么，你都是超越古代四大帅哥的存在。」四美乐呵呵一笑，扔过去一个戒指，「你的宝贝！穷学生这次让我给你带来了。我还以为咱们见不着面呢，毕竟你也知道，那穷学生研究你的时候，经费不足，谁知能把你穿越到什么鸟不拉屎的地方。」
「呵呵！总比你好！你穿越到了这么个山坳坳里的古墓里，都出不去，还得藉助一只鸟跑出去，还得我夫人找人发电你才能出去。」楚煜冷笑。
高云荷则彻底懵了：「你们两个能先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吗？尤其是相公……楚煜你，你认识她？看来你的秘密还挺多！」
楚煜回过神来，马上又抓住刚刚被高云荷甩开的手，「这事说来话长。」
高云荷：「话长就长话短说，还有，」她看向四美，「你之前是鸟的时候，就认出他来了？」
「没有没有！」四美赶紧摆手，「当时，我可没有四美机器人脑子里的晶片，根本读不到关于四帅，哦，不是，是楚煜公子的资料，也感应不到他的信息。我是刚刚在口袋里摸到那枚戒指才感应到的。」
「这么说，你也是个……机器人？」高云荷看向楚煜，怪不得天天睡在一张床上，老实得像柳下惠！好不容易看上一个帅哥，结果帅哥是机器人？老天逗她呢？
「我不是！」楚煜赶紧说，还把那枚戒指也套到了她的无名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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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云荷举起手看了看，绿得透亮的祖母绿戒指，有点眼熟，但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戒指，你本来想要的，结果被我拍到了，还记得吗？」楚煜说，「你三十岁那年，不是现在的云荷，是高云荷。你三十岁那一年，参加一场春拍，看中了这个戒指。你本来有希望拍到，但我说了一句话你放弃了，你还记得吗？」
高云荷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想起来了，那时候，她想要转行了，做演员不行那就做经纪人，做能左右演员明星的背后大佬，看到那枚戒指的时候，她第一眼就很喜欢。本来都喊到四千万了，可是她旁边的、也是她唯一的圈内好友，人称死胖子，专演坏蛋大佬的胖男人却忽然说：「你这么健壮，拍下来也戴不上。」
高云荷迟疑了一下，结果，却见死胖子举起了牌子：「五千万！」「五千万一次，五千万两次，五千万三次，成交！」被震惊自己竟然被摆了一道的高云荷忘了喊价，结果却被那死胖子把戒指拍走了。
拍卖会结束，她在门外拦住死胖子，问他是不是故意的，那死胖子怎么说来着：「像祖母绿这种无与伦比的美，只配最美的人拥有！」说罢，竟扬长而去。
那死胖子混娱乐圈纯属开心，他们家背景似乎很强大，反正不是她一个虽然有钱但没什么根基的不出名演员惹得起的。
她发誓，等她将来有权有势的时候，一定要让这个死胖子无戏可演，滚回家去继承家业去！
谁知没多久，她就得知了死胖子死了的消息，死在他拍到那祖母绿戒指的一个小时后，车祸！据说惨不忍睹！因为涉及他家族的各种内斗，媒体都没敢报导。
她也只好在据说是他出事的马路边，趁半夜三更没交警的时候，给他烧了点纸。
第244章 戒指
「你是那死胖子？」高云荷简直不敢置信。
楚煜有些尴尬地点头：「我从小就喜欢巧取豪夺，结果三十岁就死于非命！」
高云荷哈哈大笑：「你该！」
楚煜点头：「嗯！我确实活该！但是我不甘心！所以车祸后，我的魂魄一直不肯走，就在马路上流浪，还看见了某人给我烧纸，我都死了还不忘骂我，说什么死就死了，白瞎了那么好的祖母绿戒指。」
高云荷：二十年前的事了，她好像是一边烧纸一边骂骂咧咧来着！
「没想到，后来遇到了一个叫王芒的穷学生，刚刚研制出了最初级的什么灵魂穿越器，于是他就把我的灵魂收走了，来做试验。但穿了无数次，都失败了！直到四年前，我的灵魂再次随着穿越器穿越黑洞，来到了这里。」
「你是说，你直接穿在了楚煜的身上？那真正的楚煜不就死了？」高云荷问。
「他确实死了！被百春大公主害死了。虽然百春也不是故意的。」楚煜说，「当时在宫中后花园，百春向楚煜表白，楚煜拒绝了，百春一生气，就推了他一把，把他推到了荷花池里。他本来可以不死，但他的腿抽筋了……然后，我正好来了。」
「那四帅你真幸运，终于在第九十九次穿越穿成功了，我们都以为你直接掉进黑洞，魂飞魄散了呢！」四美说，「所以后来，穷学生就直接制造了这飞碟，还有小蓝翠鸟，顺便把四美我也送过来的。当初要不是你非要做男人，你就可以直接变成我，多好！」
「滚！」楚煜说。
「夫人，他好兇！」四美挽着高云荷胳膊撒娇。
高云荷懒得理她，看向楚煜：「所以你一开始就知道是我，所以才救了我？」
楚煜摇头：「我只是在你摔到我身上后感受到了和我一样的气息。」
「那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不是云荷，是高云荷的？」
楚煜迟疑了一下说：「你受伤那段时间，我天天给你针灸，你……偶尔会吐出一句话。」楚煜没说的是，他当时试着问她叫什么，她说高云荷！而不是岳母大人所说的云荷。
「后来从你写毛笔字我就更加确定你不是以前的云荷，你是高云荷。」
「你见过云荷写字？」
楚煜摇头：「我见过咸鱼夫人的字！」
「哦！」高云荷一拍脑袋，「忘了你是书法也赫赫有名的大才子了！」
「我其实一直不敢相信是你，毕竟，算算，你今年才五十岁而已，你怎么死的？」
高云荷尴尬起来：「喝酒过量，喝死的吧！」
楚煜：……
高云荷和死胖子算是闺蜜，死胖子带高云荷挣了很多钱。高云荷瞬间转换话题：
「你的意思是你以前就喜欢我？你确定？就我那健壮的体格？」高云荷忍不住问。
「对啊！健壮怎么了？我还是个胖子呢！再说，你要不健壮？当年能救我？」
高云荷深吸一口气：「你跟别人抢女明星，我救你只是不想出人命而已！」
「反正是你救了我，从那以后，你就是我救命恩人。」
高云荷：「既然你这么喜欢我，为何还跟我抢戒指？」
「那不是为了拍下来向你求婚？」
高云荷：……「都没有恋爱过，你求的哪门子婚？」
「我不管！反正你现在带上了戒指，我就当你答应了！」
高云荷伸手要摘，手被楚煜狠狠按住。「我以前是胖子你不喜欢，我现在不是胖子了，而且，我现在玉树临风，你忍心不喜欢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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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云荷：……
楚煜伸手抱住她：「你以前天天嫌弃自己长得不好看，身材也不苗条，没投好胎，现在你这么好看，咱俩站一起简直配一脸！咱们好好珍惜过日子吧！还有坚宝茵宝呢！」
第245章 喜欢
高云荷：这死胖子说得还真是有道理！
忽然旁边传来一声咳嗽，「这里还有个我呢！」四美开口，「你们一会儿再搂搂抱抱亲亲？咱们先出去吧！」
「闭嘴！你就是个没的感情的机器人！」高云荷和楚煜异口同声。
「我们先出去！」楚煜揽了高云荷的腰往外走，「万一一会儿没电就麻烦了！」
「等等我！」四美在后面喊。
「哎！死胖子……」
「荷荷，你还叫我相公不行吗？或是宝他爹也行！」
高云荷笑，「行，相公啊，那那个真的楚煜真的死了？」
「嗯！他託梦给我，说做楚煜太累，他其实不爱学习，他准备去贿赂一下阎王，让他投个只需吃喝玩乐不用干活的胎！」
「有这样的人吗？」
「有啊！就像我以前的人生一样！」
「啊？」高云荷看向他，不行了！她要找个地方笑一笑！她一会儿看楚煜是以前那死胖子，一会又是英俊倜傥的楚煜！再不笑笑她要憋死！
看着出了飞碟就转身趴在门上笑个不停的女人，楚煜黑了脸：「我现在可是学富五车，还考上了状元，我功夫也好，能以一当十，我还会医术，不说华佗再世，但也……」
「我知道！我知道！你不是以前那个一无是处的死胖子了！你是优秀的大楚状元，要不然我怎么一见你就会喜欢你呢？」
喜欢？楚煜听到这个词，脸色瞬间由阴转晴。「有多喜欢？」他手扶在她肩膀上问。
「只相信你一人！够喜欢了吧？咸鱼夫人的钱让你随便花，够喜欢了吧？」高云荷转头亲了他下巴一下。
楚煜的脸顿时春风满面：「嗯，我也很喜欢你！」
喜欢一个人，虽然不能用钱来衡量！但不给你钱花的人，肯定不喜欢你！
林杰明被关门的咔嚓声震醒，然后就看见洞里多了个超级美女。
「那个……」他上前搭讪。
四美转头看到他，微微一笑，「杰明！你好！」
「你……你……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林杰明一脸震惊。
四美长长的眼睫毛颤了颤，说谎这个词，机器人好像不会。
她看向高云荷，「夫人……告诉我的！」
高云荷和楚煜走过来。
「她……卖身葬父，我看她可怜，就买了她做丫鬟了。她就随我的姓，叫高四美！」高云荷说。
「啊，这样啊，四美姑娘真是身世可怜！」林杰明挠挠头，「以后有需要帮忙的请说！」
四美微笑点头，「咱们都是给夫人办事的！时刻做好夫人交代的事就一定能过上好的生活！」鼓励人的心灵鸡汤嘛！晶片里储存的多的是，她可以随口就来。
「对了！夫人您的那只鸟呢？」林杰明问。
不怪林杰明惦记，实在是那只鸟每天都来看他的进展。虽然不说话，但一双鸟眼在他想偷懒的时候就直勾勾地看着他，搞得他感觉不干活就对不起它似的。
「哎呀！」四美从斗篷里伸出一只手来，手心里静静躺着一只小蓝翠鸟，「它累了！睡着了！」
啊？小鸟也需要睡觉吗？林杰明在心里嘀咕。
「下一步，可以研究手电筒了！」高云荷说。
「好好干！」楚煜拍了一下林杰明的肩膀，「需要什么就吩咐他们。」
林杰明顿时雄心万丈起来，「夫人，公子，放心！我一定全力以赴！」
「嗯！先下山洗澡，休息一段时间再开始。」高云荷说。劳逸结合很重要，要不然再多的钱，再大的成就，自己都花不着，看不到！
第246章 经验
「来！咱们再比过！」
茵宝和坚宝跟着禅心和尚去练武了。闲下来的云红盯着那长得妖冶但举止都很稳重的四美说：「我就不信这次我打不过你！」
穿着一身灰蓝色衣衫的四美皱了皱眉，嘆口气：「何必呢？」她以人形来这个家十几天了，自从第一天她用脑子里储存的十万个为什么回答了坚宝小朋友提出的n个问题后，云红就盯上她了，说什么文斗斗不过她，武斗必须斗过她。
第一天，她没用什么力气，云红一个时辰后败了！
第二天，她稍微用了点力气，云红半个时辰后败了！
第三天，她用了三成力，云红一刻钟后败了！
第四天，她用了五成力，云红半刻钟后败了……总之之后的比，那就是败！
这还只是她用了最简单的散打招式，什么太极拳、咏春拳、泰拳什么的，她还没有展示的机会。
至于时间，看她心情……哦，不是，是电量足不足！电量不足的时候，她坚决不会同意跟她打。
云红实在太弱了！
「要不你拜我为师吧？」四美嘆口气，实在是又不能打伤打残，只能让她自己多多进步，多扛些时间打！要不然太没劲。
云红双手掐腰：「我刚学了一套狼拳，就不信打不过你！」
四美：狼拳？有这个拳吗？她搜索了半天没找到。正要点头答应云红的比武，就看见高云荷从屋里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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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四美赶紧上前，一切娱乐活动那都必须是在夫人没事的情况下，夫人有事，那必须夫人的事第一。
云红看着四美那假装稳重的臭德行，心里恼火：现在夫人出去都带她，不带她了！呜呜呜！她不是夫人最喜欢的丫头了！
这段时间两人的争斗高云荷看在眼里，不过，良性的竞争她很鼓励。毕竟，功夫这东西，不练提高不了。在四美的残忍打击下，云红这段时间的功夫就提高了很多。
「云红，你跟我去一趟首辅府。」高云荷说，「四美，你今日把孙子兵法默写出来。」
「啊……是！」四美内心呜呜呜，表面绝对服从。没办法，她就是个机器人，还要靠着人家给充电！
白天晒太阳的那点能量，只能支撑她活蹦乱跳两个时辰。况且有时候还没太阳呢！
所以，现在，就算机器人再讨厌抄书，她也得照办！
谁让夫人非要开一家书店呢！还是专卖谋略和医书的店！现在她可不得可着劲地默写那些从世界各大图书馆搜罗来的书。
首辅府
「哎呀，孙媳妇，你来了！」楚老夫人苏佩环从塌上下来，望她身后瞧。
高云荷行了个礼，微微一笑：「坚宝和茵宝还没下课。我改天再带他们过来。」
「好好好！你也坐。」苏佩环笑容满面，「今日让你来，是因为有个人想见你。安姐儿，出来吧！」
屏风后走出来一个一身素雅的美人，美人约二十七八岁，但妆容也掩饰不住她的憔悴。
「这是你小姑姑，楚安。」苏佩环说。
楚安？康亲王妃？高云荷起身行了个晚辈礼，「小姑姑好！」
「你就是煜哥儿媳妇？长得真好！」楚安从手腕上褪下一个翡翠镯子，带到了高云荷手腕上，「来的急，没特别准备礼物，你别见外！」
高云荷摇头：「谢小姑姑！」
「听说你已有了一儿一女？」楚安问。
高云荷的眼睛眨了眨，点头：不会是来要回孩子的吧？给不给呢？看起来这女人很可怜。
「我也有个女儿，就是身体不太好，从生下来，那小小的人就开始扎针吃药，长到现在连门都没怎么出过，也无法去上学。」楚安的声音有些哀伤，「听说坚宝和茵宝都已经去上学了？」
「是，云庭坚去了国子监，云庭茵是女孩子，就去上了爱荷女学。」高云荷着重强调了两个孩子的名字。
苏佩环咳嗽一声，「坚宝和茵宝都养得白白胖胖，你给你小姑姑传授一下你的经验。这富贵人家，养孩子太娇惯！」
第247章 捐赠
高云荷：不是来抢孩子的？那就好！可经验？她不过养了俩宝几个月而已，不过这几个月，他俩确实长胖长壮了。他俩是先天生下来就体格好。但留在康亲王府的那个最小的小丫头，怕是先天就不足。
先天不足如何调养？回去让四美搜搜！
高云荷不好意思一笑，假装回忆，「在乡下，孩子都养得粗。吃完就让他们玩，尤其是会走了以后，那简直是一分……一刻也不闲着，就是到处走啊跑啊地玩，玩得累了也就吃得多了，吃得多了也就长得快了！」是这样吧？养小孩不就是养小猪吗？给点吃喝，吃饱喝足就玩，玩累了，饿了再吃……
「就如此简单？」楚安问。
「额……喝羊奶算不算？」高云荷说，「我没什么奶，所以就让他们从小喝的羊奶，现在也在喝。我觉得得喝到十几岁吧！」现代人天天在喝奶呢！
「十几岁？」
「北境草原上那些部族们，他们为什么长得人高马大？我觉得跟他们一直喝羊奶有关系吧？」高云荷说，「我也是听相公说，每天冬天北境都不稳，我们的骑兵很弱。」
苏佩环点头：「有道理！等你爷爷回来，我跟他说说你的这个见解。」
高云荷：「不是我的见解，是相公的。」北龙国没有什么女子不许参政的滥规矩，但高云荷重活一世，想要的是低调，再低调！
苏佩环哈哈大笑：「煜哥儿是入赘你家的，他的见解那就是你的见解。你是一家之主。」
一家之主？高云荷腼腆一笑：他们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楚煜那入赘，那就是个障眼法！
算了，人老成精！高云荷懒得猜了。
总之，最后的最后，就是高云荷手中也拿了张请帖，是康亲王府举办的荷花宴，在三日后。楚安希望高云荷可以把两个孩子带上。说是希望小郡主可以多交些朋友。
这是想见孩子呢！去还是不去呢？
高云荷正要出首辅府大门，就看见了从外面回来的楚二夫人。
「二婶！」
「煜哥儿媳妇，我正要抽时间去找你！」楚二夫人笑着将她拉到了自己的院子里，进屋坐下，然后利索地从袖子里掏出了一摞银票，「这是上个月的医馆分成。你拿着！」
高云荷略看了一张，十几张，快一万两了，「怎么这么多？？」
楚二夫人捂嘴一笑，低语：「你忘了咱们开的是男子医馆。这男人啊，为了自己的雄风再起，花起钱来可真大方。尤其是宫里那位……」
高云荷睁大了眼睛：「二婶，咱们那都是民间土方子，你不怕……」
楚二夫人挑眉：「怕什么？那普通人家那可是实践过的，好几个都怀上了。再说，咱们可没说一定会怎样，只说是调理身体，你二叔弄的药丸，可都是好东西。只要不过量，吃不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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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要是过量呢？」高云荷忧心地问。
楚二夫人笑：「我可是限购的，十天一个疗程，就只卖他十天的药，而且还根据你说的，正儿八经弄了医嘱，让对方签了字的。一式两份，他们要是不按医嘱吃，就算打官司，咱也不怕！咱朝中可有人。」
高云荷点头，二婶不亏是做生意的好手，有胆量赚大钱，也细心地规避了风险。
「对了，你二叔说什么，赤壁那边局势又紧张了，说是可以往那边捐赠点药丸子什么的，说要跟你商量一下。」楚二夫人说。
给军队捐药？是得名得利的好事啊！看来二叔可不只是个整药丸子的药痴，政治觉悟也很高嘛！
「我回去想想，再写个完整的计划。捐赠这种事还是要整个京城的药铺都参与才轰动啊！」高云荷说。也不知道京城有没有什么医药协会什么的，要不她撺掇楚二叔搞一个？
第248章 王钰
「医药协会？」楚煜摇头，「除了太医院，民间没有这样的组织。」
「我们可以成立一个，比如这次给赤壁军捐药，可以由太医院主办，协会承办，那协会的下属医馆，肯定是要人人都捐点药的。人多力量大呀！」高云荷笑，「你去找你那个便宜爹商量一下！」
便宜爹可是太医院院正呢！
楚煜揉了揉眉心：自从两人说开身份后，私下某人就很放飞自我了！说他有一个首辅爷爷，有一个太医院院正的爹，不用白不用啊！
又说起她自己，前世今生，都没有什么得力的亲人，这次好不容易有个爹娘了，结果爹当了和尚不方便相认，娘是密探，俗称间谍，不定将来兵戎相见呢！最满意的就是有个好相公了！
这话楚煜爱听！
「我去试试！」楚煜说。
高云荷笑着亲了一下他的脸，「一定要用你的三寸不烂之舌说服公公他老人家！」
楚煜揽住她的腰：「你不能这么敷衍……」
……
一刻钟后后，高云荷红着脸问：「心情这么激动，有好事？」
楚煜点头：「有澈哥儿的消息了！」
「太好了！他平安吗？」
「嗯！」楚煜说，「他们现在已到了南龙国的南龙城！那是南龙国的都城。」
「确实是个好消息！」高云荷笑，「你正好明日去见公公，告诉他们吧！」
「嗯。」楚煜抿了抿唇角，松开她，「我去看看坚宝茵宝练得怎么样？」求婚没什么仪式感了，一定要想法给她一个婚礼才是。
婚书就如现代的结婚证，只是法律上的认可，形式上还是要明媒正娶啊！看来要加紧统一的步伐了！要不然楚澈回不来。
他要赶紧跟爷爷和父亲商量一下。
被许多人惦记担心的楚澈和百春此时跟着鲶鱼和他家公子一起来到了南龙城。
他家公子姓王，单名一个钰字。
「你确定你家公子住儿？」楚澈看着面前金碧辉煌的「千花楼」招牌，瞪大了眼睛。
「对啊！」鲶鱼点头，「公子从出生就住这里了。」
「跟他们说那么多干什么？想跟着我们就进去，不想跟着你们就另找出路。」王钰不耐烦地说。
楚澈与百春对视一眼，迈步进去。他俩现在没有路引，没有身份，没有银钱，也暂时没联繫任何人，怕被人出卖！
「哎呦喂！我的钰公子，你可回来了！花魁们都想死您了。」一个四十来岁的女子迎了过来。
「是想我新作的曲子吧？」
「哎呀！想新作就等于想您！做人啊不可太较真！姑娘们，快来！给钰公子接风洗尘，看谁能从公子手中拿到第一首曲子，妈妈我有赏！」女人话落，七八个姑娘瞬间团团围住了王钰……
鲶鱼见怪不怪，引着楚澈二人朝后面走去。
第249章 租金
从千花楼的后门出去，是一条极窄的小胡同，连马车都进不来。
一排排低矮的房子，窄小的门。一看就是贫苦人家住的地方。
鲶鱼熟练地伸脚踹开一个连门锁都没有的木头门，「进来吧！」
楚澈和百春进去后，鲶鱼又将门关上，然后领着两人往屋里走，「条件不太好，你们将就些。」鲶鱼不好意思地说。
「鲶鱼头，该交租金了！」旁边墙头上，一个苍老有力的声音传来。
刚要推开屋门的鲶鱼转头，看见墙头上的老爷子，赶紧堆起笑：「老太爷，我家公子刚回来，那曲子卖出去了肯定就有钱了，您再宽限两日？」
「你确定你家公子还能写出曲子来？他可是半年写不出一句词来了。你们欠了半年房租了。」那老爷子在墙头上敲了敲自己的大烟枪，「不是我不讲情面，而是你们公子啊，已经山穷水尽、江郎才尽了。」
「不会的！不会的！」鲶鱼摆手，「我家公子成名这么多年，花魁姐姐们哪个不是唱着我家公子的曲和词出名的。最近半年不过是因为公子……年纪大了，犯懒……对，就是犯懒，我家公子要是勤奋起来，那都不是人，那一天十几首都是少的。再说，我家公子也是您的亲戚不是？您这……再宽限两日？就两日！」
「他们是谁？」老爷子问。
「是我们公子的朋友，暂时来借住一段时间。」鲶鱼说。
「藉助？你们公子这个穷亲戚来我这里打了十几年的秋风，你的意思是现在还要多带两个人来打秋风？」老爷子愤愤，「绝对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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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哪有十几年？」鲶鱼一脸无奈，「顶多五、六、八、九年。」十几年前，他还没到公子身边呢！就算打了秋风他也不承认。
「我不管，反正你们多了两个人，就要多交两个人的租金，就这样。再宽限两日。」说完，老爷子「嗖」地一下跳了下去，当然，是跳在隔壁的院子里。
鲶鱼尴尬一笑：「你们别担心，公子的曲子只要卖出去，肯定就有钱了。」
楚澈与百春对视一眼：他们在山上呆了半个多月，路上又走了两天，没看见他家公子王钰写曲子啊，难道是在心里写？
「这间屋子没人住，你们可以先住下来。」鲶鱼从柜子里抱了褥子被子枕头出来。「我先出去偷拿……买点菜！」
待鲶鱼出了院门，楚澈苦笑一声：「他之前是想说偷拿吧？」
百春点头：「估计是去偷拿隔壁老爷子的。俗称打秋风！」
楚澈：「也可能是千花楼的后厨。总得先想法挣点银子。要不然吃饭都成问题！」
「你先想挣钱的问题吧！」百春将褥子枕头铺好，一下子趴到上面，「不行了，我得先躺一会儿，走了那么远的路。他们竟然连马车也雇不起。」
楚澈：「你先休息一下，我出去熘达熘达！」
百春挑眉：「那个云娘见过咱俩易容后的样子，你这个脸，要不然别涂这么黑？」
楚澈揉了揉眉心，点头：「我涂蜡黄，一看就吃不饱的样子如何？」
百春从上到下扫了一眼，嗯，眼前的少年瘦多了！那衣服穿在身上都松垮垮的。突然有点内疚是怎么回事？她要是不把他劫走，他还是北龙国北龙城里那个金尊玉贵、潇洒不羁、挥金如土的小楚状元呢！
第250章 指画
百春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屋子里点了油灯，楚澈正在屋内唯一的一张四腿齐全但桌面漆全都掉光的的桌子上画画。
「你干嘛用手指画画？」百春不解地问，「这王钰难道穷得连支毛笔都没有？」
楚澈摇头，右手的食指在那朵荷花的花蕊上又勾画了几笔，顿时，最后一朵含苞未放的荷花完成。
百春看着这栩栩如生的美人红荷图，忍不住低声贊道：「不愧是百花圣手，不用笔都能画得这么好，要用笔画，那一幅画不卖出天价？咱都能买大宅子了。」
楚澈幽幽地瞥了她一眼：「我要是用笔画，咱俩的脑袋就保不住了。」
「也是哦！」百春嘆气，「错过了多少发大财的机会啊！这画能卖出去吗？要不卖给花魁？你还可以给花魁们画画，那是你的强项。」
楚澈摇头，「太扎眼了！我在北龙给花魁们画画天下皆知。只要有一点风声传到云中娘子那里，咱们就危险了。」他出去转了一圈，千花楼可谓是这南龙城的最高档花楼，来的非富即贵。
「还是你想得周到！」百春拍了拍他的肩膀，楚澈「哎呦」一声。
「哎呀呀！抱歉！」百春赶紧说，「忘了你肩膀伤还没好！」
楚澈无奈地摇了摇头，也不知道是谁？用金钗插起来毫不留情！好像是在插负心男人似的！
「难道我们要出去摆摊卖画？」百春问。
楚澈摇头：「送到书斋寄卖即可！」他在画上盖了个小印。
「爱花的牛？什么意思？」百春看着印章上的字问，「有人叫这个名字吗？」
楚澈点头：「有！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谁？啊？你？」百春惊讶，「不是……你起个什么名字不好，起什么爱花的牛？这什么烂名字？」
「没办法！这是我带在身上的唯一的一个印章。」楚澈苦笑。
「不是，你为什么会刻这么一个印章？」百春好奇地问。
「当年……年少轻狂？」楚澈挠了挠头，结果挠了一额头墨水，引得百春哈哈大笑，「好像你现在不是年少轻狂似的！」
「经歷了生死和没钱的日子，就不年少了。」楚澈认真地说。
百春止住笑，「抱歉！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带着你建功立业的。」
楚澈微微俯身行礼：「多谢！」多谢公主你在海上没放弃我！多谢公主你誓死不回头！多谢公主你带着澈到南龙，让澈有机会一展宏图大志！
每个男儿心中都有一个征服天下的梦吧！他楚澈也有！他才不是那个简简单单只会画花花草草的文人状元呢！
鲶鱼过来敲门叫他们吃饭。
饭还不错！竟然一荤两素，有粥有馒头。但……不像鲶鱼的厨艺。
「你家公子呢？他不回来吃饭吗？」楚澈问。
鲶鱼笑，「咱们吃吧！不用管公子！花魁姐姐们肯定会好吃好喝地招待公子的！我们公子啊，可是千花楼的大红人……」
「红个头！」一个洪亮的声音传来，穿着一身洗得快泛白的衣服走进来的老爷子，气唿唿地坐到了桌子上唯一剩下的那个凳子上，「鲶鱼头，吃饭了你也不叫我？你有点欠人租金的自觉吗？我可是你们的欠债祖宗，你得好吃好喝地供着我，我才能再给你们宽限两日。」说完，老爷子也不客气，直接端走了楚澈面前的粥，拿走了他手中刚拿起来的馒头，夺过了他手中的筷子，开吃。
楚澈：……
鲶鱼眼神抱歉，赶紧又给楚澈盛了碗粥，楚澈摇头，表示他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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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子，你不能白吃人饭。鲶鱼头跟了那么个不靠谱的主子，也不容易。」老爷子嘆气，「你们还是要自谋生计的。这世上，靠山山倒，靠人人倒，懂吗？」
楚澈点头：「小子懂了。小子准备卖画为生。」
「卖画？」老爷子吹鬍子瞪眼，「就你这干巴巴、黄幽幽的，你会画画？」
第251章 书斋
楚澈有些汗颜地点头：「算是会吧！在乡下的时候跟一个老和尚学的。」
「哦。那一会儿我给你掌掌眼。这南龙城里，我要是看得上眼的画，那最少得卖……」老爷子沉思。
「多少？」百春好奇地问。
「一两银子一幅。」老爷子傲气地说。
百春「切」了一声，想当年，小楚状元一幅画可是卖出二十万两的天价啊！
「真不少！」楚澈笑，「吃完饭，还请老爷子给掌掌眼。」
「没问题！」老爷子矜持地捋了捋鬍鬚，「看在你也要给我交租金的份上，我尽量给你提提价。」
……
「这画……还不错！」老爷子点头。
鲶鱼忍不住问：「您老觉得好在哪？」虽然他也觉得不错，但用手指头画的画能卖出去吗？
「这个……」老爷子指着那花蕊，「你的毛笔蘸的墨太多了，你应该一点点一丝丝地画，这样那花蕊才更加清楚。」
楚澈摸了摸鼻尖，点头：「您老说得有道理。」
百春和鲶鱼憋笑。
老爷子走后，楚澈将干了的画捲起来，问鲶鱼：「这附近有书斋吗？」
「有有！」鲶鱼说，「天下第二书斋，很出名的，以前他们还出过公子的词集呢！」
「哦！你家公子还出过词集？」百春问。出了书的人还这么穷吗？连房子都买不起，还租房子？
「对啊，每年都出，都十来本了，去年年底出的那本都卖断货了。今年年底……」鲶鱼的神情顿时有些垮，「今年都过了一半多了，公子确实没写出什么词来……」年底出不了书，欠的租金、酒钱、笔墨纸砚钱……鲶鱼有些头大起来。
三人一起出了小院，「不用锁门吗？」百春问。
鲶鱼摇头：「这胡同里都是李老爷子的宅子，没人偷！」
原来那老爷子姓李。楚澈忍不住想到了北龙城里的百花楼，百花楼的主人，天下第一富商，李清白。都姓李，莫非是一家？也不对，看那老爷子，就是个收租度日的穷老头而已。
天下第二书斋。
此时已是亥时末，若在北龙城，书斋早已打烊。但在南龙城，街上还是灯火通明，各个店铺里依然人来人往。
天下第二书斋的招牌是红色的，很显眼，竖着立在南龙城最繁华的这条千花街上，没错，就是千花楼的千花，据说是千花楼每年出五万两银子买的这条街名。至于原名叫什么，没几个人知道了。
天下第二书斋和千花楼之间只隔着一座大大的宅院，宅院大门紧闭，十几年了，门也没开过。也不知道里面住没住人。很多人想买，但牙行的人都不知道这宅子是谁的。所以就不了了之了。
楚澈三人走进书斋的时候，和迎面出来的两人碰了个正着。「咦？鲶鱼，你家公子採风回来了？」拿着把黑摺扇却一身红衣的年轻公子拉住鲶鱼，从袖子里掏出一张请帖，「明日太子府举行宴会，庆祝太孙殿下平安归来，让你家公子也去喝酒去。」
「我家公子才不去！」鲶鱼刚要将请帖塞回去，楚澈拿了请帖过来，「我们回去问问公子。」
鲶鱼愣了一下点头。这半年来，公子什么宴会都不再去了，还花钱如流水，这也不是办法！
「咦？你家公子新的小厮？鲶鱼头，你要失宠了！哈哈哈！」红衣公子大笑。
鲶鱼脸一红，「这是我家公子的远方亲戚，不是什么小厮。」
红衣公子一愣，重新扫了楚澈一眼：「那明天你也一起去？都是兄弟，别客气！白吃的宴席，不吃白不吃！」
楚澈：……
「就这么说定了！我先去千花楼找我相好的了。」红衣公子挥着扇子走了。
「他是谁？」楚澈问。
第252章 词迷
「太子妃的幼弟！镇国公的老来子，郑起劲。」鲶鱼苦着脸说，「公子的头号词迷！但最近半年，公子不搭理他了！」
「莫不是他想搞你家公子？」穿男装的百春低声问。
楚澈：……大公主，你怎么懂这些？
鲶鱼摆手，「不是不是！郑小公子就是太缠人些，他天天催着公子写词，但公子说没感觉，写不出来了。」
「哦，那那个郑起劲，成亲了没？」百春又问。
「那倒没有！」
百春一副「还说不是他想搞你家公子」的表情，鲶鱼咳嗽一声说，「我家公子今年也三十来岁了，也没成亲。郑小公子说是要效仿我家公子做一个风流词人，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呵呵！」一对渣男！百春哼了一声。
楚澈：「我们赶紧进去卖画？」
百春点头，挣钱重要！
正巧天下第二书斋的老掌柜在，他看见伙计展开楚澈的画，熘达过来看了一眼，待看到那小小的印章上的四个字，眼眸亮了一下，「好画！公子这是今日刚画完吧？墨还不怎么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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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楚澈笑着点头，「还请您老掌眼。」
「好说好说！」老掌柜捋了捋鬍子，「这笔墨当真锋利无比，将荷花的花蕊画得入骨三分，虽比不上天下闻名的爱荷先生，但假以时日，小兄弟你的成就不可估量……」
百春听着老掌柜的一派溢美之词，几次想打断都忍住了：用手指画的画，怎么就锋利无比了？确定不是托？
楚澈也有些汗颜：他是突发奇想，不能暴露自己，所以用了手指作画。老掌柜您悠着点！就算是自己人，您也不能夸得太过分啊！
「这样，这幅画小兄弟放心地放在这儿，我先付你十两银子定金，若卖出去，咱们五五分，您送来下幅画时给您结帐。」老掌柜笑着说。
鲶鱼忍不住问：「掌柜的，您打算定多少钱？」
老掌柜笑着看向楚澈：「暂定九十九两。小兄弟看着可行？」
楚澈：这可能是他画画生涯最低的开价了！但虎落平阳，没办法。他笑着点头，「长长久久，寓意很好！我信老掌柜的经验！」
「好说好说！」老掌柜让伙计拿了十两银子给楚澈，楚澈随手塞给百春。
卖了画，三人往回走。
而老掌柜拿了画直接奔向里间，拿出一个镜片看向那画上小小的印章，果真在中间看到了一朵盛开的红荷……「是二公子啊！二公子都长那么高了……」老掌柜摸了摸忍不住流下的眼泪……
楚澈三人进了胡同，就看见自家门大开，两条大长腿横在门外。
「公子！」鲶鱼跑过去，蹲下扶人，「公子，你又被花魁姐姐们灌醉了！都说了多少次，随便敷衍她们一下，写几句就行了，怎么这么固执呢……」鲶鱼的啰哩啰嗦显然是白费功夫，因为王钰已醉得不省人事……
楚澈上前，和他一起将王钰架回了屋。
「两位去休息吧！我照顾我家公子就行！」鲶鱼说。
「需要帮忙喊我！」楚澈说。
鲶鱼点头。
回到屋里，一张床，一张薄被子。
楚澈一敲眉心：「忘了买被子了！算了，反正这天也不冷！你盖被子，我凑活一晚上。」
百春扔给他一块碎银子：「后半夜降温，你去隔壁，找李老头买一床！」
「这行吗？」
「怎么不行？」百春挑眉，「那老头一看就是奸商！记得砍砍价！」
楚澈没去敲门，直接爬了墙头，然后就看见这么晚了，老爷子还真没睡！坐在院子里的躺椅上，手里一把大蒲扇扇着。
楚澈抬头望了望天，漆黑，无星。有点阴天。如果下雨，确实需要盖被子。
「老爷子，卖被子吗？」楚澈问。
第253章 夫人
「卖！」老爷子看了墙头一眼，似乎就是在等他，「一两一条，买一赠一！」
楚澈：……总共十两，买被子就花一两！南龙物价这么贵的吗？
楚澈咬咬牙买了。但愿那幅画早卖出去！
楚澈在为银子发愁的时候，高云荷已经赚得盆满钵满！
咸鱼大会开幕前一天一大早，深翠云满面喜色地拿了帐本来找她。
「一百三十五家商户参加，说好了免费参展，免费赠一张拍卖主会场里的门票，但一张哪够？听说有花魁表演，有花鼓表演，又有什么比往年更多的奇珍异宝，光门票就卖出去了十万两银子，这还不算那倒卖票的，据说第四排的门票价已翻了五倍，要不是前三排都送了达官贵人，那价格估计翻十倍！哎呀呀……少赚好多钱！不过贵人们是来撑场子的，少赚就少赚了……」
高云荷点头，「主持人定了吗？」
深翠云不好意思一笑，「就按你的意思，一男一女，我和我家相公上！」
高云荷微微一笑，「放心！你们只需要串串词就行，翻来覆去就那么几句话，东西的专业介绍会由我的人来负责。」
看着蓝翠姑手下人拿出的每件东西的详细的文字介绍，高云荷越发肯定，原主就是个穿越者了，而且是古玩爱好者。虽然有欠缺，但没关系，高云荷又补充了一些容易煽动人购买的字眼，比如世间可能就此一件！错过就得再等一年！等一年也不一定有……等等。
对了，拍卖会中间还有个捐赠环节。为赤壁军和北境军捐赠医药的活动。由太医院牵头，东方男子医馆承办，西方女子医馆、北方儿童医馆……等众多医馆联合协办，意思就是大家共同凑药材。
至于药材价，必须成本价！至于钱从哪里来？拍卖会来了这么多人，大家踊跃参与啊！捐赠名单会一直贴在拍卖会现场的大展板上，名单还会附赠皇上和赤壁军以及北境军一份。
大会完毕还会制作荣誉招牌，根据捐赠数额多少，分为金字突出贡献者，银字突出贡献者，铜字突出贡献者和普通贡献者若干！普通贡献者为一百两以下，就不做牌子了，做个吊牌可以挂在脖子上的。
这些都是高云荷今年写的策划书里的内容。
只要严格按照里面的执行，怎么也能捐个大几十万的药草。人多力量大啊！
深翠云雄心万丈地走了后，高云荷看着外面高挂的太阳，决定去接俩宝。
小孩子就是要时时给他们惊喜才好！
马车刚出了胡同，就差点与一辆奔驰而来的马车撞个正着，云红稳住马车停下来问：「夫人，你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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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云荷摇头，然后就看见那跟她马车将将错过的马车又掉过头来，车窗里，一个妩媚的白衣男子朝她微微一笑，「夫人！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什么鬼？我认识你吗？
「好久不见！」高云荷决定以不变应万变。
「属下戍时（晚七八点）在南风馆等您！」白衣男子放下车帘，扬长而去。
还属下？还扬长而去？有这么嚣张的属下吗？
南风馆？那不是养小绾的地方吗？等等，南风馆还是杀手楼，叫什么朝日熔银楼，和楚煜的落日熔金楼算是对头。
南风馆后院，院门打开，白衣男子的马车直接驶了进去。
老鸨赶紧上前，掀起车帘，扶了男人下车。
男子约二十五六，胸前的白衣渗出点点血迹，「您受伤了？严重吗？」老鸨着急地问。
白衣男子摇头，「无妨，小伤！死不了！我看见夫人了！」
「啊？」老鸨一愣，「夫人她怎么会来京城？」他是白衣男人的属下，并没有见过夫人。
白衣男子似笑非笑，「夫人她想来就来了！」以前请了多次都不来，现在却为了成亲就来了，还招了大楚状元当赘婿，有意思！夫人要搞什么么蛾子？莫非渗透首辅府，刺杀……这怎么可以？他才是朝日熔银楼的第一杀手！怎么可以让夫人亲自涉险？
第254章 剑心
「我约了夫人晚上过来。」白衣男子咳嗽一声，「夫人来了通知我。」
「是~！」老鸨忽然脸一垮，「可我不认识夫人啊！」
白衣男子：「夫人坐的是首辅府的马车。」
首辅府？「属下记住了。」老鸨点头。
高云荷接了俩宝回家，吃完饭，俩宝消了会食儿，唿唿睡午觉去了。
楚煜中午没回家吃饭。自从到了户部，他反倒忙起来了。
忙是好事，就怕你不忙！不是吗？
「师父！」高云荷来到隔壁三号院，看见禅心和尚正在院子里捣鼓东西，石桌上散落着一些绳子。
「额，煜哥儿媳妇。」禅心和尚看见她，赶忙站起来。
「师父您还是坐着吧！」高云荷也笑着坐下，「我是想请问师父一些江湖事。」
「江湖事？你问。我知无不言。」禅心和尚咧着嘴笑。面前娇娇柔柔的人是他的女儿呢！真好！
「落日熔金楼是相公的，那朝日熔银楼是什么背景？」高云荷问。
禅心和尚皱眉：「他们楼主是曾经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名剑门少门主武剑心。五年前，名剑门一夜之间被灭门，只余了他一个人。当时他年少轻狂，夜宿南风馆，躲过了一劫。」
「武剑心？是个穿白衣的二十五六岁的男子？」高云荷问。
禅心和尚一愣：「你见过他？」
「算是吧！」高云荷点头。还跟我说好久不见呢！
「三年前，和名剑门有恩怨的玉剑门也在一夜之间被灭门。」禅心和尚嘆息。
「是武剑心在报仇？」
「老衲觉得是。」禅心和尚摇了摇头，「武剑心本也是清风朗月的江湖公子，一朝逢家变，彻底性情大变，阴沉狠厉，无情至极，金钱至上。只要给钱，朝日熔银楼什么都接。这种没有底线的人，还是要离得远一点。」
「好！」高云荷微微一笑，「师父在这里住得习惯吗？」
「习惯！」禅心和尚大笑，每日都能看见自家闺女，还有俩可爱的宝，他过往那么多年沉重愧疚的心情都被治癒了。有什么大不了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好！
吃完晚饭，楚煜还没有回来。云亮使人回来说，今晚户部加班加点。
行吧！加班就加班吧！
俩宝被哄睡。云红和暗青留下来看顾孩子。
「夫人，要不还是我跟着你去吧！四美那傢伙时厉害时不厉害的。」云红说。虽然四美确实比她厉害，但她却不持久，有两次，还没打半个时辰她就累得倒下了，说她身体有毛病让她看大夫，她还非说自己没病。
四美挠了挠头：那不能怪她！林杰明的万能充电器没研制成功，她现在还在靠太阳充电。她偶尔上山，充一夜能撑五天。她昨夜刚充过电，现在浑身都是力量。
高云荷招出来暗黑，对云红说，「这不双重保险！坚宝和茵宝对你熟悉，醒来见不到我见到你就不会闹。」
云红瞬间坚定立场：「夫人，你去吧。放心，我一定照顾好俩孩子。」
暗黑晲了云红一眼：「我去保护夫人，放心！」
只是，半个时辰后，看着面前闪闪发光的南风馆招牌，暗黑忍不住揪了揪自己的下巴，「夫人，这这……您去……这地方不合适吧？」
「又不是没去过？有什么不合适的？」高云荷掀开车帘，跳了下去。四美也随之跳下去，「哎呀，这地方金光闪闪，真漂亮！夫人你来过，太好了！」
暗黑看着四美那连易容都懒得易丑一点点的那张美艷脸：唉！就算穿上男装，那也不像男人啊！
还有夫人，穿男装那更显得英姿飒爽了！
公子今晚怎么就不早点回来呢？公子要是早回来，夫人……估计也会来这里，但那就不关他的事了。现在……要是出点事，他可是罪魁祸首。
「跟上！」高云荷转头看向呆立不动的暗黑。
「是！夫人！」暗黑将手中的马鞭扔给一旁候着的南风馆小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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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5章 热闹
老鸨一直让小厮注意着首辅府的马车，可是，戍时都过了小厮也没有来禀告，他亲自去门口跑了好几趟也没发现。是不是不来了？毕竟，传说中的夫人，低调外加高冷。哪会屈尊来他们这种地方？
房间内，武剑心的脸色苍白得厉害。他换了药，包扎了伤口，可伤口太深，他最少需要休养一个月才能完全恢復。
「要不，我再去门口看看？」老鸨说。武剑心点头。
老鸨走到门口，就看见两个长得异常漂亮的公子哥走了过来，待近前，哦，是女扮男装。又是哪家的小娇娘耐不住寂寞，跑这里来找乐子了？老鸨摇摇头，这事常见，南风馆开门迎客，可不拘男女。即便是着女装也无所谓的，但小娇娘可能是怕别人认出来。
老鸨刚要去喊小厮，就见一把摺扇敲在了自己肩膀上，「好久不见！」高云荷笑，「姐姐我又来了，怎么不欢迎？」
老鸨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认出来了，这是上次带着一箱金元宝，还一定要听人打鼓的那位夫人！「哎呦喂！夫人，您能来，咱南风馆那绝对是蓬荜生辉。您快里面请！我让他们赶紧好酒好菜地上！您这次是想要听琴还是打鼓？我让他们马上准备上！」
高云荷笑：「不听琴也不打鼓，找个清净的房间，有人要来见我。」四美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元宝扔给老鸨。
原来是找地谈事情！老鸨接着元宝的手颤了颤，「夫人您请跟我来，要说清净，我们南风馆那绝对是个好去处。咱们房间的隔音效果那是槓槓的……」
高云荷觉得自己在门口和老鸨啰嗦的时间差不多了，然后顺着老鸨的话朝里走。既然那武剑心是约她来这里见面，那肯定是在门口某处盯着她了吧？高云荷决定先进房间，安定等着。
两刻钟后，喝茶喝得有些不耐烦，高云荷刚要招个人来弹琴打鼓打发时间，就听见「嘭」地一声，门被撞开了。暗黑一步上前，抓住闯进来的人的肩膀，刚要扔出去，就见门口处窜来一个熟悉的身影，「老……老夫人？」暗黑一脸懵。
「起开！给我！」来人一把拽过他手中的男人，「你再跑？我看你能跑到哪里去？」苏佩环的大嗓门也引来了周围不少屋子打开门或窗户来敲。
「哎呦呦！大姐姐饶命！大姐姐饶命！」男人双手作揖，满脸通红。
「苏佩青，我早就说过，你要是再敢来南风馆胡闹，我就将你阉了，反正你那玩意也没用……」
奶奶这么生勐！高云荷睁大了眼睛，准备走过来看个清楚明白，谁知暗黑站在她面前挡住了她，「你干嘛挡我？」高云荷不悦地将暗黑拨拉开来。
没想到夫人会拨拉他的暗黑一时不慎，被拨拉到了旁边，他怒瞪四美：「你怎么不拦着夫人？」
四美快步从他身旁走过去：「有热闹，干嘛不让夫人看？」
暗黑：谁看谁的热闹还不一定呢？
「奶奶，他是谁？」高云荷问。
正拳打脚踢男人的苏佩环回头，然后就看见了个唇红脸嫩的小公子，咦？这小公子有点眼熟！
暗黑躲到一旁角落里：但愿老夫人没认出夫人来！
「我是云荷啊，奶奶！我这身扮相您都没认出来，看来我易容术不错！」高云荷笑吟吟地挽住了苏佩环的胳膊。楚澈刚失踪那会儿，她在首辅府，跟楚老夫人也算结下了深厚的祖孙媳情！
暗黑捂了捂脸：就画了画眉毛，就叫易容了？夫人，你对易容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第256章 造孽
「云荷？孙媳妇，你怎么在这里？」苏佩环大吃一惊。
「我来和人见面。」高云荷笑，「奶奶，这男人是谁？需不需要帮忙？暗黑，出来，教训人怎么能让奶奶亲自动手呢？」
暗黑从角落里出来，脸上的表情五味杂陈，使劲低着头不敢看老夫人，但还是一手抓走了男人，「老夫人，我送小舅姥爷回去。」
苏佩环单手掐腰改成了双手掐腰，又踢了男人一脚，「苏律就在外面，你把人给了他就行。」
「好嘞！」暗黑麻熘地提着人下楼去了。
「奶奶，他谁啊？小舅姥爷？您弟弟？」高云荷拉了苏佩环进屋。
四美插着腰看了看周围，兇巴巴地喊：「看什么看？没见过家长抓不成器的子孙吗？」声音很兇，但配上她的美貌和一闪一闪的卡姿兰大眼睛，就怎么也凶不起来，周围的人摇摇头回了屋继续自己的玩乐。
毕竟，游骑将军苏佩青好赌，人尽皆知，就差把将军府的宅子给抵押了。哦，也不是没抵押过，但被苏佩青的姐姐、首辅夫人苏佩环赎回来了，但游骑将军死性不改，还特别喜欢来南风馆赌，每个月首辅夫人都要来这里抓弟弟回去，南风馆的常客都习以为常了。
就是可惜了，苏佩青那清风朗月般的儿子苏律，虽才高八斗，但因生来体弱，身体不适合习武，更不适合为官，所以只能在家休养，就连老爹流连赌坊都没能力亲自抓老爹回去。次次都得麻烦自己姑母。哎！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
暗黑将苏佩青提熘到南风馆门口，然后就看到了马车旁瘦瘦高高的苏律。一身竹青色长衫，时不时微微咳嗽几声。
唉，小舅姥爷真是造孽！这么好的儿子，不知道珍惜，一天天的滥赌。要不是老夫人接济，估计表舅公子连吃药的钱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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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黑正庆幸自己任务完成，可以赶紧回去保护夫人的时候就看见骑着马奔来的两人，晕！那不是公子和云亮吗？他们怎么会来这里？
暗黑将喝得醉醺醺的小舅姥爷往车里一塞，然后火速闪进了南风馆内。
「哎……」苏律给他老爹盖上毯子，转身刚要打声招唿，就不见了暗黑踪影。「跑这么快干嘛？我还有事让你转告煜哥儿呢！」
「有什么事要告诉我？」一道冷厉的声音传来，苏律转头就看到了楚煜，顿时笑容荡漾开来，「怎么见到小舅舅了，也不行礼？」
楚煜的脸色一黑，有个比自己还小一岁多的舅舅，从小到大，非要宣誓自己的舅舅地位，是什么体验？
楚煜翻身下马，行礼，「小舅舅好！」
「嗯！」苏律点头，「就不劳烦大外甥你了，姑母已经把人找到，扔马车里了。」
楚煜的脸又暗了几分，「不是说过以后这种事不要再麻烦奶奶吗？」
苏律笑：「我不想麻烦的，可你搬出了首辅府，我不知道去哪里找你啊？」
楚煜：「槐树胡同一号院。白日，我在户部当值。」
「我记下了！」苏律点头，「一块儿去喝一杯？」
楚煜看了看他瘦弱的身子，「算了！我有事先回家了。」
「这么早回家干什么？」苏律喊。
楚煜回头：「你一个没媳妇人不懂！」
苏律挑眉：本来想好心告诉你暗黑在这里，既然你不想听，那算了。
苏律跳上马车，哼着小曲，拉着自家老爹回府了。
南风馆内，苏佩环和高云荷一杯接一杯，喝得欢快，
「他们这里的茶真不错！比宫里赏赐的还要好。」苏佩环牛饮了一杯。反正她也喝不出来好坏，孙媳妇说好就是好，可着劲夸就是了。
「那地方官不敢献最好的茶叶的。」高云荷说。
「为什么？」
「万一今年献了最好的，明年茶叶减产或是天灾，没有那最好的，或是量很少，怎么办？天子一怒浮尸千里啊！」高云荷低语。
第257章 洒脱
「你说得很对！」苏佩环点头，问，「你等的人还没来？」
高云荷看了眼四美，「咱们来多长时间了？」
「一个半小……哦，半个时辰并一刻钟。」四美及时将钟錶换算成了时辰。
「再等一刻钟，人要是不来咱就走。」高云荷说。
苏佩环的脸色有些……奼紫嫣红青绿紫，她斟酌着说，「孙媳妇啊，煜哥儿他是不是最近惹你不高兴了？」
知道赘婿难当，但也没想到赘婿这么难当！这孙媳妇都明目张胆来逛小绾馆了，那大孙子也不知道在干嘛？都不敢吭一声的吗？暗黑虽然跟着来了，但貌似也不起什么作用。
「不高兴？没有啊！」高云荷将剥好的花生仁推给苏佩环，「奶奶，吃花生！」她喜欢剥花生，可不喜欢吃花生。可能跟上辈子她早早地牙齿不好有关系。但其实这辈子她年轻貌美，牙口很好。
「那你来这里，煜哥儿知道吗？」苏佩环问。
高云荷摇头，「相公在值班，就是，户部有事，相公说要晚回家。」呵呵，没有男人在家的日子，很爽！当然，单身的人不懂！
苏佩环：……「孩子呢？」
「哦，睡了！」高云荷笑，「奶奶放心，云红和暗青看着呢！我就是趁着俩宝睡了，相公不在家，出来轻松一下，感受一下还没……成亲时的那种自由自在的洒脱生活，奶奶，你懂吧？」
「懂！」苏佩环拍了拍桌子，但力气有点大，花生仁都蹦了起来又落下，旁边的四美赶紧拿盘子一一接住。
「你这个丫头身手不错！」苏佩环看着四美，两眼放光，「拳脚功夫怎样？有时间咱切磋一下。」
「她都是花拳绣腿，哪能跟奶奶比？」高云荷说，「奶奶，你以前没嫁给爷爷之前，是不是在江湖上行侠仗义、洒脱不羁？」
「那是！」苏佩环想起自己年轻时的飒爽英姿，「你奶奶我当年那可是铁娘子，一把铁锤锤遍人世间渣男渣女，我记得曾经有个採花贼……」
高云荷如迷妹一般听着苏佩环将自己当年如何大杀四方，抓住採花贼的往事，还时不时加入自己的一些评语，比如「这贼太可恶了！」「这小娘子太胆小了」「奶奶威武！」……
苏佩环被捧得晕晕乎乎，早忘了问高云荷到底来这里见何人。
高云荷当然是故意的，她也没想到出来一下竟然在南风馆这种地方碰见楚老夫人她老人家。要是那不开明的长辈，那她这个孙媳妇是不是要被沉塘？毕竟，成了亲的女子竟然来逛小绾馆？找死了？幸亏她是招婿上门，还总算有一点自主权。
而武剑心看着时间从戌时到了亥时，直至亥时末，还是没有首辅府的马车过来，顿时心烦意乱起来。
夫人一向对他另眼相看，按理他都说了等她了，她应该会来啊！而且，他这次出任务，去了三个月，还受了重伤，夫人不该慰问他一下吗？
莫非是成了亲看不上他了？那大楚状元确实长得好，但绣花书生一个，哪有他这么英俊神武的？
他们江湖儿女，不应该洒脱不羁吗？就算是夫人的母亲的意思，夫人又岂是那种乖乖成亲的人呢？不行，他必须当面问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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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刚要打开屋门出去，就见老鸨跑了过来，「公子！公子！那首辅府的马车已经到了，但没停在咱们的车场，所以属下没看见。」老鸨是觉得不对劲，所以让小厮出去转悠了一圈，结果在隔壁门口看到了首辅府的一辆马车，孤零零地栓在一棵粗大的树上。
第258章 正事
「夫人！」武剑心推开门，然后就看见了正举杯对饮的苏佩环和高云荷二人。
这公子长得跟她大孙子有得一拼啊！苏佩环放下茶杯，转身站起来，一脚踩在凳子上：「哪里来的登徒子？滚出去~！」
高云荷眨了眨眼，又眨眼，然后沖四美来了个眼神，四美无奈上前，伸手一推，将武剑心推了出去，然后对一旁的老鸨说：「你们这里治安太差，怎么可以让人随便闯贵客的包房？再有下次，姑奶奶我可就直接上脚踹了！」说完，四美将门「咚」地一声关上了。
老鸨看着一脸铁青的武剑心：「公子，是不是认错人了？」咸鱼夫人的名头很响，可见过的人真没几个啊！哦，可能也有见过的，都死了！
对了，里面是……老鸨想起来，那不是首辅夫人吗？之前过来抓她那滥赌的弟弟！不会是……老鸨眼神询问武剑心，只可惜，武剑心气血攻心，胸前的伤口又裂开了，差点晕倒在地。老鸨无法，直接弯腰将人抱起来抱回房间上药去了。
房间内，苏佩环再次想起来问：「孙媳妇，你等的人还没来啊？」
高云荷看了看四美比划出来的时辰，快十一点了，不行，得回家了！改天再过来吧！今晚有长辈在，不好明着那个什么，和外男见面。
「奶奶，我送您回去吧！」高云荷起身。
苏佩环摆手，「不用，车夫在外面等着呢！对了，你怎么回去？」
门被推开，一身冷意的楚煜走了进来，高云荷顿时满脸笑容，「哎呀，相公，你怎么才来？我在这里等了你半天！」
内心有点懵、实际很生气的楚煜看到自家奶奶，心里松口气：「抱歉，户部今天事有点多。」
「没事没事！」高云荷摆手，「奶奶要回去了，要不我们送送？」
「不用！」苏佩环虽然不清楚小夫妻俩在打什么哑谜，但明显他们今晚来这里是有事。她老人家就不在中间瞎掺和了。
不过，她看向楚煜，「你先出来一下！」
看着离门远了一些，苏佩环拧上楚煜的耳朵，「哎呀，奶奶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
苏佩环「哼」了一声，「你那个媳妇，心眼多得跟筛子似的，你要是管不住，最起码要跟着她。她一个人来这种地方，你觉得合适吗？你私自入赘我就不说了，你要是让你媳妇跟着你一起胡闹，我可跟你没完。」
「没有胡闹！奶奶，你放心，我们来这儿是有正事！真的有正事！」楚煜说。
「行吧！」苏佩环松开手，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尘土，「我看你媳妇也是个成算的。你自己悠着点！」说完，她一个翻身，直接从二楼跳到了楼下。
楚煜忍不住在心里嘀咕：都多大岁数了，还这么逞能？
暗黑从角落里闪出来，「公子，夫人来这里就跟老夫人一直在喝茶。」他就说这一句话，不算背叛夫人吧？
楚煜瞪了他一眼：「用你说？」
暗黑：……做个左右逢源的下属好难！
楚煜再次进屋的时候，就看见高云荷将老鸨叫了进来，「你们这里有个白衣男子吗？长得……」高云荷看到进来的楚煜，说：「比他矮一点，没他好看！」
老鸨看向楚煜：唉呀妈呀，大楚状元啊！自家公子在长相上还真比不上人家！
「他说约了我在这里见面，你问问他，还见不见，不见我就走了~！」高云荷说。
老鸨麻熘地说：「我去禀报！」
楚煜走过去，坐在高云荷旁边：「你认识武剑心？」
高云荷摇头：「你认识他？他是这南风馆的真正主人吧？」
「不认识！不过，」楚煜一脸平静地说，「看着他挨打，见死不救过一次。」
第259章 洗玉
高云荷：「为什么见死不救？」
楚煜：「因为我的人设是文弱书生？」
高云荷呵呵一笑，行吧！人设这东西，该立的时候就要立。「先说好，他为什么要见我，我可不知道！」
楚煜挑眉低语：「又是原主的锅？」
高云荷「切」了一声，「你娶的媳妇，你都不调查清楚吗？」
楚煜咳嗽一声，「是你娶，我是赘婿！」
高云荷点头：「以后都要这么说！」
……两人斗着嘴，一会儿老鸨就返回来了，还带了白衣男人武剑心过来。
武剑心的脸色更加苍白，受伤是一回事，主要是生气，但看着面前一身女扮男装，一脸英气的人，他也生不起什么气来。说起来他是下属，他有什么好气的？
只是看着跟夫人并坐在一起的文弱书生，大楚状元，他就忍不住生气，之前不认他，是因为相公不在？现在带着相公一起，又让他过来，什么意思？就那么信任大楚状元？
老鸨把门关上，武剑心一横心冲着高云荷俯身一拜，「属下武剑心叩见夫人！」
属下？高云荷与楚煜对视一眼，莫非他也是咸鱼夫人的手下？
高云荷眼神示意四美，四美直接踢了个凳子过去。高云荷笑：「你身上有伤，坐下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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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夫人！」武剑心坐了下来。
「你约了戍时，但我那时不方便出来。以后不要约那么早！」高云荷说。
武剑心想问有什么不方便，但看了眼旁边的楚煜，将问题咽了下去，「是！」
「说正事吧！」高云荷皱眉，「你为什么伤得这么重？」
「棋盘门有些厉害，他们的棋盘阵不用人，用石头组成，属下差点困在里面，但所幸不辱使命。」武剑心从袖子里掏出一个锦盒，「这是棋盘门当年从玉剑门偷到的武林至宝——洗玉球！」
四美接过来，正欲打开盒子，楚煜制止了她：「这盒子有机关！」
高云荷脸色一变，目光如刀地看向武剑心。四美是机器人，当然不会死，但如果不是四美呢？
武剑心站起来，一脸懵：「夫人给属下的就是这个盒子的图纸，并嘱咐属下不许打开，所以……」
高云荷深吸一口气：她不是原主，原主到底说了什么，她哪里知道？但……这个武剑心，说不许打开就不打开吗？一根筋还是木头脑筋？
楚煜已接过盒子，放在桌子上，拿出随身的匕首，在盒子外面的小铜锁整个地抠了下来，露出了里面的小孔，然后端起茶杯，将水泼了进去。一阵白烟徐徐冒出，不一会儿就消失无影踪。
空气中瀰漫着一股清幽的香气。
「有毒吗？」高云荷问。
楚煜摇头，「这是洗玉球本身的香气！洗玉球可解百毒，只不过世人都以为吃了它可以长生不老。」
「啊？」高云荷一愣，这传言有够离谱的！
武剑心忍不住开口：「属下之所以能偷出来，也是因为棋盘门老门主得到洗玉球后，日夜参详如何打开这盒子，毕竟有传言说若是硬打开盒子，洗玉球会自爆。谁知老门主在一个晚上睡觉时突然去世，其三个儿子为争门主之位大打出手。」
「你的确比较幸运！」楚煜问，「你怎么知道洗玉球在棋盘门？」毕竟，玉剑门灭门后，至宝洗玉球不知所踪，他也曾派人四处寻找，但都没什么音信。他还以为是武剑心和其背后的人拿走了洗玉球。没想到，武剑心背后的人竟然是咸鱼夫人，而咸鱼夫人是……他媳妇。
武剑心挑眉看向楚煜：「是夫人告诉我的。」就算你是夫人的相公有什么用？先来后到懂不懂？
楚煜忍不住看向高云荷，高云荷尴尬一笑：不关我的事！我不知道！
第260章 享受
楚煜没有注意到武剑心的挑衅目光，就算注意到了他也不在意。
他用匕首小心翼翼地将那锁孔周围的木头一一割开，直到那洞足够里面的洗玉球滚出来。
「就如此简单？」武剑心不敢置信地看着滚到楚煜手心里的闪烁着蓝色光芒的洗玉球。那棋盘门老门主可是日夜研究了三年，三年啊！
「就这么简单！」楚煜说，「国子监的书库里有一本古籍，上面有记载。」
武剑心听着楚煜那漫不经心的语调：所以，是在讽刺他读书少吗？
「这东西吃了真可以长生不老？」武剑心的声音有些颤。
高云荷冲着屋顶翻了个白眼：「估计不能，还会中毒而亡。」她摸了一下，就是个纯粹的水晶球而已。水晶和一般的钢材质一样硬。要是吃到肚子里那还不得把胃「撑死」？
至于解百毒，也是谬传吧？
「那能解百毒吗？」武剑心问。
「要不你中个毒试试？」高云荷笑。
「啊？」
「开玩笑！」高云荷看向楚煜，「相公你博学多闻又医术高明，你认为这东西能解毒吗？」
「以讹传讹而已！」楚煜说。
那就是不能了！高云荷嘆气。
「夫人要放到咸鱼大会上拍卖吗？」武剑心又问。
高云荷看向他：「你觉得呢？」
「属下……属下……」
「有话直说，别那么婆婆妈妈！」高云荷哼了一声。
「夫人，其实我们不缺钱，这东西不如先留着？」武剑心说。
「你捨命换回来的东西，你说了算！」高云荷将手里的水晶球，哦，不是，是洗玉球扔给他，武剑心赶紧双手接住。
南风馆后门。
高云荷与楚煜上了马车。
「夫人慢走！」武剑心坚持要送到门口。
高云荷忽然又掀开车帘，幽幽一嘆：「剑心，玉剑门已全部灭门，棋盘门门主已死，算来你大仇已得报。洗玉球是你拼了重伤得到的，以后你想要的东西不必献于我。你也说了，我不缺钱！
早在我救你的那一天我就说过，你是自由的！这句话永远算数！这几年，朝日熔银楼你做得很好，但我既然已来京城，你随时可以走！去重建名剑门也好，行走江湖也罢，总之你高兴就好！」
「夫人！我……」武剑心勐地抬头，他实是没想到，自己试探夫人的心思已被看透！
「南风馆和朝日熔银楼，你也尽可拿去！」高云荷长嘆一声，「本夫人对兄弟姐妹的原则是一向是有福同享，有难不一定同当！本夫人最近虽然遭遇了一些意外，但处事原则不会变！
你的任务是刺杀棋盘门门主，不管他是怎么死了，总归你完成任务了！你本可全须全尾地回来，可你私自去盗了洗玉球，差点回不来！
我很生气！气你为了一个破球差点让自己出事！」高云荷从袖子里掏出一个药瓶扔给他，「东方男子医馆出的疗伤药，效果很不错，你用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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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高云荷放下车帘，外面的暗黑甩动马鞭，马车缓缓而去。
「夫人！」武剑心紧走几步，追上马车，暗黑在旁边四美的眼神示意下，将马车赶得犹如原地踏步。
高云荷掀开车帘，示意暗黑停车。
「你还有什么话说？」高云荷问。
武剑心抬手作揖，俯下身去：「夫人，剑心不想去闯荡江湖，也不想再去重建什么名剑门，人生短短几十年，剑心就想跟着夫人，多挣银子！享受生活！」
高云荷的心里乐开花，面上却一片平静：「你不用回去再想想吗？」
武剑心摇头：「剑心不该试探夫人，剑心愧对夫人的救命之恩，请夫人一定要相信剑心！别赶我走！」
「没人赶你走！」高云荷摆摆手，「你赶紧回去修养身体吧！对了！躺足一个月！别再出来乱跑了！」
第261章 名声
马车走了好远，那个白色的人影还矗在原地。
「这下他应该不会有别的心思了！」高云荷拍了拍胸口，「幸亏师父对这个名剑门的少门主了解得颇深！」要不然她肯定猜不出这个武剑心拿出洗玉球是在试探她。
少年轻狂的名剑门少门主、现任朝日熔银楼楼主亲自出马，那肯定是奔着杀人去的，怎么会因为一个球？虽然真有可能是因为球受的重伤。
高云荷揉了揉太阳穴，看向楚煜：「我脑子真没事吗？为什么有些事想起来了，有些事却想不起来？毫无印象？就比如咸鱼夫人的事！」
楚煜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说：「下次不管去哪，都等我回来和你一起！」
高云荷挑眉：「你是老大还是我是老大？」
楚煜深唿吸一口气：「你是！但我是你相公！我有保护你的责任！毕竟你身手比不上我！」
「不是有暗黑和四美？」
楚煜摇头：「他俩太菜！我不放心！」
被嫌弃菜的四美和暗黑齐齐打了个喷嚏。
「你是不是骂我？」二人齐齐转头问对方。
「我懒得骂！」二人齐齐说。
二人哼了一声，转过脑袋，谁也不理谁！
二人没什么矛盾，就是有一天四美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把暗黑打趴下了！然后又有一天，暗黑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把四美打趴下了！四美要报仇，暗黑不奉陪了！
四美很生气，暗黑很得意！
从此后，二人梁子结下！
就算一起出来，那也是谁也不搭理谁！
「这次幸亏有师父的详细介绍，还有落日熔金楼的情报，否则你肯定露馅！」楚煜说。
他回到家见她不在，禅心和尚刚刚回来，一问她去了南风馆，且去之前还找落日熔金楼的几大杀手诸如四大福之类的问了不少问题，他才稍微放下点心，但也马不停蹄地赶来了，就怕这女人出什么事。毕竟就她前世的那种散打基础，他觉得不足以应付高手。
高云荷笑：「这不是没露馅吗？而且我这最后的以退为进、以情动人，还让那小子彻底归了心，多好的事！」
楚煜点头：「朝日熔银楼的杀手们接活，荤素不忌，你应该想法约束一下。」
高云荷点头：「回头我写份落日熔金楼的杀手条约！就你制定的那些，我觉得挺好！」
「落日熔金楼？为何不是朝日熔银楼？」
「两家是竞争关系嘛！回头让四大福，不拘哪一个人，能说会道会忽悠就行！让他拎着条约去找武剑心显摆去！」
高云荷笑，「武剑心此次若真心实意想干，定会拿出一番举措来。毕竟我现在就在京城，可不是以前的天高夫人远了！」
楚煜点头：「的确如此！不能让他们坏了咱们的名声。」
高云荷：……咸鱼夫人什么名声啊？她都不知道！
「咸鱼夫人虽然很爱钱，但夫人爱财，取之有道！」楚煜笑。
「看来你来得早确实融入这个封建社会了！」高云荷凑到他耳边低语。
咸鱼拍卖大会转瞬而至。
荷塘月色里，一大早就已锣鼓喧天。
李清白在台下焦急地问自己媳妇深翠云：「我这衣服没皱吗？」
「没有没有！好看得很！」
深翠云补了补唇膏。
李清白：「我一个大男人好看不看好有什么打紧，一会儿上去介绍说清楚话就行。」
「要有感情地说，要把下面的人当成送钱的，咱们说得越动听，他们越会掏腰包。」深翠云笑着说。
第262章 白髮
「我知道我知道！就是第一次站台上说有点紧张！」李清白说。
「那要不你把下面的人当西瓜，想像自己是对着西瓜说？」深翠云想起云妹妹鼓励自己的话。
「我试试！」李清白点头。
七月初一，阳光明媚，也是官员休沐的日子。
嘉和帝很想微服私访去看一次咸鱼拍卖会，奈何去的官员家属太多，很多人是在宫宴上见过他的，认出来他就不好了，万一影响了拍卖会，人人都不敢出价了，那就更不好了！
他虽贵为皇帝，但也不是想买什么就买什么的。咸鱼夫人每年拍卖会结束会给户部交三成的盈利。所以不能让咸鱼夫人少挣啊！毕竟，夫人少挣就是户部少挣。
以往五届他没心思去是因为场地在百花楼，烟花之地，他去了影响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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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在荷塘月色，那可是正经的宅子！哎呀，那可是他送给侄女的宅子，谁知侄女这么生财有道，把它直接租给了咸鱼夫人赚租金。关键是，这届拍卖会搞得挺大，太医院都参与了，他实在心痒想去看看，万一那咸鱼夫人露面了呢！他也对咸鱼夫人很感兴趣的。
虽说是江湖人，但爱国的心却很热忱！
嘉和帝郁闷地在御花园散步，然后就碰到了已经换好衣服还稍微易了一下容，想要熘出去的皇后。
「蔻儿，你这是……」嘉和帝看着一身小太监打扮的皇后，睁大了眼睛。
皇后白蔻清了清嗓子说，「百夏百秋百冬都过去了，我这个做母后的不放心，万一他们乱拍，最后付钱的还不是咱们？」
「朕这个父皇也很担心！」嘉和帝喜上眉梢，他怎么忘了皇后精通易容术呢？「咱们一起去！」
真是耽误时间！白蔻在心里翻了个白眼，然后拉着皇上回自己宫里换衣服捯饬。
等他俩带着面生的几个暗卫到达荷塘月色的时候，拍卖会即将开始。
白蔻从袖子里掏出请帖，「哎呦，远道而来的客人，您快请进！快请进！咱们拍卖会刚开始！您正好赶上！」
嘉和帝此时扮成的是一个白鬍子老头，白蔻则是白髮婆婆，
白髮婆婆据说是咸鱼夫人的手帕交，每一届都来捧场，且次次拍回去好多东西。
嘉和帝看着那请帖上的「白髮婆婆」四个大字，忍不住问：「你假冒白髮婆婆？」
白蔻在心里又翻了个白眼，但告诫自己欺君之罪不可犯！「我就是白髮婆婆！」
嘉和帝惊得差点左腿拌右腿，「那你知道咸鱼夫人是谁？长什么样子了？是不是跟你现在一样老？」
白蔻实在忍不住朝天翻了个白眼：「我也不知道。」
「啊？你们不是手帕交？」嘉和帝问。
「谣言！」白蔻嘆气，她也正郁闷呢！也不知谁传出来了？她是那种沽名钓誉非要把自己和咸鱼夫人扯上关系的人吗？
虽然扯上也感觉良好。
「哎呀！白髮婆婆，您来了！快请上座上座！」
「婆婆，咸鱼夫人还好吧？今年夫人会不会来？」
……
白髮婆婆白蔻一脸皱纹温和地笑：「咸鱼夫人随性，可能来也可能不来，不过今年的东西据说很难得一见，大家关注东西关注东西……」
白髮婆婆坐到了她专属的第一排还靠前的位置上，旁边那据说是她的老僕人也分到了一个座位。
前排的百秋对百夏说：「他们凭什么坐到我们前面？父皇母后不来，咱们不是最大吗？」
第263章 糟糕
百夏伸手捂住了百秋的嘴，咬牙切齿地说：「大你个头，我们是微服！微服！懂吗？没看见那么多文武百官还有那些公子小姐们都很低调吗？这是咸鱼夫人的拍卖会，捣乱者会直接扔出去的！」
百秋「呜呜呜」地点头，百夏这才放开她的嘴。
百冬在一旁抿嘴笑：「我们又没多少钱，估计一件也买不起吧？」
「少说话！」百夏又瞪她。真是不省心的两个妹妹，早知道不带他们过来了。唉！谁让煜表哥给了她三张门票呢！还是第一排位置，不来都觉得对不起三张票。咦？煜表哥他们呢？百夏看了一圈前三排没看到人，刚要起身找找，拍卖会开始了。
「有缘千里来相会！」
「咸鱼拍卖喜开幕！」
……
李清白与深翠云在台上一唱一和，顿时台下鸦雀无声。
以前的拍卖都是直接上东西，喊价，今年这形式确实新颖啊！
说完开场白，下面开始表演节目。
首先就是百花楼的花魁们带来的才艺表演，不同于以前的弹琴啊唱曲啊，这次是十大花魁齐上，有人弹琵琶，有人弹古琴，有人吹笛子……还有人打鼓，四个人跳舞，中间一人举着个类似扩音器的东西竟然开始唱曲。如此种种，组合到一起，竟然一点也不觉得乱。
曲词也很简单：咸鱼拍卖！咸鱼拍卖！你来拍！我来拍！大家一起来！拍来的钱干什么？要给那守卫边疆的儿郎们，买衣又买药！
你一拍，我一拍，拍来的钱干什么？要给那守卫边疆的儿郎们，买衣又买药！
……
一遍遍地重复，底下的人都能哼上两句了，最后直接形成了大合唱！
一墙之隔的槐树胡同的一号院内，楚煜看着悠闲吃甜瓜的高云荷问：「真的不去看？」
「你想去？」高云荷笑，「想去就去！我又没拦着你。」
楚煜低笑：「人人皆知我是入赘的，你不去我去不合适。」
高云荷挑眉：「昨天还说好了不去，今天又撺掇我去，是有惊喜还是惊吓？」
楚煜揉了揉眉心：「主要是想让你去看看那拍卖会的场景，说不定你能想起点什么。」
四美搜索了一些关于心理治疗的方法，楚煜对高云荷试过了，但一点用都无。除了云荷这个人本身的基本信息，就以前高云荷知道的那些，云荷的其他身份一点也想不起来。就仿佛一个人曾经穿越到了云荷的身上，做了很多事，然后她又走了，把记忆也带走了。高云荷穿过来，就只是继承了云荷原主的记忆，但前面那个穿越的人做的事还在，属下也在，随时都会找过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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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云荷接过楚煜递过来的湿毛巾擦了擦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总之没完全掌握之前，还是低调吧！或许，我们应该再去槐树村一趟，或是当初掉落的悬崖处看看。」
「拍卖会结束就去！」楚煜说。
「为什么不能现在去？」高云荷笑，「反正今天也无事，不是吗？啊……不对，要是一天回不来的话，你还不能去，明天你还要上班……额，上值！」
「可以找个名目去！」楚煜说，「我觉得我们还是去一下拍卖会吧！」
「我们还有票吗？」高云荷问。
楚煜皱眉：糟糕！好座位都送人了！
第264章 身后
高云荷哈哈大笑起来。
楚煜：「夫人，请注意你的仪态！」
「行吧！」高云荷止住笑。
「公子，夫人，月色那边可能有点麻烦！」云亮敲门。
「进来说。」楚煜开口。
云亮进门，手中拿着一把插了弩箭的信，「这是四小福派人送来的，当时参会的人基本到齐，关门时间已到，他们正要将门关上，突然飞来一支弩箭，插在荷塘月色大门上。门关上了，但人没抓到。」
「打开信看看！」楚煜说。
云亮点头，将信从弩箭上取下来展开递过去。
高云荷凑过来看，只见信上写着两句话：「咸鱼夫人，荷塘月色开咸鱼拍卖会？你置荷月公主于何地？」
「荷月公主？她还活着吗？」高云荷问。
楚煜挑眉：「活着！不过，黑马寺传来的消息说，公主病重，已卧床不起。算算，荷月公主已是六十多岁的老人了。」
「六十多岁？病重？卧床不起？有人亲眼见到吗？」
「太医院的柳太医每月月初都会去黑马寺给荷月公主诊脉。」楚煜说，「据他说，荷月公主已药石无医。」
「荷月公主这么重要的人物难道还不值得太医院院正亲自出门诊疗一次吗？」高云荷微微一笑。
楚煜顿了一下点头，「的确值得！不过楚院正今日在参加咸鱼拍卖会。」拍卖会有捐赠钱买药的环节，楚尧代表太医院参加。
「不好！」高云荷勐地站起来，「公公有危险！」
楚煜起身拉住他的手，「别着急！我爹他不是那么轻易被抓走的人。」
「对方不是为了抓走他，是为了用他来威胁咸鱼夫人现身。」高云荷急切地说。
楚煜的眼眸缩了缩，「荷月公主要见真正的咸鱼夫人？」
「没错！」高云荷说，「咱们过去！」
楚煜拉住要往门口走的女人，「你在家里，我先过去看看！」
高云荷：「你忘了？我现在是弱不禁风的云夫人，是你大楚状元的媳妇，除了咱们自己人，谁知道我是咸鱼夫人？」
「也对！但……」楚煜皱眉，「万一……」
高云荷捂住他的嘴：「行了！我们现在可不仅仅是兄弟，还是夫妻，夫妻共进退的道理了解一下？还有，说不定我到现场还真能想起点什么。」
楚煜无奈点头：「那如果有什么不对，你不要逞强，躲我身后。」
高云荷点头，示意四美给她拿装备，各种「大补丸」塞进袖子里。
四美笑嘻嘻地说：「夫人，我现在可是满身力量哦，你就放心吧！」
「我放心！」高云荷伸展了一下胳膊，「我就是想看看哪个不长眼的非要来见我！」
「夫人！有人往咱院子扔了个人。」云红跑到门口说。
楚煜与高云荷对视一眼，齐齐出去，然后看到了被揍得鼻青脸肿五花大绑的一个黑衣人。
「咦？他这里有张字条！」云亮从绑着的绳子缝隙里抽出一张纸条：「特奉上破坏咸鱼盛会之小贼！」
「难道这就是逃出去的那个射弩箭的人？」云亮抬脚踹了一下，地上的人一动也不动。
第265章 惨烈
「你猜是谁送来的？」楚煜问。
「武剑心的投名状！」高云荷说。
「说！谁让你送信过来的？」云红掏出一把匕首，勐地插在黑衣上的手背上，「啊啊啊……」黑衣人惨叫连连。
「红，你太残忍了！」四美皱着眉头说。
云红：「美儿，红姐告诉你无数遍，我们不用对坏人客气！人美心善要对好人！不要对坏人！懂？」
四美踌躇一下点头：她只是调用了一些热剧中的经典语录，发一下感慨而已。看来下次应该调用那句：红，你很厉害！
高云荷轻笑一声，刚要说话就听见黑衣人开口求饶：「我不是黑衣人，我也不是放箭的人，那个人跑了，给我穿上了他的衣服。我是乞丐！真的！真的！不信你们扒我衣服，我好几个月没洗澡了！」
云红勐地后退，云亮上前，扒了他的黑衣服，露出了里面破破烂烂的衣衫，刚要将人扔出去，高云荷说：「且慢！谁说乞丐就不能放箭了？正因为你曾经是乞丐，曾经吃不饱饭，没穿过新衣，所以一旦有人给了你锦衣玉食，你卖命回报人家也理所应当。」
楚煜点头：「不过是为了完成任务，几个月不洗澡而已，你应该可以忍受。」
云亮抬脚又踹了他一脚，然后直接拿起匕首，对准了那人的命根子处：「说！要不你就去做个太监吧！」
黑衣人的眼眸缩紧：不是说，这么说绝对能骗过所有人？被抓住也不怕吗？他已经攒了不少钱，还想娶媳妇生个胖小子呢！可不能做太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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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别别！我说！」黑衣人开口：「我是被人指使的，但指使我的人也是个乞丐！他每次见我的时候也是脏兮兮的，头髮很长都能盖住脸，所以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谁，长什么样子。」
「像你这样的人有多少？」楚煜问。
「啊？不知道啊！我就是我！我是说我经常一个人，后来那人给了我钱，教了我射箭，然后让我不停地练练练，说是我练好了就让我接任务。完成任务后给更多的钱。」
「这次的报酬是多少？」云红问。
「一……百两！」
「这么多？只射一箭？」云红惊讶，「这钱挣得太容易了！」
「我练射箭，练了五年！」
云红：……
楚煜：「是那荷月公主的风格！」
「怎么说？」高云荷问。
楚煜用一种敬佩对手的语气说：「当年荷月公主之所以能以女子之尊统领北疆兵马，抵御匈奴外侵，就是因为她擅长因人施训，有射箭天赋的练射箭，有习武天分的练刺杀……所以她手下人才济济。
当年若不是北龙帝与南龙帝在南北同时起义，南北夹击所向披靡。当时，匈奴人也趁势发起了进攻。在回兵救京城与抵御匈奴外侵时间，荷月公主选择了抵御匈奴。
那一场仗很惨烈！荷月公主手下十大统领全部战死沙场，包括神箭营统领、大刀营统领等。匈奴人退回了关外，但荷月公主的十万兵马也只剩下两万。」
第266章 多带
「两万？那他们肯定是荷月公主的死忠，无论他们在哪里！」高云荷说。
楚煜点头：「那些人伤的伤，残的残，所以全部选择了卸甲归田。」
「真的归田了？」
「归了。」楚煜挑眉，「只是归田的人是不是那个兵就不得而知了。这些年，黑马寺和其他寺庙一样会定期举行一些施粥活动，看来就是那时候招揽的乞丐了。」
「把他扔到山上继续审问。」楚煜吩咐云亮，云亮挥手，有人进来将地上的黑衣人拖走。
「既然来了，那就一起去吧！」高云荷冲着房顶说。
匍匐在房顶的武剑心懊恼了一声，然后跃下屋顶。
他的神色有些讪讪，「夫人！我……」
「你做得很好！」高云荷打断他，「虽然你没有好好养伤，但抓住人总是大功一件！你想去拍卖会看看，这很正常！走吧！」
「如果你有想要的东西，提前告诉我。我让他们留下。」高云荷又回头说。
「走了！」暗黑现身推了还愣在原地的武剑心一下，「你身上有伤，要不我背你？」
武剑心赶紧摇头，跟上暗黑的脚步。他没想到夫人会这么干脆痛快地让他跟着。他以为经过昨日他试探夫人一事，夫人表面不计较，但可能内心也不痛快！没想到，夫人就这么让他跟着了？这是把他当自己人了吧？
马车里，楚煜看向高云荷：「你还是那么一如既往地喜欢相信人！你把他们当兄弟，怎么？还准备拉一大帮兄弟出来？」
高云荷笑：「我现在可不是高老大，是夫人，咸鱼夫人呢！」
「所以？」
「要做兄弟也是你去做，喝酒应酬套近乎这些事我可不会再做，我啊，怎么说还有另外一个身份呢！」
「什么身份？我怎么不知道？」楚煜一愣。
高云荷嫣然一笑，伸手抚上他俊美的脸颊：「大楚状元的夫人呢！哎！我可真是个只知看脸的庸俗美女！」
楚煜将她的手拉到胸口：「脸好看，内在也很好看！改天你看看！」
高云荷咳嗽一声：「改天！现在赶紧走，千万别让人绑走了公公！」
这次轮到楚煜咳嗽了：「爹可能还没到！」
「啊？」高云荷惊讶，「怪不得你不飞过去，还有闲心坐马车去！怎么回事？」
「太医院院正大人向来很忙的！虽然今天休沐，但若太后急召，他还是要进宫的。今日一大早，首辅府送来消息，爹一大早就进宫了。但他肯定会在需要他露面的那个环节赶过来。」
「你是说，他们可能会在路上劫走公公？」
楚煜掀开车窗看了看外面的太阳，估摸了一下时辰说：「咱们去宫门口等吧！」
楚尧刚从宫里出来就看见了自家大儿子的马车，还有后面七八个骑在马上的……暗卫。
楚煜和高云荷下车，行了礼。
楚尧轻咳一声，「怎么在这里等我？有急事？」
楚煜微微一笑：「儿子突然想起来，夫人她没有去看过咸鱼拍卖会。所以我们想和爹一起进去。毕竟这次您也算主办方之一，应该能多带几个人进去吧？」
宫门口当值的侍卫们虽然目不斜视，但耳朵却忍不住听进去了风颳来的「八卦」：原来大楚状元是为了讨好夫人，所以才来宫门口接院正大人啊！唉！赘婿不好当啊！
第267章 报酬
楚尧顿了一下，说：「上车吧！」说完他上了旁边自己的马车。心里却在嘀咕：这臭小子又搞什么？那拍卖会的一堆门票不还是他让人送回来的？
楚煜将高云荷送到马车上，然后自己又坐到了楚尧顿马车上。
「你搞什么？」楚尧问。
楚煜从袖子里掏出那封信，楚尧接过来一看，皱了眉：「像荷月公主的风格，但我觉得她不可能做这些事。在她当年放弃鱼死网破的时候，也就放弃了京城的一切，更何况是一个宅子！这封信说的是宅子，其实针对的应该是咸鱼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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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咸鱼夫人的钱！」楚煜补充。
楚尧：「钱是万恶之源！」
楚煜不贊同地看了他爹一眼：「钱是万事之本！没钱怎么养兵？怎么护卫边疆？怎么……」
「闭嘴！你这个臭小子！为了养兵，你就去入赘是吧？」
楚煜愣了一下。
楚尧又接着说：「你以为你不说，我们就不知道你媳妇是什么人吗？那么多好东西是一个村姑能拿出来的吗？你早慧，你干什么我们也不干涉，我们楚家忠君爱国，你自保，保护你在乎的人可以。但绝对不允许出别的么蛾子，听见没有？」
楚煜忍不住在心里嘀咕：忠君爱国？忠君的话，你们当年会起义？你们会做开国功臣？唉！怎么也是这身体的亲爹，年纪大了，不能太气着！否则高血压、糖尿病就不好了！
「爹！您放心！我有分寸，我是怕连累您，这不就来保护您了。要不然就我跟我媳妇这么低调的人，我们才不会去看什么拍卖会呢！」
「对了！」楚煜问，「太后他老人家又找您干什么？」
楚尧沉默。
楚煜「嗨」了一声，「不就是生儿子那点事吗？全天下人都知道太后想抱孙子，不过太后又不是皇上一个儿子……」
他的话还没说完，楚尧就踹了他一脚，「慎言！」
「好好！慎言！」楚煜点头。
「你再问一下你媳妇，看除了公布的那些偏方，还有没有什么生子秘方。」
「报酬几何？」
「臭小子，你媳妇才没有那么小气！」
「可我是赘婿，不得不小气！」
楚尧瞪了自家清风朗月般外表却非说自己是赘婿的儿子一眼：「有一批医女快到年龄了，太后恩典，会提前两个月放她们出宫婚配。有些人无家可归，有些人不想归家，女子医馆可以接收她们。」
「多谢爹！」楚煜笑，宫里出来的医女肯定要比现招的人再培训要省事多了。
银杏胡同静悄悄，但里面却时不时传出鼓掌声、喝彩声。
半个时辰的开幕演出已尽尾声，咸鱼拍卖会马上开始。
楚尧带着楚煜和高云荷堂而皇之地走了进去，堂而皇之地坐到了第一排左侧靠里的三个位置上。
「爹，你提前知道我们会跟来吗？」楚煜低声问。
楚尧摇头：「你娘和你奶奶没来。往年我也不会来！」首辅楚洵更不会来了。
楚尧眯眼看了前方坐着的两个人，一个白髮苍苍，一个灰白头髮，但背影莫名熟悉。
「前方何人？」他问。
第268章 一幅
楚煜眨了眨眼：「是白髮婆婆和她的老僕，白髮婆婆是拍卖会的超级贵宾，年年来！」
楚尧看见那老僕人脚边露出的一抹黄边：这……这……皇上又微服胡闹了！还撺掇着皇后也胡闹？咦？不对！白髮婆婆是随随便便有人可以假冒的吗？那……那……莫非……
拍卖会已经开始，热场拍卖依然是书画，此次是一幅字！一幅裱到一起的字。
左边的是北龙国大楚状元楚煜十三岁时成名的《槐树序》行书，右边是南龙国「书圣先生」的草书《梧桐序》，起拍价十五万两。
楚煜有些黑脸，台上的李清白沖他挑了挑眉：我会赚钱吧？
楚煜白了他一眼，高云荷低声问：「你的字？」
楚煜尴尬一笑：「当年可能缺钱，卖给了李清白。」是原主卖的。
「卖了多少钱？」
「十万两！」
「十万两？六年多涨到十五万两，还是和别人的字一起，没升值啊！」高云荷嘆气。
楚煜：媳妇，你给点面子行不行？
事实证明，高云荷还真是猜错了！此幅字最后竟以六十六万两被白髮婆婆拿下。
白髮婆婆站起来面对大家，点了点头：「多谢大家手下留情！我这个老婆子啊，最喜欢这个大楚状元的字了，至于旁边那个王献，也不错，就是……字难认了些！」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闹笑，不知谁喊了一句：「大楚状元就在前面坐着呢！再写一幅！再写一幅……」
「你不要乱起闹！云夫人也来了，大楚状元现在是赘婿，要听媳妇的！」
「哎呀！楚院正也来了！他们还坐在一起，莫非是关系缓和了？」
「废话！小楚状元出事后，楚首辅就这么一个孙子，楚院正就这么一个儿子了！就算他媳妇是个村姑，那也得认！」
「我看云夫人貌美如花，不像村姑！」
「谁规定村姑不能貌美吗？」
……
高云荷听着外面的窃窃私语，有些好笑。
有人的地方就有人八卦，不论贩夫走卒还是高门贵族。
「既然大家如此盛情，那我就问问大楚状元愿不愿意啊？」李清白呵呵一笑，看向高云荷，「云夫人，您看，大家这么热情，要不让您相公现场来一幅？」大楚状元是过去时了，现在楚煜是云夫人的相公啊！
台上沈翠云已经让人摆上了笔墨纸砚，似乎是笃定她这个「村姑」不会拒绝。
高云荷转头问楚煜：「要不你多写两幅？」
楚煜低语：「一幅就行。要不然就是白菜价了。」
「有道理！那你上去写吧！」
楚煜上去，挥毫泼墨，只一会儿便写完，然后下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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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清白让人扇了扇风，墨迹不流后，他和夫人沈翠云举起了那纸张，面向台下，只见纸上写了八个字：一拍即合，眼光似火。旁边还有一行小字：祝咸鱼拍卖会圆满成功！
「看来大楚状元这幅字是送给咱们咸鱼拍卖会的东岛主咸鱼夫人的！」李清白笑。
沈翠云：「那咱们好好收起来，回头交给咸鱼夫人。」
人群中有人发问：「咸鱼夫人来京城了吗？」
「对啊，大家都很想跟咸鱼夫人她老人家问个好。」
……
「白髮婆婆，咸鱼夫人今年来了吗？」
白髮婆婆暗自捂住自己的脸歪牙咧嘴了一小会儿，然后转身，恢復了一贯的和蔼可亲：「听说这次咸鱼夫人千辛万苦弄来了一些大石头，里面必有好东西，大家不想赶紧看看吗？反正我老婆子是迫不及待了！」
第269章 赌石
「至于咸鱼夫人，该来的时候自然会来！」白髮婆婆笑呵呵地又转身坐下。
台上，李清白趁白髮婆婆说话的时间，已经让人摆好了五块大原石。
众人看着那比往年还大的石头，以及其中一块被切割开一角所闪烁的灼灼绿光，顿时欢唿起来。
咸鱼拍卖会的重头戏就是翡翠原石的拍卖，但，赌石赌石，能不能拍到货真价实的石头，就看各人的眼力了。
高云荷的眼睛眨了眨：虽然她在仓库里一个个检验过，但现在大白天，阳光下灼灼生辉的绿光晃了眼。
这原主是挖到翡翠矿山了吗？
不过，都是钱啊！真好！
楚煜咳嗽一声：「夫人，你收敛点目光！那石头太贵，咱们拍不起！」
高云荷：「刚刚拍的那幅字不是你的字？」
「是我的字，但多年前已卖出去了！」
「所以说刚刚的六十万跟我们一文钱关系也没有？」
楚煜点头，高云荷仿佛看见一大堆金元宝从自己面前飞过。
一旁的百夏忍不住低语：「表嫂，你看上哪块石头？我拍给你！」
百秋瞪大了眼睛：「二姐姐，你哪来的那么多私房钱？」
百夏拍了拍自己的袖子：「进来时碰见舅母，舅母给我的！」
百秋：「那么好的舅母你分我一半行不行？」她想起自己去兵部尚书府时，舅母诉穷的模样……唉！也是母妃要的有点多！
「恐怕不行！」她另一边的百冬说，「三姐姐，慧娘娘不会喜欢你乱认舅舅。」
「哎呀，知道了！知道了！」百秋说。
说完她就听见高云荷轻柔的声音：「多谢二公主，我不喜欢石头，我喜欢珠宝首饰。」
「那下晌的珠宝首饰拍卖会，你看上哪件，我给你拍！」百夏说。
楚煜咳嗽一声：「我会买的！」这个小百夏，充什么大头？抢什么风头？
台上的五块原石，每块都约脸盆大小，而且还是罕见的圆形，虽然周边有些不规则，但远远看去就是个圆脸盆。
「此系列原石名十五的月亮！」李清白说，「每块石头起拍价一万两。」
一万两？这么高？往年最高价也就是五千两。莫非这些石头个个是精品？
谁知李清白马上说：「起拍价是根据原石大小定的，至于内里究竟如何，谁也不敢担保，所以请大家谨慎拍。」
「现在请有意向的人上台来摸原石。」深翠云说：「十人一组！」
很快，就有十人上台去，这其中就包括白髮婆婆，百夏百秋。
「这东西能摸出来吗？」高云荷问楚煜。
楚煜弯了弯唇角：「我只知道大夫要望闻问切。」
半盏茶的时间到，又换下一批人，如此反覆，高云荷估计上去的有一百多人了。
整个拍卖会能入内场的不过三百人。
看来，古往今来，爱好赌石的大有人在。
终于不再有人上台，李清白指向中间那被切开一个角的原石说：「现在先拍第一个，请出价！」
白髮婆婆率先举起手中的牌子：「两万两！」
「三万两！」
「五万两！」
「十万两！」
……
最终，这块切开来一个角的原石被叫到了三十六万两的高价。
不过，买主并不是白髮婆婆。
第270章 孝敬
众人看着举牌子的高云荷，一时之间忘了再喊价。
大楚状元入赘云家，并与云家云荷已有一儿一女的事，京城几乎人人皆知，但真正近距离见过云荷的人并没有多少。即便上次在白国公的寿宴上，因为刺客事件，云荷后来又很低调地先行离场了。
「是不是该敲锤了？」高云荷看着台上的沈翠云说。
沈翠云愣了一下，然后赶紧敲响了锤子：「三十六万两一次，三十六万两两次，三十六万两三次！十五的月亮第一块原石石落云家云夫人！」
高云荷起身，侧身行礼：「云家云荷多谢各位承让！」
人群中寂静无声了一小会儿，百夏率先鼓起掌来，并开口：「恭喜云夫人！」
楚尧也抬手鼓起了掌，顿时，掌声雷动，夹杂着恭贺声：「恭喜云夫人！」「云夫人大气！」……
既然人家大楚状元的爹都鼓掌了，看来算是认了云夫人这门亲。就算云夫人钱不够，首辅府应该也会填补上。话说，都说人家云夫人是村姑，但看起来一点也不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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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心思各异。台上拍卖继续。
这次没有了高云荷的「掺和」，剩余四块原石都拍出了比三十六万两还高的价格，最高的一块甚至都到了五十万两，由白髮婆婆成功拍到。
五十万两买一块石头？关键是这石头里面到底成色如何还不知道呢？
高云荷虽然上辈子后来不缺钱，但对赌石不感兴趣，所以也无法理解有些人对赌石的热情。
中场休息！
成功拍到原石的人去交剩余的钱，然后领原石。
哦，忘了介绍了，进入内场能获得举牌资格的人都要提前交押金十万两。
当然，某些人例外。比如跟着楚尧进来的楚煜和高云荷，比如白髮婆婆和她的僕人，比如百夏百秋他们。
捧着原石出来的人，顿时被团团围住。
当然，有的是好几个人抬着出来的，毕竟这原石体积不小，重量不轻。
高云荷面前的小桌上也摆了一块原石，就是那块被切割开一个角的石头。那割面绿幽幽的，楚尧咳嗽一声说，「煜哥儿媳妇眼光不错。」
高云荷微微一笑：「爹您谬赞了！其实我不太懂，相公说不错，勉强能入您的眼，那我们夫妻就拍下来孝敬您！」
楚煜：他什么时候说这块石头不错了？
楚尧捋了捋短短的鬍鬚，忍住那声「爹」带来的心底的喜悦点头：「你们的孝心我都知道，其实也没必要如此破费！」
「不破费！不破费！」高云荷将原石朝他那边推了推，没推动，「这原石在我们这里就是块破石头，在喜欢它的人眼里，才是真宝贝，物超所值！」
楚尧眯眼看了那原石一眼又一眼：「等整面都开出来就更漂亮了。」
楚煜看着他爹那喜不自禁的样子，有些无奈：他爹沉稳，但只要遇到好翡翠，那就走不动路了！要是不买到手，都睡不着觉！说起来，这几年，他爹也给咸鱼夫人的拍卖会贡献了不少银子。
这边，高云荷送原石给公公的事不一会儿就传开了。
有人羡慕楚尧有个大方的儿媳妇，有人酸楚尧可能是花自己银子给儿媳妇涨脸，毕竟，只听说过云夫人来自村里，没听说过云夫人腰缠万贯。但有时候一想，堂堂的大楚状元，多么意气风发的少年郎，若云夫人普通，楚煜能甘心入赘吗？
第271章 赌王
两刻钟后，中场休息结束。继续拍卖下面的石头，这次是十块齐上，不过石头比前面的小，且形状也不那么规则了，但起拍价要低一些：五千两。
且，这些石头没有一个是切割开的，纯粹要看眼力。
但，大家还是争先恐后地拍，生怕举牌晚了拍不到似的。
「难道他们不怕拍到砖头料？」高云荷低声问楚煜。
楚煜还没回答，就听见楚尧说：「咸鱼夫人的货还是有保障的，最次是花牌料，但若做成精美的首饰，不会亏本！」
高云荷点头，竖起大拇指：「爹您懂得真多！」
楚尧微微一笑：「这十块里面有红翡，也有紫翡，还有椿带彩翡翠，儿媳妇，你喜欢哪一种？」
高云荷：「红翡绿翡紫为贵！紫翡做成首饰更显高贵吧？」上辈子她很喜欢紫翡，买了很多的紫翡首饰，但为了彰显自己老大的威严和不影响时不时的动手，她都懒得带！
楚尧点头：「紫气东来，紫翡是富贵华丽的象徵。不过，如果开出顶级紫翡是要敬献皇上的。」当然，如果皇上再顺手赏下来那就另说了。
「那还不如买个红翡？喜气洋洋！」高云荷笑。
楚尧乐：「没错！儿媳妇你大气！」
……
被夹在中间一句也插不进嘴的楚煜有些小郁闷：看来回头得恶补些翡翠知识了，否则他都跟她媳妇无话可说了！
楚尧举牌拍了场上最小的一块原石，不算太贵，九万两。
这块原石因为小，很不起眼，就白髮婆婆和楚尧在拍，最终，白髮婆婆让步，楚尧成功拍了下来。
「如果开出来是红翡，儿媳妇，你就做一对漂亮的镯子。」楚尧说：「如果开出来是椿带彩，那就做成饰品，绝对惊艷。」
「是，谢谢爹！」高云荷嫣然一笑。
三十多块原石在一上午拍卖完毕，下午是珠宝首饰拍卖！
在拍卖的同时，会有工匠师傅们免费当场开石，谁买的原石开出的最好价值最高，就会成为本届拍卖会的「赌石之王」，简称「赌王」。这也是人们为什么抢着拍大块原石的原因，一旦赌对了，价值最高，就会成为赌王，就连当初买石头的钱，咸鱼夫人都会原数返还，以此证明你眼光最好。
休息的一个时辰里，人们并没有回去，而是纷纷去逛荷塘月色的宅子。京城有一百多家大大小小的酒楼和特色饭馆也参与了此次拍卖会，他们在餐饮区的一个个隔间里做着自己的拿手菜。在一个地方就可以吃到全京城几乎所有的美食，简直爽爆了！而且，除了餐饮，还有各种点心铺子，甚至糖葫芦、驴打滚这种走街串巷的小吃也有。
百冬举着四根糖葫芦朝百夏百秋走去：「二姐姐，三姐姐，吃！」
百夏拿了一根：「咱们三个人，你买四根干什么？」
百秋也拿了一根：「就是！浪费可耻！」她现在没钱，最穷的公主，没有之一。因为出宫时忘了带钱袋子，她的小跟班侍女还进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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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冬左手一根糖葫芦吗，右手一根糖葫芦，「我要吃两根！」
百夏百秋看了看她鼓鼓的小肚子：吃完饭又吃了一堆点心，说是买根糖葫芦解解腻，如果两根下肚，那不叫解腻，叫吃撑！
高云荷和楚煜坐在一个僻静的隔间里吃拉面。
楚煜将面上面撒的香菜一根根捡到了高云荷的碗里。
如果楚尧在这里，肯定恨铁不成钢地瞪他：惯得你！
高云荷不仅不生气，还拿了勺子将飘到汤里的香菜也舀到了自己碗里。
前世，死胖子就不吃香菜！连味道都不能闻！后来在她的薰陶下，可以闻味道了，但吃是不可能的！没想到，穿越一场，死胖子变成帅哥，还是不吃香菜！
可见，人的某些习惯，可以被影响，但要彻底改变，很难！
也许，这也是很多人能做朋友但做不成夫妻的原因。
因为，朋友会试着体谅，但夫妻就想要改变对方！
高云荷不想改变对方！那就惯着他吧！谁让自己喜欢他呢！
第272章 众怒
「你说什么？开出了帝王绿？谁开出了帝王绿？」
「云夫人的原石！」
「现在是楚院正的了，云夫人作为儿媳妇孝敬楚院正的。」
「那么大一块！还是帝王绿！该值多少钱啊？」
「两百万两总有吧？还没见过如此大如此的帝王绿，那绿就是绿的流油的那种，都快滴出来的……」
……
下午的珠宝首饰专场，还不错！相比较原石，女人总是喜欢设计精美的首饰。
更何况，这些首饰都是纯正的翡翠做成，成色一看便知。更不容易买空。
就连白髮苍苍的白髮婆婆，也拍了两件喜庆的红翡头面。还有一块紫翡吊坠被楚煜拍走，且当场带到了高云荷的脖子上，大大洒了一把狗粮！也令众人唏嘘不已！
男人啊，喜欢一个人才会付出，不喜欢真是连多看你一眼都不想。
百秋看着那一幕，心里有点难受，也庆幸母妃近段时间身体不好没来。她家大姐姐香消玉殒了，但她喜欢的男人人家一家其乐融融。
这一刻，百秋都想为了自己的大姐姐破坏那一片其乐融融了。
百夏拍了拍她的手：「成亲讲究你情我愿，大姐姐那么高傲的人都没有强求，你也不要替她去强求。」
百秋无奈地点了点头：「我知道！」
珠宝首饰拍卖完毕，马上展出了刚刚开出的帝王绿。
高云荷这才知道，咸鱼夫人拍卖会之所以出名，也是因为她手中掌握着一套开翡翠的「神器」，可以在两三个时辰内就将一块翡翠原石切割开。
这机器藏在一辆特制的不仅敞篷而且四周也敞开的马车内，马车套了两匹千里马，切割的时候需要这两匹马不停地奔跑以带动马车中间的「神器」上的刀片高速转动，刀片转动的同时，两个人将需要切割的原石挨近刀片，即可完成切割。
类似于后世的玉石切割机，不过，后世用电，现在没有电，所以用「力能」来代替。
「神器」由云雨，也就是云姑和另外一个叫红姑的人共同操作，两人很熟练，一看就是操作了无数遍了。而且，这两人的力气也很大，那么大一块原石，两人拿着轻轻松松，且配合默契。两人将自己用类似后世的安全带将自己固定在马车上，半个时辰休息一下，然后继续，如此反覆，两个时辰后，终于将高云荷拍到送给楚尧的那块大原石剖开了一个平面。
真的是如十五的月亮一般圆的原石此时静静地斜靠在一个支架上，台下所有人都看到了那绿幽幽的光。在夕阳的照耀下，更是呈现出了凝重高贵的湖绿色。
「真好！可以做成一只貔貅，趋吉避凶。」
「还是雕成佛像吧！」
「什么都不做，放在家里天天看也开心！」
「得放在皇宫里吧！按惯例帝王绿是要敬献给皇上的。」
「也说不准，后面那四块也能开出帝王绿呢！」
「都开出来都献吗？」
「皇室都有好多块帝王绿了吧？再抢……」
「嘘！你要死啊！」
……
白髮婆婆和她的僕人此时依然坐在最前方观看。
「都招众怒了，回头赶紧把这献了的规矩改了吧！」白髮婆婆低语。
扮成僕人的嘉和帝嘆气：「朕……我又没有多喜欢这东西，要是直接换成银子我更喜欢。咦！可以拿出来拍卖啊！」
白髮婆婆?皇后娘娘狠狠瞪了他一眼：真是缺银子缺疯了！
嘉和帝摸了摸鼻尖：本来就是嘛！库里一堆没用的古董玉器，他忙于国事也没时间看，还得找专人打扫养护，麻烦死了！
第273章 遵命
今日天色已晚，别的原石需等到明日再切割，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切割，直接把原石抱回家，然后自己再私下找人慢慢切。哪怕切出来也是帝王绿，但又没人知道，所以也就不存在敬献给皇上的烦恼了。不过，同时出现好几块帝王绿的概率，几乎没有。
除了白髮婆婆，其他三家买到大原石的人都选择抱着石头回家私下切。
至于那些买了小一点的原石的人，基本都选择现场切了。因为有了最大的帝王绿，即便他们的切割出来是帝王绿，也不用敬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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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咸鱼拍卖会还有夜场，可以到子时。
晚上的荷塘月色，处处挂上了灯笼，处处灯火通明。
白髮婆婆和她的僕人兴致盎然地坐在一家小吃摊前吃小馄饨。
「嘶！这个比宫……」
「比家里的厨子做得好吃！」白髮婆婆打断僕人的话。
「是是是！」老僕人一脸讨好的笑。
高云荷和楚煜坐在小吃摊另一边的拉面摊前，两人的面前放着两碗拉面。高云荷依然在捡香菜。
楚煜咳嗽一声：「中午就吃的拉面，晚上还要吃？有那么好吃吗？」
高云荷摇头，下巴指了指白髮婆婆的方向：「没有，这不是这里离那里近吗？人人都说咸鱼夫人跟白髮婆婆是闺蜜，我怎么不知道自己年轻貌美，能和一个白髮苍苍的老妇人成闺蜜呢？」
楚煜笑：「要是白髮苍苍下也年轻貌美呢？」说完，他又似乎觉得不妥，「反正白髮不一定是真的。」
「我也这么想，但我确定我不认识她。」高云荷说。
楚煜勐地一惊，看向高云荷，「你想起来什么了？」
高云荷理了理掉落耳前的一缕头髮，忽然坏坏一笑：「你把拉面里的香菜吃完，我就告诉你。」
楚煜：……「只吃香菜不吃拉面可以吗？」
高云荷：……「浪费食物不好！」
「嗯！」楚煜点头：「所以夫人你把为夫剩下的都吃完。」
「你觉得我是猪吗？」
楚煜忍不住「噗嗤」一笑，「不是！夫人窈窕美丽，是小仙女。」
「这还差不多！」高云荷嫣然一笑，然后就看见楚煜挑起自己刚刚拨到自己碗里的香菜吃了起来……
「你确定能吃？不会吐出来？」
「不会！」楚煜说，「我以前不吃是因为我胖，现在我又不胖！」
「那之前你还让我给你挑？」
「你还记得我不吃香菜，我很开心！」
所以就为了满足你的开心？就让我挑香菜？高云荷怒瞪他：「把面也吃完！」
「遵命！夫人！」
……
荷塘月色门口，马车络绎不绝地离开。
子夜时分，楚尧在小厮暗黑的搀扶下也上了马车，之所以搀扶，是因为喝得有点醉的楚尧非要自己抱着自己的大原石回家。
「爹，我们先送你回去吧！」站在马车边上的楚煜说。
楚尧摆手，「不用！太晚了，你们回去吧！孩子们肯定想娘了。」
楚煜：拉了一个字！是想爹娘，好不好？
高云荷和楚煜也上了马车，车夫驾着马车，出了胡同后，各自离开。
白髮婆婆和她的僕人出来，僕人招手，一个黑衣人从屋顶上飞奔而下，「去看顾着点楚院正。」黑衣人飞也似地离去。
白髮婆婆撇嘴：「你多虑了！」
「毕竟是几十万两的东西！万一丢了就不好了。」
……
深夜的状元街，一片静悄悄。马车「哒哒」的声音传来，潜伏在暗处的人打了个手势，只见十几个黑衣人从两边屋顶上飞奔而下，团团围住了马车。
赶车的小厮兼「车夫」一片惊慌：「你们……你们干什么？」
第274章 入瓮
「没你的事！想跑就跑！」黑衣人冷哼。
「车夫」战战兢兢地掀开车帘，「我……我我对老爷忠心耿耿，我不会跑的！老爷你快醒醒！有抢东西的！就说你不要自己抱着帝王绿回家！明天让大公子护送着再送回去多好……」
紧紧抱着怀中帝王绿的人愣是没被车夫摇醒，还打起了唿噜。
两名黑衣人对视一眼，直接上前，准备抢东西！就在他们的手要碰到帝王绿的时候，「车夫」突然暴起，直接从车辕上抽出了一把宝剑将黑衣人逼退，「你们别过来！别过来！我也是有功夫的！我会保护老爷的！」
「一起上！」「车夫」跳下马车和黑衣人激战起来，一时之间，黑衣人反而近不了马车。
谁知就在此时，不知从哪里又来了一拨黑衣人，其中为首的直接站到车辕上，驾起马车就走。其他人善后。
「追！」先前那拨黑衣人顾不上再围攻车夫，直接追着马车而去。
「哎哎！你们别走啊！小爷我还没打痛快呢！」「车夫」举着剑喊。当然，没人搭理他。
很快，状元街又恢復了平静。
半刻钟后，一辆破旧的小马车从一个狭窄的胡同里拐出来，上面没有车夫。
难道是老马识途？
矗立在路中央百无聊赖的「车夫」嗖地一下跃上了马车，驾着向首辅府后门走去。
……
「不对！那些人要把马车驾向皇宫！」追赶的黑衣人看着周围熟悉的密林及时止步。
「听说开出了帝王绿要第一时间敬献给宫里！」另一个黑衣人说。
「好像是有这规矩！但谁会大晚上敬献？」
「大楚状元！」黑衣人首领厉声道，「撤！」
这密林乃皇宫后山的一处密林，平时都有人值守，今日他们轻易地闯了进来，那只有一个原因：对方在请君入瓮！
「既然来了又何必着急地走呢？」马车里传出一个温润清澈如山泉的声音，可在黑衣人看来，这声音犹如魔鬼，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是大楚状元的声音？这不是楚尧楚院正的马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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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帘掀起，一个玉树临风的身影「嗖」地飞了出来，手中一柄古朴的长剑在漆黑的夜里灼灼生辉。他身后的黑衣人齐齐扯掉了头巾，露出了一个个坚毅的面容。
今夜无月但有繁星点点。
但蒙面的黑衣人觉得，那长剑的光比星星还亮！可惜，这亮光他们只来得及看一下下，便倒在了地上，死不瞑目！
黑衣人首领后退了十几步，转身就跑，忽然感觉背后一阵痛楚，他低头，看着腹部的剑尖，努力转动脖子回头，声音嘶哑：「大楚状元你原来不是……文弱……书……生……」
」我当然不是文弱书生，只不过，见过我出剑的人都死了！」楚煜抽出剑来，厌恶地扔给了一旁的人：「洗干净了再给我！」
黑衣人首领轰然倒地，眼睛死死地瞪着夜空！似乎不相信自己就这么轻易死掉了！
「大楚状元，皇上有请！」御前副统领、镇北将军府二公子高仲武骑着马带着一队人远远赶来。
楚煜挥手，所有人都隐身到了密林各处。
高仲武翻身下马，看着死了一地的黑衣人，「嘶」了一声，凑近楚煜，「都是你干的？」
楚煜挑眉：「怎么可能？」不是。
高仲武伸手：「封口费！」
楚煜从袖子里掏出一叠银票塞到他袖子里：「你的人再补上一刀，可别让他们復活了。」
「那是一定的！」高仲武挥手，后面的十来个人麻熘地下马，提着大刀挨个补了好几刀，保准让人死得透透的。
「这次又是什么人？」高仲武问。
第275章 红日
「你自己扒了衣服看！」楚煜说完转身上车，随后，车帘里飞出一个圆圆的东西，正好滚到高仲武脚下。
「什么？」他吃了一惊，「翡翠原石？你不怕摔坏？」
「送你！」楚煜说。
高仲武弯腰准备抱起来那圆石头，咦？怎么这么轻？
「统领，好像是木头做的！」旁边的侍卫说。
「胡说！翡翠怎么可能是木头做的？」高仲武说。
「这不是翡翠！是诱饵吧？」另一个侍卫走过来说，「统领，大楚状元走了。」
「啊？」高仲武扔掉手中的「圆石头」，「快点追！皇上要见他！」
「车夫」暗黑将楚尧送回首辅府后，就赶过来接应楚煜。
正好在半路上看到了无人驾驶的马车，暗黑飞身上了车辕，「公子，老爷送回去了。」
「好！」楚煜点头，「拐宫里一趟！」
宫里？暗黑皱眉，将马车换了方向。
马车在槐树胡同停下，高云荷和「楚煜」从车内下来，走进了院子。
高云荷转身，轻笑一声：「剑心，你可以走了！好好养伤！否则……你知道的，我不喜欢自作主张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的人。」
「楚煜」揭掉脸上的人皮面具，恢復了本来的武剑心的模样。
「我只是想保护夫人！」武剑心说。
高云荷忽然快速伸手，直接掐住了他的脖子：「这次你没准备，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说完，她松手，退后一步，「来吧！」
武剑心的脸上满是震惊，反应过来后他抱拳：「得罪了！夫人！」
只不过瞬间，高云荷的手又掐上了他的脖子：「我当年没有亲自出手救你，只是因为我不太喜欢自己打架而已。」说完，她松手，「现在可以回去好好养伤了吗？」
「属下马上回去！」武剑心低头，转身，飞出了小院。
四美从黑暗中走出来，走到高云荷身边：「夫人，你……」
高云荷咳嗽一声：「我成亲了！」
四美一脸疑惑，没听懂。
机器人的脑子是金属做的，没的感情。
高云荷看着从厨房走出来的云红：「小红，过来！」
「夫人！我煮了夜宵，要不要吃一碗？」云红手里端着一碗小馄饨。
高云荷摇头：「你告诉四美，我为什么要赶走武剑心！」说完，她朝屋里走去。
「为什么？」四美问，「有人保护不好吗？」她会时不时亏电，但人类不会亏电啊！
云红一手端馄饨，一手叉腰：「有我保护夫人还不够吗？你知不知道，我以前的江湖外号叫什么？」
「叫什么？」四美问。
「黑暗红日！简称暗红！霸气吧？」云红嘚瑟一笑。
四美歪了歪头，忽然低声哼唱：「命运就算颠沛流离，命运就算曲折离奇，运就算恐吓着你做人没趣味，别流泪心酸更不应捨弃，我愿能一生永远陪伴你……」
云红一头懵：「你干嘛唱歌？我都听不懂！」
四美摆手：「不重要！歌的名字叫红日！」
「哇！四美，你太好了！还专门为我写了一首歌，你太有才了！」云红将馄饨递给她，「给你吃馄饨！」
并不需要吃饭的四美僵硬地接过碗：「不必客气！」
嘉和帝打了个哈欠，对旁边的皇后白蔻说：「要不咱们安置吧！谁知道楚煜那小子来不来？万一他受伤……」
「呸呸呸！」白蔻打断他的话，「你不是派了高仲安去接应？怎么可能受伤？」
第276章 嘴硬
「皇上，楚侍郎来了！」陈公公禀报。
困顿的嘉和帝一个激灵醒过神来，白蔻赶紧摆手，「赶紧让煜哥儿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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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煜大踏步进殿，刚要跪下行礼，嘉和帝就摆手：「免了免了！你爹没事吧？」
楚煜愣了一下，摇头：「没事！但皇上你怎么知道……」
白蔻咳嗽一声：「你这孩子，这天下哪有皇上不知道的事？」
「也对！」楚煜弯腰行礼，「多谢皇上对家父的看重！家父已经平安回府了。」
嘉和帝点头：「那刺客看出什么来歷没？」
楚煜皱眉：「不算太厉害，估计是眼红翡翠原石的草莽之徒，幸亏原石还留在了荷塘月色，才没有被抢走。」
「的确！」嘉和帝笑，「没事就好！你赶紧……皇后，可还有事要问？」
白蔻似是不满地瞥了他一眼，问楚煜：「你问问李清白，那个咸鱼夫人今年来了吗？」
楚煜：……「皇上和皇后的意思是……」
白蔻揉了揉眉心：也不知是谁传的，她这个白髮婆婆和咸鱼夫人关系好。她哪里知道咸鱼夫人是老是少？是胖是瘦？她压根都没见过咸鱼夫人好不好？她只不过是个喜欢拍翡翠原石的人而已！烦死了！
「咸鱼夫人此次捐赠了那么多钱为士兵们买药，朕总要有所表示。」嘉和帝说，「最好，她能亲自来一趟，朕也好好好地嘉奖她。」
并不需要！楚煜在心里嘆气，「臣一定私下问问李清白。」
楚煜回到槐树胡同的时候，发现高云荷不在。
暗青嗖地一下闪出来说：「公子，月色那边有人偷东西，夫人带着云红和四美过去了。」他也想过去，但被留下来保护俩宝了。
楚煜和暗黑直接飞过了院墙。
只是，宅子里一片漆黑，外加静悄悄，莫非……他心一急，朝唯一亮光的一个库房奔去。
「唉！我这么善良的人，真不想剁人手脚，可你们这手脚不干净，留着都多余！」
楚煜刚到库房门口，就听见高云荷冷冷清清的声音，只是，剁人手脚？这么残忍的事情应该让男人去做，怎么可以自己动手？
库房门口的两人看到他，赶紧拉开了门。
「咦！相公，你来了！」高云荷笑，「四小福他们抓了两个贼，只是好奇怪，他们进了宅子不去偷值钱的东西，反而来偷这库房里积尘的破家具，家具这么重，他们是不是脑子有病？」
这库房是荷塘月色宅子本来的一个大库房，里面堆放了一堆笨重的实木家具。诸如黄花梨的床，檀木椅子等等，但积灰严重。
其他屋子的家具也都在，所以这库房就没动。
本来保护的重点是咸鱼夫人的货，但拍卖了一天，好东西出去不少。所以四小福就抽调了两名属下去巡逻巡逻别处。
这不，一巡逻还真抓住了两个贼！也幸亏这两名属下功夫虽然不高，但身上却配备了高云荷给他们的各种混合了迷药的药丸子。
看见贼在库房里翻腾，他们也不进去「打扰」，直接扔了药丸子进去迷晕了两贼。夫人说过，能省事的绝不动手！
高云荷过来的时候，贼已被泼醒，但嘴很硬啊！
第277章 棉袄
「我们就是两个小毛贼，听说今日这里开什么拍卖会，就想着来顺点小东西！饶了我们吧……」
「是是是！饶了我们吧！我们再也不敢了！我们上有……」
「上有八十老母下有黄口小儿，是吧？」高云荷轻哼一声，「我看你们不过二十来岁，难不成你们那老母六十岁才生下你们？骗傻子呢？」
「直接剁手剁脚然后扔到郊外吧！」楚煜拉过高云荷的手，「夫人，咱们走吧！两个毛贼而已。可能真是走错了库房！但该惩罚的还是要惩罚，否则，岂不是人人都想不劳而获了？」
「相公说得有道理！咱们走吧！」高云荷笑。
「好久没剁人手脚了！让我来！」暗黑说着上前，抽出了匕首。
云红也抽出一把匕首：「我也来！」
四美拉人没拉住，忍不住开口：「红，我们该回去了！」
云红摆手，「你害怕你先走！」
这是害怕不害怕的问题吗？你忘了你是个女人？算了，女人也是可以打打杀杀的。她是机器人，不是封建愚昧的大家长。
「我说我说！别剁我手脚！」其中一瘦高个大喊。
另一个胖矮个怒瞪他。
「剁了手脚还能干什么？不就废人一个？」瘦高个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咱们难道为了十两银子成废人？」
胖矮个一脸迟疑，「咱们得讲信用！」
「都他妈成废人了，还讲什么信用？而且，咱们进来一会儿就被抓了，肯定是那帮孙子拿咱俩当探路石呢！」
「你说得有点道理！」胖矮个一脸视死如归，「有人给了我们兄弟十两银子，来这个库房找一个东西。」
「什么东西？」
「他就说是在这个库房的某张床的床底下，具体什么东西没说，就说掀开床板就能看见。」胖矮个说。
「把他们两个分开关押起来。」楚煜说。
——
关押瘦高个的房间里，云红拿出匕首，割断了他身上的绳子，「老赖爹，你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瘦高个钱老赖看着眼前自己的便宜闺女，当然，这不是她亲闺女，人家就是因为某种需要让他充当一下爹，但，几个月相处下来，他觉得有个闺女也挺好的，虽然这闺女总是兇巴巴的。反正他钱老赖现在也改邪归正了，之所以还混迹赌坊，那是因为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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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找一样东西！」钱老赖说，「东西肯定很重要，就在这宅子里。白天的时候，他们混进来了不少人来宅子的布置，而且这些人都是赌坊的常客。」
「赌坊常客？」
「对，镇南将军府庶出二房的小公子，武安候的庶出三公子……这些人纨绔，却缺钱，都是被收买的。」钱老赖嘆气。
「委屈您在这里呆几天，我马上去跟夫人说这些情况。」云红说。
「不委屈不委屈！」钱老赖笑。
——
高云荷看着暗黑等人从某张床底下的暗格里找出来的一个有些旧的红色小花小棉袄，皱眉，「他们不会是在找这个吧？」虽然小棉袄是放在一个匣子里，但时日长久，也积了一层薄薄的尘土。
第278章 令牌
「其他床都拆开了，连只耗子也没看见。」暗黑说，「就找出了这个。」
四美上前，拿过小棉袄，平摊在桌子上，一寸寸地摸，实际她是在用她身体自带的扫描功能扫描看有没有什么异物。咦！还真有！
四美两手一扯，直接将棉袄上面的扣子暴力扯开了。扣子上镶着的小珍珠掉了一地。
云红撇嘴：整天教训她要淑女淑女，自己却这么暴力？
「夫人！是令牌！」四美又是暴力一扯，小棉袄外面的布四分五裂，露出了里面压得瓷实的棉花，棉花的中间夹着一个薄薄的东西。
「无毒！」四美将令牌用帕子擦了擦递给高云荷。
令牌竟然是块翡翠做的，绿得晶莹剔透的帝王翡，上面冷冷清清地只刻了一条被挂在绳子上的咸鱼。咸鱼的眼睛泛白，还是一条死鱼！
高云荷的脸色变了变：这是咒她这个咸鱼夫人死呢？还是不死？
翡翠不算旧，也没有被抚摸的痕迹。看来是雕刻后没多久就放在这里了。
楚煜拿过那令牌，翻转，就看到了背面还刻着一行小字：咸鱼令出，有求必应！
呵！好大的口气！
「先回家再说！」楚煜揽了高云荷往外走。
「等等！」高云荷回头吩咐，「把库房恢復原状。」
——
两人直接回了三号院。
「我觉得应该尽快去趟黑马寺。」高云荷说。
「我先去见一下柳太医。」楚煜说，「这令牌，你想起什么没？」
高云荷点头：「这令牌可以调动咸鱼夫人在各处的钱财、人手。」
「人手？」
「我需要见一下那位荷月长公主，才能肯定心中所想。」高云荷嘆气，「如果这个咸鱼夫人只是别人推出来的一个替死鬼……我才不要做这个替死鬼！」
楚煜的眸光冷了冷：「若真是那样，那就斩草除根！」
高云荷：「恐怕晚了！」
——
柳太医在睡梦中被人晃悠醒，睁眼看到站在床边的人，他一个激灵全醒了，拿起枕头扔过去，「臭小子！你爹好不容易睡个安稳觉，你吵醒你爹干啥？」咸鱼拍卖会他们太医院有份参加，不用去上朝，他正想睡懒觉呢！
「不是我找你，爹！」柳太医的小儿子柳子叙微微移开两步，露出了后面长身玉立的楚煜。
「抱歉，柳副院正，实在是有急事相询。」楚煜俯身行礼。
柳太医摆手，披了件外衣下床，「没事，你说。」心里却在庆幸，幸亏没和夫人一起睡！叙哥儿没成亲不懂事，楚煜这个都成了亲的小子，也这么冒冒失失！但也没办法发脾气，谁让这臭小子自己看着顺眼呢！要不是大公主当年喜欢他，他都想拐回来当女婿呢！
「荷月长公主是不是身体欠安？」楚煜问。
柳太医一愣，迟疑了一下点头，似是有些伤感：「毕竟近七十的人了！」没几天了！
「长公主有没有说她想见什么人？」
「那倒没有！」柳太医捋了捋鬍鬚，「说实话，长公主已经昏迷不醒了，每天最多醒一个时辰，也不定什么时候醒。唐王四十多岁的人了，还每日都守在长公主跟前，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唉！」
「唐王？」楚煜迟疑了一下又问，「他有没有请求说让再派更厉害的太医过去给长公主看病？」
更厉害的太医？你是说你爹吗？柳太医翻了个白眼，似是咬牙切齿地说：「说过，皇上同意了，但你爹不同意。」
「为什么？」
「我哪知道？你应该去问你爹！」柳太医气唿唿地说。楚尧那老小子，不就是比他会讨太后娘娘欢心吗？哼！
第279章 一样
楚煜连夜又赶回了首辅府，连夜把他爹从他娘的床上拽了起来。
「爹，问你个事，很重要。」楚煜说。
楚尧很生气，黑着脸一句话也不说。
「荷月长公主重病，听说唐王请求您过去给她看看，您没去。为什么？」楚煜无视他爹的黑脸，继续问。
「皇上不让去！」楚尧咬牙切齿地说。
「可柳太医说皇上同意了，您不想去。」楚煜直接拆穿他爹的谎言。
楚尧气得站起来，伸手指着自家混帐大儿子的鼻子：「我是你爹！」
「所以？」
「我说的是真话！柳太医在放屁！」
楚煜忍不住呛了一下咳嗽起来：他爹气得都说脏话了！唉！怪不得柳太医医术好都当不了院正，都摸不透皇上的心思，怎么可能升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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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煜从袖子里掏出那枚咸鱼令递给他爹：「咸鱼夫人和荷月长公主会不会有关系？」
楚尧淡淡瞥了他一眼：你不去问你自己媳妇？问你老爹？你老爹怎么会知道？
「您先看看令牌！您以前见过吗？」
楚尧将令牌凑到烛火前，咸鱼的雕工一般，而且那么像死鱼，他嫌弃地将令牌翻转，然后看到了那句刻字，脸色一变。
「爹您认识这刻字？」楚煜问。
楚尧点头：「这是荷月长公主亲自刻的。你等等！」他去屏风后，似乎是掀床板，楚煜听到了他娘骂人的声音：「还让不让人睡觉？你们父子俩滚去书房谈……」「我拿个东西，很重要……」「下次把你的东西都放你床底下！」「我的床不就是夫人的床……」
不一会儿，楚尧又出来，手里小心翼翼地托着一个翡翠摆件，这摆件很奇怪，没有什么造型，就是一块方方正正的原石，但上面刻满了字。
「你比对一下，这个出和天，还有求字，是不是一模一样？」楚尧说。
「确实一样！」楚煜有些奇怪地看着他爹：「您跟荷月长公主……」
「呸呸呸！当年荷月长公主去黑马寺的时候，你爹我才十几岁好不好？这是当年荷月长公主为了让你爷爷给他们求情，送来的重礼之一。先帝默许收的。」楚尧说，「我喜欢翡翠，你爷爷就给了我了。」
「这摆件您还是放好吧！不要再拿出来了。」楚煜说。
楚尧点头：「长公主年纪大了，就算是我去，也无力回天。」
「但唐王还需要长公主活着。」楚煜说。
楚尧：「只要他安分守己，皇上不会怎么着他的。」
「安分守己？可能吗？」跟在长公主那种雄心壮志的女人身边，能学会安分守己吗？更何况，长公主这几十年来一直没有放弃筹谋吧？
楚尧嘆气：「你要知道，长公主当年守卫边疆，是有功的。」
楚煜点头：「我也希望长公主可以善终。」但不能连累他媳妇。
——
翌日清晨，本来想睡懒觉但醒了就没睡着的高云荷打着哈欠吃早饭。
「夫人，要不我来扮咸鱼夫人？」旁边四美说，「反正我是死不了的。」
高云荷摇头，「你不行！」
「为什么？」
「太年轻太漂亮！」
「可以易容，再说也没人知道咸鱼夫人长什么样子吧？」四美说。
把俩宝送去上学回来的云红说：「我来扮我来扮！反正我长得没四美你漂亮！」
高云荷将包子推过去，「小红，再吃点！」
「是，夫人！」云红拿起一个包子啃起来，「四美，你也吃啊！」
「我吃过了！」四美说。
「我想到办法了！」高云荷说，「拍卖会不是要捐很多药材吗？我让相公负责给赤壁军送去不就得了，咱们顺便公费旅游！」
「公费旅游？啥东西？」云红不解。
四美解释：「就是不花自己的钱出门。」
「这个好！」云红点头。
第280章 不卖
今日是拍卖会第二天，拍卖继续，不过是比前一日更小的原石，还有珠宝首饰。
在原石拍卖之前，照例要拍卖一件书画作品。只不过，今日拍卖的方式有些奇怪。
「这是三块由咸鱼夫人亲自雕刻的咸鱼令，得到此令牌者，他日若有难，或是有所求，都可向咸鱼夫人在各地的人求助一次！」李清白朗朗介绍。
「如何得到？」
「是拍卖吗？那赶紧开始吧！」
……
李清白微微一笑：「大家可以注意一下，今日你们坐的椅子上都贴了个序号，现在这里有一个大圆盘，我们会请贵客来转圆盘，总共转三次，每次圆盘中间的指针指向那个序号，谁就可以得一枚咸鱼令。」
「据说咸鱼夫人很有钱，这令牌是不是可以借钱？」
人群中此人刚说完，就听沈翠云回答，「可以！持此令牌者，若他日破产，咸鱼夫人会帮助你重振家业。」
「可以救命吗？」又有人问。
「可以！只要你不是作奸犯科，大恶不赦，卖国求荣，咸鱼夫人都会想法保你一命。」
……
人群中的镇南将军府庶出二房的小公子郑玮，和武安候的庶出三公子武一舟对视一眼，震惊极了。
人是他俩收买的，但一直没等到人出来，看来是折在里面了，但这么重要的东西竟然有三个吗？那人没说啊！还被拿出来送人？真的假的？
跟随别人上台看了看令牌的郑玮下来说：「真的！跟那人说得一模一样。」
武一舟：「三块都一样吗？」
郑玮：「嗯！幸亏不用钱拍，否则咱俩都拍不着。」没钱啊！
武一舟：「咱们记下来谁得到令牌了，告诉那人，让他自己想办法吧！」
郑玮嘆气：「只能这样了。」
第一个上台转的是白髮婆婆。
白髮婆婆慈爱一笑：「其实老身很想要这令牌，但公平公正，老身会使劲转的。」说完，她伸手一推，那巨大的转盘快速转动起来，一直转了二十多圈才停下，堪堪停在了四的数字上。
四是百夏坐的位置，「我这么好运吗？」百夏嫣然一笑，上台拿走了第一块令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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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嫂，快看，咸鱼夫人的令牌！」百夏将令牌递给高云荷看。
高云荷转头看去：嗯，连夜赶工的牌子，字刻得还很相似。不错不错！公公和相公的手艺真不错！至于真的那一块，当然是她留着了。
第二枚令牌由楚尧转，转到了二十二号，是镇南将军府的大少夫人李氏。
「你家大嫂！」武一舟和郑玮低语，「你想法……」
郑玮点头。
「九十九号！九十九号哪一位？」李清白大声喊。
「你是九十九！」郑玮推了推武一舟。
「啊？」武一舟吓了一跳，随即惊喜，三步一跃地跑上了台。
「武三公子，拿到了令牌有什么想说的？」李清白问。
「啊？」武一舟愣了一下，傻笑，之前没这个环节啊！难不成因为前两位都是女的，不好意思问。
「高兴！太高兴了！」武一舟哈哈大笑。
「武三，你卖令牌不？」人群中有人起闹。
「不卖不卖！」武一舟将令牌紧紧抱在胸前下台。
众人哈哈大笑。
令牌发完，拍卖继续。
武一舟和郑玮想提前退场，奈何郑玮的大嫂并没有退场，他们只好耐心地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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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黑风高，适合偷东西，但郑玮的运气不怎么好。
「说说吧！五弟，你偷咸鱼令干什么？」镇南将军府大房嫡出的大公子郑严大刀阔斧地坐在主位上，一身黑衣的郑玮被捆绑着跪在地上。
第281章 威武
「卖……卖钱！大哥，我错了，你饶了我吧！你也知道，我欠了不少赌债，他们说只要我把咸鱼令给了他们，赌债就一笔勾销……」郑玮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恳求。
「你欠了多少赌债？」郑严问。
「两……」
「两千两？也不多！……」
「不是，是两万两千两。」郑玮低声说。
郑严「刷」地一下将手中的茶杯砸了过去，没砸中郑玮，但里面的茶叶洒了他一脸。
「来人，将五公子即可送往南疆，让二叔好好管教管教。」
「啊？不要！大哥，大哥，我错了！你别把我送到南疆去！我就是个只会吃喝玩乐赌的纨绔，你把我送过去，不是送死吗……」
「还不赶紧拉下去？即可上路，五公子要是敢逃跑！杀无赦！」郑严挥手。
杀……杀……还杀无赦！郑玮惊得说不出话来，他干了什么？不就偷了个咸鱼令牌吗？他们郑家有权有势，又用不着，大哥这是看他不顺眼，让他去战场上送死吧？南疆南疆！那个蛇虫遍地的地方……
暗黑从暗处走进来，沖郑严抱拳行礼，「郑小将军威武！」
「少废话！你家主子答应我的，一个月之内让我启程去南疆！没问题吧？」郑严冷冷地说。
「没问题！郑老将军年事已高，早就该让郑小将军去南疆主持大局了。」我家主子问，除了郑五公子，郑小将军还想带哪位公子走？」
「除了四弟留下来照应家里，其他的人，能带走的全部带走。京城繁华，只能养出废物！」
暗黑的嘴角抽了抽：还是要看家风吧！他家两位公子不都是在京城长大？双双得状元，怎么了？
「郑六公子才十岁，也走吗？」暗黑问。郑六公子是郑小将军的亲弟弟。
「走！」郑严说，「我到南疆想要接手我父亲的全部，也需要一两年，我父亲回来时，若想带谁回来，到时再回。」
暗黑：就怕到时候郑小公子不愿意回来了！京城谁人不知，郑六公子别看年纪小，但就爱打架！在京城被大哥压制的不能爽快地打架，到了南疆，那不是如鱼得水？
「暗黑告退！我会转告主子的！」
郑严长嘆一口气，心里却在羡慕楚煜：文武双全，即便不领兵，但却能指挥领兵的人。不行，他们郑家也必须出一个文武双全的，文状元考不上，最起码也得考个探花。他要在临走前跟他的好四弟再好好谈谈。
正在自己屋里假装看书实际在看书下面的拳谱的郑四公子郑钧，冷不丁打了个喷嚏：谁又在骂他？肯定是大哥！自己天天舞刀弄枪，被人郑小将军郑小将军的喊，非逼着他弃武从文，这叫什么事啊？他也想当将军好不好？他也想让人喊他郑小将军，算了，郑四小将军，好不好？
——
「公子，郑玮被连夜送走了！」暗黑与楚煜在郊外一处小树林汇合。
楚煜点头：要不是看在郑家满门守卫南疆有功的份上，他也不会想法把郑玮摘出去。一个郑玮不算什么，但让郑家满门忠烈为这么个纨绔连累就不好了。
至于武一舟，子不成器父之过，武安侯那么有钱，用钱赎儿子吧！
官道上，一匹快马奔驰而过。
「跟上！」楚煜翻身上马。
第282章 李鹰
「这不是黑马寺的方向！」暗黑说，「是去护国寺？」
「不是！」楚煜摇头，「是杀人灭口。」
前方的马突然拐弯，拐进了护国寺山脚下的一处小树林。
「东西呢？」一个黑衣人问。
骑在马上的武一舟：「我要先看到人！」
黑衣人挥手，一个姑娘被带了出来，「舟表哥！」
「你们先放人！」武一舟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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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人将姑娘推了过去，武一舟下马，将她扶了上去。
「你们要的东西！」武一舟从袖子里掏出两块令牌扔了过去，然后翻身上马，一甩马鞭，马儿就奔跑起来。
黑衣人看了眼到手的两个令牌，然后又挥手，他身边的另一个黑衣人拉弓搭箭就射了出去……黑暗中，一棵大树轰然倒下，那射出的箭直直地插进了树干中，马蹄声却渐渐远去。
拉弓的黑衣人待要追上去再射，被拿着令牌的黑衣人拦下，「回去，令牌要紧！」
楚煜和暗黑悄悄地跟在了黑衣人身后。
武一舟回头看了一眼，然后看见了两个身影：是他们救了他吗？为什么？
此时他也顾不得别的了，逃命要紧！这些王八蛋！不讲信用，居然想杀人灭口！幸亏郑玮那骑术不好的傢伙没来。落在亲大哥手里总比被人杀人灭口强吧？
——
天色渐明，黑马寺后山。
一座安静的小院内，忽然来了两名黑衣人。
「你们……干什么？」小院里的僕妇拿着菜刀从厨房跑出来。
「自己人！柳嬷嬷。」其中一个黑衣人摘下黑巾，露出了本来面目。
柳嬷嬷松了口气，想起什么又着急起来，低声说：「您回来干什么？赶紧走！公主不是说了，天高海阔，您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吗？」
黑衣人嘆气：「我来见大姑姑最后一面。」
柳嬷嬷：……
把黑衣人迎进屋里，柳嬷嬷拿着菜刀站到了门外。
屋里光线很暗，只有几件简陋的桌椅，但旁边的屏风却异常华丽，上面雕刻的荷花栩栩如生，还涂了颜色，黑衣人绕过屏风，然后看见了靠在床头的老妇人。
是的，老妇人！当年英姿飒爽征战沙场的荷月长公主已垂垂老矣！甚至连床都下不来了！
荷月长公主旁边，一个四十多岁的和尚正在拿勺子准备餵老妇人药，忽然看见进来的黑衣人，和尚端着碗就跪倒在地上。
「我来！」黑衣人接过碗。
和尚起身出去。
「你不该来！」本来闭眼的荷月长公主咳嗽一声说。
「侄儿想来见大姑姑一面。」
「是最后一面吧~！」老妇人苦笑，「我没几天了，也帮不上你什么了，你……好自为之吧！」当年一念之差，如今悔之晚矣！但，鹰的翅膀已长硬，她也无能为力了！
「大姑姑此言差矣！李鹰能有今日，全靠大姑姑这么多年筹谋。」黑衣人，昔日的唐国废帝李鹰跪在床前，看着面前的荷月长公主忍不住泪流满面。
荷月长公主长嘆一声：「如今天下太平，我李荷月若再挑起战争，祸连百姓，岂不成了天下的罪人？」
「大姑姑？」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荷月长公主看向满脸风霜的侄子，然后又想起那在黑马寺里整日好吃好喝的替身，当年为防北龙帝斩草除根，她把侄子送了出去，并让自己那两万忠心耿耿的手下护卫他。那时的她，还是不甘心当一个亡国公主的。只是三十多年了，天下虽然一分为二，但北龙帝英明神武，抵御了外敌侵略，又兼顾了百姓安宁。她曾无数次挑拨南北开战，但都被北龙帝巧妙地化解。
这样的王朝，推得翻吗？
第283章 活着
「大姑姑，你不要心灰意冷！」李鹰从袖子里拿出两块令牌，「我已经拿到咸鱼令了。咸鱼令出，有求必应。有了咸鱼夫人的钱财支持，復国大业有望。」
「咸鱼令？」
「对，一共有三块，我现在拿到了两块，还剩一块在宫中，我已经传信让咱宫中的人想办法拿了。」
「什么？你已经传信了？」
「对！我来之前已经传信过去。大姑姑，您放心，他肯定能拿到。」
荷月长公主看着他递过来的两块一模一样的令牌，她伸出手摸索了一下上面的纹路，然后翻转，待看到那刻字时，忽然苦笑一声：天意！真是天意啊！宫中……若不动，或可活到寿终；一旦动，死于非命啊！
这天下，只一块咸鱼令，哪来的三块？人家在请君入瓮、放诱饵吊大鱼啊！
咸鱼夫人！果然，没被杀死的咸鱼夫人的报復来了！
她养了一只鹰，鹰的翅膀硬了，不听她的了！
她养了一条鱼，鱼去的地方多了，那地方就成了鱼的天下！跟她没关系了！
她勐地抓住李鹰的胳膊：「答应我，未见到真正的咸鱼夫人之前，绝对不可以暴露自己的身份！」
「真正的咸鱼夫人？她不是死了吗？三个多月前那场刺杀……」
「没有！她活着！她还活着！南龙国的密探肯定杀不死她。」
「她是谁？」
荷月长公主努力在脑子里回忆六年前见到的那小姑娘的样子：「我也不知道她现在是谁，但没有她的帮助，你绝无可能成功。」
李鹰点头，咸鱼夫人富有天下，谁不知道？
「等我集齐三块咸鱼令，咸鱼夫人估计就会出现了。」
荷月长公主有些怜悯地看了眼自己的侄子：「其实……不復国也没关系。」
「大姑姑，鹰苟活到现在，就是为了復国，你如果让鹰像小兔子一样的活着，鹰宁可去死！」小兔子是站在外面的和尚出家前的名字，是他曾经的贴身小太监，阴差阳错的原因没有净身，当年做了他的替身一直留在这黑马寺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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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月长公主长嘆一口气：总归是一步错，步步错！「大姑姑我恐怕没几天了，你以后，万事小心！找个女人……」生个孩子？还是算了，生出来干什么呢？徒增烦恼！
「大姑姑，您好好吃药，好好休息，您一定会没事的。」
「我的身体我心里有数，你快走吧！这里也不安全！」
「我知道！大姑姑保重！」
——
和尚出了院门后，僕妇拿着菜刀关好门，一熘烟地跑进屋里，「公主！公主！您还活着吧？」
「死不了！」荷月长公主的声音从帷幔里传来，「我要补觉，别来烦我！」
「行行行！我去厨房包饺子，野菜馅的！您要是侥倖不死还能醒过来，那就有口福了！」
说完，僕妇转身关了屋门，跑进了厨房。然后就听见「咣当」一声，僕妇扑倒在地。
「野菜馅饺子吗？本姑娘也会包，替你代劳了。」
「人走了！可以把你的刀拿开了吗？」帷幔里，荷月长公主看着一身黑衣的人开口。
「你派人杀我的时候，没想到我还会找到这里来吧？」清脆冰冷的声音响起。
「可你并没有死！」荷月长公主的声音咬牙切齿。
「我没死是我命大！但是你现在最好别动，也别运功，我的迷药可不是普通的迷药。你虽然年纪大了，但多活一天是一天不是？」
第284章 祖传
「若没有我荷月，也没有今天的咸鱼夫人！你如此对我，有些违背江湖道义吧？」荷月长公主嘆气。
「先违背江湖道义的难道不是长公主你？你只给了我一个大概的位置，我千辛万苦地替你把翡翠矿找到了，东西开採出来了，拍卖会的名声打响了，钱挣到手了，所以你就想杀了我取而代之，弄一个假的咸鱼夫人出来！抱歉，让你失望了！」高云荷掀开帷幔，打了个响指，「相公，出来吧！替长公主把把脉，看她还能活几天？」
「我没几天可活了！」荷月长公主苦笑。
楚煜伸手搭上她的脉搏。
「如何？」高云荷问。
楚煜换了只手，继续把脉。
「如何？」一会儿，高云荷又问。
楚煜嘆口气：这急性子！重活一世了，都没改掉。
「你想让她再活几年就能活几年，但十年以上就有点困难了。」楚煜说，「她郁结于心，若自己想不通，大罗神仙来了也救不了她。」
荷月长公主本来暗沉的眼睛突然闪亮：「你说我有得活？还能活好几年？这怎么可能？那个干瘪柳枝说，我没几天可活了。」
干瘪柳枝？柳太医吗？楚煜咳嗽一声：「我们楚家有一套祖传针法，正好对你的症。」
「祖传？莫非你家祖上是大夫？那为何你爷爷做了首辅？」
楚煜：「赤脚医生而已。被当地官商勾结陷害，只好远走他乡，后来参加了义军。」
荷月长公主：「怪不得那干瘪柳枝常说，请那太医院院正楚尧过来给我诊治，但一直没请来。看来现在的嘉和帝是盼着我死啊！」
楚煜摇头：「我爹不愿意来而已！」
「为何？我似乎没有得罪过你们楚家，当年还给你们送了很多厚礼。」
「厚礼换得我爷爷给你们求情，两清了！」楚煜说，「我爹不来，只是因为不想助纣为虐。」
荷月长公主的脸色一白，「助纣为虐？」
「不是吗？」楚煜抬头，直视她的眼睛。
荷月长公主看向高云荷：「莫非当年……」
高云荷摘下面巾，「当年我还不认识相公。不过，你找人刺杀我，要不是相公医术高明，我早就死了！」
「你到底想如何？」荷月长公主问。
高云荷笑：「这要问公主你了！你是想再多活几年，还是现在就死呢？」
荷月：「你的条件？」
「也没什么条件！」高云荷嘆气：「李鹰是你的亲侄子，你总不可能出卖他。但是，你可以换一个地方活着。这样你也不用左右为难了。」
「我和李鹰的谈话你听见了？」
高云荷点头，楚煜听见的，她可没那本事。不过，楚煜是她相公，他听见就等于她听见。
「看在我没有告诉她你就是咸鱼夫人的份上，若最终他……能饶他一命吗？」荷月问。
「那要看他有没有做祸害老百姓祸害国家的事，若他勾结敌国，那就是罪该万死！」楚煜说。
高云荷也点头：「您没告诉他我的身份，是不想他早早地来找我自寻死路吧？」
荷月长公主点头：「我用近三十年的时间看透了復国无望，但李鹰他……算了，人各有志，我一个垂死老人也管不了那么多事了。如果我换个地方活着让你们放心，那就换地方吧！这黑马寺，三十五年了，也呆够了！」
「我现在给您施针！」楚煜说。
——
第二日，阳光明媚，但黑马寺里却响起了丧钟。
「你说什么？」早朝上，嘉和帝刚要退朝，柳太医站了出来。
「黑马寺的荷月长公主今早去世了！」柳太医沉痛地说。
嘉和帝愣了一下，开口：「依公主制，葬到前朝皇陵吧。」
柳太医似是有些为难地从袖子里掏出一封信：「这是长公主的遗书。」
「呈上来！」嘉和帝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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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5章 云紫
信上只有一句话：我死后，立刻一把火烧掉，骨灰撒入护城河！
嘉和帝沉默了一会儿说：「就依她所言吧！礼部……算了，楚煜，你代朕去送长公主一程。」
「是！」
——
黑马寺后山
「一天都不停灵，这不合规矩。」柳太医着急地说。
「可这是唐王的意思。」楚煜望着前方举火把的和尚说。
「哪里还有什么唐王？他不过是个和尚！」柳太医赶忙说。
楚煜点头：「总之，长公主的身后事，除了她自己，就是她唯一的亲人说了算吧！我们只是来送一程。」
柳太医长嘆一口气，不吭声了。
楚煜晚上就回宫復命了，当听说一天都没停灵的时候，嘉和帝也皱起了眉头，「老百姓会不会说咱们新朝度量狭窄，连为长公主大办丧事的胆量也没有？」
楚煜：「不会！都三十多年过去了！百姓丰衣足食，即便有天灾，也能在官府的帮助下度过难关。前朝除了荷月长公主，几乎人人贪腐，百姓生活水深火热，没有多少人支持復辟前朝的。」
嘉和帝被楚煜说服，摆手让他退下。
——
「这是哪里？」荷月长公主看着繁华的街市问。
高云荷带着她坐马车走了两天，然后来到了离京城六百多里的一个小镇，小镇有个俗气但也不难听点名字——荷花镇。
「荷花镇？这镇子上种荷花的特别多？」荷月长公主问。
高云荷摇头：「镇子的西头有一大片水淀，人称荷花淀。您的新家就安在那里的莲藕胡同。」
「我很期待！」荷月微微点头，问，「我的僕妇什么时候到？」
高云荷：「两天后！您的遗体烧了，她把您的骨灰洒完了，然后自尽殉主。」
不过一刻钟的时间，他们的马车就来到了小镇的西边，这里一排排的胡同，青砖绿瓦，一看都是普通但殷实的家庭。
莲藕胡同里七八户人家，荷月长公主的宅子安排在胡同最里面，是最大的宅子，也最清净。
推开院门，一应布置与荷塘月色的某个院子有些相似。
进入屋内，荷月长公主看着那熟悉的布置，低调的奢华，她的眼睛眨了眨，「你有心了！」
高云荷挑眉：「大家合作伙伴，您仁我就义！」
「这一片渔民大户住得比较多，他们规模养鱼、卖鱼，已经成了气候。也有读书人和工匠。」高云荷介绍说，「您要是觉得闷，可以和她们走动走动，听他们讲讲他们的生活趣事。」
「你的心倒是很大。不怕我给你惹麻烦？」荷月长公主长嘆一声，「我还以为你们会把我带到山里面隐居呢！」
高云荷嫣然一笑：「您以前高高在上，即便到了黑马寺，但也没有接触平民百姓吧？您接触看看，就会明白，其实普通老百姓的愿望很简单，吃饱穿暖就行。至于坐在龙椅上的皇帝是谁，他们并不那么在乎。能让他们过好日子的皇帝就是好皇帝。」
荷月长公主愣了一下点头：「我会好好看看的！」
高云荷拍手，之前的车夫进来，摘下大大的帷帽，露出了女孩子甜美的笑容：「夫人，您找我？」
高云荷看向荷月，说：「她叫云紫，会赶车会一点功夫会做饭。在您的僕妇到来之前，她先照顾您。」
说完她又掏出一叠银票放到桌子上，「每三个月我会让人再送家用过来。」
「家用？」
「就是家里人需要的花销。」高云荷解释。
这是把她当家人了？荷月长公主微微一笑：「我知道了！」
「老夫人的人到后，云紫你就可以回京了。」高云荷说。
云紫点头应是。
「云紫是吧，留下来吧！我的僕妇年纪也大了，腿脚不利索了。」荷月说，「我们两个老婆子还是要麻烦你照顾的。」
第286章 邪门
「您可以调用您的人。」高云荷说。
荷月摆手：「我没什么人了，以前的，老死的老死，伤残的伤残，得用的都给了李鹰了。再说，荷月长公主已死，不是吗？」
高云荷点头：「行吧！」
——---
「夫人，咱们不回去吗？」四美问。
将荷月长公主安置好后，高云荷就和四美出了莲藕胡同。
「我想去个地方。」高云荷说。
四美不解。
「当初坠崖的地方是不是离这里不远？」高云荷问。
四美恍然大悟：「不远倒是不远，但，那地方有点邪门。」
邪门也要去！
快马加鞭，半天时间，两人在近黄昏时来到了一座大山前。
「这山还真是高啊！」高云荷感嘆，「我从上面掉下来竟然没死！真是命大！」
四美翻了个白眼：「掉的时候还不是你好吗？挂到树上的时候才是你。」
「话说，那个荷月长公主也不太地道，原主算是被她的人杀的吧？」四美嘀咕，「夫人，你竟然放过她？你不该给人家原主报仇吗？」
「本夫人这是放长线吊大鱼！」高云荷说，「没听她说吗？她的人得用的都给了李鹰了。李鹰不可怕，可怕的是李鹰背后的人。荷月长公主虽然也想復国，但别忘了她首先是爱国的。但是，她老了，她已经辖制不住李鹰了。而刺杀咸鱼夫人，是在她没有发现李鹰背后有人之前。唯一庆幸的是，她并没有告诉李鹰，咸鱼夫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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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咸鱼夫人和荷月长公主是单线联繫的？」四美惊嘆，「连自己亲侄子也不信，这长公主真牛！」
「所以应该庆幸啊，要不然，你家夫人我不是被追杀就是在被追杀的路上了。」高云荷嘆息。
说着，两人走到了一棵大树下。
是棵大槐树，树干很粗，树冠很茂盛。
「幸亏这棵树不太高，要不然，当时的我可飞不上去。」四美庆幸，「对了，夫人，你怎么知道咸鱼夫人这么多事的？你有记忆了？」
高云荷点头：「只是咸鱼夫人而已。」谁知道原主还有什么身份呢？
四美：「她不就是个咸鱼夫人吗？」
高云荷：「但愿吧！」
「有人来了！」四美拉了高云荷一跃飞上了那棵粗壮的树，茂密的树冠把她俩隐藏了起来。
「咦？这里有两匹这么好的马！」
「切！跟我们草原上的马相比差多了！」
「有马总比两条腿强，大哥，你腿有伤，我扶你上去！」
……
「有伤？我去干掉他们！夺回马！」四美低语。
高云荷制止了她：「他们是匈奴人！再看看！」
只见那被叫大哥的人将右手放在嘴边，一声鹰叫响彻周围。
高云荷忍不住捂住了耳朵：这蛮横男子的声音还真是无敌的噪音。
四美伸出双手也帮高云荷又捂了一层。她是机器人，不惧一切噪音。
两刻钟后，树下的人还没走。
「大哥，约的是这个地方吗？那个鹰王会不会耍我们？」
「应该不会！再等等！」
「可我们来的路上就遇到了截杀，万一……」
……
天色渐黑！
马蹄声由远而近，转瞬间，两匹黑马奔驰而来。
马上两名黑衣人翻身下马。
「大王子，二王子，久等了！路上遇到些事，耽搁了！」李鹰摘下面巾，抱拳。
「哼！你们一再地更换地方，而且我们还遇到了刺杀，你们没有诚心合作！」
李鹰长嘆一声：「刺杀绝对与我们无关，应该是你们那位三王子的手笔吧！而且我相信以大王子的英勇，那些人不过送人头而已。」
「鹰王说得不错！敢问鹰王遇到了什么事？」马上的大王子开口。
第287章 宝贝
「我大姑姑去世了！」李鹰哀嘆一声。
「荷月长公主？哈哈哈哈哈哈……」马上的大王子大笑起来，「就是当年把我父亲打得屁滚尿流的那位长公主……」
李鹰本想生气，但看着那个说自己父亲屁滚尿流的人，又觉得不值得生气：尊敬自己父亲的儿子会说父亲屁滚尿流吗？虽然那是事实！
「谈正事吧！」李鹰说。
「好！你若能让南北开战，我就带着我们匈奴的勇士占领北疆，并借五万骑兵给你復国。」
「一言为定，南疆王也已答应借兵给我。」李鹰满脸喜悦。
「至于这些兵的军饷……」
「放心！我们唐国有的是钱。」
「哦，我懂了！这天下给了那姓赵的了，但钱财你们自己藏起来了。」大王子哈哈一笑，「好，你出钱，我出兵！中原万里江山，唾手可得。」
……
「夫人，你小心点！」四美伸手揽了高云荷飞下了树。
「小腿麻了，踹我两脚！」高云荷说。
四美抬脚就是一连串的无影脚。「哎呦！停停！可以了。」高云荷弯腰抱着小腿后退了好几步，然后从她怀中掉出个东西。
「咦？这是什么？话本子吗？」四美捡起来。
高云荷勐地从她手里夺过来，「宝贝！」
「哪来的？」四美问。
高云荷抬头看了看那棵树，四美勐地醒悟：「在树上发现的？原主的？」
高云荷点头，「唉！我就是这么得上天眷顾。」
「这跟上天有什么关系？」
「都这么长时间了，这东西肯定是原主掉到树上时无意中掉出来的。后来原主又从树上掉下来，这东西竟然都没掉下去，而是留到今天让我发现，这不是上天眷顾吗？」高云荷笑。
四美点头：「那上天能眷顾眷顾咱俩，送两匹马过来吗？一匹也行。」
高云荷：……
夜风阵阵，虽是夏日的夜，但后半夜也有些凉了。
戴着面纱走路的高云荷觉得自己的腿快走断了，那该死的什么匈奴大王子二王子，再见他们，她铁定要把他们打个落花流水。居心不良，偷人马匹，必遭报应！
「你跟那什么小蓝翠鸟联繫上了吗？」高云荷问四美，「还有多久能走到镇上。」走到镇上赶紧买辆马车。
「联繫上了，她那边也回应了，肯定在赶来的路上。」四美脸不改色气不喘地说，「夫人，我背你走吧！」她是充满电出来的，保持七天强壮体力没问题。
小蓝翠鸟变成四美后，从身体上抽了块晶片安到了那只全新的小蓝翠鸟身上。新的小蓝翠鸟不会说话不会卖萌，就只是个陪坚宝的宠物鸟。不过，有了晶片，勉强有个定位功能。
当然，四美也可以把自己的位置发给小蓝翠鸟。
楚煜是和高云荷分头行动的，她送荷月长公主去荷花淀，他处理黑马寺的事。
高云荷嘆气：唉！看来出门还是得多带点人！多带点人，那会她就直接解决了那俩王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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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前方有人！」四美刚要背她，忽然起身，拉了她躲到了一边的草丛里。
「师哥，干嘛要连夜赶路？」
「咸鱼令出现在赤壁城，说明夫人在紧急召集人手，我们要赶紧赶过去。」
「咸鱼夫人吗？北龙城拍卖会还没结束，夫人不应该在北龙城？」
「小小拍卖会而已，哪用得着夫人亲自出面？翠姑就可办得漂漂亮亮。」
「那我们也应该买匹马才走吧？这样两条腿走路，什么时候才能走到赤壁城？」
「无须担心！到了荷花镇，自会有人准备好马匹。」
……
一大一小，一高一矮，两个道人打扮的男子急匆匆地在用轻功赶路。瞬间，就从高云荷和四美所藏位置过去。
两人刚松口气，站起身，就见一长一短两柄佛尘甩了过来：「什么人？别动！」
第288章 道人
「别动手！我们是弱智女流！」四美柔声说，「我家夫人的马车被人抢走了，只好走着回镇上。」
「师弟！把佛尘收起来！」又高又壮的道人率先收了佛尘开口。
又矮又瘦的道人收了佛尘，「你们也要去荷花镇吗？」
四美点头，将脸上的面纱向上抬了抬，只露出一双可怜兮兮的眼睛，「我们一路上见人就躲起来，实在是……」
「怕遇见坏人吧？」又矮又瘦的道人笑，「我和师兄是好人！你们尽可放心！」
四美在心里翻了个白眼，面上一脸庆幸：「那太好了！我们可以跟在两位师傅后面走吗？」
又高又壮的道人矜持点头，「不要离太近！」
「多谢多谢！」四美道谢后弯腰，「夫人，快上来！我背你走！」
高云荷麻熘地爬上了四美的背！
没过半刻钟，高云荷就从不停歇的四美和那又矮又瘦的道人的搭讪中知道了两人的名字。师弟叫乌满，师兄叫乌略。此次奉师命下山游歷。
呵！见鬼的游歷！明明是要去赤壁城！
看来楚煜已将百夏手中那块咸鱼令送往了赤壁城！咸鱼令刚出京城吧？这各地的鬼魅魍魉就出来了！
看来，这几年，荷月长公主利用咸鱼夫人做了不少事。怪不得想要杀了不能掌控的咸鱼夫人，取而代之呢！
只是，真正的咸鱼夫人掌控这些人的手段……想想都让人心颤！小小的姑娘手段怎么那么残忍呢？不过，话说，手段不残忍也挣不了那么多钱啊！
唉！可惜，到最后都便宜自己了！也应了那句话：人不可对钱太执着！太执着反受其害！
一路再无惊险！
一行四人在天刚蒙蒙亮的时候，进了荷花镇。
「多谢两位师傅，咱们就此别过！」四美抱拳行礼，高云荷也轻轻点头，认真扮演好了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瘦弱小妇人。然后朝人群中已经跟上来的暗黑等人打了个手势，让他们跟踪一下道人。
荷花镇荷花大客栈
高云荷洗了澡躺在房间里补觉。
门口的四美迎上过来的暗黑。暗黑说：「那两位道人去了东西钱庄，然后牵了两匹马买了些干粮继续上路了。」
东西钱庄？
补了一上午觉的高云荷吃了点东西，然后和四美一起去了东西钱庄。
真是没想到，这小小的荷花镇上的东西钱庄竟比京城的东西钱庄还气派！这是何道理？
「两位客官，是要存银还是兑换银票？」小厮热情地迎上前来。
「兑换银票！」四美掏出两张一百两银票，「兑些碎银子！」
「好的，请这边坐喝个茶！马上就好！」
四美似是饶有兴趣地问小厮：「我们从北龙城来，为何这里的东西钱庄比京城那个还气派？」
小厮微微一笑：「客官有所不知，咱这钱庄才是东西钱庄的总店，京城那个是分店。」
「原来如此！」四美笑，「你们在各地都有吗？」
「每六百里有一个。」小厮说，「南龙国也有。不过，要少一些。」
「对了，我们的马车坏了，马也生病了，我看之前有两位道人直接从咱们这里牵了两匹好马出去，您这里也卖马呢？」高云荷问。
小厮的眼睛眨了眨，笑得更灿烂：「那是两位道人之前寄存在咱们这里的马。那么好的马，咱店里可卖不起啊~！」
第289章 没钱
「那小厮明明在说谎，夫人，您为什么不拆穿他？」走出东西钱庄一段距离后，四美忍不住问高云荷。
「拆穿他干嘛？」高云荷笑，「那钱庄有我一半股份，但见过我的人少之又少，不过，他们能按规矩办事，我很欣慰。」
四美：……「夫人，你对自己的身份真的完全了解了？」
高云荷：「了解，但是我不会成为那样的人。」天下太太平平不好吗？吃喝玩乐不好吗？亲亲相公逗逗孩子不好吗？野心那么大干嘛？原主的娘，就是那位云中娘子，她知道自己生了个比她还野心大的闺女吗？还是说，母女一样的野心大呢？
高云荷揉了揉烦躁的太阳穴，然后看见前方马车里掀开车帘的人，忽然不烦躁了。
「怎么把俩宝也带来了？」高云荷惊喜地跑了过去，楚煜伸手一拉，将她拉上了马车，放下了车帘。
「娘！」坚宝和茵宝同时欣喜地喊。
第207页
「我跟皇上说，带两个孩子回乡祭祖。」楚煜笑，「爷爷身为首辅，脱不开身，只好我这个孙子代劳了。」
「回乡？乡在哪里？」高云荷问。
「赤壁城！」
「这么巧吗？」
楚煜点头：「无巧不成书！楚家乃是赤壁城赤壁镇赤壁村人。」
高云荷嫣然一笑，「行吧！那我们一家四口就来个说走就走的旅行吧！」
马车直接朝镇外走去。
坚宝和茵宝两个孩子毕竟年龄还小，没走多久就在高云荷的美妙故事中睡着了。
「累不累？要不再睡会儿？」楚煜说。
高云荷摇头：「睡了一上午了。」
「那就到下一站晚上再睡！」楚煜说，「百夏公主已经带着咸鱼令出发了。」
高云荷愣了愣：「公主亲自去？皇上能允许？」
「皇家无子，几位公主还是要争一争的。」楚煜笑，「皇后有三位公主，百夏作为成年的二公主，皇后不会把她困在宫里的。」
「出个女皇也不错！」高云荷皱眉，「不过，要是那位大公主，万一打击报復咱们怎么办？唉！你这个蓝颜祸水！」
楚煜的眼睛眨了眨，嘆气：「那位大公主现在在南龙，她无事澈哥儿就无事。」
「他们有消息了吗？」高云荷问。
楚煜从一旁的抽屉里拿出了一张小画卷展开，「澈哥儿的新作！」
高云荷定睛一看：「是指画！」
楚煜点头：「没想到澈哥儿还挺有创造力。」
「他们没钱了？」高云荷有些幸灾乐祸。别问她为什么，她就是觉得有些乐。一个是金尊玉贵的公主，一个是富贵荣华的公子，一朝变成穷人，不知道什么样子呢？
——
已经变成穷人很多天的楚澈和百春，此时正在吃饭。
饭是百春做的，经过很多天的实践，这一次，米粥总算没煳。
「咱们整天喝粥吃咸菜，要装穷到到什么时候？」百春嘆气。
楚澈抿了抿嘴，低语：「晚上再加餐！」
百春白了他一眼：「天天晚上干活，不加餐得累死！」
楚澈抬头看了她一眼：「你累就歇着，我去！」
百春摇头：「还是算了！」
楚澈笑：「回来给你带烤鸡！」
「我就喜欢在太子府的厨房吃！」百春挑眉。
有敲门的声音传来，楚澈去开门：「鲶鱼？吃没？一起吃点！」
进门的鲶鱼看到桌子上的稀粥和咸菜，皱了眉，「那家书铺的掌柜实在太坑人了，明明你的画卖出去了，他非说没卖出去~！我们公子现在又天天烂醉如泥，要是以前，我们公子一句话就……」他从袖子里掏出一把铜板，「你们好歹吃点干的。」
第290章 有种
「不用！」楚澈把铜板拿起来要还给鲶鱼，「我不画画，还可以做别的挣钱。抄书什么的，就是挣得少点。」
「我也接了洗衣服的活，你不用担心我们。」百春指着院子里堆了一整盆的衣服说。
鲶鱼坚持不肯收回钱，「是我家公子连累的你们，你们收着我心里才好受点！」说完鲶鱼就跑了出去。
楚澈假装追出了门外，追了几步就返回来了。
百春嘆气：「这个小鲶鱼，真是个心底善良的孩子！」
楚澈：说人家是孩子，你也比人家不过大三岁而已。
本来他们的日子过得不错！天下第二书斋的掌柜也答应长期收楚澈的画。奈何……奈何……第二日，那个王钰被那个什么郑国公府的小公子郑起劲拉着去了太子府赴宴。
具体怎么回事，他们也不清楚。
总是就是，王钰是被打得鼻青脸肿回来的，说是太子让他写个词，他坚决不写。
呵~！藐视权贵！真有种！莫非你以为你是李太白？
太子亲自下令，说王钰不给他面子，那就一辈子不要写词好了！
呵！没想到，他们两个跟王钰住一起的人也被连累。天下第二书斋慌里慌张地把指画退了回来，还把那定金十两银子也要走了。
最可恶的是隔壁的李老爷子，看他们交不起房租，直接把他们从大院子里赶了出来。当然也没赶尽杀绝，就是又租给了他们两间很破的地方，除了床什么都没有，一个月还要租金五百文，简直是李扒皮了。
鲶鱼头带着他家公子直接去了郊外的一座草屋住，说那草屋是他家公子n年前买下来的。
他倒是邀请楚澈他们过去一起住，但楚澈拒绝了。不在城里还怎么搞事情？他们现在的身份是外地逃荒来的一对小夫妻、李老太爷的远方穷亲戚。嗯，花了一两银子，请李老太爷帮忙办的路引和作的保。
楚澈和百春本来是想以下人的名头混进太子府或是郑国公府的，奈何这两府均用的家生子，几乎是油泼不进。当然，本来这两府是有他们北龙的密探的，城中也有不少密探铺子，但，云中娘子的彻底背叛……百春已不敢冒险联繫任何人了。
据说，近段时间，大理寺的牢房里关满了女密探。
百春的脑子里还记着父皇给她的男密探名单，但，在异国他乡，男女之间岂能毫无联繫！她也不敢保证那些牢里的女密探不会供出认识的男密探来。
现在她唯一要做的一件事就是，杀掉云中娘子这个叛徒！当然，这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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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牢里的女密探，有恰当的时机她会救，但她决不能暴露自己，也不能让他们知道自己的存在。
有句话楚澈说得很对，一定要单线联繫。哪怕只剩他们两个人，他们也一定能发挥巨大的作用。
今晚，太子府又有宴会！
所以，他们准备夜探太子府！
至于身份——
一个时辰后，千花楼。
两名乐师被打晕塞在了他们的床底下。
「你吹笛子还是我吹笛子？」楚澈问。
「当然是你！我这么厉害的人当然是要弹琵琶了。」百春拿起琵琶，试了试音。
「你还是吹笛子吧！」楚澈看着她拿琵琶的样子说。
「为何？」
「就算穿了男装也太像女人！」楚澈说。
「行吧！」百春妥协，笛子就笛子，她笛子也吹得不错。
第291章 不求
南龙国太子府
太子妃郑起贞将一支红色的石榴簪别到了头上，今晚的宴会，她的大儿子，那个流落在外很多年的孩子是主角。她这个母亲当然也要艷压群芳。虽然她已三十五岁，但只要她愿意，她随时可以容光焕发。
「姐姐还是那么美丽！」
一声嘆息，门外进来一个紫衣面纱美人。
郑起贞转头，看到她，微微一笑，「云娘你也是！刚见你的时候，我还以为你一直十七岁呢！」
云娘，云中娘子轻轻一笑：「我也只比姐姐小一岁而已。」
郑起贞的眼神闪了闪，握住她的手，「信哥儿能回来，多亏了云娘你。我听信哥儿说，你们归来匆忙，都没能把你的孩子带回来。」
云娘摇头：「人各有名！她不过一普通村姑，他日寻个普通善良的好人嫁了就是。」
郑起贞瞪她一眼：「莫要胡说，我堂堂太子妃的外甥女，怎会普通？你放心！等信哥儿的事忙完，你就赶紧派人去把她接回来。」
云娘没说行或不行，而是转换了话题：「没想到北龙那些女密探的骨头还是很硬！她们坚决不肯说出那些男密探的下落。」
「不打紧！」郑起贞说，「关着就是！北龙人重情义，肯定会来救她们，咱们等着人上门就是。」
「我听到消息说，二皇子向皇上建议，用这些女密探跟北龙国交换咱们被他们抓的那些密探？」云娘嘆气，「若皇上同意了，咱们就功亏一篑了。」
郑起贞：「太子是肯定不会同意交换的。」密探没了就再训练，再派人。但北龙密探可不好抓！他们策划了十七八年，才让云娘打入北龙内部，获得了北龙潜伏在他们南龙的女密探名单。
「娘娘，太孙殿下来了！」
「快请！」郑起贞笑，「信哥儿回来后只要在家，一天就往我这里跑好几趟。」
「他是个孝顺孩子！」云娘说，「在外面多年，肯定是特别想你这个母亲的。」跟你关系好，才能得到你的支持，得到郑国公府的支持。
「孩儿拜见母亲，拜见姨母！」
进门来的赵信长身玉立，意气风发，再不是在北龙时那个被时时看管监视的质子了。
「快起来！」郑起贞走到他跟前，替他整理了一下衣领，「今晚是为我儿被封太孙举行的宴会，也让林侧妃、陈侧妃他们看看，就算我儿多年不在，但皇上中意的仍是我儿。太子不喜欢又如何？没有我儿，他这个太子这些年也做得不安稳。」
「母亲放心，儿子既然回来了，是我们母子的，谁也别想夺去。」赵信坚定地说。
「母亲很放心，我儿英勇，你向皇上提出的北征计划乃是皇上多年的宏愿。你回来，我们南龙将不再受制于人。放心，你外公和你舅舅们不日就会上书皇上，开启北征，为我儿报仇。」郑起贞笑意吟吟，但云娘却察觉出那笑中带着的狠辣，北征？再启战火？有必要吗？
——
太子府门口不远处的阴暗处，郑起劲甩开鲶鱼的手，「行了行了，本公子知道了，你放心，只要有机会，本公子一定会向太子解释的。」
鲶鱼千恩万谢。
没办法！公子日日醉酒，不闻窗外事。当然，那茅草屋也没窗户。
可，他不能看着公子被憋屈死吧？总要让太子放个话出来，这样，他家公子就可以像以前一样潇潇洒洒地在千花楼游戏人生了。
就是这写词写曲的事，有点难！
公子怎么就忽然不求上进了？
第292章 遇刺
丝竹声声，琵琶阵阵，笛声悠扬，高朋满座。
太子和太子妃坐在主位，说了冠冕堂皇的祝贺之类的话，喝了三杯酒后，就退场了，说是让年轻人陪着太孙好好玩。
赵信看着场中央的花魁起舞。不知怎的，想起了北龙城百花楼里的那个小花魁，叫什么来着，哦，好像叫兰馨，他当时把她打晕了，下手挺重，也不知那丫头还活着没？也许，可能会被当做南龙密探抓起来！
「信哥儿，哦，不是，太孙殿下，我敬你一杯！」郑起劲举着杯酒过来。
「小舅舅坐！」赵信让人在他旁边添了把椅子。
「外公、大舅舅、二舅舅他们还好吗？」赵信问。他自回来，一直居住在宫中，和他的皇帝爷爷搞好关系，筹谋一些事，还没来得及去外租家拜访。
「好！你外公都颐养天年了。大舅舅二舅舅在外领兵。就我这个没事干的在南龙城里整天混吃混喝。」郑起劲嘆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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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舅舅是有什么事要跟我说？」赵信很聪明，他这个小舅舅从小身体弱，没有习武，要不然，当年，也不会看着他被楚煜那傢伙劫走。当然，就算习了武也没用。顶多人家多抓一个人走。所以，他其实从来没有怪过这个小舅舅当时藏在树后面没出来。但，母妃肯定埋怨他。
所幸，小舅舅直接当了纨绔，吃喝玩乐，不让他母妃报以希望，也给了他母妃时不时就教训他的理由。
「谢谢小舅舅在我不在的时候照顾我母妃。」赵信先干为敬。
「我哪里照顾了？」郑起劲汗颜。
「您让我母妃日日骂着出气，没有郁结于心，就是最大的照顾！小舅舅，委屈你了！」赵信说。
郑起劲的眼睛剎那湿润，举起杯子也干了：「知我者，信哥儿也。那小舅舅再求你个事呗。」
「你说。」
郑起劲于是将之前太子举行宴会，非要让王钰当场写词写曲，人家不愿意，太子就打击报復人家的事说了说，「你能不能跟你父王说说，那王钰就是个二愣子，别跟他一般计较了。他现在住在郊外的茅草屋，都快吃不上饭了。」
「那……让他再写首词和曲给父王赔罪，我再顺便求个情，应该就没事了。」赵信说。他那个父王有勇无脑，最喜奉承了。
郑起劲的脸色为难：「那个王钰他说什么为爱封笔了！」
「封笔？」
「就是写不出词写不出曲来了。」
「啊？那饿死得了。」
「太孙殿下再想想办法。」
「小舅舅你接济他一下不就得了。一个月几两银子而已，镇国公府这点钱还在乎？」
「不在乎！但，王钰他可是君子。君子不食嗟来之食！」
赵信：……「这人这么有志气？我都想见见了！」
可别！那人现在就是个醉鬼！他也不是为醉鬼求情，谁让醉鬼有个好小厮呢？醉鬼还有几个被连累的朋友！
「我试试跟父王说说看。」赵信说。
「多谢太孙殿下！」
有内侍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凑到赵信耳边说了一句。
赵信的脸色一变，随即起身，「小舅舅，父王找我有些事，你替我让大家吃好喝好。」
「行行，你去吧！」郑起劲摆手。
赵信走后，刚刚还一脸微醉的郑起劲皱起了眉头，眼睛一片清凉：刚才内侍的口型含有「太子，刺杀」的字眼，莫非太子又遇刺了？
这次又是谁看那个狗熊太子不顺眼了？
第293章 熟地
「刺客呢？」赵信问。
「已经去追了！」内侍说。
赵信进入房间，就看见他那个狗熊一样健壮的父王此时瘫坐在塌上，太医正在给他腰腹间止血。他的两个好弟弟，赵勇和赵智，林侧妃和陈侧妃所出的两个儿子，正在扮孝子。
「父王！」
「太孙来了！放心，你老子我死不了！」
「那就好，儿臣去安排缉拿兇手。」
「大哥快去吧，要不是你要办什么宴会，那刺客估计也混不进来。」赵勇说。
赵智也附和：「请些宫里的歌姬就好，非要从外面的千花楼请。外面的人鱼龙混杂……」
「行了！都少说几句。」看着大儿子黑下来的脸，太子赵钩摆手，「我堂堂太子，哪里会惧怕几个刺客？」有个太聪明的儿子，也是一种烦恼！
——
太子府门口的某辆马车里。
「别动！」刚坐好的百春看着腰间的匕首，直接扔了琵琶，举起手来，「我不动，你别冲动！」
随后进来的楚澈勐地放下了车帘，挡住了外面车夫的视线。
马车缓缓走动，跟着千花楼的其他马车出了太子府的地界后，车夫扬鞭，马车飞奔起来。，不一会儿，就到了千花楼门前。
楚澈从车内出来坐到车辕上，对车夫说，「你先回去休息吧！这琵琶有根弦断了，不能用了，我去城西找老胡头修修。」
车夫看了黑漆漆的天，「太晚了吧？」
「所以你回去睡吧！我来赶车！明日修怕来不及，惹花姑生气！」楚煜说。
花姑就是千花楼的老鸨，想起花姑的暴脾气，车夫点点头，「那你们小心点！」
马车飞速离开，朝着城西而去。
城西有一片贫民窟，楚澈和百春的落脚点也在这里。
「我是说出城！」马车里的黑衣人拿着把闪亮的匕首架在了百春的脖子上。
「现在城门早关了！咱们这么过去，只能擎等着被抓。」楚澈说，「而且，太子府，太子刚刚遇刺，城门肯定戒严了。」
「我们夫妻俩就是讨生活的穷人，你落脚到我们家，一般不会有人来查。」百春补充，「而且，你受伤了，你确定要一直这样流着血？血流完会死吧？」
马车里一片静默，片刻后，黑衣人说：「去你们家。」
——
「别点灯！」黑衣人说。
「嘶！不点灯你怎么上药？」百春的暴脾气上来，踢了楚澈一脚。
楚澈刷地从腰间抽了长剑出来，将百春脖子上的匕首格飞了！百春一脚踹上黑衣人腰，「混蛋！老娘也敢挟持？」
「噢！」黑衣人闷哼一声，捂着腰上流血的伤口，「这就是你们对待救命恩人的态度？」
楚澈冷笑：「呦呵！不装沙哑苍老的声音了？我还以为你真的七老八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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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老八十的人会行刺太子？」黑衣人一把摘下脸上的黑巾，「别废话了！赶紧给我止血！」
「还真是你啊！王钰！」百春轻哼一声，进里屋拿了个药瓶出来扔给楚澈，然后出去了。
……
「你到底会不会包扎伤口？」躺在床上的王钰冷哼。
「不太会！」楚澈说，「从小到大，就受过一次伤！」
会不会的，反正王钰也只能将就了！
「有笔吗？」王钰问。
「干嘛？」
「写药方！我失血过多！需要喝药。」王钰说。
楚澈拿了纸笔，「你说我写。」
王钰念了一堆药材名。
「熟地的熟怎么写？」左手写字的楚澈问。
王钰鄙视地看了他一眼，「拿笔来！」
楚澈直接端了小桌子过去，王钰看了那纸上惨不忍睹的字一眼有些头疼，直接提笔将剩下的药材写完了。
楚澈吹干放到怀里，「天一亮我就去给你抓药。」
「说说吧！你为什么会行刺太子？」楚澈又问，「别告诉我你是为了上次太子羞辱你，封杀你！那不过是小事！」
第294章 灭门
「跟你们没关系，我会尽快离去。你们……会把你们撇清的。」王钰说。
楚澈「切」了一声：「我们是那么不讲义气的人吗？」
「义气？要想活得长久最好不要这东西。」
楚澈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开口：「所以，真正的王钰是因为义气而死的？」
床上的王钰，当然，他不是真正的王钰，眯眼看向楚澈：「你到底是谁？」
楚澈笑：「这句话同样是我想问你的。让我猜猜看，名满天下的书圣先生王献！对吗？」
床上的人靠在床头冷笑：「年轻人，你弄错了，我叫王钰，不是什么王献！」
「不承认是吗？没关系！」楚澈又从怀中掏出那张药方，指着那个熟字说，「这下面四点合成了两点，这是书圣先生的特点，当然，这后面的两点其实并没有合到一起。在亮光下仔细瞧就能瞧出来。试问，普天之下，要模仿到这种程度的人几乎没有。」
楚澈笑：「我虽然很喜欢画画，但从小到大也被我大哥逼着练字。南王献北楚煜的响亮名号如雷贯耳。
传闻，书圣先生王献来自一个隐世的文人家族，当年南龙帝在南方揭竿而起，最后能与北龙帝分庭抗礼、隔江而治，跟这个文人家族的巨额财富相助有很大的关系。
但天下太平后，这个文人家族并没有人出仕，直到十五年前，书圣先生王献名扬天下，众人才知这个家族又隐世多年。
南龙帝对王献赏识有加，封了他一大堆瀚林大学士等等官职。这些年，王献每年一半的时间在南龙城，一半的时间回家族。但无人知晓的是，王献在南龙城，只是为了方便和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见面。那个弟弟就是比王献只小一岁的王钰！兄弟二人，一人从小锦衣玉食，长辈疼爱，一人在青楼楚馆长大，流落风尘的亲娘还早逝，但天资聪颖，会写词作曲，人称青楼才子！
王献心善，虽知是父亲的风流债，但却想让这个弟弟认祖归宗，一年前，认祖归宗的事确实有了着落，所以，王献就带着王钰偷偷回了他们家族，正式认祖归宗。
为了弥补王钰，你们的父亲挽留王钰在家里多住一段时间，而你王献，提前离开了家族去天山为你重病的母亲寻找天山雪莲。王钰在家族的时候也学你续了鬍子。你们两人本是兄弟，续了鬍子之后勐一看几乎是一个人。你一走半年，王钰留在家里为你孝敬双亲，谁知，却突来横祸……」
「别说了！」床上的人咬牙切齿地发出了沙哑痛苦的声音。
楚澈：「灭门之祸！不共戴天！所以你的仇人是太子？抑或是南龙帝？」
「都是！」床上的人，就是真正的书圣先生王献重重点头，「南龙帝授意，太子亲自带人围剿了万柳山。万柳山上血流成河，无一生还。我回去的时候，熊熊大火刚灭，山上就连一只兔子都没了。」
「为了王家的泼天钱财？」楚澈问。
王献点头：「许我以高官，传我好名声，都不过是为了让王家拿出钱财来支持南龙帝的北征。」
「王家拒绝了？」
王献沉默，「天下太平不好吗？为什么非要打仗？」
楚澈挑眉，想起他家大嫂有一次蹦出的一句话：「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况且南龙帝一直是狼子野心，就看南龙国内的高赋税、高贪污、贫富分化就知道了。」
「所以，北龙帝也想打仗吗？哦，北龙帝已经仙逝了，现在是他的儿子，嘉和帝，侄子能打过叔叔吗？」王献问。
楚澈的眼睛眨了眨：「我哪里会知道？」
「你一个北龙的密探，你对自家的君上都没信心吗？」王献鄙视地看了他一眼。
第295章 试试
楚澈吓得差点暴走：「我哪里是什么密探？」
王献仰躺到床上：「都将我的事情剥了个一干二净，不是密探，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也是哦！不小心说漏嘴了！」楚澈坐在床沿上，拍了拍受惊吓的心口，「你是不是在海边那时就知道我们是密探了？」
「不知！」王献说，「是鲶鱼那小子非要救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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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澈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就嘴硬吧！你不默认鲶鱼敢救人吗？「鲶鱼他……」
「他是我弟弟的小厮，他什么都不知道！」王献嘆气，「我要是想装另一个人，绝对会装得很像。」
「呵！」楚澈轻哼一声，「天天装喝醉逃避写词作曲吗？」
王献咳嗽一声：「装得不像吗？」
「像！」楚澈给面子地说，反正他又不知道以前的王钰什么样。
「你们王家的钱财都被南龙帝给弄走了？一点没剩？」楚澈问。要是真那样，那南龙帝估计很快就要开战了，得赶紧送消息回去。
王献长嘆一口气：「除了北龙国内的金铺，南龙国内，都归皇室了。」
楚澈的眉心跳了跳：「你们王家有金山啊？」
「还有座银山呢！」王献瞥了他一眼。
「你说真的？金山银山在哪里？不会是在南龙境内吧？」楚澈着急地问。
王献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他：「你会把鸡蛋放到同一个篮子里吗？」
楚澈摇头：「当然不会！」他眼睛一亮，「金山银山没被南龙帝发现吧？」
王献摇头。
楚澈勐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献哥，你这么有钱，干嘛上赶着找死自己去刺杀？你应该择明主辅佐，然后让明主领兵为你去报仇。」
「明主？明主在哪里？嘉和帝吗？」王献「呸」了一声，「你觉得我还会相信姓赵的人吗？」
楚澈尴尬一笑：「难不成你自己要起兵？造反？」
王献长嘆一声：「没那本事！」也没那野心！除了钱，一无所有。
楚澈：……
王献忽然又问：「跟你在一起的女人，是谁？」
楚澈「额」了一声：「我媳妇！」
王献给了他个「你骗谁」的眼神，「没诚意！」
楚澈：……
半刻钟后，百春坐在了王献的对面。
「你说什么？」百春揉了揉太阳穴。
王献：「我献出所有钱财助你们北龙一统，但下一任皇帝我希望是你！」
下一任皇帝？当女皇吗？
「你不信任我父皇，就能信任我吗？」百春问。
「男人不可信，我想试试女人，反正我自己肯定没那本事。」王献长嘆一口气。
百春笑：「那我也试试！」
楚澈：他们俩在密谋夺去嘉和帝的皇位吧？是这样吧？百春大公主想要当女皇！女皇啊？他要不要当没听到？毕竟皇后是他姨母，姨母膝下有三位公主呢！
——
楚澈正在烦恼的时候，楚煜的心情也很不美妙。
本来想开开心心地游玩着到赤壁城，但半路上，高云荷就接到了蓝翠姑送出来的消息。
「南龙帝不日将亲率百万大军御驾亲征？」高云荷也惊得差点从马车上跳起来，「赤壁驻军有多少？」
「三十万！」楚煜说着吩咐暗黑，「马上给首辅府送消息。」
「还有咸鱼拍卖会捐赠的药材，马上启程运往赤壁。」高云荷补充。
暗黑领命而去。
高云荷忽然又想到那乌满乌略两个道人去赤壁城，「糟糕了！」
「怎么了？」楚煜问。
「我们也要尽快赶到赤壁，我怕有人冒充我，百夏说不定会上当！」高云荷说，「两个孩子跟着我们……」
「必须跟着我们。」楚煜说，「他们不能再被抛弃一次。」
高云荷点头：行吧！三岁的孩子，倒也没多娇气了。
第296章 执念
高云荷他们赶到赤壁城的时候，城里还是一片繁华景象。
赤壁城临海，以前还有海上贸易，前段时间，南龙国私自取消了海上交易，但还是有人大着胆子走私。
但赤壁军明显加强了海边的巡逻。
赤壁军驻地里，徐凤先拍了桌子：「薛将军，你什么意思？这可是我的兄弟们冒着生命危险送来的消息，绝对真实可靠。」
赤壁军驻军大将军四十岁的薛虹切了一声：「南龙帝御驾亲征？怎么可能？他儿子那么多，需要自己御驾亲征吗？」
「执念？懂吗？一统天下的执念，南龙帝要在有生之年亲自实现这个执念，你现在应该赶紧写摺子，请皇上再派援军，对方百万，咱们三十万，你觉得能抵挡得住吗？」
徐凤先要急死了，这个消息当然已经让人送往京城了。但上摺子给皇上，这是正常程序，他们现在紧急要做的就是封锁海岸线，不允许任何人进入赤壁城。因为进来的任何一个小商小贩都可能是南龙的密探。
可惜，他年轻，人微言轻。关键是跟他一起来的老兵部尚书的小孙子卢放一意孤行，非要跟着密探亲自去南龙探听消息，让人送消息回来了，他自己却没回来。说什么当密探比在军营里训练士兵有意思多了！这个混蛋，让他来干什么来了？让他来牵制他爷爷的这个老下属薛虹来了呀！真是分不清轻重缓急。
徐凤先正犹豫是要把薛虹一剑咯嘣了还是暗自绑架了扔到附近山上的时候，楚煜押解着粮草和药材到了。
行了，徐凤先的心落地了。
但，「大哥你说什么？你要去南龙？这太危险了！」
「南龙帝抽调了国内百分之八十的兵力来打赤壁城，所以，赤壁城势必收不住了。咱们直接带人去抄他的老巢不更好？」楚煜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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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你是说围魏救赵？」
楚煜摇头：「我是真想去占领南龙！」
「啊？那北龙呢？」
「南龙帝就算是条真龙，但到了别人的地盘上，又能蹦跶多久呢？」楚煜冷笑，「以前那种打着打着，南疆北疆又动乱的局势不能再次上演。这次，我们要把南龙彻底摁死在旱地上。」
徐凤先点头：「那大哥你要抽调多少兵马？那薛虹要是不同意，我们直接把他绑了扔到山上去！」
「不用！」楚煜笑，「不用抽调一兵一卒。薛虹可以直接弃城，另外通知这一路的各城守将，可以让南龙帝长驱直入到荷花镇。」
「啊？那里可离京城不过一千里地而已了。急行军不过三四天而已。」徐凤先说，毕竟亲人什么的都在京城，京城若被占，就有些麻烦了！
「你忘了北疆还有五十万兵马？」
「你是说让镇国公回兵救驾？那北疆……」
楚煜摇头：「放心！北疆无事！」夫人亲耳听到了匈奴大王子和二王子的算计，岂会让他们得逞？不能得逞的办法就是杀了老匈奴王，让他们兄弟回去和其他兄弟争夺王位去。落日熔金楼养了那么多杀手，都快闲得长毛了，该让他们去干点活了。以前刺杀没有内应，很难成功，现在有了咸鱼夫人的内应接应，肯定能成功。
赤壁城最大的酒楼——赤壁大酒楼里，人声鼎沸。
正是晚饭时间，一楼二楼人满为患。
高云荷在三楼最里面的房间前站定，敲门。四长两短。
门开了一条缝，看见是高云荷，里面的人喜笑颜开：「云夫人，快进来！」
「二公主一路可顺利？」高云荷摘掉面纱问。
第297章 别跑
「顺利！不过，被人跟踪了一路，可那些人并没有动手。」百夏奇怪地问，「难不成他们是要到这里再动手？」
「应该是今晚动手。」高云荷说，抢到咸鱼令后马上乘船出海，去寻找咸鱼夫人兑现诺言。
这个事还要从嘉和帝和皇后找楚煜问咸鱼夫人是否到京城时，她和楚煜想出的对应之策：咸鱼夫人长居黑鱼岛，根本不会外出。
黑鱼岛乃是赤壁河东岸线上的一个小岛，因位置偏僻，岛内树木繁多，大型动物奇多，环境特别险恶，所以鲜有人上岛。
所以，也鲜有人知道，黑鱼岛的另一面是悬崖峭壁，但峭壁的对面是一座很高偏僻的山，人称黑木山。因离南龙北龙都都很远，所以也说不上是谁的地盘。
当然，拿到三块咸鱼令的人去到岛上就会发现，那就是一座空岛，且什么都没有。
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高云荷本来恢復了一部分咸鱼夫人的记忆，但这记忆中并没有黑鱼岛。
但在当初原主跳崖坠落的那棵树上躲着时，她又无意中得到了一本册子。是帐册，也是记事本。
本子上清楚地记着：黑鱼岛，黑木山。那一瞬间，她脑子里又涌现出了无数关于黑鱼岛和黑木山的记忆来。
原来黑鱼岛还真是咸鱼夫人的大本营呢！且还是座隐形的金山！因为，所有的翡翠原石就是从那个岛上开採出来的。
而与黑鱼岛相隔的黑木山，据说是真金山，挖出金矿的那种。
这是四美在是小蓝翠鸟的时候，飞行在空中探测到的结果。只是可惜，有人捷足先登了。而另一座隐藏的金矿，高云荷没打算现在拿出来。
百夏有些紧张也有些兴奋，毕竟是第一次要马上跟人真刀实枪地打起来。
谁知，高云荷却对一旁的云红说：「你扮成公主的样子。」
百夏顿时悲伤成河：「本公主也可以……」
「公主，咱们有更重要的任务。」高云荷说。
百夏立马喜形于色：「嗯，更重要的任务适合本公主。」
高云荷：「从现在开始，要称我！」
百夏点头。
夜黑风高，是适合偷东西的好时候。
窗户被捅了个缝，黑衣人往里吹了些迷烟。
「好了！进去！」是女人的声音，莫非黑衣人是女黑衣人？
床上，云红装晕过去。
「咳咳……」云红假装受不了咳嗽，醒过来，一柄锋利的匕首立马架在了她脖子上，「别动！别出声！交出咸鱼令！我不杀你！」
云红假装生气地呵斥：「哪里来的蟊贼？该威胁本公主？信不信……」
「废话真多！」对方一掌噼下，云红晕了过去！这次是真晕！只是晕之前，云红有些迷煳：不是做戏吗？怎么这人这么用力？夫人没提前叮嘱吗？
女黑衣人在枕头底下找到了咸鱼令，然后跳窗离去。谁知刚跳出窗外就遇见了两位高大的黑衣人，双方一照面，其中一个黑衣人跳窗进入，一个黑衣人对其穷追不捨。
跳窗进入的黑衣人刚好看见云红捂着脖子坐起来，云红看见他，赶紧举起旁边的长剑刺了过来，「混蛋！偷走了我的咸鱼令！别跑！」
不跑是傻瓜！黑衣人利索地转身，跳窗出去，去追前面的黑衣人了。
两刻钟后，女黑衣人在一处林子里被两名高大的黑衣人拦住了去路。
「交出咸鱼令！否则……」
女黑衣人冷笑一声：「姑奶奶闯荡江湖三十年，偷遍江湖四十年，你们两个算什么东西？敢让我交我偷出来的东西？简直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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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8章 大船
两刻钟后，女黑衣人败北，手臂中了一剑，伤口刺出血来。、
「行了，行了！不就是块破令牌吧？我云中娘子不过就是想看看长什么样？然后顺便卖出去换点钱，既然你们想要就拿去！」女黑衣人从怀中掏出那枚令牌，扔了过去。趁着对面黑衣人接令牌的瞬间，她施展轻功逃进来了林子里。
「别追了！」拿到令牌的黑衣人说，「令牌是真的。」
「对方真是云中娘子？」跑回来的黑衣人问，「那可是太子的人！」
「不用管她，我们要赶着去黑鱼岛见咸鱼夫人。」
——
赤壁大酒楼里的厢房里，云红揉着脖子看向四美，「刚才不是你？那是谁？嘶！怪不得下手那么狠！」
四美一本正经地说：「放心！我看着呢！如果她想要你命，我立马要她命。」
高云荷咳嗽一声：「不要一开口就是要人命？抓活的！」她又不能直接说，那女黑衣人是云中娘子，是原主，是她这便宜身子的娘。当然，云中娘子那么厉害的人，一般人也要不了她的命。
高云荷就是奇怪：她不是回了南龙了吗？怎么又回来抢咸鱼令？原主是她的女儿，原主是咸鱼夫人这件事，她应该心知肚明啊！莫非……高云荷摸了摸袖子里那块真正的咸鱼令，所以，云中娘子是来偷真正的咸鱼令的？
暗青敲门进来：「夫人，已经把二公主送到赤壁驻军了。」
「嗯！」高云荷点头，只有军营才是最安全的地方了！哪怕是兵败撤退，二公主的身份加持，百夏也会没事的。
「公子回来了吗？」高云荷问。
暗青：「公子让咱们直接上船，在船上等他。」
「好！收拾东西，咱们出发。」高云荷说。
此时在赤壁军营，徐凤先正拉着楚煜诉苦：「我跟你一起去吧！大哥，你不是不知道，我对二公主又没意思，你让我留在这里，保护她是几个意思？不知道日久生情的意思吗……」
「薛虹这个人打仗可以，但他一向与兵部尚书卢家走得很近，我不希望二公主在这里出什么意外。」楚煜说。
「那让她回京啊！」徐凤先说。
「嗯，这个说服她的艰巨任务就交给你了。」楚煜拍了一下他肩膀，「记住，若打起来，要还手！但不要太大的伤亡！」
「懂！引蛇出洞嘛！」徐凤先说，「要不要提前跟薛虹通个气？」
「不用！」楚煜说，「他那里皇上自会下旨。」
——
一处偏僻的海岸边，停着一艘蓝色的精美大船，远远望去，船的颜色与海水的颜色相同，宛如海水里生长出来的一座绿色小岛。
「夫人！快上船！」蓝翠姑微微一笑。
「娘！这是船吗？这船好大！」茵宝大唿一声。
坚宝瞥了她一眼，开口：「不要大惊小怪！」显得很没见识。
茵宝撇嘴：「可就是好大！哥哥你也没坐过这么大的船啊！」
坚宝决定闭嘴，然后就看见上船后的茵宝撒开脚丫子在甲板上跑来跑去，嘴里还喊着：「好好玩！船都不动！」
坚宝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船没走，当然不动了！他妹妹真是没见识啊！
「看好他俩！」高云荷吩咐暗青和云红。
「夫人放心！」两人齐齐应是。
高云荷带来的楚煜的人齐齐上了船。蓝翠姑的面色稍变，「夫人，请进里面先休息一下。」
高云荷点头，傍晚的海风习习，吹起她的长髮，按理她该挽起头髮来，可她想要在甲板上披肩长发的美，所以就随性了点。等到需要动手打架的时候再挽起来也不晚。
眼看要进入船舱，高云荷忽然转身微微一笑，「翠姑！你还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第299章 相让
蓝翠姑低下了头，犹豫了一瞬，然后抬头，开口：「夫人，老夫人在里面等您。咱们的人都在。」
高云荷点头：「那就好！不过，仅此一次！我的东西，哪怕是扔了，也不想别人染指！我也很不喜欢别人给我做主。」
「是！」蓝翠姑再次垂下头，推开舱门，高云荷走了进去。
紫衣紫色面纱的女人坐在窗前，侧着头，透过小小的窗户，能看到甲板上孩子奔跑玩耍的声音。
高云荷在她对面坐定，淡淡开口：「母亲，好久不见！」
紫衣女人转过头来，看见高云荷眼神一软：「荷荷！最近好吗？」
高云荷的眼睛眨了眨，让眼神看起来湿润一些：「母亲不是知道吗？一切都在母亲的预料之中。」
紫衣女人嘆气：「我好歹是生你养你的母亲。」
高云荷点头：「没错！这一点我承认。不过，十岁以后都是利用吧？」
紫衣女人又嘆气：「不要说得那么难听！你天资聪颖，又计谋无双，成为咸鱼夫人岂不是顺水推舟的事？」
「那母亲大人今日来又是为何？出嫁的闺女泼出去的水，莫非母亲是想让……」
「你是招赘！」紫衣女人说。
高云荷呵呵一笑：「堂堂大楚状元，北龙国首辅的嫡长孙，母亲确定不是在浑水摸鱼？」
「管它是浑水还是清水呢？反正最后你摸到了鱼不是吗？楚煜有才有貌有担当，是世间难得一见的好男子。你珍惜就会过得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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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云荷嘆气：「我也想，可是，咸鱼夫人的身份一暴露，我怕连累相公全家菜市口斩首啊！毕竟……」她停顿了一下，说：「谁能想到呢？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云中娘子竟是隐藏在北龙十几年的南龙密探啊！」
紫衣女人，也就是云中娘子长嘆一口气：「看来你什么都知道了！」
高云荷的声音似是有些伤感：「您救赵信回南龙的时候，我多希望您也把我带走！毕竟过去的十七年，咱们母女同心，母亲在哪里，我就在哪里。可您没有！说好听点是为了与我割捨开来，但何尝不是抛弃了我？」
云中娘子「噗嗤」一笑，站起身来：「行了！我的厉害闺女！别装伤感了！你的本事我教的。我没有的本事你也都有。不是早就说好了？你帮北龙，我帮南龙，至于最后谁一统天下，咱母女都有条退路。」
高云荷收起脸上的悲伤，笑颜如花：「既然说好了，母亲不好好地在南龙筹谋，跑这里干什么？」
「把蓝翠姑给你送回来！」云中娘子微微一笑，「毕竟她是你手下第一得力属下，当然也有往日的情分在，我不想让她在南龙丧命！」
高云荷面色一变：「母亲是想吞併我在南龙的产业？」咸鱼夫人在南龙有不少产业，当铺、酒楼都有涉及。
云中娘子没有丝毫愧疚：「我给了楚煜五十万两，算作咱们给她的聘礼。最近手头有点紧，你就当孝顺你老母亲了。」
「您哪里老了？」高云荷翻了个白眼。
云中娘子起身，「当初说好了，咸鱼夫人的财产咱们一人一半。南龙归我，北龙归你！我助南龙，你助北龙。就算你是我的女儿，我也不会相让一分。」
第300章 各踩
「我也没说让母亲相让！」高云荷笑，「可论挣钱的本事，母亲确实不及我！算了，既然母亲想要，那就拿去吧！不过如果下次母亲再自投罗网上我的船，我可不会客气的！」
云中娘子笑：「放心！这算是咱们战前的最后一次叙母女情！身为过来人，母亲也提醒你一句：楚煜虽好，但你也要给自己留一条退路。」
高云荷点头：「我的退路就是我的钱！谁让我这么有钱呢？」
云中娘子看着面前娇俏傲气的小女子，一时也有些恍惚：时光荏苒，怎么就这么快呢？这么快地离别？这么快地各自为主？
「荷月长公主真的去世了吗？」云中娘子问。
高云荷没直接回答，而是嘆气：「将来是年轻人的天下！」
云中娘子懂了：即便没死也死了的人！对大局无关紧要！
可真的无关紧要吗？
「咸鱼令出，有求必应！」云中娘子问，「万一那手持咸鱼令的人是南龙的，你帮不帮呢？」
高云荷歪头想了一会儿说：「那要看他有没有本事走过黑鱼岛的十八层地狱了。」
云中娘子走得静悄悄！
蓝翠姑低着头，一脸愧疚：「夫人，属下自作主张跟踪老夫人，招了老夫人眼了。」
「你无事就好！」高云荷说，「她放你回来说明她不怕自己的身份暴露。」
「没错！老夫人身份如今在南龙人尽皆知！很多北龙女密探都被抓了。估计跟老夫人都有关！」蓝翠姑嘆气。
不是有关，就是她干的！高云荷在心里说。不过她也有些奇怪：云中娘子如此之快地恢復自己的身份是何用意？
据楚煜讲，北龙嘉和帝以前还很欣赏信任她，做双面密探……哦！这不是还有个她嘛！这是连自己的女儿也不信任啊！真是奇怪的母女关系！
那么，云中娘子在海上丢掉楚澈与百春也算是不想结死仇了！至于北龙潜伏在南龙的其他密探，当然尽快抓铺为好，省得不受控制！
高云荷在心里嘆气！
蓝翠姑也嘆气：「属下实在是没想到老夫人竟是南龙太子妃郑起贞的义妹，郑起贞乃南龙镇国公的嫡长女，掌管着大批南龙密探，现在这些密探统统归老夫人统领。据说还有从北龙撤回去的人！」
蓝翠姑一脸忧虑：「既然老夫人是南龙人，又为何让夫人在北龙招婿？招的还是大楚状元！这……这母女将来岂不成仇人？」
「不会！」高云荷安慰她，「我和母亲各踩一条船，若其中一条翻了，另一条船就是最后的退路！不说大富大贵，保住性命没问题！」
这是当年，早熟的原主，当然也可能不是早熟，而是穿越，穿越来的原主和云中娘子这对都颇具野心的母女商定的人生之路：各择一主！各为其主！将来无论南龙一统天下，还是北龙一统天下，她们母女都有后路。
蓝翠姑虽有不解，但夫人说了，她听就是。但还是忍不住问：「以后咱们对老夫人……」
「互不相识！各为其主！你家夫人我不过是一村姑而已！」高云荷笑，「村姑有幸认识咸鱼夫人的大管家，则是因为关注并参加了咸鱼拍卖会，仅此而已！当然，她招的赘婿不是普通人，也是理由之一。」
蓝翠姑面色一喜，「我记下了！」
第301章 上船
「请问这是往黑鱼岛走的船吗？」岸上有人用内力发声。
高云荷转头从窗户向外看了一眼，「翠姑，你出去招待有咸鱼令的人吧！」
蓝翠姑应声出去。
上船的是两个男人，一个中年，一个年轻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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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男人抱拳开口：「蓝大管家！久仰了！」
蓝翠姑微微一笑：「阁下认识我？」
中年男人哈哈大笑：「蓝大管家驰名江湖！半年前家中人有幸受邀去黑鱼岛买原石，略知一些上岛的规矩。」
半年前？蓝翠姑挑眉：咸鱼拍卖会是一年一次在北龙城举办，但黑鱼岛也产出普通翡翠，数量颇多，和各地的珠宝首饰商人有些合作。
「不知阁下是哪家？怎么称唿？」蓝翠姑问。
「南龙郑家商号郑永红，镇国公郑永青乃家兄！」中年男人说。
「原来是郑家商号！」蓝翠姑笑：「抱歉！黑鱼岛最近不方便接待买原石的客户！可否延后再上岛？」
「我不买原石！」郑永红说，「我无意中得到一枚咸鱼令，想上岛拜见咸鱼夫人！」
蓝翠姑皱眉：「我记得这咸鱼令是在北龙城的咸鱼拍卖会上送出去的！」
郑永红笑：「只认令牌不认人，这是咸鱼夫人当年定的规矩！不知现在还算不算数？」
「当然算数！」蓝翠姑点头，「咸鱼令出，有求必应！但，黑鱼岛上的十八层地狱也不是人人都能闯得过去的，若闯不过去，有闲鱼令也没用！」
六年前，为打响咸鱼夫人名头，夫人发出了咸鱼令！得令者可向咸鱼夫人提要求！家业败落者助您重振家业、因病缺罕见药者为您寻访药等等。
但前提条件是闯过咸鱼夫人在黑鱼岛上设置的十八层地狱机关。
各帮人马为了咸鱼令争斗不休，最终咸鱼令却被一个街边的女乞丐捡到。
女乞丐的最大愿望就是夺回她爹娘死后被族里侵占的家产。
女乞丐上了黑鱼岛，才知还要闯十八层地狱，她连死都不怕，又何惧地狱？
她以为自己会死，但她没死，硬是从十八层地狱中爬了出来。
后来，她被咸鱼夫人的人特训了一个月，然后只用了三个月就夺回了家产。
自此，咸鱼夫人一举成名！
后来，每年都会有人得到咸鱼令，但也有失败闯不过十八层地狱的。
今年北龙拍卖会一连发出三枚咸鱼令，众人皆以为是咸鱼夫人大发善心！
郑永红从袖子中掏出一枚咸鱼令递给蓝翠姑。
蓝翠姑眨了眨眼，摩挲了下上面的花纹，虽然作了旧，但光滑度不够。
蓝翠姑将令牌递还给他，「请上船！」
有人引着郑永红两人朝船舱一层走去。
而高云荷和两个孩子以及云红四美等人已经上了船的二楼。
安顿好二人，蓝翠姑刚要上二楼去见夫人，就听岸边又有人喊：「请问是去黑鱼岛的船吗？」
岸边一男一女，蓝翠姑向前走了几步，定睛一看，有些吃惊：北龙国百夏二公主怎么会来？旁边那位红衣男子是……徐凤先！威武将军府的二公子！
当初他们也算一起来赤壁城的，只不过她乔装打扮在了镖师队伍里，到了赤壁城后就和他分开了。
第302章 缺钱
蓝翠姑扬声说道：「这是去黑鱼岛的船，不过，有咸鱼令的人才可以上船。」
百夏嫣然一笑，从袖子中掏出一枚令牌：「我有啊！如假包换，咸鱼拍卖会上凭运气得来的。」
「请上船！」蓝翠姑说。
「请验验令牌！」百夏将令牌扔给她。
蓝翠姑伸手接住，摸索了一遍，也是个新的。不是说昨晚百夏二公主的令牌被偷了吗？
她将令牌还给百夏：「请好好保存！」然后招手，让人将徐凤先和百夏请进了船舱一楼的房间。
出现了两枚令牌了！最后一枚……
蓝翠姑正在心中猜测就见之前已经走了的云中娘子去而復返。
「放心！这次不让你为难！我有令牌！」云中娘子自袖子里甩出一枚令牌，「看看真假吧！」
蓝翠姑接住令牌一看，又是个新的。三块新的令牌全部集齐。南龙两块，北龙一块。
「老夫人，您又何必掺和这趟浑水？」蓝翠姑苦笑，「您可什么都不缺。」
「缺！我缺钱！」云中娘子笑。
蓝翠姑的脸色有些难看：老夫人太过分了！这是要把夫人的财产都搜刮干净吗？
云中娘子笑语嫣然地自己上了船，进了船舱。
谁知，刚进去就与郑永红身边那个年轻人走了个正对面，「妖女！把令牌还我！」
云中娘子轻哼一声：「毛都没长齐，还敢跟你姑奶奶叫板？」
两人在甲板上打了起来，只一会儿功夫，云中娘子手中的鞭子就将那个年轻人甩在了地上：「功夫不行就好好回家练练！就你这样的，还想闯十八层地狱？简直痴心妄想！拿着令牌也是浪费。」
年轻人满脸不服气：「令牌是我的！你强抢令牌，破坏规矩！」
云中娘子笑：「咸鱼夫人的规矩是，只认令牌不认人！谁让你没本事呢！」
蓝翠姑走过来，看向云中娘子，问：「需要帮忙吗？」
云中娘子摇头：「他没令牌，怎么上来的？」
「他是跟着我上来的！」郑永红赶过来，扶起了年轻人，「太……公子，你没事吧？」
云中娘子的眼睛眯了一下，将鞭子一甩：「别惹我！否则我把你们扔到海里餵鱼！」
蓝翠姑上了二楼，看见高云荷的身边坐了一个男人，咦？这不是大楚状元吗？他什么时候上的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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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煜在和俩宝玩拍手游戏。
「翠姑，一切顺利吗？顺利就提前开船吧！」高云荷说，没必要非要等到定了的子时再开船。谁知道楚煜竟然会提前回来呢？
「顺利。但是，云中娘子又上船了，她有令牌。」蓝翠姑说。
高云荷挑眉：「我已经知道了！既然她想去那就去吧！」
蓝翠姑下楼。
高云荷对楚煜说：「那个郑永红身边的年轻人有点眼熟。」
楚煜笑：「他易容了！」
高云荷一惊：「他是赵信？」
楚煜点头：「他现在是南龙国的太孙殿下。」
高云荷：「他去黑鱼岛干什么？太冒险了吧？云中娘子有没有认出他来？」
楚煜：「当然认出来了，要不然干嘛不抢别人的令牌？专抢他的？」
高云荷：「也对！云中娘子想让他回去，谁知他还是来了。难不成……镇国公拥护的不是太子，是他这个太孙殿下？云中娘子拥护的应该也是他，毕竟他娘是太子妃，是云中娘子的姐姐……」
楚煜看了她一眼说：「照这么说，赵信也是你的表弟！」
高云荷白了他一眼：「放心！我帮理不帮亲的。」
楚煜又看他，用奇怪的眼神。
高云荷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咳嗽一声低语：「当年，原主和云中娘子的母女关系有些奇怪，二人说好了各为其主，将来一方败了，另一方保其性命无忧。可惜，那一场追杀，原主直接挂了！我来了！不过，我觉得各为其主也好！」
楚煜点头：「南龙帝残暴不仁，不是个好主子！」
第303章 四个
「你是说嘉和帝是个好主子吗？」高云荷问，「可惜他没儿子。」
楚煜笑：「没关系，有个女皇也不错！」
高云荷看了旁边在练字的坚宝一眼：「行得通吗？」
楚煜笑：「暂定！」
第二日朝阳升起的时候，黑鱼岛也到了。
一楼船舱的人先下了船。
百夏晕船晕得厉害，徐凤先将她背了下去。
郑永红身边易了容的赵信嗤笑一声：「都成这样了，还妄想来这里闯十八层地狱？真是不自量力！」
云中娘子微微一笑：「闯十八层地狱用的是脑子，不是蛮力。」
就在这时，岛上出来了两列人，都是和蓝翠姑差不多的年纪，大概三十来人，「属下恭迎夫人回岛！」
众人回头，就见船上二楼缓缓走下来一个蒙粉色面纱的女人。女人两边，两个小童子提着小花篮在不停地撒花。
女人身后，男男女女十来个人，均是黑衣黑巾蒙面，一看就是保镖。
「夫人，您小心点！」蓝翠姑在甲板上恭敬地相迎。
徐凤先眯了眯眼，难受中的百夏也抬起眼，看着那被人群恭迎在中间的人的背影，似是有些眼熟，但一时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这咸鱼夫人好像很年轻。」百夏说。
「只是看着年轻而已。」徐凤先说，「我觉得太年轻不可能这么有钱！」
「就不能允许人家爹娘有钱？」百夏嘀咕。
云中娘子在心中嘆气：她娘也没这么有钱！她爹更是穷得只剩一身袈裟了！
郑永红：「没想到咱们此次是和咸鱼夫人一起回来的？」
赵信也觉得那个背影熟悉，但见云中娘子没吭声，他也就没吭声。
——
脚下是雪白的羊绒地毯，四周四颗硕大的夜明珠将屋子照得明亮。
俩宝在地毯上翻着跟头，至于为装作童子而梳起来的双丫髻，早已松散下来。
「恭喜夫人成亲！」两个二十来岁的姑娘上前来，弯腰行礼。他们两人是双胞胎，但一个眉心有痣，是姐姐，叫云芙，一个眉心无痣，是妹妹，叫云蕖。
「云芙，云蕖。」高云荷准确说出两个人的名字，「这段时间，你们辛苦了！」
「不辛苦！夫人！」两人异口同声。
高云荷揉了揉因晕船带来的有些头疼的太阳穴，在船上她睡了一觉，梦里，过往原主在黑鱼岛的一切一一浮现。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关于咸鱼夫人的一切记忆就这么灌输到了她的脑海里，但既来之则安之，咸鱼夫人的大笔财产，她势必要保住，毕竟，现在那也是她的！更何况，她还有一个花钱如流水的相公，以及需要精心教养才能长大的一双儿女。
云芙率先开口：「以往咸鱼令只有一个，但现在却有三个，请夫人示下，咱们要如何办？让他们一起闯十八层地狱吗？」
高云荷摇头：「不是三个，是四个！」
云芙姐妹不解，就见高云荷将袖子里的那枚真正的咸鱼令递给了旁边的楚煜，「真正的咸鱼令只有这一个！不过，既然他们都来了，就让他们输得心服口服好了！十八层地狱的规矩要改一改！」
云芙拿出十八层地狱的图纸：「夫人请说要怎么改，我马上带人去改。」
第304章 合作
高云荷拿过图纸一看：这是一个环形的机关图纸。说是十八层地狱，其实不过是危言耸听而已。每层地狱大概是一个房间，前门入，后门出，当然，这是在你闯过机关的时候，后门才会开。
前十层地狱，全部为动脑子的。
后八层地狱，需要动脑又动手的。
「把地狱一分为二，前五层后四层分别为一组，要难度相当。」高云荷说，「持有令牌的人也分成两组，最后胜出的才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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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马上去办！」云芙告退。
云蕖开口：「夫人，那些人说要见一见您，说是有东西要当面交给您。您见吗？若不见，就让翠姑替您把东西收了。」
高云荷沉默了一会儿，点头，「见！」
——
云中娘子也是第一次上黑鱼岛，过往那些年里，她知道自己的女儿早慧，更因为机缘凑巧，得了荷月长公主的青眼，硬是在她偶尔不在的那些时间里，打拼出了一份巨大的产业。
有时候，她甚至怀疑：这孩子真是她生出来的吗？
可惜，那背上和她一模一样的荷花胎记犹在，这就是她的女儿，还是个不服输要和她这个娘一争高下的女儿。只因为，她想助的是南龙，而这个女儿要助的却是北龙。母女两个，谁也说服不了谁！
这是黑鱼岛的交易大厅。四面透明的柜子里，摆放着一颗颗的翡翠原石和一件件已雕刻完成的首饰。
他们这些人此时分坐两边，泾渭分明。
就在这时，门口又走进来一个人。
「大楚状元？」
「楚煜？」
……众人都认出了来人。
「你为何会来这里？」赵信率先开口。
「因为我也有咸鱼令啊！」楚煜笑。
「不可能！」赵信说，「咸鱼夫人只发出了三块咸鱼令，这里我们已经有了三块。」
「哦，那你们当中肯定有块是假的。」楚煜说。
「你的才是假的！」赵信说。
楚煜笑，「我以项上人头担保，我的才是真的！」
「你……」
……
「夫人到！」
众人的争执声停止。
就见前方本来挡着的珠帘向两边散开，里面是个五层的台阶。台阶上，一把镶金又镶玉的椅子，椅子上坐着咸鱼夫人。
咸鱼夫人一身红荷衣，戴粉色的面纱，长长的黑髮披在后面，只用一根红得通透的红翡簪子挽着。
云中娘子觉得上面的人有些陌生，可那双明亮的眼睛却带着一丝熟悉感，提醒她那就是她的女儿云荷。
「欢迎各位来到黑鱼岛！」高云荷开口，「本来应该让你们直接去闯十八层地狱，奈何咸鱼令多了一块，但我只发出去了三块，所以你们当中，总有一人的咸鱼令是假的。」
看了楚煜手中咸鱼令的蓝翠姑上前禀告：「夫人，那四块简直一模一样！属下分辨不出来。」
「分辨不出来就别分辨了！」高云荷说，「诸位好不容易来了黑鱼岛一趟，就说说你们的诉求吧！谁先来？」
一阵沉默后，赵信率先开口：「夫人，在下赵信，我代表南龙皇上和您谈合作。」
「哦，怎么个合作法？」
「夫人您出钱，待南龙一统天下后，封您为第一候。」
赵信旁边的郑永红此时却开口：「夫人，咸鱼令在我手中，并不在太孙殿下手中。我是代表太子殿下的，太子殿下说，只要您助他一统天下，得继大位，他就封您为天下第一皇商。」
赵信一听赶忙又表态：「皇上也可以封您为天下第一皇商。」
第305章 借路
郑永红无奈地看向赵信：「太孙殿下，咱说好了是为太子殿下诉求而来。」
赵信一脸正气：「皇爷爷待我恩重如山，我当然要为皇爷爷诉求而来。」
「你……」郑永红一噎，「令牌是我的，你的令牌已经丢了！」
赵信勐地看向楚煜：「你偷了我的令牌？」
楚煜给了他一个「懒得理你」的眼神。
云中娘子的眼睛眨了眨说：「我为太孙殿下诉求而来。」
赵信的身子勐地一僵，转头看向云中娘子，云中娘子微微一笑：「太子妃让我来的。」就知道你个臭小子被皇上那一点亲情蛊惑，不为自己！唉！被当了质子那么多年，还那么天真！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咸鱼夫人开口：「前两位的诉求我听懂了，都是为钱而来。那么，请问云中娘子又有何诉求呢？」
云中娘子淡淡开口：「借路！」
咸鱼夫人似是愣了一下：「借路？」
云中娘子：「去黑木山的路。」
黑木山？原来借路是为了谋更大的财富！
咸鱼夫人点头：「我知道了！你们呢？」
徐凤先看了楚煜一眼说：「我们北龙二公主百夏亲自过来，带着诚意而来。我们希望咸鱼夫人置身事外，两不相帮。」
咸鱼夫人微微一笑：「这个说法很有意思！谁不知道，打仗也是最赚钱的生意！」
徐凤先：「没错！但钱再多也要有命花才是。」
咸鱼夫人脸色一变：「你敢威胁我？」
徐凤先摆手：「不敢不敢！我就是实话实说！」
咸鱼夫人看向楚煜：「大楚状元，你们都是北龙国的，你也和他是一样的说法吗？」
楚煜摇头，冷清地开口：「我希望咸鱼夫人帮北龙，出钱出力，早日一统天下，省得老百姓在南龙帝残暴的统治下，民不聊生。」
「你……」郑永红和赵信同时站起来，怒目瞪向楚煜。
「怎么？我说得不对吗？」楚煜挑眉，「南龙贪污腐败，赋税奇高，时不时还有土匪暴乱，国内尚且不稳，南龙帝还整天想着打过赤壁河。这是一个英明睿智的帝王能做的事吗？咸鱼夫人为什么不把拍卖会设在南龙城，而是设在我们北龙城，你们心里没点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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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郑永红和赵信一时想不到辩驳的话，随即看向咸鱼夫人。
蒙着面纱的咸鱼夫人在面纱下弯了唇角，不过面上一片冷清：「我只是认为北龙城的人附庸风雅，价格会卖得高一些。」
「看吧看吧！」楚煜笑，「咸鱼夫人都认为我们北龙风调雨顺、百姓安康，所以才有时间附庸风雅。而你们南龙呢？我都不好意思说了，赵信你回南龙也有一段时间了，你们哪天在想着怎么让老百姓过好日子？没有吧？你们每天都在想着怎么争权夺利！怎么发起战争！你们就自惭形秽吧！」
赵信握紧了拳头：……似乎，他说得没错！不对，他是楚煜，是他的死敌！怎么能听他在这里瞎叨叨？
楚煜看向咸鱼夫人，一脸正气凌然：「天下一统，才能政令一统，让百姓过好日子，也能集全国之力对抗外敌。届时，兵强马壮，什么匈奴？什么倭寇？准打得他们滚回老窝去！再也不敢来犯！」
「大楚状元说得不错！」咸鱼夫人率先拍了拍手，两边的属下也都拍起手来。
郑永红、赵信以及云中娘子的脸色都很难看。
「不过，」咸鱼夫人开口，「我很期待你接下来的表现！云芙，带大家去十八层地狱进口吧！」
第306章 机关
「这里有左右两个进口，你们可以找一方组队。」云芙说，「最后赢的那组再比，最后决出胜负。」
徐凤先和百夏第一时间站到了郑永红和赵信身边。
云中娘子嘆口气，走到了楚煜身边。
每一组都有南龙北龙，还真是被夫人猜准了呢！
云芙微微一笑，挥手让人送来了水和干粮：「祝大家旗开得胜！四个时辰后我们在终点等大家。晚到的就算输。」
第一个房间内，楚煜抱拳行礼：「岳母大人好！」
云中娘子苦笑：「我后悔了！后悔给我女儿找了一个如此优秀的赘婿。」
楚煜：「若不是我，岳母大人此刻就没有女儿了。」
云中娘子皱眉：「你什么意思？」
楚煜：「岳母大人确定要在这里浪费时间？我们不如边走边说？」
云中娘子哼了一声：「有你，谁还会赢得了？」
楚煜：「不到最后一刻不轻言放弃！这是您从小就教给娘子的道理。」
……
另一组的徐凤先一进房间就搂住了赵信的肩膀，「行了，小师弟，你这易容术还是跟师哥我学的，赶紧揭了吧！看着别扭！」
赵信想甩开他，结果力气不够没甩开：「你管我！」
「我不想管，你现在也不归我管！」徐凤先自顾自地松开了他，站回百夏旁边，「你们赶紧闯地狱吧！」
「什么意思？你们不闯？」赵信问。
「你们走前面，门开了，我们跟在后面出去。」徐凤先说。
「什么？你们想坐享其成？不可能！」赵信咬牙切齿。
「行了行了！太孙殿下，别跟他们废话了！他们压根就没想赢，不给咱们捣乱就不错了！」郑永红拉着赵信走到了屋子中央。本来空无一物的屋子忽然多了很多影子，墙上、地上都是。
「拔舌地狱原来长这个样子吗？」徐凤先开口。
百夏有些恐惧地凑近了他：「这些影子好可怕！都吐着长舌头。」
徐凤先：「假的！都是幻像。」
忽然听见「噗通」一声，却是郑永红跌坐在地上，口里喊着：「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把你捂死的！别来找我！别来找我……」
赵信一脚踹过去，将郑永红踹醒：「你捂死了谁？」
郑永红满脸潮红，满头大汗，慌忙摇头：「没有！没有！什么都没有！」
「赶紧想办法，怎么出去？」赵信看向徐凤先。
徐凤先摇头：「我不知道，我又不着急！」
「你……」
「啊！~」百夏挥手直接打在了墙上一个长长的要舔向她脸的舌头上，就听「嘎吱」一声，门开的声音。剎那间，一道白光进来，所有舌头消失。
本想拖延时间，却因害怕而错有错着？这也行？徐凤先瞥了百夏一眼：「说好了我们拖后腿，你就不能再忍耐一会？」
百夏摇头，可怜兮兮地说：「忍不了了！谁想到他们机关这么简单？」
徐凤先：……女人真是麻烦！
——
楚煜和云中娘子在屋子中央看到了一座铜柱。铜柱与屋顶齐高，铜柱周边闪烁着红艷艷的光芒，似乎是被烧得通红。但奇怪的是屋子里并不热。
「这是什么意思？」云中娘子不解。
楚煜伸出手去，「你干什么？」云中娘子阻止他，「万一被烫着……」
「这不是火！」楚煜说，「障眼法而已。」说完，他伸手摸在了铜柱上。
「你是说机关在铜柱上？」云中娘子问。
第307章 金子
「只是猜测！毕竟这屋里除了它空无一物。」楚煜笑，「在这里！」他勐地按了一下自己摸到的那个凸起，就见圆柱周围的红光一下子全部消失，「轰隆」一声，门开了。
「如此简单？」云中娘子皱眉，「我怀疑你走了后门？」
楚煜摇头，一脸真诚：「还真没有！前面应该简单，难的在后面。」
——
「夫人，黑木山有金子，是真金子！」四下无人，四美凑到高云荷跟前，悄声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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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云中娘子是早知道那里有金子，别的路又不通，所以要从咱们这里借路？」高云荷微微一笑，「借还是不借呢？」
「那是您母亲！」四美幽幽地说。
高云荷嘆气：「可现在我们各为其主。」向着自家相公还是自家娘？这是一个千古难解的难题！
「要不看大公子和老夫人，谁赢？谁赢就帮谁？」四美建议。
高云荷沉思：「黑木山那个金矿多少年了？」
四美：「应该很多年了，据说是天下第一隐世家族王家的。就是书圣先生王献他们那个家族。当年曾资助过南龙帝建国。」
高云荷挑眉，想到楚煜刚刚收到的楚澈传出来的消息：「你消息滞后了。王家已经消失了！」
「消失？」
高云荷嘆气：「被灭门！」
「哇！这么狠？为了王家的财富？」四美懵圈地原地转了一圈，人类的欲望他一个机器人理解不了。「难道是老夫人动的手？」
高云荷摇头：「应该不是。」
「也是，如果是她动的手，她就不会再借路上黑木山了。咦？她会不会是想借路带兵上黑木山抢金子？」四美的脑洞大开。
「不管她要干什么，我们先把金子弄到手。」高云荷看了看时辰，「暗黑！」
暗黑和林明杰一起进来，林明杰问：「咱们什么时候去井冈山？」那是他的老窝，上次走得急，很多宝贝都没来得及带走。
高云荷笑：「去抢了金子再去。」
「啊？」暗黑和林明杰一脸问号。
高云荷将黑木山的事与暗黑说了，然后看向林明杰：「你留下吧！你功夫不行，是累赘。」
林明杰默默地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堆药丸，哦，是具有爆破能力的药丸。「我不仅能自保，还可以顺便炸炸不听话的人。」
行吧！高云荷点头，「那就一起去！你俩都乔装一下，乔装成黑鱼岛的人。」
云蕖进来，一听要去黑木岛，精神大振：「夫人，咱多带点人，这次一定一举收购了他们。一天天地跟咱们比钱多，真庸俗！」
钱多？庸俗？小姑娘你是不是对庸俗有什么错误的理解？钱多是一件多么爽的事情啊！怎么能说庸俗呢？
说走就走，安排了暗青和云红留下来保护照顾俩宝。云芙和蓝翠姑留守黑鱼岛。高云荷就带着一行大概三十多人去黑木山。
黑鱼岛的后山与黑木山紧紧挨着，中间只隔了五尺多宽的悬崖。
悬崖上架着一座铁链桥。
「咦？对面守着的人呢？」云蕖惊讶。以往对面会有守山的人，想过去总得要打一架。
「夫人，您稍等，我带人过去探探！」云蕖说。
高云荷点头，「带上四美！」
「是，夫人。」云蕖是个无条件执行夫人指令的人。
云蕖抓着铁链，飞快地跑了过去。连轻功都没用。
轮到四美，她咳嗽一声，面色为难：「夫人，万一我掉下去……」
高云荷一愣：「你不是很厉害吗？」
四美：「那是拳脚功夫！我好像恐高。」
机器人会恐高吗？机器人知道高是什么概念吗？
高云荷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踹了她一脚：「快去！我要详细的……地图！」最后两个字高云荷是低声发出来的。
四美的眼睛自带扫描功能，她需要看对面到底有没有危险。
不行，还是小蓝翠鸟方便！抽时间一定要让四美想法改良一下那只鸟。人的目标太大了。
第308章 结论
云蕖做了个「安全」手势，高云荷带着其他人飞快地过去。
此时，她万分庆幸自己上辈子也算喜欢极限运动，而且不恐高。
这具身体可能功夫也不错！但目前她还没有接收到。就很迷！
幸好她有拳脚功夫，且不错！
这里是黑木山的半山腰，一道不知从哪里出来的小溪蜿蜒而下。溪边，凤眼兰紫色的小花开得茂盛。
「有点不对劲！这里太安静了！」云蕖说。
四美开口：「没危险！因为没有几个人的唿吸。」
云蕖一愣：「怎么可能？这里有一千多矿工，比咱们还多两百！」
「去看看！」高云荷加快了脚步。
金矿就在半山腰的某处，而此时，那本该满是矿工们开工的窑洞里，一片死寂。
旁边搭建的供人居住的草屋全部被推倒，锅碗瓢盆扔得到处都是。
「夫人，这里的金库被人搬空了！」云蕖从一个窑洞里跑出来。那是储存金子的仓库，她曾不止一次地在夜里潜伏过来偷金子，但人单力薄，也偷不了多少。早知道晚上就少睡会多偷点了。
「要进这座山还有哪条道？」高云荷问。
「黑虎崖，那里水流湍急，现在七月正是夏季涨潮的时候，根本就不能通行。以往王家都是在十月退潮以后才运送金子出山。」云蕖说，「总不会是南龙朝廷的人把金子偷运走的吧？他们灭了王家还不够，连王家的金山也要搬走，太可恶了！」
高云荷摇头：「王家灭门已有半年多，如果南龙朝廷的人有法子进入黑木山，早就把这些金子运走了。云中娘子既然代表南龙来借路，就说明他们还没有进入黑木山。」
高云荷看着地上深深的车辙印，长舒一口气：「既然这座山是王家的，那王家嫡系一脉的人肯定还知道进出山的秘密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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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系？您是说王家并没有被全部灭门？」云蕖问。
高云荷点头：「传承了几百年的世家，总归上天会给些气运在身的！」
「夫人~！」从窑洞里走出来的四美满脸满头灰尘，她凑近高云荷，刚要说话，高云荷嫌弃地移动了两步。
四美撇嘴：「夫人，我有正事要说。」
高云荷点头：「我听得见！你说。」
不就是嫌弃我脏吗？我都是为了谁？四美在心里翻白眼，面上一片惊喜：「我刚刚发现一个窑洞里有金子，似乎是刚刚开了窑口，还没来得及开採。」
「哪个？」云蕖激动地问。
「那个！」四美抬手一指。
云蕖抬眼望去，就见那窑洞口堆满了乱七八糟的大石头，就是一个废弃的窑洞而已。
「你确定？」云蕖跑过去，踢了踢边上的石头，结果石头不疼她脚疼，「这个窑洞？这都填上了，你咋知道里面有金子的？」
四美一愣：她能说她是用她机器人独特的千里眼探测仪探测到的吗？当然不能。
四美捋了一把为寻求最佳探测位置而被树枝勾得乱糟糟的头髮，「我这是钻了别的窑洞，而后推理得出的结论。」
云蕖似懂非懂：「这样啊！你好厉害！夫人，要不，咱们开挖？」
高云荷点头：「挖！但不是现在！」
高云荷喊来暗黑和林杰明：「给你们三天时间，我要这黑木山，除了黑鱼岛的路，其他上山的路全部封死，就算不幸闯入，也非死即伤。」
暗黑拍了拍胸脯：「夫人，放心！」
林明杰点头：「幸亏我跟禅心师傅学了连环鞭炮、连环地雷的做法，此次我要大展身手！」
高云荷：「你什么时候学的？」
林明杰羞涩一笑：「闲来无事，就研究了一下，禅心师傅见我有兴趣，就随便指点了一下。」
闲来？随便？行吧！天才就是天才，学什么都很快！
第309章 追吗
夜黑风高，黑虎崖下，大浪滔滔。别说船，就是人都飞不过去。
实在是浪潮太高，与崖顶的距离不足一尺，根本不足以让人飞过去就会被大浪捲走。
一年中，只有十月到十二月三个月退潮期可过船。王家的运金船每年也只有这三个月从黑木山运金子出去。当然也会运够一年的矿工所需物资进去。
只是，忽然之间，本来湍急的河流忽然失去一切力量，直愣愣地下降了五尺有余，且水面趋于平静。
十几艘大船从黑暗中忽然出现，沿着平静的水面快速驶出了黑虎崖……
黑黝黝的树林里，云蕖问，「夫人，咱们追吗？」
高云荷还没回答，就听四美说：「咱们游水去追吗？」
高云荷噗嗤一笑，「那可不行！黄金诚可贵，生命价更高！」
云蕖：「夫人说得有理！」
四美：篡改名人诗词，呵呵！
「看来那一千多名工人他们也带走了。」云蕖有些失落。
「里面有你的朋友？」高云荷问。
「算不上。」云蕖嘆气，「就是偶尔他们食物不丰盛的时候，会用金子跟咱们换点吃的，一来二去就混了个脸熟，这一下子他们不在了，咱们也没法挣金子了。」
四美：「不会啊！他们走了，现在整个金山都是咱们的了。」
云蕖面色一喜：「对哦！我怎么没转过这个圈来。四美，你人美还这么聪明，怪不得夫人器重你！」
四美的眼睛眨了眨：器重吗？好像，似乎，是的！云红只能在家看孩子呢！
「我器重你们每一个人，好好干！年底发双倍年终奖！」高云荷说。
云蕖欢唿。
高云荷回到黑鱼岛的时候，两组的比试已经结束了。
毫无悬念，楚煜和云中娘子那一组赢了。
「还要再比什么？」云中娘子的脸色有些颓废，一路走来，所有机关都是楚煜破的，如果不是跟着楚煜，这么短的时间，她想自己绝对闯不了三层地狱。
看来，她果然老了，年轻人的想法，她跟不上。这个什么十八层地狱就是她那个鬼灵精怪的闺女搞出来的，以前听她说还不屑，真正来了才知道，很难！
楚煜的神色倒还好，只不过，「先给我们饭吃吧！饿死了！」动脑也是一种很费力气的活，要赶紧补充些好吃的。
黑鱼岛最不缺的就是鱼！各种珍贵的鱼！
妥妥一顿全鱼宴！确实很好吃！
徐凤先和百春吃得很开心，但郑永红和赵信就没有什么胃口了！他们足足比楚煜那一组晚了一个时辰出来。
徐凤先倒是没捣乱，但他就是袖手掌柜，什么也不管！你破了机关了，他也不拖拉，就跟着你走。
郑永红做生意行，破机关一窍不通。
一路上，赵信感觉自己这一辈子的脑子都用完了。可最后还是输了！难不成，自己真的比楚煜笨？所以多年前才会被他抓走？
不过，他们还有最后一个希望，那就是云中娘子，反正都是南龙人，当然要帮助南龙。
「云姨，你换条件吧！」赵信走到云中娘子身边低语，「把咸鱼夫人拉到南龙去！」
云中娘子苦笑：那是不可能的事！「估计，咸鱼夫人不会那么轻易地答应我的条件。」
「我记得云中娘子的诉求是借路，大楚状元的诉求是让我助北龙。」高台上的咸鱼夫人开口，「既然你们两位赢了，也别再比了！我两不得罪好了。路，我借！不过，我只借云中娘子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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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中娘子点头：待她探寻到这条路真的可走之时，大不了到时带大兵压岛，到时候，就算咸鱼夫人是她闺女，她也不会手软的，顶多是自己提前锁定胜局。
第310章 想我
「大楚状元你的诉求是让我助北龙。这有些强人所难。我自问是个江湖人，你们朝廷的是是非非，我还是不参与了！」咸鱼夫人嘆气，「我也不能让你白忙活一场，这样吧！今年咸鱼拍卖会所得银两还没有存入我的名下，我把它们全部捐献，用于购买粮草药材如何？」
赵信忍不住开口：「夫人您捐钱给北龙，那岂不是就在帮北龙？您是要与我们南龙为敌吗？」
「当然不是！现在你们南龙北龙又没有开战，我不过是个生意人。我在北龙除了拍卖会没有任何生意，但在南龙，」咸鱼夫人轻笑一声，「想必这位云中娘子很是了解我在南龙的底细。毕竟，您已经将它们都收拢在了手里不是？」
云中娘子点头：「没错！太孙殿下不必强人所难。咸鱼夫人也算一碗水端平。」
赵信不服气地闭了口。
楚煜则抱拳行礼：「煜代北龙国上下，多谢咸鱼夫人的馈赠。」
「不必客气！」咸鱼夫人长嘆一口气：「我累了，你们也回去休息吧！明日一早请离开黑鱼岛。对了，云中娘子，明日一早我让人给你带路。」
——
子夜时分，高云荷出现在云中娘子的房中。
「您的路其实没必要借了。」高云荷开门见山。
云中娘子一惊：「莫非你已经……」
高云荷摇头：「我去看的时候，那里已经人去山空，什么都没有了。我只是想问问你，王家满门灭门，谁干的？」
云中娘子的眼睛眨了眨：「太子！在我回来之前！」
「这样的太子有追随的必要吗？」高云荷问。
「你不懂！还有太孙殿下。」
「呵！你是说赵信那个冲动的小子？他连楚煜都比不过，你觉得他能撑起天下的重任？」高云荷是真觉得赵信不行，天真的没有经过歷练的孩子，根本不适合南龙皇室那个大染缸。
「他是姐姐唯一的儿子。」云中娘子嘆气，「我之所以在北龙又耽搁了七年，就是为了把他救回去。」也许，没有那七年，也就没有现在的咸鱼夫人。
「行吧！您自己决定就好！」高云荷嘆气：「您若不信我，明日可亲自去黑木山看看。」
「不必！」云中娘子苦笑，「看来王家人并没有死绝。」
「离离原上草，春风吹又生！」高云荷笑，「这天下斩草除根的事太难，毕竟，人在做，天在看，违背了天道自会受到惩罚。母亲，您还可以及时回头。」
云中娘子摇头：「你是你，我是我，咱们各自安好吧！」
高云荷点头：「我知道了！」
高云荷回到自己的住处时心情不太好，她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楚煜翻窗进来，就看见高云荷靠在床沿上睡着了，连被子也没盖。
他拉了被子给她盖上，一动，高云荷醒了。
「你怎么过来了？」高云荷问。
看着睡在床里面的俩宝，楚煜说：「想孩子了！」
「不是想我？」高云荷反问。
楚煜愣了一下，脱掉外衣，躺在床上，面对着她：「主要是想你！怕你心情不好！」
高云荷嫣然一笑：「看见你，心情好了。」
楚煜伸手抱住她：「岳母大人不肯走也没关系，放心，她可以自保的。」除非她不想。
「我知道！就是觉得她很傻！」抛弃自己的女儿和爱的人，只为一个姐姐去付出，值得吗？
第311章 爽快
南龙万柳后山一处隐蔽的峡谷内，一条船从芦苇盪里钻了出来，紧接着，又有一条，两条……足足十八条船全部钻了出来。
最前面一条船的甲板上，楚澈、百春，还有王献，以及他的小厮鲶鱼都坐在甲板上看晨曦，微弱的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似乎也能驱散身上的阴霾。
「你确定万柳山是安全的地方？」王献再次问。
楚澈点头：「你不都说了吗？附近已无人敢上那座山，晚上还能听到鬼魂在哭。是你干的吧？」
王献抬了抬眉眼：「是！我不希望他们的亡魂还有人打扰。」
楚澈：「嗯，那就让金子陪伴他们吧！」
王献还是不解：「这么多金子，你没打算拿出去招兵买马？」
楚澈笑：「这不是现成的一千多人吗？兵在精不在多！」
王献：「他们是矿工！」
楚澈笑：「矿工怎么了？矿工可比从乡下招的小子好多了。」他家大哥训练暗卫的那一套，他从小也参与了，给他一个月的时间，他可以让这些人脱胎换骨。
楚澈接着说：「我们现在的任务是在南龙潜伏。南龙一日未宣布开战，我们也不能轻举妄动。而且，南龙其实不足为惧，真正的威胁是来自海那边的倭寇，以及最北边的匈奴，还有南疆的异族。
当年，北龙帝未能统一全国，也是因为这些外来因素。北龙南龙可算家事，但若让倭寇和匈奴入主中原，就是天大的罪人了。」
王献皱眉：「那我的仇何时可报？」
楚澈：「最多一个月，南龙帝就会御驾亲征！到时候，国内空虚，我们就占了他的老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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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凭咱们这一千多人？」王献摸了摸他的头，「你没发烧吧？」
「当然没有。」楚澈甩开他的手，「钱到位，什么都有可能。」
「你现在要去做一件事。哦，不是，是无数件事。」楚澈说。
「什么事？」
「带上钱，去交朋友。」
王献的眼睛眨了眨，没明白什么意思。
一旁的鲶鱼忍不住开口：「楚二公子的意思是让您拿着钱去收买人心。」
楚澈点头：「就以你书圣先生王献的名头去。」
「王家已灭门了，你不怕人家对我斩草除根？」
「非也非也！」楚澈说，「王家灭门，天下人知道吗？」
王献的眼睛一亮。
「南龙帝恐怕也不知道。」楚澈说，「我认为这是太子的个人行为，只是为了王家的钱。」
「那我去告御状？」
「告什么御状？」楚澈摆手，「南龙帝也爱钱，好嘛！难道不向自家儿子向你，想什么呢？」
「你到底什么意思？说清楚，我脑子笨！」王献说。
楚澈嘆气：「南龙有六郡，每一郡有一位将军负责，南龙帝御驾亲征，将军必将带兵跟随，那么留下来的就是副将军，你只要跟每一郡的副将军搞好关系就行。」
「然后呢？」
楚澈：「待南龙帝深陷危机之时，策反他们。当副的总没有当正的爽快！」
王献悟了：「你是要南龙帝为了芝麻丢了西瓜？」
楚澈点头：「没错！南龙是颗毒瘤，必须尽快拔除。因为我们必须集中全国的兵力来对付倭寇和匈奴。」
第312章 逃跑
楚澈猜得不错！
一个月后，南龙帝率领百万兵马挥兵南下，与赤壁城的三十万驻军在赤壁河上僵持了三天三夜。
此时的楚煜和高云荷，还有百夏和徐凤先都还留在赤壁城。
八月十五的夜很静，月亮很圆。
高云荷看着那轮明月问楚煜：「真弃城逃跑？想好了？这一跑，你大楚状元的名声可就保不住了。」
楚煜笑：「我是文官，打仗的事一窍不通啊！要骂，老百姓也该先骂武状元和薛虹大将军吧！」
他刚说完，就见徐凤先一身风尘僕僕地跑进来，「大哥大哥！顶不住了！那该死的南龙帝用火攻，咱们损失惨重。」
薛虹将军捂着胳膊随后进来：「楚煜，援军到底什么时候到？你到底给首辅大人写信了没？」他给皇上上了摺子，只要首辅大人不使绊子，皇上肯定会派援军的。
楚煜咳嗽一声：「没有援军。薛将军，准备撤兵吧！」
「什么？你让老子做逃兵？我告诉你，我薛虹跟随先帝出生入死这么多年，我宁可死也绝不弃满城的老百姓不顾……」薛虹的话还没说完，身子就直直地倒了下去，一旁他的护卫赶紧接住了他，「徐小将军，你这是干什么？」
这薛虹的骨头怎么这么硬？徐凤先甩了甩有点麻的手：「你们将军受伤昏迷不醒，现在所有赤壁军由我指挥。」
「你是叛徒？我要……」
徐凤先挥手，出来两个黑衣人将护卫和薛虹一起绑了。
徐凤先从袖子里掏出圣旨，「我是遵圣旨办事。」
护卫的圆眼瞪着他：他不相信！肯定是徐凤先假传圣旨！
「你为什么要打晕薛将军？给他看圣旨不就好了？」百夏跑过来问。
「听说过一句话吗？」
「什么话？」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百夏捂住了嘴巴：「你是说薛虹会抗旨不遵？」
「他这种受先帝薰陶的榆木脑袋，肯定是要和南龙帝不死不休的。」徐凤先摆手，「押下去！准备撤离。」
看着没有动静的楚煜与高云荷，百夏问：「你们不走吗？」
高云荷摇头：「我们得留下来组织工商界，就是城里的富户们去兴高采烈地迎接南龙帝啊！」
百夏看向楚煜：「煜表哥！你……」
「我当然是留下来陪你嫂子。」楚煜笑。
「你们太胆大了！万一……要不我把俩宝带走？」百夏不放心。
「不用！」高云荷摇头，「我们需要孩子做掩护。」
「啊？」
徐凤先扯了百夏就往外走：「别管他们了！他们那么狡诈，不会有事的！咱们赶紧走，还有很多思想工作要给士兵们做呢！」
思想工作是他从大嫂云夫人那里听说的，计划是大哥楚煜制定的，细节是大嫂叮嘱的，一定要做好。告诉士兵们，咱们是暂时撤退，不吃眼前亏。但也不能把全部计划透露，万一有南龙密探呢！
——
第二日清晨，正准备大举再进攻的南龙帝忽然听到禀告：「对岸撤兵了！一个兵也没有了！」
南龙帝赵殷站在船头，看见岸上大红的条幅，还有欢唿的人群。
「怎么回事？」
随行的太子赵构上前：「一定是父皇的英勇吓退了他们。」
二皇子赵林开口：「父皇，我们还是要谨慎一些，万一是空城计呢！」
赵构冷哼一声：「我们百万雄兵，对方不过三十万兵马，这三天早把他们打怕了，他们不跑，难不成留下来全军覆没？」
赵林皱眉，不再说话，但他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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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岸！」南龙帝赵殷下令。
第313章 打劫
「南龙帝长得很威武！」
欢迎南龙帝入城的人群中，一个满脸络腮鬍子的男子牵着一个满脸雀斑的女人，两人身上还背着背篓，背篓里，是两个穿着粗布衣衫、脸也脏兮兮的男童。
听见女人说话，周围的人忍不住看那络腮鬍子男人，有哪一个男人能忍受自家女人称赞别的男人？绝不可忍！回家铁定揍一顿这婆娘！
谁知那络腮鬍子竟然点头：「确实威武，听说还力大无穷！」
这男人是不是有病？他们可是北龙人，小徐将军临走前叮嘱了让他们不要反抗，迎南龙军入城即可。还说什么，南龙军是秋后的蚂蚱，长不了！
欢迎南龙军入城可以，但如此谄媚地夸赞南龙军，他们做不到！
「为欢迎皇上入城，我等准备了美酒佳肴，请皇上品尝。」领头的乃是南龙城的三大富户，「我等还准备了一些物资请皇上笑纳！」
太子赵构冷哼一声：「一些怎么够？起码要捐一多半家产才行。」
三大富户心内一颤，但面上还是堆满笑容：「我等回头就积极筹备，等大军开拔的时候肯定能凑齐。」
南龙帝「嗯」了一声，骑着大马朝将军府走去。
赵林凑上前去与南龙帝同行，到达将军府，安顿好后，他忍不住说：「父皇，我们占领了赤壁城，我觉得首先应该安抚人心，而不是敲诈富户。要知道他们都是当地的大族，牵一髮而动全身。我们应该……」
赵构打断他：「二弟真是菩萨心肠，我们打仗一统天下是为了什么？天下都是咱们的，天下的财富不也应该是咱们的。再说了，打仗是需要很多钱的。二弟，你是文人，你应该留守在南龙城的。」
「行了！赶紧修整！三日后我们出发打下一城。这次一定要一鼓作气，打到北龙城。」南龙帝说，「老二，你就留在赤壁城镇守吧！给你留下三千人马，你看够吗？」
赵林点头：「够！」
三日后，南龙帝率大军继续向北出发。
赤壁城的商户们筹集了粮草药材及金银送到了将军府，赵林将金银退了回去，只收了粮草和药材，派了二百名兵给南龙帝送去。
赵林还安抚说，他们是来让老百姓过好日子的，不是来敛财的！三大富户感激得痛哭流涕，纷纷表示，若有需要，他们一定肝脑涂地。
赵林不知道的是，这二百名士兵和二十多车物资在出了赤壁城五十里地后就被土匪们给打劫上了山。
山的名字叫黑木山。
土匪的名字叫大楚状元的暗卫。
二百名士兵，无一逃跑，无一死亡。
坚宝和茵宝背着个小背篓，挨个给被绑得结结实实的士兵们投餵。
「知道给你们吃的是什么吗？」坚宝问。
茵宝：「他们这么笨！肯定不知道！」
士兵们看着两个小小的男童，还没从迷煳中完全清醒过来。
他们推着车正赶路，就见一阵迷烟袭来，都来不及跑就晕倒在地了。再醒来，就在这茂密的山林里了。而且，被绑得结结实实！
四周还没见一个人。哦，除了这两个男童！
「这是毒药哦！有毒的！要是一个月不吃解药，就会七窍流血死的！」茵宝夸张地扯了扯自己的鼻子，「死得很难看！」
「小弟你不要吓唬他们了！」坚宝说，「我和我弟弟的毒药不一样，我餵的药顶多不吃解药会疯掉！自己控制不住要撞墙撞地撞树的那种疯！」
众士兵趴在地上，想把刚刚吃到嘴里的甜甜的东西吐出来……
「没用的！那么好吃的东西，早化了！」坚宝说。
第314章 黑心
众士兵欲哭无泪，一个小统领说：「敢问小……小公子，怎样才会给我们解药？」
「简单！你们听话就行了！」坚宝说。
「我们听话！我们绝对听话！」小统领招唿周围的人，「快说听话啊！」
众士兵齐齐喊「听话！」他们中很多人不过是十五六岁的少年，刚刚被徵兵入伍，很多人都没上过战场呢！
坚宝和茵宝背着小背篓挥手，「爹，娘，我们把他们说服了。」
说服？那是说服吗？那是赤裸裸的威胁！众士兵敢怒不敢言。
因为已经有十几个人犯病了，浑身痒痒个不停，没办法，绑着手，他们没法挠，只好自己去撞树撞地……撞得自己的脑袋都流了血。看得众人都心有戚戚焉！
「好了，坚宝，给他们解药吧！」一个温柔的声音传来，犹如天籁之音。
吃完解药没一会儿，身上的痒就都停止了。
带着面纱的高云荷款款走来：「各位好，我是咸鱼夫人。南龙北龙在开战，我希望你们不要再掺和进去。你们家里肯定都还有父母兄弟姐妹在等着你们，没必要白白为南龙帝的野心送了性命。等打完仗，你们想走就可以走。不过，现在嘛？好好地在这里干活、训练，好好的听从号令，我亏待不了你们。」
她挥手，两人抬着筐子走了过来，银光闪闪的，天哪！是银子，「每人一锭，是这个月的月钱。」
咸鱼夫人？众士兵有些愣，但也只愣了一会儿，因为有人过来给他们把绳子都解了。
「夫人！我们要干什么呢？」小统领问。
第224页
「先排队领月银，然后去挖金子！」高云荷说，「挖得多，你们以后的月钱就多！」
小统领满眼惊喜，嚎了一嗓子：「赶紧排队！排队！」
——
楚煜正在给北龙六郡的将军写信。
皇上肯定已经下了圣旨，但其中有三个将军的脾气性格还是很固执的，就怕他们抗旨不遵，不肯撤离。
当然，他还有备用方案，那就是让副将绑了主将，但不到万不得已，那办法还是不要用。
「送出去吧！」楚煜招出暗卫，「快马加鞭，务必在南龙军到达下一个郡城之前送到。」
暗卫领命离去。
高云荷进屋，打了个哈欠：「我们什么时候收服赤壁城？」
「不着急！」楚煜笑，「总要等南龙军进了桃花郡。」桃花郡是离荷花镇最近的一个郡，桃花郡若失守，南龙军就可长驱直入，直到荷花镇，到那时，北龙城就是孤城一座了。
「可是如果每一郡都轻易地撤离，南龙帝会怀疑的。」高云荷说。
楚煜点头：「所以，夫人，明日我们出发去桃花郡吧！」
「难不成我们去帮助他们守城？」高云荷问。
楚煜摇头：「桃花郡的城墙特别高，但墙外的护城河很宽。」
「所以？」
「我们先赶过去在上游蓄水。」楚煜说。
「然后在南龙军攻城的时候放水？」高云荷拍了拍手，「你好黑心！」
「怎么能是黑心呢？」楚煜说，「南龙帝有百万兵马，攻打赤壁城时几乎没什么损耗。我给徐凤先的建议是每过一郡，消耗他五万兵马。另外，所占之郡，南龙帝必然会留下一万人马来守城。等到桃花郡的时候，南龙帝手中应该还有七十余万兵马，七十万对上北龙城的二十万守军，太多了！」
「所以放水淹死个二三十万？会不会太残忍？」高云荷皱眉。
第315章 失落
「淹死干什么？」楚煜笑，「我们把他们收编了不行吗？」
高云荷愣了一下，大笑，「行！太行了！」
楚煜犹豫了一下，似是有些不好意思，「就是这养兵的钱，还需要夫人你多多支持。」
高云荷微微一笑，抬手抚上某男的脸颊：「支持嘛？没问题！不过，你用什么回报我？」
楚煜咳嗽一声，松了松衣领：「用我这个人行不行？你随便用！不要客气！」
高云荷切了一声，放下手来：「俗话说，嫁汉嫁汉，吃饭穿衣！咱俩好像反过来了，你花的都是我的钱，我还得帮你养俩娃！」
「我是入赘！」楚煜说，「谁让我命好？媳妇太能干！」
「我可什么都没干，坐享其成了呢！」高云荷笑，都是原主挣的钱，她穿过来就享用了！
「那就是我有福气！」楚煜握住她的手，「反正重活一辈子，我们这次一定要一直一直在一起。」
「行！那就赶紧打完仗，天下一统，太太平平，咱俩去週游世界。」高云荷笑，「反正现在咱们钱多得也花不完。」
楚煜眨了眨眼：打仗很花钱的！不过这扫兴的话还是先别说了。
「对了！赤壁城为什么只留三千人？那个二皇子很厉害吗？能够以少胜多？」高云荷问。
「赵林是读书人，不太贊成北征，但他母族强大，他想跟着，南龙帝也没办法。」楚煜说，「之所以留三千人，是因为离南龙城很近，可以随时调兵。」
「南龙还有兵可调吗？」
「各郡剩了两万人马，南龙城剩了三万人马。」楚煜说。
「真少啊！要是咱们现在有十万人马，都可以挥师南下了。」高云荷满脸惋惜。
楚煜笑，「南龙帝刚出了赤壁城，随时可以调头回来的。」
「嗯，必须等他走到荷花镇，再也回不来，再动手！」高云荷说。
「南龙那边交给楚澈就好！」楚煜说，「南龙帝和百万雄兵都调走了，钱也给他留下了，要是这样还拿不下南龙，那他就太笨了！」
「那个百春跟楚澈在一起……」高云荷迟疑了一下。
「放心！澈哥儿心里有分寸！不会发生你担心的事情。」楚煜说。
「我担心什么了？」高云荷白了他一眼。
「不就是担心澈哥儿和大公主在一起姐弟恋吗？」楚煜笑，「你放心，澈哥儿只会把她当姐姐，当主子。」
话不要说得太满！高云荷嘆口气，也知道现在担心什么都是白担心，毕竟他们不在南龙，那里的事只有靠楚澈和百春他们自己了。
想必有了王家的金子，他们进展会顺利很多。
——
南龙城太子府。
太子妃郑起贞的贴身嬷嬷郑嬷嬷一脸喜色地进来禀告：「娘娘，太孙殿下回来了！」
「哦，快请进来！」郑起贞起身，迎上了从宫里回来的儿子。皇上御驾亲征，太子随行要去打仗立功，但却让她的儿子来监国，实在是太好了。
「母妃近日可好？」赵信行礼问安。
「好！」郑起贞吩咐人摆上糕点热茶，「我儿在宫里如何？政务可还处理得顺利？」
「顺利！」赵信一脸意气风发，「李首辅贊我有大才，说假以时日，我定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李首辅？二皇子的大舅舅，郑起贞的心沉了一下，「我儿还是要谦虚，李首辅这赞誉有些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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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信的满心欢喜减了一半，就听他母妃继续说，「你有事还是要多问一问镇国公，他是你外祖父，肯定会诚心帮你的。」
「我知道了！孩儿累了，想先回去休息。」
「好！去吧！」郑起贞并没有听出赵信语气里的失落。
第316章 金花
当晚，赵信睡得最熟的时候被人叫醒：「太孙殿下，不好了，大理寺牢房着火了！」
「什么？」赵信瞬间清醒。
当他赶到大理寺的时候，就看见云中娘子也在现场，脸色奇差。
四十来岁的大理寺卿一脸气急败坏，「我早说过，这些北龙女密探直接在菜市口斩了就是，你非要把她们关在牢房里，审又审不出个所以然来，她们的骨头有多硬，你不知道吗……」
云中娘子挑眉：「里面不过五个人而已，其他人我早用来去北龙换咱们被抓的密探了。」
大理寺卿的话一噎：「那现在怎么办？不仅那五个人跑了，还跑了很多穷凶极恶之徒。」
「全城搜捕吧！」赵信走上前去。
「太孙殿下！」云中娘子和大理寺卿分别行礼。
「关闭城门，挨家挨户搜捕！」赵信说完，迳自朝宫里走去。
云中娘子皱眉：已经开战，其实这些密探就算逃了也没什么大用处了。反正，南龙大军早已兵临城下。反而关城门、挨家挨户搜捕却容易引起恐慌。
大理寺卿一甩手，去安排搜捕事宜了。
云中娘子转身上马，向太子府奔去。
「你是说阻止太子关闭城门还有搜捕？」郑起贞刚刚起床，还有些许的起床气。
云中娘子解释：「我们现在的主要任务就是保持南龙国内的安稳。这样，皇上在前方征战，咱们后方的粮草才能跟上。一旦国内生乱，绝对会影响大局。」
郑起贞点头，提笔迅速写了封信：「郑嬷嬷，你去宫里一趟，把这信亲自交给太孙殿下，就说我说的，让太孙殿下谨慎行事。」
一旁的郑嬷嬷点头离去。
云中娘子还是有些不安。因为百春和楚澈，她一直没找到他们。可以确定的是他们并没有回北龙。看来此次事件，肯定跟他们有关。但关城门大肆搜捕绝对行不通。
宫里的赵信接到郑嬷嬷传来的话，然后打开信看了一眼，心里烦闷至极。但也觉得母妃说得似乎有理。
他叫来小太监，说：「去！告诉大理寺卿，秘密搜索！」
此时的百春和楚澈就在南龙城的千花楼。
千花楼的某花魁房间内，坐着五位刚刚梳洗整齐的女子。她们中，三个稍显年轻，十八九岁，另外两个大概二十七八岁。一段时间的牢狱之灾并没有让她们有多颓废，此时，她们正争先恐后地拿着妆盒化妆，不一会儿，就个个美如花魁。
百春推门进来，五人齐齐下跪行礼：「五朵金花参见大公主！」昨晚，可是这位大公主亲自去牢房将她们救了出来，然后又放了一把火，并挑拣了牢里其他几个能用的人，一併救了出来。只不过，他们的伤有点重。
「起吧！都坐！」百春微微一笑，拍手，楚澈开门进来，「这是小楚状元楚澈，此次能救你们出来，多亏他的计谋。」
「多谢小楚状元！」五朵金花行礼致谢。
「不用客气！」楚澈说，「你们无事就好。」
「属下这次突然被抓，觉得蹊跷得很！」五朵金花之首，年纪最大的金丹开口，「有人用暗语将属下们召到了一处，结果是陷阱……属下怀疑有内奸。」
百春点头，但是她不能说自家父皇识人不清，只好将这黑锅栽给了前任女密探首领：「云中娘子乃是老首领义女，也是新任的北龙密探首领，没想到她是个隐藏多年的南龙密探。老首领都被她骗了！」
「原来如此！」金丹说，「怪不得那位云中娘子提审了我们多次，却并没有用刑，看来还是顾念一点往昔情面的！」
「拉倒吧！丹姐！我觉得她是不想跟咱们结死仇！」年龄最小的金梅说，「反正了解咱们的也都知道，你就是弄死我，我也什么都不会说。」
百春微微一笑，「既然出来了，你们要不要回北龙？我让人送你们回去！」
「不要！大公主！」金丹表态，「两国已开战，我们此时回去帮不上多少忙。我们留在这里，扰乱南龙，给他们添乱，比回去强。」
「就是！大公主，让我们留下来跟你一起干吧！」其他四人也纷纷表态。
第317章 没钱
「好！不过，你们的目标不是南龙城，而是其他六郡。」百春说。
「谨遵公主吩咐。」五人异口同声。
——
千花楼后面的小院里，李老爷子又爬上梯子喊：「大鬍子，该交房租了！」
院子里，坐在躺椅上发呆的人回头，一张清秀漂亮的脸蛋显现出来，「你……你……你是谁？」李老太爷惊得差点从梯子上摔下来，明明昨晚住进来的是个满脸络腮鬍子的大汉，怎么今日就变成了白白嫩嫩的书生一枚？
书生从躺椅上晃晃悠悠地站起来：「没钱！」说完，他迳自进了屋子。
「嘿！这臭小子！」李老爷子从梯子上麻熘地爬上屋顶，又从屋顶麻熘地爬下梯子，然后开始狠狠敲屋门：「臭小子！你出来！马上交房租和马上滚蛋！你马上选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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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马上都不选。」屋里传出嚣张无比的声音。
李老爷子气得脱了鞋，用鞋底子不停抽门！
院门口的楚澈掏了掏耳朵，大声喊：「不就是几个铜板吗？值得这样大张旗鼓地要？」
李老爷子回过头来看见楚澈，一熘烟地跑过来，连鞋也顾不上穿了：「啊！你个臭小子，不经我允许就往我这里塞人！还都是不给房租的主儿！我告诉你，马上交房租和马上滚蛋！你马上……」
楚煜直接将一锭东西塞到他手上：「马上交房租！」
李老爷子愣了愣，低头看手心里的银子，大锭的，足足有十两，额，不对，这是黄色的，天哪！是黄金！李老爷子的手颤了颤，金锭子差点掉到地上，他赶紧抱住。「你小子去干什么坏事了？我告诉你啊，一时欠房租不要紧，但你不能走歪门邪道！要不然就回不了头了……」
楚澈挑了挑眉，认真点头：「您老说得有道理！要不你把金锭子给我，我去还……」
「还什么还？这是你交给我的房租！去去去！该干嘛干嘛去！」李老爷子麻熘地爬上梯子，爬回了自己的院子。
楚澈无奈一笑，走进屋内，就见书生仰躺在床上，一脸生无可恋。
「你这里无酒又无肉，还有个唠叨的邻居老头，还不如牢房里有趣！！」
楚澈笑：「可你要是再不出来，你小师妹可就要嫁人了！」
书生勐地从床上蹦下来：「你说什么？」
楚澈：「闲云山庄的大小姐巫灵云不是你小师妹吗？」
「你认识我小师妹？她要嫁给你？」
楚澈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你什么脑子？我救了你好吧！要是你小师妹嫁给我，我救你干嘛？上赶着给自己戴绿帽子吗？」
「也对哦！」书生冷静下来，双眼一眯，「莫非是……三皇子？」
楚澈微微一笑：「恭喜你！猜对了！谁让闲云山庄那么有钱呢？不仅有钱，还是武林第一大山庄，高手如云。娶了巫灵云不就是等于有钱又有人了吗？别看三皇子赵柘是老小，上有太子，还有背景雄厚的二皇兄，还有很得圣心的太孙殿下，可他还是想要争一争啊！如今，南龙帝在外御驾亲征，这可是三皇子的绝佳机会！况且，三皇子本就是闲云山庄的入门弟子，也算近水楼台先得月呀！当然，你要是不想娶你家小师妹，那我就还把你送牢里去！」
书圣长嘆一口气：「我叫巫灵山，是巫灵云的大师兄，也是义兄。」
楚澈：「别怪我没提醒你，你跟巫灵云可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再说，巫灵云又不喜欢三皇子，喜欢三皇子的是她那个爱慕权势的庄主爹。」
第318章 桂花
书生将头上的方巾一扯：「百无一用是书生！我现在要做回巫灵山了！」
楚澈拍手：「祝你马到成功！」
巫灵山：「你有什么好计谋没有？贡献一下？」
楚澈：怪不得被人稍微一陷害就送到了牢里！原来是个榆木脑袋！但只要不愚孝就行。
楚澈从袖子里掏出一包药扔给他：「生米煮成熟饭，会不会？」
巫灵山眨眼：「会！药用不着！」他刚要把药再扔回去，就听楚澈说，「想什么呢？这不是春药，是超强迷药。不听话的人，何必浪费力气，一包药下去药倒算了。」
巫灵山：「我江湖正派人士怎可……」
楚澈：「别怪我没提醒你，闲云山庄一多半的老傢伙可都是向着你师父的。你要想夺权，可不容易。莫不是你想踏着你那些师弟们的鲜血去夺？傻瓜！」
巫灵山捂住了手中的药：「多谢！」
楚澈摆手：「互惠互利而已！」
——
「八月桂花遍地开，鲜艷旗帜竖啊竖起来，张灯又结彩呀，张灯又结彩呀，光辉灿烂闪出新世界……」
看着满山开得灿烂的桂花，高云荷想起小时候经常唱的八月桂花开。
这里是桂花郡桂花山。山如其名，除了茂密的槐树、柏树等，最多的还是桂花树，满山桂花开得鲜艷夺目。
高云荷和楚煜一行一路跟在百万雄师后面，他们到达桂花山的时候，南龙帝正好收服了桂花郡，已启程向下一个牡丹郡出发。
只是，高云荷看着满漫山遍野的北龙士兵有些吃惊。
「他们没撤走吗？」高云荷问。
楚煜笑：「一半撤到山上了！」
「所以徐凤先领着一半人逃跑了？」高云荷笑。
楚煜点头：「也坚持打了五天，最后仓皇而逃。放心，跟赤壁城的弃城而逃区别很大。」
高云荷：「所以，你这纯粹是在给南龙帝腾路？皇上到底知不知道？」
楚煜眨了眨眼：「有时候，话不能说得太明白！毕竟，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我觉得你在玩火。关键是徐凤先还真听你的！」高云荷笑。据说，桂花郡的将军就是被副将给绑了上路逃跑的。「对了，你的粮草能支撑几天？」
「七天！」楚煜说，「所以必须在七日之内再次拿下桂花郡。五万人对一万人，胜算百分百。」
「报！大公子，桂花郡那边传来消息，老百姓和南龙驻军起了冲突，死了不少人。」
楚煜皱眉：「怎么回事？」
「南龙军在抢粮食，老百姓不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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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到底什么情况？」
「城中四大富户组织人手和南龙军正在对峙。牡丹郡方向，南龙帝派了五万人马奔来支援。」
高云荷心内一惊：「南龙帝不会是想屠城吧？」
楚煜摇头：「应该不会！他虽然残暴，但却在乎名声。这个徐凤先，怎么办事的？」
「富户们也会出尔反尔，这很正常。」高云荷说，「当务之急是平息动乱，如果那五万人马不走，我们要重新拿下桂花郡，不容易。看来，该咸鱼夫人的大管家蓝翠姑出场了！」
——
蓝翠姑顺利地进入了桂花郡。
她先去见了南龙驻军的统领，又去见了四大富户，然后对统领说：「富户们是担心你们把粮食全都拿走了，他们吃不上饭。南龙帝一统天下是为了老百姓都过好日子不是？你这样一抢，岂不是坏了南龙帝在百姓心中的好形象吗？」
南龙帝需要在百姓心中好形象？统领不以为然，但南龙帝留下的军师说，好形象很重要。所以统领就带头立了文书，用多少粮食，来年交赋税时全部抵消。
这样一来，富户们不闹了！
统领赶紧给南龙帝送信：大致意思是不用再派援军过来了，粮草马上能筹集完毕，准能跟在大军后面随时补给。
第319章 绑人
看着山下七八十辆的粮草车，埋伏的原桂花郡另一个副将忍不住问云亮：「咱真不抢？咱粮草可就只能支撑一天了。」
云亮白了他一眼：「不抢。明天就能在桂花郡里喝酒了，你着什么急？」
副将一喜：「大公子定了？什么时候行动？俺老曹都快憋死了，好不容易打仗，还让俺们先潜逃上山？兄弟们表面不说，但都憋着一股劲呢！但我又不能事事跟他们明说，万一有嘴不严的就麻烦了。
「你做得对！」云亮说，「大公子的意思是晚上行动，尽量少杀人，抓了俘虏再教育一番，然后打乱变成自己人。」
「懂！」曹副将点头，「在哪里当兵不是当？放心！只要军饷够多，待遇够好，准能把那些兵争取过来。」
——
「今晚行动！什么计划？提前透露点！」高云荷问楚煜。
楚煜笑：「你在山上等着就好！到时接你下山。」
「当然！难不成你还指着我和俩宝给你冲锋陷阵去？怎么可能？」高云荷笑着夹了山药片给坚宝和茵宝，然后叮嘱他们：「多吃点！多吃长得高~！」
晚饭时分，桂花郡内，驻军军营。
「咦？今天有炖羊肉！快点快点！」
「还有羊杂汤，去晚了可就没有了！」
「听说是咸鱼夫人的大管家送来的羊，可肥了！」
「咸鱼夫人是哪个？」
「笨！咸鱼夫人是大翡翠商人，可有钱了！」
「所以，咸鱼夫人是帮助咱们南龙吗？」
「据说也不是，咸鱼夫人就是善良，不忍见老百姓受苦。但……上位者要打仗，夫人一介商人也没办法。」
「咸鱼夫人也是江湖人呢！不好惹！」
「你怎么知道？」
「我听我表哥的八姨家的三表姐说的，她最崇拜咸鱼夫人，都不要嫁人，说是要去追随咸鱼夫人呢！」
「去了吗？」
「我哪知道？我当兵来了！」
……
桂花郡的南龙驻军统领姓刘，乃是寒门将官，今年不过二十五岁，他很英勇，奈何他没什么背景。就连上战场立功的机会，上峰都不愿意给他。而是留下他在这里守城、送粮草。
刘统领沖蓝翠姑抱拳：「多谢蓝大管家！他日咸鱼夫人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
蓝翠姑微微一笑，挥手，她身后的云蕖捧上来一个箱子，箱子打开，金光闪闪，竟是一箱子金锭。
蓝翠姑笑得殷勤：「夫人现在就需要刘统领帮忙，这是酬金。」
这么多？刘统领感觉自己的心要跳到嗓子眼了：不会是让他顶着项上人头帮忙吧？他奶奶的，有这么多钱，冒死拼一回也值。
蓝翠姑给刘统领也满了一杯酒，然后举起自己的酒杯：「我先干为敬！」
人家一个女人都这么豪爽！刘统领拿起酒杯，直接连饮三杯！「蓝大管家，请说！」
蓝翠姑轻轻开口：「咸鱼夫人希望你……」
希望我怎么着？刘统领感觉眼前有些模煳，蓝翠姑的声音仿佛也很远，他想仔细听，但就是听不清楚。他晃了晃脑袋，实在坚持不住，趴在了桌子上。
「这么不禁灌？」云蕖撇嘴。
「你放了那么多的迷药！」蓝翠姑瞪了她一眼，「别啰嗦！赶紧绑人！」
第320章 打散
子夜时分，楚煜带着人马来到桂花郡的时候就发现，护城河的吊桥被放下，城门大开。
去探听消息的云亮奔回来，满脸惊喜：「公子，夫人的人已经占领桂花郡了。」
夫人的人？楚煜愣了一下，想起吃饭时那女人还问她有什么计划？呵！下手挺快！还瞒着他！是要给他惊喜吗？嗯，他很惊喜！
「进城！」楚煜说，「云亮，你亲自去山上接夫人和俩宝。」
「是！」
一夜变天！
桂花郡的老百姓第二日清早开门的时候就发现，街上巡逻的人又变回了以往熟悉的北龙军服饰的人，再看城头，连旗帜也换回了以前的北龙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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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花郡四大富户的家主们挤在蓝翠姑所住的酒楼里，纷纷对蓝翠姑道谢。蓝翠姑告诉他们，再耐心等等，有好消息！果真有好消息！
「放心！我家夫人说了，之前承诺的低价翡翠，照常供应你们。」蓝翠姑说。
四大富户都有涉及珠宝首饰生意，翡翠成本低了，当然就会更赚钱了。一个个乐得不行，于是提出想见见咸鱼夫人。
蓝翠姑摇头：「夫人不喜见外客！还请见谅！」
不见就不见吧！咸鱼夫人毕竟是女人，低调一些，不方便见他们是对的。
四大富户开心地离去，桂花郡很快恢復了以往的生机。
但郡守府内，被绑得结结实实的刘统领很郁闷。
他醒来的时候就在郡守府内的牢房里了。给他送饭的还是他的贴身小护卫，餵他吃饭，因为不给他松绑。
他大骂，小护卫也不回嘴。持续三天，这小护卫愣是一句话也不敢跟他说。第四天，给他松绑了，但是他还是浑身没劲，他知道自己是被人持续下药了。
终于，他骂护卫，小护卫跟他说话了：「统领，您消停会儿吧！我要是敢跟您说话，他们说就马上杀了您。我是为了保您一命啊！」
是这样吗？刘统领骂不起来了：「外面什么情况？」
「桂花郡又被北龙人占领了。」小护卫苦着脸说。
「啥？这怎么可能？北龙军不是朝桃花郡逃跑了吗？」刘统领吃惊。
小护卫有些可怜地眼神看他：「人家五万多人呢！从山上下来，一下子就把咱们包围了。关键是……」
「关键是什么？」
「关键是兄弟们几乎全都被那碗羊杂汤撂倒了。」小护卫一脸无奈，「统领，你那天也喝了羊杂汤了吧？做羊杂汤的伙夫三个儿子当兵全死了，他又被抓来当兵，他说他恨死南龙帝了，所以早就投靠了北龙军。」
老子没喝！老子喝的是酒！刘统领一脸郁闷，现在他要是再猜不出来蓝翠姑是奸细，他就真是棒槌了！可惜，人人都认为是羊杂汤的错！是早就投靠了北龙军的伙夫与北龙军里应外合。
若说蓝大管家有什么错？那就是人家主子善良，送给了他们那么多只羊。
只是，咸鱼夫人不是两不相帮吗？难道蓝大管家自作主张？不可能！那就是咸鱼夫人其实是帮北龙的了。那怎么也没人来审问他？难不成让他坐一辈子牢？他不要！
「其他兄弟呢？」刘统领问。
小护卫为难了一下下说：「被打散，充入北龙军了！」
「啥？」
「就是……就是他们都归顺了北龙军。」
「这么快？才三天而已。」
小护卫嘿嘿一笑：「实在是北龙军待遇太好了！大家都是穷苦出身，当兵为了什么？不就是为口饱饭为照顾家里！在哪当不是当？」
刘统领气得碗里的肉汤都喝不下去了，「你们的忠义呢？你们的肝胆报国呢？你们……」
第321章 杀心
小护卫撒腿就跑：「统领，你保重！我去训练了！」队长说了，他要好好训练，这样才不会上了战场当炮灰！
刘统领：「喂！来个人啊！要杀要剐给老子来句话！不就是头着地吗？碗大的疤一个！十八年后老子又是一条好汉！」
……
郡守府一处满是桂花树的院子里，高云荷正带着俩宝朗诵关于桂花的诗，小孩子嘛！记不记住不重要，重要的是要薰陶一种腹有诗书气自华的气质。
但，很显然，坐不住的茵宝估计薰陶不出来那气质。
「娘！人闲桂花落，夜静春山空！人真是奇怪，干嘛闲着去看桂花落，一边打拳一边看桂花落不行吗？要是桂花不落，直接一拳过去，肯定掉一片！」说着话，茵宝就醋熘醋熘地爬上了旁边一棵十尺高的桂花树，小拳头唿啦一甩，桂花纷纷掉落，掉落了高云荷和坚宝一身。
高云荷强压住气，告诉自己：不生气！不生气！这不是亲生的！不能动手揍！
「云庭茵，马上下来，跟娘道歉！」坚宝生气地大声喊。
茵宝醋熘下来，站到了高云荷前面，弯腰低头：「对不起，娘！」
高云荷：「你错在哪里了？」
茵宝挠了挠头：「哥哥说我错了！」
高云荷噗嗤一笑：「那茵宝觉得自己错了吗？」
茵宝歪了歪头，想了一会儿说：「不该爬树？不该打桂花？」
「不是！是你打桂花之前应该让我和娘先走开，弄我们一头一身，你不愧疚吗？」坚宝说。
「愧疚？那是什么东西？」茵宝问。
高云荷哈哈大笑起来：不行了！不行了！茵宝简直他们家的开心果！看来，她註定成不了什么文静贤淑的大家闺秀，估计将来会是女汉子一枚！
「夫人，刘统领的家人接过来了，您要见一见吗？」蓝翠姑进来禀告。
高云荷摇头：「我的身份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你安排他们去见刘统领吧！你办事我放心！」
「是！」蓝翠姑领命出去。
——
郡守府里的牢房里空无一人，哦，不是，是只有一人，那就是刘统领！在牢里不知白天黑夜，他只好不停地练拳脚，练累了倒头就睡。有时候睡醒了发现饭早就送来了，天气不冷，冷饭倒也能吃。
今天他又睡过饭点了！当然，这是他自己的判断，因为肚子饿得哌哌叫了。可牢房门外并没有饭，连碗水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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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有人吗？饿死人了！」
「快来人！给老子送饭！」
……
喊了一通，一个人也没来。
正在他气得满地转圈的时候，牢头一熘烟地跑来了，挨个打开外面的门。
哦，刘统领住在最里面的牢房，外面有八道门，八道锁。想要逃跑简直难如登天！
「怎么？上面让你饿死我？」刘统领的语气很沖。
牢头呵呵一笑：「那倒没有！今天是来了人，说要亲自做饭给你吃。」
「啊？」刘统领惊讶。还没来得及猜度，就看一行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爹！娘！姐姐！珊姐儿！你们怎么来了？」刘统领激动地说。
刘统领的爹将食盒放在地上，拿出里面的饭菜，「你娘和你姐姐做的，赶紧吃吧！」
刘统领的眼眶一热：莫非今日是让他吃断头饭？还是他最亲的人送的断头饭？杀人不过头点地！咸鱼夫人这是杀心啊！
第322章 转达
「虎子，你快吃！」刘统领的娘开口，「这是最喜欢的干煸竹笋，我从家里带来的。你大姐做的。快吃！」
「爹，娘，你们怎么回来？」刘统领问，「还有姐姐，那个镇国公府让你回娘家了？」
他姐姐刘芸芸因为貌美被镇国公世子郑起松看到，非要纳回府去，但那时他姐姐其实心有所属，也已定亲。无奈，寒门小户哪里抵得过镇国公的权势。一顶小轿把他姐姐抬到了镇国公府。但世子夫人善妒，他姐姐的日子过得甚是艰难。这也是他后来当兵想要往上爬的原因之一，他想做他姐姐的靠山。
刘芸芸笑，「虎子放心，姐姐已经脱离镇国公府了。」
「怎么回事？」刘统领又喜又惊。
「多亏了咸鱼夫人！」刘芸芸说，「她让人帮我假死脱身了，还有珊姐儿，也一起带出来了。」刘统领后来其实有很多办法让他姐姐离开镇国公府，但要带走珊姐儿缺不容易。毕竟再怎么说，珊姐儿也是镇国公府的小姐。
「咸鱼夫人？她怎么做到的？」刘统领一愣。
「她不仅做到了，还让世子和世子夫人因为珊姐儿的假死闹得不可开交。」刘芸芸冷哼一声，「就让他们狗咬狗去吧！你快吃饭！吃完了咱们就去叩谢咸鱼夫人。」
「啊？姐姐，我在坐牢！」刘统领说，「而且，听说是北龙的大楚状元亲自在这里坐镇，我……」
刘芸芸微微一笑，「虎子，如今我和珊姐儿已脱离了镇国公府，爹和娘也已接了出来，你还有什么后顾之忧呢？南龙帝不得人心！你看你次次拼命，功劳却被那些有背景的人窃占。北征是立功的好机会，可是此次你却被留下……」
「姐姐，你别说了！」刘统领长嘆一口气，其实，这段时日，他的小护卫时不时过来给他讲他们的吃食、他们的饷银、他们的训练等等，他都有些心动了。当时没表态确实是因为他的家人都在南龙城。没想到，咸鱼夫人晾着他，其实是去南龙城接他的家人了……那现在，他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呢？没了！不犹豫了！
他拿起筷子，大口吃饭！
——
「您是说，我继续当我的统领？」刘虎，哦，就是刘统领，他原名刘虎。
楚煜笑：「怎么？没有信心？怕他们不服？」
刘虎摇头：「那倒不是！我从小练武，还读过书。就是……您这么信任我吗？」
楚煜点头：「你是咸鱼夫人看好的人，我相信她的眼光。」
咸鱼夫人看好他？刘虎愣了一下，想起自己姐姐的话：「我要去跟着咸鱼夫人学做生意挣钱了！女人当自立自强！谁也不依靠谁……」
「我能见见咸鱼夫人吗？我想当面向她道谢。」刘虎说。
「恐怕不行！」楚煜皱眉，「咸鱼夫人一般不见外男！很多事都是她的大管家蓝翠姑在管。你如果有什么话，让蓝翠姑转达也是一样的。」
「您也不能转达？」刘虎问。
楚煜：他当然能转达！他天天见自家媳妇！但是，给媳妇带别的男人的话，怎么都有点别扭？
「啊？不好意思，您刚说过了，咸鱼夫人一般不会见咱们这些外男。」刘虎嘿嘿一笑，「您放心，我作为咸鱼夫人的人，一定会好好干的。」
什么叫咸鱼夫人的人？楚煜眯了眯眼，算了，反正他和媳妇马上就要离开了。
正好这时，曹副将走了进来。
第323章 陈竹
楚煜开口：「刘统领，这是曹副将，桂花郡就交给你们了！一共六万人马。我的要求是，南边的所有物资到了桂花郡一律截留，北边的所有消息到了桂花郡一律报忧，让南龙城多往外运物资。可以做到吧？」
曹副将哈哈大笑，拍了一下刘统领的肩膀，「有了刘兄弟在前方冲锋陷阵，桂花郡那肯定固若金汤。大公子，你就放心走吧！」
什么？大楚状元要走？刘虎惊讶。直到不久后他才明白，大楚状元打的什么注意。嗯，曹副将一天天的在大街上便服遛街，东家长西家短地跟人胡吃海喝乱吹。而他刘虎却要日日在军营练兵。偶尔接应一下南龙城运给南龙帝的那些物资，也不全扣，留一半，走一半，至于最后能到南龙帝那里多少他就不管了。
曹副对这一切琐碎事宜都不管，任凭他随意发挥。反正他本就是南龙兵，那些运送物资的兵也没有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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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虎觉得他很受重用，于是就更加努力地干活了。
——
楚煜和高云荷一行人走山路到了牡丹郡外的牡丹山后山的时候，发现他们的原定计划没有被实现。
南龙帝的百万雄师就驻扎在牡丹郡外的牡丹山山脚下。幸亏楚煜他们走的是直通后山的小路，另外人少，这才没有被发现。
按照原定计划，此时南龙帝应该占领了牡丹郡。牡丹郡至少一半的人马应该在牡丹后山上隐藏。
但此时的牡丹后山，只两个人。还是蓬头垢面的两个人。他们是徐凤先的贴身暗卫：一筒和二饼。
「楚大公子，您可来了，快想办法救救我家公子吧！」见到楚煜，两人瞬间觉得见到了亲人。
「怎么回事？」楚煜问。
一筒：「我家公子被下到牡丹郡的大牢了！」
二饼：「还有陈副将。」
楚煜一下子明白过来，牡丹郡是陈竹大将军的地盘。陈副将全名陈策，是陈竹大将军的小儿子。看来，嘉和帝并没能成功地将陈竹大将军调到北龙城去养老去。
「陈大将军本来都快到北龙城了，谁知听到南龙帝百万雄师压境的消息后，直接折返了回来。据说他是不眠不休，跑死了八匹好马。谁知刚到牡丹郡就正好碰见陈副将和公子商量撤兵到山上放弃牡丹郡的事，陈大将军一气之下说他们贪生怕死，枉为将门子弟，就把他俩都关到牢里了。」一筒嘆气。
「二公主呢？」
「二公主拿出圣旨，说是奉旨撤兵。但……」二饼也嘆气，「陈大将军直接把圣旨扔进了火炉，说他没见过圣旨。总是就是一句话，牡丹郡上下宁可战死也绝不会弃城逃跑。南龙帝想要北征，那必须是踏着牡丹郡全郡上下的尸体过去。」
「还有什么宁可站着死，绝对不苟活什么的！」一筒皱眉，「楚大公子，您是没看见，那牡丹郡上下多齐心！陈大将军更是一言九鼎。让他们放弃牡丹郡，简直痴人说梦！」
「让我想想！」楚煜说。他在和皇上商量这个策略的时候就想到陈竹这个不可控因素了，楚煜的建议是寻错罢官，但嘉和帝爱才，不忍伤忠臣之心，提出将他召回京城养老。谁能想到，陈竹根本不服老，听说南龙帝北征，能立即返回牡丹郡呢！
陈竹可是跟着先帝南征北战过的大将，也是单打独斗唯一可以正面对抗南龙帝的唯一大将。但，他比南龙帝大十岁，战场上相遇，只有五五胜算，也或是两败俱伤。
现在，南龙帝有百万兵，而牡丹郡只有二十万。悬殊太大了！
第324章 太胖
必须把南龙帝引到荷花镇，利用那里的地势和提前布下的天罗地网，才能一网打尽。
但这个目标，轻易不可对人言啊！莫非真要走让忠臣蒙冤这条路？
「徐凤先和那个陈策不会有生命危险吧？」高云荷问。
楚煜摇头：「陈竹不是个滥杀无辜的人。况且，他知道那个圣旨是真的，但他一根筋，认为敌犯我，我必还之！况且，他也不会允许一辈子的英明到最后却成了弃城而逃的小人。」
高云荷：「如果我们把计谋告诉他，他会不会同意撤兵？」
「不会！」楚煜说，「他会认为太冒险！用一国之君的性命来赌，他作为臣子，不会同意。」
高云荷歪头看楚煜：「那你是怎么说服嘉和帝同意你的这个策略呢？」
楚煜：「我没说服，这是当年先帝在世时定的策略，只是后来他病重没来得及实施。皇上召我想办法完善这个策略。于是我就完善了这个策略，交给了皇上。」
「皇上挺有勇气！敢以身为饵！」高云荷佩服地说。毕竟荷花镇离北龙城不到一千里地，真的很近啊！「对了，首辅爷爷知道吗？」
楚煜眨了眨眼：「现在应该知道了！」
「你认为首辅会同意还是反对？」高云荷问。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爷爷不同意也得同意了。」楚煜嘆气，「就算北龙想要和平，但南龙帝活着就不会善罢甘休，他身强体壮，熬不死他只能想法彻底杀死他！」
高云荷点头：是啊！南龙帝把北龙帝熬死了！嘉和帝继承北龙帝遗志，确实很有魄力和骨气。
——
北龙城，皇宫。
「首辅大人，下令吧！」嘉和帝说。
楚洵嘆口气，「皇上，陈竹是忠臣良将！」
嘉和帝点头：「待大业得成，朕亲自为他平反！」
——
牡丹郡战火纷飞。
陈竹凭着二十万兵马，还有牡丹郡高高的城墙，硬是拖住了南龙帝三个月。双方每次交战都损失惨重。就连南龙帝也在与陈竹的多次对打中，受了点轻伤。
十几名手持令旗的兵从牡丹郡的南门驶入，直接到了郡守府。
「圣旨到！」
……
郡守府外的一条小胡同内，珠光宝气的小妇人问旁边肚圆脸胖的相公：「这是第几道圣旨了？」
「第六道！」她的相公皱眉答道。
小妇人嘆气：「我记得当年那个皇帝发了十二道金字牌让岳将军退兵。难不成嘉和帝也想要发十二道圣旨？」
「不至于！牡丹郡支撑不了多久了！」
「这个陈竹真是忠得迂腐！」
「先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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牡丹郡第一大富户谢家的后门，马车慢慢停下，小妇人和他的相公下了马车，进了后门。
偌大的谢府，院子众多，他们所进的院子与其他院子有道门，隔绝了一切往来。
后门看门的两个婆子凑在一起八卦：
「那小妇人又出去花钱了！」
「可不是？头上那个红宝石头面是刚买的吧？我记得出去的时候戴的是个绿宝石头面。」
「可不是？谁让人家嫁的人有钱呢！」
「别胡说，说不定是人家嫁妆丰厚！」
「听说是咱们大公子的姨母家的远方侄女！」
「长得是好看，但那相公……太胖了点！我觉得他要是没钱，迟早被踹！」
……
「夫人，那两个婆子太八卦了！要不我去教训她们一顿？」四美推门进来，一脸地气唿唿。
「哦，她们说什么了？」小妇人高云荷坐在梳妆檯前，一件件地摘头上的精美头饰，唉！美是要付出代价的！这每天头上顶着两斤多的东西，累得她脖子都酸了。
第325章 各眼
四美：「说……您相公太胖了，配不上您！还说您迟早红杏出墙！」踹相公不就是要红杏出墙？四美觉得自己的理解力不错。
高云荷呵呵一笑，正巧「胖相公」走进来，她直接笑趴在桌子上。
「有什么高兴的事？」楚煜不解。
四美同情地看了他一眼，转身出去了。
高云荷沖他招手：「走近点！」
「怎么了？」楚煜走到她面前，看着她没完全摘下来的头饰，伸手帮她摘。谁知女人的一双胳膊抱住了他的腰，哦，不叫抱住，因为根本抱不住。
高云荷哈哈大笑：「抱着一堆棉花也挺好！」
楚煜无奈地揭了易容，又脱了有肚子的外衣，瞬间变回英俊瘦高的帅哥。
牡丹郡的天气还有些热，楚煜嘆口气：「想念大背心大裤衩！」
高云荷：「能做出来，你敢穿吗？」
「怎么不敢？又不出去穿！在屋里穿！晚上睡觉在床上穿！」楚煜振振有词。
也对！高云荷顺手拿过旁边桌子上的笔，开始画了几个大悲背心大裤衩外加吊带裙的样子，「四美！」
门口的四美进来：「问问谁会做衣服，按这个图先做一套来。天气太热了！」
四美接过图，瞟了一眼，说：「要不要改成最新的时尚图？」
高云荷：哦，忘了四美这个大容量内存机器人了。「你随便改！好看就行。」
好看？四美在脑子里搜索到一堆性感、蕾丝吊带的美图，行！就这些吧！
吃完晚饭，蓝翠姑过来了，同她一起的还有谢家大公子谢隐。
「多谢夫人慷慨相助，有了这批粮食，牡丹郡再撑三个月没问题。」谢隐弯腰行礼，郑重向高云荷道谢。
谢家乃牡丹郡大户，掌握着郡内百分之八十的粮食。但南龙军兵临城下，他们的商路也被阻断。没想到咸鱼夫人的大管家却找上门来，说是有一大批粮食不方便运回黑鱼岛，想就地卖掉。
唯一的条件就是，他们要在谢家借住一段时间。
这还不简单？谢隐第一时间就答应了！
不过，等粮食运到，看着那些押送粮车的人，他觉得有些不对！哪有这么精干威武的车夫？
待不小心看到那些人手臂上的纹身，他才发现，他们是镖师。北龙城赫赫有名的张五镖局的镖师。
镖师就镖师吧？有必要扮作车夫吗？要说这里面没猫腻，谁信？反正他谢隐不信！
但信不信的不重要了！牡丹郡确实缺粮！军中也缺粮！朝廷已连发六道圣旨要召回陈大将军，并让牡丹郡撤兵。但陈大将军坚决抗旨不遵！
作为和陈大将军一体的谢家，能怎么办？只能鼎力支持了！
谢家为何和陈大将军一体？唉！谁让他那个大姑姑嫁给了陈大将军呢！他们谢家靠着陈大将军发家，如今是回报的时候了！要死就一起死吧！
但能活着，谁想死呢？
这不，蓝大管家给了他希望。哦，准确的说是蓝大管家背后的咸鱼夫人。至于咸鱼夫人的胖相公，他倒没打听到那到底是谁？
虽然奇怪咸鱼夫人这么漂亮的人为什么会选了个这样的相公，但谢隐也已成家，儿子都有了，深谙各花各草入各眼的道理。所以，他就按下了自己的好奇心。
第326章 也行
「谢大公子不必客气，咱们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带着面纱的高云荷看向旁边的胖相公，「相公，咱们还要在这里呆多久？若是让南龙军包围了牡丹郡，咱们就插翅难飞了。」
胖相公还没说话，谢隐就赶紧透露了自己知道的消息，「夫人放心，牡丹郡与牡丹山相连，牡丹山山势高峻，要想包围牡丹郡，除了城门，就是翻越牡丹山，但那是不可能的。我听陈竹大将军所言，粮草充足，再坚守三个月不成问题。」
高云荷与胖相公对视一眼，眼眸中透出一样的忧虑。
「对方百万兵，牡丹郡只二十万，这段时间伤亡也不少吧？」高云荷问。
谢隐沉痛点头：「对方也有伤亡。」
「若死战，城破那一日，南龙帝岂不是要恼羞成怒？」
谢隐也皱眉：「大姑父忠肝义胆，不会做逃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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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云荷冷哼一声，她给那么多粮食是为了士兵们都好好活着，可不是为了让他们吃饱饭去送死！
「听说皇上连发了六道圣旨了，陈大将军就打算一直抗旨不遵？」胖相公忽然开口。
提到圣旨，谢隐有些气愤：「皇上为什么要召回能征善战的将军？他直接多派援兵过来不就好了？」
「派多少？八十万吗？北龙有那么多兵马？」胖相公反问。
谢隐：「就算没有八十万，那三十万、四十万总有吧？总要跟南龙军兵力来个差不多，才有对战的可能啊！现在简直是以卵击石。」
胖相公：「陈大将军应该自己心里也明白，就算再给他八十万，最后的结果也不过是两败俱伤，互相退兵，偃旗息鼓。但南龙帝只要有一口气在，就还是会发动战争。陈大将军已然六十有一，下一次南龙帝若再捲土重来，陈大将军还能跟他在战场上打个平手吗？」
「不能！」谢隐说，他来之前刚去了郡守府，大姑父，也就是陈大将军正在喝药，三个月以来，他和南龙帝在战场相遇，互打了十几回。南龙帝有没有受伤他不知道，但陈大将军其实伤得不轻。
谢隐嘆气：「难道只有撤兵这一条路？」
胖相公：「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何况，皇上召回将军，肯定有他的全盘谋划。但将军不听，谁也没办法。」
「你是说……」已经掌管了谢家十几年的谢隐其实很聪明。
高云荷在一旁直接挑明：「选一个最好的地方，布置好机关，将南龙帝这种人，一棒子锤死才行！」
谢隐点头，这些年南龙北龙时不时开打，就是当年的北龙帝偶尔心软，再加上边疆异动，才没法一鼓作气除掉这个隐患。「要不你们跟我去见陈大将军？咱们一起说服他？」这样，谢家就不用留在这里跟着陪葬了。
就等你这句话呢！
高云荷与胖相公相视一笑，「可以！」
说去就去！
谁知，他们赶到郡守府的时候，就被告知：陈大将军又去城楼了，因为南龙军大晚上的又发起进攻了。
「去城门那儿！」高云荷说。
胖相公皱眉：「你留在这儿，我去！」
谢隐莫名地觉得咸鱼夫人这胖相公很有男人味！而且，很威严！
「也行！」高云荷摆手，四美提了一个包袱过来，递给也易了容的云亮车夫。「你拿上！这些威力不大，伤不了人，能不用就不用！」
胖相公点头，云亮跳下马车，顺便问了一句四美：「会赶车吗？」
「我无所不能！」四美接过马鞭，轻轻在空中甩了甩。
谢隐虽然很好奇包袱里的东西，但听到伤不了人，就不以为然了。
第327章 撤兵
高云荷并没有进郡守府，而是直接回去了。反正估计今晚也谈不成了。她回去陪俩宝。陈大将军是个一根筋，她决定还是先把俩宝送回北龙城首辅府。毕竟那里安全。
至于她自己，要不要也回去？她还不太想回去，好不容易出个门一趟，虽然有点糟心，但她还是希望尽点自己的「微薄」力量，减少伤亡。等除掉南龙帝这个野心勃勃的人，天下一统，她就可以尽情环游世界了。
暗黑带着林杰明，如两个逃荒一样的人一般，正在谢府后门等高云荷。
「你俩怎么回事？」赶车的四美问。
「看门婆子不让进！」暗黑说。
四美皱眉：不让进不能飞进去吗？
暗黑：他能说他带着不太会功夫的林杰明一路从黑木山狂奔而来，已经累脱力了吗？
为什么不骑马？
呵！南龙百万雄兵在牡丹郡外守着，他们只能走山路！否则，南龙兵一人一口唾沫，也能把他们都淹死吧？
「哎呀！夫人回来了！夫人请进。」婆子打开门，满脸笑容地恭迎。
「他们……」四美顿了顿，「是我们夫人在乡下的两个远方亲戚，他们跟我们一起进去。」
还真是亲戚啊！看门婆子隐晦地又熘了一眼暗黑他们俩，实在是穿得太磕碜了！衣服都破成条了也不知道缝补缝补！身上还有味？
唉！谁家还没几个穷亲戚呢？看夫人在马车里面都没露，估计也是很烦这些穷亲戚的吧？
在婆子的奇怪眼光中，暗黑拖着林杰明跟在马车后面走了进去。
——
高云荷看着摆在桌子上的黑乎乎、椭圆筒形的小东西，有点庆幸暗黑和林杰明的命大了。
四美则直接开口：「你俩应该直接去买彩票！」
彩票？「那是啥东西？哪有卖？」暗黑和林杰明异口同声。
高云荷：不久的将来她卖！「四美，你去把这个东西……算了，咱们去牡丹山！」
——
城门处激战正酣，站在城楼上的楚煜觉得如果自己再不下去帮忙，说不定今晚城门就破了。陈竹大将军还是高估了自己。
楚煜直接从城楼上跳了下去，谢隐伸了下手都没抓到人，「这……这还有上赶着去送死的？咦？」他看见跳下去的人不但没死，还身手灵活地杀了好几个南龙兵，转瞬间就到了陈竹将军的附近。
楚煜随手夺了一个人的长枪，然后替陈竹挡下了南龙帝袭来的双刀。
陈竹踉跄着后退了两步，然后看见一个高高胖胖的身影挡在了自己面前，还凌厉地对周围的兵说，「护送将军撤回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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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撤？做梦！」南龙帝冷哼一声，挥舞着双刀与楚煜战到了一起……
楚煜看着陈竹已过了吊桥，马上进入城门内，随即大喊：「拉吊桥！」
「哪里来的傻小子？你觉得自己还能飞上城楼吗？」南龙帝挥手，南龙兵如潮水一般冲着吊桥冲去，但很可惜，吊桥在最后一刻被拉了起来。「噗通」「噗通」的声音响起，是士兵掉入护城河的声音。忽然，牡丹山方向传来一阵巨大的爆炸声，火光沖天。
南龙帝朝那个方向看了一眼，楚煜趁势掠过护城河，飞上了城楼。待弓箭手反应过来放箭时，哪里还有那胖子的身影？
「皇上，好像是我们的粮仓！」有人对南龙帝说。
南龙帝眯了眯眼，看了看又重新关上的城门，恨恨地说：「撤兵！」
第328章 热吗
高云荷确实是想要把这颗黑色的类似手雷的东西去牡丹山上试验一下的。
可听暗黑说起，南龙帝的粮仓就安置在牡丹山脚下，她决定冒险试一试。因为城门口还在激战，说不定炸了粮仓能让南龙军撤兵。
试了，起爆效果不错！
但此时的高云荷被四美扛着往山上跑！
高云荷也不想被扛的，但不小心崴了脚。真该听四美的话，她远远地站着就好！
「夫人，南龙军撤兵了！」半山腰上，四美看着远方汹涌退去的兵，兴奋地说，「咱们还去郡守府吗？」
高云荷：「咱们去郡守府牢房看看！」
「去救人吗？」暗黑问，他已经知道徐凤先也被抓的事。
「不是，去看看人还活着吗？」高云荷说。
——
郡守府内，老军医正在给陈竹包扎。
胖相公楚煜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他的衣服被南龙帝的双刀划破了，露出里面套着的棉絮。天气太热，他出了太多汗。他现在想回去把身上这伪装全脱掉，沖个凉水澡。但陈竹非要让他回郡守府。他想，那就再忍忍！说几句话就走。
谢隐看了那快掉出来的棉絮一眼，一瞬间明了：咸鱼夫人的相公可能不是胖，只是穿的衣服「胖」!大夏天的扮胖子，不怕热出痱子吗？
他凑近楚煜：「兄台，你热吗？」
楚煜瞟了他一眼，然后环视屋内，除了陈竹和老军医，也没有其他人，他站起身，将身上的外衫直接脱了扔到了地上，上面不是血就是尘土的，不要了！
谢隐的眼睛忽然被一片青色晃了一下，然后就看到了一个绝佳瘦削挺直的身材。再往上，看到那张胖脸，他忍不住问：「这脸要不要也扔一扔？」
陈竹和老军医同时噗嗤一笑，楚煜无奈地敲了敲额头，然后手移到耳后一撕，脸上的面具被撕了下来，露出了他本来朗月醒目的脸。
「煜哥儿？」陈竹大吃一惊，「你怎么在这里？」
「煜哥儿？楚煜？大楚状元？」谢隐愣了一下又狂喜，「你真是大楚状元，那你夫人岂不是……」谢隐觉得自己发现了天大的秘密。
楚煜点头打断他，「你去门口守着，我想跟陈大将军单独说几句话。」
「行行行！我马上去！」谢隐拉了已经给陈竹包扎完伤口的老军医一起走到门外，关上门。
老军医跟了陈竹很多年，算是患难与共过的，也姓陈，叫陈东。谢隐忍不住悄声跟他说话：「陈叔，将军的伤没事吧？」
陈东嘴角的笑隐去：「新伤旧疾，半年内不易再动武！」
「啊？那怎么可能？」
陈东长嘆一口气，看了一眼天边的一颗明亮的星：「天亮了，星星总有陨落的一天。」
谢隐：这么悲观？将军大姑父是准备以身殉牡丹郡吗？
屋内，楚煜正在给陈竹把脉。
「我没事，都是外伤，养养就好。」陈竹不在意地说，「今晚多亏了你小子及时赶到。要不然就让南龙帝打进来了。」
楚煜收回手：「今晚打不进来，总有一天会打进来。时间有早晚，但结果一样。」
陈竹的脸一黑：「皇上真是的，他要是派援军……」
「牡丹郡无险可守，而且整个郡呈狭条形，不适合埋伏狙击。南龙帝也深知这一点，所以直面进攻，百万对二十万，当然，现在顶多剩十五万了，以少胜多不可能！」楚煜说，「现在您又受了伤，新伤旧疾一起，您再动武就等着瘫痪在床吧！」
「那还不如死了？」陈竹翻了个白眼。
第329章 越狱
「圣旨到！」
郡守府外，一声凌厉的喊声到。
不一会儿，这道圣旨就到了陈竹跟前。
陈竹打开圣旨一看，又是催召他回京。
第七道了！
「将军，只要把南龙帝引到荷花镇，凭藉荷花镇的地理优势，四面设伏，南龙帝插翅难逃。」楚煜说，「您回京吧！」
陈竹摇头：「南龙帝赵殷没那么好骗！桂花郡乃小郡，城小人少，弃城而逃正常。但牡丹郡乃大郡，又是我这样一个忠肝义胆的人在镇守，我若弃城逃跑，南龙帝一定认为是虚晃一招。而且，荷花镇离北龙城太近了，稍有不慎……」
「破局总要冒些风险。」楚煜说，「南北战局拖得越久，对边境越不利。倭寇、匈奴、南疆，都虎视眈眈。总不能把这种局面再留给下一代。」
陈竹长嘆一口气：「我还是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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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是太爱惜自己的名声。」楚煜说。
陈竹踹他一脚：「能做忠臣我为什么要被老百姓骂胆小鬼、逃跑将军？」
楚煜：……「这只是暂时的！是……」
「别搞你那一套说辞了！我比你了解南龙帝。」陈竹说，「我要是也跑了，南龙帝绝对不会再往前走一步。」
楚煜捏了捏发愁的眉心：这犟驴一样的陈竹啊！
「南龙军号称百万，我再消耗他们个十万八万的。」陈竹说，「你带着陈策和二公主他们赶紧撤吧！」
……
郡守府的牢房里。
徐凤先在倒立。一旁二十五六的男子正在跟狱卒聊天：「外面怎么样了？」
老狱卒嘆口气：「听说大将军受伤了。说是多亏来了位英勇无比的胖勇士，不仅救了大将军，还打退了南龙帝。」
胖勇士？徐凤先纳闷：那是谁？话说他家大哥也该到了吧？再不到他可就越狱了！
「陈策！」徐凤先站直身体，「咱俩出去看看！」
老狱卒摆手：「我可没钥匙！钥匙在大将军身上呢！」
徐凤先脱掉脚上的鞋，从鞋底的夹层里抽出了一根银针，然后在牢房门上的大锁上鼓捣了两下，锁开了。
陈策瞪大了眼睛：「你啥时候藏的银针？」
徐凤先：「没藏！我二婶做的鞋，她老是丢三落四。这不就把一根针丢里面了，正好派上用场。」
陈策：我信了你的鬼！
老狱卒苦着脸：「要不小将军你把我打晕？」陈竹是陈大将军，陈策是陈小将军。
陈策刚要扬手，就看见大门外一阵喧譁：难道是父亲的人？这么快就发现他们要越狱？
「啊？徐凤先，就知道你在里面呆不住了！」百夏最先跑过来，「顺利吗？怎么样？这老狱卒，咱们的人？」
老狱卒：这下不用被打晕也不错！
「你怎么进来的？」徐凤先问。外面可还守着陈大将军派的暗卫盯着呢！他是逃跑了无数次，摸清了他们的武功路数和位置后，觉得有把握今日才正式越狱的。再说，百夏也被人看在屋里不许乱走动的。
「暗黑把看我的人打晕了。」百夏说。
「外面的人呢？」徐凤先问。
百夏一愣：「外面的人？外面没人啊！」她回头问跟过来的暗黑：「外面是没人吧？」
暗黑点头。
「看来之前南龙军攻势很勐，他们应该都被调去帮忙了。」陈策说，「我去看看我爹！」
「还是算了！」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
徐凤先看见暗黑身后走出来的一男一女，惊喜地差点蹦了起来：「大哥！大嫂！你们可来了！」
第330章 不婚
「大楚状元？你怎么会来？」陈策纳闷地问。
「来救你们父子！」楚煜说，「皇上连发七道召回圣旨，你爹置之不理。」
陈策皱眉：「弃城而逃不是陈家人该做的事。」虽然因为某种原因他不得不帮徐凤先，但从内心里，他也不想逃！
「打仗不能靠忠心和蛮力，要用脑子。」楚煜说。
陈策：你是内涵我爹没脑子吗？
「不知道你愿不愿意代你爹死一死？」楚煜问。
「啊？」陈策脸上的表情惊成了河豚！
——
卯时，天刚刚破晓！
灭火抢救了半夜粮草的南龙军睡得还正熟。
忽然，主帐附近的一个营帐内响起了痛唿声：「有刺客……」
南龙帝从主帐中跑出来的时候，就看见他的大儿子、太子赵构捂着一条鲜血淋淋的胳膊正跑出营帐，而两个黑衣人正朝牡丹山上跑去，一堆士兵在后面追！
「拿我的弓来！」南龙帝说。
「嗖」地一箭，正中后面那个黑衣人的后背，那黑衣人忍不住回头，面上的黑巾被大风吹落，露出了一张年轻的脸。
「是陈竹的小儿子！」有人对南龙帝说。
「陈竹！」南龙帝咬牙切齿，「别追了！」
——
「你说什么？」一大早，陈竹刚醒来就听见了一个坏消息。
护卫低下头，沉痛地又说了一遍：「小将军昨晚越狱，去刺杀南龙帝，结果刺伤了太子赵构，但自己却中了一箭，掉落悬崖，生死未卜。」
陈竹的身子晃了晃，护卫赶紧扶住他：「将军！」
「报，圣旨到！」
陈竹听着第八道圣旨措辞严厉的召回令，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南龙大军压境，陈大将军却昏迷不醒，牡丹郡十五万大军群龙无首。
不过，整整三天，南龙军却没有再发起进攻。
谢府
楚煜看着躺在床上快闲出毛来的陈策说：「该你回郡守府了！」
陈策一个翻身下床：「我要不要来点伤什么的？」
楚煜摇头，扔给他一个令牌。
「咸鱼令？」陈策勐地跳起来，「这什么意思？」
「你被咸鱼夫人所救。就这样。」楚煜转身，出了屋子，准备去看看那个为陈策差点「丧命」的四美。
四美躺在床上，还在昏迷不醒。
「怎么样了她？」楚煜问。
高云荷打了个哈欠，「再充一个时辰电就能醒了。一会儿太阳出来，把她搬到太阳底下晒。」
「让暗黑搬！」楚煜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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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云荷皱眉：「不好吧？男女授受不清！」
楚煜：四美一个机器人还讲究这些？
暗黑很内疚，其实当时他是想扮陈策的，但他比陈策高比陈策壮。四美姑娘说她来，凭他的本事怎么也能保护好一个姑娘吧？虽说这姑娘可能不需要她保护。
谁知对方放冷箭的人那么厉害呢？四美姑娘为了保护他中了一箭，到现在还昏迷不醒，他好内疚！
「公子！」见楚煜出来，暗黑赶紧上前，「四美姑娘醒了吗？」
楚煜摇头：「估计快醒了！」一个时辰，可不快醒了？
「那个……」暗黑还没说完，就见夫人抱着四美姑娘从屋里出来。
楚煜踢了他一脚：「去把里面的躺椅搬出来，放在太阳底下。」
「啊？好！」暗黑赶紧去搬躺椅。
看着四美姑娘闭着眼睛的样子，更美了！
暗黑忍不住问高云荷：「夫人，四美姑娘她……」
「她没事！你不用内疚！那箭插在她身上她死不了，插在你身上你准死。」高云荷说。
暗黑：「四美姑娘救了我的命，从今后我以身……」
「你可别以身相许！」高云荷吓了一跳，「我是说，四美她是不婚主义者！你不用以身相许报恩的。」
第331章 跑了
「何为不婚主义者？」暗黑问。
高云荷：「就是她一辈子不想成亲的意思。」
暗黑幽怨地看了楚煜一眼：夫人怎么可以这么霸道？霸道地不让丫鬟成亲？
楚煜咳嗽一声，摆手：「行了！不成亲是四美自己的意思。你要是有本事让她嫁给你，我们没有意见。」
暗黑心内一喜，决定好好努力。
「等四美醒后，你和孩子们先走。」楚煜对高云荷说。
高云荷点头，她的武力值不算太高，留在这里能帮的忙有限。到最后说不定成了累赘。「我把陈竹将军带走。」陈竹的昏迷不醒是楚煜用了药物控制的，没有生命危险。
「嗯！二公主百夏还有徐凤先和你们一起走。」楚煜说。
不过，徐凤先才不想提前走，「从桂花郡就是灰熘熘的逃跑了，这次又要让我逃？我因为逃都被下了大狱了，大哥，你在下什么棋？能稍微透露给兄弟一下行不行？」
「请君入瓮。」楚煜说。
徐凤先的眼一眯：「既然请君，那他身边的豺狼虎豹也清除一下呗！省得到时候他帮手太多。」
楚煜正有此打算。
一个时辰后，四美醒来。又一个时辰后，高云荷和俩宝，还有四美、暗黑等一行人，外加一辆拉了陈竹的马车，悄悄离开了牡丹郡，朝着京城方向而去。在他们身后，还有很多拖家带口地的人也跟着一起走。
两日后，北龙国武状元徐凤先一雪前耻，在战场上一连将南龙帝身边的四员勐将掀下了马，四人均受伤严重。南龙帝宣布暂时收兵。
太子赵构不解为何收兵？
南龙帝说：「朕接到消息，陈竹已昏迷不醒，嘉和小儿让他撤兵他不撤，已派人将昏迷不醒的他押解进京。」
赵构：「看来我们在嘉和帝的身边放的人起大作用了。」
南龙帝笑：「这世上，哪有不爱钱和女人的男人，太监也不例外。」
赵构：「这么说，现在牡丹郡是徐凤先在统领了？」
南龙帝：「桂花郡人心不齐，凭他一人也无法力挽狂澜。牡丹郡就不同了，陈家军可是出了名的忠君爱国、英勇善战。」
赵构：「但这些人会听徐凤先的吗？」
南龙帝眯了眯眼：「唯一的解释是，陈策没死！」
赵构活动了一下右胳膊，还有些微微的疼：「这个陈策，竟敢跑来刺杀我？我一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就在南龙帝父子正在谋划第二日如何攻城的时候，牡丹郡内，徐凤先和陈策已经带领着剩余的十四万兵马悄悄退出了牡丹郡。
于是，当第二日，南龙大军兵临城下的时候就发现，牡丹郡的城楼上挂上了白旗，牡丹郡的城门大开，当地的乡绅，以谢家和蓝翠姑为首，就站在城门外迎接南龙帝。
赵构：「他们搞什么？昨天还一副决一死战的样子，今天就……」
南龙帝的脸色黑了黑：又让徐凤先这小子跑了！不过，仅此一次！
剩余四郡可没有一座入云的牡丹山做屏障了，他一定要团团包围住，让他们插翅难飞！
谢隐担忧的南龙帝暴怒杀民的情况并没有出现。他知道，最大的原因可能就是因为有一个蓝翠姑，她是咸鱼夫人的大管家。她手里本来已卖给谢家的粮食，转瞬间就送给了南龙帝。
至于谢隐已经付过的钱，唉！还是算了！
第332章 逃跑状元
菊花郡，城门口。
高云荷看着紧闭的城门以及城楼上的弓箭手，问又跑到她马车里的百夏：「为何你二公主的名头都不管用？」
百夏嘆气：「他们说我是冒充的！让我哪来的滚回哪去！」
「莫非之前真有人冒充你？」高云荷说。蓝翠姑目前还在牡丹郡，但她们却必须赶紧过了菊花郡，朝北龙城赶。毕竟南龙帝并不会在牡丹郡停留太久，他的目标一直就是北龙城。
百夏也无奈，和俩宝逗着玩：「等徐凤先他们来了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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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尘烟滚滚，是楚煜和徐凤先带了十万兵马赶过来了。百夏赶紧跳下马车，奔过去。
「怎么回事？」徐凤先问：「这都两天了，你们怎么不进城？」
「他们不给开城门！」百夏气愤地说，「非说我是个假公主，要不是带着这么多老弱妇孺，我肯定杀进去！正好你带兵来了，这个菊花郡不过五万守兵，咱们掀了他们！」
徐凤先沖她翻了个白眼：「都是咱北龙的兵，瞎打什么？」
楚煜依旧易了容，不过这次他没有易容成胖子。顶着一张平平无奇脸的他走到高云荷的马车前，敲了敲车窗，窗帘掀开，露出俩宝可爱的脸：「你找谁？」二人异口同声。
楚煜刚要说：连你们爹都不认识了？瞬间想起了自己易容了。他咳嗽一声：「找你们娘！」
「不让找！」俩宝「啪」地一下放下了窗帘。
楚煜：……
「谁啊？」高云荷转过头来问。
坚宝：「没人！」
茵宝：「找错人了！」
四美「噗嗤」一笑，「小孩子都知道给夫人你挡桃花了！」
外面车辕上的云红掀起车帘一角说：「夫人，是公子！」
高云荷掀开她这边的小窗户窗帘，就看见了一张平平无奇的脸，但那双明亮的眼睛熟悉得很。
「一切顺利吧？」高云荷问。
楚煜点头，问：「这边怎么回事？」
高云荷：「可能在我们来之前有人冒充了二公主百夏，进了菊花郡，还干了坏事。」
「我知道了。」楚煜离去，去找徐凤先。
徐凤先正在城楼下叫板：「我是武状元徐凤先，姓孙的，给我滚出来！赶紧开城门！你要再不出来，我可就喊你的小名了！你们孙将军的小命可有意思得很，你们想不想听？给你们一刻钟的时间，赶紧去禀告……」
城楼上的副将赶紧派了人去请孙小将军。
不到一刻钟，一个手提长枪的银袍小将就上了城楼，他看来也不过二十来岁，但满面清冷，一派威严，尤其一双丹凤目，怒气沖沖！
「孙二……小将军！」徐凤先及时改口：「也没分开太久啊？怎么不认识我徐凤先了？二公主你又不是没见过？赶紧开城门啊！」
城楼上的孙小将军冷硬开口：「我的确不认识你！我认识的是和我把酒言欢、忠君爱国、英勇无畏的武状元徐凤先，可不是你这个胆小懦弱、丢甲弃城的逃跑状元！」
徐凤先一噎，委屈地瞪了一眼旁边的大哥楚煜一眼，说：「南龙百万，咱们不过十几万，难不成螳臂当车？你赶紧开城门！我这后面还有十万士兵和很多老百姓呢！」
第333章 小名小兔
孙小将军冷哼一声，「老百姓？我怎么知道他们不是南龙密探？放了他们进城，万一他们鼓动人心、偷开盛满，或是蛊惑我的兵也做逃兵，那该如何？」
「你……你别逼我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你的小名啊！」徐凤先气急，他已得到消息，南龙军占领牡丹郡后几乎未作停留，南龙帝已率领三十万人马急行军赶来！再不进城，别说逃跑了，只能是直接被南龙军碾压得份！
孙小将军冷哼：「我孙越顶天立地，光明磊落，区区一个小名又何足挂齿？」
「孙小兔！你这个混蛋！枉咱俩从小一起长大，我还从河里救过你的命，你竟然见死不救？我再问最后一遍，你开不开城门？」徐凤先喊。
「不开！」孙小将军孙越厉声喊道，「我小名小兔，胆子却是越长越大！你徐凤先号称一马当先，胆子却是越长越小！有种的话，你带着你的十万兵马立马掉头去迎战南龙军！十万兵没了，我会领菊花郡的五万兵再战！只要我孙越有一口气，南龙军就别想通过菊花郡！」
嘛意思？我要不去迎战南龙军，我就没种呗！徐凤先被气笑：「你……你这个榆木脑袋！你让二公主他们先进城！」
孙越：「不可能！真正的二公主已被我生擒，你也不要被骗了，下面那个是假公主！」
「生擒？你敢擒公主？」
「为何不敢？公主卖国与庶民同罪！」
「我可没卖国！我好好地站在这儿呢？你擒的是哪门子的二公主？肯定是假的！那是南龙密探！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你怎么就脑子不转弯呢？」百夏生气地喊。
孙越：「既然你是真公主，为何看着徐凤先一逃再逃，你不制止？」
百夏：这小子说得好有道理！不对！不能被他牵着鼻子走！父皇说了，听徐凤先的！
孙越摆手，一名被五花大绑的女子被押上了城楼。
百夏抬头一看：咦？这人怎么跟自己有点像？
「这位二公主刺杀了我爹！」孙越说。
徐凤先和百夏都吃了一惊。
徐凤先问：「孙大将军如何？」
孙越：「昏迷不醒！」
……
马车内，四美悄悄地掀开车帘，然后听见云红在和暗青嘀咕：「真奇怪！前两天这个孙越说二公主是假冒的，也没说他抓住了一个二公主啊！」
暗青：「因为咱们没有十万兵！徐二公子带了十万兵马，虽说是逃兵，但是孙越不让进城总要有正当的理由！」
云红：「还是看不起我们呗！」
暗青：「也没那么严重！毕竟没多少人认识二公主！易容术的话，很容易矇混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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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美刚要发表一下自己总结出来的意见，忽然「啊」了一声，瞪大眼睛看向前方：「小蓝翠鸟？」
高云荷伸手掀开另一侧的车帘，就看见一只小蓝翠鸟如一支箭般从城楼上窜下来，然后又直直地朝她的马车方向飞来！
谁知就在此时，城楼上的孙越弯弓搭箭，直射向小蓝翠鸟……
「不要！」四美大喊！高云荷从袖子里拿出一个药丸，直接扔在了小蓝翠鸟的后方。就听「轰」的一声，漫天风沙碎石，阻挡了那支箭的方向，使其狼狈地跌落在地。
而小蓝翠鸟扑棱着翅膀，悽厉地惊叫一声，然后又迅疾向前飞去，一下子跌落在了高云荷的怀中。
「你没事吧？」高云荷伸手抚摸了一下它的鸟脑袋。
第334章 多管闲事
「无事！无事！就是吓死宝宝了！」小蓝翠鸟的脑袋依偎在高云荷的手心。
小蓝翠鸟本来一直陪着俩宝来着，后来他们离开荷花镇南下后，它又肩负起了给禅心和尚送信的任务。当然，现在，小蓝翠鸟没有四美那样的大内存，不过经过改造它也不是一只普通的小蓝翠鸟了。它可不眠不休日行三千里，直到目的的。它还可以拍摄一些地图，传回到四美的资料库里。但它的肚子也很脆弱，因为那晶片就在肚子上，一箭插上去，它不会挂掉，但晶片碎裂就很麻烦。毕竟不是现代，晶片多得是。
高云荷很恼怒：有必要下这个狠手吗？不过是一只鸟而已。她弯腰出了马车，站在了车辕上，对上了城楼上的孙越。「不知本夫人的鸟是怎么得罪了孙小将军，您要射杀它？」
清冷的声音，粉色的面上洒，白粉相衬的粉荷衣衫，孙越愣了一下，两天来，这辆马车就在那儿安安静静地停着，外面一男一女赶车，里面的孩子倒是出来过，另一个明艷的姑娘也出来过，但这一脸清冷的女子，还从来没有出来过。当然，也许出来过，他正好没在。
她自称「本夫人」……孙越的眼睛一眯：「这是夫人的鸟？怎么可能？它明明是本将抓的这位号称是二公主的鸟。」
那被抓住的女人大喊：「那是本公主的鸟！你这个妇人干嘛抢我的鸟？」
孙越挑眉：「她说是她的鸟！」
高云荷冷哼一声：「孙小将军真是奇怪！~被一个阶下囚牵着鼻子走！本夫人若能证明你生擒的那个是假公主，而我们旁边这位才是真的，我们是不是就可以进城了？」
「当然！」孙越点头。
高云荷抬起右手手臂，轻轻扣动机关，一枚弩箭「嗖」地一声飞向城楼纸上，阳光下，白光闪过，那城楼上的女子「啊」地一声惨叫，仰面向后倒去，孙越赶紧伸手在她后面一扶，就看见女子的心口上插了一枚闪闪发亮的弩箭，箭尾上面的一缕红色的梅花结，在阳光下发出耀眼的光……
女子转瞬间唿吸有些急促，「箭上……有毒！救……我！」
孙越将她平放在地上，「这就是夫人证明真伪的方法？」
「没错！一个冒牌货有什么资格活着？」高云荷平静地说，「难不成孙小将军还怜香惜玉？」
「你……」孙越想说，你杀人灭口！但看对方笃定的样子，他知道，这就是个冒牌货了！确实，真公主也没理由害他爹！
「夫人既然早有辨别真假公主的方法，为何拖到现在才用？」孙越问。
高云荷淡淡地瞥了不远处的徐凤先一眼：「本夫人最讨厌多管闲事了！但，某些人没用！连个城门都叫不开！本夫人只好管一管闲事了！」
徐凤先捋了把额头上的汗水：大嫂太不给面子了！他是因为谁才被孙小兔看轻的？他是因为大局，因为大哥的谋划，因为将来的一统天下天下太平……唉！没办法！打落牙齿和血吞！终究，他一个人承担了所有。
「我们可以进城了吗？」高云荷问。
孙越点头。
城门徐徐打开，百夏的马车率先而进，高云荷的马车紧随其后，「夫人，请留步！」孙越在马车前说。
云红冷眉以对：「将军还要干什么？」
第335章 雪梅谷
孙越：「我想请问你家夫人是哪位？」
车帘微动，一个漂亮得不像话的丫头微微掀起车帘，轻言细语：「我家夫人姓云，人称云夫人。」
说完，四美放下车帘。
马车重新朝前走，微风拂过，马车的窗帘微动，依稀能看见里面带面纱的人的侧颜，还有孩童的嬉笑声。
云夫人？孙越心中一动，想起大哥之前写信说的大楚状元楚煜入赘云家云夫人的事，莫非是那位云夫人？可没听说那位云夫人是高手啊！
不对！云夫人若在，那大楚状元呢？孙越追上前面马车，云红此时的脸色更不好了，暗青也彻底黑了脸：「孙小将军，您一再拦我们夫人的马车，什么意思？」
孙越没理他俩，直接朝马车里拱手：「云夫人，那位假公主说想见一见您。」
「不见！」马车里传出冷清的声音。
「她中了毒！」
马车里一声嘆息：「孙小将军何时菩萨心肠了？中毒就等死吧！谁让她作死地要假冒公主呢？」
百夏从前面的马车上下来，直接开怼孙越，「你怎么这么磨叽？她敢冒充本公主，那就让她受够了罪去死！」
徐凤先也骑着马过来，当然旁边是他平平无奇的贴身护卫，「要不去看看？说不定能从她嘴里套出点东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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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凤先的话肯定就是楚煜的意思，于是高云荷的马车转道去了一旁城楼下的一处房子。
那女人躺在地上，心口还插着那把弩箭，满面青紫，剩了口气，但还没死。
徐凤先和贴身护卫也要进去，孙越拦住了，「她说只见云夫人一人。」
高云荷和四美迈步进去，徐凤先：「那也不是一个人啊！」
孙越关上门，没理他。转身走到隔壁房间。徐凤先和贴身护卫跟了过去。
房间的墙上有一个小孔，正好可以听到隔壁的声音。
「果真……是你！」地上的女人说。
没带面纱的四美皱眉：「你认识我？」
「没跟你……说话！」地上的女人直直地盯着高云荷，「给我解药……我不想死！」
高云荷翻了个白眼，很想不客气地怼一句：想屁吃呢？
但想到楚煜和孙越他们可能就在隔壁听着，还是算了！她这辈子是要做貌美如花、温柔贤淑的好女人的，可不要像上辈子那样凶！被人背地里骂女魔头、狠毒大佬。
她示意四美，给女人餵了一颗药丸，嗯，不过是让她唿吸顺畅点，说话快点！
女人咳嗽了两声，又开口，果然顺畅多了：「只要钱到位，一切都好说！这不是夫人你常说的话吗？」
隔壁的孙越听到女人说话吃了一惊：什么药丸如此奇效？可以立马解毒？
高云荷冷哼一声：这女人想套她的话？也或者，她认识自己？「所以，你有多少钱买你的命？」
那女人痛苦地呻吟了一声：「可以先欠着吗？」
高云荷彻底被气乐了：谁给她的脸？算了，先问别的，「你为什么要冒充二公主？你真的是南龙密探？」
那女人吃惊地抬头，似是惊讶她为何如此问。四美蹲下来，检查了一下她的脸，摇头：没易容！
那女人看着高云荷，苦笑一声：「年年雪里，常插梅花醉。年年海里，鱼儿跃船头。看来我是回不去了！」
高云荷的脑子里忽然出现了一个地名：雪梅谷。
「你是雪梅谷的人？」高云荷蹲下，用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声音问。
第336章 吃不死人
那女子先是一愣，随即狂喜，「夫人救我！」
「我和雪梅谷可没交情！」高云荷说完起身。
女子又咳嗽起来：「怎么可能？你……你不是……」
「我不是什么？」高云荷问。谁知那女子的咳嗽剧烈起来，直到吐出一大口黑血来，气绝身亡。
四美蹲下来检查：「她好像一直在服某种毒药，刚好毒发了。」
孙越从隔壁跑进来，徐凤先和他的护卫也进来。
「你有解药，干嘛不先救他？」孙越问。
「我的弩箭无毒！」高云荷说。
「怎么可能？」孙越问，「那会你说这冒牌货没资格活着，她就是中了你的弩箭才毒发的。」
高云荷瞥了他一眼，不再理他：「我累了！四美，找客栈去！」
「你不能走！她死了，那我爹中的毒怎么办？」孙越拦住了她。
徐凤先：「你之前不是说你爹昏迷不醒？」
孙越：「军医说是中毒。可现在那女人死了，还怎么找解药？」
徐凤先看了一眼不耐烦的高云荷和自己护卫的黑脸，使劲踢了孙越一脚：「那你求人也要有个求人的态度！」
孙越反应过来，对高云荷说：「请云夫人赏脸，住到郡守府去！」他爹在郡守府，这样也方便照看。
徐凤先刚要跟着走，就听孙越转过头来说：「我没安排你，你和大军一起扎营吧！」
徐凤先：「还是不是好兄弟了？我刚还提点了你！」
孙越：「谁要跟逃跑状元当兄弟？想把脸丢到护城河里吗？」
徐凤先：……
徐凤先当然也住进了郡守府。论脸皮，他天下无敌。
郡守府里，众人先去看了孙越的爹孙大将军孙谋。
「你说你爹是被那个假冒的二公主下的毒？」徐凤先问。
孙越点头：「假公主让我爹带兵去抓陈竹大将军，说陈将军不遵圣命。我爹只是理论了两句，假公主就直接翻脸，一剑刺向我爹，我爹没有防备……本来那剑刺得不深，绝对没有性命之忧，谁知剑上有毒。我抓住二公主，假冒的那个，逼问她解药，她一直没说。现在她又死了……」
「四美，你去看看！」高云荷说。
四美上前把脉，其实是启动自己的扫描设备扫描。
「人活着！没有生命危险！」四美说。
孙越：「我爹当然活着，他只是昏迷不醒。」
四美没理他，直接拿出一个药丸，「等等！」高云荷问孙越：「我们的药丸，不保证你爹能醒。」
「这药丸不是解药？」孙越问。
高云荷：「你可以理解为万能解毒丸。」这是楚二老爷配置的，说是能解天下大多数的迷药。当然毒例外。不过，说成解毒丸可能会让人信服一点。否则，人家军医都诊治中毒了，你非说没中毒，不是打嘴仗吗？没必要！
「吃不死人，但我也不能保证你爹能醒。」高云荷补充。
孙越纠结中，四美已经给他爹塞了进去，顺便拿起桌子上的茶壶，又灌了杯水进去。因为人昏迷，水进去一半流出来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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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越刚要说我来，四美已放下杯子：「不需要太多水。」
众人出去，孙越安排吃饭。
不过，看着徐凤先的护卫也坐下来，他甚是奇怪，还不待他问，徐凤先就说：「我俩兄弟，同吃同住！」
护卫马上抬头：「只同吃不同住！」
高云荷嫣然一笑，「」
第337章 不用出墙
晚上的时候，孙大将军孙谋醒了。
徐凤先松口气，再不醒，他还得想办法让他身边的「护卫」去给他扎针去！可他又解释不清为什么他的护卫会扎针！
四美上前把脉，「嗯，迷药劲过去了！没事了！」
「迷药？」孙越不解。
四美：「一种特殊的迷药，可以让人连睡十天十夜，身体不健壮的人就会在睡梦中饿死、渴死。」
孙越心里一阵后怕：幸亏今天是第九天！幸亏他是个大孝子，每天都让人给他爹餵参汤。
孙谋刚醒，还很虚弱，喝了点粥说了几句话又睡去了，这次是睡觉，不是昏迷。
——
「云夫人，你说，那个女人为什么会和我长得一模一样呢？」百夏不解地问。她后来去看了一眼，那女人真的是跟她长得一模一样，连她眉毛里的痣都一样。
高云荷打了个哈欠：「整容而已。」俩宝已经在里屋睡着了。这个百夏坐到现在都不走，她也很烦。
「何为整容？」
「就是在脸上动刀子，把她原本的脸修补成和你的脸一样。」四美进来说。
百夏浑身抖了抖：「这么可怕？不疼吗？」
四美歪头想了想，实际是搜索了一下：「有麻沸散。」
百夏觉得这事有点可怕：「我晚上在这里跟你们一起睡，行吗？」
高云荷：……
窗棂被敲了敲。四美立马提熘起百夏：「我送二公主回屋！」
百夏挣扎：「我不想回！我害怕……」
四美：「我陪您！」睡着了我再熘！
门被关上，高云荷打开窗户，就看见了徐凤先那平平无奇的护卫。
「你这样我很难做！」高云荷说。
护卫皱眉：「为何？」
「一枝红杏出墙来！」
「……你不用出墙，我进去！」说着，护卫跳窗进来，反手关窗。
高云荷又打了个哈欠，「有事回头说吧！先睡觉了！」在马车上她也没睡好。
「好！」护卫伸手揭了脸上的易容，露出本来面目。
「还是这张脸看着顺眼。」高云荷笑。
「只是顺眼吗？」楚煜问。
高云荷凑近，伸出食指摸了摸：「起了个小疙瘩。天气太热不适合易容。」
楚煜：「我去洗澡！」
等楚煜回到里屋的时候，高云荷已经睡着了。俩宝躺在最里面，外边还给他留了个位置。
他躺下，脑子里一片清明。
其实，最安全的是连夜就走！但，看着高云荷疲惫的睡颜，他忍不住倾身上前，亲了一口：「抱歉！拖累你了！」
因为知道楚煜会一起睡而格外有安全感的高云荷睡得香甜，当然也不知道楚煜偷偷亲了她。
第二日，高云荷醒来就发现外面已经阳光明媚了。
楚煜和俩宝已经穿戴整齐在外屋玩了。
「四美，夫人的早饭！」楚煜看见她收拾整齐，喊了一声。
睡饱了觉，高云荷觉得自己又满血復活了。她一边吃饭一边问楚煜：「一起走吗？」
楚煜点头。
高云荷发现他没易容，问：「你要跟我们一起？」她以为的一起是他还易容跟在徐凤先身边。
楚煜又点头：「红杏太美，我不放心！」
高云荷：……
百夏过来就看见楚煜也在：「咦？煜表哥，你不易容了？」
楚煜点头。
百夏：「有一个武状元徐凤先被人喊逃跑状元名扬天下了，你这是不在乎自己也成为逃跑状元了？」
第338章 菊香诱惑
楚煜嘆气：「我不过一介书生！遇到战事撤退很正常。」
一介书生？行吧！百夏点头：「有你在，我更安心了！」
不过，他们要走，并没有那么顺利。
郡守府议事厅里。
楚煜拿出了嘉和帝给各郡的撤兵圣旨。
孙谋将军被搀扶着也来了。孙越拿了圣旨过来给他爹看。
孙谋咳嗽一声：「如果我们撤了兵，老百姓怎么办？」有些富户或是愿意拖家带口的可以一起走，但大部分百姓是走不了的。
楚煜：「我只是来传达圣旨，具体怎么做，还要看大将军。」
孙越忍不住开口：「大楚状元，你一向足智多谋，你怎么看这份圣旨？」
楚煜还没说话，徐凤先就提前开口：「大家都骂我逃跑状元，可我只不过是接到圣旨遵旨而行啊！难不成我违抗圣旨？那违抗圣旨的陈竹大将军还在马车里躺着，等着被押解进京呢。」
孙谋嘆气：「陈竹将军有二十万兵马，不过抵挡了半个月而已。」
孙越：「爹，莫非你……」
孙谋看向楚煜：「我可以随你进京，但我希望孙越可以留下，哪怕上山为匪。」
楚煜点头：「我也正有此意。」
孙越：有点不明白他俩打什么哑谜了！
当然，他爹也不需要向他说得太明白，只是吩咐他听令行事就行，「你带两万人马，即可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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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撤之前我们可以给南龙帝送份礼物。」高云荷忽然开口，「现在我们有十万人马，虽不足以正面抗敌，但偶尔打打他们的威风也是可以的。」
「怎么打？」孙越激动地问。
「菊花郡最多的是什么？」高云荷问。
「菊花？」
高云荷：「那就来个菊香诱惑吧！」
「何为菊香诱惑？」众人问。
「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高云荷咳嗽一声：「就是有点浪费菊花。」
孙越：「菊花郡最不缺的就是菊花。」
——
南龙帝带领的三十万人马在第二日清晨到了菊花郡外护城河的十里开外。菊花郡城门大开，但城楼上却绑了十几个人。
「别过来！别过来！」城楼上的人喊，「菊花有毒！有毒！真的有毒！」
「报！皇上，护城河外面摆满了菊花。」先头探子来报，「城楼上是咱们的密探被抓了，他们喊菊花有毒，不能往前走。」
南龙帝眯眼：「那就把那些菊花都扔到护城河去！」
「皇上不可！这条护城河直流向各地，到时候毒液进入水中就麻烦了。」
空气中传来一阵腻人的花香，「皇上，请捂住口鼻。」探子赶紧说。
「不好！今日刮北风！」
「啊！」「啊」「啊」的声音不断响起，南龙帝回头，就看见不少人从马上摔了下去，当即昏迷不醒。
「军医！」他大喊。
「老朽在！」一名军医背着医药箱过来，谁知刚蹲下来，自己也晕了过去。
「皇上！先撤吧！」有人建议。
看着就在眼前的城门，南龙帝气得咬牙切齿，「后撤二十里地。」
——
菊花郡通往京城的道路上，徐凤先忍不住问：「那菊花香能拖延他们几天？」
高云荷没理他，四美伸了四个手指头。「四天？行，四天咱们就过了兰花郡到达梅花郡了。」徐凤先说。
「兰花郡要不也再拖延一下？」徐凤先说。
楚煜摇头：「不用。兰花郡已经撤兵到梅花郡了。」
徐凤先「啊」了一声：「兰花郡是那个谁吧？他怎么比我这个逃跑状元还无耻？」
第339章 蓝野三玖
「那个谁是谁？」高云荷问。
「蓝野！」楚煜说，「四十岁，二十年前的武状元。」
高云荷：「难不成咱北龙国的武状元都擅长做逃跑状元？」
徐凤先的脸一热：「怎么可能？咱们就是听皇上的话。」
高云荷挑眉：「所以，他是跑去梅花郡劝说梅花郡的将军和他一起逃跑？」
徐凤先：「梅花郡现在是梅三玖当家。梅三玖可是号称三杯酒醉的。他那种人，逃跑很正常。留下来打仗才稀奇。」
「梅花郡不是大郡吗？为何会让这样一个人统领？」百夏也不解，「难不成他贿赂了我父皇？我父皇也不是那种人啊！」
徐凤先说：「梅三玖不成才，但他的父亲梅大川可是战功赫赫，武艺高强，可惜，和先帝同年去世了。」
「原来是子承父业啊！」高云荷笑。
楚煜想到什么，眼睛闪了闪。待他俩单独坐进马车的时候，他说：「雪梅谷就在梅花郡。」
高云荷捏了捏眉心：「你怀疑雪梅谷和咸鱼夫人有关系？」
「那个假冒二公主的女人……」
「她应该是雪梅谷的人！」高云荷说，「但我没有雪梅谷的记忆。」
「有没有一种可能，雪梅谷和咸鱼夫人一样都是当年荷月长公主为了復国所谋划的。」楚煜说。
「如果是那种可能的话，我这张脸还真是个大麻烦。」高云荷说。很明显，那假冒二公主的人是认出了她这张脸。
楚煜思索中。
高云荷笑：「现在知道我是大麻烦，后悔入赘上门了吧？」
「没关系！」楚煜说。
「什么没关系？」高云荷没听明白。
楚煜笑：「不管是什么麻烦，都能解决。总之，钱也好，人也好，都会为我们所用。若不能，就灭之。」
高云荷：「哎呀，你现在说起灭人头来，好轻松。你以前开车撞着人都要难过好几天。」
楚煜：「谁让我现在是肩负一统天下的人呢！」
高云荷：「你相信我，但别人相信我妈？例如嘉和帝。」
楚煜挑眉：「你现在是我大楚状元的妻子，是云夫人。其他的，不知道！不认识！不承认！不就好了？」
高云荷点头：「我也这么想。咱们要不要拐道去雪梅谷一趟？」
楚煜：刚说不承认了，现在就去？行吧，其实他也想去探一探。
——
兰花郡城门大开，任何人随便进出。但一行人在兰花郡未作停留，直接出了北城门，朝梅花郡而去。
梅花郡的守军看见徐凤先的时候，就提前把城门打开了。
蓝野和梅三玖竟然在城门口迎接。看着几乎同样年龄的两个中年大叔，马车里的高云荷对楚煜说：「都是两个中年大油条，滑不熘秋啊！」
「这样的人识时务，而且很好用。」楚煜说。
一个时辰后，高云荷体会到了楚煜所说的「很好用」是什么意思。
郡守府议事厅。
「什么？雪梅谷的人竟然冒充二公主？还刺伤了孙谋将军？这绝对不能忍！」蓝野拍案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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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三玖捋着自己短短的鬍鬚说：「我马上领三万人马，去灭了雪梅谷。」
蓝野：「我也去！你不懂毒药，我懂，咱俩珠联璧合，一起去更快结束战斗。」
徐凤先：「你们俩都去了，这梅花郡谁守？」
蓝野、梅三玖异口同声：「武状元您啊！」
第340章 梅六娘
徐凤先就很无语。
楚煜咳嗽一声说：「我带兵去剿灭雪梅谷。」
蓝野：「啊？大楚状元，这行吗？您一文弱书生……」
梅三玖白了他一眼：「咱们派得力的干将就行了。大楚状元只需要站在安全的地方指挥就行。」
蓝野点头：「这也行。不过，雪梅谷虽然只是个江湖门派，但他们毒药厉害，还是要小心点。」
高云荷在脑力里浏览了一遍四美传送给她的雪梅谷的位置和地图，开口：「用火攻如何？再厉害的毒药要是使不出来就没什么危险的。」
楚煜点头：「就这么定了！凤先，你带二公主他们继续向桃花郡出发。梅花郡暂时请蓝野将军和梅三玖将军多多照应。」
「份内之事！」蓝野梅三玖异口同声。
徐凤先：「要不我留下来帮忙？」
「不用！」蓝野梅三又异口同声。
「各位请用茶！」一名妇人带着几个丫鬟出来。
梅三玖眉开眼笑：「这是拙荆。」
高云荷抬眼看，这妇人约三十五六，长得浓眉大眼，颇具英姿，「尊夫人长得真英气，肯定和梅大将军一样是个能上战场杀敌的女中豪杰。」
梅三玖摆手：「我家夫人生小女时艰难，后来身体一直不太好。」
小女？一刻钟后，高云荷在后花园看见了梅三玖的女儿，十三岁，但瘦得厉害。至于弱不弱，她一时没看出来。
「梅六娘拜见过云夫人。」
高云荷侧身躲过了她的礼。她是梅三玖大将军的女儿，这礼，她不好受。
「听说云夫人要跟您的夫君一起去剿灭雪梅谷，带上我吧！」梅六娘说。
「啊？」高云荷惊得差点掉了下巴。
梅六娘伸手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细长的鞭子，继续说：「我武功不错的，不过我爹娘管得厉害，都不让我出去。我想出去见识一下。」
「梅大将军不会同意的。」高云荷说。
「没关系，我会扮成您的丫头。」梅六娘爽快地说。
高云荷：……「你若能打过我的丫头，你就去。」
四美站出来：「请！」
梅六娘：「亮出你的兵器。」
四美摇头：「我不需要！」
「那我就不客气了！」
半刻钟后，梅六娘的鞭子被四美夺去，扔到了旁边一棵梅花树上。
「我输了！」梅六娘眼眶微红，看了看自己的鞭子：「麻烦姐姐帮我把鞭子拿下来行吗？」
四美看了看身上漂亮的衣服，皱眉，而后一咬牙，开始爬树……
梅六娘：「你不会用轻功上去拿？」
爬了一半树的四美回头：「我不会轻功。」
梅六娘哈哈大笑：「云夫人，虽然我输了，你还是让我去吧！我轻功可好了。」说着她飞起到树上拿下了自己的鞭子。
刚爬到树上正要勾着鞭子的四美：……
——
高云荷安排云红和暗青保护好俩宝，让他们跟着徐凤先和二公主一起先走，他们随后赶上。
点齐三万人马的楚煜看到高云荷身旁的两个丫头，愣了愣，一个是四美，他知道。另一个是谁？
高云荷笑着开口：「梅六娘。」
楚煜点头：梅三玖的女儿。行吧！他总要派个自己人。
看楚煜误会，高云荷也没开口解释。毕竟，她也猜测梅六娘是那个中年老油条梅三玖故意派来的。不好明面派，但可以胡搅蛮缠派啊！
第341章 她真可怜
梅三玖派了自己的副将梅喜跟着楚煜一起去。
梅喜是梅三玖的远方侄儿。今年二十三岁，年轻，但已身经百战。
「我早就跟大将军说过，要灭了雪梅谷。」梅喜说，「但将军次次看见雪梅谷的孝敬就心软了。」
吐槽起自己的远方叔叔，梅喜的话不停，「一个江湖门派，敢明目张胆地行贿官员，他们想干什么？这次假冒二公主，他日难不成想假冒皇上……额，呸呸呸，大楚状元，我话太多了，您别见怪！」
楚煜摇头：「你说得很有道理。」
梅喜听到夸奖，喜上心头，虽然自己比大楚状元大几岁，但自己读书不多，没大楚状元那种运筹帷幄的劲儿。「夫人提议的用火攻的方法，我觉得可行。雪梅谷只有一条出谷的道路，而且很狭窄，他们设了机关，一般人进不去，就算硬闯，估计也伤亡惨重。现在咱们直接在出口放火，就等着他们跑出来，来个瓮中捉鳖。」
他特意隐去了云夫人的云字，虽说大楚状元是自愿入赘云家的，不过男人嘛，多少都要面子。喊夫人一听就是大楚状元的夫人，梅喜觉得自己的脑子就是灵光。
梅六娘开口：「火攻？这方法好！云夫人就是厉害~！不过，万一风朝咱们这边吹怎么办？」
四美翻了个白眼：不知道她自带天气预报功能吗？「不会！今晚后半夜动手，风向正好。」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一只小蓝翠鸟悄悄地飞过来，停在了在一棵树上埋伏假寐的高云荷的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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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一个人都没有了？」高云荷勐地清醒。
不过半天的时间，雪梅谷的人就转移了！所以，是他们行动的消息走漏了！是谁走漏了消息？
楚煜的脸也黑了下来：急行军，还筹谋了半天，结果，人跑了？「当时议事厅里的人，除了……」两人对视一眼，心一沉。
梅喜也知道了这个消息，「咱们继续放火？」
「放！」高云荷看着自己虽然撒了药都被蚊子咬到手上的一个大包，恨恨地说。
火放了半个时辰，当然，没让火烧起来，只是冒出很浓的烟。烟随着风向朝雪梅谷里飘去。如果里面有人，呛也得呛死，但很显然，里面似乎一个人也没有。
「会不会有什么密室？」梅六娘说。
高云荷看着小姑娘清澈的眼睛，忍不住在心里嘀咕：这姑娘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若不知道，她真可怜！
第二日清晨，阳光明媚，微风轻扬。
雪梅谷里，有淡淡的烟燻味，但不影响人的唿吸。
高云荷一行人带着自制口罩走了进来。
雪梅谷不愧为带雪又带梅的山谷。
刚刚进入九月，可谷内的温度已很低。有的梅树上竟然开了红红的小花。就算被烟燻过，也挡不住它本身的清香。
「夫人，是药田。」四美喊。
楚煜和高云荷走过去，就看见前方一片一片的，有开花的，有不开花的。
「夫人，真的有密室。快来看。」梅六娘在屋里喊，她和梅喜带着人沖在最前面。
屋子里乱七八糟，各种空瓶子散落一地。可见当时这里的人走得匆忙。
这是个很大的屋子，似乎分外室、中室、内室，穿过两道门，进入内室，然后就看见了梅六娘所说的密室。
第342章 麻烦不小
密室在内室一张桌子的后面，此时，那张桌子已被踹翻在地。
「是你发现的密室？」高云荷问。
梅六娘摇头：「我进来这密室门就是开的，但是下面很黑。我不敢下去。」
梅喜：「我去外面点个火把过来。」
「不用了！」四美从袖子里拿出一颗夜明珠。
梅喜：……
「夫人，我下去看看！」四美说。
「小心点！」高云荷说。
「我和你一起。」梅六娘说。
「下面可能有怪物！」四美说。
「啊啊啊啊！你自己下去吧！」梅六娘后退两步。
一刻钟后，四美在下面喊：「夫人，请你一个人下来！」
高云荷与楚煜对视一眼：「我下去，你守好出口。」
楚煜点头。
梅喜带着人去其他房间搜查，梅六娘不放心，也留在了这里。
「你就是那个大楚状元，听说你文采很厉害，公主都喜欢你。」梅六娘没话找话：「你为什么不喜欢公主？公主都很漂亮吧？我看二公主就很漂亮，大公主肯定更漂亮……」
「我夫人在下面！」楚煜打断她，「请你安静一会儿可以吗？」
一旁的暗黑笑出声来，梅六娘也没觉得尴尬：「好的好的！下面应该也没什么危险，他们人不都已经撤走了……」
暗黑将她拉到一边，他生怕自家公子一个不耐烦，一脚将人家姑娘踹出去。他们公子从来就不是怜香惜玉的人。
「这他妈的怎么回事？」高云荷面对密室里数十张自己现在这个人的画像，忍不住开骂。
四美挠了挠头：「夫人冷静！保持你貌美如花、温柔贤淑的人设。」
高云荷双手掐腰：「貌美如花？温柔贤淑？我以为我撞了大运，一来就有钱又有势，还有个美相公，可以躺平做一条咸鱼好好享受人生了。
现在这是搞什么？先是咸鱼夫人，和前朝什么荷月长公主有莫大的关系，好不容易那个身份没什么雷了，现在又冒出一个雪梅谷。
而雪梅谷的密室里，却挂着我从小到大的画像，这说明什么？说明这个雪梅谷跟我有莫大的关系。可雪梅谷的人却冒充二公主，行刺大将军。这哪里是什么雪梅谷？分明是一个密探窝！但是，这密探是哪方的？南龙？还是前朝？」
四美看着每张画像旁边的小字：凡我雪梅谷人，须牢牢记住画像之人，必要时可向之求救！
「所以，菊花郡的那个女人看见夫人，是在向夫人求救。」四美说，「咱们没救，会不会有麻烦？」
高云荷：「你问我？我问谁？你运用你的大数据算算，咱会不会有危险？」
四美眨了眨美丽的大眼睛：「根据上下五千年的歷史经验，会有麻烦。夫人，你再想一想，雪梅谷，你有没有这方面的记忆。」
高云荷闭了闭眼睛：「没有！我很确定。」她想起了咸鱼夫人的一切记忆，但关于雪梅谷，她只记起了这三个字。莫不是这具身体从悬崖上掉下来，碰到头，摔掉了很多记忆？所以她记不起来？
穿越来貌美如花！以为自己是走了狗屎运了！结果麻烦也不小！
四美将所有画摘了下来。高云荷拿出火摺子，将画像烧了个干净。
「里面着火了？我下去看看。」梅六娘喊。
暗黑一把拦住她：「没有，你稍安勿躁！」
「你没闻见烧焦的味吗？」梅六娘喊。
楚煜瞥了暗黑一眼，然后下了密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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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黑如一座灯塔挡在密室口，梅六娘寸步难进，不过她也只是个有点好奇的小姑娘，也不是非进去不可。
第343章 桃花坡
楚煜下去的时候，画刚烧没。
高云荷看着下来的他，有些难过：投胎？不，是穿越是个技术活！看人家死胖子穿越得多好！首辅之家、状元之才、年少成名、运筹帷幄、没有任何污点……呜呜呜！她嫉妒了！
「到底怎么了？」楚煜看着气得都有些发抖的高云荷，忍不住揽了她入怀，「不管出什么事，都有我在，嗯？」
四美转身，看光秃秃的墙，她在想，自己是出去还是留下呢？做一个会思考的机器人，她好难！
「万一……我是说万一我这个身体的身份她有问题，她……万一她生来就是与北龙作对的，怎么办？」高云荷问。
「咱们不是说好了？管她什么身份呢？咱们都不承认，反正他们的钱咱们都要，他们的人，忠心的要，不忠心的就灭掉。」楚煜说。
「可这个身体还有一个娘。」高云荷总觉得云中娘子绝对是一个不定时炸弹，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炸她一个懵圈呢？
「只要她不害我们，我们尽量保她一命，再多的我们就无能为力了。」楚煜说。毕竟，云中娘子若要与天下与和平为敌，他们不会助纣为虐的。
「夫人，你看，这里有问题。」四美忽然出声。
拥抱的两人瞬间分开。
四美呵呵一笑：「我不是人！不是……我的意思是，你们不要把我当作人，可以继续那个姿势看！」
高云荷白了她一眼：「说正事。」
「是！夫人。」四美伸手在墙上敲了敲，「是空心的！但我检测不出是什么，太黑了。」
「你们退后一下。」楚煜说。
一掌过后，墙上出现了个大洞。
四美：「大公子这么厉害的吗？」
楚煜：「是古代功夫厉害！」
高云荷又有点小悲伤：她怎么没继承什么古代厉害的功夫？不过想想，要是原主功夫厉害，也不至于被追得掉下悬崖了？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不能比！
「夫人，人还有一口气！」四美从洞里背了一个人过来。是一个浑身伤痕累累的女人。
「是个手术室。」四美说，「太血腥了，您别过去看了。」
楚煜：「我过去看看！你们先上去！」
「不，还是一起过去。」高云荷说，「四美，你先上去。」
「他们竟然真的是在这里给人做整容手术。」高云荷看着那触目惊心的铁链子，是怕人挣扎所以才要锁住的吗？雪梅谷的人，到底都是些什么人？
「走吧！」楚煜说，「他们走的虽然匆忙，但该销毁的销毁了，该带走的带走了，刚刚那个人，估计是以为她死了。」
高云荷点头：「梅花郡郡守府里有他们的人。糟了……」
楚煜也想到了，「赶紧回去！」
高云荷：「走之前放把火！我要把这里烧光。」
楚煜：「好！我们把药田里的药材全部拔走。」
梅喜被留下来带人放火，拔药材。他保证一定办得漂漂亮亮的。
——
徐凤先带着二公主百夏一行人走到了离桃花郡还有五十里地的桃花坡。
桃花坡，顾名思义就是一个坡，上了坡，一展平川，就可以到桃花郡了。
而现在，这个坡上烟雾缭绕。可是，今日是大晴天啊！
第344章 梅心惊破
徐凤先将十万兵马留在了梅花郡，再加上原本的十几万人马，足够拖南龙帝半个多月。
所以，他们一行只有二百护卫，但很显然，对方也没想跟他们打。
空气中瀰漫着淡淡的梅香，但，「香有毒！」徐凤先的话刚出就从马上栽了下来，一旁也骑马的百夏及时捂住了口鼻，并翻身下马，将一颗解毒丸塞到了徐凤先的口里，「往后撤！」
后面的马车上，暗青和云红及时服了解毒丸，并给俩宝带了自制的口罩。俩宝看起来倒没事，夫人说过，不要给小孩子随便吃药。
撤得离桃花坡远些，那香气果然没了。但，「我们好像在转圈！」百夏说，这棵超粗的歪脖子树梅花树，她看见三次了。
一阵悠扬的笛声传来，徐凤先面色一变：「笛声三弄，梅心惊破阵！」
「徐二公子不愧为武状元之才，见多识广！」一个笑里藏刀的女人的声音传来，清冽而动听，听起来有些熟悉。
「娘？」坚宝掀起车帘。
「是娘的声音！」茵宝就要下车。
云红抱住她：「不是夫人。只是声音像而已。」
「不仅声音像，人也像！」暗青看着前方出来的人说。
云红抬头也看见了那女人。她揉了揉眼睛：没错，昨天夫人走的时候穿的就是这件蓝色带红色荷花的衣服。说是她去打架，要穿禁脏的！那张似笑非笑的脸，除了神情不像，其他都像！怎么回事？怎么会有和夫人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呢？
「你不要以为易容成我大嫂的样子，就可以离间我大嫂和大哥。」徐凤先抽出宝剑，「你哪来的最好滚回哪去！省得小爷我动手！」
那女人呵呵一笑：「我也想回我的雪梅谷好好呆着，可是怎么办呢？你的好大嫂和好大哥此时应该一把火烧了我的雪梅谷了吧？火攻真是个好法子！」四周围团团出现了无数的黑衣人，黑衣人手中举着弓箭，弓箭上的箭头上有红色的火苗翻滚。空气中都是劣质桐油的味道，很难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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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饱睡足的林杰明从一辆马车上下来：「咦？夫人？你从哪里弄来这么多桐油？就是提炼得太粗糙了。你告诉我，我给你个提纯的法子，保证你用着连一丝烟也不冒……」
「她不是夫人！」暗青打断他，「她冒充夫人的。」
「啊？又是冒牌货一个！菊花郡那个冒牌的二公主死无全尸，怎么还有人想不开要冒充夫人呢？不知道夫人有多兇残？」
云红：「你再说夫人坏话，我会告状的！」
俩宝异口同声：「就是就是！我们作证！」
林杰明：……「这么说咱们被包围了？」
云红翻了个白眼，懒得理他！
徐凤先看着周围的黑衣人，计算着自己这边冲出去的胜算，最后得出结论：不足一成。关键是这周围的林子恐怕都在那女人设的梅心惊破阵中，他不擅长破阵。早知道，当年应该跟大哥好好学阵法的。现在唯有拖延时间了。
「死八婆！你赶紧把你的易容去掉，你肯定丑得见不得人，要不你怎么觊觎我大嫂的脸呢？我告诉你，我大哥大嫂恩爱，你算哪根葱？有本事咱俩大战三百回合！」徐凤先开骂。
第345章 死罪啊
「武状元想打，这还不简单？」那女子挥手，两名拿剑的女黑衣人站了出来。
徐凤先双眼一眯：「我对女人可没什么慈悲心肠。」
「不需要！」两名女黑衣人开口。
「真要打？」百夏说，「要不我分担一个？」
「不用！」徐凤先说，「我可是武状元！」
武状元的名号当然不是白来的，只三招，徐凤先就将其中一个黑衣人给踹了出去。听声响，肋骨最少断三根。剩余一个黑衣人没支撑两招也被踹了出去，腿砸到树干上，折了。
「武状元果然名不虚传！」女人微微一笑，「你这么厉害的人怎么就成了逃跑状元了呢？」
徐凤先：「圣命难违！」
「愚忠！」女人挥手，又出来两名女黑衣人。
徐凤先：「能弄点厉害的人吗？」
百夏一马当先过去，「我来！」
事实证明，百夏的功夫还真不错！她一人抵挡两个，竟然打得不相上下。
云红皱眉：「怎么好像双方都在拖延时间？」
坚宝：「都在等我爹娘吗？」
茵宝：「他们想一网打尽，凤先叔叔是想等爹娘来当救兵。」
暗青：「你们说得很对。」
坚宝：「那他们岂不是布下了天罗地网？我爹娘来会有危险的。」
茵宝：「绝对有危险！」
云红：「依夫人的脾气，知道咱们有危险，肯定会来。」
坚宝：「要是咱们逃跑，离开这个地方？」
云红与暗青对视一眼：「要不试试？」
刚刚他们一直绕不出去，是对方在搞鬼。现在对方都现身了，说不定阵法撤了呢。
「试试！」坚宝说，「只要换个地方，爹娘的胜算就大些。这里肯定还有埋伏。」
「哎呀，惊马了！」暗青挥着马鞭，大喊：「这马怎么回事？怎么突然乱跑起来？哎呀呀！救命……」
似乎是为了配合他，马的后蹄子还撅起来揣了他一脚，差点把他踹下马车。
「呜呜呜呜……救命！救命……」马车里传出孩童叽里哌啦乱哭乱叫的声音：「我害怕我害怕……」
马车横冲直撞，拿弓箭的人忍不住闪出了一条道，就连百夏和正打的焦灼的人也停下了。
就在这时，女人动了。
只见她一个旋风脚踢上马背，那马轰然倒下，连带着马车也倒了，云红和暗青一人一个抱了俩宝翻身落地。
「你们两个倒是忠心护主！不过，不要再耍心机，我们雪梅谷的梅心惊破阵可不是那么好闯出去的。」女人说完，看向二公主百夏，「没想到你一个娇生惯养的公主，功夫这么好！可惜了！」
可惜什么？是说百夏可惜，还是说那冒充百夏的女人死了可惜？
百夏：「你们雪梅谷在我们北龙的地界上，刺杀公主，该当何罪？」
「死罪啊！」女人呵呵一笑，「可我这张脸是云夫人啊，天下皆知，是云夫人刺杀了公主你！而云夫人是大楚状元的夫人。」
「你……」百夏气急。
徐凤先却望了望天上飞过的一抹绿影，心中激动，面上平静，「别跟她费口舌了！他们雪梅谷不是南龙密探就是前朝余孽。」
百夏：「早知道……」
徐凤先：「这世上没有早知道，二公主你要学会沉稳地接受现实。」
第346章 真假云荷
百夏觉得眼前一晃，那女人就到了她跟前，一双涂了玫红丹蔻的手狠狠地掐向了她的脖子。
「二公主！」徐凤先拉着她一边后退一边与那双手过招。
「靠！」徐凤先被一拳打了出去，而百夏却落入了那女人手中。
「有话好说！别伤害她！」徐凤先喊。
云红与暗青捂住了俩宝的眼睛，坚宝：「不用捂，我知道那不是娘。」
茵宝也说：「那不是娘。」
云红：「我是怕你们做噩梦！」
坚宝：「不会！」
茵宝：「不会！」
「你不是在等我吗？又何必为难别人？」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伴随着一声剧烈的爆炸声，一处举弓箭的黑衣人「哎呦」「哎呦」地惨叫起来，在地上打着滚，想要扑灭身上的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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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徐凤先大笑：「让你们举着带火的箭威胁老子？自食恶果了吧？」
一匹快马如流星一般越过黑衣人，转瞬间到了那女人身边，马上的人凌空一脚踹去，那女人没法，直接扔了百夏来迎战。
众人只见两道蓝红相间的影子，你一拳我一脚，打得毫无章法，不一会儿，两人都气喘吁吁地分开。
「老娘也是你能冒充的？混蛋玩意！」高云荷直接开骂，抽出腰间的鞭子，谁知对方也抽出了腰间的鞭子，靠！颜色都一模一样！这模仿的效率太高了点吧？
二话不说，高云荷直接开打。对方也似乎没有说话的意思。
再次战到一起，众人都懵了。
「哪个是大嫂？」徐凤先问。
「哪个是云夫人？」百夏也忍不住问。
坚宝：「娘好厉害！」
茵宝：「哪个是娘？」
坚宝：「分不太清！停下来就知道了！那女人面相很兇！」
云红忽然问暗黑：「四美呢？」
暗黑挠了挠头：「受伤了！后面马车躺着呢！」
云红看向楚煜：「大公子，夫人身娇体弱，咱们去帮忙吧！对付这种人不用讲江湖道义的。」
楚煜的眼睛眨了眨，「再等等！」
再等等的结果是，两个女人再次分开，但各自都似乎受了点伤。
「你这个女人，到底为何要冒充我？」
「是你冒充我好不好？」
「你胡说，我才是云荷。」
「你胡说，我是云荷。你是雪梅谷的那个坏女人。」
「你胡说，我是云荷。你是刚才要杀二公主的人。」
「我没有，是你！」
「相公！」
……
两个女人同时看向楚煜，一样的衣服，一样的容貌，一样的气愤，一样清澈的眼睛……
「完蛋了！」徐凤先哀唿：「早知道不让她俩开打了，这怎么分得清谁是谁？」
百夏：「这世上没有早知道。」
徐凤先：……「大哥，你分得清吗？」
楚煜沉默，皱眉。
「大嫂的功夫没那么厉害吧？」徐凤先嘀咕。
「坚宝，茵宝！」两个女人同时喊。
云红和暗青抱着俩宝后退两步，坚宝皱着小眉头，看向楚煜，「爹！」
转瞬间，两个女人又打了起来，只是这一次，抓头髮，咬耳朵，啃手……都用上了。
转瞬间，两人已披头散髮。
「让你冒充我！」
「让你冒充老娘！」
「你才是冒牌货！」
「你是！」
「你是！」
……
忽然，「嘭」地一声，两人中间忽然有粉末一样的东西炸开，两人直接就地滚了后退。
滚到楚煜脚边的女人刚想开口，忽然觉得胸口一闷，昏死过去。
对面，捂着胸口的女人站起来喊了声：「撤退！」
第347章 同胞妹妹
转瞬间，黑衣人撤得干干净净。
云红扶起倒在楚煜身边的昏迷女人：「夫人？夫人，你怎么样了？」
「云红，你扶夫人上马车。」楚煜说着抱起了茵宝。
「是。」云红有些奇怪，大公子干嘛不自己抱？然，她是个听话的下属，一把抱起夫人朝不远处的马车走去。咦？夫人怎么重了？两天不见，夫人狂吃狂喝了吗？额，不对。云红低头仔细看，「大公子？」
楚煜回头，瞥了她一眼：「我知道了！」
知道了？知道什么？知道夫人抱错了？不是，是夫人……云红感觉自己的脑子不太够用了。
——
「啊！」
「谷主，你怎么样？」
「尽快找个地方，我要调息一下。」
「好，那我们进桃花郡。」
半个时辰后，高云荷就坐在了桃花郡桃花楼最奢华的房间内。
桃花楼乃桃花郡最大最好的客栈，谁能料到，其背后的主人竟然是雪梅谷。
高云荷是坐着马车进的城。
其他人分散进城，但最后，都以不同的身份住进了桃花楼。
桃花楼外面，挂了客满的牌子。
本来，高云荷只是想要追上徐凤先他们，以保证俩宝的安全。可半路上，那个被他们救出来的女人竟然醒了，看见高云荷，「啊」的一声惊叫出声：「谷主！」
谷主？雪梅谷谷主吗？所以雪梅谷谷主和她相貌一样？
「我不是什么谷主！我是救你脱离苦海的人。」高云荷拿出一个药丸给她塞了下去。
女人顿觉浑身的疼痛减轻了不少，「原来你就是那个被模仿的咸鱼夫人！」
被救的女人见有生的希望，勐地掀开了自己额前的乱发：「你看，我像谁？」
高云荷定睛一看：和自己很像！
「像你吧？可惜我只是个残次品！」女人苦笑，「十五岁以前，我就是你，谁知后来，你勐窜个子，而我……」
高云荷耸了耸肩，前世今生，她的个子都不低，这个身体也接近一米七了。
「我没有想要争什么，可因为这张脸，我就是想做个影子做个下属都不行，他们非要把我变成另外一个人，可惜，经歷过一次非人痛苦的我不想再经歷了……逃跑被抓回来就……总算我以前学过闭气功，夺过一劫，不过还是要感谢你，咸鱼夫人，否则我这么重的伤势，没有药我也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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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梅谷的每一名下属每天都要看你的画像一遍，然后在心里告诉自己：这是谷主的同胞妹妹，他日遇到危险可求救于她。」
同胞妹妹？高云荷嗤笑一声：「都是整形成我这样的？」
「目前只有雪梅谷谷主和您相貌相……似。」
「相似到什么程度？」
「她们撤的时候连衣服都一样！」
高云荷当时就想了个主意：既然对方模仿自己，那么就让她没有模仿的东西存在。
于是，她决定亲自和这个雪梅谷谷主交手，准备见机和她调换自己的位置，冒充她！
很幸运！她成功了！
不过还要感谢一个不是人的人：四美。
第348章 活得很好
云红此刻正坐在马车里，看着昏迷不醒甚至连唿吸都微乎其微的四美掉眼泪。
俩宝也神情凝重，四美虽然不是经常照看他们，但她漂亮啊，而且很能打，茵宝特别喜欢她的。
四美的旁边还躺着昏迷不醒的的一个人，乍一看是高云荷，其实不是。云红已经餵了她足够多的迷药，不让她醒来。不过，为了保险起见，还是点了她的穴。不能说话！不能动！活死人一个吧！
活该！谁让她竟敢假冒夫人？还不是易容的！真是可怕！
楚煜掀开车帘，「坚宝，茵宝，跟爹一起坐另一辆马车。」
俩宝「哦」了一声，他们已经知道，那个不是他们的娘了。虽然脸像，但脖子不像，脖子太粗了！
哼！还想冒充他们娘，真是可恶！
百夏走过来，「云夫人还没醒吗？」楚煜对外的说辞是，高云荷中毒了，昏迷不醒。
楚煜摇头。
百夏：「要不我陪着云红一起照顾夫人？毕竟夫人是为了救我才……」
楚煜摇头：「不用！救公主是应该的。公主赶紧去休息吧！接下里我们不进桃花郡了，绕道山路直接回京城。这样比较安全一些。」
百夏点头：「京城名医众多，一定可以让夫人醒来的。」
——
「谷主，荷花镇的信。」
高云荷的心一惊，荷花镇？莫非是……她打开纸条一看，只一句话：速到荷花镇！
让一个跟她长得很像的人速到荷花镇？什么意思？
面前站着的人是谷主亲信，叫雪云，也是高云荷救的那个女人的亲堂妹，不过外人不知道。从进雪梅谷的第一天起，她们就隐藏了自己的身世，只为今后有机会相互照应。若不是雪云，那女人早被折磨死了。
雪梅谷的规矩是只有谷主有资格叫雪梅。
当然，这个谷主随时可能被替换，比如你死了，你长得不符合要求了，就如高云荷救的那个女人。
能决定谷主是谁的人是雪神医，不过，她不在这里，说是已经提前到荷花镇了。
原谷主雪梅刚愎自用、狠辣无情，还喜欢保持神秘感，即便雪云这个亲信，也很少见过不戴面纱的她，这也是高云荷自信能骗过那一众下属的原因。
再加上雪云这个自己人，当然，现在这个自己人说得还有点早。高云荷只是在她有所怀疑时直接动手掐住了她的脖子，然后告诉她：「你姐姐在我手里！活着！很好！你是想活着还是活得很好？」
「活得很好！」
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这个雪云主动说了很多事。
至此，高云荷确定，自己除了雪梅谷这个名字，关于雪梅谷的一切，都没有印象。或者说，原主也不知道。
但很显然，雪梅谷在进行一场阴谋，而阴谋的最后，则可能是为了让咸鱼夫人背锅！
而咸鱼夫人现在是她。
「你觉得是去还是不去？」高云荷问雪云。
「这是雪神医的亲笔信函！」雪云说。
客观上说，雪神医才是雪梅谷真正当家作主的那个人！
「那就去！」高云荷说，「在桃花郡还有什么任务？」
雪云摇头：「雪神医改造的人一般都是她直接联繫。不过……」她迟疑片刻说，「梅花郡的那位来了，说是求庇护！」
「哦？梅三玖的夫人？」
「是！她说……她背叛了丈夫与女儿，她无处容身了！」
高云荷嘆气：「你说有的人为什么好好的日子就不能好好的过呢？」
雪云：「雪梅谷的规矩，只要进谷，终身不得出！否则即为叛徒，天涯海角必追杀之！」
第349章 你认错人
「她是一个人来的？」高云荷问。
雪云点头。
「见见吧！」高云荷说。
不多时，进来一位一身黑衣的利索妇人。还真是那位在梅花郡为他们奉过茶的梅三玖的妇人！
「雪鸽拜见谷主！」
雪鸽？这名字不错！
高云荷笑：「听说你有个女儿叫梅六娘？」
雪鸽面色一白，「谷主，她只是个孩子！」
「十三岁，不小了！」
「请谷主开恩！」
高云荷咳嗽一声：「虽然这次及时撤退，但也损失惨重。那个梅六娘还带人叫雪梅谷一把火烧了！最可恨的是，要抓的二公主也被人救走了！」
「雪鸽愿为谷主分忧！」
「分忧？如何分忧？把梅六娘抓来吗？」
「谷主……」
「我不想听废话！你暴露了！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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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鸽退下后，高云荷对雪云说：「盯着她，我不想出发的时候有尾巴！」
雪云点头：「那发现尾巴是杀还是留？」
「如果是梅六娘，留着！梅三玖可是很疼爱这个女儿的。」
雪鸽刚出桃花楼不久，就被暗中跟随来的梅六娘拦住了：「娘！」
「你认错人了！」
「不可能！你跟我回去！」梅六娘从雪梅谷回来，直接去见她娘，却无意中发现她娘扮成丫鬟悄悄离开了郡守府。她直接跟了上去。
她拽她娘去旁边胡同，大街上说话不方便。谁知，拽了一下竟然没拽动！
雪鸽甩开她的手：「看吧！我不是你娘那柔柔弱弱的夫人！」
「你怎么知道我娘柔柔弱弱？」
雪鸽面色一变，这次换她直接拽了梅六娘进了旁边胡同。
「六娘，你赶紧回郡守府，这里很危险！」
「娘跟我一块回去，你突然不见爹会伤心的。」
「不会！你爹花心又爱财！没了我会纳十房八房小妾的。」
「是吗？那这么多年你没生儿子我爹也没纳小妾啊！」
「那是他怕我！我不在了，你爹就能成脱缰的野马！你快走吧！你爹会保护你的！」
「我不走！你跟我说清楚你到底为什么要来这里？刚刚进去你见了什么人……」梅六娘可不是个被轻易就忽悠走的孩子。
「你想知道，不如我告诉你？」雪云从房顶上飞下来。
雪鸽把梅六娘把身后一拨拉，「你快走！」
「走什么？既然来了那就留下来吧！」雪云看向雪鸽，「谷主之命，你也敢违抗？」
雪鸽面色苍白。
梅六娘大吃一惊：「娘，真是你通风报信，让雪梅谷的人都跑了？你是雪梅谷的人？」
「你这丫头真是聪明！雪梅谷欢迎你的加入！」
「谁要加入什么谷了？本小姐可是堂堂郡守之女！」
「那可由不得你！」雪云话落，一掌拍出一阵迷烟，梅六娘倒了下来，雪鸽赶紧扶住她。
「放心！谷主只是喜欢她！」雪云说。
喜欢她？雪鸽心内一凛：被雪梅谷谷主喜欢可不是什么好事！
马车走出桃花郡的时候，梅六娘才幽幽醒转，「我娘呢？」
带着面纱的高云荷笑：「你娘去和你爹团聚了！你留在我身边乖乖当人质，你爹娘会来救你爹的！」
「我不需要我爹娘救！」
真是嘴硬的中二少女！
高云荷开心地说：「看来你喜欢当雪梅谷的人了！正好我缺个端茶倒水的丫鬟，你顶上吧！」
第350章 雪神医
「谁要当贴身丫鬟……」梅六娘的话还没说完，忽然感觉胸口一疼。
高云荷拿出一粒解药扔给她，「一个月一粒，保你中的毒不復发。」
「你竟敢给我下毒？」
高云荷嘆气：「别这么看着我，我可是好人，我让你娘回去帮助你爹打南龙军。若不然，估计你爹也会逃跑吧？你是想做逃跑将军的女儿吗？」
「不可能！我爹不是那种人！」
「哦，那你爹是什么？忠勇爱国、誓死不屈的大将军？」
梅六娘一噎：忠勇爱国、誓死不屈是她爷爷。跟她爹可没半文钱关系。可惜爷爷早就去世了。
「你需要我做什么才能放我娘自由？」梅六娘问。
「你现在在我身边，你娘不就自由了？」高云荷笑。
梅六娘：……「我觉得你有点眼熟！」
「哦？」
「你跟那个云夫人有点像！不对，云夫人好像重伤昏迷了。」
「哦，我打伤的。」高云荷点头承认。
「啊？女魔头！」
「嗯！现在女魔头命令你沏杯茶来。！」
「我不会！」梅六娘说。
雪云：「我教你！」
梅六娘咬牙切齿：谢谢！我并不想学。
但显然，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人在女魔头手里，不得不学沏茶！
——
十天后，荷花镇荷花楼。
上次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高云荷还真没注意到这荷花楼。小小的隐藏在胡同口的一间小客栈，但进门后才发现，这胡同里的房子都是荷花楼的。而且这个胡同就叫小荷花胡同。跟她当初给荷月长公主找的莲藕胡同竟然相邻。
呵！看来当初的一切又都在荷月长公主的算计之中。这老太婆成精了！
「雪神医过来了！」雪云有些担忧地说。
高云荷淡淡瞥了她一眼：「咱们不心虚那就是她心虚~！」
「啊？是！」雪云顿悟！不就是演戏吗？这么多年了，她也轻车熟路的。
「怎么这么不小心？被人找到雪梅谷还一把火烧了？我那里可是还有很多珍贵药材没收的。」一进门，雪神医就先发制人。
满脸皱眉却满头乌髮的老女人，着实让人喜欢不起来。
高云荷嘆气：「不是小心不小心的问题。是假冒二公主的人被人家识破了。冒充人家那么多年，还不兴人家不高兴？怎么可能？」
「你什么意思？什么叫冒充人家那么多年？不过区区几个月而……已……」雪神医反应过来，这个人家不是指的二公主，而是……咸鱼夫人！
「咸鱼夫人一怒，雪梅谷烽火连天！」高云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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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要以为你跟咸鱼夫人很像，我就会纵容你！」雪神医说。
高云荷点头：「那神医您现在有什么指示？」
「那位真的昏迷不醒？」雪神医问。
高云荷冷哼一声：「您怀疑我用毒的功夫？那毒还是您研制的。」
雪神医点头：「那她就会永远昏迷不醒的。」
高云荷：「他们走山道回京。要不派人直接杀了她永绝后患？」
雪神医：「我需要请示。」
高云荷：「那您去请示吧！」
——请示的结果是，暂时不动！
不动就不动！高云荷乐得清闲自在。反正雪神医不在的话，雪梅谷的人还是听谷主的。高云荷早在到荷花镇之前，就将人分散地派往了各处！美其名曰：刺探消息。
她的身边现在只有雪云和梅六娘。梅六娘闹了两天别扭，也试图逃跑，但没逃掉，干脆放弃了！
第351章 备用晶片
住到小荷花胡同的第三天，高云荷成功地跟踪了雪神医。
前两次跟了一半就即将要被发现，她就放弃了。
这次是晚上，容易跟踪。
果然，这个雪神医去了莲藕胡同。
高云荷此时悔的肠子都要出来了，她怎么就能相信一个前朝唿风唤雨的长公主能放弃復国呢？当时有病是真，但假死脱身才是她最大的目的。而高云荷就是那个被人家利用的二傻子。
二傻子高云荷在房檐上趴了半夜，直到那僕妇做了宵夜从厨房端出来，她才离去。
九月底的夜有些凉了，一个紫色的身影跟在高云荷后面，跟着她穿过了无数个胡同，最后停在了被高高芦苇遮挡的荷花淀上。
「暗紫！你这任务完成得可不好。」高云荷回头，拿出了楚煜给她的暗卫令牌。
「夫人？」
高云荷摘下面纱：「之前进去的那老女人你知道是谁吗？」
暗紫皱眉：「不是走街串巷的雪媒婆？」
雪媒婆？高云荷记起来这雪神医擅长给人整形，所以是提前就准备了一个自己的替身？
「你知道雪媒婆的家吗？」高云荷问。
暗紫点头：「小荷花胡同最后一家。」
「呵！」高云荷长嘆一声，觉得对暗紫这种人就得直接说：「雪媒婆应该死了，她不是雪媒婆，是雪梅谷的雪神医。」
「啊？」
「雪梅谷已经被夫人我一把火烧了。现在我是谷主。」高云荷说，「我住在小荷花客栈。这几天他们估计会有大动作，你记得保命为先！还有，你没跟其他人联繫吧？」
暗紫摇头：「属下谨记大公子的吩咐，属下的任务就是保护荷月长公主在民间普通地活着。」
她活得可不普通！能在暗卫的眼皮子低下就联络了她的人。高云荷揉了揉太阳穴：「你回去吧！需要撤离的时候我会告诉你。」
暗紫：「夫人，即便有危险，属下也万死不辞！」
高云荷摆手：「活得好好的，干嘛要说死？你赶紧回去，不要引起怀疑。」
「是！」
暗紫按原路回去。高云荷拨开芦苇丛，看见了不远处淀上的一条船。船老大黑黝黝的，但身材高大，「船家，能看荷花吗？」
「天这么黑！小娘子看荷花不怕栽到淀里去？」粗犷的声音里带着调笑。
高云荷一个急跑步跃上了船，船身晃了晃，船老大却稳稳地站着，撑起船篙向淀里荷花开得最好的地方划去。
「你这个样子是抹了黑炭？」高云荷抱着船老大的腰嬉笑。
「没办法，谁让我太帅太出名？」粗犷的声音瞬时变成了低沉的男音，竟然是楚煜。
「四美怎么样？」高云荷问。她要去冒充雪梅谷谷主，但她的武力值实在不行，四美直接把她身上的晶片取了出来给了她。嗯，晶片现在变成了一块玉佩，挂在了她的心口。
没了晶片，四美又变成了一具只能睡觉的机器人。
「我已将她送回了飞碟内。放心！」楚煜说，「我在飞碟里面发现了备用晶片，只不过，需要充电才能启动。林杰明正在试验。」
「你告诉他了？」倒不是说林杰明不可信任，只是，高云荷担心林杰明会把他们当妖怪。
楚煜点头：「别担心！他……他的脑子很特殊，思路很奇特！就是，他喜欢探索一切未知的东西。如果生在现代，他就是一个两耳不窗外事的宇宙科学探索家。」
第352章 插翅难飞
懂了！高云荷放下心来，知道四美能很快醒过来，她就放心了，没有四美这么个漂亮的人在身边叽叽喳喳，她还有点不习惯。
船已到淀中心，两边高高的芦苇将船隐藏了起来。而对面，还有星星点点的荷花掩映在绿叶中，或红或白或粉，别有一番意境。
「孩子已送回首辅府。」楚煜说，「国子监和女学已暂时停课。」
「北龙六郡已丢其四，官员们就没什么反应？」高云荷问。
「是已丢其五！梅花郡已丢了！」楚煜说。
「梅三玖这么不顶事？」连半个月都没坚持到？太窝囊了！
「皇上派了大内侍卫去梅花郡，勒令梅三玖撤兵。」楚煜说，「桃花郡也即将撤兵了！」
「为什么这么快？」高云荷问。
楚煜犹豫了一下说：「皇上遇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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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刺？谁干的？」高云荷吃了一惊。
「陈公公！」楚煜揉了揉眉心，「幸亏皇上的心脏长偏了些！但刀上有毒，虽然抢救及时，但难免对身体有所损坏。」
「陈公公呢？」
「自杀了！」
「他是荷月长公主他们安排在宫里的人？」天吶！荷月长公主离开京城去黑马寺的时候，陈公公还是个十岁的小太监呢！
当年北龙帝占领京城的时候，对皇宫是进行了一番整治的，该逐出宫的也逐出宫了，除了极个别如冷宫那些打扫的老的老、小的小的太监。
谁能想到，当年小小的冷宫太监竟有一日成了太子身边的红人。而且还刺杀了成为皇上的太子……
「皇上有点受刺激、他一直当陈公公是弟弟的。」楚煜嘆息。
把个太监当弟弟？高云荷理解不了这种感情，不过，「皇上是想在最短的时间内灭了南龙帝，给下一任皇帝扫清这个障碍。」
「你猜的没错。」
「可皇上没儿子！莫非兄终弟及？」高云荷心内一惊，似乎好像她那个便宜爹禅心和尚也是有继承权的。
谁知楚煜摇头。
「莫非要出一个女皇？」高云荷惊得捂住了自己的下巴，生怕一会儿惊掉！
楚煜咳嗽一声：「我以前斗胆跟皇上提过女皇的事情！他并不排斥！」
「那大臣们能同意吗？」高云荷问。
「不知道！」楚煜摇头，「我觉得我爷爷可能是阻碍。」
「难不成首辅大人贊成兄终弟及？」
「过继！」
高云荷想起了坚宝，「你爷爷知道坚宝的身世……吗？额，他当然知道。可是一个三岁的孩子怎么能当皇帝呢？这是在害他吧？」
难不成首辅爷爷想做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
「皇上可能会传位给二公主百夏。」楚煜说，「皇后所出，嫡公主，背靠白国公府。」
「首辅府也算沾亲带故吧？」高云荷说。
「爷爷是有些固执的！」楚煜说。
「那你到底站在哪一边？」高云荷问。
「先拿下南龙帝再说。」楚煜笑。
「南龙大军一旦到了荷花镇，可就跟北龙城遥遥相望了！快马加鞭，一天一夜就能赶到北龙城门下！」高云荷担忧地说，「做好埋伏了吗？」」
「放心！一切安排妥当了！整个荷花镇周围已挖好了地道，直通京郊城防大营。届时，那里的三十万兵马就会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入荷花镇。而徐凤先、梅三玖他们就会在外围包围整个荷花镇。南龙军插翅难飞！」楚煜说。
「能俘虏还是少杀人吧！」高云荷说。
楚煜：「战争总免不了伤亡，为了和平总要付出些代价！」
第353章 神医厉害
第二日清晨，高云荷还没起，雪神医就来了。
昨晚在淀上看荷花顺便说事，那么晚才回来，高云荷觉得自己都有起床气了。
「你的脸色很难看！」雪神医说。
「练功有点岔气了！」高云荷说。
雪云转头往窗外，怕自己忍不住笑。
雪神医拿出来一个药丸：「有助你练功的。」
高云荷接过来，犹豫了：吃还是不吃？万一有毒呢！
「怎么不吃？」
高云荷嘆气：「我留着下次更严重些再吃吧！」
「没必要！你马上要去执行新的任务，要保持最好的状态。」雪神医说着给了她一个药瓶，「里面还有两粒，你留着吃。」
高云荷：……「多谢雪神医！」既然是执行任务，那她任性一些也无妨。她把药丸都放进药瓶，问：「什么任务？」
雪神医弹指，两个人抬着一个人进来了，是个昏迷的人。
高云荷上前一看：哦，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那个被换走的雪梅谷谷主。没想到楚煜的动作这么快，昨晚刚谋划的探石问路，今日一大早就送来了，难不成昨晚回去他没睡？男人这么熬夜拼，要肾虚啊！
高云荷解开面纱，「还真是长得很像！」
雪神医轻嗤一声：「是本神医整得像好吗？」
高云荷微微一笑：「对，雪神医厉害！」
「别大笑！小心下巴又变形！」雪神医嫌弃地说。
高云荷忍不住用手託了托下巴：……「我会小心的。这个她要怎么办？要不杀了灭口吧！省得以后露馅！」
雪神医：「你知道她是谁吗？」
高云荷：「不是咸鱼夫人吗？」
雪神医：「她现在还是大楚状元楚煜的夫人。」
高云荷：「所以不能灭口吗？」
雪神医：「不是不能！只是她还有用。」她拿出一个药丸，塞进了那女人嘴里。
「是什么？让她醒来的药吗？」高云荷问。若是那样，她要考虑一下是留下来还是跑路？毕竟雪神医这个人的深浅，她不知道。雪云也不知道。只知道人家医术高超，哦，准确的说是整容术高超。
雪神医摇头：「让她忘记一切的药。明日，你就是咸鱼夫人。」
高云荷在心里松口气，然后在那女人身上搜了一遍，搜出来一枚圆熘熘的印章，「有了这印章，咸鱼夫人的钱就能取出来了。」
雪神医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你马上收拾一下，一会儿送你过去。然后我会以神医的身份把你救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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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云荷：「然后呢？」然后让她干什么？
「回京城，进首辅府，抓楚洵。」
高云荷的眼睛眨了眨：「楚首辅？您确定？」
雪神医点头：「这是上面的交代，你只有七日的时间。」
「七日抓不到怎么办？」
「届时，大军兵临城下，你就没了立功的机会。」雪神医说。
高云荷瞬间明白过来：他们这是筹谋七日后攻打京城？可是南龙军现在还没到荷花镇呢！
一切都很顺利。
两天后，高云荷顺利地顶替了昏迷的女人回到了首辅府。
只不过，她还是假装昏迷的。楚尧把了半天脉，也没明白，她为何醒不过来？明明身体又没毛病。楚煜在送回来她后就被皇上叫进了宫里。
雪神医就是在此时上门的，说是自己有一套祖传阵法，可以帮助昏迷的人甦醒。首辅府的小厮们赶紧去禀告楚尧。
楚尧虽然皱眉，但还是决定试一试。
这一试，高云荷醒了。
第354章 公主被绑
楚尧觉得很奇怪！但想到儿子的叮嘱，他也懒得追根到底了。
雪神医自命清高地分文未取地飘飘然走了。
楚大夫人领着俩宝来看高云荷。高云荷想起自己是假装假冒的，所以对俩宝也爱答不理。
坚宝：「娘醒来是失忆了？」
茵宝：「可能是失忆了！都不理我。」
高云荷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但她也不敢太过张扬，因为那个雪神医说过，首辅府也是有他们的人的。她得跟那人接上头后再说。
可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晚上的时候，二公主百夏和三公主百秋竟然来到了首辅府。
高云荷直觉要坏事。
百夏带来了很多礼品，她是听说高云荷醒了，特地来感谢她曾经救了她的命的。
高云荷还是假装虚弱地躺在床上，让百夏不用客气，她救她都是应该的。
百秋眨了眨眼问：「云夫人，你有多能打？」
高云荷一愣，百夏接了话：「她很厉害的，跟那个雪梅谷谷主打了个不相上下。我都打不过那谷主的。」
百秋：「原来如此！」怪不得以前找的杀手都杀不了云夫人呢！她回去要跟母妃说，别白费心机了！
百夏和百秋回宫的路上就被绑架了！
高云荷听到消息的时候，在心里嘆了一句：果然如此！
所以，那个在首辅府的人到底是谁？
「哎呀，小小姐，夫人身体虚弱，咱们还是去别处玩吧！」云红的声音响起。
「我不，我偏要找娘！哼！你闪开！」茵宝的小脾气小声音还挺有气势。
门被推开，茵宝的小脑袋先伸了进来，「娘，我进来了！」
「你进来吧！」高云荷的声音透着无奈。
茵宝欢快地跑了进来，云红在后面关上了门。
「夫人，是楚大夫人身边的薛嬷嬷。」云红低语，「两位公主来后就只有这位薛嬷嬷出去了一趟，说是回家去看怀孕的儿媳妇，但她并没有回去，而是拐去了一家已经关了门的糕点铺子。她敲门，铺子竟然给她开门了。」
「很好！」高云荷笑着起身，「咱们去抓她。」
「直接去吗？会不会不太好？毕竟那是您婆婆身边的人！」云红皱眉。
高云荷抱起茵宝，「没事！我又不靠着婆婆活。再说，我相信婆婆是明理的。」
云红：楚大夫人明理吗？护短倒是真的。
——
「哎呀，你怎么来了？不在屋里好好休息？」楚大夫人迎出来，直接从高云荷手中接过了茵宝，「又重了，咱们茵宝就是吃得多长得快！」
茵宝呵呵笑，拽着楚大夫人的衣襟，「娘好了！」
「好了？好好好！奶奶知道了！」楚大夫人笑着说。
「薛嬷嬷呢？」高云荷问。
楚大夫人笑：「说是回去看媳妇，我允她今晚住在家里了。」
高云荷：「娘，你看会儿茵宝，我和云红出去有点事。」
「莫非薛嬷嬷……」楚大夫人是个聪明绝顶的人。
高云荷微微一笑：「现在还不好说，得人赃俱获才能知道。」
楚大夫人将茵宝塞给云红，「我跟你一起去！」
高云荷摆手：「娘，你还是……」
楚大夫人已从室内拿了双节鞭出来，而且脱掉了宽松的外衣，换了一件利索的的衣服。
「薛容是我的人，她若真错了，那也该我来清理门户。」楚大夫人说。
高云荷看向楚大夫人的目光里多了几颗星星：不愧是首辅府当家做主掌中馈的女人！这气势，刚刚的！
第355章 不听不信
一个小小的胡同内，百夏手中的长剑插进了最后一个站立的黑衣人的胸口，然后又勐地抽出了剑，黑衣人轰然倒地，死不瞑目。
明明是他们绑架了这两位娇滴滴的公主，怎么还没等走出城就被反截杀了？
马车里的百秋手里也拿着把剑，是百夏下车前夺了一名黑衣人的剑给她的，剑上滴着血，滴在马车上的白色垫子上。看着满地不动了的黑衣人，百秋一把扔了手中的剑，然后下车，跑到了百夏身后，「二……姐姐！」
百夏回头，那肃穆的表情吓了百秋一大跳。
百夏弯了弯唇角，也扔了手中染血的长剑，拉住她的手，「没事了，咱们回宫！」
第251页
在他们身后，黑衣人的尸体被忽然间出现的大内侍卫「销尸灭迹」。
直到马车走进高高的宫墙，百秋才转头问百夏：「你出去就是为了引那些人现身，然后杀之，他们是谁？」
百夏：「绑架我们的人！胆敢绑架公主不该死吗？」
「是该死！但……」百秋的身子有些哆嗦，「你什么时候会杀人了？」
百夏沉默了一瞬间，抚摸了一下她的头，将她散落在耳前的长髮给她挽到了脑后，「百秋，你是妹妹！大姐姐不在了，我这个二姐姐会保护你的。包括这皇宫里的所有人！」
百秋没太听懂。但百夏已跳下了马车，冲着嘉和帝的寝宫方向走去。
百秋直接去了慧心宫找自家母妃。
慧贵妃刚刚收到了卢家送进来的消息：百春，她的百春还活着！在南龙！在做密探！
「母妃！」
慧贵妃摸了一下脸上的眼泪：「你不是出宫了吗？」
「回来遇到绑架……」
「什么？你有事吗？」慧贵妃惊得站起来，拉住了她的手，上下看她。
「我没事我没事！多亏二姐姐，她好像知道这帮人，似乎是引蛇出洞，把他们全杀死了！」百秋说。
「百夏亲自动的手？」慧贵妃问。
百秋迟疑一下点头：「二姐姐好厉害！以前还真不知道她功夫那么好！现在想想以前都是她让我！」
「百夏回宫了吗？」
「嗯，去看父皇了！」
慧贵妃的心咯噔一下，但面上一片平静：「你也早点回去休息！」
百秋走后，慧贵妃无奈地长嘆口气：百夏是皇后生的嫡公主！她那心高气傲的百春啊！要怎么办呢？
——
嘉和帝躺在龙床上，百夏正在给他餵药。
嘉和帝显然伤势很重。但他知道，自己现在还不能死！请君入瓮的计划迫在眉睫！他必须坚持住。
「百夏！你记住，你为皇太女后，无论是谁，只要反对你，他就是逆贼！不管他拿出什么先皇遗旨，你都不要听，不要信！」
「父皇是说，楚首辅手中有先皇遗旨？」百夏说，「是不是皇爷爷不同意我当皇太女？」
嘉和帝抬手抚摸了一下啊自己女儿的头：「别担心！他不同意也没用。父皇死后，你就是北龙国第一个女皇。如果天下顺利一统，你将成为龙国第一任女皇。朕没儿子又如何？朕的女儿同样当皇帝。」
「父皇，您会没事的。」
「放心！朕会撑到天下一统的。还有，你大姐姐在南龙，将来她若臣服你自是皆大欢喜。她若不臣服，你可对外宣布：大公主百春早已在春猎中坠崖身亡！在南龙的人是假的，冒充的！」
「父皇？」
「为帝王者，首先要心狠手辣！你是嫡出公主！这天下就是你的责任！」
「大姐姐她……」
「她很聪明，但……没办法，一个庶出公主永不可能当北龙国的主人。」嘉和帝嘆息，他也很疼爱百春，毕竟是他第一个女儿！但……可以给她荣华富贵，给不了她最高的权势地位！
第356章 先帝遗旨
楚大夫人和高云荷当然没有在薛嬷嬷的儿子儿媳处找到薛嬷嬷。
「婆婆是回来了，但只呆了半刻钟就说府里还有事就走了，还把相公也带走了，说是有事要他去做。」其儿媳挺着大肚子怯怯地说。
楚大夫人挑眉，从袖子里掏出了一锭银子：「你自己照顾好自己。还有，他们没有回府。」把儿子都带走了，却把怀着孕的儿媳留下。
「啊？这……」
楚大夫人出了胡同，舒了口气。
「夫人！」暗青从暗处飞奔而来，见到楚大夫人，愣了一下赶紧行礼，「大夫人！」
「如何？」高云荷问。
「两位公主安全回宫，所有刺客都死了。」暗青说。
「刺客的尸体？」
「里面有薛嬷嬷和他的儿子。」暗青说，「大内侍卫太多，属下没法偷偷把尸体弄出来。」
楚大夫人：「他们真正的目的是首辅府。」
高云荷：「二公主他们来首辅府是故意的？」
楚大夫人心内一惊：「咱们先回去！」
楚大夫人进府后，才知道自家父亲白国公白威来府上找公公首辅大人了。
楚大夫人身子晃了晃，高云荷赶紧扶住她，「娘，你怎么了？」
楚大夫人：「我给楚家惹祸了！」
高云荷摇头：「没有薛嬷嬷，也会有别人。」
两人到了楚洵的书房外，没想到能进去，但楚尧出来让他们进去了。
楚洵和白国公脸色铁青地各坐一边。
白国公再度开口：「首辅大人，就算你不为自己考虑，但楚家，煜哥儿刚娶……有了媳妇，孩子也都小。当今皇上虽然雷厉风行上不如先帝，但也是个拿了主意就不会轻易改变的。」
楚洵：「先帝有遗旨在，当年，你也在场。怎么，如今，你是要违背先帝遗旨？」
白国公嘆气：「当今皇上也算英明神武，当年的二皇子当了和尚，康亲王又是个闲散的。」
楚洵：「和尚也好，闲散也好，不都是为了保命？」
白国公：「百夏是我的外甥女，但首辅你也算是她的外家。打断骨头连着筋！她上位，对我们两家只有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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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洵看向高云荷：「煜哥儿媳妇，你怎么看？」
「啊？」高云荷愣了，她就是个听墙角的，还用发表意见？女皇嘛！她其实没什么意见。但……这个爷爷好像持反对意见。
高云荷：「我觉得现在最重要的事是灭了南龙帝。相公他们还在前方打仗呢！」结果你们后方就开始暗戳戳为个皇位在这里争了。皇上也是，什么事不能等打完仗再说。当然，也可能是皇上的伤并不想外面说得那么轻。
楚洵与白国公对视一眼，点头：「煜哥儿媳妇说得很对。此事可容后再议。」
白国公也点头：「行！首辅您再想想我的话。」
白国公离去，离去前并没有跟楚大夫人，也就是自己的女儿说什么。女儿早已是楚家的媳妇，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吧！
「爹，先帝的遗旨真的在您手里？」楚尧问。
高云荷起身，刚要告退。就见楚洵摆手让她坐下，「都是一家人，早晚你们要知道。」
楚洵长嘆一口气：「遗旨在我手里。」
楚尧：「那内容是……」
楚洵：「皇上若无子，兄终弟及！这也是当年二皇子执意去当和尚的原因。」
楚尧：「皇上一日不宣布二公主为太女，这事就还有转机。」
高云荷开口：「禅心和尚并不想当皇帝吧？」
楚洵点头：「是，但还有康亲王呢？」
康亲王妃是楚洵的亲女儿。关键是，康亲王有儿子。
第357章 绑与不绑
楚大夫人开口：「薛嬷嬷和她儿子的尸体落在了大内侍卫的手里，皇上会不会以此来威胁爹您交出遗旨？」
楚洵嘆气：「在大战未结束之前，不会。」
高云荷问：「爷爷您是不是想让康亲王即位？」
楚洵：「不是爷爷想，而是康亲王那里也有一道遗旨的。当年先帝写了三份遗旨，我和白国公、康亲王一人一份。白国公那一份肯定是不会再拿出来了，所以最关键的是我，我若也不拿出来，那康亲王手中那一份就无用。」
高云荷：「如果皇上能再活二十年就好了。」二十年，说不定还能生个皇子出来，当然，若没有，皇上也有能力为太女扫清一切障碍了。
楚尧摇头：「那毒很霸道。」
楚洵再次长嘆一口气：太平日子没过几年，刚要把南龙帝打趴下，却又陷入储位之争！
「首辅大人，康亲王妃说，您上次想要的花她买着了，给您送来了。」管家在外面禀报。
楚洵面色一凛：「拿进来。」
管家捧着一盆黄色的秋菊放到了桌子上，然后退下。
楚洵长松一口气：「不羡牡丹独爱菊！看来康亲王也无意去相争。」
无意相争但不代表别人就轻易放弃啊！
高云荷觉得把俩宝带回京城的决定草率了！她迫切地想要见到楚煜。这没有手机和网络的古代啊！看来只能靠一只鸟了！这只鸟的名字叫小蓝翠鸟！
——
翌日清晨，楚煜在荷花镇附近的千柳山上接到了高云荷的信。
「怎么了？大哥，大嫂说什么？」徐凤先看着皱眉的楚煜问。
楚煜摇头：「没说什么！南龙军到哪了？」
徐凤先兴奋地说：「昨天晚上就已经过了桃花郡，先头的急行军三十万估计明晚就到荷花镇了。」
「急行军？南龙帝亲自来的？」
「那可不？唉！这南龙帝还真是宝刀未老！」徐凤先感嘆。
「记得在路上多阻截几次！」楚煜说。
「没问题！打了就跑！都有经验了！」
「南龙密信！」暗卫来报。
「快拿来！」徐凤先说，「也不知澈哥儿那边怎么样了？」他急急地拆开信一看，顿时喜上眉梢，「大哥，南龙六郡现在可全在澈哥儿手里了。」
「你错了！是在大公主百春的手里。」
「这有什么区别吗？」徐凤先不解。
楚煜没有吭声，但愿事态没有他想得那么严峻。
总之，现在，南龙帝即将入瓮，先灭了他再说。还有……那个隐藏了那么久的前朝废帝当底是谁？
他提笔写了个「绑」字让小蓝翠鸟带回去。
小蓝翠鸟一口气没歇够，又要返京。不过，她也没什么怨言，谁让她是一只任劳任怨不知疲劳的机器鸟呢！
而高云荷在看到这个绑字时却犹豫了：这个楚煜还真是六亲不认啊！那可是他亲爷爷！虽然他是后穿的！
高云荷犹豫的不是绑与不绑，而是坦言告之再绑还是夜黑风高绑人。
雪梅谷的奸细薛嬷嬷死了，薛嬷嬷倒也忠心，牺牲自己，想借嘉和帝的手除掉楚洵。不过，嘉和帝暂时不会动。
第358章 不得善终
「爷爷，得罪了！」高云荷在心里说。
楚洵楚首辅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马车上，马车奔的方向是……荷花镇。
「孙媳妇！」楚洵喊。
高云荷掀起车帘，「我抓了您，您确定我还是您孙媳妇？」
楚洵微微一笑：「我可能对你不熟，但坚宝茵宝对你可熟，他们说你是你就是。」
高云荷有些不好意思：她都怀疑这老爷子昨天晚上是故意出来散步让她抓了！
「其实皇上不会很快就来对付我，我暂时是安全的，你们怕我有事要把我从京城带出来，我知道你们的孝心，但是……」楚洵皱眉，「朝廷还有很多事需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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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云荷的眼角抽了抽：这误会？呵呵！
「爷爷，其实我带你去荷花镇是另有要事。」高云荷说。
「哦？打仗爷爷这把老骨头可不行了！」
「不是为了打仗。」高云荷说，「那个荷月长公主在荷花镇，她还弄了个雪梅谷，雪梅谷有个雪神医擅长整容。我怀疑那个死了的薛嬷嬷就是整容的。而不是真正的薛嬷嬷。」
「你是说真正的薛嬷嬷恐怕已经死了？」
「应该是。」高云荷嘆气，「他们还整了一个跟我一模一样的人。不过被我抓住了，现在我是那个人。」
「听起来有些云里雾里，不过爷爷听明白了，你是深入虎穴啊！」楚洵说。
「现在需要爷爷和我一起深入虎穴，爷爷敢吗？」高云荷问。
「敢！」楚洵挺起胸膛，「你爷爷我也是打过天下的人！」
——
荷花镇莲蓬胡同
「你说什么？雪梅绑架了楚洵？」荷月长公主站起身来。
雪神医点头：「是真的，那老头已经累得憔悴不堪。现在在小荷花客栈。」
「很好！」
僕妇端了参汤过来，荷月长公主开口：「那个云紫小丫头呢？」
僕妇低头回道：「喝了参汤睡着了！」
「很好！我们出去见一见北龙国的当朝首辅。」
小荷花客栈的一间厢房里，楚洵也在喝参汤。
忽然，门被推开，雪神医率先走了进来，「楚首辅，我们主子要见你。」
「哦！」楚洵喝完碗里的汤，擦了下嘴，「那就进来吧！」
「好久不见！」一个女声，虽沙哑但威严。
楚洵抬头，然后看见了一个满头灰白头髮的民妇。「在这里过得不好吗？」楚洵问。
荷月长公主点头：「很好！不缺吃不缺喝！可惜，缺了权势。」
楚洵嘆口气：「公主当年能为黎民百姓放弃权势，如今这又是为何？而且，我那孙儿已经帮你假死脱身，你又何必掺和这一趟浑水？不得善终！」
荷月长笑一声：「不得善终的人还不知道是谁呢？」
楚洵眯眼：「呆在黑马寺里的不是废帝，那真正的废帝在哪里？」
荷月：「我怎么可能告诉你呢？等你该知道的时候就知道了。」
楚洵：「我猜猜，莫非在南龙军中？」
荷月不置可否：「嘉和帝没有儿子，想要立公主为太女，你们这些顽固大臣不会同意吧？」
「这是我们北龙国内部的事。」楚煜说，「你还是不知道得好！」
「听你这语气就知道你这老傢伙不同意，可是为什么呢？女子怎么就不是传承了？」荷月摇摇头，「新皇上位迟早打压你这种顽固派！」
第359章 人仰马翻
荷月长嘆口气：「如果当年父皇传位于我，就没有你们什么事了。」
楚洵抽了抽嘴角：前朝已经腐败透顶，到处是起义之军，他不觉得一个长公主上台就能力挽狂澜，更何况当时长公主在守卫边疆。「公主其实并没有必要为了废帝做这么多。人，活到你我这个知天命的岁数，其实凡事看开就好。」
「是吗？那你又为何不肯烧毁北龙帝的遗旨？还不是为了护着北龙帝的两个儿子？」荷月冷笑，「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我李荷月又怎么可能轻易独善其身？」
「所以你造就一个咸鱼夫人后，还弄了一个替身，以便随时可以替代真正的咸鱼夫人。利用完人就放弃，你不觉得无情无义吧？」楚洵问。
「我一个被灭国的公主还讲什么情义？再说，你们灭了我的国，我不惜一切代价报復不是应该吗？」
「我很奇怪，那个陈公公当年才十岁，你是如何收买他的？」陈公公是嘉和帝最信任的人，结果却以命刺杀嘉和帝。
荷月长公主闭了闭眼，留下了两滴眼泪：「他是我最小的义子！」当年收他为义子不过是为了随时掌握宫里的消息，谁知……
楚洵的眼眸一缩：原来如此！这一切都解释通了！
「看好他！」荷月长公主转身离去。
荷花镇的夜如此漆黑，可是却不耽误人们连夜逃亡。
「南龙军真的来了？」
「当然！就在城里十里处，快跑吧！当官的都跑了！」
「我回去收拾东西！」
「还收拾什么？快跑吧！晚了连城门都出不去了。」
……
荷月长公主看着仓皇逃跑的人们，长嘆口气。
「公主，事已至此，不能犹豫了！」僕妇说。
「此次咱们一定事成。」雪神医说，「南龙帝死后，南龙混乱，北龙嘉和帝也撑不了多久了，咱们一定成功！」
「但愿如此！」荷月长公主忽然问：「雪梅呢？」
雪神医说：「她说一路赶回来，累了去休息。」
「一个时辰后，我们在城门口集合。」荷月说。
「是！」雪神医说。
——
城外的南龙帝并没有顺利进城，而是在距城门口五里处的地方遭到了埋伏。
看着一展平川的地方，他们跑过去却人仰马翻，伤亡惨重。
「报！皇上，有地道！对方埋伏在地道里，咱们的人防不胜防！」
南龙帝一脸铁青地看着自己倒在地上的宝马，他被马摔在地上，闪着腰了。「先往后撤退十里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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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报！皇上，后方有埋伏……」
「轰隆」的巨响响起，瞬间倒下去一大片。
「皇上，快走！」
「快走啊！皇上……」
……
等到南龙帝撤到十里之外，再清点人数的时候，才发现，三十万大军只跑回来了一半。最惨的是：南龙帝也被炸伤了，他的右胳膊受伤严重，这可是他惯常拿武器的手。
荷花镇的城门内，徐凤先灰头土脸地从一个地道口爬出来，然后看到了坐在院子里仰头看星星的楚煜。
「靠！大哥，外面打得多激烈，你没听见吗？」
「听见了！」楚煜说，「有你这个武状元指挥，有我岳父的独家炸……秘药，你要再打不跑他们，可以回家种红薯了。」
第360章 是敌是友
「下一步咱们要不要主动出击？」徐凤先问。一直在逃跑，好不容易可以痛快地打仗了，他浑身有使不完的劲。
楚煜点亮了油灯，看着石桌上展开的兵力分布图。
「大哥，为何会有两种颜色？这个位置咱们没兵啊？」徐凤先指着一个绿点说。
「不是咱们的兵。」楚煜说。
「啊？是敌是友？」
「说不好！」楚煜皱眉。
「那怎么办？是打还是不打？」徐凤先问。
「让他们和南龙军先打。」楚煜说。
「然后我们坐收渔翁之利。太好了！」徐凤先说，「我这就吩咐下去，按兵不动。等等，他们会进来荷花镇打吗？」荷花镇别看是个小镇，但却是最富有的小镇。很多建筑毁了可惜。
「把他们都引出去！」楚煜说。
「没问题！」徐凤先去布置。
楚煜拿出一张面皮，戴在了脸上，去看看自家爷爷去！
楚煜顶着一张麻子脸刚出去，就看见大街上过去一熘骑马的人。当先一人，红色战袍，手拿长枪。他晃了晃眼，确定，那英姿飒爽的人就是那快七十岁、据说还病得不轻的荷月长公主。
虽然有心理准备，但这一刻，楚煜的心还是颤了颤。他家爷爷六十有五了，还拿得起长枪吗？
后面一辆马车里，楚洵掀开车帘，看到了旁边屋檐下的麻子脸男人。
「别动！」雪神医说。
「放心！我就是个手无寸铁的糟老头子，别说跑，走都走不快！」楚洵说。
骑着马的高云荷凑近马车窗户，装作不经意地说：「这城里的人都跑光了！」嗯，所以没跑的那个麻子脸就是您那不省心的大孙子。
楚洵长嘆一口气：「歷来战火受波及最大的都是普通人。」
「楚首辅若悲天悯人，不若归顺我们长公主？您可继续大展才能。」雪神医说。人人都知道，北龙国因有楚首辅这样的治国人才，所以才国泰民安。
「老朽年事已高，恐怕已经干不动了。」楚洵说。
「楚首辅太谦虚了！」高云荷说完，打马朝前走去。
雪梅谷被她找藉口放出去的人，又被雪神医召唤回来一多半，四十来人吧。还有那个来「护驾」的荷花镇原驻军统领沈丰收，也是六十岁的年纪了，据说是当年归顺了南龙帝的，而现在，长公主一召唤，他又倒戈了。还有从别处赶来的人……总之，零零散散，长公主这边聚集了五万多人。
可以说，目前，荷花镇落入了荷月长公主手中。当然，这是明面上。
高高的城楼上，荷月长公主看着远方的南龙军营帐，神色莫名。
高云荷也看了过去，今天南龙军损失惨重，但对于还有后续六七十万人的南龙来说，并不算什么。
那么，长公主在等什么？
楚洵也被允许上了城楼。
「首辅大人，南龙军一路北下，势如破竹，我知道您的孙子在城外设了埋伏，想要阻挡南龙军。但是，您觉得能阻挡得住吗？」荷月笑，「北龙帝死后，嘉和帝登基，你们君臣一向政令温和，打击武将，现在报应来了，陈竹、孙谋重伤未愈，守卫北疆、南疆的高家和徐家无法及时回防，北龙国还有能打的武将吗？」
第361章 攻北龙城
「你在等废帝得手的消息？」楚洵问。
荷月摇头：「不用等，他必定会得手。」
「你什么意思？」楚洵有了不好的预感。高云荷也是，她感觉他们错判了什么！
「这荷花镇已经无关紧要了，我现在要带兵去把北龙城打下来。」荷月微微一笑。
「你五万人马想打北龙城？」楚洵冷笑，「就算你曾经是战无不胜的荷月长公主，那也不可能。」
「以前当然不可能，现在吗？」荷月看向南龙军的方向：「你的大孙子，堂堂大楚状元楚煜，再加上一个武状元徐凤先，很是年轻有为，也颇得嘉和帝信任。为了所谓的请君入瓮计划，北龙城的兵可是抽调了一多半在荷花镇外。毕竟南龙军号称百万，人太少怎么围得住？」
高云荷闭了闭眼：他们错判了这个荷月长公主要走的第一步，他们以为她要去跟废帝汇合。其实不是，她要反其道而行，攻打北龙城。而北龙城目前确实空虚。即便加上守卫皇城的御林军，都超不过两万人。
最糟糕的是，她还把当朝首辅大人给绑出来了。荷月长公主有这个筹码在，嘉和帝就得缩手缩脚，因为楚洵可是两朝首辅，绝对不能出一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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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猜在你失踪的这一天一夜里，北龙城有什么动静？」荷月哈哈一笑，「楚洵啊楚洵，枉你聪明一世煳涂一时，不过是道先帝遗旨，你却为了什么所谓的忠义不交出来。现在好了，你就是那个为了不让嘉和帝立二公主为太女而不惜行刺二公主的幕后主使，整个首辅府都要被你连累了。」
楚洵摇头：「不会！皇上没这么傻！」
荷月：「是吗？就算满城人都这么说，他也相信你？」
楚洵：「这不是相信不相信的问题，而是时机的问题。现在不是与首辅府翻脸的好时机。」
荷月：「是吗？那咱们就拭目以待！」
——
「您还好吧？」高云荷再一次趁人不注意来到马车旁。
「我无事！孙媳妇，你不要过分担心。」楚洵说。
此时的他们已来到了北龙城下。楚洵被幽禁在一辆马车里。
五万兵马，今日发动了一天的进攻。高云荷在高高的城墙上看到了拿着大锤的楚老夫人，也看到了身披铠甲的二公主三公主，还有皇后，还有慧贵妃。
她亲眼看着荷月长公主的箭放出去，差点就射到了二公主百夏的身上，但慧贵妃一下子把她推开了，自己中了一箭。她很无力，这种无力的感觉，她很长时间没有过了。她也算真真切切体验到了战争的残酷。
御前副统领、镇北将军府二公子高仲武在城楼上指挥。她射出一箭，偏了！高仲武低头躲过，反射回来一箭，雪云拔剑替她挡住了，「谷主！你没事吧？」
高云荷摇头，后退了几步。雪云护在她左右，还有几个雪梅谷的弟子。
双方各有伤亡，但，荷月的杀手锏还没使出来。
杀手锏就是楚洵。若明日……楚老夫人还能淡定地迎敌吗？
楚煜这个混蛋，她早就通过小蓝翠鸟通知了他荷月长公主在攻打北龙城，为何还不调兵过来？莫非他那边也遇到了麻烦？
她一个人逃走很容易，但若带上楚洵，她没把握。但她也不能把楚洵扔在这里不管。
第362章 相爱相杀
北龙城内，太医正在给慧贵妃拔箭，那箭的位置很危险，太医一时都有些踌躇，不敢动手。
「楚院正呢？」百夏喊。
「公主，已经去请了，正在赶来的路上！」
楚尧楚院正在宫里看护中毒的皇上，并没有来到城楼处。
「百……夏！」慧贵妃的声音有些低。
「你别说话了，等楚院正过来，你一定会没事的。」皇后白蔻说。
「皇……后，让我……说吧！万……一没机会呢！」
「不会的！不会的！母妃！你会没事的！你一定会没事的！呜呜呜呜……」百秋哭得上起步接下气。
百夏上前，半跪在床前，「慧娘娘，你说，百夏听着！」
慧贵妃拉了一下她的手：「若我死了……请你看在……我为你挡了一箭的份上，以后，百秋姐妹要是有什么大逆不道……你能饶他们一命吧！」
百夏看向床上脸色苍白的慧贵妃，抿了抿嘴：「您一定不会死的。百秋是我的妹妹，她就算做错了事，我这个当姐姐的，也不会跟她计较的。」
慧贵妃的眼泪流下来：「你知道……我说的不只是百秋……」
百夏摆手，所有侍女都出去了，屋里只有皇后和百秋、百冬。
百夏：「那件事自有父皇决断。慧娘娘不必多虑。」
慧贵妃无奈点头，无奈地松开了她的手……
楚尧赶到的时候，慧贵妃已陷入昏迷。
「怎么样？楚院正，我母妃没事吧？」百秋问。
楚尧挑眉：「这箭有问题！」
「是有毒吗？」百夏问。
楚尧摇头：「是一种秘药，中了能让人变得疯疯癫癫。」
百夏的脸色一白：如果不是慧贵妃替她挡了这一箭，那么，现在有可能疯疯癫癫的就是她了。
「不能解吗？」
楚尧摇头：「臣……无能。」
百夏：「一定要保住慧娘娘的命。」
楚尧点头。
「楚首辅和云夫人找到了吗？」百夏问。
在楚洵和高云荷失踪的那天晚上，楚尧就上报了宫里。
楚尧摇头。
百夏：「楚院正不要担心，楚首辅吉人天相一定会没事的。」
——
楚老夫人也受了点擦伤，楚大夫人正在给她上药。
见屋里无人，楚大夫人嘆口气：「娘，我今日看城楼下……」
楚老夫人摆手：「那不是！」就算是也不能承认！
楚大夫人点头：「这个天杀的荷月长公主，都这么大岁数了，您说她图什么？」
楚老夫人挑眉：「她老了，废帝还年轻。唉！她这一辈子都是为所谓的亲情所累。」
身披铠甲的白国公白威敲门，楚大夫人去开门，「爹，你怎么来了？」
「首辅还没消息吗？」白威没进门，在门口问。
楚大夫人摇头。
白威：「我已经派你哥哥从地道出去了，他会想法潜入到叛军中，探听首辅的消息。」
楚大夫人：「哥哥亲自去，实在是太危险了！」
白威摆手：「都娶妻了，有俩儿子了，没事。」
楚大夫人「呸呸呸」了几声：「哥哥和公公都会没事的。」
第256页
「对对对！」白威点头，「你爹是个粗人，别计较这些。」
「谢谢爹！」楚大夫人说。平时爹和公公两个人在朝堂上经常针锋相对，前段时间还在书房里为了遗旨的事吵架。现在公公失踪了，爹却派了最得力、最器重的儿子去找。
唉！搞不懂男人之间这相爱相杀的交情！
第363章 公主不可
夜黑风高，高云荷偷偷出了帐篷，走近了楚洵的马车。
不知道荷月长公主怎么想的，也不给楚洵安排个帐篷。
咦？看守的人呢？
吩咐雪云看着周围，高云荷走近马车，敲了敲车窗户：「您还好吗？」
窗帘被掀开，楚洵微微一笑：「我没事！」
车里还有另外一个人！高云荷挑眉：「您走！我掩护！」
「还没到时候！」楚洵说，「你回去休息吧！明天还有得打！」
高云荷点头，刚要离开，楚洵又叫住她：「你送白国公世子离开！」
白国公世子？楚大夫人的哥哥？楚煜的舅舅？好像……见过一次，在白国公的寿宴上。
车帘掀开，一个穿着和士兵一样衣服的黝黑男人下来。
「舅……」
「不必多礼！赶紧走吧！」对方说。
高云荷点头。有她带路，把人送出营地还是很轻松的。
只是，城门未开，他是怎么出来的？莫非……地道？
高云荷觉得自己真相了！既然首辅大人不走，那肯定有不走的道理！所以，白国公世子是去搬救兵了？
离这里最近的是……荷花镇所属的直隶省，直隶省总督苏保国，楚煜说过的，嘉和帝从周边三省调派了兵力过来围攻南龙大军。莫非，直隶省还有兵？
算了不想了，她的任务现下就是保护好楚洵。
第二日，荷月长公主终于将楚洵这个杀手锏祭出来了。
城楼上的楚老妇人忍不住喊了一声：「老头子！」
楚洵站在车辕上摆手：「我没事！」
「二公主，这……」高仲武在百夏身旁，低声问，「那些秘药还用吗？」护国寺的禅心大师昨晚送来了两个箱子，箱子里全是能爆炸的秘药，扔到人堆里就行，一炸一大片。
百夏的脸色有些难看，但还是坚定地摇头：「救首辅大人！」
荷月长公主开口：「是开城门还是让你们的首辅大人血溅城门？选一个？」
百夏：「本公主若是哪个都不选呢？」
荷月挑眉：「二公主百夏！真是没想到，一个平时看起来娇滴滴的公主竟是嘉和帝秘密培养的继承人。我还以为是那位备受宠爱的百春大公主呢！」
「你没有资格置喙我们北龙皇室的内部事！」百夏拔出手中的剑一指：「有本事咱们练武的单挑！为难一个手无寸铁的文弱老人！简直是丢了你前朝长公主的脸！」
「手无寸铁？还文弱老人？你到底知不知道，楚洵一张嘴，半边天下得！他这张文人的嘴可胜过十多位武将！」荷月哈哈大笑，「说实话，我都不捨得为难他这个旷古烁金的治国之才。」
「过奖！过奖！」楚洵拱手，微微一笑。
太阳已高高升起，九月底的天还有些热！
高云荷的耳朵里忽然听见了万马奔腾声。这是因为她戴了四美的晶片而拥有的千里耳。
所以，援兵快到了？
楚洵也抬头望了望天。
「首辅年纪大了，本公主来换他如何？」百夏忽然开口。
「公主不可！」高仲武急切地喊道。这可是未来的太女殿下，他死都不能让太女死啊！要不然昨天慧娘娘就不会挺身挡箭了。
第364章 以武纠错
高云荷的心微微一惊：短短时日不见，百夏好像变了很多。
先不说到底会不会换，就她说出这句话就为自己赢得了无数感激，估计楚洵也不例外。
「老朽残命一条，二公主切不可出来换老朽！」楚洵长嘆一口气，「荷月长公主，你我也算旧相识，当年你托我求情，我求了，你说，将携废帝一辈子呆在黑马寺，只愿天下太平！我信你！结果证明，我信错了！既然是错，那就由我自己纠错吧！」
荷月冷哼一声：「你如今是阶下囚，你要如何纠错？」
「习武之人，当然是以武纠错！」楚洵话音刚落，整个身子从车辕上飞起，随手取了一个士兵的大刀，直直朝马上的荷月长公主刺去……
不仅高云荷愣了，荷月长公主也愣了，但好在她反应灵敏，一个后仰直接从马上下来，然后几个后滚翻，轻松落在地上。
这身手？可真不像一个近七十的老人啊！
高于荷在心里羡慕不已，不过想到现在的自己是集合了四美的力量，估计也不差。
「我早该想到，能跟着北龙帝打天下的人怎么可能是文弱书生？」荷月长公主一边说话一边摸了摸刚刚被大刀削掉了一簇头髮的断处。
楚洵无意中瞟了高云荷一眼：有机会就走！
高云荷点头。但她并不会走！在荷月长公主未被完全抓住之前。她太狡猾了！如果这次逃跑，再想抓她，就难上登天了！
而且，她一直有个疑惑：明明那时候她送荷月长公主去荷花镇的时候，她就是一个病妇人啊！怎么会恢復得这么快？还武功这么厉害？她想不明白，但想闹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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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洵和荷月长公主，一人刀，一人长枪，足足打了一个时辰还未分出胜负。
就在两人打得难解难分之时，万马奔腾的声音响起，两人同时分开，楚洵望了一眼那旗帜开口：「直隶的十万虎头军来了，荷月，就凭你的五万残兵弱将，你觉得你有胜算？」
荷月的脸铁青，咬牙切齿道：「撤！」
「想撤没那么容易！」楚洵摆手，十万虎头军与五万人战到了一起，城门大开，高仲武也领着一万兵马沖了出来……
夕阳西下的时候，高云荷和雪云，还有僕妇扶着荷月长公主逃进了山林里。
五万人马，一个也没跑出来。
「没想到雪梅你倒是忠心，就是可惜了雪神医了。」荷月长公主嘆气。
雪神医为荷月长公主挡了好几箭，没能逃进来，估计是死了。
高云荷觉得她那种作恶多端的人死了就死了，为了整容术的成功，她不知害死了多少人。
高云荷掏出帕子擦了一下脸上的血迹，开口问：「后有追兵，长公主，咱们去哪？要不然回雪梅谷？那里被烧过，估计不会有人猜到我们还敢回去！」
「你这个建议不错。但还没到那种山穷水尽的地步。」荷月说，「我们先去南龙军中跟……汇合。」
跟谁？废帝吗？
高云荷没问。按照之前楚煜给的地图上的一条小路朝荷花镇外的南龙军中走去。
都过去五天了，也不知道南龙军还在不在？
不过也没收到楚煜总攻的消息，看来是有意外的麻烦了。
第365章 咸鱼替身
因南龙帝受伤，南龙军一直按兵不动。
这天，太子赵构带领的后续六十多万人终于到齐。
南龙帝的伤虽然没完全好，但外表已看不出来。
太子赵构见到南龙帝自责万分：「儿臣要是早到，父皇一定不会受伤了！父皇你可不能有事……」
南龙帝瞅了会儿他流鼻涕哭的傻样，让他站起来了，说自己没事。
吃饭的时候，赵构亲自端了鸡汤过来，南龙帝也算受用，一口气喝完了！
赵构非要亲自为南龙帝守夜，南龙帝有三子，如今只有这个大儿子跟随其出征。大儿子有次孝心，他也老怀安慰。
「你们都下去吧！」赵构说。
子夜时分，本来睡着的南龙帝被胸前剧烈的疼痛惊醒。他睁开双眸就看到了自己的大儿子正握着匕首，而匕首的另一端刺在了自己的胸口，而且还是他旧伤的位置：「你敢弒父……」
南龙帝的嘴被捂住。
「你又不是我父皇，我何来的弒父？算了，让你做个明白鬼！我姓李名鹰，十岁时顶替了你的大儿子。至于为什么？谁让你们灭了我的唐国，让我做不成皇帝呢？」
……
高云荷和荷月长公主亲眼见到了南龙国太子赵构，哦，应该说是唐王李鹰，亲自杀了南龙帝。够狠够毒！毕竟那可是他叫了三十多年的父皇，还对他恩宠有加。
一世枭雄，也抵不过最亲之人的谋杀！
谁能想到，本该在黑马寺当和尚的唐王李鹰，其实在多年前就已替代了南龙国太子赵构。
那会儿，赵构才十岁吧！也是，九岁十岁的孩子个子都差不多，加上易容术，之后慢慢长大慢慢恢復自己的本来面目，三十多年过去了，谁还能记得清当年那个十岁的赵构的样子？怪不得赵构的亲生母亲，南龙帝的皇后早早就因病去世了。
这一切的一切，当然是当年的荷月长公主策划的。
只是后来，长公主明明表达出了她的悔过之意，又为何配合唐王攻打北龙城呢？
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大姑姑，南龙帝已死。咱们大事将成。」赵构，哦，是李鹰扶着荷月长公主在主位坐下。
然后看向带着面纱的高云荷：「你有些眼熟！」
荷月长公主开口：「她是咸鱼夫人。」
「啊？」
「的替身！」荷月继续说，「咸鱼夫人既然不能为我们所用，那就不要再出现在世人面前了。」
李鹰面色一喜：「那那些钱财……」
「放心！我有办法拿到。」高云荷说着拿出了咸鱼夫人的印章，「有了这枚印章，咸鱼夫人的钱就可以随意提取。」
「好！」李鹰踌躇满志，「大姑姑，现在这九十多万兵马由我统领。咱们是继续北下还是……」
「当然是一鼓作气攻下北龙城。」荷月说，「南龙帝为何执意北征？不过是因为北龙城原名龙城，是唐国的都城。一统天下，不占领龙城，叫什么一统天下？」
「大姑姑说得对！但秘不发丧瞒不了多久，而且天气炎热……」李鹰踌躇。
「别搞秘不发丧那一套了！不如把他拉到附近山上偷偷埋了！找一个替身，让替身在合适的时候再死一次好了！」高云荷说。
第366章 大军围住
「这倒是个办法！」荷月说，「你和雪云来负责吧！」
高云荷点头。
「我让我的人帮你们。」李鹰说。
高云荷摇头：「这种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殿下也不希望将来有人用此事来要挟你吧？」
「有道理！」荷月说，「待你大业得成，我们这些江湖人士还是要回归江湖，跟你没有利益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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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高云荷在心里吃惊：荷月长公主怎么可能是江湖人士？
雪云直接扛了南龙帝的尸体，然后和高云荷从来时的地道出了营地。
地道并不是新挖的！但就那么凑巧，南龙帝的主帐设在了出口处。
莫非，老天也要灭南龙帝？
「什么人？再向前射箭了！」
「是自己人！」高云荷甩了手中的一个药丸，药丸滚到地上，呲啦呲啦地闪出了烟花的样子。
「是夫人！」大树后面，暗黑伸出头来，见是高云荷，赶紧学了声乌鸦叫。
「这是什么？」暗黑问。
「雪云，让他扛着！」高云荷说。
暗黑接过来，顺手摸了一下对方鼻头：「怎么是死人？」
「先扛上再说。」
高云荷在前方走，暗黑忍不住问雪云：「你怎么敢扛个死人过来？」
「要不然呢？让夫人扛？」雪云说。
「那肯定不行。」暗黑嘿嘿一笑。
走到半山腰碰见了匆匆赶过来的楚煜，一见面，他就拉住了高云荷的手：「你没事吧？」
「没！」高云荷摇头，低语，「你看看那个南龙帝，是真死还是假死？」
楚煜皱眉，示意暗黑将肩上一身普通黑衣的人放下。
把了会儿脉，楚煜开口：「他是闭气假死，但他胸前的伤口如果不管，就会失血过多而死，那就是真死了。」
「所以，南龙帝练过闭气功？」高云荷问。
楚煜点头。
「那是救还是不救？」高云荷挠了挠头，好为难！
要知道，南龙帝就是南龙军的灵魂，没了南龙帝的南龙军，其实更好对付。
「救！」楚煜说，「不过什么时候醒由我们来决定！」
等把南龙军灭了再让人家醒？够！
一无所有还外加伤残的南龙帝，还想活吗？
——
三天后
李鹰看着近在咫尺的荷花镇城门，脸色铁青。
「报！殿下！皇上中埋伏了！」
「皇上呢？」李鹰问。
「还没有救回来！对方的那种秘密武器太厉害，烟雾缭绕，根本看不清前方。」
「我不管！来人，随我去救父皇！」
「殿下！殿下三思！」
「殿下！就算皇上在这里也不会同意您冒险的！」
「就是啊！」
……
李鹰的心腹们拉扯着不让他去。
「可父皇他……」李鹰挤出了几滴眼泪。
……
又三日后，李鹰看着被抢回来的「南龙帝」的尸体大声痛哭。
他这次哭也带了一丝真情实感！毕竟，南龙帝对他不错。
而且，本来九十多万的人马，经过这几天的恶战，竟然只剩余了一半，而且很多人还带伤。更令人无奈地是，后续的粮草并没有跟上。
四十多万人一日消耗的粮食就很惊人！按理，桃花郡和梅花郡留下的守军应该送粮食过来了。可是，他们没有！
这让李鹰觉得心里突突。
「下令撤退！」李鹰说。他决定回到南龙，即可登基，然后再图一统天下。
「殿下，不好了，撤退的路被大军围住了。」
「大军？围住？是谁领的兵？」李鹰问。
第367章 南龙国灭
「不清楚，旗子很多，有徐字，有楚字，还有蓝、陈、孙、苏……到处都是人，我们被包围了！」
李鹰剑眉急跳：徐，徐凤先，蓝，蓝野，陈，陈竹，孙，孙谋，苏，苏保国……
这怎么可能？
他们不是都战败逃跑了？
「是请君入瓮！」荷月长公主长嘆一口气，「请的是南龙帝，最后入瓮的是我们。」
「这……」李鹰一脸冷汗，「这怎么可能？」
「报，南龙传来密信！」
「不是都被包围了？怎么送进来的信？」荷月皱眉。
李鹰一把夺过信件打开，踉跄了两下差点摔倒。
「到底怎么了？」荷月夺过他手中的信，信上字迹潦草，显然仓促写就：「南龙六郡皆叛变！南龙城被北龙大公主百春带领的三十万大军所围，请立即回援！赵信！」
「百春？她不是死了吗？她怎么会有三十万大军？等等，南龙六郡除了此次抽调的六十万人马，正好还剩三十万，三十万对南龙城的五万……」李鹰面色灰白，「信哥儿危矣！」
荷月：「你此次不是还带了两个儿子来？」
「那怎么能一样？他们是庶子！」
荷月：「信哥儿既然能从北龙逃过去，这次肯定也能脱身！云娘不会让他有事的！」
李鹰：「就怕信哥儿要与南龙城共存亡啊！」
「先担心我们自己吧！」荷月说，「我年纪大了，没几天好活了，但你……」
「那个咸鱼夫人的替身……」
「你到现在还没反应过来吗？她不是什么替身！她根本就是真正的咸鱼夫人！」荷月闭了闭眼，「所以才会一去不回！估计雪神医也被骗了！这小丫头的演技太好了！胆子也太大了！」
「那咸鱼夫人她到底是帮谁？」
当然是帮她相公大楚状元楚煜了！而大楚状元目前忠心帝是北龙。
荷月长公主在心里嘆口气：本以为南龙帝会一统天下，李鹰这个冒牌太子顺理成章登基，也算完成了復国任务，奈何天不遂人愿，南龙帝都是别人的瓮中之鳖！现在南龙帝死了，瓮中之鳖变成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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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家在宽宽的赤壁河上，白天打渔晚上归家，炊烟裊裊，妻贤子孝……」
外面响起低低的歌声，还有啜泣声……
「你……投降吧！没必要让这四十多万人陪葬！」荷月说，「你现在是南龙太子的身份，怎么也会封你一个王爷噹噹，一辈子衣食无忧算了！忘记你李鹰的身份吧！」
「大姑姑，我们几十年的筹谋……」
「天不助我们，认命吧！假如当年我没有把你送走……」
「如果是在黑马寺当和尚的话，那我宁愿当时死掉！」李鹰说。
「黑马寺的和尚依旧在！」
「这……」
「咸鱼夫人不会把我活着的消息透露给任何人！」
「为何？」
「因为无关紧要！」
李鹰：是啊！一个前朝的长公主和废帝，死不死活不活的，有什么紧要？
——
翌日，南龙太子赵构（李鹰）递上投降书，率四十三万南龙军归顺北龙国。
同日，北龙国百春大公主率兵攻入了南龙城。回城救援的二皇子见势不妙，直接归顺。三皇子顽固抵抗被杀死。南龙太孙赵信以及太子妃、小郡主不知所踪。
至此，南龙国灭！北龙国一统天下！
同日，北龙嘉和帝因之前的刺杀中毒难解，驾崩！
临终前立二公主百夏为皇太女，即日登基。
第368章 我不是人
荷花镇莲蓬胡同最里面的一处宅子，在安静了多天后，门被推开。
待看到院子里那正提着水桶往厨房走的紫色身影时，门口的两人一惊：「云紫？你还没走？」
云紫，也就是暗紫改名后的云紫微微一笑，露出两个小虎牙：「夫人说，你们迟早会回来的！」
「夫人？你家夫人？」僕妇忍不住问。
「就是当初送你们过来的云夫人啊！大楚状元入赘的那家云夫人！」云紫说。
「我想见见她！」荷月开口。
「好啊！我去传信！」云紫说，「先吃饭吧！我做好了！」
僕妇的眼一热，转头看向荷月：「公主……」
荷月：「先吃饭！」
吃完饭洗完漱换下了一路在地道奔波的脏衣服，荷月又变成了那个看似普通的老妇人，僕妇繫着围裙在洗碗，好似他们从来没有离开过。
高云荷是在第二天早上才到的，不用再装什么替身，她就快马加鞭回去将四美復活了。
晶片潜入四美身体的那一瞬间，四美就睁开了眼睛，「夫人，其实咱俩合二为一挺好的，我可以在脑海里跟你说话的！你要是让我沉睡我就沉睡，保证不偷看偷听你与大公子的恩恩爱爱！」
「还是算了！」高云荷说，「我懒得动手打架！还是你代劳吧！还有那什么需要查的资料药方什么的，你自己说或自己写，我再也不要当你的发言人了！」
「那夫人你岂不是很闲？」
回来的路上，四美和高云荷在马车里闲聊。
「我闲不是应该吗？我是咸鱼夫人！能躺着不要坐着，能享福干嘛要干活？我上辈子说不定就是因为太累，所以一醉酒把自己醉过劳死了！」高云荷嘆气，「我银行卡上还有很多钱没花光呢！也不知道便宜了谁？真该早早立遗嘱，全捐给那个什么就是研究出你来的那个傢伙！」
「好吧！那夫人你这一辈子就尽情花钱尽情享受吧！需要打架需要忙活的事有四美！」
「这还差不多！」
……
高云荷和四美进了小院的时候，就看见僕妇在翻墙角的地，荷月长公主一身普通妇人的打扮拿着种子在撒。
云紫在一边练自己的剑。
似乎一切都跟之前她送他们来这里隐居的一样。
唉！为什么就是好好的太平日子不过呢？
高云荷在心里嘆气。
「你来了！」荷月回头，温和地说。
「我来了！」高云荷的声音慵懒，与当替身时截然不同。她今日穿的是红荷衣，一朵荷花从胸前绽放，她还挽了高髻，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一点也不适合打架。
如果京城的人看到，肯定能认出，她就是那楚楚可怜且貌美如花的云夫人！
而荷月长公主还记得第一次见她的场景：她手持匕首，表情肃穆，挟持人后还狠狠地威胁！那是咸鱼夫人！
一个人怎么可以这样游刃有余地穿梭在这几个角色中，且除了容貌，没一点相似！
这证明什么？
这证明，当年，她选中这丫头，没选错！
「我们进屋说话吧！」荷月说。
高云荷点头，四美紧随其后。
「可以单独谈吗？」荷月问。
四美：「我不是人！请不要把我当成人！」
高云荷点头：「别把她当成人！当成空气就好！」
「空气？」
「就是吹出的气！总之她不存在。」高云荷说。
荷月点头：「那也请她不要开口不要动作！」
高云荷看向四美，四美点头：我当自己隐身了！
第369章 无人伤你
「你……已经知道唐王就是赵构了吧？」荷月问。
高云荷点头。
「你好像不吃惊？」
「吃惊的！只不过，我不是早知道了吗？」高云荷笑。间接承认了自己之前假冒雪梅谷谷主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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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梅还活着吗？」荷月问。
「活着！不过，活多久那就要看她的选择了。」
荷月点头：「那些人，我是说雪梅谷的其他人，他们知之甚少，你可以放过他们吗？」
「您要是放过他们，他们才是真解脱！」高云荷说。如果荷月长公主直接归隐不问世事，不再帮助唐王，那雪梅谷也不过是个江湖门派，雪神医也不会死了。虽然她拿活人研究整容术不好，但总算也推进了医学的进步，高云荷想，自己有可能让她将功赎罪。可惜，人死了，连赎罪的机会也没有了。
「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知道我假死但不是真正的归隐？」荷月问。
「我不知道！我只是凡事喜欢做两手准备。」高云荷说，「我在脑海里演练了你彻底归隐和不归隐的两种结局。当雪梅谷的人出现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根本没有归隐。可我奇怪的是你之前身体很不好了，怎么后来……」
「上次你找上我之时，我正好练功走火入魔。」荷月挑眉。
「楚煜给你把过脉？他没把出来？」成天地吹自己医术高明，结果就这？
「我把脉相改成了身体虚弱油尽灯枯！」荷月说着咳嗽了两声。
原来如此！看来不是楚煜的锅！
四美不动声色地离高云荷近了两步，这个长公主练功都能走火入魔，练的什么厉害功夫？
「可我现在，真的油尽灯枯了！」荷月嘆气，「可惜了我一身的内力！你想要吗？」
高云荷：还有这好事？
「你为什么……」
「我练的功夫叫荷心惊破功，只能女子练。」
哦，所以不能给唐王，只能给她？不是，肯定有条件的！
「你想让我做什么？先说好，復国什么的，我不会做的！」高云荷说。
荷月摇头：「多年前我已知道復国无望，但唐王李鹰在南龙忍辱负重三十多年，他不甘心。我这个做大姑姑的要是再不支持他，他就太可悲了！毕竟当年是我把才十岁的他送走的！我没有别的请求，只希望你保他和他的家人们一命！」
高云荷斟酌了一下这件事的难易度点头：「荣华富贵不敢说，但平常生活没问题。」
「好！」荷月长公主拿出一本秘籍：「这是荷心惊破功的内功心法和招式，我的内力传给你后，你勤加练习，届时，天下将无人可伤你！」
「这么厉害？」
「是啊！要不然你以为当年北龙帝能打进京城为何不直接打，而是非要等我来归降？」荷月长嘆一口气，「靠人永远不如靠己！但，有些事也强求不来！」
……
「夫人，你醒了！太好了！」四美笑中带泪。
高云荷看着屋里点的蜡烛，已经天黑晚上了？哦！她晕过去两个时辰多了。
「长公主呢？」高云荷问。
「在隔壁！」四美的神色有些哀伤。
唉！谁让她是一个懂得喜怒哀乐的机器人呢！
「过去看看！」高云荷说着下床。
「夫人，你感觉如何？」四美搀扶着她，「云紫说，内力现在有些不稳，您得学会调节。」
「我知道，那秘笈上写了。」高云荷往隔壁走，虽然荷月长公主说她已经油尽灯枯了，但要是给完她内力就挂，她会觉得心里很愧疚。
第370章 谁知道呢
「好了，我吃不下了！撤吧！」
高云荷推开门就看见僕妇柳嬷嬷劝荷月长公主多用点，但荷月摆手，让撤下去。
「咦？这么快就醒了！看来你的身体不错！」荷月微微一笑。
高云荷看着那本来满头灰白如今却满头白髮满脸皱纹的老人，瞬间眼睛湿润了。
「干什么？我又不会马上死！而且，我曾经中过一种难解的毒，每个月都要让我疼七八天，如今没了内力，也就不会疼了。能在临死前无痛地活着，哪怕就活一天，于我也是值得的。」荷月说。
「公主说的对！」柳嬷嬷开口，「夫人，谢谢你！」
高云荷深唿吸了一口气：「楚煜医术高超，我之前就剩一口气他都把我救回来了。我马上给他传信，让他过来！」
———
楚煜过来的时候已是两天后。
南龙四十多万兵投降，需要做思想工作，然后分插到各个郡的军营，还有六郡的收尾，押送南龙太子到京城等等。徐凤先在明，他在暗，总算开始有条不紊地进行。他这才有时间过来。
把脉过后，楚煜开口：「您现在就是个普通人，而且没有了那种毒素和内力在体内的拉锯战，您不会再感觉到疼。」
「还能活几天？」柳嬷嬷忍不住问。
「就算活到明天也是赚！」荷月说。
楚煜：「不动怒不动气，好好保养，活个五六年没问题。」
「啊？」柳嬷嬷吃惊地瞪大了眼睛，然后冲着荷月长公主咧嘴大笑，「公主，你还能活好多天呢！」
「我听见了！」荷月嫌弃地看她一眼，「还不快去做饭？」
柳嬷嬷擦了把笑出来的泪水：「我这就去！公主想吃什么？」
「随便！」
「行！那就来个随便！」
……
知道荷月长公主无事，高云荷就放心了。
她和楚煜一起赶回京城。
嘉和帝突然驾崩，一切丧事从简，皇太女即日登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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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该有的哭丧还是要有。
高云荷和楚煜赶上了最后一天。
北龙皇宫，一片缟素。
高云荷想起初见嘉和帝的情景：他很儒雅！也很幽默！看似也好像是个不错的明君。毕竟，在南龙帝苛捐杂税贪污成风的衬托下，北龙帝也好，嘉和帝也好，都显得是个明君。
「为何不见康亲王妃？」旁边有跪着的诰命夫人悄悄询问旁边的人。
「你不知道吗？康亲王府被围了，说是与皇上……该叫先皇了，与先皇的刺杀案有关！」
「这……不可能吧？」
「谁知道呢？幸亏当年二皇子去当了和尚，否则现在……」
「护国寺应该能护住他吧？」
「谁知道呢？」
「人家都是和尚了还要怎么着？难不成和尚还能还俗当皇帝？」
……
还真能！高云荷想起歷史上的某个开国皇帝，不就是当过和尚吗？
议论纷纷，声音还不小，但一边跪着的宫女和太监却也没制止，是故意？还是疏忽？若是后者，这百夏的女皇之位看来很不稳。
据说，楚首辅，也就是楚煜他亲爷爷，一直都在告病！说是床都起不来了！
首辅不来，白国公尽出风头。以前他们是后族，现在则是堂堂正正的皇亲国戚了。
可是，朝中多半文臣都是听楚首辅的！楚首辅不来，难道是不承认女皇的节奏？可康亲王府都被围了，首辅府离被围还有多长时间？
第371章 好大狗胆
傍晚的时候，高云荷刚要出宫，就见一个宫女慌慌张张地跑来：「云夫人，请稍等，女皇陛下想见您。请跟奴婢来。」
女皇？哦，是二公主百夏，高云荷反应过来。见她干什么呢？难不成让她去说服楚首辅？她只是个孙媳妇啊，不该找楚煜吗？
高云荷见到百夏的时候，发现楚煜也在。
「给云夫人赐座。」已成为女皇的百夏身着龙袍，昔日的刘海全都梳了上去，让人望而生畏。
高云荷想行个礼的，奈何百夏太热情，直接挽了她的胳膊让她坐下。
行吧！坐就坐吧！
只是看着还站着的楚煜，算了，他好歹是臣子，站着是应该的。她和女皇陛下，算朋友吧？她还救过她呢！虽然是故意的。但女皇不知道啊！
看女皇对她多热情！
「这个荷花糕是宫中御厨的拿手绝活，你尝尝！这个莲藕糕听说很适合小孩子吃，一会儿你回去的时候给俩宝带点……」
高云荷正好有点饿，于是吃了块荷花糕，又尝了半块莲藕糕，嗯，不错，小孩子可以吃！吃完又喝了杯茶！
高云荷擦了擦嘴，这下该说正事了吧？
「楚大人是来给康亲王求情的。」女皇说。
康亲王？被围了的康亲王府？
「云夫人，你觉得康亲王有罪吗？」女皇问。
「啊？」高云荷有点懵，「皇上，我还不知道康亲王犯了什么罪呢！」说完忽然意识到，好像自称我不太好，但女皇似乎也没察觉到。
高云荷看向楚煜：「康亲王犯了什么罪？刺杀先皇吗？」
楚煜抿了抿嘴，不置可否。
「那倒没有！」女皇说，「他只是妄想着兄终弟及！」
高云荷一拍桌子，痛骂：「康亲王好大的狗胆！」
楚煜：……
女皇：……
高云荷：「皇上，康亲王是不是打算闯进宫里来当皇帝，所以被抓了？」
女皇：「这倒没有！」他手里有一道兄终弟及的圣旨，他不愿意拿出来！想起父皇临终前的叮嘱，三道圣旨一定要全部销毁，这样皇位才能坐稳。「朕想让你劝劝楚大人，不要空口白牙地来求情！」
高云荷挑眉：不接受空口白牙的求情，那就是要东西了！康亲王手里有的东西还是首辅府有的东西？
这时，楚煜开了口：「皇上，康亲王是个什么样的人，您应该很清楚……」
女皇打断了他：「楚大人，他以前是什么样的人，不代表父皇死后他还是什么样的人。朕以女儿之身登上皇位，一定会励精图治，不会辜负先皇的期许。收回康亲王手里的东西，是先皇的意思。」
楚煜：「可那东西不是先皇赐下的。」
女皇拿出一道圣旨甩给他：「先皇临终前写了三道圣旨，这是其中一道，可惜未来得及公布就……别那么看朕！朕还不屑于捏造圣旨！」
楚煜打开那道圣旨看了一眼，然后被最后的一句话晃了眼：若不交，等同谋逆！杀之！
楚煜的心惊了一大下：嘉和帝一直看着都是个很温和的皇帝，没想到，为了给自己定下的女皇扫清障碍，不惜背负骂名！那么，首辅府呢？是不是有一道圣旨是写给首辅府呢？若首辅府不交，也是这样被杀之的下场？康亲王其实一直闲散，所以先拿来作开胃小菜？首辅府根深叶茂，要徐徐图之？
第372章 女人为帝
高云荷凑上前去，也看到了那句话。最狠帝王家！果真如此！
她沖楚煜眨了眨眼：先出宫再说！
——
首辅府一片安静。
高云荷和楚煜直接去了楚洵的院子。
楚洵正躺在床上喝茶、看书。楚老夫人在一旁擦拭自己的铁锤。
「爷爷倒是自在！」楚煜嘆气，「我给您投石问路了，女皇态度很强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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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详细点！」楚洵开口。
楚煜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见坐在楚老夫人的高云荷已经在八卦：「女皇竟然说先皇临终前有三道圣旨，只是他突然就那个什么没发出去。给康亲王的那道说，康亲王要是不交出东西，等同谋逆，杀之。什么东西这么重要？还等同谋逆？莫非是能够当皇帝的东西？」
楚老夫人咳嗽一声，点头：「你猜得很对！」
「首辅府有没有？」高云荷问。如果有，她得赶紧想想怎么带着俩宝跑路！至于楚煜还有楚家其他人，唉！他们要是愿意走的话当然一起带走，但他们要是为了忠心气节什么的，她就没办法了！
楚老夫人擦铁锤的动作一顿，表情微妙：「孙媳妇啊，要不……要不你把煜哥儿休了？让他净身出户？」这样首辅府落魄被抄家了，还能有门亲戚照应，不至于流落街头！越想楚老夫人越觉得可行。「还得让煜哥儿赔偿你这个……孩子吃喝穿那些……」
「抚养费？」高云荷说。
「对！还有聘礼，也让他补上了再休他！」楚老夫人说。
「奶奶！您这不是添乱吗？」楚煜皱眉。
楚洵摸了摸鬍子点头：「你奶奶说得不无道理。」
高云荷：还真要休夫啊？
「要不我们就把圣旨交上去？」一旁角落里发出一个声音。
高云荷吓了一跳，仔细一看，那黑乎乎的地方有个人站了起来，竟然是楚二老爷。
「抱歉！我给爹侍疾，太无聊睡着了。」楚二老爷伸了个懒腰。
端着药碗进来的楚二夫人瞪了他一眼，然后将药碗递给他：「侍候爹吃药！」
楚二老爷走到床前，将药碗往楚洵面前递了递，然后又迅速放到自己嘴边，一口气喝了个精光。
楚煜：……
高云荷：……
楚洵隔着被子用脚踹他：「我说了这顿的乌鸡汤我喝！」
「啊？儿子忘了？下顿您再喝？」楚二老爷挠了挠头，将碗递给楚二夫人。、
楚二夫人又瞪了他一眼，然后对楚洵说：「爹您稍等，儿媳这就再去盛一碗来！」
这一打岔，众人似乎都忘记了楚二老爷刚开始说的那句话。但楚洵没忘，他嘆气：「交上去我们就等着被灭口吧！」
「交也不行，不交也不行！如此两难，皆因为坐在皇位上的那个人是个女子。」高云荷说，「您和康亲王手中的圣旨一旦公布于世，她这个女皇是不是就当不成了？」
楚洵点头：「开国北龙帝有遗旨，若嘉和帝无子，兄终弟及。圣旨为三份，我，康亲王、白国公手中各一份。但白国公手中的应该是交上去了。」
「也不一定！」楚煜说，「留着圣旨那就是一道保命符。我今日观女皇的神色，她的怒气很大，若白国公真交了，她该有一丝欣喜才对。」
「女子为帝，肯定会有很多人不服。」楚洵说，「白国公府是她外家，在不损害白家利益的情况下，肯定会无条件支持她。如果白国公那老傢伙藏着圣旨，那就说明，他心里其实对女人为帝也不是多么地贊同。」
「那爷爷您贊同吗？」高云荷和楚煜异口同声地问。
第373章 卖个人情
「我心里有障碍，但我年纪大了，首辅之位也该让贤了。」楚洵说。
所以，还是不愿意辅佐一个女人当皇帝。高云荷在心里嘆气：古往今来，有些男人总不愿屈居在任何女人之下。所以百夏这个女皇还有得熬！怪不得嘉和帝叮嘱她，一定要收回这三道圣旨，不能留后患！
高云荷想到坚宝，若坚宝身世曝光，那么康亲王无子的传言就不攻自破，康亲王就成了最有资格继承皇位的人，因为他有儿子。
康亲王是怎么想的呢？
——
康亲王府，小郡主又发高烧了，府医试了各种办法都不能让小郡主退烧。
「王爷，不如去请楚院正？小人实在是……」
「王府都被围住了，他们会让咱们去请我大哥吗？」康亲王妃楚安抹了把眼泪，「王爷，要不我偷偷出去找大哥……」
康亲王一脸凝重：「你是可以飞檐走壁，但大哥能吗？而且，太后病重，大哥肯定在宫里。」太后因为儿子嘉和帝的去世而伤神病倒了。太后并不是他的亲娘，他的亲娘陈贵妃在生他时难产死了，他只是抱养到太后膝下，有了一个嫡皇子的名分而已。所以，这些年，他不争不抢，不掺和任何朝事，安静地做一个闲散亲王而已。这都不行了吗？
皇兄自从遇刺后就脾气大变，临终前更是直接让人围了他的王府，让他交出当年父皇给他留下的遗旨。他还没来得及想清楚交与不交，皇兄就驾崩了。二侄女当了女皇。一切就跟做梦似的。
「本王去跟高统领说说，看能不能请个太医来。」康亲王往外走。
高仲武正在康亲王府门口跟手下人交代：「今晚守夜务必小心仔细……」
为什么？还不是因为大楚状元楚煜回京了！老首辅病倒，楚院正被困在太后宫里，楚二老爷没入仕，一介大夫而已，都不足为虑，但楚煜那是谁？康亲王妃可是他小姑姑，他怎么可能看着康亲王府被围？但这是皇上，哦，现在该称先皇了，这是先皇下的旨意，他高仲武是忠君之臣，不能不听令啊！
「什么？小郡主又发烧了？」高仲武听了也是一急，随即他决定卖个人情给楚煜，「要不这样，王爷，楚院正在宫里，不好出来，别的太医对小郡主的病也不了解，要不我派个人去首辅府，请楚二老爷过来，听说楚二老爷的医术也不错。就前段时间，我家那臭小子贪玩掉进池塘发烧，就是吃了楚二老爷的药丸子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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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仲武啰里啰嗦说了一堆，生怕这闲散据说还不太聪明的康亲王爷听不懂他的话，只信任太医。他知道，因为有楚院正在，楚二老爷在上层名声不显，但在民间，女子医馆、男子医馆、小儿医馆，都是用的楚二老爷的药，又省钱又管用的。
康亲王当然听懂了，但他不能表现出听懂，他皱眉：「楚二老爷那些土方子哪有太医……」
「王爷，你就让二哥来看看吧！现在咱们王府这个样子，哪个太医肯来啊？」康亲王妃楚安出来说。
高仲武利索地点头：「王妃说得有道理！」
康亲王一甩袖子：「随便！」
康亲王妃：「那就麻烦高统领了~！」
「不麻烦！不麻烦！~」高仲武说着赶紧派了个人去楚家。
第374章 小婿愚笨
高仲武觉得楚二老爷身边的这个背药箱的小厮有些眼熟，他刚想盘问盘问，就听见楚二老爷没好气地沖小厮嚷：「还不快点！小郡主要是烧成傻子，都是你害的！让你收拾个药箱都这么慢……」
算了！就是个手脚不麻利的小厮而已！
楚二老爷和他的小厮进去后，康亲王府的大门又被重新关上。
「二爷，世子来信！」家里的小厮骑着马来找高仲武。
高仲武拆开大哥的信一看，心里有了底。他们镇北将军府常年镇守北疆，他爹和大哥都在北疆，此次南北征战，先帝给镇北将军府的旨意就是不管京城形势有危机，也不许从北疆调兵。务必保证北边的匈奴不敢来犯。
南北战打得激烈，而皇上又被刺杀的时候，北疆其实也遭到了匈奴人的袭击，但后来据说匈奴王也被刺杀了，几个儿子互相争王位，也没空攻打北疆了。
但女皇即位，他也是始料未及，赶紧给北疆送信。
看到信末尾再次强调的四个字：忠君爱国，高仲武牙疼了！
忠心先帝决定的女皇没问题，但这爱国，楚首辅不爱国吗？康亲王也没做什么吧？
「贤婿！贤婿！」高仲武回头，就看见他的老岳父瑞亲王来了。高仲武娶了瑞亲王的大女儿敏敏郡主。
瑞亲王赵辛从马车上蹦下来，高仲武也赶紧翻山下马，行礼：「见过岳父大人。」他这个岳父大人一向对他这个武将看不上眼的，他能娶敏敏是因为敏敏看上了他，非他不嫁。嗨！他就是这么有魅力。
「贤婿免礼免礼！」瑞亲王摆手。
贤婿？瑞亲王可从来都是直唿他大名的。叫得这么亲切，有鬼！
「那个，本王想……想……」
高仲武故意不接话。瑞亲王心里气得头上直冒汗：这莽夫女婿就是不会办事，他不会接接本王的话？本王都到康亲王府门口了，那还能想干什么？肯定是想进府去啊！
「岳父您想什么？」高仲武挠了挠头，「小婿愚笨，还望岳父大人明示！」
明示就明示！瑞亲王清了清嗓子说：「本王要进去看看康亲王！好歹也是弟弟，本王好好劝劝他，别跟女皇置气！」
高仲武头疼起来：这是置气的问题吗？这肯定是……唉！对上只会打仗对朝局一点也不敏感的老岳父，他只能迂迴地劝：「岳父大人，您不要为难小婿了，上边有旨意，谁也不能放进去。我要是放您进去了，明天我肯定得洗洗脖子蹲牢房去。我出事，敏敏会难过的！一难过她就会发疯，一发疯回娘家……」
一听大女儿会难过，会发疯回娘家，见识过女儿为嫁给面前这个她心仪的莽夫而大闹王府的情形，瑞亲王表示：他不想重新经歷一次！
瑞亲王：「那楚老二怎么进去了？」
「啊？」
「我看见的，他马车还在那儿的。你别想找理由骗我！你要是骗我，我就进宫告状去！说你徇私，放楚家人进去！」瑞亲王觉得自己聪明极了。
高仲武赶紧捂住他的嘴，顺便让人将楚二老爷的马车赶到了别处。「岳父！小郡主发烧病重，楚二老爷是进去治病的。」
「真的？」
「骗你是小狗？」
「骗我你就赔我只大蛐蛐！别当小狗！敏敏最讨厌小狗了！因为她小时候被狗咬过。」
「行行行！您说怎么着都行！」就别在门口瞎咧咧了，赶紧回家吧！
第375章 嫁给你吗
「月儿怎么样了？」康亲王问。小郡主名赵月，嘉和帝赐名：清月郡主。
康亲王妃楚安抬起头，欣喜地说：「退烧了！」
楚二老爷在旁边桌子前喝茶：「早说了，我这个退烧药丸，谁喝谁管用，半个时辰准退烧！」
「多谢二哥！」楚安说。
康亲王：「多谢二舅兄！」
「别谢来谢去了！」角落里的「小厮」开口：「好不容易见一面，你们有什么话赶紧交代？」
「煜哥儿，交代什么？遗言吗？」楚二老爷说，「女皇不会这么狠心吧？」
「小厮」楚煜忍不住在心里翻个白眼：二叔的思路就是这么天马行空。
康亲王开口：「你们等一下！」
一会儿，康亲王拿来了一个长盒子，打开，拿出里面的一卷明黄色的圣旨。楚二老爷瞪大了眼睛，楚煜点点头，他就知道，康亲王一点都不傻！
「本王虽然不想当什么皇帝，但也不想沦为砧板上的鱼，任人宰割！这道圣旨你们带出王府。找不到它，我们一家三口不会有事的。」康亲王郑重地将圣旨递给了楚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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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煜接过，点头，的确如此！这本就是他们和女皇之间的一场拉锯战。不过他们想安稳脱身，还需再谋划谋划！
——
护国寺的山脚下，突然多了很多的兵。护国寺许进不许出。
护国寺后山，禅心和尚打了个哈欠，「掌门师兄，你请回吧！我要睡了！」
「也好！早睡早起！」主持大师也不雅地打了个哈欠，「什么时候想走通知老衲一声。」
禅心：「通知你干什么？咱们可没什么干系！」
主持呵呵一笑，也不言语，摆手离去。
柴门被关上，禅心和尚抬头望了望，今夜星星很多！皇兄，你是哪颗星呢？唉！我都没跟你争皇位，难不成还能跟个小侄女争？当皇帝多累啊！谁爱当谁当去！怎么就这么不信任他呢？
要不，他也像荷月那样死一死？
「谁？」他看向柴门外。
「老熟人！」
柴门推开，一个黑衣女子走了进来。
「云……娘，你……不是在南龙？」禅心和尚一愣。
「现在已经没有南龙了。」云娘嘆气，「没想到嘉和帝的大女儿那么厉害！」
「什么意思？」禅心和尚最近在山上还没有收到南龙的消息。
「你不知道吗？」云娘轻笑，「那位百春大公主，还有小楚状元，还有个叫卢放的，当然还有书圣先生王献，他们一起收復了南龙。现在，整个南龙国已尽在百春大公主之手。她立下如此大功，好笑的是，你们的嘉和帝竟然在临终前将皇位传给了妹妹、二公主百夏。你说，这当姐姐的，能服气吗？要是不服气，那就有好戏看了！」
「云中娘子，你到底是哪一头的？」禅心和尚皱眉。
云娘落寞：「我也想知道！」
「你现在回头还来得及！」禅心说。
「回头？如何回头？嫁给你吗？」云娘问。
禅心和尚急切地退后两步，「我是和尚！」
「切！你这和尚怎么回事你自己不知道吗？你以为当了和尚人家就会放过你吗？你生于皇家哪来的兄弟情深？没看见山下被围地跟铁桶似的。」
「既然山下被围，你是怎么进来的？」禅心好奇地问。
第376章 救你出去
云娘挑眉：「普通的兵可拦不住我。」
「你就直说吧！这次找我干什么？」禅心问，「别太为难我！你也看到了，我现在自身难保。」
「女儿女婿不管你吗？」云娘问。
禅心犹豫了一下说：「他们现在也有点麻烦！」
「是首辅府的麻烦？」
「你怎么知道？」
云娘轻哼一声：「你们这些男人不就是不想让女人当皇帝吗？当年北龙帝留下秘旨了吧？嘉和帝若无子就兄终弟及是吧？」
「你别胡说！」
云娘翻了个白眼：「看来这个二公主百夏还是很有脑子的，都能给首辅府找麻烦了！难不成嘉和帝一直在秘密培养她当储君？也对，自己的孩子就算是闺女，那也是好的！我家要是有皇位，我也给我闺女……等等！」
云娘反应过来：「你要是当了皇帝，我女儿不就能在你驾崩后当女皇了？」
「我不会当皇帝，我女儿也不想当皇帝！」禅心和尚的脸沉了下来，「收起你的野心！」
「呵！没有野心没有权势，请问你要如何护好女儿？」
「她能自保！」禅心和尚说。
「行！既然她能自保，那我保你吧！」
「什么意思？」
「救你出去啊！」云娘说，「走吧！天亮了就不好离开了！」
禅心和尚：「你真能不惊动山下面的兵离开？」
云娘点头。
「行！你等会儿！」禅心和尚从屋里收拾了个包袱出来，然后手心往外一抛，一个鸡蛋似的东西落在房子上瞬间着起火来……
云娘眼睛一亮：「这东西好啊！要是用在战场上……」
「少废话！赶紧走吧！」禅心拉了她施展轻功跑出了老远，然后就听见轰隆一声巨响，那小院化为了灰烬。
护国寺主院，主持大师看着后山冒出的黑烟，轻轻地念了声：「阿弥陀佛！」
高云荷昨晚睡得晚，今日起得也晚。
「娘！娘！你终于醒了！」茵宝趴在床头，开心地问，「今天能回家吗？」
回家？在外屋门口的坚宝清了清嗓子说：「是槐树胡同的家！」
高云荷招手：「坚宝，你也过来！」
坚宝摇头：「爹说，我大了，是男人，不能再跟娘睡一张床了。」
高云荷：……三岁的小崽儿，确定能叫男人？
「娘你快起！爹回来了！」坚宝的声音雀跃。
高云荷还没来得及穿衣服，就见男人风风火火地进来了，然后直接坐在床边，拉住了她的手：「有个坏消息要告诉你！」
高云荷：「可不可以先说好消息?」
楚煜：「没有好消息！」
「啊？」
云红进来，抱了茵宝，拉了坚宝先出去玩。
「护国寺传来消息，说，后山岳父大人住的小院昨夜着了火，风很大，小院已化为灰烬。」
高云荷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她那个便宜爹，禅心和尚就住在护国寺后山。禅心和尚本来在千柳山搞那个各种炮的实验，但嘉和帝遇刺又驾崩，他就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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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也许，他没在山上？」高云荷的声音有些颤抖，虽然没有相认，但禅心和尚确实对她很好，对她提出的在现在看来天马行空的一些事也接受度良好，还亲手去做……
「护国寺主持大师说，他晚上还和岳父大人下过棋，而且，里面确实挖出了一具被烧得面目全非的和尚。」楚煜沉痛地说。
高云荷摇头，眼泪盈满眼眶：「我觉得他不会死！他功夫那么好！虽然人愚忠了点，整天都在说他那个皇兄怎么怎么好，怎么怎么仁义……」
楚煜伸手抱住她：「我也觉得岳父不会死！你冷静些，我再去打听打听！」
「那你快去！」高云荷抹了把眼泪。
第377章 南龙女皇
宫中，女皇也收到了护国寺的消息。
太后娘娘嘆气：「金蝉脱壳而已，不过也说明你二皇叔没有争的意思。你也没必要再追着不放了！否则天下人会说你不仁的。」
「母后，白国公怎么说？东西交出来吗？」女皇转移了话题。
太后白蔻挑眉：「那是你姥爷！」
「朕知道，所以他们更应该支持朕不是？」
「他们不是一早就表了忠心？这你父皇也是知道的。」太后皱眉。
「有时候，说不重要，做才重要。」
「莫非他们若是不交出东西，你还要派兵围了国公府不成？」
「他们若是真支持我为女皇，那为何不交那东西？父皇去得突然，但他再三跟我说过，那三道圣旨必须收回来销毁！否则皇位不稳，天下不稳。父皇没来得及做的事，我来做！母后，您应该支持我！」女皇嘆气，「他们都是开国功勋，三皇叔又那么年轻，我不得不防！」
「早知如此，当初……」太后抹了抹眼泪，「你为何非要当这个女皇？」
「因为我是父皇的女儿，因为这是父皇的江山，我为什么要拱手让给别人？」
太后：「我懂了！放心，白国公府那份肯定会交上来。」
「有母后斡旋，我就放心了！」
「但楚首辅那里……算了，你定吧！」
太后走后，女皇拿起刚收到的急报：南龙国，半壁江山尽落大姐姐百春之手，她会臣服吗？
南龙国南龙城。
皇宫大殿，百夏坐在昔日南龙帝的龙椅上，冷眼看着下方的官员吵吵闹闹。
「北龙国现在也是女皇，我们没必要臣服吧？」
「就是！我们要兵有兵，要钱有钱，而且，隔着赤壁河，晾他们短时间也不敢打回来！」
「大公主当初是为了一统大业才来南龙的……」
「呵！如此大功，先帝竟然传位给二公主即位，二公主有什么功劳啊……」
「就是！偏心啊！」
……
父皇确实偏心！百春想。就因为她不是嫡出吗？所以宠着她，但私下里却培养了百夏！否则百夏不会在如此短短时间内就有手段控制住北龙的形势。
她应该回去奔丧的！可她没回去！
因为，首辅府、康亲王府都被围了，她回去能有什么好下场呢？她不想当被囚禁在笼子里的鸟！
「大公主，请您即刻即位为南龙女皇吧！」一道洪亮的声音压下了所有的议论纷纷。
顿时，殿中一片安静。
说话的是原南龙国二皇子赵林，论辈分，其实百春还应该叫他一声皇叔。毕竟他们一个祖上。
赵林见众人看过来，继续慷慨陈词：「如果公主不早作决断，那么一旦北龙女皇改了龙的国号，宣布一统天下，到时候咱们不臣服可就是逆贼了！」
「没错！」王献也开口，「当年北龙帝南龙帝都想一统天下然后改国号为龙。可惜都未能如愿。本来此次南龙覆灭在即，但……」
想起驾崩的嘉和帝乃大公主之父，王献斟酌开口，「我们大可率先向天下公布，嘉和帝驾崩，北龙女皇上位，我们不服！我们南龙人只服你这个将南龙拉出苛捐杂税和战火的大公主百春。」
第378章 有资格谈
百春看着站在最前列的楚澈，问：「小楚状元，你觉得称帝一事可行否？」
可行否？楚澈抬头，看向一身宫装神采奕奕的大公主：「公主想称帝就称吧！」你心里都决定的事情还问我，是试探吗？
「但公主不能忘了，您的母后，妹妹，还有母族都在北龙呢！」楚澈嘆气，「若二公主是个狠心的……」
「称帝一事……再议！」百春说。
——
高云荷又被传进了宫里。她很烦！所以脸色也不太好。
「云夫人似乎不太愿意进宫来？」女皇说。
高云荷摇头：「我……民女是昨晚没睡好。」
女皇：「云夫人自称我就是。朕宣你来，只是因为在这北龙城中，你是局外人，有些事朕想听听你的意见。」
高云荷问：「什么事？」
女皇：「你说我的大姐姐百春会在南龙称帝吗？」
高云荷愣了一下：「大公主不是已经死了吗？还有我那状元小叔子？不是摔下悬崖……」
女皇微微一笑：「听说云夫人当年也曾经摔下悬崖，云夫人都没死，大姐姐他们当然也不会死。父皇生前告诉我，楚煜宁可入赘你区区一个云家，也不愿意当她的驸马。她大受刺激，所以就死遁远走南龙做密探，誓要在这天下一统的大业中建功立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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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云荷明知故问：「您的意思是，我那小叔子也没死？」
「当然！你不知道吗？按理，首辅府和楚煜都应该知道的。」女皇说。
这就开始挑拨离间了？高云荷皱眉，忽然释怀一笑：「有时候，有些事，不知道也是一种保护。毕竟，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不是吗？」
「没错！」女皇笑：「那你认为，大姐姐她会在南龙称帝吗？」
高云荷思索了一会儿说：「我不太了解大公主，不过，大公主乃慧母妃所出，三公主还是她一母同胞的妹妹。卢家，还是她的外家，据说卢家是大族，在京中有万人之众。如果她在南龙称帝，皇上会降罪这些人吗？」不是套我的话吗？那我先问问你！
女皇哈哈大笑：「云夫人，是朕在问你，你却把问题抛给了朕！」
高云荷面色更加踌躇：「若皇上问的是我家相公楚煜，想必他会给皇上一个满意的答案的。但，我就是一介妇人，不懂这些朝堂之事的。」
「是吗？云夫人不懂，咸鱼夫人也不懂吗？」女皇忽然问。
高云荷愣了一下，然后失笑，轻嘆一口气，本来柔弱的面色变得慵懒起来：「听说咸鱼夫人救过皇上？」
女皇矜持点头。
高云荷笑得懒洋洋：「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
女皇又点头。
高云荷：「可当时救你的明明是云夫人我，您怎么会想到是咸鱼夫人救了您呢？」
女皇：「你不用想，朕如何知道你是咸鱼夫人。你只要知道，咸鱼夫人是有资格跟朕谈条件的。而来自槐树村的云夫人是没资格的。」
高云荷长嘆一口气：「所以，即便我不是咸鱼夫人，我也要争取当一当这个咸鱼夫人了。」
女皇点头：「没错！除非，你不想管首辅府那一大家子！」
高云荷也不站着了，直接走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那我先来回答皇上您最先问我的问题吧！」
「可以！」
「如果在南龙的是真正的大公主百春，她一定会登基为南龙女皇的。而且会很快！」高云荷说，这不是她瞎说的，这是楚澈传回来的密信。
第379章 心里话
「难道大姐姐她就不管她的母妃她的妹妹她的母族了吗？」女皇不解。
高云荷微微一笑：「慧贵妃不是用自己的命给卢家换来了一线生机吗？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当日在城楼上，慧贵妃是替皇上挡了一箭的，曾经风华无双的慧娘娘现在不过是慧心宫里一个疯疯癫癫的妇人。」
女皇的脸色难看起来：「有法子治吗？」
高云荷眨了眨眼：「也许，但我不知道。况且，就算以后治好了并不代表她没有救过您。」
女皇：「朕……不会对他们如何的。」
高云荷点头：「那现在就要商量商量，如果大公主在南龙自立为女皇，要怎么办？」
不仅是慧贵妃，三公主，卢家，其实还有楚家这个首辅府。
楚澈没死，他是首辅家的二公子，曾经的小楚状元，他去南龙拥立大公主为南龙女皇，而楚煜，还有整个楚家，却是在北龙。
可动了楚家，就是动了北龙朝纲的根本，一不小心也会引起动乱的。这也是女皇敢围康亲王府却不敢围首辅府的原因。
北龙朝堂一半文臣以楚首辅为主，一半武将恐怕也不会容忍新即位的女皇动楚首辅的。但不动，女皇的权威何在？
女皇：「你有何高见？」
高云荷：「大公主百春和小楚状元早就在春猎中不幸摔落悬崖殒命。南龙的所谓大公主，所谓小楚状元，都是冒牌货！」
「冒牌？」
高云荷：「就是假的。他们在冒充大公主和小楚状元，目的嘛，不过是为了骗过世人，赢得同情，争夺天下而下。」
竟然与父皇说的法子一样！
女皇沉默不语。
高云荷继续说：「天下依然一分为二，只不过，以前是兄弟平分天下，现在是姐妹平分天下。这样一来，那所谓的兄终弟及的圣旨也就没有任何意义了！毕竟，天下并未一统，烽烟萧萧中，胜者为王！如果北龙内乱，那么，最后一统天下的是谁，可就不一定了！」
「你知道兄终弟及的圣旨？」女皇问。
高云荷点头：「相公告诉我的，不过他说，爷爷年纪大了，他想致仕养老去了。」
女皇轻哼一声：「什么致仕养老？不过是不想在我一个女子手下做事而已。怪不得父皇说他会想法说服楚首辅，可惜，他还没来得及就……」
高云荷清了清嗓子：「我可以说几句心里话吗？」
「心里话？你尽管说！」女皇点头。
「一朝天子一朝臣！江山代有才人出！您何必执着于楚首辅呢？用他孙子不行吗？」高云荷绝不承认自己是在给楚煜要官，「您看，当年因为大公主倾慕楚煜，而楚煜拒婚，所以一直得不到重用还被打压。但他有没有才，那可是天下皆知的。皇上，您给一个不得志的人机会，他肯定会感激涕零的！」
「这是楚煜的意思还是你的意思？」女皇问。
高云荷挑眉：「我们家，大事他做主，小事我做主！」关键是，他们家，除了生死无大事！
——
翌日，南龙女皇即位。并向天下宣布，她就是原北龙大公主百春。因不服二公主百夏即位北龙女皇，所以自立为女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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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即，北龙女皇也宣布：南龙女皇所谓的大公主身份是假的，她的大姐姐百春和小楚状元已在春猎中不幸坠崖去世。南龙女皇和北龙皇室无一丝一毫关系。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一时间天下譁然！但南北混战算是告一段落。
第380章 清贪行动
三个月后。
「楚首辅早！」
「楚首辅早！」
……
身着首辅服的楚煜朝问好的官员一一点头，然后率先迈进了大殿。
不一会儿，北龙女皇坐上龙椅，早朝正式开始……
谁都没有想到，三个月前北龙帝去世女皇即位的第一件事就是准许了楚洵楚老首辅致仕的摺子，但却提拔其孙子、时任户部侍郎的楚煜直接当了首辅。
不服气吗？没看白国公白家，兵部尚书卢家，户部尚书元寇等诸多忠重臣都一声不吭吗？
谁还敢说不服？
女皇貌美，即位仓促，但手段真是一点也不美！是相当地雷厉风行。
唉！谁让女皇自己掌着兵权呢！而且还亲自提拔了一众少年将军。
这么说吧！你家有老子任职的，均官升一级甚至两级，但升了之后都没实权。相反，你的儿子或孙子则是直接顶替了你的位置。关键是有的人才十八岁就成了大将军。这怎能不对女皇感激涕零、誓死效忠？
此时，十八岁的大将军徐凤先就站在了武将的最前面。而他爷爷徐达志，原本的威武大将军直接封了威武侯。
女皇体恤，威武侯等老傢伙一个月上一次大朝会即可。
老傢伙们也知道女皇喜欢看见新人、年轻人，所以没什么大事也不上赶着上朝了。睡到自然醒多香！遛遛鸟泡泡花魁……额，泡花魁就算了，谁家里还没个母老虎呢？
所以，此时文官最首位站的是楚煜楚首辅，年轻的十九岁的首辅啊！有个好出身真是好！当然自己也要有才！那些本来不服的人经过三个月的实践也终于认清了事实：人家爷爷能当首辅，孙子也能！不仅能，还当得更加干脆利索、无情无义。
楚老首辅毕竟年纪大了，而且念旧情，有些小事求求情就不给你往上捅了，但楚小首辅可不是啊！
管你贪污受贿是一个铜板还是一万个铜板？总之你贪了就上报，上报了女皇就下令抄家流放……三个月，抄了没有一百也得九十几户的官员之家。一时之间，因打仗而国库空虚的问题彻底解决。看着白花花的银子流进国库，户部尚书元寇的苦瓜脸都笑出花来了。
整天一口一个「楚小首辅」，喊得那是亲热！不知道的还以为楚小首辅是他儿子呢！
过年更是因为是嘉和帝去世第一年，一切从简。宫宴上更是因为几名家属戴了昂贵首饰而被楚煜观察到，以致于派人私下调查，不仅有贪污之嫌还有仗势欺人之嫌。
宫宴还没结束，大将军徐凤先就亲自带着大内侍卫去抄家了！
唉！众臣没想到，这女皇的上任三把火烧得简直旺旺旺！
这楚小首辅的配合简直顶哌哌！
他们君臣合起来被戏称为「最爱抄家的君臣！没有之一！」
高云荷好不容易出门逛个街想要买件漂亮衣服穿穿，结果还没走进丽人坊的大门，就听见身后马蹄蹬蹬的声音，还伴随着街上人的议论声：「这又是抄谁家去了？」
「这还有什么干净男人能嫁啊？就怕嫁了后他犯事被抓，流放……」
「你知道什么？我听说，这是女皇的什么清贪行动，把官员中的这些贪污的蛀虫都拔掉，咱老百姓才会过上好日子。」
「你从哪听说的？」
「状元楼！那说书的每天都说最新进展！」
「我也赶紧去听听！」
……
高云荷的唇角弯了弯，想起那句出名的：谁谁跌倒！谁谁吃饱！
国库空虚没钱，那还不简单？把贪官家里的钱搬到国库不就好了？
啊！这么天下无双的点子是谁想出来的呢？当然是她这个首辅贤内助想出来的。
第381章 葡萄美酒
可是，高云荷没想到的是，这把火能烧到自己身上。
高云荷最终没有进了丽人坊，因为蓝翠姑被抓了，罪名：涉嫌贿赂。
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大将军徐凤先接到举报，京兆府尹冯建有贪污受贿之嫌。徐凤先当时到了每月去军营去巡防的日子，他要在那里呆十天，于是将暗地查访的事交到了大理寺，大理寺卿将此事就交给了大理寺少卿贺方。
贺方乃是榜眼出身，为人最是细緻而较真，而且他出身武将世家，人手不缺，自身又武艺高强。
这不，一查就查出了证据，而且是巨贪。四年前的帐本都被翻出来了，上面清清楚楚地记着：咸鱼夫人大管家蓝翠姑，献极品翡翠佛像三尊，极品红翡首饰五套。
至于为什么献倒没有写，但麻烦就麻烦在这里。要是冯建乱说一通，还真有可能将蓝翠姑彻底拉下水，甚至危及咸鱼夫人的名声。
关键是女皇可是知道咸鱼夫人的身份的，要是藉机准备吞了她在京城的产业和钱财，她就郁闷了！
她还指着那些钱躺平当咸鱼呢！绝对不行！
怎么办？从贺方入手！
京兆府尹是大官，他贪污受贿的事已闹得沸沸扬扬，贺方又最是刚正不阿的一个小伙子！让他徇私不可能，那就只能从他的上头找寻关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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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于是这天晚上回家的楚小首辅楚煜就感受到了高云荷异于往常的热情。
对了，他们现在的家是荷塘月色，外面挂了大大的牌子：「云府！」
众人都在感嘆楚煜的「苟富贵勿相忘」和「发达不忘糟糠（救命）之妻」，总之，就是，楚煜都做了首辅了，但还是坚守自己入赘的本分，没有要抛弃云夫人等等，总之，楚煜简直是众多女人无限感慨的良配。
高云荷在心里呸呸两声，楚煜才不是那么想的，他都说了好几次了，他想办一个隆重的婚礼，想把她娶回家去。她说，办也行，那就在荷塘月色办吧。她把他娶回荷塘月色来！
关于他娶她，还是她娶他，暂时没有达成一致意见！所以……所以婚礼一事暂时搁置了。毕竟，女皇即位，各项事务繁多，一切走上正规也需要时间。
对了，曾经的首辅府还是首辅府，但现在的楚小首辅一天天地不回首辅府，回荷塘月色，这……谁也没办法。
初一十五，他们会回首辅府聚聚，吃吃饭什么的。长辈嘛！时不时看看就行，天天住一起，矛盾就有了。尤其是婆媳。高云荷深谙这个道理。当然，她不是一开始深谙的，是林夫子跟她说的，能自己单过就单过。
林夫子的爱荷女学现在很受欢迎，因为女皇即位，女子的地位无形中提升了一大截。民间送女孩子读书的越来越多。
高云荷想，也许不久，就有女子站于朝堂之上了。毕竟，女皇年轻，才十七岁。众臣后来商议后决定，女皇的国号为夏和，今年才夏和二年，一切都百废待兴啊！
楚煜感受了一下屋内浪漫的气氛：葡萄美酒夜光杯，还有四样清单小炒。俩宝都被哄回了自己的院子。下人们也一一退去。
三月初春还有些倒春寒，但这女人在屋里却只穿了件薄纱衣。虽然衣是红色，还绣了繁复的花纹，但隐隐约约、朦朦胧胧……该看到的似乎都能看到。楚煜别开眼，看向杯中的红葡萄酒，酒中似乎映衬出他微红的脸。
第382章 取保候审
这女人……楚煜的心砰砰直跳，莫非她忍不住了？想扑倒他？其实也不必如此费事！他很愿意直接躺平的！不是这女人说，她的身体还太小，可以早恋，但不能「早睡」！等她研究出现代版避-孕-套再说。
「相公，来！为我们的新生活干杯！」高云荷微微一笑。
楚煜举起杯喝了一口，哪知高云荷竟然干了。虽然是葡萄酒，但也有些微度数的。难不成想酒醉壮人胆？
「吃点菜！」楚煜夹了一筷子菜给她。
「相公也吃！」高云荷也夹了一筷子菜，不过不是放在他的碗里，而是举到了他嘴边。
楚煜：……这女人今日格外……娇！
楚煜张口把菜吃了，然后也夹了一筷子餵她。高云荷迟疑了一秒钟，然后果断地张了嘴……一顿饭就在两人的你餵我，我餵你，然后一起喝酒中结束了。
楚煜觉得头有点晕，但绝不是喝酒喝的，是气氛实在太好，他……他有些想入非非！
「你去洗澡！」高云荷说。
「好！你去……等我！」楚煜的声音更加温柔。他想说的是你去床上等我，但这几年练就的古代教养又让他有些难以启齿。
楚煜的澡洗得很快，连头髮都用大毛巾刷刷刷地擦得快干了。房间里其他灯都熄了，只留了内间床边的小灯。林杰明的发电研究有了成果，便先在荷塘月色实践了一下，藉助太阳能和动能发的电，别的干不了，但照明没问题。
以往为了省着点用，一般睡觉时就把灯熄了。楚煜决定今晚不熄灯了，他要好好看……好好感受……那个啥。
结果……结果就看见了那女人在床上聚精会神地看一本书，薄纱的衣服光滑，已滑落削肩处，露出一抹白，炫眼得很。
楚煜将毛巾扔在一边的凳子上，掀了被子进去，然后伸手将她的衣服往上随意提了提，也没提多少，他的手顺便覆在了上面：「不冷吗？还看什么书？不怕坏眼？」难不成在提前看什么宫图，其实没必要，他……懂的。男人嘛，在某些事上其实都天生会的。
「相公，这个帐本你看看！」
伴随着舔腻的声音，一个帐本递到了楚煜面前。
什么？不是书，是帐本！
这个时候看什么帐本？
「你看，蓝翠姑的帐本上写的是这些东西用来抵税款的，但那个京兆府尹冯建私藏的帐本上记的却是献。大理寺少卿贺方认为献就是贿赂官员，所以蓝翠姑被抓了。」高云荷嘆气，「如果我把这个帐本给了贺方，能不能证明翠姑的清白？」
一听是蓝翠姑的事，楚煜的注意力马上集中到了这上面：「这事我还不知道！」
「下午刚被抓，估计是没审出什么有用的，所以没上报给你。」高云荷说，「你一天天地日理万机，他们也不可能事事都先报于你不是？」
「日理万机倒也不至于。」楚煜说，「人尽皆知，蓝翠姑是咸鱼夫人的人！」
「这个贺方是不是不知道？听说他一心读书不闻窗外事！」高云荷问。
「倒也有可能！澈哥儿在就好了！」可以暗戳戳地去向贺方普及一下关于咸鱼夫人的事迹。楚煜点了点帐本上的税款两字。
「怎么？你这个上上级不能直接点他吗？」高云荷凑近他，「要不先让取保候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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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3章 睡觉问题
楚煜皱眉：「律法中倒是有取保候审一说，但需是重症，还要保人！只是……」
「只是什么？」高云荷问。
楚煜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尖：「我在制定清贪行动的时候，就向女皇建议，取保候审不适用于此行动！女皇也同意了。上次涉及到白国公府二老爷的一桩案子，白二老爷足足在大理寺的牢房里呆了十五天，直到案件查清还他清白才放人出去。」
高云荷：……「那见一面可以吗？」
「谁去见？你吗？」楚煜问，「你去可就暴露身份了！除非你想让人人知道你是咸鱼夫人。」
「我去不合适，其他人去蓝翠姑未必信任！要不……你去？」
「我去！」
两人异口同声，说完相对失笑。
「行，那你去！辛苦了！相公！」高云荷笑。
「就嘴上说说？」楚煜将帐本扔到了床脚，目光灼灼地看着高云荷。
高云荷打了个哈欠：「睡吧！好不容易俩宝今日适应了新屋子，不给咱们捣乱了！」
「嗯！」楚煜觉得还是熄了灯好办事，于是将灯熄了。
他伸手将人捞到怀里，「睡吧！」
……
「你干嘛？」
「睡不着！」
「睡不着咱们再起来探讨一下你见到蓝翠姑要问的关键……」
「不要！探讨别的吧！」
别的？高云荷一时想不起来还有什么事紧急到需要连夜探讨的。
「探讨一下，你跟我，睡觉问题！」
「啊？难道我打唿噜？影响了你的睡眠？」
楚煜摇头，他的手换了个位置，「是这个的睡觉问题！」
高云荷被他捏了一下的身体战慄了一下：「但是……那个什么套还没送来……」
「你研发出来了？」看来还挺心急！
「算是吧！」
「你今晚好像是安全期！」
「你也说了是好像！」
「那总可以……亲一下吧！」楚煜的声音有些委屈。
这个可以……亲！高云荷点头，忽然想起太黑了他可能看不见，刚要开口，结果嘴被堵住了……
咦？男人就是这么心急！
心急的男人最后也没把事办彻底！
最后，抱在一起的两人忍不住探讨了一下上辈子的事想，主要是某个醋男人发问：「你说你活到了五十岁，那……我不在后的那些年里你就没男人？」
「姐姐我在忙着搞事业搞钱好不好？男人只会影响我挣钱的速度好不好？再说了，就我当时的壮体格，何必为难别人呢？要是你活着，还能凑活凑和！」
醋男人楚煜上演了一秒钟变脸，阴转晴：「这么说你当时就对我图谋不轨？」
高云荷：「怎么能叫图谋不轨呢？我那么多兄弟里就你看着真诚又可爱！」
真诚又可爱？这什么形容词？不过不管了，确定她中意他就行了。
临睡前，楚煜又问了一遍：「你那个什么套什么时候送过来？」
高云荷困迷煳了：「问四美！有事找四美，无事找夫人！」
楚煜：……
——
一直在首辅府混日子的小厮白石以为自己这辈子就这样没前途了！
他本来很有前途的！他是二公子、小楚状元的小厮。想当年他跟着二公子那是多么得威风八面、得意人生……唉！算了！往事不可忆！还是再打扫一遍院子吧！说不定哪天二公子就回来了……
「白石！白石……」
抱着扫把躲在假山里「偷懒」假寐的白石，一个激灵醒来，赶紧从石头缝里爬了出去。
「云亮哥！」
白石眼前一亮，扔了扫把，跑上前去：「云亮哥，二公子回来了？」
第384章 结党营私
云亮摆手：「二公子没回来，是有个大活儿让你去做。」
「什么大活儿？哥你说，我保证下油锅上火山绝无二话。」
「没那么严重！」云亮说，「你去找一下贺方的小厮……」
——
子夜时分的百花楼，依然灯火通明，热闹非凡。
百花楼后门胡同的一辆马车里，贺方看着一直在催促他下车的小厮石头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本少卿是不是应该上书女皇，禁止官员进妓院？」
石头「嗨」了一声：「我的公子呦！咱就消停一点吧！您自从到了大理寺后快把京中一半的官员都得罪了。您要是再上这么个摺子，那剩下的一半也就得罪光了！将军他们可还在边疆呢！您再得罪下去，将军他们的粮草都没人给送了……」
石头苦口婆心地劝，生怕自家小公子又一个倔脾气上来犯轴，哎呀！没有了楚二公子时时拉着他家公子下凡尘，他家公子正直得快要成仙了！不对！仙都没他家公子正直无私！
贺方长嘆一声：「我真不想结党营私啊！但对方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首辅大人，我实属不得已而为之啊！不过只是见一面而已！我保证在朝事上绝不徇私！」
不得已而为之的贺方悄悄地下了马车，悄悄地来到百花楼的后门前，刚要敲门，门从里面开了。
「贺小公子！我家公子在楼上等您！」
看着首辅跟前的第一大红小厮云亮那热情似火的笑容，贺方想起第一次被楚澈拉到百花楼时看到的老鸨的笑脸，怎么感觉都是一样一样的？都是要让他违背他们家祖训！幸亏他爷爷、他爹、二叔三叔四姑丈都不在京城。他就算进了百花楼也没人知道。
第270页
贺方左顾右盼地上了二楼。
「您放心！这座小楼跟前院距离颇远，不会有人看到！」带路的云亮说。
贺方点头：「我没担心！我以前常来……不是，我是说澈哥儿在的时候硬拉我来的……」感觉解释了还不如不解释呢！
「嗯，我家大人知道，你们是很好的朋友！」
很好的朋友？那还是算了！如果不是朋友，首辅大人就不会拉他结党营私了吧？
朝中现在基本分成三派：一派支持女皇，一派支持首辅，剩余的中立，如他贺方之流。难不成现在他中立不起来了？
门开，贺方一进去就看见了一身便服的楚小首辅，他赶紧低头行礼：「下官拜见首辅大人！能得首辅大人私下召见，下官倍感荣幸！首辅您有什么事，派人去大理寺吩咐一声就行！这还让首辅您设宴款待我，下官实在有愧于心……」
「我没设宴！只是请你喝茶而已！坐！」楚煜说。
啊？喝茶？大晚上的喝了更睡不着了！
贺方抬起头就看见桌子上果然无酒无菜，只一壶茶两个杯子而已。
「请喝！」楚煜给他倒了一杯茶。
「下官……下官晚上睡眠不好，这要是喝了茶就更睡不着了！」贺方鼓足勇气说。
「这是内子专门为我配的助眠茶！」楚煜说。
助……眠茶？不是结党营私茶！那就好那就好！还是可以喝一口的，贺方端起茶杯刚放到嘴边要喝就听见楚煜又说：「白天见面有结党营私的嫌疑，所以我就选了晚上见面！」
难不成晚上见面就没有结党营私之嫌了吗？
贺方张开了的嘴，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好难抉择！
第385章 喝茶而已
贺方视死如归地喝了一杯楚煜沏的茶，他想：他手里在办的、影响力最大的也就是京兆府尹冯建贪污的事，要是楚小首辅一会儿让他对冯建轻拿轻放，他该怎么办？人人皆知，冯建当年可是楚老首辅，也就是楚小首辅府的爷爷一手提拔上来的。也就是说，冯建是老首辅的人。
老首辅已致仕？呵呵，可首辅还姓楚啊！老首辅府的人不就是小首辅的人？
「你别担心！我不是来为冯建求情的！」楚煜说。
「啊？不是……那……」贺方欢喜了一下，忐忑地问，「那您是为了什么？」
楚煜直接开门见山：「你抓了咸鱼夫人的大管家蓝翠姑？」
贺方点头，又解释：「冯建的受贿帐本上有的名字，都请到大理寺牢房喝茶了！当然，那个茶不是好茶！」
楚煜眨了眨眼，敲打贺方说：「咸鱼夫人曾向边疆官兵捐赠了很多药品和粮草，先帝对此也是肯定的。对有功者，咱们就算不奖励，也不能寒了人家的心！」
贺方的头皮有些麻、但还是鼓足勇气说：「但是那个受贿帐本上清清楚楚写着时间地点和东西多少，我朝律法，受贿之人也需……要根据受贿金额大小受罚的！」最后一句话他的声音很低，很没有底气。贺方自己有些唾弃自己，明明他说的是事实啊！怎么这么气短？
楚煜递过去一本帐本，「这上面记的是那些东西用来抵税款的。」
「哦？」贺方翻到已经折了的一页上，看到了楚煜说的抵税款那项，「这么说，我得赶紧回去查查京兆府尹的收税名册。」
楚煜摇头：「不用找！上面肯定没有这些东西！」
「啊？既然说是税款怎么就没有登记在册呢……」贺方「啊」了一声，「冯建自己贪了没入库！」
「既然你明白那肯定知道怎么做了，我就不多说了！」楚煜起身，「还有半壶茶，你若有兴致，可以在此喝完再走！我家中有夫人孩子需要照顾就先走了！」说完，楚煜推门离去。
贺方反应过来的时候，赶紧推开门准备去追，可外面黑漆漆，哪里还有半丝人影？
他忍不住回到屋里，拿起茶壶晃了晃，确实还有半壶，他给自己倒了一杯，一干而尽，然后再倒一杯……一边喝一边回忆他进门后自己和楚小首辅的对话，好像也没说什么怎么就成了他知道怎么做了？他该怎么做啊？
他拍了一下自己脑袋：不对啊！现在是蓝翠姑和冯建各执一词，虽然刚才拿出的帐本能证明蓝翠姑的清白，但，那是什么帐本啊？咸鱼夫人的帐本？总要分辨一下真伪吧？谁能分辨？咸鱼夫人肯定不行，行也未必会露面吧？那就得找那些能辨别是老帐本还是做旧帐本的人，但是帐本呢？
还有，光一个帐本，其实证据有些单薄！但楚小首辅亲自找他，算不算是给咸鱼夫人作保？那明天蓝翠姑要不要放？怎么放……
贺方一杯又一杯，直到喝完剩余的半壶茶，然后才开门下楼。
小厮石头在外面马车上等得都睡着了，贺方将他摇醒，石头看见他红彤彤的脸色：「公子，你跟首辅大人喝酒了？」
「没有！喝茶而已！」说着贺方爬上马车。
喝茶能把自己的脸喝得那么红？公子你说谎！你不知道自己一沾酒就脸红得跟猴屁股似的？
石头甩起马鞭，向家里奔去。
马车从偏门进入贺府，石头停好车却不见自家公子下车，掀开车帘一看：公子已经在马车里睡着了，还打着小唿唿！
空气中有淡淡的酒香味，石头撇了撇嘴：还说没喝酒？都睡得这么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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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弯腰进去，扛起自家公子朝屋里走去。
第386章 自证清白
贺方第二日刚到大理寺衙门就在自己的桌子上看到了夜里看到的那本帐册，他环顾四周，之前有打扫的老头进来过，难不成他是首辅大人安在大理寺的密探？那么大年纪了，铁定是老首辅的人！小首辅看来完美继承了老首辅的衣钵！
飞檐走壁把帐册放到贺方桌子上的暗黑，深藏功与名。
贺方决定提审一下蓝翠姑，昨天抓了人后，他并没有急着审，而是採取一贯的措施先晾着他们，然后钓一钓后面还有什么大鱼？
这不！夜里就把楚小首辅钓来了！额？不对！楚小首辅似乎不能叫钓，他是敲打外加帮助他贺方不犯错误！
贺方觉得一定是自己跟楚澈关系好，楚煜才会看在楚澈的份上，指点他！楚煜这个大哥实在太好了！
虽然在牢里坐了一夜，但蓝翠姑的神情依然饱满。
贺方咳嗽一声：「冯建涉嫌贪污受贿，搜出的帐本上写了你贿赂了他一些东西。」
蓝翠姑点头：「原来我的牢狱之灾来源于此！不知大人可否允许民女呈递我们的帐本？」
贺方拿起桌子上莫名出现的帐本：「你是说这个吗？」
看着封皮上的咸鱼帐本四个字，蓝翠姑微微一笑：「民女要看过里面的内容才知道是真是假？」
一旁的石头拿过帐本递给蓝翠姑。
蓝翠姑翻到其中折了的那一页，笑容更真切了：「没错！是真的！想必是翠姑突然入狱惊扰了夫人的岁月静好！还劳烦夫人费心！翠姑心里真是过意不去！」
贺方很想说：这帐本是楚小首辅给我的，可惜他没证据！昨晚他确实见了楚小首辅，也看了帐本，可楚小首辅把帐本带走了！今早就莫名出现了他的桌子上。等等！难道是楚小首辅担心他一晚上弄丢帐本？
贺方觉得自己真相了，他幽幽地看向蓝翠姑，直白地问：「你家夫人和首辅府关系不错？」
蓝翠姑挑眉：这要怎么答？
难道帐本不是夫人派人送来的？哦，那就是姑爷派人送来的，都是一家人，姑爷替夫人解忧也是应该的。
「翠姑只是个管家而已，平时努力做好本份，夫人的事，可不敢妄言！」蓝翠姑笑，「不过，就算没有此帐本，翠姑也可自证清白的。」
「哦？」贺方惊奇，「你要如何自证？」
蓝翠姑笑：「我们咸鱼拍卖会年年都是跟李清白合作的。所缴税款，除了京兆府尹外，他都会单独再往户部交一份。在他所缴的名单上也会註明：我方所缴份额。
民女记得这是我们合作的第二年，因为那几件东西比较珍贵，本来是要拍卖的，但京兆府尹传出话来可以直接抵税款，所以就没有拍卖。李清白乃北龙大商户，大商户的税款是直接上缴户部的。
他在上缴咸鱼拍卖会的税款时是註明分成缴税，而且也註明了民女在京兆府尹所缴税款，以方便查帐！」
贺方皱眉，但听懂了：「照你这么说，京兆府尹是把你缴的这部分直接当支出扣除了，所以户部才没有看出问题。那么，京兆府尹的帐还有大问题啊！」估计除了冯建，还有不少漏网之鱼！
蓝翠姑不再言语：户部帐本只要没问题，她的清白可证，早晚可以出去！就是这影响有点不好。她可是众目睽睽之下被这个贺大人带着兵抓来了！哼！贺家，她记住了！明年咸鱼拍卖会绝对不给他们家请帖。
第387章 从文忘武
贺方一面派人去户部调阅四年前李清白的税款记录，一面派人去传唤李清白来询问作证。
去户部的人很快回来，并抄录了一份当年的税款记录。但去传唤李清白的人却自己回来了。
「禀大人，李清白失踪了。」
「失踪？」
「是，他的家人刚去京兆府尹报案，但京兆府尹早被咱们抓了，两名京兆少尹昨天也抓了，现在京兆府没人作主，一团乱。」
贺方：京兆府尹这么大的贪污案，女皇和首辅都没派人去接任吗？什么意思？哦哦，好像其中一名京兆少尹是代京兆府尹的，但被他特事特办请到了大理寺牢房。本来他是没资格抓人家的，但谁让女皇给了他特权呢！
「大人，不好了！李清白的家认跑来咱们大理寺门前哭闹了。」
贺方皱眉：「本官出去看看！」
大理寺门前已经被围了一圈人，满头珠翠满身绫罗的妇人哭哭啼啼：「我丈夫失踪一天一夜了，我报给了京兆府，也使了无数银钱进去，可就是没消息。你们这些当官的，怎么就不为老百姓办事呢？你们不办事当官干什么？还不如回家卖红薯呢……」
贺方觉得自己还是不要出去的好！自己一个还未成亲的人实在应付不来这种妇人。他转头去找大理寺卿。谁知，大理寺卿不在！别问！问就是不知道。
倒是去户部的人小心翼翼地说：「大人好像在户部。」正因为大人在户部，所以他要借阅税款记录的事才办得那么顺利。
贺方：……前门既然不能走，那就走后门吧！
贺方来到后门，却发现后门也有人在闹！在两个娃娃，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拉着个三岁的小女孩在哇哇大哭，一边哭还一边喊：「爹，你在哪啊？爹你在哪啊……」看热闹的人围了里三层外三层，比前门还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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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办法！只能翻墙出去了！
贺方一个助跑，凌空飞上了墙头，石头在下面喊：「公子，你不是说从文忘武吗？」
贺方：「你家公子我出身武将世家，会武是天生的，忘不掉。」说完，他跳下墙头，却发现一个人骑着一匹马牵着一匹马过来。他上前，直接抢了马：「你的马本少卿徵用了！去贺将军府拿银钱。」
「本来就是给你准备的！」暗黑调转马头，追了上去。
贺方进宫见到女皇的时候，楚煜也在。
「京兆府尹抓就抓了，朕安排了一个少尹暂时接替，结果你把两个少尹都抓了。贺方，你这是要把京兆府一锅端啊？」女皇有些生气。京兆府是多么重要的地方，怎可一日无主？这个贺方，抓人之前也不提前禀报一声。
贺方委屈：「皇上您说的，京兆府尹贪污受贿一案，涉及到谁就抓谁，一律不用手软。」
女皇：……
楚煜咳嗽一声：「既然京兆府暂时没合适的人可调，不如贺少卿先去接管一段时日？皇上以为如何？」
女皇：不是没人可调，而是她想调的人，楚小首辅你不同意。你说的人朕也不同意。算了，就便宜这个贺四吧！「可以！」
贺方在家中排行第四，人称贺四。
贺方：一下子官升三级？他老贺家祖坟冒烟了？算了，淡定！淡定！人家楚小首辅不也一下子官升三级？人家干首辅也干得好好的，没道理他贺方连个京兆府尹都做不好。
「但是，冯建这个案子……」贺方踌躇，他要是继续负责的话，就有越职之嫌。
第388章 独自一人
「大理寺卿最近似乎很闲，都有时间去找户部尚书喝茶了。」楚煜说，「就让他亲自负责吧！」
女皇点头。
「现在当务之急是赶紧把李清白找出来。堂堂天下脚下，竟然失踪了一天一夜都没找到人。」楚煜嘆气，「老百姓该骂咱们是吃干饭的了！」
贺方：某老百姓现在就在大理寺前门后门骂呢！唉！
——
京兆府
贺方坐在堂上，听着下方已经不再哭泣的妇人陈述事情经过：昨日晨，李清白一大早出去，说是去巡视店铺，结果到晚上还没回来。派去店铺的人却说，他根本没去。后来，在一处胡同里发现了跟着李清白出去的昏迷不醒的小厮，小厮醒来后说，只记得他和他家公子在一家常去的馄饨店吃馄饨，吃着吃着他就昏迷了。
看来是馄饨店有问题。小厮是昏迷后被扔到了胡同里。贺方想。然后赶紧派人去那家馄饨店，却已人去店空。
都过去一天一夜外加半天了，城门都开了半天了，人想出城早就出城了，这事难办啊！
「他可有得罪的人？」贺方问。
妇人李清白的夫人沈翠云抹了把眼泪，哽咽地说：「他一介商人，无非是商场上的一些尔虞我诈，但还不至于绑架他吧？」
「不至于不至于……」外面围观的人群中有人喊道，「我们做生意讲究和气生财，哪怕有点矛盾，可不至于绑架！那可是要杀头的重罪！」本朝绑架、拐卖人口，均是杀头的重罪。
——
高云荷觉得自己很倒霉！
本来李清白能上堂作证，蓝翠姑就可以放出来了。可是，李清白忽然又失踪了，或者说被绑架。沈翠云在晚上意识到李清白出事的时候第一时间就给她送了消息。楚煜也派了人出去找，却一无所获。
可是，看着手中的信，看着信上面的字：要想李清白活命，明日卯时请咸鱼夫人独自一人上绝顶峰！过时不候！
很明显，这是一个知道她是咸鱼夫人的人。
但她还是怀疑这信是不是送错了？她又不是李清白的家属！「赎人这种事不该找家属要钱？」高云荷不解。
四美凑上前去说：「夫人，上面没写带赎金。」
「那不是为了钱？还能为什么？」高云荷更不解了。
四美搜索了一下脑子中的经典富豪绑架案，「为了泄愤！或是弄权！」
「那李清白的小命危险呀！」高云荷眯眼，虽然跟李清白不熟，但跟沈翠云熟啊，瞧沈翠云那哭得天塌了要活不下去的样子，作为朋友，怎么着也得好好地把李清白带回来。
「夫人，去不去？」四美问。
「绝顶峰在哪？」高云荷问。
「出了北龙城向西一百里千柳山脉的主峰，就叫绝顶峰。」四美说。作为小蓝翠鸟的时候，她可是勘察过这个世界的地形的。每一处山川每一处河流她都认识。
「要是等楚煜回来，他肯定不同意我独自去。」高云荷说。
四美：「要不我再变成小蓝，你带着。」
「你是四美的时候还可以帮我打打架，你变成小蓝翠鸟，还要我保护，算了。」
「可是鸟能报信啊，万一你有危险，对吧？」
高云荷嘆口气：「等报信回来，我尸体都凉了。明日卯时，那现在就得出发了。」
四美：「这样太被动了！我必须陪您去！」
高云荷点头：「嗯，我可是弱不禁风的云夫人！」
第389章 女人别走
千柳山，绝顶峰。
峰上有苍天古松无数，高云荷和四美爬到峰顶的时候，已气喘吁吁。
看来，爬山不仅需要体力，还需要心情。如果是她和楚煜一起出来爬山，她觉得她不会这么累！因为那叫浪漫。现在她和四美这样叫，送死！但，人有所为有所不为，士为知己者死等等，总之，高云荷觉得自己为沈翠云这个朋友，真的算尽心尽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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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天不遂人愿，李清白已被撕票，她就为他报仇！
「没人啊？」四美环顾四周。
高云荷自从继承了荷月长公主的内力后，功夫大增！这几个月她也有好好练习荷月长公主后来给她的那本剑法和拳法。但，现在，她必须表现出虚弱不堪的样子来。
咸鱼夫人就是云夫人的事，这天下没几个人知道。对方到底是谁？
「我数到三，要是没人出来，我就下山了！反正那李清白跟我又无亲无故，我能来一趟就不错了！」高云荷喘着粗气喊，「三！」声音太大太沙哑，惊得树上的小鸟都扑棱着翅膀飞走了！
「走吧！」高云荷对搀扶着自己的四美说。说完，两人转身，相互扶着往山下走。
「等等！」一道喊声传来。
高云荷回头：「缩头缩尾，不敢露面，卑鄙小人！」
「咸鱼夫人，我说了让你一人来，是你先违背了规矩。」
高云荷嘆气：「你确定？我一个人？我能爬得上这峰顶吗？要不是我的丫鬟搀扶着我，我连半山腰都爬不到！要不是李清白手里还有我的货物提成没给，我才懒得理他的死活！说吧！要多少赎金？我带了不少银票过来。」
对方似乎犹豫了一下，然后开口：「你把银票放到地上，然后后退十丈！」
高云荷爽快地从袖子里掏出一大摞银票扔到了地上，然后后退十丈，「现在可以放李清白出来了吧？」
无人答应，也无人过来拿银票。
「四美，你把银票收起来，省得被风颳跑了！」高云荷说。
四美弯腰刚要捡，就见一双手「嗖」地一下抓走了地上的一堆银票。
然后就听见了「哇哇哇」的声音：「你这个女人使诈！这世上根本就没有一两银子的银票，不对，这下面怎么都是白纸！啊啊啊！女人别走！」
高大的松树上忽然跳下来一个人，一个年轻人！
高云荷轻笑一声：还是熟人啊！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南龙北龙都在通缉的原南龙国太孙殿下赵信，原来就躲在了这绝顶峰上。
「我没走啊！我就没打算走！」高云荷笑，「好久不见！我该叫你什么呢？太孙殿下？还是信哥儿？」信哥儿听起来怎么这么像信鸽？太了！
赵信手里攥着一堆白纸，「你什么意思？」
「哦，没什么意思，我都没见到李清白呢，当然要一手交钱一手交人！我又不是傻子，你拿了钱不放人，我去哪哭去？」高云荷说。
赵信眯眼：「你真是咸鱼夫人？」
高云荷：「那信不是你写的？让人送给我的？」
「是！」赵信点头。
「哦，我懂了，是别人告诉你怎么写你就怎么写的，你就是个工具人呗！哦，工具人就是木头人，没自己想法的那种。」高云荷微微一笑。
第390章 我养你老
赵信皱眉：「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少废话！李清白呢？」高云荷问。
「哦，被他二叔接走了！」赵信说，「估计这会儿已经快到赤壁城了吧？过了赤壁城就是南龙了。」
高云荷：「二叔？他还有二叔？」
赵信笑：「当然了，我还有二叔三叔呢！」
「所以，他的二叔归顺了南龙女皇，这是挟持了李清白，想让他也支持南龙女皇？南龙还是想打仗？」高云荷皱眉，有点烦。
赵信嘆气：「当然了！要不然你以为那个百春大公主，哦，现在是南龙女皇了，为什么会放我一马？让我逃出南龙，不就是想让我到处蹦跶蹦跶，给这天下添乱了。乱了好啊，乱了才有藉口继续开战，继续打啊！谁不想一统天下做这唯一的女皇呢？难不成，北龙女皇不想？」
我怎么知道北龙女皇怎么想！高云荷翻了个白眼：「既然李清白不在你手里，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要钱？你想蹦跶要看我允许不允许？四美，揍他！」
四美如一颗炮弹似得过去压住赵信就开揍！赵信虽然有功夫，但哪里是集五千年武学于一身还不知疲倦的四美的对手，很快，他就鼻青脸肿了！
「姨母，你再不出来，你可就没大侄子了！姨母！姨母……」趁着被踹飞摔倒在地的空档，赵信赶紧扯开嗓子喊。
姨母？他还有姨母？高云荷疑惑了一分钟，然后就看见一棵松树后面缓缓走出了一个女人，一身紫衣紫色面纱，一双冷清却妩媚的眼睛，是……云中娘子！
见又出来一人，四美赶紧回去护在了高云荷面前。
高云荷伸手将她拨开：「她伤害不到我！」毕竟现在的自己拥有荷月长公主的内力，很厉害的。
「荷荷！」
高云荷抬头，看向云中娘子，眼神一片淡然：「我记起来了，上次就是你把赵信救走的。据说是在北龙国卧薪尝胆十几年。江湖人称云中娘子的你，原来是原南龙国太孙的姨母，那么他母亲莫非是你姐姐？」
「他母亲也是你的姨母。」云中娘子嘆气。
赵信「啊」了一声：「那她岂不是我的表妹？」
「是表姐！」云娘娘子说。
高云荷摇头：「哪有母亲看见自己的女儿身受重伤不管不顾的？」
云中娘子长嘆一口气：「早知道你会问我！但是我并没有不管不顾啊，我不是给你找了个好夫君？不仅人长得好，还很有才，还医术高明。对了，我还给了他五十万两银票，那是你的嫁妆，他没有告诉你吗？唉！男人！真是的！难不成母亲看走了眼？没关系，你不满意踹了他就是，天下好男儿多的是，母亲再给你找就是。其实，信哥儿也不错，虽然功夫不好，但胜在听话。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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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云荷：近亲有毒好吗？这么快就开始挑拨离间了？这母亲到底要干嘛？
「不用考虑了！我这个人喜欢救命之恩以身相许。楚煜当初救了我，我以身相许，正好。」高云荷眨了眨眼睛，「至于母亲你，要不你跟我回去，我养你老！」
云中娘子愣了一下，摇头：「荷荷！咱们不是早就说好了？你在北龙，我在南龙。天各一方，各凭本事！」
高云荷笑：「南龙帝都死了，现在南龙女皇是曾经的北龙大公主，母亲确定，还要去南龙？赵信不是说，你们好不容易才逃出来的！而且，当初你可是差一点就害死了大公主呢！」还有楚澈！
第391章 真不救了
「我自己过去当然不行了，可我不是有投名状吗？」云中娘子微微一笑。
高云荷：「天下第一富商李清白和他的财富？」
云中娘子摇头：「那是老李头的投名状。我就不跟他争了！」
老李头？李清白的二叔？
高云荷心中一凛：「那你的投名状是……」难不成是自己？
云中娘子拍手，她的身后出现了无数黑衣人，黑衣人的中间，一个和尚，似是有些羞愧地念了声「阿弥陀佛」。
高云荷「呵」了一声：男人！这么多年过去还是难过美人关吗？念阿弥陀佛有什么用？应该念清心咒吧？
「夫人，人有点多，咱寡不敌众，跑吧？」四美低声说。
「你不是说你不知疲倦天下无敌吗？」高云荷冷哼一声。
四美：「但是双拳难抵这无数手，我死不了，但夫人你血肉之躯，死了可就不能復活了。」
高云荷：「你没听她说是我母亲吗？怎么可能让我死？」
四美：「像那和尚一样生不如死吗？」
高云荷咬牙切齿：「据说那和尚是我父亲！亲生的那种。」
父亲不重要，关键是父亲脑子里会的那种比鞭炮还厉害的东西！要是他受不住美色诱惑制造出来，那就真是有些麻烦了。唉！她还以为他假死去山上逍遥了呢！没想到是被老情人抓去了！不是功夫很高吗？难不成对上老情人就成软蛋了？鄙视他这个父亲！
四美：……
四美摩拳擦掌：「救人吧！夫人！」
高云荷上前一步，大喊：「你需要我救吗？需要就点点头，不需要就摇摇头！」
赵信冷笑一声：「表姐，你们两个人，我们这么多人，你自身都难保还想救人？」
云中娘子转头瞪了赵信一眼：「要尊重你表姐！」
赵信不解：「为什么？」
云中娘子：「她有钱！万一哪天我们落魄了，也有个退路！人做事不能做绝！」
赵信：……你都不念旧情，抓了人家父亲，现在跟我说做事不能做绝？
禅心和尚又念了声「阿弥陀佛」，摇头：「你回去吧！」
那就是不用救了！
高云荷转身就往山下走，四美愣了一下赶紧跟上，「夫人，真不救了！」
高云荷点头：「他就一个人，我有相公有儿有女，不能为他一个人冒险！」北龙城里，还有很多需要她保护的人。
是这样吗？四美挠了挠头，虽然不明白，但夫人说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就这么让她走了？」赵信不解地问。
云中娘子没理他，直接走向禅心和尚：「最后一面见了，可以走了吧？」
禅心和尚「阿弥陀佛」一声，「云娘，你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云中娘子烦躁地踹了他一脚：「别整天阿弥陀佛，你以为自己真是和尚啊！」真是和尚就不会昨晚上还缠着她了！
禅心和尚：「佛在心中，慈悲就在心中。天下大势暂定，就让他们姐妹去协商是一统还是……」
「凭什么？」云中娘子打断他，「这天下，南龙帝一统还是嘉和帝一统我都没意见！可是，那姐妹俩，不过是运气使然。我姐姐说得对，运气这东西不会永远站在别人那一边的。」
禅心和尚嘆气：「南龙帝已死，南龙太子已称臣，你还折腾什么？」
云中娘子看着赵信说：「南龙太孙还在呢！」
赵信：……
第392章 投名状
「夫人，咱们真不救您那和尚父亲了？」四美问。
高云荷冷哼一声：「他若是和尚，就不会被人家抓住了！」
四美：不是您母亲抓您父亲吗？没明白！
「你不需要懂，人类的情感很复杂！」高云荷说。估计她那便宜爹娘说不定已经搞一起了，但在谁能说服谁的问题上还没有达成一致，一如她和楚煜关于谁娶谁的问题一样。
高云荷看了看天，太阳升起来了，她要赶紧回去问问楚煜，没了李清白，他这首辅大人能不能保蓝翠姑出来。
——
「你是说李清白被他二叔掳去了南龙？」楚煜有些吃惊。
「你知道他有个二叔？」高云荷问。
楚煜咳嗽一声说：「南龙有个千花楼，是李清白二叔开的。当年李清白爹去世，李清白和他二叔争家业继承权，他二叔算是被他给逼得远走南龙。」
高云荷：「那岂不是有仇？」
楚煜：「也算不上吧！就是争一口气的事。毕竟都姓李。不过李清白的钱可比他二叔要多多了。」
「所以李清白还真是因为钱多被绑走？」高云荷嘆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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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煜皱眉：「也许不是他二叔的主意。」
「那是谁的？」
楚煜的神色有些莫名：「你忘了我还有个聪明绝顶的弟弟在南龙？」
高云荷愣了一下：你是说澈哥儿？是澈哥儿相中了李清白的钱所以掳了他去？可李清白的大部分产业都在北龙吧？朝廷把他的产业查封，他们只是掳走了个人哪有什么用？」
楚煜：「恐怕他要的就是北龙这边查封李家，这样李清白才会心甘情愿地在南龙挣钱，你不要忘了咸鱼夫人跟李清白是有合作的，北龙没了李清白，咸鱼拍卖会会不会改到南龙去举行？」
高云荷：「对哦，澈哥儿不知道我就是咸鱼夫人。」
楚煜：「也许知道，也许不知道，但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在宣战。」
高云荷：「他应该知道你是北龙的首辅大人了吧？」
楚煜点头：「他现在是南龙的首辅。」
高云荷：「这姐妹俩搞什么？想当女皇就当去呗，干嘛拉着你们兄弟俩内斗？你能辞官吗？」
楚煜笑：「不是要我做你的靠山吗？说什么朝中有人好做生意！」
高云荷嘆气：「此一时彼一时，总不能为了钱让你们兄弟俩相爱相杀！」
「相杀不至于！」
高云荷：「别想得那么美好，那个百春对你爱而不得，那个百夏，表面单纯可爱，谁能想到嘉和帝从小就培养了她，别说百春不服，换我我也不服，就连荷月长公主都羡慕嫉妒百夏，说她有个好父皇，说如果她父皇当年让她即位，说不定唐国不会灭亡。」
「这世界上没有如果！」楚煜说，「当年长公主常年在边疆御敌，朝廷贪污腐败从来不是一日之功，即便她即位也免不了被改朝换代的结局，只是时间早晚问题。」
「行行！你说得有理！」高云荷点头，「那现在要如何？」
楚煜沉思片刻，又问：「你说他们要投名状，岳母大人的投名状是岳父，那岳父要取得南龙女皇信任，他的投名状最好是什么？」
高云荷：「你确定，我那个……亲爹，他真会投靠南龙女皇吗？莫非他也不看好百夏，咱们如今的那位女皇？」
第393章 干掉他们
楚煜挑眉：「一个人如果前后反差太大，就会让别人心里没底。即便城府深如我爷爷也是！楚澈在南龙扶持百春登基为女皇也是因为知道家里那张兄终弟及的圣旨是祸根。如果岳父大人或是康亲王即位还好，可百夏以女子之身即位，先帝必会告诉她一定要毁了这圣旨。澈哥儿应是想到了这一层厉害关系，所以促成百春登基，这样一下子有了两个女皇，又是姐妹，就让他们争去吧！
「可是现在把你们兄弟也牵扯进去了！」高云荷眯眼，「这天下没有二主的，势必要分出一个胜负！我们夹在中间很为难的。毕竟目前，百夏独掌大权，也不算昏君，百春那边估计也不逞多让。」
楚煜笑：「所以保持平衡是最好的局面。」
高云荷切了一声：「怎么可能？就兵力而言，目前北龙占绝对优势，百夏坐镇皇位后绝对会腾出手来收復南龙，再加上你这个精明能干的首辅辅助，朝政一片清明……」
「莫非你希望我是个大奸臣？」楚煜打断她。
高云荷瞪了他一眼：「说实话，百春与百夏，你看好哪一个？」
楚煜的手指在桌子上点了点：「我是北龙人，当然希望北龙一统天下。一个精心培养的帝王和一一个娇宠长大的公主，思维是完全不一样的。」
「所以南龙看似很强，但其实是一片散沙？」高云荷问。
楚煜点头：「世家大族的拥护是好事，但有时也是掣肘！」楚煜嘆气，「南龙传过来的消息，百春他们几乎没怎么打就夺得了南龙六郡和南龙城，一是靠钱，二是靠钱和当地的世家大族合作。而世家大族所出的官员又何其多！」
高云荷哀嚎一声：「真不知道我那个便宜娘是怎么想的，身体又好自己又有钱，好好的享受生活不好嘛？非要折腾来折腾去，那个赵信，一看就不聪明的样子，也不像是能当皇帝的样子！」
「等等，你说赵信不聪明的样子？」
高云荷点头：「最早那次被他绑架还觉得小伙虽冲动但挺有血性，但这次一见，软趴趴，听话男一个！」
「不对！」楚煜说，「赵信怎么可能不聪明？当年他小小年纪在千柳山紫霞峰上，靠偷学就学到了徐凤先日夜辛苦所学到的功夫和易容术，除非你见到的不是赵信？」
「啊？」
「不好！」楚煜喊：「云亮！」
在门口守着的云亮赶紧进来：「大公子！」
「给山上传信……算了！我们去一趟！」楚煜说着起身。
「我跟你一起！」高云荷拉住了他衣袖。
楚煜：「孩子们快放学回家了！」禅心和尚不在，俩宝现在全天候上课。
「可我不放心你！」高云荷眨了眨眼睛。看吧！我对你是真爱，孩子纯粹是意外！
楚煜看了眼抓着他袖子的白嫩小手：「那就一起去！」
京郊千柳山脉的一处密林中，厮杀正在继续，眼看天色近黄昏，暗黑吹了一声哨子，所有人聚拢到了一处，但四周的黑衣人还在逼近。
「头！他们不像一般抢底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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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黑：「人转移了吗？」
「放心！按计划三天一转移，机关是大公子亲自设计的。」
暗黑：「那就好！干掉他们！」
黑衣人后面，一身玄衣的少年公子长身玉立，冷肃的表情如头顶张牙舞爪的松枝：「人，交出来！本殿下不想滥杀无辜！」
第394章 没必要
暗黑眯眼：是他！他怎么会知道这里？
暗黑长剑一指：「我不知道你说的是谁，我们的人都在这里，你到底要找谁？」
少年公子冷哼一声：「暗黑！大楚状元，哦，现在该叫楚小首辅了，楚小首辅身边第一暗卫，能得你亲自布置看守的人，当然是我南龙的大人物！」
暗黑轻哼：「南龙现在可不是你的南龙了！你太孙殿下也不是通缉要犯而已。」
少年公子、原南龙国太孙殿下赵信微微一笑：「这世上有本事通缉本殿下的人还没出声呢！一时的失败算得了什么，笑到最后的才是真的王者。」
暗黑皱眉：「听不懂！」
「你无需听懂！只需听话就好！」赵信挥手，新一轮厮杀继续……
黑衣人又倒下去很多，但以暗黑为首的十二个人却依然站得笔直。
赵信拍手：「不愧是楚小首辅手下的十二勐虎阵，有意思！」
暗黑：「他们只是受伤，我们并未痛下杀手！识相的，赶紧走！」
赵信哈哈大笑：「本殿下从来都不是那识相的人！本殿下要救的人，不管付出多大代价也一定要救！」
「何必呢？」一个清冷的声音出现。赵信抬头就看见暗黑一行人后面的松树林里，缓缓走出了两个人。一男一女，男的一介青衫，一副文弱书生的模样，女的一袭粉白衫，在昏暗的树林里，美如林间仙子。
赵信没有看向男子，而是迳自看向了那女子：「你现在不应该在决定峰上吗？即便要赶回来也不可能这么快？」
高云荷嫣然一笑：「我为什么要在绝顶峰上吹冷风？是这林间小风不够温柔吗？」
赵信的声音有些咬牙切齿：「那是你父亲，你不打算救吗？你的孝心呢？」引高云荷去绝顶峰，楚煜肯定要去救人，调开楚煜，徐凤先也不再京城，他才好来这里救人。
高云荷翻白眼：「父亲怎么了？他跟我母亲恩恩爱爱地团聚在一起，我做女儿的没理由拆散他们啊！倒是你，怎么说也是原南龙堂堂的太孙殿下，搞个软趴趴的替身出来，不觉得有损你高贵血性的形象吗？」
高贵血腥？楚煜的嘴角抽了抽，这什么词？这女人又调皮了！
楚煜开口：「你想见的人不一定想见你！」
赵信：「不可能！那是我最亲的……」
「算了，他想见就让他见呗！」高云荷直接开口，「不见一次怎么会死心？不见棺材不掉泪的！」
赵信：「我皇爷爷才没死！」
楚煜沉思了一下：「也好，你跟我来，一个人！」
高云荷：「怎么不敢？」
赵信哼了一声：「怎么不敢？」他回头吩咐黑衣人，「你们在这里等我！」
「是！」黑衣人似乎也盲目地相信自己的主子会全身而退。
这山洞很大，里面又套着十几个小山东。楚煜在一张石桌前坐下：「等一会儿吧！暗黑，你去请南龙帝出来！」
赵信吃了一惊：「你们没关着我皇爷爷？」
楚煜挑眉：「没必要！」
半刻钟后，看到暗黑推着一个轮椅，以及坐在轮椅上的白髮苍苍的老人，赵信懂了那句「没必要」的意思。
他奔过去跪在轮椅旁：「皇爷爷，这怎么回事？」
老人的目光似乎有些迟钝，听到声音低下头来。
「你们对我爷爷做了什么？」赵信抬头问。
高云荷：「要不是我救了他，他现在早就被你父亲一剑捅死了。哦，剑上还抹了剧毒！」
第395章 自入狼窝
赵信圆目怒瞪：「这不可能！」
高云荷翻了个白眼，楚煜拉起她的手：「你晚上没看过树林吧？带你出去看萤火虫！」
「好啊！」高云荷笑，「我也不想在这里听忘恩负义的混蛋叽叽喳喳。」
只是本来说要去看萤火虫的两人却直接爬上了山洞上方的一棵枯萎了的松树下，松树树干内斗空了，最下面有一个直通山洞的小洞，耳朵靠近，清清楚楚地听到了洞里的谈话。
楚煜虽然觉得这个行为不君子，但女人就这样调皮，他也没办法。
「皇爷爷，你的腿……」赵信擦了把眼泪低语：「皇爷爷放心，我一定带皇爷爷走，寻遍天下名医，一定能治好您的腿！皇爷爷，您别灰心！十万精锐我都带出来了，那个楚煜和嘉和帝奸诈，咱们中了他们的调虎离山之计，但不是所有世家都支持那个什么百春的，只要皇爷爷回去振臂一唿，南龙一定……」
忽然，一个宽大却粗糙的手掌落在了赵信的头顶，赵信的声音戛然而止，却听见一声嘆息：「你知道你父王为什么为捅我一剑吗？」苍老的的声音里藏着无限疲惫。
赵信：「父王他利慾薰心，不仁不孝，孙儿一定会将他绑到皇爷爷面前请罪的。」
南龙帝摇头：「因为他不是我的儿子。我的嫡长子在九岁那年……就被害死了！」
赵信：九岁？那他岂不是……「皇爷爷，这怎么可能？您是不是被骗了？是不是那个叫云荷的女人编谎话骗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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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是你父王捅了我一刀后亲口对我说的。而且，当年他亲手掐死了我的嫡长子。」南龙帝苍老的脸上留下了两行悲哀的泪水，「我真是一个不合格的父亲，我竟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没有认出来。」嫡长子如此，老二老三呢？据说老二投靠了南龙女皇，老三惨死？但他们真是他的儿子吗？想当年，有了嫡长子后，他一直在南征北战，他是受过伤的……
现如今，唯一的嫡长子已死，最疼爱的孙子也不是自个的。呵！他果然不如自己的大哥北龙帝。北龙帝有三个儿子，现在大儿子死了，还有俩儿子，孙女一堆，两个孙女还分别当了南北女皇。他呢？征战半生，打下半壁江山，幸亏没落在那个冒牌货手里！
想想，现在南龙在百春这个侄女手上也不错！南龙帝的手从赵信头上移下来到了他的脸上，「孩子，去找你父王吧！听说他投降做了安王。」安？唐？呵！唐国灭了这么多年，还想復国？做梦呢？
赵信摇头：「孙儿不会去的，大丈夫立于世，宁可站着死，也不会跪着活！」
南龙帝长嘆一声：「那就快走吧！省得他们反悔抓你去立功！」
「皇爷爷你跟我一起走吧！」赵信说，「总之，皇爷爷永远都是我的皇爷爷。」
南龙帝摇头：「山间清幽，我征战了一辈子，现在想歇一歇了，你……赶紧走吧！天高地阔，以后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了。」
……
赵信红肿着两只眼睛走出山洞的时候，楚煜和高云荷抓了一大瓶子的萤火虫回来。
「幼稚！」赵信撇嘴。
高云荷想起来听到的他有精锐一事，寻思要不把他抓了，一了百了。楚煜摇头：岳父那个老谋深算的，既然自入狼窝，又让赵信过来和南龙帝见一面，肯定在谋划什么大的阴谋。他还是不要破坏了岳父大人的全盘谋划了。
第396章 我去凑钱
高云荷其实无所谓。看赵信眼睛红肿，虽然不是亲爷爷，看来还情谊深厚。当时，她都担心南龙帝一个愤怒直接将赵信的头拍碎……南龙帝没捨得杀他，他还想带南龙帝一起走！可惜，把毒素全部都逼到腿上的南龙帝现在最迫切地是解毒。要是长途跋涉，那两条腿估计彻底就站不起来了。
看着赵信和黑衣人远去的背影，高云荷觉得便宜他们了。楚煜笑：「抓了他又如何呢？不过是京城又多一个质子而已。」
也是，北龙帝有遗旨，凡赵家子孙，不许杀！只许囚禁！赵信明面上乃归降了的安王之子，囚禁都不行。
「落在岳父岳母手里，是什么结果还不一定呢？」楚煜说。
高云荷：这话好像大有深意。
高云荷和楚煜回到家的时候已是深夜，但贺方却还在会客厅里等，等得都歪在椅子上睡着了。
云亮说：「劝了多次让贺大人先回，他就是不回。说今晚必须等到大公子您。」
高云荷打了个哈欠：「既然找你的，我先走了！」
贺方被摇醒，赶紧喊：「云夫人请留步！跟您也有关系。」
「跟我有嘛关系？」高云荷不解。
贺方揉了揉脑袋清醒了一下子说：「那个蓝翠姑，不知怎的女皇也知道了她涉案。女皇说，可以不追究她，但说什么国库空虚，让拿银子赎人！既然涉及到银子，那首辅大人和云夫人，你们夫妻是不是要商量一下下？」毕竟首辅大人算赘婿。当然，这句他没敢说。
「女皇要多少银子肯放人？」高云荷问。
贺方伸了一个手指头。
高云荷：「一万两？」
贺方摇头。
高云荷眯眼：「莫非十万两？」
贺方有些为难地摇头：「一百万两！不二价！」
「怎么不去抢啊？」高云荷咬牙切齿。
贺方喏喏地说：「蓝翠姑是咸鱼夫人的大管家，身份也算是很重要。」换言之，蓝翠姑很值钱的。
「要不问问咸鱼夫人？这句是女皇说的。」贺方补充。
楚煜点头：「你回去吧！我会问的。」
贺方看了看外面的天，离天亮约莫还有两个时辰：「天亮前必须有信！」
「为何这么急？」楚煜问。
「不急我就不在你家等你了！」贺方说，「女皇很生气，已下了圣旨，说冯建作为三朝老臣，罔顾圣恩，不思报国！天一亮一干人犯全部流放北疆去服劳役。」
高云荷：「所以你的意思是必须在天亮之前凑齐一百万两把蓝翠姑赎出来，要不然就被流放北疆了？」
贺方一脸无奈：「是女皇的旨意！虽说首辅大人可以向女皇谏言，但这清贪行动是你提出来的，你要是求情……」
楚煜皱眉：「确实不妥！」
他看向高云荷：「一百万两能凑出来吗？」
高云荷冷哼一声：「你除了跟我要钱，还能干什么？」
楚煜好声好气：「蓝翠姑是咸鱼夫人的人，我受人所託忠人之事，咱们先把人捞出来。」
高云荷肉疼：「我的钱也不是大风颳来的！」
楚煜起身作揖：「是！夫人慷慨解囊相助，煜感激不尽！」
高云荷又冷哼一声：「等着！我去凑钱！」说完，她出了会客厅，向后院走去。
贺方觉得自己看到了首辅大人作为赘婿在家中的隐秘地位，他赶紧摆手表态：「下官什么也没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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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煜点头，恢復一贯的稳重形象：「冯建贪污受贿所得都查抄出来了吗？」
贺方兴奋地点头：「京兆府衙门后宅有一个水井，井里有个密室，银子和珠宝都藏在那里！」
第397章
暗中安排人引导贺方发现了井中秘密的楚煜微笑点头：找到就好。不过，那些也有一百多万两吧！女皇还不满足？这是惦记上咸鱼夫人的钱了？这可不是个好现象！看来李清白这个冤大头还不能失踪，有他这个天下第一首富顶在前面，咸鱼夫人才不会那么扎眼啊！
高云荷急步走来，她身后的云红手中捧着一个大盒子。
「喏！一百万两银票！」高云荷说，「贺大人收好！还望尽快放了那位蓝大管家。」
贺方有些激动地上前，要去接云红手中的盒子，但拽了两下没拽动。
云红有些委屈地看向高云荷：「夫人，一百万两呢！咱全部的家底了。给了他，连下个月的工钱都发不起了。」
贺方连连摆手：「不是给我，是给女皇。」他长这么大，还没见到一百万两这么多的银票呢！」
高云荷嘆气：「没事，给他吧！大不了咱们再挂首辅府的帐，对吧？相公！」
楚煜有些尴尬地点头：「母亲应该不会有什么意见的。」
高云荷瞪了他一眼，然后从云红手中拿过盒子给了贺方，「贺大人收好！出了荷塘月色，我们概不负责。」
「啊？」贺方抱着盒子，看向楚煜，「首辅大人，要不您送下官到宫里？」
楚煜也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可以！反正也快到早朝时间了！哦，对了，护送费一百两！」
贺方：……
他打开盒子，想抽一张一百两银票出来，但翻了一遍，最小的是一千两。
高云荷补觉起来后已到了中午，外面的天有些阴沉，一如刚刚损失了一百万两银子的高云荷的苦闷心情。
外面传来「娘」「娘」的喊声，还有云红小声地劝返声：「夫人还在睡觉，小姐，小公子，咱们吃完饭再过来！」
「我醒了！进来吧！」高云荷推开窗户喊。
「娘！」坚宝和茵宝开心地跑进了屋子。
「摆饭吧！」高云荷说。
云红点头，转身对后面的暗青说：「你告诉陈嬷嬷摆饭。」
云红继续说：「四美说这两天会有暴风和大暴雨，结果今天官府就贴出告示：说钦天监的夜观天象，这两日暴风暴雨将至，提醒人们少出门。国子监和女学都放假两天。没想到四美说得还挺准。」
高云荷笑：机器人播报个天气预报是基本功能。「咦？四美呢？」昨晚没让她跟着上山，难道还闹脾气？
云红尴尬一笑：「四美说她感染风寒了，这两天要休息一下。」
高云荷愣了一下：「她在屋里睡觉？」不说了自己二十四小时待命吗？怎么这么多事？不会又没电了吧？没电就充啊！她的床不就是个充电桩？
云红：「她说请假回老家两天。」
高云荷皱眉：「什么时候的事？」
云红挠了挠头：「昨天晚上！夫人你出去了！她就拜託我跟你说。后来因为一百万两的事，我忘了。」
「我知道了！」高云荷点头。
一只蓝色的小鸟扑棱着翅膀飞了进来。
「哇，小蓝，你跑哪儿去了？」坚宝接住它，点了点它的鸟脑袋。
小蓝翠鸟摇摇头，看似顽皮地不吭声。高云荷却听出了它说的话：「四美被绑架了！四美被绑架了！快救她！快救她……」
第398章 闲月山庄
狂风暴雨下个不停，山间更是泥泞不堪。
醒来的四美发现自己被人背在背上，双脚在地上拖着，绣鞋掉了一只，白色的裙摆上满是污泥。
按理，机器人是不用睡觉的，机器人也是不会昏倒的。但，机器人怕下雨怕潮湿。往常，她会打着伞或穿着雨衣。可谁能想到，她在床上睡着觉（充着电）会被人绑架。她本来是跟云红说了要回山上老家一趟的。但她发现自己电量有点不足，于是想先充满电再走。为了节省时间快充，她自动关机了。然后，后半夜，她被人悄悄地从床上抗走了。
一道闪电袭来，四美想开口提醒：不能在树下停留！要不然容易被雷击！转念一想，雷击来了不更好？反正她是机器人，她死不了！哎呀不行，雷击会让她身体支离破碎，没人在这里给她组装，她也会很惨！要是爆炸了，她就彻底over了！
但愿小蓝翠鸟赶紧飞回去，告诉夫人来救她！
唉！千防万防，家贼难防！谁能想到，一个打扫的小丫鬟竟是别人放到荷塘月色的密探，而且，小丫鬟别看年龄不大，一身力气不小。她四美一米六七的大个子愣是被一个一米五0的小丫鬟背着气不喘地上了山，然后进了一个山洞。
小丫鬟将她轻轻放在了一块石壁上靠住，然后用洞里的干柴生了火。
天渐渐黑了下来，暴雨渐渐停了。
四美的衣服也被火堆熏得干干的，她悄悄睁开眼睛，然后看见那个其貌不扬的小丫鬟站在洞口焦急地观望，见她要回头，四美赶紧闭眼。她也许能打得过那小丫鬟，但谁指使她呢？绑架她干什么呢？毕竟，她四美和她一样都是丫鬟，不过是长得特别貌美而已。
「哒哒哒」的声音传来，竟然还有马匹。
第279页
洞口一共来了四个人。
「这就是咸鱼夫人？」是女人的声音，而且还走到了她的面前，蹲下端详她的面容。四美一动也不动。
「我要的东西呢？」小丫鬟问。
「切！抓住了咸鱼夫人，还愁没钱吗？有钱能盖多少个山庄？」
「地契给我，否则……」
四美感觉脖子上凉飕飕的，是冰凉的匕首抵在了那里。
「小师妹，你别冲动！咸鱼夫人对我们真的很有用。这是地契，给你！」
「人，给你们！」
四美感觉那匕首离开了自己的脖子，她松了一口气，要是她再动手，她可就不忍了。但山庄？地契？要用咸鱼夫人来换？什么意思？
这个小丫鬟应该不知道夫人是咸鱼夫人吧？她胡乱抓了个人来冒充咸鱼夫人？到底什么意思？
「大师姐，你说我们真要把咸鱼夫人给南龙女皇吗？给了北龙女皇不更好？现在我们可是在北龙的地盘上！」
「你们知道咸鱼夫人为什么要在北龙开拍卖会？」
「为何？」
四美也在心里问：为何啊？她也想知道。
已经赶到洞外埋伏着的高云荷让人捂了小丫鬟的嘴：为何啊？她也想知道。
「因为咸鱼夫人就是北龙皇室的人啊！北龙女皇和咸鱼夫人的关系肯定不错。她要是知道我们抓了咸鱼夫人，不把我们千刀万剐才怪！」
「可现在南龙女皇以前不也是北龙皇室的公主？」
「幼稚！做姐姐的会甘心屈居于妹妹之下吗？再说了，北龙女皇是继承皇位，南龙女皇是自立为女皇，北龙为正统，南龙为庶出，咱们去献了咸鱼夫人，南龙女皇能把咸鱼夫人收归己用，再加上天下第一富商李清白的归顺，有钱就能养兵，有兵就能打仗，打仗了咱们姐妹才能有露头的机会不是？」
「也对！以前男人当皇帝，就算咱们女人去自荐，人家也不会用！女皇就不一样了！都是女人，她肯定愿意用女人！」
「是啊，要不然她就不会以女皇的名义发江湖令，以高官悬赏李清白和咸鱼夫人了！」
……
高云荷：原来是南龙女皇在不择手段地挖人！挖了李清白不够，还要她这个咸鱼夫人！而这一切的祸根皆是因为他们都有钱！而这一切的起因有可能是她那个……小叔子楚澈！
想起少年清澈如水的眼神，堂堂状元郎的洒脱，会是这么翻脸无情的人吗？他爷爷奶奶父母哥哥等亲人都在北龙呢！他什么意思？跟楚煜这个哥哥公开叫板：看谁厉害？还是，这一切楚澈不知情，都是那个百春女皇的主意？
高云荷挥手，在四个女人要带走四美的时候现身，暗卫们也将山洞围了起来。看见小丫鬟也被抓，四个女人中的一个将手中的长剑架到了四美的脖子上：「别过来……」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觉得手腕一疼，本来歪做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四美已经腾身而起，飞起一脚将她手上的剑踢飞了！「本姑娘最讨厌别人拿剑指着我了！」
四美三两下，将四个女人打散，暗卫们一拥而上，一刻钟后将四个女人拿下。
「你没昏迷？」小丫鬟吃惊地望着四美。她想起自己背四美上山时下着暴雨一步步的艰难，要是人醒着，她岂不是冤大头？
四美摇头：「我昏迷了！之前刚醒！是你背着我上山来的吗？」
小丫鬟不想说话：就刚刚那一脚和几个回合，她也能看出来四美是个高手。是高手怎么会被她轻易绑架？
「你们到底是谁？为何要绑架我的贴身丫鬟？」高云荷问。
「夫人，他们要绑架咸鱼夫人，他们绑错人了！」四美说。
四个女人：「你不是咸鱼夫人？」
四美眨眼：「我就是个小丫鬟而已。」
四个女人看向那同样被暗卫控制了的小丫鬟：「小师妹你煳弄人？」
小丫鬟翻了个白眼：「嗯，煳弄你们，怎么了？我只是想拿回地契而已。」
小丫鬟冲着高云荷说：「抱歉！夫人！」
四美：「你绑的是我，不应该向我道歉吗？」
小丫鬟抿了抿嘴：「抱歉！」
「你们说的绑架咸鱼夫人是怎么回事？」四美问。
四个女人不吭声。
「既然不说，那都送京兆府大牢吧！」高云荷说，「他们好像要去投靠南龙女皇，这算投敌吧？或者南龙的预备密探？让贺方好好审审。」
小丫鬟开口：「我跟他们不是一伙的。」
「哦？」四美说，「他们叫你小师妹！」
小丫鬟：「我不承认！他们是夺我家产的仇人！」
四美看向高云荷，高云荷忍不住问：「你到底是谁？」
小丫鬟深唿吸一口气：「闲月山庄，苏青月。」
苏青月啊！
四美凑到高云荷耳边科普：「青城山上青青月，闲月湖里闲月庄。江湖第一大山庄，因内乱而导致灭门的那个闲月山庄！」
第399章 一把软剑
闲月山庄位于北龙城通往北疆中途的青城山。
据说该山庄均为女子，谁知却在一夜之间灭门。
此事发生在南北战争期间，当时的高云荷和楚煜正在桃花郡。
不过是个江湖门派的灭门，所谓民不举官不究，后来，高云荷是当奇闻异事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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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现在嘛？
「这么说灭门后你就进了荷塘月色？」高云荷问。
苏青月似乎想通了什么，伸手撕了脸上的易容，露出了本来清丽的面容，说出水芙蓉有些过，但假以时日，肯定是个绝色美人！
「我年纪尚小，一心，考虑事情多有不周，还请夫人大人有大晾，宽恕则个。苏青月从今以后肯定好好为夫人效犬马之劳。」
高云荷看了一眼那四个女人：「她们四个？你的仇人？」
苏青月摇头：「不过是走狗而已！」
四个女人：「你……」
高云荷摆手：「那就送牢房吧！」
「等等！苏青月，你不想知道是谁灭了闲月山庄吗？你不想知道到底是谁杀了你的庄主娘，我们的师父吗？」
苏青月的面容一惊：「是谁？」
「放了我们，我们就说。」
「哦，那你们还是去坐牢吧！」
「你不想报仇吗？」
「想啊！等你们坐了牢，我再去刑讯逼供好了！」
「苏青月，你卑鄙！」
「不及你们背叛师门那般卑鄙可耻！」
高云荷摆手，暗卫将手中的药丸塞进了那四个女人坊嘴里。
不一会儿，她们就开始浑身奇痒起来，滚在地上乱抓，甚至有人受不住去碰地碰洞壁……
「我说我说，给我解药给我……我说……」
有人受不住喊。
暗卫塞了颗解药进去，那个四人中年龄最小但也有二十三四的一个女子说：「是咸鱼夫人，他们拿的是咸鱼夫人的令牌！
高云荷朝天翻了个白眼：又跟她有关？她自己怎么不知道？
「真的！他们一群人，蒙着面，让庄主交出一样东西！庄主不肯，死战到底……」
「你们四个为什么没死？」四美问。
「因为她们四个带路，对方才能顺利地破了山下的阵法，顺利地进入了闲月山庄。」苏青月说。
「那你又是为何还活着？」四美问。
苏青月低头：「我娘打昏了我，把我藏在了地窖里，对方没发现地窖入口。」
「你们四个为什么要背叛师门？」四美又问那四个女人。
「钱！」四人异口同声，「很多很多的钱。」
「哦，你们拿到钱了吗？」高云荷问。
四人摇头：「不但没拿到钱，还被追杀！所以我们才想要去投靠南龙女皇去建功立业。」
苏青月：「欺师灭祖的人有什么资格谈建功立业？」
「你们说当时灭门的人是咸鱼夫人的人，他们是男是女？有什么特徵？看清楚了吗？」高云荷问。
「男人！很厉害！训练有素。但为首的是个女人，年龄应该跟庄主差不多。」
「我听她喊庄主师姐，但庄主被她杀了！」
「她的武器是什么？」高云荷问。
「一把软剑！和我们庄主的一样。庄主的软剑也被她拿走了！那可是闲月山庄的宝贝！」
软剑啊！高云荷想起之前见到云中娘子时的情景，她的腰间就是一把软剑！有这么巧吗？那个时间，她应该在南龙城啊！
第400章 被你忽悠
最终，那四个女人暂时还是被关到了京兆府大牢。苏青月有些麻烦！关也不是，不关也不放心用她！
最关键的是现在闲月山庄灭门的罪魁祸首指向咸鱼夫人。而咸鱼夫人是高云荷。这能瞒多久呢？虽然高云荷知道自己是无辜的，但，苏青月不一定相信啊！
蓝翠姑一旦放出来，苏青月必定会找上门去。这个苏青月的功夫也不弱。
所以，高云荷决定，蓝翠姑还是先移到京兆府的大牢里再呆一段时间。反正是贺方的地盘。
苏青月说先回一趟闲月山庄，因为她拿到了地契。这地契可不仅仅是山庄的地契，山脚下方圆百里的村子种的土地都是闲月山庄的，每年都要给山庄缴纳大量粮食。换言之，闲月山庄是个大地主，很有钱。虽然可能没有咸鱼夫人有钱。
现在是春播时节，苏青月要回闲月山庄主持大局。
高云荷找楚煜借了一批人手给她带回去。一方面帮忙一方面算是监视吧！
苏青月很愉快地接受了，并说，她一定会好好报答高云荷的。
高云荷：我不求你的报答，你别被人煳弄着来找我报仇就行！仇人可不是我！但……想到那个可能，高云荷感觉心口有些疼了别人的母亲都是爱女之深，她这个便宜母亲到底在想什么？嫁祸亲生女儿很刺激吗？
沈翠云过来找高云荷，问她家相公李清白的事。
听说是被本家二叔弄走的，她松口气，但随即又提心弔胆：「孩他爹要是去了南龙，算不算叛-国？我们在这里的产业会不会被充公？我和孩子有没有危险？我们要不要也赶紧逃去南龙？」
高云荷摇头：「李清白又不是自愿去的，他是被绑架！」
沈翠云嘆气：「上位者哪里会听这些辩言，人家正愁找不到机会吞没我们的财产呢！现在送上门的机会能放过吗？除非我们孩他爹马上回来！」
「他已经往回赶了！」楚煜迈步进来说。
沈翠云面色一喜：「太好了！谢谢首辅大人相救！」
楚煜摇头：「我派的人还没来得及动手，他就自救成功了！」
「啊？」沈翠云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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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煜解释：「你那个好相公贴身藏了一张一万两的银票。他用这张银票收买了船老大，船老大半夜里偷偷放了条小船和他一起逃回了赤壁城。现在，他正快马加鞭往京城赶。」
「实在是太好了！」沈翠云喜极而泣。
「他到底把银票藏哪了？竟然没被他二叔搜走？i他那个二叔据说很老奸巨猾不是？」高云荷好奇。
沈翠云不好意思地抹了把眼泪，凑到高云荷耳边低语：「我给他在最里面的裤子里面缝了个隐形口袋。」
高云荷也有些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有了李清白的消息，沈翠云起身告辞，表示回家等消息就好。
沈翠云走后，高云荷忍不住问：「你是让李清白回来挡着我破财的吗？」
楚煜点头：「怀璧其罪！」
高云荷呵呵：「总有那宵小之徒惦记老娘的财产！」不对，这次可不是宵小之徒！是……女皇啊！
亏得她和女皇还算有救命的交情呢，就这？
楚煜：「我已经跟女皇说过，你会支持北龙，根本不会支持南龙！因为，那个百春对我可是……没死心呢！你很在乎我，会一直支持我！支持我就等于支持北龙！」
高云荷忍不住大笑：「女皇被你忽悠住了？」
「当然！」楚煜挑眉，「一个合格的帝王，就算怀疑，也不会在外表上表现出来。就算想要你的钱，也不会主动开口！这一点，女皇一直表现良好！」
第401章 补办婚礼
「不过，」楚煜皱眉，「咱们要成为真夫妻，女皇才不会一直怀疑，最好再有个孩子！」
高云荷：「咱们不是有俩宝了吗？」
楚煜目光炯炯地看向她：「他们已经三岁了！」
「所以？」高云荷不解。
「可以要二胎了！」楚煜说。
高云荷眨了眨眼：「不是老三吗？」
「对，三胎！」楚煜笑着说。
高云荷：「可我这个咸鱼夫人的身份还有很多麻烦！」现在又多了闲月山庄的灭门案。
「那就不做咸鱼夫人，谁爱做做去！」楚煜说。
「不行！那些钱是我的！」高云荷说。
楚煜拉住了她的手：「放心！我能解决！」
高云荷：「那咱们先补办个婚礼？」
「好！」
——
翌日，皇宫里，北龙女皇看着楚煜递上来的摺子，有些不解：「再办一次婚礼？为何？你们孩子不是都有了？」
楚煜有些汗颜地说：「当年年少轻狂，为了不尚公主，也为了不连累家人，所以臣擅自做主就入赘了云家。现在，没有了尚公主的危机，臣想再隆重地办一次婚礼，有臣的爷爷奶奶和父母亲朋都参加的婚礼。」
「如此甚好！不过，你们是你娶云夫人还是？」北龙女皇含笑问。
「上次是臣入赘，这次是臣娶亲！不过，婚后我们还是别府而居，住荷塘月色。」楚煜说。
——
婚礼的准备工作要歷时一个月。
于是，七天后，在遥远的南龙城，南龙女皇也收到了北龙国楚小首辅要娶亲的消息。
「你说，我要不要带兵北下，把楚小首辅抢来当皇夫？」南龙女皇微微一笑。私下的时候，她和楚澈之间说话很随便。
在一旁桌子上批阅奏摺的楚澈在心里嘆口气，「皇上，他只是把入赘改成了娶亲，走个形式而已。」
「那又如何？以前有父皇在，有你爷爷这个首辅在，父皇要做明君，不让我硬抢逼迫你哥，现在父皇都不在了，谁也管不了我了！我还当了女皇，当然想干嘛干嘛！」南龙女皇说。
楚澈看了眼面前四五本让撤销对南龙原太孙通缉令的摺子，唉！真是内忧外患啊！
朝堂上一多半都是旧臣，肯定很多还心向原南龙帝和南龙太孙。南龙帝已死，南龙太子归顺北龙，南龙太孙不知所踪。
这段时间，已经有多名官员上摺子说让女皇宽恕南龙太孙赵信了，一旦宽恕，下一步是不是太孙就会出现，屹立于朝堂，就像二皇子一样。
偏偏，他们这个南龙女皇整天儿女情长，连奏摺都懒得批。
楚澈将手中的摺子递给女皇：「你看看！这些大臣太过分了！」
南龙女皇瞅了一眼笑：「宽恕就宽恕呗！好歹也算是我小堂弟，随便封个王爷呆着好了。」
楚澈：……他忘了，他们这个女皇还是个感情充沛念亲情的人！早知道就把这摺子像以前一样留中不给她看了。
「怎么？你觉得不行吗？」南龙女皇问，「我记得皇爷爷有遗命：赵家子孙不得杀之！」
楚澈点头：「臣没意见！」
「没意见就好！」南龙女皇说，「你把王献叫来，咱们一起商量一下我抢亲的事。」
楚澈彻底无语了。
半个时辰后，户部尚书王献来了。
原户部尚书失踪了，原国库存银也少了一多半。不过没关系，王献有钱，直接把国库填满了。所以，理所当然，户部尚书他来当。别人当，他也不放心！
第402章 皇夫名单
「皇上的意思是您想把北龙国的楚小首辅抢过来，因为他很有才！」王献摸着又留出来的鬍鬚说，「这是好事！咱们南龙现在最缺的就是人才，管理国家的人才，挣钱的人才。以前南龙帝横徵暴敛，只知到处征战，并不重视文人培养。如果楚小首辅过来，咱们就可以筹谋开科考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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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龙国以前是没有科考的，当官全靠世家大族推荐。
楚澈咳嗽一声：「有我这个状元在，也能开科考！」
王献呵呵一笑：「楚首辅别生气！我说的是你哥哥过来，你们兄弟齐心，咱南龙肯定能超过北龙，最终一统天下。」
「说得好！」南龙女皇拍手称快。
楚澈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女皇，你做个人吧！你明明没想那么长远！你就是为了抓人回来当皇夫！但他也不能当面拆女皇的台！谁让女皇虽然不做人，觊觎他亲哥，但救过他的命呢！
「行了，你们回去商量一下，拿个抢……人才的方案出来！」南龙女皇挥手，让他俩都退下了。她要去泡温泉了！
「皇上稍等！」王献说，「关于选皇夫的事，臣拟定了一个名单，请皇上过目。」
皇夫？
女皇和楚澈都是一愣。
「皇上年龄不小了，确实该选皇夫了，到时候生个小皇子或是公主，南龙就后继有人了！」王献笑着说。
南龙女皇接过奏摺打开一看，多是南龙各大世家的优秀子弟，年龄均在十六到二十之间，竟然有十位之多！
「这么多人吗？」楚澈凑过来看了一眼。
「皇上可以召开他们看看，喜欢就多留几个，全喜欢就全留下。」王献说。
楚澈和南龙女皇都幽幽看了王献一眼：大奸臣啊！这还是以前那个不拘言笑、整天醉生梦死在千花楼的那个落魄男人吗？
当然不是！
两人齐齐断定，这王献，天生做奸臣的料！
「皇夫人选朕已经有了！」南龙女皇合上奏摺，虽然这些人不错，但跟楚煜比，还是差点儿。
王献喜上眉梢：「是谁？臣这就张罗聘礼去给皇上提亲。」
楚澈咳嗽一声刚要开口，王献忽然指向他：「哦，臣煳涂，臣忘了楚首辅和皇上乃是患难与共的……那个……」
「不是你想的那样！」楚澈和南龙女皇同时开口。
「总之，皇夫一事，待楚小首辅过来再说。」南龙女皇说。
「对对对！最好将楚老首辅等一家人都接过来，这样有高堂出席的婚礼才算是名正言顺！」王献乐呵呵地说。
楚澈懒得解释了，反正清者自清。
两人出了宫，一起去千花楼听曲吃晚饭。
楚澈冷着脸问：「你也同意去北龙抢我哥过来？」
王献愣了一下：「刚在宫里……」他挥手挥退了屋里的花魁，又让鲶鱼去门外守着。
「刚在宫里你不是同意了？现在什么意思？」
楚澈决定实话实话：「女皇以前喜欢过我哥。」
「所以呢？」
楚澈想说：她想抢我哥当皇夫！但觉得这样说又破坏她在臣子心中的英明形象。
「你是不是怕你哥来了和你抢皇夫的位置！你放心！咱们共患过难的，我肯定支持你！别担心！」
楚澈：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老李头回来了吗？」楚澈强行转移了话题。
「没有！」王献嘆气，「不过提前传信回来说他那个侄子跑了！跑回北龙城了！再想抓人可就难了。」
楚澈点头：「机会只有一次！可我哥那个人连一次机会都不会给别人！
第403章 我回来了
「你是说，咱们抢不过来人？那要不使离间计？把你们老楚家搞成内外勾结的狗贼之家？北龙女皇一怒之下查抄你们全家，何愁你哥不弃暗投明？」王献两眼放光，觉得自己夫计策堪称完美。
楚澈翻了个白眼：「北龙女皇没那么笨！再说，论实力，你我心中有数，北龙是因为刚经歷了南北战争损耗以及嘉和帝大丧新帝即位，所以无奈容忍了我们在南龙称帝。一旦北龙女皇坐稳皇位，必将南征一统天下。」
「如果你哥这个首辅不那么忠于北龙……」
楚澈打断他：「咱们这个女皇曾经很喜欢我哥，我哥宁愿入赘也不愿尚驸马！」
「啊？那就是死敌呗！」王献纳闷，「你哥这么讨厌的人，你当初为什么会跟随她来南龙？」
楚澈：他能说他是被逼着抓来的吗？算了！有些丢脸！
「那时候不是为了一统天下而想要建功立业吗？」楚澈笑，「后来，咱们女皇确实救了我的命！」
王献点头：「的确！当初如果不是女皇对你不离不弃，你早死在大海里餵大鱼了！」
「那现在要怎么办？」王献又问。
「谈判！」楚澈说，「两国坐到一张桌子上谈判，南北分治，互通商贸。我们也藉机壮大自己。」
王献点头：「是这个道理！不过，你哥还有你家人都在北龙，你留在这里……」
楚澈笑：「兄弟分家是早晚的事。再说，咱们一统天下和人家一统天下那能一样吗？」
「好！大丈夫有志气！」王献拍了拍他肩膀，「要是有那一天，你不能阻止我杀那个太子赵构为我家人报仇。」
「不用等到那一天！」楚澈说，「此次去北龙抢人，顺便杀了他报仇！」
「啊？还去抢？你不是说……」
「女皇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说的事总要去做，至于做成做不成再说，可你要是不做，她会耍小脾气！不上朝不理政，有你我受的！」楚澈说。
王献撇了撇嘴：「都是你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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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澈笑着嘆口气：「她是咱们的女皇嘛！」
王献：……就你这宠人家的劲儿！一天天的百依百顺不说，还帮忙批奏摺，甚至想打个一统天下给她！你不想当皇夫？鬼都不信！
——
李清白终于在一个紫红色的玉兰花一夜过后尽情绽放的清晨回到了北龙城。
此时的他，风尘僕僕，满面倦容，哪还有什么天下第一富商的儒雅风姿。
「再有一刻钟，城门就开了！」护送他的暗卫说，「李公子，咱们去那边茶棚喝口茶水吧！」
日夜兼程地赶路，他们这些久经训练的暗卫都有些受不住，谁知富贵窝里长大的李公子愣是坚持下来了。
「去敲城门！咱们立即进城！」李清白沙哑着嗓子说。一刻不进城，他都觉得不安全！
「是！」暗卫听令拿出令牌去敲城门。因为一路上，李公子的直觉太准了！靠着这直觉，他们躲过了好几次刺杀。
城门开了一个缝，李清白一行人「嗖」地一下进了城。
跟在后面刚要动手的人跺了跺脚，却不敢跟着进城。毕竟，还没到开城门的时间，他们身上还藏着兵器！
北龙城内，玉兰花竞相开放，紫红纯白相间，美丽又熟悉。
李清白骑着马一路不停地到了自家宅子所在的胡同。胡同两侧的玉兰花尤其开得鲜艷。
「公子？真的是公子！公子回来了！公子回来了！夫人……」开门的小厮看见李清白，欣喜地冲着门内大喊。
看着从院子里跑来的一大两小的人影，李清白的眼睛有些湿润：狗日的二叔！别让他逮到机会！逮到机会他也请他喝茶，喝能昏迷的茶！哼！
「媳妇！我回来了！咱家的钱还在吧？」李清白走上台阶，抱住跑过来的一大两小。
第404章 男女情歌
「在！在在！都在！」沈翠云低语。
李清白松口气。这也是他尽快赶回来的原因。
一旦他出现在南龙，北龙女皇一定会雷霆万钧地没收了他的全部财产，说不定还会把他的家人流放！谁让现在两国对立呢！
唉！
他那些在南龙的财产，他那个好二叔已经全权接管了！真是投资需谨慎啊！
这可恶的南北对立！本以为嘉和帝会一统天下，谁知到最后他两个女儿为争权又分居南北称女皇。
他决定好好地呆在家里，由暗卫守着不出门了。
不过，不出门好像不现实！
李清白睡了一个白天稍微养回点精神，决定晚上和媳妇卿卿我我的时候，不速之客登门了。
不速之客是楚煜。
「你说什么？你要娶亲？你不是赘婿吗？」李清白没听明白。
楚煜将手中的请帖递给他：「这次有爷爷奶奶和父母亲朋参加。」
李清白：「所以我也是亲朋之一！哈哈哈！」他打开请帖一看，咦？不是他的名字啊！
「你的那份，已经一起送给你夫人了！」楚煜说，「这是给澈哥儿的！你通过你的商路送过去！」
李清白：「只能送到赤壁城，南龙那边已经被我二叔强行霸占了！」
楚煜微微一笑：「放心！你二叔没完成任务，肯定还在赤壁城徘徊呢！这个请帖他带回去，也算是可以交差了！」
「也是这个道理！」李清白喊了人过来，马上把请帖送了出去。
「你这次中招纯属感情用事！下次小心点吧！」楚煜叮嘱。
「绝对没有下次了！」李清白咬牙切齿，「这个二叔，绑你倒是绑我全家，结果就绑了我一个！他怎么就不想想，一旦我到了南龙，北龙女皇能绕过我媳妇孩子吗？」
楚煜：「你二叔好像没成过亲！」
李清白：「也是！我跟一个老光棍计较什么？他要是死了，那些财产还是我的！」
「也不一定！」楚煜说，「南龙女皇直接强抢了也不是没可能！」
李清白：……扎心啊！想念可爱善良的澈哥儿！算了，二叔拿着那些钱帮澈哥儿也是一样的。
「你给澈哥儿送请帖，难不成还指望他回来参加你的婚礼？想什么呢？」李清白撇嘴，「澈哥儿这个人一旦认定了一件事也是要做到底的。」现在他助南龙女皇登基，那说明他认可百春大公主的。
「说不准，他就是在等我这个请帖。然后拿着请帖来赴约！」楚煜说。
「赴约？」
「你不懂！你会挣钱就好！」楚煜说。
李清白想送客了！虽然他是多亏了楚煜的暗卫才安全回来的。
「对了！」楚煜起身，「你的暗卫护送费十万两，记得送到暗卫营！」
李清白腮帮子疼：「怎么这么贵了？以前不是一万两？」
「你的命也就值一万两，再加上你夫人和两个孩子的，一共十万两，很优惠的价格了！毕竟这次出动了十名暗卫。」楚煜笑。
李清白点头：这还差不多！
「对了，我夫人说，婚礼那天，她要请百花楼的十大花魁献艺！还要搞一个什么男女情歌对唱大会！你吩咐百花楼配合一下。」
「没问题！」李清白点头，「等等，男女对唱？女的百花楼可以出，男的从哪里找？」
楚煜揉了揉额头，不情愿地憋出三个字：「南风馆！」
第405章 说服花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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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下了一场贵如油的春雨，清晨起来，空气格外清新。
高云荷亲自送了俩宝去上学。
本来是要恢復孩子们下午的武术课的，但，这不是要重新举行一场婚礼。忙的事太多，两个孩子还是去上学吧！
其实，高云荷本来不忙！怎么说也是一国首辅的婚礼，礼部官员早就接手了一切准备工作。诸如什么纳吉之类的流程，楚老首辅和楚老夫人等人和礼部官员一起热热闹闹地准备起来，好东西一台又一台地进了荷塘月色。
看来结婚还真是个收礼的好机会！北龙女皇都亲自往聘礼里添了不少好东西！毕竟是表亲嘛！
看着大家这么用心准备，高云荷就想着再搞点奇特的，到时候让参加婚礼的人都乐呵乐呵！
她想到前世，她如果能结婚的话，那一定得有很多明星歌手来捧场吧！还得每人唱首情歌祝她结婚快乐吧！
现在没有明星歌手，那她就造些明星歌手！这还不简单？
百花楼南风馆里现成的人，吹拉弹唱，什么都会！组几个乐队，唱些情歌那还不是信手拈来！
不过，以往的各自表演太无趣，男女搭配干活不累！让他们唱男女情歌好了！就来一场男女对唱情歌大赛！第一届打响了名声，还愁没有第二届吗？
所以，为了筹办好这个大赛，她已经让四美在家什么都不干，赶紧把前世经典流行的男女情歌的歌词都默写下来。为此，四美写到了手抽筋！
呵！机器人的手还会抽筋吗？她不信！她压榨四美，必须在明天天亮之前给她一百首情歌。
四美强烈希望可以把打字机发明出来！高云荷看了看她给的木制打字机的详细制作过程，表示似乎可能也许会实现。但在实现之前，还是得先默写。
高云荷带着云红先去的百花楼。花妈妈见到她那是一脸的笑意，赶紧把花魁们都召集出来，听高云荷使唤。
听说要和男人合作，花魁们有些忐忑，听说这男人还是南风馆的男人时，花魁们直接花容失色了。
最小年龄的甜馨首先发问：「云夫人，为何要男女对唱？我们也可以两两对唱？或是反串的？」
高云荷笑：「何为情歌？那肯定是男女之间的情最真挚。虽然也有男男或女女相爱的，但毕竟是少数不是？」
「南风馆里就是男男嘛！」叫金菊的花魁说。
高云荷点头：「没错！大家也可以把这次比赛当作了解他们的一个机会！毕竟，他们也算抢了你们的部分生意！以后知己知彼你们才好制定策略超越他们。」
花妈妈首先附和：「夫人说的有道理！就比如这给商家宣传的生意，本来就咱们百花楼做！姑娘们不用陪客就有钱赚，真是好事！可那南风馆竟然抢咱们的生意！」
「对对！上次那家酒楼就被他们截胡了，说是咱们酒量不行，他们主打酒，找擅喝酒的男人更好！切！本姑娘千杯不醉的时候，南风馆的头牌还不知在哪嘎哒穷得要饭呢！」叫茶梅的花魁说。
「如果这次能合作成功，下次这种事就不会发生，商家也许会请你们两家一起！那场面多壮观啊！」高云荷说。
「也对！」
「就是！咱们也跟他们比比，看谁唱的好……」
……
说服了百花楼的花魁配合，高云荷又在百花楼用了个午饭，然后决定去南风馆。
能一天干完的事绝对不拖到明天。
至于俩宝，嗯，已经在学校全託了！下午再去接他们回家。抗议无效！
第406章 有人跳楼
不过，高云荷最终没去成南风馆。
因为走到状元楼的时候，有人跳楼自杀。
这个年代，也没有高楼大厦。这状元楼算是高的，也不过是三层。三层楼跳下来能死人吗？高云荷看着状元楼窗户下方的花圃，还有那下过雨温润的土地。嗯，想要跳死个人有点难度！
高云荷想建议跳楼的直接去城外护国寺。护国寺里有个护国塔，塔高百米，有八层。百米高的地方跳下来，嗯，不死也重伤！
但，云红挑开车帘上来，「夫人，要跳楼的是原兵部尚书的女儿卢珍珍。」
原兵部尚书？哦，她想起来了，原兵部尚书叫卢什么来着，是宫中慧贵妃，现在叫慧太妃的大哥，也就是百春，现在南龙女皇的亲舅舅。
百夏现在是北龙女皇，怎么可能用南龙女皇的亲舅舅当兵部尚书？不把他们全家流放千里都是看在慧太妃之前的捨身相救上。但慧太妃可以保住他们的性命，却无法再让他们像以前一样春风得意。这不，之前跟卢珍珍从小就指腹为婚的威武大将军府二房的嫡长子，他们家退婚了。退婚的理由也很奇葩！说什么两人八字不合！呵！从小指腹为婚的人还能八字不合？
威武大将军府二房的嫡长子徐承先，乃徐凤先二叔的唯一儿子。徐承先今年十七岁，卢珍珍也十七岁了，按理两人的成亲事宜应该提上日程了。但以前，因着徐承先的父亲官职不高，而卢珍珍可是兵部尚书嫡女，这门亲事可以说是徐承先高攀了。但谁让他俩的母亲在闺中时就是闺蜜，成亲后还同时怀孕，指腹为婚呢！
卢珍珍虽有些娇宠，但对未婚夫徐承先还是很中意的，无他，只因徐承先是个读书人。徐家乃武将，但他从小就不爱练武，一门心思地想要读书。与贺方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人家贺方读书有所成，还考上了榜眼。但徐承先落榜了，又继续回国子监苦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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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人都在收拾行李，不日就要回祖宅，卢珍珍如果不和徐承先成亲，也得跟着回祖宅。卢家的祖宅在梅花郡一个小小的村落里。
卢珍珍当然不想回去，谁知这时，徐家竟退亲了！
「徐承先，你为竞选皇夫，背信弃义，老天不会让你如愿的！」卢珍珍站在状元楼的楼顶上，这时的房子上方全是瓦片，卢珍珍的脚一动，一片瓦瞬间从上面跌落在地，摔成了两半。
好危险啊！
「珍珍！你快下来！你怎么这么傻？不就是个退婚？有什么大不了的，你就是一辈子不嫁人，娘的嫁妆也养得起你！我的傻儿，你快下来……」
「妹妹，你快下来！」卢飞也高喊，「你等着，我回头一定套了那徐承先麻袋，揍他一顿给你出气！你听话！快下来……」
状元楼下，瞬间就围了一堆人。
「夫人，我们要不绕道？」云红不舍地问。这热闹好好看！她不捨得离开，但夫人有正事要办！
「这热闹不好看吗？」高云荷笑，「急着走什么？」
云红面上一喜，「那我再去打听打听！」
「不用！先想法救人！」高云荷看着在楼顶摇摇晃晃的卢珍珍。虽然接触不多，但小姑娘和百秋一样，其实蛮可爱的。伤了残了有点可惜。
「是，夫人！」云红皱眉想办法，忽然「咦」了一声，「徐承先的母亲过来了。」
徐承先的母亲？徐凤先的二婶！据说很会持家的那位徐家二夫人。
第407章 有棉被吗
「这……这是怎么回事？」徐二夫人急步走到卢珍珍的母亲卢夫人身边，有些焦急地问。
卢夫人冷哼一声：「都退亲了！你还装什么装？潘美珍，我真是没想到你们母子是这种……人！」卢夫人的教养让她说不出难听的话来。「当初，可是你上赶着要和我指腹为亲的。现在却又以什么八字不合的理由来退亲，你们徐家，真是好样的！」
「退亲？」徐二夫人愣了愣，将她从家里拉出来的徐文惠和徐文姬赶紧扶住她。
徐文姬冷哼一声：「二婶，您不知道吗？今日一大早，三哥就拿了卢小姐的庚帖去退亲了。」
徐文惠也不惯着自己的亲哥哥：「母亲，三哥已经把自己的庚帖要回来了，还把玉佩也还了回去。」
徐二夫人：「我怎么不知道？还有那庚帖不是在老爷的书房吗？」
那就是三哥偷偷拿的呗！徐文姬和徐文惠对视一眼，翻了个白眼：她俩早就发现了，没阻止是觉得既然是三哥想退亲，那就退呗！反正如果他不喜欢人家卢小姐，那卢小姐嫁过来也是受罪。可是她俩万万没想到，她们家三哥退个亲竟搞得人尽皆知。你说你退亲不去找人家父母，你直接约了人家卢小姐来酒楼退亲，这叫什么事？还把你退亲想要竞选皇夫的事也告诉人家。这不是傻子吗？
人家卢小姐受不住打击要跳楼自杀，始作俑者三哥竟然跑了！幸亏她们俩偷偷跟了出来，要不然，徐家的名声这次算是掉进茅坑里，涮一百遍也涮不干净了。
关键是二哥还不在家！爷爷奶奶年纪大了，二叔不在家，这事，不让二婶出来怎么办？
「这个天杀的孽障！」徐二夫人定了定神，吩咐后面的家丁，「去把三公子给我找回来！」
两个家丁飞也似地去找了。
「翠云，你放心，有我在，这婚退不了。」徐二夫人说。
「不必了！」卢夫人说，「我张翠云的女儿自有那家风正的好人家要，你们徐家，我们高攀不起。」
徐二夫人的心一闷，知道这是把闺蜜得罪狠了！摊上个不省心的儿子，她气得浑身疼，但还得打起精神给他收拾烂摊子。
「珍珍，好孩子，你快下来！那孽障他配不上你，等抓他回来，我一定得让他给你磕头赔罪……」徐二夫人也跟着劝。
徐文姬也大声喊：「卢珍珍，我们那个三哥就是个眼瞎的，你为了个眼瞎的死了，多不值当……」
徐文惠拉了她一把，低语：「你这么说是表示，选女皇的都是眼瞎的吗？」
徐文姬拨浪鼓一样摇头：……「你别曲解我的意思。」
徐文惠：「别人会那么认为。你别吭声了！」
徐文姬：「那你劝？总不能看着她死！虽然以前看她高高在上的样子也有点不顺眼。」
徐文惠：……
此时的高云荷和云红已经下了马车，从另一家铺子的后门出去，从状元楼的后门进到了里面。
掌柜的正在大厅内急得团团转，跑去跟大老闆李清白报信的小厮还没回来。掌柜的让几个年轻力壮的伙计上到楼顶，想把卢珍珍拉回来，奈何，伙计们没什么功夫，还差点把自己也摔下来。
「掌柜的，店里有棉被吗？不拘是什么被子，只要软和就行。」高云荷说。
掌柜的看见高云荷，愣了愣点头，「棉被自是有的。」伙计们晚上就在后院住，被子褥子当然是很齐备的。他们状元楼有个好东家，不苛待伙计的。
「那就快去拿！越多越好！」高云荷说，「再去隔壁布庄，抱五匹粗布来。」
掌柜的点头，但忍不住问：「云夫人，这些东西有什么用？」
高云荷：「救人！」
第408章 我陪你跳
状元楼的掌柜出来疏通了一下人群：「大家让让！让让！不要耽误了救人！」掌柜的后面，七八个伙计扛着一堆被子褥子过来，然后铺在了状元楼前。隔壁布庄的伙计们也扛着五匹布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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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布要怎么弄？」伙计们问。
掌柜的清清嗓子，「来，四人一匹布，赶紧撑开，就那样撑在棉被上面……对对！交叉一下！交叉一下！形成一个弧度！尽量展开！展开！大一点……」
围观人群中有壮实的汉子也赶紧来帮忙，卢飞也赶紧凑上前去，抓紧了一批布的一角。他忍不住看了看都有些秃顶的掌柜一眼，心想：还是年纪大的人阅歷深，见识广，有办法！
掌柜的：不是！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就是个执行者！
阳光愈加强烈，卢珍珍又在楼顶上站了一个多时辰了，再加上她早晨出来没吃多少饭，欢欢喜喜地来赴约，结果受了打击不说，爬上楼顶也耗费了不少体力和她这辈子最大的勇气。
云红和高云荷已经悄悄地上了楼顶，但高云荷就停在了梯子上没动。
「夫人，我过去了！」云红弯腰开始往卢珍珍的方向爬。
「小心点！」高云荷叮嘱。
云红笑着低语：「不怕！我有轻功！」
「你别过来！再过来我跳下去了！呜呜呜……」卢珍珍看见云红，回头大声喊。
「你跳吧！」云红说，「我们夫人就是怕你孤单寂寞冷，让我陪你一起跳！」夫人说了，这人哪，你劝她不要跳，她反而非要跳！你劝她跳了，她不一定会跳！她要是不跳了正好！虽然可能让下面的棉被粗布希么的百忙一场！但人没事就好。
云红继续爬！瓦片太多，她本想施展轻功过去，但夫人说了要低调低调再低调！好吧！她一个云夫人身边的小丫鬟，要是武艺高强，有点不是那么回事。
「你家夫人是云夫人？她呢？」卢珍珍问。
云红翻了个白眼：不是要跳楼吗？怎么还有心情关心她家夫人？「我家夫人晕高，可不能爬上来陪你。只好我这个小丫鬟来了。」
卢珍珍：……跳楼还需要陪吗？你陪着，我不跳都显得不好意思了！
眼看云红马上可以抓到她的手了，卢珍珍忽然后退一步，脚下的一块瓦片掉落，她的人也跟着掉落下去……「啊啊啊啊！我不想死啊……」
惨叫声悽厉震天，云红忍不住捂了捂耳朵！然后站起来朝下看，卢珍珍正好掉到了粗布上，抓粗布的人也被带得匍匐向前，不过，幸亏下面全铺满了被子褥子，倒无人受伤。
「我的女儿啊！」「妹妹！」
卢夫人和卢飞赶紧跑过去，从层层粗布中将卢珍珍剥离了出来。
「我没死？我没死？我真的没死！娘！呜呜呜呜……」卢珍珍抱住卢夫人嚎啕大哭起来。
徐文姬看着那棉被和粗布回过神来，看向掌柜的：「你是不是窃取了我的经验？」之前她文惠姐姐说要借着「跳楼」对楚煜「投怀送抱」，她就找了很多被褥过来，怕她摔疼！结果，最后是她被「跳楼」了！楚大哥压根没搭理她们，很丢脸的经歷。
徐文惠的神色也有些奼紫嫣红绿。
掌柜的摆手：「老朽可没那举一反三的脑子！是……云夫人想的主意……」他左右看，咦？刚才云夫人还和他站在一起看热闹呢！人呢？
已经坐到马车里，绕道去国子监接娃放学的高云荷和云红，深藏了功与名。
只有被卢夫人拥着走过来的卢珍珍听到了掌柜的话，眉心一动，「娘，我要好好谢谢云夫人。」
卢夫人点头：「回去我就准备礼物！」
徐文姬忍不住开口：「你没事吧？」
卢珍珍哼了一声，没理她。
徐文姬指着她的背影：「还真是娇宠不改！都没有三公主撑腰了还这么横……」
徐文惠捂住了她的嘴：「你少说两句！」
徐二夫人走过来：「你们两个，回去！」
徐文姬、徐文惠：又不是她们惹的事！迁怒什么？
不过还是乖乖地回去了！万一管家的二婶（母亲）禁了她们的足，扣了她们的月钱，那就惨了！
第409章 隔代遗传
「徐承先？我跟他不熟。」
饭桌上，楚煜听到高云荷说的卢珍珍跳楼的事，摇头，「不过，等徐凤先回来，让他去教训一下。」
高云荷饶有兴致地问：「这个徐承先说是要去竞选皇夫？百夏……那个女皇真要选皇夫？报名的人多不多？」
楚煜无奈一笑：「总有些老傢伙没事干，瞎操心！女皇其实还小。」
高云荷：「这个年代，十七岁也不小了。」
坚宝皱着小眉头忽然问：「爹你要娶新夫人吗？」
「啊？」楚煜和高云荷都被他的话惊了一下。
坚宝继续说：「李子树说，你要娶新夫人，新夫人如果入了门，就会欺负我娘，也会欺负我们。」
茵宝放下捞饭的勺子，小拳头一拍桌子：「哥哥别怕！我保护你们！」然后就听见嘎吱一声，桌子裂开了一条大缝，上面盛菜的盘子都歪了一下！
高云荷眉开眼笑，伸手抱住了茵宝：「娘就靠我们茵宝保护了。」
楚煜看着瞪着他的俩宝，有些哭笑不得：「爹是要娶新夫人，但，新夫人就是你们的娘。」说完，他碰了碰高云荷的胳膊，示意她赶紧附和。
高云荷笑：「以后有什么事别听别人说，要回来问娘！」
坚宝点头：「李子树就是有点话痨，其他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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茵宝重新拿起勺子捞饭吃。她的饭量近来见长，个子也长得飞快，都快和坚宝一样高了。明明高云荷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那么虚弱那么瘦小。而现在的她，简直就是个大力士！
——
看着躺在床中央睡得唿唿的俩宝，楚煜嘆口气，刚刚分屋才多久，就又回来蹭床了？真是……
高云荷洗了澡出来，就看见楚煜歪在床榻的最外面，似乎在出神。
「想什么呢？」高云荷凑过去问。
楚煜勐地被一阵清新的香气「袭击」，深唿吸了一口，然后就看见了女人一身浅粉色的长袖长睡裙在身上。这个时代是没这种衣服的，高云荷是画好了图让二婶铺子里的绣娘做的。楚煜却只注意到了那细细的腰身，长长的秀髮随意地散在上面，让人想……摸一下……
高云荷上床，刚要爬到里面，就被楚煜一把抱住了腰身，「干嘛？」
楚煜的脸贴住了她的，声音闷闷的：「不想等下个月大婚那时候……了！」
高云荷感受着腰间那滚烫的温度，眨了眨眼：「要不……你换个房间睡？」
楚煜：……想咬这女人！故意！
两人刚腻歪了一会儿就听见旁边有响动，茵宝翻了个身直接将脚踹在了楚煜的腰上……
好疼！这丫头劲太大了！
楚煜决定明晚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俩再睡这屋。
俩宝折腾了一通尿尿，然后又唿唿睡去！
抱了这个又抱那个下床的楚煜彻底哑火。
不过，他把俩宝都移到了最里面，然后抱着高云荷睡觉！
高云荷刚闭上眼要睡着就听楚煜幽幽嘆口气，说：「茵宝力气大的事要保密！还有，你要跟她谈谈心，告诉她在女学，还有在有外人的时候不可以用大力气！」
「因为遗传？」高云荷问。
楚煜点头：「当年北龙帝和南龙帝都是天生神力！轮到嘉和帝这一代，没有一个人继承了这神力！南龙那边的子孙也没有。」
高云荷懂了：谁能想到，这神力隔着代遗传，还换了性别的遗传！
第410章 大剧场
翌日，南风馆。
「夫人是说让我们的人和百花楼的花魁们一起表演吹拉弹唱？」南风楼的老鸨惊讶。
高云荷点头：「这也算是一种创新吧！要是这次搞成了，以后你们还可以多多合作，开个演唱会什么的。」
「演唱会？」
高云荷：「就是大概持续表演两三个时辰，有唱歌的有跳舞的有弹琴的……一个一个上台表演，哦，得先卖门票，地方也得选一下，最好建个像某港某馆那样的大剧场就好了。」
老鸨一脸迷茫，但武剑心听懂了。他踢了老鸨一腿，「就按夫人说得做。」
老鸨点头：行吧！你听懂就好！
高云荷：「对了，尽快给我一个节目单，就是你们这的人能出的节目，然后和百花楼那边对接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合作的可能。比如，来个男女情歌对唱或是男唱女弹女弹男唱这样的都行。」
武剑心一脸郑重：「夫人放心，我肯定对接好。」
「回头我会让四美把要大头阵的歌曲给你们，这个要求集体唱，你们得练一下。」高云荷说完起身，准备走。武剑心跟出去，然后就看到了墙头上，落日熔金楼的人在围墙上趴着听墙角，就很尴尬！
武剑心挑眉一笑：「夫人，我想到了一个建剧场的好地方了。」
「哪里？」高云荷问。
「隔壁！」武剑心说，「那么大的地方，只养一堆杀手，还总是不出去干活，多浪费！」
高云荷眼前一亮：是啊，对面那空荡荡的大院子，还有右边大片的林地，以前都是用来练武的，现在杀手们都很强，而且很多派去南疆和北疆的人都没有回来。京城这么存土存金的地方，要找这么一片空地有点难，现成的建大剧院的地方啊！至于那用来住杀手的落日熔金小楼，嗯，继续保留就好！杀手们执行完任务看看演出正好轻松轻松不是。
不过，这院子和这杀手都是楚煜的，回去问问。
——
「建大剧场？」楚煜皱眉，「怎么突然想起来建这个？」
高云荷嘆气：「你不觉得这里文化生活太枯燥了吗？除了吃就是睡，还有苦巴巴地当官挣钱。普通人挣那么多钱不消费，那不是节俭，叫苦逼人生。像当官的有钱又有权的，钱不花出去，怎么知道他贪不贪？不肖子孙只要包一次场，就知道他们家到底有没有钱，你说呢？」
这什么歪理？但，嫌弃生活枯燥？是有点！
楚煜说：「你让四美出个设计图，我让人去盖。」
「太好了！」高云荷笑，「前期费用都是我出。一定要找最好的工人。今年的拍卖会争取赶在大剧场里举行。」
楚煜揉了揉眉心：「是不是要把蓝翠姑放出来？」毕竟他手底下就没有会做生意协调事的人。
高云荷犹豫。
「你要是担心她的安全，我多派几个人保护她。」楚煜说。
也行！总不能为了怕要债的就一辈子躲起来，不是那个道理！
而且，也许，蓝翠姑能知道些什么。
蓝翠姑是在晚上被放出来的。
槐树胡同二号院内，高云荷让人置办了一桌酒席给蓝翠姑压惊。虽然可能，也不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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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号院的林夫子已经和小丫鬟搬去了女学居住。后来，蓝翠姑就以咸鱼夫人大管家的身份租下了这个小院。
第411章 荒唐一梦
「夫人不必如此客气，我并没有受什么苦。」蓝翠姑的气色也确实不错。
「这些年到处奔波忙碌，此次在里面能够静下心来练练字静静心，感觉还不错。」蓝翠姑笑。
高云荷觉得她的心态非常好，决定先让她吃完这顿安稳饭，再告诉她闲月山庄的事。
「闲月山庄，苏青月，姓苏……」蓝翠姑皱眉，「咱们并没有跟她们打过交道。而且，闲月山庄在北龙境内，咱们在北龙除了每年的拍卖会没有任何产业。即便是东西钱庄，那也不过是为了银子转运方便才和李清白合作开设的。」
「这就奇怪了！」高云荷说，「先是去年年初有人刺杀我，非要置我于死地。后来荷月长公主说，这事是他们做的，那个冒牌的咸鱼夫人也被我们抓了，唐王李鹰也变成了安王赵构，成了一个没有牙齿的老虎。还有谁，非要给我找麻烦？」
蓝翠姑犹豫了一瞬，说：「夫人有没有怀疑过老夫人？」
高云荷：……
蓝翠姑也觉得自己的话没道理，但她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属下不是挑拨离间，而是……老夫人以前做过一件类似的事，夫人，你忘了吗？」
高云荷的脑子里一片茫然：她又不是原主，记忆不完整啊！「没忘，你继续你的分析。」
蓝翠姑：「此次老夫人在南龙败北，按照约定，她应该来找夫人，寻求夫人庇佑。毕竟当年说好了，咱们不置产业，只赚钱，就是为了将来有一天天下大乱，咱们好轻松地归隐。可是到现在，老夫人都没有露面吧？」
露了一面，带走了她爹，带走了……不过这些也没必要跟翠姑说了。
高云荷点头。
蓝翠姑继续说：「老夫人想要做事就需要钱。可老夫人和她的人并不擅长赚钱。」
「你是说她带人洗劫了闲月山庄？」高云荷说。
「恐怕不是洗劫那么简单！」蓝翠姑说，「老夫人故意嫁祸夫人，是为了逼夫人站队。」
「站队？」
「老夫人要再次挑起战火，夫人你若成了江湖公敌，那就只有助她夺得天下一条路可走了。」蓝翠姑嘆气，「毕竟，咱们现在在北龙，北龙女皇也会眼红咱们的钱的。」她这次的牢狱之灾就是个信号，搁以前，她咸鱼夫人大管家的身份，皇上都会敬三分的。但人心不足蛇吞象，你捐得再多，人家也会认为你只是捐了九牛一毛。
「所以，她不仅仅是要灭门一个闲月山庄。」高云荷说。她那个便宜爹在干什么？不阻止吗？难不成真为女色所迷？连是非都不顾了？枉他还当了那么多年的和尚，念了那么多的「我佛慈悲」呢？
此时被高云荷在心里诽谤的禅心和尚就在闲月山庄，只是看着已变成一片废墟的山庄，他跪倒在地，痛哭流涕：「都怪我！都怪我！我怎么就信了那个女人说她要找个地方隐居安稳过一辈子呢？苏师妹，是我对不住你啊……」
禅心和尚在一天早上醒来发现，所住的地方人去楼空。
别人是南柯一梦，他是荒唐一梦啊！以为自己说服了云娘跟他一起归隐，结果人家只当他是个棒槌！
他早该明白，云娘这样野心勃勃的女人，怎么可能失败了认输？
可他也万万没想到，为了钱，她会拿闲月山庄开刀。
第412章 翡翠玉牌
闲月山庄是什么地方？那是江湖中最有钱的地方。因为她们是江湖中贩卖消息的地方。
一条有用的消息，值万两黄金。
这样的地方，却在一夜之间被灭门，肯定是里应外合。
「谁？」
禅心和尚回头，就看见了一个冷若冰霜的平凡丫头，丫头一身布衣，手里还拿着一根棍子，是要打狗吗？
「喂！问你呢，你干嘛在这里哭？还是个和尚！」
禅心和尚用手背擦了把脸，清了清嗓子，「和尚没哭！和尚就是看见这好好的地方成了废墟，有些伤怀。」
「哦，那就不用了，人死如灯灭！」再次扮成平凡丫头的苏青月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反正这山庄建了很多年了，到处破破烂烂需要修缮，倒了更好！」她娘一直说想要重建山庄，图纸都画好了，可惜了，她还没来得及建就被人害了。
咸鱼夫人！她记住了！
「哦，和尚我想起来了，苏庄主有个女儿，莫非是你？」禅心和尚大喜，「你没死太好了~！」
苏青月：「你到底是谁？」
「你师伯。」禅心和尚说。
「师伯？护国寺后山的禅心大师。」
「是我。孩子你告诉我，是谁杀了你娘，我就去替她报仇！」禅心和尚说。他还有那么一丝希望，希望不是云娘。
「是咸鱼夫人，是咸鱼夫人的人灭了闲月山庄。」苏青月说，「我会亲自为母亲报仇的。」
「咸鱼夫人？不可能！」禅心和尚皱眉。他女儿那时候和女婿还没回到北龙城呢！
苏青月：「是我那四个里应外合的师姐们招供说的。」
禅心和尚：「据我所知，咸鱼夫人只是有钱，可没有什么厉害的人手。就算雇兇杀人，可没有动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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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青月：「他们在找一样东西。我娘没告诉他们。」
禅心和尚的心一颤，问：「什么东西？」
苏青月摇头：「我也不知道，我们闲月山庄除了有钱还有什么？难不成是取钱的令牌？可山庄仓库里的银子都被他们搬空了。他们有破机关的能人，令牌还有什么用？」
禅心和尚从随身的包袱里取出自己的木鱼，然后用手一拍，木鱼竟从中间张开，露出了藏在里面的一枚嫩树牙一样鲜绿的翡翠牌子来。
「他们在找这个！」禅心和尚递给她。
苏青月接过来一看：「我娘给了你？」
禅心和尚摇头，长嘆一口气：「是我害了你娘。真正的仇人我现在就去找！」
「你什么意思？你是说仇人不是咸鱼夫人？」
禅心和尚点头：「你看那翡翠玉牌背面是什么？」
苏青月翻过来一看：「咸鱼夫人？这……」
禅心和尚：「这是咸鱼夫人的令牌！」他闺女给他的，说是让他缺钱了可以随时去一些地方取，还给他列了个单子，其中就有闲月山庄。看来，苏师妹和他女儿这些年有合作关系。所以，云娘盯上了闲月山庄。但，她缺钱不能直接跟女儿要吗？莫非……禅心和尚决定立刻、马上去追云娘一行人。她以为可以随时甩下他！哼！他这么多年密探头子可不是白做的。虽然他把手中的密探都给了女婿。
「这么说我不应该去找咸鱼夫人报仇？」苏青月喃喃自语。
禅心和尚：「你拿着这块令牌去找咸鱼夫人，让她……帮忙重建闲月山庄。」
苏青月：「人家会帮忙吗？」
第413章 缺的是人
「你可以先去找咸鱼夫人的大管家！她住在槐树胡同二号院。」禅心和尚说。
苏青月半信半疑，还想问些什么，但禅心和尚已如一阵风似的走远了。
苏青月跪在地上朝着废墟磕了三个头，「娘，各位师姐们，你们放心，青月一定会重建闲月山庄，给你们报仇的。」
两天后，高云荷再次见到了苏青月，在二号院里。
蓝翠姑欣喜地介绍：「夫人，是苏闲的女儿。」
苏闲？高云荷的脑子一震，一些往事浮上心头。怪不得她觉得闲月山庄这名字有些熟悉，但是可能没有提及到重点的关键词，所以她一直想不起来自己跟闲月山庄有什么关系。
看来苏闲是关键词。
苏闲，三十一岁，乃咸鱼夫人的左膀右臂之一。如果说蓝翠姑是做生意的好手，那么苏闲背靠闲月山庄，是收集打探消息的一把好手。
三年前，闲月山庄因收买消息而遭受了严重的财务危机，幸好咸鱼夫人注资了大笔钱财，并结合闲月山庄的各种优势，制定出了很快回本并赚钱的路子，这才保住了闲月山庄不用卖地卖宅子。
也就是从那时候起，苏闲成了咸鱼夫人的人。有钱有路子的闲月山庄很快就成了江湖第一大庄，能与其相比的也就是南龙的闲云山庄。
但，苏闲是她那便宜爹的师妹，这一点高云荷并不知道，以前的云荷当然更不知道。
蓝翠姑一直在外面奔波，回到京城没几天又被抓进大牢，所以，她也是才得知了闲月山庄竟然被灭门的消息。
「孩子你放心，夫人一定会为苏闲报仇的。」蓝翠姑抚着苏青月的肩膀安慰。
「我……禅心和尚去哪了？」高云荷问。
苏青月被高云荷就是咸鱼夫人的事给震惊到了，那之前她绑架的四美，是咸鱼夫人的丫鬟，她差一点就……
而她那不知死活的四个师姐竟然在咸鱼夫人面前指认咸鱼夫人是兇手，真是可笑可悲！
「我也不知道，他说他要去找真正害我娘的人，给我娘报仇。」苏青月说。
高云荷点头表示知道了，又问：「你是想要重建闲月山庄，还是留在这里？」
蓝翠姑：「孩子你留在这里吧！你一个人……」
苏青月：「谢谢翠姨，不过，我想重建闲月山庄，还有很多姐妹在各国各地探听消息，如果她们回来，知道闲月山庄成了废墟，肯定会……总之，闲月山庄是我娘的心血，我会撑起来的。」
「好！你做个计划，需要多少钱能建起来。还有，以前的机关全部弃置，不能再用。」高云荷说，「鑑于里应外合被人一锅端的惨剧，最好这次修建成城堡形。」高云荷想起上辈子看到的土楼，防御一流，住人也很多，「回头我让人画出图纸来你可以参考一下。」
苏青月本来想拿出她娘以前画的图纸，不过既然夫人这么说，她就没拿出来，先看看夫人的吧！要是不如她娘的，她再拿出来。
「翠姑，银子方面，你协调。」高云荷说，「还有山下种地的人家，好好利用起来。闲时务农，战时为兵，我们不缺钱，缺的是人！」
苏青月听得似懂非懂，她决定下来好好请教蓝翠姑。
第414章 试嫁衣
「唢吶声滴滴答答，鞭炮声噼里啪啦，来往亲朋多欢乐，今天我要成亲啦，今天我要嫁人啦，携手我心爱的他，共组一个爱的家……」
「停停！」高云荷打断四美的哼唱，「我怎么没听过这首结婚的歌？」
四美：「一首十多年前的老歌，当然我说的是咱们那里。我只不过是把今天我要结婚啦改成今天我要成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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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云荷：「不是有一首很出名的今天我要嫁给你了？」
四美默了默：「里面有一段英文，还有上-帝什么的，我觉得跟咱们这个所处的年代不搭啊。」
高云荷：「那知心爱人呢？让我的爱伴着你，直到永远，你有没有感觉到，我为你担心……」
四美：「开场就唱这个？会不会太……酸？」
高云荷：「结婚的歌不都很酸？别的歌，你还选了什么？我看看！」
四美递过来一个名单，高云荷就见第一首是《今天我们成亲了》，哎呀，好俗！
第二首《合拍》，嗯，我只想一头钻进你的梦里……很轻松很愉快的恋爱酸曲。不错！
第三首《爱情宣言》，第四首《唯一》，第五首《最浪漫的事》，第六首《玉英》……
「玉英是什么鬼？」高云荷问。
四美凑过来解释：「就是你最喜欢的那首《水晶》啊，爱一个人常常要很小心，仿佛手中捧着水晶……哦，现在要改成手中捧着玉英，这里的水晶还叫玉英！登崑崙兮食玉英，与天地兮同寿，与日月兮同光。」
高云荷：「仿佛手中捧着……玉英……怎么这么别扭呢？」
四美：「可你要唱水晶，别人知道你说的是什么吗？」
高云荷：「那就伴舞的人都捧一个水晶，不就知道了？也顺便把水晶这个名字打出去。」
四美斟酌点头：「也可行！」
总共十首歌，最后一首是《知心爱人》。
总体还行，就是开场曲：《今天我要成亲了》，真的好俗。还唢吶？还鞭炮？还敬爹娘酒？
「夫人，您这是纯中式婚礼，您是要穿凤冠霞帔的。」四美说，「我已经搜索了所有的中式婚礼策划方案，为您选优去糟粕，做出了最完美的方案。」
「行吧！你辛苦了！」高云荷说。
「夫人，您的嫁衣送来了！」云红兴奋地在门口说。
楚二夫人和楚真楚萍都过来了。嫁衣是委託楚二夫人的锦绣衣坊做的。
「大嫂！这是你写的吗？」楚真看见桌子上的节目单还有歌词，问。
高云荷刚要回答，就听楚二夫人瞪楚真，「今天过来是让你们大嫂试嫁衣，你不要乱动你大嫂的东西！天天这么冒冒失失，以后嫁不出去怎么办？」
高云荷笑：「二婶，那不是什么重要东西，问正要请两位妹妹帮着提提意见呢！」
「她们能提什么意见？」楚二夫人一边嫌弃一边挑眉看了一眼：哎呀妈呀！情啊爱啊的，这……看得俩闺女都脸红了！
她赶紧转移话题：「你快去试试嫁衣！看合适不？」
「对对！绣娘们忙活了半年了！」楚真说。
「半年？」高云荷惊讶，结婚不是才决定不久的事？
「煜哥儿半年前就跟我订了嫁衣，找的都是最好的料子！」楚二夫人笑，「说是在乡下那次，办得太粗糙！想给你个惊喜！」
还真是惊喜！高云荷笑着去里面试嫁衣。
第415章 拦门规矩
转眼就到了成亲的那一天。
高云荷坐在荷塘月色的房间里，穿着凤冠霞帔，等着楚煜来接。
俩宝一左一右坐在她旁边，因为起得有点早，所以俩小人的头晃来晃去，感觉要睡着。
高云荷也有点困，问门口的四美和云红：「来了没？」
「还没呢！夫人您再等会！」云红说。
高云荷撩起裙子往床里面坐了坐，靠在了床头，俩宝一左一右，三人齐齐闭眼，小憩。
林慕林夫子端着点心过来的时候，就看见一大两小已经唿唿睡着了。
云红正要叫人，林夫人摆手：「让她们睡吧！反正就是走个形式而已，累着孩子就不好了。放心，新郎要过那些拦门的规矩也要一些时间的。」
云红：大公子可是状元，就狗剩，哦，现在叫陈云起了，就是陈嬷嬷的儿子，后来去书院读书了。这次大公子成亲回来专门拦门的。就他那点才，估计在大公子面前都不够看的。
至于女皇派的贺方和刘雨洗等榜眼探花，估计能顶一段时间。
说起来，女皇对他们夫人还真不错！没白瞎夫人辛辛苦苦地教他们游水，还有捐了那么多的银子。当然，银子是以咸鱼夫人的名头捐的。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门房那边报信说新郎到了。
云红赶紧把高云荷叫醒，顺便吃了点东西，然后补了补妆。
又过了半个时辰，人还没到。高云荷忍不住问：「不会是被难住了吧？」
四美点头：「题是我出的，难度有点大！」
高云荷有了不好的预感，她今天还能出这道门吗？她问：「你出的什么题？」
四美：「不过十道算术题而已。」
高云荷：「比如？」
四美：「一百馒头一百僧，大僧三个更无争，小僧三人分一个，大小和尚得几丁？」
高云荷想起楚煜说的，写文章他没问题，绝对不要让他算数，他恐数。这也是他和他的手下挣不了大钱的主要原因。一个连帐都算不清的人，你还能指望着他挣钱？挣钱这种事不是他该干的。但是他应该带了会算数的吧？
云红补刀：「大公子只找了徐凤先陪同，郭子萧郭县令不知道赶到没？」
坚宝在旁边忽然开口：「大和尚25个，小和尚75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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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云荷惊得睁大了眼睛：「坚宝，你怎么会算？」
坚宝揉了揉睏乏的小眼睛：「很简单的题啊。四美姑姑三个月前给我出过这道题。」
高云荷抱起坚宝：「要不你去前面帮帮你爹？」
坚宝点头。
暗青抱着坚宝朝前院走去。
高云荷瞪了四美一眼，咬牙切齿地说：「你是不是想搞破坏？我前后两辈子就只成这一次亲。」
四美：「无数人恋爱结婚的经验证明：轻易得到的东西，男人通常不会珍惜！」
云红也贊同地点头。
高云荷看向云红：「你哪边的？那不是你家大公子吗？」
云红不好意思一笑：「夫人放心，大公子很聪明很厉害的，他可是状元。四美的题怎么可能难倒大公子？」
是人就有弱点！数学不好跟聪明无关，有的人只是不开那一个窍！
高云荷不想说话了！只期盼今日能顺顺利利地嫁出去！她策划的情歌会中午就要在首辅府开唱了，她还想过去看呢！
此时的高云荷俨然忘了，她是新娘子，就算过去了也应该呆在房里。
第416章 爹我帮你
郭子萧确实赶到了，在楚煜来到荷塘月色门口的时候。
「老郭，你太不够意思了！大哥成亲哎，你来这么晚？」徐凤先笑着沖他埋怨。
郭子萧苦笑一声，他两天前就赶到北龙城外了，可……不说也罢！
「怎么你后面还跟着辆马车？是嫂夫人吗？嫂夫人来了也不吭声，我去拜见一下！」
郭子萧赶紧拉住徐凤先：「不是，你嫂子没来，是……我一个远方表弟和他媳妇。」
「啊？」马车车帘掀开，率先下来一个文弱书生模样的人，他温柔地搀扶了一位大着肚子的小妇人下车。
书生的模样很平凡，属于扔在人堆里都不会被注意的那种。
小妇人的模样却很妩媚，美得让人忍不住多看两眼，再多看两眼！只是可惜，人家嫁人了！还是一朵鲜花插在……咳咳，细看，书生其实也没那么差！
「没想到，今日赶上了好日子。小生艾桦在此给这位大哥道一声：恭喜了！」书生上前，低沉的声音中夹着一丝沙哑。
楚煜看着那双会说话的眼睛，一时有些感慨有些激动。
郭子萧碰了碰他的胳膊，低语：「我这个小表弟艾桦是过来京城长见识的，煜哥，你给点面子！」
「嗯！」楚煜点头。当然要给面子。「一会儿一起到首辅府喝杯喜酒。」
「好！」艾桦兴奋地点头。
第一道门的诗词歌赋，即便有探花和榜眼坐镇，也难不住楚煜。陈云起和他的同窗也趁势出题，可还是败北，他挠了挠头，然后和他的同窗们一起把门打开：「大公子请进！」
第二道门就是那十道算数题。
林杰明将笔递给楚煜：「大公子，请吧！这是夫人亲自出的题！」
高云荷：不是！不是！杰明，你怎么可以说谎？
楚煜看着桌子上的十道题，有点懵！什么鸡鸭？什么田地？什么馒头……他看向徐凤先，徐凤先赶紧摆手：「大哥，比武我当仁不上，这个算数，太难了！老郭，你上！」
郭子萧皱了皱眉，然后转身，拉了他的小表弟艾桦过来：「表弟，你上！」
「那小生就献丑了！」艾桦提笔，沉思片刻，便写上了第一道题的答案。只是，越往后，他沉思的时间越长，到第七道题的时候，他的额上也出了微微细汗。
「别着急！慢慢来！算不出来也没关系。」楚煜说，「我想别的办法过关。」
艾桦点头：「嗯，我再算算。」
这时，暗青抱着坚宝过来了。
「爹，娘让我来帮你！」坚宝喊。
楚煜：……知我者云荷也！
众人：……这云夫人，还真是很为楚小首辅着想。不过，这四岁的孩子会吗？莫不是把答案背下来了？可是，这还需要註明怎么算出来的。总不能连步骤都背下来吧？
桌子太高，坚宝踩在凳子上写答案。他没有停歇，刷刷刷地写了起来。众人一致断定他背下来答案了。
可是，看那第九道题那一张纸都写不下的解题步骤，众人又迟疑了。这要不是会，能背下来？绝对不可能！
那这四岁的娃就这么厉害，岂不是神童？
「完了！」坚宝扔了毛笔，看向林杰明：「杰明叔，快看答案对不对。」
被震惊得有点懵的林杰明回过神来，赶紧展开手中的纸，只见上面的答案根本没有解题步骤，只有最后的答案，一熘数字而已。
第417章 相公，快点掀盖头！
状元楼三楼某间窗户，能看到下面热热闹闹的迎亲队伍。
长长的队伍，这边走到了头，那边还没拐过来。
「这么多嫁妆？云夫人很有钱啊！」
「对啊，没钱怎么会招赘大楚状元，现在是楚小首辅了。」
「那这次是楚小首辅娶亲了，就不是赘婿了？」
「应该不是了，那他们的孩子还姓云吗？」
「这个不好说！回头去国子监和女学问问就知道了。」
「听说，他们以后还是住在荷塘月色那边。只是为了成个亲，毕竟上次招赘，老首辅他们都没到场。」
「你听谁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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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表姨的闺女的三丫头在荷塘月色当差呢！」
……
「很后悔，没有坐在荷塘月色的正堂，让女儿给你磕个头吧？」带着帷帽和面纱的女子冷冷开口。
「你不也是？」对面，同样带着帷帽的黑衣男人开口。细看，能看到他是光头。
他们正是为了看一眼高云荷成亲而又回到北龙城的云中娘子和禅心和尚。
云中娘子本来不想回来，但没办法，无论她走到哪里，无论她怎么甩，这一次都甩不掉禅心和尚。
而且，这么多年过去，她也必须承认，这和尚也不是白当的，他的功夫精进了很多。她已不是他的对手！硬的不行只能来软的。
所以，他要亲眼看女儿成亲，那她就跟着一起来了。
「怎么说，她也是郡主吧？你让你们北龙女皇给她恢復身份，那这个成亲就不是她到首辅府，而是楚煜入赘她的荷塘月色了。」云娘笑。
禅心和尚摇头：「她不想要郡主的身份！女皇连我都不放心，你觉得她会对一个堂妹放心？」
云娘：「这样的女皇，为什么不反了她，你自己当皇帝？」
禅心和尚挑眉：「怎么？你想当皇后？我告诉你，我要是当了皇帝，三宫六院七十二妃那可是少不了的。」
云娘的脸一黑，骂了声「混蛋！」
禅心和尚不理她，趴在窗户上看那走过来的八抬大轿，轿子里是她的女儿。又聪明又理智，还不爱虚名！娘和女儿的差距怎么这么大？他有些头疼！
——
首辅府，情歌对唱会在轿子落地的那一瞬间马上开唱。
气氛顿时热烈起来。
蒙着盖头的高云荷看不见都来了什么人，但地上的鞭炮碎屑，熙熙攘攘的私语声昭示了人很多。
拜堂，送入洞房！
高云荷坐在曾经住过一段时间的楚煜的屋子里的时候，长松了一口气！
她刚要掀盖头，被四美阻止：「夫人，稍等！这个要大公子掀！」
「他过来了吗？」高云荷问。
「马上！」四美说。
云红抱着茵宝进来，茵宝爬上床，从盖头下面看高云荷：「娘，还不掀盖头吗？」
「等你爹来掀！」高云荷笑，「你哥呢？」
「哥哥被叫去陪酒！我去叫爹！」茵宝说着又爬下床。
就在此时，门开了，楚煜抱着坚宝走了进来。
「相公，快点掀盖头！掀完我吃点东西，好饿！」高云荷说。
随后跟进来的人哈哈大笑。高云荷的脸色一囧，听笑声有徐凤先，有贺方……似乎，还有楚澈，澈哥儿不是在南龙吗？她肯定是太高兴听错了！
第418章 她只是被赶鸭子上架！
掀了盖头，喝了交杯酒，众人又都嘻嘻哈哈地「恭喜」「恭喜」之后，楚煜带着人去前边喝酒了。
楚真楚萍留了下来，一个小妇人也没走。
「啊？这是郭大哥远方表弟的媳妇，艾家嫂子。」楚真介绍说。
「你好！谢谢你来参加我的婚……成亲礼！」高云荷说。
楚萍开口：「艾家嫂子，我领你去吃点饭。吃完饭，你要是累了可以去客房休息一会儿。」
「好！」美丽的小妇人走到门口，忽然又转头，看向高云荷：「你很好！」
高云荷愣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她从这三个字里听出了一声居高临下的气势，待要仔细分辨，楚萍已经领着那小妇人出了院子。
「大嫂！吃点东西吧！」楚真说，「这都是厨房刚做出来的热菜！」
高云荷回过神来点头：「那位艾家嫂子的相公刚才是不是也在这里？」
楚真点头：「对，是个书生，长得……很一般，反正从相貌上来看，艾家嫂子是朵鲜花！」
「真姑姑，你是想说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吗？」茵宝问。
刚夹了一筷子肉末粉条的高云荷：突然觉得粉条不香了！
——
首辅府一个偏僻的院子内，楚煜在前，郭子萧在后，后面还跟着他的远方表弟艾桦。
楚煜忽然停步回头，看向郭子萧：「你很大胆！」
郭子萧移步，让出身后的艾桦：「不管我的事，是他绑架我！我不带他进来，他就要阉了我！你知道的，我媳妇还没怀孕呢！我们老郭家还没后呢！那我只能屈服！再说，都不是外人不是？」
「你跟我进来！」楚煜说着进了屋子。
郭子萧刚要跟上去，艾桦挡住了他：「是让我进去！」清澈如水的叮咚声音，哪还有一丝沙哑。
「长兄在上，请受楚澈三拜！感谢长兄替澈在长辈面前尽孝！」
楚煜回头，双眼有些湿润，看着跪地不起的艾桦，哦，不是，是他唯一的弟弟楚澈，短短不到一年，那个总是阳光明媚的大男孩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沉静睿智的男子汉。
「起来！你大难不死是喜事！」楚煜说，「其他的都不重要！」在生死面前，其他的都可以不计较！
楚澈起身，那张平凡的易容脸也挡不住他那双清澈的眼睛散发的喜悦。
「大哥，今日你成亲，恭喜你！大嫂很好，侄子侄女也很好，你要好好珍惜他们。」
楚煜点头：「我知道！那个……孕妇是百春……南龙女皇？」
楚澈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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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太大胆了！她就不怕暴露身份？」楚煜皱眉。
楚澈：「总有些意难平，要是不让她亲自看一眼，她一辈子都过不去！」
楚煜：「那就尽快走！」
楚澈：「莫不是百夏……」
楚煜：「她现在是北龙女皇！」
楚澈：「她还真要杀了自己的姐姐？」
楚煜：「不会杀，只是会活得艰难而已。就比如康亲王。就比如，已经消失了的禅心大师。说起来还要感谢百春，如果不是她在南龙称女皇，康亲王府和首辅府绝对会被北龙帝的那道遗旨连累得浪迹天涯。」
楚澈：「放心，我们来之前，在赤壁河上集结了五十万兵马。如果真打，南龙不憷！」
楚煜嘆口气：「我并不希望打！北龙有北疆南疆的外患。南龙有海上的倭寇。如果我们内乱，那三方必定会群起攻之。上次南龙帝北征，是因为北龙南龙都只抽了六郡的兵力来参战。如果举全国之力，那边境空虚，整个南龙北龙就有大危机了。想当年，荷月长公主就是因为抵御北疆外敌，兵力耗损严重，以至于不停地从后方抽调兵力，这才导致内乱无兵可镇压。否则，哪来的南北分治？」
楚澈皱眉：「那就这么拖着？我不知道北龙女皇如何，但南龙女皇，她只是被赶鸭子上架。」
第419章 她们在，卢家就在！
「控制好局势，寻求机会统一吧！」楚煜说。
楚澈挑眉：「姐妹两个，谁也不想屈居人下的。」
楚煜嘆气：「那就先和平处着，等……」
「等坚宝长大吗？」楚澈苦笑，「大哥，你要明白，女皇会招皇夫的，女皇也会生孩子的。我们不能永远把自己的命运交到别人手中。更何况，楚家，里里外外，有那么多人！」
楚煜：「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我们慢慢筹谋。」
「好！」楚澈说，「如果北龙女皇再发难，你们到南龙来。」
楚煜：「放心！我既然能当上这个首辅，就不会再让她有发难的机会。你那边要小心海上的倭寇。」
楚澈点头：「我知道！爷爷奶奶和父母那儿，我就不见了。你大喜的日子，不让他们流眼泪了。」
楚煜：「那你明天晚上见吧！」
——
今天是大儿子成亲的日子，楚尧楚院正也很高兴。人一高兴就会贪杯，喝多了就容易伤感。
他有两个儿子的。他最喜欢的小儿子呦，估计这辈子看不到他成亲了！
楚尧晃了晃头，看向前方的一个背影，怎么那么像他小儿子呢？
楚尧摇摇晃晃地追上去，抓住了对方的胳膊，对方勐地回头，一张陌生的脸，「抱歉，天黑认错人了！」他松开手，追上来的小厮架着他朝另一边走去。
易了容的楚澈仰头将眼泪憋了回去，然后在原地站了会儿，才去接那「怀孕的小媳妇」。
郭子萧在门口等了有一会儿了，看见搀扶着孕妇出来的书生，心里大松了一口气。
「赶紧上马车吧！咱们马上出城！」郭子萧低声说。
「为何这么急？」楚澈问。
「煜哥送来消息，说是一会儿百秋和百冬两位公主要出宫来首辅府。不赶紧走，等着露馅吗？」郭子萧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真是紧张刺激死了！谁能想到，他竟然带着南龙女皇进了北龙城？被抓住，得判他一个叛-国-罪吧？
「已经来了！」楚澈看着前方拐过来的华冠马车说。
已经坐进马车的小妇人挑起车帘，看了过去。
楚澈凑近：「走吧！咱们！」
孕妇打扮的百春摇头：「我想看一眼！还想去宫里看一眼！」
我的个娘呀！要命啊！郭子萧差点暴走。他好想马上再进首辅府，去洞房里问问楚煜，这该怎么办？
百秋和百冬两位公主并没有什么架子，她俩在首辅府门口就下车了。
百秋的目光不经意地瞥见旁边的马车，以及马车里掀着帘子的妇人，然后又挪开了目光。天色昏黑下来，即便首辅府门口有灯笼，也看得不是那么清晰。
百春看着穿得依然光鲜亮丽但脸上已不復天真的百秋，心里疼了一下。
「有没有可能把百秋和母妃带到南龙呢？」百春嘀咕。
楚澈摇头：「她们在，卢家就在！她们走了，整个卢家也得走。但卢家，人太多了。这不是一句话的事。若不管卢家……」
百春闭眼：「我母妃不会不管的！」
楚澈：「其实只要皇上在南龙坐稳了皇位，北龙女皇不敢对她们怎么样。甚至，在合适的时机，我们可以通过谈判来解决这件事情。」
百春：「听你的！可我还是想去见母妃一面。」
楚澈：……
郭子萧低头翻了个白眼：澈哥儿肯定会拒绝她！这是去找死吗？
第420章 澈哥儿，你找死！
「好！我安排一下！」楚澈说。
郭子萧虎躯一震：澈哥儿，你找死！
出城是不可能出城了！
郭子萧本想把他们安排去自己在京城的破宅子。真的是破宅子，就一个两进的小院子，他是寒门出身，这些年精打细算，才攒够钱在京城这寸土寸金的地儿置办了这么个宅子。
为什么要置办宅子？
那必须的！就凭他和楚煜的关系，他总有一天要调回京城的。不能到时候连个落脚的地儿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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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宅子就一个老僕人守着，不会多嘴。
谁知，楚澈一句话回绝了他：「不用！去百花楼！」
我的个娘啊！你以为你还是名满京都的小楚状元？你以为人家百花楼还为你大开方便之门？
半个时辰后，郭子萧自己打脸了。
看着花妈妈等在百花楼后门，笑容满面地将马车迎进去的时候，他还是懵的！
澈哥儿都易容了，都成了个长相一般般的书生了。花妈妈怎么笑得还像是迎财主似的？
难道她认出了楚澈？那有没有危险？那有没有可能牵连到他……
他正在胡思乱想，后门又开了，花妈妈手里拿着个大包，扔给他：「那位夫人说了，谢谢您带她进城！这是酬金！至于出城，就不麻烦了！哦，还有一句，就当大家不认识！」
啊？郭子萧不解，但当他看见大包里白花花十几个银锭子时，他赶紧捂住了包袱，然后翻身上马，回他的破宅子！
管他呢！不认识就不认识！反正钱到位，嘛嘛好说！
花妈妈关上门，然后就对上了一张似笑非笑的男人脸，「都照您说的做了！」花妈妈颤颤巍巍地说，「保证没露馅！我那个……那个解药……」
「我们走的时候自会给你！好酒好菜伺候着。」男人转身上了后院的二层小楼。
花妈妈惨白的脸瞬间垮下来：真倒霉！花魁们都去首辅府表演节目了，她本来也要去，就在厕所多蹲了一会儿的时间，这百花楼就被人控制了。一水的彪形大汉，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们百花楼的保镖打手呢！呵！他们百花楼的保镖打手都在柴房里吃灰呢！不中用的傢伙！回头一定要跟东家告状，这些不顶用的人，一定要换了！
反正，东家给他们的原话就是：命比什么都重要！她还是先保命要紧。只是，想往外送个信也送不了，真是愁人！
二楼，百夏已换了利索的一身黑衣。
「先吃点东西，后半夜我们再去！」楚澈说着坐到了桌子前。
之前跟花妈妈说话的男子推门进来。
「来，献哥，吃饭！」
王献坐到桌前：「你们在首辅府没吃饱？」
楚澈嘆口气：「食不知味。」
王献吃了一口菜：「嗯，北龙的菜口味重，不过很香。夫人，你再吃点吧！」出门在外，说好了叫夫人。楚澈是夫人的相公，王献是夫人的管家。
歪在塌上的百春摇头：「你们吃吧！没胃口！」
「你不吃饱怎么飞檐走壁？」楚澈说，「我可不背你！」
王献愣了下：「你们要去闯皇宫？」
楚澈：「不是闯，是偷偷地看个人就回来。」
王献低声，咬牙切齿：「很危险的，你也不劝劝？」他当然知道他们家皇上的母妃和妹妹在北龙皇宫里，但说好了只是来北龙看有没有机会抓楚煜回去的。闯皇宫？进去了还有命出来吗？
第421章 你就宠吧！宠吧！
楚澈起身，把百春拉到桌子前坐下：「吃饭！你吃饱了咱们就去！」
王献：……你就宠吧！宠吧！反正是你们曾经的地盘！爱咋地咋地吧！
——
北龙皇宫。
批完奏摺的南龙女皇百夏信步走出了大殿，今日是四月十五，月亮圆圆地挂在天边。
「现在是洞房花烛夜了吧？」百夏说。
一旁陪伴的女官白眉回道：「应该是。但百秋和百冬两位公主还没回来，说是首辅府的什么对唱会很精彩，她们要看完再回来。」白眉今年十四岁，是白国公世子的小女儿。百夏的伴读是楚真和她。但她年龄小，百夏以前喜欢和楚真一起出去玩。但当上女皇后，楚真再也没有进过宫。
「对唱会？」百夏伸了伸胳膊，「一天天坐着累死了，要不我们也去看看？」
「臣马上通知高统领！」
「不用！我们自己出去。」百夏说。
「啊？」
半个时辰后，换了小公子和书童装扮的百夏和白眉来到了首辅府门前。
「看对唱会？门票十两银子。」首辅府的开门小厮打着哈欠说。
十两？白眉皱眉：「你知道我们是谁吗？」
「谁都一样！我们少夫人订的规矩。千万不要说你们是来参加婚礼的。婚礼早结束了。对唱会也快结束了，再不进去，连个尾巴也听不着了。」
「给他！」百夏说。
白眉扔给小厮一锭银子，小厮麻熘地开了角门让他们进。
白眉：……
百夏眉头都不皱一下地进去了。
白眉赶紧跟上。
对唱会确实在继续。
本来已经结束了，但这不，高云荷自己没看全嘛！所以就让他们晚上再唱一遍。
毕竟，大晚上的，她躲在一处看，也没人发现。要不然，新郎新娘不去洞房，出来乱跑像什么样子。
没错，是楚煜和她一起出来看了。
此时，两人肩并肩、头靠头地坐在某间屋顶上。他们坐的角度正好可以看到为对唱会搭的台子。此时，上面正在唱最后一首《知心爱人》。
高云荷打了个哈欠。
「困了？咱们回去吧！」楚煜盯着她说。早就想回去了，这女人真是……兴致没用对地方吧？
「回吧！」高云荷点头，忽然她的眼一眯，看着走进院子的两个人，惊了一下，她抓住楚煜的手一指：「你看，那个走在前边的是不是……百夏？女皇？」
第295页
楚煜抬眼看去，也是眉头一皱，虽然换了男装，易了容，但那背影一看就是南龙女皇。
她不在宫里，跑这里干嘛？也没说要亲自来给他庆祝啊！那就只能是私下行程了。
想到还没回宫的百秋和百冬，楚煜松口气：「估计就是来看个热闹。毕竟对唱会，以前没有。」
「但愿如此！」高云荷忽然问楚煜，「澈哥儿是不是回来了？」
楚煜点头。
「那百春，那个南龙女皇也回来了？」
楚煜又点头。
「就是白天来过的那个郭子萧的远方表弟夫妻？」
楚煜再点头。
高云荷：「我要是百春，好不容易回来一次，怎么也得去宫里看看自己的母亲和妹妹。」
楚煜沉默了一下，招手，隐藏在暗处的云亮赶紧跑过来。
「你去告诉他们，对唱会再来一遍，酬金翻倍！」楚煜说。
云亮顿了下点头，然后递过来一张纸条：「密信！」
楚煜打开一看：今晚想法拖住南龙女皇！
是澈哥儿的字迹！
刚走就传过来信，看来，还真要进宫！
第422章 洞房花烛夜要泡汤？
「你别告诉我，洞房花烛夜要泡汤？」高云荷挑眉。
「放心！泡不了！天亮之前都算洞房花烛夜。」楚煜说。
高云荷：……
楚煜独自去了对唱会现场，拖住女皇。
高云荷直接回了屋子，睡觉。
「咦？楚小首辅？今日可是你的洞房花烛夜！你自去忙吧！」百夏说。
楚煜低笑低语：「皇上来了，臣总要陪一会儿的。请皇上移步旁边阁楼，慢慢看！两位公主在里面。」
百夏点头，随着楚煜上了一旁的二层阁楼。
「皇上？」
「二姐姐？」
百秋和百冬，以及陪着的楚真楚萍，赶紧起身行礼，百夏摆手，「在外面不必多礼！」
「二姐姐，你来晚了，之前的更精彩。」百冬挽了她的胳膊说。
「咦？又开始从第一首唱了。」百秋听着熟悉的唢吶鞭炮声说。
楚煜有些汗颜地说：「夫人特别爱热闹，说是今天我们成亲，要唱一晚上！」他回头问云亮：「这应该是最后一遍了吧？」
云亮赶紧点头：「本来要唱到天亮了，老夫人他们说三遍就行了。太晚了，影响公子您洞房花烛夜。」
楚煜咳嗽一声，「皇上在这儿，胡说什么？」
云亮赶紧告罪。
「这种对唱的形式倒是新颖。」坐下来的百夏说，「当年父皇曾说过，南疆人喜欢载歌载舞，尤其是採茶时，男女唱对歌。不过，这里的词虽然关乎情爱，但写得不错。」
百秋：「成亲嘛，就是图的欢欢喜喜，高高兴兴。听说这些歌全是云夫人写的词。」
高云荷：不不！不是我！这是谁造的谣？
造谣者之一的楚煜点头：「臣的夫人确是聪慧无比。而且，夫人着手建一个大剧场，专门用来开这种对唱会，还有演唱会。相信到时候，不仅卖门票可以赚钱，也吸引小商贩做小生意，大商贩搞合作，总之，肯定会贡献不少税银的。」
百夏挑眉：「云夫人确实有做生意的头脑，朕拭目以待！」
众人：……怎么感觉话语里带着噼里啪啦的鞭炮味呢？
——
「母妃！」
慧心宫里，一个头髮已有些灰白的妇人坐在镜子前梳头。
听到熟悉的声音，妇人本来呆滞的脸上显现出了一丝震惊，但随即她的表情又换回呆滞。她缓缓转过头来，略显迟缓地问：「你是谁啊？」
百春踉跄了一下，差点跌倒在地。
楚澈赶紧扶住她：「慧贵……太妃中了一箭，箭上有毒，她后来醒后，记忆慢慢丧失了。她现在只有……十岁的智商吧！」
百春的眼泪唰地一下流出来，手指紧紧抓着楚澈的手腕，「你为什么不早说？」
楚澈低头：「这不是怕你难过，接受不了嘛！」
百春咬牙切齿：「你现在告诉我我就不难受了？」
楚澈：「你赶紧跟太妃娘娘说几句话，我哥那儿拖不了多久的。再说，百秋也快回来了。」
「你是谁啊？你怎么穿一身黑？黑色不吉利的！你怎么哭了？你是因为没饭吃吗？」慧太妃拿过桌子上的点心盘子，「给你点心吃！别哭了！这个荷花酥很好吃的！我亲自做的，我大女儿很爱吃。」
「大女儿？您的大女儿去哪了？」百春接过点心盘子，看见里面满满一盘十个荷花酥，是她喜欢吃的荷花酥。
「去……哎呀，又想不起来了！」慧太妃捏了捏眉心，「等秋秋回来，我问问她。她记着呢！她姐姐还给她写信来着，她都给我读了。」
写信？百春的心一疼，她没写过信啊！
慧太妃已经从旁边匣子里拿出了一叠纸，「看，都是春春的信。」
百春看过去，就见上面是百秋那歪歪扭扭的字。这么多年过去，这丫头的字还是没有任何长进！真是丢一国公主的脸！
第423章 万众一心？说得好！
百花楼。
「早知道你要吃荷花酥，那会儿就不让你吃饭了！」
看着把一盘子荷花酥带出来，然后又不停吃的百春，楚澈给她倒了杯水：「喝点水，别噎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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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百春已经噎得打嗝了！
楚澈赶紧给她顺了顺背，然后递水给她。
百春喝了好几口水，终于缓过劲来，她拿起剩下的荷花酥还要吃，楚澈赶紧夺过来，「你干嘛？那是我母妃给我留的，我最喜欢吃的荷花酥。」
楚澈：「我没吃过，剩下几块让我尝尝！」说着，他赶紧把剩下两块塞进自己嘴里，顺便喝了口水，帮助下咽，太甜了！怎么会有人喜欢吃这么甜的东西？
百春看见空了的盘子，哭起来，举起手锤楚澈：「那是我的！我的！你这个混蛋！你跟我抢什么……」
「行行行！是我不对！明天再给你买！给你买！」楚澈抓住她乱锤的手。
「买不着了！买不着了……」百春趴在楚澈怀里，嚎哭！
推门进来喊他们出发的王献，顿了一下，赶紧后退出去，把门关严实了。稍微晚一会儿，应该也没关系。
楚澈：……
——
百夏从首辅府离开的时候，已是后半夜。
百秋和百冬先上了马车。一个小厮模样的人来到了落后一步的白眉身边，悄悄塞了个纸条给她。
百夏独自坐在一辆马车上，白眉上来后，马车朝皇宫驶去。
「皇上，这是密探传出来的消息。」白眉将袖子里的纸条递给百夏。
百夏摊开一看，皱眉。
小小年纪的白眉几个月下来已练就了沉稳干练，然后就听见那比她只大了三岁的女皇开口：「明日，让楚真一起御前听命吧！」
白眉的神情一喜：「是！」这样她就可以换着休息一下，回家去休息休息了。在皇宫里当女官，看着是很厉害很威风，可也压力山大啊！尤其是面对百夏表姐这样一个心思细密的皇上。唉！以前在一起上学，也没看出来表姐有这么厉害啊！果然，皇上的女儿都不是一般人！
「白眉，你说……算了！」百夏嘆口气，住了口。
可能是因为知道楚真要和她一起当差，白眉的胆子也大了一些：「皇上，您想问什么，直接问。臣除了是您的女官，还是您的小表妹呢！」还是那么多年的伴读呢！这话，现在可不能轻易说。别问为什么，问就是她那个世子爹说的：凡事谨慎再谨慎！
百夏难得弯了弯唇角：「听说南龙那个地方多水，一年四季，经常下雨。想必屋子里也很潮湿吧？」
皇上怎么想起来问南龙了？那纸条上写的什么？早知道偷偷看一眼了！
白眉抿了抿嘴，微微一笑，皇上好不容易在笑，她最好也笑：「臣以前读游记，里面写，在潮湿地方长时间居住的人，会经常吃些辣椒来驱寒除湿。」
百夏点头：「我们姐妹都不喜辣！不过，也许时间久了也就习惯吃辣了！」
我们姐妹？是说远在南龙的大公主吗？
马车的昏暗里，白眉眉心动了一下，她还没想好如何答话，就听见女皇百夏又说：「可惜，朕并不想给她太长时间！」
白眉的心跳得快起来：「咱们北龙兵强马壮，万众一心，肯定能一统天下的！」
百夏：「万众一心？说得好！」
首辅府的楚煜收到楚澈他们在城门一开启就出城的消息后，才安心地从书房往屋里走去。
此时，已经快天亮了！
第424章 洞房花烛夜开始！
「你在院子里守着！未来三个时辰内，我不希望被打扰！」楚煜吩咐云亮。
云亮笑着点头。别人不知道，他还能不知道？他家大公子哪里成过亲？什么三年前就怎么着？什么孩子都那么大了……都是假的！他家大公子，洁身自好，还是童子之身呢！
不过，马上就不是了！
楚煜又去沖了个澡，然后才进了内室。
高云荷睡得唿唿的！
成亲是挺累的！
楚煜在心里嘆口气，然后掀开被子，躺了进去，并紧紧挨近了女人。
没反应！
他又伸手抱住了女人！
女人哼唧一声，还是没醒！
他倾身过去，伸手抚上了女人娇嫩细腻的脸庞，女人嘟嘴，将醒不醒。
他直接伸腿，压在了女人身上，要是还不醒，他可就放大招了！
嗯！醒了！
高云荷迷迷煳煳地睁开眼：「几点了？天亮了吧？」
「没有！」楚煜看着她粉红的脸颊，「天还黑着呢！洞房花烛夜，刚刚开始！」
窗户关得严实，床幔也拉得严严实实，现在里面昏昏暗暗、朦朦胧胧，气氛刚刚好！
洞房花烛夜？
高云荷想起自己是真成亲了！额，就是办过了仪式的那种！虽然早就领了证（婚书），但她又没去领，都是某人擅作主张办的。所以那时没什么感觉，顶多当一个同居男友！
现在，拜了堂，入了洞房，嗯，是该花烛夜了！
花烛呢？
高云荷开口刚要问，楚煜就用一吻堵了她的嘴……
都憋了一夜了！还说什么废话？
直接行动才是正理！
……
这男人劲儿真大！
这是高云荷陷入浑沌之前最后想到的一句感慨！
……
情到极致是什么感觉？
高云荷形容不出来，仿佛两个人真可以成为一个人！
可恶的是，某男事后还非要问她：「你感觉怎么样？」
第297页
高云荷拿被子捂住头，不理他！
楚煜又钻进来亲她，然后两人又是一阵胡闹……
后来是怎么又睡着了，高云荷已经记不起来了。反正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天还是黑的！
楚煜还没醒，整个人如八爪鱼一样扒着她。
怪不得她睡觉时一直感觉被一只小猪压着，原来这只小猪是男人！
高云荷悄悄伸出胳膊，想掀开床幔看一眼什么时辰了，结果就被一双用力的手握住，「再睡会儿！」
「我看看什么时辰了。」高云荷低语：「不是说第二天早晨要敬长辈们茶还有认亲吗？」
「哦！」楚煜记起了这回事，他伸出大长手，掀开床幔一条缝，迅速看了一眼又放下，「不晚！」他的声音有些虚，「咱们起来吃点东西再过去！都是一家人呢，以前也见过，没那么多规矩！」
高云荷瞪他一眼：「以前是以前，现在刚成亲，还是要讲一点规矩的。反正以后咱们分出去住，不讲规矩的时候多得去了。」
楚煜被她瞪人的妩媚眼神闪了一下，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变化，赶紧深唿吸：先敬茶要紧！也不知长辈们还有没有在等！云亮这傢伙应该知道派人过去说一声的吧！
等高云荷穿戴整齐，洗漱完毕，出了屋门才发现，天已经是黄昏近乎天黑了！也就是说，她和楚煜睡了一整个白天！天吶！怪不得她肚子饿得哌哌叫！
我的个天哪！上午还有敬茶还有认亲仪式，她都给错过了！
怎么办？
第425章 他们不着急等敬茶！
楚煜坚持吃完饭再过去，美其名曰：长辈们也要吃饭，去早了尴尬！
还早？高云荷想拿起盘子里的软和红枣包砸他！
怎么就不知道叫她起床呢？
四美呢？云红呢？
没事的时候天天在她跟前蹦跶，有事了一个个躲得无影踪！
「好了，慢慢吃！跟她们没关系！是我让她们不许打扰咱俩洞房花烛夜的！」楚煜盛了碗鸡汤给她，「补补！」
高云荷瞪他：「谁家洞房花烛夜会到第二天晚上才结束？」
楚煜笑：「咱们家！」
不知道为什么，高云荷觉得楚煜自起床后的笑容特别舒展！特别迷人！
他以前也常笑，但，那是温润的笑，不像现在，笑起来透着一股蛊惑人心的味道！笑得她心里痒痒的！
「娘！爹！」
俩宝的声音传来，随之两个小身影跑进来，高云荷和楚煜一人一个，赶紧接住。
「吃饭了吗？」高云荷问。
俩宝点头。
坚宝补充说：「和太爷爷太奶奶，还有爷爷奶奶，二爷爷二奶奶，还有姑姑们一起吃的！」
高云荷：瞧这架势，除了她和楚煜，全家人都一起吃了！
「让你们娘再多吃点！」楚煜说，「你们乖乖坐好！」
俩宝听话地坐到了一边，只安静了一瞬间，茵宝开口：「娘，你吃好了吗？」
高云荷：……「还没！怎么了？茵宝！」她是真的还没吃饱！
茵宝皱着小眉头，似乎在为难，终又鼓足勇气说：「太奶奶说了，让你慢慢吃！他们不着急等敬茶！」
高云荷刚喝到嘴里的鸡汤差点吐出来！
……
再也无法静下心来吃饭的高云荷决定先去敬茶！
敬茶仪式在前院正厅。
高云荷他们到的时候，发现偏厅里支了两张桌子，众人正在玩叶子牌。
楚老爷子和楚老夫人和两个儿子打，赢得是红光满面。
另一桌，楚大夫人和楚二夫人被楚真楚萍打得落花流水，满面沮丧。
楚大夫人在心里嘆气：要是聪明的澈哥儿在就好了！
「敬茶喽！敬茶喽！」茵宝跑着进来喊。
众人立马扔了手中的牌，赶紧起身，走到正厅，做好。
「哎呀！终于可以收礼物了！」楚真笑。
楚萍拧了一下她的腰：「矜持！都进宫做女官了还这么口无遮拦。」
楚真：「自家大嫂，没事的！我在宫里可是能不说话就不说话的。」就是女皇老问她。她不回答都不行！好累！真不明白女皇怎么想起来让她当女官了！她应该去当女将军！
磕头、敬茶、收礼，嗯，还有给两个妹妹送礼。
总之大家都乐呵呵地，仪式完了后，又都坐在一起喝了会儿茶。
忽然，一个机灵的门房来报，「太后娘娘到！」
众人：……
楚大夫人白兰嘀咕了一句：「这个白蔻又搞什么鬼？」对自己的太后妹妹，白兰一直秉承着不亲不近也不太远的态度，无他，只因为无论是公公作为首辅时期，还是现在她的儿子当上首辅，都註定与皇家是互相戒备互相利用的关系。
皇家要借楚家的清贵名声安抚人心，却又戒备楚家声势太望，随时会另拥戴一个皇帝出来。
太后娘娘白蔻只带了贴身嬷嬷前来。装扮也是一如平常的妇人。
贴身嬷嬷将手中捧着的一个匣子递给高云荷。
高云荷愣了愣，没接。
「收着吧！好歹本宫也算是你的长辈，也合该喝你一杯茶的。」白蔻笑。
高云荷看向楚煜，楚煜招手，下人端了一杯茶过来：「给姨母敬杯茶吧！」是姨母，不是太后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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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姨母喝茶！」高云荷微微一笑。
白蔻的眼睛有些湿润：「好好！」她接过茶喝了一口。
然后，贴身嬷嬷再次将匣子递给高云荷。高云荷接过，打开，然后看见了一大摞银票。目测有个十万八万的。
第426章 有钱不收是傻子！
高云荷看向楚煜：这礼，是不是有点多啊？
楚煜挑眉，点头示意她收了。有钱不收是傻子！
高云荷高兴地再次谢谢太后姨母。
然后就看见这位太后姨母长嘆了一口气，看向楚大夫人：「煜哥儿终于娶了媳妇，而不是入赘，本宫很高兴！只是，可怜了澈哥儿……本宫一直很羡慕姐姐，要是本宫有两个这样聪明又懂事的儿子就好了。」
楚大夫人的眼睛不自觉眨了眨：又来了！又来了！又来羡慕嫉妒恨她有两个儿子了！你还有仨闺女呢！我也羡慕嫉妒恨你呢！
「我可怜的澈哥儿……」楚大夫人拿出帕子，按了按眼角，按出了两滴形不成泪珠的眼泪，「我这辈子都看不到澈哥儿娶媳妇了……」说完，她立即泣不成声，用帕子捂着脸抽泣起来。
「好了好了！今天是煜哥儿的大好日子，不兴哭的！」楚大老爷楚尧在旁边看似不耐烦地劝了一句。
「是啊，大嫂，煜哥儿媳妇这么乖巧，坚宝茵宝又这么可爱，日子一定会慢慢好起来的。」楚二夫人也劝。
……
楚大夫人见好就收，擦了把被帕子压红的脸，「让妹妹见笑了！」
白蔻摇头：「都是本宫不好，提起了姐姐的伤心事。本宫不能在宫外久留，走了！」
「煜哥儿，你们夫妻送送你们姨母！」楚大夫人说。
而楚老首辅和楚老夫人已经因为提起澈哥儿的名字，难受得需要捂胸口支撑了。
首辅府门口。
楚煜对着上了马车的太后娘娘拱手：「太后娘娘慢走！」
白蔻笑：「不叫姨母了？」她嘆气，「叫不叫的，本宫也是你姨母，百夏是你嫡亲的表妹！煜哥儿，北龙需要你，需要楚家。」
楚煜点头：「臣知道！臣一定为万民，鞠躬尽瘁！」
是为万民，不是为女皇！
白蔻的神色暗了暗，放下车帘，马车疾驰而去。
楚煜和高云荷回到正厅的时候，众人都在。
楚老夫人忍不住开口：「昨晚女皇来，今晚太后又来，这是对我们楚家不放心啊！老头子，你都不当首辅了，干脆跟我去闯荡江湖算了！省得在这里三天两头被敲打！」
楚洵抽了抽嘴角：「都这么大岁数了，闯荡什么江湖？我觉得现在没事逛逛街，接接坚宝上下学挺好的！」
高云荷也点头：人年纪大了，在一个地方安稳呆着最好！就怕乱跑突然发病没来得及就医，死了挺冤的。
楚老夫人看向高云荷：「煜哥儿媳妇，明日回门你们就回荷塘月色吧！俩宝你们就放府里吧！你们忙自己的事要紧。晚上再给你们送回去！」
高云荷看向楚煜：不是说好了在这边住一个月，再分府别居吗？
楚煜微微一笑，「好！那就让爷爷奶奶你们费心了！」
楚洵摆手：「不费心不费心！反正我们也没事干！」
楚大夫人对着旁边的楚尧说：「你那个太医院院正，要是干着不顺心就回家来吧！咱们跟爹娘一块儿看孩子！」
楚尧咳嗽一声：「夫人，我还年轻力壮呢！」换言之，现在就致仕，太早了点吧？
……
回到自己屋里，高云荷忍不住问：「不是说住一个月吗？」
楚煜笑：「不住一个月你不高兴吗？」
高云荷：「这不是我高兴不高兴的事！」
楚煜嘆气：「爷爷奶奶还有爹娘他们只是懒得跟女皇还有太后他们天天耍心眼。我们住在这里，有个什么赏赐的或是什么试探的事都得到首辅府来传旨。要是我们回了荷塘月色，他们就会清静很多！」
第427章 阿澈还没有回来！
「所以，昨晚女皇还有今晚的太后都是为了试探楚澈有没有回来？」高云荷问，「澈哥儿走了没？」
「已经出过城了！」楚煜说。
「这么说爷爷奶奶爹娘他们都没见澈哥儿一面？」高云荷遗憾地嘆气。
「今晚，可以见了！」楚煜看着外面浓浓的夜色说。
太后娘娘的马车进了宫。
一辆送菜的马车进了首辅府。
厨房里，静悄悄的。
云亮走过来，身边还带着一个小厮：「你去卸菜！陈二，跟我走！大公子要见你！问你今年收成的事。」
陈二跟着云亮，进了楚煜的院子。
花圃里，一个小厮看着侷促地走进对面院子的陈二，心里鄙视了一下下：以前老首辅经常问陈二收成的事，现在轮到大公子了！
可陈二一点长进也没有！他要是陈二，早靠着首辅府的关系发大财了，哪里还要辛苦地种菜？笨蛋！
楚煜的书房里亮着灯，四美坐，云亮站着，从外面看，就是楚煜在问陈二一些问题，陈二弓着身子回答。
而那位陈二，此时已站在了楚老首辅的屋子里。
楚大夫人扶着楚老夫人，楚大老爷扶着楚老首辅，四人紧紧盯着首先进来的人，一身的布衣，用树枝扎起来的头髮。
「爷爷奶奶，爹娘，不孝子孙楚澈给你们磕头了！」陈二，哦，不是，是易容成陈二的楚澈，直接跪倒在地，磕了三个响头，再抬头时，他揭掉了易容，露出了本来面如冠玉的容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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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澈哥儿！」楚大夫人第一时间破防，扑过去抱住楚澈哭了起来，「我的澈哥儿，你何时穿过这么粗糙的衣服，你这是在外面吃了多少苦啊……」
「娘，你别哭！我没受什么苦的！大哥是北龙的首辅，我还是南龙的首辅呢！我这不是为了来见你们一面，才故意穿成这样的！」楚澈强撑着笑意说。
「好了好了，让孩子坐下，坐下说！」楚尧拉了楚大夫人起身。
楚老夫人和楚大夫人又赶紧拉着楚澈坐下。
后进来的楚煜和高云荷，没人搭理。
好吧！
长辈们总是偏心小儿子小孙子的。
他们自己找了椅子坐下。
「幸亏你没让他们提前见面！」高云荷对着楚煜低语。
看着对面四位长辈对楚澈嘘寒问暖，又是塞银票又是让他多吃点心，高云荷总算懂了楚煜没让他们提前见面的原因。
「人，上了年纪，心总是太软！」楚煜说。就连曾经的首辅爷爷也不例外。
而女皇被先帝从小暗地里培养，察言观色实在厉害。
太后虽然性格爽利，但为了自己女儿的皇位，牺牲一个外甥不过小事一桩！
……
荷花镇外，十里亭。
天就要亮了！
「皇上，咱们先走吧！」王献说。
百春看着荷花镇的方向：「阿澈还没有回来！」
王献：「已经过了约定的时间，楚首辅说过，让咱们一到时间就走！他会想法回到南龙的！」
「说不定他遇到了麻烦！他只带了两个人！应该多带些人的。」百春的神色有些焦灼。
「既然已经出来了就不应该再回去！」王献的脸色很不好，「皇上，咱们先走！臣已经派人去接应了！再说，楚首辅的大哥和家人也不会让他有事的。」
「你不懂楚老首辅的愚忠！」百春说，「万一楚煜也是个愚忠的，非要把阿澈留下……不行，我们也去接应！」
「皇上，楚首辅临走前说了让您一定要回到南龙，说您一个人任性可以，但不能拿您母妃和妹妹还有卢家人陪葬！」王献拉住她，「您先走！臣去接应楚首辅！」
第428章 云中娘子到底是谁？
「不！你不能去！阿澈说了，他不在你在，你们必须有一个人在！」百春原地转两圈，「我们再等等！再等两个时辰！阿澈一定会及时赶过来的！」
……
楚澈现在正在被追杀！
本来一切顺利！成功躲过了北龙女皇的密探，与家人见了一面。
又在大哥暗卫的护送下到了荷花镇。
他当然不会进镇！走的是山路。
谁知大哥的暗卫刚撤走，他就遇到了刺杀。接应他的两个南龙暗卫已经为了保护他而受伤。
「你们先走！」楚澈说。
楚澈并没有受伤，不清楚对方的底细，他并没有动手。
但现在，他清楚了！
「可是……」两名暗卫不想走。
「你们受伤了，留下来是拖累！」楚澈说着抽出腰间软剑将过来的三个黑衣人一剑斩飞，只一剑，三个人全都齐齐后退，握剑的手腕也齐齐颤抖。
两名暗卫一惊，他们根本没想到他们的楚首辅能这么厉害！
给暗卫争取了时间撤离后，楚澈不再客气，直接一剑削了其中一人的右臂，「还要再打吗？再打我可就大开杀戒了！」
黑衣人齐齐后退，眼睛中露出惊恐。
「回去告诉你们的主子，」楚澈说，「想要杀我嫁祸北龙，以再次挑起南北之战，那是做梦！是男人的话就真刀真枪地干，躲在暗地里像老鼠一样，丢人！」
黑衣人并没有退去，而是齐齐又上！
楚澈从怀中拿出他大哥给他的好东西，直接一扔，炸倒了一大片，等黑衣人反应过来，哪还有楚澈的影子？
天光大亮中，一匹黑马疾驰而来。
「阿澈！」百春欣喜出声。
「走！回南龙！」
众人齐齐上马，飞奔而去。
不远处的山上，高云荷和楚煜看着那一行远去的人影，转身下山。
「你让暗卫提前撤，就为了引出黑衣人？」高云荷说，「好歹是你弟弟，多护送他一程又怎么了？」
「我不能护送他一辈子！」楚煜嘆气。
行吧，也是这个道理。高云荷问：「现在可以去捣这些黑衣人的老巢了吧？」
楚煜点头。一个暗卫跑过来，「大公子，夫人，他们进了千柳山绝顶峰的后山。」
「围了，这次一个人也别想跑！」楚煜说。敢对他弟弟下手，就要付出代价。
——
绝顶峰上。
「果然是你！」楚煜看着被黑衣人护在身后的前南龙太孙赵信，轻笑一声：「你还敢呆在北龙！真是好胆量！莫非当年在北龙没呆够？」
赵信也笑，「没呆够呢！我想长长久久地在北龙呆着呢！」当然不是以质子的身份。
「拿下！」楚煜挥手。
赵信却仰天长笑：「云夫人，你不想知道你的养父养母在哪吗？他们辛辛苦苦养育你十年，却被你的亲生母亲设计远走他乡，你于心何忍？」
养父养母？高云荷想到这具身体姓云，云中娘子顶替了当年的云大郎的妻子，而她顶替了云大郎的女儿。赵信的意思是，十岁以前，原主是和养父养母生活在一起？所以后来，原主有了能力后，才会和云中娘子各奔南北？明明是最亲密的母女，却定下那种各自为政的规矩。即便是云中娘子在南龙败北，都不肯和亲生女儿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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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云荷不动声色：这个赵信的话又有几分可信？云中娘子到底是谁？
「你跟我走，我可以让你见到你的养父养母！」赵信说，「当然，你也可以任由你家相公杀了我，不过那样的话，你就永远也见不到你的养父养母了！他们当年可是为了救你的命，放弃了自己孩子的命！」
第429章 你怎么这么厉害了？
高云荷看向楚煜：「放心！我不会跟他走！你说如果我们把他活捉，然后施以酷刑，他会不会说出他所知道的？」
赵信：「你们放心！我宁死也不会说的！」
高云荷：「可是你死了还怎么威胁我？」
赵信皱眉：她说得好像也对。
「殿下，我们拼死为您杀出一条血路。」暗卫说。
楚煜开口：「你为什么要拿楚澈开刀？」南北两国，重量级的人物有很多，随便刺杀一个嫁祸都有可能引起南北之战，但，为什么是楚澈？他又不是皇族。
赵信挑眉：「他是南龙女皇最重视的人！他死，南龙女皇必会倾尽全南龙之力给他报仇。」
楚煜皱眉：可能吗？
赵信又是哈哈一笑：「你不会以为你魅力无穷，人家南龙女皇现在还对你念念不忘吧？人家现在可不是什么百春大公主了，是女皇！是你那个好弟弟楚澈在南龙拼死拼活地给她挣下了一个皇位。你说，对着这样全心全意为自己而又痴情无比的男子，哪个女人能不动心？」
这可能吗？楚煜在心里盘算：百春比楚澈大三岁，而且，他看楚澈的样子，也不像是陷入情网的人啊！他的弟弟他还是了解的。聪明睿智不输于他，而且贼会生财！要不然也不会跟李清白那么说得来！
在当时南龙帝出征在外，南龙内部空虚的情况下，占领南龙，可谓是政治上的远见。如果北龙嘉和帝不死，那么楚澈和百春可是立下了汗马功劳。南北一统，百春这个大公主的战功可是比二公主百夏多多了，就算竞选皇太女，也是有资格的。
可惜，嘉和帝被刺杀身死，然后……总之综合当时各种局势，百春登基南龙女皇，楚澈这一步走得很对。虽然南北局势又回到了以前的南北对立，但总算没有天下大乱。
本身天下就是世族割据，北龙帝和南龙帝各自统一了南北，除了六郡是牢牢控制在手里的嫡系人马和地盘，其他地方其实是由世家统治的。但世家又不齐心，单个世家可不足以对抗有六郡人马的皇室，所以世家只能依附于皇室，达成了暂时的和平。
其实类似于后世的军阀割据时期。和平都是暂时的，危机一触即发。更何况还有赵信这样不甘心的人在其中搅局。
高云荷凑到他耳边：「放，还是抓？」
楚煜：「先抓了再说！」
暗卫们继续与黑衣人缠斗在一起。
但两名黑衣人护着赵信到了悬崖边上。
「不好！他要跳崖！」高云荷说，「一般跳崖的人都死不了。」
「我去！」楚煜说着掠过一众打斗的人，朝赵信奔去，忽然，茂密的松树上又下来了两个人，一男一女，有了些年纪，但手中的铁锤却舞得虎虎生风。
楚煜在空中转了个身，躲开了那铁锤，但却被缠住，无法再去抓赵信。
高云荷飞身而起，抽出腰间的鞭子，一连两鞭，将护着赵信的两名黑衣人甩向了远处，两名黑衣人噗地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昏迷过去。
赵信愣了一下：「你怎么这么厉害了？」
她有荷月长公主给的大几十年的内力，不厉害才怪！
高云荷的鞭子眼看就要缠到赵信的腰间，悬崖底下忽然伸出一根红绫，提前缠住了赵信，将他拉了下去。「啊啊啊啊啊……救我……」
赵信的惨叫声响起，高云荷跑到悬崖边朝下看，云雾缭绕，什么也看不见！只听见「啊啊啊啊……」的惨叫回音。
第430章 我主要是怕你伤心！
高云荷没有再管赵信，而是转身去帮助楚煜。
那一男一女两个老头看见赵信掉进了悬崖，也快速撤退，不打了。
他们不想打，楚煜和高云荷却想打。
高云荷的鞭子，楚煜的长剑，差点把两个老傢伙的铁锤给镇飞出去。
「不打了！不打了！」两个老傢伙直接将铁锤扔到地上，「要杀要剐，随你们！」
楚煜和高云荷对视一眼：难不成这俩老傢伙为救赵信，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
「楚小首辅，赵信是赵家后人，北龙帝有遗旨，赵家人不可杀，只可囚！」老头说，「你要不信，可以回去问你爷爷楚老首辅。」
楚煜已经猜到了他们的身份：「我没想杀他！」
老太婆「呸」了一声：「他杀你弟弟，你为你弟弟报仇，你能不杀他？」
楚煜：「我弟弟没死！」
老太婆被噎了一下。
老头乐呵呵打太极：「那就好了！大家和和气气，就好了！」他拉起老太婆要走，楚煜一脚踢起地上的铁锤：「舅姥爷，你们的苏家铁锤，不要了？」
老头老太婆回身，麻熘地接住铁锤：「多谢外孙了！」
楚煜忽然开口：「闲月山庄被灭门了，你们知道吗？」
老头老太婆的身子一顿，「不过是仇家寻仇，谁让闲月山庄总是多管闲事，卖别人的隐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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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煜笑：「对方灭闲月山庄，只是为了闲月山庄的钱。据说，你们的苏月山庄也很有钱，甚至比闲月山庄还有钱。」
老头老太婆的脸色铁青：「没人敢打苏月山庄的主意！」
「是吗？」楚煜挑眉，「反正我奶奶跟舅姥爷你也恩断义绝了，哪天你们苏月山庄灭门，可不要来首辅府打秋风。」
「你这个臭小子……」老太婆气得想要上前再打，老头拉住了她，「你放心，我苏青城就是饿死，也不会去找……义妹的。」
老头老太婆拿着铁锤，一会儿就没人影了。
「我们也回吧！」楚煜说，「这次赵信折了这么多人，应该可以安分一段时间。」
高云荷点头，一边走一边问：「那老头老太婆你认识？」
楚煜犹豫了一下说：「当年我奶奶闯荡江湖时认的义兄。」
「然后呢？义兄爱上义妹，义妹爱上别人，义兄因爱生恨，从此老死不相来往，还找茬生事？」高云荷说。
楚煜：「差不多！只不过，苏青城后来遇险，被北龙帝所救，于是他就答应了北龙帝，在他有生之年，竭尽全力保护赵家子孙。」
高云荷：「看来他不知道赵信可不是真正的赵家子孙，你刚才怎么不告诉他？」
楚煜笑：「我为什么要告诉他？」
高云荷挑眉：「莫非……」
「他的苏月山庄建立起来有我奶奶的一半心血，可是他却以我奶奶变心辜负了他的深情为由独吞了。」楚煜挑眉，「独吞别人的东西是要付出代价的。」
高云荷消化了两秒钟后问：「你是不是还瞒着我什么？」
楚煜揉了揉眉心：「我主要是怕你伤心！」
伤心？高云荷想了一下，低语：「你别告诉我，苏月山庄将被灭门，又是我这个咸鱼夫人干的吧？」
楚煜迟疑了一下点头：「我接到消息后就派了人过去，但不知道能不能来得及。」
「消息？谁给你的消息？」高云荷问。
「岳父大人！」楚煜说。
高云荷咬牙切齿：……「他既然在，为何不阻止？他一个和尚，就看着……大开杀戒？」那个大开杀戒的人是她的便宜娘呢！高云荷暗暗发誓，下次再碰到云中娘子，她一定要抓住她！
第431章 这么坑女儿的爹娘！
「没有！」楚煜说，「闲月山庄的人都没死，只是被控制了！」
高云荷：「那老头老太婆赶回去，能……」
楚煜摇头：「除非岳父大人控制了岳母大人。但显然不可能！」
高云荷：……「他这是不是典型的恋爱脑？」
楚煜无奈地看她一眼：「岳父大人是和尚。」
「切！」高云荷翻了个白眼，「他还是皇子呢！哦，现在是皇叔了，一天天干了一件正事吗？还有，要是他恋爱脑，造出了……早知道，真不该把配方给他！」炸-弹、手榴-弹……等等配方，高云荷当初为了保护自己，都把配方抄给了禅心和尚，她后悔死了。
当然，还算这和尚有良心，在走之前都教给了林杰明。
但是，有个坑女儿的娘不够，还要再加上一个坑女儿的爹，高云荷烦死了！再这样下去，她就成江湖公敌了。
虽然，不一定有多少人知道她就是咸鱼夫人，但蓝翠姑他们就危险了！
这是要断她财路，还有断她生路啊！这世间这么坑女儿的爹娘，竟然让她遇见了！真是倒霉死了！
高云荷觉得自己要反击一下了，要不然，这个云中娘子的便宜娘还真以为她这个女儿是软柿子呢！
所以，回去的第一件事就是，让林杰明建兵工厂，她要改做军火商，挣大钱！
——
苏月山庄的消息传回来是半个月后。
彼时，高云荷正在山上和林杰明试验新研制出来的火铳和红衣大炮。火铳能连发十八发，就是这傢伙有点长，高云荷让四美搜索了些短火铳的设计图给林杰明，让他赶紧再研究出来。
红衣大炮暂时只做出了一台，今天主要是看它的效果的。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是京郊千柳山脉的最深处，山的那一边是一座很大很大深不见底的湖。
「夫人，你们都退后，我点火了！」林杰明说。
四美开口：「要不我点？我……跑得快！」
林杰明：「我跑得也不慢！不是，这根本不是慢不慢的问题。要是点着火了还要跑，那到战场上不都乱套了？」
四美：「我这不是担心把你这个工程师给炸飞了，损失太大！」你这样动手能力强的人要出事了，去哪里给夫人再找一个？
这段时间，林杰明已经知道工程师是什么意思了，就是形容他这种聪明又动手能力强的人的。他也接受了下面的人喊他「林工」！
「林工，你点吧！小心点！点完立即蹲下捂耳朵！」高云荷说着和四美还有其他人都往后退了十几米。
林杰明：……忽然，他也有点憷了，是怎么回事？
他拿起火把，颤巍巍地点燃了引线，然后赶忙蹲下，捂住了耳朵，然后就听见「嘭」地一声，远方的湖水突然从中间直冲向天际，还引得地动山摇、树晃鸟飞，然后……然后林杰明华丽丽地晕倒在了地上……
四美「嗖」地一下窜了过去，扶起他，然后沖随后赶过来的高云荷摇头：「没事，就是被镇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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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云荷：……
「夫人，水面有很多鱼！都死了！」一个暗卫跑过来，脸色煞白，「还有一只大鲨鱼呢！翻了肚子在湖面，一片血红……」
暗黑踢了他一脚，阻止他继续说下去，夫人是女人，怎么可以在夫人面前描述这些残忍的画面？
第432章 苏月山庄被灭门了！
高云荷摆手：「我去看看！」
果然，昔日平静的湖面此时一片狼藉，各种鱼啊虾啊被炸得七零八落。
「预计的射程在湖边！」四美说，「这明显超射程了！」
「嗯，准头还需要再调调！」高云荷转身，「将迫击炮的设计图纸给林工留下。」
四美：「可他还在晕着！」
高云荷看了看头顶五月初炎热的太阳光：「泼一盆冷水就醒了。」
——
此时的北龙皇宫，那声隐隐约约惊天动地的响声传来，打断了正在热议的朝政。
「真的是……地龙翻身？」
「钦天监这次预测的太准了！」
「就是！赶紧说说，在哪里？看有没有灾情？还会不会再翻……」
……
楚煜看向今日被他特意拉来上朝的钦天监孟然孟监正。孟然是个三十多岁的老头，之所以称为老头，是因为他少白头，还留了长长的鬍子，鬍子也灰白，使整个人看起来有些仙风道骨。本来监正是他爹，但他爹是前朝遗臣，北龙帝一死，嘉和帝上位，他爹立马就辞官归隐了。他这个半吊子的副监正只好被迫上位。
北龙三代帝王，算上现在的女皇，都对钦天监不冷不热，除了给人算个吉日成亲和下葬，他其实无事可做。谁知昨天晚上楚小首辅找到他，命令他今日务必上朝，命令他必须向外公布：有地龙翻身！
他没观察到哪里有地龙翻身啊！难不成是他学艺不精？
他不想说谎，但楚小首辅威胁他，要是不说地龙翻身，就把他的监正一职撸了，让他回家种红薯！
他爹他娘辞官归隐，他们老孟家就靠着他这个监正在乡下作威作福呢，啊，不是，是安心养老呢！他的官不能丢啊！那就只能说谎了！
孟然装模作样地捻动了手中的珠子，说：「地动在京郊，千柳山的深山里，附近有水，那里没有人烟，估计应该没有人受伤。」
「老天保佑！」
「老天保佑！」
「没人受伤就好！」
「这地龙翻身可不是小事，上一次还是在前朝……」
……
众官员熙熙攘攘，发表看法，一时间，犹如菜市场。
孟然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再次开口：「还请皇上即可派人前往查看，万一有不小心打猎的山民正好在那里……」
楚煜接过他的话：「臣建议请京兆府尹派人去查看。」
「准了！」北龙女皇又问孟然，「还会有地动吗？朕说的是北龙城。」
孟然的心抖了一下，勉强左手按右手，按住发抖的手：「会！不过，北龙城无事。此次地动，在千柳山脉的一条线上，只要皇上下旨，不允许人随意上山，就能避免。」反正都是楚小首辅说的，他照说而已。但楚小首辅竟然会占卜？连地动都能占卜出来，而且比他还厉害？回头他得好好请教请教。
「楚首辅，此事你安排吧！」女皇说。
「是！」楚煜说。
——
下朝后，楚煜留下来跟女皇禀报别的事，但他还没来得及说话，皇室密探首领黄易进来，他的脸色有些难看。黄易是嘉和帝手中的那支密探首领，现在归女皇统领。
「禀皇上，苏月山庄被灭门了！」黄易说。
「什么？谁做的？」北龙女皇问。
黄易看了楚煜一眼，犹豫了一下说：「传言是……咸鱼夫人！」咸鱼夫人就是云夫人的事，还是他这个密探首领通过多方证据得出的结论，后女皇本人亲自证实了的。
盖因咸鱼夫人超有钱，又嫁给了北龙的楚小首辅，所以算是自家人。但……咸鱼夫人为什么要灭苏月山庄？
第433章 那就是个纯纯的恋爱脑！
「这不可能！」楚煜说，「咸鱼夫人是有钱，但她手下都是会做生意的人，而且大部分都是女的，每次押货，还都是僱佣的镖局。再说，苏月山庄可不是闲月山庄，苏月山庄的苏青城和他的妻子可是武林中早已成名很久的人物，等闲人可不是他们夫妻的对手。」
「朕也相信不是咸鱼夫人干的。」北龙女皇嘆气，「但，半年内我北龙两大门派被灭门，还都与咸鱼夫人有关。」
「那就让大理寺好好查查！」楚煜说。
「也好！你回去……算了！」北龙女皇说，「等大理寺查验吧！」
黄易欲言又止，楚煜看见了问：「黄统领还有什么线索要说？」
黄易：「手下人报，苏月山庄已经被一把火烧成了灰烬！」换言之，就算大理寺去查，都成灰烬了怎么查？
北龙女皇也有些无奈：「楚首辅，朕也想替咸鱼夫人洗清冤屈，但恐怕……」
「臣理解，臣回去会好好地问问夫人，有没有得罪什么小人？以致于让人三番两次嫁祸。」楚煜说。
北龙女皇点头。
——
楚煜回到荷塘月色的时候，已是晚上。
高云荷和四美也刚刚赶到家里。然后听说了苏月山庄被灭门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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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烧成一把灰烬了，那就不能证明里面的人都死了，是吧？」高云荷说。
「理论上是这样。」楚煜说，「但很多人会认为，里面的人都死了。」
「看来那老头老太婆并没有赶回去！」高云荷说，「他们莫不是在半路就被抓了？他们不是很厉害吗？」
楚煜：「打架厉害不代表脑子厉害！」
「有道理！」高云荷说，「暗卫怎么说？」
楚煜的脸色有些难看：「他们想法通知了当时留在庄里的副庄主，让他们小心防范，但显然对方没理会！然后有一天夜里，庄子突然就着火了。火特别得大，他们就十几个人，救也没法救！」
「所以，还是有内奸！」高云荷嘆气，「古往今来都有那两面三刀的人。」
「不过，我们可以去救人！」楚煜说，「暗卫跟踪到了地方。」
高云荷挑眉：「救人就能洗清我那比窦娥还冤的冤屈吗？」
楚煜伸手抱住她：「那你想怎么做？」
「悬赏二十万两，找真正放火烧山庄的兇手。」高云荷说，「天下能人辈出，我这个咸鱼夫人发出悬赏令，就说这事不是我干的，谁能帮我找到真兇，二十万两拿走！」
楚煜：「真兇，暗卫跟踪到了地方。」
高云荷笑：「那就把地方散布出去，谁帮我抓到真兇，二十万两拿走！」
楚煜咳嗽一声：「那是岳母大人，你……」
高云荷扭头看楚煜：「你是在这里呆的时间太久，愚孝了吗？天下间有这么对待自己女儿的母亲吗？还有，我不是她女儿！」
「我不是那个意思。」楚煜皱眉，「我总觉得岳父大人好像在探寻岳母大人这么做的原因，如果我们贸然行动，会不会打断他的谋划。」
高云荷挣脱他的怀抱：「我管他什么谋划！总之，做人要清清白白，就算是我的母亲，也不能让我被迫背黑锅！她若对我好，我自会甘愿去背黑锅。可你没听那个赵信说吗？十岁以前，这具身体是她的养父养母在养，而后来，他的养父，说是来京城参加会试，结果失踪了。后来，养母也失踪了。」
「我既然用了原主的身体，这一切我就得替她弄明白。凡事，我喜欢亲自动手，不喜欢假手于人，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就算那个人是父亲也不行。当然，你也看到了，就禅心那个磨磨唧唧的性子，他要是能办成事，早办成了。到现在还被云中娘子耍得团团转，那就是个纯纯的恋爱脑！」
「还有你离我远点，我很生气！晚上我要一个人睡！」
第434章 宝贝和甜心是谁？
楚煜：他错了！他就不该为了什么岳父大人，得罪自己媳妇。现在麻烦了，连床也不给上了！
——
「爹，我要睡着了，你怎么还不回去睡？你不是说要和娘一起睡才能给我再生一个妹妹的吗？」坚宝打着哈欠问。
他和茵宝是分开屋睡的。平时娘给茵宝讲睡前故事，爹给他讲。可是爹今天讲的乱七八糟，一句话老是翻来覆去地讲，他纠正错误纠正得都睡不着了。不过，今天的爹好像格外有耐心，讲了这么长时间，还没结束，他都要睡着了。
楚煜咳嗽一声：「爹今晚和你一起睡。」
坚宝摇头：「不用，爹你去陪娘吧！我是男子汉了，不用人陪。」暗青叔叔说，娘在生爹的气，他绝对不能让爹在他屋里睡。否则娘也会生他的气了。
楚煜：……「好！你睡吧！爹走了。」
「嗯！」坚宝闭上了眼睛。
楚煜出了坚宝的屋子，走回自己和高云荷的院子时就发现，屋里的灯都给熄灭了。
楚煜上前推门，推不开。他忍不住捏眉心：不至于吧！不让上床就不上床，怎么连进屋睡都不让了呢？气性还挺大！也怪他，太迁就岳父大人了。
岳父大人和媳妇，当然还是媳妇重要。
楚煜走到窗户前，敲了敲：「娘子，让我进去吧！」
没有声音。
楚煜又说：「亲爱的，要不我给你唱首歌？唱什么好呢？我想想……」
……
四美和云红，外带据说已睡着的茵宝，两大一小窝在屋子的窗前，偷偷看。
「你说，夫人会开门吗？」云红问四美。
四美：「按照大多数女人生气耍脾气的概率来说，不会开。」
云红：「要不打赌？你赌不开，我赌开。」
「那我赌什么？」茵宝问。
四美、云红异口同声：「谁输了谁跟你睡一张床。」大家都不愿意跟茵宝睡一张床的，因为她睡姿太烂了。真不知道当初夫人是怎么忍受得了的？难道真是母女连心？不嫌弃？
「成交！」茵宝小声说，「爹开始唱歌了！」
三人赶紧屏住唿吸听，不仅他们听到了，在隔壁房顶某处蹲守的暗卫们也听见了。
「风吹得路好长一颗心晃呀晃，多想找人陪我逛累了睡在马路上，表面上很倔强其实内心一团糟，怕自己爱的像太阳，胸中藏着一把火，这种日子不好过，把承诺交给你把微笑当作信，却怎么也抓不住，我对你爱爱爱不完，我可以天天月月年年到永远……」
「这歌真好听！」云红说，「就是爱爱爱的，没想到大公子看起来一本正经，对夫人这么奔放！」
四美翻了个白眼：老不时兴的歌了！不过，好像用在这里也挺合适！毕竟，爱爱爱不完，就看夫人顶不顶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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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卫们：他们要用心记住这词，万一以后用得上的话。大公子实在太有才了！
歌唱完了，然后众人又听见了更为腻歪的话：
「宝贝，开门行不行？我不睡床，睡塌行不行？」
……
「甜心，开门行不行？我错了！我以后肯定站在你这边！凡事都以你为先！」
……
「宝贝和甜心是谁？」茵宝问。
云红红了脸，四美淡定地说：「是你爹对你娘的爱称。」
爱称？云红搓了搓胳膊，好肉麻！
「你再不开门我放大招了！」楚煜咬牙切齿。
……
「看来只能放大招了！」楚煜深唿吸一口气，提了提声音：「老婆！我爱你！真的爱你！你的每一……」
门「咚」地一下打开，楚煜住了口，欣喜地赶紧跑过去，硬从开门的缝里挤进去，然后随手又把门关上。
四美松口气：「行了，都睡吧！」
云红挑眉：「我赢了，你陪茵宝睡去！」
第435章 再忍就成忍者神龟了！
「老婆！」
楚煜成功地挤到了床上。
「请入乡随俗。」背对着他的高云荷说。
「好，娘子！」楚煜伸手抱住她，高云荷挣扎了一下，没挣开，放弃了。
「娘子，都是我不好！我检讨自己，我不该纵容岳父岳母他们一次次抹黑你的名声。」楚煜凑在她耳旁说，「我该不惜一切代价阻止他们。对不起，你原谅我吧！我都没有保护好你！整天说要做你的靠山靠山，结果，靠山山倒。」
高云荷压住男人乱窜的手，生气地说，「靠山山倒，我就不靠了！」
楚煜：……不好哄啊！要不然色哄？
「老婆！」楚煜喊了声，见女人又要反驳，赶紧说，「在被窝里不需要入乡随俗！你再给我一次机会，靠靠我！嗯？我来得早，我有人。」
「你没钱！」高云荷说，「我有钱多少人雇不起！」
楚煜：「咱们夫妻，我有人就是你有人，你有钱就是……还是你有钱。」
听着他这么拗口的话，高云荷忍不住笑了一声：「好像没供你花钱似的。」
楚煜听着女人有些软和的声音，知道她没那么大气性了，赶紧翻身上去，「老婆，都说了，咱们这辈子要开开心心随心所欲地过。要不然不是白活一场了？虽然现在有点麻烦，但你放心，我能解决的。你说的那个办法我也觉得可行，明日一早咱们就发出去。岳母大人三番四次害咱们，这次不忍了！」
「再忍就成忍者神龟了！」高云荷气唿唿地说。但这气唿唿并没有多少威力。
……
第二日，高云荷睡到日上三竿才起。
楚煜上朝去了，蓝翠姑从从地道过来找她。
「夫人，这是要发出去的悬赏令，您看看。」蓝翠姑说。
高云荷拿过来一看，嗯，比她昨日随口一说详细多了。
提供兇手线索者，十两。最后落实有用的线索：一百两。
找到兇手所在地，一万两。直接将兇手抓住：十万两……
还有给各大茶馆的润口费，加起来差不多二十万两。
「你想得很周到。就按这个做吧！」高云荷说。
蓝翠姑微微一笑：「不是属下想得周到，是姑爷想得周到。属下只是按照姑爷的意思列了一份表而已。」
高云荷微微一愣，倒没有想到男人昨晚那么卖力，又要去上早朝，还有时间操心这个事。算他有心了！
蓝翠姑走后，四美不解地问：「既然大公子说暗卫已经跟踪到了他们的位置，咱们为什么不直接去端了他们的老巢，然后直接抓人。」
「人，不能由我们抓！」高云荷笑，「否则，天下人会认为我是自导自演。再说，我麻熘地把人抓了多没意思，此事闹得越大越好。我要洗清罪名，那就要在天下人面前洗清。」
——
贺方带着人爬山涉水，忙活了半天一个晚上，终于在第二天早晨才找到了疑似地动的地方。因为湖边几棵树被连根拔起（高云荷走之前让暗卫弄的地动现场）。
「大人，这里有很多死鱼！」一个衙役喊。
贺方跑过去，然后就看到了满湖面漂浮的翻白肚的密密麻麻的鱼。他干呕了几声，庆幸自己没吃什么东西。
第436章 您可以尽情地抄袭！
贺方被调京兆府尹后，回京述职顺便参加楚煜婚礼的郭子萧被北龙女皇任命为了大理寺少卿。此次地动，郭子萧和贺方一起出来查看。
郭子萧看着干呕不止的贺方，摇摇头：年轻人，还是锻鍊得少！见到这场景就吐了，要是让你上战场杀人该怎么办？还出身武将世家呢！还不如他一个寒门出身的野路子人呢！
郭子萧的手忍不住拍了一下旁边的一棵树，谁知拍到了满手黑。他仰头，然后看到了这棵树的顶端，哦，它没顶端了，它整个树冠部分没了，只留下黑乎乎的树干。这可不像地动啊！
贺方看过来，皱眉，直接开口：「这不像是地动……」
郭子萧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小声点！」
贺方点头，并一手拉开他的手，一股子硝土味。
郭子萧看着贺方的嘴唇周围，忍不住笑起来。
贺方看了一下他黑漆漆的手心，明白了。他赶紧跑到一处没什么鱼的湖边，照了照，发现自己的脸一块黑一块黑的。他赶紧忍着噁心用湖水洗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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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子萧走过来，凑近他：「那个……钦天监说是地动，那就是地动！贺大人你说呢？」
贺方想起郭子萧是和楚煜同一年参加科考的，排名第四。而且，郭子萧是寒门出身，这一次调回京城，直接接任了他那个大理寺少卿……所以，他是楚小首辅楚煜的人？
「如果你说，这不是地动，那么，这是什么？」郭子萧说，「你要怎么解释这么多死鱼？要是限期破不了案，又得罪了钦天监，你这个京兆府尹能干几天？」
贺方挑了挑眉：……「那就……听郭兄的。」他招来跟着的一个京兆府师爷，「你好好将这里的情况记录一下，看地动造成了多少损失，回去本官呈给皇上。」
这位跟着来的师爷姓全，人称全师爷。在京兆府尹干了一辈子了，都快六十了。
全师爷在衙门干了一辈子，特别精通人情世故，他转头就找了大理寺跟来的师爷，两人一起斟酌着用词去写了。
……
左右无甚大事，吃完午饭，高云荷带着四美和云红，准备去逛逛街，喝喝茶，听听市井小道消息。
三人刚走到状元楼，就听见了一阵叫好声。
状元楼外面搭了个台子，比戏台矮。此时已过了吃午饭时间，按理状元楼不该如此热闹。
云红过去打听了一嘴，回来说，「今日是状元楼开业五十周年，百花楼的花魁们应邀来表演。」
「哦。」高云荷挑眉，「看看去！」
唱歌、跳舞，中间穿插状元楼的一些介绍，还有新推出的优惠等等，确实场面很热闹。
「怪不得到百花楼都没人接待，原来都跑这状元楼了。」
「花妈妈，你们百花楼到底还做不做生意？」
人群中，有人问站着的花妈妈。
花妈妈一脸笑意：「怎么不做？我们现在不就做生意嘛！」
「我说的是去百花楼听姑娘们唱曲陪酒……」
花妈妈一脚踹过去：「你欠老娘的银子还没还清呢！还想去？」
「花妈妈，我可不欠你银子！今晚上，姑娘们有空吗？」
花妈妈摇头：「这里表演完了，要马上赶去荷花镇，荷花镇有名的养鱼大户于家老爷明日过六十大寿，请了姑娘们过去开对唱会呢！」
「对唱会？就上次楚小首辅成亲时唱的那种歌吗？」
花妈妈一甩帕子：「当然不是，人家是过六十大寿，当然要唱一些祝愿老人家长寿福气的歌！」
高云荷看向四美，四美点头低语：「以夫人您的名义卖出去的歌，夫人，您放心，这里不涉及版权什么的，您可以尽情地抄袭！」
第437章 不用争论，挣钱就好！
「抄袭可耻！」高云荷说，「下次别用我的名字。」
四美「啊」了一声：「可我一个小丫鬟人家也不认啊！算了，反正也不缺钱，这些钱就不挣了。」
「你卖了多少钱？」高云荷问。
四美：「一首歌五百两银子，卖了十首，总共五千两！」
五千两！高云荷摆手：「云夫人如果有才女这个名号也不错，你继续卖吧！钱上交一半。」
「没问题！」这提成够高的呀！四美沖云红眨眨眼：「有钱大家一起挣，下次我念你写。」
云红：写字啊？好难的！这钱不挣行吗？
「啊？我收到一个劲爆的消息，给大家说一下啊！感兴趣的朋友可以试试！」此次负责主持的兰馨忽然插了个话题。
「劲爆的消息？快说快说！」
「是地动吗？昨天动了一下，难道今天还有？」
「京兆府都贴出告示了。这段时间地动频繁，但都会在山里面，让大家不用恐慌。」
……
兰馨没有绕弯子，直接说：「不是地动。是咸鱼夫人的消息。据说咸鱼夫人发出悬赏令，悬赏二十万两抓拿诬陷她灭门苏月山庄和闲月山庄的事。提供线索的也奖一百两呢。」
「真的假的？」
「提供线索？那不就是一句话？一句话也值一百两？」
「会不会是咸鱼夫人监为了洗白自己故意悬赏？」
「咸鱼夫人那么有钱，灭苏月山庄干嘛？」
……
「是真的真的！」另一个花魁直接跑上台去，手里拿了一张单子，然后开始念：「有线索的去槐树胡同找蓝大管家，或是张五镖局都行。奖励一两银子，线索经核实有用的，奖励一百两……」
「要是线索没用呢？」有人问。
「没用也不会收回你的一两银子了！但上面也说了，要是胡说八道被查到，不仅一两收回，还得双倍惩罚！」花魁甜馨看了那单子说。
状元楼的掌柜此时也站出来说：「这悬赏单，状元街上的每户商家都会贴，回头你们仔细看！」
四云红不知从哪拿了一张给高云荷。
「效率不错！」高云荷看着传单，很满意。蓝翠姑把十两银子又细分成了一两到十两的线索阶梯价，不错！
「这雕版印刷术不错！」四美说，「夫人，要不要搞台印刷机出来？」
「随便！」高云荷说，印刷机是需要电的，就目前林杰明研发的发电水平，大规模用电有点难！
她现在迫切需要的是让林杰明给她研究军火，她要做这里的最大且唯一的军火商。这样才能不受制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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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上了马车，朝南风馆走去。
结果，近黄昏本该热热闹闹的南风馆，竟然一片安静！空无一人倒不至于。毕竟，隔壁落日熔金楼正在轰轰烈烈地开工建大剧院。
「这南风馆是要关门了吗？」有路人经过嘆气。
有人回答：「怎么可能关门？人家现在到处去表演那个什么大鼓乐，又唱又跳又蹦的，说是比接客还挣钱呢！」
「啊？不是对唱会吗？怎么还出来大鼓乐？」
「对唱会也有，但那是要与百花楼合作的，大鼓乐说是南风馆的独创！」
……
马车里，云红笑：「什么独创？不是夫人您教给他们的吗？」
「不用争论这个，挣钱就好！」高云荷说。反正挣的钱也得分她一份！她只是不喜欢陪客挣的钱而已。都是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干点什么不好？非要以色侍人？这不就找到出路了！
第438章 逃了那么久，该收网了！
转眼又过了一个多月。
千柳山脉深处的一处峡谷里，「咚咚咚」的轰炸声不绝于耳。
高云荷松开捂着的耳朵，欣喜万分：林杰明真是人才啊，给他迫击炮的设计图，再加上楚煜手下的那些锻造武器的暗卫，短短一个月的时间里，竟搞出了五台迫击炮。太好了！
「有了这么厉害的武器，咱们可以收网了。」四美说。
高云荷点头，问：「火铳做了多少个了？」
「一千多个。」四美说，「五百火铳，五百梨花铳，这样炸药和毒药可以配合使用。回头再改进改进直接做鸟铳。」
「很好！！」高云荷笑，「让他们逃了那么久，该收网了！」
四美也笑：「据说，为了那十万两银子，江湖上有名的人物几乎都出动了。」
高云荷：「你错了，他们可不是为了十万两，而是不想被灭门。」
有些事，就怕被人挑破！
已有两个江湖大门派被灭门，其他人要是再无行动，被灭门的就是他们了。
——
皇宫。
轰隆隆的响声隐隐传来，女皇和官员们都习惯了。这一个月来，时不时地地动，反正在深山里，也不会有人住，也就不用多关注了。
大理寺少卿郭子萧正在请命，带人去抓污衊咸鱼夫人的人。他得到可靠消息：那帮人逃去了梅花郡的雪梅谷。
梅花郡当然有兵，但大理寺出面这不是更可以凸显朝廷对咸鱼夫人的重视和维护。毕竟，咸鱼夫人每年捐那么多银子。
北龙女皇同意了，命御前副统领高仲武带一千人协助大理寺去抓人。
——
三日后，梅花郡。
高仲武和郭子萧领着一千兵在雪梅谷外围安营扎寨。
「是郭少卿吗？」梅六娘带着人马过来。
郭子萧和高仲武起身相迎。梅六娘翻身下马：「我爹让我带兵来支援你们。」
高仲武看着后面乌压压的人，还有那些人身上奇怪的兵器，以及还要大车拉着的东西，忍不住问：「你这是带了多少人？」兵器奇怪不说，怎么连把刀也不带？一会儿怎么打？
「一千。」梅六娘笑，「我爹感恩女皇信任，还让他管理梅花郡，他高兴坏了。你们放心，这一千人都是我梅花郡的精兵强将，我们打头阵，你们长途跋涉而来，先休整！」
「也好！」高仲武点头。他也想看看梅花郡驻军的实力。当初南龙帝北征，梅花郡的梅三玖，也就是这位梅六娘的父亲，可是闻风而逃了。比徐凤先的不战而逃更可耻。可，女皇却依然让他管着梅花郡。这样的人，要是在北疆，估计他父亲那样忠勇的人早就一刀将人砍了！
雪梅谷内，此时一片寂静。
当初，高云荷一把火烧得漆黑的谷内，小草又长了出来，沿山洞而建的房子也修整得可以住人了。
不过，谷内，还是搭了不少的帐篷。不时有巡逻的人来回走动。
谷的入口处，也搭了很多帐篷，这些帐篷里是来自江湖的各家高手。其中就包括苏月山庄的庄主苏青城和他的妻子。
这老头老太太在回去的路上不断地遭遇截杀，好不容易回到苏月山庄，却发现山庄已经被火给烧尽了。
紧接着，又听说咸鱼夫人发了悬赏令，江湖各大门派闻风而动。
五天前，他们追着据说是烧了他们苏月山庄的一行人来到了这雪梅谷。
谁知，在谷口，他们就陷入了阵法，无法前进一步。但没关系，知道他们进了谷，他们就在外面等着，这雪梅谷可只有这一个出口。
不过，五天了，已经有人沉不住气，想要攻进去。但里面情况不明，苏青城觉得不能贸然去冒险。
第439章 走？往哪里走？
「谁？」
苏青城抬眼望去，就看见一堆人马奔驰而来。为首的竟然是个女孩子。
梅六娘抱拳：「各位武林好汉，我梅六娘这厢有礼了！」
「梅六娘？梅三玖的女儿，她怎么来？」
「还带了朝廷的兵马？江湖事江湖了，她想干什么？」
……
「北龙女皇有令，这帮凶贼竟然敢大肆灭门，还嫁祸咸鱼夫人，本小将奉命将他们抓拿。」梅六娘说，「还请诸位行个方便！」
随后跟来的高仲武和郭子萧也自爆了身份，众人长舒一口气，想起咸鱼夫人的十万两赏银，看来朝廷也惦记银子了。不过，这雪梅谷是有些蹊跷，谷口的阵法不容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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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还以为梅六娘他们带了破阵的高手。谁知，有十个士兵两两抬着个奇怪的东西从队伍中走出来，这东西有个支架子，架子上是一个长圆筒。士兵们将那东西放在谷口，后面还有士兵抬着个箱子跟在后面。然后，他们从箱子里拿出个大黑球，扔进了那圆筒里，并迅速捂耳朵，就听见一阵山崩地裂，谷口处碎石乱飞，树木也被瞬间炸飞……
众人摸着有些嗡嗡响的耳朵：地动了吗？
很快，他们发现不是，因为士兵们又放了第二波赫球，一瞬间，谷口两边能掩护弓箭手的大批树木轰然断裂，连带着人的惨叫声接二连三响起……
高仲武眨了眨眼，又眨眼，看向郭子萧：「这梅花郡竟有如此厉害的杀器？」
郭子萧稳如泰山：「回头一定要问问梅将军，从哪里买的。要是北疆有了这杀器，镇国将军估计会乐得三天三夜睡不着。毕竟，匈奴强悍，不易对付。」
高仲武点头，赶紧上前问梅六娘：「梅…小将军，这大杀器叫什么？」
梅六娘满不在乎地说：「哦，叫迫击炮！但对付武林高手，可能差点。毕竟，你这还没放好炸药，人家施展轻功跑了。」
话是没错，但匈奴可没什么人会上乘的轻功。守城时，炸他丫的，多爽啊！
忽然听见「砰！砰！」两声，众人就看见有个想要逃的弓箭手背部被什么东西击中，轰然倒地。
高仲武回头，就看见他后方一个士兵手持一桿奇怪的武器，所以，刚刚，那像流星一样从他耳朵边「嗖」地一下划过去的东西，就是这武器里发出来的？
梅六娘挥手：「进谷！记住，抓活的！」
抓活的？没错！抓回去让大理寺好好审审！高仲武抽出宝剑，跟上去。
但他发现，自己似乎毫无用武之地。因为，那个叫迫击炮的东西在最前面，先狂轰乱炸一番，然后谷里的人一阵惊慌失措，四处逃跑，但跑得掉吗？显然跑不掉！因为「砰！砰！」的声音络绎不绝，只要打到人身上，人就会马上倒下。
「麻烦你们的人把他们绑起来！」梅六娘说。
「啊？他们没死吗？」高仲武不解地问。
「没有！只是暂时昏迷！」梅六娘说，「火铳射出的是迷药，夫……主要是这不抓活的，可以审审。」
高仲武点头，深表贊同。
雪梅谷最里面的山洞里，有一条暗道，暗道直通往谷的另一边的后山山脚，沿着山脚下的小路，就可离开梅花郡。
此时，一个紫衣女子手拉着一个和尚首先从暗道处走出来。
「你走之前倒是把苏月山庄和闲月山庄那些人放了呀！你把他们绑着扔在暗道里，他们会被饿死憋死的……」
「再啰嗦，信不信我现在回去全杀了？」紫衣女子云中娘子有些气急败坏。
「行行行！和尚我不说了。」禅心和尚无奈摇头，打算一会儿自己再回去看看。
紧接着，后面又出来十几位黑衣人，「主子，你先走！我们善后！」
「走？往哪里走？」一个冷冽如霜的声音响起，云中娘子转头，就看见在山涧处，溪水边，站着一男一女。
第440章 你总是耽误我赚钱！
禅心和尚看着那粉色面纱的闺女和旁边一脸深沉的女婿，咬了咬牙：怎么这么沉不住气呢？他以为他跟女婿兼徒弟楚煜是有默契的呀！
楚煜摸了摸鼻尖，一脸无奈，微微一笑：「师父，好久不见！」
禅心和尚皱眉：「就你们两个人，来干嘛？」
「抓人！」高云荷朝前走了一步。她没有看禅心，而是看向那紫色面纱下的女人，这是原主的娘亲，她穿过来后也见过几次面，但每次都匆匆。
原主传承给她的记忆中，这位娘亲的事少之又少。所以，是本来就感情凉薄吗？所以可以毫无负担地做坏事，让亲生女儿背锅？
黑衣人团团围住云中娘子和禅心和尚两人，「主子，你们先走！」
云中娘子似是轻笑一声：「你该不会以为你们两个人就可以把我留下吧？」
高云荷手放在嘴边，吹出了一声响亮的口哨，然后就看见溪边的芦苇丛里，还有不远处的粗壮大树上，刷刷刷地露出了密密麻麻的人，每个人手中还端着一个奇怪的兵器。
禅心和尚脸色一变：这个女婿，来真的？
云中娘子握紧了拳头，看向高云荷：「你我的关系，如此……对峙，你不觉得过分了吗？」
高云荷冷笑：「过分？你让我替你背黑锅的时候，你想过过分吗？」
云中娘子嘆气：「一切都是为了大局着想，你应该理解！」
「大局？呵！」高云荷挑眉，「敢问，您所说的大局是什么呢？南北一统？您做女皇？还是辅佐那个毛头小子赵信？还是说，我背负了骂名，从此众叛亲离，只能一心一意跟随您的脚步，用自己的钱财为您的野心铺路？」
禅心和尚听到这话，忍不住看向云中娘子，但见那面纱下的脸色瞬间苍白，嘴唇微微颤抖，莫非这女人有苦衷？
他一直怀疑除了南龙密探和原南龙太子妃之义妹的身份外，她还有别的身份，但一直没查出来。就连他亲自跟着她这么多时日，也没发现什么。难不成闺女查出了什么？
不过，话说，她让闺女背背锅的事，他问过，她确实死不悔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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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吧看吧！闺女找上门来了！闺女可不是软柿子！
「如果我非走不可呢？」云中娘子问。
「绝无可能！」高云荷说。
云中娘子抽出腰间软剑，「那就让我看看，你的功夫有没有长进了？」
高云荷一抖袖子，露出了手腕上缠着的三丈红绫。
这是荷月长公主在传给她内力后所赠的武器，她现在已经运用自如，就用它来对付原主的娘亲吧！
她怕这娘亲再作下去，迟早有一天送命！
两人瞬间战在了一起。只不过，一交手，云中娘子大吃一惊，这丫头什么时候有这么雄厚的内力了？
黑衣人想要上前帮忙，谁知他们一动，「砰砰」的声音接连响起，转瞬间一半黑衣人倒下。剩余一半人不敢动了。
禅心和尚眉心一皱，看向楚煜，楚煜无奈一笑：夫人一怒，砰砰一片！他也没办法！
「飞！」
高云荷的红绫直接卷飞了云中娘子的软剑，「叮咚」一声，软剑跌入小溪中，转眼沉入水底。
高云荷疾速上前，直接点了她的穴道。
「绳子给我！」高云荷亲自动手，将云中娘子绑了个结结实实。
「你这样……会遭报应的！」云中娘子瞪大了眼睛。
「没关系！我不怕！」高云荷凑在她耳边低语，「我就想开开心心地赚钱过日子，可惜你总是耽误我赚钱！」
云中娘子：……
第441章 你想活着，就听话！
剩余黑衣人看见自家主子被少主子抓，齐齐将剑架到了禅心和尚的脖子两侧，「放了我家主子！否则我们杀了这和尚！」
「哦！随便！」高云荷笑，「这和尚跟我又没关系！」
黑衣人齐齐愣了一下，禅心和尚一声吼，内力迸发，镇飞了所有的剑：「我和尚不发威，你们当我是唐僧啊！」
「砰砰」声响，所有黑衣人全部倒地。
「全打死了？怪可惜的！」禅心和尚皱眉。
楚煜挥手，暗卫上前，直接将黑衣人全绑了起来。
「没死！就是晕倒而已！」楚煜说。
「应该也给你一枪！」高云荷看着禅心和尚说。
禅心和尚不解。
楚煜好心解释：「怕您感情用事，放走她！」她，当然是指云中娘子。
禅心和尚摆手，「我没那么愚蠢！也许你们做的对！我的方法太磨叽了！」
云中娘子瞪向禅心：「你什么意思？」
禅心仰头看树上的叶子：「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当年你骗我一次，如今我骗你，大家扯平了！」
「赵禅，你个混蛋！」云中娘子双眼通红。
禅心和尚改为低头看地：「你连女儿都利用，都陷害，都让她背黑锅，她真是你我的女儿吗？」
「当然是！」云中娘子似乎情绪失控中，「我十月怀胎，艰难分娩，才把她生下来，又费劲心思，让她无忧无虑长到十岁……要不是……」她的话戛然而止。
「要不是什么？」禅心问。
云中娘子摇头：「就不告诉你这个负心男人！」
禅心：「我怎么负心了？你堂堂南龙密探首领，接近我一个北龙皇子，你敢说你自己是爱我这个人？」
「是，要不然我为何给你生孩子？」
「因为我当时已识破了你的真面目。你为了保命，假装成亲归隐……不对，那女人不是你？」
「那是我的养母！」高云荷说，「还有养父！他们现在在哪儿？」
云中娘子似已缓过神来：「都是密探！密探的命运能有什么？生？或死？谁知道呢？」
高云荷配合地点头：「你说得很对！所以，不管你以前什么身份，你现在就是我的母亲而已。请你尽好一个母亲的指责。」
云中娘子皱眉：「你都这么大了……」
「嗯，所以你在家带孙子吧！」高云荷说，「还有孙女！」
云中娘子冷笑：「你觉得可能吗？」
「废掉你一身武功，再给你吃一种每个月都需要解药的毒药，你想活着，就听话！」高云荷笑。
云中娘子看着那个笑一时有些陌生。但，本来他们母女的关系，也就一般！
野心勃勃一心想建功立业的母亲，生了一个得过且过、只想挣很多钱然后快活享受的女儿！
想想，云中娘子就觉得心口疼！女儿不听她的，原本想要让她众叛亲离来找她这个母亲，可，谁知，她来是来了，却是来抓她这个真兇来的。
当时，她怎么就脑子一热，相中大楚状元做女婿呢？
楚家，权倾天下，是她女儿这个身份最好的掩护地方。
但，谁能想到，这女儿竟然被楚煜影响！
第442章 楚煜得民心，我要得军心！
荷花镇，莲藕胡同。
僕妇将早饭放在桌子上，然后去后院叫荷月长公主过来用饭。
「没错，就是这样。」荷月长公主正歪在一张躺椅上，看暗紫练剑，「再快一点就更好了！剑，唯快才能赢！」
暗紫一剑出去，旁边小池塘里将将要开放的白色荷花，纷纷从枝丫上飞走，凌乱地跌落在池塘边，有几片还落到了躺椅上的荷月长公主的身上，「荷花啊！真白！可惜了，没开放就要捻落成泥了。」
暗紫不懂什么可惜，只知道自己的武功又精进了几分。荷月长公主年岁大，但见识也高，就随意指导了她几下，她就突破了很多瓶颈。要是荷月长公主没有把内力给夫人，那她该有多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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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紫摇了摇头，不再胡思乱想。现在她负责保护荷月长公主。
「老夫人，吃饭了！」僕妇说。
暗紫扶着荷月长公主从躺椅上起来，三人刚走到前院，就听见了敲门声。
僕妇去开门，然后就看见了门外的高云荷和楚煜……
「我先去吃早饭，有事一会儿说。」荷月长公主说。
「我们也没吃，一起。」高云荷笑。
僕妇：「厨房还有包子和粥，再炒两个菜就行了。」暗紫去帮忙。
一顿饭在无声中用完。
「你们，顺道来看我？」荷月长公主笑，「其实没什么必要。」
「您都猜到了有事。」高云荷微微一笑，起身，恭敬地一拜，「您传我一身内力，我保您晚年平安。只要我经过荷花镇，肯定会顺便来看您的。此次来，还想让长公主为我解惑。毕竟，您活了这么大岁数，阅歷、经验、人心，都比我要看得透得多。」
「你说。」荷月长公主笑。
「这天下间有不爱自己儿女的母亲吗？」高云荷问。
荷月长公主的笑消失在唇边，脸色有些难以名状的苦涩，「我觉得母亲都爱儿女。只是，儿女多了，爱有深浅。」
「如果只有一个女儿呢？」
「那肯定是爱的！」
「爱女儿，会让女儿背黑锅吗？」高云荷轻声问，「或者换一种说法，爱女儿，那么自己的野心和女儿有了冲突，该选哪个？」
荷月长公主闭了闭眼：「你说的这个母亲选了野心是吗？也许那不是野心，只是……」
「您不用替她辩解！我已经将她抓起来了，就在隔壁院子里。」高云荷有些落寞地说，「我也不想这么对她，但她很过分！一而再地陷害我。我其实不太明白，她到底为了什么？但，既然，她是我母亲，我也给她养老，但不会允许她再伤害我。」
「她也许不是想伤害你！」荷月长公主说。
「陷害我就是伤害我！人，立于天地之间，有所为有所不为。就算为了目标，那也不能不择手段。」高云荷嘆气，「就像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她若想要天下，那就要靠本事去抢。而不是躲在阴沟里，挑拨离间。我不会允许这样的人，一直来破坏这好不容易得来的南北太平。」
「南北分裂，迟早有一战。」荷月长公主说。
高云荷点头：「我知道，但现在，打不起来。」
「如果到了开战的时候，也许一切就晚了。」荷月长公主意有所指。
高云荷微微一笑：「放心，没有了她在后方给我搅局，我一定会做那个有选择权的人。」
「有选择权？」
高云荷想说，枪桿子里出政权，但觉得不合时宜，于是说：「楚煜得民心，我要得军心！」
第443章 夫人，黑鱼岛出事了！
日落黄昏，胡同里一片幽静。
荷月长公主走出了小院大门，朝隔壁走去。
僕妇敲门。
门立刻就开了。
正要出门买菜的禅心和尚愣了一下。
僕妇将手中的菜篮子递过去：「我们是邻居，自家种的菜，请尝尝！」
禅心和尚接过，让开：「请进。」
这个小院与她那边的格局一模一样，只是，久无人居住，花草都荒芜了。
后院里也有一个池塘，池塘里的荷叶无人打理却长得拥挤，就连花也开得早些。只是，这里的荷花是红色的。
荷月长公主的目光闪了闪，就听见坐在石凳上的女人歪头看向她，然后慢悠悠开口：「母亲是来看我笑话的？」
紧随而来的禅心和尚惊得手中的佛珠绷断，掉了一地。
——
高云荷和楚煜已经在回北龙城的马车上。
「我以为你会留下来听听她们有没有交集？」楚煜说。
高云荷闭着眼睛靠在他身上：「我那个便宜爹听到也是一样。」
「你不是……不相信他吗？」
车厢中一阵沉默，「我再最后相信他一次！反正，荷花镇在我们掌控之下，她和她都走不了。」管她们是心甘情愿地归隐还是被迫的归隐，从今往后，云荷这个人的人生，只能她高云荷一人掌控。咸鱼夫人的钱，也只能她一个人支配。
子夜时分，高云荷和楚煜进了北龙城。
荷塘月色里，蓝翠姑来回踱步，云红看得眼晕：「您要不先睡会儿！夫人也没说什么时候回来？」
「我睡不着！」蓝翠姑焦灼地说。
「公子夫人回来了！」暗卫来报。
蓝翠姑和云红同时迈脚，迎出去。
「翠姑？有急事？」高云荷下了马车问，否则不可能等她到半夜。
「是。夫人。」
「进去说。」
「我去看看俩宝。」楚煜说。
高云荷点头。
「夫人，你饿吗？」云红问，「要不要吃夜宵？」
「要，煮馄饨，给大公子也送一碗。其他人，你看着安排。」高云荷说。
云红离去，屋里只剩高云荷和蓝翠姑。
「夫人，黑鱼岛出事了！」蓝翠姑从袖子里掏出一封信，「相熟的客商冒险为我们捎来的信。」
信是云芙仓促写就，大意是，突然有一天，有五万多士兵不讲武德，强占了黑鱼岛。为避免伤亡，她让大家都假意投降。为首的将军是南龙国原镇国公郑川，还有太子妃郑起贞，镇国公世子郑起松，以及小儿子郑起劲，以及南龙郑家商号郑永红和他的家人。现在，他们控制了黑鱼岛，也控制了翡翠矿的开採和销售。往北龙运翡翠的商路算是彻底截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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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没事就好！」高云荷说。
「夫人，要不我赶过去？我就不信，他们南龙郑家真的不卖我们面子？」蓝翠姑说。
「翠姑，你太天真了！」高云荷笑，「这个世道，手中有兵有权才是王道。咸鱼夫人再有钱又如何？这世上知道她真面目的人，恐怕也不超过十个人吧？幸亏我们不在岛上，否则……」
蓝翠姑面色又白了两分：「可翡翠生意是咱们的招牌，现在是六月，离七月的拍卖大会没多长时间了。」
「放心！会有人来跟你这个蓝大管家谈判的！」高云荷说。
蓝翠姑反应过来：「夫人，你是说，他们手里握着翡翠，是想要钱？」
「还要粮！」高云荷说，「咱们的黑鱼岛可没存多少粮食。」黑鱼岛种不了粮食，连菜也长得不好，但以前每月都有船只来往南龙北龙，运出翡翠，採购物资。
五万多人的吃喝拉撒，可不是小数！
第444章 算盘打得不错！
两天后，蓝翠姑还没有等到谈判的人，高云荷先等来了禅心和尚送出来的信。
拆开信一看，高云荷惊了一大跳：真是好大一个瓜！
荷月长公主是云中娘子的母亲，那岂不是说，荷月长公主是自己这具身体的外祖母？
怪不得！
她就说，自己这个咸鱼夫人可以说也算背叛者，毕竟，翡翠矿的位置是跟荷月长公主合作才得到的。但挣钱后，又不受长公主控制。
但，长公主还是把全身的内力传给了她！
她还以为她真是老了，想开了，原来是谋划更大、更长远的利益啊！
可是，她还是不明白，她并不受荷月控制啊！
她要如何谋划？
禅心的信里也没交代其他的，只说，云中娘子以前也不知道自己的母亲是荷月长公主，也是最近不知怎的查到了自己的身世，荷月长公主也承认了。
云中娘子怪荷月对高云荷太好，荷月说，因为她出生时，正值国破山河碎，驸马和她前面的两个哥哥全都战死疆场，荷月高龄产子后，紧跟着披挂上阵，就把她寄养到了一个姓郑的商户人家。
谁知，后来，国内又动乱，那商户为避战乱，离开了北疆，从此后荷月就失去了女儿的消息。
直到八年前，荷月无意中见到了十岁的云荷，云荷长得实在是太像荷月那早逝的母亲了，也就是曾经的夏国皇后。
后来一查，又查到了云中娘子。但彼时，云中娘子表面上是江湖人士，暗地里却是南龙国镇国公府的二小姐，南龙国太子妃的堂妹！
荷月没有证据，所以也不敢贸然相认，所以转而开始培养女儿的女儿。
高云荷大概能猜到云中娘子是怎么得知自己的身份的了。
原南龙太子是唐王李鹰，他和太子妃是少年夫妻。太子妃郑起贞出自郑家，看来，郑家有奇货可居的想法，当年支持了南龙帝，后来又准备支持唐王李鹰。
那么，云中娘子的身份，应该是太子妃告诉她的。毕竟，李鹰被困在北龙城，但赵信还在。他们郑家随时可以拥护一个有郑家血统的皇帝出来。
算盘打得不错！
可惜，高云荷不想跟他们躲猫猫、绕圈子了！
云中娘子还是太傻！被郑家洗脑太深！所以才会不惜一切地要助赵信成事。
赵信也傻！郑家能是心甘情愿地助他吗？当他是傀儡而已。
高云荷觉得，荷月长公主这么多年谋划都未成，估计也有些心灰意冷了！当然，荷月曾在她面前多次表示自己已厌倦了，自己想要为自己好好活几天！
人心是世上最难猜的东西！
高云荷决定不猜了！
反正她和她都在她掌握之中。
第445章 除了卖翡翠还卖……
翌日一大早，蓝翠姑匆匆而来。
「夫人，谈判的人来了。」
「哦？他们怎么说？」高云荷问。
「让咱们把咸鱼拍卖会放到黑鱼岛上举行。」蓝翠姑皱眉，「他们这是想借咱们的名义抓那些非富即贵的人吧？」
高云荷点头：「这些人怎么这么想当然呢？就不怕我与人合作，直接带兵端了黑鱼岛？」
蓝翠姑：「夫人，我们要是与人合作，那翡翠矿咱就保不住了！」
高云荷：……「你说得很对。」
所以，还是要有自己的兵才行啊！
山上的暗卫加起来才不过两千人。对付五万人，有点悬啊！
楚煜回来的时候就看见高云荷在写写画画，自从有了四美后，她可就很少干这种活了。
「这是连弩？」楚煜惊喜地说。
「是在海上作战，可以远程射击的连弩。」高云荷说，「迫击炮和红夷大炮虽然好用，但大规模制作有待时间。但这些，工部那些人应该都能做出来吧？」
楚煜拿起那精细的图纸点头，「其实让四美画出来也一样，你别太累！」
「她画不出来！」高云荷说，「这是孤本！全世界就一本。」
「啊？」
高云荷笑：「不记得我是怎么上完大学的吗？」
「记得，你说过，打工！」楚煜说。
「准确的说是收破烂！」高云荷笑。上一世，她真的是从一无所有奋斗到最后成为娱圈大佬，可惜了！
「这孤本是你收的破烂？」楚煜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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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高云荷说，「我捐给了有关部门，但在捐之前，我画了无数遍。」
别人减压的方式可能是喝酒狂欢，她减压的方式就是画这种古代武器的图纸。
「我这就拿到工部让他们做。」楚煜说。
「等等！」高云荷按住图纸，「楚煜！」她第一次郑重地喊他的名字。
「怎么了？」楚煜坐到她旁边。
「我们必须有自己可信任的人！」高云荷说，「楚家是忠臣，但我们得有自保的能力，有时候，清名不是一件好事！」
楚煜点头：「我也这么想。暗卫太少了！」
高云荷：「我们需要在军中有人！」
楚煜：「我们有啊！」
「谁？」高云荷一愣。
「徐凤先！」
高云荷：「他？可信？」
楚煜点头：「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
高云荷：「能为了你造-反吗？」
楚煜：……「能！」
高云荷摆手：「就是打个比方，不是非要造反，毕竟清名也很重要！对了，徐凤先现在管多少人马？」
楚煜：「京郊大营十万人马。」
「战斗力怎么样？」高云荷问。
「精锐！」
「那就再给这十万人马配备上精锐武器，让战斗力再提升两倍。」高云荷说，「北疆和南疆，咱们就等着他们来谈判好了！」
楚煜还是不解：「工部做好了武器，配备给他们即可。」
「我没打算让工部来做！」高云荷说，「我要成立自己的兵工厂，我是想让你从工部给我挖点人来。」
楚煜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高云荷：「我要让天下人知道，咸鱼夫人，除了卖翡翠，还卖……军-火！」
第446章 谁让我天生聪明呢？
高云荷很不想再见云中娘子，但，禅心说，她不吃饭！她诚心要饿死自己。
饿死就饿死吧！高云荷想。
但一天晚上做梦，竟梦见原主。原主说，她已经回到原来世界，希望她代她去看看云中娘子。不让云中娘子她亲眼看见郑家对她的利用，云中娘子是不会死心的！高云荷说，那就让她饿死自己吧！反正她的饿死也就是为了威胁在乎她的人而已。
原主笑：说什么一世的母女缘分不容易，看在这缘分上，救一救云中娘子吧！至于荷月，她年纪大了，又没了功夫，给她养老就好。
云中娘子六岁就被送往闲云山庄学武，十五岁打败所有师兄弟而名震江湖，并来到北龙国埋伏做密探，一做就近十年。
云中娘子其实很命苦。
行吧！既然原主都原谅她娘了！高云荷就勉为其难去看看吧！毕竟，她现在这么有钱都是原主挣的，按照继承法，父母孩子和老公都有权继承这笔遗产，可原主死的时候还没成亲呢！所以只能是父母继承。
高云荷呵呵两声：她这算是抢了云中娘子的钱？
不能这么论！
现在高云荷就是原主，原主就是高云荷。高云荷要是不来，云中娘子他们只能给他们闺女收尸了。
高云荷见到云中娘子的时候，差一点没认出来。
毕竟她以前都是一身精美的紫衣紫色面纱的。
现在却一身淡青色布衣，头上一根首饰也无。
反观高云荷，一身红荷衣，还配了红色的翡翠簪子。
高云荷只是不想在她面前露怯而已，谁知一不小心成了炫耀。
这就有些尴尬了！
不过，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不是吗？
桌子上摆着四菜一汤，禅心和尚的厨艺着实不错！
高云荷解了披风，直接坐下开吃。
站在窗前的云中娘子回头，皱了皱眉。
高云荷没有吭声，继续吃。她坐了一天的马车过来的，腰酸背疼还外加饿，总之，先吃饱再说。
禅心和尚进来，看高云荷吃得欢，欣喜地问：「够吃吗？不够我再炒两个菜？」
「够了！」高云荷说，「再来碗米饭最好！」
「米饭？有有！我去盛！」禅心小跑着出去。
云中娘子再次回头：「那是我的饭！」
「是吗？你又不吃！我替你解决了，省得浪费。」高云荷继续吃吃吃！
云中娘子看着她吃都烦躁：「谁说我不吃的？嫁汉嫁汉，穿衣吃饭，难不成楚煜少了你饭吃？」
高云荷摇头：「我有的是钱，还能缺饭吃？我只是缺……吃父母的饭而已。」
云中娘子：……
「你不是要吃？那就坐下来吃啊！」高云荷说。
云中娘子没动。
禅心却端了三碗米饭过来，「过来一起吃吧！」
云中娘子还是没动。
高云荷看向禅心：「爹，人家不想跟咱父女俩一起吃饭，就别勉强了。」
爹？
禅心和尚刚坐到凳子上的屁股歪了一下，差点掉地上，他赶紧施展内力稳住了：太好了！闺女竟然叫他爹了！这这……太好了！
「闺女，你知道了？」禅心小心翼翼地问。
高云荷端起米饭，夹了口菜，吃了一口，才说：「您表现得对我和孩子都那么好，我想不知道也不行啊！谁让我天生聪明呢？」
禅心嘿嘿笑了两口，用公筷又给她夹了个鸡腿：「闺女，多吃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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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中娘子没回头，但听着后面的对话有些生气：是她怀胎十月生下来的闺女，凭什么这臭和尚什么都没做，就要得这么一个漂亮又聪明还有钱的闺女？
第447章 楚煜是个好赘婿！
云中娘子气不过地过来坐下，端起碗吃饭。不过吃了几口就不想吃了。
高云荷盛了碗汤给她：「好几顿没吃东西，先喝点汤！」
云中娘子的眼泪噗地掉了下来：「我虽然前十年没有经常在你身边，但衣食住行，还有人身安全，我也是全都安排好的。后来你被荷月长公主看中，我也是真心为你高兴的。我不过是郑国公府的义女而已，一辈子做牛做马要报答郑国公府对我的养育之恩。但我没想到，我的亲生母亲就是那个我见过无数次的荷月长公主。明明我就是她失散多年的女儿，可她就是不认我……」
这一刻，云中娘子只是一个被母亲放弃的小可怜！「抱歉！我抢了外祖母对你的爱！」高云荷说。
云中娘子抬起泪眼朦胧的脸：「她不爱我，只爱你！」
高云荷：有个和女儿争宠爱的母亲，要怎么忽悠？哦，不是，是安慰！「我是您生的，是您的女儿，她爱我就等于爱您。如果我不是您生的，不是您的女儿，她不会多看我一眼。」
云中娘子怔愣了一下，忽然点头：「也对哦！我怎么没想通这一点。」
高云荷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禅心和尚兴沖沖地拿出一壶酒，倒了三杯：「为庆祝我们一家三口团聚，来，咱们干一杯！」
「团聚是不是也要加上我？」门口传来荷月长公主有些沧桑的声音。
「当然！」禅心赶紧又拿出一个酒杯倒满。
云中娘子「不情不愿」地举起酒杯和大家碰了碰。
僕妇又去炒了两个菜，一顿饭吃得也算其乐融融。主要是高云荷和禅心在说话。禅心问俩宝的事，高云荷回答，气氛总算让他俩活跃得不错。
吃完饭，大家坐在一起喝茶。禅心很识趣地出了屋子。
高云荷首先开口，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但我不会为任何人作嫁衣！所以，你们两人所要忠于的前朝也好，郑家也好，都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荷月长公主长嘆一口气：「我年纪这么大了，半截身子都入土的人了，我就在这荷花镇养老好了。你有时间过来看看我。」换言之，她看开了，前朝什么事，她都不管了。
「很好！」高云荷看向云中娘子，「那您呢？」
云中娘子挑眉：「只要南北还分裂，就总有打起来的那一天。只要坐在皇位上的不是你，就总有被觊觎的那一天。上位者觊觎你的财产，你要如何？」
高云荷不禁在心中暗暗佩服起自己这个便宜娘的政治眼光来，不愧是做了那么多年密探，还周旋在两国之间的女人。
「我会让她不敢觊觎。或者说，觊觎也没用，她抢不走。」高云荷说。
云中娘子：「那些人，那些兵器，是你的？」
高云荷点头。
云中娘子看向荷月长公主：「您还是太偏心！」
荷月一脸莫名。
高云荷笑：「你不要错怪外祖母，那些人，那些兵器可跟她老人家一点关系也没有。要是她有那些人和兵器，又怎么会被我困在这小小的荷花镇呢？」
荷月长公主瞪了她一眼：她不要面子的吗？
云中娘子：「看来，楚煜是个好赘婿！」
高云荷微微一笑：「他的确很好！多谢母亲为我择得良婿！」
云中娘子想吐血！
第448章 大嫂真是及时雨啊！
七月如期而至。
今年的北龙城没有往年的热闹。
因为咸鱼夫人的大管家蓝翠姑宣布：先皇去世不足一年，为表对先皇的敬意，咸鱼拍卖会暂停一年。
高云荷看着山上造出来的各种头盔、连弩、匕首，还有防箭棉甲，以及十挺迫击炮，心里十分兴奋。她决定给南龙的小叔子楚澈送一些。南龙离黑鱼岛很近，到时候夺回黑鱼岛就靠小叔子的兵了。
南龙国南龙城。
楚澈刚回首辅府，就看见天下第二书斋的掌柜的在府门口等他。
「首辅大人，您要的孤本，刚刚到货，草民就给你送来了。」掌柜的一脸谄媚。
「进去拿银子吧！」楚澈说。
掌柜的屁颠屁颠地跟着进去了。
「怎么了？」进到屋里，楚煜才问，天下第二书斋是他大哥在南龙的密探据点。为了避嫌，可是很久没来找他了。
「咸鱼夫人的大管家蓝翠姑来了南龙国，带来了一封大公子的信。」掌柜的从怀中掏出信给他。
楚澈拆开一看：惊讶了一下下！不是大哥的字迹！哦，第二张最后一句话是大哥写的：以上你大嫂所说，即为我的意思！你遵办即可！
楚澈抽了抽嘴角：给他送兵器，他还不能不遵办？他高兴地都要乐上天了好吗？
不过，看着信里反覆叮嘱的「小心倭寇」，楚澈的心也沉了下来。
今年是闰二月，倭寇就喜欢在闰二月的年份发动大战。因为他们迷信，两个二月能给他们带来好远，让他们抢到更多的好东西。
晚上，子夜时分，郊外某树林，楚澈看到了蓝翠姑这次运送过来的一批武器。全是精良的弓弩，连弩，还有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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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翠姑指着那些东西说：「这是火枪！」高云荷最终决定叫火枪，不叫火铳了。火枪好记！「这是迫击炮，这个人是火枪和迫击炮教练，把你们的人教会后他再回北龙。」
「大嫂真是对我太好了！」楚澈感慨。
蓝翠姑清了清嗓子又说：「夫人的意思是，希望这支兵随时可以出借。出借时可叫僱佣兵。我们给十倍的军饷。所以，二公子要保证这支兵里全是可信任的自己人。」
楚澈一秒钟就反应过来大嫂的意思了：「您回去转告大嫂，只要兵器够，人，不成问题。」
蓝翠姑微微一笑：「一个月后会有一批兵器再运到。」
一个月后？那就是九月凉爽天了。也正是倭寇可能来的日子。大嫂真是及时雨啊！
「蓝大管家，我派人护送你回北龙吧！」楚澈说。
「不用！」蓝翠姑说，「我雇了镖局。」
张三姑从一棵树上飞了下来，手中的火枪「嗖」地一下对准了楚澈：「楚二公子就不要跟我们抢赚钱的事了。」
楚澈点点头：「辛苦你们了。」
「钱到位……」张三姑临时改了口，「武器也到位，一切都好说。」回去路上，她要再跟蓝翠姑套套近乎，干脆让咸鱼夫人，把他们镖局也收了吧！这样，那些精良的武器，他们也都能配备上了。
第449章 真的假的？我娘生的？
九月，金秋夜，凉爽的风带来荷香，沁人心脾。
徐凤先急匆匆地跑进荷塘月色。
「大哥！大嫂！」
高云荷和楚煜正坐在凉亭里欣赏池塘里那最后盛放的倔强荷花，顺便喝点小酒怡情！谁让他们接订单接到手软，赚钱赚到做梦都偷笑呢！而且是赚的军-火钱。假以时日，他们夫妻一定能成为南北龙最大的军-火商。
「这么晚了，你来干什么？」楚煜皱眉，耽误他和自家娘子的美好时光。
「我爷爷让我来给大嫂送礼。」徐凤先把怀中抱着的盒子放到桌子上。
楚煜：「是让你给咸鱼夫人送礼吧？」
徐凤先点头：「让蓝大管家再转一次手，太麻烦了！大嫂，你看喜不喜欢？不喜欢我回去让我爷爷再换。」
他殷勤地打开了盒子，高云荷就觉得眼前一阵流光溢彩。
「是孔雀衣！」楚煜皱眉，「太破费了！」据传，南疆先王当年为了给最宠爱的女儿制作一件孔雀衣，不惜养了一千只孔雀，最后才挑出了长得最好看的羽毛，制作了这件孔雀衣。
徐凤先摇头：「破费什么？这是当年我爷爷打南疆，南疆那位长公主送给我爷爷奶奶的成亲礼物。」
高云荷：「那位长公主你爷爷？」
「暗恋？」
楚煜解释：「就是喜欢！」
徐凤先眉飞色舞：「那肯定的，我爷爷当年那么帅！不过我奶奶是个醋罈子，老是看这东西不顺眼，所以我爷爷就让我送给你了。」
「东西是不错，可是无功不受禄啊~！」高云荷说。漂亮的衣服，犹如上一世那漂亮的她总是穿不上的礼服，都让她无法抗拒。但受贿必付出代价！
「就我爹他们镇守南疆，特别辛苦。那些南疆人特别野蛮，所以他们那个迫击炮和火枪的订单，能不能往前排一下？就排在北疆之前就行。我跟你说，大嫂，这几年北疆他们那边可轻松了。每年他们的军饷、物资从不拖欠，镇国公府简直是躺着赚功劳。」徐凤先愤愤不平，「南疆就因为离北龙城远，皇上都怕我爹他们不服管，老是给使绊子。我还被困在京里当人质，哪都去不了！」
「放心！这种局面不会太久。」楚煜说。
「女皇同意我去南疆替我爹回来？」徐凤先眼前一亮。
「若今年年底南疆无战事，他们可回来述职。」楚煜说。
「太好了！」徐凤先难得扭捏一下，「我都五年都没见我爹娘了，也不知道他还能不能认出我来！」
「能！」楚煜挑眉，「还会给你带回来一个亲弟弟。」
「真的假的？我娘生的？我娘还能生？」徐凤先一脸惊讶。
「你娘多大？」高云荷问。
徐凤先：「三十六。」
三十六？搁现代生个孩子很正常！高云荷白了他一眼：「肯定是你娘生的，你不是说你爹娘情比金坚吗？」
「那是，我爹对我娘一往情深！」徐凤先一脸骄傲，「我以后也要做我爹那样的人。」
「哦，我怎么听说，你们徐家有两个孙子都要报名竞选皇夫啊？」高云荷笑着问。
徐凤先一愣：「两个？除了徐承先，我徐家还有谁？难不成我大哥，休妻竞选？不可能啊！他远在南疆，皇夫的事没人跟他说啊！」
第450章 盖着毯子纯聊天！
楚煜与高云荷对视一笑，「你多久没外出吃饭了？」
徐凤先挠了挠头：「我每天在京郊大营练兵，哪顾得上回来？还外出吃饭？有那时间多练几遭兵了。」
高云荷笑着夸他：「你真是个敬业的好……将军！」
「那是！大嫂，咱就说好了，这个月底这批，先送南疆？」徐凤先说。
「好！」高云荷点头答应，不过，提醒他，「有人说你也要竞选皇夫？」
「啊？哪个不长眼的说的？我怎么可能竞选皇夫？我志在四方，一统天下……额，不对，就我这样样貌俊美还文武双全的武状元，要当皇夫还要竞选？不给谁面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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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云荷弄不懂了：「那你是想当皇夫？」这是要牺牲自己，打入后宫内部为他们窃取情报吗？真是牺牲的伟大，伟大的牺牲啊！
徐凤先狂摇头：「怎么可能？我堂堂状元郎、少年将军，一身武艺和才华，那是要征战沙场留名千古的，皇夫那是什么玩意？谁爱当，当去！」
楚煜皱眉：「慎言！」
「哦！」徐凤先听话地点头，「大哥，你可不能把我送去当皇夫？」
楚煜想起今日白天看到的奏摺，还真有人提名了徐凤先当皇夫。至于徐承先，不过是国子监一帮勛贵子弟在自我感觉良好。至于徐承先那种为了有竞选皇夫的资格还不惜退婚的渣男，也大有人在。
「你既然不想，那就不去。」楚煜说。
徐凤先美滋滋地去了他在荷塘月色的屋子睡觉去了。
楚煜和高云荷也回了屋子，洗漱，躺到床上，即将秒睡的高云荷被楚煜及时制止。
「说好了今日那个什么的。」楚煜不满地嘀咕，「你又要先睡着？」
「没有没有！」高云荷摇头：「就是那个什么套没了。」现代那么多种类那么多存货，随时随地可买，还那么得……可惜了，现在的技术达不到，做得又慢，她催得急了，显得她很那个什么的。唉！
怪不得古人四十岁以上不同房了，大龄生子确实很危险。虽然她把剖腹产的原理和一些详细的步骤还有人体详细器官图都给了许夫人了，但实践还是需要时间的。
楚煜长嘆一口气，「那个，你不能让他们批量生产吗？可以往外卖啊！也是一门赚钱的生意吧！」赚钱多少是其次，关键是自己用得方便。
高云荷默了默说：「回头我试试！」关键是得多招人，说不定人多了，集思广益，还真能发明出更多样式更好质量的呢！
两人抱在一起，也没动，就盖着毯子纯聊天！
聊完私密，两人又说到朝堂。
「前天带着孩子们回首辅府，奶奶说咱们的老家也在邯城，离槐树村不远的柳树村？」高云荷说，「你……去过……额，不对，你就是在槐树村被招为招赘的，呵呵……」
「其实我当时去的柳树村，遵爷爷之命，给祖先们扫个墓上个香。谁知在那里真病倒了！」楚煜笑。
「啊？那到底谁救的你？」
「是岳母大人。」楚煜说，「所以后来，在悬崖下被你砸中，一方面是因为和你有感应，另一方面是因为岳母大人。」
「行吧！算她做了件好事。」高云荷说，「我会好好孝顺她，让她吃穿不愁的。」
楚煜：「爷爷他们是不是想回柳树村？」
第451章 南龙若灭，北龙也危矣。
「我听着他们的意思是想回去看看，毕竟离开那么多年了，落叶归根，人之常情！」高云荷说，「女皇那边，不会阻止吧？」
楚煜：「我来想办法！让她阻止不了。」
「我想的办法是装病！重病！想要落叶归根。你什么办法？」
楚煜笑：「说出来就没什么意思了！不过肯定不是装病那么麻烦！」
高云荷转过身，不理男人了！睡觉！
「这么想知道？」
「不想知道！」
「不想就是想！」
「那你说不说？不说我三日不理你！」
「三日？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三日不见，隔了九个秋，荷荷，好狠的心！」
高云荷：……「你说了我就不狠心了！」
「行吧！你凑过来，我悄悄告诉你！」
「已经很近了！再说在床上，外人也听不见！」
「不行，万一被人听见就不奏效了。」
……
翌日，赤壁城传来急报：倭寇大军趁夜登岸，袭击了南龙三郡，且部分倭寇还从赤壁城登岸，袭击了部分村庄。
所以北龙朝堂上，一片吵闹。
武将觉得应该向赤壁增兵，并适时地援助南龙，毕竟南龙若灭，北龙也危矣。
文臣认为，南龙目前并没有来求援，就算求援，也要商量出条件，比如让他们臣服之类的才可以出兵。
「楚首辅认为呢？」龙椅上的女皇问。
楚煜清了清嗓子开口：「双管齐下吧！一方面加紧增兵，一方面看南龙的意思。如果他们求援，咱们需尽快商议出一个让他们臣服的办法来。」
「如果他们不求援呢？」女皇问。
楚煜：「赤壁河的河岸线很长。据臣了解，倭寇此次是分兵两路，一路到南龙，一路到赤壁，以前他们採取的都是抢了就走的原则。这次他们却占领了南龙的三郡，可见他们是有备而来。」
「难不成他们还想占了南龙攻打北龙？」有大臣提出疑惑。
「有可能！倭寇居住的小岛这几年越来越小，很多地方都被水淹没了，再这样下去，那小岛有可能消失。倭寇当然要找更有利的据点了！」楚煜说，「看来他们这次是倾巢而出。」
高云荷是从蓝翠姑送来的消息中知道，倭寇袭击了南龙三郡。南龙女皇已紧急从各地调兵支援。
「你去山上送消息，看火枪和迫击炮造了多少，全都送往南龙。」高云荷派暗青上山去传信。万一倭寇手中也有火枪之类的武器，那就麻烦了。
暗青迟疑了一下提醒：「夫人，徐小将军说您答应这批武器好了送往南疆。」昨晚他是和徐凤先一起睡的。徐凤先兴奋地拉着他侃了大半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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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云荷：……昨晚好像还真答应了！「没事，你去安排吧！徐小将军那里，我去安抚。」
暗青麻熘地去山上传信了。
此时的南龙朝堂，也是吵吵闹闹。
有人提议，跟北龙和谈，达成合作，毕竟倭寇祸害的可不止他们南龙。虽然，这一次确实是大部分的倭寇兵力都倒向了南龙，否则不可能三郡那么快被拿下。好歹每郡都留有两万的兵马呢！
剩余三郡离南龙城就很近了，而且都是小郡，驻兵不过五千，起不到什么抵挡作用。南龙城城墙高大，才是真正阻碍倭寇的好地方。
楚澈当了首辅后，就已经把大部分兵力都放在了南龙城周边，但，南龙国那会儿被南龙帝带走了百万兵马去打北龙，结果兵败，人，或死，或被俘投降，总之都回不来了。
从实力上来说，南龙现在差北龙一大截。只不过算是偏居南边的一个边陲小国而已。当然，要是给他时间，他可以让南龙再发展起来，但，没有时间啊！
第452章 那澈哥儿怎么办？
南龙皇宫御花园、池塘边。
「你也要劝我向百夏低头吗？」百春扔了手中的鱼食下去，一大堆鱼争抢着游来，「本来想召个皇夫，好好美几年，没想到这么快就美梦破碎了。」
楚澈轻笑一声，「这天下还有比我大哥还好，能入你眼的人吶？」
「有啊！」
「哦，谁？」
「你！」百春倚在栏杆上回头，「除了比你大哥小三岁，其他的……都比你大哥好。」
楚澈：……「谢谢夸奖！可我对做皇夫没兴趣！」所以，你也可以不做女皇。
百春瞥了他一眼，转移了话题：「这次倭寇集结了六十万，我们现在能调集的人马只有三十万。」
「不怕！倭寇远道而来，他们想速战速决，咱们就拖着他们。等他们粮草耗尽，就只能退兵了。」楚澈说。
「可我想要的不是他们退兵，而是彻底歼灭他们。」百春的语气轻飘飘，仿佛在说今天晚膳吃什么。
楚澈的面色一变：「要想彻底歼灭他们，光我们南龙的兵可不行。」
百春嘆气：「我知道，所以，你出发去北龙谈联合抗倭吧！」
楚澈：……
百春又嘆气：「称臣、纳贡都行，只要这一次北龙和我们一起出兵，彻底歼灭倭寇，让他们百年之内再无侵犯之力。」
楚澈：「这样，你甘心吗？」
百春微微一笑：「我当初来南龙就是来建功立业的！这一次，我皇爷爷，我父皇他们两个老人家没完成的事，就由我来完成吧！」
——
半个月后，南龙使臣，南龙国首辅楚澈一行人来到了北龙国，向北龙女皇传达了南龙女皇希望联合抗倭的意思。
北龙女皇没有当场回復。但五天过去了，还是没有音信。
住在驿馆的楚澈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战局，稍纵即逝。而且，二十天了，说不定倭寇已兵临南龙城下，北龙这边如果不出兵，南龙面对的就是一场硬仗！他有些后悔在这时候离开南龙城了。他决定再等最后一天，明天晚上，如果北龙女皇还是没有回信，他就即可启程回南龙。
首辅府里，楚煜和楚洵、楚尧，还有高云荷等一家人都坐在一起。
楚尧首先开口：「皇上这是不准备答应了？」看着他小儿子求人的样子，他这个父亲帮不上什么忙，他头一次觉得心疼和愧疚。他也想让小儿子就此留下，但……世事无常，选择了就是选择了，好男儿得说话算话、知恩图报。
楚煜揉了揉眉心：「她只是想等把南龙的兵力消耗得差不多了再发兵。」
楚洵点头：「有先帝那老谋深算的劲儿！先让南龙跟倭寇打，等打得差不多的时候再出手。」
楚尧：「父亲！那澈哥儿怎么办？」
楚洵起身，朝南方拜了一拜：「谢大公主将臣的孙儿赶回来与臣见最后一面！就为这一面，我们楚家也不能让大公主枉死！煜哥儿，最迟明晚赤壁军必须过河去助守南龙城。」
「是，爷爷！」楚煜说。
夜里，楚澈做了一个梦，梦里，南龙城破了，穿着大红战袍的百春站在城楼上，挥舞着一把长剑杀敌，忽然有一支箭不知从哪里飞来，直接插中了百春的后背……
楚澈从噩梦中惊醒，捂着疼痛的心口，难受至极，他嘶哑着嗓子喊：「来人，备马！立刻回南龙！」
第453章 随朕一道去杀敌！
「你说什么？」楚煜揉了揉被吵醒而有些难受的头。
「南龙国楚首辅连夜出了京城！这是他留给您的信。」驿馆那边的暗卫说。
楚煜接过信，打开：大哥，我有预感，南龙危矣，我必须马上回去！出兵事宜还望周旋！
楚煜打了个响指，另一个暗卫从房顶上跳下来，楚煜问：「夫人到南龙城了吗？」
暗卫说：「顺利的话，昨天晚上已经到了。」
楚煜揉了揉眉心，更衣，连夜进宫。
「你说什么？南龙城可能今日会破？」北龙女皇百夏被从睡梦中叫醒。
「也可能已经破了！南龙首辅已经快马加鞭往回赶了。」楚煜说。
「胡闹！都破城了你还让他回去干什么？他可是你亲弟弟！」百夏生气地说。
「那位南龙女皇还是皇上您的姐姐呢！」楚煜有些哀伤，「您的姐姐已经低头了，臣的弟弟从小就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犟脾气。他既然当了南龙首辅，肯定是要与南龙共存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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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夏沉默了一瞬，闭眼，又睁开：「传旨，在赤壁待命的三十万援军，火速赶往南龙城。命徐凤先为南征大将军，领十万京郊大军即刻开赴赤壁城，以防倭寇从那里登岸。命六郡各出五万人马，统归徐凤先指挥，争取将倭寇歼灭在赤壁河。」
「女皇英明！」楚煜行了礼告退。
百夏松开了握在手里的一支红翡簪，这是百春送给她的及笄礼。她曾是她最崇敬、最信任的大姐姐。可惜……「大姐姐，但愿你不要怪我！这天下，你若要争，我会奉陪！但，天不佑你！南龙，本就不应该存在！不管在哪里，但愿你能平安！」
南龙城，皇宫。
「皇上！快走吧！咱们还能打回来的！」王献拉住披甲要出去迎战的百春。
「迫击炮还有吗？」百春问。
「皇上，迫击炮有，但炮弹打光了！我已经让人将迫击炮运送到安全的地方了，只要运来了炮弹，早晚咱们再打回来！」王献苦口婆心，楚澈临走前说了，最坏的情况，城破，但必须把皇上和剩余人马撤出去，以图东山再起。
「可朕要是走了，这满城百姓就遭殃了！倭寇是没有人性的，烧杀抢掠……不行！我们势要与南龙城共存亡！」百夏说着推开王献，腰间挂着一把长剑，肩上扛着一把火枪。
「朕相信楚首辅一定能搬来救兵的！」百春说，「所有大内侍卫和御林军听令，随朕一道去杀敌！」
「杀敌！杀敌！杀敌……」
王献在后面跺了跺脚跟上。本来战局没这么糟糕，三十万对六十万，虽然胜算不大，但他们拖得起，倭寇不一定拖得起。
奈何京郊大营出了叛徒，那叛徒带着十万兵马兵变，直接投了倭寇。
他们这才知道，这次倭寇大举来犯，乃是与前南龙太孙赵信勾结，双方狼狈为奸，倭寇要钱要物，赵信要夺回皇位。
那叛徒乃前镇国公的人。
南龙城被围，一切防守布置泄漏，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别处的兵一时半会又调不过来。只是，就算调，也只是杯水车薪，还中了倭寇的围城打援之计。
南龙城楼，百春的火枪「砰砰砰」地射死了爬上城楼的倭寇。奈何子弹很快就没了，她拔出长剑，继续厮杀。
忽然，一支锋利的箭不知从什么地方窜了过来，直直朝百春的后背飞去……
第454章 我出人出钱出力
「皇上……」王献的声音都破了！但他飞过去还是晚了，那一箭直直地插入了百春的后背。
「皇上！皇上！太医！太医！太医在哪儿？」他嘶哑着嗓子喊。
一个医女模样的人走了过来，「我是医女，快把皇上抬到安全的地方。」
「等……等！王献，一定要坚持到援兵……相信楚首辅，他一定会带回援兵……」百春忍着剧痛说。
「是！」
……
百春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似乎躺在了一个山洞里。
「你醒了？」
清脆悦耳的声音传来，百春转头，然后就看见了她最不想看到的那张脸。
无它，只是因为太美，还抢走了她曾经喜欢的人。
她张了张嘴，才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
「那箭上有毒，幸亏遇上我，要不然你早死了！你昏迷了五天了，来！把药喝了，喝完也许就能说话了，也许不能！那个许夫人是这么说的！也幸亏我随行带了许夫人！」高云荷摆手，云芙端了一碗药过来。
百春有很多话要问，可是发不出声音来，只好先把药喝了。
她能感觉到自己身体的虚弱，看来还真是中毒不浅！她试着再次说话，但还是发不出声音。
「行了，你别白费劲了！就算药管用，也不可能立马起作用不是？」高云荷的话音刚落，就听见一个沙哑的声音，「南龙……怎么样了？」
哎呀妈呀！高云荷吓得后退一步，那个许夫人的话真是邪乎，说喝完这副药能好，还真好了？
「南龙城怎么样了？我……这是在哪？」百春两连问。
高云荷先回答了后一个问题：「这是黑鱼岛！我的地盘！」
「你的地盘？你是……咸鱼夫人？这怎么可能？咸鱼夫人不是个老太太吗？」
高云荷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都能当南龙女皇，我怎么就不能当咸鱼夫人了？」
「也……对！」百春苦笑，「南龙城是不是破了？」
「没有！」高云荷说，「我的人又带去了一批火枪和迫击炮弹，那个王献也硬气，带人血战了两天两夜，终于坚持到北龙赤壁三十万援军到来。楚首辅还借了二十万大军，直将那帮倭寇打得抱头鼠窜。」
「后来呢？」
「后来？」高云荷看向云芙，「最近有战报送过来吗？」
「还没有！这是昨天晚上刚送来的消息！」云芙笑，「最新消息怎么也要等明天晚上。」
「阿澈从哪里借的兵？」百春问。
高云荷摇头：「这我哪知道！不过，你可以从现在开始考虑一个问题。」
「你说！」
「爽快！我救了你！你好歹也是南龙女皇，总要报答一下我吧？」高云荷笑着问。
百春点头：「你提条件！」
「把旁边那座山给我！」高云荷说，「我要在那里建一个军工场，大量制造火枪、迫击炮，当然，我会优先供给你们南龙。如何？或者，你也入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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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股？何为入股？」百春问。
「就是大家合伙，有钱一起赚！」高云荷笑。
「那座山是王献家的。」百春犹豫了一瞬说，「行，给你！」
「它现在就是一座废山，金子不早被你们挖完了？」高云荷说。
确实！百春嘆口气：「我会让王献将那座山以公平的价格卖给你。至于你说的入股的事，我同意。我需要出钱还是出人？」
「都不需要！军工厂挂您的名！我出人出钱出力！」高云荷说。
第455章 难道此阿澈不是楚澈？
「我会以半价卖给女皇你。」高云荷说，「至于你要怎么武装你的军队，那就是你的事了。」
百春的心激盪万千，货在她手里，她想怎么武装？武装哪支军队？都是她说了算！那她岂不是会收穫很多死忠？
「之前那些都是从北龙运过来的，你在北龙也有军工厂。为何又选择帮我？」百春问。
「不是帮你！」高云荷说，「你太弱会连累楚澈，会助长百夏的野心，我需要的是你们平衡，你们平衡了，天下才会太平，我们这些生意人才能好好地做生意赚大钱。」
百春：……「天下一统不好吗？」
高云荷摇头：「好什么？一个人说了算，还有什么危机感？下面的大臣，管你是忠臣还是奸臣，不听话的都要打击。好好的朝廷最后会乌烟瘴气，然后，民间有志之士再起义，再暴动，天下又陷入混乱……一如当年唐国末年那样，民不聊生。」
百春：「你说得似乎有道理。」
高云荷：「很有道理。南龙和北龙如果实力相当，那就好好地合作共赢，不好吗？」
百春：「你不怕我窃了你的兵工厂？」
高云荷笑：「那配方要是这么好拿到，百夏早就拿到了。我可没跟她合作。」
百春：「看来我还要谢谢你！」
高云荷：「当然！我信任你才跟你合作。」
百春疑惑不解：「按理，你应该信任百夏才对。」
高云荷：「她心眼太多了！」一个从小被教导帝王之道的人，心眼能十八弯，她懒得跟她周旋，让楚煜去对付吧！
百春：「我想喝口水！刚才的药太苦了！」
「啊？」高云荷愣了一下，你现在才反应过来？
云芙端了水过来，百春靠在床头，喝了两口。
「其实我不想当什么女皇。」百春嘆气，「我本来想趁着这次中箭死遁的。」
高云荷：「你差一点就真的死去！」
「人算不如天算！」百春说，「不过，听你刚才那么一分析，我又觉得当女皇还不错。虽然这违背了我父皇的遗旨。」
「这怎么能算违背遗旨呢？你想啊，你是你父皇最信任的女儿，当初你拿下南龙，如果你父皇不死，封你个南龙女王都是有可能的。你统管南龙，又有兵有钱，可以说完全割据一方。你父皇有生之年，你的日子都会很快活！」高云荷笑。
嘉和帝不重男轻女，他既然能从小培养百夏当皇帝，那么，百春立下大功，他也不会吝啬。可惜，天不遂人愿，他早死，也未能为百夏树立威望、扫清一切障碍。为避免姐妹自相残杀，他只能以百夏为主，不承认百春。
但，唯一的意外就是楚澈跟了百春去南龙，楚澈的聪明才智足以辅佐百春登基为女皇。结果，百春真的自立为女皇了。
「又被你说服了！」百春忽然问：「你不怕我当了女皇，权势滔天，派人把楚煜抢回去当皇夫？」
高云荷：「你不是看上了楚澈？」
「你怎么知道？」
「昏迷五天，偶尔醒醒，神志不清时都在喊阿澈阿澈的，难道此阿澈不是楚澈？」高云荷问。
百春难得扭捏一下：「就是楚澈！」
第456章 把她当大嫂就好！
「看来二公子你要准备当皇夫了！」洞口，暗黑对站了一会儿的楚澈说恭喜。
十七岁的少年首辅，脸有一点红。
高云荷走出来，楚澈赶紧行礼：「大嫂！」
高云荷摆手：「她醒了！明天早上再让许夫人检查一下，没什么事就可以走了。」
楚澈有些着急地问：「不用多卧床几天吗？万一留下后遗症……」
高云荷看着情窦初开的小叔子，微微一笑，「你完善陪陪她，看她到底还需要卧床吗？」
楚澈：……
高云荷迳自离去，一边走一一边暗自开心：这个小叔子把百春勾走了正好，省得百春惦记楚煜。被一个公主惦记，和被一个女皇惦记，还是有区别的。
她本来想：那个百春要是还惦记她家相公，她就直接让她去死呢！
谁能想到，已经沉稳了不少的的澈哥儿能为了救她，两天两夜，日夜兼程，还顺道经过直隶，借了十万兵马出来，南疆的徐凤先的爹，镇南大将军徐威，又拔了十万兵马赶来救援。要知道，这二十万可归属北龙，但他们都是在没有北龙女皇的号令下，直接来的南龙。
楚澈是做了两手准备的，先去北龙城求援，求援不成，直接借兵。也不知他提出的什么条件，能让两大「军阀」直接派了十万兵马出来。
百春也在问楚澈这个问题：「那二十万兵马，他们如何会借你？」
楚澈笑着握住了她的手：「你身体还没大好，别操心这些有的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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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春：「我想知道，我怕你把我卖了换兵！」
楚澈噗嗤一笑，「放心！卖我也不会卖你！」
百春：「那你说，要不然我都睡不安稳。」
楚澈挑眉：「我只不过允诺他们，一旦北龙女皇对他们不利，南龙将为他们大开方便之门。一年之内，我会把他们的亲族都接到南龙来。」
百春：「你是说他们会背叛北龙？」
楚澈摇头：「帝王心，海底针！他们只不过是为自己和家族多求一条路而已。毕竟，若帝王想废一个人，有的是莫须有的罪名。」
百春：「你说得对！」
楚澈：「你不要做那样的人！」
百春瞪他：「我是那样的人吗？只要大家忠心耿耿地办事，贪点拿点都无所谓，别太过分就行。」你不能光让驴子干活，不给好吃的，也不行啊！
楚澈：「其实，我大嫂曾经说过，高俸禄养廉。高俸禄监督。我们提高官员的俸禄，让各种事情都透明化，他们自然就会没有贪的机会。」
百春打了个哈欠：「这些你制定颁布就好！反正咱们挖完了金矿也有钱。对了，旁边那座金山，你大嫂要了。说是抵救命之恩。还说什么要合股，总之就是跟我们一起赚钱的事，你对接一下。」
「好！你安心养身体！别操心这些小琐事。」楚澈说。
「明天一早走吧！」百春说。
楚澈：「等许夫人检查了再说。」
百春：「我就是不想看你大嫂那胜利者的姿态。」
楚澈抿了抿嘴：「把她当大嫂就好！」
百春：……「她比我小！」
楚澈：「那也是大嫂！」
第457章 他不是自愿的！
高云荷在审讯。
本来这种事用不着她，但，对方说认识她，要说很重要的事。
是个三十六七岁的妇人，哦，不是普通的妇人，是昔日的南龙太子妃郑起贞。
郑国公带着郑家的男丁跟着赵信和倭寇勾结，去打南龙城。黑鱼岛只留下了两千人和郑家的老弱妇孺。
也许是没想到，咸鱼夫人会趁乱赶回这里吧？也没有想到那一千多男男女女的下人和挖矿的矿工们，说造反就造反吧！
收到夫人要回来的消息，云芙直接带人端了岛上剩余的两千人，一千多人死伤，剩余的餵了迷药，扔到矿井深处先关着，回头饿瘦了饿痛了再安排他们干活。
顺带，云芙也把郑家的老弱妇孺抓了起来。
「别为难我姐姐和侄女！有什么冲着我们男人来……」
高云荷刚下了地牢，就听见一个男人的声音在喊。
「都喊了一天了，这个郑起劲可真是的，我们又没有要怎么着？他就一天天地折腾！」云芙嘆气。
高云荷看见这个郑起劲是个高大的男人，问：「郑家怎么没把他带走？」
云芙：「他？郑国公的小儿子，纨绔子弟，他什么也不会干，人家能带他吗？」
「喂！云芙姑娘，有什么沖我来，千万别为难我姐姐和侄女，还有我母亲他们，他们都是妇孺，什么都不知道的。」郑起劲在牢房内冲着云芙拱手。
「那你知道什么？」带着面纱的高云荷问。
「我也什么都不知道。」郑起劲挠了挠头。
高云荷切了一声，转身离开，「这里太吵了，出去找间清净屋子谈。」
云芙打开一旁的牢房，「太子妃娘娘，你出来吧！」
坐在最里面的郑起贞和曾经的小郡主赵青闻言抬起头来，「这里没有什么太子妃娘娘，只有郑起贞。」
「行吧！」云芙说，「你不是说你要见我们夫人？走吧！」
「你们有事沖我来！想动刑也沖我来！欺负女人算什么本事？大不了我死了，十八年后又是英雄好汉一个……」郑起劲在一旁的牢房门口叫嚷。
「小舅舅，你闭嘴吧！」赵青嫌弃地开口，「母亲是去办正事。」
郑起劲一秒钟捂住了自己的嘴：……
「听说你要见我？」高云荷并没有摘下面纱，也没有坐下。
郑起贞看着空无一物的屋子，也不是空无一物，两边都是博古架，架子上本来摆着精美的翡翠饰品，现在却空空如也。被他的父兄他们拿去卖了。
高云荷看她看博古架，瞬间笑了：「都是小钱，花了就花了，我不会在意的。」
郑起贞：「郑家也很有钱。」
高云荷点头：「我知道，所以，你是要跟我说，还我的钱吗？」
狡兔三窟！郑家的钱肯定藏在秘密的地方。
郑起贞摇头：「那是留给郑家的孩子的。郑家每出生一个孩子，就会存一大笔银子在一个地方，以防家族有变，以图东山再起。」
哦，类似于后世的信託基金，可以借鑑。不过……
「赵信与倭寇勾结，已丧失了一个做人基本的底线。就算他能苟活，也会被人唾弃。」高云荷说。搁后世，就是妥妥的汉奸，把牢底都能坐穿！或是直接被赏个枪子！
「不是的，信哥儿是被我父亲他们逼着去的。」郑起贞说，「他不是自愿的！」
第458章 我跟他，从来不是一路！
高云荷想起最后一次见赵信那个臭小子时，他那阴狠的狼崽子一样的目光。少年的楚煜当年使了奸诈手段将他诓骗抓走，很多年后他都不能释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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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哥儿是个可怜的孩子，小小年纪就去做了质子，备受欺凌。好不容易被你娘救回南龙，又因为太得父皇喜欢，而招致太子厌恶。我们母子三人在太子府的日子其实并不好过。」郑起贞按了按眼角的泪，「想必你也知道我是你姨母了吧？这么说来，信哥是你的表弟呢！你救救他吧！」
「怎么救？」高云荷问，她在想，这是不是一个陷阱？专门针对她的？
「我也不知道！那天我父亲他们是用我和青姐儿的命逼着信哥儿去的。」郑起贞的声音哽咽起来，「都是我这个做娘的无能，连自己的孩子也保护不了……我要是有你娘一半的本事……」
「你是想问我娘为何没和赵信一起回来是吗？」高云荷说，「你在想，如果我娘在，郑家是不是就不会那么轻易地控制你们娘仨，是吗？你太天真了！那五万兵马是郑国公统领的，你和赵信最大的错就是过于信任郑国公！但凡当初你们再多带一个将领和一批人马出来，就会有人与郑国公抗衡。到时就是他们争相拉拢你们娘仨，而不是现在郑家一家说了算。」
「这……似乎是这个道理！」郑起贞皱眉、懊恼。
「这是制衡之道！赵信做质子多年，学了武功，学了谋略，但……帝王的制衡之术未学。」高云荷说，「所以他被郑家控制也不冤枉！」
「那你到底是救还是不救？如果是你娘在这儿，她一定二话不说就去救信哥儿的。她为了救信哥儿回国，是在北潜伏了十几年。」郑起贞颇有感触地说，「我和你娘从小就姐妹情深……」
「姐妹情深你为什么不早告诉她，她的身世？」高云荷打断她。
郑起贞一噎。
「我娘已退出江湖，昔日的南龙太子成了北龙的安王。你如果想去找安王，我可以派人护送你去北龙。」高云荷说。
「不用了！我跟他，从来不是一路！」郑起贞厌恶地说，「我现在只想把信哥儿找回来，然后我们一家三口找个地方隐居起来安安稳稳地过日子！」
「牢里哪些人呢？」
「除了我弟弟郑起劲，其他人你看着办吧！」郑起贞长嘆一口气：「我最讨厌人背后算计我！娘家也不行！」
嗯！有点太子妃的气势了！毕竟当过十几年太子妃、主管过偌大的太子府的。
「也好！郑家其他人就让那些人拿钱来赎吧！」高云荷笑。
第459章 赵信不见了！
倭寇已经溃败，六十万人马仅剩不到十万残兵败将，逃至海边，爬上船，仓皇逃窜。
海边，还有一群残兵败将，散躺在沙滩各处。他们都穿着南龙军服。
天色将暗，一个灰头土脸的少年悄悄得向旁边的树林里移去……
「爹，赵信不见了！」昔日的郑国公世子喊了一声，旁边一身狼狈的郑国公起身：「去找！绝对不能让他逃走！否则……」他们还要靠着赵信的名义去招揽那些忠于南龙帝的人。就算手下这些普通士兵，也是认为他们是跟着南龙太孙復国的。
尽管南龙国并没有灭，只是换了个皇帝而已。
昏暗的树林里，少年如一只狼一样跳跃着奔跑，但追踪之人太多，不一会儿就发现了他的踪迹。
「赵信！停下！否则我放箭了！」
……
洪亮的声音响起，少年并没有停下，反而加快了速度！一支雷霆之箭追来，眼看就要射中少年的大腿，突然不知从哪里又飞出一支箭，这支箭比那雷霆之箭要粗得多，只一瞬就将其击落在地。
少年听着身后接二连三是哐当声，仍是没有停下脚步，而是拼命得跑！拼命得跑……直到跑出这片树林，然后就看到了道路上的马车，以及正掀开车帘沖他笑的……楚澈！如今南龙国的首辅。
「上车吧！」楚澈笑。
少年赵信回了一下头：「他们不会追上来了吧？」
楚澈挑眉：「勾结倭寇，残害同胞，罪无可赦！」
赵信：「那些普通士兵也是无辜的！」
楚澈招手：「你赶紧上来吧！少操心那些有的没的！」
赵信看了看周围林立的士兵，以及树林里黑压压朝海边扑过去的士兵，再次开口说：「你可以让他们将功赎罪，哪怕是做苦力！留他们一条命吧！」
楚澈哼了一声：「仁慈！」但也没再说什么。
事实上，他本没打算跟那些普通士兵过不去！
郑国公，郑国公世子等将领，那肯定是要收监清算的。
看在郑起劲一把鼻涕一把泪求他的份上，好歹给他们留条命吧！流放三千里挖矿去吧！
半个时辰后，被五花大绑的郑国公和郑国公世子，还有郑家二公子一起被绑了过来，粗鲁地扔到了两辆囚车上。他们的后面，还跟着自绑自己表忠心的普通士兵们。
第460章 他能说，他看不懂吗？
「母妃！」
赵信一下船就朝那个青衣夫人跑去，跑到近前，他跪倒在地：「儿子实在无用！」
「以后叫我母亲吧！」郑起贞将他拉起来，「母亲不想再当什么太子妃了，也不想做什么皇后、太后的梦了！你也不要做太孙了，好吗？」
赵信动了动嘴唇，没说话，也没点头。做不做太孙不是他决定的，只要他活着，总有人找上来让他做太孙！
「都成光杆司令了，还不肯放弃什么破太孙的身份，你可真有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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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调笑的声音传来，赵信转头，顿时脸色突变、咬牙切齿：「你怎么会在这里？」
高云荷双手环胸：「我要不在这里，你能安全地回来吗？」
「我回来跟你有什么关系，又不是你救的……」赵信的话嘎然而止，他想起楚澈是面前这个女人的小叔子。
「你母亲说，她和我母亲亲如姐妹，你还叫我母亲姨母。我要是不想办法救你这个小表弟，我母亲可是会痛不欲生的。虽然我不想救你！但百善孝为先，为了不让两位母亲伤心，我只好勉为其难去求人救你了。唉！我真是个好表姐，都不计较当年你绑架我的事了！」
「绑架你？你又没受罪？我反而……」被打得鼻青脸肿！赵信气急，「谁稀罕你救我？」
「哦，不稀罕也没关系！我又不是为了你而救你！」高云荷笑，「云芙，帐单给他！」
云芙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纸递给赵信，赵信展开一看：「黄金十万两，白银三十万两，粮食一百万斤！」
「这是我家夫人为求南龙首辅发兵救你而付出的代价。都快把我们黑鱼岛的老本掏光了！」云芙说。
「我有这么值钱？」赵信看向高云荷，「我怀疑你在敲诈！」
「你不值钱，太孙值钱啊！我可是用这些钱买断了你的太孙身份。从今后，这世上再无太孙赵信，而只有欠债的穷小子赵信！」高云荷说。
赵信：……「太孙赵信呢？」
高云荷嫌弃地看了他一眼，「死了！死在了倭寇的手中！怎么样？给了你个好名声啊！」
赵信看了一眼满眼期盼的母亲和妹妹，还是有些咬牙切齿：「我……我谢谢你啊！」
郑起贞：「要叫表姐！」
赵信：……「表……姐！」
高云荷笑着点头应了声「哎」：「你先休息两天，养养伤！然后，你就尽快做事还帐吧！」
赵信：……
两天后。
看着面前摞成小山的帐本，赵信看向一旁的云芙：「我要见你们夫人。」
云芙笑着纠正：「是咱们夫人！赵掌柜！夫人一早就出发回北龙了。黄金和白银已经当场交付给了南龙首辅，只剩余一百万斤粮食，需三年内交付清。这是咱们各地交上来的帐本，夫人说这些生意以后都归你管。」
赵信：三年，一百万斤粮食，也就是说一年要挣出三十多万斤粮食的钱来。「挣得出来吗？」
云芙一愣：「赵掌柜，您还是先看帐本吧！」
赵信翻开一本，上面密密麻麻的数字，他眼前一晕：他能说，他看不懂吗？
赵信在屋里坐了一天，晚上走的时候还抱了一堆帐本回屋。
郑起贞和郑起劲在屋里等他，赵青也在。
郑起劲赶紧接过他抱过来的帐本放到桌子上：「怎么回事？」
第461章 上车！这么多人看着呢！
「我现在是赵掌柜！可是，我看不懂帐本。小舅舅，你得帮我。」赵信说。那个女人肯定在为难他！但，他可不能让她看扁了他！
郑起劲挠挠头，转头看向了旁边小榻的小几上的一摞帐本。
赵信：「小舅舅是要和我一起熬夜看帐本吗？正好你教教我！」
郑起劲嘆口气：「信哥儿，我以前是纨绔！」
赵信：？
「你让我给你鑑赏个曲子什么的，甚至唱首曲子都行，就帐本，我也不会！我还以为你会呢！我带帐本过来是想请教你的。」郑起劲说。
赵信：……
郑起贞和赵青相视一笑：「你们不会，我们会！」
赵信、郑起劲：……
郑起贞清了清嗓子：「先来看郑家的帐本吧！」郑家是自己娘家，父亲和两位哥哥心术不正，勾结倭寇，已被南龙首辅抓了起来。现在郑家是郑起劲当家，还有一堆老弱妇孺要养活，总算南龙首辅没有全部把郑家家产收走，还给留了三间铺子。
至于信哥儿的帐本，那是黑鱼岛的吧？希望信哥儿能早日独自撑起来。人，总要弄懂普通人是怎么活着的，才不会总是那么不切实际地好高骛远！
高云荷到达北龙城的时候，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是十二月的北方，少有的好天气！
然后，在城门口，她就看见了幽怨的一大两小。
高云荷的心有点虚。走的时候说最多一个月，搞定黑鱼岛的事就回返。谁知，后来四美调出她以前当小蓝翠鸟的时候飞过的地方，发现的两处宝藏，一座金矿，一座铁矿。于是，他们就改道顺便去考察了考察。然后，大手笔跟当地人买下了那两座山。待回来后再安排可靠的人过去。
这一顺便就顺了快两个月。没办法，古代的马车太慢了！都是在路上被耽误的！要不，把四个轮子的汽车发明出来？可是，没有汽油啊！不对！没有汽油有电啊~！不若先搞一搞电动车？回头让四美先把后世研究出来的资料调出来。
楚煜一手一个，抱着俩宝上前：「还以为你不回来了？」
好幽怨的语气！都把树上的麻雀给惊飞了。
「娘！」俩宝同时伸出胳膊求抱抱！
高云荷看着又长高长胖了一圈的茵宝和强壮了许多的坚宝，欣喜地伸出双臂，抱过去。两个宝被挤成了夹心饼干。
高云荷的双手勾住了楚煜的胳膊，楚煜的脸色一暖：「上车！这么多人看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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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昏的时候，蓝翠姑所带队、张五镖局所护卫的，据说是咸鱼夫人的十多辆货进了城门。
而此时的高云荷在皇宫里，与北龙女皇百夏相对而坐。
「朕那个大姐姐运气很好！」百夏嘆气，「朕收到的消息是，她中毒中箭，但却被人所救！」
高云荷直接问：「那皇上是希望她被救还是就那样死去？」当了皇上的百夏都不可爱了！明明不过十七岁的花季少女，说话老成得像七老八十。
百夏愣了一下，苦笑：「作为妹妹，我希望她平安。但作为皇上……」
「其实，现在南北和平相处就很不错。」高云荷说，「作为一介商人，皇上如果不介意，我可以跟你说一说心里话。」
第462章 有楚家的把柄吗？
「天下一统，需要讲究个天时地利。」高云荷想着四美从脑子里搜索出来的劝说词，「所谓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南龙帝发动南北战争，消停了没半年，倭寇又入侵。虽然皇上您不承认，但天下人皆知，那南龙女皇就是当年的百春大公主，南龙首辅楚澈就是曾经北龙的小楚状元。倭寇入侵南龙，北龙若无动于衷，任由南龙灭国，恐怕天下人都会在夜里骂皇上。」
百夏咳嗽一声：……「不是发兵救了吗？」
高云荷点头：「皇上您明事理，顾大局，重情义，天下人皆知。」
百夏瞪了她一眼：「你接着说，少讲这些肉麻的话。」
你在朝堂上听得还少吗？
高云荷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接着说：「如今也算南龙北龙齐心协力，歼灭了倭寇五十万大军。十万残兵败将逃回去，没有十年的休养生息，他们不敢再来挑衅。北疆匈奴王暴毙，几个王子正在热火朝天地争夺王位，没个三五年，估计也不能消停。南疆最近也安然无事。如此太平年间，也是我北龙休养生息、练兵练将的好时机。待来日，兵强马壮，自然一切水到渠成。」
百夏：「一切水到渠成？包括统一天下？你说得有道理。」
高云荷：我只是画了个饼，你脑补的，跟我没关系！我就是，孩子还小，钱还没挣够，个人实力太差，不想再打仗而已。
你兵强马壮，人家南龙也会兵强马壮，不过，这话就不说了！
「其实，你当官一定是个好官。」百夏忽然说，「你一点都不比楚小首辅差！他只会说，皇上，这不行！那不行！这不合适！那不合适……都不知道变通地说。他要是如你这样跟朕分析局势，朕早想通了！」
合着你还是没想通啊！那要是刚才没说服你，你是不是还要制我一个擅自救南龙女皇帝的罪名？高云荷在心里吐糟，并暗暗责怪楚煜，不是说好了？他在大后方，安稳这位北龙女皇脆弱易变的心吗？怎么做思想工作的？回去让他跪搓衣板去！
「皇上，我不行！我就只喜欢赚钱。我对当官没兴趣。」高云荷笑，「但是皇上可以开科考取女状元啊！」
「女状元？」
高云荷点头：「对啊！以后科考，女子也可参加。分男女状元、榜眼、探花不就好了？皇上还可向天下颁布政令，鼓励女子读书，鼓励女子参加科考，让女子享有和男子一样的地位。」
百夏：「这能行吗？」
高云荷微微一笑：「古来，皇位只有男子可以继承，皇上，您以一女子之身，不也继承了皇位了吗？」
百夏长吸一口气：「那是父皇疼爱我！」
「皇上您也可以疼爱天下女子啊！」
百夏被这句话说得雄心万丈起来：「真的可以那样？」
高云荷耸耸肩：「肯定会有阻碍！不过，说服楚小首辅的任务，我可以完成。但其他人……」
「你只管楚小首辅就好！」百夏说，「其他官员不足为惧。他们谁还没个把柄在朕手上？朕的皇家暗卫可不是吃素的！」
高云荷默默地替楚煜问了一下：「皇上有楚家的把柄吗？」
第463章 一家人在一起，真好！
百夏挑眉：「没有。」
楚家是开国首辅之家，本就不缺钱财。楚家两代人，都不曾纳妾。到了楚煜这一代，更是直接入赘上门。
楚澈，不说也罢！毕竟小楚状元虽混迹百花楼，但据说洁身自好，还是完璧的处男之身呢！也不知以后便宜谁！
只，除了那道皇爷爷的遗旨！
但，她和大姐姐都当了女皇，那遗旨也起不了多大作用了。
——
高云荷从宫里出来的时候，天空竟然飘起了雪花。
马车旁，长身玉立的男子打着伞走向她。
高云荷伸手，接住了一手的雪花。
快过年了！真好！
「等了很久了吗？」高云荷问。
楚煜摇头：「去处理了会儿摺子，估摸着时间才出来的。」
二人回到家的时候，俩宝都困得左摇右摆了，但却倔强地捂着被子，不肯倒到床上睡！好久不见娘亲了，他们今晚要和娘亲一起睡。
楚煜把坚宝摇醒：「你都要五岁了，男女三岁不同席！」
坚宝使劲睁了一下眼睛：「不是七岁吗？」
楚煜：「你是神童，你是三岁。」
坚宝：「那我还是别当神童了！」
高云荷忍不住笑出声来，拍了楚煜一下胳膊：「别逗孩子了！」她把茵宝放平，又叮嘱坚宝：「你也快躺下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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茵宝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唿唿地继续睡了。坚宝一下子清醒了，躺在床上，眼睛睁得圆熘熘。
楚煜在心里嘆气：「你先去洗漱，我给他讲故事睡觉。」
高云荷点头。
高云荷走后，坚宝倔强地摇头：「我想听娘讲故事。」
楚煜：「你娘赶路已经很累了，又被召进宫里，精神紧张地和皇上说话，更累了！你是想让她更累吗？等她休息两天，再讲故事。」
坚宝眨巴了下眼睛，点头：「好！」
楚煜刚要讲故事，就听他又问：「爹，什么叫精神紧张？」
楚煜：「就是要脑子转得很快，要思考才能说出一些话来。」
「就好像夫子提问题回答时那样吗？」坚宝问。
「对！」楚煜说，「你回答不好，夫子顶多打你手心。」
「那娘回答不好，皇上会如何？」坚宝问。
太聪明的孩子真是难应付！楚煜笑：「你娘那么聪明，怎么会回答不好呢？」
坚宝一想也是，所以开始认真地听故事了。
高云荷回来的时候，坚宝已睡着了。
楚煜从床边起身，亲了她一口，「等我！」
等你干什么？高云荷看了一眼被俩宝占了一半的大床，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下雪的冬天，还是暖和和的被窝最舒服了！
等楚煜回来的时候，就看见女人和孩子都睡得唿唿的，被子还被踹得乱七八糟……屋里改造成了地暖，确实挺暖和的。
他长嘆一口气，把被子给他们盖好，然后自己也钻了进去，抱住了女人，睡觉！
一家人在一起，真好！
等过几年，女人二十二三，再添个宝，更好！
第二日清晨，雪停了！
高云荷起得晚，起来时都看见阳光晒到窗棱上了。估计快正午了！
没办法！床太舒服了！比马车舒服一百倍！
咦？俩宝怎么没去上学？
「都放年假了！」云红笑着说，「要放到正月十五以后呢！」
「对！我忘了！」高云荷忽然想起楚煜，朝廷是不是也该放个年假？
第464章 自家媳妇夸的海口……
「朝廷要到除夕那天举行了封笔仪式后才会休息。」云红说。
高云荷在心里嘆口气：跟后世一样，想有个长长的年假，不容易啊！
坚宝和茵宝好好享受自己的假期吧！
不过，外面争执的俩宝似乎有些不对劲。暗青在一旁似乎是想劝又不知如何开口。
四美在旁边咯咯笑。
高云荷和云红走出去，才发现，院子里堆了四个雪人，两大两小。
茵宝气得鼓起了腮帮子。
「怎么了？」高云荷问。
茵宝巴拉巴拉地告状：「堆雪人是多么好玩的事情，哥哥非说，让我也背首关于雪的诗，不背就说要把雪人推倒！哥哥坏！」
坚宝皱眉解释：「你如果现在不背，是准备过完年开学还是考倒数第一吗？不丢人吗？」
茵宝摆摆手：「倒数第一就第一！不就是不会背诗吗？是会少块肉还是会挨顿揍？都不会！反正都是第一，你计较那么多干什么？我跑步还得第一呢！」
高云荷小小吃惊了一下：「女学还考试吗？」
坚宝点头：「考背诗和跑步！比我们国子监的简单多了！」
茵宝撅嘴：「哪简单？背诗很难的！」
高云荷微微一笑：「现在放假休息了，咱们就好好玩！开学了再背，好不好？」茵宝是典型的四肢发达不爱读书。当然，也可能是还小。毕竟，过完年也才五岁。
坚宝这样读书好的神童，毕竟是少数！
茵宝拍手：「好好好！娘真好！」
高云荷又看向坚宝：「每个人擅长的不一样，茵宝确实不擅长背诗，咱们就不为难她了，好不好？反正有你这么个才华横溢的哥哥，茵宝只需要练好功夫，保护你就是了。」
是这样吗？好像也对！反正他怎么练都打不过茵宝。而茵宝怎么背都背不会一首诗！
他点头：「我听娘的！」
「来！娘看看你们堆的都是谁？」
「这是爹！这是娘，这是哥哥，这是我……」茵宝巴拉巴拉介绍。
「堆得真好！」高云荷笑，「你们还想堆什么？咱们一起堆……」
……
高云荷在家和孩子玩得不亦乐乎的时候，楚煜正在御书房听女皇侃侃而谈。
在全国开办女学，鼓励女子读书，参加科考，设女状元，还要把各个衙门适合女子的职位统计出来，还要鼓励普通女子外出做事……
这些在后世司空见惯，但在这个时代有些惊世骇俗的事，总觉得不是眼前这个十八岁的女皇自己能想出来的。
但，想到她还是第一位女皇，也有可能……不对，昨晚，女皇见了一个人！
「你夫人都跟你说了吧？朕刚刚说的这些都是云夫人的，她可真是个奇女子。」百夏的语气里满是赞嘆，「她还说说服你的事她负责！说你肯定会同意！煜表哥，你果真不是那迂腐之人。如果是老首辅在的话，朕觉得他一定不同意。幸好他退了，你成了首辅。看来父皇让我登基一定要用你当首辅的决策非常明智。将来的天下是年轻人的。」
压根没有被说服过，而且自进殿就一句话也没来得及说的楚煜在心里嘆口气：算了！自家媳妇夸的海口……怎么着也得给她落到实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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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5章 绝对不能再等三年！
楚煜刚想表一下自己会大力支持之类的忠心话，就听女皇又说：「云夫人那么会赚银子，如果让她进户部，岂不是……」
「绝对不可！」楚煜打断女皇的异想天开，「臣的夫人臣了解，她虽然说起事来头头是道，但是她其实很讨厌做事！想必皇上也知道，臣的夫人就是咸鱼夫人，她当初给自己起名咸鱼夫人，是真的想当一条咸鱼的！」
有钱有时间身体还好容颜还美，这一世，那女人是打着享受生活环游世界的主意的。要不是南北动乱又倭寇侵袭，她早把日程安排上了，反正他自己当时一个户部侍郎也不那么重要，辞官还是很简单的。
「咸鱼？」百夏笑，「确实如此！那此事……」
「此事臣会亲自督促，尤其是女状元一事，臣觉得过完年就可筹备起来。皇上登基加开恩科，可设在九月。这样各地报名的女子也可有时间来京城。至于报名资格，臣会列一个标准，最好是各地先考一次，跟考秀才差不多！」
「秀才的题会不会太难？要不童生？」百夏说。
「如果是这样的话，恩科时，男女就要分开排名了。」楚煜说。
「本来就该分开排名吧？这世间女子本就读书的不多，要是和男的一起比……」百夏皱眉。
楚煜想起后世的高考，那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可是不分男女的！甚至有时候女孩还比男孩强。
男人这种生物，你必须在同一起跑线上把他干趴下，他才能彻底认可女人！
虽然他也是个男人！尤其是现在这个男尊女卑很多年的时代。
女皇之所以能顺利即位，还是嘉和帝用手段让掌握了兵权的人都支持女皇登基。
再有一个原因就是，嘉和帝的那两个弟弟出于某种原因都不想争。
楚煜已经能想到，当这道关于女子可参加科考的旨意下发后会引起的轩然大波。
但北龙开国至今，自北龙帝开始，只要皇上和首辅都同意的事，无需庭议，即可下发圣旨。
楚煜觉得他爷爷和北龙帝当年定下这规矩简直是太有先见之明了！
不过，楚煜又开口：「秀才还是童生可再议，但，臣建议，在下发圣旨之前，将在京的一些老人们想法调出京去。该回乡祭祖的回乡祭祖，想出游的出游！比如，楚老首辅。」
百夏：「那是你爷爷，朕按理还叫一声姨姥爷呢！」
楚煜眉都不挑地说：「为天下大计，亲情还是要放一边的！楚老首辅为人最是迂腐不过的。当初他还反对皇上您登登基呢！」
百夏挑了一下眉：这煜表哥比她还狠！为做出一番惊天地泣鬼神的创举，不惜算计自家爷爷！
「其实不止楚老首辅，还有徐老将军等武将，头脑简单，万一被别人一撺掇，联合起来反对……臣虽不惧，但势必会拖延时间，万一赶不上九月恩科，可就得再等三年了！」楚煜嘆息。
「绝对不能再等三年！」百夏说，「就採用你说的策略！把他们都调出京外，而且越远越好！」
第466章 有劳夫人赶走她！保护我！
「你说爷爷现在就可以马上离京？而且越快越好？」高云荷一脸惊讶，「你怎么做到的？那个女皇，百夏，她放心吗？」
楚煜笑：「不是我做到的，是你！」
「啊？」高云荷更是一头雾水了。
「女状元的事是不是你提出来的？」楚煜问。
高云荷点头。
「你还说要说服我！怎么说服？」楚煜笑。
高云荷：……「昨晚太累睡着了。再说，你一个现代芯子的男人，需要说服吗？」
楚煜挑眉：……「需要！」
高云荷上前亲了他脸颊一下，「可以了吗？」
「敷衍！晚上再说。」楚煜坏笑。
「对，你告诉爷爷了吗？」高云荷问。
「没有，晚上一起过去吃饭。」楚煜说着看了看天，「叫上孩子出发吧！」
「好！」
一家四口外带云红暗青，刚赶着马车出了银杏胡同，就看见了一匹狂奔的马，马上还有一个趴着的人影。
「当街纵马！太危险了！」高云荷说。
「暗青你去！」楚煜说。
暗青放下马鞭，施展轻功，追上了前方还乱窜的马，他扔出套索，那马头瞬间被套上，急速停下，惯性让马上的人直接滚在了地上。
「哎呦！疼死老娘了！谁搞我的马？」地上的人滚了几圈后迅速站起来。
暗青看了那身火红的衣服和火红的人，暗叫不好。他刚想跑走，就被扯住了袖子：「是你！本公主记得你，你叫暗青还是暗绿来着？你家主子呢？本公主是来找他叙旧的。」
暗青：我家主子跟你有什么旧可叙？「公主恐怕认错人了，我……什么也不叫！不是，我不叫暗什么。」
「不可能，别以为过了四年，我就忘了你的样子。你现在也不过是高了点，胖了点，白了点而已。」
暗青：「我叫云青，公主说的话我听不懂。我要回家了。」
「不行，你祸祸了我的马，你得赔我！」
暗青看着在旁边安安静静、实则垂头丧气的马，「这马没事！」
「马没事那就是本公主有事！本公主骑马骑得好好地，你套我的马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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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那叫骑马吗？那叫当街纵马！
暗青看了一眼后面的马车：唉！公子肯定是不会出来给他解围的。毕竟，这南疆的古丽安公主，四年前就看上他家大公子了，要不是大公主提前看上，说不定，大公子就被当年的皇上送给南疆当公主驸马了。唉！他家大公子就是命苦！
暗青想要飞上屋顶逃跑，但云红一个人驾马车，他又不放心！他只能回头喊：「夫人！」
高云荷看着旁边不动的楚煜，失笑：「你不能出去吗？」
楚煜皱眉：「外面那是个疯批女人，我还是不要露面的好。」
高云荷：这么怂的男人，不想要了！行吗？
楚煜亲了高云荷一下：「有劳夫人赶走她！保护我！」
咦？真肉麻！
高云荷掀开车帘，「云青，赶紧滚回来！本夫人还急着去吃饭呢！」
暗青一听，麻熘地跑了回去，坐上马车，驾车就要走。
谁知，古丽安直接挡在了马车前：「不准走！」
高云荷和坚宝同时掀起一边车帘，高云荷问：「当街纵马狂奔，按北龙律法要如何？」
坚宝大声说：「娘，我知道！人和马都鞭打三十！」
高云荷笑着拿出一锭银子：「谁去京兆府一趟报官？这里有人当街纵马狂奔，被我的车夫阻止了还蛮不讲理耍横！」
第467章 一人当就一人当！
「我去！我去！」人群中一个年轻书生喊，高云荷将银子扔给他，他飞也似地跑去。
只跑了两步，便碰见了紧急赶来的五个京兆府巡逻的衙役。
年轻书生又举着那锭银子来还给高云荷。
高云荷微微一笑：「不用！这是你敢于站出来维护律法应得的。」
人群中不乏惋惜自己嘴慢的。书生在别人的羡慕眼光中将银锭放进了自己有些陈旧的荷包里。
「我是南疆的古丽安公主，你们不能抓我！」古丽安手指高云荷的马车，「他们冒犯本公主，你们给我把他们都抓到牢里去。」
「这恐怕不能！」贺方从人群中站出来，「公主你当街纵马，本官亲眼所见，若不是那位夫人的车夫，前面很多老百姓的摊子都要被你撞翻，甚至可能闹出人命。这么论起来的话，你应该感谢那位夫人和她的车夫。」
「就是！我们也是亲眼所见！」
「都差点撞着我小孙女，幸亏壮士圈住了那匹马！」
……
临近过年，这条街上晚上允许摆年货，人还真不少。
「大家让让！我家夫人要先走了！」暗青赶着马车喊。
人群里自动让出一条道来，马车轻松驶过。
古丽安恨恨地看了那远去的马车一眼，忽然眼前一晃，她好像看见一个「楚」字，「那是楚家的马车？楚煜是不是在里面？」她刚要去追，贺方挡在她面前：「还请公主去京兆府喝茶！」
古丽安：「本公主是来给女皇送年礼的，你确定非要本公主去喝茶？」
贺方挑眉：「年礼呢？」
古丽安：「还在我哥哥那里，本公主先来一步。」
「那就是没有任何凭证了？」贺方摆手：「带走！」
两个衙役上前，一左一右，手中的大刀对准了古丽安，「你……你……你敢鞭打本公主？我告诉你，我哥哥不会绕了你的……」古丽安手放在嘴边，吹出来一串响亮的鸟叫声。
一个有些瘦小的黑衣暗卫跳了出来，手执南疆王的令牌：「还请这位大人有事好商量！」
贺方看了一眼令牌，说，「公主可以用钱来赎罪！」
「多少？」暗卫问。
贺方随意看了一下被撞倒的摊贩的东西，随口说：「三千两！」
三……三千两？暗卫从袖子里掏银票的手顿住了，他只有一千两了！公主这一路上实在太糟钱。
「五百两，行不行？」暗卫说。
贺方摇头：「最少两千五百两。」
「六百两！」
「两千两！」
「七百两！」
「一千五百两！」
「八百两！」
「一千三百两，不能再少了！」
暗卫从袖子里掏出两张五百的银票，然后又从荷包里倒出一些碎银子，大概数了数：「就这些了！多一个子都没有。」
贺方心里乐开了花，但还是吩咐衙役把钱收好！
古丽安反应过来，很气愤：「你的意思是本公主只值一千三百两？」
贺方摇头：「还不够！公主头上那支簪子应该值一百两，添上就够了！」
「你……」古丽安气得满脸通红。
贺方嘆气：「要不，公主就象徵性地挨一鞭，走走形式，抵一百两。」
「我替公主！」暗卫说。
贺方摇头：「本国律法，一人做事一人当，不可顶替！」
古丽安：「一人当就一人当！」就在众人以为她要挨一鞭子的时候，谁知她勐地从头上将那支红彤彤的簪子摘了下来，一把拍在贺方手里，「收好了！本公主的哥哥来后，会找你赎的！」
第468章 挑衅？还是女人？
首辅府。
听楚煜说了可以离京的事，楚洵惊了一下下，「你确定？」
楚煜笑着点头：「随时可以离开！而且，皇上还希望越快越好！」
楚洵不愧是老首辅，随即就琢磨过味来：「皇上是怕我这个老头子在京城碍她事？说吧！她又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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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不是皇上想，是……自家媳妇想！不过，这不能说，就让皇上顶锅吧！
「皇上要开恩科，允许女子参加科举。还要在各地兴建女学，鼓励女子读书习武，出来做事当官！」楚煜一口气说完。
楚尧赶紧给楚洵倒了杯热茶：「爹，你缓缓！别气出病来！气大伤身！」
楚洵喝了杯热茶，苦笑：「我生什么气？皇太女都能立，女皇都能登基，还有什么可生气的？这是迟早的事！我早想到了！」
楚尧松了口气。楚煜不禁佩服起自家爷爷来，这老头儿其实一点也不迂腐！要不然，当初就不会跟着北龙帝造反了！
「你奶奶天天嚷嚷着要去闯荡江湖，这一次，我能陪着她去了。」楚洵笑。
闯荡江湖？楚煜：他也想和媳妇一起去！算了！爷爷奶奶操劳了一辈子，趁着他们现在身体好，想去就去吧！
楚尧忽然开口：「要不然，我也辞官跟你们一起去？」
楚洵瞪了他一眼：「你这个太医院院正的位置多重要！你不知道？要是换了不靠谱的人，拿把毒药害了皇上他们怎么办？」
楚尧：「您不是不那么拥护女皇吗？」
楚洵：「不拥护是一回事，但不能不守护！我走了有煜哥儿，你走了有谁？」
楚尧愣了一下，苦笑：「爹，我也会老的！」
楚洵长嘆一口气：「那你找个徒弟！」
楚尧：……徒弟？倒也不是没有！还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可惜被您老人家拐去当首辅了！
总之，一大家子在一起愉快地吃了顿饭！
第二天早晨，楚大夫人和楚二夫人还有楚真楚萍去给楚老夫人和楚老爷子请安的时候，就发现，院子里没人了！
是真的没人了！
连丫鬟小厮都没有的那种！
哦！楚大夫人想起来了，这院里本没有丫鬟小厮，只有几个僕妇和一个管家。对了，那管家和僕妇据说都是楚老夫人当年闯荡江湖时救的人。楚老夫人走了，他们当然也跟着走了。
高云荷一大早起来，想到楚老首辅他们要走，决定带俩宝回去再陪陪长辈。谁知楚煜说：「他们应该已经出城了！」
「啊？这么急？」高云荷看了看外面还没有大亮的天。
楚煜说：「他们的行礼是早就收拾好了的，昨晚没有走是为了陪我们吃顿饭！」
高云荷不解：「可要是皇上不同意他们走，他们怎么走？」
楚煜笑：「找个替身不就好了？不过，现在，替身也用不上了！」
高云荷：……「还真准备了替身啊？」
楚煜点头：「我奶奶的易容术不错！」
既然不用过去了，高云荷又回去睡回笼觉。楚煜出门，去上朝。
高云荷陪俩宝读书练武一上午，做足了母慈子孝的好场面。
中午正要摆饭吃的时候，门口小厮来报，说是有个女人上门来挑衅！
挑衅？还是女人？
不可忍！
四美和云红转了转手腕：「夫人，我们去打发了她！」
云红补充：「肯定是昨天那个女人！」
第469章 我们儿女双全！
荷塘月色门口。
古丽安看着大招牌旁边那大大的两个字：云府！忍不住问旁边的黑衣暗卫，哦，不能叫黑衣暗卫了，因为她已经换回了南疆侍女的服饰，她是古丽安的贴身暗卫古雅。
「这是云府，你确定楚煜住这儿？他不是继承了他爷爷的才能，做了首辅吗？不应该住在首辅府？」
古雅：「大楚状元本来就有才，也是凭藉才能做了首辅的。」
古丽安翻了个白眼：「你拉倒吧！他要不是人家楚老首辅的大孙子，就算中了状元，那也是个芝麻小官！再给他三十年，他也升不到首辅！」
古雅有些不明白了：「公主你不是喜欢大楚状元吗？怎么还贬低人家？」
古丽安的嘴角抽了抽：「损人习惯了！」
古雅：……「听说大楚状元当年为了不尚大公主百春，直接入赘了这个云家。」
古丽安：「这座宅子很出名！但绝对不是什么名不见经传的云家的。」
古雅：「公主，既然那个，大楚状元成亲了，我们还是回去吧！」
「不行！我等了他那么多年，一定要要个说法！」
古雅：……哪来的那么多年？人家大楚状元可没答应你啊！
高云荷出来的时候就看见，古丽安正在拿脚踢她家门两旁的石狮子，一脚一脚又一脚！看门小厮在旁边拿着个本子一边记一边喊：「踢三脚，有轻微裂缝，修补费一百两。踢四脚，狮子腿有点晃，修补费二百两……」
古雅拉着古丽安让她别踢，但肯定拉不住。
高云荷问云红：「这石狮子是从赤壁城运过来的吧？」
云红点头：「从建府时运过来的，据说花了五千两银子，到现在得有六十多年了。」
「风风雨雨六十年！所以，」高云荷看着小厮手上的本子笑：「这石狮子修不好就让她赔新的吧！」
新的？古雅瞥过来一眼，看见高云荷，惊了一跳，赶紧硬拉住古丽安：「公主，别踢了！别踢了！人来了！」
古丽安转头一看：「是你！」
高云荷眨了眨眼：「原来是在大街上肆意纵马的人啊！京兆府办事这么不靠谱吗？你怎么还是活蹦乱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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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丽安哼了一声：「你没听说一句话吗？」
「什么？」
古丽安得意地说：「有钱能使鬼推磨！有钱当然也能抵鞭刑了。」
「哦！原来如此！」高云荷看向四美：「北龙律法有这一条吗？」
四美刚刚把北龙律法扫描进了自己的脑子里，闻言立即搜索：「有！北龙律法还有一条，肆意毁坏别人家建筑，除需赔偿外，还需坐牢！坐牢时限看毁坏程度。」
「哦。那向京兆府报案吧！」高云荷说。一个小厮机灵地跑出去报案。
「别别！我们公主真是来拜访大楚状元的。哦，不是，是楚首辅。」古雅上前行礼。
云红：「我还没有见过拜访别人家先把人家门口狮子给踹坏的人。」
古丽安挑眉：「这不就见了？我就是！」
云红：……
高云荷确定，这就是一个被宠坏的小女孩！不过，「你找我家相公有事？」
「当然！但是，不能跟你说。」古丽安说。
「娘！娘！」俩宝跑过来，「该吃饭了！」
高云荷笑着任他俩抱住腿。
古丽安瞪大了眼睛，指着俩宝开口：「那个，楚煜都有孩子了？还两个？」
高云荷点头：「对啊！我们儿女双全！」
第470章 夫人可是咱们铺子的大客户！
「这个渣男！」古丽安「啊啊啊」地大叫三声。
楚煜骑着马刚拐进胡同，就听见了古丽安那惨绝人寰的叫声。
古丽安看见楚煜，直接冲过去，楚煜一抖马绳，马儿一歪头，带着楚煜避开了。
「楚煜！」古丽安大喊。
楚煜皱眉回头：「你是谁？」
古丽安：……
众人：……
紧跟而来的云亮手一指古丽安：「她……何方女子？如此大胆！敢直唿首辅名讳，还不赶走！！」
楚煜给了云亮一个「干得好」的眼神，然后，施施然下马，走上台阶，迎上高云荷笑意吟吟的脸。
「走吧！进去吃饭！都饿了！」楚煜说着一手一个，抱起了俩宝。一家四口朝院内走去。
古丽安还想硬闯，云亮挥手，两个暗卫过来，正要动手将古丽安扔出胡同，古雅赶紧拉了自己公主走人！
——
「听说是南疆的小公主，你这么不给面子，会不会惹来麻烦？」饭桌上，高云荷笑着问。
楚煜摇头：「不用担心！等南疆大王子古荻来了我再找他算帐。」
「哦，看来里面有故事，讲讲？」高云荷问。
楚煜微微一笑：「当时的我，得中状元，年少有为，又英俊潇洒，难免桃花多一些。不过，我没兴趣。古荻为了哄妹妹，就说我要给百春当驸马。她一个南疆的小公主当然不能跟北龙国的大公主比。」
「结果你没当驸马。」高云荷笑，「古丽安肯定在懊悔当初怎么放过了你！」
楚煜有些无奈：「古荻之前的信上并没有说古丽安会来。」
「古丽安现在住在何处？」高云荷问。
「驿馆！」楚煜说，「因为她和暗卫的银子都被贺方给罚光了。」
高云荷闻言高兴地多吃了一碗饭。
为了「减掉」那一碗饭，高云荷决定下午带着俩宝去逛街。
高云荷觉得她和古丽安很有缘分，要不然，怎么逛个街买个衣服都能碰到？
楚二夫人的锦绣衣坊里，高云荷试了一件绣娘刚刚做好的出水芙蓉衣，她刚换好出来，照着镜子，就听见进门处传来一个霸道的声音：「她身上这件衣服，本公主要了！」
掌柜许英温和地说：「这件衣服是这位夫人量身订做的。公主如果有看中的样式，本店也可以为公主量身定做。」
「我和她的身量相差不多，我就要那件。」
这熟悉的声音，让高云荷气笑了。她转身，然后就看见还真是古丽安带着她的暗卫小侍女。
「怎么又是你？」古丽安皱眉，「男人你抢走就算了，怎么一件衣服也要跟我抢？」
高云荷：「这店好像是我先来的！」
古丽安：「我不管，总是我就要这件衣服！要不然，给你们女皇送年礼的时候，我就告状，说你欺负我。你看你们女皇是向你一个后宅妇人，还是我这个南疆的小公主。」
高云荷还没吭声，一旁的四美幽幽来了一句：「夫人是首辅夫人！」
许英也微微一笑：「夫人可是咱们铺子的大客户！」
古雅赶紧拉古丽安的手，准备劝她别充大头，现在她们可没钱。谁知一个没拉住，就见古丽安插着腰说：「大客户？她一年在这里花多少？我马上给你多少？」
许英拿出柜檯上的帐本翻开：「本月夫人订做女子衣服四套，男子衣服四套，还有小孩子衣服男女各四套，一共是一万一千八百两，合到一年就是十二万三千六百两。这还不算首饰……」
「等等！」古丽安说，「她……她们家每个月每个人都要做新衣服吗？」
第471章 她来找我夫人了！
许英笑：「当然！首辅夫人一句话，咱们铺子赚大了！」
古丽安的脸白了又青，青了又紫。
高云荷觉得欺负小女孩太狠也不太好。于是看向许英：「把最新的设计图都给小公主看一看，公主大老远地来了北龙，我们总要尽尽地主之谊。公主选了什么，都记在我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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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许英拿了册子掀开给古丽安看。
「我才不要！我们南疆的服饰也很精美的！」古丽安脸看向别处。
古雅惊嘆出声：「可这件衣服好漂亮！」
古丽安忍不住回头看，也被惊到了：白里透着红粉的颜色，仙气飘飘不说，还搭配了一套红翡首饰，光看图就能让人想像到做出来多漂亮！
她忍不住往下翻，呜呜呜，一张比一张好看！都想要！可是，志气不能丢！
「我又不是缺一套衣服的人！」
高云荷笑：「那就挑两套！」
「我也不是缺那两套衣服的人！」
高云荷：「挑四套好了，搭配上首饰。还有几天就要过年了，公主肯定是要在北龙城过年的。穿新衣，戴新首饰，美美地过个年。」
许英笑着点头：「夫人放心，肯定能在年前给公主赶出两套衣服来。」
古丽安没再说推辞的话，主要是，她确实要和大哥一起在北龙城过年。「那个……我大哥来了……」给钱太俗了！但她也不知她大哥除了年礼，还带着别的宝贝没有。
「大王子来后，肯定是要去拜见女皇的。」高云荷笑，「我家相公说，和你大哥有些私交。到时，欢迎你们到府上做客！」
「行吧！本公主转告我大哥！」古丽安有些别扭地问，「我那会儿去，其实也只是想上门做个客！」
古雅：公主，你这话是怎么说出来的？你明明是去找事的！就是实力不够！没闯进去而已！
高云荷微微一笑：「到时，你和你大哥一起来！」
古丽安最终没有抵挡住精美衣服首饰的诱惑，接受了高云荷的馈赠。顺便，又接受了一顿状元楼的晚饭。
所以，当楚煜擦着黑回到家的时候就发现，媳妇孩子都还没回来！
等他孤独地一个人用完晚饭，又处理完了一些事后，媳妇孩子还没回来。
云亮小声禀报云红传回来的口信：夫人和古丽安公主吃完饭又去新建好的大剧院听歌了！
楚煜起身，准备出去接人。
刚走出荷塘月色的大门，就看见一行人风尘僕僕地下车。
「南疆古荻拜见楚首辅！」
楚煜的眉心一动，估了下时辰，城门应该刚刚关上。依古荻谨慎的个性，不应该如此匆匆进城。
「你有急事进城？」楚煜问。
古荻愣了一下：难不成他那个蠢妹妹没来找楚煜？「古丽安调皮，提前进了北龙城，但我去驿站问过了，她出来一天，到现在都没回去，她没来找你？」
「没有！」楚煜斩钉截铁地说，「在下已成亲，这种话大王子以后不要再说了，有损我的名声！」
名声？古荻磨了磨牙，「还请楚首辅帮忙派人找一找我妹妹！她就带了一个侍女、钱也带得不多！我怕……」
「不必担心！」楚煜说，「她没来找我！但她来找我夫人了！」
古荻「啊？」了一声：「你夫人和古丽安竟是旧识?」
第472章 世人都爱高官厚禄！
旧识？怎么可能？
楚煜：「要不我们一起去找她们吧！」
两刻钟后，两人站在了大剧场里，站在最后排，听着台上激昂的鼓声，还有一个黑衣男子在歇斯底里地狂喊，古荻忍不住问：「这地方，什么时候建起来的？是南风馆的分馆吗？」
楚煜皱了皱眉：怎么说呢？反正有南风馆的人在表演！「咱们还是先找她们吧！」
楚煜朝旁边的二层阁楼走去。果然在最里面看见了兴奋不已的媳妇和孩子，还有一个拿着萤光棒在挥舞的古丽安。
「安安？」
「大哥？啊啊啊！你终于来了！」古丽安笑着拉他看对面舞台，「我们回去也建一个南风馆，好不好？」
古荻的脸色青了青：这怎么可能？
「不是南风馆，是大剧场！」高云荷解释，「专门用来请人表演和搞大型活动的。」
「对对！是大剧场！」古丽安说，「你看多热闹！还很挣钱呢！每天晚上这么多人！」
「你还没给大哥介绍你的朋友呢！」古荻转移了话题。
「对对！」古丽安拉着高云荷的手说，「大哥，这是我的好朋友云荷，云夫人。你带了好东西没？我要给我的好朋友送礼。」
「当然，在驿馆，你回去好好挑！」古荻说着看向云荷，抱拳行礼，「多谢云夫人照顾安安。她给您添麻烦了！」
「也没那么麻烦！」高云荷笑。
楚煜：「多送点礼表达歉意吧！」
古荻：……楚煜就算成了亲，还是一如既往地讨厌！
——
古荻第二日便拜见女皇，送上了南疆的年礼。
自徐凤先的爹，镇南大将军徐威驻守南疆后，南疆王室便老实多了，也配合多了，也不敢胡乱起兵乱了。
因为徐威是真杀人啊！管你是王子还是公主，没有俘虏一说，只要动乱，那就是斩杀！
至于所谓的南疆民心？呵呵！民心那都是用钱买的，让老百姓有钱了，过上好日子了，南疆的老百姓是真感谢徐威啊！
古荻这一次来，是因为和徐威初步达成了合作，要把现在的南疆王，也就是他父王，直接架空，甚至退位。他来京城，一送节礼，二是请求女皇给他一份正式的继承南疆王的圣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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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份圣旨不能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要。
女皇私下召见了古荻，楚煜也在场。
听古荻说了一些南疆现状，楚煜一针见血地指出：「你那个父王又想搞独立？」
古荻点头：「父王煳涂，徐大将军五十万重兵集结南疆周围，我真不知父王哪里来的勇气？」
楚煜笑：「南疆还有三十万兵马，现在还在你父王手里。你有把握让他们听你的吗？」一道圣旨好写，但南疆王毕竟在位二十多年，根基深厚。
古荻：「世人都爱高官厚禄！所以臣想请女皇再给那三十万兵马所属的家族宗主，一个高官。一个让他们可以跟南疆王平起平坐的高官。」
楚煜：「你真的想好了？」平起平坐就意味着南疆王室从此或许只是个虚名了。
古荻笑：「我无意于王位，但别人坐了那个位置，都不给我们兄妹留活路，我只好自己坐了！」
古荻和古丽安的母亲是早逝的南疆往后，没娘的孩子能在王室安稳长大，很不容易。
第473章 城楼上抛绣球招皇夫！
一连三天，楚煜晚上都是很晚才回来。据说是在招待古荻。
可是，每晚都需要招待吗？古荻就是个王子，还需要楚煜这个首辅天天陪着？不正常！
她自从那晚和古丽安一起去了大剧场回来得晚后，再也没晚回了，都是赶在晚饭前回的。
「那个古荻，是不是找你还有另外的事？」这天晚上，好不容易逮到早回的楚煜，高云荷问。
楚煜打了个哈欠：「有点累！明天再说吧！」说完就要躺下，被高云荷从后面架住，「累也得回答问题。」
楚煜转身顺手抱了她躺下：「古荻想要当南疆王。可他爹还没死！」
高云荷：「逼他爹退位？」
楚煜：「他爹有三十万兵马！」
高云荷：「断兵马粮草！」
楚煜勐地不困了：「我怎么没想到？夫人你太厉害了！」
高云荷：「我随口说的。」
楚煜兴奋地说：「当年，北龙帝开创北龙国，兵强马壮，南疆为免灭国，主动归顺，北龙帝曾经允诺先南疆王，五十年内每年只需缴纳少量岁贡，南疆一切还是由南疆王说了算，兵马也是。但现在的南疆王继位后，一直在暗戳戳地想要独立。
威武大将军徐达志镇守南疆时，好几次差点让南疆独立，幸亏他有一个骁勇善战的儿子徐威，徐威接替了他爹的职位镇守南疆，曾经率兵直捣南疆王都，清王侧。那一战，撺掇南疆王独立的两个儿子一个公主，还有诸多大臣被杀死。
这些年南疆王依然独立之心不死，但有徐威这个镇南大将军在，他不敢轻易妄动。但只要北龙南龙开战，或是别处有个什么风吹草动，南疆王就蠢蠢欲动。离五十年还有十几年的时间，强行派兵也不太好！」
至于古荻所说的让南疆三大家族与南疆王平起平坐的主意，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要採取为好。
一旦王的威信在民间丧失，南疆必乱。
高云荷：「你这几天就是天天和古荻在商量这个？」
楚煜嘆气：「那小子磨起人来很烦，还说什么，我要是想不到好主意，他就去南龙找澈哥儿。」
高云荷忍不住笑：「南疆归顺南龙的可能性有吗？」
楚煜摇头：「除非徐威也归顺南龙，但那是不可能的事。」
「看来这个徐大将军不仅有钱，还很有原则。」高云荷想起徐凤先给他爹要武器的那个无赖样，嗯，徐凤先肯定不像他爹。
「其实，还有一个办法。」高云荷笑。「让古荻做女皇的皇夫。这样他们兄妹就可以留在北龙城了。」
楚煜：……「古荻说，他妹妹古丽安也这样跟他说过。」
「那他愿意吗？」高云荷问。
楚煜摇头：「女皇不愿意。」
高云荷：「不是说选皇夫的事已经提上日程了？」
「对！而且……」楚煜有些头疼地说，「女皇要在城楼上抛绣球招皇夫！」
「什么？」高云荷也有些懵了。
「古丽安听说后很兴奋，说一定会帮他哥哥把绣球抢到。」
「这不是胡闹吗？」高云荷无奈摇头，「那么多世家子弟，难道就不能选几个皇夫进宫？绣球这东西，谁知道会被什么人抢到？你同意了？」
楚煜：「又不是我娶媳妇，我干嘛发表意见？」
高云荷：……女皇胡闹！首辅也胡闹！这太平日子到底能维持几天啊？
第474章 抛绣球这事，没准的！
高云荷没有见到她有些好奇的徐威大将军，倒是先见到了徐凤先的大哥，徐明先小将军。
那是在除夕的宫宴上，本来高云荷是不想去的。可是，女皇把抛绣球的时间定在了除夕宫宴之后。
高云荷想了想宫门前的那座城楼，嗯，挺高的。
但，就算点满灯笼，也不如白天亮堂啊！女皇选的这个时间真是很奇妙！
然后看到宫宴上无数打扮靓丽的世家公子，高云荷悟了。女皇的抛绣球招皇夫其实也提前选定了范围。毕竟，宫宴，又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能参加的。
高云荷的位置很靠前，毕竟，楚煜是首辅。除了女皇，没有人比他的官职高了。
「徐明先敬首辅、首辅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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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亮的声音传来，高云荷抬头一看，见旁边本来空着的位置上站了一位白袍将军。年龄一看就比楚煜大。
「大嫂，这是我大哥！刚从南疆赶回来！」徐凤先凑过来介绍。
「徐小将军！请！」楚煜说。
高云荷也笑着举杯。
「明先代我父亲多谢夫人鼎力之恩！」徐明先又说，「我再干一杯，夫人随意。」
高云荷看了一眼徐凤先，徐凤先眨眨眼，看来徐明先和徐威是知道她咸鱼夫人的身份了。
众人坐下，徐明先又小声问楚煜：「首辅，女皇真要抛绣球选皇夫？」
楚煜点头。
徐明先的脸色有点不好看，三弟徐承先为竞选皇夫而退婚的事，他知道后就觉得很是气恼。此次，二叔并没有回来，而是委託他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徐承先当了皇夫。他们徐家人刚烈正直，决不能做那种背信弃义、贪图富贵之事。爷爷还是太心软了！
徐凤先撇嘴：「大哥，你就别操心了！女皇选谁都不会选上他！弱鸡一个！」
徐明先：「他来了吗？」
徐凤先朝一个角落抬了抬下巴：「那不？国子监三退公子！」
「什么？」
徐凤先解释：「咱家的徐承先，武安侯府的郑家红，白国公府的白飞。三人都为当皇夫私自退了亲。」
徐明先看向徐凤先：「要不你牺牲一下？」
徐凤先：「什么意思？」
徐明先：「咱们家你还没订过亲，当皇夫正合适。」
徐凤先露出恐怖的表情：「大哥你也没订过亲，你是长兄，要牺牲也是你先牺牲！」
徐明先：「我还要回南疆！」
徐凤先：「我去！正好去建功立业。老呆在这北龙城，我快呆得生霉了！」
高云荷听着兄弟俩的窃窃私语，忍不住开口：「抛绣球这事，没准的！」不是你们俩谁想当皇夫就能当的。
楚煜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名单递给徐明先：「这些人，皇上的意思是全部淘汰。一会儿你们也配合一下。」
徐明先刚展开，徐凤先就抽走了：「我来看，大哥你又不认识几个人。」
确实如此。徐明先点头。
宫宴结束得有些早！因为大家都期待着最精彩的抛绣球招亲呢！
外面竟然飘起了小小的雪花，地面也铺了一层白，照得天地间犹如白昼。
城楼上，百夏已经换上了一身大红的宫装，搭配鲜艷的红翡头面，美得犹如仙子。
高云荷转头看向跟在她身边的四美，四美点头表示一切已办好。高云荷的心定下了。
第475章 你不会！因为你善良！
城楼下满是人。当然，全部是翩翩公子。
那些不符合要求的压根也进不来。除此之外，就只要一些看热闹的女眷了。这其中就有古丽安。
她作势挽了挽袖子，还拉了拉身旁的古荻，「大哥，你要争气一点！」
古荻：……比起当皇夫，他还是更喜欢当南疆王的。算了，一会儿躲着点绣球吧！
礼部一名官员宣布了相关规则：诸如不许大打出手！不许使用轻功！不许推搡别人等等。
然后，女皇开始抛绣球了！
百春倒没有什么犹豫，直接将手中的红色绣球抛了出去。
纷纷扬扬的雪花中，红色的绣球犹如一团火焰，
众人伸高了手欲接绣球。
谁知，那绣球犹如长了腿似的，从你的手上划过，但你还没抓紧，就被别人的人一碰弹向了别处……就这样，绣球在众多人的头顶弹来弹去，一时之间，谁也没接到。
徐承先看着绣球朝自己这边滚来，赶紧伸出左手，徐凤先和徐明先同时看到，同时伸手挡了过去……看着绣球从自己手边熘走，徐承先转头怒视他俩：「大哥，二哥，你们成心的吧？不是说你们对皇夫不感兴趣的吗？」
徐凤先：「我不感兴趣，但也不能让皇夫落到你这种耍阴谋诡计的人身上。」
徐明先：「真是丢徐家人的脸！」
「我怎么耍阴谋诡计……了？」徐承先的声音有些虚，他赶紧将自己的左手垂在身侧，但徐凤先已将他的手腕抓住，看着他手上那些黏黏煳煳的东西，他勐地甩开他的手：「晦气！」
徐明先直接拎了徐承先的后衣领子往外拉他：「跟我去南疆去！」
「我不去！」徐承先喊。
「由不得你！」
这里的一个小插曲并没有影响抢绣球。
楚煜和高云荷站在宫门的廊下，看那些人还在争抢弹跳不停的绣球。
楚煜忍不住皱眉：「这绣球跟篮球一样大了，你准备的？」
高云荷笑：「皇上找我出主意，我帮了个小忙而已。」
听说百夏要抛绣球招皇夫，高云荷虽然觉得不太靠谱，但也没想干涉。但没想到，百夏先找她了。
那是一个很平常的下午，高云荷带着俩宝回首辅府看公公婆婆。
楚大夫人看到俩宝很高兴，抱着他们就去吃好吃的了。
高云荷正要一起去，却听她那公公、太医院院正楚尧说：「儿媳妇，你跟我来书房一下！」
书房？公公和儿媳妇？合适吗？
高云荷正纠结合适不合适的时候已经走到了书房门口。
「你进去吧！」楚尧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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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难道你不进去？
「里面有人在等你！」楚尧笑。
公公总不至于害她吧？高云荷怀着忐忑的心情进了书房，然后就看到了一身便服的百夏。
「朕想见你。因为一些私密的事。不好让楚煜知道。所以用了这种方法。」百夏说。
高云荷反问：「您不怕我告诉楚煜？」
百夏笑：「你不会！因为你善良！」
我善良吗？高云荷问：「什么事？」
百夏问：「你有没有什么一劳永逸的办法，让文武百官不再提选皇夫这个事。」
高云荷：「不是打算抛绣球了吗？」
百夏：「那是你公公想出来的笨办法。现在有些难收场。」
高云荷：「这有什么难的？让绣球落到皇上您看得顺眼的人身上不就好了？」
百夏的神情有些哀伤：「朕没有看得顺眼的。朕一辈子都不会选皇夫。」
「为什么？」高云荷问
第476章 好一个天赐皇夫！
「因为朕是石女！」
石……石女？高云荷怔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石女是怎么回事。「不是……你若是石女，你父皇知道吗？他怎么会立你为皇太女？」
百夏长嘆一口气：「父皇不知道！这件事只有我母后和你公公两个人知道。」
咣当！高云荷觉得自己好像被砸中了一个大瓜！
百夏又说：「你别误会！我母后和你公公没有任何暧昧的男女关系。我母后和你婆婆是亲姐妹。你公公只是爱屋及乌罢了。当年慧贵妃生了个聪明可爱的女儿，我母后不想被比下去！这一瞒就是很多年！我也没想到父皇会选中我作皇太女。」
这事确实有点麻烦！
高云荷都忍不住想问：那你百年之后准备怎么办？过继还是……但终是理智在线，没有问出口。
……
高云荷的思绪被一阵「啊啊啊」的惊嘆声叫回来。
绣球此时不见了！
按计划成功了？这么快？
高云荷急跑出去，楚煜也紧随其后，然后就看见了在高高的宫墙上，坐着一个黑衣少年，黑衣少年手里捧着一个红色的绣球，但少年的脸懵逼一片。
「他是谁？」
「他怎么混进来的？」
「这不算数吧？」
「会不会重来？」
「钦天监算出来的日子和时辰，还能重抛？重抛也得再算时间！」
……
此时的百夏已经从城楼上走了下来，那黑衣少年也从宫墙上飞了下来，但手里还紧紧抱着绣球。
钦天监老监正韦空走上前一看，忍不住头大如牛：这不就是宫里那个最爱女扮男装的百冬公主吗？以为涂粗了眉毛涂黑了脸他就认不出来了吗？跟他那个孙女女扮男装一个套路！
「属下皇家暗卫副统领忍雪拜见皇上！」黑衣少年抱着绣球，跪下行礼。
韦空：还忍雪？你咋不忍冬呢？
「起来吧！你是怎么抢到绣球的？」百夏问。
黑衣少年再次开口：「今日论到属下在这一片当值，属下没去抢！只是在那墙上想偷懒眯一会儿，刚找好位置，闭上眼睛，绣球就掉到了我的怀里。算是天赐…绣球？」
众人：……
高云荷假装惊得捂住了嘴巴：这百冬，扮起少年来还挺帅！
韦空忽然哈哈大笑：「好一个天赐皇夫！天赐绣球！恭喜皇上觅得如此俊美的皇夫！」
钦天监那固执得三千里都拉不回的倔老头都说是天赐皇夫了，别人还能有什么意见？纷纷恭喜皇上啊。
皇上和她的皇家暗卫副统领忍雪，一道回了寝殿。至于什么大婚流程什么的，自有礼部商议准备。
雪下得更大了！
楚煜和高云荷出了宫门的时候，就看见自家马车旁还停着一辆金碧辉煌的马车。
马车车帘掀开，露出韦空那一张老得有些沧桑的脸。他盯着高云荷，眼珠子一动也不动。
高云荷微微点头，上了马车。然后从座位下拿出一个东西递给四美：「给了那老头吧！」
「望远镜？」楚煜不解。
「高倍望远镜！」高云荷笑，「请人帮忙总得礼尚往来！」百夏没能说服的人，她想办法说服了，想想就高兴。额，其实也不算说服，就是……就是拿高倍望远镜贿赂了韦空。
对于一个对天空研究很痴迷的人来说，怎么能拒绝高倍望远镜？
虽然跟后世的精密望远镜不能比，但在这个年代，纯属高科技产品了！她决定回头多生产出来一些卖，说不定能提前发掘出更多的天文专家呢！
第477章 现在是砍柴郎阿禅！
皇夫告一段落，过完年，古荻也要带着古丽安回南疆了。正好徐明先也要回南疆，直接同路，顺便保护他们。
高云荷制定了一份经济占领南疆的策略。南疆的气候特别适合种棉花，但南疆人种植棉花的并不过。先派人大肆到南疆高价收购棉花，引诱人大量种植棉花。将粮食低价卖给南疆，让他们以为自己种粮食不合算，还不如种棉花卖钱，然后再买粮食……发展到最后，棉花成为主品种。南疆的粮食则大部分要靠外地运入。军队养兵是要耗费大量粮食的，到时，粮食再提价……
徐明先和古荻看了都很激动，十几年的时间，这策略一定会有效。到时，北龙帝给南疆五十年的自由管理权也到期。兵不血刃地拿下南疆，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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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清白的商队这时就派上用场了！
不过，李清白非要和高云荷共同组建一支商队，共同承担风险和利益。
高云荷：其实还都是李家的人，她觉得自己干占便宜！但李清白放话，不合作，他也不干！行吧，为了共同的利益，为了尽早解除南疆这个隐患，高云荷同意了。不就是干拿股份不干活吗？再说，这主意还是她出的，似乎她拿也是理所应当。
转眼入夏，咸鱼拍卖会在停了两年后，今年又正式开始准备第七届的拍卖。
不过此次拍卖会不同的是，地点变了。
地点改在了赤壁城。且，南龙北龙要在赤壁城举行首次和谈。
和谈的事是南龙提出来的，楚煜促成的。
百夏本来不想谈，但，楚煜用一套「大国海阔胸怀」的理论说服了她。
和谈交由楚煜负责，但百夏说，她也会去赤壁城，看咸鱼拍卖，顺便在和谈协议上签字。
百夏去，得到消息的百春当即表示也要去！一为和谈，二为致谢，致谢在倭寇入侵时，百夏没有袖手旁观。
九月有恩科。所以，百夏的仪仗队于六月初就向赤壁城进发了。一路上视察民情，顺便宣传一下女子上学和可参加科考的事。
蓝翠姑已先一步去赤壁城准备拍卖会。
高云荷本来也想带着俩宝一起走，顺便旅旅游。
但楚煜不愿意！怕路上有危险！
算了！那就一起走吧！
浩浩荡荡的队伍出了北龙城，走了两天才到荷花镇。平时快马加鞭一天就到了。
队伍在荷花镇休息一晚，明日继续出发。
高云荷抽空去看了一下荷月长公主和云娘，还有便宜爹。
去的时候是半夜，以为他们都会睡着，谁知荷月长公主的屋子灯火通明。
不会又是偷偷摸摸搞什么吧？
高云荷头皮一麻，暗紫发现了她，迅速现身，「夫人！您来了！」
「他们在干什么？」高云荷站在院子里问。
「打叶子牌！」暗紫笑，「禅心大师说，经常打牌脑子不会煳涂！」
高云荷：……「有道理！你转告禅心，这两日不要出门！以免跟宫里的人碰上！」
暗紫点头：「就算碰到，估计他们也认不出他来！」
高云荷正疑惑她为何如此说时，门吱呀一声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一个裹着头巾的短打男人，男人手里还拿着一把斧头。
暗紫解释：「禅心大师现在是砍柴郎阿禅！」
高云荷：……别说！禅心扮砍柴郎还挺像！就算是百夏站在这儿，都不一定能认出他来！
第478章 母亲总不会害我吧？
「咦？你来了！」禅心惊喜地上前，然后朝高云荷身后看，「俩宝呢？」
高云荷看了看黑漆漆的天：「他们睡着了。」
禅心乐呵呵一笑：「对对！小孩子还是要早睡！快进屋来！」
随后走出来的云娘看见她，又折回了屋里。
高云荷也不在意她的忽视和冷脸，跟着禅心走进了屋里。
荷月长公主打着哈欠：「怎么又回来？就算我老婆子赢了你们点钱也没必要这样吧？明晚再打，今天累了……」
话还没说完，她就看见了禅心后面的高云荷，「你怎么来了？还这个点？难不成出事了？」
高云荷摇头：「皇上南巡，为开女学和女子参加科考造势。」
「女学？女子科考？」云娘忍不住开口，「这怎么可能？」
高云荷从袖子里拿出一张告示出来，「明日一早，这张告示就会贴满全镇。皇上每经过一个地方，都会查看当地官员的女学筹备事宜和科考报名情况。」
荷月长公主拿过告示细细看了起来，看完后长嘆一口气：「嘉和帝的女儿有大胸怀。应该说，嘉和帝有大胸怀，肯让女儿继位。」
高云荷眨了眨眼，想说这是自己想出来的主意。但想到自己的身份，还是算了，现在挺好的，别让这姥姥和母亲再生出什么野心了！
「我来是想问问你们，咸鱼拍卖会要在赤壁城举行，还有南北和谈也会顺便谈一下。你们要不要去看看热闹？」高云荷笑。她问这句话的意思其实主要是问云娘。荷月长公主岁数大了，又没了内力，长途跋涉肯定是不行的。
她把昔日赫赫有名的云中娘子困在这小小的荷花镇，其实是有点心不忍的。毕竟云中娘子还不到四十岁，搁现代，那也是一个女人正年富力强干事业的人。更何况，云中娘子也是一个有野心想干事的人。只要她不再折腾得天下大乱，高云荷还是愿意让她去一展才能的。
荷月长公主摆手：「我老婆子就哪里都不去了。就在这里安安稳稳地养老就行了。」
云中娘子挑眉：「没有我们跟你打牌，你不寂寞吗？」
荷月长公主笑：「不打牌还可以去钓鱼，去种花，去看书……可干的事多了。」
云中娘子：「不是眼睛不好还看书？」
荷月又笑：「可以让云紫那丫头给读我听啊！」
这倒也是个办法！云中娘子又看向高云荷：「你不怕我给你捣乱？」
高云荷笑：「母亲总不会害我吧？再说，赵信欠了我很多钱，还在为我干活。而且，母亲现在应该也看清楚了，赵信连郑家都搞不定，根本不是能扶起的阿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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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月长公主也嘆口气：「当年的事我也告诉你了。郑家抚养你也只是为了让你代替我助唐王上位。不过，你看，唐王在南龙谋划多年，到最后却成了安王，把南龙都丢了。云娘，后半辈子你为自己活吧！也照看好云荷。」
「她那么有本事，哪里需要我照看？」云中娘子气唿唿地说，「既然女人能当皇帝，我们为什么不行？」
第479章 云大郎的妻儿呢？
荷月长公主无奈地闭上了眼：这固执的闺女，她这几个月的苦口婆心算是白劝了！
高云荷笑：「母亲，当皇帝其实很累的！每天批不完的奏摺，哪里干旱了，哪里有灾了，哪些人居功自傲了……还要搞各种平衡！其实，我现在的日子是最好的。我有很多钱。而且，我还有能力保护这些钱。我活得开开心心，皇上缺钱了都要找我想办法。你说，这样的日子不开心吗？掌握权力不一定非要当皇帝的。」
云中娘子不解：「你说详细点！」
高云荷：「如果一个国家的吃穿用，甚至先进的武器都是你在掌握，那么，你跟皇帝还有什么区别？」
云中娘子豁然开朗：「你真能做到这一点？」
高云荷挑眉：「母亲亲自参与一下，不就知道了？」四美是机器人，有时候脑子不太灵光。云红和暗青需要保护照看俩宝。所以，武器的统筹事宜，高云荷一直想找一个自己信得过的人来负责。还有什么比这具身体的母亲更能信任呢？
虽然，云中娘子曾无怨无悔地为恢復前朝，为赵信付出。但相信这段时间跟荷月长公主的相处，荷月长公主肯定已经把她和郑家的恩恩怨怨跟她解释清楚了。再加上南龙北龙女子为帝的刺激，心高气傲的云中娘子绝不会再为一个外甥付出。
「你想去就去吧！」荷月长公主说，「不用担心我！我要是不行了，肯定提前通知你们回来见我最后一面。」
高云荷：……
云中娘子「呸呸呸」了几声：「您这样的肯定长命百岁！」
高云荷看着一身短打打扮的禅心，忽然计上心头：「从现在起，你们俩可以是云大郎和云大郎的妻子。」
云中娘子皱眉：「你不是已经对外公布你娘死了吗？」
高云荷笑：「失踪了被人救，失忆了可以再想起来嘛！」狗血的电视剧里不都这样演？用在她这个女主母亲身上也适用！
云中娘子：……「也可行！反正，云大郎也死了！」
高云荷：「真的死了？」
云中娘子：「当年匈奴人强悍，尤其是他们的战马非常彪悍厉害。十五年前，北龙帝便派了一批密探去匈奴，盗取他们的养马技术。云大郎因为擅长养马被选中，并以进京赶考的名义去了匈奴，但那一批人去了之后就杳无音信。」
「云大郎的妻儿呢？」
云中娘子嘆口气：「那女人不甘寂寞偷人，被我碰见了！所以我就成全了她，让她跟着她那姘头走了，我代替她留在了槐树村，生下了你。」
「那女人后来呢？」高云荷又问。
云中娘子咳嗽一声：「不知道！我又没看着她。」
高云荷：「你肯定看着她来着。」
云中娘子：……「那男人其实是个游手好闲之辈，我给的钱他们花完后，男人要把那女人卖到青楼，女人总算有点脑子，又跑回来向我求助。我让人把她送回南龙参加训练了。后来还算干得不错。我信守承诺告诉了她她男人的真正去处，她说她去匈奴找人。」
高云荷：「您没拦着？」匈奴那么危险？
云中娘子摇头：「与其活得像行尸走肉，不如奋力一搏！也许能夫妻团聚呢！」
高云荷：……没想到，云大郎两口子，还真是个悲伤的故事呢！
第480章 想让孩子混个圈子而已！
高云荷给云中娘子和禅心的任务就是，让他们快马加鞭赶到黑鱼岛和赵信汇合，然后将黑木山这段时间生产出来的武器，整理出来，一半卖给赤壁守军，一半卖给南龙。
双方兵力相当、武力相当，和谈才可能成功。她可不希望他们谈崩，再怒气沖沖地干一架！
赤壁城远离北龙城，和南龙城也隔着两天两夜的水路。她决定把赤壁城掌握在手里，形成一个两国交界处的贸易之城。
至于赤壁城的驻军将军，现在还是那个老将军薛虹。他是北龙帝时的老将，忠心耿耿，勇勐有余但不够圆滑。赤壁城需要一个敢接受创新还八面玲珑的人。要是能换个人就好了。
高云荷在琢磨薛虹，北龙女皇百夏也在琢磨薛虹。和谈涉及太多事宜，赤壁城作为南龙北龙交界处的重要一城，诸多南龙商人要从此登岸，诸多北龙商人要从此入海。但薛虹此人对南龙一直抱有敌意，北龙帝未能带领他们这帮老将一统南龙，曾深感遗憾！这帮老将更是遗憾，尤以薛虹最甚。每天都盼着能打过赤壁河，一统天下。这样的人留在赤壁城当驻军将军，本身就是不安分因素啊！
薛虹今年五十有八，也未到致仕的年龄。本朝有官员六十致仕的规矩，但对于武将来说，只要还能上战场，谁愿意致仕？
「楚首辅认为，薛虹将军此人要如何换？」百夏问。
「薛将军有一独子，名薛昭。」楚煜说，「以子代之，薛将军应该没什么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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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昭？现在何处？」
「薛昭乃是薛将军中年得子，今才十八岁，在国子监读书。」楚煜说，「此次也在跟队之中。」
百夏：「读书？薛将军乃武将，却让儿子去读书？难不成让儿子去考科举？」
楚煜：「那倒不至于！老将们把孩子送到国子监，说白了就是想让孩子混个圈子而已！」
百夏点头：「有道理！薛昭功夫如何？」
楚煜笑：「和徐凤先有得一比。」
「这么厉害？怎么不参加武状元大比？」百夏问。
楚煜：「薛将军可能是不想让儿子太早崭露头角。」
百夏：「别人是成名要趁早，薛将军这是什么想法？」
楚煜：「薛家就这一根独苗，肯定要谨慎一些。毕竟薛昭上面有三个姐姐，女儿女婿常年呆在军中，协助薛将军。」
「招薛昭来！朕要见见他！」百夏说。
「薛昭拜见皇上。」清脆的声音犹如熟透了的西瓜裂开，百夏打眼一看，这少年还真是长得不错！薛虹将军那样五大三粗的男子，竟然有个如此清秀的儿子！怪不得要好好保护了！
「听说你功夫不错！」百夏问。
「啊？」一身书生打扮的薛昭抬起头来，苦了张脸，「皇上，谁造谣？」
楚煜咳嗽一声：「我！」
薛昭转头一看，弯着的腰差点闪着：楚小首辅？你干嘛造我的谣？
楚煜挑眉：你确定我在造谣？
薛昭头皮一麻：……他每日兢兢业业在国子监读书，他不记得自己得罪过楚小首辅啊！难道是楚澈？那更没有了！楚澈那样的天才，压根不跟他这样的差生在一个班好不好？
第481章 你想建功立业吗？
「不若属下来跟他比试一番？」角落里忽然传出一个声音。
薛昭转头一看，才发现一个黑衣人站在那里。看那黑里黑漆的一张脸，他忽然想起来，这是皇上的皇夫忍雪！抛绣球选出来的。当时他也在场，不过他对做皇夫可没兴趣，压根就为了凑热闹。
「也好！」百夏说，「你悠着点力气！不要把人打残了！朕还指着人家做大事呢！」
做大事？什么大事？薛昭心里慌了一批。
「那就徒手吧！」那位皇夫说着就欺身过来，薛昭本能地一避，对方一拳落空，趁机抬腿，朝他小盘踢去，这招真损！想让他断子绝孙吗？他可是他们家的宝贝疙瘩。薛昭只好使出「之力」躲闪……
「快还手！再不还手，姑……本皇夫要开大招了！」
大招？什么大招？薛昭还没反应过来，对方就直接一个前翻，到了他身后，眼看自己就要被卡脖子，薛昭赶紧低头转了个身，躲开了对方手的卡劲，谁知，对方手落空，直接抓住了他的肩膀，他干脆直接向前，准备用胸膛把对方震飞，好歹是皇夫，他要控制着点力气，千万不能把对方撞飞……咦？怎么软绵绵的？还没等薛昭反应过来，对方一脚踹来，踹在了他的肚子上，直接把他踹飞了！
薛昭捂着肚子站起来，然后看见那忍雪正拉着皇上的衣襟：「我不是故意的！没控制住力气……」
百夏看向楚煜：这你说的功夫还可以？
楚煜揉了揉眉心，看向薛昭：「再打一次！薛昭，用全力！否则，你就去洗马桶去！」
薛昭：……
为了不洗马桶，薛昭拼了！
薛昭拼了的后果就是，和皇夫打了个平手！
皇夫甩了甩被震麻了的胳膊：「皇上，此人臣……帮你考验过了，可用！」
「好！你下去抹点药！」百夏柔声说。
薛昭看着皇夫往后面走去。他揉了揉被震痛的胳膊，他也想赶紧去上药。
「薛昭，你想建功立业吗？」百夏问。
薛昭沉思了一下回答：「想！」但他爹让他呆在北龙城，说安全。他此次跟着去赤壁城，都没敢让他爹知道。
「朕若让你接管赤壁城，你可敢？」百夏说。
薛昭震惊，勐地跪到地上：「皇上，家父是不是犯事了？」
「没有！你起来，朕只是想让你子承父业。你父亲年事已高，应该享享清福了。不过，一时半会你也不可能马上接管赤壁城。所以，你可以线做你爹的副将！」百夏说，「你要是愿意，朕即可下旨。」
薛昭看了楚煜一眼，楚煜垂了垂眼皮：「你自己拿主意就好！毕竟，男儿志在四方！当然，你要是想在京城一直做个富贵公子也行！」
「我不愿意！」薛昭说。说完，脸有些涨红，「我想当将军，像我爹那样！」
楚煜与百夏对视一眼，笑了。
———
薛昭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明日一早他就要快马加鞭先赶去赤壁城。他拿出枕头旁边的圣旨又看了一遍，心中真是激盪万分。
想起那个皇夫忍雪，他皱眉：怎么他的胸膛是软的？
他忍不住起身，出了屋子，飞上屋顶，看星星！
结果发现，看星星的不止他一人！
第482章 要爹？还是要赤壁城？
「楚首辅为何要跑到我的屋顶上看星星？」薛昭忍不住问。
「想送你一份大礼。」楚煜说。
「哦，什么大礼？」
「赤壁城！有胆量要吗？」楚煜问。
赤壁城？他爹掌管的赤壁城？薛昭脚下一个打滑，踩碎了一个瓦片。要爹？还是要赤壁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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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薛昭沙哑着嗓子说。
——
黑鱼岛上，云娘看到一身长袍在打算盘的赵信，差点没认出来。
「姨母！您来了！」赵信笑着打招唿。
云娘的眼睛眨了眨，将眼泪憋了回去：毕竟是自己从九岁就看着一直在暗中保护还救回南龙的孩子。本该天之骄子，如今却在打算盘！
「其实现在挺好的！」赵信说，「人要一点点积攒自己的力量，而不是靠别人！」
直到看到黑木山上那些武器的时候，云娘才明白赵信说的积攒力量是什么意思。
「这一批火枪和迫击炮是卖给南龙的，这一批是卖给赤壁城的。」赵信说。
「这是什么？」云娘指着箱子里排列得整整齐齐的圆滚滚黑乎乎的东西问。
「这是土弹。」赵信说，「扔一个出去炸倒一大片。姨母要不要试试？」
云娘试了试，结果就看见她扔的地方，十几棵树从中间轰然倒下。
「如果有了这些东西，那再弱的人也能上战场打仗。」云娘喃喃地说。
赵信摇头：「这些东西制造不易，而且，只有强壮的人才能游刃有余地使用他们。」
「你说得对！我想得窄了！」云娘说。
一旁的禅心眼睛眨了眨说：「跟赤壁城接触的事我们来负责。」
赵信点头：「夫人来信说了。还说，找一个叫薛昭的人就行。」
薛昭？薛虹的宝贝儿子。禅心呵呵大笑：他家闺女就是聪明啊！
禅心惦记的聪明闺女高云荷此时也跟着女皇的车队到了赤壁城。
为迎接女皇，赤壁城进行了大规模的整修。再加上蓝翠姑为布置咸鱼拍卖会所贊助的银两颇多，所以薛虹出人出力，很是配合。并且，专为女皇一行人修了个行宫，就叫赤壁行宫。
赤壁城临河，在河船上边赏月边吃饭乃是独特的赤壁风景。
百夏来到这里，也跑到了河船上吃饭。皇夫据说不太舒服没有出席。
女皇所在的船当然是最大最好的，但最大最好也挡不住刺客。
陪同的薛虹赶紧护驾，女皇没事，楚煜等重臣也没事，但薛虹为护着皇上却中了一箭。
太医院院正楚尧随驾，当场诊断，薛虹将军年岁大了，引起旧伤復发，还请皇上开恩，准许薛虹将军好好静养。
薛虹和手下一众将领怀疑女皇一到赤壁就夺权，太不地道了。
谁知，女皇直接点了副将薛昭暂代薛虹将军之位。待薛将军完全康復后再回来。
薛虹：他觉得自己不用康復了。他儿子代替他？那不一样嘛！还是名正言顺地皇上圣旨。
薛昭一上任就直接组建了火枪营和炮营，提拔了诸多英勇善战的年轻人，形成了自己的嫡系，并逐渐将那些老傢伙们边缘化了。当然，这都是后话。
和谈定在七月十五，咸鱼拍卖会同时举行。
百夏算是提前半个月到了赤壁城。按照约定，南龙女皇百春会在七月初十到赤壁城。
第483章 到底是喝醉还是装醉？
「火枪营营长和炮营营长都是自己人。」楚煜说。
高云荷笑：「薛昭知道吗？」
「他就算知道也会装作不知道。」楚煜说，「毕竟，他跟咱们也算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别说得那么难听，好不好？」高云荷说，「我们这都是为了自保。皇上要是不发难，那就天下太平、阿弥陀佛。」
「皇上她真是……」楚煜皱眉，有些不好意思问。
「石女！」高云荷点头，「无性无爱的那种，也很可怜。」
「不能治吗？」楚煜问。
高云荷饶有兴味地看他：「怎么？你是想让她治好再生一个皇太子？南北迟早要一统的。你是不是倾向于北龙灭了南龙？你怕百春再看上你？」
楚煜瞪了她一眼：「跟那些都没关系。我纯属是……」是什么？好奇？楚煜后悔提起这个话题了。
高云荷没再笑话他，而是认真地说：「要是在现代，有精密的仪器，倒是可以试试做手术。可这里……就算有了条件，她是女皇，谁敢给她开刀？」
「也是。」楚煜点头。
「其实在南北一统之前，他们两位女皇最好都没有孩子。否则不管谁赢，那个孩子都不好过。现在确定我们北龙这一位不会有孩子了，那就看南龙那位了。澈哥儿应该很聪明的吧？」高云荷笑。
楚煜挑眉：「夫人，你是不是想当女皇？」
高云荷摇头：「我想当太后！不管事还很有权。」
楚煜：……那他岂不是要当太上皇？呸呸呸！被这女人带歪了！就算有太上皇，那也不是他俩啊！
被高云荷贊聪明的楚澈此刻正面临美色的诱惑。
大船平稳地行驶在海面上，过了今夜，明日一早就能到赤壁河北岸了。
君臣们喝了点酒庆祝和谈。虽然和谈还没有成功。
但，女皇百春明显有些喝多了。而且还点名让首辅楚澈送她回卧房。王献沖楚澈使了个眼色，然后带着其他大臣走了，顺便宫女太监什么的也都让他们退下了。
百春穿了繁琐的宫装，一走三绊倒，楚澈扶都扶不住，她还不让别人扶。楚澈深吸一口气把她抱起来直接抱到了卧房，放到床上，给她盖了毯子，刚要起身离开，就被一双玉臂环住了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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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里，宫装虽然繁琐，但布料非常轻薄。
楚澈看着那宽大的宫装袖子已褪到胳膊肘再朝里，露出白皙的……他转头闭眼，「皇上，您该就寝了！」
「你陪我！」百春的手一用力，将楚澈扯倒在床上。
「这……这……不行！不合规矩！」楚澈想要挣扎着起身。
「怕朕不负责任吗？放心！明日……朕就封你为皇夫！」百春睁着朦胧的凤眼看他。
「但是……你不是一直喜欢的是我大哥吗？」楚澈问。
「你大哥？谁啊？有你长得好看吗？有你画画好看吗？有你对我这么好吗？有你这么为我鞠躬尽瘁吗……」
听着百春的醉言醉语，楚澈有些怀疑：这人，到底是喝醉还是装醉？醉了思路还这么清晰吗？夸得他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楚澈正在不好意思，就感觉唇上一热……算了！当皇夫就当皇夫吧！被人说吃软饭就吃软饭吧！
第484章 你不喜欢权势吗？
夏日炎炎，不过，清晨的赤壁河边，小风习习，天气还不错。
楚煜与高云荷，还有一众大臣们在岸边迎接南龙女皇。只是，太阳都高照了，为何那女皇的船上还是没动静。
王献领着一堆大臣们已经下船，并和楚煜寒暄了一阵子。只是，他看了看太阳，也有些急了！
「这样，我再上船去催催！女皇有些晕船，实在是抱歉。」王献赔笑说。
楚煜点头：「无妨，不过，你们楚首辅也晕船吗？」
「还是在照顾晕船的女皇陛下？」高云荷笑。
王献：……「我马上再上去看看！」
「我们不着急！」高云荷说。
王献一熘烟地跑上船去，卧房门口，两个宫女还站在门口，「怎么不进去给皇上梳妆？」
「皇上她……」
宫女还没说完，王献就推开门进去，「皇上……唉呀妈呀！臣什么都没看到！」他赶紧转身，捂眼睛，但又忍不住扩大了指缝。
楚澈抱着已穿好衣服也打扮好的百春，目不转睛地出了卧房。
王献赶紧追上去，「皇上，不是，楚首辅，就这么下船吗？会不会不太好？」
楚澈的耳边一热，百春挑眉笑吟吟地看他，楚澈无奈：「没什么不好的！赶紧下船吧！马车准备好了吗？」
「好了！」王献说。
楚澈抱着人稳稳地下了船，然后就看见了来迎接他们的一众人。包括他的大哥大嫂。
他愣在了原地，抱在怀里的人感觉像烫手山芋，想扔出去，但不捨得。
「放朕下来吧！」百春笑着说。
楚澈将她慢慢放了下来，扶着她站好。
「抱歉，朕不太舒服，有劳楚首辅了！」百春笑着说。
「无……碍！」楚煜有些艰难地开口，「马车已经准备好了，请！」
百春坐上马车，忽然又掀开车帘：「云夫人可否陪我一程？」
「荣幸之至！」高云荷笑着上车。
其他人翻身上马，朝着行宫而去。
马车里，高云荷笑着问：「女皇拿下澈哥儿了？」
百春愣了一下，也笑：「拿下……算是拿下了吧！」想起昨晚某人刚开始的扭捏到后来的热情，她的脸也是一热。
「恭喜！」高云荷笑逐颜开，「改日一定要告诉公公婆婆，他们心心念念的小儿子有人要了。」
有人要？百春说：「你好像比我还要开心。」
「当然，毕竟你是我最大最有权力的那个情敌，万一你那天想起来楚煜，不甘心又要把他抢过去怎么办？」高云荷笑。
「放心！朕当年没抢，现在就不会抢。」百春说，「不喜欢朕的男人，朕干嘛强求？」
「这么说澈哥儿很喜欢你了？」高云荷调侃说。
百春点头：「我不像你们北龙的百夏，从小就学着怎么皇帝。我其实挺讨厌当什么女皇的，不过，反正凡事有楚澈操心。我挂个名就行。」
高云荷：……看得真开！「你不喜欢权势吗？」
百春嘆气：「我从小就是生活在权力的最顶尖窝里，我最讨厌勾心斗角了。后来我长大看上楚煜，他不喜欢我，我就去当道姑云游四海了。其实那三年我很开心的。但心里总有一丝不甘吧？听说楚煜成亲了，就回来看一看！」
第485章 厉害了我的女人们！
「后来的事，都是意外而已。」百春说，「你怎么样？过得好吗？楚煜，对你好吗？」
「还行吧！」高云荷说，「反正就是过日子嘛！吃吃喝喝，管管孩子，顺便，搞点小事。」
「搞点小事？」百春又笑，「你搞的那是小事吗？」
……
马车里时不时传出笑声，众人都不禁惊讶：云夫人和南龙女皇这么熟的吗？
北龙的官员更是惊讶：要知道，以前南龙女皇百春大公主喜欢的可是云夫人现在的相公楚煜啊！这俩女人到一起，竟然还笑声连天？女人的心何时变得这么大了？
马车里，百春忽然正色说：「你告诉楚煜，如果这次和谈是想要让我南龙向百夏称臣，那不可能。」
「不会谈这个！」高云荷说，「这次谈的是成立南北同盟。」
「何为南北同盟？」百春问。
「可以先定一个五年的南北同盟。即两国在各方面互相合作，开放赤壁两岸，互通商路。若有外敌入侵，共同防御。」高云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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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春挑眉想了一会儿说：「我这边没问题。就看北龙那边了。」
高云荷：「那是楚煜要操心的事。」
百春挑开车帘看了一眼外面护卫手里的火枪，忍不住问：「你就不能偏偏心，往南龙多发点武器，让南龙更壮大一些？」「那会催生人的野心，还是算了吧！」高云荷说。
「我都说了我没野心。」百春说。
「我知道我相信！」高云荷笑，「我说的是别人。」
高云荷从袖子里掏出一摞纸递给她：「这是北龙正在实施的建立女子女学还有让女人参加科考的详细举措，你借鑑一下。」
百春随手塞到自己袖子里，「回头我给阿澈，让他研究实施就好。」
高云荷：……
当天晚上，北龙女皇与南龙女皇会晤。
高云荷想像中的姐妹尴尬相见的场面并没有出现。百春与百夏都微笑地与对方打招唿，然后互相问候身体状况，然后闲聊宫廷生活。百夏说，自己都招了个皇夫，叫忍雪。还让忍雪当场表演了一段剑舞。百春说，自己相中了个皇夫，很是貌美，回去就册封去。
百夏不经意地提起，宫中的母后，以及慧母妃还有几个妹妹，一天天地长大，都到了选驸马的年龄。百春就说，还是让妹妹们选个自己喜欢的最好。百夏说，那是一定的……
双方很是友好地进行了一场晚宴。至于和谈，哦，下面的大臣谈就好。
和谈很是顺利，据说，第三日上午，两位女皇就在和谈书上签了字，双方约定五年内和平相处，互通商路互通有无。
等到拍卖会开始的时候，两位女皇更是兴致勃勃地拍下了不少翡翠饰品。
看着一摞摞的银票收入囊中，高云荷忍不住感嘆：还是有钱人的钱好赚！特别是有钱的皇室众人！
七月底，一行人正式启程回北龙城。
前一天，南龙女皇已经启程回南龙城了。
随着各地女学的开展，还有女子可参加科举的消息传开。等高云荷他们回到北龙城的时候，据说女子报名已经突破了百人，这一百人还都是各地通过了秀才考试的。厉害了我的女人们！
林慕林夫子坐在荷塘月色的小亭子里，和高云荷一起欣赏荷花。
「实在是太好了！咱们女子终于熬出头了！」林夫子欣喜地说，「我要是年轻十岁，我也去参加科举。」
第486章 女子科考突击班
「夫子现在也可以参加啊！」高云荷笑，「那上面又没有说限制年龄。」
「啊？可我已经快三十了。」林慕不好意思地说。
「活到老，学到老！夫子您曾经是国子监的夫子，考个状元还不是手到擒来？您要是考了状元，才算是真正让这女子科举一炮而红，吸引更多的人以后来参加。」高云荷撺掇着她去参加。
她听楚煜说了，虽然报名有百人，但到时候是男女一起排，真想进入前十名，还是有难度的。
毕竟很多女子并没有针对科考专门系统地学习过。即便是国子监的女子班，也是以诗词歌赋、琴棋书画为主。可本朝科考并不考这些。
开国皇帝北龙帝以征战得天下，选人标准一向是以实用为主。所以科考试题主要围绕治国民生展开。
女子本就出门少，不如男子见识多，实战经验根本没有啊！
高云荷想起前世的高考突击班，忍不住开口：「夫子，其实你可以办一个女子科考突击班！」
「突击班？」
高云荷笑，「你知识渊博，又在国子监教过书，肯定对科考很熟悉，对治国民生也有独特见解。你可以指导那些参加科考的女子写文章啊！科考是九月十五，还有一个多月，肯定有人报名。」
林慕：「我们如何收费？」经过爱荷女学的筹办和运营这么长时间以来，林慕早已不是那个不好意思提钱的教书育人的夫子了。一边教育育人一边赚钱，岂不乐哉？
「一百两吧！」高云荷说，「不过也要有敲门砖！」
「何为敲门砖？」林慕问。
「就是报名需要交一篇文章，你根据文章的好坏来收人。文章写得烂的，钱给再多也不能收，因为她最后中不了举坏咱们招牌。文章写得好的，没钱也收！不过，得写欠条，待以后当官有了俸禄后三年内还清，三年内不加利钱。超过三年收利息。」高云荷说，其实就是变相的助学贷款了。
「还是你想得周到。」林慕说，「以爱荷女学的名义办，合适吗？」
「合适！」高云荷笑，「我晚上跟楚煜说，让他给咱们开个审批的后门。反正国子监多是男子，就算有女子班，那也不是那些普通女子和商家女子能轻易进去的。」本朝商人子女也可参加科考。
「这样一来，我们的爱荷女学这次一定能在各地学子中打响名气。」林慕兴奋地说。
「名气大了就可以去各地开分校了！」高云荷说。
「开分校？」林慕眼前一亮，天下女子何其多，女人想要识字读书又有多难，她是知道的。
说干就干！林慕马上就回女学去准备招生事宜了。
晚上，楚煜回来，高云荷将科考培训班的事一说，楚煜立马点头：「没问题！可行！」
高云荷微微一笑：行不行的，林慕下午写好了招生启示，并让人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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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学子们住得挺集中的。除了京城本地的三十位，其他有钱的住状元楼，有亲戚的住了亲戚家，还有一小半普通学子分住在了五家普通客栈中。
招生启示只要放到状元楼和这五家客栈中，基本就人人都知道了。
第487章 你跟云夫人很熟？
「其实我觉得你也可以去考！」楚煜说。
正在喝水的高云荷差点把粥水喷出来，「我？去科考？你认真的？我都嫁人了，还需要考试吗？」她前世虽然优秀，但最讨厌考试了。再说，她现在有钱有事业还有相公和孩子，回头过了二十，她再生个宝宝，人生就圆满了。她干嘛要去考试？
「我觉得你有女状元之才！」楚煜说，「你不觉得你要是考上了状元，咱俩更相配。」
「什么意思？你是说咱俩现在不配吗？好啊！」高云荷站起来，双手掐腰，「我还没有人老朱红，你就开始嫌弃我了，楚煜，我真是看清了你！我要休夫！」
楚煜笑着拉了她坐下：「我说的是更相配，也就是说，咱俩现在很相配，很相配与更相配之间差一个字，但大同小异，我想表达的意思是希望你跟我齐头并进。」
「什么意思？」
楚煜：「你想啊，这女子做官，在这个年代是很少的。若没有个牵头的，只会被排挤，那女子科考不就成了走形式了吗？」
「不是有一百多人报名？」高云荷说。
楚煜：「就算他们侥倖考中，你确定她们的家人让她们出来做事？还有那未出嫁的姑娘，她们肯出来做事？他们出来做事后还有人敢娶吗？」
高云荷思索了一下，点头：「你说的这些问题还真是……」
楚煜笑：「所以你这个首辅夫人要带头去考，带头做官，我这个首辅都支持你出去做官，谁还敢提出异议？谁还敢不让家中考中的姑娘出门？至于嫁人这件事，只能靠缘分了。」
高云荷：「可我没考过秀才，能直接去考吗？」
楚煜点头：「能！给你走个后门！」
高云荷：……
高云荷看着楚煜整理出来的歷年科考优秀文章，大喜。第二日，她就拿着去爱荷女学去找林慕，准备给她一份。
结果刚拐进女学胡同，就看见了排队的一堆姑娘们，目测也有四五十人。
原来都是看到了林慕要开女子科考班的消息过来报名的。
高云荷还在其中看到了一个稍微易了点容的熟人卢珍珍，不过卢珍珍看到她，随即转头了。
「云夫人！」
高云荷转头就看到了一个看起来文文静静的姑娘跟她打招唿。哦，好像叫徐文惠，徐凤先的堂妹。旁边的是徐凤先的嫡亲妹妹徐文姬。
就听徐文姬诧异地问徐文惠：「姐姐，你跟云夫人很熟？」
徐文惠尴尬一笑：「难道你不知道云夫人吗？」她看向高云荷：「常听我二哥提起夫人，说夫人满腹才华，夫人今日来是……」
高云荷笑：「报名！还有，我跟你那什么二哥不熟！」
「啊？原来我二哥都是吹牛的。」徐文姬快人快语，「你都成亲了还能参加科考吗？」
高云荷笑：「也没说成亲了就不让参加啊！」
「也对！」徐文姬点头，「要是女子也能参加武状元选拔赛就好了，科举……写文章太难了。」
徐文惠拍了她手背一下：「别胡说！」
高云荷则眉心一动：不若年底举行一场比武大赛吧！女子比武大赛！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第488章 明月庵！明月庵！
林慕的小丫鬟出来收了每个人的文章进去，然后让大家第二日下午再来书院看结果。
徐文惠看高云荷交了文章还不走，于是问：「云夫人不走吗？」
徐文姬：「难不成夫人是想等没人了贿赂林夫子？还是算了吧！你虽然是首辅夫人，但林夫子是不畏权贵、刚正不阿的。想当年在国子监，公子的课业未完成都要被打手心呢！」
高云荷被这姐妹俩逗笑了，云红眨了眨眼说：「要不夫人你先回去？我进去找林夫人，让她晚上去家里给你单独辅导？」
「不用了！没必要搞特殊。」高云荷笑。她守着个状元郎会考不好？她只是想将手中的歷年科考真题和好文章给林夫子一份而已。
不过，看着还有十几个人因为徐家姐妹的话都没走，高云荷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她扬了扬了手中的一摞纸说道：「这是歷年科考尸体和前十名的文章，我只是想拿来交给林夫子，和大家一起学习而已。」
还没走的人顿时两眼放光。
「希望大家都能有机会入选这个科考突击班。」高云荷微微一笑，然后转头看向徐文惠姐妹：「我可以进去了吗？」
徐文惠尴尬一笑，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之前收文章的小丫鬟去而復返，走到高云荷面前行礼：「云夫人，林夫子请您进去！」
高云荷跟着小丫鬟进去了。云红紧随其后。
四美走在最后面，走过徐文惠身边时，忽然开口：「亚米契斯说，不要让嫉妒的蛇钻进你的心里，这条蛇会腐蚀你的头脑，毁坏你的心灵。」说完，她迈着优雅的小碎步进了女学大门。
「亚米契斯是谁？」徐文姬不解地问。
徐文惠惨白着脸摇头。
「姐姐，你怎么了？」徐文姬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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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我一定会考中女状元的。」徐文惠低声说。到时候，她要以女状元的身份站在楚煜身边，到时，楚煜就会知道，她比那个村姑云夫人要强百倍千倍。
回去的路上，四美对高云荷说：「夫人，徐文惠还喜欢着你的男人。」
高云荷：「四美，你是机器人。不要老是这么八卦！」
四美：「我的脑子里储存了上千万例关于各种情感的表现形式，她刚刚话一出口，我就分析出了她对你的嫉妒。她想取而代之你。」
高云荷想起徐文惠那张美丽清秀的脸，徐凤先的堂妹妹啊！似乎他的堂妹堂弟都不是好东西。堂妹惦记有妇之夫，堂弟不守信诺胡乱退婚。至于那个嫡亲的妹妹徐文姬，唉，小姑娘长得可爱，就是常常当别人的嘴替，人太单纯脑子太简单。徐凤先实惨！
「对了，查出卢珍珍住在哪里了吗？」高云荷问。
四美打了个响指，小蓝翠鸟飞进了车厢，「明月庵！明月庵！」
北龙城南城门外的明月庵，只是一个小庵，香火也一般。只一个老尼姑和一个小尼姑守着这残破的庵堂勉强度日。
天黑漆漆的，一辆马车停在了明月庵门前。马车上下来三个女人。
「夫人，这庵堂不像是能住人的地方！」云红说。
四美反驳：「外表破点，里面还是可以住人的。」她都扫描到生命的气息了。
云红刚要去敲门，高云荷摇头，然后直接翻墙而入。云红紧跟着也翻过去了。
四美伸了伸腿：「我好想没有飞行功能。小蓝翠鸟才有！」小蓝翠鸟扑棱着翅膀飞过了墙头。
四美：……「我就在外面接应吧！」
第489章 我也要考状元！
真是：庵堂虽破，内里自有干坤。
这小小的水月庵后院竟有四间客房，其中一间还亮着灯。
高云荷走到窗前轻轻念叨了一句：「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人！」
窗户打开，露出卢珍珍那不曾易过容的脸。
「不请我进去坐坐吗？」高云荷笑。
「请！」卢珍珍开了旁边的门。
屋内简陋，只一张床、一张桌子，两条板凳。
高云荷迳自在一条板凳上坐下，开门见山：「你要考科举？」
卢珍珍点头：「我是通过了秀才考试的。」
「很厉害！」高云荷说，「南龙国也马上要实施女子科考了，你可以去南龙！」卢家是南龙女皇百春的外家，肯定会受重用，在北龙这边，难免会被排挤。
卢珍珍摇头：「我爹说，姑母和百秋表妹还在宫中，卢家即便不被重用，也不能抛弃他们。」
高云荷忍不住想为百春说句话：「南龙女皇其实也惦记慧太妃和百秋。」
卢珍珍点头：「南北和谈的事我知道，现在这样，天下太平挺好。卢家男人沉寂，但我是女子，应该支持女皇的任何决定。」
高云荷笑：「卢家是要用一个卢珍珍来向女皇投诚表达忠心，很好！祝你取得好成绩。」
「对了，那一百两……」高云荷问，如果没有，她可以帮忙。
卢珍珍微微一笑：「放心，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点钱我的私房还是出得起的。」
真是知道攒钱的聪明姑娘！
此时的楚煜在宫中却遭遇了难题。
因为三公主百秋也想要参加高考。
而且她手里还拿着一张科考突击班的招生启示。
「二姐姐，我可以去考吗？」没有叫皇上，而是叫二姐姐。一向莽撞的百秋公主也知道打感情牌了。
「朕和首辅大人商量一下，你先下去吧！」百夏说。
「好！我等二姐姐的好消息。」
百秋走后，百夏问，「首辅觉得可以吗？」
楚煜皱眉：「三公主还没有选定驸马吗？」
说到驸马，百夏也头疼。
百冬化名忍雪做了皇夫，反正百冬年龄也不大，可以拖几年。
可百秋已经十八了，再不选驸马，就成大龄公主了。谁知百秋说死了也不选驸马，说是要留在宫里照顾慧太妃，慧太妃一日不好，她就一日不出宫。
这就给百夏出了难题，除非她同意慧太妃随百秋一起出宫去住公主府。但没了慧太妃在宫中的掣肘，南龙女皇的密探就有可能无孔不入。如果慧太妃和百秋去了南龙，那南北好不容易和平下来的局面就会马上分崩离析吧？毕竟，他们姐妹，谁不想完成先帝乃至皇爷爷的愿望呢？
「她们都不想选驸马！」百夏烦恼地说。
「一如皇上不想选皇夫！」楚煜说。
百夏挑眉：「朕对男人不感兴趣！」
楚煜一愣：对男人不感兴趣？那是对女人感兴趣？百合？
楚煜刚要问请吃，就见百冬从外面跑进来：「二姐姐，我也要考状元！」
百夏：「你捣什么乱？从小到大，一读书就头疼的人，你要交白卷？你想丢人朕都丢不起这个人！」
百冬一跺脚：「我说的是武状元！二姐姐你恩科再加武状元比试吧？求求你了！」
「别胡闹！」百夏说，「还有一个月，时间太短，没法加！」
第490章 呵！还威胁她？
「那就明年加，或是年底举办，总有时间筹备了吧？」百冬不放弃地说，「三姐姐考个文状元，我考个武状元，大姐姐和你当女皇，咱们赵家的公主个个是女才子，女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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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夏：女才子？女英雄？呵呵！父皇要是能有个儿子，她还用这么累？大姐姐还能因为不服气自立为南龙女皇？南北还能到现在统一不了？
百冬退下后，楚煜开口：「皇上没有子嗣，很快就会有官员提议让皇上多选几个皇夫？」
「煜表哥，你别吓我！」百夏拍了拍胸口，「要是康亲王叔有儿子就好了！」
楚煜心内一惊，就听百夏继续说，「父皇，若我没儿子，女儿也没有，康亲王叔如果有儿子，那就抱过来养。」
楚煜：「先帝为何如此说？」
百夏嘆气：「父皇说，康亲王叔只想保命无大志，朕要是有孩子，那就继续传承下去，要是没有，就把康亲王叔的儿子抱过来养。但要从小培养，将来才能成为一个好帝王。唉！该跟康亲王叔商量一下，让他赶紧努力努力，再要一个孩子。」
楚煜：大可不必！因为已经有三个了。
百夏嘆气：「算了，百秋想要参加就参加吧，女人也不一定非要成亲生孩子。」
楚煜想起后世的人口危机，忍不住提醒：「皇上，生孩子还是很重要的！」人口繁荣，一个国家才能昌盛下去，连人都没了，何谈发展？
百夏点头：「咱们可以商量一些更为鼓励人生孩子的政策，比如，无论男女到达一定年岁后均可入学，成绩好的可免束修，女子考中童生和秀才，与男子一样待遇。」
楚煜点头：「臣下来完善后再呈给皇上看。关于武状元之事，其实皇上也可考虑以别的形式举办，比如比武大赛！」
百夏：「比武大赛？你拟定个详细的摺子。」
第二日，爱荷女学科考突击班的入选名单二十人已经出来了。卢珍珍、百秋、徐文惠和徐文姬赫然在列。
时间紧迫，下午就上了第一节 课。上完课，百秋走到高云荷身边，悄悄地塞到了她袖子里一封信。
回到马车上，高云荷才打开信封。里面还套着个信封，写着百春收。
高云荷轻笑一声：这丫头怎么这么确定她会帮忙送信？
高云荷打开里面附着的一张纸，只见纸上写着一句话：你要是不帮忙送信，我就把你是咸鱼夫人的身份告诉皇上！
呵！还威胁她？
高云荷打开信封拿出里面的信。看到字迹她愣了一下，这不是百秋的字迹！那么只有一个可能，这是慧太妃写的。
慧太妃的病好了？
信中没写什么特别的，只是说她这个娘在宫中一切都好，百秋也好！希望百春不要挂念他们。还说，北龙女皇不会对她和百秋如何，因为她对北龙女皇有救命之恩，太后娘娘也会护着他们的！最后还希望，百春遵从本心做自己，不必为他们忧虑！
高云荷忍不住皱眉：这好像是一封劝降信！不对！慧太妃似乎是在暗示，百春不喜欢被困宫中，那就是不喜欢做女皇？
天下有不愿意做女皇的人吗？
第491章 生孩子养孩子很麻烦的！
楚煜回到家，高云荷就把信给了他看。
楚煜看了后微微一笑：「总走吧！一封信而已。」
高云荷：「慧太妃无事？」
楚煜嘆气：「谁让爹的医术那么高明!」
高云荷：……「女皇知道吗？」
楚煜：「我怀疑她知道而假装不知道。」
高云荷：「难不成南北还能和谈统一了？」不打仗当然最好。
楚煜：「昨晚，皇上突然感嘆，康亲王要是有个儿子就好了。」
高云荷心内一惊：「难不成她知道……」
楚煜摇头：「我觉得她在试探！因为皇上她似乎不打算生孩子。而百冬公主那个莽撞的武夫性格也不适合继承皇位，再说，百冬连驸马都不招，孩子的事还没影呢！」
高云荷在想：是否需要把皇上是石女的事告诉楚煜。楚煜现在是首辅，若知道皇上是石女，会不会联合其他大臣把皇上从皇位上拉下来？毕竟，嘉和帝能传位给百夏，并不知道百夏是石女的事。那些支持百夏的武将们，若知道百夏是武将，还会不会支持？到时会不会又掀起一番腥风血雨？
「你怎么了？」楚煜看着愣神的高云荷问。
高云荷赶紧摇头：「你是怎么想的？」
楚煜：「坚宝的身份瞒不住。」
高云荷低声问：「你支持坚宝当皇帝？」虽然坚宝很聪明，但孩子还不到五岁啊，太小了。
楚煜的眼睛闪了闪烁：「天下和平过渡最好！」
「你是不是也觉得女子当皇上不好？」高云荷问。这是很现实的问题。目前，百夏当女皇，实施的一系列有利于女子的举措，说白了都是她高云荷提出了建议。要是百夏不当女皇了，来个男皇帝，女子还能受重用吗？还能进朝堂吗？
楚煜摇头：「不是好不好的问题，而是不能长久的问题。就现在的百夏而言，她想找的继承者也倾向于男人。你要知道，即便在我们所处的现代社会，男女平等，也不是那么容易。女人要想做出一番事业，往往要比男人难得多。」
高云荷：「百夏才十九岁而已，还可以当很多年的女皇。只要她培养的下一代继承者也尊重女性。」
楚煜笑：「所以啊，你从现在开始，好好地给坚宝洗脑，不就行了？」
「什么洗脑？是灌输他先进的思想。」高云荷瞪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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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对！」楚煜打了个哈欠，忽然低语，「你……二十了吧？咱们也可以生个孩子？」
高云荷：「你干嘛对生孩子这么执着？」
楚煜抱住她：「上辈子没有，这辈子想什么都有。」
高云荷：「生孩子养孩子很麻烦的！」
楚煜：「生吧！五年内天下太平。五年后……倭寇、匈奴说不定会捲土重来！」
高云荷：「五年内我要把我的火枪和炮卖到南龙北龙每一个兵手里。倭寇匈奴再来，这一次一定把他们打回老窝，打疼他们，让他们几百年都不敢再来犯。」
「嗯嗯！」
……
高云荷每日去爱荷女学报到上课。所有，相当于她和茵宝一起去上学了。
坚宝日日一个人去国子监，都不想去了。
可惜他是男生，就算五岁也是男生。爱荷女学只招收女学生。
因为和娘天天一起去上学，不爱学习的茵宝也变得爱学习了。
只不过，她的学习不是在自己的班级，而是和高云荷一起在科考突击班里。
她听得懂吗？
高云荷表示怀疑，但茵宝上课却上得兴致勃勃。
第492章 徐文惠和娘打赌
回到家，坚宝和茵宝就躲到屋里去叽叽咕咕了。
高云荷刚开始还当两人感情好，直到云红嘀咕了一句：「没想到小小姐记性这么好！」
茵宝记性好？
高云荷更怀疑了！一首诗背五十遍都背不会的人，会记性好？
可是，当坚宝在饭桌上说起科考突击班讲的内容，并向楚煜谘询一些问题的时候，高云荷就知道他俩在屋子里叽叽咕咕了什么了。
「真是茵宝给你复述的？」高云荷惊讶地问坚宝。
坚宝点头：「我告诉茵宝，如果她复述得好，就给她再画一本拳谱。」
「拳谱？你哪来的拳谱？」高云荷问。
坚宝：「国子监的崇武馆里有很多藏书，全是关于射箭、打拳、舞剑之类的书。书不外借，不过没关系，我多看几遍，可以给她画出来。」
高云荷：你长了一个百库全书的脑袋吗？太聪明了吧？
高云荷又问茵宝：「你不是记性不好吗？你怎么记下来的？」
茵宝晃了晃小脑袋，头上的两个小犄角颤颤的，光想掉下来：「我就一直想着拳谱拳谱，然后就记下来了。不过，跟哥哥说完就忘了。」
高云荷：……
「对了，娘，今日那个徐文惠给你出的那道难题，我想到答案了。」坚宝说。
难题？楚煜看向高云荷：「有人为难你？」
高云荷瞧了茵宝一眼：「这个也记下来了？」这是八卦吧？
茵宝眨了眨小眼睛说：「哥哥说，事无巨细，越详细越好！我就从头到尾发生了什么事都记下来了。」
高云荷：……
楚煜问茵宝：「她是怎么为难你娘的？你详细说说。」
茵宝挠了挠头：「我忘了！问哥哥，我告诉他了。」
楚煜转头看向坚宝，坚宝皱眉了小眉头，严肃地说：「徐文惠和娘打赌，要是她的名次比娘靠前，就让娘自请下堂。」
「你娘同意了？」楚煜危险地问，顺便瞟了一眼有些心虚低头干饭的高云荷。
坚宝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茵宝说，「娘同意了！这个……我呜呜……」高云荷抬手捂住茵宝的嘴，可惜已经晚了！
空气中一片死寂！
楚煜瞪向高云荷，刚要「恶狠狠」地放「回头跟你算帐」的狠话，就听坚宝又说，「娘没有直接答应。徐文惠和娘各自给对方出了一道题，徐文惠要是把娘出的题解出来，娘才答应跟她比。娘要是连徐文惠的题也答不上来，也答应跟她比。」
这话很绕口，但楚煜听懂了。
「放心，我出的题是高数，她肯定解不出来。」高云荷抬起头来说。
「重点不是结果，而是，」楚煜咬牙切齿地说，「你同意了比。」
「我没同意。」高云荷笑，「当时的情况是这样的，徐文惠讥讽我一介村姑招了你这个昔日的大楚状元做相公，她很不服，还说，很多贵女也不服。还说，我之所以参加科考，不就是为了争口气？那有人跟我比，不就显得我更有动力去考了？换言之，她认为她是在做好事，如果我考不好，那她就是帮助你摆脱了我这个村姑。如果我考好了那就是她跟我比，激励我的缘故。我当然不能让她如愿了。但也不能轻易答应跟她比不是？所有才有了后面我们各自给对方出题。」
第493章 你好奇会害死人！
「那徐文惠给你出了什么题？」楚煜问。
坚宝抢着回答：「今有蒲生一日，长三尺；莞生一日，长一尺。蒲生日自半，莞生日自倍。问几何日而长等？就是说，蒲和莞从第1天刚开始从0尺开始生长。第1天蒲增长了3尺长，莞增长1尺长。蒲每天长度增加前一天增长数的一半，而莞每天增加前一天增长数的二倍。求第几天长度相等。」
楚煜：「第十三天！」
坚宝「唰」地睁大了眼睛：「爹你好厉害，我算了半个时辰呢！」
到现在还没算出来的高云荷：……
「以后不许拿我来跟别人比。」楚煜说。
高云荷点头，但随即一想：没拿他比，比的是她自己自请下堂好吗？哦，也不对，还是抛弃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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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男人也怕被抛弃！高云荷决定晚上好好哄哄！至于怎么哄，这里就不说了。
虽然，赌约因为高云荷算出了答案，而徐文惠折腾了两天两夜也没算出来高云荷给的那道高数题而取消。但人人都知道了，首辅夫人云荷为了能配上自家相公，不惜去考科考的事。就连楚煜，下了朝后都有那上了年纪的官员过来安慰他，诸如什么「糟糠之妻不可抛！」「女人会生孩子就好，不要要求太多！」……
就连宫中的女皇百夏听到了这件事都笑个不停：「村姑？云夫人是村姑？呵！这些人真是井底之蛙。皇夫，别耍了，来，吃点荔枝！」
百冬，哦，此时是皇夫忍雪，一身利索的武服，正在练武场上耍了一套拳法。
听到女皇叫她，她往场边走来，百夏亲手拿了个宫女剥好的荔枝塞到了她嘴里。
远处站岗的士兵瞥见了，心里暗暗惊嘆：女皇和皇夫的感情还挺好！就是这女皇不太给力，女皇到现在都没怀孕。
「你说，要是他们知道云夫人就是咸鱼夫人，是不是要惊掉下巴？」百夏笑。
百冬一本正经地说：「天下人如果知道了，只会佩服楚首辅会找媳妇吧？」
百夏回过味来：「你说得也对。当初他拒绝大姐姐，我还真以为他是矫情，没想到他是真的不喜欢大姐姐。」
百冬：「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认识的？肯定是个浪漫的爱情故事。」
百夏看她：「这不都传遍了？楚首辅当年受伤，云夫人的娘救了他，还招他为上门女婿，等等！」百夏忽然站起来，「云夫人这么厉害，那么她娘岂不是更厉害？她娘到底是谁？」
「不是宋大郎和他媳妇吗？」百冬又吃了好几颗荔枝，大姐姐真不错，派人千里迢迢地给他们送荔枝，「宋大郎不是死了？他媳妇不也死了？」
百夏皱眉：「不可能！」
百冬撇嘴：「你又想乱搞什么？」好不容易太平了，又疑神疑鬼？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她都想一走了之，去闯荡江湖了！
百夏摆手：「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就是纯粹好奇。」
百冬：信了你的鬼！别人是好奇，你一个皇上，你好奇会害死人！
同一时间，百秋在请高云荷在状元楼吃饭。
高云荷本来不想去，但百秋说她有重要的事，要是不去，就去告发她！告发她的身份，告发她替她往南龙送信。
高云荷：……这威胁人还带上瘾的！再说要不是她帮她送信，她能吃到她大姐姐千里迢迢送的荔枝吗？
虽然他们家早就吃上了楚澈送的荔枝！但荔枝与荔枝是不一样的！
第494章 再多我就请不起了
「你有事快说！」有屁快放！高云荷没好气地说。任谁被威胁，也该要心情不好吧？
百秋把菜单递过去：「你点！随便点！我请客！」说着她又看向一旁站着的四美和云红，「你们也一块坐。」百秋出来上课没有带宫女，而是有暗卫在暗中照应。这一次请客吃饭，她还叫了卢珍珍。卢珍珍变了很多，她安静地在一旁坐着，没说话。
「坐吧！」高云荷看向云红。云红坐到了茵宝旁边。
四美说：「我出去守着！」高云荷点头。
「她也一起吧！」百秋说。
高云荷摇头：「她不能吃外面的饭！」她只需要晒太阳！
「为什么？」
高云荷：「因为……会拉肚子！她肠胃不太好！」
「哦，那可以只吃没有油水的菜。」百秋说。
高云荷：「我的丫鬟吃不吃饭不重要！你有事说吧！我能做到的，尽全力帮忙，做不到的，也没办法。」
百秋对着进来的伙计说：「把你们的招牌菜全都上来一份。」
「好嘞！」伙计开心地出去了。
伙计关上门后，百秋讪讪一笑：「我是来向你道歉的！」
「道歉？」因为威胁了她吗？算了，没必要跟她一个小丫头计较！
「我代表我母妃和我，给你道歉！」百秋说。
「你母妃？慧太妃？」高云荷有些懵了。
「我母妃以前让我找杀手刺杀过你！这次你不计前嫌帮忙，我母妃说，恩是恩，怨是怨，让我一定要好好谢谢你！」百秋闭了闭眼，一口气说完。
刺杀？高云荷一秒钟站起身，云红也抱了茵宝离座。
百秋睁开眼，然后看到了满脸都是戒备的三人。
茵宝手还伸着，要拿桌子上的点心。
「别吃了！她没安好心！」云红说。
百秋赶紧摆手，双手举起桌子上的点心盘子：「不是的！不是的！这点心绝对没问题！」
「可你刺杀过我家夫人！」云红说，「要不是我家夫人厉害，我们早就成躺尸了。」
百秋：「所以我才要道歉啊！真诚的道歉！而且，当时为了找什么落日熔金楼的杀手，我和我母妃的私房钱都花光了。我们到现在都很穷。今天这顿饭还是我当了我母妃的嫁妆才得来的钱。」
这么惨的吗？云红看高云荷一眼，高云荷摆手，「坐下吧！」其实她早就知道那刺杀是在猎场百春传出死讯时，慧太妃伤心欲绝而找人刺杀她的。今日百秋能坦白，她都高看她一眼。其实，这事有些久远，她都要忘了。
高云荷：「一顿饭就算了？是不是诚意不太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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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秋「啊」了一声：「那两顿？」
高云荷摇头。
「三顿？」
高云荷又摇头。
「四顿？不能再多了！再多我就请不起了。」百秋委屈地说。
「那怎么办？我不想原谅你！」高云荷皱了皱眉，「要不，我也找杀手刺杀你，就你刺杀我几次，我刺杀你几次吧！」
「不要！」百秋抓住她的袖子：「落日熔金楼的杀手很贵的。你不要乱花钱！会花到倾家荡产的！你不用刺杀我，你现在就可以找我出气！你想怎么出气？你说吧！我配合！」
高云荷：「真的？」
「嗯嗯！」百秋点头，「我母妃说了，一定要求得你的原谅。」这样以后才好找你再帮忙。
高云荷：「然后以后好找我帮忙吗？」
百秋瞪大了眼睛：「你怎么知道？」
第495章 确有其事！
一顿饭在宾客尽欢中结束。
临走，百秋忐忑地问：「你说的将来要我帮的忙，好不好帮？」
高云荷想了想说：「有难度，不过，你可以帮上。」
这样啊！百秋点点头：「我知道了！」
一顿饭光顾着吃没怎么说话的卢珍珍忽然开口：「总之，大家以后站在同一战线就是。」
「嗯嗯，我明白了！咱们以后同舟共济。」百秋握紧了拳头说。
——
转眼就到了科考的日子。
考试考两天。第一天考策论，其实就是命题作文。第二天考算术和农耕。
楚煜吸取了后世的经验，策论分为两篇，上午一篇，下午一篇，中午可以出来吃饭，休息，下午继续考。
题目是女皇和国子监祭酒韦彦亲自拟定的，就连楚煜也不知道。而韦彦早在开考半个月前就进了宫，和宫外任何人都没有接触。
百秋化名赵秋参加了考试。
转眼就到了放榜的日子。
高云荷没去看！在家里看她那个便宜娘和爹从黑木岛送过来的帐本。哈哈哈！她的军火生意已经做到了北龙各地。楚澈靠着这些军火在南龙独揽军政大权。哦，据八卦消息称，楚澈和南龙女皇的关系不一般，都睡了同一张床的那种关系，但并没有公开成为皇夫。也不知是楚澈不想当皇夫，还是女皇不想招他为皇夫。总之就是个谜一样的关系。
这些当然是她那个做惯了密探的娘打探来，然后写到信里给她看的。
至于她爹，嗯，人家说了，有些江湖门派也想购置军火，不知要不要卖给他们。
高云荷回信说：坚决不卖给他们。军火这种东西，必须控制在国家政权手中，若人人都有了军火，社会就该乱了。想玩军火？也可以！参军！报效国家！
此时的楚煜正在宫中，接受北龙女皇的询问。
「我们搞女子科举，南龙也搞了个女子科举，据说也是今日放榜。」百夏说。
楚煜笑：「咱们达成的南北和谈中就有互通有无互相借鑑好的经验这一条。南龙愿意向我们北龙看齐，这是好事。省得以后一统了还得再费劲教化他们。」
「你说得也对！」百夏从桌子上抽出一张奏摺递给他，「这是户部尚书和工部尚书联合上的摺子，你看看。」
楚煜挑眉，工部尚书是苏保河，是爷爷一派的老人，算是自己人。他从工部倒腾出了不少的好工匠，就是通过的他。难不成这苏老头表面一派和气内里要插刀？
户部尚书是元寇，大长公主赵婷的驸马，人一向贫寇，但还算正直。这两人凑到一块儿，能搞什么事？
楚煜打开摺子一看，乐了！
「他们俩这摺子里说的可有其事？」百夏问。
楚煜点头：「确有其事！但，与其说，咸鱼夫人与南龙女皇达成了合作，不如说是为了帮助楚澈。毕竟，楚澈是与臣一母同胞的兄弟。南龙常遭倭寇骚扰，近年又人少，若无良好的武器，等待南龙的就是灭国。上次若不是北龙救援及时，南龙说不定就已不復存在。」
百夏的脸色有些难看：「朕本来是想要南龙灭国的。」
楚煜：「皇上不会的。南龙若灭，届时，倭寇渡过赤壁河长驱直入中原，再想将他们赶出去就要付出巨大代价了。」
第496章 娘，你是第一名！
百夏：「可如果咸鱼夫人助了南龙，若有一日，南龙强盛起来……」
「南龙不会有超过南龙那一天的。」楚煜说。
百夏皱眉：「咸鱼夫人在搞平衡？她到底想要什么？你回……想法问问她。」
元寇也说：「对，楚首辅你若能联繫上咸鱼夫人，问问她想要什么，她既然能跟南龙合作，那也跟咱北龙合作吧！咱北龙的好工匠也多得是。是吧？老苏。」
工部尚书苏保河赶紧表态：「对对，我们工部全力支持。尤其是那个什么火枪和迫击炮，要是有了技术，可以大量生产。到时北龙所有士兵可人人一桿。」
百夏问：「咱们如今的火枪和迫击炮有多少？」
苏保河嘆气：「咸鱼夫人每次出货量并不多。」
元寇也嘆气：「咱们是有钱也买不着啊！」
楚澈瞥了他一眼：抠门都抠到家的元老寇，是怎么气不喘脸不红地说出这话的？
「咸鱼夫人想要和平吧？毕竟她是个商人，就是为了挣钱，如果打仗，很影响她挣钱的。」楚煜如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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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寇摇摇头说：「也不尽然，毕竟如果打起仗来，这些火枪和迫击炮不是卖得更多？卖得多不就赚得多？」
苏保河摇头：「看以往的出货速度，不是咸鱼夫人不想多赚钱，而是一时制造不出来大量的武器，可能卡在材料，也可能卡在技术，总之，若有我们工部协作，肯定是能大规模生产的。」
百夏挑眉看向楚煜：「这事，交给楚首辅去谈？」
楚煜：……
楚煜回家的路上，让云亮在一家花店停下。
他下车，挑了一束大红色的荷花。
「大公子，是不是应该买玫瑰？」云亮说。玫瑰才是男人送给媳妇的花，不是？他上次还买了一支送给四美来着，就是花收下了，但他说的事没答应他。
楚煜唇角一弯：「是送给茵宝的。」
啊？云亮纳闷了一下，他记得参加了科考的是夫人，不是茵宝啊！为何要送茵宝？
回到家，桌子上已经摆满了菜。
「爹，你回来了！太好了！」茵宝如一阵风似地跑出来，「爹，你给我买了花了？太漂亮了！我拿去让娘看。」
「好！」楚煜把手中插着一支荷花的花瓶给了她，「小心点！别摔了！」
高云荷从里屋出来，茵宝将花瓶递过去，「娘，爹买的花！送给你！」
「一支独秀！我很喜欢！」高云荷接过，摆在旁边桌子上。
坚宝和暗青从外面唿哧唿哧地跑进来：「娘，我看到你的名次了！」
高云荷：……不是吧？不是吧？她随便写了写，还上榜了？
「娘，你是第一名！」坚宝开心地说，「太好了！爹是状元，娘你也是状元，你们太相配了！」
高云荷看向楚煜：「怎么回事？」
楚煜笑：「男子和女子分开排名！」
「啊？」
「哦，那男子谁是状元？」高云荷问。
「徐承先！」楚煜说。
「徐承先？那个为了竞选皇夫退婚卢珍珍的渣男？」高云荷一拍桌子，「他那种品性不好的人也能当状元？这状元也太不值钱了！」
楚煜无奈一笑：「科考不考品性。」
「下次应该加上！」高云荷气唿唿地说。
第497章 你又在谋划什么？
俩宝不知道自家娘亲的气从何来，坚宝直接问：「那个徐承先作弊了吗？」
高云荷：「那倒没有。就是……学问重要，但人品也要重要。」
坚宝想了一会儿说，「我明白了！娘是在气愤他得了状元，但他人品不好，以后做了官说不定就是个大贪官。」
高云荷笑：「是，娘是担心这个。」
茵宝说：「那就不用他好了。」
高云荷看向楚煜，楚煜再次无奈一笑：「他是徐凤先的堂弟。」换言之，用还是要用的，就是不重用得了。
高云荷朝他翻了个白眼。
就在此时，门口传来报喜的声音，云红跑进来：「夫人，您得了第一名，报喜的来了！」
一家人齐齐整整地去了前厅，接过了报喜文书，云红又拿出银票狠狠打赏了来上门报喜的官差。
看着文书上的云荷二字，高云荷想起上一世高考，她也得了他们那个县城的状元，可惜了，后来，她再也没有回去过那里。现在想来，有点愧疚。
「对了，卢珍珍什么名次？」高云荷问。
云红忙答道：「第二名榜眼。」
「哦，谁是探花？」高云荷问。
云红说：「叫赵秋！」
赵……秋？是百秋吗？楚煜接收到她疑惑的眼神，点头，「我也没想到她考得这么好。」
高云荷：公主就是公主，一天天地在国子监，由各种大儒教着，想考得不好都不容易啊！
俩宝下午继续去上学了。
楚煜也要去当值，高云荷问：「各种女官的位置定了没？最好给我这个状元清闲一点的位置。」她现在有钱，真不知道她还要上班的意义在哪里。
楚煜笑：「今晚琼林宴，你有什么想法，可以跟皇上谈。」
高云荷：……「皇上她又惦记上我什么了？」
楚煜：「军火！」
高云荷拿起手边的小靠枕扔了出去，楚煜头一歪，躲过了，「不可以家暴！」
高云荷两手掐腰：「一天天地，连你老婆的产业都罩不住！要你何用？」
楚煜回头，又走回来，伸手抱住她：「你要是不想去，我就去替你谈！」
「不用！」高云荷推开他，「你又在谋划什么？说清楚！」
楚煜眨了眨眼睛：「扩大产能，让北龙的兵人人有火枪！」
高云荷皱眉：「你要灭南龙？」
楚煜摇头：「暂时不！」
高云荷嘆气：「说实话，我觉得北龙这个百春女皇不靠谱！当然，南龙的也不一定靠谱。」
楚煜忽然说了句：「再给坚宝五年时间。」
高云荷：……「康亲王什么意思？」康亲王才三十来岁，其实也算年富力强。
楚煜挑眉：「康亲王只适合当太上皇。」
高云荷：「坚宝知道吗？你这样决定他的人生！」
楚煜：「不是我决定，这本就是他的人生。」
高云荷：「折腾来折腾去，又是男人当皇帝，那这女子科考能坚持几年？」
楚煜笑：「五年的时间，女学可初具规模，女官可安插到各处。至于坚宝，就看你我的影响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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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云荷迅速在脑海里构思了一套给坚宝灌输男女平等的策略。
第498章 国子监三退公子
琼林宴。
看着皇上给女子前三甲一一敬酒，众人这才知道，这赵秋还真是百秋公主。
再一看榜眼，卢珍珍，竟是如今慧太妃的娘家的那个侄女卢珍珍，众人更惊奇了！皇上这是有多大的心胸，之前贬了卢家回祖籍，如今又要启用卢家人？
对于这个结果，其实众人是高看女皇了。
此次恩科，楚煜提议一直封名字到最后结果出来。
所以，三位德高望重的翰林大人排出名次后，给了女皇，女皇看了成绩没有异议后才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拆封名字。
所以，高云荷得了状元，还真不是楚煜在中间使力，完全靠自己的实力。
徐文惠得了第四名，气得肚子疼。但琼林宴，多难得的机会，她也不愿意错过。但真到了这里，看着「得意洋洋」的高云荷，她的肚子更疼了！疼，还得拼命忍着！她的脸色都要扭曲了。放在别人眼里，就是她伤心得都要哭了。于是不断有人来劝慰她，她还得挤出笑脸解释……她在心里发誓，人生给她第二次机会，她一定不来了！
徐承先看着那个穿了一身红色衣衫的卢珍珍，眼睛有些疼。
因为是第一次女子科考，所以，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女子那里。导致他们这边的男子状元榜眼什么的无人理会。说无人理会有些惨，反正就是大家不新鲜了。
榜眼乃是苏律，今年二十一岁，乃是楚煜小老舅的儿子。但是苏律从小体弱，京都人人皆知。所以也就不关注了。
不过，探花还是新鲜的，因为探花的年龄实在是有些小，才十三岁，叫陈云起。年龄虽小，但长得是珠圆玉润、恰如散财童子一样。坐在那里就是一道靓丽的风景。惹得家中有闺女的人家频频上前套近乎。
不一会儿，陈云起的家世背景、八辈祖宗就被剥得透亮透亮的：原来，这探花郎出自京郊的千松书院。千松书院虽是一所民间书院，但却是护国寺一力承办的专收寒门子弟的书院，有探花书院之别称，其中最出名的便属楚煜那届中探花的郭子萧和楚澈那次的探花刘雨洗。当然，外人不知道的是，陈云起就是高云荷身边那个陈嬷嬷的儿子，小名狗剩的傢伙。
「国子监三退公子」，徐承先，武安侯府的郑家红，白国公府的白飞，三人此时坐到了一起。脸色都有些不好。
白飞挠了挠头对徐承先说：「那个卢珍珍竟然得了榜眼，你要是不退婚，你们一个状元一个榜眼，相当般配！」
徐承先本来就黑成炭的脸彻底黑成了黑土地。
郑家红此次得了第四，「这有什么，再把她追回来不就行了？反正他们卢家都被贬官了，你要是还要她，她肯定感激涕零。想当初，她还为你跳楼自杀呢！」
徐承先的心思动了动，说实话，定亲那么多年，对卢珍珍他也是有感情的，但，这不是交了损友了吗？他们俩要去竞选皇夫，让他也去。他禁不住诱惑，就去了。其实，他后来悔的肠子都黑青了！
白飞摇摇头：「我看够呛！女人气性很大的。」他那位就是。他没选上皇夫，后来怎么去求她，她都死活不理他，说是什么好女不嫁回头郎！他此次就考了个第十名，而他那个前任未婚妻竟然考了第四名。呵！厉害的女人！
第499章 小小的要求
琼林宴到达尾声，女皇提前退场了。
一个宫女来到高云荷跟前，嘀咕了两句。
高云荷在心里嘆口气，跟着宫女走了。楚煜皱了一下眉，起身跟了过去。
卢珍珍和百秋同时看了一眼高云荷离去的方向。
「算了，别担心了！」卢珍珍说，「楚首辅也过去了。他们夫妻同心，没事的。」
百秋点头：「真是没想到，二姐姐竟然允许你和我……」她低笑，「我觉得云夫人说得对，我们女人也可以和男人一样，做很多事。」
卢珍珍点头，举起杯中的果子酒：「一起努力！」
两人碰了一下，刚要喝，就看见了一个讨厌的人过来。
卢珍珍就当没看见，继续喝果子酒。
百秋微微一笑：「我需要迴避吗？」
「不需要！」卢珍珍起身，「你不是说你宫里的荷花还没谢？晚上赏荷好像也不错。」
「绝对另有一番意境。」百秋起身，「走吧~！」
「珍珍！我错了！」讨厌的人开口，卢珍珍没理他，直接和百秋朝外走去。
「珍珍！我真的错了！你原谅我吧！自从你走了以后，我一直在后悔……」
静静的小道上，卢珍珍忽然回头，「你不要再跟着我们了！」
徐承先喜上心头：「珍珍，你终于跟我说话了！」
卢珍珍：「我跟你，已经一拍两散了！你要是再骚扰我，我就去女皇跟前告状，就算你是状元，也不能随意骚扰女孩子！你好自为之！」
百秋补充：「好自为之！」说完，两人快速朝前走去，进了百秋的宫殿。
徐承先朝前迈步的脚缩回来：还真让白飞那傢伙说对了！女人气性这么大！不过，他真的知道错了！被他娘揍！被他二哥揍！关键是二哥都揍了他好几顿了！见一次就揍一次！要不是这次他考了状元光宗耀祖，说不定还得挨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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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回去找其他两人商量一下怎么办才好。
一处安静的宫殿内，高云荷和百夏相对而坐，一盘棋下了半个多时辰了，高云荷打了个哈欠，「皇上，你又赢了！」为什么要和她下围棋啊？她不怎么会啊！次次都赢她？是要从她身上找优越感吗？
「真好！朕每次和楚首辅下，都是大败而归。」百夏拍了拍手，扔了手中剩余的棋子。
「皇上叫我来不是只为了下棋吧？」高云荷问。
「当然不是。」
高云荷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您下次可以直接说。没必要非要下棋！」
「不行！朕就喜欢和你下棋！」百夏笑。
高云荷：你次次赢，你还不喜欢？
高云荷又打了个哈欠：「皇上，我家里还有孩子！」换言之，您能长话短说吗？
「朕已经通知了楚首辅让他提前回家看孩子，咱们说不定要说通宵呢！」百夏笑。
高云荷连忙摆手：「皇上，熬夜会变老的！皮肤也会粗糙！要不咱们明天说也行。」
百夏：「不行！还是现在说吧！你那个军火生意，和工部合作吧！你有什么困难，都可以讲。朕会集全国之力，什么都能解决。」
高云荷：「就这事？」
百夏点头：「就这事。」
高云荷点头：「行啊！不过，我有一个小小的要求。」
第500章 绿如翡翠的光
「你说。」百夏问，「朕尽量满足。」
高云荷挑眉：「皇上单独成立一个军火部吧！」
「军火部？」
高云荷：「对。专门负责军火生产销售。」
百夏：「这个军火部的负责人是你？」
高云荷愣了一下摇头：「我可以推荐一个人。不过，杂事上您还得再配人。」林杰明那么优秀的人才，又是林家的后人，可以全权负责这一块。
百夏：「其实你最合适。你现在还是状元。」
高云荷点头：「也行，那我就挂一个名。」
百夏踌躇了一下又说：「南龙那边的合作，可不可以砍断？」
高云荷的眼睛眨了眨，看了看四周，无人，连宫女都退下了：「皇上，您没有子嗣的事，楚煜知道吗？首先声明，我跟他虽然是夫妻，但我跟皇上也是好朋友，所以我可什么都没说。我想，我公公也没说。」
百夏：「这跟南龙那边的合作有关系？」
「有啊！」高云荷悄声说，「皇上，你想啊，南龙名义上大公主是女皇，但其实是首辅楚澈在一力支撑朝局。而且，小道消息，大公主看上了楚澈。楚澈是楚煜的弟弟，也是我的小叔子，将来如果有机会和谈，那肯定是楚澈说了算的。而楚澈，并没有称帝的打算。楚家老首辅还活着，也不会让楚澈做出称帝的事来。但倭寇离南龙太近了。南龙必须存在，而且还要兵强马壮地存在。震慑住倭寇，让他们不敢再来犯。我们要做的就是比南龙更加兵强马壮。」
百夏沉思了一会儿，嘆口气：「你说得有道理！但我无子嗣。百冬也……康亲王叔要是能生个儿子就好了。女儿也行，健健康康的，聪明伶俐的，可以从小培养。现在的小郡主身体实在是太弱了。」
高云荷眨了眨眼：「现在也没必要想那么长远不是？反正你身体健康，活个七老八十也没问题！」
百夏忽然有些忧伤：「你说，要是楚煜知道了我的情况，他还会支持我当这个皇帝吗？」
高云荷：……南龙女皇没称帝的时候，你不是很牛吗？还围攻康亲王府？就差一点就围攻首辅府了？怎么现在又……
就听百夏继续说道：「那些我父皇的嫡系将军们支持我，是因为知道我是我父皇选的。可如果他们知道我这个继承人根本就不可能有后代，你说，他们还会支持我吗？」
高云荷回答：「不会！不过，他们可能会让你抱养一个宗室子弟。」
百夏：「所以我宁愿这个孩子是康亲王叔的孩子。」
高云荷的眼睛眨了眨，只好说：「反正这事还早，可以从长计议。」从古至今，凡事没有结果的时候，不都得从长计议吗？
高云荷出来的时候就看见了楚煜站在一棵梧桐树下等她。宽大的梧桐叶子在宫灯的照耀下，闪着绿如翡翠的光。
「等很久了吗？」高云荷笑，「不是让你在里面坐着等？」
楚煜摇头：「没有很久！酒喝多了出来透透气！」
在不远处的云亮听到楚煜的话在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是谁根本不放心，一直等在这里？梧桐树下的土地都被踩得瓷实了许多。
第501章 女状元跨马游街
第二日，状元游街。
高云荷看着眼前的高头大马，马头上还绑着个大红花，嗯，很像去迎亲。
卢珍珍悄声说：「夫人，你说一会儿会不会有人给我们扔荷包？」
高云荷顿时看向另一边，男状元、榜眼、探花，各个喜气洋洋、意气风发。「咱们也高兴点。毕竟，咱们今天打扮得很美！」高云荷说，「我可以拒接荷包，不过，你和百秋可以好好选个夫君。」
这时正好百秋也走过来，「夫君？还是算了，我觉得一个人更好！」
卢珍珍扯了扯她的袖子，百秋看了高云荷一眼，笑呵呵地补充，「毕竟，像楚小首辅那样好的夫君，世间少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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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很有眼光！」一道冷清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百秋赶紧回头，就看见楚煜正朝着他们这边走来。
「你去忙吧！」高云荷说，「我们这边，可以自己搞定。也没什么事。」不就是游个街吗？谁还不会？她骑马的技术也不错的。
「我陪在你旁边。」楚煜说。
百秋：「你是怕有人给云夫人扔荷包吗？」
楚煜点头。
高云荷刚要说自己不会接，就听楚煜说：「我怕砸疼你！」
高云荷：她又不是面团做的！一个荷包还能砸疼自己？
众人上马，开始跨马游街。
男女状元上马后，马自觉地排成了一排。百秋因为想和高云荷说话，所以就和卢珍珍调换了一下位置，这一调换，卢珍珍的旁边就成了男状元徐承先。
「珍珍，我错了！」徐承先歪头低声说。
卢珍珍「哼」了一声，充耳不闻。
徐承先汗颜地摸了摸鼻尖，又把头转回去，恢復了一惯的冷漠清高书生模样。昨晚回去，他娘他妹妹又揍他了。他娘是为了他没取得珍珍原谅。他妹妹纯属是因为自己没能考上状元而迁怒。呵呵，他这个妹妹，平时吹得什么京都超级才女人设，结果，连前三甲也没进，就得了个第四名。
一路本来挺顺利，但看到状元街的状元楼前摆着的笔墨纸砚，高云荷有点懵了，她的字写文章还可以，但要留墨宝就有些丢人了。至于画画，时间紧迫，她可没有楚澈那种下笔成画的本事！
怎么办？她转头看向楚煜，正好看到楚煜挥着手中的扇子挥掉了一朵要飞过来的鲜花……
高云荷：她都成亲了，还有人给送花？果然，女人优秀了更有魅力！
卢珍珍和百秋还有后面的许文惠等人也收到了不少鲜花。
反观男状元那边就有些冷清了！
以前流行榜下捉婿，状元最抢手，但现在，那占据状元之位的是京城有名的三退公子之一，如此无情无义之人，谁稀罕！
而榜眼苏律，那是京城人看着长大的病秧子，哪家姑娘会想不开要嫁病秧子啊？
也就是年龄最小的探花郎陈云起，时不时地被扔荷包，不过，他都机智地躲避开来了。
毕竟寒门贵子，不是哪个姑娘都想嫁！
此时的高云荷已经站在了状元楼门前，其他几人，包括徐承先都是选的写墨宝留下。
高云荷手持毛笔，想到自己想写的内容，狠了狠心，直接下笔如有神助。
第502章 女子十大乐坊！
「经典菜谱一千例：锅包肘子、阳春白雪、荷包里嵴、曾蹦鱼、李鸿章烩菜、鸡抓白菜、鸡里蹦、国藩代蟹、相先生豆腐、清蒸炉鸭、总督豆腐、芙蓉鸡片(芙蓉鱼片)、黄袍豆腐、侉炖鱼、南煎丸子、桂花鱼翅、芴板干贝、加板鱼肚、西法鹅肝、玉带鱼卷、槐茂太平菜……」
高云荷一扔毛笔：「纸写满了，今天就写到这儿吧！」
状元楼的掌柜眼冒精光、满脸堆笑地看着这上面的一道道菜：发财了！发财了……这看着菜名就知道这些菜好吃啊！
李清白一把推开已高兴懵了的掌柜，对高云荷深深作揖：「云夫人，这些菜的做法，我们状元楼愿意高价买断。」
楚煜冷哼一声：「状元跨马游街继续！」
还沉浸在菜谱里的人这才反应过来，纷纷让开路，让状元等人上马。
李清白在后面喊：「云夫人，云状元，我们状元楼愿意送干股给您……」
之后又经过了几家酒楼和客栈，高云荷又每家写了几个菜谱、一些早餐谱，以及各种饮品名字。真是多亏了四美的脑容量啊！古今所有菜谱，甚至包括某书某度上的私家菜全部收录进来了。
至于后续的具体合作，嗯，下来再慢慢谈！
「前面是干什么的？」
「不知道啊，好像是百花楼的花魁们。」
「不是吧？难不成这花魁还想让状元给他们画画？」
……
百花楼门前，高高的台子上，十大花魁荣光焕发。
「恭贺云夫人喜夺状元！我们姐妹特为云夫人表演一曲《天上人间》。」
古筝、扬琴、琵琶、二胡、竹笛、箫、葫芦丝、独弦琴等乐器齐齐上阵，一同演奏出一首曲子。
众人看得震撼无比。
高云荷转头看了一下楚煜，微微一笑：「题个字吧！大楚状元。」
众人譁然，纷纷看向楚煜。
谁都知道，现在的首辅，曾经的大楚状元和常年混迹百花楼的小楚状元不同，他是最为正直端方的，他的字那么珍贵，怎么可能给青楼姑娘题？
就算是他的媳妇云夫人开口也不行吧？
众人正在为云夫人尴尬之际，就听楚煜问：「题什么字好呢？」
「女子十大乐坊！」高云荷说，「十大花魁这个组合的名字就叫女子十大乐坊，从今后，十大花魁卖艺不卖身。」
众人再次譁然！百花楼的花妈妈笑得一脸得意：能不「卖肉」就挣到很多钱，这么好的事她当然愿意。想必东家也很愿意。他们百花楼这是要洗白的节奏啊！
楚煜下马，走到展开的宣纸前，挥毫泼墨，写下了「女子十大乐坊」六个大字，还盖了自己的私印。
台上的花魁们眼睛都红了。
台下南风馆的小厮们一熘烟地跑了回去。他要赶紧回去报信：人家百花楼都不「卖肉」挣钱了，他们南风馆要是还卖，那就太低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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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云荷本来也想去南风馆那儿转一圈的，可太阳太毒了，路也不太顺，状元的袍子布料有点厚，还是先打道回宫谢恩吧。
第503章 真不是人干的事！
北龙女皇同意了高云荷提出的建立妇部，专门负责天下女子的相关事宜。
妇部与户部、工部等部门同级，一应配备也与之相同，即妇部尚书下设两名妇部侍郎，侍郎下再分设各种官员等，妇部的主要职责有三，一是团结动员天下女子上女学，学习知识文化，积极参加女子科考（文考和武考）。二是教育引导广大妇女自尊、自信、自立、自强，除顾好家后，鼓励他们出来学技术做生意。三是与其他各部各衙门协调好各种关系，帮助有困难的妇女。
第一任妇部尚书由赵秋，集百秋公主担任。户部侍郎由卢珍珍和徐文惠担任。
至于状元高云荷，哦，她空降到了工部，工部单独设立了火器司，火器司司长由高云荷担任，副司长林杰明。
南龙国南龙城。
天刚微微亮，楚澈睁眼醒来，一时有些不知身在何处。但入目是红色的幔帐，他转头，看见了女人乌黑的秀髮。
他揉了揉眉心：昨晚又喝多了！又被女皇拉着胡闹了一通！真是的……
「怎么？楚首辅又想提起裤子不认帐？」妩媚的声音传来，楚澈放下手，女人的双臂缠上了他的脖子。
「我没有！」楚澈说，「该上朝了！」
百夏松开他，一下子仰躺在床上，用被子蒙住头：「我要睡觉！睡到自然醒！天塌了也别叫我！」
楚澈穿好衣服，洗漱完毕，再过来掀开帷幔的时候，发现某女人已经唿唿睡着了！他嘆口气，独自去上朝。
他去得已经有些晚了。一进门，他还不自觉地打了个哈欠，很不凑巧，还被满朝文武看到了。
唉！这一天天的上朝，处理朝务，真不是人干的事！
他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干得比驴多，还要忍受这些傢伙贱兮兮的目光。想他小楚状元，当年日日夜夜百花楼，十大花魁轮着陪的日子，那是多么得潇洒！
算了，不能想，想想就心痛！
众文武百官看着最上方空着的龙椅，都想不起来有多少天没见到他们家女皇了。算了，反正有楚首辅在，他们南龙照样运转，而且，比以前还好。见不见女皇也不是那么重要的事。
依旧是如往常一样的雷厉风行地处理了朝务，楚澈摆手，让大家退朝。
就在这时，有个声音响起来：「臣奏请皇上选皇夫！」
众人齐齐地回头，想寻找一下这个傻逼的声音是从哪里传出来的。他竟然敢当着楚首辅的面让女皇选皇夫，这不是赤裸裸地挖楚首辅墙角吗？别看楚首辅年纪轻轻，但人狠手段辣啊！上一个提出选皇夫的人，现在还在某荒岛上吃土呢！这谁这么不想要命了？
楚澈看过去，就见一个瘦削的书生模样的中年官员站了出来，哦，是工部下属的一个五品官，叫林森。负责从黑木岛上运输火器出来。人看着老实本分，而且是寒门上来的人，所以楚澈才破格提拔了他。
楚澈的手搭在椅子旁边的扶手上一点一点，他的椅子就放在龙椅下方左手处。二十岁的首辅，面如冠玉，心思却深如海底。他开口问：「你有什么好人选吗？」
第504章 凡事不能急
「首辅大人！」林森说，「首辅大人是最合适的人选。就算您成了皇夫，您依然是首辅，是南龙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首辅大人。」
满朝文武：这厮真是胆肥了！谁不知道，楚首辅有个哥哥当了人家赘婿，孩子都不姓楚。要是他再当了皇夫，他们老楚家就绝后了！而且，皇夫皇夫，那跟驸马其实一个样，不就是个吃软饭的？楚首辅能让人在背后诟病自己吗？那绝对不能！
王献勾了勾唇角，得意地看了一下上面假装冷静的楚澈，看吧！看吧！他早就说过，让楚澈赶紧和女皇成亲，正一下自己的名。至于孩子以后姓什么的问题，以后再说。大不了生两个！一个随女皇，一个姓楚，不就好了？现在好了，就连个五品官都敢上书逼婚了，下来是不是你楚首辅不同意，那就全国海选皇夫？
「好！待我跟皇上商议过后，再定婚期！退朝！」
说完，楚澈起身，朝里走去。留下身后一众朝臣熙熙攘攘。
「老林，你怎么敢直言？幸亏首辅没怪罪，否则你就惨了！」
「就是就是……」
有相熟的人上前安慰林森，庆幸他没被好面子的首辅大人给发配到荒岛上去。
王献捋了捋不存在的鬍子：难不成，楚澈真想通了？要成亲？大喜事啊！
林森下朝后直接去了天下第二书斋，掌柜的看见他，拱手一笑：「您要的那本书到了，太珍贵了，咱们后面谈！」
林森点头，跟着掌柜的去了后院厢房。
「怎么样？小林子，那臭小子同意成亲了没？」厢房内，一个布衣老妇人问。
林森拱手行礼：「见过师父，师母。」
「行了行了！赶紧说事。」布衣老头开口。
「楚首辅说，待他和女皇商议好再定婚期。」林森说。
老妇人一喜：「这么说，这事有戏？」
老头捋了捋鬍鬚，点头：「八成吧！毕竟，大公主岁数也不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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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老头老妇人就是满天下游荡到南龙的楚洵和苏佩环。两人想了想，来都来了，就催催小儿子赶紧成亲。只要能成亲，做皇夫也没关系。
楚洵拍了拍林森的肩膀：「你真不打算回北龙了？你们林家的府邸还留着的呢！对了，现在你儿子住了进去。」
儿子？他还没见过呢！
林森长嘆一口气：「南北一统了再见也不迟。」
楚洵也嘆气：「以前是两兄弟争，现在是两姐妹争。若兵戎相见，苦的是老百姓。」
林森：「我觉得南龙女皇没那么大野心，反而是楚首辅他……」把持朝政！一言堂！
楚洵笑：「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别顾忌我是他爷爷。」
林森苦笑：「我在南龙苟活了二十多年，以为上次把南龙帝调出去，肯定能灭了南龙，谁知……现在的局面还是南北对峙。」
楚洵：「凡事不能急！不能急啊！」毕竟坚宝长大需要时间。
林森：「一切听老首辅您的！」
苏佩环起身：「你们聊着，我出去逛逛街！」
——
楚澈处理完了今天的奏摺已是傍晚时分。
「皇上呢？」进了屋里没看见人，楚澈问小宫女。
「皇上在校场玩蹴鞠呢！」小宫女回道。
楚澈顶了顶后槽牙：自己累死累活地干，人家却在玩！好气！、
第505章 你只能有我一个皇夫
楚澈去了校场，然后就看见了一身飒爽红衣的百春率领的宫女红队和太监组成的蓝队正在激战。
「好，我们又进球了！」宫女们欢唿，蓝队妥协地摆手，「皇上，我们输了！」
「下来好好练练！」百春转头看见楚澈，脸上立即舒展了明媚的笑容，骑马过来，一伸手将楚澈也拉到了马上，「熘一圈，你老坐着，小心腰疼！」
楚澈从后面环住她，也顺便接过了马绳：「知道我累，就帮忙看点奏摺。」
百春：「不要！不喜欢！」
两人骑着马在校场遛了两圈，天黑了下来，然后回屋洗漱吃饭。
楚澈坐在桌前看密信，百春坐到他腿上，揽上他的脖子：「该休息了！早睡早起身体好！」
「看完信！」楚澈说，「北龙设立了妇部，专门负责女学和女子科考以及其他关于女子的等事宜。」
百春随意熘了一眼信：「那咱们也设，女学和女子科考咱们不也在弄？」
楚澈「嗯」了一声：「后日是女子科考放榜日，届时琼林宴，你必须出席。」
「行行行！」百春说，「我再准备一番天下女子一定要大干一场的宣言，给大家鼓鼓劲行不行？」
楚澈笑：「行！」
「放心！鼓舞人心我是最在行的。」百春挑眉，「我以前可是立志要当女将军的。」
楚澈：「你现在也是女将军，最漂亮、最有权势的女将军。」
百春哈哈大笑，抱着他亲了一下他的额头，待要再往下，开始每晚的亲密，就见楚澈捂住了她的嘴：「皇上，你给我个名分吧！」
「啊？」百春懵了懵，一松手，差点从楚澈腿上后仰下去，楚澈赶紧扔掉手中的信，抱紧她，很是郑重又认真地开口：「我们成亲吧！成亲以后，你只能有我一个皇夫。」
百春伸手锤了他肩膀一下：「现在也只有你一个皇夫啊！」
楚澈点头：「今生今世，只有我一个，我也只有你一个！你不许再想着我大哥！」
百春又锤了他一下：「你大哥是哪根葱？我早忘了！好不好？」
楚澈笑：「他不是葱，是大哥！我们的大哥！」
百春点头又点头，兴奋地说：「那明天成亲？我要穿新娘装。」
楚澈无奈一笑：「总要挑个吉日，新娘装也要时间做。」
「早做好了~！还有你的新郎装！」百春朝门外喊，「谷雨，把婚服拿过来！」
「是，皇上！」
……
南龙的文武百官实在是没想到，头天刚催皇上娶皇夫，第二天就是成亲的日子。这也太着急了吧？钦天监都没有用武之地了。但老监正还是装模作样地在早朝上掐指算了算，说今日就是个好日子！
废话！皇上好不容易上了朝，楚首辅好不容易同意了当皇夫，他要是敢说今日不是好日子，文武百官得手撕了他。
于是，这天的早朝，朝臣们什么都不干了，全都帮着礼部赶紧布置宫里了。至于家里的夫人小姐公子们，那也是赶紧地使人通知了去，让他们穿上华服，赶紧麻熘地到宫门口候着去，只等布置好了入场。
林森找了个藉口，偷偷从宫里熘了出去，朝天下第二书斋奔去。
「啥？你说那臭小子今天成亲？」苏佩环勐地站起来，「不行！我得进宫！」
第506章 谁出来敬酒？
楚洵拉住老妻：「咱俩是偷偷地来的南龙，要是传到北龙女皇那里，岂不是让楚煜难做？」
「那怎么办？」苏佩环皱眉，「我孙子成亲，父母不在就算了，咱们这爷爷奶奶就在这里也不去，孩子心里该多难过。」
「那孩子也不知道咱在这儿啊！」楚洵说。
林森看着老俩口犯愁，忍不住建议：「要不我去跟楚首辅说说？」
「不妥！」楚洵说。
就在这时，掌柜的忽然跑进来，「老太爷，宫里来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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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王献在书斋后门处，又整了整衣冠，他要接的可是名闻天下的楚老首辅和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铁娘子，一定要给老人家留下好印象。
听见脚步声，他赶紧往里走迎了上去，就看见两名精神矍铄的老人家，风风火火地朝他走了过来。
「王献拜见老首辅，拜见老夫人！」
「免礼！」楚洵微微一笑，「原来澈哥儿早就知道我们来了。这臭小子……」
王献尴尬一笑：你们一进南龙地界就知道了！可楚澈不来认，他也没办法！
「今日女皇和楚首辅大婚，特请两位长辈进宫受礼。」王献殷勤地说。两兄弟分居南龙北龙当首辅，这楚老首辅肯进宫吗？万一怕给大孙子惹麻烦不去……这就尴尬了！他这趟差事一点都不好干啊！
「走吧！」苏佩环上前一步，出了门。
楚洵笑：「赶紧走！别误了吉时！」
王献：这差事这么顺利？太好了！
林森看着马车走远，赶紧从前门跑出去，骑上马朝宫里奔去。
楚澈和百春已经换好了婚服，楚澈是新郎服，百春是凤冠霞帔的新娘服。礼部尚书有心上前说一句，这不合规矩！皇上娶皇夫，皇上怎么能穿新娘服呢？旁边的王献踹了他一脚，咬牙切齿地低语：「难不成你想让楚首辅穿新娘服？信不信他下来给你穿小鞋？」
礼部尚书捂了捂胸口，用劫后余生的语气说：「这婚服真般配！」
「是，太般配了！」王献大声说。
其他人也赶紧附和。
至于其他来参加宴席的公子小姐们，个个伤心不已，公子们等着选皇夫，小姐们还想着嫁给年轻有为还帅气的楚首辅呢！这一下，全都死心吧！
为何？皇夫是大权在握的楚首辅，女皇哪还敢再纳别的皇夫？楚首辅的妻子是女皇，哪还敢再纳别的女子？据说，女皇与首辅还是共患难过的，生死相依那种的患难，这谁能比？
王献和礼部尚书一起主持仪式，然后礼部尚书全程成了陪衬的哑巴，一句台词也没有。
王献：「一拜天地！」女皇与首辅冲着金銮殿外一拜。
王献：「二拜高堂！」女皇与首辅对着龙椅后方一拜。
众人：这啥意思？龙椅上也没高堂啊！难不成龙椅后面有？
还真有！楚洵和苏佩环坐在一帘之隔的龙椅后！激动地满脸老泪！小孙子也娶媳妇了！太好了！
王献：「送入洞房！」首辅牵着女皇进了「洞房」。
众人：……感觉自己不是在参加女皇娶皇夫的婚宴，而是参加了一场普通人家娶媳妇的婚宴。一会儿，谁出来敬酒？难不成是首辅？
众人都猜错了！
半个时辰后，首辅和掀了盖头的女皇一起出来敬酒了！
当然，不是一桌一桌地敬。而是，两人一起坐在龙椅上，让大家举杯……
第507章 我骑术超级好
五年后，立夏日。
北龙国子监。
一棵粗大的杨柳，柳条蓬勃张开且低垂，罩出了一个小小的阴凉。
阴凉处，一张小小的石桌，石桌前，十一岁的少年，青衣长衫，手握一卷书正在看。
「云庭坚！」
「坚哥！」
「庭坚，你在哪里？」
……
十一岁的少年回头，微微倾身，将头露出了粗大的柳树干，然后就看见一高一矮两个人正如无头苍蝇似的乱喊乱叫。
他挥手：「李子树，高野，别叫魂了！我在这儿！」
「哎呦喂！你怎么躲在这儿看书？都找你半天了！」矮个子还有些胖的高野抹了把头上的汗。
「看书是正事。找我什么事？」云庭坚问。
比高野和云庭坚都高一头的李子树已经是十五岁的大男孩了，他微微一笑：「今日立夏，京都妇女商会成立，我娘喜任会长，在状元楼大摆立夏宴，宴请宾客。咱们去吃大餐！」
云庭坚点头：「确实是喜事一桩。我娘去吗？」
李子树：「当然！这商会可是云姨一力促成。」
高野也喜滋滋地说：「我娘是副会长。」
云庭坚挑眉：高野的娘可是敏敏郡主，怎么甘心当副会长？
高野似是看出了他的疑惑，解释：「我娘那个人吃喝玩乐行，让她管事她可嫌麻烦。挂个副会长的名，又不用干活又得名，她可美了！你是不是不知道，这副会长可是有十个，我娘这个郡主可不算什么，那还有个公主呢！」
「公主？谁啊？」云庭坚问。
「柔太妃膝下的招娣公主，今年十五岁。」高野呵呵一笑，「那可是个小富婆！据说八岁起就在宫里低买高卖，赚了很多钱。」
李子树愣了一下：「柔太妃不管吗？公主又不缺钱。」
高野笑：「我娘说，柔太妃还是柔妃的时候也最爱赚钱，不爱花钱。可贫抠了！」
云庭坚咳嗽一声：「走吧！咱们还要选份礼物！空着手去不好！」
高野揽住他的肩膀：「你是想说背后论人是非不好吧？」
「你知道就好！」云庭坚扭了扭肩膀，想甩开他，奈何力气不够。谁知忽然就肩膀一轻，然后就看见高野被踹飞了两丈远。
而他旁边，站着一身红衣、两手叉腰显得英姿飒爽的小姑娘云庭茵，「高野，姑奶奶告诉你多少次了，不要欺负我哥哥！你怎么就不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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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野捂着肚子走过来：「茵妹妹，我哪敢不听你的话？我是跟坚哥亲近呢！」
「亲近就亲近！不要碰我哥哥！」云庭茵说，「他最讨厌人碰他了！」
「行行行！我错了！茵妹妹！」高野作揖道歉。
李子树在旁边温润地笑，看着他们闹。
「子树哥！」云庭茵朝他腼腆一笑，「沈姨让我来催催你们。」其实是我想来接你……们！
「好，谢谢茵妹妹。我们正要过去！」李子树掏出帕子递给她，「擦擦额头的汗！你又骑快马了！」
「我下次骑慢点！」云庭茵低头说道。
「也不用！就是记得不要碰到人就好。」李子树温声说。
云庭茵欣喜地抬头看他，然后勐点头：「我骑术超级好，绝对不会碰到人！」
高野和云庭坚看着磨叽的两个人，各自撇了撇嘴，朝前走去。
第508章 我们真是有缘分
一辆华丽的马车从宫门内驶出。
马车里，一身精美宫装的招娣公主，一手摇着扇子，另一只手掀开了车帘，「外面真热闹！」
热闹？一旁无奈换回一身宫装的百冬斜了外面一眼，此时刚出宫门不久，两边都是官员的家，静悄悄，哪里来的热闹？
「外面的天都比宫里的蓝！」招娣又说。
百冬翻了个白眼：「说得你好像没出过宫似的。」
招娣：「那不一样！晚上爬墙出去和大白天光明正大地出去，感觉不一样。」
百冬睁大了眼睛：「你还晚上爬墙出去？」她以为柔弱的妹妹出宫就是回外家柳府。
招娣象徵性地捂了捂唇，嘻嘻一笑：「四姐姐，你就当没听见？」
百冬：「我长着耳朵呢！」
招娣：「刚才你耳朵睡着了！」
百冬：……「别叫我四姐姐！」听起来好像死姐姐！
招娣立马改口：「冬姐姐！」
百冬：好像咚咚咚的姐姐！算了算了！爱叫什么叫什么！
「咦？那人真好看！我要招他当驸马！」招娣瞪大了眼睛。
百冬赶紧凑到车窗前看，旁边嗖嗖过去两匹马，又过去两匹马。前面马上俩少年，后面马上一男一女。
「你说的是哪个？」百冬问。
招娣伸手指：「就那女孩子旁边那个，长得很高的那个。」
百冬：「你怎么知道他长得高？」
招娣：「看那大长腿就知道。」
百冬捂住她的嘴，咬牙切齿：「你是女孩子，要谨言！慎行！」
招娣点头，百冬松开她。
今日的状元楼，不招待外客。
沈翠云一身珠光宝气地坐在大厅内，正在与同样珠光宝气的高云荷闲聊。
五年过去，高云荷似乎也没什么变化。这几年也算国泰民安，顺风顺水，开开心心，而且财源滚滚，偶尔，她还公干去各地查看查看女学情况，算是公费旅游了。人生到此，甚是圆满。
唯一的遗憾就是……
「你再生个孩子吧！才二十五，还可以要的。」沈翠云忽然笑着低语。
高云荷点头：「有这个打算。」没错，唯一的遗憾就是没个孩子。一直在避，怎么可能生出孩子来？
一身紫衣、头戴红翡头面的敏敏郡主走过来：「咦？高野那臭小子还没来？」
「娘！」
好几声「娘」同时响起，门口跑进来三男一女，正是云庭坚、云庭茵、高野和李子树。
敏敏郡主看着英姿飒爽的云庭茵感嘆：「庭茵都是大姑娘了，这齣落得实在太好看了！」转头看见一头汗的自家儿子，她满脸嫌弃：「你就不能拾掇得精神点？一天天的跟个野猴子似的！」
高野挠了挠头：他怎么就成野猴子了？
敏敏郡主已经不再看自家儿子，而是拉着云庭茵问东问西。云庭茵落落大方地回答着，一点也不怯场。
云庭坚等人将礼物送给沈翠云，沈翠云乐呵呵地笑纳了。
「两位公主到了！」门口的小厮过来汇报。
众人迎出去。
「咦？我们真是有缘分！」招娣公主一下车就看见了在门口站着的、玉树临风的李子树。
「小声点！」百冬掐了一下她的腰。
「两位公主快请进！」沈翠云笑容满面地引着他们朝里走。
第509章 找到小蓝翠鸟没？
「敬两位公主！」李子树作为状元楼的少东家，以及京都妇女商会会长沈翠云的儿子，挨桌敬酒。
云庭坚和高野很是讲义气地陪着。
招娣公主看见李子树，双眼一亮，起身，端杯，「来！干了！」
百冬捂脸：这不是她妹妹！
「干了！公主！」高野一口气干了。云庭坚皱了皱眉，也干了。
李子树已经喝了不少，再干……
「李公子，你随意！」招娣公主满面笑容，「本公主以前没见过李公子，李公子没在京城读书吗？」
「他在国子监！读了好多年了。」高野说，「公主你一天天地逃课，当然没机会不认识他了。」
招娣公主狠狠瞪了高野一眼，然后对上李子树，又换上甜美的笑容：「我不是故意逃课，我身体不好……我后来有去女学补课的。」
李子树的眼睛眨了眨：茵妹妹就在女学，他一天天地去接送茵妹妹，从来没有见过这位招娣公主。果然，娘亲说的对，公主啊，贵女什么的，都是谎话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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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子树点点头，说：「公主慢用！在下先告退！」
「好好！回头我那个……」招娣还没说完，就被百冬捂了嘴坐下……
高云荷回到荷塘月色的时候已是傍晚，她也喝了点酒。云庭茵和云红扶着她到卧室，她直接躺下睡着了。
云庭茵和云红走出来，关好门。
「小姐去休息会儿。我来看着夫人。」云红说。
云庭茵点头：「那红姨你费心！对了，娘看起来不太高兴。明明之前还好好的。」
云红微微一笑：「哪有？你娘喝醉了就不爱说话。睡一觉就好了。」
「行吧！」云庭茵甩了甩被自家娘亲压麻了的胳膊，「那我去休息会。」
云庭茵出了院子就看见自家哥哥等在树下。
「娘没事吧？」云庭坚问。
云庭茵摇头：「睡着了！我觉得她心情忽然变坏了。」
云庭坚的眉心一皱：「回屋说！」两人就近去了云庭坚的书房。路上，遇见了不知从哪里刚刚回来的四美。
「美姨！」云庭茵上前一把抱住她的胳膊，「你终于回来了！找到小蓝翠鸟没？」
四美闪了闪自己长长的睫毛，小蓝翠鸟是从她身上的晶片截取的一小部分，年久失修，有些老化了，就算再充电再晒太阳，也飞不长远的。除非她再次变成小蓝翠鸟。所以，现在的小蓝翠鸟正在山洞里的飞船里无奈地呆着呢！在林杰明没有研制出修补方法之前，它就是一只只能飞三丈远的金属鸟而已。此次她也是去山上闭关修復自己的漏洞的，为期三个月。总算是修復好了，没什么大问题。
「小蓝翠鸟呢，特别嚮往大自然，它去环游天下了，说不定，环游完了它就回来了。」四美睁着眼睛说瞎话。
「这样啊！」云庭茵微微一笑，「娘说过，小鸟就是属于天空的。小蓝翠鸟也是需要自由的，我不能自私地让它为了陪我，捨弃了自己的梦想。」
云庭坚瞥了一眼如此好骗的妹妹，在心里嘆口气：「美姨，你一路辛苦了！赶紧回去好好休息吧！」
四美尴尬点头：她刚刚修復完成，充电完成，她精神得不得了，三个月天不眠不休都没事。
第510章 爹娘多厉害呀！
四美直接去了高云荷的屋子。
「四美，你回来了！太好了！」云红抱住她。
四美的身子僵了僵：人类表达热情的方式总是如此简单粗暴，幸亏她的身子模仿得与人体相似，这才没有露出破绽。
「我回来了，你去休息！我来守着夫人。」四美说。
云红点头：「我去厨房看看晚饭。」
云红离去，四美刚要进屋，忽然一个黑影凭空跳了下来，四美吓一跳？那是不可能的！机器人又没有心脏！
四美皱眉：「暗黑？你搞什么？」
暗黑看着眼前美得不似真人的女子，小声说：「我说的事，你想好了吗？」
说的事？什么事？哦，四美想起来了，这厮想娶她！真是离了大谱了！她一机器人，怎么嫁给他？倒也能嫁给他！只是只能陪他聊天解闷切磋武功，纯盖着棉被睡觉，其他的就做不了。
可男人娶妻，不就是图那个……吗？
「我没看上你！」四美冷漠地说，「你这么……丑，配不上我！」说完，四美推开门进去，看高云荷了。
留在原地的暗黑被四美的话刺激成了一根可怜的木头：「我丑吗？」
暗青出来拍了一下他肩膀：「你不丑，你很温柔！」
「滚！」暗黑踹了他一脚，「好像云红能看上你似的。」
暗青点头：「她看上了！说会看时机让夫人做主的。」
暗黑：……
暗青揽着他肩膀往外走：「四美，太美了！你不觉得她美得都不真实吗？」
暗黑摇头：「美人不美叫美人吗？她叫四美，那肯定一人顶四个人的美。」
暗青：「对啊，人家一人顶四个人的美，你一个人顶四个人的帅吗？」
暗黑：……「打一架！」
……
书房里，云庭坚看着云庭茵，低声问：「如果有一天，咱们的亲生父母找来了，你要如何？」
云庭茵被他这句话吓得从椅子上跳起来，手伸向云庭坚的额头：「哥哥，你发烧了？」
云庭坚摇头，打掉她的手：「我没发烧！」
「他们怎么可能找来？他们当初是扔了咱们到乡下，不要咱们的！」云庭茵哀伤地说。她不太早慧，小时候很多事不记得，但耐不住有个早慧的哥哥，一遍遍地在她耳边讲小时候的事，让她知道现在的爹娘有多好。
云庭坚长嘆一口气：「要是他们有不得已的苦衷呢？」
云庭茵：「我管他什么苦衷，反正我就只有一个爹娘。我姓云，是云庭茵，一辈子都是云庭茵。哥哥，难道你不想做云庭坚了吗？」
「怎么会？」云庭坚苦笑，「我宁愿一辈子让爹娘保护我们。」但如果需要他保护爹娘了，他也会义不容辞地挺身而出。
云庭茵没听懂自家哥哥的话，握了握拳头，「哥哥你打架不行，保护爹娘得看我的！」
云庭坚忍不住朝她翻了个白眼：「你的功夫还是爹娘教的。」
云庭茵又高兴起来：「是啊！爹娘多厉害呀！哥哥你别担心！就算那什么扔了咱们的人找过来，只要咱们不想走，爹娘绝对不会让他们带我们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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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庭坚感觉自己说了个寂寞！算了，水来土掩！车到山前必有路！不让这个单纯的妹妹烦心了！
如果可以选择，他多么希望之前在状元楼，他没有听到那雅间里，娘与康亲王妃说的话！
第511章 你哪次赢过爹？
高云荷并没有睡着。
四美进去的时候，她正靠在床头，望着床里面有些发呆。
「夫人？」
高云荷回头，看见她，微微一笑：「你回来了！」
「夫人不想笑就别笑！比哭还难看！」四美说着坐到旁边的圆凳上。
「我什么时候哭过？」高云荷嘆气。
「那夫人现在在干什么？心里难过得想哭都哭不出来？」四美问。
高云荷皱眉：「算是吧！就算是养只小猫小狗，养了这么多年，别人要来抱走，我也会捨不得。更何况是两个孩子。」
「那就不给呗！他们要就给！美得他们！」四美挑眉。
「要是孩子想走呢？」
「您问过了？」
高云荷摇头。
「这不就得了？问一下不就好了？坚宝和茵宝可都不是小孩子了，他们分得清是非的。尤其是坚宝。」四美说，「他们都能看出你心情不好了。」
高云荷一愣：「我表现得有那么明显吗？」
四美：「现在挺明显，那会儿我不在，不知道。」
高云荷：……
四美：「您要是实在想要孩子，自己再生一个不就得了？」
高云荷：……
四美：「以前不生，是怕他们两个有想法，现在他们这么大了，也懂事了。该生就赶紧生，再不生，您可就是大龄产妇了。现在这儿的技术可跟咱们那儿没法比。」
高云荷：「许夫人不是已经实践过剖腹产之法了吗？」
四美翻了个白眼：「你还想剖啊？」
高云荷：不想！
可能是上辈子没结婚没生孩子的过，她对生孩子其实本能地有一种恐惧。
楚煜回来的时候，赶上了晚饭。
看着一桌的清淡饮食：苦瓜豆腐、小竹笋、赤豆小圆子、凉拌莴苣、茯苓糕……他有些哭笑不得。
「就算今日立夏，也没到苦夏吧？」楚煜揽了高云荷的肩膀，在餐桌前坐下，「怎么没胃口？」
「中午吃太油了！」高云荷说，「后面还有给你加的两个硬菜！」刚说完，云红就端着一条红烧鱼和小炒肉上了桌。
云庭坚和云庭茵挑帘进来：「爹，娘。」
云庭茵满脸的汗，「快擦擦汗！又去练武了？」高云荷递了湿毛巾给她。
云庭茵接过毛巾胡乱擦了擦，高云荷无奈，又拿起毛巾给她仔细擦了擦。
「娘，我今晚跟你一起睡吧！」云庭茵抱住高云荷的腰撒娇。
楚煜咳嗽一声，「乖！你大了！自己睡！」
「爹，你老是跟我抢娘。」云庭茵说，「吃完饭，咱们校场上见输赢。谁输了谁跟娘睡。」
云庭坚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你哪次赢过爹？」
楚煜：「她说的是输了跟你娘睡。」
云庭坚：……「爹，要不你故意输？」
一顿饭如往常一样，在兄妹俩的插科打诨中吃完。最终的最终，楚煜输了，云庭茵哀嚎着回自己的院子睡觉。
躺在床上，楚煜问高云荷：「你有心事？」
「今天康亲王妃找我了！」高云荷说，「她想和孩子们相认。」
已经躺下的楚煜勐地坐起来：「为何？」
「康亲王病重了！」高云荷嘆气。
第512章 我只是不争，不是废物！
康亲王是娘胎里带的体弱，当年被断定活不过三十岁，可现在，他活到了三十六岁，都算奇蹟了！这也是康亲王根本没法争皇位的原因。身子不争气，争来什么都没用。可是，他有儿子，还有两个女儿。当年，康亲王妃生的是三胞胎，一男两女，只因皇后在生了两个公主后，又生了一个公主。为了怕嘉和帝当年忌讳，所以，他们夫妇忍痛将三胞胎中健康的哥哥姐姐送了出去，只留下了体弱的妹妹。
这么多年了，他们夫妇守着俩孩子这么近，也只是看着，没敢相认。可如今，女皇无子嗣，且不可能有子嗣了。
女皇下面的公主们有雄心大志的少，百秋和女皇不是一母所生，又有南龙女皇的关系在，所以不可能继位。其他公主更不可能。百官和各大将领世家不会支持。
嘉和帝推出一个公主继位，费了十多年的筹谋。而现在，百夏之后想要再推个女皇，难！
康亲王认为：那道兄终弟及的圣旨可以拿出来了，他的儿子上位名正言顺，且有可能统一南北。他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撑不过今年冬天了。
「康亲王不想连累我们？」「这可能吗？」高云荷皱眉，康秦王妃是楚煜的小姑姑，和楚家算是千丝万缕的关系。
楚煜点头：「他似乎在有意瞒我。」今日，康亲王还在上朝，还在满面笑容地和他谈了会儿话，还问了坚宝的功课。「而且，坚宝长得越来越像先帝。」如果嘉和帝活到现在，坚宝茵宝根本就瞒不住。当然现在也瞒不住。坚宝在国子监上学，经常国子监和家两点一线，也没有进过宫。这几年也刻意避着一些人。
楚煜又问：「姑姑只说了这个？」
高云荷苦笑：「说抱歉，劝不动康亲王，她的本意其实就是希望孩子们都开心活着。但康亲王还是想实现他父皇北龙帝一统南北的宏愿。说，百春百夏两姐妹当女皇，永不肯妥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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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倒也是。」楚煜说着起身，「我给楚澈写封信，让他做好支持坚宝的准备。」
「现在嘛？」高云荷扯住他，「都这么晚了。」
「反正睡不着！」楚煜起身，去了书房。
高云荷打了个哈欠，自己先睡了！她是女人，她不要熬夜！
百夏在一个晚上去了康亲王府。此时的康亲王满面枯藁的躺在床上咳嗽，哪还有白天在宫里的意气风发。所有人都避了出去，屋里只剩三人。
「三皇叔你白天是吃了人参了吗？」百夏问。
康亲王苦笑：「化妆而已。要是人参真能救命，我就是吃一百根也情愿。」
康亲王妃楚安给他拍了拍：「别贫嘴了！跟皇上好好说话。」
康亲王点头，从枕头底下拿出一道明晃晃的圣旨。百夏的脸色一变，「三皇叔这是……想通了？」
康亲王摇头：「皇上你不可能有孩子。但我有孩子。」
百夏：「我还年轻……」
康亲王：「你是石女！」
百夏的身子晃了晃：「你怎么知道？」
康亲王摆手，又咳嗽起来，平稳了一下又说：「我还知道，皇夫是百冬。」
百夏：……
康亲王长嘆一口气：「百夏，你皇叔我身子不争气，我只是不争，不是废物！」
第513章 云夫人就是咸鱼夫人啊
百夏深吸一口气：「安平郡主身子骨并不好。」安平郡主是康亲王的女儿，今年十一岁，生下来就体弱，和康亲王几乎是一样的毛病。若不是生在富贵之家，估计早夭折了。
康亲王笑：「我说的不是安平，是我的另一个儿子和一个女儿，他们都很健壮。」
百夏瞪大了眼睛，双手掐腰：「三皇叔你背着三皇婶在外面养外室？你还想让外室子继承皇位？这绝无无能！就算皇爷爷活着，他也不可能答应。皇爷爷要是知道你养外室，估计得从棺材里踹了棺材板出来揍你！」
康亲王：……「是你三皇婶生的。」
百夏：……
康亲王妃微微一笑：「跟安平一样大，是安平的三胞胎哥哥和姐姐！」
百夏的脑子轰地一下犹如烟花绽放炸开了：安平出生的前一天，她母后生下了六皇妹，父皇很是失望，又不是儿子。
所以，三皇叔为了避讳父皇，隐瞒了自己有儿子的事实。
如果没隐瞒，会如何？
百夏也不知道！帝王心，海底针！
父皇在临死前叮嘱她一定要毁了那兄终弟及的圣旨，甚至告诉她可以採取不择手段。不择手段是什么？不就是抄家灭门吗？
只是后来，大姐姐在南龙也登基为女皇。这圣旨一事也就可有可无了。
百夏眨了眨眼，又眨眼，忽然明白过来：「楚煜的双胞胎儿女是……」
康亲王和康亲王妃点头。
康亲王妃一秒钟变身最悲伤无助的母亲：「当年，我让嬷嬷带着两个孩子去了乡下。谁知，我所託非人，那嬷嬷竟然带着孩子跑了，还虐待孩子……两个孩子差点被饿死。若不是后来碰上了好心的云夫人收留俩孩子，……」康亲王妃扑倒在康亲王怀中，哭得不能自已。
康亲王也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了起来。
「这么说，当年楚煜非要入赘云家，就是因为这两个孩子？」百夏脑补了一下楚煜在乡下碰见云夫人和俩孩子的场景。
康亲王点头：「煜哥儿没办法。当时他想要回两个孩子的，谁知，那云夫人的母亲很是不好说话，钱财什么的都不要，非要煜哥儿这个人给她当女婿。云夫人也看上了煜哥儿的美貌，煜哥儿没办法，只好入赘，这样才能近距离地保护俩孩子，呜呜呜，煜哥儿实在太难了……」
百夏是知道云夫人是咸鱼夫人的事，咸鱼夫人当然不缺钱了！
不过，「云夫人知道两个孩子的身世吗？」百夏问。
康亲王妃摇头：「煜哥儿哪敢告诉她？」
百夏有些头疼：「所以，现在，你们是要从云夫人手里抢孩子？」云夫人对那两个孩子有多疼爱多看重，百夏是知道的。麻烦的是，云夫人不仅是云夫人，云夫人还是咸鱼夫人，人家辛辛苦苦养大了的孩子，现在说要回来？确定人家会答应？
康亲王又咳嗽个不停，待好不容易缓过来，他赶紧说：「我反正也快死了，在死之前，我肯定要让这俩孩子认祖归宗。」
百夏：「三皇叔想得挺美！」
康亲王：「怎么？你不想认我的孩子？」
康亲王：「咸鱼……夫人？这跟咸鱼夫人有什么关系？」
百夏不雅地翻了个白眼：「云夫人就是咸鱼夫人啊！」
第514章 打跑他们，打疼他们！
云夫人就是咸鱼夫人？
这康亲王还真不知道，他看向康亲王妃楚安，楚安摇头，她也不知道。不过，她在状元楼跟云夫人说的时候，云夫人当时什么表情来着？好像是惊讶！
百夏：「这么说，云庭坚应该叫赵庭坚。云庭茵应该叫赵庭茵。如果三皇叔能让咸鱼夫人心甘情愿地让孩子认你们，我非常乐意让位于坚哥儿。」
康亲王又咳嗽起来，楚安幽幽地说：「看在王爷活不了几天的份上，云夫人会答应吧？」
百夏挑眉：「不是所有爱孩子的父母都希望孩子站到最高处的。」最高处就意味着责任，意味着……身不由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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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子监的观槐楼的东面，各色槐花，争奇斗艳，香气浓郁。云庭坚还没走近，就忍不住打了好几个喷嚏。
「能换个地方吗？明知道我闻见槐花香就打喷嚏。」云庭坚一边捂着口鼻一边问高野。
高野扯了扯嘴角说：「快到了！进了观槐楼，就没这么香了！」
云庭坚一口气跑过去，然后就看见了观槐楼里站着的一个人。一个女人。
女人回过头来，微微一笑。
云庭坚赶紧俯身行礼：「庭坚参见皇上。」
「免礼！」百夏盯着他，从上到下看了一遍，十一岁的少年，个子蹿得跟她一样高了，少年着一身孔雀蓝色的锦袍，手里拿着一本书，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那气质，跟楚煜简直一模一样。
以前不知道他的身份，就觉得他长得好，现在仔细看，确实跟她们也相像。浓眉大眼双眼皮，很像二皇叔年轻时的样子。至于为何不是他的亲生父亲三皇叔？谁让三皇叔从小壮到大，没有瘦的时候呢！
「皇上？」云庭坚见皇上直熘熘盯着他看，不说话，忍不住提醒了一下。
百夏回过神来，笑着问：「你在看什么书？」
「啊？」云庭坚将手中的书往身后一背，似是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不敢瞒皇上，是《风土志》。」
「《风土志》？」百夏一愣，「国子监好像不学这个？」
云庭坚点头，「是。我娘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学生现在一时半会不能去行万里路，所以先从书上了解一下各地的风土人情。」
「原来如此。」百夏笑，「那你对天下一分南北有何看法？」
云庭坚愣了一下，摇头：「学生不敢妄言！」
百夏：「我让你说。」
云庭坚：「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如今是分，不过是因为……双方势均力敌。我爹常说，当官其实就是为老百姓服务，无论多大的官，本意其实都是如此。南北之分，说起来是咱们的内政，所以，也没必要非要战争来解决，在恰当的时机，把和谈提上日程，商议出一套和平统一的方法来即可。但对于侵犯我疆土的倭寇，那必须打跑他们，打疼他们！我泱泱大国，不侵犯别人，但也决不允许别人侵犯我们的利益。」
「说得好！」百夏拍了三下手，「那北疆的匈奴和南疆，你又如何看？」
云庭坚：「匈奴人抢粮食抢吃的，是因为他们没有。他们不会种。我们收復他们，收復不了打服他们，然后同化他们。至于南疆，南疆已臣服我们，允许他们与内陆各地交易，不把他们当异类，他们自然就有归属感了。」
第515章 想认他们吗？
荷塘月色里的睡莲竟然提前开花了，开的还是粉红色的花。
这一日的晚饭摆在了能观花的亭子里。
一家四口，其乐融融。
饭毕，云庭坚专门摘了荷花，泡了荷花茶，「娘，请！爹请！」
「还有我！」云庭茵端起杯子，牛饮了个底朝天。
云庭坚失笑，他这个妹妹，以后是当女将军的料！他忽然愣了下，对自己这冒出来的想法惊了一下。
高云荷咳嗽一声，看向楚煜。
楚煜长嘆一口气，开口：「今天，想跟你们说件事。」
来了！终于来了！云庭坚的心惊了一大下。
「爹你说！」云庭茵觉得荷花茶挺好喝，又端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
「其实，其实，你们俩不是我们的亲生孩子。」楚煜一口气说出来。
云庭坚端茶壶要倒茶的手抖了抖，但还是稳住给高云荷和楚煜又倒满。而云庭茵刚喝到嘴里的茶全喷了出来，幸亏她灵活，直接转头喷在了旁边的花枝上。
高云荷：茵宝的反应这才正常嘛！她看向云庭坚，「坚宝，你没事吧？」
云庭坚挤出一丝笑容，声音有些哑：「是那对抛弃我们的父母找来了吗？娘你放心，我绝对不跟他们走！」
「我也是！」云庭茵举起手，「我向月亮发誓！」
高云荷噗嗤一笑，本来有些难过的情绪被茵宝的样子逗没了。
楚煜又重新酝酿了一下情绪说：「他们当初并没有抛弃你们，而是派了信任的人带你们去安全的地方。谁知后来，那位嬷嬷起了坏心，带着你们去往别处，后来他们也没放弃找你们。而是委託我一直在找，后来终于找到了你们。」
云庭坚的眼睛闪了闪，问：「他们是我们认识的人？」
楚煜点头：「是康亲王和康亲王妃，你们还有一个妹妹，她身体不太好，就是安平郡主。」
云庭茵皱起了好看的小眉头：「安平？郡主是我妹妹？」早知道她就对她好一点了，她好像还在女学拒绝过安平找她一起玩。因为安平太弱了，她可不敢和她一起玩跳绳。
云庭坚又问：「他们以前也见过我们，怎么没相认？现在要相认了？」
高云荷听着他语气里的怨气，在心里感嘆，早熟的孩子不好煳弄！
高云荷别过头，把这个难题还是交给了楚煜。楚煜无奈嘆气：「康亲王，就是你们的亲生父亲，他……快死了！」
云庭坚勐地抬起头，云庭茵的眼神里有迷茫，死？
楚煜：「他想在临死前认回你们。以前不认是因为，认了对你们有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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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庭茵：「认了我们就会死吗？爹娘也护不住我们是吗？」
高云荷把她抱到怀里：「不是，就是有些麻烦！我们可能要一起逃离京城。」
「去闯荡江湖、浪迹天涯吗？」云庭茵的眼睛亮闪闪。
云庭坚无奈地白了她一眼：「这么好几家子，那么多人，一起浪迹天涯？你觉得容易吗？」
云庭茵又皱眉：「哥哥，你总是打击人！」
楚煜清了清嗓子，让话题拉回来：「现在，爹娘想问你们，想认他们吗？」
云庭坚有些沉默。
云庭茵问：「认了还能跟爹娘一起住吗？认了有好处吗？认了有坏处吗？」
「可以一起住。」高云荷笑，「有好处，坏处嘛？」她看了一下云庭坚，「你哥哥可能没那么自由了。」
第516章 康亲王病重了！
云庭坚抬起头：「是因为女皇没有孩子吗？」
楚煜点头，「你是这一辈里唯一的男丁。」
云庭坚：「女皇为何不选个女孩子来继承皇位？而且，女皇不是还年轻吗？」到老了再选继承人也可以。
楚煜沉默了一下，嘆气：「女皇有隐疾，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凡事要预则立。你上位，南龙女皇也不会有意见，到时，南北一统，和谈即可成。」
云庭坚：「当皇帝会不会很累？」
楚煜再次沉默。
高云荷挑眉：「这要看你自己怎么选，凡事亲力亲为当然好，但是，这么大的国家，选拔出优秀的人才，制定好规则，让他们为你做事就好。你只需要把握好大方向。」
楚煜点头：「你现在年纪也不大，也没必要非要亲政。但你占了那个位置，可以凝聚人心。」
高云荷补充：「到时你二叔就会回来，有他和你爹他们帮你，你会很轻松的。」总之，为了南北一统，先把坚宝忽悠上皇帝宝座再说。
云庭坚点头：「那行吧！」
晚上躺到床上的时候，高云荷忽然想起一个问题：「坚宝他们是你小姑姑的孩子，那他们和我们岂不是同辈？可现在他俩却叫我们爹娘？这……乱辈分了吧？」
楚煜闷笑点头。
「那怎么办？」高云荷苦恼。
楚煜：「没事！各论各论的吧！」
高云荷：从哪论，俩宝都叫不着他俩爹娘吧？
楚煜：「正因为乱了辈分，当初才没有人怀疑他俩的身份。」他当时也是故意的。嘉和帝当初一心想求子，若知道自己的弟弟率先有了儿子，会做出什么事，谁也预料不准。
高云荷也想通了这一点，不纠结了。
——
本来一直风平浪静的北龙城，忽然传来一个不好的消息：康亲王病重了！
翌日，又有一个好消息传来：康亲王妃当年生的其实是三胞胎，但被居心叵测的倭寇派来的奸细给偷走了两个。谁知，倭寇又遇到了咸鱼夫人，孩子被咸鱼夫人救了。咸鱼夫人以为自己救的就是普通孩子，所以就一直当自己孩子养着，并且还给俩孩子找了个便宜爹。这个便宜爹就是——当年的大楚状元，如今的当朝首辅楚煜。
咦？这一下，很多人回过味来：楚煜的夫人是云夫人，楚煜当年算是入赘上门，还说什么生了一儿一女？所以，这云夫人难不成是咸鱼夫人？
我的个天呦！咸鱼夫人那么有钱！关键是，咸鱼夫人还那么……一些内部人士诸如将军什么更是心惊：咸鱼夫人卖的那些火炮啊迫击炮啊……天哪，原来，工部火器司司长云夫人就是咸鱼夫人啊！亏他们还以为那林杰明是咸鱼夫人的人，云夫人作为女状元是女皇的人，是派去监督林杰明的，弄了半天，人家都是一起的！
这事？女皇应该是早就知道了吧？
原来在很早以前，他们北龙就与咸鱼夫人如此深度合作了。
女皇百夏在康亲王拖着病体，在早朝上情真意切、痛哭流涕地讲述丢失孩子又见面不识孩子，又在前几日忽然确定那就是自己的孩子的事后，满朝文武和女皇都被感动得泪流满面。
第517章 夫人和公子出远门了！
女皇当即允了康亲王认回孩子的请求，并直接封了坚宝为康亲王世子，茵宝为安茵郡主。
半个月后，康亲王病逝。坚宝继任康亲王。十一岁的王爷，在北龙朝也是头一份。
第二年春闱，这位十二岁的王爷更是勇夺文状元，而十二岁的安茵郡主更是勇夺了女子中的武状元。
一时间，这两位在京中风头劲盛。
而北龙女皇和南龙女皇却在谋划着名南北和谈。两位女皇通过近一年的你来我往，终于达成一致，共同退位，推举云庭坚，哦，此时应该叫赵庭坚登上皇位。她们二位称为大长公主，二长公主。
统一后改国号为龙国。
至于楚煜和楚澈，则并成为左首辅和右首辅。左首辅主理北龙事务，右首辅主理南龙事务。
又一个五年后。
十七岁的龙国皇帝赵庭坚，人称龙帝。上完早朝后，他直接换了便装，翻墙出了宫。
「皇上，皇……不是，公子，你等等我！」御前侍卫高野看着高高的城墙，一咬牙，一助跑，艰难地爬上了高墙，然后咕噜一下把自己摔了下去。
「都跟你说了，别跟着我！」龙帝不耐烦地扔了手中的棍子过去，将高野摔下来的冲力缓了缓，高野总算安全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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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啊！皇上，我是您的贴身侍卫。贴身的。」高野拍了拍身上的土。
龙帝嫌弃地赶紧离远些。
「哥哥！」一个英姿飒爽的女子骑着马等在路边，是赵庭茵，现在是安茵公主。
「高野，你怎么又跟来？遇上危险还得保护你！」安茵公主嫌弃。
高野嘿嘿一笑：「咱们三人行，三人行，怎么能少得了我呢？」
「三人行也不是非要有你？」一个晴朗的声音传来，安茵公主转头，就看见了骑着一匹白马还穿一身白衣的李子树：「子树哥哥！」
高野撇嘴：白马白人！有什么好看的！
李子树现在在户部当差，当年，龙帝是状元，他是探花，据说是史上最有钱的探花。哦，当时的那个五公主招娣还想榜下捉驸马来着。谁知，李子树严词拒绝，说是宁可当和尚也不会尚驸马的（当郡主的郡马可以）。
这话有点眼熟，哦，想当年似乎是大楚状元拒婚大公主的时候说过类似的话。
谁知，第二年，李子树中意的茵妹妹就由郡主变成了公主。沈翠云在家里拧着他的耳朵骂他：宁可当和尚也不尚驸马是不是？他赶紧表态：不是不是！他才不要当和尚的。
虽然后来他和茵妹妹定了亲，但招娣公主却不止一次嘲笑他老牛吃嫩草，不就是大四岁吗？又没有多大。茵妹妹不嫌弃他就好！
八月的荷塘月色里，荷花依旧开得鲜艷。
但一个三岁半的小男娃正坐在床上，嚎啕大哭：「我的个娘哦！我的个爹哦！三宝是个可怜的小白菜哦……」
刚踏进门口的龙帝和安茵一行人：……「爹和娘呢？」
门口的云红一张脸上的表情五味杂陈：「夫人和公子出远门了！」
龙帝：……
安茵公主问：「为何不带三宝一起走？」
云红从袖子里掏出一封信，递给他们。
龙帝展开一看：
坚宝、茵宝：
当你们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和你爹已经在千里之外了（因为我们骑的是日行千里的千里马！）请照顾好你们的弟弟三宝。想当年，你们来到我们身边的时候，也就和三宝一样大，我和你爹一把屎一把尿地把你们拉扯大，不容易！现在轮到你们给我们分忧了！等我们看遍龙国大好河山后，就回京都。
勿念。
爱你们的父母！
第518章 那你们就好好看孩子吧！
三宝是高云荷和楚煜的儿子，今年三岁半，很早慧。
但再早慧也是个孩子，当早晨醒来，他例行公事般来到主屋给父母请安，结果发现空无一人的时候，就忍不住嚎啕大哭了。
云红哄也哄不住，干脆不哄了，和暗青一起暗戳戳地倚在门口，看戏。
三宝哭了半个多时辰，估计差不多准备停下吃点东西再继续的时候，就看见自家皇帝哥哥和公主姐姐来了，那能怎么办？继续哭呗！
「好了！好了！三宝不哭了！」安茵公主赶紧上前抱住他，「姐姐来了，姐姐来了，姐姐就是娘，啊，不哭不哭！」就听咯吱一声，随即三宝一声惨叫，龙帝赶紧扯开安茵，「你又把三宝弄脱臼了！」
安茵举着双手：「我不是故意的！」力气大又不是她的错！
龙帝使劲，三宝又是一声惨叫，胳膊被接上了。
三宝的眼泪都疼出来了，这一次，眼泪是真的，真的疼啊！
龙帝抱起三宝：「跟哥哥回宫！」
刚出屋门，碰上了来看三宝的大长公主百春和二长公主百夏，「咦？这是怎么了？」
龙帝抱着三宝向两位「姐姐」行礼，这该死的辈份问题，算了，不纠结了！
「我爹娘出远门了！」龙帝说。
「扔下三岁多的孩子出远门？」大着肚子的百春满是不解。百夏更不解了。
安茵补充：「说是让我和哥哥看护弟弟。」说着，她还把手中的信递过去。
百春和百夏看了都是一笑：「行吧！那你们就好好看孩子吧！」
百春：「要是看不过来，就送我府上。」百春和百夏退位后，都没有住在宫里，而是在荷塘月色旁边各修建了一个府邸。
百夏：「还是送我府上吧！大姐姐你月份大了，不好操劳。」
百春点头：「行，不跟你争。」
多年过去，这对做邻居的姐妹反而比以前关系更亲密了。
「怎么能劳烦两位长公主？」楚大夫人白兰走过来，「我也没事，我来看。」
龙帝抱着三宝没撒手：「姥姥！爹娘说了让我们看护！」
白兰：「可你刚亲政，那么忙！」
安茵：「还有我。」
白兰：「你就算了！」我怕你看下去，三宝的胳膊永远在脱臼了！
龙帝怀里的三宝也带着泪珠赶忙点头：他其实想去姥姥怀里。但显然，龙帝抱着他很紧：「没事的！我会看好弟弟的。再说，爹娘顶多出去半年，他们不会捨得离开太久的。」
半年？那怎么可能？
怀孕、生孩子、坐月子、带孩子……好不容易解放了的高云荷做的可是六六大顺的六年环游天下计划。顶多一年后回京城把三宝带走。
至于这次为什么没带三宝？那还不是因为这次去的地方比较危险。
赵信那个胆大妄为的，竟敢把生意做到了倭寇的老巢倭国！这一下，捅了马蜂窝了吧？人家国家当然也有翡翠商人，赵信抢了人家的生意，人家能愿意？直接官商勾结，把他绑架了！把他的货物充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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货物没了不要紧。但咸鱼夫人的人，是万万不能有事的！
高云荷已经想好了，要是倭寇不还人，她就以此为契机，牺牲一个赵信，直接用火炮和迫击炮还有红衣大炮轰了倭寇的老巢！省得若干年后他们强大起来，再去侵略别的国家。
第519章 大结局：环游天下
当然，在炮轰之前，她和楚煜先去探探倭寇的底，看看这些年，倭寇到底发展到了什么程度。当然如果顺手，那就把赵信救出来。然后还是要让他们还人。人，还不出来？那不好意思，咱们只有开战了！
总不能，天天是倭寇你来侵犯我们，让你们也尝尝被侵犯的滋味。
当然，这些谋划，楚煜已经提前写好奏摺，在他们出发后不久，就摆到了龙帝的书案上。
一年后，传言被倭寇害死的龙国正经商人赵信已经回到了北龙城。
而龙国三路水军齐发，在一年的时间内打到了倭国的都城。
高云荷再次感嘆：说别的没用，要想别人臣服，那就得自身硬！
待龙国准备对匈奴宣战的时候，匈奴人直接臣服了！
废话！不臣服等着挨打吗？
完全不在一个层次上，好不好？
臣服了，龙国允许匈奴派人过来学习先进的种植技术和养殖技术，也开放了边境贸易。至于说，他们想买些火器回去？怎么可能？这东西要牢牢掌握在自己这个大国手里，才能让你们臣服不是？
至于高云荷和楚煜，嗯，他们带着儿子三宝已经踏上了环游天下的旅程，这一次，是真的环游天下了！一起的是四美和暗黑，还有一只小蓝翠鸟。
云红和暗青留在安茵公主身边建功立业了。安茵公主已经成了龙国第一位靠战功卓着而被封的女将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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