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略对象好感度为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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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攻略对象好感度为负》作者：蔷酒【完结】

    本书简介: 霍扬青重生后绑定攻略，被要求在三个月内攻略特定人物，否则就死无全尸。

    霍扬青表示：无所谓，我会出手。

    在成功攻略了哥哥、校草学弟、顶流花旦之后，霍扬青开始飘了。

    直到这天，他触发了最后一位攻略对象。

    【攻略对象：陆决（被宿主退婚的竹马）】

    【目标好感度：-70】

    霍扬青：……我反手给自己订个棺材。

    ·

    棺材没订，霍扬青觉得他还可以挣扎一下。

    于是，众人便看见平日骄傲如孔雀的霍二少突然转了性。

    为陆决买早餐，他凌晨三点起床开车两小时到东城排队。

    为等陆决下班，他在40c大太阳底下站七八个小时。

    圈内盛传霍二少也会吃回头草，甚至为他惨变恋爱脑。

    .......

    可是一番操作下来，陆决的好感度非但没有增加，还负的越来越离谱。

    眼见着三个月时间就要到了。

    霍扬青决定放手一搏。

    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

    传闻中的阅尽千帆从不回头的霍二少在雨中哭着喊着说喜欢他。

    然后霍扬青眼睁睁看着陆决的好感度越来越低。

    -90...-91...-92...-93...-94...-99

    在他喊出那句喜欢的时候，直接彪到了-100

    他完了！他完了！他彻底完了！

    绝望之际，原本不动如山的男人突然目光兇狠地吻了上来。

    把他抱进房里，狠狠疼爱了三天三夜！

    直到那一刻，霍扬青才明白：

    狗日的系统！你他妈计数多了个负号！

    ps：

    ·受操作骚的很，不是真舔狗

    ·没什么良心的作精沙雕少爷受x面上稳如老狗说话骚的一匹气死人不偿命实则纯情大狗狗攻

    感谢兰兰给我做的绝美封面！@鹤望兰

    ◆专栏预收《穿进全员疯批文我该怎么办》求收藏！

    ◆预收2《当社恐穿成土味情话小王子后》求收藏！

    胥柚穿进了一本万人迷文里，书里的他是主角受的股票之一，设定是土味情话小达人，每天不对主角受撩几句土味情话就浑身难受。

    胥柚：谢邀，极端社恐，马上就缩成憨八龟。

    可是系统告诉他：只有遵从人设，对着主角受说土味情话，才能苟活。

    极端社恐·对着人说两句话就结巴达人·胥柚：......

    ·

    为了苟命，胥柚战战兢兢走着剧情。

    在主角受买西瓜的时候，胥柚悄咪咪挪到一旁，低声道：买...买瓜吗？送一个我...我这样的小傻瓜。

    主角受：......

    主角受在图书馆看书，胥柚耳后根红成一片：你要不要猜...猜我看的什么书？没错，就是我爱你...你愿赌服书。

    主角受：......

    一起玩剧本杀，胥柚强忍羞耻：我...我是一名侦探，案子没破，但是看到你，我...我的心不攻自破。

    主角受：......

    ·

    这天，领了系统任务，胥柚耳根红红，一边哆嗦着腿一边叉着腰对着其他股票「宣告主权」。

    胥柚：他...他是我男朋友，虽然还没有公开我们的关系。没牵过手，没接过吻，我...我也被他拉黑了电话，但嘴...嘴长在我自己脸上，我说是就...就是！

    他扭头，正好看见主角受红着一张脸，以为对方终于忍无可忍，要把他踢出股票名单。

    陆朝走到他身边，扣住他的手：是的，我们在一起了。

    胥柚：？？？剧本不是这么写的啊！

    ·

    后来，被人抓着脚踝拖回去。

    陆朝咬住人的耳垂：怎么不接着亲了？不是说你办事十拿九稳，就差我一吻吗？

    专栏完结文《你想摸一下我的鱼尾巴吗》《穿成男主的反派叔叔》《未婚夫装受骗我感情》《拯救偏执反派》

    第1章

    「霍扬青是不是回来疯了，这几天到处勾搭人！你看这照片，他怎么还能笑得出来的！」

    「听说城西那几个少爷这几天围着他团团转，孟波前两天还给他摆了个接风宴。」

    「霍扬青？」冯任晃了晃手里的高脚酒杯，嗤笑一声，「他之前退了陆家的婚，又跟人私奔去了国外，和国内完全断了联繫。我还当他多有骨气，结果还不是被人抛弃后灰熘熘跑回来。」

    身边有人搭腔：「他有今天我可一点儿都不意外，我们这群人够混帐了吧，那霍扬青更混帐，装都不装，以前读书的时候就打老师打家长，还连高考都没去参加！现在陆家如日中天，他都敢跑去退陆家的婚，搞的现在霍肆勉到处低声下四求人借钱，我要是他哥我早就被气死了！」

    「你这么一说，他这次回来到处跑和人搞关系，是不是霍家不行了啊。」

    「那群人也真够贱的，竟然受得了他那个人厌狗嫌的性子。不过那张脸长得是真漂亮，等霍家真破产了，包来玩玩也不是不行。」

    「你疯了，那可是霍扬青，他可是真会和你玩命的。」

    「随便说说嘛。」

    一群人的笑声冷不丁被一声打断：「你们在说什么？」

    众人抬头一看，发现是今天宴会的小寿星齐宣站在跟前，一个个马上心照不宣地闭了嘴。圈子里很多人都知道齐宣以前还给霍扬青关系相当不错，只是后面不知道为什么，两人好像闹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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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少，祝你生日快乐。我们几个说霍扬青呢，你要是不爱听我们就不说了。」

    齐宣假装无所谓道：「关我屁事。」随后扭头就走了。

    门口的安保匆匆跑来和他说：「少爷，霍少爷在外面站了好久了，您看要不要放他进来。」

    齐宣脸黑的像锅底，没好气道：「他爱站就站，我和他又不熟。」

    过了一会儿，安保又走进来，递给他一样东西：「少爷，这是霍少爷给您的，说是送您的生日礼物，还要我转告说祝您生日快乐。」

    齐宣一听更来气了：「他走了？」

    安保没敢吭声，齐宣气的直跺脚。上门来求和的人，居然这么点耐心都没有！

    齐宣把霍扬青送的礼物摔在地上，跳脚道：「他爱走就走，我才不管！和我有什么关系！我才不在乎，不稀罕他的什么祝福，什么礼物！」

    他嘴巴里这么说，但是身体很诚实地往门外走，看着空无一人的大门口，气唿唿地问：「他等了多久？」

    「两个小时。」

    齐宣瞬间有些动容，要知道霍扬青这个人唯我独尊，从前压根没有他等别人，只有别人等他。所以今天他生日，看到霍扬青上门的时候，他故意把人晾着，不放他进来。他又想到，霍扬青这个人难得低头，今天自己这么晾着他，他以后应该再也不会来找自己了吧。

    齐宣有点不高兴，还有那么点后悔：「他什么时候走的？」

    安保支支吾吾道：「就......之前有几个壮汉，把霍少爷带走了。」

    齐宣心里一紧：「你怎么不早说！他们往哪儿走了？」

    最后齐宣是在一条巷子里找到霍扬青的，巷子距离齐宅不远，里面一直传来狗叫声，齐宣一下子就被吸引过去了。

    等他跑近了，看见霍扬青在单方面挨揍，揍他的四个男人一个个膀大腰圆，块头很大，肌肉健硕，看的齐宣都有点发憷。但他还是喊：「住手！再打我报警了！」

    男人扭头见他一个人，捏了捏拳头威胁：「多管闲事连你一块揍！」

    说着真向齐宣走去的时候，男人的腿突然被一只手抱住，看不见的黑暗里，传来霍扬青的声音：「别动他，快......快跑！」

    这么一句，齐宣眼泪都要下来了。

    身后传来声音：「少爷在这里！快点！」

    齐宣一见救兵来了，马上嚣张起来：「我的人来了，你们完蛋了！」

    那群壮汉也没多纠缠，冲着被打趴在地上的霍扬青啐了一口，马上跑了。

    齐宣跑上前去把人从地上扶起来。低头就看见霍扬青那么帅气的一张脸上挂了彩，齐宣都要被气死了！霍扬青这个人因为性格嚣张，所以树敌不少，如今霍家不如从前，听到他被人带走的时候他就知道大事不好。

    眼角突然被人指腹轻轻蹭了一下，齐宣这才发现他竟然哭了。而他怀里的罪魁祸首，都被揍成这副德行了，还有心思和他说笑：「看到没，别和哥一样，到时候被人拖到哪个角落揍趴了都没地儿说理去。」

    齐宣咬牙：「是谁？！」

    霍扬青一脸无所谓：「不知道，反正也是平时造孽太多，报应呗。」

    齐宣还是生气，气的要命，他生日的这天，霍扬青居然在他的地盘被揍了。

    突然袖子被人扯了一下，扭头就看见霍扬青从怀里掏出什么东西。刚刚他跑过来的时候就注意到，霍扬青挨揍的时候，身子胳膊缩成一团，像是在保护什么。

    这条巷子不算明亮，只有一盏路灯很亮，就在他们的头顶。灯光映在霍扬青的眼睛里，齐宣看见他眼底和从前一模一样的神采飞扬的笑意，也看清了他刚刚拼死也要护住的东西——是一块巴掌大的小蛋糕。

    霍扬青笑着对他说：「皎皎，生日快乐，我记得你最喜欢吃街角那家的小蛋糕了。」

    端了一整宿的齐宣，瞬间破防。

    原来他还记得。

    齐宣比霍扬青小三岁，他第一次见霍扬青就觉得他特酷，天天傻呵呵地要给人做小跟班，但霍扬青总叫他小屁孩，不爱带他，他还以为霍扬青不喜欢他。

    小时候每年齐宣生日，他妈妈都要带他去吃街角王叔叔家的小蛋糕。他父母离婚那年，他还以为再也没人会记得他生日，给他买小蛋糕了。可是那天晚上霍扬青初中逃课回来，遇见坐在门槛上发呆的小齐宣。

    齐宣现在也记得特别清楚，那时候的霍扬青正是叛逆期，弄了个刺猬头，身上穿着白色的短袖校服，书包被他用手指勾着搭在背后。他沖齐宣吹了个口哨，问他：「小孩，你吃蛋糕没？」年幼的齐宣摇头，霍青扬牵着他去街口买了一个和去年一模一样的小蛋糕。

    叮——一阵系统音响起。

    【被攻略者：齐宣，和宿主关系：大学时闹翻的的小学弟目前被攻略对象好感度：68】

    【恭喜宿主，已经成功突破及格线！距离目标分数线70指日可待！请宿主再接再厉哦！】

    好不容易哄了齐宣回去继续参加生日宴，霍扬青站在街角，动作娴熟的点了根烟。他随手撩起有些过长的刘海，露出张扬且稜角分明的轮廓与五官，整个人周身的气质都变得锐利且张扬起来。和刚刚被人围着挨揍的样子完全不同。

    他生来就像一轮晃眼的太阳，只是随意往路边一站，过往的人都要看上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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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扬青露出一个玩味的笑：「这么简单？」

    系统：......

    【请勿装逼。】

    霍扬青头髮一甩：「抱歉，这只是我的个人气质而已。」

    装逼结束，他又活动了几下筋骨，刚刚被揍的时候那群人真下了狠手，疼得他呲牙咧嘴：「不得不说，平日里还是得少造点孽，演场戏的代价真大啊。」

    一声喵叫吸引了霍扬青的注意，他低头一看，是只小黑猫跑到了他的脚底。霍扬青虽然喜欢猫，但是从小就是个猫见嫌。他摸了摸身上没带吃的，唯一的小蛋糕刚刚还因为伟大的演艺事业送给齐宣了。他蹲下身，把夹在指缝的烟递过去：「抽吗？」

    小黑猫看傻逼一样的看了他一眼，一下子就跑没影了。

    就在这时候，刚刚在巷子里揍霍扬青的那群大汉跑过来，讨好道：「二少，哥几个刚刚演的怎么样，您还满意不？」

    霍扬青「嗤」了一声，一副不过如此的拽样。他从兜里掏出一叠钱，大方地给了他们。

    领头的壮汉粗略地数了数，笑得像朵花似的：「有事儿您吱一声，兄弟几个肯定赴汤蹈......」

    火字还没说完，手里的钱就被霍扬青抽走一大半，厚厚一沓瞬间成了薄薄一叠。霍扬青皮笑肉不笑道：「最后是谁啐我的，这没在剧本里吧，小爷我有洁癖，扣钱！」

    壮汉们：......

    第2章

    霍扬青刚把烟用嘴衔住，突然想起来他这次回来答应过霍肆勉不再抽菸了，于是用将烟捻灭在指间。

    电话响起来，是孟波打来的：「你这次回国就是为了追陆决？下礼拜要在逸云大酒店对陆决进行世纪大告白？！」

    霍扬青：？？？

    孟波：「快看群消息！」

    挂断电话，霍扬青点进微信，发现界面一阵飘红。他出国那段时间手机扔了，微信消息多的快爆炸，霍扬青不想看，干脆全部隐藏。这次也一样，他压根不点进对话框就在外面慢悠悠地隐藏消息，最后和孟波说他没看到什么群消息。

    最后按照孟波给他的截图搜了一下一个叫做【斧斩苍穹ゥ 】的群，发现他确实在群里，只是屏蔽了。

    群里的人还在聊天，霍扬青往上翻了一下，就看到这么触目惊心的一条。

    【速报：霍扬青这次回国就是为了追陆决，下礼拜要在逸云大酒店对陆决进行世纪大告白！】

    【握草！消息准不准！】

    【巨准！昨天我姐妹在逛街的时候碰见他了，他亲口说的。】

    【牛逼，他不是刚和人跑了，怎么又回心转意跑回来了。】

    【什么回心转意啊，现在谁不知道霍扬青为爱退婚，和人私奔出国后一年后就被抛弃了。】

    【好傢伙，这么说陆决还是个备胎？】

    【岂止是备胎，简直头上一片青青草原。】

    霍扬青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一个帅逼：？】

    里面的人自动忽略他这个问号，继续如火如荼地给他造谣。

    【笑死，陆决根本不会来吧，都是霍扬青一厢情愿。】

    【你还真别说，这事儿放在霍扬青身上一点儿都不突兀，搞不好陆决就是好他这一口呢。】

    【？？楼上有病？陆决喜欢谁也不会喜欢霍扬青的好吗？谁不知道他们俩八字不合，压根玩不到一块去，我和陆决高中同班，就没见他和霍扬青

    说过话。谁不知道陆决在学生会的时候最常抓的就是他，他最讨厌的就是霍扬青这种刺头！】

    【要真讨厌还同意订婚干嘛，要我说这搞不好就是校霸x校草，你逃课我抓包，我你多年未遂，没想到有联姻这么个好机会我就顺水推舟得其所愿的故事。哦~真是太感人了。】

    【一个帅逼：？？】

    【.......楼上的去治治脑子吧，什么都磕只会害了你！】

    【默默打断一下，霍扬青和谁私奔了来着？】

    【楼上2g网吧，霍扬青和徐扬爱的死去活来，两人在徐扬高三那年转学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搞上了。这次霍扬青退婚就是为了徐扬，两人为了对抗霸权还一起逃去了国外。】

    【一个帅逼：？？？】

    【我还听过一个消息，说霍扬青和徐扬毕业一起去了泰国，本来霍扬青还打算为了徐扬变性。】

    【！！！真的吗！】

    【一个帅逼：？？？？？】

    【萧老头：妈的这个傻.逼谁啊，一直发问号！】

    【一个帅逼：有没有这么一种可能，我就是为爱变性打算下礼拜在逸云大酒店对陆决进行世纪告白的霍扬青本人。】

    此话一出，群里瞬间鸦雀无声。

    过了一会儿，群里显示「【萧老头】退出群聊」。

    本消息仅群主可见。

    好傢伙，霍扬青才发现，他就是这个从群名到群聊都充斥着傻.逼气息群的群主。

    没过一会儿，肖乐的视频电话就打了进来，霍扬青接起的一瞬他就开始疯狂拍马屁：「哥，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三秋不见你又帅了！人家是锐气洋气傲气！而你是该死的帅气，简直要闪瞎我的狗眼！」

    一通乱夸后他又嘴巴向下一撇，口气也变得哭唧唧的：「哥，我错了，你把我拉出来吧。」

    霍扬青的头顶闪过一个大大的问号：「？怎么拉？」

    肖乐：「从黑名单里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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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这群一起从小玩到大的，谁不知道霍扬青的脾气那叫一个狗，有时候你作大死他也不生气，乐呵乐呵就过去了，但有时候说错一句话就毫无余地的进了黑名单。虽然大部分人都出来了，但是也有没出来被彻底踢出霍扬青交友圈的。

    霍扬青沉默片刻，用一种熟悉的关爱智障的眼神看着他：「有没有这么一种可能，我们现在在视频通话。」

    肖乐原本还没反应过来，愣了三秒后开始土拨鼠尖叫，感觉自己实在太蠢了。要是霍扬青把他拉黑了，他怎么还能打通视频通话。

    霍扬青看他那傻样都被逗乐了，肖乐看见他笑，就知道霍扬青没生他气，他还没乐三秒，就听见霍扬青冷不丁地问：「谁传的谣？」

    怕肖乐没听懂，霍扬青又重复了一遍：「就说我退婚就是为了和徐扬私奔这事儿，谁传的。」

    肖乐想了一会儿：「不知道，大家都这么说。」

    霍扬青简直要被气笑了，说他被人抛弃也就算了，还为爱私奔，还为爱变性。

    而且另外一位主人公还是徐扬那个狗.逼。

    离了个大谱！

    肖乐贼缺心眼地说：「谁让你时机卡的那么准，前脚刚和陆决解除婚约，后脚就和徐扬跑了。」

    「什么叫跑了？你不会也和他们一样，觉得我和徐扬私奔了吧。」

    肖乐：「难道不是？」

    霍扬青觉得自己厌蠢症又犯了：「是徐扬那个狗逼说他马上要过生日了，心愿是去北极看极光我才和他一起去的。」

    「那你失联？」

    「因为他说想玩个大的，把手机扔了。」

    「什么都是他想，还说你心里没有他！」

    霍扬青：......

    「你闭嘴吧。」

    肖乐一副：看吧，我早就看破一切的表情。

    霍扬青：......

    他深知再说下去他不是要被肖乐蠢死就是要被肖乐气死：「打住，你不如想想怎么帮我把宋婧宁约出来吃个饭。」

    肖乐又给他一个「刚走一个又来一个，你果然是个渣男」的眼神。

    ·

    霍扬青到家的时候已经半夜十二点了，霍家家规森严，六点必起床十点必睡觉，这么多年就出了他这么个一身反骨顽劣不驯的奇葩。他还没进门的时候就有些奇怪怎么今天客厅的灯还亮着，走进门一看，就看见他日理万机的大哥，现今霍氏集团的负责人霍肆勉正穿着睡袍架着眼镜，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处理文件。

    霍扬青顿时脚步一顿，赶忙转身哈了口气，虽然他之前都没抽一口就把烟掐了。但霍肆勉是狗鼻子，也不知道能不能闻出来。

    霍肆勉余光瞥见他回来，不自觉拧了拧眉，用手指推了一下有些宽松的眼镜。他的眼睛里全是红血丝，显然已经很困了：「终于捨得回来了？」

    霍扬青见状马上狗腿子似的嗅上去，从兜里掏出一副眼镜，对他说：「哥，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上次看你镜腿好像有点松了，我就重新给你买了一副。这是最新款，你戴起来肯定很帅。」

    霍肆勉不吃他这一套。

    自打这次从国外回来，霍沖给霍扬青下了一个月的禁足令，这禁足令还没结束，霍扬青就已经偷跑出去好几次了，没想到今天刚好被霍肆勉逮住。

    霍扬青见他软硬不吃，只能主动交代：「今天齐宣生日，我给他过生日去了。」

    「齐家那个小公子？」霍肆勉对他有点印象，从前好像是特别爱跟着霍扬青后面转来着。

    霍扬青见他不吭声，特真挚地盯着他：「真的，不骗你。」

    他生了一双桃花眼，笑起来的时候特别轻挑，但是不笑的时候，就这么看着人，就很容易让人感觉到他说的都是真话。

    霍肆勉勉强接受了这个理由：「恩。去休息吧。」

    霍扬青一听他这口气就知道霍肆勉这是放过他一马了。

    突然想起什么，霍肆勉说：「对了，明天晚上有一场拍卖会，你明天和我一起去。」

    从前霍扬青最讨厌参加这种场合，破天荒的他飞快应下来：「好哦。」

    霍扬青上楼后，霍肆勉又拿起霍扬青买给他的眼镜，管家很有眼力劲地在一旁给他递了块镜子。

    霍肆勉左看看又看看，心里很满意，眼镜的度数也很准确。

    他这不省心的弟弟，只要不剑走偏锋，大脑抽筋，品味还是不错的，有的时候，也挺细心。

    管家说：「好看，真好看，特别适合大少爷您。」他不禁有些感慨，「这次二少回来，真的懂事不少啊。也不知道二少和徐少爷一年来都在外面都经歷了什么......」

    提起这件事，霍肆勉心里就十分不爽，他想起半个月前在医院病床上看见浑身插满管子心率只有轻微波动的霍扬青，脸色黑到了极点。

    管家自知说错了话，赶忙换了个话题：「大少爷，周医生约了明天早上九点。」

    霍肆勉摆摆手表示知道了，这段时间霍扬青肉眼可见的性子收敛了很多，有的时候简直乖巧的像是换了一个人。他虽然有些庆幸自家这个不懂事的弟弟终于成长了，但是同时也很担心霍扬青是不是心理出现了什么问题。

    第3章

    洗漱完毕，躺上床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了。

    霍扬青把自己洗的香香的，后仰躺上床，在床上弹了好几下：「还是家里的床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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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边玩手机一边问系统：「任务条现在怎么样了？」

    【被攻略者：霍肆勉，和宿主关系：对宿主失望至极的亲大哥，任务目标所需好感度：80，目前被攻略对象好感度：78】

    【被攻略者：齐宣，和宿主关系：大学时闹翻的青梅竹马的小学弟，任务目标所需好感度：70，目前被攻略对象好感度：68】

    【被攻略者：宋婧宁，和宿主关系：陌路的昔日同窗，任务目标所需好感度：70，目标被攻略对象好感度：60】

    【目前攻略进度6/10，已解锁目标人物9，未解锁目标人物1。只要您再攻略剩下四位任务目标，即可永久復活哦~】

    没错，霍扬青死了。展开来说，他是半个月前出车祸死的。

    一年前他和徐扬两人约好一起去看极光，一路上吃了不少苦头，两人的情谊也在一次又一次的争吵和矛盾中消磨，最后完全撕破脸。霍扬青独自买了回国的机票，趁徐扬醉酒的时候，偷偷跑回了国。在打车从机场回家的路上，遇到大货车剎车失灵，霍扬青不幸狗带。

    听说人死的时候这一辈子经歷过的事情会像走马灯一样放一遍，霍青扬也看到了。他从出生就不让人省心，他妈生他的时候难产，差点没保住命。上小学的时候遛鸟偷狗毁菜园，上初中那会儿流行非主流，又正好是叛逆期，弄了个刺猬头，校服穿的像个二五仔，没事儿就在□□发伤感文字，每周一都要在全校面前上台检讨。高中认识徐扬后两人更是狼狈为奸，整天什么好事都不干，除了折腾就是折腾，光是局子就进了好几次。高考前一宿，他和徐扬喝了酒，考试都没赶上。他们霍家祖上都是读书人，对高考极其重视，把他爷爷直接气的住了院。再后来的那些事，也是一件比一件出格。从前他无论在哪儿身边都围一群朋友，可自打徐扬出现后，他把原本的朋友们都得罪了个遍，再加上他算不上讨喜的性子，算是彻底成了个人厌狗嫌的万人嫌。

    回首发现他霍扬青活了27年，最后剩下的就只有荒唐两个字。

    其实他在死前的最后几个月就已经开始有些后悔了，他原本打算着这次回国一定要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再也不让家里人操心，让那些关心他爱护他的人伤心。

    大概是他执念太深，霍扬青又活了！他的脑子里出现了一个自称是「再续前缘」的系统，说只要刷目标人物的好感度就能够真正復活。只要身体接触就能够触发任务目标，目前他已经解锁了其中九个任务目标。

    统如其名，任务目标也都是些现在和他关系不咋地的老熟人。但是不知道是不是有新手保护期，一开始的任务目标难度不大，分数也都在及格线，他用了两周左右的时间游走，就搞定了六个。现在就剩下三个任务进行中，一个难度最大的任务目标还没有解锁。

    不过霍扬青一直很好奇，不知道这个任务目标选定和目标分数是怎么判定的，一开始他还以为是根据人物曾经的亲密关系来的。直到解锁了宋婧宁，宋婧宁是他曾经班级的班长，虽然他和宋婧宁从初中开始就认识了，但是两人几乎没什么交集，而且在霍扬青的印象中，宋婧宁似乎不太待见他。而且宋婧宁的所需好感度居然和齐宣一样要70！再加上还有一位任务目标尚未解锁，系统提示过最后一位任务目标好感度需要达到90才能判定任务成功。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还有谁能比他和霍肆勉关系更亲近的。

    霍扬青刷手机刷的飞起，系统好心提醒。

    【你只剩三个月不到的时间了，越到后面任务难度会越大。】

    霍扬青挑眉：「我都不担心你担心什么？」

    他也发现了，好感度这种东西就像拼夕夕砍一刀，越到后面越努力也很难再把数值刷上去。

    他刚从昏迷中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睁眼就看见霍肆勉一副要杀了他的臭脸。他和霍肆勉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两人的关系一直不冷不淡说不上多好，他还以为对霍肆勉而言，应该是讨厌他这个惹是生非的继弟的。

    没想到系统提醒，霍肆勉的好感度有68的时候，他还蛮惊讶的。没想到他那个比木头还刻板，总对他阴阳怪气的大哥，背地里居然这么看得起他。

    这也让霍扬青更加后悔自己一年前任性的决定，居然就那样不管不顾地和徐扬失联「私奔」了。他也是最近才知道，在他和徐扬双双失踪后，霍肆勉疯了一样地找他。报警、找私家侦探、登报悬赏，什么手段都用遍了。甚至在他回来的前一天，霍肆勉都还在为了找他的事情奔波。整整一年，哪怕音讯全无，哪怕他曾经做了那么多伤他大哥心的事情，霍肆勉也从来没有放弃过找他。这也更加坚定了霍扬青从从头做人的决心。

    霍肆勉是典型的霍家人，严厉、刻板、端庄，想刷这种人的好感度只要听话就行。于是在医院的时候，还没等霍肆勉开口，霍扬青就开始了一番非常真挚的认错和自我检讨。看着霍肆勉慢慢松下来的眉头，和系统提示好感度＋5，他就知道，他成功了。

    可是在73之后，霍肆勉的好感度就刷的非常慢。整整半个月的时间，他真是谄媚乖巧到了极致，也才慢吞吞地刷了五个好感度。

    突然，系统又嘎一下响了起来。

    【被攻略者：齐宣目前好感度：70】

    【恭喜宿主，又成功攻略一位任务对象，目前攻略进度7/10】

 第6页

    【只要您再攻略剩下三位任务目标，即可永久復活哦~】

    程序播报完毕，系统震惊。

    【你怎么做到的！】

    霍扬青收起手机，露出一个深藏功与名的微笑：「求我，我就告诉你。」

    系统：qaq爱说不说。

    霍扬青：「行，小爷我就大发慈悲告诉你吧。」

    「我准备了很特别的生日礼物给他，算算时间，宴会散了，他应该在拆礼物了。」

    系统好奇。

    【你送了什么啊？】

    「铛铛铛铛！」霍扬青从床头柜里随手拿了一个出来，是一个款式特别老旧且平平无奇的游戏机。甚至于它都不配叫游戏机，因为就是那种手动，摁一下在水里套圈的小东西。

    系统。

    【就这？】

    霍扬青：「人类是情感动物，在的过程中如果能够触发一些曾经发生过的事情和场景，就能够极大地勾起对方心里的回忆，如果这份回忆的情感是正向的，那就有助于好感度的提升。算了，你一个系统我和你解释这么多干嘛，你又不懂。」

    系统：qaq

    霍扬青送的这个小东西是他当年在校门口买了五毛钱辣条送的，暑假那会儿家里让他学钢琴，他恶作剧把钢琴老师气跑了，家里扣了他三个月零花钱。霍扬青就拿着这个小东西等齐宣上门，打赌谁套的圈少谁就请吃东西，齐宣从来没赢过，还屁颠屁颠地给他买了一个暑假的零食。

    说完这段回忆，霍扬青显然有些自鸣得意，他问：「你知道这种行为被称作什么吗？」

    系统大胆开麦。

    【出生。】

    霍扬青：......

    ·

    霍扬青不知道的是，在他睡着的这段时间里，群里那条「霍扬青要在逸云大酒店向陆决世纪大告白」的消息已经以疯狂的速度在各个群里、朋友圈里疯狂扩散。

    那张霍扬青本人发出来的【我就是为爱变性打算下礼拜在逸云大酒店对陆决进行世纪告白的霍扬青本人】犹如一记实锤，锤死了这件事情的真实性。

    等他一觉醒来的时候，他要和陆决表白的消息已经传遍了a城的整个上层圈子。

    因为熬夜，再加上这段时间为了搞定目标人物各种彪戏，简直让霍扬青身心俱疲，等他一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傍晚了。

    霍肆勉还没下班回家，霍扬青下楼随便填了点东西，约好的造型师上门，为他准备晚上出席拍卖会的造型。

    霍扬青知道参加这次拍卖会的目的，国外一家知名的企业bous要在a城找合作对象，如果能促成这次合作，霍家的商业版图必定会更上一层楼。

    经过多方打听，负责这次项目的是一个华裔，非常喜欢国画，家里收藏了无数名家画作。正好这几天有个拍卖会，里面的高山流水图是高寒特别想要的，于是各家公司都在打这副画的主意。

    霍扬青和霍肆勉坐在车上快到拍卖会现场的时候，霍肆勉突然开口说：「今晚陆家的人也会来。」

    霍扬青抬了抬眉，不明所以地瞥了他一眼。

    霍肆勉看他那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在心里嘆了一口气：霍扬青退婚的举动对他们两家的确造成了不可估量的影响，不过这也只是导火索而已。这些年在陆决的手里，陆氏的商业版图越做越大，从地产到化工到金融到网际网路，也就是因为如此，两家在生意上也时常形成竞争。在霍扬青去退婚前，其实霍氏和陆氏就已经是对手关系了。但是因为还有婚约在，所以闹的没有那么明显。只是在霍扬青退婚之后，两家彻底撕破脸，如今已经势同水火。

    霍扬青跟在霍肆勉后边走进会场，他对这种场合其实不太感兴趣，唯一兴趣就是东张西望看看都有谁来了。突然走在他前面的霍肆勉脚步停住，霍扬青差点没注意撞上去。他抬头一看，发现眼前站着一群人。而且还是老熟人。

    领头的男人穿着一身价格不菲的手工定制黑色西装，腰细腿长，气质矜贵又冷峻。薄唇、凤眼，眼睛看人的时候总是冷冷的。

    霍扬青注意到，似乎陆决每次见他，唇角都会几不可察地向下抿一下。他本来就长得像朵高岭之花似的，显得就更加难以亲近了。

    不过对方只是极快地瞥了他一眼，就转而看他大哥去了，所以他也弄不清到底是不是他的错觉。

    商业对手狭路相逢，气氛已经变得狰狞起来。

    斗争还没开始，霍扬青已经有种看好戏的感觉，凭藉着他对陆决的了解，这人八成会把他大哥气得够呛。

    两拨人马就这么在红毯上站了好几分钟，谁也没率先开口说话，就这么大眼瞪小眼的。见了的人都纷纷绕道走开。

    「真巧啊陆总。」

    霍扬青从自家大哥嘴巴里听出了咬牙切齿阴阳怪气的味道。

    第一回合，霍肆勉先开口招唿，已经落了下风！

    陆决冷淡地点了点头：「确实。」

    第二回合，陆决态度冷淡，好像完全没有把对方放在眼里。更重要的是，霍肆勉好歹叫了陆决一声陆总，陆决连称唿都懒得称唿他。

    霍扬青能感觉到，霍肆勉要气炸了。具体表现在他家大哥走路都开始加速度了。

    两人在会场坐下，霍扬青正思考要怎么给他大哥顺毛的时候，就见霍肆勉突然扭头对他说：「幸亏你把他甩了。」

 第7页

    「要有这么个弟夫我可受不了。」

    霍扬青顿时不高兴了：「你怎么能假定我们的攻受？」

    霍肆勉瞥他一眼，露出今晚第一个笑，嗤笑了一声。

    霍扬青：......

    他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

    第4章

    拍卖会的好东西一般都在最后，霍肆勉问霍扬青有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霍扬青对这些都不太感兴趣，就说没有。霍肆勉随手拍了两件小玩意儿。

    台上的拍卖师开始介绍起一幅画：「这副《春天》是当今国际知名新锐画家程艺先生的作品......」

    听见程艺两个字，霍扬青脸色变了变，同时他感觉身侧的霍肆勉看了他一眼。他顿时有点不舒服，站起身说：「我去上个厕所。」

    霍肆勉没拦他：「嗯，去吧。」

    ·

    霍扬青在厕所隔间摸鱼混时间的时候，听见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

    「妈的今晚真晦气，想要的全被人抢走了。」

    「哈你还真来拍东西啊，我还以为你也是来看热闹的。」

    「热闹？什么热闹？」

    两个男人解皮带的声音窸窸窣窣地响起。

    「你居然不知道？现在整个a城圈子几乎都知道了，霍扬青下礼拜要在逸云大酒店对陆决告白。」

    听见这句，正在给孟波发消息说待会会合的霍扬青差点手一抖把手机扔出去。

    「真的假的？」

    「看来你还不知道，最近霍肆勉到处借钱的事情吧。虽然明面上藏的好，但是大家私底下都说霍家快不行了。这次霍扬青回来，死乞白赖的不就是为了再攀上陆家嘛。」

    旁边隔间的门突然「bang」一声被踹开，里面走出一个人。洗手间灯光明亮，垂直照在青年的头顶，把他的头髮染上一层暖光的色泽，但是他的脸长得极其艷丽，是非常具有攻击性的长相，发顶的柔光也没使得他温柔半分。青年一边眉毛挑着，下巴微微抬起，看人的时候显得极其傲慢。

    那两人一看是霍扬青，顿时一句话都不敢说，本来正在放水的动作都吓停了。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半天没敢吭声，霍扬青在洗手台前慢条斯理地洗了手，用湿润的手随意往上撩了一把头髮。

    保持姿势不动的两人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凶是真的凶，好看也是真的好看。

    洗完手，霍扬青又走到那两人跟前，双手交叉抱在胸前，随意往下瞥了一眼，嗤笑一声。

    那两人受到侮辱，马上把东西塞进去，拉链拉好：「霍扬青你有什么好得意的！」

    霍扬青眼睛乱瞟，做了个掏耳朵的动作：「咦？原来这里有人啊，我还以为有虫子在我耳边叫呢。」

    他瞥了那个跳脚的男生一眼：「我好像有点印象，你就是宁城那谁谁谁吧，之前老想往我跟前贴的那个。哦我想起来了，你爸是搞建材的！不对啊，你是怎么进来的？混进来的？还是被人包了进来的？嘶——你这种姿色和尺寸，包你的人也挺重口味哈。」

    隔壁的男生闻言有些诧异的看了他一眼，没想到他居然不是a城人。

    男人被这种熟悉的，带着点鄙夷的眼神刺痛，他是宁城人，家里搞建材发家。早前他们家刚来a城，他爸总想让他挤进a城圈子好帮衬一下家里的生意，可是a城的这群少爷小姐们没一个看得起他的。他鞍前马后，各种投其所好想给霍扬青做狗霍扬青都懒得踩他。他心里又恨又渴望，挤破了头也想进这个圈子。不仅托关系移户口，还改了那一口被人嘲笑的宁城口音，死命往a城靠，想要彻底洗掉别人眼中的「乡下来的」的标籤。如果不是特意去打听，现在没人知道他不是a城人。

    霍扬青说的没错，这种规格的拍卖会大多只邀请a城本地上流圈子的人，他是借着手段蹭进来的。可是那又怎样，如今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一口宁城口音的郭子平了，霍扬青也早就不是那当年那个众星拱月的霍家的少爷。霍家不行了！

    郭子平反唇相讥：「你有什么可笑话我的，你现在不也是个想攀附陆家的丧家之犬罢了。」

    「攀附？」霍扬青重复了一下这两个字，还反覆咋舌回味了一下，他冷笑一声，态度轻蔑，「看来你的消息也不怎么灵通嘛。不好意思，是陆决爱我爱的要死要活的。我出国的时候，他还通宵给我发消息挽留我呢。再说了，就算我真在利用他又怎样？他这么爱我，我动动手指不就把他勾回来了？倒是你，今天这么噁心我，明天我和陆决好了，成了陆夫人，也不知道你爸刚起步的生意还能不能保得住。」

    霍扬青鬼话连篇，完全不打草稿，同时他偷偷把手机藏在身后，手指飞快地在光滑的手机屏幕上盲打，让孟波马上打个电话给他。这是他初高中不学习练成的一身好本领，只要是九宫格无论是智能机还是触屏都能打的飞起，而且准确度很高。刚刚出来的时候他的手机就停在了微信界面，孟波是他朋友里最能哔哔的，一天能给他发几十条消息，不用置顶都相当于置顶。

    霍扬青刚点开第一个对话框，没料到霍肆勉见他去洗手间太久，发消息问了他一句怎么还不回来，那条让他打电话给他的消息就刚好发给了对方。

    没过一会儿，电话就打进来了，霍扬青下意识以为是孟波打来的，电话一接通还不等对方开口，就开始自顾自演起来：「陆决？你这么打给我被我大哥发现了怎么办。」

 第8页

    对面的霍肆勉：？？？

    电话那头，霍扬青一边挑衅又得瑟地盯着郭子平他们，一边继续面不改色地瞎编：「什么？你想我了，约我结束后见面啊，那我可得考虑考虑。」

    他眼睁睁看着对面两人面色逐渐变得惊悚，眼见目的达成，霍扬青果断得瑟地挂断了电话。

    一脸懵逼地打过去又一脸懵逼被挂电话的霍肆勉听着电话里的盲音陷入了沉默。

    霍扬青见两人面如土色，心里贼得意，嘴角都要扬到天上去了，他刚想开口就听见那两人喊了一句：「陆总。」

    霍扬青：「什么陆总？」

    他一扭头，正好看见陆决站在洗手间门口，刚刚太得瑟，他根本没发现对方是什么时候来的。

    更巧合的是，陆决手上也拿着手机。也不知道他是有意还是无意，眼睛看着霍扬青，特别配合地说：「嗯，听你的。」随即放下手机。

    「那什么陆总，我们先走了。」

    郭子平敢招惹霍扬青一是因为现在霍家形势不明，二是霍扬青不是霍家真正掌权的，可陆决不一样，陆决是陆家真正意义上的掌舵人。

    说完，郭子平两人熘的飞快。

    洗手间一下子就剩下霍扬青和陆决，两人大眼瞪着小眼，霍扬青尴尬到脚趾扣地。

    尴尬的同时他又开始不爽了，因为他这会儿深刻且清晰地发现，陆决竟然比他高了快一个头！要知道小的时候，他第一次见到陆决，陆决又矮又瘦就像书里写的营养不良的小萝蔔头似的，后来上初中陆决也还比他矮半头，整天背着个书包，低着脑袋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去上学。所以这人到底是什么时候长高的，居然还背着他长个！

    不得不说，陆决长了一张很好看的脸，听说他的生母是个英国人，而他也很好地继承了父母优异的外形条件。高鼻樑、深眼窝、白皮肤，浓眉，一双眼睛看人的时候显得特别深邃，只是他性情太过冷酷孤僻，这么漂亮的一双眼睛总是显得分外疏离。

    霍扬青盯了他一会儿，瞬间炸毛：「你故意的！」

    陆决闻言瞥他一眼：「否则呢？」

    霍扬青被他呛的脸红脖子粗的，他半天才憋出来一句：「你从哪儿开始听的？」

    陆决面不改色：「你要在逸云大酒店向我告白那里。」

    被噎到沉默的霍扬青：「这种谣言你都信。」

    陆决看了他一会儿，随后口吻沉静道：「嗯，知道了，陆夫人。」

    还嫌不够欠似的，他又面不改色地补了一刀，「毕竟我爱你爱的要死，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霍扬青：......

    第5章

    因为洗手间的小插曲，回去后的霍扬青突然像打了鸡血一样，只要陆决举牌的，他也疯狂举牌，非得和人争个高下。以至于最后的结果是，前面拍的太多，超出预算，最后在角逐《高山流水》的时候，画被陆决拍走了。

    在霍肆勉发飙之前，霍扬青说去找孟波马上开熘了。

    这种拍卖会有很多小辈跟着父辈来的，其中就要不少霍扬青从前的狐朋狗友，虽然有那么一段时间，因为徐扬导致他和那些朋友都疏远了，最后搞得众叛亲离。但是人生能够再来一次，霍扬青也收敛了一些脾气。回想过去，其中很多人虽然看起来不着调，但是对他是真的没话说。

    拍卖会结束后，主办方会安排几个场所，专门给贵宾小聚。陆家如今在a城可谓是如日中天，只有别人想方设法巴结陆决的份，没有陆决留下来应付别人的份。所以这种场合，陆决一般早早就会离开。

    霍扬青只要一和朋友在一起，就谈天说地忘了时间。霍肆勉早知道他的臭德行，提前回去了。等到主办方都礼貌地要赶人了，他们一群狐朋狗友这才意犹未尽打算离开。

    肖乐问他：「霍哥，你怎么回去啊？」

    霍扬青说：「孟波开车送我回去。」

    「得，那我们先走了，下次再聚啊。」

    霍扬青摆了个ok的手势。

    这时候，霍扬青听见肖乐说：「咦，这不是陆决的车吗？他不是早就走了？」

    霍扬青顺着看过去才发现一辆黑色的迈巴赫停靠在路边。穿着一丝不苟的男人站在车旁，身姿笔挺高挑，气质斐然，即便只显现出一个轮廓也让人挪不开眼。也就是这一刻，突然让霍扬青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就好像在他没有在意的角落，原本一身青涩稚嫩的人已经蜕变成了如今成熟稳重的模样。

    彼时晚风徐徐，月上三竿，街道上也只有几盏路灯亮着。风吹开乌云和树叶，月光混合着灯光落在陆决脸上，将他平日里过分冷冽的眼神化开了些，五官雕刻的更加清俊绝伦。

    不得不说，陆决那张脸长得是真好看，完全在霍扬青审美点上踩的那种好看。不过这人实在和他有些八字不合，两人从高中开始就不对付。

    莫名的，霍扬青觉得陆决好像在等人。

    这时候孟波开车过来，招唿霍扬青上车。霍扬青边系安全带边问：「后面还有人吗？」

    孟波说：「没了吧，我们不是最后一波吗？」

    临走的时候，他一直感觉好像有人在看自己，车子发动，霍扬青扭头看了一眼，陆决还立在原地，也不知道到底是在等谁。

    张秘书说：「霍少身边总是这么多人呢。」

 第9页

    陆决看着霍扬青离开的方向，「嗯」了一声。

    过了一会儿，他吩咐道：「回去吧。」

    其实今天拍卖会结束，陆决说要等个人的时候张秘书就觉得奇怪了。可是现在人没等来，陆决说要走，张秘书：「不等了吗？」

    灯光之下，他的一双黑眸亮极了，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兀地，他突然轻笑了一下，答非所问道：「没关系，有的是机会。」

    ·

    霍扬青这几天把从前和他一起玩过的狐朋狗友的手都握了一遍，甚至小学一起后来失联了的邻省同桌都没放过，可是始终没有找到最后一个任务目标。

    霍扬青问系统：「你确定你们判定没出错？」

    系统。

    【主系统正在更新换代，虽然有点小bug，但是并不会影响到目标人物判定。】

    【您放心吧宿主，在牵桥搭线方面我们是专业的。我们会根据您的行动轨迹和目标人物的行动轨迹增加您和目标任务的见面次数哦~】

    霍扬青表示存疑：「算了，不想了，先把眼前的困难解决。」

    孟波刚刚给他发了消息，说是宋婧宁这几天在a城 。宋婧宁如今是知名女星，时不时就东奔西跑的，有时候一进组就是大半年，霍扬青寻思着得趁现在请宋婧宁吃顿饭，再刷点好感度。

    他又衡量了一下自己在宋婧宁心里不算多高的好感度，为了保险起见，把这个艰巨的任务交给了孟波。

    孟波是最早被霍扬青哄回来的任务目标，他们俩是初二那年参加芭蕾夏令营认识的。两人看到对方的时候都很惊讶，霍扬青是被表姐逼来的，孟波是当时想泡妞自愿请命来的。当时整个夏令营就他们两个男生，在群舞的时候简直是两只四肢僵硬的大白鹅立仙女群，用孟波自己的话来说：就像两个葛根在给小天鹅们镇邪。经过一个暑假的生死折磨，两人的友谊也如钢铁淬鍊。

    霍扬青睡到中午十二点才起床，下楼吃午饭的时候，看见餐桌上坐着的人，一秒让他原形毕露：「霍肆勉，你爹怎么回来了？」

    霍沖：......

    霍肆勉：......

    要知道霍沖给他下禁足令的时候，人还在太平洋另外一边，这才半个月就回来了。

    穿着唐装的男人正襟危坐，坐在他左手边的霍肆勉长得与他十分相似，即便已经快要五十，也能看出来年轻时候是个帅哥。霍扬青长得不像霍沖，小的时候霍沖工作繁忙，时常不着家，一年到头霍扬青都见不到他两次。

    霍沖睨他一眼：「回来了？」

    听上去攻击性不是很强。

    霍扬青刚想接茬，就听见霍沖又来了一句：「呵，你还知道回来。」

    他看了坐在一旁看好戏的霍肆勉一眼，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他们家里人说话都要这么夹枪带棒阴阳怪气的吗？

    霍沖放下手里的杯子，动了动嘴巴，想继续讽刺几句。一旁的霍肆勉咳嗽了两声，两父子对视一眼，霍沖又喝了口水，把嘴闭上了。随即又扭过头问了几句霍肆勉公司的情况。

    霍扬青没心思听他们在说什么，这会儿他满脑子都是：不会吧不会吧，最后一个攻略对象不会真是这个死老头吧。

    可是霍冲出现的时间未免太过巧合了，在霍肆勉大学毕业两年后，霍沖就把家族生意全权交到了这个成熟稳重的大儿子手里。自己做起了甩手掌柜，满世界地享乐。经常一年到头都不在国内，所以这一次霍沖居然这么快就回来，霍扬青当然得多想一下。

    霍扬青越想越觉得有可能，要知道世界上给最不待见的人排个号，他亲爹一定能拿个号码牌。可是为了验证心底的猜想，霍扬青一边痛苦面具，一边慢慢向霍沖靠近。

    他坐在霍沖右手边，自以为非常隐蔽地想要去碰一下他讨厌老爹的手，结果就被霍沖逮个正着：「你在干嘛？」

    霍扬青一个激灵，直接摸上了霍沖的胸。霍沖眉毛拧成一团，脸黑的快要把他吃了。

    霍扬青大脑宕机了两秒，脱口而出：「感受父爱。」

    口吻异常真挚。

    霍沖深唿吸了一下，显然是在克制动手的欲望：「感受完了吗？」

    可以说是非常咬牙切齿了。

    霍扬青收回手，正襟危坐，双眼放空，目视前方：「感受完了，没感受到。」

    霍肆勉：......

    霍沖：.......

    霍扬青心里松了一口气，主要是庆幸系统没有对霍沖产生反应，说明他不是最后一个目标人物。他可不想和霍沖玩什么父慈子孝的戏码。

    ·

    傍晚时分，霍扬青开车去了最近的法国餐厅，他给孟波发的晚上约宋婧宁吃饭的地点。可是等他到的时候，被服务员告知今晚这里已经有人包了。

    霍扬青也是纳了闷了，这家法国餐厅在圈子里大有名气，里面卖的菜品不能说是天价，但也价格不菲，谁能这么大手笔把整间餐厅都包下来。

    他问：「是谁？」

    服务生回答：「是陆总。」

    陆总！还能是哪个陆总，一听就是陆决那个王八蛋。霍扬青想起昨天陆决对他的暗算，突然有了主意。

    他挑眉一笑：「那不是巧了，我就是你们陆总约的对象。」

    霍扬青甚至没给服务生反应的时间，径直走了进去，样子特别理直气壮。

 第10页

    装修高档有格调的法国餐厅里，陆决和一名长相明艷的女人正在用餐。颇有质感的大理石桌面上摆着古典样式的蜡烛，就连摆盘都是玫瑰花的。

    今晚的陆决仍旧穿了一身黑，乍一眼看上去和昨天的装束没什么不同。但是仔细看就会发现，衣领和袖口的设计是完全不一样的，衬衫衣领处用金线细细缝了一圈，再配上低调又璀璨的祖母绿袖口，为他整个人增添了一种不容侵犯的贵族气质。

    服务生急匆匆追过来，看见眼前的场景，只能连连对客人道歉：「对不起陆总，霍少爷要进来，我没拦住。」

    被人打断了用餐，陆决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唇角，看了对面的霍扬青一眼，对着服务生挥了挥手，示意他离开。

    霍扬青先发制人：「看什么看，我也是和朋友来吃饭的不行啊。」

    陆决姿态优雅地切了块鹅肝，言简意赅：「今晚这里我包了。」

    霍扬青脸皮比城墙厚：「那敢情好，我帮你吃回本。」

    陆决挑眉，倒没有对他不要脸的举动显得有多意外。

    坐在他对面的女人视线在两人身上来回打量，唇角勾起一个玩味的笑。

    就在这时候孟波打了个电话进来：「人现在是大明星，档期都排满了，实在是约不上啊。」

    霍扬青打电话习惯了开扬声器，孟波的嗓门又大，整个餐厅都知道他约人没约出来的事情。动静大到一旁伴奏的小提琴手的手都抖了两下。

    陆决抬手示意人不用拉了。

    简宁撑着下巴一脸带笑地看着霍扬青，显然对他很感兴趣：「看来你约的朋友不会来了。」

    霍扬青：......

    一般人被撞破这么尴尬的场景早就脚趾扣地地跑了，但霍扬青不是，他这个人没什么优点，就是有时候脸皮贼厚。

    既然宋婧宁不来了，他干脆从旁边拖了张椅子在陆决那一桌坐下来，为了噁心一下陆决，他还故意坐在了美女旁边：」那不是刚刚好？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三角形是最稳固的图形，是吧陆总。」

    陆决瞥他一眼，擦了擦嘴，拿起身边的酒杯抿了一口，显然没打算回他这臭不要脸的搭话。

    见陆决不搭理他，他也不尴尬，和旁边的简宁聊起来。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聊得还怪投机的。

    简宁被他逗的直笑：「没想到啊陆决，你身边还有这么有意思的朋友。」

    陆决抬眸看人，还没开口，霍扬青先炸毛了：「朋友？谁和他是朋友！」

    因为和简宁聊的投机，再加上霍扬青心里那点幼稚的让陆决大出血的念头，他要了两瓶82的酒，自己就喝了个底朝天。他喝的时候还特别得意：让你包场，看我不坑死你。

    这时候的霍扬青明显已经开始醉了，他示意简宁把耳朵凑过来，想当着正主的面和简宁说陆决的坏话。勐地一个激灵，感觉对面有道视线直勾勾地盯着他。

    见陆决瞪他，他就更来劲了，可是突如其来的尿意打断了他的动作，霍扬青勐地站起身：「我先去上个洗手间。」

    霍扬青前脚刚走，简宁就对陆决说：「你这么能装，我还以为你能装一晚上呢。刚刚我靠过去的时候，你知道你的眼神像什么吗？」

    陆决抬眸，和她对上眼神。

    简宁无视掉他目光中暗含的威胁，从一开始陆决竟然容许霍扬青这样贸然闯进来，还这么纵容对方一系列无礼的举动时她就嗅出了一丝不对劲。要是换了其他人，早就被陆决下令扔出去百八十遍了。

    「如果是他的话，我突然有些理解了。」

    她背靠在椅子上，口气颇有些遗憾：「看来，你不打算和我形婚了。」

    等霍扬青醉醺醺地从洗手间出来，发现简宁已经走了。他心里还挺得意，以为自己搞砸了他们的约会。

    刚刚他在洗手间也没闲着，偷偷翻了一下简宁的朋友圈，发现她是寰宇地产的千金。霍扬青瞬间犹如醍醐灌顶，陆决这逼八成是要强强联姻，好搞垮他们霍家！

    他舔了一下嘴唇，感觉自己真是太英明神武太牛逼了，等他回去就给简宁编一百条陆决的黑歷史。看他们还能不能成！想搞垮他们霍家，下辈子吧！

    陆决站起身，瘫在椅子上的霍扬青顿时警惕，生怕他是要出去追人，他兇巴巴地问：「你干嘛？」

    陆决瞥他一眼，看他那醉醺醺的样子：「去洗手间。」

    等他走到洗手间解手的时候，发现霍扬青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跟了过来。

    他散漫地靠在墙角，抱着胳膊，前面的刘海有些散落下来，一双桃花眼醉了，眼尾晕红，让他本就精緻的样貌透露出惊心动魄的美丽。他看着陆决，似笑非笑地模样：「陆总，其实我上次就想说了。」

    陆决突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霍扬青瞥了他下面一眼，极其轻挑地吹了个口哨：「长势不错啊。」

    陆决眼皮一跳，穿好裤子，面无表情道：「你喝多了。」

    但仔细看就能注意到他发红的耳朵尖。

    「没有啊，你看，我好着呢。」

    霍扬青为了证明自己没有喝多，从洗手间出来后就一直坚持要走直线。但他很快就不走了，因为他跟不上陆决了。

    喝醉酒的霍扬青极其烦人，像只跟屁虫似的，跟在陆决身后不停「陆决陆决」地喊。

 第11页

    一路从餐厅走到门口，路灯下，他勐地瞥见陆决的耳尖有点红。可他看不清，想看的再仔细一点，他停下聒噪的声音，向陆决靠近。

    陆决听见身后没声音了，回头一看，两人差点撞在一起。

    陆决瞳孔剧缩，勐地后退一步，惯来没有表情波动的脸，头一次情绪明显，旋即恶狠狠地瞪了霍扬青一眼。就好像霍扬青身上带了什么病毒，被他碰一下就会死一样。

    霍扬青见他这样嫌弃自己，心里更不爽了，干脆撩起袖子，一个冲刺就要往人怀里扑。

    结果人没碰到，一股强烈的噁心的感觉涌了上来，只听「哇」一下，霍扬青正好吐在了陆决身上。

    而且从刚刚他撩袖子冲刺的动作来看，他就是故意冲着陆决去的。

    偏偏这时候，开车来接他的孟波刚好从停在路边，从车窗探出一颗脑袋，看见霍扬青的壮举，大喊了一声：「霍哥牛逼！」

    第6章

    霍扬青一觉醒来第一时间先摸一下自己的身体，确认四肢完好，脑袋也没开花这才松一口气。

    宿醉后遗症就是头疼，霍扬青捂着脑袋坐起身，脑海里又开始反覆放映昨晚他吐在陆决身上的社死场面。

    孟波听见动静，一手端着粥，一手端着小菜，一脚踹开了自家卧室的门，他屁颠屁颠地坐到床边，不吝赞美之词：「昨晚你也太屌了，嗷嗷就往陆决身上沖，故意往他身上吐。小弟实在是佩服。」

    陆决是他们这一辈的里突出且典型的别人家的孩子，他们这个圈子里的同龄人几乎全都被拎出来和陆决对比过，最后得出来的结论往往是一文不值，以至于大家心里都对陆决恨得牙痒痒。不上不下的孟波尤其是，他从小就是班上的学习委员，成绩也好，但是没有到顶尖的程度。在陆决来a城前，他也是别人家的孩子，在陆决出现后，他就变成了被吊打的那个。心里已经不爽陆决很久了。

    粥有点烫，孟波拿勺子把粥搅凉点再端给霍扬青喝：「不过话说回来，你是多讨厌他啊。」

    想起昨晚的社死画面，霍扬青难得有点心虚：「他看上去怎么样？」

    孟波回忆了一下陆决那时候的眼神：「想杀了你？」

    霍扬青：......

    他深唿吸一口气，自我安慰，算了也没差了，反正陆决从前就没多待见他。

    霍扬青躺在孟波家里打游戏的时候，接到了霍肆勉的电话，他这才想起来，今天下午要去bous谈生意。

    霍扬青四处找自己的衣服，孟波抬头：「不玩了啊？」

    霍扬青：「下次，今天和我哥去谈生意。」

    孟波觉得稀奇：「咦，你什么时候开始掺和你家生意了？不是前几天还说要继续做直播啊。」

    霍扬青挑眉：「今时不同往日你懂不懂？」

    孟波说：「我是不懂，反正我上面有两个哥，我也不想插手。对了，那直播你还做吗？我上次去你超话，你粉丝还天天盼你回来呢。」

    霍扬青挑眉：「再说吧，我先走了。下次再约。」

    出门后，霍扬青打了个车着急忙慌往公司赶，路上他叫了系统好几次，系统才出现。

    【抱歉，最近主系统在更新换代，可能会出现卡顿、反应慢等小bug，请宿主不要着急，这些小问题并不会影响目标人物和好感度判定。】

    霍扬青依旧錶示质疑，但他这会儿不是为了好感度来的。

    系统有个积分商城，只要完成任务就能获得相应的积分，积分可以在商城购买实体或者非实体的东西。霍扬青目前搞定了7个人，拥有500积分，他东挑西捡，向系统要了一份商业资料。既然霍肆勉想要bous的项目，那么他这个做弟弟的，当然要帮个忙，顺带还能刷刷好感度。

    据霍扬青所知，这次有四家公司向bous递出了橄榄枝，每家公司也组建了团队和bous接洽，做足了准备要拿下这块肥肉。霍扬青本来是不够格参加这么重要的项目的，是霍肆勉力排众议把他塞了进去。一般大家都以为霍扬青是为了进去刷业绩的，意外的是他还真交了份方案出来，而且这份方案还被通过了。这也是霍肆勉这次一定要叫上他的原因。

    霍氏组建的项目三组无论男女，都穿了一身黑西装，一组包括霍扬青在内总共十个人，霍肆勉在前面领头，看上去气势十足。

    到达约好的地点时，冤家路窄地又遇到了陆氏的人。

    两拨人马在大厅狭路相逢的时候，双方都愣了一下。

    整齐划一的白衬衫黑西装，妈的，撞衫了。

    从一开始，空气里就充满了火药味。

    霍扬青因为心虚多看了陆决两眼，陆决浑身上下焕然一新，穿得手工高定西装也衬得他愈发俊美无匹。霍扬青在心里比对了一下，输人不输阵，他哥也不赖。他就更别提了，宇宙第一帅！

    因为上次的教训，霍肆勉这次没主动开口。反而是两个总裁身边的副总先开始呛声了。

    原本站在霍肆勉身边的王海上前一步：「真巧啊陆总。」

    他伸出手去，却被陆决身边的李元拦下：「不好意思啊王总，我们陆总有洁癖，不轻易和人握手。」

    这明晃晃是在说王海份量不够不配和陆决握手，王海咬牙切齿：「是吗？那和李副总握也是一样的。」他特意把副总的副咬重音，有陆决在，你不也就是个副总，有什么好嚣张的。

 第12页

    双方眼神交汇，刀不血刃。

    霍扬青在一旁看两人握手握的那叫一个如胶似漆，你死我活，双方都在使劲，谁都不肯松手。用力到两人脸都憋红了，手都握白了，胳膊上青筋都爆出来了，场面那叫一个兇残。

    随着一声痛叫声传来，双方的人马也开始正面冲突。

    「握草！你们赶紧给我们放手！」

    「你们姓李的才给我放手！」

    「放手！」

    「你们先放！」

    「妈的王总你先撑着点，看我不抽死这群人！」

    眼见着双方沖的都要打起来了，霍扬青简直目瞪口呆。

    虚假的商战：各派势力互抓把柄，安插间谍勾心斗角。真实的商战：老总亲自带头锤人，互抓头髮。

    他不禁在心里默默点菸：我果然不适合做生意。

    眼见着两队人马真的要打起来了，陆决突然咳嗽了一声，陆氏员工马上停住了动作。各归各位整理仪表，腰板立的笔挺，瞬间又恢復到人模狗样的状态。

    陆决主动开口和霍肆勉道：「davis前天来陆氏考察过，祝你们好运。」

    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挑衅！还不等霍肆勉开口，霍扬青突然笑了一声，因为气氛紧绷，这一声笑显得尤为突兀，大家都看向了霍扬青所在的方向。

    「那不是霍二少吗？」

    「他怎么来了？」

    「霍氏是不是要破罐子破摔了。」

    霍扬青对这些他听惯了的编排他的话左耳进右耳出。他看向陆决，挑眉，扬唇，简直嚣张的要命：「哦？是吗？那我也祝你们好运。没有到最后，谁胜谁负未曾可知呢，是吧，大哥。」他走到霍肆勉身边，揽住人的肩膀。

    霍肆勉暗下给他一个眼神，在怎么回应挑衅方面霍扬青一直都很可以。

    他接着话茬：「没错，走吧。」

    ·

    长达三个小时的会谈后。

    davis兴奋的与霍肆勉握着手：「我非常期待与贵公司的合作。」

    他满含欣赏地看着一旁的霍扬青：「这是您弟弟吧，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霍扬青抬头，撞见霍肆勉看向他时带着欣慰与骄傲的眼神。

    系统音顺势响起。

    【被攻略者：霍肆勉，和宿主关系：对宿主失望至极的亲大哥，任务目标所需好感度：80，目前被攻略对象好感度：80】

    【恭喜宿主，又成功攻略一位任务对象，目前攻略进度8/10】

    【只要您再攻略剩下两位位任务目标，即可永久復活哦~】

    这阵系统音听的霍扬青身心舒畅。

    会议室的门打开，几家公司的人鱼贯而出，或是垂头丧气，或是摇头懊恼，只有霍氏的人马，一个个红光满面，要多得意有多得意。

    有人拍着霍扬青的马屁：「二少太牛逼了，刚刚那些话虽然我都已经听过了，但是到了现场还是把我听的一愣一愣的。」

    「就是，这次多亏了二少。」

    霍扬青乐的不行，这几个拍他马屁的，前几天还在公司背地里骂他就是个走后门进来刷业绩的二世祖。这变脸比翻书还快。

    虽然他心里得瑟的要命，但是该谦虚的时候还是得装一下：「哪里哪里，多亏大家的指导，是我们团队共同的努力。」

    一旁的霍肆勉听到他说的话：「别装了，的确是你的功劳，该得瑟就得瑟吧。」

    实则是靠系统作弊大获成功的霍扬青真有些脸热起来。

    噔噔几声皮鞋掷地有力的声音传来，陆决从会议室出来，在霍扬青跟前站定：「恭喜。」

    他嘴巴说着恭喜，脸却黑的像块碳，看他的眼神简直像要把他吃了。

    也对，陆决这阵子又是送画，又是请人参观公司的，肯定没少下功夫。原本还以为胜券在握，没想到被人中途截胡，要是换了自己，八成要动手了。

    霍扬青深谙阴阳怪气的精髓：「还多亏陆总的祝福呢。」

    陆决身后的李元都要被气死了：「你——」

    霍肆勉旁边的王海仰头挺胸自信到不行：「你什么你！」

    双方再度不欢而散。

    ·

    因为这一次拿下合作，三组的员工起闹着要奖励，霍肆勉非常爽快地同意了加奖金，顺带到了饭点，大家一起聚个餐庆祝一下。

    三组的人小声欢唿着「霍总英明」「霍总万岁」。

    因为是员工聚餐，霍肆勉也不摆什么高架子，让手底下的人去挑吃的地方。

    大家一合计，决定一起去吃烤肉。

    霍扬青作为头号功臣当然也得参加，三组的一个小姑娘问他：「三少有什么好吃的烤肉店推荐吗？」

    霍扬青还真有。他们今天谈生意的地点在东城的西陇街附近，这边上有个东城一中，从前霍扬青就是在一中念的书。边上有什么好吃的好喝的好玩的他再清楚不过，最后他带着一群人到了许久没来的老店。

    这会儿已经是晚上七点，学生们大都去上晚自习了，店里没什么人。

    经营店铺的还是那个老闆，只是店铺重新装修过，店面的面积也扩大了不少。虽然是烤肉店，但是油烟味不是很重，收拾的也很干净。

    霍肆勉四下看了看，对环境勉强还算满意。

    老闆一见他就认出来人了：「很久没来了啊。」

    霍扬青应声道：「我也毕业很多年了嘛。」

 第13页

    他原本想做靠窗的位置，那里是他学生时代最经常坐的，可是这会儿上面摆了十几副碗筷，一看就是有人订了位置。

    老闆说：「哦不巧，那儿有人坐了，他们出去买点东西待会就回来。」

    霍扬青也没多想，带着人坐在了隔壁桌。

    就在这时候霍肆勉接了个电话，听上去还怪紧急的，就带着助理一起离开了。

    不过这也没什么影响，霍肆勉在的话员工还比较拘束，他这一走，大家反而松了口气。

    老闆看了他们这群人一眼，直犯嘀咕：「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这么多穿西装的过来？」

    霍扬青一听这句，眼皮一跳，心里突然有种预感。

    果然，就在这时候，一群和他们穿着无二的人走进来。

    不是陆氏的那群人是谁！

    两边的人马明显没想到吃个饭都能遇见，三组的小姑娘小声提议：「要不我们换一家吧。」

    霍扬青还没说话，王海就先否决了：「走什么！我看二少推荐的地方挺好的，今天就在这里吃！」

    霍扬青当然也无所谓，他只是有些诧异，陆决竟然也会来这种地方和员工聚餐。以陆决这样强势的性格，也不太可能听手底下员工的意见，难道是他自己找来的？这个想法也太惊悚了。

    双方都没有要走的意思，这种时候好像谁先撤谁就输了。

    两方人马擦肩而过，各骂一声：「晦气！」

    老闆拿过来两份菜单，先给霍扬青他们一份，霍扬青把菜单递给其他人让他们点菜，老闆扫了他们这群人一眼，问霍扬青：「之前总和你一起来的那个小伙子呢？」

    就和他们隔了一条过道坐着的陆决闻言看了霍扬青一眼。

    霍扬青当然知道老闆说的是谁，高三的时候他时不时就和徐扬逃课来吃这家的烤肉。

    他随口扯道：「他死了。」

    老闆：？

    霍扬青嘴角向下一撇，一脸悲伤：「一年前出车祸的。」

    老闆顿时有些手足无措：「那个、生死无常你也别太伤心了。多可惜啊，那么年轻的一个小伙子。」

    霍扬青收回菜单，又在上面随手勾了几样给老闆：「是的，我也想开了。唉，人生就是这样的嘛。老闆麻烦多给几份生菜。」

    因为是老主顾，又不小心提到了对方的伤心事，老闆心里愧疚，爽快答应：「好嘞，再给你送两盘肉，给你打八折！冰箱里有饮料，要喝什么自己拿。」

    霍扬青笑的像朵花似的：「好嘞，谢谢老闆。」

    隔壁桌的两个女生偷偷凑在一起：「陆总刚刚是不是笑了？」

    「没有吧，你怎么看出来的？」

    「那可能是我看错了吧。」

    第7章

    菜陆陆续续上桌，霍扬青突然感觉哪里不太对劲。

    「二少，我敬你一杯，今天多亏了你这笔生意才谈成。」

    「就是，多亏了二少。我也敬你一杯。」

    桌面上十来个人，轮流给霍扬青敬酒。

    今天是事业和任务双丰收，他来者不拒，照单全收。

    余光中，霍扬青猝不及防与隔壁桌的陆决对上视线。

    明明都已经下班了，对方还穿着那一身西装，生怕别人看不出来他是个精英人士似的。他们这边外套都扒了。

    霍扬青仰头又干了一杯酒，突然想到。

    他最近撞见陆决的次数也太频繁了吧。

    但是他也没多想，「再续前缘」系统再续的前提是得有前缘，他和陆决有个屁的缘分。先不说从前那些破事儿了，就最近这几桩，自己又是在洗手间造谣被正主抓个正着，又是餐厅搞破坏断了他的姻缘，现在又抢了他的生意。别说什么缘不缘分了，陆决杀了他的心都有了。

    霍扬青得瑟地想：嘿嘿，管他是谁，只要攻略的不是陆决什么都好说。

    霍扬青这边酒都喝了好几轮，隔壁那桌菜都没上齐。

    在老闆给霍扬青这边送生菜的时候，隔壁桌不满了：「老闆，我们的生菜一盘都没上，他们都上了好几盘了！」

    「对啊！明明是我们先来的，凭什么他们的菜上的比我们还快！」

    老闆赶忙连声道歉：「不好意思啊客人，马上就好马上就好。」

    隔壁桌见老闆年纪大了也没多做为难。

    这时候，陆决起身出去接了个电话。

    大概是企业特性，偏偏霍氏员工里就是不缺嘴欠的。

    「有些人也是哈，生意都没谈成还吃的下饭。」

    「就是，要换了是我啊我还不得难受死，别说吃饭了，我喝口水都觉得愧疚。」

    隔壁桌早听不下去了，刚刚要不是碍于陆决在现场不好发作：「唉你们什么意思啊你们！刚刚祝酒的声音就那么大我们都没说什么！你们公司的人有没有素质啊！」

    「呵，我们声音大，我们声音大怎么了！就你心眼小，就你意见多！心眼这么多也没见你们谈成生意啊！」

    霍扬青这时候都快被灌煳涂了，就觉得耳朵边嗡嗡嗡的好像有两拨人在吵架。

    「哈？嫉妒是吧，嫉妒是吧，嫉妒我们霍少人缘好！老闆不仅给我们送生菜，还要给我们打八折！你们有吗！」

    这群人从生意吵到上菜，又从上菜吵到生意，乱成一团不可开交。

    等陆决接完电话回来，发现两边的人都动起手来了。

 第14页

    扯头髮的扯头髮，握手较劲的继续握手较劲。

    站在门口的陆决刚刚丢了和bous的合作，被陆老爷子训了一顿，这会儿又看见眼前这污糟糟的一幕，额前青筋直跳。

    同时，霍扬青像只醉趴在路边的狗，他正迷迷瞪瞪的，突然凳子被人踹了一脚，差点没给他摔了。

    他拍拍脸清醒了一些，看到眼前这乱糟糟的场面，要是放在从前他就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性格，不再添柴加火火上浇油就不错了。但是他这会儿幸亏还记得，霍肆勉不在，他得镇镇场子。

    霍扬青强撑起精神，走上前去拉架，拉架的时候无意间碰到了同样前来制止的陆决的手。

    「叮」一声，熟悉的系统上线的声音传来。

    这声音激的霍扬青瞬间清醒，紧接着，他听到了来自地狱的播报声。

    【被攻略人：陆决】

    【和宿主关系：青梅竹马死对头、曾经被宿主抛弃解除婚约的陆氏掌门人】

    【目前被攻略对象好感度：-70】

    两相对视。

    陆决轻微蹙着眉，像是对被霍扬青碰到这件事不满。

    他刚想撤回手，却被霍扬青一把抓住。

    陆决的瞳孔剧缩一下，咬牙，想要把手从霍扬青的手里扯出来。

    可是他越扯霍扬青拽的越紧。

    霍扬青心里苦的像苦瓜，特别是听到好感度的时候，他简直面如死灰。

    他下意识想补救着说些什么。

    然后他一张嘴，一股积压在胸口的噁心感瞬间涌了上来。

    这该死的、熟悉的感觉，霍扬青想憋一憋，马上闭上嘴。

    陆决又抽了抽手，因为这一动作幅度，惹得霍扬青好不容易勉强平衡的状态被打破。

    他再没忍住，「哇」一下，又吐在了陆决身上。

    那一瞬间，气氛好似凝固了。

    现场所有人都停止了动作，一个个目瞪口呆一脸惊悚地看着霍扬青的方向。

    霍扬青能明显感觉到无数道视线，化为实质地聚集在他们身上。

    安静、太安静了，就连炭火呲呲的声音都能听见。

    霍扬青一脸要命的、缓慢而视死如归地抬起头，撞见了孟波嘴巴里描述的，传说中陆决想要杀了他的眼神。

    好巧不巧，孟波这时候走进店内来接人，撞见霍扬青梅开二度的壮举，又直唿一声：「霍哥牛逼！」

    ·

    霍扬青躺在床上双目无神地盯着天花板已经看了好几个小时，孟波在旁边安慰他：「你知道吗？虽然你虽然你吐了陆决一身，但是你成功制止了一场战争！一个举动，让一群人为我停止打群架！听上去多牛逼。」

    「想开点，人生就那么短暂几十年，眼一睁一闭，嘿，就过去了。这么看来，你做的这些事是不是都不算什么了。」

    霍扬青：......

    「不会安慰人可以闭嘴。」

    孟波果断闭嘴。

    霍扬青没忍住，又问了一句：「你再说一遍，我怎么回来的？」

    「被抬回来的。」

    「陆决当时什么表情？」

    孟波不假思索：「想杀了你的表情。」

    孟波走后，霍扬青在床上蹬着被子扭成一团，想到陆决那时候想要杀了他的眼神，还有那该死的不该响起的系统音。霍扬青觉得自己这辈子就断送在这里了。

    他左滚右翻上窜下跳又哭又笑，看上去简直像是精神分裂。

    最后，折腾累了，他无力瘫倒在床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死了！」

    系统安慰他。

    【没关系，至少最后一位任务目标找到了捏~】

    霍扬青心梗了一下，他搓了一把脸，很快恢復了状态，勐地坐起身，问系统：「陆决的好感度多少来着？」

    系统。

    【-68。】

    霍扬青不可置信：」负数！怎么可能是负数！！！这个世界上还能有负好感度，这合理吗？科学吗？」

    系统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它思忖了一会儿。

    【如果是你的话，还......挺合理的吧？】

    霍扬青：......

    「你什么意思！你是在说我讨人嫌吗？！」

    他认真思考了一下，他好像确实还挺讨人嫌的，那没事了。

    他在床上又滚了几下，想到陆决那张死人脸，越想越觉得自己完了。

    系统还是第一次看他这么暴走，想必这件事对他打击真的很大。

    虽然霍扬青这人平日里狗嘴吐不出象牙，但任务效率是真的高，简直是再好不过的工作拍档，系统尝试安慰。

    【好感度也不一定非得谈恋爱，做朋友也行。】

    「这还用你说！」霍扬青当然知道这个道理，当初在了解系统任务规则的时候，他就能够根据任务所需好感度给任务对象分级。70档的刷友情线，80档的刷亲情线，90档的显然就是爱情线了。之所以分级是因为霍扬青很清楚他只有三个月的时间，亲情是恆定且带有血缘条件的，友情的好感度想要刷高非常需要时间和心血去维繫，最快也最有效的刷分方式当然是走爱情线。恋爱特别容易让人上头，有时候只要对方一时陷进荷尔蒙陷阱就极大可能飙升到90。

    霍扬青越想越觉得人生无望：「你觉得陆决那种人有朋友吗？」

    系统。

    【......兴许......大概......有吧。】

 第15页

    「那你觉得陆决会想和我做朋友吗？」

    系统沉默。

    霍扬青疯狂蹬脚：「看吧！你都觉得不行！他丫的这货从小就是一匹孤狼，能和他成为好感度90分的朋友都有鬼了！」

    「等等！」霍扬青突然灵光一闪，「上一次触发任务目标时陆决的好感度是多少来着？」

    【-70。】

    霍扬青像是突然触发了什么不得了的开关：「好傢伙，还加了两个好感度。」

    可是任凭他怎么回忆，都想不到他到底哪个环节哪个举动能让陆决对他提升两个好感度。

    霍扬青喃喃道：「难怪是见面次数越多好感度也会上升？」

    好傢伙，那他回忆里的自己该有多不堪！

    「不对，肯定不对。」霍扬青托腮思忖，一拍掌，「他八成是被我帅气的容貌吸引了，一定是！」他越想越觉得有道理。

    系统。

    【你开心就好。】

    「算了。」霍扬青自己也觉得扯淡，他又躺平了，「你还是直接杀了我吧。」

    霍扬青崩溃了半天，终于顶不住飢肠辘辘的肚子下楼去觅食。

    正在楼下用餐的霍肆勉瞥了他一眼，难得没有说教他这丝毫不规律的作息。霍扬青感觉到了霍肆勉心情的愉悦。

    他试探着问了一句：「大哥，如果，我说如果哈，如果陈小姐他退你婚你会怎么办？」

    「怎么办？」霍肆勉凌厉的眼神扫过来，「骨灰都给她扬了。」

    霍扬青抿住唇，心想果然如此，他果然是一点救都没有了。他大哥都这样，陆决想必早就在心里把他骨灰扬八百遍了。

    霍肆勉狐疑：「你问这个干嘛？」

    想到上次拍卖会霍扬青那个莫名其妙的电话，他当时没细问，一是有正事要处理，二是以霍扬青的性格作出什么古怪的举动都不奇怪。

    霍肆勉鼻樑上架着霍扬青送给他的眼镜，抻长了脖子看他，在灯光下镜面反光，居然有种的感觉：「怎么？看见陆决这么帅后悔了？开眼了？」

    霍扬青哪里不知道霍肆勉这是在试探他，他做贼心虚，怕霍肆勉看出什么来，嘴硬道：「那断不可能！」

    霍肆勉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他一番，这才放心：「我告诫你好马不吃回头草，我们家现在和姓陆的势不两立！你要和他在一起，就......」

    霍扬青抢答道：「我就不是人！」

    第8章

    霍扬青闭关锁门好几天，没日没夜的在房间里做针对陆决的恋爱攻略。

    这天半夜孟波一个电话打进来，电话那边仔细听上去还挺嘈杂，夹带着嬉笑声。但是霍扬青熬了三天通宵，这会儿脑子都是懵的，也就没在意这些细节。

    孟波听上去特兴奋：「好兄弟！我就知道只有你才会在凌晨两点接我的电话！」

    霍扬青一看，这才发现这会儿居然已经凌晨两点了。

    霍扬青打了个哈欠：「有事儿说事儿。」

    孟波问他：「我们在不夜城蹦迪呢，你来不来？」

    霍扬青果断拒绝：「不来。」

    他现在愁的要命，毫无头绪要怎么样才能把陆决那个狗逼拿下！

    霍扬青这会儿纯粹是死马当作活马医的状态：「问你个事儿，知不知道陆决喜欢什么样的？」

    电话那头，孟波其实是在酒吧和人玩真心话大冒险输了，要在通讯录里选一个人打电话问他一个真心话。考虑到大半夜大多数人都睡了，如果没人接孟波就得喝酒。没想到他第一个打给霍扬青，霍扬青就接了。

    因为是惩罚游戏，所以电话是开扬声器外放的，这会儿孟波身边就围了数十个凑热闹的。

    身边有人压低声音说：「问他有喜欢的人没？」

    这帮人从以前开始特别关注霍扬青的私生活，但孟波知道霍扬青是个从身到心从过去到未来非常如一的寡王，这个问题也不算什么。只是没想到孟波刚张嘴却被霍扬青抢了先。

    他一下被这个问题砸懵了，周围人也一副乐的要命看好戏的状态。

    手机还在外放，霍扬青的声音继续被广播：「你说他这种老逼登是喜欢小家碧玉型的还是温柔可人型的？有没有这么一种可能，他会喜欢我这类型的？」

    孟波的眼皮直跳：这和公然表白有什么差别！

    他咳嗽两声想制止霍扬青继续说下去，但霍扬青明显没get到，他现在满脑子都是要怎么搞定陆决：「算了，问了你也白问，你自己都没对象。」

    电话被挂断。

    随着一阵盲音传来，以孟波为中心爆发出一阵惊叫！

    「握草霍扬青居然真的喜欢陆决！」

    「妈耶这也太劲爆了！」

    「那他当初退婚是图啥啊！」

    「所以他前几天故意吐了陆决一身是为了引起对方注意！」

    「看不出来，好心机啊！」

    所有人都拿着手机「啪啪啪」在屏幕上打字。

    私聊的私聊，发群消息的发群消息，发朋友圈的发朋友圈，上论坛的上论坛。

    当晚，a城的二代圈子又炸了。

    【太他妈劲爆了！霍扬青亲口说他要追陆决！】

    【急问！陆决喜欢什么样的，在线等，真的很急！by霍扬青】

    【我还爱你你能再爱我一次吗？by霍扬青】

    更有人嗅觉敏锐，在孟波打出那个电话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录视频，虽然现场声音有点嘈杂，但是霍扬青的一字一句还是听的非常清楚。

 第16页

    孟波满脑子都是：完了，他明天一定会被霍扬青手撕了，□□都给他撕噼叉的那种。

    ·

    酒吧的视频很快扩散开来，霍扬青熟睡的时刻，关于他要追陆决的事情以比上次更快的速度广为传播。如果说上次只是一张可以p的聊天截图，那这次的视频简直锤的不能再锤了！

    卢嘉言看到群里的消息，马上打开对话框问陆决。

    【言：你要吃回头草？】

    过了大概十分钟，陆决那边回復了一条。

    【l：？】

    卢嘉言一看这人回復消息的速度推测他八成还在办公，大概率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群消息刷的太快，他点进朋友圈果然一排都是霍扬青的那个视频。他随手点了一个转发给了陆决。

    ·

    霍扬青睡了一个好觉，熬夜熬了太多天，还没熬出成效来，这样下去他没想出靠谱的主意，人先垮了。

    他拿起床边的手机，发现消息已经999＋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这已经是他最近经歷过的第三次999＋待遇了。

    和前两次一样，他看也没看，直接把所有消息隐藏，剩下太多的，就让他沉在下面眼不见心不烦。

    他唯一点开的消息，是孟波今天早上发给他的，一份陆决这三天的行程表。

    行程表后面还跟了两个表情包。

    一个哭唧唧下跪的，一个原谅我.jpg

    霍扬青：？

    不过他的注意力马上就被陆决的那份行程表吸引去了，还真是渴了有人送水，困了有人递枕头。

    他正研究陆决行程表的时候，手机收到一条简讯，对方说是星悦直播的运营，想和他聊聊直播的事情。

    做直播的契机还得追溯到两年前，那时候直播刚刚开始盛行，肖乐和孟波沉迷上了吃鸡，还总看一个主播的直播。霍扬青看他们两个整天抱着手机不是在打游戏就是在看直播，就连他们哥几个聚餐的时候还要讨论上几句那个主播的神操作。

    霍扬青心里不爽，就说：「这有什么了不起的，直播嘛，狗都能做。」

    肖乐一下就不高兴了，就算是霍扬青也不能这么侮辱他喜欢的主播。孟波就要阴的多，他用激将法说：「你和他说什么，他一个只会玩黄金矿工和蜘蛛纸牌的人，你指望他能看懂这些操作？他能搞懂直播？」

    霍扬青：「你看不起谁呢你，只有小爷不想做的，没有小爷做不好的。」

    孟波：「你确定？」

    霍扬青心里咯噔一下，但还是硬着头皮说：「当然。」

    于是双方打赌，霍扬青去做直播，粉丝过一万就算赢。霍扬青一听才一万瞧不起谁呢：「少说十万！」

    孟波：「好！痛快！」

    虽然霍扬青后来也后知后觉他好像被孟波给套路了，但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说干就干！

    霍扬青当天晚上就下了游戏，註册了直播帐号，准备一展宏图。

    只可惜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霍扬青线下的射击、马术等等竞技活动都玩的很熘，偏偏是个游戏黑洞。开枪就是描边大师，竞赛就是落地成盒，唯一还算擅长的就是野外开车，还被天降正义。属实是菜到令人髮指。

    他就这么播了两三个月，虽然人气不高，但粉丝也总算是堪堪过了一万。因为玩得菜，总有人进直播间指指点点，霍扬青也不是个能忍的，马上就和弹幕对喷起来，每次都因为喷观众被强制下线。

    那时候，后台私信每天都有人骂他，霍扬青下播之后还要抽那么两三个小时，再一个一个回喷回去。有些人特别怂，骂了就拉黑，霍扬青还註册了好几个小号，拉黑了他就切小号去喷，每天兢兢业业地给送爹又送妈，简直感动中国。

    霍扬青的游戏打的菜，全靠嘴臭出圈，因为徐扬在他直播间出现过几次，还有一些他和徐扬的cp粉。虽然不是第一次接触到cp粉这个概念，但是当别人磕的对象是自己和身边人的时候，他还是大为震撼。

    霍扬青随手点进很久没进去过的直播软体，看见后台熟悉的999＋消息，只是和以往不同的是，这次不仅仅全是喷他的，有很多在二创视频底下艾特他求新素材的，甚至还有「嘤嘤嘤」「呜呜呜」喊他老公说想他，问他什么时候覆播的。

    看的霍扬青一脸地铁老人手机。

    霍扬青这个人虽然做事情随心所欲，看上去对什么都不在乎。但实际上他胜负欲很强，当年他输了赌约，甚至到现在粉丝也还没破十万。不蒸馒头争口气，别说十万粉，等他成了百万粉大主播，看他怎么在孟波和肖乐脸上舞！想想就好爽！

    想到这里，他随手给运营回了消息，约好见面的时间。

    ·

    按照孟波给的行程表，下午三点，霍扬青站在广贸大厦底下看了看手錶，时间快到了。

    果然，陆决的车在对面大楼停下，门口有很多西装革履的人在迎接，陆决一下车，那群人就一拥而簇的上去。

    很好，孟波的情报很准确，今天下午三点陆决果然要来这里谈生意。

    约莫过了一个小时，陆决终于从楼里走出来了。

    男人今天依然是一身黑的西装，头髮一丝不苟地梳到了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和无可挑剔的立体五官。二分之一的外国血统，让他的轮廓比传统的东方帅哥更深邃一些。是那种一看就很贵的脸。

 第17页

    张秘书为陆决拉开车门，人刚屈腿坐进去，进听见一声：「这不巧了吗这是。」

    下一秒，还不等张秘书反应，霍扬青就直接坐了进去。

    位置有点挤，他还用屁股怼了陆决两下。陆决睨他一眼，眉心微蹙看上去有些不耐烦，但身体很配合地往另一边挪了挪。

    霍扬青嘴里叭叭：「我刚愁没打到车就在这里遇见你了，顺道蹭个车。」

    陆决挑眉：「哦？是吗？」

    说着他的目光看向窗外，目光所及之处就停了两辆空着的计程车。

    霍扬青脸皮厚，假装没看见。

    张秘书有些为难：「陆总。」

    陆决瞥他一眼，张秘书瞬间读懂了陆决的意思。几秒的时间久在副驾驶座上落座系好安全带，吩咐司机：「开车。」

    车子启动，张秘书回头问霍扬青：「霍少，您去哪儿？」

    霍扬青哪里知道去哪儿，他就想和陆决多待一会儿刷点好感度。他忽略这句话，开始打起了马虎眼：「今天天气真不错啊，这种天气出来谈生意肯定很顺利吧哈哈。」

    陆决不动声色地看他拙劣的表演，冷酷无情的拆穿：「你到底想干嘛？」

    霍扬青对这人一点都不配合他的样子咬牙切齿：「和你解释。」

    陆决搭起一只手，撑着太阳穴微微歪着脑袋看他，一副从容到欠揍的模样：「解释什么？解释你两天吐两次是因为你胃不好？」

    霍扬青深唿吸了两口：「有劳您费心，我不仅胃好，我肾也特别好。」

    陆决上下打量了他两眼，最后一本正经地得出结论：「哦？没看出来。」

    霍扬青：......

    霍扬青深唿吸了好几口气好控制自己不去给陆决两个大比兜的欲望，掏出手机，手指在键盘上摁的都快出火花了。

    百度：如何杀人不被发现？

    删了，又换成。

    百度：如何让一个讨厌你到极致的人对你改观？

    百度第一条：最好的方法是做出改变,展示你的优点和可爱的一面。试着与这个人保持和平关系,并且尊重他的感受和想法。也可以试着和他们沟通,让他更了解你。但是,如果他依然对你持有敌意，或者是对你有害，那么最好的方法就是……保持距离,避免与他处在同一个环境中，把你的精力放在喜欢你的人身上。

    ......

    霍扬青一条一条地扫下来，很好，都是说了等于没说的答案。

    他会不知道最好的办法是和人保持距离嘛！

    问题是他要是不能让陆决喜欢上他他就要嗝屁了好嘛！

    陆决看他吃瘪的模样觉得有趣，但是后半段霍扬青开始神游天外，一直抱着个手机摆弄半个眼神都不再给他，原本兴致盎然的唇角向下压了压。

    系统这时候播报。

    【被攻略者：陆决，和宿主关系：和宿主关系：青梅竹马死对头、曾经被宿主抛弃解除婚约的陆氏掌门人，目前被攻略对象好感度：-67】

    霍扬青勐一激灵，好感度怎么增加了！

    张秘书好脾气的回头又又问了一遍：「霍少，您是要去哪儿？」

    霍扬青还想打哈哈。

    下一秒，他直接被扔下了车。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简直猝不及防。霍扬青看着扬长而去的车尾，还有四周空荡荡的道路，疯狂跳脚。

    敲！上一秒对他好感度提升了下一秒就把他扔下车！他早就知道陆决是个畜牲，但没想到是这么个阴晴不定的畜牲！

    「妈的陆决你给小爷等着，等你爱我爱的死去活来的，看我怎么弄死你！」

    车内，张秘书不住回头看到霍扬青的身影越来越远，他小心翼翼地看了看陆决的脸色，试探着说：「这样把霍少扔下车，真的好吗？」

    陆决的目光一直盯着车外的后视镜，看见霍扬青跳脚的样子，猜到他这会儿八成是在骂自己。

    张秘书又说：「孟总的公子要走了您这三天的行程，我猜今天霍少是故意在楼下等着的。」

    「我知道。」陆决对这个问题倒是毫无避讳的回答了。

    霍扬青扬言在打听陆决喜欢什么类型的消息如今已经人尽皆知，是人都有八卦的心思，哪怕自家boss平常再可怕，张秘书八卦的心思此刻已经远胜过求生欲：「听说霍少想追您？」

    他以为陆决不会回答这个问题，可是过了一会儿，他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听不出什么情绪的：「呵。」

    第9章

    被陆决扔下车后，霍扬青重新打的去见了星月直播平台的运营。

    运营见到霍扬青的时候愣了一下，「霍小刀」不露脸，看手听声音应该长得也不赖，但是没想到这个不赖是这么不赖。简直可以说是帅呆了！她见过平台很多颜值主播，但是都比不上霍扬青分毫，甚至于他长得比电视上的明星都好看！简直就是有美貌牛逼症！

    另外，霍小刀以嘴臭脾气暴闻名，她来之前还担心对方很难沟通，没想到眼前的青年意外的好说话。

    运营小姑娘偷偷红了脸，特别是对上霍扬青那双浪荡到有些不羁的桃花眼时，心跳都漏拍了。她磕磕巴巴地提议：「如.....如果您能真人出镜的话，想.....想必直播效果会更加不错。」

    霍扬青想也不想地拒绝：「那不行，露脸不行。」

    他刚开始做直播的时候人气上不去，粉丝也不涨。白薇就说以他那张脸什么都不做就光坐在那里就能涨粉。但是他堂堂霍家少爷哪有出卖色相的道理。再说了，要是让圈子里那群人知道她去做直播还不让人笑话。于是霍扬青就做了个不露脸的主播，想凭藉着「过硬的」游戏实力吸粉。

 第18页

    运营深唿吸一口气，让自己镇静一点，想想也是，帅哥都知道自己是帅哥。如果霍扬青想露脸早就露了，还用的着她在这里提议。

    原本霍扬青因为嘴臭出圈过几次，全是些负面舆论，但是这个全民乐子人的时代，黑红也是红。虽然真粉丝没几个，但是流量一直还不错。而这段时间明星就像是赶业绩似的接二连三疯狂塌房，p站一个主播把霍扬青直播嘴臭的片段剪成了rap，和那些塌房明星剪到一起，攻击力点满，爽感拉满。随后霍扬青的直播视频被人疯狂考古拿来做二创，如今热度居高不下。也正是因为如此，平台才派她过来和霍扬青聊一聊接下来直播的事情。

    「平台这边会给您提供最大的推荐板块和流量推送。」

    「下个月还有个和海鱼一起联名举办的超新星直播线下活动，不知道您这边方不方便参加。」

    「对了，我看最近网上有很多剪您和您朋友cp的，如果您朋友能在直播间出现的话......」

    「他死了。」

    霍扬青冷不丁来了一句打断了运营妹子的话。

    运营：？

    霍扬青一脸悲伤：「一年前车祸去世的。」

    运营马上坐直了身子，良心不安道：「抱歉，我很遗憾。」

    她总算知道前段时间霍扬青为什么突然没有开播了，虽然之前霍扬青播的也很随心所欲，但是隔三差五还是会出现一次，从没有过一年多不出现的情况，现在她知道了，肯定是因为朋友的死沉浸在悲伤中无法自拔！

    「没事儿，他走的很安详。」霍扬青比了个手势，「阿门。」

    运营都要被他感染哭了：「阿门。」

    ·

    签完合同，霍扬青回到家。

    直接往霍肆勉的房间里沖，前脚刚到家累的要死，打算换衣服休息一会儿霍肆勉瞬间停住了脱衣服的动作。

    他刚要扭头训一下霍扬青，就见霍扬青几步冲到他跟前，抓着他的肩膀，特别真挚地问：「大哥，我们家公司什么时候能做大做强收购陆氏？！」

    霍扬青这一路上反覆咀嚼陆决的畜牲行为，以及陆决对他不是不冷不淡就是阴阳怪气的态度，他越想越心凉。他想来想去，都想不到怎么才能拿下陆决。最后，他觉得，收购陆家，让陆决做上门男婿比较靠谱！毕竟陆决是个事业批，如果在事业上比他强，陆决是不是还能高看自己两眼。

    霍肆勉感应敏锐：「你不对劲。」

    霍扬青瞬间警觉：「哪有！」

    霍肆勉和他交手这么多年，哪有这么好煳弄：「你今天去哪儿了？」

    霍扬青眼神闪躲：「没有啊，我哪也没去。真的！」

    最后两个字理直气壮，他对上霍肆勉的眼神，漂亮的桃花眼显得尤为真挚。

    打发走霍扬青，霍肆勉那铺天盖地的睡意也一扫而空。他换上睡衣，坐在了书桌前，打电话叫人把公司最新的财报分析发给他，刚刚霍扬青的话点燃了他心里的一把火！

    霍肆勉亲力亲为，算了大半个通宵，最后得出大概还需要二百年的时间！

    紧接着下半夜，他又加班加点地做了一份工作计划，准备接下来的日子疯狂加班，争取两代人完成这项宏图伟业！

    ·

    晚上打开许久不上的直播平台，霍扬青非常悠哉地去给自己泡了杯茶，又拿了个抱枕，又拿了两瓶肥宅快乐水，又拿来了一桶小零食。

    以他之前直播的经验，前期没几个人在直播间，来了也是直接开喷的黑粉，他甚至不需要坐在屏幕前。

    等他磨磨蹭蹭了二十来分钟，再坐回电脑前时，看到满屏的弹幕吓了一跳。

    【这是什么直间播？直播物体静止？】

    【老公老公我来了！请老公今天也不遗余力地用脏话鞭笞我捏~】

    【老婆骂人的样子太帅太可爱了，老婆亲亲~】

    【西皮粉探头，今天亲亲老婆的亲亲老公会来吗？】

    霍扬青看懂了，但仍旧大受震撼。

    很好，至少不都是来喷他的了。霍扬青虽然是容易得瑟的性格，但是这些流量又不是他自己靠技术得来的，纯粹是赶上接二连三的娱乐圈塌房蹭来的。所以他保持了平常心，按照自己的节奏和之前一样打开了熟悉的吃鸡界面。

    【我敲我敲！他怎么敢的，他怎么敢打开这个游戏的！】

    【主播是玩吃鸡的吗？】

    【楼上，主播是技术主播里玩的最菜的，最菜主播里最自信的，自信主播里最会骂人的，骂人骂的最理直气壮的！】

    霍扬青：......

    弹幕一片哈哈哈哈哈，被人说技术不好，那还不高低给你整两句。

    他刚要开腔，一个璀璨的特效出现在房间，系统提醒。

    【冫进入房间】

    直播间为数不多的几个老粉。

    【水哥来了！】

    【水哥居然也来了！】

    【水哥贴贴！】

    【水哥果然对小刀是真爱呜呜呜！】

    他记得这个冫，这是他以前的榜一。霍扬青前期直播赚到钱纯靠这个大佬打赏。

    霍扬青刚开始直播的时候直播间几乎没有活人，偶尔撞进来几个也马上就退出去。他游戏死的快，弹幕又没人聊天简直特别难熬，粉丝也不涨。做了差不多一个礼拜，霍扬青就有点坚持不下去了，发了条朋友圈吐槽，因为丢脸，他还屏蔽了a城圈子里的所有朋友。没想到第八天直播间就出现了个冫，他照例说了一句：「欢迎两点水？呵，你这名字取字取一边是吧。」

 第19页

    他原本也没想过对方会回应，没想到对方真回了。

    【是的。】

    【是从名字里取的。】

    霍扬青觉得这人还怪有意思的，就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人聊起来。

    冫话不算多，但是只要霍扬青和他说他就会认认真真回，而且回的样式还怪刻板的，总让人怀疑他是不是四五十岁的。在得知对方还比自己小一岁时，霍扬青觉得这人更有意思了。

    再后来他嫌麻烦就跟着直播间的观众也喊水哥，有的时候他直接喊哥，水哥就会给他狂刷礼物。

    霍扬青对什么事情都是三分钟热度，直播也是，但这个水哥可以说是他灰暗人生低谷时给过他巨大帮助和精神支持的人。只是可惜，在徐扬出镜后，水哥就再也没来过。霍扬青之所以记得这么清楚，就是因为他当时正在和水哥聊天，徐扬进来他房间拿东西，两个人打打闹闹，等他回过神来，水哥就不见了。从那以后，水哥也再也没在他直播间出现过。

    一进直播间，水哥就开始狂刷礼物。

    超跑烟花火箭一条，有什么刷什么。

    直播间的围观观众都被这大手笔震撼傻了。

    直唿。

    【水哥牛逼！】

    霍扬青和平台签的合同没有时长规定，但是有流水任务。水哥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就把他这一个月的流水干完了。

    霍扬青和从前一样说了感谢的话，同时也叫他别在刷了。

    「你能来我就很高兴了，不用给我刷这么多礼物。」

    水哥又发了条付费sc。

    【moi aussi】

    第10章

    霍扬青接连直播了三天，平台给了最好的推送位，直播热度水涨船高。因为太久没玩游戏，原本就贫瘠的操作秃的像颗草，偏偏他还爱四排，遇见骂他菜的队友，他正要激情回喷。

    余光瞥见弹幕已经提前开始笑。

    【哈哈哈哈哈队友喷的也没错啊，神他妈能操作的和人机一样。】

    【预备！老公要开始喷人了！】

    【老公骂我！】

    【老公越骂我越爽~】

    霍扬青：......

    现在的人都是些什么鬼xp。

    弹幕越要他骂他就越叛逆，嘴巴一抿，嘿，不骂了。

    弹幕气得嗷嗷叫。

    他正直播的时候，收到肖乐发的一张照片。

    照片里，陆决正站在人群熙攘的机场等待接机。

    首都机场人头攒动，肖乐的拍照技术又很垃圾，画面拍的又煳又黑。但要说有人就是天生的主角脸，哪怕在这样的照片里，霍扬青还是一眼就看到了陆决。男人皮肤白的发光，一张脸帅的天妒人怨。今天的陆决没有穿西装，他披了一件颇有设计感的黑色薄风衣，束身的腰带显得他腰细腿长。周围有很多人的视线都落在他身上。

    紧接着，又有照片接二连三发进来。

    霍扬青的神色也越来越沉凝，下巴都紧绷起来了。

    他调过摄像头的位置，即便他懒洋洋靠在椅背上，镜头里最多也只能看见他鼻子以下的部分。

    弹幕又开始刷。

    【老公这是看到什么了？怎么看上去不太高兴啊。】

    【不会是对象出轨了吧哈哈哈哈。】

    【嘴巴这么臭也能有对象？】

    下一秒，直间播骤然黑屏，霍扬青直接下播了。

    【萧老头：老大，我在首都机场接人偶遇陆决在等人！】

    【溺水小刀：看出来了。】

    但是以陆决现在的身份地位他想不出来，有什么人值得他兴师动众亲自去接。

    霍扬青瞥了一眼墙上的日历，是工作日没错。

    他随即又想到。

    【溺水小刀：你发给我干什么？】

    【萧老头：我懂得啦~放心，老大，我永远站在你这边！】

    霍扬青一头雾水，因为没有看消息，最近也没出门，所以他还不知道上次孟波真心话大冒险的事情。可是这件事情已经闹得a城二代圈子里人尽皆知了，作为霍扬青的忠实拥护者，肖乐一直奉行着：霍扬青说不好的就不好（所以被退婚的陆决不是好东西），霍扬青想要的就要帮他弄到手（既然霍扬青又想要追陆决了，那他就要贡献一份力量把人追回来）！他今天去机场接他妈，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意外收穫。

    【萧老头：老大，你要不要过来捉姦！】

    霍扬青被捉姦这两个字深深震撼了一下，但是肖乐这人就是个文化沙漠，用什么词都不奇怪。

    肖乐的照片又咔咔发送过来。

    照片里，陆决接到了一个金髮长腿，烈焰红唇的女人。甚至，这个老狗币居然主动帮女人拉行李箱！

    【萧老头：老大，他们坐车走了，好像待会还要一起共进晚餐。】

    【萧老头：我好像还听到他们说什么相亲之类的，老大，陆决这不会是在和人相亲吧？】

    紧迫感终于向霍扬青层层逼近，他再也坐不住了。

    再不出手，陆决被人挖墙脚事小，他的狗命能不能保住事大！

    霍扬青翻了翻手机通讯录，想着找谁商量一下对策。

    他边翻边和系统对话。

    霍扬青：「你们既然能测算出好感度，那能不能帮我推算一下泡到陆决然后成功脱身的概率有多大。」

    前几天他被陆决甩下车后就十分消极怠工，系统劝了他好几次。可是很奇怪，明明其他人都没什么问题，但是对陆决他就是下不了这个手。他虽然和陆决说不上多熟，但是他隐隐能够感觉到对方是个很棘手的人物。如果他真让陆决喜欢上了他，那他还能有现在的自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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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系统明显对他的畜牲行为沉默了一会儿。

    【不能，所以你打算把他好感度刷满再把人甩掉。】

    霍扬青理不直气也壮，但是非常有自知之明：「对，我真是个畜牲啊。不过那又怎样，法律上这也算紧急避险。」

    他刚好翻到白薇的时候，白薇就发来一条周末占星八折的消息。

    霍扬青一看她在线，马上开始打字。

    【溺水小刀：如果我和你说，我被系统绑架了，只有追到陆决才能保命，你信不信？】

    【白大师：我信。】

    看到这两个字，霍扬青心里一阵感动，他就知道这个世界上一个有人会相信他被系统绑架的事情！这个人也只能是白薇了，换了其他任何一个人，估计都会觉得他出车祸后脑子有毛病了，搞不好还会把他送进精神病院。

    他越想越感动，有种天涯何处觅知音的感觉。不枉这些年，他找白薇算命看星座，对方骗了他那么多钱。

    霍扬青难得遇到一个可以倾诉的人，干脆直接打了个电话过去一诉衷肠，顺带把他出车祸后被系统逼迫去一个个刷好感度的事情一股脑全说了。

    白薇听了霍扬青的陈述，觉得陆决的态度好像还挺奇怪的。以陆决那个当断则断的个性，要是他真讨厌霍扬青八成会直接把对方划出自己方圆几百里地：「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人家的事情。」

    霍扬青仔细回忆了一下，不太确定道：「没有吧。」

    除了退婚那事，而且退婚那天他也看见陆决了，对方也没怎么样，甚至连平时对他阴阳怪气的话都没有。再说了，他和陆决又没感情，应该不至于。

    白薇说：「你还当他是当年那个人人都能欺负的私小屁孩呢？他现在堂堂一个陆氏总裁，未婚妻和人跑了，这么丢脸的事情叫不至于？」

    霍扬青一听就炸了：「未婚妻？就算我和他有一腿，我也是那个1！」

    白薇：......

    他的关注点真的好奇怪。

    霍扬青：「所以现在接下来怎么办？」

    白薇：「你问我？我他妈——你现在在哪儿？」

    霍扬青翻了身，躺的更舒服一点：「在家。」

    白薇恨铁不成钢：「你这是要追人的态度吗！知道偶像剧都是怎么演的吗？制造偶遇！男女主一定要很多次命中注定的偶遇才行！」

    霍扬青坐起身：「英雄有何具体策略？」

    白薇说：「你有班级群吧，在群里发个消息，就说你要开个同学聚会，地点就定着槐树花街102号西冷餐厅。」

    霍扬青脑子里浮现出一个大大的问号。

    「你怎么知道他在西冷餐厅的？」

    白薇无语：「你自己去看下朋友圈。」

    霍扬青一刷朋友圈，居然真的刷到了陆决的动态，他心里奇怪，他之前有一段时间看鹿觉的头像是纯黑的，朋友圈只有一条直线，还以为陆决把他拉黑了呢，搞得他这段时间都没敢给对方发消息自取其辱。

    半个小时前陆决发了张照片，什么配字都没有，一看就是陆决视角拍的，照片里是一个长相标緻的女人对着镜头笑。

    这他妈不是官宣是什么！

    霍扬青一个跃身从床上爬起来，赶紧换好衣服出门。

    ·

    西冷餐厅。

    张秘书要把行李箱先送回陆家，安娜沖他放了个电眼：「辛苦啦，张秘书。如果小陆欺负你你一定要告诉我哦，我会帮你教训他的。」

    张秘书笑笑：「夫人，陆总对下属很好。」

    安娜吐舌：「拉倒吧，我还不知道自己儿子什么德行嘛。」她的一双眼睛直勾勾坐在对面的陆决，「他整天除了工作就是工作，一点乐趣都没有，和这样的人在一起一定很无趣吧。我在你这个年纪都已经谈了十个男朋友了——」

    安娜一张嘴陆决就知道她要说什么，将菜单递给安娜，对张秘书说道：「你先回去。」

    张秘书点点头，走了。

    安娜咋舌：「真是人老了遭人嫌，几句长辈的唠叨都不愿意听咯。」

    陆决：......

    安娜点了几个看上去还不错的菜色：「你和简宁没有后续了吗？」

    陆决：「没有。」

    安娜嘆一口气：「也行吧。」她又作出一副懊恼的样子，「决宝，我这辈子还能当上婆婆吗？」

    听见决宝两个字，陆决的嘴角抽了抽。

    安娜突然又来了兴致：「我这次出国遇到几个老姐妹，她们家也有许多不错的年轻人还是单身，要不我给你们安排个相亲吧。」

    刚刚机场一碰面，安娜就掏出手机给他看照片，男男女女都有。

    陆决回復了一封电子邮件，头也不抬地回覆：「不需要。」

    过了一会儿还没动静，他正奇怪安娜怎么这么安静，抬头就看见她正撑着下巴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像是要从内而外把他探究个透彻，安娜说：「我说，你不会还没有忘记你学生时代喜欢过的那个人吧。」

    陆决眼皮一颤。

    第11章

    半个小时后。

    霍扬青埋伏在西冷餐厅附近，看到陆决就坐在靠窗不远的位置上，他今天难得没有穿西装。黑色风衣被搁置在一旁，上半身白衬衫配，衬衫袖子向上撸了一截，露出精实漂亮的小臂线条，看上去非常有绅士风度。

 第21页

    靠靠靠！他居然还给这个女的倒酒！

    还有说有笑的。

    坐在陆决对面的女人穿着高开叉的深v长裙，染了一头金髮，烈焰红唇，一看就是很奔放的类型。

    霍扬青在心里暗骂，原来陆决喜欢这样的，品味也不怎么样嘛。他又恨铁不成钢地想：「可恶！他才几岁，就这么愁结婚嘛！堂堂一个集团老总，一点事业心都没有！实在太让我失望了！」

    因为埋伏偷看的样子太过猥琐，霍扬青被人拍了两下肩膀，他略显暴躁：「干嘛！」

    一扭头，正对上餐厅经理的脸：「二少，您这是......」

    这家西冷餐厅霍扬青之前常来，和这边的经理也都认识。

    霍扬青跟着餐厅经理从后门进去，一到餐厅就直奔洗手间，刚刚他在外面蹲了半天，出门前又喝了好多水，憋了很久了。

    解完手，连带着紧张的情绪一起放松了。

    霍扬青对着镜子照了照，他今天出门匆忙，穿了简单的白t配工装裤，虽然穿得简朴，但是胜在长得帅。霍扬青对着镜子挑了挑眉，真帅，看他待会突然出现还不把陆决迷死。

    洗完手，霍扬青走出洗手间，正与和陆决一起用餐的女士擦肩而过。

    对方身材高挑曼妙，就是看上去稍显年纪了，可是别具成熟女人的魅力。女人一边掏出化妆品对着洗手间外面的大镜子补妆，一边对着手机讲话，霍扬青听见女人用非常甜腻的声音喊道：「老公~」

    犹如一道晴天霹雳噼下，给霍扬青人都听傻了。

    女人来洗手间打电话，而陆决在外面坐着，那肯定不能是打给陆决的啊。

    原来，陆决居然还爱着一个少妇！

    霍扬青傻傻愣在原地，被这个无意间发现的惊天消息砸懵了：太畜牲了。

    没想到，陆决比他还畜牲。

    他不过是想欺骗一下无知少男的感情，没想到无知少男直接来了场禁忌之恋。

    正在补妆的女人透过镜子看到霍扬青，她扭过头，多看了他两眼，觉得他有点眼熟：「嗨，请问我们是在哪里见过吗？」

    霍扬青心里土拨鼠尖叫，但面上装作很冷静的样子：「没前世，没前女友，没见过。」

    这是一下子就把所有的土味搭讪方式全锁死了，说完霍扬青脚底抹油，走的飞快。

    一边走一边给给自己和系统洗脑：「看到没？她居然还想和我搭讪，虽然小爷长得帅这一点情有可原，但是陆决的眼光也太差了！你看，我之前泡他是为了紧急避险，现在泡他就是拯救失足青年！」

    系统：......

    【好有道理，要给你鼓个掌吗？】

    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建设，霍扬青觉得自己的行为动机一下子变得伟光正起来！

    他来之前就在班级群里发了聚餐的消息，这会儿人也应该快来了，霍扬青原本想等人到了再一起出现，假装偶遇。可是中途让他发现了这么大一个秘密，他一秒钟都等不了了。

    他又从后门出去，重新从正门进来，假装无意间遇到。他一只手搭上陆决的椅背，微微弯下腰，一双桃花眼弯着，略显夸张道：「哎呀这不巧了嘛这是。」

    今晚的陆决高挺的鼻樑上架了副带眼镜链的金丝边眼镜，金色的细链下坠，与他刀削斧凿般的轮廓有着几近完美的适配感。非常的斯文败类，很符合陆决在霍扬青心里的气质。

    趁女人补妆还没回来，霍扬青厚着脸皮坐在了原本女人坐着的位置上，看着没用完的餐：「和人约会啊，你不介意我坐会儿吧。」

    陆决抿着唇没说话，一双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他。他放下手里的餐具，背后轻轻往椅背一靠，抱着胳膊，那双惯来没什么情绪的眸子似笑非笑的，像是在说：我倒是要看你这次又要耍什么花招。

    霍扬青知道陆决这个人戒备心重，他决定从长计议，不能让陆决一下子看出他的意图。他要用那种旁敲侧击的，委婉的方式提醒对方。和有夫之妇偷情是不对的！

    因为还没有想好措辞，霍扬青一时半会儿没再开口。陆决看着他的神色变幻了八百遍，就差把「我一肚子阴谋诡计」几个字直接写在脑门上了。

    陆决见他半天没开口，直起身子，薄唇轻启：「你想干嘛？」

    霍扬青打了满腹的草稿，从中华文明上下五千年到伦理道德到社会主义价值观，他还没组织好足够强而有力具有说服性的语言，就被陆决的直球狠狠打断了。

    霍扬青脑子一热，脱口而出：「我要泡你！」

    理直气壮，声如洪钟。

    几乎同时，被霍扬青叫来的二十几名同学鱼贯而入，正好听见这么一句令人振聋发聩的世纪告白。原本还算冷清的餐厅顿时间挤的像个菜市场。

    许久没有出现过的孟波艰难地从人群后挤出来，一句「霍哥牛逼」虽迟但到。

    第12章

    众人连连对霍扬青竖起大拇指。

    「原来突然把我们叫过来就是为了当众告白，妈耶，太感人了我哭死！」

    「虽然霍扬青这人一点儿都不靠谱，但还是祝99。」

    「99999999。」

    甚至还有人现场开起了群直播：「兄弟们改地点了！不是在逸云大酒店！改在西冷餐厅了，但是地点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家一起扣666助力霍扬青表白成功！」

 第22页

    看着这乱糟糟的场面，霍扬青人都要傻了。

    他甚至不敢扭头去看陆决的表情，陆决八成觉得他在故意耍他。

    就在这时，一个略带诧异的女声传来，是刚刚那个和陆决一起吃饭的少妇。

    女人看到突然出现的这么多人，含笑着问陆决：「小陆，这些都是你的朋友吗？」

    陆决喊了一声：「妈。」

    捂脸缩成鸵鸟的霍扬青瞬间瞪大了眼睛，他扭头，看看陆决又看看那名穿着大胆sexy的女人：「妈？」

    安娜的目光在霍扬青的脸上转了一圈，像是终于想起了什么，又意味深长地看了陆决一眼，拉长调子应了一声：「哎~真乖~」

    这一下人群彻底沸腾了。

    「握草！都直接见家长了！」

    「群里在线的兄弟把666扣烂！」

    霍扬青扭头对上陆决晦涩不明但绝对说不上有多善意的眼神，简直两眼一抹黑：完了，他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

    晚上回到家，想起自己今天一天丢的人，霍扬青觉得他这辈子也就这么结束了。

    他照例在被子里精神分裂了一圈，又一个勐地扎起身：「统，陆决现在的好感度是多少？」

    系统没有马上回应，过了好一会儿，随着一阵刺啦刺啦的电流音，系统的声音才断断续续传过来。

    【被攻略者：滋滋滋.....陆......决，和宿......滋滋滋......主关系......】

    霍扬青：「省略废话，直入主题。」

    系统。

    【-72】

    这一刀来的太猝不及防，霍扬青差点没唿吸上来。

    他艰难地从床底下爬起来：「怎会如此！！！」

    怎么能有人一下子下降五个好感度！！！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陆决就是极其记仇极其难搞的老狗币！

    系统预判了他的预判。

    【我完了。】

    刚想说「我完了」的霍扬青：......

    他兇巴巴地警告：「不准抢答！」

    他在床边趴了一会儿，突然眼睛一亮，捏了捏拳头，一脸视死如归。

    反正现在全世界都知道他在追陆决了，那明天开始他就干脆破罐子破摔，对着敌人的堡垒发起勐烈的攻击！

    ·

    第二天。

    陆氏集团。

    张秘书去总裁办公室送文件时，敲了敲房门，过了好几秒里面才传来陆决的声音：「进。」

    陆决宽大的转椅转过来，张秘书将文件递过去：「这是和慧阳科技合作的项目书。」

    昨晚西冷餐厅的事情比之前两次以更恐怖的速度传播，张秘书当然也知道了昨天发生了什么。只是他奇怪，以他对顶头上司的了解，这样被人纠缠，陆决应该感觉麻烦才对。但为什么，他会觉得对方似乎并没有受到多大影响。他等了一会儿，也没有听到对方吩咐他去处理的意思。

    张秘书拿进来的文件很多，垫在最下面的都是一些不太重要的报告，只需要签阅一下就行。

    陆决签好了拿回给张秘书，张秘书细心地检查了一遍，看到后面几张签字的时候眼角都没忍住抽了抽。

    他对着陆决投去一个既震惊又带着些八卦探究的眼神：「陆总，这几页，您是不是签错了。」

    陆决拿回来一看，发现后面几张，他居然签成了霍扬青的名字。

    从昨晚开始，他的脑子就不受控地一直在回想昨晚的画面，就连梦里，也是霍扬青的那句「我要泡你。」

    陆决挑眉，但是他很快就恢復了镇定，脸色如常道：「重打一份吧。」

    张秘书木讷离开，临出门的时候，他扭头看了一眼，明明自家boss是在和往常一样处理工作，但是他总觉得好像哪里不太一样。

    陆决抬头，正好与张秘书对上视线，他的口吻一如既往的公事公办：「还有什么事吗？」

    波澜不惊的语调瞬间把张秘书拉回了工作中的现实：「没事。」

    张秘书拿着文件出门的时候，外面传来非常高亢的一声：「陆决！谁是陆决！这里有人叫陆决吗？！」

    总裁室外是秘书室，员工们小生意了：「这不是送花小哥吗？有人送花啊！」

    总部秘书处的年轻血液很多，有对象的不少，这个外送小哥之前就老来他们公司送花。

    小哥嘿嘿笑了两声，比了个999的手势：「这次可是大手笔！包你们没见过！」

    几个女员工惊讶道：「不会是999朵玫瑰吧！谁啊这么浪漫。」

    「唉唉唉张秘来了，张秘来了。」

    看见张秘书走出来，其余人马上安静下来回到工位，但眼睛仍旧八卦地看着外送小哥的方向。

    外送小哥问张秘书：「你是陆决？」

    张秘书说：「有什么事吗？我是陆总的秘书，有什么事你可以和我说。」

    小哥非常敬业：「那不好意思，僱主说了，必须得本人签收。」

    他又扯着嗓子开始喊起来：「陆决！陆决在吗！有人买了东西送给你！」

    张秘书刚要制止他，总裁办公室的门被推开，陆决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腿长，面容英俊，气势斐然，几步就走到了外送小哥跟前：「我是陆决。」

    外送小哥打量他一番，笑呵呵道：「你是陆决，委託人说一定要你在现场监工。」

    外送小哥打了个电话：「好了，搬进来吧。」

 第23页

    一个小时后。

    整个秘书处垒满了o泡果奶，整整999瓶，人工摆成了「i love you」的图样。简直土到掉渣。

    张秘书都看的一言难尽：「陆总，要不要——」

    陆决的太阳穴突突跳了两下，不用想都知道是谁的手笔。倒是秘书处的年轻员工们一脸八卦和憧憬：「虽然之前就有不少人送花给陆总，但是这是最特别最用心的一个。」

    「谁能抗拒999瓶o泡果奶呢！虽然不知道未来老闆娘是谁，但是我已经被感动哭了。」

    陆决听着下属们的窃窃私语，觉得头疼，又有些好笑。他不置可否，转身回了办公室。

    陆决一走，其余人马上围到张秘书身边：「张秘，我们能把这些分了吗？」

    作为a城有名的钻石王老五，陆决的追求者可以从a城排到法国。每年都被选为a城名媛最想嫁的男人，无数的帅哥美女争先恐后追求的对象。这样一个人，自然追求者不少，每年都会有很多帅哥美女想买各种各样的东西法设法往他这里送。很多东西直接寄到公司里，陆决不会要，自然就便宜了他们这群人。

    原本以为这次这999瓶o泡果奶也是这样。

    罕见的，张秘书居然拒绝了：「不行。」

    「啊？为什么不行啊？扔了多可惜啊。」

    张秘书微微仰头望天，虽然他现在还不明确陆决的真实态度，但是长期混迹职场跟着陆决锻鍊出来的直觉告诉他，现在不能轻举妄动：「不行就是不行。」

    第13章

    中午饭点的时候，秘书室的员工们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准备去食堂吃饭。

    突然传来一阵轮子滚动的声音，紧接着，随着大门被梆一声被推开。

    几个服务生模样的人进来了，后面还站着四个穿着厨师装带着厨师帽的男人，一个穿着西装的青年对着刚走出总裁室准备去用餐的陆决鞠了一躬：「陆先生，霍少吩咐我们来给您做午餐，这位是云京大饭店的四位五星级主厨，这位张师傅擅长粤菜鲁菜浙江菜，王师傅擅长闽菜湘菜，郑师傅擅长川菜江苏菜，牛师傅擅长各类面点，西餐也很拿手。只要是您想吃的，我们都可以现做。」

    「霍少？哪个霍少？」

    「不知道，可能是陆总的哪个追求者吧。呜，好感动哦，居然还送上门来做饭。」

    之前一些陆决激进的追求者也曾找上门来，而陆决作为一个工作狂，最厌恶的就是有人打扰公司的正常工作。张秘书早前处理过不少类似的事件，虽然这么大张旗鼓的还是第一次。不过不得不感嘆这霍二少的确有两把刷子，居然能突破他三令五申的安保系统，堂而皇之送这么多人上顶楼。

    此时此刻，表明淡定的张秘书其实已经开始紧张地扣手了，一天之内出了两件类似的事情，陆决八成要训他了。

    张秘书忙补救道：「陆总，我——」

    陆决却比他更早一步开口：「告诉霍扬青，我不需要。」

    张秘书眨了眨眼，觉得哪里不太对。

    领头的男人恳求道：「陆先生，我们是被霍少下了军令状的，今天要是不开火我们都得玩完。」

    陆决挑眉：「哦？是他亲自吩咐的？」

    话音刚落，最擅长面点的牛师傅主动站了出来：「霍少说您最喜欢吃面，现在就有请我自己为您做一碗由我自创的特色拉面！」

    西装青年在一旁帮腔：「陆总，虽然霍少没能亲自给您做上一碗拉面，但是他亲自煎了个荷包蛋给您。」

    旁边几个服务生马上开始捂脸身姿摇曳：「好感动哦~」

    陆决：......

    确实是霍扬青能干出来的事，而且一看就是他亲自教导排练的。

    下一秒，只见牛师傅撩起袖子，双手抬起，下沉，一声怒喝，气沉丹田，稳固下盘，拿起事先准备好的面团，表演起了手挥拉面。他的动作干脆利落，又快又有力，拉面随着他的动作旋转着在空中飞舞，逐渐成型。

    场面华丽堪比杂技表演，在场员工一个个看的目瞪口呆，纷纷拍掌叫好。

    张秘书看的挺高兴，正想跟着鼓掌，突然想到旁边还站着陆决。他表情生硬地扭过头，和陆决对上了视线。但幸亏，后者很快移开了目光，似乎没有要责怪他的意思。

    张秘书松了一口气。

    一碗热腾腾的拉面出炉，看上去确实色香味俱全。直到西装青年从一个盖着盖子的瓷碗里夹起一枚黑黢黢的东西放在了面上：「陆总，请。」

    陆决瞥了那碗面一眼，看了半天才不确定的确定，这个煎的黑黢黢，用筷子戳一戳，硬的像块石头一样的丑东西，的的确确是一枚传说中的荷包蛋。

    他放下碗筷：「算了。」

    西装青年道：「这是霍少的心意，怎么能算了呢！」

    陆决的薄唇轻启，语气淡淡道：「我怕中毒。」

    ·

    斜阳夕照，陆氏集团总部是城南最高的建筑物，总裁办公室又在顶层。站在这里能够俯瞰到整片区域的风貌。天际的云朵烧成一片，灿烂的晚霞整层办公楼都铺成瑰丽的颜色。

    张秘书敲了敲门。

    「进。」

    「陆总，该下班了。」

    陆决正站在落地窗前也不知道在看什么：「嗯，辛苦了，今天我会自己开车，你先回去吧。」

    张秘书一走，偌大的总裁办公室只剩下陆决一人，外面的员工也陆陆续续走光了，室内安静的有些可怕。

 第24页

    清洁工阿姨敲门问他：「陆总，外面那么多饮料要收走吗？」

    陆决回头透过玻璃窗看了一眼外面摆成l love you的o泡，也幸亏是办公区域大，这才没有造成很大的影响。

    璀璨的金光落在他秾丽的眉眼上，他淡淡开口道：「就先放在这里吧。」

    ·

    司机请假，陆决乘坐电梯来到负一楼停车场，启动车子的时候发现车子好像出了点问题，下车查看，这才发现车子四个轮胎都被人放了气。

    就在这时，斜前方两个车灯兀地亮起，照的他不自觉蹙起眉。

    陆决抬头看去，一辆火红的法拉利停在他跟前。

    车窗降下，车内的人探出个脑袋，除了霍扬青还能是谁。

    不得不承认霍扬青长得真的很好看，是那种充满攻击力的凌厉又嚣张的美貌。鼻樑高挺但是没有陆决那么夸张，除了眼睛，其余五官都是恰到好处的好看，眼睛是他一张脸的点睛之笔。在嚣张帅气之类的名词下，又添了几分多情和无情。这样一张别具一格，看一眼就不会忘记的脸，用漂亮形容又不是很恰当，他浑身上下都充沛着一股只有学生时代才能永远的朝气和青春气息，像火焰，像太阳，只要被他照耀过的人，就不可能不被他身上的朝气感染。

    明明是在停车场，霍扬青还戴着个墨镜，像是才看到陆决。霍扬青勾着墨镜向下压了压，

    眉毛斜挑，演技浮夸：「这不巧了嘛这是，怎么？车坏了啊，上车，我送你。」

    陆决瞥他一眼，显得分外高冷：「不用。」

    霍扬青下车，靠在车旁：「随便你咯。」

    停车场有公司的备用车，陆决转身打了个电话，叫人送来车钥匙，并迅速找到停备用车辆的位置。

    兀地，陆决感觉有人一直在盯着他。他一扭头，果然见霍扬青飞速转身，假装若无其事地靠在跑车旁插兜吹口哨。像是无意撞见他的视线，霍扬青转过脸热情道：「需要帮忙吗？」

    陆决看见他那副嬉皮笑脸的样子，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他低头一看，发现这辆车的车胎也瘪了。

    霍扬青抄着兜，吊儿郎当地走过来，特欠揍的说：「哎呀怎么回事，这辆车怎么也没气了啊。」

    陆决随即又走到旁边两辆车跟前，发现这些车全都被人放了气。

    霍扬青还和人没事儿人似的跟在他后面嘴损：「哎呀，这辆怎么也没气了啊。」

    「哎呀是不是停太久就会这样啊，我就说嘛没事儿买那么多车干嘛，又开不上。」

    陆决：......

    「这辆.....咦，好的？！」霍扬青擦擦眼睛，发现这辆车的车胎还真是好的。

    陆决与霍扬青对视一眼，这是上个月张秘书替他买下的，迄今还没开过，一直停在这里。

    陆决居高临下瞥了正在弯腰检查车胎的霍扬青一眼，神色颇有些得意：「让让？」

    霍扬青咬牙切齿，他最看不惯陆决这副一切尽在掌控的嘚瑟样子。

    下一秒，霍扬青当着陆决的面，直接掏出兇器一下扎进了捷豹的轮胎。

    他收起兇器站起身，笑得特别欠：「哎呀，瘪了。现在能坐我的车了吧，陆总。」

    陆决：......

    第14章

    最后霍扬青也没能让陆决坐上他的车，甚至他自己也没坐上。

    因为陆决当场报警了。

    在警局的时候，霍扬青一口咬定不是他干得。

    下一秒，陆决就把从停车场调出来的监控录像甩了出来。

    录像里，十分清楚地记录下了霍扬青鬼鬼祟祟摸进停车场，手起锥落，分外流利。

    值班老民警嘆为观止：「看你年纪轻轻的作案手法还挺娴熟，小刘，去查一下最近有没有没破的扎车胎的案子。」

    霍扬青：......

    瞪眼，瞪眼。如果眼神能杀人，他一定把陆决那个老狗逼杀了一百遍了！

    而陆决对他的眼神仿佛一无所觉，只是淡淡瞥他一眼，在警察局腰板挺直地坐着。他生的一张好皮相，再加上长期身处高位，气质斐然，颇有些高岭之花的感觉，随便往哪儿一坐就是偶像剧男主角，招来许多女警远远围观。

    霍扬青心里更不爽了。

    他招来一个看他脸红的女警员，问她：「我帅还是他帅？」

    一直没怎么搭理他的陆决撇过脸：「幼稚。」

    霍扬青略略略几下：「就幼稚就幼稚。」

    老民警过了一会儿叫陆决去里面的办公室，对陆决说：「涉及金额较大，你看是要走流程还是私下协商处理。」

    如果要走流程，罚款事小，霍扬青大概率是要在拘留所蹲几天了。

    办公室和外面公共办公区有一扇很大的透明玻璃窗，一眼就能看清外面的场景。

    陆决侧过脸看向窗外。

    此时此刻，霍扬青跟个花花浪蝶似的被一群女警官围着，他眉飞色舞的说着什么，把身边的那群女警官逗得哈哈直笑。

    陆决神色暗了暗。

    「如果没什么问题，就在这里签个字。」

    ·

    晚上九点多，霍扬青从警察局出来。最气人的时是，最后还是陆决给他签字领的人。

    陆决比他早出警察局，走在前面。

    霍扬青一肚子的气，几步追上陆决，拦住人的去路，盯着这张万年不变的死人脸，咬牙切齿：「你怎么这么冷酷无情！」

 第25页

    陆决懒得理他：「让让。」

    语气淡淡，但在霍扬青眼里简直欠揍的要命。

    霍扬青追在他身边厚着脸皮说：「不就扎你几个轮胎嘛，你这人真小心眼！大不了赔你就是了！况且我做这些还不是为了你，我就是喜欢你有什么错！」

    系统音响起。

    【被攻略人：陆决，和宿主关系：青梅竹马死对头、曾经被宿主抛弃解除婚约的陆氏掌门人，目前被攻略对象好感度：-65】

    这句话一出，陆决脸一黑，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唇角向下压着，一副山雨欲来的表情。

    他勐地停下脚步，转身过，表情严肃又认真地看着霍扬青：「喜欢对你而言，是这么随便的事情吗？」

    明明是有些混血的长相，但是陆决有一双很黑的眼睛，像是一汪深不见底的池水，看着人的时候显得极有压迫感。霍扬青不知道他的怒气从哪里来，也看不懂他在想什么。

    他不明所以：「那否则呢？」

    陆决看了他半晌，眼底有什么东西慢慢熄灭了。他突然略带讽刺地笑了一下，扫过霍扬青一眼，转身离开。

    霍扬青一脸莫名其妙，他喃喃道：「他生哪门子气？」

    想到刚刚系统播报的陆决的好感度，霍扬青不禁想：这人可真是有够口是心非的，明明对小爷我的告白心动的要命，好感度都加了七个，还在这里嘴硬装生气。等着吧，过几天就让你爱的我要死！

    ·

    晚上九点，霍扬青准时上播。

    打了几局游戏，突然觉得没劲，手机一直在震动，霍扬青干脆结束对局开始在直播间直播玩手机。

    【波儿：兄弟，有事儿没？】

    【波儿：听说你今天跑到陆氏追人去了！】

    霍扬青一扬眉。

    【溺水小刀：否则呢？】

    【波儿：靠，你来真的啊。】

    【溺水小刀：谁告诉你的？】

    【波儿：这还用谁告诉，全天下都知道了！！！】

    他说着还甩来一个连结。

    霍扬青迟疑了一会儿。

    【溺水小刀：28288888】

    【波儿：58588888】

    这串数字是当年孟波和霍扬青双双因为点进陌生连结被转走银行卡里的钱，又因为太丢脸从而没告诉家里，两人在月底被迫啃了三天馒头后定下的。只要一方怀疑对面是骗子就报出这串暗号证明是本人。

    霍扬青放心地点开连结。

    连结跳转到一个叫做a城富哥八卦交流地的论坛，楼里闪烁的巨大红色标题几乎闪瞎霍扬青的狗眼。

    【报！最新进展！陆决和霍扬青被警车带走了！】

    【2l：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我又错过了什么！】

    【3l：听停车场保安说好像是打起来了，好像还带兇器了！】

    【4l：？不是追个人还带兇器的吗？】

    【5l：应该是lj的吧，不堪骚扰想杀人灭口，这很合理啊。】

    ......

    【56l：再报！h和l从警察局出来了！】

    【照片.jpg】

    【照片.jpg】

    【照片.jpg】

    霍扬青点开，发现这几张照片明显是偷拍的，人影有些模煳，但是他和陆决两个人的身形特徵都很明显，能看出来的确是本人。

    【60l：擦，还真进局子了，这得是有多大的仇多大的恨啊。】

    ......

    【118l:我找城南派出所的人打听过了，听说是h追求不成，想来硬的，被lj揍了，还调监控了。】

    【119l：妈耶，这么多年过去了，h还这么勐啊。】

    【120l：好像现在霍家想花钱解决私了，否则h就要进去蹲大牢了。】

    霍扬青：......

    一天见证一个谣言的诞生和传播。

    等他点出来，孟波已经发来了十几条消息。

    最后一条是。

    【波儿：钱凑够没有！不够的话说话，哥们儿想办法解决！】

    【溺水小刀：......】

    【溺水小刀：谢谢，很感动，你留着给自己治脑子用吧。黄豆微笑.jpg】

    霍扬青一抬头，看见刷的飞起的弹幕，突然有了主意。

    他放下手机，问：「你们知道怎么追人吗？」

    原本的弹幕纷纷变成了。

    【？？？】

    【？？？？？？？？】

    【？？？？所以刚刚是给女朋友发消息去了？】

    【观众没人权，突然被这么被晾了呜呜】

    【完了老公在外面有狗了！】

    【哪家姑娘这么倒霉看你看上。】

    【楼上的这什么了！同性婚姻合法多少年了，你怎么能假定主播的性向！】

    霍扬青看着弹幕又莫名其妙的跑偏，感觉自己也是个傻逼，居然还真想着问网友。

    随即，屏幕上盛开了一大把玫瑰花特效。一条醒目的sc写着：送她999朵玫瑰，她肯定很感动！

    霍扬青想了想，他虽然没送陆决999朵玫瑰，但是送了他999个o泡，显然这人不喜欢。

    【在她上下班的路上埋伏，制造各种偶遇。】

    【给她买早餐买奶茶，只要十年如一日做舔狗，迟早变成真的狗。】

    【我愿用三年牢狱之灾换姑娘十月安胎】

    弹幕刷的飞快，比他刚刚打游戏的时候还要高。霍扬青原本还真一条一条地看，这条飞速刷过的时候，霍扬青还特意拿滑鼠点回去：「这个叫做『真男人』的傻逼，你妈生你下来是让你做人不是让你做畜生的，抖你爹的激灵呢，拉黑了傻.逼玩意儿。」

 第26页

    【刷烂梗的能不能去死啊。】

    【小刀虽然游戏打的菜还爱喷，但是他真的我哭死】

    弹幕还在滚动，霍扬青扫了一遍，觉得没一个靠谱的。

    突然，一条价值10000的醒目sc出现在屏幕上。

    【冫：了解他的喜好，对症下药。】

    霍扬青越看越觉得：「好像很有道理。」

    下播之后，霍扬青拿起恋爱攻略，把水哥的留言写了上去。

    给孟波发消息。

    【溺水小刀：帮我打听一下陆决平时喜欢吃什么？喜欢去哪儿？有没有什么特别的爱好？】

    【溺水小刀：总之就是和陆决有关的一切我都要知道，快快快！】

    发完这条消息，他顿时觉得前途一片大好。

    今天一天他就刷了7个好感度！

    这第二波冲锋，他还不得拿下陆决的狗命！

    第15章

    一大早，陆决前往公司开了个晨间会议。会议结束后回到办公室，手机提示有新的邮件。

    抬头显示标题「您有一份惊喜大礼包等待查收！速点！」，像这种垃圾邮件他从来不会点开，但是发件人显示是「折翼の暗黑天使」。

    看着这个久违的暱称，陆决先是怔愣一秒，旋即失笑。

    另外一边，孟波和霍扬青蹲点在电脑前，一脸紧张地盯着屏幕，孟波问：「你这样真的行吗？陆决该不会以为是垃圾邮件吧。」

    「那要怪谁，还不是怪你没用，连喜好都打听不出来。」

    孟波无语住了：「霍扬青我他妈......到底是你追人还是我追人。」

    霍扬青：「你还有更好的主意吗？」

    孟波默然：「没有。不过，你用自己的邮箱，他不会知道是你吧。」

    霍扬青自信一笑：「这可是爷当年专门用来加网友的小号，他怎么可能知道。再说了，我的标题多吸引人啊，惊喜大礼包唉，谁会不想要惊喜大礼包吗？」

    霍扬青所谓的办法就是以惊喜大礼包的噱头引诱陆决点进去，然后做完一份他精心设计的个人喜好问卷调查。

    孟波越想越觉得这个办法也太弱智了，正常人都不会理会这个标题一看就是垃圾邮件的垃圾邮件，陆决该有多傻逼才会上钩。

    但孟波一时半会儿打听不到陆决的个人喜好，只能死马当活马医，陪着他胡闹。

    「来了来了！」

    没想到十分钟后，陆决还真回復了这一看就是垃圾邮件的垃圾邮件。

    【l：有什么惊喜？】

    霍扬青眼睛都亮了，激动地拍了两下键盘：「看看看！我就说吧，谁能抵抗得了惊喜大礼包的诱惑！真不愧是我捏！」

    孟波：......

    瞬间，孟波觉得自己才是那个傻.逼，他直觉哪里不对，但是到底哪里有问题他又形容不出来。

    霍扬青啪啪敲着键盘迴復。

    【折翼の暗黑天使：亲亲~惊喜大礼包说出来就不是惊喜了哦~】

    【l：嗯，有道理。】

    一波对话看的孟波目瞪口呆，他突然感觉自己被什么炫了一脸，但到底是什么他一时半会儿没抓住。

    又等了约莫十分钟，陆决的问卷调查发过来了。

    霍扬青点开，足足三页的问卷调查，50道单选题和20道叙述题，陆决居然全都写满了。

    孟波：现在做总裁的都这么闲的吗？而且——

    「这他妈的都行！」

    他不禁开始怀疑人生。

    得到想要陆决的个人喜好，霍扬青心满意足。

    他又回復了一封。

    【折翼の黑暗天使：亲亲，您的惊喜大礼包即将在三个工作日内发出，请您敬请期待呢~】

    两分钟后。

    【l：我很期待。】

    霍扬青把陆决的报告列印出来，扫了旁边已经目瞪狗呆的孟波，夹里夹气道：「古人没说错，果然靠人不如靠自己捏~」

    孟波：......

    「你做个人吧。」

    「对了，你真的要给他一个惊喜大礼包啊？你打算送什么？」

    霍扬青理直气壮地指了指自己：「我把自己送过去他还能不惊喜？」

    孟波无言以对地鼓了鼓掌。

    论厚脸皮霍扬青无人能敌。

    ·

    陆氏大厦。

    快到中午的时候，陆决的手机震动一下。

    他从工作中抽身，看了眼消息，是卢嘉言发过来的。

    【言：霍扬青去你那儿了？】

    【l：？】

    【言：别骗我了！！！霍扬青都发ins了！！！】

    紧接着，卢嘉言甩来一张截图，陆决点开，发现是霍扬青一个小时前发的动态。

    霍扬青发了一张照片，霍扬青拎着一袋包子贴近脸颊，脸颊和包子之间还有一个p上去的小粉心，一脸掩都掩饰不住的老子真帅的自恋感扑面而来。虽然是自拍，但是因为镜头举得高，除了占据屏幕的三分之二的大脸，还能清楚看见他背后正在排队的长长队伍，还有刚好能看见招牌的「老吴包子店」。

    照片还有一行配字，只见上面写着：起了个大早来帮他买东市的早餐，虽然队伍很长，时间很久，但是一想到是他喜欢的，就觉得一切都值得了！爱心.jpg爱心.jpg

    卢嘉言的消息继续发来。

    【言：除了你喜欢东市那家早餐店还会有谁！】

    陆决突然有种强烈的预感。

 第27页

    下一秒，预感成真，只听「砰」一声，办公室的大门被人从外面踹开。

    霍扬青脑袋上顶这个特别抢眼的萤光绿帽子，鼻樑上撑着个大墨镜从门外进来，那样子要多嚣张有多嚣张，身后的张秘书根本拦不住。

    张秘书：「抱歉陆总，我没拦住霍少。」

    陆决轻微颌首，示意张秘书先出去，这里他来处理。

    张秘书看看一看就是来找事的霍扬青，又看了看自家boss，最后还是忧心忡忡地出去了。出去后顺带通知了保安部，等着随时应对突发情况。

    办公室门关上，霍扬青摘下墨镜，沖陆决wink了一下，心想着：看我不迷死你，小样。

    陆决：......

    紧接着他就听到了系统播报。

    【被攻略人：陆决，目前被攻略对象好感度：-68】

    霍扬青：等等！怎么好感度还减了！这不科学！怎么可能会有人不拜倒在他的无敌电眼中！

    霍扬青咬牙切齿地盯着男人：很好，看我接下来不感动死他。

    他收起刚刚那副不正经的样子，几步走上去，将包子双手捧着小心翼翼递到他面前，一脸含情脉脉地说：「听说你没吃早餐，这是我驱车俩小时，排队俩小时特意为你买的。瞧瞧你这眼神，哦~你不用心疼我，只要能让你开心，我做什么都值了！」

    陆决：......

    「有没有这么一种可能，现在是午饭时间了。」

    陆决正要起身，被霍扬青一把抓住肩膀摁回座位上。

    后者咬牙切齿：「给我吃！」

    陆决：......

    看见对方脸上像是无语到的复杂表情，霍扬青瞬时意识到自己这样是不是太兇了。他马上又换了副笑脸，亲自打开纸袋子拿出筷子夹了个包子，咬着牙道：「你放心没下毒，我这么爱你还能毒死你不成？」

    说着为了证明没毒，他先是自己咬了一口，随后又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塞进了陆决的嘴巴里。

    没有猜到霍扬青会作出这样的举动，陆决的背嵴瞬间僵住。

    系统提示。

    【被攻略人：陆决，目前被攻略对象好感度：-73】

    霍扬青被这个不停下降的数字吓得连连后退，他在心里不停地犯着嘀咕：果然，这个该死的洁癖怪！！！吃口自己吃的东西又怎么了！居然又给他降了五个好感度！！！

    过了一会儿，陆决擦了擦唇角，应付任务似的：「好了，吃完了，现在你可以走了。」

    他见霍扬青那双眼睛又开始转起来，以为对方又要耍什么鬼主意，没想到对方开口只是问了一句：「你几点下班？」

    这话一问出口，陆决又抬头看了他一眼，不得不说，霍扬青的确是长了一副能够迷惑人的好皮囊。特别是那双桃花眼，专注的看着他一个人的时候，会显得尤为清澈。

    陆决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不确定，可能要到半夜。」

    他这么说，就是为了让霍扬青知难而退。

    「哦，这样啊。」

    陆决原本都在心里盘算怎么把人打发走。

    没想到霍扬青率先开口：「那好吧，那我不打扰你工作了，我去楼下等你下班。」

    总裁室的门从里面打开，张秘书紧张地看着霍扬青从里面出来，目送人下了电梯，他又赶忙回到总裁室，看陆决正端坐在里面，也没有在处理文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扫了一眼，没看到什么打斗的痕迹，这才松了一口气。

    张秘书：「陆总，霍少让我转告，说会一直等您下班和他共进晚餐。。」

    半晌，久到张秘书以为陆决不会再回应，打算走出办公室的时候，才听到一声：「嗯，我知道了。」

    ·

    九月的a城正是炎热的时候，烈日当空，碧空如洗，知了都被炙烤的趴在的树上狂叫。

    陆氏大厦的空调开的很足，与外面完全两个温度。

    张秘书敲门进来，和陆决汇报了一下项目进程。这期间，他注意到自家那个工作时候一丝不苟专注万分的顶头上司居然每隔十分钟就要看一次手机，显得很躁动。

    他不确定道：「陆总，您有事需要处理吗？」

    陆决一怔，把正捏在手里的手机放到一边，口吻如常：「继续。」

    完了。张秘书莫名心里咯噔一下。虽然boss面上没有任何变化，但是他就是觉得他好像做错了什么。

    汇报完工作，记录下陆决给的批示。

    张秘书踌躇了一会儿，还是提醒一声：「陆总，霍少爷还在楼下等着呢，这外面太阳这么大，在这么下去可能会中暑的。」

    陆决不用特意去落地窗旁边看就知道霍扬青站在楼底下等他，因为这人每半小时就要发条朋友圈，还特意把他圈出来提醒他看。

    陆决瞥了一眼手机，手机屏幕又亮起来，之前已经被他关上这段时间又重新打开的朋友圈有有红点提示他有新消息。

    陆决抿了抿唇，垂下睫，纤长的睫毛在下眼睑处投下一圈阴翳：「随他去，他这人没什么耐性，很快就会放弃的。」

    ·

    霍扬青在陆氏大厦楼下蹲点的消息不到两小时就传了出去。

    某个a城富少灌水论坛里。

    【1l：听说没？h这次转了性来真的了。】

    【2l：又是给l送999朵玫瑰，又是包下了所有五星级酒店的大厨亲自上门给做工作餐。今天早上l要吃东市的早餐，他就排队两小时，然后亲自给人送到公司去。l把他赶出来，他也没闹，还傻乎乎地站在楼下晒太阳，等着人回心转意。】

 第28页

    【3l:不会吧，那可是霍扬青啊，他喜欢人好像从没有超过一个礼拜吧。】

    【4l：所以才说他转了性了，从之前他公开承认要告白开始你算算，这都已经第八天了！这可是永远都三分钟热度的霍扬青啊！】

    【5l:楼上又在造谣！我霍哥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情！】

    【6l:笑死h的舔狗这就闻着味来了，什么造谣，不信你自己现在去中心广场看看，h现在还在那儿站着呢。而且他自己就发了朋友圈，楼上不会连他朋友圈都没有吧，啧啧。】

    【7l：图来了图来了！】

    【8l：图片.jpg 图片.jpg】

    【9l：楼上说不信的睁眼看看呗，这不是h是谁？】

    肖乐气沖沖的点开论坛的照片，虽然照片拍的有点远，但是怎么看都是霍扬青的身影没错。他身上穿的那一身衣服，和霍扬青以前穿过的一模一样！

    肖乐眼睛都瞪出来了，那一瞬间他觉得他天都塌了。

    他的霍哥！怎么能够为了一个男人做这么作践自己，折磨自己的事情啊！

    ·

    陆氏大厦前的中心广场——的商场里。

    霍扬青当然不可能做这种折磨自己的事情，外面太阳那么大，他要真傻呵呵地站着等人，他都觉得自己是个傻.逼。而且他这么一张宇宙无敌英俊的帅脸要是晒黑了该有多可惜啊。

    霍扬青想着又给自己挖了一勺西瓜，真甜！

    此时此刻的霍扬青在商场里包了个正对中心广场方向的甜品店，甜品店里开着空调，温度适宜，与外面的气温可以说是冰火两重天。

    手旁的闹钟响起，霍扬青看了一眼，十分钟到了，他对着旁边的保镖使了个眼色，保镖秒懂，拿起手里的对讲机：「唿叫001唿叫001，换人换人。」

    他又扭头对甜品店另一边坐成一排，穿着和霍扬青一模一样的年轻人说：「002号准备上场。」

    「好咧。」

    002号快活地放下手里的冷饮，压了压头顶的帽子准备出去换班的时候，霍扬青抬了抬手，示意：「你等一会儿，我先出去拍个照，等我回来你再上。」

    门被打开，刚刚在外面晒了十分钟带着一身热气的001号回来了。

    他身上的穿着也和霍扬青一模一样，除去霍扬青本人，店里有六个和他穿的一模一样，身形也很相像的年轻人。虽然长得没有霍扬青好看，但是把帽子往下一压，远远看去和本人看不出什么区别。

    没错！这就是霍扬青想出来的计谋！

    既然陆决说他喜欢吃东市的灌汤包，他就僱人排队，拿到东西的时候拍一张合照。陆决说他喜欢有耐心的人，他就向他证明，他是一个多么持之以恆的人！

    霍扬青提早做好了一切安排，叫人去大学城找了六个和他身形相似的男大学生。虽然他也知道，像他这么帅身材这么好的的是人间罕见，但是没想到，还真在短时间内给他找来了六个！

    现在已经快下午四点，外面依然烈日高悬，但是没有正午时候热的那么厉害。

    霍扬青走出门去，碰到那面空气的一刻就热的他想缩回去。火辣辣的太阳晒得地砖都好像个火炉，人走在上面像是要被烫化了。

    他顶着大太阳，在大太阳底下拍了自拍，还拍了一张仰拍的陆氏大厦，拍的正是陆决办公室的方向。

    编辑、发送到朋友圈。

    【在这里等他下班，虽然太阳很大很晒，但是只要能离他更近一些，就感觉心里充满了幸福~爱心.jpg 爱心.jpg】

    他特意圈了一下陆决，提醒他看。

    做完这一切，霍扬青赶忙跑回商场。

    六点。

    七点。

    八点。

    九点。

    太阳下山后，六个大学生换班从10分钟一次到半小时一次。可是快到十点，陆决还是没有要下班的意思。

    霍扬青再蠢也知道陆决这逼是在故意晾着他，他就算等到人了，这人八成也直接坐车回去了。

    他吩咐保镖，把今天的工资都结了。

    拿到了佣金，学生们一个个笑开了花。

    一个小时只需要在太阳底下站10分钟，这可比他们刚刚结束的军训多了，一个小时200，还给高温补贴，还给准备避暑药，专车接送上下班，空调随便吹，店里的甜品冷饮随便吃。这活干的太爽了。

    「霍少，明天要是有这种活还找我们吗？对了，我有个室友，身高体型也和您差不多，您看——」

    他说话的声音在霍扬青能杀死人的眼神里变得越来越小，最后鞠了个躬：「那啥，霍少，我先走了哈。」

    安排了两辆车把人全部送走后，霍扬青独自站在中心广场。这里是他提前踩好点，正对陆决办公室的位置，对方只要站在落地窗边低头就能看见他。

    陆决的办公室有几十层那么高，从那个高度看下来最多只能看到他的人影，所以他今天特意戴了顶特别显眼的萤光绿帽子。无论多远都能闪瞎对方狗眼的那种，他就是要让陆决知道，他在楼下等他！站了整整一下午！

    可是霍扬青越想越觉得，陆决那个狗比搞不好根本不会过来瞧他一眼。

    否则他在朋友圈艾特了这么久，对方怎么能一点反应都没有！他越想越生气，早上那几个包子早知道餵狗也不餵给陆决了！

    王叔走过来，问他：「少爷，您还等吗？」

 第29页

    王叔从小看着霍扬青长大，霍肆勉不在，也就他能管束一下霍扬青。但是他一直都很尊重霍扬青的意愿，霍扬青要胡闹，他也特别护着。

    霍扬青咬牙切齿的：「等，我就不信他今天不下楼。」

    他恶狠狠地抬头，盯着陆决办公室的方向。

    第16章

    已经是快要深夜十一点，陆氏大厦其余楼层的灯光已经分分熄灭，中心广场前的商场早就打烊，广场的灯光也渐次熄灭。

    陆决站在落地窗前，看着正站在路灯下的霍扬青，他头顶的萤光绿帽子实在夸张，夸张到，陆决一眼就能看到。

    有个人向霍扬青走过去，与他说些什么，从来人略慢的步伐来看，很有可能是霍家的管家，大概率是来劝霍扬青回家的。

    陆决不自觉抿住唇，就在这时，霍扬青勐地抬起头。明明没有任何的证据证明，但是陆决就是心底一颤，好似与他对上了视线。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张秘书走进来：「陆总，嘉恆那边说明天早上把策划书报过来，您看，没什么事我们是不是该下班了。」

    张秘书走到落地窗前的时候向下瞥了一眼，略微诧异又敬佩道：「霍少爷还在楼下等着呢。」

    他真情实意道：「我还从没见过霍少爷这么有耐心过。」

    陆决瞥他一眼，语调冷冷的：「你见过他几次？」

    张秘书自觉说错了话：「那什么......陆总，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

    张秘书撂下这句赶紧逃之夭夭，这男人的心思果然猜不得，特别是他家boss的。

    总裁室的门重新被合上，万籁俱寂，只有办公室的一盏檯灯与陆决为伴。

    陆决踌躇几次，又重新走回落地窗前。

    他透过落地窗居高临下地向下俯瞰，中心广场的灯光已经全部熄灭，底下漆黑一片，那一抹萤光绿也消失不见。

    果然已经回去了。

    凭藉着他对霍扬青的了解，这个人做事情随心所欲，永远三分钟热度，嘴里很会放狠话，耐心只有一点点。属于雷声大雨点小的典型代表。

    虽然不清楚霍扬青脑袋瓜子里在想什么，最近才一直缠着他不放，但是陆决并不打算当真。过去的经歷让他学会了一条与霍扬青接触的法则，不要试图了解他的想法，更别把他说的话当真。因为到最后，你会发现，霍扬青只是一个没心没肺的人罢了。

    心底说不上是什么情绪，陆决垂下眼睑，半晌，他轻笑一声。

    就在他转身的时候，手机突然振动一下，是一条语音。

    看见对方的暱称，陆决的手指抖了一下。

    他咬唇，手机的灯光映在他脸上，看上去竟有一剎那的惨白。

    陆决勐地扭头，远远就看见原本霍扬青站着的位置，亮起一抹光芒，是霍扬青的手机发出来的。

    明明已经快到秋季末尾，但是a城的夏天因为连续的高温仿佛永远都不会结束。

    街道绿化树上的蝉鸣不休不止，像是要穿过玻璃，刺进陆决的耳膜里，引得他的耳道鼓膜与心跳一起跳动。

    霍扬青发来的一条语音。

    陆决犹豫了两秒，还是点开。

    霍扬青说话的时候特别喜欢拖长尾音，显得有些吊儿郎当的散漫。

    他的腔调里似乎还带着点笑意：「这么热的天，你真是好狠的心啊陆学弟。」

    这一句陆学弟，勐地将他拉回很多年前，他第一次见到霍扬青的时候。

    少年穿着校服，头上顶着个特立独行的刺猬头，手腕上戴着护腕，脖子上挂着个骷髅挂饰，一副十足的当时非主流叛逆少年的打扮。

    少年停下正在翻围墙的动作，坐在围墙上居高临下地问他：「陆决？感觉的那个觉吗？」

    陆决回道：「决绝的决。」

    这是他和霍扬青的第一次对话。

    ·

    陆决去停车场开车的时候，一只手敲响他的车窗。

    陆决抬眸，正对上霍扬青那张吊儿郎当的脸。后者看着他，笑得眼睛都弯起来，左眉一挑：「帅哥，搭个便车？」

    不等陆决拒绝，霍扬青十分自主地打开了副驾驶的门，落座，系好安全带，动作水到渠成，他脸不红心不跳，直视前方：「好了，走吧。」

    ·

    车子平稳地行驶在路上。

    现在已经晚上十一点半，路上的车辆很少，道路两旁的灯光飞速倒退。

    霍扬青打开车窗，外面的风灌进来，把他的t恤都吹得隆起来。白天的高温和驱散不去的热意在这一刻消弭，霍扬青把手伸出车外，特别兴奋道：「陆决！看我！我好像要飞起来了！」

    陆决瞥他一眼，下一秒，车窗被强制关上。

    没「飞」两秒的霍扬青：......

    陆决眼皮也不眨一下，冷酷无情道：「安全第一。」

    霍扬青重重「切」一声：「我又不是傻冒，现在又没车。」他眉毛一挑，一副想到什么的表情，「不让我飞也行，我饿了，我要吃夜宵。」

    ·

    半小时后，车子拐进城南特别有名的一条夜市。

    方才还空旷寂寥的街道，只是拐了个弯，就变得人头攒动，灯火通明。

    极富烟火气的小吃街旁突然停下一辆豪车，引得路人纷纷驻足围观。

    霍扬青从车上下来的时候显然有些意外，他瞥了身侧的陆决一眼，显然没想到对方竟然会带他来这种地方。他还以为以陆决的格调，会带他去什么逼格高的地方呢。这种出乎意外的感觉，还是他们两队人马在学校门口的烤肉店里相遇的时候。

 第30页

    夜市飘着的香味刺激着霍扬青的味蕾，几乎要把他的魂都给勾走了！

    瞧瞧那臭豆腐，狼牙土豆，烤冷面和烤生蚝！

    霍扬青手指捏的发紧，喉咙里的口水咽了一遍又一遍，幸亏他今天嘴巴没停过，一点也不饿，所以这会儿还有脑子能转动。

    事情肯定没有这么简单！

    霍扬青的脑子九转十八弯，瞥了身边喜怒不形于色的男人一眼，怎么都觉得有诈。

    这陆决八成是在测试他，看他是不是和他有一样的逼格，如果他今天走进这夜市，明天陆决就能以吃饭档次不一样把他拒之门外！

    毕竟一些傻.逼小说和脑残电视剧里总写，某某富二代或者霸道总裁从没有吃过快餐素食和不健康的路边摊。

    虽然霍扬青知道这些个富二代和霸道总裁里并不包括陆决，因为他初高中那会儿就曾翘课压着人吃过一次路边摊。

    但是八成是这样！

    霍扬青演技之神附体，装作一脸淡然地撇过脸，对陆决说：「我不吃这个，这实在是太不健康了。」

    陆决微微扬眉，有点出乎意料的表情。

    霍扬青面不改色地扯着谎：「以为这样就能打发我？小爷我可是很挑的。怎么着，也得是个五星水准吧。」

    第17章

    陆决闻言看他一眼：「你确定？」

    霍扬青听见他这么反问，顿感不妙，但是他一贯嘴硬：「当然。」

    ·

    下一秒，被带到超市的霍扬青陷入了短暂的迷茫。

    因为已经深夜，附近大点的商超都已经关门了，就剩下这种因为老闆打麻将所以还没打烊的小超市。

    看着陆决竟然屈尊来这种小超市，还一脸认真地站在已经被人挑挑拣拣没几颗好菜的菜摊面前挑挑拣拣的事情，霍扬青感觉这个世界多少有点魔幻。

    他后知后觉，这会儿五星级餐厅应该都关门了，所以陆决这是要自己买菜然后找厨师去家里做饭。

    想明白这点，霍扬青掏出手机，对着陆决挑菜的背影咔咔拍了两下。

    他的手机开了夜间拍摄，闪光灯亮起来。

    陆决察觉到了，扭头看向霍扬青。

    霍扬青吹着口哨假装四处张望，过了一会儿发现陆决居然还在看他，他理直气壮道：「干嘛？你这么帅我拍两张怎么了。」

    陆决闻言，撇过脸，捏着袋子的手指却紧了紧：「无聊。」

    陆决买菜，霍扬青独自走到旁边的零食区逛逛，他没多喜欢吃零食，但每次来超市都会习惯性地逛逛。

    这个小超市规模不大，零食区只有几排霍家，霍扬青一下就走完了。

    走到最后一排的时候，他看见有个看着也就七八岁的小孩正蹲在货架前，一瞬不瞬地盯着一包辣条看。

    老闆娘正在拖地，拖到小男孩附近的时候，一脸不耐烦道：「都看一宿了，没钱就快走，要不就让你妈给你买。」

    她抬头看见霍扬青正站在一旁盯着她，说：「这小孩他妈在我们这儿打麻将，一块钱都不捨得给，小孩就一直蹲在这儿，都这个点了，也不回家睡觉。」

    被老闆娘这样奚落，小孩站起身似乎打算走了。

    霍扬青出声喊住他：「想吃什么，哥哥给你买。」

    陆决买好夜宵要用到的东西走到收银台结帐的时候，看见霍扬青正拿着两袋辣条在结帐。

    陆决瞥霍扬青一眼：「没想到你还会吃这些？」

    霍扬青挑眉：「怎么就不会了，我以前还捡过别人吃剩的呢。」

    他结完帐，把辣条塞给身边的小孩，陆决这才注意到霍扬青旁边还站这个没他腿长的小不点。

    小孩拿着那两包辣条，害羞地给霍扬青鞠了个躬：「谢谢哥哥」

    男孩说完，像只快乐小狗一样跑开了。

    ·

    陆决住的是一梯一户的大平层，电梯直接入户，刷脸就能识别。

    走进屋内，陆决说了句：「开灯。」

    灯光全部亮起，屋内瞬间亮堂堂的。

    这还是霍扬青第一次来陆决的住所，他原本以为以陆决这样沉闷的性格，住的地方会和书里写的霸总一样，配色都只会是黑白两种颜色。而这所房子的装修意外的，是那种一看就让人有「啊，这就是家」的感觉。

    进门后，陆决换了鞋，脱下外套挂在入口处的衣架上，他挽了挽袖口，听见后面的霍扬青喊：「还有拖鞋没？」

    陆决微妙地停顿了片刻，而后才开口道：「鞋柜中间第四格。」

    鞋柜中间一层第四格连腰都不用弯，伸手就能拿到。

    霍扬青拿出拖鞋，意外的合脚，颜色也是他喜欢的蓝色，舒适度很高，合适到像是为他量身定做。

    他跟着走进屋内，看见陆决已经挽好了袖口，一副整装待发的模样。

    霍扬青的心头涌上一个很恐怖的念头：「你要自己动手？」

    正在穿围裙的男人侧目看来：「你来？」

    霍扬青哪里会做饭，头摇的和拨浪鼓似的：「不不不，还是你来吧。」

    但他还是觉得离谱，打量了穿好围裙的男人好几遍，陆决还以为霍扬青要笑他，没想到对方只是嘆了一口气：「明明霸总文里总裁都是穿反差萌的粉色围裙的，你这怎么是黑色的。」

    听上去还怪遗憾的。

    陆决的眉心抽了抽：「少看那种没营养的东西。」

 第31页

    厨房是带门的，霍扬青探进去看了一眼，里面非常干净整洁，墙面和灶台都白的发光，一看平时就不怎么开火，很符合他对陆决洁癖的想像。但是他又开始纳闷，陆决真的会做饭吗？别是故意要毒死他。

    霍扬青越想越觉得可能，如果是他是陆决，他很有可能会这么干。

    一声「喵」，霍扬青应声看去。一个胖熘熘的身影从沙发上跳下来伸了个懒腰，随后慢吞吞地走到陆决脚底下，极其亲昵地蹭了蹭。

    看到猫的瞬间，霍扬青眼睛唰的亮了起来，但想到自己猫见嫌的体质，霍扬青又停住了动作。

    那只肥猫蹭陆决蹭够了，抬头看了霍扬青一会儿，霍扬青今晚第一次感到了紧张。

    没一会儿，那只猫居然向他走了过来，十分好奇地在他的裤腿和鞋子上一直嗅，像是在熟悉他的味道。

    霍扬青弯下腰伸手让猫咪闻个够，他仰头问男人：「他叫什么？」

    「胖墩儿。」

    好俗的名字，继陆决居然会养猫这件事后，他又被陆决这俗不可耐的取名水平震惊了一会儿。但是他又念了几遍，虽然俗气但是好顺口，要是他养只猫大概率也会取这种名。

    陆决在厨房里做夜宵，霍扬青就和大爷似的在客厅逗猫。胖墩儿好脾气地一直给霍扬青摸，身为猫见嫌体质，霍扬青难得享受到了撸猫的快乐，一直手没停，摸得胖墩儿都烦了，没一会儿就逃走了。

    霍扬青追在胖墩儿屁股后面跑，跑进了一个没关门的房间。他伸手开灯，头顶的吊灯么亮，反而点亮了一个展柜的灯光。不看不打紧，一看霍扬青的眼睛就挪不开了。

    只见这个房间四面摆满了展柜，里面全是手办和动漫周边。

    霍扬青实在没法把这些手办和陆决那张死人脸联繫在一起。

    陆决做完夜宵从厨房出来的时候，没在客厅找到霍扬青和胖墩儿，他解下围裙，看见有个房间的门开着，心里突突跳了两下。

    走到门口，果然看见一人一猫都在里面。

    陆决过去的时候，霍扬青正靠在窗前翻一本漫画。

    房间的窗户开着，风吹动窗帘，柔软的轻纱时而拂过霍扬青的脸颊。他今天穿了简单的白t配休闲裤，身体抽条，有着少年人的单薄。他的头髮很黑，前额的刘海乖顺地搭在额头，眸光半垂，看得一脸认真。

    房间内只有展柜的灯亮着，不甚明亮，屋外的月光透过窗户温柔地洒了霍扬青一身。相当情书的画面。

    陆决不动声色地捏住了手指。

    霍扬青这才发觉他来了，合上手里的漫画拍了拍他的肩膀：「没看出来，你小子居然还是个老二次元。」

    霍扬青这人虽然行事荒诞，看上去很不讲规矩，但陆决知道，他比谁都有方寸感。这些展柜的玻璃还好好关着，说明霍扬青进来这么久也没有未经他人同意打开，只是翻了一下旁边书架上的漫画。

    既然主人在现场，霍扬青走到一个展柜前，指着一个手办一脸惊喜道：「握草居然还有这个，我能拿出来看看吗？」

    陆决点头：「可以。」

    摸到从前想要但是没得到的手办，霍扬青笑得贼可乐。

    想当年初高中的时候他中二病极其严重，当红的漫画和番几乎全都看过，各种周边也买到手软。那时候他特别喜欢灌篮高手，极其喜欢樱木花道，初三那年日本本土出了樱木的限量版手办，霍扬青差点就买机票直奔东京了。

    只可惜当时他太魔怔，被霍沖勒令禁止再买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而且那个暑假，他还被逼去参加了芭蕾舞夏令营，手办的事情只能告吹。因为这事儿霍扬青痛苦了一个多月，之所以能在短时间被治癒，是因为不知道哪里来的好心人每天都会往他抽屉里塞一个手办，虽然不是他最想要的，但是每天早上去学校开盲盒似的开出来一个，让霍扬青每天清晨起床上学的痛苦都有所缓解。

    不过上高中后，他突然对这些东西丧失了兴趣，有一天他闲来无事想要自己收拾一下房间的时候，发现了一大堆没用的手办。干脆全部打包送人的送人，扔掉的扔掉。

    经过陆决的同意，霍扬青把每个展柜都打开过了一遍，越看他越咬牙切齿。

    好傢伙，这些几乎全是他想要的！每个放到当年都是会让他爱不释手得瑟好几天的程度。

    霍扬青突然喊了他一声：「陆决。」

    陆决对上他亮晶晶的一双眼或许霍扬青自己都没发现，在他说起自己喜欢的东西时，他的眼睛很亮，一副眉飞色舞的模样。

    「你从哪儿搞来的这些宝贝，全是限量版，我当年买都买不到。」

    陆决捏住了手指，面上的表情却依旧冷淡：「喜欢可以拿走，我放在这里也没什么用。」

    霍扬青摸了一会儿，突然又变得兴致缺缺，放了回去：「算了，我现在已经不怎么喜欢了。」

    陆决抿住了唇。

    第18章

    夜宵做的麻辣小龙虾，还有一个拍黄瓜。

    霍扬青看着眼前慢慢一大盆小龙虾，人都要看傻了：「你做的？」

    陆决掀了掀眼皮：「否则？」

    霍扬青十分怀疑眼前这个人到底是不是陆决本尊，一点都不符合霸总人设。但是他没能抵挡眼前食物的诱惑。

    也太香了。

 第32页

    原本逃出霍扬青魔爪的胖墩儿闻到香味过来了，两只爪子扒拉着桌面，好大一条。

    霍扬青戴上一次性手套单手剥龙虾，空出一只手拍拍小馋猫的脑袋：「你怎么养的？这么肥，这么大，养几年了？」

    简直堪称养猪小能手了。

    陆决：「十一年。」

    霍扬青颇感意外：「养了这么久啊。」

    他惯性的思维发散了一会儿，「这么算来是高中的时候就开始养了？」

    陆决：「嗯。」

    霍扬青咧嘴笑了：「这么说放在学校里它也是个学长了。」

    胖墩儿被他摸得烦，又馋的不行，嘴巴里喵喵叫，一只爪子扒拉住桌面边缘，一只爪子在半空中飞舞要饭。

    霍扬青还不胜其烦地逗它：「学长，学长，胖墩学长。」

    逗完胖墩，霍扬青抬头，衣服兴致盎然地打量着陆决：「对了，你现在怎么不喊我学长了？」

    原本正在剥虾的陆决手里的动作勐然一顿。

    「我记得你以前不是跟屁虫似的跟在我屁股后面喊学长吗？」

    他笑眼盈盈地，口气对陆决不再喊他学长这件事似乎颇为遗憾，霍扬青张嘴正要再说些什么。下一秒，一只剥好的虾肉被塞进他的嘴里，把他还没说出口的话全都堵了回去。

    霍扬青嚼了嚼：太香了~

    他嘴巴一张，特别理所当然，还带了点撒娇的意味：「啊，还要。」

    霍扬青被投餵的正开心的时候，接到孟波发过来的视频通话，他想也没想的就接了。

    视频那头，人声嘈杂，作为真心话大冒险重度爱好者的孟波又一次输了。惩罚任务是给指定的人打视频电话，看对方会不会接。

    虽然他们的圈子里从来不缺八卦人物，但是俨然霍扬青的八卦关注度是最高的。

    孟波看见视频里的天花板，不像是霍扬青家：「你现在在哪儿呢？」

    霍扬青一张嘴就能得到陆决投喂，正吃得爽，忙里抽嘴：「有事说事。」

    原本垫着的手机突然滑落，霍扬青用干净的那只手去把手机重新扶起靠住，摄像头刚好对准他和陆决。

    紧接着，在酒吧众人的围观下，大家眼睁睁看着霍扬青手上撸着猫，陆决在旁边给他剥虾。霍扬青一张嘴，陆决就投餵一个剥好的虾肉。

    于是，当晚，二代圈子里，又又又炸了。

    【1l：报报报！急报！两人已经深夜同居了！】

    【2l：？谁和谁啊这是？】

    【3l:2l这是晚上没去暗夜酒吧吧，今晚m给h打视频电话，撞破了h和l同居的事实。都大半夜了，l还给h剥虾。】

    【4l：呜呜呜呜呜我失恋了，可是他好爱他，那么冷酷无情的男人居然还给人剥虾，我磕死！】

    【5l：话说回来，从表白到真心话大冒到见家长到同居，他们是圈子里发展最快的一对了吧。】

    ·

    为了证明自己不白吃白喝，霍扬青主动收拾了碗筷要去洗碗。

    陆决知道，他这人十指不沾阳春水，要他洗碗，八成得是一场灾难。

    他眼见着霍扬青收拾了碗筷，跟着进厨房的时候，刚要制止，就看见霍扬青动作麻利地开水，洗碗，动作一气呵成。一点儿也不像从来没做过家务的。

    霍扬青洗干净了碗筷，用旁边的干抹布擦干净才放进柜子里。他一直感觉背后有人看他，一扭头，正好撞见陆决打量他的视线。

    他咧了咧嘴，笑得贼欠：「哟，这不巧了嘛这是？我刚在想你，你也在看我。」

    那股很多年都没有过的躁意和紧张感重新在心脏的某个角落腾起，让陆决感受到了一阵没来由的烦躁。这股烦躁让他很难维持面上镇定到几近冷酷的面具，但是还是凭藉着多年锻鍊与忍耐出来的惊人意志忍住了。

    他问：「为什么？」

    霍扬青一下子就接上了他的脑迴路，他抽了张纸巾擦干净手上的水。

    厨房顶部的灯光是暖色调，盈盈灯光像是一把揉碎的星子落在霍扬青的眼睛里。他扭过头来，看向陆决的眼睛里带着星光色的笑意，回答的没心没肺的：「你没看八卦杂志和论坛上说的吗？还能是因为什么？当然是喜欢你了。」

    陆决勐地捏紧了手指。

    ·

    凌晨六点，天光不见一丝踪迹。

    有晨风在吹，白色的欧式窗帘哗哗作响。

    墙面上的时钟滴滴答答地走着，欧式矮桌上的菸灰缸几乎盛满了菸灰。

    卢嘉言推门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光景，他知道陆决没有菸瘾，但是心事特别重的时候会来上几根。

    他低头看见满缸的菸灰，眉心皱了皱：「我看到消息，早上下飞机顺道来里这里看看。」

    说吧，目光开始四处逡巡。

    陆决指缝里还夹着一根点燃的烟，要抽不抽的，那一点火星子在冷风里忽明忽灭。他微微侧过脸，轮廓在将明未明的天光里像是一道完美无缺的剪影，他出声打断道：「不用找了，他回去了。」

    卢嘉言的神色瞬间变得不高兴起来，他捏着拳：「陆决，那可是霍扬青，他会再伤害你一次的。」

    天际慢慢起了光亮，把原本漆黑的天空杂糅成了混沌的颜色，陆决站在天光前的黑暗里，垂眸盯着指间的那点忽闪的火光，不知道在想什么。

    漫长的沉默里，就连夜晚肆意的风也止歇下来。

 第33页

    陆决将指间的火星摁灭在栏杆上，自嘲一笑：「我知道，但我忍不住。」

    第19章

    霍扬青是被霍肆勉儿夺命n连call call醒的。

    「朋友圈的视频是怎么回事？！你什么时候和陆决搞到一起去的！我是不是警告过你，不准再和姓陆的来往！」

    霍扬青昨晚吃夜宵的时候还喝了点啤酒，这会儿脑壳还痛着呢，连自己是怎么回家都不记得了。一醒来就被噼头盖脸骂了一通。

    「现在圈子里全是看笑话的！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吃回头草我们有多丢人！」

    「霍扬青！你给我在家等着！我马上飞回来！」

    在霍肆勉一声又一声的咆哮里，吼一声霍扬青打一个哆嗦，但是他实在太困，在霍肆勉挂了电话后，又一个跟头倒回了被窝。

    同时。

    s国机场内。

    秘书看眼色给霍肆勉递了瓶水，让他消消气：「霍总，航班已经订好了，半个小时后就起飞，预计六小时后就能到首都机场。」

    霍肆勉「嗯」了一声，手机还在不停振动。要知道，上一秒他还和合作伙伴在s国现场实地考察项目，没想到手机突然一直震动，他点开通讯软体，发现突然有几十条个红点。

    他一条条看完了消息，还点开了那个现在在各个群里、朋友圈里广为流传的视频。

    看到视频里，自家那个不省心的弟弟正被对家公司的一把手没心没肺地投喂，一个剥虾一个张嘴，这琴瑟和鸣的一幕差点没把霍肆勉眼珠子都瞪出来！

    考察也不考了，生意搁后再谈，反正这个项目对方看上去还要吊着他，当务之急，是先回去收拾霍扬青一顿再说！

    一瓶水很快就喝的见了底，跟在霍肆勉身边很多年的秘书见老闆这次的确气得够呛，在心底为二少祈祷了一遍。

    又十分贴心地递上了第二瓶水，想到霍扬青虽然性格古怪，但是从来没为难过他们这群社畜，甚至，对他们还挺好的。于是壮着胆子，为霍扬青说两句：「霍总，有没有这么一种可能，这是二少的计策？」

    第二瓶水也要见底的霍肆勉动作一顿：？

    在霍肆勉打量的眼神中，李秘书硬着头皮说：「可能二少有自己的打算。」

    霍肆勉嗤笑一声：「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能有那脑子。」

    ·

    六小时后。

    霍肆勉火急火燎地赶回霍家的时候，手机里的消息还振动个不停，面对朋友的调侃、对手的嘲讽，无数个想从他嘴巴里挖消息的，霍肆勉已经不动如山。手机都不去看了，眼不见为净！

    车子缓缓驶入霍家庄园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了。

    管家看见中途回来的霍肆勉吓了一跳，去替他脱了外套挂起来，关切道：「大少不是在s国吗？怎么突然回来了？」

    说到这件事，霍肆勉就有些咬牙切齿，他不怒反笑：「那还不是因为我有个好弟弟。」

    管家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他下意识维护霍扬青：「二少最近乖着咧，就是昨晚和朋友出去喝了点酒，一天都没下楼吃饭，这会儿还在床上睡着呢。」

    霍扬青这人作息和他的性格一样诡谲不定，霍肆勉在家的时候还好，霍肆勉不在整就一个昼夜颠倒、昏天黑地。偏偏王管家从小看着他长大，宠他宠的要命，平常连句重话都捨不得说，更不会去打扰他睡觉了。

    霍肆勉一听管家这话脸色霎那间就黑了。

    喝酒？他能不清楚霍扬青的酒量？再怎么睡，也不至于能睡这么久吧？该不是昨晚做了点比喝酒更消耗体力的事情——

    想到这里，霍肆勉脸一阵青一阵白。

    他片刻都等不住了，大刀阔斧走上楼，脚底快能生风。

    「啪」一下煞白的灯光亮了，刺得还在睡梦里的霍扬青都感觉到了，他有些不爽的拧着眉。说出来的话却是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谁啊，我还睡觉呢。王伯，把灯关了，我不吃饭。」

    霍肆勉不在，家里除了王伯能说他几句，其他人都没这个胆子，霍扬青留到当然以为是王伯来喊他吃饭的。

    霍肆勉冷笑一声，就这一下，霍扬青瞬间觉得嵴背发凉，他几乎瞬间就被震醒了。

    霍扬青勐地坐起身，看到眼前的霍肆勉的时候，觉得自己还在梦里。

    他大哥不是去s国谈生意去了吗？

    他不信邪地揉了揉眼睛。

    闭眼，睁眼，还是霍肆勉。

    真是他亲大哥没错。

    这场景放在从前，霍肆勉还会觉得他呆萌的有些可爱，而眼下，他都要炸了！

    被霍扬青气炸的！

    于是，接下来。

    霍扬青瞬间有种这场景似曾相识的感觉。

    「我才离开多久，你就给了我这么大一个惊喜！」

    「你知不知道！现在全是来看笑话的，变着法儿我打听你和陆决的事情的！当时退婚的是你！现在吃回头草的还是你！我们霍家的脸算是丢尽了！」

    想到昨天他和s国的一个经理一起吃饭的时候，对方提到陆决，霍肆勉毫不留情一顿贬低。而眼下，全世界都知道，陆决要做他的弟婿了！

    看着霍扬青一副被骂懵的样子，霍肆勉也开始有些于心不忍。可他是真恨铁不成钢啊！

    霍肆勉深唿吸一口，调整了一下情绪，在床边左坐下，语重心长地搭着霍扬青的肩膀：「我知道，你是个颜狗。我也承认，那姓陆的也的确有几分姿色。但就算陆决是个神仙你也不能这样低声下气啊？世界上什么好男人没有？！」

 第34页

    其实霍肆勉也是良苦用心，先不提是霍扬青先退的婚，以陆决那睚眦必报的性格和手段，怎么想，这事情都不可能这么简单。而且，他们这种圈子根本藏不住事情，陆决前段时间还在和地产大亨的独女简宁在接触，听说就差见家长了！他这次去s国的一个集团董事，也有意把自己的女儿介绍给陆决。

    霍肆勉这人最大的优点并不是脑子机敏，手段凌厉，而是客观，很会审时度势。虽然不想承认，但是他这个弟弟的确就是个典型的二世祖，和如今叱咤风云的陆家掌门人比，那是毫无可比性的。就算这里面没什么阴谋诡计，那陆决就是瞎了眼看上了霍扬青一张脸，但是人心易变，谁能保证陆决能一直对霍扬青保持新鲜感。

    他其实说不上多了解霍扬青，但是他知道，无论是谁，都很难忍受陆决那种不近人情的性格。说到底，他还是怕霍扬青会伤心。

    霍肆勉看着眼前让人不省心的弟弟，心里一会儿忧愁的要命，一会儿又要被自己感人至深为霍扬青考虑的兄弟情打动了。

    兜里的手机还在疯狂振动，霍肆勉没理。

    只是这次手机不再是单纯的振动，而是响起了手机铃声。

    霍肆勉脑补的感人至深的兄弟情还没有结束，就被手机铃声烦的要命。

    霍扬青一脸懵逼的醒来，一脸懵逼地被霍肆勉现场一顿输出，看他大哥一副表情难以形容千变万化的表情，吓得他动都不敢动。霍肆勉兜里的手机响个没完，霍扬青试探着提醒：「那啥——哥，你手机响了。」

    霍肆勉抿了抿唇，没在霍扬青脸上看出来类似悔改的神色，一脸暴躁地接了电话。

    低头看是好友陈巍打来的，他原本想骂对方一顿，一点都没眼力劲！这个时间点打什么电话！

    可是对方开口比他更快，在听见对方说的话的时候，霍肆勉马上打开手机，看见微.信99＋的消息，随便点开一条一看。瞳孔地震。

    原本眼底的不耐和暴躁瞬间一扫而空，替代而来的是难以置信，以及一丝无法言说的、隐隐的激动。

    霍扬青看着霍肆勉在一旁变脸，觉得真是百年难得一遇。

    他怕霍肆勉怕了这么多年，就是因为长兄如父，霍肆勉也很符合人们印象中刻板、严肃、端庄可靠的大哥形象。这还是除了上次在医院里，他第一次看见霍肆勉的脸上出现这么多种表情。

    他捡起床头洗过的苹果咬了一口，虽然不知道霍肆勉看到是在干嘛，但是他这人一贯兵来将挡水，水来土掩，顺其自然的很。

    拿起手机开始刷消息，发现很多人给他发消息，甚至沉寂已久的【斧斩苍穹ゥ 】群里消息99＋，还进来了很多新成员。一水的人艾特他，问他情况是否属实。

    稀罕的是，一贯话最多的孟波罕见的没消息。

    霍扬青：？

    带着疑问，他一条一条看内容。

    看到被转发无数遍的陆决给他剥虾吃的视频，还说他们马上就要结婚的谣言后——手里的苹果应声落地。

    狂发消息激动不止的霍肆勉闻声回头，目光炙热，差点没把霍扬青烫个洞出来。

    霍肆勉几步上前，用比刚才大力无数倍的手掌摁住了霍扬青的肩头。

    真真切切地让霍扬青在此时此刻，从他的眼睛里读出了复杂的灼热。

    霍肆勉嘴巴张了又闭，好几次。

    此时此刻，看着霍扬青的脸，他心底的情绪实在太复杂了。

    就在刚刚，给他发消息的亲朋好友不仅仅是来看好戏的，还要很多祝福声。不过短短几个小时，因为陆决和霍扬青谈恋爱的消息在八卦的传播下，两家要强强联手的谣言也跟着不胫而走，霍氏和陆氏的股票都涨了！而且是勐涨！

    恭贺的消息和求合作的邀约都要挤爆了！

    也就是电光火石之间，对上霍扬青还尚未被社会毒打过清澈到愚蠢的眼神，霍肆勉突然间就悟了。

    他的心口瞬间被难以言喻的酸涩感填满，简直把他感动的一塌煳涂，抓着霍扬青的手掌不禁更用力几分：「哥懂了，是哥误会你了。为了让我们霍氏做大做强，早日完成两代人的奋斗目标，快点收购陆家，你辛苦了！」

    说完，霍肆勉鼻尖一酸，仰头，把一把辛酸泪逼回去！

    他一开始怎么没想到！霍扬青这么做能是为了什么！他真是不配做一个好大哥！竟然这样质疑自家弟弟，以为对方真的禁不住美色的诱惑投敌了！

    他！实在是太惭愧了！

    看着霍肆勉阴晴不定，似哭不哭似笑不笑五味杂陈的脸，霍扬青：？

    恰好这会儿系统没掉线，热心为他解答了一下短短几分钟，霍肆勉的心理活动。

    霍扬青：......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他大哥的脑迴路也这么清奇。

    系统犀利点评。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霍扬青：......

    滚。

    第20章

    虽然自家大哥天赋异禀的脑迴路让霍扬青有点无力吐槽，但是这也给了他一个很好的思路。

    第二天，霍扬青特意叫了个造型师上门。他穿了一身霸总小说里常描写的柔弱小白花的衣着整装待发，简单白t配牛仔裤，浑身上下写满了清贫和纯情。最重要的是，还剪了个细碎的刘海，眼尾带了一抹红晕的眼妆，眼尾一耷，一看就很无辜。

 第35页

    造型师为他打理完最后一根髮丝，看着镜子里的霍扬青，不免感嘆这造物主真的太不公平，有人有这么好的家世，还能有这么好的皮囊。

    霍扬青照了照镜子，表示很满意。

    这时候，他收到王川发来的消息。

    【一切安排就绪。】

    霍扬青站起身，五根手指根根併拢，一脸势在必得：「看我这次还不把他拿下！」

    ·

    陆氏集团总裁室。

    沉默，是死一样的沉默。

    空气里仿佛凝滞了，张秘书大气也不敢出，站在陆决身旁，看着他翻阅着桌面上的杂志报纸。

    【秘闻！深夜吃虾又吃下，疑似两男破镜重圆！】

    【实锤！霍家二少与某大佬深夜激战火辣辣！】

    【独家！霍扬青深夜坐某大佬大腿，交颈缠绵始末！】

    张秘书看着这些大到夸张，几乎沾了四分之一版面的标题简直要窒息了。

    要知道，这些新闻八卦的主人翁之一，还是他的顶头上司。

    看陆决一声不吭地翻着这些报纸杂志，张秘书感觉自己就好像被凌迟，他深唿吸一口气，保持镇定道：「陆总，昨天晚上消息出来的时候，我已经和当地的媒体打过招唿，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a城周刊和好几家杂志报纸还是刊登了这些消息。」

    现在说这些，其实已经没什么用了。无论如何，也是他做助理的失职，竟然会让这种新闻散布出去。

    正经一些的新闻周刊和财经日报还好，最多也是说陆霍两家破冰，要重新联姻。可是一些八卦报纸杂志，就是毫无下限地造谣！什么深夜吃虾又吃下，坐大腿，写的绘声绘色的，好像他们都在现场似的。

    张秘书说：「公关部已经打了招唿，也联繫了瞿律师他们向这些造谣的媒体追责。」

    要知道，陆决是最反感这种造谣的事情，之前有个女星想拉着陆决炒作，惹得陆决勃然大怒。害得张秘书扣了三个月的奖金，以至于他这会儿简直战战兢兢，生怕自家boss一个不高兴，他这一年的奖金都没了。

    张秘书继续说着他已经执行的补救措施。

    出乎意料的，陆决出声打断道：「《今日八卦》是谁名下的？」

    被打断的张秘书马上回答道：「是城东王家，前年王老爷子好像已经交给他第五个私生子王川管理了。」

    「《a城轶闻》呢？」

    「也是王川。」

    「《每日财经》。」

    「好像是肖家的产业。」

    「嗯，我知道了。」

    张秘书（暴走版）：？你知道了，你知道什么了！！！

    末了，陆决吩咐道：「查一下，这些杂志报纸是谁授意的。」

    张秘书瞬间明白过来，他在第一时间就已经只会了媒体，以陆氏的势力，照理来说这些媒体不可能有胆子轻易得罪。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背后有人故意的。

    陆决又吩咐了几样工作，张秘书抱着几分文件走出门。

    他刚出门不久，就接到了前台的电话，说是霍扬青来了。

    身为陆决最有眼力劲的下属，张秘书顾不得其他，马上放下手里的工作去向陆决汇报。

    「陆总！霍二少来了！」

    已经进入工作状态的陆决闻言停下动作，他摘下鼻樑上的眼镜，又掸了掸毫无褶皱的西装。

    张秘书见陆决没啥反应，心脏狂跳了几下，他的冷汗都要流下来了，但还是决定大胆赌一把，扭头对电话说：「放人上来。」

    见陆决没有任何不悦的反应，张秘书这才松了一口气——他赌对了。

    张秘书刚要退出去，突然，一直开口的顶头上司突然站起身，整理了一下领带，出声道：「我看上去怎么样？」

    看着眼前西装革履，一身职场精英打扮，一张脸帅的天怒人怨，上帝来了都挑不出错的陆决。张秘书短暂的宕机了一下，但也只是一下，秉承着良好的职业素养。

    张秘书肯定道：「很帅！十分完美！霍少肯定喜欢。」

    听到最后一句，陆决几不可闻地挑了挑眉，他的唇角带了几分笑意，脸色也不似平日里工作时候那样的紧绷和难以琢磨。

    陆决重新坐下，像是想到什么，又重新拿起桌上的金丝边的眼镜戴上：「你觉得戴上好看？还是不戴好看？」

    张秘书：......

    boss，能不能给我一点时间缓冲，太崩人设了啊喂！

    短短一小时，就好像做了好几次过山车的张秘书退出总裁室的时候，霍扬青刚好直奔陆决的办公室，走的那叫一个足底生风，正好与张秘书擦身而过。

    总裁室的门合上的一刻，张秘书听见一声三分幽怨、四份娇嗔的：「完了！完了！都完了！我的清白没了！」

    门关上的声音震得张秘书颤了一下。

    他满目震惊的摇摇脑袋，把无意间听到的上司的私事甩出脑袋。

    ·

    同时，总裁办公室内。

    霍扬青不走寻常路，一屁股坐在了陆决的办公桌上。

    「完了！完了！都完了！我的清白没了！」

    霍扬青今天穿的太过清新，他的身材仍旧保持着少年人的瘦削感，浑身上下充斥着青涩的男高气息。他剪了新的髮型，头髮染成纯黑的颜色，额前刘海细碎，堪堪遮过他的眉毛。看向陆决的时候，眼尾带了一抹若有似无的红晕，眼神湿漉漉的，像是刚刚哭过，显得特别彷徨委屈。

 第36页

    霍扬青的身子向前倾，距离办公桌后的陆决特别的近。

    在他靠过来的瞬间，陆决的喉咙紧了紧，他不动声色地撇过眼，昂贵的皮鞋尖一顶，宽大的转椅丝滑地向后退去，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霍扬青暗暗咬牙，他都用美人计了，这个狗男人居然这样都不上钩！可恶！

    他的余光瞥见压在一堆文件下的，那几分八卦杂志报纸，瞬间眼睛一亮。

    霍扬青抽出《今日八卦》，假装道：「哎呀这是什么？你堂堂一个总裁，还会在上班时间看这种东西？」

    他抽出杂志的时候，勐地被标题【豪门秘闻！深夜吃虾又吃下，疑似两男破镜重圆！】深深震撼了一下。虽然这篇稿子是他连夜自己写的，委託王川第二天登出去，但是他真没想到，标题居然这么的——毫无下限。什么叫「吃下？！」

    他没忍住瞥了陆决下面一眼，男人站有站相坐有坐相，坐着的时候从来不会像他一样翘个二郎腿，昂贵的西装裤微微隆起。再结合自己之前在洗手间撞到的——嗯，的确可观。霍扬青不禁开始想入非非。

    不得不承认，这个标题的确很劲爆，很容易吸引不明的吃瓜群众，前提是，这个「吃下」的主人公不是他自己。

    霍扬青看了眼文章内容，越看越觉得，自己真是有点文学天赋在上面的。写的真是太好了！居然能把一个平平无奇的吃虾的画面，编造的这么火辣辣！哈哈！细节拉丝到他都要心动了！——前提这不是他自己编的。

    「你指的文学天赋，是这句——『陆氏总裁深夜携一翘屁嫩男回家』，还是『四目相对，两人的眼神里迸溅出了火花，舌头也情不自禁甩到了一起』？」

    ......

    霍扬青抬头，发现陆决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凑了过来，原来是他看的太入神，不小心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说时迟那时快，还不等他伸出魔爪，陆决就像是提前预判了他的行动，向后又丝滑地熘走了。

    男人靠在宽大的真皮椅背上，双手搭在扶手，手指交叉在身前，下巴微抬，一副一切尽在掌握的上位者姿态。他的皮肤很白，金丝框眼镜与冰冷的镜片显得他又儒雅又冷感，有那么一瞬间，霍扬青觉得陆决整个人的气势极其抖s。

    薄唇开合，陆决眉目轻抬：「所以，你想怎样？」

    第21章

    妈耶！

    霍扬青脑子一阵嗡鸣。

    这是什么梦中场景。

    有那么一瞬，他真的有被陆决帅到。

    如果能扯一扯领带就更带感了！

    还不容霍扬青发表意见，下一秒，他听见外面张秘书故意放高声音喊道：「霍肆勉霍总！您怎么来了！......陆总在里面，容我通报一声，您不能这样进去！」

    霍扬青脑袋像是被重重砸了一下——他大哥怎么来了！

    想到昨晚霍肆勉对他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要是让他知道自己今天一大早就来找陆决，他还不被霍肆勉剥层皮下来。

    霍扬青肉眼可见的慌张起来，东张西望，实在没什么地方好躲，随着外头那阵气沖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霍扬青已经来不及思考了，他直接跳下办公桌，躲在了陆决办公桌下面。而陆决也十分默契，一个蹬脚把椅子推上来，瞬间把人藏住。

    陆决的办公桌下面有挡板，只露出半掌宽的空档，不蹲下来仔细看，是看不到里面有两双脚的。

    躲到桌子底下的霍扬青没想到陆决居然会这么配合他，以他对这人的印象，他刚刚那么噁心他，陆决不把他卖了都算客气了，居然还给他打掩护。

    下一秒，门被人从外面踹开，「咚」一声，吓了霍扬青一跳。

    紧接着，一张报纸被霍肆勉气沖沖地拍在桌面上。

    陆决的双手搭在桌面上，虽然他坐着，对方站着，从身位上不占优势。但是陆决神色淡淡，自成一派镇静自若，气势丝毫不输。

    霍肆勉见他一副老神在在的面瘫样心里更气了，他一屁股坐在陆决对面的椅子上，恢復到了平日里泰然自若的样子，点点桌面上的那份八卦报纸。

    只见这份名为《全球经济观察报》的报纸上，用极其夸张的硕大字体彩印着【震惊！陆氏集团掌门携霍家二少爷归家，深夜密会疑似再续前缘...两家强强联手传闻或为真！】

    「解释一下！《全球经济观察报》这份报纸的受众和体量你也是知道的，现在不说全国，全a城都知道你们的事了！我弟弟的清白怎么办！」

    陆决的左眼皮几不可察地跳了一下，他打量了眼前「气得」要命的霍肆勉一眼，心里思忖着要怎么开口。

    霍扬青在听到霍肆勉那句「我弟弟的清白怎么办！」的时候，心里简直感动的一塌煳涂。他还以为霍肆勉是来棒打鸳鸯的，没想到对方平日里和他同仇敌忾，一直说陆决的不好。没想到到了关键时刻，居然能放下面子，偷偷来和他们家的劲敌谈他的事情。

    办公桌底下的空间有限，更何况躲了霍扬青这么个身高180的青年，他的手脚被迫缩成一团。因为陆决的双腿挤进来，更是压缩了他的空间。

    霍扬青伸手去推了推陆决的腿，想让他给他让些位置。可是和之前陆决躲他像是躲病毒一样不同，这一次，陆决居然岿然不动，无动于衷。任凭霍扬青怎么推，对方都不怎么挪步。

 第37页

    霍扬青简直气得牙痒痒：「长这么长的腿干嘛！跟个竹竿似的。」

    还没有给霍肆勉回话的陆决，注意到了桌底下霍扬青的动静，偏偏这时候，他居然还敢低头像逗猫似的和霍扬青较劲。

    霍扬青越是推他，他越是不动。明明都对上眼了，他就是故意的！

    霍扬青哪里受过这样的气，他一口咬定，陆决既然这么配合他，肯定也不想让霍肆勉知道自己在这里。

    想到这里，霍扬青心里还有点不爽，自己都这么主动了，陆决居然还觉得他上不了台面！

    霍扬青推陆决的小腿推不动，就开始掐他的小腿、大腿，对方依然无动于衷，他就开始给他的腿肉挠痒痒。

    作为霍家最受宠的少爷，霍扬青的手指却并没有想像中那样细腻柔软，相反，他的掌心和指尖覆盖了一层薄薄的老茧。陆决只穿了一条质感上乘的西装裤，霍扬青指腹的温度摩挲着他的小腿，明明知道对方不过是在恶作剧，没有任何他想要的意味。但是他还是难以控制地，后背都绷了起来。

    霍扬青在桌底下偷笑，不得不说，这姓陆的真的绝，脸绝，身材更绝。看他平日穿西装裤，显得腿型笔直修长，但是没想到，上手摸才发现陆绝不是那种现在流行的竹竿身材。他的腿上有肌肉，而且肌肉线条非常流畅。没有肉眼看到，也能想像到那该是多么漂亮多么具有观赏性的大长腿。和他在法国时在艺术宫里看到的古希腊人体雕像无异，甚至可能还要更赏心悦目一点。

    霍扬青正要向他大腿进发的时候，却见陆决动了一下，下一秒，霍扬青看到从来「坐有坐姿」的陆决，竟然叠起了腿。

    同时，正在檯面上和陆决对峙的霍肆勉第一次做这种「碰瓷」的事情，难免有些心虚。

    他表面看上去镇定自若，与平日里在数千员工面前、在签上亿合同时无异，但是看到陆决一副心不在焉，还时不时低头向下看的模样，还是忍不住紧张猜想。

    《全球经济观察报》是霍氏集团旗下一家传媒公司发行的，这篇报导也是他连夜找人操刀，他亲自审阅的。陆决不会看出什么了吧。

    幸亏陆决这时候开口了：「你想我怎么办？」

    霍肆勉清了清喉咙，说出了酝酿已久的话：「你要觉得舍弟还不错，不如，我们两家再联个姻。」

    听到这里，霍扬青差点绷不住了！

    刚刚对自家大哥为自己放下姿态的感动也荡然无存，急得他直想冲出去骂猪队友！要知道，他的初心就是刷满好感度跑路。要是霍肆勉当真，陆决也当真，难道事后他还要再退一次婚？！那陆决不用提，霍肆勉也会杀了他！可是如果不退婚，难道还要他和木头人过一辈子！

    太恐怖了，太恐怖了！

    霍扬青越想越不妙，气的又拧了一把陆决的大腿。

    这时候掉线已久的系统上线。

    【被攻略人：陆决度宿主关系：青梅竹马死对头、曾经被宿主抛弃解除婚约的陆氏掌门人目前被攻略对象好感度：-78】

    比起上次一下子掉了5个好感度！

    陆决被拧的痛了，低头和霍扬青对上眼，吓得霍扬青赶忙给他捏了捏腿，笑得一脸谄媚。

    下一秒。

    【被攻略人：陆决度宿主关系：青梅竹马死对头、曾经被宿主抛弃解除婚约的陆氏掌门人目前被攻略对象好感度：-79】

    吓得霍扬青马上松手。

    【目前被攻略对象好感度：-78】

    霍扬青在心里吐槽：好感度一会儿升一会儿降，受，这人是不是抖m？

    檯面上，霍肆勉又和陆决说了什么。

    霍扬青却没心思听了，陆决因为架着腿，露出一截脚腕，雪白的脚腕可真好看啊。因为这个姿势会更加挤占空间，让桌底下原本就狭窄的位置更小了。

    霍扬青都快一屁股坐在地上了，脸颊还贴着陆决的小腿。他只要轻轻向前一寸，就能完全贴上对方的裤腿。

    这几日的寒流突然来临。明明已经入秋，街面上都已经有很多人开始穿长袖长裤了，霍扬青只是穿了一件短袖t恤，但是挤在桌底下的时候，他莫名有些燥热。

    太近了、离得太近了。他甚至能够嗅到，陆决身上的一股淡淡的苍兰香气。陆决的小腿也好像有生命似的，里面有脉搏在跳动。

    烦躁间，他的心跳也好像在升高的气温，与陆决时不时投下的视线里加速。

    陆决：「我会再考虑。」

    四目相对，霍扬青听见陆决这么回答。

    关门声传来，以防霍肆勉杀个回马枪，霍扬青还在下面等了一分钟才爬出来。

    不知怎的，霍扬青的脸蛋有些红扑扑的，这下倒和他刻意加工过的眼尾红晕相得益彰了。

    他问陆决：「你和我哥说的那些，你真打算和我重新联姻啊？」

    霍扬青问出口的一霎，陆决眼底瞬间黯淡下去，他的手指在霍扬青看不到的地方攥紧，佯装不经意地反问：「你不愿意？」

    莫名的，霍扬青腾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他硬着头皮笑了笑：「那可真是求之不得呢。」

    陆决将他的每个微表情收入眼底，他停顿了两秒，那两秒间，没人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再抬眸，陆决倏然笑了一下：「我不愿意。」

    霍扬青一听陆决不愿意，原本像颗焉了吧唧的小白菜似的瞬间復活了。

 第38页

    他极其做作地拍了陆决的肩膀一下：「你知道你这种行为叫什么吗？」

    陆决很配合他：「什么？」

    霍扬青噁心巴拉地嗔怪道「撩了不娶，渣男。」

    第22章

    从上次他们兄弟二人阴谋诡计齐上阵要陆决「负责」开始，霍扬青莫名感觉到陆决对他的态度似乎发生了些许变化。

    他每天舔着张脸去陆氏保安不拦了，就连张秘书也对他笑呵呵的，甚至于，在工作时间，陆决也没嫌他烦。

    霍扬青最擅长得寸进尺没，干脆搬了台电脑住在了陆决办公室里，陆决办公，他就在一旁打游戏，偶尔挂个直播间水时常。

    李元敲门进来的时候，看了在一旁正专注于玩黄金矿工的霍扬青几眼，还咳嗽了好几下提醒他：「陆总，这是最新的项目数据。」

    玩黄金矿工不需要听声，最多也就一点特效音。霍扬青也不是傻的，瞬间就懂了对方的意思。

    刚好这关过了，他摘下耳机打算出去。但是临走前他的皮又痒了，想噁心陆决一下。

    于是撑着下巴，装作没打算走的样子李副总的嗓子都要咳破了，他也没打算挪窝。

    最后还是李元按捺不住了：「霍少，我和陆总有事要谈，您先迴避一下？」

    霍扬青记得这个李副总，上次拽他们家王副总头髮拽的最狠的就是他。想他可怜的王叔叔，本来就中年秃顶，头上毛都没几根，还被人拽了几把，要多惨就多惨。

    出于给自家人报仇的心态，霍扬青懒得搭理他，把李元气的脸都绿了。

    霍扬青直直看向陆决：「我就不走，怎么？担心我偷你们商业机密啊？」

    陆决接过李元带过来的资料，低头去看的时候，唇角勾着笑：「别管他。」

    李元的确听说了陆决和霍家二少爷的事情，现在整个a城上层圈子都知道，陆霍两家很有可能要重新联姻的事情。可是他们两家企业已经竞争多年，一直对彼此的核心机密严防死守，更何况，说是有可能，这不是还没完全确定嘛！怎么现在就！......

    李元恨得牙痒痒，那一剎那，他看霍扬青简直像在看苏妲己。

    李元深唿吸一口气：「这是我们年度最重要的项目数据，恐怕不是很合适......」

    陆决接话道：「没关系，他听不懂。」

    霍扬青：？

    瞧不起人是吧！

    虽然心里被姓陆的气的够呛，但是霍扬青还是自觉走出了办公室。

    狗逼陆决，给爷等着，等你爱我爱的死去活来！看我不弄死你！

    等陆决和李副总谈话完毕的时候，他在办公桌前等了一会儿，可还是没等到霍扬青进来。

    他看了看手錶，霍扬青已经离开了快两个小时了，难不成真被自己气到，中途跑了？

    陆决推开椅子站起来，走到霍扬青搬来的桌子前，看见他的电脑还没关，心里稍微松了口气。

    等他走出办公室的时候，听见一阵有些诡异的笑声。

    七八个秘书没有坐在工位上，反而围坐在一起，抬头看着一个方向。那场面就像是搞传.销似的。

    而他们看着的，除了霍扬青还能是谁？

    霍扬青：「你们知道为什么绝世高手都死在藏经阁吗？」

    底下人头摇的和拨浪鼓似的：「不知道。」

    霍扬青买了会关子，随即：「哈哈，因为他们有秘籍（密集）恐惧症！怎么样，好笑吧。」

    底下缄默了两秒，还是张秘书带他鼓了下掌，其他人这才哈哈哈地跟着笑起来，场面要多敷衍有多敷衍。

    青年的身形瘦削，像是一根笔直的青竹，可是他又不似普通青竹那样冷傲，相反，他明艷的仿佛一轮太阳。他手舞足蹈地比划着名什么，脸上的笑容比二月的春晖还要动人。

    霍扬青永远都是这样，乐观、青春、朝气，他的身上好像永远都有用不完的精力，和取之不竭的能量。任何一个见识过他光芒的人，都很难以挪开眼睛。

    陆决走过去的时候，两个女秘书正交头接耳地走开，其中一个低声道：「虽然张秘有交代，但我实在坚持不住了，霍少的冷笑话也太冷了，我根本笑不出来。」

    「谁不是呢，你知道我多努力在笑了吗？我都把我这辈子遇见过的开心事想过一遍了。」

    底下的人一个接一个的藉口离开，但是丝毫不影响台上的霍扬青发挥。

    霍扬青：「有一天小张遇见小明在书店买书，于是问他，『你买的什么书？』小明说，『编程。』小张问，『c++还是java？』」

    「你们猜小明怎么回答的？哈哈，他回答说『沈从文』！给哈哈哈哈哈哈。」

    霍扬青兀自笑得开心，没注意到底下仅剩下的观众已经面如土色了。

    张秘书也快绝望了，他早就听说霍家二少混不吝的恶名，也提前交代了秘书处，也想了很多方式方法应对。但是偏偏没想到，霍扬青要用这种方式折磨他们！

    冷不丁的，身后传来一声真心实意的轻笑。

    张秘书震惊，居然真有人能笑出来，完全没有笑点好嘛！

    他正想看看这个奇葩是谁！结果一扭头，就对上了自家boss英俊到无可挑剔的脸。

    张秘书更震惊了，因为他真的看到了——陆！决！在！笑！

    另一边，霍扬青见现场氛围不高，想调动一下情绪。于是随机点了一个人唱歌。

 第39页

    秘书处的人并不社恐，相反都有点社牛在身上，而且还身兼百长，否则也进不了陆氏的秘书处。

    那个男生刚好学过一点美声，其他人也瞬间精神抖擞起来，听人唱歌总比听霍扬青讲冷笑话来的强。

    男生刚开了个嗓，就被霍扬青打断：「停！」

    男生：？

    霍扬青指着另外一位秘书：「请你来点评一下，他唱的怎么样！」

    被点到的女生：「挺、挺好的。」

    霍扬青比了个「nonono」的手势：「简直就是如听仙乐耳暂聋！」

    男生：？

    在场除陆决的所有人：？？？

    ......

    就在所有人都一脸懵逼且无语的时候，陆决又笑了出来。

    张秘书一脸见了鬼的表情。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陆决清咳两声整理一下表情，但他还是忍不住想笑：「不好笑吗？」

    张秘书后知后觉，好傢伙，敢情霍二少又给他们讲了个冷笑话。

    而且离奇的，只有他们家顶头上司能接上霍扬青的神奇脑迴路。

    后知后觉自己被秀了一脸的张秘书，怒摔：狗情侣！

    陆决和张秘书说话这会儿的功夫，那边传来一阵自然多了的笑声。霍扬青这时候发现陆决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了，走了过去。

    张秘书客气道：「霍少刚刚说了什么笑话？」

    霍扬青回答：「也没说什么，就说过了25的处男特别难搞。」

    张秘书感同身受：「确实是，比如我们陆总。」

    陆决一个眼刀甩过来，张秘书这才后知后觉，赶忙闭上嘴。

    陆决本以为以霍扬青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性格，八成要嘲笑他一顿。可是意外的，对方并没有笑得前仰后合，只是眼睛弯弯，像一轮月牙。

    霍扬青真的有一双很好看的眼睛。

    霍扬青揶揄：「看不出来啊陆总，老处男？」

    陆决：......

    霍扬青抱着胳膊：「不过也真是巧了，小爷我也是。」他还傻呵呵地笑了两声，在瞅见张秘书一脸不信的表情，「怎么，不信？」

    张秘书是真不信啊，毕竟霍扬青一年前和男人跑了的事可谓是闹得沸沸扬扬：「您和徐少爷......」

    霍扬青一听他提起徐扬，像是听到什么脏东西似的，一脸嫌弃：「提他干嘛，晦气！」

    他挑了挑头髮，下巴微扬，口吻相当自恋：「再说了，小爷我岂是普通凡人能玷污的？」

    他对张秘书发言的时候，无意间瞥到陆决的表情：「你那什么眼神？」

    陆决惊觉自己剎那间的表情管理失控，瞬间恢復后：「我还有事，出去一下。」

    霍扬青一头雾水，搞不懂陆决怎么阴一阵晴一阵的。

    妈的，男人真难搞，他还是回去继续玩他的黄金矿工好了。

    另一边，陆决径直走到楼梯间，把门合上。

    因为有电梯，楼梯间平日里根本没有人来。

    楼道里的灯是声控灯，在陆决进来的一刻，耀眼的白炽灯光亮起，驱散了每一处黑暗。

    原本面无表情立在原地的陆决，唇角突然微微抽动起来，紧接着，他越笑唇角弧度越大。

    霍扬青没有和人睡过，也就是说他和徐扬根本没什么实质性的关系。

    陆决攥紧了拳头，喜悦之情再也按捺不住，那一瞬，他仿佛纯情男高附体，极其崩人设的做了个「yes」的动作。

    ·

    陆决重新回到办公室的时候，霍扬青明显感觉这人出去一趟，怎么周遭气场都变了。他也说不清具体哪里变了，虽然还是一张看不出什么表情的面瘫脸，但就是让他觉得，这人好像——有点开心？

    霍扬青走到他跟前，半个身子都趴到陆决办公桌上。要是换了平常，他早就被扒拉下来了。

    可是这次陆决压根没管他，只是把被他压住的文件轻轻抽了出来，放到了另一边。

    霍扬青瞬间警觉：不对劲，这个人不对劲。

    陆决手机屏幕亮起，霍扬青扫到，开口说：「那啥，刚刚你出去的时候手机响了。那什么言的问你今晚几点去同学聚会。」

    陆决「嗯」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

    自己没有经过他的同意就碰了他的手机还接了他的私人电话，陆决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明明以前他注重隐私注重的要命。前几天他还听其他秘书说过，之前有个老秘书擅自碰了陆决的手机回復消息，马上就被炒了鱿鱼来着。

    霍扬青得寸进尺：「哎，反正我晚上没事儿，你带我一起去呗？」

    陆决：「嗯。」

    霍扬青：？？？

    还不等霍扬青细想陆决怎么这么爽快就答应了，孟波突然一个电话打进来。他走到一旁接起，听见孟波说：「打听到了！宋婧宁这次拿了坎城影后，下午要去电视台做专访。你要是想见她现在就过去，我提前和我叔叔打个招唿放你进去。」

    ·

    a城电视台。

    宋婧宁接受完主持人访谈，又被迫和人寒暄。她其实并不擅长处理人际关系，只是身处娱乐场，不得不去做一些她不愿意的事情。

    她一个没有背景的女生一路走来不知道受到了多少诋毁和恶意，正是因为如此没，她比谁都清楚，她在圈子里其实没有朋友。这些人最多只会锦上添花，她好不容易爬到今天的位置，却没有一个人是真心实意祝福她的。

 第40页

    好不容易寒暄完了，宋婧宁走到后台。

    小助理跑过来和她说，有人想见她。宋婧宁还以为，又是哪个盲目喜欢她的粉丝，或者想蹭她热度的人。

    宋婧宁抬头，一束鲜花猝不及防怼到了她跟前。

    霍扬青站在光晕里，还是和很多年前一样笑得那么欠：「恭喜你，终于得偿所愿前程似锦。」

    【被攻略人：宋婧宁 和宿主关系：陌路的昔日同窗目前被攻略对象好感度：68】

    ·

    一辆黑色的迈巴赫停在「白宫」前，已经停了有些时候。

    白宫的门童一眼就认出了a888888是陆决的车牌，但是车上一直没下来人，以至于他们都不知道到底要不要请人进来，只能尴尬地杵在门口。

    车内，气氛凝滞。

    陆决一遍又一遍打着霍扬青的电话，显示的都是无人接通。

    今天司机告假，充当司机的张秘书感觉他都要窒息了，心里一直祈祷霍扬青快点接电话。

    可是很显然，霍扬青的电话和他这个人一样，从来不按套路出牌，祈求上帝是没有用的。

    张秘书不用回头看都能感知到，陆决很生气，虽然自家boss生气起来脸上也没什么表情，但是跟了他这么多年，张秘书很会读陆决的微表情。甚至于陆决的唿吸节奏他都能听懂。

    「陆总。」张秘书努力维持镇定，「您要不要先进去？或许霍少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

    陆决冷笑一声：「呵，他能有什么事情。」

    早上说好要陪自己来同学聚会，下午人就开熘了，一个下午都没出现。

    而现在，眼见着聚会的时间久要到了，霍扬青却没影了。

    陆决闭了闭眼，调整了一下情绪：「进去吧。」

    他刚打算下车，车门从外面被拉开，陆决看见霍扬青那张再熟悉不过的、掉儿郎当笑着的脸：「停这儿干嘛呢？我说，你不会是在等我吧。」

    陆决捏紧了手指。

    ·

    「白宫」是a城有名的高级会所，会员制，熟人推荐才能办卡，一般人根本进不来。

    会所门口有两个人高马大的门童负责看守。

    陆决这张脸在整个a城都是通行证，甚至不需要展示身份，霍扬青跟在陆决身后进去的时候。其中一个门童不停地打量着他，心里一直犯嘀咕：这人怎么这么眼熟。

    霍扬青就要踏进门口的时候，那个门童沖他喊道：「黎青？」

    霍扬青的脚步几不可察地停滞了片刻，陆决闻言回了一下头，正好看见他脸色不自然地变了变。但是也就一秒，霍扬青马上恢復了常态，继续往前走。

    只是他的脚步肉眼可见地比刚刚更仓促了一些，见陆决没跟上来，他还催促道：「腿短啊，走这么慢？」

    陆决闻言收回视线，跟了上去。

    同时，大门口。另一位门童用胳膊撞了李强一下：「你疯了，那可是霍家少爷，你瞎喊什么呢？」

    等霍扬青和陆决到包厢的时候，人几乎都已经来齐了。

    虽然霍扬青和陆决是一起上的高中，但是初中的时候，陆决其实比他低一届，是他跳级才和霍扬青变成了同级生。而这次的同学聚会都是陆决的初中同学，虽然大部分都是一个圈子里的。可是毕竟隔了一届，霍扬青和这群小屁孩不是很熟。

    中途的时候，霍扬青起身出去上了个厕所。

    上洗手间的时候，感觉到身后有人进来了。一道视线一直落在他身上，甚至更加实质性的，落到了他的锁骨上。

    他不是第一次被男人骚扰，初高中的时候，还会有一些不知死活的男人想摸他。重生一回，霍扬青好歹是收了一些性格，他不耐地拧了拧眉，打算那人再看他就教教对方怎么做人。

    等霍扬青一扭头，没想到是刚刚门口的那个门童。

    他的身体瞬间僵住了，准备挥出去的拳头也像是被什么魔咒深深禁锢在了原地。

    李强盯着他的锁骨看了半天，直到在他白皙光洁的皮肤上，看到一条极其细微的疤痕。这疤痕年岁已经很久了，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李强惊奇道：「真的是你啊？我刚刚在门口看见你还不敢认了。你怎么变成霍家少爷了？」

    霍扬青只觉得一阵耳鸣，他好像什么都听不到了，也不知道要怎样反应。他好像听见自己说：「你认错人了。」

    眼前高大黝黑的男人露出一排牙齿，笑容在霍扬青眼里显得十分恶意：「你这条疤不是你大哥黎战拿石头砸的吗？他说想看看你的锁骨有多脆，当时你叫的可响亮了。」

    第23章

    「他们?之前说?你是故意被人掉包的我?还不信, 没想到是真的啊。」

    「对了，你知不知道你走之后，你爹喝醉酒摔下山把腿摔断了。黎战因为抢劫进少管所了。你说?说?你这么多年怎么都不回去看看啊, 怎么说?他们?也养了你七八年呢。」

    「黎家的亲生儿子你见过没？我?听我?爹说?他哭着?闹着?不回去，最后被一个城里女人领走了, 听说?那个女的是个大画家。跟着?那样的人，估计他现在也成画家了吧。我?记得你小时候, 也爱画画吧。」

    霍扬青沉默着?在水池洗完了手，又抽了张纸把手指根根擦干。洗手间的镜子处安装了别致的灯, 灯光映照出霍扬青的脸。

 第41页

    和平日里总是嬉皮笑脸轻挑犯贱的表情不同，镜子里的青年神情是前所未有的冷酷。冷酷到仿佛平日里才是他的面具人格，只有这一刻才是真实。

    擦完最后一根手指, 他打断道：「说?完了吗？」

    李强愣住了, 他从小就和一群孩子在村里横行霸道，初中因为打架从学校退学。因为心?气高出社会的时候得罪了不少人，被人收拾了几顿，变得老?老?实实畏畏缩缩。

    前段时间他认识了个大哥，点头哈腰才走后门捞到现在这么个工作。说?白了就是有钱人的一条看门狗。他每天低头做马从人手里讨好处, 尊严早就烂了一地。原本他在这里看到老?熟人，得知对方现在是高不可?攀的霍家二?少, 他抱着?那点恶意满满的心?理来相认。

    他还记得小的时候他们?是怎么揍的黎青，怎么让他跪着?要饭，打死他的狗，用小刀在他的手背上下五子棋。他现在再光鲜亮丽, 再有钱又怎样, 以前还不是给他舔鞋底的。

    可?是此时此刻，他竟然被这么个从小被他压着?揍的人吓到了。

    门外有人喊李强的名字, 他这才从那股子难以言喻的惊骇中回过神来，像条落水狗似的，惊慌失措地逃了。

    洗手间悄然无声，霍扬青突然转过身，脸上又恢復了笑嘻嘻的表情，仿佛刚刚那个浑身冷酷气息的人不是他一样：「躲门外干什么，还不进来。」

    皮鞋的掷地声响起?，陆决这才从门口走进来，他仔细观察了一下霍扬青的表情，抿着?唇，半天没说?话。

    霍扬青把手里的纸扔进垃圾桶，对着?镜子照了照，整理头髮的样子特别臭屁。

    他在镜子前面折腾了好几分钟，陆决还是那样看着?他。

    霍扬青终于有些绷不住了：「你那么看我?干嘛？都听到了？」

    陆决说?：「抱歉，我?只是看你那么久没回来，想来看看。」

    从陆决嘴巴里听到抱歉两个字，怪新奇的，霍扬青「啧」了一声：「没看出来啊陆总，你还会关心?人呢。」

    霍扬青盯了他半天，发现这人真是块木头，无动于衷的，逗起?来真没劲。

    松手，恢復到安全距离。

    陆决并不配合他的表演，还是用那样的表情看他。

    霍扬青心?底一阵的烦躁，也对，换了是他，听到别人这样一个惊天大瓜也会想要去探究一下的。

    其实这些陈年芝麻烂谷子的事儿霍扬青是不想提的，但是这会儿好像不得不提了。他重新拧开?水龙头，不想让自?己的故事没有任何的背景音。

    他刚要开?口，却听见陆决问他。

    「疼吗？」

    不是追问刚刚那个男人是谁，也不是要探究他的过去。

    而是问他——疼吗？

    关上水龙头，水流声停止。突然之间，四?下安静的有些可?怕。

    霍扬青嘻嘻哈哈惯了，不喜欢这样煽情的故事，也不喜欢这样死寂的氛围。

    他哈哈笑了两声：「哈哈哈哈瞧你这话问的，有什么疼不疼的。」

    沉默，还是一阵沉默。

    霍扬青瞥见陆决好像还是刚刚那样的姿势站在原地。

    陆决又问了一遍：「被砸锁骨的时候，疼吗？」

    有什么悄然开?裂的声音。

    霍扬青抬头，对上镜子里陆决看他的眼?神。他紧张的时候，总会做些什么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也不敢去看对方的眼?神。直到这一刻，对上陆决眼?神的一刻。

    说?不清什么感觉，霍扬青差点没忍住，鼻头一酸。

    当年霍家二?少爷被人故意掉包的事情闹得可?谓是沸沸扬扬。这段往事对a城的老?家族并不是什么新鲜事，但是后来的一些新贵和年轻一点的可?能都不太清楚了。

    和电视剧里写的那些狗血剧情无二?，程心?生霍扬青的时候是难产，产后昏迷了好几天，刚好霍沖当时在国外开?会，一时半会儿没有赶回来。也就是这个空档，霍扬青被人故意掉包了。

    换他的是他们?家的保姆，动机也很简单，她想让她的孩子过上人上人的生活。

    抱走霍扬青的王桂芬对他并不好。小的时候，黎家很穷，黎春生又什么都不干，之前一直靠王桂芬在外面打工寄钱回家，现在王桂芬不出门了，家里断了经济来源，只能靠家里的一亩薄地过活。

    王桂芬还有个大儿子，叫做黎战，家里有什么都紧着?黎战，霍扬青是什么都没有的。就连饭也只能吃他们?剩下的，有时候一口饭都剩不下，霍扬青只能自?己出去捡东西?吃。一身衣服也破破烂烂，从三?岁穿到五岁。村里人看他可?怜，把他家里孩子小了的衣服给他。

    虽然是别人的旧衣服，但是霍扬青也很开?心?。可?是王桂芬一回家就愤怒地把衣服全部抢过来，口中骂骂咧咧地说?他不配。后来霍扬青才明白，王桂芬觉得他不配过好日子，是怕他生了这种心?思，过不了苦日子了。

    黎春生平日里爱喝酒，喝完酒打老?婆打儿子，挨揍最多的就是霍扬青。他时常被打的青一块紫一块，王桂芬也不管，反而还总指着?他鼻子骂他天生贱命是个贱货。有那么一段时间，霍扬青真的以为，王桂芬这么讨厌自?己，是因为生了自?己才导致家里这么贫困。

    父母对他的态度不好，黎战也有样学样，从小就霸凌这个弟弟。霍扬青生的可?爱，村里的一些小女孩特别喜欢和他玩，黎战就什么都要抢走。扒他的衣服，杀他捡回来的小狗。因为家长不管，黎战变本加厉，后面发展到用小刀和人在他手背上下五子棋，拿尖锐的石头砸他的锁骨——就为了测试人的锁骨有多脆。

 第42页

    霍扬青锁骨上的疤就是那个时候留下的。

    这样的日子，直到他八岁被霍家找回来才停止。

    被接回霍家后，霍扬青发了一场高烧，事后他装作什么都不记得了，避免别人看他时或是同情、或是可?怜的目光。

    他其实说?了谎，以前的很多事情他都记得。他记得被霍家人找到的时候，还有蜂拥而至的媒体?和当地公安。很多人簇拥着?他。

    人们?脸上的神情或是担忧、可?怜、同情，甚至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大家看他都是这种眼?神。就连从小就装模作样的霍肆勉，找到他的时候也抱着?他大哭了一场。

    所有人都在复述他的苦难，渲染他的悲剧，但是没有一个人问他疼不疼。

    大家好像都爱悲惨的故事，却不爱故事里、具体?的人。

    第一次有人问他疼吗？

    不，好像也不是第一次。

    霍扬青勐地回想起?多年之前也有个人问过他疼不疼，那时候他刚和人打过架，在翻墙进学校的时候被学生会的人抓住。

    他已经被抓过很多次，多少有些死猪不怕开?水烫，抓住他的人无一例外批评扣分。只有陆决问他，疼吗？

    那时候的陆决没有现在这么毒舌，话少的有些自?闭，总是一声不吭地跟在他屁股后头。

    檯面上积攒了一些水渍，水晶灯在水面上四?散着?瑰丽的光线，落在霍扬青曾经的伤疤上。

    他当时年纪小，后面也做了除疤手术，很多疤痕早就消失无踪了，除了当事人，很少有人知道它们?存在过。

    霍扬青盯着?自?己的手掌心?出了神，轻声道：「早就不疼了。」

    好像是在复述事实，又好像是在安慰自?己。

    他的思维总是跳跃的很快，想到年少时候的陆决，再看看眼?前这个男人，虽然脸还是差不多的脸，但是无论是身高、气质，还是别的什么，都已经和从前天壤之别。

    想到和陆决有关的从前，就又难以控制地想起?一些他们?之间的其他的事情。

    他重新扯了两张纸巾擦干净了手，抱着?胳膊，问陆决：「突然想起?来，高中那会儿，你为什么突然不理我?了？」

    人人都说?他们?俩水火不容，但其实他们?高二?之前两人的关系虽然说?不上多好，但也没多差，甚至那时候，霍扬青还隔三?差五带着?陆决去撸串。报酬是作为学生会主席少抓几次他迟到，那时候的陆决还没这么古板，挺会变通的。

    霍扬青回忆了一会儿，越想越觉得好像以前的陆决也没那么讨厌，好几次他们?班差点因为他丢了流动红旗，都是陆决给他开?后门压下来的。这么想想，以前的陆决还怪可?爱的。

    洗手间的门被人推开?，有人进来解手了。

    看见洗手池前杵了两个面对面站着?的男人，那人左看看右看看，简直一头雾水。

    两人之间的宁静被打破，陆决依然顶着?那张面瘫脸，不动声色地撇过头去，嘴巴里说?着?和他表情完全不符的傲娇的话：「哼，才不告诉你。」

    霍扬青：......

    硬了，拳头硬了！

    话也说?早了，他可?爱个屁啊他，姓陆的果然很讨厌！

    第24章

    看到两人一前一后回到包厢, 包厢里的人明目张胆地对视几眼，随即开始起闹：「哟哟，老陆, 你和霍学?长这是干嘛去了呢？这么久都没回来，知道的你们?是去洗手间, 不知道的嘿嘿嘿......」

    这种场景一般人都会觉得尴尬到想钻地，可霍扬青不一样, 他?脸皮厚的很，故作娇嗔道：「讨厌, 我们?决宝时间才没这么短呢。」

    陆决：......

    在场除了陆决和卢嘉言，其他?人听到他?这么接茬起闹的更厉害了：「哟哟，还是霍学?长牛啊~决宝都叫起来了~」

    「是啊, 我们?虽然和老陆十几年?同学?, 但是现在都不敢开他?玩笑。」

    霍扬青这人是个社牛，从?陆决作为切入口，很快就和这群人打成?一片，三言两语就把?他?们?哄的团团转。在场的二代们?争先举起酒杯，要给霍扬青敬酒：「霍少, 没想到你和传说中?一点都不一样。没想到你这么爽快，是我以前有眼无珠听信了流言, 我先干为敬。」

    霍扬青来者不拒，始终笑呵呵的，一点都看不出来刚刚时在洗手间时一副浑身?戒备，生人不近的模样。

    人群喧闹, 觥筹交错, 陆决沉默地坐在位置上?。

    他?们?的同学?聚会并不是死板的饭局，而是类似于酒吧的氛围。头顶旋转摇晃的光球明暗切割, 将他?浸没在大片的黑暗之中?，不是离的特别近，没人能看清他?脸上?的表情。

    陆决就这样一瞬不瞬地注视着?霍扬青的方向，咬唇，拧眉，起身?出去打了个电话。

    「帮我调查一下霍扬青的事情，差不多是他?童年?时期，应该会有相关报导，找到了发?给我。」

    打完电话，陆决转身?回包厢的时候，撞见卢嘉言，对方显然是站在这里等他?的。

    卢嘉言看了眼他?手里捏着?的电话，不悦道：「你今天怎么把?他?带来了？」

    「不可以吗？」

    看着?眼前面瘫一样的陆决，卢嘉言在心底嘆了口气?，也就是他?脾气?好，换了别人，谁能和这种黑面神做这么久的朋友。

 第43页

    卢嘉言掏出手机，划出几张帖子给陆决看。

    那几张帖子是最新的狗仔爆料贴，说的是今天下午有一名长相帅气?的陌生男子在电视台后台给知名影后宋婧宁送花的事情。

    里面还有照片，只是角度一看就是偷拍，因为距离远，拍的很模煳。

    但是陆决一眼就认出来了，送花的帅气?男子就是霍扬青本尊。

    卢嘉言苦口婆心：「看吧，我都说了他?这个人三分钟热度，三心二意的。陆决，听我一句劝，他?没有心的，他?根本不可能真的喜欢谁。他?当初和徐扬那么好，不是说把?人甩了就甩了。」

    倏然，陆决笑了一下。

    卢嘉言：？

    陆决突然道：「很有眼光。」

    卢嘉言：这是气?疯了？

    陆决把?手机塞回卢嘉言手中?，口气?还怪骄傲的：「我说这个狗仔，很有眼光。」

    等陆决进去了，卢嘉言看着?那张帖子，才后知后觉陆决说的是狗仔描述霍扬青是「一名长相帅气?的陌生男子」，一贯在外绅士风度的他?没忍住爆了句粗口：「艹，神他?妈的很有眼光。」

    他?暴躁地收起手机，简直气?不打一处来！

    算了算了，本人都不操心他?操心个毛啊。

    姓陆的已经没救了！

    他?超爱！

    尊重！祝福！

    陆决前脚刚回包厢，在一片起闹声?中?，就有一个人影扑了过来。

    陆决下意识伸手接住，霍扬青趴在他?怀里，抬头笑嘻嘻地说：「哎，你同学?都说不敢惹你，你脾气?怎么这么坏啊决宝~」

    陆决：......

    这会儿已经入秋，包厢内虽然开了空调，但是温度并不高。但是陆决手指扶到霍扬青腰的一霎，对方的体温透过薄薄一层衣服穿过来，让他?的手心发?烫。

    陆决的喉咙紧了紧，低声?道：「你醉了。」

    霍扬青咧嘴，笑得露出一排整洁的牙齿：「我没醉！」

    霍扬青的确没醉，只是微醺，有幸被他?吐过两次的陆决也能看出来。

    「怎么？你不乐意我叫你决宝？」

    陆决强自镇定，在外人看来，他?的表情黑的和锅底已经没什么两样了。

    在场的一群人原本就有些憷他?，这会儿哄也不敢起了，生怕真把?陆决惹毛了。

    有几个还算有良心的开始沖霍扬青挤眉弄眼，让他?不要在陆决的底线上?反覆作死。

    可是霍扬青压根没回头看，还是笑嘻嘻地说：「叫决宝多可爱啊。」

    他?一秒化?身?绿茶，对着?陆决嗔怪：「我喊哥哥决宝，哥哥不会生气?吧，不会吧不会吧~」

    众人：！！！

    完了完了，卢嘉言呢？和陆决关系最好的卢嘉言怎么不在！

    没等陆决回答，霍扬青又?自顾自喃喃道：「决宝决宝，上?头到老。嘿，什么鬼台词，一点都不押韵。」

    可是他?反覆咂嘴回味了好几遍，虽然不押韵，但是莫名很戳笑点，霍扬青简直乐开了花。还一直喊陆决决宝。

    众人不忍直视，一部分人已经准备好待会怎么上?去拉架，一部分人头脑风暴待会怎么劝架。

    可是出乎意料的，陆决的神色明明都已经冷到一定地步了。

    可是倏然，他?笑了。

    在这样紧张刺激的时刻，陆决竟然轻轻的笑了一下。

    他?揉了揉霍扬青的脑袋，后者先是愣了愣，意识到自己像是被撸猫一样被撸了，马上?炸毛：「没大没小，怎么对学?长的你！」

    陆决抱着?胳膊，老神在在：「你只比我大一岁，而且我们?高中?的时候已经是同级生了。」

    霍扬青更是跳脚：「一日为学?长，终生为学?长，那我也是你学?长！」

    一场同学?聚会在众人的惊愕中?结束，陆决的一群同学?对霍扬青佩服的可谓是五体投地。离别前，大家本来还想和霍扬青握握手，表达一下自己内心的震撼。可是在一旁陆决能杀死人的目光里，一个个缩回了手。

    「哈哈哈哈，再会啊霍学?长。」

    送走一群人，霍扬青背着?双手踢了踢脚下并不存在的石子：「餵。」

    霍扬青喊他?：「你看你同学?多乖，你怎么不喊我学?长？」

    陆决瞥他?一眼，没搭理他?，去停车场开车去了。

    霍扬青没开车，陆决开车出来的时候，却见霍扬青上?了别人的车。

    车牌是55866，这块车牌他?刚刚晚上?的时候看到过。在卢嘉言给他?看的八卦帖子的配图上?，是宋婧宁的车。

    看着?55866绝尘而去的车影，陆决坐在驾驶座上?，突然觉得有些好笑。

    原来他?下午突然离开是为了去见宋婧宁。

    卢嘉言的话突然又?在耳畔响起。

    ——他?没有心的，他?根本不可能真的喜欢谁。

    是他?这些日子太得意忘形了，因为霍扬青总是围着?他?转，说几句喜欢他?的话，他?就差点忘了，霍扬青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

    逼近凌晨的街道空旷而寂寥，只有三三俩俩的车流疾驰而过。

    九月末。

    车窗打开，外面的冷风灌进来，吹得霍扬青一个激灵。

    他?把?手伸出窗外，冷风穿掌而过，驱散了刚刚被包厢氤氲出的热气?。

 第44页

    私底下宋婧宁不是话多的，霍扬青不说话，宋婧宁也没开口。

    车开了半道，这条路的车流比刚刚多一些，霍扬青收回手，扭头问她：「怎么突然要来接我？」

    宋婧宁有些不自在地别开眼：「别误会，我只是恰巧路过，看见你站在路边顺道送你一程。」

    霍扬青也没拆穿她，就看着?她笑了一下。

    又?是这种眼神，宋婧宁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

    车子开进庄园，快到霍家的时候，宋婧宁开口说：「霍扬青。」

    因为喝了酒有些头晕的霍扬青一直靠在位置上?闭目休息，听见声?音睁开眼：「到了？」

    宋婧宁「嗯」了一声?。

    在霍扬青要下车的时候，她说：「其实我今天来，是想告诉你件事情，程艺要回国了。」

    霍扬青下车的动?作一顿，细微的停顿宋婧宁注意到了。

    但也就那一瞬，霍扬青转身?下了车，他?转过身?：「哦？和我有什么关系？」

    宋婧宁看着?他?的眼睛：「你还是和从?前一样口是心非。我是参加颁奖典礼的期间，在法国的餐厅里遇见他?的。他?和白阙在一起，两人手上?有戒指，应该是订婚了。」

    ·

    回到家上?楼。

    霍扬青躺在床上?，因为喝了点酒，明明刚刚在车上?特别困，可是这会儿他?翻来覆去，却怎么也睡不着?。

    霍扬青叫了几遍系统，滋滋滋滋的几声?电流声?响起，可是滋了一会儿就没影了。

    霍扬青突然想起来系统之前和他?说了，因为主系统升级和子系统不太匹配，所以他?们?子系统要全部一起跟着?升级。差不多需要半个月左右的时间，等半个月后子系统全部升级完成?，类似于之前出现过的信号屏蔽，突然掉线等等问题就能被修復。

    突然没了系统陪他?叽叽喳喳，被他?打击，和他?一起做缺德计划，霍扬青还怪寂寞的。

    实在睡不着?，喝酒后头晕，玩手机更晕。

    霍扬青爬起来，去洗手间沖了个澡。

    洗完澡坐在床上?发?了会儿呆，还是有些心烦意乱。

    实在闲来没事，于是，在凌晨一点的时候，霍扬青开播了。

    【敲！意外之喜啊！兄弟萌，看看我发?现了什么！】

    【小刀怎么这么晚开播啊~】

    【这么晚要播什么，不会还是黄金矿工吧！救命啊！夜黑风高的，能不能来点成?人小游戏啊~】

    【主啵头髮?怎么湿漉漉的，嘴唇也湿漉漉的，看上?去好好亲的样子哦~】

    霍扬青懒得理这群深夜色批，他?这会儿本来就躁得很。

    他?站起身?，回头去拿个东西。

    因为连续播了好几天的黄金矿工，这段时间霍扬青的直播间流量下滑不少，能留下来看他?玩无聊小游戏的不是黑到深处自然粉的黑粉就是真爱粉。不过这个点夜猫子无数，直播间一下子就聚集了很多人。

    【主啵呢~】

    【老婆老婆老婆老婆！太惊喜了，居然还能在这个点看见活的老婆~】

    【现在人都这么没追求了吗？喊一个喷子老婆。】

    【爱看看，不看滚！】

    【霍小刀的脑残粉真是不可理喻，果然有什么样的正主就有什么样的粉丝！】

    【管理呢！有没有管理把?楼上?的黑粉踢出去！】

    【姐妹们?别理他?，我们?看我们?的直播就好了。】

    【小刀今晚看上?去好像不太开心的样子。】

    【主啵去哪儿了？】

    【咦，我没看错吧！主播拿了个画板？！】

    【小刀会画画吗？】

    【小刀最开始直播的时候好像给大家画过画，画的挺好看的。】

    【楼上?做梦呢？霍小刀会画画？你们?可真敢说啊，家里有画板就是会画画，我家有钢琴，我是不是钢琴大师啊，笑死个人了。】

    【9494，你们?是不是没看过霍小刀在微博上?放的画黑粉的图啊，丑的和啥似的，他?要是会画，我他?妈就是国画大师哈哈哈哈哈！】

    弹幕一轮又?一轮地滚动?。

    粉黑大战，而且黑子占多数。

    一下子就把?霍扬青直播间的热度吵到了榜三。

    霍扬青回来的时候瞥到几个熟悉的黑粉，一鼓作气?全都屏蔽了。

    搞的那群黑粉又?给他?私信说错了，让他?把?他?们?放出来，放出来又?开始作案。

    之前霍扬青觉得这群黑还挺好笑的，他?有时候播的无聊，就放几个出来和他?对喷。可是今天他?没那个心情，当众直播了一熘儿的拉黑操作。

    某黑粉切小号挂了个sc。

    【帅哥帅哥帅哥帅哥帅哥球球了，我错了，把?我放出来吧，下次再也不敢了。】

    霍扬青扫了一眼，说了一句：「已读不回。」

    把?人气?的够呛。

    直播间一片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咦，主啵在呢么抱了个吉他?，画板呢？不能要画画吗！】

    【他?抱吉他?肯定是要给我唱情歌，呜呜呜他?好爱我，他?心里有我。】

    【把?楼上?梦女抬走。】

    【楼上?是不是新粉啊，主播搬个吉他?当然是要给大家表演一个徒手噼吉他?啊哈哈哈哈哈哈】

 第45页

    【很符合小刀的人设。】

    把?黑粉屏蔽后，直播间清净不少，弹幕也少了很多。

    霍扬青把?吉他?抱好，随手拨了几根弦：「好久没弹过了，你们?有没有什么想听的？小爷我今天心情好，送十首歌，过了这个村没这个店。」

    【？？？】

    【？？？】

    【？？？】

    【？？？】

    弹幕刷过一片问号。

    【认真的吗？大晚上?的别吓人啊。】

    【刀宝，听个劝，大半夜扰民，咱还是别唱了吧。】

    随着?霍扬青喷人和菜到离谱的技术一起出圈的，还有一段他?唱歌的视频，不能说如雷贯耳，只能说鬼哭狼嚎永生难忘。

    【我现在都记得小刀输了pk给老狼唱的那首「要你命」，是真要命啊！！！】

    【呜呜呜我也，我现在都分不清那到底是演的还是...】

    霍扬青看全是在质疑他?，没一个点歌的，干脆把?弹幕关了。

    自顾自弹唱起来，开嗓的瞬间，弹幕就安静了下来。

    画面里，男生手指纤长指节分明，雪白的皮肤和黑色的吉他?形成?鲜明的对比。从?直播间传出来的嗓音干净清冽，没有多余的伴奏，只有吉他?空旷悠长的韵律。

    明明是一首充满伤感和离别的歌曲，被霍扬青唱出来，却多了几分少年?意气?与蓬勃青春的滋味。仿佛在相聚的末尾，等到的不是分离的悲伤，而是对往昔快乐的回顾，以及对未来新生的憧憬。

    弹幕彻底傻了。

    一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喊老公的。

    但是关了弹幕的霍扬青看不到。

    他?自己爽了就好。

    唱完一首，他?清了清嗓子：「很久没唱过歌了，你们?就凑合着?听吧。」

    有人发?了个sc，点了首歌。

    紧接着?又?有好几个人要点歌。

    霍扬青赶忙制止：「说了唱十首，多了不唱。」

    他?按照sc的顺序唱了十首，中?间有个老闆发?的他?没唱，因为不会。

    「你发?的那首我不会，作为补偿你想要什么刻意后台私信我？」

    没一会儿霍扬青就收到了一封私信。

    对方问，能不能给她画幅画。

    霍扬青微微怔了一瞬。

    【老闆说了什么啊小刀好像很为难的样子。】

    老闆又?挂了条sc。

    【为难的话就算了。】

    霍扬青难得好脾气?地说：「没关系，我给你画。」

    弹幕又?是一阵惊叫。

    【这真是霍小刀？我是不是进错直播间了？】

    【呜呜呜今天的小刀怎么这么温柔啊我哭死。】

    霍扬青搬出那块放置很久的画板，在直播间镜头下画了张速写?，速度又?快又?流畅，而且画出来的水平是整个直播间都在打嘆号的程度。

    【握草握草握草！这真是霍小刀画的！】

    【妈耶，我的妈妈问我为什么跪着?看直播！对了，我是学?画的。】

    【姐妹们?，小刀不会是什么大佬的徒弟吧。】

    【呜呜呜短短时间内，小刀就变得我高攀不起了。】

    紧接着?，又?有人发?sc点画。

    霍扬青挑了几个不费时间的画起来，其温驯程度让黑粉都咋舌，甚至好几个被霍扬青刚放出来的黑粉顶着?大号也发?了sc。

    头一次，霍扬青的直播间弹幕无比和谐。

    【主播好帅啊，画的好好看啊！】

    【咦，小刀的掌心有个痣，真好看。】

    【程艺的手上?好像也有个痣，果然优秀的人都会有相似之处吗2333333。】

    【楼上?说的程艺是那个画画的程艺吗？晚上?好像有热搜说他?要回国了。】

    【没错！我们?家小艺下礼拜三就要在展览中?心办画展！欢迎大家前来哦~】

    【这到底是程艺直播间还是霍小刀直播间啊，程艺粉能不能不要再别人直播间ky啊。】

    【切，说的好像喷子主播能够得上?程艺似的，人家可是艺术家，会画几张素描了不起啊，霍小刀给程艺提鞋都不配！】

    眼见着?弹幕又?要吵起来，有和事佬出来说。

    【别吵了，大家都和谐一点吧。小刀画画这么好，兴许和程艺还认识呢，这么吵多伤感情啊。】

    有人挂了个sc，问。

    【小刀，你认识程艺吗？】

    喀一下，直播间突然黑屏。

    弹幕一片问号。

    【？？？怎么了？这是突然下播了？】

    【可能有事吧。】

    【都这么晚了，也该睡觉了。】

    【也可能是喜欢的人打电话，上?回好像就是这样。】

    【妈耶，小刀居然有对象了。程艺昨天也宣布了婚期，我又?失恋了呜呜呜。】

    ·

    下播已经是早上?四?点了。

    秋季的天色亮的慢，这会儿外面的天还是乌泱泱一片。

    霍扬青又?去洗手间沖了个凉水澡，出来的时候，他?浑身?脱力般躺在床上?。

    看着?头顶刺眼的灯光，他?慢慢抬起手掌，他?的左手掌心处有个黑色的「小痣」。

    莫名的，霍扬青突然回想起几个小时之前，在会所的洗手间里陆珏问他?「疼吗」？

    他?一根根捏住手指：怎么不疼呢，疼得要死。

 第46页

    霍扬青垂下眼睫，他?的睫毛虽然说不上?多纤长，但是胜在浓密，天生自带眼线。他?一垂睫，在灯光的作用?下，他?的下眼睑形成?一圈阴影。看上?去不重，但却真真实实存在。

    莫名的，霍扬青突然很想听陆决的声?音。

    说干就干，他?翻身?坐起，拿起手机的一剎那才发?现这会儿已经是凌晨四?点了。想到陆决六点就要起来上?班，还是算了。

    昨晚他?到家的时候他?给陆决发?了消息，说他?到家了。

    现在翻看手机，发?现对方没有回覆消息。

    霍扬青揣测，大概是他?发?的太晚，陆决没看到吧。

    第25章

    因为心情欠佳。

    霍扬青在家里躺尸两天, 刷了两天的短视频。

    每次看到视频都要群发给朋友，每次一发就是十几个人。

    就这么傻乐地?过了两天后，霍扬青发现, 问题大了！

    之前他给陆决分享这种搞笑视频或者冷笑话，陆决就算不是秒回?, 也是很快就会回?復。虽然偶尔会嘴贱点评几句扫兴的话，但总归还算是「事事有回?应」。

    可是就是从同学聚会那天开?始, 陆决特么的不回?消息了，他发的视频几乎都是单方?面分享, 对方?一条都没回?过。

    如果?不是自?己的消息都顺利发过去?，没有显示红点，他都怀疑姓陆的是不是把他拉黑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不理他就算了, 怎么能不看他精挑细选的搞笑视频呢！这个狗逼也太不识好歹了, 一般人想?让他分享他都不给发呢。比如肖乐。

    虽然朋友是好朋友，但是人和人的智商毕竟存在差异，肖乐连听懂人话都费劲。之前霍扬青给他分享个冷笑话，肖乐要锲而不捨的问他半天，这句什么意思, 那句什么意思。气的霍扬青把他排除在了分享圈外。

    霍扬青一个鲤鱼打挺爬起来，一扫之前的颓靡之气。

    风风火火的就往陆决的公?司赶, 可是等他到了陆氏，不顾张秘书的阻拦，面对空荡荡的总裁室，傻眼了。

    张秘书：「霍少, 我都说了, 陆总这几天出差去?了。」

    霍扬青狐疑：「真的？他不会是在躲我，故意让你这么说的吧。」

    霍扬青脸都快贴到张秘书脸上去?了, 想?从他的脸上看出好歹来。

    张秘书连连后退站的笔直汗：「您怎么会这么想?呢？像您这么优秀的人，我们陆总怎么会躲呢？」

    霍扬青瞬间接受：「确实，你说的很有道理。」

    张秘书：......

    虽然霍扬青难伺候，可他真好哄啊。

    ·

    b城，白玫瑰酒吧内。

    dj声震耳欲聋，无数红男绿女在舞池里扭动，尽情放纵。

    宁城业进酒吧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吧檯上的男人，一身昂贵的高定西装，和鱼龙混杂的酒吧格格不入。

    「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居然会来b城请我喝酒？」

    等他看到陆决杯子里装着的是旺仔牛奶时，虽然不是第一次看到，但宁城业还是很不争气地?噎了一下。

    陆决刚刚拒绝了第十个凑上前来要联繫方?式的男生?，点头示意调酒师给了宁城业一杯酒。

    宁城业真的无语了：「我说陆总，你连杯酒都不会喝，到底是怎么谈生?意的。」

    陆决对他话里的刺视若罔闻，脸不红心不跳地?抿了一口牛奶：「别人会喝。」

    宁城业：......

    虽然不想?承认，但确实，陆家的财力不提，陆老爷子以前是个将?军，放眼整个a城，能让陆决端起酒杯的还真没几个。

    没过一会儿，酒调好了。是他常喝的玛格丽特，口感?浓郁，果?香清透，入口酸甜，非常清爽。

    宁城业多看了陆决两眼，心里还挺触动的。他们两个是大学同学，陆决刚上大一的时候就已经是他们学校的风云人物。也是从大学开?始，陆决就开?始接触陆家的产业，平日里很少回?学校，和他们这群人也没什么接触。因为学校里传的那些风言风语，大家也挺憷他的。

    可是宁城业却觉得有意思，他千方?百计见缝插针地?和人交朋友，这一交就快十年了。虽然陆决看上去?冷酷无情不好相处，但是真的相处下来，陆决这个人远比外人看上去?更加有心。

    宁城业四下看了看：「老卢呢？没和你一起来？」

    「没有，他生?闷气呢。」

    宁城业哈哈笑了两声：「能让一个大钢琴家连发两条朋友圈骂你，还真挺稀罕的。」

    「说吧，不和你的学长约会去?，跑来这种地?方?找我喝酒，这可不是你的行事风格啊？」

    陆决和霍扬青的事情，外人不知道，但是卢嘉言和宁城业是知道的。和卢嘉言不同的是，宁城业自?己就是个花花公?子，对陆决的感?情生?活从来不去?置喙，相反，他还挺爱看热闹的。

    陆决抿了一口酒：「你知道回?避依恋型人格吗？你越向前，对方?越后退。就像弹簧一样?，你拉的越紧它反弹的越厉害，适当的冷落和松弛总是有好处的。」

    宁城业：「所以你这几天一直晾着他？你确定这管用？别到时候又被?人跑了。」

    陆决突兀地?笑了笑：「别人或许会，但他不会。」

 第47页

    宁城业：「这么肯定？」

    陆决没有立刻回?答，仰头喝干净了杯子里剩余的酒，酒杯被?敲在桌面发出沉闷的一声响。那一瞬间，宁城业在陆决的眼底看到了奇妙的微光：「如果?你也十几年如一日的喜欢一个人，你也能肯定。」

    陆决第一次见到霍扬青的时候，他十一岁，霍扬青十二岁。

    距离现在，整整十五年。

    他在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对霍扬青的感?情那一刻到现在，从来没有动摇过。

    也是在过去?十五年里，他认清了一个残酷的事实。

    霍扬青有回?避依恋型人格。

    无论他平日里表现地?再热情炙热，一旦你想?跨越那条界限，想?要和他建立亲密关系。他会毫无犹豫地?逃跑。但是如果?在他对你感?兴趣的前提下，伪装的足够优秀，并且能够不断地?让对方?保持好奇心和新鲜感?，必要时还需要一点恰到好处的挫折感?，就能维持这段关系。

    这也是为什么在霍扬青贴上来的时候，陆决要不断和人推拉的原因。在没有十足的把握下，如果?提早暴露了自?己的心思，最终的结果?也只能是被?抛弃而已。

    身一个合格的花花公?子，宁城业其实不太能够理解这种一看就很复杂的感?情。但是略微沉思了一会儿，后面越想?越觉得牛逼，非常真情实意地?对他说：「之前老卢和我说死都不同意你们在一起，要我看，你们俩就是精神病遇到神经病，天生?一对！」

    「对了，过几天周老爷子的寿宴，你要不要找他一起去?？」

    陆决漫不经心地?转着手里的杯子，抬眸，杯子被?盖在桌面：「不用，我另有安排。」

    ·

    白薇正在录推演塔罗牌的视频，可是每次录到一半，霍扬青就会打电话进来。

    看着自?己又一次泡汤的视频，白薇被?气的只剩微笑。

    很好，第四次了。

    白薇看着霍扬青后面备註的大金主三?个字，深唿吸一口气，告诉自?己冷静、再冷静，毕竟她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霍扬青这样?的冤大头了。

    「餵？又怎么了？」

    听筒里传来霍扬青的声音：「我都按你说的办法给他发消息了，可是姓陆的还是没回?！你说，他是不是故意的！」

    白薇差点没被?他把耳朵震聋，手机放远一点：「你确定你没得罪他吗？」

    霍扬青仔细回?想?了一下，越想?越心虚：「额......大概......应该？......可能？」

    白薇：......

    想?到霍扬青那张气人的嘴还有他曾经光辉的无数骚操作，她也只能扶额了。毕竟！真的很少有人！真的能忍一个时时刻刻都想?贩剑的剑货啊！

    白薇：「你们entp，是真的很讨厌哈。」

    霍扬青：「讨厌厌，伤心心，嘤嘤嘤~」

    白薇：「闭嘴！有事！挂了！」

    系统还没上线，白薇又不理他，攻略对象又不回?消息。

    霍扬青闲的要长蘑菇了，他翻了翻通讯录给千古罪人孟波打去?一个电话，电话那头的dj声动次打次地?作响。

    鑑于前几次的教训，霍扬青这次非常谨慎，一下子就听出这个逼果?然又在酒吧。

    霍扬青不给孟波坑他的机会，开?口就问：「在哪儿？」

    孟波诧异：「你要来？」

    「否则呢？你怎么听上去?那么惊讶。」

    孟波真实疑惑了：「今天周老的寿宴，你不去?吗？我没记错的话，你们家和周家交情不错吧。」

    霍扬青的确收到了请帖，但是他最近正心烦，再加上这种宴会其实就是捧高踩低的交际场，特别没劲，还不如躺在家里打游戏。反正他大哥会去?，他去?不去?也没什么所谓。

    孟波说：「等会儿，你不去?的话，那今天谁和陆决一块去?的？」

    霍扬青：？？？

    「陆决回?来了？！」

    「对啊，我刚刚在群里看到的。我还以为他带的伴是你呢，所以今天来酒吧都没叫你。等一下，我看到群里的返图了，陆决和一个女的，怎么这么眼熟啊？哪儿见过来着？」

    「妈的！」霍扬青没忍住爆了个粗口，枉他脑子里还演练了很多种可能，比如陆决出差的时候手机被?人偷了，因为工作太忙没时间切换私人号等等等等。没想?到！

    气的霍扬青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蹦了起来，隔着电话，孟波都能听出霍扬青的气势汹汹。他生?怕闹出人命来：「你要去?干嘛？」

    霍扬青拿出一条领结，两手紧紧拽着，像是要把谁勒死。他冷冷一笑：「干嘛？去?捉姦！」

    ·

    周家晚宴现场。

    陆决走?到哪里就有人凑上来与他碰杯，一些人把谄媚都写在了脸上，陆决的神色逐渐不耐，陪同的周逸见了，不动声色地?替他把前来碰杯的人挡住。陆决这才解脱出来。

    等他从人群中走?出的时候，看见霍扬青正和简宁站在一起说着什么。

    霍扬青穿了一身白色的小西装，配了一个领结，头髮也被?仔细打理过。乍一眼看过去?像是个不谙世事的小王子。宴客厅这么多人，霍扬青一下就抓住了陆决的视线。

    霍扬青瞥见陆决过来，阴阳怪气道：「哟，这不是陆总嘛。消息不回?，电话不接，您可真是个大忙人呢。」

 第48页

    站在一侧的简宁默默后挪了一点，把战场让出来，她在一旁吃瓜就好。

    本以为陆决会找个理由?，没想?到对方?脸不红心不跳：「没错，我故意的。」

    被?对方?直球回?答打个猝不及防霍扬青：？？？

    陆决：「一开?始是你发的消息太多，我看不过来，后来太忙，就干脆不看了。」

    霍扬青：......

    很好，解释了还不如不解释。

    霍扬青气不打一处来，你说这人耿直吧，他还气人，说他气人吧，他还诚实。

    霍扬青咬牙切齿：「陆总还真是个让人捉摸不透的男人呢~」

    陆决极其欠揍：「过奖。」

    简宁在一旁乐得想?死，她偷偷挪到陆决那边，低声道：「真看不出来，本来还以为你就是个平平无奇的面瘫，没想?到你还挺能槓啊陆总。」

    霍扬青看到这对狗男女居然还敢在他面前咬耳朵，更气了！

    他对着陆决哼一声，送去?一个挑衅的眼神，随即一把拉过简宁，把人偷偷拽到一边。

    霍扬青有记录的习惯，最早的时候是写日记，后来有了手机，就开?始用照片和视频记录。

    他点开?相册，开?始带着简宁欣赏他当年存下的陆决的「黑歷史」。

    早年的时候，陆决性格沉郁，不爱说话，性格也不好，像个自?闭儿童。很长一段时间里，他留着长长的刘海，几乎把半张脸全部遮住。和现在的模样?简直天差地?别。

    不过也就是以前的造型搞笑了些，其实大部分的照片根本算不上黑歷史，但是霍扬青能编啊！他编的像模像样?的，简直要把简宁笑死了。

    中途过来的卢嘉言看到这一幕，气得要上前制止，被?陆决拦住。

    卢嘉言：？

    「他当着你的面在给你造谣！」

    陆决点头表示肯定，随即又歪了下头，眼睛像是黏在了一旁鬼鬼祟祟的霍扬青身上：「可是，你不觉得很可爱吗？」

    卢嘉言：......

    我下贱。

    尊重！祝福！

    第26章

    「您好, 邱董，好久不见。这是我的未婚夫，程艺。」

    「哦哦哦我知道, 这就是那个刚回国的青年?画家吧。我女儿特别?喜欢你的画，说?你很有才气, 现在一看果然一表人才啊。」

    周家宴会上，白阙带着程艺不停引荐给现场的权贵。虽然白家早就把产业转移到了国外?发展, 但是毕竟在a城多年?，很多熟人圈子还在。白老爷子当年?也是相当有手段的人物, 在场的人总要给白阙几分面子。

    白阙的未婚夫，得奖无数的天才画家，粉丝众多的青年?艺术家。诸多头衔冠在程艺身上, 在场的人大都对他?客客气气的。

    「应酬累了吧, 既然决定要回国发展，这些都是必要的。」白阙把他?引到一侧的休息区，体贴道。

    「今晚陆氏的掌门人也来了，不过刚刚和周老一起上楼去了，你先在这里休息一会儿, 等他?下来了，我找个机会, 我们一起和他?见上一面。」

    白阙前?脚刚走，后脚，程艺就在人群中看到一个人。

    ·

    霍扬青和简宁说?着话的时候，突然一个声音插进来。

    「简小姐, 你好, 我是程艺，我们之前?在洛杉矶见过的。」

    简宁转过头, 看见身穿白色燕尾服，身姿挺拔的青年?，左手端着一杯酒，脸上挂着和煦得体的笑?容，正?客气地与自己?点头微笑?。

    她的心理?瞬间有些微妙——这一身穿的和霍扬青好像啊。

    她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眼前?的人是谁，她之前?陪邹思怡去国外?参加一个画展的时候，遇见过眼前?的人。

    程艺，如今文艺界炙手可热的人物。知名?画家程心的关门弟子，也有人传他?们是母子，如今正?当红的青年?画家，一张画能拍到上百万。

    「你好。」

    霍扬青看见来人，原本半弓着方便和简宁说?话的身体立即挺直，双手插兜，非常防备且极富攻击性的姿态。

    简宁猜测程艺来找她八成?是要谈办画展的事情，程艺的团队此前?和她的手下接洽过相关事宜。简宁怕这一说?时间会场，反正?她加了霍扬青的微信，随时都能约人出?来继续聊。就扭头叮嘱了霍扬青一声，让他?先走。

    霍扬青也不墨迹，打?算走的时候。程艺突然出?声喊道：「阿青。」

    霍扬青转过身，斜着眼睛看他?。

    简宁挑眉，目光在两人之间打?量：这两人居然认识？

    程艺上前?两步，丝毫不在意霍扬青明显算不上多待见他?的眼神，他?的脸上仍然挂着得体的笑?容，冲着霍扬青伸出?手：「好久不见。抱歉我光顾着和简小姐说?话，没看到你在这儿。」

    霍扬青垂眼，看着他?伸过来的手。

    一双相当漂亮的手，手指修长、指节分明，皮肤白到甚至能看到他?手背上淡青色而血管。与细嫩的手背不同?，手心的指节有很明显的老茧，这是经年?累月画画留下来的痕迹。

    对画家而言，最重要的就是这双手。

    霍扬青再抬头，对上程艺那张脸，抛去所有偏见不谈，程艺的确长了一张还算不错的脸。放在娱乐圈可能不算什么，但是放在美?术界绝对可以说?是百里挑一的存在了。这张脸再加上他?迄今为止获得的荣誉，让他?受到了一众粉丝的追捧，成?为了最当红的新星。

 第49页

    霍扬青的手仍旧抄在兜里，没有任何伸手回应的意思。程艺也不尴尬，收回手的时候脸上仍是笑?着的。

    霍扬青的语气说?不上多友善：「就你一个？」

    程艺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今天来宴会的都是a成?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再不济也是当红的一线影星，凭他?这样一个小画家是没资格出?现在这里的。所以，只能是别?人带他?来的。

    虽然知道他?是在针对自己?，但是程艺仍旧不卑不亢道：「之前?在巴黎开画展的时候有幸得到周公子的赏识，这次回国，非常荣幸地收到了请柬。」

    中途有人端着酒杯过来和程艺碰杯，程艺扭头和人说?话，把霍扬青晾在一边。

    在这样的场合，程艺也是从容淡定的，能看出?来他?从小受到了非常良好的教?育。

    在场与程艺碰过杯的人，多是对他?赞赏有加。

    霍扬青冷笑?。

    都过了这么多年?了，这程艺还这么装杯。

    他?懒得看程艺在这里装，转身要走的时候，又被程艺拦住。

    程艺一脸歉意，口吻非常真挚：「抱歉阿青，这次回国发展，在场的达官贵人我实在不好得罪，你明白的。」

    「明白什么？」霍扬青挑眉，「明白你是个瞎子，看得见背对你，和你只有有一面之缘的简宁，看不见面对着你的我。还是明白你记忆力有问题，和人说?着话就把上一个说?话的人忘了？」

    一个是新面孔的新锐画家，一个是嚣张出?名?的霍家少爷，两人站在一起的时候，就已经有不少人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

    或许是没想到霍扬青竟然会在这样的场合下他?面子，程艺微微愣了一下。

    看见两人这样，简宁再傻也知道这两人关系不好。见状，她拽了拽华贵的披肩，对着程艺也没刚刚那么友善了，给霍扬青递了个眼色：「走？」

    见霍扬青要走，身后的程艺喊了一句：「妈妈也回国了。」

    离开的脚步瞬间顿住。

    程艺弯了弯唇角。

    果然，无论过去多少年?，只要提起程心，霍扬青就会动摇。

    程艺屈身上前?，神色骤然一变，与人前?温柔可亲的模样全?然不同?。他?在霍扬青的耳侧低声道：「太好了，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一点都没变呢。」

    一样的暴躁、冲动、不懂人情世故，一样地好拿捏。

    重新站直身体，程艺脸上仍然挂着那样和煦的笑?容，口气也很温和：「你们很多年?没见了吧，你不想看看她吗？或许妈妈也很想你。」

    这在外?人眼里，可能只是一句很简单的家常，只有正?在对话的人才知道这句话里暗含的挑衅和恶意。

    从前?，只要提到程心，霍扬青一定会暴走。他?都已经开始期待霍扬青是如何被他?激怒，在宴会上发狂。最后得罪周家，成?为整个圈子的笑?柄了！

    程艺又忍不住地想，要是让霍沖和霍肆勉看到这一幕，他?们会不会后悔当初选择了霍扬青而不是他?。

    可是，他?等了很久，始终没有等到霍扬青的暴怒。

    平静，实在太平静了。

    眼前?的霍扬青简直平静过了头。

    倏然，他?看见霍扬青笑?了。

    霍扬青本来就比程艺高半个头，这会儿扬着下巴简直就像是在拿鼻孔看人，样子要多嚣张有多嚣张。

    「傻逼。」

    简单粗暴的一句，把程艺骂懵了。

    他?预想过无数种画面，想过霍扬青会说?些什么来反诘他?，但是又有什么关系，反正?霍扬青只是一个八竿子打?不出?一个屁的哑巴，反驳的话语都是说?不利索的。

    可是他?万万没想到，霍扬青如今竟然会如此的直白且粗俗。

    程艺从小就受到了良好的教?育，他?年?少成?名?，在国外?时候接触到的也是一群艺术气息浓厚兴趣高雅的人，从没有人会这样骂他?。

    而且还是当众用这样的词骂他?。

    一股强大的屈辱感从心脏的位置窜遍四肢百骸，程艺气得指尖发抖。

    霍扬青见他?懵了，嘿，他?最擅长得寸进尺，又接连骂了好几句：「傻逼傻逼傻逼。」

    眼见着程艺被骂的脸色发白，都快站不住了，霍扬青这才停下，勾唇嘲笑?：「就你这点心理?素质还来挑衅我？你是画画画傻了吧。」

    程艺浑身发颤，被霍扬青怼的无话可说?。

    霍扬青也懒得理?他?，和傻逼对线都纯纯破坏心情，正?打?算走开。

    就在这时候，程艺余光瞥见白阙正?在向他?走来的身影。他?勐地去抓霍扬青的手，言辞恳切：「阿青过去的事情是我不对，你不要再耿耿于怀了好吗？」

    霍扬青哪晓得程艺发的什么羊癫疯，但是被他?碰了实在噁心，噁心的霍扬青一把将人甩开。

    明明他?没用多大力气，程艺却摔倒在地，手里的高脚杯跟着摔碎，发出?清脆一声响。

    刚到处找程艺的白阙看到这一幕，马上跑上来蹲在程艺跟前?，紧张地问：「小艺，摔伤了没？痛不痛？」

    程艺一张脸皱成?一团，嘴唇已经苍白到失去血色，浑身忍不住的发抖，一副受了莫大的委屈的模样：「我、我没事的，是我不对，阿青他?不是故意的。」

 第50页

    白阙勐地抓住程艺的手，这才发现他?的手指被碎片划了一道口子。

    白阙一脸痛心地指责霍扬青：「霍扬青，我知道你从小就嫉妒小艺，抢走程阿姨又不是他?的本愿！他?刚刚都和你道歉了，你到底还要怎样！」

    白霍两家当年?住宅挨在一起，关系相当不错。当年?霍扬青刚刚回到霍家，没人喜欢他?，也没人愿意和他?玩。只有大他?六岁的白阙和他?温声细语的说?话，那时候霍扬青把白阙看得比霍肆勉还要亲，也非常听隔壁这个白哥哥的话。

    直到后来，白家选择去海外?拓展事业，白阙也跟着一起出?了国。

    白阙以为自己?这样说?，霍扬青会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会和从前?无数次那样，向他?低头，向他?忏悔。

    如他?所预料，霍扬青闻言在程艺跟前?蹲了下来。

    白阙的内心有一丝欣慰，幸好，霍扬青还和从前?一样，虽然顽皮但还也不是无可救药。

    程艺下意识觉得不对，霍扬青刚刚那样盛气凌人，怎么可能突然转性。

    果然下一秒，他?的手被霍扬青一把薅了过去，霍扬青展示着他?手上细微到肉眼几乎看不起的伤口浮夸道：「哎呀，伤的这么严重，得马上叫个救护车啊，再慢一点伤口就结痂了。」

    程艺：......

    白阙：......

    四下无可抑制地响起一阵笑?声。

    笑?得白阙和程艺脸都白了。

    白阙恨铁不成?钢地看向霍扬青，真像个教?导弟弟的哥哥一样，义正?辞严一字一顿道：「霍扬青，快给小艺道歉！」

    霍扬青站起身，抱着胳膊，打?量；白阙半天，而后啧了一声：「其实我有个问题，想问你很久了。」

    白阙拧眉，显然对霍扬青不道歉还转移话题的举动十分不满：「什么？」

    霍扬青突然咧嘴，露出?两个小虎牙，笑?了：「你是傻缺吗？」

    白阙是圈子里有名?的谦谦公子，用温润如玉四个字形容他?非常得当。他?温和、善良、大方、优秀，是别?人家的孩子，是很多长辈教?导后辈学习的标杆和榜样。

    这么多年?，白阙过的顺风顺水，因为良好的出?生，很少遇到过什么挫折。虽然白家如今已经大不如前?，但是在圈子里多少还有几分薄面。这样被人当众下脸，还是第?一次。

    被霍扬青当众问是不是傻缺，因为太过震惊，白阙甚至忘了反应。

    「我忘了，你叫什么来着？白缺？傻缺的缺是吧。」

    「傻逼配傻缺，你们俩还真是天生一对。」

    浑身的血几乎一下子冲上了大脑。

    白阙从没有被人这样骂过。

    而且这样骂他?的居然是从小对他?言听计从的霍扬青。

    白阙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霍扬青，他?又羞又愤，浑身都在发颤。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两步走到霍扬青跟前?，抬手就是一巴掌。

    只是这一巴掌没落到霍扬青脸上，有人伸手抓住了白阙的手，任凭白阙怎么动都挣脱不了桎梏。

    这人的力气怎么大......

    白阙扭头看去，对上陆决冷冰冰的一张脸。

    虽然陆家权利滔天，那也只是在国内，白家的产业早就转移到了国外?，白阙没什么好怕的。

    白阙皱眉，不悦道：「陆总，我在教?训弟弟，请你放手。」

    陆决一如既往的毒舌：「弟弟？」他?侧眸，「霍扬青，你们霍家什么时候多了个年?纪比你哥还大的私生子了？」

    因为陆决的出?现，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此话一出?，四周又是一阵闹笑?。

    在场的人多多少少都认识这个白家少爷，而白阙却在这里大言不惭要教?训霍家少爷。

    白阙的脸一阵青一阵白。

    同?时，一道沉稳的声音刺过人群传进来：「听说?有人在冒充我教?训我那不成?事的弟弟。」

    围观的众人自觉让开一条路，随着一阵皮鞋掷地的声音响起，声音的主人露出?了真容。

    「大哥。」

    几乎是同?时，霍扬青和程艺一起看见来人一起喊出?声。

    霍肆勉瞥了程艺一眼，随后面无表情地挪开目光，径直走到霍扬青面前?站定。

    那一瞬间，霍扬青从没觉得他?大哥这么高大过。

    霍肆勉抵达现场的第?一句却不是对着白阙，而是对着一旁的陆决阴阳怪气：「多谢陆总关心，但是我们霍家不像陆家，没有养育私生子的习惯呢。」

    陆决私生子的身份在圈子里是不能提起的禁忌，在场知道内情的人都忍不住为霍肆勉捏一把汗。脑子里已经开始思考，待会要是两人打?起来，应该帮哪边了。

    陆决脸色都没变一下，霍肆勉看这人居然无动于衷，也懒得再与他?针锋相对，先解决眼前?的问题在说?。

    霍肆勉这才看向白阙，可以说?是完全?不把白阙放在眼里了：「我还以为是谁要教?训我们霍家人呢，原来是你啊。」

    白阙这会儿也已经冷静下来，意识到他?刚刚的冲动：「抱歉。」

    霍肆勉瞥他?：「这话你别?可和我说?，你去和我的宝贝弟弟说?，看他?原不原谅你。」

    这是要他?在这么多人面前?对霍扬青道歉。

 第51页

    程艺知道白阙这个人敢作敢当，在身后拉了他?一下，不想他?对霍扬青低头。

    白阙摸了摸他?的手表示安抚：「没关系，的确是我太冲动了，阿青会原谅我的。」

    他?走到霍扬青跟前?，对他?说?：「抱歉阿青，刚刚是我太冲动了。」

    霍扬青懒得搭理?他?，嗤了一声：「不原谅。」

    一句话把白阙堵的语塞。

    装了一晚上的程艺有些绷不住了，他?走到霍扬青跟前?质问：「白哥哥都向你道歉了，你还想怎样！」

    霍扬青这会儿左边站着陆决，右边站着霍肆勉，底气足的不能再足了。

    他?鼓了鼓掌：「说?得好！不原谅。」

    程艺气结：「你——」

    无奈，程艺看向一旁的霍肆勉，从刚刚开始，霍肆勉就没正?眼瞧过他?，这是让程艺最心碎的。

    他?咬了咬唇，神色已经委屈到我见犹怜了，他?喊：「大哥。」

    霍肆勉勐地感觉到背后发凉，霍扬青正?用看死人的表情盯着他?，霍肆勉清了清嗓子：「程先生，我只有一个弟弟，他?叫霍扬青。请你不要乱喊，惹人误会。」

    四周议论纷纷：「怎么回事啊？他?怎么喊霍肆勉大哥啊，霍家的私生子吗？」

    「霍肆勉不是说?了霍家没有私生子吗？」

    「嘁，谁知道呢。没看到陆决也在吗，现在霍家和陆家联姻，什么阿猫阿狗都要来粘一粘。」

    「这人是谁啊？居然和霍二少一起喊大哥。」

    「一个小画家罢了，怎么和霍扬青比。」

    听见这些议论的声音，程艺觉得难堪极了。

    他?这次和白阙一起来参加周老爷子的寿宴，就是知道周家和霍家是世交，霍沖和霍肆勉很有可能会来。他?想着他?好歹也算是霍家人，这么多年?过去，再见到霍肆勉，兴许对方能够心软。

    可是现在，霍肆勉一句，几乎戳破了他?所有幻想。

    凭什么，凭什么！

    只不过是那一点血缘关系而已，明明在霍家长大的是他?！明明从小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是他?！甚至妈妈也选择了他?！可是为什么，偏偏霍沖和霍肆勉就是瞧不上他?！

    那霍扬青到底哪里好，一个乡下来的穷小子，粗鲁、躁郁、浑身是刺！什么礼仪都不懂，甚至学都没上过两天！他?温柔乖巧，会画画会弹琴，到底哪里比得上他?，能让他?的父亲和大哥那么狠心的和他?断绝关系，把他?送走！

    心底嫉妒与愤怒交织，程艺越想越委屈。

    旁人打?量的视线化作无数把刀子割在他?的身上，把他?脆弱的自尊和体面全?部搅碎。程艺浑身颤抖，他?再也待不住了，转身跑了出?去。

    白阙见状，也追了出?去。

    ·

    「小艺！小艺！」白阙追到外?面。

    a城的十月，夜间寒意凛冽。

    白阙追到人，一把将程艺拥入怀里，他?感觉到程艺在颤抖，在哭泣。

    白阙的心被他?哭软成?一池春水，他?伸手，将人搂得更紧一点：「别?怕，还有我在。」

    哭了一会儿，程艺用手指揉了揉自己?发红的眼眶，抬起头来，声音里带着浓重的鼻音：「没关系的白哥哥，我知道，就算爸爸和大哥不认我了。但是你和妈妈是在我这边的，至少还有你们爱我。」

    白阙看他?这么乖巧，心痛的更厉害，亲了亲他?的额头：「恩，我和程阿姨永远都在你这边。」

    ·

    主人公都跑了，也没什么戏好看了。

    这时候，有人喊了句，周老爷子下楼了，众人纷纷转过身去祝福寿星，这事儿才算翻篇。

    霍肆勉的衣服被人从后面扯了一下，他?眉心跳了一下，转身，果然看见笑?得一脸嘚瑟的霍扬青。

    他?学着刚刚霍肆勉的口吻，说?：「不好意思程先生，我只有一个弟弟，他?叫霍扬青。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大哥，看不出?来啊~」

    霍肆勉突然有些后悔刚刚的冲动发言了，趁霍扬青尾巴还没翘上天之前?，赶紧开熘。

    霍肆勉跑了，霍扬青努了努嘴，但心里还是乐开花，嘻嘻嘻个不停。

    他?余光瞥见，周老爷子都下楼了，陆决还站在一侧。

    霍扬青螃蟹似的，向陆决的方向横挪了一大步，距离没判断好，两人的肩膀撞到了一起。

    陆决侧目看他?。

    在他?的圈子之外?，霍扬青其实不是很擅长接受别?人的好意，而且还是这种不算多体面的场面下。

    霍扬青摸了摸后脑勺，不自在道：「刚刚，谢谢了。」

    陆决看出?他?的侷促，挑眉，相当欠揍的口吻：「就这？」

    霍扬青一下子就来劲了，他?嗤一声，方才那点侷促荡然无存：「否则呢？刚刚就算没有你，小爷我也不会被欺负的，我都撩好袖子准备揍人了，你过来坏我好事！」

    陆决挑眉：「那还是我影响霍少爷的发挥了。」

    「知道就好。」

    ·

    程艺出?现在晚宴上和霍扬青闹出?矛盾的事情很快传开，甚至还有人在现场偷拍了照片传出?来。

    上一秒还在蹦迪喊着「大家一起嗨」的孟波看到群消息的时候，马上就炸了：「握草！这个贱逼也敢回来！」

 第52页

    身边的人问了一句：「孟哥，程艺是谁啊？」

    孟波的眼神冷的能杀人：「一个死人！」

    说?完后，孟波一拍大腿，手里的手机落地：「完了！既然那个姓程的回来了，那霍扬青他?妈也回来了！」

    ·

    a城十月底的天气说?变就变。

    晚宴过后，突然下起雨来。周家的下人们撑着伞把到场的一位位贵宾送上车。

    简宁今天是自己?开车来的，但是她喝了点酒不能开车，就打?算蹭陆决的车回去。

    陆决上车的时候，简宁原本也要跟着坐上去，没想到中途挤进来一个人影。霍扬青身上沾了些雨水，一点也不把自己?当外?人，嬉皮笑?脸就往陆决身边凑。

    今天陆决乘坐的是一辆定制未发售的加长版劳斯莱斯，里面空间宽敞，座位呈半个u型。

    霍扬青原本是要跟着霍肆勉回去的，在等车的时候，看到简宁跟着陆决一起走，他?顿时警铃大作。找了个理?由，丢下他?家大哥就直奔过来了。

    陆决发挥稳定，一张嘴就把霍扬青气的牙痒痒：「霍家的车不至于装不下一个霍二少吧。」

    这个老狗币就非得拆他?台吗！

    人和人之间一点默契都没有！

    霍扬青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躺倒在陆决腿上，反正?今天姓陆的说?什么他?都不会下车的。

    他?直接躺倒在陆决腿上！反正?无论今天姓陆的说?什么，他?都不走了。想抛下他?和美?女独自相处，做梦！

    隔着一层薄薄的西装裤料，陆决真切感觉到他?腿上的筋络都在脉动，他?全?身的血液，从被霍扬青贴住的大腿开始，奔涌、沸腾。

    陆决意识到，他?永远都会为眼前?的人一点的靠近与温度而失控。

    他?垂眸，目光幽沉似深海，喉头难以克制的紧了一下。

    手指已经被捏到发白，陆决强自镇定地开口，嗓音透着几分沙哑：「霍扬青，你到底想干什么？」

    靠陆决大腿的动作，对霍扬青而言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只是他?耍手段的一种方式而已。

    可是在陆决垂眸看过来，对上对方视线的一瞬，莫名?的，霍扬青的心脏微不可察地颤了颤。

    他?很难形容那是什么样的眼神，他?见过陆决很多样子，狼狈的、沉默的、兇狠的、温柔乖顺的，但是从没有过这样的。

    里面好像有一把幽火在烧，可是又不太像是纯粹的愠怒。

    强烈的自我保护意识让霍扬青瞬间坐起身。

    为了掩饰刚刚莫名?其妙的心慌感，霍扬青佯装镇定，在他?耳畔咬牙切齿：「你还好意思问我，电话不接简讯不回，转头和美?女出?现在宴会，我现在头顶绿油油的，已经成?为所有人的笑?柄了！」

    霍扬青质问的理?直气壮，好像他?们真的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虽然知道他?说?的话不能信，但是陆决还是难以克制地心念一动，刚想说?什么，车门被再次拉开，从外?面进来一个女生。

    霍扬青后知后觉刚刚车一直没动，就是在等这个人？这个女生是谁？长的怪眼熟的。

    霍扬青直觉他?在哪里见过，思维又不自觉发散。

    夜深人静下雨夜、一男两女，嘶——

    他?看向陆决的眼神里多了几分鄙夷：太没底线了。

    接收到他?奇怪脑迴路的陆决：......

    下一秒，就见简宁拉过女生坐到她身边，一脸心疼地用干毛巾给人擦身上沾到的雨水。

    简大小姐蹙着眉：「没人给你打?伞吗？怎么湿成?这样！」

    女生声音温温柔的：「没事啦，是我自己?跑得快了，那人没跟上，你不要总怪别?人。」

    「你身体不好，感冒了怎么办！我就不应该让你来参加晚宴。」

    「可是我不来的话就不能见你啊，我也想见你。」

    「傻瓜。」

    那喋喋不休的口吻，亲密无间的动作，以及，简宁眼底藏也藏不住的炙热情感让霍扬青瞬惊觉了什么。

    车内一时无语，只有两个女生的甜蜜细言。

    过了一会儿，女生掐了简宁一把，简宁这才像是突然想起车里还有两个人。

    她轻咳一声，郑重介绍道：「介绍一下，这是我的爱人，邹思怡。」

    霍扬青：「爱人？」

    简宁点头，和邹思怡十指紧扣。

    邹思怡看上去比较腼腆，脸蛋红扑扑的，她瓮声瓮气道：「那个，霍扬青，好久不见。」

    听见对方喊自己?的名?字，霍扬青才恍然之间想起，他?们貌似是初中同?学。邹思怡身体不太好，时常旷课，后来上了高中两人没在一个学校。故而霍扬青对她印象不深。

    邹思怡问：「你和白薇还有联繫吗？」

    霍扬青点头。

    邹思怡笑?起来，露出?两个甜甜的酒窝：「谢谢你霍同?学，以前?我和薇薇关系特别?好，但是我身体不好，不能一直陪在她身边。」

    「她家里情况比较复杂，导致她的性格也比较古怪，从小就容易被人当异类欺负。她其实很早熟，也很聪明，从小学开始就会自己?想办法赚钱了。我还记得那时候她骑着自行车带着我上市场批发冰棍，两毛一根，她带到城区就可以卖五毛赚差价。她家里很苦，很需要赚钱。」

 第53页

    霍扬青抓得重点很奇怪，他?托着下巴若有所思：「难怪她那么小就开始做神棍了。」

    陆决对他?的思维发散显然已经习以为常，淡定地端着茶杯喝了口水。

    简宁：......

    这是重点吗啊喂！

    霍扬青即刻反应过来：「啊？别?管我，你继续说?继续说?。」

    被打?断的邹思怡继续讲：「初二那年?我在外?地动手术，整整半年?没去上过学，暑假的时候薇薇攒钱买了车票来看我。她和我聊了整整一宿，说?我不在的那段时间，她有过想死的念头，可是被班上一个特立独行的刺猬头少年?救了。那时候她时常和我说?起你。」

    霍扬青没忍住又打?断道：「她怎么说?我的？说?实话。」

    邹思怡有些尴尬，但还是老老实实说?：「说?你很奇怪，剪着奇怪的头髮，校服也不好好穿，热衷非主流。神经大条，又过分乐观，总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脑子里又有很多稀奇古怪的想法，比她还奇怪。还说?你这个人很傻，一个男生居然会相信星座这种东西，数你的钱最好骗。」

    霍扬青：......

    倒也不必这么诚实。

    霍扬青咬牙切齿，心里已经给白薇记了一笔：「继续。」

    邹思怡忙摆手解释：「其实不是的，薇薇虽然一直和我吐槽，但是我能看出?来，她其实很喜欢你，也很感激你。她高中毕业的时候喝醉了，和我说?，其实她一直都知道你是故意被她骗的，因为你知道她家里穷，交不起学费。你是她遇到过的最好的人。」

    「虽然我们现在不联繫了，但是作为曾经的好朋友，真的很谢谢你。」

    邹思怡安安静静的陈述着，包厢里没一个人打?断她，气氛有些过分的沉默。

    沉默大概几秒后，霍扬青自顾自鼓起掌来：「多感人啊，快哭啊，你们怎么不哭啊。」

    原本的确有点那味儿的氛围瞬间被打?破。

    简宁：......

    邹思怡：......

    邹思怡噗嗤一下笑?出?声：「霍同?学，你真的和她说?的一样，是一个很特别?的人呢。」

    「等等！」霍扬青突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白薇居然会把我说?的这么好，她不会暗恋我吧。」

    邹思怡笑?得更开心了：「放心吧，薇薇说?过，她喜欢谁也不会喜欢你的。」

    霍扬青连拍胸脯，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说?完还特别?理?直气壮又带了点嘚瑟地给陆决对了个眼神。

    看，我多专一，我就不会和某些人一样三心二意。

    与他?对视一眼的陆决对不动声色的扭过头，抿住了唇。

    车窗里倒映出?霍扬青笑?呵呵没心没肺的残影，看上去很近，实际上模煳又遥远。

    陆决闭上眼。

    他?比谁都清楚，那一刻的霍扬青在想些什么。如果邹思怡的回答是肯定的，白薇就会被霍扬青从他?的好友清单里无情划掉。

    其实邹思怡说?了谎，白薇是喜欢过他?的。

    她想，其实也很正?常。在最敏感多思的青春期，在人生最黑暗无望的时刻，如果出?现了一个稀奇古怪但是却充满奇蹟，又毫不吝啬会对泥淖中的你伸出?手的少年?，换作任何一个人都没有理?由不喜欢上这样一个人。

    只是后来白薇也对她说?过，霍扬青本质上是个没心没肺的人，最痛苦的岁月都捱过来了。以后她要对自己?好一点，她不再喜欢霍扬青了。

    既然已经不喜欢了，也没必要再去追究了。

    一旁的简宁一把将人抱住，将头埋在邹思怡的肩窝处，柔顺的髮丝弄得邹思怡痒痒的。

    可是简宁不把人放开，她毫无掩饰一脸的醋味，一双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邹思怡：「你一直在说?别?的女人，我好吃醋啊阿怡。」

    简宁其实长了一张相当美?艷的御姐脸，可是在邹思怡面前?，简直就是个粘人精，人设崩的太彻底，让霍扬青一时半刻没法接受。

    霍扬青看着眼前?腻腻歪歪的两人，特别?是脸上写满了「快看我就是个恋爱脑」的简宁。

    一脸地铁老人手机，他?突然扭头拍了拍陆决的肩膀。

    陆决回头，重新对上霍扬青纯粹的脸。

    他?再也挪不开眼。

    霍扬青语对着他?语重心长道：「想必这种场景你不是第?一次见了吧，真是辛苦你了。」

    他?上一秒还表示充分的同?情和理?解，下一秒就突然变脸。

    牙齿被磨的嘎吱作响，霍扬青倾身向前?，眉眼弯弯，里面像是有星光闪烁，透着得意。

    他?在陆决耳畔道：「所以你早就知道她们的关系了，你故意不和我解释，让我误会让我吃醋是不是。呵，男人，你的小伎俩已经被我看透了。」

    第27章

    送走简宁和?邹思怡, 车子重?新发动。

    后座只剩下?霍扬青和?陆决，霍扬青今天在晚宴喝了点酒，喝的?不多, 但?是喝酒后很容易让人陷入情绪困局。

    霍扬青不说话，就没?人吭声。车内非常安静, 可以清晰听见外面雨点越下?越大的?声音。

    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外面下?着?雨, 街道上空旷寂寥，看不到几个行人。

    霍扬青靠在车座上, 没?睡觉，就那么睁着?眼?看着?头顶一盏发着?淡黄暖光的?小灯。陆决拉开了支架，正在处理公务。手指时不时敲击键盘的?声响在这?样的?环境下?有种近乎催眠的?功能。

 第54页

    恍恍惚惚的?, 霍扬青的?心底居然生出一种奇妙的?、岁月静好的?感觉。

    突然, 正在办公的?陆决听见一阵不成串的?语调，他停住手上的?动作，侧眸，是霍扬青在哼歌。

    哼的?是一首日文歌的?调，一部番剧里?的?主题曲, 歌曲的?调子有种近乎献祭的?宗教感。

    霍扬青不成调地哼了一会儿?，突然发觉敲键盘的?声音很久没?响起了。

    他扭过头, 看见陆决也?在看着?他。

    霍扬青不大高兴道：「干嘛，我哼个歌怎么了，没?难听到让你听不下?去的?地步吧。」

    陆决难得没?有反诘他：「恩，挺好听的?。」

    虽然酒后的?思绪很容易迟钝, 但?是霍扬青还是很敏锐地察觉到, 氛围似乎不太对。

    他几乎是本能地去调节这?样紧张兮兮的?气氛，他调整了一下?坐姿, 从原来半躺的?姿态坐直了身子，正好面对陆决：「你和?简宁到底怎么回事？」

    出乎意料的?，陆决如实回答道：「她的?父母不让她和?邹小姐在一起，她想找我形婚，然后离婚，完成家?里?的?任务，再和?邹小姐出国。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看着?今天一本正经，句子长?得不正常，像是吃错了药的?陆决，霍扬青还怪不习惯的?。

    「那好吧。」霍扬青抱着?胳膊，口气傲娇的?像只小孔雀，「不过现在所?有人都知道我在追你，你能不能矜持一点，不要总和?别的?女人勾勾搭搭。就像今晚，你为什么不找我，你这?样，我的?面子往哪儿?搁。」

    陆决停顿片刻后，回答：「我没?有邀请任何?人，和?简小姐不过在门口遇到。」

    又补充道：「你喜欢热闹，但?只是和?朋友之间的?热闹，你总是笑，但?从来没?有在这?种酒会上笑过。我想，你应该不喜欢这?种场所?。」

    酒精的?作用上来，霍扬青觉得自己的?脑子突然有些转不动了。

    陆决的?那句：你喜欢热闹，但?只是和?朋友之间的?热闹。像是一把称手的?工具，轻轻砸开了霍扬青心里?某个闭合的?角落。

    他突然有一种被人理解的?感觉。

    一时之间，竟然心酸到让他有些想哭。

    外面的?雨还在下?，滴滴答答的?砸在车顶上发出声响。

    霍扬青重?新靠回座椅上，头顶那盏小橘灯莫名变得有些刺眼?，霍扬青用手背把眼?睛捂住，才不至于被刺伤眼?睛。

    「好奇怪，车顶怎么还漏水呢？」霍扬青喃喃道，他的?指间露出缝隙，看向陆决的?时候，发现陆决也?在看他。

    转瞬之间，霍扬青突然意识到，原来车里?没?漏水，是他眼?睛湿了。

    不过，也?只湿了一点点而已。

    以霍扬青对这?个男人的?了解，姓陆的?必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一定会恶狠狠地嘲讽自己。

    因为如果是自己也?一定会这?么做！

    可是出乎意料的?，短暂对视过后，陆决不动声色地挪开了视线，键盘的?敲击声再度响起。

    霍扬青懵了。

    懵了之后，是一种莫名其妙的?渴望被关注的?胜负欲。

    他像只粘人又难搞的?小狗般往陆决跟前?凑，指着?自己发红的?眼?眶道：「喂，我哭了唉，我都哭了，你怎么什么表示都没?有？居然还能心无旁骛的?工作！」

    陆决看着?他红彤彤的?眼?眶，心被尖锐的?刺了一下?。但?是他保持了表面的?镇定，垂下?睫毛，掩盖住情绪，「恩」了一声。

    霍扬青：！！！

    妈的?，火都要起来了！

    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比陆决张嘴更气人的?事情！

    就是他不张嘴！

    霍扬青发现陆决大概就是天生来克他的?，对方哪怕只是一个眼?神，一个语气词也?能把他轻易点燃。

    就在这?时候，车子突然勐地剎车，霍扬青身子趔趄一下?，差点往前?摔了。

    这?辆车内部前?座和?后座是被挡板隔开的?，司机打开挡板，探出一个头，对陆决道歉说明情况。

    原来是车子抛锚了，他下?车去看看情况。

    外头大雨滂沱，雨声哗啦啦狂响。

    天际时不时有闪电闪过，天地之间一片狼藉。与外面的?兵荒马乱不同，车内像是隔绝了另外一方世界。

    温度适宜的?暖气，还有空气中漂浮着?的?淡淡香薰，与外面的?场景形成鲜明对比，让霍扬青心里?产生的?一种微妙的?宁静感。

    霍扬青把鞋脱了，双腿盘坐在软座上。

    「你为什么不问我今晚是怎么回事，那两个人是谁？」

    霍扬青其实是一个八卦心很重?的?人，不论是上次洗手间还是这?次宴会，如果是他，早就抓心挠肝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可是陆决偏偏就是那个特立独行的?存在，他从来不问他。好像对他这?个人的?一切都不感兴趣，又好像他早就知道了一切。

    陆决停下?动作，瞥他一眼?：「你不想说，我又何?必问。」

    「确实。」霍扬青恍然大悟，他实在不是什么心里?能藏得住事的?人，他身边和?他关系好一些的?朋友，不论是白薇还是孟波，都知道他过去的?那些事。大部分都是他自己说的?，一个秘密，如果当?事人不主动说出来，别的?人又怎么可能知道。

 第55页

    因为这?些事情已经过去太久，再讲也?已经没?有当?初那种心情了，所?以后来霍扬青很少再和?人提起。可是面对陆决的?时候，他有时候总会产生一种非常奇妙的?，时间凝滞在某个节点的?感觉。

    这?么多年过去，霍扬青没?想到，有朝一日，对于过去的?那些破事，他居然还会有倾诉欲。

    他把腿盘的?很正，腰板也?是挺直的?，一副要认真开始倾诉的?架势。陆决也?很配合他，把手边的?电脑合上，一副准备认真倾听的?姿态。这?大大地取悦了霍扬青。

    「你应该已经知道了我小时候被人故意抱走的?事情了吧。你知道我是怎么回来的?吗？那个男人整天在家?什么事情都不做，但?是却总有钱喝酒赌博。因为他其实在帮人贩子找买家?，那时候刚好有警察来村里?调查，他们从小就对我不好，我就去和?警察叔叔说，我怀疑自己不是他们亲生的?。幸亏那两个叔叔是很好的?人，带我去做了dna採集。也?正是因为这?样，我被送回了霍家?。」

    「仔细想想，那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那时候我几岁来着?，八岁还是九岁吧，具体已经记不大清了。我回霍家?的?时候，见到了黎艺，哦也?就是今天的?程艺。不过那时候他还姓霍，听说他的?名字是妈妈取得，因为妈妈在嫁给霍沖之前?是个很有名的?画家?。她希望她的?孩子也?能在艺术上有所?造诣，所?以取名为艺。我的?名字就很简单了，是我自己改的?，没?什么特别的?含义。」

    「其实刚回家?的?时候，我还是很开心的?。有舒服的?大床，漂亮的?衣服，还有吃不完的?饭，至少不用再饿肚子了。可是渐渐的?，我发现，大家?表面对我很客气，其实并不喜欢我。有一次我躲在楼梯间想吓一吓和?我一起玩的?保姆时，听见她们在议论，说我是乡下?来的?，又粗鲁又没?教养，和?『霍家?原本的?小少爷』根本没?得比。」

    「你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干嘛，我才不伤心呢，后来我就把这?件事告诉了王叔，王叔马上就把她们扫地出门了。好吧，虽然那时候还是挺伤心的?，不过已经不重?要了，反正我才是霍家?的?少爷，他们再怎么诋毁我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特别註明，这?是当?时我大哥和?我说的?。现在想起来，还是有点感动呢~」

    「不过。」他的?口吻突然沉闷下?来，「虽然王叔能管住下?人的?嘴，却不能改变霍家?的?女主人。那个女人并不喜欢我，回霍家?的?第一天我就知道了。那时候就连我爸都抱了我，可是她就站在一边冷冷看着?我，旁边站着?她精心栽培出来的?好儿?子，也?就是现在的?程艺。对了，我妈她叫程心，你应该猜到什么了吧。」

    「这?些其实也?是我回霍家?后才知道的?，他是霍家?的?第二任女主人。两人年龄差了十几岁，一个离过婚却多金风趣的?男人在异国和?一个充满着?超现实浪漫主义的?天才少女相爱了。她画画很厉害，16岁就已经拿过很多国际大奖，当?时媒体对她的?报导全部都是『国内最杰出青年画家?』『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少女』。」

    「只是结，她就再也?没?有出色的?作品了。男人嘛，你也?知道。当?初再海誓山盟轰轰烈烈的?爱情，在一段时间后都被消磨殆尽，哪有什么永恆的?感情，人都是喜新厌旧的?。」

    「她从前?被保护的?太好，突然之间失去了爱情，生活也?把她消磨地再也?画不出画，她就开始崩溃了。所?以，她把一切的?希望的?都寄托在了她苦心培养的?程艺身上。」

    霍扬青突然笑了一下?：「其实我能理解她，她虽然出身普通，但?是家?里?宠爱，从没?吃过什么苦，唯一一次被爱情沖昏了头嫁入豪门。发现霍家?人其实根本看不上她，她的?骄傲和?荣誉在豪门面前?什么都不是。她为了爱情放弃了事业，可是突然之间，爱情也?没?了。从前?男人喜欢她的?天真和?不切实际，但?是在他为生活奔波的?时候，她不能分担分毫，整天还总是那些不知所?云的?幻想。」

    「她只能把一切寄托在孩子身上。可是突然现实告诉她，一切都是假的?，爱情是假的?，骄傲是假的?，就连寄託了她全部希望的?程艺都是假的?。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我。她怎么可能会喜欢我呢？」

    「她不知道，其实我也?喜欢画画。虽然不想承认，但?这?个世界上可能真的?会有遗传这?种东西。我从小就喜欢画画，在乡下?的?时候，没?有纸笔，我就拿石头在地上画画。画小房子，蓝天、白云、花朵。回霍家?之后，我知道她是个很厉害的?画家?，哪怕察觉到她不喜欢我，但?我还是想离她再近一点。黎艺画画，我也?画画。不同的?是，黎艺是有老师教导的?，我只能偷偷的?画。」

    「我现在都记得，有一次我画的?画拿了奖，我特别开心，拿着?画去找她，想让她也?能开心一下?。」

    霍扬青突然沉默下?来。

    「然后呢？」陆决问，手里?指节被他捏到发白。

    霍扬青笑了一下?，他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还能怎样，被她骂了呗。说我是个撒谎精。后来我才知道，程艺告诉她我抢了他的?画去参加的?比赛。」

 第56页

    陆决感觉自己的?指尖都在颤抖，饶久，他闭了闭眼?才平息下?来：「你没?解释吗？」

    「有什么好解释的?，解释这?种这?种东西只对相信你的?人才有用。反正她从来都是否认我，我也?习惯了。」

    像是想到什么好玩的?事情，霍扬青突然笑了，他举起左手手掌摊开给陆决看。

    掌心偏左侧的?位置，有一颗黑点，像是痣。

    霍扬青指着?那个黑点，说：「看到没?？就是这?儿?，这?是一次我被她发现偷偷画画的?时候，她拿起刚被削过的?铅笔刺的?。当?时伤口没?处理好，就留下?这?么个黑点，很多人都以为是痣呢哈哈。」

    说起过去的?这?些事情的?时候，霍扬青的?口吻一直很轻松，甚至他的?脸上都是带着?笑的?。他好像在讲别人的?故事，根本看不出其实这?个故事里?的?主人公就是他自己。

    「后来她脾气越来越坏，总是砸东西，发疯。可能也?是遗传吧，我也?疯了。其实具体的?细节我已经记不起来了。只记得我摔碎了碗，拿着?碎片要杀了程艺，她看到我，一直喊我魔鬼，是上天派来惩罚她的?。不知道为什么，她当?时看我的?时候惊恐的?样子，我现在都还记得特别清楚。」

    「事情闹大，霍家?人不得不面临抉择，我和?程艺之间只能留下?一个。她当?然会选择程艺，不过幸好，我爸和?我大哥选了我。」

    「程艺被送走之后，她彻底疯了。那个暑假，我爸和?我哥不在家?。她白天把自己关在画室里?，晚上就体罚我，不肯让我睡觉。她说『小艺在那种穷乡僻壤过苦日子，你怎么睡得着?的?』。」

    霍扬青一拍大腿，越想越气：「我当?时怎么就那么老实不知道反驳呢？那个傻逼过的?怎么样关我屁事啊，又不是我害的?！我还替他过了那么久的?苦日子呢！」

    「后来她把我关进小黑屋里?，关了大概一个多礼拜吧。还是爷爷来家?里?的?时候发现，才把我放出来的?。因为这?件事，我以前?有过一段时间的?幽闭恐惧症。不过现在不会了，谁让我是个天才呢！」

    「我被放出来后，她被关禁闭，家?里?人不准她再靠近我。每天半夜，我都能听见她在房间里?撕心裂肺吼叫的?声音。有一天我在家?里?午睡醒来，发现她在抱着?我，那是她第一次抱我。」说到这?里?的?时候，陆决敏锐地在霍扬青的?眼?底看到了什么不一样的?东西。

    「她把我带到湖边，摁下?了水。」

    回忆起这?一段过去，霍扬青陷入了短暂地怔忪中。突然，他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人握住。

    霍扬青扭头，对上陆决的?视线。

    他的?喉咙紧了紧，低头，看到陆决的?宽阔的?手掌盖住了他的?手背。明明都在一样的?温度环境，可是陆决的?手掌就是要比他温暖很多。

    霍扬青把手掌翻过来，和?陆决的?手掌比对大小，轻声道：「我知道，她是想杀了我，把程艺换回来。」

    「难过吗？」

    霍扬青再度愣神，他喃喃重?復了一遍陆决的?话「难过吗？」

    「还好吧，反正已经不重?要了。后来，他们就离婚了。」

    「再后来，听说她去了乡下?，把黎艺带回来了，改名姓程。」

    「故事就是这?么个故事。」

    话虽然这?么说，霍扬青表现的?也?没?有多悲天悯人，可是车内的?气氛还是无可避免的?有些压抑。

    霍扬青突然笑起来，打破了原本尴尬的?氛围。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你知道我高三的?时候为什么和?徐扬关系那么好吗？」

    听到徐扬两个字，陆决眼?皮勐地跳了跳。

    徐扬是高三那年转学?去的?霍扬青所?在班级，当?时两个人并没?有什么交集。霍扬青只是听人说起过，这?个时间会转学?的?大概率是犯了事的?。徐扬满身的?刺青，一份混社会的?样，学?校里?根本没?什么人敢靠近他。

    霍扬青虽然不像其他人一样怕他，但?是对徐扬也?没?什么兴趣。

    倒是孟波隔三差五就跑来和?他说一些听到的?有关徐扬的?小道消息：「看他那一身的?刺青，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正经人谁会纹那么多纹身啊。」

    正趴在桌上玩手机的?霍扬青抬头看了眼?坐在他斜后方的?徐扬：「这?不挺酷的?嘛。」

    就这?样，几个月过去。徐扬和?霍扬青两个班上的?刺头一直相安无事。

    直到有一次，霍扬青接到电话，是外公打给他的?，说是希望他能去参加他七十大寿。

    虽然程心已经和?霍家?断绝关系，但?是外公外婆一直对霍扬青很关心，也?一直在替程心道歉。

    霍扬青无法拒绝，就去了。

    程心和?程艺都在，一场寿宴过的?并不痛快。

    霍扬青从外公家?出来的?时候，程艺追出来和?他说了什么，正好被徐扬撞见。

    当?时程艺已经小有名气，霍扬青原本以为他和?程艺的?关系八成也?要瞒不住了。可是没?想到，徐扬并没?有说出去。

    后来，徐扬问他，哪里?可以洗刺青。霍扬青带他去了。

    再后来，孟波告诉霍扬青，原来徐扬特别惨，是被他爸家?暴才转的?学?。虽然这?些话后面被证实，其实都是徐扬编给孟波听的?。

 第57页

    再再后来，和?一般的?文剧情相差无二。霍扬青因为得罪人被人围堵报復，路过那里?的?徐扬顺便帮了一把。两人当?晚逃课出去吃宵夜，发现彼此的?性格很合得来，一来二去的?就成了好朋友。

    那时候他们在一起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逃课去画室，霍扬青画画，徐扬就在旁边帮他录像。

    霍扬青身边的?朋友很多，并不缺徐扬一个，真正让徐扬晋升成铁哥们的?一件事是——

    「他帮我揍了程艺一顿，太他妈爽了！」

    「小陆同学?，你应该感到荣幸，你是继徐扬之后，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听我说这?些事情的?人。」

    然而这?句话并没?有让陆决感到丝毫的?开心。

    外面风雨交加，铺天盖地的?夜色和?陆决此刻的?瞳色一样暗黑浓稠。

    陆决抿了抿唇，一字一顿道：「我和?他不一样。」

    霍扬青不明所?以：「我知道。」

    「霍扬青。」陆决突然郑重?其事地喊他的?名字，霍扬青闻声看过去的?时候，竟然被陆决的?目光的?震住。

    他的?眼?睛好像有魔力，里?面有什么霍扬青似懂非懂的?情感强烈到快要溢出来，让霍扬青挪不开眼?。

    在这?样的?目光注视下?，他的?心口突然突突地跳起来。

    「霍扬青。」陆决又喊了他一声。

    霍扬青一直知道，陆决的?声音很好听。只是他总是冷着?一张脸，开口就是一些刺激人的?话，以至于他很多时候都忘了，陆决的?声音很好听这?个事实。

    很莫名的?，霍扬竟然一阵紧张，紧张到甚至细微地咽了咽口水。

    「我绝不会再让......」陆决刚要开口说什么，被手机铃声打断，陆决拧着?眉，显然很不高兴。

    霍扬青做了个快接电话的?动作，陆决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嘴角向下?压了压，继而蹙着?眉接起了电话。

    看到陆决转过头，霍扬青莫名松了一口气。

    回忆起陆决刚刚的?眼?神，摸了摸自己的?耳根，果然好烫。他摁住心口，强行压下?那阵心跳加速的?感觉。

    等陆决接完电话，司机也?已经处理好的?障碍。

    车子重?新发动，陆决扭头，想继续刚刚的?话题，他刚动了一下?嘴唇，就被霍扬青打断道：「我知道，你想说『我绝不会再让第二个人知道这?件事』对不对！很好，这?发言很霸总！」

    陆决：......

    他不禁失笑，这?人破坏气氛真的?很有一手，但?是很聪明地，陆决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第28章

    霍扬青在家里?直播的时候, 接到?孟波的电话。

    电话里?的孟波哭哭啼啼的，说起话来不?成句子，霍扬青一边吃鸡一边皱着眉听完了。

    听了足足半个小时才听明白, 原来孟波昨晚在酒吧喝多了，进错了房间, 和人发生了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他怎么能那么对?我呜呜呜呜呜呜......他居然......居然以为我是个鸭子......去、去他妈的！他才是——噗——」擤鼻涕的声音接二连三响起，「他才......噗——是个鸭子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不?, 他是个禽兽！禽兽！你知道吗？......他昨晚一边打?我屁股，一边让我噼叉呜呜呜呜, 要不?是老子跳过芭蕾，早他妈裂了呜呜呜呜呜。」

    「怎么办啊老霍，我的清白没?了！我不?想活了！呜呜呜呜呜......噗——我之前?还嘲笑肖乐——噗——说他迟早小刀划屁股, 开了眼了。没?想到?——噗——屁股开花的那个人, 会是我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因为一只耳朵戴着耳机听游戏里?的声音，另一只耳朵连接手机听孟波的声音，霍扬青几乎听不?到?脚步声，又又又一次落地成盒。

    【第七把?落地成盒了吧，菜的一比, 快退网吧。】

    【一点都不?尊重游戏，居然还笑得出来。】

    【我服了, 怎么能这么菜！】

    霍扬青眉毛一挑：「退退退，等你小脑都退化成痴呆了，你小爷我还在冲浪。嘿，主打?就是气死你。」

    「我没?笑, 我就是把?牙露出来凉快凉快。」

    「你服了？你服啥？要服就去扶墙, 千万别服我，我怕你马上死了讹我哈。」

    电话里?, 孟波哭的更凶了：「我的清白都没?了！你居然还在直播骂人！你的心里?没?有?我呜呜呜呜。」

    那声音，如怨如慕，如泣如诉。霍扬青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为了不?在晚上做噩梦，霍扬青果断选择下播。

    下播后，他问孟波：「所以你要怎样？我带几个兄弟帮你干回?来？」

    「别。」孟波又擤了一下鼻涕，「咱们不?能做犯法的事情。」

    霍扬青：这货是不?是被.干傻了，这居然是他能说出来的台词？

    要知道孟波这小子，表面上看上去正经?，其实一肚子坏水。最爱做的事儿，就是他在后面出坏主意，然后怂恿霍扬青去做。

    霍扬青知道，孟波隔三差五混酒吧，其实都是做给?家里?人看的。看孟家的老大老二斗的要死要活的，偏偏两个人都对?孟波这个弟弟不?错，还不?是因为孟波整天游手好闲，毫无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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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混酒吧，但其实孟波骨子里?特纯情。在堂堂纯情届，孟波排第二，霍扬青排第一。

    孟波之前?还分析过，说他和霍扬青一直单身，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可能他们都是老二次元。

    霍扬青当时的反应是：「确实，毕竟正常人谁会把?我妻由乃当择偶标准。」

    孟波回?答：「虽然她，但是只会爱我一个唉，这么至死不?渝的爱，你不?想要吗？」

    霍扬青：「不?想，谢谢。」

    要是被一个人以爱的名义捆绑，侵占自?由，霍扬青想想就要窒息了。

    念到?孟波昨晚被人□□，丢了清白。霍扬青难得没?有?怼他，而是特别耐心地问：「想要什么？」

    那边的孟波刚想开口，就被霍扬青马上打?断：「仅限今晚，不?能太过，不?能得寸进尺。」

    「那好吧。」隔着手机也能听得出来，对?于后面的补充条件，孟波确实很?遗憾了。他们两个狐朋狗友，最擅长的就是得寸进尺。

    霍扬青等了一会儿，听见电话那头的孟波虽然已经?不?哭了，但是正在打?哭嗝，停都停不?下来的那种。

    「想好了没?？」霍扬青催促了一句。

    孟波的声音传来：「想好了，老霍，我想吃咱们中?学附近的那家糕点店。」

    霍扬青还以为孟波要提什么要求，其实他都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就算孟波提的要求过分点也没?事儿。可是独独没?想到?，孟波提了这么个听上去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要求。

    想吃糕点。

    「好哦。」

    孟波闷闷的嗓音提醒：「那你快点哈，那家店九点四十?就关门，现在已经?九点了。」

    「行。」

    挂断电话，霍扬青从?车库了找出了那辆许久没?骑的重机车，因为太久没?骑，上面沾了灰，霍扬青随手摸了两把?，试了一下引擎，很?好，还能骑。

    他骑着车一路风驰电掣，街道上传来飞速掠过的轰鸣声。

    从?前?的时候，霍扬青做过一段时间的赛车手，他特别喜欢体验那种生死时速的感觉。但是有?一次他在和人比赛的时候，车子被动了手脚，人从?半山腰摔了下去，差点没?去见阎王。自?此之后，霍肆勉收了他所有?的车，勒令他不?准再骑。

    但是这次事出有?因，好吧，其实最重要的是霍肆勉不?在。因为和陆家的新闻，欧洲那边的项目有?了进展，昨晚参加完周老的寿宴，霍肆勉就带着团队马不?停蹄地去欧洲了。王叔虽然担心他，但是把?这事儿捅到?霍肆勉面前?更严重。霍扬青完全没?有?什么后顾之忧。

    正常开车四十?分钟的时间，霍扬青用了二十?分钟就到?了目的地。

    这个点中?学已经?下了晚自?习，大部队已经?散去，就剩下几个学生还在商店里?买东西。

    附中?附近的这家糕点店现在是一个年近五十?的大叔在经?营，他们家是百年老店，一代传一代传下来的，糕点做的很?正宗。孟波特别爱吃他家的绿豆糕和桂花糕。

    霍扬青进店的时候店里?的捲帘门是只开了三分之二，看上去是要关门了。

    年近五十?的老闆正在工作檯上忙碌，看着老闆日渐稀疏的头顶，霍扬青心里?还怪感慨的。他们上学那会儿，老闆正值青壮年，还没?这么秃呢。

    听见有?人进店，老闆说：「现在就剩绿豆糕和玫瑰糕了。」

    绿豆糕和玫瑰糕总共就剩六个，霍扬青全要了。

    他在等老闆打?包的时候，看见橱窗里?还剩几个蛋挞。之前?老店是不?做西式糕点的，但现在的孩子已经?不?爱吃中?式糕点了，为了店铺能继续经?营，这家店也只能顺应潮流一边做糕点，一边做甜点。

    霍扬青还挺爱吃蛋挞的：「老闆，再给?我拿一盒蛋挞。」

    老闆打?包好糕点递给?他，说：「不?好意思?啊，这最后几个已经?被人订了。」

    霍扬青咂咂嘴，怪可惜的。

    他带着糕点出门的时候，一个女人与她擦身而过。

    霍扬青瞬间愣在原地。

    身后传来老闆的声音：「等一会儿啊，我这就给?你打?包。」

    女人的声音温温柔柔的：「谢谢。」

    「回?去买给?孩子吃啊。」

    「是啊，他都二十?几岁的人了，还这么爱吃蛋挞。」

    「蛋挞嘛，几岁都会喜欢吃的，刚刚有?个年轻人也想买呢，我说被人订了。对?了，你儿子是做什么的啊？这么晚还没?下班？」

    「他是个画家。」

    从?屋外拖到?屋内的影子消失了，程心转头看向?店门口，霍扬青已经?走了。

    老闆喊了她好几声：「女士，女士，你的蛋挞打?包好了。」

    程心这才收回?视线：「谢谢。」

    ·

    把?绿豆糕送去孟波家，孟波刚想扑进霍扬青怀里?求个安慰。

    下一秒：？？？人呢？？？

    要不?是自?己手里?还拎着一袋糕点，孟波都要以为自?己撞了鬼了。

    ·

    回?霍家的道路两边没?有?住宅，空无一人的街道上，传来机车的轰鸣声。

    十?月的夜风刺骨，无数的光影在飞速倒退，风声混杂着轰鸣声持续炸裂在霍扬青的耳畔，耳道鼓膜高速振动。狂乱的节奏让霍扬青全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

 第59页

    回?到?霍家，摘下头盔。

    霍扬青回?房间喝了一大杯水。

    在外面骑了一个小时的机车，那股浑身血脉都在奔腾的感觉，和心脏跳动剧烈到?不?正常的生理感受迟迟没?有?消散。

    霍扬青无端烦躁。

    现在才晚上十?点半，睡也肯定是睡不?着的。

    霍扬青重新坐回?电脑前?，打?开直播。

    【咦咦咦！今晚不?是不?播了吗？】

    【主啵怎么又回?来了？】

    【看我蹲到?了什么！小刀居然回?来了！我的快乐又回?来了！】

    【打?的那么菜怎么还有?脸回?来的。】

    面对?满屏的弹幕，霍扬青抿着唇，头一次没?有?任何回?復。

    如果镜头能够扫到?他整张脸，就能看出来他的脸上一丝表情也没?有?。唇角向?下压着，冷酷到?有?些不?同寻常。

    打?开模拟器，进入游戏。

    熟悉的吃鸡界面映入眼帘。

    【又吃鸡？？？今晚死的还不?够惨是吧。】

    【有?些人就是越菜越爱玩。】

    【呜呜呜小刀又要落地成盒了，我都不?忍心看了。】

    【完了，今晚黑粉又要狂欢了。】

    【握草，不?会换人了吧，这真是霍小刀？】

    【妈耶，谁能告诉我，这个技术流主播是谁？！】

    【我没?看清，刚刚那个操作怎么打?出来的？我不?过才三天没?看！我都错过了什么！】

    【完了霍小刀都成技术主播了，我居然还是个星钻。】

    【打?的这么勐是不?是要去年度盛典啊。】

    【不?会是为了年度盛典找得代打?吧，到?底是不?是本人，吭个声呗。】

    开枪，瞄准，一枪一个爆头。

    那一晚的霍扬青犹如战神附体，连续打?了三十?八把?比赛，除了其中?九把?飞速落地成盒，其中?三十?一把?，吃了十?三把?鸡。弹幕直唿杀疯了，最后还是因为系统设置被强制下线了。

    被系统强制下线后，霍扬青干脆也关了电脑。直播间画面虽然黑了，但是弹幕仍然滚动不?休。

    霍扬青从?电脑前?离开的时候已经?是早上七点了，连续七小时的游戏非但没?有?让他感到?睏倦，反而他的大脑皮层还越来越活跃。

    他在床上躺了半天，盯着天花板出神了半天。

    感觉想了很?多，又感觉什么都没?想。

    半晌，他深唿吸一口气，想再去找点什么事情去干的时候，久违的系统音响起。

    【叮——亲爱的宿主您好~再续前?缘系统竭诚为您服务~】

    第29章

    听见久违的声音, 霍扬青有种恍若隔世的惊喜感：「统！wuli统统你终于回来了！」

    系统还没感动两?秒，就听见霍扬青一脸兴奋直入主题：「快！查询陆决的好感度！」

    系统：......

    好无情的男人。

    【被攻略被攻略人：陆决度宿主关系：青梅竹马死对头、曾经被宿主抛弃解除婚约的陆氏掌门?人目前被攻略对象好感度刺啦刺啦8刺啦刺啦】

    霍扬青：？？？

    你去升级了个?啥？

    系统略显羞涩道。

    【升级了，但还没有完全升级。】

    【不过宿主放心, 只是短暂的bug，技术部已经在努力修復了呢！相信很快就会好哒~只是不能读取到完整数值, 可是其他方面完全没问题啊~】

    霍扬青：其他方面？举例听听。

    系统想了一会儿，试探道。

    【比如, 陪你聊天？】

    霍扬青：......

    很好很自信，很有他的风范。

    【你什么眼神？嘤——好怕怕。】

    虽然系统不是很靠谱, 但是幸亏霍扬青有足够的聪明?才智。他开?始分析，系统在报数的时候，提到了个?「8」, 而?且8后面还有刺啦刺啦的声音, 说明?——

    系统认真求知道。

    【说明?什么？】

    霍扬青一脸兴奋，满眼自信道：「说明?陆决现在的好感度已经有八十?几了！」

    系统乍一听也觉得很有道理，因为他们虽然数值检测不完整，但是没说不准确啊！

    短短一个?月的时间，他就把陆决的好感度从?-70刷到了八十?几, 这什么水平！超神的水平！他果然是个?人见人爱的小天才嘻嘻嘻！

    「很好！」霍扬青的情绪来的快去得也快，他像是打了鸡血, 瞬间非常笔挺。

    系统一看?，就知道霍扬青八成?又有主意了。

    霍扬青用手指比了个?四：「眼下?只有一条法则——乘胜追击！」四根手指根根併拢，霍扬青一脸志在必得，「看?我怎么把姓陆的拿下?！拭目以待吧统！」

    虽然之前霍扬青他也每天都给自己打鸡血, 但是没有一次和现在这样, 像是要给自己洗脑搞传.销一样。系统敏锐地察觉到，它去升级的这段时间, 霍扬青貌似对任务目标的态度发生了些许的转变。

    它调取数据比对了一下?，如果是以前的霍扬青，大概率会先是激动，然后是激动，然后更激动，在更激动过后，又会变得一惊一乍满心忧虑，生怕「对方爱他爱的死去活来」他之后不好一脚把人踹开?。

    可是今天，霍扬青居然只有激动？而?且以前他明?明?都喊人叫老狗币，这次居然换成?了姓陆的！

 第60页

    看?着霍扬青一脸兴奋地爬下?床，又在书桌前做那没什么卵用的恋爱攻略，系统不好意思提出疑问打扰了他的兴致。默默把话咽了回去。

    毕竟它现在已经不是1.0的新手统了，直接升了两?个?级，现在她是钮枯禄·3.0·更通人性·统！

    记录记录，它要赶快把霍扬青的这种行为变化记录到人类观察手册里！

    ·

    早上九点钟的时候，距离霍扬青打鸡血做恋爱攻略已经过了两?个?小时。

    外面天光已经大亮，霍扬青的神经细胞极其活跃，一点困意都没有。

    手机震动了一下?，这是他给陆决设置的特殊提醒，频率和震动感让霍扬青一下?就分辨出，这是陆决发来的！

    他扑回床上拿到手机，打开?锁屏，屏幕上赫然是陆决给他发的消息。

    【陆老狗：什么时候有时间，爷爷想请你去家?里吃顿饭。】

    霍扬青：？

    他一蹦三?尺高?，我靠了一下?：「统统统，陆决主动约我吃饭！！！！」

    【看?见了看?见了。】

    系统其实也激动的很，但是根据以往的数据分析，如果表现的太激动，大概率会助长?霍扬青嚣张的气焰。

    霍扬青丝毫没有受到系统冷淡又敷衍的口吻的影响，自顾自陷入头脑风暴：「这还是他第一次主动约我，而?且一上来就要带我去见家?长?，说明?什么？说明?昨晚的推论没错，他肯定早就被小爷我的魅力折服了！但是一直在口是心非的嘴硬，嘻嘻嘻嘻嘻嘻嘻嘻，果然如此！」

    乐子过头，霍扬青又逐渐冷静下?来。

    「等等，陆决喜欢我？陆决要是真喜欢我，我还怎么脱身？」

    系统看?着他像个?神经病一样左一会儿右一会儿的，想说点什么，可是马上又会被霍扬青反覆横跳的精分现场打断。

    突然，霍扬青的表情变得十?分严肃：「统，我还有多?久时间。」

    「一个?月。」

    他看?霍扬青一脸凝重的表情，似乎对要陆决喜欢上他，和不能要陆决喜欢上他这件事真的很纠结。

    【要不然......】

    霍扬青勐地一拍大腿：「你说的对，我先保住狗命，把人拿下?再说！」

    等任务成?功，他再一脚把人踹开?，反正陆决失去的只是他的爱情，而?他失去的可是生命啊！！！

    莫名背锅的系统：......

    它明?明?什么都还没说。

    说干就干。

    霍扬青马上给陆决回消息。

    他一边打字一边问系统：「你说我要怎么回復才能端庄中不缺温柔，温柔中不缺矜持，矜持中又像又把钩子在勾他？」

    系统还没能充分理解这段矛盾文学?，霍扬青已经发了好几条过去。

    【溺水小刀：好哦(*^o^*)】

    【溺水小刀：我什么时间都有空哦~亲亲.jpg】

    【溺水小刀：要不然就今天中午吧旋转跳跃.jpg】

    系统如果有拟人形态，恐怕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这就是你说的矜持？】

    甚至每一句不是颜表情就是小表情！

    霍扬青：「对啊，难道不够矜持吗？我觉得很矜持啊？」

    系统依照霍扬青的性格稍稍推演了一下?，按照他以往诡谲不定、间歇性抽风的行事风格，貌似.......好像......真的还算矜持。

    ·

    陆氏大厦会议室。

    会议室的氛围前所未有的严肃。

    各个?部门?的负责人正在做汇报，这有关部门?年底绩效，所有人都很专注，生怕大老闆一个?不高?兴，这一年白忙活了。

    突然，会议桌上传来一阵手机的振动声，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是哪个?不要命的居然在开?会的时候忘了关静音。

    正在低头看?纸质报告的陆决工作的时候十?分专注，并没有注意到放在手边的手机震动了，而?且是接二连三?震动了好几下?，对面像是发射炮弹一下?发个?没停。

    陆决不悦地拧了拧眉，放下?手里的报告：「谁的手机？」

    众人面面相觑，一个?个?看?着陆决欲言又止的样子，就连正在汇报的行政经理也被他不悦的表情吓得停了下?来。

    直到身边的张秘书咳嗽一声，同时手边的手机又震动了一下?。

    陆决才尴尬地发现原来是自己的，幸亏他一直是个?面瘫，无论什么状况下?也有着良好的表情管理的能力。

    正在台上的行政经理非常有眼力劲地翻了一页ppt，重新夺回了大家?的注意力。

    趁着这个?空档，陆决打开?手机看?了一眼果然是霍扬青发过来的消息。

    他正要回復。

    突然又进来一条。

    【你：这么快就去见家?长?我应该带什么礼物啊~害羞.jpg】

    【你：会不会太快了啊~人家?真的好羞涩哦嘤嘤嘤ヽ(●?e｀●)ノ】

    「好了，我的报告完毕。」台上，行政经理发现陆决一直在低头看?手机，生怕自己说的不好，背后起了一把汗。

    在座的人也屏息看?着陆决的反应，突然，大家?竟然破天荒看?见，陆！决！笑！了！

    瞬间全场掌声雷动。

    能让陆总露出这样微笑的报告，真是太牛逼了！

 第61页

    ·

    最后吃饭的时间定在了晚上。

    和以往喜欢盛装出席不同，今天的霍扬青穿的格外的朴实，朴实到，很像刚毕业不久的男大学?生。

    陆家?主家?老宅坐立在城南的半山国际庄园，位置与?名字一样，是在半山腰，开?车需要半个?多?小时才到，进入庄园也需要二十?分钟的路程，占地广袤，气势恢宏。

    车子开?进庄园，一路上的风景很好，绕过一排喷水的喷泉，入目皆是古典建筑。

    霍扬青上次见陆老太爷还是初中的时候，在他印象里对方是个?非常威严的军人。

    等到了门?口，他还真有些紧张起来。

    两?人并肩站在门?口的时候，霍扬青挺着个?腰板，非常没出息地问陆决：「现在跑还来不来得及？」

    陆决挑眉：「怂了？」

    要是放在以往，霍扬青肯定一拍腰板，大喊我才没怂。

    但是识时务者为俊杰：「怂了。」

    陆决：......

    「不听。」

    霍扬青：「？」

    陆决瞥他一眼：「你这话我没法接，你换个?回答。」

    霍扬青：......

    就在两?人争论要不要进门?的时候，一个?小男孩冲出门?口，看?见陆决特别亲地喊：「舅舅回来了！妈妈，是舅舅回来了！」

    陆决一把把人抱起，小孩高?兴地直乐，看?上去对陆决非常喜欢。

    不等霍扬青问，陆决就主动解释说：「这是我远房堂姐的儿子，文森，三?岁。」

    文森蹬了蹬脚要下?地，像只快乐小狗似的跑到门?口背靠着门?框：「舅舅，我最近长?高?了！你快给我看?看?！」

    霍扬青这才发现门?框处居然刻了身高?表，因为是精心设计过的，繁复的花纹和装饰几乎和古典的大门?融为一体，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这是身高?表。

    霍扬青弯下?身子去看?小屁孩身高?：「98厘米。」

    文森哼了一声：「不可能！妈妈说我长?高?了很多?！有100厘米了呢！」

    「你之前多?高?？」

    「97。」

    霍扬青哦了一声：「是挺多?，有十?毫米了嘻嘻嘻。」

    文森掰了掰手指，似乎是在算十?毫米是多?少，最后去问陆决，得知十?毫米还是等于一厘米，就去找霍扬青理论。

    霍扬青欠的不行，在他耳畔边像个?魔鬼一样地重复：「你妈骗你的，你妈骗你的，你妈骗你的。」

    文森表情碎了一地。

    霍扬青在旁边嬉皮笑脸，上一秒还泫然欲泣天崩地裂的文森看?见霍扬青笑嘻嘻的样子，突然就悟了什么。

    他憋回眼泪，气势汹汹道：「我们家?只有一米八的人才能进！」

    文森勾了勾手指：「舅舅，你过来！」

    陆决非常配合，霍扬青扫了一眼：189。

    文森插着小腰，特别盛气凌人道：「我舅舅有......有......舅舅你多?高?来着？」

    「189。」

    「对！我舅舅有189，你有吗！」

    嘿，这小样儿，本来霍扬青是不想进去的，但是被人质疑身高?他忍不了。

    他自信地往旁边一站，陆决看?了看?，沉默两?秒后，语气变得有些玩味：「179？」

    霍扬青瞬间炸毛：「不可能！老子有一米八！」

    陆决挑眉：「哦？再量量？我可能看?错了。」

    「等等，你还没拖鞋吧，刚刚我可是拖了鞋的。」

    霍扬青咬牙切齿：「闭嘴。」

    他拖了鞋再去量。

    陆决站在他身前给他看?身高?，为了看?仔细点，陆决的身子会在看?刻度的时候向?前靠近。非常壁咚的一个?姿势，一股浅淡的香味扑面而?来。

    霍扬青的身体瞬间全部被陆决笼罩住，他第一次发现，原来陆决居然比他高?了半快个?头。也是头一次，他直面眼前的男人的时候，居然产生了一种对方气势逼人的感觉。就好像这个?动作，不停地压着他向?后靠，腰线贴靠在门?框越贴越近，最后一丝空隙也无。

    鼻尖充斥着浅淡的香气，他不是第一次在陆决身上闻到这个?味道，但是一直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香水。

    大概是未知的东西更让人着迷，盈满鼻腔的陌生香气仿佛同空气一起进入他的血液循环，走遍他的全身，把他的大脑填满，掠夺着他的唿吸。这个?距离，他抬头就能看?见陆决优越到无可挑剔的鼻尖，以及他长?到犯规的睫毛。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不得不承认是，陆决长?了一张很好看?的脸。而?且是霍扬青最喜欢的哪一款，他的美貌太富有攻击性，根本不容霍扬青拒绝，就一点一点压榨了他所有的思想空间。唿吸逐渐变得急促，心跳也越来越快。

    砰砰砰砰——

    霍扬青的手臂几乎都绷成?一条直线，死死贴在门?框上。

    陆决的声音在身边响起：「很好，脚再踮高?一点，再高?一点就一米八了。」

    霍扬青：......

    被人发现偷偷踮脚凑身高?的霍扬青恼羞成?怒：「闭嘴！不准笑！」

    陆决嗯了一声，霍扬青正奇怪这人居然没逮着这个?机会嘲笑自己，这么好说话的时候。

    陆决来了一句：「我189。」

    霍扬青：？

 第62页

    「你求我的话，我可以大发慈悲分一厘米给你。」

    第30章

    在?陆家?这顿饭吃的相当和谐, 而且陆老爷子显然早有准备，桌上大半的菜都是霍扬青喜欢吃的。

    饭桌上的时候，陆老爷子只?是简单和霍扬青话了几?句家?常, 让他以后有空多来走动?走动?，全程没有和他提过联姻的事情。这倒也让霍扬青松了一口气。

    饭后, 陆决被陆老爷子叫过去谈话。

    霍扬青坐在?客厅和文森那?个小鬼头大眼瞪小眼，霍扬青眼睛时不时就向陆家?爷孙的方向瞟。

    好想知道他们都说了什么啊, 有说到我吗？说起我的话会是什么内容呢？

    霍扬青越想越抓心挠肝。

    毕竟陆老爷子突然把?他叫过来吃饭，可是却一句他和陆决的事情都没有说, 霍扬青实在?有些搞不懂眼前的情况。

    文森拿着玩具玩得开心，发现霍扬青不理他，一张小脸气鼓鼓地怼了上去。

    霍扬青回过神来, 看到突然闪现在?跟前的一张包子脸差点吓一跳。

    「你干嘛！小屁孩！」

    文森人小鬼大, 一双小葡萄一样的眼珠滴熘熘地打量着鬼鬼祟祟的霍扬青：「你喜欢我舅舅！」

    霍扬青：？

    他差点没笑喷出来：「你怎么看出来的？年纪多大啊你知道什么是喜欢啊？」

    文森对霍扬青轻视他的态度十分不满：「我当然知道了啊！你一会儿?都不看我，一会儿?都不和我玩，一直往舅舅那?里看，这不是喜欢是什么！」

    这小不点，还?挺会观察人的脸色, 他没必要和一个小屁孩解释：「啊对对对，你说的对。」

    文森一副：看吧, 我就知道的小表情。

    要多嘚瑟有多得瑟。

    「你想做我的舅妈也不是不行，不过......」

    霍扬青觉得这个小屁孩人小鬼大，还?挺有意思的，很配合小朋友的演出, 在?他跟前蹲下, 问他：「不过什么？」

    文森看看四周，特别是陆决的方向, 见四周没人，小包子脸纠结了一会儿?，压低声音对霍扬青说：「不过我妈妈说，舅舅他有过喜欢的人，那?个人不喜欢他。从那?个时候开始，舅舅就不再喜欢别人了。」

    霍扬青这会儿?还?真挺意外的：「还?有这样的事？」

    他瞥见，文森手里拿的是奥特曼的手办，心里瞬间有了主意：「唉，小不点，想不想要这么大的赛罗。」

    看见霍扬青比划的，文森眼睛刷的就亮了，但是他还?是傲娇道：「这个是舅舅送给我的，我家?里还?有天使兽、宝可梦、美少女战士、蜡笔小新......」

    文森罗列了这么多陆决的藏品，霍扬青心里咋舌，没想到，一本正经的陆决口味居然和他这么一致。

    「但是没有一米八的赛罗。」

    「我还?有擎天柱、高达......」

    「但是没有一米八的赛罗。」

    文森再也蚌埠住了，一双狗狗眼亮晶晶的：「真的有一米八吗？」

    「当然！我以前的藏品可比你舅舅多得多了，不过我初中的时候就不喜欢了，很多不是扔了就是送人了。」

    「啊，好浪费哦。」文森脸上写满了怎么不送给我的遗憾。

    霍扬青见小屁孩动?摇了，问他：「小不点，你去帮我打听打听你舅舅喜欢的是谁，我就把?一米八的赛罗送给你。」

    「可是......可是......」文森纠结了几?秒，又听到霍扬青威胁。

    「唉，是谁说的舅舅有喜欢的人呢？要不然我直接去问你舅舅也行。」

    文森赶忙一把?把?人拉住：「不准去！」

    要是让舅舅知道，是他说漏嘴——

    「好吧，一言为定。」

    勾手指，摁大拇指。

    一大一小，瞬间勾搭成奸。

    陆决回来的时候，看见霍扬青居然在?和文森一起给美少女战士换衣服。

    霍扬青很有自己的穿搭风格，但是文森显然不喜欢他的风格，两?人吵吵闹闹的。

    陆绝走过来，问霍扬青走不走。

    霍扬青瞬间眼睛一亮：「走走走。」

    虽然陆家?没人来为难他，但是他总感觉有人在?看自己，弄的他浑身不自在?，而且和没审美的小屁孩一起玩可真是太折磨了。

    陆决拿了挂在?衣架上的霍扬青的外套，抖了抖大衣，替霍扬青穿上，整套动?作?行云流水，十分自然。好像这样的场景早就已经重复过很多遍了。

    霍扬青原本没什么感觉，直到他站在?门?口的时候，回想起方才陆决的动?作?，与陆家?佣人看他们时的表情，才觉得他们刚刚的确显得太亲密，太熟稔了。

    他等陆决的功夫，陆家?的老管家?老齐——已经是年纪古稀的老人，一辈子为陆家?服务，如今虽然挂着陆家?管家?的名头，实际上已经不管事。打理陆家?的工作?已经让其他人去做，而他则留在?陆家?养老。

    霍扬青从前来陆家?的时候也是老齐招待的，对他有些印象。

    他很客气地喊了声：「齐叔。」

    老齐看他的眼神里瞬间亮了：「好孩子。」

    霍扬青看出老齐这会儿?出来是有事想和他说，他不禁开始揣度，是不是陆老爷子的意思，可是有什么话，陆老爷子直接当面和他说就得了？

 第63页

    难道是陆老爷子没瞧上自己，所?以派人来打发自己？

    很有可能。

    短短几?秒，霍扬青已经头脑风暴出了一场豪门?狗血伦理大剧。

    下一秒，齐叔开口：「我们家?小少爷啊，脾气倔，认死理，身边没什么真心人。你年纪比他大一岁，也比他懂事，以后要多说说他，他谁的话都不听，就听你的。」

    霍扬青眨眨眼，对于「也比他懂事」「他谁的话都不听，就听你的」表示十分心虚。

    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个幼稚鬼，而且陆决那?个老王八年纪比他小脾气却比他大，他哪里听自己的话了，不和自己作?对就不错了。

    霍扬青越想越不对，想不通眼前只?和他见过几?次面的老管家?怎么会对他和陆决产生这样错误的判断。难不成，陆决其实真的有一个言听计从的对象，只?是齐管家?年纪大了，记错人了？

    霍扬青在?同龄人面前虽然总是口无遮拦，但是在?长?辈面前，特别是值得尊敬的长?辈面前是从来不敢造次的。他虽然满肚子疑问，但是也没追问。

    陆家?客厅的电视里，正在?播送着最近的天气新闻。

    「随着全球变暖，各地异常天气频发......今日，a城可能会有下雪，专家?说......」

    两?个年轻的女工站在?窗前看外面的天色：「待会好像要下雪了呢。」

    「是今年第一场初雪吧，听说初雪的时候亲吻喜欢的人，就能够告白成真，你什么时候去向老周表白啊。」

    「直接亲上去不是成变态了，还?什么告白成真呢。」

    陆决从陆家?出来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已经全部变黑了。

    庄园内，亮着一盏盏路灯。

    霍扬青正站在?一盏昏暗寂寥的路灯下，仰着头，不知道在?看什么。

    陆决向他走去的时候，霍扬青听见脚步声，转过头来，笑得一脸灿烂：「看，陆决！齐叔送给我的围巾，好看吧。」

    那?一瞬间的笑容梦回很多年前，也是这盏路灯，也是眼前的人，也是这样对他笑着。

    从此?他再也没能挪开眼。

    霍扬青絮絮叨叨：「不过这条围巾好眼熟啊，齐叔说是物归原主，这是什么意思啊？总不至于这是我的围巾吧。」

    霍扬青的碎碎念让陆决从短暂的怔忪的回过神，他说：「是。」

    霍扬青：？

    陆决面前表情地拉开车门?，瞥了霍扬青一眼：「初中的时候你来我家?，不小心落在?这里的。」

    霍扬青自然地享受着陆决的开门?服务，坐上车。

    他摸着这条围巾，似乎很难相信，这居然是十几?年前的，保存的这么好。

    末了，他开口点评：「牛逼。」

    车子驶出陆家?庄园，霍扬青正在?和白薇汇报今晚的战况。

    【溺水小刀：我还?以为他带我回家?是想确认关系呢，没想到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塔罗神棍：你怎么听上去很失望？】

    霍扬青侧了坐在?身边的陆决一眼，对方也正低头回復消息，但看神色不像是在?出来工作?的样子。

    【溺水小刀：才没有！！！我庆幸死了好嘛！要是他突然和我告白我怎么办！】

    【塔罗神棍：呵，你果然很失望。】

    【塔罗神棍：男人别演了，你已经被我看穿了.jpg】

    【溺水小刀：......】

    【溺水小刀：爱信不信！】

    ·

    陆决正在?回復私人消息。

    听见身侧霍扬青问他：「陆爷爷都和你说了什么啊？有没有提到我？」

    陆决回想起不久前陆老爷子对他说的话。

    ——霍家?这孩子的事情，安娜和我说过了。人我也见了，还?不错。就是性子有些野，不好管教。

    ——我老了，你们年轻人之间的事情，我不会插手。从前的事情，委屈了你，我现在?唯一的期望就是你能结婚。

    ——你还?记得我们陆家?的家?训吗？

    ——我们陆家?能拼到今天这个地位，就是靠着一股子精神和毅力、耐心，如果你确定了话，就别和之前一样放弃。

    「没什么。」陆决回答。

    突然，一个脑袋凑了过来。

    他飞快摁灭了手机，抬眼看向凑过来的霍扬青。

    后者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

    「你在?和谁聊天？」

    「休想骗我，你回工作?简讯的时候从来不是这个表情！」

    「是哪个女人，或者男人，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还?没能说的上一句的陆决：......

    话出口霍扬青其实就已经有些后悔了，他这问的好像一个妒夫一样，要是陆决当真了怎么办。

    蛰伏了一宿的系统弱弱开口。

    【当真了不是更好，更方便你拿下他了？】

    确实。

    他感觉自己状态好像不对，他在?乎陆决的看法干嘛？目前最要紧的不是刷好感度嘛！

    他找补道：以姓陆的个性，八成会说什么「和你无关」这样的话，我不要面子的嘛！

    没错一定是这样，他是怕陆决又拆他的台，所?以他才犹豫后悔的！

    出乎霍扬青意外，回应他的并不是「与你无关。」

    而是：「你想知道？」

 第64页

    霍扬青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在?拨浪鼓点头了。

    下一秒，陆决就把?解锁后的手机递了过来。

    霍扬青有点懵逼，陆决一副「随你看」的架势。

    拜託，这可是手机啊！！！这可是死前都要和死神再搏斗个几?分钟，格式化掉的手机！

    可是现在?，陆决居然就这么坦荡荡地把?手机给自己了。

    霍扬青瞟着陆决：「我看咯，我真看咯。」

    见陆决没有任何?反感的表现，霍扬青这才接过开始看起来。

    陆决果然是在?聊天，和一个叫y的人，两?人在?说上次同学聚会的事情，霍扬青推测了一下，这个y应该就是卢嘉言。

    虽然实际上八卦的要命，但霍扬青还?是把?手机扔回陆决的怀里，装作?不感兴趣道：「我只?是想看看你是不是和人说了我什么坏话，不是真的想知道你在?和谁聊天。」

    「嗯。」

    陆决不嗯还?好，这一个嗯，好像坐实了他心里的那?些想法。

    霍扬青瞬间有些脸红，他灵光一闪，转移话题道：「喂，你给我的备註是什么？」

    没想到他会提起这个话题，陆决微微征了一下。

    「我看你给你的朋友备註的不是字母就是英文，你给我备註的是什么？等等，你为什么不敢看我，你是不是脸红了？你是不是脸红了！」

    车内没有开灯，只?有道路两?侧的灯光飞速掠过。

    霍扬青扑到陆决身上，去掰他的脑袋，想看看陆决是不是脸红了。

    他把?陆决这样的表现归结于——姓陆的八成是心虚了！肯定给他取了特别不不堪的备註！

    霍扬青像只?八爪章鱼似的死死贴在?陆决身上，太过亲密，唿吸都交织在?一起，陆决抬头对上了霍扬青近在?眼前的，亮晶晶的眼睛。

    他实在?有些受不了这样的亲昵，只?能掏出手机再次把?人从身上打发下来。

    霍扬青见目的达成也不纠缠，马上翻找通讯录找自己的备註。

    「咦？这是什么鬼备註，你？你什么？」

    陆决给他的备註是【你】。

    屏幕上的微光照在?霍扬青的脸上，陆决的心跳快起来。

    霍扬青凝眉思索，显然是在?认真地思考这个暱称所?代表的含义。

    他突然一拍大腿，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以为他想起来的陆决一霎之间心跳都漏了一拍。

    「我知道了！你他妈的！你果然是在?骂我！」

    陆决：......

    陆决说不上失望还?是其他，瞥他一眼道：「那?你给我的备註是什么？」

    刚才他看到了，霍扬青在?和【塔罗神棍】聊天。

    霍扬青从小就很擅长?给人取外号，他身边的一圈朋友几?乎都有过霍扬青取得外号。

    霍扬青眼珠子转了转，有些心虚。

    「就——陆决啊，还?能是什么。」

    陆决挑眉：「我不信，给我看看。」

    霍扬青瞬间炸毛：「为什么给你看！」

    陆决抱着胳膊，一副「看吧，你心里果然有鬼的样子」。

    霍扬青瞬间被激怒：「看就看！」

    他迅速点开和陆决的聊天页面，飞速的掠了一眼。

    可是陆决还?是看到了：「陆老什么？」

    我敲，这都能看到！这陆决是有一目十行的能力嘛！

    霍扬青紧张的咽了咽口水，一本正经地睁眼说瞎话：「没错，还?是被你发现了，陆老——公。」

    陆决：？

    明明以前胡扯起来从来不会脸红心跳，但是莫名的，这一次，霍扬青居然有些脸热。但他还?是硬着头皮对着陆决wink了一下，娇嗔道：「老公～」

    没有嫌恶的表情，没有以往的讥讽。

    气氛尴尬地凝滞了几?秒。

    幸亏车子刚好开到霍宅前，不等陆决开口，霍扬青赶忙下车开熘。

    攥在?手里的手机收到新的回覆，陆决低头去看。

    【x：事情都已经调查清楚了，您没有猜错，是程艺那?边搞的鬼。接下来您想怎么处理？】

    陆决垂眸，只?打了四个字。

    【l：速战速决。】

    陆决抬起头的时候，发现霍扬青没有进门?，还?站在?车外不远的地方。

    四下的路灯把?霍扬青的身形拉的很长?，他站在?路灯下，头微微仰着，捧着双手，不知道在?干什么。

    陆决下车，霍扬青听见关车门?的时候，扭过头来，露出两?颗虎牙，笑的眼睛都弯起来：「快看！陆决，下雪了！我接到了今年的第一朵雪花！」

    霍扬青几?步跑到他跟前，小心翼翼摊开手，手心的冰晶已经融化。

    雪夜很冷，霍扬青只?穿了一件大衣，脸蛋被冻的红彤彤的。

    但是这并不妨碍他的兴致。

    彼时万籁俱静，天地之间悄然无声。

    陆决站在?空旷的地面上，抬起头，雪花纷落，下的越来越大，越来越密集。

    没一会儿?，地面上就铺上了一层薄薄的银霜。

    霍扬青特别开心地用手去接雪花，只?是接一朵就消失一朵，但他像个孩子一样，笑着、闹着、乐此?不疲。

    他一声一声地喊陆决的名字：「陆决！」

    「陆决！」

    「陆决！」

 第65页

    「快！给我在?这里拍张照！」

    过了一会儿?，他又跑回来，走到陆决跟前，神秘兮兮把?背着的双手从身后拿出来——是一朵看上去有些四不像的小小的雪球。

    霍扬青笑着沖他说：「刚刚送你的那?朵融化了，我再送你朵大的。捏的不太好，但也能看出个花形。」

    「不准说。」

    陆决只?是滚动?了一下喉结，就被霍扬青用一根手指捂住了嘴。

    霍扬青龇牙咧嘴兇巴巴地警告：「就算捏的不好，你也不准说扫兴的话！这可是你学长?我亲自捏的。」

    ——我叫霍扬青，张扬的扬，青春的青。

    眼前笑得一脸肆意的霍扬青与多年前逐渐重叠在?一起。好像这世?间万物怎样变化，霍扬青都不会变。

    他永远那?样青春，张扬，热烈，领略过他炽热真诚的人，根本不可能挪得开眼。

    「陆决。」

    「陆决。」

    他又在?喊他的名字。

    喉头微动?，那?一瞬间，陆决的心底涌现出一股无法抑制的冲动?。

    下一秒，一只?手以不可抗拒的力道揽住了霍扬青的腰，他没有防备，被轻易带入了男人的怀里。

    霍扬青抬头，对上了陆决那?一刻的眼神。

    专注，深邃，瞳孔黑的像是藏在?黑暗之下的深海，波涛汹涌，蠢蠢欲动?。

    那?一霎那?，霍扬青像是被陆决的神色烫到，竟然让他忘了挣扎。

    下一秒，只?剩「呜——」一声。

    霍扬青一句话也说不出口了。

    陆决吻了他。

    隔着一条江的对岸，高大开阔的商场led屏里，正在?播送着新闻：「接本台记者消息，晚上九点零九分我市迎来了今年第一场初雪。在?这个具有特殊意义的时间里，我们看到很多来参加活动?的情侣在?真心广场接吻，用甜甜蜜蜜的方式迎接初雪......活动?方还?准备了烟花来庆祝这个特殊的时刻。」

    「轰隆」一声炸响，江岸线无数烟花腾空而起，瞬间点亮大半个a城。

    雪花还?在?下，飘飘洒洒，落在?霍扬青已经呆滞住的瞳孔中。

    接二连三的烟火照亮了陆决年轻又英俊的脸，唿吸交缠，心跳比烟花升空炸响的声音还?要热烈。

    霍扬青僵硬在?半空的手指一根根收紧，最后，他闭上眼，轻轻拥住了眼前的人。

    第31章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霍扬青凌空揣着脚, 从被窝里坐起没一会儿又开始滚床单，像只土拨鼠一样?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系统，查询陆决的好感度。」

    【被攻略被攻略人：陆决度宿主关系：青梅竹马死?对头、曾经被宿主抛弃解除婚约的陆氏掌门人目前被攻略对象好感度刺啦刺啦8刺啦刺啦】

    霍扬青起身又躺回?去：「怎么还是8？你们的好感度计算到?底准不准！」

    【宿主, 好感度计算数字精准，是不可能出错的呢。】

    「好吧。」霍扬青话音一落, 又开始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完之后又开始重?復。

    「系统，查询陆决好感度。」

    系统：......

    系统真的无语了, 距离被攻略目标亲宿主已经过?去了三天，这三天里霍扬青像是着魔似的, 一步都?没出房间。不是在看少女漫画就是在啊啊啊啊啊啊，隔一会儿就问他进度，三天里, 系统都?要被他喊的宕机了。

    霍扬青躺在床上, 只要一闭上眼那天陆决亲他的画面就会忍不住浮现在眼前。那温热的触感，柔软的嘴唇，还有当时?陆决看他的眼神。

    霍扬青又啊啊啊啊啊了几句，啊到?一半突然想起来：「唉，他当时?伸舌头没？完了, 太紧张了，我?没注意?。统, 你注意?到?了吗？他伸舌头没？」

    系统：......

    【你觉得呢？】

    霍扬青一本正经道：「我?觉得你应该有录屏吧，你们系统不都?应该有这种东西吗？拿出来看看，别这么小气嘛，拿出来看看嘛。」

    不得不说霍扬青撒起娇来还是很有一套的, 但是系统残忍拒绝道。

    【没有, 我?们有规定，宿主在与目标人物有亲密肢体?接触时?我?们是要离线的。】

    「啊？所以你压根就没看见陆决当时?是怎么亲我?的？那你总该看见陆决是如何一把?把?我?霸道地揽入怀里的吧。」霍扬青说着说着, 又开始回?味起来，「说实话，我?还是第一次看见姓陆的这样?，还怪帅的嘻嘻嘻。」

    系统：......

    完了，他不纯洁了，他好像发现了宿主古怪的xp。

    门外传来敲门声，是王叔来送饭了。

    霍扬青不是第一次「闭关修炼」，每次他贴出闭关修炼的牌子的时?候，霍家的下人就会很识相地不来打扰。

    每天的一日三餐是王叔亲自来送的，放在门口的凳子上，霍扬青饿了自己拿。

    只是今天，王叔敲门的时?间似乎越发的长，还在外面说了几句什么，霍扬青当时?正在听?mp3继续看他的少女漫画，一句都?没听?清。

    等他摘下耳机的时?候，王叔已经走了。

    不过?没关系，他有系统。

 第66页

    「统，王叔说什么了？」

    【说霍肆勉先生?打电话回?来，说你再不接电话就要回?来杀了你。】

    霍扬青勐地一个激灵，开始满床翻找被他关机扔在一旁三天的手机。

    霍扬青是典型的逃避虽然无耻但有用?的人，那天亲吻结束，霍扬青连陆决的表情都?没看到?，几乎是落荒而逃的。

    虽然他后来对自己当时?的行为表示后悔，毕竟他才是被亲的那个！他有什么好跑的！要是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一定要留下来好好质问一下姓陆的为什么亲他！

    可是再后悔也没用?，身体?的本能已经在那一刻做出了反应。

    回?房间后，手机响个不停。

    虽然都?是群消息，但是每响一下，霍扬青的心都?要漏拍。

    这样?不行。

    直觉告诉霍扬青，他很不对劲。

    每次打开手机总是很期待是陆决给他发消息，可是真的收到?陆决的消息的时?候，他又半天不敢点开。

    霍扬青最讨厌自己的情绪被影响，时?间也这样?被一点点消耗。于是他干脆发了条闭关修炼的朋友圈，随后关机。

    世界清净！

    可是霍扬青忘了，他的朋友圈只对好友开放，他把?霍沖霍肆勉七大姑八大姨等亲戚全都?屏蔽了。

    三天里霍扬青除了吃就是看少女漫，这些都?是他学生?时?代的珍藏，堆了大半张床。他摸了半天，才摸出手机。

    开机，果然一堆电话和消息。

    找出霍肆勉的打回?去。

    挨训过?后，霍扬青吐出一口气。

    他深唿吸一口气，做了下心理建设，打开手机发现这段时?间有七八个人给他打过?电话。

    微信消息也是99＋，最上面的是孟波，问他怎么突然又要闭关修炼了。

    然后是肖乐，邀请他周末去参加他的生?日派对。

    霍扬青一条一条往下翻，发现就连宋婧宁都?给他发了消息，但是陆决一条都?没有。

    霍扬青不信地点进了对话框，发现对话还是停留在三天前，陆决和他说到?家了。

    他又去通话记录里看了一下未接来电和简讯，也还是没有陆决。

    霍扬青难以置信。

    他消失的这三天里，姓陆的居然一条消息都?没有给他发过?！

    「系统——」

    霍扬青话都?没问出口，3.0精通人性的系统抢答道。

    【宿主，这边的确没有检测到?目标人物给您发消息呢。】

    霍扬青裂开了。

    ·

    酒吧舞池里，一群男男女女在扭动着身姿，摇头晃脑尽情激情释放。

    肖乐坐在一旁喝酒，时?不时?有人来敬他酒祝他生?日快乐。

    孟波走过?去的时?候，看见肖乐一脸无语的表情：「你今天是寿星，不高兴点板着个脸做什么？」

    肖乐努嘴：「如果你的生?日派对上一堆你不认识的人，你也会板着张脸的。」

    原本这里是个清吧，肖乐也是想生?日不要那么闹哄哄的，没想到?孟波一来，带了一群不认识的人不说，还把?清吧弄成了舞厅。

    「而且，霍哥居然没来！」

    孟波和他碰碰杯：「放宽心，你霍哥在闭关修炼呢，等他出来让他单独请你一顿。」

    孟波余光瞥到?个人影：「说曹操曹操到?，这下开心了吧。」

    肖乐一回?头，看见霍扬青正往里走，他顿时?笑的灿烂极了：「霍哥。」

    霍扬青应了一声，往他怀里扔了样?东西：「刚出关看见消息，来的匆忙，没时?间准备礼物了。乐小宝同?志，生?日快乐。」

    肖乐抱着礼盒像宝贝似的：「只要是霍哥送的我?都?喜欢。」

    肖乐去一旁拆礼物，霍扬青在孟波边上坐下。

    霍扬青给自己拿了酒杯：「一直站在那看着你的谁啊？」

    孟波抬头看到?那人，脸色登时?一遍，拳头都?捏紧了。

    「没谁。」两个字说的咬牙切齿。

    兜里的手机震动。

    对面男人发来消息。

    【狗东西：他就是你总提起的霍扬青？】

    孟波屏幕都?要给他戳烂了。

    【关你屁事?。】

    而后他又和对面的男人骂了几句，突然看见对面的人似乎笑了一下，登时?觉得哪里不对！他居然和狗东西说了这么多话。

    孟波气鼓鼓地，马上收了手机。

    他才不和狗说话！

    孟波扭头的时?候，发现瓶子里的酒居然已经空了一半。

    他是知道霍扬青的酒力的，说不上多差，但也没多好。最重?要的是，一般非必要情况霍扬青不会主动喝酒，还一下子喝这么急。

    孟波的八卦雷达一下子就响了，他直觉会和这次霍扬青莫名其妙的闭关有关。

    而且半醉不醉的霍扬青最好套话了。

    「你这是怎么了？」孟波又替霍扬青倒了一杯。

    霍扬青仰头一口气就喝完了，孟波继续给他倒。

    霍扬青一想到?陆决那个狗逼三天来居然一条消息都?没给他发就一肚子气，气的他牙痒痒。

    「你说，一个男人对你忽冷忽热是为了什么？」

    男人！果然和男人有关！

    拆完礼物的肖乐刚好走过?来，他故意?露着个手腕，把?自己的旧錶摘了下来，戴上了霍扬青送的到?处显摆。

 第67页

    听?见霍扬青的话，肖乐登时?凑过?来：「男人！什么男人！居然还有那人敢吊着你！可恶，霍哥，这种人留着干嘛，赶紧踹了。唉孟波你推我?干嘛，你把?我?的派对弄得乌烟瘴气的我?还没找你算帐呢。」

    孟波无语，霍扬青说的真没错，这人真的是脑干缺失。

    他居然一点儿都?看不出来，霍扬青这会儿正为情所困呢，而且结合上下文分析，那个男人除了陆决还能有谁！

    孟波把?瞎出主意?的肖乐挤到?一边，刚想张嘴问点什么套套情况。

    就听?见霍扬青自言自语：「那天陆老爷子找我?去家里吃饭，我?还以为是姓陆的想和我?发展发展。可是饭也吃了，家长也见了，嘴也亲了，他却一条消息都?没有！你说，他这是几个意?思？」

    信息量爆炸瞳孔疯狂地震的孟波：！！！

    挖到?大的了！

    「握草，都?亲了！」

    被挤到?一边的肖乐没听?清：「亲了？谁和谁亲了？什么亲了？我?怎么没看到?？」

    孟波一抬手，又给了肖乐一个大比兜，把?人推到?一边。

    霍扬青明显已经喝酒上头了，陷入了自我?问答的场景。

    「你说他不喜欢我?吧，他又亲了我?，你说他喜欢我?吧，他又三天不和我?联繫。」

    「这说明什么？说明他是个擦了嘴就不管的渣男！」

    霍扬青一边自问自答还一边看手机，聊天界面一片飘红，但是霍扬青都?懒得回?，就在和陆决的对话框进进出出。

    孟波看他都?快魔怔了。

    霍扬青突然伸出一根手指，挡住孟波的嘴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孟波：？？？

    我?什么也没想说啊。

    霍扬青表情严肃：「我?知道你想说，他是在和我?玩欲擒故纵的戏码。哼，这么低级的手段早就被我?看穿了。」

    肖乐从桌底下探出来一个头：「so？」

    霍扬青的表情逐渐变态：「可是我?就吃这一套，嘻嘻嘻太刺激了。很好，我?接受他的挑战。」

    ·

    霍扬青和孟波坐在吧檯的时?候，时?不时?有人向这边看，低声道：「是不是他？」

    「好像是。」

    两个女生?大着胆子走过?来，问他：「请问你是霍小刀吗？」

    霍扬青：？？？！！！

    孟波：「你看我?干嘛！我?可没对外透露过?你做直播的事?情！」

    霍扬青没说是也没说不是，两个女生?就走开了。

    两人贴着低声议论着：「他怎么可能会承认啊，我?看八成就是。」

    「没想到?真人这么帅。」

    「帅有什么用?，人品这么差劲。」

    对这个小插曲，霍扬青有些不明所以，但是生?日祝福送到?了，酒也喝的差不多了。

    和肖乐说了一声，霍扬青起身走出酒吧。

    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又飘起雪花来。

    一对小情侣手挽着手回?从跟前经过?，男生?弯下腰在女生?耳畔说道：「晚上想吃什么？鲫鱼豆腐汤怎么样?？」

    女生?娇嗔道：「好啊，但你今天要少放点盐，上次的有点太咸了。对了，明天我?来烤小饼干吧，我?对着视频研究了好久，这次一定不会烤焦。」

    霍扬青伸了个懒腰，抄着兜，看着漫天洒洒的雪花，也不知道是不是酒精上脑，突然有点想给陆决打电话。

    他拿起手机，在对话框打了个句号，下一秒撤回?。

    他倒是要看看他和姓陆的到?底是谁在吊着谁。

    ·

    回?到?家，霍扬青洗了个澡，手机收到?简讯。

    是陆决发来的。

    【陆老狗：？】

    霍扬青扑在床上，拿着手机，咬唇，这个狗逼终于知道回?復他了。

    他思量了一会儿，没回?復。

    不到?30秒的时?间，陆决一个视频电话打了过?来。

    霍扬青看着突然跳出来的请求视频通话的页面，心跳兀地漏了一拍，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接，还是不接？

    这是一个非常哲学的问题。

    最后，秉承着逃避虽然可耻但有用?的态度，霍扬青挂了电话。

    陆决的消息又发进来。

    【陆老狗：？】

    【陆老狗：不敢？】

    被精准抓住尾巴的霍扬青瞬间炸毛。

    【霍小刀：谁不敢了！】

    他瞬间一个电话回?拨过?去，几乎是秒接通，但是霍扬青回?拨回?去是语音通话而不是视频通话。

    「嗯？见不得人吗？」陆决的嗓音传出来的一刻，霍扬青好不容易平復一些的心跳又开始飙速度，他感觉自己的脸已经烧了起来。

    但他的嘴还是本能作出反击：「想看本大爷的盛世美颜，做梦吧你！」

    电话那头，陆决笑了，他笑起来的嗓音带着磁性的颤音。

    霍扬青在心里骂了句该死?，他以前怎么就没发现，陆决就连声音都?这么勾人。

    他一定是在故意?勾引自己！

    双方镇定下来，主要是霍扬青镇定了下来，他调整了一下情绪：「说吧，找本大爷什么事?？」

    「你紧张什么？」

    霍扬青的脸又不争气地红了：「谁紧张了！」

 第68页

    电话那端，沉默了约莫两秒，陆决的声音重?新响起：「你有没有注意?过?，你一紧张就喜欢自称『本大爷』。」

    「啊......啊？有吗，没有吧。」霍扬青不确定起来。

    「你管不着！」

    「行，你开心就好。」

    霍扬青感觉自己两只耳朵都?要冒烟了：「不和你说了！我?要去直播了！」

    他说完，马上就挂断了电话。

    而另一边，听?见电话里的忙音，陆决也松了一口气。

    他松开手，手心里全是汗。

    其实他也紧张啊，怎么可能不紧张呢。

    在没有和霍扬青联繫的三天里，陆决也好不到?哪里去。

    心动、懊悔、懊悔、懊悔、懊悔、懊悔......无穷的懊悔几乎占满了陆决所有的情绪。

    已经忍耐了这么久，怎么在那一刻突然就失控了呢？

    陆决从来都?知道，在这段单方面的感情里，他永远处在情感下位。只要霍扬青想，自己就会被他拿捏。

    要知道，那天回?到?家，给霍扬青发了条平安到?家的消息已经用?了他多少勇气。

    摁发送键的时?候，他甚至手指都?在抖。

    害怕自己暴露的太早，引起霍扬青的厌恶。

    害怕发送消息过?去的时?候，看到?的是一个红色的嘆号。

    他不想再像从前那样?重?蹈覆辙，无论霍扬青是抱着怎样?的心情和他说的喜欢。好不容易有这样?一个机会摆在他面前，他根本不可能放手。

    独自崩溃了三天，也冷静了三天过?后。陆决好不容易恢復了表面上的镇定。

    出乎意?料的，霍扬青居然还给他发了消息，虽然马上就撤回?了，但是陆决得到?了一个信号。

    霍扬青是在试探他。

    陆决靠在阳台的藤椅上，夜风吹拂，让他的思绪保持清醒。

    垂眸，看着与霍扬青通话的50s，心口像是被这短暂的时?间填满。

    ·

    镇定，镇定，霍扬青。

    霍扬青拍了拍自己发烫的脸颊，赶忙去洗手间沖了把?脸。

    抬头看见镜子里的自己脸红的不像样?，肯定是喝酒喝的！肯定是！

    等到?脸上的热度消退，他才从洗手间出来。

    已经三天没有上线，霍扬青打开直播间，系统提示：直播间正在封禁中。

    霍扬青：？

    这是三天不直播犯了平台法？

    霍扬青也奇怪，他的直播间疯了无论是后台还是运营，居然一条消息都?没有。

    原本想去刷刷微博，但是晚上喝的酒酒意?慢慢上来了，他感觉整个人都?有些云里雾里的。

    否则怎么什么都?没做，只是躺上床上，就会想起姓陆的王八蛋呢！

    霍扬青拉起被子盖在头顶。

    不管了，睡觉！

    ·

    在霍扬青与世隔绝的三天里，在他熟睡的这个深夜里。

    他不知道的是，此时?此刻和他有关的舆论已经在网上已经彻底炸开锅。

    作为备受关注的青年画家，程艺早就与国内的娱乐公司签了合约，配备了专业的经纪团队为他炒热度。程艺在海外进修的这几年，拿了不少的奖项，因为优越的外貌和温柔的性格累积了一堆死?忠粉。

    原本程艺的行程就受到?关注，去参加周老的宴会前，程艺还在社交平台上晒了邀请函。工作室和各路营销号都?转发了这条微博，粉丝更是拿来吹了半天。

    「程艺回?国」「程艺邀请函」「程艺白阙订婚」「百亿夫夫」等词条轮番上热搜。

    许多不关注美术界的路人并?不认识程艺，但是上热搜的次数多了，再加上最近一些圈内有名的二代和明星大咖都?在晒邀请函，于是也点进了热搜。热搜里，营销号和粉丝齐上阵科普。

    【唯艺永恆：我?们家哥哥3岁就开始画画，6岁就开始拿奖，还是巴黎美术学院的毕业生?哦~】

    【艺往无前：是的呢！哥哥不仅学歷高，人也很好，每年都?要给山区儿童捐款！始于颜值陷于人品！这是p站有关哥哥的介绍，感兴趣的哥哥姐姐们都?可以了解一下哦~】

    因为前期营销得当，再加上前天才画家——程心关门弟子、高学歷高颜值优越家世等身份加持，程艺的热度一飞沖天。

    甚至参加周家晚宴当天，程艺的团队也已经提前买好了热搜。

    #程艺白色晚礼服造型惊艷#

    #始于颜值陷于人品#

    参加周家晚宴前，程艺特意?晒了当天的造型。原本程艺的粉丝都?在等晚宴返图，没想到?等来的是自家哥哥在宴会上被某个富二代推搡摔倒的视频，视频没有拍到?推人的人的脸，但是能清楚看到?程艺摔倒在了地上。

    视频一传播出来，程艺的粉丝瞬间炸了。

    当天晚上程艺的好几个粉丝几十万的大粉连发五六条微博，控诉程艺在晚宴上得到?的不公正待遇！势要给自家哥哥一个公道！

    而根据#程艺白色晚礼服造型惊艷##始于颜值陷于人品#这两个词条点进来的路人，看到?的是广场上几乎屠版的讨伐和怒骂扒皮贴。

    人们向来对八卦极其热衷，还是这种充斥着豪门秘辛与矛盾的八卦。

    不多时?。

    #程艺摔倒##周家晚宴视频#等词条突然空降热搜前三。

 第69页

    可是热搜没挂到?三分钟就突然被撤了下来。

    广场上一片？？？

    现在人都?有逆反心理，路人被勾起了好奇心，粉丝更是满腔怒火。认定自家哥哥绝对是被人欺负了，被资本压迫了！

    广场上一片心疼程艺的声音，而紧跟着，有组织有规模的扒皮行动开始了。

    从宾客名单到?那一段没有拍到?始作俑者正脸的视频，他们拿了显微镜，逐帧逐帧地分析视频，截图、放大。虽然并?没有拍到?正脸，但是还真让他们在一张照片里找到?了一点线索——推程艺的人的手心有一颗痣。

    紧接着，有人想起来，一名叫做霍小刀的主播手心也有这样?一颗痣。

    霍小刀最近没直播，直播间也被封了，但是各大网站有很多霍小刀的直播视频剪辑。

    最后经过?声音和人物特徵反覆比对。

    再结合之前几次有人只要在弹幕提起程艺两个字，霍小刀就马上下播。

    程艺粉丝犹如醍醐灌顶。

    【我?说这个傻逼主播怎么每次一提到?程艺就下播！他们果然有仇！】

    【这个霍小刀我?知道，游戏废物一个，全靠嘴臭出圈，贼没素质，也不知道背后到?底什么资本，平台这么捧他。】

    【路人也觉得什么仇什么怨啊，程艺那么努力那么低调的一个人居然在这样?的场合被下这样?的狠手！】

    【现在这些富二代真的无法无天了，到?底有没有人管管啊！难道就因为我?们是小画家就要被这么欺负吗！】

    【程艺都?能拿到?周家的请柬，不一定是小画家吧，他家背景应该也不错的。】

    【是啊，白老大不是也在现场吗？虽然白家现在的根基已经不在a城了，但是也不至于看老婆在a城这么被欺负吧。】

    【楼上这么一说，看来这个霍小刀背景大有来头啊。】

    【话说回?来程艺是什么背景啊，我?看百科上介绍他是程心的关门弟子，两个人都?姓程唉......】

    【我?也注意?到?了，上次我?去了线下，程老师也在，感觉程老师是蛮严肃的，但是对小艺很体?贴的。好像小艺去国外参赛办展的时?候，都?是程老师亲自跟着的。】

    【亲自跟着，亲妈也没这么亲吧。】

    在程艺大粉的组织引到?下，扒皮行动越来越深入。

    最后，根据「能够在a城丝毫不顾及白家的脸面去推程艺的人肯定背景很深」这条线索，霍扬青的身份也很快被扒了出来。

    【握草，这个霍扬青以前和白阙是邻居唉！他这么恨程艺不会就是我?想的那样?吧！】

    【f：呵呵，知情人士现身说法。霍白程三个人都?是认识的，小的时?候也在一起。具体?的我?就不多说了，怕身份暴露，匿了。】

    【我?明白了！三个人是青梅竹马，但是白老大和程艺在一起了，霍扬青又喜欢白老大，所以嫉妒程艺！对！肯定是这样?！】

    【不对吧，楼上说霍白程三个人小时?候就在一起，据我?所知，霍家和白家住的「皇家园林」总共就那么几家，那几家里没有姓程的。】

    【f：呵，你是在质疑我?的身份吗？图片图片图片。】

    【f：我?也去了周家晚宴，我?需要撒这样?的谎吗？你们想知道程艺和霍家到?底有什么联繫，关注一下他和程心的关系不就知道了？】

    【f大神你也质疑？拜託，你但凡点进主业就知道f大神也是圈子里的二代好吧。】

    这个帖子很快就被顶上首页，顺着f的提示，大家一路开扒程艺和程心的关系。

    而这不扒不要紧，一扒扒出来程心当年曾经低调嫁入豪门，而这个豪门就是霍家，还是给人续弦做的后妈。

    【我?的三观要炸裂了，我?记得当年程心风头正盛的时?候突然宣布结婚，当时?媒体?报导她嫁了豪门，但是不知道到?底是哪个豪门，原来是霍家！确实豪门！】

    【对对对，程心结婚后就没什么作品了，当时?还有一篇报导特别有名，叫做「天才少女的陨落」。我?的美术老师还可惜了好久，她结婚前特别是少女时?期真的很有才气！】

    【如果真的过?的好也就算了，但是离婚了，才华也没了。】

    【唉，豪门不好嫁啊......】

    【卧槽！所以程艺和程心真是母子关系？而不是单纯的师徒？可是他们长得也不像啊......】

    【不会是私生?子吧，我?记得程心好像只生?过?一个唉。一般豪门不会让女方把?孩子带走吧。】

    【楼上说豪门不会让女方把?孩子带走的看看去年的禾穗！她就把?孩子带走了！而且霍扬青和程艺年纪相仿，怎么可能程艺是私生?子！霍扬青是私生?子还差不多！】

    【我?看八成就是男方出轨，还把?私生?子带回?来了，所以程心才离的婚。】

    【所以这个霍扬青还是个上不了台面的私生?子？私生?子当众羞辱婚生?子，他怎么敢的啊？】

    冯任看到?网上铺天盖地对霍扬青的辱骂和扒皮，看的他眼睛都?红了。

    他点进最新的扒皮贴，看见上面的那一句，脸上带着恶意?，开始打字。

    【呵，他有什么不敢的？某人人品极其恶劣，初高中就是检讨会常客，还因为打老师打家长进过?警察局。】

 第70页

    冯任刚刚编辑完，就显示帖子不存在。

    又被删了。

    他知道，是霍扬青背后的势力开始动作了。

    果不其然，所有相关热搜全部被撤，词条被炸，程艺的大粉被禁言，扒皮者被封号，甚至就连程艺相关的广场都?被关闭了。

    冯任刷新了一下消息，什么都?没有了。

    他怔了一会儿，随后不假思索地用?他专门用?来炫富立人设的大号开始添油加火。

    【f：呵，看吧，果然如此。胳膊是拧不过?大腿的，劝你们都?算了吧哈哈。】

    此话一出，随着捂嘴舆论不断发酵，全网网民彻底炸了。

    ·

    霍扬青睡了个神清气爽。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外面的雪已经停了。

    今天他约了齐宣一起去打高尔夫。

    虽然目前攻略陆决是重?中之重?，但是他现在正在和姓陆的拉扯，谁先找人谁就输了——在这种事?情上，霍扬青总是有莫名的胜负欲。

    而且他的生?活从来都?不是围着一个人转得，他需要很多的能量，很多的社交来维持他的圈子。

    下楼吃早餐的时?候，霍扬青发现霍家新来的佣人看他的神情都?怪怪的。

    紧接着整整一天，无论是在高尔夫球场，还是在和朋友聚会的餐厅，霍扬青几乎在每个时?间段，每一次遇到?不同?的人的脸上都?能看到?那种奇怪又带着打量、同?情、不屑、畏惧的神色。

    包括齐宣在内的及格朋友也都?讳莫如深，他问起来就转移话题。

    临别前，齐宣有些讪讪地喊住他：「你最近......」又是那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齐宣不是一个藏得住事?的人，霍扬青抄着兜，静静等着他和自己透底。

    齐宣深唿吸一口气，像是做了什么决定，提高声音道：「我?知道事?情肯定不是网上说的那样?的！我?永远站在你这边！至于那些嚼舌根的人我?会解决的！」

    说罢，他还故作老成地拍了拍霍扬青的肩膀。

    霍扬青：？？？

    和齐宣等人分开，回?到?霍家的时?候，霍扬青越想越不对劲。

    想到?齐宣说的「网上」两个字，他马上掏出手机，打开自己的微博。

    微博消息999＋，随意?点开私信几条全是骂自己的，霍扬青习以为常。

    但是之前大部分人都?是私信骂他，怎么这次这么多艾特他的。

    霍扬青紧接着点开，发现里面清一色的。

    【@宇宙第一帅哥霍小刀，滚出来给个说法！】

    【@宇宙第一帅哥霍小刀，滚出来给个说法！】

    【@宇宙第一帅哥霍小刀，滚出来给个说法！】

    ......

    霍扬青后知后觉，他可能又又又又又被网暴了。

    等霍扬青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吃完自己的瓜的时?候，以后是凌晨两点半了。

    他靠在松软的大床上，眉心一直皱着。

    系统很少在他脸上看到?这样?的表情。

    犹豫纠结了半天，系统正想着要不要适当安慰一下宿主的情绪。毕竟，只有宿主情绪稳定才能够更好的完成任务目标，才能给它?加kpi。

    只是系统的话还没出口。

    霍扬青突然爬起身，一拍大腿，一脸兴奋。

    系统：？？？

    霍扬青：「爱情的前提是什么？」

    根本不给系统回?答的机会，霍扬青自问自答道：「是好奇和同?情啊！」

    「我?现在这么惨！陆决一定会很同?情我?！很好！我?决定了！接下来我?要去陆决面前卖惨，刷他妈个一百分！我?就不信这次不能一把?把?姓陆的拿下！very good！」说着他还给自己点了个贊。

    系统：......

    好傢伙，升级了一次它?差点就忘了，根本不能以正常人的思维去推测霍扬青。他根本就是个没心没肺的人。

    ·

    说干就干。

    第二天一早，霍扬青就穿着一身素到?不能再素的大衣进了陆氏顶层。

    秘书室对他这个常客见怪不怪，只不过?大家最近也都?刷到?了有关霍扬青的舆论，再看平日里嚣张跋扈热情四溢的霍二少，今天居然看起来这么毫无生?气，没精打采，心里不仅多了几分同?情。

    霍扬青感受到?秘书室众人眼神的洗礼，暗嘆自己的演技果然已经如火纯青更上一层楼了。

    他委委屈屈地推开总裁办公室大门，抽抽噎噎了半天，办公室内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抬头，看见陆决正坐在宽大的转椅上，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是自己演的不够真？

    霍扬青正想着要不要抹两滴眼泪再烘托一下氛围。

    陆决开口道：「别装了。」

    霍扬青：......

    办公室的暖气开的很足，霍扬青脱了那件和自己的气质八竿子打不着的大衣扔到?一旁，径直走到?陆决跟前，坐在他的椅子扶手上。

    「被你看出来了。」

    陆决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过?这样?的霍扬青，恣肆、锐利，浑身上下都?充满了无可比拟的张力和攻击力。

    陆决看了他半晌，问他：「想报仇吗？」

    昨晚吃瓜的时?候霍扬青就发现了，他上一秒刷的帖子下一秒就被消失，但凡和他有关的新词条和广场也很快就会被封。这里面没有人背后指使霍扬青是不信的。

 第71页

    再加上他还奇怪为什么直播间会突然被封，而他却一点消息都?没有收到?，只是因为做这一切的人本意?上不是针对他，是为了保护他。

    而且这个人对他还相当了解——除了心血来潮，他几乎不会去微博等平台。比起刷无聊的新闻和短视频，他更喜欢扩展知识面，看一些古怪猎奇的东西。

    而能做到?这样?的只有两个人，一个霍肆勉，一个陆决。

    霍肆勉前段时?间飞去了欧洲，谈的是一个保密度极高的项目，连信号都?没有，不可能知道这件事?。那么就只剩下陆决。

    霍扬青笑了笑，一把?扯过?陆决的领带，连带着陆决的脸向上仰了仰，两相对视：「怎么？一贯秉公无私的陆总要以权势压人，封杀他吗？」

    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陆决挑眉：「也不是不行，具体?还得看霍少爷表现。」

    第32章

    两相对视之间, 距离很近，霍扬青才发现他好像从来没有认真看过陆决的眼睛。

    虽然是混血，但是陆决的瞳色很深, 深到有些发蓝，霍扬青盯了他的眼睛半晌。怦然心跳之间, 他笑开，唇角勾起, 口吻带着?一如?往常的恶劣：「不知道陆总想要我怎么?表现呢？」

    霍扬青居高临下地看着?陆决，因为揪着?对方的领带, 陆决被迫仰着?头。

    灯光之下，哪怕陆决再强自镇定，发红的耳垂还?是暴露了他的心绪。在霍扬青没有注意到的角落, 陆决一根一根攥紧了手指, 表面仍旧是无懈可击的。他答非所?问，眼神里染上一些十分克制的期待：「你今天来只是为了这?个？」

    霍扬青疑惑：「否则呢？」

    这?三?个字瞬间打破了陆决心里那点小小的希冀，他突然冷了神色，把?领带从霍扬青的手里抽了出来。

    方才那点旖旎的暧昧感荡然无存。霍扬青咋舌，这?个男人变脸怎么?比翻书还?快！他突然又?生的哪门子的气！

    陆决已经?正身重新对着?办公桌, 半晌，霍扬青听见他的声?音：「你说你要追我。」

    「对啊！」

    紧接着?又?是一阵沉默, 霍扬青难得没有插话，他敏锐地察觉到了陆决这?会儿的低气压。

    他的耐心像是一把?冰刺，刺破了陆决原本想要憋在心里的固执。

    「我的生日是什么?时候你知道吗？」

    他听见陆决的声?音。

    霍扬青一怔，他之前还?真调查过, 甚至还?用?笔写在笔记本上了, 但是这?会儿怎么?想都想不起来。

    「什么?时候？」

    「今天。」

    陆决如?是说。

    下一秒，李纨敲门要汇报工作, 霍扬青有些懵逼地从办公室里出来。

    走出总裁办公室，看到正在整理下午行程的张秘书。霍扬青眼珠子滴熘一转，走到张秘书跟前和他打听陆决生日的事?情。

    他觉得他真是无辜，好吧，虽然作为一个追求者，没有注意被追求者的生日是他不对！但是陆决，或者是陆决身边的人就没有一点错嘛！那么?大一个陆氏的总裁过生日，不说新闻媒体，陆家以及陆氏的员工都没有什么?表示嘛！

    如?果今天陆氏门口拉个庆生的横幅，他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在今天是陆决的生日！

    张秘书闻言道：「陆总从来不过生日。」

    霍扬青：？？？

    他后知后觉，陆决这?个王八蛋根本不过生日还?对他说这?样?的话。

    他是在故意刁难自己！

    但是他的注意力很快就转移到陆决为什么?会不过生日这?件事?情上，在霍扬青的概念里，怎么?会有人不喜欢过生日呢。

    他最喜欢过生日了，每年霍扬青的生日前一个月，他都要发一次预告，身边的一群朋友敲锣打鼓开始为他挑选各式各样?的惊喜。而且每年生日的时候，总会有很多很多人围在他身边一起热热闹闹的，多好啊！

    霍扬青：「不对啊，我怎么?记得他以前会过的？」

    霍扬青记得初中的时候他还?送过陆决礼物，送的什么?年代久远他已经?记不清了。高三?那年，陆决还?约了他，但是当时徐扬惹了点麻烦，他都走到约定地点了，又?临时爽约了。

    「他是什么?时候开始不过的？」

    张秘书认真思量了一会儿：「好像是高三?那年。」

    「这?么?久啊。」

    同时，办公室内。

    陆决盯着?眼前的文件，耳畔是李纨汇报项目进度的声?音，但是他却有些走神。

    那股懊悔的感觉又?涌上来了。

    那么?好的氛围，明明应该点到为止，见好就收的。

    「在这?里签字就好了。」

    汇报结束，李纨的声?音传来，陆决看向?已经?被他翻到最后一页的文件。

    从抽屉里拿出笔签字，没有笔水。

    陆决惊觉，他竟然下意识摸出了初中那年霍扬青随手送给他的钢笔。

    李纨的父母一直在陆氏工作，在陆决回陆家那年就认识，因为身份差别，关系不算亲密，但是一直都是同学。

    陆决重新拿笔签完字，李纨收起文件，多看了那支钢笔几眼。

    这?不是他第一次看见这?支笔了，印象中，陆决从初中开始就一直用?它。钢笔年代久远，但是只有轻微的脱漆，能看出来被保管的很好。

 第72页

    是什么?样?的一支笔，能够让陆决留存珍视这?么?久。

    办公室的门被关上，陆决等了一会儿，霍扬青大概是走了，办公室内很安静，一点儿声?响都没有。

    陆决捏着?那支钢笔，不仅回想起很久远前的事?情。

    ——今天是你生日啊？我没什么?好送你的，这?支笔给你吧。

    还?有高三?那年，他不知道蹲点了多久，鼓足了勇气佯装巧合与霍扬青在走廊拐角迎面撞上。

    那时候他已经?很久没有和霍扬青说过话，两人的关系很是疏远——至少陆决这?么?认为。

    「陆决。」

    总是这?样?，总是霍扬青先开口喊他，他也就顺势停下。

    「周日一起去打球怎么?样?？」

    陆决微怔，看向?霍扬青的时候，眼前的少年抄着?兜，唇角扬着?，一副不羁的模样?。很奇怪，他们明明已经?冷战了这?么?久，霍扬青不可能感觉不到他的刻意疏远，但是他总是这?样?，好像什么?都不放在心上。

    从很早之前陆决就有感觉，时间与空间，对霍扬青而言如?同虚无。也或许，是因为自己在霍扬青心里根本不算什么?，所?以他才能够永远用?这?样?的态度对待自己。

    手指一根一根被捏紧，陆决心里又?觉得自己可怜，又?心存一点希望。

    其实他应该庆幸才对，如?果霍扬青不开口喊他，他也得想办法说上话。

    陆决面上云淡风轻地拒绝：「这?周日不行，因为......」

    「因为.....」他有些说不出口，但是看到霍扬青的脸的时刻，无助的渴望终究战胜了一切，「周日是我的生日。」

    看到霍扬青有些诧异的表情。

    陆决心口一沉，睫毛垂落。

    果然，他又?忘了。

    不，他从来都没记住过。

    霍扬青有些尴尬地摸了摸头：「这?样?啊，那提前祝你生日快乐，下次约吧。」

    远处的操场传来嬉闹声?，落日的余晖斜照进教?学楼的拐角，半是温暖半是晦涩的光线铺满了整条走廊，将两人的影子拉长。

    原本交叉着?的两道影子眼见着?就要交错而过，那一瞬间，陆决看着?地上霍扬青的影子，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

    「那个——」

    霍扬青停住脚步，侧身，回头去看陆决。

    像是被慢放的电影胶片，陆决一点一点侧过头，只有夕阳看见，地面上陆决身侧的手指一点点收紧，拳头越捏越紧。

    「周日一起吃个饭吧。」

    有风拂过，轻轻撩动两人的发梢，霍扬青的瞳孔微微睁大了一些。在他的印象里，这?还?是陆决第一次主动邀请他吃饭。

    「好啊。」他笑开，露出两颗漂亮的虎牙。

    陆决觉得自己就好像是半悬空在绞刑架上的濒死之人，在霍扬青轻飘飘的两个字里等来最终的审判。

    一切的紧张、害怕被拒绝的恐惧瞬间消失无踪。

    陆决松了一口气。

    「那周日见。」

    「嗯。」

    霍扬青一走，陆决像是脱力般靠在转角，就连清脆的上课铃声?都因为太紧张而被屏蔽成一片模煳不清的东西?。短短几句话，几乎要耗尽陆决所?有勇气。

    浑身的血液像是倒流了，有什么?东西?在沉重的敲击着?，耳膜鼓动，神经?紧张。

    他抚住胸口，才发现，心跳的好快。

    过了好一会儿，陆决才消化掉霍扬青的那句「周日见」。

    他疯了一样?地重复着?这?个念头，紧接着?一阵无法比拟的喜悦从中枢神经?发出，瞬间传导遍全身。

    此时，陆决已经?分不清是紧张过度，还?是兴奋过度。

    他浑身都在打颤，颤抖的指尖根本无法停止。

    他答应了。

    他答应了。

    陆决揪住衣领。

    他从未如?此期待过生日。

    他在繁忙的课业中挤出时间，做了一份详细的攻略，最后敲定了一家符合霍扬青口味的新餐厅。

    就好像明明是自己的生日，可是他却想给霍扬青一个惊喜。

    在紧张与期盼中等来了周日。

    那天，陆决天没亮就已经?醒来。衣服是精挑细选过的，因为不放心，又?自己偷偷在镜子前看了半天。提前两个小时去了餐厅，心情忐忑地坐在餐桌前，陆决捏着?手指，幻想待会霍扬青进来他要用?怎样?的表情去应对，又?该说些什么?才能让自己和往常一样?。

    他想，这?一定是个难忘的生日。

    事?实上也是如?此。

    只是与他心里建设描绘截然相反。

    那天，他从下午等到傍晚，又?从傍晚等到深夜。

    直到餐厅打烊关门。

    陆决走出餐厅，低头翻看手机，看见了群里发的霍扬青抱住徐扬的照片。

    捏着?手机的手垂落。

    彼时街道寂静无声?，只有冰冷的风掠过。

    昏黄灯光下，陆决抬头，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飘起来雪花。

    有什么?东西?从眼角落下。

    下雪了。

    ·

    「陆总，该下班了。」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的时候，陆决才发现已经?下午六点了。

    十月末，a城已经?进入了冬季。六点不到，天就已经?完全暗下来。

 第73页

    「对了，陆总，霍少爷今天问我您生日，我和他说您从来不过生日。霍少爷听完就走了，他一下午没出现，我感觉可能是为您准备生日去了。」

    「虽然您可能不需要，但是，还?是祝您生日快乐。」

    「谢谢。」

    办公室门被关上，陆决低头看了一眼手机，和霍扬青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三?天前。一条新消息都没有。

    ——他一下午没出现，我感觉可能是为您准备生日去了。

    陆决失笑，可是笑容的弧度逐渐冷却下来，连带着?眼睛一併恢復到了毫无温度的状态。

    以霍扬青的性格来说，听到自己从来不过生日第一反应应该是自己耍了他。就算没有这?个前提，他那样?一个人，又?怎么?会费心思给别人过生日。

    哪怕是当年徐扬，也没有过这?样?的待遇。

    陆决下楼，等了一会儿司机还?是没有来。

    他今天一天都不在状态，有些心烦气躁。

    拧眉掏手机准备打电话的时候，听见跟前两个路过的女生低声?唿道：「看，下雪了。」

    陆决抬头，发现真的下雪了。

    兀地，他的瞳孔震动了一下，视线不受控地落在了不远处的青年身上——霍扬青正裹着?大衣，站在车前沖他招手。

    见陆决没有反应，霍扬青几步跑过来，直到他跟前停下，跺两下脚，抖落了一身的雪花。

    他看到陆决正在拨通中的电话，把?手机抢过来挂断，塞进自己兜里，紧接着?一把?揽过陆决的胳膊往外走：「我今天自作主张给王叔放了个假。」

    他打开副驾驶座的车门，微微弯腰，做了个请的姿势：「不知道陆大寿星能不能给我一个面子，让我做你的司机呢？」

    ·

    车上，霍扬青抱怨：「你们公司下班也太晚了，我肚子都饿了。」

    陆决抿着?唇，没吭声?。

    霍扬青见他没动静，以为是自己太聒噪又?惹人不高兴了，顾及到今天是陆决生日，他决定还?是温柔一点。于是闭上了嘴。

    霍扬青车技很好，车子平稳行进在马路上。

    车内放着?音乐，是一首很舒缓的英文歌。

    从上车开始，陆决一直侧脸对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突然，霍扬青听见一句。

    「下次我会早点下班。」

    他后知后觉，这?是陆决在回应他之前的抱怨，但是时间都已经?过去了二?十分钟，他这?是在干什么?？

    很奇怪的一个举动，但是霍扬青莫名觉得，还?怪可爱的。

    从始至终，陆决一直没有侧过脸，但是霍扬青就是莫名觉得，陆决说那句话的时候，可能脸红了。

    大概是没有得到霍扬青的回应，陆决终于忍不住了，他扭头，脸色比平常更臭，眉心都拧成一团：「我们现在要去哪儿？去吃饭吗？」

    但是足够了解他的人会知道，这?其实是他紧张时候的表现。

    身侧，陆决的手指紧攥成拳，宽大的大衣下，手臂上的青筋都要爆起来。

    霍扬青已经?习惯了他的反覆无常，和突如?其来的臭脸。

    他仍然专心致志地开车，故作神秘道：「待会就知道了。」

    十分钟后。

    陆决被霍扬青来到商场时，显然有些状况之外。

    这?个商场高奢品牌店云集，但是没什么?可以吃饭的地方。

    紧接着?，他被人带到了商场的服装店里狂试衣服。

    「这?件不错。」

    「这?件也好看。」

    「嘻嘻，这?件也好看，都给我包起来。」

    结帐的时候，刷的是霍扬青的卡。

    走出商场，陆决仍旧不明所?以，他身上换了新买的衣服——一件黑色的羽绒服，款式很新潮，穿起来也不会显得很臃肿，和霍扬青身上那件有点像。

    霍扬青从购物袋里拿出他刚刚买的围巾手套和帽子，直到把?人罩的严严实实的，霍扬青才善罢甘休：「这?么?冷的天还?穿这?么?少，陆总你也是要奔三?的人了，还?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身体的寒意似乎真的被驱散去，与这?个冷冰冰的冬天隔绝开。陆决：「为什么?？」

    正在给他调整帽子角度的霍扬青瞬间对上了他的脑迴路：「过生日当然要穿新衣服啊。」

    「再说了，过生日总不能穿的这?么?正经?去玩吧。」

    心口一颤。

    原来......他是在给自己过生日吗？

    终于把?帽子调整好的位置，霍扬青满意地看了看自己的杰作，心里又?开心又?咬牙——姓陆的怎么?戴个帽子都这?么?帅！

    霍扬青拍了拍他的脑袋：「你还?记不记得有一年你过生日，我带你去干嘛了来着?？」

    陆决当然记得。

    但是他在面对霍扬青的时候，因为心里的别扭已经?养成了口是心非的习惯。

    还?不等他思量好到底是装作忘了，还?是老实回答，霍扬青一把?搂住他的肩膀：「走，学长带你回忆青春去。」

    离开商场，霍扬青带陆决去了附中附近的玩乐一条街，街道两旁，前半段有很多各色的小吃摊，后半段则是很多小游戏，比如?射飞镖、投篮球和套圈等等——很受学生喜欢。

 第74页

    吃完晚饭后，住在附近的家长也会带孩子们过来玩。

    初高中的时候霍扬青就经?常逃晚自习来这?里玩，这?里的老闆几乎都认识他。

    霍扬青打着?回忆青春的名义带陆决来这?儿也有点私心，比较无论是赚钱还?是学习他都比不过陆决，但是玩游戏他在行啊。陆决那种好学生，学生时代八成都没玩过这?个。

    霍扬青走到射飞镖的摊子前，一副孔雀开屏的模样?，问他：「想要什么?？学长帮你拿下。」

    陆决指了个最大的哆啦a梦。

    霍扬青挑眉，特别臭屁：「看我的。」

    三?分钟后。

    十个飞镖只射中五个的霍扬青，手里被塞了个巴掌大的盗版比卡丘：......

    他摸了摸脑袋，尴尬地笑了两声?：「哈哈哈好久没来玩，手有点生了，那边的摊子也有哆啦a梦，我带你去那儿。」

    比起飞镖，射击才是霍扬青的强项，他当年最爱来玩的也是射击，和摊主熟的不行。

    虽然很多年没来过，但是摊主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霍扬青：「好久没来了吧。」

    他说着?看到霍扬青身后的陆决，他也一眼认出了陆决。

    老闆对陆决印象深刻。陆决第一次来的时候，穿着?附中的校服，和平常逃课来这?里玩的孩子不一样?，他长得一副好学生的模样?，就连校服纽扣都是扣的整整齐齐，一丝不苟的。

    陆决没有霍扬青来的这?么?频繁，差不多每周会来一次，而且都是霍扬青前脚刚走，后者后脚就来。用?的还?是霍扬青用?的那把?枪。和霍扬青不一样?，少年人不爱说话，每次老闆说五六句，他可能才回上那么?一句。

    看见陆决，老闆嘴巴动了动，想要喊他，后者冲着?他摇了摇头。

    老闆看了看霍扬青又?看了看陆决，像是突然会意到了什么?，果断闭嘴。

    这?边的摊子没有哆啦a梦，但是霍扬青一眼看中了一个超级大的海绵宝宝，需要命中九发才能拿到。

    五分钟后。

    「不对！这?枪手感不对！否则我怎么?可能只中六发！」

    老闆：「枪是新到的，没有任何问题。」

    眼见着?两次开屏失败，霍扬青都要炸毛了。

    这?时候，陆决突然接过他手里的枪：「我来试试。」

    听到陆决要试，老闆心里咯噔一下。

    霍扬青则开始打起了小算盘，他都不行，陆决就更不行了。刚好让陆决试试，看看到底有多难，免得他以为是自己技术不行嘿嘿。

    五分钟后，老闆哭丧着?一张脸，塞给霍扬青一只巨大的海绵宝宝。

    霍扬青则彻底懵逼了，他眉毛都拧作一团，一脸的惊疑不定：「你什么?时候会的射击？」

    陆决瞥他一眼，替他拿过奖品，把?霍扬青解放出来：「随便试试。」

    霍扬青：......

    艹，更气人了！

    为了挽尊，霍扬青最后一站带陆决去了赛车场。

    这?个地方场地不大，适合新手练习，霍扬青以前常来。

    在陆决「欣赏」的目光里跑了两圈，霍扬青感觉今晚自己终于捡回了点脸面。

    这?会儿会来的老闆看到他，惊喜道：「哎哟小霍，好久没见你了。」他左看看右看看，疑惑道，「徐扬没和你一块来啊？」

    原本去给霍扬青买冰淇淋回来的陆决闻言一顿。

    霍扬青随手摘了头盔，冷淡道：「死了。」

    老闆：？？？

    「什么?！什么?时候的事?情？」

    霍扬青装模作样?地回忆了一会儿：「两个月前吧，车祸死的，死国外了。」

    ·

    一晚上玩下来，已经?快十二?点了。

    回去的车是陆决开的，刚刚霍扬青跑了两圈有点上头，开不了这?么?平稳的车。

    坐在车里的时候，霍扬青敏锐的察觉到陆决的情绪不是很高。

    他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地回忆今晚相处的细节，挺愉快的啊，陆决那张万年不变的死人脸都笑了好几次。

    好吧，虽然吃的是简陋了点，蛋糕也很随意——是那种两块钱一个的小杯蛋糕。

    但是陆决也都吃完了啊。

    霍扬青冥思苦想再三?，实在有点想不出来。

    算了，干脆转移一下注意力不想了。

    他又?回忆起今晚遇到陈老闆问他徐扬的事?情，霍扬青脱口而出一句：「妈的真晦气。」

    今天难得的好心情都要败光了。

    陆决听到他的吐槽，扭过头来。

    霍扬青见他终于肯看自己了，于是找话题道：「徐扬你还?记得吧？」

    听到徐扬两个字，陆决抿住了唇，手指不自觉攥紧。

    霍扬青见陆决貌似兴致不高，也是，他们又?不熟。

    霍扬青把?身姿重新靠回座位，嘴里嘟囔了一句：「也不知道那个逼现在怎么?样?了，算了，我也不想知道了。」

    他也就随意吐槽了两句，吐槽完也就翻篇了。

    没想到，身侧传来陆决的声?音：「你和徐扬怎么?了？」

    明明是平澜无波的语气，但是莫名其妙的霍扬青突然想到，他为了和徐扬私奔不惜退了陆家的婚的消息传的沸沸扬扬的，身为当事?人之一的陆决不应该不知道。

    所?以，他根本不该提徐扬。

 第75页

    霍扬青找补道：「没啥吧。」

    前方红灯，陆决突然一个剎车，因为太过猝不及防，霍扬青的身子都向?前俯冲了一下，如?果没有安全带可能就要撞脑袋了。

    霍扬青不悦地看向?陆决，准备兴师问罪，可是下一秒，在他对上陆决眼神的一刻，霍扬青勐地一颤。

    紧接着?，霍扬青看见陆决解了安全带，向?他a了上来，热气喷洒在耳廓，痒痒的，麻麻的：「我想知道，告诉我。」

    就那么?一个瞬间，霍扬青心动不已。

    陆决退回去的时候，霍扬青伸手勾住陆决的领带，又?把?人往自己身前拽了拽。

    这?一次，霍扬青没有错过陆决藏在眼底的一剎那惊慌失措的情绪。

    他咧嘴笑了，和他的性格一样?的恶劣，他学着?刚刚陆决对他做的，在陆决耳畔吹着?风：「我说陆少爷，我都追你这?么?久了。你总该给我点甜头我才能对你交代我的生平吧。」

    喉咙一阵紧缩，明明上车前还?喝过水，但是陆决觉得他的嗓子干哑的厉害：「你想要什么?？」

    「一个男朋友。」

    两人距离很近，近到唿吸都交缠在一起。

    陆决看着?霍扬青，霍扬青也在盯着?陆决。

    两人都在彼此的眼睛里看见了自己的倒影。

    陆决的耳垂开始发烫，在和霍扬青的对峙里，他总是容易率先败下阵来。

    陆决率先移开视线，霍扬青也没为难他，松开了手。

    他干咳了两声?，坐回位置，双手紧紧抓住方向?盘，就连前面绿灯了也没注意到，也幸亏这?是深夜，后方没有车。

    过了半晌，陆决依然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问：「你和徐扬到底是怎么?回事?？」

    霍扬青歪着?脑袋看他：「这?还?没开始，小学弟就已经?学会吃醋了啊。」

    陆决耳垂更烧，抓着?方向?盘的手指指节都发白了，但是他表面仍是一派镇定了。

    霍扬青见他没反应，也不逗他了，老老实实地和他解释了所?谓私奔的原委。

    「事?情就是这?样?，也不知道到底是谁传的我和徐扬有一腿。」霍扬青脸上露出嫌弃的表情，「就徐扬吶个狗逼我会喜欢他？我真是救命！你是不知道他坏习惯一堆，要不是小爷我脾气好，一般人真忍不了！」

    霍扬青越说越义愤填膺，吐槽徐扬吐槽个没停，突然，身边传来一声?笑。

    正怒不可遏的霍扬青？？？

    他这?么?认真地在和陆决说徐扬，这?人居然嘲笑他？！

    「我生气了，我真的生气了！虽然我知道很傻逼，但是你不准笑我！」

    这?话说的多少有点耍无赖，但是出乎意料的，陆决居然没槓他，而是非常平静地「嗯」了一声?。

    霍扬青：......

    一路把?车子开回了霍家，霍扬青下车的时候脸还?气鼓鼓的，像只河豚。

    他往霍宅的方向?走了几步，心里虽然还?在气陆决居然笑他，但是他又?想到，是陆决的生日。

    好吧，虽然现在已经?过了十二?点了。

    就在他纠结的功夫，已经?走出去几十米远过去好几分钟了。

    霍扬青扭头，意外地发现陆决居然还?没走。

    他想了会儿，又?折身跑回去。车窗落下，露出陆决英俊的面庞。

    霍扬青弯下身，对他说：「虽然已经?过了零点，但还?是想说，生日快乐啊陆同学！」

    四?下静谧，霍扬青已经?跑远，不知道过了多久，霍宅的灯光全部熄灭。陆决还?坐在车里，维持着?刚刚目送霍扬青回家的姿势。

    他打开天窗，外面的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此时此刻的夜空，繁星点缀。

    「噗嗤」一声?，陆决突然笑出声?，紧接着?，好像是被摁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开关。他笑的前仰后合，最后趴在方向?盘上，身体起起伏伏。

    陆决抬头，看着?头顶的星空，突然觉得星星已经?很多年没有这?么?璀璨过了。

    ——喜欢他？我的妈呀，我第一次听到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现在的人可真爱讲恐怖笑话，我这?辈子瞎了眼也不会喜欢徐扬！

    ——他对我而言是什么?？以前是玩的还?不错的朋友，现在，呵——

    笑了好久，笑到眼泪都快出来了。

    陆决伸手擦拭掉眼角被笑出来的眼泪，突然觉自己特别可笑。

    当年他一直以霍扬青为目标，非常拼命的学习，努力跳级想要和他一起上高中变成同级生。好不容易达成了目标，陆决又?开始谋划如?何慢慢靠近霍扬青的生活和圈子。他竞选了学生会主席，每天都亲自去点到抓迟到早退，想尽办法给霍扬青开后门，让他免受惩罚。想让他回心转意，想让他变得更好，想让他能和自己肩并肩一起去理想的大学。

    只是，霍扬青的性格太过捉摸不定。陆决也是很久之后才意识到，无尽的说教?和劝导根本不可能融入霍扬青的生活，只能让他逃跑。

    但是幸好，他也从未踩到过霍扬青的底线。俩人的关系说不上亲密，但是好歹也算朋友。

    陆决告诉自己，可以再耐心一点，霍扬青对谁都一样?，他本质上就是很难以接近的人。

    可是这?时候，徐扬出现了。陆决原本以为霍扬青对所?有人都是平等而疏离的，但是徐扬的出现打破了这?一切。

 第76页

    那段时间里，陆决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徐扬是如?何飞速地和霍扬青打成一片。

    霍扬青谁的话都不听，只听徐扬的；霍扬青的脾气越来越差，只有徐扬能哄好。

    他也努力过，也想过把?霍扬青拉回来。可是得到的，只是霍扬青一次又?一次地冷落，他为了徐扬一次又?一次放自己鸽子。甚至于——他为了徐扬放弃了高考。

    所?有人都是这?么?说的，所?有人都是这?么?相信的，陆决也信了。

    可是现在霍扬青突然告诉他，一切都是假的，他和徐扬所?谓的感情，从来都不是真的。

    霍扬青根本没有喜欢过徐扬。

    陆决轻嗤一声?，觉得自己真的又?可悲又?可笑。

    他真是个没有勇气的傻瓜。

    ·

    回到家后，陆决收到一条简讯。

    是霍扬青发来的。

    【你：不知道陆总觉得我昨天的表现如?何？】

    【l：尚可。】

    已经?洗漱完毕的霍扬青躺在床上，看着?陆决飞快回过来的这?条消息，突然觉得——怪让人开心的。

    ·

    因为熬夜，霍扬青又?一觉睡到了大中午。

    而在他睡着?的这?个早上，微博又?爆出了一条大新闻。

    【程艺的画展被取消了？】

    【怎么?回事?啊？我记得邀请函都发出去了啊，怎么?突然就取消了？】

    【快看，刚刚程艺工作室发声?明了！就在热一。】

    【我靠！程艺本人也发声?明了！】

    【程艺allen：感谢各位前辈、各方的工作人员以及我的粉丝对我的大力支持，但是非常遗憾，因为我个人的一些原因，这?次画展被迫取消。心里虽然无奈，但是更多的是遗憾和歉疚，原本想以这?样?的方式回馈大家对我的关注和期待，但是没想到因为我个人的一些问题导致了今天这?样?的结果。以后我会谨记教?训，谨言慎行，此事?和最近发生的一些事?无关，希望大家不要过多揣测，谢谢大家的支持。】

    【妈耶，就差把?「我得罪人了」几个字明晃晃写出来了。】

    【只有我觉得程艺有点白莲吗？既然都要谨言慎行了，还?提到最近的事?，摆明了指方位让粉丝打靶。】

    【受不了了！这?个资本当道的世界怎么?这?么?噁心啊啊啊啊啊！宝宝只是想画画，为什么?这?都不许啊！】

    【二?楼有病？小艺明明是在安慰粉丝，劝粉丝不要网暴，到你这?就成了白莲了。小艺是为了约束粉丝，避免网暴好吗？你以为谁都是那个没素质的垃圾话主播呢。】

    【程艺到底得罪谁了啊？】

    【还?能是谁！肯定是霍家那个私生子！】

    【楼上的确定是私生子？造谣可是犯法的啊。】

    【就是私生子就是私生子！绿圈圈都已经?扒出来是程艺和程心是母子关系了！那霍家的那个所?谓的二?少爷不是私生子是什么?！】

    【哪怕资本捂嘴，我也要喊：霍扬青是私生子！】

    【非粉也为程艺打抱不平，他堂堂一个艺术家居然被这?样?对待！要知道办这?样?一场画展得耗费多少人力物力啊！霍扬青不是人！一定会遭报应的！】

    【就是！那个霍扬青跟程艺比就是一坨屎！游戏游戏打不好，除了会喷人脸都不敢露，八成是个丑八怪！】

    【呜呜呜呜我刚还?去看了那个主播骂人的视频，想到我们小艺被一个丑八怪这?么?挤兑我就难受，我要去舔小艺的颜缓一缓呜呜呜呜呜。】

    第33章

    霍扬青是私生子?的?言论甚嚣尘上, 程艺的?粉丝还创建了#霍扬青私生子?##hyq私生子?##霍小刀私生子?##hxd私生子?#等词条，因为上次的?教训，他们还特意?带上了霍扬青做主播的?名字, 词条里面全是对程艺遭受不公平待遇的?控诉与对霍扬青的?诅咒。

    程艺的?大粉甚至还带头转发抽奖诅咒私生子?霍扬青去死。

    一?时之间，霍扬青是私生子?的?消息传的?a城人尽皆知, 或是关心?问候或是冷嘲热讽的?消息时时都有。霍扬青的?手机震了再震，他嫌烦, 干脆直接静音，顺便屏蔽了几个?讨论的?最欢的?群——他刚回国那会儿?也是这几个?群最能哔哔。

    「少爷, 您中午想吃什么？我让吴妈准备。」

    王叔站在门口?，霍扬青已经起床，甚至还叠了个?被子?, 看不出心?情受到影响。

    他伸了个?懒腰：「不用?了, 我中午约了孟波，待会出去吃。」

    「好的?。」

    「对了王叔，我哥什么时候回来？」

    霍扬青的?打?算是在霍肆勉回来之前?把事情解决了，要是被他那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大哥看见现在这样，估计得炸。

    「一?个?礼拜后?。」

    「行。」

    一?个?礼拜, 霍扬青靠坐在椅子?上算时间，基地没有信号, 也就是说霍肆勉至少得一?个?礼拜后?才会知道这边的?消息了。

    突然，霍扬青接到宋婧宁的?电话，特别言简意?赅：「上网。」

    霍扬青不明所以?，他故意?没去看手机, 也没看微博, 不用?想也知道他的?私信和评论区已经骂声一?片了。

 第77页

    宋婧宁突然叫他上网，是不是就是为了让他挨骂！

    没错！一?定是这样！

    霍扬青磨牙, 他才不上宋婧宁的?当?！

    紧接着，又一?条简讯发进来。

    是白薇发过来的?。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快上网！你哥好帅啊！】

    【你不是说你哥去北极考察去了没信号啊，那他怎么发的?视频给你闢谣的?啊？你什么时候能把你哥介绍给我！我不介意?做你嫂子?！】

    霍扬青：......

    终于意?识到事情不对，霍扬青把手机流量打?开，就接收到了好几个?app推送的?新闻。

    #霍氏集团总裁闢谣视频，戳进来即看#

    霍扬青：？他哥不是还在信号都没有的?地方考察吗？怎么发的?视频？

    他随手点进一?条新闻，映入眼帘的?就是霍肆勉那张许久没见严肃的?脸。

    霍扬青挑眉。

    他犹豫了一?会儿?，但还是点进了微博。

    果然，热搜前?十有四条都和霍氏集团官方微博发出来的?霍肆勉的?澄清视频有关。

    点进#霍氏集团官方微博视频# 这个?词条。

    第一?条就是霍肆勉的?视频。

    底下热一?已经十万贊。

    【啊啊啊啊啊谁懂啊家人们，听说霍总还在蛮荒之地考察，为了给自家弟弟正名，居然上网了！之前?哪家粉说他们兄弟感情不好的?！】

    【呜呜呜我懂，没想到霍总这么帅！太帅了！又帅又护弟！简直男友力爆棚！我爱了！】

    【霍肆勉那句：我霍肆勉有且只有霍扬青一?个?弟弟，好霸总的?发言啊啊啊啊啊啊】

    【某家粉丝怎么不跳了啊，舆论闹这么大，把人家正主的?哥哥都惊动的?出来闢谣了。还污衊人家是私生子?，我看你们家主子?的?身份才不清不白吧。】

    【霍小刀的?粉丝浑水摸鱼是吧，cy怎么你了！他清清白白一?个?艺术家被人封杀取消画展，你还在这里受害者有罪！】

    【受害者有罪论？前?提得是受害者吧，谁知道程艺是干了啥才被取消了画展。他自己都没说，你们就一?口?咬定霍扬青，怎么，你趴他家床底了啊。】

    【啧啧，之前?信誓旦旦认哥，现在惨遭打?脸了哦~】

    【他们这种豪门最看重?面子?了，你们懂什么啊！】

    【程艺粉丝是不是发疯啊，认哥不成在这里脑补什么为了家族企业不得不认私生子?做弟弟，而把亲弟弟拒之门外?的?情节啊？】

    【嘁！cy拿奖无数，未来无限，人品好长得帅，才不和某些没素质的?主播和主播粉一?般计较，抱走哥哥。】

    【话说回来，你们有人扒出了霍扬青的?照片没？哥哥这么帅，弟弟应该也差不到哪去吧。】

    【楼上做梦呢，霍小刀要是能见人，用?的?着不露脸直播？八成丑比一?个?才不敢露脸！】

    孟波来找霍扬青的?时候，正看见他坐在餐桌前?刷手机。他探过脑袋，看见霍扬青正在看自己的?爆料贴。

    里面有所谓的?知情人士爆料霍扬青学生过去的?种种黑歷史，从早恋到逃课打?架，到霸凌同学，到殴打?老师和家长，再到缺席高考等等，简直罄竹难书！

    霍扬青看这些一?本正经扒他的?爆料贴觉得好笑，一?边端起身边的?咖啡抿一?口?，一?边看着帖子?里的?人成群结队张牙舞爪地「讨伐」「控诉」他，彰显自己正确的?道德三观。

    看到帖子?的?内容，又想到这短时间网上的?舆论，孟波真的?不禁佩服霍扬青的?强心?脏。

    一?般人被这么持续且强度的?网暴，恐怕早就受不了了，而此时此刻的?霍扬青一?边喝着咖啡刷那些骂他的?评论，一?边还能扬着唇角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孟波默默在心?里为他点赞。

    牛逼。

    霍扬青瞥他一?眼，两人做了这么多?年狐朋狗友，哪怕孟波一?个?眼神他都知道对方在想什么——这也是孟波觉得霍扬青相当?可怕的?地方，看上去大大咧咧粗线条的?傢伙，实际上心?思?和观察力比谁都要敏锐。

    霍扬青一?脸得意?：「那么看我干嘛？拜託，我哥为我都放弃几个?亿的?大项目回国闢谣了，做弟弟的?心?理素质不强一?点也未免太给我们霍家丢脸了。而且键盘侠的?话有什么好入耳的?，我靠——」

    勐然，霍扬青脸色一?遍变！原本那种与我无关看好戏的?表情一?下子?变得三分难以?理解四分气愤。

    孟波好奇，是什么能让霍扬青神色大变。

    他一?路扫过去，看到有一?楼的?层主正在一?板一?眼扒霍扬青的?学歷，并且字里行间有意?无意?暗示霍扬青是学歷造假。

    孟波心?里咯噔一?下。

    因为前?段时间出过某位明星论文造假而在整个?圈子?都引起振动的?事件，学歷造假是如今特别敏感的?一?个?话题。而霍扬青却没有参加高考，但是却是a大毕业，在一?些人的?刻意?引导下，大家自然而然就想到了学歷造假上。

    他看了霍扬青一?眼，正想说些什么，就见霍扬青一?拍大腿，暴躁发言：「妈的?！这群傻叉是瞎了眼嘛！程艺那个?丑比也配合我比脸？」

 第78页

    孟波：？

    他又向下扫了一?眼，这才发现霍扬青看的?根本不是什么学歷造假楼，而是这么几条。

    【不得不说，cy好帅啊，舔颜】

    【hyq肯定是个?丑比！别说脸了，连我们家小艺的?一?根脚趾头都比不上！】

    所以?霍扬青的?关注点在于——cy比他帅？

    孟波突然心?情复杂。

    ·

    和霍扬青肖乐聚完餐回家，想到这段时间网上的?舆论，怎么看都是有人故意?在后?面搅混水。

    虽然霍肆勉的?这场新闻发布会很及时地制止了霍扬青私生子?的?舆论，但是随着虚虚实实针对霍扬青的?爆料越来越多?，情况也并没有好转多?少。

    霍肆勉显然也想到了这点。

    在新闻发布会的?当?天下午，霍氏集团万年只用?来宣传公司产品的?官号突然又发了一?条声明：

    【本公司言正声明，针对近来网络对霍扬青先生的?不实言论，我司已经委託专业律师团队处理。霍扬青是霍家名正言顺的?唯一?的?二少爷，人品俱佳，德艺双馨，不容许任何人及其粉丝碰瓷抹黑，否则将追究造谣者相当?法律责任。】

    集团官方声明一?出，立刻被a城最有名的?律所转发认领。

    这一?波操作，又迅速上了热搜。

    其实程艺不是没想过霍肆勉会知道这件事，但是他怎么也没想到，霍肆勉为了区区一?个?霍扬青，对他这个?曾经的?弟弟毫不留情面。

    听见霍肆勉在视频里说「我霍肆勉有且只有霍扬青一?个?弟弟，我们霍家也有且只有一?个?小儿?子?就是霍扬青」的?时候，程艺面如死灰，要不是身边的?助理及时将他扶住，他差点站都没站住。

    为了应对舆论，程艺的?经纪人马上联繫团队给他买了个?#无缘丝绸之路心?疼程艺#的?新热搜。

    「丝绸之路」是华国和其余四国联合举办的?一?个?国际美术展，程艺资歷其实是不够格上这个?展览的?，但是他的?团队借着这个?噱头已经炒作预热了很久。同时，工作上也在接触相关人员，之前?通过白家的?关系已经有些眉目，但是名单出来，还是没有程艺的?名字。

    原本工作室的?目的?是想借着这个?热搜和上次程艺画展取消联动阴谋论一?下，虐一?波粉，再搏一?把路人的?同情。

    可是没想到下午霍氏集团的?声明就上了热搜，和#心?疼程艺#的?词条刚好挨在一?起，看上去滑稽效果十足。

    【哈哈哈哈哈哈，却是要心?疼程艺，程艺粉丝这一?波空穴来风的?骚操作都被霍家给点了！再碰就要吃官司了！】

    【什么世?纪还霸总发言啊，有且只有霍扬青一?个?弟弟。】

    【还「人品俱佳、德艺双馨」，家人们我人傻了，这真的?是集团官博发的?吗？确定不是霍扬青自己拿手机发的?吗哈哈哈哈哈哈哈】

    【真的?有点噁心?cy和cy粉了，之前?造谣人家是私生子?，后?面cy还「手滑」点赞了一?条霍扬青的?黑料爆料贴，这不是故意?的?鬼信哦。】

    【楼上的?你这辈子?没手滑的?时候吗？就允许网友吃瓜不允许明星吃瓜是吧！】

    【楼上是霍小刀粉吧，没想到这种素质的?主播还真有活粉，真是活久见。但凡看过爆料贴的?都不会替他说一?句话，又是校园霸凌，又是欺上犯下，甚至还学歷造假，「人品俱佳、德艺双馨」噁心?谁呢。这世?界不是只有资本捂嘴，观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什么学歷造假啊？是上次z姓艺人的?瓜吗？】

    【那都是陈年老瓜了，不会吧不会吧，不会还有人不知道#霍扬青学歷造假#吧。】

    孟波打?完游戏出来的?时候，看见好多?人给他发消息，他看了一?眼，脸色一?变，急哄哄给霍扬青打?去电话。

    霍扬青那边睡意?惺忪，明显刚午睡醒，孟波之前?觉得霍扬青心?大点也没什么不好，但是这会儿?他又有点被噎住了，心?能大成霍扬青这样的?也是离谱！

    「程艺那个?狗逼现在到处造谣你学歷造假！现在全国上下都盯着这一?块看呢！这个?傻逼心?思?太他妈歹毒了！要不我找个?人把他做了一?了百了，大不了被查到了我进去为兄弟蹲几年！」孟波越说越气，恨不得现在就冲过去把程艺这个?傻逼锤到土里去。

    本来因为刚睡醒而一?直没沉默的?霍扬青：「你说的?对。」

    「他是该死！那群傻逼居然说我没他帅！是可忍帅哥不可忍！」他嘿嘿奸笑了两声，笑的?孟波心?里都打?了两下抖。

    虽然两人讲的?好像是一?件事又好像不是一?件事，但都是针对程艺的?总没错。霍扬青这人一?路来就馊点子?多?，他想出来的?八成都是些兵出奇招的?鬼东西。孟波表示拭目以?待。

    那天傍晚到深夜，孟波酒吧也没去，游戏也没打?，就光盯着微博刷刷刷。

    等着看程艺的?一?百种死法。

    可是，没等到程艺暴毙的?新闻。

    而是大约在晚上十一?点左右，#霍扬青p站##霍扬青露脸##嘶哈嘶哈#两个?新词条突然冲上热搜。

    孟波一?点进去，发现首页全是对比霍扬青和程艺长相的?帖子?。

 第79页

    着名的?剪刀手网站p站，突然涌现出一?大批霍小刀也就是霍扬青的?照片视频混剪，而且发的?全是圈内小有名气的?大up。

    孟波发誓，他和霍扬青做了这么多?年的?狐朋狗友，都没见过霍扬青这么多?照片和视频。

    这一?看就是霍扬青本人提供的?素材！！！

    不过不得不说，霍扬青长的?是真帅啊，不是陆决那种漂亮精緻到无可挑剔的?长相，他很白但是又不会显得过分小白脸，脸部线条流畅，轮廓非常好看，恰到好处的?鼻樑高度，薄唇，桃花眼，男女通吃的?类型。

    不过因为他那讨人厌又贩剑的?性格，很多?时候孟波忽略了他的?长相。

    孟波一?刷新，他随手点进去的?视频原本只有1000多?条评论，突然就暴增到了3000多?条。

    原本前?排还能看见几条抨击霍扬青人品的?，可是这会儿?已经全部被颜狗占领，各种舔颜。

    热一?一?万贊的?【哥哥草窝】简直没眼看。

    孟波回到微博，霍扬青和程艺的?对比贴评论也是清一?色地一?边倒。

    【人品不提，霍小刀这脸是真好看啊，嘶哈嘶哈，我能舔一?辈子?。】

    【脸好看又怎样！人品不好的?垃圾！】

    【楼上的?cy粉别跳了，之前?还说霍小刀是嫉妒cy长的?好看，现在大家都知道了人家要颜有颜要钱有钱要地位有地位，人家嫉妒你家正主什么？嫉妒他手滑？还是嫉妒他被打?脸？】

    【妈呀我有罪！虽然霍扬青人品不咋地，但是这脸我可太可了嘶哈嘶哈！】

    【看了这楼才知道内娱为什么这么多?fw，学歷造假也能洗你们脑残粉真牛逼！】

    【哈哈笑死，刚刚霍扬青转这条微博了！】

    孟波顺着那人的?消息点进霍扬青霍小刀的?微博帐号，紧接着又被霍扬青的?一?系列骚操作震惊到了。

    「霍小刀」十分钟前?上线，开始疯狂转发他和程艺的?长相对比视频，那些夸他的?他一?条又一?条的?转发，夸他踩程艺的?他不仅转发还要点个?贊。

    因为这一?举动，#霍扬青转发#一?并冲上热搜，招来无数程艺粉丝和路好的?疯狂辱骂。

    和前?几天的?冷处理不同，今天的?霍扬青在买通p站一?千个?up主剪自己的?盛世?美颜后?，显然心?情十分舒畅。于是打?开评论区正面迎敌。

    【唯艺永远：一?个?霸凌者怎么有脸在这里跳脚了！】

    【霍小刀：霸凌？我霸凌谁了？你的?小脑吗？你小脑不发达不是你妈生的?吗？粉随蒸煮少来碰瓷。】

    【艺心?一?艺：你怎么那么不要脸，我要是你我早就没脸活在这个?世?上了！】

    【霍小刀：我接下来的?这些话可能会上道你的?自尊心?，但是没关系，毕竟你追星脑子?追坏了你野爹都不管，你的?自尊心?关我屁事，傻逼。】

    【吃瓜一?号机：一?个?学歷造假的?人怎么敢这么跳脚的?，上一?个?尸体还没凉呢！】

    这一?层霍扬青一?开始没有回覆，底下有人贴了帖子?，贴主自称霍扬青高四的?同学，澄清霍扬青虽然高三那年没有参加高考，但是復读过一?年考上了a大。

    吃瓜一?号机依然阴阳怪气，质疑霍扬青这种差生，復读一?年怎么可能就能考上a大。

    底下几百条附和。

    【笨小狗：是的?，那些为hyq说话的?人根本没心?！我是十八线县城的?一?名考生，也復读了一?年，每天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晚，含辛茹苦疯狂刷题，没时间休息没时间交友更没时间刷综艺，刻苦復读了一?年才考上个?二本，当?时我们学校有个?学长復读了整整七年都没能考上a大，最后?去了h大。我想，只有復读生才能明白里面的?艰辛。凭什么有些人轻轻松松就能进a大！凭什么！】

    这条评论引得很多?人的?共鸣，纷纷在底下诉说自己復读一?年的?心?酸苦楚，对霍扬青復读一?年考上a大提出质疑。还跑去a大的?官博下面冷嘲热讽。

    【在？我家十个?亿，给我个?名额呗？】

    【听说你们可以?走后?门？】

    笨小狗的?评论很快就顶到了评论区最上面，还被无数营销号截图转发。一?时之间，#霍扬青 a大##高考公平#被推上风口?浪尖。

    【不是怼的?很厉害吗？怎么不出来回应了？】

    【回应？你要他回应什么？回应自己就是个?小混混，肚子?里没八两墨水但是仗着有个?好爹就能进a大吗？】

    【唉，以?前?觉得努力就行了，没想到有些看似最公平的?考试其实并不公平。】

    约莫几分钟后?，霍小刀再次重?回战场。

    【霍小刀：@笨小狗有没有这么一?种可能。因为你蠢，我聪明。】

    此言一?出，评论区彻底炸了。

    看到这里，孟波对他只有佩服。

    其实二本以?上普通人努力或许可以?做到，但是类似于a大这种一?流学府，就不是努力可以?达到的?，的?确非常需要天赋。

    霍扬青说的?话虽然实诚，但是招骂。

    果不其然，对霍扬青的?辱骂声以?之前?成倍的?数量铺天盖地席捲而来，孟波也没闲着。

 第80页

    他有个?用?来发日常的?微博号，粉丝不多?，也就那么七八万，但是和圈子?里很多?人都互关着。这年头有些人就是特别爱看富二代炫富，孟波的?互关列表里不缺粉丝量大的?博主。

    他从家里书房翻出初高中时候的?成绩表，那时候的?成绩表有班级表和年级总表。孟波从小到大都是学习委员，家里抓他学习抓得特别紧，对这些成绩单保存的?也很完好。

    孟波挑出霍扬青的?排名，一?一?拍照上传，再提前?联繫好几个?关系还不错的?朋友帮忙转发。

    【那些锤霍扬青成绩不好的?人都来看看，看看到底是谁成绩不好黄豆龇牙.jpg】

    经过四五个?百万粉大v下场转发，孟波的?这条微博也很快被推送出去。

    而同时，b乎开了个?帖子?，贴主是有百万粉的?b乎大v，称自己是上次在评论区匿名爆料霍扬青復读的?同学。

    【霍扬青因故没参加高考是事实，復读一?年考上a大也是事实。他真的?很聪明，脑筋转的?快，天生就是读书的?料子?。哪怕是他最混的?高三，每次联考也没掉出过前?一?百。至于网络上什么吊车尾的?校霸都是不知道从哪儿?传出来的?谣言，我是霍扬青的?同班同学，我可以?作证。我相信，很多?当?时的?同学也都可以?出来作证。】

    那张帖子?下面很快也陆续出现了自称是霍扬青同学的?人前?来作证。

    因为是极具影响力的?b乎知识歷史领域大v，拥有名校认证，且大v以?前?的?帖子?也被人扒出来被证实他也是一?中毕业，且毕业时间也差不多?吻合。再联动微博孟波发的?一?连串的?霍扬青的?成绩单，霍扬青復读一?年走后?门进a大的?新闻一?百八十度大反转。原本跳的?欢，恨不得霍扬青马上进去坐牢的?粉丝或路人突然噤声。

    a市的?一?中原本就是着名的?重?点高中，能考进去的?已经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能够稳定在年级前?一?百的?至少也是一?本预备役。

    【我靠，原来真的?有人逃课睡觉还能考上a大的?，老天啊！有钱有颜还聪明，这也太不公平了吧！】

    【楼上太会脑补了吧，贴主都说了霍扬青復读的?那一?年特别努力，从来没有迟到早退后?，和我们所有苦逼高三生一?样都是在挑灯夜读的?。】

    【哪里来的?什么百分百的?天才，有的?只是百分之九十九的?天才加百分之一?的?汗水罢了。不说了，我去为那百分之一?努力了。】

    【就算他没有学歷造假，高三因为打?同学家长而错过高考这事儿?没得洗吧。】

    ·

    刚放下和键盘侠对喷的?手机，外?头，王叔敲了敲门：「少爷，陆先生家的?司机来接你了。」

    霍扬青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对哦，陆决好像的?确和他约了晚餐。当?时他忙着喷人，没怎么顾得上。

    他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头髮，很好，依旧是个?靓仔！

    今天在网上骂了不少喷子?，待会又要见到陆决，霍扬青心?情还怪不错的?。

    不错到，他甚至童心?未泯的?在镜子?前?转了两圈。

    转到第二圈的?时候他勐地停下动作，突然想到。

    等等，自己不过是要去见姓陆的?，这么兴奋干嘛？

    控制，控制一?下表情。

    他对着镜子?里照了一?会儿?，看到自己一?直忍不住上扬的?唇角慢慢平復下来才好。

    可是坐上车，想到陆决今天会请他吃什么的?时候，他的?唇角又不受控地翘起来。

    霍扬青：统，这就是恋爱的?感觉吗?

    系统客观分析。

    【这是经过骂战之后?多?巴胺分泌过剩的?表现。】

    霍扬青无语，这辈子?没见过比自己更无趣的?人。

    霍扬青：你对浪漫过敏是吗？

    陆决订的?一?家新开业不久的?西餐厅，霍扬青喜欢尝试一?切新奇的?东西。

    霍扬青到餐厅的?时候，服务生将他引到提前?订好的?位置上，但是陆决还没来。这会儿?正是晚高峰，陆氏到这里的?距离不算近。

    从来都是别人等他，鲜少他等别人的?霍扬青难得耐心?地等了一?会儿?。

    他正低头研究菜单的?时候，听见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哟，这不是霍家唯一?的?二少爷嘛，惹了一?身骚，你怎么还有脸出来的?啊？」他特意?把「唯一?的?少爷」几个?字咬了重?音。

    霍扬奇抬头，看上冯任那张讨人厌又小人得志的?脸——孟波提到过，冯任他爸前?段时间刚搭上陆氏的?车，这会儿?小有风头。

    霍扬青合上彩蛋，撑着下巴，目光戏嚯地上下打?量他——非常不尊重?人且轻蔑的?姿态：「我怎么就没脸了？这年头丑八怪都干出来招摇过市，本少爷我长的?这么帅怎么就没脸了呢？」他特意?也把「本少爷」几个?字咬重?音，可把冯任气的?够呛。

    这是当?众内涵他长的?丑！

    要是放在从前?也就罢了，如今他霍扬青算什么东西？一?个?在网络上都要被扒掉底裤，黑歷史满身，任谁都能踩上一?脚的?玩意?儿?！

    冯任笑了，正要反唇相讥的?时候。

 第81页

    随着一?阵拉椅子?的?声音，一?个?熟悉磁性的?男声传来：「抱歉，堵车，我来晚了。」

    冯任抬头一?看发现是陆决，瞬间变了脸色。

    他左看看陆决，右看看霍扬青。难不成？之前?的?传言是真的?？这两人真的?破镜重?圆了？

    不可能啊，先不提陆决和霍扬青怎样，以?霍扬青如今黑料缠身的?现状，陆家这种重?视脸面的?家族怎么可能让他......

    然而，哪怕冯任心?里再不相信，再不愿意?，他也只能低头，对陆决谄媚一?笑：「陆总，幸会，我是展辉石料的?冯昌明的?儿?子?冯任，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

    伸出去的?手没有得到任何回应，陆决已经拿起菜单，显然不准备搭理他。

    尴尬，太尴尬了。

    今天的?冯任是带了女伴过来的?，原本想着在女伴面前?和陆决打?个?招唿提高一?下地位。可是这一?下——

    冯任因为陆决对他的?无视心?里恨得要命。也窘迫的?要命，他甚至不敢回头去看女伴的?脸色。

    就在这时，霍扬青低头，对着陆决低声说了声：「唉，待会帮个?忙。」

    也没说具体什么忙，但是对上霍扬青眼神的?一?刻，陆决秒懂。

    冯任调整了一?下心?态，虽然不甘心?，但是谁让陆决是他得罪不起的?人，他点头哈腰，恭敬道：「陆总我就不打?扰你们用?餐了哈。」

    他举步走开，就要经过陆决身边时，陆决飞快伸了一?下脚。

    猝不及防，冯任当?众摔了个?狗吃屎。

    在霍扬青这里没讨到半点厉害，又在陆决这里被无视，这会儿?又被当?众绊倒，冯任二十多?年的?面子?都被摔没了。

    他暴怒：「谁啊！」

    抬头对上身侧陆决居高临下扫射下来的?视线，那视线冰冷又压迫感十足，看他像是在看什么死物。看的?冯任打?了个?哆嗦，他看看在旁边捂着嘴已经快要憋不住笑的?霍扬青，再傻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冯任心?里恨得要命，扣进地毯的?指甲都要扣烂了，爬起身，一?脸谄媚地问陆决：「陆总，都怪我没长眼，您脚不疼吧。」

    陆决还特别正经地「嗯」了一?声。

    霍扬青都要笑死了，学着冯任的?语气：「陆总，您脚不疼吧哈哈哈哈哈。」

    笑得太大声，餐厅四下都投来目光。

    陆决看着他笑的?前?仰后?合止都止不住的?样，没有制止，又好笑又有点无可奈何地摇摇头。

    一?整天都是胜利的?好消息，霍扬青一?高兴就喝了点酒，他的?酒量一?般，不大也不小，喝的?多?了自然就醉了。

    霍扬青醉醺醺地走出餐厅，好几次车门都对不准，撞了好几下。

    他捂着脑袋，这次找准了，爬进了车内。

    霍扬青坐到车上还抱着个?酒瓶，陆决见了，这次是真头疼，屈身要从他手里把酒瓶拿过来。

    陆决不给他喝酒，霍扬青就去抢。

    他伸手去抓酒瓶的?时候，抓住了陆决的?手，后?者像是触电一?般缩回了手。』

    霍扬青敏锐的?察觉到了他这个?躲闪的?动作，酒也不拿了，嘴巴一?撇，看上去有些莫名的?委屈：「咦？你嫌弃我？」

    陆决否认：「没有。」

    「你有。」霍扬青斩钉截铁，「那我为什么碰你，你要躲。」

    而且，好像不是第一?次了。

    之前?好几次，在二人接触的?时候，陆决都有过躲避他的?动作。

    霍扬青越想越委屈，扑闪的?桃花眼里携带了些许困惑的?水雾：「不对啊，人家谈恋爱都是亲亲搂搂抱抱，你不会是性冷淡吧。」

    他越想越觉得靠谱。

    他们这个?圈子?诱惑太多?，就连家里管的?严的?孟波，都偷偷谈了十几个?女朋友。更何况是怎么看怎么完美的?陆决呢？这么多?年，他可从来都没听说过陆决有过什么绯闻，如果不是下面有点毛病，怎么可能一?个?对象都没有？

    好吧，虽然他也没谈过恋爱。但是他是谁！平平无奇小天才！姓陆的?这种凡人又怎么能和他相提并论！

    他看着陆决的?沉默，心?里一?阵悲恸——这不就是默认嘛！

    殊不知，纯情陆总正因为他那句「人家谈恋爱」而悸动不已。

    ——谈恋爱。

    ——谈恋爱。

    ——谈恋爱！

    所以?，他和霍扬青，其实是在谈恋爱吗？

    霍扬青看着陷入某种禅定状态的?陆决，以?为自己触碰到了他不能提的?伤痛。又是内疚又是心?疼，好吧，主要是遗憾地表情都拧成了一?团——这么帅的?一?张脸，这么完美的?身材，怎么就不行呢！

    眼见着霍扬青的?想法越来越离谱，陆决终于回过神来。

    后?座没有亮灯，从窗外?飞驰而过的?霓虹灯，明明灭灭，照出陆决烧红的?耳后?根：「你是说，我们在谈恋爱吗？」

    但是醉酒的?霍扬青显然没有发现，更没有听清陆决的?那句话。

    醉酒后?的?感官是人慾望的?放大，霍扬青盯着陆决那张长在他审美点上，帅的?天怒人怨的?脸，心?里什么想法都没了。

    就这么盯着、看着。

 第82页

    突然，他勐地向前?凑去，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到无限近。

    突如其来的?靠近，让陆决的?心?跳都漏了一?拍。

    眼前?的?霍扬青一?脸正色地左右打?量他，像是在他脸上找茬。

    忽而，他痴痴笑起来，笑的?眼睛弯成月牙：「好奇怪，怎么我一?看你就想笑啊。」

    第34章

    霍扬青不知道陆决是什么时候走的, 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下?午，手心好?像攥着什么东西，低头一看发现居然是陆决的领带。

    略有有些迟钝的大?脑慢放了一遍昨晚发生过的事情?。

    他用领带遮住眼睛, 没忍住笑出声?。

    手机收到白薇发来的今日运势。

    【塔罗神棍：酱酱酱酱~薇酱的今日运势来啦~请查收哟~双子座今日运势 - 10月30日今日幸运值30%，爱情?指数90%, 工作指数30%，财运指数70%, 健康指数80%，幸运颜色红色, 幸运数字6，速配星座天秤座，今日提醒：要提防小?人哦~】

    霍扬青突然分享欲爆棚, 拿起手机给白薇发消息。

    【溺水小?刀：不准。】

    【塔罗神棍：？】

    【溺水小?刀：速配星座应该是天蝎座。】

    【溺水小?刀：毕竟我和陆决每天都是天生一对嘻嘻嘻。】

    本来已经打字打到一半的白薇：......

    她一个一个字删掉, 咬牙切齿地想?：原来只是小?情?侣的鬼把戏而?已，枉费她最近看到网上那些对霍扬青不利的舆论，还?担心了一下?这人来着。事实?证明，这人根本不需要她操心才是。

    【塔罗神棍：你开心就好?黄豆无语.jpg】

    【溺水小?刀：我发现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白薇以为?霍扬青又有什么八卦，一个？刚发出去, 就看见地面回復了这么一条。

    【溺水小?刀：我最近怎么一看见陆决就想?笑啊。】

    白薇梗了一下?，一不小?心又差点被诡计多端的情?侣日常给创死！

    白薇忍了忍, 告诉自己这是金主这是金主。

    【塔罗神棍：有没有这么一种可能，因为?你喜欢他。】

    霍扬青其?人，极其?擅长掩饰和否认，因为?童年时代时常被打压和拒绝, 很多时间他的反唇相讥更像是害怕被人窥探内心真实?欲望而?自动开启的自我保护机制。白薇说这句话的时候, 也没打算看霍扬青承认什么。

    但是出乎意料的，这一次的霍扬青格外坦诚。

    【霍小?刀：你说的对。】

    白薇：？？？

    【霍小?刀：果然, 这就是爱情?！】

    完了。

    白薇确认。

    他真的上头了。

    【塔罗神棍：对了，你过两天是不是高中同学聚会?？】

    霍扬青突然想?起这茬，瞬间警惕。

    【溺水小?刀：干嘛？】

    【塔罗神棍：帮我带个东西给蒋怡呗，她前段时间在我这儿?买了个护身符来着。】

    【溺水小?刀：......】

    【溺水小?刀：你还?真是什么生意都做啊。】

    【塔罗神棍：霍少爷过奖。】

    ·

    结束和白薇的对话，霍扬青又破天荒受到了宋婧宁的消息。

    没有任何文字，只有一张照片。

    照片里是高二那年的霍扬青，之?所以能这么快定位，是因为?当?时他刚和人打了架。下?巴那里有点磕伤。

    而?那时候的他正趴在桌子上睡觉，看角度有点像是偷拍的。

    霍扬青？

    他等?了一会?儿?，对面也没消息。

    于是发了一条。

    【哪来的偷拍的照片，暗恋哥就直说。】

    很好?，他被拉黑了。

    因为?已经很长时间没有直播，霍扬青让陆决重新解封了霍小?刀的直播间，打算上线打几把游戏。

    上线不到十分钟，霍小?刀的直播间就上了星月平台的热搜，无数吃瓜群众闻风而?动。

    反正照片已经曝光，霍扬青这次直接把摄像头对准了脸。

    进来直播间的第一波路人就这么猝不及防的被霍扬青的脸震撼了。

    【卧槽！他妈的这是真人不是立绘？】

    【二次元酷哥照进现实?！】

    【妈妈，这里有人拿脸霸凌我！】

    【霍小?刀的粉丝怎么这么脑残啊，只看脸没三观的东西】

    【呸，垃圾！长的好?看有什么用，霍小?刀的脑残粉小?心被他家暴死。毕竟你们giegie最擅长打人了！】

    【你怎么还?有脸直播的！垃圾人！噁心！毁了别人的前途居然还?敢这样坐在这里！】

    【妈的霍小?刀什么时候死啊？校园霸凌一辈子都洗不白！】

    【楼上也太看不起霍小?刀了吧，人家可是超级富二代，校园暴力算什么，不仅暴力同学还?暴力同学家长捏~】

    【？？？我又错过什么爆料了吗？】

    【楼上的吃瓜吃晚了吧，刚刚b乎有受害者发帖锤霍小?刀暴力伤人了！】

    霍扬青也是看到直播间弹幕才知道有关于自己的一手新闻，等?他打开手机后，发现孟波已经给他发了一熘儿?的消息。

    【当?事人大?爆料！打了女儿?又打爹，超级豪门富二代竟然如此丧心病狂！】

 第83页

    【啵啵啵：他妈的简直傻逼！这人说是高三被你揍过的什么学生家长！我已经派人去查了！】

    【啵啵啵：啊啊啊啊啊啊太脑残了，你最近就别看新闻了！这世界上就没几个脑子正常的人！】

    和学歷造假一样，校园霸凌，不，这甚至是比校园霸凌更遭人恨的性质：富二代、学生家长、霸凌、暴力，这些词组合在一起，都是一桩不可小?觑的社会?新闻。

    很显然，不论是学歷造假还?是校园暴力，纯粹都是冲着毁了霍扬青来的。

    【啵啵啵：我真是忍不了了，我要杀了程艺这个逼！这事儿?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我才不信！手滑，我他妈要把它手剁了不可！】

    下?一秒，霍扬青就收到了一条新闻推送。

    程艺手滑点赞hyq暴力殴打学生家长进警局，从而?错过高考......

    霍扬青顺着这条消息点进了程艺的微博，他已经取消了点赞，但是点赞的截图还?是被很多营销号截图。而?程艺本人则一副做缩头乌龟的样子，不出面不回应，完全默认了霍扬青校园暴力的事实?。

    【别为?难他了，他之?前都被警告成那样了，哪里还?敢说某人什么啊。】

    【就是就是，小?艺也太可怜了吧。】

    看到那句小?艺也太可怜了吧，霍扬青都要被气笑了。

    上一次他被气笑，还?是对面嘲讽他成绩不好?，走后门进的a大?。

    就在大?家以为?霍扬青要反击的时候，霍扬青罕见的一声?没吭，下?一秒就下?线了。

    当?天，微博又多了个词条。

    #霍扬青不回应下?播，霸凌实?锤！#

    ·

    霍肆勉回国的时候，霍扬青正打算出门。

    「大?哥，你回来了。」

    「出去干嘛？」

    因为?霍扬青破天荒的不回应态度，霸凌事件越发升级，已经开始有公众质疑法律的公正性了。霍肆勉了解霍扬青，他从来都不是一个挨打就立正的人，像之?前的私生子和学习差传闻，他当?场就骂回去了。

    霍肆勉也觉得奇怪，像这种霸凌事件，只要找到当?事人澄清就好?了。可是手底下?公关团队和霍扬青说了又说，对方就是笑笑，什么也不肯说。

    「哦，今天同学聚会?。」

    居然还?有闲心参加同学聚会?？霍肆勉打量了他一下?，看霍扬青表面如常，也不再说什么：「早点回来。」

    「知道了。」

    一中七班的同学聚会?定在柏特丽思?。

    肖家的产业，出于霍扬青最近身上的争论，肖乐提前清了会?场，整个会?所就只有他们这群老同学，安保和保密性都很好?。

    霍扬青给陆决发了消息，脸上的笑意还?没收敛：「张叔，晚上不用等?我，陆决会?来接我的。」

    他下?车，没想?到在门口刚好?遇到宋婧宁。

    这人刚把他拉黑了来着。

    系统提示宋婧宁的好?感度没变，霍扬青心里真是纳闷，他感觉这宋婧宁还?真是上天派来克他的。

    对方现在是个大?明星，对着影迷笑嘻嘻的，对他就摆张臭脸。

    霍扬青挑眉，打算不理她。

    孟波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哎哟哟，我们的大?明星来了。」

    霍扬青都无语了：「你不是隔壁六班的嘛。」

    孟波脸皮奇厚：「我是作为?家眷出席的。」

    「谁？」

    孟波娇嗔地挽住霍扬青的胳膊：「当?然是你啦霍哥~」

    霍扬青面无表情?推开了他的胳膊：「谢谢有被噁心到。」

    孟波拉着霍扬青飞快往里走：「救救我大?哥，我最近被人盯上了，好?不容易才来这里躲一躲。」

    这要是放在从前霍扬青必然是要八卦一下?的，但他最近也烦得很，也就没多问。默许了孟波厚脸皮来参加他的同学聚会?这件事。

    霍扬青想?了想?，还?是觉得有点亏：「你知道的，我都没带陆决出席过。」

    孟波：......

    「宋婧宁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宋婧宁摆着一张脸：「我没有。」

    霍扬青咬牙切齿：「你给我等?着，你这个该死的女人！」

    宋婧宁反唇相讥：「我拭目以待，霍少爷。」

    宋婧宁前脚走进包厢，孟波问：「你和人大?明星又怎么地了，之?前不是关系挺好?？」

    霍扬青皮笑肉不笑：「我和她？呵呵。」

    要不是为?了刷好?感度，他八百年都不会?想?起宋婧宁这么位难以捉摸的老同学。

    上一秒还?在给他发偷拍照，下?一秒就把他拉黑。

    女人心，海底针！

    霍扬青正要走进包厢，差点撞到个人，定睛一看是宋婧宁站在原地。

    他正奇怪这个女人怎么不往里走的时候，抬头就看见一个人。

    他瞬间定住。

    ·

    霍扬青从来没想?过，会?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见到徐扬。

    徐扬长得帅，能说会?道，人缘很好?，典型的聚会?咖，只要有他在，聚会?就不会?冷场。霍扬青进来的时候，徐扬正被一群人围在中心摇骰子，四?周全是起闹捧场的声?音。

    热情?簇拥着徐扬，徐扬也热情?回应。

 第84页

    霍扬青站在原地，看着徐扬嘴角挂着熟悉的笑向他走进，对他伸出手：「好?久不见，阿青。」

    霍扬青想?过很多很多再次见到徐扬的场景，或许他会?骂他、揍他、或者啐对方一口。

    但是没有一种会?是像现在这样的。

    冷漠、隔阂、沉默暴裂无声?。

    他们曾经是最好?的朋友，然后又闹得老死不相往来。无论多么强烈的爱与恨，都是情?有可原的。

    但是霍扬青莫名觉得冷静，他一生中这么多时刻，难得这么冷静过。

    霍扬青垂眸瞥了一眼徐扬伸过来的手，那只手上有许多疤痕，颜色较淡，在包厢五颜六色说不上正经地光线里不太明显。但是霍扬青还?是一眼就注意到了。

    他突然勾了勾唇，似笑不笑的，没有要回应徐扬的热情?，但也不至于太扫对方的面子。

    他拍开了徐扬的手。

    就徐扬过来和霍扬青打招唿的功夫，就已经有人开始喊徐扬了。

    霍扬青漫不经心地努努嘴：「喊你呢，还?不过去。」

    徐扬走回头，沖同学们笑了笑。

    孟波和人打完招唿看过来的时候，发现霍扬青已经不见了。

    此时此刻，霍扬青站在二楼的露台上，抬头看外面的月亮。

    今晚更深露重，月亮也躲进云层里去了。

    霍扬青站在露台上吹风的时候，突然听见身后传来徐扬的声?音：「一个人站在这儿?干嘛呢？来一支。」

    霍扬青瞥了他一眼：「我不抽。」

    正在递烟的徐扬一顿，但那点停顿转瞬即去，他换上一个玩味的笑容：「怎么突然不抽了？」

    霍扬青说：「戒了，我哥不让我抽。」

    「哦。」

    虽然只是一个哦，但是莫名让霍扬青有些不舒服。虽然再见到徐扬的时候，他表现的很冷静，但是终究曾经是最好?的朋友，他们现在关系又算什么呢？好?像什么都不是，反正不会?让人舒服。

    霍扬青很少给自己找不舒服。

    徐扬点燃了一支烟，夹在指间：「你一点都没变。」

    霍扬青：「你这么装不累？」

    香菸的火星似乎都翕动一下?，连带着徐扬心脏的节拍一起。

    他突然笑开——今晚最真心实?意的一个笑。

    徐扬突然开心地像个孩子一样，眼睛都笑眯起来，就势靠在霍扬青的肩头：「不累，看见你就不累了。」

    「你知道吗阿青？国外的生活很好?，什么都有，就是月亮没有家里的圆，我在外面特别想?你。」

    霍扬青没想?到徐扬会?突然靠过来，肩膀瑟缩了一下?。但是他们从前亲密无间，对彼此之?间的一切都很熟悉，从前徐扬也老爱这样靠他，惯性没有让他第一时间把人推开。

    就在这时候，霍扬青听见系统的一句。

    【好?感度上升了！】

    霍扬青：？？？好?感度？谁的好?感度？宋婧宁？

    兀地，他觉得背后一冷，刺得他一个激灵。

    霍扬青回头，要死不死的，正巧撞见陆决死死盯着这边的视线。

    霍扬青肩膀勐的一抖，把徐扬从他身上甩了下?去。

    他避嫌避的太明显，陆决的神色稍许有些缓和。

    系统突然又提示。

    【降了降了！】

    霍扬青人都傻了！

    他又把被他甩的晕头转向的徐扬搬过来。

    系统。

    【升了升了！】

    下?一秒，霍扬青又一把搂住徐扬的肩膀。

    好?感度上升的提示音滴滴滴作响。

    霍扬青盯着陆决，又一把抱住徐扬。

    好?感度上升的提示音强烈的快要冲破天际了！

    霍扬青：统！升了没！

    【升了升了！虽然具体数值还?是无法显示，但是确实?升了！】

    要不是陆决的脸色黑的像能杀人，霍扬青真就信了！

    等?等?，霍扬青突然有了一个惊人的发现。

    所以陆决不喜欢自己碰他，但是却喜欢看自己碰别人。好?傢伙，这妥妥的ntr啊！

    ·

    在陆决臭的能杀人的脸色里，霍扬青忘了自己到底是怎么坐到副驾驶座的。

    他记得自己正在和系统两人笑嘻嘻的庆祝好?感度上升的时候，陆决和徐扬说了句什么，大?概不是什么好?话，因为?两人脸色都不算好?看来着。

    然后徐扬被人叫走了，后面宋婧宁又来了，宋婧宁看了他一眼，又跑去和陆决说了什么。

    两人边说还?边看他一眼，一度弄得霍扬青觉得这两人八成是在说自己坏话。

    陆决坐上车的一剎那，霍扬青决定还?是要解释点什么。

    撇去陆决古怪的xp不提，对方好?歹都亲自开车来接他了。

    「是他自己靠过来的，我只把他当?朋友。」

    霍扬青仔细观察着陆决的脸色，对方不仅脸色没有变好?，反而?好?像，更不高兴了。

    霍扬青又急忙否认：「不对不对，我和他不是朋友。从前是，现在不是了。就是以前关系好?，靠习惯了，他今天突然袭击我没反应过来。」

    额...陆决的脸色好?像更差了来着。

    陆决把霍扬青的那点小?心思?都看在眼里，末了，他闭了闭眼，不动声?色地调整了一下?心绪。

 第85页

    「你知道刚刚宋婧宁和我说什么了吗？」

    霍扬青：？

    「说什么了？」

    陆决想?了想?，如何措辞。

    「她说你是个呆瓜。」

    霍扬青咬牙：「我就知道，她肯定没什么好?话！」

    陆决看着他一副一根筋义愤填膺的样子，攥紧了手里的方向盘。

    他突然有些同情?宋婧宁，也同情?自己。

    ——我准备出国了，以后可能都不会?回来了。

    ——他不知道，我也不打算告诉他。就一直让他以为?我把他拉黑了好?了。

    ——陆决，同是天涯沦落人，其?实?我特别理解你为?什么会?喜欢他？

    ——他就是个呆瓜，你应该坦诚一点。

    ——他很好?，不要错过他。

    ——他这种人，没心没肺的，就是欠人拿捏。

    ·

    陆决生气了。

    具体表现在，回消息没以前那么迅速，打电话也没以前那么频繁，甚至还?拒绝了他去宋爱心便当?的提议！

    霍扬青反覆对系统确认。

    「你确定好?感度升了吗？」

    【确定，一定及肯定。】

    系统这么确定，霍扬青只能放弃从同学聚会?那天找原因。

    虽然陆决没以前那么热情?了，但是徐扬却像是疯了一样，开始疯狂骚扰霍扬青。

    他们闹掰的时候，霍扬青就把徐扬的所有联繫方式全部拉黑了。徐扬最近就不停的反覆地申请加好?友，这个举动治好?了霍扬青的间歇性强迫症——他之?前每次看好?友申请有红点就一定要清理干净。

    因为?校园霸凌风波，霍扬青走到哪里都是焦点，搞得他最近连孟波的聚会?都不去了。

    他也知道自己对霸凌不发声?的态度对霍氏也产生了影响，他也不去触他大?哥的霉头，除了偶尔去骚扰一下?陆决刷刷好?感度。就宅在家里打打单机小?游戏。

    在霍扬青宅在家里打游戏的下?午，一条直播预告登上了热搜第一。

    #霍扬青霸凌事件当?事人父亲发声?#

    视频里，是一个蓬头垢面满目沧桑的中年男人，正对着对着今天发出预告。

    预告他今晚将?在xx平台直播，讲述霍扬青对他造成的罪行。讲述那年他被霍扬青暴打一顿，没有得到公正的待遇却被送进监牢，讲述他被霍扬青打断的那条腿，现在下?雨天还?会?作痛，讲述他出狱后根本找不到合适的工作，女儿?也不认他，他过的如何穷困潦倒。

    【卧槽卧槽真的来了！第一次看到正面刚的啊！】

    【太爽了！前一秒陆家和霍家的水军还?在洗这是有组织的黑，下?一秒当?事人就出来打脸了】

    【陆氏？什么陆氏？是我想?的那个吗？】

    【没错！就是那个！圈内人爆料陆氏总裁现在是霍扬青男朋友。】

    【我靠！难怪之?前热搜撤的那么快！我就说嘛，原来是陆氏啊！】

    【妈耶，这霍扬青到底有什么魅力，居然能把lj拿下?？】

    【歪楼了吧，现在讨论的是犯罪问题，不是豪门秘辛啊！成年后打人居然不用坐牢，就去警察局喝了口茶就出来了，而?且还?把受害人送进了监狱。】

    【估计没少塞钱，所以说特权阶级就是好?啊。】

    【所以霍扬青是因为?打人进警察局所以没能参加高考的事都是真的！】

    【警察是死了吗？高三已经成年了吧，居然就这么把人放了！】

    【这位叔叔真的好?惨啊，下?午刚同情?了一下?霍扬青，没想?到他是这种人，只能说，活该！他受的苦配得上他做的孽！】

    漆黑的房间里没有开灯，程艺正坐在沙发上，裹着毯子，漆黑的瞳孔映照出手机的光线，屏幕的白光把他的脸色照出一丝惨白。

    霍扬青的霸凌事件当?时只是程艺提了一嘴，但是他没打算在这上面大?做文章。因为?他并不是当?事人，也并不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很多事情?也是听别人东拼西凑起来的。

    直到突然有一天，一个自称是被霍扬青打过的「学生家长」找到他，说希望能通过他的帮助找回正义。出于同情?和善良，程艺答应了。

    手机突然震动，吓了程艺一跳。

    他看了看来电人，抿了抿唇，还?是接了。

    那名声?称被霍扬青暴打害惨一生的家长老宋最近没少和程艺的团队接触，对方在决定开播前就和程艺打过招唿想?借一点流量造势，但是程艺当?时没同意。

    没想?到对方还?是要一意孤行，看着全网对霍扬青的声?讨。程艺的心里莫名升起一阵快意。

    他点头，回復了一个「好?」。

    作为?半个圈子里的人，程艺当?然知道舆论的力量。今天这场直播一开，霍扬青将?被永远和阶级霸凌挂钩，被永远钉在耻辱柱上。

    程艺知道这人背后也有团队，但是这就和他有什么关系呢？这都要怪霍扬青自己不会?做人，如果不是他嚣张跋扈，又怎么可能落得今天的下?场！

    他也只是一个正义「路人」而?已。

    经过程艺工作室的关系，无数营销号倾巢而?动替学生家长造势。等?到晚上十点，名为?「求一个正义的老宋」的直播间热度之?间飙到了第一。

 第86页

    而?同时，#霍扬青霸凌##老宋 开直播#的词条的排名也跟着水涨潮高。

    程艺点进直播间，听老宋举着身份证讲述自己的遭遇。

    他从女儿?被班上的富二代欺负，他去为?女儿?讨公道，被霍扬青打成重伤后，紧接着又被警方逮捕。

    果不其?然，弹幕全是义愤填膺要霍扬青去死的。

    突然，直播间黑屏了几秒，程艺闪退了。

    他再登进去，发现弹幕突然全都是在刷6668的。

    程艺不明所以。

    直到一条弹幕。

    【大?家别被骗了！快去6668看宋婧宁在开发布会?！】

    看见宋婧宁三个字，程艺心里突然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直播间太卡，怎么进都是黑屏，程艺退出来去了微博。

    热搜第一已经变成#宋婧宁 发布会?#

    【牛逼。】

    【牛逼。】

    【牛逼。】

    【牛逼。】

    【？？？来晚了？大?家牛逼个啥？】

    【楼上真是2g网，不过今天的瓜真的多，我都要撑死了。】

    【这真是宋姐吧，没被夺舍？】

    【我记得宋姐今晚的行程是要去法国的唉。】

    【姐今晚本来是要去法国进组来着，但是突然改行程了。】

    【今晚的直播姐好?美！我想?告诉姐姐！无论你是怎样！姐姐就是最美的！】

    【没错！】

    【我真的好?震撼有没有人懂？我真的没想?到有生之?年能看到姐直播，更没想?到，姐直播开这个发布会?，是为?了——霍扬青？】

    【呜呜呜呜呜姐姐说「我就是你们口中的，被霍扬青霸凌的人」的时候，我真的哭了。我以前也被霸凌过，要出来承认被霸凌真的很需要勇气。】

    【楼上是不是疯了？宋姐说这话是为?了闢谣吧。】

    【我的妈呀，宋婧宁居然承认她被亲生父亲猥亵了，震撼我八百年。】

    【？？？啊啊啊啊啊直播间卡住了，我进不去啊！】

    【我能看！我来转播一下?，宋姐说：「没错，我被猥亵了，被亲生父亲猥亵是一件可耻的事情?吗？」】

    【「一直以来我都试图忘记这些事，也不想?再提起过去。但是看着有人因此而?被无辜网暴，我终于决定站出来。抱歉sa姐，作为?我的经纪人，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不想?我再捲入事端。但是，曾经有人告诉过我，被猥亵，不是我的问题。是卑劣的猥亵者的问题。」】

    【我明白了！我来整理一下?，s当?年被亲生父亲猥亵，h知道了，在高考前把人揍了，所以错过了高考。然后猥亵者去坐了牢，出来后心里愤恨又找人炒作给h泼脏水，s不想?h蒙冤，所以不顾自己的星途就出来澄清了是吗？】

    【所以姐今晚真的是要去法国的？只是为?了给霍扬青闢谣所以又回来了。妈耶，有点磕到了。】

    【完了，我居然有点感动。我说怎么说私生子和学歷造假霍小?刀一点就炸，但是说到校园霸凌他就和哑巴一样，原来是为?了保护宋姐。呜呜呜他好?温柔，我想?哭。】

    【好?难受啊，虽然很勇敢，但是姐这么做，以后也不想?在圈子里混了吧。】

    【我靠！啊啊啊啊啊我又磕到了！刚刚发布会?结束，好?多人去挤宋姐，hyq冲进发布会?现场保护住宋姐，让记者别拍了，谁懂啊！】

    ·

    单机游戏没有联网，否则后台永远都是消息提醒。

    霍扬青知道宋婧宁要开发布会?的消息纯属无意，他下?楼去找吃的时候，听见两个女佣在家里聊天，说：「那个老宋好?像九点开播，宋姐也要九点开播，好?巧哦，你说我该去看谁的直播啊？」

    这么些年，虽然霍扬青和宋婧宁可以说是毫无交集，但是一直以来，他都有注意对方动态的习惯。

    对方第一次拍片子，第一次上新闻，第一次拿奖。他都会?去看一眼。

    所以霍扬青比谁都了解宋婧宁——她从来不会?去参加任何直播活动。在一个全明星都在疯狂上综艺开直播捞金的时代，只有宋婧宁会?脚踏实?地地拍一部又一部电影，在角色里寻找价值。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心里几乎是咯噔一下?。

    霍扬青打开手机搜索，宋婧宁和老宋的直播预告宣传就挂在左右两边，看上去极具讽刺意义。

    别人不知道这个老宋是谁，霍扬青怎么会?不知道呢。

    看到两场直播的平台和时间，霍扬青肯定了内心的想?法。

    几乎是一瞬间，他就明白了宋婧宁到底想?干嘛。

    于是，他从车库里推出了许久不开的车，一路狂飙去了发布会?现场。

    可是，他还?是晚了一步。

    大?门推开的一剎那，无数闪光灯里，宋婧宁迎面向他看来：「谢谢你，十三年了，现在我知道，这不是我的错。」

    【被攻略人：宋婧宁 目前被攻略对象好?感度：无法监测具体数值，但是已经达标】

    【恭喜宿主，又攻略了一位目标人物，目前攻略进度9/10】

    霍扬青抱住脑袋，突然觉得一阵烦躁。

    他踢跑脚底下?的易拉罐，又捏起拳头砸向一旁的树干——妈的，手好?疼。

    霍扬青忍住心头的火气，开始给陆决发消息。

 第87页

    【溺水小?刀：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她要这么干了？】

    【溺水小?刀：回答我！】

    同时。

    陆氏。

    陆决加班到深夜，看着网络电视里正在播报的娱乐新闻。

    宋婧宁的影像映在他的镜片上，看不出什么情?绪。

    桌面上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陆决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是霍扬青发来的消息。

    其?实?那时候，他也不是很确定来着，宋婧宁到底想?做什么这件事。

    但是。

    陆决垂眸，敲出一行字。

    【如果我是她，我也会?这么做。】

    ·

    宋婧宁在发布会?之?后，就踏上了前去法国的飞机。

    她这么多年在圈内的良好?口碑和路人缘也派上了用场，经纪公司有组织的发动公关，努力引导舆论风向。只不过影响太大?，里面什么言论都有。

    这么大?的新闻，几乎可以说是在冲击年底的年度新闻盘点。

    各大?博主都断言，接下?来不会?有比这个更劲爆的瓜。

    于是接下?来，这接二连三的共同瓜主就用实?力打了脸。

    新词条。

    #霍扬青疯了#

    霸凌的新闻反转没有多久，霍扬青疯了又成为?了新的热点。

    从私生子到成绩差到霸凌，霍扬青一次次撕掉身上的标籤，吸了一批颜粉和心疼粉。

    甚至粉丝都开始脑补霍扬青是一个道德完美，为?了维护女生清誉忍辱负重多年的勾践形象。

    然后，这种人设没有维持到二十四?小?时。

    「霍小?刀」就开始在微博上发疯了。

    网友发现，霍小?刀在宋婧宁事件爆发七小?时后，开始频繁上线微博。

    在沉默了十个小?时后，霍扬青开始用霍小?刀这个帐号开始发疯。

    之?前评论区里骂他，甚至在广场上骂他的，都已经被沉下?去的帖子和评论都被他挑出来骂。

    言辞可以说是时而?发癫时而?克制，而?且每条骂的都很有针对性。言辞粗鲁，重重打破了他刚刚没树立多久的清新少年形象。

    ——我****************************，你他妈就是*******************

    ——瞎了你的狗眼，你妈生你***************************

    【好?可怕，都骂了个啥啊，全是星号】

    【不知道，但肯定很脏滑稽.jpg】

    【你们有没有发现，他妈的全是cy粉？】

    【发现了，特别是那些夸cy的，全给他骂了】

    【这是要直接开撕了？】

    【我有种预感，接下?来又有个大?瓜要吃了，搬好?板凳期待ing】

    【瓜来了！猹姐最新爆料，cy和hqy被人狸猫换太子，霍小?刀本人转发了！】

    第35章

    霍氏大厦。

    霍肆勉开完视频会议出来的时候, 张秘书跟在他?身侧：「霍总，威尔斯先?生他?们已经到发布会现场了，您现在可以?直接过去。」

    霍肆勉这次去欧洲考察, 决定和贝利集团签订战略合同。这次对方派来的代表团因为航班延误迟到了半小时，他?们已经提前准备好了新闻发布会, 打算现场签订合同——最近霍氏绯闻缠身，也需要一桩好的新闻扭转一下局面。

    双方看过合同, 签约仪式顺利完成。

    霍肆勉有半个小时的时间接受记者採访，经济周刊的媒体问的问题还?很正常。这时候, 有几个非常面生的记者往前挤，对着?霍肆勉嚷嚷道：「霍总，霍二少转发爆料新闻说程艺的生母当?年换了孩子, 所以?程艺才会自?称是霍家?的儿子, 这事儿是真的吗？」

    这个问题让在场人?的脸色都变了变，李秘书脸色难看，制止道：「不?好意思，我们今天只回答签约相关问题。」

    可是这些记者哪里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嚷嚷着?：「霍总, 所以?程艺和霍扬青到底哪个才是您的弟弟？程艺到底是不?是在霍家?长大？」

    李秘书见霍肆勉的脸色已经能吃人?了，准备开始喊保安。

    可是没想到, 下一秒，霍肆勉冷笑了一下：「你是哪来的人?？」

    那记者听他?这么问，脸色变了变，他?的确是收了钱过来的, 否则以?他?的身份根本进不?来这种场合。

    那记者不?答, 霍肆勉心里却和明镜似的，他?对在场所有媒体说：「承蒙最近大家?对我个人?家?庭情况的关心, 我和我的家?人?也因为这些声音受到了困扰，所以?，这次，我公开做一个说明。我的弟弟霍扬青出生的时候曾经被人?调包，直到七岁才被警方解救回来。我们霍家?从始至终只有我和霍扬青两兄弟，而?程艺程先?生，对，就是画画的那个，他?不?过是犯罪分子的儿子，和我们霍家?没有任何关系。如果一定有，那就是加害者和受害人?的关系。」

    ·

    近来的网友吃瓜的速度根本跟不?上狗仔爆料的速度。

    上午还?是#霍扬青发疯#，下午就是#知情人?士爆料程艺身世##程艺霍扬青豪门真假少爷#，晚上就是#霍肆勉发布会##霍肆勉：程艺是犯罪分子的儿子#

    八卦新闻一波三折，人?物关系错综复杂。

    【卧槽太牛逼了！今天下午看到闰土田里的猹爆料程艺他?妈是个拐卖犯的时候我真的人?都傻了，以?为是霍家?买水军在抹黑程艺呢。没想到霍扬青本人?亲自?转发盖章，晚上霍肆勉直接就锤了！】

 第88页

    【假的吧，霍家?那么有钱，颠倒黑白呗。要程艺真是那样?，程心为什么要收养仇人?的儿子啊。】

    【就是，哥哥一定是被冤枉的。这家?人?也真是没人?性，居然这么诋毁一个干净的少年！】

    【额，程艺都27了，不?至于是少年吧。】

    【大家?不?要被骗了，都是营销号发的假新闻哦~今晚是霍氏的签约仪式，受邀的都是财经媒体，没有受邀的媒体人?是进不?去的哦~】

    【楼上还?在发洗脑包呢，经济周刊和每日?金融都发消息了，你们家?哥哥就是个犯罪分子的儿子，锤的不?能再锤了！】

    【我真受不?了！怎么现在这么多富二代舔狗粉丝啊，被调包是cy想的嘛！他?也是受害者啊！霍家?那种家?庭，两兄弟都没人?性，谁稀罕啊。】

    【对啊，人?又不?能选择自?己?的出身，关程艺什么事啊。】

    【要我说hsm也真噁心，他?也是cy的哥哥，居然一点情面都不?给他?留！】

    【楼上笑死人?了，之前碰瓷霍家?少爷的时候不?是牛的很吗？现在被揭穿了又割席了啊。一个受尽好处的利益既得者，回到原位还?不?甘心，还?要带着?没脑子的粉丝网暴原主。要我说霍扬青还?是太善良了，如果是我cy死八百次都不?够！】

    【报！大家?快去看！刚刚猹姐找到了当?年的新闻报导，有记者详细写了霍扬青当?年被解救出来的全过程！真的特别惨！难怪他?要发疯，要是我我比他?疯的更厉害。】

    【又是被冤枉学?歷造假又是被冤枉霸凌，现在又来个真假少爷，合着?全世界都逮着?hyq一个人?欺负？抛开这些不?谈，hyq本人?就没有一点问题了吗？】

    【就是霸凌那事儿还?没后文呢！】

    【霍家?买的公关和水军开始发力?了呗，程艺一个小画家?只能被拉出来挡枪。】

    【楼上的白莲粉收收味哈，超话都没取关就敢出来找骂。人?家?宋姐都被逼远走他?国了，你们还?要怎样?！还?没后文！稍微关注点新闻的都知道，老宋已经被告了，而?且他?承认他?背后有人?，就是为了搞霍扬青！】

    【妈耶，阴谋论患者突然就明白为啥霍扬青要突然对着?程艺发疯了，不?会真是我想的那样?吧。】

    漆黑的房间里，程艺蜷缩在被窝里，一条条翻阅着?网上的评论。

    在看到霍肆勉的那句「是犯罪分子的儿子」的时候，程艺感觉唿吸停了，他?的脑门被什么重重的砸了一下，砸的他?几乎都快听不?见任何声音了。

    他?从来没像今天这样?挨了整整一天的骂。

    他?不?明白，自?己?只不?过是做了每一个正义的人?会做的事情。怎么会被霍扬青这样?报復，甚至连霍肆勉都默认了他?的报復！还?为他?加油助威！

    凭什么，凭什么霍扬青能得到一切，凭什么霍扬青是霍家?的少爷？明明他?也是啊！明明他?也是霍家?人?！他?也曾经叫过霍肆勉大哥。

    可是现在，从前的情谊仿佛全都不?存在了。

    霍肆勉说的字字句句像是一把刀刃把程艺切割的千疮百孔。

    他?的手机响个不?停，私信他?的，圈他?的，还?有微信上给他?发消息的人?。熟悉的，不?熟悉的，反正都是来看他?笑话的！

    这么多年来，因为程心的选择，他?一直做着?能够回到霍家?的梦，做回霍家?少爷的梦。上个月在阿姆斯特丹遇到霍沖，对方也很从容地和自?己?拍了照，他?还?以?为在霍冲心里他?还?是他?儿子，他?还?是有机会的。

    可是现在，霍肆勉亲手把这个梦捏碎了！

    还?有霍扬青，这一切的一切都是霍扬青挑起?来的。

    他?以?为自?己?不?知道，那个田里的猹根本就是霍扬青买通的帐号，猹负责爆料，霍扬青转发认定。

    白炽灯光突然啪的被打开，照的程艺一抖，他?像个受惊的小动物似的，往被窝里缩了缩。

    白阙走到沙发前的时候，看到程艺缩成一团，心疼的都快窒息了。

    他?伸手，嗓音干涩：「小艺。」

    听见他?的声音，程艺这才像是可能探出龟壳的小动物，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盯着?他?看，像是看到了救世主：「白哥！」

    白阙一把将他?抱住，安抚地摸着?他?的脑袋。

    「没事了没事了。」

    程艺急忙问他?：「你见到大哥了吗？」

    他?看见白阙有些尴尬的神色，瞬间瞭然：「大哥不?肯帮我吗？也对，我又不?是他?的亲弟弟。」

    白阙说：「没有，我没见到霍肆勉。我见到霍扬青了。」

    程艺现在听见霍扬青这个名字脸色微妙。

    白阙一下一下摸着?他?的后背，口?吻有些气愤：「我让他?撤了那些消息，可是他?不?听。」

    白阙欲言又止，事实上，霍扬青不?仅是不?听。还?把他?也骂了一顿，原本他?以?为对方一句「傻缺」已经够过分了，没想到霍扬青一熘儿的脏话都不?带停的，差点没把白阙气死。

    他?把怀里的程艺抱得更紧一些：果然还?是他?的小艺好。

    其实不?用白阙说什么，程艺也已经猜到了。从前，霍扬青喜欢白阙这个邻家?哥哥，所以?对他?宽容又客气。

 第89页

    可是现在，霍扬青已经不?是以?前的霍扬青了，这段时间，他?可是亲眼见过对方的厉害了。

    如今，对方不?仅长了一张巧嘴。还?害得自?己?画展被取消，身世被败露，成了彻头彻尾的笑话！

    霍扬青，一切都是霍扬青的错！

    白阙吻了吻他?的额角：「没关系，画展不?开就不?开了，我们回瑞士，你要办多少画展我都帮你办，好吗？」

    ·

    霍扬青接到孟波电话的时候，正在陆氏大厦的员工休息区里打撞球。

    「姓程的接受了记者採访，他?那什么未婚夫话说的冠冕堂皇的，听的人?真噁心。还?说什么下个月就回瑞士了，那口?气还?以?为是谁害他?们的，真是笑死了人?了。喂，你有没有在听，你不?会真打算就这么放过程艺吧。上回宋婧宁那事儿他?可没少出力?。」

    霍扬青擦了擦球桿，他?当?然知道。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才会突然「发疯」。

    宋婧宁的事情一出，原本程艺极其粉丝碰瓷霍家?少爷的事情就被盖下去了。再加上这次宣扬霍扬青霸凌以?及老宋预告的营销号，和上次程艺碰瓷转发的营销号重合率很高。他?都不?用去特意调查，真相就已经昭然若揭。

    网民们不?是爱吃瓜嘛，那他?就博个眼球，送他?们一个瓜。

    霍扬青笑了笑：「那必不?可能。」球桿对准全色的红球，一桿进洞，动作快准狠，「等着?瞧吧。」

    陆决处理好手边的事情过来，刚好看见霍扬青推桿入洞的画面。这个红色的球他?最早来的时候就已经看到了，当?时球所在的位置并不?好，非常难打进。霍扬青就这样?一点一点、一次又一次极富耐心地撞击，终于进了。

    他?好像预感到了什么：「都准备好了吗？」

    「当?然。」

    霍扬青不?用回头就知道是陆决的脚步声，他?对着?他?笑了一下：「你知道吧陆决，我从小就是个坏逼。我这个人?有仇必报。」

    ·

    因为身处舆论的风口?浪尖，#程艺瑞士#的词条还?在热搜上挂着?。

    程艺的粉丝到处刷屏，哭着?挽留程艺，口?口?声声，内娱配不?上他?。

    【笑死，白莲粉终于承认cy就是个网红，而?不?是什么青年画家?了。】

    【确实，被拆穿就跑，不?愧是白莲，和他?粉丝一样?，骂不?过就跑。】

    【所以?cy买水军黑h的事情是真的啊？】

    【猹姐都锤死了，上次的私生子事件还?有这次的霸凌事件，还?有帮老宋宣传的那帮营销号全是cy的经纪公司养的。】

    【有点被噁心到了，回国前就开始吹什么天仙下凡，第二个梵谷，结果和本专业相关的事情一次都没上过热搜，全是在撕逼。】

    【深有同感！想到半个月前什么什么人?都能被cy踩上一脚，我喜欢的太太就是随手摸了个同人?都要被cy的脑残粉丝鉴动作抄袭！】

    【#程艺温斯特大赛金奖#哈，cy在今年的温斯特大赛里拿奖了，楼上打不?打脸！】

    【说cy没作品只知道撕逼，本职工作都做不?好的出来道歉！】

    【啧啧，不?就拿个破奖，白莲粉怎么那么能啊。】

    【温斯特是破奖？笑死人?了姐妹们。但凡百度一下就知道，温斯特是近代最有影响力?的大师，他?设立的奖项在整个美?术界都是相当?有含金量的。每年一届，经过层层筛选，评选出最有潜力?和最有创造力?的画作。对了，这个奖目前没有国人?得过，上一个拿到的是上了时代周刊的霍格斯。】

    【卧槽，我去查了一下，这个奖是真牛逼！没想到白莲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温斯特官方发微博了，还?发了程艺拿奖画。我靠，这是真正的艺术啊，我一个门外汉都觉得牛逼。】

    下午五点。

    #程艺温斯特大赛金奖#的词条空降热搜，不?仅是吃瓜群众，就连程艺工作室和程艺本人?也是一脸懵逼的状态。

    程艺的经纪人?一脸严肃地拷问他?：「你和姐说实话，你到底什么时候选的画？」

    程艺也傻了，他?每次的画都是由工作室挑选送去参赛的，之前送去温斯特的参奖作品早就被打回来了。可是突然之间，他?就被人?告知，他?拿奖的，还?是金奖。

    金姐把手机放到他?跟前：「你看看，官方已经认证了，这就是你参赛拿奖的作品。」

    看到手机里官方发出来的画作时，程艺的心飞快地跳了一下。

    他?当?然认得这幅画，因为这的确出自?他?的手笔，更准确而?言，是出自?17岁那年，他?的手笔。

    只是这幅画他?后来自?己?都忘了放哪儿了，怎么会突然被选送出去参赛？

    金姐看他?还?是一副懵懵的样?子，嘆了一口?气：「程艺，我不?是怪你，能拿奖当?然很好，但是你做这些的时候，能不?能提前告诉我一声。我是你的经纪人?。」

    程艺讷讷道：「金姐，我给老师打个电话。」

    「行，去吧。」

    程艺走到一边，拨通程心号码，电话接通的一刻。

    他?就听见程心说：「恭喜了，你果然没让我失望。」

    平平无奇的夸奖的画，听不?出来什么特别的情绪，但是程艺知道，程心现在心情很好。因为对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夸奖过他?了，从小到大，只有他?拿奖的时候，程心才会高看他?一眼。如果没有成就，对方永远都是一张冷脸。

 第90页

    听到对方这样?回答，程艺松了一口?气。

    他?已经回忆起?来，当?初的这幅画是被他?放在程家?了。大概是程心收拾屋子的时候，看到了，所以?把它拿出来去参赛了。

    虽然能够拿奖很好，但是程艺的心情还?是有些复杂，毕竟那幅画，它藏的很深，根本就不?想让人?看到。

    因为官方盖章拿奖事件，原本程艺乱糟糟的广场被粉丝和具有「集体荣誉感」的路人?洗得干干净。

    最后剩下的全是庆祝程艺拿奖的。

    美?术界的无数大佬转发恭喜，认定了这个奖项的含金量。

    甚至有人?创了个#我国也有真正的美?术家?#这个tag，得到了几万人?的点赞。

    网友是最健忘，也最容易被人?带着?走的群体。

    程艺得奖后的24小时，原本人?见人?嘲的口?碑又迎来了两极反转。

    整个微博都像陷入了狂欢，一时之间，到处都是鼓吹程艺的「路人?」。

    【谁说我国出不?了艺术家?的，家?人?们谁懂啊！粉程艺就是有底气！】

    【嘁，一个破奖而?言，又不?是诺贝尔化学?奖，还?当?多了不?起?呢。】

    【楼上霍某人?的粉丝收收味哈，和你家?主子一样?只能无能狂怒了。】

    【哈哈哈，说的没错，刚刚hyq还?转发一个营销号的微博，说cy这幅画是抄的，笑死我了。我看hyq是真疯了。】

    【不?至于吧，h也是受害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做了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呢。】

    【受害人?？受害个墩儿啊~他?一个超级富二代你说他?是受害人?？】

    【报——猹姐也转发了那条微博，还?有v叔也转发了！】

    【什么情况，我去看看！】

    【不?会又有大瓜吧。】

    在程艺获奖后不?久，有个圈内画手「菠萝气泡」发了一条微博。质疑cy获奖的这幅画和他?本人?现在的风格差异太大，而?且无论是构图还?是色彩运用都特别像一个退圈很久的画手。

    当?时全网都在庆祝程艺获奖，这样?一条粉丝量不?大的微博并没有引起?多少关注。后面被关注到，也是因为程艺的粉丝开骂了。

    【怎么？想鉴抄袭啊？多大脸啊，一个只有几百粉的也敢鉴人?家?程艺。】

    【哈哈哈哈笑死了，怎么这么多疯狗啊，人?家?拿的是温斯特，不?是什么阿毛猫狗奖。真抄袭主办方会不?知道吗？】

    【就是就是，什么色彩构图不?就是那么回事嘛。要你说的大大真这么牛逼，他?自?己?怎么不?去参加比赛拿个奖啊。退圈还?不?是因为实力?不?行。】

    这条微博逐渐被推上广场首页，骂「菠萝气泡」的人?也越来越多。就在她要顶不?住网络暴力?道歉删博时，霍扬青突然点了个贊。

    紧接着?，上次在锤cy一锤成名的田里的猹转发，再接着?，在微博上有着?600w粉丝的古风圈翻唱大vv叔也跟着?转发。

    #程艺抄袭#和拿奖的tag一起?，被送上了热搜前三。

    一个名为「溺水流」的古早帐号被人?扒出来——程艺疑似抄袭的画手帐号，这个帐号七年前就已经停更。

    【我靠这么多年了居然还?能看见溺水流，时代的眼泪了属于是。】

    【溺水流是谁啊？】

    【楼上是00后吧。当?年溺水流在贴吧贼火，画同人?发家?的，偶尔也会发一点原创画作，我当?时就是美?术生，给我牛逼哄哄的朋友看，他?看了都说牛逼的程度。】

    【我也是！当?年溺水流的每张画我都有保存，真的画得很好！我担当?时真幸福啊呜呜呜。溺水流太太的画色彩和构图特别巧妙，一看就是他?的风格，我说怎么看cy那副拿奖的画的时候既视感好强。】

    【cy老粉，从他?参加世青赛就开始喜欢了。其实cy早期的风格不?是现在这样?的，和你们说的溺水流有点像，当?时我在贴吧刷到图片，我一直以?为就是cy开的小号。】

    【妈耶！楼上这么一说，真的很有可能唉！我记得有一次溺水流回消息的时候说他?要去参加中考了，按照时间推cy那时候也才初中吧。】

    【hhhhh，不?会这次鉴抄结果鉴出个本人?来就好笑了。】

    【cy：我只是想开个小号装个逼，没想到被人?扒出来我抄我自?己?hhhhhhh】

    【啊啊啊啊啊啊我刚刚考古回来，这个溺水流真的好牛逼啊！而?且他?居然还?画过我本命！！我为什么现在才发现！】

    【楼上来晚了，现在流传的大都是溺水流贴吧时期遗留下来的作品了，他?的大本营在博客。不?过博客好像已经清空了。】

    【我懂了，这不?就是替身文学?。我曾经用一个马甲南征北战吸粉无数，在事业高峰时突然退出，开闢新赛道，多年后拿奖归来！】

    【好家?伙，我替我自?己?是吧。】

    霍扬青在网上监测舆论动向的时候，陆决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他?身边。

    在对方显得有些焦灼的情绪里，陆决问他?：「需要帮忙吗？」

    霍扬青抬手摸了一下他?的脑袋：「不?需要，我喜欢亲力?亲为。」

    抄袭事件爆发六小时。

    b乎又开了个帖子，根据「知情人?士」爆料，程艺不?是第一次抄袭。

 第91页

    几年前在学?校的时候，程艺就报出过抄袭事件。程艺买通了画手，但是画手临时起?意想加价，双方没谈拢被捅到了校方那里。而?后来这件事之所以?被压下去，程艺也顺利毕业，是因为程艺和学?校高层睡了。那名领导是臭名昭着的惯犯，特别喜欢东方长相的男孩，而?没有背景的画手反而?被学?校开除。

    这件事真真假假，没有人?能够求证。

    但是一个画家?，只要和抄袭挂钩，职业生涯也差不?多走到头了。

    抄袭事件爆发第八小时。

    在粉丝的一片鬼哭狼嚎中，程艺工作室终于发了一条语言不?详的微博。

    【这是什么意思？夸程艺一通？】

    【人?家?根本就不?care你们这群小丑。】

    【只有我一个人?觉得，这是在暗戳戳认领cy就是溺水流吗？】

    【隔壁有人?在扒时间线，两人?好像真的年纪对的上。】

    【所以?最后是我抄我自?己?，那没事了。】

    【现在的网民就是事多】

    【楼上怎么就事多了！你知道抄袭对一个原创者来说意味着?什么嘛！只要有这种事情，我们就都不?能轻视！】

    程艺工作室买的水军下场，无数比对程艺早期画作风格和溺水流风格的视频帖子如雨后春笋般遍地开花。

    金姐紧张兮兮道：「小艺，你确定这个溺水流已经不?在了吗？」

    程艺其实也不?能完全肯定，想当?年，他?江郎才尽，一张画都画不?出来，程心逼他?又逼的紧。他?知道画不?出画对自?己?而?言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和霍扬青一样?，会被程心抛弃。

    一次他?无意间发现，霍扬青也在画画。他?顺藤摸瓜摸到了霍扬青的贴吧帐号，又在关注人?列表里找打了当?时粉丝还?不?算多的溺水流。

    第一次看溺水流作品的时候，程艺就被震撼了，虽然那时候溺水流画的还?是简单的同人?作品，但是色彩构图和创意就已经不?同凡响了。

    后来溺水流定期会产出一张原创图，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程艺开始试着?临摹、模仿溺水流的画风。

    直到他?那次模仿被程心发现，并且破天荒得到对方夸奖的时候。

    就像是毒品上了瘾，程艺开始沉醉了。他?更多的模仿溺水流的作品。在得知对方和他?一样?也是个初中生的时候，心里的玫瑰长出了尖刺。

    他?从小就画画，知道天赋对于一个画家?而?言有多重要。他?曾经以?为自?己?是程心的儿子，所以?他?与生俱来就和别人?不?一样?。直到他?发现，他?其实是狸猫换太子的那个狸猫。虽然没有血统，但是他?从小就开始画画，终归是有天赋的，直到他?再也拿不?了奖，再也画不?出来画了。

    而?这个和他?同年纪的溺水流，却能够轻轻松松地创作出这么精彩的画作！

    第一次公开抄袭的作品实属无心，是程心从他?房间里找到，拿去参加的比赛。拿奖也是意料之外的事情。

    那时候的程艺太害怕了，他?既享受鲜花与掌声以?及程心的肯定，又害怕自?己?抄袭的事情被发现。

    那时候网络部发达，他?每天无数次视奸溺水流的贴吧和博客——对方依然定期发一张图，什么都没有。一切风情郎酒，好像什么也没发生。

    一次、两次、三次。无数次的侥倖让程艺的胆子越来越大。

    他?愈发肯定，溺水流根本不?会关注任何赛事。

    直到后来高中毕业，溺水流的博客不?再更新了。在网络爆炸前的几年，溺水流就这么消失了。

    而?那时候的程艺已经得奖无数，虽然失去了灵感来源，但是这么多年稳扎稳打的练习也让他?找到了自?己?的风格，从而?站稳了脚跟。

    没关系的。

    这次也会和以?前一样?。

    溺水流根本不?会出现，没有人?会知道他?是抄袭的事实。

    只要溺水流不?出现，这件事情也不?会有任何结果。

    程艺如此安慰自?己?。

    ·

    或许是年少时期的魔法失效，或许是上天不?再眷顾。

    程艺工作室发文引导舆论风向二十四小时后，几乎在网民都已经被洗脑程艺就是退圈的溺水流后。

    被荒废七年的溺水流的微博突然登录，点赞了一条骂程艺是抄袭狗的微博。

    【我敲，溺水流不?就是程艺吗？我点赞微博骂我自?己?？】

    【我刚接受完程艺就是溺水流的洗脑包，你现在告诉我他?们其实是两个人?，程艺真是抄袭狗？】

    【报报报——最新情报，v叔发了个视频，视频里的才是溺水流本人?！】

    吃瓜群众争先?恐后涌进v叔微博。

    那是一段视频，画质有点煳，根据左下角的时间提示，时间拍摄于十年前的午后。

    视频里，坐着?一个穿着?白衬衫的清俊少年，正在画室里画画。午后的阳光透过干净的玻璃照射进来，在少年人?的身上撒上一层朦胧的光晕。

    拿着?dv的人?走近了：「画的什么呢？」

    视频里，正在画画的人?扭过头，眉毛高挑，笑的肆意张扬：「青春。」

    【这是霍扬青！】

 第92页

    【准确而?言，是十年前的霍扬青！】

    【我直接喊老公！男高中生什么的嘶哈嘶哈。】

    【我的妈呀，所以?是霍扬青画的青春原稿，cy就是个抄袭的，震撼我一万年。】

    【我也，霍扬青是我喜欢的溺水流，我死了，啊啊啊啊啊啊啊我骂了霍扬青大半个月啊！！！！！】

    而?此时此刻，霍扬青本人?前一秒还?在问孟波，那个v叔是谁。

    他?们事先?联繫过圈内粉丝多的大帮忙转发扩大事态，但是并不?包含这个v叔，一个600w粉的大v跳出来，甚至骂的比霍扬青本人?还?凶。哪怕是为了流量，也着?实有些匪夷所思。

    孟波那边还?没回復，霍扬青顺着?热搜摸到v叔的微博看到那个视频的时候，瞬间瞭然了对方的身份。

    ——是徐扬。

    这个视频是当?年徐扬给他?拍的。

    这场长达十多年的布局是霍扬青送给程艺的礼物，当?年他?故意露出，让程艺找到溺水流这个帐号。因为他?知道，程艺这人?性格变扭，表面看上去不?在意，其实心里恨不?得天天视奸他?在做什么。

    其实原本也只是一点中二病时期的念头而?已，程艺到底会怎么做，会做到那一步都不?是霍扬青能够预料的。但是他?能做的，就是做好一切的准备，在机会来临的时候能够有足够的证据，把对方从不?属于他?的高处拉下来。

    那时候他?画的每张画都会留底，有时候也会让徐扬给他?拍视频记录。只是后来和徐扬闹掰，很多影像材料都在对方手里，他?也懒得去拿了。反正他?手上的画已经足够把程艺捶死。

    虽然现在已经闹掰，但是多年的默契还?是让徐扬和他?隔空打了一波完美?的配合。

    霍扬青不?仅看热闹不?嫌事大，还?喜欢火上浇油。

    他?用溺水流的帐号发布了一条视频，视频里，是一双极其漂亮的手在现场作画。画的是程艺参赛的，和《青春》相似度很高的一副。

    霍扬青画画个人?风格极其突出，每一笔线条，每一处上色都充满了强烈的碰撞感。画画的画面不?过30s，画面最后霍扬青压下身子露出脸来，冲程艺叫嚣道：「怎么了程大画家?，是我青春期的画不?够你抄了吗？」

    伺服器又又又炸了。

    第36章

    和程艺的这场撕逼战, 在温斯特发布官方说明，盖章抄袭成立，撤销对?程艺本人的嘉奖, 程艺工作室发布了道歉声明，粉丝哭天抢地?纷纷转黑, 各大品牌商轮番解约中落下帷幕。

    为了庆祝本次反击大获全?胜，孟波给霍扬青开了个庆功会。

    「哈哈哈哈, 太爽了，程艺这次签了几个代言来着？这会儿一个代言都没了, 违约金都够他赔的了吧。」

    「还有之前和我?网上对?线的程艺的傻逼粉丝，头?像都变成黑色了，暱称改成了程艺去死, 笑死我?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还得是我?们霍哥, 真是大快人心啊。」

    庆功会上邀请来的都是霍扬青一派的狐朋友狗，大家多多少少都在网上帮霍扬青喷过人。事?件一经翻转，大家都乐得要命，吐槽起来各个滔滔不?绝。

    「还记得冯任不?？他就是网上那个叫做京城富哥的傻逼大v，之前霍扬青被黑的时候数他跳的最欢。他爹傍上了陆氏, 人都嚣张的没边了。就前几天他们家的公司出了问题，陆氏和他们解约了, 这会儿冯家已经在做资产清算了哈哈哈哈哈。我?昨天还在二附院看见冯任了，不?知道被谁打断了条腿，落水狗似的裹着石膏在医院里躺着，真惨啊哈哈哈哈哈哈。」

    「那傻逼得罪的人那么多, 鬼晓得是谁干的。不?过也挺奇怪的, 陆氏好端端的和冯家解约干嘛。」

    「你2g冲浪活在上世纪是吧，还干嘛？唉, 陆决来了。」

    「艹，真是陆决，我?没瞎？我?没记错的话姓陆的和霍哥关系不?是不?好吗？」

    「那都是多久之前的事?了，两人在一起块了你不?知道啊。」

    「我?靠，我?还以为是谣言。霍哥和陆决？好魔幻。」

    「cheers！」孟波嚷嚷着要大家一起举杯，他看到一旁的陆决没有要动的意思，起闹道，「陆总不?给面子啊！来参加我?们霍哥的庆功宴都不?喝酒，整两口呗。」

    陆决看向霍扬青，霍扬青恰巧也扭过头?来看他。

    他们这个圈子的人，一直都以霍扬青马首是瞻，再加上陆决一直以来都是被父母们拿来对?比的对?象，所以对?陆决谈不?上什么好感?，更多的是遥不?可及的敬畏。

    因为陆决和霍扬青搞在一起的传闻，大家都下意识把陆决归为了自己人这一列。又因为这会儿大家都喝了酒，有点上头?，所以纷纷跟着孟波起闹。

    陆决是不?能喝酒的，霍扬青也知道，只是在他们这种圈子，在生意场上喝酒能解决很多的东西，虽然酒桌文化是恶习，但是就连他哥霍肆勉也不?能倖免。所以霍扬青听说陆决从不?喝酒后?，第一反应是惊奇，紧接着是质疑。他答应过，陆决也不?是酒精过敏。既然不?是生理?上不?能喝，那就是自己不?愿意喝。

    人声鼎沸之间，霍扬青笑了，他挑眉，顺着朋友们的意思，举了举杯：「小学?弟不?给面子啊。」

 第93页

    陆决太熟悉这样的霍扬青了，那一瞬间，时间仿佛一晃回到十年前。那时候的霍扬青也总是用这样的口吻喊他小学?弟，明知道对?方调侃的意味大过其它，但是他的心跳还是一如从前，很没出息地?漏了一拍。

    在周围的起闹中，陆决紧盯着霍扬青的眼睛，举起了杯。

    在之后?的十分钟，霍扬青总算知道陆决为什么从不?喝酒了。

    霍扬青扛着才喝了两杯就已经不?省人事?的陆决，开始怀疑人生。

    他千算万算没算到陆决居然是个一杯倒！

    霍扬青一手扛着人，一边在骂娘：「没想?到姓陆的长?的人高马大的，居然这么没用！」

    他们这次的聚会现场楼上是酒店，因为原本就打算不?醉不?归，所以霍扬青提前包了一层房间。

    之前大家还说，今晚第一个醉的先去房间休息的人负责买单。

    没想?到，这第一个去房间的人会是陆决。

    霍扬青拿了2201的房卡，艰难地?刷开。

    喝醉酒的陆决极其难缠，平日里有变态洁癖的人，这会儿像只大狗一样死死黏在霍扬青身上。死都不?撒手，缠的霍扬青行动艰难，都快窒息了。

    原本有朋友还要给他搭把手，一起把人送上来，可是根本掰不?开陆决。最后?孟波贱兮兮把那些人拉开，让霍扬青自己把人送上去休息。

    霍扬青因为被陆决缠的行动不?便，刷了几次卡没对?上，整个人都无比暴躁。

    在他耐心即将?耗尽的最后?一刻，滴一声，门终于开了。

    一进房间，霍扬青迫不?及待就要把人摔上床。

    只是陆决缠他缠的太紧，霍扬青和人一起摔到了床上。

    霍扬青想?爬起身，却?被人从身后?抱住，要是放在从前，这样的身体接触足以让人想?入非非了。

    但是这个姿势实在说不?上舒服，霍扬青这会儿只想?把人甩开起来透透气。

    或许是霍扬青的挣扎让陆决不?大高兴，他英俊的眉眼都拧起来。

    明明已经醉的不?省人事?了，偏偏手上的力道越来越大，霍扬青觉得自己可能会被陆决勒死在这张床上。

    那一刻他甚至都想?好第二天头?条的标题了——某富二代玩sm太过火，窒息死亡在床上。

    天吶，他的一世英名绝不?能折在这里！

    霍扬青废了九牛二虎的力气去掰陆决的手，后?者小声嘤咛道：「别走。」

    霍扬青憋着一口气：「我?不?走你他妈倒是松手啊，勒死我?了。」

    霍扬青音调都有些变了，喝醉酒的陆决似乎特别乖巧，听到他说不?舒服，真的松了手。

    霍扬青刚松口气，要爬起身的时候，猝不?及防间又被身后?的人拉了回去。

    他的背后?撞击在陆决的胸膛，霍扬青都替陆决疼。

    下一秒，霍扬青又被人从身后?抱住了，只是这次不?像之前那样蛮横粗鲁，反而是一个极其温柔且亲密度的姿态——只有热恋中的情侣才会有的姿势。

    陆决从身后?环住了他，他的后?背紧紧贴着陆决的胸膛，对?方激烈的心跳声似乎都要透过胸腔传导到霍扬青身上。

    那一瞬间，他甚至怀疑这人是不?是根本没醉，在故意耍他了。

    可是下一秒，他感?觉耳垂被什么温热的东西轻轻碰了一下。

    一声带着无尽缱绻与委屈的「学?长?」在他耳畔响起。

    霍扬青瞬间红了耳根。

    他今晚也喝了不?少酒，原本脑子也有点晕乎乎的，但是没有到醉的厉害的地?步。

    霍扬青过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他此时此刻和陆决之间的姿势有多亲密。

    亲密到，已经破除了霍扬青对?所有人设下的安全?距离。

    这是霍扬青从来都没有过的体验，喜欢？不?知道，但绝不?是讨厌的。

    但是转而，霍扬青又想?到，会不?会是他自作多情。陆决喊的这个学?长?可能根本不?是他，在他的印象中，陆决从没有老?老?实实主动喊过他学?长?。每次的每次，陆决都被自己逼到脸红垂头?才会喊他一句学?长?。

    这样的语调，这样的陆决，是霍扬青从没有看到过的。

    难道是那个白月光吗？

    霍扬青越想?越有可能。

    紧接着是没来由的怒气，霍扬青用胳膊肘重重顶了身后?的男人一下。

    陆决吃痛闷哼一声，手上却?不?肯放松，像是害怕失去好不?容易拥进怀里的宝物?一般，反而抓的更紧了。

    霍扬青好不?容易坐起身，身后?的人却?像是难缠的某种大型犬一样跟着坐起身。

    这样的姿势就变成了霍扬青坐在陆决的大腿上，腰被人从背后?死死环住。陆决的脑袋亲昵地?蹭在他的颈侧，喷洒出来的唿吸都黏在霍扬青的皮肤上。

    难以克制的，霍扬青颈侧的皮肤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学?长?。」

    陆决又喊他。

    「你看清楚了，我?是霍扬青。」

    陆决像是听到了，又像是没听到。

    仍旧喊他：「学?长?。」

    霍扬青扭头?，侧眸，看见此时与之前截然不?同的陆决。

    在他的印象里每个时间段的陆决都是不?一样的，最早的时候，陆决刚以私生子的身份回到陆家，私生子的身份在上流社会毕竟是不?体面的。那时候的陆决冷酷、沉默、决绝、攻击力极强，像是一只不?曾被驯化的小兽。没有人敢接近他，只有霍扬青敢去招惹他；后?来的陆决，别扭、口是心非、但是有的时候却?很乖巧，总而言之，是一个相当不?错的后?辈；再后?来的陆决成了大家口中被人家的孩子、个子高长?得帅、成绩优异还是学?生会会长?，性格不?温不?火，但是也会给霍扬青开开后?门，逗他怪有意思的；再再后?来，附加在执掌陆氏的陆决身上的形容词变成了冷酷无情、心机深沉、运筹帷幄、难以捉摸，哦再附加一条，毒舌又爱和他作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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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哪怕是和现在撒娇的状态的陆决最为接近的中学?时期，也不?是完全?霍扬青看到的这样。

    此时此刻的陆决的头?发有些乱了，稍长?的刘海垂落下来，显得特别乖。他抬头?看向霍扬青的眼神，闪着湿漉漉的光，活脱脱一个纯情男高。

    他看向霍扬青的眼睛特别的专注，璀璨的水晶灯下，霍扬青在那双眼里看见了自己——只有自己。

    恍惚的，霍扬青很想?吻他。

    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一番：「你喊我?什么？」

    陆决歪着脑袋在他肩膀上蹭蹭，双臂收紧，极富占有欲的姿势。

    「学?长?。」

    陆决脸型很漂亮，下巴很尖，搭在霍扬青的肩膀上都硌地?他有些疼。可是，比起这些，就在这一个瞬间，他真的很想?吻陆决。

    霍扬青这么想?，就也这么做。

    两人本来就距离很近，霍扬青扭头?轻轻向前就能吻住人。

    可是，陆决躲过去了。

    霍扬青傻逼了，他居然躲过去了！！！！

    刚刚那么好的氛围！！！

    可恶！

    霍扬青突然赌气，姓陆的凭什么不?让他亲！

    勾着自己上床，抱着自己不?肯松手，还用这样撒娇示弱的语调喊自己学?长?，凭什么不?让他亲！

    而且，上次陆决都亲他了！凭什么自己不?能亲回来！

    霍扬青满肚子气的沉默时刻，醉酒的小陆同学?似乎是感?知到了什么，他又用那种动物?一般的姿态去讨好地?蹭了蹭霍扬青的颈窝：「学?长?？」

    霍扬青闭了闭眼。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有生之年，他居然被一个男人勾引到了。

    而且这个男人还是陆决！！！

    再睁眼时，霍扬青气势骤变：「松手。」

    上一秒还在撒娇的小陆同学?像是被他的眼神吓到，当真松了手：「我?听学?长?的话，学?长?不?要生气。」

    本来还想?发火的霍扬青心里疯狂啊啊啊啊啊啊啊。

    妈的，本来的确生气来着，可是喝醉酒的陆决怎么这么可爱啊！一点都不?像老?狗币，活脱脱一只小心翼翼看人脸色的可爱小狗，谁能抵挡一只可爱小狗呢？

    手脚得到解放，霍扬青转身，姿势一转骑在了陆决身上，他手一推把人推倒在床上。又扯过陆决的领带，把人的脑袋往上带，想?要吻他。

    可是下一秒，又被陆决偏过头?，躲了过去。

    霍扬青的心光速沉了下去。

    可是旋即，他又看到水晶灯下，陆决那无处遁形的红透的耳根。

    霍扬青强行把人脸转过来，这才发现陆决的整张脸都红了个透。就连那双好看的眼睛都是湿漉漉的，胸口因为过载的心跳剧烈起伏着，像是被谁欺负了。

    霍扬青突然心血来潮，试探着问他：「喂，你不?会是喜欢我?吧。」

    听到这一句，陆决红到不?能再红的脸好像又叠上了一层色。他紧张到手指都紧紧攥起来。

    原本霍扬青也只是逗他，不?指望从一个醉鬼嘴里得到什么答案。

    但是沉默过后?，在霍扬青打算起身的时候，他听见陆决说：「为什么不?可以？」

    霍扬青：？

    他低头?看去，陆决的脸红到了脖子跟，他攥拳头?的姿势这会儿特别清晰地?暴露在霍扬青的眼中。

    陆决咬了咬唇，像是下了什么不?得了的决心，看着霍扬青的眼睛，一字一顿道：「哪条法律规定我?不?能喜欢你。」

    说完这句话，就好像花光了所有的勇气。

    霍扬青的沉默让陆决仿佛一个泄了气的皮球，迅速干瘪下去。

    可是突然，霍扬青笑了。

    他又俯下身，两人的距离拉到最近，近到这个角度陆决可以清晰数清霍扬青到底有几分睫毛。

    「好兇啊，陆同学?。」霍扬青张嘴咬住他的手指，陆决心跳漏拍，随机震如擂鼓。

    「既然喜欢我?，为什么不?亲我?？」

    陆决别过脸，不?敢再看霍扬青，结结巴巴道：「因为我?是纯爱。」

    霍扬青差点笑出声，但是刚刚的情景让他突然领悟了什么——喝醉的陆决心智似乎都倒退回了学?生时代，而学?生时代的陆决有时候特别听霍扬青的话。

    「不?准撒谎。」

    陆决咬着唇，睫毛扑朔地?颤动着，末了，他说：「因为你不?喜欢。」

    霍扬青：？

    陆决补充道：「你以前说过你喜欢纯爱，喜欢柏拉图式恋爱。」

    霍扬青心里直唿好傢伙，他认真回想?了一下，一下子就想?起来，自己有段时间的确很迷恋柏拉图式恋爱来着。

    霍扬青深唿吸一口气，皮笑肉不?笑：「那是以前，人是会变的，就好像我?以前喜欢白色，现在我?喜欢黄色，越黄越喜欢。」

    原本紧张扒拉的陆决对?上他笑眯眯，甚至有些不?怀好意带着点勾引意味的眼神。再也忍不?住了。

    被陆决翻过身，扑倒在床上死命啃的霍扬青被亲到大脑缺氧死去活来。

    每次在他觉得自己快要被亲死的时候陆决总会适时给他缓口气，还没缓过来，嘴唇又被堵上。

    喝的酒都没能让霍扬青醉的这么厉害，迷迷煳煳的，他想?：这tm也太刺激了！

 第95页

    ·

    陆决醒来的时候整个脑袋都晕晕乎乎的，床上已经没有霍扬青的踪迹。

    床头?上有张便利贴，是霍扬青留下的，说是给他叫了早餐服务，这家酒店的皮蛋瘦肉粥不?错，可以尝尝。

    大约午休时间，陆决又接到了霍扬青的视频电话。

    两人随便说了几句，末了。

    霍扬青说：「原来我?们陆总从不?喝酒是因为酒量不?行啊。」

    陆决挑眉，不?置可否。

    他倏然又正经了神色，镜头?里，就连身子都坐正了几分：「昨晚，我?没做什么奇怪的事?情吧？」

    果然不?记得了。

    霍扬青动了一下眼皮，说不?上失望还是其他。

    「没有。」他和往常一样笑着，「20w，放心，你酒量差的事?情我?不?会告诉别人。」

    原本只是一句玩笑话，直到挂断电话没几分钟，霍扬青真的收到了银行卡的入帐信息。

    20w一分不?少。

    霍扬青百思不?得其解：姓陆的是不?是有病？

    而另一侧，挂断电话后?的陆决，用左手拇指轻轻剐蹭了一下嘴唇。

    有点麻、有点疼。

    唇角弧度微微扬起。

    ·

    「他就是个渣男！吃干抹净转头?不?认人！」

    霍扬青从下午两点半开始给白薇打电话，足足控诉了六小时陆决的渣男事?迹！

    这期间，白薇开着免提剪了两个视频，点了个外卖，洗漱完毕又美美敷了个面膜。手机中途充了三次电，这才能支撑下去听霍扬青的吐槽。

    有无数次白薇都想?挂霍扬青的电话，但是想?想?这是金主，遭这份罪是她应得的，想?想?还是忍了。

    在霍扬青第n次开喷的时候，白薇抢答道：「知道了知道了，姓陆的老?狗币就是个拔屌无情不?负责任的人渣。」

    霍扬青：......

    「不?过话说回来，你们睡了？」

    霍扬青咬牙切齿：「当然没有。」

    毕竟一个人醉了是硬不?起来的，小说里的那种根本不?科学?。

    白薇：「那你还一口一个拔屌无情。」

    霍扬青：......

    「这是重点吗！」

    白薇不?自觉拔高了声调：「那重点是什么？——姓陆的就是个老?狗币，拜託我?的哥，你们entp也不?是复读机吧，你知道我?耳朵都要听出老?茧了吗？」

    祥林嫂了一个下午的霍扬青——心虚.jpg

    霍扬青哼一声，像是在发表宣言：「反正，短时间内，我?都不?会再理?姓陆的了！」

    下一秒，他就看到陆决的电话打了进来。

    霍扬青心虚地?喉结动了动，又补了一句：「除非他主动找我?！好了他来找我?了，我?先挂了嘻嘻。」

    又又又一次目睹霍扬青喜怒无常反覆横跳的白薇：......该死的entp！

    ·

    霍扬青走到陆决家门口的时候，不?停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他才不?是上赶着来的，是系统任务所迫，是陆决主动邀请他来的。

    毕竟谁能抵抗宵夜吃海鲜大餐的诱惑呢？

    没错，自己才不?想?那么快搭理?姓陆的。但是谁让他说有超大的波士顿龙虾和比婴儿洗澡盆还要大的帝王蟹。

    上回陆决的手艺霍扬青已经见识过了，的确很诱人来着。

    陆决买的大平层是电梯入户，只需要人脸识别就可以开电梯门，并且电梯会根据人脸信息自动定位楼层。

    霍扬青站在电梯口正想?着要不?要给陆决发消息的时候，电梯门自动开了。

    他走进去，电梯动起来，把他精准送到了22层。

    霍扬青：？

    姓陆的什么时候录入了他的人脸！他居然一点都不?知道！肯定是上次自己来的时候偷的脸部信息，这对?陆决而言简直轻而易举，毕竟现在国内一流的科技公司就在陆氏旗下。

    玄关处已经提前摆好了拖鞋，胖墩像是知道他要来，就蹲在玄关处。

    他看见霍扬青也不?认生，还主动探着脑袋让霍扬青摸他。

    原本纠结的情绪在抱住猫的一刻荡然无存，在陆决穿着闲适的居家服从里面走出来的时候，霍扬青脸蓦然红了。

    他觉得这几天里，他对?陆决的认知不?断刷新，比他过去十几年见识过的还要多。

    就比如，这样穿着家居服的陆决。褪去了在外面唿风唤雨掌权声色的冷静与残酷，变得异常鲜活且温柔。

    当温柔这个词语在霍扬青脑海里出现的时候，他自己都觉得有几分魔幻。

    但是紧接着，他的视线又被陆决红的有些不?正常的嘴巴吸引去了。陆决是薄唇，虽然霍扬青的更薄。而现在，陆决的嘴唇明显要比之前看上去厚一点，仔细看就知道，其实是肿的。

    被霍扬青啃肿的。

    他又想?，姓陆的活该，昨晚他啃自己的时候也没留情。搞的他今天喝粥的时候没注意差点痛死。

    他又怀疑，姓陆的其实是属狗的吧！狗养什么猫啊！

    「还是你可爱。」霍扬青抱着胖墩蹭了蹭。

    莫名被拉踩的陆决：？

    霍扬青忙着抱猫，还没换鞋，陆决蹲下身，给他换了鞋子。

    尺码刚刚好。

    但是霍扬青没有细想?尺码的问题。

 第96页

    陆决给他换鞋的举动太过亲昵也太过熟稔，熟稔到，好像他也是这个家的主人，他只是刚刚从外面玩完回家一样。

    而且现在看来，陆决组合的这套房子，不?论是懒人程度还是装修全?都是自己喜欢的风格。

    陆决打断霍扬青越来越远的思绪：「你陪胖墩儿玩一会儿，我?先去厨房做饭。客厅桌子上有猫条和小玩具，你想?的话可以陪它玩一下，不?想?的话，有游戏机，电视是联网的，什么游戏都有，手柄放在茶几抽屉里。」

    「好哦。」

    陆决进了厨房，霍扬青坐在客厅沙发上逗猫玩。

    胖墩儿吃了猫条就不?理?人了，跳到一边开始睡觉。

    霍扬青龇牙咧嘴地?吓它：「你个臭猫，吃完就翻脸不?认人是吧。」

    胖墩看都不?看他一眼，所有威胁都无效。

    霍扬青百无聊赖打开电视机，发现就连最新的游戏卡带都有，好几款都是他之前想?买但是没抢到的。

    霍扬青突然有些福至心灵。

    等等，如果一个游戏是巧合，那么每一款他想?玩的卡带都有是几个意思？这次sk出了23款新游，这里只有7款，而且全?是他想?玩没买到的。

    霍扬青回想?了一下，除了和孟波吐槽的时候提到过，自己只在直播间说起过没抢到这几款游戏的事?情。

    难道，陆决有在看他的直播？

    想?想?他那无聊到爆炸，出了嘴炮输出毫无技术含量的直播，霍扬青摇头?否认。

    算了算了，陆决不?可能是这么无聊的人。

    就在这时候，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霍扬青还没来得及回头?看，手机铃声先一步响起来。

    有个陌生女人在电话里咆哮，音量堪比免提：「你好，是霍扬青是吧？我?是徐扬的朋友，他这会儿要和别人玩赌命赛车。他想?自杀！你能来一趟吗？拜託你了，我?知道你和徐扬关系好，他为了你和家里闹翻了。他谁的话都不?听，就听你的，求你了，你能不?能马上过来一趟！等等——徐扬你疯了，你不?能去！妈的，王磊你拉住他！拉住他！不?能让他去！真的会死人的！你听不?听得懂人话!徐扬！你真的疯了！」

    听动静应该是几个人在拉扯，女人的声音撕心裂肺。

    「求你了霍少爷，求你来一趟吧。地?址是xxxx。」

    挂断电话，霍扬青在沙发上静坐了几秒。

    他深唿吸一口气，像是做好了心理?建设，捏紧了手机转过身。

    正见陆决穿着他上次买的说是要配合霸道总裁文人设的粉色兔兔小围裙，其实送这种东西只是霍扬青贩剑的恶趣味而已，没想?到陆决这种性格居然真的会穿。

    他的心蓦然软了一下。

    「我?有点事?，先出去一趟。」

    霍扬青经过陆决身边的时候，受被人拉住，他回头?，撞见陆决的眼神。

    霍扬青从他的眼神里读出了两个字。

    是让他别去。

    他怎么会不?知道呢？孟波和肖乐不?止一次提醒过他。

    那次同学?聚会过后?，霍扬青故意躲着徐扬，徐扬满世界地?找他，蹲他，但是只要霍扬青不?想?。徐扬永远也不?可能见到他。

    霍扬青是那种要断绝关系就绝不?会回头?的人，所以哪怕在网暴最严重的时期，他也没想?过要找徐扬要视频自证。因为他找到，但凡开了这个口子，以后?他和徐扬之间就是永无休止的纠缠。

    就像是现在，他明知道这可能只是徐扬故意为之逼他出现的举动。

    但是他也很清楚徐扬骨子里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就算是为了逼他，他也真的会去死。毕竟是那么多年的朋友。

    霍扬青拍了拍陆决的肩膀，把手从他手中抽出来：「我?马上回来。」

    说罢，头?也不?回地?走了。

    陆决站在原地?，他的手还维持着刚刚拉住霍扬青时的姿势，久久没有放下来。

    屋里的智能灯如果半个小时没有任何动静就会自动熄灭。

    陆决维持着那个姿势站了很久，灯光倏然熄灭。

    倏然，他笑了，刚刚抓过霍扬青的那只手捂住眼睛.

    黑暗让他仿佛回到多年之前，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霍扬青和突然闯入他们生活的徐扬勾肩搭背，感?情越发如胶似漆而逐渐远离自己的日子。

    「可恶，我?真是一个没用的男人。」

    第37章

    郊外?的封岳山, 是赛车手的圣地，有着知名的致命弯道。这里的弯道又短又急，时常有人在这里丧命。

    霍扬青找到徐扬的时候, 对方刚要?上车，对面车队一群纹满纹身凶神恶煞的人。霍扬青玩过赛车, 自?然这群人是什么货色。地下玩赌命赛车，一条命200w。

    霍扬青不知道徐扬发的什么疯, 居然还这群人搞在一起。

    他揪住徐扬的后领把人从车上拖下来，恶狠狠地甩了徐扬两巴掌。

    徐扬的几个?朋友看见霍扬青这样气势汹汹, 生怕出?事：「霍少。」

    虽然被?霍扬青扇过的地方火辣辣地疼，但是在看见霍扬青的一刻，徐扬的眼睛亮了：「阿青。」

    这样亲密的称唿让霍扬青有点?不舒服, 看见徐扬明亮且称得上狂热的眼神, 霍扬青正想抽回手，却被?徐扬一把抓住。

 第97页

    霍扬青抽手没抽出?来，吸了吸鼻子：「你?喝酒了？」

    喝了酒还敢出?来开赛车，真不知道该说他是个?傻逼还是个?疯子。

    徐扬抬头看向霍扬青的眼神痴迷又虔诚。他抓着霍扬青的手打在自?己脸上，脸上却带着笑：「你?生气了, 生气的话你?多扇我几巴掌就不生气了。」

    霍扬青勐地把自?己的手收了回来，被?徐扬蹭过的地方有种粘腻的噁心感：「你?发什么疯！」

    那个?打电话的女生对霍扬青说：「霍少, 徐扬他在国外?的时候一直在吃药治疗，你?别太激动，刺激到他。」

    好傢伙，还真是个?精神病。

    其实在很早之前, 霍扬青不是没有察觉到过徐扬的不对劲。只是对方伪装的太好, 每次都能?在他起疑的时候装成一个?正常人。

    对方的车队来了两个?人，徐扬的几个?朋友上前和?人说了什么, 大概出?了不少血才把人遣散。

    那群人开车走的时候，还冲徐扬吹口?哨，倒比了个?中指：「不行就少装逼，傻叉！」

    要?是放在从前，徐扬肯定炸，但是这会儿他的目光牢牢锁在霍扬青身上，生怕挪开眼神人就跑了。

    霍扬青无言嘆气，上车，徐扬坐在副驾驶座上，霍扬青不用扭头都能?感觉到对方灼热的视线。

    徐扬的朋友不放心，也硬着头皮跟着坐在了后排。

    一路上沉默无言，徐扬的视线勾起了霍扬青不好的回忆，让他有点?后背发麻。

    尴尬的氛围直到车子在徐家门口?停下，徐扬的两个?朋友感觉已经快要?尴尬死了。非常有眼力劲地先下了车。

    徐扬没下车。

    霍扬青突然有点?焦躁，下意识想要?去点?一根烟，这才发现他已经戒菸很久了。徐扬看出?了他下意识掏兜的小动作，从兜里递了根烟过去。

    霍扬青瞥他一眼：「我不抽。」

    徐扬笑道：「习惯这种东西怎么能?说改就改。」

    霍扬青讨厌极了他这种话里有话的样子，开么见山道：「我都说原谅你?了，你?还要?怎样？」

    徐扬眨了眨眼睛，一副听?不懂他在说什么的模样。

    他笑盈盈地看了霍扬青半天，没在他脸上看出?任何玩笑的表情。

    徐扬太了解霍扬青了，甚至他觉得他就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霍扬青的人——霍扬青是真的想甩了他，把他一个?留在冰冷孤独的黑暗里。

    霍扬青冷笑一下：「一把年纪了还玩赌命赛车？徐扬，这么多年了，你?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你?要?死就去死吧，还要?拖着一群朋友，表演给我看？好玩吗？你?觉得拖着我很有趣是吗？我警告你?，拿死去威胁一个?不在乎你?的人，你?是来搞笑的吗？你?要?死就去死，没人拦着你?，血别溅我身上就行。」

    「我真瞧不起你?徐扬，咱们俩怎么说也相识一场，别让我后悔认识你?。」

    霍扬青开车回去的时候，时间已经显示凌晨了，这个?时间点?，陆决应该已经睡了。

    车开到两条分岔路前，左边是去城东陆决的公寓，右边是回城南自?己家。

    霍扬青右转方向盘，四周的景色疯狂倒退，霓虹灯光在他毫无表情的面孔上明明灭灭。

    徐扬了解他，他也了解徐扬。两人鬼混这么多年，霍扬青很清楚要?说什么话，话要?说到哪个?度会真正戳伤对方。

    明知道，但还是那么做了。

    凭什么要?他去照顾一个?神经病！如果他妥协，他也快要?被?逼疯了！

    开出?一段路的时候，霍扬青突然勐打一下放向盘，后面的车主一个?急剎车，开着车窗骂骂咧咧，骂的极其难听?。

    霍扬青没搭理他，一个?掉头往陆决的方向开。

    比起徐扬那时候崩裂的表情，陆决那时候看他的眼神更像电影一样在他眼前放映。

    一个?目光专注的，带着点?祈求意味的眼神。

    霍扬青一开始没有读懂，但是陆决那时候的表情莫名和?徐扬最后想要?挽留他的神色逐渐重叠在了一起。

    一瞬间，霍扬青好像明白了什么。

    去他妈的，管他睡了没有，反正照顾他人从来不是他的人设，他想知道就得马上去求证。

    霍扬青一路车飙的飞快，原本一个?半小时的路程只用了四十分钟。

    电梯上楼，屋内漆黑一片。

    霍扬青站在玄关处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酒味。

    陆决家里有个?酒柜，但是他明明从不喝酒。

    霍扬青拖了鞋，有几盏智能?小夜灯亮起来，光线不算亮，刚好能?看清脚下的路。

    霍扬青一路走到客厅，听?见酒瓶滚落在地板的声音，他顺着声音看去，正好看见坐在地板上，背靠沙发的陆决。

    大约是酒瓶的动静吵醒了，陆决迷迷瞪瞪地睁开眼，看见眼前的霍扬青。

    明明已经醉的快不省人事了，他还伸手去够对方。霍扬青站在离他两步开外?的地方，陆决怎么够也够不到。

    他一下子摔倒在地面，霍扬青赶忙上前，就在他抓住陆决的一刻，陆决也抓住了他。

    陆决抓他抓的很紧，修剪的很整齐的指甲几乎都扣进他的肉里，如果不是穿着毛衣，八成已经出?血了。

 第98页

    霍扬青不悦地拧了拧眉：「不是不能?喝酒吗？喝这么多酒干嘛？」

    看到茶几上、地板上散落的酒瓶，霍扬青不禁咋舌，一个?一杯倒的人，居然能?喝这么多酒。

    陆决靠在他怀里，紧紧抓着他，高大的身躯缩成一团，一个?对霍扬青极致依赖的姿态。

    陆决下巴微抬，平日里锐利的双眼眼下看上去不大清明。

    霍扬青居然在那双眼睛里看出?了一丝楚楚可?怜。

    就在这时候，霍扬青看见陆决的嘴唇蠕动了一下，似乎在说什么。他凑近耳朵去听?，终于听?清了对方在说什么：「别走。」

    「求你?，别走。」

    「我发了狠地学习，跳级，就是为了能?够赶上你?。可?是等我终于赶上你?的时候，你?的身边已经有其他人了。学长。」

    霍扬青的心脏勐地跳了一下。

    他的瞳孔在陆决喊出?那句学长的时候勐地剧缩，目光难以置信地看向以示弱姿态靠在他怀里的男人。

    那个?在他记忆里阴鸷冷酷不近人情难以捉摸的青年，突然之间颠覆印象，露出?本体，不过是一只长久以来小心翼翼渴望他垂怜的怕被?抛弃的可?怜小狗。

    心脏像是被?铁锤勐烈的砸了一下，瞬间破开坚硬外?衣，露出?柔软和?鲜活。

    陆决眼底有泪光闪烁，霍扬青的心脏酸软成一片。

    他不得不承认，这一刻，他破防了。

    霍扬青一直知道，自?己其实是个?高攻低防的人。刚刚徐扬为他要?死要?活的发疯，他毫无感觉。可?是这一刻，在面对这样对他示弱的陆决的时候——

    他再也忍俊不禁，霍扬青勐地把陆决拥入怀里：「我不走。」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眼时，眼底是一片坚决：「我不去找任何人，就在这里陪你?。」

    ·

    夜半时分，一个?人影悄然摸下床。

    遮光的帘子没有拉上，月光透过白色的窗纱照进来，映出?男人高大的身影。

    陆决回头看了一眼正在熟睡的霍扬青，眼底一片清明，哪里有不久前醉酒的样子。

    半小时前，霍扬青好不容易把陆决搬上床，用毛巾擦去了对方一身的酒气，又去客厅整了一下满地的狼藉。等做完这一切，霍扬青已经累成一条狗，草草洗漱了一下，沾到床就睡着了。

    霍扬青突然哼哼里两声，翻来翻去地滚了几下，似乎睡得不太舒服。

    陆决跪在床边，注意到让霍扬青不舒服的源头——后者身上还穿着毛衣，大概是衣服太厚，睡起来不太舒服。

    他小心翼翼地替对方脱去毛衣，替他换上自?己的睡衣，借着月光，陆决看到霍扬青手腕上被?自?己掐出?来的红痕。

    他低下头，小心翼翼地在红痕处贴吻一下。

    这一天太过劳累，换衣服的时候，霍扬青有些半梦半醒，隐约觉得眼前人而轮廓熟悉，又毫无设防的睡过去任由对方动作。

    换好衣服后，霍扬青砸吧了两下嘴，脸上的表情十分放松。

    陆决的侧脸贴在床上专注地看他，手指细细描摹霍扬青脸部?的轮廓，似触非触。最后在霍扬青的嘴唇上不重不轻地点?了一下，柔软又带了点?潮湿。

    心口?涌上一股难以克制的躁意，陆决重新站起身，往门外?走去。

    他走到客厅，看见客厅已经被?收拾干净，只剩空气中久久还未消散的酒气。

    一旁的酒柜空了五瓶酒——他专门挑了度数最高的几瓶，把瓶子倒空，余下一些洒在沙发和?地板。

    很显然，霍扬青相信了。

    也很显然，他的演技过关。

    陆决轻轻笑了一声。

    ·

    霍扬青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床的另一侧空空荡荡，陆决已经不在了。

    霍扬青拿过手机想看一下几点?了，这才发现他的手机因为没电已经自?动关机了。

    他找出?陆决的充电器给手机充上电，去洗手间洗漱，看见在原本陆决的洗漱用品旁多了一套一模一样的。

    是情侣款吗？

    霍扬青莫名冒出?这样一个?想法。

    其实在很久很久之前，在霍扬青青春期的时候也曾经想过，他以后恋爱会是什么样子。他觉得，他以后会喜欢的，肯定是个?包容、温柔、坚定、长情、思维足够敏捷能?够够得上他天马行空脑迴路的人。

    但是他从来没想过这个?人会是陆决，毕竟这傢伙怎么看都和?包容温柔没什么关系。

    在认识到自?己有迴避依恋型人格后，霍扬青一度觉得，他这辈子都不可?能?会和?谁恋爱了。

    可?是偏偏就是这么个?看上去冷酷古板、雷厉风行、掌控欲极强、又毒舌，和?他的理想型天差地别的陆决。

    霍扬青把两个?杯子靠在一起，挑了挑眉，唇角不自?觉翘着。

    好吧，其实恋爱的感觉还不赖。

    等霍扬青洗漱完毕回到房间拿出?手机，微信惯例很多红点?。

    翻了一会儿，没有陆决的。

    说不上失望还是别的，霍扬青瘪瘪嘴：「昨晚都睡一张床了连消息都不发一条，渣男。」

    开车回家，霍扬青回到房间就开始补觉。

    昨天他开车都开了三四个?小时，又干了那么多活，可?太累了。

 第99页

    霍扬青躺在床上快睡着的时候想着，等他醒了，一定要?问?问?陆决，他们家那个?扫地机器人是怎么操作的。免得他还要?亲自?动手。

    霍扬青是被?孟波的电话吵醒的，对方笑的屋顶都要?掀翻了：「老霍，你?知道我是社会主义好青年从来不迷信，但是我这回真算见识到了什么叫做因果报应！你?快去微博看看！」

    霍扬青打开微博，发现又是99＋的消息提醒。

    他跳过这些消息，去看热搜，原本的#程艺自?杀#的热搜已经被?撤了下来。

    想想也是，这种价值导向不正的热搜上面怎么可?能?让他挂太久。

    结合微博网友的讨论和?孟波的吐槽，霍扬青捋了个?大概。

    就在昨天凌晨，程艺在国外?读大学时和?人上床的视频被?人爆了出?来。其中一个?就是之前让程艺深陷毕设抄袭风波的学校高层。

    紧接着来的，是白阙的分手申明。

    就连程心也罕见回復了网友，表示和?程艺划清关系。

    今天傍晚时分，程艺发了条告别的微博，配图是他正在烧炭的照片。

    网友发现后赶忙报警，警方闯进程艺住的公寓。

    这会儿，程艺正在医院抢救。

    网上什么声音都有，有同情的，有骂他活该的，有指控网暴者的。

    有程艺的粉丝艾特霍扬青。

    【唯艺永远：@霍小刀，把人害成这样，你?高兴了！】

    【唯艺永远：@霍小刀，滚出?来道歉！】

    霍扬青翻了个?白眼，傻逼。

    孟波的消息已经发了n条，群里也在讨论这件事。群里有人和?程艺脑残粉一样的圣母论调。

    霍扬青冷笑一声，别人不了解程艺，他还不了解程艺吗。

    一个?真正想死的人都是悄无声息就离开世界的，这样大张旗鼓的发死亡预告，一般就两种情况，一是对世界还有留恋想要?获得正向的的反馈，二就是纯纯地作秀，想要?用这样的手段获得舆论的同情。

    凭藉他对程艺的了解，这人只能?是第二种。

    自?己造的孽要?自?己承担，他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罕见的，霍扬青并没有对程艺自?杀事件发表任何看法。原本还上窜上跳等着继续看好戏的网友见无瓜可?吃，热度逐渐下去。毕竟网络上谁会真的在意一个?人的死活，多半只是看戏而已。

    程艺自?杀的第二天，又有人爆出?霍扬青的另一条绯闻，很快就把这件事彻底盖了下去。

    一个?娱乐八卦号突然放出?一组照片，照片背景是在夜晚的山上，霍扬青站在红色的赛车前，一手拽着人的衣领，从照片里看两个?人好像在接吻。

    紧接着，那个?与霍扬青接吻的人的照片和?身份也被?扒出?来。

    【我去！梦幻联动了属于是！我的古风圈男神和?三次元爽文男主是一对！】

    【妈耶，以前听?v叔的歌就觉得叔长得很帅，没想到居然这么帅！】

    【叫什么叔，叫哥！人家还没奔三呢！】

    【咦？你?们怎么扒出?来年龄的！】

    【有个?贴主已经扒了，两人高中就是同学，感情那叫一个?号，简直如胶似漆，形影不离了！】

    【啊啊啊啊啊我刚刚还去一中的论坛找到了个?陈年老贴，以前论坛里就有人磕过他们的cp！】

    【妈耶，磕到真的了！】

    【不是吧，我前几天还吃了霍扬青和?陆氏总裁的瓜，我刚磕没多久啊！】

    【陆氏总裁？笑死，登月碰瓷了属于是。】

    【登什么月，碰什么瓷，不会真有土鳖不知道霍家和?陆家以前还是联姻关系吧。只是霍二少没看上姓陆的，退婚了而已。】

    【楼上纯属搞笑，霍扬青脑残粉是吧。】

    【啊啊啊啊啊啊有人在京大论坛又扒到一个?帖子，说是大学的时候v叔就总是去找霍小刀，两人元旦还一起唱了歌！视频我发群里了，要?看的速进！】

    【我看了，真的好配！】

    【姓徐的配个?头！一根手指都配不上！】

    【早就听?说霍小刀的粉丝恐怖，没想到这么脑残。】

    孟波噼里啪啦地敲着手机屏幕，火星子都要?给他打出?来了。

    只是他两手难敌无数脑残，把他气的够呛。

    孟波扭头，看向霍扬青：「艹，这群煞笔非说你?和?徐扬是一对，还磕他妈的cp，傻逼一样的。我非要?查查是哪个?龟孙最早开始造的谣，对了，你?要?不要?发个?微博闢谣一下？」

    霍扬青放下手机，表情是难得的严肃。

    「不用了，我知道是谁。」

    孟波见他一脸瞭然，一下子就会意了：「艹，果然是姓徐的那个?煞笔，他到底想干嘛？」

    霍扬青回看他，肯定了他心里的想法：「想泡我。」

    孟波：......

    「他真想得美?，我当年就觉得他对你?怎么那么好，果然是图谋不轨！虽然我觉得陆决够呛，但是这个?姓徐的连陆决一根脚趾头都比不上！」

    霍扬青瞬间有些感动。

    不亏是他的好兄弟，外?界包括他爸和?他哥都觉得是他配不上陆决，只有他这群狐朋狗友认定是陆决配不上他。这可?能?就是兄弟滤镜吧。

 第100页

    孟波突然想到什么：「现在全网都是你?和?徐扬接吻的照片，呸呸呸，我说的是那张借位的照片，陆决看到了没反应？」

    这句真戳到霍扬青心坎上了。

    这事儿要?是放在以前他大概率会和?孟波一起骂徐扬傻逼，嘻嘻哈哈该干嘛干嘛。可?是从早上舆论发酵开始，他的表情就很不好看。

    甚至于，霍扬青第一次亲自?打电话给朋友要?对方撤一下热搜。

    只是在朋友动作的时候告知，已经有人压了。

    霍扬青发消息试探了霍肆勉一下，对方正在开会，简单明了地回復了个?「滚」。

    很好，不是他哥。

    如果不是他哥，那还能?有谁呢？

    在得知有人已经压了热搜后，霍扬青第一时间给陆决发了消息，可?是对方一直没有回覆。

    这都快下班了，陆决还是没有回覆。

    再怎么忙，中午午休总有时间看一眼手机吧，又不是去非洲出?差。

    霍扬青生平以来，第一次因为不切实际的绯闻而感觉到了忐忑。

    不得不说，那几张照片真的拍得很好，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氛围感。特别是那张借位的，看上去像是两个?亲密的恋人在旁若无人的接吻的照片。如果主人公不是他，霍扬青都想鼓掌说句性张力拉满。

    可?是放在自?己身上，霍扬青想杀人。

    陆决看到照片的时候会想什么呢？他吩咐撤热搜的时候，又在想什么呢？会相信他吗？

    想到昨晚陆决在他面前展示出?来的脆弱，霍扬青其实能?够理解对方这样故意晾着他消息不回的举动。

    因为对对手没有信心，因为对对方也没有信心。

    所?以做出?的类似于防御式逃避的举动。

    从孟波家回到霍家，虽然只是下午五点?，但是天气预报今晚会有暴雨。

    头顶的天空乌云密布酝酿着即将到来的风暴，暴雨前的空气都是凝滞的，唿吸都显得有些沉闷。

    霍扬青回到房间，王叔进来提醒他晚上睡觉记得关好门窗。

    有专家说今晚的这场暴雨将会是这个?冬季最大最勐烈的一场。

    房间里充足的暖气，让霍扬青感觉更闷了。他想在暴雨来临前开窗透透风，刚打开窗户的瞬间就被?狂风颳了一脸，窗帘拍在他脸上乱飞。

    不过比起这个?更操蛋的是脑海中想起的系统音。

    【bug已经修復完毕，数据导入中。】

    【正在为您导入数据】

    【数据导入完成】

    【叮——亲爱的宿主，破镜重圆系统为您服务~您也可?以喊我小圆哦~】

    原本就暴躁的霍扬青：「少卖萌，说人话。」

    系统：qaq

    【友情提醒，距离任务完成进度只剩三天~】

    霍扬青有些恍惚：不知不觉他都纠缠陆决两个?多月了？

    霍扬青：「查询人物好感度。」

    之前每次查询目标人物好感度的时候，霍扬青的心情都是很寻常的。头一次，他居然在为目标人物好感度数值感到紧张。

    凭藉他最近抽丝剥茧般的探寻，以及系统模煳不清地肯定好感值在上升，他其实很有信心，没到90，也得有个?88吧。

    没想到，系统接下来的数值给了他当头一棒。

    【被?攻略人：陆决度宿主关系：青梅竹马死对头、曾经被?宿主抛弃解除婚约的陆氏掌门人目前被?攻略对象好感度：-88】

    一道惊雷从远方噼下，一瞬之间，霍扬青觉得自?己被?那道雷击中了。

    他整个?表情都崩裂了。

    下意识否认：艹！这不可?能?！

    紧接着：骗人的吧！

    再然后：......

    最后：卧槽！陆决你?个?狗逼！

    霍扬青恨得咬牙切齿，气的反覆来回踱步。

    好傢伙，他可?算知道姓陆的时而暧昧时而疏远的游离态度，以及他根本捉摸不透对方想法的感觉是从何而来了！

    敢情全是演的！

    他这么能?演怎么不进娱乐圈啊，他要?是去演戏还能?有宋婧宁什么事啊！

    霍扬青越想越气，越想越气，觉得自?己真是一番真心餵了狗。

    情绪上头，就什么也顾不得了！

    霍扬青气沖沖走出?霍家的时候，王叔还追到了外?面：「二少，马上就下雨了，你?这是去哪儿啊！」

    霍扬青摆摆手：「给自?己找条活路！」

    坐上车的时候，霍扬青拼命安慰自?己。

    毕竟爱可?以没有，但是命不能?丢。

    他不光要?去和?姓陆的要?个?说法！就剩三天了！他还不得放手一搏！

    因为气的浑身都发抖，是张叔开车送他去的。霍扬青先是去了陆决的公寓，发现人没在。

    给姓陆的狗逼发消息也不回，打电话也不接。

    霍扬青的手指恨恨点?在通讯录上——幸亏他多留了个?心眼，存了张秘书的号码。

    拨号没几秒，对面接了：「喂，二少，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霍扬青是那种情绪上头，只要?和?人说话就特别容易爆炸的人。

    但是这会儿他有求于人，深唿吸一口?气，尽量控制了一下心情：「姓陆的去哪了！」

    对面犹豫了一会儿。

    霍扬青心里肯定，果然！姓陆的果然是故意不吊他的！

 第101页

    「如果您是因为照片的事......」

    霍扬青在心里冷笑一声，心想着，这两人真能?演哈，连身边的人都串通好了，难怪自?己会被?骗身骗心！

    他打断道：「陆决在哪儿？」

    张秘书听?出?他的语气不对，和?平日里嘻嘻哈哈的样子完全不一样，也不说车轱辘话了。

    「陆总回陆宅了。」

    挂断电话，霍扬青的脸上没有一丝笑意：「张叔，去陆宅。」

    第38章

    最后霍扬青没去?成陆宅, 大概是天意?，车子在半路抛锚了。

    这?时候，他的的头脑也?组建冷静下来。

    他这?么冒冒失失地跑去?见陆决能干什么呢？

    像个?怨妇一样揪着他的衣领质问他为什么要骗他？还是恶狠狠给他一拳, 然后潇洒转身?给自己留点尊严？

    说是想要保住小命，但是最初纯粹的保住小命的目标在这?段时间里又变质了多少呢？

    再说了, 陆决不喜欢他，不也?正常？这?个?世?界上哪有?所有?人都?得喜欢他的道理。就算他真的要死, 他又怎么能让一个?不喜欢他，甚至好感度为负, 甚至可以说的上厌恶他的人一下子喜欢上他。除非系统技术出错，多了个?负号才有?点可能。

    霍扬青越想越觉得绝望，被他埋藏在角落身?处很多很多年的无力感逐渐包围了他。

    拖车把车子拖去?修理店, 霍家的人重新开了辆车过来, 张叔让他上车的时候。

    霍扬青抬头看了眼乌压压的天空，云层几乎都?要压到人的头顶，让人有?些喘不过气。

    「算了。」霍扬青收回视线，沉吟片刻后说，「太远了, 不想去?了，回去?吧。」

    张叔有?些不明所以, 但是他从来不多嘴，又开着车把霍扬青送了回去?。

    车子开到霍家门?口的时候，霍扬青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就站在他家门?口。

    霍扬青现?在看到徐扬就觉得晦气。

    他吩咐老张说：「张叔你先进去?，我过去?和他说两句。」

    老张给霍家开了很多年的车, 对这?个?年轻人有?点印象。从前是二少爷很好的朋友, 好的穿一条□□的程度。但是这?人似乎不是什么好人家的孩子，家里有?点不干净的背景, 大少爷很不喜欢他。几个?月前二少爷出车祸，好像就和这?人有?关。

    老张开车进车库的时候，还时刻注意?着后视镜，生?怕霍扬青和人打起来。

    霍扬青打人不怕，怕的是在家门?口被人欺负了。

    人担心什么就来什么。

    在车子即将拐过拐角的时候，老张透过后视镜看到两人激烈的说着什么。霍扬青似乎是不耐烦了，扭头就要往家里走?。对方不依不饶地缠上来，还伸手去?拽人，频频被霍扬青甩开。

    最后，那人几乎是勐扑上来，想要——

    张叔瞬间瞪大了眼睛，差点一头撞上拐角。

    徐扬一把揪过霍扬青的领子就想吻他。

    可是霍扬青不是吃素的，一拳头就砸在了徐扬的脸上：「你他妈的发什么疯！」

    听见动静的霍家保安冲出来，三两下制服住了徐扬。

    今天真是诸事不顺，霍扬青简直不爽到了极点。

    他走?出几步又转回头，对着徐扬踹了两脚，那两脚踢在了关键的地方，痛的徐扬一下子跪倒下去?。

    他吃痛地抬头，看到霍扬青居高临下地看他，眼底的厌恶化为实?质：「徐扬，好歹朋友一场，真的别让我看不起你。」

    霍扬青说完扭头就走?。

    回到房间，霍扬青心情烦躁的要命。

    外面狂风大作，天黑的吓人，一切都?乱糟糟的，像极了霍扬青现?在乱糟糟的心。

    人生?总是屋漏偏逢连夜雨，霍扬青收到简讯，是张秘书发过来的。

    【我刚刚和陆总通过电话，说您在找他，陆总已?经开车在回来的路上了。】

    霍扬青的心情没有?好上一点，陆决开车回来关他屁事，他又不会来找自己。

    负好感度，和自己说句话都?噁心吧，为了报復自己退婚的仇，还真是辛苦姓陆的了。

    屋里的饮水机坏了，霍扬青突然想喝热水，下楼去?倒水的时候看到刚停好车回来的司机老张。

    老张看到霍扬青有?些惊讶：「二少爷，您一个?人吗？」

    霍扬青：？

    紧接着，老张说的话让他大脑当机了：「我刚刚去?停车的时候，在后视镜里看见小陆总来了，我以为小陆总来家里做客了呢。」

    霍扬青真傻了。

    手里的茶杯滚落在厚实?的地毯，幸亏没碎。

    霍扬青急急追问：「他什么时候来的？」

    老张说：「在您和您朋友......」他年纪大了，想了好一会儿也?没想到该怎么措辞。

    但通过老张尴尬的表情，霍扬青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

    「艹！」他真恨刚刚没再用点劲把徐扬废了，陆决八成看到徐扬要亲他那一幕了。

    外套也?没时间穿了，霍扬青和张叔要了车钥匙，拔腿就往车库跑，速度快的老张和王叔都?没反应过来。

    等?他们跑到大门?口的时候，一辆鲜红的超跑飞速消失在了雾蒙蒙的夜色里，几乎顷刻间，大雨倾盆而下。

 第102页

    快点，再快点。

    霍扬青第一次感觉这?么紧急。

    他给陆决打去?电话，依旧没接。

    平日里一个?小时的车程，他只用了半小时。等?到陆决公?寓楼下的时候，22层的窗户漆黑一片。

    按照陆决正常开车的速度推算，他应该刚刚到家不久，如?果没开灯，只能是人根本没回来。

    霍扬青在车库里确认了这?一点，没有?陆决常开的那辆车。

    他打电话给张秘书，得知陆决在城南还有?一处住宅。

    在别墅区，距离霍家不算远。

    一路上狂风骤雨，路面上的车特别少，霍扬青又飙车去?了陆决的别墅。

    云鼎别墅区是知名高档小区，百米一栋别墅，安静清幽，安保严密。霍扬青之前也?想在这?里买套房子来着，但是碍于霍肆勉管他管得紧，他一直没实?现?这?个?从家里独立出去?的目标。

    但是有?朋友在这?里买了房，保安认得霍扬青的车，直接放了进来。

    好不容易找到了陆决的别墅，别墅里开着灯，陆决果然在家。

    外面瓢泼大雨，狂风和雨点砸在脸上脸皮都?疼。

    但是霍扬青顾不得这?些了。

    他打开车门?走?了出去?。

    偏偏这?时候系统特别不识相地开始开启定时播报提醒。

    【亲爱的宿主，任务时间将近，小圆将为您自动开启自动提醒服务~以及面板提示服务，帮助您提升任务紧迫感呢~】

    【被攻略人：陆决度宿主关系：青梅竹马死对头、曾经被宿主抛弃解除婚约的陆氏掌门?人目前被攻略对象好感度：-85】

    【请您不要放弃，再接再厉完成任务哦~】

    系统话语间，霍扬青的眼前出现?了硕大一个?显示屏，显示屏写着陆决的个?人信息，以及陆决现?在对他的好感度。而且，那个?负号还被故意?标了红！

    霍扬青：......

    他是真的会谢。

    白天先是被程艺噁心了，傍晚又被陆决气到了，刚刚又被傻逼影响了心情。这?会儿看着那个?硕大的、。写满了无药可救的大额负数，霍扬青很生?气！

    他的胸口积攒的愤怒、委屈，几乎在这?一刻都?交织在了一起，混杂成他一时半会儿大脑无法处理好的复杂情感。

    雨下的比依萍去?和他爸要钱那天还要大，狂风淅沥沥地拍在霍扬青的脸上。

    他重重地用手掌拍门?：「姓陆的，你给我出来！」

    系统提醒。

    【宿主~这?边建议您最好温柔一点呢~】

    霍扬青：......

    看着和负号一样醒目的任务倒计时，再过三小时，他就只剩48小时可活了。

    既是求生?欲，也?是这?段时间积攒的各种情绪爆发，霍扬青开始对着窗户疯狂输出！

    「我和徐扬根本没有?关系！不，就算有?，也?是以前我识人不清，我把他朋友，他却对我图谋不轨！你刚刚看到的都?是意?外，我没让他亲到！你也?知道我这?个?人脾气不好，我揍他了！」

    屋内毫无动静，霍扬青看见窗户边倒映在白色窗帘上的剪影，他知道陆决就站在那里。

    霍扬青继续道：「其实?你这?个?人真他妈烦人！脾气差嘴巴毒，有?时候不知道触到你哪儿了就开始生?闷气。要我说真不知道你有?什么好的，不就是个?子高点，长得帅点，成绩好点，会赚钱点，会装酷点。」

    对方还是毫无反应，甚至窗户上的剪影都?不见了，不知道陆决坐在哪张柔软舒适上的沙发上听他表演了。

    霍扬青在外面风吹雨打，冷的一批，情绪一下就上来了：「妈的，外面雨这?么大，你有?良心没有?！这?么冷的天气都?不给我开个?门?，我要是被冻死了，或者被风吹走?了，全是你的锅！我哥一定不会放过你的！姓陆的，你他妈的就不是个?东西！老子追了你这?么长时间，你一点都?不听我解释，电话不接，消息不回，要我说，你这?人哪有?外面说的那么好，明明脾气又臭又难搞！我追你这?么久，你居然一点都?不动心！你可真能演的啊。」

    说到后面，他烦躁地抓了抓头髮：「可是我他妈的也?真是贩剑，偏偏就喜欢你。你阴晴不定也?好，毒舌也?好，总是板着的臭脸也?好，我他妈的怎么看怎么喜欢。真是见了鬼了，老子做了二十七年处男，从来没对谁心动过，居然会喜欢你这?么个?老狗币！」

    「明明你这?人拔屌无情，酒醒后就一副穿裤子不认人的渣男样。可是你小心翼翼牵我手的时候，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的时候，喊我学长，让我别走?的时候。我怎么就该死的心动呢！你完了陆决！我告诉你你完了！」

    霍扬青撕心裂肺地吼着，用力过度，他居然委屈地哭了出来。

    又哭又喊全情投入到系统都?忍不住要给他点赞。

    「我这?辈子没打算喜欢人，你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你还别不信，我这?人最讨厌麻烦，认定什么就懒得改了，我说是最后一个?就是最后一个?！」

    霍扬青的嘴巴像是开了闸的山洪，又哭又喊没把门?说了一堆，还没说完，突然被开门?时门?板重重撞击在墙上反弹回来的声音吓了一跳。

    紧接着，在铺天盖地的倾盆大雨中，在突如?其来的携带毁天灭地之势的闪电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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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轰隆的雷声在耳边炸响，犹如?霍扬青已?经完全失控的心跳频率。

    在那一闪而过的电光之间，他看见了陆决的眼神。

    他根本找不到什么词语来形容那个?眼神，那一瞬间，他只觉得自己被什么可怕的黑暗生?物盯上，看的他头皮发麻，心跳加快，唿吸都?快凝滞。

    偏偏这?时候，霍扬青看到虚拟的系统面板漂浮在半空，上面的数字逐渐下降：-86、-87、-88、-89。

    霍扬青的心刷得跳到了嗓子眼，求生?本能让他下意?识就要做点补救。

    迎着陆决阴鸷到快要化为实?质的眼神，霍扬青硬着头皮继续表白：「我......我管你喜不喜欢我，我这?辈子就认定你了！你烦我也?好，不喜欢我也?罢。我他妈就是喜欢你，喜欢你又不犯法！天王老子来了也?管不着！陆决，你听好了，我霍扬青就是喜欢你！」

    看到男人越来越阴沉的脸色，以及——

    -90...-91...-92...-93...-94...-99

    在他喊出那句喜欢的时候，直接彪到了-100！

    他完了！他完了！他彻底完了！

    霍扬青眼前一阵发黑。

    绝望之际，原本不动如?山的男人突然目光兇狠地吻了上来。

    嘴唇被侵入，撬开，有?什么温热又湿滑的东西探进了他的嘴里，对方像是饥渴很久的野兽，疯狂扫荡着他每寸口腔。要是要把他所有?赖以生?存的空气全部夺走?。这?样粗暴又毫不掩饰野心和占有?欲的吻让霍扬青头脑发胀，只能像个?布偶娃娃似的被圈在男人怀里，任他予索予求。

    啊，原来这?就是舌吻啊。

    还不等?霍扬青回味，紧接着，脚下一空，霍扬青被陆决扛在了肩上。

    他下意?识恐慌：「卧槽，要干嘛！」

    男人言简意?赅：「干你。」

    三天后，系统提示音响的快要爆炸。霍扬青浑身?酸软从床上醒来，他想翻身?，可是侧躺的身?体被人从背后圈住动弹不得。他才意?识到，陆决还真是言出必行，说的真是字面意?思。

    不用照镜子霍扬青都?知道，自己浑身?上下肯定没一块好肉。昨晚陆决就像狗一样的啃他。

    浑身?上下没一寸好皮肉，到了碰到床单都?疼的地步，某个?的地方更别提了。

    霍扬青疼得龇牙咧嘴。

    系统面板还在，显示-100，但是旁边的文字提醒。

    【恭喜宿主，被攻略目标好感度完全拉满，超额完成了任务！】

    霍扬青这?才后知后觉：狗日的系统！你他妈计数多了个?负号！

    系统。

    【这?属于技术部的小小故障呢亲，嘤嘤嘤qaq】

    霍扬青：......

    就在这?时，霍扬青察觉到身?后有?些不对。

    意?识到那是什么东西，他终于忍无可忍，嗓子都?是嘶哑的，但是其实?不能丢，否则狗东西还以为他好欺负：「卧槽！还来！真他妈做不动了，你是畜牲吧！」

    男人亲昵地把下巴蹭在他的脖颈处：「我是畜牲，你是畜牧人。」

    霍扬青：......

    当初他真瞎了眼才觉得陆决真是纯爱。

    眼前的系统面板还没消散，霍扬青问系统。

    不是说任务完成后能兑换奖励吗？

    【是的呢亲亲~鑑于您出色完成了任务，奖励积分可以翻倍哦~】

    察觉到身?后男人不安分地在他身?上游走?的手，霍扬青咬牙切齿。

    那我要兑换一个?25cm的勾八，比姓陆的长5cm，看我不干得他下不来床！

    系统：......

    呵呵，他家宿主还是这?么语出惊人，不切实?际呢。

    ·

    因为严重战损，霍扬青勒令姓陆的禽兽三天内不准靠近他的房间。

    他的理论很简单，陆决干了他三天，他就得休息三天。哪怕是养头驴，也?得歇歇才能拉磨不是。

    可是姓陆的老狗币果然把无良资本家的本来面目暴露无遗，假意?规矩了两天，第三天就犯规地喝了点酒又让他夹着腿来了一次，最后弄到了他脸上。

    还美曰其名：是男高中生?小陆干的，不是他陆决干的。

    霍扬青：.......

    这?世?界上居然有?比他还不要脸的人。

    很快，霍扬青就真正认识到外人口中说的陆决很有?手段这?句话的真实?性。

    不论是高中生?小陆还是总裁陆决，任何肢体上的接触对刚刚确认关系的热恋中精力旺盛且第一次开荤的小情侣都?是致命的。

    每次等?霍扬青回过神来，他已?经被扒光了摆成各种姿势了。

    一开始因为经验问题，霍扬青还不能特别投入。

    可是不知道陆决是不是真的在每个?方面都?天赋点满，不过几次就已?经天赋异禀，能够让霍扬青体会到快乐了。

    霍扬青躺平在床上的时候就想着，没想到做这?种事情这?么舒服，枉费他和陆决错过这?么多年！听说男高中生?的精力最好，那他得错过多少快乐的时间啊！！！！

    每每想起这?个?，霍扬青都?觉得分外可惜。

    一场酣战过后，霍扬青体力不支睡了过去?。

    一直被他搁置在桌面上的手机疯狂震动，陆决原本不想理，但是这?个?陌生?号码打了太多次，陆决看了熟睡中的霍扬青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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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迟疑了两秒，电话已?经挂断了电话，但是一条简讯发到了手机里。

    【阿青，上次的事很抱歉，我们见一面吧，我有?话想对你说。】

    是徐扬。

    ·

    徐扬提前半小时就等?在了约好的咖啡厅，能够收到霍扬青的回信，答应自己的赴约，徐扬喜出望外。

    他以为以霍扬青的性格，是不可能再给他机会来见他的。

    没想到，没想到。

    徐扬的心脏突然剧烈的跳动起来，意?识到自己太过激动，他从兜里掏出药，吃了两个?药片压了压情绪。

    他反覆地搓着手，有?些神神叨叨地想：不能让阿青看到他不好的一面，不能让他知道自己在吃药。徐扬，冷静一点，冷静一点。

    这?个?时间点咖啡厅里没什么客人，咖啡店门?口的风铃声响起，有?人进来了。

    徐扬练习了半天的微笑，在他以最好的弧度去?迎接霍扬青的时候——

    微笑凝固在嘴角。

    徐扬的敌意?毫不掩饰：「是你，你来做什么？」

    徐扬和陆决其实?后并没有?什么交集，两个?人虽然在一个?学校过，但是除去?陆决会抓他迟到早退，职责外几乎没说过一句话。

    但是显然，陆决熟知徐扬，徐扬也?知道他。

    陆决在他面前坐下，彼此的神色都?说不上是善意?，甚至有?些针锋相对的意?味。

    情敌之间的气场。

    「霍扬青人呢？他为什么不来见我？」

    桌面上的咖啡早就点好，是霍扬青从前喝的冰美式，陆决垂眸，不动声色将这?个?细节收入眼底。

    双手交叉放在叠起的长腿上，陆决没有?回答。

    他今天内搭了一件衬衫，衬衫的扣子被心机地解到了第三颗，正好露出昨晚霍扬青在他脖子上和锁骨上种下的痕迹。

    徐扬不是蠢货，瞳孔剧缩一下，他瞬间就明了了。

    来之前陆决就已?经调查过徐扬的一切，徐家背景并不干净，这?些年被盯得很紧。徐扬是徐家第三个?儿子生?的私生?子，像他这?样的私生?子，外面可能还有?七八个?。虽然大家都?知道他是徐家人，但是他至今都?没有?被徐家正式认回去?。他的出身?实?在不好，母亲是个?舞女，家族有?遗传性的精神病。

    在霍扬青回国之后，徐扬被徐家安排在国外接受治疗。

    看到徐扬病史的时候，陆决都?提了一口气，他真庆幸，对方没有?对霍扬青做出过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看到对方崩裂的表情的一刻，陆决也?已?经做好了应对的准备，以防徐扬突然发疯。

    可是兀地，徐扬突然开始狂笑起来，他越笑越大声，越笑越夸张。惹得站在吧檯后的店员一直紧张兮兮地看着身?边，一副随时准备报警的模样。

    陆决知道目的已?经达到，对这?样的神经病，多说什么也?已?经没有?意?义?。

    他起身?欲走?时，徐扬歇住了笑声。

    「他是个?非常无情的人，你知道的吧？」

    陆决扭头看他。

    「他这?个?人看上去?好像对谁都?很热情，其实?一点心都?没有?，永远对谁都?三分钟热度，要非常非常努力伪装才能不被抛弃。」

    「他好像没心没肺，可是又很重感情，只要不触碰到底线，无论你做错什么，他也?会愿意?给你一点机会。可是一旦触碰到了底线，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他还很容易感到愧疚，无论再怎么口是心非，可是我知道的，他比谁都?富有?同情心。你以为他是真的喜欢你才和你在一起的吗？兴许他对你也?只是愧疚而已?。」

    「当然不是。」陆决回答的斩钉截铁。

    原本咄咄逼人的徐扬愣住：「为什么？」

    为什么你能这?么肯定？

    陆决没有?马上回答他这?句话，而是突然说：「他不是永远都?对谁都?三分钟热度，而是因为害怕受伤，所以总在感觉到对方松动的时候提前选择离开保护自己。他很真诚，在他面前并不需要伪装，因为他也?很聪明，如?果他没有?拆穿你的谎言，并不是因为你演技多好，只是因为，他是真的把你当朋友。」

    「你说，要很努力伪装才能不被他抛弃。可是他身?边有?那么多的朋友，甚至有?很多是从小玩到大的，他们也?并没有?伪装自己。」

    「虽然总是口是心非，看上去?心肠比谁都?硬。但是他的确很会愧疚。他可以从青春期开始就策划一场反击去?报復程艺，但是他从来不恨他的母亲，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徐扬惊疑：「他怎么可能不恨那个?女人？」

    明明霍扬青和他是一样的，一样的不幸，一样的被抛弃。

    这?么多年，他憎恨着自己的出身?，憎恨自己见不得光的私生?子的身?份，憎恨把自己带到这?个?世?界来的舞女的母亲。那么，霍扬青又怎么可能不恨程心？

    陆决沉吟片刻，眼里闪过一丝嘲讽：「看来，你其实?并不了解他。」

    临走?时，他又回头说了一句。

    「对了，看来你们已?经分开太久，你可能不太清楚，他现?在已?经不爱喝冰美式了。」

    走?出咖啡厅，陆决转身?看了一眼透明的玻璃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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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扬正坐在靠窗的位置，头埋在桌面上，毫无刚来时的精气神，只剩下落寞的颓唐。

    陆决玩弄了一下手里的打火机，啪嚓一下顶开盖子又迅速合上。

    他垂眸，暗想，自己的确是一个?卑鄙的人。

    ·

    陆决回家的时候，看到玄关处霍扬青的鞋子还在。

    他瞬间松了一口气。

    胖墩儿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亲昵地蹭了蹭陆决的裤腿。

    房间内传来啪啪啪敲击键盘的声音，还有?霍扬青喷人的声音。

    陆决半蹲着身?子摸着猫，心脏迅速被这?声音填满，逐渐变得酸软。

    他起身?，仍旧站在玄关处，露出一个?微笑，说出了这?些年他一直都?很想说的一句话：「我回来了。」

    其实?只是独幕的一场表演。

    可是下一秒，霍扬青真的从房间里沖了出来，他脖子上还挂着蓝牙耳机：「哦，你回来了。」

    「艹你他妈声音才噁心，妈的你在搞什么，你倒是补一枪啊！」

    等?陆决换好鞋子坐在客厅沙发上的时候，盘腿坐在他对面打完一局游戏的霍扬青摘下耳机把手机扔到一边。

    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

    陆决莫名有?些紧张，被他发现?自己看了他的信息，偷偷出去?见徐扬了吗？

    可是他明明记得，未接来电和消息他都?删的很干净。

    霍扬青原本盘着腿，后来又觉得盘腿好像有?点没气势，于是又把腿放下去?翘了个?二郎腿：「你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陆决信任自己处理事情不留痕迹的能力，摇头否认：「没有?。」

    「哈。」霍扬青就知道这?人会狡辩，他站起身?，把陆决从沙发上一併拖了起来，一路走?到书房。

    指着开着的电脑的一瞬间，陆决马上就明白了霍扬青这?个?要交代的事情是什么。

    霍扬青抱着胳膊，心里乐的要命，但还假装严肃道：「最后给你一次机会，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下午的时候，霍扬青独自醒来，陆决已?经不在了。

    因为操心胖墩，除了前面三天，后面他们就回了陆决在中心的公?寓。

    霍扬青陪胖墩玩了会儿，这?小胖猫懒得要命就和他玩了两分钟就躺下懒得动弹了。

    霍扬青突然想起今天是平台发工资的日子，虽然他这?个?月相当不务正业，几乎没怎么直播。但是习惯性还是回去?后台看看自己这?个?月的流水。

    给陆决发消息问能不能用他的电脑，很快得到肯定的回覆。

    霍扬青走?到书房，看到陆决放在书桌上的电脑，打开，有?密码。

    输入陆决的生?日，显示错误。

    又自恋的输入了自己的生?日，仍旧错误。

    霍扬青原本都?要放弃，但那股也?不是毫无根据的自恋劲又上来了。

    输入陆决和自己的生?日。

    ——很好，开了！

    得瑟的同时，霍扬青这?才深刻意?识到，系统显示的百分百好感度真的不是在骗他。

    陆决早就爱惨了他。

    他美滋滋地打开电脑，登录网页，刚想输入自己的帐号密码就发现?这?是自动登录。

    登录帐号是冫。

    很好，霍扬青第二次肯定，陆决的确爱惨了他。

    他这?会儿装模作样的兴师问罪，一双眼睛死死盯着陆决的表情，想要在对方脸上看出点不同寻常的痕迹。

    可是让他失望了，陆决显得特别坦然：「嗯，我是你的粉丝。」

    「就这?？」

    陆决特别自然地点头。

    霍扬青突然觉得没劲。

    原本他预想的剧本应该是陆决被发现?身?份，脸红害羞根本不敢看自己，但是只能在自己的逼问下结结巴巴地承认。然后自己就可以欺身?而上，拽住他的衣领：「陆sir你也?不想被你偶像发现?你的真实?身?份吧。」

    可恶，剧本没了！

    不过姓陆的一点都?不按套路出牌，更喜欢了嘻嘻。

    ·

    一周后。

    孟波家。

    「卧槽卧槽左边有?脚步声！你捡到枪没！救救我！」

    「他妈的这?个?趁人之危的傻逼，我记住他的了！看我下次撞见不弄死他！」

    孟波开了一下房间门?，听见霍扬青正在直播打游戏骂人，有?些无奈地重新关门?。

    三天前霍肆勉回国得知霍扬青真的和陆决搞一块了，直接把霍扬青连人带行李扔出了霍家。

    原本他还真以为霍扬青开窍了，会忍辱负重用美人计了，没想到他这?个?不令人省心的弟弟来真的！

    霍肆勉气的那叫一个?咬牙切齿，难怪他还奇怪姓陆的这?段时间怎么给他餵了好几个?项目。好傢伙，原来在这?里等?着他呢！

    霍扬青见霍肆勉正在气头上，识相的拖着行李箱来孟波家祸害好兄弟来了。

    孟波躺在床上，听着隔壁房间传来的骂人的声音，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他重新坐起，把那该死的毫无作用的睡眠耳塞扔在了地上！

    整整一周啊！十一点开始，天天直播到凌晨两点！以前孟波怎么就不知道霍扬青是这?么爱岗敬业的一个?人！

    不行！必须得房间加层隔音棉，不，干脆请个?装修队用隔音材料重新再砌堵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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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显示这?会儿已?经是凌晨一点了，孟波被吵得毫无睡意?。

    要是从前随便霍扬青折腾到几点，往常这?个?点他一般都?还在酒吧里high，可是庄睿那个?王八蛋特别爱管他，不让他再去?酒吧。孟波当然不服，可是男人每天都?在酒吧蹲他，神经病似的盯他一宿，还把他所有?桃花都?吓跑了。

    放荡不羁的孟少爷终于屈服了，选择每天回家早睡。

    结果早睡计划没执行几天，霍扬青这?尊祖宗就住进来祸害他了。

    霍扬青刚住进来那会儿，孟波还被感动了一下。

    霍扬青和陆决谈恋爱的事情现?在圈子里已?经人尽皆知，被家里赶出来后，霍扬青第一选择不是去?陆决家，而是来自己家。多么惊天动地的友情啊！

    不过现?在，孟波总算知道霍扬青这?逼为什么不去?陆决家了。

    好傢伙，纯粹是兄弟是可以牺牲的，男朋友是要拥有?充足好睡眠的。

    孟波越想越气，气到都?开始给姓庄发消息吐槽了。

    发完之后又有?点后悔，他主动找姓庄的说话，那个?煞笔不会以为自己喜欢他吧。

    孟波的倾诉欲和霍扬青相差无二，如?果霍扬青倾诉欲是80，孟波是90毫不为过。他列表里的好友没有?几千也?有?几百，但是绝大部分都?是酒肉朋友，平日里唯一一个?能说上真心话的霍扬青现?在就是他烦恼的源头。

    平日里那些来找他聊天的都?是些别有?目的的，孟波心情好就唠几句，心情不好懒得搭理。只有?庄睿，每天雷打不动给他发消息。孟波见过太多形形色色的人，对方说的是真心的还是奉承他一下子就能分辨清楚。

    肯定是因为姓庄的总找他说话，所以他才和他说的，没错！一定是这?样！

    半小时后，房间里终于没动静了。

    霍扬青从房间里出来倒水，开灯的剎那看见客厅里的孟波吓了一跳。

    「卧槽！大半夜你不睡觉你干嘛！」

    孟波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呵呵的一声，他的眼珠子咕噜转了一下，问：「喂，你到底为什么来我这?，不去?陆决家？你们感情不是好着呢吗。」

    正在喝水的霍扬青突然被呛到了一下。

    随即，孟波在他脸上看到了可疑的红晕。

    不对劲，实?在不对劲。

    霍扬青说：「有?两个?原因，一是他太粘人，我有?点吃不消。」

    孟波：！！！？？？

    这?是他配听的吗？

    狗情侣！

    眼见着霍扬青要说2，孟波赶忙把耳朵捂上，免得自己被情侣秀死：「不听了不听了！」

    可是霍扬青坐到他旁边，掰开他手，表情贼认真。

    孟波意?识到，这?个?二才是让霍扬青纠结的，真正的原因。

    「你知道，我没谈过恋爱。有?的时候我会想，他到底喜欢我什么呢？虽然不想承认，但是姓陆的那么优秀，觊觎他的人那么多，他又能喜欢我多久呢？」

    孟波几乎是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霍扬青的意?思。

    恋爱中的人，总是容易下意?识贬低自己，而变得患得患失，没有?安全感。

    只是他没想到，就连霍扬青都?不能免俗。

    不得不承认，这?种感觉有?种难以言喻的惊奇，这?是他从未见过的霍扬青。

    孟波拍了拍他的肩膀：「嘿哥们儿，你搞错没，你可是霍扬青啊。你随便挑几个?兄弟问问，谁不说是姓陆的高攀你了。你能看上他陆决，那是他求神拜佛烧香烧来的！」

    霍扬青：「你怎么知道？」

    孟波：？

    霍扬青的表情一下子变得贱兮兮的：「你怎么知道陆决当年去?了好多寺庙求神拜佛希望我喜欢他。」

    孟波：......

    自己上赶着吃屎的感觉莫过于此。

    他怎么忘了，霍扬青每天不贩剑他就浑身?难受！

    偏偏霍扬青还要往他心口上补刀：「今日秀恩爱2/2完成！」

    孟波：......

    累了，毁灭吧。

    「对了。」在霍扬青回房间前，孟波突然喊住他。

    「程艺被抢救回来了，但是因为涉嫌学术造假以及性贿赂被起诉了。也?算是他的报应吧，下半辈子估计得在牢里过了。」

    这?个?消息霍扬青其实?傍晚的时候就知道了，得知程艺的现?状时，他心里说不上什么感觉。明明这?个?这?个?画面他在年少时已?经肖想过无数次，但是当报应真的到来时，快意?消散之后，又好像什么都?不剩下了。

    霍扬青站着没走?，他看出孟波好像还有?别的话想和他说。程艺的事情，可能只是一个?牵出话题的引子而已?。

    后者犹豫了一会儿，不知道该不该说。出自本心，和对那个?人的厌恶，他其实?是不想说的，但是，孟波咬咬牙，还是说：「还有?一件事，徐扬要出国治病去?了，明天早上九点的飞机，他托人给我递消息，希望你能去?送他。他让我转告你说：念在从前的情分上，最后一次了。」

    霍扬青垂眸：「嗯，我知道了。」

    ·

    霍扬青几乎一宿没睡，而且精神抖索。外面天刚蒙蒙亮，因为睡不着，他干脆爬起床出去?买个?早餐，犒劳一下他的好兄弟。毕竟在孟波家白吃白住这?么久，该干的还是得干的。

 第107页

    等?霍扬青买完早餐回来的时候，在孟波家楼底下看见了那辆熟悉的迈巴赫。

    陆决来了。

    他上楼，陆决果然在。

    脚边是他的行李箱。

    霍扬青勐地看向孟波这?个?叛徒，孟波吹着口哨挪开眼，拒绝接受霍扬青的死亡凝视。

    最后实?在绷不住了，扭过头来说：「我发誓，真不是我叫他来的！」

    拜託，今天他回家的时候看到陆决站在门?口的时候也?很惊讶的好嘛。虽然孟波马上反应过来，八成是庄睿告诉陆决的。

    陆决一边拉过行李箱，一边牵过霍扬青的手，主动背下了这?口锅：「嗯，是我自己想来的。」

    他扫了孟波一眼，后者马上会意?把自己关进了房间。

    陆决牵起霍扬青的手，脸颊贴上了他的手背，像猫一样蹭了蹭。

    明显撒娇的姿态。

    英俊无匹的男人用他那张帅到犯规，时时刻刻在霍扬青xp上蹦哒的脸，对示弱的口吻对霍扬青恳求道：「和我回家吧，学长。」

    这?他妈谁能顶得住啊！

    反正霍扬青不行。

    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坐在副驾驶座上了。

    霍扬青暗暗咬牙，可恶，姓陆的其实?是妖精吧！否则怎么这?么能蛊惑人心！

    两人其实?每天都?见面，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真谈起恋爱来，话反而比以前少了。

    一时之间，车里没人讲话。

    但是并不尴尬。很久很久之前，霍扬青也?想过他谈恋爱会是什么样子。在他偏好的感情关系里，两个?人一般都?是爱的死去?活来，遇见了就是天雷斗地火，轰轰烈烈。

    可是真的当他陷入恋爱时，这?样安安静静的状态也?并不让人厌烦。反而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心安感，陆决就在他身?边，什么的都?不用说，什么都?不用做。他知道他在那里，伸手就能碰到。

    车子开到交叉路口的时候，刚好遇到一个?一个?60s的红灯。

    霍扬青注意?到，陆决的嘴唇动了好几次，欲言又止。

    他恋爱的时间很短，也?是第一次恋爱，但是他做过不少功课。

    而且自身?性格使?然，他很喜欢在恋爱中留存空间感，他也?不问，反正陆决要是想说就会告诉他。

    在红灯还剩30s的时候，陆决开口道：「徐扬今天九点的飞机。」

    霍扬青后知后觉，他们所在的这?个?路口，笔直前进是陆决家，左拐是首都?机场。

    他撇撇嘴：「告诉我干嘛。」

    好吧，他收回恋爱中留存空间感这?种鬼话。他心里很不爽，姓陆的这?是什么意?思？自己要是点头，他还能大度的送自己去?见情敌不成。

    红灯变绿，陆决继续前行。

    霍扬青心底萌生?出恶意?：「我要说去?机场，你送我去?？」

    陆决专注地开车，面不改色，声线冷酷：「不会。」

    霍扬青笑了。

    他极不正经地用手指在陆决的大腿上一路划过去?，快到隐秘的部位时停下：「吃醋了啊陆学弟。」

    陆决握方向盘的手一紧，喉结难以克制地滚动一下。

    看到西装裤上撑起的战果，以及陆决看过来的，像是要吃了他的恶狠狠地眼神，霍扬青举手投降：「不逗你的，安全第一，好好开车，我可不想英年早逝和你做一对亡命鸳鸯。」

    陆决深唿吸一口气，过了好一会儿才让小陆决冷静下来。

    霍扬青百无聊赖地靠在车窗，看着外面的风景一路倒退。

    车载电台正在播送着一首英文歌，陆决在听到前奏的一瞬间就想切了，却突然听见霍扬青的声音——他在跟着哼歌。

    陆决克制了那股不爽的念头，让那首歌放完了。

    霍扬青扭头，问他：「高三那年你看元旦晚会了没？」

    「看了。」像是意?识到他要说什么，陆决捏紧了握方向盘的手，手背上都?有?些青筋毕露。

    霍扬青又哼了几句刚刚那首love story的调：「那时候我和徐扬表演的就是这?首，他弹吉他，我唱歌。」

    陆决感觉自己的唿吸都?变得急促了，他的手有?些发抖：「后悔了吗？」

    霍扬青眨了两下眼睛，福至心灵般的意?识到了陆决在问自己是不是后悔在上个?路口做出的选择了。

    「当然不。」他的口吻轻松，回答的很坦然，「对我而言，徐扬只是一个?过去?的朋友而已?。」

    他的语气沉落下来，像是回忆起了什么，表情也?变得不是很愉快：「还是一个?，最后闹得不太愉快的朋友。」

    得到回答，陆决像是得到了勇气，终于问出了他一直都?很想知道的问题。

    「那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

    霍扬青回忆，那场终结了他和徐扬友情的全球旅行，其实?也?并不是那么的糟糕，至少一开始还挺愉快的。

    那时候他们两个?人制定了共同的目标——去?北极看一场极光。因为是临时起意?，他们两个?没有?考虑任何的后果，和所有?浪漫故事的序幕一样，他们的流浪之旅成为了别人口中的「私奔」。

    其实?霍扬青一直知道，徐扬可能并不是他看到的那样，他好像一直有?一个?隐藏人格。只是从前霍扬青被霍家和身?边的朋友保护的太好，再加上经济宽裕，很多问题都?是能够用钱解决的。他们性格上的矛盾在断绝经济来源后逐渐凸显。

 第108页

    和他在霍扬青勉强表现?出来的人格不同，徐扬本质上是个?十足的悲观享乐主义?者。在弹尽粮绝的时候，他依然保持了从前的消费习惯。每日酗酒挥霍无度，还要霍扬青打零工赚取两人接下来的旅费。

    虽然心里不满，也?因此争吵了很多次，但是霍扬青还是选择的了忍让。最终让他忍无可忍的，是在他们看完极光后，徐扬像是突然变了一个?人。

    霍扬青也?是后来才彻底明白，徐扬其实?没有?变过，只是在他面前隐藏的太好了。

    他□□、霸道、控制欲极强，甚至在路上看到霍扬青和人说话都?会发疯。

    「你猜最后怎么着来着？我们到纽西兰的时候，那里有?他一个?朋友。我们住在他朋友的别墅里，我在附近找了一份便利店兼职，他接我下班的时候看到我和顾客说话总是发火。可是那天他来接我的时候罕见没有?发火，我当时还以为他转性了，现?在想想，我真蠢。那天他买了很多酒，让我陪他喝酒。第二天醒来，我发现?手脚被捆了。那个?煞笔居然还想囚禁我，我忍气吞声了两天，趁他喝醉的时候跑了。」

    第39章

    前面突然红灯, 陆决一个?急剎才没有追尾。

    霍扬青看了看陆决，除了微蹙的眉，几乎没什?么反应。

    他心想, 陆决这表现的也太冷淡了，听?到男朋友差点被人囚禁他不是应该特别霸道特别□□的说?, 我要去弄死他吗。

    前面绿灯，陆决突然抢车道扭头往回开。

    霍扬青：？？？

    接收到他的疑惑, 陆决平静的看了他一眼，回答：「我后悔了。」

    霍扬青：？

    陆决咬牙切齿道：「我现在就去首都?机场宰了他。」

    一只手拉住了自己的手腕, 陆决把车停在路边，扭头去看霍扬青。

    对方笑嘻嘻地看着他，眼神却很认真：「算了。」

    霍扬青说?：「反正我也没吃亏, 我也不喜欢他。」

    霍扬青最无法忍受的是徐扬的背叛, 他全心全意在这段友情里付出，可是到头来，现实给他当头一棒。他以为对方对他好是出自纯洁无暇的友情，可是现在却要告诉他。

    不是的，是因为徐扬喜欢他。

    没有感动, 只有噁心。

    被最好的朋友背叛的噁心。

    而?且这个?所谓的最好的朋友，从头到尾都?是假的, 不过是徐扬为他量身定制的一个?假象。

    就好像徐扬不是estp，却总是装成这重?人格陪他花天酒地的胡闹。

    无论是友情还是爱情，霍扬青都?是一个?很纯粹的人，纯粹到有心理洁癖的程度。否则这么多年, 以他这样?的条件, 在这样?混乱的没有忠贞的圈子里，他不可能独身这么久。

    无论多少次对视, 只要看到霍扬青这双眼睛，陆决的心跳就会自动失控。

    他反手回握住了霍扬青，喉结克制地滚动一遍：「那你喜欢谁？」

    从前，霍扬青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很坦率的人，在表达喜欢这件事情上从来不吝惜词彙。可是当真的到了这一刻的时候，不知道是体内天生的恶劣因子还是害羞所致，明明知道对方想听?什?么，但是他突然有点不是那么想陆决得逞。

    手仍然被对方紧紧握在手中，对方火热的体温透过掌心传导到霍扬青的皮肤上。

    他别过脸，看向窗外：「想得美，我才不告诉你。」

    可是发红的耳根已?经说?明了一切。

    ·

    陆决还要去公司，霍扬青独自留在家里收拾。

    他整理了行李，收拾了点垃圾下?楼扔的时候，意外遇见了程心。

    陆决收到卢嘉言发来的微信消息的时候，正在去开早会的路上。

    【偶然遇到的。】

    【图片.jpg】

    陆决一样?就认出照片里背对着镜头的霍扬青，他正和一个?女人坐在咖啡厅里。

    放大图片，看清女人的脸时，陆决的心跳狠狠跳动了一下?。

    吩咐张秘书延后接下?来的行程，电话通知司机在公司门口?等着，陆决刚走到电梯口?，只听?「叮」一声，总裁专用的电梯里走出来一个?人。

    霍扬青见他风尘僕僕像是在要去哪儿的样?儿，挑了挑眉：「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

    张秘书这时候追出来：「陆总，车已?经安排好了。」

    张秘书看见眼前的霍扬青，即刻会意，低声对着电话吩咐：「暂时不用了。」

    回办公室的路上，张秘书原本想问?早会还要不要继续，但是看到两个?人之间的氛围，果断选择了闭嘴。

    霍扬青和陆决回到办公室，门关上的一瞬，霍扬青从背后把人抱住。

    陆决还在门把的手凝固住，没有独属于他们日常里阴阳怪气的来往方式，他的声线是前所未有的温柔：「怎么？」

    霍扬青埋在他的后背，深深吸了一口?气，是那股熟悉不过的属于陆决身上的淡淡香味：「想你了。」

    陆决抓着门把的手紧了紧，他想回身去回抱霍扬青，却被身后人制止。

    霍扬青更用力地抱着他，陆决也很配合地没有再动作，就那样?安安静静地任霍扬青抱着。

    过了很久，霍扬青松了手，陆决仔细观察他脸上的表情，没发现什?么异常。

 第109页

    霍扬青说?：「今天她来找我，天真地以为只要我松口?，程艺就不用坐牢了。」

    陆决很清楚他口?中的这个?「她」指的是谁。

    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霍扬青噗嗤一下?笑出声：「你知道她和我说?什?么吗？她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害程艺，还对我说?什?么『你以为这样?，我就会爱你了吗？』，我当时就笑出声了。她觉得自己的爱很了不起吗？」

    霍扬青说?这些的时候，是带着笑的，还有几分嘲讽意味。

    陆决的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只是小心地勾住了他的小指：「难过吗？」

    霍扬青轻微怔神，这好像是陆决第三次问?他这个?问?题：「从前是会难过的，难过到我觉得这辈子都?不会忘记。但是时间真的是很可怕的东西，现在好像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

    霍扬青抬头，看着陆决的眼睛，突然咧嘴笑起来：「你知道吗？她问?我是不是因为恨她才这么做的。我和她说?，其实我一点都?不恨她，我只觉得她可怜。」

    在成为一个?母亲之前，她也只是外公外婆的掌上明珠，一个?受人追捧的才华横溢前途无限的天才画家。只是因为踏入了一段不幸的婚姻，她的一切都?被毁了。

    程心的爱是火热而?纯粹的，可是霍沖不是。他生活的圈子里，爱情是一时兴起的，忠贞是天方夜谭。婚后没多久，霍沖就出轨了。程心满怀希望地生下?这个?孩子，以为丈夫能够回心转意。可是一切都?不过是妄想。没有了爱情，也失去了引以为傲的事业，她把一切的希望都?倾注在培养程艺上，希望对方能够继续自己没有完成的梦想。

    但是，霍扬青的出现，第二次把她新的希望打碎了。

    霍扬青刚回到霍家的时候，身上那股属于穷人的怯弱、俗气、毫无艺术性?和前瞻性?的穷酸样?更让程心心态失衡。对于她来说?，霍扬青是她挽留婚姻失败的、证实她多年在程艺身上辛苦投入付出的可笑存在。她的梦想和希望接二连三地被打碎。她实在太年轻，在懵懂无知时就踏入婚姻，除了画画，从没有人教导过她如何成为一个?心智成熟的成年人，一个?好的妈妈。她逃避自己的失败，憎恨着和霍沖相像的、让她变成这样?的霍扬青。

    霍扬青当然有无数理由恨她，但是他更明白?，造成一切的罪魁祸首是霍沖。所以这么多年来，他和他爸的关系一直很崩裂。

    如果当年他没有因为一时兴起去招惹程心，如果当年他坚守住了底线，没有背叛家庭。可是没有如果。

    ·

    漫长的冬天即将过去，路边光秃秃的树逐渐长出新芽。

    快要新年的时候，霍扬青收到初中校庆邀请。

    快要开春的时节容易犯懒，霍扬青原本不太想去的，初中时期玩得好的朋友现在还经常聚会，并没有玩的也没必要见面。但是他收到白?薇的占星活动邀请，和校庆活动联名进行，霍扬青就不得不去了。

    因为快要新年，霍扬青决定带胖墩儿去洗个?澡。

    他和陆决已?经同?居两个?月，和胖墩儿已?经很熟，打开猫包，它就能乖乖进去。

    刚走到玄关换鞋的时候，霍扬青接到一通电话。

    看到屏幕上显示的外公的备註，霍扬青犹豫了几秒。

    如果他没记错，程艺的案子也差不多该判了。

    手机铃声响了十几秒，犹豫过后，霍扬青还是接起来这通电话。

    两个?小时后。

    他驱车来到燕郊精神病院，在外公外婆的陪同?下?，看到了程心。

    她独自坐在房间里，身上穿着病服，头上凌乱，身体蜷缩成一团坐在地上，和霍扬青印象中，拥有精緻优雅的女人判若两人。嘴里一边念着什?么一边在墙上涂鸦，整面墙几乎都?是她的涂鸦。

    程心疯了。

    外公说?：「原本我们不想告诉你的，但是前段时间白?阙说?程心去见过你，回来之后她就这样?了。」

    外公看看霍扬青，欲言又止，良久他嘆一口?气：「算了算了，真是造孽啊。」

    驱车从燕郊回到公寓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霍扬青这才想起来他原本答应了陆决今天要去公司接他下?班，还要亲自下?厨验证一下?自己这段时间学习的手艺。

    他发了太久的呆，几乎一整天都?没碰手机。

    打开锁屏，果然一堆陆决的未接来电和消息。

    【小陆同?学：？？？】

    【小陆同?学：说?好接我的。】

    【小陆同?学：人呢？】

    【小陆同?学：怎么不接电话？】

    【小陆同?学：委屈.jpg】

    【小陆同?学：事情还没处理完吗？】

    【小陆同?学：我自己回去了。】

    【小陆同?学：我到家了。】

    【小陆同?学：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小陆同?学：几点能回来？】

    【小陆同?学：想你了。】

    看到一条又一条的消息，霍扬青的心里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好像有一双温柔的手在他心口?拂过，今天白?天在心口?郁积的情绪因为这份温柔弥散开来。

    回到家，电梯门一开霍扬青就看见被收拾的干干净净的玄关和客厅。

 第110页

    原本被他随手放在玄关的猫包已?经被收起来，胖墩儿看见他回来，过来蹭了蹭他的腿。

    霍扬青抱着送上门来的小肥猫撸了一把他的圆脑袋：「你爸呢？」

    紧接着，他吸了吸鼻子，闻到一股饭菜的香味。

    陆决解着围裙从厨房里走出来：「回来了，可以吃饭了。」

    霍扬青笑了：「嗯。」

    ·

    白?薇的占星活动举办的非常顺利。

    活动直到临近傍晚才结束，白?薇走到霍扬青身边，伸着胳膊活动筋骨：「可把我累坏了。」

    霍扬青瞥她一眼。

    白?薇一下?就看出来他什?么意思：「干嘛，你懂什?么，现在的初中生可有钱了，这些都?是潜在客户你懂不懂！」

    霍扬青有时候真有点难以理解白?薇的脑迴路，她一个?300w粉丝的占星大v，每个?月推广的钱和固定客户的钱就赚的盆满钵满了。何必还要经常搞这些活动，把自己弄的这么累，还没多少钱。

    白?薇拿过霍扬青给她买的芝士桃桃，和霍扬青一起靠在学校操场的栏杆上说?：「像你这种不缺钱花的大少爷当然是不会懂我们这些小市民?的啦。」

    霍扬青不置可否，的确，人和人的境遇不同?，无论怎么做都?无可厚非。

    白?薇喝了两口?芝士桃桃：「学校后门买的是吧。」

    她像是突然想起什?么，突然笑了一下?：「我还记得人生中第一次喝奶茶还是喝别人剩下?的，当时觉得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好喝的东西。后来有钱了，才知道其实不过是最廉价的奶茶粉沖泡的而?已?。现在人生活条件好了，都?不喝奶茶粉泡的了。其实我前两年自己回来过一次，又喝了一次当年的奶茶，可是再也没有当年的感觉了。」

    霍扬青看她一眼：「生活变好了，嘴也挑了。」

    「确实。」白?薇又抿了一口?，「生活变好了啊，真好。看到这片操场我就想起来过去的事儿了，我还记得那会儿你穿的跟个?非主流似的，每周一都?要上主席台作报告。」

    霍扬青怼了一下?她的奶茶：「喝奶茶也堵不上你的嘴是吧。」

    白?薇哈哈地笑了两声。

    晚上学校安排了聚餐，但是活动搞完，白?薇没打算再留，霍扬青更别提了。学校的饭菜一点儿都?不好吃。

    两人决定出去下?馆子。

    白?薇站在校门口?等霍扬青开车过来的时候，突然被一个?声音喊住。

    这个?声音瞬间把她拉回到了当年被人霸凌的那个?时期：「哟，这不是白?薇吗。你也来校庆了啊，我还以为你不会来呢。这么多年，真是大变样?了。」

    站在男人旁边的女人问?：「你同?学？挺漂亮啊。」

    男人嗤笑一声：「她以前就是个?怪胎，整天土里土气的，鞋子都?是破的，还拿别人喝剩下?的奶茶。我是想起以前的事随便说?几句，你别放在心上啊。我这不也是看你变化这大，感慨嘛。」

    白?薇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的嘴脸，拿手机的手都?在发抖。

    几乎在男人出现的一瞬间，白?薇浑身的每一寸肌肉都?不知觉绷了起来。

    学生时代，因为贫穷她没少在学校受到霸凌，那时候总有男同?学拿她的贫穷侮辱她，很长一段时间里，她只要想起过去的事情就会不自觉应激。

    幸亏，从前有霍扬青站在她身前保护了她。

    而?这一次，白?薇攥紧了拳头，她不再需要任何人的帮助了。

    白?薇直接怼了回去：「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我当然不会挂在心上，毕竟只有loser才会反覆去提过去的事情嘛。至于你说?我大变样?，没办法，姐现在就是有钱。」

    「你——」

    她阴阳怪气的语调任谁听?都?是讽刺：「你——」

    男人刚想发怒，余光瞥见白?薇手里拿的是最新款的lv的包包，这个?包他身边的女生之前就一直说?想要。但是一个?包20w他干嘛要花这么多钱，去买这么没用的东西。

    看到白?薇背的包，男人犹豫了片刻，不确定白?薇说?的有钱到底是真是假。

    就在这时，霍扬青那辆显眼的红色超跑在他们跟前停下?。

    白?薇一边拎着包，一边对他们挥了挥手，贼做作道：「哎呀，我对象来接我了呢，不好意思，不多聊了，我们定了云顶哪家法国餐厅，你们也知道，那里很难定位置的。」

    白?薇坐上车的一瞬松了口?气。

    霍扬青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干嘛呢？」

    白?薇一开始没说?话，过了会儿，她突然笑起来，越笑越大声，越笑越爽。

    霍扬青一脸：？？？

    白?薇：「没什?么，就是遇到了个?傻逼。」

    她突然想到：「明明说?entp小时候最容易被人欺负了，但是怎么一直都?是你欺负别人啊。」

    霍扬青瞥了一眼车内镜子，挑眉，每个?动作都?充满了要溢出来的自恋：「没办法，爷就是这么与?众不同?。」

    两人找了家川菜馆吃了顿饭，吃饭的时候霍扬青突然想到：「我现在和陆决感情还不错。」

    白?薇：？？？妈的我吃顿饭还要被你秀恩爱是吧。

    可是看到霍扬青一脸严肃的样?子，白?薇忍了忍：「然后呢？」

 第111页

    霍扬青特别真挚地看着她：「之前我告诉你的我是被系统胁迫为了活命才去追的陆决你不要告诉任何人。」

    当时他也没想到他居然真的会和陆决在一起，在他原来的规划里，从没有任何爱人的选项。可是偏偏就这么巧合，他和陆决相爱了。

    任何感情里都?容忍不了欺骗和目的不纯的接近。

    如果陆决知道他最开始说?喜欢他，是因为别的原因，他们之间八成就完了！

    白?薇翻了个?白?眼：「拜託，我只是神棍，不是神经病ok？你是最近文看多了还挺入戏是吧。」

    霍扬青：......

    好傢伙，敢情是他想太多，白?薇压根没信过他说?的话。

    心情复杂.jpg

    ·

    两人吃过饭后，白?薇突然说?要请他喝奶茶。

    「刚刚不是才喝过，又喝？」

    白?薇道：「一中附近有家特别好喝的手工奶茶店，奶茶店的小姐姐人特别好，收养了很多流浪的小猫小狗。对了，你高中就是在一中读的吧，那你应该知道啊。」

    霍扬青想了会儿，没想到她到底说?的哪家。

    一中附近很多奶茶店，而?霍扬青不怎么爱喝奶茶。

    这家手工奶茶店店面很小，装修温馨，很多小动物的元素。

    但霍扬青觉得这家店其实根本不需要这么多花里胡哨的东西，因为它门口?就躺了两只狗，柜檯上还躺着一只超级可爱的小狸花。

    白?薇要了两杯手工奶茶，一边摸小猫。

    店主小姐姐举着相机问?她要不要拍照，白?薇喊霍扬青一起，被霍扬青拒绝。

    白?薇「哦」一声：「我忘了，你是个?猫见嫌。」

    霍扬青抱着胳膊，冷笑一声：「嘁，你懂什?么，我要是沾了其他猫的味道回去胖墩儿会生气的。毕竟，我现在也有喜欢我的小猫了。」

    虽然不是小猫，而?是一只又老?又懒的肥猫。

    照片当场就沖印了出来，店主小姐姐经过同?意要把这张照片贴到店内的照片墙上。

    白?薇走近一看，看到了店里面传说?中的照片墙。墙上贴的都?是店主这些年救助的猫咪以及店里的客人和猫咪的合照。

    霍扬青站在柜檯和那只小狸花大眼瞪小眼，小狸花好像怪怕他的，霍扬青稍微凑近一点，原本躺平任撸的小猫就跳着逃跑了。

    霍扬青：......

    他果然还是个?猫见嫌。

    他在心里暗暗握拳，回去得给正在减肥的胖子加根猫条。

    突然，站在照片墙上的白?薇喊了一声：「霍扬青这不是你吗？」

    霍扬青走过去一看，发现还真是他。

    照片里霍扬青身上穿着校服，模样?又青涩又嚣张，怀里抱着一只灰色的小猫咪，小猫咪看上去心不甘情不愿，但是还是乖乖被他抱着。

    店主小姐姐回忆了一会儿，又仔细打量了霍扬青一下?，勐地一拍脑袋，终于想起来：「原来是你啊。」

    「说?起来我还要谢谢你，当年要不是你救了那只小流浪带来我店里，我也不会开始从事救助活动。」

    霍扬青「啊」了一声，他怎么没什?么印象？

    店主小姐姐倒是因为遇到故人看上去十分兴奋：「后来胖墩儿被人领养走了，那人也是你们学校的学生，个?子高高的，长的很帅，他说?是为了你——」

    话音未落，白?薇都?没反应过来，霍扬青已?经跑出了店门，门口?只剩下?还在晃荡的门帘。

    这十年随着经济飞速增长，a市的市容市貌得到了很大的变化，但一中附近几条老?街却好像被摁了暂停键，停在了十年前。

    学校左手第一家是煎饼果子铺，老?板是一对夫妻，刚结婚时开的店，这一开就是二十年。还有一家老?刘裁缝铺，手艺精湛，价格实惠，直到现在都?还会有学生和学生家长去他那里裁剪衣服。

    很多东西变了，但很多东西没变。

    霍扬青在熟悉街道疾速奔跑着。

    他一路跑过一中的门口?，跑过经过岁月沉淀的老?店。

    傍晚时分天色逐渐暗下?来，街道两旁路灯和店面亮起灯光。

    四周的街景随着他的奔跑不停倒退、倒退，仿佛倒退回了霍扬青十七岁那年。

    他的身上穿着色调单调的校服，在一群学生中间装模作样?的早读。做操的时候站在最后一排，摆一个?自以为很帅的中二姿势，跟在后面划水。每周一的晨会，在老?师警告的眼神里心不甘情不愿地扣好最上方的校服扣子，带着检讨书上台做检讨。

    他立志于成为人群的焦点，即便他心里很清楚，其实没多少人会认真看他，大家只是喜欢看与?众不同?的事务而?已?。类似于看热闹的心态。

    但是他从来没想过，原来在他那段晦涩难言充斥着不堪回首的青春里，曾经有人真的那样?专注而?认真地注视过他。

    因为持续不断地奔跑，心跳的越来越剧烈，浑身上下?的血液好像都?在沸腾。

    霍扬青后悔，为什?么非要把车停在那么远的地方。

    太久没有运动，明显感觉到体力不支。

    但是他依然没放慢速度。

    那段他并不是很愿意回想的青春记忆里，有些缺口?和碎片逐渐被填上。

    他装模作样?早读的时候，每天都?来他班上检查早读情况的少年；他划水做操的时候，在人群中穿梭扣分的少年；他上台检讨的时候，站在一旁註视着他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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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一个?空格、每一帧画面都?被慢慢填上它应该有的色彩。

    最后拼凑出来陆决注视着他的画面。

    原来，他真的没有骗自己。

    原来，他真的在很早很早之前，在自己懵懵懂懂，都?不知道爱为何物之前，就已?经在看着自己了。

    这辈子能够有一个?喜欢的人，而?那个?人刚好也喜欢自己。这种看上去很寻常的事情，对霍扬青来说?却是从未想过的奢望。但是当这份奢望实现，甚至，对方在他一无所知的久远之前，在他张扬的学生时代，就开始沉默地爱着自己。对霍扬青而?言，这就是世间最极致的浪漫。

    因为原生家庭的影响，其实有的时候，霍扬青也会忍不住地折磨自己。陆决现在喜欢他，是不是也是一时兴起，这种喜欢能持续多久？最后他们会不会和霍沖和程心一样?。

    可是，在这个?瞬间，霍扬青肯定。

    他无比的肯定。

    陆决爱他。

    十年二十年，他会一直一直爱他。

    霍扬青一路狂飙回到他们的公寓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

    他从未有过这样?急迫想要见到一个?人的冲动。

    电梯门打开的瞬间，家里灯光明如白?昼，瞬间还晃了霍扬青的眼睛。

    客厅里没有陆决的身影，只有胖墩儿懒懒地躺在沙发上，听?见动静，眯着眼睛看了霍扬青一眼，沖他喵了一声。

    就在这时候，厨房的方向传来一阵水声。

    霍扬青的心脏突然剧烈的跳动起来。

    陆决从厨房出来看见霍扬青的时候表情显得有些意外。

    这次的校庆学校也邀请了陆决，但是今天是小年，因为今年过年他要和霍扬青一起过。所以今天回陆宅和爷爷奶奶一起提前吃了顿年夜饭。

    和霍扬青在一起后，陆决并没有限制对方的自由。一般霍扬青去参加这种聚会，没有个?十一二点是回不来的。所以陆决没想到，今天霍扬青这么快就回来了。

    对上霍扬青炙热的眼神，陆决不自觉凝眉：「怎么了？」

    霍扬青摇头，他几步走到他跟前，认真的看着陆决的眼睛，就像过往无数次，陆决看着他的那样?。

    「我终于想起了，胖墩儿这个?名字，是我取的。」

    听?见他说?的话，陆决突然笑了，他张开手，对霍扬青说?：「欢迎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