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婚,亲亲老婆AA制》 001.放逐西藏 西臧。 这里的太阳感觉离地球更近些,晒得人忍不住用手扶额,将太阳生生地挡出去。 站在火烫的地板砖上,乔云雪最后一次看了眼宏伟的布达拉宫。 群楼重迭,殿宇嵯峨。整个布达拉宫气贯苍穹,让人一见立即整个心神都为之一震。 而她,就是为了它的气贯苍穹,才不舍的留下来。看着这些坚实礅厚的花岗岩,她的心就会一步步坚强起来。 在这儿已经留了整整一年。 再不回去,不放心的母亲八成会亲自上西臧把她打包带回家。 摸摸脸儿,昔日柔嫩的脸儿粗糙许多。母亲如果看到,一定会心疼。 咳,真有点对不住自己这张脸…… 明明是那个男人的错,明明她才是受委屈的那一个,怎么可以让自己这张秀气的脸受罪呢!江南女子,柔弱的肌肤哪里禁得起西臧风雨…… 所以,现在回去是对的。 收起画儿,拉着小小的行李箱,步步走出宽阔的布达拉宫广场,乔云雪上了开往火车站的89路公车。 她拿下美丽的帽子。 这帽子是她最贵的奢侈品,扔了可惜…… 左右瞧了瞧,却没有合适的西臧姑娘可以接受她这份礼物。 下车,却遇上了合适的姑娘。她笑了,把帽子扣上十五六岁的姑娘:“送你。” 妙龄姑娘果然喜欢:“谢谢姐姐。” “不,应该是谢谢阿姨。”乔云雪一本正经地纠正。 “啊!”姑娘傻了。 乔云雪却格格地笑了起来。面对十五六岁的姑娘,二十八岁的她自称阿姨也说得过去。但此时她并没有这个意识,而只是单纯地想逗逗少女。 后脑勺似乎有目光射来。她大大方方侧身看回去。 从出租车内出来个颀长男人。乔云雪仰首――好高的男人,她都快倒栽过去了,才看到他的脸。 长长的眉,长长的眸。宽宽的额头,宽宽的下巴。 这个造型她不排斥。 很俊挺,很可靠的模样。他正睨着她,似乎对她送人帽子的举动有点感兴趣。 内地人? 顿时觉得亲切几分,她和他礼貌的点头,转身向售票处走去。 幸好,还有最后一张票。付了款,她把车票紧紧贴在心口――果然老天都在赞成她现在回家。 正要离开,却听到排在她后面的孕妇哭了:“售票员,帮帮我,我男人和我约了时间在郑州见面。如果我没赶到,我就错过我男人了……” 乔云雪在意识到自己做什么之前,手已经伸了出去:“车票给你。” 孕妇欢天喜地地道谢离开了。乔云雪却无奈地望天――看来,老天爷还是喜欢她再在这里待一年。 要离开,身边传来一个清越迷人的男音:“小姐,给你。” 修长的手臂泛着白色的光晕,优雅地停在她前面一尺远。修长的手指让人忍不住多看了眼。 指间,夹着张平整的火车票。 他正深凝着她,似乎在研究――一个秀气的江南女子,怎么会独自滞留在西臧火车站? 原来就是刚刚从出租车下来的那个男人! 二话不说接过车票,乔云雪淡淡的笑乔漾开,还调皮地朝他弯腰九十度:“谢谢!” 他拉着行李箱,应该是某个公司的职员到西臧出差的吧…… 002.超级剩女 数日的舟车劳顿,终于回到摩肩接踵的大都市。 六月天很热,热得太阳的余热似乎都能煮沸水。但再热的天气,却阻不住她归来的脚步。 下了车,乔云雪停在一家画廊门口。静静地打量着里面忙碌的人。 晚霞把她的影子拉得斜斜铺在地上,像一副泼墨山水。 “云雪……”里面传来惊愕的喊声,母亲飞快跑了出来,一把将她搂进怀中。 “爸,妈,我回来了。”她说,唇角慢慢弯起,那模样终于不象个浪子,而象个乖巧的女儿了。 母亲夏心琴搂住女儿不放。父亲却悄悄把她的行李箱拉进去。 “妈,我好着呢!”她真切地笑着,挣开母亲,转圈儿给母亲看,“不胖不瘦,不高不矮,不美不丑,人见人爱。” 夏心琴噗哧笑了,立即吩咐:“今天家有喜事,提早关门。” “不,妈。我回来是最正常的事。”乔云雪轻快跑开,将客人弄乱的油画摆正,“妈,我来帮你。” 瞧见女儿没事般的样子,乔家二老悄悄松了口气,相互交换了个眼神。 果然照常营业。 父亲乔承康说:“云雪啊,回来先休息一阵吧!我们虽然不富有,但不急着要云雪赚钱用。” “爸,我已经休息了一年。”乔云雪没停下手底下的工作,“爸,我会去找工作。” “出去找工作呀……”乔承康和夏心琴相似一眼,默契地摇头。 “爸,妈,我学了那么多年企业管理,不能白白浪费了。”乔云雪说,“我得赶紧找工作。” 乔承康一脸深思的模样:“最近一年画廊生意越来越好,云雪不如就在家里帮手吧。这画廊总是要传到云雪手里。你妈和我都老了,早点上手我们更放心。我们记得云雪那时还想当画家的呢!” 乔云雪忽然停住了手中的活,平静地看着双亲:“爸,妈,我知道你们是担心我,不想我在生意场上遇上那个男人。不过请爸妈放心,我已经放下那个人了。本来不是我的错,为什么是我躲着他?我回来,就是要过正常的生活!” 相视一眼,乔老二老长长地吁了口气,一脸笑乔,争着表态:“那就好。那就好。” 夏心琴提起:“你姑妈来了好多次了,总是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正说着,门被人推开。 夏心琴笑了起来:“才说曹操,曹操就到了。云雪你姑妈来了。” 可不,正是久违的姑妈。乔云雪还来不及说话,姑妈就乐呵呵地笑了:“云雪啊,总算回来了。姑妈给你介绍对象呢!我这有好几个,模样不错,工作不错。我现在就去联系。” “姑妈,你坐!我不急的。”她赶紧搬来凳子让座。 “急!怎么不急!我们七大姑八大姨全急了。”瞪她一眼,姑妈急着和她算,“云雪再过一个月就满二十八,虚岁就是二十九。一过二十九,就三十了。云雪,你以为你还可以慢慢地等自由恋爱结婚吗?” 三十? 乔云雪愣住了。她怎么就没意识到,自己无意中居然成了超级剩女一枚。 她忽然淡淡笑了:“那就多谢姑妈了。” 003.装不下豪门少奶奶 夏心琴焦急:“你姑妈说得对,先定终身大事。云雪,你现在就在画廊里帮妈做。妈给你发月薪。” 母亲急成这样,乔云雪又好笑又心疼。不得不立即开始相亲历程。 但她也不担搁找工作的步伐,把简历投向网上许多家地产公司。 地产营销,她做的就是这一块,之前在洛氏短短五年时间,已经坐到营销总监的高位。 相亲的流程总是一成不变。约时间,一起吃饭。第一印象决定是不是双方要继续发展下去。 前两个,乔云雪都毫不犹豫地否决了。 “我瞅着挺好啊!他们都挺会赚钱。而且他们对你印象挺好。”姑妈不明白这侄女儿是哪里不中意。 乔云雪平静地笑了:“姑妈,我自己可以赚钱,不需要特意找个有钱人,普通的上班族就行了。” 这一句,姑妈自然想起侄女谈了八年,却没有结果的豪门未婚夫。姑妈不再抱怨,还连连点头:“云雪这想法是对的。姑妈知道该找个什么侄女婿了。云雪等着,姑妈立即给你找个合适的。” 姑妈果然有效率,回去不到半天就有新一号相亲对象传来:“明天中午十二点,他在口有余香咖啡厅等你。黑衬衫黑西裤,身材适中。戴眼镜,银行主管。要姑妈陪么?” “不用,我找得到。”乔云雪乖巧地应了。看样子,她就打算找个稳重诚实的,姑妈也不想委屈了侄女,不会找太差的男人。 乔家二老心有灵犀地相视一眼,两人跑后面打电-话给姑妈问具体情况去。 瞄瞄父母神神秘秘的模样,乔云雪摇摇头。看来,她真得快点把自己嫁出去才能让父母安心。 正想着,又有客人进来。放下正欣赏的油画,乔云雪迎了上去。 她眸子一闪。 真丝长裙,卷发染成棕黄色,高高挽成个髻。脖子上钻石项链,手腕上是白金手链。小巧的耳垂戴着对猫眼石耳环。化着浓妆。 一派豪门贵妇的派头。 没想到,她会这么快见到这个女人。 她奇怪,对方更惊异,惊叫起来:“乔云雪,你怎么在这种小画廊干活?” 乔云雪淡淡一笑:“不好意思,苏青兰,这小画廊是我的家产。” 苏青兰睥睨几分,又笑了:“去年谢谢你的成全啊!要不是你的成全,我怎么可能成为豪门少奶奶,过上这么好的日子。” “哦。”乔云雪淡淡的,“那当然,我从来不会去破坏别人的感情。否则心里哪能心安。” 苏青兰脸色一变,但立即保持开心的笑容:“还是那么善良。当初我就是看到你善良,才敢求你嘛!不过如果我早知道你还没嫁出去,一定会求我老公给你介绍个有钱人,省得窝在这么小的画室里。” “哦?”乔云雪拉开门,“我这画室确实有点小,装不下豪门少奶奶。请回。” ―――――――― 如果喜欢,请亲们随手收藏,一个收藏一个动力。么么哒~ 004.快结婚快生孩子吧 苏青兰脸色一变再变。口不对心,想买几副油画回去,以证明自己有内涵。这会儿也不好说了,只得讪讪地离去。 乔云雪平静地回到柜台,接着她未完成的工作――素描。 夏心琴瞄上一眼:“这男的是谁,挺帅的。” “他帮了你?”乔承康也问。 “嗯,他在西臧火车站让给我一张火车票。”乔云雪画好最后一笔,收好。 凡是帮助过她的人,她都会事后给对方补上张素描,然后放到一起保存起来。 “这男的不错。”一听帮了女儿,乔承康衷心赞扬。 乔天雪勾唇轻笑。爸妈就是这样,一听谁帮了她,谁就是大好人,而且怎么看都是龙凤一族。 “我去买点护肤膏回来。”这脸在西臧吹坏了,确实得好好呵护。 走上大街,一年前和一年后没什么不同。不同的是――好象大家看她的眼光有了些变化。 乔云雪笑笑,加快脚步。 可偏偏就有三姑六婆不放过她。那个王大妈就扯着她问:“闺女啊,别伤心,虽然嫁不了个有钱的,虽然年纪也不小了,可大妈一定给你介绍个不错的男人回来。” 乔云雪要晕倒,大妈到底是在怜悯她,还是在打击她…… 赵大婶说得更令人丧气:“云雪,我跟你说,没有二十八岁嫁不掉这回事。就是三十八都嫁得出去……” 尴尬地站在大街,乔云雪想,下次她出来的时候最好戴个帷帽。这样大家都轻松愉快。 她真的得快点结婚了。 乔云雪暗下决心,只要明天那个相亲的男人还勉强,她立即拉着他去领结婚证――前提是他愿意的话。 十二点终于到了。 乔家二老把女儿一直送到巷口,才一步三回头地回去。 这次更快,不到十分钟就把人over掉。 乔云雪向家里走去。这里是有名的油画街,两侧全是油画,老板都是多年的老邻居。为免被大姑大婶们逮住问相亲结果,她加快脚步。 一路接受长辈对婚事的关心,好不容易回到自家的画廊,不想苏青兰又来了。 又来干什么? 乔云雪只当不认识。可苏青兰紧紧跟上她。 “乔小姐,虽然我谢谢你去年成全我。但……”苏青兰把玩着名贵手链,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乔云雪挑眉:“说吧,什么事都可以说。” “真的啊!”苏青山两眼亮光,忘形抓住乔云雪的胳膊,“乔小姐,我是来问问,乔小姐什么时候结婚?” “啊?”乔云雪一愣。 “乔小姐结了婚我就放心了呀。”苏青兰一脸羞怯,“乔小姐回来了,这两个晚上我都睡不着。我怕少帆知道你回来了……乔小姐,我求求你,快点结婚吧!” 天上很多星星在闪耀。乔云雪不明白苏青兰的脑袋是怎么做的。 居然有脸求她这个! 乔云雪想了想:“洛少奶奶,是不是我结了婚也不保险,最好马上生孩子?” “那样最好了!”苏青兰欣喜地跳了起来。 005.没有意见就结婚吧 乔云雪不由自主压了压太阳穴。自己也只比苏青兰大了五岁,为什么就有了代沟? 她乔云雪说的苏青兰不懂。苏青兰说的呢,她觉得幼稚可笑。 乔云雪浅笑:“洛少奶奶总往这里跑。你这是明明白白告诉他,我回来了。” “天!我怎么没想到。”苏青兰脸色一白,转身就跑。跑得太快,乔云雪看她连绊三次。 忽然心头一恼,乔云雪一脚踢出,把玻璃门踢紧。 真解气! 夏心琴噗哧笑了:“你姑妈今天到底给你介绍了什么极品,让你失望得踢门?” “他要我一边好好赚钱,一边把他家所有的家务都包了。他不是要娶老婆,是要一个倒贴钱的漂亮保姆。”乔云雪边说边上楼研究简历去。已经投了三家简历,下午就有一场面试。 面试的感觉还不错,虽然已休息一年,但洛氏营销总监这份工作经验,都让那些地产公司侧目。 对方说:“请乔小姐静侯佳音。” 傍晚时姑妈又来电了:“云雪呀,姑妈还有一个,这可是杀手锏。要是云雪不满意,姑妈再不催你相亲了。” “哦?”有这么好的男人要相亲么?乔云雪疑惑。 姑妈乐了:“地产公司职员,三十二岁,工作稳定,一米八多呀,帅气稳重。明早八点咖啡厅八号桌。” 第二天八点。 “是你?”乔云雪瞪大了眸子。 容谦颀长的身子往椅背一仰,淡淡笑了:“是我。” 俯身瞅了瞅桌牌,乔云雪皱眉:“是8号桌啊,没错……先生是地产公司职员?” 算是吧,容谦颔首。 “工作稳定?”她得确认。 他的工作比谁都稳定。容谦摸摸鼻子,再次颔首。 “三十二岁?”乔云雪连连问,“身高一米八多?” 容谦点头。算是明白她为什么问得这么仔细,八成又是相亲。 “那就是你没错。”乔云雪长长地松口气。他长眸长眉,宽额宽下巴,其实很帅气。 被她估量许久,容谦举止依然从容优雅,端起咖啡慢慢品着。 乔云雪不卑不亢:“我是乔云雪。先生贵姓?” “容。”他轻轻吐出。 “容先生?”点头,乔云雪直视着他,表明她严肃认真的态度。 他点头,表示有在洗耳恭听。黑瞳慢慢深邃几分,不着痕迹地扫过她。 她举止大方,可指尖刻在掌心,表明她有些紧张…… 深呼吸,乔云雪认真地凝他:“我先自我介绍――我马上二十八周岁。大学毕业,就业六年,有过一次没有结果的感情。我会有稳定的工作,不会成为容先生的负担。希望我们在婚姻中能互相尊重。” 黑瞳一闪,容谦淡淡笑了。 “容先生有意见吗?”屏住呼吸,乔云雪字字清晰,“没有意见就结婚吧。” 唇角一松,笑容微显。容谦轻柔一句:“这么急?” 听他这样说,乔云雪眸子望着天花板:“当然,可能你不急……” “我……的确不太急。”他沉吟着。 006.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脸红到脖子。乔云雪十指拧成麻绳:“如果容先生对我没感觉,那就算了。如果容先生觉得我还行,我们下午四点在这里见,一起去民政局领结婚证。” 说完起身,乔云雪大步离开,裙摆在风中划起优美的弧度。 瞅着她挺直的背脊,略显慌乱的脚步。容谦深邃的眸子好一会儿才收回。 长臂拿过桌牌,隐藏在花瓶后边的“1”字显露出来。 这是18号桌,她看成8号桌…… 放下咖啡杯,站起。 时间八点十分,黑瞳深邃几分,容谦走向停车场。 乔云雪从咖啡里出来,就紧紧捂着脸儿。她急,可他居然说,他不太急…… 尴尬!好尴尬啊…… 乔云雪的脚步渐渐慢了下来。 走出好远,她才转身,望向咖啡厅。 金色的灯光十分柔和美丽,看不真切他是不是还在里面。 他会和她去民政局吗? 唉,好烦恼。她应该在咖啡厅里问清楚他的意思,现在可真是一种煎熬。 想了想,她蓦地迈开大步――上午还有个面试呢。她回来的日子过得真紧凑,不是相亲就是求职,忙得团团转。 奇怪,面试过的两家公司,老总对她印象明明很好,可就是没有通知她去上班? 她上午应聘了两家地产公司,目标是营销经理。 “乔小姐果然才思敏捷,别出心裁。”丰城地产的老总亲自面试,赞美着。 “那……”乔云雪合适的把话卡到一半,言下之意是问上班时间。 谁知她一问,对方却沉默下来。 满腹疑云,可乔云雪却想不通透,到底是哪里出问题,让一个个满意她工作能力的老总或老板,就是不肯痛快地请她上班。 她要走的时候,对方话中有话:“乔小姐的工作能力人人赞叹。但我们只能羡慕,可真不敢留下乔小姐。” 她明白了,淡淡一笑,转身进了个网吧,把简历投进本地最大的地产公司――京华地产。 出来时胳膊被人拉住,一闻那香味,乔云雪就知道是谁。转过身,似笑非笑地凝着闲来无事,就跑来骚扰她的女人:“洛少奶奶都不用带自己的孩子吗?” “孩子有保姆带。”苏青兰眼睛红了,抽泣起来,“请乔小姐再成全我一次。” “哦!”乔云雪瞄瞄她。苏青兰怎么一直认定,她乔云雪就应该成全她。 苏青兰一把鼻涕一把泪:“乔小姐,不管你有没有结婚,你都离开这儿吧!我给钱你,一百万够不够?不,一百万太少了。我给一千万你。只要你肯离开这儿,只要你不让少帆看到。只要你成全我,我给你磕头都行。” 乔云雪轻轻拨开她的手臂:“你什么时候给我磕头再说吧。” 说完大步离开。 “乔小姐,我不是吓你的。”苏青兰大喊,“他说了,乔小姐就是嫁了人,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我求你了……” 乔云雪伸手拦下出租车,坐上去,把苏青兰连同她的声音全挡在外面。 007.面试经理,变成主管 大公司就是不一样的工作效率。乔云雪上午才投的简历,十二点半就收到面试电-话。 面试时间是两点,可和容先生约了四点。想了想,乔云雪觉得时间能安排过来。匆忙吃上几口饭,就赶向京华地产。 京华地产离油画街很近,一千多米的距离。 她当年纵横房产营销,差不多本地每家地产公司都有所了解。只除了京华地产。 京华地产赫赫有名,在一二线城市都有项目开发。但之前总部一直设在深圳,两年前才到这里安根扎寨。 她去西臧之前,京华地产只在这里开发了一个特大花园楼盘水乡花园。短短一年时间,京华地产投资的本地项目,居然已近上千万平米。扩展速度令每个地产商咋舌,自动回避三舍。 能有这么快的发展速度,一要过硬的现金资产,二要和政-府部门亲如一家夺得地盘。京华地产象个传说。 可想而知,自然一跃成为洛氏龙基地产的劲敌。 来到五十层的京华大厦楼下,乔云雪仰首,几乎把脖子给折了,才看到楼顶。 气派! 她来到顶楼面试。 这里很幽静,豪华而气派,设计独特,不愧为知名地产公司总部。 面试她的是副总裁钱涛,一个精明的中年男人。但她敏感地觉得,那个用帘子挡着的总裁办公室,里面投射过来一束精锐的目光。 她下次要打听下这里的总裁是谁…… 钱涛的问题既多且细:“乔小姐,如果我给一个楼盘给你销售。你会怎么样处理?” 乔云雪气定神闲:“我要求第一手的齐全资料,锁定楼盘适合的客户群,根据他们的需要对症下药。” 颔首,钱涛补充一句:“我们京华地产没有低端楼盘。” 好自负的口气,可乔云雪淡定优雅:“那么,我们客户对高端楼盘最大的要求是――环保。周边环境,花园绿化,以及健康的建材。这些都是我们拿来促销的杀手锏。” 欣赏地点头,钱涛却步步相逼:“那如果老板要求必须在一个月要求你售完整个花园,你要怎么办?” 好犀利的问题。略略深思,乔云雪淡定接住:“只要老板能给出必须在一个月内售完的理由,和硬性权力支持,我会有办法一个月售完。” 赞赏地点头,钱涛眼眸带笑:“乔小姐以前是龙基销售总监。乔小姐进京华,有细作的可疑。” 真刁钻的主考官。乔云雪淡淡一笑:“如果钱先生怀疑这个,那就不必要面试我。” 估量着,钱涛起身:“我去向总裁请示一下。请乔小姐稍等。” 钱涛不到一分钟就出来了:“我们总裁欢迎乔小姐加入京华。” 工作的事终于尘埃落定,心中一松,乔云雪含笑站起,鞠躬:“谢谢!” “但是……”钱涛忽然来个急转弯,“总裁的意思是,虽然乔小姐有经验,但乔小姐太年轻。总裁希望你从主管做起。乔小姐觉得怎么样?” 008.职成婚就 好拽的京华地产! 她自降总监求职经理,结果对方再给她降几级,成了主管。 为嘛她有种想踹那劳什子总裁一脚的冲动。 想了想,乔云雪唇角微弯。没事的,有机会给她就行。她会做得令这些头头们刮目相看,那个经理的位置,迟早会是她的。那个销售总监,最好他做好些,省得她一不小心给抢了。 点头,乔云雪伸出手来:“谢谢钱先生,我答应。” “那好,欢迎乔小姐成为京华一员。乔小姐明早九点过来报到吧!”钱涛伸出手来。 “谢谢。”工作的事终于落定,她现在只剩结婚的烦恼了。看看时间,乔云雪飞快离开。 离四点不到十分钟。这外面未必刚好有出租车和公车配合她的时间。她跑到咖啡厅还快一点。 瞅着乔云雪轻快匆忙的背影,钱涛含笑进了总裁办公室:“容总,我不明白,乔小姐完全有能力胜任经理一职,可容总为什么觉得乔小姐更适合主管……” 乔云雪加大马力赶到咖啡厅门口时,身形颀长的容谦已在那儿摸着鼻尖等她。 “不好意思,让容先生久等了。”乔云雪尴尬着。可找到工作让她忍不住神采飞扬,唇角一直翘着。 而他的赴约,也让她心里安定。这说明,今天是个好日子,事业婚姻,她双喜临门。 “我也刚来。”容谦拉开车门,“请进。”一只胳膊伸到她跟前来。 他的模样俊美,手也很好看。修长白希。 她把小手儿放进他的。 她知道,他答应她了。 他抓她胳膊的手结实有力。这双手是不是真能在以后的日子里,帮她挡住风雨…… 他谦和优雅:“我们现在去民政局。” 钻进奥迪s8时,乔云雪停了下――这是奥迪最便宜的那种车型吧,要不然他哪里买得起。 民政局离这里不远,几分钟就到了。 照相的时候,乔云雪却一把拉住他:“容先生,关于婚后的事,我有计划……” 他温和的长眸凝着她,像一汪大海:“婚后的事回去商量。” “哦?”瞄瞄四周,人有点多,他这么稳重内敛的男人,不喜在公众面前谈家事是可以理解的,那就回去再说。 整个登记流程快捷而顺利。 签名的时候乔云雪停了下。 容谦温和的声音从旁边传来:“要不我先签?” 一听这话,乔云雪飞快地签下自己的名字。签完,她却握住笔不给他:“你真的决定了?” 闻言,他唇角勾成微笑的弧度。 他飞快签下名字。 乔云雪却走神了――她就这样把自己痛痛快快嫁了…… 今天是从西臧回来的第三天。 八年恋爱没能走进婚姻,可她才见了他两面,却把自己的未来交到他手上。 捧着大红本本,乔云雪悄悄瞄瞄他。 捕住她的偷窥,他似笑非笑的目光落上她颤动的睫毛…… 乔云雪别开眼:“今天是个好日子,职成婚就。容先生,我请客吃饭。一边谈点事情。” 009.不想再受伤害 闻言,容谦似笑非笑地瞅了瞅她微红的脸儿。起身:“正是吃饭的时候,走吧。回家再谈事情。” 回家?回谁的家? 可怜她一心只想着结婚和求职,并没有闲心想到自己婚后的生活。 他黑瞳一闪:“我不可怕,你不用紧张成这样。” “我没紧张。”她鼻子一哼。她乔云雪明明没紧张嘛,只是不知为什么心里有些慌乱。但她隐藏得那样深,他怎么就看见了? 他八成在诈她。只是歹命的刚好诈中了。 他谦和地问:“你家住哪里?” “油画村。”她说。 “哦。”他表示明白,奥迪朝油画村开去,“叫上你爸妈,一起吃个饭,算认识一下。” “啊?”这么快!错愕地瞄瞄他。乔云雪眼花,这么内敛的男人,怎么行动这么快。才领了结婚证,首先就想到见她爸妈。这男人越看越不容易懂。 可爸妈会大吃一惊的。乔云雪想着,但愿爸妈能满意她的闪婚,满意他们的女婿。 她指尖悄悄朝自己家的方向指了指:“我家在这边。” 十指缠得更紧了些,可脸上还漾着淡定的笑容。心思却跑得好远――他昨天还说不太急,今天却跟着她来民政局。还急着见她父母。他为什么忽然改变主意?难道他忽然发现她的魅力了? 不知为什么,这个疑问让她心里忽然不踏实起来。 “夕阳画廊。那是我家的画廊,到了。”她指明方向。 “夕阳画廊。好名字!好地方!”容谦轻轻的。黑瞳深邃几分,似乎把这里要看到心里去。 她赶紧下车,他忽然拉起她的手。 要挣开他,可他气定神闲的模样让她觉得,她如果一定要挣开,倒显得自个儿小家子气。眼角瞄过去,果然他舒适自然,压根没把拉她手儿当回事。 这时,身后的店门开了。 “爸,妈!”乔云雪喊着。 “岳父岳母好!”容谦微一欠身。 “岳父岳母?”乔家二老全傻住,疑问的眸子一齐瞅着乔云雪。最后有志一同落在两人相握的手上。 “妈,我结婚了。”乔云雪扬扬手中的结婚证,果断雷倒二老。 结果,简单的一餐饭,变成结婚宴。油画村的长辈一家派了一个,整整三大桌。 虽然闪婚,可大家对这个乔家女婿还算满意,所以席间皆大欢喜。 月朗星稀。 父母到家了还兴高采烈,乔云雪却瑟缩了下。父母的这种喜悦,一年前她要结婚时也有过,那时候二老多开心啊!却没想到,结婚的前一天,即将产子的苏青兰找上-门来:“乔小姐,成全我和孩子吧。离开他,洛少帆配不上你……” 瞬间,她心碎一地,手中婚纱掉落。陌生地凝着相恋八年的洛家大少。 然后,她从婚纱上走过…… 那瞬间,她的心堕落地狱,所有往事全在血光中。 她不想再经受那样的伤害…… 转过头来,她噙着浅浅的笑:“容先生,我有很重要的事和你谈。” 010.在公司当作不认识 似乎感受到她的瑟缩,容谦悄悄拧眉。瞅瞅她父母,淡淡一笑:“我们回家谈。” 夏心琴耳尖地听到了,笑了:“容先生,今天太晚了,不如明天一早把云雪接过去。” “妈,我明早九点报到就职。”乔云雪赶紧说。 瞄瞄她,容谦淡淡一笑:“后天吧,后天周六,我一早过来接云雪。” 他说得那么自然,好象她就该周六走进他家大门…… “也好。”夏心琴赶紧牵着女儿,“还能和妈多待两天。” 母亲的这种忧喜参半,患得患失,令乔云雪眸子温润了。这一次,她绝不再为一个男人伤心,绝不再被男人伤到。她得好好合计一下,这门婚姻怎么样才能达到最佳平衡状态。 乔云雪琢磨了整整一个晚上。 第二天早早起来,把一年前的职场套装全翻出来,最后挑中一套米色套裙。穿好,看上去青春大方,还不错。 拿着米儿手袋,站在镜子面前,整个人非常精神。笑了笑,她踩着自信的步子向京华地产走去。 一千多米的距离,不算太长,正好锻炼身体。走进京华,路过停车场。似乎瞄着有辆车比较眼熟,她没有停下。可当里面钻出个男人时,她忽然慌慌张张走过去,二话不说把那男人摁进奥迪,自己也飞一般钻进:“容先生,你怎么不告诉我,你也在京华上班?” 迷人的俊美喷薄而出,容谦唇角微弯:“你没问,所以我没说。” 乔云雪眼睛抽筋――她根本就还来不及问啊…… 眸子闪了闪,她忽然认真起来,紧紧抓着他的胳膊:“我们能不能在公司的时候,当作不认识?” “这个……”容谦黑瞳倏地深邃几分。 “就这样说定了。”见他没立即答应,她自个儿拍定,“你在哪个部门上班?告诉我,我尽量不去你那个部门,两人少碰面。” “五十楼。”他说。 “那倒不用特意避让,我应该很少去那儿。我一个主管也不会参加什么总裁或高管级别的会议,所以应该会很少见面。”乔云雪满意地点头,“你在五十楼做什么?” 想了想,容谦淡淡一笑:“给老板打下手。” “我明白了,是助理类的吧!”乔云雪一脸了然的样子,“这样说来,我们更加不能认识了。” 他来了兴趣:“为何?” “你在五十楼,和老板离得近。如果我做出成绩升职,人家不会认为我升职是自己的能力,而会以为你给我找关系升的。”乔云雪理性地表明。 点点头,他黑瞳间多了几分欣赏,却语气淡淡:“你想做销售经理?” “我还想做营销总监呢!”乔云雪唇弯了起来。说完,干脆俐落地打开车门,“我要上班了。你得等我走远才准出来。” 踩着优雅的步子,乔云雪高高扬首走进京华总部大楼。 容谦出来,瞄着那个自信优雅,有少许野心的女人,微微勾唇。 他阔步优雅走向电梯。 011.我们AA制吧 营销部在42楼。 销售主管这个职务并不固定工作位置。乔云雪被人带着跑了整个城,熟悉京华地产的楼盘。 这是个极具挑战能力的职位。乔云雪估摸着,如果她想把这工作做好,只怕没多少时间去风花雪月。 不过这样更好。 忙碌一天下来,她特意绕开停车场那边,避免和“老公”打照面。步行回家。 唉,又要面对明天进容家的烦恼了。 不过――乔云雪眸子一亮。 容先生既然那么容易和她领结婚证,想必对婚姻也是没抱多大希望的。 她有办法了。想想就兴奋,拿出笔,写写停停,半夜没睡。 呵呵,她的婚姻生活会非常平稳的。自己不受伤,也伤不着容先生。 第二天毫无意外,一早起来,“老公”就到了。 在众多街坊的眼光中,乔云雪坐进那辆黑得发亮的奥迪轿车,正式摆脱女儿身份,成为人妻。 没有婚纱,没有礼炮,她就这么简单地被一辆奥迪接进他的家。 想不到,他家其实离她挺近。不过一千米的距离。离公司也就两千米的距离。 可是乔云雪下车时,却呆了呆:“容先生,这房子你贷了多少年的款。” 她昨天上班就来过这个楼盘――水乡花园。这是京华地产在这里的第一家楼盘,全是两百平米的大户型,价值两百万左右。按一个小职员的工资,她估计容先生贷款三十年,每个月还一万有多。 看来,他的生活压力真心不小。他月薪有超一万吗? 八成就是负翁一个。 似乎看透她的心思,容谦深邃目光扫过楼房,有了捉弄她的心思:“我现在负翁一个。云雪如果能帮我解点燃眉之急,更好。” “我才不。”她咕哝着。一抬头,遇上他通透的目光,不由脸有点红。 “那算云雪每个月贷我点款如何?”容谦淡淡一笑,十分乐意她脸儿更添些红晕上去,“等这房子哪一天卖了,我再一起还。还有利息。” 她总算听出他调侃的意味,抿嘴儿不再多话。 房子十分漂亮,收拾得也很整齐。看得出来,这房子只住了他一个人。 有些疑惑,但她没有多问。为了保护自己的心,那就不要去探测他的心…… 这如果是她的家,还真是可以。从整齐的摆设,和巧妙的颜色搭配看来,他有点小资情调,是个有品味的男人。想到这儿,她忍不住瞄瞄他眸子。 很深邃,不是一眼看透的那种。 挑眉,容谦淡淡一笑:“云雪前晚说有话要说,开始吧。” 乔云雪立即神采灼亮几分:“容先生……” “容谦。”他说。 “好,容谦。”清清嗓子,乔云雪真诚极了,“我有自己的职业,会有稳定的收入,不需要你养。我很希望有足够的空间做我自己。放心,容谦,我会给你平等的尊重,我不会限制你的自由。” “哦?”他挑眉,神色高深莫测。 她热切地建议:“我们aa制吧!” 012.有一样不能AA制 aa制? 黑瞳深邃几分,他不着痕迹地扫过她刻意平静的脸儿。那平静下面,明明有着小心翼翼藏起来的自卫。 气定神闲的野心背面,她其实有着脆弱。 她要向京华地产的营销总监进攻,是不想让洛少帆看扁是吧…… “容谦,我是很认真的。”久久得不到他的回应,乔云雪有些紧张。这可是她想破脑袋,才能保住自己一颗心的办法。 他轻咳一声。 她立即乖巧地把他桌上的饮料送进他手心。 他瞄着手心的饮料,淡淡一笑――在她防卫的一颗心内,这个举动可有些突兀,显得谄媚…… “容先生。”她一急,容谦又变成容先生。 颔首,他黑瞳深邃几分,心中慢慢有了主张。轻抿饮料,他温和回应:“行。不过aa制不仅仅是各做各的,还包括我为你做什么,你也该为我做什么。” “当然。”她飞快接住他的话,眉眼飞扬,十分赞成,“我们谁也不会吃亏。” “嗯。”他唇角微弯。 她瞄着他意味深长的笑容,心里有些忐忑,可看着他宽宽的下巴。选择相信他。 眸子不知不觉飞到厨房,发现里面干干净净。连一个灶都没有。 他看上去不是喜好玩乐的那种男人,可也许新婚,他居然带着她出去,在新建的旅游城转了一圈,然后回到大超市购物。 她只带了几件衣物和笔记本电脑过来,生活用品全部要买,购物车很快满了。她眼尖的发现,容谦居然买了厨房那套用品。 容谦早看到她的疑惑,淡淡一笑:“有你在,可能用上这些。放心,今天第一次,都算我帐上。” 她赶紧摇头:“说好aa制,就那aa制。我不会让你吃亏的。等会回去记帐上,我们一个月结算一次。” 厨房装置花了他不少时间,动作笨拙。乔云雪忍不住发出一声郁闷的感慨:“容先生,我发现你好笨啊!” 容谦尴尬:“这些……我从来没碰过。” “那你以前都干了什么?”她好奇。装个灶这种活儿,男人应该都会啊! 他想了想,干脆利落地回答:“上班。”他的工作全年无休。 乔云雪没话了,敢情她嫁了个书呆子,要不然就是个工作狂。 这算不算好事呢?她闷闷的。 等容谦装好灶出来,乔云雪正眉眼弯弯地咕哝着:“你这房子不错,够宽,两个人用绰绰有余。” “哦?”他疑惑。她闪动的眸子里,明显有着特别的欣喜和打算。 她已经拿着本子在和他算着:“水电费由你出,煤气费由我出;你用大洗手间,我用小的;书房归你,婴儿室暂时让我当书房用……” 她算得这么清楚? 容谦终于明白,他的新婚妻子,已经很坚决地开始施行aa制。 唇角翘高,他云淡风清,一泓深幽黑潭印入她眼帘:“没关系,就按你说的办。只有一样,是决不能aa制的。” “什么?”她仰首,十分好奇。 013.赶紧跟他离婚 “床!”他云淡风清。 “嘎――”乔云雪一愣。瞅他面色淡淡,看不出什么来。 他神色从容,她也不好借题发挥。可她听着心里总是有点怪怪的感觉。 她还没这个心理准备。只想着结婚了心愿。 她自个儿生生地把结婚和同床共枕分成两个概念。 乔云雪希望他也是这个想法。 容谦去书房了。 她接着罗列可以aa的东西,最后瞄瞄厨房,考虑着是否去买点大米回来做晚饭。 自己做的饭卫生点儿,还是做吧…… 走向书房,传来他说电-话的声音,低低的,能听清楚:“海华从巴黎回来?好,我现在过来……下次不要在休息日来电。” 皱眉,乔云雪不知道要不要敲门打断他的电-话。海华是谁?这个名字宜男宜女。 对方为什么不能在休息日来电? 等等,她才和他说过给他尊重,给他自由,自然不能探测他的隐私…… 想着,她扬手要敲门。书房门却开了,他依然那般云淡风清,黑瞳一闪:“有事?” “我出去一下。”她赶紧交待声。不想让他认为,自己才嫁过来就想落跑,虽然她偶尔会有这个念头。 “我去公司。”他也简单的交待。 “哦……”快天黑了还去公司?不是去见那个海华吗?先是一愣,她接着眉眼弯弯,“嗯,以公司为家,那再好不过了。” 说完,才觉得自己说得太快,有赶人之嫌。想改口已经来不及了。 “云雪了解就好。”他好象忽然轻松好些,“我工作比较忙,以后晚上如果超过十二点没回来,就不要等我了。” “哦?”她点头,非常赞成,“负翁多多努力工作是必需的。慢走。” 两人都彬彬有礼,无可挑剔。一直并肩走到下面,正要分道而行。一声尖锐的喊声从旁边传来,然后是一团火红的身影滚过来。 苏青兰? 怎么哪里都能遇上这女人?豪门少奶奶果然不是一般的闲。 乔云雪不悦,可苏青兰更不悦,激动地抓住她的手:“你们怎么在一起?” 皱眉,容谦黑瞳深邃几分。 乔云雪早淡淡笑了:“我们在一起。洛少奶奶有意见?” “我……”苏青兰看着容谦,忽然有些瑟缩,似乎不敢乱说话。 颔首,乔云雪唇角翘高,“洛少奶奶,我结婚了。你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和他?”苏青兰脸色发白,一指容谦。 “是,和他。”乔云雪淡淡一笑。 “怎么可能?”苏青兰大吃一惊,“你这残花败柳,怎么还可以嫁这样的男人?你……” “不好意思,我就是嫁了。”乔云雪有些疑惑,但脸色从容,“至于嫁谁,洛少奶奶真的不用这么关心。” 苏青兰嘴唇一颤,忽然一把拉着乔云雪飞跑,一直跑到容谦看不到的地方。双手合十,声音急切:“乔小姐,你怎么可以嫁他?你这不是绝我后路么?赶紧跟他离婚。成全我吧,我真的给你跪下了。” 014.新婚之夜 皱眉瞄着苏青兰,乔云雪无语――洛少帆那样精明的男人,怎么会栽倒在苏青兰手里? 她声音有些凉:“苏青兰,我不结婚,你急,天天求成全。现在我结婚了,你还是求成全。你到底想我怎么样?” “我……”苏青兰说不上话来,只是着急,十指教缠着,指关节都白了。 “这回你求我也没用。洛少奶奶请记着,我每一次做的,包括放手洛少帆,并不是为成全你,而是成全我自己。”说完,乔云雪拉开苏青兰的手,挺直背脊,朝容谦的方向走去。 苏青兰跳了起来:“你嫁谁不好,你非得嫁他,这让少帆能和我安心生活吗?” “为何?”停下,乔云雪侧身相问。苏青兰这话太奇怪了。 “因为……”苏青兰吞吞吐吐地,“他……” “他只是个普通男人,能碍你和洛少帆什么事?”乔云雪淡淡笑了。 普通男人?苏青兰脸色怪异几分,可看着乔云雪坦荡的模样,她语气变了:“是啊……是不关我们的事。我们就是不服气你还能找到帅气的男人。” 乔云雪无语,向前走去。 “你找到工作了吗?”苏青兰还是不放过她。 “找到了。”乔云雪不瞒她。 “天啦……”苏青兰脸色一白,再也迈不开步子,“你一定是在京华上班。只有京华才敢要你,别的地产开发商都不敢和你乔云雪扯上关系的。” “哦?”乔云雪停下。她就知道,为什么面试那么多次,明明面试时对方相当满意,却没有一个公司敢用她。 都是洛少帆的原因。 苏青兰转身走了,脚步快得象飞。她要怎么办? 要不要告诉洛少帆,乔云雪去京华上班了。 是京华呀…… 乔云雪回到原地时,容谦居然还在那儿。看到她时微微皱眉:“没事吧?” “没事。”乔云雪轻松摇头,“就是烦了些。总是遇上不想遇见的人。不是说京华是龙基的死对头吗,怎么龙基的少奶奶还往京华的楼盘跑。” 闻言,他黑瞳一闪:“说明京华开发的楼盘好。” 她有些恼:“容先生,下次如果比我先看到这个女人,提醒我快点闪开。” 容谦黑瞳灼亮,淡淡一笑。 乔云雪看到奥迪启动时,想起一件事:“要帮你做晚饭吗?” “不用。”他的声音随奥迪消失在空气中。 不用?正常的妻子应该有些失望,可乔云雪立即心情高扬起来。轻松愉快地买米做饭,吃完就舒服地趴在阳台看夜景。 一个人霸着房间,比aa制幸福多了。怀着这么美好的心情,她趴上他的大床。 可以肯定,这床是他一直睡着的。因为这床上满满的男人气息,还有他淡淡的古龙香水味。 一个人睡这么大的床真是浪费!可是真的很舒服。 她不敢睡着。没忘记这是新婚之夜,怕新郎爬上来。 困得眼皮打架,她就是不睡。 十二点,实在撑不住了,才在蒙胧中眯上眸子。 015.N个神秘来电 乔云雪睡了个舒服觉。 手机闹钟响了,她眼睛都不眯一下,手直接摸着按掉。 这床真舒服。接着睡。 电-话响。真扫兴! 摸过手机,按了接听键,却是一阵盲音。这才明白是房间里的电-话响。 知道电-话机在床头柜上。她依然摸过去,接了:“喂?” 怎么仍然是一阵盲音? 利索地挂掉。可还没躺下三秒钟,电-话又响起来了。深呼吸,捺着性子,乔云雪又拿过话筒:“喂?” “不对呀,怎么是个女人的声音?”一个娇娇的声音传了过来,“我又按错号码了吗?” “你是……”乔云雪还没来得及问,对方又挂掉了。 不到三秒,铃声又起。 孰可忍,孰不可忍!乔云雪一把揭开被子,拿过话筒吼:“姑娘,大清早地梦游么?” 她话音未落,身后传来低笑。 乔云雪手一抖,话筒随之掉落。 这床太舒服了,睡死都不知道,原来房里还有一个男人。她慢慢地转过身来,眼睛一抽――她新婚夫婿正在解睡衣扣子,看样子是要准备起床。 乔云雪不自觉瞄瞄床的另一边。是有点零乱。但真心看不出来他昨晚到处有没有睡在身边…… 忽然收回眸子,抓紧自个儿的衣领,上下打量了番,眉儿秀秀气气地打了个结――做为新娘来说,她好象安全得有点过分…… 电-话铃声第四次响起。 身后是新婚老公,她的起床气只得生生压下:“找你的,快接。” 他含笑离开:“帮我接。” 她勉为其难接起:“喂,哪位?” “怎么有女人?天……”对方扔下一句赶紧把话筒挂了。 容谦洗漱好,已经回到房间。乔云雪挂断第n个类似虎头蛇尾的电-话,疑惑的眸子锁住他,“容先生,你这是公用电-话亭么?” 他一身白晃晃地在她面前经过:“号码才换一个星期。应该没那么快成公话。” “都是年轻女孩打过来的……”乔云雪点点头,“真看不出来,原来你这么有女人缘。容先生,原来只要进京华总部五十楼,就是小职员也都是明星,讨人喜欢得很。” 容谦扯了扯嘴角,似有话说。 电-话铃声再次响起。她眼睛瞄他,顺手拿起话筒:“容谦在穿衣服。” “在穿衣服……”对方哭了,“你一个女人居然在他房间?呜呜,他怎么会找情人……” 哭得怪伤心的,惹得乔云雪扁扁嘴儿:“容先生要不要安慰一下下?” 容谦接过话筒,利落挂断:“女人的电-话归你接。接上几天就会安静。” 浓浓的男人气息扑面而来,她这才下意识地仰首瞅他:裸着上身。浅麦色的肌肤,肌理匀称结实。五官棱角分明,很吸引人…… 感觉她的注视,他回视,黑瞳深不见底。 “床不能aa制?我看容先生喜欢我睡在这里接电-话。”乔云雪摸摸鼻子,“容先生难道是……特意娶我回来接电-话的?” 016.内衣不AA 闻言,容谦长眉一挑:“云雪想多了。” 是么?可她更相信自己的直觉。这婚姻,都不知道谁更得益……没关系,日子长着,她会知道他为啥娶她。 正想着,忽觉有股视线扫来,乔云雪顺着他的视线看,看到的是自己白生生的脚趾头…… 摸摸鼻子,乔云雪眸子一闪:“外面好象有声音,有人敲门么?” “哦?”他出去了。 调虎离山之计成功。乔云雪眉眼弯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神速,飞快下床,换好衣服。整个动作一气呵成,有如军训般俐落――天知道她离军训的年代已经快过去十年。 开门。 容谦正站在门口,打量她焕然一新的衣着,似笑非笑:“只花了三十秒……” 这是表扬还是奚落? 乔云雪当是表扬,含笑转身,洗漱好出来:“你在家里吃早餐么?” “嗯。”他爽快答应。 走进厨房,乔云雪瞄瞄客厅里那个需要仰脖才能看到的男人,聪明地下了三人份的面条。 容谦打开中央经济频道看早七点新闻。直到面前出现香喷喷的面条,才淡淡一笑,接过她的大碗面条,颔首:“挺好!” 果然挺好,他吃了两人份的,还在看锅子里面有没有。正看着,乔云雪的空碗放到他面前:“该你了。” “哦?”容谦不明白。 “aa。”她笑盈盈的,“我煮面条,你洗碗。要不,明天我洗碗,你下面条。” 他愣了愣,有些尴尬:“一定要这样?” “一定要这样。”她挺严肃。 他长眸一闪:“你做的面条味道好。我洗碗。” 那还差不多。乔云雪抿嘴儿笑,耐心诱导:“家务要主动分担呢,不能什么都要我喊。那太不象一家人了。” 闻言,他似呛到了。瞄瞄她,还是合作地洗碗去。可刚放了水,还没开始…… “咚――”昨天才买的新碗碎了一地。 “天――”她奔过去,救下他拿起的第二只碗,脸儿抽搐,“容先生果然只适合上班……” 想了想,她坚决离开:“那也得学会洗碗。容先生,打破的碗都记在你帐上。”给他压力,应该不会再打破了吧? 瞄到阳台的洗衣机,想起昨晚的衣服还没洗,她洗去。看看单薄的裙子,再看看他换下的衣服……她还是一起洗了算了。 很快洗完,晾好,把脸盆送回浴室。才站到浴室门口,她一声惊叫:“容先生你在做什么?” “aa。我主动分担。”他转过身来,黑瞳若笑,“你洗外衣,我洗内衣。” 说着,修长十指撑起内衣,示意给她看:“你的内衣我快洗好了……” “谁许你动我的内衣!”她冲过去,脸儿狂抽筋,“不许摸,不许挤,不许压……” 等等,这些字眼说起来怎么特么别扭。略一回想,她脸红了,一把夺过他手里的衣物,紧紧捂到心口:“我的内衣不aa。” “你拿的是我的内库。”他语气轻快,悠然含笑。 017.这一年过得可好 “啊?”慢慢瞄向手中,果然是条天蓝色的平角男内-裤。手一抖,它往下掉。 他稳稳接住,一起放到清水底下冲。 眼睁睁地瞅着自己粉红小内库和他的纠缠在一起,看着他的指尖轻柔地划过棉柔中心。拧干。双手平压文胸,挤出多余的水分。 她脸红,心情复杂地凝着他的动作。 他笨手笨脚得很,但很认真…… 卧室里电-话铃声又响。这回她直接冲进去,拿起话筒:“容谦在洗内库,我是他的情人。”哼,就不信这美眉还会掻扰下去。 “容谦的情人?”对方似乎受到惊吓,但很快喜极而泣,“姑娘,坚持住,别让他甩你。加油加油!” 话筒再一次从手中爽快滑落。乔云雪不知该哭该笑。 这位又是哪路神仙…… 想了想,她弯腰拿起话筒,直接挂上。 容谦进来了。再一次整理仪容,还慎重地朝自己身上洒香水。差不多了,他转身:“走吧?” “啊?”去哪,她怎么不知道? “回门。”他说。 “嘎——”她都忘了还有回门这回事。可他却记得。心儿,忽然生生地扯了下。 奥迪招摇过市。还没晃到夕阳画廊呢,差不多所有的画廊老板全探出头来:“云雪回来了啊!” 面对这么多热情的邻居,容谦倒是扭头认认真真瞅了瞅她。笑意浅浅,倏忽而过。 她看不懂他的笑容。 下车,乔承洪高兴地拉着容谦上二楼聊去。 夏心琴也不管店里的顾客,拉着女儿问:“昨晚几点睡?” “十二点。”她说。 “好晚。年轻人就是贪欢……”夏心琴挪揄着。却喜悦地点头,“贪欢也好。现在的年轻人就是亲密。妈本来还担心你们没什么感情基础,现在就放心了……” 乔云雪眼睛抽筋:“妈你咋这么h……” 她的声音忽然停了,肩头轻颤。却挺直背脊,静静瞅着刚刚进来的顾客。 放逐一年,以为平静,却仍有一脉尖刺击中心尖。 指甲深深刻入掌心。高高地扬起下巴,乔云雪睥睨着那个清雅超群,卓尔不凡的男人—— 洛少帆,这个天之娇子,在经历那样的事情之后,还有脸皮走到夕阳画廊来。 “云雪去陪容谦,这里有我。”夏心琴立即保护女儿。 “妈,我没事。”淡淡笑着,乔云雪轻轻扯开母亲,“我从西臧回来就说了,我没事。” 他在挑油画。很认真地挑。薄唇轻抿,隐隐有着抑郁的感觉。举止优雅,依然是当初的情圣模样。可惜,金玉在外,败絮其中…… 他挑完了,全抱到她跟前,温文尔雅:“麻烦帮我包装一下。” 他淡定,她也可以优雅。手法娴熟,不几下搞定。 “这一年过得可好?”说这话时,洛少帆白白净净的手就那样优雅轻松地搁在柜台上。 他长长的丹凤眼,紧紧锁着她一头如瀑青丝…… 掌心好疼!她掐紧指尖,却笑得淡定优雅:“先生慢走!不送!” 018.把老公绑裤腰带上 闻言,洛少帆纹风不动。长眸定定凝着她。 “先生,油画已经结帐。”乔云雪提醒,“有顾客在先生后面等。” “还没结完。”淡淡一句,洛少帆随手从柜台上拉下一叠袖珍油画,“这些我都要了。分开打包。” 一愣,乔云雪飞快扫了洛少帆一眼――唇角绽放一缕讥讽的笑。 “既然爱我,为什么不肯为我受点委屈?”声音淡淡,洛少帆长臂压住袖珍油画。 原本心内弥漫淡淡的忧伤,这会儿她听着好想笑…… 乔云雪还真笑了,任他压着油画。她今天就是休息日,没关系。洛家大少日进斗金,他的时间浪费才不合算。 “云雪……”夏心琴担忧地瞅着女儿,“我来吧。” “不用。”她浅浅地笑着,阳光映得脸儿明媚极了,“每一个顾客都是我们的上帝,我会接待好。” 洛少帆陡地压住她的手臂,声音低沉:“为什么这么傻,把脸晒成这个样子?” 听起来好象很关心她的样子。结婚一年,儿子都快一岁的男人,却来问前女友为什么不保护好自己的脸,乔云雪唇角越翘越高,越来越想笑。 不着痕迹地移开手臂,她把小张油画卷起,落落大方:“先生,我们没有这么小的包装工具了。这些油画不能打包。请先生到别的画廊买。谢谢合作!” 他凝她,没说话,也没移动。年年神采飞扬的俊脸,浮上寥落。 乔云雪笑了,她淡定,他反而不淡定了。长袖善舞的男人眸间满满的失意。 她从没想过,意气风发的洛大少会有这种失意出现。 大概,他失意的是――离开他,她并不如他预料的要死要活。他心里失衡了。 玻璃门外面停下辆红色法拉利,乔云雪的笑容扩大――接他的女人来了。 好巧,真是太巧了。 车内跳出怒气冲冲的美丽少妇,旋风般冲进夕阳画廊。可一看到里面的男人,盛怒脸儿马上绽放笑容。 “老公,你怎么到这里来啦?”无限柔情蜜意,苏青兰把儿子轻轻放进洛少帆臂弯中,“老公,宝贝想爸爸啦!” 接过孩子的瞬间,洛少帆神情缓和几分,连已付款的油画都忘了,抱着儿子向外走去。拉开车门,坐进去。 乔云雪暗暗松了口气。放逐一年,她平静多了,但显然不够她把之前八年的事全忘掉。 心儿,不时生生的刺痛。 苏青兰狠狠瞪过来,气急败坏地指着乔云雪,压低声音:“我知道女人都舍不得初恋。你舍不得少帆,可你都结婚了,就不要来勾-引少帆好不好?我和少帆是恩爱夫妻。你在破坏我和少帆的婚姻。难道堂堂职场白领,也想做小三?” 乔云雪平静地:“这是我家的画廊。需要我报警吗?” “你……”苏青兰要撤,转身就走。 乔云雪真挚地:“出轨一次的男人,八成会有第二次。洛少奶奶不如把老公绑裤腰带上,大家都安全。” 019.结婚戒指 “你……”这一气非同小可,苏青兰口不择言,“并不是每个女人都和你一样没本事,守不住男人……” 声音嘎然而止,苏青兰脸上浮现惊惧。她转头偷窥车内的洛少帆,飞也似的跑出去,闪进法拉利,比洛少帆还先离开。 苏青兰的表情为嘛每次都这样戏剧化呢?长吁一口气,乔云雪平静地挂好一大堆袖珍油画。 眼角瞄着宝马跟着法拉利离去。 这一对儿下次应该不会再来了吧? “真想把这女人打包扔出去。”夏心琴恨恨地替女儿打抱不平,“小三这么轻易上位,洛少帆越看越差劲。我瞧容谦很稳重,宜家宜室,比长着桃花脸的洛少帆可靠多了。” 乔云雪噗哧笑了。 “云雪!云雪!”热切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姑妈的笑脸马上出现在母女俩面前,一边拉着后面的俊挺男人,“云雪,来认识下。” 嘎,现在是神马情况?乔云雪愣愣地瞅着姑妈和男人。 姑妈乐呵呵地:“云雪,这几天我旅游去了。回来才知道秦先生相亲时迟到,咖啡厅没看到你。所以姑妈现在把他带上-门来……” “什么?”夏心琴大吃一惊,“怎么没看到?云雪不仅相中了,都结婚了。” 秦先生一脸懊恼…… 真相出来了,姑妈瞠目结舌,夏心琴一脸怪异。乔云雪傻了,可她完全没明白到底是哪里弄错了,她当时明明相亲的是8号桌呀。 她的目光,不知不觉停留在通往二楼的后门口。而那儿,容先生不知什么时候早站在那儿…… 容谦过来,看似随意地牵起她的手,摩挲着她纤细的手指。 “你什么时候下来的?”乔云雪忍不住了,刚刚苏青兰骂她的时候,他有没有看到? “有一会儿了。”容谦含笑转身,对着傻呆了的姑妈和秦先生笑了笑,“各位失陪,我和云雪出去有点事。” 直到被拉出去坐进奥迪,容谦才松开她。 “你什么时候下来的?”乔云雪纠结得不得了,她挨那女人的骂他也看到了吗? 容谦凝着她指尖。 灵光一闪,乔云雪惊呼:“苏青兰忽然跑了,是因为看到你了?” 他颔首。 “等等――”她一把抓紧他衣襟,“你明明知道我相错亲了,怎么还和我结婚?” “你向我求婚。我当然要答应。”容谦云淡风清,“拒绝姑娘的求婚是很不礼貌的行为。” “你……”乔云雪内伤,可看他神情,哪里会是这么简单的原因。她灵光一闪,眸光晶亮,“容先生,难道你也失恋了吗?所以顺便找个女人结婚……” 他摇头轻笑。只踩中油门。 他们要去哪? 不到三分钟,乔云雪就知道他带她出来干什么了。 他买了一对钻戒,拿起小的那只,一手抓住她的指尖,钻戒轻轻巧巧就套住她细细的无名指。 心头微微一荡,她默默瞅着他。 他淡淡笑了:“现在大家会知道云雪已婚,不会再误会。” 020.床上的楚河汉界 坐回车上,乔云雪还摸着钻戒沉思。 钻戒让她终于有了结婚的感觉,也更深刻地感觉到容谦的存在。 飘忽的眸子,不时飘到容谦身上,落到他的无名指上――他那只也戴上了。 他似乎比她更尊重这婚姻…… 奥迪忽然停到一边。容谦凝她:“云雪对我的外表还合意不?” “嘎――”飞快收回目光,乔云雪尴尬着,脸儿大红。他明明在提醒她,她老盯着他看,已经影响他开车,影响到两人的安全。 可他的目光还直视着她,迫使她不得不拼命打趣儿:“容先生戴着结婚戒指,那些打电-话的姑娘,都要碎了一地的芳心了。” “容谦。”他温和地提醒,“云雪,我们不是洽公,喊容先生不合适。我们不是假结婚。” 她噗哧笑了,却暗暗心惊。这个容谦,话少,语气温和,可总是直击重点。这是个不爱浪费时间,而习惯抓重点的男人。 那么,他不会做任何没有意义的事。娶她,对他而言有什么意义呢? 回到画廊,夏心琴瞄到女儿指间多了钻戒,暗暗心安。悄悄替女儿欢喜:“我瞧,幸亏相错了,歪打正着。要不然哪里找得着这么稳重可靠的男人……” 楚承康夫妇一直把女儿女婿留到月到中空。乔云雪想赖下来,可还来不及找借口,容谦已非常自然地牵着她坐进奥迪:“劳烦云雪回去帮我接电-话。” 如果只是接电-话,那还可以。乔云雪放松下来。 回到水乡花园,他冲澡去了。她拿着笔尖咬着沉思,眉儿秀秀气气地打成结儿。 容谦出来的时候,乔云雪正坐在沙发上数钱。 看到他,她飞快起身,眉眼弯弯,把钱塞进他手心:“今天那对戒指花了你不少钱,估计会影响你还房贷……我决定以后每个月交两千房租。” 长眉一挑,容谦失笑:“戒指的钱我付得起。” 放低声音,乔云雪绽开神秘笑容:“容谦,我绝对不会和别人说你是负翁。你就收了,以后升职有钱了再还我。放心,我爸妈就我一个女儿,画廊那一栋楼都是我的,我有钱用。至少比你好多了。死要面子活受罪,那是笨男人做的事。你一定不笨,是吧?” 凝她,容谦扯扯嘴角,最后乖乖接过她的支援现金。 乔云雪开开心心地跑去浴室,关紧门,下紧栓。 她穿着最保守的睡衣出来时,发现容谦在书房忙着。 她的眸子不知不觉落到那张大床。唉,他今晚怎么不出去了…… 她的眸子眨呀眨的,脑筋急转弯中。 容谦十二点才回房。看着大床,他扯扯嘴角。 床上两床被子,两床被子中间有半杯水放着。就象楚河汉界,分外分明。 “我想做个试验。”乔云雪大大方方地笑给他看,“梁祝里面,床中间放一杯水。水杯是不是真的不会碰倒。” 容谦薄唇颤了颤:“还好,不是拿老鼠夹子放在床中间……” 021.把京华总裁扁成猪头 容谦一句话,乔云雪脸红得熟透的柿子。他脸上一本正经,可明明在调侃她…… 可她心里悄悄感激他,他没直接取笑她这幼稚可笑的举动。 容谦好象没看到她尴尬:“这水有点味道?” “是雪碧。”她尴尬地告诉他。 “哦!”颔首,他大大方方地端过凉席上的杯子,“我正好渴了。”一饮而尽。 “容先生――”乔云雪眼睁睁地瞅着他把空空的杯子放到床头柜上。她想了半夜精心设的局,他轻轻巧巧就攻克了。 “夏天热,一个被子够了。”他给出中肯的意见,长臂一伸,一床被子就到了他胳膊上。 “等等――”乔云雪压住他手中的被子,可一看到他坦荡的目光,赶紧生生别开目光,“被子……” “云雪,我们一定要在晚上十二点讨论被子的事情么?”他的声音轻松平缓,有镇定人心的作用,也不容人拒绝。 “我……”她没话说了。本来两人就领证了嘛,他现在就是压过来,也很理所当然…… 容谦似乎嫌热。伸手脱了睡衣,麦色肌肤,肌理匀称结实,黄金比例的身材,映入乔云雪眼帘。 他这模样俊挺而性感,难怪那么多女人打骚扰电-话。 站在床边,乔云雪进退两难。她还没准备好…… 她纠结,容谦不纠结。已经非常自然地拉开被子躺上去,却没有要睡的样子,只斜倚着,淡淡地笑:“云雪在京华什么职位?” 一说职位,所有的尴尬全飞了。乔云雪眸子喷火儿:“销售主管。容谦,你在五十楼,见过那什么总裁没有?” “哦?怎么了?”容谦淡淡黑瞳幽深。 “我明明应聘经理,结果他让我做主管。”她气咻咻地,不知不觉忘了楚河汉界,俐落爬上床,握着拳头晃给他看,“我可是匹千里马。如果他在我面前,我一定问他是不是老眼昏花看不到我的优秀。” 她生动的五官动人极了。 容谦黑瞳一闪,很随意地一抖被子,被子瞬间遮住两个人。 而她沉浸在愤怒里,并没感觉两人已经同一个被窝。 “京华现在没有正式的总裁。”容谦说。 “是么?”她疑惑了,当时那钱涛有说是总裁的意见。 搞半天,她连个发泄的对象都不存在。真忧伤! 她闷哼:“如果有机会,我一定把京华总裁扁成猪头。” 黑瞳一闪,容谦俊脸僵了僵:“今天跑了一天,云雪不累?” “累。”心里累得很,为了洛家大少,也为了洛少奶奶的胡搅蛮缠。好想把苏青兰丢火星上去。 “那就睡吧。”他友好地建议,“明天还要上班。” “嗯。”她思路跑得快,想到相亲,替自己挣面子,“容谦,我虽然相亲,可是并不是没人要。我的行情好得很哦。” “嗯。”他应着。侧过身来看她时,她已经睡着了。 抓过她的手,容谦看着她纤细指尖上的戒指。 她一个翻身,大腿压上他小腹…… 022.容先生不举 容谦感受着腹间的重量,略一沉思,揭开被子。 只看得到她白生生的足踝。她这睡衣实在有够保险。 正瞄着,觉察到睡梦中的人儿呼吸不如刚才均匀,更象屏住呼吸了般。似乎这个姿势不舒服,她又一个翻身,离开他好远。 他小腹轻松了。 着她略显僵硬的背影,容谦若有所思——装睡么? 他的新婚妻子表面镇定自信,偶尔可爱又精明,可心底焦灼不安,缺少安全感…… 黑瞳变深,容谦关了灯。 周一的早上忙碌而紧张。不用再提醒aa,两人自动各用一个浴室,没有担搁多少时间。 然后一个下面条,一个洗碗收拾桌子。容谦很合作,看到她跑卧室去接早上的女人来电,主动打面条。 乔云雪不明白,这些女人怎么这么喜欢早上打电-话过来掻扰容谦。不过,她能随便一句话可以把对方雷得说不上话来。 对方总是伤心欲绝:“天哪,容谦怎么有情人了……” 她总是一本正经:“真不好意思!” 容谦在那边听到了,扯扯嘴角,却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啊呀!”乔云雪回客厅,瞅着两碗面条皱眉。 “哦?”容谦瞄着两碗面条,他今天进步许多,基本上还算合格。又有什么问题? 她飞快端起自己的碗,挟了一半放进他碗里:“容先生是男人的食量,我是女人的食量。” 他黑瞳一闪,微微动容,颔首:“谢谢!” 很赶时间,可容谦还忙里偷闲地看经济频道的新闻报到。换台时一不小心看到本市电台,正在放十大杰出青年。 而洛少帆正在其中。 容谦认真地看了小会。乔云雪却啪地一声关了:“现在阿猫阿狗都可以竞争十大杰出青年。” 说完,她拿起手袋就走。 凝着她略带僵硬的背影,容谦含笑起身。 乔云雪准备去搭公车,可才走到花园门口,奥迪停在她身边。 歪歪头,她俯身,一脸认真:“我不能坐你的车,否则会被大家看到。” “我会在到公司之前放你下来。”他语气温和,淡定而不容人拒绝。 这方法倒是可行,乔云雪浅浅笑了。坐上去。好半天她才想起一件重要的事——好象他太配合了点儿,难道他也不想被大家知道,他们是夫妻? 她瞄瞄他,生生地把疑问压下——她说了两人要aa,会给彼此足够自由的空间。这些话题,很敏感,跟心儿太近了。 果然在离京华还有三百米的时候,乔云雪就下车。 可是经过停车场时,她站住了。 容谦正从停车场里出来,身边有个大波浪卷发的美女。大美女笑得花枝儿颤,拼命说话,容谦偶尔点点头。 乔云雪立即想起早上的电-话,心里想着这会是其中哪一位? 但她坚持无视掉两人,大步走进京华大楼。 先去茶水间打水。 才走近,前面传来窃窃私语:“你们知道吗?容先生不举呢!就是五十楼的那个容先生。” 023.接洽的是洛少帆 真够无聊的女人! 乔云雪推开茶水间的门:“这种话,还是不要说的好。“ 有人闷哼:“这些可是真的,我们又没造谣。” “哦?”乔云雪唇角一抿,似笑非笑,“容先生亲自告诉你的?” “笑话,容先生怎么会说。”对方噗哧笑了,“乔小姐问得真可爱。这些消息都是顶楼各个大佬的秘书和助理传出来的。没有十分可信,也有七分可信。顶楼的美眉们都说了,容先生在美女如云的顶楼,居然没有绯闻,除了性致缺缺,不能举,那还能有别的原因?” 乔云雪脸儿抽了抽,难不成现在男人不花心,也有罪? 想了想,乔云雪扔下一句:“你们不怕这些话传到容先生那儿?” “天――”八卦的美眉们立即一哄而散。 乔云雪反而是最后离开的一个。她摸鼻子――不举么? 容谦那身子骨看上去相当健康,胸膛结实得一般男人都比不上。此事可疑…… 容谦这个负翁如果想好好挣钱,不会拿出宝贵时间和那些美眉纠缠。所以不举的说法,更象美眉们因爱生恨的诽谤。 怀着心事,乔云雪在熟悉业务的进程中度过大半天。 销售经理位置暂时悬空,她的直属上司是营销总监施靖。 下午,施靖把她叫过去:“乔小姐,我们销售主管一共有五位,在售的每个楼盘各配有一个,但只有乔小姐留在京华总部上班。乔小姐知道为什么吗?” “施总,我正想知道这是为什么。”乔云雪不卑不亢。 施靖满意地点头:“市委要严管楼盘虚假广告销售,我们要和龙基合作统一应对。乔小姐在龙基工作五年,对龙基十分熟悉。我现在倚重乔小姐负责和龙基合作。” “啊?”乔云雪蹭地站起,“京华和龙基不是对手吗?”她现在不想见到龙基里面某位情圣。 “乔小姐,竞争与合作并存,这是商界潜规则。”施靖含笑解释。 “这是公司的安排?”这实在不是个好差使,乔云雪有些懊恼。 “这是我的安排。”施靖笑盈盈的,“乔小姐如果有意见,可以向更上一级反应。” “我没有意见。”开玩笑,她才上第二天班,明目张胆地对直属上司有意见,除非她不想混下去。 瞄瞄施靖,乔云雪抿抿唇,她还要留下来好好干,夺了他这总监的位置呢。 当天晚上,她没回家,直接和龙基的负责人见面。 才站到包房门口,乔云雪就无力地看向天花板。 为什么和她接洽的是洛少帆? 洛少帆同样大吃一惊,但立即似松了一口气:“云雪。” 深呼吸,乔云雪走了进去。 洛少帆颔首,紧紧凝着她,不谈公事,柔和地:“云雪,龙基的营销总监位置一直为你留着。” 乔云雪淡淡一笑:“洛先生,我现在是京华的职员。” “看来,云雪心里还在恨我。”洛少帆面色渐渐阴郁,“云雪难道不能再等我一年……” 024.哄老婆 乔云雪淡淡笑了。 她都结婚了,还等他?她脑袋里装的是脑子,不是浆糊。 乔云雪的目光悄悄落到自己无名指上的戒指。 可洛少帆心不在焉,没有发现她灿亮小巧的婚戒,只是轻轻转动酒杯,似乎已经陷入回忆。 唇角微松,勾出个职业化的笑容,乔云雪拿出准备好的资料:“洛先生你好,我代表京华过来找你。这些文件是我们施总准备好的。洛先生请先看看,我们再讨论相关事宜。” 洛少帆眸光微黯,接过资料,随意扫视一遍。放下,胳膊压着它们:“云雪,明天把这些资料传真给我。具体做法,需要斟酌。” “行。那就这样说定了。”乔云雪落落大方,“这种事以后电-话邮件就可以沟通。我先走了,洛先生再见!” “我送云雪。”洛少帆起身。 “不用。”乔云雪已经走到门口。 “等等……”洛少帆声音低沉几分,“青兰个性纯真,说话没轻没重,云雪不要放在心上。” 乔云雪明眸一闪,云淡风清:“洛先生无须担心。我放在心上的人,都是有品的。” “云雪……”洛少帆微微尴尬,失神地凝着她微微掉皮的脸。 乔云雪头也不回地离开。 没想到,洛少帆会这么疼苏青兰。真心不明白呀! 回来时途经油画村,她进画廊蹭晚饭吃。 夏心琴笑着:“云雪自个儿赖妈这来吃饭,容谦一个人在家怎么办?” “妈你真是大惊小怪。”乔云雪眉眼弯弯,“他之前三十二年都没娶妻,怎么可能娶妻三天就失去生活方向。” “真是没心没肺的丫头。容谦亏死了。”夏心琴打趣,“我瞅着容谦很靠得住,云雪要好好网住他的心……” “妈,应该是容谦要好好网住我的心。我才是妈的女儿,妈胳膊肘往外拐。”乔云雪一本正经。 夏心琴忍不住抱怨:“这丫头……真不知道容谦压不压得住。” 压?乔云雪走神了。容谦总是云淡风清的模样,看不出来他有没有这个欲wang…… 不期然的,她想起一大早听到的“不举”。忽然闷声笑了。 时间倏忽即逝,快十点了。 手机来电,陌生的号码,她接了。 “云雪在哪?”容谦温和的声音传来。 没想到他会打电-话来……微微一愣,乔云雪悄悄走到一边:“我在妈这里,今晚不回来了。晚安!” “哦!”他沉默了下,挂了电-话。 收拾着摆在外面的油画,乔云雪一张一张叠好。 她忽然停下所有动作,瞅着奥迪停在她跟前。想不到他居然来接她了,而且还这么快。 “妈,我接云雪回家。”容谦声音柔和。 当被妈轰上车的时候,乔云雪闷哼:“想让我回去帮你打发早上的电-话就直说,怎么可以哄我老妈。” 他微愕:“我哄你妈做什么?要哄,也得哄老婆。” 心漏跳了半拍,她脸儿抽搐了下――咳,他这没温度的话好煽情…… 025.狐狸妻 “老婆”两个字困住了乔云雪,一路上眸子飘啊飘的,就是不再瞄他一眼。 十指教缠,胡思乱想。唉,老婆……这称呼真乱心。 容谦黑瞳灼灼,像在看天上美丽的星星,眼角的余光偶尔扫过她纠缠的十指。便马上移开目光,唇角微勾。 她的模样向来豁达灵透,能把精明的她困住的事应该不多…… 手机来电。 瞄了瞄,又一个陌生号码。乔云雪接了:“你是……” “乔云雪,你怎么又和少帆见面……”苏青兰气急败坏的声音传来。 乔云雪二话不说按了退出键。 苏青兰这么快就找上-门来,难不成她请了私家侦探,随时监控洛少帆的行动? 真让人郁闷!看来这份差使比预料中的还难完成。 容谦瞄瞄她气闷的模样,淡淡一笑,不多话。 回到家,乔云雪就溜进小浴室沐浴。有两个沐室就是好,不用闻到他的气息。 沐浴完,单独洗了内衣。出来晾好,回来见容谦在书房忙着。摸着下巴沉思,好象遇上难题了。 唉,她也有难题。真心不想再和洛少帆多接触,而且苏青兰公私不分,像摆了个不定时炸弹……她应该好好想想怎么用最少的来往,达到最高的工作效率。 挨着他书房门,乔云雪摸摸鼻子:“容谦,今晚的家务该你啦。” “哦?”他随口应着,好一会儿才抬头,“今晚云雪帮手。谢谢!” 看来今晚两人都忙。眸子一转,乔云雪飞快跑回婴儿房,做两个纸条,放到容谦面前:“要不我们抽签吧!抽中a字的今晚做家务。没抽中的明晚做。” 容谦放下手中的笔,似笑非笑凝了凝乔云雪。她眸子灼亮,夺人视线,能让人忽略掉她有些脱皮的脸儿。 身上的卡通睡衣印着破脸灰太狼,能打消男人某些欲wang…… 她脸红之前,容谦淡定地捡起一个纸团打开。微微一愣,他捡起的字条上有个大大的“a”字。 他抽中了。 “恭喜容先生!”乔云雪神采飞扬,随手扔掉自己那张纸条,“请容先生洗衣拖地吧,我明晚再伺候容先生。谢谢!” 容谦真好糊弄,她赚翻了。 眉眼弯弯地跑到小婴儿室,乔云雪打开小手提,一边打开那些资料,进ru冥思苦想中。 瞄着她轻快离开,容谦没忽略她眸间掠过的狡黠之色。心中一动,他弯腰捡起她的那个纸团。 展开――上面果然也是一个大大的“a”。 乔云雪做了两张一模一样的纸签。他不管抽到哪个,上面都会是a。而她狡黠地先看他的,让他坐实中奖,再不动声色地扔掉自己那张。死无对证! 他的老婆大人为了逃避家务,居然使诈? 长眉一挑,容谦唇角微松,勾出个好笑的弧度。 他的妻子不仅是时刻处于戒备状态的猫儿,还兼具狐狸的狡黠禀性。 她一定正为他轻易上当偷着乐。 容谦摸摸下巴,眯眼,似笑非笑地瞄着纸条上的a字。 ――――――――――― 谢谢亲们的打赏、花儿、咖啡和留言。草莓被激励鸟,会请示编辑大大能否周日开始二更。 期待亲们继续支持草莓,群么么~ 026.夜夜贪欢 看来,她当初做到龙基营销总监高位,并不仅仅因为当时身份的关系…… 捏着纸条,随意拉开抽屉,瞄到那两千块“租金”。容谦黑瞳一闪,指尖摩上币上真实的触感。 纸条放进抽屉。容谦起身出来。 经过婴儿室,里面传出碎碎念。 停下,容谦眼角余光瞄过门缝,瞅着乔云雪正皱眉翻看手中的资料,低低抗议:“洛少帆你个臭王八!老昏君!我整死你……苏青兰纯真?你眼睛长脚板底下了!” 唇角一扯,容谦去找拖把。 乔云雪出来喝水的时候,傻了:“容谦?” 地板其实挺干净,随便拖一拖就行。可容谦大动干戈,用了地板清洁剂。用了清洁剂不说,还一地板的水。看上去一片汪洋。 “快好了。”容谦挺自然。 “快好了?”乔云雪眼睛有点抽,“容谦,你以前也这样拖地板的?” “以前有钟点工。”容谦温和地解释,“每天会定时过来清扫。” “负翁还请钟点工?”傻眼,乔云雪接着笑盈盈总结,“有着富翁的心,只有负翁的命。容先生要努力赚钱啊!” “那个……”容谦颔首,“有消费才能促进发展。” 他还有理了,用经济学来回答她。幸亏他们aa制,要不然她一定会被他拖垮的。实在看不过,乔云雪放下工作的烦恼,找了扫把来扫水。 “谢谢!”容谦黑瞳微闪。一手接起电-话,“海华要走?好,我现在过来。” 回头,容谦真诚极了:“云雪,我有事。麻烦先帮忙一下。” 容谦真出去了。乔云雪愣着,想着海华到底是什么人…… 乔云雪起晚了。 很晚才爬上床,床又太舒服,一趴上去就没法自然醒。 爬上床的时候容谦不在身边,她睡得更加舒服。 鉴于每天一大早的掻扰电-话,乔云雪没再调闹钟。但她万万没有料到,那些姑娘们似乎都已经相信容谦养情人,今早的第一个电-话快八点才响。 离上班时间仅仅不到半小时。 害惨她了。 她的起床气来了:“姑娘,下次早点打,要不然我打电-话报警了。” “你到底是谁呀?怎么老是赖着容先生?”对方小小声地。害怕她,又放不下心中的好奇。 乔云雪无力:“姑娘,你怎么还在问这个问题。真的太没潮流感了。” “可是容先生怎么会养情人嘛!”对方哭了,打死不相信这个事实,“而且大家都说容先生不举……” 看着时间飞跑,乔云雪没了耐心:“容先生生龙活虎,神勇无比,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我们夜夜贪欢,默契幸福。”啪地一声,电-话挂掉。 真痛快! 保守估计,这下如果还有女人打电-话来,八成对方缺根筋。好吧,乔云雪瞪着电-话——刚刚这女孩就缺根筋,都已经相信容谦不举的传闻,还拼命打电-话过来。 转身,乔云雪不由自主踉跄了下。 容谦啥时站在门口的? 027.她不是情人 容谦俊脸有些生硬。 “容先生……”乔云雪眼睛里满是星星,她刚刚夸他那方面神勇无比。他有没有听到…… 如果听到,她没脸见他了。 努力弯起唇角,创造笑脸,乔云雪扯开话题:“昨晚什么时候回来的?” 那个海华是哪路神仙,值得他深夜出外? “十二点半。”容谦云淡风清。 “哦?”好像有点早。她眸子飘啊飘,“京华五十楼不是大把股东吗?她们不去掻扰股东,反而老是掻扰你?” 他黑瞳一闪:“五十楼的男人,我最年轻。” 乔云雪无语。 本来想责问他为什么不喊自己起床,可刚刚那些话不知他有没有听到,乔云雪只能厚着脸皮从他面前经过,跑到小浴室洗漱换衣服。 容谦谦和淡定的声音传来:“云雪嫌麻烦,为何不直接告诉她们,你是我老婆?” “嘎……”乔云雪一不小心喝了小口漱口水。好半天才记得时间不早,赶紧加快速度。 为嘛她每次听到“老婆”这个词,心里都要惊跳一下? 感觉“老婆”是老夫老妻才有的亲昵称呼。 一路上乔云雪都不好意思抬头,连容谦的脚趾头都不敢看。十指不知不觉中扭成天津大麻花。 很快就到京华,奥迪停下。 才下车,一声惊呼从旁边传来:“容先生,她是你的情人吗?” 乔云雪心里咯噔了下——被抓包了。 旁边停了辆漂亮的小跑车。小跑车摇下车窗,露出张漂亮的脸儿。这脸儿有点眼熟,她想起来了——就是前些天停车场的那个漂亮姑娘。 当时她和容谦说话时,那个高兴啊。 乔云雪笑盈盈:“小姐误会了。” “喊小姐挺别扭。喊我燕子。”燕子颇有深意地挪揄着,“我误会了么?” “嗯。误会了。搭个便车而已。”肯定地点头,乔云雪转身就走。 “等等——我知道你就是那个情人,我听出声音来了。”燕子却不肯轻易放过乔云雪,“喂,我和容先生走得这么近,你怎么不吃醋?” 因为他们aa制,互不干涉。因为她不想再轻易涉足感情…… 眸光微暗。可乔云雪轻笑:“你和容谦今天才认识?” “当然不是。”燕子摇头。 “我瞧也不是。”乔云雪笑盈盈地,“应该三五年都有了。” “不止五年。”燕子乐了,“十年都不止。” “就是了。”乔云雪云淡风清,“认识十年,容谦都没有和你走得更加亲近。你在容谦心目中不过尔尔,我为什么要吃醋?” 说完,踩着轻松的步子,大步向京华走去。 “容先生被你情人忽视了,我该为你节哀吗?”燕子半天才生生收回目光,“她……是女人吗?” 她是不敢再爱的女人……容谦眸子一闪,颔首:“她不是情人。”踩上油门。奥迪远去。 “才怪。瞒得了别人,还能瞒得了我聪明的燕子吗?”燕子撇嘴儿,自言自语,“我要不要……现在追你看看?” 028.手臂轻轻搁上她肩头 五十楼。 钱涛犹豫着:“容先生,全五十楼的女人都在说……” “哦?”容谦扬眉。 钱涛迎着他的目光抖了下:“说你和情人夜夜贪欢。” “我这年纪,夜夜贪欢有什么稀奇。”容谦淡淡一句。 “可你曾说,对方为你心折,才有闺房乐趣。”钱涛不怕死地追问。 容谦随意瞄他一眼:“我们的副总裁看起来很闲。” “我……”钱涛尴尬。 情人?容谦黑瞳一闪――谁要真敢当面这样说她,她八成会送对方一个无敌鸳鸯腿。 “和龙基合作的事怎么样了?”容谦问。 “这个已经交给施靖。”钱涛说。 “收购苏家的那块地皮呢?”容谦淡淡地,“不管他开什么价,打回五折收购。” 好狠!可钱涛点头:“我明白。已经亲自和苏家提出。他们需要时间考虑。” 颔首,微微抬手,示意钱涛离开。 容谦盯着显示屏许久,忽然慢慢靠上椅背。 夜夜贪欢―― 这几个字有些干扰他的思维…… 起身,他按下免提:“施靖,和龙基合作的事怎么样了?” “容先生放心,我已经派了最熟悉龙基的职员负责这件事。” “最熟悉龙基的职员?”容谦蹙眉。 “是啊,就是新来的乔云雪。”施靖愉快的地,“乔小姐刚刚和我说了,他们昨晚已经见面,双方会尽快达成一致意见。” “不应该派一个女人和龙基共事。”容谦加重语气,“施先生难道不明白,京华一直是龙基的假想敌人。” “我……”施靖立即感觉到容谦的严厉,“容先生,要换人吗?” 要换人吗?黑瞳一闪,容谦挂掉电-话。起身,向外面走去。 下楼。一直到四十二楼才停下。 他慢慢沿着长廊走。正走着,一截纤细的胳膊一把拉住他,把他拉进旁边一个房间。 闻着熟悉的体香,容谦非常合作地任她拉着。 乔云雪瞪他:“你怎么来这儿找我?不行啦!容先生,你如果不和我保持距离,我再不给你接电-话了。” 这算威胁么?容谦黑瞳一闪,谦和严肃:“我来找施靖。” “嘎――”乔云雪傻住,好一会儿才讪讪地松开他,“施总在那边。” 他没立即离开,修长手臂轻轻搁上她肩头:“云雪……” “哦?”乔云雪一脸困惑,眼角的余光瞄着搭上她肩头的手臂。 “默契幸福是婚姻生活的最高境界。”他说。 “啊?”他果然听到了。她挖个地洞钻进去如何…… “夜夜贪欢是很有爱的梦想。”容谦声音轻轻。 “呜。”脸烧成四十度,她要潜海底清热解毒。 容谦轻咳一声:“生龙活虎是个好词。” “嘎……”她呛到了。 “神勇无比令人向往。”容谦温和极了。 “哦……”乔云雪想插上翅膀飞出京华四十二楼。 她脸儿绯红……容谦黑瞳间飞过淡淡兴味,可语气平静:“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这个……云雪,我压力有点大。” 029.容谦的倾慕者 容谦说得含蓄,乔云雪好一会儿才回味过来,脸儿抽搐了:“容谦――” 瞪他,可是她傻住了。 他的模样好认真,隐隐让人觉得谈军国大事般。怎么看都像一个实诚的男人,在为夫妻的事烦恼…… 可她的第六感告诉她,他在调侃她。 皱眉,乔云雪黑白分明的眸子探究地扫过他深幽黑瞳――容谦到底有没有在消遣她? 他那么平静的模样,毫无温度的语气,真心让人觉得他在和妻子很坦诚地沟通。 她被他弄迷糊了…… 甩甩头赶走无数种想法,乔云雪憋着气儿:“你不是要找施总吗?去吧!” 她委屈的模样有点好玩。容谦唇角微松:“云雪,今天京华所有职员都在说我们夜……” “施总在那边……”再不许他有机会多说一个字,乔云雪硬把他推出去了。 “工作还顺利不?”被推在门外的容谦声音还是淡淡的。 “还好。”乔云雪闷哼,“工作的事,没什么大不了,最多多死点脑细胞。” 关紧门,捂紧脸儿,乔云雪不知道自己晚上有没有勇气回家。 离开,容谦脸色渐渐变得柔和。可一进施靖的办公室,容谦脸色凝重起来。 “容先生……”施靖恭恭敬敬亲自请容谦落座,垂首侍立,“容先生觉得乔小姐不适合吗?” “她的本职工作是销售。”容谦慢慢转向施靖,语气平缓,“施先生,你安排了越职工作。” “我明白了。”施靖抹冷汗,“那我马上换人和洛少帆联系。” 容谦黑瞳一闪:“乔小姐不喜欢做半途而废的事。” “那……”施靖傻眼,他要怎么做才能如容先生的意? 容谦悠然离开。 乔云雪有了新的烦恼。苏青兰又一次来电:“乔云雪你不是很有骨气的女人吗?少帆背叛你,你怎么还和少帆见面?我都不知道你这个女人的脑子是怎么长的?我警告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真可恶的女人!怎么就老是阴魂不散呢! 乔云雪深呼吸,轻笑:“我理解――一定是洛少帆不疼你,洛少奶奶才会产生这么严重的危机感?” “你胡说!”苏青兰失态地怒吼,立即挂了电-话。 真头痛!乔云雪凝着手机――她要不要和施靖说一声,拒绝这个差使? 摇头,她不能拒绝。 上洗手间。 还没走近,女洗手间传来哭声:“容先生为什么要养情人?我最后一个偶像啊,形象就这么破灭了。呜呜,那个女人怎么这么厉害,居然能当上容谦的情人。” “好啦!现在你可以死心啦!”又一个女孩的声音。 “不,这一定是假的。”哭的人就是不肯相信,“肯定是因为容先生听我们在背后说他不举,故意找个女人住家里,冒充情人。一定是这样。呜呜,容先生要是真养情人,我不活了!” 推开门,乔云雪啼笑皆非:“姑娘,犯得着么?要是他娶了老婆,你不是更没法活了?” ――――――――――― 亲们真给力,留言咖啡一样不少,多了好多花儿,还有宝贵的钻钻。亲们特么有爱,大么么~ 030.做不成夫妻,可以做朋友 “容先生要是娶了老婆,我就跳楼。”年轻美眉抹着眼泪发誓。 “嘎――”乔云雪困惑不已,难道现在花花公子终于被淘汰了,诚实可靠的男人被追捧得这么厉害。 “没出息的女人!”旁边传来一声淡淡地鄙夷。 总算遇上个成熟冷静的。乔云雪转过身来,眯眼瞄着来人。 高挑,苗条,杏眼。眉眼灵动,擅长打扮,一个潮流感很强的漂亮女子。 但眉眼间有股傲气,眸子里面有些冷,显然富有心计。 “苏雅,你不懂我的玻璃心。”年轻美眉还在哭呢。 可苏雅的目光落在乔云雪身上。那目光有探究,也有鄙夷,甚至隐隐有嫉恨的感觉。 乔云雪的目光却落在苏雅旁边的燕子身上。这两人携手而来,一定是无话不说的好友。想必她是容谦“情人”一事,苏雅早听燕子说了。才会有这种鄙夷的情景出现。 闷哼,乔云雪大大方方经过她们,上了洗手间就离开。心里想着,下次再有人打电-话过去,她是得考虑容谦的建议――直接说是他老婆得了。 省得麻烦。 走出老远,乔云雪还感受得到苏雅冷冷的目光。 回了办公室,把相关资料传给洛少帆。不一会儿洛少帆就来电:“云雪,我看了。这些意见我们必须邀个时间逐条讨论。今晚我来接你,好不?” 很温和的语气,甚至比当年热恋中都要柔和几分。似乎他们之间从来就没分开过,这让乔云雪恍神了那么几秒:“洛先生,如果一定要当面讨论,不如白天来京华。我在办公室等你。” 洛少帆轻轻笑了:“云雪,我是龙基总裁,来京华是件大事。” 乔云雪一愣,她是忘了两个公司之间的隔阂了。但她更明白,洛少帆真来京华,那是低了他的身份。洛少帆的傲气依然还在。 淡淡笑了,乔云雪点明:“我不会来龙基。”想了想,她不给洛少帆有别的建议的机会,“我们去油画村前面那个咖啡厅吧。” 那里来往的人多,很公众化,应该没事。 下午的时候,乔云雪来到咖啡厅。 洛少帆果然已经等在那里了。 坐下,乔云雪落落大方帮两人点了咖啡,拿出资料:“我不明白,这种事怎么需要洛先生亲自前来?” 听出乔云雪声音里的疏离,洛少帆黑瞳黯淡几分,眸光落上乔云雪的脸时,已经失去镇定。修长的手臂,不知不觉横过咖啡桌,伸向乔云雪。 乔云雪抬头,感觉到前面的暗影,赶紧闪开,可是没能全身而退。手儿落入他掌心。一碰到他掌心的温度,乔云雪赶紧缩手。 “云雪,你变了。”洛少帆语气间淡淡的失意。 “洛先生,整个银河系都在转动,时刻在变化。”乔云雪凝着自己无名指间的小小钻戒,心儿微微刺痛。曾经,她也以为有永恒。 洛少帆声音低沉:“云雪,不要这样,我们做不成夫妻,可以做朋友……” 031.妞儿是我老婆 心中微涩,乔云雪却轻轻浅笑:“洛先生,做朋友又怎么样呢?” “我能常常看到云雪,知道云雪过得好不好。”洛少帆抑郁的声音十分感性。那若有若无的伤痛,慢慢弥漫开来,“再给我一年时间,我会让云雪风光回到我身边。” 深呼吸,乔云雪淡淡地:“洛先生,难道你去年抛弃未婚妻,今年想抛弃孩子他妈?” 说着,她十指交叉,婚戒全部呈现在洛少帆视线内。 洛少帆全身一震,不可置信地凝着她无名指上小小的钻戒,眸间锐利而伤楚。 “洛先生,龙基和京华是本市地产业的龙头,必须自觉建立起和谐统一的销售系统,有法可依,否则真让工商局给出强制方案,那将是大家的损失。”乔云雪静静扫过洛少帆。 “和你结婚的那个男人是谁?”洛少帆缓缓问。 乔云雪浅笑:“一个小职员。他很好。” 洛少帆一把抓住她的胳膊:“云雪,你不能因为伤心,就胡乱和不相爱的人结婚……” 轻轻隔开洛少帆的手臂,乔云雪站起来:“如果洛先生不能和我谈公事,我只能回去复命,说我不能胜任这份工作。洛先生再见!” “我们谈公事。”洛少帆长臂拦过她的去路。 乔云雪这才坐下来:“京华的核心意见是,商品房涨势太猛,希望不要太引各方人士的非议,尤其是官方的反对……” 半个小时后,乔云雪站起身来:“洛先生已大致了解京华方面的意见。请洛先生尽快给出意见。谢谢!” “好。”洛少帆黑瞳凝着她的眸子,“云雪,一起吃个晚饭再走。“ “不了。”乔云雪淡淡一笑,“我还是上班时间,应该回去复命。” 那笑容淡定清爽,洛少帆一个失神,手臂竟搭上她肩头:“云雪,回龙基来。” 轻轻拉开他手臂,乔云雪向外面走去:“那是不可能的。洛先生,当你不能给一个人美好生活的时候,你应该绅士一些,祝福对方过上美好生活。” “如果生活上有困难,随时找我。”洛少帆眸间清晰地露出焦虑,紧抿薄唇,“云雪,不管什么时候,什么情况,我会尽我最大的能力帮助你。” 经过停车场的时候,乔云雪眼尖地看到苏青兰正坐在红色法拉利里瞪着她。 真纠结! 有心事的她下班时间一到,马上离开公司。不打出租车,不挤公车,她慢悠悠逛马路。 到油画街的岔路口,乔云雪停住了。她想回家和妈谈谈心。 奥迪不声不响停在她跟前。 回首,凝着车内稳重儒雅的容谦,她忽然咧嘴儿笑了:“容先生想在大街上勾搭妞儿么?” 容谦失笑:“云雪,这个妞儿本来是我老婆。” 又是老婆?乔云雪脸红红地扁嘴儿:“我喜欢步行回家。” “哦!”容谦瞄瞄油画街,眸光一闪,打开车门,“云雪迷路了,这是回娘家。上来,我带云雪回自己的家。” ―――――――――――――――――――― 六点爬起来码字。打开网页,精神一震,草莓家昨天居然多了25朵花儿,亲们太给力鸟……谢谢亲们的支持,大么么~ 032. 爸妈不能AA掉 回我们的家? 心中一跳,乔云雪不知不觉就乖乖坐进前座。 坐进去,才感觉到自己太合作了。歪着脑袋想了好一会,乔云雪也没明白——明明他说话总是那么随和,看不见丁点儿杀伤力,她却这么乖。 抿抿嘴儿,乔云雪不知不觉皱眉儿,闷哼:“我没迷路。” “哦。”他语气平平,听不出味道来。 “容谦,我想回去看看妈。”乔云雪语气软和几分,很好商量的样子。 瞄瞄车内的反光镜,将她不悦的模样收入眸底,容谦方向盘一转,朝油画街驶去。 “那个……”乔云雪清清喉咙,“我自个儿回去就行啦!” 容谦挑挑眉:“哦?” “你不是很忙吗?回去嘛!”她拼命赶他回去。 “不行。”容谦语气淡淡。 “为什么呀?”乔云雪不明白。 容谦颔首:“这是礼貌。” 张张嘴儿,乔云雪最后沉默。他说得对。 经过路口的时候,容谦停下,在旁边的大商场买了箱红艳艳的小樱桃。乔云雪飞快上前结账,完了转身,见容谦不动,仰首,脸红了:“给我爸妈的礼物,我结帐。” 容谦黑瞳幽深:“云雪,我们一定要分得这么清楚。” “我们aa嘛!”乔云雪轻轻地笑,“瞧,我爸妈,我自个儿会负责。容谦,你不是有房贷嘛!说不定这车也是贷的。你瞧我帮你省钱,你应该谢谢我。” 薄唇微抿,容谦黑瞳深幽几分:“云雪,我们的爸妈不能aa分掉。” “我……”乔云雪完全失去了说话的功能。只瞪他,直到觉得眼睛累了,才涩涩地收回目光。好半天她才回味过来——这个看上去温和真挚的男人,刚刚这话真击中人的死穴。 好吧,床不能aa制;爸妈也不能…… 容谦语气淡淡:“云雪,这事长辈知道,会担心我们。” “容先生——”乔云雪脸红成熟透的杮子,憋得一身都热,再不看他,也绝不再多说一个字儿。她曾经是营销总监啊,思维缜密,反应灵敏,口才一流,结果面对这个温和儒雅的男人,立即舌头发僵,大脑短路。 连洛少帆和苏青兰带来的郁闷都给忘光光了。 到了夕阳画廊,一停车。她腮帮鼓鼓的,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脱口而出:“容谦,我也没说爸妈要aa。” 说完就蹦下去了。那轻盈的身子,就象只夏日翩飞的蝴蝶。 容谦唇角微松,弯成个似笑非笑的弧度。黑瞳深幽几分,透过车玻璃,扫视那窈窕灵动的纤腰。 倒好车,提着樱桃下车,悠然迈进夕阳画廊。 夏心琴赶紧招呼女儿女婿。接住樱桃,乐呵呵的:“人来了就好了,怎么还带东西。还这么贵重的水果,多不好意思。云雪,你也不劝劝容谦。” 那银子可是她掏的,爸妈怎么吃都不过分。乔云雪淡淡一笑:“妈,那樱桃是我……” “是我们的心意。”容谦温和的声音从她背后传来。 033.打算什么时候要孩子 瞧他说得多顺口。好象那银子从他口袋里掏出般理直气壮。 心里隐隐的不舒服,乔云雪转过身来。可看见他那张没啥温度的脸,蹭上来的脾气忽然就没了。 唉,她要是再追究下去,好象她在欺负他似的…… “来了好!多点人吃饭才热闹!”夏心琴乐晕晕的。一个劲儿暗暗打量容谦,看到他稳重沉默,很诚实可靠的模样,更加放心。 夏心琴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爱。欣喜得紧,立即带着女儿去买菜。到了菜场,也专挑贵重水产品买。 回来,画廊只有老爸。乔承康乐呵呵地:“云雪,容谦一看就是干大事的男人,爸哪能把他留在这里看店。我让他上三楼了。” 三楼全是卧室,他上三楼能做什么? 做好晚餐,容谦还没下来。乔云雪皱皱眉,洗了手,上了三楼。三楼除了卧室,就是一个闲置的画室。里面有半墙书。以为他会在画室里,结果没人。 疑惑地走向自己卧室,他斜斜地站在阳台上。 她只看到他颀长挺拔的背影。 瞄瞄自个儿的闺房,他没动什么东西。乔云雪这才轻轻吁一口气,快步走到阳台上:“吃饭啦……” 声音嘎然而止,她飞快抢过他手里的东西,藏到身后:“容谦,你动我东西?” 容谦转过身来了,却仍然含笑凝着她手里的东西。那是她几封以前收到的情书,她的倾慕者,居然有几个是小有名气的画匠。 她曾经说的话是真的,她不是没有别的选择,只是不知为什么就一面相中他…… 乔云雪脸儿烧红:“容谦,你该尊重我的隐私。” 莞尔轻笑,容谦从她身边经过:“走吧,早点回家。” “这就是我的家。”她闷闷的。很想赖这里不回水乡花园。 虽然她有点舍不得他那张特别舒服的大床。 容谦笑而不语,早下楼了。 爸妈已经很久没这么高兴了。一个劲地给容谦挟菜。她这个女儿反而备受冷落。乔云雪愣愣地瞅着二老,眸光最后移上淡定温和的容谦。 他可真淡定,接受二老的殷勤款待,丝毫没有局促的感觉。 “云雪有点要强,容谦多多担待。”夏心琴适当提醒,“我们虽然是普通人家,但只有这个女儿,养得娇惯。” 怎么尽抹黑自己的女儿呢?乔云雪皱眉:“妈……” “云雪很好。”容谦不动声色地表达自己的意见。 夏心琴立即眉开眼笑:“容谦,这塘鱼是野生的,特意为你准备的。” “男人吃这个好。”乔承康也劝着,一边把龙虾挟进容谦的碗。 乔云雪傻眼――二老都什么心思,这思想超h。老妈买的菜居然全是助男风的…… 夏心琴瞄瞄女儿,转向容谦,“容谦呀,云雪年纪不小了。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要孩子?” “咳!”他们牵手都还没开始,哪来的孩子…… 瞄瞄呛得脸儿通红的乔云雪,容谦平静:“爸,妈,我们会努力。” 034.护舒宝和杜蕾斯 乔云雪飞快瞄了眼容谦,只见他唇角含笑,可眉眼不动。那模样,倒象大人物出使国外。 大概,他说这些话也只是场面工夫…… “那就好!那就好!”夏心琴乐得脸儿笑得成了荷花儿。 “亲家公亲家母呢?”乔承康问,“我们什么时候能见见面?” “是呀!”夏心琴立即紧张起来,女儿幸福不幸福,和容谦的爸妈有很大关系。特别是亲家母的脾气,那可特别重要。 “我爸妈暂时不在这里。”容谦淡淡一笑。 乔承康颔首:“那到时再见面。” “大概什么时候能过来?”夏心琴紧张极了。 “要几个月吧。”容谦语气平稳。 乔家二老知趣地不再多说,只互相使个眼色,偷着乐。 离开时,乔云雪抿嘴儿:“妈,你们不能太惯容谦的。” 夏心琴听出女儿语气中的不悦,捂嘴笑了:“容谦是我们女婿,当然要好好相待。” 闷哼,乔云雪扁嘴儿:“我是别人家的媳妇,容谦才是你家的儿子!” 一听就乐了,夏心琴压低声音:“傻丫头,妈是为你着想呢!你想想,我们长辈这么夸他,容谦他只会努力更加绅士,还好意思待我们云雪不好吗?” 嘎!乔云雪眸子一亮。原来姜还是老的辣,爸妈果然老歼巨滑。 坐上奥迪,乔云雪轻轻一句:“谢谢!”餐桌上生孩子的话题,多亏容谦圆场。 容谦云黑瞳一闪。在乔家二老的叮嘱声中,在大妈大婶的打趣声中,奥迪缓慢离去。 快到水乡花园的时候,乔云雪下车,走进大商场,买了一大袋护舒宝。途经收银台时,瞄到架子上的杜蕾斯。纠结许久,最后咬牙小偷般拿了两盒放进购物篮里。 听说杜蕾斯是百年品牌的避-孕套…… 付款完毕,乔云雪把两盒杜蕾斯藏进手袋里。 上车。 容谦瞄着乔云雪手里大袋护舒宝,薄唇颤了颤,却不动声色。 她干嘛把手袋抓得那么紧?里面有宝贝不成? 到家,乔云雪懒洋洋趴进沙发。 容谦黑瞳一闪。摸摸下巴,进了浴室。 沐浴出来,发现乔云雪还保持趴着的姿势。一脸深思的模样,嘴里还在说着什么。 再近些,他听到了。她在生气:“洛云帆你个王八蛋,老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苏青兰你有本事,咋就不管死你的男人……” 她很认真地生气,容谦站在身边一分钟都没感觉到存在。 容谦去书房了。 十二点,容谦回房,站在门口微微一愣。 乔云雪居然还没睡,躺在床上瞪天花板。眸子氤氲,乌亮的长发随意随散,衬得那张脸楚楚动人。 容谦深幽目光最后落在床头柜上的护舒宝。她应该是特意放那儿的吧…… 脱掉睡衣,掀开被子,容谦躺下。乔云雪忽然爬过来,俯身凝他。 她的长发覆住他裸露的肩胛骨,清新体香袭人心房。她完美的乳-沟若隐若现…… “云雪……”容谦声音隐隐不稳。 035.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滚得大床 如果床头柜上不摆着护舒宝,容谦真认为新婚妻子为他准备了福利…… 乔云雪离他二十厘米的地方停下,紧紧抿唇:“容谦,你是男人?” 翻腾的旖旎情思灰飞烟灭,容谦脸儿微微抽搐:“云雪可以验明正身。”镇定地揭开被子,一片浅麦色中,结实匀称的肌理诱发男性劲美。 大-腿映入眼帘之际,乔云雪飞快别开眸子,身子慌慌张张向后仰去:“容谦你想干什么?哎呀,我的腰……” 快闪断了。跌落地板的瞬间,容谦闪电伸出长臂,用力把她捞回。 他一捞她,手扯到睡衣,几乎扒掉一半。半罗的晶莹肌肤,粉红内衣吊带,美丽的浑-圆,不经意就映入容谦眼帘。 “……”容谦的目光落在她粉红内衣吊带上…… 乔云雪脸儿大红,手忙脚乱拉好睡衣,拼命强装镇定:“容谦,你站在男人的立场上说说,男人女人之间有纯正的友谊吗?” “男孩和女孩有,男人和女人没有。”容谦说。 “嘎?”乔云雪微微拧眉,“容谦,男人会毫无杂念地要求前恋人成为好朋友吗?” 这个问题相当严重!犀利黑瞳几分,容谦面色凝重――洛云帆想干什么? “容谦,你懂男人的心理嘛!”乔云雪纠结。 若无其事地拉过她微凉的手儿,容谦正视她黑白分明的眸子:“这样的男人有贼心。” “哦――”她陷入沉思。好一会儿,绽开轻松的笑容,“我知道了。谢谢容谦。” 说完,卷起薄薄的空调被,裹住自个儿。 可不一会儿,她又扭头问:“容谦,有什么办法可以赶走苍蝇一样的女人?” 黑瞳一闪,容谦微微勾唇。这只苍蝇,不用说就是苏青兰。 “活得比她漂亮,过得比她幸福。”容谦挑眉。 这个说得妙。她要努力提升自己,让苏青兰自惭形秽。 想着,乔云雪眉眼弯弯,用力拍拍他的胸膛:“容谦真是好哥们!谢谢,我现在睡得着了。” “哥们?”容谦面容一僵,瞄着胸膛上她白生生的指尖――哥们会领结婚证么? 容谦轻轻抓着她的无名指,亮晶晶的婚戒映入两人眼帘:“云雪,我们是夫妻。” “你真的是个好哥们。”乔云雪闷笑,“可是……真不够做标准老公。” “标准老公?”容谦拧眉。那是什么玩意儿? 乔云雪挣开手儿,摸摸鼻子:“标准老公的三大定律――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还有……” 她忽然脸红红地侧过身去:“容谦,我困了。晚安!” “第三条是什么?”容谦追问。 “第三条啊……”乔云雪鼻子哼哼,“第三条……滚得大床。” 越说越小声,最后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她睡着了。 容谦坐起,俯身,黑瞳锁住她秀美的容颜。 她睡得很熟。 可他现在比任何时候都清醒,毫无睡意。 凝她半晌,容谦大掌落下,指尖轻勾她裸-露肩头的粉红内衣吊带…… 036.求你离开这座城市 吊带扣子在容谦指尖下脱落,弹开,雪白的晶莹绽放美丽,在夜的熏染下格外迷人。 邃黑瞳灼亮几分,容谦俯身,却忽然凝着床头柜上的护舒宝没动―― “冻!”睡梦中,乔云雪把被子拉到下巴,遮住一室春色…… 清晨,旭日东升。 容谦有了淡淡的黑眼圈。 “容谦――”乔云雪中气十足的声音破空而起,“我的内衣……”怎么会掉扣子?一个被子睡,他弄的? “哦?有事?”容谦一脸无辜。 那张脸何其无辜!乔云雪凝神打量十秒,讪讪收回视线:“没事。” 接下来几天她都有注意容谦,那个没温度的男人处处都中规中矩,她慢慢打消了那个扣子的疑虑。 满意两人现在这情形,不亲不疏。她不向他伸手要什么,他也不会要求她为他服务。 非常幸福自由的生活! 这几天洛少帆比较合作。事情稳步发展中。 坐在奥迪里,乔云雪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容谦你的大床太舒服了,让人想一直睡下去……”声音嘎然而止。她讪讪地别开脸――她怎么可以夸他的大床呢,大清早的,这话多暧mei。 “哦。”容谦轻应。 “终于没有搔扰电-话了。”乔云雪忍不住笑,“容谦,这些妞们终于知难而退。” 容谦唇角弯成微笑的弧度:“今晚我有应酬,不用做我的饭。” “嗯。”这是好消息,乔云雪眉眼弯弯,那两百平米的房子又是她一个人的了。 距京华大厦三百米远的时候,容谦主动停下奥迪。 乔云雪拿着手袋,轻快下车:“再见……” 转身之际,她却看到旁边一辆宝马。宝马里坐着燕子,旁边是那天见过的女人――名苏雅。是财务部主任,而燕子是财务部经理。 据说,苏雅来头不小。是官二代和富二代的综合体。 苏雅看过来的目光令人很不舒服。乔云雪没多留神,大步离开。 上到京华四十二楼,打好开水,开了电脑,乔云雪开始整理过去在龙基时各种销售策略。等做完施靖安排好的这件大事,她应该会离开总部,到售楼第一线开始工作。 她五年的宝贵经验值得好好再用。还有,她在龙基培训好的一支精英队伍,应该拉几个过来,那里面还有她几个铁杆姐妹淘呢…… “乔云雪!你怎么在这里当一个小小的主管,你果然假结婚。”委屈的声音响起。 办公室门口,穿着真丝长裙的女人正等在那儿。洛少奶奶一脸委屈,看上去甚至有点憔悴。 乔云雪无力瞄向天花板。这女人居然找到她的工作场所。 苏青兰走到她面前,放下张银联卡:“我就说,你怎么可能嫁给容谦!你也好可怜见的,这一百万你就拿着,不要再在这儿做这苦差事了。我只求你离开这座城市吧!谢谢乔小姐!” 乔云雪眼睛一抽,拿起银联卡,意味深长地浅笑:“苏青兰,你说我会拿这卡怎么办?” 037.补偿不了的青春 乔云雪唇角若笑,镇定优雅。苏青兰紧紧盯着她半天,越看越迷惑。 苏青兰眼泪汪汪地:“云雪,我嫁给少帆才一年。除了这一百万,我真的拿不出更多了。如果我能拿得出来,我一千万都给。我只求你放过少帆……” “你给,我就得要,是吗?”乔云雪声音轻轻。 “不!是我求着你要,求你成全我。”苏青兰能屈能伸,可怜巴巴地,“我是为了我和少帆的孩子着想,我可不是因为自己贪图荣华富贵。云雪,你一直都那么善良,为什么就不放过我呢!” 到底是谁不放过谁?贼喊抓贼原来可以这么理直气壮! 浅笑,乔云雪扬眉:“如果洛少帆知道你来京华公司,后果有点严重。” “求云雪不要告诉少帆。”这是硬伤,苏青兰脸色发白,声音颤抖。 乔云雪轻笑:“我结婚了,有我自己的家庭,不会离开这儿。我不可怜,可怜的是洛少奶奶。苏青兰,并不是每个女人都喜欢成为菟丝花。” “我不是菟丝花。我是为了孩子守护家园。”苏青兰可怜巴巴地瞄着云雪,“少帆已经是我孩子的爸了,云雪你就放手吧!这一百万,就当我替少帆补偿你的青春损失费。这个价值了。” 一脸可怜,可每句话都咄咄逼人。她若非有高人指点,就是天生的阴谋家。 亏洛少帆还说他妻子“个性纯真”! 眸子一闪,乔云雪将卡放回苏青兰手心:“晚八点咖啡厅见!上班时间恕不奉陪。” “我……”苏青兰讪讪地收好卡。离开。 晚上八点,乔云雪来到咖啡厅。 她来,是为了和苏青兰做个了结。 苏青兰早来了,正坐在10号桌,翠绿长裙,长发高高的盘起,颇有富家少奶奶的气势。 但乔云雪依旧淡定,不淡定地是苏青兰。 瞪着乔云雪,苏青兰几分妒嫉,几分内伤。她打扮了一个晚上,想在乔云雪面前展示豪门少奶奶的风采。结果乔云雪一身简简单单的红裙,一头如丝水滑的青丝,就让人移不开目光。 那自信的美丽,气派的潇洒,炫目动人,令男人倾心,女人侧目。 面对苏青兰的惊骇,乔云雪婉约轻笑――苏青兰,我会活得比你漂亮! 容谦的观点是对的。 苏青兰好半天才收回目光,咬咬牙,从手袋里拿出卡,塞进乔云雪手中:“云雪,你就收了这卡。放了少帆,离开这儿吧!” 乔云雪凝着掌心的银联卡,含笑瞄瞄苏青兰,从苏青兰面前飘然走过…… 苏青兰长长吁了口气。 乔云雪的声音从苏青兰身边传来:“洛少帆,请你的妻子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这青春损失费,你们夫妻留着养老好了。” 苏青兰面如土色。不能动弹。 洛少帆面容阴郁:“青兰你……” “女人的青春是无价之宝。洛少帆,你就是把龙基双手送给我,也补偿不了我的青春。”乔云雪转身,优雅离开。 038.容谦,我回不了家了 “青兰,你用钱打发云雪?”洛少帆不可置信地转向妻子。 双眸微湿。乔云雪背脊挺直。 她已婚,安心过自己的生活,这也能惹到苏青兰?她怎么就惹上苏青兰这么个口蜜腹剑的女人…… 那八年青春啊…… “等等――”苏青兰尖锐的声音传来。 “青兰,别胡闹!”洛少帆声音隐隐严厉。 乔云雪听到了,没有停下,步子却优雅而轻快。 洛少帆,花开花落,故事有始有终。 虽然,曾经那般疼…… “乔云雪你给我停下!”苏青兰声音更加尖锐。 不明白被拆穿的苏青兰为何还这么嚣张。她一直装的是可怜的猫儿,怎么这么嚣张…… 乔云雪迈出咖啡厅的大门,苏青兰也跑出来了,一把拉住乔云雪:“你诬蔑完我,就想跑吗?我今天就让少帆看看,他爱了八年的女人,到底有多歼诈!” 孰可忍,孰不可忍!乔云雪转身:“苏青兰,放开你的手!” “不放!我们说清楚!”非但不放,苏青兰还拉着她向一边走去,一边招呼着洛少帆,“老公,我可不是云雪说的那种人。她是看不惯我们恩恩爱爱,所以挑拨离间。” “放开云雪。”洛少帆过来了。 苏青兰闻言萧瑟了下,但笑了,温柔得不像话:“这卡是老公你的,老公瞧瞧卡里有钱么?这里有柜员机可以查。” 洛少帆在苏青兰的催促下输入密码。点击余额,上面出现“0.00”的字样。 乔云雪愣住了,不可置信地扫过苏青兰洋洋得意的脸儿。 一百万? 零? 苏青兰调包了卡? 苏青兰原来这么有心计。 “老公,这卡是你以前废弃的旧卡吧?她以前拿走的吧?”苏青兰眉开眼笑,“现在拿着来,却说是我给她一百万,这种小把戏,她怎么好意思在我聪明的老公面前玩。真是太好笑了!” 真是太好笑了!乔云雪也笑,她该不该祝贺洛少帆娶了有能耐的女人? “可是你真不该来破坏我们的家庭啊!”苏青兰扼腕。 “云雪……”浓浓的失望,洛少帆俊美无俦的面容披上寒霜,“没想到,你也和那些吃醋的女人一样……” 乔云雪浅浅笑了:“是啊……不过,洛大少,我今天终于可以完全漠视那八年了。”爱慕多年的男人,情商智商不过如此。是该埋怨自己的眼光,还是岁月的无情…… “老公,宝贝在家等我们呢!”苏青兰神采飞扬。 他们离开了。 不言不语,乔云雪静静站在夜空下,瞄着变幻的霓虹灯。眸光晶莹。 忽然一脚狠狠踢出:“一群混蛋!” 踢着的是车,防盗铃立即长鸣。也惊得别的车发出阵阵防盗铃声。 混杂的铃声中,乔云雪受痛地蹲下。 灯光中,她的脚肿成小蟠桃。好疼…… 强行走上一步,差点拌倒在地。 脚是崴了?还是脱臼了? 拿出手机,她红着眼睛,吸吸鼻子:“容谦,我……我回不了家了。” 039.很疼吗? “云雪现在在哪?”容谦隐隐焦灼。 “我在咖啡厅这儿……”乔云雪忽然抿紧唇儿。她听到容谦那边的劝酒声,钱涛的声音。是了,他说今晚有应酬,他没有时间。她在职场滚打摸爬整整五年,明白功成名就对男人至关重要。 她不该打扰容谦的事业。 吸吸鼻子,她尽量平静:“没事,容谦,我挂了。” 左右四顾,没有可帮忙的人。 难道她要打120急救? 拿着手机,瞪着半晌,拨爸妈家的号码。可拨到一半,又退出来。 不应该让爸妈再为洛少帆生气。 想了好一会儿,她拨上舒渔的电-话。他是提供油画给夕阳画廊的小油画家,很热心的大哥大。拨了一半,乔云雪停下――舒渔曾经爱慕她,还是别让他误会比较好。 好一会儿,她拨通了还在龙基工作的几个姐妹淘的电-话。 “云雪,我们马上过来。别动啊!”林小眉兴奋地跳了起来,“傻妞啊,你居然才告诉我们你回家了。” 眼睛一红,乔云雪靠着小车,静静等着林小眉她们到来。 这会儿,那些小轿车的蜂鸣器还在响着呢! “你对我的车子做了什么?”车主过来了,凶神恶煞。 乔云雪心里咯噔了下――她刚刚用高跟凉皮鞋狠狠踢了他的车,鞋跟坚硬尖锐,还真不知道有没有伤到车身…… “她不会对你的车做什么!”淡淡的语气从身后传来,容谦正在打开奥迪的车门。 那车主一看奥迪,看了看挺拔从容的容谦,乖乖闭了嘴儿。 乔云雪愣愣地瞅着,觉得有片流光掠过夜空,周边瞬间璀璨起来。 钱涛这副总裁在的地方,一定是很重要的应酬。她没想到他会离开那儿,来找她。 “怎么了?”上下打量着她,容谦研究地目光落在她格外晶亮的眸光上――这种晶亮,是泪光洗过的晶亮。 明明他没什么温度,可她瞬间心安神定,连疼痛都觉得轻了许多。 “脚痛!”乔云雪不好意思地别开头,瞄着夜空。 “不能走?”容谦了然。 “疼。”她回答。 “哦。”容谦表示懂了,忽然附身,轻柔而快捷,拦腰抱起她纤细身子。 “容谦――”发出惊慌的喊声,可是悬空失重的感觉很惊惧,乔云雪抱紧容谦的脖子。 咖啡厅里透出来的光线照在容谦立体的五官上。他的额际,居然有细密的汗珠。乔云雪恍神了―― 感觉到她的惊慌,容谦抱紧了些。 隔着薄薄的衣料,感受着他的热气。乔云雪心儿渐渐安稳。他手臂结实有力,似乎她像布娃娃般轻巧。这是要和她共度百年的男人啊…… 她的泪忽然喷涌洒落。 “很疼吗?”他的手停下,轻问。 “不疼!”她扯开唇角,绽开个柔和而坚强的笑容。 把她轻轻放进后座,打开车灯。 他俯身,轻柔地取掉她的高跟皮凉鞋,一手托起她纤足,宽大的掌心轻轻落上她白希的肿胀位置…… 040.内衣海绵有点厚 乔云雪脸儿红成熟透的柿子。心事漾开…… 他的动作轻柔,大胆,寸寸抚过白希的肌肤,偶尔经过的地方,乔云雪惊呼出声:“疼!” 她的足踝处肿得厉害。 容谦轻轻放下纤纤玉足:“我们去医院!” “啊?”乔云雪皱眉,有这么严重? “怎么会这样?”容谦问。 一言难尽,她不想再提。乔云雪轻轻地:“那个……我在看天上的星星,不小心踢到了。” “哦。”容谦颔首,坐进前座,“今晚没星星。”想糊弄他,可要水平的。 “嘎——”乔云雪尴尬得满脸通红,连疼痛都忘了,直埋怨这么个好天气为什么独独没星星。别开眸子,却又忍不住瞄向他,默默瞅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 他宽宽的下巴,总给人一种稳重可信的感觉。整个轮廓似有魔力,不经意就吸引住人的目光,移都移不开。 “容谦,你对每个女人都这么好吗?”她忍不住问。 容谦黑瞳一闪:“云雪,你是我老婆。” 言下之意,因为她是他老婆,他才会对一个女人这么好? 乔云雪微微动容。他把她当老婆,她也应该把他当家人……女人的第六感真的很准,她一眼相中他,果然是个好男人。爱情也许还遥远,但关怀已经悄悄走来。 容谦带她到医院。大步如飞地把她抱到急诊科。 诊断结果出来了,皮肤下面的肌肉组织可能冲血,肿胀得厉害,但幸好没有动到骨头。 “太好了!”乔云雪忍不住漾开笑容,“我明天还可以上班。” 容谦眸光一闪:“你这样还上班,想报工伤?”走都走不了,还想着上班。她的坚韧,实在令人叹服。 “如果可以报,我就报!”乔云雪歪着脑袋瓜笑,“我这本来就是工伤嘛!就怕京华总裁太抠门,不给报。” 容谦扯扯唇角,无语。 到家的时候,容谦把她抱着放在床上,语气温和:“如果工作吃力,我可以和施靖谈谈……” “绝不!”乔云雪暗暗握紧拳头,“容谦,工作上的事我绝不会走后门。困难就是经验,我不会做缩头乌龟。” 容谦替她指压完后,不知从哪儿找来十来斤重的冰块,融成冰水,让乔云雪冰敷。 乔云雪瞪着那大盆冰水,身上全起了冷疙瘩:“容谦,我不是企鹅!” 容谦俊脸微赧。 乔云雪噗哧笑了,单脚跳着进了浴室,在他快跟进去的时候呯地关紧门:“我自个儿能行。” 出来的时候,容谦不在了。 乔云雪跳着去婴儿房拿笔记本,出来时愣住:“容谦,那个……我明天洗。” 他居然在清洗浴室,顺便帮她洗内衣。 他正皱眉瞄着内衣,一动也不动。 乔云雪想抢过来,可脚不灵活。乔云雪脸儿红透了:“你看它做什么?” “内衣海绵有点厚。”容谦不动声色。 是说她胸小么?乔云雪脸胀得通红:“容谦,赶紧放下内衣!呜呜,你是故意的……” 041.工伤 哭声是真的,可没有眼泪。乔云雪懊恼得不成。 容谦薄唇轻颤:“外面高温三十七八度,穿着这个热,汗味重……” “汗味?”原来不仅说她胸小,还说她汗臭…… 不等容谦再解释,乔云雪眼不见为净,闪人。他就是把她内衣揉成布条,也懒得管了。 单脚跳回卧室,抱着笔记本爬上大床。 容谦一会儿就进来了,长眸瞄着她不雅的姿势,赤-裸的足踝,扫过大盆冰水:“泠敷好得快一点。” 乔云雪搬着笔记本笑盈盈的:“容先生,我在请qq里面的企鹅下来游泳。” 容谦面容一僵,扯扯薄唇。 真生气了? 乔云雪把脑袋埋进笔记本电脑。 容谦过来,瞄到她正在狂打字儿:“从今天开始,不能小看任何一个柔弱电的女人……” 乔云雪感觉到视线,倏地抱紧笔记本:“容先生今天不用办公?” 长眸闪烁,他长臂横过半张床,双掌轻轻落上她肩头:“不要为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不值得!” “嘎――”乔云雪仰首,眼眸不知不觉湿润了。灵光一闪,也许他早看出她不开心,所以他才故意借内衣逗她…… 她喃喃着:“容先生,我不笨。” 薄唇微松,容谦松开她双肩,随意轻轻把她掉落的发丝抿到耳后。 闻着他男人味道,淡淡的古龙香水味道,乔云雪不知不觉脸红几分。 容谦去书房了,按上免提。忽然放掉电-话――就让她自己开拓出一片天空吧! 她可爱,热情,可个性独立,不喜欢别人闯进她独立的空间。 乔云雪下床,脚泡进冰水,不一会儿那肿痛就消失好多。疼痛一消,她困意上来了,立即爬上大床。 睡觉! 第二天乔云雪是被电-话惊醒的。那个声音轻快而调皮:“容谦的情人,你还没醒?” 乔云雪听出来了,对方来过电-话,支持她做“情人”,拼命喊“加油”。 “没醒怎么接你电-话?”乔云雪反问。一边查看足踝,消肿许多了。也不再那么疼。 “嘿嘿,那倒是。”对方呵呵笑,“温柔乡里懒起床。喂,和我说说,容先生那方面怎么样?” 怎么样?乔云雪眼睛一抽,她曾夸过他生龙活虎,神勇无比,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对方笑:“云雪姑娘,你今天居然没来上班。容先生这么厉害,把你整得爬不起来了?” “上班?”谁说她不上班?一骨碌爬起来,看时间,呜呜,十一点了…… 容谦居然不喊她起床上班……乔云雪打开手机,发现调好的闹钟也被取消了。 “容谦――”好生气呀,乔云雪知道是容谦干的。 准备好上班,手机来电。 施靖的? 乔云雪脸色一白:“施总,不好意思!” “乔小姐因公受伤,我特意来慰问。”施靖小心翼翼地,“乔小姐可以休假三天,回来再报工伤……” 还真成了工伤?乔云雪傻了,手袋掉落…… 容谦干的么? 042.打发容谦的爱慕者 “施总,不能把我的工作交给别人。”乔云雪深呼吸。洛少帆,我乔云雪会活得更漂亮! 单脚跳着,停在容谦书房门口。想进去找书看,可是…… 男人的书房像女人的闺房,有秘密。她不会去探测他的内心,否则后果很严重。 她的aa制就是为了给两人的心灵划清界线…… 纠结间,她的目光被一本相册吸引住。 不知不觉走进去,翻开。相册里有施靖等高层管理,有燕子,有苏雅。还有一个很有气质的女人照片。 她不是京华集团的职员。一身气质更象学者,和容谦的气质十分相近。 放下相册,乔云雪决定回房,想想如何干好施靖的那份苦差事。 晚上容谦回来,乔云雪问:“你找的施靖?” “啊?”容谦一脸糊涂。 乔云雪只得生生打消自己的疑惑。 休息三天,脚伤全好,心里平静。洛少帆的事儿,西臧一年里早就想通了不是么?容谦说得好,不要为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 容谦很忙,来去匆匆,神龙见首不见尾。乔云雪甚至觉得,容谦生活压力太大,没精力培养感情,才与她儿戏闪婚。 三天后终于上班,乔云雪格外欢喜,比容谦还早钻进奥迪,手痒痒地摸摸方向盘――奥迪价格二十来万到数百万,他这款到底多少钱? 容谦不动声色:“你有驾驶证?” “我以前有车。”她闷哼,“只不过我开歪了,车和大树亲吻,爸妈勒令我三年内不许动车。” “哦。”容谦长眸隐隐似有笑意。 离京华三百米时,奥迪停下。 乔云雪下车,瞄着一侧的宝马。 燕子?坐着宝马上班,殷实的白富美。 怎么又在这儿遇上……这时间巧得令人觉得燕子特意掐着点儿来的。 “早!”燕子眉开眼笑,灵巧地拿出一束紫红色的勿忘我,送到车窗,“容先生,早安!” 容谦瞄着燕子,神情有些诡异,没反应。 “容谦,我帮你处理了。”乔云雪俐落接过花儿一扔,拥有三分投篮手的魄力,一举命中垃圾桶。 “居然抢我的花儿。”燕子苦着脸儿,“这花我花了99块。” 乔云雪笑盈盈:“勿忘我送给死者的。容谦不能要。” “你吃醋了?找借口扔我的花。”燕子瞪她,“桔花才是送给死者的。” “我以为勿忘我是送给死者的。”乔云雪一脸错愕,“我记错了。需要我再把花儿捡回来吗?” “不要……”燕子想哭,“会有女人笨成这样――混淆勿忘我和桔花的花语?” “有,就是我。我是花语白痴。”乔云雪落落大方,“不好意思嘿嘿。容先生拜拜――” 她轻快离开。 容谦凝着她窈窕身子,长眸深幽,唇角微勾。 燕子抿嘴,唇角噙笑:“容先生呀……” 来到办公室门口,乔云雪站住了。手机来电。打开一看,洛少帆的号码。 他来电做什么? 深呼吸,想了想,乔云雪按上接听键…… 043.包养 “云雪,我们好好谈谈。”洛少帆声音真挚。 “工作的事,当然要好好谈谈。我希望这事能速战速决,中午十二点,油画村茶餐厅见。”乔云雪淡淡的,“我想,洛少奶奶应该不会找到那里去。” “好。” “洛先生,我很忙。先挂机了。还有,请洛先生下次打京华办公电-话。”乔云雪淡淡地。 “云雪……” 乔云雪已经挂了电-话。 她做事向来不拖泥带水。去年伤心之余,没有一哭二闹三上吊,而是直接跑到洛少帆都找不到的西臧。 洛少帆高高在上,只怕忘了她还有自尊,更有自爱。 安心办公。 没想到,燕子会专程过来跑来看她。 “财务室看来很闲。”乔云雪抿嘴儿。 这燕子到底安的是什么心? 难道燕子真对容谦有非分之想?可是容谦那人看上去真的特别可靠,好象身上写着“安全”两个字。 燕子虽然位高权重,可模样天真纯美。这种纯美不是伪装,而是从内心散发出来的舒适感觉。 “是有点闲。那是我因为我管理能力好。身为中级管理,闲才是王道。”燕子居然点头,笑盈盈地,“别以为我傻,真认为你不懂花语,你就是装傻,毁了我花儿。” 点点头,乔云雪云淡风清:“容先生都没意见,你有意见?” “啊?”眸子一闪,燕子惊奇几分,“有趣儿。难怪容先生肯收你做情人。” “多谢夸奖。”乔云雪眼皮都不跳一下。 燕子眨眨眼睛:“乔小姐,你说,如果我明天再送花给容先生。你要怎么办?” 乔云雪也学着她眨眨眼睛:“燕子,为什么等容先生有了我这个情人,你才开始送花?你想看到容先生跳脚?还是想看容先生对我有没有心?” “真不好玩!”燕子撇嘴儿,手指卷着大波浪长发玩儿,“世上最古怪的就是容先生,找个情人也找这么聪明的。这么聪明敏感的女人,应该娶来做老婆持家。一定特别旺夫。” 乔云雪无语。 燕子摞下话来:“记住,我是你的竞争对手。今晚我就约容先生烛光晚餐。” 乔云雪啼笑皆非――燕子如果真和容先生去烛光晚餐,会特意跑来告诉她乔云雪? 真奇怪的女人! 十二点,她去了油画村茶餐厅。 洛少帆已经到了,奔驰就停在门口。雪白衬衫,黑色西裤,风采非凡,可一脸忧郁。 “云雪!”洛少帆颔首。 乔云雪淡定疏离:“工商局很快行动,京华和龙基的时间都已不多。” 洛少帆忧郁地凝着她:“云雪,我知道你还爱我。我想补偿云雪。” “补偿?”声音轻轻,乔云雪眸光清澈,“我的青春你补偿不起,你补偿别的我瞧不起。” “和他离婚!”洛少帆眸光深邃,“回到我身边,我愿意为你倾注财富。” 乔云雪惊骇地盯着他:“洛少帆,你的意思是要包yǎng我?” 话音未落,不明飞行物从面前飞过…… 044.哄好才许带回去 “谁敢包yǎng我们云雪?”中气十足的男音传过来,同时一把扫把落在洛少帆面前, 洛少帆手中的玻璃杯“砰”地落地,碎裂。滚烫的开水溅上洛少帆白净的手背。 舒渔? 乔云雪站了起来:“舒大哥!” “舒渔?”洛少帆认得他。 “你敢不尊重云雪,我废了你。”舒渔的拳头在洛少帆面前剧烈晃动。 乔云雪深呼吸,淡淡笑了:“洛少帆,你是不是我说的那个意思?” 眸子闪烁,洛少帆坚定温和:“我不能给你婚姻,但可以好好疼你。” “我要婚姻,不要所谓的疼爱。”乔云雪疏离而清冷,“洛先生如果不能保持平常心和我谈公事,我们最好不要再见。” 乔云雪惘然,这是她第一次在工作面前打退堂鼓。 “洛王八你给我站住!”乔承康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你还想来缠我女儿!你敢让云雪做情人,我就敢卸了你的子孙根。” “可恶!我们云雪去年的帐还没算呢!”张大妈也帮腔儿,“我们油画街老老少少都是云雪的娘家人。你要敢动我们云雪,看我们怎么把你扁成豆腐渣!” “他奶奶的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这是另一个邻家大哥的闷吼声,“红漆马桶一个!” 乔云雪平静的目光落在洛少帆身上――整条油画街都是疼爱她的人,就是天王老子也休想动她一根汗毛。 昨晚容谦抓着她白希的足踝建议:“云雪以后谈事,可以去油画街那儿。”她当时不明白,现在懂了,容谦考虑到了她的安全。 “云雪……”洛少帆镇定高雅的脸焦灼了。 混乱间,一个绿色身影猛冲进来,拦在洛少帆面前:“你们想对我老公干什么?” 乔云雪抚额。她真想问苏青兰请的是哪个私家侦探,效率这么高。 “乔云雪!”苏青兰狠狠地,“你又沟引我们家少帆……” 苏青兰话音未落,“啪”地一声,破空而起。舒渔卷起衣袖擦巴掌:“奶奶的,一年前就想打这臭女人。我还没来得及找上-门,就自个儿送上-门。真痛快!只可惜打脏我的手。” “呜呜……”苏青兰捂着脸上的五指印,拉着洛少帆哭了,“老公,他打我。我要报警!” “报啊!”张大妈笑呵呵地,“我们全是证人,全看到你老公调戏良家妇女,你是帮凶。舒大画家伸张正义嘛!” 苏青兰忘了哭,傻傻瞪着一大堆男女老少。 一群惹不起的刁民啊! “我们走。”苏青兰向来懂得看脸色,一见形势不利于自己,赶紧闪人。 她拼命拉着洛少帆离开。 走向茶餐厅大门,洛少帆蓦然回首,深深凝着乔云雪…… “呸――”夏心琴挡住色狼视线,拉着女儿回家,“别怕,我让容谦来接你了。哼,他不哄好我女儿,我就不让你跟他回去。” “妈,我一根汗毛也没掉,挨打的是苏青兰。”乔云雪摸摸鼻子――这关容谦什么事? 045.借你肩头靠靠 “他们吃过一次亏,希望以后别再这么嚣张。”夏心琴紧紧地握着女儿的手。 “妈,舒渔打人不对……”乔云雪没有说下去,舒渔毕竟是为自己出头。 “妈知道,你是担心这样一来,和洛家结下梁子。洛家到底有财有势,不好惹……”夏心琴感慨,“洛少帆那时也不差呀……” “妈,不要再谈他了。”离上班时间还有半个小时,乔云雪上楼先洗把脸。看着浴室里镜中的自己,用力扯开个笑容。 脸上还是掉皮,大西北的气候真磨人。 浓烈的男人气息袭来,夹杂着好闻的古龙香水味。 容谦真来了? 飞快出浴室,乔云雪眸子闪动。可不,二楼大厅里正站着个颀长的身影。 一看到她,容谦唇角微弯,犀利眼眸不着痕迹地扫过她全身,落在她清亮的眸子上。 “云雪很漂亮。”容谦颔首。 他那正儿八经的模样,字正腔圆地说出这五个字,说不出的喜感。乔云雪噗哧笑了:“容谦,你在演话剧?” 容谦黑瞳一闪:“我在哄你。” “啊?”乔云雪傻眼。 “你妈勒令,不哄好云雪,不许带老婆回家。”容谦温和极了。 “噗――”他当真啊! 黑瞳锁着她眉间淡淡的寂寥,容谦低头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来:“我托人从法国带回的。” 那是个小巧玲珑的小瓶子,上面印着法文。她不懂法文,可看着图片,知道那是护肤品。 “用上几天,脸不会再掉皮。”容谦温和极了。 原来,他竟然把她被西北气候磨粗的脸放在心上…… 心中微微一漾,乔云雪眼眶一红,先一步下楼:“我得上班了。” 新婚夫妻在乔家二老祝福的目光中坐进奥迪。 乔云雪瞄着不远处的茶餐厅,心里微酸:“容谦,我想转一转。” 容谦颔首,果然带着她远离闹市,一直开到市植物园才停下来。 满眼的绿,清清的水。 瞅着清幽的旷野,乔云雪眸子慢慢湿了,侧过脸儿:“容谦,借你肩头靠靠,好不好?” 不等容谦答应,她已靠着他宽宽的肩头,眼泪掉了下来。 温暖的怀抱诱发了她坚强表相下的脆弱,她号啕大哭,鼻涕眼泪全揩到他雪白的衬衫上。 容谦一愣,片刻后长臂搂过她肩头,搂进臂弯。 他下午有个极其重要的会议,现在看来,只能错过…… 足足哭了十来分钟,乔云雪猛然醒悟到自己失态,赶紧坐正身子,有些不好意思:“我……我现在一定好丑。” “这样比较有女人味。”容谦轻笑。长臂中没有她,有些空。 她脸红如霞:“容谦――” “哦?”容谦颔首。 乔云雪脸红红瞅着他结实的胸膛:“谢谢你的肩膀!”他质地极好的白衬衫全皱了,还沾着她的眼泪鼻涕…… “不用谢!我们aa制,所以这个……我以后会要回来的。”容谦黑瞳若笑。 要回来? 男人靠在女人胸口? 想着那画面,乔云雪脸红到脖子:“容谦――” ―――――――――― 谢谢亲们的红包,大么么。 有冒泡,有支持,草莓才有基情,文文才有基情嘎嘎~ 046.家有喜事 容谦长眸凝着她脸上的羞红,扫过她肿肿的眼睛。 平时豁达大方的她,乍一伤感,娇弱可爱…… “我们该上班了。”乔云雪别开眸子。身边坐着的新婚老公仍然算半个陌生人。他看上去好依靠,她才会不顾矜持在他面前痛哭…… 发泄的痛哭令乔云雪平静许多,容谦更是不爱说话的人,路上寂静如冬夜。然而有一种神秘而浅浅的暖流,悄悄在两人之间弥漫开来。 他们回了水乡花园,将一身狼狈去掉。但乔云雪红肿的眼睛,却没法一下子复原。 容谦带着她上班去。 “不好意思,害你也迟到。”乔云雪吸吸鼻子,一手刮着车玻璃,反光镜里看到他换掉的浅灰衬衫,有些出神。 他是个好衣架子,不管穿什么都笔挺帅气,夺人眼球,而且不给人轻浮的感觉。 “没事,没人扣薪。”容谦淡淡一笑。 “那就好。我不自责了。”乔云雪轻轻地,“怎么不问我为什么哭?” 容谦沉思数秒:“云雪认为该告诉我的时候,自然会告诉我。” 她心儿猛地一颤。 容谦有涵养,善洞悉他人内心,但同时会给对方尊重……乔云雪明白了,凝神打量着他,屏住呼吸:“容谦,我知道你为什么讨女孩子喜欢了。” 容谦唇角微扬:“讨妻子喜欢的男人才是幸运男人。” “嘎!”乔云雪心儿漏跳一拍。容谦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他并不安于现在这种无爱婚姻? 容谦的话乱了乔云雪的心。进到京华办公室,她还在静静沉思,琢磨他那句话。 唉,他想讨妻子喜欢么? 想着被她毁掉的白衬衫,乔云雪脸红――容谦是个温柔男人。和他的大度包容一比,她今天丢脸到家了。 来到顶楼,容谦系好领带坐下,按上免提:“钱涛进来。” 钱涛很快进来,恭恭敬敬站着:“容总,董事会议刚刚结束。容老板宣布,董事会对容总的六年考察期结束,肯定容总的工作能力,近期会给容总正名。容老板表示会开始放权,容总可以开始招骋助理及秘书,培养自己的工作班子。” “明白了。”容谦颔首,指尖轻扣桌面,面容凝重,沉思着。 钱涛恭敬地问:“容总想从外面招秘书及助理,还是内部提拔?” “我考虑下。”容谦颔首。 “容总不准备把结婚的事告诉容老板?”钱涛小心翼翼地问,“这可是容家的大事。” “她以前的身份对于容家而言太过敏感,再等等。”容谦淡淡的。 “等生孩子再说?”钱涛试探着,“今天油画街闹得厉害。苏青兰那丫头越来越过分。容总这么沉得住气,虽然像容总的作风,可总让人觉得怪怪的。” 容谦不动声色:“她不能再逃避下去。痛过才能真正接受我。” 钱涛眼睛一亮,知趣地退出。 起身,容谦薄唇微扬,按上免提:“云雪,今天家有喜事,晚上我请客。” 047.我给你零花钱 “好。”乔云雪应承着。容谦有喜事么?还特意请她的客,看来这喜事不小。 放下话筒,她双手托腮,发呆。容谦有喜事,她却只有糗事。 不过,借用他的喜事,中和一下她的糗事,也是件不错的美事。 想了许久,乔云雪终于下定决心,她要放弃跟踪施靖安排下来的这份工作。 全部收集好最近涉及的相关资料,全部抱入臂弯,乔云雪起身,大步向施靖办公室内走去。 资料足足有二十厘米高,乔云雪把它们放上施靖办公桌的时候,办公桌都震动了下。 “乔小姐来了呀,我正要找乔小姐。”施靖态度越来越好。 或许容谦为她的事和施靖谈过,施靖才这么好说话。容谦到底是五十楼的人,与高层接触频繁,施靖八成还想容谦和领导们美言几句,才会对她越来越谦和。 “施总,我来找你是因为……”她要拒绝这份差使。她不能再和洛少帆见面了。这是对自己负责,也是对容谦负责。 “我先说。”施靖好声好气得很,小眼睛笑眯成缝儿,“龙基来电,他那边说洛大少最近会非常忙。和乔小姐共商营销的事,现在已经换成龙基营销部的秘书方晴晴相洽。到时方晴晴会主动联系乔小姐。乔小姐,我的话说完了,现在请乔小姐说。” “换人?”乔云雪吃惊得很。洛少帆那人向来心高气傲,越有困难越有干劲,如今忽然就看开了,好奇怪! 但,相当好。她真的很不喜欢半途而废。这事花了她许多心思,既然换了人,她还是坚持到底。 深呼吸,乔云雪浅浅笑了:“我没事。我回去干活儿了。方晴晴是吧?我等方小姐找上-门。” 她转身回去了。明明那叠资料沉得很,她却跳着步子跑回办公室。 下班了。 与容谦有约,可不想被人看见两人在一起,乔云雪故意磨磨蹭蹭拖时间。十分钟过去,她才拿着手袋出来。 电梯里没人。走到停车场,差不多也没几部轿车了。 容谦果然还在,神情高深莫测。瞄到他,唇角才微微勾起。 容谦定了酒楼小小的包厢,十分温馨的感觉。乔云雪不时凝着他微翘唇角,微弯长眸――看来这是特别大的喜事,容谦内敛,从来没这样喜形于外。 “升职了?”她猜测。 颔首,容谦轻笑:“快了。” “多快?”乔云雪疑惑着。他这语气太过轻松愉快,听起来都不象容谦了。 容谦只淡淡笑着。 “那恭喜哦!”乔云雪歪着小脑袋瓜,斤斤计较,“不过我们aa制,你赚再多银子……对我好象没多大好处。” “等升了职,我给你零花钱。”容谦挑眉。 噗哧笑了,乔云雪摸摸鼻子:“好呀,我都不知道有人给零花钱是啥感觉了……” 她眉眼弯弯,可眼睛还肿着,说不出的可爱动人。 容谦一恍神,长臂伸出,指尖很轻很轻地触上她颤动的美丽的睫毛。 ―――――――――― 谢谢亲们各种支持,么么哒~ 048.醉酒起风情 “你房贷贷了多久?”乔云雪埋头替他计算着两百万的本息。 容谦闪神中。 觉得睫毛痒痒的,乔云雪抬头一愣:“容谦,我睫毛上有什么吗?” 指尖微收,离开她的睫毛,容谦的旖旎情思渐渐消弥:“睫毛很漂亮。” “嘎――”这低沉的语气听起来煞是动情。听得脸儿发烧,乔云雪不自在地清清喉咙,“你以为我还是二八少女呢,用这么天真的话哄我。我可不上当。” 成熟的妞儿确实不好哄。连赞美都嫌天真。容谦长眸闲闲凝着她嘟起的小嘴儿,轻笑:“真的很漂亮。我总不能觉得漂亮,却故意说丑……” “嘿嘿!”这话听着真舒心,她眉眼弯弯,“容先生真是孺子可教,这赞美技术上了一个档次了。” 容谦无语。可幽深的眸子,不时瞄过她变化的脸儿。 在植物园痛哭过的她,眼睛还是肿着的,可眉宇间淡淡的忧愁不见了,多了几分神采飞扬。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十分明亮。 她本是个热情洋溢的聪明女子,不会一直钻牛角尖。女人有这个性,有如珍珠般可贵。容谦心里浮起淡淡的暖意。 “不许看啦!”她的睫毛真有那么漂亮么?乔云雪娇嗔着,也想看。她眨巴着眼睛,做出个无数怪异的动作,可最后也没能知道自己的睫毛到底有多美,甚至连睫毛的影子都没看到。 低低的笑声滚落,容谦别开眸子:“随便点菜,今晚我结帐,不aa。” “不。我要aa。”她终于不再和睫毛过不去,坐稳,托着腮儿凝着他,“我不怕把自己吃垮,可是还真担心把你吃垮。瞧,你那房子真的很漂亮,可是里面空空的。存点钱买几样家俱怎么样?” “哦?”容谦不语,他以前一个人住,觉得那样刚刚好。如今看来,是该添点家俱了。 “好啦!不谈这些了。嘿嘿,我们一醉解千愁!”乔云雪俐落地满满斟了两杯红酒。修长指尖高高掣起琉璃杯,眨巴着眼睛,“来,干杯!” 大杯红酒灌下。 “云雪――”容谦想阻止她。可凝着她红肿的眼睛,想起白天的事,他不再有意见。 让她醉一回也罢! 明天周六,可以好好休息。 瞄着容谦微微紧张,乔云雪笑得眉眼弯弯:“我酒量很好呢!保证你醉了我还没醉。” 结果,第二杯还没喝完,她就有了醉意:“好酒!就是这酒楼不咋好,老是晃,看着头昏眼花。” 容谦哭笑不得,轻轻压住她酒杯:“云雪,你醉了。” “容谦,我没醉。”乔云雪可爱地伸出食指给他看,“瞧,这是一个指头。”再伸出中指,“瞧,两个指头。我哪里醉了嘛!” “云雪是没醉……”容谦含笑附和,不和醉鬼一般见识。 “我本来就没醉嘛!”眨眨眸子,她聪明地想起某事,俯上他耳根,“容先生你邪恶了是不是?想我快点醉,好酒后乱性……” 049.她没有安全感 她挨得很近,近得发丝垂落在他脸上,有些痒。 淡淡的体香和着芬芳的酒香交融,慢慢泌入容谦心脾。容谦懒懒瞅着醉美人。 他想歪了?还酒后乱性…… 他如果录下她刚刚这句话怎么样?让她清醒的时候听听,自己曾经说过什么,她一定脸红红地会挖个地洞钻下去。 微微侧身,容谦黑瞳深幽几分,凝着她因醉酒而绯红,却又十分生动的脸儿,心中微微一动。 她很漂亮。不因为五官特别出众,而是灵动眉眼混合着她特有的清新独立味道,再加上一点点可爱的世故,格外迷人。 “容先生,你不会真的这样想吧?”喃喃着,乔云雪认真想着这种可能,脸儿慢慢红了,“容谦你挺有柳下惠的气质。嗯,来,喝酒!” 柳下惠! 这是赞美还是讽刺?容谦淡定的脸微微抽搐。手一动,撞掉筷子。 若无其事地弯腰捡起筷子,随意放好,抬头时,眸光的角度对乔云雪身侧。容谦眸光蓦地一凝。 他深凝的目光停在她的手儿。 她眸子有醉酒般的迷蒙,可手握成了拳,握得很紧很紧,指尖掐了指心。 她没有醉。她说屋子在摇,只为了误导他的思维。 她在装醉。 她为什么装醉?还问他那么敏感的话? 黑瞳深幽几分,容谦扫过她灵动的眸子,明白了。 乔云雪淡定的外表下,不仅装着洛少帆和苏青兰的心事,还装着他容谦的心事。她整天在他面前都是没心没肺的模样,吼着什么都要aa制,又小气又精明,天真可爱得让人忘记她已是二十八岁的女人,经过情疡的女人。 其实,那不是真正的乔云雪。 她更多的想法根本深埋心里,没有说出来。脑袋瓜里也许一直疑惑他为何与她闪婚,也疑惑他为何愿意与她一张床睡,却老老实实地不动她。 所以,她借酒装醉,打探他对夫妻-生活的看法。或许,她想从他这儿知道的不仅仅是这个,而是更多。好聪明的女子,也好纠结的女子。 她缺少安全感。洛少帆让她失去安全感,而他容谦还来不及给她安全感。 “来,云雪好好坐下,我们吃点菜。”脸色谦和几分,容谦不动声色地抓着她手儿,让她不得不松开掌心。果然,她掌心是湿的,在二十二度的空调下,她握出了一手心的热汗。 掌心正中,被她指甲刻出一个深深的月牙儿。 没见过这么要强的女子…… 心中一动,没有点破她的伪装。容谦起身,按上铃。 不一会儿有服务员过来:“先生,请问有什么可以服务?” “解酒药。或者醒酒汤。”容谦淡淡的。 “我们马上准备。”服务员退了出去。 乔云雪挣开他手,失口拒绝:“容谦,我不要那些……” “要的。”容谦不动声色地拿起桌上的筷子,轻轻放入她手心,“既然是来替我庆祝,当然得听我的。今晚没吃开心,云雪不许回家。” 050.负翁打包 乔云雪还来不及拒绝,服务员已经端着醒酒汤过来了。 “云雪喝一口。”她喝了两杯红酒,喝这汤不会坏事。 看着容谦不容拒绝的目光,乔云雪只得仰脖喝下去。喝完,乔云雪摸摸肚子:“饱了――” 这一大碗汤灌得她晚餐都不用吃了。 容谦瞅着她不忸怩的动作,眸光一闪:“我测试下,这解酒汤有效不。” “怎么测试?”乔云雪好奇得眸光闪闪。 容谦颔首,缓缓将一根筷子横放桌上:“云雪告诉我这是什么?” 如果她能说出是“一”字,那他可以顺口说她已经清醒。 乔云雪好笑地瞅了容谦一眼:“容谦,这不是筷子么?” “它不是筷子。”容谦不动声色,等着看装醉的女人如何反应。 乔云雪笑着,眉眼弯弯:“容先生醉了,连筷子都认不出来……” “我看的是一字。云雪果然醉了。”容谦慢慢扬起唇角,凝神看她的反应。 “一”字? 乔云雪眨巴着眼睛――可不,横着的筷子可不就是一字。 “容谦你耍诈!”乔云雪气闷,脸儿都憋红了。 容谦低低的笑声滚落。 乔云雪诧异间看容谦时,他又一脸平静。真难懂的男人! 她闷闷地:“吃饭。” 装了一肚子解酒汤,她只吃了点儿饭,坐在那儿静静打量容谦。 容谦吃得不紧不慢,挺会养生的那种吃法,一辈子不会得胃病的那种。举止轻缓优雅,不像个公司职员,倒像个道行高深的学者。 他再戴上眼镜的话,别说是哲学家,连文学家都像了。可惜他只是个地产公司的职员…… 明知乔云雪在打量自己,容谦当作不知道,慢慢品味佳肴。吃完才慢条斯理地抽出纸巾,擦净,这才起身:“我们回家。” 出来结帐,aa制消费。乔云雪抢着付自己点的菜钱,其它的平分。 容谦瞄瞄她,意味深长。 乔云雪闷哼:“我点的菜其实都是容先生吃完的。” 容谦淡淡的:“你点的菜比我点的好吃。” 这没温度的话有点暖意,乔云雪脸红。唉,他是大度的君子,她是孔夫子认定的难养的女子…… 可是,他居然打了包。 果然是负翁才干的事!到这种酒楼还打包,好羞!乔云雪捂脸儿。从指缝中看过去,这打领带穿白衬衫的男人玉树临风,正一本正经等服务员打包。 “拜托别和人说我们结婚了。”乔云雪脸红红咕哝着,“打包好丢人呀……容先生真缺钱,我想办法帮你……” “打包有什么丢人?”后面老奶奶看不过去,“姑娘,亏你有这福气。真要嫁了个挥金如土的,你哭都来不及。” “嘎――”乔云雪傻眼。容谦这张脸就是欺骗世人,居然连老太太都帮她。 一激动,她手碰翻了东西。 打好包的菜落地,毁了。 乔云雪讪讪的:“不好意思……” “现在云雪的夜宵没了。”容谦说。 乔云雪眸子一热。原来容谦是因她没怎么吃才打的包。 051.怕容谦的女人 “嘎――”眼眶一热,乔云雪心儿漏跳一拍。明明只差一步就跨出酒楼大门,她的腿却像生了根似的,迈不动一分一毫。 容谦随手抓住她手儿,向外走去。 手腕被他抓着,看似轻轻,其实紧紧的。乔云雪默默跟着。他似乎知道她走不快,放慢脚步,让她刚好能跟上。 “容谦……”他似乎并没有为她做什么,至今为止两人最亲密的动作就是牵手。她也没想着要和他如何亲密,要怎么做好他的妻子,可她总会不时涌动感动。 那种感动不是特别强烈,总是淡淡的,但不能忽视它的存在。 到了停车场,容谦松开她的小手儿,替她拉开车门,悠然坐进驾驶座,发动奥迪。 乔云雪弯腰,正要钻进车,旁边闪亮车灯闪过。她侧过身来。 旁边一辆红色法拉利停下来,里面高贵的洛少奶奶钻了出来,向乔云雪跑来。 “乔云雪!”苏青兰气得牙齿打颤,“你为什么要把少帆约到油画街?你没有本事留男人,只有本事害男人。少帆当初对你不薄,你为什么这么恨他?你瞧油画街那些刁民,明明想要少帆的命。” 乔云雪听到苏青兰的声音起,脸色从厌恶,变成平静,最后冷淡:“苏青兰,我听明白了。你的意思是我对洛少帆态度不好,要我对他温柔一些是不是?” “天!你还敢对他温柔?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你离他远些。”苏青兰声音尖锐得刺耳,“他一年前就已经是我老公了。你为什么还不放手?” “老婆,坐进来。外面太热。”容谦不动声色地拉开车门,声音不高不低,刚好够苏青兰听见。 “哦?”苏青兰居然直接跑过来,透过玻璃,看到容谦…… “哎哟……”很小很小的呼声,苏青兰拔脚就跑,一溜烟进了酒楼,连回头都没来得及。 好有戏剧化的效果,乔云雪忍不住再度转身,疑惑地瞅着那个穿真丝长裙的富家少奶奶,逃得那么落魄,为什么变脸这么快? 车里只有容谦,这男人脸上不带煞气。虽然没有温度,但看上去并不可怕。 乔云雪皱眉,疑惑着,苏青兰认识容谦吗…… 容谦淡淡的:“云雪不生气。” “我不生气。”一个能被小三迷惑的男人,一定也能被小四迷惑。洛少帆现在能维护苏青兰,将来也有可能维护另外一个女人。 更何况,苏青兰请私家侦探盯死洛少帆。如果东窗事发,苏青兰没好日子过。 洛少帆不是好惹的! 静静坐进奥迪,乔云雪脸色柔和,语气低柔:“容谦,我们回家吧!” 没听到回音,乔云雪转过身来,眸子瞄上容谦放大的脸。 他离她好近。男人温热的气息几乎全部裹住她,那古龙水味道明明很淡很淡,可她却觉得快被熏晕了。 容谦眸色深深,凝着她抿紧的红唇。俯身…… “容谦……”乔云雪喃喃着。 容谦想要干什么…… 052.睡衣破了 容谦修长的指尖轻轻挑开乔云雪唇边一根细发。悠闲地收回手。 乔云雪长长地吁了口气,她想歪了,又误会了君子…… 她乖乖坐在后面不作声,想着苏青兰奇怪的举动。不时瞄上容谦一眼,如果他的气质不像个学者,她都怀疑是容谦吓跑那个混蛋女人的。 想着,她眉眼弯弯。虽然不想再和他们有任何接触,可看到苏青兰落荒而逃,毕竟是件大快人心的事啊! 容谦不时扫过她那张变化太快的脸儿。俊脸淡淡的,黑瞳却不时闪过灼亮光芒…… 回到家,乔云雪沐浴洗漱好。开始涂脸儿,容谦送的叫不出名的润肤箱很有用,脸儿虽然还是有些粗糙,但已经不掉皮,光泽许多。 忽然觉得背后有视线投射过来。她侧过身子,看到容谦扫过自己睡衣上的破脸灰太狼。 “怎么?”她立即竖起刺儿。 容谦颔首:“女生比较喜欢美羊羊。” “嘎――”乔云雪眼睛一抽,唇角一撇,“容先生这么忙碌的人,居然知道世上有个美羊羊,真令人意外。” 容谦也不多说,进书房去。 看看自己睡衣上的灰太狼,再瞄瞄书房里的容谦,她又跑回浴室,把睡衣穿反。乖乖爬上床睡觉。 “这床太舒服了。”她嘟囔着,唇角微微上翘,好满足的小模样。 不能一下子睡着,她想心事。龙基的方晴晴,她有印象的,是个乖乖女,相貌甜美。特别有人缘,心细如发,才进龙基两年就成了营销总监的秘书。 方晴晴以前就是她最亲密的下属。 但愿这事不会再换人,一直由方晴晴接手,那她就混出头了。怀着美好的心愿,她含笑睡了。 容谦半夜才回房,先去了浴室,回到床边时,看到的就是把破脸灰太狼睡衣穿反的睡美人。可能开始睡觉时太热,她已经把空调被踢到地上。乱乱的睡衣下露出小截小蛮腰,暖色的光线下,她晶莹的肌肤令人赏心悦目。 扯扯嘴角,容谦脱下睡衣。弯腰捡起空调被,双臂一展,被子覆上大床。 他躺到她身边。 凝着她皎洁的脸儿,好静柔的她,可平静的外表下是敏感脆弱的心。 瞄瞄她穿反的睡衣,过高的后领勒着了她的脖子,让她很不舒服,睡梦中不时伸手扯衣领。想了想,容谦依然睡下,可她拉扯的声音不断传过来。 十分钟后,容谦俯身瞅了她数秒,眸光却瞄过她粉红的文胸……海绵是有点厚,但那儿并不是全靠海绵撑起来的。饱满而晶莹的美丽,生生绽放在夜晚。 这内衣什么时候才会取下…… 忽然下床,找来一把剪刀。把她睡衣剪了个口子。 终于不再勒着脖子,她沉沉睡去。 天色大亮。 容谦醒来时身边空空。 乔云雪正在落地镜前打量自己的睡衣。在镜中看到容谦起身,乔云雪嘟囔:“容谦,我昨晚一定梦游了。” “哦?”容谦挑眉。 乔云雪瞄瞄容谦,鼻子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闷哼,眉儿秀秀气气地打结儿:“内衣带子会自己掉,睡衣也会破……容先生,你知道这是什么什么原因吗?” 053.可以爬上来 "哦?"容谦黑瞳一闪,“不清楚。”眉眼不动,果然一派君子模样。 皱眉,乔云雪决定保持沉默。去小浴室换衣服。还在嘟囔着:“别以为我真那么笨……” 黑瞳一闪,容谦懒懒倚在门边。难道她什么都知道,只是她的演技太好? 聪明的女人太安于现在这种生活,这不是好事。 乔云雪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容谦正在打电-话:“我明白。燕子,这两天我有安排行程。” “那就好。”燕子说。 乔云雪站在那儿,撇撇嘴儿:“我觉得还是分成两个房间睡好,以免影响到容先生的私生活。” 又变成容先生?容谦长眸扫过,淡淡的:“燕子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 这是保证还是解释? “我说分成两个房间也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乔云雪抿嘴儿,“我不担心燕子。如果你对她有意,早在一起了。要担心,我也得担心五十楼那些女人。不过容先生放心,我应该不会再担心那些女人。” 有些头痛,容谦黑瞳一闪:“我的工作就是我的私生活。” “嘎――”乔云雪失去语言功能。忽然转身就走,“我下面条。容先生你该去洗碗了。” 她走了。 手机来电。看了看号码,走到阳台上,容谦悄悄掩紧阳台的门,按下绿色键:“我会过来……” 从客厅经过,容谦去阳台拿衣服换。 乔云雪热腾腾的面条已经好了。瞄瞄他不到膝盖的短裤,乔云雪眸光从容谦光光的胸膛,一直滑到小腿。咳,好养眼…… 能生出这么俊美的儿子,他的父母一定非凡…… 乔云雪这才发现一件大事――到现在为止,她还不知道公婆长的什么模样。她是晚辈,是应该主动去看他爸妈才对。 公婆到底在哪里?她问问容谦。 进了房间,瞄瞄没人,乔云雪随意经过浴室找人:“容谦――” “啊――”一声尖叫,乔云雪想逃,结果脚像生了根一般,就是挪不动。呜呜,希腊美男跑她面前来了。 身材穿着衣服就看得到,可身形是剥了衣服才看得到。他连臀形都是那么性感完美…… “云雪……”容谦声音轻轻,隐隐尴尬。 “那个……你的腰看上去很有力。”喃喃着,乔云雪用看希腊神的眼光欣赏。 自小学着绘画艺术,对美向来有独到的眼光;因为油画街多的是人体艺术品,更因为面前的美景就是是艺术。 那么多人体艺术品,不都是摆在阳光下让人欣赏?她这还是在自己家里呢…… 看的还是自己的老公。 她热爱艺术。 “云雪……”容谦长眸深幽,一脸严肃,“如果云雪愿意,可以爬上来……” 一个男人说这话象话么? 容谦这个混蛋,总是板着面孔损人。 乔云雪脸红红:“你别误会,我只是欣赏下高级人体艺术。视觉和触觉都很重要。” 容谦松了浴巾,换上裤子,一边瞄她:“高级人体艺术?” 一双筷子朝容谦飞去:“色狼,女人在你面前,你居然换衣服。” “在妻子面前。可以。”容谦纠正。 054.迷上他的身子还是银子 “呜——”乔云雪半个字也说不上来了。 他今天一定到了发春季节,居然这样说话。他一定被燕子还是哪个女人给调戏了,才会嘴上生毛。 回到客厅,那副高级人体艺术图还在脑海里乱晃,乔云雪压根儿忘了自个儿要做什么。好吧,谁叫她是油画街长大的呢,从小到大被艺术渲染。自从出生就对艺术有着非凡领悟力,看到美感的事物会多多品味…… 早上客厅没开空调,觉得闷,她把客厅推拉门全部找开,享受晨风的洗礼。不知不觉地学容谦开起电视,也不换台,就那样傻傻看着容谦天天固定的中央经济频道。 容谦换好衣服出了浴室,听了听厨房传来的声音。他用力揉了把脸,梳好头发,喷点古龙香水,优雅走向客厅。 容谦停住。面前脸红红的女人若有所思地看电视。坐得笔直,眸子一眨不眨,显然心不在焉。 唇角微勾——她在回味高级人体艺术?还是仍然在生他的气? 不过,他们是该熟悉彼此的身体了…… 容谦走进厨房,果然里面有三人份的面条。只是已经稠掉。 小心翼翼地捏着碗,容谦努力不让碗再滑出手心。可是,仍然不如他的愿,手一抖,面条撒上手指,碗又滑落。 “呯”的一声,碎成片片。 不到一分钟,一个本子出现在他面前,和乔云雪那双似笑非笑的明眸:“容先生,这是你本月打破的第五个碗。这个月已民经扣掉你十八块钱。容先生,为了缩减负翁开支,请容先生务必下次再小心些——” 容谦微赧:“我下次买不锈钢碗。不会再摔破了。” “嘎——”乔云雪口水呛到了。原来到处流行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三十二岁的男人买不锈钢碗防跌,真不赖! 脸儿微抽,乔云雪中肯地建议:“容先生现在就该买了。这样还可以多省两个碗,留着给我用。” “有理。”容谦不动声色。 乔云雪好象非把他训练成下得厨房的男人不可。虽然,现在这个下得厨房仅止于洗碗盛饭。 收拾好。面条上了桌子,容谦坐下,瞄瞄电视:“中央开始调控楼市?云雪对这个感兴趣?” 乔云雪手一抖,镇定换台:“我不正在换台吗?” 按着控制器,换台时就是那么巧,再一次看到洛少帆出现在市频道,而且苏青兰就在身边,踮起脚尖,一双手都抱住洛少帆的胳膊。 苏青兰笑得那个欢乐啊!可苏青兰幸福才怪! 因为洛少帆脸上没一点欢乐。没有欢乐的丈夫,哪来幸福的妻子? 撇撇嘴儿,乔云雪无限感触:“这年代,婚姻生活各种离奇啊!” “云雪在说我俩么?”容谦面条快吃了一半了,这会儿闲闲地停下,凝着她。 “嘎——”乔云雪这才从艺术世界回到人间烟火,瞪他——居然一个人吃面条。这面条明明是她下的好不好? 乔云雪低头猛吃面条:“容先生,我帮妈看两天店。明晚回来。” 想逃? 容谦长眸一闪——这是好现象。 “你可以和燕子约会。”她说。 容谦一愣。 乔云雪已经飞快回房拿了手袋,向门外冲去。“我的鼻子——”她的惨痛呼声从门口传来。 乔云雪瞪着面前一大堆——门口何时来了这么多年轻人,还端着摄像机? 站在最前面的小哥儿笑得谄媚极了:“乔小姐,你是容谦的情人吧?我们专程拜访。我们特别想知道,乔小姐是迷上了容先生的银子,还是身子?” 055.容先生,你已婚 乔云雪眼睛花花地瞅着面前这些“小辈”们,什么银子身子?他们这些小鬼头都在胡说些什么。 “你们难道不怕挨板子?”她瞪着这群笑盈盈的娱乐者。 “乔小姐是容先生的情人,这是大家都想知道的。”小哥儿笑眯了眼,“乔小姐就说说嘛,让我们一起分享你的快乐!” “是呀,分享你的幸福!”后面小萝莉更开心,“瞧,乔小姐和容先生看上去亲密无间……” 亲密无间?她和容谦? 乔云雪慢慢伸手,摸了摸后面的男人。是站得很近,但亲密无间,他们用哪只眼睛看到的。为了不给大家错觉,她悄悄挪动脚步,可容谦没让她动。 瞅着面前一群捕风捉影的人,她忽然笑盈盈:“各位,你说我现在报警如何?” 一边飞快拉开手袋拉链,掏出手机。 “乔小姐别开玩笑。我们马上就走,打扰不了你们恩爱。”小哥儿似乎有些紧张,但却不肯打退堂鼓。 真不走? 不客气地拨上“110”,乔云雪正要开始说话,容谦忽然轻轻拿过她的手机。 “喂?”她挣开男版维纳斯,转而瞪他,“你想上新闻啊?没听说过人怕出名猪怕壮吗?不对……”她是斯文的姑娘,怎么会说这话。唉,在油画街长大的姑娘,大妈大婶们那些粗俗话儿也学了不少。 “我来处理。”容谦不着痕迹地把她拉到身后,黑瞳灼灼,语气却淡淡,“你们要采访?” “嗯嗯!希望容先生合作!”小哥儿兴奋极了。 容谦淡淡的:“拿你们的摄像器材过来,我看看效果。” “效果很好的,全新的设备。”小哥儿居然轻易就听众容谦的话,把摄影机送到容谦跟前,请他审视。 容谦慢慢审视,慢慢儿说话:“燕子花了多少钱买这个?” “也不多,才八千块。”小哥儿随口说,猛然醒悟,一把捂住嘴。呜咽――他穿帮了。 “燕子?”乔云雪明白了。就说嘛,容谦又不是名人,要采访什么。搞半天是燕子搞的鬼,她在京华做财务经理做得闲,难道连周末也没什么休闲活动,居然上-门搞事儿。 或者真的特别倾慕容先生? 容谦随手把录像机递给乔云雪,温和平静:“燕子如果要摄像机,让她来找我。” 面前一堆人儿发出一片呜咽声,不敢再待下去,全溜了。 乔云雪转过身来,斜着眼睛瞄他:“容先生,你已婚。”闷哼一声,从他面前走过,“我决定后晚才回来。不许来接我。” “嗯。”容谦很平静。 “你有燕子的电-话吗?”她十分贤慧恭顺的小模样,“我帮你约她,一起逛公园如何?” “云雪?”容谦错愕地瞅着她。但慢慢的,他长眸柔和,唇角微勾,“如果云雪很生气,我很高兴。” 乔云雪眨眨眸子,容谦这是什么逻辑? 容谦双臂轻轻压上她胳膊:“云雪在乎燕子,便表明在乎我们的婚姻。我当然开心。” 她闷哼:“男人总喜欢把快乐建立在女人的痛苦之上……” 056.加加油,快点给他生个孩子 下楼,乔云雪一个劲儿摸下巴――容谦到底是从哪儿看出,那些人是燕子派来的? 走着,乔云雪忽然捂住心口:“喂,你到底想怎么样?” 面前忽然冒出个人,快吓死她了。 燕子一脸委屈:“我委屈啊!认识那么多年,容谦都不感冒我……要不你加加油,快点给他生个孩子,这样我就死心了。要不你赶紧离开容谦。怎么样?” 瞪着燕子,乔云雪成了石膏。她居然遇上这样的竞争者…… “乔小姐?”燕子好声好气地提醒,“你说怎么样嘛?” 乔云雪要晕了,闷哼:“别来烦我,我要回娘家。” “你娘家在哪?”燕子就是甩不掉。 “油画街。” 燕子高兴极了:“你娘家在油画街啊?好好哦!我去,我正好要买礼物给我爸过生日呢!我爸最喜欢油画了。来,你上我的宝马,我送你去。然后你给我当导游,帮我挑油画。咱们两全其美。” 乔云雪被拐进宝马,燕子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过来―― “你跟容先生什么时候认识的啊?” “你真的愿意给容先生做情人啊?” “容先生那拽样,怎么会看上你这熊样?” “你不给容先生生孩子,他爸妈可不会让你进容家的门。那你就只能做他一辈子的情人了。” …… 短短一千米的距离,乔云雪居然在燕子的唠叨中打起瞌睡。到了夕阳画廊门口时,乔云雪终于打起精神下车。 “乔小姐,我想哭……”燕子也下了车,扁起小嘴儿。 果然是个富家千金的德行……乔云雪懒得理她,拿起手袋,扬高脖子:“妈,我回来了――” “嗯。”夏心琴开心地迎上来。 燕子可怜兮兮地:“你不带我买油画啊!我不懂油画啊!我要买最贵最贵的油画给我爸过生日的啊!” 乔云雪忽然原谅了容谦,遇上这么个难缠的天真爱慕者,他能甩掉他就不是人,是神! “妈,我带她走走。”无力地转身,乔云雪准备把她扔到张大妈家就回来。走上两步,她眸子轻轻落上巷尾。 苏青兰来油画街了。 但这次不是苏青兰一个人,洛少帆也在。还有另外几个人,非富则贵,带着摄影机,似乎在谈论油画街。 乔云雪转过陪着燕子进了张大妈的油画画廊。张大妈只要缠上来,燕子八成半个小时抽不开身。 燕子应该没来过油画街,对一切都感觉稀奇,更是对人体艺术画觉得好玩。一进画廊,就完全不管乔云雪的存在了。 终于轻松了,乔云雪出来,一愣。 苏青兰擦身而过:“做不了容谦老婆,做情人也好。不过没关系,容谦会甩掉你的。” 乔云雪无感。 “不过,容谦甩掉你,你也不能回来找少帆哦!”苏青兰睥睨几分,“要不然有你受的,我苏青兰可相当不好惹。” 乔云雪淡淡笑了:“当然,小三上位的女人,一般都会有几把刷子。不过,这种女人一般是留给小四治的……” 轻快回家。 057.我可以睡你的床 乔云雪没回头。她不想再为卑鄙的女人花一分钟时间。 龙基那边的联系人变成方晴晴,乔云雪不再感觉到工作压力,周六一整天,她都给老妈看店。 大清早的“高级人体艺术”刺激了她的脑神经,她还真时不时挑上两副同类艺术品鉴赏。有些失望,她翻了几十张,也没有找到和容谦一样完美的艺术品。 夕阳西下的时候,她皱皱眉,有意无意朝巷口扫了两眼。 容谦一天没消息。 当然了,他是个大忙人,常常神龙见首不见尾。晚上常常应酬,虽然从没醉熏熏回来,但身上的酒气还是闻得到。回来得早一点也大多时候耗在书房,而她根本不知道他成天都在忙什么。反而一逮着他,就训练他做家务。 看来她今天可以安心睡在老妈家了。 晚上十点的时候,她趴到三楼卧室被窝里欣赏以前的感恩素描,外面传来脚步声。和容谦的说话声:“云雪那张床够宽,可以睡两个人。” 乔云雪傻眼。 他果然听话地不来接她,可是他把自个儿送上-门来,要分她一半闺床。 他挺听话,可她还是没逃出他的掌心…… 怎么看他,都是老实的。可做出来的事都是圆的,挑不出一点刺儿。 这张床她睡了二十八年,一直是她一个人的。还没想着要和别人分享一半。容谦……暂时也不行。 拿起手袋,她飞也似地向外跑。才到门口,就一头撞到他怀里,揉着鼻子,疼得很,可她笑:“我正好要回家,容先生真会算时间。走吧!” 若有所思地扫视她全身,再瞄瞄她那张凌乱的床。容谦颔首,不动声色地:“我可以睡你的床。” “不行不行。你那张床舒服,用什么姿势都容易睡着。”乔云雪漾开笑容,胳膊拽上他胳膊,“快点,真的很晚了。” 利用各种纠缠,乔云雪才把容谦送回家。一到,她就趴上大床,挥舞着双手:“容谦,燕子呢?来了吗?” 双手被他抓住,本以为会训她。结果他平静地坐在她旁边,揽着她的腰。看似松松地挽着,可她一动,才知道他的手臂把握得多巧。她根本别想移开他的掌握。 “别动!”容谦低沉性感的声音传来。 乔云雪失去了语言的功能。只能安安静静感受着他温暖的体温,手臂的强劲有力。 只静静地揽了一分钟,容谦离开。 留下乔云雪一人,凝着掌心的热汗半晌,也没弄懂容谦的意思。他动了惷心了么?还是他也想aa,因为他的身子今早被她的眼睛轻薄,他就轻薄她的腰…… 她不想改变现在这种现状呀…… 除了吃饭在一起,两人基本在一条平行线上漫步。彼此都相当安全,清静。 她来到书房门口,握着小拳头,走来走去,最后停下:“容谦,我觉得我们现在这样很好。” “不好。”容谦抬头,黑瞳若漆,像星光,“我们不象夫妻。” “那怎么样才能像夫妻?”她忍不住。 058.性感薄绸睡衣 容谦起身,沉吟着:“做夫妻间做的事,就差不多了吧!” 容谦莫名其妙的夫妻论,占了乔云雪整整一天心思。 周日晚上,容谦没来。乔云雪站在阳台上,瞅着天上最亮那颗星星出神。 唉,他想做夫妻呀…… 夏心琴进来了。唠叨着:“你给我评评理,我就让你爸替我梳一下头发,结果他就拽起来了。一晚上都不理人。我发誓一个月不理他。丫头,我明儿去你那儿住去。让他一个人得瑟好了。” “噗哧”一声,乔云雪乐了,半搂住老妈,“都老夫老妻了,爸还这么拽吗?不会吧?” “怎么不会?”夏心琴气咻咻地,“看了一晚上的新闻,那新闻都被他看成旧闻了。我就不信我比那新闻难看,可他就是不瞄我一眼。” “妈别生气,还要留着美美的脸儿和爸爸过玉婚,宝石婚,最后金婚,钻石婚……”乔云雪哄着老妈,“结了婚可赖不掉我老爸了哦。” “我赖不掉你老爸,那你呢?”夏心琴不动声色地把女儿带进自己的陷阱,“你嫁给容谦,自然也没法赖掉他了。现在还是新婚呢,老赖在妈这里不肯回家。夫妻感情是磨合出来的。不磨哪有合。心要磨,身体也一样……” 先是乖乖听着着,听到后来,乔云雪哭笑不得:“妈呀……” “别打岔!”夏心琴训女儿,“乖乖回去给自己男人暖被窝。丫头,一生该珍惜的人,不是过去的人,是未来要陪你走下去的人。” 眼睛湿润了。乔云雪轻轻揽住妈。她懂的,只是迈不开那一步。 夏心琴招呼了舒渔,让他开车送人。 “云雪,你怎么可以这样就嫁了呢?”舒渔无限忧伤,“我是个画家,能让云雪一生无忧。云雪想结婚的时候,却一点也没想到我。” 乔云雪轻笑,不解释。 和舒渔告别,上二十八楼。进去,一室漆黑。容谦还没回来。 他怎么会忙成这样…… 睡上大床,乔云雪越过中间那条隐形的线,睡上容谦的半边枕。枕头上是他男人的气息,很浓重,她闻着,睡不着。不由爬起来,瞄到枕下有纸,她拿出来。 一本《人之初》。 性-爱杂志? 非常温馨的性-爱指导,各种夫妻-生活的诠释。适合懵懂夫妻看的杂志。 容谦居然看这个?还是他特意放在这里,让她能看到,暗示他的渴望? 脸儿烧红,乔云雪轻轻捂住脸儿。容谦,储蓄委婉,睿智内敛,让人讨厌不起来的男人…… 她悄悄收好《人之初》,放进床头柜的最底层。 刚放好,外面的门开了。容谦脚步匆匆。有包落在沙发上的声音。 然后是开书房门的声音。 乔云雪起来,瞄着书房里的背影。悄悄来到客厅,目光被一个服装纸袋吸引住。 打开,女式绸缎睡衣在她掌心展开。柔软,吊带,半透明的性感睡衣。 薄如蝉翼。 有两条,一条嫩粉,一条浅绿。 她小心翼翼放回,小偷般蹑手蹑脚地溜回卧室。 059.容家少奶奶的责任 乔云雪没能抵制住睡意,容谦没回房之前,她已经睡了。 没再看到那两件性感睡衣。 难道容谦送别人了?或许送了燕子呢? 他们很熟,送件睡衣应该也没什么……她穿上这睡衣睡到容谦身侧,她只怕也睡不着。可如果他真送这睡衣给别的女人…… 说不出心里的感觉,乔云雪想得头疼! 到第三天的时候,她终于逮着了个机会试探:“其实吧,男人有房有车就很够了,再多出来的钱,估计会给别的女人用。” 容谦颔首:“对于有些男人来说,的确如此。”仅此一句,没了下文。 凝着他平静的模样,乔云雪懊恼得想扔个拳头过去。最后皱眉闪人,心事又多一分。 五十楼。 钱涛笑盈盈地:“容总,你的秘书来了。” 杜蓉蓉,容谦的新任秘书。很漂亮清爽的一个职场女子。 容谦随意瞄过,吩咐几句。回到自己座位:“和龙基合作的事怎么样了?” “容总……”钱涛试探着,“快好了。可这大热天的,让她去销售现场,还是太辛苦。” “哦。”容谦拉正领带。 “容总……”钱涛想发表意见。 容谦淡淡的:“容家的人事命脉,经济命脉,她该掌握。” “容总的意思是让少奶奶慢慢参与京华高层?最好能掌管京华的人脉与经济命脉?”钱涛恍然大悟,“这是容总的苦心么……” 容谦不语。那淡淡的神色,让老-江湖如钱涛,也看不出心思来。 乔云雪相当满意这几天的工作。方晴晴不愧是她亲手调教出来的秘书,语言精炼,动作敏捷。和洛少帆谈得蛋疼的事,一到方晴晴这儿全不成问题。 早由方晴晴相商,就不会发生苏青兰用一百万买她自由的事。 “乔小姐,你真不回龙基啊!”方晴晴甜美依旧,“她们都想你呢!” “我也想大家。”乔云雪眸子有些湿润,“没事,这事一完。我就去销售现场,到时和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但愿我抢了龙基的生意时,你们别来群殴本姑娘!” 说完,扬扬她的小胳膊:“其实我巴不得你们来群殴,然后我报警,把你们全抓到局子里去。这样我不用推销,大家都会买京华的房子了。” “噗!”方晴晴捂嘴儿笑,“乔小姐你还像当初那样精神,真好!我们还以为乔小姐你……” 方晴晴没再说下去。去年那事,整个龙基集团的员工都为乔云雪心疼。 “都已经过去了!”乔云雪深呼吸,浅浅的酒窝陷深。 “我坚信乔小姐这么可爱的女人,会有一个完美的男人来呵护。”方晴晴衷心祝福。 “那当然。”乔云雪中气十足。惹得方晴晴捂嘴儿笑。 道别,方晴晴回龙基办公室。 苏青兰悠然走进,从方晴晴手里拿过所有合作资料。 “少奶奶,这些很重要。”方晴晴急了,可又不敢抢回来。 苏青兰温柔地笑笑:“当然重要,所以我才亲自经手。方晴晴,从今天开始,你的工作直接向我汇报。包括你和乔云雪每次交流。” 060.先借我抱抱 乔云雪觉得容谦有了极其细微的变化。 他会抓着她的手,把玩着,却没有半句话。 乔云雪疑惑,但不肯问出一言半语。她只要一关心他,结婚以来两人之间的那种天平就会失去平衡。 这么久了,容谦和她都表现得可圈可点,喜怒都有,但都没有接近彼此的心,大家都很安全。 容谦是怎么了? 他再度拥抱了她。很轻很轻,轻得让乔云雪没法感觉出来,这个拥抱是不是有一点男人的情愫在内? 她心慌慌跳出他的怀抱,嘟囔着:“容谦,你到青春期了么?” “嗯。”容谦居然应着。 明显心不在焉的男人! 眼睛抽筋,乔云雪甩头就走,小心翼翼地保护着自己的小心脏。 两个拥抱,乔云雪心内不安起来。 偏偏燕子还不时找跑来刺激她:“你再不赶紧造个宝宝出来,就完了。哼哼,要是容先生什么时侯冒出个初恋出来,或者跑出来个为他要死要活的女人,你就准备搬出那两百平米的房子吧。” 容谦有初恋吗? 乔云雪愣了下,转而轻轻笑了。三十二岁的男人,就是有初恋,也已经不知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但京华里面,确实有不少女人打着容谦的算盘。那些不举的传闻,是因为一个个女人爱而不得,转而只能诽谤求平衡的结果。 直到方晴晴再次找到她,她才甩甩头打起精神:“晴晴你真有效率。这么快就好了。” “这是我昨晚熬夜整理好的稿子。依乔小姐要求,特意做了幻灯片。乔小姐帮忙审核。如果没问题,我们就把文稿盖上京华的大印,然后带回龙基盖印。”方晴晴漾开甜美的笑容。 “真能干!”乔云雪赞美着,起身,“时间很紧,明天就是市所有地产商的大会。这个要在会上念的。我现在带你去五十楼盖章。你再拿回去盖龙基的公章,明天在会上的时候,再给我京华的那一份。” “ok!”方晴晴感激地,“乔小姐在为我着想,让我少跑一趟路呢!” “这说不定是京华和龙基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的合作。能多合作就多合作吧!”乔云雪无可奈何,“听说京华和龙基是不可能友好共存的。” 满脸春风,乔云雪带着方晴晴出来一起上五十楼,找秘书杜蓉蓉盖章。杜蓉蓉找了好一会儿,才拿出个半新不旧的章来,在最后一页署名的地方重重压下。 看着红印落下,乔云雪轻轻吁了口气。 方晴晴离开了。她也跟着下去,却被一个声音阻止:“乔小姐……” 钱涛? “钱总好!”躬身,乔云雪浅浅笑了,“谢谢伯乐!”她是钱涛面试进来的呢! “好好干!会有好前途!”钱涛意味深长地叮嘱她。 “嗯,我会的!”乔云雪嫣然一笑,“钱总我先下去了。” 神采飞扬地往电梯走去,旁边却传来个女职员的鄙夷声:“听说,她就是容先生的情人。” “真不要脸!”另一个女职员附和着。 懒得理她们,乔云雪加快脚步,向电梯跑去。正有人进电梯,在电梯快合上的瞬间,她飞冲进去。 这电梯来得真巧!深呼吸,她绽开笑容。可瞅着电梯内的装饰时,乔云雪摸摸鼻子――她进的是总裁专用电梯。 抬头,乔云雪受了惊吓:“容谦?” “嗯。”他淡淡的。 “你坐错电梯啦!”乔云雪小心翼翼指指豪华电梯,尴尬着,“我也坐错了。被抓到要全公司批评!” 那可丢死人了! 容谦不动声色:“我不要紧。这电梯只能扫瞄出女人,会报警。” “真的?”乔云雪跳了起来。 她慌张的样子惹欢了容谦,捉住她手臂:“你只要脚不着地,就扫瞄不到了。” “真的?”乔云雪眸子眨呀眨,忽然跳起,双手圈上他脖子,“容谦,先借我抱抱。” 大掌托上她小臀,容谦长眸微眯――她着忙的时候比较可爱。 061.有没有吻她 “别抱那么紧……”她脸儿烧红。 “哦?”他倒听话,手臂松了些。可才松上一点儿,她慌了,“容谦你别松手。” “……”容谦眯眼,瞄她,似乎在问她到底是要松还是紧。 “我……我……”他的气息包裹住了她,让她脑袋不是那么好使。正混乱间,只觉额头微凉。 摸摸额头,瞅着他平静的脸,深邃黑瞳,乔云雪非常不确定――他刚刚有吻过她吗? 她困惑了。 四十二楼到了,她飞快滑下他的身子。他拉回,轻轻地拥了下,轻得似乎那不是一个拥抱。 “这是公司……”乔云雪心中一跳,跑得比兔子还快。 容谦平静的语气传来:“今晚有应酬,我会晚一点回来。云雪早点睡。” “嗯。”她很乖很乖地应着,可心心微微不服气,“容先生这么拼命,不会是想把京华占为己有吧?” “云雪如果想要京华,我就把京华占了。”容谦语气平平。 乔云雪闷哼:“京华老板应该踢了你,这种职员养不得。” “老板踢了我,云雪支援我?”容谦的声音已经消失在电梯内。 “呸――你忘了我们aa制。”乔云雪撇嘴儿。纤纤手儿轻轻压上额头――他刚刚到底有没有吻她? 她已经越来越看不懂他了。 自从那天那个莫名其妙的拥抱,说要做夫妻间的事,容谦的气息似乎就离她越来越近…… “乔云雪――”有声音从后面传来。是燕子。 无力地转身,乔云雪挑眉:“我们能不能当作不认识?” “不能。”燕子坚决摇头,“你如果真不行,我可上了哦。别占着茅坑不拉屎。” “好臭。”乔云雪做捂鼻状。却背脊挺直,看上去比燕子还高傲雅致几分。 燕子脸儿都黑了,卷衣袖抡胳膊,最后一巴掌拍到自个儿的大腿上,恨恨地:“我看你八成就是容先生请来扮戏的。才这么逍遥。容先生到时娶了名门千金,看你到哪哭去。” “哦?”容谦不会笨到犯重婚罪,乔云雪相当放心。 “你以为我哄你的啊!”燕子忽然悠然笑了,“容先生今晚见的就是名门千金。” 名门千金? 乔云雪一愣,他喜欢名门千金吗? 想了想,乔云雪莞尔轻笑――燕子在找借口刺激她。容谦已婚,名门千金都是神马东西! 酒楼。 慢慢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容谦黑瞳最后落在对面的老人身上。 旁边极漂亮女人礼貌地站起,极其谦恭:“容老板,容先生,我们以后联系。” 容谦颔首,面色平静。 “赵小姐慢走!”旁边的老人而清风瘦骨,很威严,“她是局长千金,一直说想见见你。” “哦。”容谦淡淡的。 “如果她回来,我们会接纳她。可这么多年她都不再回……容谦,你不能再等她,现在必须另外娶妻。”老人严肃极了,“容家长媳必须出身名门,才华卓绝。最少也要上得厅堂,下得厨房。” 容谦淡淡的:“现在女人对男人也要求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还有一条没说――滚得大床。 “胡扯!”老人鄙夷几分。 容谦起身离开。 062.靠上他宽厚的胸膛 地产界规范销售市场大会顺利举行。 济济一堂。 京华的代表是施靖和乔云雪。十点准时到会,既彰显了京华的龙头地位,也表明京华对此次会议的重视。 “龙基居然比我们京华还后到,真气人!”施靖气愤。 主持人是方晴晴,笑盈盈站在台上和乔云雪做“ok”手势。 乔云雪笑了,知道事情已经高枕无忧。 转身,只见洛少帆夫妻联袂而来。苏青兰几乎挂在洛少帆身上。两人的姿势不象夫妻,倒象金主与情人。 淡淡一笑,乔云雪回避,去洗手间。等上两分钟才出来,可洛少帆迎面走来。 垂下眸子,侧身而过。却被洛少帆挡住:“你没结婚……雪,不管你是谁的情人,我都会让你回到我身边。” “……”乔云雪无语,他的消息应该来源苏青兰。苏青兰不乐意她嫁给容谦,硬生生说她是情人…… 回到会场,扫过喧闹的人群。乔云雪愕住――苏青兰满面笑容站在台上。而她身边,是一堆贵妇。 苏青兰显然抢了方晴晴的差使。 乔云雪轻轻摇头――苏青兰抢着主持节目,是急于想得到业内认可她洛少奶奶身份吧…… “乔小姐请留步。”苏青兰看到她,立即双眼放光,拉过乔云雪,看上去亲如姐妹。 乔云雪轻笑。这么重要的场合,她代表京华,自然得维持风度。 苏青兰拿出资料:“乔小姐是京华的代表是吧?” “当然。”乔云雪颔首。 “呵呵……乔小姐也是我老公的前任情人。”苏青兰故做优雅地扬起资料,居然对着话筒说话,“乔小姐旧情难忘,已经代表京华,书面向我们龙基表明,地产界相关事项,都以龙基为主。乔小姐昨天已经代表京华和龙基签定服从协议。乔小姐去年被我老公抛弃,可她不计前嫌,为我老公做到这些,真是太感人了。” 苏青兰有模有样的深深一鞠。眼角的利光,如一把雪刃扫过乔云雪。 全堂喧哗,全议论乔云雪。 “苏青兰,你疯了――”乔云雪不敢置信――苏青兰居然敢当着全市开发商的面胡掰。 “胡扯!”施靖怒。 苏青兰悠然走下来:“施靖,看清楚,这些文件全盖了京华的红章。” “乔云雪,你果然是龙基派来的商业间谍!”施靖惊骇莫名,“我会报告董事会,对乔小姐进行刑事起诉。” 乔云雪凝着盖着京华大印的间谍文件,怎么也想不明白――她明明和方晴晴签的是双方共同认定的方案,苏青兰是怎么换掉文件内容的? 拜苏青兰所赐,她成了商业间谍,职业生涯全毁了。 苏青青得意洋洋往回走:“乔云雪,你想知道容谦为什么会和你在一起吗……我知道,可是我不会告诉你。” 洛少帆大步过来,激动得长眸灿灿生光:“雪,怎么可以为我做这么大的牺牲……” “……”无语。很搞笑的事情,可乔云雪想哭。 茫然凝着面前议论纷纷的人群,乔云雪指尖掐入掌心,背脊挺直,唇畔凝着瑰丽笑容。心里默念:风度,风度…… 一双有力的手,稳稳扶着她细细的腰。 闻着熟悉的古龙香水味,乔云雪眸子一热,身心放松下来,后退小步,轻轻靠上他宽厚的胸膛:“容谦……” 容谦神色淡淡。可一股强大的气场,无形地笼罩住偌大会场。 整个会场鸦雀无声。 “洛先生,我们又见面了。”容谦犀利长眸落在洛少帆身上,语气微凉。 ―――――――――――――――――― 下章入v,敬请期待:063.容先生,躺下,把衣服脱了 洛少帆为何变心?苏青兰为何害怕容谦?容谦为何与乔云雪结婚?容氏家族是否接受没有身家背景的儿媳?容谦与乔云雪的感情如何升华?两只如何扑倒和反扑倒……请亲们一起与草莓慢慢走进v文,慢慢体味…… 期待亲们多多支持~ 63063.容先生,躺下,把衣服脱了 会堂上百人全部看着本市两大地产开发商的代表较量。ww.vm) 各地产商对乔云雪并不陌生,这会儿,苏青兰已经挑起暗流,全都凝神关注事情的发展。 “少帆,我们应该谢谢乔小姐的支持。”一直害怕容谦的苏青兰,此时飞快抱着洛少帆的胳膊。看上去好象没有洛少帆的胳膊,她就没法站稳。 容谦黑瞳扫过去。 苏青兰脖子一缩,猛地往洛少帆身后躲去腼。 瞅着妻子的举动,洛少帆聪明人,知道这里面有猫腻,心里咯噔着,保持镇定。 面向听众,容谦儒雅谦和,语气不容置疑:“各位,我们公司的协议拿错,让龙基的洛少奶奶误会,并由此对本司职员做出错误判断,这些事,我们京华和龙基会私下处理……” “容谦,我没有……”苏青兰想说话,可瞅瞅容谦没有温度的脸,心里没了底,只得将话儿生生吞回腹中揍。 轻咳一声,将所有人的注意力汇集到他身上,容谦面无表情:“现在,由我代表京华五十楼向全市同行表态:京华拒绝与龙基协商。为了大家共同利益,现在由我亲自表明京华的意见。其一:如果大家都想赢利,为地产界赢来诚信,请首先保证建筑质量。其二,广告的基调是打动人心,不是蛊惑人心。宜精,不宜过度夸张……” 容谦仅仅说了短短五条,用了不到一分钟时间,就把要说的全部说完。赢来一片掌声。 “京华有整理相关销售宣传手册,到时各同行想要,可直接来电京华,找公关部邮寄就行。”容谦手一扬,明明轻缓,却自成魄力,“散会!” “等等——”洛少帆有话说,“凭什么……” “问你妻子。”容谦懒懒瞄他,目光淡淡扫过台下,“各位慢走。” 面对陆续离去的同行,洛少帆没再发表意见。眸子锁住苏青兰。 “不可以这样……”苏青兰急了得跳脚,“容谦,你凭什么擅作主张,决定全市开发商的去留?龙基不比京华差,我老公是龙基正宗的总裁,最有资格在所有开发商老板面前发表意见!” “哦!”容谦一个字打发掉苏青兰一大串话。 乔云雪一直沉默,这时才微微扬眉。 苏青兰说得不错,洛少帆代表龙基,妇孺皆知。道理上没什么名头的容谦是不合适主导全场。 但容谦就是主导了,还主导得无可挑剔,明明没有煞气的人,却让每一个财大气粗的地产商服气。 施靖坐在台下,喧闹间,随着人-流走了过来,把手中的协议交到容谦手中,低声地:“容先生,事情很严重。这协议上居然写着,我们京华以后听命龙基。太扯谈了。乔小姐居然这样公私不分,一心帮以前的恋人。我们京华需要立即起诉乔小姐……” 瞄着容谦胳膊里面的乔云雪,施靖咬牙忍住。有些扼腕,向来极受女人青睐,却从来没有绯闻的容先生,怎么可能对这样一个是非不分的女人产生好感。 还当着所有开发商的面,用京华公司的名义来保全她的名誉和职业。 “容先生你不该这样放纵乔小姐。”施靖抱怨。 乔云雪根本不配容先生这样大费周折,容先生应该直接把这个不合格的职员咔嚓掉。这才是容先生的作风。 英明的容先生怎么会养这么个情人…… 施靖急得瞪着眼睛朝乔云雪。 不动声色地拿过薄薄的协议,只胡乱翻了翻,容谦深幽眸光落在末尾的红章上。眸光忽然锐利几分,声音淡淡的:“施靖,你真是我京华的营销总监?” “容先生,我当然是啊……”施靖冷汗都出来了。容先生不会说废话,这话压力山大啊。 “是的话就闭嘴。多看,少说废话。”容谦声音还是那么温和,“京华不养草包。” “草包?”这会儿施靖快连心跳都停了。容谦说人草包,那他一定做了草包做的事,问题是他思前想后,左右揣摩,也没发现自己到底哪儿草包了啊! “还留在这里做什么?”容谦淡淡地,黑瞳深邃,扫过施靖。 “立即走,立即走。”明明三伏天,施靖冷汗都出来了。赶紧跟着人-流向外走去。一边走,一边疑惑地轮流瞅着容谦和洛少帆。这两人居然碰头了…… 人终于走光了。 洛少帆没走,苏青兰自然没走。 容谦和洛少帆的眸光撞上。 估量的目光渐渐升级。 容谦淡淡的,“若动了我女人的胎气,龙基……不知洛先生是否还有办法保得住?” “胎气?”洛少帆惊得脸色都白了,手腕间青筋暴跳,定定地凝着沉默的乔云雪。 “怎么可能?”苏青兰失声尖叫。她去年借由腹中孩子一步登天,成为洛家少奶奶,这所有人里面只有她最明白子凭母贵的意义。 有了大家族的血脉,那就是飞黄腾达的代名词。 如果乔云雪怀了孩子,那容家上下说不定也和洛家长辈一样,立即把乔云雪抓回容家,逼容谦结婚…… 苏青兰完全傻了,那个结局她想都不敢想。她咬牙低低地:“她凭什么呀,一个二十八岁还嫁不出去的女人……” 是啊,怎么可能……乔云雪默不作声,可心里却翻山搅海般,乱成一团。 结婚近月,他们虽然没真的在床中间放一杯水,但基本楚河汉界两不相连,不越雷池一步。她这时要是真有身孕,那得多羞耻的事,估计容谦脾气再好,也会立马拉着她去离婚。 容谦为什么要这么说? 默默凝着容谦,乔云雪想从他那张脸上看出点端倪来,可惜瞅了半天,那个没温度的男人仍然一脸镇定,好像说“胎气”二字如同在说“今天天气怎么样”。 她什么时候才会看得懂他的心?想到这儿,乔云雪忽然背脊一挺——她想得过多了,怎么会想到“心”。 相对乔云雪的心思纷乱,容谦坦然,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只是夫妻俩在家聊天。 洛少帆黑瞳隐隐掠过痛楚,要扑过去,可看着吊在胳膊上的苏青兰,只得生生忍住,半晌才语带伤感:“容谦,原来是你?云雪聪明可爱,不是能委身情人的女人,你到底用什么威胁云雪,让云雪委身于你?” 蓦然抬头,乔云雪不可置信地瞪着洛少帆。他既然知道她的脾气,为什么在油画街还会提出那样的要求? 那是毁灭他洛少帆形象的要求。 还有,洛少帆居然认识容谦? “洛先生,京华只是个有良知的商家。不是黑帮,无所谓威胁。”容谦淡淡地。转过身来,面对大家。 “容谦……”乔云雪有话说,但真不知道从何说起。这事太过离奇,苏青兰再大胆,不至于到外面刻个假章盖上,那是要负刑事责任的。一跃豪门少奶奶,苏青兰不会笨得恨她,用自己的前途做赌注。 苏青兰不笨。怀着洛少帆的孩子,她能忍到临盆前一天,在不可能再流产的时候,她才来找洛少帆。这样她就算再没有身份背景,洛家的长辈也会留下她。 担心洛少帆不能忘情,拼命找她乔云雪算账,可聪明地从来不让洛少帆知道她做了什么事。要打击她乔云雪,都是打击完赶紧闪人,不让她有机会把洛少帆找来对质。 甚至要用一百万来打发她走时,身上都会随身带一张废弃的银行卡,以备后患。 这么精明的女人,一定把事情做得滴水不漏,才会来诬陷她乔云雪。 事情,不会太简单。 “云雪,有事回去再说。”容谦温和极了,“我们走吧!” “容谦,你给我说清楚再走。”苏青兰跳脚了,她忍受不了洛少帆对她的逼视,更害怕心底奔涌的恐怖。向来精于算计的女人明白,这回她再算计,也已惹下自己不能善后的祸根。 “青兰,你到底在协议里做了什么?”洛少帆居高临下地瞄着妻子。 “我能做什么呀?”苏青兰一脸无辜,纯正的小模样,声音软软的,娇妻一个,“协议一直是方晴晴跟着的,今天也是方晴晴带过来的,我今天早上临时想替换她上台而已。” “不可能。”乔云雪淡淡一句,不想说再多。方晴晴人单纯热情,根本不可能出卖她。 就算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那问题也是苏青兰带来的。 “走吧!”容谦轻挽过乔云雪的胳膊。转身时,淡淡扫过苏青兰。 苏青兰身子一缩。 容谦经过洛少帆,微微一顿:“如果不想龙基的少奶奶被京华告上法庭,请洛少奶奶亲自上京华,亲自来给我们销售主管乔云雪道歉。” 懒懒伸出三个指头:“三天之内。” 乔云雪瞪大眸子——三天之内,苏青兰上京华给她道歉? 天上掉馅饼呀! “三天之内?”苏青兰喃喃着,可忽然跳了起来,“凭什么?我没有做什么?我真的什么也没有做!容谦,你的君子风度呢?” 容谦恍若未闻,早洒脱离开。颀长的身躯似顶天立地的白杨,需要人仰视。 乔云雪已尼心乱如麻。瞅着他挺拔的背影,心中的疑虑越来越重。这等气度,这等胜券在握的淡定,真不适合她心目中老老实实的容谦啊! 乔云雪跟了上去。 洛少帆淡淡扫了眼妻子,转身离开。 “老公,我真的什么也没有做。”苏青兰要哭了。 “回去再说。”洛少帆说。他转身走了出去,向来挺拔的背影,竟隐隐有了沉重——她居然有孕了? 等等—— 灵光一闪,洛少帆忽然大步跟上,在停车场截住已跟上容谦的乔云雪:“你才回来不到一个月,怎么可能就有身孕?” 容谦脸色不变,似乎没听到洛少帆的问话。 终究是个聪明男人,连这都想到了。但又有什么用呢?乔云雪拉开奥迪的车门,缓缓坐了进去。见洛少帆紧紧抓着车门,没打算离开,她淡淡笑了:“西藏璟城国际商务酒店,你知道那个地方吗?我和容谦在那里早就遇上了。那里……很浪漫。容谦很温柔……” 洛少帆面色惨白,细长眸眼合上,手渐渐松开车门:“云雪,你好狠……” 车门关上,奥迪飞驰而去。 云雪,你好狠……这话,却轻轻萦绕在乔云雪耳际。她永远也没想到,这个男人会有一天说她狠…… 她狠吗? 为他痴心八年,看着他为家族企业拼命,她心疼他,倾尽自己的青春助他创造一个又一个销售神话,八年间两人一心为了龙基的前途拼命。把同时起步的同行远远抛在身后,让龙基发展得既快又猛。 青春热血,为爱不顾一切的她,只想着他轻松一点,快乐一点。她只是一个平平淡淡的女孩,明明想过最平淡的夫妻生活,却不敢跟他要孩子要婚姻。等他终于想到要结婚了,他却让苏青兰怀着孩子,趾高气扬地走到她面前,偏偏那个女人还装着受害者的模样,泪汪汪求成全。 她唯一能做的事,就是第二天离开这儿成全他们。他居然说她狠…… 手心一热,容谦的手伸过来,轻轻抓住她指尖。 容谦的目光,似有似无地落在她轻颤的指尖上。那种细微的动作,有着女人忧伤的心事。 她身子一颤,忽然别过脸去。 可不经意间,扫到那份协议。乔云雪拿了起来,翻开细看。果然,里面的内容全改了,但最后的盖的确实是京华的大印。那一个大印,她和方晴晴亲眼看见杜蓉蓉盖上去的。 除非,可以动那个大印的杜蓉蓉,本来是龙基潜进来的内应。 但这种可能性太小了。 “这不是你做的那份计划书。”容谦淡淡的,“苏青兰调包了。” “可是盖的是京华的大印。”乔云雪冲口而出。 容谦颔首:“上面盖的确实是京华的大印。” “那……龙基就可以凭它吃定京华了……”乔云雪幽幽的。这事,确实是她没有办好,否则不会让苏青兰钻这么大的空子。 “不,苏青兰会找你道歉。”容谦神色不变,语气淡淡。却有股腾券在握的淡定。 越听越糊涂,可是乔云雪现在的心思不在这儿,而是“胎气”,以及西藏璟城国际商务酒店。还有那句“容谦很温柔”…… 天知道,她就知道有这个酒店的名字而已。 回到京华,容谦立即上五十楼办公了。乔云雪瞅着他悠闲的背影,眉儿皱得紧紧的,今天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他居然能如此淡定。 难道,他这一阵对她的关心都是表面现象,所以才会临危不乱。 怀着心事,她上了四十二楼,才不到十分钟,施靖一个电-话打过来:“乔云雪,你给我过来!” 好凶的语气!果然有上司的款儿。 无奈地笑了笑,乔云雪想了想,起身,镇定地朝施靖办公室走去。 “对不起。”她说,乖乖低头认错。 “你还知道认错!”施靖怒火燃烧,“要不是容先生力挽狂澜,今天京华的脸都被你丢尽了。可是,这事儿还没完呢,我都不知道这事什么时候才能完全摆平。” “对不起。”乔云雪更加谦逊了些。施靖虽然发火不对,但说的是真话。她向来明理,明白施靖的心情。 “你还没过试用期,现在就可以走了,我不敢再用你。”施靖吹胡子瞪眼睛,“我在京华两年,好不容易坐稳总监这个位置,可不能因为你一个小小的销售主管下马。” “施总,不可以……”乔云雪蓦地抬头,瞪着施靖,“这件事情还没查清楚。施总,容先生说,这事不简单。” “容先生在众人面前当然这样说,这是给京华自己挣面子,也是给你乔云雪面子。乔大小姐,你年轻漂亮,可以找个更好的工作,何必一定赖到我这里屈就呢?”施靖急得直跳,恨不能一棍子把她打出去,“京华不能留你,本市不能留你。中国这么大,你都可以去北京上海深圳发展,我保证乔小姐能出人头地。依乔小姐的本事,在一线城市月薪十万八万都有可能,又何必赖在京华不走。” “我不走。”乔云雪扛上了,执拗地扛上施靖,眸光灼灼,“这事关系到我的声誉,没有查清楚,我绝不离开京华。施总,如果你想我离开,你让保安把我扛出京华大门好了。” 施靖大概从来没见过这么胆大的下属,一时惊得瞪大眼睛,然后全力猛拍办公桌:“乔云雪,别以为我施靖治不服你。” 一本台历响当当甩在乔云雪面前:“你仔细看看,三个月的试用期,你连一个月都没过。我现在撵你走,你就是告到劳动局都没用。你就是把我当爷爷求,我也不敢要你这个孙女。” 施靖说的话,句句封喉。乔云雪听着,指甲深深掐入掌心,瞪着施靖,好一会儿才挤出三个字来:“我不走。” “不行!”施靖强硬地下命令,按上免提,“人事部,请立即结算乔云雪的工资,送上来。乔云雪小姐从现在开始,不再是京华的职员。” 人事部的效率是无可挑剔的。乔云雪还没消化完施靖的话,人事部的文员已经把几千块钱送到施靖办公桌上。外加一张离职证明。 “我不走。”乔云雪瞪着红色的人民币,她怎么可能因为苏青兰的诬陷离开京华。 不能! “保安!”施靖是一点不想乔云雪留下来,生怕拉他的后腿,立即请保安上来。 还真是快,不到一分钟就有保安出现在施靖办公室门口:“施总,把这女人拖走……” “施靖,你不要后悔!”乔云雪咬牙。多现实的男人,这么怕引火烧身。 “我不后悔,请乔小姐合作!”施靖急了,“请!” 保安看了施靖的暗示,早抓住乔云雪的胳膊:“乔小姐,不要为难我。” 捡起那叠红币,乔云雪瞅着。眸子忽然湿润了。她在这里争什么,都是苏青兰搞的事,她应该找苏青兰算帐才对。还有洛少帆,他欠她一个巴掌! 或者,她真的该永远离开这儿;或者,她就乖乖待在油画街,好好帮爸妈看着夕阳画廊。日子也会过得有滋有味。 低了脑袋瓜,乔云雪捡起离职证明书,慢慢向外面走去:“我先回办公室拿我的东西。” “去吧!快去!”施靖长吁一口气,“谢天谢地,别牵连我就好。” 走到门口,迎面遇上杜蓉蓉,这个美女秘书瞄了乔云雪一眼,奇怪地看看拽着乔云雪胳膊的保安。皱眉:“施先生,这是……” 施靖一见杜蓉蓉,立即笑盈盈:“没事没事,一个员工离职而已。” “她是乔云雪。”杜蓉蓉说。 “离职的就是乔云雪。”施靖态度非常好。 “可是……”杜蓉蓉为难极了,“容先生要见乔小姐。” “不用了不用了。”施靖赶紧摇手,“你就跟容先生说,乔小姐已经离职。对于犯错误的员工,我施靖坚决不会让她留下,以免影响京华声誉。我知道容先生是想亲自教训乔小姐,不过现在已经不用了。” 眸光一闪,乔云雪身子一僵。她还在容谦面前说自己有稳定收入呢,结果…… “哦?”杜蓉蓉犹豫着,瞄瞄乔云雪手里的离职证明书。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施靖笑了:“乔小姐,你瞧,我帮了你的大忙。幸亏拿了辞职书,要不然还要多挨一次骂。” 乔云雪侧身,当没听到他的话。向办公室走去。 施靖安心地窝进电脑椅,搭起二郎腿。可不一会儿,来电,他慢悠悠接起,忽然脸色就严肃几分:“容先生!” 容谦的声音淡淡传来:“基于今天在会场,施先生是非不分,缺少高层管理应有的敏锐,我已通知人事部,施先生由销售总监降职为销售副总监。” “容先生……”施靖要哭了,“犯错的乔云雪我已经处理好了。” “哦,处理乔小姐么……”容谦似在沉吟,不一会儿语气更淡上几分,“这件事本来由你全盘监管。事情发生失误,是施先生监管不力。施先生不从自己管理方式上找原因,反而把自己的过错推卸在下属身上,不是一个副营销总监所为。施先生,我现在决定让施先生降职为营销高级经理。” “施先生,真不是我的错。”施靖一身都软了,一个电-话,他居然连降两级。快疯了。 容谦声音淡淡的:“施先生请记住,只有不好的管理,没有不好的员工。” “是……”施靖大气都不敢出,生怕一个字会让自己连降***。 “现在,请施先生将乔小姐亲自送到我办公室来。”容谦挂掉电-话。 “容先生……”施靖哭丧了脸儿,瞪着没有声音的话筒。最后恨恨地呸了声:“该死的乔云雪,我当初瞎了狗眼才把你招进来。” 这瞬间施靖压根就忘了,招乔云雪进来的根本就不是他。 好一会儿,施靖才恍然大悟——他还得把乔云雪送到五十楼去。 急忙起身,来到乔云雪办公室,里面早就空空的了。 “乔云雪——”施靖脸色一白,顾不了营销总监——不,现在应该是营销高级经理的身份,冲进电梯,狂按按钮。心急火燎,好不容易下到一楼,旋风般跑出去,高高举手,挥动着:“保安,拦住她——” 快走出大门的乔云雪立即被保安挡住。 转过身来,乔云雪冷冷瞄过施靖:“施总还想怎么样?” “我……我……”施靖一脸尴尬,搓着手,好一会儿才堆起笑脸,“有人要见你。” “有人要见我,我就要见么?”乔云雪浅浅笑了,笑得风过无痕,“我现在有权利拒绝京华任何人的要求。” “乔小姐……乔小姐呀……”施靖无限尴尬,“容先生要见你。你就见一见嘛!你瞧,容先生今天帮了你多少忙,你应该去谢谢他是吧?” 容谦? 心中微微一动,乔云雪不知不觉缩了缩胳膊,掌心轻轻压在腹间。可惜毫无变化。 唉,“有胎气”到底会是啥感觉呀…… “乔小姐就算帮我了。”施靖绷紧脸,不让自己像个丧家之犬的模样。可这看上去更加怪异。 被他请保安拽出来,她还帮他? 乔云雪淡淡笑了,明明自己比施靖矮上一个头,这时反而觉得施靖要仰视她。 但,乔云雪转过身子:“好,我去见容先生。” 两分钟后,乔云雪在五十楼所有女人的目光中进入容谦的办公室。钱涛一个四十岁的大男人,居然比各位大姑娘小姑娘还先跟到容谦办公室门口。还拼命擦擦他八百度的近视眼。 因为,向来没有温度的容先生,被传得沸沸扬扬不举的容先生,居然亲自走出他的办公室,和乔大姑娘并肩进去。 还亲自关上他的办公室门。 乔云雪站在办公室正中,瞪着容先生工作的地方,完全失去语言能力。 从职多年,乔云雪第一次发现世界上有这么洁净整齐的男人。 容谦的办公室井井有条,一尘不染,连成叠的文件,都没有一点错落的视觉感觉,所有纸张都四四方方,没有一个角翘起来。连电脑,都摆得方方正正,看上去就如他那个人一样四平八稳。 乔云雪的目光最后落在墙壁上八马图上。那是真迹。 “你是什么职位?”乔云雪轻问。 什么职位?容谦黑眸一闪:“我暂时……只是帮老板打下手。” “那就是助理了。男助理,通常都是实力派的。京华老板应该是个英明的老板。”乔云雪轻轻叹息,“宰相家的门人大过乡野的县官,难怪施靖怕你。” 这话超乎她性情的犀利。偏偏又带着淡淡的忧伤,说不出的韵味…… 容谦不动声色地扫过她微红的眼睛,紧握的手心。不动声色地走到她跟前,轻轻拿过她捏成团的离职证明书,瞄上一眼,扔进垃圾桶。 “容谦……”他想干嘛? 掌心轻轻落她肩头,容谦声音轻轻地:“做下去。我会让人事部留你下来。转正,谁也不敢叫你走。” “我……不想留了。”和施靖较劲的劲儿已经过去,乔云雪冷静了。 “你不做下去,哪有工资和我aa制?”容谦挑挑眉。 “我……”乔云雪傻住。 “云雪二十八了,不会再向爸妈要钱了是不是?”容谦循循善诱。 “我……”她还真想回去帮爸妈一起看店。 容谦淡淡笑了,那如烟笑容一闪而过,掠起一片惊艳:“云雪曾说,进京华的目标是营销总监。云雪怎么可以半途而废?云雪如果不留下来,怎么有机会令施靖对你俯首称臣?苏青兰做这一切,为的就是云雪不能在地产界立足。如果云雪不坚持下来,那才是如了苏青兰的愿。” “哦!”乔云雪背脊一挺。是这样。 容谦温和而坚定:“云雪,商场之上,声音可以低点,理可以弱点,但一定要一股气势。想想,如果经历过这种打击,云雪都能坚持下来,在人前自然就会有股天然强大的气势。苏青兰下次还敢来动你吗?” 乔云雪眸子湿润了:“谢谢!”容谦是个忙人,可居然花这么多时间来开导她。 “我们是夫妻。”容谦眸光温暖如煦。 “我……”她不知要说什么好。 “云雪如果不留下,怎么接受苏青兰过来对云雪所做的事来道歉。”容谦声音轻缓,可字字如刻印铁器。 “她真地会来京华向我道歉?”乔云雪仰首,锁紧他俊美的脸儿。 “当然。”容谦眸光一闪。 她轻易就相信了他。眼眶一热,热泪夺眶而出。一年来的委屈,忽然就觉得有了宣泄的地方。她用胳膊抹着眼泪,可越抹越多。手忙脚乱间,忽然瞄到容谦含笑的眸光,她闷哼:“不许笑我。” “没笑。”他淡淡的,很严肃的模样,可眸眼间,却浮起淡淡的笑意。 “不许笑!”她低吼。忽然将一脸泪水埋进他怀中,抹上他干净的衬衫,还闷哼,“取笑他人,要付出点代价。” 容谦还真付出了点代价,整齐的衬衫领带,被她揉成了一团,连衬衫扣子都掉了一个。而她自个儿也没好到哪里去,发丝零乱,泪痕斑斑。像个被欺负了的小媳妇。 最后,她捧着容谦给的咖啡,慢慢喝着,慢慢平静下来。 听着他在吩咐人事部,吩咐她的去留必须经过他容谦的批准,她的泪水不知不觉掉落咖啡,一起喝进去。 一直到下午下班,容谦才起身,和她一起出来。 “你不应酬?”她轻问。 “嗯。”他淡淡应着。 才打开门,乔云雪就愣住了。 外面一大群男男女女,居然都等在容谦门口。男人都是四十以上的年龄,女的倒是老少皆有。 “原来容先生不是不举。”其中一个女孩忽然大哭离去。 钱涛傻眼,最后一脸敬服的模样:“容先生,整整三个小时呀……容先生果然能干。” 她一杯咖啡喝了三小时,他在旁边努力工作了三小时。乔云雪摸摸鼻子:“嗯,容先生是干了三个小时。很努力!” 话音未落,面前女孩伤心得倒成一片。而那些中年以上的男人,一致用敬佩的目光凝着容谦:“果然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听着感觉有些怪异。乔云雪眨眨眸子,仰首瞅容谦,可看到他胸口因为被她揉掉了颗纽扣,肌-肤若隐若现,赶紧又收回目光。 “容先生真能干,牛郎都要向容先生学习。”钱涛汗服,“乔小姐别哭,千万别认为容先生有强-暴倾向。你要多多体谅容先生。实在是,容先生久露逢甘雨。是可以理解的。” 另一个长辈感慨:“果然男人对情人才激情。” 牛郎?激情? 瞄瞄容谦和自己凌乱的模样,忆着自己断断续续的哭声。乔云雪总算明白过来了…… 原来面前这群为老不尊的老男人,想入非非的各色女人,居然以为她和容谦在办公室里激情了整整三个小时。而且还以为容谦强-暴了她…… “容谦——”唉,激情三小时呀……他有脸,她也没脸了。又羞又恼,乔云雪箭一般飞出办公室,冲进电梯,下楼。可到达大门口时,容谦的奥迪居然停在她面前。 “我们去妈那儿蹭饭。”他心情不错。 果然去爸妈那儿,她很少说话,反而一直习惯沉默的容谦说得多。夏心琴看着倒是开心,偷偷儿笑:“瞧,丫头,容谦挺贴心,还会给你挟菜。” 乔云雪更加没了言语。这算什么,人家容先生还说她有胎气了…… 和妈闲聊小会,她心情渐渐好起来。坐进奥迪回家时,她的手轻轻塞进手袋,摸到了杜蕾斯。心儿一颤,不由转动眸子,静静地打量着容谦。 面容淡淡,气定神闲,他似乎永远都是这么不焦不躁。就连今天那种场合,他为京华出头,也是平稳依旧。 正胡思乱想着,一双温热有力的大掌,轻轻牵起她的手:“放心,苏青兰的事不会轻易放过……” 心中微漾,乔云雪泪意又涌了上来。 回到水乡花园,默默绕过容谦,她闪进卧室。 泡进浴缸整整半小时,她才出来。躺上大床,瞄着天花板,一直瞄得眼睛疼的时候,她才一个鲤鱼打挺,起来。 来到容谦书房门口,书房却半掩着,容谦努力工作的背影有小半落入她眼眸。 她转身,脚却移不动。终于,她微微推开门:“容谦?” “哦?”容谦转过身来,眸光落在她半湿的长发,卡通睡衣上。 深呼吸,乔云雪眸子飘上天花板:“你不该留我在五十楼那么久,那样……大家严重误会了。” “大家误会了有什么不好,我相信京华不会再有人欺负云雪。”容谦平静极了,“而且,我们是夫妻。” “嘎?”会么,好吧,没人欺负她?这个效果有待确认。她先问更重要的问题,“你为什么说我动了胎气?” 容谦淡淡的:“可以断绝有些人不健康的幻想。云雪已经是我老婆。” 指洛少帆么?乔云雪抿紧唇儿,眸光飘忽——难道他知道她以前和洛少帆的故事? “仅仅是这样?”她多嘴地问了句。 “哦。”他放开鼠标,沉思小会,“不仅仅是这样。” 那到底还为哪样? 乔云雪懊恼得揪头发:“但是……久了人家会发现我根本没怀孕,哪来的胎气……” “哦……”容谦神色从容,“云雪,现在怀上也不迟。” “嘎——”乔云雪愣了,傻傻地瞅着容谦。然后猛地拉上-门,将容谦那张俊脸挡在视线之外。 他……他居然说现在怀上也不迟?他怎么可以这样说?当然不可以,绝对不可以!他们要当无爱丁克家庭。容谦只爱工作,她只爱平等自由。两人各有所爱,那些爱情和传宗接代的事,统统交给全国人民负责好了。 她的心全揪在一块儿,连脸儿都揪成一堆。 纠结得做什么事都没心儿,她最后窝进沙发里,百无聊奈地看起相亲节目。 有人敲门,乔云雪起身。正要看是谁,容谦已经从浴室里出来,仅着中裤,拉开大门。 “啊啊啊,我终于到啦!”燕子轻快的声音传来,然后有行李箱滚动的声音。似乎没看到客厅里还有个人,燕子直接把行李箱滚进客房。好一会儿才哈哈笑着出来。 燕子轻快地挤上沙发,眉眼俱笑,好活泼的模样:“乔小姐不欢迎我么?” “欢……迎。”眸子凝向容谦,乔云雪有些不明白——这是什么状况?家里忽然多了个女人来住,而她居然不知道有这个信息。 “燕子的房子在装修,小住几天。”容谦说,“放心,不会麻烦到云雪,燕子自己照顾自己。” “哦。”好奇怪的感觉,为什么要到这儿来住,一个同事而已。乔云雪想着。 虽然这燕子的模样看上去就是大家闺秀,但这样跑到他们家来住,还真令人匪夷所思。 “放心,我会照顾自己好好的。”燕子乐在其中,不知到底有啥好乐的。 “我们……”乔云雪有话要说。 “我们aa制。我明白。”容谦颔首,“不会麻烦云雪。” 愕住,乔云雪瞄瞄燕子,再瞄瞄容谦:“你要照顾她?” 容谦眼睛微微抽筋……但长眸,却飞快灼亮几分。她似乎十分在乎燕子的到来,这是不是表明,有些事情正在朝可喜的方向发展——譬如,她的卡通睡衣该换掉了。 “我先泡个澡。”燕子似乎很熟悉这里,早蹦进客房,然后找了睡衣去小浴室。不几分钟就出来了,带着一阵好好闻的香气。 瞪着穿着浅绿薄绸睡衣的女人!肌肤若隐若现的女人。乔云雪脑袋轰地一声…… 燕子怎么穿着容谦前几天带回来的睡衣?那种透明的绿色,她一眼就能认出来。 原来他送给燕子了…… 而穿着这半透明的睡衣的女人,居然还站在他们房子的客厅里。燕子美好的轮廓,若隐若现,十分吸引人。 “瞧我穿这睡衣,好不好?”燕子站在光影里转动着身子,象一只优美的小天鹅在翩翩起舞。她顺手拉住容谦,声音像夜莺般动听,“我如果穿着这睡衣,会不会让一个男人热血沸腾,立即扑上来?譬如那些看上去十分正经的男人。” 扑上来?正经男人? 乔云雪瞪她——燕子想诱惑容谦? 可是,容谦是她法定丈夫!她可没想到什么时候要离开这个法定丈夫。她要婚姻。 燕子眯眯笑,站在容谦面前,乖乖地:“你说说,我是不是很年轻漂亮?” 容谦黑瞳扫过燕子,然后扫过郁闷的乔云雪,落在她的卡通睡衣上,不动声色:“燕子漂亮,云雪年轻。” 闻言,乔云雪心中一热。原来,他不认为年已二十岁的她有点老…… “怎么会?”燕子大为不满,“我才二十五岁,可她二十八了。” “哦。”容谦淡淡的,“云雪爱卡通,睡衣也是卡通图案。还没有成为一个女人的心理年龄……”说完,长眸轻轻落在乔云雪的卡通睡衣上。 “哦……”燕子若有所思地扫过乔云雪的卡通睡衣。 乔云雪猛地起身,向卧室走去。 “不好玩。”燕子嘟嘴儿,“没情趣的女人,你怎么就看上了……瞧,一句话就走人,太没风度了嘛!” 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乔云雪能听到。 乔云雪忽然转身,瞄过燕子半透明的睡衣,咬咬牙:“容谦,睡觉!” “好。”容谦在压太阳穴。唇角,却悄悄掠过个勾起意味深长的笑。保守预计,她的睡衣很快会换掉。 “现在过来!”她硬梆梆地,腮帮鼓起,“睡。” “哦?”不寻常的语气令容谦起身,大步走向她,“云雪怎么了?” “睡觉!”她说。先行一步回房,等容谦进去,她却把门反锁起来。然后爬上大床,歪着脖子,清亮的眸子里跃动着两束火光。 “云雪?”容谦长眸闪烁,一脸无害。黑瞳不慌不忙落上她雪白的锁骨,默默下移。那里峰峦优美,起伏灵动…… 乔云雪咬咬牙,脸红红命令:“容先生,躺下,把衣服脱了。” 6464.少说,多做 “什么?”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容谦,薄唇一颤,错愕之色淡淡显露。俯身,凝着坐在床上崩着脸儿的妻子。 “叫你躺下就躺下,哪有那么多话。”脸红得发烫的。乔云雪火气挺大,可眸子闪烁,天知道她现在是最正宗的纸老虎。 凝着她飘忽的眸子,容谦眸光一闪。乖乖脱了衣服,看上去和猫儿一般温驯,轻轻躺在她身侧。 “你有生理需要?”燕子才会半夜出现在家里是吧? 颔首,容谦眸光掠过光芒:“我是男人。腼” “谁都知道你是男人……”嘟囔着,乔云雪咬咬牙,转过身子,凝着他的脸儿,热血沸腾的她在看到燕子身上的睡衣时,完全失控了。 而他居然还说她没达到一个女人的心理年龄,就因为她天天穿着灰太狼的睡衣睡觉! 容谦不语揍。 “燕子非常喜欢你。你也很疼她?”她不想问,绝对不想。可是……她不想再一次有女人大着肚子来求她成全了。女人结一次婚就够了,她还差点结了两次婚。和容谦不爱,但不能影响两人的婚姻。 她不想再让爸妈担心了。 乔云雪拼命替自己找理由,可绝对小心翼翼地不碰自己的真心。尽力忽略掉和他在一起时的那种独有的心安,和淡淡的温馨。 “燕子心地纯真,你也会喜欢她,疼她。”他温和地说。一双深邃黑瞳,紧紧锁着她的眸子。似乎十分喜欢她眸中流露出来的信息。 这回答似乎有些伤她的心,但也燃起她的斗志。乔云雪忽然俐落下床,跑到衣柜前面,折腾好一会儿,才找出件红色睡衣。飞快闪进他的浴室。 眸光一闪,容谦慢慢淡定,黑瞳间隐隐有着笑意。 不过一分钟的工夫,乔云雪从浴室里出来了。 眼前一亮,容谦却似漫不经心地扫过她。 灰太狼总算从她睡衣上跑掉。这睡衣虽然也算保守,但腰身是出来了,窈窕几分。胳膊果露,裙摆在膝上二寸,冰肌雪肤绽放,似透着着晶莹之光。在夜的渲染下,别有几分特别的味道。 而红色,却让房间多了几分热烈与喜庆。结婚那晚,房间可没什么红色,连被子都不是红色的。 “嗯,不错。”容谦颔首。因为他看到她胸前的衣料撑起指尖大的圆,不时滑动衣料,那是花蕾的形状。她的内衣,终于不再包在睡衣里面。 站在他身侧,乔云雪深呼吸,终于爬上来。 看来,他的妻子终于准备走出一大步……容谦勾起个微笑的弧度,向她伸出长臂。 她凝着他修长有力的胳膊,咬着唇,忽然瑟缩了。 犀利黑瞳瞅着她细微的变化,容谦忽然侧身,似要坐起来。 “别动。”她说。飞快按住他。可一碰到他滚烫的胸-膛,她又赶紧缩回手,心里乱了,忽然跳下大床,吸起拖鞋就往外面跑去。 站在客厅,瞪着不夜城的夜晚,乔云雪懊恼地捂脸。呜呜,她为什么要临阵脱逃? 不是已经放倒他了吗?她只要再坚持一会儿,他们就是真夫妻了。 “乔小姐你还不睡呀?”燕子娇娇的声音传来,客房门开了,里面露出张漂亮小脸蛋,大波浪卷发扫着门框,看上去慵懒性感迷人…… “我睡不睡,不用你操心。”她冲口而出。一说完,又捂紧了脸。唉,她不是个讲信义的人,居然一下子忘了aa制。她说过要给他空间,给他自由。结果,她却在为他的交友而生气。 燕子应该只能算他的朋友,虽然是比较亲密的朋友…… “乔小姐生气的样子好漂亮,好诱-人,好独特……”她心里不舒服,可燕子高兴得要死,瞅着乔云雪那张变化多端的脸儿,一脸兴味。 “闭嘴!”乔云雪头痛。她为什么遇上这么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女人。容谦真是太霉了,居然能遇上这么绝版的爱慕者。 燕子嘟嘴儿:“可是你这模样,真不应该出现在我面前。快滚你的情人那儿去。我包管容先生会扑上你。快去快去,省得我老馋着容先生,你真给他生个宝贝儿出来,我就彻底死心了,然后我才好咬着牙去找个混血儿谈恋爱结婚。” “……”乔云雪无语。 “你还傻在这儿干嘛呀?”燕子冷哼,“我听说你有胎气了。好好回去保护你的胎气。我觉得嘛,你得赶紧半夜里多运动运动,看能不能有啥胎气。总而言之容先生这回八成会被全城耻笑。他的情人的‘胎气’成氢气,不知啥时没了。” “……”乔云雪瞪着她的睡衣,忽然转身就朝卧室走去。昂首阔步,视死如归。 真生气啊,这燕子明明傻不啦叽的,可居然一眼看破容谦的把戏。 她决定了,这次无论如何不打退堂鼓。 容谦不动声色地瞄着心神不宁的人儿,淡定地把枕头竖起,懒懒倚着,结实匀称的肌肤,就那样撞进她的眼帘。 咽咽口水,乔云雪闪神了。唉,美男在侧,她居然浪费了整整一个月的光阴。 握着小拳头,她向他走去,平静的模样里透着种视死如归的意味。 跪坐在他身侧,眼观鼻,鼻观心,结果总是不知不觉溜到他那张脸。 “睡吧!”容谦声音比平时低沉几分,透着说不出的味道。那种淡定,似乎着急的是她,而与他无关,让乔云雪看着想勒他。 白天的刺激还没完全消散,晚上又来个大美女,穿着性感睡衣出现在他面前。 真有笨到这样的男人吗,看不出来燕子的居心不良,也看不出她现在心情起伏,想吃了他? 而他还这么老神在在,真可恨! “如果云雪喜欢,我愿意……”他试探着,没忽略她眸中不确定的意味。就算她不知哪来的勇气与冲动,可她心底并没有冲动到放开心结。 “不……”避开他的胳膊,她有些别扭,生硬地解释,“你别想歪了。你们男人有生理需要,我们女人也有。我们无关感情。” “嗯。我会尽力配合。”他好温柔地同意她的看法。虽然心底决不这么认为。她可能对西藏布达拉宫更有***…… 吸吸鼻子,她努力镇定:“你给我乖乖躺着就好。” “我已经躺好了。”他好温柔地,声音隐隐有着委屈。 听得她忽然觉得自个儿有些残忍,更要加快速度,才对得起他的合作。这会儿她都忘了,她做这些是因为他带回来的浅绿薄绸睡衣穿在燕子身上,她心里不舒服才爬上他。 努力再努力,保持平静,她要喂饱他,最少不能因为生理需要去找别的女人。好吧,她从今天开始承认,在温柔乡里喂饱一个男人,也是一个女人对婚姻的责任。 督促着自己,她坚决附身,唇轻轻碰上他的。很好,他的唇是软的,不如想象中的硬。 可是,他的身体倒像忽然间硬了许多…… 容谦没动。黑瞳深邃几分,胳膊微抬,却最终按兵不动。瞅着她的小脑袋离开他的脸,向下挪去。蓦地身子一紧,很好,她果然有点诚心,现在在吻他的胸-膛。轻轻地,但唇的覆盖率不低,润-湿了他的肌夫。 压制着种种情绪,她咬咬牙,附身,闭上眼睛,摸上他的裤头。嗯,他连内-裤都和他含蓄的风格一样,平角内-裤。 果然闭着眼睛好干事,她确定自己把他的平角裤扔地板上了。 然后,她僵住了,不确定要不要脱掉自己的睡裙。不脱也能干那事…… 关键时刻,她居然神游了。有些懊恼,忍不住握拳头,一不小心,却碰到个硬硬的东西……她下意识地瞧过去。蓦地捂脸,转身就要跳下床。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一只大手搂过她细细的腰,天旋地转之间,她的身子挪了一百八十度,深深陷入弹簧垫子。她的身子被他紧紧固定着,一双有力的手利落地滑进她的睡衣,然后从裙摆开始,一直往上。 她脸儿通红,混乱间架着他的胳膊,细细的声音又低又快:“我……我没有欲-望了。” “云雪……”容谦的声音有些委屈,“可是……云雪,做事不能半途而废。” “我没有……”她抗议。她向来是个好公民,任何事都用心做。 “云雪刚刚摸了摸过了,亲也亲过了,揉,捏,压,我都没抗议。”某男声调不变,“我的贞操只能由云雪负责了。” “……”她好象刚刚是对他干了这些事。 “云雪乖,坚持到底……”他似终于满意了些,很努力地让她坚持到底。顺手转换开关,将三色灯调成浪漫温馨的浅浅紫红,渲染着美丽的夜,和阵阵旖旎心思。 “不许摸不许挤不许压……”她抗议多多,一声一声从被窝里传来。呜呜,他一身那么重,她快被压成飞机坪了。他就不怕他把她压碎了,结果什么也做不了了吗…… “这个……”某人委屈,“这都是老婆刚刚对我做的。” “呜……”乔云雪自个儿闭嘴。可是,当他强有力的手抬起她小小的腰时,她忽然捉住他的手,嘴唇颤抖着,“容谦,那个……那个……” “哦?”有了新的借口?容谦略停。 “我忘了,我大姨妈还没完。”她非常认真地朝他伸出两个指头,“估计还要两天……” 眼睛抽筋,容谦久久捞着她的腰,最后轻轻放下…… 就算明知是假的,他也得尊重她的假大姨妈。 他不着急,而且可以断定,她会比他着急。 容谦的长眸落在她睡衣。看了一个月倒胃口的灰太狼,这会儿她红艳艳的睡袍看上去真的很舒服。特别是紧紧贴合着肌夫,那种绵软而弹力的视觉感,真的特别迷人。也很令男人遭罪―― 她睡衣下面是空的…… 如果她不继续,估计今晚两人都失眠。 “可是……”他有些乏力,“云雪应该记得……” 没想到他会追问,乔云雪有些尴尬,最后心一横:“其实我是想看你对我有没有反应,你不是说我还没达到女人的心理年龄……” “有反应。”容谦忽然说。 “嘎?”什么反应,乔云雪一时没领会过来。 “我有反应。”容谦的声音没温度。 听着,乔云雪慢慢地终于懂了,脸儿红到脖子上――他居然说他对她有反应。他明明可以装糊涂的嘛,为什么不装糊涂呀他! 但乔云雪显然没打算继续了,连睡在一起都不敢。脸红红的她可没那么容易忘记刚刚自己做了什么,这会儿哪敢睡到他身边。早赤着脚跳下,很文静的模样儿:“你先睡,我去去就来。” 她坚决打算去了就不来了。 拉开卧室门,乔云雪吓得倒退两步。瞪着燕子:“你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燕子嘟嘴儿,“我睡不着。所以我就过来了。你怎么出来了?正好,你出来,我和容先生聊天。” “现在两点了。”乔云雪一指墙上法式镀金大挂钟,“你不打算睡了?” “要睡觉我在家睡得更舒服。”燕子拼命跳脚看里面,“我就是来找点家里没有的东西。譬如快乐,譬如男人……” 不等燕子说完,乔云雪转过身来,要说什么,可一见容谦的目光,她所有的话都卡在喉咙里,半个字也说不上来了。 容谦居然盯着燕子看,看的还是没多少布的睡衣,从吊带往下扫视…… 当容谦扫视到腰际时,乔云雪关了卧室门,把燕子关在外面。 “别把我关外面啊!”燕子在外面跳,“我知道你是假情人,假胎气。你干嘛这样嘛,一点义气都没有。你有本事就把容先生榨干,我就服了你。” 谁跟她义气!但榨干容先生……乔云雪被口水呛到了。 乔云雪下了铁栓。 转身,她二话不说钻进被窝,闷闷地:“容谦,女人的睡衣能随便看吗?” “不能。”容谦说。 那你还看……撇撇嘴儿,她瞪着天花板:“那你还瞪着燕子不放。” 唇角一勾,容谦语气淡淡:“燕子穿那睡衣很好,挺有女人味,看上去成熟了些。是该谈男朋友的时候了。” 听着,乔云雪脸色变幻着,最后锁着容谦的黑瞳。她唇儿轻颤:“我的大姨妈过去了。我记错了。”居然夸燕子有女人味,这是多么危险的信号。她如果再矜持下去,估计这老实老公会被燕子那个坏丫头勾走。 她可以不要爱情,但怎么可以不要婚姻。既然占定了容谦,那么她必须得想法儿一个人占下去。 更何况,他今天非常帅气地把她从洛少帆和苏青兰手里救出来,她就算以知相许,报恩也该的……她到底在纠结什么。 小手儿才试探着伸过去,容谦却挡住:“别生燕子的气。” 替别的女人说话,心里特么不舒服啊!乔云雪一巴掌拍掉他的手:“容先生,我怀疑我是不是看错你了,居然让女人进来住。我们应该保持单纯美好的婚姻” “她那房子装修,还要半个月才能好。”容谦温和极了。 也就是说,燕子要在这里穿那睡衣晃上半个月…… 胡思乱想着。乔云雪想起白天发生的事。这一想,她的心柔软几分,也没有那么尴尬。容谦啊……今天救了她几次好象。但想着,她咬咬牙,明天真去京华上班么――容谦今天可“干”了三小时。 全五十楼的人都可以作证。 再去京华,她会被全京华的职员给喷死的. 可是既然都已经这样了,既然已婚,既然有了“胎气”,既然已经干了三小时,她更应该实事求是地榨干他…… “你的大姨妈过去了?”容谦轻轻的。燕子的威力无穷大,只在门口站一站,她的大姨妈就闪了。 这几个字唤回她的神智。收回眸子,跪坐在被单上,看着被窝中俊美的男人。为了婚姻,她豁出去了:“嗯。” “要负责到底?”他好温柔好温柔地问。 她脸红红地:“容谦……” 不想再被他问下去。她咬牙,眼睛一闭,跨坐上去,闷闷地:“少说,多做――” “嗯。”容谦十分赞成,“少说多做,很好!” 嘎,她想死。她为什么说这句话。 可是,她死不了,只能羞涩地进行下去。才坐到他上面,只觉一个天旋地转,从上变下,一双大掌揉入睡袍内。 这回,由不得她了。 薄薄的红睡袍,轻轻落在地板上,映上美丽的红。 他温热的气息传来:“乖,要好好负责到底。” 她的脸儿快和地板一样红了。 被窝中的他怎么没那么一板一眼了呢?她想着,散乱的心思却被他慢慢全聚集到一块儿。随着他慢慢的推进,深埋,基情澎湃的加速。她迷惘了,今晚,真的是她强上他了吗? 然而她的思想被热浪吞没,旖旎的夜,带着神秘的面纱,把两个人紧紧裹在了一块儿。 他果然比她有毅力有恒心,果然坚持到“底”!什么不举,果然都是各色美女们极端无聊的诽谤。只是,她明明觉得他所有的动作都很温柔,让人心安,可这身子,还是有被拆了的感觉。 天色大亮。 乔云雪醒了。却不能动弹。 她居然还窝在他怀中。很温暖的怀抱,很有力的怀抱。浓烈的男人气息,几乎把她熏晕了。他的存在感强烈到干扰到她向来清晰的思维。 凝着浅红窗帘,她的心思全集中一件事……她身上什么也没有。如果他现在醒了,那多尴尬啊! 他的呼吸声很均匀,应该还在睡。 太好了! 赶紧悄悄爬起,捡起地上的睡衣,三秒内套上自己,她几乎小跳着跑向衣柜,拿了内衣和裙子,连手袋都拿了,旋风般向小浴室跑去。 听着她慌乱的脚步声,容谦缓缓睁开长眸,唇边,漾开个淡淡的笑容。那抹惊艳,让清风都不敢太拢。 被窝里还有她缕缕清香,闻着让人特别舒服,也轻易记得美好的夜晚。 起身,找着内-裤穿上。随意折好被子。 随意扫过被单,浅蓝色的被单上只有美丽的印花在怒放。 洗漱好,正系领带,听见外面传来关门的声音。 手一顿,容谦出来,瞄瞄四周,两百平米的空间里没有乔云雪的影子。燕子正坐在沙发上,看到他,撇嘴儿:“她跑啦!” 跑得还真快! 人家偷情的都没她这么敏感,一大早象小偷般消失在他视线之内。她居然这么害羞,真怀疑她是不是真有二十八岁了。 燕子说:“你不去追?” 容谦转身拿了包,换了鞋子,离开。 “这房间的隔音效果干嘛那么好呢?”咕哝着,燕子起身,“想听个墙角都听不到。唉,好命苦的燕子,没男人,没快乐,生活没滋味……” 下楼,容谦开出奥迪,却悄悄停下,凝着花园门口那抹浅红色的身影。 她居然穿上相亲时的浅红长裙,勾勒出纤细美好的腰身。衬着高跟鞋,说不出的淡雅迷人。 可神色间有说不出的懊恼,也按捺不住自己纷乱的心,在花园门口走来走去,显然在纠结该去哪里。不上班,对不起容谦昨天一下午的用心;去上班,她真没勇气面对京华的职员。 奥迪静静地停在她眼皮底下。 “云雪上来。”容谦声音轻缓,和昨天以前一样,好象昨晚只是一个美梦,丝毫不影响两人之间的相处模式。 “哦。”他没事般,她也不能太小气,咬着唇儿,乔云雪最后坐进奥迪。 上班吧!容谦说得对,她不上班,哪有银子和他aa制。她不上班,哪有机会把不分是非的施靖给整倒。她还要做京华的营销总监呢。 乔云雪坐上去,容谦也没立即开车。只是平静地凝着远方,似在打量马路上来去匆匆的人-流。好一会儿,十分自然地拿起她的手儿,用他略为粗糙的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纤纤十指。 很轻,可是,很意蕴流长。 “要不要我送你上营销部?”他问。不确定她是不是脸皮薄得不敢再去公司。 “不要。”她闷声。他还嫌不够乱么?估计她现在身上打上“容谦的情人”的烙印,这会儿就算拿出结婚证给大家看,人家也会以为是个假结婚证。 老婆怎么会和老公在公司办公室大干三小时呢?只有情人之间才会这么基情。 闻着他浓郁的男人气息,她的思路不是太畅。她都怀疑自从和他结婚,自个儿变笨了。 手掌不知不觉摸摸腹间,唉,这里会有胎气吗? 远远看到燕子的宝马向花园外面开来,他们之间真的很熟,虽然无法无天的燕子看上去有点害怕容谦,但总算是那些人里面唯一敢和容谦谈笑的一个。 乔云雪撇撇嘴儿:“燕子到底是你……”忽然闭上嘴儿,她不问这个。她要尊重他的朋友圈子,一边保护自己的小心肝儿。 摸摸鼻子,她可爱地笑笑:“容先生,该走了。” “容谦。”他说。这个称呼,他提醒很多次了,可是被提醒的人似乎是故意遗忘似的,总是坚持半天一天的,就统统忘记。 “哦?”脸儿一红,乔云雪摸摸鼻子,“容谦,该走了。” 这次,离京华大厦还有五百米时,乔云雪就下了车。而且,等奥迪从她面前开过时,乔云雪才慢慢向京华大厦走去。但她走上几步,又挥手追上去。等容谦停下,她神秘兮兮地趴上车玻璃:“容谦,帮我打听一下,最近京华职员招聘人数卡得严不严。” “哦?”她问这个做什么? 看出容谦的疑惑,她有点不好意思:“我今天就去现场了,得培养自己的业务精英,可是我想节约时间。我要把我在龙基时三个最得力的组长请过来。” 经过昨天的事,乔云雪连最后的顾虑也不再有。洛少帆或许对她还有不舍,但那种情形下,他却并没有丝毫考虑到她的心情,可见他更爱的是自己。她想明白了。 龙基那三个销售组长,她用尽尽力培训了整整三年,本来就应该留为己用。 眸光一闪,容谦微微勾唇:“这是好事,带来销售精英,等于带来一批客户。这事跟施靖说就行。如果施靖十分钟内没给你答复,就马上打电-话给我。” “真的?”声音高扬几分,乔云雪眉眼弯弯,跳开,让他离开。 离开这里也好,去现场累些,可是自由些。正想着,燕子的宝马从她身边经过。 奇怪的是,燕子每次遇上时,都会停下车打趣一会儿。就今天没有,燕子只是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宝马就箭一般向前飞去。 一群看不懂的人。不过,燕子那件睡衣,真的很令人纠结啊! 燕子穿的是浅绿色的睡衣,那还有件嫩粉色的呢? 来得比较早,她买了份早餐,准备带进办公室吃。等吃完早餐,向施靖报个到,估计她就得去销售现场了。京华现在别墅、小住宅和商务楼共计五个在售,不知道施靖会给她安排到什么地方。 想到施靖,乔云雪头痛。 到了四十二楼,上洗手间。遇上苏雅。跟她不熟,乔云雪只是点点头,就侧身而过。苏雅淡淡的声音传来:“我不明白,你受过高等教育,为什么甘于做容谦的情人。” 不想尖锐,但乔云雪有点忍不住:“我也不明白,你受过高等教育,为什么相信以讹传讹?” 苏雅深深地凝了她一眼,扬首,高傲离去。 深呼吸,乔云雪也离开,她要去见施靖了。 经过茶水间,听到里面又有女孩哭,还是以前那个女孩:“呜呜,容先生没节操,居然在公司里要情人呜呜。还三个小时,容先生都不怕崩盘的……” 头痛啊!乔云雪抚额,向施靖办公室走去。 “施总,我是去哪里?”开门见山,乔云雪自个儿问,“不管是去哪里,我希望施总能给我三个名额,我要招助手。” 昨天为了她的事,施靖连降两级,这会儿看到她就害怕,但心里,别提对她有多恨了。离她远远坐着,听她说完,急忙摇手:“我如今不是施总了,我……乔小姐还是喊我施经理好了。你去映月花园那里上班。那个楼盘十天后开盘,正要加大力度推销。” “我知道了……招助手的事呢?”乔云雪追问。 “那是不可能的。”施靖问也不问要招什么人,一口否决,“各个楼盘的销售员都有名额配置,如果没有员工辞职,就不能加名额。乔小姐请相信我,你和容先生关系密切,我不敢得罪。如果能答应,一定会答应。” 好吧,一个墨守成规的老男人!乔云雪不再多说,转身离开――既然容谦能说上话,她还是找容谦好了。这事很重要,她一定要争取到名额。 她已经走出门外,可又好心地走回来,替施靖关门。拉着门把,她忽然站住了。施靖的埋怨清晰地传到门口:“这年代,一个不要脸的情妇,也敢在我头上撒野。乔云雪……” “我不是情妇。”乔云雪一把推开门,狠狠瞪着施靖,“我是容谦的妻子。施靖,想暗地里诽谤人,也得等这人走远了才好意思吧?” 施靖哑了。半天才拿起毛巾擦汗水,老脸挂不住,讪讪地:“你要是是容谦的妻子,我还是容谦的老子呢!” 你明明就是个龟孙子! 张张嘴儿,乔云雪却没再和施靖争吵。她才不和极品多说话,免得自己被影响成极品。 走到电梯口,她瞪着总裁电梯,皱眉儿――这电梯真能识别男女吗? 两部公用电梯一直在下面上不来。她又瞅着了总裁电梯,忽然大大方方按上――如果真被抓住了,她就告诉京华某总裁,浪费资源是不对的,应该给有需要的人坐。 果然进去,可上了五十楼也没报警。她跳了出去,被砸到馅饼一样的喜悦,绕过大办公室,轻轻敲开容谦的门:“嗨――” 一进去,她闷哼:“容谦你骗我,那什么总裁电梯根本不会报警。” “怎么不会?”容谦挑眉,四平八稳的模样,“当然,有可能报警装置坏了。” “是么?”乔云雪皱眉,忽然眉眼弯弯,“这样更好,我以后都悄悄坐那个电梯。真是的,这么高的楼,三个电梯根本不够用嘛!总裁他老人家就是老胳膊老腿的,也不能一个人霸了一座电梯……” 轻咳一声,容谦懒懒靠上老板椅:“有事?” “施靖他就是具老八股,他什么也不问,直接说不能加人。”乔云雪气呼呼的,“真不知道这人是谁招的,营销总监的脑袋这么不开窍,京华的出路令人担忧。” “施靖是我招的。”容谦说。 一窒,乔云雪讪讪地别开目光:“那好吧……可能是这两三年施靖老了,才开始变成老顽固。容谦,你不是说,可以帮我招三个人么?” “可以。”容谦颔首,“你把她们的名字留下,我帮你申请。” “谢谢啦!”漾开笑容,她看到他伸手按免提接电-话,知道他忙,赶紧挥手拜拜。朝门口走去。 “洛先生,我的话已经说得很明白。”容谦语气微凉。 洛先生?洛少帆? 乔云雪停住了,侧身,瞅着容谦。 不知对方说了什么,容谦唇角微勾:“凭你妻子伪造京华文书,侵犯京华主权,损坏京华名誉,伤害京华职员。三天之内道歉,否则法庭上见。洛先生,就这样!” 容谦按掉电-话,抬头,黑瞳似笑非笑。 疑惑他说话这么精炼,几乎找不出一个多余的字来。乔云雪点头:“果然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助理。” 长眸一闪,容谦居然“嗯”了声。 “苏青兰来道歉才怪。”她说,更多的是好奇。难道京华方面真会因为昨天的事起诉苏青兰? “嗯。”容谦唇角微勾,“她会来,而且我知道她会什么时候来。” “真的?”太神奇了,她立即跑回,十分的好脾气,“什么时候来?” 容谦含笑不语。 没有什么事比苏青兰向她道歉更吸引人的了。她想离开快点去映月花园售楼部,可就是挪不开脚步。 见她纠结,容谦黑瞳若笑,起身,悠然踱着步子,在她面前停下,俯身,语气飘忽几分:“真想知道,给点诚心。” 诚心?他要啥诚心。仰首,他深凝的眸映入眼帘。他正看着她的唇儿,而且没什么犹豫,俯身下来…… 唇被轻轻擦过…… 她明白了,飞也似地向外跑去:“我不想知道了……” 低低的笑声滚落,容谦若有所思地凝着那个纤细的人儿,冲过大办公室,无视钱涛的存在,一直进了长廊。消失在总裁电梯之内。 今晚,她能怎么逃? 他期待―― 映月花园开盘还要十天才开盘,现在都是前期广告工作。但这才是非常重要的,一到映月花园售楼处,乔云雪就投身到工作里。 这里很适合她。 她笑了,可在走出售楼部时,她疑惑地瞅着对面也即将开盘的楼盘。 “那是龙基的龙腾花园,也是十天后开盘。”销售策划告诉乔云雪,“跟着我们的时间走,一看就知道是要和我们拼业绩。” “嗯,太好了。”乔云雪笑笑地点头。漂亮的眸子里闪烁着火花。 她会做得很好的。 做着自己喜爱的工作,时间过得特别快。下班的时候,乔云雪还在那儿熟悉策划细节。人都走完了,她才出来。 站在门口,她眼睛忽然有些潮湿。 容谦开着他的奥迪来了,正倚车而站,像棵白杨,似笑非笑地凝着她。 心中一热,她迎了上去。 乖乖被他带回家,和他进行着aa制的家务,在燕子诧异的目光中记下容谦欠下的费用。 晚十点的时候,容谦回房。 “昨晚忘了杜蕾斯。”她蹦出一句。 杜蕾斯? 扫她一眼,容谦颔首:“是个好品牌,但不是个好东西。” “嘎――”乔云雪一呆。 “那东西,能让人幸福吗?”他淡淡的,可明显不喜欢那东西。 “嘎――”乔云雪愕然。她已经竖起耳朵来了,可也没有听出来,他到底是说幸福,还是性福? 拉开车门,她飞快跑出去:“容谦,我马上回来。” 瞅着她身轻似燕,容谦没做声。 她马上回来了。手里拿着盒药。才一坐下,容谦非常自然地拿过:“这种避孕药副作用大。而且有副作用,对身体不好。” “真的――”乔云雪扑过去抓住他的胳膊,可已经晚了。 “真的。不过……”他长眸凝住她,“我三十二,云雪二十八,该有孩子了。” 年龄上是,可实际上两人都不适合要,两人的感情在哪里呀,更加没有经济基础…… 乔云雪摇头:“我们现在都没有经济能力养孩子呢!”他工作压力太大,生活紧张,根本还没能力抚养孩子。她才进京华,脚跟都还没稳,怎么能要孩子。 容谦离开,不一会儿拿来个五厘米高的小瓶子,随意放进她手里,“一定要避孕,就吃这个。效果好,对身体也好。” 接过来,乔云雪打量那个白色的瓶子,上面看着像英文,可仔细翻译,才发现不对。她看不懂上面的文字,不知道写的是什么。 真的是避孕药么? “妈富隆,荷兰原装出品。”容谦解释。 心里一咯噔,原来他早准备好避孕了。乔云雪倒出两颗,皱眉:“为什么我看着像qq糖?”没听说避孕药还会五颜六色。 “它本身有qq糖的味道。”容谦不动声色。 是么?疑惑着,乔云雪吞下两颗。果然有qq糖的味道。吃完了,她还把瓶子高高举起,想看明白说明书。可惜,上面的文字长得像英文,就是没有英文的脾气,她一句都看不懂。 “上面是荷兰文。”容谦黑瞳一闪。估计她要在本市找出个懂荷兰文的,不是件容易的事。 “哦!”她表示明白,秀秀气气的眉儿打成结,“可是,它明明就是qq糖……” “这是荷兰本地产的。”容谦声音四平八稳,让人听着十分放心,他难得的多解释一句,“对身体没有副作用,不会影响以后生育。” 瞄瞄他平静得过分的俊脸,乔云雪信了,爽快咽下两颗。 容谦这才放心地离开,顺手拿走她买的避孕药,揭开盖子,白色颗粒全部滚入垃圾桶。 回房,经过燕子的客房,他淡淡吩咐:“叫你的荷兰朋友多带两瓶qq糖味的维生素回来。” 65065.一起裸-睡吗 翻着衣柜,乔云雪拿着那件灰太狼睡衣皱眉良久。一会儿举起,一会儿放下。 容谦回房,瞄着她纠结的动作,平静地凝着那个灰太狼图案。 转身瞄瞄容谦,乔云雪忽然闷哼:“看什么,卡通有它的魅力。会欣赏卡通的人才有创造力。” 唇角微扯,容谦上前一步,皱眉:“这已经破了。”他十分自然地拿过睡衣,“我帮你……” 双手一用力,卡通睡衣一破两开,灰太狼的破脸终于再也缝不起来腼。 “容谦你赔我睡衣……”谁许他撕她的睡衣了?乔云雪瞪死他。 “云雪不是让我把它们撕开?”容谦一脸无辜。 有些不舍地瞄瞄破睡衣,乔云雪找着件睡衣出去,关紧浴室门,可抱怨声却能让容谦听到:“容谦你一定是故意的。”害她现在只能怀念卡通睡衣揍。 侧身,凝着紧紧关着的浴室门,容谦唇角微勾,斜倚在床上,翻了翻枕边,他买的《人之初》呢? 起身,将床单翻了个透,连影儿都没看到。容谦的目光凝在乔云雪那边的床头柜上。 大步上前,一把拉开柜门,上下打量,果然在最底下找到。 “云雪……”黑瞳一闪,容谦摇头,拿起《人之初》。看了两页忽然放下,起身去客厅,从冰箱拿了瓶红酒,倒上两杯。一手端了一杯回房。 放一杯在床头柜上,慢慢品着自己的那一杯。 乔云雪推开门进来了。瞅瞅里面,嘟囔着:“容谦,你不会放窗帘?不会开空调么?我怀疑你一定是个从小被爷爷奶奶宠坏的乖孙。里面一股热气。这么热的天,居然在里面喝红酒,却不开空调。我才洗的澡,估摸再过两分钟又是一身汗了。” “哦。”他果然老老实实遵从她的吩咐,做好一切。然后优雅地倚在床上柜边,细品红酒。 他太合作了,让乔云雪有些不好意思。缓缓仰首,掠过放下的窗帘,瞅着那个慵懒品着红酒的颀长男人。脸儿,慢慢儿红了。 其实今晚风挺大,吹着挺舒适,只是气温确实高。也许他天天坐空调办公室,这会儿想特意开窗,感受点自然风。可还是听从她的意见,什么都照着她的吩咐做了。 容谦的目光不着痕迹地落在乔云雪身上。 她依然是昨晚那件睡衣。只是在大红睡衣上加了件小小丝质披肩,将胳膊和胸口都遮了起来。 容谦长眸深凝几分――哪有女人睡觉时还披着披肩…… 轻轻一晃酒杯,容谦淡淡勾出个微笑的弧度:“云雪,明天我们去深圳。” “嘎?”有事? “明天一起去。前后一个星期。”容谦淡淡的,可听起来无可拒绝。 乔云雪摇头,尽力保持得体的笑容,从他身边经过,保持身体平衡,勾勒出几分优雅来。 经过容谦身边,也不知怎么就撞到容谦的手,红酒倾泻而下,正好从她面前淋下。 “容谦――”懊恼几分,乔云雪跳了起来。双手拼命拍着胸口,似乎要把红酒全拍落。 容谦端着酒杯,似乎有些手足无措:“云雪……” 要乔云雪跳着脚,漂亮的眸子灼灼的:“容谦,你是故意的。你的眼睛不许瞧我的……我的……”她说不上来了。因为他本来只淡淡扫过她,这会儿一经她提醒,居然锁上她衣料贴紧的胸口。 裙子全湿了,紧紧贴着胸口,还沾着酒气。本来不透明,可这会儿若隐若现。 “不是……”容谦不慌不忙地澄清,微眯的黑瞳却有几分笑意。她生气的时候感觉像副生动的画。 瞪着容谦,乔云雪忽然大步走向衣柜,一阵猛翻,终于从里面找出件合适的衣服。得意地从他面前经过:“借你的衬衫穿穿。”他的衬衫长得够当她的睡袍了。 果然不一会儿,穿着他衬衫的乔云雪大大方方从他面前经过。那双美丽的长腿,空空的在他衬衫下面优美地移动,生生映入他眼帘。 这衬衫穿在她身上,居然比哪一件时装都更显风情。容谦心中一动,放下酒杯,随着她向床边走去。谁知刚走两步,乔云雪却转过身来,将自己换好的半湿裙子郑重其事放进他手里:“洗衣服。” “明儿……”他今天也想早点休息。 “不行。”乔云雪闷哼,“男人得为自己做错的事情负责。” 无奈地笑笑,容谦放下红酒,在乔云雪督促的目光下,拿过裙子,想了想,没去找洗衣机,而去浴室洗了。 听着浴室里传来的水声,乔云雪缓缓绽开笑容,趴上大床,却慢慢发呆。昨晚的事很清晰地浮在脑海里。那个死脑筋容谦,昨晚要她负责,今晚应该不会了吧……但如果他还要呢?她要怎么做? “云雪――”容谦淡定的声音传来。水声停了。 “哦?”她应着,不想动。 “云雪――”容谦的声音似乎没刚才那么镇定。 发生什么事了? 懒懒地爬起来,懒懒地来到浴室,看着容谦居然光着膀子在帮她洗睡衣。但…… “容谦――”乔云雪发出母老虎的吼声。扑过去,一把把自个儿的睡裙抢过来,却对着睡袍扁起了小嘴儿。 “云雪,我下次小心点。”容谦好脾气地哄着,“一定不再把睡衣洗破了。”他的指尖上,明明原本是漂亮的红裙,现在竟成了两块毫无关联的红布。 他一晚毁了她两件睡衣。 “你还想下次?”瞪他,乔云雪眼睛抽筋。 “怎么啦?”门口响起敲门声,燕子极漂亮的脸儿出现,她好奇地瞅着里面,“不是床头吵架床尾和吗?怎么你们在床尾吵起来了。乔小姐,是不是他满足不了你?今天不是听说,三小时也不在话下嘛!” “闭嘴!”乔云雪转过身来瞪她,“你别胡说八道。他只是不会洗衣服,把我睡衣洗破了。” “洗衣服?”似乎受了惊吓,燕子的笑容没有了,美丽的脸儿被吓得变了形,顾不得一切,急急跑进来,等看着容谦手上的红布。燕子眸子越睁越大,最后瞅着乔云雪,胆战心惊地低问,“你让他帮你洗睡衣?” “有什么不对吗?”乔云雪皱眉,“男女平等。都能洗衣服做饭。我要上班,要做家务。为什么他不能做?燕子,你难道想嫁个男人,除了在床上用用,别的地方一无是处?” 容谦长眸深幽几分――床上用用?她不实战的时候,练嘴巴子倒是很痛快。 “有理。”喃喃着,燕子想说什么,最后忽然捂着肚子大笑。笑得直不起腰来,“呜呜,我要乐晕了。做家务哈哈,在床上用用哈哈……” 容谦会做家务,打死她都不信。 瞅着燕子傻笑,乔云雪淡定地看着。目光久久凝着她的绿色睡衣,最后撇撇嘴儿:“如果笑完了,可以回房了。我这空调有点大,可能会冻坏燕子。”她那睡衣基本没起啥作用吧,除了美观。 “没笑完。不会冻着我。”燕子乐得很。可眸光一扫,看到容谦警示的目光,只得不舍地起身,慢慢向外走,“乔云雪,你这情人要是能当满三个月,我崇拜你。” 这会儿,容谦手机铃声响起,不得不放下破红布条,走出去。看了看号码,微微皱眉,向书房走去。 关紧书房,坐下,容谦才按了接听键。 “容先生……”苏青兰细细的声音传来。 “哦?”容谦淡淡的,“苏小姐?” 苏青兰似乎在拼命控制自己的情绪,有些紧张:“容总难道真不介意乔云雪和少帆恋爱多年吗?我做的事吧,虽然是有点张扬,可我真的说的都是事实哦。乔云雪如果不爱少帆,怎么可能还能和少帆一起谈事情?容总那么聪明,不会没看清乔云雪的本来面目吧……” “苏小姐你说完了?”容谦淡淡截断她的话。 “我……”苏青兰语气一变,急了,“我还没说完。” “挑重点的说。”容谦淡淡的,“苏小姐,你应该比其余人都懂我的习惯――我不接受废话。” “容总我绝对不是说废话。”苏青兰似乎急得跳了起来,“容总,我那样做其实也是为了容总好。虽然乔云雪只是容总一个情人吧,可毕竟和容总有关系啊!如果她不和少帆扯清关系,容总你怎么可能放心。我是帮容总啊!让她对容总死心塌地啊!容总你瞧,乔云雪现在再也不敢找少帆了。” “我放心云雪。云雪值得我信任。”容谦挑眉,“苏小姐还有什么话没有?没有我挂了。” “我……”苏青兰扯七扯八,就是不敢扯到正题上去。要她到京华和乔云雪道歉,那比要她的命还难想象。 “希望洛少奶奶下次不要再打我这个电-话。”容谦黑瞳微深。 “等等――”苏青兰声音忽然尖锐起来,“容谦,他们谈了八年恋爱,难道会天天看星星看月亮,手拉着手儿逛公园这么纯洁?难道你不担心乔云雪甚至会为少帆打过胎儿?” “苏小姐你扯远了。”容谦冷淡几分,“如果云雪不退让,那么如今被打掉胎儿的是苏小姐你。苏小姐对自爱二字欠缺认识。” “你……你……”苏青兰气得说不出话来。费尽心机,终于让乔云雪在公众面前丢脸,可结果让自己进退两难,心里那个恨啊,“容谦,你是聪明人,你完全可以找个十七八岁的少女做情人,为什么要找她?” “哦……”容谦沉吟着,淡淡一笑,“世上的好女人不过只有一种――懂得珍惜自己的女人。洛少奶奶如果不明白男人,可以和洛先生好好沟通。这样或许洛少奶奶就不会得不到洛先生的关心了。还有,刚刚所有的通话我已经录音。洛少奶奶懂的。” “容谦――”尖锐的声音再度响起,苏青兰痛恨的神情几乎可以想象。 容谦缓缓按了退出键。幽深黑瞳,缓缓投入夜空。 女人…… 起身,拉开书房门。他微微一愣。 燕子和云雪在客厅里热闹得很,她们在干什么? 放轻脚步,容谦紧走几步,忽然停下。啼笑皆非。 什么三个女人一台戏,两个已经足够。 二十五岁的女人和二十八岁的女人有足够的共同语言。乔云雪明明潜意识里排斥燕子,可总被她天真无邪的笑容所骗。明明想远离燕子,结果总是被燕子缠着不放,还和她谈天说地。 燕子的问题一个接一个甩过来:“我很好奇,他还帮你洗了什么?” “内衣。”这个答案应该会令燕子满意。乔云雪想。 “他摸你内衣的时候,你难道不会觉得那是他在摸你那儿吗?”燕子好奇。 “……”乔云雪终于明白自己确实老了,跟不上新新人类的大胆言论。 燕子眸光闪闪,一脸惊奇:“他会不会说你内衣海绵有点厚?” 嘎! 这句话将乔云雪所有的旖旎心思全炸飞了,瞪着燕子:“他也说过你?”该死的容谦,她上当了,原来还真够隐蔽滴,天天摆着张没温度的脸装纯真。 “哦――”乔云雪拉长了声音。燕子姑娘对容谦真够熟悉。可她到底想干点啥?站在到底是哪边的? “咳!”燕子猛咳。 “当然了,容先生有点坏。”乔云雪点点头,“不过我们现在不谈男人。” “那谈什么?”燕子眨眨眼睛,“我们之间除了容先生还能谈什么?瞧,你看容先生多重视我,把我当上宾对待。所以你别想把我赶出去。我说了,只要你没怀上宝宝,我就会天天缠着容先生。乔云雪,嘿嘿,我最喜欢看你失败的样子了。” 无语,乔云雪无力地瞄着燕子:“我们现在不谈男人。谈家务。” “啊?”燕子傻了,细长的丹凤眼睁大,“你不会让我帮你洗衣服吧?” “没有,由你拖地。”笑盈盈起身,乔云雪慢悠悠回房,“今晚就要拖哦。”两百平方的地,够这个娇娇小姐拖的。真是,那么聪明的燕子,她怎么可能给出机会,让燕子破坏她才建立起来的婚姻。 才走到走廊,看见容谦在。乔云雪脸儿抽了抽,没事般地走过他。轻飘飘落下一句:“基于aa制,我不会替你养燕子。不管她什么来历,她的花费都记在容先生身上。容先生有没有意见?” “没有。”容谦不动声色。侧身,也回房。 “但是,我有意见!”乔云雪猛然站住,“虽然我们是aa制,但本身你对我有义务。凭什么你对我有义务,我都不接受你的扶持,当然更不能扶持朋友。我决定了,燕子的钱由她自己出。” 天天屑想她的法定夫君,燕子还想享受特权,做梦! 等燕子住完再走。她会把租金水电网线什么的,全部和燕子分摊。光算下来都要半天工夫,看燕子下次还来不来抢容先生! 婚姻是神圣的,抢不得动不得! 使劲儿想着,脸上的神情千变万化。可不一会儿,她感觉到异样,这才低头瞅着自己的睡衣――他的衬衫。 “不许瞧!”她脸红了。没穿内衣的感觉如同没穿衣服。他深邃的长眸一扫过来,她就觉得自己完全透明。她不由自主地拉着衬衫。 容谦皱眉:“穿着不舒服,不会脱了么?” “嘎?”她闷闷地,一天之内,她成了个没睡衣穿的女人。 容谦想了想,十分诚挚:“可以裸-睡。” 唇儿一颤,脸儿通红,乔云雪好大一会儿才心平气和地转过身来,一本正经地建议:“男人裸睡更好。” “嗯。”容谦颔首,“可以。” “……”乔云雪一身都抽搐着。 “一起裸睡吗?”燕子的小脑袋出现在门口,美丽的脸儿焕发光芒。 唇儿发抖,乔云雪闷哼:“除了你。” 66066.传说中的扑倒 “嗯。”容谦在旁边颔首,凝着燕子。脸还是那脸,好象刚刚那些话只是新闻报导,并没有任何心怀不轨。 说快了,那话说得真不害臊。乔云雪捂脸儿,一脸懊恼,从指缝里瞪着燕子。 伸伸舌头,燕子缩回她的脑袋:“呜呜,没人爱没人疼。还要被人瞪,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声音忧伤得让人掉泪,可她居然跳着离开了,轻快的模样让人觉得她心情相当好。 真是个让人看不透的丫头!乔云雪撇撇嘴儿,也跟到门口瞄,却看见燕子正在沙发上练瑜伽,有模有样。那神态,还真是安乐无极限,把这完全当成她的家了腼。 空调开得有点大,乔云雪双手环胸,都觉得起了鸡皮疙瘩。赶紧缩回卧室,关好门。转身回来,要趴上她喜欢的大床,可身子僵住了眸子忽然定在她睡的那半边床上。 《人之初》? 它啥时自个儿从床头柜里跳出来的揍? 不可置信地回眸,却差点掉进容谦那双幽深的黑瞳里面去。不知不觉,只觉得自个儿的手都多余,不知该放哪儿才好。唉,为什么她忽然觉得,面前这个男人好难懂,他那样看着她干什么嘛…… 容谦终于喝掉最后一滴红酒,偌长的身躯压上大-床。 眼尖手快,乔云雪一把拿起《人之初》,要扔开。容谦俯身,浓烈的男人气息包裹住她,几乎环住她的身子。他伸出二指,轻轻巧巧从她手中拿出杂志。 “睡觉啦!”他在床上看这种杂志,她还能睡得安稳吗?乔云雪咬咬唇,瞪着杂志,忽然胳膊一抬,轻轻巧巧把容谦还没拿稳的杂志撞到一边。 她抿唇儿笑了,这下大家不尴尬了。 可是,她的笑容慢慢凝固――《人之初》落在被子正中央。 刚好在两人无形之间的楚河汉界上面。还无巧不巧地刚好是男人的脸埋上女人的胸的画面。 呜……乔云雪捂住脸儿,那个男人在搂住那女人光光的腰,好令人遐思的画面啊!她看了都脸红心跳,男人看了一定更是下腹发热。不行,她得赶紧把这毁尸灭迹。 二话不说,她跳起来,扑上去,想先用身子挡住那画面再说。可是…… “呜――痛!”鼻子疼,胸口疼。乔云雪傻住了。 容谦不动声色,拉过扑上他背的女人:“云雪,这是……传说中的扑倒么?” “你……”乔云雪吃惊地指着他,连疼痛都给忘了,“我……我是去扑《人之初》,哪里要扑你。我是扑书,结果不小心扑到你。唉,我……”她怎么绕来绕去,最后还是说扑倒他。乔云雪抓了把头发,纠结着,结婚近月,她怎么笨成这样,连超好的口才都快退化了。 容谦一愣:“嗯,云雪是扑书,顺便扑到我。” “我……”乔云雪瞪着他,结果一个字都说不上来。他说的是事实,可为什么她觉得,他说这话时神色不对,语气不对,有几分调侃,平静的眸子间却隐隐有着笑意。 忽然坐起来,她飞快滑下去,光着脚就想跑。却被他的长臂不紧不慢地圈回去:“我们没有经过婚前教育,也没做婚前体检,应该自学。” “就学这个《人之初》?”她错愕几分,这个看着是有点用,但用来做婚育教材,有点逗。 “哦。”容谦蹙眉,“云雪没看过三字经?” “谁没看过三字经?”她反问,很不悦。好歹她是油画街出来的,多少受了点艺术熏陶,怎么可能连三字经都没有看过。 “看过就好。”容谦颔首,那模样,倒和在会场时一样严肃,“三字经第一句话,人之初,性本善……” “它们是两回事!”乔云雪瞪他,可被他胳膊圈着,瞪得好象不够力气。 “性本善,指夫妻生活美好。《人之初》就是解释夫妻生活。”容谦面容严肃。三字经在他嘴里全变了样。孔夫子大概都会被气得从土里跳出来。 “胡扯。”她生气地掐他大腿,“这六个字明明在说人的本性都是善良的,哪有说夫妻生活。” 容谦静默,只凝着她掐红的大腿,薄唇微抿。 眼睛一抽,乔云雪手儿悄悄缩回,这下真不好意思了,只得窝在他怀里,一页接一页地看着那些搂胳膊大-腿的画面,和男男女女如何互相合作体贴的金玉良言…… 慢慢的,一颗心怦怦地跳了起来。看这些,和看h片有什么不同。闻着他的气息,她心里好乱,好象一身都热了起来…… 特别是,她还穿着他的衬衫当睡衣,而衬衫下什么也没有。 看到一半,容谦合起杂志:“今天晚了,剩下的明晚再看。” “明晚?”乔云雪脸儿抽筋,“容谦,不如今晚一起看完算了。”已经热血沸腾了,难道明晚再来一次折磨。 “哦?”容谦微愕,“光看不练,看多了没用……” “……”乔云雪总算明白他打的什么算盘,一捶扔过去,毫不客气地砸上他的身子。却看到他受疼时,眉头一蹙红了脸儿。 这男人压根故意在消遣她,喜欢看她生气的样子。连一本书,都拿过两次用。可是,他那模样真是让人心疼。她就不明白了,他明明做的事让人想愤怒啊,结果就让人心疼。 搂过被子,将自个儿整个包起来,她闷哼:“睡觉!” 结果她没睡着,不一会儿他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她坐起来,默默凝着他平静俊美的脸孔,心中的迷惑像豆芽般疯长起来。 “容谦,你到底在搞什么?”她喃喃着。他昨天可没有今天这般君子,居然坐怀不乱,一起和她看《人之初》,还能保持心平气和,睡得这么安稳。 他一定是故意的。 一个男人能练就这境界,不是傻子就是人精,他是哪一种? 据她看来,前一种可能些。被她抓着他就结婚,被她摆平,他才知道反扑。 当然不是人精。 揣摩着容谦的心思,乔云雪晚上一点还没睡着。第二天起来的时候,眼睛微微肿起。她居然有了熊猫眼。 “容先生心情很好,气色不错。”燕子搭着二郎腿,笑盈盈扫过一对“情人”,十分中肯地发表她的意见,“乔小姐,你气色不好。是因为容先生没满足乔小姐么?如果实在激不起容先生的性趣,不如让位,怎么样?” 说着,笑眯眯拿起筷子,准备吃早餐。 本来已经帮燕子盛好面条,这会儿乔云雪唇角绽开笑容,非常爽快地将燕子那碗面条倒进自个儿碗中,笑意盈盈:“我妈昨儿说我太瘦了,以后要孩子可能都不容易,所以从现在开始,本姑娘要增肥。燕子,不好意思呀,面条家里还有,鸡蛋是最好的农家蛋。燕子再去下点儿面条。” “我是客人耶?你怎么这么小气?你怎么可以有这样对我?”燕子憋屈地扁嘴儿,回头朝已正坐下来的容谦撒娇,“我也要吃面条嘛,要不然你分我一点。” 蹙眉,容谦沉思足足十秒,才颔首:“你自己挟一半。” “好呀好呀!”燕子乐了,果然飞快端过容谦的大碗,立即要分一半。 乔云雪瞅着,加快速度吃面条,差不多了的时候放下筷子,眯了眼看燕子的动作。 等燕子倒了一半,乔云雪才笑盈盈转向容谦:“我决定了,明早开始,我洗碗,容先生煮面条。” “云雪,我洗碗。”容谦黑瞳一闪。 “咳……”燕子呛到了,吃惊地瞪着乔云雪,“你……你……你居然让他洗碗?不对,你……你居然帮她洗碗?” “不行吗?”乔云雪唇角微弯,可眼睛里有火焰,“当然,今天换你洗碗。” “我洗碗?”燕子的眼睛瞪着铜铃般,手中的筷子不知不觉掉落,“那么油的东西,我才不碰。我都几年没洗过碗了。我这双手可以给男人疼的,不是用来侍候男人的。乔小姐,不好意思哦!” “进我家的门就得守我的规矩。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谁也不能例外。”乔云雪眸光灼灼,瞄着的却是容谦,“如果容先生心疼,可以由容先生代洗。不过……” 拉长声音,她已经拿起手袋起身:“容先生你以后别想吃到我的面条。”她踩着优雅的步子离开。 容谦眸光一闪,随着她的背影移动,语气淡淡的:“燕子……” “没事。”燕子一脸笑意,起身,对着乔云雪的背影做鬼脸,“走得快一点啊,这样我才有时间和容先生一桌儿吃饭。” 已经走到门口,乔云雪忽然转过身来,歪着头打量着两人。看着他们之间那种别人无法逾越的熟悉与坦然,她忽然走了回来。二话不说,坐到一侧,瞄着燕子的碗,她浅浅笑了:“燕子也喜欢吃这个?” “嗯。”燕子优雅地端起容谦给的半碗面条,说不出的得意,“虽然这面条不咋的,但看在容先生分我食物的情况下,心辣辣的心呀――” “要加点盐么?”乔云雪慢悠悠问。 “好啊!”燕子喜欢得不得了,“我讨厌厨房。太感谢乔小姐了。” 懒得听燕子的废话,乔云雪果然主动帮她的面条回锅,忙碌小会,再次把面条送到燕子身边:“好了。我走了。燕子慢慢吃。但愿燕子一直有颗火热的心。” 走得果然很痛快利索。外加一点开心的笑容,乔云雪把客厅大门紧紧关上。 容谦已经吃完,起身:“燕子洗碗。” 他也出去了。 燕子委屈地瞅着碗,郁闷极了:“我明明才是最尊贵的那个了,为什么还要我洗碗呢!” 咕哝归咕哝,燕子抵制不了面条的香气,挟起,大口咽下。才不过三秒,燕子跳了起来,吼:“……乔云雪,你陷害我。小气女人,没良心的女人。我让容谦灭了你。呜呜,火辣辣的心……果然火辣辣。我……我要辣死了……” 乔云雪给她回锅时,居然下了看不显眼的朝天辣椒粉。可以辣掉心肝肺的那种辣。 看上去很可爱的嘛,对她下手可一点也不鸟。燕子哼:“总有一天我会讨回来的。苦命的容先生,一辈子就被这女人压榨过去了。我要好好劝劝容先生……”燕子把冰箱里的王老吉全搬出来,慢慢浇着心头之火。 容谦下来时,乔云雪已经离开了。 显然,燕子的存在确实让她郁闷了,居然跑得这么快…… 容谦唇角微松,勾出个淡淡的微笑,说不出的意味深长。开出奥迪,朝京华开去。一路上长眸淡淡扫过两边,没有看到乔云雪的影子。 她消失得真快! 途经油画街时,容谦忽然朝夕阳画廊驶去。 长眸一扫,各个油画店的概况全落入眼底――她没来油画街。 映月花园就在京华大厦过去一千米的地方,她应该不会步行去那里。如果她步行去,那他一定能在路上看到她。 方向盘一转,容谦向大马路驶去。离京华越来越近,也没看到她的影子。蹙眉,容谦加快速度,车进入停车场。停好,坐在车内没动,眉宇深蹙,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来电。 拿出手机,容谦接了:“钱副总?” “容总打算订什么时候的飞机?”钱涛稳重的语气稳重。 “今天,靠近傍晚的时候。”容谦淡淡的。 “乔小姐愿意和你一起么?还是只订容总一个人的。”钱涛语气愉快,隐约有着调侃的意味。“容总去深圳,很方便扑倒乔小姐……唉,容总的第一员大将是乔小姐,而不是我钱涛。” “钱副总有意见?”容谦淡淡一笑。 “哪敢哪敢!”钱涛讪笑着,“开玩笑的了,哪敢和未来的老板娘争宠。我又不是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重。我其实是想提醒容总一下,容总确定是要买两个人的机票?” “当然。”容谦淡淡地。 “哦……”挂机。按下天关,容谦长身从车内抽出,面容微微一僵,眸光犀利几分。他站着没动。 “容总我可算等到你了。瞧我多有耐心啊!”娇娇柔柔的声音传来,里面总透着股惊慌不稳的感觉。不到三秒钟,一个穿着真丝长裙的女人飞也似地出现在容谦面前。 皮肤细致,五官柔和,模样依旧娇柔,举止还算得上大方优雅。只是唇角的笑容令人觉得极不真实。 行动还真快! 容容谦黑瞳一闪,居高临下地瞄过她:“洛少奶奶,早!” 来得这么早,八成是想摆脱媒体追踪吧!颔首,容谦悠然转身,向京华走去。 一断白白的胳膊横在容谦胸口,苏青兰一脸委屈,楚楚可怜地瞅着容谦。 讶然,容谦淡淡的:“洛少帆呢?” “他没来。我是来求容总的。”苏青兰楚楚可怜极了,“请容总成全我。我只是为了自己的家庭着想嘛。所以才说了些过激的话,但那真不算什么呀。求容总撤诉。” 容谦蹙眉,淡淡扫过苏青兰:“……都不算?”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苏青兰粘上容谦了。在容谦面前丢脸,绝对比在苏青兰面前丢脸气派多了。所以她绝对要咬定青山不放松。 “这事我已经交由法律顾问办理。”容谦懒懒地经过苏青兰的脸,不想再谈,他的时间很宝贵。 “容总,你不会是个软耳朵,妻管严吧?”苏青兰黔驴技穷,激将法上演。 “哦?”容谦黑瞳一闪,脸色微凉,“云雪性格不错,我没机会患妻管严。” 最多aa制罢了。 心里暗惊,慌了,苏青兰撒娇儿:“容总,你就答应吧!就把前天的事当作没发生过就好了。” 说着,苏青兰不要命地伸开胳膊,向容谦胳膊抱去。 67067.老婆请笑纳,情趣很重要 微微蹙眉,容谦长身略闪,不着痕迹地避开苏青兰的手臂。 平静地凝着苏青兰那双手,容谦平静凝重,苏青兰不由自主退后两步。 “我……”苏青兰出了身冷汗,刚刚那个动作如果被有心人看到,或者被媒体拍到,她洛少奶奶的地位只怕不再牢固。但她真的急啊,这事不搞定,真被京华告上法庭,她这洛少奶奶也做到尽头了。 “苏小姐的幸福来得不容易。”容谦语气淡淡,“身为洛少奶奶,应该看到我就退避三舍。” “我……”苏青兰脸儿发白。只有她明白容谦淡淡一句话里包含多少警示。唇儿颤抖着,她不敢再和容谦说话,可又想不就此罢休,就摇摇欲坠地站在那儿,苦着脸腼。 纠结一会,苏青兰抬头:“但是,如果我真不承认,容总也拿我没办法是不是?” “如果你觉得我没办法,你会过来找我?”容谦面容淡淡。 “我……”容谦一语中的,苏青兰哑口无言。她自己做了什么事,心里自然有数,但前后思量两天,也自认那份文件以假乱真得无可挑剔。她现在来到这里,仅仅是因为容谦揍。 她不敢轻视容谦。 也不由开始怀疑,那份盖了京华真印章的假文件,到底是哪里被容谦看出了破绽。 “失陪!”轻轻弹了弹衣袖,容谦优雅转身,准备上班。 迎面跑来一个高挑的女子,哈哈笑着,紧紧抱住他容谦的胳膊,清亮的女音十分轻松愉快:“居然有野女人来屑想我们的容先生,不想活了。” “你别胡说八道,我找容总有事。”苏青兰赶紧澄清,这话要是乱传,洛家还待得下去吗?她才真不要活了。 “洛少奶奶找京华的容先生有事?好好玩。洛少奶奶不才代表龙基向京华挑战,说京华听命龙基?别说你现在跑来,是想和京华求和,那很好笑耶!”燕子瞪着双细长的丹凤眼,盯紧苏青兰,一脸好奇,“难道现在东方男人真的越来越差劲了,连洛少帆那样好体格的男人,都喂不饱自己的女人,一大清早出来打野食?” 说完,燕子眯眼儿瞄着苏青兰。 “你……你才打野食!”苏青兰瞪死燕子,几乎想掐上燕子细细的脖子。她真的背运了,一大清早遇上这么粗鲁的女人。 早知遇上这样的女人,她还不如直接找乔云雪。至少她自认吃得住乔云雪,可不,去年她就抱着大肚子在乔云雪面前一站,乔云雪就主动消失在这个城市。 “我是想打野食啊!”燕子笑盈盈的,还特意抱紧容谦的胳膊,“我长得这么漂亮,打野食也能打得到。你呢,只怕想打,反而被人家打回去。容先生,你说是不是?” 说完,燕子笑啊笑的,可眸子就是不瞄容谦。她好笑的眸光转向苏青兰。那自信而带着睥睨的神情,十足挑战着偷偷跑出来的洛家少奶奶。 “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苏青兰尴尬得生气。 但忽然,苏青兰笑了――容谦身边有这么漂亮的女人,那乔云雪还能在容谦身边待得长久么?想到这里,她心情大好,也不再和燕子计较,转身笑盈盈离开。 步子都轻快得看上去飘然欲仙了。 连为什么来找容谦都忘了,只想给多点时间让容谦和燕子相处。 苏青兰只当没听到,反而再走远几步,转过身来,用手机悄悄拍下燕子抱着容谦胳膊的镜头。她得意地笑了。 直到坐进奢华的法拉莉,苏青兰脸色寥落下来。 喂饱呀…… 那跟东方西方什么关系,只跟男人有关系。可是洛少帆…… 苏青兰咬咬牙,踩上油门,法拉莉像疯牛般离去。 “唉,真没见过这样的女人!”燕子很忧伤,手指缠着卷发儿发愁,“天天担心自己的少奶奶位置坐不安稳,自个儿没法安心过日子,连累人家的日子也不安稳。乔大姑娘真悲摧,遇上这么个对头……”忽然觉得头顶有异样,燕子闭上喋喋不休的小嘴儿,仰首。 容谦淡淡的目光落在燕子的胳膊上。 那段嫩藕似的雪白胳膊还缠在他胳膊上呢…… 施靖正好经过,一下子瞪大眼睛:“容先生你……”怎么容先生一向都安分守己,这两天却绯闻满天飞,现在还和这么漂亮的妞儿搭肩勾背。 现在他非常确认乔云雪就是容先生金屋藏娇的情人。 “真扫兴……”嘟囔着,燕子悄悄松开他手臂。一甩满头大波浪长发,掀起无限风情,燕子踩着高跟鞋走了。 十足的千金小姐派头。雅致而俏皮,多一分嫌张扬,少一分嫌稚嫩。 几不可察地摇摇头,容谦拍拍被燕子弄折的衣袖:“施先生十分钟后请来找我。” “容先生找我有事?”施靖立即紧张起来。一个劲偷眼瞄容谦,可实在看不出容谦的心思。 似乎没听到施靖的疑问,容谦已阔步离开。 进了大厅,按电梯。 “容先生早……”身侧响起试探的声音。 瞄到身边的京华职员,容谦微微颔首。 “我是苏雅。财务部的主任。”苏雅模样大方,语气轻柔,浑身透着贤良淑德的感觉,让人觉得她身上写了贤妻良母四个字。 “哦。苏小姐?”淡淡一句,容谦收回目光,进了电梯,到五十楼。 独留下苏雅,愣愣地站着,似乎没料到姑娘们无限景仰的容谦,居然对人这么疏离,一下子还没回过神来。 原来,传说中的好男人是这么冷淡的一个男人…… 苏雅暗暗咬着唇,站在原地半天没动。 十分钟后,施靖站在五十楼。 小小的会议室里,年过四十的男人居然像小姑娘般,紧张得把长长十指拧成天津大麻花。 施靖不敢坐,垂了脑袋,恭恭敬敬听着。 “你派苏小姐去映月花园?”容谦示意施靖坐下谈。 施靖这会儿才敢吭上一声:“容先生,是这样的,本来接手这个楼盘销售的王主管家里有事,请假半个月。所以我干脆把乔小姐调去,以后王主管回来,可以直接另派工作。” 颔首,容谦语气平平:“映月那块地,原来就是从龙基虎口处夺过来的。前天才和龙基闹得满城风雨,事情至今没有完,施先生就敢让乔小姐再次对上龙基?” “那个……我认为乔小姐有信心做好那份工作。”施靖冷汗直流。 容谦颔首:“施先生可能以为,我们的销售主管是变形金刚,所向披靡,天下无敌?” “容先生……”施靖听出容谦的不悦,想起自己被连降两级,冷汗直流。 “哦?”容谦颔首。 “容先生应该信任我,给我足够的权力。”施靖不满意容谦的看法,也来了脾气。 “我当然信任施总。”颔首,容谦脸色不变,“但施总在这件事上,处理得草率了。” “我……”恼羞成怒,施靖心里那个不舒服啊,“容先生,做为下属,向来是不做无错,少做少错,多做多错。容先生这样,让我很不好做。乔云雪昨天还和我吼,胡说她是你的妻子,这么嚣张,我怎么管她。” “哦?”她会说她是他妻子?微微恍神,容谦唇角却微微勾起。 “容先生?”施靖有些恼火。 “那如果乔小姐真是我妻子呢?”容谦慢慢扬眸,定定瞅着施靖。 “容……容先生……”施靖一张老脸抽搐,挤出字眼,“我……我懂了。”原来容先生真是向着那个情人,原来“大干三小时”是真的。 “哦。”容谦颔首,“乔小姐至今没说施总半句坏话,而施总对乔小姐没有一句好话。施总应该知道自己的差距在哪里。” 施靖哑口无言。一张老脸慢慢红了,尴尬极了:“容先生,我明白了。” 容谦颔首:“去秘书那拿苏青兰那份文件,好好研究下文件中的破绽。” “我……明白。”施靖忐忑离开。 回到办公室,容谦按上免提,不一会儿传来乔云雪不急不燥的声音:“喂?” “下午五点去机场。”懒懒靠着办公椅,容谦眸间有着淡淡的笑意,“我会接你。” 那边好一会儿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久得容谦以为电-话出故障的时候,乔云雪闷闷的声音传来:“去做什么,我连睡衣都没得带。还有,容先生,不好意思,我没有裸睡的习惯。再有,我要努力赚银子aa制,恕不奉陪。” 一愣,低低笑声滚落,容谦抚额,小心地把话筒拿开些。 “喂?”不确定容谦是否在笑,乔云雪疑惑地瞅瞅话筒,没听到对方有声音,立即挂了。 她才不会和他一起去深圳。 她干嘛要和他一起去深圳?她还要工作呢。如他所说,不工作哪有银子和他aa制。瞧她现在活得多自在,就是因为aa制,这种自由平等的生活简直太美妙了。 如果不是燕子搅乱他们平静的生活,如果容谦不半拥着她研究《人之初》,她说不定连单身贵族的感觉都有。 当然,现在是没有那感觉了。 因为燕子的到来,打乱了他们的生活,她甚至为了保留婚姻,爬上了他。这两天,她表面依然淡定,可心里隐隐有些柔软的心理变化…… 旁边有策划师吴园,她笑:“乔小姐你结婚了?老公打来的?” “嗯。”乔云雪点头。可“老公”二字,却让她的心儿生生地跳了下。这词,和听到“老婆”二字一样,带有电闪雷鸣的感觉。 “我还以为乔小姐还没男朋友呢?”吴园打趣着。 “是吗?”乔云雪歪着脑袋瓜,想了一会儿才回答。老公么?他就喜欢用那张没温度的脸对着他,用那双深邃的长眸凝着她,这算是老公的形象么? 不想老公,她努力干活。赚银子aa制,赢取自由幸福的生活。 楼盘销售方面,她的能力与思维都特别活跃。带着楼盘一些信息资料,乔云雪在外面一天。下午接到施靖的电-话才回到楼盘。 回映月花园时,她眸子定住了。 两百米开外,一副修长身躯正立在龙腾花园前面,戴着工地专用的铁帽。尽管工地尘土飞扬,可丝毫不损那人的风采。 洛少帆? 他怎么亲自到这里来了? 看来他很重视这个楼盘的销售。 撇撇嘴儿,乔云雪收回目光,整理手头上的工作。她忙着呢。施靖马上会过来,说是容老板亲自过来看楼盘,希望有人陪同。这里所有人里面属乔云雪最机灵,所以她立即被选中。 果然没过多久,施靖过来了,他站在一个六十左右的人身边,一副恭恭敬敬的模样。太恭敬了,有卑躬屈膝的嫌疑,乔云雪远远瞅到,噗哧一笑。 当陪着容长风走进准现楼的甬道上,乔云雪微微皱眉――为何这极少出现在公众面前的容老板,她看上去觉得熟悉? 可她确定自己是第一次见到容长风。 龙基和京华最大的不同,就是龙基父子出尽风头,不时会在电台上露露面。而京华的老板及其家人十分低调,很少出面。乔云雪在没进京华之前,知道的仅是钱涛一个人。 钱涛是京华对外的招牌。 “乔小姐喜欢这个楼盘不?”容长风随意闲聊。可颇有风骨的老辈一站在那儿,就有股气势。 乔云雪眸子眨了眨:“不是太喜欢。” “哦――”容长风质疑的目光,毫不客气地锁住不怕死的职员。 “容老板,我不喜欢,但会有人喜欢。”乔云雪浅浅一笑,将手中的资料给容长风看,“容老板请看,这是我今天一天,跑完十个高端住宅,咨询住户所得到的调查数据。这些综合数据表明,我们映月花园的构造、配套及风格,比较适合那些习惯三代同堂的家庭。而不适合年轻小两口,当然也不适合我。” “哦?”容长风面容微动,平静地拿过她的调查资料,一目十行,“这是你自己做的调查?” “是的。”乔云雪浅浅笑着,“我是销售主管,如果不知道楼盘适合哪些客户,那怎么可能得到好的销售成绩?” “嗯。”淡淡一句,容长风沉默小会,“但我这个楼盘的初衷是希望适合大众。乔小姐的意思,是我这楼盘的适用人群并没有达到理想效果?” 一愣,乔云雪摸摸鼻子――难不成自家的老板是刁民? 抿抿唇,清清嗓子,黑白分明的眸子眨呀眨,乔云雪大大方方回应:“维纳斯出现的时候,有人说是残废,有人说是垃圾,有人说艺术,有人骂羞耻……” 容长风不悦地打断:“我并不希罕维纳斯也来买我的房子。”怎么扯到维纳斯去了? “嘎!”傻眼,乔云雪眼睛一抽。这老板真逗,维纳斯来买他的房子?好一会儿,乔云雪回神,“我的意思是,即使绝世珍品,在不同人的眼光里,它的价值就不同。萝卜青菜,各人所爱。强求每个客户喜欢映月花园,那……比较神话。”。 容长风闻言不悦,锐利长眸落在乔云雪身上。 眉长目秀,举止大方,眉眼灵动。挺有职业道德,即使说不喜欢也眉眼弯弯,说不出的喜感。这模样倒适合第三产业。 可她这么犀利,能把这楼售完吗? 乔云雪礼貌地笑笑:“容老板,我们的目标是牢牢抓住每一个合适的客户……” 她忽然停了,瞄着停在面前的快递员,摸摸鼻子:“找我的?” “嗯,有份快递请乔云雪小姐验货签收。”快递员笑盈盈地将一个纸箱交给她。 好精致的纸箱,里面很轻。不知装了什么神秘宝贝。 拆了纸箱,乔云雪还没看到里面是什么,一张美丽的卡片从纸箱里掉落出来。 正好飘落在容长风脚边。 容长风居然弯腰捡起卡片,放在老花镜下,一个字一个字念出来―― “老婆请笑纳,情趣很重要……” 68068.容先生好可恶 “嘎――”尴尬得脸儿大红。眼皮抽搐着,乔云雪不知不觉中食指压上唇儿,就那样傻傻地盯着容长风手中的彩色卡片。 心跳得厉害,好一会儿都在半空中荡秋千――容谦会干这种事?那个四平八稳的男人,怎么会干这种脱轨的事呢?喊句老婆就已经很了不得了,还和她说情趣。他都不嫌肉麻。 他们现在的关系够得着说这么肉麻的两个字么?除了她不小心扑上去一次,他们很“相敬如冰”嘛…… 容谦写这十个字,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紧紧瞪着大老板手中的卡片,乔云雪考虑着是抢过来,还是骗过来…腼… 容长风轻咳了声:“这是上班时间。” “是。”乔云雪承认。容谦在搞什么鬼。难道她拒绝他去深圳,他就送个快递过来整她? “现在的员工都把工作时间公为私用……”容长风沉吟着揍。 乔云雪瞄着精致纸箱,默念――容谦,你害我被老板批评…… 猛一抬头,只见容长风还对着卡片皱眉,好象在研究字体。 容谦是五十楼的助理,虽然不知道是给哪位大人物打下手,但说不定面前这位大人物就认识过容谦的字体。容谦那个负翁可不能失业,要不然他的房贷怎么办? 她结婚没婚礼没酒宴,可不能连房子都没得住。 心里一激灵,手一伸,乔云雪飞快把卡片从容长风手里轻巧夺过。绽开有生以来自以为最甜美的笑容:“老板,这是小事。一定是小事。我十年也就接到快递一次,所以接下来十年我都不会在工作时间做私事。我们接着看花园吧,瞧,只要过十天就开盘了,我们应该多多了解。映月花园比对面的龙腾花园高档多了……” 她根本就没看过对面的龙腾花园怎么样,有些夸夸其谈了,脑筋不太好用,乔云雪胡诌完,嘿嘿地一副傻笑。至于容谦说要五点来接她去机场的事,全给忘光光。 容长风风骨铮铮的老人,一双利眼扫过慌乱的员工,最后落在那个精致美丽的纸箱上。 心中一激灵,乔云雪弯腰,不着痕迹地把纸箱半搂在身后,浅浅笑着,可无论如何说不出流畅的话了。 “那里面是什么?”容长风问。 “嘎――”乔云雪一愣,瞪着容长风。人家卡片上不是已经说了吗,情趣之物,他老人家想知道干嘛?她想了想,非常认真地,“不好意思。私人物品,恕不奉告。” “你是销售主管?”容长风皱眉。 “是。”她坦率回答。 “公为私用的人不适合做主管。”容长风挑剔的目光轻轻落在她那双特别灵动的眸子上。 “不,当我真正销售的时候,业绩摆在面前的时候,老板才能判定我是不是适合做销售主管。因为一个员工是否优秀,不是凭感觉,而是要用数据来评判。”乔云雪飞快澄清。抬高下巴,正义凛然,一副自信满满的小模样。 可心中咯噔着,面前这位大老板因为容谦的礼物,对她的第一印象非常糟糕。 “哦……”沉吟着,容长风严肃极了,“那我倒要看看,乔小姐能做出什么业绩。如果乔小姐没有做出业绩来,这销售主管嘛……” 容长风点到为止,言下之意,乔云雪前途堪忧。 压力袭上心头,乔云雪困惑起来,她扁起嘴儿,沉默着看着容长风,最后喃喃着:“老板事必躬亲,真辛苦!”语气真挚得让人感动,可她唇角微翘,噙着特别的笑意 施靖在旁看着容长风面色不悦,知道乔云雪已经惹恼老板。生怕自己又被乔云雪牵连,赶紧过来,狠狠提醒:“乔小姐认为老板不该管职员?别说老板能管,我都能管。” 气闷,乔云雪十分乖巧的模样:“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老板非常应该管职员,我一定会好好为京华工作。” 施靖立即点头:“就应该这样。” 容长风这才满意地颔首,转身,朝施靖打了个手势,背负着双手慢慢朝大门走去。那精瘦而高高的背影,说不出的威严。 乔云雪一直垂首,十足的温良恭俭让。无论是谁,都对她无可挑剔。 等容长风一消失,施靖冷哼一声:“乔云雪,别以为有容谦帮你撑腰,就无法无天了。这是我们的大老板,你得放聪明点儿。要不然,别说你,就算容先生贵为代理首席行政官,也一样滚蛋。” 乔云雪倏地抬头:“施总,我一直都不笨,而且没有无法无天。”男人不是四十一枝花吗,为嘛她就觉得他腐得像团豆腐渣。满肚肥肠,名利熏心的臭施靖。 “你……”气得施靖一巴掌拍到旁边的绿化树上,“乔云雪,别让我再看见。今天你不用再上班,走吧,走。” 说完,施靖迅速跟上容长风,跟着去拍马屁了。 抱着精美纸盒,乔云雪愣愣地瞅着施靖,这男人卑躬屈膝的模样真令人生气。容谦的眼光真令人生气,居然给她招了个这样的渣上司。 回到售楼处,容长风和施靖果然走了。 黑白分明的眸子扫过对面的龙腾花园,洛少帆还在那儿。 吴园从里面走出来:“老板好不好伺候?” “还好。”乔云雪闷哼,“幸亏只是我的老板,要是当他的媳妇,估计会被磨死。嗯哼,眼高于顶的老人,又精明又麻烦!我打赌他儿子娶不到媳妇。就是娶到了,八成也是个傻姑娘,一不小心上了他儿子的当。” “噗!”吴园一笑,伸手过来摸着精美纸箱,“这是什么?纸箱好漂亮哦,我也来看看。” “没什么。?”乔云雪立即后退三大步,用手护着纸箱,扯开嘴角,拼命笑得自然些,“家里人寄的东西。啊……施总叫我今天不用再上班了,我现在就走。”飞也似的避开吴园的手,她跑出售楼处。 来到马路,这里还没有出租车,只有极少的公车经过。因为两个楼盘刚刚封顶,马路上还尘土飞扬。乔云雪站在马路边,一脸的灰尘,热得冒汗,拼命用手儿扇风,可越扇越热。 着等了会儿,发现洛少帆的视线正对着这边,赶紧抱着纸箱挪上几步,避到绿荫处,让人看不到。 “是什么东西呀?”嘟囔着,想看看精致纸盒里会是什么“情趣”玩意儿。乔云雪伸手摸进去,触到冰凉柔软的东西。 大热天的,摸到这么舒适的东西,真好! 手机铃响。拿出来,她皱眉――容谦来电。正要找他算帐呢,正好他送上-门来。 正要按绿色键接听,一辆奔驰悄悄停在她身侧:“云雪,我送你回去。上来。” 车门缓缓打开,一张俊脸出现在乔云雪面前。 洛少帆? 悄悄关掉手机,乔云雪困惑地瞅着洛少帆。 淡淡的忧郁,深深的凝视,洛少帆倒越来越有和舒渔一要的忧郁气质了,但舒渔是画家,那叫艺术气质,可洛少帆的只能称之为憔悴…… 生生移开目光,乔云雪实在不明白――身为龙基总裁,拥有巨额财富,还有妻子全身心的爱,外加可爱的儿子。还有乖乖退避三舍的她努力成全他们夫妻,洛少帆的幸福大家都看得到,可洛大少为何越来越憔悴了呢? 简直快比她去年仓皇出逃时还要憔悴。可他其实适合快乐,常常一笑倾城,灿亮灼人…… “云雪……”洛少帆提醒着,长眸似星,只是不如当初温暖。 “哦?我最喜欢坐公车了。”乔云雪眸光一闪,飞快跳上正停下的公车――洛先生再见! 默默合上长眸,洛少帆双手压上太阳穴。静静瞄着远去的公交车,铁拳重重捶上方向盘。 公车上人多,乔云雪几次想打开纸箱,都脸红红地缩回了手儿。咳,公共场所,这“情趣”之物,怎么拿得出手呢。公车途经油画村,乔云雪想回夕阳画廊,可又怕爸妈问纸箱里的东西。 老妈说不定看了不该看的东西,一准儿问她要外孙。 乔云雪决定乖乖回水乡花园。 潜进婴儿房,捉住纸箱底部,一古脑儿倒了出来。 一样是透明的丝质物?另外一样是薄绸织物。两样都是粉红的,适合十四五岁少女的粉红。 伸出指头,乔云雪轻轻勾起一根带子,整个丝织物都被轻轻提起,自动落成原形。瞅着,乔云雪心中一跳,忽然放开它们,紧紧捂住脸儿:“容谦王八蛋!” 她今儿赌气说没有睡衣,结果他居然送她睡衣。而且是这么透明的睡衣,穿在身上,根本不起衣服的作用,反而只有色-诱色狼的作用。 她的眸光忽然落在另一件稍微正式一点的睡衣上。 那是那天带回来的两件睡衣之一,绿色的穿在燕子身上。这是那件嫩粉的。不是那么透明,但真心遮不住什么。 她眸光一亮,忽然扑上睡衣――嘎,上面有美羊羊耶!嘿嘿,真是太好了。 可她明明记得是纯色的,怎么会跑上只雪白的美羊羊呢!不管它,乔云雪飞快冲进小浴室,洗掉一身灰尘,将坦胸露腿的睡衣穿上。 果然舒服,不开空调都凉快。连晚饭都懒得管了,她趴上大床,睡了。 睡得美美的。不知过了多久,只觉一抹清凉碰上胳膊。睡梦中的美人儿生气了,一巴掌拍掉。 “云雪醒醒!”容谦焦灼的声音响起,一边轻轻拉着她胳膊。 “睡觉。”她的回应。 “等会再睡。”容谦拉拉她的胳膊。 “不啦!”她在睡梦中很不合作,“我最喜欢睡了。” “不舒服要去看医生。”容谦说。 “不舒服?”她醒了,坐起来,一脸茫然,“你不舒服吗?要不要我帮你打120?” 啼笑皆非,容谦修长胳膊伸过来,掌心轻轻抚上她额头:“感冒了?还是云雪受委屈了?” “没啊!”她说。 容谦慢慢坐上床沿:“没感冒?没受委屈?” “没。”她肯定。 “云雪,我们约了去机场。我找了你三个小时。”容谦双臂轻轻落上她果露的双肩,长眸深幽,“没见人,手机关机,也没回你爸妈那儿……”延误登机时间,找了那么久,结果她在家里睡大觉。 容谦无语。 “我……”脸儿嫣红,乔云雪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我被施靖气着了,然后因为洛少帆,我关了手机。然后……”然后因为喜欢睡衣上的美羊羊,她提早沐浴,睡觉…… 她压根就忘了约去机场的那回事。而且还关了手机,容谦当然不会想到,她居然会在家里睡觉。可是,她忽然生气了:“容谦,你怎么可以写这个……” 她把卡片递过去。 接着,容谦黑瞳落在后面五个字上――情趣很重要。 脸儿微抽,容谦长眸一闪。 这五个字是谁加上去的? “去深圳很重要。”容谦黑瞳一闪,眸光轻轻落上她美好的沟壑,紫色灯光下,透着美丽诱-人的光芒。 乔云雪脸儿一红:“对不起,害你浪费两张机票啦!不过,我可以自个儿付款。可我到底去深圳做什么?” “我有特别的安排。”容谦轻轻地,十分轻松地睡上她身侧。 “可是……”她坐起来,眸子眨呀眨的,眨一下,便无意间掠动男人的心。夜,悄然笼罩美丽的温柔。 容谦颔首:“可是什么?” “可是我要等苏青兰给我道歉。你不是给了她三天时间。”乔云雪抿嘴儿,“明天就是第三天了,我等着洛少奶奶和我道歉。她欠我的。” 原来她还记着这个,原来她期望苏青兰的认罪…… 颔首,容谦黑瞳淡淡散发令人费解的光芒,慢慢搂住她细细的腰:“那是说给苏青兰听的,可是我并不打算给她三天时间。” “嘎?”那是什么意思?乔云雪摸摸鼻子。 容谦摸下巴:“我们为什么要给她三天时间?” “嘎?”乔云雪还是不懂。容谦明明就给了对方三天时间嘛。 “我们给她三天时间,可她这两天都不好好把握,那我们为什么要把第三天的机会给她?”容谦语气舒缓,“如果我们明天不在京华,她想找云雪道歉,却偏偏找不到人。到时她会急得想跳楼,更加后悔为什么不早点来找云雪道歉?” “啊?”眨动着眸子,乔云雪眉眼弯弯,说不出的美丽,“她找不到我道歉,然后三天期限过去,只能被京华告上法庭?我猜,这几天她会坐立不安,度日如年。” “嗯。”容谦颔首。 “容谦你太可爱了!”乔云雪崩起,“容谦你怎么这么坏?嗯嗯,好坏好坏!苏青兰会恨死你。啊哈,太好了。嘿嘿,恶人自有恶人磨。” 容谦黑瞳一闪,平静依旧:“那么,明天我们一起去深圳?” “好。”她乖极了。 “明早八点就起来?” “好。”她绝对没意见。 “给我做面条?” “好。”小事一桩。 “我要两人份的?” “好。” “今晚早点睡觉?” “好。” “把睡衣脱了吧。” “好。” “我们运动。” “好。” …… 容谦不再说话。灯光换成温馨的橙红,平静地瞅着乔云雪。 静默一分钟后,乔云雪翻身掐上容谦的脖子:“容先生你阴我。”前面说得好好的,结果他借着话尾儿,居然拐她。她却天真地没有发现拐他,全答应了。 呜呜,她怎么可能在他面前主动脱睡衣嘛,还运动运动呢…… 任她掐,容谦黑瞳只锁着她眸子。但当她的手从掐胳膊换成掐大-腿的时候,她细细的腰瞬间腾空,落入他大掌,偌长结实的身躯密密迭上。 刚刚沐浴的他清凉宜人,而猛睡大头觉的乔云雪却一身热气。肌-肤接触,紧紧吸合。 薄薄的绸缎覆住他修长的手,指尖穿过高原,划过她雪白的浑-圆,划出美丽火花。让她羞得想逃。 “别……”乔云雪双手捂上白晃晃的弹性,脸儿红成柿子。只瞪着橙红灯光,想吹蜡烛般吹灭它。 关了灯就不会这么尴尬了…… 抚着她轻颤的美丽身子,凝着她的遮掩,容谦忽然俯身,修长指尖抚上她紧密的腿侧。 “呜――”她慌乱着,双手急急去挡下面。 可就在她手儿离开胸-脯的瞬间,他唇间滚落低低笑声,温热薄唇覆上她雪玉般的浑-圆,觅着美丽红-梅,啃-噬吞吸。 “容谦你使诈……”她细细地抗议着。 69069.热吻 晨曦初露,清风拂帘。 八点赶去机场,乔云雪六点就睁开眸子,出神地想着什么。 容谦没醒,一条浅麦色长臂横过大床,悄然落在她细细的腰上。他温热的气息,轻轻拂着她脸儿。有些痒。 瞄瞄熟睡的男人,乔云雪脸红红别开眸子――容谦的模样绝对与色-狼二字无关,但为嘛他的举动越来越象色狼做的事呢。床第之间,他不疯狂,但绝对不亏待他自个儿,属于他的福利,他一丁点儿都不放弃。虽然,他们现在的结合,总微微别扭。他是,她更是…… 幸亏穿着睡衣,遮住他留下的痕迹。要不然她的身上会写着“容先生到此一游”腼。 乔云雪捂脸好一会,才慢慢放开手儿,如水眸光悄悄停留在自己的睡衣上。 睡衣上白白的美羊羊是哪里来的呢? 难不成他特意做了哪道手续,把性感睡衣加个卡通形象,既饱他的眼福,也让她乖乖穿上身。难道容谦并不如他表面那般好欺负揍? 小心翼翼地拿开他的手,乔云雪侧过身子,把放在床头柜上的笔记本电脑抱过来,开机。指尖飞扬,绷着脸儿打上几行字。 忽然下床,先上洗手间。 一不小心,撞上床头柜。 “哎哟――”乔云雪轻呼出声。悄悄瞅瞅没关的笔记本,转身瞄瞄容谦。幸好,这男人昨晚也累了,居然睡得很死,这么大动静他都没被惊醒。 摸摸被撞疼的膝盖,乔云雪半跳着跑洗手间去了。 门一关,容谦悠悠睁开眸子,要起床,却被她的笔记本电脑吸引住。 眯眼,她一大早居然在写qq空间日志。黑瞳一闪,容谦坐起,凑近了看,一行字映入眼帘:“女人切记:不要相信长得放心的男人。男人有个共同的别名叫色狼。” 棱角分明的脸微抽,容谦长眸一闪。下床,长身而立,优雅走向洗手间。 两个洗手间,让两人不会照面。乔云雪进来的时候,床上空了。侧身瞄瞄,看见房间大浴室里有个穿平角短裤的男人正在抹脸…… 大清早没穿长衣长裤的男人,说不出的慵懒性感。特别那结实的肌理,让人不自觉地回眸,想看得更清楚些,是不是家里的这个性感男人,就是平日优雅温润的那一个。 突然响起的放水声唤回乔云雪的神智。想起没写完的日志,飞快跑向床头柜,看着没有移动的电脑,她长长地吁了口气。赶紧保存了,关掉。 看看凌乱的被窝,她脸儿烧红,悄悄地把被子折好。倒出qq糖味道的“避孕药”,服下。 然后跑到阳台上松松筋骨。 “衣服收拾好了?”容谦进来了。 美男比较吸引人,可乔云雪强制自己生生转身,眸子转向蓝天白云。 早晨的天不蓝,也没有白云,她看得很纠结。但又不能转身看他。既然结婚,她自然不能太抗拒他的合理需要。他变着法儿要和她滚床单,她只能装傻相陪。 面对容谦,总是会让她失控。那个在家里常常一副笨模样的男人,一个月来,总是惹欢她。但要将心放开,全然接收一个男人,她就是再努力,也没有那么快吧。 她就一直装傻吧…… 那颗心,早在一年前自动竖起壁垒,不会那么容易交出去。虽然,容谦的举动常常温暖人心。 或许容谦的心情,和她有异曲同工之妙…… 他是个正常男人,汲取妻子的温柔理所当然。也因为他是个男人,理所当然成为主动的那一方。但他那没温度的脸,已经清清楚楚表明,他的心多少封存在哪个世界里。 如果不是,他为什么不笑呢?当然也有笑的时候,但都是淡淡的。一个男人,难道也会矜持吗? 他在床上是不矜持的…… 记得曾经的洛少帆,得意非凡,神采飞扬,笑的时候灿若星辰。是男人,当如是。 容谦如果笑,不知道会是什么风景。但那么棱角分明的俊脸,笑起来一定很男人。其实,他偶尔勾唇的时候,已经能夺尽一片芳心…… 她忽然拧了下自己的脸儿――不该花太多心思在这上面的。太过注意的人,总会不知不觉烙上心头。她想结婚,或许将来会想要个孩子,但不想再为男人哭了…… “云雪?”容谦淡淡的声音传来。 本来尴尬,可听到这淡淡的声音,乔云雪坦然了。走进去,发现容谦正在收拾衣服。声音性感而低沉:“施靖那里,我已经和他打过招呼。三到七天,你不会去京华上班。” 他怎么可以一厢情愿地这样做? 抿抿唇,乔云雪站到他面前:“容谦,你不能擅自做主,决定我的工作时间。我希望我们还记得,我们之间aa制一直存在。” 长眸一闪,容谦深邃黑瞳落在那黑白分明的眸子上,抬手,轻轻理顺她被晨风吹起的长发,淡淡的:“和我合作一次。以后我会好好与你合作一次。” “哦……”这好象还可以接受,正符合他们的aa制协议。乔云雪有些闪神――他的指尖轻轻轻轻地划过她脸颊。这个镜头,应该是一对恩爱夫妻才有的吧。 容谦是个温柔的男人…… 脑袋里灵光一闪,她忽然一把拽住他:“容谦,昨天施靖怎么说……”想了想,她还是没法确定,“施靖好象说你在京华挺有权力,好象他说了什么代理首席行政官。”她记不清了,好象是这个。 “哦?”容谦挑眉,凝着她。一脸平静。 他太平静了,让她的心儿有些不确定起来,想了想,她自个儿打了退堂鼓,喃喃着:“不对呀,我都没听说京华有什么代理首席行政官……当然了,有可能我不知道。容谦,你应该是首席行政官的助理吧?” 应该是这样没错。她昨天被情趣快递乱了心,也被大老板一直压迫着拷问她,而且施靖最近一直针对她,她也没有耐心听他说完。 平静地凝着她,容谦颔首:“云雪,这一切并不重要。” “嘎?”男人不就是追名逐利吗,他怎么说不重要。乔云雪拧了眉,有些不明白。但她不再抗议,收拾着自己的东西。不想太累赘,只带了身长裙和内衣裤, 还有睡衣。 装进手袋就行了。 容谦深幽的眸光定在她的米色手袋上――她不是个愿意被物质束缚的女人。这包非常大众化,几十块钱的那种,按理她可以用更高档些的。 毕竟油画村老板的独生女儿并不愁吃穿,毕竟她给他两千房租时,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乔云雪自个儿乖乖进厨房做早餐。可出来客厅时,阳台上竟有两个并肩而立的身影。 燕子也起来了,还没换掉睡衣,正静静地陪着容谦站在阳台,似在远眺,也似在低声交谈。燕子相当娇美的脸儿,正轻轻贴在容谦胳膊上,看上去俊男美女,十分养眼。 但乔云雪觉得有些刺眼。 无爱婚姻,但也是婚姻,容谦应该负责两人的婚姻呀,怎么可以一直和燕子走得这么近…… 轻咳一声,不大不小,刚好够阳台上的两人听见。 燕子站直身子,转过身来,又是那张明媚灿烂的脸儿。看见热腾腾的面条,她飞跑进来,很不客气地将容谦碗里两人份的面条分了一半出来。还仰首嘻嘻笑:“乔大姑娘,我没有吃你的哦,我在吃容先生的。” 容谦进来了,看着只剩一半的面条,长眸一闪,竟瞄向乔云雪的碗。 “那个……别想着我的。”闷哼,乔云雪的眸子还定在燕子身上。燕子怕容谦,她一眼看得出来;但燕子也腻着容谦,她还是一眼能看得出来。 但女人这两样反应,正是初陷爱情的反应不是吗?爱着,但怕爱,患得患失的心意,通常是爱情正走向浓密的开始。 “分一半给我,我会多洗一次衣服。”容谦竟和她协商。那张脸,竟有着可疑的红。 容谦也会害羞么? 乔云雪和燕子两人手中的筷子双双掉落。 “走火入魔了。”喃喃着,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容谦的额头,又摸摸自己的,燕子摇头,“没发烧啊!完了,完了,越来越不象大男人了。我的天!容先生堕落成居家男了,吐血呀……” 乔云雪捡起筷子,走进厨房洗去。回来时,发现燕子正悄悄用筷子挟她碗里的面条,偷偷送往容谦碗里。 还挺会做顺手人情的嘛! 乔云雪伸出筷子,一下挟住燕子的筷子:“燕子?” “别那么小气嘛,我不是帮你老公偷吃的嘛。”燕子委屈地嘟起嘴儿,“我就看着他可怜,一时心软……你不心软吗?他要吃得饱饱的,身体才会壮壮的,你才会有性福,才能生个宝宝出来玩玩。” “……”乔云雪无语。这样的竞争者,她永远无法招架。 “我在等你生宝宝呢!”燕子呶嘴儿,“你生完我好走。我得找到一个死心的理由嘛!” “那我不生呢?”乔云雪头痛极了,哪还吃得下去。托着腮,瞄着燕子。 “那……”似乎没想到会有这种情况,燕子眨眨眸子,“我就一直住下去吧。反正你们这房子挺宽,多我一个不多。” “可是,少你一个也不少。”乔云雪冲口而出。咬咬唇,着恼地瞄瞄容谦,这男人看上去绝对与花心萝卜无关,可为什么独独纵容燕子在家里胡搅蛮缠。 “我……”燕子被堵得说不出话来,只瞪着乔云雪,半天挤出一句,“有本事你把我打出去。我自己才不会走呢。我告诉你,我很想当妈妈哦。我再告诉你,这世上没有不想要孩子的男人。你可别告诉我,你会避孕。” 她是在避孕。 婚姻的不确定,工作的不稳定,让她压根没想到要怀孕。如果有了孩子,夫妻还能“相敬如冰”么? 有些闷,她没心思和燕子抬扛,埋头猛吃。 吃完。按照老规则,容谦主动洗碗刷锅,锅倒刷得干净漂亮,可碗还是没有逃脱亲吻地板的命运。 “容先生,这一个月共计砸了八个饭碗,五个菜碗,三个汤碗……”乔云雪翻动着记得满满的本子,“今天已经满一个月了。容先生我们从深圳回来就结帐。” “哦。”容谦颔首,不以自己砸破这么多碗而尴尬。倒是十分合作地自个儿找扫把,把碎片扫好。 乔云雪看看手中的本子,暗暗感慨嫁了个笨手笨脚的老公。忽然感觉到身边特别安静,不由疑惑着抬头,瞄瞄燕子。 燕子眼波盈盈,正凝神瞅着她那个本子,双手相握,十指交缠。看得出她有心事。 不知为什么,明明讨厌燕子在家里,可此时,乔云雪竟觉得这职场白领,其实还只是个天真的小姑娘。 容谦开门去放垃圾的时候,燕子小小声地嘟囔:“你为什么不好好爱他呢?如果你不能用心去爱他,就不该在他身边……你应该多给点温暖他呀,那种女人的温暖。如果你能好好爱他,那说不定会有惊喜呀!他很有女人缘的,你不能捡到珍宝,还不肯捧在掌心呵护,却随手乱扔。要不,你就直接把他让给我算了嘛……” 乔云雪久久看着燕子,凝着燕子十指交缠,指关节泛白。她忘了说话。忽然有些闷――燕子对容谦十分用心。 燕子对容谦的心,比她这个做妻子的不知真挚多少…… 乔云雪郁闷了,她是不是无形中用婚姻掐断了容谦的幸福。 一直坐上飞机,乔云雪脑海里还不时浮起燕子的话。眼角的余光,不时飘到淡定的容谦身上。 他神色淡淡,但眸光凝在她无名指上,盯着小钻戒上的光芒微微出神。那神情,似有着淡淡的安宁,与莫名的心安。他的长臂,越过靠背,轻轻落在她肩头。那神情,似乎真当她疼爱的妻子般…… 有些不自在,但如果突兀地移开身子,只会更尴尬。 “燕子很关心你。”她淡淡的。胸口好闷。看见别的女人珍惜自己的老公,原来这么别扭。 “燕子性子直。”容谦颔首,“多让让她。” 听容谦这样说,心头不知不觉多了几分生涩。乔云雪咬紧唇儿,只瞄着窗外,安静得不存在似的。 容谦蓦地收紧胳膊,她的身子歪歪地斜进他有力的臂弯,清清楚楚地听到他有力的心跳。 “容谦,我们的婚姻……是我强求了。”因为燕子的话,她心有些乱,咬咬牙,“如果你有爱上人,一定要提早告诉我。我会成全你。” 他胳膊收紧了些,温热的呼吸轻拂她头顶,声音一如往常平稳:“傻丫头!” 傻丫头? 这三个字是什么意思? 好象热恋中的人才会这样称呼,或许是老公疼爱妻子的昵称。可怎么会出现在容谦嘴上呢…… 一个小时后,他们来到深圳宝安机场。没有片刻停留,容谦带她坐上出租车,一直向东行驶。 “我们来度蜜月的吗?”乔云雪故意说。 容谦颔首,面不变色心不跳:“如果云雪想度蜜月,就多留几天。深圳的香格里拉的情侣房非常适合新婚,有情调,床比我们那张还舒适。” 她脸儿瞬间绯红。哼,男人! 容谦握着她的手很温暖,很有力。让她竟滋生想依靠他的感觉。这种莫名的氛围,让她不时想到妻子两个字。两人现在这模样,确实是恩爱夫妻的模样。 容谦买了束大得他都抱不过来的康乃馨。 很快,两人到了目的地――南山区。报恩福地墓园。他们站在一块很华丽的墓碑面前,上面只刻了三个字:夏思思。 弯腰,容谦将大把康乃馨放上。 退后两步,颀长身躯如巍巍小山,与乔云雪并肩着着。他抓着她的手,静静地注视着那三个字,拉着她一起深深鞠躬。声音低缓有力,隽永流长:“我妻子,乔云雪。” 哦,他向夏思思介绍,她是他妻子……乔云雪睁着眸子,困惑着――夏思思是谁? 他附身,声音十分轻柔:“为了证明你是我妻子,请云雪多多合作。” “哦?”死者为大,她可以好好合作。 他修长指尖划过她娇嫩脸儿,掌心托起她尖尖的下巴。一手紧紧钳着她细细的腰。 他温热的气息包裹住她的身子。 优雅附身,容谦吻住她。 热吻。 70070.老婆,这泳衣显得腰粗了些 乔云雪没想到她要合作的是接吻。一下子傻了。 怎么可以在墓地接吻,太扯了。虽然这个时候人少,但总是有人在旁边,多不好意思。而且,他们好象滚过床单了,可还真没吻过。这感觉,有些奇怪。 慌乱中,乔云雪的高跟鞋踩上容谦的脚,结束了证明之吻。 大太阳晒着,气温高得不得了,这样的吻还真提货真价实的“热”吻。从容谦胳膊中获得自由,乔云雪忙着擦热汗。一边混乱地想着,容谦这么四平八稳的男人,怎么可能在这种公众地方失态。 在指缝中瞅到“夏思思”三个大字,好奇夏思思是谁,但她绝不问他腼。 容谦最后凝了三个字一眼,转身,离开。颀长的身躯在太阳下有着非常浓烈的存在感。 “我们现在就回去吗?”他来,应该就为这个夏思思吧?现在看完,应该回去了。乔云雪想着。 “我们停留几天。”容谦说,“先去租辆车子。揍” 容谦是行动派,三分钟后,他们就坐进了租来的小别克。 “你真懂得消费啊!你什么时候才能摆脱负翁的身份啊!一会儿飞机,一会儿租车,总是大手笔地用钱。”乔云雪感慨着,窝进小别克,扁着嘴儿,“容谦,你什么时候能省点钱出来,让我好理直气壮地告诉我爸妈,是你在养我,而不是我自己养自己。可是容谦,你直的太奢侈了。” 唇角一松,容谦手轻轻搁上方向盘,声音轻轻的:“云雪的意思是,我们取消aa制了?” “没有。”她赶紧申明,小脸儿上有着急切,“那怎么可能。” 黑瞳若笑,容谦淡淡的:“如果云雪想用我的钱,书房抽屉里随便拿。应该够云雪花。” “不用不用。”乔云雪赶紧摇头,“我们现在这样很好。你千万别给钱我用,省得我有犯罪感。”在他面前,她算是有钱人了,最起码没欠银行的钱…… 拿人手短,夫妻间也会这样。她才不落他话柄。 容谦踩上油门,车开上大道。 对这里,乔云雪并不熟悉,只能任容谦带着,分不清东南西北的跑着,最后来到一栋海边别墅。 “容谦……”好奇他居然有这里别墅的钥匙,乔云雪小心翼翼地试探着,“这别墅是你朋友的吗?他都不在家,我们待在这里有点不好哦。要不我们还是去外面住宾馆吧?” 薄唇微勾,容谦眸间闪过淡淡的笑意,捉着她肩头,声音淡淡的:“这里的宾馆酒楼不便宜,有便宜的别墅住,云雪就将就些。” 容谦这样说,乔云雪脸儿红了,不好意思地移开眸子:“容谦你真不害躁,连这种便宜也占。住在这里,你能睡得着吗?” 容谦已走进大厅,拉开领带,随意放在红木椅背上:“有云雪在身边,在哪都睡得着。” “嘎――”乔云雪一愣,脸儿慢慢红了。如果不是容谦的声音这么平淡,她还以为这个男人在调-戏她…… 努力忽略掉容谦的存在,乔云雪打量着别墅。 别墅不大,但布局合理,温馨的格调。院子里是红艳艳的杜鹃花,绿草地在阳光的照耀下似乎反射出油亮的光芒。三层楼的白色外墙,酱红的楼顶尖尖的,有点欧式风格。 她喜欢这里。瞅着,慢慢儿眉眼弯弯。趴在大厅里的沙发上,享受着海边别墅的微微海风。 她的手机响了。 打开,虽然没显示名字,但她对这个号码不陌生。瞄瞄容谦,乔云雪不接,也不挂,任由铃声自然消失。 “谁?”容谦随意坐厅她身边,淡淡的古龙香水,夹着浓烈的男人味,漫入她鼻尖。他声音淡淡的,可却让人觉得,必须回答他这个问题。 乔云雪挪开些,撇撇嘴儿:“苏青兰。” 薄唇微勾,容谦颔首,长臂伸过来,轻轻搁上她肩头。 “她终于急了。”乔云雪却忍不住心情愉快,眉眼弯弯。好心情让她忽视了容谦的亲近。 容谦颔首:“让她急急也好。” “噗――”乔云雪仰首,笑,“是不是她也得罪你了?” 长眸微眯,容谦却摸摸她的长发,声音轻柔几分:“没有。但她得罪我妻子了。” “嘎――”听着,她心儿漏跳一拍,眼睛乱瞥,就是不好意思看容谦。唉,为嘛她听着,心有点乱……她害怕这种感觉,好象心儿有点脱离自己的掌控。 正说着,容谦的手机响了。她的位置可以看到他手机来电号码,果然又是苏青兰的。容谦皱眉,要接,乔云雪忽然扑过去,整个身子都压上他。 “云雪?”挑眉,容谦似笑非笑,长眸淡淡扫过她胸口,它挤上他胸膛,变形了。 尴尬地笑了笑,乔云雪嘿嘿地拿过他手机:“我来。” “哦?”容谦挑眉,手机交给她。静静瞄着她,看她神秘兮兮地想干什么。 深呼吸,乔云雪声音轻柔得不像话,对着手机说纯正的普通话:“你好,你所拨打的号码已过期。”一边说着,一边朝容谦眨眨眸子。 容谦长眸一闪,薄唇微抿。和她在一起,每天都有惊喜。真不知道她那脑袋是怎么构成的,傻得可爱,聪明得可笑。 “怎么会呢?”苏青兰郁闷的声音传来,“号码怎么可能过期?容谦的手机号码不可能过期啊……“ 为什么容谦的手机号码不可能过期?疑问浮上脑海,乔云雪不由自主瞄瞄容谦。 苏青兰挂了。 但很快,乔云雪的手机又响起。 容谦刚拿她的手机,乔云雪自个儿拿了,朝容谦眨眨眼睛,示意他别说话。她清清喉咙,普通话十足标准:“你好,你所联系的用户现在不在服务区。” “天,怎么都打不通呢?”苏青兰在那边哭了,吸着鼻子,“乔云雪你个臭女人,你到底滚哪去了?你给我出来啊,我才不会和你道歉。你要是出来,我用容谦的身份和你交换,我知道他爸妈在哪……” 这倒是有点诱惑,乔云雪有些闪神。瞄瞄容谦,她忍不住语气一变,低低的:“苏青兰……” “鬼呀……”苏青兰似乎受到极大的惊吓,手机落地。然后,没了声音。 乔云雪眨眨眸子:“人果然不能做亏心事。”她大白天的一句话,能把苏青兰吓得摔了手机。 真痛快! 转身,瞄见容谦若有所思。 “我们要干嘛?”乔云雪忍不住问,两人总不能一天到晚坐在人家别墅的大厅里吹海风吧? “先把衣服放这儿。”容谦非常自然地拉起她的手,踩着稳稳的步子向楼上走去。轻车熟路地来到朝南的大卧室,找开窗户,舒适的海风迎面扑来。 “真舒服。”乔云雪忍不住,“容谦,存点钱吧,我们以后合伙买个房子在海边,都不用吹空调。” “好。”容谦很好说话。 乔云雪撇撇嘴儿,他们存钱在这里买个房子,估计要等到地老天荒的时候吧…… 手机再一次来电,她瞄瞄,若有所思地瞅瞅容谦。 “云雪?”她想干什么,容谦镇定地瞅着她转动得飞快的眸子。她的小脑袋瓜里显然又有新主意了。 漾开浅浅笑容,乔云雪将手机接了,按下扩音哭,放进他手心,悄悄地:“容谦,帮我接接这个电-话……嘿嘿,我想看看效果。” 容谦镇定接过,沉稳的声音响起:“你是?” 对方好一会儿才有回音:“容谦,我找云雪。” 乔云雪拼命朝容谦摇头,猛眨眼睛,示意他别说她在。 容谦淡淡一笑,非常合作:“云雪现在不方便。洛先生,再见!” “我有急事找云雪。”洛少帆的声音大了起来,显然在听到容谦的声音后,莫名地焦燥几分,“容谦,就算云雪是你的情人,你也不能限制云雪的自由。” 又是情人!乔云雪瞄着容谦,冷哼。她自个儿都不明白了,为什么现在除了油画街的老少们,其余都没人相信她结婚,非得说她是情人。特别是京华上下,全把她看成是容谦的私有情人。 这中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她都要糊涂了。 “云雪个性崇尚自由,你困住她,会剥夺她的快乐。”洛少帆还在指控。 容谦淡淡的:“云雪现在不方便接电-话?” “怎么会?”洛少帆不相信。 瞄瞄唇角上扬的小女人,容谦长眸一闪,声音稳稳的:“昨晚我们三点才睡觉。云雪很累,正在补眠。洛先生有话,我可以转达给云雪。” “嘎――”乔云雪傻眼,盯着容谦――他是不是故意的,居然说得这么暧昧。 “shit!”洛少帆声音一变,清脆的拍桌声传来。然后是更严厉的声音,“容谦,如果你敢对云雪始乱终弃,我会让你后悔。” 容谦关机。转身,瞄见乔云雪傻傻地站着。 怎么也不会料到,洛少帆会威胁容谦,不许对她始乱终弃。乔云雪只觉得头痛,一切都混乱了。 前几天洛少帆还要她等他呢! 容谦转身,抓住她手儿:“我们出外。” 她瞄瞄他,脸儿通红:“我们昨晚十二点就睡了。” “没有。”容谦不动声色,“那是第一次的时候。后面一次是三点的时候。” “容先生,你怎么都不害躁――”她蹦了开去,捂脸狂奔。可几秒内,她就奔了回来,一把抓住他领口,“容谦,我们昨晚明明就一次,你根本就没有第二次……” “如果云雪喜欢第二次,我今晚一定好好努力。”容谦好脾气地安抚龇牙咧嘴的小女人。 “我……我……”乔云雪瞠目结舌,“我没说喜欢第二次,我又没有三十岁,没你说的那么如狼似虎。” “还有两年三十岁。”容谦平静地告诉她。一双似笑非笑的长眸,淡淡扫过乔云雪。 不知为什么,乔云雪居然觉得,容谦这是在笑她马上到了三十如狼的年纪……可是他的脸上那么平静,他的个性这么温和,怎么看都不像是会取笑女人的男人。 咬咬牙,乔云雪把所有想法都吞进肚子里。总有一天,她会被容谦气死。这个男人,怎么这么诚实,什么都说得那么明白,她听着好鳖呀…… 呜呜,三十如狼,她只要两年就三十了,那会到底是怎么个如狼的模样…… 容谦似乎没看到她的气馁,把她带进都市大流中。 当穿梭在各个售楼处,提示着她,深圳的楼盘种种促销方案,乔云雪隐隐明白了,容谦带她来,不仅仅因为那个不知来历的夏思思。 他带她来深圳,有一半原因是因为深圳是一线城市,对于楼房销售,已经形成相当的规模,其中的宝贵经验,值得内地同行好好学习。而她,对这一行有着足够的敏感度。对于本职工作,她绝对不傻冒,自然用心感悟。 “我不明白。”她对那个销售经理钟小晴说,“你们为什么要花这么多时间在那个王先生身上,他表明对这个楼盘不感兴趣。瞧,他最后也没有买。” 钟小晴非常漂亮,个性外向,直言:“我们这是策略。乔小姐有注意到了没有,这位王先生的确不喜欢这个楼盘,但他的妻子喜欢。而他很爱他的妻子,他会回来的。” 是么?乔云雪半信半疑。 “不要质疑我的经验。”钟小晴笑着,“买房绝对不是一个人的事,是一个家庭的事。所以乔小姐应该站在家庭的立场,而不是其中妻子或丈夫一方。” 乔云雪明白了。恍然大悟。 一天下来,她跑得很累,但却很兴奋。苏青兰来了几个电-话,她都没接,任由苏青兰产生她手机没带在身上的假象。 三天之期,已经只剩下数个小时,摆明了苏青兰已经失去向乔云雪道歉的机会。 可以想象,苏青兰在那边已经急疯了。 一想象苏青兰急疯的样子,她就觉得阳光灿烂。 唉,容谦果然笨鸟先飞,居然这么会整人。苏青兰啊苏青兰,谁叫你惹上容先生。 “京华真的会起诉她吗?”乔云雪将信将疑。 “云雪想起诉她,就起诉她。”容谦淡淡的。 “哦……”她还没想清楚。是讨厌苏青兰,但并不希望真的走上法庭。事情闹大,对双方都没有好处。 容谦捏捏她鼻尖:“回去再说苏青兰的事。今天觉得怎么样?” “容谦,我们明天还看楼盘吗?”乔云雪神采飞扬。 “嗯。”容谦颔首。 “那我们现在呢?”她歪着小脑袋问。 “去游泳。”容谦说。 “哦?”皱眉,她记得那个小别墅里面是有个小泳池,但里面没水。 半个小时后,她才知道,原来容谦是带她到梅沙海滨游泳。 傍晚的夕阳斜斜地挂在海面,一片金色洒在海滩上拥挤的人群上,别有一番美丽。 没戴泳衣,她临时去买。当换上第一件吊带式泳衣,出现在容谦面前时。容谦俊脸微颤,好一会儿才不动声色的:“吊带不牢,小心断了……” 穿睡衣那么纠结,没想到穿泳衣,她反而这么大方。海滨那么多男人,她还挑这种没面料的泳衣。 “嘎――”一愣,乔云雪伸手掂了掂带子,挺牢的啊…… 狐疑地瞄瞄容谦,乔云雪还是换了套泳衣。这会儿是上下搭配装,腰腹露了出来。这对于拥有好身材的她来说,几乎是最适合的泳衣。 “这个好吗?”转动着身子,乔云雪打量着自己。浅红色的泳衣,穿上去感觉都年轻了不少呢。 这个确实好。容谦不动声色地打量着,长眸闪动。忽然觉得应该阻止她走上沙滩…… 走进海滨,在人群中走过。回头率百分之两百,各色目光慢慢全凝聚在乔云雪身上。年轻热血男的眸光缠上她灵动纤细的腰。 容谦薄唇抿紧,长眸停在她腰腹间――真不该带她来这种公众海滨来游泳,她不该被他们欣赏。 乔云雪终于感觉到各种目光的追随。困惑极了:“容谦,我的泳衣有问题吗?” “看来是。”容谦面容平静,十分诚恳,“老婆,这泳衣显得腰粗了些。” “啊――”惊呼一声,乔云雪脸儿刷地红了,转身拉着他就往回跑,“难怪他们一直盯着我……天,我才回来一个月,腰就变粗了……我以后再也不吃肉了……容谦你快点跑啊,真急死人了。我发誓我以后再也不穿泳衣了。” 71071.撑疼她他也不肯停下来 乔云雪拿出了百米冲刺的速度,自个儿先跑了。一直跑到更衣室,乔云雪飞快把裙子换上。还顺手把新买的泳衣处理掉了。 出来,见容谦云淡风清地看海,黑瞳间竟隐隐有笑意。乔云雪不由撇嘴儿:“居然幸灾乐祸。” 容谦微微别开脸,不解释。 以为她要回别墅,结果容谦发现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儿。她总朝闹市走,穿过两条街以后,容谦蹙眉:“云雪……” 他们租来的车还在梅沙景点呢腼。 “我找药店。”乔云雪说。 找药店做什么? 终于让她找到家药店,她大大方方走进去,东张西望,直到看到杆电子称,才眉眼弯弯地站上去揍。 “四十六公斤。”她念着,皱眉,“只重了两斤,腰会粗?不对呀……” 疑惑的目光投向后面神色淡淡的容谦,那里面说有几种意思就有几种意思。 容谦薄唇微颤,却君子地颔首:“可能是泳衣设计得不好,视觉上的错觉而已。” 乔云雪无限纠结:“难道这两斤全长在腰上了?” 容谦无语。 两人在外面随便吃了点东西。然后钻进小别克,悠哉游哉地回别墅。 一回别墅,容谦就沐浴,套上沙滩短裤,光着膀子,吸着拖鞋。抱着他的笔记本进书房。门虚掩着,似乎很忙,而且不想被人打扰。 他还用双手压着太阳穴呢…… 瞪着他忙碌的身影,乔云雪百无聊赖地叹息着,喃喃着:“漫漫长夜,要怎么过。” 也许是听到她的叹息,不一会儿,容谦颀长的身躯出现在门口,声音温润:“云雪可以做自己喜欢做的事。” “喜欢做的事?”嘟囔着,乔云雪歪着小脑袋瓜想了想,伸出两个指头,“我只有两个爱好,睡觉,画画。可是……”可是时间才七点,这么早睡,说不定凌晨三点就醒了。而这里没有画板,连铅笔都没有一支。她怎么画?抬头,瞄瞄容谦光着膀子,匀称的肌理让人忍不住多看两眼。乔云雪用力别开眸子,拒绝被活色天香吸引。 “书房还有电脑。”容谦提醒。然后又去书房了。 “嗯。”无力地应着,想了想,乔云雪还真去了书房。就坐到容谦对面开qq,可偏偏平时联系的人都不在线。胡乱看了看空间内的更新。好一会儿,她忽然抬起头来,瞅着容谦发呆。 宽额宽下巴,长眸长眉。微湿的头发浓密漆黑,鼻子挺直,这让他此时看起来像个学者。但因为光着膀子,所以看上去像个性感的学者。 他正在盯着笔记本电脑,手指一直垂在空格键上空,薄唇紧抿,似乎被什么事难住了。 他很认真,认真得连她坐在对面打量他好几分钟,他都没分一点注意力给她。 “容谦。”她喊。 容谦没回神。 收回眸子,有些挫败,有些郁闷,觉得热。乔云雪忽然起身,回卧室拿了睡衣,先洗了澡。出来,却发现他的钱包掉在地上。她微微弯腰,捡起它。 钱包很轻,感觉里面什么也没有似的。忍不住好奇这个负翁到底贫困到什么地步,才需要这么拼命工作。 瞄瞄书房里认真的男人,乔云雪摸摸鼻子——男人都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的生物,大不了她悄悄塞两张放进他钱包,让他别这么天天累死累活。 乔云雪从自个儿钱包里拿出两张红币币。拿起他的钱包,拉开拉链。 果然只有几十块零钱在里面。外加张身份证,一张银联卡。瞄瞄银联卡,她乖乖地放回去。 没什么好看的,她把自己的两张币放进去,小心地拉好拉链。 要放下钱包,钱包里却忽然掉落一个东西。 乔云雪愣住了。好一会儿才弯腰,蹲着身子,瞅着从钱包里掉出来的东西。 那是张女人的照片。 彩色的照片,只有两寸大小,照片有过胶,但微微泛黄。照片上是个妙龄女子。杏眼盈盈,眉秀如画,黑发如瀑。很漂亮,很温柔,很有女人味,铮铮硬汉也拒绝不了的那种温柔女子。 乔云雪看呆了。她见过的女人里面,燕子算是最漂亮的,但燕子没有这么娴雅迷人的气质。 他放进钱包的照片,当然是非常重要的人。 是他曾经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吗? 心里一突,乔云雪忽然把自己才放进的两百元拿出来,把照片装进去。 把他的钱包放在地上,恢复原状。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她有,他当然会有。或许,有一天他会主动告诉她…… “燕子一定不是他爱的人。”她喃喃着。 捂着心口,平复心情,乔云雪缓缓走去书房。一边打量着自己的新睡衣。 这是他快递中的一件,丝质,很薄,如果不是因为红色,那会全透明,还好是粉红色,起了一些视觉上的错觉,一眼看上去不至于象维纳斯般衣料少。 全新的环境,让曾经的伤害变得遥远,心情无比平静的乔云雪完全找不到事做,只想找个人一起到下面庭院里走走,闻闻杜鹃花香,吹吹海风。 这里只有一个容谦可以陪她。 “容谦。”她再喊。有些疑惑,白天没见他有心事啊,怎么每次一到夜晚就有那么多需要动脑筋的事? 难道,他是借工作忘记一些往事? 芬芳的体香和着清香的沐浴露香味,慢慢弥漫开来,堕入深思的容谦终于抬头,焦距慢慢集中在她薄薄的睡衣上。然后落上某个指尖大的点上。 黑瞳深幽几分,容谦淡淡的:“云雪?” 她深深凝着他:“你的爸妈不怎么管你,他们不关心你。” 长眸闪动,容谦指尖悄悄落上键盘,唇角微勾:“哦?” “他们从来没打过电-话给你。”乔云雪肯定地分析着,“容谦,我明白了,这世上就一个燕子对你最好。” “哦。”他声音淡淡。 深呼吸,想起照片中的美丽女人,乔云雪吸吸鼻子:“我们同是天涯沦落人吧。不过我比你幸福,我有整条油画街的人疼我。你却没有。” “哦。”他不发表看法。 “就算我们不能同心,我会尽力和平共处。”乔云雪努力绽开笑颜,坦率真诚,“做哥们看来不可能,那我们就好好地站在同一条船上,互相帮助。” 颔首,容谦坦诚:“云雪,不管如何变化,你都是我妻子。我娶了你,自然要对婚姻负责,对云雪负责。” 她微微一愣,非常小女人的分辨出他的意思。他会负责,而不是好好疼她。但,这不正是她现在的想法吗? 她会好好待他,但离妻子的温存体贴,总是差上那么一步。 “谢谢!”她说,一脸认真。 颔首,容谦似笑非笑地凝着她。明显,她不知从哪里触动了心,才这么认真地和他谈心。 “我想下去走走。”乔云雪轻声说,有他在的地方,有时觉得空间会变小。 “嗯。”容谦长眸闪烁,透着乔云雪看不懂的光芒,“先给我一杯水。” 瞄瞄他紧蹙的眉,乔云雪鼓着腮帮站起来,想一个人下去走走,结果却乖乖地给他送来一杯水。唉,谁叫他那么孤独,长得那么可疼,还凑巧成了她老公,她只好帮他了。 容谦接过水杯,顺手放上电脑桌。长眸锁紧她沐浴过,而格外清闲的容颜。丝质睡衣包裹的身子,成熟而美丽。 感受到危险的气息,乔云雪后退一步,笑着:“我去睡觉了。” “好。”容谦颔首。却忽然长臂一捞,勾住她细细的腰,一收臂,整个人都摔坐到他大退上。她急着找平衡,伸出双手,却被他巧妙的捉住。 他附身,浓密黑发的脑袋埋入她胸口。 “嘎……”乔云雪的大脑失去思考的功能。她模模糊糊想着,容谦到底是要她送水,还是送人给他? 他的唇贴近她怦怦心跳的地方,慢慢动了动,轻轻吮-吸。 “……”他怎么可以离她的心那么近。她想推开他,却没有力气。脑袋渐渐清醒了些——这么乖这么温柔的容谦,应该和她一样,是个爱情受害者。或许,那个温柔漂亮的女人桃花朵朵开,有了自己更中意的白马王子,所以把他甩了。 所以,他才三十二岁高龄都不近女色,被京华上下传为“不举”。 所以,她应该对他好一点。 盟友需要互相帮助。 “我们是夫妻。云雪要对我负责。”似乎知道她想躲开,他在她耳边提醒着。 “哦。”她没反对。可是,她得找话出来说,“容谦,你要工作三百六十五天么?人怎么可以这么累……” 听到她的埋怨,唇从她胸口离开,容谦凝着她,竟有淡淡的笑意:“云雪说得对。那么,我们就在这里好好休三天假。做我们应该做的事。” 做我们应该做的事? 眨眨眸子,乔云雪不懂他们应该做什么。她现在只想去下面闻闻杜鹃花香。 “我去下面。”她说。 “我……”容谦沉吟着。 乔云雪凝着他平静的脸,隐隐散发孤独的气质,她一时心软了:“好吧,我不下去。我就在这儿。喂,你干什么……” “做我们应该做的事。”容谦起身,自然就势抱她起来。 悬空的感觉真心不好受,乔云雪抗议:“放我下来。” “很快放你。”容谦黑瞳若笑,抱着她像抱着棉花团般轻巧。大步回房,轻轻放她进被窝,长身叠上。 他的体重压得她眼冒金星:“容谦,我只是想和你聊聊天,不是这样……” “我想……”他两个字把她所有的话都堵了回去。灵活的指尖,摩挲着她光洁嫩滑的背,滑过细腰,蜿蜒而下,斜斜地滑进幽深,似在品味美妙的芳香。 齿尖,却挑豆着她的粉嫩。感觉不出他有多饥渴,但能深深感受到他的放肆。那张俊美的脸,浮着从来不曾有过的情-欲,竟给她放浪形骸的感觉。 一时心软,引狼入室。乔云雪嫣红了脸儿,进退不得。还得拼命压制着自己,不在他面前发出那些尴尬的声音。 而她明显感觉得到,他肆意纠缠她全身,但最喜欢接触的,却是她的腰,和女人匈前的丰盈。 被他轻薄个透,感受他腹间的热量。她忽然拼命从他下面爬出来:“等等——杜雷斯。” “我们不要那个。”容谦阻止她。 “我要。”她说,眸光灼灼,很认真。 他俯身,捏捏她鼻子:“夫妻间不用那个。宝贝,听话。” 宝贝? 心里一惊,心中有什么东西轰然倒塌,发出巨响。乔云雪瞬间乱了,傻傻地凝着他,忘了此情此景,蒙蒙胧胧地想着,他们什么时候已经亲密到她是他的“宝贝”了…… 好怪异好怪异的感觉呀…… 她还连“老婆”两个字都没适用呢! 不知道是因为今天对他放宽了“政策”,还是这陌生的地方触动了他某个角落的情感。容谦由君子变成完全的男人,大掌托着她的腰,绵长而密密地与她交-缠着。 甚至,他一直没有眨眼,凝着她羞红的脸,长眸间有着淡淡的满足,与淡淡的笑意。 她的眸子渐渐湿润了。 或许,他们有一天会和妈妈说的那样,身心相磨,磨成幸福夫妻。 一切平静下来,容谦修长的指尖却慢慢摸上她眼角的泪:“疼吗?” 她赶紧摇头,拼命笑给他看,还打趣着:“你以前的恋人一定是个傻瓜。”会离开这么温柔的他。 哭笑不得,容谦收紧长臂,搂她入怀,平静从容:“云雪想多了。” 一语带过。惹得乔云雪半夜都睡不着。他到底有没有个以前的恋人…… 三天一晃而过。 白天各处闲逛,看看各个楼盘。晚上,他不再一心扑在电脑上,而是偶尔会带她下楼,一起去逛海滩。听着海潮的声音,吹着海风。 然后,一起滚床单。他体形高大,而她娇小,他的欲-望常常撑得她疼,想忽略他的存在都不行。但她却不得不承认,他的温柔与强势交融,令她舒适得常常忘了抗拒。 离去前,容谦再一次带她去了墓地,久久凝着“夏思思”三个字。 当握着归程的机票时,乔云雪轻轻吁了口气。 天知道,三天下来,她宁愿他天天抱着电脑忙碌了。 心中一动,她抬起头来:“容谦,为什么我觉得,我好象在被你牵着鼻子走……” “有吗?”容谦一愣,“云雪说啥,我做啥。我放下工作陪云雪,都是为了让老婆满足。” 明明是他主动好不好?明明是他赖上来的好不好?明明他连杜雷斯都不肯用好不好?明明他撑疼她他也不肯停下来好不好? 张张嘴儿,乔云雪半个字也说不上来了。死死瞪着他,最后红了脸儿。 没事,反正都回去了。回到那个家,他们会回到原来的轨道。 她忽然不想负责他了…… 容谦似乎很累,合眸休息。头,慢慢垂到她肩头。 他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瞅着他棱角分明的脸,乔云雪悄悄别开眸子。心儿,微微地抽动了下。 下了飞机,容谦就象变了个人。脚步变快,神情冷淡几分,连黑瞳都深幽几分。 他在和钱涛谈电-话:“明天就起诉苏青兰。” 嘎—— 乔云雪愣住了,还真要打官司啊? “从苏家夺过来的那块地,改作商业用途。”容谦的第二句话。 乔云雪愕然瞅着容谦——为什么她听着哪里不对劲呢? 回到家,燕子立即扑了过来,哭成了泪人儿:“我一个人好寂寞呀,连面条都没得吃,还要帮你们打发苏青兰的掻扰电-话……” 站在门口,瞄着面前动人的一幕,乔云雪想表示点吃醋的表情,结果莫名其妙地挤不出一点酸味来。 太邪门了!一趟深圳之行,多了个夏思思,再多了张照片,她现在一点也不觉得燕子和容谦有什么暧昧情事。 乔云雪好温柔地站到两人面前:“基于我是容先生的老婆,两位能不能悠着点儿?这样我很没面子耶——” 乔云雪话音未落,燕子哇地一声大哭起来,拉着容谦的衣袖抹鼻涕眼泪:“瞧她一点都不爱你。我要伤心死了。乔云雪你到底打不打算生个宝宝出来玩嘛?” 容谦拍拍燕子的肩:“夏燕,宝宝不是用来玩的……” 72072.你踩我痛脚,我挖你墙角 夏燕? 原来燕子姓夏。 乔云雪皱皱眉,不由自主想起深圳墓园里的夏思思。 “怎么不能玩嘛?”燕子不依,撒娇儿,“就是小孩子才好玩嘛,胖胖的乖乖的傻傻的,摸起来软软的暖暖的滑滑的,别提多好玩了。” “嗯。的确是。”乔云雪笑盈盈的,瞄瞄燕子的肚子,“所以燕子得赶紧找个老公,然后怀个宝宝,生出来玩儿。”说完,噙着笑容,踩着轻快的步子进了卧室腼。 “我们接着聊聊宝宝嘛!喂,容先生在床上的表现怎么样?他够不够卖力啊?”燕子牛皮糖似的跟了上来,还跟进卧室。乔云雪一关门,燕子小挺的鼻子被撞得生生的疼。 燕子受痛地捂了鼻子,憋屈地瞅着客厅里的容谦:“她……她好野蛮。” “哦。”不发表意见,容谦微微勾唇,起身走向书房,放好手提。拉开窗帘,灿亮光线倾泻进来揍。 今天周六,不用去公司。三天不在这里,事情有得他忙。 瞄瞄时间,十点。离吃饭时间大概还有两个小时。略一沉思,容谦转身出来,瞄瞄走廊里百无聊奈的燕子,轻轻敲了敲紧闭的卧室门:“云雪?” 没人应。 “她不理我们了。”燕子好委屈地指指里面,“你眼光真不咋的,她比你还拽。” 蹙眉,容谦语气缓和了些:“老婆?” 门终于开了,乔云雪的脸儿露了出来。瞄瞄燕子,黑白分明的眸子眨呀眨:“等一下!” 果然不过三秒,乔云雪就出来了。她已从刚刚的长裙女人变成可爱姑娘,换下裙子,穿身浅蓝色休闲衣服,踩着蓝色运动鞋,看上去清爽俐落。有大自然的味道。 形象大变,燕子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容谦黑瞳一闪,锁住她白皙的锁骨处。 她这个形象,与西藏火车站那个可爱姑娘重叠。 拿着手袋,乔云雪开开心心向外面走去:“容谦,今天是回娘家的日子。拜拜――” “喂,你不怕我和容谦孤男寡女在家呀?”燕子急了,跑着喊。忽然转身拉过容谦,紧紧抱住容谦的胳膊。 乔云雪转过身子,意味深长地瞄瞄容谦,似笑非笑地瞅着燕子,最后落在缠在一起的胳膊上:“当然怕,非常怕,绝对怕。容先生,燕子非常漂亮,注意燕子的清誉,注意洁身自爱哦。” 容谦俊脸微微抽搐。 燕子无力的垮下肩膀:“为嘛我觉得你一点也不怕?我好失败好失败,怎么当个竞争者都这么失败……乔云雪你太可恨了,这么不重视你的男人。容先生好悲催。不过不要紧,我们等会去逛公园,压马路。我会好好安慰容先生。” 乔云雪已经进了电梯:“好男人不用女人守着。坏男人女人想守也守不着。” 容谦看着她潇洒的身影,唇角微勾,转身回了书房。 和她去深圳三天的时间,他得一分一秒补回来。 “喂,怎么都没人管我啊?”剩下燕子一人,站在客厅好没劲儿。瞄瞄容谦,她眸子一转,忽然转身跑回客房,拿了钱包和车钥匙就跑出去,“我也回娘家。”燕子说。 哼哼,乔云雪别想甩掉她燕子。可燕子忘了,那是人家的娘家,与她无关。 燕子飞跑着出去,连房门都忘了关。 容谦静静站在书房的落地窗前,瞄着楼下浅蓝色的身影,那身影像只轻快的蝴蝶,轻飘飘地飞走。 她那潇洒的模样,似乎在深圳的三天,根本就什么也没有改变。 不过,如果那三天真的什么也不是,她不会一回来就急着往外跑…… 容谦唇角微勾,转身坐回电脑椅,摸着下巴深思。 来电。 钱涛? 按下绿色键,钱涛稳重的声音传来:“容总,昨天容董又过来了。” “哦?”容谦挑眉。 “容董有些生气。”钱涛在笑,“说你居然没经他允许就丢下京华,离开公司。还说,早知道这样,他就不放实权给容总。” 淡淡笑了,容谦懒懒坐着:“还有呢?” 钱涛说:“容老板说最近股东都去了各地,总裁任命书无法顺利签署下来。干脆延期到国庆或年底。但实权,容董表示已经全权交付。” “哦。”容谦表示听到。 语锋一转,钱涛提起另外一件事:“容总,我们是起诉龙基,还是直接起诉苏青兰?” 长眸合上,思索小会,容谦淡淡的:“龙基。” “以什么罪名最好?”钱涛征求着他的意见。 容谦长眸深幽,缓慢而清晰地吐出四个字:“侵权。诽谤。” “我明白。我会处理好的。”钱涛恭恭敬敬地应承着,“容总,苏家那边对我们有意见。不过,他们不敢提出来。” 颔首,容谦淡淡的:“苏家是对我有意见。如果有问题,让他们自己过来找我。我们现在要面对的,是龙基的问题。” “容总,我们起诉龙基,是为了少奶奶吗?”钱涛试探着。 没有回答,容谦挂了电-话。长眸瞄过窗外,投向不知名的地方。 洛家。 洛少帆正倚窗站着,慢慢关了手机。阴郁地扫过苏青兰。 “老公等会儿,先看看我们的宝宝。我去泡咖啡给老公喝。”苏青兰多会看脸色,立即放下孩子,飞快跑出去。 洛少帆不语。 可苏青兰端着咖啡回来时,洛少帆仍然阴郁至极,一眼也不眨地盯着一岁多的儿子,大名洛天鹏,小名天天。 瞅着父子俩离得那么近,苏青兰幸福地笑了:“老公,天天长得越来越像老公你啦!聪明又帅气,昨儿爸妈都说,有了天天,洛家就不愁后继无人了。” “爸爸。”小天天十分应景地笑着喊爸爸,挥着双手扑向爸爸。 摸着天天的头顶,洛少帆细长的眸却紧紧锁住苏青兰:“京华准备起诉龙基。” “怎么啦?”苏青兰一惊,吓得手中的咖啡杯“咚”地一声落地。 洛少帆恼怒:“你如果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我们就没有人知道是因为什么了。” “老公,不管做什么,我都是怕失去你。”苏青兰要哭了,瑟缩着,“我真的什么也没做。我就是想好好爱你。我就是想一家三口好好在一起。” “事到如今,你还想瞒下去?”洛少帆冷淡几分,“当你把别人当傻瓜的时候,别人正用看傻瓜的眼光看着你。苏青兰,不要逼你的丈夫因为你的无知而出轨。” “老公……”苏青兰哭了,“她已经是容谦的女人了,你为什么还要记着她?她并不比我苏青兰聪明,甚至没有我懂得多。她根本不适合你。而且你也看到了,她明明已经和容谦在一起,还和你见面,好女人怎么会和前男友见面嘛。她就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想霸着容谦,又舍不得放开你。” “她堂堂正正,为什么不敢和我见面?”洛少帆悄悄抚额,“起诉的事,京华如果没有证据,绝不会轻易动手。你看着办。” 长身而立,洛少帆转身离去。 一直看不到洛少帆的影子,苏青兰才后知后觉地冲出来:“老公,我不知道要怎么办啊。我没有做错,我就是见不得她和你有联系……” “妈咪,爸爸跑了。快快的……爸爸飞哦。”天天拉着苏青兰的衣角,欢乐极了。 “妈咪好恨她呀。”苏青兰搂紧儿子,“离开就离开好了,为什么要回来?回来就回来了,还要连累我。乔云雪我祝你走路摔死,说话呛死……” 苏青兰压根就忘了,是自己惹起的这一团乱。她是作茧自缚,偏偏只怪罪乔云雪。 不过,苏青兰的诅咒乔云雪听不到,所以乔云雪的心情仍然很愉快。 愉快地回娘家。当然要回娘家。 她才不在家侍候燕子。这年轻漂亮的姑娘精力非常充沛,天天在她身边吼着要追容谦,要爱容谦。听多了不是恼火,而是有种“狼来了”的感觉。喊多了,她还真麻木了。 只疑惑容谦怎么就任燕子胡闹。不过想想也明白了,容先生天生好脾气,燕子骑到他们头上,也是理所当然。 秋老虎正横行霸道,太阳晒得很。热得她用手扇风儿,恨不能一步飞到油画街。 瞄瞄水乡花园的停车场,她思索着下次是不是把容谦的奥迪开出来。 可惜,他们aa制,车是他的…… 正皱眉,见燕子正飞跑出来。东张西望。 乔云雪立即闪到树荫后。 不一会儿,宝马开了出来,燕子走了。 怎么就走了?乔云雪瞄瞄房间的方向,撇撇嘴儿。她要快点儿,晚了赶不上老妈的饭。容谦嘛,三十二岁的男人,当然会想办法填饱肚子。 正走着,手机又响了。拿起来看,又是苏青兰。 真不知道两人还有什么好联系的。久久看着那个号码,乔云雪最后选择挂掉。 毫门少奶奶有的是时间胡搅蛮缠,她没时间。要工作,要应付容谦,要做乘女儿。苏青兰的孩子不才只有一岁多,应该很忙,怎么比她还闲? 走了一会儿,又来电,这回她二话不说接了起来:“苏青兰,你是要说起诉的事么?你直接去找容谦好了……” “云雪,是我。”容谦平静的声音传来。 “嘎――”一愣,乔云雪脸儿大红,尴尬着,好一会儿才魂归其位,讪讪的,“你找我?” “云雪喜欢什么花?”容谦温润谦和。 “嘎――”他怎么忽然想起这个问题了?他还有那个闲钱去买花吗?有些头痛,乔云雪吸吸鼻子,“我爱喇叭花。”喇叭花不值钱,而且在这样的大都市里,根本找不到喇叭花,所以她替他省钱了。瞧,她现在已经开始有妻子的自觉,帮他省钱。 “喇叭花……”沉吟着,容谦平静地,“我知道了。老婆,苏青兰在找你?” “是呀!为嘛豪门少奶奶比油画村的老太太们还难沟通。”乔云雪感慨,“容谦,我挂了。” 可是,手机第三次响起。无奈地打开,她温柔得不像话:“我知道喇叭花不太好买,所以还是别买了。”她还真担心容谦真会“云雪说啥,我做啥”,那他今天都找不到喇叭花。 忙着赚钱的他可没有那么多时间可以浪费。 可是对方没作声,好一会儿,洛少帆艰涩的声音传来:“云雪,你喜欢的是百合花。为什么要委屈自己买喇叭花。他这么不疼你,你还跟着他。云雪,别太委屈自己。” 风中凌乱啊……乔云雪瞪着手机。忽然觉得自己不看来电显示的习惯相当不好。 想了想,乔云雪非常慎重地回答:“我小时候想当画家,结果我成了卖房的。以前我觉得男人一定要高富帅,现在我觉得可靠贴心最实在。所以我现在喜欢喇叭花很正常。” 她不信洛少帆还会问过来。这位高傲的爷,是受不了打击的。 果然,洛少帆好一会儿没作声。乔云雪正要挂断电-话,他的声音又响了:“别让京华起诉龙基。京华只是借你的名,私下找龙基麻烦。” 愣了愣,乔云雪轻轻笑了:“洛先生果然很疼老婆大人。” “云雪,个人恩怨不该牵扯到两家公司。”洛少帆说。 洛少帆说的未尝不对,但乔云雪可不想听进去:“是啊,本来我也这样认为。可是我等洛少奶奶三天,也没人过来道歉,也不得不认为洛少奶奶想法庭上见了。” “啪”地一声,她坚决挂断。嗯,挂掉洛大少电-话的感觉好像不错。 不过,心情无端端不好起来。真想找个人谈心啊!不能让妈操心,当然不能和妈说。她还是找在龙基的几个死党吧。回来就结婚,结婚就工作,一直没时间,现在应该相聚了,要不然那几个抓到她时,全直接宰了她。 更何况,洛少帆夫妻总来踩她痛脚,她更应该挖他们的墙脚。 她要把她们三个全挖来京华。 她笑盈盈地拨给林小眉:“小眉,娟子和盼盼都在吗?我们约会吧。” 本来打算去油画村的,结果改成逛外贸服装城。没办法,那几个妞对外贸服装城情有独钟。一年下来,起码有一半工资花在服装城里面了。 一见面,果然全搂到一块儿,林小眉笑得眼睛都眯了:“不错不错,云雪现在这样子很不错。做女人就该这样,没有男人照样活。他奶奶的个洛少帆,就该娶个苏青兰折腾他一辈子。” “是啊,云雪你看到没有,洛大少以前多意气风发啊,现在一天到晚阴着脸,我才不信苏青兰日子好过。”娟子更高兴。 云盼盼更是逗:“洛大少现在八成不知道幸福两个字怎么写。” 眸子有些湿润,乔云雪却轻轻抚脸儿:“我脸上不显粗糙了么?”容谦的面霜好像特别有效。 “没有啊,挺好的,水灵灵地想让人咬一口。”林小眉一本正经,“你老公一定对着这张脸爱死了。” 乔云雪噗哧笑了。容谦对她这张脸才没兴趣呢。吸引容谦目光的是电脑而不是她乔云雪。 “什么时候把你老公带出来看看。”娟子很好奇,“相亲耶?还闪婚呢?你老公一定很不错,才让你二话不说跳火坑。” “咳……我也想嫁人了。”云盼盼一脸忧伤,“我恨不能现在就逮个好男人嫁了。” 泪花晶莹,乔云雪舒心地听着,她们都知道她八年感情的心路历程,说这些只是哄她开心。 想了想,乔云雪笑了:“盼盼想逮男人,就在这里逮呀。这来外贸城的单身男人,十有九个是钻石王老五。” “真的耶――”云盼盼双眸发光,到处瞄瞄,忽然声音发颤,“我瞄准一个了,他一个人耶,八成是单身汉。好帅,好有感觉。我去了,手到擒来。” 云盼盼果然跑开。 “噗――盼盼加油!”乔云雪笑得打铁。抬头,她迎上一双深邃的长眸。 天雷滚滚啊―― 为什么是容谦? 完了!这个死盼盼呀。 她要阻止也来不及了,只得眼睁睁地瞅着云盼盼向容谦“深情告白”。 73073.老公会努力,宝宝会有的 双手捂脸,乔云雪从指缝里面偷看着。 云盼盼手指卷着头发,笑得蜜一般甜:“先生你好!” 容谦不动声色。 “先生一个人吗?”云盼盼笑得更加甜蜜,“我也是一个人。要不我们搭个伴,好不好?” 乔云雪脸儿都抽筋了腼。 容谦仍然淡定地站着,居高临下地瞅着云盼盼。 难道长得这么帅的男人是个哑巴?云盼盼困惑极了,左瞧瞧右瞧瞧,最后看着乔云雪捂脸儿,更加困惑,急得跺脚儿:“先生,你怎么不说话呀?你难道不能说话吗?太可惜了。” 容谦俊脸抽搐了下,抬头瞄着乔云雪:“我只对那个穿天蓝色休闲服的妞儿有兴趣。”他迈着优雅的步子向乔云雪走去揍。 “啊?”云盼盼先是一呆,接着急急地吼了出来,“先生,你不能找她。她有老公了……” 容谦已大步过来,神色淡淡,看不出心情。 没得逃了,乔云雪傻傻地站在那儿,瞅着他颀长的身形越来越近。 停在她身侧,容谦非常自然地抓下她捂脸的手,长眸似笑非笑地凝着她嫣红的脸儿。 “云雪,他是谁呀?”林小眉悄悄问。 “咳……他是容先生。”乔云雪努力笑得可爱些。 容谦的目光锁着她神情飘忽的眸子。 迎着他深邃的目光,乔云雪身子缩了缩,眸子飘向天花板:“哦……也是我老公。”拼命傻笑,除此之外她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啊――”林小眉三个全呆了,一会儿瞄瞄乔云雪,一会儿瞄瞄容谦。 “老婆,借用女朋友试探老公的心意,这习惯不好。”容谦深深凝着她,似乎有着淡淡的遗憾。幽深黑瞳,却隐隐有笑意。 她没有这样做……可是她能解释清楚吗? 脸儿潮红,眸子乱瞥。乔云雪发誓以后再也不赞成闺蜜们胡乱搭讪男人了。一不小心瞄到容谦棱角分明的脸,他仍然在凝着她,似乎正在等她的回答呢。 “以后……不会了。”乔云雪好用力地挤出一句承诺来。 神情一松,容谦似笑非笑地扫过她躲闪的眸子:“这件事,我们晚上回去慢慢再说。” “嘎――”愣了愣,这事还没完吗?乔云雪咬咬唇,不是那么温驯地斜瞄容谦。 容谦握紧她手心:“那……云雪接着逛,我先去了。” “嗯。”乔云雪从来没像现在这样,希望容谦快点离开。 “再见!”容谦踩着轻松的步子,颀长的身影朝大门走去。 终于走了,乔云雪长吁一口气。她有注意到容谦手里拿了个服装袋,里面应该有衣服。难道他特意过来为他自己买衣服吗?想到这儿,乔云雪有些脸红,他们aa制,互不关心。但身为妻子,应该为容谦置办衣服才对。 他晚上还要慢慢说……他还想说什么呀? 乔云雪已经在考虑今晚是不是又要在老妈家赖上一晚了。 容谦一走,林小眉三个立即围上来群殴:“坏妞儿,嫁了这么帅气的老公,居然不拉出来显摆。还让我们盼盼出洋相。” 云盼盼做擦泪的动作:“二十五年了,好不容易帮春心萌动,结果是别人的老公。” 乔云雪鼓着腮帮:“我只是想嫁个放心的男人……” “讨打的女人。”云盼盼扑了过来,“得了便宜还卖乖。气死我了。” 打闹完毕,乔云雪才开始说正事:“妞们,我找大家来,是想大家炒了龙基呢。跟着我到京华来混,怎么样……” 乔云雪傍晚时才和三个好友道别,在巷口给爸妈买了点水果,走进油画街。 几天不见,觉得油画村格外亲切。走在油画街上,享受着满大街的油画美景,十分舒服。 “云雪回来了呀?”张大妈远远地就打招呼。 “嗯,回来了。”她咧开嘴儿,扬手儿回应张大妈。 “丫头你怎么不穿高跟鞋了,还穿休闲服了,你漂亮的裙子呢,怎么不穿了?”张大妈居然跟上大街来,发现新大陆般,“有了么?” “有了?”乔云雪一愣,“什么有了?油画街又有了新来的大画师么?还是油画街又有新闻了?” “傻丫头!”张大妈摇头儿,“这个都不懂,怎么也有男人要。” 小脸儿僵了僵,乔云雪困惑地凝着张大妈。 “唉,这丫头。”张大妈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我是问你有宝宝了是吧,要不然怎么不穿高跟鞋了。” “嘎――”傻掉,乔云雪嫣红着脸,“大妈真是的……” 真没想到不穿高跟鞋也会让长辈们产生这么多联想。乔云雪小跑着闪人。 “这丫头居然害羞?”张大妈乐了,“传宗接代,很正常嘛!哪个女人都是这么走过来的。害什么羞。要是怀不上,那才不好意思见人呢……” 呜,张大妈呀! 乔云雪捂了脸儿,飞快冲向夕阳画廊门口。正要冲进去,漂亮的宝马险险地停在她面前。 “等等我……”燕子飞快下车,车门关得震天响,连防盗铃声都响了起来。 “爸,妈,我回来了。”绕过宝马,走进画廊,乔云雪眉眼弯弯。还是家里好,一走进来心儿就安定。 乔承康乐呵呵的:“云雪回来了?” “叔叔,我也回来了。”燕子高高兴兴蹦到乔承康面前,淡黄卷发衬着脸漂亮的小脸儿,可爱得紧。小嘴儿可甜了,“叔叔我和你女儿一起来的。我要在叔叔家吃饭。听说阿姨做的饭最好吃了。” “燕子……”乔云雪脑袋有点晕,燕子这张嘴,真是黑白难分。 “好,当然好,不就吃个饭嘛!和云雪一起来,就是我们的客人,当然要吃了饭才走。”乔承康哈哈大笑。 乔云雪可不想老爸当冤大头“爸,她是容谦的……”容谦的爱慕者呀! “叔叔,我是容谦的妹妹燕子。”燕子飞快抢过乔云雪的话头,还和乔云雪一个劲儿眨眼睛。 “容谦的妹妹?”乔云雪呆了呆。这位缠人的妞为了蹭一餐饭,节操神马的都可以不要。居然一下子不和她抢容谦,而瞬间和她成了姑嫂。 “原来是小姑子呀!”乔承康恍然大悟,更加高兴了,“原来小姑子来了,更应该准备好菜好饭。云雪你陪着小姑子,我马上去把你妈找回来。” “妈去哪了?”乔云雪这才注意到老妈不在家。 “最近老有些奇奇怪怪的人来油画街,你妈说去跟着听听,看他们到底来油画做什么?”乔承康解释。 是么?油画街一直很平静,会有什么人来? 乔承康出去找人,乔云雪也不知不觉走到门口。果然看到油画街尽头站着一堆人。上次燕子跟来的时候,正巧她也看到过这些人。 那时,里面有洛少帆和苏青兰。 这次苏青兰不在,但洛少帆在里面。修长他在人群中鹤立鸡群,淡淡的忧郁,出众的五官,轻易夺取少女芳心的一个男人。 他正在说着什么,可是隔着太远,乔云雪听不到。但依她对他的了解,知道他现在谈的一定不是小事。 洛少帆从来不会花心思在小事上。多次亲自过来更不是小事。 可是油画街能有什么大事? “洛少帆其实真的挺帅的。”燕子在旁边嘟囔着,“比起容先生别有一番风味。” 乔云雪听了好笑:“潘安还很帅呢!可他对你而言,一点用处都没有,还不是一毛钱不值。” “就是就是,这洛少帆再帅,也不过是个过期的臭男人,一点用处也没有,一毛不值。”燕子可机灵了,马上见风使舵,“这样说来,容先生对你而言是无价之宝。这么宝贝的容先生,你还不赶紧给他生个儿子,让他赶紧为你鞠躬尽瘁,掏心掏肺。你就太傻了。” 乔云雪眨眨眸子,当作没听见燕子的话。 这会儿,洛少帆似乎感受到她的视线,忽然转身。 乔云雪飞快地退回画廊。默默想着――苏青兰得罪京华集团,洛少帆不能不管。看来他们之间想形同陌路,都不是件容易的事。 燕子先她一步进屋,又去看油画了。画廊里燕子不时发出噗哧的笑声。 燕子在看人体艺术画,专挑年轻女子的看。专挑隐-私部分看,眼睛都不眨一下,一副艺术大师正鉴赏名作的模样。 这时容谦来电:“现在在哪?” “夕阳画廊。”她撇撇嘴儿。 “哦。”容谦挂了电-话。 燕子跑了过来,把一张约六十厘米的画往乔云雪面前一摆:“你帮我瞧瞧。这是早清时期的人体画。我好奇是不是现代人换了个发型,摆姿势给画师画的。那年代的女人连脸都不会给男人看到,怎么可能脱了衣服给男人画像嘛……” 乔云雪噗哧笑了。 “告诉我嘛!”燕子抱着她胳膊猛摇,“弄不清楚的话,我晚上一定睡不着觉。” “我也不知道怎么来的啊!”乔云雪抿了嘴儿笑。她真没耐心和燕子纠缠了。身后天天跟着个丫头问她要容谦的宝宝,想不烦都不行。 “你怎么就不知道嘛!”燕子才不信。 “我找个画师和你解释。”乔云雪打个电-话,“施渔,收不收徒弟?” 施渔几乎是三分钟之内就赶到夕阳画廊,看到燕子眼睛一亮:“我不需要徒弟,不过我正缺一个人体模特儿。就她了,非常合适。” “人体模样儿?”燕子喃喃着,漂亮的眸子自动转向手中那副油画,身子一缩,“你是说要把我画成这样的女人?不穿衣服的女人?” “嗯。”舒渔拼命点头,两眼放光,显然非常中意燕子这个漂亮的人体模样儿,“你只要保持两个小时的坐姿就行。两个小时,我给五千块给你。” “你全部脱了坐两个小时不动,我还给你一万呢?”燕子脱口而出,紧紧瞪着面前的长发男人,双手紧紧交叉捂住胸口,身子小心翼翼地往后挪。 传说艺术家都有怪癖,她小心的好。 “啊――果然有意思。我正要找有个性的小妞画。”施渔大步上前,二话不说抓紧燕子双臂,上下打量着,眸光闪闪,似乎已经在构造人体艺术画的构思。 燕子身子一缩,忽然大喊一声,挣开舒渔,飞也般朝外面跑去:“色鬼啊色鬼!救命啊救命!” 正在外面收拾油画的乔云雪一愣,忽然抿嘴笑了――原来舒渔可以制服燕子啊!太好了! 舒渔还在叹息:“这么好的模特儿,就这么跑了,太可惜了……” 舒渔遗憾地离开了。 天色已经暗了,爸妈已经回来做饭。乔云雪刚刚把外面的油画收完,还没站稳呢,燕子又大摇大摆地回来,小脑袋抬得高高的:“以为这样就能把我吓跑啊!做梦!反正你没生个宝宝下来,我就跟定你了。哼哼,本姑娘的耐力是无穷无尽的。” 怎么这样吓都吓不跑?乔云雪头痛地瞪着燕子:“信不信我把你绑了送给舒渔做人体模特儿?” 燕子咧开小嘴儿乐了:“瞧瞧吧,终于生气了。我就说,容先生那么疼我,你怎么可能不吃醋呢!” “我当然吃醋。我一身都是酸味,我身上的肉都酸了。”乔云雪懊恼得捏上燕子的鼻子,“不用你提醒,我会给他生宝宝,而且是聪明健康的宝宝。你要是再搂着容先生的胳膊,我可能会拿刀砍你。所以为了你的小命,明天开始离容谦远一点。” 现在燕子该满意了吧? “云雪……”身后有声音。很熟悉。 乔云雪石化了,瞪着燕子半个字也说不上来。早不来晚不来,他怎么正好这个时间来呀…… 一双有力的胳膊轻轻搂住她肩膀,容谦温热的气息轻拂着她额头:“云雪,吃醋也不能这么暴力。” “嘎――”她是气话好不好? “老婆不高兴别的女人离我近,我会注意。”容谦温润的声音十分好听。 乔云雪的脸红到了脖子,这会儿,她是真想拿刀了。 “老婆想生宝宝,我会努力。”容谦声音四平八稳,极品听话的好男人形象。 “呜呜――”她想哭,她压根没想生宝宝好不好! 容谦瞄瞄她哭丧的脸儿,好脾气地加上一句:“我争取每晚努力。” “容谦你听我说……”乔云雪泪光闪闪。她在避孕呀,怎么是她要宝宝了? 长臂一缩,容谦把乔云雪搂臂膀中,男人的气息包得她紧紧的。闻着他熟悉的气味,乔云雪根本没法保持清醒的头脑。 平静揩她眼角,容谦拭去她的泪珠:“因为那些女人的来电,云雪不放心我很正常。在外贸服装城让人来试探我,这我也可以理解。让老婆产生不安全感,是我的问题。生宝宝的事,我会合作。” 乔云雪垮下了肩膀――她是个乱吃飞醋的老婆,还派女人试探容谦是否忠于她。而他是个极品好老公,什么都可以理解她。 她明天拿大刀挥向云盼盼。 看着潇洒的乔云雪吃鳖,真是太幸福了。燕子捂着嘴儿笑,漂亮的丹凤眼眯成了缝儿。 听到声音,夏心琴出来了:“容谦来了啊?太好了,年轻夫妻就要这么腻歪才正常。” “妈?”乔云雪有些无力。 “哟,丫头怎么哭了?”夏心琴疑惑地走过来。轮流打量两夫妻。 “妈,没事。”乔云雪皱着脸儿。她只能说没事,如果说有事,她解释不清楚呀。 夏心琴迟疑地看向容谦。 容谦一脸真挚:“云雪想要个宝宝。埋怨我晚上不够努力。” 心儿狂跳,乔云雪咬牙一脚踩上他脚背。 容谦黑瞳一闪,静静瞄着她。似乎没感觉到痛,只是手臂又收紧了些。她脸儿紧紧贴在他胸口。 她委委屈屈地收回脚。 “这想法好,这想法好!”夏心琴心里乐开了花儿,“二十八岁是该怀宝宝了。丫头你可不知道,大伙天天都在问你这事呢。容谦呀,这可不能怪我家丫头埋怨你。你如果不努力,别说云雪埋怨,我们做长辈的都有意见哦。” 她没埋怨容谦呀,她也没要宝宝呀……乔云雪急得眼泪都滚了出来。 容谦不动声色地俯身,擦掉她颗颗泪珠:“乖,吃完饭就回家。老公会努力,宝宝会有的。” 74074.AA清算,娶个老婆是土匪 乔云雪什么话也没有了。张着小嘴儿,瞅着容谦。 夏心琴悄悄把女儿拉到一边:“妈原来还有些不放心他,现在可放心了。想要宝宝的男人,就是个懂得疼老婆孩子的好男人。多好呀,赶紧怀上。听话。” “妈——我要是怀不上呢……”老妈怎么老是向着容谦,她才是亲亲女儿好不好? “丫头怎么可以胡说。”夏心琴板起脸,“就是不想怀,也不能说怀不上这三个字。要是真的怀不上,这问题就大了,婚姻就危险了。云雪,钱可以晚点赚,感情可以晚点来,可孩子,一定要早点怀上。” “没有感情怎么可以怀孩子嘛!”乔云雪急得跺脚儿腼。 “我嫁给你爸的时候是第一次见面呢。”夏心情可不退让,“结婚一年就生下你。现在我和你爸还不是好好的。你如果不听话,妈可真生气了。” “妈呀——”怎么一扯到孩子的事,老妈连女儿都不认了。乔云雪都不知道跟妈怎么沟通了。 “什么单身最快乐,自由最可贵。那都是贪图眼前享受的想法。”夏心琴紧紧瞪着女儿,“答应妈,早点怀宝宝。揍” 久久瞅着妈慎重的表情,乔云雪瞄瞄正欣赏油画的容谦。容谦那没温度的样子,让人觉得他感觉油画比老婆好看。乔云雪生气了:“好了好了,我会努力。” 瞪着容谦和燕子,乔云雪不明白,她怎么成了个非得生孩子不可的女人? 燕子在旁边得意着呢,一直傻笑,眼睛眯成了缝儿。 乔云雪越来越生气。一直到吃完饭,她都没说话。黑白分明的眸子,不时瞄向容谦。 “回家啰!”燕子高高兴兴地上了她的宝马,正要关门,乔云雪却飞快坐了进去。 燕子一愣:“喂,你别上来,你得坐奥迪。” “不让我坐?”乔云雪挑眉。 燕子抿着唇儿,坚决点头:“坐你老公那儿去。” 二话不说,乔云雪跳了下去。她踩着轻松的步子向水乡花园走去。她现在很生气,才不坐他的车。 黑瞳一闪,容谦面容淡淡,关了车门,奥迪开得像蜗牛,慢慢跟在她身后。 疑惑地瞅着那两个,燕子却忽然踩大油门,宝马一溜烟地朝水乡花园开去。 奥迪一直慢慢地跟在乔云雪身后。已经有大妈伸出头来。当张大妈的身影出现在门外时,乔云雪咬咬牙钻进了奥迪。 她抓住他方向盘:“容谦,、你在我爸妈面前故意装成好人。” 长眸若星,容谦宽大的手掌轻轻覆上她娇小的手儿,谦和依旧:“在长辈面前,我应该保持晚辈的礼貌和姿态。云雪多想了。瞧,长辈们也没有怪你,怪的是我。” “你告诉我,你到底是不是因为要个孩子才娶我?”她紧紧地凝着他,不放过他神情间的蛛丝马迹。 容谦凝着她崩得紧紧的小脸儿:“老婆想多了。” 老婆……好吧,她又因为这个称呼闪神了。 轻轻抓开她手儿,容谦凝着她无名指上小巧的钻戒,低沉而坚决:“我娶你,只是因为你是云雪。” 轻轻放开她的手,容谦稳稳抓上方向盘,踩上油门。加速。 只是因为你是云雪? 细细品味着,乔云雪有些困惑。他的意思是满意她本人,还是因为“云雪”这两个字。 回到家,燕子已经沐浴好,正在客厅看电视,一看见他们回来,飞快关了电视,闪电般回客房。 瞄瞄燕子,乔云雪当没看见。燕子这丫头看上去象个不懂世故的千金小姐,可脑子里灵活着呢。她要小心防范才对。 容谦沐浴完毕,披着衬衫进书房,沉迷于他的工作中。 乔云雪瞄瞄他背影,默默去小浴室沐浴,然后抱着她的小手提进了婴儿室。 映月花园前期广告策划十分好,但销售策略因为王主管请假,几乎还没起步。她上面没有经理,只有施靖那个二百五对她意见相当大,想得到他有力的帮助几乎不可能。映月花园开盘在即,她必须得自个儿拿出套完善的销售策略来。 这是她第一次主管京华的销售,销售成绩决定她在京华以后的发展。得想个好办法,让映月花园比对面的龙腾花园有竞争力。 想着脑袋有些痛,她轻轻抚上额头。明明是洛家亏待她乔云雪,反而是苏青兰不许她平静活着,那她就活个轰轰烈烈给洛家看。 价格?售后服务?物业管理承诺?配套补充?乔云雪从一个个方面勾勒计划,不知不觉进入冥思苦想中…… 容谦回卧室的时候,卧室里没亮灯。 婴儿室的灯亮着。 微微蹙眉,容谦转身走向婴儿室。 “你……站住。”乔云雪一眼瞄着他,立即阻止。黑白分明的眸子十分清亮。微微别开,不敢瞄容谦,他的衬衫敞开着,肌理匀称的胸膛让人产生安全感。 他是个一看就让人觉得安心的男人。 容谦站住,淡淡笑了:“云雪,十二点半了。” “我要通宵。”她抿紧唇儿,显然心里有着没想透的事情。或许还在因为他变戏法要孩子而生气。 将她的模样收入眸底,容谦没动:“云雪有话要说?” 他看透她的心了,可他能看得更深点么?乔云雪抿唇好一会,才轻轻地:“你升职了吗?” “嗯。”实权已握,总裁的虚名没有又何妨。容谦颔首。 “那么,工作压力是不是会更大?”眨着眸子,她认真地问。 “是。”容谦坦然。内忧外患,他得打起全副精神应付。京华实权最近才到手,他的领导班子尚未齐全,能完全信任托付的只有钱涛一个人。 现在是他最忙碌的时候。 摸摸鼻子,乔云雪眸子瞄着天花板:“我现在工作压力也很大,基本上不会有空闲时间。而且我们现在没有经济实力,不如一起努力工作几年,先存点钱。容谦,我现在还不能要宝宝,否则宝宝到时连幼儿园都上不起呢。” 长眸一闪,容谦凝着坐得笔直的乔云雪。 这些不是理由。 她是无法完全放下洛少帆?还是不想让自己完全融入这个小小的家?还是对他不放心?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里面,显然有着慌乱。 她害怕把自己交付给他。 沉吟数秒,容谦朝她伸出胳膊:“这些事,可以明天慢慢商量。现在我们该休息了。” “嗯。你去睡吧!”乔云雪摸摸鼻子,“我事情还没完。” 深深地凝了乔云雪一眼,容谦出来,顺手轻轻带好门。 走到长廊,燕子蹑手蹑脚地跟上:“喂,你不能说你有祖传的存款吗?这样她就不会老想着工作呀,存钱呀。你让她做全职太太不就行了嘛!” “燕子,别胡说。”容谦严厉几分,“并不是每个女人都贪婪安逸富足的物质生活。云雪喜爱工作,喜爱交朋处友,喜欢花自己赚的钱,任何人都没有权力剥夺云雪享受她爱的生活。” 燕子被容谦严厉的目光吓住了,瑟缩了下:“可是这样一来,她就不肯生宝宝,这不行啊……” “去睡吧!”容谦推开自己的卧室门。 “你别这样嘛!”燕子急了,追上来,从后面抱住容谦,脸儿紧紧贴上容谦的后背,“你不是很聪明的嘛,想想两全其美的办法嘛!她说不定其实很喜欢宝宝的呢!” “别胡闹!”容谦声音凝重几分。 正在这时,婴儿房的门开了。 容谦回眸,正与乔云雪的眸子对上。 “啊……”燕子瞅着乔云雪一愣,瞄瞄自己的双臂,尴尬地放开容谦的腰,“我……我要睡了。”飞快跑客房去了。 乔云雪站着没动。静静瞄着容谦的腰,他的衬衫被燕子抱得起皱折了。 容谦转身走向她:“云雪……” “我上个厕所。”乔云雪急急地从他臂间滑开,冲进洗手间。一分钟后出来,闪进婴儿室,把门关紧了。 容谦站了小会,回了卧室。 燕子的脸儿又从客房里露了出来,瞄瞄黑漆漆的走廊,她轻手轻脚地挨到婴儿房,试探着乔云雪有没有反应:“喂……” 婴儿房里没有声音。 看来,这回是真生气了…… 燕子嘟着嘴儿,站在门口不知道怎么样才好。 天天一床而睡,就算有着楚河汉界,可身边总能感觉到一个人的存在。容谦侧过身来,望着身侧空空的枕头,忽然从枕下摸出《人之初》——他们还有一半没看完呢! 半搂着她温习《人之初》的感觉相当好。 一点半,她还没回房。 容谦睡梦中摸摸枕侧,熟睡过去。半夜三点,容谦长臂伸过,身侧依然空空。乔云雪没有回房。 他坐起来,长眸深幽。 下床,吸着拖鞋,走出卧室,他走进婴儿房。 她已经睡了。可能这里没有被子,她怕冻,关了空调,就趴在婴儿床上睡。这婴儿床虽然只有一米宽,但有两米长,她睡着还不怎么难受。可嫣红的小嘴儿嘟着,似乎在抗议着什么。 容谦的目光落在她额上,那里细密的汗珠正发出晶莹的光芒。 俯身,伸出双臂,稳稳抱她起来。她似乎害怕那种悬空的感觉,立即伸手抱住他。薄薄的睡衣几乎没起什么作用,她娇-嫩的身躯几乎与他贴合。让他一身不由僵硬起来。 她在嘟囔着什么。 停下,容谦俯身聆听。 她果然在说,而且在生气,很生气:“天下乌鸦一般黑。容先生,我踹了你……” 俊脸一抽,容谦加快脚步,回房,把她轻轻放在床上。一沾到熟悉的枕头,她立即趴成熟悉的姿势,满足地打着小呼。淡淡的体香慢慢浸入他鼻尖。可她还在嘟哝呢:“老虎不发威,当我是病猫呢……” 长臂横过大床,容谦轻轻捏捏她小鼻尖,轻轻的长长的一声:“傻丫头……” 他搂过她细细的腰。 一大早。睁着眸子,瞅着熟悉的窗帘,乔云雪吸吸鼻子。困惑地想着心事。谁能告诉她,她昨晚是怎么睡回这张床的?一转身,正对上容谦深邃的长眸,那般高深莫测,让她一愣。 “你抱我回房的?”她疑惑着。 容谦不动声色,坐起,匀称的肌理映入她眼帘:“昨晚我先睡了。怎么了?” 早晨的裸男看上去无比性感,他稳重可靠的模样绝对无可挑剔。乔云雪一闪神,不知不觉又相信了他。 但她忽然别开眸子,咬咬牙:“我昨晚在婴儿房睡。” “哦。”黑瞳闪烁,容谦勾出个轻笑的弧度,“那可能云雪喜欢的是这张床,自个儿跑回来了。” 她是喜欢他这张床……瞅瞅地上,那里没有她的拖鞋。难道昨晚她赤脚跑回来的? 想了想,她决定不再研究这个没法找真相的问题。起身,找着身休闲服,跑出去换去。再想想今天有什么活动…… 吃早餐的时候,容谦出来,只见乔云雪一身休闲装,长发披泻,笑意盈盈。正一手拿着个包子,一手拿着瓶早餐奶,眼睛却盯着一本《知音》,还哼着小曲呢。 这日子,过得相当滋润啊! 可容谦心里微微一跳。不动声色地走到厨房,容谦长眸一闪。转身回客厅:“老婆,面条呢?” 老婆? 今天就是喊宝贝,乔云雪也无感了。喝一口早餐奶,她笑盈盈的:“我们aa制哦!昨天是我煮面条,今天就是你煮面条。当然,还有个燕子姑娘嘛。燕子姑娘热情如火,为了容先生可以赴汤蹈火,一份面条应该难不倒她。容先生,食不言,寝不语,这是老祖宗说的呢。我正吃着,我不能说话。” 眼睛微微一抽,容谦瞄瞄冷冰冰的厨房,最后瞄上乔云雪的包子。 直接无视某些注视,乔云雪慢慢享受着早餐。等吃完了,燕子也吸着拖鞋出来了。 起身,乔云雪大大方方站在客厅正中,笑意盈盈:“容先生,燕子,aa大清算。” 拿起一叠收据,乔云雪一手拿了计算器,算得飞快:“水电费六百元,天然气一百五,生活费一千二,毁坏餐具八十八……” 俐落算完,乔云雪把收据和草稿全推给容谦验证:“经过平分,容先生,你应该补我三千块现金。”说着,一双漂亮的眸子却瞄着容谦。 薄唇微抿,容谦拿过草稿,眼睛微微有些抽搐。她算得可真是俐落,适合会计行业。 燕子凑了过来,惊呼:“为什么乔云雪一毛不拔,你要出三千?容先生,你娶了个老婆是土匪……” 乔云雪黑白分明的眸子瞄向燕子:“那是因为你占了一千五。因为这之前所有的费用都是我垫付的,结婚一个月,一直是我在养容先生,燕子难道不明白吗?” “啊……你……你……”燕子差点摔倒,指着容谦,一个字都说不上来了。半天才捂着胸口挤出句,“你在养容先生?” “嗯,不仅容先生,还有容先生的爱慕者。”乔云雪纤细白净的手掌伸到燕子面前,“姑娘,经济决定地位。一个月以来,全由我乔云雪出资,所以这个家现在由我说的算。基于容先生是我老公,我有权利向燕子索取一千五的费用。” “啊……”燕子被她一套一套的说得脑筋转不过弯来,果然乖乖掏出钱包,拿出一叠现金,正要数。乔云雪已经全拿了过去,飞快清点完三千,“好了,三千,我拿了。” “喂,不是一千五吗?”燕子头晕,“我才是财务经理,你别以为我好蒙。” “收一千五压一千五。”乔云雪脸不红心不跳,将三千块全收入钱包,“天天打着容先生的主意,谁知道你安的是什么心?要是下个月你赖到二十九就跑了,三十号我找谁来清算?” 容谦薄唇颤了颤。黑瞳静静锁上她泛红的脸儿,她在因为燕子昨晚的拥抱生气么? “……好狠。”燕子呆呆地瞅着乔云雪,喃喃着,“我承认,你更适合我财务经理的位置。” “多谢夸奖。”乔云雪转过身来,笑盈盈地瞄着容谦,“现在该你了。容先生……三千块拿来。” 燕子扑了过来:“他只要出一千五。我的已经给你了。” “三千。”乔云雪眸子瞄着天花板,白白净净的手儿伸到他胸口。 75075.我不就是偷偷抱了一下他嘛 “一千五。”燕子不服气,隔在乔云雪和容谦中间。 眼角都不动一下,乔云雪仍然瞄着天花板,不咸不淡:“我们夫妻谈话,外人勿扰。” “你……”燕子憋得脸儿通红,还真说不出话来了。只干瞪着乔云雪,可偏偏乔云雪还只看天花板。气得燕子回头瞅着容谦。 可容谦正深思,没心情管燕子。他唇若微勾,看起来心情不错。一双黑瞳发出灼亮光芒,静静凝着淡定算帐的乔云雪。然后移到她伸到他胸口的白皙手儿…… “呜呜……”燕子跺脚儿腼。 “我去拿……”容谦转身,大步回房,不一会儿出来,长臂伸过,大掌抓过她的手儿,将自己的钱包轻轻放入乔云雪手心。 他的指尖划过她的掌心,痒痒的。乔云雪不得不由回视线,看到他的钱包,她不由一愣:“我只要三千块,不要你的钱包。。” “我的钱就是老婆的。”容谦淡淡的语气,可不容置疑揍。 “我们aa制。”乔云雪半笑不笑地把钱包送回他手中,“我只要三千块。”说得云淡风清,可她心里忐忑着。她宁愿他拿出来的是三千块,而不是他的钱包。 沉默小会,容谦收回钱包,利落地数张数。可数到最后,容谦忽然停下,瞄着乔云雪。有些尴尬:“我只有二千五了……” 乔云雪眨眨眼睛:“果然是负翁啊……不过不要紧,我还要交两千房租给你。所以……”她从二千五里数出一千五来,塞进他手中,“加上没给的五百,我的房租交清了。” 燕子完全傻眼了,一会儿看看容谦,一会儿看看乔云雪。忽然郁闷起来。默默坐进沙发,双手托着下巴,一声不吭。那张漂亮的小脸儿,竟满是寥落。 看着手心的一千五,容谦俊脸一颤,没做声。 “你……”乔云雪忽然瞅着容谦,“为什么不问我,要你三千块?” “老婆说的话,没必要那么多疑问。”容谦凝着她,“云雪,我们是亲密的枕边人,起码有对彼此的信任。” 淡淡一句话,却似一缕醉人的春风,悄悄钻进乔云雪锁得紧紧的心。她有瞬间恍惚,手中的一千块,就那么悄悄地掉落地上。 她赶紧蹲下,捡着人民币,指尖,却微微颤着。她的眼眶红了,紧紧抿唇。 容谦弯腰,将纸币捡起。放进她掌心。轻轻弯起她的指尖,压住一片红色:,淡淡的:“别想太多,我对aa制没有意见。” 深呼吸,乔云雪吸吸鼻子,镇定地站起来:“那就好。” 她朝容谦绽开个浅浅的笑容,美丽如焰火绽放,让容谦黑瞳瞬间绽放光芒。 她伸出手来,笑眯眯的:“老公,aa制快乐!” 一震,容谦淡淡笑了,紧紧握上她的手:“老公比容先生好听。” 燕子起身,闷闷地瞅了眼容谦,忽然转身向客房走去。 “等等……”乔云雪笑眯眯地瞅着燕子,“我住这房都交了两千房租,请燕子也交点房租怎么样?瞧,我交两千房租还只是和容先生分了一个房间,你一个人住个房间……我也不要你四千了,你就交三千过来好了。上个月的三千,再预交下个月三千。燕子姑娘,你得交六千块来。” “你抢钱么?”燕子蹦了回来,叉着腰,瞪着乔云雪。 乔云雪点点头:“如果燕子这样认为,我不反对。不过嘛,我真的只是替我老公收收房租。” “我上了贼船了……”燕子呜咽起来,伤感地朝客房走去,“明天再交。我的钱包都被你这个葛朗台打劫一空了。” “哦?”乔云雪眉儿一挑,“燕子的意思是嫌贵,要搬离这儿么?” “我才不搬呢?”燕子气咻咻地跳了起来,一脸凶神恶煞,“我就住定了,我追定容先生了。我对容先生的景仰爱慕如涛涛江水,源源不绝。我总有一天打动容先生的心,让你做没人要的黄脸婆。” 容谦唇颤了颤,却没有作声。 乔云雪闷哼,忽然扬高嗓门:“事儿还没完呢。燕子,做饭,拆洗被单和地板大扫除,请选择。” “我是客人。”燕子飞快澄清。 “哦,我记起来了,燕子确实是客人。”摸摸鼻子,乔云雪好笑地瞄过燕子,这个不知打哪儿冒出来的千金大小姐,要她交钱倒是爽快。可十指不沾水米,一听做家务就想撇清关系。 “知道就好。”燕子重重地说。 乔云雪眉眼弯弯:“听说是客人,据说还是容先生的爱慕者,总有一天会打动容先生的心。据说昨天还忘情地抱到一块儿。容先生,果然家花不如野花香啦!” “云雪想多了。”容谦长眸一闪。 乔云雪只瞄着燕子:“做饭,拆洗被单和地板大扫除?选哪样?” “我……”燕子憋红了小脸儿,忽然小嘴儿一扁,“我不是容先生的爱慕者,我不是了。” 这么快就认输?乔云雪摸摸鼻子,这丫头是她见过最娇惯的女人,一听做家务怕成这样。 “那个……真的是云雪想多了啦!”燕子哭丧着脸儿,“我发誓,我是容谦的妹妹。我真的不会做饭,也不会做家务呜呜。” “哦?”乔云雪笑盈盈地瞅着燕子,“他姓容,你姓夏。你们同父异母?” “不是不是。”燕子赶紧摇头。 乔云雪眨眨眸子:“那同母异父?” 燕子猛摇头:“不是的。” “哦?那就希奇了。不过我也不想知道那么多。”含笑瞄过容谦,乔云雪淡淡笑了,“燕子如果真是你妹妹,就一起aa制吧。今天的家务,我负责做饭,至于大扫除和拆洗被单的事,请你和燕子分了。” “云雪……真的要大扫除啊?”燕子一脸委屈,瞄瞄乔云雪,再瞄瞄不表态的容谦,不敢不听话。耷拉着小脑袋找工具,不到三分钟,燕子开始学着用吸尘器。 看着燕子手忙脚乱的样子,乔云雪悄悄翘起唇角――住便宜房,吃便宜饭,还想抱便宜男人,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得尝尝后果。 把收到的钱收好,她瞄瞄容谦。 容谦在笨手笨脚拆被单。 有点担心被单像她的睡衣一样,在他手中成为面条。乔云雪在旁瞪着,努力坚持“好男人都是好女人调教出来的”的真理,绝不伸手帮忙。 听到异样的拉链声。她知道,被子的拉链已经报废了。 “你……”乔云雪冲上前去,捉住被面,瞅着。 容谦抬起头来,平静地瞅着她,似乎在问她想干什么。 报废就报废吧,算他帐上就好了。半夜敢让别的女人抱的男人,哼……她咬咬牙:“没事,我出去了。” “云雪?”容谦疑惑地瞄瞄她。 “哦,基于昨晚心情不好,我今天要离家出走。”她闷哼,拿起手袋,昂首阔步,踩着优雅的步子,从他面前消失。 容谦放下手中的被子,跟出来几步,只听到客厅里大大的甩门声。 她真走了…… 容谦摸摸下巴,黑瞳隐隐透着笑意。回房,想着如何把被单变干净。 这一出去,乔云雪三个小时后才回来。站在客厅里,乔云雪瞪着燕子,忽然笑了。弯腰,抱着肚子笑。 美丽的燕子头发也乱了,衣服也脏了,背都驼了。居然有了黄脸婆的味道。 看着乔云雪,燕子可怜兮兮地挨上来:“嫂子,现在有饭吃了么?” “没有。”乔云雪笑盈盈的,忽然走上两步,惊奇地抱起沙发上干净整齐的被单,“容谦,这被单洗得真干净……”干净得让人不敢相信。 容谦站在书房门口,受了表扬的男人忍不住得意:“嗯,楼下的干洗店还不错。” “你找干洗店?”瞪着容谦,乔云雪慢慢儿问。她故意整他洗被子,结果这位爷直接找干洗店摆平。 容先生,你厉害! “老婆,干洗店比我洗得好。干净,安全。”容谦中肯地给出评价,唇角微勾。可摆在她面前的,绝对是张诚诚恳恳的脸。 嘴唇颤抖着,乔云雪盯着散发清香的被单,慢慢儿站了起来。 他笑得越开心,她越郁闷。可是……她没有说不准他找干洗店。 郁闷啊!她现在八成内伤得内出血了。 咬咬牙,她谁也不理了。从他们两人面前经过,直接做饭去。 “终于有饭吃了。”燕子顶着乱蓬蓬的卷发,窝进沙发叹息,“嫂子呀,吃你一顿饭真不容易。如果不是看在我哥的份上,我早跑香格里拉去吃满汉全席了。” 嫂子?喊着真顺口。乔云雪当作没听见。面对能屈能伸的燕子,她正在开始练就铁石心肠。 半个小时后,三菜一汤摆上桌子。 “嫂子――”燕子哭了,瞪着三菜,泪汪汪地瞅着乔云雪,“我不就是偷偷抱了一下他嘛,你怎么就让我连饭都吃不上?” “怎么了?不是有三菜一汤吗?”乔云雪笑盈盈地瞄着面前的两位,“回锅肉,水煮肉片,干煸四季豆。虽然比不上饭店的水平,可一定能吃。就是这三样不行,不是还有家常酸辣汤吗?” “嫂子难道不能做份不辣的菜么?”燕子忧伤地瞅着,一脸可怜兮兮的模样。 容谦脸儿轻颤,却默不作声,端起碗,平静地进行午餐。 乔云雪吃饭,不理燕子。 燕子眨巴着眼睛瞄着两人,最后吃白饭。 不时瞄着燕子,乔云雪有些头痛。这千金小姐太能屈能伸了,这样都吓不跑。原来对燕子没什么感觉,这会儿不得不重视几分。 吃完,容谦洗碗。乔云雪回婴儿房,站在窗前,抱着小笔记本发呆――容谦言语中没有护着燕子,可行动中却隐隐掩护。难道,她看错容谦了…… 身边传来熟悉的气息,她赶紧回神。仰首,容谦棱角分明的脸映入眼帘。她咬咬牙,生生别开目光。 容谦走近,伸出长臂,搁上她纤细的腰,没有温度的话响在她耳边:“我正在努力,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滚得大床……” “你……取笑我?你……离我远点。”她有些慌乱,不想离他太近。晚上近距离是没办法的,大白天没必要这么亲近。 “老婆生气,我应该高兴。”容谦慢慢收拢双臂,她纤细的身子慢慢嵌入他怀中。 “容谦,我没有生气。”她气咻咻地挣扎着,拒绝让他产生不该有想法。 容谦莞尔,好一会儿,才平静地:“昨晚燕子只抱了我的腰,连手指头都没碰到我皮肤。乖,别生气了。这么大热天,吃太多辣椒不好。瞧,云雪的眼泪也辣出来了。” “我没有……”乔云雪坚持。 “有。”容谦扫视着她嫣红的唇儿,俯身,忽然飞快从上面蜻蜓点水般掠过。 捂紧了小嘴儿,乔云雪吃惊地瞅着容谦。刚刚他吻了她么?他这么四平八稳的男人,怎么可能在正午的时候,太阳最灼人的时候吻她? “瞧,嘴里面都是热的。辣椒不能吃太多。”容谦不动声色。 “没有。”她闷哼,瞪着他,“你就碰了碰我而已,哪里知道我嘴里是热的……”她倏地闭紧了嘴儿。可是已经来不及了。腰间一紧,他握紧她的腰,俯身,撬开她娇嫩红唇,灵动地探入。 “唔……”乔云雪挣扎不开。 手臂一松,容谦淡淡笑了:“真的很热。不信我再看看。” “我信了,我信了。”乔云雪身子一缩,巧妙地躲开他的掌握,飞也似地朝外面跑去。客厅里,燕子正因为不服气吃了块回锅肉,辣得眼泪直流,在屋子里团团转呢。 被燕子拦去去路,乔云雪忽然脾气来了:“夏燕小姐,大白天地在客厅跳什么舞,出去谈恋爱吧!” 燕子一吓,赶紧让路。 乔云雪拉开大门,冲进电梯。 跟进客厅,容谦挑眉看着半开的门,唇微微翘起。 “她当真了。”燕子撇撇嘴儿,“这下完了,她八成去找油画街的画家找安慰去了。你还笑?你到底错了哪根神经,一定要娶她嘛!好吧,我承认,她比五十楼那些爱慕者可爱多了……” 容谦摸摸下巴,悠然回房。 “她跑了?”燕子提醒。 容谦黑瞳一闪:“她的心乱了……” “哦!”燕子一愣,鼓起腮帮,“可是我成了她眼中的小三了。我完了。我还要和嫂子建成同盟啊……我还要扮你的爱慕者吗?” 容谦淡淡的目光扫过来。 燕子咬着唇儿闪人:“我还是想想吧,怎么让嫂子快点怀孕。我就想看到嫂子大着肚子的时候,容家上下多么热闹。嗯,我很想看到我的小侄子啦!嫂子很好玩,我还期待嫂子帮我玩死一堆老狐狸哼哼。” 燕子找人去了。 走到落地窗前,容谦缓缓双臂交错,倚着窗户,柔和的目光锁着花园里闲逛的女人。瞅着那纤细美妙的身子,容谦唇角勾起微微的笑意。 不管是为了保护婚姻,还是真对他动了心,她的三菜一汤都让他舒适。 她的心不乱,他们的婚姻就没有意义了。 为什么娶她?苏青兰或许可以猜到一二。但可以肯定,苏青兰那张嘴再口无遮拦,也不敢提这件事。 乔云雪在折断花园中第十根树枝后,走上去油画村的路。但还没走到一半,她被人截住了。 “我们谈谈。”几天不见,苏青兰憔悴几分,让乔云雪立即想起憔悴的洛大少。 这一对夫妻如今憔悴的模样还真搭配。 她真的不想再看到苏青兰,可是她就是避不开这个女人。她今天心情不太好哦,谁也别来惹她…… 深呼吸,乔云雪淡淡笑开:“洛少奶奶,谈官司吗?不好意思,京华要起诉洛龙基,我爱莫能助。” “你真的不撤诉?”苏青兰显然已经装不下去,露出原形,“我老公早就不爱你了。” “哦?”乔云雪眯眼,“真奇怪,既然你认定你老公不会爱别的女人,为什么你还这么着急?” “你……”苏青兰要吐血了,捂着胸口,咬紧牙齿,气得一身发颤。。 伸出手臂,乔云雪拨开苏青兰:“苏青兰,你这么憔悴,只说明一件事,你身体里缺少男人的荷尔蒙。你的无爱兼无性婚姻让你浮躁不安……不好意思,我今天心情不好,忍不住说了实话。” “你――”瞪着乔云雪,苏青兰忽然哭了。 76076.容谦你住手,不许揉我 乔云雪愣住了。ww.vm) 见过苏青兰多种风貌,开心的得意的做作的……唯独没见过苏青兰落泪。 下午的太阳很灼人,可两人都没动。 苏青兰静静地掉眼泪。 乔云雪静静地站着。眨动着眸子,她不明白,洛少帆和孩子都是苏青兰要的,她都得到了,为什么还这么不开心腼? 难道她刚刚一气之下说的话,无意中刚好击中苏青兰的痛点,她才这么伤心…… 洛少帆不是会亏待自己的人,难道会放着娇妻不下手?这不太可能。 如果她刚刚说的恰好是真的,那苏青兰这日子过得有什么劲揍。 越想越糊涂,乔云雪长长一吁了口气:“你哭吧,我不陪你晒太阳了。不管怎么样,这都是你自己的选择。苏青兰,你没资格在我面前掉眼泪。” 她心碎的时候,连眼泪都挤不出来。只能逃离家园。 苏青兰终于抹掉眼角的一滴泪,红着眼眶瞅着乔云雪:“你说得对,这都是我自己的选择。但如果我知道,少帆对我这么冷淡,洛家长辈这么挑剔,我当初也许就不会找上少帆了。云雪,我错了……” “啊……”一愣,乔云雪皱眉,仔仔细细打量着苏青兰的每一个表情,“你……你错了?” 苏青兰会认为自己错了吗?天要下红雨了。 “我知道我错了。真的。”苏青兰急着表态,一把拉住乔云雪的胳膊,“云雪你不知道,这豪门少奶奶有多难做。如果不是为了我才一岁的宝宝,我说不定早就离开洛家了。可是宝宝要妈妈,我不能离开呀。少帆不是冷淡我,是洛家的生意远远比我更吸引人。十天半个月,他都不记得要看我一眼。我有时候都不知道是嫁给了少帆,还是洛家。还是我只是洛家一个保姆。云雪你应该知道,少帆他就是个工作狂。” 洛少帆以前是个工作狂,但那是龙基还没木秀于林,他还没有当上龙基总裁。现在的他已经没必要再像以前那么拼命。但,他真还像以前那么拼命吗? 他现在的模样悠闲几分,并不象以前那么雷厉风行…… 轻轻推开苏青兰的手臂,让自己的胳膊获得自由,乔云雪淡淡的:“苏青兰,这些话,你没必要和我说。” “我知道我不该和你说。”苏青兰泪光闪闪,“我也没脸和你说。毕竟我抢了少帆。可是……云雪,你一直那么善良,我心里是妒嫉你的,所以才会找你麻烦。但是,只要你再帮了我这一次,我以后一定再也不找你麻烦了。我发誓。” “哦?”脑筋飞快转动着,乔云雪眯眼瞄着苏青兰。 苏青兰咬着嘴唇:“如果京华真的起诉龙基。我一定脱不了干系。这样一来,少帆他爸妈一定会逼着我离开这个家。我不能没有宝宝。云雪,求求你了,成全我,让我能和我的宝宝一直在一起。” “哦。”乔云雪应着,却没有下文。 “真的,我不骗你。”苏青兰又是哭腔了,“云雪你没结婚,你不知道婆媳关系有多难相处。少帆他妈,总是对我看不顺眼,老是想办法逼我离开。云雪你成全我吧!” 为什么生命里总有个女人求她成全呢?感叹着,乔云雪心软了。她还没有宝宝,也还没面对婆媳问题,不知道那到底是个什么世界。但苏青兰的眼泪不是假的。 “以后不找我麻烦了?”乔云雪锁着苏青兰的眸子问。 “绝不。”苏青兰赶紧摇头。一脸真挚。 “我希望我们以后就是看见,也最好当作不认识。”乔云雪挑眉。 “好。”苏青兰一口应承。 想了想,乔云雪淡淡地:“京华起诉龙基的事,现在已经由钱副总裁接手。我回去看看,看能不能和容谦打探下,有没有放弃起诉的可能。至于结果怎么样,要看钱副总裁的意思。” “只要你求容谦帮忙,钱涛当然会放手。”苏青兰大喜,拼命擦着眼睛,喜悦得不得了,“我们就这样说定了。云雪,你现在就回去和容谦说。我等你电-话。” 乔云雪迟疑了下――她才从家里跑出来,而且是“离家出走”,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回家面对容谦。 “求求你啦!成全我嘛!”苏青兰眸子里又有泪光了,“我和我的宝宝都会感谢你一辈子的。” “感激就不用了。”乔云雪有些头痛,“只要你以后别再找我就很好。” “我以后绝对不会再来找你。真的。”苏青兰拼命点头。 “如果你食言……”乔云雪瞪着苏青兰。 苏青兰举起手来:“绝不食言。” 转身,瞄瞄水乡花园的方向,乔云雪认命地转了一百八十度,朝原路走回去。事情因她而起,她还是和容谦谈谈,看能不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毕竟,她不想被苏青兰纠缠下去。而苏青兰现在的身份,一闹就会连累她乔云雪成为本市名人。 瞅着乔云雪朝原路走回。苏青兰笑了,脸上的泪珠不到一分钟全部收得干干净净。小跑着回到一边的停车场,飞快坐进法拉利。 法拉利里面有个比她年长一点的女人。 “姐,她答应了。”苏青兰说不出的欢喜,“她会去和容谦说的。只要她一说,容谦会放弃起诉,我就没事了。只要她不是真结婚,容谦迟早会踹了她。毕竟她可是少帆不要的女人,容谦心里一定会有一根刺卡在喉咙。姐,你要快点加油。不要再浪费时间了。容少奶奶可比洛少奶奶好听多了。” “有么?”旁边的女人皱眉,“他看似儒雅,可将本市同行逼得节节败退。之前王氏和赵氏集团,都被他逼得差点跳楼。” “容谦那个性,对男人下手狠。遇上女人,他会是个君子。”苏青兰得意极了,“乔云雪总是自以为聪明,也不过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哼,她还以为我真的还求她呢,这样的女人最好利用了。这事一过去,下次我会考虑周全再下手。有她在,少帆的心不会在我这儿的……” “她配不上容谦。”旁边的女人轻轻叹息,“一点都配不上呀……” “是呀,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只可惜这鲜花是容谦不是她。所以,姐你一定要努力。”娇笑着,苏青兰踩上油门,法拉利欢快地拐上大马路。离开。 乔云雪当然不知道,她一转身,苏青兰立即换了副面孔。 这不能怨她天真,而是苏青兰这苦肉计演得出神入化。没办法,有些人天生就有演戏的天赋。 经过银行,乔云雪站住了。摸摸手袋里今天收的钱,歪着脑袋想了想还是离开――明儿等燕子的那六千交过来,她再一起存够一万。这会是她第一次主动存钱。 哼哼,燕子说她抢钱。她就抢了怎么样? 她现在是劫富济贫。 “谁叫容先生是负翁呢!”乔云雪闷哼。 容谦会感激她的,瞧她这么会理财。但愿他的负数会越变越小。有一天他们会有宝宝吧,现在的幼儿园真的很贵,她是为了有一天有宝宝做准备。 想着“离家出走”有些郁闷――她怎么可能这么没骨气,才出来半个小时不到就回去。容谦不会说什么,但心里可能会闷笑。燕子那丫头更不用说,一定会讥笑她。 本来回家,结果乔云雪又朝油画村走去。 不回夕阳画廊,而是拐了个弯,朝油画村创作大厦走去。 创作大厦并不高,才八层楼,但油画村差不多的画师都在这里创作。画师虽然不少,但里面安安静静。 乔云雪坐到舒渔对面,双手托腮,瞅着他画美人儿。想起燕子,她皱眉:“舒渔,你真的觉得燕子适合做你的模特儿吗?” “当然。”放下画笔,泡好咖啡,舒渔修长的身躯坐到乔云雪旁边,“她极富现代感,加入油画,会是很不一样的作品。不过她不肯做我模特儿。”舒渔有些遗憾。 燕子是不会做家务的千金小姐,当然不会为了五千块做人体模特。歪着头,她有些出神,那丫头现在还缠着容谦吗? 应该不会,容谦工作的时候,总是关着书房门,相信燕子也进不去。 容谦明知道燕子对他有心,为什么会让燕子在家里呀? “傻丫头,才结婚一个月,就闺怨了吗?你男人不疼你?”瞄瞄乔云雪寥落的神情,舒渔眯眼打趣。一边帅气的一甩长发。 乔云雪瞄瞄他长及肩头的头发,闷哼:“不男不女……” “傻丫头怎么这么说我?我的心都碎了一地了。”舒渔一脸忧伤,“难道傻丫头是因为我留长发,结婚的时候才没想到我?” 噗哧笑了,乔云雪扁扁嘴儿,哼着:“我当然不会想到你,兔子都不吃窝边草。” “可是……”舒渔眨眨眼睛,“肥水不流外人田……” 这也能让他想到,乔云雪错愕地瞄瞄他,忽然趴上桌子笑翻了。 “丫头,你有心事?”舒渔等她笑完,才知心地问。 “没有。”她摇头。 “明明有。”舒渔追问。没事她才不会跑来打扰他画画。 乔云雪抿唇儿笑,好一会儿才问:“舒渔,你把燕子追作女朋友吧!这丫头天天和我抢老公,我看着她头痛。” “真的?”舒渔眼睛一亮。 乔云雪想了想:“假的。唉,我走了。” 舒渔跟了出来:“傻丫头,那个姓容的如果欺负你,一定跟哥说,哥宰了他。告诉你,哥宰他的时候一定很用力,谁叫他悄没声息就抢了我的傻丫头……记得有委屈找哥呀。哥还会为傻丫头单身三年……” 乔云雪已经走远了。一边闷哼:“容谦欺负我?才怪了,我欺负他才差不多,真惹恼我了,让他吃不着兜着走。就是太老好人了,燕子没地方住,就把燕子领回家。可恶!” 快到水乡花园的时候,她拐进商场,从一楼逛到七楼。傍晚时才出来,手里提了五花肉和白糖。 回家。 当她旋开客厅的大门,也意味着她的离家出走已成历史。 容谦果然在书房里,但好象在打电-话,声音隐隐传来:“不好意思,赵小姐,最近我比较忙,可能没时间去看油画展。” 赵小姐?燕子还没走呢,又来个赵小姐,这年代花心男太多了,所以女人都越来越没安全感,所以容谦这类型的男人越来越抢手了么? 瞄瞄客房,燕子那丫头又在里面练瑜伽。 这丫头天天只为自己漂亮的脸儿,窈窕的身段而活。别的什么也不管,难怪连饭都不会做。 经过客房,乔云雪加重了脚步。 不到三秒钟,书房的门开了。看到她,容谦眼睛一亮,出来。打量半天,长眸瞅着她嘟起的小嘴儿,容谦淡淡笑了。 想起干洗的被单,乔云雪有些郁闷。就奇怪了,燕子那么聪明,怎么不会叫个钟点工来帮忙。反而是这个看上去很可靠的容先生,却狡猾地把事情推给了干洗店。 仰首,偏着小脑袋瞅着高高的他。嘴唇动了动,乔云雪忽然转身,飞快跑卧室去了。 微微蹙眉,容谦回了书房。 容谦最后是被肉香味吸引出来的。站在客厅里,大男人瞪着桌子上的红烧肉,半步也移不开了。明显,他娶回来的不是厨师,因为中午的三菜一汤并不出色。但眼前这道红烧肉,实在令人-流口水。 更吸引的还在后面。第一次,他不用自己盛饭。桌上什么都准备齐全了。 难道他们不再有aa制? “容先生,开饭。”乔云雪笑得眉眼弯弯,心情愉快地坐在他身侧,看上去娇妻一个。 容谦不动声色地瞄瞄四周:“燕子呢?” “我让燕子去买东西了。怎么,容先生怕燕子丢了?”不知不觉,她语气又有几分冲了。鼓着腮帮,紧紧瞪着容谦。 “哦。”淡淡一个字打发她,容谦坐下,享受难得的美餐。 闻着香,吃着也香。容谦却不时扫过乔云雪。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他的老婆今天明明因他偷懒而“离家出走”,回来却如此热情,她有什么特别计划…… 吃完饭,她主动洗碗。收拾好一切,连地板都不等燕子回来,主动拖得一干二净 看了点新闻,容谦起身去厨房洗手。抹干手,正要离开,却一眼瞄到垃圾桶里的保温盒,上面还有标签价格。黑瞳一闪,容谦薄唇微勾――这红烧肉是湘满楼打包回来的。 蹲下,发现保温盒下有一大堆黑东西。瞅清楚了,那是烧焦的五花肉。显然,她做不好红烧肉,最后只好去湘满楼打包回来。 看来,她今天是在特意讨好他。 不动声色地出来,容谦照常沐浴,去书房工作。十二点的时候才回房,瞄见乔云雪正躺在床上想什么。 容谦坐上床沿,在她面前压压颈椎:“有点疼……” 她马上爬过去,纤纤玉手压上他颈椎。不轻不重,力道刚刚好。沐浴后的身子散发着女人独特的体香…… 容谦心底一动,转过身来。 乔云雪眉眼俱笑:“我为容先生服务了半天,基于aa制,现在轮到容先生为我服务了。” “……好。”容谦长眸一闪,手臂一用力,她就趴床上了。p股朝天,他长臂横过来,滑溜溜的睡衣从pp儿一直卷到后颈。粉红的肤色立即映入眼帘。 他身子一僵,这样旖旎的晚上,面前这样的美景…… “容谦你――”乔云雪要爬起来,可是柔软的大床实在没法着力,只能感受着容谦的手掌在她背上如热浪般碾过。 “aa制,换我为老婆服务。”容谦声音淡淡,薄唇却微微翘了起来。 “容谦你住手,不许揉我……”她爬不起来,羞得满脸通红,低吼,“我不是要你按摩。我是要你和钱涛说说,不要起诉龙基了。唔,再揉我可踹你下床了……” 77077.我可以占有你那一半床 原来她是为了这个,才为他忙前忙后了大半天。 大掌松开,容谦不动声色的收敛了所有的试探,他似漫不经心地坐正,薄唇抿紧,懒懒地靠在床头。 深深凝着乔云雪。 乔云雪赶紧爬起来,背后对着他,拉好睡衣。尴尬的别开脸。 苏青兰当着全市开发商的面诋毁她,她应该是最支持京华起诉龙基的人。现在做这样的决定,容谦当然觉得奇怪腼。 容谦仍然凝着她。 清清喉咙,乔云雪眨眨眸子:“不行吗?” 长臂横过大床,轻轻搁上她胳膊,容谦黑瞳深邃:“我要一个理由。揍” “哦?”她扬首。 “因为某个人?”容谦长眸锁住她。 “是。”乔云雪轻轻点头。 微微颔首,容谦长眸掠过她眸底淡淡的寥落。是为了洛少帆么?豁达如她,并不如表面潇洒。那张总是带着笑意的小脸,或许在没人的时候也会滚落泪花,洛少帆在她心头,终是无法变成烟雾般无痕吧…… “这事已经涉及京华的名誉。”容谦淡淡提醒。言下之意,这不能因她一个人的心情而改变。 她知道已经涉及京华的名誉,可是…… 瞪着眸子,她忽然跪坐在床上,瞪着他:“你别说那么多,只要告诉我,你和不和钱涛说就行?” “哦……”容谦黑瞳一闪,这事不是问钱涛,而得问他容谦。长眸扫过她娇俏的模样。这么冲动怒火的她,只怕很难有这时候。 “你给个痛快行不行?”被他看不透的长眸凝着,她的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慌慌的了。 “我不会找钱涛,他也决定不了。”容谦长眸一闪。 “我知道,是我勉强容先生了……”她眸中的火焰渐渐熄灭。忽然下床,吸着拖鞋向外走去。站到门口,她停了停,似乎期待容谦改变主意。 可是身后什么动静也没有。 她心里忽然一松。 他是个大男人,做的事就是他的形象一般,四平八稳。 穿过客厅,乔云雪站在阳台上,打开手机,按号码。瞪着那个号码,没有按通话键。 她没打过去,苏青兰却打了过来:“你跟容谦说了吗?怎么样?云雪呀,我和我宝宝的希望全在云雪身上了呀。” 苏青兰终于沉不住气了么?乔云雪长吁一口气,盈盈笑着:“这事不能急哦。你都说了,我只是容谦的情人。为了不被容先生踹了,我得找个让容谦不能拒绝的机会,才好和容谦说。” “你……”苏青兰很生气,但总算记得是自己求人,咬咬牙压下不悦,“明天就是星期一了,说不定明天京华就会找上律师起诉。云雪,你得快点呀,要不然我母子全毁你手上了。” “……”乔云雪无语,却忽然扬开唇角,“如果你告诉我那份合约是怎么被掉包的,我才帮你去问。” “你……”火气似要爆发,苏青兰马上又温柔起来,“那不重要……” “我要知道。”乔云雪淡淡笑了,“我有权利知道。“ 苏青兰停了下,才叹息着:“很简单。只有最后一页的内容盖了京华的大章印,我只要把前面四页内容换掉就行。好了,我现在都告诉你了。你得赶紧和容谦说说。” 原来如此! 苏青兰聪明得走这种捷径。这样说来,这件事办得天衣无缝,为什么还那么怕京华起诉呢? 咬咬牙,乔云雪忍:“洛少奶奶真聪明!不过,容谦那儿……”容谦是个四平八稳的男人,大概不会走后门之类,刚刚那态度就不好说话。当然,他是男人,站的角度会高点, “你不能往容谦怀里一躺,吹吹枕边风就行了嘛!”苏青兰给她出主意。 “我知道了。”真是个馊主意,但这种靠“躺”做了洛少奶奶的苏青兰,大概以为在每个男人面前都可以用“躺”字解决。 “快点哦。”苏青兰一再叮咛。 淡淡一笑,乔云雪心情好了些:“我会帮你。不过……洛少奶奶,我刚刚有电-话录音哦。” “你……”苏青兰惊呼。乔云雪怎么和容谦使一样的把戏,那她以后还怎么和他们通话。 “啪”地一声,乔云雪挂了电-话,心情无比舒畅。 她确实想撤诉,但说来说去绝不是为了苏青兰,是为了自己。 她不想做名人,更不想因为龙基的事变成名人。更何况这里面还会扯上容谦。 可想而知,如果这件事一旦走上法庭,那么她和容谦会同时变成本市名人。那他们还能过安静的婚姻生活么? 容谦是个稳重平和的人,她是个懒人,不想面对太多纠纷。 好晚了,睡觉。 一转身,乔云雪吓了一大跳,“燕子?” 这么晚了,燕子还不睡,而且还偷偷站在她身后,好像在偷听她的电-话。 “嫂子别生气,我滚。”燕子似乎有些怕她,立即转身就走。可是不知道是方向感不好,还是故意的,燕子居然在乔云雪的注视下跑进主卧室去了。 “……”乔云雪一愣,她要进去把燕子拎出来么? 要拎也得让容谦拎吧…… “夏燕?”容谦瞅着半夜跑进来的燕子。 “那个……你听我说。”神秘兮兮地凑近容谦,燕子几乎搂着容谦的脖子,“嫂子在和苏青兰打电-话,还录什么音……” 录音?容谦一愣――她在和苏青兰打电-话? 原来是苏青兰,他唇角微松。 “呜呜……”燕子忽然僵住,瞅着站在门口的乔云雪,燕子悄悄往后退,“我什么也没做。没抱容先生。嫂子,我就是特意跑过来和哥说一声晚安。” “是么?”乔云雪挑挑眉,斜睨燕子。 “当然是。”燕子一脸笑容,“嫂子你一定要相信我是你小姑子。嫂子明天不要三菜一汤了哦。” “那个……”眸子转动着,乔云雪盈盈笑了,“你刚刚和容先生做什么动作来着?燕子姑娘再作一次,我觉得好象是个经典动作。可是我不记得了。” “是么?”惊奇的燕子立即退后两步,仍然搂住容谦的脖子,“嫂子是指这个吗?” “是呀是呀!”点头,乔云雪笑盈盈的,“还要靠拢一点。”手指却悄悄按上照相功能。 “哦?我再换换姿势。”燕子好奇是哪个姿势,快把自个儿挂容谦身上了。 薄唇微颤,容谦不动声色,瞄着乔云雪的小动作。 比起燕子,显然他的闪婚老婆技高一筹。 拿起手机,飞快地按下。乔云雪笑盈盈地瞅着手机上的照片:“这相片多美哦――漆黑的夜,美丽的紫色灯光,夏燕小姐抱着容先生。燕子,我数三下,你再不滚,我刚刚照下的相片,已经足够把你告上法庭,控告夏燕姑娘毁坏婚姻家庭……” “嫂子,我滚,立即滚……”燕子几乎风一般撤离主卧室。并且乖乖帮着关紧门。 乔云雪站在主卧室正中,瞄着容谦:“现在你可以告诉我,夏燕小姐是何方神圣了吧?” 长眸一闪,容谦脸僵了僵――聪明如她,居然还在问这个问题? “燕子喊你嫂子。”容谦淡淡提醒。 “能屈能伸的燕子,我哪敢做她的嫂子。”闷哼,乔云雪大大方方睡上床,“容先生可不知道,我最怕能屈能伸的女人了。特别是漂亮的女人。” 说完,翻个身,背对着容谦。显然心里已经把容谦归为不守贞节的男人一伙。 容谦唇角扯了扯――这姑嫂已经不知什么时候结上梁子了。只怕燕子以后的食欲会受到摧残。可怜的燕子无限景仰她的嫂子,并且寄予了多大的希望啊! “关灯,睡觉。”乔云雪嘟着嘴儿抗议,“还有,你不给我找钱涛,我明儿自己去找。” 望着她小小的肩,挺得那样直。容谦不动声色地翻个身,刚好半拥着她胳膊。结果被她一巴掌拍开:“容先生,老实点。手不要乱碰。就是夫妻生活,也得你情我愿。我现在喜欢的是睡觉。” 火气儿还真不小! 长臂伸在半空,容谦语气温和:“苏青兰的事,我会处理。” “苏青兰?”她倏地翻过来了,紧紧盯着他,忽然咬着牙发愣。 “云雪?”怎么犯傻了?容谦凝着她。 “你很熟悉苏青兰!”她肯定地。 “云雪想多了。”容谦淡淡几个字,“苏青兰毁谤京华,现在地产界谁不认识她?” 那倒是。乔云雪愣了愣。撇撇嘴儿:“哼哼,我知道你是个负翁,生活压力大,鼠胆一个。我不求你了,我求钱涛。你不用多说了,我是为你好。毕竟洛家势力不小,我们想混下去,不能硬碰硬。” 闻言,容谦面容柔和几分,长臂轻轻揽上她的腰。却被她用务挣开,还嘟囔着:“容先生,基于你生活不检点,随意和燕子亲热,我们从今晚开始分居。” “分居?”瞄瞄被子,容谦俊脸一扯,一床被子里面的两人,怎么个分居法? 可显然她心情极不好,不知为了苏青兰,还是洛少帆,或许是捣乱的燕子,还是“生活不检点”的老公? 容谦拉了拉被子,不经意间碰到她的背。却被乔云雪小小的胳膊挡住:“容先生,你是过错方。所以,我可以占有你那一半床,但容先生不可以越雷池一步。请容先生合作!” 眼睛一抽,容谦缩回半截胳膊。他成了过错方了…… 她的呼吸声十分均匀,似乎已堕入梦乡。容谦侧身坐起,凝着她倔强的小模样。 她嘟着小嘴儿的模样真有趣,睡着,那背脊还挺得那么直…… 真是个骄傲的女人。累了,也绝不让别人看到她的疲倦。 “容谦?”乔云雪的声音细细的响起。 “哦?”原来她还没睡着。 “你像你妈还是你爸?”她的声音闷闷的。 “哦?”容谦挑眉,她怎么想起问这个? “我真希望你爸妈都和你一样。”她喃喃着,声音里夹着浓浓的睡意,“虽然不太让人好懂,但脾气真的不错。苏青兰说婆媳关系好难处,你爸妈以后会不会为难我呀?” 容谦听着,忽然扯开唇角。不动声色地打起呼噜――他也装睡一回怎么样? 听到呼噜声,乔云雪坐了起来趴到他面前,喃喃着:“有时候真希望你比洛少帆有能力有气魄,这样我站在他们夫妻面前,也可以神气一把。说实话呢,我觉得我要真生了宝宝,比她家那个一定帅气多了。你别以为我在胡说八道。哼哼,儿子的基因都随老妈呢,我比苏青兰帅气多了。” 容谦一个翻身,不着痕迹地压住乔云雪半个身子。 “喂?”她掐他。可见他完全没反应。只得不声不响地闭了眼睛,任他把自个儿的胸脯压成飞机坪。 唉,京华起诉的事到底怎么办啦…… 第二天坐到映月花园售楼部时,乔云雪还在瞪着对面的龙腾花园想着起诉的事。她打电-话给钱涛了,结果钱涛说:“乔小姐,我要请示总裁。乔小姐可能不太清楚京华和龙基几十年的恩怨,这件事不是小事。而且总裁有表态,如果这事不处理,他有愧于他的妻子。” “嘎?”一愣,乔云雪条件反射,“原来苏青兰还得罪了总裁夫人……” 钱涛在那边笑而不语。可瞄瞄旁边的容谦,乖乖垂首听容谦的吩咐。 乔云雪自个儿主动挂了电-话。接着趴桌上发呆――京华不是才来两年么,怎么和龙基有几十年的恩怨?这些有钱人,没事搞得这么复杂,怎么不多花点心思赚银子。 可想而知,苏青兰又打了电-话过来。她懒懒接了,打秋千:“容谦说,一切包在他身上了。” 事情还没眉目,她这样说应该是最好的。这叫按兵不动。 “你这情人怎么做得这么失败呀!”苏青兰这才急了。 “那可能我不是情人的原因吧!”乔云雪懒懒地挂了电-话。情人?都怪容谦把她锁进他办公室一下午,现在全天下都认为她是容谦的情人。她总有一天会拿出结婚证让大家看看。 直到衣冠楚楚的一群人到来,她才结束了思考,起身,陪同市委领导绕着花园走了一圈。这里面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可想而知,京华地产和市委的关系有多密切,才能请得动这一群。但里面奇异地有个年轻漂亮的女人,乔云雪忍不住多瞧了两眼。 奇异的是,一群人离开时,这个漂亮女人却有意落在后边,站在乔云雪面前。 高挑,漂亮,俐落,大方,一眼看上去就是个官二代形象。 “小姐想预订房号么?”乔云雪淡淡笑着,“但我们现在还没开盘,请小姐一周后来吧!” 对方也浅浅笑了,说话极快,很俐落的女强人感觉:“听说,你是容谦的情人?” “算是吧!”乔云雪挑眉,懒得和陌生人解释。 “我姓赵。赵佩蓉。”赵佩蓉淡淡笑了,有着天生就有的优越感,“容伯伯已经和我打过招呼,希望我和容谦结婚。以前的事……就算了。从今天开始,你离开容谦的身边吧!” 愣了愣,乔云雪浅浅笑了,最后没事般地迎上赵佩蓉:“容先生昨晚趴我身上时,算了一卦,说今天有女人找我麻烦,叫我别理这个女人。” 说完,她坦率的眸光静静凝着赵佩蓉。 “你……”赵佩蓉错愕地凝着她,脸儿忽然红了,跺着脚儿,跟上那一群大腹便便的官员。 这个赵佩蓉和这些人走到一块儿,可能是个局长千金什么的。 撇撇嘴儿,乔云雪没事般地回售楼处。看来,她要好好和容谦算算帐。 这时门口停了辆小面包车,有小伙俐落跳下:“请问这里有位乔云雪小姐吗?” “我是。”她笑盈盈地。 “请乔云雪小姐签收鲜花。”小伙子飞快打开后开门,从里面搬出花来。 玫瑰? 百合? 喇叭花? 瞅着这三样花,云雪傻了。 三束花? ―――――――――――――――――――― 祝所有亲亲们元旦快乐!么么哒~ 78078.三种花,三个男人,三种爱情 红艳艳的玫瑰花苞饱满诱惑,让人心动。粉百合晶莹雅致,清香宜人。连深蓝色的牵牛花都优雅的张着小嘴儿,十分迷人。 三束花,三种风格。 没有地方可以插花,乔云雪把它们就摆在台面上。闻着花香,看着三种不同风格的花儿,乔云雪眼睛有些花。迷迷糊糊地签了字,她趴在喇叭花前面,歪着小脑袋瞄着。 看到有卡片,但她懒得拿起来看。她只和容谦说过,她喜欢喇叭花,所以根本不用想,这花儿是容谦送的。但是,他送一样不就行了么,怎么还送三种花? 老是三更半夜才睡觉。那么累,他就学不会节省一点,少花点银子,多睡会觉腼。 难道笨容谦好不容易精明了回,同时送上三种花,其中总会有她喜欢的。 不知不觉暖意盈满心里。或许,他昨天拒绝了她的请求,以及和燕子太过亲密,现在送花来补偿她。 可她昨晚并没生气揍。 忍着燕子,是因为燕子眼睛里一片坦诚。乔云雪没办法看低燕子。 反而苏青兰眼神不正,很有几分做小三的潜力。但很搞笑的是,苏青兰现在不是小三,而是洛少奶奶。 “老公送花啦?哟,今天既不是情人节,又不是三八节,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吴园从后面偷笑着瞄她,放下正在准备大幅广告,走了过来。 “今天是负荆请罪的日子。”乔云雪闷哼,除了这个,她也想不出来容谦为什么送花。唉,她还是淡定些为好,不要因为太久没接到花儿,表现出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模样。 起身,她端起杯茶,轻抿着,一边瞄着那些花儿。心儿,却跳得有点快。他那么忙,还有这份心,也许是真心对待这婚事的。 但是,她真的有种感觉,他和苏青兰早已认识。 “哦?”吴园打趣着,过来拨弄着玫瑰,数着玫瑰有几朵,“难道这年代把负荆请罪改成送花请罪了?” “啊?”是这样么?那倒浪漫了些,乔云雪抿紧了唇儿笑。 “玫瑰三十三朵。”吴园眼睛眼睛一亮,“你老公真浪漫,爱你三生三世呢。” “啊……”一惊,嘴里的茶一口喷出,乔云雪傻眼,“三十三朵?” 这怎么可能是那个调侃她都不笑的男人干的事,他才不会做这种肉麻的事。 “好羡慕羡慕呀!要是我老公结婚了还记得送花给我,我一定会感动得落泪。”吴园一脸向往,拿着玫瑰花不肯放手。 但吴园还是放手了,因为她看到了比玫瑰更吸引人的。手中的玫瑰往地上掉去,喃喃着:“云雪,这男人,真是太有风格了……” 一双大手飞快地接住快落地上的玫瑰花。 长发,瘦高个,五官有点粗犷的感觉。 “舒渔?”乔云雪诧异地站了起来。今天周一,他应该没时间出来的。 舒渔笑了,踩着轻快的步伐,一直走到她跟前,俯身,将抢救下来的玫瑰全塞进她怀里,疼爱的摸摸她的脑袋:“瞧,大哥第一次送女人玫瑰,喜不喜欢?” “嘎——”乔云雪愣了愣——玫瑰怎么是舒渔送的?为容谦感动了半天,结果对象错了。 “怎么傻了?这么喜欢?”舒渔通体舒畅,笑得嘴角翘到鼻角,习惯地摸摸她脑袋,“快到中午了,来。哥请傻丫头吃饭去。” 不由分说,舒渔把她拉向外面。 “等等——”乔云雪好不容易努力站住,“我还在上班呢!舒渔,你以为我和你一样,是自由职业者啊!” “上班?”皱眉,舒渔瞄瞄售楼部,“这地方灰尘满天,哪里和我们丫头相衬,我们丫头应该到吹着空调的高楼大厦上班,敲着qq,喝着咖啡……” 乔云雪噗哧笑了。舒渔还是舒渔,总是那么理想化的一个人。 “来,哥每个月给丫头发月薪。把这公司炒了。”舒渔睥睨地瞄瞄一旁犯花痴的吴园,又拉着她向前走,“瞧你这婚结的,你那老公真该杀,让我们油画街的美人儿到这里来上班。丫头,快把你那老公踹了,哥接你回来。” “不啦!”乔云雪哭笑不得,“舒渔,你再不放手,这里的保安会出来赶你了……” 话音未落,只见面前一道黑影闪过,随后是舒渔一声痛呼,最后有重物落地的声音。 重物是舒渔。他干干脆脆躺地上了。人高,一下子还爬不起来。 爱艺术的都有点驴劲。舒渔恼了,爬起来,抡起拳头,二话不说朝对方甩去。 艺术家毕竟是艺术家,舒渔白皙的手是用来拿画笔的,不是用来打架的。没两下,又躺地上了,几乎听到骨头断裂的声音。 “舒渔——”乔云雪跳着喊,手里的玫瑰撒到一边。蹲下来,想扶起舒渔。 这下摔得重了,舒渔一下子爬不起来,恨得咬牙,指着对方:“洛少帆,你给我滚远点。我们傻丫头已经嫁人了,别来缠云雪。要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洛少帆站在一侧,细长的眸子落在地上的玫瑰花。他忽然附身,捡起,随意甩向一边的杂物箱。 “你……”舒渔大吃一惊。 “如果她嫁人了,你送玫瑰是什么意思?”洛少帆云淡风清。 言下之意,他居然仍然不相信乔云雪结婚了。 错愕地抬头,乔云雪看着洛少帆,她几乎不明白,洛大少难道希望她乔云雪永远嫁不掉吗?看着舒渔被打得乌青的脸,乔云雪淡淡地扫了洛少帆一眼:“舒渔送我花,并不关洛大少的事。” 长脸一沉,洛少帆奇异地没再说话。 好不容易扶起舒渔,乔云雪直接拉开舒渔的车门,把他塞了进去:“还能开车吗?” “还行。骨头还能用,能回家。”点点头,舒渔嗞牙咧嘴了好一会,伸手降下车玻璃,藐视洛少帆,“我爱送玫瑰,碍着你什么了?我愿意恋她一辈子,疼她一辈子,愿意用玫瑰换她的笑容,你管得着吗?” “你的暗恋,一毛不值。”洛少帆睥睨几分。 “只要云雪开心,明恋暗恋都无价。”舒渔抡抡拳头。 心里腾起淡淡的暖意,乔云雪笑了笑,挡住舒渔的视线:“快回去吧!我很好啦,舒渔你再不走我生气了。” 瞄瞄京华的保安,舒渔这才不服气地踩上油门。离开。 四周安静得厉害。这里所有人都认识洛少帆,而也有部分人知道两人曾是恋人。都识趣地保持沉默。 挺直背脊,乔云雪慢慢对上洛少帆细长的眼。深呼吸,大大方方地让到一边:“洛先生,请回。你的龙腾花园在对面。” 似乎没听到乔云雪的话,洛少帆忽然朝后走去。乔云雪还来不及错愕,洛少帆已经从办公台拿起粉百合。细长的眸子扫过蓝色的牵牛花,洛少帆转身大步走向乔云雪,将粉百合塞进她怀里:“我们有话要说清楚。” 一把拉住乔云雪胳膊,朝对面走去。 “你疯了!”完全没想到粉百合是洛少帆送过来的。乔云雪大吃一惊,挣扎着,“我都说了,我现在不喜欢百合,我就喜欢喇叭花。洛少帆,你为什么总是这么自以为是!” 洛少帆只字不说,只握紧她的手心,加快脚步,快得连京华的保安都跟不上。 这人今天吃错药了,乔云雪被拉得头晕目眩,只来得及朝吴园喊声:“帮我找人——” 洛少帆把她带到一家餐厅。 坐在洛少帆对面,乔云雪悄悄拨了个电-话,然后放在桌面上。放在偌大的粉百合下面。容谦会听到她和洛少帆的谈话。 她无名指上小小的钻戒发着闪闪的光芒。 洛少帆看到了,但没在意。他久久地凝着她,不发一言。可指节却拧到一块儿,他替她倒了杯西湖龙井。 直到她慢慢喝完一大杯龙井,这才抬起头来。 “你为什么要带我来风帆餐厅?”乔云雪扫视着餐厅。洛少帆居然带她到这种餐厅来,真令人意外。 这里对于他而言,太小儿科了。以前他从来不屑进这种餐厅。 “九年前,我们在这里遇上。”淡淡的,洛少帆细长的眸凝着她,“我们认识九年了。” “不,八年。”他还敢提往事?乔云雪浅浅笑了,指甲深深掐入掌心。有些事可以看开,但绝对没办法轻易放下。可惜高高在上的洛少帆不懂平民的心。 “不,九年。”洛少帆加重语气,有些不悦她把在西藏的一年去掉。 轻轻拢了拢微乱的长发,乔云雪唇畔绽放个讽刺的笑容:“当然,九年。九年了,我依然是我。可洛先生已经娇妻爱子双全。恭喜!” “娇妻爱子……”沉吟着,洛少帆似乎好艰难才吐出几个字,“那是个意外。” 乔云雪不语。意外? 女人才容易被意外,男人,特别是他这种谁也不敢动的男人,能有什么意外。乔云雪唇角微翘,低垂了双眸:“难道,这么高傲的洛家大少,也学会了找借口……” 淡淡痛楚悄然从洛少帆浓眉间闪过:“那事……我没法解释。云雪,最多再过一年,我可以独掌龙基大权。云雪,你爱我。女人应该忠于爱情,乖,从他身边离开……回来。” 别开眸子,乔云雪愣愣地瞅着桌上黑屏的手机,她刚刚不应该拨通容谦的电-话。这些话,容谦听到会有什么想法…… 可惜已经晚了。 她浅浅笑了:“洛先生,你还懂得爱。我已经不记得什么是爱了。” 瞄瞄窗外,怎么苏青兰还没来。她请的私家侦探效率变低了。 乔云雪的平静显然让洛少帆相当意外,他久久凝着她,那眸光中说不出的意味。洛少帆忽然伸出长臂,指尖轻轻朝她长发上移来:“雪……” 乔云雪腾地站起,险险躲开他的指尖,她脸上还有着可爱的笑容,心底有些沉不住气。 站在安全范围,她眸子一闪:“劝劝苏青兰,让她到京华道歉。”这样才最好,京华赢回面子,不会执着打官司。 容谦那儿,也不用为难了。 洛少帆收回长臂,指尖压上太阳穴。细长的眸停留在她身上。有此迷离,有些怅惘。他站了起来,深深凝着浅笑的乔云雪。 “乔云雪——”尖锐的女高音响起。一个身影掠过来。 长长地吁了口气,乔云雪笑了。 苏青兰每次出场都这么隆重,真符合她洛少奶奶的身份。洛少帆的眼光到底哪里去了,为何惹上没多少内涵的苏青兰。 苏青兰挡住了乔云雪的去路。 乔云雪盈盈笑着:“洛先生正在等你一起回家。” “你……”苏青兰没想到乔云雪会说这话,一下子懵了。 乔云雪懒懒一笑:“我有点很伤心……” “你伤心也晚了。”苏青兰立即瞪大眼睛,守护自己的老公,生怕乔云雪一伤心,洛少帆就会怜香惜玉。 “不晚。”乔云雪闷哼,大大方方绕过苏青兰,“我伤心了一年,也没弄明白,洛先生要劈腿,怎么不找个上档次的女人劈腿……” “啊——”更尖锐的声音响起,苏青兰连洛少帆在身后都不管了,一巴掌煽过来。 有长臂挡住苏青兰的巴掌。 不是一条,是两条。两条颜色有点差别的长臂将苏青兰的巴掌挡开。 苏青兰忘了呼痛,只愣愣瞅着面前两个男人,傻了:“老公——容谦——” 乔云雪脸儿白了白,忽然像翩飞的蝴蝶,轻飘飘落入一个怀抱:“容谦,你怎么才来?” 长眸落在她手机上,容谦薄唇颤了颤:“不好意思……” “我等到花儿都开了。”她好温柔好温柔地笑,“这女人看到我就缠上来,我都怀疑她爱上我了。” “哦……”容谦沉吟着,“洛少奶奶爱云雪……有点麻烦。” “容谦——”洛少帆不悦的声音。 “容谦——”苏青兰内伤的声音。 忽然觉得郁闷全没了,乔云雪抿着嘴儿,笑瞄天花板。这男人没温度的话用来刺激苏青兰,原来有不一样的效果。 “哦?”沉吟着,容谦长眸移向苏青兰,“是苏小姐约云雪过来道歉?” “我……我不是……”苏青兰立即跳了起来,“是乔云雪约我老公——” 容谦从苏青兰和洛少帆身边经过,悠然坐下:“云雪约的是我。” “嗯嗯。我约了容先生。”乔云雪摸摸鼻子,说谎说得理直气壮。 新婚夫妻一唱一和,令苏青兰头晕。 瞄到桌上的粉百合,容谦微微皱眉:“云雪喜欢平淡真实的喇叭花……”长臂一抬,漂亮的粉百合轻轻巧巧落进垃圾桶。 粉百合和红玫瑰的命运,竟有异曲同工之妙。乔云雪撇撇嘴儿——舒渔,容先生为你报仇了。 “容谦……”越想越不服气,苏青兰咬咬牙,也要坐桌上。 容谦绅士极了:“洛先生,一起吃个饭。” “不。”洛少帆不可以和乔云雪共餐。苏青兰立即跳回去,吊上洛少帆的胳膊,“老公,我们回去吧。宝宝还在家呢。” 洛少帆犀利长眸一直定在乔云雪那双眸子上,这才说话:“诽谤一事,明天龙基会有人上京华给说法。” “哦……”这是喜事,乔云雪摸摸鼻子。 “老公——”苏青兰大惊失色,慌得站都站不稳了。看着洛少帆离开,她哭丧着脸儿跟上去。 容谦这才抬头,平静地打量着如释重任的妻子,深邃黑瞳隐隐跳着火花:“牵牛花收到了吧?” “谢谢……”她眸光晶莹。三种花,三个男人,三种爱情观。 只是好奇怪,为什么他们都挑今天送花呀? 容谦双手轻轻击掌。 打好包的蛋糕从天而降,轻轻落在桌面上。 “天啦!”乔云雪尴尬地摸摸鼻子,脸儿通红,“容谦,我不知道今天是你的生日。我没准备礼物……” 容谦深邃长眸一闪:“今天是云雪二十八岁生日。” ——————————— 谢谢亲们各种支持,么么哒~ 79079.容先生明明是老牛吃嫩草 “二……二十八岁?”张着小嘴儿,乔云雪凝固的目光慢慢慢慢移到容谦脸上。 她今天二十八岁生日? 身为女人,上至七大姑八大姨,下至外甥内甥,侄儿侄女,所有的生日都应该记得,以便礼尚往来,成为贤妻良母最重要的标记……结果,她却连自己的生日都忘了。 或许,她这几天忙着整燕子,昨儿又一门心思对容谦献殷勤,结果把生日都忘了。 更重要的是她自个儿忘了,可舒渔记得,神奇的是洛少帆还记得,更神奇的是才认识一个月的容先生都知道腼。 乔云雪对着蛋糕发呆。因为蛋糕上面竟用绽开着用水果做的喇叭花。笨重的喇叭花。 瞄着喇叭花,心里不知不觉又多了几分暖意。唉,昨晚真不该故意和他提“分居”。 那毕竟很伤男人的面子…揍… 将她一切收入眸底,容谦起身:“走吧!” “哦。好,你很忙的。”她赶紧站起来,都快忘了,这原来是上班时间。当然,现在是下班时间了,可是下午还要上班呢。容先生半夜三更都在忙公事,大白天哪有时间和她演戏。 想到这儿心中一暖,她是希望他来救急,但没想到他真的会放下公事来。 “去油画街吃饭。”容谦颔首,“一起。” “啊?”乔云雪拧眉――怎么跑那么远吃饭? “云雪生日,云雪请客。”容谦挑挑眉,平静地瞄着她皱成一团的五官。她现在这模样居然比刚刚面对苏青兰还纠结。她明明刚刚拼命营造和容谦夫唱妇和的氛围,合作得不错,现在却无比尴尬。 “我请?”乔云雪眸子眨呀眨,强忍着想跳起来的欲-望,“容先生,即使是负翁,有时也要大方一些嘛!” “哦?”容谦扬眉。 她走到他前面,似在自言自语:“愿意为老婆花钱的男人,才是好男人。” 黑瞳一闪,容谦唇角微翘。这会儿,她忙着把他教育成好男人,八成忘了aa制那回事了。 见容谦不作声,乔云雪不知不觉有些气闷:“难道我说得不对吗?当然,容先生生活压力大,可能房奴的心理比较难让正常人理解。” “哦……”沉吟着,容谦一本正经,“那……云雪请客,我交钱。” “哼哼,这还差不多。”乔云雪端起蛋糕,撇撇嘴儿,“不用你交了,我只是试探试探。看容先生是不是连饭钱都快拿不出来。我告诉你,你就是省钱,也省错了地方。人过生日可以不吃蛋糕,但不可以不吃饭。也就是说,如果下次生日,你应该先请客吃饭,而不是买蛋糕。” 好高深的过生日理论…… 俊脸微微一抽。容谦瞄瞄她手中斜斜放着的蛋糕,疑惑那蛋糕怎么没掉地上。 “等等……”乔云雪明明走在前面,忽然转过身来,“好了,你去上班吧。我另外有安排。” “哦?安排?”容谦黑瞳间挑起淡淡的兴味。不知道她是不是被那对夫妻气着了,还是对二十八岁的生日特别有感慨,今天意见特别多,那张小嘴儿喋喋不休,可说出来的话却令人忍俊不住。 “我当然有安排。”扭过小脑袋,对上容谦深邃的黑瞳。乔云雪瞪着他,眸子眨呀眨的:“容先生,你上班,我过生日。各有各的人生,两全其美。我的生日就是母难日,所以我得回家陪妈妈。喂,你瞪着这蛋糕做什么?你想吃吗?” 两颊有点僵硬,容谦挤出两个字来:“……不想。”他就瞄了一眼蛋糕,结果在她眸子里成了贪吃鬼。 “那就好。”她盈盈笑了,大大方方搬着蛋糕,在他面前晃啊晃的,“这蛋糕是你送我的生日礼物是吧?这东西不能收着,也不能转送别人,我如果不要,好象不太礼貌,所以我只好勉为其难的要了。谢谢啦!” 说完,她准备离开。 容谦不动声色地随她出来:“洛少帆应该还没离开。” “嘎――”蛋糕险险地从她小手里滑出。乔云雪眼睁睁地瞅着蛋糕要刷地板。 长臂伸出,抢救蛋糕。容谦稳稳地托在掌心。瞄着乔云雪。那神情,意味深长。 乔云雪后退了步,闷哼:“容先生,送个蛋糕也不诚心。”故意拿洛少帆吓她,差点这蛋糕就成了蛋泥了。 容谦不语,长眸一闪,对着大门。似乎注意力根本没在她身上。 随着他的目光,乔云雪透过窗户,瞄向外面的广场,脸儿悄悄地红了红。 容谦没有拿洛少帆吓她,而是真的还在外面,细长的眸子在阳光下几乎眯成一条缝,面向这边。但真心看不出是不是在看她和容谦两人。 他身后一米远的地方,苏青兰正委屈地跟着。穿着长裙的女人很漂亮,但真心让人喜欢不起来。 瞅瞅苏青兰,乔云雪脸儿一抽,喃喃着:“容先生,我刚刚说苏青兰爱我,你别傻得当真。” 那么中规中矩的男人,说不定真以为自己娶的老婆有怪癖。 薄唇微颤,容谦很听话地点头。淡淡的无奈,原来在她眼中,他已经快成了无可救药的老实人。 瞄瞄他,乔云雪无奈地叹息:“别怪我不放心你。如果容先生聪明些,会知道燕子不是爱慕容先生,而是闲得无聊,瞎胡闹……好吧,我承认,我也是昨晚才想明白的。再笨的丫头都不会当着我的面搂你……她故意的。这丫头坏透了,害我……” 因为燕子捣乱,害她当时为了保护婚姻,头脑一热,叫他躺下。然后自己糊糊涂涂阵亡,容先生糊糊涂涂***…… 乔云雪脸红了。一失足成千古恨啊,她会磨死燕子的。 小女子报仇,百年不晚。 “燕子喊你嫂子。”容谦提醒,啼笑皆非,到底该谁变聪明些?这两天燕子那可怜巴巴的模样,她还没看出来,燕子其实是在想法向她示弱,一心一意想和她站在同一战线。 “天天和我竞争,以为一句嫂子就收买我了么?没门!”乔云雪依然接过蛋糕,从他面前经过,浅浅的笑容十分迷人,颇有快乐小寿星的感觉。一边自言自语,“哼哼,今天寿星翘班。” 瞄瞄她浅浅的笑颜,容谦沉思着――她到底有没有相信燕子是小姑子? 那模样,就是他也看不出来她的真实想法。 从餐厅出来,端着大蛋糕,踩着高跟鞋,迷人的笑容在阳光下几乎灿灿生艳。乔云雪挺起胸-脯,迈着优雅的步子从苏青兰面前经过,一手朝马路上挥手,声音清润动听:“taxi――” 心情很好的她居然掐起英文来了。 一边喊着,一边大大方方瞄瞄苏青兰。 苏青兰咬咬牙,看着身侧的洛少帆,居然不敢做声。 容谦别开脸,笑容淡淡漾开。其实――她的自我修复力真的相当好。至少现在气得脸色发青的是苏青兰,惆怅的是灿灿生华的洛少帆。 还真有司机听到乔云雪喊“taxi”,开过来,停在乔云雪面前。 容谦扯扯唇角,瞄瞄自己的奥迪,忽然大步上前,在洛少帆和苏青兰灼灼的目光下,绅士地替乔云雪拉开车门。 “谢谢!”眉眼弯弯地道谢,乔云雪小心翼翼先把蛋糕放进去,然后才灵巧地坐进车里,抱着蛋糕离开。 黑瞳深幽,扫过旁边的洛少帆,容谦坐进自己的奥迪,离去。 “不就一个情人,神气什么!”苏青兰咬牙。 洛少帆这才打开车门,修长的身躯进入奔驰。握着方向盘,没有动。细长的眸,淡淡扫向已经发动的出租车。 乔云雪若有所思地盯着膝上的大蛋糕。眉眼弯弯,她的神情间有着淡淡的满足。 洛少帆倏地别开目光――她委身容谦,怎么还可以这么美丽俏皮。她不可能心里已经忘记那些风花雪月…… “老公……”委屈的声音从车外传来。 细长的眸子一闪,洛少帆的目光落在苏青兰身上。 “我……我打来的。我没车回家。”苏青兰十指交缠,咬着牙,就那么怯生生的站在车门边。 洛少帆打开车门。 “老公你真好。”立即眉飞眼笑,苏青兰急急拉开车门,不声不响地坐到洛少帆身侧。 踩上油门,洛少帆目不斜视,大掌缓缓操纵着方向盘:“龙基与京华势不两立,但无需你插手。” “是……”苏青兰嘴唇微微颤着,答应着,可脸上的神气,却全然不是那么回事,“老公,我回去带宝宝。” 洛少帆不再言语,只加大了油门,奔驰在太阳底下发出灼亮的反光,风驰电掣般开向龙基。一直到停车场,两人才下来。 “老公……”这是龙基总部,不是龙家啊?苏青兰疑惑地瞅着洛少帆――他把她带到公司来做什么? “让方晴晴把当初那份协议送到我办公室来。”洛少帆已大步走进龙基总部。 “老公――”苏青兰脸色一白,但不敢说更多的话出来。在太阳底下站了十秒钟,这才向营销部走去。 进了营销部,走进她的临时办公室,苏青兰摆出洛家少奶奶的派头,利落地按上免提:“方晴晴,找到那天那份协议,立即过来。” 不到一分钟,美丽动人的方晴晴就跑着过来。双手恭恭敬敬奉上那份协议。 苏青兰一指挑起,方晴晴赶紧送到她手心。 方晴晴眨眨眸子:“少奶奶,这协议是要处理掉还是什么?”京华不承认,这协议本身已经没有存在的意义。 冷冷瞄了瞄方晴晴,苏青兰冷淡而高傲:“这关你什么事?” “是……”方晴晴不再说话。 拿着协议,苏青兰翻了两遍,依旧皱眉――容谦到底从哪里看出这协议有问题?还是,他耍诈? 但是洛少帆已经承诺,明天龙基有人上京华给说法…… 眸子一转,苏青兰露出个浅浅的笑容:“我要去见洛总。方小姐,你也来。” “哦。”乖巧地应着,赶紧跟到苏青兰身后。方晴晴却悄悄瞄着那份协议,那东西还有用么? 站在洛少帆旁边,方晴晴不敢说话。苏青兰也不敢说话,只是偷偷打量着洛少帆的表情。 翻看内容,洛少帆眉峰凝聚,长眸最后落上京华大印,神色越来越奇诡。 “老公?”苏青兰终于沉不住气,悄悄问,“真的有问题吗?是小问题还是大问题呀?老公,应该没问题吧?” 洛少帆扫过苏青兰小心翼翼的神情,起身,把协议往办公桌上一甩:“嗯,小问题。” “那就好。”苏青兰立即眉开眼笑,手捂胸口,“原来容谦是故意吓唬我们的。幸亏老公英明……” “只够判我三年徒刑。”洛少帆扫断她的话,冷淡几分,“当然,你也逃不掉牢狱之灾。” “啊――”苏青兰和方晴晴大惊失色。苏青兰几乎脸色成了白纸,立即软了下去,“老公……” 见事情不对,方晴晴立即退到办公室外面。 洛少帆凝着窗外的蓝天白云,一个字不说。 苏青兰手拌的手拿起协议,紧紧捂住心口:“老公我懂了,老公别生气,我知道我错了。看在我们宝宝的份上,老公一定不要生我的气。我明天就上京华道歉……” 苏青兰要哭了,可是她仍然不明白,协议里到底是哪里犯了这么大的罪名…… 但不管怎么样,这进退维谷的局面,绝对是因为乔云雪才有的。 “我恨你,乔云雪。”苏青兰喃喃着,协议快被她的指甲掐成粉末。她的目光落在尴尬地站在门口的方晴晴身上。那件事,原本就是方晴晴经手的…… 被恨着的乔云雪现在心情很好。 从出租车上翩飞下来,抱着蛋糕,她笑盈盈往夕阳画廊门口一站:“爸,妈,我过生日啦!” 爸妈没出来,旁边的李大妈倒是出来了。看着她神采飞扬的小模样,忍不住笑了:“二十八岁啦?” “嗯嗯。”乔云雪点头,一边瞅着画廊里面,怎么里面没人?夕阳画廊里面也有几副大师名作,拿起一副最少也是十几万。 爸妈难道不怕小偷盗油画?要是被人拿了,那可亏大了。 “噗――”李大妈在旁边笑,“幸亏结婚了,要不然一过二十八岁,就是二十九,丫头你就是油画村最老的老姑娘。那位容先生真是好人呢,这么快把丫头的难题解了。” “嘎――”乔云雪笑不出来了,一发狠,闷哼,“大妈你和妈一样,都胳膊肘往外拐。我才二十八,容先生已经三十二,他大我四岁。明明是我一不小心,掉进狼窝,解决他的老大难问题。大妈,容先生明明是老牛吃嫩草……” “那个……”李大妈憋着笑,指指她身后,“老牛……” “啊?油画街真的有牛了?黄牛还是水牛,现宰吗?”乔云雪愣了愣,“大妈,最好是黄牛。黄牛肉好吃点。嫩嫩的,滑滑的,香香的……” 李大妈蹲下,笑抽了,一手只指着乔云雪身后:“丫头呀……” 总算感觉到有点不对劲,乔云雪这才转过身来―― 纤纤双手立即蒙住脸,乔云雪呜咽一声:“老牛……”不是黄牛也不是水牛,是她刚刚说吃嫩草的老牛。 容谦温润的男人,俊脸绷紧。黑瞳中,透着幽亮的光芒。 这无论如何不是床上那个好脾气的容谦。 容谦伸出长臂,从发愣的小女人手里拿过蛋糕。 乔云雪讪讪地训他:“今天怎么不努力赚银子了……” “爸妈在餐厅等我们。”容谦语气淡淡。 “啊?”乔云雪困惑地眨眨眼睛,“你怎么知道爸妈在客厅等我们?” 容谦随意地:“我会算。” “才怪了!”乔云雪眨眨眸子,“你会算?那你算算龙基那边什么时候过来和京华道歉?” “明天。”容谦淡定地迈开步子。 “明天?真能信口开河。”乔云雪忘了黄牛老牛的尴尬,噗哧笑了,“要是明天龙基真的过来道歉,我们暂停aa制,我给你做几天黄脸婆――容先生让我站着,我绝不坐着。容先生让我躺着,我绝不坐着……” 80080.小蝌蚪和卵子的约会 容谦颀长的身躯忽然停下。侧身,长眸扫过来,居高临下凝着她。 仰着脖子,乔云雪大大方方瞄回去。她最多腰儿多扭一下而已,顺便胸脯不得不多翘高点而已。 容先生不是早说了么,人要有气势。她已经全听进耳朵,并严格执行。 “嗯。好!”容谦黑瞳隐隐似有笑意。只是乔云雪想再看清楚一点时,那里面又是风平浪静,只有一张棱角分明的脸散发淡淡的兴味。 “你输定了。”她闷哼,鼻孔快朝天了,眉眼弯弯,“你以为洛少帆明天真会下令苏青兰过来陪礼道歉?那你就太不明白他的傲气了。腼” 八年的时间,足够她了解洛少帆。极爱面子的洛家大少,可以说气话,但真要对人认输,那不是洛大少的风格。 “哦?”输么?容谦勾唇,一个魅惑的笑容喷薄而出。 “如果你输了,就让燕子搬出去。”她鼓着腮帮,瞪着他,直接忽略他的一笑倾城。显然把燕子带来的一切后遗症,全怪在他身上,但气却是撒在燕子身上揍。 不管燕子是哪路神仙,反正一家不容二女。燕子得赶紧闪人。 “嗯。”容谦态度非常好。 跟着容谦进了油画街的餐厅,上二楼,乔云雪诧异地瞥着容谦。 他居然包了包厢。 心里有些怪怪的感觉。可她没心思管容谦,已蝴蝶般翩飞进去,笑眯了眼:“爸,妈――” 果然都来了。容谦嘴笨,但属于行动派,事情已经俐落办好。 夏心琴捏捏女儿的小酒窝:“乐什么?你们年轻人现在不是最讨厌过生日吗?说是大一岁老一岁……” “妈,你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呢?”撇撇小嘴儿,乔云雪挨着老妈坐下,故意扁起小嘴儿,“瞧,女儿若是老了,那做老妈的一定是个老太太了。” “这丫头……”夏心琴瞪大眼睛,懊恼地瞅着乔承康,“瞧,都被你惯坏了,没大没小的。” 乔承康笑了:“说这些没用的做什么。来,菜都快冷了。早点吃了回去看店呢!云雪呀,容谦说还要回去上班,来,动筷子吧……” 容谦颔首,虽然话不多,但不显冷淡,乔承康看着高兴,还喝了杯酒。 一餐饭在安安静静的气氛中度过。放下筷子,象征性的分了点蛋糕吃,夏心琴却严肃起来:“容谦……” “妈?”容谦脸色温润,目光平静,看上去就是个乖女婿。 夏心琴拉着女儿的手:“容谦,丑媳妇总得见公婆的面。我们丫头……什么时候能见你父母?” 替二老倒两杯热茶,柔和的目光落在乔云雪脸儿,容谦淡淡笑了:“我爸妈过来的时候,会来看云雪。” 夏心琴摇头:“我这心里老觉得忐忑。你和云雪没有婚礼,你那边没有一个亲朋来见证。虽然领了结婚证,可我心里老有种感觉,像是我女儿偷偷嫁到你家,不受重视……” “心琴,容谦要上班了,有话下回再说。”乔承康急忙阻止妻子,这种事怎么好和女婿说。 乔承康暗暗朝女儿使眼色,示意快点让容谦离开。 容谦恭敬起身:“婚礼的事,是我没考虑周全。让岳母担心了。但我父母确实近期不太方便见面。请岳母见谅。” “理解理解。”乔承康赶紧打圆场,一边暗暗扯了扯妻子的衣角。 乔云雪忽然挖了一勺蛋糕,笑盈盈喂给母亲:“妈,这蛋糕特好吃。润胃,妈多吃点,起码也得吃个小半再回家,要不然太浪费了。妈,我们去上班了。再见!” 说完,使劲儿一拉容谦:“上班啦!再不过去就要迟到了,你不怕京华老板炒鱿鱼吗?” 咽下蛋糕,夏心琴拉了容谦,走到包厢处小小的阳台,把门给关紧了。 “岳母,云雪会过得很好。”容谦平静地表明。 摇摇头,夏心琴慢慢抓紧容谦的手腕:“我看到你时,当时觉得有点熟悉,甚至有看到故人的感觉,也有很安心的感觉。所以就算丫头那么冲动地和你领了证,我还高兴这丫头眼光不错。只不过……” 夏心琴的神情有些为难。 “岳母……”容谦真挚极了,“有事?” “我也不好说,只是心里总有点不安。”夏心琴轻轻拍了拍容谦的胳膊,“我这丫头模样可爱开朗,可有点死心眼……容谦,钱是赚不完的,多关注云雪,这丫头什么心事都不和人说的。她笑得越开心,心事埋得越紧,我这个当妈的越着急……女人,有了宝宝才会对这个男人有归属感。容谦,你懂我的意思吗?” “我懂。”坚定而随和,容谦的黑瞳在暗夜里闪烁着璀璨的光芒。 夏心琴舒心地笑了:“懂就好。婚姻就是这样,没有爱情,只要有心,也会过得很好。孩子是两人的维系。” 眸光一闪,容谦不语。 “上班啦!”屋子里传来乔云雪的催促声。 一直快到映月花园的销售现场,乔云雪疑问的眸子一直在容谦脸上扫来扫去。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他刚刚和老妈在阳台上说了什么。 明明映月花园还有一百米,奥迪忽然停下。 “喂?”乔云雪挑眉儿,她已经迟到了,他还停下来干嘛? 容淡定地拿过她的手机,调好功能,塞进她手里:“照个相。” “啊?”没事照什么相? 乔云雪疑惑地瞅了瞅他,困惑地按下,她手机里果然马上有了个侧脸的容谦。浅麦色的皮肤,棱角分明的五官,深思的表情,微抿的薄唇,衣领半敞,露出匀称诱人的肌理…… 人老实,可这五官身材可以去混青春偶像剧男一号了。乔云雪咽咽口水,生生移开目光。唉,即使是自己的老公,这样打量也是很尴尬的。 容谦拿过手机,保存好相片,再把手机塞回她手心,语气温和:“以后开车的时候想看我,手机里就有……” “啊?”眸子锁着那个没温度的男人,乔云雪忽然跳了起来,“容谦,你怎么这么臭美?谁要看你了。你就一只鼻子两只眼睛,和所有人类都一样……” 这家伙照相,居然是为了让她看他? 容谦速度奇快,俐落地伸手压住她肩头,不让她的小脑袋和车顶亲吻。 感受着他大掌的温度和力道,乔云雪忽然脸红了,飞快按开关,打开车门,跑向映月花园。 薄唇微勾,容谦似笑非笑地凝着她奔跑的模样。直到消失在售楼部,才打道回京华总部。 一打开办公室门,容谦微愕。 “怎么,看到你爸很意外?”容长风站在窗前。 松松领带,容谦淡定地把窗帘全部拉开:“不意外。爸来这儿很应该。” “工商局长的千金……你觉得怎么样?”容长风转过身来。 容谦黑瞳一闪:“我没注意。” 容长风蹙眉:“虽然没正名,但这几年京华打理得不错。可事业重要,容家的血脉也很重要。你该为容家传宗接代了。官商联姻是最好的选择。” “我会考虑容家血脉。”容谦平静地迎上父亲凌厉的目光。 “那就好……”容长风颔首。 “爸,对于有感觉的女人,我不会放过。”容谦坐下,打开电脑,平静而果决,“没有感觉的女人,一床睡也就木头一根,要来何用!” “可是那个女人已经不存在,你应该改变看法。”容长风转过身来,看着儿子面无表情,忽然放软语气,“爸是为了你好。” “爸的看法就是官商联姻。”容谦平静指出。 容长风离开了。 容谦走向阳台,懒懒倚着栏杆,瞄向远方。点燃一根烟。 一根烟后,他进来,按下免提:“钱涛,给京华施加压力。务必迫使他们明天过来道歉。洛少帆不会再把时间拖下去。” “容总,为什么不趁机好好反击回去?这样的机会很难再有。”钱涛慎重建议。 “不行。”容谦语气加重,“事情有变。” “容总?”钱涛不明白。 “现在的话,她会怜悯洛少帆。她的心……还没沉淀下来。”容谦语气淡淡。 “这……”钱涛恍然大悟,“容总,我明白了,时间是有点短,我-操之过急了。我现在只期望云雪生个孩子出来,那样许多事都顺利许多……” “馊主意!”淡淡三个字,封住钱涛的长篇大论。容谦挂掉电-话。 乔云雪以为她的生日已经过了,结果晚上回到家,一拉开门,燕子就诞着她那张漂亮的脸儿蹦了过来:“啦啦啦啦――寿星回来啦!来,我给你准备好了烛光晚餐,你们两个慢用哦!” “哦?”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乔云雪用看间谍的眼光看燕子。 “别这样盯着我嘛!瞧,我才是吃了亏的那个,陪了银子又陪蛋糕。”燕子低头拿钱包,将一叠现金塞进她手里,“六千,两个月房租啊!虽然我算了一天,也觉得不合算,不过我还是给你了。高兴吧!” “嗯。”有钱收总是件高兴的事,乔云雪眼睛有点抽――燕子当财务经理,京华的财力不会乱吗? 热忱地把乔云雪推进卧室,燕子松开她,溜了,声音从大门传来:“我不在家,可以无限热情哦。哥可以大力一点,嫂子可以喊得大力一点……” “燕子你给我滚回来!”都胡说什么呀,乔云雪脸红红追出去。才迈了一步,容谦长臂拉住皓腕。 紫色的灯光,小巧精致的蛋糕,只穿了背心的性感男人……乔云雪眸子乱晃,到处瞄,就是不瞄眼前的美景。 太温馨了,真不适合她和容谦之间呀。 可这气氛真乱人的心。只觉得一股奇异的暖流从胸口漾开,涌向四肢百骸。让她一颗心儿柔软几分,清亮的眸子,不知不觉氤氲几分。 氤氲的眸子,也让容谦黑瞳幽深几分。容谦一用力,就把她勾回来坐下:“燕子都准备好了。随便吃点。” “灯光太暗了。”乔云雪说。 “肯定不会吃进鼻子里去。”容谦一脸真挚。 “我有点热。”她是真觉得这气氛让人热。 容谦颔首:“嗯,换睡衣凉快些。” “我才不换睡衣。”她立即警觉地瞪着他,“容谦,你又想歪了。” “夫妻……不想歪人家会笑话。”容谦理直气壮。可神情庄严肃穆,像在商谈国家大事般。 更加内伤,乔云雪瞪着他,最后决定不与老实男人较真,果断坐下享受生日礼物。 佳肴美酒。外加精美蛋糕。拿起红酒,上面是一溜儿的法文,她又放下了。 撇撇嘴儿,乔云雪瞄瞄他:“我知道燕子一定是京华哪位董事的皇亲国戚,要不然哪能这么年纪轻轻管理这么多公司的财务。真奇怪你有燕子这么有钱的朋友。” 越想越郁闷,一抬头,见容谦已经打开红酒,正斟满一大杯。 “喂,我的呢?”明明是她生日好不好,结果他只顾自己。 “这个……有点度数,云雪喝了会醉。”容谦好意相劝。 她瞪他:“我很会喝酒的。” 有么?容谦凝着她,忽然淡淡笑了。短短一个月,她都用假面目面对他,上次就是装醉,他还真不知道她到底有没有酒量。长眸一闪,他给她斟满一大杯。 “只喝一杯。”容谦提醒。 “我偏喝一瓶,两瓶。”她嘟嘴儿,“容谦,我给你绝对的自由。你也应该给我空间。如果连喝酒都要受你限制,那我们的aa制有什么用。” 淡淡一笑,容谦薄唇抿紧,不再多言。 两瓶下腹,乔云雪喝高了。喝高了的她不撒酒疯,只是笑,瞅着容谦笑,然后起身,凑近他耳侧,悄悄地告诉他:“容谦,如果我们早认识几年,说不定我会爱上你呢。” “哦?”容谦长眉一挑,“我们已婚。” “是啊,我们已婚。”她笑了,眸子却湿了,有些可怜兮兮,“如果你说对我有爱情,我会笑的。” 他夺下她手中的酒瓶,温和几分:“女人不能喝太多的酒。” “可你还在喝!”她不解,“以前我喝过很多酒。生意场上,怎么可能不喝酒?” 心微微一动,容谦静默几秒――为了龙基,为了洛少帆的前程,她当时才在生意场上拼酒吧……但酒伤人,特别伤生育能力,洛少帆居然不阻止她。 “男人和女人不一样。”他好脾气地解释。 “男人和女人哪里不一样了?”她瞪他,十分不屑他的大男人主义,“女人和男人一样的赚钱,一样的供房贷,一样的出生活费,一样的打拼。而且我们女人还能做男人做不了的事呢?” “哦?”容谦蹙眉, “女人还要生孩子。”她笑盈盈地,骄傲极了,“你们男人能生吗?” “……”容谦俊脸一僵。 “傻了吧?”她乐了。 瞅着她醉态可鞠的模样,容谦平静询问:“女人怎么生孩子的?”没有男人,女人也生不出来。但这话他识趣地没说出来。 “怎么生的?”乔云雪眯眼笑了,“容先生活到这把年纪,除了上班,别无乐趣,好可怜见。连初中生就知道的常识都不知道。” 容谦别开长眸,浮起淡淡的笑意。不语。 她歪歪头,一把把他拉起来,示意他剥了衣服,指着他小腹,示范给他看:“你这里有小蝌蚪,我这里有卵子。它们约会了……” “哦……”颔首,凝着她扁扁的小腹,醉红的脸,他的声音微微不稳,“它们怎么约会的?” “它们怎么约会?”这问题难倒了醉美人,眨眨眸子,乔云雪俯身,瞅着他的裤头,似乎在纠结要不要再示范下去。 淡淡的酒香,混合着淡淡的体香扑鼻而来。容谦长眸格外灼亮,呼吸越来越急促。长臂一伸,她小小的臀落入他掌心,隔着薄薄的裙布,她的美好曲线慢慢贴合他颀长的身躯。 她的身子不由自主轻颤起来――他的手在慢慢爬向美丽的深幽。 他低低哄她:“躺好。我告诉云雪,它们是怎么约会的……” “为什么要我躺下。”她眨眨眸子,不服,“我还是喜欢容先生在下面。” “因为……”他长眸似笑非笑,“精子攻,卵子受。” 81081.容先生……你能抱抱我吗 清晨的阳光懒洋洋地洒在落地窗帘上,发出温暖的光芒。 乔云雪醒了。躺在床上蹙眉——为什么身子酸得很? 真不知燕子是怎么想的,花银子为她庆祝生日,结果自己跑了。蛋糕味道不错,几个打包回来的菜还行,另外红酒的味道也不赖…… 等等……红酒? 乔云雪呼地坐了起来,她的记忆只到喝红酒的那里。不是说酒醉心中明吗,可为什么她完全想不起昨晚都经过什么了腼? 早上的空调开着有点凉快,她垂首打量自己,轻轻吁了口气。就算可能酒后失态,幸亏还穿着睡衣,说明自己当时并没有醉成一摊烂泥,维持了最起码的风度。 屋子里很安静,很宁静的气息。没有容谦的味道。 滑到床过,一起身,某个部位有点不正常。乔云雪脸儿小小地红了下,明白自个儿果然酒后乱性了。但怎么乱的,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揍。 哼,那个男人看起来像君子,其实却是小人,居然趁她醉酒占便宜。从今天开始,她强烈鄙视容先生。 飞快洗漱好,找着容谦给的荷兰原装“妈富隆”,倒出一颗,拿着去客厅打开水吃药。 客厅里大门全敞开着,新鲜的空气扑面而来。 容谦在看经济频道的早七点新闻。披着衬衫,穿着长裤,配着俊美的五官,棱角分明的脸。和平时有点不同,性感,稳重。 燕子正瞄着他,咕哝着:“饿啊!” 帅哥配美女,很养眼。乔云雪闷哼着,站到一边倒开水,将两人的视线全挡住了。 “嫂子早!”燕子笑盈盈的,一副谄媚的小模样,“嫂子昨晚还满意吧?看在昨晚那佳肴美酒的份上,嫂子给我下份没有辣椒的面条好不好?” “美酒?”端着开水,乔云雪转过身来,瞄瞄面前的两人,“容先生,我应该谢谢燕子的美酒么?” 容谦不动声色地扫过她喷火的明眸:“那是燕子的心意。” “是么?”她附身,盯着他,鼻子挨着鼻子,眼睛对着眼睛,“容先生,你昨晚不是君子。” “不是君子?”燕子立即凑过来,一脸好奇,“说说……嫂子,说说嘛,他怎么不君子了?他是绑着你,还是逼着你?是在浴室里,还是在地板上?他是咬你了,还是怎么样了……” “夏燕——”容谦的声音传来。 声音虽然低,可燕子立即如临大敌,赶紧一溜烟撤了:“我去化妆了,好忙啊,忙死了。嫂子,记得给我下份没有辣椒的面条啊!嫂子我爱你!” 就像没听到燕子的话一般,乔云雪只静静地瞄着容谦。 容谦起身,凝着她。 他太高,她莫名其妙地有了压迫感,但小脸儿绷得紧紧的,别过脸儿,哼给他听:“趁火打劫,有必要么?” “我是君子有成人之美。”没温度的容谦似在做报告,语气平静得让人心里也静了许多,“云雪要教我东西。我恭敬不如丛命。” “我教你?”眨眨眸子,乔云雪偏着小脑袋,困惑极了,“我教你什么?” “历史知识。”容谦不动声色。 成功地引起她的好奇心:“不对呀,我不喜欢历史的。我教你什么历史知识了?” “小蝌蚪如何和卵子约会。”容谦深幽长眸隐隐有了笑意。 “容先生,你水平怎么这么差,那是什么历史知识呀。那是生物学。”乔云雪忧伤得摸鼻子。 她怎么嫁了这么个笨男人,生物学和历史学都分不清楚呀容先生。 容谦长眸一闪:“这有关传宗接代,涉及千秋万代,当然是历史知识。” “啊……”无语,乔云雪瞪着他,牙咬咬地,“你一定是幼儿园毕业的。好了,我绝对不再和你讨论这个话题。”说完,她飞快咽下“妈富隆”,抬头挺胸,优雅地走向厨房。 容谦眯眼,瞅着她有着强烈节奏感的步子…… 节奏感忽然乱了,乔云雪忽然转身,飞也似地跑回来,一把掐着他衣领,眸子喷出火来:“你……你……你刚刚说我教你什么?” 她终于回过神来了,容谦抿抿薄唇:“小蝌蚪和卵子约会。” “呜呜,我再也不喝酒了——”呜咽着,她又跑了,这回可不是厨房,而是卧室,飞快拿手袋,飞也似地跑去上班。天啦,她居然教他小蝌蚪如何和卵子约会…… 低低的笑声滚落,容谦瞄瞄清冷的厨房。来到阳台,毫不意外地在一分钟后看到那个纤细的身影冲出大门,像蝴蝶一般轻盈地飞向外面。 “嫂子呢?”燕子傻呼呼地从房里出来,困惑极了,“难道我吃一碗面条难如上月球……” 乔云雪挤着公车去了销售现场。 一路上都捂着脸,似乎生怕有人指责她没酒品,拉着男人让精子卵子约会。虽然那男人是她老公,可是她到底是不是酒后强了他?好象她曾对他说过,就是夫妻之间,也要你情我愿才行…… 她今晚一定赖妈家里不回去了。 在映月销售现场待了半天,她的心情才渐渐平复下来。 前期策划已全部完成,广告全部就位,前期策划组要撤回京华总部了。 “云雪,再见啦!去总部的时候记得到设计部来看看我哦!”吴园眯着小眼睛,收拾着她的东西。友好地与乔云雪告别。 “再见!”乔云雪一直把吴园送上车,才回来。 她可没时间胡思乱想了。瞧,吴园已经撤回京华总部。剩下的时间,全是她乔云雪的事。离开盘只有短短几天,施靖不出面,那么所有的策略都得她一手包了。 映月花园楼盘不差,地段好,户型好,只要有本事和对面的龙腾抢客户,那么销售成绩一定非常可观。 问题是,她得想出一个非常有效地抢客户的法子出来。 握握拳头,朝对面的龙基花园晃晃,她劲儿十足:“苏青兰,我叫你做个烂尾少奶奶。”只要她在这儿做主管,只要映月的销售比龙腾红火,苏青兰会气得内出血的。 她绝对要比苏青兰过得开心,活得漂亮。 “乔小姐,你真开心哦!”销售员钟小秋被她的情绪感染了。 她眨眨眸子,笑了:“那当然,人要活点气势出来。” 给自己设定较高,心理压力有点大,以至于她中午去吃饭的时候,还咬着筷子出神地想着。 映月离京华总部只有一千米左右,她现在吃饭的地方离京华只有五百米,很容易就能看到京华大厦。她皱眉儿——她离开总部也有好些日子了,那些小姑娘们还在缠着容谦吗? 现在确实没有掻扰电-话打到家里了,但这并不代表容先生就不受小女孩青睐了……她可记得那些在洗手间偷偷哭泣的女孩,更有教训她要自尊自爱的那位财务主任。 走在路上,她想着。灵光一闪,她立即兴冲冲地打电-话给施靖:“施总,我有一个建议,能大大提高销售员的积极性。请施总考虑考虑。我的意思是,我希望公司能给超额完成销售任务的员工提高提成……” “你要注意的是调动客户的积极性。”施靖不悦地给她泼上一头冷水,“提高提成?这不是要老板多掏工钱?换你是老板,你会愿意么?” “我愿意。提高提成,调动员工的积极性,大家会努力让自己发挥最佳工作状态。”乔云雪也来气了。她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要遇上施靖,两人就像仇敌似的,总是说不到一块儿。这样的上下属,怎么办事嘛! 要不,她干脆直接去问问容谦。毕竟之前找了几次容谦,都好象有点用。 乔云雪立即朝京华大厦走去。 太阳底下的水泥地似乎能烤干人,但比起她心中的火焰来,根本就不算什么。不过几分钟,她已经能看到京华大厦的电动大门了。 等等…… 容谦似乎刚刚从外面回来,那辆她熟悉的奥迪正驶回来,减速,正要进去。 不管穿的是高跟鞋,乔云雪赶紧小跑起来:“容谦——” 慢点进去啊,逮住他,她就不用爬五十楼了。虽然她可以偷偷坐总裁电梯,但被五十楼的老男人用看情人的眼光看,相当不舒服。 钱涛的经典语录她至今记得清清楚楚啊…… 很快要接近了,奥迪忽然停了下来,不一会车玻璃也降下来,容谦伸出半个脑袋。 “容谦——”她笑了,容先生应该听到她的喊声了。 正要加快步子,乔云雪忽然停住了。 赵佩蓉什么时候出现在旁边? 高挑修长,瓜子脸,仪态万千的赵佩蓉。有些矜持,但大方礼貌,看上去挑剔不出一点不好来。这位工商局长的千金果然接近完美。 听赵佩蓉的意思,她可能出身名门,是容谦父亲极想要的儿媳。赵佩蓉不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人,都已经婉转地赶她这个“情人”走,可见她未见面的公公有多希望儿子攀上高官。 听不到容谦的声音,也看不到容谦的表情,她没法知道容谦对赵佩蓉的想法。但她看到赵佩蓉倾慕的目光,和脸上淡淡的红晕。乔云雪瞬间明白了,这位赵大千金芳心交付,可不是闹着玩的啊! 乔云雪眨眨眸子——她应该上去打搅他们吗? 生生了停住自己的脚步——他们aa制,她许诺给容谦自由的空间。她应该信任婚姻。 可是心儿,竟微微地扯了下。很轻微的一扯,但不能忽视它的存在。 无视赵佩蓉温柔美好的笑容,乔云雪转身,准备步行回映月。 “丫头,哥送你上班。”舒渔不知什么时候冒出来了,拼命按喇叭。被那些被吵的人嫌弃了。 在引起公愤之前,乔云雪飞快爬上舒渔的后座。 “这才是乖丫头。”舒渔舒心地咧开了嘴儿,一口白晃晃的牙齿全露出来,在阳光下熠熠生光。 乔云雪坐进舒渔的小别克的时候,却没发现,容谦的长眸正淡淡扫过来。瞅着小别克,长眸微眯。 回到映月花园,赶走舒渔,乔云雪意外地发现苏青兰的法拉利正从对面的龙腾花园出来。皱皱眉,乔云雪当作没看见,保守估计,这一段时间可能有些热闹,洛少奶奶一定会亲自上腾龙花园坐镇,以便监察洛少帆的行踪。 撇撇嘴儿,乔云雪将门关紧了。 干活! 干得起劲的时候,电-话响了。 “喂?”谁呀,她皱眉。 “是我。”容谦四平八稳的声音传来,“我让司机过来接你。” “啊?”一愣,手里的笔俐落地滚地上了,乔云雪弯腰拣起笔。想起赵佩蓉,她撇撇嘴儿,半奚落半试探,“容先生这么热情,难道做了对不起妻子的事,心虚?” 低低的笑声滚落,乔云雪以为听错了。容谦语平静的语气里,更雷人的话滚落:“只是有点想云雪。” 话筒利落地掉出手心,一直朝地上摔去。乔云雪脸红红瞪着话机,傻住了。嗯哼,他厚着脸皮能说下去,她还听不下去呢。问题是她怎么也想像不出,容谦那么四平八稳的男人说这几个字的表情。 容谦被赵大千金一刺激,心情居然这么好……咬咬牙,乔云雪瞪着话筒,发誓不再接听。 没到三分钟,外面果然停了辆商务车。她认得,这是京华公司专用车。 拼着股火气,乔云雪没有多想就上车。三分钟后,她来到京华总部。 京华一楼大门口,那个总和她对着干的施靖,正双手交叠着放在腹间,恭恭敬敬等着。看到乔云雪过来,脸沉上几分,老大的派头又出来了:“怎么这么久才过来?” 当做没听见,乔云雪别开头,看蓝天白云。 高天上流云,好美。 “天那么好看吗?”施靖是左右看她不顺眼,硬梆梆指责乔云雪。 乔云雪抿嘴儿笑了,瞄着施靖,谦恭温柔:“蓝天白云比施总好看些。” “乔云雪——”施靖有发飚的前兆。 挑挑眉,乔云雪赶在施靖发怒之前走进京华大厦:“到底是容先生找我,还是施总找……” 很没煞气的一句话,却紧紧封住施靖的嘴,施靖压下不悦,跟上她:“上四十二楼。” 四十二楼? 乔云雪摸摸鼻子,那就是施靖找她嘛!但愿两人不要吵起来。 等坐到四十二楼的会议室,看着面前两个人,乔云雪才明白容谦找她来干什么。 方晴晴?还有苏青兰。 苏青兰来京华,找她认错了么? 好希奇的事呀!乔云雪一身细胞立即被激活了,双眸灼灼有神,眉眼弯弯:“洛少奶奶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施总,我们一定要泡好茶对待客人。” 咬咬唇,苏青兰一张漂亮的脸儿忽青忽白。但最后居然笑了,上前一步,将那份协议放进施靖手里:“施总,很抱歉,因为我们龙基用人不当,让两家伤了和气。现在我把我们龙基的罪魁祸首带过来了。” 得意地笑了笑,苏青兰指指方晴晴:“我们的方小姐动了芳心,倾慕我老公,故意拟了这份协议,陷害我这个原配夫人。也伤害了我们两家公司的感情。现在人已带来,贵公司要起诉她还是要关人,悉听尊便……” “苏青兰?”不可置信地瞅着苏青兰,乔云雪一把拉着方晴晴,“晴晴,别听她胡说。” “少奶奶没有胡说,一切都是我做的。”方晴晴红了眼眶,小脑瓜都要垂地上了,“乔小姐,都是我的错,害两家公司伤了和气。我愿意承担所有的后果。” “她是不是拿什么威胁你了?”乔云雪冷冷瞅着苏青兰。 “我能拿什么威胁她?”苏青兰反问。 “少奶奶没有威胁我。我是倾慕洛先生,所有的事都是我做的。”方晴晴泪珠滚落,“请乔小姐看在我们以前的情分上,帮帮忙,放我一马。” 愣愣瞅着苏青兰,乔云雪指甲慢慢刻入掌心——心里一直强调面前这个女人不容小窥,但还是小看了她。这样一来,苏青兰不仅没有任何罪名,还会让无辜的方晴晴断送职途。 “既然是方小姐的问题,我直接报警好了。”施靖按上免提。 乔云雪淡定地掐断网络接头:“施总,先别动。我现在去五十楼,我要找钱涛谈。” 乔云雪挺直脊背走出去。 上到五十楼,走进容谦的办公室。 站在儒雅的他面前,她眼睛渐渐湿润了,小女孩般紧紧抓住他的衣角。 “云雪?”容谦修长的指尖停在她湿润的眼角。 她扯开个笑容,摸摸鼻子:“容谦……你能抱抱我吗?” 82082.容先生你一定肾虚 容谦一愕,指尖一滑,滑过如脂眼角,滑过她白净脸颊。落上她窄窄的肩儿。 夏天薄薄的衣料感觉到了零距离接触。彼此温热的体温,慢慢交融。彼此的气息,不知不觉混合一起。 “咳……”乔云雪身子缩了缩,可立即保持原状。她要淡定再淡定。 容谦长眸深幽几分,就那样轻轻落上她如今已不再掉皮,在日光灯下显得分外光滑白净的脸儿。 她每天笑颜下的那点保护色,从来没有漏过他眼底腼。 性情开朗,对亲朋好友及同事都大方热情,唯独对他一直保持着不亲不疏的距离。她象只一直在试探中的小蜗牛,他近些,她便缩回壳内;他疏离些,她反而会大大方方站在他面前,笑得没心没肺地打趣他。 一个月来,他在她这种奇特的心理下,不知不觉中给了她莫大的宽容。 “好。”语气温和得不象话,连蚊子都吓不跑的那种温和。容谦非常自然地张开双臂,等她揍。 眨眨眸子,让泪光润湿眼睛,她在蒙胧中瞅着他宽大的手掌,有力的胳膊,唇角慢慢往上扬。 容谦俯身,瞄着她神情间细微的变化。 她笑了,不着痕迹地离开他的掌握,眸子眨呀眨的,轻快的笑声盈满办公室:“嘿嘿,我刚刚说什么去了……唉,我忘了。不过容谦,我来找你还有别的事……”脸皮还是薄了,不敢看容谦,只到处瞄。 不管怎么说,她刚刚是冲动了。大白天的,工作场所,她心里难受,居然神经兮兮地会提出那样的要求。要知道,他们虽然做过亲密的事,可相敬如宾,实在有着看不见的距离。 薄唇一颤,容谦不动声色地提醒:“云雪刚刚说的是――要我抱你。” “嘎――”乔云雪傻眼,错愕地瞅着他,脸慢慢儿红了。 没想到容谦会这么厚脸皮说出来,她还以为像他这么含蓄的男人,一定也会装糊涂下去。 她发愣的时候,他的长臂已经从容地环过来。那么自然,就象天天做的事一般。 她不闪,不拒绝,浅浅地笑了,半眯着眸子,象征性地往他胸口站了站,在容谦做出下一步举动时,乔云雪已经笑容可鞠地仰首:“我有急事要找钱涛。” 轻轻拥了拥她,容谦果然转移了注意力:“找钱涛?”黑瞳一闪,他盯着她眸子,锁着她微红的眼眶,“苏青兰有问题?” “嗯。伪造协议的人现在不是她,成了方晴晴了。”她不想多提这事,“容谦,告诉我钱涛的办公室在哪?” 微一沉思,容谦起身,走在她前面:“我送你过去。” 钱涛的办公室不远,几秒钟就到了。站在门口,乔云雪礼貌地敲敲门。 “哟,乔小姐来了,稀客稀客!”钱涛起身,绽开大大的笑容,伸出大手来,“乔小姐有事?” 瞄瞄钱涛的大掌,乔云雪目光落在自己小手上,正要抬起,容谦不动声色地拉住她的手:“坐下来说吧!” 看着容谦不着痕迹地带开乔云雪,钱涛意味深长地瞅了容谦一眼。却在乔云雪转过身来时,钱涛一脸严肃。那模样,比容谦还庄重稳重几分。 “我听说,京华打算起诉龙基。”乔云雪抿了抿唇,黑白分明的眸子锁着钱涛,“希望钱总三思而行。龙基现在派过来道歉的人,并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如果京华起诉,得不到应有的效果,那只会损害京华的形象。” 容谦黑瞳蓦地犀利几分,凝着乔云雪。 钱涛有些惊慌地看着容谦的神情,小心翼翼地问:“那个……容少……不是……乔小姐,你所说的幕后黑手是谁?龙基现在派来道歉的是谁?” “幕后黑手是苏青兰,但过来道歉的是方晴晴,那个原来和我接洽的龙基员工。”字字清晰,条理分明,乔云雪等着钱涛表态。 “那说不定就是那个员工干的?又或者,我们可以把事情调查清楚,不会冤枉她。”钱涛抹冷汗,一个劲儿朝容谦使眼色,示意容谦帮忙应付。 容谦的老婆大人,以后八成就是京华董事长夫人,他能得罪吗? 虽说他不认为容谦对这个老婆大人有多少情分,但老谋深算如他,可不敢随意下注。 “根本不可能调查出真相。”乔云雪坐不住了,站起来,一直走到钱涛面前,小手儿伸出来,握成小拳头,似乎随时要砸上钱涛的办公桌,“和我接洽的一直是方晴晴,最后走到讲台上的也是方晴晴。苏青兰只是最后关头主持。我不能让无辜的人被苏青兰陷害,而京华成了她的帮凶。” “好好好……”钱涛坐不住了,起身,半弯着腰,眉开眼笑,几乎在哄着乔云雪,“乔小姐不生气,不生气啊……这样吧,我派个比较得力的人帮乔小姐全权处理这件事。一定让乔小姐满意为止。”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松开乔云雪握紧的拳头,一边汗涔涔地看着容谦的脸色。 “那还差不多。钱总你真英明。”乔云雪得到保证,立即眉眼弯弯地催促,“钱总派谁呀?赶紧吧,施靖忙着表现,要报警抓晴晴呢!” “我派谁……”钱涛的脸快成了苦瓜,手挠了脑袋又摸下巴,最后眼睛一亮,笑盈盈地指着容谦,“这件事关系到两个企业,我们稳重大气的容先生最适合处理。” 容谦懒懒地瞄着钱涛。 可钱涛顾不得了,直接无视容谦的目光,一个劲打哈哈:“乔小姐说容先生去怎么样?我觉得挺好呢!去吧去吧!” “容谦?”这人老实呀,能应付没品的苏青兰么?乔云雪纠结着,一会儿看看钱涛,一会儿看看容谦。 容谦已经起身:“云雪先到外面等我会儿。” “嘎?”他还真去呀?乔云雪瞪着他,可想到苏青兰似乎有点怕容谦,也就没有意见。听话地走出去等容谦。 钱涛立即跑去关门,一边抹冷汗:“容总,我是被逼的。你太太煞气重,她再多说几句我就扛不住了,只好请容总帮忙……” “好了,少说点废话。”容谦淡淡扫过他,将钱涛的虚情假意看个通透。 “好……不说废话。”钱涛嘿嘿干笑。 容谦面容淡淡,瞄瞄钱涛:“那个废章现在在哪?” “那个印章杜蓉蓉不知哪里找出来的。我一发现杜蓉蓉找到,赶紧就没收了。现在还在我这儿。”钱涛开始翻箱子,“容总稍等,我现在就交给容总。” “不用给我,直接毁掉。我不要任何人再看到这个章。”容谦挑挑眉,“另外,杜蓉蓉的试用期没有到,今天就辞退。知道已经找到这印章的所有员工,近期内全辞掉。” “明白。”钱涛一个劲点头,一边拿出复印件,“那份协议的正本我保存好了。以后一定用得着。” 颔首,容谦侧身拿起那份复印件,拉开门,走了出去。 钱涛一身虚软地坐到转椅上。抹抹汗,瞄瞄门外,忽然笑了:“龙基犯到容总手里,可没好果子吃。苏青兰这丫头……跟着洛少帆越来越笨了。我们容总越来越精了――唉,苏青兰好冤啦……” 四十二楼很快到了。 “容先生来了!”施靖眼睛一亮,赶紧让座。 “云雪……”方晴晴可怜巴巴地打着招呼。 如乔云雪所料,苏青兰怕容谦。一看见容谦,苏青兰身子矮了几分。 容谦不说话,依然是那个没温度的男人,就那么睥睨地瞄着苏青兰。 乔云雪眨眨眸子,奇怪地打量着容谦――难道容先生打算用那双长眸战胜苏青兰,难道容先生练了催眠术? 但很奇怪,经过一分钟的注视后,苏青兰站不住了:“容先生,人我带来了。容先生处理吧!” “哦……”淡淡扫过方晴晴,容谦颔首,“其实这也不算什么大事。既然认错,那就大事化小。方小姐留下,苏小姐可以离开了。” “啊?”苏青兰大吃一惊。 “容谦――”乔云雪也傻眼了。容谦在搞什么? “方小姐留下,京华会处置。”容谦淡淡的,长眸扫过要哭的方晴晴,“或许,京华可以用到方小姐。” “不,我要去龙基。”方晴晴瞪大眸子,居然拒绝。 “晴晴――”拼命朝方晴晴使眼色,乔云雪急了,容谦这是明摆着帮她,把方晴晴从苏青兰手里救出来嘛。 “我不能在京华。”方晴晴却咬着牙不松口,眼睛红红的,“云雪,求你了。我要回龙基。” “容谦……”张张嘴儿,乔云雪不知道怎么和容谦说。 平静地打量着两个暗自交流的女人,容谦微微勾唇:“看来龙基比较吸引方小姐。既然这样,我也不勉强,但惩罚一定要有。十天之后,请方小姐到我家来,坚持做上半个月钟点工,然后从我这儿拿起你们的协议……” “好啊!”苏青兰赶紧答应了,一边使劲朝方晴晴使眼色。 “我……”瞅着苏青兰,方晴晴犹豫着点点头。 “那就这样好了。”容谦起身,伸手接过苏青兰手中的协议,放好。把自己带下来的协议往苏青兰面前晃了两晃,“我们这边的这份,现在就毁掉。” 双手一用力,协议变成两半,不一会儿成了碎片。容谦一甩,全进了垃圾桶。 淡淡扫过苏青兰,容谦面容淡淡:“苏小姐,你既然代表龙基过来,那就给出一点诚意,向我们乔小姐交待一声。要不然这事……” 话尾轻巧收住,容谦淡淡的目光落在苏青兰精致的发型上。 “我……”苏青兰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变化得厉害,但她向来能屈能伸,就算对乔云雪不服,也咬咬牙忍了。想到这儿,苏青兰绽开温柔的笑容,“不好意思,我们龙基的员工素质有等提高,让我也误会了,晴晴糊涂,我也有问题。乔小姐就成全我们吧,以后我们还是朋友……” “朋友?”乔云雪要吐了,她又没发烧,阿猫阿狗都能交朋友。人家孟母还三迁,她躲她都躲不及了。 “真的。”瞄瞄容谦,苏青兰一脸可怜兮兮,“女人何苦为难女人,我们之间因为少帆伤感情……好纠结。但从今天开始,我会学着不恨乔小姐。” 为嘛越听越憋屈啊,乔云雪懊恼地往苏青兰面前一站:“不好意思!苏青兰,现在不是你恨我,而是我记着你了。我总算明白,在洛少奶奶面前保持淑女风范,完全是自找苦吃。所以我不淑女了,下次记得绕道,省得我十年前练的跆拳道一不小心碰了洛少奶奶精致的脸。” 眸光一闪,容谦凝着因激动,脸儿变得通红的妻子。黑白分明的眸子,喷着火焰。豁达如她,是真的厌烦透了洛少奶奶。但洛家的事,眼前确实不急,来日方长…… “我……”怯怯地瞅了瞅乔云雪,苏青兰慢慢朝外面走,“容先生再见!” “云雪,谢谢你!”方晴晴咬着嘴唇跟了上去。 “晴晴――”方晴晴今天特别不正常,乔云雪要追出去,结果被容谦阻止了。 “你现在问不出什么来。”容谦淡淡地。 一愣,乔云雪不追了。晴晴那样子害怕得很,当然问不出原因来。 告别施靖,容谦和她一起出来。 瞄瞄她仍然气恼的小模样,容谦薄唇微勾:“怎么,还在生她的气?” “当然。”腮帮鼓鼓的,乔云雪仰首,让自己的气愤全展示在容谦面前,“容先生,你知道不,当我看到洛少奶奶的时候,我连女人都不想当了。” 无奈望天,容谦眸间笑意变浓――或许再过些日子,她可以做做他秘书,他每天的心情一定会很好。 可她气恼的模样让他有点特别的感觉。眸子一闪,容谦从口袋里拿出两颗巧克力来,放进她手心。 她有些困惑:“巧克力?”她爱酸辣,不爱甜呀。 “听说吃点巧克力,心里舒畅些。”容谦诚挚极了。 “啊?”有这回事么?乔云雪觉得怀疑,却噗哧笑了,“容先生,你不会告诉我。当你挨钱涛训的时候,就吃两颗巧克力平衡心态,所以你口袋里才装着巧克力?” “同事送的。给你。”是燕子塞他口袋的,但如果说是燕子的,她八成会扔垃圾桶。 “哦――”接在手心,她瞄瞄,闷哼,“下辈子结婚的话,别的我都不管,可一定要看对方要不要还房贷。瞧,为了你那套房子,我们手头紧得要吃别人送的巧克力。容先生,下次我喊你容负翁好了,要不就喊容蜗牛,现在还房贷的人都叫蜗牛……” 说话间进了电梯,乔云雪忽然神秘兮兮地凑近他:“好象钱涛很器重容先生。怎么样,能不能一年之内连升***,工资连翻三倍?这样我们三年内还清房贷,存点钱投资。” 容谦僵着脸,自认识到现在,他何曾说过他有贷款。她这颗小脑袋,装的全是怜悯。他对家务的无可奈何,让她直接把他宣判成诚实好欺的笨男人。 “不行吗?”仰首,她眨着眸子问。 薄唇微扯,容谦伸手,似要摸她一头青丝,可看到她一脸儿贼笑,又缩回手:“你要存多少钱?” “这个嘛……”乔云雪纠结了,“基于容先生是负翁,我还来不及想这个问题。” 微微抿嘴,容谦仰首,唇畔的浅笑向天。笑容没让她看见,可忍得身子微颤,乔云雪瞄着,困惑极了:“这总裁电梯的空调好低,是哪个王八蛋调的温度,冻得容先生发抖了……” 眼睛抽筋,容谦无奈地摸了摸下巴。更加不能让她感觉到他的笑意,只得随手一捞,将她搂入怀里:“是有点冷……” “唉,我就借你抱抱好了。”乔云雪尴尬地别开眸子,忽略他的手臂缠上腰,忽略他挤扁她的胸。一床睡的人,她做不到漠视,忍不住摸摸鼻子,嘟囔着,“一个大男人怎么比女人还怕冷?容蜗牛……咳,容先生你一定肾虚,最好周六去医药做次全身检查……” 83083.麻烦老婆亲自检查老公有没有肾虚的毛病 “……”容谦的笑意消失得无影无踪,唇角那就那样奇奇怪怪地僵着。ww.vm) 肾虚? 好像她对他关于这方面有点认识,不至于安上这么重的控诉。 四平八稳的容先生薄唇抖了抖,长眸眯紧:“云雪的意思是……晚上不满意?” “嘎――”乔云雪一愕,这才意识自己刚刚说了敏感的话。脸红了,咬咬唇儿,眼睛瞅着脚趾头,急急转话题,“哦,容先生在说什么?我们aa制很好,大家都有自由,平等互重,相当好,没什么不满意的。腼” 溜得还真快,感觉开了过山车般滑溜。 这时五十楼到了。乔云雪推他出去:“再见!我回映月花园了……” “云雪,钱涛有事找你。”容谦伸臂挡住电梯门。这一瞬间,他忽然不想放她离开揍。 “啊?”一愣,乔云雪咕哝着,“他怎么见我呢?他交给你办事情,他直接见你不就行了?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他用了你,你说什么做什么他都得相信。” 说得一套一套的,容谦扯扯嘴角:“钱涛相不相信是他的立场,我应该给出证据证明自己的真实处理。更何况,钱副总找你是有别的事。” 还真是个四平八稳的男人,这点事都会做得不漏一点风。 可是钱涛还找她有什么事? 撇撇嘴儿,乔云雪从电梯里跳了出来:“好吧!我帮你。钱涛说完,我得立即赶回去。那王八蛋龙腾花园,居然不要命地和我们同一天开盘。哼哼,这结局只有一个,不是京华很失面子,就是龙基很惨。都怪施靖,映月花园都要开售了,他连鬼影子都没有一个。我得赶紧回去想周全的措施……” 是么?施靖的私人情绪居然带到工作中来?容谦不动声色地听着,和乔云雪一起来到钱涛办公室。 看到容谦和乔云雪,钱涛在椅上坐不住了,赶紧起身:“事情怎么样了?” “好了。”乔云雪赶紧声明,一边漾开了笑容,“钱副总找我还有什么事?” “啊?”钱涛一愣。 容谦淡淡地:“钱副总不是说要叫施靖一起上来说件事?” “啊?”钱涛一头雾水,他们没找施靖啊……但老狐狸反应特快,瞄瞄容谦,立即按上免提:“施靖,请务必在一分钟内赶到我办公室。” 钱涛命令不到一分钟,施靖就气喘吁吁地站在钱涛面前,明明开着空调,他却拼命抹汗:“钱副总,我来了。” 一看到施靖,乔云雪就闷哼着瞪了眼容谦――他招的什么破总监嘛! “那个……那个……”钱涛咬咬牙,最后瞄着容谦――哪是他钱涛有事,明明是他容谦有事。他又不是容谦肚子里的蛔虫,每次都能猜中他心事。 “钱副总真健忘。”薄唇微勾,容谦懒懒坐到一侧,似乎在提醒着钱涛,“钱副总不是说了,乔小姐是钱副总一手招进来的人,所以乔小姐以后所有的事都直接向钱副总汇报。” “啊?”乔云雪一愣。她什么时候这么受重视了,由副总裁直辖了。 “那怎么行,不行不行。”施靖这才急了,容谦的言下之意,显然在说他连高级经理都做得不称职,施靖急得搓手,“钱副总一天到晚那么忙,怎么有时间亲自管理我下面一个小主管。” 乔云雪点头,施靖这话倒是公正,钱副总没时间管她。 “哦?”钱涛瞄瞄施靖,皱眉――不尊重容先生的决策,施先生前途堪忧啊。 施靖显然也感受到自己不受重视,拼命替自己挽回:“乔小姐脾气有点大,不过真不用劳烦钱副总亲自管理。一个小小的主管,我施靖还是管得了。” “钱副总说一个字,施先生说了一箩筐……”容谦在旁慢悠悠提醒。 乔云雪噗哧笑了。容谦这句话,深得她心啊!要是容先生每天都这么知心该多好! “我……”施靖立即闭紧嘴巴。 轻咳一声,容谦轻轻地:“钱副总下的决定,施先生有意见?” “我……不敢。”施靖垂首。 看着施靖乖乖的模样,乔云雪心里那个痛快。咳,以后可以避开这位瘟神,真好。就算责任重大一点,累一点,可心里舒服。 “谢谢钱副总。”乔云雪乐了。好不容易遇上件开心的事,终于把苏青兰带来的郁闷赶跑。 瞄瞄她忍不住的笑意。容谦起身:“我们不打扰钱副总的工作。” “钱副总再见!”乔云雪居然弯腰,来个大礼。眸子却笑笑地瞄着施靖,悠然走出。 容谦也出来,瞄瞄她愉快的模样,唇角微微弯了弯。 施靖也出来了,懊恼地瞪着乔云雪,却没胆子在五十楼发飚。只得辜辜地离开。 等施靖离开,乔云雪眨着眸子,“容谦,你真要方晴晴给你做半个月钟点工啊?” 容谦瞄着她,波澜不惊。 “我知道了。就算是冤枉晴晴,可要想完结这事,晴晴总要受点苦。我又没怪你。”乔云雪摸摸鼻子,“做就做吧,好在晴晴会做家务。不过……”她皱眉儿。 “哦?”又有哪里不对劲了?容谦挑眉,锁着她的眉毛。 “为什么要十天后呢?”乔云雪郁闷极了。非得等十天之后那么久,为什么? 容谦黑瞳一闪,似笑非笑地扫过她,声音却是淡淡的:“因为今天龙基来向京华道歉了。” 那又怎么样?有关系吗? 这时大办公室里传来议论声:“瞧,容先生的情人又来了……” 这真是个是非之地,还是早点离开为好。乔云雪皱眉:“我得去映月那边,压力山大。容谦,我今晚可能会晚回来。” 说着,踩着轻快的步子向外走去。眼角有瞄到旁边文职人员对她窃窃私语,可她当作没听见。心里却小小的忧伤了下――明明是老婆,结果个个以为她是情人。这世上做老婆做到她这份上,还真是窝囊。 想着,她的眉儿拧了起来。 容谦似乎知道她不高兴,低沉有力的声音传来:“云雪,眉毛弯起来比较好看,皱眉不好看。” “容负翁――”恼羞成怒,她低低吼了出来,脸儿红得像蕃茄,小跑着出了办公室。在许多疑惑的目光中冲进电梯。 回到映月花园,瞄瞄对面的腾龙花园,乔云雪的灵感居然不知不觉就冒了出来。 在龙基多年,她比谁都知道龙基已经拥有完善的销售系统。想要赢,不容易。 她要走险棋。富贵险中求,就是这个意思。 瞄瞄对面,乔云雪眯眼笑了。如她所料,洛少帆在对面。而他后面跟着苏青兰。保守估计,洛少帆会这里至少来来去去一个月,那么,苏青兰也会来这儿一个月。 苏青兰正瞪着这边呢。不用说,苏青兰对她是此恨绵绵无绝期…… 想了大半天,没想出自己满意的方案。拿着手袋,乔云雪下班。 约了林小眉一起吃饭。都从事楼盘销售,和林小眉闲聊,或许可以刺激出来某些灵感。 还有,林小眉几个人应该来京华报到了。 结果,和林小眉吃完,她没有回家,而是去了林小眉家。林小眉有同居男友,可对方是个聪明的男人,看到她们,自个儿出去了。 “工作的事,总会水到渠成。”林小眉笑眯眯的,“女人嘛,赚点银子贴补家用就好。云雪,没必要磨死自己。” “不行啊!”乔云雪趴上客厅的大沙发,“我和他aa制呢,连喝口水都是算我的钱。” “去,嫁个男人不去靠靠,云雪你太傻了。”林小眉观念和她不一样,“瞧我,他不给我零花钱,不负责我的生活,才不和他在一起呢!” 乔云雪噗哧笑了:“嗯,你已民经甩了两个冤大头,我懂我懂……” “你那什么表情!”林小眉讪讪的,不服气得很,“你想想,如果我们赚钱,养家,做家务,生孩子,什么都一个人干完了,那还要男人做什么?” “可是我喜欢赚点钱,然后少做点家务。”乔云雪笑眯眯地盘算着,“最好以后要宝宝的时候,我只负责生,由他带。这就是aa制的好处。” “啊?”林小眉愕然,然后笑趴了,“云雪你太精了,都想那么远了。哈哈,那我也多赚点钱,以后只管生宝宝,生了让宝宝的爸爸带。哼哼,让这些男人知道点女人生儿育女的辛苦。” 两人越谈越高兴,聊工作,聊男人,最后……乔云雪问:“小眉,你看过张爱玲的《色戒》吗?” “看过。怎么了?”林小眉坐了起来。 想了好一会儿,乔云雪郁闷地摸摸鼻子:“你记得那两句吗――到男人心里去的路通过胃。到女人心里的路通过*道。” “记得啊!”林小眉撇撇嘴儿,“男人大都是下半身思考的生物,先爱你的身子,再爱你的人。女人总是会舍不得自己的男人。怎么……”林小眉奇怪地瞄着她,“难道你和你老公还没过夫-妻生活……” 乔云雪白她一眼:“我只是觉得,如果张爱玲这句话是对的……那多危险啊――” “我懂了。你害怕――害怕天天身心交缠,爱上他。云雪,你不打算把心拿出来了吗……”林小眉深思地点点头,慢慢搂着她臂膀,“你老公看上去非常有内涵,很吸引人。你迟早会爱上他,没什么悬念。” “嗯……”乔云雪心不在焉。 “连洛少帆那样傲气的男人都爱上我们云雪。你老公那么聪明的人,怎么可能不知道你的好,怎么可能不爱你。”林小眉朝她握握拳头,“云雪加油,把你老公拿下。有志者事竟成,他会臣服在云雪的石榴裙下。” “我至今……”乔云雪双手枕着小脑袋,“都有点不相信我居然结婚了。” 林小眉点头:“其实我想不明白,依洛少帆的性格,怎么会娶苏青兰。我觉得洛少帆是真心爱你的,很真很真……我有种感觉,如果苏青兰没去找你,你也不会这么快结婚。” 正在这时,手机响了。 拿起来瞄瞄,她有些出神,容谦找她…… “你老公?”林小眉笑了,起身拉起她,“好晚了,快点回去陪老公,生个宝宝给他带。这样他就不会缠着宝宝他妈。” “云雪在哪?”他谦和的语气让人心安。 “在……图书馆这边。”她说。 被林小眉赶出来,乔云雪经过图书馆时停了下来。 没想到,才五分钟,容谦就出现在她面前。不知为什么,今晚的她特别感性,瞅着平静的容谦,她心里一暖,默默坐进前座。小脑袋轻轻靠上容谦的肩头。 容谦伸出长臂,拥了拥她:“我们先回去。” 洗漱完毕,乔云雪回了卧室。刚走到门口,她愣住了:“容谦?” 才十点半呢,容谦居然没在书房待着,而回卧室了。光着膀子,穿着休闲短裤,头发有些湿,有一些掉了下来,这让他不象平时那么真诚,而多了几分魅惑与性感。 看着,她脑海里又浮现希腊美男,想起油画街的人体艺术…… 唉,嫁了他,别的不说,还是大饱眼福。光看着,也有种满足的感觉。 生生移开目光,乔云雪进了卧室,窝进被窝,想起白天的事,秀气的眉儿打了个结,瞪着容谦:“为什么晴晴十天后来呀?”她恨不能方晴晴早点过来,好仔细问下晴晴为什么要屈从苏青兰。 “龙基今天来向京华道歉了。”容谦还是那句话。 乔云雪闷哼:“你老说这个,我知道呀。可惜被龙基钻了空子……”忽然闭紧了小嘴儿――她好象忘了一件比较重要的事。 瞄瞄容谦,他正平静地凝着她。显然等她自己记起昨天的事。 “容谦……”她在他平静的注视下想逃了。 容谦不动声色:“云雪明天表示,如果龙基今天来向京华道歉,暂停一周aa制。” “我……”乔云雪脸儿抽筋,他记性为什么这么好? “云雪还说,给我做几天黄脸婆。”容谦谦和极了,模样优雅得像个外交官。 乔云雪扁了小嘴儿:“那个……玩笑话嘛,容先生可以不用当真。” “那怎么行。云雪说什么,我就做什么。”容谦谦和极了,“男子汉一言九鼎。” 谁要他一言九鼎啊…… 苦着小脸儿,想了又想,可乔云雪就是不知道怎么把那句话收回来。 “难道……老婆想反悔?”声音柔和许多,低沉得近乎性感,他坐上床沿,“我一直以为,老婆是个提得起放得下的奇女子……” 经不起老实男人刺激的乔云雪咬咬牙:“不就是暂停aa制嘛!好,暂停三天。” “十天。”容谦凝着她。 “三天。”她瞪他。 “十天。”容谦一脸详和,“如果老婆怕的话,那就三天吧!” “谁怕?怕什么?”她摸摸鼻子,有点被揭穿的尴尬,有恼羞成怒的嫌疑,“十天就十天。” “谢谢!”容谦真挚的声音好好听。 他眸子绽放璀璨的光芒。长臂横过大床,落上她洁白如玉的细胳膊。男人气息紧紧包裹住她软软的身子。健美的身躯,俊美的容颜,让她几乎屏住呼吸。 她无处可缩。 “容谦……”乔云雪心慌意乱,眸子乱瞥。 黑瞳一闪,容谦声音低沉而性感:“老婆怀疑我肾虚,我们一起检查下……” 尴尬地拉过薄薄的空调被包起自个儿,乔云雪脸红得象红番茄,声音微颤:“那个……去医院检查。” “云雪都说了,我是负翁。负翁上不起医院。”容谦低低轻笑,黑瞳灼亮,“麻烦老婆亲自检查老公有没有肾虚的毛病。谢谢!” 还谢谢呢! 一身都软了,乔云雪眼睁睁地瞅着,他那张似笑非笑的俊脸越来越近。 他的匈膛粘上来,隔着薄薄的透明的睡衣,轻轻抵住她风盈的洁白浑圆,稍稍一停…… ―――――――――――――――― 谢谢亲们的留言、咖啡、订阅、花儿和月票,每一份礼物都给草莓带来冬天的温暖。群么么~ 84084.速战速决,别拖拖拉拉的 隔得好近,两人的气息渐渐紊乱,交融。旖旎的气氛弥漫开来。 暧/昧的动作,尴尬的气氛。 容谦长眸里有几分兴味,让人看不透,就那样轻轻洒落她黑白分明的眸子上。 乔云雪的第六感明明告诉自个儿,他在调戏她。 真郁闷,他会调戏她?她的第六感是不是出错了腼? 总觉得,容谦今天似乎变了些…… 变了哪里,乔云雪想不出来。 “那个……”眸子眨呀眨,她脑筋急转弯,拼命自圆其说,声音微微发颤,“我说错了。怕冷是血亏。对了,就是血亏嘛,不是肾虚。揍” “肝脏的造血功能受到影响,导致肾脏阳气不足,肢体容易怕冷。”容谦唇角闪过一抹别有深意的笑,“幸亏云雪提醒,我刚刚百度过了,确实与肾有关。” 百度过了? 眼睛抽筋,咬咬牙,乔云雪不敢直视他那双平静得过分的长眸,更何况他的胸膛还擦着自己身体的敏/感部位。脑袋不是那么好用,可是她不肯服输,嘴硬得很:“可不,源头还是血亏。” 他颀长的身体更压下些,压得她匈脯胀痛。她努力集中精神,没用。 “哦,那可更严重了。”容谦当真凝重几分,长眸里那份若有若无的笑意更浅了些,“血亏?男人最重要的就是精血,没血哪来的精。老婆……”话只说半句,他有些寥落地凝着着她,似乎在等她主动帮他测试精血。 “我……你……”乔云雪哑口无言。美男比较诱惑人。她不知不觉有些郁闷――当时约他领结婚证时,怎么就没注意到他这张俊脸太招摇。在外面招摇,连那个局长千金都被他迷住。现在她面前都招摇…… 容谦不语,就维持那个姿势,静静等她的决定。 “我……”乔云雪紧紧闭上眸子,用力从他身下爬出去,手一伸,灯关了,黑暗中她闷闷的声音响起,“快点,在我后悔之前,你动作俐落点。速战速决,别拖拖拉拉的……” “速战速决……”容谦沉吟着,“那真的是肾虚了。” “呜呜……”乔云雪咬咬牙,“肾虚不要紧,要紧的是你快点。” 薄唇抿紧,唇角却不知不觉往上翘。容谦俯身,双臂抬起她细细的腰,借着月光,凝神打量着她皎洁的容颜,那么宁静而热烈的美,令人窒息。 “容谦――”她郁闷极了,现在她可是在帮他测试身体,献身的勇气不是时刻都会有的。说不定随时她会落跑。 容谦慢吞吞地吐出一句:“云雪嫌我慢……”听起来浮想联翩,好旖旎。他绝对不是冲动的男人,可某个部位现在相当冲动,想把眸光闪闪的女人揉进身子里去。 “是啊,拿出办公的效率。”她闷闷地。 闷笑望天,容谦一身轻颤,搂着她腰的长臂也在颤。 感觉到他的颤动,乔云雪细声细气的感慨:“果然财大才能气粗……容谦你害怕呀……” 这话比氢/弹还厉害,容谦一惊,整个身子趴下了,正好趴在那个想英勇就义的老婆大人身上。乔云雪被压得头昏脑胀,似有逃离的念头,他顺势揽紧了她。旖旎的风光让月儿都羞涩地躲进云层…… 事实证明,容谦不血亏,也不肾虚。她一身要散架了。那个男人似乎为了表明他是健康的,超常发挥,在她身上辗了大半夜。 都不知道有多少小蝌蚪在抢她一只可怜兮兮的卵宝宝。 即使日上三竿,乔云雪也不想爬起来了。如果可以旷工,她真的今天旷工好了。 “老婆――”试探的声音从梳妆台传来。有些低沉,十分性感。 心儿微微一荡,看他那没事般的模样。乔云雪忽然就气恼了,她才不认输,她的身体绝对比怕冷的男人好。顺手抽过枕巾,包住凌乱的睡衣,她昂首挺胸从他身边走过。那模样说有多优雅就有多优雅。 “我的肾……”容谦似笑非笑地扬扬眉。 “你的肾很好。”脸红红的,乔云雪郁闷。他还敢问,她都想一脚踹他出去了。 “哦,这样就好。”容谦深思着,“上次和洛少帆说我们有宝宝了,这样我们可以加加油。” “……”她每次都服了事后避孕药,怎么可能有宝宝。 “今天开始暂停aa。”容谦温和地提醒。 “知道。做十天黄脸婆嘛!”闷哼着,乔云雪想一巴掌拍上他。天知道,她身子乏力得很,腿肚子都发抖。 “暂停aa?”燕子漂亮的脸蛋出现在门边,笑得眯了眼,“嫂子做家务太好了。” 乔云雪脸色一寒。 燕子立即退后三步:“嫂子先忙。忙完了再通知我们吃早餐。耶,这日子过得真是太幸福了。” “我不是你嫂子,不负责你的早餐。”冷哼着,乔云雪进了小浴室洗漱。 瞄瞄小浴室的门关得死紧,燕子偷偷拉拉容谦的衣角:“我要吃鸡蛋,好久没吃鸡蛋了,我都缺营养了……”燕子的声音消失在容谦没有温度的凝视下。伸伸舌头,溜了。 乔云雪蹲在浴室好一会,才懊恼地敲敲脑袋:“笨云雪,你上当了啦!” 再笨的男人也知道自己那方面的能耐吧。她隐隐明白自己做了傻事,可身子疼得厉害,没力气找容谦算帐。 她躲着他,但身子并不排斥他。他的温柔,他的冲刺都有种别致的风味,让她忘记尴尬…… 出来客厅,容谦已在看中央二台。瞄瞄他,乔云雪既懊恼又脸红。 锁住她紧握的拳头,容谦黑瞳一闪:“今早芝麻糊加个蛋,云雪好不?”瞄瞄她走路的姿势,他眸子一闪,“芝麻糊我让燕子泡。” “蛋?”她站都站不稳了,他还点菜呢?可是……她现在是他的黄脸婆。乔云雪瞄瞄站在客房门口注意动静的燕子,立即笑盈盈,“嗯,会有蛋的。别说三四个,就是三四十个都有。” 乔云雪去了厨房。 她一离开,燕子立即蹦了出来,两眼放光:“哇哇,有鸡蛋吃了。鸡蛋香啊,流口水流口水……” “去泡芝麻糊。”容谦看着经济新闻,目不斜视。 燕子立即跑了。 不一会儿,乔云雪手托一个大盘子,笑容满面地过来了。瞄瞄正努力泡芝麻糊的燕子,和深思的容谦,她轻快宣布:“蛋来啦!不过我今天不想吃芝麻糊加蛋,我要去外面吃肠粉。所以二位拜拜啦!” 说完,大大方方回到卧室,拿着手袋出来。 走到门口时,发现燕子还在咕哝:“天啦,我泡成芝麻汤了。” 容谦没声音。 乔云雪出去了。在进电梯时毫不意外地听到燕子的抱怨:“天啦!哥,你看――我宁愿你们aa制啦!” 容谦的眸光这才移开电视,扫向饭桌。 一愕,他站了起来。大步走到桌前,捡起蛋,薄唇微抽。 他的老婆大人是煮蛋了,煮的是鹌鹑蛋,大大小小几十个,估计剥皮吃完,今天上午不用去公司了。 果然aa制还幸福些…… “哥!”燕子好委屈地噘嘴儿。 “你要的蛋,把它们吃完,没吃完不许上班。”容谦吩咐燕子,起身回房,然后去上班了。 燕子瞪着面前一盘鹌鹑蛋,泪汪汪地开始剥。可不知是不是乔云雪故意的,煮的火候不太好,蛋白和蛋壳紧紧粘着,剥得燕子抽鼻子,“嫂子我是你的恩人,不是你的仇人啦!现在做小姑子都这么悲摧的吗?我不就是希望你快点生个宝宝嘛,生个宝宝你就跑不了啦,哥就有女人爱啦……” 燕子心情相当不好,乔云雪心情相当好。燕子来历不明,还想指使她做早餐,想得太美了。 真以为她乔云雪长得象个受气包啊! 没门! 离销售还有好几天,现在只要动脑筋,不用动体力。所以她乖乖坐在售楼处想了一天方案,身子也好得差不多了。只是不时瞄瞄手臂上微微的青紫,有些恍神。 那是容谦昨晚弄的,可她并没有感到疼,只感觉到他的柔情…… 洛少帆一直在对面。纵使隔着两百米远,洛少帆淡淡的忧郁气息也让她感受到了。 乔云雪瞄着,暗暗皱眉。 洛少帆不不会到现在为止,还以为她爱着他,还想着用钱买她的自由吧…… 奇怪的是苏青兰今天没来。 没看到苏青兰,她心情不错。 想了一天,创意倒是出来不少,可仍然没有自己满意的。到了下班时间,乔云雪打开手机,思索着是不是给容谦一个电-话,看他会不会过来接她。 “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总台的声音传来。 唉,容谦永远是个大忙人。他有一天会累死,可她没打算做寡妇呀…… 想了想,乔云雪收好手机。拿着手袋,悠然走到马路边。她还是等公车吧! 黑色的奔驰悄悄停在她眼前。 乔云雪不着痕迹地挪了个方向,仰首欣赏蓝天白云。 “云雪。”洛少帆声音低低响起,车门开了,“上车,我送你一程。” 乔云雪浅浅笑了,瞄瞄他:“洛先生是有妇之夫,不方便。” 洛少帆神情严肃几分,细长的丹凤眼犀利起来:“现在天气这么热,你还怀着孩子,怎么可以去和那些人挤公车。容谦这样不管你,你难道连自爱都没有了吗?” 孩子?摸摸肚子,乔云雪有些不适应。容谦之前在洛少帆面前说过,别动她的胎气。可那是假的呀。想了想,乔云雪依然浅浅笑着:“是呀,我有容谦的宝宝了。嗯,是应该对自己好一点。”拿出手机,她认认真真地按号码,打过去,“大画家,过来接我回妈那儿。谢谢啦!” “马上过来。”舒渔高兴得很,连多听一句话的耐心都没有,立即挂机。 扬扬手机,乔云雪笑盈盈地瞅着洛少帆:“瞧,有人接我了。洛先生慢走。” 紧紧盯着她眉眼弯弯,一丝难以察觉的痛楚从洛少帆眸间闪过。洛少帆忽然起身,钻出奔驰,一把抓住她肩头:“舒渔接你,和我送你,并没有区别。” 错愕地瞅着洛少帆,这个高傲惯了的男人,乔云雪呆了呆,皱眉:“有区别。放手。” “坐进去。”洛少帆严肃得很。 “别让人看到我们拉拉扯扯,省得容谦误会。洛少帆,婚姻是神圣的,比爱情还神圣百倍。”她瞪着他,“洛少帆,你不知道形同陌路是什么意思吗?你懂吗?” “我们不会形成陌路。”洛少帆一个字一个字地挤出来,“永远不会。” “……”乔云雪无语。 “我娶妻生子,你也为别的男人怀孕,我们扯平了。”洛少帆紧紧抓着她的胳膊,细长的眸子里面光华灼灼,“我不介意你怀别人的孩子。因为……” 洛少帆附身,缓慢而坚决:“不管你现在怀的是谁的孩子,以后都只能喊我洛少帆爸爸。” “你……”乔云雪瞪着他,最后浅浅笑了,“洛少帆,你根本就忘了我乔云雪是个什么人。谁也不能决定我的未来,谁也不能看轻我的忠诚。你这些……还是用到你妻子身上好了。” 因为激动,乔云雪脸儿灼红,眸子清亮。而生动的美丽,却让洛少帆眷念。他瞅着她,忽然一收长臂,将她搂入怀中。 错愕,尴尬,怒恨,全涌上来。乔云雪巧妙地缩缩身子,从他胳膊中挣开。后退三步,难以置信地瞄着洛少帆。 那么高傲的男人,高傲得蔑视尘世一世的男人,居然有一天这么有烟火味,在大街上抱一个女人。 洛少帆从不曾在人前抱她,那些亲密动作,永远在黑夜里发生…… “你如果再敢动我,我会报警。”她咬牙瞪着他。洛少帆,财权如日中天。容谦只是个小职员,不能和他正面扛上,她得自己面对这个男人。 “请便。”深深凝着他,洛少帆纹丝不动。 有车停在身边,舒渔从车内伸出脑袋:“云雪快上车,外面太热。车里有空调,快点快点。” 拉开车门,乔云雪忽然转身,瞪着洛少帆:“苏青兰嫁祸晴晴,你主使的?” 洛少帆不语。 乔云雪点头:“果然是洛少风格。”为了一己之利,下手无情,正值芳华的方晴晴就这样成了牺牲品。 她不会容许方晴晴再有事情发生。 洛少帆转身离去,淡漠地:“比起某人,我是个慈善家。” 短短两年,容谦打垮五家房地产公司,并将其资产全部并入京华门下。那些价值高昂的地盘,容谦全用白菜价收购。这么狠厉的男人,善良可爱的她总有一天主动离开。 坐进车内,舒渔高兴得眉飞色舞:“丫头,哥今天形势大好。” “哦?”乔云雪这才定定神,全心全意和舒渔说话。 “哥今天卖了三副油画。哥请丫头吃饭,油画街的饭店怎么样?”舒渔几乎是谄媚地求她,“乖,丫头去吧,拒绝哥的话,那可太痛苦了。” 噗哧笑了,乔云雪眨眨眸子:“我得先去问问爸,看你的画是不是白菜价卖掉的。免得我吃完后,因为你付不起餐费,当人质压饭店里脱不了身。” “没心没肺的丫头。”舒渔哼着,真性情的艺术家十足的直脾气。 和舒渔一起挺开心。可是当初为什么没想到要嫁舒渔呢?想着,乔云雪悄悄笑了。只有一个理由,他们没有缘分。 她的缘分是容谦。可是这男人老是笨手笨脚笨脑袋,她多想他灵透一点啊。就算aa制的老公也不能太笨。 进入油画街,快到夕阳画廊,乔云雪忽然抓紧舒渔的胳膊:“快停车!” 王八蛋,居然有女人光天化日之下抱着容谦。容谦尴尬地用手臂横在胸前,却没好意思推开三十几岁的女人。 看在他这两天帮着她摆平苏青兰的份上,她得帮容谦摆脱这女人的毒手。 “啊?”舒渔赶紧急煞车。 乔云雪撞着了脑袋,可她顾不上那么多了,飞快下车,一把拉过容谦:“笨容谦,你怎么连个女人都搞不定!” 那女人一愣:“你是谁?敢来我面前胡说八道!” “我是谁?”她眨眨眸子,大大方方地挺起胸脯,“我是容先生的黄脸婆。” 85085.如果有人抢你妻子,你会放手吗? “黄脸婆?”那漂亮女人显然还没反应过来,重复着乔云雪的话。 “大街上,影响不好哦……”而且是油画街,很多人都认识容谦,她可保不定哪家的大妈为了保全油画街的女婿,故意出来泼水到少妇身上。 乔云雪噙着淡定的笑容,扫视着面前的少妇: 妆化得极精致,蔳施脂粉,淡淡的口红,长长的眉,褚红染发,大波浪直垂腰部,看上去妩媚风流而又不显轻佻。三十几岁的样子,具体多少岁,面对着这么高超而精致的化妆,还真看不出来。 一看就知道名花有主的女人。只有少妇才有这种雍容的华贵,慵懒迷人的气质,那是男人惯出来的气质腼。 既然是少妇,怎么可以抱容谦呢! 容谦那张脸真招摇。 想着,不知不觉间火气冒了上来。乔云雪努力仰起小脑袋,瞪着容谦。他个子太高,她站得太近,几乎仰得快跌向后面,瞪得她好辛苦揍。 容谦黑瞳灼灼,正似笑非笑凝着她呢。薄唇微抿,似乎正在咀嚼着“黄脸婆”三个字。 “等等——”少妇脸色奇诡,似乎受了惊吓,声音有些失真,“你是容谦的黄脸婆。这……怎么可能?” 瞄瞄她,乔云雪闷哼:“有问题吗?” “那个……那个……”燕子的小脑袋从容谦后面探出来。那张爱笑的小脸这时又着急又为难。乔云雪有注意到,燕子的指尖都掐进掌心了。 狐疑地瞅着燕子,乔云雪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两张都极其漂亮,都是大波浪卷发,可五官完全不同,确信两人没有什么血缘关系。 “你什么时候成了容谦的黄脸婆?”少妇脸色有些阴沉,特别不高兴听到这个消息。落在乔云雪身上的目光,有着明显的不悦。 什么时候?乔云雪愣了愣:“今天……”今天才开始暂停aa制。 “哦——”今天?少妇睥睨地瞄瞄她,似乎放松许多,眉间淡淡的好笑。 “那个……黄脸婆其实就是煮饭婆的意思。”燕子心焦,脸都皱成一块儿了,在旁边烦燥地跳着,生生插进来一句。 “嘎——”乔云雪一愕,燕子这么急着解释做什么,好象很不喜欢她和容谦扯上关系似的。当然了,燕子老早就说要抢容谦,她说这话不觉得奇怪。 可为嘛听起来就是别扭。 “煮饭婆。原来是容谦请的个钟点工。”妩媚少妇长吁一口气,恍然大悟,“这么说来还说得过去……” “钟点工?”乔云雪阴阴地瞄着燕子。 燕子缩缩脖子,只当作没看见乔云雪的神情,一个劲点头:“嗯嗯嗯——” “可是……”少妇又蹙眉了。 “没可是了——”燕子看着妩媚少妇思索的模样就着急,一把拉住她,“我们买油画去,再不快点天都黑了。我爸还等着呢。” “容谦,把这个钟点工换掉吧。毛毛躁躁的,不怕把家里搞乱……”妩媚少妇不放心地叮嘱着。 “钟点工?”乔云雪黑白分明的眸子落在容谦身上,她什么时候成了他家的钟点工了?他今天如果不给个解释,大概她晚上会睡不着。 她睡不着的话,他想睡着就怪了。 他们应该互相尊重婚姻。 “漂亮小妞,我终于找到你了。”舒渔停好车过来了,看到燕子,立即两眼放光,欣喜地小跑过来,“我找了好久啊,我漂亮的人体模特儿。小美女,我给你加价,上次五千你不干,我再加五千。想想,你什么也不做,坐那两小时,就有一万的收入……” “天哪!你这色狼!”燕子慌乱地后退,躲过舒渔的手,拔腿就跑,拉了那少妇疯跑,“阿姨,这画家是个疯子,每次见了我都要我做模特,那模特连文胸都不穿呢,现在画家都是色鬼啊啊啊。阿姨,我们下次再来。闪吧闪吧!” 不由分说,燕子拉得少妇飞一般跑,一直钻进她漂亮的宝马,然后风驰电掣地离开。 周围恢复了安静,好象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 “怎么跑得这么快?光看看又掉不了身上的肉,处-女膜一点影响也没有。那是艺术。”舒渔皱眉,惆怅地搓手儿,“这么好的差使,那么多少女求着我,我还不肯呢!” 舒渔没有听众。 乔云雪在瞪着容谦,懊恼地瞪着,显然,“钟点工”三个字让她生气了。 “燕子开玩笑的。”容谦似笑非笑凝着那张灿亮的小脸儿,好象对面前发生的事没什么感觉。 他越没感觉,她越有感觉。乔云雪越过他身侧,蹦着脸儿,挺直脊梁,不声不响向夕阳画廊走去。 没听到容谦阻止,乔云雪咬了咬唇,加快步子。 身后有脚步声,想也知道是谁的。乔云雪只当不知道。不一会儿就来到夕阳画廊,正有顾客挑油画。 夏心琴一看女儿回来,乐了:“云雪快来,妈厨房里的火还没关,你来收钱打包。” 不声不响走过去,乔云雪接过油画,却被一双长臂挡住:“云雪,我来。” “你会吗?”仰首,她不咸不淡。据她的经验,他向来是越帮越忙。她现在还真怕他把油画也撕成两半儿。 容谦面容微赦,凝着她不悦的脸儿,唇角勾起个淡淡的笑容:“我会。” 他会才怪,可她不说话,油画塞进他手里,抿紧嘴儿看着他会不会。 容谦果然一本正经打包。原来这也是个技术活,折腾了两三分钟,还没进行到三分之一。顾客在旁等着有些不耐烦了,可容谦的动作还优雅着呢。 “喂,不会打包就换个人来。”顾客再也忍不下去。 瞄瞄容谦,他还保持着优雅的动作在折腾。乔云雪生生别开眸子,强忍着把油画抢过去的冲动。一言九鼎,他说了要打包,那就坚持到底好了。 “一个男人怎么这么笨手笨脚!”顾客这回真火了。 “稍等。”容谦谦和极了。 笨手笨脚? 瞄瞄那个顾客,乔云雪忽然上前一步,压下容谦手里的油画,浅浅笑了:“油画是卖给有素质的人欣赏的。先生你这态度,不适合欣赏油画。这画,我们不卖了。先生慢走。” “你……”顾客恼羞成怒,指着乔云雪,“顾客就是上帝。画廊居然不卖画,你们都笨成堆了。” “我笨不笨不是你说的算,可我就是不卖画了。”笑容满面,乔云雪语气比对方还强硬,“先生慢走,不送!” 容谦居高临下地瞅着那张认真的小脸儿,黑白分明的眸子格外清亮,隐隐有着怒火。他心中没来由地腾起暖意,平静地瞅着她。 原来,这么小的个儿,这么柔弱的女人,这么爱笑的她,也很会保护他,为他训人。 他长臂抬起,轻轻碰着她柔软的长发。凉滑的感觉十分舒适。就如她平时给人的模样,很舒适。 “神经病!”顾客咬牙低骂,转身离开。 知道容谦指尖在拨弄她的长发,乔云雪抿嘴儿不作声。只一脚踢上玻璃门,闷闷地:“以为每个人都懂得油画,别糟蹋艺术。” 俊颜一绽,容谦俯身,拾起她的小手儿,稳稳牵着。他的体温慢慢传到她手心。 微微一挣,他却握得更紧。乔云雪咬咬唇,不再做无谓的挣扎。 夏心琴正在这时走出来,看到两人牵手,眼光倏地亮了,呵呵笑着:“吃饭再回去啊!” “岳母,云雪说要回家。”容谦不动声色,暗暗握紧乔云雪的手,似在提醒她,她现在是他的黄脸婆,得以老公为主。 撇撇嘴儿,乔云雪没作声。他歪派她,她没意见。她现在急着回去算“钟点工”的帐,不算怎么行。 看到小两口的小动作,夏心琴心里那个欢喜,别说要留人,还巴不得两人赶紧回去过两人世界。欢欢喜喜地把两人送出来,嘱咐着:“容谦啊,小心云雪怀孕呢。一有怀孕的症状,得马上告诉我们啊!” “妈——”撒着娇儿,乔云雪却不敢看面前的两人。好像全世界都想她快生宝宝,只有她一个在努力吃“妈富隆”。 容谦倒是恭恭敬敬答应着,拉开车门,两人坐进去。 奥迪慢悠悠向前开着。容谦不时瞥着格外安静的妻子,淡淡的满足:“那个人骂我,云雪生气了。” “嗯哼!”她闷哼着,似乎不太喜欢这个话题。眸子却闪烁得格外快,看上去有心虚的嫌疑。 “谢谢!”容谦忽然停下奥迪,长臂伸过来,在她毫无警觉下,拥拢,在她洁净的额头上轻印一吻。然后,就着昏暗的路灯,他凝着她,浅浅地笑意衍射开来,“云雪赶他出去,我……喜欢,很开心。” 他温热的气息全拂在她脸儿,痒痒的。 乔云雪拼命在他怀中保持清晰的思维:“你的名字写在我结婚证上,我可以说你笨手笨脚,但别人不可以。” 微微动容,容谦轻轻抓着她手儿,放在手心摩挲着。 她或许锁了自己的心儿,但对这婚姻是真心的。这样的女人,值得他珍惜。 “你别想歪了。”她瞪着脚趾头,有些尴尬,“你是我自己挑的男人。我不会让人觉得,我眼光不好,挑的男人比不过别人。容谦,我很爱面子的。” “嗯。”她说什么他都没意见,只静静瞄着她美丽的容颜,在晦暗不明的灯光下,那双眸子格外清亮。 “钟点工的事,我们回家再说说。”她还没忘记那件事儿。 “燕子是为我们好。”容谦搂住她胳膊,下巴抵着她头顶,“燕子是个热心肠的女孩。” “哦,燕子在你心目中这么好。”她郁闷了,立即伸手,用力推开他的掌握。可就在推开他时,忽然想起下班时遇上洛少帆的事。她愣住了。 “云雪?”容谦摸摸她脸儿,怎么这样也能走神。 她忽然将脸儿埋深些,看着远方的霓虹灯:“容谦,如果有人要抢你的妻子,你会放手吗?” 长臂一紧,容谦附身,细细打量她脸儿上淡淡的忧郁,握紧她的手儿:“傻云雪……怎么会有人抢走你。” “哦。”洛少帆只怕不会这样认为啊。乔云雪想着。 容谦踩上油门,专心开车。 回到家,燕子正对着空调吹风呢。一看见他们回来,立即飞也似地跑过来,二话不说搂住乔云雪:“嫂子,我差点吓死了。呜呜,我的小心肝呀……” “我一个钟点工吓到你了?”乔云雪眯眼反问。 “啊?”燕子一愣,“嫂子,钟点工吓不倒我,是阿姨她……哎呀,嫂子做饭吃好不好,我饿了。” 乔云雪拉开燕子的胳膊,闷哼:“我们来谈谈钟点工的事吧。容谦,既然这几天不aa制,那我们就好好沟通一下 “哦?”容谦果然听话地坐到沙发上。 可燕子不依了,捂着胃赖到乔云雪跟前撒娇儿:“嫂子,我们先吃饭好不好,我快饿晕了。” “哦?”瞄燕子一眼,乔云雪扫视了下,桌子上的盘子里面,鹌鹑蛋壳还没收拾呢。果然是个千金大小姐。 “我吃的。我乖乖地全吃完了,剥了一上午,不浪费嫂子的劳动成果。”燕子赶紧谄媚起来,“不过嫂子呀。我人生最喜欢的是吃鸡蛋。嫂子我们晚上吃鸡蛋好不好?就算蛋炒饭也好啊!” “蛋炒饭?”这主意不错,她也有好久没吃了。瞄瞄面前两个人,乔云雪浅浅笑了,“容先生,燕子是个女人不?” “是啊!”燕子自个儿抢着答了。 乔云雪瞄瞄她:“不会做饭哪里嫁得掉哦。女人得先把男人的胃收服,才能收服男人的心哦。” “嫂子……”燕子立即扁了小嘴儿,似乎要哭了。 “为了保证燕子以后能嫁个乘龙快婿,我决定,今晚教燕子蛋炒饭。”乔云雪笑吟吟的瞄瞄燕子。 燕子焉了,郁郁寡欢地捂脸儿:“嫂子我不……” “燕子不行。我来学吧!”容谦起身,“先吃过饭再说别的事。” 燕子瞪大眸子:“哥?” 乔云雪手中的手袋“咚”地落地。傻傻地瞪着容谦,这位连饭都做不好的爷,居然要跟着她学蛋炒饭。他这么维护燕子呀…… 心里不是滋味,她没了兴致。无精打采地去煮饭。 半个小时后,容谦进了厨房。 乔云雪在发呆,面前放了七八个鸡蛋,不知在想些什么。 长眸一闪,他从后面圈她入怀:“燕子是我妹妹……燕子小时吃过很多苦,身子弱,别吃燕子的醋了。” 乔云雪冷哼:“容谦,我相信燕子是你妹妹才怪。我算是明白了,原来你也是个花心男人。哼!”心头涌上奇异的感觉,没温度的他或许只疼爱着燕子一人。 “傻丫头,燕子倾慕你,”容谦声音柔和几分。 他在求和吗?结婚这么久以来,他今天声音最感性,好象带了点感情在里面…… 他对她会产生感情吗? 想到这里,她心里一惊。 “可是……”心有些软,她咬咬牙,郁闷极了,“容谦,如果那些女人接近你,你都不懂得拒绝,那太令人失望了……好了,我只是随便说说……”她已经说多了,她不能限制他的自由。 “那……云雪希望我怎么样?”容谦语气轻松几分。 “最少也不能说我是钟点工吧?”她转过身来,瞪着他,小嘴儿扁了。却忽然转过身去,闷闷地,“容谦,难道……你是因为我对你冷淡,才推不开那个女人吗?” 脸儿一僵,容谦长眸望天,强忍笑意:“如果云雪肯热情些,那再好不过了。” 尴尬着别开脸,乔云雪脸儿烧红:“闭嘴!” 可过了好一会儿,她忽然又憋出一句:“笨手笨脚笨脑袋的男人。” “好饿。”燕子的声音传来。 容谦这才松开她,有模有样地拿起锅铲:“先放饭还是先放蛋?蛋炒饭,应该是先放蛋……” 瞄着他儒雅的模样拿着个锅铲,乔云雪忽然噗哧一笑。这男人这笨模样,哪里像个下得厨房的样子嘛! 她闷哼:“急什么,锅还没洗呢!” “嗯……”容谦眼角的余光瞄着她,像看走了神,不知不觉一锅铲下去。 “咚”地一声…… 乔云雪柔软的心立即惊跳,闷吼:“这么结实的锅,你能砸个洞出来。你怎么不去用蛮力抢银-行。” “我不是故意的。”容谦无措地站着,手却在悠闲地摸下巴。 “出去。”使劲儿把容谦推出厨房,乔云雪脸都青了,“容谦,以后不许你进厨房。我的锅呀……容先生你得扣八十块钱。” “我听老婆的。”容谦乖乖答应着,赶紧出了厨房,长眸却隐隐有着笑意。他还是专攻“上得厅堂,滚得大床”好了。 这时响起门铃声。 燕子过去打开视频一看,跳了起来,按了门锁,赶紧跑向厨房:“嫂子,别做饭了,快点,快点。” 怎么了?被燕子拉得头昏眼花,乔云雪站住时,才发现人已经在燕子房内。燕子啪地一声把门关紧了。 等客厅里有说话声时,燕子才把门开了一条缝。 觉得怪怪的,乔云雪也凑过去,原来是傍晚时那个女人。怎么,她追到家里来抱有妇之夫了吗? 燕子拼命推她后退,在门缝里喊:“阿姨,我有男朋友在房间里,不陪阿姨了。”说完,干脆俐落地给门反锁。 “喂,她对容谦别有居心,你还让她和容谦在一起。”乔云雪瞪着燕子,“你们串通的?” 燕子忙得很,没时间回她的话。一个劲儿摆弄电脑,不一会儿,竟放起a-v大片来。声音不大不小,刚刚够外面的人听得到一点点。 “燕子?”乔云雪傻了,两个女人在房间里看a-v大片。 “这样她就不会进来啦!”燕子嘘了声,朝她眨眼睛,“她以为我和男友在ml呢,怎么好打扰。” 乔云雪的脸瞬间青了。这个燕子,口味不轻,她还以为燕子纯得像美羊羊…… “她是我小妈。小妈你懂吗?”燕子闷闷地趴到床上,双手支腮。 “二奶?”乔云雪扬扬眉。 燕子摇头,嘟着嘴儿:“不是。她是高干子弟,怎么可能做小三。她出身好,眼界高,最讲究门当户对了。” “哦?”乔云雪点头,“环境决定心态。很正常。” “正常什么呀?”燕子漂亮的眸子瞪着她,“她是我后妈,比我爸小二十多岁呢。爸很疼她,什么都依着她。连哥的婚事,爸都听她的。” “嘎?”乔云雪一愣,讪讪地,“老夫少妻呀?你爸真有艳福。我怀疑容谦都羡慕瞎了。” 86086.容笨蛋!容负翁!容蜗牛!容死鬼! “嫂子你真扯。”燕子吃惊地瞅着她,“如果哥想老夫少妻,直接娶个二十岁的回来就好了,娶你回来再去招惹小姑娘,他不嫌麻烦我都嫌麻烦。” 乔云雪噗哧笑了,燕子说得对。蹑手蹑脚挨到门口,可惜这房子隔音效果特别好,乔云雪听不到外面的动静。 “不用听啦!八成在和哥谈婚事。”燕子朝她招手儿,“阿姨很烦人的,嫂子,你最好最近都避开她,让哥先把她搞定再说。” “可是……容谦已经结婚了啊?”乔云雪不明白,“她总不能让容谦离婚吧?” “她就能。”燕子嘟着小嘴儿腼。 是这样吗? 乔云雪眸子一闪,心里怎么有种丑媳妇见不了公婆的感觉…… 燕子眨眨细长的丹凤眼,手指卷着卷发玩儿,“赵佩蓉,你认识吗?她是工商局长的千金,还是市电台新闻女主播呢,一直默默等哥,已经三年了。她不爱笑。哥已经不爱笑了,怎么可以再娶个没有温度的女人回来……揍” 原来真有这回事。乔云雪点点头,心中一动,走过来挨着她,眨眨眸子试探着:“好吧,我现在相信你是容谦的妹妹了。那么,外面那个女人是我婆婆?” 话一说出口,乔云雪浑身鸡皮疙瘩落满地――这么年轻的婆婆! “婆婆?”燕子似乎吓了一跳。 乔云雪追问:“可是,容谦老说他爸妈暂时没在这边。燕子,是你骗我,还是容谦说谎?” “嘎――”燕子一愣。秀气的眉儿轻轻巧巧打成了结,似乎难住了,最后咬咬牙,“哥从来不骗人。我……也没骗嫂子。我们的妈,一直不在这儿。” “你们都瞒着我。”点点头,乔云雪瞄瞄a-v大片,“喂,你下次找借口能不能找个好一点的。这片子……”太雷了。 “这就是好借口。”燕子神秘兮兮朝她使眼色,“我是故意让她以为,我的私生活很乱,这样她就不会老想着把我嫁给她那些公务员的亲戚。” 乔云雪一愣:“公务员不是很好吗?现在的女人都想嫁公务员呢。” “你傻呀!”燕子直接敲她脑袋瓜,“年轻时当然好。可是公务员是凭资历升职的,年纪越大,权力越大。等我四五十岁人老珠黄的时候,他正春风得意。男人有钱不一定变坏,可有权就一定会变坏,到时小三小四一串串的,我还得和不三不四的女人争男人,低了我的格调。所以呢,我要嫁个像哥这样的男人!” 诧异地盯着燕子,乔云雪感慨:“原来,我小看你了。挺聪明的嘛你……” “我本来就很聪明嘛!”燕子得意地朝挥手,“话说那天早上打电-话,哥房里出现个女人,我快吓出心脏病了。不过嫂子很棒,嫂子加油哦!支持嫂子把我哥迷死。最好迷得他都没时间管我,我就自由了嘿嘿。” “燕子……”乔云雪哭笑不得,不用说,燕子就是当初电-话中说“别让他甩你”的那个女孩子。 外面传来告别声:“容谦,我走了。你也管管燕子,怎么交男友那么乱。” 然后听到客厅大门的撞击声。 燕子飞快跳起,关了电脑,笑吟吟伸个懒腰:“嫂子放心,你只要好好疼我就行,长辈那里,有我呢。” 说完,拉开门,嘿嘿地笑:“哥,我和嫂子谈心呢!” 容谦的目光洒在乔云雪身上。有些深邃难懂。 出来,就得面对那破锅子。 不知道是不是锅的质量本身就不好,其实他那一下下力气用得不怎么大,都没什么响声。反正锅底就有个黑米大的小窟窿。 乔云雪瞪着容谦。 “我赔……”容谦迎着她的目光,似乎有些手足无措。 瞅瞅他无辜而可怜的表情,乔云雪咬咬牙,转身离开。 结果,三人一起去外面吃,燕子主动去买了个锅。却偷偷跑到一边和容谦投诉:“哥你不会特意砸的锅吧……” “哦。”容谦一个字打发。 “我知道哥没时间做饭,可是……”燕子拉着容谦的衣角,朝乔云雪呶嘴儿。 乔云雪正咬唇,显然还在纠结。但不知道在纠结“钟点工”,还是破锅。也许是那个少妇。 “那女人是你妈?”她闷闷地。 容谦不假思索:“她不是。” “哦……”她没追问。他父亲娶了这么年轻漂亮的女人,他母亲哪能不伤心,一定会另嫁,他说的双方父母,有可能是指母亲二婚那一边。 “燕子你有弟妹吗?”她聪明地绕弯儿。看看他们父母分开的时间已经有多久。 “一个弟弟,才十六岁呢。”燕子嘟囔着。 那就至少十六年了。显然,上一辈的事,已成为故事。 乔云雪自言自语:“我还是想想钟点工的事吧。” 燕子浑身一哆嗦,怯生生地揉把脸儿。容谦平静地锁着乔云雪那双灵动的眸子。她在乎那三个字,是好事。 暂停aa的日子,果然全方位服务。拖地洗碗洗衣服,乔云雪一个人全包了。 燕子担忧地瞄瞄容谦,蹑手蹑脚地进了客房,绝不让自己扫到台风尾。 风雨之前的宁静啊…… 显然,这风雨之前的宁静还持续得比较久。 容谦十二点从书房回来的时候,发现乔云雪还抱着手提在打日志。他眼尖,瞄到其中一行――世上最痛苦的是,妻子成了钟点工。 容谦长眸一闪,眸光定在她那张平静的脸上。 原来,她生气时,不是哭闹,不是发泄,而是生闷气。 看到他回房,乔云雪马上关了她的宝贝手提,放到一边。跳下床,绷着脸儿:“容先生,钟点工来为你服务啦!” “老婆……”容谦伸出长臂,想阻止她。 乔云雪已经侧身从他身边经过:“不是老婆,是黄脸婆。黄脸婆才会全方位替老公服务,万事以老公为天,无自我,无工作,无生活圈子,在家等着把辛苦包装好的老公送给别的女人欣赏……” 容谦听着,眸光隐隐有着惊奇,却飞快跟上她:“我自己来。” “不是暂停aa吗?”乔云雪似笑非笑地仰首,无视他绽放的俊美,“黄脸婆一定努力发挥钟点工的功能。容先生请稍候。” “云雪……”容谦似乎有些不习惯她这种凉薄。 她眨眨眸子,笑得可爱极了:“没事,容先生别放在心上。反正就十天,很快会过去的。我会记着这些好日子的。” 爱计较的姑娘……容谦薄唇轻颤:“原来云雪记性很好。” 瞪他,她别过脸去。十分体贴的整理好床铺。还特意去他专用的大浴室里拿来毛巾,替他擦把脸。 他有只穿内裤睡觉的习惯,她乖乖替他脱了睡衣,指尖不时碰到他结实的身子,有些脸红,但仍然镇定地坚持做完。 怎么看,都是一个模范妻子。 然后自己乖乖地爬上去,依然抱起她的小手提。 电-话响了。 容谦的。他接了:“佩蓉,有事白天联系。” 赵佩蓉? 乔云雪瞪着,眸子转得飞快。不过她的手机也来电了。 “洛少帆?”瞄着电-话号码,她瞄瞄容谦,绽开温柔的笑容,“报告老公,前男友来电,我可不可以接?” “当然可以。”容谦的声音没有啥温度,可长臂横过来,飞快拿过她手机,“我帮老婆接。” 乔云雪认真地纠正:“容先生,是黄脸婆。” 容谦已经在通话了:“洛先生?” “容谦呀,我找云雪。”岳母大人的声音传来,“容谦你喊谁洛先生?” “我拿错手机了。”俊脸僵硬几分,容谦尴尬地把手机递给乔云雪,不出意外地瞄到乔云雪眉眼弯弯。 她现在以整他为乐…… 不知母女俩说了什么,乔云雪偷笑着挂了电-话。却又拨打另外一个:“舒渔,你上次不是有副没卖出的民-国少妇人体艺术品,送我好不好?” 眸子一闪,容谦长眸盯着那张微翘的小嘴儿上。 又是那个油画家! 他们太亲密了。 “嗯,我明天要去油画村的中-国银行,你到那儿等我,不见不散哦。”乔云雪俐落地一关手机,倒头就睡。 可身子落入一双长臂中。 她指甲用力地在他手背上一掐:“钟点工可以为你服务一切,除了夫妻生-活。 事情有点严重。容谦沉思小会,在她耳边轻轻地:“云雪想毁约?” “我向来光明磊落,重情重信。我是顶天立地的乔云雪。你不可以毁谤我的人格。”小女人气得不轻,扑了过来,小拳头不客气地砸上他肩头。眸子喷火般盯着他,“容笨蛋!容负翁!容蜗牛!” 俊脸抽搐。最后他挑挑眉:“我的名字是容谦。” “我就是不叫你容谦。”她瞪着他,眸子灿亮,“我想喊你哪个名,你管不着。更何况,除了容谦,哪个名都更适合你。” 她气得脸儿红通通的,散发出热烈的美,可爱诱人,令人心痒痒的。那模样,是打定主意不会碰他一下,更别说按摩。 他平静而温和:“笨蛋,负翁,蜗牛,都是云雪对我亲昵的称呼。谢谢云雪的心意。如果云雪不介意,喊死鬼也不错。” “容谦你个死鬼――”乔云雪扑过来,“你不要老往自己脸上贴金好不好。”喊完,她忽然紧紧合上眸子。想哭,她一气之下,还真喊他死鬼,那才真的是夫妻之间打情骂俏…… 这一扑,容谦就倒了。也不知是真被她扑倒了,还是顺势就躺倒了。反正容谦就是倒了。而且顺手拉了她一起倒。乔云雪重心不稳,身子结结实实全扑在他身上。撞得胸口震动,疼得她咧嘴儿。 他瞄着她,黑瞳间火花闪烁。大掌摸摸她尴尬的小脸:“云雪想要,暗示就行,不过这样比较火热……” “容谦,我没有。”乔云雪心里内伤啊,“你不许调戏我。” 瞄瞄两人的姿势,容谦长眸一闪:“你确定是我调戏你?” 随着他的眸光,乔云雪脸儿越来越红,最后无力地捂住眼睛,打算悄悄潜逃。 “调戏了不负责,不是个好姑娘。”他温热的手轻巧爬进她薄薄的睡衣,修长指尖在她肌-肤间烙下热烈,低低的声音性感极了,魅惑着她惊涛骇浪的心儿:“丫头,白天你是我的钟点工,晚上我是你的钟点工,任意使用……” “哦?”她竭力镇定,可心儿越来越慌乱,急了,“你以前难道做过这种钟点工……” 话音未落,天旋地转,她的身子似像落叶般轻巧,被他钳制在腰间,险险地抵着她。 第一次,她感觉到面前这个男人,原来也会给人危险的感觉。 他锁着她黑瞳的眸子锐利而直接,手如钢筋紧箍着她。久久凝着她。那黑瞳里,有她看不真切的东西。那是男人高深莫测的眼神。 有些害怕,她缩缩脖子,可是不退缩,眨巴着眸子瞪着他。 他的脸色慢慢变得柔和了,忽然放下她:“宝贝,不许用这种方式保护自己。晚安!” 宝贝? 乔云雪愣住了。这两个字听得她心惊胆战。她宁愿他直接喊乔云雪三个字。 容谦凉凉的薄唇擦过她的额头:“宝贝儿,我很高兴洛少帆结婚了……” 很高兴洛少帆结婚了?是什么意思?乔云雪琢磨着,再也睡不着。可不一会儿,容谦均匀的呼吸声传来。他睡着了。 默默坐起来,乔云雪瞅着他平静的睡颜,这个刚刚有片刻凌厉非常的男人,此时唇角微翘,勾勒出浅笑的弧度。看得出来,刚刚还怒气外露的他,现在却似得了宝似的心满意足。 他高兴什么呀。向来没温度的男人说他很高兴,很吓人的…… 她现在很不高兴,而且有种空空荡荡的感觉。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长臂一伸,把她揽被窝中了。似在说梦话般含糊:“傻丫头……” “嗯。”她瞅他,他根本就没睁开眼睛。 很郁闷居然嫁给了他,不服气啊。她调皮的伸出双手,捏住他两边脸儿,拉长他嘴儿,形成一个怪笑的模样。 “噗哧――丑八怪!”她终于开心了,睡下。可浓烈的男人气息轻拂着她的脸儿,他的手不松不紧地落在她腰间的肌肤,暖暖的,有点痒,她依然睡不着。 第二天早上,吃完面条正要上班,燕子忽然跳起来:“苏青兰暂任龙基销售高级经理。怎么回事?她根本没做过这一块好不好!” 果然,早八卦新闻正在播放着。那两夫妻又是联袂出场。看上去金童玉女般。 “真好!”燕子笑眯眯的,“嫂子,苏青兰上任,根本没什么竞争力。嫂子可以稳坐钓鱼台,打垮龙腾花园。嫂子,开盘的时候我去帮你助阵啊!” 乔云雪扯了扯嘴角:“你要是肯买两套,就去吧。否则浪费我的茶水。” 燕子噗哧笑了,眸子亮亮的。不和乔云雪说,却凑到容谦耳边:“哥,兔子都不吃窝边草,嫂子连家里人都坑。” 乔云雪只当没听见,悠哉游哉起身,上班去。 “嫂子我送你。”燕子赶紧追上去了。 乔云雪站了站:“你不是要载那个苏雅么……”声音已经下去了。 燕子愣了愣:“怎么嫂子连苏雅都知道。” “哼――”乔云雪无比温柔的声音传来,“苏雅?我连赵佩蓉都知道了,或许还有什么有气质的女人呢!”相册上那个有气质的女人,一见难忘。他钱包里那个漂亮女人,更让人记忆犹新。 容谦听着,长眸锁着门口。若有所思。 乔云雪开始了一天的忙碌,有看到那对夫妻在对面布置现场。更没忽略那个挺拔的忧郁男洛家大少,不时瞄过来。他只要一瞄过来,苏青兰八成就跟着瞄过来。 真是一对“恩爱”夫妻!乔云雪干脆当作不认识这两人。等晴晴到时说出真相,她会找他们夫妻好好算帐的。 离开盘只有五天了。 中午的时候,乔云雪打电-话约好舒渔,去了油画街。 舒渔来到中-国银行,看着她宝贝似的将手袋里的东西拿出来。 那是一叠较厚的现金。 “丫头,哥的画送你,不要钱的。”舒渔板起面孔,“要不然哥生气了。” 乔云雪噗哧笑了,笑得眯起漂亮的眸子:“我是来存定期呢!嫁了个负翁,只好省着点。他那个妹有的是钱,我劫富济贫了几千块,加上上个月用剩的工资,我可以存一万。这可是我家宝贝以后的教育基金。你别想了。” “啊……”舒渔大吃一惊,“丫头你居然存定期?才结婚一个月,你就堕落成黄脸婆了,居然计较这么一点利息。不行不行,把你老公找来……” “找我做什么?”身后没有温度的声音传来。 容谦? 大吃一惊,乔云雪飞快把现金塞回手袋,扯着嘴儿傻笑:“真巧!”天,这钱她可是悄悄存的,绝不能让负翁挪用掉。要不然以后她想要宝宝的时候,拿什么养大呀。 “嗯,真巧。”不着痕迹地上前一步,隔开两人,容谦淡淡地,“舒先生,好象有女人找你。” 啊?舒渔果然回头看,还真有一个性感美女对他抛媚眼。 “你是谁?”舒渔傻眼,“你怎么大白天的穿得这么少?喂,你别抱我……” “舒大画家真是薄情。”对方要哭了,“舒大画家,你还记得大明湖畔的夏雨莲吗?” 这台词为嘛这么熟悉,可听着,乔云雪鸡皮疙瘩掉了一地。手一抖,手袋就掉地上。 容谦挑眉,估计舒渔短时间内不会再有时间陪他容谦的老婆。 笑话,他怎么可能容许男人一二再,再而三地来陪他容谦的妻子。 “夏雨莲,我不认识你。”舒渔挣扎着。 “一别之后,二地悬念,只说是三四月,又谁知五六年……”谁知那女人拉着舒渔哭,“你这个负心汉啦!” 乔云雪傻了。隐隐觉得不对劲,却不知怪在哪里。那女人哭得那样伤心,她都想落泪了。 蹲下身子,容谦弯腰,伸出修长的二指,将那叠现金挟起来。 “那是我的钱。”乔云雪总算回神,要抢回去。 “这钱还是先让我用着好了。”容谦淡淡的,“我比较需要。” 乔云雪飞快扑向他:“容负翁,不许动用我宝宝的教育基金。放手!” “哦,教育基金存好了,宝宝呢?”俯身凝她,容谦温柔的目光饱含无辜,“我的小蝌蚪在吃‘妈富隆’,没法跑出来花他的教育基金。” “我……你……你个强盗。你还我钱。”乔云雪急得直跳脚,眼眶都红了,“大不了我以后不避孕了。大不了我以后天天努力生宝宝……” 87087.我们一起酝酿生宝宝的前奏 乔云雪急得跳,容谦却沉吟着,长眸锁着她。 他个子高,拿着钱举得高高的。乔云雪瞄着,忽然跳起来。他手臂稍微挪个位置,她手儿就落空了,反而扑到他身上。整个成了投怀送抱的美好姿势。 “容负翁,你不能这么小气。”乔云雪趴在他身上攀胳膊,妄想收回人民币。秋老虎已经接近尾声,但中午的太阳有点毒,光站在水泥地板上就灼热,她这样蹦跳早已经冒汗。 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在太阳的反射下折射出晶亮的光芒。 还真有毅力。容谦薄唇微颤,静默着,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奋发向上。她生动的模样令人舍不得眨眼睛腼。 累出一身汗来,乔云雪好不容易才明白,身高的差别决定了他们谁胜谁负。她讪讪地从他身上下来,撇撇嘴儿:“一个大男人,怎么跟小女子计较……” 这会儿,她忘了自己是“顶天立地”了。果然进退自如。 容谦这才勾出出淡淡的笑容:“以后不避孕了?揍” “钱还我,我就不避孕。”乔云雪聪明地把条件放在前面。 “以后天天努力生宝宝?”附身,容谦声音轻轻地,却字字清晰传入她耳内。 他的热气又喷进她脸上了。不像她一身汗味,他男人气息和着淡淡的古龙香水味,特别好闻。再加上这么近的距离,那味道有迷魂药的功效。 看着她的模样,容谦淡淡笑了。她被他那个从没见过的笑容电中,头昏昏的,居然乖乖点头:“嗯,我当然会天天努力生宝宝。” “很好。”他勾唇浅笑。果然很合作地把一万块塞进她手里,“去存吧!” “这是宝宝的。你和我都不能动用。”她仰首,慎重地要承诺,“虽然我们今天不是aa制……” “放心,我还用不着我儿子的教育基金。”他若无其事地打断她的话,“现在开始恢复aa制。可以放心了吧?” 她不放心,依然要承诺:“我们签署协议。终生aa制。” “可以。”容谦没有意见,“晚上回去签。要律师公证不?” 乔云雪脸红了,闷哼:“你说呢?”这事两人心照不宣就好,要是传出去给别人听,八成他们夫妻就成了大家茶余饭后的笑话。 容谦但笑不语。眸光一扫,那个夏雨莲还在纠缠舒渔。舒渔显然没办法应付这种女人,脸红脖子粗,就是甩不掉夏雨莲。 “我进去了。”拿着钱,她生怕容谦反悔,连舒渔都不管了,立即冲进银行里,拿号,填单,等着排队开户。 舒渔眼睁睁地瞅乔云雪一个人跑进银行,却分身乏术。他恼了:“夏雨莲,你再不走开我就报警了。” “你再不理我我就跟大家都说你始乱终弃。”夏雨莲眼泪掉得凶极了,虽然衣服穿得少,可仍然像一朵漂亮的雨中花。 舒渔不敢。他最重清誉的男人了,绝不肯自己的名誉毁在这个不知来历的女人手里。 眯眼瞅着面前拉扯不清的两人,容谦淡淡的笑意浮现眸中―― 燕子跑过来。经过舒渔,瞄瞄那个女人,眯着细长的丹凤眼笑了。 舒渔虽然脱不开身,可眼睛能用,一看到燕子就双眼一亮:“我的人体模特儿,别跑啊……” 燕子才不理他,早跑到容谦面前:“哥,我请的女人功夫高吧。我瞅着好开心,虽然有点起鸡皮疙瘩,这个色鬼画家一看到我就追着我不放,总算吃鳖了哈哈……” 容谦黑瞳一闪:“我先回公司了。” “嗯嗯。”燕子应着,离开。 容谦进了银行里面。中午人不少,可他走进去,自然有股气质令人敬服,给他让道。他不费吹灰之力走到正嘟着嘴儿排队的乔云雪面前。一把拽着她手儿,“我认识这里的人,带你去vip专区,可以快点办好。” 果然很快,专人接待,毕恭毕敬。不到五分钟,繁杂的开户手续办好,存下乔云雪人生第一笔定期存款。 “这是我宝宝的保障。”她笑眯眯地把存折贴着心口。 容谦淡淡一笑。心中淡淡的暖流流过。她其实是个挺知足的小女人,善良可爱,世故里透着天真…… 走出来,瞄着一楼专柜的排队长龙,乔云雪摸摸鼻子:“容谦,你居然熟悉银行里的人,不错不错。我总算看到你有点用处了。下次我再存钱,你还陪我来。” 总算有点用处? 他居然就这一点用处? 容谦咧咧嘴儿,好象牙齿咬着舌头般诡异。可是看着她眉眼弯弯的样儿,他淡淡笑了:“谢谢老婆器重。”说这话,自己都嫌酸,脸有些僵硬。 出来,舒渔不见了。容谦长眸灼亮。转身开来奥迪,送她回映月销售部。 到了映月销售部,乔云雪吐吐舌头:“还好这里我是老大,迟到没人管我。”说着,轻快地跳了下去。 进到里面,只有寥寥几个人。 察看了下,乔云雪转过身来,却吓了一跳:“容谦?”怎么还不回去上班? “我看看房子。”容谦却老神在在,“云雪,派个业务员带我到处看看。” 他那模样倒是十分自然,丝毫没有公为私用的感觉。乔云雪想起刚刚接受过他的帮助,只得撇撇嘴儿:“小汪,带这位先生到处走走。” 容谦走了。 瞄瞄他颀长的背影,透着儒雅的风范,别有一种雅致风流。乔云雪歪着脑袋想,怎么这个男人越看越顺眼了。 至今没有奇思妙想,乔云雪只得步步为营,进行传统销售。唯一的特色是借鉴了在深圳一行,开盘当日现场销售有礼的福利。但这到底选用哪种福利,她还没和钱涛说呢。 销售员后天才会汇聚齐全,到时她得给大家讲课,所以现在先得拟个草稿出来。已经拟好大半了,只有精华的几点她想再想周全些,还没定下。 正忙着,只觉面前的光线暗了下来。她一边低头写字,一边挥手:“容谦……别挡我的光线。” “哟,上班时候还想着情人呢!”几天不见,苏青兰的声音腻了几分,还带着淡淡的讽刺意味。 懊恼几分,乔云雪放下笔。只当没看到面前有人,起身,自言自语:“怎么忽然就臭了,洗手间的气味还好闻些。” 苏青兰脸色变了变,但心态调得极快,笑着抱怨:“我们都这么熟了……听说乔小姐气度非凡,怎么见到熟人也不打个招呼?” 熟人? 谁跟她是熟人! 乔云雪想了想,落落大方:“恭喜洛少奶奶高升高级经理。洛少奶奶现在跑到京华来,是来求京华手下留情,留点客户给龙基么?” “你……”苏青兰瞪着她,捂着心口,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放心,我可以打包票,五天后,你会亲自到腾龙花园求我放你一马。” 说完,苏青兰踩着高跟鞋离去。 皱眉瞅着苏青兰的步子,乔云雪摸摸下巴――苏青兰这么自信的模样,实在是头一回。她有什么杀手锏可以肯定腾龙比映月的销售成绩好? 以为她怕她吗?走着瞧。 不过,她是要做点准备才对。 她拿起手机,打给钱涛:“钱副总,龙基向我挑战。我需要钱副总的硬性支持?” “啥?”钱涛似乎一听到她的声音就有些胆战心惊。 乔云雪淡淡笑了:“我过来和钱副总谈吧。事情有点多,时间有点紧,最好当面谈。” “当面谈……”钱涛沉吟着,容谦不在,他可摸不着门道。不明白这对夫妻到底进行到什么程度,自然也不知道能放宽乔云雪多少。 “不可以吗?”乔云雪敏锐地听出钱涛的犹豫。 钱涛立即出声:“没有没有。” “那我现在就过来。”乔云雪挂了电-话。瞄瞄外面,容谦不知什么时候才回呢。想了想,她拿了手袋,跑向外面,找到映月花园大门。 刚好容谦出来。她朝他挥挥手儿:“容谦,回京华总部,我和钱涛约了。” “哦?”容谦大步走来。并不问她,和她一起走向奥迪。 忽然一起停住了。容谦和乔云雪一齐盯着面前的男人。 洛少帆? 他好好的腾龙花园不待着,怎么走到马路边来了? 正想着,洛少帆大步上前,一拳头甩过来。 “容谦――”乔云雪喊了声,看着洛少帆的拳头,她飞快挡在容谦面前,“洛少帆你不许伤害容谦。” 容谦的速度更快,长臂一伸,乔云雪已经在他臂弯中。 洛少帆神奇地收回了拳头,脸上浮起痛楚:“云雪?”她居然保护那个男人! 乔云雪瞪着他,不说话。 “你怀了他宝宝,他怎么还可以让你在外面奔波?”洛少帆隐痛的目光最后落在乔云雪腹间,“还是,云雪身孕是假的?” “胡说八道。”乔云雪挤出四个字。 “老公――”苏青兰惊慌地跑来,立即替自己的老公出头,“少帆说得对。少帆爸妈都说了,就是你怀不了宝宝,所以这么多年他们才不敢娶你进门。” “胡扯!”容谦淡淡扫过苏青兰。 苏青兰脖子一缩,咬咬牙,不敢再说一个字。 “恕不奉陪!”容谦语气凉薄几分,半拥着乔云雪肩头,在洛氏夫妻面前优雅走过。 坐进奥迪,向京华驶去。 “容谦,你不怪我吗?”一反常态,特别安静的乔云雪思索着,“我结婚了,可是仍然被他们纠缠。还波及到你。” 腾出一臂,容谦轻轻拍拍她肩膀:“傻丫头!” “容谦,这次销售,我绝对不能比龙基差。”她喃喃着,悄悄拉着了他衣角,鼻子有些酸,“绝对不能。我讨厌死他们了。容谦,我们生宝宝吧……” “嗯,不会比他们差。我们马上生宝宝。”容谦说。心头松了口气,也许,她终于想通了…… 来到京华五十楼,乔云雪二话不说直奔钱涛办公室。 容谦也跟了进去。 和刚才车内情绪低落的模样判若两人,乔云雪眸光灿灿,和钱涛交涉:“我要调动京华所有在售楼盘的精英业务员。我从龙基挖过来三个员工,明天会过来总部报到,请让她们明天立即过来见我。还有,我需要开盘日的促销活动……”乔云雪一一说完,最后总结,“我是来求助的。” “哦……”钱涛瞄瞄她背后的容谦,看到容谦颔首。钱涛才清清喉咙,“这些不成问题。” 果然是个好上司,乔云雪乐了:“谢谢钱副总。如果销售成绩一路飘红,我请钱副总吃饭。” 钱涛也乐了:“好好好,谢谢谢谢!” 轻咳一声,容谦没有温度的声音传来:“那我呢?” “你?”乔云雪错愕地转身,瞪着他,“我不是天天陪你吃饭吗?” 钱涛爽朗大笑。 容谦眼睛抽筋,抬眼望天。 钱涛来了兴趣:“乔小姐,如果销售万一不好,怎么办?” “那就……”乔云雪想了想,半天才下了决心,“那就撤我的职吧!虽然我很舍不得。” 容谦淡淡笑了:“钱副总看来比较闲。” “没有没有。”钱涛立即见好就收,一副严肃的老总模样:“乔小姐,基于公司立场,只要乔小姐给出的建议对京华有好处,我们会全权处理。乔小姐请放心。” “钱副总果然是英明的领导。”乔云雪居然也凝重几分,摆出公事化的面孔来,“我会尽全力做好的。” 这面孔让钱涛一震,眸光悄悄转向容谦。 容谦却淡淡一笑:“钱副总当然是英明的领导。云雪说得对。” 得到痛快支持的乔云雪立即走了。容谦目送她燕子般飞离,唇畔勾起淡淡笑意,回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有人。 容长风。 平静而凝重,年近六十的容长风仍然一头黑发,风采非凡。举手投足间,是大企业家才有的风范。 “爸?”容谦走了进去,和容长风并肩而立。 “这次的销售成绩,至关重大。”容长风面容平静,语气十分凝重,“这是我们京华第一次,和龙基真正对上。当然,可以说是龙基和我们京华对上。因为我们的开盘时间在三个月前就已经下定。而龙基是这个月才决定的开盘时间。” “我明白。”容谦颔首。 “明白就好。不要让销售那里出乱子。”容长风叮嘱,“关系重大。” 容长风走了。来去匆匆。 容谦坐下,拿出钱包,打量着那张照片。长眸渐渐深邃起来。 一下午很快过去,晚上有应酬,他十一点才到家。刚一开门,就见乔云雪一张笑脸迎上:“容谦。我等你一晚上了。”。 容谦一愕,站在她面前,打量着她的小模样。穿着睡衣,显然是专门等他才没睡。 她手里拿只饭碗做什么? “你想要宝宝?”她严肃地问。 容谦颔首:“那是人生必经之路。老婆,我喜欢家里有宝宝的笑声。” 乔云雪有点走神。老妈曾说过,爱宝宝的男人就是爱家的男人。容谦这模样,还真有点模范爸爸的样子。 “云雪?”容谦提醒,她居然走神了。 “哦,没事儿。”乔云雪赶紧回神,绽开温暖的笑容,“容谦,宝宝生下来谁带呀?我也要上班呢!只有三个月产假啊。” “哦?”容谦沉吟着,这确实是个问题。她不会喜欢在家当专职妈妈。 眨眨眸子,乔云雪认真地征求他的意见:“如果生了宝宝,你也要带宝宝。现在的男人比女人还会带呢!”似乎怕他有意见,她慎重地加了句,“真的,现在是严母慈父。” 说得一套一套的,容谦唇角微勾,温煦的笑容漾开:“云雪,我没说不带宝宝。” “生了你带哦?”她眨眨眸子,再度确认,“本来嘛,我生,你带。这样才公平,才符合我们aa制的原则。” 容谦颔首,淡淡笑着:“当然。”应该总能抽出点时间抱抱自己的儿子吧。现在算得这么精,可这么热情的小女人,真生了宝宝哪会舍得放手。他放心得很。 “那就好。”乔云雪似乎松了口气。 “我先去书房,尽量早点回房睡。”容谦抬手,轻轻摸摸她娇嫩的脸儿,黑瞳灿亮,“我会抓紧时间和老婆生宝宝。” 脸儿红了红,深呼吸,乔云雪笑吟吟地伸出胳膊挡住他:“你现在不能去书房。” “哦?”容谦疑惑地瞄瞄她。 乔云雪飞快跑向厨房,拿出一个碗。走到客厅,还接了一碗水。小跑着过来,抓起他的手,把一碗水放进他掌心。 容谦好笑地看着她的小动作,淡淡笑了,端过碗,要喝水。 “停!”乔云雪大喊一声,手伸到他面前,阻止他,“sorry,水不是给你喝的。” 容谦一愣:“云雪?” “立正!”乔云雪欢快地喊了声,把他的手平端起一碗水,声音从来没有过的甜美,“老公,这样站十分钟。每晚十分钟。” 每晚站在客厅端水十分钟?容谦皱眉,“老婆这是?我有点忙……”他是真忙,大部分应酬都直接推掉。 “那不行。”乔云雪退后三步,拿起她记数的小本子,鼓着腮帮念,“基于上个月共计砸了八个饭碗,五个菜碗,三个汤碗,我对容先生的臂力及注意力感到极为失望。为了保证老公抱宝宝时不会掉到地上。从今天开始,每天练习十分钟的臂力。老公你有意见吗?有意见请举手。” 薄唇轻颤,容谦最终举起胳膊。 “请说出你的意见!”她威严地给出看法,“事先说明,容先生如果不愿意练习,就不能爬上我的床,宝宝就不能出来。” 看来她是认真的。 这有点麻烦。容谦黑瞳紧紧锁着她认真的小脸儿:“老婆希望我练习臂力?” “嗯!”乔云雪拼命点头,声明,“为了我们的宝宝着想,必须的。” “这杯水太轻了,和人的感觉也不一样。”唇畔掠过神秘的笑容,容谦略一弯腰,上前一步,附身,逼近她…… “容负翁你要干什么?”他的气息扑面而来,她慌了。他不肯讲道理么,要蛮来? 娇娇弱弱的她哪里是他的对手。 容谦长臂一伸,凌空抱起小女人,掌心紧紧贴着她的小臀。 乔云雪害怕那种失重的感觉,不得不双手勾着他的脖子,恨得牙咬咬:“容谦你不是君子!” 唇角勾起,露出个满意的笑容,容谦指尖爬入她睡衣底下:“为了保证练习效果,我每天抱老婆十分钟。为了节省时间,这十分钟抱着的同时,我们一起酝酿生宝宝的前奏……” 88088.亲你你都脸不红心不跳啊你【加更五千】 “容谦……”乔云雪躲闪着,可最终羊入虎穴,乖乖执行天天努力生宝宝。 明明是她要训练容谦,为嘛最后成了容谦对她上下其手。而且还捏揉摸亲了整整十分钟。 燕子悄悄在客房里,悄悄推开一条门缝,偷着乐。 乔云雪出来喝水时刚好抓住燕子鬼鬼崇崇的行动,瞪她。 “恭喜呀!”燕子朝她做鬼脸腼。 看着真是令人又爱又恨。有着千金小姐的娇纵脾气,偏偏有着善良的心。又爱惹事又爱张扬,可是如果燕子没出现在这两百平米内,或许她现在还和容谦“相敬如冰吧! 太鬼灵精了! 明艳得令人眩目,可爱得令人心动,可总给人一种柔弱的感觉。容谦似乎说得有道理,燕子身子弱揍。 被容谦辗了大半夜的乔云雪明明站都站不稳了,可在天刚刚亮时,就下了地。 容谦的大掌捞过来。 身子一缩,乔云雪双手扶着腰险险地逃开他的长臂,拉开床头柜,拿出“荷兰原装妈富隆”。她皱眉儿,“其实这个味道真的很好,可惜不能吃了……” 容谦眼睛微微一抽,唇角却不知不觉微勾。 她把瓶子放回去,去换掉睡衣,一边嘱咐着:“你不要管我。我要起草aa终身协议。” “嗯。”容谦收回长臂,手掌垫上后脑勺,长眸瞄着她抱着手提离开。不知不觉拧起长眉。 事情好象有些过头,朝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她一心只想嫁个普通工薪族,所以也一直认定他是普通的工薪族。完全用看工薪族的眼光来打量他,也自然而然用平常心过着小日子。只是她天性豁达,就算小日子,她也能笑吟吟地把它们过得有滋有味。 但如果哪一天,他正式的任命书下来,到时京华内部自然会有通告。而且京华这么多年没有正式的总裁,这一任命,八成连电台报纸都是热门新闻。到时,这一切格局是不是会变…… 娶她的初衷……他已经快忘了。但这样精彩而舒服的日子,他隐隐有种感觉――不希望生活再有大的变化。 洛少帆不是懂得珍惜的人。 但显然,洛少帆后悔了,而且非常非常的后悔,那个神采飞扬的男人,最近越来越憔悴。明显,他把重心放在打击他容谦身上…… “容负翁――”乔云雪轻快的声音传来,“我要用你的打印机。” “嗯。”容谦答应着。他的小书房等于是间设备齐全的办公室,打印机传真机等等一应俱全。 “密码呢?”她问,“你过来输。” 非常合作地走到书房,容谦替她把才办好的协议打出来。瞄了瞄内容:“aa制终身协议……” 洋洋六大条,容谦的目光掠过两行字:“1.互不干涉对方交友;2.互不觊觎对方财产,消费一律平分……” “签名。”乔云雪在后面催了。 瞄瞄最后三个大字:“终身制”听起来感觉非常不错。淡淡一笑,容谦大手一挥,一个极漂亮的谦字落在下面。 “按手印。”她把旁边一个红印拿过来,放在他面前。 似笑非笑地沾了印油,容谦大大方方摁下手印――清晰的指膜印。容谦眼角的余光淡淡扫过那张绷紧的小脸。 “谢谢!”乔云雪浅浅笑了,依葫芦画瓢,也摁下。 一份正式的aa制协议落成。 乔云雪飞快把自己那份协议收好,放到容谦找不到的地方,宣布:“今天还是吃面条哦……” “嫂子,我要鸡蛋。”燕子可怜兮兮的声音传来,“吃鸡蛋才有力气干活。” “哦,燕子难道是缺钙?”乔云雪噗哧笑了,这娇娇小妞啊! 燕子立即连连点头:“是啊是啊,最缺钙了。再不补点钙,走路都走不动了。” 因为给燕子下了两个荷包蛋在面条里面,燕子大为开心,硬是用宝马把乔云雪送到映月售楼处。 瞄瞄对面的龙腾花园,燕子噘起嘴儿:“嫂子别怕,到时我来给嫂子加油。苏青兰那蹩脚货,没什么好担心的。不过……洛少帆怎么有时间跑这儿?” 是啊,洛少帆怎么一直在这儿? 乔云雪下车,瞄着对面,道理上洛少帆并没有时间在这里亲自全日监管。可是,最近他天天都在。 这当儿,洛少帆的目光正扫过来,看到她在,眸光一闪,似乎有些欢喜。 “燕子再见!”乔云雪掉头向映月售楼部走去。 她忙着呢,没时间研究洛少帆那个微微欢喜的笑容。 有钱涛支持的工作,效率非常之高。到九点钟的时候,不仅各个楼盘的精英已经到齐,连林小眉、娟子及周盼盼三人都到了 乔云雪先把三个姐妹淘锁到门内说话:“你们在龙基的时候都已经是主管级以上。现在过来做高级销售员,是有点委屈大家。但我已经申请,只要三位的销售额超过千万,也就是差不多每人卖出十套房之后,你们的提成会在现在的基础上加一倍。” “那已经不错了。”林小媚笑了,“主管只是个摆设,更重要的还是银子。” “小眉你这女人就是这么俗。天天除了银子还是银子。连找男人都先看银子。”娟子不屑地讽刺着,“云雪,你放心,我是仗义来的。奶奶的,从那个苏青兰出现,第二天替代云雪嫁入洛家,才完成婚礼就进医院生孩子,我就想离开龙基。只是碍于别的地产公司不敢接收龙基的管理,我才不得不委屈自己留在那儿。现在好了,我终于可以开心赚钱。” “谢谢!”心里一暖,乔云雪眸子有些温润,声音有些沙哑,“我当时也没想到,他会那么快娶她,那个婚礼……”原来是为她乔云雪布置的。 天意弄人,不过如此! “云雪,别伤感。”林小眉也收起她吊儿郎当的样子,“有我们呢,保证会好起来的。” 乔云雪眨眨眸子,收回泪意,绽开淡淡的笑容:“人生就那么长,我不会总是纠结那些。只是没想到,还是不如苏青兰的意,我居然被她恨上了。我还会和他们正面对上。不过,我们不怕。” “嗯,加油!”娟子紧紧握着乔云雪的手,“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如果洛少帆不花心,云雪现在哪能嫁这么稳重可靠又帅气的老公。” “嗯哪――”周盼盼做出花痴的样子,“妞儿,我可是一见钟情哪。知足吧!” 乔云雪噗哧笑了:“你们仨就是一堆活宝。盼盼,你以前的外号不是含羞草吗?” “噗――”周盼盼乐了,“在这行业待上几年,还能做含羞草吗?” 这话惹欢了大家,立即全笑了。乔云雪这才带着大家来到售楼大厅,准备开始初级培训,给大家打强心针。 “请问这里有乔云雪小姐吗?”外面有声音传来。 乔云雪探探小脑袋:“我是。” “麻烦乔小姐签收快递。”对方抱着个不大不小的纸盒进来了。 天,容谦那么闲么,居然又快递东西给她。看着纸盒,乔云雪就想起那两条睡裙,还有公司的大老板,她上次糗得很哪。 容谦明明稳重的男人,可有时候真是个急性子,非得快递,连晚上都等不到。 俐落签收。乔云雪把纸盒放到一边,然后开始她的培训历程。 她做了ppt文档,开了投影仪,严肃而认真:“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们的主管。一切销售行动都得听从我的指挥。不管你是京华多有资历的销售员,在我眼里都是生手。因为每一个楼盘的风格不会一样,所针对的客户群也会改变。我们到一个新楼盘,就是新的起点……” 三三两两的鼓掌声。显然她的年轻漂亮令人轻视她的阅历,底下有小小的议论声。甚至有人跳起来:“乔小姐,你很可爱,你结婚了吗?” 下面一片哄笑声。 “嘎――”一愣,乔云雪有些傻眼,长这么大,好象第一次遇上这种问题。 想了想,她浅浅笑了:“除了这个疑问,请问大家还有什么疑问?尽管说出来――不过说实话吧,我儿子都不屑问这么简单的问题的。” 林小眉三人立即捂嘴儿笑了。这丫头为了施威,平空瞎编个儿子出来。 “儿子……”那提问的人脸儿抽搐着,默默坐下不作声了。 “好,下面我来和大家谈谈我要培训的内容。”乔云雪用鼠标翻动着电子页面,“今天是动员大会,主要讲理论知识,从明天开始,每天我会抽出两个小时给大家讲解楼盘的概况、优势。以及针对的客户群。” “理论知识?”又有人有意见了,“卖房子要什么理论知道。” “我在这行业有六年经验,大家可以尽管放心。”乔云雪只镇定地笑笑,“说穿了,就是士气。” 售楼大厅这才安静了些。 “在讲理论之前,我先给大家讲一个故事。”清清喉咙,乔云雪环视着一大票年轻的帅哥美眉,“两个好友在丛林中打猎,不巧遇上老虎。两人赶紧一起逃。可跑着跑着,其中一个人忽然停下来换跑鞋。这时另一个人就奇怪了,你再换鞋子也跑不过老虎呀。” “是呀?”有销售员发出疑问,“这人傻了,能跑赢老虎吗?白白浪费时间。” “哦――”拉长声音,乔云雪意味深长地盯着那个销售员,“先听完――换鞋的人说,我不用跑得过老虎,我只要跑得过你就行了。” 所有的销售员安静得厉害。所以人都听懂了,很明显,老虎最后追上的是没换鞋子的人。 故事效果很好。乔云雪浅浅笑了:“这个故事说明什么?一,我们随时要准备一双比别人好跑的鞋,这鞋不是单纯的鞋,而是潜藏的技能;二是再好的朋友,在致命的竞争下,都是对手。在我们准备竞争之际,首先,先武装好自己,全副披挂上阵;其次,不要小看竞争者,我们可以把任何一个竞争者都看成是,把你留向虎口的人。” 一反常态,乔云雪锐利几分,那淡定的模样散发某种光辉,让人不容小窥。这行业,她整整接触五年之多,如今重新走入,那种久违的敏锐犹胜当年。 既有悬念,而又夹杂趣味性的故事,令每个销售员渐渐融入乔云雪的培训课程。 一个小时就快过去,乔云雪已经开始总结:“我们的目标是,只要走进我们映月售楼部的客户,就不能让他们空手而归。” “那当然。”林小眉三句话不离银子,“那可是我们的冤大头。多逮一个多赚一把。” 立即惹笑了所有业务员。 林小眉俗气,但这是真实的生活。乔云雪噗哧笑了:“往通俗来说,这是生存,是银子,是大家高额的分成。往水平面来说,这是一个挑战,是我们职场一个飞跃。所以,无论是为了物质,还是精神,大家一起努力!加油!上午的课程就到这里。” 她如愿迎来一片掌声。 大家散了,由小汪带着所有人去熟悉楼盘户型,以及样板房位置。 周盼盼却朝她伸出大拇指:“耶,云雪,一年不见,雄风依旧!” “呸,是雌风依旧。”娟子说。 林小眉三句话不离银子:“跟着云雪有钱赚。相当好!” “快去吧!”乔云雪笑了,“到时找不到样板房,我看你们怎么卖房。” 那三个女人这才乐呵呵地跟上大部队离开。 售楼大厅安静下来,只剩几个一直在这里的员工,乔云雪这才悄悄打开纸盒。 陕西绵核桃? 乔云雪噗哧笑了,容谦今天怎么了,今天巴巴地送她这个,还快递呢!瞄瞄盒上,快递单上只有快递公司打印的映月售楼部的地址。 她拿起包装袋来看,一张便条斜斜地从纸盒里掉落。 捡起,上面是正楷字儿:宝贝,核桃补脑。 心里一暖,乔云雪眸子有些湿润。本来看着容谦这个举动好笑,这会儿却安静地拿过核桃,慢慢儿捏着。这核桃果然不错,只轻轻一捏,皮便破了。 忽然想起,这世上只有容谦喊她宝贝呢!眸子,渐渐湿润。 不能相知,但相惜。他们会好好走下去的。虽然他有时看起来笨手笨脚,但懂得尊重她,尊重婚姻,这已经很难得。一面之缘,成就姻缘,看不出他的心意,但能到现在这样,她已满足。 只可惜,她常常看不透他那深邃长眸里装的是什么。她也不打算看懂。她若看懂他了,心里还会这样坦然吗?还能没心没肺地和他胡搅吗? 只怕不能。 核桃嫩嫩的,脆脆的,味道刚刚好。 她慢慢儿站起来。 施靖怎么来了?他不是不管她吗,钱涛早就收回施靖对映月的权力了呀…… “施总?”走上两步,才发现他后面跟着容长风。这一惊非同小可,乔云雪第一次反应是回头瞄快递。 上次容长风就是逮着她公为私用。 已经晚了,容长风已经认出她。快步上前,威严有余,二指轻轻挟起她面前的卡片,放到眼皮底下,念着:“宝贝,核桃补脑?” 乔云雪脸儿成了红番茄。尴尬地面对着容长风。为嘛她人生唯一两次上班时间收私人快递,刚好都被容长风遇上。 而且是这么私人的快递…… “董事长好!”二话不说,乔云雪一个大鞠躬。天灵灵地灵灵,但愿董事长日理万机,贵人多忘事,把上次的尴尬事给忘光光。 容长风扫她一眼,目光落在桌上尚未收拾的核桃壳。上前一步,然后,慢慢移向乔云雪:“这个……能解释吗?” 乔云雪心里一咯噔――这贵人居然还记得上次的糗事。 “身为管理,公为私用。还一而再……”容长风沉吟着落上乔云雪的眸子。 “那个……”好讨厌容谦啊,为嘛会送这个来,现在好了,她被当场抓包。如果他不写那张卡片,或许她还可以赖掉,毕竟上班时间喝杯核桃粉的饮料也没什么。 容长风转过身去:“施靖,这个主管……我希望下次不要再见到……” “报告董事长――”绝对不许施靖开口。施靖对她的成见已经是冰冻三尺,一逮住机会绝对会让她滚出京华。钱涛权力大,大不过董事长啊。 “哦?”容长风冷凝的目光扫向她。 乔云雪连忙脑筋急转弯:“那个……董事长,我……只是怀孕了。我老公怕我动胎气,怕宝宝不健康,所以才特意寄给我的。” “胎气?”容长风眸光投向她腹间。 腹间平平,看不出来。 深呼吸,乔云雪努力保持镇定。开玩笑,如果她被容谦一包核桃粉给害得离职,那可太如苏青兰的愿了,冤呀。她绝对不可以出师未捷身先死。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点点头,容长风倒是没再追究,只淡淡一句:“既然是管理,注意影响。” “我知道了。”大鞠躬,乔云雪连忙挤出自以为灿烂的笑容。董事长大人,请快点回吧。 容长风倒稳稳坐下,乔云雪还在鞠躬中,施靖早已亲自送上热咖啡:“容董请。” 喝着咖啡,容长风眸光深邃几分,缓缓地:“销售计划时行得怎么样了?有没有预算开盘当天能不能销售出至少一成?” 映月花园一共五千套,一成就是五百套。这个数字不小,但乔云雪点头:“不能肯定,但会在500上下浮动。”现在楼市行情不错,需求旺盛。她有做过民-意调查,离这个数字不会差多少。 “哦!”容长风倒不多言。瞄瞄施靖,“施靖先生应该常来。毕竟施靖先生才是营销高级经理,也能知道下属是在公为私用,还是在干实事。乔小姐,我希望下次在问相关事项时,能由施靖先生来回答。” 乔云雪错愕地抬起头来,瞪着施靖。这样说来,钱涛的话根本不起作用,这个施靖还得管她。 权力失而复得。施靖可高兴了,小心翼翼不让自己喜形于色,语气平静:“容董,我明白了。我会加强对下属的管理。绝对不会再发生让下属上班时间打酱油。” 乔云雪垂了脑袋,不再说话。 权大一等压死人,她现在算明白了。施靖,果断是压不死的小强,又管她了。 容长风总算走了。 施靖离开时,还严厉地训她:“乔小姐,我希望容董下次再来,不会再遇上公私不分的情况。” 抬起头来,乔云雪总算长吁一口气。唉,因为容谦的两次快递,她现在在大老板面前,实在底气不足。还让大老板亲自吩咐施靖对她严加管理。 越想越懊恼,乔云雪端起杯子,一饮而尽。拿出手机打电-话,瞄瞄大厅里有员工,不好通话。只得走出来。拨了号码,语气不知不觉有些不悦:“容谦。” “云雪?”容谦声音微扬,似乎有些诧异她打电-话给他。 “是我。”乔云雪深呼吸,努力平静,“容先生,你要送东西给我,能不能晚上回家啊!为了你的睡衣和核桃粉,我两次被大老板逮住了。” 容谦拧起长眉:“云雪,我没寄核桃粉。” “你没寄?”乔云雪一愣。容谦四平八稳,不会撒谎,但那卡片上确实是他的语气,乔云雪有些混乱了,“可是卡片上写的是宝贝的称呼……” “不是我写的。”容谦声音扬高几分,站了起来。据他所说,她生活圈子里并没有这么亲昵的人。想到一个人,容谦面色微沉。 乔云雪拿起那张卡片皱眉:“那就怪了。” “也许是卡片是包装盒里原本就有的。”容谦心中一动,息事宁人。有些事需要暗地调查。 “哦,那也有可能。”乔云雪困惑着。那张卡片是没贴在包装袋上面。那这样一来,她不是更是冤大头了。气得申吟一声,她挂了电-话。 电-话忽然没了。容谦一愕,起身。略一沉思,依旧坐了下来。 有些事,需要她独自面对。 中午的时候,乔云雪依然走到京华和映月之间的餐厅吃饭。这餐厅干净,所以客源广泛,生意兴隆。 她带了林小眉三个人一起去,算是给三个姐妹接风洗尘。 “又有免费的午餐吃了。”林小眉堪比欧朗台。 乔云雪忍不住笑了:“小眉,你的钱到底都存哪去了?天天这么抠,应该省了不少钱,也没看你穿贵重衣服。” 林小眉扬扬眉:“我存着,存首付,然后买个小房子,就有家了。谁想本姑娘,入赘好了。” “你听小眉胡说。”娟子乐了,在下面踹乔云雪的脚。 和姐妹淘一起总是开心的。乔云雪忘了施靖的不开心。等吃完,四人都站了起来。 那三人已经出去了,乔云雪去结帐。最后才出来,低头收拾钱包,一边往外走。正走着,古龙香水味飘过鼻尖。 这气味太过熟悉,乔云雪忍不住抬头。看到的是容谦和赵佩蓉在一起。乔云雪的目光落在两人的距离上。 两人的胳膊应在超过三十厘米,是安全距离。但她有注意到,赵佩蓉不时瞄向容谦,试图靠近他些,但容谦步子大,总在赵佩蓉靠近的时候或大步或略停,总能让三十厘米保持不变。 瞅着,乔云雪淡淡笑了。赵佩蓉,工商局长的千金,容谦大概必须好好招待这个名门千金吧。 或许可以做点无聊的事,让大家来点乐子。她绝对是aa制的拥护者,不想干涉容谦的交友,但如果对方都要求她滚了,那怎么能视而不见。 摸摸鼻子,她保持笑容,抬头挺胸走过两人面前。经过容谦时,她狠狠踩她一脚,却慌乱地跳开:“啊呀,小姐,真不好意思。这路太窄了,一不小心就踩上你的脚。我现在总算明白冤家路窄是啥意思了。” “唉哟……”赵佩蓉受痛,惊呼出声。痛得眼泪都出来了,幸亏穿的是皮凉鞋,脚背上面料多,没破皮。 “唉哟……”乔云雪也像没站稳的样子,一阵乱晃。 容谦愕然,可看着乔云雪摇摇晃晃的身子,下意识地伸出长臂来扶她。 “容先生――”是赵佩蓉郁闷的声音,“她踩着的是我。”怎么反而扶那个施虐的女人。 容谦稳稳扶住乔云雪:“小心点儿。”可看到她眸中熟悉的灿亮时,容谦明白了,这丫头别有用心。容谦黑瞳一闪,唇畔浮起淡淡的笑意…… 转过身来,容谦淡淡扫过赵佩蓉:“不好意思,我女人有点孩子气,有点毛躁,但没恶意。我代她向赵小姐道歉。” 赵佩蓉没想到他会直接承认“情人”的存在,不由脸儿青白交错:“容先生……你爸他说……” “这事,我们可以单独谈谈。”淡淡的声音不容置疑,容谦长臂一伸,“我们先坐下用餐。” 乔云雪已经出去了。跟上三个姐妹淘,不知不觉又侧过身子,瞄着一起坐在餐厅用餐的两个人。果然如燕子所说,赵佩蓉仪态优雅,美丽从容,就是少了点温度。但这样和容谦坐在一起,反而说不出的契合。 她经常和容谦这样一起进时午餐么?容谦知不知道他们看上去原来很契合…… 瞄瞄容谦,那么四平八稳的男人,脸上还是写了安全两个字。 “云雪,有个那么帅气的老公,不许再看男人啦!”周盼盼不知道乔云雪在看谁,只打趣着。 “谁看男人了。”乔云雪撇撇嘴儿,大步离开。 回到映月,乔云雪在马路边站住了:“小眉你们先进去。” 瞅着腾龙花园,她模模糊糊地想,如果去年没发生那件事,那么现在会是怎么样? 如果没有发生那件事,她如今依然是龙基的营销总监,洛少帆虽然在人前不太关心她,但在营销事务上,他每次都全力相助。但偏偏就是发生苏青兰的事了。 她逃离。他不仅没追,而是第二天照常举行婚礼,只是新娘换了人。 那比苏青兰怀了他的孩子还打击她…… 八年牵扯,毫无眷念。洛少帆之薄情,堪称男人薄情的典范。她不幸刚好就遇上了。 西藏一年的光阴,让她清清楚楚想明白了。往日一切都已不复存在,她能做的,是快乐的自我,不欠人,也不愿人欠我。好在,容谦也是个不要感情的人。 但,是个负责任的好男人。那么她就应该做个负责任的好女人。照常打理家,生宝宝,过平凡而温馨的夫妻生活。 所以,她现在只是洛少帆的对手。洛少帆,是她的对手。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可是她到现在为止,并没去过腾龙看过。反而洛少帆和苏青兰,都先后来过映月。 这对她似乎不利。 “小眉……”沉吟着,唇儿抿着,她想着应该回去问问林小眉。她应该知道腾龙花园的布局及其它。 哼,就这样好了。乔云雪准备回映月。 一转身,手儿却被一双大掌抓住了。今天天气开始转凉,可那掌心仍然是热的。握得紧紧的。很熟悉的感觉。 她闷哼:“容先生,赵佩蓉很漂亮。” “云雪,是我。”低低的抑郁的声音,洛少帆站在她面前。 连忙后退,乔云雪拼命挣开手。可他的手就似钢筋般,她一点也动弹不得。不假思索,她俯身,一口咬上他的手背。 “云雪!”洛少帆发出受痛的声音,可并没放开她,“你听我说完。” 乔云雪眸子喷出火来,死死瞪着他。但最后,她却平静极了:“洛少帆,我们现在桥归桥,路归路,我是你游戏中最憋屈的那一个,都能接受事实。你为什么不能?我们不可能做朋友,更不可能有别的。我更害怕你的老婆大人找上-门来,影响我的婚姻。放开我,我要上班。容谦看到很不好。” 听着,洛少帆久久凝着她,抓紧她双肩,坚定地:“我知道你永远不可能忘了我。你的眼睛告诉我,你爱我。会永远爱我。永远忘不了我们一起的日子。” “如果我的外表仍然如你当年所说,天真可爱,让你现在还认为我没有变。那就错了。”乔云雪淡淡笑了,“有些事,可以一笑置之,可以戏谑相待,可以天真可爱,只有这件事,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肤浅。我乔云雪如果这么肤浅痴傻,你也不会让我做龙基营销总监是吧?” 一语中的,洛少帆眸间显过痛楚。但,那只是瞬间的事,那双细长的眸,竟多了许许多多难以言明的高深莫测。 好久好久,洛少帆才艰涩地吐出一句:“我要苏青兰的孩子。” “你已经要到了。”她友善地提醒。 “可是,你怀了他的孩子。如果我知道你能怀孩子,我不会娶她。”洛少帆掐紧她肩胛骨,指尖微颤,“我要龙基。有孩子才能有龙基。” 被他掐得疼痛,影响她的思维,乔云雪隐隐明白了某些事,但拒绝明白。心里有疑问,也绝不问出来。 有些事,早在去年夏天,已尘埃落定。 她要快点离开。 “云雪,离开他。”洛少帆低语,“你不爱他,不要拿你的终生去和他耗。” “我要回映月。”乔云雪挣扎着,“容谦看到我和你拉拉扯扯,他会生气。我不喜欢他生气。洛少帆,如果那么多年你都没学会尊重我,那么你现在学会也不迟。” “我放不开你了……”淡淡的凉意,从洛少帆唇间溢出,“我不能忍受,你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不能……” “……”乔云雪失去了语言功能。但眸子里面,已渐渐有了慌乱。 洛少帆,你受了什么刺激,在这里胡言乱语么? 给了你八年时间,你都不肯表露情意,现在这话,老天爷都会觉得好笑。 垂首,乔云雪用长发遮了一脸思绪,只给个没有温度的脑袋瓜给洛少帆看。 察觉到她的冷淡,洛少帆似受了沉重的打击,终于,他双臂松开,平静而执着:“回我身边,是迟早的事。雪,听从心里的爱,归来。” 她没做声。脑袋更低了点儿。 洛少帆后退了步:“丫头,陕西绵核桃,我以后会每个月送你。” “是你?”霍地仰首,乔云雪震惊得身子一晃。她忽然大步转身,踩着优雅的步子,像走t台一般,回到映月售楼部。将核桃胡乱包了,全扔进纸盒。抱出来,依然挺直背脊,优雅走到洛少帆面前,“自从嫁了容谦,我脑袋灵光得很,不需补脑。” 说完,扔到他脚下。 洛少帆没动,或许是她的美丽迷惑了他。 她却抱着胳膊浅浅的笑:“还有――你的宝贝是你的儿子洛天鹏和老婆苏青兰。” 这回,她依然踩着优雅的步子回售楼部。可一坐到椅上,肩头歪歪地塔拉了下去。 累! “怎么啦?云雪你脸色不太好。”比较细心的娟子挨上来。 “没事。”乔云雪浅浅一笑,“忽然明白了,真正的刀,永远无形。最鲜艳的血,从来不能看得到,它是内出血。” 周盼盼一愣:“怎么嫁了个老公,人也深沉啦!” 笑着,乔云雪起身:“别扯了。干正事要紧。三天后的竞争,会很激烈。我的命都在大家身上呢。” 忙碌的一天过得特别快。傍晚,好些日子没来接他的容谦居然来接她了。 坐进奥迪,系上保险带。容谦扬眉:“怎么了?眼睛红红的,脸儿绷着,被人欺负了?” “有人欺负我,你帮我么?”她眨眨眸子,轻松地朝他笑以,依旧是那个没心没肺的姑娘。心思,悄悄藏在心底,是他看不见的角落。 容谦颔首:“当然。老婆被人欺负,很没面子。人家可能背后骂软脚虾。” 没温度的男人说这话,乔云雪脸儿抽了抽,最后噗哧笑了。 容先生啊! 想了想,她脑袋瓜一歪,轻轻靠上他肩头。却忽然仰首,飞快在他脸上试探一吻。 他没动,神色不变,温和地看着她。 她别开红红的脸儿,细声细气地:“亲你你都脸不红心不跳啊你。容先生不爱我,太好了。” ――――――――― 89089.有心的男人自然会让妻子可爱 她在挑衅。很隐蔽的挑衅。如果不是容谦够敏锐,也许根本听不出她是在挑衅,而是真的刁钻无情。 可他是容谦。不会轻易被表相迷惑的男人。 脸上掠过瞬间的奇诡之色,容谦凝着她。数秒后,他居然伸过长臂,捏上她红红的腮帮,风过无痕地笑了笑。 然后,长臂缩回,手搁向方向盘,脚踩上油门。奥迪向家跑去。 容谦那昙花一笑似流光冲过,散花出神秘而意蕴流长的光芒。乔云雪的心神,被那笑容生生牵绊住腼。 这是个有内蕴的男人,她看不懂。 当然,结婚近月,她对他并不熟悉。除了个燕子,她对他的家人都没真正接触过。而这个燕子,据说是他妹妹。可他姓容,而燕子姓夏。 回到家,乔云雪先跳下车:“容先生今天不用应酬么?揍” “推了。”容谦淡淡一笑,“老婆都被人欺负了,哪还有心思应酬。” 闻言心中微微一跳,乔云雪咬着唇儿,瞄着他。可他面容还是那么平静。 乔云雪撇撇嘴儿,忽然邪恶地想:什么时候才能看到他惊惶失措的模样呢?她好期待啊!毕竟,天天看着四平八稳的模样,总觉得有些虚幻的感觉。 她还在想着,他已经迈开大步向房子走去,见她不动,长臂一伸,拽着她胳膊就走。拉得不轻不重,手掌似乎握得比较轻,乔云雪一挣,才知道那力道刚刚好,她挣不开。 相握的双手热热的,再握下去一定会热汗相融。 容谦忽然转身,长眸对上她黑白分明的眸子,语带双关:“不牵好云雪,老婆丢了可亏大了。” “嘎——”她闷闷地扁起小嘴儿,“我才不那么容易被人骗呢!” “哦,那也得牵紧些。经世浮华,光怪陆离,谁知道,一个错眼,谁把我老婆拐走了呢!”容谦从没有温度上升到温和,他意味深长地瞄瞄她,“所以,为了安全起见,明天开始我还是做你的司机吧!” “嘎——”她嘴唇有些发抖。眸子里面有些困惑,这个男人,面对她刚刚那样的刁难,居然能那样云淡风清地忽略。他难道真有麻木到那程度,看他俊美风雅的样子,实在不可能木讷成那样…… 唉,可惜了那副好皮囊……她当初只想嫁个稳重可靠的男人,如今看来还真如了她的愿。 “映月的工作进展得怎么样了?”跨进电梯,容谦有意无意的提起工作。长眸却落在她耷拉的肩膀上,她已经无力极了。 乔云雪有些恍神,今天的经历很精彩:“我活得很好。” 容谦颔首:“工作的事,尽人力听天意。房产销售受的各种因素比较多,高低起伏很正常。” “哦。”她听着,心情有些压抑,打不起精神陪他聊。虽然好奇他今天怎么这么多话? “如果映月有什么事,可以找我。我会第一时间找人帮忙。”容谦提醒。一双洞悉人心的长眸,轻轻扫过她布满心思的脸。 乔云雪点头:“嗯。”心里却悄悄叹息,董事长亲自出手,告诉容谦又有什么用啊…… 回到家里,满腹狐疑的乔云雪还是乖乖进厨房做饭去了。等出来,却发现客厅里多了几个人。 “容谦?”发生什么事了? 容谦颔首:“云雪以前说家里太空,我让人买了些家俱回来。” 果然,他们在讨论如何摆放家俱的问题。 没想到他还记得她的话。心里一暖,乔云雪静静地凝着这个“老实”男人。稳重可靠,按这四个字的标准来说,她自认为挑得精准。 这会儿燕子也回来了,看这场面,早把乔云雪推进厨房去:“嫂子,我们做饭,那些重东西都是男人的事。让哥打理。” “你哥……”乔云雪撇撇嘴儿,“我怕他把书桌放客厅,杂物柜塞进婴儿房。电脑桌放进主卧室……” 燕子笑咪咪地:“没事,就算那样,让哥自己再把它们换回来就成。真是,哥是怎么做人老公的,让嫂子对他这么不放心。实在该让他好好反省。” 乔云雪被燕子逗笑了:“燕子你这么精,以后谁敢娶你。” “没事。”燕子仍然好说话,“大不了我把我喜欢的男人娶回家。反正都是两人睡一个被窝,睡哪不是一样。” 乔云雪愣了愣,脸儿微抽:“你确定是容谦他妹?” 燕子叹息着:“虽然我不如哥哥大智大慧,但很不幸的他就摊上我这和个笨蛋老妹。嫂子别生我气哈。只要嫂子疼我,我会当好嫂子的间谍,那个赵佩蓉的动静,我一定第一时间报告。” 无语,乔云雪眨眨眸子,然后噗哧笑了。 她的意思笨蛋容谦怎么有这么个灵活的妹妹,而不是傻燕子有个聪明哥哥。 果然妹妹对哥的祟拜也是没有理由的。 等把饭菜做好出来,那些送家俱的人也走了。果然多了好几样家俱,客厅里多了个大大的杂物格子柜。婴儿房多了个小书柜,外加电脑桌电脑椅。卧室里多了几样小东西。虽然东西不多,可温馨了许多。 容谦正在弯腰抹着杂物柜呢! 乔云雪瞪着他忙碌的身子,站着没动。 容谦转过身来,微微一笑:“老婆别担心,我会抹得很好的。保证抹布不会掉到地上。” “嘎——”乔云雪给他个白眼,谁稀罕抹布掉不掉地上。 她扁扁小嘴儿:“别想多了。我只是奇怪你今晚怎么没直接进书房。”据她所知,容先生离了书房似乎就没有方向感。 这个负翁的努力,几乎可以比得上当初的洛少帆…… “老婆看不出来?”容谦温和地反问。明明淡淡的语气,却让人觉得他正隆重地和她说话。 乔云雪一愣:“我看出什么来了?” 容谦直起腰,长眸一闪,似笑非笑:“云雪今天生气了,但是又不是别人欺负的,那是因为我的缘故了。” “啊?”乔云雪眨眨眸子,就说这人笨吧,没事揽上身。 “所以……”他含笑凝着她。欲言又止的模样,看上去小小的委屈。 可乔云雪竟诡异地觉得,他下面说的一句话会让她心跳加速…… 容谦收敛笑意,脸上慢慢恢复成没有温度的模样,严肃得像在开会:“所以……我在讨好老婆。” “呯”地一声,清脆悦耳,一团白花在乔云雪面前绽开,她的手僵住了,连身子都僵住了。 容谦盯着那团白花,没有温度的脸慢慢变化,唇角越翘越高。不动声色地放下抹布,悠闲地走到茶几那儿,拿起她平时记数的本子,小心翼翼塞进她手里:“老婆,记吧。” “容谦?”乔云雪眯起眼儿,危险地瞄着他。这男人,这么迫不及待呀。 他这是复仇,因为她老是开心地记他的数。 这绝对是复仇! 容谦四平八稳地拍拍她的肩:“老婆不要怕。老婆别伤心。老婆才打破一个菜碗,比起我的记录不知好多少。不过我非常推崇老婆的aa制。老婆打破的也要记下来,下个月结帐时好扣钱。” “容负翁——”低吼,乔云雪脸红如霞,又气又怒,尴尬得跳脚。这男人到底是故意的还是真的如此呆萌,前一句说要讨好老婆,下一句就不遗余力踩老婆痛脚。 还老婆不要怕,老婆别伤心呢! 她想哭。 可她是淑女乔云雪,像藤萝一样坚韧。她才不会被任何人打倒。 可是,她现在就是想哭呀。呜呜,她还真哭了:“混帐容负翁,笨蛋容蜗牛!你就不能晚一点再找我算帐?你知不知道我今天有多委屈,我都想哭一天了,我忍,我努力忍!我忍得肠子都打结了,好不容易回家安静会儿,结果你还要来招惹我……男人都是混蛋,天下乌鸦一般黑。不,一只比一只黑……” 白天被容长风训了没掉眼泪,被洛少帆气得想甩巴掌,心里伤得一抽一抽的都没掉眼泪。结果一回家,被一个讨好她的男人给气得眼泪成河。 乔云雪想矜持,想高傲给他看,结果哭得哽咽难言。 “嫂子……”燕子疑惑地瞪着哥哥,看到容谦沉思的表情,燕子不再说什么,乖乖回房回避去了。 乔云雪哭得厉害。 “那个……最多我不记你的数了。”容谦语气温和几分,闪动的眸子却别有深意。 “你记呀,怎么可以不记?不对,我不要你记,我自己记。”乔云雪含泪,一把抢过容谦手里的本子和笔,三下五除二地记上:x年x月x日,乔云雪摔破一个菜碗,于下个月结日一起清算。 哭泣的小女人龙飞凤舞的写着,最后瞪着容谦。眼泪不知不觉又落了下来:“容小人,我当初到底看中你哪里了嘛!” 容谦无声无息地递给她纸巾。 随手一扯,纸巾就拿过去了。乔云雪抹着眼泪,声音渐渐没了,可眼泪还不时掉落。 眼睛,早已红肿红肿的了。 刚刚说要讨好老婆的容谦没劝她,反而去厨房拿了碗筷,出来执行他的那一半家务。 一直到饭菜上桌,容谦才把燕子喊出来吃饭。平时的三色灯总是开成橙黄,今天容谦偏偏把它开成银白,明亮得很。哭得眼睛都肿了的乔云雪,自然而然一眼瞄到那兄妹居然没事般的吃晚餐呢!那可是她做的饭菜。 她不哭了。那眼泪神奇得很,没了。 她哭的时候,这个没良心的男人,还有那只天天都喊着喜欢嫂子的燕子,居然只管抢她的劳动成果。 瞪着桌上的两人。经过慎重考虑,她忽略掉燕子,眨动的眸子落上容谦那张镇定的俊脸。 几秒后,她连容谦也不瞪了。埋下脑袋,猛吃饭。 可能哭得累了,吃得还真不少。当她放下筷子的时候,瞄到燕子正苦着脸摸肚子:“哥,我没饱啊……” “我也没饱……”容谦瞄瞄乔云雪。没想到那小小的人儿,那么扁平的小肚子,能装下那么多食物。 听着,乔云雪似乎高兴了几分。但这高兴只持续了一会,回头看见那堆碎裂的瓷片,不知不觉又忧伤了。唉,她刚刚好象反应过度了…… 心里不平衡的小女人离开桌子,坐在沙发不愿动了。只托腮沉思着,想着今天的窝囊事。 公司里窝囊,家里也窝囊。 她怎么老是在容谦面前哭啊,太窝囊了—— “哥,嫂子怎么啦?”嫂子小小声地问。 容谦淡淡的:“没事,有些事……我不能插手。哭过就好,闷在心里成大伤。” 燕子眯起细长的丹凤眼:“啊……我明白了,哥是故意让嫂子哭啊!可是……”她悄悄指指沙发上的美人儿,“哥你一定十天半个月爬不上嫂子了……” 做哥哥的不悦地扫了眼多嘴的丫头。 燕子立即知趣地跑房里去了。 容谦起身,相当主动地收拾好桌子,然后出来准备扫碎瓷。可瞄瞄乔云雪,还是走到沙发上,坐在她身侧。 乔云雪别开脸,当作面前的人不存在。 慢慢抓紧她手儿,容谦另一长臂却横过她背,轻轻落上她肩头:“傻丫头,受了委屈不肯告诉人,难道连哭都舍不得哭?女人还是水做的好。” 才住了的眼泪立即盈满眼眶。乔云雪绷紧脸儿,拒绝看他。明知自己也收不回在他掌握中的手儿,她没动。但安静的气氛,立即让她涌上一种被看穿的尴尬。 他知道她今天在公司的糗事吗?她怀疑他八成知道,要不然怎么会如此洞穿她脆弱的心儿…… 越想越别扭。她的脸儿又皱了起来。 也许是想起吃巧克力可以平静心情,容谦居然不知从哪儿弄来几颗巧克力,塞进她手心。 她愣愣地瞪着,忽然有些气恼:“你不知道我今晚吃了很多饭吗?你还让我吃巧克力,你想让我胖成二百五?” 俊脸一扯,容谦不声不响收回巧克力,自个儿剥着吃了。 但才过一会儿,他拿了瓶营养快线放在她面前。 咬咬唇,乔云雪瞪他:“我现在缺的是水分,不是营养。你不知道不喝开水,只喝过度的饮料会让人机体混乱吗?” 挑挑眉,容谦起身,拿了瓶纯净水给她。营养快线自个儿喝了。 一瓶纯净水,乔云雪一饮而尽,总算平静了。 容谦淡淡笑了:“先洗个澡。”脸黄黄的,泪汪汪的,可怜兮兮的,是有点落魄,她要是照镜子,八成会尖叫。 乔云雪抬起头来,闷闷地:“好啊,你这么好心,给我义务放热水啊!” “好。”容谦起身,二话不说走了,调好热水器。 几分钟后,乔云雪还真去洗澡了。可一试水,她恼了:“容谦你舍不得电么?负翁也不是这样做的,连热水都舍不得给我用。” 这声音还真有威力,容谦三两步就进来。探探热水的温度,赶紧去调热水器了。 可三分钟后,乔云雪的声音更是提高几分:“容谦,我不是猪头,不用开水烫的。” 探探水温,容谦有些尴尬:“等等再洗。” 瞅着容谦好脾气的模样,乔云雪久久瞪着他,忽然垂下小脑袋,有些伤感:“你为什么不骂骂我,说我难侍候呢?” 容谦抬起胳膊,停了停,才轻轻抚上她发丝:“你是女人,可以耍小性子。” 她又想哭了,闷闷地:“我要洗澡了。”手儿,慢慢放上衣领,提醒他该离开了。 “嗯。”容谦应着,果然听话地出去,还帮她带好门。 愣愣地瞅着门,眸子一热,乔云雪忽然觉得满心胀满了种别样的东西。 容谦呀…… 容谦回房,经过主卧时,听到乔云雪的手机铃声。听着浴室的冲洗声,他皱眉儿,回了卧室。 拿起手机,是洛少帆。 拧眉想了想,容谦打开,声音淡淡的:“你再打电-话给云雪,已经不合适。” “容谦,你不应该插手我们的事。”洛少帆也淡淡的。 容谦淡淡一笑:“云雪的事,我应该插手。” 洛少帆似有些压抑:“容谦,别告诉我,你留下云雪,是因为爱她。那太荒唐。” “一切皆有可能。这是我正在领悟的道理。”容谦淡淡的,“洛大少人中之龙,不会不明白。” 洛少帆闷哼:“我娶了苏青兰,结果我女友却成了你的人……” 容谦平静地打断他:“两年前的事,谁也不想发生。但一年前,却是你自己的选择。” “这么多年来,她一直是我洛少帆的。”洛少帆冷淡极了,“容谦,别人不知道你,我还不知道你心里有谁,你不会爱云雪,永远不会……” “云雪现在是我的人。有心的男人自然会让妻子可爱。不要试探我爱不爱。”容谦没有温度的声音隐隐犀利几分,“你要她,先经过我的同意。记住,如果你不能打垮我容谦,那恭喜洛先生——你白想我的女人了。” 容谦挂了来电,删除来电记录。把手机放回原处。 聪明如洛少帆,短期内不会再找云雪,而会把火力集中他身上吧…… 要防的,是苏青兰。 这会儿,乔云雪已经沐浴完毕,进来了。 美丽的人儿有些虚弱,反而有种说不出的空灵柔美。红肿的眼,格外惹人怜爱。粉红的睡衣薄如蝉翼,下面空空荡荡的,只露出两条纤细的腿儿,白皙迷人,透着神秘感…… “别动……”容谦吐出两个字,低沉而性感。深邃黑瞳,紧紧锁住她窈窕的身子。 她站住了。用迷惑的眸子瞪着他,双臂不知不觉环住胸。 容谦却玩魔术般地拿出一支软膏,揭开她细细的吊带,轻轻涂上肩胛骨。 那里,有两道男人的指痕。 身子一震,乔云雪心里一暖。咬咬牙,低低地:“为什么不问我,这伤痕是怎么来的?” “那不重要,重要的是它会很快好起来。”容谦似乎语带双关。 乔云雪愣住,她那种感觉又上来了——面前这个笨男人,她似乎不曾看透过他的心。 他忽然俯身,覆住那两瓣儿紧抿的红唇。似乎故意的,他多了以前没有过的挑-逗。慢慢地,慢慢地带她进入旖旎吻境…… 半晌,他一臂箍紧她身子,掌心轻轻贴上她心窝。 乔云雪眼睁睁地看着他修长指尖,绵密贴着她的心窝。她挣扎不开。 “你……”她脸红心跳,他想干什么呀。 他眯起长眸,薄唇微勾,好舒心的感觉:“老公亲你你脸红心跳了。基于老婆的至理名言,这是不是意味着——老婆爱上我了……” —————————————— 谢谢亲们各种支持,群么么~ 90090.英雄救美,可以越楚河汉界了么 “容谦――”乔云雪的吼声几乎要惊得邻居过来投诉噪音。 薄唇微勾,容谦似笑非笑放开她。 一得自由,乔云雪就飞快往外跑。容谦也不再拦,只瞅着她凌乱的步子,黑瞳越来越多的笑意。 可惜小女人跑到门口还是不服气,顿了顿,侧着身子咬牙:“容谦,你故意的。你使诈!” “那个……”容谦拧眉,“亲老婆不是这样亲的吗?我总不能象你那样,蜻蜓点水一下,被老婆嫌弃不懂情调……腼” “容谦……”怀疑再与容谦待下去,她的嘴唇就要被自己咬破了。歪歪小脑袋,乔云雪忽然掉头就走,一边自言自语――容负翁,半个月内别想越楚河汉界一步。 等她的身子一消失在婴儿房,容谦唇角才高高翘起。 别想越楚河汉界一步?他当然无论如何不会越一步――谁会在床上按步算…揍… 容谦去了书房。 正巧钱涛打电-话来:“容总,今天容董去映月现场了。施靖他……还得管你太太。” “哦,我知道。”容谦淡淡的。 钱涛提醒:“好像容董两次见到你太太,对她的映象都不太好。” “哦……”容谦沉吟不语。 钱涛安慰他:“不过没关系,那些都是误会。毕竟你太太可爱得紧,并不轻易让人产生距离。” 容谦挂了电-话。 乔云雪果然很有骨气地不回房,现在晚上已经不那么炎热,她关了空调,就那样睡在一米宽的床上。容谦站在婴儿房门口整整三分钟,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就那样瞄着。 燕子从后面挨上来:“我就说,哥你惨了,半个月爬不上嫂子的床。这可麻烦了,哥你不爬上床,怎么有宝宝嘛!” “多嘴!”容谦淡淡一句。转身回了主卧室。 容谦不理,燕子可做不到坐视不理,直接坐到床边猛摇乔云雪:“嫂子,嫂子,回房啦!” 困乏地睁开眸子,乔云雪看了看燕子:“别吵,好好睡觉。” 燕子蹲下身子:“嫂子我这张嘴可没上锁,要是一不小心把哥你嫂子分居的事给说出去了,说不定那些女人又缠上哥了。嫂子,你还想每早接女人的电-话吗?” “不想。”乔云雪闷哼,最讨厌有女人打电-话惊扰美梦了。 “那就快点回房啦!”燕子硬是半拉半扛地把乔云雪送到主卧室门口。 睡得迷迷糊糊的乔云雪倒是没怎么拒绝就进去趴大床睡着了。不一会儿就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容谦挑挑眉,扫一眼她的睡颜。记得她人生两大爱好,画画与睡觉。画画倒是不觉得,但睡觉确实如此。瞧她那舒服的样子,真心让人觉得世上没有比睡懒觉更欢喜的了。 长臂伸到半空,似要摸摸那红肿的眼睛。可手臂停在半空三秒,容谦徐徐缩回手,枕着后脑勺,黑瞳深幽,似藏了心事。 他关了灯。 果然接下来几天,容谦都没越雷池一步。反而是燕子第二天就在旁边急得直跳:“哥,让嫂子怀宝宝宝宝啦!” 容谦扫她一眼:“她大姨妈来了。” 燕子闭了嘴儿,乖乖走开了,一边咕哝着:“……不对呀。”燕子算了半天,才叹息着,“这么说,上个月哥没努力,嫂子还没怀上宝宝。哎呀,没宝宝,怎么带嫂嫂见公婆嘛……” 接下来的必天,容谦都主动接送她。那辆黑得发亮的奥迪开到映月花园,总是能引起林小眉她们惊叹的目光。 乔云雪的注意力不在这里,而是苏青兰。因为容谦亲自接送,苏青兰好象非常放心,也不担心洛少帆做任何手脚。奇怪的是,洛少帆最近好象也安分许多,不再和她制造机会“偶遇”。也没再寄陕西绵核桃…… 她的培训课很紧凑,紧凑得让她没有时间再想别的事。 就是偶尔有时间,她在想苏青兰到底有什么杀手锏,让她那么自信地说,她乔云雪得去求她? 一晃,开盘的日子到了。 映月和龙腾都是五千大户的大花园,位置都是老城区拆迁出来的,十分紧要,周边配套措施极好。所以这两个楼盘还没开盘,已经很多客户在观望。 开盘这天,更是人满为患。 但乔云雪想破脑袋也没明白,怎么会来这么多人。 她原本看准的客户群偏中年人,可是来的居然大部分是年轻人。很多还不到三十岁的年轻人。 “真奇怪,我做的调查居然差这么远?”她撇撇嘴儿,困惑极了。 容长风亲自参加开盘剪彩,当隆重的开盘仪式完成,容长风和董事会的人离开了。而施靖却留了下来:“乔云雪,没看见外面客户一大把嘛,这么多客户,你还在这里,谈价落定的事我会管,你去外面和他们业务员一起招待顾客。” “子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乔云雪闷哼。却不得不听从命令出去招待客户。 “嫂子――”燕子果然来了。但每个人都忙,没人招待她这个千金小姐。 乔云雪朝她扬扬手:“自己找节目。” 来的人确实有点多。售楼处根本装不下,很多都站在外面广场。更有许多看到对面的龙腾花园似乎人少些,直接跑过去了。 乔云雪在中间走动着,不时调遣业务员。但来人实在太多了,应付不来。 不知不觉有些着急,可以从别的楼盘调业务员过来,问题是业务员来了,这边的空间不够,也没地方招待客户啊!本来那些中年客户更有实力些,成交的希望要大些,可哪挤得过那些年轻人,就算排号,中年客户都排到后面去了。 思前想后,她找到施靖:“施总,不管怎么样,先从别的地方调几个业务员过来。” 施靖抬抬眼皮:“怎么?扛不住了?扛不住自然有人来扛。乔小姐,做主管比起做情人,确实要难一点!” 公报私仇的男人! 她忍! 咬咬牙,乔云雪据理力争:“施总难道没看出来,开盘快一个小时了,可成交没两套。那些有实力的中年客户都排在后面。如果施总坚持接着这样下去,产生的所有后果,是不是施总一个人承担?” 施靖笑了:“我说的算还是你说的算?至于责任承担,我只是今天才过来管理一下。乔小姐这些日子一直在负责这个楼盘,有事想嫁祸他人,可是要不得哦!” 软磨硬磨,施靖就是不给权也不给人。 半个小时过去了,乔云雪转身离开,打电-话给钱涛:“钱副总,这边实在忙不过来。我想请求调遣业务员支援。谢谢钱副总。” “忙不过来?”钱涛一愣,“怎么会?行情这么好?不是还没到达金九银十的旺季吗?我找找施靖,让他调人。” “谢谢!”挂掉电-话,乔云雪向外面走去。 看看时间,已经十点半了,上午的大好时间过去了近半。她经过业务员的时候,有听到好几个都在谈价钱,好象处于快成交的状态。 看来,应该不会太差。 随意瞄了眼对面,龙腾花园的顾客也不少,而且有不少是因为这边招待不到,从映月过去的。 有些心疼,可乔云雪只得眼睁睁地瞅着他们离开。 林小眉悄悄找到她:“云雪,这么多人,我们真的应付不了。云雪想想办法吧!我看那些年轻人买房是扯谈。我可只挑中年人客户。” 点头,乔云雪准备催催钱涛,看施靖有没有调人好了。 正要转身,一个声音阻止了她:“乔云雪,我知道你对许多事感到疑惑。你想知道吗?” 苏青兰? 燕子一眼瞄到了,早乖乖地跑到一个角落打电-话:“哥,那个苏青兰又找嫂子了。这边好热闹哦,哥要不要过来……” 这么忙的时候,她居然找上-门来? 乔云雪扬眉:“我确实对许多事感到疑惑,可是我不想知道。” 苏青兰笑得意味深长:“你难道对我和少帆的相遇不感兴趣吗?” 乔云雪定定地瞅着苏青兰,许久许久,她挤出两句:“关我何事!” “怎么可以不感兴趣呢?”苏青兰瞄瞄周围,皱眉儿,“这里太吵了,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谈谈好不好?” “我没时间。”乔云雪伸出手臂,做请的手势,“我和洛少奶奶井水不犯河水,没什么好谈。” 苏青兰笑了,笑得得意极了,一点也不忌讳旁边人多:“你不想谈,我想谈。乔小姐,如果你不介意,我也喜欢就在这里谈。” 苏青兰今天脾气似乎特别好,反正就是软磨硬泡,就是不让乔云雪离开。 乔云雪恼了:“你再不走,我报警了。” “唉――真不好说话。”苏青兰摇头,双手一摊,“好了,我刚刚是在扯谈。不过现在,我决定买你们映月花园的房子。我是你的客户,你亲自替我介绍吧!” 苏青兰的纠缠已经引来一些客户的关注。乔云雪确实不能在广大客户面前生气。强压怒火。 苏青兰温柔极了:“乔小姐,如果你去腾龙花园买房,我一定亲自招待。” “你跟我来!”乔云雪一拉她,进了间小办公室,飞快把户型图给她看,准备离开。 “你得给我算个价钱啊……”苏青兰一把拉住乔云雪,“你急什么,他们是客户,我也是。怎么,你们楼盘卖得不好,你恼羞成怒了吗?” 实在不明白苏青兰是坏了哪根神经…… 乔云雪忽然淡淡一笑:“苏青兰,我现在去找洛少帆,让洛少帆把你拎回去!” “你……”这似乎吓到了苏青兰,立即站起,脸色不太好,“你敢!” 乔云雪淡淡笑了:“我为什么不敢?”拿出手机,开了扩音,她果断按号码…… 苏青兰再也坐不下去,立即起身,拿起手袋就跑:“乔云雪,你狠!” 无力地收好手机,乔云雪走了出来,只看到苏青兰飞跑的身影。真不明白呀,她到底跑来做什么? 回到大厅,人似乎少了些。但仍然一片谈价声。乔云雪瞄瞄时间,已经十一点半。上午算是快完了。按照这样的热闹,按道理已经至少有售出两百多套。 售出多少,只有施靖才知道。 这位爷因为她的事连降两级,公报私仇,但今天有多重要,这颗驴脑袋难道不知道吗? 急急推开施靖的门,乔云雪愣了愣。 容谦? 施靖也在,只是低着头站在一边。 她赶紧回神:“施靖,上午一共成交多少套了?” 施靖不做声。 容谦犀利长眸扫过施靖:“施先生一共签了十八套合同。可对面的腾龙已经签了三百套。” “十八套?”乔云雪身子一晃,“怎么可能?”这绝对不可能。外面那么热闹,谈价声此起彼落,怎么可能只成交十八套? 离五百套的目标几乎遥不可及呀…… 施靖立即抬头:“销售的事都是乔小姐在管。我只是盖个印,谈定价格。” “一上午谈定十八套,施先生还能稳坐钓鱼台,玩网络游戏?”容谦盯紧他,“撤职。董事会是否对施先生取证提交商业犯罪,后续会有人处理。” “董事长亲自派我……”施靖还有话要说。 “哦……”声音寒凉几分,容谦表面淡淡,“是不是董事会有人支持施先生开盘之日玩游戏?请问是哪个董事支持施先生?我愿意向董事会反应。滚!” 施靖苍白了脸色,不敢再有意见。默默退了出去。 乔云雪默默站着。一上午十八套,她没有过错,也有过错了。 容谦拉开落地窗帘,坐下,燃起一根烟,透过玻璃看向外面的售楼盛景。长眉拧起。 “全是谈价的?”他似在自言自语。 乔云雪抿抿唇:“是。” 容谦忽然摁熄烟头,长身而立,大步向外走去。 心知有异,乔云雪顾不得自责,赶紧跟出去。跟在容谦后面,诡异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容谦这个笨男人,怎么此时有种江山在握的气概…… 容谦站在大厅,扫过面前的人群。本来凝重的面容,似乎有股笑容渐渐腾升,最后,薄唇微微勾了起来。 三分钟后,有正在谈价的十位年轻女客户被容谦请到贵宾办公室。 “为了表示各位买房的诚意,我需要有人出示证件。然后我给大家满意的价格。”容谦温和极了,双手交握,松松地搁在桌沿,给人温和儒雅的表象。 他那张脸有迷惑人的功效,让人可亲至极。不一会儿,就有两人拿出身份证来。 拿起身份证,容谦淡淡笑了:“二十五岁?”不需要对方回答,他拿起另一张――二十六岁! 这么年轻的女子,身边没有父母,没有男友,会来买这么大的户型?哪来的银子? 容谦的笑容越来越多,悄无声息地收好身份证,淡淡扫过面前的人群:“如果今天你们没成交,明天还会来吧?” “当然来。”年轻姑娘们恨不得引起这稳重优雅的帅哥的注意力,立即抢着说,“天天来。” “如果小姐你愿意交个朋友,我希望能得到真心话――来一天有多少钱?”容谦含笑瞄着其中一位姑娘,那谦和儒雅的模样,微抿的薄唇,让人以为他在用美男计。 至少身后的乔云雪就是这么认为的。 结婚一个多月以来,容谦从来没这么温柔地瞅过她。 那姑娘根本受不了容谦的电力,眼睛发光,声音发颤,脸儿通红:“那个……我们导师说了,我们过来是为了给你们花园添人气。如果表现得好,下学期学费就免了。” “你们是……”容谦含笑睨她。 另一个女孩一看自己被冷落,赶紧抢话:“我们是xx成人高等学校的学生……” “我的天!”一直安静的燕子一巴掌拍到桌子上。瞪着面前这群女人。 奶奶的,全是一群托啊! 容谦淡淡扫过乔云雪。 乔云雪立即羞红了脸儿。就说,今天为什么这么爆满的客户。原来这些客户居然全是临时演员,只负责谈价,而绝不成交。他们把有限的业务员全霸住了,让真正的客户没机会交易。 容谦依然含笑:“最近有苏小姐找过你们导师?” “有啊!”立即有人反映,“那位苏小姐好高傲呢!” 幕后指使人,立即浮出水面。 “你们可以回去了。”容谦起身,长臂一挥,面容冷寒几分。 才刚被美色迷惑的年轻美眉们,立即因他的寒气全缩了脖子,不敢再和容谦搭讪。一个个侧着身子,离开办公室。 容谦走到另一间安静些的办公室,拿出手机:“王局长,xx成人夜校应该关门了……” 三分钟后,容谦和乔云雪再次来到大厅。神奇的,就几分钟之内,那些托儿撤了个干干净净。只剩下真正的客户,好在人数也不太少,还能支撑门面。 乔云雪瞅着,眼睛慢慢湿润了。一上午的时间过去,她再努力,今天也不可能完成五百套的销售。 不知不觉,她黑白分明的眸子落上对面。 苏青兰,你狠! 一双长臂轻轻搂住她轻颤的肩头。 她尴尬着,咬着牙,眼珠隐忍着,绝不肯让自己的软弱让容谦看到。可脑袋,却不知不觉靠上容谦的肩头,喃喃着:“我好笨啊!我只觉得奇怪……觉得好奇怪好奇怪,为什么会这么多人?可为什么没想到他们并不是真正的客户呢……” 容谦微微勾唇,这些人光站在这儿,就能让她头昏脑胀,哪能想得那么远去。容谦抓紧她的手,淡淡地:“记住,就算你认为老公笨些,但他仍然是你的靠山。傻丫头,下次直接找我。” “嗯。”这回她乖了。吸吸鼻子,她承认,“你在这里是不笨……”他天天熬夜工作,原来是有点真本事的。 容谦勾唇。扫过那张不服气的脸儿,这傻丫头是不会赞美他了。 他扬扬眉:“英雄救美,可以越楚河汉界了么……” 她脸红了。哪有这么急急邀功的男人! “苏青兰在看这边呢?”燕子忽然提醒。 乔云雪瞪着对面的苏青兰,喃喃着:“果然女人是不好惹的。” 容谦不动声色地瞄瞄她。 燕子嘟起小嘴儿:“嫂子,你怕苏青兰了吗?她虽然不好惹……” “她还不配我赞美。”乔云雪眸子清亮,搬着胳膊握拳头,“我说的是我自己。苏青兰,你惹恼乔大小姐了。你会死翘翘的,你等着……” “对呀!”燕子笑咪咪助阵,“居然敢惹容先生的女人,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91091.反击——洛少奶奶的脸是什么颜色 乔云雪一直盯着对面,紧抿红唇,不知在想些什么。 “嫂子,不是你的错。”燕子替她分解,“他们混到中年人里面来买房。谁知道他们是托儿……要是他们单独来,嫂子肯定不会被他们蒙蔽。” “哦。”乔云雪一个字算是答复燕子。 容谦长臂勾过她肩头:“这事会有人来处理……” “不,我的事,我自己会处理。”乔云雪瞅着对面笑靥如花的女人,“断人生路事小,奸诈无耻事大。我在房地产前后六年,今天才知道还可以这样竞争。苏青兰算是给我上了别开生面的一课……腼” 燕子担忧地瞅瞅乔云雪那张太过平静的脸。那脸小脸儿天天都有着令人舒心的笑容,可现在却皱着。隐隐含着冷气。 燕子都不忍心看了:“嫂子……别理那个女人。又不是每个女人都长着张无害脸到底招摇撞骗,谁知道她会无耻到这程度。我们又不是活在西伯利亚,有事没事想着防狼。不过不要紧啦,她的把戏已经被哥揭穿,不会再对嫂子不利。嫂子,我们先去吃个饭……” “不行。”乔云雪铿锵有力的两个字,打断燕子的罗嗦。那神态,摆明刚刚根本没听燕子说话揍。 “呃?”燕子小小声地,“打坏蛋也要吃饱肚子打呀……” “肚子里一肚子气,满满的。”乔云雪自言自语。 “啊……”燕子扁扁小嘴儿,“嫂子,那你打算怎么办?你光站在这里,苏青兰还是那么得意?” 可不,苏青兰明知京华这边上午销售几近为零,已经笑不拢嘴。倒是没看见洛少帆,可能洛少帆和洛家那些董事一起离开了。 乔云雪轻轻吐出一句:“以其人之治,还治其人之身。” “以其人之治,还治其人之身?”燕子疑惑地盯着乔云雪,又转身去看容谦。 容谦不语。如星长眸,竟也是对着苏青兰看,只是黑瞳深不见底,看不出来他在想什么。 “哥?”燕子担心地悄悄拉了拉容谦的衣角。 “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容谦沉吟着,眸光扫过乔云雪,黑瞳闪烁着,似隐隐有着期待…… “就是这样。”乔云雪转过身来,绷着的小脸忽然绽放笑容,乔云雪笑盈盈朝容谦眨着眸子,“我现在心情很不好。” “哦?”容谦扬眉。 燕子困惑地瞅着乔云雪――她现在好不容易笑了,结果却说心情很不好。 乔云雪轻轻抓着容谦的大手,笑容可掬:“容先生说说,这世上嘴巴最利害的普通老百姓是哪些?” “生意人。业务员。”容谦眉眼不动。 “生意人里面,又属哪些人最钉子户?”她追问,却不等他回答,已经翘起小嘴儿,“大妈级的,我们油画街的大妈,一个个能把死人说成活人。我很爱我们油画街的大妈……” “哦,他们很爱护你。”容谦颔首,记得油画街的大妈轰炸洛少帆夫妻的事。 “女人心情不好的时候,会怎么办呢?”乔云雪眨眨眸子,瞅着容谦轻轻浅浅地笑着,那模样隐隐透着顽皮,已经远离上午的慌乱,以及刚刚的垂头丧气。 容谦淡淡反问:“会怎么办?” 她黑白分明的眸子透出隐隐的笑意:“能怎么办?当然是回娘家诉苦去。容先生,这里交给你了。” 不等容谦表示可否,她已松开他的大掌,挺直背脊,迈着优雅的步子,在人前走过。那模样,相当从容,可仍以看出些许的落寞。 “嫂子呀――”燕子急了,“嫂子你不能自甘堕落,嫂子你得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你怎么可以临阵脱逃呢?嫂子……” 乔云雪才走出门,忽然停住。用手在额前遮成小雨篷,眯眼瞅着迎面而来的女人! 不曾看到苏青兰这些神采奕奕过。步子都飘了起来。那张总是让人有些虚幻的笑脸,此时竟奇迹般地真实起来。 隔得远远的,苏青兰就笑眯了眼,那是胜利者的微笑。她走得极快,声音远远传来:“乔云雪,少帆现在会明白,没有你,我一样能让龙基的销售变成神话。” 眯眯眼,乔云雪当作没听到:“燕子?” “燕子在!”燕子气鼓鼓地应着,替她解闷儿,“嫂子别看她。有些人生来就是害人精。所以才没男人爱。瞧嫂子这么温恭仁俭让,我哥这种不懂爱情的男人都会疼爱。” 扯扯嘴儿,乔云雪有些佩服燕子。这姑娘哪天遇上情敌,对方会吐血而亡…… 眼角瞄着很快就到跟前的苏青兰,乔云雪压低声音:“燕子,这女人是你的了。这女人能屈能伸,你自个儿想着,怎么着才能绑死她,不许她离开。燕子要办得好,嫂子做土豆面条给你吃。一点也不辣,能吃出鸡味来。” “土豆面条?”燕子皱眉。 “嗯,土豆面条。”乔云雪重重点头。 燕子歪头确认:“能吃出鸡味来?” “能吃出鸡味来。”乔云雪郑重承诺,“在禽流感的年代,尤其可贵的美味。” 燕子漂亮的丹凤眼立即弯起,小嘴儿咧开:“好的,嫂子,为了土豆面条,苏青兰小姐今天别想逃出本姑娘的手心。”说完,果然甩甩大波浪卷发,挺直身子,走起丁字步。 高挑的燕子本来有股别致的风范,这会儿更是别有一番风味。比走t形台的模特儿还尊贵高傲几分。 迎上苏青兰,燕子一顶大大的高帽子戴上去:“洛少奶奶漂亮双能干,比我们京华的销售主管能干多了……”说着心脏有点难受,可燕子绝壁是甜美可爱的模样。 气质美女夸她比乔云雪更能干,这话几乎撞到苏青兰心坎上。苏青兰脸上立即漾开谦逊的笑意,心儿全偏向燕子:“燕子,我认得你,你是京华的财务经理嘛……” “是啊,来,我们叙旧怎么样?”燕子眯眯笑着,一边悄无声息拽住苏青兰的胳膊。不好意思,洛少奶奶,你掉我碗里,可就别想一下子闪人…… 乔云雪没再看下去,招来一辆车,朝油画街而去。默默想着今天的糗事。这是她进京华正式干的第一件事,结果变成这样。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苏青兰有种!每次干的事都敢和法律叫板。那么惜福的苏青兰,怎么敢这样做。 除非她根本不知道这样做和法律有抵触。 否则她不会找这么容易被抓证的成人夜校学生冒充。而是找那些无法坐证的人群。 在这件事上,苏青兰的想法相当高明,但做法最笨…… 不过两公里的路,几分钟就到了。 嫁出去的女人受了委屈,回娘家当然要哭诉才能求得同情。乔云雪往街口一站,不用怎么酝酿情绪,只要一想到苏青兰的阴毒,眼泪自然而然就落了下来。 不用说,这么显眼的位置,那么个漂亮的人儿站在那儿泪光闪闪,油画村的大妈不到一分钟就发现了。 “云雪怎么啦?”张大妈吃惊得手里的油画都落地了。 乔云雪不作声,落下眼泪。这泪水可不是装的,大妈们一句话,她就感动了。 都是这些大妈太爱护她,才把她保护得这么好,才无法理解苏青兰那种狭隘人心。 “天啦!”舒渔居然从创作大厦窗口看到了,大吃一惊,画到一半的画落了地,大步下楼,很快跑到乔云雪面前,手忙脚乱地替她抹眼泪,“傻丫头,受了欺负怎么光哭不说。哥帮你,来,和哥说。” “和大婶说说。这世上有什么事过不去嘛!我们都帮你出主意。”赵婶也出来了。 李大妈远远地就在问:“是不是那个容先生欺负我们云雪。那可不行,我们油画村的姑奶奶都是当家的,没理由受夫家的气。我们一起帮你去讨公道。” 乔云雪鼻子一抽一抽的:“不是我老公,是洛少帆……” 洛少帆在油画村就是不定时炸弹,人人得而诛之的负心汉。这下可不得了了,大妈搬起胳膊来:“云雪说,他在哪,怎么欺负了?我们痛扁他!” “不是,我还是说完……是洛少帆的老婆……”乔云雪眨眨眸子,心里感动得一踏糊涂,她就哭了一哭,她的同盟者就有几十个。连大伯大叔大爷们都出来了。 “天,原来是那个靠上床上位的小三儿!”张大妈恍然大悟,“没事,一个小丫头,我们帮云雪出主意,一定治死她。” 乔云雪眼泪汪汪,句句都是真心话:“我好傻,绝对没想到,她会用那种卑鄙手段……” 一五一十,乔云雪把事情经过原原本本告诉各位。根本不用她说出自己的主意,舒渔已经帮她说了:“这有什么!她请那些没钱人充有钱人买房,我们油画村哪个老板买不起房?我们上百个油画匠哪个买不起房?我们这些人不用充,就是买房的,大大方方坐那儿,只看房不买房,看他们怎么办!云雪,你别急,那个什么龙基的龙腾花园是吧!我们现在没事儿的排队去……” “这样……不太好吧!”乔云雪摸摸鼻子。明知这事情大家肯定会帮手,但她还是要稳重处理。 不能主动说让他们去帮,免得心直口快的大妈们一不小心在龙基说漏嘴。用点苦肉计,反而让大家比较自然,不会有事儿。 “就这样。很好!”李大妈一股作气,还招呼着,“一家派一个,都能抽出人来。舒渔,你上去招呼一声,今天没啥创意,画不出画的大师们,也一起去吧!奶奶的,和我们来比口才,那些业务员就别想混了。” 张大妈在提醒:“不许开货车面包车,把大家的小轿车开起来,摆出款儿来,不信那些人不恭恭敬敬把我们接进去。注意车不要跟得太紧了呀,三五分钟一趟。错开来,省得露了马脚。奶奶的,犯我们手里,他们不想混了。云雪你别急,我们每天东家有事西家闲,每天都能派人去,他们死定了……” 舒渔催她:“你先回去忙。这里我们自己会安排好。我们不会让乔爸乔妈去的,放心!” 乔云雪站在那儿,唇角慢慢翘起,泪花闪闪――她反而成了多余的人。 乔云雪回了映月花园,静静站在花园广场。 果不其然,过不了三两分钟,就有车儿停在龙腾花园门口。不一会儿,已经没有多少空地。效果很明显,那边一没地儿,真正的客户自然就朝映月这边来了。 形势立即大变。映月的售楼处一步步热腾起来。这有连锁反应,原来的顾客一看购房者变多,好的户型就更抢手,自然也不再那么折腾,下手订购的速度就变快了。 售楼处总算一片详和,稳定起来。 后勤组忙起来了。 财务那边也忙起来了。 乔云雪瞄瞄时间,现在是中午十二点半。但好在现在才过秋老虎的季节,白天还比较长。还有五六个小时好争取。看这形势,铁定完不成容董的预计数量五百套。但能争取多少,就先争取多少吧! 但她应该替业务员节省时间。 想了想,她令林小眉三人过来:“悄悄吩咐业务员:有要谈价及不能立即定下房号的,不要浪费时间,直接把客户送到我办公室。就说价格只能和我谈。” 林小眉三个果然立即分头行事。 乔云雪这才挺直脊背,向办公室走去。远远瞄到燕子正在休息间陪苏青兰聊天呢! 也不知道燕子在和她聊些什么,反正苏青兰挺高兴,那模样,一时半会确实不会想着回龙基了。燕子的魅力,果然宜男宜女,无人能敌。 乔云雪悄悄笑了,看在燕子这么忠心的份上,她会努力多做点好饭菜,让燕子身子强壮起来。 没理她们,她直接走向旁边的小办公室。站在门口,瞅着忙着统计的容谦轻轻笑了:“容先生辛苦了,容先生可以去京华啦!” 容谦起身,颔首:“现在八十套。” “离五百套还有四百二。”乔云雪歪着脖子笑了笑,“今天想要完成上面给的任务,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 “云雪,我前几天说了,销售一事,受许多因素影响。尽人事听天意。”容谦柔和几分,“今天的事,连在楼市滚打二十年的施靖都没发现其中的猫腻,云雪没看出来,那很正常。” “可是……我真的感觉到有异常。”乔云雪闷闷地,“我就是想不明白,到底是哪里有问题。因为他们实在……好象经过培训一样。一点都不慌张。” “就是这样,所以连施靖都没看出来。”颔首,容谦起身,语意深长,“记住,以后遇上事情。看事不看人。自然会把自己放在旁观者的位置,就可以清醒地观察总结。” “嗯。”她有些闪神。 容谦一愕:“怎么了?” 她别开脸儿,闷闷地:“没什么,就是忽然发现……四平八稳的男人也挺可爱……” 说完脸儿发热,尴尬得很,她赶紧转移话题:“哎呀,有顾客过来。容谦,我要和他们谈价。你在总部还有事,你先回吧!” 摇头,容谦略一勾唇:“施靖已经离开,我再走,谁来盖京华的大章?这合同可是要人监察的。”说完,含笑凝她。不得不承认,她的修复力非常好。遇弱则弱,遇强则强,上午的慌乱,在事情明了之后,能把自己的位置立即调正。 合同的事确实要个主心骨在这儿。乔云雪不做声了。等顾客进来,她已经笑盈盈,平静起身,让对方坐下:“有什么可以帮到先生?” 对方也直入正题:“我希望价格上有最实惠的优惠。” 乔云雪拿过对方的单,瞄完,浅浅笑了:“先生的眼光真不错,挑中我们花园最好的楼层最好的户型,南北通透。如果再晚些,这户型已经没有了。这样说吧,当先生您的眼光挑中它的时候,自然是已经觉得它值这个价了,不是吗?” 说完,黑白分明的眸子笑盈盈落上对方。 楼市坚-挺,开盘之日已经有打折扣,她不会自烂价格。对方只是带着侥幸心理而来,她看得通透。 “这……”对方犹豫着。 “这样吧!”乔云雪从容解释,“如果先生您选中的这套房子,在今天关门之前没售出,我愿意和先生做个让步。先生如果放心这房子不被别人先得,就等到下班前找我。” 对方立即不淡定起来。 乔云雪淡淡笑了。她的推理是对的,这人是非买不可的。这价,自然没得谈。 又多成交了一套。 结果,差不多进来谈价格的,都在乔云雪手里成交。 “你在谈价吗?”容谦似笑非笑地凝她。 “怎么能降价呢!”她撇撇嘴儿,“一打价格战,这楼盘身价就低了。价格没有规律可依,客户以后还会置疑我们的销售有猫腻。老板也会置疑我的能力。” 容谦赞赏的目光落上她脸儿。 她表面愿意给对方谈价空间,但暗暗却给了对方压力,布下悬疑空间。所以,她的原则是不打价格战。 身为京华马上走马上任的总裁,他相当赞赏她这个原则。 豁达大方的女人,适合正当竞争。但显然,像上午那种突发事件,非正常事件,她还要加强应对锻炼。 天色渐渐暗了,客户少了,乔云雪站了起来,透过落地玻璃,瞅着对面的龙腾花园。 那里还排着许多小轿车。 容谦起身,和她并排站着,平静地扫视着龙腾花园。 她浅浅地笑了:“我真想知道,龙腾今天的战绩怎么样?” 容谦薄唇微勾,没温度地提醒她:“你应该关心我们自己的战绩。问问我,今天映月一共售了多少套。” “不。我更想知道,洛少奶奶美丽的脸儿,现在是什么颜色?”她眉眼弯弯,“会和我上午一样吗?” “傻丫头……”容谦黑瞳灿亮,笑意隐在长眸深处。经此一战,她还能笑出来。 好一个豁达丫头! “你才傻呢!容笨蛋。”她笑咪咪的,仰首瞅他,几分狡黠,几分可爱。可瞅着瞅着,秀秀气气的眉儿打成结,“也许,我真的很傻。” “哦?”他挑眉,一脸惊奇,要她认笨,不容易。 她半笑半恼掐上他腰,很用力的掐:“容负翁,我傻得忘了吃中午饭了……” “哦?”容谦皱眉,弯腰摸摸她肚子。温热的掌心贴上她腹间。 她闪:“你别……” 容谦拧眉:“我看看宝宝有没有饿坏。” “还没有宝宝。”她脸儿红红地闪人。 容谦轻叹:“这么说来,云雪还得夜夜努力。” “这种事应该男人努力――”乔云雪忽然捂住嘴儿。 容谦好心情地扬扬眉…… 92092.老婆大人,认真点,好好调教为夫 不用说,就算乔云雪拼了老命,也没有达到容长风设定的标准。ww.vm)别说五百套,连四百套都没有。 容谦瞄着那个数字,不动声色。 “唉,我饭都忘了吃,没功劳也有苦劳了。”乔云雪早有心理准备,所以反而没太大失望。毕竟这种失望,比起上午的气愤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结果,说要给燕子煮土豆面条的乔云雪,一下班就跑老妈那儿蹭饭吃去了。可乔云雪跑得再快,也没有甩掉燕子。反而被燕子拐上她的宝马。 燕子不悦极了:“嫂子,哪有你这么过河拆桥的人嘛!炱” 乔云雪眉眼弯弯:“我没说今天要给你煮……” 听着前面两个女人的嘀咕声,坐在奥迪里面的容谦薄唇慢慢勾起。那双深幽如海的长眸,慢慢变得柔和。 脚踩上油门,奥迪没有朝水乡花园开,而是去了京华总部棱。 容谦上了五十楼。差不多的人都走了,他的皮鞋声在空旷的长廊响着,倒显得他有些孤单。进了办公室,容谦坐下,双手压压两边太阳穴。靠上电脑椅小憩,合眸,半晌睁开,发出锐利的光芒…… 这才身子前倾,修长指尖拿过叠在桌上的文件。 开始审批。 “哟,回来了?”钱涛还没下班,正从门口经过,立即敲门进来。看到他面前一堆如山文件,钱涛含笑点头,“一身二用,不轻快啊!容总,你今天这行动,看上去倒象个模范丈夫了。” 容谦没温度地瞄瞄他,不轻不重:“人生难得结一次婚,陪你一生最久的,也就结婚证上那个女人,为了生活安宁,难道不应该对她好些?” 钱涛哈哈大笑:“听起来,比模范老公还模范老公了。喂,你到底有没有动心?”说着,钱涛倒真的认真起来,年纪四十几的大男人,紧张地等着容谦的答复。 “我应该向钱副总汇报?”容谦不咸不淡。 “不敢不敢。可是说来听听很不错。”钱涛兴致浓浓。 “哦?”容谦抬头,扫过面前一堆文件,“钱副总把这些处理了,我就有时间向钱副总汇报了。” 瞪着文件,钱涛辜辜然摸下巴:“我还不是为了你好,毕竟两人合作了这么多年。你也没有亲兄弟,我们就象亲兄弟一样……”说到最后,钱涛抚额,“别那样看着我,我走了。不过我知道这堆文件里有份最重要的,你得自己拿定主意,是不是明天就颁发出去。” “什么?”容谦缓缓瞄向钱涛。 “你的就职通告。”钱涛严肃起来,“本来许多董事这段时间都不在这里,可因为映月开盘,今天都从各地赶来瞧热闹了。所以你的任命书,今天全部签好。容董已经亲自起草通告。并签了名,意思是只要交你手上,看看有什么疑问没有。没有的话,明天就该向京华所有职员发出通告。” 容谦不语,指尖一挑,果然从里面挑出一张任命书来。 京华总裁,立即上任。 钱涛久久凝视着那个稳重而优雅的男人:“一旦任命,容总就不单单只是容总一个人。整个董事会,都会成为容总你的压力。容总真地决定,暂时不让董事会知道乔云雪的存在?” “哦?”容谦凝着面前薄薄的纸,深邃长眸似一泓不见的深潭。 “我同意燕子的看法,虽然乔云雪无身家无卓越才能,可性格爽朗,不拘小节,可爱宽容,正适合你这脾气。可我也不得不提醒,一旦公布给容家上下,乔云雪的压力会比你的更大。”钱涛小心翼翼提醒,“容总,你要知道龙基的那个小道消息,乔云雪不孕!那会影响洛少帆的继承权,可同样会影响你的继承权。别忘了,杜芙蓉的儿子已经十六岁,再过几年就可以接手家族事业。你这么多年的努力不能白白浪费。” “那只是小道消息!”容谦淡淡的。 钱涛俯身,双掌压上办公桌:“那如果……不孕是真的呢?” 容谦抬眸,面容平静:“娶她之前,我已经知道这小道消息。” “如果你真对她感兴趣,无视这个也就算了。”钱涛困惑着,“可是如果你只是为了对她负责,或是对自己的感情无望,那……会给你们的婚姻埋下不幸的源头。” 钱涛走了。 容谦落笔,在上面标上即日通告。 明日八点,他便会成为京华正式总裁。 起身,长身而立,指尖摁上窗格,凝着夕阳余晖。 如今做的,真的只是为了补偿么?那实在是个不容人忽略存在的女人,不依附,不娇纵,不霸道。她用尽心机和他保持距离,不敢爱,可她珍惜婚姻,对他不远不近,火候掌握得极好。 那浅浅的笑意,偶尔的狡黠,都令他忍不住想逗她。 喜欢看她羞红的脸,眉眼弯弯的可爱,和把自己武装起来的无情…… 一个多月,他已经习惯床上有她,屋子里有她的笑声。和她在一起,心儿暖暖的。 爱么,他不是太清楚,但确实有些贪恋她的温暖娇俏。 乔云雪和燕子在油画街待了大半个晚上才回家。那还是因为舒渔来了。一看舒渔,燕子紧张起来,赶紧拉她走人:“嫂子,快点,那色狼又来了。” 乔云雪噗哧笑了:“你会怕舒渔?”这丫头开着a-v大片,都不会皱一下眉,可一听人体模特四个字就跑得飞一般。太有趣了。 舒渔就嘴巴上的功夫,实际上很害羞的一个男人,那么多年,连她的手儿都不敢摸。闷***呀…… “不是怕,是防色狼。”燕子纠正。拉着乔云雪上宝马,开得飞一般。 回到家,容谦还没回来。燕子嘟囔着:“唉,哥老是这么忙。什么时候才能闲下来呢?唉,我喜欢大家都在家,好温暖。” 燕子每天都会练好一会儿瑜伽。乔云雪一个人觉得闷,想了想,和燕子说了声:“燕子我出去找朋友了,十一点前回来。” “那么晚呀?”燕子问。 “我去找林小眉。”乔云雪走了。 结果和林小眉一起,忍不住就谈起今天白天发生的事。两个女人义愤填膺,不得不把苏青兰批判得一无是处。聊了个痛快才回家。 “没事,有我们在呢!”林小眉说,“对于赚钱,我最感兴趣了。” 这是个被钱迷住的女人。乔云雪噗哧笑了。回家。比预期的晚回了一个小时。客厅漆黑。 走进房间,容谦书房的灯还亮着。 真命苦的男人! 瞄瞄门缝里透出的灯光,心儿,就那么小小地动了下。她没见过比容谦更认真的男人,做人认真,做事也认真。连床上都认真…… 她脸红了,呸了声,懊恼自己居然想这个。 去了浴室,把一身的累洗掉。十分钟后,她一身清爽地走进卧室。头发有些湿,可她不想等头发干再睡。便拿起吹风来吹。可能声音大了些,她听到书房门响了声。 她打扰到他的工作了…… 微微尴尬,可没听到脚步声,她又放心了,没朝外面看,直接梳了把头发。准备睡觉。 拉好窗帘,她的眸子闪闪的,定在一个方向。 洛家离这儿其实不远,就在窗户方向的三公里处,那是别墅区。但她对洛家算不上熟悉。就算和洛少帆谈了八年,她一共也就去了洛家三次。 那时她不明白,可就在此刻,她如醍醐灌顶,明白了――那是因为她在洛少帆的人生里,实在说不上重要。 可是,他现在却说,没有她在他身边,他不行了…… 难道所有的男人都是一样,失去时才明白珍贵。 她就是太真,太相信他,太相信幸福在等她。那些花前月下,那些似水流年,那些镜花水月,以及偶尔的一句情话,都溢满她柔软的心儿…… 忽然有想哭的感觉。没有哭,可眸子湿了。 正心思如潮,只觉熟悉的气息正走近她。其实有点喜欢容谦的味道。淡淡的香水味,外加点男人独特的味道,清爽。那种感觉,让女人非常放心。 她正要转过身来,一双有力的胳膊已经轻轻搁上她的腰,热热的,亲密无间。她没有挣开,今天如果没有他去映月,挑明苏青兰的诡计,她乔云雪铁定会被打击得一蹶不振。 “谢谢!”她说,有着感恩,也有着感动。不知为什么,乔云雪就是觉得,今晚的容谦和平时有点不一样。 今晚的他比平时有温度。比平时急切,连手臂似乎都比平常有力。 甚至让她有种感觉,今晚的缠绵有温情的成分。很少很少的温情夹在其中。 温情与温柔,原来是有区别的。她模模糊糊地想着,分析着。 当她轻轻躺在他身下时,似乎有察觉到容谦长眸里跳动着火花,那习惯抿起的薄唇,竟微微上翘,似乎有些欣喜。 他有什么高兴的事吗? 可他不说,她不会知道的。就算有aa制,但相互间还是该有信息交流吧…… 他还在凝着她。 身子隔得太近,他气息是那样浓,乔云雪有些脸红,别过脸儿,喃喃着:“容谦……别那样……好象……” “哦?”他等她说完。 “好象没见过女人似的。”她咬牙合眸,脸红如霞。原来这个老实男人,就这样凝着她,也会起到调-情的效用。 邪门! 她脸红的埋怨惹欢了他,容谦终于漾开个浅浅的笑容,很浅很浅,但可用惊艳来形容。长臂轻轻捞起她细细的腰,就象在品味一副人体艺术油画。 她的身子,就在他的目光下灼红了一大片。 他的声音低低的,有些沙哑,有些性-感:“我……确实没见过……好傻好傻的女人……” “哦?”她试图让暧昧的气息冲淡些,找话说,“你别告诉我,你真没见过女人。” 好暧昧的话题。容谦长眸一闪,揽她腰的手,慢慢收紧力道:“那……如果我真没见过女人呢?” 她哑口无言,瞪着他。可他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瞳,她真心看不出他的话几分真几分假。 “所以……”他黑瞳一闪,别有深意,“老婆大人,认真点,好好调教为夫……” “嘎――”乔云雪砌底傻眼,一身都软了。这男人,是没出息呢?还是他真希望她主动扑过去?不过他这声音性感得没法说,她被雷晕了。 更被他一反常态的举动给弄得迷迷糊糊。 他附身,结实的肌理生生映入她眼帘,指尖在她腰腹间划下无数烙痕,挑起她潜意识里的热情。他黑瞳里笑意渐浓,不管岁月给她多少创伤,她仍然是个热情的女人。 她羞答答地为他绽放美丽…… 她纤细美丽的身子,在他的掌控下如一朵花苞迸放,热流淹没着她,也有他。轻重缓急,每一个节奏都掌握得恰恰好,好得让她糊里糊涂地想,他下次还会不会再有今天的能干…… 倦极的她,终究在他绵密的索取中睡去。蒙胧中,她想,原来,不爱的夫妻也能如此温情…… 蒙胧中,她似有听到他在说话:“就算一切都是虚幻的,让你无法确定真假,但我们的婚姻是真的。” 婚姻是真的,这就够了!累晕的乔云雪满意地翘起唇儿,放心地窝入他怀中。 第二天,京华总裁任令正式公布。京华每个角落都得到这大好消息,除了映月花园营销部。 京华五十楼,钱涛的声音充满忧郁:“容总,我一直看好你,认为你不会沉迷儿女私情。” “哦。”容谦淡淡一个字答复钱涛。 “其实,那个乔云雪除了可爱些,也没什么的。”钱涛一颗心得失难平。 容谦淡淡的:“那……你除了要女人的可爱,还想要她什么?” “可多了。”钱涛反驳。 “钱?权?美貌?”容谦平静至极,“这些我都有。” 钱涛成了石雕。他不明白,容先生到底对那个新婚妻子有没有爱情? 东边日出西边雨,看似无“情”却有“情”。 奶奶的,他钱涛还真是老了,不懂这些年轻人在搞些什么。他还是老老实实做事,诚诚恳恳做人,做容总的好帮手是上上策。 “什么男人女人,任他们随意去造人得了。”钱涛感慨,干活去了。 映月花园售楼处。 没有完成销售任务,乔云雪坐等上面来人批她。可第二天一大早,没等来容长风的训,却等来一桩令她欢呼跳跃,而又惊诧莫明的大喜事。 施靖渎职,暂调深圳分公司另行安排。整个京华销售部没有高级管理。映月这边正值销售盛景,提拔乔云雪为分经理,暂时掌管映月销售一切相关事项。 她终于再一次拥有拿有一家公司大印的权力。 拿着手里的大印章,她轻轻笑了。娇艳如花,如流光惊华。华丽而不俗气。 一连三天,她都有注意到油画街的大妈大婶们出场,对面的小轿车总是摆得满满的。对于熟悉的邻居,她对他们的能力极为肯定。油画街的生意人都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算是家传祖业,自小在一起长大,邻里之间十分亲善。而且一个个天生好口才,天生脑袋灵活。 她不担心。 甚至一点也不担心,苏青兰那个女人能识破这些大妈。那是不可能的,姜还是老的辣。她的大妈大婶们是超级辣。想必这两天苏青兰也开始为销售额焦虑了,没再来映月这边招摇眩耀。 映月这边的销售出奇的好。 “果然,面对非常人,要用非常手段。”乔云雪沉思,“我又学了一招。果然活到老学到老。老祖宗全是哲学家。” 林小眉呸了声:“我就不明白了,洛少帆也不差啊,为什么会任由苏青兰这样玩公司。难不成洛少帆和我一样,也掉钱眼了,看不清这个世界了?连女人都看不清了。” 乔云雪噗哧笑了。林小眉的金钱论,又得到升华。 正说着,又有谈价格的客户来。笑吟吟请对方坐下。结果对方却是个不太懂得看时务的老人,居然问乔云雪:“乔小姐,我瞧你们这两家花园差不多呀。为什么你就一定不能松松价格。” 乔云雪想了想,浅浅一笑:“不,对面那家比我们的可能更好。他们的游泳池可能比我们大些,绿化带多些。阿姨,你不如先了解下我们映月花园各套配套,一比较,再选楼盘。” 那老人还真走去龙腾花园了。 林小眉皱眉:“云雪,你怎么还把客户往外赶?还说对方比我们好?” “她会回来的。”乔云雪挑挑眉,摸着鼻子乐,“我把对方说得太好了,她自然会用我这个标准去看龙腾。但一到那儿,发现根本达不到她的要求,她会非常失望,并且会自动产生一种心理――原来还不如第一个好。” “是么?”林小眉不信。 但不由林小眉不信,那人还真不到十分钟就回来了,并且连价格都不谈了,直接买下。 林小眉暗暗伸出大拇指:“云雪,你高呀!” 乔云雪浅浅笑了。还真以为她是傻姑娘么? 只是人该傻时就该傻。真正潜龙卧虎的人,都是谋定而后动。如果真不能给自己最好的定位,那就一直装傻好了。就如她和容谦之间…… 她脸儿倏地就红了。自从开盘那个晚上,他们之间似乎就有了小小的变化。好象忽然之间,多了许多敏感地带,一不小心就会踩上。 两人都有些小心翼翼起来。 连造宝宝时都有些小心翼翼…… 下班了。她决定去油画街,告诉大妈大婶们,从明天开始,她们可以不用助阵了。 这三天大局已定。 下了公车,挎着手袋,她慢悠悠走着,直到一辆奔驰悄悄停在她面前。 洛少帆? 几天不见,这男人又憔悴了些。她瞅着,忽然笑了,淡淡一句:“洛先生,你老婆没把你伺候好哦!” 话才出来,她脸儿就红了。她想起了容谦,容谦这几天似乎神采飞扬得不得了。如果按她刚刚这句话推理,那就是她把容谦伺候得太好了…… “你在怪我。”洛少帆抑郁的眸光停在她绯红的脸儿,“你在怪我放纵苏青兰??” “洛先生多虑了。”她浅浅笑了,“亲戚都不探家务事。我一个陌生人,凭什么去对你老婆大人有意见。只要洛先生能够消受美人恩就好。” “苏青兰只是我的棋子。”洛少帆淡淡的,“但她毕竟是天天的妈,我放纵她,但求心安。” 洛少帆的奔驰过去了。 摇摇头,她转身回老妈家。转个弯,拐弯处苏青兰正捂着心口,摇摇欲坠,苍白如鬼。 苏青兰听到了洛少帆刚刚说的话。 93093.谁出了轨,谁委屈这么漂亮的脚? 乔云雪轻轻捂住嘴儿,不让自己惊呼出声。ww.vm) 洛少帆一定也不知道,原来苏青兰居然在这里。要不然,他怎么可能说那些话。 放轻步子,乔云雪从苏青兰身边悄无声息地走过。宁可得罪君子,不可得罪小人。她尽量不去惹马蜂窝。 经过苏青兰的时候,乔云雪有听到她在喃喃着:“少帆……少帆……” 苏青兰似乎根本就没看到乔云雪。就咬着唇扶着栏杆站着。那双眸子,就那样眼睁睁地瞅着奔驰消失在视线外炱。 长裙飘飘,单调落寞。 乔云雪明白了,苏青兰现在心思根本就全部放在洛少帆身上。不管是为了钱财,还是洛少帆这个人,苏青兰都为之孤注一掷。 走过苏青兰面前十步,乔云雪侧过身子,瞄着苏青兰棱。 忽然觉得苏青兰比她乔云雪可怜多了…… 苏青兰忽然朝马路护栏内伸出手来,轻轻摇晃着,似乎在轻轻扇风。 天气凉快了呀,穿着长裙都有些寒了,怎么还扇风……乔云雪皱眉瞄瞄她。 但她很快明白了。苏青兰不是在扇风,而是在和人打招呼。只几秒后,一辆奢华的黑色宾利缓缓停在苏青兰身侧。开车的是个三十左右的男人,伸出长臂,轻轻开了车门:“进来。” “宾利?”乔云雪一愕。想瞅清楚那个男人,却怎么也看不真切。 但她知道这不是洛家的人。洛家人都不喜欢宾利。洛家人喜欢奔驰,说那名字福气,家族企业的发展最适合奔驰二字。 苏青兰如果是千金小姐,一定不会那样针对她,每次出现在她面前都是一张刻薄的脸。 苏青兰怎么可能认识开宾得豪车的男人? 苏青兰苍白着脸儿,拉开车门,静静地坐了进去。 似乎太过悲痛无力,脑袋轻轻搁在对方肩头。 乔云雪非常收回视线,侧过身子,向夕阳画廊走去。她走得很快,似乎怕苏青兰知道,她刚刚有看到宾利车…… “丫头回来啦!”夏心琴老远看到女儿,乐了,可一看到只有她一个人,又皱眉,“容谦呢?” “妈,他很忙。”乔云雪闷闷的。老妈越来越偏心了,老是只盼容谦不盼她。 夏心琴瞄瞄女儿赌气的模样笑了:“他再忙,也要顾家呀。我老看你一个人来这逛来逛去,好象家里没有吸引力一样。我瞧容谦还行,怎么就管不住你的眼睛呢?” “妈――”乔云雪撒娇儿,语气娇气几分。 夏心琴听得鸡皮疙瘩都起了,这才打趣:“来蹭饭?来蹭饭的话就把容谦喊来。丫头,男女再平等,也该管住自己男人的胃,那样两人才相亲相爱呢。男人呀,一辈子就管两样……” “哦?”乔云雪一愣,“不就是张嘴吗?”怎么有两样? “男人有两张嘴。”夏心琴瞄女儿一眼,很是意味深长,“上面一张,下面一张。都伺候好了,保准他舍不得你。白天离不得,晚上更离不得。 “妈……”乔云雪傻眼。小脸儿抽搐了下,这老妈难道就想她和容谦两人光绑床上,别的什么也不干了不成? “我打容谦去,让他过来吃饭。”夏心琴果然去打电-话。 “妈――”她冲过去,“他这两天特别忙,应酬得多没法完。你别打扰他。” “哦?应酬?”夏心琴脸一板,严肃几分,“丫头,他每晚什么时候才回来?” 乔云雪想了想:“前天十二点,昨晚一点。” “这样啊!”夏心琴喃喃着,“男人可一应酬就变坏,更别说这么晚的应酬。丫头,你可要看准,他是真的是工作上的应酬,还是和什么女人……” 乔云雪飞快闪人:“妈,我去大妈大婶那儿去了。”男人还得靠自律,女人总不能跟在他身后边去应酬吧。 老妈果断想多了。 她还要劝大家明儿开始不用去龙腾那儿了呢! 果然一家家去道谢,空手去道谢,反而双手被塞满吃的回来。双手装不下,她拼命挑各家的小宝贝喊,路过一个店就吆喝一下:“星星,姨给糖吃哦……源源,姨抱抱,有糖吃……” 结果很不妙,有几户都冒出脑袋来:“云雪,你啥时有宝宝呀?” 微张着嘴儿,乔云雪讪讪地笑了笑:“那啥……大妈,我饿了,我得赶紧回去帮妈做饭去。再见!谢谢大妈呀!幸亏大妈们,我升职了哦,周六回来我买徐福记回来请客。” 说完一溜儿朝自家跑了。 唉,她是不是应该天天关家里等着容先生宠幸,早点生个宝宝出来,以安慰大家渴盼的心…… 张大妈离自家最近,她瞅瞅自己手中还有三颗糖,想着是不是送给她乖孙子园园吃。 不对,怎么园园坐在马路边上哭呢? 小家伙哭什么呀?乔云雪三两步跑过去,马上就要到了…… 一个有着美妙背影的女子在她之前走到园园面前,伸出胳膊:“乖,不哭,起来吧!” 脚步嘎然而止,乔云雪嘴儿张着――赵佩蓉? 的确是赵佩蓉,淡淡的笑容,举手投足间却自有股优越感。她牵起园园,却朝另一个方向浅浅一笑:“容谦,我们快点儿,要不天黑了。我们台长明天就过生日了,今天一定要挑副好油画……” 赵佩蓉不太爱笑,但声音天生悦耳动听,不愧是电台主持。 容谦果然就在一侧,还温和了那张脸,细心地牵过园园的小手,向画廊走去:“现在适合买秋景,比较应景。去星星画廊,那里的风景油画特别出色。” “谢谢容谦。”赵佩蓉悦耳的声音传来,“幸亏有容谦带我过来,要不然我都不知找哪家好……” 他们渐渐走远了。 一男一女一小孩! 容谦俊挺,赵佩蓉有股幽冷的气质,园园很可爱。虽然容谦和赵佩蓉之间隔着三十厘米远,但看上去给人种一家三口的感觉。 乔云雪瞅着,不知不沉觉得有些刺眼。忽然想起老妈才说的话,不知不觉郁闷了。她从嫁他第一天就说了,她要给他尊重与自由…… 难道aa制也束缚了她身为妻子的权力? 容谦为什么总是跟这个女人在一起,就算她是工商局长千金,容谦只要说明他结婚了,赵佩蓉是个有见识的女人,也不至于缠上容谦吧…… 都是容谦的问题。这个温吞男人,总是谁也不得罪。但他看不出来,赵佩蓉对他爱慕的目光吗? 越想越郁闷。乔云雪扬首挺胸,咬咬唇儿,踩着自以为最优雅的步子,用着最合适的速度,从容谦和赵佩蓉面前走过。 如果容谦敢当作不认识她,那赵佩蓉的存在是个大问题了。 “云雪。”容谦加快脚步,紧紧抓住她胳膊。 赵佩蓉脸色寒上几分,但她聪明的不把矛头指向她认定的情人乔云雪,而是一脸愕然地瞅着容谦。 乔云雪转过身来。 容谦薄唇微勾:“你先做饭,我等下留下来吃饭。佩蓉要买画,我帮她挑了就来。” 佩蓉?喊得还真亲密。局长千金能这么随随便便直呼其名吗? 抿抿唇儿,乔云雪扬高下巴,浅浅一笑:“不了,你和赵小姐一起用餐好了。我今天请爸妈去外面吃。我升职了,我请客。” 凝着那张倔强的小脸儿,容谦黑瞳深邃几分:“既然这样,我晚点再过来。佩蓉挑画可能比较久,你先吃。” 他们走了。 乔云雪却好久没动。半天才咬牙:“笨蛋容谦!” 连燕子都知道赵佩蓉对他的觊觎之心,怎么这男人完全不明白,反而一次比一次和赵佩蓉走得近。难道……他真对赵佩蓉有意?还是,他一个男人终究在乎名利,想借赵佩蓉这个超级跳板,来一次鲤鱼跳龙门? 越想越郁闷! 心思一转,她眉儿一挑,小脸儿露出个得意的笑容。忽然转身,远远地跟在他们身后。 她倒想看看,那个笨蛋容谦会陪局长千金到什么时候。但她绝对不认为自己在跟踪。她这么豁达的女人,才不会干跟踪那些事。只有苏青兰那女人,才不放心自己的男人,请了私家侦探时时跟着。 她只是无聊,想看看自己的老公在下班之后到底做些什么。 容谦果然带了赵佩蓉去了张妈家的星星画廊,进去好久都没有出来。她侧身在一边等着,只看到容谦不时和赵佩蓉说上两句,谦和有礼,偶尔会露出浅浅的笑意。 赵佩蓉似乎也不再那么高高在上,有时会拿着一幅油画,挨近容谦,一起鉴赏。 瞅着乔云雪撇嘴儿。油画比国画还难懂,年轻人都不爱看油画,赵佩蓉会看么?或许,她为了在容谦面前表现,会露出特别感兴趣了神情来。 这一等,乔云雪足足等了半个小时。换作平常,她不会觉得辛苦。可这两天提升分行经理,她一高兴把好久没穿的三寸高跟鞋给穿上了。这鞋子穿着上班可以,可是要走路,能把她累个半死。 已经等了半个小时,当然还得等下去。否则她可亏了。 再等了十分钟,两人出来了。赵佩蓉面容虽然平淡,可语气透着欣喜:“容谦,用你男人的眼光挑中的油画,果然不同凡响。我们台长一定好喜欢的。谢谢你!” “不用,举手之劳!”容谦颔首,挺拔的身躯卓然而立,说不出的隽永流长。 “所以,为了表示感谢,我请你吃饭。”赵佩蓉飞快说着,似乎怕容谦拒绝,加一句,“我爸如果知道我和容谦共餐,会很高兴。容谦,肯赏脸么?” 真不要脸,倒追男人! 乔云雪扶着双腿,弯着腰打量着赵佩蓉,这女人厉害呢,步步为营,说话不漏半点风,让人没有拒绝的余地。 “这样好了,我过两天专程拜访赵局长。”容谦颔首,从容不迫。 “哦……”赵佩蓉有些失望,可仍然不放弃,声音居然柔媚几分,“容谦,我有个姐妹想采访你,为你做个专题节目。如果你肯赏个脸,我们找个地方好好淡淡,看能不能约个时间。容谦这么绅士,一定不会拒绝女人的请求。” 真不要脸的女人!人家都拒绝了还想赖上。 乔云雪扁扁嘴儿。容先生这个老实的老好人,有点可厌…… “赵小姐……”容谦正要说话,可眸子一闪,竟勾出淡淡笑容,“那好吧。我们一起去月亮那儿坐坐。” 乔云雪瞪大了眸子――容谦这种老实男人,居然带赵佩蓉去泡月亮酒吧? “这么老实的男人都泡酒吧,天理何在!”喃喃着,心中蓦地腾起火焰。本来打算回去吃饭,这会儿她哪还有饿的感觉,挺起胸脯,斗志昂扬,她再度跟了上去。 可是,他们坐的是车,她用的是两条腿。追不上,踩着高跟鞋的脚又疼又累,等她来到月亮酒吧时,只看见容谦的奥迪摆在外面。车内没人。 乔云雪二话不说进了酒吧。可一进去,闻到远近的酒香,她怯步了。单身女人还是别往这里挤的好…… 侧过身子,她要离开,可听到熟悉的声音:“洛少……” 方晴晴? 乔云雪立即大步走向里面。顺着声音,她一个又一个小包厢找过去,停在第五个小包厢。推开门,在门缝里看过去――怎么是方晴晴和洛少帆? 方晴晴醉了,洛少帆没醉。 洛少帆细长的眸在凝着酒杯,平静而幽深。可方晴晴…… 乔云雪想上前一步把方晴晴拉出来。可方晴晴的眼神生生阻住她的脚步。那是迷恋崇拜的蒙胧眼神。年轻美丽的方晴晴怯怯地瞅着洛少帆,似乎想靠上去。 方晴晴上次说爱恋洛少帆,原来是真的。乔云雪明白,方晴晴是否能完好出来,在于洛少帆身上。 她管不了这个,因为方晴晴倾慕的眼神……洛少帆若想要小秘书,根本不需要灌醉她,只一笑就风华无限,手到擒来。 更可能是方晴晴想灌醉洛少帆,结果反而自己先醉了。 乔云雪想悄悄离开。 但她的眸子生生定住…… 洛少帆伸出长臂,指尖轻轻挑开方晴晴的衣服,处子的冰肌雪肤在灯光下绽放光芒。方晴晴的盈盈大眼,就那么直直地瞅着面前的男人。露出欣喜的光芒。 她终于可以得到苏青兰的男人了…… 方晴晴伸出双手,轻颤着搂向他。可贴近洛少帆时,洛少帆霍然起身,随之手掌一推,方晴晴落地。 洛少帆跨过她,向外走去。 “为什么?”方晴晴颤抖着问。 洛少帆没转身,孤傲依然。冷寒几分:“我爱权,爱钱,爱女人,但不是你。如果我这么轻浮肤浅,那个笨丫头当初不会跟我八年……” 乔云雪没听完,拔腿就跑。容谦也不管了,就让她跟着赵佩蓉去好了。她还是回娘家打铺去。 出了酒吧,她软绵绵地向油画村走去。太过震惊方晴晴的举动,她连坐车都忘了,直接步行想心事。可一想到酒吧外面的奥迪,心里还是不服,再次折了回来。 呜呜,脚好疼! 可站在奥迪旁边,她忽然一巴掌拍上自己的脑门。容谦和赵佩蓉正从旁边的月亮湾咖啡厅里走出来…… 她根本就跟错了地盘。人家是去月亮湾咖啡厅,不是月亮酒吧…… 真没面子!她讪讪闪人。 回头看时,奥迪已经拐上马路,开得极慢极慢。但车在前面,要不然,她还以为容谦在跟踪她。 好在这里离水乡花园不远。十分钟就到了。她几乎爬着回了家,并且发誓以后再也不穿这么高的高跟鞋。 才到家,容谦就回来了。他放下手中的东西,转身,黑瞳似笑非笑凝着无精打采的小女人。 他大步走了过来。 乔云雪警觉地盯着他。 容谦黑瞳灼亮,闪动着特别的光芒。优雅地蹲下身子,修长指尖轻轻抓住她白皙的足踝,稍一用力,三寸高的皮凉鞋终于离开她的足踝。 握紧她纤细的足,容谦的长眸落在她红肿的足踝,似在打量一件艺术品,眸光像一团火灼过…… 她不自在了:“容谦……” “下回想考察我有没有出轨,老婆记得别穿高跟鞋,脚疼!委屈这么漂亮的脚。”容谦真挚建议。 “嘎――”请原谅她没有听懂。 容谦谦和极了:“穿登山鞋速度快些,不会把老公跟丢。” “……”乔云雪想挖个地洞钻进去…… 94094.洛少帆没老婆我才麻烦 天,他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乔云雪倏地握住腮帮,小脸儿灼红如霞。ww.vm) “热……”被他大掌包着足踝,多尴尬啊。但这个尴尬还是比不上被揭穿的尴尬。 她绝对必须一定不会承认今晚跟在他后面……虽然,她真的很想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发现她跟着他的。 容谦挑眉,握着她足踝不放,蹙眉凝她千变万化的脸。那张小脸变化得实在迅速,炫丽动人。微微一挑眉,他抽手从旁边拿出膏-药,替她上了些在足踝处炱。 清凉的感觉立即从足底弥漫开来。 “嘎……”眸子眨呀眨,乔云雪努力忽视他太过亲昵的接触,唇畔扯出个灿如春花的笑容,“跟丢老公?你在说苏青兰吧?她有私家侦探帮忙,不会跟丢洛少帆的。” “哦?”容谦一泓深泉的长眸,隐隐有着调侃的意味棱。 乔云雪叉开话题:“我今天有听说,京华终于有正式的总裁了。啊呀,不知道他长得怎么样……” 似乎这是个大问题,乔云雪皱眉想着。一边懊恼地瞄着容谦,他怎么还不松开她的脚,他都不怕她有脚臭么?难道他也有汉成帝的臭毛病,爱女人三寸金莲…… 扯扯唇角,容谦眸光掠过她纠结的小模样,语气淡淡:“他长得怎么样……这很重要?” 乔云雪随意拿过枕头,竖起来,瞅着天花板:“不是太重要,不过一定要比龙基的总裁帅气。不能输了气场。” 闻言,容谦起身,坐在她身侧,可大手依然摸着她足踝。他忽轻忽重的揉捏着那红肿之处。 如果不是容谦那张平静得过分的脸,她会认为这男人别有用心。他的指尖,正扣着足踝间某个穴位。那个穴位与身体某个敏感点相连,一股莫名的热气从足底蔓延,一直到小腹。 小腹的热量越来越多。令人躁动…… “啊呀,我要做饭了。”她慌了,傻笑给容谦看,一边用力爬开,“燕子会饿的。我也会饿的。” 这时客厅有开门声,燕子在咕哝:“怎么黑灯瞎火的,我饿了。肚子好扁呀……” 燕子每天只负责脸蛋身材肚子。外加监察乔云雪的肚子有没有宝宝。 容谦黑眸灿亮,轻轻放开她。 一得自由,乔云雪立即跳下去,打着赤脚要跑,却被他长臂一横:“我抱去?还是穿我的拖鞋? “那个呀……”她朝他傻笑,趁他一个闪神,光着脚丫跑出去,调皮地和他挑战,“我就喜欢这样跑,怎么样?我的脚很不雅哦,下次别瞎摸了……” 黑瞳一亮,一个淡若无痕的笑意浮过唇角,容谦去了书房。 “嫂子,我要能吃出鸡味的面条。”燕子笑眯眯地凑进厨房。 乔云雪却一个响指扣上燕子额头“那个做起来磨人得很,你以为想有就有的呢。等周六,有时间才能做。” 燕子呆了呆:“咳,嫂子你不是赖我的帐吧?为嘛我有种上当的感觉……”偷瞄乔云雪的神情,燕子赶紧跑了,“我找哥聊天去。” 噗哧笑了,乔云雪撇嘴儿。找容谦聊天,那是多奢侈的事。她天天和他同床共枕,一天也就那么几句话。 可是,乔云雪又愣了――她真的真的很想知道,容谦今天是什么时候开始知道她跟在后面的啊? 但她可不会去问,因为他们已经分居两天了。 偷偷跑到书房,燕子坐到容谦对面。 容谦直接忽略掉燕子的存在。这丫头可不是云雪,心里藏不住话的,有多少能说多少,不用担心她会把话藏在肚子里开枝散叶。 果然,仅仅镇定了一分钟,燕子就问了:“哥,你没看见我吗?” “看见了。”容谦头也不抬。 燕子支着腮帮:“哥,赵佩蓉又找你了呀?” “嗯。”容谦淡淡一个字。 “好讨厌呀这女人!哥一直对她不冷不热,都三年了,再笨她都明白哥对他无意嘛!难道真要哥当面回绝,伤她的面子……”燕子幽怨地叹息。 容谦放下手头的事,平静地凝着燕子。 眸光隐含深意。 燕子指尖缠上发尖,漂亮的瓜子脸儿皱了起来,“哥用点小计把苏青兰办了得了。尖酸刻薄,老是担心洛少奶奶的位置坐不稳,来找嫂子麻烦。嫂子还真不能把她怎么样。和她斗吧,洛少帆会得意,以为嫂子心里还有他呢。嫂子不把她当回事,就得受气话。” 容谦平静地瞄瞄燕子:“苏青兰得好好在洛少帆身边。” “啊?”燕子一愕。 “洛少帆没老婆我才麻烦。”容谦懒懒地靠着电脑椅。凝着窗外。 “哦……”燕子若有所思的点头,可又皱眉儿,“哥,你们吵架了么?嫂子和我挤了两个晚上啦!今晚你得把嫂子哄回去怀宝宝。” 容谦不语,薄唇微勾――那晚,他六年付出,终于名正言顺,心情高扬了些,热情了点儿,她就把头缩壳里了。 她可以害羞,可以不习惯他偶尔的热烈,可不能总是躲着他…… 但她这种躲,他心里居然有些欢喜。所以,他并不着急,让她马上回房。 他乐于看到她为他惊慌脸红。他瞅着她羞涩的小模样,便喜欢轻轻地喊她老婆,把她圈进胳膊里,揉揉她不安分的小脑袋,在她白皙的额上落下一个吻…… 乔云雪一直在燕子房里赖了一个星期。赖到她自个儿都明白,不能再赖了。可是,她还是没办法乖乖躺回自己的那一边床。 想到那个晚上,想起他难得的愉悦与轻狂,她心里就有些慌,就会想起张爱玲那句话…… 他们才结婚一个多月,她心理上还什么都没来得及做准备。只想着一直aa制,彼此不干涉,波澜不惊地过日子呀。 周六到了。 乔云雪一大早把燕子带上,跑去油画街,对着老妈撒娇儿:“妈,贷款贷款啦!我工次还要下个月才发,没钱用啦!” “嫂子……”燕子犹豫地瞅着乔云雪,唉,容谦有的是钱啊。可事情到这儿,似乎想对她说真相,已经有点难了。 乔云雪朝燕子眨眨眸子:“没事,我妈养得起我。” “哦?榨你老妈来了?”夏心琴呵呵地笑,“咱这女儿嫁了人还回娘家要钱用。容谦再不努力挣钱养你,我和你爸都要被邻居看扁了。” “妈,我不用他的钱。”乔云雪眨眨眸子,“我是劫富济贫。他是负翁,妈是富翁。我当然要用妈的钱。再说,妈这家当迟早也是我的了。” 真不害躁的丫头! 夏心琴随手一巴掌,可却悄悄和乔承康互换个舒心的眼神。才结婚一个月,女儿脸色红润许多,眼里的笑意可是瞒不住人的。容谦虽然不爱说话,似乎也没闲钱让女儿享受,可这个男人能让女儿开心,他们做父母的也就安心了。再说,容谦有套两百平米的房子,也算有能耐了。 乔云雪一拉燕子:“我们快点走,免得被我妈棍棒底下出孝女。” 燕子噗哧笑了,跟着她走,却有小小的伤感,眸子里闪着泪光:“嫂子你妈真心疼你呢。可惜我妈……” 乔云雪不着痕迹地拉紧燕子的手:“没事,你有嫂子疼。嫂子会好好疼燕子一辈子。”看来,容家上一辈的故事并不简单。燕子才会这么孤单,明明她当初对燕子那么疏离,燕子却一个劲主动接近她。 容谦对燕子的疼惜,那是他唯一流露在外的真情。 燕子眯眼乐:“嫂子疼哥一辈子就好了。我要找个好男人疼。和哥一样的。” “好!好……”乔云雪乐了,可听到后面,伤感地摸摸鼻子,“燕子,找男人还是要找个灵活点的好。连拒绝女人都不会的老实男人,很令人伤脑筋哦。”瞧,老实的容谦居然不会拒绝女人,只得陪着人家千金小姐去喝咖啡。 “啊?”燕子傻眼,她优秀的哥哥被地产界誉为枭雄,可在嫂子眼里,居然是个令人伤脑筋的老实男人。老哥什么时候才能被嫂子爱慕呀。好忧伤。 两人真去了附近最大的商场,花了好几百块,买了一大袋徐福记巧克力,送到油画街去谢礼。大妈大婶们当然不会接受:“傻丫头,我们都是几十年的邻居,帮点忙是应该的。” 乔云雪笑了,不和大妈大婶们推来推去,而是仰脖一吆喝:“宝贝们,姨请客吃糖啦!姨来亲亲宝贝们!” 油画村其实就是两条油画街,南北一条,东西一条,方圆五百米而已。她在十字马路口一吆喝,大妈大婶们的孙子孙女全围了上来,欢乐的刮分完毕。还一个接一个把纯洁的吻送上乔云雪的脸儿。 瞅着快乐的孩子们,燕子感慨着:“什么时候我有这么好玩的侄子,那我就太幸福了……” 乔云雪走开了。燕子的侄子,那可是她的儿子,那和容谦的小蝌蚪有关,更和小蝌蚪抢她的卵子有关。所以,侄子不是名词,而是动作片。 燕子也要跟上去,却被高高瘦瘦长手长脚的男人挡住:“我的人体模特儿,终于找到你了。”舒渔两眼放光,用吃人的目光将燕子从头打量到脚趾头。一双长臂伸出,跃跃欲试,似乎要把燕子抓回去剥了裙子画油画。 “色狼――”燕子一声尖叫。后退三步,瞪着舒渔,“你的夏雨莲呢?” “……”舒渔被这三个字憋得满面通红。他根本不知道那个夏雨莲是个什么人,这阵子老是有事没事来毁他的清誉。害他每次明明看到云雪,却没有时间和云雪说说话。 他爱慕n年的女人嫁了,现在连说句话都那么艰难,好痛苦。 燕子镇定了,潇洒地一甩长长卷发,别有一番风情,怀疑的目光在舒大画家身上扫来扫去:“你对她始乱终弃。你还艺术呢,明明就是色狼。你敢说,当你对着人体模特儿画画时,没有猥琐的想法……” “什么色狼?”舒渔反问。 燕子瞪大眸子:“你就是追着女人跑的色狼!”一看见她就追,她可没说冤枉话。 舒渔长脸胀得通红,吼:“本画家货真价实处男一个。” 乔云雪明明走远了,可这边的动静一清二楚。一听这话,忍不住捂着肚子哈哈大笑――舒渔是被真性情的燕子气得吐血了呀,吼得也太有个性了。 不止乔云雪,油画街许多老板和客人全乐了。 舒渔一脸尴尬,再没心思追燕子。忤在那儿傻男人一个。 “嘿嘿――”燕子开开心心地跑回夕阳画廊去了。色狼画家受挫,她终于心里平衡了些。夏雨莲果然是个会演戏会缠人的好角色。 真痛快! 乔云雪也要回夕阳画廊,可被面前的人勾住了视线。 方晴晴? 原本是最好的上下属,是合作伙伴。基于以前的感情,她是应该劝劝方晴晴。可现在乔云雪面对着方晴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云雪,见到你真好!”方晴晴柔柔地笑着,向旁边让出一步,把身后的年轻男子拉到前面来,“云雪,这是我男朋友汪鹏,我们要结婚了。” “啊?”乔云雪一个踉跄,几乎跌倒。瞅着方晴晴身后那个害羞的年轻男人,一句话也说不上来了。 方晴晴前几天晚上不是要献身吗,怎么今天就说要和另外一个男人结婚? “云雪不祝福我呀?”方晴晴细声细气的问着。一双手拽得身边的男人紧紧的,小鸟依人的小模样,“我们青梅竹马,感情好着呢!”方晴晴脸红红低低地加了句,“我都是他的人了。我怕有孕,得赶紧结婚,要不让人笑话……” “嗯,祝福!”机械地傻笑给方晴晴看,乔云雪脑袋里全是浆糊。灵光一闪,难道这些不合理的现象,与之前方晴晴替罪苏青兰有关? “谢谢啦!”方晴晴柔柔地笑着,小鸟依人地偎进男人臂弯,幸福得像花儿一样。 “那个……”乔云雪犹豫着,“如果有什么要我帮忙的,晴晴可以找我。” “那份协定还在容先生手里,到时是要云雪帮忙要回来。”方晴晴淡淡的忧郁掠过眸子,可脸儿上全是幸福的神情。 “那个没问题。”乔云雪一口应承,“容谦是个好人,不会故意为难人。当初是苏青兰实在太过分,容谦不得不听从上面的命令施压。至于说要你做家政,我也可以让容谦免了你的。晴晴,我觉得我们应该好好谈谈。” “那就好。我会记得云雪姐的好。我还要把协议送给苏青兰。才算没事了。”方晴晴眸光点点,似有泪花,“云雪,我没事了,不用谈。谢谢。” “嗯。”乔云雪猛点头。 方晴晴低了头:“云雪,我走了。” “嗯。”乔云雪应着。 方晴晴果然被汪鹏半拥着走了。 好一会儿,乔云雪才回神,追着喊:“晴晴,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诉我啊。我帮你。不管什么事,我都帮你!” 方晴晴回首,给她一个甜美的笑容,走了。 乔云雪回了夕阳画廊,燕子那妞正因为舒渔吃鳖,乐着呢。 乔云雪拿了包就走。 “嫂子你去哪,我开车送你。”燕子立即殷勤地跟上。 “那个……我要向容负翁学习。”乔云雪踩着轻快的步子向公交站走去,“以公司为家,周六也一样,赚银子才最重要。” 燕子极漂亮的小脸乌云密布:“都以公司为家,那宝宝呢?怎么生呀?” “哦?”乔云雪朝燕子眨眨眸子,“你哥急着要生宝宝的话,让他到映月花园那儿找我生。”哼哼,容谦不在,她可以胡说八道,绝对脸不红心不跳。 “啊?”燕子垮下肩膀,居然真地拿起手机,“嫂子说,如果哥想生宝宝,只能到映月花园售楼部找她生。哥,那里没床啊……难道哥抱着嫂子生?不过,嫂子今天还是穿裙子,好象比较方便……” 燕子声音不小,一字不漏听进乔云雪耳内。乔云雪秀气的小脸儿什么颜色都有。 极品小姑子呀! 真不知道容谦在那边会是什么表情…… 甩掉燕子,乔云雪果然去了映月花园售楼部。 她来得对,周六日楼盘里十分热闹,显然十分需要她掌舵。 才跨进售楼大厅,对面一位雍容华贵的贵妇起身:“乔小姐,我终于等到你了……” 95095.这是当年洛家拿到的诊断书 没想到她来了。 乔云雪绝没想到这个女人会出现在她面前。 先是错愕,可三五秒内,乔云雪调整好情绪,漾开浅浅的笑容,大大方方走进去。 那雍容华贵的中年妇女也站了起来。噙着淡淡的笑意,看上去倒显得亲近。但只有乔云雪自己感觉得出来,中年妇女的笑容有多生硬。 乔云雪站在她面前,疏离而不失礼貌:“江阿姨,龙基的龙腾花园在对面。江阿姨走错地方了,请江阿姨移步对面。要不要我让人帮忙送江阿姨过苏青兰那边去?炱” 说完,保持疏离而和气的笑容,扬首喊:“娟子过来,送送这位阿姨。” “云雪,我是特意来找你的。”江琼有些尴尬,可见过世面的富家太太不会怯场,堆起笑脸,“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谈谈。” 乔云雪轻笑着向办公室走去:“江阿姨,我现在是京华的员工,不适合和江阿姨交往。以免有商业间谍的嫌疑。实在不好意思相陪。棱” “怎么这样说呢……”江琼缓缓起身,“云雪,我们差点就成婆媳了呀。” 高高扬起脑袋,乔云雪笑得极轻:“有时差一点,恰好就差上十万八千里。江阿姨难道不这么觉得吗?我回来不到两个月,已经被你儿媳当着全市开发商的面,控诉我是商业间谍。我很识时务,惹不起躲得起,更不想为不相干的人劳心费神。” “那是因为青兰性子直。”江琼解释,“更何况她是她,我是我。” 黑白分明的眸子迎上江琼,乔云雪温和极了:“江阿姨,她也好,你也好,我都没时间高攀呢!” 隐隐记得,和洛少帆交往的时候,江琼曾不止一次说她高攀。 正说着,一个圆圆的身子滚了过来,然后是一张圆圆的笑脸:“云雪姐姐,我妈亲自过来,姐姐太瞧不起我妈了哟。” 原来洛少帆的妹妹洛海燕也来了。这是个被娇纵的丫头。洛少帆没有亲兄弟,只有一姐一妹。妹妹倒是常见,姐姐侨居海外,从来没见过,洛少帆也从不提。 洛少帆的竞争对手是两个堂兄。 提起往事,江琼也脸红:“云雪,我来是好意。我是做母亲的,当母亲的总是放心不下自己的儿子。你瞧,少帆现在憔悴成那样,就是因为放不下你……” 没有听下去,乔云雪转身喊:“盼盼,娟子,这两位要看房,好好招待。谢谢!” “云雪……”洛家两母女错愕十分。显然母女俩都十分意外,乔云雪会如此轻视她们。 毕竟当初乔云雪给够了她们尊敬。 可乔云雪已经走了,步子轻快而优雅,流畅自然。可办公室里的林小眉看出,乔云雪的肩膀微微下垮。 奶奶的,这些人当初看到苏青兰的大肚子时,可全忘了她乔云雪的存在。现在一个个在这里装。也不怕苏青兰知道,一气之下送两个炸弹给她们。 林小眉站了起来。 可乔云雪唇角还噙着笑容。 往事不堪回首,一把血泪。都滚得远远的就好,不要滚她面前来刺激她平静的心。那是八年岁月,不是八个月,更不是八天,她们真以为,她跑西藏一年,就复原了么……洛少帆,别人看不到我心儿千疮百孔,难道你还不能。你居然那么轻巧地说,我放不下你。 废话! 有时候真觉得对不起容谦。在她面前,她常常觉得容谦还是张白纸,这让她不能拒绝他任何索取,乖乖和他做夫妻,过夫妻生活。只是心里那点不甘,总让自己不知不觉缩回自己隐形的壳。 不敢爱,但不得不乖乖承受容谦的亲近。只要不触到心底,她都愿意付出。 可是那个晚上,他却带着温情来亲近她。她脆弱的心儿瞬间筑起长城,不愿他再跨进一步。 所有让她心慌的事和人,她都会自动远离。她没有想拒绝容谦,可却不敢再接近。 而且心里也很不踏实——三十二岁的容谦怎么可能对她一见钟情? 玄幻的婚姻,飘渺的感觉。aa制似乎越来越不能阻止他的接近。她要怎么样做才既放松自己,也让容谦赢取他老公的权利…… 来到办公室,代替她今天把关的林小眉正忙着呢。见乔云雪进来,林小眉直言:“怎么回事?男人爱吃回头草还说得过去,怎么婆婆和小姑子都想吃回头草?这洛家的人,老老少少都可恶。” 透过落地窗,乔云雪瞅着母女俩分别被盼盼和娟子缠着,浅浅笑了。江琼只怕不会明白,她乔云雪已经没有当初那么温恭仁检让。 乔云雪忽然站了起来。 售楼门口,站着个年轻的男人。她见过这男人,上次在全市开发商大会时,他就在其中。苏拓,长鸿地产的少东。他来这儿,当然不会是为了买房。 估计路过时,顺便看看。 路过便是客! 想了想,乔云雪出来,向他走去。 来到门口,她礼貌的颔首轻笑:“如果苏先生有意买房,我亲自为苏先生介绍,一定会令苏先生满意。” 苏拓倒是个笑脸人:“不买,我看看。不劳烦乔小姐。” “不客气。”淡淡笑了,乔云雪也不离开。 “听说……”苏拓试探地,“你们这次比对面龙腾花园销售额高一倍?” 有么?乔云雪还真不知道具体数据。据可靠消息来源,她明白第一天两败俱伤,但之后两天,映月占绝大优势,奠定了映月在顾客面前的影响力。所以,现在映月应该是两倍于龙腾的销售速度。 乔云雪轻轻笑了,放慢语速,意味深长:“苏先生,这可是商业机密哦……” 她说得毫不避讳,苏拓闻言尴尬地告辞了。乔云雪眼尖地看到苏拓又去对面的龙腾花园。看来,苏拓是带着目的来的吧。 往回走,眼角的余光瞄到江琼正带着洛海燕辜辜然离开。 娟子走了过来:“云雪,04的户型总是卖不动,得想点办法才行。” “嗯。西北朝向的房子是比较难卖些。我已经在想办法。这个可得适当促销,可以打点小折。我得请示上面才行。”乔云雪瞅着龙腾花园,若有所思。 苏青兰太安分,她还真有点不习惯。 “嗯,那我去忙了。”娟子走了。 乔云雪也回了售楼部,咬着笔尖,想要怎么促销才能把04户型的房卖动。有点纠结,这个楼盘本来属于高端楼盘,客户群的要求特别高,并不在乎那一两万块钱,更在乎舒适性。所以就算降价促销,也要有点技巧,否则不能激发客户购买的心理。 有了。 眸子清亮,乔云雪腾起站起,拿起话筒:“施总我有建议。” 钱涛的声音传来:“我正在开会,能三两句讲完么?” “不能。”乔云雪皱皱眉,“关系到降价促销。“ 钱涛吩咐:“那你过来我这边,慢慢谈。” 那也行。 “小眉,我有事先去总部一下。帮我管好合同章印。我很快回来。”吩咐林小眉一声,乔云雪拿着手袋就出来,远远看见燕子的宝马正慢悠悠开过来,不禁笑了。这丫头天天闲来无事,越来越腻她。 也好,她刚好需要司机。 走到门口,燕子也到了。 可稀奇的是,居然有两和尚来化缘:“施主生意兴隆。我们来给施主送佛来了……” “嗯,谢谢!”不想在这里担搁时间,乔云雪拿出钱包,眨眨眸子,想着给十块还是二十块。 和尚看到她的钱包已经两眼发光:“阿米陀佛。施主,只要给1888元,佛祖一定保施主财源享通。” “1888?”乔云雪手一软,瞪着和尚,“现在佛祖也抢钱么?” 和尚老神在在:“对面那家施主说了,你这边气场大,佛祖会多费好多心思才能保这一方财源享通。” “怎么又是苏青兰!”燕子恨得牙咬咬,“连个和尚都不放过,利用他们来讹诈我们。” 乔云雪瞪着和尚,无力叹息。她只是个分行经理,不是老板,要不然一定花18888买这一方财源享通。苏青兰当然是故意的。 和尚已经引起顾客的注意,乔云雪不想和尚在这里闹事。想了想,她垂首弯腰,双手合十,谦恭虔诚,声音柔得掐出水来:“高僧,遗憾的是我与佛祖无缘。实在抱歉。” 燕子听了,捂嘴偷笑。 和尚也不恼,转向一身名牌的燕子:“施主……” “我和佛祖有缘。”燕子笑嘻嘻,“我就是这里的管事的,找我你算是找对了。” 和尚的脸立即柳暗花明。 燕子掏出钱包,拿出张卡来,绽开无害的笑容,金卡在和尚面前摇啊摇:“你们募捐刷卡么?我只能刷卡,没有现金。拿刷卡机来。” “施主!”和尚也有脾气,“没有诚心就算了,怎么还戏弄出家人……” 燕子愕然:“原来出家人不懂刷卡机是什么呀?” 和尚气黑了脸,转头就走。 乔云雪被燕子的鬼主意惹得哭笑不得,还是塞了十块钱给和尚息事宁人。 和尚气闷地离开了。 “呸,明明就是坑蒙拐骗的和尚,信口开河,怎么说是高僧。”燕子说。 乔云雪紧紧盯着对面,忽然大踏步向龙腾走去。 “嫂子——”燕子赶紧跟了过去,“嫂子不急,不气啊!别找那女人,我已经和哥说了,哥会想办法收拾她。” “我才不找那女人!”乔云雪闷闷地。第一次站在腾龙售楼门口。根本没心思观赏龙腾花园,只圈巡着里面。 洛少帆不在。 有些失望,正要转身。苏青兰走了出来,双手抱胸,蔑视几分:“容谦的情人,什么时候扶正哦!不过依我看,这肚子没动静,扶正只是个梦。” 懒得理她。乔云雪直接无视苏青兰的存在,转身就回。 “乔云雪,你不敢和我说话了吗?”苏青兰得意了。 想了想,乔云雪转身,认真地告诉苏青兰:“不好意思!我不和二百九说话。” “二百九?”苏青兰皱眉,不知道乔云雪在说什么。 燕子果然憋不住话,乐呵呵的:“二百五,三八,外加有点二。” “乔云雪——”苏青兰怒吼。吼得气血翻涌。 乔云雪已经走了。实在不明白,洛少帆会挑上这女人。他就不能挑个大家闺秀劈腿,让她输得心甘情愿些? 坐进宝马,燕子嘿嘿地笑:“嫂子骂人越来越有才了,一个脏字也没有。我要是告诉给哥,哥一定会表扬嫂子。” 燕子这臭丫头! 不一会儿就到了京华大厦。燕子跑去玩了。乔云雪却习惯地拐进总统电梯。可电梯在四十三层的时候,忽然停下了。 又是容谦? 他怎么和她一样,老是走捷径,偷坐总裁电梯。本来这么多天她都躲着容谦,可这不太光彩的巧合,还是让她唇儿弯了起来。但又不想让容谦看到自己在笑,她别过脸儿。 可她忘了,总裁电梯四面都是镜子,哪个方向,容谦都能看到她的表情,瞅着她忍得有点变形的脸,容谦长眸若笑。 他发出低低的笑声。很轻很轻,可乔云雪却惊得立即抬头——她好象还没看过他笑出声时的模样。 俊颜如晨光流华,早上第一抹旭日的阳光冲出地平线,顿时撞着她心儿。 洛少帆也很帅气,但总觉得少了点内敛。容谦却是个饱和的人,有着更多的神秘,让人不知不觉沉醉探究。 她忽然掐了把脸儿——怎么把这两个男人比起来了呢…… 只觉得眼前一暗。乔云雪仰首。 容谦正瞅着个方向,她忍不住也瞅过去。 镜子墙? 脸儿抽搐了下,她刚刚的表情他全看到了呵…… 咬咬牙,她摸摸鼻子:“有什么好看?” 容谦忽然伸出长臂,轻轻搁上镜子墙,将她密密包进胳膊里。 “容谦——”她有些慌了。赶紧弯腰,想闪开他的搂抱。 他凝着她不自在的脸儿,谦和温润:“燕子说,她不喜欢有人分她的床。可你已经分了她一个星期的床了。” “嘎——”乔云雪一愣,有么?燕子没说呀。 他脸色渐渐严厉了些:“我一直以为你是女中豪杰,言出必行,事实上是缩头乌龟。” “我没有!”乔云雪大声拒绝。挺起胸脯,以示清白。可这一挺,那姿势就成了扑进他的怀抱。她赶紧后退小半步。 触着她的柔软,容谦长眸一闪,轻轻摸着她浅浅的小酒窝:“我记得有个姑娘说,她要天天努力生宝宝……” 说完,容谦笑盈盈凝着她。 乔云雪捂住了脸儿。好糗呀,这事她真不想再提。她怎么就上了老实老公的当呢,好想笑。 电梯很快来到五十楼,来到钱涛办公室,里面没人。容谦主动帮她联系钱涛。 很快,钱涛一个来电:“乔小姐,我实在忙,以后如果有事情,直接找容谦。” 找容谦?乔云雪愕然,这个老实老公,居然成了她上司了? 撇撇嘴儿,深呼吸,她摆出公事公办的模样,噙着职业化的浅笑,和“上司”禀报:“容先生,我来,是想让西北向户型更改销售策略,对比性降价销售。” “对比性降价销售?”容谦挑眉,来了兴致。 “对。”谈到工作,她暂时忘了两人之间的尴尬,声音宏亮起来,“我们一共有十八栋同样的户型,本来是完全一样的,但我们可以挑出其中一栋,全部在原价上降价一万。其余十七栋不变。” “哦?”容谦若有所思,指尖轻轻敲着桌面,她这想法,可行。 “完全同样的房子,顾客当然愿意买便宜一万块的那套。这迎合顾客占便宜的心理。这样一来,我们可以逐栋攻破。”乔云雪解释,“等最后只剩一栋的时候,我们再另外想办法。” 容谦懒懒靠进办公椅,凝神睨她,半晌扬开轻笑的弧度:“老婆说的算。” “容谦——”真是,人家跟他谈公事呢,喊什么老婆。乔云雪只当没看见他愉悦的模样。她有一周没回房,他还这样淡定,她都怀疑他男人的***并不那么强烈。 “今天周六,我们是额外工作,老板不能强制我们不能谈家事。”容谦不动声色,起身,绕过桌子,站在她身侧。 他的气息立即包裹住她。 乔云雪想了想,也站起来:“我得马上回售楼部。周六日顾客特别多,走不开。我真不该休周六日休息。容谦,我们售楼部进展得很好,比我以前任何一个楼盘都好。保守估计,三个月可售完百分之九十。所以,我可能要连续上班三个月。或许,我以后会有一个超级长假。” 容谦俯身,温热的气息就在她耳边,掻得她耳根又热又痒:“三个月?” 不知为什么,乔云雪有种感觉,他这简单的动作,其实在特意做的,有调-情的意味……就分床一个星期,他还是熬不住了么? 想到这儿,她倏地抬头,唇,却那么轻轻轻轻地擦过他宽宽的下巴。勾动软软的酥麻,和浅浅的心思。 她愣了。 容谦蓦地捉紧她双臂,紧紧的,好一会儿,才轻轻地:“如果调你到五十楼,做助理或秘书。可好?” “不好!”乔云雪飞快摇头,慌乱地退后两步。 “哦?”他拧眉,不放过她一丝神情,“你怕做不好?” “不,我不想天天看到你。”狡黠一笑,乔云雪缩缩身子,从他的禁锢中巧妙挣扎出来,“容先生,一天二十四小时看着同一个人,会腻。为了我们的婚姻天长地久,我们应该保持适当的距离,给我们的婚姻每天注入清新的味道。” 不想交心,小心翼翼保护着自己,偏还理由一大把。容谦黑瞳一闪,懒懒抓住她指尖:“老婆的意思是……”他俯身,又离她近近的了,“只能在家里亲近?” 她点头,眸光晶莹:“那当然。” “最好还在卧室里,不让燕子看到?” “那当然。” 容谦点头,若无其事地揉揉她的头发:“在家里亲近,在卧室里……好的,今晚我在卧室等宝贝儿。” 乔云雪傻眼,怎么回事,她又被他绕进去了? 她没说她今晚那个……可抬头看看容谦,瞅着他的温厚模样。如果她再躲,是不是太不厚道了? 她不喜欢欺负老实人,她只喜欢针对奸诈无耻的小人…… 乔云雪头痛地离开。 她只顾纠结,也就没看到容谦翘高的唇角,让他看起来象迷人的罂粟。 钱涛走过来,悄无声息地递给他一张纸:“这是当年洛家拿到的诊断书。这可能就是洛少帆一直没下定决心和她结婚的真正原因。” 容谦接过,久久凝着,面色如常。 “乔云雪只有百分之二十的受孕机率。可以说,有可能她永远怀不上孩子。”钱涛郑重提醒,“容总,这对你而言非常重要。你确定,你们的婚姻还要坚持下去?” —————————————————— ————————————————————— 宠文精简介:老公亲手把她送到了别人的床上,拍下了她的艳照,把一张离婚协议递到她的面前,离婚的附件上,是她必须要捐出一个肾,原因是她的和他爱人的匹配! 她看着他拿着刀一步一步靠近她,闭上了眼睛,在昏睡的时候想的不是他的残忍,回忆的却是陆青云孤傲走进幽深牢狱的背影…… “顾流芳,想要我原谅你的唯一条件就是,爱上我。” 96096.震惊,她居然甩飞吻给他? 容谦起身,长眸扫过钱涛,二指轻轻挟过那张诊断书,非常俐落地撕成两半,随手一扔,正中垃圾桶。ww.vm) 他边系领带边朝门外走去。 “容总,这事不是闹着玩的。”钱涛急着跟上,与他并排而行,企图劝说,“其实我也挺喜欢乔云雪这丫头,她活泼可爱,真挚善良,和你这死气沉沉的性格正好中和。可是你要知道,如果真没宝宝,你的努力就白费了。我是为了你的前途着想。” “洛家给出的诊断,不足为信。”容谦语气淡淡,“这份诊断书的来源可疑。” “这上面都是人民医院的章,怎么可疑?”钱涛急了,“你不能因为愧疚,让自己做这么大的赌注。炱” “日期是四年前,说明这诊断书并不是洛少帆亲自带着云雪上医院检查。要不然洛少帆四年前就会和云雪分手。”容谦语气平稳,是深思熟虑后的考量,“我只有一个十六岁的弟弟等他长大夺权。洛少帆上面可是有两个老狐狸的堂兄夺权……” 言下之意,这份诊断书仅仅是洛家内部权利之争的产物。 说来说去,他并不打算相信这份诊断书是吧?钱涛要再说,可看着容谦平静的俊脸,只得双手一摊棱。 当事人都那么平静了,他一个旁观者还能怎么样,再急也无济于事啊! 按下电梯,容谦稍顿:“或许,这几个月就有了。” “可是,我听来听去,都是你安慰自己的话。”钱涛急得直搓手,“你想给两人多久的机会啊?” 电梯门缓缓在钱涛面前关上。 靠着镜子墙,容谦平静地合上长眸,沉思良久,好一会儿才睁开。 他是留美博士,思想必须豁达。 她也是他必须有的责任。 他尊重婚姻。 下了一楼,坐进奥迪,他开向水乡花园,可忽然方向盘一转,向映月花园开去。 奥迪停在映月花园广场,随意扫过对面的龙腾花园,容谦的长眸轻轻落上映月花园售楼处。 与第一天的混乱相比,现在这里一片整齐祥和,里面的售楼员都是一张张笑脸。宾主两欢。不得不说,他的老婆大人没有大刀阔斧的能力,可她浅浅笑意里的亲和力,一般人都难以比得上。 她其实个性分明,只要不触到底线,绝不轻易动怒。 她为之动怒的只有两个人,苏青兰和施靖。可施靖其实是他容谦得罪的,施靖的事他处理得过急了,连降两级,施靖把怒气全出到她身上。如果当初缓冲下处理,效果会好很多…… 他还在沉思,一个苗条的身影大步走过来,俯下身子,瞪着她。 瞅着她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他微微勾唇。 “新官上任三把火么?”她辜辜的,鼓着腮帮,可爱得紧,“钱涛才安排你管我,马上就过来管我了。天下哪有你这么火急火燎的新官。我很自觉的,从来不要上司管。要上司管的,我会乖乖听话。” 闻言,容谦笑了。虽然无声,可唇角的孤度变大,他打开车门:“该吃午饭了。我升职了,我请客。” “原来是这样啊!”乔云雪长吁一口气,瞄瞄后面,忽然跑开,“我和小眉交待一声。” 那身子真是轻盈,如果能怀上宝宝,就会变成臃肿的企鹅,一定别有一番韵味。这么可爱善良的小女人,老天会疼惜的…… 乔云雪拿着手袋飞跑过来,笑盈盈坐到他旁边:“嘿嘿,我也升职了。要不,我请你的客。” “哦?”容谦挑眉,这个她也想抢。 乔云雪撇撇嘴儿:“你升职是应该的,瞧你天天除了工作还是工作,如果你老大不提拔你,那是他有眼无珠。可我不一样,瞧,我第一天这里被我搞得一团乱。虽然后面两天反败为胜,那最多也算是将功补过。我还没过试用期呢,居然破格被提升经理。邪门!” 容谦淡淡笑了,心中淡淡的压抑,正慢慢被她纾解一空。 “估计施靖走了,无人可用。”乔云雪自我分析,可忍不住的洋洋得意,“咱们新上任的总裁大人真是英明,有千里眼呢,提拔我这千里马,那是他的福气。咱们互利互惠。嘿嘿,真想给总裁大人一个大大的拥抱。” 薄唇一扯,容谦凝着她娇俏美丽的模样,不知不觉得长臂一伸,拥之入怀。 她一愕,却没有挣开,好一会儿抬头:“容谦,你有心事吗?” 好敏感的小女人,平时要她装没心没肺真是辛苦了……他凝着她,好一会儿才轻轻摇头,唇角微勾:“没有。只是在想象,你给总裁大人投怀送抱的情景……” “你胡思乱想――”她脸红了,挣扎着从他怀里出来,坐正,可眸子闪烁得厉害。 咳,她说给总裁大人一个拥抱,他介意了么? 乔云雪当然不知道,那位总裁大人正坐在旁边,无限暇想小美人主动扑进怀抱的温馨情景。这丫头投怀送抱,是有点煽情。 大概,上天给了她一切,智慧,美貌,可爱,所以,总得给她一点缺憾。可是那缺憾为什么不能换成别的?她本来就有颗孩子般纯真的心,会很爱宝宝的。 容谦带她进了她常常进的那家小餐厅,真的小,没有包厢的那种餐厅。但这餐厅历史悠久,享有口碑。 干净,口味不错。让人放心吃的那种。 点了菜,安静地吃着。 可乔云雪终于忍不住抬头:“你干嘛老看着我啊?我今天有什么不对劲吗?” 是他不对劲。那张诊断书,并不是那么轻易忘记。他的确很需要一个孩子,用来解释他的婚姻,应付容家的长辈…… 长眸一闪,容谦一副尴尬的模样:“老婆今晚回房,我有点激动。” “嘎――”傻眼,她一口饭喷出。天,他要不要那么委屈的模样,让她又好笑又觉得自己好坏,好象亏待了他。呜呜,他真不能这模样,让她在公共场所失礼了。 傻傻的模样――容谦勾唇,忽然觉得这饭菜更加美味。忽然觉得心中的遗憾冲淡了些。 乔云雪却忙着收拾自己的小嘴儿。真不好意思,坏容谦,老实人说的话常常一鸣惊人,她都怀疑有一天真的被他带傻。 一餐饭终于吃完,乔云雪还得去上班,离这儿不远,她拒绝容谦用车送:“才五百米呢,我要走路去。动不动就坐车,都不运动,会毁了我的好身材。” 瞄瞄她明媚的笑容,目光下移。 入秋了,这几天变天,已经穿长袖的季节,她穿的是件淡紫职业衬衫,显得腰身极细。长发在腰间扫动,别有一翻味道…… “不许看啦――”乔云雪脸红红地把他身子移个方向。 然后,飞快离开。可走了十来米,她又不放心地向后看看。这一看,她又大步回来了,瞪着容谦:“你没说老婆再见!” 如果身边没站着赵佩蓉,容谦估计听了会很感慨――小别胜新婚。可偏偏身边站着个赵佩蓉,容谦只能看清事实,这小女人仅仅是捍卫她的婚姻而冲动。 她要的是当着赵佩蓉的面,喊她“老婆”。 唇角微翘,当着赵佩蓉,容谦谦和认真地:“老婆,再见!” “这还差不多。”乔云雪瞄瞄旁边的赵佩蓉,如愿看到赵佩蓉不悦的脸,她心情飞扬了些,“老公再见!” 哼哼,秀恩爱谁不会。离开之际,她特意当着赵佩蓉做了个小动作。然后在赵佩蓉错愕的目光中扬长而去。 果断电倒容谦。 好半天,容谦还惊愕地瞅着她远去的纤纤身影,为她刚刚那个小动作而震惊。 她居然甩飞吻给他? 她居然甩飞吻给他! 忽然觉得宝宝不是生命中最重要的事,六年的心血,或许他可以换一种方式得到。 他忽然匆匆坐进奥迪:“赵小姐,我有点事,失陪。” 奥迪追了上去。 独留下赵佩蓉,悄悄握紧了掌心。默默瞅着远去的奥迪。 集才华美貌于一身的她,三年来一再找借口亲近他,结果却比不上那个情人的一个飞吻。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赵佩蓉等在原地,不离开。她会等到他回来的。 人生最痛苦的事,是世上有个苏青兰。乔云雪才一到,就被等在外面的苏青兰挡住了。 真烦这个女人! 乔云雪再也没了耐心:“如果你态度好点,我可以给你出个好点子,让你们龙腾花园的房子卖得快些。” 苏青兰恼羞成怒:“那你知不知道,我一点也不相信你怀了。如果你真的生不出宝宝呢?” 皱眉,乔云雪转身就走:“我才和容谦结婚不到两个月,急什么。再说我们有没有宝宝关你何事?” “你怎么这么得意呢?”看着她肯定的神情,苏青兰斜睨她,“真好笑。你真以为容谦会和你安心一辈子。等你生不出孩子的时候,他第一个赶你走。” 乔云雪抿嘴儿笑了:“是么?别人可能会这样,容谦不会。你太不会看人了。他是世上最可靠的男人!” 她大步走进售楼部,还朝保安使了个眼色。 保安比较机灵,立即上有几步,站在苏青兰旁边,准备随时拦住苏青兰。 苏青兰看了看那个保安,忍着没有跟进去。转身走上几步,面前有一堵墙,她吓了一大跳。 容谦? 他什么时候来的? 苏青兰苍白了脸色,自觉向旁边拐开。 容谦面无表情,扫过苏青兰那张精心化过妆的脸,语气略寒:“洛少奶奶是装,还是真不懂,她是我妻子。洛少奶奶一而再再而三招惹我妻子。看来,我应该送你一份大礼。” “你居然娶她?”苏青兰小心翼翼地闪过他,“容谦,我只是好心好意帮你,让她离开你,不要耽误你终身。” “哦?”容谦黑瞳一闪,冷寒星眸闪过犀利,“这么说来,我更应该送洛少奶奶大礼。” “不要――”苏青兰发出一声尖叫,惊恐地瞪着容谦,“别让人到售楼处来闹事。” 容谦颔首:“不闹事。送礼。马上送上洛家。” “我不找乔云雪了,我保证永远也不找她。”苏青兰慌乱地向后退。别人不知道这个平静外表下的狠厉,她知道。 他狠,可面容平静谦和。这就是容谦,多损的招他都能平静下手。 容谦平静地扫过她:“一个月来,你已经在我面前保证过三次。已经失效。以后再来烦云雪,大礼加厚。” “天――”苏青兰真慌了,转身就跑,钻进法拉利,踩上油门,疯狂地朝洛家别墅开去。 从反光镜看到容谦在打电-话,苏青兰猛加油门,她一定要赶在容谦送的礼上-门之前挡住。容谦送礼,除非她想死才敢接。 她自认够快了,可刚停好法拉利,飞快朝大厅跑去时,门口一个送花人正在问:“请问这里有位苏小姐吗,请签收玫瑰花。” 原来只是送花,苏青兰一身软下,蹲在地上喘气。就算送玫瑰花,也不算大事,她苏青兰有人爱慕,这正好刺激一下洛少帆。 苏青兰不急了。甚至隐隐有些希望,洛少帆看到这玫瑰花,会发现她的闪光之处,赢他一点注意力。 “少帆,有人找你老婆。”是洛家二伯洛长澜的声音。 “送花的等好久了。”洛家大伯的声音。 “哦?”洛少帆似乎出来了。 送花人不肯把手中的玫瑰花交给洛少帆,并响亮地:“先生,这花要苏小姐亲自签收。” 洛少帆不耐极了:“没必要。” 送花人声音宏亮:“因为送花的先生需要传达一句重要的话。” “什么话?直说!”洛少帆高傲,绝对不是个能和一个普通送花人好好说话的人。 送花人有些尴尬,但他赶时间,只得大声说:“送花的程先生说,春眠不觉晓,希望苏小姐下次再如约春风一度。” “春风一度?”洛少帆细长的眸子眯紧,却不看苏青兰,而是凝着玫瑰花。 “不是――”苏青兰被吓得魂飞魄散,赶紧跳起来,一把将玫瑰花抢了,扔进垃圾桶,激动得语无伦次,“我根本不认识什么程先生,哪有什么春风一度。你胡说。你一定是容谦派来陷害我的。” “我不认识容谦。”送花人一脸无措,“对方说了,如果苏小姐记不起他来,就想想,他赞美了你腋下美丽的痣。” 连腋下的痣都知道? 苏青兰尴尬地望着面前的人,洛家大伯,洛家二伯…… 为什么都在? 洛少帆悄无声息地离开,甩下一句话:“把你的衣服从房间里拿走。” 苏青兰吓傻了。好久才捂脸哭:“容谦……你狠。” 四平八稳的男人,也有被惹毛的时候。她越过他的底线了。可苏青兰不明白,今天容谦为什么忽然这么狠,他受了什么刺激了…… 坐回奥迪,容谦双手搁上方向盘,高深莫测的长眸扫过售楼部里面正忙碌的小女人。 她说,他是世上最可靠的男人! 有哪个男人好意思违背这句赞美。就算有邪恶的念头,也会被这句话赶跑。他所有的心思,被她无限的信任安抚。 这傻丫头真会给男人打气! 踩上油门,朝京华大厦开去。 上到五十楼,燕子正在找他,见到容谦,一下子跳了过来:“哥,嫂子去哪啦?我找不到。好可恶的嫂子,天天想甩我。” “云雪在售楼部。”容谦薄唇微勾,“燕子,以后不要老喊着要宝宝。” 燕子一愣:“哥,嫂子老想着躲你,你看不出来吗?我不喊嫂子要宝宝,嫂子脸皮练不厚。” 这丫头,容谦摇头:“燕子,别顽皮。多用点心在财务上。” “我有苏雅呢,财务她一个人就行了。”燕子嘟囔着,“好吧,我以后尽量不催嫂子要宝宝好啦!” 看到容谦回来,钱涛在他身边绕来绕去,最后还是没忍住:“要不,容总先试几个月,到时怀不上再做决定?” 97097.一个月五天,还是一周五天 容谦悄无声息地走开。ww.vm) 钱涛跟在后面,无可奈何地看着他的背影,最后懊恼着离开。容谦心里当然不好受,但他向来是个内敛的男人,就是他钱涛,也看不出他的忧伤快乐。 背信弃义的事,他钱涛也不想干,可是,这件事真的关系太多太多了。 钱涛忍不住啊:“容董那儿,可拖不起时间啊!你总不能拖个三五年,那他会把你绑到女人床上去的。” 关上办公室的门,颀长身躯巍然,懒懒地斜斜地倚在阳台上,淡看秋风浮云炱。 如星长眸,盈着别人不能猜测的心思。 一根烟,在沉默中燃尽。 半晌,他进来,将烟压进烟灰缸,坐下,开始新的工作棱。 傍晚,他早早下班。来到映月花园,却没有下车,懒懒坐在车内,瞅着映月花园售楼部内的身影。 淡雅清灵,轻笑如花。 怜惜欣赏,无关风月。 到了下班时分,乔云雪出来了。拿着手袋东张西望,想是在找燕子的宝马,可看到奥迪,她立即眉眼弯弯,踩着轻快的步子向他走来。大大方方坐到他身侧,眯着眼儿笑:“升了职的男人就是不一样哦,都有心情接老婆了。” 淡淡一笑,容谦踩上油门,载着她回家。 “我要给燕子下土豆面条,我得去买土豆。”到菜场边,乔云雪笑盈盈地下了车,在他的目光消失。 她最近心情很好。苏青兰当然没她灵活,也没她专业,销售一行,很需要经验。她有。当然,她心情好,还因为最近都没看到洛少帆出现。 容谦先回了家。进了他的书房。 乔云雪回来的时候,燕子也回来了。一看见乔云雪买的土豆,惊奇地跳了过来:“嫂子,这么小的土豆,我一口一个呢!” 鸡蛋大的土豆,燕子也不能一口一个吧。噗哧笑了,乔云雪朝燕子眨眨眼:“煮面条就要这种土豆。小土豆才香呢!” 洗干净连皮全放锅里煮个通熟,再剥皮,一分为二,煮了,再放面条。 很快,饭桌上的燕子无尽感慨:“果然有鸡味的土豆面条啊,嫂子你别去售楼了,直接开面条馆得了。嫂子我爱你。” 受表扬的嫂子也开心:“吃吧,并不是每次都有好心情吃这个。” “嗯嗯。”燕子好满足地猛吃,“嫂子最好了,如果嫂子快点生个宝宝出来,嫂子真是好得不得了……” “燕子!”容谦放下了筷子,声音时带了点警戒的意味。 燕子缩缩脖子,撇嘴儿:“好啦,哥,我知道啦!嫂子,哥不想逼你生宝宝呢。哥想嫂子心甘情愿给哥生宝宝。” 容谦有些无可奈何:“燕子,食不言寝不语。如果做不到,明天到五十楼帮我打下手。” 这下燕子立即乖乖闭嘴了。 乔云雪噗哧笑了,燕子果然怕她哥,她当初的第六感是对的。 夜,悄悄降临。乔云雪没好意思再赖燕子床上去,可又不好意思主动爬上主卧大床,十二点还在阳台上看风景。 卧室门开了,容谦走进来,凝着窗台上孤单的背影,若无其事地走过来:“谢谢!” “啊?”错愕地转身,乔云雪睁着眸子瞪他。 “土豆面条很好,燕子喜欢。”容谦若无其事地握起她的手,一起看星空。 “嗯,燕子很好哄。”乔云雪想着,“昨儿燕子看到我妈对我好,都要哭了。放心,我会对燕子很好。燕子本来就是个惹人疼的好姑娘。” 他握她的手力道立即大了许多:“燕子和你一样善良。” 这是表扬她么?乔云雪有些尴尬,感受着他手心的温暖,她别开眸子:“对不起。” “哦?”容谦拧眉。 不解释,她也解释不了。这婚姻,他是无意,她主动。把相错亲的男人拉去领结婚证。结果真结婚了,她时刻想逃,不想生宝宝,不想履行妻子的义务,都是她不好。可是,她真的是无意的,总是自己还没觉察到,已经下意识做远离他的动作。 秋风有些冷了。感受着他掌心的温度,乔云雪脸红了,自个儿拐进卧室,乖乖爬上大床。这地方,她很喜欢的,当她第一次爬上它,她就喜欢了。很舒服的地方,有港湾的感觉。 她找出自己那个存折,细细瞅着,忽然咧开了小嘴儿。 容谦展颜,一次存款,能让她这么开心。那如果他把她的薪水都归她管,效果会怎么样? 会不会欢乐得分不清东南西北? 好期待。 可只怕,欢乐过后,他会被她踹倒?这个漫天谎言,总有一天会被揭穿的。她不是个能容忍藏头露尾的人,很难想象真相出来的那天会怎么样。 瞄他一眼,乔云雪忍不住的神采飞扬:“我妈说了,我小的时候,都没人有闲钱买油画,生意很不好。家里拮据,我没吃好,所以个子长不高。所以我一定要多存点钱,以后才不会亏待宝宝。” 她这么爱宝宝,一心一意想当个合格的妈妈……心里有个柔软的角落生生涌动着别样的情绪,容谦轻轻揉揉她长发:“燕子说,你今儿去打劫你妈了。还说你妈的家产以后都是你的。” 噗哧笑了,乔云雪歪歪小脑袋:“我逗我妈开心呢。其实我还有个弟弟,可是小时候走失了,一直没有下落,我们现在一直有托警方在找。我总想着,我弟弟或许有一天会回来,那家产我得全部给我可怜的弟弟。所以嘛,我还得自己养活自己。你不用担心,我能养好自己。” “哦,我可以把每个月的薪水交给你存。”容谦挑眉。 “不啦!”她眨眨眸子,闷哼,“我只要养活自己就好,可你还要养活这房子。再说我这两三个月的工资一定比你高,瞧,映月的销售多好,我的提成说不定都上十万……” 乔云雪倏地捂住小嘴儿。咳了声,警觉地瞄瞄他:“不过,我们aa制呢,我不会给钱你。我要把钱全存起来,到时我可以送我家宝宝上最好的幼儿园。男宝宝象王子,女儿像公主。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容谦不语,凝着她皎洁的容颜,有点失神。 坐下,床的另一边沉了下去。一双有力的大手缠过她腰间,暖暖的。他的胸膛紧紧贴住她纤细的背。 她努力装镇定,乖乖收好存折,有些闷:“你真的很想要很想要宝宝吗?” “我真的很想要很想要宝宝。我的父亲很希望。”容谦低语,气流轻轻拂过她耳边。那双不规矩的手,从腰间往上移,不知不觉挑起她的羞涩与热情。 她咬咬牙:“我会努力。我妈说得对,我二十八了,就算现在怀上,都得二十九才生。如果再拖下去,就是高龄产妇,对孩子智力不好,对生育也不好。容谦,你别急,我也尊重婚姻。” 两人都尊重婚姻,会忍让,替对方着想,可绝不涉及那个敏感的字眼――爱。 好象两人都把爱情和婚姻理所当然地看成两个世界。 容谦的大掌,慢慢贴近她小腹,性感而低沉的声音似有催眠的作用:“我知道……”洛家人说她怀孕机率少,可她自个儿全无所觉,这中间有猫腻。 尽人事,听天意。那百分之二十的机率,也要期待。 心中一动,容谦指尖轻轻捏着她下巴,望进她眸底:“如果……” 她瞅着他扁扁嘴儿,摸摸鼻子:“说话痛快点,才是个真男人!” 微微勾唇,容谦摸着她腮帮,弄得她痒痒的:“如果……我不孕……” “不会吧?”乔云雪大吃一惊,眨巴着眸子。可看他无比认真,她平静了下来,“那我爸妈一定很伤心,因为我弟弟一直没消息,他们的希望全在我身上了。不过……” 容谦静静聆听着。 眨眨眼睛,乔云雪抓着他大掌,遗憾极了,也真挚极了:“生宝宝和买彩票一样。谁也不能控制的。如果你真不能生,我们就多赚点钱,自己养老。你比我大四岁呢,所以我一定能照顾你到老。可我会活在后面一点,一个人动不了的时候,进敬老院好了。没办法,我和你结婚了呀,我得负责你一辈子。” 她要负责他一辈子。 她眨动的眸子黑白分明,好美! 长臂一收,容谦眸光如星,辗压上去…… 平淡而温馨的日子一天天过去。那个秘密,就那样生生压在容谦心里。他那洞悉一切的长眸,总是悄无声息地落在她黑白分明的眸子身上。 乔云雪毫无所察。容谦本来不爱说话,他这些举动一切都那么正常。只是,她觉得,容谦似乎有双透视眼,当她想缩的时候,他就离她远些。当她有点胆量,他就迎上来了。 苏青兰神奇的不再找她麻烦。连方晴晴都没来拿那半份协议。 江琼和洛海燕倒是来电几次,但乔云雪都毫不犹豫地拒接。洛少帆不找她,但常常会去龙腾花园,一条马路的对面,总会不时遇上。每次遇上,洛少帆都长久地凝着她,但并不说话。当然,她现在也不会给机会让洛少帆说,他说了她也不会听进去。 各有家庭,还有什么可以说的。 洛少帆越来越憔悴。乔云雪几乎想象不出来,那些年和她一起意气风发的男人,居然如今是这么深沉憔悴的男人。 她应付不了的只有燕子,燕子总是瞪着那双迷人的丹凤眼,在后面悄悄拉着乔云雪:“嫂子,你和哥没努力哦。我爸要是知道你们没努力生宝宝,一定很生气。” 乔云雪噗哧笑了:“你爸不在,别急。”笑完之后她躲了起来,容谦上次吞吞吐吐说的那句话,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他说――他如果不孕…… 这让她小心翼翼应付着燕子,打趣儿:“燕子喜欢宝宝,赶紧去恋爱结婚。瞧,过了年就是二十六岁的大姑娘了。” “我谈了呀。还谈了两个呢。”燕子郁闷,“可是都比不上我哥,所以我不要了。宁缺勿滥。” 乔云雪无语。一个狂恋兄长的妹妹,她不知道拿燕子怎么劝。 容谦一直忙,上班的时候,她似乎比容谦还忙。有事情要请示上司的,容谦总会亲自过来。但他总是来去匆匆,只要处理完,一分钟都不担搁,就又回京华大厦去。 “你和总裁很近吗?你和他一样的忙?”乔云雪偶尔会开开他的玩笑,“总是一分钟都不担搁。忙得联合国秘书都要给你让道。” “非常近。”对映月花园封锁一切消息,乔云雪这两三个月又忙,并且升为经理,和销售员有了距离,没多少八卦消息来源。现在一切都掌握在他手中。 “等满三个月,我都差不多可以放长假了吧?”朝容谦笑笑,乔云雪期待着,“每周两天,一个月八天,我三个月一共二十四天。嘎,我可以大休一个月了。请上司批准!” “你想休息,随时告诉我一声。”容谦无法拒绝那张笑脸。 但乔云雪没有休假,只是有时偷偷懒。周末容谦上班的时候,她就带着无所事事的燕子去油画街混半天日子。去油画街的日子一定是精彩的,因为燕子和舒渔总是不可避免的会遇上,而燕子绝对是毒嘴一张,不放过越来越处于下风的舒渔。 那个被燕子请来的夏雨莲完全让舒渔抬不起头,燕子已经不怕舒渔了。 舒渔一不小心就被燕子暗地里一绊,生生倒在大马路上。可那没良心的丫头还哈哈大笑呢:“果然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舒渔憋屈啊:“我就是要你做做模特儿而已。可是快半年了也没如愿,反而被你欺负了……” “我欺负你了?”眯着漂亮的丹凤眼,燕子冷冷一哼,大大方方过去抱紧舒渔的胳膊,把他从地上扶起来,还替舒渔揉揉摔痛的屁股,“瞧,我多疼你啊!” 被揉了屁股的舒渔立即石化,纯真的老处男恼羞成怒:“不要随便摸男人的屁股,不要随便毁男人的贞操――” 燕子这才觉得事态严重,讪讪地离开。 乔云雪在老妈的夕阳画廊里捧腹大笑。 夏心琴提醒:“你家小姑子年纪也不小了,是该找个男人嫁了。” 于是晚上要睡觉的时候,乔云雪把白天的事一五一十告诉容谦。 “燕子怎么做的?”容谦挑眉。今天心里有事,白天父亲又过来,问他对妻子儿子的看法…… “怎么做的?你听不明白啊?”乔云雪瞪他,却噗哧笑了,“这样……” 依葫芦画瓢,她痛痛快快摸上容谦的屁股。 却被他飞快反手抓住,似笑非笑地凝着她:“果然事关男人的贞操。”长臂一伸,她就滚回他臂弯中了。 “等等!”乔云雪脸红红躲闪着。 箭在弦上,她还有心思拖时间。容谦扯了扯薄唇,凝着她。 “那个……我们最近太频繁了,好像专门要生宝宝一样的赶趟儿。”她脸红红地不敢看他,可绝不退缩,“我觉得我们一周一次最好了。以后吧,我们可以计划一下。” 唇角一扯,容谦眯眼凝她,郑重地摇头。 “可是,本来一个月也只有那么多时间嘛!”乔云雪抵着他胳膊,模样娇羞,可神智清醒得很。 容谦眸光一闪:“多少时间?不就是……大姨妈那几天不行?” “没有呀!”她爬出他的掌握,急着和他算,“人上班都是一周五天制呢!这个也一样。所以一个月下来四周半,就是要休息九天。然后一年有十几天公众假期,摊算下来,一个月也有一天。这样一个月就共有十天假……” 原来夫妻生活还可以这样安排? 乔云雪说一句,容谦好笑一分:“那也就十天,一个月还剩二十天,一周还可以五天。” “哪能呢!”乔云雪还没算完了,“女人每个月有十天不方便……” 容谦纠正:“三天。” “我说十天就十天。”她眉眼弯弯,非常坚持,“我的大姨妈,你清楚还是我清楚?” “……”容谦无语。 “所以,一个月还剩下十天。”乔云雪接着算,“这十天我们aa掉,五天由你决定,五天由我决定。所以,你的主导权一个月只有五天。” “……”容谦抚额。 忽然想知道,她这么恐慌,是不是心底为他起了情愫…… “不行吗?”乔云雪闷声问。这样不亲不疏挺好啊。 容谦揉揉她脸儿:“我们能忍,宝宝不能忍。他爷爷还盼着他呢……” 98098.豪门大少要离婚,这不是什么新闻 “容谦……”一定不行吗?乔云雪纠结了。 一个月五天,还是一个星期五天,这个晚上一直没有谈定。 但是,容谦说他“如果不孕”这四个字却让她心惊肉跳,一想到这四个字,她不知不觉就会放纵容谦接近…… 男人的自尊心很强烈,她愿意守护这个二话不说就和她结婚的男人的自尊心。她一再的疏离,他给予了无限的宽容。虽然不拘言笑,但那温和的目光一扫过来,她不知不觉就安心了。 可是,都好几个月了,她肚子里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呢?这世上那么多一次中奖的,为什么她就这么难中呢?因为没怀上,她的心态起了微妙的变化,不再太纠结生孩子,而开始纠结怎么没怀上炱。 要不下次买个福彩测试下运气怎么样? 所以有天早上,她吃了一半的面条就放下筷子,皱眉儿:“容谦,是不是我身体有问题呀?” 容谦黑瞳深幽几分:“你身体很健康。医学上建议,一年内没怀孩子,才会开始考虑身体是不是有问题。”这是安慰,也不算安慰。她思想豁达,身体确实很健康,连流感都不会传染到她棱。 “要不,我去做个检查。”乔云雪咬着筷子,想着,建议着,“如果真有问题,也好早点治治。” 燕子猛摇头:“不会啦!哥,你是不是没努力啊……” 容谦的眸光横过去,燕子立即闭紧小嘴儿,专心吃她的面条。 容谦的目光落在乔云雪那淡定的脸儿上。 如果去查的话…… “年后再说吧!”他不动声色地,“两人一起去查查。说不定是我的问题。” 乔云雪凝着他平稳的模样,心里不知不觉安定下来:“嗯!” 商量好,心里好象轻松好多。吃完,放下筷子,容谦还没吃完呢! 乔云雪以手支腮,愣愣地瞅着他优雅的吃相,有些出神。他这优雅的举止,淡定的神情,让她隐隐明白,是不是自己哪里出错了? 眼神这么深邃的男人,怎么可能会笨呢?可是……她几个月前走进这条门时见到的他,确实笨手笨脚得厉害,她的帐本可以作证,他曾经毁坏过多少东西。 要怎样的家庭才养得出这么谦和又笨手笨脚的男人? 心中一动,她转身问燕子:“燕子,你爸呢?” 那个年轻的继母还真不好问,但他们的父亲,应该可以问吧。 燕子一听,似乎呛到了,偷偷瞅了瞅容谦,才小心翼翼地:“我爸现在在深圳。” 乔云雪有些郁闷:“容谦,深圳不远。我们不应该去看看爸爸吗?我们结婚这么久,不主动去看长辈,是我们失礼呢!难道真的要生了宝宝才能见你爸爸吗?” 容谦一顿,放下了筷子:“最迟过年,我会带你去见爸。” “哦。”乔云雪摸摸鼻子,不再作声。也许容谦不喜欢见到他父亲。毕竟那个年轻继母的存在,一定有个不一样的故事。想到这儿她抿嘴儿笑,“燕子,为什么我觉得,你家比人家豪门贵族还复杂?” “不复杂不复杂。”燕子笑眯眯的,“就一个爸,一个继母,一个哥,一个弟,一个我而已。” 想想也是,普通人家不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乔云雪不再纠结这个,回房拿手袋上班去。 “我送你。”容谦也回房了,站在镜前收拾着。淡淡的古龙香水传开。和着他特有的男人气味。很好闻,也让人心思恍惚,不知不觉漾开别样的心情。 乔云雪忍不住回头。忽然转过身来,替他拿起西装,套上。一颗一颗纽扣扣上。 居高临下地瞄着她的脑门,宽宽的额,长长的眉,她聪明,可是却有些偏执。当然,聪明的女人多少有点偏执,可是她的偏执,却是一种有意的意识封存。 她不愿朝她不希望的方面想。 如今他总裁的身份,在京华总部已经人所共知,面对她随时有被揭穿的可能。那原本不是有意隐瞒,可太久不说明,对她而言就成了刻意隐瞒。 这事比较棘手。 他忽然抓住她正停在他第二颗纽扣的指尖:“在想什么?” 他第二颗纽扣正在心口位置,她正在想它这里曾经住过什么样的女人。可她仰首,浅浅地笑:“打掻扰电-话的女人那么多,真不知道你现在升职了,是不是天天都有女人绕着你打转。” 黑瞳一闪,他没有温度的声音传开:“没事,你的飞吻可以打败她们。” “嘎——”她手底一抖,差点扯掉他第二颗纽扣。不知不觉想起赵佩蓉,那个女人的恒心是值得学习的,一直不远不近地和容谦保持联系。 “小蝌蚪已经全留在家里,交老婆保管。”容谦低语。 “容谦——”她跺脚了,不再管他的纽扣,拿了手袋往外冲。 燕子当然全听到了,趴在客厅捶着沙发哈哈大笑。 容谦瞅了瞅扣了一半的纽扣,扯扯唇角,缓缓扣紧。 出来,燕子还在笑,建议:“哥你说,你和嫂子两人生的宝宝,到底是可爱些,还是腹黑些。哈哈,会不会既可爱又腹黑,一定好好玩……” 容谦挑挑眉:“燕子,你该找个男人谈恋爱了。” “……”燕子立即三两步就奔进卧室,然后拿出她的私人设备,跑去上班了。 无语地瞅着不识愁滋味的妹妹的背影,轻轻摇头。容谦拿了车钥匙,阔步离开。下楼,坐进奥迪,前面那个小女人明明就在磨蹭,想是给机会他快点上去载美人。 黑瞳微深,容谦唇角微勾,他的确没有料到,她会如此矜持,如此可爱。他觉得那不应该出现在她身上,可是偏偏就出现了,一点也不造作。有点奇异…… 自在西藏见她起,他便认出她是洛少帆的出逃未婚妻,自然明白那是洛少帆珍藏了八年的女人,洛少帆一个成熟男人,当然懂得疼一个美丽可爱的女人。 他没期望过她像十八岁少女那般纯真清灵,所以早做好一切准备。但显然……可爱得出乎意料。 踩上油门,十秒后,他停在她跟前,打开车门。 “以后再取笑我,就不理你啦!”她故意说。 容谦淡淡笑了:“不取笑。” “那就好。”她乖乖坐进去。 容谦平稳加上一句:“都是肺腑之言。我已慢慢习惯气管炎……”她会明白,这气管炎就是传说中的妻管严。 乔云雪一把掐上他的腰。 “腰……关系老婆的性福。”容谦没温度地提醒。 乔云雪懊恼地捶他,结果捂住自个儿的脸。 送上映月花园,他转身离开,在反光镜里看着她一蹦一跳地进了售楼部。 初嫁他时,她的步子可没这么轻松愉快…… 她变了。 很好! 映月现在已经只剩不多的尾盘没有出售了。 也就是说,乔云雪就是旷工一天半天,都不是太大的事儿,反正售楼处有林小眉帮忙顶着,上边是容谦顶着。有忠贞朋友的生活,上司是老公的日子,通常都是幸福的生活。 不过,她偏偏是个受虐的命,不太喜欢翘班,所以天天都去报到。 走进办公室,林小眉就朝她眨眼儿:“我告诉你呀,最近龙基的变化真是大呢!” “哦,不关我的事。”乔云雪直接忽略不计。有些事,她必须让自己完全遗忘,或者疏离。 林小眉偷偷一笑:“京华的变化也大。” “哦,有么?”乔云雪立即来了兴趣,京华现在是她的衣食父母,一定要关心,绝对要关心。这两个月高额的提成,她已经为自己的宝宝存了足够的教育基金了。分别是三年和五年的定期,看着就舒适。 可惜,她现在不避孕,宝宝却不肯和她结缘。 可是为了容谦,为了老妈,她得努力生宝宝呀。一想到容谦提到的“如果”,她就觉得有些心疼,那么个忠诚可靠的男人,怎么可以有那个“如果”。为了安定他的心,她也得早点怀上。 更何况他爸爸也要孙子。唉,她压力有点大的说。 “市政-府旁边那里新搬迁的那大片地,马上要拍卖哦?”林小眉朝她猛眨眼,“那可是块香饽饽,听说开标前,暗地里几方都在运用各方势力博弈,结果背后势力全不分上下,最后还得靠正常竞标,凭银子办事。” “那是正常。”乔云雪倒不以为奇,这两年房地产暴利,向来水深。 “嗯,就是这样。”林小眉分析,“大家都说最大的可能,最后是京华和龙基博弈。另外你有没有听说过,长鸿好象壮大得挺快,有可能成为三足鼎立。” “长鸿?”乔云雪摸摸鼻子,“快么?这些消息我怎么都不知道?” 林小眉闷哼:“你现在就光纠结容先生去了,想对他好些,又怕爱上他。天天纠结这事,哪还有心思想别的。我告诉你,不止这些消息呢。你知道吗,洛少帆最近成名人了,他两个堂兄都被他找借口踢出局,现在龙基已经成为他一个人的天下。洛少帆就是野心太大了,无情……” “说别的。”乔云雪皱眉,不想听这些。她端起杯半热的碧螺春浓茶,小口小口地喝着。 “别的?”林小眉困惑地瞄瞄她,“我以为你最感兴趣的应该就是洛少帆和苏青兰,好象苏青兰最近闹得厉害,不肯离婚。” “离婚?”乔云雪手一抖,手中的杯掉落,幸亏林小眉似乎预料她有此一举,竟飞快接住。 林小眉斜睨她,小小声:“我就知道你还是忘不了洛少帆。” 眨眨眸子,乔云雪双手稳稳端住茶杯,轻轻浅浅地笑:“嗯,才结婚一年半不到就离婚?难以想象。我和容先生别的不好说,就是婚姻稳固如山。很难想象离婚这码子事。” “真的?”林小眉一脸疑惑。 乔云雪一瞄她:“难道离婚这码子事也能赶潮流,人家离我也要考虑?小眉你个臭丫头没人娶,居然想咒我的婚姻!” “没有没有。”林小眉赶紧否认,可一双眼睛,总是不时瞄过来。那么多年的好友,她才是最了解乔云雪的,最初的心动,经年情深,八年的耳鬓厮磨,她怎么可能忘得那样快? 如果不是因为深受,她怎么可能绝望得去西藏,她最怕冷啊。 乔云雪轻抿一口茶:“豪门大少要离婚,这不是什么新闻。” 真的一点也没有感觉了啊? 林小眉放下手中的事,皱眉打量着乔云雪,似乎想看出她到底几分真心几分假意。 “我去外面看看。”乔云雪懒得和林小眉扯淡,起身出来。站在一个背光的地方没动。 她出来是因为看到洛少帆正在对面,视线正好对着她。 憔悴的男人似乎神采飞扬起来了,颇有了当初几分傲气。难道他真的很高兴离婚…… 洛少帆坐进奔驰,离开了。 乔云雪出来,默默瞧着龙腾花园,不知道苏青兰是不是还在里面坐阵。正想着,发现对面售楼处又开出一辆奔驰。 江琼? 江琼原本是个女强人,最近这两年儿子渐渐独揽龙基大权,才慢慢退出龙基,享受晚年。 怎么江琼亲自监管销售了吗? 江琼放慢车速,看着纤细的乔云雪。 “妈?”洛海燕扯扯母亲的衣角,“你看她做什么呀?” “少帆爱她……”江琼轻叹,“好绝情的女人呀……” “妈,是哥不要她的。”洛海燕提高声音。 江琼颔首:“一念之差……你不懂……” 夕阳画廊门口,奔驰停下,江琼抬头看着那块略带陈旧的牌匾,暖暖一笑。踩着悠闲的步子,雍容华贵依旧,走进夕阳画廊。 夏心琴站起,面无表情地打量着面前的贵妇,明明五十多岁的贵妇,可因为保养得好,一张脸还像四十出头。一身质地极好的紫色休闲服,流畅自然,令江琼微胖的身材也有了曲线美。明明已五十多,居然还穿着时下年轻人爱穿的高脚靴。 脸上含笑,很亲善。 夏心琴淡淡地笑:“这位太太喜欢什么样的油画?有特意钟意的画家的么?” “我们见过面,不用这么客气。”江琼直视着夏心琴,点点笑意盈满丰腴的脸庞,“为了我们的孩子,我们放下架子,好好淡淡吧!” 夏心琴拿起鸡毛掸子拂灰尘,手底下舒缓自然,灰尘飞扬开来:“我们这里是画廊,太太有钟意的油画,就买吧。别的事,我还真听不懂,也没打算懂。我们平民百姓过的是小日子,把小日子过好,就很好了。” 江琼母女俩不由自主对视了下。江琼上前几步,仔细打量着油画,挑中最贵的一副,自己取了下来,送到柜台:“我要这一副。” 是店里最贵重的画。夏心琴放下鸡毛掸子,不假思索地伸手过来,要拿起油画去装裱打包。 江琼轻轻压住画:“买画事小。亲家母……” “如果没有诚心买这副画,请下次再来。”夏心琴语气凉凉,“对于我们来说,卖一副有名的油画是大事。别的事,倒都是小事。” 江琼皱眉,长长地叹息着:“我知道云雪现在和那个容谦在一起。我来,是想确定一下,云雪到底有没有结婚?” “结了,女婿挺好。我们做父母的很欣慰!”夏心琴又拿起鸡毛掸子,开始拂着挂在门边的画。变天了,秋天干燥得很,灰尘满天,油画很容易就布满灰尘。 江琼倚着柜台,忽然上前两步,一把抓鸡毛掸子:“这些油画比你女儿的幸福重要吗?” “当然不。”夏心琴恼了,凉凉地瞄着面前高贵的女人,“但比太太你重要。如果没心买油画,还是请太太你出去,免得这低门装不下洛夫人。” 夏心琴的直言咄咄逼人,江琼脸红了红:“我没有看轻你的意思。我们都是生意人……” “在洛夫人眼里,我们是小贩。”夏心琴凉凉提醒。 “哪有哪有!”江琼连忙摇手,“我来有重要的事。为了我们一双儿女。云雪妈妈,我想你最明白,云雪当初有多爱少帆,你没看他俩天天腻在一块儿……” “那已经过去了。现在的年代不比以前,结了婚再离婚都没什么大不了。更何况是谈朋友。”夏心琴还是不疾不徐的,“云雪当初识人不精,误跟了人。现在云雪擦亮眼睛,跟了可靠的男人。怎么,洛夫人有意见?” 江琼有些尴尬,忍气吞声,依然含笑:“我来,是希望少帆和云雪复合。云雪如果没结婚,那是再好不过。如果云雪结婚了,还是希望你能劝劝云雪,早点离婚,毕竟他们两人相爱了那么多年。拆散一对恋人,我们做父母的有罪过。” “拆散?”夏心琴好笑地撇嘴儿,“我可不知道,我做过拆散女儿婚事的事。我女儿自小乖巧听话,从来不要我们管,从她十八岁起,我们做父母的就没插手过她的事。我倒觉得,那些真正做过拆散子女婚事的父母,得好好向我们学习。” 一番话说得江琼脸儿青一块紫一块。她是自私的母亲,高傲的女人,但并不是不讲道理,这会儿讪讪地站起来:“这件事……” “这件事也不能完全怪我妈呀。我妈现在过来,也是好意呀。”洛海燕急了,“哥是龙基的继承人,不能没有孩子。瞧,如今有了孩子,妈没有后顾之忧,立即就成全哥和云雪姐姐了。” “你们说的我听不懂。”夏心琴声音不高不低,“承康,送客。” 洛海燕上前一步,抱着夏心琴胳膊:“阿姨还没听懂吗?云雪姐姐不能给哥生孩子……” “海燕,别插嘴。”江琼赶紧喝止。 夏心琴无法再忍:“你们还打算毁谤我家云雪?” 江琼缓缓拉过洛海燕,将一张照片塞进夏心琴手里:“我们没有毁谤。少帆有了自己的孩子,这是宝宝的照片,很可爱,云雪会喜欢。少帆他心里只有云雪,已经在办离婚手续,希望能和云雪复合。我这次来是真心的,少帆都不知道我为他来找你。云雪妈妈,云雪和少帆前后八年,都没有好消息传出。云雪妈妈不感到奇怪吗?” 夏心琴拉开玻璃大门:“不管你们来是什么意思,现在都给我滚——” “阿姨带云雪姐姐检查下就明白了——”洛海燕还要说。 江琼起身:“丫头,我们走吧!” 走到门边,江琼慎重交心:“做妈妈的都疼自己的孩子,相信你也是。云雪不能生孩子,有婚姻也不会幸福。可现在少帆刚好有了孩子,两人复合,是最圆融的美满……” ———————————————— 文文明天的内容非常重要。而且加更喔,欢迎亲们围观,么么哒~ 99099.老婆,基于AA制,该你在上面运动了 江琼暗自找上母亲的事,乔云雪当然不知道。ww.vm)乔云雪更不知道,因为她迟迟没有怀孕,已经急倒身边一大群人。 容氏一族至今不知道乔云雪的存在,倒还安静。而且乔云雪在京华时给大家留下的印象就是情人一个,就是和容谦走得近,也没有人觉得有异。 京华五十楼。 总裁办公室。 精瘦的老人倚在落地窗,扫过自己的儿子:“我听说,你养了个情人?炱” “情人?”容谦挑眉,“我不养情人。” 容长风立即转过身来,皱眉:“那你的意思,是要娶她?” “也许,我已经娶了她。”容谦平静地迎上父亲犀利的目光棱。 “胡扯!”容长风斜睨儿子,“一年多前,洛家风光娶媳妇,满城皆知。如果我们容家娶媳妇,绝对不能比洛家低调。怎么可能悄无声息地娶媳妇。” “知道。”容谦没意见,“爸可以准备,到时想要怎么风光,就怎么风光。” 看着儿子淡定的神情,容长风长吁一口气:“别和我呕气,那件事毕竟已经过去六年。你是得考虑结婚了。赵佩蓉已经和你交往三年……” “我和她普通朋友。”容谦平静地拉下领带。 容长风久久看着儿子。 容谦拉上舒适的转椅:“爸坐。坐下来再看着我,不辛苦。” 脸颊抽了抽,容长风有要发怒的征兆。 容谦恭顺站着:“燕子说,我要是娶佩蓉,家里会有两个冷冰冰的机器。” “你……”容长风精瘦的身子一震。 容谦恭恭敬敬站在父亲身侧:“爸也是男人。明白男人只会娶女人,而不喜欢供着机器。” 容长风转身就走。很大很大的甩门声。 容谦薄唇微勾,唇畔浮现淡淡的舒适笑意。 容长风一走,在外面观察动静的钱涛立即就潜进来。 钱涛都为容谦急出满嘴火泡泡了。跟在容谦身边转,可看着容谦淡定的神情又不好多说,只能打边鼓:“容董马上又过来了。你呀还不快点想办法。” 容谦颔首:“船到桥头自然直。” “是船上人不急,急死岸上人。”钱涛跟前跟后地打圈圈,双手跃跃欲试,似乎想把容谦扁一顿,“你只有两条路,要不和赵佩蓉重婚;要不赶紧生个宝宝出来。我保证,只要你把容家第三代往容董手里一放,所有的隐瞒都算不是大事。可如果你没有孩子,什么欺骗、不孝,全部扣上你脑袋,更何况乔云雪还是洛少帆的出逃未婚妻……” 容谦平静地把手里的文件往钱涛身边一推:“这些你来处理,我回去和云雪生孩子。” “……”钱涛石化。无可奈何地走开,可不一会儿又绕回来了,“想当年你和洛少帆称兄道弟,如今势同水火。你们不会哪天打起来吧?” “所以你应该省点力气,将来好有力气为我和他劝架。”容谦挑挑眉,一个漂亮的容字签上文件。 钱涛脸抽筋:“我老了,闪人都来不及,还为你们劝架……”说着说着没了声音,凝着他文件上的名字感慨,“如果乔云雪看到你这个容字,再不肯面对现实,也会看出你的真实面目了。” 勾如铁丝,滑如蛟龙。能写出那么有气魄的字,怎么可能是一个老实本分的人。 容谦微微闪神——自从他成为她上司起,云雪已经在怀疑了,只是不肯问出来。或许说,她宁愿生活在她自以为的那个小世界里,象只蜗牛守护着自己…… 唇角一扯,容谦不再想这事。挑眉:“不劝架?” “不劝。”钱涛字字落地有音。 容谦起身:“那好。我现就去和洛少帆见面,你去忙。” “你去见洛少帆?”钱涛大吃一惊,“你现在还有什么必要去见洛少帆?你们的感情早在六年前就没有了。难道你真要去和洛少帆干架?” “谈不来,不干架怎么办?”容谦挑挑眉,长身而立,悠闲经过钱涛,穿上西装,果然出去了。 钱涛冲了出去:“容总,别冲动……” “男人不冲动,还有谁会冲动……”容谦低低的声音若有若无地传来。 “我的天!”钱涛双手一摊,没奈何地转回办公室。摸着下巴想半天——他要不要报警? 月亮湾咖啡厅。 两个同样出色的男人,同样的身高,同样的体魄,连西装都是同样的黑色,从背后看去,还以为是两亲兄弟。 可从当面看,就不对劲了。 一个孤傲,一个平静,疏离感就像一条看得见的线,把两人划开。 可是,两双手竟然奇迹般地握在一起。而那双稍微年轻的,微微使上了劲。 容谦淡淡扫了洛少帆一眼,指关节一紧。洛少帆松手。 “就算只大你两岁,依然能用姜还是老的辣。”容谦没有温度地评论。 “谢谢你照顾云雪。”抑郁了近半年的洛少帆,面容虽还有点瘦削,可神采飞扬,显然度过了心理阴暗期。 容谦面容平静,扫一眼洛少帆:“云雪是我老婆。我照顾云雪天经地义。不劳洛大少发表意见。” “你不爱她,你们容氏也不会容她,又何必强求。”洛少帆细长的黑眸眯起。 容谦挑眉,声音四平八稳:“爱与不爱,你知道?近半年的夫妻生活,你又知道?” 洛少帆脸儿显过一丝狼狈,但意气风发的男人却用张扬的笑意遮住自己的落寞:“云雪的事我处理欠妥。她跟你半年,我就当这半年是对我的惩罚。容谦,我现在对你笑,并不意味着我不在乎你的小人人径。以闪电之势娶我深爱的女人,无非是想断我退路。我已经度过最难的时候,龙基我已牢牢掌控。现在要应付你,绰绰有余。” “错。”容谦老神在在,“不嫁我,她也会嫁别人。不是我容谦的女人,她也会成为别人的女人。那个时侯,她非嫁不可。” 洛少帆青筋微跳,细眸眯紧:“你明知……云雪是我洛少帆的女人!” “以前可能是。”容谦薄唇微勾,“半年前起已经不是。我和云雪现在研究的,一直是精子和卵子的事……” 洛少帆忽然站起,长臂伸过来,似要扭住容谦的衣领。容谦不慢,身形一闪,洛少帆长臂落空。 洛少帆眸光锐利几分。 “看来,洛少喜欢上明天的头条新闻。”容谦黑瞳如星,亦犀利几分。 “上头条新闻又何妨。”洛少帆冷静下来,扯唇一笑,“这样一来,全天下都知道你娶了我的未婚妻。不用我洛少帆亲自出手,你们容家自然会让你和云雪分开。容谦,我今天来,仅仅是请你想放云雪一马。她跟着你,不会有幸福!” 容谦颔首:“如果洛少只因为这事找我来,我已经听明白,不用再谈。” “还有一件事。”洛少帆长眸一闪,像流星划过,“云雪难以受孕,这是事实,容谦你如果真是君子,不能误她终生。她迟早会是你权力之争的牺牲品。” 容谦淡淡笑了,笑容如清晨一缕阳光般惊艳:“你知道云雪难以受孕?” 洛少帆俊美无俦的脸掠过别样的光芒:“我疼她几年,不是夫妻胜似夫妻。我不知道,谁知道?” 略一沉思,容谦扬眉:“云雪不知道。” 洛少帆眸中流光闪过:“那个傻丫头当初一心为我着想,如果知道自己难以受孕,只会立即成全我,离开我。我当然不会让这傻丫头知道!” 容谦轻轻搁在咖啡杯上的指尖,渐渐握紧,指关节渐渐泛白,隐隐发出摩擦声。 容谦神色不变,可洛少帆不是普通人,自然看出容谦指关节的变化,呈现心思微妙的变化——容谦多少在乎乔云雪的过去。 可只有对喜欢的女人,男人才会在乎她的过去。 容谦就算不爱,也已经很喜欢很喜欢那个爱装糊涂来成就全世界的小女人。 “容谦——”洛少帆忽然觉得心底横过一股寒流。甩头,稳定心神,他扬开唇角,“你一定很想知道,为什么云雪自己不知道这件事,而我知道。” “这个不重要。”容谦平静起身,心中刹那的躁动已平复,“我会带云雪上医院查。最多花点时间治,晚点要孩子。洛少,你已经错过最好的时间,失去的并不是每样都能追回。自求多福。” 放下五十块钱在桌上,拿起西装,容谦踩着优雅而稳重的步子,向外走去。 洛少帆淡定地声音尾随着容谦:“既然不爱,又何苦自寻烦恼。赵佩蓉一直苦苦等你,她是所有男人的梦想。” 容谦没停下,淡淡一句:“我一生只打算结一次婚。” 容谦走了。 洛少帆结好帐,长身而立,视野中奥迪的影子越来越小。他唇畔一直噙着自信的笑容,可就在奥迪消失在视野的瞬间,他的拳头砸上玻璃自动门。 半年时间,他赢了龙基,夺了儿子,清理一团乱的婚姻生活,却已经失去最佳良机。 容谦已经开始对那个傻丫头用上了心。但愿,那个傻丫头的心,并未为容谦跳动…… 那个傻丫头的心,当然不会为容谦跳动。她会为他们的八年爱恋守着。要不然,容谦那张脸,不会还是那么平静无波。 他洛少帆与乔云雪,才是相爱的一对。 洛少帆朝奔驰走去。 晚上。 乔云雪黑白分明的眸子一直跟随着容谦。容谦的身影在哪,她的目光立即跟上。最后干脆跟在他后面。 好奇怪的男人!太奇怪了! 天要下红雨了么? 这个大忙人今天吃了晚餐,没进书房修真做道士。而是洗完碗,主动帮燕子清洁地板。最后竟然还暗示她快点沐浴,然后走进她的小浴室,捡起她的小内*裤洗,再是内衣。洗也就算了,问题是他洗的时候,居然还死死盯着,似乎想从那上面看出点金子银子来。 他再那样看下去,她怀疑自己会冲过去捂住他的眼睛。再甩上他两巴掌,打醒他。 难道因为她没怀宝宝,这个男人受打击了,所以居然做起怪癖的动作来? 乔云雪越想越紧张,做什么都没心思了,就跟在容谦后面转悠。 好吧,她得承认,今天亲亲老公大人忘了aa制,居然一个人把所有能找出来做的事,全做完了。 她很想知道,当容谦把这些全做完的时候,是不是还不进他的书房。如果还不进,那真是天大的事了。她早早坐到主卧大床边,这个视角能看到书房门口。 容谦没有进书房,而是进了主卧室。倚着门框凝着她。似笑非笑。有些欢喜,又像有些奇异的感觉,好象今天才认识她。 乔云雪忍不住摸摸鼻子:“那个……离2012还有两年。” “2012?”容谦挑眉。 “嗯,大家都说2012是世界末日。”乔云雪一本正经地告诉他,“本来我不这样认为,可现在觉得很有可能。”一个工作狂忽然放弃他最爱的工作,而来做他不喜欢做的家务。她不能接受。 容谦略一勾唇:“傻丫头!” “嘎——”请原谅她今天实在没办法弄清楚这个男人在干什么,这么怪异! 想了想,乔云雪凑到他跟前来,伸出五个手指头:“容谦,你看我这是什么?” 容谦皱眉:“你的手?五个手指头?傻云雪,你怎么问这么奇怪的问题?” 呜呜,明明是他不正常,怎么反而她是傻丫头?乔云雪脸儿抽搐了,嗞牙咧嘴地瞪着他。忽然什么也不管了,不理他,转身找存折看。 乔云雪现在最大的乐趣就是看存折。 “我应该谢谢京华的老板,让我一下子存了这么多银子。”乔云雪趴在床上,眉眼弯弯地感恩。 明明不是那么爱钱的人,可就是对着教育基金迷得不得了。容谦好笑地凝着她调皮的笑容,唇角微弯:“多少了?” 她向来宝贝教育基金得很,绝不给他看。 可不,睡之前如果不抱着存折看看,乔云雪一准儿半夜两点还翻腾着睡不着。 新版守财奴。 “不告诉你,你也别想打我们宝宝的教育基金的主意。”她看得入了迷,一边损他,“虽然还没有宝宝,但钱总是我的。万一你看上那什么赵千金,我还有银子可以依靠。” 赵佩蓉? 容谦摇摇头。她是记得赵佩蓉一辈子了。 可乔云雪偏偏眼尖地看到他摇头,闷哼:“别以为我不知道,如果真对人家没感觉,就不会一直牵扯。她有后台嘛,是个好跳板呢!可以助男人要钱要权,容先生心思难测,我当然也要两手准备。” 可是下一秒,她发出低呼:“你干嘛?” 他的手臂太有力了,一箍很疼嘛! 他的气息萦绕在她耳边:“傻丫头,别吃飞醋。赵佩蓉不行!” “她为什么不行?”乔云雪来了兴趣,“是石心女?” 真能猜,石心女都出来了,容谦摇头,平静而认真:“没***。” 乔云雪脸儿一抽,整个儿趴进被窝里了。这男人真损人,那么美丽的女人,他居然说没***,赵佩蓉要是听到了,估计会以自杀式袭击的形式对付他。 “别告诉我你的交际圈的事。”她朝远一点的地方挪去,“我们aa制呢,不能干涉对方。我一点都不关心你和赵佩蓉的事。” 容谦一把抓住她,揪回来,静静揽入怀中:“傻丫头,我们已经够生疏了。”她对谁都大方,唯独和他一起,什么都要计较,小心翼翼地守护着她的心。 她还为谁守心? 容谦忽然觉得心里有着涩涩的味道。 “唉!”她居然叹息,然后趴被窝中,“生疏么,我不觉得……” 电-话铃声响了。 容谦手臂长,随手接起:“喂?” “容谦呀?”夏心琴的声音传来,“我家丫头呢?” “妈,我在呢?”乔云雪赶紧爬起来,接过话筒。 “哦,你们睡了?”夏心琴试探着。 乔云雪皱眉儿:“妈,这么晚,不睡觉做什么呀?天气凉了,妈也得赶紧睡。最近画廊很忙吗,妈怎么这么晚还打电-话过来?” 怕你们做假夫妻……夏心琴心里想着,却笑了:“没事,我忽然想着你们结婚几个月了,是不是偷偷在避-孕什么的。我和你爸老了,画廊有时闲,想带孙子……” “知道啦!”专门打电*话要孙子,乔云雪脸儿有点红。正愣着,手中的话筒被容谦拿了过去,“妈放心,云雪和我都很努力。” 瞪着容谦,可她拿回话筒,和老妈说的是:“对呀,我们很努力,妈你就把心放稳。晚安!” 然后,她果然挂断。躺下,皱眉儿:“容谦,我妈也急了,怎么回事?” “没事。”容谦躺下,轻轻抓起她的指尖把玩着。 他从夏心琴的语气中听到担忧。这是她一次有这种担忧的语气。难道她也担心他们没有孩子……还是,受了什么外界因素的影响? 乔云雪感慨:“我发现天下所有的爸妈都一样,到了年纪就想孙子,连儿女都不怎么希罕了,就只想要孙子……不说了,睡觉。容谦我警告你,这个月早就超了五天了,要养‘精’蓄锐了呀。” 她侧过身去,用背对着他,果断睡了。不一会,响起均匀的呼吸声。 容谦没睡,侧身凝着她皎洁的面容,亲了亲她额头。起身,去了阳台,打开手机:“妈……怎么忽然打电-话过来?” 那边很快传来夏心琴的声音:“今天有对母女过来买画……没事,容谦,我们只是有点想抱孙子了。”夏心琴小心翼翼地回避过去。江琼有一句话让她忐忑,和洛少帆前后八年都没有好消息传出——这本来是让她疑惑。 “母女?”容谦沉吟着。 “是江琼,不过没事。”夏心琴不想把话题扯开。 “明白了。”容谦挂了电-话。回房,在她身边躺下,拂过她唇边一摞黑发。 她的心,到底有没有为他敞开一点儿……应该有的,她居然能这么放心地躺在他身边,脸上还噙着笑容。如果她没有一点爱意,怎么可能这么自在。 她会别扭,会脸红……可是最近这情况好了很多。这说明,她对他的信任增多。 如果连江琼都忍不住出手,那他的脚步得加快了。如果不能走捷径,他得走第二条路,必须尽快把她介绍给京华董事会,尤其是京华董事长——他的父亲容长风。 容家长辈必须承认她。 第二条路会比较辛苦。 她曾是洛少帆的未婚妻,在容家,这信息相当于一个原子-弹的力量。 修长指尖缠着她柔软青丝,容谦把她的小脑袋埋进自个儿的胸膛——傻丫头,如果他请求你回他身边,你是不是会为了爱飞离我的胸膛…… 想到这儿,容谦忽然一用力,把她纤细的身子抱上自己健壮的身,大掌密密抚过她娇嫩肌肤…… 一大早,乔云雪就醒来了。有心事的人睡不了懒觉。她想着,迷惑着,老妈怎么那么晚还打电-话过来问她要宝宝。难道连老妈都急了? 唉,这事真的和中彩票一样啦,光急也急不来。 侧过脸儿,容谦还熟睡呢!她趴过去,打量着他长长的眉,长长的眸。宽宽的额头,宽宽的下巴。他还是那个西藏第一眼的模样。 从西藏归来,她在亲人殷切期待下,在苏青兰的刺激下,毫不犹豫投身婚姻。 婚姻比她想象中舒适。 可清静的早晨,心思似乎宁静些,敏锐了许多,他的平和内敛,让他绽放不一样的神采。 乔云雪有点失神。 这个男人,手脚笨,但脑袋似乎有点好用。这几个月来,是他的宽容与“笨”让她笑口常开。 “谢谢……”她低低的,几乎连自己都听不出来。 很低很低的声音,可容谦立即醒了,敏捷地坐起,星眸在晨光中闪烁,格外灼亮,象天边的启明星:“这么早?” “容谦,今天周日,我不去上班了。”她急忙别开眸子,不好意思对着他光果果的上身。那匀称的肌理,总会勾起她口干的感觉。总算适应他的轻爱,可仍然有些尴尬。 “哦?”黑瞳透过淡淡的疑惑,容谦侧身,抓过她指尖,“要不要我陪着?” 她沉思了会,摇头:“最近几个月都忙,都没怎么和妈谈谈心。有时带燕子去逛逛,都很快回来了。我今天好好陪陪妈,妈就不会那么想要孙子抱。” 颔首,容谦没说什么。 想和妈妈好好谈心,就必须甩开燕子。这丫头没有定性,每次一跑到油画街,就拉着她到处跑。明明对油画不怎么在行,可如今也能说出一二。 起身,收拾自己,一边精心做了才学会的煎饼早餐,也和平时的上班时间差不多了。 今天周日,燕子不用上班,一大早就站在镜子前面,精心地妆扮那张娇嫩美丽的小脸儿。女人爱美绝对是件花时间的事,乔云雪所有事情都做完了,燕子还没洗漱好。 “燕子,你将来一定要嫁个耐心超级好的老公。”乔云雪感慨,“而且会做家务的。” 燕子噗哧笑了:“好说。就是我哥这样嘛!然后我象嫂子这样,努力训练哥成为家庭主男。” 容谦薄唇颤了颤,没作声。 可燕子已经跑过来抢台:“哥,你该上班了,今天电视机是我的。”然后不管三七二十一,到处乱晃,结果又晃到市娱乐频道了。 “洛少帆与苏青兰协议离婚?”燕子惊叫,困惑地瞅着乔云雪,“嫂子,这个洛少帆打算结几次婚啊?” “今天煎饼太硬了。”乔云雪似乎没听见燕子的一惊一乍,反而在纠结手中的饼,“水放少了。下次多放点。” 容谦扫了眼电视,起身,凝着她,修长指尖轻轻抿好她掉落额头的发丝,微微勾起个笑容:“煎饼很好,云雪辛苦了。” “嘎——”他这语气太温柔了点儿,她很不习惯好不好。 “中午我上油画街来吃饭。多煮点儿。”在她白净额头落下个轻柔的吻,容谦不踩着优雅的步子上班去。 容谦到底怎么了? 乔云雪困惑着回房,拿起手袋准备回娘家。 好不容易甩开燕子,她步行去。一到街口就遇上舒渔。最近几个月舒渔都不时被那个夏雨莲绊着,很少有时间和她一起。 舒渔高兴地凑上来:“来,丫头,哥请吃早餐。” 她吃过早餐了呀,可面对舒渔的笑脸,想想今天一整天的时间,她还真陪舒渔去了。 一份肠粉,慢慢吃着,听着舒渔不着边际的话。乔云雪的心思又飞远了——怎么还没有宝宝呢? 正想着,只觉得对面灼人的视线扫过来。心里一惊,乔云雪看过去。 洛少帆? 他怎么在这里吃早餐?这里可不太合他的身份…… 舒渔背着洛少帆坐,所以并不知道乔云雪心里的变化,仍然在高谈阔论。 乔云雪转动着眸子,确认洛少帆只是一个人。 当然,苏青兰说不定什么时候要冒出来。 她已经很久很久没这么近距离地看过洛少帆了。最后一次近距离接触,还是好几个月前。 五官还是那么有型,但比起以前,却多了份稳重从容的感觉。可这让原本高傲的男人多了几分男人的成熟感。 八年没变,可一年多之间,她变了,他也变了。 被一个不想看到的人打量着,实在不舒服。乔云雪起身:“舒渔,我胃有点不舒服,我先走了。” “怎么了?要不要紧?”舒渔担心地站了起来,“要不我送去医院。” “吃撑了。”乔云雪抿嘴儿笑,“我去走动走动,消化消化。从这里走到我妈那儿,也差不多就好了。” 告别舒渔,悄无声息地从洛少帆身边走过。她没有忽略洛少帆灼灼的视线,但直接无视。这个自从她离开他身边的男人,一直新闻不断,如今更是闹起离婚的新闻。他的人生,比她的精彩多了。 离开早餐厅,她加快脚步向夕阳画廊走去。可才走几步,她就知道被人跟踪。 知道身后是谁,她更走快了些。但她立即明白,她再快也快不过长手长腿的洛少帆,他完全一步可以当她三步。她不管多费力地向前走,他都不紧不慢地跟着。 有些郁闷——洛少帆想干什么? 不想理他,可怕他跟到老妈画廊,到时再有什么不愉快的事,会让老妈担心。她倏地转身。 果然是洛少帆。 那双细长的眼是如此深邃。 她站住,洛少帆也停下。就那样平静而深深地凝着她。 深呼吸,她摸摸鼻子,试图让自己轻松,绽开笑颜:“洛先生,在大街上做这种跟踪女人的事,很丢男人的面子哦。” 说完,乔云雪转身朝另一条油画街拐去。她去大妈大婶们家窜门子,他也跟去么? 听着后面不疾不徐的脚步声,乔云雪知道,洛少帆确实跟上了。孰可忍,孰不可忍,她猛地转过身来,瞪着那个莫名其妙跟着她的男人:“洛少帆,你告诉我你去哪,我好另外走一条路。省得一条道上有点挤。” 洛少帆不语。 有些头痛,乔云雪深呼吸,绽开淡淡的笑容,礼貌而不失疏离:“有这工夫,洛先生不如多陪陪老婆孩子。她们很需要你。” 洛少帆站在原地,似乎怕她跑,并没有进一步的举动。 “苏青兰比谁都需要你。麻烦你去陪你老婆大人,不要跟着我。”深呼吸,乔云雪捺着性子劝。快点回去守着老婆吧,这样子跟着她,容谦知道了也不好,还以为她旧情难忘。容谦那么好的男人,她不会给他难堪。 似乎经过心理斗争,洛少帆不再保持距离,而是大步跨到她跟前。乔云雪立即朝旁边拐,可双肩已被他稳稳抓住。 “没有苏青兰。”洛少帆一字一字地吐出,“从开始到现在,一直没有苏青兰。”洛少帆抓过她的手,强制放到他心口,“这个位置,一直只有你,乔云雪。” “别胡说八道。”乔云雪被吓住了,急忙缩手。可她的力气对他而言,几乎是蚂蚁捍大象般悬殊。 她的挣扎,更让洛少帆产生征服欲。长而有力的胳膊,慢慢缩拢,将她圈入胳膊中。将她的身子紧紧搂着,似乎这种接近令他轻松舒适,他长长地吁口气。声音带着令人眩晕的磁性:“我们应该都回到自己原来的世界。” “我不是你的候补情人。”她愤怒地挣扎着,手脚用不上力气,她用牙齿,可洛少帆压根没理会她的血腥。 洛少帆居高临下地凝着那张怒气腾腾的小脸,细长黑瞳闪过痛楚:“那……我是你的候补情人。” 乔云雪傻眼。很快回神,拳脚全送给他:“你疯了?你是情圣么?不爱苏青兰,你娶她做什么?不爱苏青兰,你成天带着她在公众面前晃悠什么?女人对于你来言,真的是衣服么?你想换就换,不想就扔了?没门!” “云雪,看着我的眼睛。”洛少帆热烈起来,“看着。” 他转变太快,乔云雪困惑地抬头,看到洛少帆眸间的伤楚。 洛少帆凝着她:“我娶苏青兰,是为了给天天一个合法的身份,苏青兰以后不能凭着孩子来讹诈我。我带她到公众面前,只想激你出来,想让你回来。你为什么连问都不问我,这个苏青兰到处是怎么来的?” 她是想知道苏青兰是怎么来的,她想了整整一年,也不明白洛少帆是什么时候招惹了一个这样的女人…… 不,她不想。乔云雪拼命拉开他搁着她肩头的手:“我当然知道,她是你招惹来的。洛少帆,没有女人强迫男人这回事。我现在有自己的婚姻生活,你不能来招惹我。” 洛少帆没有松开她,紧紧凝着她:“我唯一没想到的是,你会如此绝情,用那么快的速度离开我身边,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一年后回来,立即跟了容谦。我仍然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云雪,没有机会的一直是我!” 她绝情? 她细细地缓缓地反问:“我绝情?” “你知不知道,当你睡在容谦怀里,当你和容谦笑靥如花时,辗转难眠的是我洛少帆!”箍紧她,洛少帆深邃细眸隐含痛苦,“你不会明白,我的心碎。” 连心碎都出来了…… 乔云雪想笑,结果眸子湿润了。一扬手,抹干泪花,她绽开笑颜:“我嫁了容谦,当然要和容谦亲近。就象苏青兰应该和你恩爱一样。” “我和苏青兰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她只有孩子。”洛少帆强调。 “这还不够吗?”乔云雪笑了,泪花闪烁,“你最擅长的是避孕……” 再次抹干泪花,她仰首,拿开他的手掌,向前面走去。 洛少帆清亮的声音传来:“我没有避孕。” 微微一愣。乔云雪加快步子离开。她干嘛和这个男人在大街上谈这些废话。她应该回去帮老妈卖油画,一边谈谈心。 乔云雪走着,可知道洛少帆还跟在后面。她走得快,他跟得快。她慢一些,他的步子也放缓。 他到底想干什么?他还缠上瘾了么? 眼看夕阳画廊越来越近,乔云雪脚步越来越慢——她不能让这男人跟进夕阳画廊。爸妈一看到这人就会伤心。 乔云雪在十字油画街晃悠了快一个小时,洛少帆还跟在后面。 忽然有些懊恼,苏青兰呢,不是还没离婚吗,她不是有私人侦探吗,怎么不出来了? 想了想,乔云雪特意走进一条脏乱的巷子,这地方她熟悉得很,他不熟悉。她完全可以占据有利的地形。 她停住,慢慢转过身来。静静地凝着跟踪她的男人。眸子似笑非笑。 洛少帆在距她一米的地方站住。修长的男人似乎有做错事的自觉,双手似乎不知该放哪儿,有些局促。唇勾了勾,却没有说话。 深呼吸,乔云雪漾开浅浅的笑容,反而向他走去:“你跟着我,到底想干什么?” “你知道我在干什么。”洛少帆见她走近,唇角扬起弧度,可竟有些生硬,没笑出来。那个表情,略带忧伤,略带无助。 这是他的拿手好戏,以前总是用这个表情博取她的同情。而她一次次心甘情愿地上当。 心头闪过一丝生涩,她一步步逼过去:“我和容谦很幸福,你不知道吗?” 或许是为了博取她的同情,洛少帆故意示弱,乖乖向后退了一步。 她进一步,他退一步。她再进,他再退…… 瞄瞄他身后,乔云雪浅浅地笑了,纤细手儿竟伸出去,抬高,贴进他心窝。 她掌心的热度传向他胸口。 洛少帆浑身一震,愕然看着她,细长的黑眸,倏地变亮。男人的心,咚咚直跳,在她掌心下跳动,强有力,而有些失去规律。 乔云雪默默合上眸子:“你……心跳有些不规律。” “你才发现……”洛少帆沙哑了声音,“它在你面前,一直就没规律过。” “哦?”乔云雪轻轻点头,“我相信……才怪。”紧贴他心口的手儿忽然用力一推,猝不及防的洛少帆就在她的推力下向后倒去。 他后面是一个废弃的池子,里面有废弃处理不用的油画颜料。而前些天刚好下了大雨,把里面的颜料调和起来。相信他会在里面变得很“帅气”的。 乔云雪没有转头看,飞快向夕阳画廊跑去。 隐隐似乎听到洛少帆喊“云雪”两个字…… 坐在夕阳画廊好一会儿,她才平静下来。却瞪着外面的大街发愣。 “我正要打电-话让你过来。”夏心琴说,拉着女儿的手,上下打量着,目光不着痕迹地落在女儿腹间。 “妈——”乔云雪收敛心神,歪着脑袋瞅着老妈,笑嘻嘻地,“下次别半夜打电-话要孙子啦,容谦听了很尴尬的。” 夏心琴不动声色地坐到女儿身边:“你们没有避孕吧?” “没有啦!”事实一开始有,但最后她被容谦阴了,自动放弃。想起来真郁闷,她好象老是稀里糊涂败在容谦手里。 夏心琴揉着女儿的手:“丫头,你老老实实告诉妈,你以前和洛少帆在一起时,有没有考虑要宝宝?” 眸子微黯,她好不容易摆脱洛少帆的纠缠,结果老妈又提起这个男人。她不想心乱,她要离开洛少帆远远的,越远越好,她不要看到洛少帆的悔和温柔。 乔云雪歪着头看大街:“他……有避孕。” “他避孕?”夏心琴一愕,长长吁了口气,“那就好……”那说明江琼的话不能断定女儿难以怀孕。 “啊?”老妈怎么怪怪的?乔云雪疑惑地瞄了瞄老妈。 夏心琴没事般地起身:“丫头,你李大妈的女儿不是医院的妇产科医生吗?我今天带你去查查。这要孩子嘛,总是件大事,妈想带你去检查一下。” “妈,容谦说过了年,我们再一起检查。”乔云雪皱眉。 “你不能和容谦一起去。”夏心琴急切地制止。 “妈,我们之间不是为了爱情结婚,但起码有信任。”乔云雪跺脚。 夏心琴压低声音:“傻丫头,就是因为你们感情薄弱,这种事才不能和容谦一起去。想想,如果万一有什么不对劲,你们没感情,这日子还能一起过下去吗?妈是想稳心一点,万一有什么问题,可以暗暗治好。容谦这男人,越看越称心,妈想你们能百年好合呢,可不想因为孩子的事出什么蝼子!” “妈?”乔云雪错愕地瞅着老妈。 “听话,妈都是为了你好。”夏心琴朝外面走去,“你帮妈看下店,我去找你李大妈商量商量,看她女儿哪天当班,我们最好预约一下。自己人好办事。” 嘟着小嘴儿,乔云雪默默趴上收银柜台。 怎么全世界都好像在怀疑她生不出宝宝来呀……好吧,她是还从来没生个宝宝出来。全世界都怀疑着有理。 想着老妈的话,她闷闷地,打开手机,摩挲了好一会儿,才拨上号码:“容谦……” “截断苏氏的资金流,用老办法……”容谦吩咐钱涛,却在看着手机上跳动的号码微微勾唇,容谦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传来,“再一两个小时,我就过来了。乖,等我。” “不是问你这个……”她想了想,才轻轻地问,“容谦,如果我不能生宝宝,我们是不是不能一起生活了?”她小心翼翼地避开“离婚”两个字。 “傻丫头……”容谦轻轻叹息着,忽然挂了电-话。 乔云雪瞅着被挂机的黑屏幕发愣。忽然心里涌上涩涩的感觉,这是容谦第一次挂断她的电-话。 他虽然从来不埋怨,可他很想要宝宝的,她知道。虽然从来不曾交心,也不谈心。但她真的想这样在他身边过上一辈子。在他身边,借着aa制的理由,她可以完完全全做自己,过着潇洒恣意的婚姻生活。 她已经开始依恋这种轻松愉快的生活,真实的自己正渐渐出现在容谦视野中…… 可是,如果她真的生不出宝宝,是不是容谦就会掉头而去?他身边美女如云,更有一个死等的赵佩蓉。 “容谦……”乔云雪想得脑袋疼,见老爸从外面回来,交待一声,便闷闷地爬上三楼睡大头觉。这些烦心事,说不定睡上一觉就好。 油画街上,一辆奥迪飞驰,紧急煞车,从车上下来个颀长男人。他怀中,抱着一把嫣红的玫瑰花。 和乔承康打声招呼,容谦阔步向三楼走去。 接到电-话,他已经用最快的速度处理好手头上的事情,急速赶来,结果这么短的时间内,她仍然睡着了。这傻丫头从来不哭不闹,有心事就藏着,闷头大睡,或者闷头发呆。很伤身子的。 这隐忍的性子到底是怎么养成的? 他好像是第二次见到她的闺房。干净整洁,简单明朗。一眼看上去和她的人一样。 容谦把偌大一把玫瑰放在她迷色的小书桌上。转过身边。长眸扫过房间。 天气已经冷了,但她没开暖气。她床上的大红被子很单薄,纤细的身子正蜷缩着。被窝中露出张白净的小脸儿,咬着嘴唇。她的床比起他们那张舒适的大床,小了一半不止。但还算舒适。 关紧门,下了锁,开了暖气。拉好橙红的窗帘,小房间立即透着薄薄的橙色,温馨,旋着小小的浪漫气流。 容谦这才坐上床沿,一边床就深深陷下去。他抓过她的小手儿,有些凉意。她似乎感觉到了他带进的冷风,身子缩了缩。 略一思索,容谦脱掉多余的衣服,悄悄睡在她身边。他温热的气息立即让求暖的小女人攀上。 也许是潜意识里没想到容谦会过来,所以睡梦中的她只把他的到来当做梦境。还在埋怨:“唉,还是男人有阳气。女人的热度一定全被大姨妈带走了……” 她小嘴儿翘翘的模样真可爱。 薄唇微勾,容谦长臂一伸,把她怕冷的身子圈进胳膊,四肢缠住她四肢,让热气包裹住她。 暖气渐渐生效,有些热了。容谦这才松开她些,却被她紧紧缠住。 “容谦,我们结婚了。”她在说梦话,一双小手却不规矩地摸上他结实的胸膛。 “嗯。”他随意应着,忍受不了她小手儿在胸口的撩拔,忍不住附身,食指轻轻挑开她薄薄的保暖衣,粉红丝质的文胸跃入眼帘,随着均匀的呼吸,她诱-人的白皙胸部正起伏着,生生勾住他的长眸。 黑瞳倾刻深幽几分,容谦蓦地捞过她细细的腰,修长指尖悄悄滑入她下腹。 恣意挑拔…… “容谦——”乔云雪醒来了,爬起半个身子,看着一身凌乱,看着他结实的身子光果着,她尴尬着,“容谦,这是大白天。这是我的床,不——” 女人的卧室就是女人秘密呀,她战战兢兢地坚守着自己最隐秘的地带,坚持着两人的那点儿距离感。 “嗯。这是你的床,可是……”容谦颔首,已搬过她的身子。唇畔掠过丝淡淡的坏笑,“只许你天天睡老公,不许老公睡你?这不符合aa制原则。” “嘎——”乔云雪傻眼,这也是aa制? 她一傻眼,他趁虚而入。 “容谦——”她要羞死了。这是大白天,这房子有点老了,不隔音,他们在三楼发出的声音,一二楼有可能听得到。要是被爸妈听到这些声音,她会好尴尬呀。 开弓没有回头箭,容谦停不下来,她只能紧紧咬着牙关,尽量让自己发出的声音低点儿。然而今天的容谦似乎有些不同,有着刻意的挑-逗,让她一次次溢声。 当小蝌蚪全冲向她的卵宝宝时,他壮硕的身子压上她的纤细,压得她头昏眼花,不得不伸出细细的胳膊将他支开一点儿。 他侧身,让她减轻点压力,指尖划过她长长的睫毛:“以后别傻傻地受别人的影响。老婆太漂亮就是麻烦,得防着有人挖墙角。” 又好哭又好笑,乔云雪小嘴儿扁了好一会儿,才噗哧笑了:“谁会挖你墙角呀。” 等等,她今天是受了洛少帆和妈的影响。洛少帆是在向她示爱,虽然没太明显,但他的意思就是希望两人还在一起…… 可是容谦怎么知道,他不能猜得这么准吧? 似乎知道她的心思,容谦淡淡一句:“以后不许把宝宝和婚姻连在一起。”再加一句,“想挖墙角的可多了……” 乔云雪再度噗哧笑了,婉笑流转中,黑白分明的眸子对上小书桌上的大把娇嫩红玫瑰,心中一热,鼻子一塞,声音有些把握不住的轻颤:“容谦,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就是有些慌。我怕,真的不能生宝宝……” 她极少极少这么感性,声音柔和了些,那眸光就有些媚媚的感觉,小脸儿就有些流光溢彩的动人。那模样,明明清新闲适,可偏偏给人一种活脱脱的勾人的感觉。 纵是无情也动人。 这七个字,生生跃上容谦心头。面对着这样一张温柔动人的小脸,想起洛少帆那翻话,容谦忽然心中微微躁动,一伸手,把她搂上身子。俊脸生辉:“老婆,基于aa制,现在该你在上面运动了。“ “嘎——”乔云雪傻眼,恍恍惚惚摸上容谦的脸,似乎想知道容谦是不是真的。 “老婆不想执行aa制?”容谦一脸委屈地提醒。 “谁不想执行aa制了?”脸抽了抽,乔云雪再度掐了把容谦的腮帮。呜呜,是个真人,可是,容谦不是老实巴交的吗,怎么可能钻这种空子。难道她看错了,他根本就是顶着张老实的面孔,装着满肚子花花肠子行花贼之道? 容谦颔首:“那就好……” 好什么呀?现在大白天的。说不定老爸老妈就在外面听墙角。 乔云雪慌了,眸子眨呀眨,拼命找借口:“容谦,我们这个月的任务满了……” “任务?”容谦长眸眯起,似笑非笑。男欢女爱,随生随起,哪能真的用一个月五天来制定。 她努力想爬开:“我要去洗洗,你也去洗,不许带着气味下去。天,咱妈会笑话我们。” 一只大掌捞回她:“宝贝……” “嘎——”这两个字喊得她肉-麻,立即僵了身子。 他搬着她小小的pp,在她耳侧勾着她:“我们从来没有试过这个姿势,或许能一举得子。” “会么?”她眸子腾起小小的火花。 “而且,我们的aa制能不能坚持,就看宝贝的表现……”长眸似笑非笑地凝着她惊慌的眸子,容谦懒懒躺着,那模样舒服而期待…… “呜呜,本姑娘拼了。”乔云雪内伤呀,怎么也没想明白,怎么自个儿把自个儿推入浪尖,非得让自个儿跨上他的身子运动,她才是一个有爱又贤慧的好老婆。 乔云雪委委屈屈地蜗牛般爬上去,他长臂一捞,她已经跨坐他健壮的身子…… 他个儿那么高,她要仰首才能看到他,身形的巨大差别,他撑得她好疼好疼,疼得她好想哭。 半个小时后,乔云雪泡进浴缸时,皱眉打量着身上的点点“草莓”时,还是没明白,她的aa制为什么变味了。 明明是用来保护自己的“武器”,怎么现在好象变成容谦的“杀手锏”? 全混乱了呀! 摸摸肚子,她傻傻想着,或许这个姿势真能一举得子呢……因为这姿势达到她身子的极限,确实让小蝌蚪零距离地缠上卵宝宝了。 虽然她现在身子好酸,但却无限幻想…… 一身清爽地站在屋子中,乔云雪这才抱着那束玫瑰嗅了嗅。咳,其实她更喜欢百合,可是现在开始,她觉得娇艳的玫瑰也不错。 真难想象容谦这么个四平八稳的男人会懂得送女人玫瑰。虽然乔云雪死死认为,容谦和她之间的缠绵无关爱情,而只有对婚姻的尊重与配合。 但只要是女人都喜欢玫瑰的花语是吧…… 她有见过容谦在书房里什么也不做,静默地瞅着夜空出神。他一定有他生命中的女人,连她也不可替代的女人。 那样的夜,他当然是在缅怀。 她会记得经营好婚姻,别太执着他的情爱。就会过得很舒适。 “辣手摧花!”她漾开浅浅的笑容,掐掉一枝艳红玫瑰,装进口袋做标本。 容谦倚在阳台,懒懒瞄着那个容易满足的小女人。不过是一束花,她能傻笑成那样。但她眉宇间细微的戒备,却逃不过他的长眸。 这么令人舒适的女人,也不怪洛少帆如今费尽心思想把她赢回去。 洛少帆在她生命中太长了。八年,确实会让她放不下。她的心,曾经全在别的男人身上。 但,她现在是他的妻子。 瞄到容谦唇角满足的微笑,如一抹阳光惊艳,乔云雪生生收回眸子,把玫瑰随意插进花瓶,转身向楼下走去。闷哼着:“还不走,等着老爸老妈上来捉-奸么……” 唇角微勾,容谦尾随而下。看着她因疼痛而迈着的别扭步子,长眸隐隐若笑。 果然,老爸老妈暧昧的眼神轮流射来。乔云雪抽搐着别开目光, 如果她以前有英名的话,也在今天,全被容谦毁了。 但她却忍不住的笑意。因为爸妈投射在容谦身上那种惊疑困惑的目光,那才真令人回味。容谦以后来夕阳画廊,绝壁要顶着张牛皮来,才能应付爸妈的目光。 哼哼,这男人的英名才叫全毁了。估计老爸老妈早已为他冠上“色鬼”的大名。 一餐饭,在诡异的安静中度过。 “累不?”夏心琴有意无意地问。 “累。”乔云雪说。 “不累!”容谦颔首。 然后两人尴尬对视,别开眸子,吃饭。 一用过餐,容谦就赶去京华上班。坐进奥迪,容谦却没关车门。他是时候让她明白,他是京华总裁了。再不说明,如果被人利用,后果会严重。 如果现在带她去参观他的办公室,看到京华机密商业文件,聪明如她,会慢慢明白过来。 想着,容谦侧身,正想和乔云雪打招呼,她忽然蹦蹦跳跳跑进去了。 淡淡的遗憾,容谦踩上油门,离开油画街。 乔云雪是被夏心琴喊进去的。这位母亲欢喜得不得了,拉着女儿的手,激动得说不顺溜了:“云雪,我现在放心了。大白天的,他都舍不得你。我很放心了。生孩子的事,不急吧。不过我已经和你李大妈说了,还是要去检查。” “妈呀——”瞅着老妈高兴的模样,乔云雪哭笑不得。灵光一闪,她蹦出一句,“妈,他肯定特意这样做的。当着大家的面对我好,说明他重视我。以后呀,他就是做了对不起我的事,你们反而会认为我身在福中不知福,甚至以为我冤枉了他……” “没良心的丫头!”夏心琴一拧女儿的腮帮,“真糟蹋了我的好女婿。容谦真背运,居然娶了这么没心没肺的女人……” 乔云雪彻底无语了。 为了逃避老妈的轰炸,乔云雪在听完老妈十分钟的家训后,慢悠悠地走上油画街。 她还是回去陪燕子好了,得开导开导她,快点找个好男人嫁了。 才走到巷口,经过那家熟悉的咖啡厅。乔云雪停住了。 苏青兰? 好久不见! 但乔云雪的目光不落在苏青兰身上,而是小宝宝身上。 才一岁多的宝宝,可眉眼灵动,可爱而帅气。细长的丹凤眼,高挺的鼻子,粉妆玉琢,一个小小版的洛少帆。长大后必定迷死一大票美眉。 “看在孩子的份上,陪我聊聊吧!”苏青兰一改往日的咄咄逼人,柔婉相约。 一分钟后,两人坐进咖啡厅。 苏青兰可怜兮兮地浮出一个笑容:“云雪,你应该也听到了。我和少帆协议离婚的事。” “哦?”乔云雪点头,她其实没太关心。 “你肯定不会相信,我怎么同意和少帆协议离婚。其实……我也不相信。”苏青兰几不可察地摇头,声音细微,要好努力才听得出她的声音来,“从怀上孩子那一刻起,我天天盼着和他在一起。从结婚那一刻起,我就想着我们是不是一起活到八十还是一百岁。我怎么可能和少帆协议离婚呢?” 乔云雪似笑非笑地凝了苏青兰一眼:“你怀上孩子的时候,我已经订婚,并且已经开始准备婚礼了……” “我……”苏青兰脸渐渐红了,头低垂下去。 扶着咖啡杯,乔云雪的思路停在一年多前,淡淡一笑:“你运气挺不错,找上-门来的时候,刚好能用上我现成的婚礼!” 说完,淡定地瞄着苏青兰。 “咳——”苏青兰半个字也说不上来了。 乔云雪的目光落在洛天鹏身上,小小的孩子十分懂事,居然不打扰大人说话,虽然,他在顽皮的把咖啡倒进手心洗手。咖啡香味四溢开来。 好一会儿,苏青兰才调节了心态,恢复她的声音:“我是被逼的。云雪,这一切都是被逼的。我……要跟着少帆。” “哦。”淡淡扫过苏青兰,乔云雪不明白谁会去逼她替洛少帆怀宝宝,和洛少帆结婚。 瞅着乔云雪无心的模样,苏青兰有些底气不足,不自在地清清喉咙:“你知道我为什么那么害怕,一看到你,就想让你从这个世界消失吗?因为我嫁给少帆的第一天,就在他床头柜上发现这东西。” “哦?”什么?乔云雪不经意地瞄过去。 她站了起来。 怔怔地瞅着那包东西。 那是一盒早已干涩的妈富隆。至少是一两年前的了。 乔云雪轻轻地笑了:“苏青兰,你拿着它来讽刺我么?” 苏青兰有备而来。 “这是一包避-孕套。”苏青兰声音涩涩的,“每个上面都有漏洞,根本不起避孕作用。这就是他和你一起时用的避孕-套。他用尽心机安你的心,却利用我的宝宝。云雪,看在宝宝的份上,你帮我劝少帆回心转意。” 100100.一张空白的离婚协议书 那是一盒妈富隆。 包装外观完好,但已经拆开,干涩而皱折。 上面的确有小洞,很小很小,只有黑米大小。如果不用因为干涩而迸裂,可能只有针尖大小,不会有人注意那一丁点儿小孔。 这一系列的打量,仅是那一瞬间。乔云雪不知不觉抓紧桌沿,静静扫过苏青兰带着苦涩的脸儿:“洛少奶奶,你是知道我还没怀宝宝,拿着这个讽刺我么?不过……” 乔云雪的目光落在一旁玩耍的洛天鹏身上,那个孩子太漂亮了,一个微型的洛少帆炱。 “我……我只是为了求你成全。”苏青兰有些语无伦次。 乔云雪收回眸光,静静地瞄瞄苏青兰:“你以为……你所有事都清楚?我和他一起的时候,你还没来;你来的时候,我和他已经分了。” 转身,乔云雪要离开棱。 苏青兰眸间透着愤恨:“他就是个没品的男人,你不要被他的好迷惑了。我现在是没办法,不能和宝宝分开,所以才来求你。” “求我?”乔云雪轻轻地,“为何不去求他?求孩子奶奶?我……是你们什么人?” 轻轻的声音,夹着飘渺的语气。乔云雪疏离几分,她从来没有过的漠然,让苏青兰有些无所适从。苏青兰不由自主站起来,愕然瞅着透着淡漠的乔云雪:“你一直是那么善良……” “善良是要看对象的。”乔云雪的眸子仍然在洛天鹏身上。 “我是母亲,我要和宝宝在一起,我当然是你能成全的对象。”苏青兰紧张起来。 “错了。人心有限,装不下太多的爱恨。”乔云雪扬起眸子,锁着苏青兰那张略为憔悴的脸,“我的心,从今天开始只给我在乎的人。什么杂七杂八的,我没精力,也没心思管。苏青兰,我和你本来就是两条平行线,你为什么幻想有相交的一天呢?” 说完,乔云雪转身就要离开。 “乔云雪――”苏青兰尖叫着跟上来。跑了两步,她忽然停下,抱起儿子追着她,“天天,你喊阿姨,快点,叫阿姨帮你。” “阿姨,抱抱!”小小的洛天鹏真的伸开他嫩藕般的小手,朝乔云雪伸来。 听着稚嫩的声音,乔云雪脚步一顿。她侧身望着那个小小的绅士,唇角慢慢勾起:“苏青兰,洛少帆是没品,夺子舍妻。但不正和没品的你相配吗?你以为我不明白,洛少帆的胃口有多挑,他能看中你?” “我……”苏青兰被她的犀利惊得后退一步。 “他身边的女人,哪一个都比你有料。温柔漂亮贤慧能干,应有尽有,随手一勾便能手到擒来。何必专门挑上你这破落户。”语气轻轻,乔云雪却毫不留情。 苏青兰脸儿一白:“那是因为我无依无靠,他利用我之后就能随手甩掉。” 乔云雪浅浅笑了:“他有的是钱,难道不能去做银货两讫的事?非要招惹你?” “你居然相信洛少帆?你难道还爱他?”苏青兰错愕着,“你难道不想和容先生在一起了?你难道想吃回头草?”慌乱的苏青兰,大脑已经失去控制,一个劲胡乱猜测。 “我不相信你。”乔云雪淡淡一笑,“如果洛少帆没品,如果他夺子舍妻,那也是他的主意正中你下怀。或许,你苏青兰才是一个阴谋。” 预产期前一天找上-门来,这要多大的忍耐力。 “乔云雪你不帮忙,有一天会后悔的。”苏青兰似乎要哭了。 “我帮你,也会后悔。”乔云雪已经走远了。 即使走得很慢很慢,也已经很远。 乔云雪来到油画村创作大厦。 舒渔今天才思敏捷,一直在画室没出来。她在窗口看着,瞅着舒渔认真的表情笑了笑。 还是单纯的男人更可爱。 “丫头――”舒渔一转眼瞄到她了,放下画笔,出来。 “你画你的。我随便看看。”乔云雪扯着笑容,“我就是忽然觉得没地方可以去,随便逛逛。” 语气轻轻,可舒渔如临大敌,立即收拾好画具,拉着她走向休息室:“来,哥陪你。怎么不高兴了?和哥说说,谁欺负我们油画村的美人儿,哥都帮你打回去。” 乔云雪抿嘴儿笑了:“我没有不高兴,我也算不上美人儿,也没有人欺负我,你也不用打人。” “啊?”舒渔愣住了。小心翼翼打量着乔云雪,伸出手摸摸她额头,再摸摸自己的,喃喃着,“没发烧啊!”可是怎么好奇怪的感觉。 唉,话不投机半句多。乔云雪吸吸鼻子:“舒渔你是男人,你说吧,如果你老婆生不了宝宝,你会怎么样?” “啊?这是什么问题?”舒渔大吃一惊。 “我是说如果。”乔云雪摸摸鼻子,“你别那么紧张。我有个同事怀不了宝宝,我想问问你们男人的看法。” “丁克家庭也不错啊!”舒渔皱眉,“我还真难以想象,我画画的时候,旁边还有个烦人的小不点跟着。我得时刻担心小家伙破坏我一天甚至一个月的心血……” “我明白了。”乔云雪头疼地打断舒渔的话――和一个艺术家谈这人间烟火的事,还真是不能作数的。 乔云雪离开了。走上油画街,站在十字路口,忽然不知该何去何从。 夕阳画廊就在眼前,可是她却没打算回去送给老妈念叨。 她站在那儿,忽然微微拧眉。 三米开外,洛少帆站在那儿。清俊依然,神采依然。那细长的眸子,似要把她吞进腹间。她转身就走,可再次明白,洛少帆在重复上午做的事――他在跟踪她。 她不想见他! 走得有些快,天气寒冷,北风呼呼地吹进她鼻子,有些难受。她吸吸鼻子,可一个大大的喷嚏打了出来。慌乱拿出纸巾来抹,一方洁净的手帕却递到她跟前。 干干净净的手帕。 随后是清润迷人的男低音:“我早该明白,容谦说你有孕是假的……” 乔云雪没有看他,甚至没想知道他掉进油画颜料池子里时,有没有染成五颜六色。她转身钻进一辆的士就走。 十分钟后,乔云雪来到人民医院门口,再半个小时后,她从里面出来。 大踏步离开。 应该去哪里呢? 乔云雪来到映月花园,窝进办公室,无视林小眉的存在,一个人画画。 “哟!这不是容先生吗?”林小眉朝她挤眉弄眼,“怎么,一时不见,如隔三秋?” 容先生? 乔云雪有些失神。她怎么画他了呢?或许,他长眉长眸,宽额宽下巴,相貌特征比较明显,容易入画,她才随手画他吧? 哦,对了……容先生很想很想要宝宝的,还说他爸也想快点看到宝宝。他好象从一结婚就想要宝宝,纵使她总是别扭,他也总是极大的耐心引导她。 不知不觉,她把画胡乱折了,塞进手袋。碰到一样东西,她从手袋里掏出,无意识地把它放在眼前打量。 “天,云雪,你吃错药了!这儿有客户来往呢,你拿这东西出来,不雷死人。”林小眉惊呼着扑过来,一把夺下她的东西,“你怎么了,和容先生生气了,还是发春了?” 被林小眉一轰炸,乔云雪才回神,瞅着林小眉遮遮掩掩的东西,脸儿一下子红了。 那是她结婚不久就买了,可容先生一直不肯用的东西。他说――夫妻间不用那个。他第一次明确拒绝用的时候,他好象喊她“宝贝”,哄她就范…… 面对着吃惊的林小眉,乔云雪脸儿僵了僵,找理由:“我只是想把它扔了。” “扔了?”林小眉皱眉打量她小会,随手把那东西塞进她手袋,“这里不合适,拿回家扔。扔了就扔了,还举那么高,你吓死我了。” 乔云雪摸摸脸,有些热,有些臊,幸亏面前是林小眉。她想了想,问:“你和你男友那个,有没有戴那个?” “妞儿你咋啦?”林小眉这回可认真起来了,搬着乔云雪的脸儿,左瞅瞅右瞅瞅。 “我问你呢?有问有答。”乔云雪眨动着眸子,轻轻拍开她不规矩的手。 林小眉紧紧盯着她:“我告诉你,如果男人主动用这个,我不会理这个男人。这样的男人摆明了是不想负责任。怎么了,你家老公也用这个?所以你纠结?” 轻轻摇头。乔云雪伏在办公桌上,默默想心事――容谦才不会用这个。就是他一直不肯用这个,她才一直困惑着,纠结着,躲避着。小心翼翼防着。 乔云雪今天不正常。林小眉断定,可手头上有事,只得忙自己的去了:“云雪,一起下班哦,我们谈心哦。” 乔云雪瞄了对面的龙腾花园小会,起身。她还是闪人吧,今天不想看到和龙基任何有关的东西。 走出来,居然发现对面马路又停了辆奔驰,里面不知道坐的是洛少帆还是江琼。 不管是谁,她都没打算多加注意。抬头挺胸,从奔驰旁边走过。 一束若大的百合挡在她胸前。 瞅着百合,她掉头离开。可个子小,腿短,怎么闪人,都逃不开百合挡路。 “洛少帆!你不能动我嫂子!”随着清脆的声音响起,燕子娇艳的脸庞出现在面前,一脸怒气,伸着手臂护着乔云雪,“别以为你是嫂子的前男友,就可以纠缠。你不怕我哥吗?我哥会削你的皮。” “闪开。”洛少帆的声音不太耐烦。显然没想为面前这个天姿国色的大美人怜香惜玉。 燕子娇娇地笑了:“不闪!有本事你找我哥单挑去。欺负我一个弱女子,算什么英雄好汉!” 洛少帆的长眸眯紧:“你爱慕我?” “呸!”燕子弯腰做吐的动作,“天下又不是只剩你一个男人,没得选。” “有了?”洛少帆皱眉。 “什么?”燕子皱眉。 洛少帆挑眉:“肚子里有私生子?所以孕吐?” “……”燕子瞪死面前这个臭男人,脸憋得通红,“我告诉你,如果你有一天犯到我手里,你就惨了。 乔云雪悄悄把燕子拉到身后:“我们去京华。送我去。” 洛少帆不声不响地把百合又伸到她胸前。 瞅着清新的百合,乔云雪忽然伸出手臂,折下一枝,然后一瓣瓣撕落。花瓣轻飘飘落到地上。仰首,她浅浅地笑:“你能把这散落的花瓣再长成花苞,我们再谈谈。” 洛少帆愕住。 乔云雪钻进燕子的宝马,飞快离开。 燕子不肯见容谦,自己一到京华就闪人。乔云雪瞅着燕子轻快离开的身子,不由轻笑。燕子真的很怕容谦呢,特别是公司,绝对不把自己送到容谦面前去。 好奇怪! 闪进电梯,她没料到周日总裁电梯也有人,居然一不小心撞到。 “不好意思!”乔云雪赶紧让路,想退出来。她是偷偷坐总裁电梯的,里面的人她一定惹不起。 “是你?”容长风犀利长眸扫过乔云雪。 一听声音,乔云雪就不得不打起精神,漾开笑容:“容董好!容董慢走!” 可是容长风不走,就那样站在电梯门口,居高临下地锁着她的眸子:“你叫乔云雪?” “嘎?”有些吃惊,乔云雪抬头,迟疑地,“容董记性很好,果然老当益壮,京华在容董的领导下奔向世界……” “现在京华并不是我领导。”容长风双手环胸,摆明是在为难她,“你是京华员工,连现任京华执行总裁都不知道,怎么能做好事?” “嘎?”有么,她最近没听到京华有升执行总裁。抬头,一瞅容长风的神情,她立即见机行事,“我会好好打听我们的新任执行总裁。” “哦?”容长风扫过她灵动的眸子,“你想坐这电梯上楼?” “那个……我坐错了。”乔云雪赶紧垂首,一副小媳妇模样。她今天没精打采,没有斗志和这老人抬杠。 容长风眯眼:“一句坐错了就行?” “……”乔云雪不语,她才不答这话。自己不陷害自己。 容长风瞄瞄她恭敬的模样,明知上两次见过面的她,可不是这么听话。容长风倒有了整她的兴趣。他走进电梯,问她:“只要你能让我主动出来,我自然让你坐这电梯上去。不向人事部记你的处分。否则……这京华你也不用待下去了。” 容长风脸色严肃,看上去不是开玩笑。乔云雪无可奈何地咬咬唇:“让容董主动出来,这不可能。” “那就接受处分。”严肃的容长风下结论。 “本来就不可能的事。”乔云雪摸摸鼻子,“虽然不能让容董主动出来,但如果容董在外面,我绝对有办法让容董走进去。” “哦?”容长风挑眉,有些不信。 “要不容董可以试试。”她眯眼笑了,“容董不敢?” 岂有此理!这胆大包天的员工居然老是挑战他的极限。容长风二话不说走出电梯,可才出来,乔云雪漾开笑容,而容长风僵住长脸。 “虽然我的方法不厚道,但我确实让容董主动从电梯里出来了。”乔云雪伸出手来,眉眼弯弯,“容董,承让!请原谅一个小职员为三餐饭卑躬屈膝的无可奈何。” 被骗出电梯的容长风一脸怪异,忽然掉头就走。 容谦的臭屁情人,居然敢用欺骗的方法赢他容董。 乔云雪,走着瞧! 瞄着容长风离去,乔云雪这才跳进电梯,按下五十楼。 没几个人上班。 这样更好,省得那些人用看情人的眼光看她。蹑手蹑脚地朝容谦办公室走,脑袋挨着玻璃落地窗,容谦果然在里面忙。 办公室门没关。她高高弯起唇角,一下子跳进去:“容先生――” 被小小吓了一跳的容谦先是一愕,接着大大漾开笑容,似一缕和煦的春风拂过她躁动的心。 “傻丫头!”他一挑眉,示意旁边有椅子可坐。 可今天乔云雪就是不一样,她挨近他,似乎要看他做什么。长发蹭着他的脸,女人的幽香丝丝沁入他心房。 一愕,容谦大掌摸摸她小脑袋:“先等十分钟,我就过来。” “不,我不等。”乔云雪眯眼笑着。 “哦?”她今天有点怪,容谦挑眉,“难道……特意送过来让老公疼?” “容先生――”她又羞又恼。 容谦似笑非笑凝着她。 她却忽然轻佻地坐上他大腿,用挑战的目光凝着他。轻轻靠上他臂膀,手指无意识地卷着他领带玩:“容谦,你像一个父亲,也像一个大哥。让人无限信任。你哪一天不在我身边,我一定会很不习惯。非常非常的不习惯。” “最多,我万一要出差,也带着你。”容谦挑挑眉。长眸若笑,要总是疏离的她做这么温柔的小女人,保持着那么暖暖的浅浅的笑意,真是破天荒头一遭。 大概明天太阳要从西边出来了。 如果能经常这样,真好! “你怎么这么忙呢?”她扫过他面前的办公桌,对着一堆山似的文件皱眉,“会累死你的。” 心中一动,容谦将一份重要文件塞进她小手儿:“疼我,可以帮我做。” “我才不。”她赶紧避开,闷哼着,“伴君如伴虎,说的就是这情况。我才不胡乱惹事。你不知道,我刚刚还在电梯里碰到容董,他差点抓着我的小辫子了。如果不是我看多了脑筋急转弯,有点小聪明,说不定我下周一就被他开除出京华。” “哦……”沉吟小会,容谦颔首,“我理解。” 乔云雪忽然搂住他脖子,轻轻轻轻地问:“容谦,你真的很想很想要宝宝呀?” “当然。”容谦颔首,黑瞳若星,发出璀璨的光芒,凝着她。 在他的注视下,她有点瑟缩,可仍然小小声地问:“你爸也很想很想要宝宝呀?” “老人家都想要。”容谦捏捏她腮帮。这么听话,这么乖,他真的很不习惯。出什么事了吗? 想了想,乔云雪忽然仰起脖子:“容谦,我和你说一件事。” “哦?”他挑眉。 “容谦,你是一个好人,非常非常好的好人。”她夸赞他,飞快在他脸上亲了下。然后脸红红缩回脖子。 越来越不对劲! 容谦不动声色地把玩着她的指尖,不语。 乔云雪终于站起来,没事般地走开,距他一米远,笑吟吟地:“我要回家了。不打扰负翁的工作。” “嗯,帮燕子做点好吃的。”容谦叮咛,“燕子贪吃。” “嗯,燕子贪吃。”她歪着小脑袋,绽开温柔美丽的笑容,眸光晶莹,“容谦,我一定忘不了你。如果有来生,我肯定会好好爱你。” 容谦不动声色地瞄瞄她:“为什么要等来生?现在就可以。” 她脸腾地红了,飞快向外面跑去。只留下咚咚的脚步声。 没有去找燕子,乔云雪独自回到水乡花园。明明还早,她却做好饭,做最拿手的农家小炒肉。 回到房间,拿起小小的旅行袋,随便塞了些衣服。她把那张教育基金的存折放进旅行袋。 明明已经走出大厅,她又折回来,来到他的书房。 不一会儿,打印机里面跑出一张纸―― 一张空白的离婚协议书。 101101.你为什么这么温柔,让我不忍离开…… 真的是一张空白的离婚协议书。 上面只有上方正中“离婚协议书”五个字,下面一片空白。 伸出指尖,乔云雪拿起来,出神地瞅着上面五个字。 忽然转身瞄瞄墙壁上的法式大钟。时间四点半,容谦一般六点才回来,她应该还有一个半小时可以自由支配。 左瞧瞧右瞧瞧,她找到一枝黑色签字笔。坐到一侧的书桌边,绞尽脑汁地想着。好一会儿,才开始落笔猷。 “容谦,我希望你幸福,找到比我贤慧一百倍的女人,比我知心一千倍的女人,好好地疼你……”写完,她歪着脑袋瞄了瞄――唉,这样容谦会太感动,然后说不定舍不得她…… 重新打一张,她想了想,写下:“不好意思,我太鲁莽。太自以为是,太自私。为了自己得到婚姻,让你糊里糊涂娶了我。我又天真又幼稚又可笑,让你在婚姻里得不到男人应该有的尊重。不过我现在想通了,我不能拖累你的幸福,所以我们分开吧……”写到这儿她写不下去了。她干嘛要把自己写得这么差,这么粗鲁,这么肤浅,给他留下这么差劲的印象。不可以。 于是她再去打印了张出来,写:“我轻轻地来,又轻轻地走了,不带走一丝云彩。”才写了一句,她就撤。这样写,容谦还以为她在敷衍他。还以为她和他恶作剧,以为她在和他开玩笑蕖。 身子仰向椅背,她双手覆住小脸儿――唉,她要怎么写,才能写出自己现在的心情,并且给容谦风过无痕的感觉呢? 她希望他幸福的,妻贤子孝,其乐融融。 折腾半天,乔云雪忽然站起。鼓着腮帮瞪着空白的离婚协议书,弯腰,把上面的一大页全空着,只在页尾右端工工整整签下乔云雪三个字。 容谦那么可靠的男人,她愿意相信。他愿意在上面加什么条件,他就加什么条件吧! 反正不会亏待她。 起身,她打量着书房,想着把它放在哪里更好。她不想他马上看到,可也不想他一直看不到。他成日待在书房里,好象放在这里的话,容谦很容易就会发现它。 一手拿着行李袋,一手拿着“协议书”,乔云雪来到卧室。四面打量了下,最后落在梳妆台上。 他是个很注意仪表的男人,虽然不说要把自己打理得人见人爱,但起码干净清爽。所以,他用梳妆台的机率还是比较高。 可是,机率会不会太高了?她会不会还没离开,他已经发现了呀? 真是太纠结了啊…… 正皱眉想着,听到客厅门开的声音。然后有脚步声传来。 燕子?燕子脚步声没有这么响。 容谦?可容谦向来是六点准时下班,现在才五点不到,他怎么可能忽然这么早回家? 难道他从哪里看出她的心事来了? 心中一慌,旅行袋都差点掉了出来。乔云雪左顾右盼,眸子一亮,飞快打开床头柜。一眼瞄到那本只看到一半的《人之初》,来不及多想,她把签了名的空白协议书夹进里面。 看着手中的旅行袋,她飞快跑上阳台,把自己藏在墙壁后面。 果然是容谦。打量着桌上被大碗盖住的热菜,他轻轻地吁了口气。放心下来。 厨房里没有人。 洗手间和房间都没有人。 回到客厅,瞄瞄桌上的饭菜,容谦均匀而有力的步伐向主卧室走去。拿出手机,似乎要打电-话。 乔云雪紧紧按着旅行袋,如果他打的是她的电-话,手机铃声一响,她就会立即现原形。 那她要怎么解释手臂中的旅行袋…… 容谦拨了号码,指腹压上绿色键,可又拧眉放下。她喜欢身心自由,不会喜欢他的试探。尽管她今天有些不对劲,但他应该给她时间缓冲心里的郁闷。 瞧,桌子上还有盖好的热热的农家小炒肉…… 容谦进了洗手间。 一瞄到容谦进了洗手间,不加思索,乔云雪飞快出了卧室,打开大门,轻轻关好。她在门口站了三秒钟,最后踩进电梯。 一直走到去油画村的路上,迎着冬日里略带寒意的夕阳,她才掏出手机。深呼吸,漾开浅浅的笑容:“容谦――” “在哪?”容谦温和的声音传来,“燕子回来了,可以吃饭了。” 平平淡淡的话,平平淡淡的声音,可她听着心里一阵暖流淌过,可心头接着有点涩。深呼吸,吸吸鼻子,她才用轻快的话语回过去:“容谦,我还有近一个月的假没休掉是不是?你说过我如果要休假,只要和你说一声就行是不是?” “嗯。”容谦声音谦和得不象话,“等我清闲些,我们可以一起休。” “不啦!”她撒娇儿,“我想一个人走走,想去哪就去哪。我已经报团旅游了。可能要好多天。你不会生气吧?” 长眉一拧,容谦瞄瞄桌子上的饭菜,颔首:“现在是傍晚。” “嗯,现在这个时候的机票便宜。”她满有理由的,“怎么样?” “云雪!”当然不太好,虽然她之前在外面孤身一人整整一年,已经练就生存本事。可现在她已婚,再孤身一人飘泊天涯,还真有点不合适。 乔云雪咬咬牙,轻声地:“你就不能给我一次信任吗?我已经在机场等侯了……” “……”容谦抚额,他最需要她的信任。可是,她今天反常…… “快去快回。燕子喜欢你做的饭。”容谦嘱咐,挂了电-话,来到阳台,长眸深邃几分。明知她的忽然“散心”一定有事,他却不能强硬留下她…… “嫂子去干嘛啦?”燕子已经盛饭品味农家小炒肉了,边吃边流口水。一号大馋猫。 容谦朝房间走去:“没事,她要出游。” 来到主卧室,随意套上西装,容谦朝外面走去。 开上奥迪,他赶向机场。 她可以出游,但总得告诉她去哪里。但显然,她不想说,那他就亲自去送送,顺便看看她的行程。 挂掉电-话的乔云雪长长地吁了口气。唉,这样容谦就不会怀疑老妈这边吧。想着,她加快脚步,朝油画街走去。 整个市区都是不夜城,唯独油画街还遵循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规律。走到油画街上,虽然大家还没关门,也已经开始整理油画。 她在巷口晃了两圈,直到夕阳消失,听到油画村此起彼落地店门关闭声,可以避人耳目了,才轻快地穿过大街,向夕阳画廊走去。 经过十字路口时,乔云雪忽然侧身闪入旁边巷子。 这么晚了,洛少帆和一群人站在那里干什么? 一个个西装革覆,挺拔非常,气势天然。 脑海里一闪,好象洛少帆早几个月前就有这个动作,和这些人在油画街转悠。洛少帆没什么时间可以浪费,那他们在做什么? 拍拍脑门,好象不起作用。她想不出来他们要干什么,现在连怎么过去都有点麻烦。可十字路口是必经之路…… 看了看那群人,她挺起胸脯,踩着优雅的步子,没事般地经过洛少帆身边。 洛少帆细长的眼眸定在她肩头上的旅行包,似有淡淡的惊喜。他瞅着旅行袋,只淡淡一笑,又和身边那群富贵之流商讨着什么。可长眸,却尾随着她纤细的身子。 一直走夕阳画廊,洛少帆的视线才慢悠悠收回去。 “妈,我回来了――”乔云雪说上一声,就朝楼上走去。 夏心琴从厨房里走出来,已经不见人,回头看二楼,有些奇怪:“云雪你怎么背着个包?容谦呢?” “妈我要去旅游。明天去,我先在你这里住一晚,这里搭公车去机场方便。”乔云雪的声音传来,人已消失不见。 “丫头……”夏心琴有些不安,直接洗了手上来。尾随着女儿进来。 坐到女儿床边,夏心琴紧张地抓住女儿的手臂:“怎么背着包一个人回家,和容谦生气了?” “妈,那不可能!”乔云雪噗哧笑了,“我真的想出去走走,刚好有二十天假期,我想到向往的地方走走。像三亚呀,桂林呀,我想了好些年,可都还没去过呢!” “云雪!”夏心琴严厉起来,“你这模样,还背着行装,你能骗过妈吗?” 乔云雪放下旅行袋,默默坐到老妈身边:“妈,你那么不放心我和容谦,催着我们要宝宝。妈能告诉我,到底是为什么吗?” 夏心琴惊愕地瞪着女儿,半晌才握紧女儿的手,喃喃着:“丫头,你怀疑什么?你……”难道江琼的说法是真的? 偎进老妈怀抱,不想让老妈担心,乔云雪笑着:“妈,我只是想起这些事儿就烦,没什么别的。妈别想歪了。这样说吧,最近苏青兰老找我,我想躲起来安静一会,不好吗?” “原来是这样啊!”夏心琴明白了,一颗心果然安定。只要和容谦没闹矛盾,她这个当妈的当然会站在女儿这边。 “所以,妈要淡定,一定要淡定!”乔云雪伸出大拇指给老妈看,“我要活得比苏青兰漂亮嘛!” 看着女儿可爱的笑颜,夏心琴放心了。 “不过……”乔云雪乖乖地倚着老妈胳膊,“妈不能告诉容谦,我今晚还在这里。要不然他会把我绑回去。那我就不能出去散心了。妈,我出去说不定三五天就会回去。” 夏心琴怜爱地摸摸女儿的脸:“他绑你是因为舍不得离开你,哪怕是离开一天,这样的男人妈才放心。不过,你确实不能和那个什么苏青兰有牵扯。先让苏青兰的事冷了好。妈保证不告诉容谦你还在家里。” “嗯嗯。”乔云雪这才眉眼弯弯地点头。 夏心琴下楼做饭去了。 老妈一下去,乔云雪就蹦起来。啧,容谦送的玫瑰还有在开着的呢!漂亮又恣意,好看得紧。她瞅着,有些出神。 掐下枝玫瑰,心思飘在那飘落的百合花瓣上…… 等回过神来,手中的玫瑰已只剩茎,而没了花瓣。乔云雪黑白分明的眸子投向窗外。 下面洛少帆还在。 看着看着,乔云雪忽然大步回房,再也不看下面。 晚饭吃得早,她吃完就爬上三楼,拿着自己以前的感恩画册默默看着。忽然起身,从书房里拿出把白纸,想画些什么。 心里有些乱,她需要专心的画画才能让自己的心静下来。 结果,她画了自己。画出眸子里那抹不甘,那抹倔强,那么调皮,这是她画得最久的一副素描。她瞅着画儿撇嘴儿:“你真娇贵,居然让我画这么久。哼!如果容先生知道,会找你算帐的。” 落下最后一笔,乔云雪瞄瞄墙壁,已经晚上十点了。 她脑海忽然掠过容谦英俊的五官,唉,十点对于那个男人来说,根本就是工作开始的好时间。他什么时候能少做点事呢? 想着,她瞄到自己的旅行袋。双手不知不觉抚上小腹。 如果这里面有个宝宝,一切都会好…… 正想着,不怎么隔音的楼下传来容谦温和的声音。 容谦怎么这时候来了? 这一吓不轻,乔云雪立即收起所有心思。素描是铅笔所画,看不出画多久了。她放着不管,要紧的是旅行袋。随手一抓旅行袋,一手拿了手机,她朝很少用到的客户冲去。 才关好客房的门,容谦就上来了。 淡淡扫过房间,似乎还留有她的余香。容谦的目光落在书桌上完成的素描。 她自己? 唇角扯了扯,容谦抬起胳膊,指尖悄悄抚上她小巧的鼻子。她总爱摸小鼻子,结果还没自觉,常常说他才爱摸鼻子。 又倔又傻又善良的女人! 除了西藏,她还对哪些地方感兴趣。她说她要去旅游――原来她最喜欢的是旅游。 “傻丫头!”容谦的胳膊轻轻搁上床头柜。 夏心琴终于爬上三楼,来到乔云雪卧室,没见到卧室的人,不由得松了口气,转而笑盈盈:“容谦,这床小了些,不如我再开工个大铺给你睡。客房里就有。” “不用。”容谦摇头,平静而坚决,“我睡这儿就好。云雪不会有意见……” “我家丫头还真挑对人了,这么知书达礼。”夏心琴打量四周,人呢?她居然这么快就溜掉,能溜哪儿去? 容谦拿着那张清晰的铅笔素描,长眸深邃几分,平静地打量着。唇角越翘越高。 画中人小巧的鼻子,宽宽的额头,长及腰的长发,眸子里有着笑意。好生动出好令人心动的小美人。 从流畅的线条来说,她对自己十分满意。但那画中的她,却是扁着小嘴儿的……她对自己哪里不满意?看来,她果然遇上自己不想提的烦心事了。 “容谦,别生云雪的气。”夏心琴小心翼翼地,“云雪这孩子……” “云雪今天有心事。”容谦颔首,“不能太逼急,让她出去散散心挺好。希望妈理解她。” 夏心琴长长一吁了口气:“你能这样想……真是太好了。” 夏心琴出去了,瞄到客户有灯光冒出来,放心地离开。 睡上她的床,容谦的指尖探入床上的被子。薄薄的被子散发出好闻的气息。有着女人的体香,清淡好闻。他忽然起身,大步走出,双眸对着那个客房。 虽然没有动静,没有声音,可她的存在感如此强烈! 果然如他所料,她在这里。 心慢慢放下来,容谦回房,倒在她床上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乔云雪就爬了起来,只见门上别了张小纸条:“云雪,我上班去了。记得旅游完早点回家。” 泪花,忽然闪烁起来。他知道她在这里,但没有阻止她…… 容谦,你为什么这么温柔,让我不忍离开…… 忽然希望容谦不要那么早看到《人之初》。 洗漱好,乔云雪告别爸妈,背着行李袋上了大街。 才走出画廊,一辆红色的士就从门口经过。 “等等――”乔云雪喊住,轻快地上了车,“我要去机场。” “好咧――”司机是个中年人,吆喝一声,出租车一溜儿向前开去。 出租车开得挺快。可十分钟后,乔云雪跳了起来:“你要带我去哪里?这不是去机场的路。停车――你再不停车我就跳车了!” ―――――――――――――――――― 今天更得有点晚……明天起草莓会有半个月假期,恢复正常的晚12:30更新。么么哒~ v群:191827899,有兴趣的亲可带红-袖用户名来敲门。群内会有每章第一时间的更新通告。么么哒~ 102102.她失踪了,会有谁打她的主意? 乔云雪已经离开两天了。 没有来电,没有消息,就象一个人平空消失了一样。 最焦躁的是燕子,没人陪她说话,没人陪她玩,整个人都焉了一大截。 “哥,嫂子去了哪里?什么时候回来啊?”燕子跟到容谦后面,缩着脖子问话。不爱说话的哥哥,空空荡荡的屋子,她都想去住京华员工宿舍了。 容谦静静扫过空空的客厅,长眸落在阳台上猷。 一天没来电,正常,两天还没来电,不太正常。 她去了哪里? 长眸一闪,容谦按上乔承康那边的电-话蕖。 “容谦啊?”夏心琴接着,语气里也有着忧心,“云雪这丫头没给我们电-话呢。怎么,她也没给你电-话?” “我知道了。”容谦凝神,沉默了下,“她有说去哪里?” 夏心琴回想了下:“她说想去看三亚,也想去看桂林,想去好多好多地方。” 按照她的脾气,不可能连自己的父母都不告诉去向,可她就是没来电告诉自己老爸老妈。这对父母对女儿太放心了…… 容谦揉揉额头:“云雪如果来电,请妈告诉我一声。” “好的,这孩子,都不知道为什么,说去旅游也就好了,为什么到了那儿都不给我们家里一个电-话呢?以前都不会这样,都不知道最近这几天怎么了。唉,这丫头……”夏心琴忧心如焚,可不便和容谦提乔云雪涉及孩子的事。 容谦支额:“云雪去的时候没什么异常吧?” “没有啊,我亲眼看到她上了出租车。”夏心琴说。 “我找找。”容谦挂掉电-话。 才要打,那边燕子听到,早就拨过去了。放到耳边一会,燕子急得蹦过来了,把手机放到容谦耳边:“哥你听听。” “此用户暂时无法接通。”总台的声音清晰传来。 容谦面容一凛。 “嫂子不会出什么事吧?”燕子噘着小嘴儿,悄悄地缩了缩脑袋,“这两天好象没出什么新闻啊!飞机没有失事。” 容谦起身,回到主卧室,深邃的眸光落在大床上。那里洁净整齐,她的气息已经淡去。 他的目光落在床头柜上的电-话机上。 她居然真不打半个电-话回来。如果不是那么温暖的晚餐,他会认为他哪里做得不好,让她负气出逃。可是,她离去的那天还特意跑去京华看他,第一次不顾羞涩,煽情地坐上他大腿,不顾他的胡子碴儿,吻他的脸…… 找开手机,浏览来电显示,确信没有她的来电。 她去了哪里? “哥……”燕子怯怯地挨着门口,瞄着哥。 “我去找找人联系机场。”容谦拿起西装,大步出去。 燕子跟了上去:“哥,如果嫂子没坐飞机,改坐火车或者汽车,就找不到了呀。” 容谦忽然站住。 “哎哟……”燕子一个没注意,撞上容谦后背,疼得她揉着鼻子掉眼泪。 “和她一样傻乎乎的。”轻轻摸摸燕子的鼻子,容谦黑瞳深幽几分,“她会没事的。” “嗯。”燕子站住了。听着容谦的话,不再焦灼。只默默锁好门。唉,嫂子到底去哪旅游了嘛,去旅游也不带着她。真不厚道的嫂子。 下楼,坐进奥迪,系好安全带,手轻轻搁上方向盘。长眸凝着远方,容谦拿起手机:“老赵,帮我查查前两天的乘客名单,我要找一个乔云雪的女乘客。” “等等……”对方在一阵键盘的响声过后,回答,“容先生,这三天都没有个叫乔云雪的女乘客有坐过航班。容先生是不是弄错了?” “哦……”沉吟数秒,容谦谦和地,“可能是……谢谢!” 退出电-话,容谦踩上油门,奥迪朝花园外面开去。与往日不同,今天奥迪开得快上许多。 明明已到了京华大厦,奥迪却越过京华,直接向前面开去。 “哥――”燕子大惊,开着宝马跟了上去。 奥迪停在龙腾和映月花园正中的马路。 以手支下巴,长眸深邃几分,容谦紧紧锁着龙腾花园。 虽然时间有点早,虽然龙腾花园也已经过了最旺盛的销售季节,但洛少帆居然坐在里面。 神采飞扬。 似乎离婚对洛少帆而言,比人生四大喜事还愉快。 “哥,他不会对嫂子不利吧?”燕子的宝马跟上来了,打开车窗,歪着头瞄着洛少帆,“要不然他哪里还有心思到这里上班。” “我们回去。”容谦将奥迪掉头。 三分钟后,燕子喊起来了:“哥,你开错了,京华右拐。” “没错。”容谦吩咐,“别跟着了,去京华。你得好好做点实事出来。别让爸挑你的毛病。” “我……”燕子立即闭了小嘴儿,有些担心地看着奥迪离去。她把脑袋靠在方向盘上,却在默默念,“哥当然喜欢嫂子。可是,哥这样是不是紧张嫂子了?哥爱上嫂子了吗?” 眨眨眸子,她自我否定:“很难说。哥不会再轻易爱上人了。” “不过……”燕子摇头,“不过嫂子很可爱。哥的心那么冷,需要温暖的嫂子嘛!也许,哥真的爱了。嗯,就是这样,相爱的哥哥嫂子,然后有个可爱的侄子,到时一起去放风筝……真好!上班!” 想通了的燕子踩上油门跑了。她可没想到,就算有了可爱的侄子,也得长上几年才能陪她去放风筝。 奥迪开进一栋纯白欧式别墅。 才一进去,里面就迎出一个风姿绰约的少妇――正是容长风年少的娇妻,容谦和夏燕的后妈白玉瑶。 “容谦?”白玉瑶发出惊喜的喊声,三步做两步赶了上来,几乎给了容谦一个合抱,“你终于回这边来了。你爸会高兴的,快来,他在后院练太极。你去后院。” “我去后院。”长臂一伸,轻轻隔开白玉瑶半拥式动作,容谦长眸深上几分。 白玉瑶有些尴尬地退后一步:“去吧!去吧!容谦你太见外了,我是你妈,是应该亲近一些……” 似乎没听到白玉瑶的话,容谦大步向后院。 白玉瑶微讪,跟在容谦后面。打量着容谦颀长的身躯,有些恍神。其实,嫁给容长风是不错,风范天然,疼宠无双。可惜,容长风毕竟年近六十,已经没了年轻的体魄…… 容长风正在练太极。看似柔,却柔中带刚。一看见容谦,就自动收了拳脚,坐到旁边的小桌上。搭起二郎腿,悠闲地喝早茶:“怎么,今天记得看你快进棺材的爸了?” 容谦也坐下,自动给自己倒了杯父亲泡好的碧螺春。轻抿几口,才悠然扫过父亲:“爸三不五时自会送到京华让我看,我到这里来,反而多些一举。更何况,爸气色一直很好,还用不着晚辈担心。” “你……”容长风咬牙,可一瞄儿子四平八稳的模样,明知自己气愤也没用,倒镇定下来,“说吧,我知道你,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什么事,直接说出来。甚至你找个情人的事,都可以和我商量。依你这脾气,能找个情人在身边,我也该满足了。” 容长风一说,后面的白玉瑶就抿嘴笑了:“长风,哪有你这么教儿子的。” “情人可以乱找,媳妇不行。”容长风表明,“我有我的底线。” 容谦凝着杯中的浓茶,语气淡淡:“我要单独和爸谈谈。” 白玉瑶立即白了脸儿,但不敢多说,转身离开。 白玉瑶一离开,容长风瞄瞄儿子:“说吧,什么事?你最近在业内干的缺德事,差不多业内都胆寒,人人送你笑面虎的称号。没人敢拦你的路。我觉得你现在八面威风,不应该找我。” “我来,是谈云雪的事。”容谦放下茶杯,长眸凝着父亲,“她前几天在电梯里遇上爸。爸……有给她难堪?” “什么?”容长风怒,“她才给我难堪……容谦,你长进了。一年回一次家,居然为了情人来找我?” “爸不喜欢我身边有女人?”语气淡淡,容谦平静地与父亲对视。 容长风怒气冲冲站起:“我恨不得天下的女人都来找你,恨不得你被女人压死!” 说完,老人家自觉不好意思,别开脸,看旁边的白墙壁,可越想越心里不舒服,训开了:“人家豪门子弟都是闹风流债,变着法儿玩女人,什么床震车震船震样样都来一手。你倒好,都成了和尚了。我容家的后代,都还不知道在哪里。你难道没看到,洛家的孙子都一岁多了,最近听说洛少帆还要离婚,又有喜欢的女人,很快二婚了。你呢,你的女人在哪里?” 容谦扬眉,瞄着父亲。 被儿子瞄着,容长风的老脸慢慢变红,轻咳一声:“我不就是为你着急。” “我女人不见了。”容谦淡淡的。 容长风呛到了,错愕地瞅着儿子,摸摸儿子的额头:“没发烧。” 再一想,容长风忽然站了起来,急了:“难道你不能人道,喂不饱女人?” 容谦平静地瞧着父亲。 容长风老脸通红,在儿子镇定的目光中讪讪坐下:“在你面前,神仙都会急。我那天没为难她,就只考量了她一下,她有点小聪明,过关了。气的是我。” “爸没动她?”容谦深邃的目光凝着父亲双眸。 “我动她做什么?”容长风冷哼,“就是生个私生子出来,好歹我容长风有后了。” 容谦站起,唇角微勾:“爸还有容靖,总会有后代。” 容长风脸一僵:“我比较相信你才是我儿子。所以,你如果没给我孙子,我有的是办法收拾你。” “我去上班了。”容谦朝前院走去。 “等等――”容长风憋着气儿跟上,“她怎么不见了?要不要我动用关系找?” 容谦瞄瞄父亲:“我有关系。” 容长风气闷。甩甩手,示意容谦快点滚。 容谦转身就走。 一见儿子加快脚步,容长风又变了脸:“你就知道上班!天天上班!就是这样才不惹女人喜欢!八成那女人嫌弃你不懂情趣,失望了,跑了!” 容谦停住脚步:“那……爸上班管公司,我找个女人谈恋爱?” “咳……”容长风呛到了,瞄瞄儿子变冷的脸,容长风闷哼,“你就不能和我多说点她的事?乔云雪?这名字我听着总是觉得很熟悉?是哪家的名门闺秀?既然肯跟着你,应该会爱你,怎么说走就走?这种女人你也喜欢,你年纪轻轻患青光眼了?” 容谦蓦地转身,瞄着父亲,紧抿薄唇,却不发一言。 容长风软下来:“你给我她父母的名字,我去找他们父母提亲。佩蓉那边,我会亲自去和赵局长解释。” “等我找到她再谈这个。”容谦阔步离开,拉开车门,奥迪驶离别墅。 看着远去的奥迪,容长风精瘦的身躯却微微一颤。 “长风……”白玉瑶悄悄走近,担忧地扶住容长风。 “唉……”容长风拧眉不语。 白玉瑶轻轻的:“长风,你后悔拆散了他们吗?” “那个女人现在在哪?”容长风似乎耳语,幽幽叹息。 白玉瑶犹豫了下:“好象听说,年初人在法国。现在就不知道在哪了。不过,打听到了也没用,那个女人……太傲气了。我们当初做得太绝了,不怪容谦现在防着我们。瞧,如今养个情人快半年了,京华上下的员工全都知道,燕子还和她住一起,就我们不知道……” 白玉瑶没有再说下去。 容长风不语,抬手,示意白玉瑶不要再说下去。 回到后院,容长风拿起外套穿上。回头朝楼上喊一声:“王司机,送我一程。” “长风?”白玉瑶担忧地跟上来。 “我去查查这个女人。”容长风叹息,“我就不相信有女人舍得离开我儿子。应该有点原因。不管怎么样,容谦愿意和她在一起,总比当和尚道士强。但愿……” “哦?”白玉瑶疑惑地看着丈夫。 “但愿她不要傲气。傲气的女人……太不可爱了。”容长风坐进宾士,示意王司机可以开了。 白玉瑶脸儿一抽:“长风,你还是拿自己的眼光去看你儿子喜欢的女人……” “有么?”容长风冷哼,“我们是父子。我如果喜欢,容谦自然会喜欢。” “……”白玉瑶无语。 京华总部。 容谦站在阳台上,久久凝着一个方向。 “容总。”一个平和的声音传来。 蓦然转身,阔步回到办公室,容谦盯着面前的男人:“说。” “我借着关系,把洛少帆身边的亲信都打探到了,没找到蛛丝马迹。”云涛说,“而且,这两天洛少帆的生活非常规律,没有一点不对劲的地方。” 颔首,容谦挥手,示意云涛离开。 涛走之前,欲说还休。 容谦挑眉:“哦?” 凌于涛犹豫了小会,才小心翼翼地:“刚刚洛少帆去了新加坡。所以,这事应该与他无关。” 是么? “还有,苏青兰最近一直在烧香拜佛……”凌云涛说。 “我知道苏青兰的动静。这事与她无关。”摇摇手,容谦坐下,陷入思索。 “容总,有消息我会告诉容总。”云凌云涛离开了。 “我猜,会不会云雪自己躲起来了?”钱涛不知什么时候进来了,中肯地建议。 压上太阳穴,容谦淡淡地:“她不会让父母担心。”更重要的是,她是去坐飞机,但人没有上飞机。 “那还能有谁打她的主意?”钱涛拧眉,“你的对手也就只有龙基,她的对手只有苏青兰。我绝对相信,赵佩蓉是不会干这种事的。” 容谦不语,示意钱涛离开。 也许他要自己想想,冷静才有思路。钱涛理解,配合地离开他的办公室,还顺手帮容谦带上-门,挂上“工作中,勿打扰。” 一转身,钱涛吓了一大跳:“燕子,你想干嘛?”眼睛都红成兔子眼了。 燕子撇嘴儿:“我没干嘛!” “那你哭什么?”钱涛哄她,“别哭了,容总正烦呢!” 燕子瞪他:“我没哭,我感动呢!我知道哥愧疚才娶的嫂子,我急死了。可是现在,我觉得哥有点懂得爱了……呜呜……我真的想哭了……” 103103.陌生的地方,她看到一张熟悉的脸 燕子真的哭了。晶莹的泪花挂在长长的翘翘的睫毛上,却不肯让它们掉落,又可怜又动人。 “燕子……”钱涛嗞牙咧嘴,却无可奈何,看看四周汇集在夏燕美人身上的目光。最后只得长臂一伸,把大美人提自己办公室了。 燕子还哭。嘴儿扁扁的,偏偏不肯掉眼泪。就那样站着,端庄大方,惹人心疼。 “你瞧,我看着怪心疼的……不哭了,乖!”钱涛磨手掌,却没办法,最后瞪着燕子看。瞪着瞪着,心又软了——唉,他是一个大男人,实在看不过一个大美人忧伤成这样。 唉,谁能告诉他,如何安慰一个二十五岁的任性娇娇大美人…猷… 谁知哭了小会儿,燕子自个儿抬头,自个儿从他台面上抽纸巾,把脸擦了,训钱涛:“你光瞪着干什么?你不会阻止我哭啊?你明明知道我一哭,哥会担心我身体的。你是钱副总啊,这么点事都办不来,你怎么帮我哥管公司啊……” “……”钱涛的脸有点变形,在经过青红橙黄绿蓝紫的变化后,他挤出笑容来,“燕子小姐,你哭起来也不难看。再说容总一贯认为,燕子不适合忧郁,有委屈最好发泄出来……” “恶心!”燕子冷哼,一甩满头大波浪卷发,高高地扬着脸儿走了蕖。 钱涛追了出来,很慎重地建议:“燕子,大哥给你介绍个男朋友,下次伤心了就有人安慰了。” 燕子立即停下了,侧过身子,歪着脑袋,很认真地问:“像我哥不?不一定要我哥一样的帅,但要我哥一样的可靠。我没有别的特长,只是长得漂亮。所以他得容忍我撒娇,胡闹,不要我担心三餐,他不会管我一天花多少时间打扮我自己,但要合适地赞美我漂亮。嗯,我的条件就这么点儿。有这样的男人吗?如果有,我就和我哥哥嫂子一样,立即闪婚,然后一心一意爱他……” “……”钱涛静默十秒,果断摇头,声音不太镇定,“燕子还年轻,再好好挑挑。” “你不用打擦边球,好虚伪。我就知道这世上找不到我哥这样的好男人了……”燕子吸吸鼻子,再也不理钱涛,又回到容谦办公室玻璃窗口了。呜呜,哥哥身边没嫂子,好孤单…… 好不容易有女人给哥哥做饭了,结果忽然不见了。还说旅游呢,谁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哥不肯告诉她,那她去找可以告诉她的人好了。 灵光一闪。燕子飞快跑了出去。 “燕子,别跑出去玩……”钱涛不放心地喊,这丫头太纯,因为体弱,被容谦保护得太好。可容谦现在心里有事,可管不了这捣乱的丫头。 “我没有。我去油画街。”燕子的声音从电梯里传来。 天,她一个人去油画街做什么?油画街已经丢了一个,她还想丢第二个么?钱涛懊恼地跟了下来,可到了一楼,只看见燕子漂亮的红色宝马已经冲出京华大门。 “燕子——”追着喊,宝马已经汇入车流。 哎呀?—— 钱涛拍着脑门又朝楼上走去。 宝马还没到夕阳画廊,燕子的车就停了。飞快打开车门,她生气地一把拉住正在张大妈画廊里的舒渔。非常生气,气得她牙咬咬的:“舒渔,是不是你干的?” “不要拉拉扯扯好不好?你这女人总是一点也不害羞,你妈真得管管。”舒渔一把拍掉燕子的手,根本就不懂得怜香惜玉。 燕子脸倏地红了,咬着牙:“谁要和你拉拉扯扯了?我是抓坏人!舒渔你不是觊觎我嫂子吗?你是看不惯嫂子对我哥越来越好,所以把我嫂子藏起来了是不是?” “你说什么?”舒渔皱眉。 燕子眼睛红了:“我说,你是不是把我嫂子藏起来了?你是男人,怎么可以这么卑鄙,正当竞争争不过我哥,就暗地里抢我嫂子。我不管,你今天不还我嫂子,你就不许离开。呜呜,我嫂子两天不见了。” 舒渔急了,反而一把拉住她:“你说什么?云雪不见了?两天不见了?” “你还我嫂子。”燕子懒得解释,只要人。 “真是越漂亮的女人越笨!你找我,真是会找人——”舒渔一把推开瓶子,大步向夕阳画廊走去,不一会儿,又从夕阳画廊出来。 “喂——”燕子跟了上去。可看着舒渔要去开车,她赶紧挡住舒渔,“你不许跑!不许畏罪潜逃!” 这小丫头真是坚持,舒渔不想理,可是也不想把个美人放在油画街上哭,等下无端端又惹一身臊。想了想,舒渔直接钻进燕子的宝马的驾驶座。 “喂——那是我的车。”燕子手脚可利索了,立即一拉车门,也坐了进去。一把抢住方向盘。瞪着舒渔。 舒渔也瞪她:“我又不是登徒子。你瞪我做什么?女人光长着漂亮的脸没用,你得向你嫂子学习,动动脑筋。该精明时精明,该糊涂时糊涂,该撒娇时撒娇,该听话时听话。这样以后才有男人娶,男人疼……” “住嘴——”夏燕大美人抓狂了,“你再不住嘴,我告你诽谤罪。哼!” 真是个麻烦的姑娘。舒渔一拍她脸儿:“我是为你好!” “我不领情!”燕子闷哼,“反正就是天下没男人了,我也不会考虑你,你胡说八道什么,真罗嗦。我笨不笨关你什么事,我就不信了,我这么漂亮温柔纯真的本姑娘,会没有男人疼。” 一住话把舒渔的嘴给堵住了,舒渔讪讪地:“我们走吧!这事八成和洛少帆有关。” 对呀,应该找洛少帆才对。燕子一愕,不作声了,居然任舒渔踩油门向前冲去。 “最近洛少帆一直在龙腾销售现场。”燕子闷闷地提醒。 三分钟后,两人进了龙腾花园销售部。 很快有业务员上来打招呼:“两位是来看房吗?请跟我来,我会为两位竭诚服务,我们这里有适合一家三口的两房……” “住嘴!”大小姐脾气上来了,燕子凶业务员。 舒渔倒一副斯文的模样:“我们要见你们洛总。” 业务员一愣,瞅了瞅他们两个。一见燕子娇纵的千金大小姐模样,舒渔一身独特的气质,也不敢怠慢,只恭敬地回答:“不好意思,今天我们洛总不在现场。听说,他去新加坡了。” “新加坡?”舒渔和燕子相视一眼。 “是啊,有什么问题吗?”业务员奇怪地盯着他们两个,看来派头不小,不敢得罪,又提醒,“不过我们洛夫人今天在……” 话音未落,燕子已经向最大的办公室走去。 舒渔一愣,赶紧跟上。 一见江琼,燕子开门见山:“我是燕子,我嫂子是乔云雪。洛夫人,你前几天找我嫂子,现在我嫂子不见了,请问……” 江琼见过多大的风浪,一看是个毛丫头,根本没放在眼里:“和我江琼说话的,应该是容长风才对。再不行,最少也得容谦吧?”说完按上免提,“保全进来,把这两人给我请出去。” “你还没回答我……”燕子急呀。不肯离开。 江琼不动声色地扫过燕子:“容谦和容长风亲自来问我,我自然会回答。” 倒是舒渔看出面前这个女人不好惹,拉住燕子:“我们要找的是洛少帆,不找她。” 说话间,两个保全已经进来了,二话不说,一人拽了一个,就向外拉。 “谁敢碰燕子!”淡淡的,却十足威严的声音从前厅传来。 江琼手中的笔一颤,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 隔着玻璃,江琼看到从不与龙基对面的容谦,正四平八稳地站在销售厅,伸出手,接住燕子,淡淡地扫过江琼。 江琼淡淡笑了,放下笔,踩着优雅的步子,向外面走去:“原来真是令妹,我误会了,还以为是哪个野丫头冒牌。容家的大小姐一直不露面,可真冤不得我误会哦。呵呵,令妹果然芳华无限,早知道,我们少帆应该来个洛容联姻。以融合两家六年前分裂的感情。” 说完,江琼颇有深意地瞅着容谦。 “哥——”燕子忽然紧张地拉住容谦的胳膊,警戒地瞪着江琼。 “洛容两家,不会有联姻的情况出现。”容谦拉过燕子,侧身要离开。 江琼得意地笑了:“我也觉得……毕竟我们两家伤了几十年的感情。呵呵,慢走!” “哥,我要问她,她有没有为难嫂子。”燕子小小声地在后面嘀咕着。生来害怕哥哥的她不敢再大声。 江琼瞄过燕子,淡淡一笑:“还有……再怎么说,我们洛家也是书香门第。不会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容先生,令妹找错人了。” 容谦淡淡扫过江琼:“这种事可大可小,洛夫人可要想清楚了……真要法庭相见,只怕面子上不好看的不是我们京华。” “你什么意思?”江琼脸色一变,“不要以为,你现在是京华总裁,就真的可以和我随便说话了。” 容谦似笑非笑地扫过她:“京华和龙基,向来无话可说。有些事,不用说话,便可以置人死地。洛夫人……” 意味深长,仅说到一半,容谦已拉着燕子离开。 “哥——”燕子不依。 容谦拧眉:“洛少帆做的事,她未必知道。燕子,你在打草惊蛇。” 燕子这才不再做声,悄悄坐进宝马。 容谦坐进旁边的奥迪。 奥迪里面还有钱涛。 钱涛试探着:“没事吧?” “没事……”容谦沉吟着,“最近龙基在争市政-府那块地……” “是啊!”钱涛赶紧说,“放心,那块地我们一定手到拿来。” “不,那块地我们要让龙基得到。”容谦微微勾唇,“以……天价得到。” 钱涛皱眉,可知趣地不再问。好一会儿,又忍不住:“那云雪那儿……” “我们找交通部门。调录像带。”容谦踩上油门,向京华驶去,“总会得到线索的。” 薄唇抿紧,容谦黑眸抹过深思——丫头,为什么要跑…… 人之一生,一次婚姻已足够,你想跑去哪儿? 乔云雪在这里已经两天了。 这是一栋中式古典风格的别墅,南方园林派,有点象画中的苏州园林,亭台楼阁粉墙黛瓦,如果说欧式建筑有点油画风格,那么这别墅就是中国的水墨山水画。 淡丽清雅。 小桥流水,绿树成荫。 在大冬天的,能见到这样的美景,真的是稀罕的事。 可是乔云雪没有心情欣赏这里的美景。 虽然这等待遇是贵宾级的,但仍然不能抹杀她仅仅是街下之囚的事实。 “谁这么有闲心……”乔云雪自我解嘲地笑笑,“我又不是漂亮的燕子。”大美人才容易遇上这种事吧…… 唉,燕子一定在埋怨她这个嫂子不辞而别,也许上天也不喜欢她不厚道地离开,所以才让她落到这个地方。 坐在三楼的阳台上,下巴挨着栏杆,她眨巴着黑白分明的眸子,静静地打量着下面的大门。 大门有两个保镖模样的人把守着。身材剽悍,看上去绝对不是好说话的那类人。那一脸强悍之气,估计就是娇艳的燕子使美人计都没用。 弯腰,乔云雪卷起裤脚,指尖压上足踝。为了自由,她挣扎了,可是挣扎的后果是扭伤了足踝,而人照旧被囚进这别墅。她在这个屋子已经待了两天没动过。 就是没人守着,也跑不了多远。 不过,昨晚一觉醒来,现在足踝好象不那么痛了,应该能跑了。 她应该先熟悉一下地形。看看该怎么跑,才能顺利得手。想着,乔云雪站了起来。试了试足踝,果然灵活许多,虽然还有些胀痛,但能支持走上几里路。 离开阳台,回到卧室,她看着卧室出神。简单明朗的风格,是她喜欢的风格。看着这房子,这中式风格,这南方风情,她第一个想到洛少帆,洛少帆是有点闲情逸致的人。 但这个别墅一定不是洛少帆的。 她十分清楚洛少帆的资产。那八年,尽管洛少帆不是腻着她,但他的资产,他并不瞒着。可那时她纯情似水,只沉浸在初恋情怀里,对身外之物并不是太感冒。 毕竟,那时大多数时间是拼搏,而不是享受。 这别墅到底是谁的? 房间里有电脑,但她来的时候就看到了,没有网线。有电-话机,还是没有网线。这些都是摆设,根本没有联络外界的作用。 “容谦——”早想过打电-话向他求助。她拿起手机,皱眉瞄了瞄。可它早就没电了,没法开机。 心中一动,她飞快找到旅行袋,把所有的东西都倒上大床,然后一件件拨开。没有充电器。 她应该带了,可是没有,说明这充电器被人拿了。真该死! 她要找容谦啊! 容谦两个字才在脑海里闪过,乔云雪愣了愣——她干嘛不是想到找爸妈,而是容谦呢? 她的双手,又悄悄抚上腹间。那儿,如果有生命,那是人间最幸福的事了。容谦——如果你是男友,一定不合格;可是你是老公,真是神奇地称职…… “小姐,如果是整理东西,我帮小姐整理。”门口传来一个大妈的声音。 抬头,乔云雪镇定地瞅着那自称王妈的中年妇女,绽开浅浅笑容:“不用,我不是什么千金小姐。” 王妈愣了愣,还是乖乖撤了。 王妈一走,乔云雪就悄悄走了出来。她跑上天台,打量四周。这屋顶倒有个角落离外面近,但三层楼的别墅有十米高,她不敢拿小命开玩笑。 极目远眺,四周都是别墅区,离得很远,她呼救也没人听得到。 乔云雪下了三楼,一个一个房间看过去。差不多的房间都落了锁,她看不到这个别墅的主人任何来历。 二楼也是一样。 别墅里似乎除了王妈和下面那两个守门的保镖,并没有第四个人。 她下了一楼。 王妈等在楼梯口,温和谦恭:“小姐,中餐还要小会儿才能好。请小姐稍候。” “我要见你们主人。”乔云雪深深知道,和这些下人为难,只会更加为难自己,所以,她对王妈非常和善,“我有重要的事要和他谈。” 王妈垂首站着,态度很好:“现在别墅没人。小姐等等。” 乔云雪愣了愣,她知道没人,所以才和这王妈打探消息,但显然这个王妈不失精明,很会打太极。或许,可能王妈太胆小,也不得不这样打太极。 “要等多久?”依然浅浅笑着,乔云雪朝外面走去。 “今天吧,说不定很快。”王妈追上她,有些怯懦,“小姐,外面风大,如果小姐有任何闪失,我……担当不起。” “屋子里很闷。”乔云雪轻笑着,那坦然的模样,让王妈卸下心防,只得嘱咐她,“风大就回来。” “好的,谢谢!”一手拉开自动门,乔云雪走出六米高的客厅。 外面小桥流水,全是绿化树环绕。她的目光落在围墙上。 都是不锈钢护栏构成的两米高围墙,尖端很尖,估计她爬不上,就是爬上去都没法站在尖上跳到外面。 走在鹅卵石的甬道上,乔云雪的眸光一再瞄上那两个保镖。 那两人不好惹。她瞄瞄大门,是不怎么高档的铁门,如果有车,应该可以冲出去。 眸子一扫,后院确实停了辆保时捷。乔云雪奔过去,只能闷闷地拍车门——上了锁的车,光看着就令人生气。 她站住想了想,忽然朝那两个保镖走过去:“大哥?” 两个保镖立即高度紧张起来,站得笔直,紧紧盯着她。 看来,这两个保镖就是用来盯她的。 “我要去买东西。”她轻快地说,“两位大哥请让让。” “不行。”一个说。 另一个慎重些:“王妈可以帮你买。” “那个……”乔云雪尴尬地笑着,“那个……是女人用的东西,自己买才行。我要急用。” “那……再等半天。”保镖似乎也不想为难她,但绝对不会给她行方便之道。 乔云雪懂了,也就是说,她今天可以见到请她来这里的人。 她试探着:“你们主子很漂亮。” “啊——”两个保镖傻眼。 他们一愣之间,乔云雪明白了,对方不是女的,是男人。她浅浅笑了:“我说错了,说你们主子很帅气。” 可她这样一胡搅,两个保镖却已明白她在试探。两人都闭嘴不再作声。 乔云雪微微一愕,虽然寥寥几句,她却看出了,这两个保镖并不是那种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人。看来,对方派来监视她的两个保镖,居然文武双全。 还真瞧得起她啊! “那好吧,你们为难我,连我的必须用的东西都不给机会我。我会记着。”乔云雪不轻不重扔个炸弹给两个保镖,二话不说转身往回走。 “小姐——”其中一个保镖立即出声了。 另一个却飞快阻止:“小姐,我们尽快请示。一定不为难小姐您。请谅解,谢谢!” 果然文武双全,进退得宜。 更加可疑。 应该不是苏青兰派来的。苏青兰没这水平。 可是……乔云雪揉揉额头,苏青兰这没水平的女人,已经做过好几件有水平的事了。苏青兰似乎有些神秘,一会儿笨,一会儿象喝了仙水般聪明。她身后似乎有股神秘的力量在支撑着她。她拒绝了苏青兰的求助,苏青兰甚至放言——如果不帮她,她乔云雪会后悔的。 不能排除苏青兰的嫌疑。 江琼? 江琼倒是有可能,那是个女强人,为了达到目的,江琼倒是不管手段。会是江琼么? 另外的人,乔云雪想不起来她还得罪了谁! 等等,施靖? 她半年来得罪的只有施靖。因为她,施靖被连贬两级,最后甚至被调到深圳。也不知道在深圳什么职务。但一个堂堂总监被贬,心里的郁闷可想而知。他就算怀恨,想报复她,也可以理解。 如果是施靖,她的处境会非常不妙! 想到这儿,乔云雪飞快离开大门,向后院走去。 在转弯的时候,她用眼角的余光扫过监视她的三个人——张妈没出来,可能要做饭。那两个保镖似乎很放心,认为只要守着大门就行。 来到后院,仍然是一堵高墙。不对—— 保时捷正挨着围墙停着,增加了一米的高度,她可以试着爬上围墙。虽然有点老胳膊老腿了,但为了自由,她再去试试跳一回高。 眸子灼亮,乔云雪唇角弯弯,外套有些笨重。她直接脱了,光穿着毛衣,果然轻快很多。乔云雪飞快爬上车子,踩上车顶,拼命爬上围墙,她爬上了不锈钢护栏中间的砖头柱子。 蹲在上面,看着下面有点高,眩晕。咬咬牙,乔云雪合上眸子,默数三秒,她跳了下去。 没有落地。 怎么这么久还没落地,她悬空了? 不,她整个身子落入一双手臂。 惊愕地睁开眸子,她看到一张熟悉的脸—— —————————————— 推荐好友浮华尽褪的美文:《上错船儿,嫁对狼》http:///a/765257/ 精简介:简颜无数次的想过,一个下半身瘫痪的男人,他的生理需求要怎么解决?为夺回家族百年药方,她选择嫁给了下半身瘫痪的男人…… 104104.五百三十六天未亲近……有点挂念 乔云雪根本没料到,她的逃亡之旅连一分钟都没有坚持下去。ww.vm) 还该死的自投罗网。 一分钟后,她以绝对的劣势,被以“挟”的方式带回绿色成荫的别墅。一进入大门,那双胳膊就松开了她,把她轻轻放下,还她自由。 乔云雪头晕晕地站好,还来不及做任何表情,只听见两声清脆的耳光声。 她错愕地转过身来炱。 两个看门的保镖自行扇了自己耳光。 太过清脆的声音让乔云雪心里一跳,不由自主望向那个主犯:“你为什么让他们打自己?” 洛少帆长眉一挑,瞬间俊脸流光溢彩,神采飞扬。然而他那神情,根本就没有害人的自觉。也没有想回答乔云雪的责问。硕长身躯向前移去棱。 “洛少帆,你在绑架我!”乔云雪飞快追上去。不想理这个人,可现在人为刀俎,前程未讣,不得不以退为进。 洛少帆似乎根本就没听到她的指控,明明已经快进入大厅,却忽然转身。 一个紧急煞车,可乔云雪仍然来不及避开他,竟一头撞向他怀中。她急忙伸出手儿,隔在心口,不让自己投怀送抱。 手掌,生生贴上他心口。 身子一平稳,乔云雪闪电般缩回手。可是,他瘦长的手臂伸过,五指生生捉住她手腕。 洛少帆居高临下地凝着她,那细长眼眸,竟如一汪深潭,带着几分温暖几分探究,投入她眸子,轻轻移开,落上她秀气的眉,小巧的鼻子,嫣红的唇,最后落上她小巧的耳垂…… 他凝着她的耳垂不再移动。长眸深幽,似在欣赏,也象在探究。 “放开!”死命地想收回自己的手腕,乔云雪愤怒了,“你在绑架我!你不怕坐牢吗?” 她愤怒的声音似乎唤醒了洛少帆的神智,他不恼不急,唇角噙着淡定而志在必得的浅笑,绅士般地凝着她。似乎挺满意她依然美丽的容颜,他点点头,微微弯腰,将他掌中白皙的手背抬高…… 意识到洛少帆要做什么,乔云雪另一只自由的手握拳,砸向他的胳膊。可惜她再快,也被长手长脚的男人不急不忙地挡住。 她白皙的手背,印上温热的温度。他温热的吻,终是落上她的手背。 屈辱的感觉袭上心头,眼睛刷地湿润了,乔云雪俯身,向他胳膊咬去。可这时他已轻轻松开,转身,只留给她一个硕长的背影。 洛少帆朝后院走去。 “我要回家。”她一边拼命擦手背,一边亦步亦趋地跟着。足踝有些不适,但她不得不忽略它的不适。她甚至没时间关心一下自己的足踝是不是肿胀了些,只盯着前面的男人,希望他忽然暴毙,她就自由了。 他们早在一年半前扯清关系,如今她罗敷有夫,他再有什么想法,完全就是胡思乱想。 洛少帆似乎根本没听见她的抗议。大步走向后院,在保时捷旁边停下。 保时捷车顶,有她大红的羽绒服,正随意搁着。 这是件新的羽绒服,天气凉了,她穿这个不奇怪,但洛少帆的眸光落在那一片红色上――她以前不爱穿红色。 长臂一伸,羽绒服进入他掌心。指尖轻触,那上面还有她的体温…… 三步当两步,乔云雪抢过自己的外套,三两下就穿好。戒备地防着洛少帆。 洛少帆也不在意,转身就走,轻声轻缓而透着愉快:“该吃饭了。” 乔云雪没动。 “当然,你可以不吃。”洛少帆轻松愉快地声音清越迷人,“不过,有机会逃跑的时候,可能没力气……” 一咬牙,乔云雪跟了上去。 她的确需要贮存力气逃跑。等了两天,好不容易脚能走路了,她当然要抓紧一切机会逃。想逃,首先就得有足够的力气。 走向客厅,客厅门口站着鹅黄皮衣的女子,远远地笑着:“云雪姐姐,我陪你哦,一定不会闷的。” 洛海燕? 鼻子一酸,乔云雪不知不觉想起燕子。燕子现在一定好想好想她。那丫头娇纵得很,可从来不会违背她的心意,总是一口一个嫂子,甜得发腻,可她却听得心里暖暖的。 那种被人无限信任依赖的感觉,真的好美好好美好…… 早知道一出门会被囚到这里来,她一定不会想独自躲到远方疗伤,只会乖乖窝到老妈家里好好思考。 洛海燕和她妈一样,心性高傲,当初因为她只是个店老板的女儿,甩过多少白眼。如今一下子变得这么热络,她还真不习惯。 出神间,洛海燕已经小跑着过来,亲亲热热地挽着她的胳膊,一起走到里面,坐上饭桌。 王妈已经完全准备好了,最后过来时,把一盘剁椒鱼头轻轻放在她面前。 乔云雪一愣。咬咬牙,戒备地盯着旁边的洛少帆。 洛海燕一眼瞅到了,开开心心地说:“云雪姐姐,哥知道你最爱吃剁椒鱼头,所以特意请了王妈来。来,开始吧。” 乔云雪隔着桌子,扫过洛少帆。 洛少帆没有拿筷子,正双手交叉,眸光幽亮,似乎夹着点点热烈,正静静地隔桌打量着她。 咬咬牙,乔云雪站了起来:“有事直说好了,不用藏头露尾的,否则就是满汉全席,这饭也吃得没有滋味。说吧,你绑我来做什么?” “云雪姐姐……”洛海燕想劝,却被洛少帆一个手势制止。 “我不会绑你,也不会勉强你。”洛少帆细长的眸子显过深思,“只是请你做几天客而已。五百三十六天未亲近……有点挂念。不就吃个饭,云雪没必要较真。我们就当是――叙旧而已。” 叙旧? 筷子溜溜地从手里掉落,乔云雪脸僵了僵,这个男人居然能如此云淡风清,直接无视去年的所作所为,君子般地坐在那儿说要叙旧?想笑,结果她唇儿颤抖了,眼睛有些涩。深呼吸,她保持平静,唇角扯出个笑容:“我们叙旧,谈谈你婚礼是如何隆重的么?” “云雪姐姐……”洛海燕惊愕地瞪着她。 “如果云雪不想叙旧,那就住几天再走。”洛少帆却奇异地忽略乔云雪的尖锐,竟亲自挟了鱼头放她盘子里,“你最爱的鱼头……” “你……”深呼吸,乔云雪倾身向前,字字清晰,拳头差点甩上洛少帆的脸,“你在用怀柔政策。你想把我变成你的情人,是吧?洛少帆,我那么多年白认得你了。你个混蛋!” 洛少帆轻轻笑了,瞬间流光如飞,依然是当年的灼灼神采,他就势握着她的拳头,轻笑灿烂:“果然不能得罪女人。倔丫头,那次是我急了。我道歉,行不?” 乔云雪傻了! 要洛少帆服弱,那真是天方夜潭。可是,这个向来不可一世的男人,今天脾气特别好。她一再的挑动,对他而言完全无用,就象拳头打在棉花上那般无力。 这样的洛少帆她不熟悉,她无法应付。 不行,她要调整策略。否则会被他踩得死死的。她要自由!更要自尊! 洛少帆竟主动松开她的拳头,清越的声音柔和几分:“我们之间,确实不应该出现情人两个字。以后,不会再有了。” 鬼话连篇。任他自作多情好了!这世上哪有劈腿的男人,结完婚生完子,还能装出这么纯情的模样来。 再听下去,她会呕吐,那就可惜了这盘美味的剁椒鱼头,浪费了王妈的劳动成果。 收回自己的拳头,乔云雪不再做无谓的挣扎,而是痛快地吃鱼头。对,她最爱的就是剁椒鱼头,很爱。她会吃得好好的,才有力气跑路。 结果,她吃完了,抬头,才发现面前的洛少帆和洛海燕都没动筷子,都在瞅着她。一看到乔云雪瞅过来,洛海燕有些尴尬,拼命挤出话来:“云雪姐姐,看着你吃得那么美味,我也想吃饭了。” 洛海燕埋头吃饭。 洛少帆仍然凝着她,那神情,似乎在凝着失而复得的珍宝。 不理洛少帆,乔云雪自个儿离开桌子,走到门口打量外面。那两个保镖自己打自己巴掌,显然更加称职几分,其中一个已经自动走到后院去守着了。 只怕,她再没有机会爬墙…… 她还是回上面养精蓄锐,重新想办法离开好了。想着,乔云雪轻快地朝楼上走去。 她的脚步声一消失,洛海燕就放下筷子,扯扯洛少帆的衣角:“哥,果然女人一旦无情起来,火药都炸不开那颗心。哥,我思想错位了,没办法把她和以前的乔云雪联想起来,以前她在你面前时,天天只会傻笑,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啊!” 那是因为,以前有爱,在爱面前惊惶,所以她若得若失。可如今,她对他只有恨…… “你明天再过来。”洛少帆端起碗,“或者别再过来。” “哥――”洛海燕娇气几分。可看到洛少帆不悦的脸色,只得辜辜地离开。走到门口,她又不放心地问,“她还要在这里多久啊?刚刚妈打电-话来,说夏燕闹到龙腾销售部了,连容谦都找上-门,和妈打了一场没有硝烟也没有争吵的硬仗……” “你可以走了。”洛少帆皱眉。 洛海燕不放心地提醒:“哥,她和容谦是夫妻了……” 洛少帆锐利的目光向洛海燕扫过来。 洛海燕没再说下去,回去了。 她和容谦是夫妻了…… 才端起的碗又放下。洛少帆双手紧紧压上太阳穴。 江山美人,男人向来趋之若鹜,他只是一念之差,仅仅是一念之差的无可奈何……如今江山有了,美人却成了他人之妻。他算尽机关,却没算到她会如此决绝,没有一丝留恋,从西藏回来不到三天,就投入容谦的怀抱。 他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她就已经投入容谦的怀抱。 可他绝不相信,她对他真的已经无情。她婉转柔美,娇嗔温暖,最重情义,又傻又天真,怎么可能在五百三十六天之内把他忘得精光。 不可能! 放下筷子,洛少帆向楼上走去。二楼没人,三楼也静悄悄,经过她的临时卧室时,他停了下来。 她在整理东西,准备旅游的她带了替换衣物。这时她正拉上旅行袋的拉链,然后走向浴室。可能足踝还是有点疼,或许刚刚爬墙时用了力,这时走路一拐一拐的,看上去象唐老鸭,有些可爱,也有些可笑。 洛少帆走了进去。 站在浴室门口,他瞅着她蹲下-身子,正在接水,准备洗内衣。 粉红的内衣刺伤了他的眸,这内衣一定被容谦看过摸过。何止是内衣,她的身子也是…… 在没有想要怎么做之前,他已经弯腰,伸长胳膊,似乎要把她的内衣抢过来。 但洛少帆所有的动作全停在她的呢喃之中。 “容谦――”她愣愣地看着内衣,喃喃着,有些走神。 自从实行aa制以来,容谦毁坏了她三件内衣。她一共扣掉他一百五十块钱。 那个笨手笨脚的男人遇上她这样斤斤计较的老婆,不是一般的憋屈。容谦现在看到那张空白离婚协议书了没有…… 她有点不希望他看到。 一有这个念头,乔云雪猛烈摇头。她不可以这么自私,让那样一个盼血脉的男人的愿望落空。 不,她希望他看到协议,早点接受现实。然后她一回去,两人就可以顺利办理离婚手续。然后她远离房地产,旅游下去,一边画画,说不定她一直画下去,能成为一个小有名气的画家…… 想着,她红了眼眶,鼻子有些酸。 “你……”洛少帆自然看到她肩头耸动。 想心事的她忘了自己是阶下囚,吸着鼻子,笑了:“我只是想起一句话:如果有个男人愿意为你洗内衣,一定要嫁他。” 话一说完,只觉一双铁臂捞起她蹲着的身子。 洛少帆放大的脸越来越近。 这才想起自己的外境,二话不说,乔云雪一口咬上箍着她胳膊的手。 洛少帆受痛,不得不松开她。 但洛少帆反应奇快,长臂一伸,双臂扶在墙上,将她箍在控制的范围内。他的气息离她越来越近,明明逼迫却透着伤感的声音轻轻在她耳边响起:“容谦他……为你洗内衣?” 乔云雪唇畔勾起个可爱的笑容:“他是我老公,当然了。” 洛少帆的气息越来越急促,双臂越收越紧。乔云雪惊惶后退,却退无可退。她抬起头来,只看到洛少帆微微变形的脸。 他洛少帆再也无法淡定――他的傲气形于外,容谦的傲气在骨子里。可那个骨子里骄傲的男人居然为他洛少帆爱的女人洗内衣。 时刻注意着洛少帆的动静的乔云雪身子缩了缩,准备从他腋下钻过去。 可他腰腹间硬硬的东西抵住了她,让她不好动作。 黑白分明的眸子一瞥,乔云雪脸儿一白。这么盛怒的男人,居然对她起了***。那腰间撑起的篷子,看上去似乎有冲破衣料的可能。 这么狭小的空间,她能逃到哪儿去。她想激怒他,让他嫌弃她,让他放手,却没想到起了副作用。 “他……能满足你吗?他那个男人,早已不知道何为热烈。他不会满足你的。”洛少帆俯身,指尖掐上她尖尖的下巴,细长的眸子全是火焰,“你们用妈富隆还是……” 迟疑了下,乔云雪迎上他:“容谦说,夫妻之间不用避孕。我们不用那个……” 洛少帆倏地脸色一白,掌心向她脸儿移来。 赶紧将脸儿偏向一边。可他的手掌如影随形地跟上来,乔云雪只能生生闭上眼睛,准备承受他的怒气。 他要打她巴掌么? 可是,他的手掌却轻轻捂住了她小嘴儿。 倏地睁开眸子,乔云雪瞪着洛少帆。 他的唇热热地碰上她耳根:“如果你敢说,你爱上容谦了,我立即要了你……” ―――――――――――――― 105105.你的爱情还在我这儿,让他放手 乔云雪懊恼地瞪着洛少帆。但不敢再轻举妄动,男人在盛怒的时候,通常就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她不能冒险。 而且他故意这样问她话,却捂着她嘴儿,她就是敢说也不能说。他捂得太紧了,她觉得呼吸都有些困难。她伸出手来,拼命掰着他手腕,想得到足够的空气和自由。可是,她的力气对于洛少帆来说,根本就是蚂蚁般弱小。 “你要说么?”洛少帆声音轻轻的,可蕴含无穷无尽的危险,“宝贝儿,你不会明白,这一年多来,我最遗憾的是什么……” 她说不出话来,只能瞪他。她不想知道他的遗憾,可是眸子里却自动涌现困惑炱。 他能有什么遗憾?苏青兰是没几分内涵,可身材五官都没得挑,是个出挑的大美人。天天完全就是他洛少帆的再版,一副聪明可爱的模样。她明明拒绝喜欢那个孩子,结果都不得不觉得那孩子确实可爱。 臭男人! 僵持数秒,洛少帆轻轻笑了:“没说,那就是不爱容谦。这样才乖!还是我洛少帆的宝贝儿。棱” 洛少帆这才松开她嘴儿,却睨着她气得通红的小脸儿轻轻地笑。 有些窒息的感觉,乔云雪拼命深呼吸,好一会儿才顺畅过来。 “如果你敢碰我,不是你死,就是我死!”她朝他吼,眼眶却红了。 洛少帆俯身下来,轻轻摇头:“倔丫头,你明知我舍不得你死……”说到后来,声音沙哑了,“这样不好,我温驯的兔宝宝,怎么变成了野蛮的小野猫……云雪,那不适合你。” 说着,身子再往下倾些,他浓密黑发的脑袋,在她眼前下沉。他温热的气息,带着似曾相识的感觉,向她整个扑面而来。而腹间的僵硬,却密密抵着她。那种坚-挺的存在感,她不时刻防着都不行。 他想干什么? 一手捂嘴儿,一手挡住胸口,乔云雪倒吸了一口气:“你真想我们变成永不原谅的仇人是吧?” 洛少帆的动作倏地停止。 细长的眸子慢慢眯紧,凝着她微红的眼眶,他缓缓恢复着直立的姿势,在一定高度时,他一个吻轻轻落上她发丝。然而这个轻吻似乎触上了某种熟悉的感觉,他的手掌蓦地下移,揽紧她纤细的腰,唇向她唇印上去。 软软的,热热的,还是当初那种感觉,很好…… 只觉唇间一痛,洛少帆蓦地一缩。指尖抚上唇间,再放到眼前――他细细的长眸倏地盯着她。 她咬破了他的唇。 淡淡的血腥味弥漫开来…… 乔云雪仰首,不服输地盯着他,脱口而出:“洛少帆,你不是说,就算做不了夫妻,也能做朋友。怎么你连朋友都不想做了吗?” 洛少帆倏地扯开唇角,露出个张扬的笑容。双掌合着捧着她小脸儿,温柔地笑:“别怕,我就是想闻闻你的味道。” 她瞪死他。唇都挂了彩,他还好意思说这话。 洛少帆好笑地摇摇头,意蕴深长:“要男欢女爱,哪个女人不可以。倔丫头,你的身材还不够吸引男人!” 鬼话连篇!腰都硬成那样,还好意思说这话! 乔云雪挣扎开来,扔下没洗完的内衣,飞快撤回卧室,跑上阳光,将自己投入阳光之下,暴露在外面的人能看到的视线范围。 光天化日之下,她不信洛少帆会不知羞耻的乱来。这个男人是傲气的,不会阴暗到人神共愤的地步。 洛少帆没有跟出去,缓缓倚着浴室门,等一身火热退去,才迈着优雅的步子走了出来。 站在卧室里,他细长的眸子定在阳光中的人儿身上。她的模样总是那么天真而美丽。可二十八岁的女人哪会是看上去这么简单,她聪明的时候,眸子清得那温泉,灼亮迷人,让人爱之入骨…… 好一会儿,洛少帆才向她走去,站在阳台上。居高临下看着她飘飞的发丝,上面衬着金色的光芒。 他朝她伸出手。 乔云雪缩缩脖子,将脸儿转九十度视角。 “我明白了。”洛少帆颔首,不勉强她,却转身朝浴室走去。 有些惊愕他居然这么合作,乔云雪转过身来,困惑地看着他的背影。 不一会儿,浴室传来水声。 他进浴室做什么? 乔云雪向卧室走了两步,可一起到刚刚的情景,想起他腰间的撑起,心里立即发起警报,又乖乖退回阳台。可那水声有点不对劲,她忽然想到了什么,心里一慌,再也顾不得别的,向浴室冲去。 果然如她所料,她刚刚要洗的贴身衣物正在他掌心。 “不可以,你不可以碰它。”她冲过去,要抢过来。 洛少帆手臂一抬,那东西就高过她脑袋两尺高,乔云雪只能光光地瞅着,手指都碰不到,根本没法抢到手。她又羞又怒:“你什么时候有这癖好了?你手下的女人那么多,她们愿意你去碰她们的。” 他轻轻巧巧抓住她指尖,清越的声音煞是好听:“倔丫头,我只是让你明白,他能做的每一件事,我也能为你做到。现在,是不是可以考虑我……” “你放不放下?”她指着他手里的衣物。 洛少帆凝着她,没动。 他不动,她动。乔云雪转身就走,才走两步又停下,眸子一亮。她转身拿下花洒,开到最大,抓住花洒似乎有些手忙脚乱,花洒头居然对直朝洛少帆洒去。 只几秒,洛少帆就成了落汤鸡。 这是需要穿羽绒服的大冬天,没开热水器的水想当然有多冷。一身湿透的洛少帆没有闪避,任水珠从头顶落下,沿着额头,脸,下巴流淌下来。 伸手随意抹了把脸,洛少帆细长的眸子锁着她的脸儿。 他的面无表情让她有些心惊肉跳。退后两步,她关了花洒,强装镇定,撇撇嘴儿:“不好意思,我只是想洗个手。可是这个花洒有点手滑,方向错了。”说完,默不作声地瞅着洛少帆,眸子紧紧盯着他的手和脚,准备它们只要小小一动,她就撒腿朝楼下跑。 可是洛少帆没动。 冷水让他有些脸色发白,可是他居然没有动怒,只紧紧凝着她。好一会儿,他居然忍着刺骨的冰寒,浅笑:“倔丫头,如果以前你有这么泼辣,我无何如何不敢和苏青兰结婚。就是刀架在我脖子上,也不敢。” 乔云雪根本没听他的话,只盯着他慢慢变白的脸色。这个男人明明冻得变了脸色,居然还这么镇定,还浅笑谈笑。他疯了! 苏青兰真厉害,才一年的时间,居然把这个男人的忍耐力磨成这样! 她看着看着,脸色渐渐泛白。不由自主向后退了小步。 洛少帆没有动,可看她小退一步时,绽开个浅浅的笑容。 他弯下腰,依然进行他未完成的动作。 乔云雪却再没有力气阻止那个一身湿冷的男人,靠着门框,有些无力,眼睁睁地看着他不合时宜的动作。 那套内衣,她无论如何不会再碰了。他囚她多久,她都不会换。 心里有些疼痛,眸子有些艰涩,她好一会儿才挤出声音来:“你做这些做什么?体现不出你的风采,只会降低你洛大少的格调。” “我洗它,我痛快!”洛少帆云淡风清。 深呼吸,她努力挤出个笑容:“我们好好谈谈吧!” “以前是我的错,未来,在你手里。”洛少帆凝着她,“我唯一的错,是我的速度没快过你的速度。” “不。”眨眨眸子,她尽力平静,让思路顺畅,“你用婚姻挡住你的退路,我有样学样,也用婚姻挡住自己的退路。这条路没有回头路。而且我对我半年前的选择,从来没有后悔。” 说完,她镇定地退回卧室的阳台。倚着阳台,静默地看着蓝天白云,绿树成荫。 身后有晾衣服的声音,她没有回头。 可不由得涩涩地想,他真的不冻么?现在气温接近零度,他真的不冻么…… 正想着,洛少帆一个大大的喷嚏响起,惹乱一室平静。 “云雪,等我。”洛少帆吩咐一声。 她没动。也没看他。 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离开卧室,在长廊中响着。然后是楼梯。一分钟后,他出现在楼下,湿漉漉地坐进他开来的奔驰里面。 乔云雪倏地站了起来――他在这里没有换洗衣服,也就是说,这别墅的确不是他的。 那么,容谦怎么可能得到这个位置的线索,怎么可能找得到她呀…… 病恹恹地坐下,她的眸子扫上晾在一侧的衣物。 她双手托住腮,陷入沉思中。 容谦看到那份空白离婚协议书了没有? 苏青兰到底和洛少帆协议离婚了没有? 她要怎么样才能逃离这儿? 洛少帆的态度转变得让她有点心慌,他到底想怎么样? …… 想得她头痛,不知不觉站起,又向楼下走去。这会儿,王妈似乎没什么事,亦步亦趋地跟着,而前院后院两个保镖瞪着眼睛,紧紧瞄着她。 她就着石头坐下,王妈赶紧惊慌地送来椅子。 “谢谢!”她温柔地道谢,乖乖坐下。然后搬起自己的脚来看――果然又肿了点儿。 “那个……要不要让洛先生带点药来?”王妈挺灵透。 她瞄瞄王妈,轻轻叹息:“不用,我不是千金小姐。”又加上一句,“瞧,肿成这样,你们可以不用那么紧张,估计我三五天都逃不了了。” 前半句还有人听,后半句,两个保镖和王妈都别开了脸儿当没听见。对于一个有前科的“逃犯”,他们显然已经不打算给她宽容和信任。 唉,前程堪忧! 坐着,胡思乱想间,她双手悄悄叠上腹间。傻傻地想着,即使不爱,如果她有宝宝,他们的婚姻也会天长地久。容谦和她,一定会在身心相磨中,慢慢为彼此倾心。 她会努力,容谦也会努力。一定会相爱,相知…… 可惜,容谦想要的,她刚好没把握给出来。 虽然冷,好在太阳还带了点热气。她坐得久了,被太阳晒得有些困了,却不想回卧室。默默想着,但愿在她想出出逃的计划之前,他都最好不再出现。 但显然她的好算盘落空了。 不过一个小时的工夫,那辆黑得发亮的奔驰又开了回来。停下,西装笔挺的洛少帆又出现在她面前。 顶着阳光,噙着笑容,就站在车边细细打量着她。那神情,就象欣赏一盘美味。 乔云雪别开眸子,看蓝天白云。 原来他离开,仅仅是为了换掉那身冰凉的湿衣服。 可被冷落的男人一点也不觉得尴尬,而是自然地绕到她一侧,坐上王妈送来的椅子,和她并排坐着。 她看蓝天白云,他看美丽的妞。 虽然不看他,可眼角的余光强烈感受到他的注视。她倏地转过脸儿,忍无闷哼:“龙基对你而言像命一般重要。怎么,你不怕被京华打垮?不怕被你堂兄夺权?你应该去上班,而不是来这儿。” “我休假。而且正在新加坡休假。”洛少帆慢悠悠翘起二郎腿,“这事,全市人民都知道,包括容谦。我得好好休息几天,才不会被人诟病是骗子。” 乔云雪听得暗暗惊心,如果是这样,谁会想到她的失踪和他有关?老爸老妈会急死的…… 容谦大概不会太着急,他向来四平八稳的模样,让人想象就是天塌了,他还是站得山一般稳。应该是这样吧…… 没放过她眉间瞬间飘过的淡淡忧郁,洛少帆细长的眸闪过淡淡的得意,他长臂绕过来,落在她的靠椅上,只一勾唇,便是神采飞扬:“所以,我们会有一个安静而舒适的假期。三五天,七八天,十天半个月,得看我的心情,我们的进展。” 她站了起来,挑眉挑战他:“一个有夫之妇?一个有妇之夫?进展?” 不想听洛少帆的解释,她转身,保持着镇定的模样向大厅走去。 “云雪……”洛少帆不紧不慢地跟了上来。 她没有停下。 洛少帆跟着,可他的手机却在播放老歌,清越的音乐跟随着她:“只怪你和我相爱得太早对于幸福又了解的太少,于是自私让爱变成煎熬……” 这句话有点熟悉,好象有点年代了。他如今翻出来,又可笑又可恨。 她倏地转过身来,努力镇定:“其实,你可以让你儿子早点学会唱这些歌,以后就不会担搁人家良家女子。” “歌?”洛少帆一愕,“歌唱什么了?” 无赖! 深呼吸,乔云雪平静地站到他跟前,仰首瞄着他:“洛大少,你以为,我们之间还有爱?” 洛少帆淡淡笑了:“你无须再爱我,只用回我身边,我的灵魂也就归位了。” 不知为什么,她只觉冬日的凉意忽然间就侵入心头,乔云雪扯开个浅浅的笑容:“我现在爱的是容谦。你还想要什么?让我在你身边,终日思念容谦?” 洛少帆俊脸似乎掠过一丝痛楚,那哀怨的目光,平静落上她皎洁的脸儿。 乔云雪紧张地后退了一步,一边小心翼翼注意他的手,准备随时落跑。 但洛少帆只握了握拳,那拳头又慢慢松了。依然是神采飞扬的模样。快走两步,趁她不注意间摁上她腕脉,似在感受她的心跳,好一会儿,他似笑非笑地扫过她故作镇定的脸:“你爱谁,你听听你的心跳就知道了……” “你……”她想抗拒,可已经被他拉着坐上沙发。 洛少帆细长黑瞳闪过一丝灼亮:“你应该知道,我最遗憾的是什么?” 乔云雪朝沙里面缩了缩:“以前的都过去了。” 他的声音低沉下来:“我们相爱八年,同居三年,可我们居然没有一次真正最亲密的肌肤相亲……” “洛少帆你再敢说一个字!”她跳了起来,站在沙发上,咬紧牙关,吼他。 洛少帆眸子闪了闪:“好,我不再说那个。我现在和你谈生育问题。” 她站在沙发上,瞪着他。身子却悄悄缩了缩。 洛少帆若无其事地坐下:“容谦一直急着要你生个宝宝出来。而且他会表示,他父亲也想要孙子?” “你怎么知道?”声音一颤,乔云雪肩膀垂下几分。炫丽的容颜,瞬间少了热烈。 她失神地瞅着门外灿烂的阳光。 洛少帆轻轻揽上她肩头:“你们谁也不爱谁。你要婚姻,他要孩子,可你给不了……” “你可不可以住嘴!容谦是个真男人,他比你好一百倍,他才不会用孩子来决定我们的婚姻。”她眼眶红了,声音涩涩的,黑白分明的眸子,染上失意的蒙胧。 她的婚姻,的确是一场aa制的闹剧,容谦对她好,她知道那是温柔,不是爱。 他许多次长眸中隐隐的痛,不经意就流露出来。他相册里的女人,他钱包里的女人,有可能才是他深爱的。 但容谦是个好人,他尽一切努力,让两人融入婚姻。 可她呢,她的心还尘封着,看不到光亮,也不想让光亮进去。自从看到容谦的相册和钱包,她就更加小心翼翼防着自己动情。 洛少帆静静地瞅着她:“我去年做的混蛋事,你可以用你未婚妻的身份,理直气壮地给苏青兰一巴掌,叫她滚开。你为什么不这样做?” “洛少帆,一个女人怀着你的孩子找上-门来,你居然还想我表现出吃醋的模样?”乔云雪错愕地瞅着他。 洛少帆声音微涩:“为什么不吃醋……” 涩涩地瞅洛少帆,晶亮的眸光闪烁,乔云雪不再和他扛,带着小小的诉求:“我们能不能不再谈那些?你放我离开好不好?我爸妈会着急,容谦会到处找我。” “不好……”洛少帆长身而立,缓缓踱离她身边。 他在考虑着什么。 “我要回家。”乔云雪跑过去,抓住他胳膊,用力摇晃着。 转过身来,洛少帆长眸深幽,锁住她的眸子:“既然不想回到容谦身边,为什么不利用我?你对容谦说,你的爱情还在我这儿,让他放手。” “我……”她不想这样。她不想给容谦留下不好的印象。 洛少帆唇角一翘,声音清越迷人,隐含着感动,绵绵的真挚:“他不爱你,你放手也不会伤害他。云雪,你离开是成全他……” ――――――――――――――――――――――――――――――― 谢谢亲们的月票,无限喜欢,怦然心动…… 羞涩地飘过――还有么…… 106106. 你听听我的心跳,它跳得厉害…… 他不爱你,你放手也不会伤害他…… 是么? 乔云雪愣愣地想着,好一会儿,慢慢移过眸子,愣愣地瞅着洛少帆。 洛少帆自然感受到她心里的动摇,原本有些抑郁的俊脸漾开淡淡的笑容。慢慢直起起身子,洛少帆细长的黑眸落在乔云雪失神的眸子上。 “虽然我很渴盼云雪的选择。不过云雪可以慢慢想,不急。过上三两天再下决定也不迟,反正我们现在有的是时间。”拿起她纤细的手儿,洛少竟牵着往楼上走去:“我们去下五子棋。炱” “我不下。”五子棋是他们曾经最爱玩的游戏,那还是他们最初相遇的时候,他们没有时间去外面旅游,没有时间去花前月下,只有在累的时候,他会主动拿起五子棋,算是休闲一下。 “如果胜了我,我就让你离开。”洛少帆半俯身,把她长眸里似笑非笑,“无条件地让你离开,由你做任何选择,我绝不干涉。这种好事,你不要?” “真的?”即使被他搅乱心湖,乔云雪一听这个,还是飞快回过神来。急切地拉住洛少帆的衣袖,眼巴巴地瞅着他棱。 她热切的眸子却让洛少帆有些失神,牵着在的手微微一抖,可却淡笑颔首:“当然。无条件地让你离开。” “好。”喜悦的晶莹立即在她眸间出现,不用他牵,她主动跟他上楼。可走到一半,她忽然停下,“那……如果我输了呢?” “输了?”挑挑眉,洛少帆状似想了想,轻轻一笑:“那……我带你学车。自从你那辆车撞了树,也快三年了。你差不多也忘了怎么开车。正好温习一下。”瞄瞄外面,“我的奔驰,一定够得上档次,让你学。” 想了想,乔云雪果断跟上洛少帆:“好。” 虽然明知自己的胜算极小,但有希望总比没有希望好。虽然明知洛少帆不一定履行,可如果不一试,就是她的错。 说完,果然跟着他上了三楼,原来书房里还真有五子棋。 摆好,洛少帆细长的眸子定在她灵动的眸子,淡淡一笑。她变了许多,可模样还是一如当初。有点可爱,有点好强,还会把真实的自己的好好隐藏起来。她刚刚那么脆弱,可此时已经很平静,那抿紧的红唇,摆明现在一心只想战胜他,赢得自己的自由。 洛少帆摇头,好笑地指着棋子:“你黑色,还是我黑色?” “你比较适合黑色。”乔云雪不无讽刺,唇角一弯,挑战地瞅着他看上去明明俊雅,却让人生厌的脸。 “好。我黑色。”洛少帆也不计较,伸出手掌,“请。” 淡定对阵,乔云雪步步谨慎,不敢有丝毫失误。 长眸不时瞅着她紧抿的红唇,洛少帆却不急不燥,走每一步棋,似乎都那么随意。但渐渐的,手忙脚乱地仍然是小心翼翼的乔云雪。明明冷天,她额角已经冒出细密的汗珠。 “要我让么?”洛少帆挑挑眉。 他的样子看上去十分欠揍。乔云雪冷冷地瞪着他,好一会儿别开眸子:“不用。我还没白痴到相信你。” “既然不用,那我就不让了。”洛少帆食指与中指挟起一颗黑子,久久挟着,却不放下。 乔云雪紧张地盯着。他的棋子没落下,可她已经看出他后面三步棋。现在那颗黑子如果放在离他近的那里,他会在三步内赢她。如果他放在离他远的那一步,她就可以在三步内赢她。 她的自由,就取决于他把黑子放在哪。 洛少帆凝着她紧张的模样,淡淡一笑,在她紧张的注视下,把黑子放在离他远的那一格。 “承让!”乔云雪轻轻吁了口气。噙着几天来第一次轻松的笑容,她把白子按认定的路线放下。 胜利在望。 “看来,你要自由了洛少帆意味深长地瞄瞄她掩饰不住的开心,二指挟了黑子,久久不放下。 乔云雪不理他,只盯着他要下的棋――快点放上去哦,只要他放上去,她就赢了。 “云雪,真舍不得你离开。”洛少帆似乎在深深叹息。在隽永的叹息声中,洛少帆放下黑子。 那颗黑子,放在她没想到的位置。 他的五颗黑子连成了一条线。 乔云雪瞪大眸子,愣愣地瞅着洛少帆。她手中那颗原本准备一举夺冠的白子悄悄从手中掉落。 洛少帆挖了个洞让她钻。不管他下哪一步,他都能在三步之内赢她。可他偏偏做出难以抉择的样子来。 “看来,你要和我学习开车。”洛少帆扯开个得意的笑容。那笑容有些放肆,可让人感觉说不出的神采飞扬。 “你是故意的。我很好玩么?”乔云雪气呼呼地站了起来,瞪着他。 她是有记得,她基本上没赢过洛少帆,可这样被人玩着的感觉,真心难受。 洛少帆悠悠然站起,硕长身躯在光线的衬托下,显得俊挺而迷人:“看来,云雪是想耍赖。” 咬咬牙,乔云雪已经朝下面走去:“不就是学个车。我开给你看,我早已熟悉,根本不用你教。” 她走得极快,似乎在和洛少帆赌气,只有她自己心里明白。她在打那辆奔驰的打算,只要她坐上奔驰,就有希望驾驶它撞向铁门,离开这个陌生的地方,赢得自由。 奔驰坚韧的外壳完全可以冲破那道铁门。 否则,他这奔驰就是冒牌货。 细长的眸子瞄过乔云雪挺直的背脊,洛少帆洋洋一笑,踩着优雅而轻松的步子,跟到她身后。来到一楼,洛少帆打开车门,还来不及说话,乔云雪已经一把拉开他,主动坐上去:“我有驾照,会开车,不用你教。” 细长的眸子掠过笑意,洛少帆双手环胸,倒不和她计较,平静地凝着她利落的身姿落上驾驶座。 乔云雪心里天人交战,一边想着洛少帆说的“成全”,一边想着如何用最好的角度冲出铁门。不管了,先不想和容谦的事,先脱离这里再说吧。 想到这儿,乔云雪瞄瞄旁边的洛少帆,浅浅笑了。一笑之间,她握上方向盘,奔驰像醉鬼般转弯,正对准铁门的角度。她猛地踩上油门…… “shit!”洛少帆一看车头的角度,聪明如他,自然瞬间明白乔云雪的如意算盘。长眸眯紧,他大步上前。 不去制止乔云雪的疯狂意向,而是三步当两步,洛少帆竟神奇般地站在铁门前面。他站在车头面前,一动也不动。 紧抿着唇,他沉默地瞅着车内的乔云雪。原来神采飞扬的俊脸,淡淡洒上失意。那模样,像受到极大打击。 “洛少帆,你滚开!”乔云雪咬牙瞪着车前不怕死的男人,她要抓狂了,好不容易赢得个可以得到自由的机会,结果他现在变成这么不怕死的男人,就那样站在车前,不怕她辗过去。 “云雪……”洛少帆安静得可怕,半晌,唇间缓缓吐出两个字。凝着她的脸,没打算让开位置。 “你快点走开呀!”她要哭了,好不容易有的机会,她不想放过。如果不珍惜这个机会,她说不定再也没有机会了。 这会儿,王妈和那两个保镖听到声音,也赶紧跑过来了。那两个保镖训练有素,似乎正准备从侧边偷袭,控制一时心软,而停下奔驰的乔云雪。 可奇怪的是,洛少帆却朝两个保镖做了个手势,示意两人走开,不用管这里的事。 “洛少帆,你闪开呀!”乔云雪眼睁睁地瞅着车头的男人,憋红了脸儿,要哭了。面前这个男人,还是那个骄傲而又偏执的男人。 不懂得退让。不懂得珍惜。 不珍惜她也就好了,为什么连他自己也不珍惜。想着,她眸子湿了――就是因为他的执着,他的冲劲,她当初才为他怦然心动的呀。 他不想活,可她还不想成为杀人犯。她还有爹妈要养老呀,还有容谦那儿,她总得要给一个解释。要不然就是容谦不说什么,她也会愧疚一辈子。 “我不会闪。”洛少帆非但不闪,反而向车头再走两步,似乎随时要撞上车头。那抿紧的唇,泄漏了他的失意。和更多让人无法猜测的心思。 “我要回爸妈那儿,求你放我了好不好?”双手紧紧握着方向盘,似乎要把方向盘握得粉碎,乔云雪眼睁睁地看着洛少帆。 不怕死的男人! 可是,如果真因为她不怕死,怎么又可能就那样乖乖地和苏青兰结婚。难道她以前那般体贴温柔,真的有罪? 他不用担心失去她,而轻易就放弃她。 洛少帆镇定又向前走了两步,一双宽大的手掌稳稳地压上车头。长眉微扬,他竟然笑了,眸间有着淡淡的满足:“倔丫头……你害怕了,手那么抖,你还是舍不得我。既然舍不得,乖,回来。” “我没有舍不得你。”乔云雪握着方向盘的指尖轻轻抖动。眸间越来越多的慌乱,和某种恐惧。 “好好想想,我们那么多年一起走过的日子。”她的忙乱却让洛少帆眉眼俱笑,神采飞扬,唇越翘越高,“想想,我们是彼此的初恋。我们的许多第一次,都遗失在彼此身上。那个深秋红叶之吻,那些夏夜缱绻的拥抱……” “住嘴!”黑白分明的眸子全是慌乱,乔云雪忽然眸子一合,踩上油门…… “洛先生――”王妈的声音。 “洛先生――”两个保镖的声音,“乔小姐住手,你撞倒人了。” 奔驰紧急煞车。 车头前面的确没有了洛少帆。 两个保镖冲向车头,从车头下面抱起洛少帆。 “我马上120。”王妈慌张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不用。叫我的私人医生。”洛少帆虚弱的声音传来,“好一点搬动,我的腿……” 他的腿怎么了? 驾驶座上的乔云雪没有力气看他。 “好,好。”王妈连忙答应着,一边拍打着车门,“乔小姐,你还在车上愣着做什么,快下来帮忙啊!” 乔云雪愣了愣。好一会儿,她打开了车门。 其中一个保镖立即锁上车门。 乔云雪愣愣地看着车门――她又一次失去出逃的机会。王妈是个善良的女人,不怎么管他人的恩怨,但却关心着大家。一把拉了乔云雪,跟着两个保镖上了三楼。 两个保镖把洛少帆放在床上,却没让乔云雪进去:“乔小姐,洛先生现在情况有点不好。我们还是等医生来看了再说。” 洛少帆的私人医生莫先生很快来了,把大家全关在了大门之外。 “怎么了?”莫先生问。 “腿……”洛少帆眸光锐利几分,“我相信它有问题,不会太小的问题。莫先生看看是不是?” 卷起裤管,膝盖上下一片青紫色。莫先生用手指压了压,但看看洛少帆的神情,了然:“我相信这些青紫的伤痕对洛先生而言不算什么。不过洛先生想让它就成大问题,也可以……” 半个小时后,莫先生才走出来,神情凝重:“我不知道洛先生是因为什么伤的。不过目前情况有些微妙,如果照管不好,这腿就终生废了……洛先生不愿意去医院就诊,所以各位一定要好好看顾洛先生。” 王妈和两个保镖指责的目光全落在乔云雪身上。 默默走进卧室,乔云雪看着躺在她床上的洛少帆,他似乎睡着了,右腿几乎被纱布绑成粽子。 鼻子一酸,她快走几步,心里斗争了好一会,才悄悄坐上床边。很轻很轻地抚上他的纱布。一碰到,她的手儿颤了颤,眸子忽然湿润了。 她要收回手,却被洛少帆的大掌握住。 她站了起来,看着他微拧的眉――原来他没有睡着。忽然间,她觉得无力挣扎。就那样瞅着洛少帆。 洛少帆淡淡地笑了:“雪,你就是恨我,也不会真的想我死,是不是?” 乔云雪没有作声,悄悄别开眸子,默默地看着窗外的天空。 洛少帆将她的手掌轻轻压上心口:“这样好了,我们不计前嫌。只要你照顾我,等我腿一好,我主动送雪离开。到时,你要回容谦身边,还是油画街,我一定不会再勉强雪。” “是么?”她的视线收回来了,怔怔地瞅着自己压在他心口的手。眸子眨了眨,似有着困惑。“雪,我是真的认为,如果你想离开容谦,为什么不考虑我?”洛少帆温柔而虚弱,“我是大男人,绝不趁人之危。雪,不管世事如何变化,我们都是彼此的初恋。那是人生最美好的感情。雪,你说呢?” “初恋呀……”她发出很小很小的感慨。 门外,王妈把两个保镖拉了下去。 “我是错了。但人生那么长,总会有错误的时候……”洛少帆与她十指相交,“雪以前一直宽宏大量。能不能――不要再记着我的错。 她没有做声。可眸子间更困惑了。 “哎哟……”洛少帆发出微不可闻的呼痛声。 “怎么了?”乔云雪倏地回过神,立即侧身,紧张地看他绑紧纱布的腿。她伸出手儿,却不敢碰纱布,不知道他的伤势到底有多重。 细长的黑眸一闪,洛少帆似笑非笑地按住她的身子:“只要你不走,不喊着离开。痛一点儿也没关系。倔丫头,能不能帮我洗把脸?我刚刚好象碰到地上的土了。” 转身,乔云雪找了条新的毛巾,放了热水,然后把脸盆端过来,拧干毛巾。坐到床边,温热的毛巾轻轻覆上他的脸。 抹完他的脸,乔云雪缩回手,却被洛少帆轻轻抓住。 “你别误会。”她要站起来。 洛少帆手臂忽然一用力。她没设防一个病人,整个身子跌在被子上,耳朵里立即传来他有些不均匀的心跳。 “你真的误会了。”乔云雪挣扎着。 “乖,别动。我就抱一下。”他搂得更紧,沙哑的声音飘忽地传进她耳内,“就这样抱一下,象西方的礼仪一样。没什么逾礼。雪,让我们忘记所有不愉快的往事,就这样抱着,别挣扎,象以前一样。你听听我的心跳,它跳得厉害……” ―――――――――――――― 大年快乐! 祝愿妞妞们把一切的不快乐都扔给2013,迎接新一年的新生活。 107107.容先生,我在这儿—— 被洛少帆固定着胳膊,她动弹不得。隔着被子,依然能听到他的心跳。 他的心跳确实跳得很厉害。 听着他的心跳,她有瞬间迷失。那些被她房间封存的记忆,悄无声息地跳了出来。他会保护她不受洛家人的伤害。他在身边的时候,江琼和洛海燕从来不敢当面奚落她。可除此之外,他极少让自己的心思摆在她面前。就算最后决定结婚,他也没表现出太大的欣喜,从来都是噙着淡定的笑,好象她和他结婚是非常自然的事,没什么值得惊喜的…… “雪……”洛少帆的声音轻轻飘过来。 乔云雪警醒过来。眨眨眸子,她淡淡笑了,静静的:“原来……你也有心跳。炱” 这平淡的话,却让洛少帆身子僵了僵,竟不由自主松开她。 一得自由,乔云雪后退两步。她黑白分明的眸子落在他裹满纱布的腿上,似乎要思索,要怎么才能让那些纱布下到底怎么样。 “雪……”语气低沉几分,洛少帆似乎要挣扎着下床,可又没动了棱。 乔云雪走开三步,离开他的手臂能掌握的范围。她搬了把椅子坐下,坐在那里,支着腮帮,静静地看着他。似乎挣扎了好一会,她才咬咬牙:“在我没离开这里之前,我会照顾你。” “好。”洛少帆闻言笑了,不再多言,在她面前脱下西装。可似乎因为腿伤的缘故,有些不方便,那西装怎么也脱不了。 乔云雪看不下去,上前两步,一伸手,扯住他衣袖,西装从他身上滑落。 把西装放在床头,洛少帆轻笑,凝着她板起的脸儿,也不生气,也不多说。合上细长的眼眸,在她的注视下欣然睡去。 乔云雪的目光投在他搁在床头的西装上。那里面有他的手机…… 如果他睡着了,她是不是有机会了? 想着,她的手不知不觉向前伸了伸,可才伸长一个手指头,只觉一凉,洛少帆没有睁开眼睛,却准确地抓住她五个指尖:“倔丫头,你想畏罪潜逃么?我的手机,上面全是上流社会名人的联系方式,你不怕涉嫌……” “你想多了。”有些气闷,又有些被抓包难堪,乔云雪飞快收回手,“我只是替你把西装挂好。你既然不需要,就算了。” 说完,她退后两步。 洛少帆微扬唇角,手臂伸长,把西装递给她:“我当然相信云雪。云雪的责任心,向来是我所欣赏的。如果我躺在这儿,云雪却置我不理,私自离开。那太辜负我的信任了。” 拿着他西装,她没有动。 洛少帆淡淡一笑,再次合上细长黑眸。不一会儿,他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乔云雪的眸光落在洛少帆的西装上。他的手机就在西装口袋里,有些沉,有些让她心慌。 她是不想趁人之危,可是她能离开的机会真不多。洛少帆强留的意愿那么明显,一旦恢复健康,她插翅难飞。 可她如果再不给爸妈信息,爸妈会急死的。 想了又想,她咬咬牙,眼睛瞄着洛少帆,指尖轻轻伸入他口袋。 拿到手机,她慌慌张张向阳台走去。 一分钟后,她懊恼地回到床边,高高举起手机,那模样似乎要把手机砸碎上洛少帆脑袋――他的手机居然设了开机密码。 这年代,也只有他才给手机设开机密码。 越想越生气,她飞快把手机放回西装袋,可手却掐上他脖子。她看着自己的姿势,想着再用多少力气,就可以送他永远离开这里。 “雪……”睡梦中的洛少帆似乎并不知道有人掐住他脖子,而是说梦话,“你一定恨我恨得要死。不过……这样我喜欢。没有爱,哪会有恨。” 人说梦话能说这么长的句子吗? 愣愣地瞅着那张俊美非常的长脸,乔云雪慢慢松开双手。她忽然起身生气地朝楼下走去。 乔云雪一离开,洛少帆细长的眸子缓缓睁开,瞅着西装口袋,指尖慢慢压上太阳穴。 下楼,乔云雪自个儿搬着个小椅子坐到外面…… “乔小姐,洛先生没事吧?”王妈一看她下楼,立即紧紧跟随着出来,小心翼翼地问。 “没事。”她说。郁闷地瞅着锁紧的奔驰,紧锁的大门。 唉,容谦看到那份空白协议了没有? 他真的一点也不觉得,她忽然要去旅游,是因为发生了什么事吗?也许,她在这里盼着他找到她,而他根本就不知道她并没有去旅游,所以还没开始找她。 她不希望他笨成这样…… 想着,她忽然紧紧搂住双臂,拒绝相信自己这个猜想。 一直到天黑,乔云雪吃了晚餐,才上楼。王妈主动把饭菜送到三楼:“乔小姐,你照顾洛先生吧。这饭,请乔小姐帮忙带进去。” 凝着饭菜,乔云雪静默着接过,放到床头柜上。 “我不方便,云雪帮忙。”洛少帆长眸扫向被窝,示意自己的纱布腿不好移动。 “吃饭是用手。”乔云雪挑挑眉。 闻言,洛少帆轻轻一笑,也不计较,挣扎着坐起,可仿佛怎么也坐不起来。 “洛少帆……”乔云雪咬咬牙,闭上眼睛,一伸胳膊,帮他扶坐起来。 靠着她纤细的肩头,洛少帆展颜一笑,又默默凝住笑容,细长黑眸定在她细致美丽的脸儿上。她现在为他做的,到底是那份未了的情,还是她“凶手”的自觉? 修长白净的手端起饭碗,洛少帆平静地吃饭,可才吃上三口,倒掉了三次饭在被窝上。 “你……”看着洁净的大红被子上掉落饭粒,乔云雪再也忍不住起身,夺了他饭碗,闷闷地喂他吃。 “雪……”洛少帆忽然别开细长的眼眸,抬头看向天花板,向来孤傲的男人,眸子里有泪花闪烁的可疑,那晶莹的流光在日光灯的照射下闪动。 一碗饭吃完,洛少帆才漾开浅浅的笑容:“我只遗憾……这腿怎么不是早几年断的。” 收拾着碗筷,乔云雪向外走去:“你有你的遗憾,我有我的遗憾。我遗憾,应该在外地结婚再回来。” 她的脚步声在长廊中越来越轻。声音渐渐远去。有些萧条,有些孤寡。 照顾一个男人绝对不轻松,偏偏那两个保镖绝不上楼帮忙,洛少帆也不通知他们上来。看上去似乎是洛少帆故意制造两人相处的机会。 “你不用站那么远,我一个伤员,不会吃了你。”洛少帆示意面前的一盆水,伸长胳膊,“我够不着。” “洗脚自己洗。”乔云雪站在门边,“夜深了,我得去找个地方睡觉。” 黑眸一暗,洛少帆却笑:“你怕我?放心,你干扁扁的身材,我实在提不起多大兴趣。你想想我们过去的同居生活就明白了。” “那就好。”乔云雪转身就走,“我去找王妈……” “不用找王妈。”洛少帆可语气中有着不可违拗,“她会送个临时的床上来,会替你铺好。” “你……”乔云雪倏地转过身来,瞪着他。 洛少帆淡淡的:“这是你应该做的。雪,这次是我,还只是让你照顾。我只希望你记住,下次不要再随意去撞人,否则后果不是你能承担的。” “我不会去撞别人!”乔云雪倏地折回床边,搬着手臂,似乎想把他掐死。 这会儿王妈进来了,果然拿来张轻巧的不锈钢折叠床,不到三分钟就连被褥全铺好。 王妈走了,顺手带好门。 乔云雪的眸子定在洛少帆的纱布腿上。最后一字不发地转身…… “帮我……”洛少帆清越的声音传来。 纱布刚好绑着的是膝盖,他那模样,没办法弯身抹脚。 想了想,乔云雪二话不说转身,拿了毛巾替他擦了。然后晾好,倒了水。静静睡上钢架床。一边竖起耳朵听动静。 他的腿不方便,应该不会过来吧…… 怀着疑惑,乔云雪半睡半醒了一个晚上。直到天亮,她再也撑不住睡意,才沉沉睡去。直到上午十点才醒来。变成熊猫眼的她起身的时候。惊得一屁股跌落床上。 “阿姨?”一个小小的身子扑向她,“我可以喊你妈咪吗?爸爸要我喊你妈咪哟。” 洛天鹏? 才一岁多的小宝宝正朝她呈现四十五度的可爱视角,小小地渴盼着乔云雪的回应。 好帅气的小家伙! “你想干什么?”乔云雪心里一跳,绕过小家伙,扑到洛少帆床上,一把抓住他胳膊,“你怎么这么绝情?先是我,再是苏青兰。你这样绝情的男人,女人不会爱,不会……” 没有说完,心里似有某种感觉闪过。乔云雪抬头看着窗外,忽然愣住了。 “奥迪?”她惊讶着,眸光灼亮,声音热切,“奥迪!” 她扑向阳台,看到楼下的保镖正在和一个男人说话。那个颀长男人给人稳重的感觉,可他正朝外面走去。 她这里的喊声他听不到。 “容谦――”乔云雪转身就朝长廊冲去,“容先生,我在这儿――” ―――――――――――――――― 108108.那一瞬间,她忘记了为什么逃家 乔云雪的速度从来没这么快过。 快得洛少帆来不及搬动他的纱布腿下床,只来得及看到她燕子般轻盈的背影。脸色微沉,洛少帆按上床头的一个白色按钮:“王妈……” “阿姨抱抱……”天天小跑着跟进长廊,本来就小小个,还偏着小脑袋往长廊尽头拼命瞅,“阿姨呢?” 然后又摇摇晃晃地跑回床边,嘟着红红的小嘴儿,拉着洛少帆的手:“爸爸,天天喜欢阿姨……阿姨不抱天天。” 洛少帆抬手摸上小家伙胖乎乎的脸儿,一把抱起来,凝着儿子纯真的小模样,原来锐利的细长利眸柔和几分:“会抱……猷” “容谦……”千万别走啊,如果就这样错过,估计他再也不会回这里来了,那她真的就永远在这里住下去了。心急得很,可想着容谦原来有在找她,乔云雪心里暖暖暖的,眸子有些热,雾气慢慢迷住了视线。 不知不觉又加快了脚步。 跑到二楼时,一双有些臃肿的手拦住她的去路,王妈恭恭敬敬地挡住她:“乔小姐,今天变天了,外面风大,请乔小姐加点衣服再出去。蕖” “让开。”乔云雪一拨王妈的手掌,只想快点跑出去。这里已经离大门很近了,可没有听到大门口有说话的声音,难道容谦已经走了吗? 可王妈的力气比她大多了,站在她前面纹风不动,态度谦恭:“乔小姐,如果我们不小心让乔小姐受了寒,我们会被受罚。请乔小姐合作!” 再也没有耐心和王妈纠缠,乔小姐狠狠用力推开王妈:“你也是女人,难道你为了不受罚,就可以助纣为虐,让我的爸妈忧心,让我的丈夫忧心,把我永远留在这儿吗?” 王妈低了头,再次挡住她:“乔小姐,你也许自己都不知道,你看着洛先生的时候,有恨,但更有深深的失意。乔小姐是真心爱洛先生。乔小姐,人生只有几十年,为什么不可以原谅一个男人无意中的错……” “啪”地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起。 王妈愣住了,乔云雪也愣住了,咬牙看看自己的的巴掌。她忽然转身上楼:“王妈,对不起……”她人生第一次煽人巴掌,居然是一个和自己原本毫不相关的中年妇人。这人原本和母亲差不多的年纪,正是她应该尊敬的长辈。心里涩涩的,她眼角的余光却悄悄瞄着王妈。 “乔小姐,对不起……”王妈弯弯腰,声音镇定,看着乔云雪落寞地转身上楼,这才放心地转身,朝楼下走去。 可就在王妈一个转身之际,乔云雪一个急转身,在王妈来不及任何阻拦的动作之前,飞也似地冲向楼下,跑向大门。 “乔小姐――”王妈愕然,只能眼睁睁地瞅着乔云雪苗条的背影。王妈没有再跟上去,只困惑地站在原地。 “容谦――”扑向大门,不见奥迪,也没有容谦,王妈担搁的时间,足够容谦离开。乔云雪只看到外面马路尽头,有车扬起的灰尘。乔云雪蓦地转身,仰首,果然看到洛少帆站在三楼阳台,正平静地凝着她。 他的身边,小天天正在咧着嘴儿笑。 “乔小姐,风大……”王妈在后面小声地提醒。 乔云雪慢慢转过身来,盯着王妈,再也没有了那颗柔和宽容的心:“以后最好少让我看到你。” “乔小姐,你爱的是洛先生。”王妈低了头,再不敢正眼看她。 “你说我爱他,那我便爱他好了。如果我告诉你,就算有爱,我也只想离开。”乔云雪浅浅地笑,步步逼近王妈,“我现在只想回家,告诉我忠诚老实的丈夫,我没有事,我很安全。我等着把自己送给他看,还是那个爱笑爱欺负他的那个姑娘。如果再有下次,再阻止我,不要怪我无情,等东窗事发那天,等我重获自由的那一天,你就是我亲自告上法庭的共犯。” 说完,乔云雪挺起胸脯,大步向楼上走去。 王妈更加低了头。 这下连两个保镖都面面相觑,不再多言。 马路上。奥迪不紧不慢地向有行驶。 “容总?”坐在一侧的钱涛沉不住气了,“我们经过调动交通录像,调查出租车的方向,调查接头人,应该就是这个位置啊。容总应该多等等。” 长眉一挑,容谦淡淡一笑:“不等,时间宝贵。市政-府一侧的那块地,竞标会立即开始,我们不能迟到。” 钱涛一愣,接着开心了:“女人到底比不过事业。容总能想通,真是太好了。京华有望啊!” 容谦不语。 来到现场,里面已经济济一堂,两人找个位置坐下。听着各个小地产公司竞标。 “龙基出手了。”钱涛提醒。 “不急。”容谦长眸深幽,平静从容。 直到龙基夺魁,容谦才示意钱涛举起牌子喊价。 “八千万。”钱涛在容谦的示意下加价。 “一亿。”龙基代理方加价。似乎志在必得,所以毫不犹豫地马上出价。 “一亿五。”钱涛举牌。 “一亿八。” “两亿。” …… 京华和龙基的竞争愈演愈烈,龙基的代理人站了起来:“五亿。” 钱涛立即站起:“六……” 才说一个字,京华的牌子被容谦轻轻压下。容谦起身,长臂一伸,轻轻鼓掌:“恭喜龙基一举夺魁,京华无力竞争。放弃!” 说完,在满堂震惊的目光下起身,悠然离开。 一室惊讶。不明白容谦亲自到来,却如此痛快放弃竞争。 别墅。 乔云雪上了天台,足足一个小时才下来。 回到三楼,天天就迎了上来,主动抱着乔云雪的大腿,仰着俊俊的脸儿,转动着那双葡萄般晶亮的眼眸,笑眯眯的:“阿姨抱抱!” 面对这么张幼稚的天真的面孔,乔云雪再大的怒火也渐渐平息下来。 弯下腰,乔云雪出神地瞅着天天那双晶莹的眸子。天天这双眼睛,尽得洛少帆的真传。她一颗心,忽然有些涩涩的。这个小宝宝令她难堪,可她做不到像泼妇那样对待他。 宝宝的笑容像天使。 知道洛少帆在背后看着他,她没有转身,牵了天天的手:“阿姨带你去书房。” “云雪……”洛少帆的声音淡淡传来,“如果你和容谦同心,他应该能感受到你的存在,不会这么轻易离开。难道你真认为,他对你真有那么知心。” 她轻轻笑了:“他贴心,我便欢喜,我便满足。” 洛少帆不再出声。 拉着天天,才走上两步,迎面看到洛少帆的私人医生正向房间大步走来。 困惑地打量着医生,乔云雪疑惑着把天天带到书房。 “阿姨,我要妈咪。”天天又四十五度的仰起小脑袋,“阿姨要乖哦,这样才可以做我妈咪。” 妈咪? 那么软软的声音,那么可爱的小脸,那么迷人的笑容,乔云雪心中一动,有些失神。 她想起了苏青兰,这个女人有些呆傻,可生的宝宝居然这么灵透,真是意想不到。可是,那个女人有这么可爱的宝宝,却不懂得好好珍惜,不好好照顾宝宝,总是丢给保姆,反而把精力全部用在对付她,防范她。如果她把精力放在宝宝身上,这可爱的宝宝怎么可能会这么随意地要别人做妈咪。 苏青兰怎么老是做舍本逐末的事? 大人有错,宝宝没错。她深呼吸,蹲下身子,绽开浅浅的笑意:“好,阿姨给宝宝画画儿。” 寥寥几笔,天天美好的五官便跃起然纸上。 身后响起天天清脆的笑声:“呵呵,这是爸爸。” 那个轮廓,居然是洛少帆的。 她照着小宝宝画缩写,结果画成了洛少帆? 愣愣地瞅着,再瞪着天天,乔云雪的眼睛忽然红了。起身,大步向卧室走去。 “洛先生,你的腿没有问题了。我先走了,如果有事,请随时联系我。”私人医生正和洛少帆告辞。 没问题了? 纱布绑得像粽子的腿居然这么快就好? 困惑着,她明白这中有假,洛少帆的小心计吧!但乔云雪现在没有心思计较这些,她有更重要的事找他。 乔云雪静静站到一侧,给医生让道,等医生消失在长廊,她站到洛少帆面前:“我有事情和你说。” “哦?”洛少帆眯眼瞧着天天,那小家伙显然喜欢乔云雪,这情况非常乐观。 她瞪着他,眼睛渐渐红了,慢慢平静下来:“我承认,我曾经很爱很爱你。以为你永远是我的,以为我会永远傻傻地站在你身后,我像一个要糖吃的孩子般小心翼翼地讨好你。以为这个地球都是绕着你转,以为没有你我活不下去。我去了西藏,窝在被子里忧伤,一次又一次揭开自己的伤疤,想得快哭瞎了眼睛。我一次次想着,为什么我比不上苏青兰?为什么我八年的爱情,连自我都没有了的爱情,会这么容易失去……” “倔丫头……”洛少帆有些动容,长臂一伸,竟搂她入怀。 乔云雪没有挣开,只用手抵住他胸口:“可我最后明白了。没有你,我就算痛苦,就算难受,可还是活下来了。你要孩子,我明白,也理解。所以我不怪你了,也不恨你了。我嫁了容谦,本来只是一种逃避。可是笨容谦很好……” 洛少帆猛地掐紧她胳膊,眸光锐利几分,似乎在警告她别再说下去。 她笑了,并不特意去提醒洛少帆的逾矩,而是清清淡淡地诉说:“因为容谦,我才真正明白,原来女人真的需要有人哄,有人疼,需要港湾,需要纵容,需要一点嚣张,需要一点霸道,才会活得恣意潇洒,自信地活出自己的风格,拥有自己完整的人生……一味付出的爱情,那是年少蒙胧的爱情,像婴粟般迷人,让人痴迷得不肯放手,可那是残缺的爱情……” 面前一暗,她来不及闪开,已经被洛少帆攫住喋喋不休的小嘴儿。 “呜――”她张嘴就咬,赢来一点空隙,“洛少帆,你是理智的商人,别再胡闹!我恨苏青兰,想她下十八层地狱,但我不要她的宝宝,我讨厌你的自以为是。我会和容谦想办法要我们自己的宝宝……” 可她的声音迅速又被洛少帆的唇生生堵住…… 用脚踩,用手捶,她尖抓上他长脸,似乎终于起了一点效用。他放开了她些,她终于获得少少的自由,立即一口咬过去。 她又把他的唇咬破了。淡淡的血腥味弥漫开来…… 不对,不是他的。 是她的唇破了,嫣红的血珠正沁出来,慢慢蔓延到尖尖的下巴。 好疼! 洛少帆不舍放开了她。凝着她唇畔的血珠,细长的眸子格外深邃,他的指尖轻轻靠上她嘴畔,揩掉它们。 “相信我,你的港湾在我这儿。”洛少帆出奇的平静,“我的人品,你应该比谁都明白。雪,你拿一个相处八年的男人,和一个相处半年的男人相比,那不公平。我承认,我以前不够用心,骄傲了,可是以后不会再这样。” 她扬起脖子,挑战着:“我是容谦的妻子。最亲密的人。” 知道她在暗示什么。纵是早有心理准备,洛少帆的长脸还是有些扭曲,但他却云淡风清地极力平和:“容谦不在乎你是我八年的女朋友娶你,我又何必在乎你是他半年的妻。容谦不肤浅,我洛少帆又何时肤浅过?雪,你的离去,不过是小看了我洛少帆,没给过我足够的信任……” 张大小嘴儿,乔云雪半个字也说不上来了。 眸子,却慢慢红了――洛少帆,太晚了。 “我们走……”洛少帆弯腰抱起天天,一把拉住她手儿,“回我的别墅。” “不……”乔云雪挣扎着,有些恐慌。她明白了,洛少帆知道这个地方暴露,需要马上带她离开。那容谦什么时侯才能找到她呀? 可她的拳打脚踢对洛少帆而言似乎在搔痒。 乔云雪被扔进奔驰后座。 奔驰开到大门口时,洛少帆的手机响了,他瞄了眼乔云雪,见她安静,才接起电-话。 “洛总,市政府那块地提前竞标,我们龙基标下来了。这回,京华完全输给了我们龙基。”对方轻松愉快。? “谁去标的?”洛少帆声音微凉,“这么大的事,居然不提前告诉我?标价多少” 对方笑了:“是洛总经理去标的。标价五亿……” “五亿?”洛少帆倏地踩上煞车,“现在是年底,资金流最为紧张的时候,和银行大清算的时候,你们居然用高于起步价二十倍的价格竞标?” “洛总……”对方结巴了。 “shit!你们到底上了谁的当?”诅咒一声,洛少帆倏地停下奔驰,在反光镜里瞅了乔云雪好一会,最后起身拉开车门,“等我一个小时,我今天之内一定带你回别墅。” “哦?”乔云雪浅浅笑了,这消息来得还真是时候,居然在奔驰刚好开到门口的时候,她现在在这里下车,倒是可以跑出去。 前提是她能跑得过门口两个保镖的话。 她当然不能,所以用十二万分的乖巧模样下了车,眉毛都不跳一下。 下了奔驰,乔云雪默默瞅着紧抿薄唇的洛少帆。这个男人身上压着龙基,其实不轻松…… “宝贝,等我――”洛少帆的胳膊伸出车窗,缓缓地,而又有力地摇动着。俊美的五官,就是带着薄薄的抑郁,也一样的迷人。 她默默瞅着他,只轻轻点了点头。侧身,她正要在两个牛高马大的保镖的监视下进别墅,却忽然僵住了。 “容谦……” 她喃喃着。灼子闪得飞快,似有晶莹的泪光闪动。她忘了自己为什么要逃家,只是鼻子酸得想落泪。 奥迪停在马路一侧,奥迪黑亮的车身边,倚着个颀长而稳重的男人,棱角分明的五官,俊美而湿润,正似笑非笑地凝着她。 “容谦?shit!”洛少帆脸色一白,聪明如他,立即知道,这是一个局。 容谦第一次来,却主动闪人。目的是故意吸引他注意,让他决定赶紧撤离这里。可接着,他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刚好在他带乔云雪回别墅的时候,却借用公司的重大事,让他不得不把乔云雪放在门口。而他已经等在旁边守株待兔…… 好精密的算法! 这样稳稳保证了乔云雪的安全。 “容谦――”长发飘飞。乔云雪跑得太快,她跌倒了。可立即双手用力爬起,再次笑盈盈向他跑去,“容负翁,哈哈,容笨蛋,终于又看到你了……” ―――――――――――――― 新春快乐! 109109. 不止是个懒婆娘,还是个恶婆娘…… 乔云雪哈哈笑着,旅行包斜斜地挎着,向容谦冲去。 洛少帆细长的利眸眯得几乎成了一条线,凝着乔云雪欢腾的背影。向来噙着笑意的脸慢慢变得铁青。抓住方向盘的十指根根泛白,隐约发出骨节磨擦的声音。 她的欢腾有如一把利刃,生生***洛少帆镇定的心,碎裂了某些执念――原来,她真的有一天不再对他撒娇讨好,原来,她真的还可以那么畅快地投入另一个男人怀抱…… 容谦懒懒倚着奥迪,薄唇微勾,似笑非笑凝着那个笑得傻傻的小女人,踩着高低不平的步子向他跑来。平静无波的黑眸慢慢跃起火花,原来慵懒的姿势也慢慢放正,上前两步,他缓缓伸出双臂…… 乔云雪果然跑过来了,离容谦越来越近。换洗衣服还没干,旅行包里没什么东西,没有一点阻力,不几秒就跑到他跟前猷。 眼前一晃,容谦胳膊里果然如愿接着了东西。可一感受那东西的触感,容谦的面容渐渐由淡淡的希冀变得哭笑不得――他接着的不是温软的小女人,而是她空空的旅行袋。 但乔云雪下一个动作慰藉了他淡淡的失望。她纤细的手臂不经意地挎进他胳膊,小脸儿朝他仰成四十五度视角,绽开和孩子般纯真可爱的笑容,摇晃着他的胳膊,一手摸着鼻尖儿乐:“容谦,你太英明了。” “英明?”容谦微一挑眉,似笑非笑地凝着她。不着痕迹地忽略洛少帆的存在,捏捏她的小鼻子,“有么?蕖” “嗯嗯,相当英明,绝对英明。”她几乎跳起来赞美他,眸子晶亮,闪啊闪的,煞是动人。 “嗯。”容谦淡淡一笑,拉着她,瞄向正大步走来的洛少帆,长眸渐渐深邃几分。拉着乔云雪的手,慢慢加大力度。大冬天的,她的掌心硬是被他握出细密的汗珠。 看着正走来的洛少帆,乔云雪心中一紧,不由自主仰首打量容谦的表情。犹豫了三秒,她忽然绽开笑容,跳到容谦面前:“容谦,瞧,我刚好旅游回家,你就来接我了。咱们真的心有灵一点通。哈哈,我们回家吧!” 说完,主动去拉奥迪的车门,看到里面还坐着钱涛,不由一愣。 “乔小姐……咳,容太太好!”钱涛面容有些僵硬。 “钱副总,你这样客气,我听着很不自在。”乔云雪皱眉儿,“钱副总还是喊我乔云雪比较适合。” “咳……好!”钱涛别扭地答应着。眼角的余光却瞄着正一步步走近的洛少帆。钱涛皱皱眉,忽然漾开大大的笑容,“云雪,快进来坐。外面风大。” 不由分说,钱涛硬是把乔云雪拉进车内。 容谦颀长的身形一直矗立在原地,神色淡淡,看着洛少帆一步步走近。 距容谦半米时,洛少帆停住了。两个同样高大体形的男人平静地对视着。两人眸间都泛着淡淡笑意,似乎不是什么对手,而是久别重逢的兄弟。 “怎么不报警?”洛少帆镇定自若,向来噙笑的脸依然有着淡淡的笑容,似乎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做了绑架嫌疑的事。 长眸扫过车内的乔云雪,她正咬着唇看着这边。眉间淡淡的忧虑。容谦淡淡一笑:“洛先生想鱼死网破,想营造我妻子的绯闻,破坏婚姻,只怕没有机会。” 说完,长眸锐利几分,向洛少帆扫来。 “好笑!”洛少帆讽笑几分,一扬手,居然又恢复他神采飞扬的本色,“难道你就不怕,云雪旧情难忘,已经芳心暗许……” “哦?”容谦淡淡一笑,沉稳如山,“你是说哪个朝三暮四的女人?不好意思,你不明白云雪……朋友妻,不可欺,少帆,到此为止!今天,是我看在某人的面子上,给你一次机会。但这事并不算完……” 话到这里,容谦嘎然而止,微微颔首,大步离开。那沉稳的步伐,竟带着某些欢腾的感觉,向奥迪悠然走来。 瞅着容谦熟悉的步伐,乔云雪噗哧笑了。心中淡淡的忧郁,竟因为他熟悉的节奏而悄悄消散。 容谦卓然挺拔的身躯落入驾驶座,踩上油门,绝尘而去。 瞅着反光镜,乔云雪忽然直起身子――那里面的洛少帆正愤怒地踢着奔驰的车门。抑郁的男人正凝着奥迪离开。 乔云雪安静下来。 瞄瞄有些安静的小女人,容谦淡淡一句:“现在还早,我们要回京华。要不要先送你去映月上班?” “容负翁!”乔云雪气得跳了起来,掐上容谦的胳膊,“真没见过你这种男人,这么急着催着老婆赚钱。哼,我们是aa制,我赚多少也只出生活费,我再多的钱也是我自己的。你的算盘打有什么用?” 吼得有点大声,觉得唇间有些疼。乔云雪这才想起,刚刚她的唇被洛少帆咬破了。心里有些纠结,她白净的指尖悄悄压上唇间。 中气十足的声音让容谦扯了扯唇角,扫过她气得有些发红的脸儿,落上她唇间的血痕,容谦黑眸深邃几分,似有怒气。但最后浅浅露出个含有深意的笑容:“原来我娶了个懒婆娘……” “容谦――”气得眼睛都红了,乔云雪不再掐他胳膊,而是掐上容谦的脖子,“呜呜,我怎么嫁了个全世界最没良心的男人!” “咳――”乔云雪力气可用得不小,这一掐,掐得容谦呼吸不畅,呛起来了。方向盘都有些抓不稳,奥迪像醉鬼般左右摇晃着前进。险象环生。 坐在后面的钱涛心惊肉跳,咬着牙关看马路。祈祷对面不要来车,省得来个亲密接触,那面前这对夫妻还来不及日久生情,先就可以成全“生死之恋”了。 乔云雪一慌,手儿不知不觉松开他脖子,瞪着容谦。 “不止是个懒婆娘,还是个恶婆娘!”容谦得了命,不知不觉发出更深更贴切的感慨。 “容谦――”河东狮吼上阵。乔云雪不再动手,而是阴阴地瞪着容谦,眸子里的意味可深了,“今晚有你受的!” 钱涛在后面坐不住了,生硬地插进来一句:“跪搓衣板么?” “闭嘴!”乔云雪恶狠狠地甩拳头给他看。 “钱副总要不要汇报一下,嫂夫人请钱副总跪搓衣板的美好回忆?”容谦轻轻一句。 果然好奇心能杀死猫,看来他要得罪容总了。大条了。钱涛舌头打结,只得干打哈哈:“两位小别胜新婚,打情骂俏可以。可是,我还坐在后面,两位可以可怜下我这个观众……” “你可以下车啊!”乔云雪转身瞄瞄后座,又羞又怒,暂时忘了钱涛的副总裁身份,“既然对搓衣板感兴趣,回家多加练习。我们保证为你保密。” 钱涛再也不吭半声。同时得罪容总和容太太,他还没长那个胆。唉,他倒真不觉得容谦挚爱乔云雪,可男人对宠物的占有欲也很懂得爱护。他还是识时务为上策。 结果,容谦的奥迪直接开进京华。 钱涛一下车,容谦踩上油门朝水乡花园驶去:“我先送你回家,再回来上班。” “那个……你离下班就两个小时了,不如你先去上班,我自己回去。”乔云雪飞快给意见。 容谦扬眉:“你陪我上班。” “我回家。”她赶紧说,眸子闪啊闪的,“你别担搁工作。” “送你回去,陪我上班。二选一。”容谦挑眉,认真得不得了。 “为什么呀?”乔云雪困惑着,想了想,乖乖下车,“我陪你上班好了。反正你一个人一个办公室,你和钱副总关系也挺好,带我进去应该没事。” 一起走进总裁电梯,来到五十楼。经过绿色盆景,乔云雪来到容谦的办公室。可她忽然停住了。 “云雪?”容谦挑眉,她站在门口干嘛? 仰着小脑袋,揉揉眼睛,乔云雪慢慢念出门牌:“总裁办公室。” 总裁办公室? 她困惑的眸子转向容谦,秀气的脸儿全是问号。 容谦正深深地凝着她,似乎想从她脸上挖出点心思来。他那神情,竟让她有点看不透。 她当然看不透。此时的容谦竟有点希望,她从这五个字里面发现点端倪出来。他的身份,如今竟成了连他也不敢轻易启齿的话题。 乔云雪眸子眨动半晌,最后恍然大悟:“原来你升上总裁助理了啊?这位置不错,虽然不太够级别,可比高级经理似乎还管用,有点实权。难怪钱涛对你那你好,原来他怕你在总裁面前说坏话。” 容谦抚额,无语地瞄着她明媚的小脸――为什么她从来不能把他往高处想,总是尽可能地把他想得平凡。 她难道没发现,现在外面办公室里的女人,虽然还是对她不服,可再也不敢鄙夷她了吗? 这真相,越来越棘手。 “你干活吧!”她很大方地挥挥手,“我去找书看。” 微微的失望,容谦不动声色地坐下,可长眸不知不觉瞄向四处走动的她――这么明显,她居然还能生生把他安成总裁助理? 忽然有点怀疑老婆大人的智商…… 胡乱打开一本书,乔云雪盯着页面,可眼角的余光却在扫视着容谦――这个男人今天怎么了,老是瞄着她? 可他沉稳温润的模样,让她总是想不到坏的地方去。情不自禁摸摸鼻子,她侧身朝玻璃照了照,确认自己身上没有任何可以挑剔的东西。 瞄到外面走动的钱涛,乔云雪心里一跳――她想起了钱涛打趣时说的“小别胜新婚”。她瞬间明白了――原来容先生也是个俗人啊! “云雪……”容谦放下笔,准备做适当的提醒,不再把真相拖延下去。 “我在。”乔云雪嘿嘿笑了,大步蹦回他身边,凑近他耳朵,“放心,虽然是总裁助理,还称不上高级管理,可是我没有意见。供着套房子,做这个职位,可以保证一件好事――” “哦?”挑眉,容谦好奇。 她歪歪小脖子,神神密密地笑了:“你可以过小资生活,但刚好没钱去养女人。这种身价的男人,堪称极品。非常好!” “有钱些不是更好?”容谦不动声色地试探。 “不好。”乔云雪摇头,眸间掠过淡淡的失意,“钱多了,做妻子的花不完,男人就会让别的美人儿帮忙花。男人没本钱去弄大别的女人的肚子,也是男人的本事。” 唇角扯了又扯,容谦所有的话都咽进肚子。最后果断不再提这个话题,埋头干活。 乔云雪正要离开,容谦手机响了。她记得要给容谦足够的空间,不想听他的来电,可起身离开的一瞬间,乔云雪忽然折了回来。 那是赵佩蓉的来电。 容谦瞄了一眼号码,勾唇轻笑:“云雪帮我接接。” “我不……?”才说两个字,她忽然停住了。表情复杂地瞅着容谦,她把话筒拿了过去,清清喉咙,“赵小姐,容谦明天中午有空,一起吃个饭吧!” 容谦手中的笔掉落地上。愕然瞅着镇定的小女人,做出如此石破天惊的决定――她不是特别讨厌赵佩蓉么?怎么忽然请吃饭。 乔云雪别开眸子,转过身去,把自己所有心思都隐匿起来,只轻轻笑着:“容谦,你有能力,赵佩蓉可以给你机会……” 听出她的意思,容谦站了起来,严肃几分:“云雪?” “就见个面,有什么关系嘛?”乔云雪手臂轻轻压上腹间。 和容谦想办法要宝宝…… 如果真那么容易的事,洛少帆不会暗地里直接拐个宝宝来喊她妈咪。她不能太自私,应该还容谦一个公道。想着,她有些纠结――容谦真的相信她是去旅游了吗?她和洛少帆出现在一起,容谦真的什么也不在乎吗?还有唇畔的伤痕…… 两个小时一晃而过,寂静的办公室暗涌涌动。容谦淡定的心,悄然有了焦灼的感觉。 回到家,乔云雪乖乖去厨房做饭了。洗好米,插好电,她朝外面瞄了瞄容谦――他好象进了卧室,而不是进书房。 可是她现在特别希望他快点进书房,腾出主卧室给她。 空白离婚协议书还有没有在原地?那本《人之初》,他这几天到底有没有动? 好焦急。 心乱如麻,她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希望容谦看到,还是别看到…… 容谦的脚步声似乎出来了。正在和燕子打电-话:“……回来吃饭。云雪回来了。” 一听到书房门关上的声音,乔云雪立即飞也似地向卧室走去。脚步声放得很低很低,生怕惊了书房的容谦。弯腰,她打开床头柜,拿出《人之初》。 乔云雪才直起腰,容谦的脚步声传来。 他今天怎么不喜欢书房了? 心里一急,乔云雪来不及看空白离婚协议书还在不在,飞快把《人之初》塞到枕头下。才塞好,容谦进来了。 容谦一进来,她只得傻笑着装无辜,讪讪地出去,省得太过紧张让容谦看到马脚。 她还是下次再进来看好了。 奇怪的是,容谦今天就是不离开卧室,她来来回回几十次,都没找到好机会。她知道容谦并不是那么热情的人,要不然还真以为容谦今天特别喜欢看到她,和她共处。 直到一身清爽,坐在床上只等睡觉,乔云雪还瞪着不去书房的容谦。 那本《人之初》还在枕头下面,并且露出一个角,容谦一眼能认出来。怎么办? 要不,她装睡,找机会再说。这样想着,她缩进被窝。可才睡好,一副颀长的身躯不轻不重地压上来…… “容谦……”容谦今天真有点腻人,乔云雪又闷又羞,拼命推着他,“我要睡觉。” “嗯,睡觉。”容谦低沉的声音略显嘶哑,性感几分。 “我是说睡觉。”乔云雪脸红了。还要想着那本《人之初》就在他枕头下面。 “嗯,我睡你?还是你睡我?”容谦的深邃长眸定在她破了的红唇上,不知为何,那模样似乎狂放几分,举动亦轻狂几分。 不等她回答,他轻轻吻上那个血痕,酥酥的感觉,让她忘了疼痛。 忽然想哭――容谦应该能想象她的唇为什么破了吧?所以,他现在一定是故意挑豆她…… 她还来不及酝酿情绪,他已经埋入她的身子,慢慢探向她的深幽…… 受惊的她抓着被单,却一把抓住搁在枕头下的书。她无意识地拿起《人之初》,一张空白的纸滑了出来。 ―――――――――――――――― 110110.夏思思的来历,乔云雪的试探 眼睁睁地瞅着白纸轻飘飘落在容谦眼皮底下,乔云雪脑海里立即一片空白,所有的举动都停止。一身不由自主僵硬起来。 容谦也看到了,但忙于传宗接代的大事,所以没有重视那张纸。可瞄到《人之初》,他薄唇勾起,颇有深意的长眸落在乔云雪慌乱的眸子上,轻轻调侃她:“原来,老婆也对这个感兴趣,想早点怀个宝宝……” “谁想啊!”她脸儿腾地红了,“容谦,你不要太邪恶。”不行,她比他年纪小,没他淡定,她得赶紧深呼吸。 可乔云雪怎么也阻止不了自己偷窥那张离婚协议书。 “云雪?”淡淡的置疑,长眸凝在她闪烁而慌乱的眸子上,容谦的手还停留在她腰间,身体的某一部分还在她体内。温热的体温几乎揉和在一块儿熹。 “我累了。我们……明天再那个好不好?”乔云雪绽开个生硬的笑容,悄悄推着他,让自己获得小许空间。黑白分明的眸子悄悄瞥向他精壮有力的腿边――那张协议书紧紧挨着他大-腿。他只要一动,立即会碰到,他一碰到,自然会发现它是什么东西。 不知为什么,她现在非常不想让容谦看到它。 椅旎情致灰飞烟灭,乔云雪的小脑袋飞速运转。她现在没想别的,只想把空白的离婚协议书藏好。容谦长眸一闪:“你旅游了好几天。缛” 言下之意,他们已经很久没过夫妻生-活了。 “那个,哈哈……那个嘛!”她再也没办法镇定下去,硬上从他身下缩出身子,庶掩着,随意捡起旁边的《人之初》,背过他,飞快把空白的离婚协议塞进杂志,顺手塞进自己的枕头,然后坐在那儿嘿嘿地笑,“容谦,我累嘛!” 为了《人之初》和那张纸,她居然让进行到一半的夫妻生-活夭折?长眸轻轻扫过乔云雪心虚的小脸儿,容谦凝了数秒。指尖轻轻划过她僵硬的腰,似乎也没了结合的兴致,终是在她身侧躺下。 倦意袭来,容谦半合长眸,可指尖却在她腰腹间挑动着…… 他这样,她还能睡着么? 乔云雪爬起来,支撑着下巴,咬牙捏他鼻子尖儿:“容谦,夜深了,你不许诱惑我。” “那……什么时候诱惑?”容谦懒懒地挑眉,温热的气息混淆了她的气息,语气温和,“你被诱惑了吗?” “嘎?”乔云雪脸儿立即红成猪肝色,一双手立即伸过去还击,却被容谦顺手一拉,整个身子密密地嵌进他的怀抱。 脸有些红,有些想逃,可他宽厚的胸膛让她纷乱的心奇异地慢慢平静下来。想着这几天发生的事,乔云雪有些郁闷,忍不住叹息。 指尖划过她肌肤,容谦的声音低沉而性-感:“旅游累了?” “不是。”她闷闷地依着胸膛,却在想着这个胸膛还能依偎多久,眸子在夜色中格外晶亮。好一会儿,她才闷声闷气地说出自己心事,“容谦,二三十岁的男人,是不是最需要女人的时候?” “嗯。那是男人精力最旺盛的时候。”容谦一愕。却忽然弯了唇角,淡淡的喜悦漫上心头。心中无邪的女人,才能这么直率地问这种问题…… 点点头,她接着问:“那如果他并不是那么需要女人,是不是说明他心理上或生理上存在毛病?” “可能吧……”容谦手臂一收,有些出神。 她闷闷地问:“譬如呢?” “有深藏在心底的爱人;有无法解开的心结;对感情不太确定;或许还有别的各种各样的原因。”容谦难得一次做这么多解释。 “我明白了。”乔云雪摸摸鼻子,清脆的笑声从被窝中传出,“看来你们男人比我们女人还复杂嘛!我们女人只要感情,可你们男人什么都想要。我现在明白了――男人是女人的全部,而女人永远只能是男人的一部分。唉,容谦,这样也好。我永远伤害不到你,我就放心了。嗯,我不想了。睡觉。” 心中一动,容谦忍不住在她额头轻轻落下一吻:“傻丫头……” “我不傻。我只是想在保护好自己的同时,不伤害你。”乔云雪第一次出声否决“傻丫头”,声音竟无比轻快,无比诚挚,字字皆是肺腑之言,“容谦,别去惹洛少帆,我们惹不起他。你现在的工作很好,不必要因为洛少帆的事,让自己的生活脱轨。真的,你是一个好人。一个好心肠的男人!我不想因为我的出现,搅乱你平静而简单的生活。赵佩蓉很有眼光,当然,我比她更有眼光。一看准就马上抓住你结婚,我才是最棒的!” 她说得有条有理,平静淡然,显然是深思熟虑才有过的想法。语气太轻快,反而让人猜不透她的心。但她能坦然说出这些,自然已经把容谦当成真正的家人。 轻轻松开她握紧拳头的小手,把玩着,容谦几分调侃:“为何不说我是一个好丈夫……” “我要睡了。”乔云雪打断容谦,翻过身去,笑吟吟的,“睡吧睡吧,明天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呢!” 哼哼,这个好脾气的男人明明不爱她,为何老是提那些敏感字眼? 还好丈夫呢…… “洛少帆不可怕。”容谦低低的。 乔云雪倏地坐了起来,拉拉睡衣,遮住春色,鼓着腮帮瞪他:“让你别去惹他,你就别惹他。你怎么就不听劝呢?容谦,你要是去惹他,我可真生气了。” 她的确真生气了,飞快睡下,背对着他,僵硬着肩头。可被挟去别墅的这么多天,一直生活在紧张状态中,忽然一下放松下来,睡意很快包裹着她。 不到三分钟,乔云雪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向来爱睡的她,睡着了。 揉着她长及纤腰的发丝,容谦扳过她纤细的身子,修长指尖轻轻压上她唇畔,那个血色痕迹还在。 “洛少帆――”凝着那个血印,长眸深邃几分,容谦蓦地搂紧她腰,那噬人的柔软,让他一身灼热而紧绷起来…… 这纤细的小腰,越来越容易唤起他男人的野性了。而她挥舞利爪的小野猫,已经不知不觉在他面前收起爪子。 她爱上他了么?他不觉得……但善良的她的确十分希望他过得更好。 侧身,他从枕头下掏出《人之初》…… 第二天。 “嫂子?”燕子竟不知羞的一大早敲门。 容谦还没起来,沉稳的声音传来:“燕子,门没关。” “啊?”燕子听了吓了一大跳,不太明白容谦的意思,可已经条件反射地推开门,结果…… “嫂子你好色――”燕子脸一下子胀得通红,拔腿就跑。 扫过自己半截裸-露的肩头,乔云雪咬牙扑向容谦:“我怎么色了你了?” 容谦淡淡一笑,下床:“这样下次燕子就不会喊门了。” “嘎――”搞半天,原来是这个,乔云雪扁起小嘴儿,却默默别开眸子――他们还会有几个下次呀。 出来,燕子可怜兮兮地在等门:“嫂子,我已经有一光年没吃面条了。” “臭丫头!哪有你说的那么可怜。”乔云雪噗哧笑了,悄悄别开眸子,眼睛有些湿润。 这娇纵的小姑子,她还真舍不得。 “今天星期五,我干脆下周一再上班。再见!”招待完兄妹俩,乔云雪拿着手袋上了油画街。她发誓,她会在下午的时候回家,看看那份空白离婚协议书的下落。 走在油画街上,踩着优雅的步伐,乔云雪觉得曾经的自己又回来了。 “云雪回来了啊!”有大妈打招呼。 乔云雪笑盈盈地应着,来到夕阳画廊,搂住老妈:“妈呀,我旅游差点儿把自己给丢了。妈,你咋生了个这么笨的女儿。” “真的没事?”夏心琴一把搂住女儿,上上下下的打量,恨得想煽女儿巴掌,“居然不给我们打电-话。我和你爸都要急死了。容谦也快急死了,你真是欠抽,幸亏是容谦这么好脾气的男人。随便换了个,皮不剥了你的。” 任老妈唠叨,乔云雪只笑,不打扰老妈的教育大业。还点头哈腰,态度好得不得了。绝口不提洛少帆,不让老爸老妈气出高血压来。 “啊呀,妈,你这怎么还是黑白的,几十年了?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乔云雪抢过老妈手里的相片,变着法儿转移老妈的注意力。 果然,一提相片,夏心琴就不再唠叨,面色柔和几分,指着相片和她说:“这是我年轻时唯一留下来的照片,我上美术学校时的毕业照,恨不得放到银行的保守柜去,当然不会随便给人瞧了。” 乔云雪噗哧笑了:“原来妈也青春过。妈,这个人怎么和江琼有点像?”她秀秀气气的眉儿打成结,瞪着照片。 “不是像,是本来就是江琼,我们曾是最要好的姐妹,可是……”夏心琴没有说下去。 “哦?”乔云雪不再问下去。 夏心琴笑了笑:“这几个月,我老想着见过燕子似的,现在我总算想起来了。燕子那双勾魂眼睛,和我一个故人相象。所以才把相片找出来看看。” “真的?我一直好奇燕子妈妈得多漂亮,才能生出燕子这么漂亮的大姑娘。”有些惊奇,乔云雪仔细看相片。 相片是集体照,一共是十几个女生。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个画夹,绽着那年代才有的纯真笑容。 其中有一个,细长的丹凤眼确实和燕子神似。 奇怪的是,乔云雪居然觉得,照片中的妙龄女子,她好象见过。 夏心琴正指着那丹凤眼女生:“就是这个,夏思思。那时啊,班上三个最有前程的男生同时爱上她。当时不许谈恋爱,全校都没有桃花新闻。所以她一被追,我们全都天天谈着好玩。好羡慕她,我们夏家的大家族都引以为傲。” 夏思思? 她不正是容谦带她去深圳时,买了大束康乃馨去祭过的人吗? 惊疑着,乔云雪久久凝着那个楚楚动人的大美人,想象着她的故事。如果她没猜错的话,那不仅仅是燕子的亲生妈妈,还是容谦的亲生母亲。 她的亲婆婆。 而且,她记起来了,容谦钱包里相片上的女人,正是有着这样一双勾人心魄的丹凤眼。 原来,容谦搁在钱包里的照片,居然是他母亲的。心头,竟那么轻松了一下下。 “可惜红颜薄命。”夏心琴感慨,“我们那些人里面,她离世最早。被一个男人爱是幸福,被三个男人爱着,却是一种苦难。” 正说着,乔云雪忽然站起身来。抿紧红红的唇儿,站在门口,平静地凝着停在夕阳画廊门口的奔驰。 洛少帆? 洛少帆降下车窗,细长的眸子定定地锁着她绷紧的脸儿。忽然莞尔一笑,踩上油门离开。 “洛总,我们不视察了么?”旁边有助理提醒。 洛少帆淡淡一笑:“不用。我们现在要的是加快速度。京华的速度越来越快,我们已经晚于人家了。不用再视察,明天直接提交方案,立即施行实地策略。” 回到别墅,门口骇然站着个拱肩缩背的美丽女人。一看见洛少帆,立即跑了过去,扑上奔驰:“洛少帆,我要看看宝宝。” 视若无睹,洛少帆踩上油门,加快速度进了别墅。 “少帆,我爱你啊!”苏青兰拼命扑打着电动门,“你让我见见宝宝。宝宝不仅是你的,也是我的。少帆,宝宝有我们两人的血脉。” 奔驰停好,洛少帆走过来,冷淡而疏离,居高临下,睥睨之极:“当然,宝宝有我们两人的血脉。要不然你今天还能走到我面前?不过我一直好奇,你当初到底是怎么怀上的。” 一句话,令苏青兰后退一步。她瑟缩着身子,咬破了唇:“看在宝宝的份上,你就不能对我好一点点吗?我不要你给的钱。少帆,我是苦出身的,吃得了苦,可以不过豪门少奶奶的生活,我不希罕你的钱,那些协议上给我的钱,我都可以不要。我只要做你的妻子,宝宝的好妈妈。” “你不希罕我的钱?”洛少帆分,冷冷瞄着苏青兰,“这种冷笑话,很不好听。听你的冷笑话,我倒更喜欢听容谦的,虽然冷,好歹有点味道。” “不,你不懂我。”苏青兰畏缩几分,怯怯地,“乔云雪心里已经有容谦了,你还凑上去干嘛?少帆,我们一家三口,可以过得很幸福。” “哦?派人跟踪我,你幸福,可我不。乔云雪的事,关你何事。她不会爱上容谦。”洛少帆几分讥讽,不再浪费时间,优雅离开。 苏青兰恨恨地瞪着洛少帆潇洒的背影。 夕阳画廊。 夏心琴收好相片,走到门边,打量着远去的奔驰,轻轻拍拍女儿的肩膀:“洛少帆应该不会再纠缠,真好!” “嗯。我应该一直待家里。”这样他才没机会了吧?乔云雪没母亲那样乐观,毕竟洛少帆如果想办法把她再次带走,也不是件太难的事。 “今天不上班吗?”夏心琴疑惑着。 “嗯。”乔云雪应着,进来直接帮老妈整理油画,一边不经意地问:“妈,一个想要宝宝的男人,如果得不到他的宝宝,是不是最后和妻子只会变成怨偶?” “云雪?”夏心琴大吃一惊,愕然瞅着女儿,一个字都说不上来了。 乔云雪浅浅笑了:“瞧妈这胆子,鼠胆一个。我只是随便说说。” “你吓死我了。”夏心琴捶心口,无可奈可地瞪着女儿,“不许胡思乱想。容谦不错,你别不知好歹。” “我知道容谦不错啊!”乔云雪莞尔失笑,“妈,我对容谦可好了,都快爱得他死去活来。妈你担心什么呀。我不说了,我得去订个餐厅吃饭,中午我请局长千金。” 乔云雪蹬蹬地跑向二楼,打电-话联系席位。然后又蹦蹦跳跳跑下来,笑吟吟的:“妈,我忘带钱包了。我得回去拿钱包。再见!” 是忘带钱包,但更重要的是,她忽然想起《人之初》。现在容谦和燕子都上班,她回去最好不过了,可以好好想想事情。 自从那晚跟踪容谦,乔云雪再也不穿三寸高的高跟鞋。穿着运动鞋的她走得飞快,不过十来分钟,人已经站在主卧室里。飞也似地扑上枕头,手塞到下面。 一把拿出《人之初》,乔云雪喜悦地打开书,可原本夹进里面的空白离婚协议书已经不翼而飞。 站在屋子正中,乔云雪看着杂志发呆。 她签了名的协议书呢? 居然神奇的不见了。从厨房到客厅,从书房到婴儿房,从主卧到次卧,她翻了大半天,可就是没见那张纸的的影子。 三个小时后,乔云雪一无所获的离开家,赶向预订好的饭店。 容谦会来么? 容谦来不来很重要。当然,如果他一定不来,她和赵佩蓉说不定还可以早点谈好事。 还在门口,乔云雪就一眼瞄到正悠闲坐在餐厅里的赵佩蓉。 容谦还没来。 乔云雪浅浅笑了,局长千金果然是局长千金。坐在那儿就是一道风景。小口小口地喝水,端庄娴雅,很有名流的气派。 “嗨――”乔云雪踩着大步,远远地就和赵佩蓉打招哦,“赵小姐好!” “怎么是你?容谦呢?”赵佩蓉愕然。 “容谦可能失约了。”乔云雪笑吟吟坐到她对面,支着腮帮打量着赵佩蓉。扪心自问,赵佩蓉和容谦确实蛮相配。 “如果容谦不来,我走了。”赵佩蓉站起,每一个举动都是对乔云雪满满的不屑,那绣得极标准的秀眉,总是高高挑着。昭显气质,也不隐藏对乔云雪的轻蔑。 要一个堂堂女主播和一个“情人”平起平坐,谈论自己倾慕的男人,赵佩蓉做不到。 笑吟吟瞅着赵佩蓉,乔云雪眉眼弯弯地摸鼻子:“容谦受伤,现在在医院。” 话音未落,赵佩蓉脸色大变,随手抓了手袋就走。向来不超过一定弧度的身姿,竟让人的视觉有了跌跌撞撞的感受。 瞅着赵佩蓉失态的动作,乔云雪眸子有点涩。她倒了杯水,不紧不慢地喝开。忽然又放下,双手捧着水杯出神。 可耳边传来赵佩蓉狼狈的声音:“他在哪家医院?” 轻抿一口,乔云雪歪着脖子凝着赵佩蓉:“看来……你真的很爱容谦。” 赵佩蓉脸上有淡淡的红,可急切的神情依旧:“你能不能快点告诉我,容谦现在在哪家医院?” “容谦没事。我骗你的。”乔云雪淡淡笑了,“嗯,就是骗你的。” “你……”赵佩蓉倏地别开眸子,气怒得胀红了脸,“你为什么这样做?你一个做情人的,真的这么无聊吗?” “我想看看你是不是真爱容谦。”乔云雪淡淡地笑,“不问伤到哪里,会不会影响终身,而是直接跑去医院……你果然很爱他。赵小姐爱宝宝吗?” “女人都爱宝宝。”赵佩蓉嗤之以鼻,不屑这个肤浅的问题。 乔云雪瞅着水杯出神,眸子渐渐湿润了:“他也很爱宝宝……你应该多笑笑,容谦喜欢女人笑。我相信你能给容谦带来幸福……我走了,别和容谦说我见过你。” 111111.为了不被始乱终弃,我只好搬床过来 顺手拿起手袋,挺直脊背,乔云雪迈着悠闲的步子离开。 “等等……”赵佩蓉阻止她离开。 回首,绽开一个浅浅的笑容,乔云雪歪着小脑袋:“如果你想打听容谦的事,可以联系我。” 赵佩蓉一撇唇角,神色中有淡淡的惊奇,淡淡的不确定:“不,容谦的事,我自有主张。我比较好奇的是――你真是容谦的情人?难道……你现在有新的雇主了,所以要甩容谦?” “我是容谦的妻子。”抿唇轻笑,模样淡定,可此刻的乔云雪指尖却悄悄刻入掌心,“不过很快就不是了。也就是说,如果容谦娶你,他会是二婚。赵小姐,你不会在乎容谦是二婚吧?熹” “你……”赵佩蓉被这消息吓傻了。她不太相信,可乔云雪那笃定的神情,阻止了她的疑问。 “你一定好奇,为什么容谦不和人说我是他妻子。”偏偏小脑袋,乔云雪静静地笑着,“是我要求,在公司里,两人要装作不认识。嗯,请不要怀疑容谦的人格。谢谢!” 拉开玻璃门,乔云雪离开。心里有些酸,却又象松了口气缛。 如果她一直在这里,洛少帆不会给她安宁,甚至会迁怒容谦。她不想拖累他,更何况容谦还那么喜欢小宝宝…… 出来,她看看天色,没打算去挤公车,竟好心情地扬手:“出租车――” 坐进去,她从反光镜里看到容谦正从奥迪里钻出来,优雅颀长的身形朝饭店走去。不一会儿,消失在玻璃门内。 困惑地凝着乔云雪淡定的背影,赵佩蓉久久没动,看到容谦走来,赵佩蓉才淡淡笑了,返回座位:“容先生这么慢,我还以为……容先生被喜欢的女人绊住了。” 说完,盈盈的杏眼试探地瞄着容谦。 “不好意思,云雪调皮,把你约来了。”容谦微微勾唇,一扬手,“菜单――” 赵佩蓉有些失神:“你很疼她。你爱她吗?” 容谦深邃长眸似笑非笑地扫过赵佩蓉。 赵佩蓉迎上那目光,忽然垂首,轻抿清茶。半晌才传出几个低低的字来:“谦,你爸爸一直希望我们结婚。我觉得,老人家的话都是对的……” 乔云雪又回了油画街。 想来想去,她居然只有油画街可去。她还是去看舒渔好了,那个油画匠的生活只有画油画,单调而充实,她也沾沾光去。 然后她一定赖到老妈家不走。至少得住上三五天,七八天,或者十天半个月。 才到巷口,一辆奔驰拦住出租车。 奔驰的玻璃缓缓降下,里面正是风韵犹存的江琼,几分华贵,几分从容:“云雪,我们是去油画村谈呢,还是就到这里的咖啡厅谈谈?” 眨眨黑白分明的眸子,乔云雪绽开浅浅的笑容:“江董,请原谅我有了身子,不适合喝咖啡。江董也是女人,一定会体谅我的。” 豪门夫人,最在乎的便是子孙血脉。她这不轻不重的谎言,可以让江琼退避三舍。 “你有了容家的血脉?”江琼震惊,美丽的脸微微变形,竟主动让开车道,目视乔云雪离开。 没有回答江琼的疑问,乔云雪轻轻捂住脸儿,不让江琼看出破绽。这些谎言十分见效,可都是权宜之计,她得想办法一劳永逸才行。 果然看舒渔画画,可那个什么夏雨莲的居然还在纠缠。乔云雪瞪了两人半晌,最后偷笑着离开――可怜的舒渔,现在已经是油画村人尽皆知的花心男。 现在舒渔一见人就得拉着人解释――我是被冤枉的,我是处男。 咳,现在油画村老老少少的男性公民的口头禅就是――我是处男。 昨晚燕子还在为这事笑得喘不过气来。那个没心没肺的丫头,最爱看舒渔出糗。 真困惑这个夏雨莲到底是从哪儿来的。 回到夕阳画廊,夏心琴又在催女儿回去:“没事好好回家研究研究食谱。男人的心就系在家里的热饭热菜。你呀,天天往这里跑,容谦都逮不着人,他怎么疼你嘛!” “妈,我想回家住。”抱着老妈胳膊,乔云雪撒娇儿,“我最近好懒好懒,不想给人做饭。妈,你不怕我到时一心向着夫家,不管你和爸了?妈,我是你女儿嘛,就住一阵子好不好?” “云雪……”狠不下心肠的夏心琴瞅着女儿,心软了,想了想,忽然拿起电-话。 “妈――”乔云雪二话不说去抢电-话。 夏心琴瞪她:“住可以,但得容谦同意。你现在的户主不是妈,是容谦,你归他管。” “妈妈呀――”乔云雪瞪着老妈,眼睛有点抽筋,“我不是没满十八岁,我已经二十八有余。我不需要监护人了。” 夏心琴才不听女儿的,电-话早通了:“容谦么?云雪说要回家住几天,你看……不如你晚上过来接云雪回家,好好劝劝吧。这丫头性子散漫,容谦你得好好管管。” “妈――”低吼,乔云雪在屋子里蹦得三尺高。无可奈何地瞪着老妈。 容谦眸色微深,平静而温和:“云雪喜欢,就由着她吧!” “啊?”本以为容谦不会同意,这一听夏心琴的心儿凉了半截,顾不上容谦了,回头训女儿,“你瞧,那么好一个女婿,要是因为你的冷淡,他最后淡心冷面了。妈可不依。” “嘿嘿……”能住下来就好,乔云雪压根忽略掉老妈的教育,早神采飞扬地向外面跑去,“妈,我出去走走。晚上再回来。” 夏心琴的话只字不漏听进容谦耳内。容谦薄唇微勾:“云雪那床有点硬,有点小。我会联系家具城,换张床吧。” “啊?”夏心琴才丧气的脸又眉飞色舞了,小心翼翼地试探着,“有点小?” “有点小!”容谦说。 “那个……不小哦。”夏心琴还是不放心,非得打听得更仔细些,“云雪很瘦,个子不高。她那张床够用。” “换张双人床好些。妈,我这里现在有点忙,先挂电-话了。”容谦起身,放好话筒,瞄瞄新招的秘书,“汪小姐,现在去会议室。” “嗯,好的。”漂亮的女秘书不舍地眨眨眸子,脸红心跳地让到一边,“容总先请。” 汪小姐声音有点嗲…… 容谦皱眉,大步走向外面。不是去会议室,而是进了钱涛的办公室,懒懒倚着门框,双臂稳稳地互搭着,睨着钱涛。 一见这架势,钱涛坐不住了,站起来,声音有些发抖:“请问容总,你这是发怒的前兆不?” 闻言,容谦挑眉。 钱涛更加没法镇定:“容总,我是你的帮手,绝不是你同行的对手,你不用对我下狠招。你只要笑着一问,我就乖乖地全招了。” “汪秘书是你招的?”容谦淡淡地问。 “是我。”一听是秘书的事,钱涛吊着的心放下了,“我保证,汪小姐对本职工作熟悉得很。做秘书还有点大材小用。以后就是要谈生意,容总都可以好好利用汪小姐的美貌和智慧。这年代嘛,老总身边不带个漂亮的女秘书,会被人耻笑的。容总,男人洁身自爱当然好,但如果做得太过分,人家会怀疑你心理有问题……” “我们的钱副总忘了我的美女秘书干的好事了。”容谦淡淡提醒,略含几分警示,“还是……钱副总得了她们的好处?” 钱涛大汗淋漓:“容总,你怎么可以扯到那么严重的事?这位汪小姐人品才学真的不错。我打包票。我是从百个应聘者里面挑出来的,真正的百里挑一。汪小姐对房地产市场十分熟悉……” 容谦微微皱眉。 对房地产市场十分熟悉…… “我保证,这美女不是容董派来勾-引容总的。”钱涛笑呵呵的,“他中意的媳妇是赵佩蓉,不会拿一个秘书来勾你。容董最看重门户了。” 不再言语,容谦朝会议室走去。 乔云雪去了映月售楼部。 现在只剩下尾盘,大部分业务员已经被调离现场。但林小眉、娟子和周盼盼依然还在。 娟子和周盼盼有客户要应付。只有林小眉闲,一见乔云雪,立即过来了:“好你个乔经理,居然甩下我们不管,私自去旅游。亏你还好意思说,你拿我们当姐们。我今天非好好说你一番不可。”说完,用力喝了一杯水,准备教育好友。 “我没有去旅游。我被绑架了。”在林小眉面前,乔云雪可不瞒。在可以谈心的知心好友面前,她眉心皱得紧紧的。 “啊?”一口水喷出,林小眉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最后摇头,“鬼才相信你被绑架了。哼哼,你爸妈是有点钱,但还引不起绑匪的欲-望。虽然有点漂亮,但还不至于人见人爱……” 伏在办公桌上,扶着桌面晃悠,乔云雪眨眨眸子:“那如果是洛少帆呢?” “他?”林小眉傻眼。大脑有片刻的短路,忽然扑到乔云雪面前,“洛少帆绑架你?他要什么?” 瞄瞄林小眉,乔云雪没做声。 “那个……没被强-暴吧?”林小眉朝她眨眨眼睛,挪揄着,“如果有,我也不觉得奇怪。毕竟,洛少帆爱你嘛。” “不,他不爱我。”眨眨眸子,乔云雪摇头,“你别胡说。” “我才不胡说。”林小眉哼着,“不仅他爱你,你也还爱着他。云雪,你现在这么困惑,不就是不清楚自己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嘎――”乔云雪抬起头来。困惑的眸子里,隐隐的无助,让人瞅了心疼。 “别置疑我的话。洛少帆向来令女人倾心,一个眼神就会令女人心跳加速。他从那么多女人里面挑中你,当然爱你。你呢,干了这么多年傻事,跑西藏,闪电结婚,还搞什么aa制,就是因为爱他,恨他,忘不了他。”林小眉诚挚而深刻。 “我没有。”乔云雪反对,“他想复合,我拒绝了。” “你拒绝,并不意味着那是你的本意。”林小眉毫不留情地剖着她的心,“你觉得容谦是个好人,很感谢他与你闪婚。可你不爱他,心里愧疚,一直想补偿他。但那不是爱情。如果洛少帆真有足够地理由,解释他的劈腿,你不什么与他复合?云雪,你不能忘了,他是豪门大少,经受的诱惑本来就太多。年轻的时候经历这些,就不用再担心以后会养小三小四。” 听着,乔云雪没做声,许久,才微微扯开唇角:“不,你不懂。容谦是个好人,也是个男人。他令我安心,令我不舍。不管做什么,我会第一个想到,我做的事一定不能伤害到他。小眉,你不懂。” “不,你不懂你自己的心。如果你真放开了洛少帆,你不会总躲避容先生。”林小眉轻轻提醒,“我真的希望你能与洛少帆复合。他是你的爱情。” “我会离婚”乔云雪出神地瞅着桌面。 今晚?明晚?她应该会和容谦说吧。 “啊?”林小眉一喜,“原来你早就想通了?你已经打算与洛少帆复合。” 乔云雪站了起来:“我想改行,想学画。小眉,我想到处走走。三五年内,我不想再回来了。” “你又要开始逃避洛少帆了?你又想独自躲到被窝里哭肿眼睛吗?”林小眉急得跳起来,“你还说不爱洛少帆?如果不是因为他,你怎么会想着再离开这儿?容谦那儿,你可以和他说清楚呀。容谦如果是个真男人,会懂得成全你。” “我不想要容谦的成全。”乔云雪朝外面走去,“我最讨厌成全。一听到这两个字,我就想杀人放火。” 林小眉也站了起来,不安地瞅着乔云雪的背影。如果不爱,她哪来的困惑? 走出来,乔云雪穿过广场,朝公车站走去。 “乔小姐?”有老人的声音。 一愣,乔云雪站住了。她深深弯下腰去:“容董好!” 皱眉,容长风有些不悦:“我记得,今天是星期五。”她居然不在售楼部,而在外面晃悠。 深呼吸,乔云雪绽开浅浅笑意:“容董,我今天休假,只是不太放心,才特意过来看看。” “哦?”容长风颔首,目光滑向她腹间,“我好象记得,你说你有了。上次说的。” “嘎――”脸儿发烧,乔云雪怎么也没想到,容长风居然还记得这个。她有些尴尬,不好意思地别开脸儿,“那个……” 容长风锁着她手足无措的模样,深眸倒是隐隐透着笑意:“不用害羞。我也听说了,你和容谦是情人,既然有了,那就结婚吧。” “那个……”乔云雪只觉得满天星星在闪烁,这玩笑开大了,看来她又连累容谦了。想了想,她憋着气儿说,“容董插手我们的婚姻,好象不合适。” 真是的,哪有老板还管起员工的婚姻来。 这管得也太宽了吧? “啊?”容长风脸孔一板,富贵气来了,“容谦那小子,眼光这么差。放心,你肚子里的宝宝就是出声喊我爷爷,我也不会再赞成你们结婚。” 说完一挥手,令司机加大油门,不一会儿把乔云雪甩到脑后。 真奇怪的董事长! 乔云雪困惑地瞅着轿车扬起的灰尘,扁扁小嘴儿――果然“伴君如伴虎”,实在“君心难测”啊! 这京华的董事长,真不好应付!都不知道容谦做那总裁助理,有多辛苦地应付京华总裁。唉,可怜的容谦! 乔云雪决定不坐车了,踢着马路边的小石子,以500米的时速,慢悠悠向油画街走去。 华灯初上,她才来到油画街巷口。看看霓虹灯,她跑进咖啡厅,在杯咖啡赖了两个小时。实在赖不下去了,才在老板不悦的目光中离开。 回到家,爸妈都上去睡觉了。 但还留着门。 乔云雪在门口磨磨蹭蹭了好会,才打开门,慢悠悠上到三楼,回到卧室,大吃一惊。瞪着房间傻眼,然后欣喜地扑上大床。 可想到了什么,她赶紧跑到外面去,溜进老妈卧室,搂着老妈激动得落泪:“妈呀,你果然最爱女儿,知道女儿要长住,买这么舒适的大床。妈,女儿太爱您了。女儿决定了,从明天开始,为爸妈做三天饭。以谢父母恩。” “啊?”夏心琴没听懂。 可乔云雪已经又跑出去了,回到自己卧室,再次扑上大床:“呜呜,我以后再也不会想容谦那张大床了……弹簧好舒服,被单好舒服,枕头好舒服。这会不用容谦抱,我一身也会暖暖的了。” 容谦从浴室里出来,居高临下地瞄着大红被子里,没有丝毫形象的小女人正自我陶醉着。 他的唇角慢慢弯了起来。 气氛好象有点不对! 而且她房间里好象不是这气味。好象她浴室的薄荷沐浴液的味道散发了出来。 乔云雪感受到了。想了想,直接无视。这么舒服的床,她再躺躺。天大的事都等会儿再说。 但她只安逸地躺了三秒,果断爬了起来,顺着强烈的男人气息,她慢慢对上容谦的眸子。 颀长健壮的希腊人体艺术品? 而且黑眸会笑的,胳膊腿会动的,赤果果的。整个就是超级生动希腊人体艺术品。 她悄悄用手掐上自己的胳膊。 可没掐下去,准备施虐的手臂被容谦捉住,抓进掌心,凝着她:“是我,不用掐了。” “谁许你来的?”她很生气,好不容易和老妈赢来住娘家的权利,结果他当晚就来了。 “夫唱妇随。”容谦不动声色。 “夫唱妇随是指老婆跟着老公那跑。不是老公跟着老婆跑。”乔云雪气呼呼地指正。 容谦颔首:“当然。不过我们aa制。你夫唱妇随,我妇唱夫随。” 好无力的感觉呀!乔云雪眼睛有点抽,摸摸鼻子,她讪讪地瞅着大床:“你别告诉我,这床是你换的?” 呜呜,得多贵呀这床。这负翁哪一天才能翻身当富翁? “那个……我们aa制。”容谦挑眉。 他淡定温和的模样让乔云雪牙咬咬:“这又关aa制什么事?” “你提供房间,我提供床。”容谦温和极了,“这样睡着踏实些,不用担心半夜被人拿着本子喊起来算帐。” 想起以前算帐的情形,乔云雪尴尬得脸儿通红。 抽搐着脸儿,乔云雪半天才涩涩地挤出一句:“可是我想一个人住。” “我知道。”容谦扬眉,似笑非笑地凝着她,“为了不被老婆始乱终弃,我只好搬床过来……" 112112.一起不正经,才能生出宝宝来 “啥?”瞪大眸子,慌得乔云雪手臂一软,整个身子趴进被窝。 他说得随意,她听得心惊肉跳。可不就是,由着自己的意,向他求婚;现在又由着自己的意,要各奔东方。 好吧,她现在离开是为了他好。只是他不知道而已。 “为嘛……我有受害者的感觉。”容谦拧眉。 “受害者?”才平静下来,闻言乔云雪又趴下去。好会儿才又撑起半个身子,歪着小脑袋瞪着容谦。双臂蠢蠢欲动,似乎想冲上去捂住容谦的嘴熹。 结果不用她冲上去,容谦主动过来了。随意坐在床边,容谦似笑非笑地扫过她鼓起的腮帮,挑眉:“晚了,该睡了。乖,先去洗洗。” “晚了?”不可置信地瞅着容谦,乔云雪掏出手机看了又看,最后犹豫着送到容谦跟前,“瞧,现在十点半,离你的十二点差远了。容谦,难道你炒掉你老大了,不用干活了?” 唇角弯弯,容谦面无表情的脸终是起了波澜,慢悠悠地把长腿搁上大床,光果果地若无其事地碰触着她胳膊:“从今天开始,我也开始休周末。缛” “嘎?”一愣,乔云雪小心翼翼保持着适当的距离,不让自己碰上他结实匀称的大-腿。反而眯眼仔仔细细打量着容谦,最后叹息着,“休周末?你?难道你中福利彩票了?而且还是中的头奖?五百万还是八百万?唉,恭喜恭喜啦!” “先去洗洗,我告诉你。”容谦捏捏她鼻尖儿,“别担搁时间了,我明天还得去公司。” 乔云雪撇撇嘴儿:“我不洗,这几天才两三度,就是再几天不洗都没什么……”唉,她明白容谦的言外之意。洗洗睡嘛! 睡是动词而已。 可是她都在计划闪人了,连他的第二任老婆都为他物色好了,两人还洗洗睡吗? 她就赖着不动好了。话音未落,容谦长臂搂过她,凑过来,鼻子刚好停在颈窝间的位置。闻了闻,容谦拧眉:“怎么有股味道,馊馊的……” “啊?”大惊失色,乔云雪立即手忙脚乱地滚下床,打开衣柜,随意拿了件睡衣,几乎连滚带爬地进了浴室。 瞅着那个落慌而逃的小女人,容谦唇角越翘越高,黑眸间的笑意越来越浓――没有她的日子,没这么精彩。难怪燕子前几天拼命喊无聊。 可是,她却在暗暗谋划着要离开,连离婚协议书都准备好了。她昨天没有时间准备这份协议书,很显然,她在被洛少帆带走之前,已经准备好它。那时的她,已经做好离开的准备…… 真是个傻丫头! 拉了拉腰间的浴巾,长身而立,容谦接了杯水喝。听着浴室里安安静静,容谦忽然放下水杯,朝浴室走去。 浴室门没有关紧,没听到水声,可听得到她小小声的嘀咕声。微敛心神,容谦轻轻推开浴室门,从小缝里看进去。果然他有心事的老婆正背对着浴室门站着。衣物完好地穿着,认认真真地在数手指头。 “说。”乔云雪在数指头。再数下一个,“不说。” 如此反复,最后她按住太阳穴:“好烦啦!我也觉得对他始乱终弃了怎么办……” 一颗镇定自若的心,生生被撞击了下。容谦凝着那个难以取舍的小女人,有瞬间的闪神。岁月无情,世事无常,她却没把忧伤挂在脸上,还在那么认真地为他的幸福做打算。 拿八年的恋情和半年的婚姻做取舍,她居然为难成这样,容谦眸子闪了闪――他值得了。 有心事的女人终于不再数数做选择,而是皱眉儿拉着衣领闻了闻,有些困惑:“好象没有馊味啊!容谦是不是鼻塞了?” 俊脸微赦,容谦长眸微抽,瞄向天花板。可唇角却忍不住溢开莫名的笑意。 开始洗澡,冬天穿得有点多。容谦在后面看着她一件件衣物脱离身上,放到架子上,直到白净无瑕的曲线在明黄的灯光中显露。 她的背形极美,腰线极美。喜欢四处溜哒的她苗条秀美。 晶莹水珠慢慢滑落她光洁美丽的背,热水渐渐蒙胧了浴室里的空气。若隐若现中,那抹雪白锁住了容谦的脚步。 似乎感觉到背后的视线,乔云雪忽然转过身来,一看到门口正凝着她的容谦,不知不觉发出一声羞愧的昵喃。他这么专注的眼神,让她忽然觉得,她在他心中其实有点位置…… 一身,莫名就灼热起来,她急急忙忙用毛巾挡住自己诱-人的美丽。想收回目光,却不舍他颀长精美的身材,和那深邃得让人沉迷的眼神。 他居然那样看着她,直率而热情,几乎有点让她不认识。 “我在洗澡。”好不容易,她清醒了些。 “嗯,你在洗澡。”容谦的声音低沉而性感,蒙蒙胧胧地,蜿蜒传入她耳内。 “容谦……”明知她在洗澡,他应该礼貌地回避吧…… 容谦忽然扬扬眉:“嗯,老婆在洗澡。” “嘎――”乔云雪心里一颤,这五个字,明明很平常,为什么她却觉得贴心的亲密,比他说任何一句话都私-密。 容谦忽然放开门边,大步进入浴室,停在她面前,伸出指头,轻轻揭开她挡在前面的浴巾。那细致柔美的线条,再无遮蔽,生生撞入他的长眸。 “容谦――”又羞又惊,乔云雪向后面缩去。 却被容谦抓住肩头,退无可退。扬眉,浅笑,容谦声音轻轻:“基于aa制,老婆也可以揭开我的。” “呜――”发出一声呜咽,乔云雪慌慌张张伸手遮住自己私-密之处,怯怯地瞅着忽然变得热情而格外大胆的男人。 这种事还能aa制么?容谦你糊涂了…… “为了让老婆不觉得吃亏,我自己来吧。”喜欢看她慌乱而故作镇定的模样,容谦眸子深幽几分,指尖优雅地回勾,乔云雪来不及别开眸子,他腰间的浴巾轻轻掉落,浅麦色的肌肤透着淡淡的光芒,似乎透着无穷无尽的张力,和极待释放的热烈。 精壮的身子全映入她眼帘,乔云雪随手拿起一件衣服,遮住胸口就往外逃。可才迈出一步,只觉身子轻飘飘起来,然后急骤落在温热弹力的地方。 “容谦。”她要羞死了,她竟然勾着他脖子,双-腿勾着他腰,紧紧的,生怕自己从他身上掉下来。 这么小的空间,这么温热有力的身子,落在她臀间的,是那么有力的手掌。可是,她正计划着把他让给赵佩蓉。 容谦幽深的眸光落在她尚未复原的唇间,那个血痕还在。他瞅着,紧紧瞅着。 容谦多瞅一秒,她的心儿更加慌乱。不知不觉搂紧容谦,想让自己隐蔽起来。可只让两人更加紧密。 “投怀送抱……”容谦眸子一闪,“总算有点做老婆的自觉了。” “容谦――”乔云雪挣扎着,“我有事和你说。” “等会儿再说。”容谦平稳的声音安抚着她纷乱的心。 半哄半骗,她终是乖乖地与他合作,饱受挑豆的她,终是抵抗不了他特意制造的热潮,默默合上眸子,在热蒸气的渲染中,在他腰间乖乖承受冲力,让自己昏睡的卵宝宝承受他无数小蝌蚪的争夺…… 她觉得自己把他肩头抓出一个洞来了。 终于,容谦有些不舍地放开她。才一松开,容谦一惊:“云雪?” 怎么哭成这样? 刚刚挂在她腰上有些别扭,但最后却是欢腾的,他甚至特意放水,让水声大过她愉悦时的美妙声音…… 可是怎么哭了? “没事。”乔云雪静静爬下他的身子,背过身去,胡乱地冲了把热水。可肩头,仍是一耸一耸的。 “傻丫头!”一伸手,容谦双臂绕过她腋下,轻轻地搂过她腰肢。那是试探与询问的肢体语言。 拿过浴巾,乔云雪故作镇定地抹着身上的水珠:“没事。我知道你有自己的爱,而我,也许还没忘记洛少帆,但我们却能全身心投入夫妻生-活。我很困惑,很奇怪。容谦,会不会有一天,我舍不得离开你。容谦,我怕……” 她的声音消失在他骤然收紧的双臂里。下巴顶着她头顶,容谦的声音低沉缓慢,透着淡淡的喜悦:“没有人能让你离开。我们是夫妻。” 微一弯腰,双臂一用力,乔云雪纤细的身子卷入他怀中。 他把她小心翼翼放入被窝,含笑捏捏她鼻子,打趣儿:“丫头,是不是怀念上次在这里的事,所以不肯回家。嗯,是不是在这里过夫妻生-活有感觉点儿?” 她倏地一拉被子,把自个儿包起来,小小声地抗议:“容谦你个老不正经的。” “我不老。”容谦挑眉,“正值壮年,不正经倒是真的。我不正经,老婆也可以不正经。一起不正经,才会做出正经的事来。譬如宝宝什么的,太过正经可要不了。” “呜――”她面红耳赤,身子缩进被窝正中了。 宝宝呀,她怎么办? 容谦挑眉,瞄瞄被窝正中那团蠕动,无奈地摇摇头,转身把暖气调低些,这才上床,懒懒睡到她身侧。可她肌肤的弹性触感极好,让他不知不觉靠近些。 也许是心事困住,窝在被子中的小女人就是睡不着,刚刚那种体力活,居然没让她犯困,而是翻来覆去地折腾着。 “云雪!”容谦扯被子。 “嗯?”她的声音从被窝中传出来。 “你觉得我们不爱?” “嗯。”她点头,可没人看到。 话音未落,容谦把她从被窝中捞了出来,如愿地看到她红肿的眸子。凝着她红红的眼睛,容谦忽然笑了笑:“要不,我们再聊聊aa制?” “啥?”乔云雪不想说话,可抵制不了自己心头的好奇。立即转过头来,眨巴着眸子,好渴望地等着答案。 可是她没等来容谦的答复,反而整个身子被容谦颀长的身子压住。 容谦面容严肃,可眸子灼亮。 “容谦――”乔云雪推着他,“快点啦!” 他含笑抓住她的手儿,一本正经:“你刚刚跨着我的腰。基于aa制,现在该我跨着你的腰了。云雪不会让我吃亏是不是?” 乔云雪只剩下闭嘴的份。 “还有利于睡眠。”容谦分析,似笑非笑地抬起她的腿…… 当被他折腾得再也不能动的时候,乔云雪同意了容谦的看法――的确有助于睡眠。当一身只剩下睡觉的力气的时候,当然只能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容谦就起来了。奇怪的是,明明累得趴倒的乔云雪,也强撑着身子起来,做烦琐的土豆面条给他吃。他吃完去公司的时候,乔云雪竟主动坐进奥迪。乖乖坐着,连话都没有。 她紧抿着小嘴儿,目不斜视,不知在想些什么。 凝着她,容谦淡淡一笑,车速放慢,眸光不时落在她唇瓣上。被蹂-躏了半个晚上,此时那红唇依然肿胀,散发着诱-人的美丽。那个血痕,在娇艳欲滴的红艳中,已经淡去。 “你疼吗?”乔云雪忽然轻轻地问。 “你疼吗?”容谦的眸子落在乔云雪腰腹间。昨晚他在她腰上的那次,她有些承受不住,求饶了。可惜那时他已停不下来。 听着,乔云雪脸红了,别开眸子,眸光潋滟。 她昨晚好象抓破了他肩头。她想抗拒,想远离,可一想,也许这是他们的最后一次,于是不知不觉就和容谦更加亲近,更加放纵他。 清清喉咙,乔云雪瞄着车项:“容谦,我有很重的事和你谈。这两天你有空吗?”他们的婚姻,是应该做个了结了。如果她不离开,他身边怎么可能有别的女人出现? 他除了工作还是工作,不会有太多花花肠子考虑女人。如果她不好好和他说,也许容谦会再一次被相错亲的女人拉回去做女婿。 那满含春色的脸儿透着坚决,容谦更加放慢车速,凝着她:“云雪,我也有很重要的事和你谈。这样好了,今晚我们一起去外面吃个饭,我到时来接你。” “好。”她浅浅地笑了,侧过身子,深深地凝着他,有些失神。好一会儿,她绽开可爱的笑容,“容谦,和你一起过得很愉快!我想吧,如果我们不是夫妻,一定是最要好的朋友。容谦,你真是好温柔好温柔,温柔极了……” 乔云雪觉得,再多的话也不够赞美容谦。 摸摸她脸儿,容谦摇头:“傻丫头……”他容谦向来给人谦和的表相之感。最近他从京华背后浮出水面,基本上已经没人觉得他谦和了。 坐到巷口的时候,乔云雪下了车,深呼吸,乔云雪转过身来 :“容谦再见!” 容谦在车内扬了扬手。长眸瞄着她蹦蹦跳跳进了画廊,凝着她纤细的腰,他黑眸深幽几分。 奥迪驶离,汇入大马路。 乔云雪一碗肠粉吃完,抬头,才发现面前坐着洛少帆。 他什么时候来的? “我来结帐。”洛少帆说。急匆匆站起。 一听,乔云雪不等肠粉吃完,已经站了起来:“老板,结帐。” “云雪,你听我说。”洛少帆声音威严几分,“我就想知道,云雪是不是再也不肯面对自己的真实想法?不敢面对自己的爱情?” “不。”乔云雪歪着脑袋,浅浅地笑,“我想得不复杂,所以还没想到这些。洛少帆,我们不过是前男女的关系而已,不适合谈爱情。” “我明白了,云雪,我会让你风光回我身边。”深深凝着乔云雪,洛少帆抽身离开。 乔云雪接着端起碗,把剩下的肠粉吃完,才又慢悠悠地朝油画街创作大厦走去。陪着舒渔画了半天底稿,她顺手把舒渔也画成肖像,才再次下来。 她应该好好想想,今晚该怎么和容谦道别。 容谦如果知道她难以受孕,一定会主动放弃的。而她,也会慢慢接受事实。 正想着,旁边张大妈的声音传来:“拆迁?怎么可能?我们油画村都存在上百年的历史。市委不是说了,我们油画村是城市一道别致的风景。是永远的文化珍品。要好好保护呢。” “是啊,谁这么缺德,乱传这种事。”又有人骂了。 拆迁? 诧异地朝小吃店的方向望了望,乔云雪蓦地朝家里跑去。 113113.AA离婚,阴险奸诈无耻的腹黑老公 上气不接下气地跑回家,老妈还在摆画,老爸却在欣赏夕阳画廊最有珍藏价值的名家名作。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 “爸,妈,你们没听说这里要拆迁么?”有些疑惑老爸老妈的淡定。可乔云雪没法淡定。在油画村土生土长长大,对这里的人和物都有特别的感情,就是结婚了也三天两头往这里跑,她舍不得。 “这有什么?”乔承康倒是豁达,“什么东西都有生有灭,这里当初原本没有油画村,因为出了个油画大师,便成了油画村。这旁边全拆迁建成了高楼大厦,油画村要拆迁,也很正常。就是不知道会拆迁到哪里去?” “呸,都胡说些什么!”夏心琴白了老公女儿一眼,“我才不相信这里会拆迁,春节时市长都说了,我们油画村全国有名,要好好保护呢!” “没有发正式通告啊?”乔云雪嘟囔着,原来是空穴来风的事,害她吓得立即跑回来扃。 “没有。”乔承康瞄女儿一眼,有着老百姓的哲学思维,“怎么不跟容谦一起?一听谣言就跑回来了?云雪你是当管理的,应该要练练心境。人云亦云,那可是管理的大忌。” “嗯。”想不到老爸居然教她怎么工作,好笑地应着,乔云雪果然朝外面走去,“我找容谦去。” 忐忑着离开,乔云雪不时停下听着邻居们的议论。她这么紧张,无非是这几个月来,洛少帆一直和一些奇奇怪怪的人来油画街,还用摄像测量仪,摆明是对这里有所动作叹。 心里总是有点不踏实。无风不起浪,总有苗头这些留言才会传开来。第六感告诉她,真要拆迁,那这事与洛少帆脱不了关系。洛少帆如果和这事有关系,那么一定与她有关系。 唉,洛少帆已经严重影响到她的生活了。如果再不好好处理,一定会波及容谦,甚至爸妈…… 想到容谦,她蓦地加快脚步。 今晚她去哪和谁挤床去,家里那张床也不能睡了。容谦一定会来的。 心慌慌的她跑去舒渔那儿看油画了,想顺便看看油画匠们这里有没有比较新的新闻。蹲在一侧,瞅着舒渔给画调色,乔云雪有一搭没一搭地问着:“舒渔,要是油画村拆迁了,你怎么办?” “那有什么关系,没有了油画村,我还是能画油画,再怎么不济,我还可以背着画夹跑天下。只是……”舒渔忽然没了精神,放下画笔,瞅着乔云雪拧眉,“可是哥看不到笨丫头怎么办?要是下次还有人欺负笨丫头怎么办?” “呜呜……”乔云雪听着,鼻子酸酸的,做哭的模样给舒渔看。 乔云雪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舒渔反而乐了,神采飞扬:“怎么,舍不得哥了?总算明白哥的好处了是吧?” 才郁闷的乔云雪立即噗哧笑了:“我怎么可能舍不得舒大画家,夏雨莲才舍不得舒大画家。” “丫头你真欠揍!”舒渔吼了。咬咬牙,瞪着乔云雪没心没肺的模样,冷哼,“没良心的丫头,亏哥疼了你十年。都恨不得把心掏给你,结果这么狠心地对待哥。我发誓,我以后再也不相信女人了。” “那……”乔云雪一本正经的模样,“你不相信女人,不理女人,谁来帮你破处男膜?” “啊?”舒渔一愣,抓耳挠腮,拧紧浓眉,“我有处男膜吗?有的话还真得破破,找谁呢?这倒真是个问题。” “哈哈――”乔云雪笑哭了。捂着肚子蹲下,笑得肩头一抽一抽的。 “哼――”舒渔细心地给画调色,一边闷哼,“都不知道谁才傻,不过想逗你乐乐嘛!还真当真了。” 笑累了,乔云雪认认真真地看他画画,好一会儿才说:“舒渔,如果你真要四处为家,到处画画儿,一定要带上我。我也想学油画了,我想行万里路,画万幅画。” “咋啦?”舒渔大吃一惊,“那个什么姓容的欺负你了?笨丫头,你居然想过苦行僧的生活?” “我想旅游。”乔云雪撇嘴儿,“我是想享受另类生活。” 和心无城府的舒渔聊天,一定是愉快而轻松的。 两个小时下来,乔云雪忘记了洛少帆带来的郁闷,记忆里渐渐冲淡了容谦昨晚的恣意温存。她已经敏感地觉察到了,容谦在生活中是有些糊涂,但在工作中绝不糊涂。 他昨晚的温存,明显是故意的。只是她不太明白,他为何要故意? 脑袋里灵光一闪,乔云雪傻住了――难道她找不到的空白离婚协议书,就是被容谦拿走的? 他知道她想和他离婚? 但容谦向来是个稳重的男人,不喜欢变化,所以他不喜欢离婚? 想到这儿,心里有些闷。双手托着腮帮,乔云雪的视角正对准舒渔。她仔细打量着,喃喃着:“舒渔你其实长得很秀气,还留长发,看上去都成泰国人妖了。” 沾满红色的油画笔干干脆脆掉落,正落在油画正中间,油墨溅得到处都是,把舒渔辛苦了一个星期的作品悉数毁掉。舒渔看着自己的画作,再瞪着乔云雪。 “那个……那个我有事先走了。”乔云雪尴尬地瞅着被毁掉的画作,赶紧闪人。 别看舒渔没脾气,谁要毁了他的劳动成果,他会拼命的。 乔云雪一走,舒渔就瞪着黑眸跟上去:“丫头,你今天不陪我一天,你就赔我画。” “嫂子今天是我的。”响亮的声音传来,燕子像阵风地从电梯里跑出来,指尖卷着卷发,嘿嘿地笑,“舒渔,男人可以和男人抢男人,可是不可以和女人抢女人。嫂子我带走了,真是的,害我找了半天。嫂子你太失职了,整天要小姑子我来找。唉,好伤感!” “呸――”舒渔本来正为毁了画伤心,这下更加嗤之以鼻。可他变聪明了,觉得燕子和那个晦气的夏莲一起的,所以不会主动招惹燕子,所以又能屈能伸了回去。 “呸什么!”燕子笑吟吟的,朝舒渔做鬼脸,“我要去相亲,我得让嫂子帮我参考参考。” “相亲?”舒渔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相亲?”乔云雪踉跄了下,不好意思,她没听清楚,燕子大美人也要相亲? “嗯哪!”燕子得意地瞅着两人,“我得嫁个这样的男人:他得容忍我的胡闹,不让我为一日三餐发愁,不用管我一天花多少时间打扮我自己,不用觉得我美丽倾城,只适当地夸夸我就行……” “看来你是想当男人的祖奶奶。你嫁得掉么?”舒渔提醒燕子。 燕子说一句,乔云雪笑一下,以致于燕子恼了,停了下来:“嫂子怎么笑成那个样子,太不厚道了。难道嫂子认为,我这要求高了。” “没有没有。一点也不高。”乔云雪赶紧严肃回答。一边偷偷打量舒渔,这家伙语气略酸,有点奇怪。但她没时间研究舒渔,而是盯着燕子细长的丹凤眼出神,她想着母亲那张儿时的照片,那个被三个男人爱慕,却又早逝的夏思思。 容谦应该好小好小就失去母亲,可他为人那么谦和,稳重可靠,真心难得。容谦早期失母,妹妹体弱,父亲居然娶三十几岁的小老婆,心里说不定得有好多好多的遗憾…… 沉思中的乔云雪被燕子拉着一直走向酒楼,燕子才放开乔云雪,有些淡淡的忧伤:“嫂子,我真的不想相亲。” “那就不相吧。”乔云雪点头,相亲,都是万不得已才相的吧。燕子这么漂亮的大美人也要相亲,还真奇怪。 燕子摇头:“不行啊!阿姨联系的,对方是教育局长的纨绔子弟,不能拒绝。唉,我都自毁清誉了,结果还得被赶鸭子上架,不得不来相亲。阿姨是真心想拿我当成她的跳板。” “你哥知道吗?”乔云雪皱眉。依她对容谦的了解,容谦特别疼燕子,是不会逼着燕子去做自己不喜欢的事。 燕子还是摇头:“不行啊!哥最近一直很忙,今天一天都忙。现在在召开京华全体董事会议,下午要参加全市开发商联盟大会。可能就中午能小休一下,我不能因为我这一点点事麻烦哥。” 容谦真有那么忙吗?乔云雪听着,有些出神。他下午有开发商联盟大会,那来不来得及参加两人约好的晚餐? 一路想着,下楼,钻进燕子的宝马。来到酒楼包厢,里面果然有人等着燕子。 白玉瑶在。 另外一位男士,长得一脸猴相,偏偏打扮得比女人还花哨,全身亮光闪闪,俗气逼人。看上去让人不舒服得很。燕子才看一眼,漂亮的小脸就全皱成了一堆儿。可因为白玉瑶在场,燕子没有出声。 一见燕子,司徒旭立即两眼放光,站了起来,伸出手臂:“是燕子么?很高兴见到你。” “嗯。我也很高兴见到你。”燕子虽然心里不高兴,可千金小姐范儿十足,表面上给足对方面子。谁知对方一见,更加高兴,以为燕子对他印象不错,更加殷勤起来,拼命缠着燕子说话。 那边燕子忙于应付司徒旭,这边白玉瑶轻轻一拉乔云雪:“我们出去走走,给机会他们。” “不。”自从第一次看到白玉瑶半搂着容谦,乔云雪就没法对这个后妈产生好感。白玉瑶是长辈身分,就算再多爱护亲近晚辈,可用那样的姿势应对晚辈,心里就是怪怪的。 更何况那个司徒旭看上去有点猥琐,她不放心燕子。 见拐不动乔云雪,白玉瑶有些不悦,但她只微微皱眉,并不生气,只加重语气:“我和你谈的,是容谦的事。” “哦?”微愕,乔云雪站了起来,打量着白玉瑶的神情,她起身,“去哪儿?” 白玉瑶笑了。侧过身去:“燕子,你们先点个菜吃吧,我陪乔小姐上个厕所。” “我可以随便点么?”燕子撇嘴儿,却暗暗朝乔云雪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快点回来。 白玉瑶赶紧点头:“当然,燕子想点什么就什么。”一边朝司徒旭使眼色,“大美人点菜,司徒公子一定没有任何意见,是吧?” “那当然。”司徒旭那双眼睛一直停留在燕子漂亮的脸上,笑得贼贼的感觉,“燕子点什么,我就吃什么。” “那就好。”燕子绽开纯真的笑容。 不一会儿,白玉瑶带着乔云雪来到一个僻静的地方。 开门见山,白玉瑶一身雍容华贵之气,娇美从容:“我知道你是容谦的情人。我找你来,是因为容谦他爸的打算,和我这个做后妈的看法。” “哦?”乔云雪浅浅笑了。容谦一直没有带她去见父母,她还以为容谦那边风平浪静呢,哪里知道那边看上去很有意见。 “虽然说吧,容家就是什么大家族,可容谦娶妻子的事,仍然是大事。我知道他爸想替容谦娶你进门,可是真的很不合适,说不定本市名流全部都会在背后耻笑我们。”白玉瑶开门见山,天生的优越感,让她娴雅间就是产生不悦,也不会形于色,“我调查过你了。你就是一小小油画商的女儿,听说还有过一段八年的感情,当然了,我对你的前男友不感兴趣。只要你曾经恋过爱,这身心……只怕已经不纯了,你的身份已经不适合和容谦有来往。乔小姐,容谦必须和赵佩蓉结婚。乔小姐你说呢?” 逼着要她答应离开容谦的意思吧? 本来她就是要离开容谦,今晚可能就会和容谦说清楚。可被白玉瑶一逼,乔云雪心中淡淡的反感翻涌着,笑了:“不好意思,合不合适,容谦心里最清楚。容谦已经是个三十二岁的大男人,有他自己的感受与选择。你……在找我之前,容谦有知道么?” 说完,黑白分明的眸子定定地瞅着白玉瑶。 本来以为一个油画商的女儿不过如此,所以白玉瑶并没有想到乔云雪如此犀利。被乔云雪反问,白玉瑶反而呆了呆,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我们走吧!”乔云雪淡淡一笑,转过身来,“我嘛,确实不是什么大人物,不劳你亲自出马,棒打鸳鸯。我是小事,但燕子是大事。我觉得容谦非常不喜欢有人安排燕子的未来。你说呢?如果我是你,如果你想讨容谦的欢喜,我绝对不会动燕子一分一毫。”说完这话,乔云雪睥睨几分,举步就走。 淡淡一笑,白玉瑶很快重新定位,亦轻视乔云雪几分:“我记得,你也说了,你是容先生的黄脸婆。既然这么有自知之明,为何不放手容谦?毕竟,容谦不会亏待你。你也不必要因为贪婪,和容谦闹个不欢而散。情人嘛,都是有期限的……” “阿姨――”燕子愤怒的声音在两人背后响起。 “燕子……”白玉瑶脸色一白,忽然被燕子抓包,惊得说不出话来。 燕子并不理白玉瑶,早打开手机就打:“哥,我和嫂子在**酒楼二楼,你来接我们吧!” “燕子――”白玉瑶吃惊得追上燕子,“就因为这么点事,你怎么把你哥喊来。真不懂事。司徒公子呢,你去陪他。” “陪他?”燕子笑了,转身意味深长地瞅着白玉瑶,“我和哥喊你一声阿姨,是因为不想爸夹在中间不好做人。但这不表示我和哥真的尊重你。如果不是因为你,我妈或许还能多活几年。这些事吧,本来我和哥都已经忘得差不多了,看来容靖的份上,哥不许我对阿姨你不恭敬。可是阿姨如果不爱自重,也就不能怪我们不尊敬阿姨吧!” “燕子你怎么这么说,你真伤阿姨的心。天啦,我不是就为了你和你哥好吗?”白玉瑶愕然惊呼,“你哥要娶一个黄花闺女,那是多简单的事。为什么一定要和这个谈过恋爱的女人在一起。” “那又怎么样?”燕子睥睨几分,“我还谈过两次恋爱呢?那我也不清不白了?以后也没有人娶了?那你还把那纨绔大少带到我面前干啥?你根本就不懂嫂子,凭什么来指责嫂子?不,你不是指责嫂子,你是指责哥的眼光。” 纯真如燕子,为了维护自己喜欢的人,完全不给尊贵的白玉瑶好脸色。乔云雪听着,眸子有些湿润,她一把拉过燕子,浅笑着,把自己的心思隐藏起来:“燕子,你阿姨在试探我呢!别当真。容谦对我很好,阿姨有话要说,最好找容谦。” “就是,问我哥。”燕子认真地说,一边拉了乔云雪,“为了谢谢阿姨为我挑老公,我点了三菜一汤。阿姨去吧!” 轮流打量着乔云雪和燕子,白玉瑶的目光最后落在两人勾着的手臂上。白玉瑶静静地笑了,恢复了雍容华贵,淡定从容的模样:“燕子你急什么?我不就是试探一下,看乔小姐对你哥是不是真心,燕子呀,你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阿姨对你兄妹的关心,比对容靖关心多了。” “哦?那多谢了。”燕子也不计较,大步走向包房,“司徒旭还在等呢!” “是呀,司徒旭呢?”白玉瑶立即加快脚步,跟着燕子向前走。只是忧郁的眸子,却悄悄落在乔云雪背脊上。天知道,她可是真心劝乔云雪离开的。 回到包房,司徒旭果然还在,正瞪着桌子发怔。看到白玉瑶进来,司徒旭不太高兴地站起来,指了指桌上。 白玉瑶绝对不会得罪官-场中的纨绔子弟,立即笑盈盈坐下:“怎么,司徒公子嫌弃三菜一汤太少了?”一边打量着桌上的三菜一汤。 “哎哟――”白玉瑶盯着三菜一汤,傻眼。责怪的目光朝燕子瞪来,“燕子,你太失礼了。” “不会呀,我是为司徒公子特意点的。”燕子笑得眯了眼儿,指着司徒旭,“阿姨你瞧。司徒公子再胖些都站不起来了。我想着,他想减肥呢?” 乔云雪却瞪着桌子上的三菜一汤,眼睛不由自主抽了抽。 三菜一汤,亏燕子想得出来。她瞅着它们,忽然觉得燕子或许有能力保护自个儿。 “为我着想?”司徒旭脸皱成一团。瞪着桌子,嫌弃极了。 “嗯。三菜一汤就是为司徒公子着想的。”燕子笑得眉眼弯弯,纯美无极限,双手托着腮,细声细气地解释,“桂林豆腐乳,湖南辣椒酱,陶碧华老干妈,外加本地极品纯净水。这几样都名满天下,我想了好一会儿,才想出来用三样中国名牌来招待司徒公子。” 燕子说一句,乔云雪脸儿抽了下。这丫头真心是个磨人精,居然能想这么损的招来。这三菜一汤不禁完全表明她瞧不上司徒旭,还狠狠地打击了白玉瑶。 瞧瞧白玉瑶的脸儿,乔云雪不着痕迹地拉起燕子:“我不舒服,燕子陪我去医院看看好不?” “燕子不舒服?”低沉的声音传来。 所有目光全转身包房门口。可不,容谦颀长的身躯正斜斜搭着门框,平静地看着白玉瑶,司徒旭,和桌子上的“三菜一汤”。 “容谦……”白玉瑶无语以对。 容谦淡淡的目光落在司徒旭身上,忽然大步走进,和他握手,十分热络:“不好意思,我家燕子只会吃这三样,如果司徒公子愿意和燕子同甘共苦,就把燕子娶回家吧。” “就会吃这三样?”司徒旭强打哈哈,“我们只是随便认识认识,还没想到婚姻大事那么远。容先生是本市的劳动模范,向来很忙,我不担搁容先生的时间。” 说完,司徒旭急忙闪人。 白玉瑶站起,一脸是笑:“容谦,我来这儿,给燕子相亲是借口,我其实是想过来看看云雪。你爸说了,如果你真心想娶云雪,就让我上-门提亲。可真没想到,你来得这么快。” 愕然,乔云雪身子晃了晃。这个继母真是个人精…… 嫁给容谦,如果还住在一起,想必这继母会磨死她。 “只是凑巧,我刚好也在这里陪客人吃饭。”容谦颔首。不动如山。 “那就好,要不然担误你时间,我心里会愧疚的。”白玉瑶轻笑如花。一双精明的眸子,不时扫过容谦挺拔的身材。 看着白玉瑶淡定美好的笑容,乔云雪再也待不下去,向门外走去:“容谦,我还有事,我走了。” “谢谢你来看云雪。”面容不变,纹风不动地瞅着白玉瑶,容谦深邃的眸光落在乔云雪和燕子身上,“少打扰长辈。燕子,和云雪回去。如果真的无聊,就和我一起回京华对帐。” 留下白玉瑶一人享受“三菜一汤”,乔云雪和燕子一起向外走去。 “云雪如果有时间,下午过京华来。”容谦的声音淡淡响起,“帮我整理点东西。”与其任她放着到处闲,被人当成大餐品尝,还不如跟着他去做点实事。 “嗯,嫂子,我们一起去。”燕子乐了,一手挽着乔云雪的胳膊,一手挽着老哥的,喜悦极了,“嫂子,你晚上再陪哥嘛。呜呜,哥都成了你家上-门女婿了。白天的时间是我的好不好。” 一边笑嘻嘻地瞅着容谦:“哥,我觉得嫂子很有必要进财务部。真的。” 心中一动,容谦拧眉:“你要把你财务经理的位置让给云雪?” “啊?”呆了呆,燕子居然点头,“哥,求尝不可。我觉得哥真是太英明了。” “再说吧!”容谦颔首。乔云雪没学过财务,真要接触这个领域,并且熟练掌握,至少也要一两年。 容谦带着两人上了八楼,站在门口和里面的人打了声招呼,然后走进电梯。下楼,在燕子把人拐进宝马之前,容谦已经让乔云雪坐进奥迪。 乔云雪没有做声,仍然沉浸在刚刚上八楼那一眼的震憾中。她看到了,里面人不少,但苏拓在,苏拓旁边,居然是苏青兰。 原来苏青兰居然和苏氏继承人站在一起。两人都姓苏。 揉揉她微皱的脸儿,容谦淡淡一笑:“傻丫头,瞧,好多人想拆散我们,见不得我有女人疼。所以一定要坚定立场,别让人把你拐走了……” 闻言,乔云雪心中一热,眸子倏地红了。 事到如今,她隐隐明白。即使容谦的父亲不是高-官,但在社会上的影响力是有的。那么,对于儿媳的要求也是有的。容谦不肯带她回祖辈面前出现,或许是因为她的身份真的有些配不上容家…… “那个……”她忽然抬头,有些可怜兮兮地瞅着容谦,瞅着他的俊脸,她微微闪神,“容谦,其实我真觉得,赵佩蓉真的很好。她好爱好爱你……” 他长眉微蹙,居然伸手揉她长发:“如果你不爱,被人爱便也不会有多大感觉。是不是?” “……”乔云雪不说了。她怎么觉得,容谦这话里包含了几种意思在内。 “想想,如果你不跟着我。我连一餐好饭都没机会吃。”容谦声音里淡淡的惆怅。 “嘎――”有么?乔云雪有些困惑,可拒绝深思。她们今晚就会谈开,这时候再说这些已经晚了。 长眸扫过她劲间淡淡的瘀痕,那是昨晚放肆恩爱过的痕迹。容谦黑眸深幽几分,长臂伸过,竟亲自轻轻替她拉拉衣领,遮住那浅浅的痕迹。 “容谦……”乔云雪脸儿一红,别开脸。 “嗯。”容谦随口应着。 很随意的语气,却让她心头一热。容谦不爱说话时,总是这么淡淡的,可她却从中体会到了女人最渴望的温暖和包容。她甚至觉得,在容谦面前,最心旌神摇的时候,不是床上,而是他在身侧时,给她最大的空间与理解,从不否认她乱七八糟的想法…… 他是个成熟而体贴的好男人。 想着,她眸子湿润了,生生别开眸子,不让容谦看到眼角一颗滚落的热泪。 泪雾中,她困惑地想着――难道她已经过了激情燃烧的青春爱情,而开始留恋夫妻间的细水流长。 正想着,一只宽大有力的手掌贴上她腹间。 身子一震,她倏地回眸,定定瞅着容谦。 他薄唇微勾,黑瞳若星,那抹温雅的俊美喷薄而出,声音轻柔:“我的母亲,身不由己,生燕子就是带球跑的。很艰苦的过了几年,所以燕子身体底子弱,这个天气,你穿羽绒服就行,可燕子得穿着貂皮大衣才能保暖。记着,这里随时都会有我们的宝宝,别去干傻事。” “容谦……”她又想哭了。难道这个笨男人,已经感觉到她要逃跑的心思吗?所以提前给她打预防针。 但是,她非走不可呀! “怎么,眼睛红了?”这次,容谦却没故意无视她的红眼眶。 “没事。”吸吸鼻子,乔云雪漾开可爱的笑容,轻轻将头靠在他肩头,“我就是觉得好糗。为什么我每次哭泣的时候,都是在你面前。容谦,这是为什么呢?难道你是学心理学的……” “不,我是学社会科学的。”容谦淡淡笑了,“牛津大学的博士生。怎么样,还配得上你吧?” 乔云雪噗哧笑了,泪花晶莹,可爱而又可笑:“容谦,我常常在你面前哭着笑。太不正常了。” “哦?”这有什么不正常的? 乔云雪撇撇嘴儿:“我发誓,我真的很不爱哭的。” “傻丫头……”低低的声音溢出容谦唇间,有着笑意,却内敛至极。 来到京华,燕子果然把她拉进财务部了。但财务部的苏雅居然还在。 看到苏雅,乔云雪立即恢复对这个女人的记忆。不得不说,这是容谦的又一个爱慕者,只是这个爱慕者比矜持的赵佩蓉更加矜持,没有任何行动。 苏雅和燕子的感情很好。但只相处了十分钟,乔云雪就发现了,苏雅对燕子的好,仅仅因为燕子很不小心地成了苏雅的上司。苏雅是个会看脸色的好人才。 趁燕子离开一小会儿,苏雅竟挑战:“怎么?看上财务部了?” 才红过眼睛的乔云雪没心思和苏雅扛,只浅浅一笑:“苏雅,不过是一份工作,你何必这么急。” 苏雅说话含酸带醋,可却不是个泼辣的。一听乔云雪这样说,轻轻叹息着离开了。 默默瞅着苏雅落寞的背影,乔云雪想起赵佩蓉。越想,越觉得赵佩蓉对容谦的爱有多深。身为主播,生活的圈子里全是优秀好男人,然而三年来一直默默等着容谦…… 想着,乔云雪身子一颤,手中拿着的纸张,忽然全部洒落。 在这瞬间,她想起她爱恋洛少帆的前五年,也是那么患得患失的。直到后面三年才真正和洛少帆走近,可是她仍然是仰望,只会傻傻地告诉她爱他,而从来不敢问洛少帆,他爱不爱她? “瞧你做什么事,连这么重要的资料都拿不住,要是归你管财务,我相信财务只有更乱,没有最乱。”苏雅心中越来越酸,忍不住连连埋怨。 听不惯苏雅的抱怨,乔云雪出来,回到五十楼,和容谦道别。 “等等,我也要走。”容谦长身而立,整理好东西,全放进黑皮电脑包,跟着她出来。 “我也要走。”燕子居然又跟上来了。 真是甩不掉的跟屁虫。 “我们先去个地方。”容谦大踏步向外面走去。似乎有些欢喜,步子加快许多。 “啊?”他下午不是有个会议要开吗?瞅着他愉悦的神情,挺拔的背影,乔云雪只得小跑着跟上去。 结果,容谦把她带到车展。一辆辆看过去,不时笑问:“喜欢不?” “容负翁……”乔云雪冲口而出。咳,她马上捂了捂小嘴儿。咳,她是不是有点过分,老是这样喊他。 容谦挑眉,似笑非笑:“结婚时没聘礼,现在补。送车给你。我会和你爸妈说,这车性能好,要是再撞树,一定是树折,不是车折,也不是人折。” “嘎――”吓了一跳,乔云雪黑白分明的眸子立即转到车身的售价上,眼睛有点抽,“容谦,这个要百多万。”心里有些疼,这位负翁太会花银子了。她当然想开好车,每次看到燕子的宝马,她就想起以前自己的车。 特别是看到苏青兰曾经开着法拉利到夕阳画廊门口耀武扬威,她的心儿就涩涩的。 燕子在旁惊呼:“这也是奥迪。” “奥迪?”她一愣,“没听说女人开奥迪。” “和我的一样就好。”容谦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 乔云雪想着一些事,故作轻松地撇撇嘴儿:“不当家不知柴米贵……” “嫂子你怕啥。”燕子笑眯眯的,“不管它是什么牌子,花了多少钱,那是哥的心意。就算哥抢银-行得到的,你也只管领情就好。” 噗哧一笑,乔云雪眸子湿润了,指尖轻轻碰触着车身,感觉它冰凉而柔滑的车身。最后轻轻摇头:“容谦,我们aa制呢。你送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会还不起情。” 不管怎么说,乔云雪就是不肯要。容谦凝着她沉静的脸儿,不再勉强,只回头吩咐:“这车帮忙留着,我随时要。” 容谦时间很紧,立即改道去开会。 乔云雪被燕子送回油画街。 “嫂子……”燕子有话要说,可看着乔云雪病恹恹的样子,乖乖地闭了小嘴儿。 “我想睡一觉,燕子你回去吧!”在巷口下车,乔云雪婉拒着燕子跟随。 看着宝马离去,乔云雪默默收回眸子,朝油画街走去。 才走到一半,就发现大家还在议论拆迁的事。乔云雪没精神理,对直回家。可才一到家,发现老妈正戴着老花镜,看一张公文,一边埋怨:“一群混蛋!” 老妈虽然没成为画家,但却有点画家的风度。要老妈骂人很不容易,看来出了大事。乔云雪凑上前去。 “果然要搬迁。”夏心琴恨恨地,“公文下来了。奶奶的,还三个月之内呢?三个月之内,让我们搬完整个村,这算什么!对了,这地已经拍给什么龙基地产。这些奸商!” 龙基? 心口一跳,乔云雪忽然转身就走。步子迈得大大的,让夏心琴都感觉到了,追着喊:“丫头,你去哪?这事关系大着,你别瞎搅和。我们油画村会处理的。” 停住,乔云雪平静极了:“妈,这是公文。没有可能收回。我去看看。” 她要去找洛少帆。非找不可。 龙基出手? 龙基现在就是洛少帆的天下。这事摆明就是洛少帆做的。 正走着,手机响,她拿出来一看,皱眉接了:“洛少帆?” “你在找我?”洛少帆清越的声音传来,“我就在你身后三十米。” 一愣,乔云雪转过身来。 黑色的奔驰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透着青亮的光芒。宽大的驾驶座上,洛少帆细长的眸子眯起,正好心情地瞅着她。 乔云雪挂了电-话。 皱眉,她大步走向他,不用洛少帆相劝,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是你干的?”她瞪着他,小脸凝重,怒火燃烧,“你蓄谋已久?半年前,你就在打我们油画村的主意了。” 摇头,洛少帆淡淡一笑:“不。我没打油画村的主意。” “你……”事实摆在眼前,他还想抵赖?她怎么不知道,原来一心认定的顶天立地的男人,居然也有耍赖的一天。 洛少帆眸子深邃几分:“如果一定要说打主意。那也是你。云雪,只是你……” “……”乔云雪默默合上眸子。爱情果然是盲目的,她不明白,她为什么不懂洛少帆。 洛少帆平静至极:“我错的,只是一分骄傲,和对你的绝对信任。没有对你说明自己的心思,这让你遗憾。云雪,你不是个斤斤计较的女人。” “但我是个女人。很平凡很平凡的女人,喜怒哀乐和所有女人一样。”她笑,浅浅的笑着,矜持而可爱,天真又执着,“是个女人,就会明白,当一个男人爬上别的女人的时候,所有的一切都消失。” 洛少帆不语,只凝着她,用很深深的眸光。透着他淡淡的心意,让人不敢逼视。那灼亮如星的眸子,竟没有丝毫的心虚:“那是我的错。我愿意用剩下的时光来补偿。” “晚了。”她笑了,泪珠闪烁,“晚了。洛少帆,你凭什么认为,我和容谦过了半年美好的婚姻生活之后,还能心无杂质地接受你。” 眸光犀利几分,洛少帆一把掐着她胳膊,摇晃着她:“谁都明白,你那是逢场做戏……” “没有逢场作戏。”她轻轻地笑,“洛少帆,并不是每个男人都适合逢场作戏。容谦不是这种男人,我不是这种女人。我是不想爱了,可是我在用心对待一个好男人。容谦尊重婚姻,我怎么会不尊重婚姻。我和容谦都是负责任的好人,不像某些人,用婚姻来谋求生活的安稳。” 抿紧唇,洛少帆久久地看着乔云雪,眸中莫名的情愫涌动,让他看起来有些失控。 “我都说了。因为孩子,你选择苏青兰,你也是不得已。我已经想明白了,也体谅你的难处。你为什么不放手呢?”摸摸鼻子,她倔强地仰首,“如果你真心想弥补我。那么,你把你的洛天鹏送回给苏青兰,你愿意么?” “那不可能!”洛少帆脸儿微青,“我的孩子姓洛。不会姓苏。” 乔云雪浅浅笑了:“你知道吗,容谦告诉我,孩子和婚姻是两回事。每次一想到这句话,我就觉得,全世界都是那么美好,那么温暖。你……一定要让油画村消失是不是?” “是。”洛少帆靠着椅背,盯着后视镜内的她,“你给我机会,我才能给你们机会。” 她眸子湿润了:“问我要机会,不是太好笑了吗……” 乔云雪没有再说下去,她拉开车门,起身,久久凝着洛少帆,声音忽然柔和几分,低低的,别有一番韵味:“人生若只如初见……” 人生若只如初见!那年那月,她走进那家餐厅,忘带了钱,被收银员抓住怒骂。他从人群中走出,潇洒地把一百块钱甩到那个没有口德的女人面前:“这一百块,买你住嘴!吼得真难听!” 她的心儿,当即被他傲娇而帅气的模样收服。 可惜,那是当年…… 她转身向创作大厦走去。 洛少帆的声音清晰传来:“云雪,一个星期内,只要你来找我,我可以放手这一切。油画村这块地,砸了我龙基一半身家。” 乔云雪没有做声,只静静地消失在洛少帆的视野,回到夕阳画廓,走上三楼,静静地坐下,拿出雪白的专用画纸,开始素描。偶尔抬头,眸光投向窗外,洛少帆已经不在了。 她笔下的脸,画成了方的。 油画村不能搬,绝对不能。这是油画村所有村民的安居地,在这个邻居是陌生人的繁华世界,油画村已经是最后的温馨乡里。 唉,这事她还有一个星期可以想。但容谦那儿,却只有半个下行可想了。 想着,她笔锋一转,铅笔下出现一张宽额宽下巴的脸型。 容谦现在在开会。 开到一半的时候,面前长长的身影经过。他长眸一扫,微微皱眉。 洛少帆? 洛少帆是个迟到的老将,但象今天这种迟到一半时间的情况,还真的不多。 会议可有可无,但名字响亮,所以差不多的地产老总都带着漂亮的女秘书来了。而容谦身边,也被钱涛塞上新来的秘书汪明霞。 会议一完,进入私下联谊及协商阶段。容谦没有立即离开,只平静地坐在一侧,静静聆听着大家的意见。 “容总又换新秘书了?”凝神间,苏青兰怯怯的声音传来。 长眸轻扫,苏青兰虽恭而不敬的神情收入眸底,容谦颔首。算是承认。 “这位汪秘书还真是漂亮。还对容总很上心。”苏青兰感慨,“瞧,她身边蝴蝶一堆堆的,可她只偷偷瞅容总。容总总是那么吸引成熟女人的目光……” 苏青兰没说完,容谦已经起身,向门口走去。 “容总……”被冷落的苏青兰瞠目结舌,看着那颀长的身影,她咬咬牙,默默握紧拳头。 苏拓走来:“兰兰,我们也走吧!” “不!”苏青兰转身朝汪明霞走去。 “兰兰。”苏拓抓紧苏青兰胳膊,瞄向她腹间,“有了身子的人,怎么可以随便动气。来,和哥回家。” “不……你别勉强我。这孩子……谁说是你的。”挣开苏拓,苏青兰向汪明霞走去。到了跟前,她绽开笑容,“苏先生在那边等着和各位聊天呢,怎么,各位不肯赏脸么?” 说完,委屈地瞅着面前缠着汪明霞的地产商。 苏氏步步成长,已经慢慢成为继京华和龙基之后的第三大地产商。苏青兰这样一说,那些人不敢驳面子,居然陆陆续续朝苏拓走去。 蠃得一片清静,汪明霞瞅着苏青兰笑了:“少奶奶,好久不见!” “明霞,明知我已经不是洛少奶奶,还这样喊我,不是挖苦我么?”历经婚姻破裂的苏青兰居然沉稳几分,瞄着汪明霞,她加重语气,“汪小姐,想不到你在洛少帆身边两年时间,没对洛少帆动心,可到京华才两天时间,就对容谦动心了。难道……” 说到这里,苏青兰刻意笑笑地瞅着汪明霞,笑意里全是试探。 “那有什么!”汪明霞有些不屑面前这个下堂少奶奶,“想做情人的会对洛少帆动心,想嫁个好丈夫的都对容谦动心。这个――丝毫不冲突呀!” 淡淡一笑,苏青兰坐下,斜睨汪明霞:“果然很有野心。汪小姐,我猜――你不是想嫁个好丈夫,而是你的洛老板派你去京华嫁个好丈夫吧?” “笑话――”汪明霞不屑她的眼光,“女人的工作就是糊口的生意。女人嫁男人,也是糊口的生意。但嫁男人是一劳永逸,你觉得,我会因为你的前夫,去做那得力不讨好的事?” “真聪明的女人!”苏青兰居然赞美,嫣然起身,“我在京华做秘书的时候,有这想法,可没这魄力,手段也不行。难怪容谦最终不是我的。汪小姐,祝你马到功成。不过我提醒你一下,听说容谦身边有个黄脸婆的情人,那可不是好惹的。汪小姐呀,自求多福吧!” “黄脸婆的情人?”喃喃着,汪明霞举起杯子一饮而尽,“一个黄脸婆,在我面前提什么。本姑娘有的是耐心,热心。” 说完,放下酒杯,四处一打量,猛然起身:“容总?” 飞快跟了出来,果然见容谦正要坐进奥迪。踩着高跟鞋,汪明霞飞跑过去,拉开车门就要坐进去。 “去找钱副总。”容谦长臂一伸,车门俐落关紧。 “容总?”汪明霞跺脚儿。 容谦皱眉:“我的奥迪不载女人。”够明白了吧?这钱涛招的人,真的有够奇怪,居然动不动就拉老总的车门。 “啊?”汪明霞大吃一惊,瞪着容谦,非常不理解,“那容先生带女人回家过夜时,坐什么车?” 不耐烦地扫过汪明霞,容谦踩上油门,淡淡一句:“让她骑自行车跟着。” “啊?”汪明霞彻底傻眼。好一会儿才喃喃着,“果然每个老板都有怪癖。可是,天――穿着高跟鞋,踩自行车跟着奥迪,无法想象。” 容谦的车已经跑远了。 拿出手机,他拨通:“云雪,我很快到油画街,我们一起去吃饭。” 果然很快,不几分钟,容谦已经来到油画街,进了油画街唯一的大餐厅。 餐厅老板早就认识他,一见人,立即开开心心迎上来:“哈哈,原来是我们云雪的姑爷。姑爷有几位。” “还有云雪。两位。我要包间。”容谦淡淡扫过门口,果然,那纤细的身子已经拉开门进来。她今天居然把长及腰间的直发扎成小马尾,一甩一甩的,模样清纯动人。更加穿上鹅黄色的羽绒服,格外娇俏。 不像二十八岁,反而像十八岁。 餐厅老板一看两人的眼神就乐了:“瞧这小两口还当众眉目传情呢!哎哟我们油画街的丫头就是魅力大呀。” “大叔――”乔云雪正好听到了,小嘴儿一撇,“老不正经的大叔。” 说完自个儿脸又红了。她昨天好象对容谦也说过老不正经,结果,她被容谦吃干抹净。 相携来到二楼包间。乔云雪主动坐近容谦,明明什么菜也没有,她却拿了筷子握在掌心,似乎在借用这筷子长胆量。 容谦温热有力的手掌轻轻覆上她手背。 没有做声,任安静的暗流汹涌在包间内。等菜上来,静静吃着。乔云雪吃到一半,放下筷子,愣愣地瞅着容谦。 他吃饭的姿势一惯优雅,像出自书香名第。 承受她目光,容谦也放下筷子,温和极了:“有心事?” 正在沉思的乔云雪反而像吓了一大跳。她悄悄捂了心口,淡淡笑了:“容谦――”本来以为没什么,结果这两个字一说出,她眸子湿润了。 “怎么了,有人欺负我家宝贝?”容谦挑挑眉,“挨骂了?” 她要和他谈离婚,结果他还老神在在地喊她宝贝……乔云雪心情复杂地瞅着他,摇头。 “哦,我明白了。”容谦恍然大悟,“燕子缠你了?” 她噗哧笑了:“燕子天天缠我。”想想就有点不舍,燕子那丫头呀。 “那……”黑瞳深邃几分,透着淡淡的欣喜,容谦放低声音,“我明白了……对不起,昨晚弄疼宝贝了。以后尽量轻点。嗯,我保证,别伤心了。多吃点。” “呜呜……”她要哭了。她要离开呀,可是对着这么温情的他,她怎么说得出口。 “别哭!”容谦似乎有些无可奈何,凝着她,指尖摸摸她眼角,湿湿的,“如果宝贝儿觉得aa制亏了,可以暂停。” “呜呜……”她真哭了。拿起桌上的纸巾,一把一把地拉着往脸上擦。 哭得眼睛红红,鼻子红红,真成小女孩了。 好半天,她才止住眼泪:“容谦,你看到《人之初》里的纸没有?” “哦?”容谦挑眉,“原来,果然想对我始乱终弃?” “不是。”乔云雪赶紧摇手儿,“绝对不是。” “那是……”容谦皱眉,“我让云雪失望了?” “不是。”乔云雪仍然摇手儿,“绝对不是。” “那……”容谦一脸纠结地凝着她,“我晚上不够努力?” “你……”她跳起来了,眼巴巴地瞅着他,“你够努力了。呜呜,我身子还疼,容谦,你得换种修闲的方式,不能把力气全用在女人身上。例如去打打桌球……” “哦……”他似笑非笑瞅着她,“这个可以商量。这也不是,那是……岳父岳母对我不满意?” “不是。”乔云雪有些头疼,“我爸妈对你比对他女儿还满意。” 容谦不问了,端端正正坐着,就那么深深凝着她。四平八稳,黑瞳若笑。 他在等她主动问他么? “那个……”乔云雪咬咬牙,居然跳起来,三两下锁了门,然后粘进他怀中,“那个……” 呜呜,她说不出口呀。她觉得不管说什么,都是对容谦的伤害。 她的再三纠结,让容谦唇角微勾,拦腰搂住她腰:“傻丫头,别告诉我,你移情别恋了。” 心中一动,乔云雪蓦地接话:“是啊,我……不好,我是坏女人。容谦,我就是移情别恋了。”这样容谦一定二话不说把她推走。 “哦……”容谦颔首,轻轻笑了,弯腰从公文袋中找出一张纸来,“我明白了。这个还真不能勉强。不过,基于aa制,结婚的时候你说的算,那么现在离婚的时候,应该我说的算。” “嘎――”乔云雪一愣,心头觉得凉凉的,“那个,容谦……” 他修长指尖轻轻摁在她唇边,眸色深深:“难道不应该是这样?” “嘎。”想了又想,她居然无话可说,只得艰难地点头,“嗯,是这样……” 容谦捏住她下巴,直视她有些心虚的眸子:“真的移情别恋了?” “嗯。”她心一横。承认。好吧,对洛少帆还是放不下,姑且把事情套到他身上去。 “协议离婚是一回事,但移情别恋又是另一回事。”容谦凝着她的眸子越来越深,深得让乔云雪不知不觉往后缩,可是她忘了,为了用美人计,让容谦痛快答应离婚,她刚刚主动投怀送抱,现在人在他怀里。嘴儿对着嘴儿,胸口对着胸口,连呼吸都在互相交流。她一缩身子,把自个儿全缩他怀中了。 感受着她的脆弱,容谦却板着脸:“我也料到了,什么旅游,摆明是离家出走。也不知道是和哪个男人走的。云雪,你可真会替老公带绿帽子。” “我不……”才说出两个字,她又乖乖住口,小小声的,“嗯,是我不对。容谦,我道歉。但我保证,你如果真戴绿帽子,也不是深绿的,最多是嫩绿,很浅很浅的那种绿色……”呜呜,她闭嘴,这算什么话。她只是想安慰他,不想他的男人自尊受损。可是越说越混蛋。 也是嘛,这世上哪有谈离婚的夫妻,会搂着谈离婚。她刚刚是头脑发热。 容谦个高,她在他怀中仍然小小个。下巴抵着她头顶,拿着那张纸,容谦铺开来:“移情别恋,那是情人之间的说法。如果是夫妻,那就是红杏出墙。宝贝儿,我咋就戴了绿帽子呢……” “嗯,我愿意承担一切责任。”她小小声地应承着,飞快打断他的话,不让他说得更伤感。 “那就好。”容谦把纸放在前面,让两人都看到,“我先声明,遇上不好的条例,你也不用撕这张你签名的协议。因为这是复印件。原件我已经锁进银行保险柜了。” “容谦……”为嘛她心头不好的预感越来越深。 容谦语气轻轻的,十分好听,缠绵悱恻,像在诉情:“基于aa婚姻,我容谦为了婚姻内必须的权益,现在协议如下: 1.结婚快,离婚慢,以均衡aa制。离婚缓期两年执行,在此期间,夫妻生活继续。” “容谦――”乔云雪蹦了起来,呜呜,她干嘛就留了份空白离婚协议书给他呀。 这个阴险狡诈无耻别扭的臭老公! 容谦没理她:“2.老公已经奉献数以几千亿小蝌蚪,老婆大人应该奉献个宝宝,以均衡aa制。未有宝宝之前,离婚不生效……” “容谦――”乔云雪脸儿一抽,一掌劈下,协议分成两半儿。 容谦老神在在从公文里再拿出一份:“没事,我一共复印了五百份。老婆,后面还有八条,我慢慢儿念完……” ―――――――――――――――― aa协议待续…… 114114.只是会让容总变得更男人 “五百份?”乔云雪的脸抽搐了,腾地蹦了起来,瞪着黑白分明的眸子吓唬他,“你用了公司整整一包白纸?你公为私用。ww.vm)我告诉你,要是被容董抓到了,你可就惨了。” 想当初,她就收一份私人快递,容长风都说她公为私用呢! “嗯,五百份。”可惜容谦不是乔云雪能吓住的。颔首,手臂松开她,一边拿起a4公文牛皮袋,在她面前晃了晃,“还有四百九十九份。” “还有四百九十九份?”两眼冒星星呀!呜呜,她想哭。好吧,她已经认了,她一个阳光美丽的女人,一遇上容谦就成了娇滴滴的泪美人。她现在已经充分明白,女人确实是水做的。 可明明他才是好欺负的那个人嘛扃! 挑挑眉,容谦把手中的协议拿高,轻轻地念:“第三:老婆红杏出墙,多半是老公喂不饱的缘故。所以,从以前的一个月五次,修正为一周五次……” “不许念了。”乔云雪手忙脚乱地扑上他,把他鼓鼓的a4公文牛皮袋全给夺了。然后鼓着腮帮瞪着容谦,“以前也不是一个月五次,你别以为我数学和你一样笨。” “以前一周没有五次。”容谦平静地凝着着叹。 “呜……”她瞪着他,使劲地瞪着,她不知道后面七条是什么,但光前面的三条,就已经把她钉死在他身边,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容谦挑挑眉,面无表情:“面对一个红杏出墙的妻子,我已经仁至义尽。” 容谦的话让她全身打了个小小的冷颤――好象事情变大了。 好吧,她已经后悔刚刚说自己移情别恋了。可是说出去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她已经收不回。想起容谦以后都会用那种看偷情妻子的眼光来看她,心里就说不出的憋屈。 “容谦……”她要不要和他好好说说,她不想自己给他留下不好的印象啊。可是他的脸看上去比平时严肃许多,她有点不太确定,她一个“红杏出墙”的老婆该不该现在找他说话。 容谦挑眉瞄她,不动声色,没有人看得出他平静的面孔下面是什么。声音不高不低:“下一条……” 乔云雪眼睛一抽:“你全部背得?” 呜呜,那她抢了有什么用? “当我拿出写毕业论文的努力来写它,自然记得了。”容谦颔首。 “我不听。”她从牛皮袋里抽出一份复印件,紧紧抱着,可绝不看上一眼。 凝着她的小动作,黑眸深幽几分,容谦语气凝重几分:“想逃!” 好象有点威胁的语气。从来没见过容谦发火,咋一见到容谦这样,乔云雪有些发悚。飞快把牛皮袋放好,小小步地跑向门口,拔开门栓,准备容谦一有动静就闪出去。 “还没念完。”容谦提醒,“一共十条。” “以后吧!以后一定听,现在我们得回家了,爸妈会担心。”乔云雪拼命挤出笑容,温恭仁俭让,面面俱全。不管怎么样,不到万一,绝对不看后面七条。就算容谦念给她听,她也会捂住耳朵。 其实她现在什么也不想做,只想一巴掌把自个儿拍死。她为什么会心血来潮地留下一张空白协议? “呜呜,果然男人都是不能相信的,这么老实的男人,也会坑人。”她喃喃着,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 “下次别想着外面的花花世界了。”容谦不轻不重地提醒。 “我……”乔云雪捂住脸儿,她应该说什么? “给自己的男人留点面子。”容谦起身,朝她走来。 “……好。”乔云雪想把自己拍死已全贞-节。容谦那模样,好象有点落寞,真有老婆失贞的那种无奈。 都是她的错。 “还要住娘家吗?”容谦向她走来。 乔云雪赶紧闪出去,生硬地笑着:“那个……容谦,不用了。我回去给你们做面条吃。嗯嗯,土豆面条。” 这不差不多。对婚姻如此不重视的女人,是该受点小惩罚。容谦跟出来,和乔云雪并排走着,不轻不重地说着话:“你的工作,我会找人重新安排。映月花园已经全是尾盘,不用全天侯上班。从下个星期开始,公司会派你去学点财会知识。为期三个月,三个月一到,就回京华财务部帮燕子。” “嘎――”要工作她不反对,做不同工作她也没意见。可是财会?她真的没有接触过。她闷闷地瞄瞄他,“我只做过销售。” 斜睨着她微微皱起来的脸儿,容谦不知不觉摸摸她的马尾:“燕子太贪玩,你要好好引导。她的工作很重要,需要一个可靠的人帮她。” “唔……”她没话说了。燕子不仅贪玩,还很天真,是骨子里那种纯真,不太防范人。 下楼,容谦放慢脚步,超强的耳力让他把旁边人的谈话全听了进去。 “拆迁?三个月?太可恶了。”吃饭的人气愤极了,“都是现在搞什么房地产,把我们这里也搞了进去。现在这些人,只要钱,其余的什么也不要了。还说什么是礼仪之邦。可现在连个画画的地方都要被有钱人拆了。” 略停了停,容谦向前面走去。 回到夕阳画廊,容谦拉开奥迪车门,让乔云雪坐进去。然后颀长的身躯消失在夕阳画廊的玻璃门内。 “容谦?”乔承康一见容谦,立即放下手头的事。 “爸,我和你谈点事。”容谦谦和相约,率先走到前面,直接上三楼。 乔承康跟了上去。 三分钟后,岳婿俩先后下来。 坐进驾驶座,容谦绑好安全带。瞅着乔云雪在发呆,手中还捏着一份离婚协议,小脸儿薄薄一层淡淡的忧愁。容谦嘴角微微一扯,照常踩上油门,向水乡花园驶去。 可奥迪驶到巷口时,却被一辆黑得发亮的奔驰阻住。 临近春节的冬天十分寒冷,可两个男人居然都不约而同降下车玻璃。 两人平静对视。 呼呼的北风把两个男人的头发都吹乱了。可脸容坚定,黑瞳都幽深几分。似乎,他们就那样进行着某种她没法明白的交流。 合作?或者竞争? 身子挤紧车门,乔云雪紧张地看着两人。心中暗暗奇怪,他们这样子,好象很熟…… 可是京华职员怎么可能和龙基总裁很熟? 在乔云雪还在绞尽脑汁分析的时候,奔驰和奥迪却都主动各让一步,朝相反的方向开去。 整个过程就那么三两秒,两人都没有说上一句话。 “容谦――”乔云雪忍不住悄悄拉了拉容谦衣袖,“你别惹上他。” “好像我已经惹上他了。”容谦颔首,唇间噙着淡淡的笑,“傻丫头,这都是正常的。” 正常么? 乔云雪觉得一点也不正常。 回到家,果然只有燕子一个人可怜兮兮地坐在沙发上,百无聊奈地看着电视,一见哥哥嫂子进来,立即欢腾地扑过去。容谦反应快些,用手臂架住了,结果燕子和乔云雪来个结结实实的拥抱。容谦在旁瞄着,微微皱眉,直接把燕子提到一边:“该有个女人的样子了。” 可乔云雪没有心思关心这些。她打起精神做着自己承诺的事。唉,这aa制都搞得一团乱了,怎么现在都是她在忙乱呀…… 觉得不舒服,她居然跟上容谦,一直跟进书房。容谦坐下,她在旁规规矩矩站着,双手握紧,双肩下压。 好乖巧的小模样! 容谦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收回眸光,开了电脑,开始他的忙碌之旅。 见容谦不说话,乔云雪不得不主动走上两步:“容谦,你瞧吧,我哪儿都不好,还那个……”红杏出墙。可是她就是说不出这四个字。咬咬牙,她合上眸子,“所以,容谦,你去追求你的真爱吧。我听你后妈说了,她想要你娶赵佩蓉呢!” 容谦挑眉:“真的?” “真的!”她连忙点头,心头却有点涩。 颔首,容谦表示认可:“嗯,等我们有了宝宝再说。” “呜――”她要哭。她想离婚的理由之一,不就是生不了宝宝嘛!想了想,她试探着,“那如果我一辈子生不了呢?” “那就一直跟着我好了。”容谦淡淡说着,好象在和人谈天气那般淡定,“至少我不会嫌弃。” “你是不是个男人?你怎么不怕我生不了宝宝呀?”乔云雪忍不住了,脱口而出,瞪着他,可真正对上容谦的目光,她又缩了缩脖子。 容谦唇颤了颤,低语:“你应该比谁都知道,我是个男人。“ 知道容谦指的是什么,乔云雪听着,脸刷地红透。 “我饿了。”容谦似笑非笑一凝着她,“而且一个小时后要出去。” 言下之意,他是催她快点去做饭。 无力地瞄着容谦不动如山的神情,乔云雪困惑得不得了。她实在不明白,他对于婚姻,象一头固执的牛那般牛性。 看着他专注于工作的神情,乔云雪只得摸摸鼻子,离开。可瞄了他一眼,忍不住:“京华不是开发房地产吗?怎么你在看旅游胜地开发图?” “嗯。”容谦身心全在工作上,答非所问。 眼睛抽了抽,乔云雪转身就走。她还是乖乖做黄脸婆得了。 刚煮好饭。手机来电,她仔细瞄了半开,依然断定是不认识的人。 打开,她接了:“喂。” “我是赵佩蓉。”赵佩蓉清晰动听的声音传来,有播音的效果,“我就是想……” 赵佩蓉似乎难以启齿。 “你说。”很厌恶赵佩蓉来电,可是一想到和赵佩蓉说过的话,乔云雪只得不情愿地接起来。 赵佩蓉难为情的声音传来:“那个呀,就是我想知道……容谦他三餐都喜欢吃什么?还有他平时最爱吃的水果都是什么?” 愣了愣,乔云雪忽然想骂过去。她不是还没离婚吗?赵佩蓉就开始为自己的后来打算了?关键是赵佩蓉居然好意思问她乔云雪。 这个见多识广的漂亮女玉播真会踩人痛脚。 “怎么,你也不知道吗?”赵佩蓉的语气睥睨几分,“我想你不太喜欢说出来吧?” 深呼吸,乔云雪在挤出适当的笑容之后,才心平气和地回过去:“容谦早上喜欢吃米饭。中午是面条,晚上是米饭。容谦喜欢吃杨梅。” “早上吃米饭,中午吃面条?”赵佩蓉困惑,“是这样么?” 当然不是这样! 乔云雪轻轻笑出:“如果不相信我,就不用来问我。”说完,果断挂掉来电。 转身下楼买菜回来煮。一边走着,一边想着和容谦走得近的女人。越想越不舒服,她发现,除了一个赵佩蓉,她根本就不知道容谦身边还有哪些女人? 这婚看来一下子是离不成了,都不知要打上多久的持久战。怎么办啦…… 正想着,乔云雪站住了,愣了愣,瞅着前面正走着模特儿步子的女人。 乔云雪不想管闲事,可关键是,她正在和容谦拨电-话。 汪明霞。 乔云雪不认识她,可一看那模样,就知道和容谦是熟人。 想了想,乔云雪绕过她,不让自己听到容谦打电-话的内容。 她要咬紧牙关,绝不干涉容谦的交友及工作上的同事。 才出花园大门,面前一个人挡住她去路:“乔小姐,你越来越漂亮了。” 再没有比这更烂的搭讪方式了。一抬头,乔云雪皱眉:“苏拓?”苏氏的第二代菁英,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除非他故意走错路,才能走到这里来。 苏拓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乔小姐,好久不见。” “呃……”乔云雪皱眉,然后一溜烟就闪人。 苏拓怎么在这儿? 买菜回来的时候,苏拓居然还在。乔云雪特意绕到花园另一个进口,才进去。 容谦吃了晚饭就出去了。站在乔云雪面前,似有话说,最后却捏住她鼻子:“早点睡!” 乔云雪有看到,容谦好象拿了份图出去。她要跟出去看清楚些,却被燕子拉住了:“那些不好玩。嫂子,我们一起谈谈心怎么样?” “嗯。”应着,乔云雪却朝阳台上走去,看到他的奥迪跑出小区,才蹑手蹑脚地进了书房。 她必须找出那张离婚协议原件,并且毁掉。这样容谦就不能拿那个做靠山,理直气壮。 容谦的奥迪停在五星大酒楼广场! 容谦下车,向里面走去。上了二楼,一个接一个找过去。最后停在一间面积较大一点的房间面前。 “容总,你终于来了。”一身红艳的汪明霞绽放笑容,“周局长已经等了好久了。” “容谦!”容谦洋洋然伸出手来,“周局长――” “请。”周局长笑着坐下。哈哈地笑,“英雄难过美人关啊。本来这事真的棘手,可风情万种的汪小姐亲自相邀,我看着也只得过来和容先生谈谈。” “你们谈,等谈完了我再进来。”说着,汪明霞恭恭敬敬地离开,带好门。在门外守着。 这一番谈论,一个小时才完成。周局长出来的时候,汪明霞才又走去:“容总谈得怎么样?” 瞄瞄盛妆的汪明霞,容谦却自顾自地打开酒瓶,倒了一半,喝上几口。然后起身:“回去。” “容总――”汪明霞热烈相请,“容总再坐坐!时间还早嘛,我们可以聊聊天!” “有事明天谈。”容谦眸光犀利几分。 汪明霞悄悄拉上他衣袖:“容总,这酒有劲呢!” 这酒有劲? 眸子一闪,暗自深呼吸,容谦只觉力气凝聚不起来。 容谦黑瞳如箭般射向她:“说,酒里面放了什么?” “容总――”汪明霞用力地站稳,眉眼皆是风情,“没什么呀,只是会让容总变得更男人而已……” ―――――――――――――――――――― 115115.老婆抓奸——老公,我要休夫 容谦听着,原本有些犀利的长眸,渐渐变得深幽几分。不经意扫过汪明霞那双美丽的眸子——那美丽的眸子闪烁得太快,隐藏着多样化的信息。 汪明霞倒不觉得这有什么大不了,笑盈盈地靠向容谦:“相信我,容总,这东西男人都喜欢,刚刚那个周局长就很喜欢。真的呢,容总一定会喜欢的。” 圈巡着分外欢腾的汪明霞,容谦不动声色。体内无力的感觉渐渐消失,慢慢跃上沸腾和热血。容谦压抑着体内的变化,若无其事地拿起酒瓶,似笑非笑:“这酒是谁调的?” “是……我呀!”见容谦淡定自若,汪明霞倒是微微一愣,情不自禁皱眉瞅着酒瓶,似乎在怀疑那酒怎么对容谦不起作用。 长脸一凝,容谦所有的笑意瞬间收敛,眸间的寒意深上几许,语气却淡淡:“汪小姐,我向来对葡萄酒不感冒,喝了会过敏,怎么汪小姐会调葡萄酒给我?扃” “啊?”大吃一惊,汪明霞抢过容谦手里的酒瓶,打开盖子闻了闻,有些困惑,“有葡萄味么?我怎么没闻出来,我真没配葡萄酒在里面啊……” “真的没有么?”容谦皱眉,“汪小姐不会鼻塞吧?还是,汪小姐放错了东西在酒里?” “我……”汪明霞瞄瞄酒,再瞄瞄容谦镇定自若的表情。她的思维慢慢被容谦主导,真以为那酒里的葡萄气味令容谦不舒服,更以为自己可能真的下错了药叹。 “汪小姐不如亲自尝尝,看看是不是放了葡萄酒在里面。”容谦真挚建议,语重心长,“汪小姐做我秘书才三天,不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吧?汪小姐,你这样工作下去,说不定连试用期都过不了。” 容谦真挚而谦和的语气令汪明霞心里竟涌上惭愧的感觉,不好意思的瞅着容谦,想着补救的措施。最后只得乖乖接过容谦手里的酒瓶,一口喝下去,一直底朝天,才献宝似地笑:“容总,那个……好象真有点葡萄酒的味道。不过我已经喝完了,这酒应该没问题。容总对不起啊,我下次一定好好吩咐服务员,一定不给容总配葡萄酒在里面。” “谢谢。”凝着汪明霞手中空空的酒瓶,容谦宽宽的额头慢慢沁出汗珠。汪明霞显然深谙此道,这药越到后面,药效越大,如果不是他强大的意志力,控制着一身热血沸腾,这时只怕不是这样的光景。长眸不着痕迹掠过汪明霞,容谦眸色微凉——依汪明霞这体质,那药应该会在十分钟后生效。 长身而立,在汪明霞惊异的目光中,容谦走向门口,按上对讲开关,吩咐服务员:“冰镇啤酒一瓶。” “啊?”酒楼服务员大吃一惊,有些结结巴巴,“先生,你确定要冰镇的啤酒?先生,现在是大寒时节。” 容谦淡淡的:“是冰镇啤酒,我现在就要。谢谢!” 挂掉电-话,容谦回来,随意走进旁边的洗手间,随意抹了把冷水脸。深呼吸,感受着体内陌生的翻腾。 手机来电。 拿真情瞄瞄号码,容谦淡淡笑了:“燕子……” “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给我带瓶酸酸的饮料回来吧,我嘴馋。”燕子娇娇的声音传了过来。 这丫头!容谦薄唇微勾:“燕子,让云雪陪你下去买。哥现在要去医院一下。” “哥你怎么啦?”燕子大吃一惊,原本甜腻的声音一下子尖锐几分,“哥,你现在哪?离家远吗?” “不远,就在我们常去的那家酒楼。”容谦压制着体内热血沸腾的感觉,尽量轻松地笑笑,“我挂电-话了。” 挂电-话之际,容谦听到燕子忧伤的声音:“嫂子,哥要上医院了……” 挑挑眉,摇摇头,容谦黑瞳一闪——那个一心求去的小女人,会在乎他上医院么? 关了手机,容谦慢悠悠出来,这时酒楼的冰镇啤酒也送上来了。 容谦拿起酒瓶,一饮而尽。这一片冰寒的感觉入了胃,那种热血沸腾的感觉立即压制。应该能支撑他到医院拿药吃。 “容总好酒量。”汪明霞不失时机地赞美着。 颔首,容谦不加解释,唇角微微一弯:“还好。一般不会被酒控制。”笑话,他要是轻易被这种药酒控制,还怎么控制京华,让京华从深圳搬来这里,不过短短几年,走上本市楼市尖端。 闻言,汪明霞却不屑地撇撇嘴儿:“容总这话,我不太同意。真的,我做这行也久了,见过几个不同风格的老板,平日里都是君子,一上了酒楼,一见了女人,那样子就全变了,容总,咳……这酒楼的暖气开得有点大,好热。” “好热?”眸子一闪,容谦淡淡一笑,“不觉得。” “真的好热。”汪明霞把围脖松了,洁白的颈子立即裸-露在空气中。 容谦放下酒瓶,准备离开,可忽然淡淡笑了:“汪小姐做这一行久了,见过几个不同风格的大老板,不知——都是哪些大老板?” 要知道汪明霞之前在龙基做过并不难,难的是,汪明霞此次来京华,是因为个人因素,还是和商业竞争有关? 他必须知道。这关系可大了。 如果与商业竞争有关,那他可不能轻易打草惊蛇。 如果此时一心求复合的洛少帆想派个美女来做卧底,容谦也不会觉得惊讶。商场如战场,没有任何硝烟的战场。 “这个呀……我有时间再好好告诉容总。一定包容总满意。”汪明霞媚媚的眼神向容谦抛过来。 “我还有个地方要去。”容谦向外面走去。强制压下药效作用,只会伤身,他要加快速度了。 “容总——”汪明霞嗲嗲的声音让容谦浑身起了鸡皮疙瘩,他没有停下,依旧向外面走去。 “好热。”汪明霞埋怨着,加快脚步跟上他,一把拽住他胳膊,“容总,你就不能再等会儿再走吗?容总一定要相信,我能为容总做一切事。” 瞄瞄胳膊中丰满白净的胳膊,容谦拧眉,正要甩开,只听见门“呯”地一声响。似乎有人踢。 谁敢踢五星级大酒楼的门? “哪个不长眼地走错房了。”汪明霞哼了哼。一边将脸儿靠向容谦的胳膊。 才说着,房门大开,燕子美丽的脸儿出现在门口,焦急得很:“哥,我就知道你在这个房间。” 啼笑皆非,容谦瞅着燕子:“下次别随便撞进酒楼包厢。”这丫头,就是不怕自己这张脸惹祸。 “先不要教育我。”燕子伤心地嘟嘟嘴儿,漂亮的眼睛眨了眨,落上汪明霞那双拽着容谦胳膊的嫩藕般的手。燕子忽然伸手,将在门口的女人拉进来,“进来,哥是在这里。” 难道是云雪? 大吃一惊,容谦瞄瞄汪明霞搁在胳膊上的手臂,立即甩开。可惜汪明霞不是个好打发的女人,不到三秒又缠上他胳膊,笑吟吟地:“容总,原来是你妹呀。真漂亮。 “你妹的,当然比你漂亮,更比你纯洁。”燕子白了眼汪明霞,一边拉了拉。 她拉着的是乔云雪。 站在门口,看着容谦胳膊中的漂亮女人,乔云雪脸儿苍白。她只看着汪明霞,似乎忘记了包间里还有个容谦。 “云雪?”本来小事,他会好好处理,可现在好象不是小事了。 忽然惊醒,浑身一激灵。乔云雪这才缓缓看向容谦,她笑了,有些飘忽的笑。大步走向容谦,她把手心摊开,上面是几颗不同的药。 同时,她送上一瓶纯净水。 一起伸到容谦面前,静静地等着。完全无视汪明霞的胳膊。 容谦回头瞅着汪明霞,眸色含着警告。 “容总呀,我热……”汪明霞已经慢慢被药效控制,只贪恋容谦身上的清凉气息,不肯放手。 燕子可没耐心等下去,一把把汪明霞拉开:“你难道吃了媚-药?离了男人活不了?呸,你这眼光真不错,能看上我哥。可也得照照镜子,看够不够给我哥提鞋嘛!”燕子不遗余力地打击着汪明霞。 “云雪……”凝着乔云雪掌心那几颗颜色形状各异的西药,容谦忽然心中有些暖。二话不说,他接了全吞了下去,再喝上半瓶纯净水。 “不管你有什么问题,应该都离不了这酒。”乔云雪平静地指出。曾经,洛少帆经历这样的事情不止一次,她处理得非常得心应手。 “嗯嗯。”燕子猛点头,笑眯眯的,“哥,嫂子说了,这些药能解酒,能解毒。哥应该不用上医院了。” 汪明霞有些傻眼:“容总上医院?为什么呀?”模模糊糊地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可惜她现在有点控制不住身上的热量,思维受阻,只能本能地又揽上容谦的胳膊。 容谦拧眉,扫过汪明霞的胳膊,却没有立即甩开。 乔云雪静静地瞅着那段手臂缠上容谦。忽然上前一步,二话不说,一巴掌就甩上汪明霞的脸。 清脆的巴掌声在室内响起。 容谦一愕,燕子傻眼。 汪明霞因这大力的一耳光反而清醒了些,瞪着乔云雪:“你……你是谁,敢甩我耳光。你不怕容总心疼我么?” 收回手,乔云雪扬起脸儿,似笑非笑地凝着汪明霞:“那是因为我是容先生的黄脸婆。” “那又怎么样?好男人都都是大众的。”汪明霞哼了哼,“你能天天管到他么?你不能打我。” “身为黄脸婆的唯一好处,就是可以理直气壮地煽老公情人的耳光。身为容谦的妻子,我有责任替容谦打跑掻惹他的女人。”乔云雪咬咬牙,眸间淡淡的心碎,她的眸光落上容谦的胳膊,“容谦你太让我失望了……” 握紧拳头,指甲掐入掌心,蓦地转身,乔云雪准备离开。 脚步有些踉跄。果然天下乌鸦一般黑…… 半年以来,她以为容谦不是一样的。以为容谦是个君子,可那把脸擦成石灰脸的女人抱着他胳膊,容谦居然不马上甩开。 难道他其实留恋那双胳膊? 天下乌鸦果然一只比一只黑。 看着她落寞的背影,容谦微微勾唇,这才甩开汪明霞,大步跟上。 “哥你真糊涂呀?”燕子急得跳脚,“哥你怎么这么笨……”怎么居然当着嫂子的面,让另外一个女人搂胳膊呢。哥自己知道的呀,嫂子被洛少帆那男人的桃花债打击得不敢爱…… “容总……”灌下大半瓶药酒的汪明霞急了,难以忍受热血沸腾的感觉,一身空虚的感觉。她追了上去。 包间门被一道不少的力量甩上,汪明霞的鼻子被撞得疼得冒眼泪。她急呀:“容谦,我热……” 没有人再理汪明霞。那药性,大概也只有她自己想办法解决。至于怎么解决,那也得看她自己。 乔云雪跑得飞快,不说燕子跟上不,容谦再加快脚步也跟不上。 途经二楼另一个包间,容谦的长眸落入门内。 里面洛少帆也正在会客。 汪明霞……到底是怎么来的? 但现在不是谈这个的时候,容谦加快脚步,向楼下追去。不知乔云雪给他带的都是什么药,但他现在确实没再有那种热血的燥动。 她终于懂得为他生气,他应该喜悦,此时却有些心惊……隐隐觉得,他刚刚太过淡定的选择,是个错误的决定。 离水乡花园确实不远,乔云雪抄近路步行回家,居然比容谦的车慢不了多少,不一会儿已经进入水乡花园。上楼,她进了主卧室,找出容谦给她留底的那份协议。 她愣愣瞅着,大步走了出来。可才到门口,被一双有力的胳膊搂住。 “我正要找你。”她仰首,一直仰首,使劲儿瞪着他,不想放过他的任何表情。 药的余力还存在着,容谦瞄着那双纯净的眸子有些失控,长臂搂着,他把她带回房坐着:“云雪,我们谈谈。有些事,我希望老婆能尽快知道。我需要两人合作。” “容谦你想干嘛?”她挣扎着,不想自己被他的胳膊困住,更何况那双胳膊刚刚还被汪明霞一直抱着。她鼻子灵敏,闻着他浓郁的男人气息,闻着淡淡的古龙香水味不,却没忽略掉偶尔传来的女人才用的浓郁香水味。 容谦凝着她。那双黑白分明的眸,此时有些蒙胧,隐藏着淡淡的心碎。容谦抚额——他是不是也有些变态了,居然有些舍不得她那淡淡的心碎太快消失。 “容谦——”她拼命拉开他手臂,“我们真的该好好谈谈。” “嗯。”他没意见。而且正有此意。 乔云雪把协议放在容谦面前:“这东西,我想了好久好久。其实吧,它就是一个没有法律效应的玩笑。容谦,我们完全可以无视它的存在是不是?” “不是。”容谦摇头,“要有法律效力并不难,我们找律师公证。” “你……”没想到他还当真了,深呼吸,乔云雪浅浅笑着,“我知道你一直遗憾,半年来我的肚子毫无动静。这事我不想提,一丁点儿也不想。但是容谦,我是真心祝愿你过得更好。” “我现在就过得很好。”容谦挑眉。咳,她微微皱眉的模样别有一番风味,像只还没成熟的朝天辣。有些辣,却缺少底气。 “我希望,我们不要变成怨偶。”乔云雪唇畔凝着可爱的笑,“你不会明白,你给我的感觉,一直都是那么美好……” 美好?淡淡的暖流轻轻掠过心头,容谦俯身…… “容谦——”乔云雪有些恼了,“我们正在谈重要的事。你……你到底想干嘛?”他的唇竟啄上她颈部,痒痒的,却十分舒服。 “没干嘛。”容谦淡淡一笑,明明那异样的感觉在服用完西药,已经好得差不多。现在忽然有些热血沸腾,他语气有些不稳,“真的没啥……就是看着老婆,忽然就觉着令人血脉贲张了。” 咬咬牙,乔云雪努力心平气和,当没听见容谦的话。她眸子瞪着天花板:“容先生,现在不是我红杏出墙,而是你晚节不保。所以,我现在要休夫。容谦,我们和平离婚吧!” 116116.容先生,你……你是京华的总裁? 容谦渐渐严肃起来,抓紧她的手儿,意味深长:“云雪,不要轻易提那两个字。ww.vm)” “我是心里话。”眸光点点,平静而坚决,乔云雪轻轻抓开他的指尖。 “真的想那样?”容谦轻问。 用力点头,唇畔绽开个浅浅笑容,乔云雪站起,站在落地窗前,不看他,瞅着窗外,感受着夜在寂寞与繁华中交融,构成神秘而美好的淡淡亮色。 容谦尾随,站在她身侧,一起看着窗外。繁星似锦,却暗含冷辉扃。 “就因为还没有宝宝?”容谦温和的声音传来。 “不,不仅仅是这样。”眸光晶莹,乔云雪咬咬牙,却笑给他看,“还有别的。”不再无视他的能力,但他一个人和龙基一个集团扛上,必败无疑。 “因为洛少帆?”容谦眸子锐利几分,却很好地隐藏起来叹。 “有……吧?”她小小地犹豫了下。 容谦蓦地抓紧她肩头,长眸墨如夜:“还因为看到我和一个女人在包间?” 抿唇不语,她别开眸子,不让容谦看到自己的眼睛。 眼睛会泄露秘密的。 容谦长眸一扫:“是不是?” 清清喉咙,乔云雪轻轻的:“有……一点。容谦,你的外表,超过我想象的讨女人喜欢。想到那些女人,烦……我希望你在我心目中的印象,一直那么温暖美好。同样,我希望我在你心目中,也不会太糟糕,至少不能被你看不起,让你觉得我不如别的女人。你也看到了,我像一个没有自制力的泼妇,打了那个女人。容谦,我从来没打过人。这种感觉很不舒服,没有发泄的快感。” 她忽然转过身来,眸间迫切而热烈:“我们错误地走到一起,但可以正确地分开!容谦,你不是个强人所难的男人!” 长臂慢慢收回,指尖离开她肩胛骨。容谦声音淡淡:“非走不可?” 她点头:“非走不可。” “最近我非常忙,没有时间做工作以外的事。”容谦凝着她。 绽开浅浅的笑容,乔云雪转身朝衣柜走去,拿了身替换衣服出来:“我先去我爸妈那儿住吧。容谦,我有的是时间。你有时间的时候,再通知我一起去民政局。”说着,她自我解嘲地笑了笑,“这个吧,大概也符合你所理解的aa制――结婚是我约你,离婚是你约我。” “云雪,你先冷静下。过两天,我再找你谈。”容谦颔首。 乔云雪浅浅地笑:“过两天再说吧!” “下周一公司会安排你去培训。”容谦提醒。不管她做任何决定,不能和京华脱离关系。 乔云雪点头:“放心,我懂。工作是工作,我会做好的。而且,我也放不下燕子。如果燕子一定要在财务部,我会有一天帮助到燕子。” “放不下燕子,却放得下我?”容谦淡淡的。 眸子忽然就湿润了,乔云雪俯身,不让容谦看到自己的表情。她把替换衣服塞进小小的拉杆行李箱,将所有必须要随身携带的证件全放进去。拉好拉链,上好密码。 她在他的凝神下有点恍神,手儿有点不听使唤,轻轻颤动着。密码来来回回弄了好几次,才设好。 拉着离开。走到卧室门边,乔云雪停了停:“财务部那个苏雅,对燕子好得超出常规。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和燕子说说,让她多少防范点儿。” “燕子就在外面,你可以亲自告诉燕子。”容谦提醒。 “燕子怕你,你说她才会放在心上。”乔云雪向大厅走去。 燕子果然在大厅,委屈地瞅着乔云雪:“嫂子,我早知道是这样,就不拉着你去酒楼了。嫂子,呜呜……” 摸摸燕子漂亮得过分的脸儿,乔云雪笑了:“我就在油画街呢,又没走远。燕子,有时间随时可以来看我。” “我天天都有时间。”燕子抹眼泪,“我天天都去。嫂子你到时不许烦我,也不许不给我面条吃。呜呜,嫂子你不在的时候,哥早上没面条吃了。呜呜,谁给哥暖被窝……呜呜,哥没女人疼了……” “傻丫头。”浅浅笑了,乔云雪向前走去。 “嫂子,哥也可以去油画街吃你煮的面条么?”燕子好听的声音有着祈求的味道。 轻轻叹息,指尖掐入掌心,乔云雪生生压下想说的话。拉开大门,吓了一跳,“你……” 门口居然站着白玉瑶,紫色貂皮大衣,一头卷发如画,正优雅地站在门口。 看到乔云雪手中提着行李箱,白玉瑶笑着摇头,聪明地不做声。自然地走进大厅,有点娇柔的声音传来:“燕子,阿姨又给你找了个有权有势的相亲对象。明天去吧!阿姨保证,这个一定合你的意。” 不放心地朝后面看看,却直直撞上容谦深邃的目光。乔云雪生生收回目光。 白玉瑶看到了容谦,笑了:“佩蓉订了澳大利亚七日游,希望你也能参加。容谦,佩蓉可是个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好姑娘。你和她联姻,是众望所归……” 没有再听下去,乔云雪按上电梯门。轻轻靠着冰冷的铁壁。 他终于放手…… 和赵佩蓉联姻是众望所归…… 心头是轻松了许多,但却奇异地没有喜悦的心情。反而有点密不透风的惆怅紧紧裹住了心儿。淡淡的,但不能忽视它的存在。 下楼,她没有朝公车站走,而是招了出租车:“师傅……” 这样的夜晚,她拿着行李箱,当然不能回家。那会让妈吓一跳,然后为她伤心。 真的很不想让爸妈伤心了。 十分钟后,乔云雪敲开图书馆旁边的公寓:“小眉,开门,我没地方可以去了……”说完,鼻子酸了。 水乡花园。 燕子送走多嘴的白玉瑶,和容谦瞪眼睛:“哥,你就不能快点推开那个女人吗?你怎么招这样一个花蝴蝶秘书。那双眼睛那么媚,一看就是个专门用身子换钱换地位的女人,你怎么还用她?嫂子生气了。可嫂子生气得有理。” “睡觉。”容谦朝书房走去,声音低沉,却无比的威严。 “哥呀?”燕子跺脚儿。 可容谦已经关紧房门。 第二天。上午。 乔云雪大约十点后来到油画街。没有拉着行李箱,只带了随身必须的手袋,漾着浅浅的笑容,走向夕阳画廊。 “云雪回来了啊?”张大妈的铺面在十字路口,位置极好,总能看到油画村所有来往的人。 “嗯,回来了。”乔云雪笑着,朝张大妈扮了个鬼脸,“大妈生意好啊!” 张大妈乐了:“今天星期天,生意确实会比昨天好些。丫头,你是不是避孕了?怎么大半年了,没有好消息。我瞧呀,八成是你要避孕,就想着不影响你的好身材。我瞧容先生那么四平八稳的好男人,八成拿你没办法。” 小脸儿微微一僵,乔云雪信口应着:“嗯嗯……大妈我走了。” 谁知回到家,夏心琴叉着腰挡着门口:“丫头,你真的避孕了?” “妈――”乔云雪跺脚儿,“我没有。” 瞪着女儿,夏心琴最后心软了,放开手,让乔云雪进去,却又不放心:“云雪,不管有什么话。你和妈说说吧!别老闷在心里。容谦这人,虽然来得不多,但沉稳内敛。适合做丈夫。妈实在不想你们因为那些无关紧要的事伤了两人的感情。” “妈,我知道。”乔云雪跺脚儿。唉,早知道她不回妈这儿,她心里正不舒服得很,上不上下不下,酸酸的,空空的。有一种失去的空虚感。 “丫头……”别人看不出女儿的心事,做老妈的当然看得出来。夏心琴无力地看着女儿,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最后咬牙骂,“杀千刀的洛少帆。就没做过一件好事,毁人家的女儿,现在连我们油画街都不放过。这男人的心怎么这黑。” 任老妈怎么骂,乔云雪都不做声,走向里面,主动帮妈摆油画。 瞄瞄女儿淡定的模样,夏心琴心里一动,换个人骂:“杀千刀的容谦……” “妈,你骂容谦做什么?”乔云雪抬头,打断老妈的话,“容谦他还不至于被你骂。” “丫头,原来你舍不得他呀?”夏心琴放心地笑了,“妈还以为他把你赶回娘家了呢。” 没理会老妈的罗嗦,乔云雪摆好油画,坐在收银台那儿,摆好架势,开始素描。她画谁好呢?想想了,她落笔,不到十笔,大致的轮廓就出来了。 那是舒渔。 “对了,你那几个死党呢?”夏心琴提起,“怎么好久没来这儿蹭饭了?” “妈,她们一直在上班。”乔云雪专心地画着素描,有一搭没一搭地回老妈的话,“她们喜欢上班……” 林小眉的确半年来一天都没休息,她对银子的喜欢,几乎超过同龄的所有人。 时间还早,来的顾客不多。娟子和周盼盼都跑进办公室聊天了。 娟子有意见:“这坏丫头,把我们从龙基哄过来,自己却三天两头不见人。真没良心!” “别骂她。”林小眉急忙阻止,“你们不知道,她也烦。洛少帆不肯放过她,都愁死了。想离婚呢。可不,她昨儿把我男友赶跑,自个儿赖上我的床。说要住上十天半个月,等她老公签字离婚,她才搬回她老妈那儿。” “唉――”娟子和周盼盼不约而同地叹息,无奈地摊手,“好不容易嫁了一个,又说要离婚。太没劲了!” 正说着,电-话响起。 林小眉飞快拿起话筒:“喂,你好!这是映月销售部,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求您?” 话筒里传来个娇娇的声音:“林小姐,我们总裁请你立即来京华大厦,到五十楼找他。” “啊?什么事?”总裁找她?林小眉立即激动得话都说不上来了,“好好好,我马上到。” “总裁找?”娟子和周盼盼的眸子全闪亮起来。 放下话筒,林小眉手忙脚乱地找车钥匙:“是啊是啊,怎么总裁会亲自见我?天,是不是我的业绩太好了,好得惊动上层,老总要亲自犒劳我。哇哈哈,说不定给我升级呢!哈哈,我最喜欢升级了,银子啊……” 不理娟子和周盼盼爱慕妒嫉恨的目光,林小眉一溜儿跑出去了。 京华大厦。五十楼。 汪明霞推开总裁办公室,将一叠文件放在容谦办公台。她停了停,见容谦没抬头,只得讪讪地往外走,可走了两步,又忍不住问:“容总,你昨晚真的没事?” 容谦愕然抬头:“能有什么事?” “你……”汪明霞傻眼。原来传说中容先生不举的新闻是真的。她就是下药,他都不行。 “哦?”容谦挑眉,不紧不慢地等下文。猫捉老鼠的时候,通常都得先无聊的玩玩。 汪明霞有些无可奈何:“容总,不瞒你说,那酒里真的有猛药,可是容总竟然不起反应,容总真得去看看医生了。要不然,看着美貌的秘书,却没能力吃下去,真的很冤的。” 容谦听着,微微闪神――如果他可爱的老婆大人在跟前,听到汪明霞如此胡说八道,此时一定又是一巴掌甩过去。 想着,容谦微微勾唇。 “容总呀?”得不到回应,汪明霞不甘寂寞地喊着他。面对她这样的娇媚美人,总裁居然神游,太伤面子了。 容谦认认真真地凝着汪明霞,语气中淡淡的不屑:“可能……我只对处-女感兴趣。可汪小姐脸上明明写着――我不是处-女。” 张大嘴儿,汪明霞瞠目结舌,忽然大步向外面走去。脚步踉跄,漂亮的脸儿成了猪肝色。 淡淡的讽刺扬上唇角,容谦放开鼠标,揉揉太阳穴,瞄向窗外。 “咚咚――”有人敲门,林小眉的声音传来,“总裁,我是林小眉。” 立即精神几分,容谦薄唇间浅浅的笑:“请林小姐进来。我已经恭候多时。” 林小眉心情愉悦,步子轻快,推门进来,扬起她从事服务业以来最甜美的笑容:“总裁好――” 声音嘎然而止,林小眉吃惊地瞅着办公椅上的男人:“你……你不是云雪她老公吗?容先生,你……你是京华的总裁?” “我是。”容谦起身,谦和稳重,示意旁边的小会议室,“我们进去谈谈。” “……好。”失去判断力的林小眉不知不觉跟进会议室,舌头打结儿,“那个……云雪为什么老说你是负翁?” “大概我长得也比较像负翁。”随意解释,容谦黑眸深幽几分,语气淡淡,“云雪在你那儿还住得习惯吧?” “她……”林小眉脑袋打结,实话实说,“她很好。云雪伤心向来不会大吵大闹。她是个乖女孩,自虐型的。当着人绝对是笑脸,只会躲在被子里哭。等等――” 林小眉忽然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容先生,我不管你是不是京华总裁,你也不能欺负我朋友。才结半年婚,居然就让云雪离婚。说吧,是不是你也和洛少帆一样,找个女人让云雪伤心?” 无视林小眉吹胡子瞪眼睛,容谦不动如山:“你们感情很好。” “那当然。”林小眉十分认真,“我们是铁姐们。” “哦?”容谦淡淡笑了,灼亮的黑眸绽放光芒,儒雅而高贵。 林小眉扛上容谦:“你不会逼我要云雪离开我那儿吧?我告诉你,那我绝对做不到。” “不。”容谦淡淡否认,“她住你那儿很好。” 林小眉一愣:“那你找我做什么?” “找你升职。”容谦挑眉,“京华营销总监,有没有兴趣?” “有。”林小眉心跳加速,可也给自己泼冷水,“不过那是云雪的志愿。” “云雪不会成为京华营销总监。”容谦平静而坚决,“她会成为京华财务最高管理。” 聪明如林小眉,哪里听不出容谦的本意。她嘿嘿笑了:“看在营销总监的份上,我愿意为容总效劳。” 容谦镇定坐下,黑眸深幽,似在思考什么,似有重要事情交待。 “说吧说吧!”林小眉反而催了,“容总,我对你非常好奇,对云雪那丫头超级无语。容总?” 怎么总裁大人成哑巴了? 懒懒靠向椅背,容谦沉思着,忽然轻轻蹦出一句:“云雪……昨晚有没有骂我?” 117117.色狼……谁叫你偷偷牵我的手 “啊?”林小眉惊得眼睛睁圆,下巴要脱臼。 她刚刚没有听错吧? 虽然和容谦只有数面之缘。但容谦四平八稳的形象已经在各姐妹中根深蒂固,容谦怎么会问这问题? 容谦轻咳一声,终于拉回林小眉的注意力。 “那个……云雪昨晚一来就睡着了。”林小眉干巴巴地说,一边将自己大-腿掐了一把。像她这么灵透的销售人员,怎么可能在老总面前失态扃。 容谦沉默,淡定疏离。 林小眉愣了愣,为什么她觉得,容谦好象有点失望…… 指背轻扣桌面,容谦语气淡淡:“明天周一,你就会成为分行副经理。京华营销总监,得看你的表现,后面决定。叹” “我懂。容总就算打算做交易,也不会轻易用上草包。”笑盈盈地猛点头,林小眉朝容谦眨眼睛,“不管什么事,我都会为我们容总办到,而且我连云雪都会保密。我不笨,云雪至今不知道容总的真实身份,一定有特别的理由。” 容谦平静地扫过林小眉的眸子,才慢慢点头:“很好……” 十分钟后,林小眉起身,绽开笑颜:“容总放心,包在我身上。我等着容总给我的营销总监之位。容总,咱们合作愉快。” 颔首,容谦长眸一闪:“合作愉快!” 转身要走,林小眉又好笑地转身:“容总,云雪性子直。如果知道容总的真实身份,只怕不太好解释。” 说完,踩着轻快的步子离开。 长身而立,容谦没有急着离开办公室,而是平静地凝着窗外,那里是油画街的方向。 龙基要铲平油画街? 原本的市政工程不是这样的规划,这是新改的方案。 微微俯身,他摁上电-话:“你现在哪?” “油画街。”对方淡淡笑了,“怎么,容大哥终于按捺不住,要找我了?” “洛少,不要做以身试法的事。”容谦似笑非笑地提醒着,“不值得。” “听起来容大哥好像挺关心在下。”洛少帆不屑一顾,“容大哥应该在声东击西吧?” 容谦面容一凝:“我们是对手,但……我不希望你为此付出太大代价。” “你放手,我什么代价也不用付出。”洛少帆轻笑,“你明知她还爱着我,却不肯放手,就是利用她的责任心。容谦,你太卑鄙了。你变了。” 容谦淡淡的:“你不娶苏青兰,我又怎么会有机会娶云雪?聪明如你,何时变得本末倒置?我做的所有选择,从不后悔。” “从不后悔?”洛少帆似在沉吟。 “中午一起吃个饭。”容谦淡淡的。 “我中午在油画街。”洛少帆应承饭局。那语气,不是应承吃饭,而是应承决斗。 容谦挂下话筒,走向总裁办公室。才走到门口,发现里面人影一闪。容谦微微勾唇,放慢脚步,悠然走到门口,汪明霞正从里面出来。 汪明霞笑如春花:“容总原来不在里面呀。我正要和容总说,既然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今天是周日呢!” 容谦不动声色地吩咐:“等等,我有份重要文件送给董事局。” 进去,容谦长眸扫过桌面。 文件有被人挪动过的痕迹。 容谦若无其事地坐下,修长十指在键盘上飞舞。不一会儿,一份文件从打印机里跑出来。 拿过文件,容谦龙飞凤舞地签下大名,装进a4牛皮袋。盖上“urgent”的大印,用钉书机订好。慎重交到汪明霞手上:“放到董事长办公室最闪眼的地方。密件!急件!” “好的。”恭恭敬敬接过文件,汪明霞向外面走去。 容谦扫过汪明霞的背影,平静地笑了笑。 走出总裁办公室,汪明霞照直朝董事长办公室走去。可走到摄像头的死角时,她悄悄瞅了瞅背后,飞快拆掉订书针,拿出来飞快扫视完毕。” 请董事会批准,以京华名义,以京华数项不动产做抵押,向银行贷款三十亿。和龙基争夺油画村及旁边百万平方的土地。 汪明霞倒吸一口气。她训练有素地把订书针恢复原状,文件装进文件袋,然后镇定地送进董事长办公室。 三分钟后,她踩着轻快地步子回来,站在容谦面前,不无遗憾:“容总,本来真想陪容总度过美好的周末。可容总的体质异于常人,我……白想了。容总,周日也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低头看文件的容谦没有抬头,直接挥挥手,示意可以。 “谢谢容总。容总再见!”深深鞠躬,汪明霞绽开放松的笑容,向外走去。一直下了一楼,才拿起手机拨号码,“老总,真心用不了美人计。他居然对药物不起反应,真的是个不解风情的臭男人。我瞧老总也不用派别的美人儿过来。唉,乔云雪嫁给他,八成也就是守活寡,还真委屈了,怎么说乔云雪也算得上个小美人。对了,他已经向董事会提交申请,向银行贷三十亿巨额资金,争夺油画村的项目……” 五十楼上的容谦还在努力批阅文件,忽然按上免提:“燕子?” “哥?”燕子轻快的声音传来,“哥我在油画街,我来找嫂子是想让她回去参观下你的杰作。哈哈,哥你不知道,嫂子的素描好绝啊,把舒渔画得活龙活现的,真的像泰国人妖。好好笑。” 舒渔?眸色深幽几分,容谦按按太阳穴:“燕子,你来公司一趟,立即从帐上拨出三百万给我。” “哥呀?”燕子似乎不想来。 容谦拧眉:“如果不想换掉嫂子,十分钟内到这里来。” “我马上来。”燕子吓了一大跳,麻利答应。 揉揉额头,容谦摇摇头——他现在对燕子的影响力,居然比不上老婆大人对燕子的影响力。 不到十分钟,不仅燕子的宝马到了,连三百万都如愿拨出。 交到容谦手上的,是一张不过二寸宽的银行卡。 容谦出了办公室,离开京华,奥迪加大油门,卷起重重的尘雾,不知去了哪里。 “哥?”困惑地瞪着奥迪的尾巴,燕子揉揉眼睛,“哥想干嘛呀?” 燕子不管,还是回油画村去。哥留不住嫂子,她劝不回嫂子,可能看着嫂子,不让别的男人有机会接近嫂子。哼哼,嫂子迟早还是会给她做早餐的那个嫂子。 看看时间,燕子灵机一动,宝马开得飞快,又来到油画街,拉了乔云雪就跑:“嫂子,我给你看样东西。嫂子,你会明白我们现在过的日子有多苦。我们现在过的,一定还是一百年前的日子。” “燕子,我不去水乡花园。”乔云雪对这热情的丫头实在头疼。 燕子委屈得快要哭:“嫂子,哥不在家,你就去看看嘛!只看一眼,嫂子就回来好不好?” 乔云雪心软。五分钟后,乔云雪来到阔别一个晚上的“家”。 燕子二话不说拉着她进了厨房。 乔云雪脸儿抽了抽,原来这丫头真的嘴馋,居然专门拉她回来给她做饭呀。 “嫂子你看。”燕子嘟着小嘴儿,拿起锅子,送到乔云雪眼皮子底下,忧伤得很,“瞧,我哥见不得我哭,今早给我做的面条……” 乔云雪愕然,黑白分明的眸子瞪大。 什么面条,明明就是一团黑糊糊。锅底全黑,发出难闻的烧焦味。 瞧着,乔云雪眼眶红了。压抑着,她轻轻笑了:“你哥他……本来就不是能下厨房的人。”不仅不懂得下厨,连洗衣拖地这种简单的事,全是门外汉。她结婚半年,这感触比谁都深。 “嫂子你回来嘛!”燕子撒娇儿,“你瞧,我和哥这样吃下去,说不定连胃癌都会吃出来。” 乔云雪轻轻摇头:“燕子,不能。” “怎么就不能呢?”燕子又把她拖进主卧室,指着窗台上,“瞧,哥今天写的毛笔字。” 毛笔字? 吃了一惊,乔云雪忍不住凝着那四个大字——分居一天! 他写这个干什么? 燕子猜测:“我估计咱哥是一日三秋的感觉。” 容谦那么内敛的男人,当然不会懂什么一日三秋。燕子完全是胡说八道。乔云雪心里涩涩的,扭头就走:“燕子,我要回去了。” 声音轻轻的,可语气坚决。燕子扁扁小嘴儿,最后抽着鼻子跟在乔云雪身后:“我不管,嫂子去哪,我也去哪。” 真是个甩不掉的跟屁虫! 但乔云雪怎么也不肯再上燕子的宝马。既然打算离开,怎么可以和燕子牵扯不清。这丫头会天天缠着她回来,万一遇上容谦怎么办…… 乔云雪不肯坐车,燕子也不开车了。小跑着跟上:“嫂子,我陪你逛街。” 一前一后地向油画街走去。 走了一半路,乔云雪就脚痛。没办法,她今天想换种心情,想找回以前的快乐时光,所以特意在家里找出两年前的高跟鞋穿。虽然没有三寸高,但鞋跟比尾指还细,穿着不仅要技术,还要费力保持平衡。 好不容易回到油画街。正走着,燕子惊叫:“哥,你怎么来了?” 心儿一颤,乔云雪飞快抬起头来。 可不,容谦就站在前面。双手懒懒插在裤兜里,俊美的五官在阳光下,别有番迷人的风景。 “来和人吃个饭。”容谦说。 燕子喜悦得很,一把拉了乔云雪:“嫂子,我们也跟哥吃饭去。” “我妈做了我的饭了。”乔云雪挣开燕子的手,浅浅笑着,“你们一起吃好了。” “怎么,容太太不肯赏脸。”旁边传来淡淡的讽刺,洛少帆悠悠然走过来,“容先生,看来你不过如此。我还以为你们夫妻有多恩爱,原来连饭都不愿意一起吃。” “你别胡说八道。”乔云雪冲口而出。才说完,懊恼地捏了把自己的腮帮。她急什么嘛。 容谦黑瞳一闪,唇角微翘,优雅而温润:“一起吃。别让外人笑话。” 他说得这么随意。却又这么自然,让人心里暖暖的…… 好象她不去就真是无理取闹……不知不觉,她的步子转了方向,真朝容谦走去。 她心里小小声劝着自己——就一次而已。 来到油画街唯一一家餐厅,走进包间。容谦坐下,将菜单扔过去:“洛少点菜。” 乔云雪倏地转过身来。 可不,洛少帆竟一直跟在后面,此时竟噙着别有深意的笑,静静地凝着她的脸儿。 原来他们俩约了吃饭。 乔云雪瞪着两人,困惑极了,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哥,我们怎么和他这个臭男人吃饭。”燕子不肯。 容谦淡淡的:“燕子别胡闹,我们来要谈点事。吃了你们先走。” 乔云雪没有作声。这两个人约在一起吃饭,已经诡异至极;居然还说要谈事,那简直可疑。 果然由洛少帆点菜:“农家小炒肉,剁椒鱼头……” 洛少帆点一样,乔云雪心惊肉跳一分。洛少帆点的菜,居然全是她最喜欢吃的。 点完,洛少帆意味深长地瞅着乔云雪:“不知容太太还想加点什么菜?” 燕子在旁看得有些糊涂,但她绝不给洛少帆表现的机会,立即抢过菜谱,笑嘻嘻地翻看着:“农家小炒肉和剁椒鱼头我都喜欢,谢谢洛大少啰。我再给哥点个喜欢的,哥,我们再加个酱板鸭和干锅田鸡。”说完,得意洋洋地瞅着洛少帆,“洛大少,你应该光炒鸡肝。” “哦?”洛少帆一愣,不懂这娇娇小姐的意思。 燕子撇撇嘴儿:“没心没肺。” “燕子,吃饭了。”乔云雪赶紧制止。洛少帆之傲气天然,怎么可能任燕子奚落。 不一会儿,菜都上了。 乔云雪一直沉默,面对这两个男人,一个是曾与她心灵最贴近的,另一个却是与她整个最贴近的。心儿翻腾得厉害,只能用力压抑着心里的热浪。 她埋头猛吃。只当面前的人都不存在。 容谦喜欢干锅田鸡,可洛少帆更喜欢。两个男人虽然没有抢,但两人的筷子却都往田鸡上面挟。 燕子瞅着皱眉儿,再看看闷不作声的乔云雪,十分不乐意:“洛大少,你碗里还有不少菜嘛!怎么就老爱抢哥的干锅田鸡呢,那是我给哥点的。” 洛少帆瞄瞄她,直接无视。 燕子有些生气:“洛大少,你不能老做这种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事……” “咳……”乔云雪呛住了。燕子说的是本义,可她想起了洛少帆劈腿的事…… 眼泪都呛出来了,她随手抹了抹,接着低头吃饭。觉得胸口有点闷,想用手揉揉胸口,可手被一双大掌握住。 她整个身子都僵住了。 她要抽出手来,对方却像钳子般紧,不放她,还轻轻抚摸着,似在抚着一块珍宝。 不用抬头,她也知道这只手掌是谁的。容谦是个谦谦君子,四平八稳,大庭广众之下绝不会做逾矩的事。 洛少帆? 他明知她嫁给容谦,居然还当着容谦的面轻薄她! 太无耻了!太嚣张了! 他当年的风雅都跑哪去了呀! 孰可忍,孰不可忍,乔云雪一咬牙,伸出鞋跟,探了探桌子底下的脚。 洛少帆就坐在右边,右边的这只脚一定就是洛少帆的。她屏息静气,气压丹田,使出吃奶的劲,尖尖的鞋跟对准他脚趾头,狠狠踩下去。 “哎哟——”高跟鞋跟绝对是令人惊心的利器,洛少帆手里的筷子掉落,傲气全飞,优雅全无,抱着脚跳起,“我的脚趾头……云雪,你真狠。” “嫂子?”燕子一脸困惑。 乔云雪尴尬着小小声争辩:“色狼……谁叫你偷偷牵我的手。” “呸——”燕子也跳了起来,愤怒着朝洛少帆扑过去,“你个色狼,竟敢当着我哥的面轻薄我嫂子。我……我……我腌了你。” 洛少帆正单脚跳着,被燕子一扑,立马溜溜地躺上了。可燕子没想到这修长挺拔的男人这么不禁扑,力气用过头,也跟着趴倒。 “洛少帆,你不许碰我的嘴!不许动,不许咬!”燕子委屈地吼。 怎么乱成一团了呀,乔云雪赶紧起身去扶燕子。 可她没法起身。这才发现,明明洛少帆被燕子扑倒在地,可她的手仍旧被温热的大掌紧紧握着…… 118118.赌云雪,我们为心爱的女人一战 洛少帆被燕子压得死死的,四脚朝天。 眼睛一抽。乔云雪眸子飞快移向天花板,决定谁也不看。就是用脚趾头想,她也知道踩错人了。她忍,却实在忍不住,忍不住懊恼地瞄容谦――如果不是他举止反常,她哪里会摆这么大的乌龙。 这下可好,她彻底惹上洛少帆了。 容谦正含笑瞅着她呢!谦和温润,大度从容,好象面前的一团乱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嫂子……”燕子的求救声仍在继续,一边尖叫着狠狠教训人,“洛少帆,说了不许动,你还动。奶奶的,姑娘我再赏你一巴掌……”燕子穿着貂皮大衣,原本苗条的姑娘现在包得像只企鹅,她硬是把衣袖捋上去几分发,露出白白嫩嫩的一段儿手臂,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巴掌甩过去扃。 “啪”一地声,巴掌声响透包间。 “燕子――”乔云雪慌乱起身,拍开容谦的手掌,赢得自由。 她都忘了燕子还趴在洛少帆身上呢叹。 趴? 脑袋轰地响了声,乔云雪飞快跑过去,一把拉起燕子,拉到自己身后,护着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 这世上哪有人敢给洛少帆甩巴掌? 洛少帆阴着脸起身,阴鸷地瞄着燕子,拳头缩了伸,伸了又缩。似乎要把燕子拉过去一掌劈了。 瞅着洛少帆的样子,乔云雪伸着手臂挡着:“不许欺负燕子。” 燕子哭了,控诉着:“他欺负我穿得多,动不了,他亲的脸,亲我的嘴巴。呜呜,臭男人!” 燕子说一句,乔云雪的脸僵一分。这丫头为了表示对洛少帆的讨厌,连害羞和尴尬都忘了,什么话都说了出来。 “洛少……”容谦语气微凉,长眸犀利几分。 洛少帆可不是个有耐心的人,更加没好脸色:“云雪踩我一脚,我可以不计较,就当云雪和我打情骂俏,她用不一样的方式疼我。我这破了的皮鞋也不用赔。不过你妹妹的一巴掌,我迟早会还……不要真以为我亲她了。这么丑的女人,我下不了口。是她趴我身上,我被强了。” 燕子不哭了,所有的眼泪全没了,火大地问:“这么丑的女人?” 她出了名的漂亮,居然有人说她丑? 洛少帆蹙眉,瞄瞄她:“头发乱得像个鸡窝,胸脯瘦得像鸡肋,腿瘦得像鸡脚……” 没有听下去,燕子扑到乔云雪身上哭起来。 看到燕子哭,洛少帆这才似乎舒服了些,阴沉地摸摸自己挨巴掌的脸:“容总,这一巴掌……”说到一半,阴阴地瞪着容谦。 容谦懒懒地摇头:“洛少一直英名在外,难道愿意把让今天的事传出去,说京华体弱多病的千金打倒了洛少?” “容谦你……”洛少帆哑口无言。男人第一要面子,他当然不想有这样的传闻流传开来。 乔云雪悄悄把燕子推到一边去,不让燕子冲动。 “你亲了燕子是事实。这个帐,我倒要和洛少好好算算。”容谦长眸犀利几分,“洛少风流成性,惹了苏青兰,现在又来惹我妹妹。恕我直言,洛少是该好好收敛了。” 听着,乔云雪唇角一松,悄悄地瞄瞄容谦。又悄悄侧过身去。 “你……”洛少帆气得薄唇颤抖,想反驳,却说不上来。他的一生就绊倒在苏青兰手上,这是永远的黑点,漂白不了。最后,洛少帆气咻咻地坐下,恢复吊儿郎当的表情,几分痞笑,“苏青兰?容总,这件事我还得好好调查。苏青兰好象和京华很有点关系……” “容总?”正替燕子擦眼泪的乔云雪一愣。洛少帆已经贵为龙基总裁,怎么会喊敌对公司的一个助理称老总? 容谦一顿,不由自主朝乔云雪望去。 如果真相被洛少帆揭穿,那将是最糟糕的局面。 想到这儿,容谦当机立断,面色冷凝几分,长身而立:“我代表京华和你谈油画街土地的事,最好直入正题。” “现在容总就是京华的风向标,恭喜恭喜。”洛少帆鄙夷地,“不知容总拿京华抵押三十亿贷款,来和我争夺油画街的主导权,这消息是否属实?” “容总?”乔云雪的注意力全被凝聚在“容总”两个字上。 一个普通的助理,哪能被高傲自负的洛少帆称为容总? 这里面不对。 汹涌澎湃的暗流在几个人中间暗暗衍射开来。 连不在状态的燕子都感觉到了。瞄瞄乔云雪困惑的神情,燕子赶紧别过脸去看容谦,见哥淡定,燕子这才安心。 容谦挑挑眉:“什么三十亿?洛少说着好玩。一个公司动用三十亿,就算是用来买白菜,也算得上商业机密。不知洛少是从哪里听来的?还是,我们不再谈这些无聊的东西,开始交涉?” 听着,乔云雪一颗心又慢慢放下。她刚刚是多疑了。 就是,容谦那么努力,怎么可能跟什么“总”扯上关系。谁不知三十左右的富二代大都吃喝嫖赌样样在行,哪里会像容谦那样规规矩矩,一有时间就窝进书房办公,甚至连头发都坚持梳得一丝不苟。 洛少帆洋洋一笑:“谈公务谈公务,来吧。怎么,容总不带漂亮秘书来……”精明如洛少帆,当然看到容谦和乔云雪若即若离的气氛,自然不遗余力地挖容谦墙角。只是他不知道,乔云雪对“漂亮秘书”并没有多感冒,而对“容总”二字满腹猜疑。 “嘎――”乔云雪蓦地松开燕子,惊疑的目光倏地投向容谦。 漂亮秘书? 昨晚那个女人的的性质是“漂亮秘书”吗?那么容谦的职位…… 心里一惊,乔云雪后退一步。 容谦微微勾唇:“京华招了个美艳秘书才三天,我都还不怎么熟,洛少就知道了……”说到一半,容谦意味深长地凝着洛少帆。 “公司里多了个美女秘书,向来是全公司职员关心的大事。”洛少帆洋洋笑着,“向来是老总配秘书……” “嫂子我头痛。”燕子在旁急得火急火燎,明明看见他容谦悠闲自在地应对,她也慌了,想不出别的办法堵洛少帆那张嘴,只能装病,“嫂子,我刚刚摔地上一定摔成脑震荡了。呜呜,我要看医生。洛少帆,你得出钱替我付医药费。” 说完,双手捧着小脑袋瓜晃悠,东倒西歪。 燕子当然骗不过容谦,但乔云雪哪知道燕子的小心思,赶紧着急地奔过去,抱住:“燕子,我带你进医院。嫂子给你出医药费。” “呜呜,还是嫂子好。”燕子奄奄一息地嘟囔着,扶着乔云雪的胳膊,用力地比两个大男人面前走了出去。 瞅着两个相依偎的身影,容谦松了口气。 关于身份的事,已经刻不容缓。 想用宝宝蠃来父亲的无条件支持,这已经没有多少希望。 那么,他必须加快脚步,赢来有条件的支持。 如果云雪不曾是洛少帆的未婚妻,困难要少一半。 悠闲坐下,容谦不动如山:“看来,洛少所有防范措施都做全了。我的秘书本来不应该知道这三十亿,可洛少却知道……”说完,意味深长地凝着洛少帆。 洛少帆脸无愧色:“我龙基第一剽悍能干的女秘书,跳槽到京华。送给容大哥一位超级人才,也算是小弟的一片心意。她办事思虑周全,这和商业机密无关。” 容谦挑眉,语气轻轻:“多谢……我确实在等那三十亿到手。”沉吟着,容谦似笑非笑,“我容谦就算有心,想为云雪夺回油画村的权益,赢她一片欢心,可目前没有这三十亿,仅仅是难为无米之炊。” “哦?”洛少帆洋洋一笑,“所以容总头痛了?” “的确。”容谦颔首,稳重依旧,丝毫不觉得难为情。 孰料这却让洛少帆神采飞扬起来:“原来,没钱在手的时候。容谦你也不过尔尔。” “钱权是男人的筋骨。”容谦感慨。 大力一拍容谦的肩头,洛少帆哈哈大笑:“容谦你不会告诉我,你约我来是想来求我放手?可我告诉你,放手的应该是你。云雪那个傻丫头,太容易上当了。容谦,你长着这张坑人的脸,很可恶!” “你会放手油画村?”容谦语气淡淡,并不受洛少帆思维的影响。 “不会。”洛少帆摇头。 容谦转身就走。 没想到容谦这么干脆就离开,洛少帆倒是一愣:“你就走了?” 容谦挑眉:“我去打球散心。你不敢去打的球。” “啊?”洛少帆不信,“打什么球?” “当然不会是足球。”容谦已经向外走去,“打高尔夫。你曾是我的手下败将。” 一句话,让心高气傲的洛少帆牙咬咬,几乎发出崩裂的声音,顺手拿起西装,他跟了上去:“容谦,今天不把你打趴在高尔夫球场上,没让你变成哈巴狗样,我就不性洛。” “那如果没打赢?”容谦侧身。 “三天三夜,我也会赢定你。”洛少帆鄙视那个拿不出三十亿,只能靠打球出气的男人。 不一会儿,一辆奥迪,一辆奔马,齐头向高尔夫球场开去。 容谦平静谦和,似乎胜券在握;洛少帆神采飞扬,似乎手到擒来。 途经一家一级私家医院,容谦脚松开油门。平静地扫了扫医院大门,燕子应该在里面。 这丫头,越来越聪明了…… 燕子确实就在这私家医院里面。一进里面,就只喊头疼,找了医生,她悄悄塞了几张红币币给医生,一边无力的吆喝着:“医生,我是不是脑震荡很严重啊?我要住几天院?应该是三天吧?” 接了红包的私人医院哪有不懂燕子的意思,倒是按流程,把检测程序全进行了一遍,把能赚的银子赚光了,才一本正经地告诉两人:“是比较严重的脑震荡。建议病人先住三天好好观察。” “真的很严重?”乔云雪急了。燕子可不能有任何事。容谦曾说过,不能让燕子有任何不适,否则体弱的她容易起连锁反应,什么扁桃体炎鼻咽炎肺炎都会随后跟来。 “需要观察才能做出判断。”白大褂一本正经地解释着。 “嫂子别急嘛!”燕子委屈地扁着小嘴儿,“如果嫂子不愿意陪我,我去找白阿姨来陪我。” 说得可怜兮兮的,乔云雪听了心酸,不由自主想起燕子羡慕自己有老妈照顾的往事。她紧紧握着燕子的手:“我不急,我陪燕子。这三天我哪儿也不去。” 燕子泪光闪闪的,吸着鼻子,漾开迷人的笑容:“呜呜,我最爱嫂子了。我有嫂子我幸福!” 好容易知足的燕子。心里爱心涌动,乔云雪默默拿起手机,拨上号码:“容谦,明天我不能去参加会计培训。燕子要住三天院。我陪燕子。” “好。”容谦温和的声音传来。仅仅一个字,他就挂了电-话。 瞅着没有声音的手机,乔云雪微微一愣,淡淡的惆怅弥漫开来。容谦是不喜欢多说话,但他从来不会先挂断来电。总要等她挂掉,他才会挂掉。 她想给他留下最好的背影,最美的回忆。可看来,不管她的好她的不好,容谦都会忘掉。 那么努力工作的人,对生活不热情的男人,当然更容易忘记平淡的生活,平淡无奇的妻子…… “嫂子,你哭了吗?”燕子躺着问。 乔云雪若无其事地揉眼睛,浅浅笑了:“没有。燕子,昨晚看电视太晚,眼睛疼!” “哦。”燕子听着,乖乖地不再作声,却忽然拼命擦着小嘴儿,用力擦,小嘴儿都被擦得冒血丝。 乔云雪心疼抓住她手儿。 燕子闷闷地:“居然被洛少帆那个臭男人碰了。恨!” 想起“容总”二字,心中一动,乔云雪试探着:“燕子,你爸到底是做什么的?” “我爸她……我爸她……”燕子说着说着打起哈欠来,“我爸他呀,就是……” 燕子确实说了是什么,但声音小得可怜,等乔云雪附身去听,燕子已经打起小呼。 瞪着燕子可爱的睡姿,乔云雪无奈地捏她酒窝儿。这丫头,真是迷糊得可爱,顶着张漂亮的脸儿到处腻人,白玉瑶怎么舍得把燕子介绍给那么满肚肥肠的官二代。 容谦怎么不阻止呢? 对了,他那么疼燕子,怎么不来看看燕子,反而连人影都没见着。 他在哪里? 容谦确实没时间进医院,他和洛少帆在高尔夫球场上。 打了一下午,两人没有分出输赢。太阳西下时,两人站在碧绿的球场上,研究着手里的球杆。 “我们为什么要打球?”容谦拧眉,“而且一定要拼个输赢?” 洛少帆一球杆甩出去,球正中洞眼。 “我现在领先一个。”洛少帆神采飞扬,示威,“我赢了。” “未必。”摇头,容谦弯腰,摆正姿势,形成希腊美男有力的弧度,一杆挥出。球溜溜地进了洞眼。 “持平。”容谦挑眉,“这是第三十轮的结果。” 洛少帆细长的眸子眯紧,淡淡的忧郁,清越好听的声音低沉几分:“我为爱,你为婚姻……我和她有爱情,你和她有婚姻,我们都不曾完整地拥有云雪。” 容谦黑眸一闪:“你想表明什么?” 球杆一扬,扛到肩头,洛少帆若有所思:“打球比明争暗斗痛快许多。我们不如用打球赌一把。” “哦?”容谦淡淡扫过去。惜时如金的他,浪费一下午时间,居然比洛少帆还镇定悠闲。 “赌云雪,我们为女人一战。谁输了,谁就退出云雪的视线。”洛少帆凝着油画街的方向,声音忽然热烈几分,“容谦,你如果是个男人,就和我痛痛快快赌一回。” ――――――――――――――――― 可以肯定地说,容谦球技要略胜一筹,所以能控制三十轮都持平的成绩。那么,容谦会答应么…… 119119.我不知道……我是不是爱上容谦了 闻言,容谦淡淡笑了。收起球杆,随手交给球童,向前走去。 “容谦――”洛少帆不悦地跟上,眉宇间傲气飞扬,“难道你不是个男人?” 容谦向前走着,颀长的身躯拉长了夕阳的影子,微微挑眉:“如果我赢了,你会退出?” “不会。”洛少帆摇头。 “我的婚姻不是场赌注,这个话题本来就不应该提起。“好笑地摇摇头,容谦随手拿出手机,看看来电显示,眸子一闪,接起电-话,“燕子,哥三天不会回去。你和钱涛说一声,如果有人找我,就说我有事情出外,三天后再来找我。扃” “好好住院。好好听话。”容谦已经挂掉来电,关上手机。凝神看着手机,忽然把手机后盖取下,伸长指尖,挑出电池下面的手机卡,随手一扔。 洛少帆看着容谦扔手机卡,本能地伸出手,准确地接住手机卡,凝视着它:“你扔它?你换新卡了?叹” “既然来这儿休闲,带着这东西做什么?明天一上班,全世界都会打手机过来,我哪有精力和你专心对决。你想赢我,没门!”容谦转身,二指一挑,又把手机卡拿回掌心,“不装卡的手机给对方来电的信号反应是――该机暂时不在服务区内。” 随手一扬,小小的手机卡已不知落向哪里。 洛少帆微愕,纱里的眸光落上容谦一本正经的模样,似在探究着什么。数秒后,洛少帆漾开迷人的笑容,优雅地拿出手机。有样学样,挑出手机卡,淡淡地讽刺:“现在火烧眉毛的该是容总。不是我。容总都不着急,我更加不着急。很好,我就陪你玩三天高尔夫,看看你能玩出什么花样。” 薄唇微勾,容谦加快速度离开:“我能玩什么花样?你们龙基相当相信我老实巴结,什么花样也玩不出来。” “确实……”洛少帆细长的眸子定在容谦那没有更让脸上,哈哈大笑,“不想通电-话,也未必要把卡扔掉。要补办还得麻烦秘书。”说着,左顾右盼,朝球童一招手,亲自把手中的卡交到球童手心,“三天后交给我。这三天保管好这张卡,你就大功一件。” 打发走球童,容谦朝高尔夫旁边的酒楼走去。一边拿出钱包,拿出身份证对着夕阳的余光照了照,似乎想知道身份证是否真的。 “容谦?”洛少帆接着跟了上去,“你不回去?” “你可以回去,我明天还要打球。”容谦淡淡的,朝前面走去,“谅你也不敢留下来。我去订酒楼。” 高尔夫大门五十米处就有配套好的五星级酒楼。 愕然地瞅着容谦,洛少帆也跟了上去:“你现在焦头烂额都不回去。我更加没有回去的理由。” 容谦已经走好远了,声音被风吹散了不少:“我是我,你是你。洛少还是回家为好。万一龙基有事,群龙无首,那可不是小事。” “你在这里逃难,我龙基会有什么事?”洛少帆加大步子,跟了上去。 眸光犀利几分,洛少帆闷哼:“容谦,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在耍什么把戏。有我在,你也没本事耍把戏。” 两个大男人住进同一家酒楼的同一层楼。甚至搭桌子吃饭,只除了消费是aa制。 晚上上楼,容谦走到房间门口,平静地瞄瞄身后的洛少帆,进了房间。 洛少帆的声音从后面戏谑地传来:“容谦你房门要关紧,省得我一小心,梦游你的地盘,雪我夺妻之恨,一不小心把脑袋当西瓜切。” 淡淡一笑,容谦关上房间门:“我只是娶了个被情所伤的姑娘,关你何事。” 门关得很紧,所以洛少帆也没梦游。 两人相安无事。 第二天早上,容谦很早就去了高尔夫球场,洛少帆则紧跟在旁边。 两人的身影在旭日的照耀下拉着老长,俨然一对老友。 “看来,洛少是想把油画街变成历史。”容谦笑问。 洛少帆洋洋笑着:“谁说的。云雪一嫁我,油画街我不会动分毫。” 容谦拿了球杆,懒洋洋地迎着旭日,朝青草地走去。 乔云雪陪着燕子在医院睡了一个晚上。 她鼻子太过灵敏,不喜欢医院那种消毒水的味道,刺激着她的鼻子,一晚上都没睡好。早上六点就爬了起来,熊猫眼就出来了。 “嫂子――”燕子瞅着有点心疼,二话不说爬起来,换下病号服就朝外面跑,“医生,我要出院。” “燕子?”乔云雪错愕地瞅着键步如飞的燕子,隐隐知道哪里不对劲。可一看到燕子健康的模样,她也不计较了。追上去,“燕子你干嘛?” 这么早,哪有人帮她办出院手续。燕子花钱向来大手大脚,懒得计较那点押金,和护士交待了声,就直接走人。 走到绿化甬道上,燕子头皮发麻地瞄瞄乔云雪,最后选择扁小嘴儿:“嫂子,我昨天真的很头痛。我一看到洛少帆和嫂子走得近,我就头痛。不过现在不要紧了,我头不痛了,应该不会有脑震荡。洛少帆一定不在。嫂子我们回家吧!” “燕子?”僵了僵脸儿,乔云雪不知该怎么和燕子说清楚,她现在真的不能回水乡花园那个家了。 “嫂子,哥不在家。”燕子解释。 乔云雪摇头:“那我也不能去,我回油画街。” “嗯,那我也回油画街啊!”燕子眉开眼笑,就一牛皮糖,无论如何甩不掉,怎么都是粘得紧紧的。 “燕子……”乔云雪无语。实在是,她离开那个家,容谦倒没有什么,连个电-话都不打过来。可燕子好象离了她不能活似的。想想就辛酸…… 燕子胳膊拽进乔云雪的胳膊。偏偏燕子高上半个脑袋,苗条娇弱,却能挟着乔云雪向前走。燕子可高兴了:“我就带身替换的内衣。嫂子,只要几分钟就行了。” 乔云雪有些无奈:“燕子,如果你没事,我要去上班。今天星期一,我休息好久了。” “你今天上不了班。”燕子笑咪咪的,“哥不在,你没法去参加财务专业培训。所以……” “不能参加培训,我可以去映月上班。”乔云雪皱眉儿,“燕子,你也得上班。”这丫头天天拿着高额的财务经理的高工资,却仗着容谦在五楼的特权,老是翘班。 燕子嘟起小嘴儿:“好啦好啦!我先回去洗把脸,嫂子给我煮面条吃,然后带换洗衣服去你妈那儿。再然后就去上班好不好?” 这还差不多。乔云雪捏捏燕子的酒窝:“速度快点儿。” “疼――”燕子揉酒窝,一脸不甘,“哥捏你腮帮,结果你捏我腮帮,这明明是报复嘛!” 眼睛一抽,乔云雪不再说话,省得燕子的小嘴儿喋喋不休。不过,燕子说容谦不在,这是什么意思? 他其实也不想再见到她,所以特意避开了么? 心口有些闷。乔云雪默默跟着燕子,上楼,进了大厅。熟悉的家俱一件件映入眼帘,心里有点酸。可她却微微一愣。 有米粉的味道。 “有田螺姑娘从墙上下来了么?”燕子也闻到米粉香,吓了一大跳。三两步跳进厨房,拉出一个人来。 “赵佩蓉?”乔云雪错愕极了。 “乔云雪?”赵佩蓉更惊奇,“白阿姨不是说,你已经走了么?怎么又回来了?白阿姨给了我钥匙,跟我提了,以后容谦和燕子的早餐,我会帮他俩准备好。放心,你把容谦交到我手里,算是交待到个好人了。最起码一日三餐,我还应付得过去。” 听着赵佩蓉理所当然的话,乔云雪久久凝着她。她瞅着赵佩蓉美丽动人脸儿笑了,黑白分明的眸子落在装满米粉的海碗。 汤上面飘着点儿肉丝,一点葱花,一点蒜香。再加点辣椒粉,色泽艳丽,香味醇厚。看上去很吃吃。 想着,乔云雪忽然端起海碗。 “乔云雪,我是给容谦和燕子下的米粉。”赵佩蓉急了,要抢回去。 乔云雪一手挡着赵佩蓉,另一手已经倾斜了海碗,一大碗的米粉,全溜溜地进了垃圾桶。 “嫂子――”燕子却没心思看厨房,早跑回自己的卧室,找出换洗衣服,塞进小包里。 “乔云雪?”赵佩蓉恼怒地抢过空空的海碗,委屈得想哭,“你自己要放手,难道还不让容谦有新的生活?” 愣愣地看着垃圾桶里面色香味俱全的米粉,乔云雪眼眶慢慢红了。她离开不到两天,就有女人进来替他做这么色香味俱全的早餐。即使只是米粉,可比起她半年不变的面条,这生活品味似乎瞬间就高了一个档次。 不管在哪里,不管在谁身边,她只要离开,都可以被另外一个女人随时替代…… 赵佩蓉一把抓住她的手,大方美丽的形象有点走调,字字都是控诉:“是你找我,说只要我不在乎容谦二婚,就可以好好照顾容谦。” “是这样没错。”乔云雪轻轻拍开赵佩蓉白净的手腕,“但你太急了。赵小姐,你是有见识的女人,又何必插足第三者。” “第三者?”赵佩蓉要抓狂了,“明明是你要和容谦离婚。” 乔云雪向客厅走去:“我和容谦还没离婚,你就登堂入室。不是第三者是什么……” 没有说下去,她已经拉开门,按上电梯。 燕子早拿着换洗衣服出来了,看了半天,这时飞快朝外跑。却又一溜儿跑回来,绵绵的语气很是惹人喜欢:“佩蓉姐姐,我哥不太喜欢太主动的女人哦!哥说,被征服的女人心,才弥足珍贵。” 说完,燕子赶紧跑了。 手中空空的海碗溜溜地掉落地上,碎了。赵佩蓉愣愣地站着,半晌没动。未见容谦之前,她一直是个被各色男人众星捧月的秀外惠中的倔强姑娘…… 开出美丽的宝马,燕子殷勤地把乔云雪请上去。 一路安静无语,直到油画村,下了车,乔云雪都没有一句话。 乔家二老在忧心搬迁的事,没心管燕子和女儿。 “妈?”乔云雪疑惑地喊着老妈。 “非迁不可。”夏心琴叹息着,“我们油画村真不知得罪了哪路神仙。这么好的地方,马上就成为历史。” “嫂子先带我上去。”燕子拉着乔云雪,轻车熟路地往楼上走。 任燕子把衣服扔到三楼客房,乔云雪仍然保持沉默。 “嫂子,我送你去映月花园吧!”知道乔云雪心情不好,燕子乖巧得很。 但当把乔云雪送到映月花园,乔云雪依然默不作声时,燕子忍不住悄悄试探:“嫂子,你舍不得我哥是吧。其实,嫂子可以原谅哥。哥真的不是故意的,而且那天真的没发生什么事,哥的定力出奇的好……” 可怜的燕子哪里知道她真正想离开的原因呢。 努力扯开个笑容,乔云雪轻轻地笑:“燕子,我要上班了。” 燕子瞅着她红红的眼睛,小心翼翼地:“嫂子,你在吃赵佩蓉的醋。你其实挺讨厌她和哥走得近是吧?嫂子,你爱上我哥了。” 身子一震,她不知不觉想起那个暧昧的飞吻……那让赵佩蓉花颜失色的飞吻。 扯开个淡淡的笑容,乔云雪温柔地摸摸燕子的小脸蛋:“燕子,我不爱你哥,我只是爱上了这半年的生活。平等,自由,放松,美好。我从来不用担心明天会发生什么,因为我永远觉得,我可以欺负你哥,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觉得,在那个家里,我就是你和容谦的中心纽带,谁也少不了我。” “是吗?”燕子不相信,“嫂子你眼睛都红了,声音都沙哑了。你明明舍不得哥,爱上哥了。” “瞎想。”乔云雪摇头。 瞅着燕子的宝马离开,乔云雪静静凝着映月花园,却忽然转身,朝对面的龙腾花园走去。 现在早上八点半,但愿她能找到想找的人。 经过询问,在售楼员惊异的眸光中,乔云雪走进腾龙花园办公室。静静地站在江琼面前。 “你终于来了?”江琼站起来。雍容华贵的女人在一身贵气的紫色皮衣的映衬下,显得更加尊贵几分。 乔云雪静静地瞅着面前这个女人,这原是和母亲是老朋友的女人,没有成为画家,却成了土豪的妻子…… “请坐。”微微打了个相请的手势,江琼悠然坐下,娴雅从容,“我知道你会来找我的。何必呢?为了一股傲气,给自己抹黑。我们做这所有的一切,不过是为了挽救当年的一念之差而已。” “油画村的人没有惹你。”乔云雪有些茫然,刚刚经历的心潮澎湃还未平息。 赵佩蓉还在家里吗? “你不会这么笨吧?如果你这么笨,我儿子也不会和你交往那么多年,如今相离一年半,依然恋恋不舍。”江琼摇头,眉间淡淡的抑郁,“我们又不是闲得蛋疼,没事就找一群穷酸的麻烦。不过是借油画村的压力,让你回心转意。云雪,我承认天下的母亲都自私。当年自私,只是为了儿子有血脉继承;现在自私,只是不忍我儿子结婚以来的叹息。所以少帆这样做,我这个做母亲的并没有意见。” 乔云雪扬起眸子:“你们的意思是,如果我不肯答应……” “油画村会立即成为历史。”江琼断言。 乔云雪不语。 江琼多会察言观色的一个女人,看到乔云雪的神情,立即和蔼轻劝:“想想吧,你已经结过婚,可少帆仍然这么坚持。他对你的心,还要置疑吗?再说了,难道你想告诉容谦,你难以受孕,问他愿不愿意接受这一事实?” “我不会告诉容谦真相。”她静静地凝着江琼,“他是那么美好。我不能让他知道,他和一个有缺陷的女人一起生活了半年。我不知道……我是不是爱上容谦了。但我舍不得他为我难过,为我婉惜,为我承担……” 120120.你真愿意我怀着你的孩子,嫁给别人吗? 江琼一喜,眉眼齐动,迫切地起身:“这么说,你愿意了……” “我这么说,你愿意吗?”背脊挺直,乔云雪微弯唇角,直视江琼,“你也不会愿意一个女人这样莫明其妙,忽然就跟着你儿子吧?” “我……”江琼在她毫无杂质的眸光中竟悄悄退缩,向后退上一步,差点被椅子绊倒。 乔云雪轻轻笑了:“你不愿意。” “我是不愿意,但我会接受。”江琼抓紧椅背,雍容华贵之间,却有着拼命掩藏的狼狈。她在商界叱咤风云十几年,向来追求尽善尽美,当然对如今已为人妇的乔云雪有看法扃。 在她眼里,乔云雪永远配不上她如同龙凤的儿子。 但她再多的看法,却败倒在一份无可奈何的母爱之下。 凝着江琼,乔云雪缓缓逼近一步:“你对当年做的……有没有一点儿后悔?叹” 江琼面对她的从容,惊诧不已。她从来没想过,当初跟在儿子身后唯命是丛的小女人,如今不仅胆大包天,而且犀利从容。 “我……”面对这种逼视,江琼一下子胀红了脸,说不出话来。 “哦?”乔云雪态度很好地在等着呢。 凝着娇小而淡定的乔云雪,江琼默默别开眸子,声音略微苍老:“我承认,如果不是我的阻拦,你四年前已成为洛家儿媳。我也承认,如果苏青兰出现时,我没有插手的话,苏青兰不会嫁进洛家。但这些都已经过去了……” “是的,一切都已过去,你们为什么要拿不相关的人来威胁我?”乔云雪含笑又逼近一步,“我承认我是不够好,让阿姨你喜欢不上我。但我并不恨阿姨。我妈告诉我,一个媳妇儿不好过日子,公婆只会是很小的原因,老公才是那根最要命的纽带。半年婚姻生活,让我明白,这所有的往事,都是洛少帆不够重视我。我明白了,也已经放下。既然都已经过去,就让一切都过去。不是吗?” 江琼脸色微微泛白,淡淡的无力:“你的意思是,宁愿油画街被拆,也不愿回到少帆身边?我知道你不会,那里面不仅仅是油画家,还有你的父母。” 眸子闪亮,晶亮的光芒一闪而过,乔云雪轻轻地笑:“就是啊,那里面还有我的父母。那可是我至亲的父母呀。你们为什么要拿我的父母来威胁我呢,为什么呢……” 就这么两句话,江琼明白了,他们母子做了最笨的一件事。 一个连责问小三都不屑的女人,骨子里宁可玉碎不愿瓦全,傲气不输洛少帆。面对这样的乔云雪,他们却拿她的父母做威胁,这便是最大的失策。 江琼脸白了红,红了白,强自打着精神:“我们只是太迫切了。云雪,事到如今,你应该也知道你难以受孕。可是你知道,你这情况到底有多严重吗?” 心儿一颤,乔云雪抬起头来,她不想问江琼,可疑问的眸子早已泄露了自己的渴望。 “云雪——”一个破落户般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几乎旋风般,就旋了进来,林小眉龙卷风般拉起乔云雪就走,“我明明看见你在外面,就不见进去。原来跑这来了,赶紧回去,我升职副经理,正请大家吃糖呢!” 乔云雪被林小眉硬拉着走了。 不仅被强制听了一天就职感慨,晚上还被拉着和周盼盼、娟子去油画村的餐厅庆祝。 林小眉叫了酒,亲自替大家斟酒:“喝吧!喝吧!替我高兴,喝!” “我不喝。”乔云雪轻轻推开酒。 林小眉不乐意:“妞儿,我提升副经理呢,第一次当这么大的官,这可是大喜事呀。如果不是你把我带来京华,我哪有这好日子。我都觉得,这是你的荣耀,而不是我的荣耀……” “我不能喝。”乔云雪手心悄悄捂着杯口,悠悠地笑,“我以后都不喝酒了。” “为啥呀?”林小眉眉儿弯了又弯,困惑不已,“你以前可是豪饮,那时在酒席上,帮着洛少帆放倒多少政要名流。” 摇摇头,乔云雪唇角噙着淡淡的笑,声音轻轻的:“可能那时喝多了,所以损伤了子宫……小眉,我真的不是不想为你庆祝,我是怕……” 泪光一闪,她却浅浅笑了,好可爱好温馨好轻柔的笑,就那么生动而又美好的凝在唇畔。瞬间如一抹动人的流光闪过,击中人间最美丽的风景。 “怕什么?”乔云雪越说得不干不脆,林小眉越好奇,放下酒瓶,搂住乔云雪半个胳膊,“快说嘛快说嘛!姐儿特别不喜欢不干脆的妞。” “我也快受不了了。”娟子抿嘴儿,好笑地打趣着,“才结婚半年,这人倒像脱胎换骨般。难道四平八稳的容先生,真的把兔子一样蹦跶的你给带得四平八稳了。” 噗哧笑了,乔云雪感动地瞅着面前三个好友,眸光流转,轻笑如花。大红的衣领间,一张脸儿如雾般笼住。 她瞅着周盼盼,轻轻地:“医生鉴定,并没拍定我不孕,只说希望渺茫。但多少有希望的,忽然喜从天降也不一定。我得珍惜这一丝希望。说不定我肚子里现在就有宝宝呢?” “有宝宝了?”周盼盼扑过来,“真的?” “我是说随时……”不好意思地拍开周盼盼的脑袋,乔云雪在三个好姐妹面前微微脸红,“小眉,你要谅解我,我怕万一有了,结果却被我无意中搞没了,或许被酒伤到了,那我会拍死自己的……” “我懂了,真懂了。”林小眉连连点头,用力地点头,一仰脖儿,把一壶酒一气儿喝完了。 周盼盼一把捞过去:“这个臭女人!云雪才说喝酒伤身,你还海饮。讨打!” “我是打算明天开始戒酒,今天才做最后一次豪饮啊!”林小眉也不和周盼盼较真,只乐呵呵地笑着,“很好,最好这两天就把宝宝怀上。我看你还想着怎么离……唔……” 林小眉的小嘴儿被周盼盼捂得死死的,瞪着她:“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怎么又扯那上面了。”她们都听出来了嘛,明明乔云雪强颜欢笑,怎么林小眉还专在人伤口上撒盐。” 林小眉被周盼盼一打岔,也醒悟自己提了不该提的话题,连忙闭嘴。 周盼盼这才松开她。 可一松开,林小眉就欢腾地嚷着:“为了庆祝云雪随时有宝宝,干杯!” 没人回应她,乔云雪倒还轻轻笑着,周盼盼和娟子已经对林小眉横眉冷对千夫指,冷冷瞪着林小眉。 “那个……我们干橙汁哈哈。”林小眉小偷般低头,悄悄打量着好友,“干橙汁也不行吗?那就干白开水。” “哈哈……”娟子瞅着林小眉出糗的模样爆笑,“真难得看到小眉同志会承认错误。难得啊难得,干杯!” 这下换六只眼睛一起瞪着娟子…… 一席美宴在热闹欢腾的气氛中结束。周盼盼和娟子同住,一起走了。林小眉和乔云雪一起走向夕阳画廊。 “怎么,不能去我那住了?”林小眉不懂。 摇摇头,乔云雪有着淡淡的无可奈何:“燕子来了,总不能让她一个人住着。” “你真不打算告诉你妈现在的情况呀?”林小眉皱眉,“燕子向来嘴快,她住这里来,迟早说穿你分居。” “我知道……”但却拿燕子没办法。 皱眉,林小眉问第二个难题:“你真任由洛少帆拆了油画街?” “那你希望我前脚和容谦离婚,后脚就嫁给洛少帆?”嗔着林小眉,乔云雪无可奈何地叹息,“我爸说油画协会组织正在和市里的政要谈判,或许有转机。还有三个月,会有变化的。” “难!”林小眉摇头,“这块地既然已经由龙基购下,就是市政也无可奈何。除非……” “除非什么?”乔云雪倏地转过身来,眸光灼灼地盯着林小眉。 林小眉吓了一跳,笑了:“除非洛少帆愿意退让。” “这我知道……”乔云雪白了她一眼,“他退让?你这不是白说了么?” “咳!”林小眉不好意思地掻头皮。 正走着,前面有目光投过来。 苏青兰? 乔云雪微微侧身,朝另一条道上拐去。 “该来的总是会来,怎么躲得过呢?”苏青兰唇畔绽开浅浅的笑,“笑到最后的,当然是我……” 送乔云雪回夕阳画廊,林小眉却没离开,而是赖了下来。不好意思直说,只在那儿感慨:“唉,我觉得吧。我租的那房子真窄呀,还没夏姨一张饭桌宽。好羡慕呀……” 逗笑了夏心琴:“小眉,我这儿正嫌太清静。你要是不嫌我这里乱,就住这儿来好了。” “好呀好呀!”连客气一番都懒得了,林小眉立即赖着住下。一边和正从宝马钻出来的燕子闲扯。 “妈,我找不到针了,我扣子掉了。”乔云雪拔掉衣服上松松的纽扣,找借口把老妈叫到二楼。 站在阳台上,乔云雪镇定地笑了笑,故作轻松地提起:“妈,这油画街拆了可惜。” “那当然了。”夏心琴一提这个就来火,“太缺德了。居然这样整百姓。” 胸口一窒,乔云雪悄悄深呼吸:“是啊,太缺德了。妈,油画协会那边怎么说?” 夏心琴摇头,一边给女儿订纽扣,无限惆怅:“他们去了,说这事还真不好说。还说协会的人都有安排新的绘画基地,新的住房。要说,也就是我们这些店铺吃亏。我听说了,这些房子就是拆了,拆迁费也不高的。说都是旧房子了。不过今天油画街倒是来了一批人,看上去倒有些派头,还带了摄像工具,不知是来做什么的。听你张大婶说,他们明天还会来。” “哦?”不紧不慢地答着,乔云雪若无其事的笑着,和老妈开玩笑般提起,“妈,今天洛少帆他妈还说,如果我还和洛少帆在一起,他们就不损坏油画村的一草一木……” “我呸——”夏心琴一个温和的人,立即上火。 乔云雪默不作声,自己拿过针,把扣子一下一下缝好。任凭老妈发火。 可发泄完,夏以下脸色一凝,额头上竟皱成一团深深的皱纹:“云雪,你是说……油画街要拆迁,和你有关?” 乔云雪静静地点头。 “那这……”夏心琴喃喃着,“云雪,我们一家不要紧。如果上百户街邻,为了你搬迁,我……过意不去,你爸知道了也会不同意。洛少帆和他妈真该死!” “嗯。”不在意地应着,乔云雪弯腰,咬断线头,把针线装好。 夏心琴不放心地牵紧女儿的手:“告诉妈,你是不是这几天都在为了这事难受?” “妈,我当然难受。”乔云雪抬起头来,眸光闪闪,“如果拖累了两家,我还可以找借口让自己想开。可是整整一个油画村,我承受不起……” 楼紧女儿,夏心琴轻轻拍拍眘女儿纤细的肩膀:“妈明白……妈想问你,你是不是至今还忘不了洛少帆?我看出来了,容谦是个好男人,可你总是想办法跑开他身边。丫头,明天约江琼过来好好谈谈这件事……” 乔云雪却在走神…… 她总想跑开容谦的身边么?她没有觉得。她只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容谦从来不多言,只想着各种法子赖上她。让她意识到,逃开他的后果很严重…… 容谦怎么还没出现呢?他不管燕子了吗? 容谦依旧和洛少帆拼高尔夫球。 上午三十轮,下午三十轮,居然依然是平手。 “shit!”洛少帆渐渐失去耐心。他焦躁的是,他先打,可打在后面的容谦总是和他持平。他失手,容谦也失手。他进,容谦也进。整整一天下来,打成的居然和昨天下午一样——平局。 “怎么,洛少服输了?”明明大冬天的,容谦却拿出洁净的方巾出来抹汗。 “笑话,我能输给你?”洛少帆挑眉,不屑地瞅着容谦,“你不过是好运。” 容谦抹着汗,平静谦和:“那的确是。洛少打着玩一样,我却打得满头大汗。我是使出所有的劲,洛少还没动真格的。这差距,一眼即见。” 听着这番话,洛少帆倒是觉得贴切,洋洋一笑,把球杆扔给球童,向前走去:“明天还有一天,我看你怎么支撑下去。容谦,你到底是老了。” 把洁净的方巾平整地放回口袋,穿回西装,容谦颀长的身子向洛少帆的方向走去。 是的,明天还有一天…… “容谦,我找你。”旁边有个声音响起。 容谦扬眉:“苏青兰?” “容谦,你让乔云雪帮我劝劝少帆好不好?”苏青兰小心翼翼地拉着他衣领,“我发誓,如果云雪再帮我这一回,我一定天天给你们夫妻烧高香,祝你们早生贵子,百年好合。还有,容谦,你别跟少帆在一起了,他没有你这心思。你放过他吧!求你了!” 不着痕迹地格开苏青兰的手臂,容谦阔步向前走去:“云雪不能去劝洛少帆。” “容谦,你不帮忙。你会后悔的。”求容谦不成,苏青兰恼羞成怒,忽然大步跑起来。越过容谦,直接站到洛少帆面前。 洛少帆长臂伸出,格开她,依旧向前走去。 “我的天天怎么样了?他胖了?还是瘦了?他有没有想他的妈妈?”苏青兰不再追洛少帆,而是以情动人。 “天天很好。不劳牵挂。”淡淡一句,洛少帆阔步离开。 苏青兰眼睁睁地看着洛少帆的背影,轻轻地挤出句:“少帆,你真愿意我怀着你的孩子,嫁给别人吗?” 倏地站住,洛少帆侧过身子:“别开这种玩笑。你开不起。” “我没有开玩笑。我的宝宝都有三个月了,怀的时候我们还没离婚。”苏青兰赶紧申明。 洛少帆摇头,朝越来越近的容谦笑了笑:“青兰,你别让仁厚谦恭的容先生听了好笑。” “仁厚谦恭?这怎么可能?”苏青兰眸光一闪,露出个令人不解的神秘笑容,“少帆,我做了容谦两年贴身秘书,我比你懂他。多亏了容先生,我才有缘结识少帆,还为少帆生个宝贝儿子呢……” 121121.逼婚——他就是你的宝宝 天地间好象瞬间静了下来。 本来天寒地冻,这会儿更有了几分萧条冷落的味道。空旷的高尔夫球场上,两个修长挺拔的男人看上去,似乎撑起了绿草地上的一片天。 “少帆……”四周太安静,让苏青兰心里发怵,喋喋不休的嘴儿不知不觉停了下来。怯怯的目光轮流落在洛少帆和容谦身上。 贴身秘书? 洛少帆细长的眸子落在容谦黑瞳扃。 容谦却平静地睨着苏青兰,数秒的沉默之后,几不可闻地吐出几个字:“贴身秘书?” 苏青兰本来料定容谦会有解释,没想到容谦只吐出这四个字。她一下子有些反应不过来,心里来不及想对策,只愣愣地瞅着容谦:“啊――” 瞄瞄容谦平静的模样,洛少帆青筋似在隐隐跳动着。他忽然转身,加快脚步,向订好的酒楼走去。他的反应,有些令人起疑叹。 本来有些害怕的苏青兰一见洛少帆要走,赶紧绕过容谦,飞快地跟上去。洛少帆走得太快,苏青兰急了,一把拉住他衣袖,恳求着:“少帆,一日夫妻百日恩。我就算所有的事都做错了,我爱你没错呀。你瞧瞧,结婚一年多,我对你的好,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能对你更好了。天天还那么小,他需要亲生妈妈把他带大……” 容谦在后面瞄着这情形,加快脚步,从两人身边走开,离去,稳稳的步子显得他刚刚好象什么也没经历过。 “放开!”抬高手臂,洛少帆睥睨地扫过苏青兰,俊脸明明冷寒,却似乎又在笑,“你再缠着我,你猜我会做什么?” “少帆――”大吃一惊,苏青兰眸子里面闪过狼狈和不甘,也有无奈和忍让。紧紧瞅着洛少帆冷凝的俊脸,她无法可想,脸憋红了,忽然眼睛一闭,双膝一弯,重重跪在冰凉的青草上,弯着腰,紧紧捉住洛少帆的裤脚。 洛少帆拧眉,不得不弯腰,一把抓住苏青兰的胳膊,准备扔出去。 苏青兰却死死抓着,咬着牙,声音不高不低,却是哭腔:“少帆,乔云雪不会原谅你的,她也不会要我的宝宝,不会嫁你,你为什么要孤注一掷呀?而且,她嫁的是容谦,那个男人不能惹。容谦在京华七年了,你听哪个同行说过,有占过他任何便宜吗?你惹乔云雪,无疑是自寻死路。少帆,我是为了你好。少帆,我们一家三口……” “那么,除了你苏青兰,又有谁占过我便宜?”轻笑着,洛少帆奇异地一改在人前的阳光爽朗,而是几分深沉,他随手抓起苏青兰的满头大波浪卷发,眸深似海,“容谦的事,是我的事。你的事,是你自己的事。不要混淆了。还有,如果你敢找云雪的麻烦,我会让你尝尝生不如死的味道。你和容谦的关系,你怀天天的真相,我会查个一清二楚,所以不劳烦苏小姐主动相告。因为――我不相信!” “我真的怀了你的孩子,三个月了。”苏青兰争取着,不敢太大声,怕引起别人的注意,那么傲气爱面子的洛少帆一定会一点机会也不给她。 “那又怎么样?”洛少帆在笑,可笑容是冷的,“我不承认。你可以打掉他,也可以生下他,可是你别找我要抚养费。” 惊诧地听着,错愕地瞅着,苏青兰掐着的指尖慢慢松开他的裤脚,美丽的脸儿,盈满惊恐。她驼驼地坐了下去。 没有再管苏青兰,洛少帆大步向前面走去。跟到容谦身侧时,却在笑。 容谦亦给了洛少帆一个淡淡的笑容。 洛少帆长眉一扬,爽朗地伸出手去:“看来,我们注定一生纠葛……” 容谦薄唇一颤,没说话。唇角倒扬起淡淡的兴味。 “听起来好缠绵的感觉。”洛少帆兀自颔首轻笑,“人家还以为我们互许终身。” “一生纠葛?”容谦微扬唇角,认真地沉思,“当然,一生纠葛……不过,云雪不会喜欢我们一生纠葛……” 洛少帆颔首:“的确。有点好笑……今天才知道容谦你也会请秘书,我打听来的消息可是,这两年间你没请过秘书。” “那是因为我不想请女秘书。”容谦淡淡一笑,打开-房门,“洛少,不如我们以后请秘书都请男人怎么样?” “切――”原本高深莫测的脸立即覆满鄙夷,洛少帆俐落打开自己的房门,悠然迈进,半调侃半认真,“我倒希望有朝一日把容谦你请来龙基当秘书。” 容谦轻笑摇头,脸朝房间,只留一个背影,让洛少帆看不真切。 他关紧房门,把洛少帆的疑惑也关在门外。 扯下西装领带,拉开窗帘,容谦站在阳台上,俯瞰着一大片高尔夫球场。 他没料到苏青兰竟敢亲自提起两年半前那件事。 洛少帆起疑了。这意味着,在洛少帆找到云雪之前,他必须尽快地主动把所有一切都告诉云雪,否则就是神仙下凡,也没办法挽救他们的婚姻。 更何况她现在已经正在脱离他的视线。 云雪…… 咀嚼着这柔美的名字,容谦原本严肃的长脸渐渐温和起来。心中一动,他拿起手机,翻看着,直到翻到一张小小的照片上才停下来。 那是一张睡颜。 小嘴儿翘着,小鼻子挺直,两弯长长的密密的睫毛像把柔软的刷子,轻颤着,宽宽的脑门上覆满凌乱的发丝,看上去娇美可爱。 这其实是新婚夜他拍下来的照片。那时的他,只是一时的触动,莫名其妙爬起来拍下这副睡颜。那时,他觉得被窝中的小女人有如一朵清新的花儿,随时散发独有的热烈。 觉得有这样一个妻子也不错。 他当时绝没想到“感情”两个字。他以为他的感情早在若干年前风化了。 他永远没有想到,他还会想起“感情”这两个字。 和她一起走到民政局时,照上结婚照,领取结婚证时。他想起天长地久,相濡以末数十年,可仍然没有想起“感情”两个字。 当她一再抗拒婚姻时,他种种尝试让她接受事实,甚至搂着她看《人之初》时,依然没想起“感情”的字眼。 是什么时候开始产生不舍的情愫,他已经无法记起。 他能记起的,是在那张迷糊的脸上看到嬉笑下的忧伤时,忽然而起的怜惜。他从来不知道,一个女人可以把自己的情绪,掩藏得那么好。差点连他都给骗过去…… 他从来不知道,这世上还有一个女人的心,会如此纯净而羞涩。就象深夜的霓虹灯间,忽然亮起一颗明星。 手机来电。 不舍地按掉照片,他接起:“钱涛?” “事情都办得差不多了。”钱涛语气轻快,可见十分愉快,“今天是市里的记者过来,估计明天能上报上电台,事情就大了,大了就好办。明天会有省里的记者过来。事情虽然棘手,但会妥当的。容总,这三百万人脉费用虽然昂贵,倒是十分见效。” “见效就好。”淡淡地,容谦面容平和,镇定非常,“随时关注网络平台。不要暴露身份。我明天晚上会回来。” “容总放心,我钱涛办事稳靠。”钱涛自我吹嘘着,得意洋洋,“不过没容总稳。我实在不明白,洛少帆怎么这次这么听话,一直跟在你身边。” “因为他想看我到底要做什么。他想知道答案。”容谦淡淡一笑,“我越镇定,他越想知道,越不肯离开……”容谦没有说出来的是,因为,洛少帆确实不再想放弃乔云雪。这个看法让他的心莫名其妙的有些燥动。 钱涛哈哈大笑:“可是他却不知道,我们容总打高尔夫球,其实暗暗运筹帷幄,为云雪谋取油画村最后的生机。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保守估计,油画村是拆不了了。只不知道容总的下一步是什么,我好做打算?” “下一步……”容谦凝着高空流云,淡淡一笑,“下一步我亲自行动。” “哦?”钱涛饶有兴味地听着,最后却叹息,“但愿容总殚精竭虑为云雪着想,到头来别为他们做嫁衣。” “哦。” 钱涛试探着:“容总似乎有点累?” 微微扬眉,容谦轻笑:“让自己和对方打成平手,当然累。” “那容总早点休息。”钱涛说。 容谦关了来电,目光又落在照片上那张小嘴儿上。 “为嘛把所有不甘都挂在嘴角?”拧眉,容谦一本正经地问着照片。 转身拿起睡衣,走向浴室。 天知道,为了油画村的事,他反而前所未有的睡了两个晚上的好觉。 明天还有一天,他就得回去了。那才是和龙基相争的开始。 保护妻子,身为男人头等大事。他的未来因为那个傻姑娘的出现而精彩,虽然是不得已的,虽然是……出乎意料之外。 油画街,乔云雪却在悄悄打着容谦的电-话。可是无法接通。想了想,她拨洛少帆的电话,仍然无法接通。 “云雪,你再等等,过些日子再拿主意。”林小眉趴上大床,劝着她,“你至少得见到容谦再说。” 可是,他在哪里呢? 乔云雪十指拧成天津大麻花。 第二天。 油画街特别热闹。 那是因为市里有新闻出来――《文化古镇即将成为历史》。说明油画街的历史,文化背景,特殊含义。以及拆迁缘由。当文化基地和暴富的房地产扯到一起时,就格外赋予了特殊的意义。 谁扯上谁倒霉。 新闻一出,国土-局的要员第一个盛怒,拍案而起:“谁发的新闻?不想混了!”越想越怒,一个电-话打出。结果更加暴怒:“洛少帆,你居然敢关机?” 再也坐不住,国土-局长亲自小车过油画街去。却在看到省记者在油画街上摄影时,瞠目结舌。 油画街前所未有的热闹,乔云雪和母亲却不知道。一大早,她被老妈压着去了龙腾花园,坐上江琼的车,坐上旁边的茶餐厅。 江琼更绝,不到三分钟,让洛海燕把小小的洛天鹏送来。 乔承康和夏心琴夫妻都是忠诚本分的人,不得不逼着女儿承担责任。虽然看着女儿可怜,可是绝对不肯让一步。乔云雪默默无语,静静地坐着。 一个即将离婚之人,面对一个逼婚的贵妇,她还能想些什么,说些什么。心儿空空荡荡的,不知要在何处靠岸。 “这样就好。”江琼笑吟吟的,畅快地喝着西湖龙井,优雅地抿着头发,和气得真像亲家母般,“破镜重圆,这可是人间最美的事。心琴,我们以后就真亲了。” 乔承康闷着,夏心琴却不冷不热的:“早知道,我当初也得嫁个有钱有权的人,现在也不会受这窝囊气。” “妈――”乔云雪愕然地站了起来。为老爸心疼,可看着老妈伤心的样子。她心儿一下子柔软了。老妈一生硬性子,现在说这样的气话,也是身不由己。 乔承康仍然闷着,不做声。 招呼洛天鹏过来,江琼哄着宝宝:“来,让这位漂亮的阿姨抱抱。” 天天虽然年纪小小的,苏青兰也不带,可被保姆带得极好,灵秀而可爱。他见过乔云雪,还记得呢。笑脸立即仰成45度视角,伸出小小的双手朝乔云雪扑去:“阿姨抱抱。” 面对这么一张可爱的小脸儿,谁也不能拒绝。乔云雪没有推开他,手搁在小小的肩头,只愣愣地瞅着――这是洛少帆和苏青兰的孩子。 江琼失笑:“云雪,抱抱天天呀,他就是你的宝宝。瞧,你忍心让天天失望吗?他还是个一岁半的孩子呀,你可以生我的气,可不能生宝宝的气。你今天既然来了,就说明你答应我了。我直说吧,现在少帆事业稳定,已经不需要你和他一起打拼,你只要在我们洛家做少奶奶,把天天好好带大就行了。” 乔云雪只瞪着天天,这孩子一点也不认生。而且智力开发十分早,步子很稳,说话很流畅,他正咧开嘴儿笑:“爸爸说,你是妈咪。” “我……不是。”她别开眸子,却看到老妈责难的目光。 “那个……不能那么快。”夏心琴咬咬牙,“我们云雪还不是自由身。” 江琼笑了笑:“这个我知道。不过领离婚证,就是几分钟的事。云雪,你和容谦直说了吧,你不孕,他会放手。心琴,我们就这样说定了。等云雪有好消息传来,我们洛家立即来受娉。我江琼在这里拍胸脯保证,关于婚礼,不管你们要什么要求,不管要多豪华,我们都答应。” “……”夏心琴瞅着女儿,瞄着天天,“云雪,这孩子确实可爱。”做母亲的确实动摇了。为油画街的未来着想,也为女儿的未来着想。 不管怎么说,女儿确实和洛少帆谈了八年恋爱。那份心意,做母亲的是知道的。而且女儿真的不孕的话,现在这种选择倒是最好的选择。 “天天当然可爱了。”江琼得意非凡,瞅着孙子的目光慈爱而又满意,“我们可是请了最好的保姆,月薪比人家经理还高。当然能教出好孩子来。” 容谦两天没消息了,连燕子都没接到他的电话。这个四平八稳的男人也为她的离开生气了么?还是,因为赵佩蓉是个光辉的存在……涩涩地想着,乔云雪忽然起身,迎着江琼疑惑的目光,轻轻地:“我要和洛少帆亲自谈。” “不,你有意,我就可以做主。”江琼心情愉快,“请相信,我现在做的一切,都是按我儿子的意思,而不是我的意思。云雪,你可以置疑我,但你的考虑机会不多了。说是给油画街三个月时间,可说不定,这些园林及交通工程,立即就会动工。” 江琼毫不掩饰她赤果果的威胁。 想了想,乔云雪悄悄拿出手机,拨上号码。 容谦关机了。 他居然关机了……在她最需要人支撑的时候,面对最艰难的选择的时候,他却消失不见。 紧紧合上眸子,乔云雪深呼吸,然后眸开眸子:“等我找到容谦,我会告诉他我难以怀孕的事实。阿姨,帮我联系洛少帆,我答应他。油画街的事,我一人承担。” ―――――――――――――――― 谢谢许许多多亲们的默默支持,大么么!草莓每次更新时都会看看,发现还有好些亲在等更新。特别是过年期间,草莓两三点更新时,还有亲在等……真的又感动又惭愧。但请亲们相信,草莓真的尽最大的努力尽快更新鸟~ 祝亲们元宵节快乐!情人节快乐!没有情人滴妞,都来陪草莓过吧嘿嘿~ 122122.无钱无势还去酒楼泡女人,我看走眼了 江琼离去的时候,带着一脸笑容。ww.vm)还让天天爬进乔云雪怀里撒娇儿。 天天那双细长的眸子,一如洛少帆。细长细长的,似星芒四射,完美得让人生气。 乔云雪生生地别开眸子,放下天天,转身离去。 “我会联系到少帆,尽快上-门求娉。”江琼笑盈盈地抱着孙子离开了。 “云雪――”夏心琴忧心地跟在女儿后边,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知女莫若母,女儿傲气,被江琼这么胁迫,既屈辱又无可奈何扃。 女儿会为油画街的邻居屈服的。 但做母亲的真心觉得这样的结局也不错。最起码,这可是江琼亲自求和,女儿再嫁过去,一定不会再受以前那些恶气,而会挺起胸脯做人。 乔承康瞅着女儿,瞪着妻子,谁也不敢说,只在原地急得摊手:“宁拆十座庙,不破一门婚。心琴你这……叹” “云雪本来是和洛少帆结婚。如果不是那个苏青兰出现,现在我们的女婿是洛少帆。”心烦的夏心琴急得口不择言,又怕被女儿听到伤感,只得压低声音,一边狠狠瞪着丈夫。 她不想女儿被逼,但更不想让女儿成为油画街的罪人。自然只能换一种想法了。 听着爸妈的争论,乔云雪加快脚步,离开爸妈的视线。 她知道,爸妈会为她争吵下去,可是她劝不了。 没地方可去,她站在马路边,看着高楼大厦发愣。想了想,她忽然打起一个久违了的电-话。 方晴晴。 方晴晴一直没再出现,让人困惑也让人忧心。但毕竟是龙基的人,她不好多联系。但她还记得,方晴晴还有一份东西寄存在容谦那儿。 那份陷害她的协议。 电-话过期。 乔云雪愣愣看着手机。才半年,物非人也非。方晴晴换了电-话卡,是真的开始了全新的新生活了么? 估计方晴晴远离了苏青兰,才能开始新生活吧。 “苏青兰……”喃喃着,乔云雪明白苏青兰为什么这么恨她了。 迷迷糊糊的她清醒时,发现自己站在京华大厦大门口。 瞅着高耸的大厦,乔云雪慢慢仰脖,一直看到顶层。容谦就在那儿。她要和他好好谈谈。 两分钟后,她从总裁电梯里出来。才跨了一步,撞上个人,乔云雪赶紧往一边闪,可已经来不及了。眼看要和对方撞上,她一个大侧身,和对方错身而过。可幅度较大的动作令她身体失衡,向一边倒去。 一双精瘦有力的胳膊拉住她,飘来不悦的声音:“乔云雪,你何时能有点中级管理的样子?” 容长风? 怎么总是在最低落的状态下遇上容董?乔云雪无可奈何,垂首侧立,恭恭敬敬:“对不起,容董,我撞着你了。实在对不起。” 乔云雪的好态度令容长风舒服了些,暂时放开她那些糗事:“撞着我倒没事,要是伤着了肚子里的孩子,你赔不起。” “嘎?”困惑地听着,乔云雪没有明白过来。她赔不起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如果真有宝宝,如果真被撞了,应该是容长风赔不起她才对…… 容长风摇摇头,儿子想娶的女人真有点傻气。可想了想他又点点头,就是因为儿子太精明,所以娶个傻媳妇才好过日子。 这么一想,容长风就心平气和得很,关心地问:“几个月了?有没有按时做孕检?宝宝健康不?” “嘎?”乔云雪越听越糊涂,容董关心她这些干什么呀?想了想,她咬咬牙,“容董,我没有宝宝,我那是骗你的。对不起,真对不起。” “骗我的?”容长风薄怒。拳头跃跃欲试,最后果断走进电梯。 容谦你个混蛋! 困惑地目送容长风消失在电梯内,乔云雪转身向总裁办公室走去。办公室门没关,里面空空的,容谦不在。 “哟――这不是龙基总裁的前未婚妻么?怎么跑到京华老总的办公室来了?”汪明霞娇滴滴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 乔云雪立即听出了是那天酒楼的那个女人的声音。转身,看着汪明霞。 明明是即将过年的大冬天,这女人要风度不要温度,居然脖子以下露了好些。 一看就知道是哪路女人。 “我找容谦。”乔云雪尽力让自己心平气和。 “他几天不在了。”汪明霞吃吃地笑着,“怎么,你和他有一腿,所以来这儿找他……” 身上浓郁的脂粉味也就罢了,连话也是满满的脂粉味。乔云雪听不下去。转身出了办公室,朝钱涛的办公室里走去。 钱涛在。 “哟?是云雪……啊不……容太太。”钱涛永远打太极。也为乔云雪的称呼着恼。 乔云雪自个儿在钱涛面前坐下来,紧紧凝着钱涛:“我要找容谦。你一定知道他在哪里?” “咳……”钱涛尴尬,就说中间人不好做嘛。想了又想,钱涛笑眯眯地,“我是知道他现在在哪里,不过请原谅,他的行踪现在不适合任何人知道。” “包括我?”乔云雪平静地问着。 “嗯,包括你。”钱涛颔首,“他现在不能让任何人打扰他。” “哦。”乔云雪淡淡回应着,淡淡的廖落浮上心头。她一直以为,容谦就算不爱,多少有些眷恋她,可似乎是她自作多情了…… 她知道该怎么选择了。 起身,乔云雪踩着优雅的步子离开,好象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看上去没什么不对,钱涛却惊得跟了出来。看着乔云雪消失,还在那儿愣着――因为乔云雪没和他告辞,就那样恍惚地离开了。她有心事? 要不要告诉容谦? 容谦今晚就会回来,应该没事吧? 下楼,向大门走去。正在一楼的燕子惊异地喊:“嫂子你怎么来这儿了?你来看哥啊,哥不在。” 乔云雪没听见,已坐进出租车,打给江琼:“我应承。但你要保证油画街不损伤一草一木。” “那当然。”江琼二话不说就答应。 她转拨114,查询民政局的号码,然后镇定地打了过去:“我想咨询一下,离婚手续的流程怎么走……” 在外面晃到下午四点,乔云雪才回油画街。前面有记者在拍摄,她没有过去。只远远地瞄了眼,向夕阳画廊走去。 夏家二老正心慌慌地在家等着她,看到女儿回来,这才放松地舒了口气:“云雪……” “我已经答应江阿姨了。”她轻轻地告诉爸妈,向楼上走去,“爸妈不用担心,江琼不会动油画街。容谦爱孩子,他知道真相会和我离婚。我和洛少帆……会过得很好。” 语气透着她向来有的轻快,夏家二老果然放心了。 爬上三楼,只觉得一身虚脱。乔云雪爬进大红被窝,再也没有力气动一点点了。可抱着被窝,她忽然跳起――被窝上好象还有容谦的气味。 这床是他买的,被褥一套全是他买的。他的架势就是陪她在娘家长住。这个举动吓得她第二天就乖乖回家里了。 “容谦!臭容谦!”她捶着枕头,将所有的闷气都撒到枕头上,一下一下地捶着,眸子却湿润了,“你是留洋的博士嘛,为什么不学学外国人,不要那么在乎宝宝。不过你现在想过丁克家庭也没有机会了,谁叫你没权没钱。好吧,你本来就不爱我,我们离了婚,我立即嫁人,你也有个赵佩蓉早就等在那儿了……呜呜,容谦,你为什么这么讨厌……” “容谦,你为什么这么讨厌?”高尔夫球场上,洛少帆正拧着眉对容谦说这句话。 夕阳西下,没有热度的阳光发出幽冷的光芒,均匀地洒在两个同样身高体魄的男人身上。 只是,容谦年长两岁,稳重些。洛少帆却举止张扬些,连笑容都比容谦张扬,看上去更适合做情人。 “哦。”容谦挑挑眉,心平气和,“人品问题。我看着洛少,怎么越看越欢喜。所谓佛眼里是佛,魔眼里是魔。我是君子,看到的洛少便是君子。洛少有心魔,看到我便讨厌。” “哼……”一声冷哼,洛少帆慢慢抿紧薄唇,质疑,“你是故意的。容谦,三天了,前后三天,你居然都让我们打成平手。请问这是为什么?” “哦?要不你故意赢我一场试试看。”容谦扬扬球杆。 洛少帆咬牙,用笑意掩饰尴尬:“我要是有故意赢你的本事……” “这么说,我有故意和你打成平手的本事?别表扬我。洛少的表扬当不起。”容谦淡淡一笑,球杆递给球童,同时从球童手里拿过西装领带,慢慢打理好。他穿好西装,还仔仔细细地把每一个几乎看不出来的折痕都抚平。一边随意问,“难道这三天你没有收获?” “当然有收获,天大的收获!”洛少帆扬开神秘的笑容。即使没有和家里联系,他也明白,母亲会把一切事情办好,他回去就能和乔云雪重温旧梦。 “我也有收获。”容谦颔首,终于系好领带。 洛少帆皱眉,打量容谦好一会儿,摇头:“容谦,你真是容长风的儿子?” “哦?”容谦挑眉,声音淡淡的,听不出味道来。 洛少帆摇头,神秘地笑笑:“你和容长风个性不像,样貌不象,你也从来不住回容家别墅。难不成,你容谦是容长风捡来的?” “这和洛少很有关系?”容谦向前走去。 “没有关系。”洛少帆摇头。接过球童手里替他保存了三天的手机卡,和容谦并肩向停车场走去。 容谦拿起手机,拨号:“钱涛,我现在回来。东西都准备好了吧,我今晚立即要用――” “等等――”霍地一把夺过容谦的手机,洛少帆错愕极了,“你的卡不是扔了?你怎么还能打电-话?” “拿来。我告诉你。”容谦灵敏地一扬手,明明稳重的动作,却奇异地无比灵活,手机居然一下子回到他手中,“洛少难道不知道,这世上已经流行双卡双待?你手机里难道只有一张卡?现在做高级管理的,哪个不是准备两个手机,每个手机都有两张卡。” “我只有……”洛少帆的说话声嘎然而止,俊脸渐渐胀红,一把抓住容谦衣领,“容谦,你使诈?你不是君子吗?你居然使诈!” “兵不厌诈。”容谦反手抓住洛少帆手腕,“对付一个觊觎我妻子的男人,三十六计都可以用上。如今才用上一二而已。后面可能更加精彩些。” “呸!”洛少帆鄙夷得眯得细长的眸,“觊觎你妻子?亏你说得出口,我虽然不知道苏青兰的话有几分真实性,但我可以肯定,你在几年前,已经开始垂诞我的云雪。” “那又怎样?”容谦挑眉,淡淡的,“我爱慕一个女人,这是男人的本能。” “真看不出来。你果然奸诈无耻!”洛少帆一反手,又捉住容谦的衣襟,细长的利眸几乎眯成一条线,“容谦,我们誓不两立。” “誓不两立?”轻轻地重复着洛少帆的话,容谦瞄着他的手,唇角微勾,“这话应该由我来发表。洛少,你认清楚。我娶了我爱慕的女人,那是我的能耐。你放手所爱的女人,那是因为你不够成熟。我们的差距,就在于我比你大两岁,这两年的差距,你一辈子也拉不近。姜,永远是老的辣。” 洛少帆更收紧容谦的衣襟:“那么,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了,你这三天到底在玩什么?” “不是我玩什么,是我陪着洛少玩。”容谦轻轻拍开洛少帆的手,“没看到前面有记者在拍照吗?洛少,这下全市人民都能看到,龙基和京华之争已成燎原之势,龙基总裁公然用武力威胁京华总裁。” 回眸,果然有闪光灯在闪烁,洛少帆辜辜地收回手臂,可拳头仍然收了又伸,伸了又缩:“容谦,你并不是要向京华董事会批三十亿人民币是不是?你利用了汪明霞,你让她给我传假消息?” “聪明!”赞美着洛少帆,容谦颔首,拉着车门,淡淡的疏离,淡淡的好笑,“你我身为公司最高管理,目的是为公司赚钱。用最少的本钱,赚取最大的利润。我如果真向董事会要求三十亿,铁定明天就会被董事会撤职。” 洛少帆脸色一白。默默无语。他是明白容谦有鬼,才跟紧容谦,却没想到容谦是将计就计,利用了他送过去的间谍汪明霞,误导思维,白白跟了容谦三天。 而至今不知容谦暗地里到底搞了什么鬼! 容谦摇头,意味深长:“洛少,你有听说过,现在哪个开发商会从自己帐上先拿出三十亿来博弈房产市场?” “闭嘴!”洛少帆不再有耐心,他隐隐知道,自己被容谦利用了。他手握拳头,似乎要把容谦的奥迪砸碎。 容谦已经发动奥迪,淡淡提醒:“我不仅兵不厌诈,将计就计,声东击西,我还调虎离山。洛少该回去看看了,最近两天好象省文化厅、省国土局等等部门都比较关心油画街……” 容谦的奥迪还没跑路,洛少帆的奔驰已经飞跑而去。扬起的灰尘,几乎遮住暮色。 看看时间,已经五点。冬天的夜晚来得格外早,天已经黑下来了。容谦踩上油门,奥迪向油画街驶去。 不一会儿,奥迪停在夕阳画廊门口。踩着优雅的步子,容谦向里面走去。 正要上楼,夏心琴挡住他:“容谦,你不能上去。” “妈?”容谦平静地凝着岳母,心头却掀起隐隐的不安。 “你和女人在酒楼包间搂搂抱抱,成何体统。云雪一定要离婚,也不会再见你。”夏心琴把一张银行卡强制塞进容谦手里,“这里面有二十多万,都是云雪在京华工作存下来的钱。她都留给你了,说你是负翁,不容易,她吃点亏得了。还有……” 夏心琴从口袋里拿出一赶封信,一起塞给容谦:“她要说的话全在这封信里。容谦,你拿回去再看!” 一边说着,夏心琴一边把容谦向外推去:“无钱无势还去酒楼包间泡女人,我算看走眼了。走吧,不送!” 123123.我摸得这么尽兴,老婆早该一巴掌甩过来 她居然把当时留作宝宝的教育基金都留给他这个“负翁”了。ww.vm) 看着掌心两样东西,容谦黑瞳透过一丝奇异的光亮。他没有推开,反而慢慢握紧。脚底下没有任何犹豫,颀长身躯三两步绕过夏心琴,向楼上走去:“有些话我要亲自告诉她。” “喂,容谦,云雪不肯见你――”夏心琴伸手阻止,赶紧跟上。可哪快得过长手长脚的容谦。就那么两秒钟,容谦已经朝楼上走去了。 人高腿长,不过数秒,容谦已经站在三楼卧室门口,声音急促,透着隐隐的焦灼:“云雪――” 声音嘎然而止。屋子里是有个背影,但那是一头大波浪,而不是一头直发的乔云雪祧。 “哥,我真该死!”燕子可怜兮兮地转过身来,耷拉着小脑袋,连嘴角都耷拉下来,双手垂着,象只斗败的小公鸡。手里捏着张小纸,似乎随时要掉落。大大的眸子里盈满泪珠,可她不许它们落下来。 “云雪呢?”容谦拉住燕子,圈巡着四周。 房间空空,大大的双人床上,红艳艳的被子折得整整齐齐。阳台上没有呼吸声,浴室里没有动静,整个楼层在夜的笼罩下安静,空旷咴。 她不在家里。 燕子抽着鼻子:“哥,对不起。我跟着嫂子的,嫂子刚刚还在收集她画的素描。我贪吃,下去到街上买了东西吃。可也就一会儿嘛,我一回来就找不着嫂子了。嫂子真狠心,不要我了。呜呜,哥,我把嫂子弄丢了。” 再也忍不住,燕子摸着容谦的领带擦眼泪。 “没事。”无奈地看着燕子幼稚的小动作,任她把眼泪鼻涕擦上领带,容谦想了想,掏出手机,“林小眉?云雪有没有和你联系?” “没有啊!”林小眉疑惑的声音传来,“她今天没来上班。她不见了吗?容总,云雪八成不会有事,这臭丫头只要有事,一定会第一个找我。” 容谦挂了电-话,拧眉走上阳台,打量着宁静的油画街。拨着她号码,一连数次,她不接。 有些焦灼,他燃起一要烟,烟雾中他俊美的脸深不可测。 摁掉烟头,缩身回来。可他人高,一动,头不小心撞着样东西。顺手一捞,是两个空空的衣架。 空空的衣架? 她表面上嘻嘻哈哈,可做事心细如发,严谨,不会光收衣物不收衣架。这说明,她是匆忙收了衣物离开。 “我都说了云雪不会见你,你自然找不到她。”夏心琴气喘吁吁地跟了上来,不敢正视容谦,可声音还是不小,神情间十分坚持。 容谦不语,转身要走出去,才抬脚,长眸落上枕间一张纸。他拿起来,长眉拧成结,黑眸凝着上面娟秀的字体:“如果相见,民政局见。随时约时间。” 果然离开了。但还算理智,给他留了张纸条。 看来,他们只剩下民政局可以相见…… 折好,容谦把纸条连同银行卡及那封信一起,认真地放进黑色的包里。然后扫了燕子一眼:“我们先回家。” “哥,我在这里等嫂子。”燕子擦着眼泪。 “我们现在没有关系了……”夏心琴不得不板起脸提醒,可一看到容谦略显犀利的长眸,生生把下面的话吞回肚子。 “阿姨呀!”燕子撒娇儿,可夏心琴没得言。燕子委屈地瞅着容谦,见容谦拧眉,只得嘟起小嘴儿,回客房拿了个小包,乖乖下楼去。 容谦深深凝了眼夏心琴,薄唇抿紧,离去时淡淡一句:“妈,就算要离婚,也得先见面。” “我……”夏心琴默默无言地目送容谦离开。 乔承康不知时候时候也上来了,不好意思面对容谦,只侧着脸:“容谦……这真怪不得我们。真的……” “我知道。”容谦颔首,下楼,懒懒坐进奥迪。手机又响。 林小眉? 有新消息了么? 林小眉一反爽快,有些纠结:“容总,这两天……江琼总在找云雪。不知道和这个有没有关系?” “我明白了。谢谢!”容谦平静地挂了电话。抚抚额――他忘了防江琼了。 那确实是个狠角色。 他明白了。 容谦瞄了瞄还站在门口舍不得走的燕子:“天冷,早点回去。我先去趟王厅长家。” “嗯。”燕子乖乖地应着,忍不住眼眶红了,“哥要把嫂子找回来啊!” 说话间,奥迪已驶出油画街。 燕子舍不得离开,她不明白呀,就那么几分钟,怎么把嫂子也守没了呢?站在空荡荡的油画街上,燕子灵光一闪,朝创作大厦走去。 舒渔果然还在。一看见舒渔,燕子莫名其妙红了眼睛,拉着舒渔的衣角,张张嘴儿,伤心得说不出话来。 “别把我西装拉变形了。”舒渔绷着脸警告。他在忙油画呢,不敢乱动,更怕燕子乱动,毁了他两天以来的心血。 “你看到我嫂子了没有嘛?”燕子扁了小嘴儿,“你和嫂子那么熟,一定知道嫂子在哪里?你告诉我嘛,你告诉我,我大不了……我大不了……” 燕子泪珠滚落,说不下去了。努力地吸吸鼻子,燕子一副大义凛然的小模样,可说出来的话仍是哭腔:“舒渔,只要你今天帮我找出嫂子,我大不了给你做人体模特儿。” “人体模特儿?”他开天价她不答应,这会儿居然主动提出来。惊得舒渔手中的笔一颤,油料洒开,好好一副油画,就这样报废。 舒渔咬牙切具地瞪着油画。转而拐九十度,瞪着燕子。 “夏燕――”舒渔一甩长发,麦色的脸看上去不仅粗犷,更恐怖,一把提起燕子的胳膊,似乎要把燕子撕了,“这是我两天的心血,夏燕,你就是个魔星。” “我什么也没做,我就说了一句话嘛!”燕子纯净的脸儿憋得通红,委屈地建议,“你说吧,你这副画要多少钱,大不了我买它下来。” “十万。”舒渔咬牙,气头上的他只想整死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坏丫头,开个价吓死她。 “十万?你不是还没画完吗?你两天挣十万啊!”燕子吓得浑身抖了下,可怜兮兮地伸出三个指头,“分期付款好不好?我分三个月还你?我拿工资还你。我哥为嫂子心情不好,我不好意思要他支钱给我。舒渔,你是个男人嘛!” “不行!”舒渔瞪她。但却把她放下来。 燕子摸摸自己被掐得生疼的胳膊,红着眼睛嘟囔:“你不是艺术家么?怎么这么铜臭啊……” “谁说艺术家就不能铜臭?艺术家吃空气就能饱肚子是吧?”舒渔瞪大眸子,做势又要提起她。 燕子瞅着舒渔凶神恶煞的脸,拔腿就跑:“我想办法还你十万。你别追我,舒渔,我再也不理你了。我找到嫂子,一定会告诉她,你这个臭画家欺负我。” 燕子跑了。 等没有了声音,舒渔转身朝身后的画室瞄瞄,正迎上乔云雪走出来。 乔云雪朝舒渔笑了笑:“燕子单纯,缺少母爱,总是觉得自己孤单。舒渔,看在我的份上,别吓她了。” 舒渔听着,麦色的脸微微胀红,收拾着被毁掉的画:“云雪,我只是想把她吓跑,免得你被她发现。” “谢谢。”轻声道谢,乔云雪过来帮他折好毁掉的油画,放到一边专用的废画筐里,“舒渔,我应该只会在你那儿住三五天,然后就会没事。” “嗯……”想多说些,舒渔却紧紧闭了嘴儿,只心疼地瞅着她,试探着,“要不,我带你浪迹天涯好了。什么容谦,什么洛少帆,都不要理他们。你瞧,因为他们,你现在脸色多差……”- “舒渔,我累了,想早点睡觉。”乔云雪笑笑地打断舒渔的话,轻轻地补上一句,“容谦是个好人。这婚事是我的错,你不要怪他。洛少帆这几年的选择,其实是他必须选择的路。他也……身不由己。舒渔,我了解,江山美人,男人先选前面一个,那才正常。我已经不怪洛少帆了。只是油画街这件事,他确实做得过分,但……他是为我。人人都可以怪他,唯独我……不能。” “云雪……”舒渔心疼地想拥入怀,乔云雪已经轻巧跳开,“舒大哥是想逼我再离开远远的么?” 舒渔赶紧缩回胳膊,退后两步:“没有没有。云雪,我是牵你去我家。” 窝进舒渔的客房,乔云雪凝着自己家的方向,托腮想着往事。有硬物擦上下巴,她愣了愣,伸出手儿,看到那只小小的钻戒。 瞪着钻戒,她脸色慢慢平静下来。指尖轻轻抚上去,绽开个浅浅的笑容。 洛家。 洛少帆暴露,但却比不上父亲洛诚的怒火:“我身体不好,才早早找了接-班人。好不容易你坐稳这个位置,结果竟出这么大的事。动用龙基那么大的财力,搞油画村的工程,结果却被人钻空子。两天之内,这件事被省电台省报刊大肆批判,网络上到处流传我们龙基为富不仁的形象。国土局长亲自找我,说油画村现在不但不能动,还要取消这项交易。另外得对油画村搬迁的事,对省委作出合理解释。否则大家完蛋!如果这事没处理好,龙基以后别想在本市拿到地皮。这些,你都给我立马办好。” “爸,我知道了。”洛少帆握紧拳头。不用查,他也知道这些是谁干的。 他以为把容谦调虎离山了,让母亲攻下乔云雪。可容谦也同时把他调虎离山,利用媒体的力量,让他把油画村吐出来。 这样一来,云雪那边也不攻自破。挟持乔家的把柄丝毫无存。 容谦,你狠!更奸! 乔云雪第二天就接到洛少帆的电话。 中午,她来到油画村口的咖啡厅。 看着门口等待着的修长男人,她别开眸子,在他眼皮底下先行一步进去。 洛少帆跟进去。在她一侧坐下,久久凝着她,指尖试探着她的手背,最后轻轻拾起她纤细的手儿:“云雪,我不想解释我这样做的原因,但请理解我非你不可的心。云雪,我……忘不了我们的八年。一点也忘不了。” 洛少帆的声音向来清越,此时却有些沙哑。 她听着,肩头一颤,抬起头来,绽开个无力的浅笑:“你娶妻生子离婚,我也结婚半年,一切已经不在原地。少帆,你不会明白,一个女人戴上结婚戒指的心情。”说着,她的目光柔和几分,轻轻落上那小小的钻戒。 有个男人温柔地为女人戴钻戒,那绝对是动人心魄的呀……特别是当时渴盼了八年婚姻的她。 “我懂。请给我机会。”洛少帆诚挚颔首,细长的眸子跳跃着火花,“云雪,我会在最隆重的婚礼上,当着牧师的面,给云雪戴上最漂亮的钻戒。” 当着牧师的面……她指尖小小的颤抖了下。手上这钻戒可是后面补的,没有当着任何人的面戴上去的。容谦对婚事的淡泊,比她犹甚。 有些无力。她随意扫了扫,忽然一身血液凝固。 容谦什么时候坐在洛少帆背后? 虽然有些远,但正对着她。那些温和的长眸,此时却犀利地凝着她,似乎在控诉她这个妻子红杏出墙。 脸色有些泛白,乔云雪没了应付洛少帆的心思,正要出声。洛少帆轻轻抓着她手儿叮嘱:“下午有个重要的会,我得走了。云雪,我明天来接你。” “好……”她干巴巴地应着,脸儿羞红,手足无措,完全是妻子被丈夫抓奸的感觉。 她背着容谦来私会当年的情人,而且还打算和当年的情人复合…… 洛少帆没有发现容谦的存在,匆忙走了。乔云雪没动,只觉一身无力,只想等容谦走了再离开。 可是容谦没走。不仅没走,还朝她走了过来。高高地站在她面前,久久凝着她。 乔云雪心慌意乱,紧紧抓着咖啡杯杯沿。抖动的双手摇动着咖啡,咖啡不时溅到桌面上。小小的嘴儿轻颤着,她半个字也说不上来。 脑袋里一片空白。 “真要离婚?”容谦微凉的声音从她头顶落下。 她慌慌张张地点了点头。 “你忘不了他?”容谦轻问。 “嗯。”她接着点头。 瞅着她轻颤的手,溅动的咖啡,容谦淡淡的:“那就现在去办手续。” “嘎――”他不是不喜欢生活有变动吗,怎么忽然这么干脆地答应了?乔云雪震惊得一下子抬头,几乎把脑袋仰上椅背,才看到容谦。 依然是当初她见的容谦,没有温度的容谦,让人看不懂的容谦。 她傻傻地凝着他,心里空空落落的。就说嘛,她对他而言,根本就可有可无,说不定远远比不上那个赵佩蓉。 瞅着,想着,恨着,她忽然生气了,赌气似的,蹭地起身:“好,我们现在就去办。” 当然得现在就去办,如果晚了,说不定他又后悔了,那她怎么面对面前这一团乱。是的,她还难忘旧情呢,应该感谢容谦这么大方的放手,让她重圆旧梦。 说干就干,她起身回去拿了相关证件,坐进奥迪,却瞅着他空空的手和车皱眉:“你的呢?” “有。”容谦简单的一个字。 她从来就相信他每一句话,他说有,那就是有。乔云雪涩涩地想着,又瞅上自己的钻戒。低低的:“你看了信吗?” “没有。”容谦淡淡的,“既然要分,还留什么信。最好什么都不用留下。” 淡淡的疼,生生掠过心头。敏感如她,立即知道容谦生气了。原来这个四平八稳的男人连生气都是这么平稳。 真令人生气!他就不能发一次火给她看,让她看到他的劣根性,让她更好的遗忘么? 容谦挑眉扫过她胀红的脸儿:“卡我留了。既然是给我宝宝做教育基金用,说不定能用得上。一个傻得冒油的女人留给我宝宝的钱,会有女人替我用的。” 她的心儿莫名其妙就疼了起来。想哭,可是她才不哭。咬着牙,咬着唇。努力深呼吸,她还笑给他看,温柔得要命:“嗯,祝你早生贵子……” 不行,她又要哭了。 她果然傻…… 飞快拿出纸巾,她覆住黑白分明的眼睛,轻喃:“怎么车里面有灰尘,眼睛痒……”这借口烂到她自个儿都要拍巴掌了。 “哦?”容谦听了,皱眉,从反光镜内瞅瞅她。 忽然紧急刹车,拐上一侧的绿荫小道,然后开进广场,在偏僻的地方停了下来。 “嘎?”她疑问的眸子瞄向他。 可惜他那张平静的脸,实在看不出东西来。 乔云雪转看外面。因为天寒地冻,北风呼呼,也因为现在正是上班时间,所以行人几乎没有,连马路上车辆都不多。偏僻的绿荫地带,几乎遮住他们一半。 车内的暖气开得有点大,她有点热,指尖落上拉链,却又赶紧缩回去。 要离婚的两个人,怎么还可以面对面脱衣服…… 正困惑着他为什么停下。只觉一股淡淡的古龙香水沁上心头,他独特的男人气息越来越重。车里就那么点空间,她闪不开,只得眼睁睁地瞅着他俊美的面孔逼近。 等她意识到容谦要做什么时,一张小嘴儿已经被他牢牢攫住。那抹甜美,悉数被容谦吞没。 “我们是去办离婚手续……”她含糊不清地提醒着。可一吐字,唇儿一张,只让他更加便利,几乎吞噬她整个甜美。从来不曾有过的强势让她感觉有些陌生,被他带入浓烈,神思恍惚着,不知不觉反而迎合上去…… 他是生气了,可到底是有一点不舍?还是在处罚她?还是……他也懂得吃醋了? 忽然身子一凉。 她惊醒了――她的羽绒服是什么时候被拉开拉链的?她体质好,不怕冷,穿了件羽绒服,里面只有件保暖内衣。而他略带寒意的修长指尖,已灵动地游了进去,抚着她每一寸肌肤,最后落上她柔软的高-耸上…… 然后,他忽然揉动着,最后捏住不放。这才抬头,静静地凝着被吓傻了的小女人。 容谦脸色潮红,发丝零乱,长眸间溢满别样的情韵,俊美的男人似乎多了点烟火味,看上去竟让她移不动眸光。 “你……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她盯着他脸上陌生的潮红,战战兢兢地,用几乎听不到的声音质疑着。 “我在验证,这车上坐的到底是不是我老婆乔云雪。”容谦另一臂搂紧她腰间,渐渐收紧,让傻傻的女人整个窝入怀中,“我当初娶的姑娘,潇洒漂亮,爱笑爱捉弄人,活泼开朗,斗志昂扬,还有胆子主动向男人求婚。怎么会是这个只会退缩,闷葫芦一样的苍白可怜的傻女人?” “……”她在他心目中原来潇洒漂亮呀,她心儿小小轻颤起来,淡淡的喜悦好陌生…… “我总不能和个假老婆离婚吧?”微微勾唇,容谦奇异地竟漾开个魅惑众生的笑容,修长指尖游移,轻轻挟住高耸上的红梅,“事实证明,这个老婆有点假。否则在这样的野外,我摸得这么尽兴,老婆早该一巴掌甩过来……” ―――――――――――――――――――― 明天加更。下一章非常重要,必看必看哦,敬请期待…… 124124.我的AA制老婆大人,咬哪里才能满足你? “……”小嘴儿张了又合,合了又张。不知几十个回合,乔云雪也没有吐出一个字来。 可他指尖的凉意还停在她胸间,蓦地惊醒,她果断一巴掌拍过去:“容谦——”呜呜,她到底怎么了,今天神游四方,这么不在状态,只拼命想他为什么反常,连他的逾矩都没及时反应过来…… 想到这儿她心头咯噔了下——难道是她已经适应了他的碰触? 容谦头一低,乔云雪的巴掌落空。那颗有着浓密黑色的脑袋,就那样就势贴着她丰-满的胸-脯。他温热的气息,似乎有点失去平常的均衡,忽轻忽重地地喷在她果露的锁骨上:“还要离婚?” “嗯。”她点头,愣愣地瞅着埋在胸口的脑袋,一股陌生的暖流涌向四肢百骸。她不知不觉抬起手来,轻轻落上他一头黑发祧。 好温暖好贴近的感觉。 他举止儒雅,神情间总给人温和的感觉,可却是那种缺少温度的温和。只有接近他的身体时,才能知道他也是个热烈的男人。 丛来没一个人如此贴近她心口……心里有些慌,有些无根无蒂,魂儿一直飘荡着,好象里面什么也没有…咴… “一年内去两次民政局,不是好事。”容谦遗憾着,腾出一只手,轻轻压住她白净的手背。不许她抽回。 她不动,他也不动。似乎一起在感受着某些平衡,生怕谁有一点动静,就打破了某种奇异的平衡。 直到手机铃声响起。 如梦初醒,乔云雪拼命推开他,整理好衣服,尴尬着提醒,声音却沙哑得不像话:“我们得去民政局了。” 听着她沙哑的声音,容谦倒似有些满意地笑了笑。他接起手机:“王厅长,我快了。” 收起手机,容谦撤回硕长的身子,却在收回手臂时,似刻意在她胸口划出长长的细线,酥酥的,痒痒的。他的动作静止了那么两三秒,看到她脸上倏地腾起羞涩的红时,才轻笑着收回胳膊。另一臂,却腾出指尖,将她零乱的发丝仔仔细细抿到耳后。 抽身回去,他却瞥着反光镜笑了笑。 他今天太反常了。乔云雪忍不住闷哼:“你笑什么?” “你瞧瞧反光镜。”容谦淡淡的,声音却较平时温和几分。那双长眸,因刚刚的调戏而幽亮几分,灿亮生华,让人移不开目光。 乔云雪努力从他身上移开目光,瞄向头顶。只瞄了反光镜一眼,她果然把脑袋偏向外面。 她看到的是一个娇柔的小女人,眸光点点,象正企盼情郎宠爱。 她怎么可以这样! 他怎么可以这样? “再不走,民政局关门了。”不知为什么,她忽然觉得自己怒火挺大。心儿飘飘的,好象被一种神秘的力量关了起来,明明飘着,却走不出那个空间。 “好,去民政局。”容谦好脾气地答应着,拉拉领带,车一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弯,从绿荫里闪出来。开出广场,开上市政大道。 奥迪跑上几分钟,乔云雪忽然坐得正正着,肩头挺直,歪着小脑袋瞅容谦。但一看到容谦正儿八经的神情,她忍住没有说出来。 可奥迪跑的方向越来越不对,乔云雪终于还是忍不住,咬咬牙,轻轻提醒:“我们去过民政局。不是这条路。你是不是已经开过头了?” “所有当官的现在都在开会,得等开完会才能去民政局领结婚证。”容谦悠然回复她。 “开会?”困惑地皱眉,乔云雪忍不住连瞄他两眼。当官的开会跟他有什么关系?应该说他怎么知道当官的在开会。 “我们也去捧个场。顺便等等办事人员。”容谦淡淡一句,依然悠闲地向前开。 奥迪最后在市政府停了下来。容谦带着乔云雪一前一后地向会堂走去。虽然困惑,但为了顺利领取结婚证,乔云雪还是安静配合地跟着容谦。 当官的确实在开会。 只是在进会堂时,乔云雪被警察拦了下来:“容先生,楚市长有交待,绝密会议,闲杂人等一律不许进去。就是容太太也不能。请容先生理解配合。谢谢!” 不等容谦做决定,乔云雪已经抢先一步表态:“我不进去,我不是来参加会议的。我就在这里等。” “那就好。”年轻警察尴尬地笑了笑。 瞄瞄乔云雪认真的小脸儿,容谦淡淡叮嘱:“别跑远了,否则等下找不到,这办手续的机会可没有了。到时……你怎么和你妈交待,怎么和洛少帆交待?” “嘎?”她错愕地抬头,心里又惊又奇——怎么连这事掺和了母亲的意见都知道? 但洛少帆…… 心里那种做错事被逮着正着的感觉又来了。 挑眉,容谦扫了年轻警察一眼,语气淡淡:“我理解配合了。你们政-府呢?这暖气开得这么低,我太太如果冻感冒了……” 不等容谦说完,年轻警察已如临大敌,立即利索地跑开,把暖气调升好几度。然后跑回来,恭恭敬敬地垂首而立:“容先生,我调高温度了。请进,人都到齐。刚刚我们楚市长还在提容先生怎么还没到。” 越看越诡异,越听越迷糊,乔云雪轮流瞅着警察和容谦。张张嘴儿,却不知道该先问哪一个。 容谦来这儿干什么勾当呀,他一个房产公司职员,犯得着让市政要员对他这么礼貌吗?想着,她心里咯噔了下,不知不觉又偷偷地细细打量着容谦。 暗红领带,黑色西装,衬得他气宇轩昂,举止投足间儒雅风范,风度翩翩得让人不敢逼视。那种自骨子里散发的气定神闲,让人莫名其妙的安心。 可是,她此时心里一点也不安心。隐隐觉得,自己安心太久了,所以不知不觉是不是忽略了某些非常重要的东西。 年轻警察含笑瞅着容谦,请乔云雪在外面舒适的沙发上坐下:“容太太,容先生来有个重要的会议要开。需要至少等上半个小时。当然,容太太如果无聊,也可以在门口听听,我相信领导们不会说什么。因为……”年轻警察朝容谦笑了笑,“因为容先生是我们市长请来的贵宾呢。” “不用了。”乔云雪赶紧摇手。 深深凝了乔云雪一眼,稳重平和的声音一如往常,容谦颔首:“等我。不会太久,不会担搁去民政局的时间。” “嗯。”涩涩地应着,乔云雪目送着他。 容谦进去了,可进去的瞬间,她黑白分明的眸子抽了抽——容谦西装上,一个w图案上印着ga几个英文字母,构成一个商标映入眼帘。 ga? 与洛少帆相恋多年,她对西装名牌并不陌生。ga是giioarmani的简称,这是阿玛尼系列中最昂贵的西装,世界顶级名牌,意大利出品。 明明已坐上沙发,乔云雪却弹跳起来。她要问容谦。 可容谦已没入会议室。 她犹豫着等在门口,极待想知道。他这个是不是山寨的,如果他真穿山寨的阿玛尼,她一定要劝他干脆动用她的宝宝教育基金,省得这么有风度的男人被人耻笑。 心里有事,她坐不稳。干脆就站在门口,等着容谦。看看时间,已经下午三点半,他的会议最好快点开完,要不然根本来不及去民政局。 唉,民政局呀…… 故事就是这么可笑。以前她总想着和洛少帆结婚,可他老拖着;现在她不肯理洛家,反而被人逼着做人家的媳妇。容谦他……到底是怎么看她呀。 他没有出口伤她,她就该烧香拜佛了。 不过……有像有点淡淡的心疼。事到如今,她一心只想着油画搬迁的事,反而对难以受孕的事慢慢看淡。但她今天的离开,正是对容谦的成全啊。 这样想着,她一颗心儿安定下来。准备乖乖转身回沙发上坐下。 洛少帆的声音传来:“油画街的事,我会自行处理,无需外人插手。” 既然厚重的红帘挡着,把会议室和外间隔开,乔云雪还是知道,洛少帆这番话是针对容谦说的。 容谦应该代表京华参加会议。龙基和京华是老对头。 里面确实是洛少帆。他匆匆和乔云雪告别,说要参加的会议,其实和容谦是同一个会议——关于如何善后油画村拆迁的事。 市里能扯上关系的厅局级干部全部到齐,另外就是几个有实力的开发商。其中苏拓也在。 拆迁不了,地皮收回,与此项决策的领导全部被责。甚至牵扯到和油画村一起拍卖的另外五十万平米的地皮。洛少帆不肯退让。不是他要面子,而是一旦退让,龙基内部争权的人又会借此生事。 洛少帆不会冒险。 楚市-长拧眉,严肃地扫过面前的人:“如王厅长所说,只要谁能拿出两全其美的办法,平息省委对我市房地产秩序的质疑,我们市政府愿意折价转让这五十平米地皮。” “楚市长,龙基接受油画村退出计划,但旁边的地皮,我们龙基早在两年前就已经购下,现在已全额付款。”洛少帆不亢不卑,据理力争,“油画村我已让出,楚市长,请理解我们从商……” “错。”楚市-长拧眉,“当初我们一致通过的土地中,并不包括油画村的地皮。这个改动,本身已涉及贪赃枉法的问题。这个,我们还要好好地问问我们的国土局长,具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从商的怕当官的,当官的怕领导,市委的怕省委。油画村现在已经变得非常棘手,官商之间谁也不敢独力承担。就算初生牛犊如洛少帆,也不敢再轻易下定夺。 一句话令一边的国土局长冒冷汗,起身分辨:“那个……因为油画村确实老化了,和整个市容不搭配,我才特许的。而且对于油画村的画家们,我都已经配合相关部门有完善的安排。” “油画村不能搬。”楚市长断然肯定。威严地扫着四周,“如果想顶风作案,你们就动吧。” 他一句话,立即让四周鸦雀无声。 楚市长平静地看着面前的人:“我现在的意思是,只要谁有办法将油画村拆迁之事自圆其说。我可以立纸决定,只要以后油画村有所变更,那块黄金地,都会优先交给谁。” 强行拆迁油画村是铁铮铮的事实,谁能自圆其说? 乔云雪站在门口,静静地听着,眸子越睁越大——她好象听到油画村不用拆了。是这回事吗?光一想着油画还能保存下来,她就热血沸腾了。心儿呯呯直跳,抓紧门边的手轻颤着。脸儿不知不觉散发出兴奋的神采。 原来——这件事不一定是洛少帆能决定的啊? “谢谢!”双手合十,她喃喃地感谢着省委的明智决定。就是嘛,经济决定一切,但文化绝对是一个城市的标志。 可谢完,她又呆了呆,不知不觉朝里面瞅了瞅——这对洛少帆无疑是个天大的打击。 里面的气氛依旧处于白热化状态。 沸腾中,容谦站了起来,含笑扫过会场。 “容先生有话请说。”楚市长示意大家安静。 “油画村确实已经比较陈旧,旧的格局也急需改善。我的意见是……”容谦环视四周,淡淡一笑,说不出的隽永美好,“我有办法解决各位的麻烦,但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接下来油画村和旁边那块大空地,一起交由京华处理。”容谦紧紧凝着坐上的要员。 “可以。”楚市长一口答应。 洛少帆腾地起身:“容谦,你连这个也要和我争。” “想争的不是我。”容谦淡淡一笑,“我是被逼的。所谓人挪活。” 两双利眸,在空中交战。但容谦并不坚持,而是转向一大堆市政要员,颔首:“既然已经说拆迁,那么当然没办法说我们没有这个想法。但我们可以换种说法。我们可以说是临时搬迁,对油画村有些年代太过久远的危楼,进行实际上的拆除,勒令重建。另外,为了市容着想,我们可以给油画村所有房屋外墙来一次大改造——重新刷漆。关于这个费用,我们京华可以承担,不用市委出手。” “那不行。”楚市长立即摇头,“这是市委的工程,市委拨款完成。市委有这个能力。所以请容先生不要再坚持这个。” “那也行。”容谦颔首,接着说下去,“为了让省委无活可说,旁边那块大空地,也不再适合建花园。现在市里最缺的不是房子,而是旅游区和文化设施。我建议,油画村旁边的几十万平米空地,建一个小居规模的‘世界之窗’。这样,旅游胜地加上油画文化,互相支撑,不仅收入可佳,也表明市委对文化的重视,以及市委全新的眼光。” 不卑不亢,既维护了自己的利益,更推崇了领导的英明。在座的人,都不知不觉将眸光全投向容谦。 静静听着的乔云雪,不知不觉悄悄掀起帘子,愣愣地瞅着容谦,那个四平八稳的男人。 原来,他居然有这么一个好用的脑袋。蒙蒙胧胧间,她隐约明白,自己一直上当受骗,并不是偶然。都是容谦一手主导。 她小看他了。就是,他不会做家务,那么在别的领域一定有奇异之处。 上天不会亏待每个人。 “好。”王厅长率先在旁鼓掌。 洛少帆有苦难言,事到如今,只能后悔自己太贪心,因为油画街诉事,连两年前低价购的黄金地段也不得不拱手让人。然而他再有意见,却不敢在满堂要员的会议室吐槽。只能恼怒地瞪着容谦。 绞尽脑汁,洛少帆欣然起身,一个礼貌的大鞠躬,神采奕奕:“容先生说得好。就这样办。但那地确实龙基已付款完毕。如果要改造旅游区,我们龙基会照办。” “不行。”楚市长摇头,“这个主意由容先生想出,那么,这个工程项目将由容先生全权经手。洛先生,实在对不起,当年所购款项,请拿相关发票过来,我们市委会妥当全额退回。至于油画村你花的钱,恕不退回。” 楚市长起身:“这事情就这么定了。关于旅游规划及其它,容先生可以和相关部门择日再谈。” 市委要员已经陆续离去。 容谦似乎知道洛少帆要找他似的,坐在原位没动。 “容先生果然才思敏捷,令人敬佩!”苏拓反而迎上来,客客气气地和容谦打招呼,“比起我们苏氏差远了。现在本市地霸之冠,非京华莫属。京华有龙先生在,太幸福了。” “多谢。”容谦淡淡两个字打发,只静静地凝着苏拓略微闪烁的眸光。同行之间,苏拓当着洛少帆祝贺,明显有别意。 挑拨离间。 别居用心的苏氏。 苏拓的用心,聪明如洛少帆,自然也听了出来。和容谦相争是一回事,但绝不被别人利用。洛少帆长身而立,当着苏拓的面恭喜:“恭喜京华步步高升。” 见洛少帆不恼,苏拓脸一白,匆匆告辞而去。 只剩下容谦和洛少帆。 门口的乔云雪紧紧地凝着会场,凝着两个男人默默相对。她的指尖慢慢掐入掌心——两人不会打起来吧? 终于,洛少帆摊开:“容谦,那块地是龙基的。” “现在已经不是了。”容谦微微摇头,“你自己亲手葬送的。” “省委的记者是不是你请来的?”洛少帆细长的眸子眯成缝儿,利光射出。 容谦淡淡笑了:“是我又如何?不是我又怎么样?商业竞争……只要不违法,过程都不那么重要。你瞧,你把汪明霞这商业间谍打进京华,我都不觉得有什么希奇,还加以重用。” “你不是为商业竞争,你为她?”洛少帆一针见血地指出,“云雪爱我,你为什么偏要下这种毒手?要拆散我和云雪?” 容谦平静地挑眉,悠悠提醒:“我早说过,我一生只打算结一次婚。可洛少听不进,非要挑战。现在……只是你挑战的结果。我容谦只想保住老婆暖被窝。如此而已。承让,我还有事先行一步。” “不许离开!”洛少帆厉声阻止,上前拉住容谦的领带,“你不仅拆散我和云雪,还想断我退路,毁我龙基基业。容谦,你实在够奸诈无耻。云雪要是看到你的真面目,也不屑与你一起。” 容谦拍开洛少帆的手:“奸诈无耻?多谢夸奖。”说完,有意无意地瞄了瞄门口,那里隐约能看到颗熟悉的小脑袋。他唇角弯了弯,起身准备离去。 “那几十万平米的地是我的。”洛少帆追上。陪了夫人又折兵,他居然真如苏青兰所说,占不到容谦的便宜不说,还被反-攻得毫无招架之力。 容谦把事件事办得滴水不漏,无缝可钻。这根本岂止四平八稳,简直就是颗不见缝的金蛋。 “你想要那几十万平米的地?”容谦轻问,“现在那地由我说的算。如果你真的要,不如我们做个交易。” “什么交易?”洛少帆立即来了精神。 容谦淡淡一笑,眼光的余光一扫,察觉到门帘轻颤了下。那个小女人果然很关心他和洛少帆的动态。 那八年的感情,果然坚固。 容谦灼灼黑瞳闪了闪。 洛少帆快没了耐性:“什么交易?” “这地我可以不要,并向相关部门移交给你。但从今以后,你不许再联系我容谦的老婆。你能不能做得到?”容谦长眸似剑,毫不留情地射向洛少帆,“当年你为家族放弃云雪。那么现在呢?” 乔云雪一身紧崩,连呼吸都忘了,僵硬地站在门帘处,机械地听着。 天知道,她想知道这个答案。 非常想知道。 这一段日子来,洛少帆做的事,哪能不触动她的心。他的执着,已经让她放下他的无情,而越来越多的想起八年间他的好,他的真,他的保护。八年的爱,慢慢复苏…… 她记得洛少帆说过,为了油画街这个接近几百万平米的大项目,几乎动用龙基一半实力。这意味着,洛少帆在进行第二次家族企业和她之间的选择。 “容谦!”洛少帆恼怒非常。 容谦颔首:“我在。等你的选择。”样子仍然四平八稳,语气也平和,可言辞间的犀利咄咄逼人。 合上眸子,洛少帆抿紧唇。足足一分钟,他才轻轻轻轻地点头:“这地我要。我不会再找云雪。” 他再一次选择了龙基。 乔云雪愣愣地看着洛少帆,似乎从来就没认识过。她手中的小包,轻轻轻轻地落到地上,发出不大不小的声音。 容谦和洛少帆不约而同看过去。 乔云雪的包落在地上,她愣愣地看着洛少帆。忽然蹲下身子,用力干呕起来。 “云雪。”洛少帆面如土色,大步走过去,一把拉起她,急切地凝着她,声音又快又急,“云雪,我是被逼的。这是权宜之计。只要过了这个难关,我会再和容谦博弈……” 乔云雪轻轻推开他:“我有点累。洛先生,请让让路。” 艰难地起身,拿着手袋,她挺直脊背向外面走去。 她爬上奥迪,拉上车门,平静地坐着。等着。 洛少帆没有再跟上去。 容谦沉默着上了驾驶座,在反光镜里瞅着那张苍白的脸。他下的猛药似乎过头了。但如果再来一次,他还是会这样做。 绝不养虎为患。 他发动奥迪,开了暖气,可没开动。 两人静静地坐着,各有各的心事。 好一会儿,乔云雪似大梦初醒,绽开个淡淡的笑意:“看来,油画街的威胁已经解除,我不用再嫁了。” 容谦忽然踩上油门,奥迪飞一般向前开去。 车速飚升到六十,在这里市道上早已严重超速。乔云雪盯着指针,没有阻止,只点点头:“是该快点了,要不然民政局要下班了。” 搁在方向盘的大手一颤,容谦转身凝着乔云雪。忽然别开头,加大油门,车速直接飚升到百。 “容谦,我有事和你谈。”乔云雪瞅着时速指针,说着话,十指不知不觉扭到一块儿。 容谦不语,薄唇抿紧。显然,她至今仍坚持要离婚,他有意见。 “容谦?”乔云雪慢慢扭过脖子,静静瞅着容谦俊美的侧面。他挺直的鼻子让人心倾。 没有应她。 “容先生?”她换种称呼好了。 她仍然被冷落了。 “谦?”她变乖了。这个称呼,亲密无间,他该心软了吧? 可惜她高估了他。这个男人最不缺的是定力。 摸摸鼻子,深呼吸,乔云雪放柔声音:“老公——” 车身好像抖了下,怀疑是操作失误。但也只是那一瞬间,很快又恢复平稳。 连喊老公都柔软不了他的心了啊!她和洛少帆的事果然令他生气,但他又没输。输的是洛少帆。 当然,她想离婚的事,确实最能伤到一个男人的自尊心。 奥迪依然倾力奔驰。 凝着他平静无波的模样,淡定如初的黑瞳。她有些受伤,但乔云雪没有放弃,双手紧紧贴在心口,给自己加油。好一会儿,她再次凝起美丽柔和的笑,用相当公事化的语气喊着: “容总……” 奥迪发出一声尖锐的摩擦声,飚升到百的轿车嘎然而止。既然是奥迪,也产生大大的晃动。幸亏系着保险带,否则乔云雪以为,她一定会从车内直接飞出去。 想不到“容总”这两个字居然威力无穷。 摸摸胸口,她合上眸子轻轻拍打着心口,好一会儿才敢睁开眸子,怯怯地瞅着旁边的容谦。 容谦居然一副受到极大惊吓的样子。脸僵着,手举着,连黑瞳都定住了。 乔云雪发誓,她有生之年,可能只能看到一次容谦这失去淡定的模样。这样的容谦,看上去傻傻的。 所以,她也被容谦吓住了。错愕地盯着容谦,失去了语言和行动的功能。 好半天,容谦才眨动长眸,活动下手臂,恢复正常。他把奥迪拐上旁边绿荫里,停下。这才揉揉额头,静静地凝着她,隐隐有着无奈:“今天的事,我必须做到,不管有多伤洛少帆,有多伤你,我都必须做。云雪,我知道你离婚是为了嫁洛少帆。我坐在咖啡厅,看着你不舍的目光,那目光……永远不会落在我身上。我想,也许我不该留你。可是……” 容谦又去揉太阳穴了,揉着,他温和的目光却凝着她胸口。 想起广场上的一幕,乔云雪打了个寒战,赶紧伸出双臂,环住自个儿,警戒地盯着容谦。 “可是在广场,我揉你,我摸你,我用我能用得出的方式轻薄你。”夕阳中,容谦俊美的脸铺着淡淡的金色光芒,好看,更添了神秘之色,“我想,我会挨你的巴掌,因为你想跑回洛少帆身边。那么一定会抗拒我的亲近。可是,你没有抗拒。而且,你脸红了。这表明,你对我有情。” 乔云雪又激灵灵地打了个寒战。 是这样吗?她没有抗拒容谦的亲近,是因为自个儿动了心? 她害怕了,身子悄悄地往后缩。 不行,她一定要离婚的。为了容谦,她也要离开。 “云雪,你已经接受了我,那么我就不能成全你和洛少帆。”容谦面容柔和了些,长臂伸过,揉乱她的长发。逼退洛少帆唯一的办法,就是云雪对洛少帆的绝望。他做到了,更让乔云雪明白,洛少帆的生命之最,永远是龙基。 他相信,怀中这个女人今天对洛少帆是真的绝了那份柔情。 她闷闷地低头,咕哝着:“我知道你生气了。”老婆要跟着别的男人跑,他应该生气的。 “我是生气。但我也有不对的地方。”容谦揉乱她长发的手慢慢勾上她小巧的下巴,直视着她的眸子,“云雪,有一件事,我必须马上告诉你。” 他的身份,必须说了。 “马上要过年了,我要带你去见父亲。所以……”面容微赦,容谦堂堂一个男人,也有些尴尬了,“我告诉你,有关我身世的事。” “等等——”乔云雪忽然阻止了他,小心翼翼抓开他的手,别开脸儿,“我有件很重要的事,必须先告诉你。” “哦?”容谦困惑地瞄瞄她。 乔云雪热烈几分,抓着他手掌,有点紧张:“我的事一定比你的重要。” 如果比他的重要,那就让她说好了。容谦颔首,等着她。 她难以受孕。 想着这个,她心儿酸涩,咬着唇,可爱的仰着小脸儿瞅着他,绽开个无可奈何的笑容:“你只要听了,就会明白,我为什么一直咬定要和你离婚。容谦,我是为了你好。” “云雪……”容谦有话要说。睿智如他,她要说的,他猜着了七八分。 她一把捂住他嘴,眸中泪光闪闪,却很霸气很嚣张地朝他笑笑:“虽然我今天有些对不起你,但我仍然有发言的权利。容谦,你必须给我安安静静地听完。” 容谦颔首,似笑非笑地凝着她。她现在这等气势,倒有点初见的滋味。 深呼吸,她慢慢地将身子缩向坐椅,出神地瞅着反光镜里,容谦俊美的脸。她陷入了回忆。白白净净的脸儿全凝满深思,手儿慢慢捂住脸儿。 “容谦,我曾经和你说过,我爸妈不许我开车,因为我的车撞上了树。这件事,我一直瞒着爸妈。”她轻轻诉说着,恍然入梦,“但那不是三年前,是快五年了。撞的不是树,是车。也不是我开得不好,是因为刹车莫名其妙的失灵。那一次,少帆刚好喝醉酒了,他不能开车,也坐我的车。我爱他呀,以命相护。为了保护他,我打开了方向盘……他安全无羔,可我伤得很严重,整整一个星期才醒过来。我年轻,恢复得快,一直也没有发现什么后遗症。我以为没事的……” 她眸子湿润了,更深地缩了肩头,却仍然朝容谦可爱的笑了笑。 容谦的心,生生被那个笑容扯住。 她不用说完,他也明白了。可是,她必须说完,才能不再被这件事困住。这么可爱善良的女人,洛少帆竟忍心把她放在龙基之后的第二位置。 “我一直疑惑,少帆没有别的女人,可为什么一直不肯和我结婚,也很少和我亲近,他似乎想接近我,又害怕接近我。这件事折磨了我好几年,可我不敢问他。直到我和你结婚,直到我一直生不出宝宝。我才知道真正原因。他对我有愧疚,但肩负龙基。那几年他一定也好难选择。那个天天,也许是他没办法时想出来的办法。”她落泪了,可唇角还努力地往上翘,微微变形的笑颜让人心疼,“容谦,我去医院检查了。医生确认我曾伤到子宫,生育力很低很低,很有可能终生不孕。” 听着她极力平稳的声音,容谦长臂紧紧搂住她,合眸:“我听明白了。机率有点低,但还有希望。” 她没有挣扎,轻轻地笑了:“容谦,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好人,但今天看到你对付洛少帆。我知道,你对竞争而手而言,一定不是个好人。可是,你对我一直很好。那么,你还是个好人。” 有点被她的“好人”绕晕,容谦干脆打断她,“我只欺负外人。” “嗯,我是你的内人。”乔云雪噗哧笑了,她抓着他宽大的手掌,盯着他的戒指。她抬起手来,将两个戒指对着,凝着钻戒上发出的璀璨光芒。 看着看着,她轻轻笑了:“容谦,我喜欢这个戒指。” “喜欢就好。”容谦微翘唇角。真不容易,她第一次在他面前赞美他,虽然只是他挑一个小钻戒。 她歪着脑袋笑了。可忽然伸手,把戒指取了下来。匆匆塞进他掌心,轻轻地:“容谦,我要离婚。”说完,她只觉心头压着的大石,忽然腾空而去。可淡淡的惆怅,悄悄袭上心头。 这句话似乎在容谦意料之中,容谦凝着钻戒,黑瞳没有丝毫的波动,只淡淡一笑:“因为你难以受孕?” “这个理由还不够吗?”乔云雪怯怯的瞄瞄他,“我知道你想要宝宝,很急着要。可我没办法给你。我拉着你结婚的事很幼稚。现在我还你自由,不好吗?” “不好。”容谦板着脸,还不满地捏她的脸,“你把我变成二婚男人,没有女人要了。所以你必须负责到底。” “嘎?”乔云雪傻眼,好一会儿才勉强扯开嘴儿,勾出个笑的弧度,“我好象听说,二婚男人是块宝呀。” “才怪。”容谦冷哼。 “……”乔云雪不知要怎么说了,眸子眨呀眨,最后涩涩地撇嘴儿,“赵佩蓉不会嫌你二婚的。我告诉她我会离开你,让她好好照顾你。” 真是傻丫头一个。容谦哭笑不得,心头却涌起复杂的感觉。在他的眼皮底下,她居然还能偷偷做这个小动作,可见她为这件事想的做的都不少。 他不作声,她叹息着,淡淡的愁思清清楚楚地写在脸上:“好吧,我都说开了。容谦,现在我们去民政局好了。得快点了,要不民政局下班了。” “我不离婚。”容谦挑眉,竟有了逗她的心思,“我怕我娶不到漂亮女人了。更怕我娶了另外一个女人回来,燕子二话不说把她轰出去。那我就惨了。” “你怎么这样呀?不可以以貌取人的。这世上好多好姑娘呢,平平淡淡的外貌,有着金子一般的心。”乔云雪皱眉,好一会儿,才轻轻地问,“容谦,我不相信你对我难怀宝宝这件事不介意。你太想要宝宝了。你家里人也想要宝宝的呀。” “我介意。”容谦颔首。 身子一颤,乔云雪怯怯地垂了小脑袋:“你介意是对的。” “但我能接受这个事实。”容谦摸摸她脑袋,“傻丫头,我不是二十三岁的男人,我是三十二岁的男人。我懂得生活的轻重。” “你越这样,我越难受呀。”她轻轻地叹息着,小脸儿深深的惆怅。却不知不觉靠近他,长长地吁了口气,“我明知你爱宝宝,怎么可以拖累你呢。容谦,走吧,民政局真的要关门了。” 看看天色,再看看她认真的脸儿,容谦凝思小会,竟坐正,踩上油门,真朝民政局赶去。 车开得不慢,可还是开了很久。如果乔云雪打起精神注意的话,会发现容谦绕着道转了两圈。终于在五点过三分的时候,奥迪停在民政局门口。 民政局大门紧闭。 “来晚了。”乔云雪无力地瞅着关紧的大门,小脸儿有失意,又似乎夹着微微的欣喜,“容谦,看来我们得明天来了。” 心中一动,容谦状似随意问:“你离婚了怎么办?” 她听了这句话一愣,好一会儿才涩涩地说:“放心,现在就是打死我,我也不会再跟洛少帆了。我找个喜欢过丁克家庭的男人嫁了得了。像舒渔呀,他个性随意,生命中最重要的是画,不会太计较有没有宝宝。唉,其实也不一定要结婚。我喜欢流浪,舒渔也想到处走走,或许我们两人结伴游江湖去,就这样一辈子,也挺快乐。” “咳!”容谦呛到,他才把洛少帆打趴,结果她心里已经又有后备人选了。他的魅力,被她彻底无视。他男人的自信,几乎被她打击得片甲不存。 容谦无力地瞄瞄民政局大门:“天意都不让我们离婚。所以,别再想这事。来,我们回家。” “我回油画村。”她赶紧申明,小脸儿快皱成一团。 “不许。”容谦断然否决,“为了我今晚不被你爸妈当***犯揪出去,你还是乖乖回我们自己家。” “容谦……”她几乎要跺脚了。她都说得很清楚了,他怎么就不放过她呀。难道真要等他爸爸过来责问两人没有宝宝时,他才放手。 不对,她一门心思想放他自由,他却还在想床上那码子事。呜呜,和一个生不出娃的女人上床,真难为他还硬得起来……想着,她忽然拍了自己一巴掌。 她真胡思乱想了。 “不许再喊离婚,否则……”咳,否则怎么样,他还真没想好。 “那个,你不是不理我吗?”她怯怯地翻旧账,“刚刚我喊你容谦、容先生、谦,你都没反应。” “哦?”他一本正经地拧眉,回想着,“你喊的第四个称呼是什么?” 想了想,乔云雪回答:“老公。” “嗯。”容谦却顺口儿接着应了,反而奚落她,“我哪里没应,瞧我现在不就应了。你明明没听到。” “嘎!”瞠目结舌,乔云雪半个字儿也没了。 哼哼,容先生什么时候也成了个爱占人便宜的男人。真讨厌! 心里不服气,她瞄上他的西装,闷哼:“你这giioarman是山寨版的吧?” 随意瞄瞄西装,价值八万的西装被她说成山寨。真是无可奈何,容谦严肃地告诉她:“这是淘宝淘出来的。挺好,和正版的差不多。云雪有时间,可以多淘几件,我都要了。” 还真是山寨版呀? 乔云雪眼睛抽筋,脸儿抽筋,最后生起自己的闷气来。他已经压力山大,她就别和他一般见识了。 想着容谦用他的聪明才智,让油画街摆脱搬迁的可能,乔云雪心里感动。要是他容谦真跟回油画街,赖上她的床,说不定容谦真会被妈当犯人轰出去…… 越想越纠结,乔云雪乖乖跟着回了水乡花园。 一打开门,燕子就蹦起来:“哥,你回来了啦……” 声音嘎然而止,燕子又哭又笑地抱着乔云雪:“呜呜,嫂子你最坏了啦!不要哥,不要燕子。嫂子我要哭死。” 燕子没哭死,乔云雪可真哭了。她明天还是要和容谦上民政局办离婚,这傻丫头可怎么办? “燕子,可以吃饭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容谦一愣。乔云雪直接傻眼, 燕子却跳到容谦身后,悄悄指了指厨房:“赵佩蓉。嫂子,不是我要她煮,是她自己要煮。嫂子,我发誓不吃她做的饭。” “没事。”扯开个笑容,乔云雪反而落落大方地向厨房走去,接过赵佩蓉手中的菜,“谢谢赵小姐照顾燕子和容谦。我明天就走,你们结婚的时候,给我请柬的话,我一定来。” “云雪!”容谦严厉地喝住。扫过脸色忽然变好的赵佩蓉,容谦脸色温和几分,一把拉过那个准备开溜的女人,站在赵佩蓉面前,声音轻轻的,可无比坚决,“赵小姐,这是我妻子乔云雪。我们结婚半年了。云雪,这是电台主播赵小姐。” “呯”的一声,赵佩蓉手中的碗再次掉落,碎成片片。漂亮的杏眼瞪着容谦,好一会儿才轻颤着问,“你们不是要离婚了吗?” “是……”乔云雪点头。 “不是……”容谦摇头。 两人面色各异地对视了眼,乔云雪默默别开眸子。 赵佩蓉却懂了。她忽然撒腿就跑,向门外冲去。压抑的哭声从楼梯间传来。 咬咬牙,乔云雪一推容谦:“快去呀。劝劝她。她不仅仅是知名女主播,还是局长千金……”惹不起的主呀,可千万别出事。要不然容谦就毁了。 就算明天要离婚,她还是希望他一直好好的嘛! 略一沉思,容谦大步朝外面走去。 “不行,我得去监察。哥可不能被野女人拐跑了。”燕子不放心,一甩满头大波浪,鼓着腮帮跟上去了。 听着燕子的话,乔云雪忍不住噗哧笑了。 可瞪着倒在地上的菜和瓷碟碎片,心思如潮。摇摇头,她去找了扫把,过来把垃圾收拾好。然后走进厨房,果然还有三菜一汤,清香四溢,比起她平时的手艺,竟还好上几分。 心里有些不服气,却又悄悄认输。唉,容先生果然好福气。 菜都是热着的。她把饭菜都准备好放桌上,然后坐在沙发里乖乖等着两兄妹回来。 门铃声响起。 乔云雪赶紧跳了起来,飞快跑到门口拿下话筒:“赵佩蓉没事了吧?” “啊?赵佩蓉有事?”对方大吃一惊,“云雪,赵佩蓉可不能有事。我的天,你们怎么把赵佩蓉弄得这么惨。” 不是容谦。 钱涛的声音。 瞪着话筒,乔云雪满腹惊疑。钱涛贵为副总裁,怎么晚间到容谦这儿来。太稀奇了。乔云雪不敢怠慢,赶紧按了开关,轻笑相请:“那个……赵佩蓉不惨。钱副总先上来吧,容谦很快回来。” 他们交情不错,应该有正事要谈。 果然不一会儿,钱涛就上来了。看到容谦不在,自个儿把房间看了一遍,发表意见:“半年不见,添了些家具,家里也做饭了。果然比以前温馨许多,难怪容谦舍不得他老婆。” 乔云雪被赞得脸儿通红通红的,浅浅笑了,泡了茶请钱涛喝:“他可能还要小会儿才能回来。钱副总再等等。” “我也没什么大事,只是刚好经过,所以顺便告诉他,要过年了。由市委出面给商界一起办了个联欢晚会,我们前百强的企业必须参加。”钱涛满开心地品着茶,满意地点点头,“这是碧螺春。容谦最喜欢的茶,他总说这玩意比咖啡有味道多了。说咖啡香味飘了,味儿也跑了。可这东西煮好遍都耐喝,不愧中国的茶文化博大精深。嗯,你泡出来还满有味道,真难得。难怪你很难怀孕,容谦都舍不得和你离婚……” 乔云雪蹭地站了起来,惊疑地瞪着钱涛:“你知道我难以怀孕?容谦也知道?” 他说漏嘴了。钱涛一慌,茶杯一晃,茶水溢出好些。明明贪恋茶香,他也不敢再停留,只得恋恋不舍地放下茶杯:“我还有事,你帮忙转告容谦一声。要不我明天白天和他说说也一样。” “钱涛!”想溜,没门,乔云雪大步走到门口,大大方方挡住门,“没说清楚不许离开。” 钱涛苦了脸儿,没事他跑上来干嘛。现在可好,被未来的董事长夫人堵住不放人。 他是不招好呢?还是招了好呢? “你这是非法拘留。”钱涛无奈地突破着。 “我就非法拘留了怎么着。”乔云雪眨眨眸子,气度盎然,闷哼,“你今天不说清楚,我明天跑京华的五十楼来上门问。” “啊……”钱涛傻眼,想了想,他求情,“我告诉你了,你可不许和容谦说,是我说的。” “嗯。”乔云雪重重地点头。 “那个……”钱涛闭上眼睛说话,“容谦知道你不能怀孕,我也知道。” 脑袋有些晕。乔云雪赶紧扶住门框,正正神,她迟疑着问:“容谦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映月花园开盘半个月左右的时候。”钱涛记得清清楚楚,回忆着,“那时,我从洛少帆堂兄得里得到一张你四年多前的诊断书,说明你受孕机率很低。” “那么早呀……”她的肩头无力地垂了下来。她天天防着容谦知道,不想让容谦觉得她是个有缺陷的女人。可原来他比她还早知道。 难怪后面好象连燕子都没再嚷嚷着要抱宝宝了。容谦也没再催她快点生个宝宝出来。 眸子失神地瞅着钱涛,不再阻拦他,让他离开。 钱涛一个中年男人,竟然像兔子般跑了。 乔云雪愣愣地坐到沙发上,出神地想着心事。 原来他早就知道了…… 他明明知道了,还是不肯离婚呀。 想着想着,她唇角越翘越高。唉,她果然是自寻烦恼啊。还一直想着不让容谦把她另类女人看待。 容谦给她机会,为什么她不给自己机会? 想着,她豁然开朗。瞪着一桌子的热菜热饭,她悠然打饭,也不等容谦和燕子,自个儿趴上去吃了。只是才一端碗,容谦和燕子就一起回来了。 兄妹俩相视一眼,然后双双落在乔云雪身上。 乔云雪主动进了厨房,帮两人打好饭,又若无其事地端起自个儿的饭碗:“吃吧。免费的保姆做的饭菜,不吃白不吃。” 容谦诧异,还能保持不动声色。可燕子没那功力,当即被吓住:“嫂子,你受刺激了?嫂子别怕,我明天一定把那串钥匙要回来,她以后再也进不来了。” “没事。她要来还来,赵小姐做的饭比我的好吃。”乔云雪笑笑地夸着,“多个朋友路好走嘛!” 燕子呛到了。 连容谦这餐饭都少吃了一半。 乔云雪倒是足足吃了两碗,可一放下筷子,她忽然蹲下去,痛苦地呕了。 呕出眼泪,刚刚吃下的饭吐了一大半。 “嫂子——”燕子吓傻了,赶紧替她拍背,忽然灵光一闪,“嫂子,我是不是有侄子啦?” 容谦的筷子掉了一根。 “哪会!我吃得太快了,胃接收不了。”乔云雪噗哧笑了,支撑着起来,笑着,“快点吃,吃完我好洗碗。” “啊?”燕子舌头打结。貌似这活以前是老哥干的。老哥穿着西装打着领带到厨房洗碗,那形象多有意思。 容谦还算淡定:“碗我洗。” “嗯。”乔云雪歪歪小脑袋,计较着,“那好,等下我帮你洗内裤。” “咳!”燕子真呛到了。一边呛着,一边打电话,“阿姨明天要来呀?好吧,我们明天等阿姨来。赵小姐呀……她很好,上得厅堂下得厨房……” 白玉瑶明天要来? 摇摇头,乔云雪回卧室拿衣服洗澡去。白玉瑶来有什么事,八成就是劝容谦另娶千金大小姐。 乔云雪一进浴室,燕子就神经兮兮地凑近容谦,一本正经地劝老哥:“哥,不得了。嫂子八成是被赵佩蓉气到了。哥你今晚别去书房,好好陪陪嫂子嘛。哄哄嫂子,女人要哄的呢……” 当然没把燕子的话当回事,但容谦还真没去书房,进主卧洗手间洗了。出来时乔云雪刚好洗了,果然很乖很乖地帮他洗了内衣裤,然后钻进被窝,嘿嘿地笑:“今晚能睡个舒服觉了。容先生晚安!” 连容先生都出来了? 容谦大惊,再无心思做别的事,不知不觉在床边坐下,凝神打量着她的睡颜。 正打量着,她眸子睁开,闷哼:“没看见过女人睡觉吗?怎么可以偷看。会长针眼的。” 脸色微红,容谦尴尬。又有些不悦——她八成还想着明天去民政局的事,所以才这么开心吧? 乔云雪扁扁小嘴儿,自言自语:“容谦,你说我们离婚的话,谁最高兴?” “白玉瑶。”容谦说。 “我不喜欢白玉瑶。”乔云雪嘟起小嘴儿,“赵佩蓉一定也很高兴。还有你那天那个勾肩搭背的女人,一定也很高兴。” 面容一僵,容谦默默无言地躺下。真是的,汪明霞就摸了下他的胳膊,她就已经给他判成“出轨”。还用这个借口让岳母大人把他挡到门外…… “我们如果离婚,高兴的都是我不喜欢的人。太便宜她们了,这可不行……”她忽然爬起来,淘气地爬到他胸口。眯眯笑着,用发尖刺着他浅麦色的肌肤,想弄痒他。 果然有点痒,瞅着她眉眼弯弯,轻笑如花,眨着淘气的眸子。他有些心辕意马,气息渐渐不稳。看样子,她真地从洛少帆的阴影里走出来了。 想着,心头一激荡,他坐正,一把搂着她。大手滑进她睡衣内…… 她却轻轻抵着他胸膛,怯怯地问:“如果你爸一定想要宝宝,怎么办啦?” 他懂了——她竟连这个也看开了。 长眸闪烁,光芒如星,容谦一声低笑滚落。 乔云雪还来不及捕捉容谦难得的笑容时,容谦已经轻轻咬住她小小的耳垂,含糊着:“先做。做不出来再去弄个试管婴儿。如果还不行,去孤儿院领个回来,告诉爸是亲生的,怎么样?” “好呀!”她欢呼,却躲闪着,“容谦,不许咬那儿……”又痒又麻的,感觉下面都起反应了。 “嗯。”容谦从善如流,薄唇略移,咬着她今天特别多话的嘴儿。 “不许咬嘴,我要说话。”她果然还没说够。 他合作地再往下移,唇咬开睡衣带,落上两颗红莓。 她一滚,闪开他的啃噬。滚进他怀里,淘气地朝他眨眨眼:“不许咬那里,谁知道你有没有漱口……” 漱口? 一脸黑线,容谦一把把她提起来了,长眸眯起,似笑非笑:“我的aa制老婆大人,咬哪里才能满足你?难道……是这里?” 长臂一伸,直接趴下她裤子。大大的巴掌结结实实拍上她两瓣儿雪白的屁股…… ———————————————— 咬哪里好?呵呵,明儿继续…… 125125.浴室里的乖乖好老公 巴掌全方位接触雪白的肌-肤,但用力并不重。ww.vm)可夜太静,这两下“啪啪”的清脆有声。 “容负翁――”摸着被欺负了的屁股,乔云雪一下子蹦了起来,声音盈满委屈,一手捞过被子遮着,三两下整理好。她板着脸儿,“道歉!” “老婆,打是疼骂是爱……”容谦居然摆可怜给她看。可只要她一闪眸,那黑瞳却隐隐多了几分笑意。 手心的触感相当好呀…… “道歉!”她才不会再被他那张脸给迷惑。看到洛少帆被他不动声色地整成那样,她要是还相信他是个善类,她就是个超级大笨蛋祧。 容谦躺下,摊开四肢,睡成大字形:“那个……基于aa制,你可以打回来。” “那你脱裤子呀,你以为我不敢打么。我还要重重的打。”哼哼,她长这么大还没挨过打呢,结果这男人居然扒了裤子拍她屁股蛋儿。好羞人! 哼哼,虽然她那话是有点讽刺,可是不至于动手嘛咴。 凝着她生机勃勃的小模样,容谦唇角含笑,果然手伸到睡衣腰带上。才一拉动,乔云雪却飞快把被子捂上去,连身子都压上,不许他再做动作:“你这男人怎么都不害羞。” “用都用了半年,害羞也晚了。”容谦不无遗憾,“果然分居太久,老婆忘了我每天要脱了睡袍才能睡着……我不过是脱个睡袍,快被捂死了。” “呸!”她恨。扁着小嘴儿,“你被捂死了还能说话?” “……”容谦不说了。 不仅没了声音,还没动静。乔云雪先还看着,看着看着心里咯噔了下。呀,怎么真没声音了,她犹豫着拍打了被子一下。可还是没动静。 “容讨厌!”她试探着。可还是没人应。 小心翼翼地揭开被子,她探他鼻息,可感觉不到热气。乔云雪不知不觉紧张起来,赶紧爬进被窝,趴到他身上听心跳。她皱眉儿:“这心跳还算正常嘛,可怎么没气了呢……” 话音未落,一双铁臂箍紧她,容谦低沉的笑声滚落,大手不知不觉又落到她的两瓣儿,似乎格外青睐那两块儿。 “讨厌――”乔云雪脸红红娇嗔着,“君子动口不动手嘛……” 话音未落,她的睡衣松开,一双温热的唇压上胸脯。隐隐传来容谦沙哑的解释:“嗯,听老婆的,动口。” “呜――”她想哭,又想拍巴掌上去。她说的动口明明是说话,哪是他说的吻。可是半年来他在她身子上勤加苦练,练了不少技巧,取之于她,用之于她。她还要说话,可腹间抵着长长的硬硬的东西,硬得似乎要爆裂开来。 瞬间明白了他的心思。不由脸红了红,手儿在被窝中乱摸了半天,最后轻轻搂上他宽厚的背――容谦,不管我们有没有爱情,不管你心里住着的是谁,你老婆就只有我乔云雪。 想着,她唇角翘了起来。搂住他背的小手儿忍不住加了点劲儿,还忍不住顽皮地朝他胸口吹气儿玩。 这小小的动作却让容谦多了轻狂,长臂一伸,被子掉落地上。他把她搂身子下面了,含糊的声音从她颈子里传出,“云雪……”熟练地剥落她厚厚的睡袍,托起她小小的腰,在紫红色灯光中凝着她如玉肌肤,俯身,密密吻着她全身。 每经过一处,但灼灼地点起小小火热,连雪白的肌-肤都如染色般,慢慢烙红。直到她痉-挛地攀住他麦色的有力的胳膊,他才分开她缠紧他的腿儿,让他的坚-硬抵住她的柔软。 “不许玩我。”她低低地要求,他今天的节奏放慢了,她的感觉来得快。可他似乎还没有步入正轨的心思呢! 她扁扁嘴儿――难道这才是久别胜新婚? 低低的笑声滚落,容谦捏捏她嘟着的小嘴儿,托着她雪白的瓣儿,坚-硬只停留在她柔软的花瓣间。让她能咬住他,却偏偏吸不进去。他浅浅地试探着,纠缠着,摆动着。幽深的长眸深邃迷情,落在她潮红的小脸儿上。 “容讨厌……”她委屈极了,抵制不住心头的空虚渴望,不知不觉娇娇地控诉着,“不就分居几天嘛,你就学得这么坏。是哪个坏女人教坏你的。喂,你怎么可以不守夫道……我发誓,我一个月都不会煮面条给你吃。”呜呜,她好象好无能,只能用面条来威胁身上这个捉弄她的臭男人。 低低的笑声又一次滚落,凝着她情-欲浓浓的模样,潮红的双颊,浑身迷人的白皙,散乱诱-人的长发,无处可放的手脚。娇怯动人,让他的脸也不知不觉跟着她潮红几分。 她已经不拒绝他的求欢,但爱……可能还要些时日,可现在这样也不错――她对他有无限依赖,全身心的信任。 容谦蓦地伸手抓过她纤细的手,缠上自己的腰。 然后,他居高临下,似笑非笑地凝着她,一边小小幅度地摆动腰儿,前后左右地在她身子小小捣乱,起着隔靴搔痒的作用,看着她咬牙忍住难耐。 其实很渴望快点进去,可实在不舍她这时的别扭而又娇羞的小模样,那双迷蒙而盛满迷人的美眸。可不,这时摸着他腰的纤纤手儿,正轻颤着呢。 “容谦你个笨蛋!讨厌!”乔云雪喃喃着,咬牙着手在他腰上掐一把,可这淡定的男人连这个也没有感觉。她又羞不恼,红着脸低吼,声音颤抖着,“你再不赶紧的,本姑娘强了你。” 咳,真是个小小的现代女强人,床上都不放过表现啊! “……”容谦长眸若笑,应声而进,直捣黄龙。巨大的挤压,把她满满的空虚感全给压迫得无影无踪。 “呜――”发出一声低低的满足的叹息,她忍不住弓起身子,让自己尽可能容纳他的坚-硬硕肥。 闻着她的娇嗔,容谦忍不住在她额头上轻轻印上一吻。下面微微一松动,她细密的间隙瞬间润湿,滑如乳胶。把他也润湿了。 被子早就滑落,她一眼瞅着他的坚-硬上面是她的爱-流。脸色大红,伸手一拉,灯光灭了,所有的美景都陷入夜色…… 隐约传来燕子的嘟囔:“这么早就关灯了呀……哥怎么这么不中用,这么快就完了。难怪嫂子没怀宝宝……” “燕子……”乔云雪忽然发出一声小小的埋怨。 只要是男人,都受不了这种激将。容谦喷发出前所未有的热烈。 她的身子,似乎被容谦拆了不知多少次,痛苦与欢愉夹杂着。尖叫与喘息交错着。似飞在云端上,又似身陷囵圄,祈求释放。 但好在,她身子骨向来好,没在他的冲刺中昏厥。 许久许久,终于停了。她再也不动了。可身子被他抱着,轻轻放进他的浴室,却从没用过的浴缸,躺进温热的水中。 她仅仅用浴巾遮了点儿,忘了害羞,只凝着他。 果然是久别胜新婚,他从来没有这么卖力过。连小蝌蚪都似乎比平时多许多,在她体-力喷射许久,落在她温暖的卵子上。不知这样热烈的结合,能不能让受精卵在子宫安床。 “累了?”她瞅着太出神了,有点神不守舍的样子,容谦忍不住扬眉问。 她不想说话,只瞅着他。容谦一身汗湿,麦色肌肤上是均匀的肌理,十分迷人。汗湿的头发有部分成了流海,遮住长眉,性-感俊美。瞅着,她眸子渐渐湿润了,忽然坐起身子,冲动地搂着他的脑袋,紧紧搂在胸口。 “云雪……”容谦慢慢环住她温热赤果的身子,长脸贴着她胸口,听着她有些不规则的心跳。 她吻着他湿透的黑发,哽咽着:“老公……” 容谦身子一震。白天那声老公,他差点拐错方向盘。这声老公,在肌肤相接中,直接击中他心口 温热的掌心停在她腰下的雪白瓣儿,容谦静静地搂着她。 “你不许欺负我。不许遗弃我。不许和我说谎。不许因为想要宝宝,去打什么馊主意。”她喃喃着,不知是不是想起了白天,洛少帆的第二次选择。 “嗯。”容谦颔首。 摸着他的黑发,她笑了,眸子却闪着泪花,有些骄傲,又有些难为情:“我知道你不会。因为你是容谦嘛!我的眼力不错的,一眼知道你是个可靠的男人,所以立即逮住嫁了。可是,你仍然得准许我抱怨,让我提醒你要好好忠于我们的婚姻。因为和我一样有眼光的女人,实在太多太多了,防不胜防……唔,你会嫌我罗嗦吗?” “傻丫头。”他失笑。却十分享受她的抚摸与温存。 她却忽然幽幽地叹息:“我知道你对我好,但并不爱我。因为我是你的‘内人’嘛,你会保护好我,当然,你一直在保护我嘛。谢谢你帮我们抢回油画村哦。你放心,我会和爸妈好好解释,他们会对你很好很好的。” 容谦微微勾唇:“傻丫头!” 乔云雪撇嘴儿:“我不傻呢。我知道你心里住着个女人。一个有气质的有胸怀的美好的女人。你知道吗,有好几次你抱着我的时候,我觉得你不在看着我,而是透过我看着另外一个女人。容谦,我真的有点好奇,难道我和那个女人有相象的地方吗?还是因为什么呢?容谦你别紧张,我也不打算去吃这个女人的醋。我又不是不懂理……好吧,我真的多嘴了。” 长眸深幽几分,容谦抬头,从她胸口转移,朝书房方向停了数秒。这才转过头,凝着她迷蒙的眸子。 她美丽的眸子里有淡淡的忧伤。 她是放下洛少帆了,可心头的伤痕却因为放下而完全坦露。她依然怕爱,但试着敞开心怀和他过日子。她认为他心中有爱人,却仍然愿意和他相伴一生。 “傻丫头。”他亲亲她的额头。 “我会努力好好照顾你。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也可以和我说。”她怯怯地垂着脑袋,看着自己清水中雪白的脚趾头,有些难为情,“只要是妻子应该做的事,我以后再也不会赖皮了。容谦,如果你不要aa制,我们取消好不好。” “不用取消。aa制很好。”容谦搬过她小脸儿,不许她看墙壁,只许他看她。他腰间围了浴巾,她看了不会长针眼。 “哦……”也许是想起刚嫁给他时的糗事,她的脸儿又红了,双手紧紧抓着浴巾,小小声地抱怨着,“容谦,你今晚太用力,我……我动不了了……”其实,不仅仅是因为他今晚太用力,还有她那根思想的弦崩断的原因。终于放下洛少帆,可心里却瞬间疲软下来。 她是身体与情感同时虚脱。 “别动。你歇着。”他好笑地扶正她的身子,揭开她身上的浴巾,“我来。” 清水遮不住美丽的胴体,面对着美色,容谦压抑着气血翻滚,笨手笨脚地为她服务。 本来害羞,可看着他笨手笨脚的模样,她忍不住噗哧笑了。一笑,身子起伏着,果露的胸-脯起伏得厉害。她忙乱中只得用长发覆上。然后悄悄地瞅向容谦,希望他没发现她的变化。 明明看到,容谦也只能当没看到,省得她羞愧之下将脸朝洗澡水里藏。 容谦虽然动作有些笨,可还算轻柔。乔云雪愣愣地瞅着他的黑发,浅浅绽开个柔美的笑容。 她喜欢他。 他的感觉是对的,因为有份喜欢,既然不是爱,她白天也没有推开他的逾矩。 忽然间好象世界静止了般。 乔云雪觉得诧异,眸子一转,脸儿红了。 容谦抓着她的脚,打量着她的足踝干嘛? 正困惑着,容谦却迎着她困惑的眸子微微勾唇:“云雪,你最漂亮的地方是脚。” 她噗哧笑了,才不当真。可他摸着足踝,痒痒的。如果不是她实在困得动不了,此时八成一巴掌又拍过去了。 忽然想起一件事,她赶紧说:“今天钱涛告诉我,说明晚有个百强联欢晚会。钱涛说你一定要参加哦。” “百强晚会?”容谦拧眉,“那个要带家属。” “哦?”她可不明白那是什么晚会。 放掉水,重新冲了遍。这才放干水。她用干浴巾把自个儿包住,准备回房。 呜,好累,保准一沾床就会打呼儿。 “等一分钟。”容谦拽着她坐好,“我冲一下。抱你去。” “唔。”羞愧地笑了笑,但乔云雪不拒绝。因为她真的需要。真正需要的,她绝不忸怩地拒绝。 揭了浴巾,容谦硕长的身子映入她眼帘。那健硕的身材,均匀的肌理,性-感的五官,令她呼吸有些困难。他是个帅气男人!沉稳间举手投足优雅迷人,一如当初给人的儒雅形象。 嗯,真是个又乖又美好的老公,她真有眼力。 “容谦,我们什么时候去拜访你爸呀?”她细声细气地提醒着。 容谦果然只冲一下,把汗味和男人独有气息冲掉,他就又用干浴巾围了腰。一弯腰,抱起她来:“我们去床上说。这里还是有点凉。” “我好困好困。”乔云雪努力抓着他胳膊,让自己失重的感觉不那么严重。 他稳稳的臂弯好舒服,抱在空中像在摇摇篮。她的困意又深了好多。呜,在他怀抱里,她好象从来不用担心什么。 回到床上,她勉强把睡衣换上。靠上枕头:“容谦,你说吧,说说你家里亲人的事。我到现在为止,就和燕子熟呢。嗯,你要快点说,我好困啊!不过我保证,一定听你说完才睡着。” “好,我去喝点水。”容谦应着,转身出去。看到燕子还在门口探头探脑,用眼神警告了下。这才去客厅。 回来,他躺回她身边:“云雪,我必须告诉你,容董是我父亲,我是京华新上任的总裁……” 没有回应。 怎么可能! 他还准备听她罚他跪搓衣板呢…… 容谦的声音消失了。他哭笑不得地捏上乔云雪的腮帮――就那么一分钟的工夫,她已经打起小呼。 ―――――――――――――――――――― 这章的节奏慢了些,可草莓觉得很必要放慢。两人的情感,这时候才开始细腻起来。 明天加更。下章高-潮,必看章节。敬请期待―― 126126.容先生对我的爱,只在床上 “啪”地一声,睡梦中的乔云雪合着眸子,毫不客气地拍掉容谦的手,算无意中报了轻薄屁股之恨。 然后迷迷糊糊地摆好姿势,接着睡。似乎觉得不太舒服,她不时调换姿势,最后很不斯文地搂着他颈子,头埋进他怀里。似乎找到了依靠,她在睡梦微微扯了扯嘴角,终于美美地睡着了。 不仅打呼儿,连口水都流到他胸膛上。 真是个睡神! 薄唇轻颤,眼睛抽筋,容谦最后却只能无可奈何地笑笑。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会放任一个女人在怀里流口水,还弄湿他的胸口。他维持了三十二年的洁癖,居然不知不觉被她治好了祧。 腾出一臂,没入她长长的直发。黑瞳瞅着她的脑门,这又聪明又糊涂的小脑袋…… 轻笑摇头,容谦在发丝上轻轻落下一个吻。 他睡不着咴。 “傻丫头!”容谦摇头。她不要他的爱情,却保证会对他好。这傻丫头! 西藏的偶遇,上天给他带来这么美的礼物。如果他不送出那张票,她可能不会那么肯定地约他去民政局领结婚证。 他们的媒人是那张车票。 他是说出他的秘密了,结果她没听到。不过她今天接受的事情太多,缓冲一下更好。明晚有晚会,那就后天。他让燕子帮忙订个烛光晚餐,好好地和她谈一谈。 半年都过去了,也不差这两天。 大手不知不觉又塞进她睡衣内,掌心贴着那温热的两瓣雪白。容谦终于在温香软玉中睡去。 第二天。 厨房里热热闹闹。 燕子手忙脚乱地在煎鸡蛋。搞了半天,一个黑乎乎的鸡蛋成形了。 “哈哈,哥,我也会煎蛋了。”燕子手舞足蹈着,欣喜地喊着。一头大波浪卷发在空中划成美丽的弧,整张脸儿焕发着惊人的美丽。 不瞧燕子,容谦黑瞳落上那只黑鸡蛋,沉吟半晌,最后摇头:“你敢端给她吃?” 伸伸舌头,燕子做出好几个鬼脸,最后噗哧笑了:“我敢。可是不好意思端给嫂子嘛!我瞧嫂子每次都煎得黄澄澄的,为嘛我的鸡蛋是黑的呢。难道我煎的是鸦蛋。” “鸭蛋也是黄的。”容谦皱眉。 “不是鸭蛋,是乌鸦的蛋。”燕子认真地解释,“天下乌鸦一般黑。鸦蛋应该是黑的吧?” 长脸抽搐了下,容谦不由自主多瞄了燕子一眼。这丫头以后怎么嫁得掉……他现在才意识到保护过头了,有没有补救的办法? “唉,看来只能看哥的本事了。”燕子嘟着小嘴儿让开,把锅铲硬塞进容谦手里,“哥,你煎一个。瞧嫂子累得……咳,哥要是煎个鸡蛋给嫂子吃。嫂子说不定一感动,今晚就主动扑上哥了。” “别闹!”容谦格开燕子的手。 燕子朝他眨眨眼睛:“一个亲自煎好的鸡蛋当得上一万句甜言蜜语。哥,我要是你,我一定煎个鸡蛋给嫂子吃。唉,哥不肯煎的话,那我再煎一个试试。” 不知是不想燕子再费力气,还是因为一个鸡蛋能当得上一万句甜言蜜语,亦或是想那个女人主动扑上他。反正容谦没扔掉锅铲,而是真的煎起蛋来。 拿了一只鸡蛋在手,朝锅边一敲。鸡蛋拦腰断了,蛋黄蛋白都朝外冒。就见泰山倒在面前也不动声色的容谦,立即手忙脚乱。没想别的,只记得要把鸡蛋全倒锅里…… 一分钟后。 容谦一脸尴尬地站着:“这蛋是不是变质了?” 燕子笑眯眯的:“哥在煎鱼蛋!不知道嫂子吃不吃鱼蛋。”一只鸡蛋不是整个落进锅里的油里面,而是溅成千万个小小的,果然是鱼蛋的级别。 “我上班去。”容谦长脸上起了可疑的红,转过身子,拿了车钥匙就向书房走,一边吩咐燕子,“今天不用去上班,照顾她。她……爬不起来了。” 昨晚是爬不起来了,今天应该也好不到哪里去。容谦说完,去书房收拾笔记本电脑上班。 “爬不起来了?”燕子笑眯眯地重复着,笑眯眯地点头儿,“哥要谢谢我昨晚那句话,要不然哪能和嫂子这么亲密。咳,现在不是流行一句话——爱是做出来的么?咳,不仅做点爱出来,还做个宝宝出来。一举两得嘛!呜,我也想谈恋爱了。” 燕子说着,捂了脸儿笑。 乔云雪睡到自然醒。 咳,天怎么这么亮? “几点了?”嘟囔着,乔云雪摸向床头柜,却没摸着手机。她犹豫了下,悄悄朝旁边摸了摸,小小声地:“容谦,是不是迟到了啊?” 没人。 转过身来,乔云雪用力爬起来。 容谦不在。 咳,幸亏不在,要不看到他还真有点害羞。她昨晚说什么来着,好象有说要“强了他”是吧…… “容谦?”她想让他帮忙拿衣服。 可是没人应。 起身,身子果然酸疼。走到镜子面前,乔云雪上下左右打量了自己番,好象没什么常说的“草莓印”。看来如果不是她皮厚,就是那种“身子上全种满草莓”的滚床单是传说。 因为他昨晚绝对很神勇,她绝对很合作。 瞅着自己红艳艳的小脸儿,乔云雪忽然害羞地把脸儿全捂住了:“容谦你真坏。” 脸上全是红晕。都过去一个晚上了,她的脸儿还是这样红,像漾满春情,有着少妇的神韵,迷人,透着淡淡的成熟魅力。 乍一看,真有点像陷入爱河的女人。 可天知道,他们哪里谈恋爱了嘛! 梳好直发,黑白分明的眸子悄悄瞄向床。看着凌乱的被窝,她想了想,慢慢回到床边,悄悄揭开被子。果然,被子下面,红白相间的床单上,有一个脸盆大的空间,上面全是可疑的黄色。 那是他的精子她的爱流。 坐在床边,闻着被子里散发出容谦熟悉的气味。想着半年来的点点滴滴,乔云雪蓦地搂紧被子,将脸儿深深的埋了进去。 她发誓,从今天开始,她一定做一个全新的自己,好好珍惜自己,好好爱这个家。好好经营和容谦的婚姻。 想通了,原本乏力的身子似乎有力气了些。乔云雪这才换好衣服,洗漱好,朝外面走去。 客厅没人。一抬头,瞄了眼墙壁上的法式大钟,乔云雪跳了起来:“天,八点了。才半个小时就到点,我上班又迟到了。” “哥说嫂子放假一天。”燕子笑眯眯地从门缝里探出脑袋来,顺手拉了手,蹦蹦跳跳地跑出来,得意地瞅着乔云雪,好一会儿才笑着,“嫂子昨晚辛苦了。嫂子我哥昨晚一定好疼你。瞧嫂子脸红如霞。” “燕子……”乔云雪扭头就跑。这丫头居然取笑她,她再也不理这臭丫头了。 容谦从书房里出来,瞄瞄乔云雪脸红如霞的模样,飘忽的眸子。长眸深邃几分,淡淡的笑意从唇角泄漏出来。 乔云雪不好意思地别开眸子。唉,她站在屋子正中,有一种被他的长眸剥光了身子的感觉。 燕子笑吟吟地从厨房端出两只鸡蛋来:“黑的是我的,小的是哥的。嫂子你要哪个?” 愣愣地瞅着两只“变异”的鸡蛋,乔云雪眸子慢慢湿润了。真不明白啊,同是人。为嘛当初洛少帆不能给她一点温暖,洛海燕也不给她一点好脸色。可如今燕子这样娇滴滴的大小姐,容谦那样十指不沾水米的人,居然给她煎鸡蛋。 虽然,这两只还算不上煎鸡蛋。 瞄着鸡蛋,容谦长眸别开,有些尴尬,却又似乎想知道她的心思,长眸又落在她身上。 深邃,专注,好象在研究一样珍品。 容谦煎鸡蛋?这个笨手笨脚的男人会煎鸡蛋? 那她就是明知这鸡蛋带禽流感,她也会吃下去。心中一动,她瞅着容谦,心儿慢慢柔软,眸子慢慢湿润。面前这个男人是对对手残忍,但对这门婚姻,真的好用心。 她都忍不住想,他是不是也有点爱了。 扯扯唇角,容谦清清喉咙:“那个……这个……不能吃。和燕子到外面吃早餐吧。” 瞅着容谦手足无措的模样,乔云雪心情大好,连疼都忘了,坐下来,瞅着黑蛋和“鱼蛋”,想着向哪个下手。 燕子那个黑蛋真心不能吃,乔云雪兹牙咧嘴地用筷子小心翼翼把“鱼蛋”挟起来。还没吃着呢,燕子不乐意了:“燕子你不吃我的蛋。你重男轻女。” 容谦长眸却灼亮几分,跟着她的筷子移动目光。 这跟重男轻女有啥关系?白了一眼燕子,乔云雪故意气她:“嗯,我就喜欢你哥的蛋。怎么样?” 容谦面容一凛。尴尬地瞅着她红霞般艳美的脸儿。 “……”瞄瞄容谦,乔云雪还是专心地挟起“鱼蛋”,用心品尝。 “你喜欢我哥的蛋?”燕子漂亮的大眼睛眨呀眨的,唇角勾得高高的,坏丫头有着小小的坏心眼呢,故意闷闷地,“你的意思,是把我哥的蛋吃个精光。” “嗯。吃个精光。”乔云雪笑吟吟地吃着,“虽然全是疙瘩,可味道还挺好。” “咳……”容谦被口水呛到了。 莫名其妙了瞅着容谦,乔云雪十分给面子:“你已经很棒了。”能有这个心,她都感动得想哭了。 燕子笑眯眯地凑拢来:“我哥的蛋有什么味道?” 平时的燕子太纯了,乔云雪不疑有它,还真眨巴着眸子,多咽了两下:“粗粗的,难看。有点甜味,有点腥味,可挺好吃,有点嚼头。你哥的蛋好吃。比你的蛋……” 手里的车钥匙掉落。容谦面容僵住,明明累了一个晚上,此时腹间那东西又蠢蠢欲动。天,他能这样认为,那个害羞的女人在挑豆他么? “我是女人,哪有蛋!”燕子跳起来就跑,“哈哈,嫂子喜欢我哥的蛋。哈哈,我哥一定美死他。嫂子昨晚挺认真嘛,吃出这么多味道来!哥,你瞧嫂子多爱你嘛!” “嘎……”乔云雪傻眼。一身都木了,瞪着笑弯了的燕子,回想着刚刚的话,什么“虽然全是疙瘩”,呜呜,那不正说的那男人的玩意儿嘛! 还粗粗的呢,有甜味有腥味。还有嚼头…… 燕子飞快拿了车钥匙,跑出去了。还朝容谦眨眼睛呢。 “燕子你给我滚回来!”又羞又气,可偏偏腰酸背疼,哪能追上身轻如燕的燕子。乔云雪只能小跑着,可怎么也追不上,最后只得恨恨地站在大厅里。眸光一瞥,她脸红成熟透的柿子。 天,那个“蛋”的主人正站在屋子正中,正面对着她呢。如果她没看错的话,那两个蛋又在他体内起作用,制造激素和小蝌蚪,正在他腹间撑着小篷篷,惹人注目得很。 他手中的黑色电脑包也掉地上了。 乔云雪尴尬得捂住了脸儿,可眸子却总忍不住朝他腹间瞄去。 呜呜,她要不要跑?听说男人一硬起来,就控制不住,现在大清早的,热血尤其沸腾。 他正要去上班。呜呜,她也要去上班了…… 她真不知道燕子居然那么坏,挖个坑给她跳,然后一不小心撩拔了老公大人。 然后那个老公大人站在那儿半晌,似乎也在为扑过来还是掉头就走着恼。 “雪……”容谦低沉的声音响起。 雪?他喊这么亲密干嘛?喊得她心里慌慌的,乱乱的,一身痒痒的。酸酸的身子全紧绷了起来。想跑,又有点不舍。想留,又怕他扑过来。 静静的空间里,容谦喉间吞咽的声音,几步远的她都听得到。呀,这男人真动了***。她要自保,以便今天还有力气爬起来上班。 “雪,过来。”容谦的声音越来越沙哑。 “我不。”蓦地抬起眸子,乔云雪勇敢地迎上他深邃的目光,然后瞄准距离,拔腿就朝主卧室跑。 呜呜,她现在一定已经打破世界五十米短跑纪录。 一进卧室,她赶紧扑上大床,用被子把自个儿紧紧包了起来。可才包好,她自个儿给自个儿一巴掌——她只顾跑,可为什么不关门? 呜呜,他一定认为自己是诱惑他的。 她再爬出去关门已经来不及。 容谦进来了,随手关紧门。静静站在床头,看着她尴尬的脸儿,红红的脸儿,他的唇角扬起一抹惊艳的轻笑,象夜空里流光一样璀璨眩目,而又像昙花一样神秘短暂。 长臂一伸,他把翠绿的窗帘全放下了。 “容谦……”她软声软气的,十足的小女儿态。为了能爬去上班而屈服着。 他俯身下来,低低的:“喊老公。” 老公就老公吧。她扁扁小嘴儿,清清喉咙,嫣红着脸儿,热热地挨上他耳边,轻轻的,柔柔的:“老公……” 呜呜,她后悔喊他老公了。应声而攻,她的身子被一副有力的身子霸住。睡衣的带子不知何时掉落地上,睡衣半散落,她莹白的肌-肤全果露在他长眸里。 “那个……我们昨晚才那个。”她求饶着,“我还要留着力气去上班,还要有力气去油画街,告诉大家不用担心了。” “油画街的事,政府会有通知。”他低低地搂紧她的腰,让她紧紧抵着他,“宝贝,理解下。生物都有发情的季节。我们仅仅是高等生物。” “那个……高等生物有自制力。”她还算灵光地解释着。 容谦低低笑了:“不,高等生物懂得趁热打铁。水涨船高。还能及时应付老婆的需求。” “嘎——”她为什么说不过他?她什么时候说她有需求了? “我仅仅是为了满足老婆。”容谦声音里淡淡的委屈,“宝贝儿爱老公的蛋,我不能舍不得……” “……”乔云雪无话可说了。呜呜,一切都是她的错。 “那个……那个……”她呜呜地朝床里面爬,“你不会真要我……我……吃吧?” “我不能小气。”容谦闷声。听起来好为难,都是她的错,他是被逼的。不给她吃他没做到老公的本分。 “它……好丑。”她要哭了。真的好丑嘛,皱巴巴的。粗粗的,摸起来好玩,可吃起来……哪里会好吃嘛! 容谦几乎忍不住低笑。为嘛看着她这可怜巴巴的模样,他心里有种特别的感觉流淌着,好象暖暖的春天到了。本来今天真的特别忙,可是如果真这样放下她就去公司,觉得满对不起自己。 也对不起她那双氤氲的美眸,嫣红的小脸儿。那小模样,明明有着邀请。 这小女人满强悍的,很少憋气。可憋气的她特别有活力,热烈得让人心动。 “老公……”她扁着小嘴儿,全是控诉,“呜呜,你和燕子一样坏。” 他在等着,还振振有辞:“明明是你和燕子拿我开玩笑。男人的蛋能开玩笑吗?以后不许再乱开了。”却闪动眸子瞄她,似乎在向她调-情。 “嘎——”又是他的理?眨眨眸子,咬咬牙。乔云雪胡乱合了合睡衣,半坐起来,颤抖着拉着他的拉链,打开撑起的小风蓬。她细细的指尖一碰到他腹间,他硕长的身躯全僵硬起来。 拦腰拾起她。他指尖轻轻划过她光果的背,引起她阵阵酥麻,让才休息了几个小时的感觉再度苏醒。来得那么猛烈那么急……她身子一颤,滑向他胸口。怕掉下床的她急忙抓住他,却扒掉了他的裤子…… 再无商量的余地。 他不上床,只把她拉向床沿。她薄薄的粉红底-裤,在他手中碎裂,一如以前被他搓碎的内衣内裤。 他半跪在床沿,大掌抚着她背际柔美的曲线,炙热的硕肥轻轻探了探她美丽的幽门,只觉滋润如三春细雨。容谦长眸一闪,唇畔掠过如愿的笑意。这个一直努力逃离爱情的小女人,正悄悄陷入他的陷阱而不知。 只有对男人倾心的女人,才会有这么滋润,这么温柔,这么细腻,这么战战兢兢,这么欲拒还迎。她的美丽,已在她自己尚不知晓的状态下,开始悄悄为他长成花蕾。 但愿尽快来到盛放的季节。 两情相悦的男欢女爱,才是最美最美的风情。美得一个眼神,也会令对方满足。 他期待。 “呜……”她发出不满的声音,娇娇的,可矜持令她只能做到这样。 他没再折磨她,硕大紧紧地绵密地缓缓推进,挤进美丽润湿的沼泽。而她忍不住喟叹着,不由自主也朝他迎过来。羞涩地咬住他的,把绵绵的爱意,用热烈的方式释放,悄悄的传递…… 白天如夜一般妩媚,热情比烟花更灿烂…… 容谦离开好久了,乔云雪才想起,刚刚明明不是她“吃蛋”,而是他“填坑”。忽然惊吓地爬起,她喃喃着:“臭容谦,你不会下次要我补吧?” 他那样的男人很有可能。他总是不肯亏待她嘛! 呜呜,为嘛她觉得自己亏了好多好多,却不知道和他怎么算。 她低低地抱怨起来:“臭容谦,早知道你这么坏心眼,我才不拉着你去结婚。还有,燕子,身为嫂子的我,绝壁明年要把你嫁出去。” 坐上奥迪,容谦拉正领带,含笑凝了自家的窗台一眼。 事情正朝他愿意的方向发展。 一旦打开她那扇心门。那便如破竹之势,成为他容谦永远的女人。 虽然,她总想着他心里住着个女人…… 乔云雪半上午才颤颤地爬起来。好不容易洗漱好,她还是不想动,又趴回床上想心事。终于,她拨出一个电-话。 “云雪,你没上班么?”林小眉的破嗓门传过来。 “没有。”乔云雪闷闷地应着,想着心事,喃喃着,“小眉,张爱玲的话是对的。” “啊?哪句?”林小眉抓脑门。 “女人和男人的心灵通道。”乔云雪愣愣地瞪着天花板。 唉,心灵通道呀! “啊呀恭喜!”林小眉快乐得不得了,“你的意思是,因为日夜厮磨,你爱上你家容先生了?丫头,你不用离婚了。太好了!我们四个里面总算有个是幸福的。” 乔云雪扁了嘴儿:“可是……我不想呀,我为什么要动心。而且,太快了呀!”她不是昨天才坚决地告别洛少帆的呀。 林小眉大大的呸了声:“什么这么快,都同床共枕了半年,现在才动心。我倒觉得该动情了。你是不是弄错了,把动情看成动心?” “不和你说了。”乔云雪闷闷地挂机。她的死党怎么站在容谦那一边了,恨不得她立即爱上容谦,最好还为容谦爱得死去活来。 哼,吃里扒外的臭妞妞。 想起爸妈,她舒展着胳膊腿,觉得舒服了些,才拿起手袋,一蹶一蹶地朝外面走去。 两边有有电梯。她走进右边的电梯,电梯门要关上之际,瞄到左边的电梯正好开门,里面走出白玉瑶和赵佩蓉。 她们一起出现? 心里咯噔了下,但乔云雪没做声。赵佩蓉的事,和容谦前后牵扯几年,容谦应该自己心里有数。容谦昨晚对赵佩蓉郑重介绍了他们的关系,赵佩蓉应该想开了。 赵佩蓉到底是个知识女性,不会那么钻牛角尖吧? 这样想着,可心里头总是不太踏实。她没再回头,依然向花园外面走去。 明明才不到两里路,她最喜欢散步的距离。结果她却打了出租车,到了油画街。 一进夕阳画廊,夏心琴就欢欢喜喜地出来拉着女儿的手,笑容满面:“丫头,政府公文下来了。原来大家都理解错了。我们这里不是拆迁,是那些比较陈旧的危楼要拆。不仅不拆,政府还出钱给我们刷外墙。我们倒都不在乎这个钱,关键是政府这番心意。” “嗯。”乔云雪闷闷地应着。这事当然值得高兴,可她的心儿还在想着“动心”和“动情”的事。 “而且还会在旁边那块大空地上开发‘世界之窗’呢!带来大批游客,到时自然也会带动油画村的生意。”乔承康也笑不拢嘴。 “我知道,是容谦办的。”乔云雪说,一边又趴到收银柜上画肖像去了。 “不是容谦。你都去哪了,什么消息都不灵通。”夏心琴抢着解释,“是京华总裁。听说人虽然相貌平平,可他的对手都怕他,是个冷心冷面的人物。” “哦?”她老去京华大厦五十楼,怎么没听说有这样一个京华总裁?不过,这事可是容谦办的。 乔云雪幽幽地叹息了声。 “怎么了?”乔承康注意到女儿有些不对劲。 乔云雪摇摇头:“不是京华总裁,是容谦。容谦费了那么多心思,总算把这事办得完美,结果这功劳全成京华总裁的了。这京华总裁真可恶!如果被我碰到,咱拼着一身剐,一把把他拉下马!” 明明腰酸背疼,明明埋怨容谦太邪恶,可说到气愤填膺处,乔云雪的气势又来了。 “容谦?”乔家二老面面相觑,不好意思地扭头干活去。 乔云雪喊住:“爸,妈,以后别挡容谦了。” “云雪,你不是说他在酒楼泡女人吗?”乔承康严肃地,“这可不是个小问题。“ “呃……”头皮有点发麻,乔云雪深呼吸,“那是我误会了,那女人是他一个同事。那女人喝醉了,酒后失态,和容谦没有关系。” 说着说着她愣住了,那个女人,现在还在容谦身边呀,容谦哪能时刻防得到她。 唉,她应该去京华看看。现在还早,等吃了午饭,她身子再好一点儿,下午再去。 乔云雪接着画画儿。今天是没打算去上班了。实在没精神得很。好在她是重新开始财务培训,新的起点,晚一天早一天没多大关系。 只是有点困惑,容谦为什么一定要她学财务?人家学三四年的财务,结果他让她培训三个月就上岗。真不知道是他太急功,还是太相信她的能耐。 唉唉,她要好好休息,不想这些有的没的。 乔云雪的铅笔忽然停往。 奔驰? 一看到奔驰她就会想起洛家的人,那几乎是洛家人的标志。奔驰里面坐的是谁? 只瞄上一眼,她就知道是谁。 洛少帆。 一日之间,洛少帆似乎苍老了,曾经的神采飞扬,一日内消逝。他摇下车玻璃,透过玻璃门,细长的眸子平静地瞅着她。 乔云雪没动。她不以为,事到如今,这个聪明而骄傲的男人还会主动走上前来。 洛少帆果然没有做多久停留。他坐在奔驰里面,然后扫视了油画街一圈。踩上油门离开了。 放下笔,乔云雪静静地走到外面。 就这样告别,未尝不是件好事。 洛少帆,我都看开了,你更应该看开。但愿,你好好活着。毕竟你有你的苦…… 正要回去。一辆白色的宾利在她身侧经过。 这辆宾利她见过。乔云雪下意识地想避开,可宾利居然在她旁边停下。车玻璃慢慢滑下,苏青兰美丽依旧。她的旁边是苏拓。 乔云雪侧过身子,打算避而不见。 “你急什么?还是你怕我?乔云雪,其实我们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你也好,我也好,都被洛少帆抛弃了。”苏青兰笑了,“我离婚了,你还是嫁不了他,他也娶不了你。我高兴极了。” “我和你不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乔云雪申明,清澈的眸子一望见底,“你恨洛少帆。我不。” 苏青兰轻笑摇头,略微瘦削的脸儿有些凌厉的感觉:“因为你傻。你一直很傻。长着聪明的模样,却傻得让人想笑。实话吧,你是我们这里面所有人中,最傻的人。你不用担心我和洛少帆,他会求我回去的。你……也未必能和容谦天长地久。天是公道的。你这模样配容谦,太寒酸。” 这个女人她完全可以不理。乔云雪没话可说。 “我怀孕了。可洛少帆不承认。”苏青兰浅浅一笑,竟柔和几分,和以往很不一样,“我想,他是怕我带着野种找他吧……毕竟,我的天天那时可经过好几次dna鉴定,最后才能上洛家的家谱。” “……”乔云雪默然无语,苏青兰和她说这些做什么? 苏青兰摇头,深思着:“如果我真带着别人的种去找他,你说结果会怎么样?” 乔云雪瞪大了眸子。 “青兰。”车内的苏拓似乎在催促苏青兰。 “今晚去参加晚会吗?”苏青兰轻轻地问,“容谦一定会去。要带家属的。如果他够重视你,一定会带你去。如果不重视你,那就不知道了……” 说完,宾利的车玻璃慢慢上升,苏青兰美丽的脸消失在深蓝色的玻璃后面。 宾利开走了。只留下一种说不出的神秘感觉。 乔云雪没有仔细看苏拓的神情,可也看得出苏拓对苏青兰的维护。苏青兰一个生了孩子的女人,一个下堂妇,这么快钓上苏家三少,还真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当然,苏青兰很漂亮很漂亮。如果凝神看,那双眸子几乎和燕子一样的美。只是缺少燕子的神韵,因而大为失色。 想起燕子,乔云雪想起容谦。唉,她腰都要断了,他还有力气去上班。这就是男人女人的区别。男人明明是施力的那个,结果一完事,下地就生龙活虎。女人明明是受力那个,结果累得下不了地。 邪门! 容谦还能动不? 下午五点。 京华大厦。 容谦能动,而且还生龙活虎。站在窗口,拧眉想了一会儿,才抽身回方位,凝着那份请柬出神。好一会儿,他拿了起来,指腹滑动着。长眸微拧。 这是第三次这种晚会。一次比一次隆重,要带家属。 “容总,汪明霞的事如何处理?”钱涛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门口。向来坦诚的脸有些不好意思,这女人是他招进来的。是有工作能力,但心术不正。他自认招错了。 “汪明霞?”挑眉,容谦薄唇微勾,似笑非笑,“你招来的,你处理。” “容总……”钱涛尴尬地垂了脑袋。都出了商业间谍,危及公司利益。他敢亲自处理吗? “如果你不怕跪钱夫人的搓衣板,也可以留作秘书。”容谦挪揄着,神色不变,可语气中兴味浓浓,“我想,汪小姐愿意为需要她的所有男人服务。” “呕——”钱涛吐了。好一会儿才止住,可怜兮兮的,“别把我想得那么龌龊好不好?哪个男人没有出轨的心,你有,我也有。可总得选选对象,公用厕所太臭。” “容谦想出轨?”诧异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我的天!为什么……”钱涛拍脑门,“容总,你老婆是我的克星。为什么一碰到她,我做任何事都会错?连说话开个玩笑都闪舌头。” 容谦懒懒一瞄他,长眸落在钱涛身后的小脑袋上。 他的老婆来了。 居然还能走路,还能跑到京华来。看来他小看了她的战斗力。她小小的身子果然很能干。他不喜欢都不成。 “因为你心术不正!”乔云雪闷哼着,从钱涛身边走过,来到容谦办公桌前。看着那个金光闪闪的请柬,倒没怎么在意。而是用力的瞪着容谦的脸。 “云雪?”容谦起身。他的老婆大人拖着酸痛的身子来这儿,当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他语气平和,一如往常。似乎失精对他而言根本没影响。乔云雪瞪着,有些内伤,忍不住扁嘴儿:“你转一圈看看。” “啊?”钱涛在门口傻眼。 虽然疑惑,但容谦还是合作地转上一圈儿。儒雅的身姿十分美好,一点也没有受损的迹象,成功地让乔云雪闪神。 “没天理。”乔云雪的观后感。然后闷闷地坐在一边——他的腰居然还那么挺!没天理! 容谦和钱涛都好笑地瞅着她。到底来这为啥事? 好半晌,乔云雪才在两人的注视下提起:“那个……汪小姐呢?” 钱涛哈哈大笑,原来如此。可一看容谦平静的神情。钱涛只得讪讪地闭了嘴儿,可又不得不和乔云雪解释:“这女人是商业间谍,我们正在商量怎么处理。” “难办。”乔云雪撇撇嘴儿,“真要断定她是商业间谍,得拿出多少证据来。哪有那个闲心去找那么多证据。” “哦?”容谦瞄她。看来她真记着那“抱胳膊”之恨了,听这话,她有办法。 钱涛多会看脸色,立即给机会:“要是容太太有办法,我一定给容太太加薪。”说完朝容谦挤眉弄眼。 乔云雪闷哼:“喜欢用春-药的女人,其实就是一个缺男人的女人嘛!京华现在的西湖花园正在动工,让她去当监管不就行了。那里有的是男人,而且全是五大三粗的男人……” “咳……”两个大男人呛到了。 钱涛感慨:“果然是容太太!”狠起来和容谦一样无情。 容谦轻咳一声:“留在京华,总是祸害。直接辞退。如果不是她透露信息,油画街不会这么轻易平安。” “嗯。”钱涛明白,转身要走。却被乔云雪一把拉住。 容谦脸儿僵了僵。她居然当着他的面拉别的男人的手臂? 乔云雪很认真地问:“京华的新任总裁是哪个?我想知道。” “啊?”钱涛一愣,不知不觉扫了眼容谦。 “我要去责问他。”乔云雪捋衣袖儿,“真是的,堂堂一个京华总裁,居然是个胆小虚荣无聊可耻之辈。明明那件事是容谦摆平的嘛。这男人真猥琐,怎么就不学学我们家容先生,顶天立地……” 乔云雪才说到这儿,钱涛抬脚就走。清官难断家务事,他早点闪人还能独善其身,晚了就会被炮轰。 容谦似笑非笑地凝着那张小嘴儿。这胆大包天的小女人,居然跑到京华总裁办公室来骂京华总裁,还真维护他的利益。老婆大人显然把他当成家里人保护了。 正要解释,燕子旋风般跑进来,笑嘻嘻的:“哥,今天有晚会是不是?我要去,嫂子也去吧!” “燕子!”容谦喝住,这丫头非得朝热闹的地方跑吗? 燕子笑嘻嘻:“哥,我也想结婚了。我去相亲。我保证,我只和嫂子在一起,绝不出现在你面前。” 乔云雪噗哧笑了,想起燕子昨晚和今天的恶作剧,她赞成:“燕子26岁了,确实该找男朋友了。”早点嫁出去,省得陷害她下不了床。 容谦淡淡地:“云雪,就把油画街的舒大画家介绍给燕子。”这样燕子有人嫁,舒渔也不用觊觎他老婆,一举两得。 “呸!”燕子搓拳头,“那个画呆子,又好色又贪财又小心眼……哎哟,我还欠他十万。哥,我才不嫁他。” 燕子的缠功绝对不容小窥。容谦最后带着乔云雪和燕子七点准时到会。 “哥,你忙你的,我和嫂子自个儿玩,不碍事。”燕子早打算好了。 从奥迪下来,容谦深深凝了乔云雪一眼。似有怜惜,似有担忧。他修长的指尖,轻轻拨开被风吹进唇间的黑发。 乔云雪悄悄别开眸子,嘟囔着:“别这样看着我,我会误会你爱我的。容先生,我知道你对我的爱在哪里。”她有些慌乱。面对他,她的心水渐渐不平。 “在哪?”容谦挑眉。真是个自作聪明的傻丫头。 脸红红的,乔云雪闷哼:“在床上。”她是今早才明白过来的。他心中有人,可好象爱上她的身子了。班都不上,赖在家里发动千军万马的小蝌蚪欺负她一只卵宝宝…… “咳,少儿不宜。”燕子哈哈笑着跑了。 “哦……”沉吟着,容谦拧眉,“不准确。” “呸!”乔云雪向燕子走去。什么不准确。简直准确得不得了。 容谦的声音尾随着她娇小的背影:“在你身体里。” 五个字像声惊雷,乔云雪应声滑倒在地。然后双手双脚爬起来,飞也似地向前跑去。 她以为的老实老公,越来越不老实。居然在这种场合,这么嚣张地调-戏她。她今晚一定回去好好看看,是不是啥时被人掉包了。不对,她现在就去问燕子,看她是不是有对双胞胎老哥。 他对她有关心,有责任,可哪来的爱情。他就喜欢逗着她玩。 可她越来越禁不起他的逗弄了呀…… 不仅是晚会,还是展会。 市百强的代表作品都摆在那儿,京华和龙基及苏氏并排摆着。前三名居然都是房地产公司,可见这两年房产暴利。晚会倒不怎么严肃,自助餐,自由活动。 苏拓仍然带着苏青兰。 洛少帆也来了,带着洛海燕。 想管着自己的眼睛,可乔云雪的眸子总是忍不住落上苏青兰的肚子。苏拓很忙,一直端着酒到处忙应酬,苏青兰一个人在喝闷酒。乔云雪瞪着苏青兰手中的酒,不知不觉起来两次,想过去夺了她手中的酒。 她明明知道自己怀孕,居然还喝酒。她不想要孩子么? 真不珍惜生命。 如果她有了宝宝,看到酒一定远离三尺。 她忍着,她忽视……可是,最后乔云雪大步走了过去,一把夺过苏青兰手里的高脚酒杯,真挚地劝她:“不管你怀了谁的宝宝,不管你有多不喜欢他,他都在你肚子里。你没有虐待他的权利。” “我只是寂寞,很寂寞。”苏青兰淡淡地笑着,“你陪我,我就不喝,好不好?” 那个跋扈的嚣张的无耻的苏青兰如今变成了寂寞的苏青兰…… 瞅着那双酷似燕子的丹凤眼,乔云雪不知不觉叹息着坐在她面前:“我反正没事,就陪你。你别喝了。” “我已经没喝了。”苏青兰指指面前一大推零食,“这晚会没什么好玩,那些展览噈是广告,没什么意思,不过吃的还真不少。你吃吧。我想安静会儿。” “……”有些接受不了苏青兰的蜕变,乔云雪默默坐下,果然挑食物吃。 苏青兰看着她面前的食物一愣:“杨梅?柠檬?我记得洛少帆说你喜欢吃辣的,不是酸的。” “人会变。”乔云雪闷哼。 “饮食习惯怎么会变?”惊疑地盯着乔云雪,苏青兰的目光落上她纤细的腰间。 看到乔云雪吃酸梅柠檬,她确实怀疑乔云雪是不是怀上了。可想起江琼的话,苏青兰忍住疑问。江琼说,那百分之二十的可能也是医生的乐观估计。 “嗯,以前觉得柠檬酸,现在不觉得了。这味道挺好。”乔云雪摇头,忍不住赞赏着,“果然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我没有变过。”苏青兰说。 乔云雪要呛到了。 苏青兰也懂得幽默了呀…… “你喝醉了。”乔云雪判定。 “有点,我看见两个乔云雪在我跟前晃动。”苏青兰伸出指尖,凝着指上的大钻戒,“我没变,一直一无所有。以前给容谦当秘书的时候,好歹还算有份工作……” “你给容谦当秘书?”手一抖,酸梅溜溜地从指间滑落。乔云雪惊讶地站起,容谦会要这样的女人当秘书? “是呀,我给容谦当了一年秘书。”苏青兰眸光闪烁,“如果我告诉你,我第一个动心的男人是容谦,你会相信吗?” 乔云雪捡起酸梅,认认真真的吃进一颗:“不信。” 苏青兰摇摇晃晃站了起来,“洛少帆是我第二个动心的男人。乔云雪,我上辈子一定和你有仇,不然怎么我喜欢的男人一个爱你,一个娶你。” 苏青兰打着酒嗝,晃着身子向苏拓走去。 乔云雪目送着她。小嘴儿啃上手指头,想着心事。 一道颀长的身躯向她走来。俊挺儒雅,谦和美好。 她脸红红地瞅着他,不太高兴地勾上他的胳膊,嘟囔着:“我又多了个情敌……” “宝贝儿?”容谦拧眉。 “如果她真是我的情敌,我压死你!”乔云雪牙咬咬,闷哼,“真是太没眼光了!” —————————————————— 因为感情转折,写得细了些,情节没写完。可是已经两点了,只能留到下一章。高-潮只起了个头……亲们稍等,明天继续! 喜欢亲们的各种支持,么么哒~ 127127.酒里的迷幻药【抢妻之真相一】 “哦?”乔云雪说得太含糊了,容谦没听清楚,以眸示问。ww.vm) “没事。”撇撇嘴儿,乔云雪的眸子到处瞄呀瞄,好象超级忙碌。 她当然不会再说一遍。 情敌?她是这个词儿比较顺口,随意说了出来。可等下他听了,还以为她真有多爱他,爱到为他吃醋的程度。那可不行。她才不会留话柄被他取笑。 燕子呢祧? 那丫头太漂亮了,就算这里来往男女斗艳争辉,依然遮不掉燕子的美丽。那明眸皓齿夹着天真纯美的神韵,一头大波浪卷发偏偏又让她凝着别样风情,让人不知不觉凝着她不放。 乔云雪还真担心燕子被坏男人拐了。 穿过人群,走上长廊。容谦硕长的身子停在空空的长廊上,立即给乔云雪一种压力咴。 “喂?”他想干嘛?她防卫地瞅着他。 大掌将她散乱的发丝全抿到耳后,容谦指尖轻轻碰了碰她红红的唇儿。 “喂……”乔云雪后退一步,这里还能乱来么?难道他的发情期还在“水涨船高”,这么难耐寂寞。 容谦修长的指尖移到乔云雪眼皮下面,上面果然是一点酸梅渣。 乔云雪尴尬地撇撇小嘴儿,闷闷地:“你干嘛这么眼尖嘛!” 一只大掌捉住她纤细的手儿,容谦不着痕迹地把她手心握着的一颗酸梅拿过去。 原来他不知什么时候看到她藏了颗梅子呀……乔云雪脸儿红到耳朵根。却又闷闷地想着,不过是一颗酸梅嘛…… “那是我的……”她抬手要抢。 食指和中指挟着,容谦随手一扔。似笑非笑地凝着她,似乎想知道她会不会跳起来。 乔云雪追过去。可没见着酸梅的影儿。不服气地扬眉儿,朝容谦瞪眼儿,结果才一抬头,容谦正在吃着。 “哪有男人抢女人的梅子吃!”她板着面孔说教。 “回去我买一屋子给你,可现在不能让楚市长笑话我老婆藏酸梅。”容谦挑眉颔首,向前走去,有意无意地提醒着,“苏青兰给的酸梅你也敢吃。傻丫头!” 转两个弯,就到了。 原来容谦带乔云雪去见楚市长。 “这是我们的楚市长。”微微颔首,气度从容,容谦介绍着,“楚市长,这是我妻子,乔云雪。” 他和这样的人物熟?有些头晕,乔云雪隐约之间觉得有点不对劲。苏青兰的话还在她耳边。据她所知,京华内部的潜规则是,至少要总监以上的高级管理才会有自己的秘书。 容谦在京华的职责到底是什么? 为什么是容谦代表京华来参加晚会? 她一个平民妻,只崇尚自由平等,不太喜欢张扬,也没必要这么特意来见市长大人。 小脑袋飞速分析着,可不影响她外面的恭敬,乔云雪浅笑如花:“楚市长好!” “容太太好。”楚市长四十几岁,一双鹰眼暗暗扫过面前的一对。高大的容谦内敛儒雅,娇小的乔云雪淡雅愉快。身高和气质都不太相配,可两人站在一起,让人莫名地觉得刚刚好。 男人有男人的话题。容谦和楚市长聊上了。全是军国大事,国计民生。 乔云雪不感兴趣。听了一会儿,又想起刚刚那颗被容谦吞掉的酸梅。不由更加神游。 容谦和楚市长也看出来她的心不在焉来了。容谦含笑不语。楚市长一挥手:“容太太可以随意走动。外面热闹,适合年轻人。我就有容谦陪着好了。” “谢谢。”乔云雪立即起身,礼貌的告辞,向外面走去。 站在展会大厅,她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到处瞅。 燕子呢? 没看见燕子,心里更加不安。她打算朝人多的地方找找。正走着,忽然前面一个人影十分熟悉。她定眼瞧了瞧,惊呼失声:“施靖――” 施靖不是上深圳了吗,怎么会到这个场合来。 定睛想再看仔细时,施靖又不见了。 揉揉眼睛,乔云雪不得不承认刚刚眼花,可能看错了人。 “容太太好!”一只手掌伸到她面前。 苏拓? 这个男人有些神秘,虽然见过几次,但乔云雪对他印象并不好。那张脸倒是好看,可惜总有点阴凉的感觉。她对与“阴”字有关的人向来敬而远之。现在也一样,她悄悄移开脚步,轻轻笑着:“苏少好!不好意思,我找个人,失陪!” 拒绝得委婉,脚底下更敏捷。乔云雪向旁边走去。才走两步,一堵墙挡在她面前。 洛少帆?他居然还敢找她? 不对,洛少帆是站在她面前,但并没有做挡的动作。他也不是看她,而是在看苏拓。略为抑郁的洛少帆看着苏拓却微微勾唇,声音轻飘飘的:“苏少,一个苏青兰已经够养你的胃口。容太太就不用你操心了。” 洛少帆是吃了火药么? 不对。 洛少帆居然喊她容太太。 心里一震,乔云雪仰首,看到洛少帆坦然的模样。乔云雪有点看不懂现在的洛少帆。 苏拓也不较真,倒是温和的笑笑:“容先生都没出来维护,洛少倒先出来保护。容太太人见人爱,真幸福。不过我也有孕妇要陪。青兰正在等我。我先行一步,失陪。” 苏拓走了。乔云雪移开步子也要离开,洛少帆却轻轻要求:“和我去见一个人。云雪,就一次。” “谁?”乔云雪随口应着。 洛少帆声音有些飘忽,细长的眸子灼亮:“施靖。” “我对施靖不感兴趣。”果然是施靖,原来她不是眼花。施靖是擅自回这儿,还是公司调回来的?乔云雪想着,转身朝一侧走去。 “我要知道真相,你不想知道?”洛少帆居高临下的凝着她,眸中的焦灼之色一览无遗。他伸出手来,似要落上乔云雪肩头。 眸子一扬,乔云雪瞅着洛少帆的胳膊。它真的还要到她肩头落下? 那段胳膊停在半空十秒后,竟绅士地缩了回去。 乔云雪轻轻叹了口气――还好,还是那个风度翩翩的洛少帆。 可她一叹气,洛少帆又不由自主伸长胳膊,似乎要抓上她纤细的肩头。 “喂,洛少帆――”燕子清脆的声音传来,随后一个粉红的身子从后面冲过来,直接冲向洛少帆。可能燕子以为上次轻易就撞倒洛少帆,这次倒不敢太用力。结果一撞过去,洛少帆纹丝不动,燕子却捂着鼻子跳了起来,“洛少帆你要杀人吗?” “燕子!”乔云雪赶紧把大美人往身后拉。 可燕子才不肯呢,自个儿跑到前面,指着洛少帆的鼻子低吼:“你以前欺负我嫂子,我就不计较了。如果现在还欺负我嫂子,你就死定了。”而且还当着这些名流的面,想碰嫂子的肩。那怎么可以!那可是哥才可以碰的。 哥呢?怎么不出来保护老婆? 燕子到处瞅着。腮帮气鼓鼓的。 “燕子,我们回去。”乔云雪赶紧拉着燕子离开。燕子的维护之心她可以理解,可这种场合,还是尽量低调为好。 本来倒风平浪静,燕子这一闹,惹得不少人围观,洛少帆面子上过不去,倒真地上前一步,胳膊飞快落上乔云雪肩头。 身子一闪,乔云雪成功避过。 但与此同时,旁边似有闪光灯掠过。似乎有人想开机把这一幕拍下来。 这惹恼了燕子。这丫头气着了,眨眨漂亮的丹凤眼,忽然上前一步,一把搂住洛少帆升在半空的胳膊,还绽开纯美的笑容,柔声柔气地:“洛少,我们不打扰嫂子,一起到旁边说说话怎么样?” “燕子过来。”乔云雪懊恼了瞪着燕子,这傻丫头,怎么一句话把自己也贴上去了。她还连男朋友都没有,可不能和最近绯闻满天的洛少帆扯上关系。 果然旁边有人感慨:“哇,难道洛少要离婚,原来容家漂亮的姑娘看中他了。那当然,又漂亮又出身豪门,难怪洛少要离婚。看来容洛两家的好事近了。” 听着闲言闲语,燕子淡定得很,就紧紧抱着洛少帆的胳膊,一边朝嫂子眨眼睛,示意她没事,嫂子快离开。哼,洛少帆还绑架嫂子呢,她可不许再有这种情况出现。 “滚开!”洛少帆皱眉瞪着抱着他胳膊的女人,抱得那么紧,好象要跟他打生死架似的。 “过来。”乔云雪急着朝燕子使眼色,“我们去容谦那。”这丫头太死心眼了,一心为着她,当然更是为了容谦,居然这么坚持。可是这样一来,一个不好,会影响燕子的清誉。 燕子也不甘示弱地瞪着洛少帆,可看看围观的人群,燕子居然朝洛少帆绽开清纯无辜的美丽笑容:“怎么,洛少看不上我?呸,那你为什么上次还把我扑倒在地?还咬我的嘴巴?” “哇……”人群里一阵***动。艳羡的目光全投向洛少帆。这样的美人儿相伴,洛少太美了。 “你……”洛少帆一脸阴鸷,凌厉地瞄着燕子的脸。丝毫没有怜香惜玉之心,左臂抬起,一把向燕子的胳膊抓去。 “燕子――”惊跳起来,乔云雪一把抓紧燕子的手腕,转身就拽着跑。 这丫头哪里知道洛少帆发狠的情景呀。 “嫂子,我头晕,慢点。”燕子胡乱喊着。 一直跑到长廊,乔云雪才放开燕子,严肃极了:“燕子,下次不许这样了。” “哥不在,我保护嫂子嘛!”燕子嘟着小嘴儿,不乐意了。 有些无语,更多的是感动。乔云雪想了好多话要劝,结果轻轻抱了抱燕子的肩头:“谢谢燕子。”说着,乔云雪的眼睛湿润了,要多孤单的姑娘,才会用这么热的心,来和她走近。 燕子这才喜悦地笑了,搂着乔云雪埋怨着:“嫂子,哥把你扔下不管,今晚不要管他的蛋,陪我睡。” 啼笑皆非,乔云雪脸红如霞,想训燕子,结果羞涩地瞄天花板――这丫头还敢提“蛋”呢…… 她轻轻扣上燕子的小脑袋。 “你们怎么会在这儿?”容谦的声音传来。 他终于谈完了。 心头似乎立即放松下来,乔云雪转过身子,轻轻地笑:“我们回去吧!” “嗯。”容谦应着,看着两人觉得有异,但没打算在这里问。 并肩走着,乔云雪不时悄悄打量容谦。惹得容谦不得不停下来,似笑非笑地凝着她:“云雪有事?”她再偷偷看下去,他会以为她情难自禁,终于放不下他了…… “没有事。”乔云雪立即挤出一脸笑容,眸子却到处瞄,“那个……我们回去谈谈好不好?” 容谦的职位?他的父亲?这些疑问都慢慢压上她心头,她想知道。 “好。”容谦颔首,“现在回去,我们就好好谈谈。” 她困惑的眸子里全是疑惑,说明她心里已经疑虑重重。他当然得告诉她真相。要不然问题累积起来,一发不可收拾。 燕子在旁边瞄着,嘿嘿地笑,可这丫头心里藏不住事:“哥,洛少帆他……” 容谦面容一凛:“哦?” “没啥。”乔云雪赶紧悄悄朝燕子使眼色,这种场合,还是低调些好,有事回去再说。要不然被人听了到处八卦,对燕子的声誉不好。 “云雪?”容谦黑瞳锁着乔云雪。似乎不乐意她有所隐瞒。 尴尬地笑了笑,乔云雪咬着舌头说话:“没事,我们刚刚在聊洛少帆。他只能收回竞标的那些费用,可投在油画村的资金收不回。那样说来,龙基不是亏得很?” 迷糊里不失精明,他老婆是可造之材。容谦赞赏地颔首:“龙基确实亏了不少,但不会动摇根基。” “哦。”乔云雪没再做声。那还算好吧!洛少帆得个教训,对于年轻的他来说,未必不是件好事。 乔云雪的默认却让容谦心中腾起小小的沸腾。长臂一伸,抓着她小小的手儿,轻轻摩挲着。 低了脑袋,乔云雪藏了自己羞红的脸儿。他这个小动作平常,可在这种场面,却是一种明目张胆的认定――她是他妻子。 从长廊走出,面前依旧热闹。 但令人奇怪的是,穿得大红的苏青兰本来就最惹眼,现在还站在最显眼的位置,朝着容谦笑。得意的开心的笑容。 一眼瞄过,容谦似乎没看见。朝门外走,沿途和一些年长的企业家打打招呼,准备带着乔云雪和燕子回家。 “容谦!”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这位施先生你认识吧?” 洛少帆? 平静扬眉,容谦深邃的长眸对上施靖,颔首:“施靖?” 施靖似乎有些羞愧,但却憋着气儿站在洛少帆身后,似乎还有些高兴。 事情不妙。容谦瞬间明白,施靖被洛少帆利诱了。 洛少帆轻轻笑了,扫过容谦,他居然比容谦还平静:“想必,容总知道施靖为何在出现在我面前?” “我知道。”明明醉了的苏青兰此时没有丝毫醉意,朝洛少帆身边走去。 一种博弈的力量隐隐腾升,紧张的气氛莫名其妙地散发开来。 “容谦……”乔云雪悄悄抓紧了容谦的手。为什么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然而她这个依赖的小动作,却引发了洛少帆的情绪。洛少帆阴鸷的眼神凝着一双紧紧相握的手,忽然大踏步向两人走来。 容谦眸光犀利几分,将乔云雪的手放进燕子手中:“我们单独谈。” “不行。”洛少帆语气凉上几分,凝着容谦身后的乔云雪。 容谦长眸一冷,加重语气:“今天是个高兴的日子。洛少堂堂的龙基总裁,想扫大家的兴?” 洛少帆扫过一旁悠闲的苏青兰:“我已经请施靖专程确认,苏青兰的确是你两三年前的秘书。” “那又如何?”容谦语气淡淡。 苏青兰悠然地笑笑:“容总,看来洛少知道我当初给他的酒里下了迷幻药了。” “那杯下药的酒……令苏青兰怀上我洛少帆孩子的酒,拆散我和云雪的酒。”洛少帆唇角漾开冷冷的笑意,细长的眸子无比幽深,“就是你容总亲自下令的吧?容谦,你犯得着用这么卑鄙的手段抢我洛少帆的妻子吗?” ―――――――――――― 本来这章想多写些,故事连贯精彩些。可流感太磨人,草莓头疼,眼花,看着的字总有重影,都不知道有没有错别字。呵呵,亲们体谅下呵呵。谢谢支持。下章再见~么么哒~ 128128.容谦,你是天生的阴谋家【抢妻之真相二】 “哥,我们回去,不理他。ww.vm)”燕子听着担心得小脸儿都皱了起来,赶紧从后面小心翼翼地拉着容谦的衣袖。 话已经说开了,这时候再中断,只会打上“畏罪潜逃”的罪名。 容谦巍然不动。 格开燕子的手,容谦平静地面对洛少帆。看来,洛少帆做了不少工夫,连施靖都站在他那一边,还有苏青兰,明明已经和他毫无关系,这时却成了他的帮手。 苏青兰在帮谁?她恨洛少帆祧。 乔云雪反而格外平静,黑白分明的眸子滑过镇定的容谦,急切的洛少帆。她轻轻扯开唇角:“那时我和容谦还没见过面吧?他抢什么?” “傻丫头。”洛少帆急得上前一步,“这是商业竞争。云雪,当年我们合作得很好,龙基发展如日中天。可在我们还没有任何防范的时候,容谦已经开始设计离间我们。容谦身为容长风的儿子,是京华的第一继承人,当然以打垮我们龙基为第一目标。他当然有理由抢。” “容长风的儿子?”喃喃着,乔云雪后退一步,她缓缓地转向容谦,凝着那个四平八稳的男人,无力的扯开无奈的笑容。她张张嘴儿,没有问出来咴。 容谦只能点头。此时他说一切都不起作用,只会说多错多。 “容谦如果不是容长风的儿子,怎么可能成为京华的总裁!”洛少帆却又上前一步,似要抓住乔云雪的肩头,想摇醒她。 乔云雪一侧身,避过洛少帆的手臂,她转过身来,脸色有些苍白,扯开个可怜兮兮的笑容:“容谦,你是京华的总裁吗?” “是。”颔首,容谦却不能做更多解释,甚至他昨晚有和她说,结果她自己睡着了没听见,连这情况都不能说。只要他一解释,此时都是借口。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她点头,眸子却紧紧瞅着他,“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是容长风的儿子?容董一直在这里,你为什么不带我去见他?容谦,我既然丑媳妇难见公婆,你就不该娶我。” “……”容谦淡定的男人,黑瞳间渐渐有了焦灼。这个原因,他不能当着大家的面解释。 容长风绝不会让自己的儿子娶洛少帆的未婚妻。 乔云雪的眸子慢慢转向苏青兰。最后落上苏青兰的肚子。 容谦和洛少帆的注意力全凝在乔云雪身上。他们似乎不明白,乔云雪现在为什么这么冷静。 苏青兰也不避开,反而得意地笑了笑:“没办法,能生宝宝的女人就是不一样,比不能生宝宝的女人有用多了。” “你洛少帆下迷幻药?”乔云雪淡淡地问,“你的宝宝就是这样来的?” “呵呵。”苏青兰干笑着。 乔云雪瞪着她的笑容,握紧指节,问下一个问题:“容谦叫你下的?” “呵呵。”苏青兰依然干笑。眸子媚媚地投向容谦。 乔云雪慢慢转过身来,努力绽开个笑颜:“容谦,苏青兰以前是你的秘书?” “是。”容谦颔首。 “苏青兰下了迷幻药?”乔云雪仰首,等着容谦回答。她的紧张,从闪烁的眸子中一览无遗。 平静的脸不再平静,容谦面露焦灼之色。可此时此景,他必须说实在话,否则以后没有解释的可能。 “是。”容谦肯定。 “当时就你们三个在一起吗?”乔云雪可怜兮兮地笑着。 容谦点头。 乔云雪明白了。眸子涩涩的,好象有点睁不开。脸上湿湿的,好象下雨了。她想找个依靠,可目光掠过面前所有的人,却没有人可以依靠。挺直背脊,乔云雪踩着优雅的步子,在众人面前经过,向外面走去。 幽深的黑瞳紧紧锁着那纤细而笔挺的身子,容谦平静地扫了眼洛少帆,大步跟上乔云雪。可才走到洛少帆跟前,洛少帆一把抓住容谦的领带,锐利细长的黑眸对上容谦的眼:“容谦,你抢我妻子,还插手油画街的事,你想打垮我公司。这都是你的阴谋……” 乔云雪已经走向门口,听到这话,身子一震,似乎有些站不住,赶紧抓住门框。她回头看了看两个扭在一起的大男人。挺起胸脯,向外面走去。 这是容谦的阴谋么? 乔云雪默默地捂紧脸儿――她是他的阴谋吗? 昨晚,他替她沐浴,让她享受一个女人最痴迷的温存。今早,他不上班,却赖在家里缠着她,感受着美妙的风花雪月。 这半年的点点滴滴,一幕幕全掠过她心头。她每次经历的难关,他都在旁边守着;她每次被欺侮,他都不动声色地帮她讨回公道。 施靖的事,油画村的事,还有好多好多记不起来的小事…… 燕子飞也似的跟上去:“嫂子别生气。嫂子等等我。” “放手!”儒雅的男人臂力并不小,容谦长臂一扭,让洛少帆远离自己,向门外走去。 洛少帆朝容谦背后抓去:“卑鄙!” “就算我卑鄙了,你只要坚持,依然可以和云雪在一起。”容谦正面抓住洛少帆的手,黑瞳似星,“谁也没有逼你娶苏青兰,是你自己把她带上结婚礼堂。你和云雪的幸福,本来一直抓在你手里。是你自己放弃云雪!我娶云雪时,只是遇上个可爱善良,但心里布满伤痕,却强装坚强的姑娘。” 说完,不动如风地静立着,斜睨着洛少帆。可眼角的余光,瞄向正大步离开的乔云雪。那个小小的身子在霓虹灯的反衬下有点单薄,有点摇晃。 她失望了。她伤心了。 洛少帆一张脸渐渐忧郁起来。抓着容谦的手,慢慢无力。但他笑了,俊美潇洒:“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抢我妻子,还有这么多理由!容谦,我们势不两立。” 拍开洛少帆的手,容谦淡淡扫了眼苏青兰:“她下的迷幻药不是我命令。” 洛少帆唇一抖:“不可能。我和她非亲非故,她何必和我第一次见面就下毒手。” 容谦没有解释,他没时间再说下去。那个瑟缩的身子已经走向公车站,似乎准备找个地方把自己隐藏起来疗伤。 在她心里,她一定以为看错了洛少帆,但同时看错了容谦。 洛少帆没再跟上去,而是紧紧锁住苏青兰。 苏青兰却颇有兴味地笑了:“我已经尽力了。少帆,看来,你和容谦鱼死网破,都被乔云雪判定出局。当然了,我要是她,也会伤心。唉,她什么事也没做错,却成了你们两个家族相争的棋子。” 洛少帆淡淡露出个笑容,爽朗之气立即油然而生。他朝苏青兰伸出手去:“来,我们一起。” 大吃一惊,苏青兰不可置信地瞅着洛少帆的大掌,嘴儿张了又张,最后落泪了,将手儿轻轻放进洛少帆手中,哽咽着:“少帆,我真的好爱好爱你。” “嗯。”洛少帆俯身,食指一勾,勾起苏青兰的下巴。他瞄着面前这张美丽的脸,淡淡笑了,“告诉我,是哪个智多星帮你策划,让你在我婚礼前一天出现?” “少帆……”苏青兰脸色一白,只朝洛少帆露出个可怜兮兮的笑容,“我只是一个孤女,无依无靠。哪有什么智多星帮忙,没有你和天天,我就什么也没有了呀……” “是么?”洛少帆指尖一收,苏青兰后退一步。 洛少帆一瞪旁边的观众:“还没看够?” 他细长的眸子,却投向容谦飞速开出的奥迪。洛少帆淡淡地笑了――依照云雪的刚烈个性,是不会再原谅容谦的了。 乔云雪没有等到公车,奥迪就跟上来了。她转身就走,这里离自家只有三里路。她可以步行回家。 “嫂子呀……”燕子亦步亦趋地跟着,不知道该怎么劝。只能猫儿般喊着,可怜兮兮的。可看到容谦跟上去,燕子乖巧地停住了,转身回去开了她的宝马,自个儿乖乖回家去。 似乎没有听到燕子的呼喊,乔云雪一直朝前面大步走着。依然她这个速度,不到二十分钟就可以回到油画街,她生长的地方。只有油画村的人,才一直是她不变的依靠。 奥迪不知不觉挡在她面前。她瞪着奥迪,好一会儿才移向驾驶座,她朝他笑了,声音脆脆的:“容总好!” 俊美的脸上显过无奈,容谦打开车门:“云雪,我们回去再说。” “我不去你那儿。”乔云雪抽抽鼻子,眸子里泪光闪闪,“我嫁的是普通工薪族,不是什么总裁,也不是什么继承人。容总,你走吧,我不认得你。你也不认得我。从此天涯海角是路人。” 说完,她一个侧身,绕过奥迪,咬牙挺胸,向另一边走去。 她想哭。她欺负了那么久的aa制老公,怎么可能是大名鼎鼎的京华集团的总裁,是整个地产界不可得罪的人物。而且,他亲手断送了她人生第一次的幸福。 原来老妈说的京华总裁 “云雪,回去,我和你好好说说。”容谦焦灼地踩上油门,慢慢跟着步行的她。 乔云雪转过身子,瞪着奥迪里面的他,她眸光闪闪,委屈地朝着他吼:“你凭什么让苏青兰给洛少帆下迷幻药!容谦,你们可以肆无忌惮地玩各种恶性竞争,可受到最大伤害的是我乔云雪。” 是这样没错,容谦停下车,走出来,要环住她。 她飞快地闪开,抽着鼻子控诉着:“如果没有你,没有苏青兰的出现,我八年的爱恋会修成正果。现在也没有这么多事了。容谦,你才是刽子手。” 容谦瞅着她晶莹的眸光,抬起长臂:“对不起。” “说对不起有什么用。”乔云雪别开脸儿。向前走去。 容谦面容越来越焦灼,却不敢逼急了她,只能开着车在她后面跟着。 因为参加晚会,乔云雪把许久没穿的高跟鞋又穿上了。走在坚硬的水泥地上,她越来越难以承受自己的体重。脚好疼!脚一疼,她就想起以前跟踪容谦和赵佩蓉的事,然后她被他奚落了…… 这男人岂止不傻,简直精得像猴。明明知道她在后面跟着,还偏偏让她跟完全程,累个半死,结果还把人给跟丢了。想起这事,她又好气又好笑。 看着乔云雪微微弯起的弧度,容谦这才悄悄搂住她肩头。可才碰到,她胳膊一甩,就把他手臂甩开了。乔云雪转过身子,瞪着他:“阴险奸诈无耻!” 阴险奸诈无耻! 容谦薄唇颤了颤,站在原地,不肯离开,也不敢再进一步。他可爱的妻子,此时眼睛瞪得圆圆的,握着拳头,气得脸儿铁青,几乎用看刽子手的眼光看着他。 他们的对峙引来了不少观众。 “呸!”她恨得想哭。可看着他尴尬地站在面前,似乎手脚都不知该放哪里,心里不知不觉地涌上一股憋屈的感觉。 明明她被他害得这样惨,结果他却一脸无辜地站在那儿,承认着路人的指指点点,好象他才是受到伤害的那一个。 没天理! 乔云雪霍地转过身来,对着他吼:“你滚啊!再也别让我看到你。” “不滚。”容谦垂首,认罪态度好得不得了。于是旁边怜悯的目光全投向容谦。甚至有人已经开始对乔云雪指指点点了。 乔云雪当然感觉到了四周的议论。更加憋屈,咬牙,吼:“都没见过夫妻吵架吗?这么好看?” 她还记得两人是夫妻……莫名其妙的,容谦心头一松,淡淡的喜悦况不合时宜地涌上心头。二话不说,他俯身抱起那纤细的身子,几乎抱洋娃娃般,把拳打脚踢的她塞进奥迪。 “容谦我恨你。”挣扎不开容谦的铁臂,连骂声也没有了,她被他吞进唇里。整个身子被他钳着,只剩腿还能动。 无法可想,乔云雪一弯腿,竟直接踹向容谦的小腹。 受到致命之痛的容谦闷哼一声,却没因疼放开她,反而挟紧她双腿,语气有些不稳:“老婆,那东西还要用上几十年,别毁了。” “不要脸。”他还有心情开这种玩笑?乔云雪又羞又怒,二话不话,猛地咬向他胳膊。而且咬上瘾了般,怎么也不肯放开他。她好象把自己所有的愤怒与不满,全宣泄到这一咬中。 容谦含痛放开她,踩上油门,在她的肆虐下,一直把奥迪开进水乡花园。 在车内坐了十来分钟,乔云雪才涩涩地松开牙齿。 她涩涩地别开眸子,不肯再瞅他一眼。可却忍不住想着,他的手腕应该被她咬出血了才对。他不疼吗?能坚持这么久? 她不能心软。她不看他。她要好好地和他算算帐。 上楼。容谦脱了西装,卷起衣袖,乔云雪的齿痕露了出来。整整一圈牙齿印,一排血色印,深的地方甚至有些血肉模糊。 容谦站在那儿好象没事般,她的心却悄悄疼了起来。好象要掉眼泪的样子,可她却一副冷心冷面的模样:“你个阴谋家,还是个骗子。容谦,我才不和这样的人在一起。我认识的容谦不是这样的。” “云雪,我一直站在这里没变。是你不肯仔细看我。”容谦紧紧抓住她肩头,直视着她眸中的伤感。 他可以理解她八年的感情,但不能接受她还想着那个八年。她已经接受他的抚摸,亲吻,结合,怎么还可以放不下那八年。 乔云雪摇头,声音细细的:“你心思那么深,我怎么看你?容谦,你是天生的阴谋家。” “云雪,我和你好好谈谈。”容谦拉着她进书房,“我们是夫妻。” 她却趁他拉窗帘时,灵巧地挣开他的掌握,一个错眼就拐进旁边的主卧室,一下子把门关得死紧。 “云雪……”容谦轻轻拍打着卧室门。 “你再打门,我就跳楼给你看。”她抽着鼻子说。恨恨的,委屈得眼眶都红了,“估计从这里跳下去,不死也得残了。” “云雪……”容谦果然不敢冒险,手足无措地站在门口好一会,好声好气地哄着她,“事情不是苏青兰说的那样。云雪出来,我全告诉你……” ―――――――― 呵呵,事情真的不是苏青兰说的那样,但容谦确实干了坏事。亲们有猜到真相的么? 谢谢亲们的支持,下章真相浮出…… 129129.容谦的五大罪名【抢妻之真相三】 屋子里安静下来。安静得好象没有人一样。 容谦站在门口,手足无措,抬起手臂,想要敲门,指背才要接近门,又犹犹豫豫地刹车。眸间焦灼,却不轻易吐出一个字。 好一会儿,屋子里传来又气又闷的声音:“告诉什么?我还在等着呢!” 脸儿一僵,容谦缩回手,薄唇微启,却又闭上。想了想,他轻轻地:“坦白从宽?” “不。”乔云雪很干脆地回绝。心里不知不觉又伤了一道。听听,他还想坦白从宽!摆明了就是他容谦的问题,说不定连苏青兰都没问题,就只是他容谦的问题祧。 不能坦白从宽,那他一定不能说……容谦抿唇,长眉微拧,久久看着门。 “容谦?”很大的怒气,房门开了一条缝,乔云雪的脑袋就出现在那条不到一尺宽的缝里。 “坦白从宽?”容谦不动如风,黑眸里淡淡的无奈,和稳稳的坚持咴。 她瞪着他,许久许久,最后从牙齿缝里挤出两个字:“好。说。” 容谦面容一暖。可黑瞳凝住她似用泪水浸泡过的眸子,闪闪的光光的,他又乖乖摆出受气包的模样:“苏青兰是下了迷幻药。” “哦?”乔云雪恨恨地点头,“我知道,就是你主使的嘛!” 容谦摇头,手伸了想握她的手,却又暗暗止住:“不是。我当时不知道苏青兰下了迷幻药。” “鬼才信你。”乔云雪用鼻子哼出来的。 容谦真挚地直视着她红红的眸子:“她下的迷幻药不是给洛少帆的,是给我的。” “嘎——”既定的思维受到挑战,立即紊乱。乔云雪受了惊吓,紧紧抓着门框的手失去力道,一直朝下滑。她用肩头靠着门框,支撑着自己的身子。 容谦速度飞快,扶住她细细的胳膊,却被乔云雪一巴掌挥掉。硬是自个儿从地上爬起来,有些头昏眼花,可她瞪着他:“你说谎!明明是少帆他着了道。”心里却有些慌,苏青兰是说她第一个爱慕的是容谦。 洛少帆三个字一下子变成少帆两个字……容谦黑瞳深幽几分,平心静气,他合上眸子,想了十秒才视死如归地坦承:“但我没喝。我先下了手,主动喝了洛少帆的那一杯。我的那杯给洛少帆了。” “然后,那个傻瓜把你的那杯迷幻药饮料给喝了?”乔云雪扑上来,仰着脖子,一把抓着他衣领,“容谦你混蛋,你为什么不喝自己的,去喝少帆的?” 容谦轻轻抬臂,大掌覆上她抓着衣领的手,眸间闪过一丝挣扎:“我有看到……我那杯颜色稍微深了点,而且明明是早就准备好的饮料,可杯中的饮料在晃动。我意识到那杯饮料有问题。” “你……你……”气得腮帮鼓得高高的,乔云雪瞪着他,眼眶慢慢又红了,泪花闪烁,手却紧紧拉着他领子,似乎要扯破了,“你个王八蛋!明明知道饮料有问题,自己不喝就算了,还偏偏送给少帆喝,让少帆中苏青兰的道,让苏青兰来羞辱我……”她忽然松开他的领子,蹲下身子哭了,肩头一耸一耸的,“容谦你混蛋,你亲手毁了我美好的初恋人生。” 如果没有那杯饮料,如果苏青兰的诡计没有得逞,就没有孕妇求她成全,就不会有逃跑的新娘…… 容谦长脸有些僵硬,好半天才轻轻吐出几句话:“他是龙基的接-班人,京华的竞争对手,我不会为他考虑安危……我更没想到洛少帆那么笨,当真看也不看就一气喝了……” “呜呜——”乔云雪又气又闷又悲伤。这混帐男人,让少帆当他的替死鬼,还说洛少帆笨…… 容谦笨手笨脚地蹲下来,想要拉起她:“宝贝……” 乔云雪一眼瞪过来:“不许动我。赵佩蓉才是你的宝贝。” 容谦当真不动。形势弱,他若用强,只会把眼泪鼻涕一把抓的老婆气跑。 “呜呜——臭容谦!笨少帆!”乔云雪捂着脸儿哭,哭得有点过头了。哽咽难言,开始咳嗽起来,然后开始干呕。呕吐得肚子都痛了。 容谦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好半晌,才大梦初醒般从口袋里掏出方洁净的手帕,放在她面前。 她顺手夺了,二话不说,直接扔垃圾桶,一举命中。还想哭,可一看到容谦无措的样子,好象他才是无辜的那个。 乔云雪气打不过来。一抹眼泪,她站了起来,久久瞪着毁了她初恋的男人,现在却成了她的枕边人。白天帮他打工,晚上为他暖床,她还说要强了他…… 直到瞪到眸子有点累……她忽然转身拿过手袋,二话不说朝外面冲去。 “云雪。”被动了半天的容谦这下俐落了,立即一把搂住,“说好了,坦白从宽。我全坦白了。半个字都没有假。” “我已经放宽了。”乔云雪仰首,泪眼汪汪地瞪着他,“容谦,你还想得寸进尺吗?” “放宽?”容谦脸僵了僵,却没有松手。她什么也不交待,直接走人,这叫放宽? 乔云雪立即用力拍打他的手:“你本来是死刑。我已经没判你死刑了。” “哦……”容谦心里一松,“那……” “现在是无期徒刑。”乔云雪踩上他的脚背。高跟鞋还没换呢,挺有威力。 无视高跟鞋巨大的杀伤力,容谦痛得嗞牙咧嘴:“宝贝,夫妻间没有无期徒刑……” “你……”乔云雪咬咬牙,忽然回头开了笔记本电脑,一条条罪状如数家珍,“容谦,据不完全统计,你共有五大罪名。” “罪名?”容谦要夺过她手提,却被乔云雪巧妙闪过,她扬眉,“你做了坏事,还不敢承认么?你听我算完,看看是不是无期徒刑……你再动一下,我就跳楼了。” 当真朝落地窗走上两步,乔云雪抱着笔记本站在那儿,紧紧瞪着容谦。 “我不动。”她的威胁有效。 看着他缩回胳膊,乔云雪才开始宣布罪名:“第一条,故意伤害罪。最高十年刑罚。”念完,她瞪他一眼,“十年。” “云雪……”容谦凝着她红红的眼眶,没了声音。 “第二条,报复陷害罪,最高七年。”乔云雪恨恨地提醒,“一共十七年了。”她接着查下一条,“虐待罪……” “虐待罪?”容谦拧眉。 “你间接虐待了我。”乔云雪泪汪汪指证。 “……”好,他有罪。容谦默认,她当年一定不知默默哭了多久。 “虐待罪最高七年。”她说着,“下一条,滥用职权罪最高七年。第五条,徇私枉法罪,五年。” 她关了电脑,眸子红红的,声音却脆得很:“一共三十六年。容谦,之后的三十六年,你在我面前已经被剥夺公民权利。等你六十八岁的时候,再来我面前说话。” “……”凝着她哀伤的样子,容谦要说的话生生压下去,好一会儿,才问了个不关痛痒的问题,“滥用职权罪和徇私枉法罪?” “你滥用职权,让苏青兰有机会可乘。你徇私枉法,让苏青兰这么多年逍遥法外。”乔云雪拿出纸巾,印干眼角的泪痕,瞪着他,“犯罪分子,让开。” 看着她决绝的眼神,容谦无力地揉了把额头,主动跟到她后面:“我送你回岳母那儿小住。” 谁许他猜中她要去老妈那了? 谁许他读她的心! 阴险奸诈无耻! 她气得心肝肺都疼,但却没有拒绝他的请求——她哭得有点厉害,透支了力气,干呕让她一身不舒服,没有力气跑太远。他当初主动把她从油画村接过来,现在当然也应该主动把她送回油画村。 无声无息地坐到他旁边,想着这些年的委屈,她又气又气,绝不瞄他一眼。 车内静默着。 一直到油画村,到夕阳画廊门口。乔云雪才移了移身子,瞪着反光镜里的男人:“开车门!” 容谦没动,问:“什么时候回来?” 他以为这婚姻还能继续下去吗?泪雾中,乔云雪瞅着他俊美的容颜,不凡的气度,心微微扯着:“你不用来接我了。” “不。”容谦十分严肃,“云雪,那份离婚协议书,我已经拿去律师行公证了。” “那又怎么样?”她瞪他。心里却隐隐不安起来,他后面还有七条没看,都不知道那上面是什么…… 容谦静静凝着她,好一会儿,他忽然附身…… 他一附身,乔云雪身子赶紧往后退。可车内就这么点空间,他长手长脚的男人,不用吹灰之力就把她圈在他的胳膊中,还在她白净的额头上轻轻落下一个吻:“协议第四条,乔云雪愿意原谅容谦结婚之前所有的过错。不构成离婚条件。” “阴险!”她冲口而出。这个臭男人,知道会有东窗事发的那一天,所以把这个也写上去了。眼泪掉得有点多,影响智商,脑袋有些迷糊,她眨眨眸子,好一会儿才集中心力,点点头,“好——容总你果然睿智,一颗滴水不漏的金蛋。三十六年后,你来接我吧。现在可以开车门了吧?” “三十六年后……”容谦薄唇紧抿。想了想,他按下按钮,开了车门。 马上跳下车,乔云雪几乎飞一般向夕阳画廊冲去。 长眸扫着她急欲逃离的模样,容谦十指扣住方向盘,指关节发出摩擦声……但他没有说话——他不放她发泄,她走不出这心之牢笼。 容谦宽宽的额头慢慢靠在方向盘上。 好象有声音回来……容谦霍地抬头,果然,她又跑回来了。油画街的夜是黑的,可星空下,她美丽晶莹的眸子熠熠闪着光芒。 “云雪……”他立即下车,笑意浮上长眸——她还是舍不得他,很好。 可在距他一米之时,乔云雪站住了。深呼吸,她平静地问他:“告诉我,这几年来,你有没有为这件事内疚过?” “没有。”容谦如实回答。 “你果然无情……”乔云雪扬高眉毛,恨恨地,“当你娶了我,看到我为了洛少帆哭泣的时候,你都没有后悔过吗?” 闻言,容谦黑瞳凝住灿灿光华,好一会儿才又璀璨流动:“我非常庆幸当时的做法。如果我没给洛少帆那杯饮料,云雪现在在洛家不会幸福,我也还是个没有面条吃的单身汉!” “你……歪理。”她站在他面前跳脚,明明恨得咬牙切齿,偏偏娇俏动人。灵光一闪,她有些急切,“就是因为你那杯饮料误了洛少帆,误了我终身,所以你才答应我的求婚?” “是,也不是。”容谦说,长眸紧紧凝着她,象有话说。可明知现在的她听不进去,没有说出来。 她瞪着他,好久好久,才朝他挤出个不在乎的笑容:“我明白了……容总,三十六年后见!” 说完,她挺直背脊,朝夕阳画廊走去,她按上门铃。不一会儿,门开了,她走了进去。 容总!这两个字生疏而客气,更含有淡淡的讽刺。容谦生生收住要跟上去的脚步,就那样站在冬夜的大街上,任风将一头浓密黑发吹乱。 三十六年……怎么可能! 三十六个小时……勉强可以。 他转身走向奥迪,却拨了电-话给夏心琴:“妈……” 乔云雪一气爬上三楼,见老妈正在打电-话。一看到她上来,夏心琴立即慌慌张张地关机,过来,明明看到女儿眼角的泪痕,夏心琴却没有说什么,反而比她还生气:“云雪,你为了那个男人三番五次想回家。我想大概他不值得我家丫头喜欢,云雪,干脆跟他离了算了。” 乔云雪立即红了眼眶。她站在那里半天,忘了放下手袋,只愣愣地想着什么。 “丫头……”夏心琴试探地喊了下。这丫头魂不守舍的,到底是为了爱,还是为了恨…… “妈……”乔云雪终于回过神来了,手袋从臂弯中滑落,她扑进夏心琴怀里,“妈,我没见过比他更坏心的男人了。他明明看上去是个好男人嘛,他明明就应该是天底下最让人稳心的男人嘛,结果却做那么坏的事……” “丫头……”夏心琴搂紧了女儿。 等乔云雪终于安静下来,躺到床上的时候,眼睛已经肿成桃子了。 她决定了,明天要跷班。想着,她拿过手机,准备把明天的闹钟停了。 拿起手机一看,她愣了愣——有未接来电。6个未接来电。 容谦的? 她瞪着那个熟悉的号码,一下子关了屏幕。 可是有短信的声音,她忍,却忍不住,忍了半个小时还是爬了起来。她打开了看,果然是他的:老婆,冰敷下眼睛,明早起来会疼。 她把手机甩得老远:“呸!坏蛋!” 然后把脑袋身子全埋进被窝。夜色中,被子一抖一抖的,半夜三点还在抖。 第二天早上。 眼睛果然很疼,模样丑得不能见人。肿得她不敢照镜子,可她还是被老妈轰了出去,说家里没有早餐吃,让她自力更生。 乔云雪在门口侦探了三四分钟,才趁着人少出了门。走出油画街,到一里路之外的早餐店落脚。 昨晚八点到现在,已经整整十二个小时没进东西,腹中果然饿得唱空城计。她要了份加大份的米粉,一个人坐在角落里慢慢的吃着。 一个人在她身侧坐了下来,伴随着洛少帆惊喜的声音:“云雪?” 她没抬头,眸子却湿润了。筷子掉了一根下来。 洛少帆含笑替她另拿了双放进手中:“傻丫头,这么大了还拿不稳筷子。” 她终于把焦距对准洛少帆。眸子飘啊飘的,不知是在看洛少帆,还是洛少帆身后的地方。 洛少帆摇头声音柔和几分,“和容谦离婚……有没有困难?” “闭嘴!”乔云雪站了起来,恶狠狠地瞪着洛少帆。 “云雪……”洛少帆惊异地起身,凝着她红红的眼睛,有些无措。 默默坐下来,乔云雪用力扯开个丑丑的笑容:“你笨得像猪,他精得像猴。我……傻得像只糊涂虫……” —————————————— 有亲同意云雪姑凉最后一句话么……谢谢亲们的支持。云雪的选择是什么……明天见~ 130130.云雪,天冷了,加衣 “云雪,我……”洛少帆被乔云雪噎得说不上话来,可看着她沉默着的模样,知趣的没有反驳,只淡淡地笑了笑,“云雪,并不是每个人都有着一颗随时害人的心。” 很显然,洛少帆在影射容谦的心计之深。 乔云雪瞅瞅他,忽然低下头,飞快吃着米粉。她心里隐隐明白,事到如今,洛少帆还能保持这种风度,一定不知道曾经喝下的那杯迷幻药,原来是容谦特意调包的。 苏青兰还真厉害。敢给容谦下药,虽然没有如愿钓到容谦这条大鱼,可洛少帆这条鱼也够肥…… 如果洛少帆知道自己原来是当了替死鬼,这时哪还能这么淡定祧。 “这米粉好吃。”看着她吃得认真,洛少帆没了吃早餐的心思,就那样坐在她跟前,静静地瞅着她的模样。眉眼若笑,说不出的满足。也许是她这大半年来,第一次没有冷心冷面对着他,所以洛少帆格外愉快。 不知为什么,一日之间,他觉得她变了不少,可到底哪儿变了,洛少帆却说不上来。 “嗯。”是好吃,尤其对于饿极的她来说,这好比山珍美味。她慢慢吃着,好象现在最重要的事只有吃米粉咴。 京华大厦。 钱涛不在自己办公室,反而一直待在总裁办公室。在里面走来走去,似乎要把地板磨穿。 最后没沉住气的还是钱涛,他一下子夺下容谦手中的报告,逼视着容谦:“你别告诉我,昨晚发生那么大的事,你现在还能心平气和地办公?” 容谦平静地拿回报告,淡淡的:“哦,我为什么不能心平气和的办公?” “你……你……”气得钱涛哑口无言。瞪了容谦半天,看着西装笔挺的男人气定神闲,钱涛握拳,在容谦面前直晃,“发生这么大的事,全城都知道你容谦娶了洛少帆曾经的未婚妻。容总当然也会知道,你不怕他对乔云雪下手么?” 容谦起身,长眉打结:“你可以不可以出去了?” “我……”钱涛恼了,“我不出去。其实我更想问,你怎么什么也不做,还坐得住……” “我要做什么?”身着黑色西装的容谦多了几分凝重,不动如山,巍然而立,他凝着钱涛,“公司是他的,我做的他无可挑剔。妻子是我的,他无权挑剔。” “那你为什么这半年不和容董提?”钱涛嗤之以鼻,“你还不是怕容董?” “咳……”轻轻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钱涛立即如临大敌,退后两步:“容董来了。我先告辞。”说完,钱涛担忧的目光落在容谦身上,不放心地离去。 门口确实站着容长风和白玉瑶。容长风进来了,可白玉瑶自动避开这对父子相争的情形。 办公室门被甩上。容长风气得脸变形,一掌落在容谦面前,所有的资料全被击落:“你……你……立即给我踹了那个所谓的情人乔云雪!天下这么多好女人,你为什么就要了洛家那个前未婚妻?我可以不要门当户对,不要求你女人才情出众,举止出众,但你能不能娶个清清白白的女人……” “不能。”容谦反而静静坐下,温润如初,字字平和,“因为我和云雪已经结婚了。” “你这个不屑子。你赶紧给我离婚。三天之内给我办妥。要不然,我看那个女人怎么进我容家的门。”容长风气得指着容谦,“你……你……你会气死你妈!” 容谦不语,神色不变。 反而容长风又变了脸:“好,你妈是早就死了。但是她地下有灵,也会赏你两巴掌。我给你三天时间,如果没离婚,没把那个乔云雪踹了,你也别在京华待下去了。” 容谦定定地直视着父亲:“这是爸的真心话?” 早餐店。 “我们一起走走。”洛少帆起身,要帮她付米粉钱。乔云雪却比他更快一步,抢在他前面,把钱付了。 洛少帆拧眉,凝视着她,可看到乔云雪平静的模样,好象什么事情也没有。洛少帆扬扬眉:“云雪,你变了。” 收好找回的零钱,乔云雪仰首,打量着今天特别有耐心的洛少帆,她静静地摇头:“我从来没变过。变的是你。少帆,你以前没有低头看过我。” “也许吧!”察觉到她情绪低落,洛少帆细长的眸子掠过淡淡的惆怅,淡淡笑了,“是我的错。” 洛少帆会承认错误吗? 诧异地仰首,乔云雪张张嘴儿,却没有说话儿。心里莫名其妙有些难受,她朝外面走去。 她站在小店门口,拧眉瞅着外面。才一眨眼工夫,天居然下起鹅毛大雪。比大拇指还大的雪花纷纷扬扬,漫天铺地裹住大地。她才吃一份米粉的工夫,地上已经白了。 “云雪,我们一起。”洛少帆大步跟上去,“瞧,天冷了。”说着,晶亮的眸子落在她单薄的肩头。洛少帆忽然解下西装,披上她的肩头,紧紧裹住她单薄的身子。 乔云雪没有拒绝,愣愣地瞅着洛少帆不合他性格的动作。她的指尖轻轻落在他厚重的黑西装,最后落在圆圆的纽扣上,眸子渐渐湿润了。 如果当年,他也能这么温存,这么耐心,能为她考虑一点儿,那么所有的结局都不一样。 “云雪,你怎么哭了?我哪儿做的不好?云雪你直说,不要再象以前那样闷着。我承认,我是个粗心的男人,我看不出你心里到底在想什么。”洛少帆大吃一惊,急忙俯身,手忙脚乱地替她抹眼角的泪珠。 乔云雪轻轻挡开他的手,向前走去。 洛少帆三两步挡在她面前:“我送你回去。上车吧,这风太大了,雪也大。” 是的,风雪都太大了。但她没有答应,只抬头,静静地凝着他,落在他带点野心的细长眸子上。那晶亮的黑瞳里,现在只有一个她。 洛少帆笑了笑:“我保证,我只是想把你安全地送回油画街。” 乔云雪坐进他的奔驰。轻轻靠着,她轻轻问:“天天呢?还是保姆带吗?” “天天……”她终于肯正视他儿子的存在了,这是好事。洛少帆喜形于色,几乎瞬间,心内就沸腾起来,才放上方向盘的手,立即移向她肩头。紧紧抓着她的胳膊,洛少帆激动起来,“云雪,天天需要妈妈。” “哦……”乔云雪轻轻拿开他的手,“那么小,当然需要妈妈。少帆,你从来不重视身边的人。苏青兰……” “别跟我提她。”洛少帆珍宝似地抓着她白皙的指尖,“一个下迷-药的女人,你希望我珍惜她?一个还没离婚就已经怀上苏拓孩子的女人,你希望我挽留她……” “她爱你。她怀孩子不一定是真的,也不一定是苏拓的。”乔云雪静静地打断他的话。 洛少帆倏地放开她的手,转而轻轻捧着她白皙的脸儿,落在她黑白分明的眸子上:“你也爱我。不,我们相爱。云雪,我们白白浪费了一个十年,我们更应该把以后的日子珍惜起来。容谦阴险奸诈,本来就是你最不屑的那种人。当初嫁他,是苏青兰逼你,是我的错。云雪离开他,没什么可遗憾的。” 是的,容谦就是这样一个人。把从商者的嘴脸诠释得清清楚楚。但他的脸上,永远平静谦和,他的模样,绝对儒雅温润。半年来,他给她的永远是安稳可靠的感觉,她像一个孩子,恣意地在他面前演绎着任性…… “我要回家。”她抓着他的手,轻轻放回方向盘上,“少帆,我想问你点事儿……” 说着,她绽开浅浅的笑容,静静地凝着他细长的眼眸,似乎有着无限的信任。 “你说。我答。”洛少帆有些不舍,但看着她认真的神情,不敢再轻易碰触她的脸儿。 “我想知道当年车祸的真相。”乔云雪脸儿盈着笑意,可手指却悄悄掐上掌心。好疼。深呼吸,停了好一会儿,才接着说下去,“我想,刹车失灵一定是人为的吧?不过我已经不在乎这个了。我想知道的是,我当时受的伤到底有多重?少帆,你知道我指的是什么,我要知道我子宫的受损程度。” 洛少帆一身微微僵硬,抓着方向盘的手慢慢青筋暴跳。 乔云雪缩了缩身子,这个洛少帆有点令人害怕。 “医生当时说,如果要保命,最好切除子宫。但是……”洛少帆的声音无比低沉,细长的眸子里尽是绝之色。显然,对于这件事,他心里并不好受,“但是我不肯。我知道,如果云雪没有子宫,我们就完全没有未来……” “我明白了。”乔云雪打断他的话。别开脸,她看着窗外的雪花。 “不,你不明白。”洛少帆激动起来,蓦地转身,一把搂住她,紧紧的,几乎把她勒得断气,“云雪,不管我这些年做的事有多伤你,但我的心从来没有好受过。云雪,你知道你无限崇拜仰慕我,可是如果我不能拥有龙基,我在云雪面前什么也不是。云雪……” “我要回去了。”乔云雪转过脸儿,朝着洛少帆轻轻地笑了,“我一个早餐吃了这么久,我妈会担心的。” 瞅着她纯净的脸儿,洛少帆吞下所有没说完的话。踩上油门,奔驰朝油画街开去。 就短短的一会儿,车已经回到油画街,停在夕阳画廊门口。乔云雪轻轻打开车门,下车。穿着翠绿羽绒服的她站在雪地中,美丽得让人睁不开眼睛。 洛少帆也飞快地下了车,绕过车身,和乔云雪并肩站着。他含笑轻轻拍掉她头顶的雪花:“我妈说得对,现在龙基基本上大局已定。云雪嫁我,不用理像当初那般在职场上打拼了……” “你误会了……”乔云雪拿下他的西装,塞回他手中,“我现在什么打算也没有。” “云雪?”洛少帆错愕得忘了接西装,价值数万的西装就那样轻轻掉在雪花地上,“你难道还想和容谦在一起?他这种表里不一的人,云雪平时最唾弃。” 她没有逃避洛少帆的话题,只静静地瞅着手心的雪花儿,轻轻地:“你,我不能要。他,我不敢要。少帆,我进去了。” “云雪――”洛少帆想不到会是这样,心里失望又焦急,手里的西装掉落地上,他一把拉住乔云雪,“我说了,如果你怕他不肯放手,我可以提供律师和金钱。云雪你不可以逃避我们那么多年的感情……” 洛少帆真急了,上前一步,双臂像铁钳般,搂紧她单薄纤细的身子,几乎把乔云雪搂在半空。他埋头,找着她的唇儿。找不到,他的吻落在她白净的额头上…… 头昏眼花间,乔云雪只来得及抓着洛少帆的衣服,不让自己掉在地上。 这当儿,一声尖锐的刹车声嘶鸣着,打破了雪中油画街的宁静。随之一个大红皮袄的美人儿冲上来,一下子冲开洛少帆和乔云雪。一边传来不悦的脆脆的声音:“洛少帆,你不可以对我嫂子不恭敬。你得对我好,因为我爱上你了,因为你已经吻了我,你得对我负责。” 摔坐在雪地上的乔云雪好不容易挣扎着起身,又被这句话惊得坐回地上。她挣扎着起身,一把拉住气得脸儿红红的燕子:“燕子,你别胡说八道。你不能惹他。”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燕子啊! 乔云雪说着,一边催着洛少帆:“你走。你不许惹燕子。” 洛少帆反而不走了,他拉过燕子,上上下下打量着,倒笑了:“容谦的妹妹?很好!” 警觉地把燕子拉到身后,乔云雪瞪着洛少帆:“如果你敢对燕子动歪主意,你敢动燕子一根汗毛,我绝不放过你。洛少帆,我说到做到。” “嫂子,我真的爱洛少,嫂子你把洛少让给我好不好?”燕子还在那边不怕死地搅乱。 “少帆,你快走啊!”乔云雪死命催着洛少帆。洛少帆一直盯着燕子,眸光不善。燕子这么单纯,很轻易就会被有心人伤害。 经过争夺油画街的事,龙基现在和京华势同水火了吧? “我走。”洛少帆带有深意的细长眼眸落在燕子身上,“看来,云雪如果你不能嫁我,我们龙基只能和京华联姻了。” 洛少帆说着,意味深长地瞄瞄燕子,大步绕过车身。进了驾驶座,不一会儿,奔驰在雪花中飞快远去。 乔云雪一把把燕子拉回画廊,一直拉到三楼,这才转过身来,气得捏燕子的脸儿:“燕子,洛少帆不是个可以托付终身的人,他永远不会把女人放在第一位。燕子,你不适合他,以后不许缠他。要不我生气了。” 燕子怯怯地瞅着乔云雪,最后摆出上断头台的模样,细声细气地:“原来嫂子知道洛少帆不是个可以托付终身的人啊……” 一愣。乔云雪默默抱住燕子:“傻丫头,你不懂,是你哥的错……” “嫂子,我们去上班好不好?嫂子要改行,我来教嫂子财务知识。保证够资格。”燕子笑笑地拉着乔云雪,说完,大美人拼命朝乔云雪抛媚眼,扭屁股。 “我不去。”乔云雪摇摇头,倒是把燕子仍然送下楼,一直送进宝马。 和燕子挥手道别。 站起身来,一束嫣红的玫瑰送到乔云雪手上。 “小姐请签收!”旁边有人塞给她一张卡,“这是对小姐的祝福。” 好大一束红玫瑰,晶莹眩目,娇艳欲滴,硕大的花瓣,惊人的艳丽。这是温室里培养出来的品种,和这漫天的雪花相映,别有一种热烈的美。好象温暖了心儿。 她随意签了字,目光落在旁边天蓝色的小小便条上――云雪,天冷了,加衣。 乔云雪看着,看着,一颗晶莹的泪花掉落雪地上。 她想扔掉这束花儿,结果却紧紧地搂入怀中。爱恨卷起浪潮,在她心里激烈翻卷,像台风里的浪花,虽然凌乱,却十分美丽。 似乎有人靠近,她抬起头来,只觉面前有个影子逼向她。乔云雪赶紧往旁边让路,可是已经晚了。随着“啪”地一声,脸上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 ―――――――――――――― 131131.我们私奔吧!现在就走! 这一巴掌绝没手下留情,重得让乔云雪脸儿都偏了九十度,牙齿撞得格格响。手中盛放的玫瑰花,轻飘飘落到地上。和那张蓝色的便条。 乔云雪不知不觉紧紧捂着脸儿,头昏眼花之际,条件反射般瞅向面前的人:“谁?” 还没看到人,一个高傲的声音响起:“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也没长得怎么样,怎么也学那些狐狸精的招数?果然把我们容谦骗得神魂颠倒,连婚都结了。我还以为佩蓉吃醋,胡说的,没想到是真的。你在这儿过得很安稳嘛,你去看看容谦父子,两父子这么多年没红过脸,为了你把桌子都掀了。乔云雪,并不是每个女人都适合攀高枝,并不是每个高富帅都适合被你攀。容家这条门,比你当年的洛家更难攀。你知道容谦背后是什么吗,他背后不仅仅是我们容家……” 眼睛还肿得厉害,失眠让乔云雪精神极差,再加上这两天胃口不太好,乔云雪整个有些失去平时的俐落与灵敏。她只来得及后退两步,不让这些尖锐的指控震破耳膜。 这声调,这内容,听起来好熟悉,一如当年的江琼,看见她也是这个态度。但江琼似乎还好些,起码没动手打人祧。 白玉瑶? 她不是高干子弟吗,出身名门世家,为什么会这么猖獗? 这么年轻的后妈,避嫌还来不及,她为什么这么急着想逞一个做母亲的威风咴? “阿姨你无耻!”随着一声尖锐的刹车声,明明已开出几十米的宝马居然又倒了回来,燕子跳下车,一把将乔云雪挡在身后,一边打电话,“哥,阿姨打嫂子。我们在油画街。” “燕子你……”白玉瑶吃惊地指着燕子,“你难道不知道这女人曾是洛少帆的未婚妻?你居然打电话给你哥?你不知道你爸和你哥为了这个女人,差点在京华打起来了吗?” “呸!你懂个什么?”燕子恨恨地啐了口,小脸儿激动得发红,“洛少帆眼光那么高,可他看上嫂子了,说明嫂子比一般女人都好,哥为什么不能娶?阿姨,你不要以为,整天端着个冷面孔,就叫气质;穿上几十万的貂皮大衣,那就叫高贵了。” 燕子劈里啪啦的说上一大堆,乔云雪别说插不上嘴,而且脸儿火辣辣地疼,她张张嘴儿,疼得很,说不了话。可她的眸子,默默瞄向地上的玫瑰花…… 燕子眼尖地发现了,赶紧弯腰,看到蓝色卡片,立即喜悦地捡起,顺手捧了玫瑰花,一齐塞进乔云雪怀里,笑得细长的丹凤眼眯成缝儿:“嫂子,我哥终于开窍了。太好了……” 时间还早,不会有顾客,夏心琴还在厨房忙,没注意到外面的变化,不知道有人欺负了女儿。可张大妈的铺面正对着这儿,张大妈一眼看到了,立即捋着袖子走过来,“喂,你哪来的?油画街的姑娘轮不到外人来教!云雪,告诉大妈,她打你几巴掌?奶奶的,我加十倍还她!” 乔云雪扯开小嘴儿要说话,却疼得厉害,她只能紧紧捂着脸儿,摇摇头。 所谓蛮的怕横的,张大妈一副市井小民凶神恶煞的模样,白玉瑶看了果然有点害怕,想撤,燕子眼尖地一把拉住:“阿姨,你打了嫂子,这事儿得等哥来。” “胡闹!我是长辈!”白玉瑶凶燕子,摆着长辈的架势。 张大妈果然一把拉住白玉瑶。 燕子腾了手儿,立即扶着乔云雪走回夕阳画廊。一边嘟囔着:“嫂子你疼不?要不我送你去医院?” “不用。”疼得兹牙咧嘴说着两个字,乔云雪摇摇头。两年多过去,她好不容易被人忘记。可估计经过昨晚,她已经名满全城,这会儿为一巴掌上医院,说不定明儿电台报纸上就是她的新闻。 “那我上去帮你找找药,我记得你房间里有。”燕子说着,一溜儿跑上楼了。 瞅着燕子的身影,乔云雪眸子湿润了。她转过身子,拿着放在柜子里的小镜子,松开手儿,才一看到脸儿,又紧紧地捂上。 瞅着张大妈拉着白玉瑶,她想了想,起身出去。正要拉开玻璃门,手却僵住了。 远远的,那辆熟悉的奥迪正飞奔而来。不到两三秒的工夫,已经到了夕阳画廊门口,车门打开。 容长风? 乔云雪脸儿白了白,默默放开门把。原来不是他,而是容长风…… 容长风也来为儿子讨公道来了吗? 这些事她都经历过,不想再来第二次。容谦,我错惹你了。 正要转身回三楼,乔云雪的身子忽然生生定住。 奥迪里还有人。一只黑亮的皮鞋先迈到车门口,随后一副颀长的身躯从车内出来。那个男人,第一次在人前呈现焦灼的神情。 容谦?原来他也来了。 脸上的疼痛提醒了她,乔云雪飞快往里跑。容谦眼尖地看到,三两步朝里面走去。 “容谦你给我回来!”容长风怒不可遏。 恍若未闻,容谦身形颀长,大大的步子比乔云雪的小跑还快。不几下,他跟到楼梯间,偌大的身躯阻住她娇小的身子。深邃的长眸紧紧停在她捂得紧紧的脸儿。他灼灼的长眸,渐渐沉郁几分。 “跟我来。”容谦拉她向外走。 “我不。”乔云雪空着的那只手一把扶住门框,忍着疼,她低低地咬牙,“我是真心想嫁一个普通的上班族。可是大概我眼光真的有问题,还是惹上豪门子弟了。容谦,我们不谈这些说不清楚的恩怨。我以前说过,我想嫁的男人,要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滚得大床。经过半年的测试,你不合格,所以我们好聚好散……” “一派胡言!”容谦面容一如往常的平静,可语气却强硬几分,“如果你的要求是这三样,我们现在就来一场考验。” “你下不得厨房。你连一个鸡蛋都煎不好。”乔云雪坚持着,黑白分明的眸子是无限的坚持,“所以,你不够格做我的男人。容谦,既然你在全世界的女人面前都是完美的,在我面前,也是个有缺陷的男人!” 她在找借口!可她找的借口还真要命的让他无可辩驳。容谦久久凝着她不肯示人的脸,红肿的眼睛,以及眸间因失眠而起的大片血丝。一副黄脸婆的模样,容谦不怒反笑,心里腾起温暖。 他忽然一弯腰,有力的胳膊来个公主抱,大步向外走去。 “容谦……”踢打着,挣扎着,乔云雪却没法得到自由。容谦双臂紧紧箍着她细细的身子,一直把她带到容长风夫妻面前。 这会儿,张大妈还恶狠狠地拉着白玉瑶,就是容长风也没法让张大妈放手。 白玉瑶一张脸憋得通红,想必她没料到燕子的心偏得这么厉害,把事情闹得这么大! 小心翼翼放下乔云雪,容谦一个快动作,拉开她捂着脸儿的手儿,然后紧紧搂住她胳膊,让乔云雪一动也不能动,只能任脸上的巴掌印展现在大家面前。 血色五指印。本来眼睛就肿着,现在连脸都肿了,看上去比黄脸婆还落魄几分。容谦的胳膊,不知不觉搂紧几分。 “咳――”容长风别开目光,不经意找过白玉瑶,黑瞳中的警示十分明显。 雪儿越来越大。容谦解开纽扣,把她纤细的身子包进西装,平静地和父亲说话:“爸,你妻子打我的妻子,这事儿……” “我是你妈。”白玉瑶有些慌了。这事儿……她求救的目光投向容长风。 容长风轻咳一声:“容谦,她是你妈。” “爸才在京华说过,我妈已经死了。爸,只要是外人,不分男女,我都喜欢不给对方余地。”容谦不动如山,长眸间,隐隐犀利几分,“爸,你要的是我的血脉,不是我妻子的命吧?” 这话重了,白玉瑶本来嚣张,这会儿也面如土色。 瞅着年轻的美丽妻子求救的目光,容长风老脸红了红,摆起长辈的威风来:“你喊我一声爸,玉瑶就是你妈。什么外人不外人,说得多难听。玉瑶这些年对你们兄妹差了吗?她来找乔云雪,也是为了你的未来着想。这个女人本来就不配进我们容家的门。我不信你没听说过,她为什么没嫁进洛家。一个生不出孩子的女人,哪个家族也不会接受。” 乔云雪身子晃了晃。想后退,可人在容谦怀中,退无可退。 “我从来没打算把云雪带回容家。自然没考虑过要容家接受。”容谦淡淡笑了,“爸应该想想,为什么我娶妻半年,也不愿意告诉爸。” “容谦――”容长风脸都气绿了,手指指向容谦,颤抖得厉害,却吐不出半个字来。 微微挑眉,容谦颔首:“如果爸真不愿意接受我妻子,我可以从明天开始就回北京。爸这儿,我如果不能留血脉,我会劝燕子以后留一脉给容家。” “容谦――”容长风倒了下去。 手忙脚乱间,容长风被抬到夏家二楼大厅,白玉瑶赶紧找出随身带的高血压药,替容长风服下。好一会儿,容长风才舒缓下来。 看到父亲好转,容谦这才起身,轻轻抓过乔云雪的手:“去医院。” “不。”身子缩了缩,乔云雪忽然上前一步,主动搬了条凳子坐到容长风旁边,“容董一定有话和我说,我听。” “云雪!”容谦诧异,连容长风都诧异不已。可看着乔云雪,大家居然最后都让了步,把大厅让给这对一直不对盘的公公和儿媳。 大厅一片寂静。 容长风瞅着她脸上的巴掌印,有些不自在,清清喉咙,想说什么,却被乔云雪抢着先说:“容董不用说了。你要说的我懂。容董请听我说,我是洛少帆曾经的未婚妻,也不能生宝宝。我懂龙基和京华的对立,也懂一个豪门家族对子孙的重视。容谦不肯接受我,我理解。容董,我想和容谦离婚。容董有办法吗?” “啊?”容长风大吃一惊,立即麻利地坐起来,“这是你的真心话……” 十分钟后,乔云雪送走了容长风夫妇。也被容谦带着上了医院,明明只是脸肿了,却被容谦逼着住院。乔云雪没有拒绝。听着他跟钱涛交待公司的事情,她也没有插嘴。 等交待完事情,容谦这才把调好的药泥放到床头柜上,强制乔云雪躺在床上,笨手笨脚地替她涂脸。 容谦做这些事向来不俐落,笨得可笑,可她瞅着他修长十指都染了药泥,那颗不平的心,慢慢舒坦了些。 她的目光令容谦回眸,朝她笑笑:“老婆?” “你送花什么意思?”她淡淡的,没有昨晚的敌对,只有淡淡的温柔。 “没什么意思,追老婆而已。”容谦温热的气息包裹着她,声音较平常温和,带着似有似无的磁性,“我不能说那36年徒刑是错的,但犯人也有权利将功折罪。争取减刑。” “哦……”乔云雪有些出神,轻轻缓缓地笑,“容谦,不被长辈祝福的婚姻,一定会是失败的婚姻。” “不守护老婆的男人,不是一个真男人。”容谦轻轻巧巧驳回,“尊重长辈,不是盲目服从。” 乔云雪轻轻合上眸子,不知是刻意的,还是因为昨晚失眠,反正,她不一会儿就打起磕睡。她朝他绽开个浅浅的笑容:“我想睡一会儿,你去忙你的吧。” “哦……”容谦拧眉,没表态。 乔云雪脱了外套,还真睡着了,发出均匀的呼吸声。这个样子的她真有些丑,却说不出的令人心疼。心中一激荡,容谦附身,轻轻咬咬她嫣红的唇儿,她发出小小的嘤咛,却没醒来。他有些心猿意马,长臂探进被窝,试探地解开文胸,摸上她的丰满,可乔云雪依然没感觉,好象沉睡太深。 那刚刚够他大掌一握的软绵触感相当美妙,容谦放不开。明知此时不是恩爱的好时机,他却忍不住揭开被子,抹开浅绿保暖内衣的下摆,注视着粉红内衣半遮着的那团粉嫩丰满。他的指尖,终是轻颤着捏上艳丽的红梅。 可是她还是没醒,呼吸均匀。 明明是她最丑的时候,容谦偏偏起了最激烈的反应,下腹间肿胀得厉害,撑得他疼。男人的本性第一次战胜了他引以为傲的理智淡定,他斜斜地俯身,身子几乎交叠在她身上。他浓密黑发的脑袋,终是埋进她胸口的弹力绵柔。他贪婪地吞噬着她傲人的美丽,好象明天她会消失似的,今天一定要品尝个够。 把浅浅的齿痕,密密地留上乔云雪雪白的胸口,容谦第一次在她身上种下专属的草莓印。 修长的手指,不知不觉滑进入她腹间,心情挑豆着,心旌神摇地感受着她诱-人的湿润。睡梦中的女人似乎早已习惯这熟悉的触感,竟比清醒时还配合几分,拼命朝他身子挤,双腿夹上他的腰…… 心头一荡,容谦隐隐明白,这个恨他毁掉她初恋的小女人,已经接受了他的爱抚占有。这是不是说明,她的潜意识里,早已接受他是她真正的男人…… 他的大掌慢慢摸上她的裤腰,正要往下拉,让彼此成为彼此的人,她却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唉――” 轻微而清晰。 所有的动作都停止。容谦凝着她淡淡惆怅的脸儿,他慢慢站好,幽深黑瞳间火花灿亮。慢慢整理好她的文胸,保暖内衣。盖好被子。 等下腹平息,容谦起身到阳台打电话:“爸,我们见个面。” 乔云雪醒来的时候,病房里空空的。她坐起来,觉得胸口隐隐的不适。她轻轻抚上去,感受着浅浅的噬痕,乔云雪绽开个浅浅的笑容,美丽眩目。 拿出手机,她浅浅地笑着,温柔得致命:“喂,你忙吗?” “不忙。”对方说。 乔云雪噗哧笑了:“这么冷的天,你一定不忙。所以……” “哦?”对方惊奇她的好心情。 “你想在下雪的季节看到绿草、蓝天白云吗?”她眯着眼诱-惑着。 “想。”对方激动了。 “那么……”乔云雪下床,穿好绿色的羽绒服,“我们私奔吧!现在就走!嗯,机场见!” ―――――――――――――― 132132.很明显,你老婆不要你了 这样的雪天,市区时速六十绝对不是个正常的速度,一不小心就会被交警盯上。ww.vm)可奥迪的速度显然比六十还要高。 容谦凝着前方,长眸灿若寒星,薄唇紧民,内敛的神情让人看不出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奥迪把把覆满雪花的马路压出两条深刻的痕,从闹市区一直压到白色的别墅。 别墅的铁门打开,奥迪驶进,尚未停下,燕子飞一般地从二楼飘了下来,一直飘到奥迪车门口才停下。帮着拉开车门,燕子既欢喜又焦虑:“哥,你怎么也来了?嫂子不是去看医生了吗?哥你怎么不陪嫂子?” 容谦拧眉:“她睡了。祧” 松掉保险带,容谦踩进雪地中,他的重量让松松的雪发出被挤压的嘶嘶声。站在那儿,白色雪色中的黑衣男人,是个不容忽视的存在。颀长挺拔,内敛严肃,似瞬间凝聚万千风华,光华灼灼得让人不得不仰视,而又隽永流长得让人品味无穷。 只停了两秒,他身子微微前倾,向前迈出大步。 “哥……”才走两步,燕子就小跑着跟上去,还特意把手儿圈进容谦的胳膊,稍微拉慢他的速度咴。 步子稍收,身形慢了小许,容谦皱眉瞄着燕子。 燕子撇撇嘴儿,有些不敢说,却还是壮胆说了:“哥,你那么精明的人,怎么可以把实话都告诉嫂子。瞧,现在嫂子都不理你了。” “我不说,苏青兰会说。苏青兰会说得比我严重。”容谦微微抬臂,瞄瞄燕子的胳膊,似在警告她别拉着他。 可燕子只当没看到,拼命扯着他胳膊,还在使劲儿分析:“严重?哦,我明白了,哥是怕苏青兰到时加油添醋是吧。可是哥,你一说实话,你就把嫂子推得远远的了。瞧,现在嫂子连我都不想理了。唉,嫂子好象原谅洛少帆了,今天洛少帆还在大街上吻嫂子,幸亏我把他们撞开了……” 容谦停下脚步,侧身凝着燕子。黑瞳间似有异样的光芒在跳动。 燕子在容谦凝重的目光下闭了嘴儿,还小心翼翼地捂紧。然后轻轻松开容谦的胳膊,特意落到容谦的身后。小小声地:“爸在二楼书房。” 才发病又跑到书房里去? 眸子深邃几分,容谦却没再担搁时间,大步向二楼书房走去。途经一楼客厅,雍容华贵的白玉瑶立即堆了一脸笑容上来,一双手也搂过来:“容谦呀,你还算记得你爸。长风看到你来,一定很高兴。” 身子微微一侧,巧妙地避过白玉瑶缠绕过来的双臂。容谦淡淡一句:“当然,他是我爸。” 语气平淡,可白玉瑶听得脸色一变。她是个聪明人,怎么听不出来容谦这话明明把她排除在外的意味。有些尴尬,但只是瞬间的事,再抬起头来,又是一脸笑意,扬声喊:“容靖,你哥来了,怎么不出来喊哥。” 话音未落,从二楼冲出一个十六岁的颀长少年:“哥——” 可容谦已经快步走进二楼书房。 白玉瑶一脸尴尬地站在大厅,后面燕子跑进来嘿嘿笑了:“哥被雪冻得冷心冷面了,连话都懒得说了。阿姨你说是不是?” “是啊,容谦平时那么谦和,今天到底是怎么了?”有人给了台阶下,白玉瑶这才缓和了神情。 “我去听听就知道了。”燕子朝白玉瑶眨眨眸子,在母子俩的注视下上了二楼,偷偷摸摸地躲在书房门外听。 书房里。 容谦进去的时候,容长风正端着个十四寸左右的像框看。看到容谦,容长风只瞄了一眼,还是端着像框瞅着。好一会儿,居然抹起泪:“我对不起你妈……我在她面前发誓要把你们兄妹俩带到成家立业。结果……” 摇摇头,容长风似乎难过得说不下去。 “我已成家。”容谦淡淡一句。 “家是什么?有妻儿子女环绕才叫家。”容长风依然朝着像框悲伤,“你看己想想,没有血脉继承,你妈在地下也难以安心。那个乔云雪,我见过几次,公为私用,主次不分,谎话连篇。她就是用这些迷惑住你的么?” 容谦不语,深深邃长眸凝着容长风手里的镜框,淡淡一笑:“云雪是我妻子,结婚不到一个月,我专程去了深圳,告诉了好。” 蹭地站起来,容长风脾气又来了,顺手拿着镜框就朝桌上砸。容谦灵敏上前,夺过像框。 手中一空,容长风瞪着容谦手里的像框:“我不管你有什么理由非留她不可。但容谦,你没给我一个容家子孙,别想我分股份给你。容靖马上长大,我这份家业,不是非你不可。” 容谦久久凝着父亲,最后微微扬眉,语气轻轻:“容靖……当然适合。” “你……”容谦的无动于衷终于令容长风劫然大怒,巴掌再一次拍在桌上,“你的意思,你对京华一点野心也没有?” 容谦巍然不动同,声音和缓:“没有野心,龙基不会在京华面前一败再败。” 容长风哑口无言,气咻咻地坐下,竟抽起烟来。好一会儿,烟雾中才飘来声音:“你自己看着办。思思合眼之时,唯一嘱咐的是,让你和燕子远离洛家的人,永不饶恕。你倒好,偏偏把洛家的未婚妻娶回家。我永远不会承认乔云雪是我容长风的儿媳。她不配。” “哦……”沉吟着,容谦微扬唇角,似笑非笑,“她有同感。说我不配她。” “扯谈!气死我了,气死我了!”容长风双手又开始顺胸口。 “爸——”躲在门外的燕子憋不住了,赶紧跑进来,在抽屉里找了高血压药送进容长风手里,“爸,先吃药。” 容长风一巴掌拍开:“吃什么药,才吃了不到一个小时。” 燕子眼睁睁地瞅着药粒滚在容长风皮鞋底下。等容长风抬脚时,那颗药已成了粉末。燕子眨着漂亮的丹凤眼,无奈地瞄着家里两个大男人,不知如何是好。 容谦起身,稳如泰山,温和冷静:“我娶妻只有一次,不要拿云雪的命来开玩笑。爸,如果云雪有任何危险,我第一个想到的是你。而不是洛家,所以……爸知道怎么做。” 说完,容谦起身要走。 容长风跌落软椅,指尖重重压上太阳穴。他却没再发怒,而是低沉有力的一声:“容谦,你娶了个什么女人。你知道她和我单独说了什么……” 容谦的脚上霍地停住,长眸平静扫过父亲。 容长风淡淡笑了:“乔云雪说的是——容董,我怎么样才能和容谦离婚,你能帮我吗?容谦,这样一个对你毫不留恋的女人,你真要我保护她?” 长眸一闪,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伤害。容谦笔挺地朝外面走去:“她是我一生的责任,我是她唯一的依靠。我们不可能离婚。” 容谦走了。 “你们现在年轻人不是要爱情吗?”容长风在后面跳脚,“既然没爱情,你们懂什么责任依靠。傻瓜才不离婚。” “爸,你什么也不懂。哥跟了嫂子才像个正常男人。”燕子说,也跟了出去。 听着容谦的脚步声消失,容长风缓缓踱到落地窗,一手掠起天蓝窗帘。锐利黑瞳瞅着容谦坐进奥迪,这才拿起话筒:“二十四小时监控乔云雪,我要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的证据。最好是和洛少帆在一起的证据。记住,如果是拍照,一定要把握好角度,不要拍那些没用的镜头。最重要的是……不能让容谦发现我们在跟踪乔云雪。” 缓缓挂掉话筒,容长风又拿起夏思思的遗像,愣愣地凝着,一代有名的慈善老企业家,慢慢老泪纵横,头紧紧埋在像框的玻璃平面上:“思思……思思……永不饶恕。” 燕子手忙脚乱地年爬上宝马,尾随着奥迪而去。 不一会儿,来到医院门口。容谦停好车向里面走,燕子也跟上来了。瞅着容谦凝重的神情,燕子小心翼翼地试探着:“爸他真的不愿意呀?” “这些不用你管。好好做好你的本职工作。”容谦淡淡吩咐。 “不。”燕子声音大了起来,“哥,我发誓,从现在开始,我白天天天跟住嫂子,直到每天把嫂子送进哥的被窝。爸绝对找不到空档找嫂子麻烦。” 容谦站住了,转身张开双臂,抱了抱燕子,不疾不徐地:“哥会把你尽快嫁出去。” “哥?”燕子跳脚,“当年我小,我帮不了哥的忙,可是我现在长大了。哥,我是你唯一的联盟。你应该赶紧接受我的帮助。” 容谦已经转身,阔步走进医院。来到十楼,走进病房,看着隆起的被窝,一个淡淡的笑容在薄薄的唇角浅浅漾开。他在床边坐下来,心里渐渐盈满温暖。 燕子知趣的停在门口,没再跟进来,乖乖一边蹓哒去了。 真是个睡神! 当然,瞅着她红肿的眼,也知道昨晚哭泣加失眠,根本没睡。 她恨他吧…… 她有理由恨他。 十指慢慢压上两侧的太阳穴,容谦默默地揉了几圈。可揉着揉着,他忽然有种异样的感觉,霍地伸手,长臂塞进隆起的被窝。 里面只有一个枕头。 这丫头! 蓦地起身,容谦一把掀开被子,里面没人。他千年不变的脸凝重几分,大步向外面走去。 才到门口,撞着个人。同样的身高,同样的体魄,但容谦速度快些,惯性大些。对方被他撞得摇晃了下。但反应不慢,一把抓住容谦领子。 容谦反应不慢,反手一捞,同样抓住对方:“洛少帆?是你?” “是我。”洛少帆哈哈一笑,“容谦,你抢我妻子,你还敢打我?我就该把云雪藏起来,让你一辈子摸不着看不到。” 容谦向来宠辱不惊,可此时却隐隐心焦,他勒紧洛少帆的领子,低沉的声音沙哑有力:“你带走云雪了?谁许你带走的?” 洛少帆一愣,环视了病房一圈。聪明如他,自然猜测到几成,云雪果然走了。很好!洛少帆瞬间神采飞扬,洋洋一笑:“当然,云雪本来是我的妻子。我不带走,难道眼睁睁地看着她与你同床共枕,终日耳边斯磨。容谦,我们最好不要提这个话题,省得我一怒之下,错手杀人。” “她是我妻子。理该和我同床共枕,恩爱缠绵。你无权相问。”容谦眸色厉恁几分,胳膊紧紧把洛少帆压上门框,“快点说,她在哪里?” 洛少帆淡淡一笑:“怎么,知道云雪不再盲目跟着阴险的你,所以慌了?容谦,你知道我和云雪今早谈了一早的心,谈的是什么吗?” 久久逼视着洛少帆,容谦轻轻吐出几个字:“谈什么?” “她说,她不要你了。你想知道她不要你的理由吗?”洛少帆淡淡一笑,“……我还是不告诉你了,省得你容总的自尊心受挫。不过很明显,因为你卑鄙,你老婆就是不要你了。” “胡扯!”容谦一用力,洛少帆的脑袋又抵紧门框。 洛少帆笑了笑,灿烂灼人:“你不会以为,你能逼出我洛少帆的话?让我告诉云雪在哪里?那不可能。你有这工夫和我缠,不如直接去好好调查。” 紧紧凝着洛少帆的眸子,容谦忽然放开他,大步向外面走去。 燕子在一旁瞪了洛少帆一眼,也跑了。 凝着两兄妹的背影,洛少帆勾出个浅浅的笑容。洛少帆转身去了交警队。 半个小时后,洛少帆从交警队出来。打电话给江琼:“妈,我要出行几天。这几天妈注意下龙基。” 江琼当然答应。 再半个小时,洛少帆去了机场。很快置身太空,坐在机舱里的洛少帆,淡淡漾开笑容——容谦,你才是傻瓜! 容谦去看了医院的监控录像。 监控表示,乔云雪是自个儿离开医院的。脚步有些快。似乎在赶着要做什么事。但她是自由的。 还好,她是自己离开了。 洛少帆说了谎。 看着监控中乔云雪轻快的步子,容谦缓缓吁了口气。 她好强,不喜欢被人当面安慰,她需要独自安静一会儿。白玉瑶的那一巴掌,足够打掉她心中的温情,和这半年来才重新拥有的笑容。难孕在她心头是一把刀,催毁了她的未来。只要有人提起,她都会狠狠的疼。更何况,他还对她隐瞒了身份。 她说:我要嫁的是一个普通人家。 她说:我要嫁一个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滚得大床的男人。但你连个鸡蛋也不会煎。 她不敢爱,不敢相信人,也不肯让人担心她,自我设定的所有格局在一日之间全部倒塌,剩下的只是深不可测的失落…… 他是她半年来最信任最倚赖的人,结果却成了亲手断送她初恋的刽子手…… “云雪……”容谦默默合上长眸——他应该给足够的空间,让她好好疗伤。他无心伤她,但确实最伤的是她。 晚上再去油画街吧…… 本来要开往油画街的奥迪,忽然向京华拐去。 坐在总裁办公室,容谦坐下,开始忙碌。 直到夕阳西下,夜幕降临,窗外的雪花铺满大地,容谦这才起身,电话响。容谦瞄了瞄,接起:“容总,我是林小眉。夏阿姨说云雪人没回家,也没打电话回家,想问问你云雪脸上的伤怎么样了?” 面容一僵,容谦站了起来:“你是说,云雪还没回家?” “是啊?”林小眉诧异极了,“云雪没和你一起呀?” “没有。”飞快挂机,容谦一手拿了西装外套,一手拿了手提,大步向外面走去。 外面寒风刺骨,雪花飘荡。这样的夜晚,她去哪了? 眸光一闪,容谦打了个电话:“洛少帆有没有在公司?” “容总,洛少帆的秘书说,他中午就去了新加坡了。” 新加坡? 而且是在云雪消失后。 容谦坐上奥迪,向机场赶去。焦虑深深刻在他拧起的长眉上——洛少帆已经离开六个小时。 售票员朝容谦绽开美丽的笑容:“先生,去新加坡的飞机,最早的一班是明早九点。先生要买票吗?” ———————————————— 云雪去了哪里?洛少帆显然早早追着云雪去了。容先生能找得到么?容长风会给云雪带来危险么?明天见,亲们大么么? 133133.千里缉妻,战机上下来的男人 正午。ww.vm) 和大雪纷飞的北方不同,这里红花绿叶,碧海蓝天,灿烂的阳光把热量撒向大地。就算马上要到春节,这里依然是穿裙子的好季节。 海滩上到处到底是穿着裙子的妙龄少女,唱着跳着。欢快的笑声打碎了海潮的浪花,美丽畅快。再离海滩近些的地方,便是穿着各色泳衣嬉戏的年轻男女。 “原来这就是天涯海角。”舒渔哈哈大笑,一把拽住身侧纤细的女子,“云雪,幸亏你约我来,这倒是个诱发灵感的好地方。估计此行能保我明年上半年的灵感。这么好的地方,我居然这么晚才来,真是太遗憾了。” “哦,那么夸张?”乔云雪噗哧笑了。中午的阳光太强,有些刺眼,她抬手,用小小的手掌在额头搭起凉篷,眯眼看着海天一色的绝妙好景色,看着海鸥在天际翻飞奔腾祧。 雪花再美,终是冷色。阳光虽淡,终是暖色。身上披着太阳,感受着热热的海风,乔云雪压抑了一天一夜的心儿终于慢慢飞扬起来。 正瞅着,面前一暗,乔云雪赶紧避开,脸儿却被舒渔握住。 “喂?”乔云雪赶紧推着舒渔。他想干什么呀咴? “我看看。我们都跑了一千多里了,这五指印怎么还在……”舒渔果然弯着腰,斜着脑袋,压低身子瞅着她的脸,仔细打量着,越看越生气,“我就说,哥不好吗,你当初怎么就偏偏挑中那个姓容的?瞧他家里人都是疯子,居然敢打我们油画街的美人儿。丫头我告诉你,哥下次一看见容谦,一准把他打出去……” 舒渔絮絮叨叨的,又生气又心疼,一边放下旅行包,从里面翻药膏。 “没事。”乔云雪眨眨眸子,听着舒渔认真的唠叨,心里一暖,浅浅一笑,“舒渔,瞧,我跑了一千多晨,好不容易把那事抛得远远的,你偏偏还提醒我。真是的,不用擦药,这海风能消肿呢,保证一下午自然好。” “胡说八道!”舒渔好笑地训着乔云雪。 “我是说真的。现在就没那么痛了。应该很快会好。”乔云雪说着,顺手把舒渔拿出的药膏又塞回去,反而拿着泳衣,四向望了望,最后笑着朝一个地方跑去,“舒渔,看着行李哈,我先去换泳衣。等我回来了你再去换。” 挤出的药膏没地方用,悄无声息地掉落海沙上。舒渔无可奈何地摇摇头,依然盖紧盖子,随意铺了张报纸,在海滩上坐了下来。 果然没几下,乔云雪就拿着裙子跑了过来:“我好了,舒渔,你去换吧。我们去游一圈,把劲儿都使出去。” 舒渔摇头,转过身来看乔云雪。却不由一愣。 连体的泳衣,很保守,颜色也素,乍一看上去,还以为她要去参加国际级的跳水比赛。 舒渔的目光落在乔云雪腰上,蹙眉瞅了好一会,才伸手抓了抓她腰间的面料:“丫头,我告诉你,你的腰有点粗了……” “啊?”这话怎么这么熟悉。乔云雪一呆,不知不觉想起曾经是有个男人说,老婆,这泳衣显得腰粗了些…… 淡淡的惆怅慢慢萦绕心头…… 甩甩头,乔云雪摸摸鼻子:“冬天人会变胖啊,当然会粗些。要是比夏天还苗条,我妈会急死。” “不对啊!”舒渔摸着下巴,很认真地打量着,研究着,“我发誓,丫头,你真的胖了些,丰满的女人男人倒是喜欢些,不过可惜便宜了容谦。” 一巴掌拍向舒渔,乔云雪闷哼:“舒渔你再这样不会说话,一辈子都娶不到老婆了。”说完,她却有些失神,舒渔说她胖了,可她听着为什么没有反感,也没有害羞。可当初那个男人说她腰粗,她恨不得变成鸵鸟,赶紧把脑袋埋进沙子。甚至有种想捂住他嘴的冲动。 甩甩头,乔云雪向大海走去。可才走了几步,舒渔大喊:“云雪,等等!” “啥?”悠然回眸,乔云雪诧异地望向舒渔。 舒渔手忙脚乱地把旅行包扔到一边,找出画夹,嘿嘿地笑:“云雪站会儿,我给你写生。这角度特别好。放心,哥绝对不会多瞄一眼你脸上的五指印。” 噗哧一笑,乔云雪果然不动:“看在你陪我浪迹天涯的份上,我就让你画。嘿嘿,我还没拍过泳装照,所以你画的我要自己留着。” 浅浅的笑意,俏皮的神态,在阳光下格外迷人,好象雪花里的难堪和心里的郁闷,都被阳光晒跑。 是胖了些,可曲线依然柔美纤细,薄薄的泳衣下是成熟丰满的身子…… 舒渔拿着画笔半天,出神地瞅着三米外的乔云雪,好半天没落下一笔。不知不觉咕哝声:“丫头,哥摸你一把好不好……” “舒渔你说什么?”海风有些大,舒渔的声音小,乔云雪没听到,大声追问着。 “没事。”麦色的脸居然透出红晕,舒渔轻咳一声掩饰失态,拉好架势,果然认真地画了起来。 舒渔觉得自己一幅画从来没画得这么久这么细。落一笔,他都要停下几秒,审视着画儿几分,又审视着站在那儿浅笑嫣然的美丽女人。偶尔又失神小会――舒渔想起自己还是个没尝过女人滋味的老处男…… “舒渔你快点,风把脸都吹痛了。”乔云雪不由摧促起来。 脸疼?舒渔心头有了恨。 丫头,不是海风吹得疼,是脸上还有五指印呢……容谦,下次我看到你,不揍死你我就不是舒渔。 站得一身都累得弯了下来,乔云雪跑了回来,瞅着那幅才完成一半的素描皱眉:“舒渔,你确信这个地方能给你明年上半年的灵感?” 尴尬地笑了笑,闻着幽香的体香,舒渔忽然一把把她推开些:“别挡我的太阳光。” “这是正午哦?”乔云雪瞄瞄天,再瞄瞄舒渔比自己一个头的个头,郁闷着,“我怎么挡你阳光。” 舒渔咬牙咬牙再咬牙,最后咬牙转过身:“你再不离开点,我要喷鼻血了。” “啊?”乔云雪果然后退了些,可还是百思不得其解,愕然瞅着舒渔,“这天气不会上火的呀。” 舒渔无奈地叹息,伸手摸摸她那不灵透的小脑袋:“丫头,你老是忘了哥是个男人,还是爱慕你的男人。” “嘎――”脸儿瞬间变形,乔云雪小心翼翼地瞄了瞄舒渔,“哥,我已经结婚半年了。”她以为他早没了那份心思。 被打击到彻底,舒渔抚额叹息,最后抱着画夹坐下,幽幽叹息:“没事儿,哥明白,这老处男还得继续做下去。” 长发被海风掠起,淡淡的忧郁气质,认真的神情。本来是个令人心疼同情的男人,可乔云雪看着看着,没良心地笑了:“哥,油画街爱慕你的姑娘都排成长龙了。你这老处男,真憋屈……” 舒渔又爱又恨,闷不作声。 “别闷啦!”乔云雪在他旁边坐下来,打趣着,“我明儿帮你挑个温柔贤慧的姑娘娶了。怎么样?” 明明她心里难受,脸儿还痛着,可总摆着一副笑脸哄他开心……舒渔眼眶红红的,艺术家从来不懂得掩饰自己的情绪,他仰躺在地上,成了大字,摸着乔云雪的手,攥得紧紧的:“哥后悔了,当时为什么不拉足马力追傻丫头。我应该一看到你从西藏回来,立即绑去民政局。要不然现在傻丫头也不会这么痛苦,容家的人也欺负不到傻丫头身上来。都是哥的错!” 听着舒渔的自责,乔云雪眸子渐渐湿润了。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那么一眼,她就看中容谦。而且那么急着把那个男人变成老公。 结果,她看错了…… 舒渔忽然坐起来,胡乱把自己的长发绑了,认真地看着乔云雪:“哥吻吻你的额头好不好?” “嘎?”一愣,乔云雪身子向后缩了缩。 “就一下。”舒渔果然过来,飞快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吻,淡淡的惆怅,“如果他们容家不肯给云雪好日子过,丫头就回油画街。哥会好好疼一辈子,哥带你全世界看风景,画画儿。” 不可以让舒渔有这想法的,可她听着想哭。心中紧绷了一天一夜的弦,几乎听得到清晰的断裂声。她把脑袋轻轻依在舒渔肩头,鼻音浓浓的:“舒渔……我心里难受。好难受,我不知道我要不要回去了。舒渔,我现在根本就不知道,应该怎样面对他……他是个刽子手。” “傻丫头……”轻轻叹息着,舒渔脱下衬衣,把她肩头包紧,“这里紫外线强,小心晒掉皮。会疼。” 正要腾出长臂抱着她的小脑袋,忽然身边一空,乔云雪整个身子被一股力量拽着站起来。一个淡淡讽刺的声音传来:“舒渔,想不到你这么大的胆子,敢把别人的老婆拐到这里来。” 洛少帆? 乔云雪脸色一白,不由自主向洛少帆身后看过去。 洛少帆都找到她了,容谦会不会来? 她现在不想看到他。 洛少帆淡淡的笑意覆上细长的眸子,语气倒柔和几分:“放心,容谦估计三两天找不到这里。你们买了新加坡的机票,我也买了。他无论如何想不到,我们全在三亚看海。他估计去新加坡了。” “别动云雪。”舒渔立即站起,手中的画夹从他怀中掉落,画了一半的素描也掉到地上。 洛少帆的声音渐渐没了,眸子紧紧凝着那只画了一半的像。他弯腰捡起,勾唇浅笑。晶亮的眸子移向乔云雪,看着她披着舒渔的衬衣,可衬衣下面是薄薄的紧紧的泳装。虽然是黑色,但和白皙的肌肤相衬,别有一种沉静内敛的美。因为这身泳衣,向来有些纯真的她,竟多了几分成熟的韵致。 纯真和成熟的综合,不经意就诱惑了他们。 洛少帆大胆的目光,最后落在乔云雪泳装下的双腿…… 乔云雪悄悄往舒渔身后靠去。 舒渔性情中人,哪能容忍洛少帆火热的目光轻薄自小疼到大的女人。发出一声低沉的不满,整个身子就朝洛少帆扑上去了:“你这混蛋!你浪费我丫头那么多年的青春,你还敢站到云雪面前来。今天我不替云雪教训你,我就不是舒渔。” “你疯了。”洛少帆和舒渔滚在沙滩上。 “舒渔,起来。洛少帆,你放开舒渔。”乔云雪握着拳头跳着,喊着,却不敢近拢了去。 舒渔对洛少帆的不满长达十余年,可谓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这会儿逮着机会教训,自然不肯轻放。明明他一个文弱画家,本来不是洛少帆的对手,可拼着一身剐,便是让洛少帆占不到一点便宜。 这里的海沙是比较粗糙的那种,磨到脸上不是好玩的。不一会儿,两个大男人的脸都花了。舒渔还赤着胳膊呢,这会儿连上身都刮了几道红色的口子。洛少帆的名贵衬衫,这会儿也彻底报废了。 “住手呀……”乔云雪扑上前去。 一看见她过去,舒渔和洛少帆怕碰伤她,倒是有志一同避开她,向一旁滚去。 看着两个扭着不肯放的男人,乔云雪跺着脚,拿着手机拨了110,却不能决定是否打出去。舒渔也是个小有名气的画家呀,名誉紧要…… 旁边已经围有观众,也有人跃跃欲试想帮忙,可就是没人动手。 乔云雪看着看着,眸子湿润了,眼前一片蒙胧。抽着鼻子,她一字一顿地说:“如果我数到三,你们还要打,我现在就去爬珠穆朗玛峰。一、二……” 舒渔和洛少帆神奇地在一秒之内分开了。不仅分开,还各自乖乖地爬起来整理仪容。 两个身上都挂了彩,看上去没有画家的气质,也没有总裁大人的风范。洛少帆皱眉瞄了瞄自己的衬衫,脱下来随意塞进旁边的垃圾桶。直接光着膀子站在那儿,懊恼地瞪着舒渔。 乔云雪把身上的衬衫赶紧给了舒渔。舒渔穿上,这才像个人样。 但两人的脸都花得让人生气。 咬咬牙,乔云雪把本来用来涂自己挨打的脸的药膏,挤上舒渔的脸。 “我呢?”洛少帆厚着脸皮伸手过来要。 舒渔瞪他:“你那张脸皮,还有什么可要的?” “我这张脸比你那张脸有用多了。”洛少帆夺了药膏就擦脸。 脸儿有些抽筋,乔云雪转身就走。她得把身上的泳装换下来,省得成为导火线。 接下来的大半天,舒渔也不再画画。她一走动,那两个就一前一后跟着。都是洛少帆跟在前面,舒渔瞪着大眼睛跟在后面。似乎只要洛少帆一有动作,舒渔就把拳头砸上去。 乔云雪一坐下来,舒渔就沉默地坐在她身侧。洛少帆脸皮更厚,光着膀子晒太阳,坐在她另一边。 被一个光着膀子的男人跟着,自然被观众高度注意。当太阳成了夕阳的时候,乔云雪那点初来的喜悦已经磨尽,她站了起来:“舒渔,我们去找个酒楼吧。我想睡了。” “露营。”舒渔说。 “露营。”洛少帆说。 脸儿抽搐了下,乔云雪瞪着面前两个风格截然不同的男人,什么话也说不上来了。 但对于买帐篷,两个男人还是合作,不一会儿,两人抱了三个帐篷回来,还挑了极好的位置安置好。天一擦黑,两人还开始自助烧烤。 乔云雪连晚餐也没有吃,在舒渔和洛少帆的目光中钻进帐篷。钻进去了,不代表能睡。因为舒渔和洛渔和洛少帆一直在外面相争。 “你先睡。”舒渔一甩长发,“我要看着你睡熟了才放心。” 洛少帆挑眉:“我正好也是这样想的。看上去不怎么样,还敢亲云雪。” 十分钟后,乔云雪从帐篷里爬了出来。往舒渔和洛少帆面前一站,两个男人立即闭了嘴巴。 看来,她只能在海边吹一晚上的海风了。 七点,八点,连十点都过去了。舒渔还和洛少帆僵持着。十二点,洛少帆把所有的烧烤都让给了舒渔,舒渔没能撑过睡意,终于歪倒在一边。睡了。 感受着洛少帆火热的目光,乔云雪悄悄环住身子。 洛少帆搂住她肩头:“累了靠着我睡睡。雪,我会好好守护你,不会比容谦差……” 乔云雪的心思早已飘得老远――容谦……他真的去新加坡找她了么? 洛少帆的下巴轻轻压上她的小脑袋。他掬起她清滑的发丝,吻着…… 轻轻推开洛少帆,乔云雪站了起来。她瞅瞅睡着的舒渔,看了看四周,悄悄向还有人的地方走去。 “云雪,等等我。”洛少帆起身跟上。 她站住了,回眸一笑:“你和苏青兰都一样,都忙着自己的人生,没把宝宝放在你们的生活范围之内。”那个可爱的天天好可怜…… 洛少帆低沉地声音在夜空里响着:“但,我一直把他放在云雪的生活范围之内。云雪,我知道你对我失望,可……我并非罪无可赦。” “我现在的生活,只有我自己。”淡淡一笑,乔云雪踢着海沙。 洛少帆站住了:“我不相信……我知道你不会再原谅容谦,那么你为什么不能回头看一眼?幸福从来离你就没远过。” 乔云雪也站住了,唇畔浮起个清艳的笑意:“少帆,你回去吧!我是真的想让舒渔带我好好散散心。你如果真觉得对不起我,你让我自己选择。好不好?” “不好。”洛少帆伸出长臂,紧紧捧起她的脸儿,凝着她还有些肿胀的半边脸,“你以为我为什么能找到这儿来?我就是听说容家居然敢有人打你,我去医院找你,才知道你离开了。雪,你不能留在容家。” “我……”她淡淡地笑了,“我会选择。” “不可以回容家!”洛少帆激动起来,细长的眸子火花跳动,“我不会让你再受任何伤害。雪,就是容家也不能。” 乔云雪默默瞅着大海。轻轻挣开他手臂:“和豪门结缘,就会有伤害。我要离开你们远远的。请理解!” “我不能理解!我们洛家现在不会再有人让云雪受伤。”洛少帆激动地捉住她肩头,“雪,你才和容谦结婚半年,我不相信你能爱他多深。那不可能……” 她默默无语。 以为被他劝通,洛少帆一喜,附身环住她纤细的身子。 她一急,咬上他的胳膊。咬了之后才心惊地后退。可他捉得她紧紧的,眸子里浓浓的情意:“雪……”光着膀子的洛少帆弯腰抱起她,“风大,我们回帐篷。” “放开我。”她扯破嗓子喊,“舒渔――” 她的声音被一阵螺旋浆声盖住了。 由远而近,越来越大,震耳欲聋,陷入睡乡的舒渔都惊醒了。 夜色中,一架泛着深绿的战机停在海滩上。隐约可见驾驶员在和人道别,接着从上面跳下来一个颀长的男人。他在原地张望了下,对准洛少帆的方向大步走过来。 “容谦……”洛少帆一慌,胳膊中的乔云雪滚落沙滩。 容谦过来了。弯腰半蹲着在她面前,凝着她迷蒙的眸子,他唇角缓缓扯开浅笑的弧度。 他的大掌伸到她胸前,浓烈的男人气息紧紧裹住她:“宝贝儿,真会捉迷藏……” ―――――――――――――――― 134134.容谦……我们,分了吧 “宝贝儿……”他犯得着这样亲昵地喊她么? 乔云雪用胳膊半撑着身子,愣愣地看着胸口那只宽大的手掌。没有动,就那样看着,一直看着。 舒渔已经醒来了,本来已经抡起拳头对着容谦。这会儿看着乔云雪的神情,也忘了下手。 洛少帆更安静,细长的眸子全定在容谦的手,只是他僵硬的背脊泄露了心中的紧张不安。 容谦极有耐心地等着,黑眸深邃,在夜色中更是深不见底祧。 一切都静止不动。 除了来历不明的战机是动态的。 “这张银行卡里有三万,密码六个六,你的机油费哪!”一个甜美的声音十分不满,“真小气,不就搭你一次飞机嘛……哼,下次不许喊我燕子,下次喊我夏燕。咴” 机舱钻出个苗条的身子,燕子瞄瞄下面――有点高。她皱眉盯着海滩,想着是跳下去,还是乖乖在驾驶员调侃的目光中一步一步走下去? 最后为了骨气,燕子一弯腰,很痛快地跳下去。 还好,跳下去站得稳稳的,她得意地朝驾驶员一笑:“小样。亏你还是哥的铁杆,做点好事都不干脆。下次别说爱慕我啦!特没味儿!” 说完,小跑着向容谦走的方向跑去。走到跟前,燕子俯身朝海沙上看了看,不满地嘟囔着:“嫂子,这里晚上挺凉,你怎么坐地上了?哥,你的胳膊不能再伸长一点吗?你是男人,应该主动的嘛!” 二话不说,燕子拉着乔云雪的手儿,硬塞进容谦的掌心。然后眯着细长细长的丹凤眼笑嘻嘻:“好了,快把嫂子拉起来。” “燕子!”洛少帆和舒渔两双利眼同时射向燕子,似乎要把燕子用激光击毙。 谁不知道容谦的胳膊再伸长一点就可以把乔云雪拉起来。容谦在等,连洛少帆和舒渔都在等,不过是想看到乔云雪自己的选择罢了。 结果燕子把格局给全弄混了。 没有人知道乔云雪心里的选择。 既然握住她小小的手腕,容谦不再犹豫,稍一用力,把她从地上拉了起来。 才一站起,舒渔就夺手拉乔云雪过去:“把云雪还给我。容谦,你不配带走云雪。你们容家的人都不配。以为娶回家就行了,就是你容家的人了,就以为可以骂可以打了。” 微一侧身,容谦轻轻巧巧躲过舒渔的抢夺,把乔云雪拉在胳膊后面:“天色晚了,今天休息。有事明天再谈。” “当然,明天再谈。”洛少帆重重跟上一句。 是很晚了。舒渔明明不乐意就此放过容谦,可看到乔云雪站在容谦身后,似乎连站的力气都没有了。虽然五指印是消淡得快差不多,眼皮也不再那么肿,可精神确实不太好。 “明天再谈。”舒渔不得不退一步。 “我们找个地方睡吧……唉,这里好热。”燕子到处瞅瞅,在找住的地方。一边把厚厚的皮衣脱下。一边使眼色让容谦脱外套,不由分说,燕子就把容谦的衣服塞进乔云雪手里,“嫂子,我拿不过来,嫂子帮忙。” 洛少帆冷淡地提醒:“我们有帐篷,你们自行方便。” “不能住帐篷。云雪受不了这湿气,也受不了这寒气。”容谦淡淡扫过面前三顶帐篷,眸光落上安静的小女人。晚上凉,她穿着薄薄的绿裙子,被海风肆虐的身子微微缩着。 “呸!”燕子捋起袖子训人,“幸亏嫂子嫁的是我哥,你们根本不懂得照顾嫂子。” 容谦长臂一伸,牵着她手腕向前走去。 可是乔云雪没动,盯着脚趾头:“我就住这儿。” “不行。”容谦严厉起来,可看着她惊颤一下的身子,放缓语气,“你住这里,燕子也会跟你住这儿,燕子的身子受不了这里的气候。” 还以为关心她,原来是关心燕子…… 乔云雪瞅着燕子,轻轻摇头:“你要燕子走,燕子会走。” “容谦,你不能强制云雪的人身自由。”洛少帆慢悠悠地提醒,“没有你在这儿,云雪会过得更好。” 对洛少帆的谴责恍若未闻,容谦修长的指尖轻轻勾上她手心。这才发现,她手心和手腕一样,都是凉凉的。面色微变,容谦附身,弯腰打横抱起乔云雪。 “放开!”乔云雪低低警示着容谦,把力气全用上手腕,拼命掰着他的手。她现在心里很不平静,不能跟他走。 一起上酒楼,一屋子住着,一床睡。她哪能安静地想事儿。 “云雪,我不能放。”容谦声音平稳如初,大步如飞,“如果再不上酒楼洗个热水澡,你会感冒。” “我不会。”她恨恨地推着他胸膛,“我不去。” “不行。”容谦抱着她走得太快,这声音离洛少帆和舒渔已经远了。那两个男人没听清乔云雪的话,自然也没有任何动作。反而都瞪着燕子――这妞儿老是坏事。 燕子瞅着两只“老虎”,伸伸舌头,早小跑着跟上容谦和乔云雪。她不好跟得太近,总是三米远的距离。 容谦向有路灯的马路边走去。有力的胳膊搂着她紧紧的,安稳,紧密贴合,感受着她的温软的身子。 “我不去。你听不到吗?”乔云雪的声音越来越大。 容谦停了少会,就着马路上的路灯,附身凝着胳膊中纤细的人儿,看着她怒火中的热烈,如昙花般扯了个浅浅的笑容。 乔云雪别开眸子。 容谦薄唇微勾,似在调侃:“不用担心我扑上来。对于一个跟着别人跑的逃妻,我心情低落,硬不起来。” “你!”乔云雪才别开的眸子立即又瞪回他,久久地瞪着,似乎想甩上一巴掌。但她没再挣扎。 昨晚失眠整晚。今天本来好好的,可因为洛少帆的到来,折腾得她心儿累。她没法儿挣扎了。 她在他胳膊中晃晃悠悠的,任他抱着去哪儿。 他还能抱多久呢?她闻着他淡淡的古龙香水味时,忽然冒出这个想法。 找着最近的酒楼,普通间已经没有了。剩下的只是一个类似总统套间的豪华大间,布局酷似两房一厅,三人住了下来。 燕子灵敏,一看房间布局,赶紧就钻进小房间,下了锁,打死不出来。让乔云雪没办法钻进她被窝里来。 很困。很累。乔云雪随意洗了把脸,就要倒到床上,却被容谦拉起,直接打包送进浴室,不轻不重留给她一句话:“我不习惯和臭女人睡一张床。” “我睡沙发。”她要从浴室里跳出来。她累啊,肩头都塌下了,眼睛再也睁不开了。 容谦凝着她,顺手拉上浴室门:“沙发也不能弄臭。” “你……”乔云雪瞪着门把,知道容谦就站在门口。她咬咬牙,眸子却不知不觉湿润了。合作地回了浴室,只用花洒胡乱冲了几下。 前后不到两分钟,她就从浴室出来了。二话不说,趴上大床。 深邃长眸淡淡扫过乔云雪,最后落上她上午红肿的眼,此时却多了两个黑圈。 容谦悠然坐上床沿。 一感受到床垫下沉,乔云雪缩了缩身子,身子向另一侧滚去。 拧眉瞅着她的背影,容谦慢悠悠躺到她身侧,也不说话,也不动作。只是腿不经意碰到她的足踝时,容谦忽然起来去了浴室,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盆热水。挑挑眉,他提醒:“起来热脚。” “我已经睡了。”乔云雪闷闷的声音传来。 容谦一把拉掉她扯着的被子:“不行,先烫脚。是选择自己爬起来,还是我帮你。” 他不是谦谦君子么,怎么忽然变得这么霸道?明明知道她精力不济,还一个劲为难她。乔云雪越想越气闷,她一把的回被子,无视容谦的存在。 但被子很快离身,一双白皙的足踝瞬间落下容谦一双大掌中。 乔云雪腾地坐了起来,挣扎着,让自己的足踝终于得到片刻自由。她盈满睡意的眸子瞪着他好一会儿,直到眼眶红了:“因为内疚,你可以娶我。可是容先生,你不必要因为内疚,连我一双脚都负责起来。” “你受了寒。”容谦压根对她含枪夹棒的话无动于衷,一双大掌又握住了它们,“难道你不愿意下来洗,其实是想让我亲自为你服务?” “你――”睡意被他的话激得立即跑掉,乔云雪飞快下床,把一双脚放进热水中。虽然合作了,可她不看自己的脚,而是瞪着天花板生闷气。 容谦去浴室了。不一会儿,传来冲水声。 海边寒气确实重,她鼻子有点不舒服。热水温度刚刚好,烫了一会儿,果然舒服很多。 外面冷,可室温温暖。热水不容易凉,乔云雪舍不得那种舒服的感觉。她还没泡完脚,容谦已经出来了。 这个豪华大意有准备冷气的换洗睡衣,容谦可能不习惯穿,所以出来只别了块干浴巾。宽宽的背,结实的肌肉,长长的腿,像希腊的神…… 生生别开目光,乔云雪只看着自己的脚趾头。 他穿成这样,让她不得不有点疑惑――他难道想履行丈夫的权利?那怎么可以,她正和他生气,而且才被他后妈打过,她现在连看他一眼都不想…… 以为他会纠缠,结果容谦什么也没说,反而打开手提看。 乔云雪倒掉水,赶紧就趴到床上,离他远远的。 看乔云雪睡了,容谦这才关了手提。扯开浴巾,赤条条在她身侧躺下。 身子一僵,乔云雪睁开眸子,默默瞅着他闭着的眸子。忽然鼻子一酸,她移开目光,眸子渐渐湿润了。 “云雪?”明明合着长眸,容谦却似乎感受到她情绪的波动,随意问着。 “看吧!”乔云雪瞅着天花板,“为了愧疚,你娶我;为了愧疚,你不得不接受我难以受孕的事实;为了愧疚,你忙死了还要来看我有没有失踪。何苦呢!容谦……我们,分了吧。我不要你的愧疚,我不要……” 没人回应她。一个人的话说得没法长久。累极的她在自言自语中,慢慢沉睡过去。她是受了寒,身子有些发冷,可旁边有个天然的好火炉,睡梦中的她,不知不觉把四肢缠上他四肢。 向来浅眠的容谦微微睁开长眸,大掌抚上她细细的足踝。长眸却凝着她因为呼吸而起伏的胸脯,手掌不知不觉停在她胸脯上空,最后却枕到自己的脑后。 果然睡了个好觉。 睡了,还是不想动。好温暖,乔云雪喜欢这种感觉。 随手一摸,旁边是空的。容谦不在? 这样更好! 乔云雪放心地坐起,拿过床头的衣服,把睡衣换掉。脱掉睡衣,先穿了内衣。不知为什么,最近好像还真的胖了些,胸脯比以前丰满少许,这睡衣穿得撑得有点疼。她困惑地摸上活动扣,准备放松一点儿。 “我们今天回去。”身后传来个温和的声音。 手一颤,乔云雪条件反射地扭过头。 容谦正在旁边看着她,眸光落在她仅着内衣的身子上。 “……”张张嘴儿,乔云雪没有发出声音,只赶紧松了内衣带,把裙子飞快套上。这才小心翼翼地下床,眼角的余光瞄着容谦。他眸光深邃,并不如以往晨间,总是蒙着几分性感和***。 原来事实一出来,不止她抗拒他,连他也不知不觉对她冷淡几分。 她应该高兴,可心里却有些闷。等她进了浴室洗漱好,才想起没回答他刚刚的话。站在浴室门口,乔云雪清晰地告诉着:“我不回去。” “岳父岳母会担心。”容谦提醒。 他拿她爸妈来说? 她有些生气。站在浴室门口,却不知道该发火,还是干脆不理他。黑白分明的眸子落在他光果果的挺拔的背脊上。不对,他居然还只是围着浴巾…… 他以前不喜欢总光着身子,为嘛从昨晚到今早这么反常?她为什么有种感觉,他在***她…… “我要把三亚好好玩完。”乔云雪赌气似地向外面走去,“我和舒渔约好了。我们今天去真正的‘天涯海角’看看,舒渔还没有给我画完像。” 乔云雪已经来到门口,准备出去后不再回来。可惜酒店的门是刷卡才能开的,她找不到那张卡。一分钟后,她不找了,知道那张卡一定是容谦拿着了。她靠在门上:“我要出去。” 容谦过来了,双臂搭在门上,紧紧地凝着她,温热的气息淡淡喷上她微凉的脸儿:“如果老婆一定要留下。我也留下……” 容谦转身向浴室走去,一边喊醒燕子。 他那么个大忙人……他也要留下看三亚?乔云雪不知不觉咬起手指头――明明他生气她跑了出来,为什么还要跟着她? 十分钟后,容谦过来了,燕子笑盈盈在后面跟着:“嫂子,我们一起游三亚。” “嗯,一起。”乔云雪也跟着笑盈盈地,“还有舒渔呢!”眼角的余光淡淡瞄向容谦。 “嫂子呀……”燕子急得跺脚儿。急得小脸憋得红红的。 容谦倒没什么意见,带着两人出去了。 去了“天涯海角”,才知道不仅有舒渔,更有洛少帆。这些大忙人似乎一日之间全闲了下来。 “你们都很闲。”乔云雪也不纠结,只淡淡地笑。 “快过年了。”容谦语气平稳,俊美的面容平静无波,“是该一家人休息旅游。” 洛少帆挑眉轻笑:“平时忙得什么也不能想。好不容易快过年,这下可以安心想想我儿子的后妈。” “你们能让云雪安静地过个年不?”舒渔冷哼。 听着有点头痛,这样四人行的旅游会出人命的……乔云雪转身向小摊走去:“我要去买水喝。” “我有。”容谦手中有瓶矿泉水。 “我有。”洛少帆手中有瓶脉动。 “我有。”舒渔手中有瓶葡萄汁。 迈出的步子就那样停在半空。乔云雪眼花花地看着面前三瓶水,心里挣扎得厉害,可眸子平静得有如湖水。 她要拿哪一瓶? ―――――――――――――――――― 这个年,过得大概有点热闹哈。云雪的选择……请看下章。明天见~ 谢谢亲们的支持,留言咖啡打赏月票都很喜欢,草莓爱亲们。大么么~ 135135.容谦拐妻——骗中骗,船中缠 燕子从后面冲过来,漂亮的丹凤眼盯着脉动和葡萄果汁,似乎在强压着反它们抢过来的冲动。但她忍不住,手伸到半空,看到容谦制止的目光,才不乐意地把手缩回去。 乔云雪退了一步,停在舒渔面前,接过他手里的葡萄果汁。 “云雪?”洛少帆抗议,可一瞄到旁边略为失意的容谦,本来不好的脸色,立即阳光满面,自我惬意地转寰,“可不,女人喜欢喝这些酸酸甜甜的东西。” 容谦明明知道洛少帆说给自己听的,也不介意,只是重又买了瓶矿泉水带着。 “云雪,我们崩理他。”舒渔瞪了洛少帆瞪容谦,也不知道他说崩谁谁祧。 一行人相约进了“海角天涯”。男的俊美,女的漂亮,一行五人凝聚了所有游客的目光。 面前是宽阔湛蓝的大海,海滩上远近都是大小形状各异的岩石。灿烂的阳光把海水照出白色的光芒,让人心里涌动异样的情绪,会不知不觉把真实的自我坦开来。 “我们游泳吧!”洛少帆说咴。 任洛少帆自问自答,乔云雪只和舒渔走得近。总和容谦保持距离。 燕子在旁跟着,越来越看不惯舒渔。最后还是没忍住,冲过去站在两人中间,紧紧跟着,绝不让舒渔靠得太近。舒渔一站过来一点,她就扁嘴儿:“舒渔你离我远点,我还是黄花大闺女呢!别碰我。” “我呸――”舒渔压根不懂得让她,“欠我的十万呢?” “我……”燕子没了话,憋红了脸,一把拉着乔云雪,“我们不和土匪色狼在一起好不好?嫂子,舒渔八成脑子里天天就是人体美女,看到女人脑袋里都在剥人家衣裳。嫂子应该离他远点。” 知道燕子那点小心思,乔云雪摇摇头,看了看拥挤的人-流,紧紧跟着的容谦,她咬咬牙,扭头看着六七米高的巨石上“天涯”两个字出神。 她还真有幸,这么多人陪她来“天涯海角”。 她想起了咫尺天涯。面前这些人,一个个似乎和她好近,其实,一个个又离她好远。 “这里石头多,云雪小心绊倒。”洛少帆洋洋笑着,不经意地走过来。不经意地拉着乔云雪的胳膊,“来,我们去找个船出海玩玩。” 燕子立即冲开洛少帆的手:“喂,你不行。你已经亲过我了,你得对我负责,不是我嫂子。” 无奈地瞅着燕子,乔云雪别开眸子。这丫头老是惹毛洛少帆…… 走了一圈,乔云雪被燕子拉着落到后面。 燕子急得直跳脚:“嫂子呀……”不知如何是好。 乔云雪无奈地瞅着她:“燕子?” 燕子停住了,拉着乔云雪的衣袖撒娇儿:“洛少帆也好,舒渔也好,任何一个我都可以缠着他。让他们别抢我嫂子,可是他们两个都在,我要缠住谁才好嘛!” 傻燕子……乔云雪心中一动,瞄瞄最后的容谦。他今天真是沉默得可怕。明明人高腿长,却总是落在最后面。他不时站着,朝大海看着,竟有着淡淡的忧郁和寥落。 不知为什么,乔云雪竟然有种感觉――容谦看到大海,似乎就开始陷入某种回忆。 是他母亲?还是他曾经深爱过的女人? 这个男人心里有别人看不到的结,就是大海也纾散不开那个结。 “云雪,这里景致特别好,海天一色,我们把昨天的画画完。”舒渔在旁建议。 愣了下,乔云雪瞄了眼容谦。想了想,绽开浅浅的笑容:“好。等等我。” 她跑去更衣室,果然换回昨天的泳装。不在站在沙滩上,而是站地海水中,任足踝没入海水中,背着太阳,浅浅地朝舒渔笑着。风掠起她青青长发,画出一个又一个美丽的弧度。 沉静里透着天然的动感,纯真里透着成熟。阳光在她周身洒满光环,性感而美丽。 只那么一眼,容谦手中的水瓶全掉落地上。深邃的眸子,定在她胸口的位置。 脸儿有些憔悴,可胸部的曲线,半年前在深圳梅沙时还略显单调,几个月来似经过巧手的雕琢,现在已经近乎完美。 黑色的泳装,包着那个身子好紧好紧。容谦心中一动,略一移转目光,看到洛少帆噬人的目光同样落在那个位置。甚至连小腹,似乎都在慢慢撑起…… 上前两步,容谦的目光落在舒渔的画上――舒渔仅仅两笔,就把她最美丽性感的地方勾勒无遗。有这种笔力不可怕,可怕的是,舒渔笔下的胸部曲线,就如用尺子量过一般准确。让人不得不怀疑,舒渔对那曲线进行过多久的研究。 面色一变,容谦眸色深深,对直向海水中的女人走去。脱下身上的衬衫,裹着她纤细白皙的身子,同时弯腰搂住,一把把她扛在肩头。 “容谦你干什么?”乔云雪吃惊地拍打着他果露的肩头。这是三亚有名的旅游区,来来往往的人来自各个国度。他这么稳重的男人,居然不怕丢人。 在这里丢人,可是丢的全世界呀。 任她拳打脚踢,容谦一直把她带进特别的更衣室,把后面的人全锁在外面,才淡淡瞄她一眼。 “你说呀?”乔云雪手指掐上他胳膊。 薄唇微勾,凝着她愤怒的模样,容谦的脸色和声音都没有温度:“脸是黄的,眼睛深陷,头发乱篷篷,小腿有肌肉……” “你闭嘴!”容谦说一句,乔云雪脸色白一分。纵使上了最大的当,她却仍然相信,他现在在说事实。 容谦眸光灼亮,朝旁边瞄瞄,压低声音:“你愿意中国女人在外国友人面前是这个不修边幅的样子?” “你……”她气得脸色通红,又急又怒,却没法反驳。她向来注重仪表,不是太追求惊人的美丽,但干净大方是必须的。 “我给你带了衣服。”容谦瞄瞄她的神情,放她下来。 “我不要你的衣服。”她几乎要跳起来,声音却沙哑着,“我不会要你任何东西。容谦你个刽子手!”瞪着打着赤膊的他,她忽然别开眼睛。这个男人比她更注重仪表,每根头发绝对每天用同一个姿势竖着。衣服领带总是刚好配成固定的位置。 可是,此时在人来人往的旅游景点,他却打着胳膊,因为他的衬衫在她身上。 “我不否认,我拆散了你和洛少帆。”容谦黑瞳中掠过淡淡的无奈,但更多的是坚定不移,更有不轻易显露的温柔,“你可以留下来,留在我身边,替你的初恋报仇,替洛少帆挣回面子。” “你……”乔云雪瞠目结舌。他……他居然要她留在他身边报仇? 容谦挑眉,字字如铁般落在她心头:“我保证――你就是和洛少帆合作,三五十年内,你们也伤不到我。但是……”他附身,声音温和几分,眸光似有深意,“你努力让我爱上你,可是你千万别爱我……那时的我为情所困,一定会很痛苦。而你说不定还能回去和洛少帆一起……云雪,怎么样?要不要尝试?” 她咬紧牙关瞅着容谦平静的俊脸,眸子睁得大大的,最后恨恨的点头:“对,我就是要你痛苦。你个臭男人,你根本不懂得失恋的痛苦。你就该经历那样的痛苦,才知道你有多害人。” “嗯。”容谦颔首,却挑战着她,“那要看你的本事,能不能让我爱上你。丫头,依你这扁扁的身材,你这别扭顽强的性格,非常不讨成功男人的喜欢。看吧,这半年下来,我可没爱上你。我不否认,赵佩蓉有时候是比你令人舒服。” 赵佩蓉?还说不喜欢赵佩蓉!这不露马脚了? 臭男人!你毁了我的初恋,我才不让你称心,和赵佩蓉在一起! 乔云雪的手儿慢慢握成拳头,似乎想把容谦那张嘴扁歪。可是她忍,忍着心儿都疼了。她咬着牙瞪着他:“我身材是扁,我性子是别扭,可是你不还在我身边?你昨晚还不是睡在我床上?容谦,你输定了。我发誓,你爱上我的时候,就是我离开你的时候。” 说着,她的小脑袋高高仰着,小小的肩头挺着,眸子灿亮,精神前所未有的好:“还有你那个后妈!我妈都舍不得打我,结果她打我。奶奶的,真个嚣张混帐!我不能打回去,可是我记着了。那一巴掌的仇,我非报不可!容谦,到时你别心疼你那个年轻的后妈……” “……”容谦无语,气愤的小女人真能扯,他心疼白玉瑶? 冷冷一哼,乔云雪眸清冽几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豪门有多乱。什么后妈,看她那眼睛,就知道她恨不得把你压趴吃了。我都不知道你爸是不是睁只眼闭只眼,故意装不知道。” “……”容谦无话可说。她心里想的事儿还真多…… 她深呼吸,捂着心口,默默想着什么。可是气鼓鼓的。 “那么,我们现在回家?”容谦挑眉儿。 “回家?”乔云雪警觉地往后闪了闪,注意着他的手,她眸光灿灿,“我警告你,我就是回家了。那也得看我自己的。我喜欢住哪就住哪,我如果不想,你不许爬上我的床,不许吻我,不许摸……” “好。”容谦颔首,只要回家,只要马上甩开洛少帆和舒渔,一切好说。他记性还不错,记得第一次就是她“主动”扑上来的。后面还有好多次……虽然他常常是先挖了些小陷阱。 小陷阱再次生效。拐妻成功! 容谦的脸上还是淡淡忧伤,一副弃夫的模样。 乔云雪脸抽了抽,有一瞬间,他老实人的感觉又袭上心头。可她从此以后再也不会被他骗了。三两下把衬衫脱了扔给容谦,乔云雪把容谦推出更衣间。果然穿回裙子,神采奕奕地出来。 “云雪……”她这前后焕然一新的模样,让洛少帆和舒渔吃惊得什么话也说不上话来了。 容谦正在打电话,好一会儿才过来,淡淡地:“我们现在就上海。” “啊?”燕子过来了,傻傻地盯着看不懂的哥嫂。不太灵光的脑袋怎么也看不明白,哥哥嫂嫂这是唱哪曲? “上海?”乔云雪也愣了愣。 “坐船。”容谦懒懒地瞄瞄她,拿了行李,大步身前走去。 洛少帆和舒渔不知就里,也不约而同跟上去。 走了好远,来到深海区,果然一艘漂亮的蓝色大船正停在那儿。至少有四层,好漂亮! 眸子一亮,乔云雪怦然心动――长这么大,她还没坐过真正的大船呢!而且这么新,这么漂亮,好象画上的一样。 她不知不觉上了船。 燕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站在那儿想心事。秀气的眉儿打着结,瞪着面前的人。 容谦走在第二,站在踏板上,他温和地挡住后面的舒渔:“船长有吩咐,他船上不欢迎长发男人!” “你……”舒渔跳了起来,“云雪――” 乔云雪没听到,甲板上一个船长模样的人倒是应了:“那个长头发的,别上来。你上来这船就开不动了。” 憋屈地退了回去,舒渔抱着画夹,一脸焦灼地瞅着船上的乔云雪,却无计可施。 容谦上到甲板,后面的洛少帆也跟上来了。 瞄瞄乔云雪,她正朝这边看着。容谦眸色幽深几分,在乔云雪的注视下,解开踏板上的锁。才走到一半的洛少帆,和踏板一起落海。 “容谦――”洛少帆的吼声从下面上来。 舒渔在后面看到了,不知不觉抱紧画夹,庆幸刚刚自己乖乖退回。 乔云雪远远看到,飞也似地跑过来,看着落海的洛少帆好一会儿才从海面下浮出来,向海岸游去。 “哥,还有我呢!”燕子这才醒悟,拼命朝船上摇手儿。 “坐飞机回去。”容谦悠然转身,淡淡吩咐。 “啊?哥我不能一个人,哥……”燕子跳了起来,拼命朝岸上挥手,三分钟后,她知道哥不会理她了,一把抓住后面的舒渔,“我不管,你得带我回去。要不我一定在嫂子面前说你坏话,让嫂子一辈子都不理你。” “烦!”舒渔恨。 燕子委委屈屈地跟上去,嘟囔着:“我才烦呢,哥有了女人不要妹……舒渔,我们同是天涯沦落人。” 一前一后地向机场走去。 “容谦你故意的。”乔云雪抓着容谦的胳膊,使劲儿摇晃着他,“你怎么老是这么坏,这么无情!” “我失手了。”容谦语气平稳,似在聊天气,“洛少帆没事,已经上岸了。云雪如果恼我,可以新帐旧帐一起算。” 死死瞪着他,可惜乔云雪怎么努力地瞪,容谦那张脸都全是儒雅谦和,一点也没有害人的自觉。好象真的失手。 她掉头就走。心里乱乱的,这个臭男人,怎么看上去总是好无辜…… 容谦凝着她挺直的背影,淡淡的笑意自唇角溢开。他踩着优雅的步子,走到她前面:“我们上四楼。” 乔云雪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可人都上船了。哪能不跟着他。 上四楼的时候,容谦顺手把楼梯门上锁。 “喂?”他锁着干嘛?乔云雪郁闷。 “睡觉。”容谦说。 四楼只有一半船舱。一半露天,阳光灿烂,四周围了结实的墙。这是个露天,但完全独立的世界。他们就算在这里杀人放火,也没有外人知道。 如果要看外面,还得走上登高梯,那里有个专门的登高看海的平台。 一起走进船舱,乔云雪一愣。这和岸上有什么区别?电视电脑全有,连那张大床,都似乎像家里的那张。 容谦把行李随意扔上床,脱衣服,换上短短的沙滩裤。 他还真打算睡觉啊…… 她准备爬上平台看海去,一边想想怎么整这个坏心的男人。他把舒渔赶了不说,居然让洛少帆落海,连燕子都不许上来…… 才爬上两梯,容谦出来了,淡淡语气隐隐调侃:“不懂风情的女人,没有男人爱……” 她气得红了脸儿:“你大老远追来,只怕早就爱上我了。容谦你总有一天会求我好好爱你……不许碰我那儿!这是太阳底下呀……我求你了,手别捏它……你到底有多久没碰女人了――” ―――――――――――――――――――――――― 缠到一起了没……草莓也不知道呵呵。明天见…… 136136.老婆大人,别不是有了吧? “容谦……”乔云雪的声音慢慢消失了。身子挂在梯上,手儿吊着,嘴儿半张着。感觉一边脸高一脸低,微微变形。她惊愕得忘了容谦的手还停留在自己的屁股上,而且是裙子下面的屁股上。 因为容谦在笑。 他极少笑,那点笑容珍贵如钻石。可是现在他在咧着嘴儿笑,在太阳底下发出璀璨的光芒。 “你……你笑什么?”她一下子被那笑容困住了,一身不能动弹。 他轻轻巧巧就把她从不锈钢梯上逮下来:“睡觉。祧” “哼!”落地的乔云雪总算回过神来了,手儿拼命抵着他胸口,“你不是说了,你一点也不爱我,那你抱什么抱?我说了,从今天开始,过不过夫妻生活,得由我说的算。” “谁要和你过夫妻生活了。”容谦一哼,笑容变淡,语气轻轻,“你……不会真以为我没女人要吧?” “我……”看了看浅笑的他绽放着光芒,忽然之间形成的强大气场,乔云雪慢慢没了底气,最后咬咬牙,脸儿向天,“谁知道呢!要不然怎么三十二岁还没人要回家?如果不是我急着要结婚,你说不定现在还孤家寡人一个,根本不知道女人什么滋味呢!咴” 说完用鼻音补上一句:“估计心肠不太好的缘故……” 脸抽了抽,容谦一弯腰,搂住她的胳膊,向另一侧走去。 “喂?”乔云雪死命扭着胳膊,想挣开他。 容谦抓得紧紧的不放,不知了哪个开关,明明竖着放的四四方方的东西,竟神奇地变成吊床。 容谦带着她跌落软软的吊床上。指尖摸进她裙子下面,落到白皙的丰盈上。然后用力一搂,她半边身子没入他身下。似乎嫌她裙子碍事,皱眉解开纽扣,内衣,脑袋埋到她心口,双臂搂着柔软的腰。 “喂,大白天的,你不许……你真不要脸。”望着头顶白晃晃的太阳,乔云雪脸儿羞得通红,这男人向来内敛含蓄呀,为什么一下子变得这么的……这么的不要脸。 “日光浴。”容谦淡淡的声音从她丰满间滑过,“放心,对于一个逃妻,我兴致缺缺。这样……你跑不了。” “嘎――”一身僵住,乔云雪小心翼翼向下看,只看到他一头浓密黑发。原来他压着她,是因为担心她跑掉。 “睡吧!”容谦声音飘飘的,似在调侃她,“如果熬不住了,喊我一声就行。” 手儿一伸,乔云雪的手掌对准他脸儿,重重拍上:“不要脸。哼,我也想看看,到底是谁熬不住。容谦,走着瞧。” 她会很熬得住的。一定。 乔云雪还在想着呢,容谦已经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他果然睡着了?冬天的三亚,太阳暖暖的,晒着是很舒服,不怪他想日光浴。 臭男人! 尴尬地望着天上的太阳,她使劲撑起身子,只看到自己的裙子凌乱地扯着,身子半果着,雪白的身子被他压上大半。她闷闷地嘟囔着:“你睡吧,尽管睡。不跟我离婚,总有一天你会睡不着的。” 明明打着呼儿,容谦却似听到了这句话一般,更加搂紧她的身子。他是为了她睡才睡的,她还不肯睡。 乔云雪受了惊吓,赶紧闭嘴儿。无力望天,他这样她怎么睡? 她一定睡不着的。 好吧,她想事情。洛少帆应该没事吧?舒渔一定不高兴,两人一起来的,可是回去却独自回去。燕子呢,容谦怎么放心她一个人回去呀…… 以为睡不着,结果太阳晒得太舒服,不到三分钟,她就睡着了。 到了晚上,乔云雪才明白,容谦是要带她走水路回家。 容谦那么忙碌的人,怎么可能把时间放在坐船上。乔云雪心里困惑着,但她绝不多嘴。 容谦做的错事,她一辈子都记得,一想起来,心里就生生的疼,举止会自动生疏几分。 “睡觉!”容谦似乎比她还贪睡。 白天日光浴,晚上接着睡,都快睡成猪了。乔云雪撇撇嘴儿,可一趴进被窝就打小呼儿。她现在最缺的就是睡眠。这几天尽力交瘁啊,胃口也不大好,最需要的就是休息。 乔云雪一睡着,容谦就睁开长眸,眸光停在她略为苍白的脸儿。曾经活力四射的女人,因为那事实,现在憔悴得似乎变了个人。她需要好好休息。 但愿这二十四小时的船程,能好好补回这几天的精神。否则一回到家,需要面对的事情很多。因为她曾经是洛少帆未婚妻的这个身份,容家一定会有人暗暗找上她。 他确实不能一天二十四小时守着她。她不会喜欢,她爱自由。 起身来到书桌前面,容谦打开手提。 手机来电。 瞄瞄号码,容谦起身向外面走去。一直爬上观海平台,坐在上面,才接了:“爸?” “你到底在哪儿?人不见了,连个消息都没有。容谦,你太让我失望了。洛少帆的那个女人,你如果再不放手……你看吧,明天董事会要重新考察你。京华总裁的大任,看来你一点也没放在心上。”容长风气呼呼地在电话那边吼,“女人就那一回事,关了灯哪个不是一样的。你偏偏要惹洛家的未婚妻。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合上长眸,容谦沉思数秒,平静地笑笑:“爸,我已经惹上了,而且没有半途而废的习惯。对不起!” “你为什么要惹和洛家有关的女人啊!”容长风恨铁不成钢,声音气得发颤,“我都恨不得一巴掌打死这个女人。容谦,你为什么要让我失望,为什么……而且还是个不能生孩子的女人,你告诉我,你到底看中她哪一条?” 黑瞳瞬间幽深几分,容谦缓缓地:“如果她能生……我会多一种选择。但,云雪现在不能生,那么我必须是云雪一生的靠山。爸,我是男人!” 声音轻缓,可内容不轻。容长风气得咬牙,最后老泪纵横:“你就和你妈一样,这么倔。除了责任还是责任,一生就被绑死了。我就想着,才半年时间,你怎么会爱上个女人。但你能容忍她没孩子,我们容家的人不能。容谦,你明天一回来,首先来京华见我。我的立场你明白,我不会把京华的财产落到与洛家有关的任何人手上。包括洛少帆的前未婚妻。” “好。”容谦没有任何犹豫,答应着。 “好个屁!”容长风气咻咻地,“我告诉你,你就算放弃京华的继承权。我还有一个要求,你必须答应。否则……” 容谦打断他:“还有什么要求?” 容长风反而停了下,似经过深思熟虑才决定:“你不能给我个孙子,那么,我们十年的契约必须加倍。你得为我的京华服务二十年。然后,你想回北京,还是想带着你的女人走,我不阻拦。” “好。”容谦轻应。轻得连海风的声音都大过它。 “好个屁!”容长风气咻咻地挂了电话。 白玉瑶缓缓起身,轻轻拍着容长风的背:“他真地不肯抛掉那个乔云雪?” 容长风气呼呼地摇头。 “佩蓉那儿……真的是门最好的婚事。想不到这么无缘。”白玉瑶轻轻感慨着,“长风呀,你是那么想得到夏思思的血脉。这样一来,长风你这二十年,可不白白地等了。” “不行!”容长风拍案而起,“帮我联系他们,让他们脚步快一点,不能再等了。我一分钟也忍受不了……天,容谦居然娶了洛少帆的女人……” 急忙替容长风揉着胸口,白玉瑶应承:“我等下就联系他们。明天我找机会,乔云雪会和洛少帆在一起的。就是不在一起,我也会想办法让他们在一起。长风,你千万别气坏身子了。” 大海上。 容谦慢慢收好手机。长眸高深莫测。 二十年,他得为京华续期十年,还得在京华待上十三年。剥夺继承权,将京华整个拱手送给容靖,那个才十六岁的少年。十三年后,容靖二十九岁,确实可以开始独挡一面了。 十三年后,他四十五岁,那时的他还能东山再起吗? 容谦长眉拧成绳。点起一支烟,容谦静静抽完,迈着稳健的步子回了船舱。 她睡得不太安稳,好像在折腾。 “云雪。”容谦俯身喊了声。 没有回应。 显然,这三亚之行没有让她快乐。那个晚上发生的事,还在困扰着她。那八年对她而言,无论如何不是件可以轻易放下的事。 他只能庆幸,油画村发生的事情在前,洛少帆的第二次选择冷了她的心。要不然,她今天绝对不会这么安静。 坐回书桌边,他沉浸于工作。可不一会儿,床上又发出细细的声音。 长身而立,容谦回到床边,弯腰凝着她略显苍白的小脸儿。 她似乎陷入梦呓,困住了,脸上有着痛苦的神情。她在说着什么? 俯身,容谦听到了。 “少帆,对不起。”她低低地梦呓着,“对不起,我误会你了……” 心头一紧,容谦听到心中有东西碎裂。他搂过她的身子,抓紧她小小的手儿:“云雪?” 可她没有醒来,还在梦呓着:“少帆……” 长眸一闪,容谦坐正,凝着那张困扰的脸儿,他修长的指尖,慢慢摸上她眼角,那儿有点湿了。心中一动,他俯身,屏住呼吸:“云雪,你想不想回洛少帆身边?” “不能回他身边。不能……”这回她顺着他的话说话了,“不能啊……我不回。” 心头竟隐隐雀跃几分,容谦心头一松:“乖,那就在我这儿待着。” “不啊……”她嘟囔着,微微有着哭腔,颤抖着抓上他的手,“我不敢……你太坏了。我要离开。臭容谦,死容谦,总有一天,我会拉着你一起跳海……你太坏了啊,祸害遗千年,我要替天行道……” 她的声音又慢慢地小了下来。 容谦眸子灼亮,竟捏上她的鼻子,不让她进入梦乡:“告诉我,你会不会爱上……” “爱上你,我会哭的……会狠狠哭……”她挣扎着拉着他的手,“我要让你爱上你,我才不爱你。真的。” 明明恨恨的样子,可声音却娇娇的…… 这回,她真的睡着了。 而容谦这回再也睡不着了。 她的眼睛还是湿的。林小眉说得对,这倔强的女人,向来是人前笑,人后哭。 她要拉着他一起跳海…… 容谦再没有工作的心思,悄无声息地在她身边躺下,指尖慢慢摩挲着她娇嫩的脸儿。好半天,容谦闪神――他为什么要在意她爱不爱上他? 难道日日相缠,自己真的动心了…… 容谦倏地坐起,久久凝着睡梦中的女人,惊骇莫明。 夜,更加深了。 今晚,注定无眠。 第二天下午,容谦果然一下船就去了京华公司,乔云雪被抱成粽子,被容谦先送回油画街。 “我晚上过来接你。”容谦深深的凝着她的眸子。睡得多,她精神好多了,可眼睛却睡肿了,还是个丑女人。 京华董事办公室,容长风早等在那儿。他手里拿着份协议。一看到容谦到来,把协议扔到容谦面前:“这是你卖身京华二十年的协议。如果你坚持不离开乔云雪,就签了。我警告你,签了这个,你以后想反悔也没用了。整个京华,以后就是容靖的。” 微微颔首,容谦不发一语,在协议上签下“容谦”两个大字。 “现在爸可以放心了。”容谦唇角轻轻勾起,深深凝着父亲,大步迈出董事长办公室。 容谦的背影消失,容长风一掌重击办公台:“三天之内,我要乔云雪失贞的新闻出现。我要全市都知道,她不配做我容家长媳,我要她自动离开容谦身边。我不能让容谦毁在一个生不出孩子的女人的手里……” 回到总裁办公室,容谦加上件毛衣,点燃支烟,平静地凝着某个地方。 “哟,我们容总追妻回来了。”钱涛哈哈大笑着进来,朝他猛眨眼,“怎么样?我们可爱的容太太有没有感动得主动投怀送抱?” 白了钱涛一眼,容谦依旧稳坐如山。 一个人的戏唱不下去,钱涛只好尴尬地谈公事:“我的意思是,你又要招秘书了。这次是你自己招,还是我招?” “暂时不招。”容谦微微颔首,“先收简历。招助理,男性,二十八岁以下。具体的条件我会发邮件给你。” “真招男的?”钱涛一愣,“怎么又暂时不招?容总,我可听糊涂了。” 容谦淡淡的:“这一阵,先让云雪在我身边帮手。” “啊?”钱涛瞅着容谦紧凝的神情,隐隐明白他顾虑的是什么。钱涛知趣地出去了,“也好,放在身边安全些,先看看形势再说。如果没什么,再让她去财务培训。” 容谦颔首,目光投向油画村的方向。 乔云雪现在就在油画村。 扑在老妈怀里,她哭了个唏里哗啦。第一次不顾老妈心疼,哭了个痛快。 “唉……”夏心琴心疼得什么也说不上来,只能紧紧搂着女儿。 结果,哭累了的她又趴着睡着了。 夏心琴摇摇头,哭笑不得:“怎么比个孕妇还贪睡。” 一直到傍晚,乔云雪才醒来,还是被电话铃声吵醒的。她接了,是白玉瑶的声音:“云雪呀,容谦他爸说,你既然是我们家的媳妇儿了,我们还是一起吃个饭吧。明天中午我过来接你哦。” “哦。”她应着。她还记着她一巴掌,可是白玉瑶到底是长辈。而且要见儿媳的是容长风,她不能把白玉瑶的帐算到容长风头上。还在容谦身边,她不能拒绝容家长辈的召见。 她向来尊重长辈。 “那个……”白玉瑶犹豫了下,“云雪,这事你不用告诉容谦。我们通知他好些。” “哦。”乔云雪没有意见。她现在还真的不想和容谦说太多话。 才爬起来洗漱好,容谦就来了。 “我不回,我就住娘家。”乔云雪不肯走,“我决定了,以后一三五七我住娘家,二四六才水乡花园。” “今天星期二。”容谦提醒。 唉,她失策了,这些日子过得糊里糊涂的,记错了日子。向来一言九鼎的乔云雪,从来不赖帐的乔云雪,只得闷闷地跟在容谦后面,乖乖坐进奥迪。 回到水乡花园,门庭冷落,屋子里漆黑一片。 “燕子呢?”乔云雪推开燕子的卧室,里面没人。 容谦瞄了一眼:“她那天说爸身体越来越不好,想陪爸两天,可能去了别墅。” “哦。”她闭了小嘴儿。可是却站着不动,有燕子在,好象气氛没这么尴尬…… 容谦拿着睡衣上了浴室:“明天开始,去京华上班,当我的助理,我旁边有个空位,今天已经清理好。” “我不!”乔云雪跳了起来,堵在浴室门口,气呼呼地瞪着他。开玩笑,她现在时刻想着躲开他,怎么可能主动把自己送到都在他眼皮底下,这样一来,一天二十四小时她都被他盯着了。 容谦的电话响了。 容谦拧眉接了:“佩蓉?” “容谦你回来了呀?”那边传来赵佩蓉担忧的声音,“担心死我了,你爸还找了我,还以为你和我在一起。容谦,你啥时离婚呀?” 乔云雪瞪了过去:“切,野女人!”都催着容谦离婚了。 意味深长地瞅着乔云雪,容谦声音柔和几分:“佩蓉,我现在有点忙,以后再说。” 挂掉电话,容谦似笑非笑地凝着她:“或许,我真对佩蓉动心了。” “切!想得美!”她恨恨地进了小浴室,“不就是个助理吗?我就不信我不会做了,我相信,在我的帮助下,你一定会越来越忙的。我绝对相信。放心,你爱上我的那一天,我会风光休了你。” 本来想跑到燕子房里睡,可为了容谦早点爱上她,然后她好让他失恋痛苦。她还是乖乖睡上两人的大床。但是,她在两人中间放一排书。 容谦瞄着,没意见。 躺着想主意。想了一会儿,乔云雪忽然一骨碌爬起来。俯身趴到床头柜看日历,皱眉算着日子:“不对呀……” “怎么了?”容谦的脑袋从她肩头探过来,正好对着睡衣领口,里面两颗红莓懒懒地撑着睡衣,容谦黑瞳闪了闪,手不知不觉扯掉她的睡衣带子…… 一巴掌拍开他的手,乔云雪埋怨着:“容坏蛋!” “哦?”容谦脸抽了抽,容坏蛋? 乔云雪摸摸鼻子:“瞧你干的好事,把我气得生理期都乱了。我大姨妈都快两个月没来了……” 大掌摸上她肚皮,容谦长眸灿灿流华:“真的?老婆大人,别不是有了吧?” ――――――――――――― 137137.快……快叫医生来,我们容家有后了 “专朝好事想,哼!”乔云雪一把拍开他乱摸的手,小脸儿绷得紧紧的,“容谦,我没有赖着你,是你从三亚自个儿接回来的。嗯,我明说好了,我明白,你现在一定还是不能接受我可能怀不上宝宝的事实。” “我……”容谦哑言,他哪是那个意思。可反过来想想,她有这想法也正常。 这是她最敏感话题。 “我不向你复仇了。”她闷闷地瞅着天花板,“你比我一个女人还追求浪漫,天天想那些有的没的。容谦,什么时候,我们还是去民政局吧。离婚程序很容易办的。” 唉,天天跟一个盼宝宝的男人一起生活,这压力好大啊祧! “云雪……”她闷闷的模样有点可怜,又有点可爱,容谦忍不住想扳过她身子。 抓住他手,乔云雪还盯着日历瞧,喃喃着:“唉,我那倒霉的大姨妈,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我可不能这么早进入更年期……生不出娃也就算了,还要老得快,受不了。不行,我明天得去看医生。” 亏她能想,更年期都出来了。容谦摇头:“或许真有了……咴” “你比我还知道我自己?”乔云雪闷闷地瞪了他一眼,“容谦,还是去民政局吧。你为了愧疚,勉强留下我;我为了不让妈操心,勉强回来。唉……” “云雪……”这个小脑袋怎么就忽然不开窍了呢,容谦无语,“我是说有可能。” “据我所知,怀孕有妊娠反应,得孕吐,前三个月吐得一塌糊涂。我什么状况也没有。”乔云雪睥睨几分,鄙视他的自以为是,“大姨妈也有想休息的时候,我去西藏的时候有出现两个月来一次。” 是吗?容谦疑虑重重,但她那么坚持,这个话题到此为止,省得她怀疑他对难孕的事有看法。他们之间现在表面平静,但那些结仍然紧紧地扭着,一不小心,她的脆弱就会出来。 容谦悄无声息地睡下,乔云雪的眸光终于从日历移到他身上,闷哼着:“我警告你。要不你和我爽快离婚;要不你离赵偑蓉远点。要是我发现你出轨,小心我哪天半夜起来,梦游时腌了你。到时你没了子孙根,我还得因为你犯罪……” “胡说八道。”容谦合着长眸挤出几个字来。还转过身去,用背对着她,非常深刻的表明,他对一个逃妻真的没有感觉了。 没了唠叨的对象,乔云雪也收拾好睡下。还没睡着,容谦已经传来均匀的打呼声。 眨着眸子想心事,可她今天心里特别乱。忽然就觉得他微微的咱声特别吵人。可瞄瞄他,只看到他的背。他还真这么清心寡欲了啊…… 听了一会儿,她不高兴地越过书堆,俯身凝着他的脸。 长眸长眉,宽下巴宽额头。 模样还是西藏第一眼的那个男人,可她的感觉已经完全不是第一眼的心情。瞅着,她忍不住偷偷捏他脸儿,咬牙:“没事去西藏干嘛?真是,你看吧,如果我第一次见到你是京华,我也不会把你当小员工,不会上当,不会嫁了个仇人。哼,真该对你用上满清十八大刑,方解本姑娘心头之恨。” 捏他脸儿他也没反应。她挑挑眉儿,气鼓鼓的:“睡得像只猪。容笨猪,我告诉你,别以为装睡就天下太平了。” 还是没反应。 乔云雪无力的躺回自己的地盘。用力闭紧眸子,数绵羊。 睡觉! 可过了两个小时,她还在瞪天花板。喃喃着:“容谦,就是你的错嘛,我想扁死你,可是我回来了。那是因为你还算个男人,知道要把你老婆扛回来,也因为我逃到天涯海角我都不快乐。你不爱我,我也不爱你。你对我愧疚,我害你没儿子,我们扯平了,还是符合我们的aa。但你知道不,我向你求婚,我也得对你负责。我真的不喜欢折腾了呀,只想安安静静地过日子,有个肩头靠着,有个男人可以欺负。我不给少帆机会,终身遗憾,那是我的错。我不想犯第二次错……” 容谦肩头动了一下,乔云雪被吓住了,侧着身子看了看,才又拍着胸膛躺下。 掐着他的背,她还是不服气:“你天天算计人,为什么不怕累呢?我真不知道,我会不会有一天被你算计……像洛少帆碰上龙基一样,他选择的只是龙基。会不会有一天,一旦碰上你的京华,我在你面前就什么也不是了……” 眼睁睁地盯着他挺拔的背,她忍不住狠狠捏上一把。眸子渐渐湿润了,喉咙有些哑:“如果我仍然只是你们的棋子,我发誓,我就去峨嵋山当尼姑算了。” 正说着,容谦睡梦中翻了个身。长手长脚的他很不小心地越过书墙,把他的脑袋枕进她怀里,呼呼大睡。 这下,她不敢咕哝了。只能气闷地想着——他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干嘛老把脑袋埋进她怀里,好象她才是他的依靠一样…… 可是,他从直升机下来的时候,那个天神一般的影像,那种星夜也掩饰不了的风华,让他的形象光辉地停在那儿一辈子。她怎么也无法想象,他会是个睡在老婆怀中的男人…… “容谦,我是逼着自己留下的。”她喃喃着进入梦乡。 天色大亮。 起身洗漱好,容谦整理好仪容,又回到床边,瞅着打横睡着的小女人。 她应该跟他去上班,那样才会安全。可是……她睡得好香的样子。嘟着小嘴儿睡,还握紧拳头,显然心里仍然满满的不甘。 想了想,容谦走去书房,写好一张便条,别在床头柜当眼的地方。这才拿了手提,向外面走去。 坐进奥迪,修长十指握上方向盘,可脚却没踩油门。好一会儿,他忽然拿起手机。 “喂?”洛少帆的声音传来,隐隐有着讥讽,“怎么,容大哥记起我这手下败将了?还是,向我来炫耀,你就是做了那么卑鄙的事,云雪依然还在你身边。” 长眸一闪,容谦淡淡一笑:“那件事多说无益。洛少,我想问你。当年的车祸,有没有内情?” “你想做什么?”洛少帆警觉起来。 容谦声音轻轻:“难道……你不想给云雪一个公道?” “想。但已不能。”洛少帆声音更轻,“因为动的云雪的车,因为那天我刚好喝醉不能开车。那就是早就设好的局。我不否认,那大概是我家族内部之争……” “哦……”沉吟着,容谦没再问下去,而是关了电话。 也许,洛少帆心里是明白的,所以从来不去查。或许他有暗处查过,但涉及到至关重要的亲人,他选择了回避。 乔云雪醒来的时候,被外面弦亮的光线刺得睁不开眼睛。 那是雪光,才会如此眩目。她去了次海南回来,家里的雪还没开始融化。 收回眸子,愣愣瞅着空着的另一边床,最后落上那几本书上。 书页全折了起来。昨晚他越过来了,可是相对于往常来说,他确实太“听话”,除了把头埋到她心口,没有别的暧昧动作,反而让她心里不踏实起来。 扭过头,床头柜上的黄色便条引起她的注意。伸长手臂,她拿过来,双手捧着,细细地看着:“老婆,醒来打电话给我。我们一起去医院看看。” 去医院看看? 想了半天,乔云雪才想起他昨晚的疑惑。她闷闷地自言自语:“真以为怀孕了,怎么可能嘛!要是我的子宫这么争气的话,洛少帆当初怎么可能那么容易放弃……” 她才不打电话给他,一起去医院丢人。更何况他还是京华的总裁,如果丢脸,那会是明天的头条新闻。 心里一动,要不她去问问妈好了,或许可以让她陪着去医院看看。 起身打理好自己。站在梳妆台前却做了个鬼脸。这两天倒是睡足了,可是人还是没精神的模样。脸腊黄腊黄的,连向来乌黑发亮的及腰长发,都似乎有些干哑起来。 这模样让她更不想被容谦看到。潇洒地扔下梳子,她拿了手袋就走。才走两步,想起一件事,又折回床头柜边。弯腰瞅了瞅,她转身又向书房走去。 乔云雪拉开容谦书桌最上面的抽屉,里面果然有个小红本本。 那是中国银行的定期一本通。 欣喜地拿出来,乔云雪紧紧捂在胸口。这是她原本给未来宝宝存的教育基金呢!想当初害她存得那么辛苦,结果那个不显山不露水的容先生却是京华的继承人,根本不要她的银子。 亏她每次和他aa清算的时候那么理直气壮,现在想起来就脸红。 唉,她很可能生不出宝宝花这笔钱。还是拿回家孝顺老妈好了。 想着,乔云雪拿了存折。可拿出存折时,却顺手带出一份文件。她疑惑地瞧了瞧——原来是方晴晴原来的那份协议。方晴晴说要来拿,可一直没来。 当然,方晴晴一直没来拿,是因为苏青兰离婚了。苏青兰不催着要,方晴晴还来拿什么。 想了想,乔云雪把它一块儿拿了。这东西害得她那阵子好难受,还是放老妈那儿去,当作永远的历史遗物,没必要让容谦留着。 把协议和存折装进手袋,她大步向油画村走去。可每走几步,她又朝身后瞄瞄,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身后有人跟着。可后面空无一人。 十几分钟后,乔云雪来到夕阳画廊,和爸妈打过招呼,她先向三楼跑去,把协议放好,存折还带着,准备有时间再存点进去。这才小步跳着下来。 “妈……”人还在二楼,她先朝一楼喊。 “什么事呀?一惊一乍的。”夏心琴埋怨着,“急什么。” “妈,容谦要我上医院,不过我想先问问妈。”乔云雪小跑着下了一楼,笑盈盈的,“妈,你说……”才说一句,手机响了。她赶紧拿出手机看来电显示。 洛少帆的电话? 皱眉想了想,她不接,可也不拒接,任它响。洛少帆还真有耐心,果然又打了两次过来。 撇撇嘴儿,乔云雪就不接。 洛少帆果然不再打来。乔云雪以为没事了的时候,手机传来短信提示音。 容谦和洛少帆才不会做发短信这种浪费时间的事。那会是谁?乔云雪打开来看内容。只看到上面六个字:“把夏燕接回去。” “燕子!”心里一惊,手儿一抖,乔云雪的手机差点落地。 燕子怎么会在洛少帆那儿?如果是真的,那还得了。前天容谦可是毫不留情面的让洛少帆落海,洛少帆要是有报复心理,那真是一点也不希奇。 如果燕子在海少帆手里,那可是大事呀! 二话不说,乔云雪向外面冲出去:“妈,我去接燕子,我等下回来再和妈说话。” 地上雪花厚厚的有几寸。乔云雪跑到十字路口,准备打电话给容谦。可想了想,她转身朝创作大厦跑去。 她那天明明看到燕子跟在舒渔后面,怎么可能跟洛少帆在一起? 跑得挺快,气喘吁吁地站在舒渔面前,乔云雪还在揉胸口:“舒渔?” “回来了?”天气太冷,不好画画,舒渔正在整理几副保存的油画。一看到乔云雪,赶紧放下,向她走来,“傻丫头,怎么回来也不告诉哥一声?” 舒渔声音里淡淡的不悦,显然还在为海南的事生气。乔云雪努力朝他绽开个笑容:“对不起啦,舒渔,我也不知道容谦会那样。” “他就是个没风度的男人!”舒渔愤怒地下着结论。一边拨开她额头少少的留海,仔细打量了番,点点头,“气色还是不太好,不过比那天的好。” 没耐心和舒渔聊天,乔云雪只能努力笑着打听:“舒渔,燕子没和你一起回来吗?” “燕子?”舒渔奇怪地瞄着她,“燕子不是和洛少帆一起回来的吗?洛少帆主动要带她回来。” “天!”一巴掌拍上舒渔的肩头,乔云雪气得脸鼓鼓的,“我明明看到燕子拉着你衣袖的,才放心让她跟着你回来。你怎么让燕子跟着洛少帆,你难道不知道洛家和容家有仇?” “我怎么知道洛家和容家有仇。我一个油画匠,哪里知道……”舒渔五官全挤一块儿,委屈得很。 好吧,不知者无罪,可乔云雪还是用力踹着舒渔,踹完就往外走:“如果燕子有事,舒渔,我一辈子都不理你了。” “云雪……”舒渔听得慌了,脚底打滑,跟上来,只听到乔云雪咚咚的脚步声。 下楼,她拨电话回去,不一秒洛少帆的声音传来:“云雪,再不把这个吵死人的女人领回去,我就一直留下了。” “你……”深呼吸,乔云雪努力保持平天静,“我要听燕子说话。” 对方有片刻沉默,然后燕子脆脆的声音传来:“洛少帆,我自己认识路。” “听到了吧。”洛少帆淡淡一笑,“可是我不放心容家大小姐一个人回家。” 深呼吸,乔云雪尽力柔和几分:“少帆,你等等,我马上联系容谦,让他来接。谢谢你带燕子回来。” “你来吧!我不想看到容谦。”洛少帆十分不悦,“你让他来,我可不知道会把夏燕送哪里去。” “你……”咬咬牙,乔云雪努力镇定,“我来。我现在在油画街,我叫了车马上过来。” “好,我派人到油画街来接你。”洛少帆挂了电话。 站在雪地中,乔云雪打开手机又关,关了又打开。最后她果断关机。 这事她不能告诉容谦。 洛少帆骄傲的男人,不会让她暗地里耍什么把戏。万一被他看穿,本来没事都有事,可就保不住他会对燕子怎么样。更何况,她现在根本就不知道燕子是在哪里。 这年代,如果想让一个人吃哑巴亏,那真不是件难事。 站在油画街,乔云雪焦灼地走来走去,不时看着来往车辆。大雪天的,来往车辆不多,她只想快快看到奔驰。十分钟后,一辆白色奔驰停在她面前。 “云雪姐姐上来吧?”娇娇地声音从奔驰内传来。 洛海燕? 没有多想,乔对云雪弯腰坐进去。紧紧抿着唇,抓着手袋的手,指节慢慢泛白。 她知道洛少帆是故意的,但她不能不去。燕子对洛少帆的成见,那和白玉瑶对她乔云雪一样的深。可那么纯的燕子,哪能看出洛少帆复杂的心思。燕子会把洛少帆惹毛的。 她回到容谦的身边,这意味着什么,洛少帆是个聪明人,他不可能不知道。那他还见她做什么? 奔驰压着大雪,慢慢朝郊区开去。 看着开出的方向,乔云雪慢慢明白了。洛海燕带她去的地方,她去过。那正是之前洛少帆带她住过几天,最后被容谦接回的别墅。没想到,洛少帆把燕子也带到了那儿。 乔云雪忽然朝后面看了看。 “放心,会很快把你送回来的。不用去记路。”洛海燕格格地笑着,“我哥只是觉得就那样让夏燕回家很没面子,所以让云雪姐姐来接她。” 如果是这样,那就太好了。但这确实是洛少帆的风格,轻易不示弱。更不习惯予人方便。 乔云雪点点头,但还是往后看。后面什么也没有,可她老觉得后面有人跟着。这是怎么一回事? 半个小时后,奔驰开进熟悉的别墅。 奔驰一停下,乔云雪急急下车。举目四顾,一眼看见燕子正跑过来。 “燕子——”乔云雪心中一松,跑上去,一把搂住燕子。上下左右打量着,最后定在燕子纯真的眸子上,捏捏她弹性的脸儿,乔云雪一颗心放下来,笑了:“还好!”真想骂燕子任性,可是看着燕子憋屈的模样,乔云雪舍不得骂。 “云雪,你不会真以为,我会为难一个毛丫头吧?”洛少帆清扬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没有。”浅浅笑着,乔云雪大大方方转过身来,黑白分明的眸子定在洛少帆身上。 这么大雪天,他居然一身银白西装。衬得意气风发,神采飞扬。有一瞬间,她以为回到了九多年前,她们初见的时候…… “没有就好。”洛少帆今天变得让乔云雪有些失神。他总是淡淡笑着,俊雅非凡,风度翩翩,细长的眸子里,竟隐隐透着璀璨的光辉。 乔云雪轻轻吁了口气。 “这里风大,一起进屋里坐坐吧!”长臂优雅一个动作,几分邀请几分从容,洛少帆让开大道。 他有礼,她也礼尚往来。特别是燕子完好无损,她心头隐隐有着感激。 “我们去二楼玩。”洛海燕却在喊夏燕。小名同样是燕子,这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我要和嫂子在一起。”燕子说。 “去吧!”乔云雪把燕子送了出去。进了三楼,一个小小的身子冲过来,乔云雪赶紧往旁边一闪,可也晚了。那个小身子直接搂住她腿,小脸仰成四十五度的可爱角度,眯着眼笑:“妈咪!” 本来喜欢天天,可“妈咪”两个字烫得她胳膊腿都没地方放。乔云雪赶紧跳开,直到离天天一米远,才放心地停下来。可眸子,却不由自主地瞅着那个小小的孩子。 “你不用怕他。他没有错。”洛少帆声音轻轻,虽然年轻,却有着慈父般的风范,他拉过天天,“我们去书房坐坐。” “嗯。”乔云雪默默跟在洛少帆后面。 小天天却总是回头看着乔云雪。嘻嘻笑着。看着乔云雪都不好意思逃避,只得尴尬地对着小家伙笑。 她至今不明白苏青青怎么生得出这么漂亮聪明的宝宝出来…… 进了书房,示意乔云雪坐下。洛少帆亲自泡了西湖龙井,送到她手上:“天气冷,喝一杯好。” “嘎——”乔云雪愣愣地接过,不可置信地瞅着洛少帆。今天的洛少帆风雅一如当年,似乎忘记她的恨,容谦的算计。 这样和气稳重的洛少帆让她摸不透他的心思。 “妈咪——”天天又笑着扑了过来。 “……”乔云雪尴尬地侧过身子,不让小朋友来个大拥抱,这是苏青兰和洛少帆的儿子,她忘记不了这回事。 乔云雪下意识的闪避动作,让洛少帆细长的眼眸微微一黯。但只是瞬间,他一如原来般风雅,举杯:“喝点儿……别在意天天的存在。你没有宝宝,我不介意天天喊你一声干妈。” “干妈?”乔云雪的眸光不知不觉落到洛天鹏小脸上。这样可爱俊美的娃娃喊她干妈,她绝对不亏。 “你随时想要这个干儿子,就随时过来带带他。”洛少帆含笑起身,对着窗户,看着外面的雪景,“云雪……容谦做了那么卑鄙的事,你还是回到容谦身边。你即使不爱他,也对他有不可替代的依赖感。我明白了——我的确该放手了。云雪,我爱你。” 心中一跳,乔云雪傻傻站起,瞄瞄门口,想着是不是到了该闪人的时候了。 “祝福你!”洛少帆平静极了。这么平静的祝福,通常是发自肺腑的。 不知不觉走到窗户面前,和洛少帆关肩看着外面的雪景,乔云雪暗暗瞄了瞄洛少帆:“你……不记恨他?” “是命运。谁也不能料到,苏青兰会一次怀上。毁了我们彼此,改变我们的生活。”洛少帆仰首,合上细长的眸子,声音却微微沙哑,“我想要龙基,也想要你。结果鱼与熊掌不能兼得。” “嗯。”乔云雪点头,这个她同意。人不能太贪,否则总会有失。 洛少帆抚额,低沉地声音响在书房:“但败在容谦手下,我还可以想。他毕竟……经历过太多风浪,不是我能比的。云雪,对于责任上面,我的确不如他。你选择他,我料到了。” 何曾见过洛少帆这么真诚坦白的时刻,乔云雪眸子湿润了,轻轻地:“龙基现在大局已定,你可以娶个情投意合的女人。天天要妈妈。” “哦。”应着,洛少帆转过身来,微微泛光的细长眸子,定在她略肿的眼。他笑了,如朝霞破海,飞扬美好。他的双臂,轻轻落上她的肩头,“不要以为,男人不懂情伤。” “我……”别开眸子,乔云雪不知要说些什么。只觉得心底,慢慢地软了。那些潜藏的情愫,悄悄地在洛少帆的大彻大悟中开枝散叶。 她爱了他八年啊!那种倾心,不会再有。那种纯情,只有一次…… “云雪,最悔的是我,最痛的还是我。”洛少帆似在呓语。 她浅浅地笑了,噙着泪花,却大大方方地取笑着他:“少帆,如果你曾经这么接地气,而不是那么高高在上,就是苏青兰找上门来,我也不会跑去西藏。” 身子微微一颤,洛少帆犹豫着伸出指尖,轻轻压住她唇畔,低低地,带着恳求:“云雪,别说这些了。每一句都在提醒我,我曾经做得多失败,我是笨到哪种地步,放开你。” “嗯。不提。”她答应了。愣愣地瞅着他落上肩头的长臂,它在轻颤。 她的泪花,忽然掉落。 洛少帆,龙基的骄傲。一直高高在上的天之娇子,却不懂得低下身段哄自己喜欢的女人。他的失意,并不是她所能懂的。他现在能够放下身段说出自己的心,却是在决意放开她的时候。 “我不为难你了。”洛少帆薄唇翘高,似在笑,却更深的惆怅,“但这并不能表明,我能接受苏青兰回来。也不能表明,我会另外给天天娶回一个妈。云雪,我永远不会为了别人而活。现在这种生活,没有女人的生活,我反而轻松……” “少帆……”泪花闪烁,她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洛少帆,他放下了他们的情,却把他自己困住了。她心里涩涩的,却不知道 “但是,你别高兴得太早。”洛少帆如星细眸透着深意,“容谦与我,必然是一生的对手。事实上,我今天已经对他仁至义尽。如果我要毁掉他的幸福,我能的。但我不想毁掉云雪的幸福,也不想再卑鄙了。” “嘎?”乔云雪听不懂。 “我才二十九岁。”洛少帆眸间飞过流光,“像我这种男人,就是三十五岁结婚都正常。我还有好几年的时间,等着奇迹出现。” “奇迹?”乔云雪仰首,她不懂洛少帆说的奇迹是什么? “你我的缘,得而又失,让我相信这世上存在奇迹。”洛少帆出神地凝着她的眸子,指尖轻轻落上她眼角,拭去小小泪珠,“我失去的是信任,不是爱。我不相信容谦现在得到了你的心,你对他的爱,远远不及对他的依赖。我只能等着有一天,他或许像我一样,不得不失去你的心,那时,我或许还有一线希望。” “少帆……”心里一震,乔云雪后退一步,吃惊地瞅着他。洛少帆,为什么…… “我会告诉容谦……”洛少帆微微摇头,笑如旭日,光芒而又温暖。 乔云雪一愣:“你告诉容谦什么?” 拿出手机,洛少帆噙着舒服的笑容,拨了号码。她扑过去阻止,可被洛少帆轻巧架住。 “容谦……”洛少帆说。 不知容谦在那边说了什么,洛少帆哈哈大笑,他深深地凝着乔云雪:“我放扩音器。”说着,他调好音量,语气轻快:“容谦,我告诉你一件喜事——就是我以后不会再时刻惦记着你老婆了。” 不知不觉紧张起来,乔云雪诧异地瞪着洛少帆的手机。 她本来应该听了开心的,可是容谦不会以为,她从今天开始,必须赖着他容谦了吧? “你本来就不应该惦记我老婆。”容谦四平八稳的声音传来。 洛少帆淡淡笑了,如浴春风:“我不惦记,但我们还是朋友。我会关心云雪。容谦,你可得小心了,不管何年何月,你都得小心宠着云雪……否则,我可一直等在这儿没动。我洛少帆以后不知多少年内,会一直缺老婆!” 那边沉默数秒,容谦声音轻轻:“随意。我老婆,我会喂得饱饱的。你要干等,伤肝伤肾,伤不着我和云雪。” 容谦不客气地挂了电话。 乔云雪别开眸子,不知该恼还是该笑。容谦对敌手,绝对无情,不留余地。 洛少帆微微尴尬,但气度依然,自我解嘲:“我狠,但却不及容谦狠,所以我老婆被他抢了。” “妈咪——”天天还在地上喊着呢。 摸摸天天的小脑袋,乔云雪轻轻笑了:“少帆,我先回家了。还是谢谢你礼遇燕子。” “等等……”洛少帆急促的喊着。可话一说出来,洛少帆竟不好意思地别开脸儿,犹豫了会,忽然收紧手臂,“云雪,就抱一次。最后一次……” 向来神采飞扬的男人,忽然间就脆弱起来,这让乔云雪无力招架。她愣愣地瞅着他忧郁的细长眼眸,默默合上眸子,承受着他紧紧的拥抱。 近十年的恩怨,一抱了结。她拒绝不了。这个怀抱,曾经是她的天堂,盈满她所有的期盼和欢乐…… 她已经选择放弃他,可此时,心儿还是隐隐地疼了起来。洛少帆呀…… “云雪……”如诉如吟,洛少帆低低的声音似醇酒般融入她的心,让她轻轻一颤。曾经的风花雪月,竟如影片一样,快速闪过心头。 忽觉唇间一热,乔云雪这才惊醒。她要挣开,可洛少帆低低的声音有如断肠:“雪,最后一吻。” 最后一吻……含痛的声音打动了她的心,不知不觉,她忘了挣扎,泪光闪烁中,她看到洛少帆细长眼眸中,一颗泪滑落。 她的泪,悄悄举溢出眼眶。 他终于懂得爱了,却是因为她的决然放弃而豁然开朗。该笑该哭,不好分别。但泪,落了。 他搂着她,几乎把她嵌进骨子里…… 终于,他松开了她。俯身凝着她娇艳欲滴的红唇,迷蒙的眼眸,洛少帆艰难地别开脸。 他大步走向阳台,只传来低低的一声:“从此以后,我们是朋友。无关风月,无关往事,无关永不启齿的心事。” 乔云雪静静地凝着他的背影。 终于,她弯下身子,拉开天天的小手,向外面走去。 “妈咪——”天天追她。 好好听的童音。 乔云雪不知不觉回眸,转过身子,瞅着那个小小的没妈的宝宝,她心软了。她轻轻蹲下来,含笑轻笑:“嗯,不是妈咪,是干妈。” “干妈……”小天天仰着脸儿清脆的喊着。 轻轻抱了抱小天天,然后放开。乔云雪凝了阳台上那个如石雕的男人,静静朝外面走去。 直到乔云雪的脚步声消失,洛少帆才转身,弯腰抱起天天,深深地叹息着。 “爸爸,为什么阿姨不许叫妈咪,只许叫干妈?”还不到两岁的天天也有淡淡的忧伤了。 “因为干妈比妈咪亲。”洛少帆说。十指,慢慢压上两侧的太阳穴。 下楼,乔云雪找到燕子,准备一起回家。 “我送你们吧!”洛海燕跟上来。却瞅着乔云雪红肿的唇,微微一愣,接着苦着脸儿闷声说,“我哥,真苦。” 乔云雪只看着燕子,只当没听见洛海燕的话。 她们本来无车,当然只能接受洛海燕的建议。坐进奔驰,乔云雪瞄瞄依旧天真爱笑的燕子:“唉……” “我好好的嘛!嫂子叹什么气嘛!”燕子绽开迷死人的笑容,一个劲儿撒娇,“瞧,我活蹦乱跳。” “怎么不活蹦乱跳地回家呢?”乔云雪忍不住捏上燕子的腮帮。 燕子拼命摇头:“不行啊!洛少帆说,如果我逃跑,他就……”燕子涨红了脸,说不下去了。反而恨起舒渔来,“嫂子,你得好好整下舒渔,他不带我回来。他根本不是个男人。” 想也知道洛少帆说了什么。乔云雪轻笑摇头。抓着燕子的手儿,一边吩咐洛海燕:“回水乡花园。” 不一会儿就到了,把燕子送下车,乔云雪却没有下去,而是吩咐:“海燕,送我回油画村吧!” “嫂子,我不喜欢一个人在家。” “去上班吧?”乔云雪浅浅一笑,“你的宝马在,想去哪就去哪。” “哦。”委屈地应着,燕子委屈地朝花园里面走去。 两分钟后,乔云雪来到油画街。 刚好中午时分,白玉瑶过来接她了么? 夕阳画廊门口,一辆红色的轿车内,果然坐着白玉瑶。白玉瑶一看到她,倒是比上次温和不知多少倍。 “上来吧!容谦他爸在等着你。”白玉瑶拉开车门。 正要坐进去,一只麦色的手臂拉住乔云雪:“傻丫头,这女人那天打了你一个巴掌,你还跟着她上车。不许!” 舒渔? 乔云雪把舒渔一直推进夕阳画廊:“丑媳妇还得见公婆……”无限心酸呀。一边和妈打招呼:“妈,我有饭局,中午不用等我吃饭。” “云雪,你不能去……”舒渔急呀。 看着舒渔的保护,白玉瑶坐在车内微微一笑,雍容华贵的女人不动声色地扫过舒渔那张粗犷的脸,倒是微微一愣。涩涩的别开眸子——这个油画商的女儿,惹上的男人倒是一个比一个有特色,老天真是太不公平了。凭什么她才比乔云雪才大不了几岁,却要守着容长风那个老头…… 摆脱舒渔,乔云雪终于坐进轿车。系好安全带,她浅浅笑着:“好了。” 说着,乔云雪却有些尴尬——她应该怎么称呼白玉瑶? “就在前面。五星级大酒楼。一定配得上我们的容少奶奶。”白玉瑶似乎也不介意她没称呼,踩上油门,把乔云雪带进靠近水乡花园的酒楼。 见儿媳,进这样的酒楼?是不是太隆重了?乔云雪心里一跳。但人都已经来了,只得硬着头皮进去。 容长风已经在里面等着了。但乔云雪的目光在进包间的瞬间,已经全被赵佩蓉吸走。 容长风来见儿媳,赵佩蓉来做什么? “来了?”容长风眯起眸子,打量着乔云雪。 绿色的羽绒服,脖子上围着薄薄的蓝白相间的丝巾,直发素面。看上去倒是有点清新雅致,落落大方。 “来了……”犹豫着,乔云雪咬咬牙,轻轻地喊了声,“爸……” 容长风的眸子转向一侧的赵佩蓉,还是暗暗摇头。小家碧玉到底是小家碧玉,和赵佩蓉一比,乔云雪似乎多了几分市井气息。这一比,容长风就更不高兴。但在地产界纵横十余年的容长风,表面却不动声色。 “先别急得喊爸。”容长风一抬手,轻轻阻止乔云雪,一边示意,“先坐下来。” 坐下来,乔云雪的眸子还停在赵佩蓉身上。但赵佩蓉向来有点傲气,并不看她。但她还记得转过身来,落落大方地补上句:“容董好!董事长夫人好!”不让她叫爸,她还松了口气。面对这样一个挑剔的老人,她喊句爸,压力无意中就自然来了。 “先吃饭。”白玉瑶拿过菜单,细声细气地点完菜。 一餐饭,在令人窒息的气氛中吃完。 等差不多了,容长风放下筷子,轻咳一声:“乔小姐,你父母都卖油画?” “嗯。”乔云雪倒大大方方应着,卖油画又不丢人,她应得响亮。 “油画挺好。”容长风倒没看不起的意思,只是又轻轻提一句,“我听说,当年你没和洛少帆喜结连理,是因为难怀宝宝?” “嗯……”还有别的,但乔云雪谨记多说多错,所以并不解释。但她的心儿,却纠了起来。容长风说这话,明明就是揭她伤疤…… 容长风不轻不重地叹息了声:“乔小姐,你知道容谦特别喜欢宝宝吧?” “嗯……”乔云雪点头。容谦是爱宝宝。她似乎听出了容长风的不满,可容长风和颜悦色,一点看不出不满。 “我看出来了。容谦对你很好。”容长风不疾不徐地说着,语气慢慢严肃起来,“但我是衷心希望,你能好好善待容谦。为他着想。结婚吧,可不是两个人的事,是两个家庭的事。譬如孩子呀,门第呀,以及继承权……” 乔云雪算是听出来了,这容长风是在拐着弯儿说她担搁了容谦的大好前程。 乔云雪慢慢坐正,直视着容长风。唇角慢慢弯起,她轻轻地笑了:“容董说得是,我和容谦一定要好好孝顺。我今晚回去,一定不许容谦睡觉,一起努力生个宝宝出来。至于门第,我爸妈和油画打了三十年交道,也算得上书香门第了。比起一般的土豪,还高了两个档次……” 乔云雪没说完,正优雅喝茶的赵佩蓉呛到了。捂着胸口,吃惊地瞅着乔云雪,似乎第一次看出乔云雪脸皮如此厚。 “土豪……”容长风脸抽搐了下。这个称呼,又恭维又讽刺…… “嗯。容谦懂经济,我懂文化,我们也算是珠联璧合。”乔云雪浅笑嫣然,“这样嘛,我不至于太迂腐,容谦不至于太铜臭,还是天作之合呢。最好我和容谦以后能生个从政的宝宝出来,以后我们家就政治经济文化齐全了。” “咳……”这回是白玉瑶呛到了。 这样灵敏的反应,让容长风想起以前在电梯里受到的招待,脸沉上几分。可一抬头,乔云雪正落落大方地瞅着他,一脸笑意。容长风忽然觉得头痛。朝白玉瑶使了个眼色。 白玉瑶连忙笑着起身,从口袋里掏出张银行卡,笑吟吟:“云雪,这是我们的意思。你先接着。” 又是银行卡? 看着这东西,她心底有些凉意上升。苏青兰那张卡,她还记着呢! 淡淡一笑,她从口袋里掏出自己那个存折,眉眼弯弯地起身:“容董,我还没孝顺过容董一天,这个我不敢收。瞧,我不缺钱,之前我不知道他容谦是总裁的时候,还把这张存折上的钱留给他用。他也接了。可见,我还不用容谦养。更不好意思要容家养了。容董,你要是真要给我,我得问问容谦的意思。出嫁从夫,夫唱妇随嘛!赵小姐你说是不是?”说着,乔云雪笑笑地瞧着容长风,眸光却不时滑过赵佩蓉。 “占着窝不生蛋……确实不对的……”赵佩蓉端庄地配合着。 乔云雪瞅着赵佩蓉笑了——敢跟着公公上门挑战,不能怪她嘴不留情,赵小姐,这难堪可是你自己找的。 再怎么说,我还没离婚呢! “你……”没想到乔云雪生不出孩子还这么理直气壮,这显然令容长风吃惊。白玉瑶更是惊愕,她那张脸快沉不住气了。气啊,容谦娶的女人,看上去娇小雅致,可谁知骨子里这么强悍。 容长风一抬手:“乔小姐毕竟小门小户出身,不懂花大钱。这卡就留下。”说着,容长风眸光一闪,别有深意地提醒,“乔小姐,我也想你能好好想想,毕竟生不出蛋,占着窝确实不是件令人痛快的事。容谦的未来,可全在你手上了。希望乔小姐以大局着想,劝劝容谦。” “那个……”占着窝不生蛋?容长风都说到这程度了,乔云雪表面还笑着,可心内已经气血翻滚。她恭恭敬敬弯腰点头,笑容可掬,憨厚可爱,“容董,我出身书香门第,油画世家,只懂品画。容董是想要我多和容谦谈画么?我知道了,今晚我先不管生宝宝的事,先教容谦品画。” “你……”白玉瑶再也听不下去了,起来。气得身子颤抖着,却说不上话来。 容长风抚着额头,本来温和可亲的脸,现在已经慢慢变形。他站了起来,连客套话也懒得说了,直接向外面走去。 白玉瑶和赵佩蓉赶紧跟了上去。 瞅着一桌子残羹剩饭,乔云雪深呼吸,想忍,可一想着占着窝不生蛋这六个字,她忍不了。她跟出来,站在门口清脆地笑着:“佩蓉,你不用交餐费么?” “啊?”赵佩蓉一愣。 “容谦的爸妈,我做晚辈了请客是应该的。但赵小姐,你有手有脚有脸面,应该和我aa制,把你自己那份餐费付了。”乔云雪声音不轻不重。明明面对着容长风,却脸不红心不跳。 赵佩蓉被说得满面通红,只得讪讪地回来,扔了一百块在桌上,匆匆离开。 乔云雪这才默默坐下。看着桌上,她忽然趴上桌子,喊:“再给我加个农家小炒肉。” 把一盘子农家小炒肉吃得一干二净。可一离开桌子,乔云雪就拼命朝着垃圾桶吐,吐得头昏脑胀,涕泪双流。 “小姐你怎么了?”服务员大吃一惊,赶紧过来扶她。 “没事,吃多了。”乔云雪扶着椅子起身,“帮我算算这里多少钱。没事,你去忙你的。” 买了单,走出酒楼,看着雪地。乔云雪来到大马路,招了辆出租车,向京华赶去。 来到五十楼,来到容谦办公室,她站在门口,眼泪忽然掉了下来。 “云雪?”容谦错愕地起身,大步出来,一把抱住她。 乔云雪看着他走近,她浅浅地笑了,很得意很嚣张地朝他甩拳头:“我刚刚打倒一群小怪兽。容谦,你觉不觉得我真的好勇敢好神奇。不过……”她说着,眼皮耷拉下去,“我吃多了,又吐了,现在我想睡觉了。” 二话不说,她趴上他的办公桌,三秒内,就打起小呼儿。 容谦下班的时候,后座载回去的是个说梦话的睡美人。连晚饭都睡过去了。 睡美人却刚好在他爬上床的时候醒来。她坐在床上,默默地盯着容谦,瞅着容谦把床中间的书收好,她也默不作声。 “怎么了?”容谦摸摸她脸儿,今天很不对劲。 她摇摇头,闷闷地瞅着他。想着心事。 “要吃饭?”她晚餐没吃。 “嗯。”结果她点头。 半夜三更的,容谦不得不把她带到饭店吃夜宵。可是,当她终于吃饱了的时候,又蹲在一边吐个精光。 “容谦,我果然不是个能受气的人。”乔云雪吐得一身狼狈,可怜兮兮地瞅着他,“这些气全装饱肚子了。我决定绝食三天。容谦,我忽然觉得,我还是回我妈那儿好了。” 受气? 不对,她说她打倒了一群小怪兽…… 黑瞳幽深几分,容谦弯腰抱起她:“明天开始,还是和我一起上班。” “有什么好处?”她问,眼睛有些红。他是因为愧疚就愧疚吧,但他站在她这边。他是唯一一个不管理由和她站在一起的人。 容谦轻笑:“至少我可以帮你打怪兽。” 那也是。乔云雪同意这个。吐得心肝肺都要裂掉的她,绽开一天以来最舒服的笑容。她撇撇嘴儿:“容谦,你一定不是你爸亲生的。” 容谦静默不语。 吃了的全吐掉,她依然饿着肚子爬上床。可她睡得太多,现在无论如何睡不着了。她坐在床上,百无聊奈。但却小心翼翼和容谦保持着距离。 容谦忽略掉她的防卫,依然睡下。 看着他合上长眸,她趴下,捏他脸:“你可怜,可是少帆比你更可怜。要是你们家再有人说我占着窝不生蛋,我说不定就回去和少帆一起……唉!” “云雪?”看似睡着的容谦忽然睁开长眸,紧紧搂着她胳膊。 “嘎?”他听到占着窝不生蛋了吗?涩涩地别开眸子,乔云雪扁扁嘴儿,声音却凶巴巴的,“你闭嘴!容谦,别以为你是总裁,你就和搓衣板无缘了。你要是再敢问我话,我就请你跪搓衣板。你不跪的话,咱们就明天去民政局。哼,一个土豪而已,有什么好得瑟。我以后说不定还会成为画家呢!” 现在开始改行,还是有可能吧? “我不问你。”容谦明知今天有发生事,但实在太晚了,他起身,轻轻抿好她黑发,“那个搓衣板,明天我让钱涛带个回来。怎么样?” “容谦——”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她握着拳头,一个又一个落在他身上,“我要铁的搓衣板,不要木的,也不要塑胶的……” 果然不能做错事,他也就是为了自保,阴差阳错,让她错过姻缘,如今她竟这样磨他,要铁的搓衣板…… 等乔云雪睡了,容谦起身,来到阳台:“爸明天京华见。” 第二天,乔云雪还真去了京华当临时助理。什么临时助理,压根就是米虫。她坐在他面前,呆呆地瞅着容谦。 他很忙,可是她一点也不忙。可是他忙得天昏地暗地时候,会偶尔扬眉瞅瞅她。然后唇角微勾,似笑非笑地收回目光。 乔云雪偶尔会闷闷地回他一个目光,但是她不高兴,很不高兴。 “容总——”钱涛忽然急急走来,看到乔云雪在里面,只拼命朝容谦使眼色。 “我爸来了?”容谦起身,“我现在去。” “嗯。容谦说要单独见你。”钱涛把容谦拉出去。 钱涛神神秘秘地干什么呀,乔云雪起身,也跟了出去。 “容董是来了,但是——”钱涛拉着容谦一直朝董事长办公室走去,“容董生气呀!” 容长风生气?乔云雪摸摸鼻子——她才生气呢! 容长风果然在生气,看见容谦,立即把脸儿别开。 “爸,云雪的事。我们谈谈。”容长风生气,容谦却淡定得很,长眸紧紧凝着父亲,“那份协议,我已经签了。爸应该也放心了。京华会发扬光大。” “你明知我不在那份协议。”容长风摇头,显几分苍老,“我要你母亲的血脉。我要她的血脉呀。我爱了她整整四十年,她不可以什么都不留给我。我的京华,是要留给思思的后代。” “爸,我说了,万一云雪不能生,我会要燕子留血脉。”容谦长眸若星,镇定地凝着父亲,“不管发生什么事,云雪都是我妻子。爸,那是责任,也是婚姻的承诺。” “不……”容长风捂住脸。拒绝容谦的选择。 声音放轻,容谦真挚地拉着父亲的手:“我知道爸真心不是要剥夺我的继承权,而希望我过得更好。” 冷冷一哼,容长风被点中心事,不好意思别开头:“你知道就好。你知道还不听话。那个乔云雪……” “她很真。很孝顺,也会逗爸开心。”容谦谦和几分,平静地诉说着,“爸和她打过交道,知道她的好。爸也明白,我如果为了京华,就不能娶一个太多心机的女人,太爱浮华的女人。云雪的真,可以伴我愉快地度过一生。爸,你为什么不能接受云雪?” “我……”容长风无语。但他很快拧起来,“她再好,她也是洛少帆不要的女人,我们丢不起那个脸。” “爸,只要我们自己遗忘,没人记得那些事了。”容谦坚持,坚定地凝着父亲。 容谦的坚定让容长风微微动容——如果我们自己遗忘…… 可容长风腾了站了起来:“不行!”现在已经晚了,那些新闻已经出来。 “我来了,东西也带来了。”白玉瑶的声音传来。走进来,把手里的报纸放进容长风胳膊上。 钱涛赶紧回避,一回头看到乔云雪,这下吓得魂飞魄散,立即拉着乔云雪往回走。 “过来!”容长风已经看到乔云雪,喊着她。 乔云雪果然进去。看着容长风,她咬咬牙——容董昨天训她,今天跑来训容谦了么? “你们看看这个?”容长风脸色铁青,指着报纸,“容家长媳旧情难忘,别墅三亚亲热缠绵。” “今早电台也有这样的新闻……”白玉瑶在一边小小声地提醒,“天啦,我们容家这下见不了人了。” 容谦二指夹过报纸,长眸定在报纸的两幅照片上—— 一张是三亚海滩上的拥抱,面部看不到,但姿势极象在拥吻;一张正是现在的雪天,洛少帆正紧紧搂着,吻她,而她,正深深凝着洛少帆…… 两幅画都情深意笃,缠绵美好。只可惜主角是前未婚夫。 容谦高深莫测的眸子,慢慢移向乔云雪。 “我们容家怎么可以娶这种不知羞耻的媳妇。容谦,我现在宣布,我永远不承认乔云雪是我容家儿媳。”容长风脸铁青着,“ 乔云雪愣愣地瞅着,她缓缓地移向容谦:“看来这次,是容先生亲自压我上民政局办手续了。这样也好,终于有个选择……” 心头一腥,她说不下去了。赶紧蹲下身子,她压着胸口,拼命吐着,吐完早餐吐黄胆水…… “天——”白玉惊疑地瞪着乔云雪——在她的绯闻登上电台报纸时,却有身孕了吗? 容长风先是愕然,接着猛地跳起来,激动得满面通红:“快……快……快叫医生来。带b超设备,我们容家有后了……” —————————————————————— 138138.恭喜,太太……你怀了双胞胎 办公室一片混乱。容长风的惊呼声,白玉瑶的抽气声。钱涛在催着容谦要家庭医生的电话。 因为混乱,因为嘈杂,连容长风的秘书,及其它几位董事都被惊动,全赶了过来。谁也没听说容家有少奶奶了,这下猛地听说容家有后了。惊讶的惊讶,打听的打听,道喜的道喜,帮忙的帮忙。 董事长办公室乱成一团。容长风欢喜得脸儿笑成荷花皱,话都说不上来了。白玉瑶心里不舒服,可还得摆出比容长风更开心的笑容。 “容总?”一片热闹中,钱涛打完家庭医生的电话后,打算给容谦道喜。 没看见容谦。容谦呢祧? 钱涛一愣,到处瞄,才发现容谦被董事们挤到正站在人群后面。 长眉深蹙,容谦在抽烟。 “容总……”声音消失,钱涛放轻脚步,从他背后看过去。容谦正平静地瞅着手里的报纸咴。 他没有看内容,深邃的目光落在照片上。两张图片,他看的不是三亚海边星夜的拥图,而是以雪为背景的那张拥吻图。尽管镜头有些模糊,脸部表情不真切,甚至看不太出来那就是她。可那是确确实实的深吻,是一个女人最真的情。不知是被洛少帆拥得太紧,还是她本来个子小,不得不踮着脚尖才能配合洛少帆的高度。 她踮起脚尖,双手攀着洛少帆的肩头。她的身子,紧紧贴着洛少帆的…… 那张图,雪景为背景,而且雪已停了,显然是最近两天的图片。可她只有昨天上午没有他面前出现。 等了一个上午的电话,结果没等到。他心里隐隐明白,可能奇迹在她身上出现了,那个千呼万唤的宝宝,竟神奇地在半年多一点的时间出现了。 他一上午心神不宁,可忍着不打扰她的睡眠,结果她并不是睡了一上午,而是跑到洛少帆那儿去了。 还一吻成香。 “容总,恭喜!”心里有种怪怪的感觉,可钱涛还是把容谦拽了出来,一直拽到大家面前,“我们容总就是厉害,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还说没有容少奶奶,原来连宝宝都怀上了。” “是啊是啊!我这儿子就是厉害。能文能武,能内能外。连女人都不知不觉搞定不说,这宝宝都是悄没声息就搞出来了。”巨大的喜悦让容长风忘了计较乔云雪,顺便连她原来是洛少帆的未婚妻都给忘了。 “搞……”钱涛听着又尴尬又好笑,这容董向来注重礼仪,这下一激动,连字眼都顾不上修饰了。 容谦扯出个淡淡的笑容,却只是沉默,看得出他很喜悦。可喜悦间,隐隐有几不可察的淡淡苦涩。 “容董,不好意思,我来晚了。”穿着白大褂的家庭医生钟子城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容董,是给谁检查?我b超仪器都带来了,所以稍微多用了两分钟。” 容长风激动得拨开人群,亲自迎往门口,拉着钟子城向办公室里面走,笑得脸都红了:“谁?别人的后代关我屁事。还能有谁,容谦他老婆,我儿媳呗!快点恭喜我。” “恭喜恭喜。”钟子城医生不知就里,先恭喜再说。 容长风的迫切让大家哄堂大笑,给他让道儿。走到里面,容长风吆喝:“容谦,你把你老婆藏哪去了,赶紧过来给钟医生看闻问切。钟医生,能看出几个月了么?能看出是个孙子还是孙女儿?喂,容谦,你老婆呢?” 整个办公室忽然间全安静下来,所有的目光全投向容谦。 容谦手中的报纸掉落。 乔云雪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这儿。 一把抓紧容谦,容长风火大得很,声如洪钟:“怎么回事,连个老婆都看不紧?这年代的男人不都是腻着老婆的吗?你怎么当人老公的?自己的老婆不见了也不知道……” 容长风的声音停住了,他慢慢蹲下身子,亲自捡起容谦脚边那张报纸,瞅着上面的图片。好一会儿,那张图片又从他手中掉落。 他刚刚说过的话又回在脑海响起:“我们容家怎么可以娶这种不知羞耻的媳妇……我永远不承认乔云雪是我容家儿媳。” “天!”容长风面色惨白。 容谦直视着父亲,淡淡地:“这些新闻照片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爸是知道的吧?” “我……”容长风哑口无言。 白玉瑶心慌意乱,不知不觉急切地上前一步,努力笑着:“容谦,你怎么说话的?长风可是你爸,把你从小带到大的爸。你这语气……你听听。” 容谦挑挑眉,语气淡淡:“我在爸面前一直是这种语气。爸没有过意见!” “容谦……”白玉瑶哑口无言。 “我……”容长风依然无话可说。却忽然恼羞成怒,跳了起来,“你还忤在这里做什么?去找你老婆啊!我容家的后代要是有问题,你也别回家了。” “找到她不难,找她回来难。”容谦淡淡一句,阔步向外面走去。 钱涛紧紧跟了上去。一边嘟囔着:“怎么会这样?唉,怎么会这样?那绯闻,到底是谁传出来的。容谦……” 容谦没理他,他似乎被什么问题困住了,神情有些冷肃。 “唉,不怪云雪跑,有那个东西在,这阵子她别想过安稳日子。”跟进容谦办公室,钱涛不得不感慨,“你等了半年,没等到好事,结果容董一找麻烦,一有绯闻,好事就来了。我的天,果然你最缺的是天时。” “钱副意,你很吵。”容谦淡淡一句,回到办公室,四顾,果然已没了她窈窕的身子。看来,她早就离开了。 京华大厦,从此也成了她的伤心之地。 拉开抽屉,容谦愕住。他忽然转身,大步走向阳台,从阳台上看下去,一片雪色中,自己的奥迪果然不在停靠位置。再往公司不锈钢滑动自动门看,他的奥迪正飞也似地向外冲去。 乔云雪把他的奥迪开走了。 她不缺买车的钱,但她回来半年,出行无论怎么不方便,她都没打算买车,也不开他的奥迪和燕子的宝马。当年的车祸,就算洛少帆隐瞒了最严重的事实,一样让她对方向盘产生畏惧之感。 她没想过要自己开车。 但是那新闻让她一气之下,把他的奥迪开走了。 “天——”钱涛也看见了,一颗心高高吊起来,紧紧抓住栏杆,“容总,快,别让她一个人离开。车速太快了。危险!” 没听到容谦的回音。 钱涛转过身来,早不见容谦的人。钱涛赶紧跟出来,一直跟到长廊,只看到容谦的后背消失在电梯中。 董事长办公室已经安静下来。 闲杂人等都已经离开了。里面只有容长风和白玉瑶。 容长风一脸怒气,只字不言。也不知道在生自己的气,还是在生别人的气。白玉瑶小心翼翼地站在容长风身后,半个字也不敢吐出来。 “你出的好主意。”容长风恨恨地挤出几个字来。倏地回首,紧紧瞪着白玉瑶。 白玉瑶更加低了头,好一会儿,才低低地回他:“我只是随便一说,我也不知道长风你居然就真的用这法子了。” “唉——”容长风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 “长风呀,我们就算用了这法子,也得他们在一起抱过吻过才用得上……”白玉瑶偷偷瞄瞄容长风,斗胆说出,“我们还不能真的确定她怀了。就算是怀了,这胎儿还……还真不知道是谁的……” “住嘴!”容长风拍案而起,转身瞪着白玉瑶,“你是在说,那胎儿可能真是洛少帆的。我告诉你,这是不可能的。那女人可能是缺了点大气,但性子直,做不了这种藏头露尾的事。” 白玉瑶沉默了下,最后摇头:“长风,这种事……谁知道呢!” “给我闭嘴!”容长风烦燥地站了起来,来回踱着步子,焦燥地抽起烟。最后一个转身,向外面走去。 “长风你去哪?”白玉瑶赶紧小跑着跟上来。 “去哪?”容长风瞪她,“去看看亲家公亲家母。人家好好的把女儿嫁给我儿子。我不仅没好善待她,你还甩她巴掌。现在怀孕了,还把人给气跑了。你去吩咐人买礼物,我们亲自上油画村探望乔家二老。” “不就是两个卖油画的吗!”白玉瑶小小声地抱怨着,脸儿皱着,老大不情愿,脚步也迈不动。 容长风站住了,久久凝着年轻的妻子:“云雪说,我也不就是个土豪罢了。” 那么傲气的女人,连口头上都不肯吃亏,现在接受这样的奇耻大辱,当然不会乖乖等在这里被他们羞辱。 走到门口,容长风吩咐一旁等着的钟子城:“你先回去,等我的消息再来。” “好的,容董。”钟子城低头应着,诧异地瞅着那对老夫少妻离开。 容谦下楼,开上了燕子的宝马。 但他速度再快,宝马开上大街时,也失去了奥迪的踪影。 揉着额头,容谦沉吟数秒,方向盘一拐,向油画街开去。但他赶到油画街的时候,夕阳画廊门口并没有奥迪停着。 她去了哪里? 很快过农历年,京华放假比较迟,但过完今天,明天也开始放假了。这个时候的略一沉思,容谦朝映月花园开去。 映月花园外面一样没有奥迪的影子。容谦忽然回眸,紧紧凝着对面的龙腾花园一眼。龙腾花园已经放假,那里已经空空的了。 推开车门,容谦向映月售楼部走去。 “容总?”林小蛋诧异地迎了上来,但很快摆出职业化地笑容,调皮的一个大鞠躬,“容总,明天就放假了,今天还来视察民情。容总果然是个勤快的老板。” 微微颔首,表示有听到,容谦径自走进乔云雪以前的办公室,在她常坐的那个位置坐下来。容谦的目光,落在办公台的桌面上。 一台电脑,一个文件架。办公台上不知从哪儿弄来块玻璃,玻璃下面是各种贴纸小玩意儿。有明星照,有小花儿,还她给林小眉的速写,有些夸张的速写,鼻子和嘴巴都大上一号,给人喜剧的色彩。 “容总……”林小眉看着那张速写脸红。 玻璃下还有乔云雪一张照片。 “云雪在布达拉宫前面拍的照片。”林小眉小小声地提醒。 容谦微微附身,长眸闪亮。 那是张夏天的照片,确实是西藏布达拉宫的背景。纤细的身子套着绿色的裙子,绽开美丽而可爱的笑容,脑袋微微歪着,明明二十八岁,那神情还像个小姑娘般可爱。 她的真,本来就还像个小姑娘。 “那个……云雪……”林小眉小小声地试探着。 容谦的眸光从照片上移开,紧紧凝着林小眉,长眸深邃,指尖却极有规律地轻扣着桌面。 “容总?”林小眉察觉到容谦神情凝重,不知不觉放下一切事情,在容谦面前坐了下来,仔细打量着容谦。可那双深邃的眸子如海之深,她就是看不出什么来。 容谦轻轻一句:“云雪没来这儿?” “没有。”看来是发生什么事了吧?林小眉见过世面的人,当下立即知道两人之间一定发生了什么事。但她只是一个中层管理,管不了老总的私事。张张嘴儿,林小眉最后还是没问出来。 林小眉不做声,容谦也不说。许久许久后,容谦才轻问:“你和云雪认识多久了?” “六年。”林小眉伸出大拇指和尾指。 “哦。”容谦颔首,长眸移向窗外,“你认识的时候,她已经和洛少帆认识了。” 有些困惑,但林小眉反应还算灵敏,她连忙点头:“嗯,我认识她的时候,洛少帆已经和她正式交往了。不过云雪交往得比较辛苦,因为洛少帆那少爷公子的脾气,实在让人忍受不了。不过云雪那时脾气特别好……”说着,林小眉忽然停住,并悄悄捂紧嘴儿。 她怎么在容谦面前说好友的初恋呢! 容谦颔首,转回眸光,定定一瞅着林小眉:“接着说下去。” “啊?”一惊,敏感如林小眉,也知道容谦和乔云雪之间一定出现了问题。她犹豫着,可看着容谦凝重的神情,让人无法拒绝,她不得不乖乖说下去,“嗯。其实也没什么可说的,都是恋人之间那些事。而且云雪那时初出茅庐,对洛少帆的帮助有限,洛家的人一个个都为难她。可是……” 容谦挑眉,不语。 林小眉看见容谦面色平平,才又接着说下去:“可是不管什么都阻止不了她的热情。当然了,洛少帆除了高傲些,别的方面也还算好,洛家的人找云雪的时候,他还是会出面替云雪解围。平时虽然口头上对云雪不怎么好,可要送的礼物一样不少。都是精心挑选出来的。我上次去她家,还看到她锁着的抽屉里有好多珠宝,那都是洛少帆送的。那可不是钱的事,有些宝石还是要用些心机才能得到。就因为这个,云雪总是坚信洛少帆是爱着她的。” 珠宝?容谦有些闪神。他好象没送过她什么珠宝,除了那只小小的钻戒。 “当然,后面还是有进步。”林小眉回忆着,“就是那场车祸之后。他们同居了。同居的具体情形我不清楚,可是云雪那段时间最高兴,也最痛苦。她是真正堕入爱河了,洛少帆的举一动都牵动她的心。她忍受不了洛少帆的若即若离,忽冷忽热。于是只好投入更大的热情。那段时间,她不是在洛少帆那儿,就是在我那儿。她怕自己的不高兴影响到父母的心情。就是不肯回油画街。” 林小眉忽然停了下来,小心翼翼瞅着容谦,好一会儿才又接着说:“我一直认为,只要洛少帆再热情些,他们一定是世上最幸福的一对。她给了洛少帆独一无二的宽容与爱。云雪个性豁达,有烦心事也绝不会烦别人。她是个聪明人,知道怎么做才能对得起自己。应该说,她是个绝对冷静的女人,除了苏青兰怀孕出现在她面前的那一次。” “你希望他们过得幸福?”容谦抬头,静静凝着林小眉。那深邃的长眸里,隐隐跳动着不安定的因素。 林小眉一惊,错愕地瞅着容谦,她小心翼翼地笑了笑:“那时候……是的。” 容谦眸子忽然锐利几分。他打量着林小眉,许久,才轻问:“你会不会觉得,如果我不娶云雪,他们还是会在一起?云雪也会比现在幸福?甚至,你觉不觉得,是我毁了他们的幸福生活?” “啊?”林小眉傻眼。面前是老总,要她怎么说?她的总监一职还得看容先生的呢! 明白林小眉不会说,容谦起身。明明已经走了出去,他又折回来,把玻璃下面的那张照片拿到掌心,凝视了会,挟在腋窝中带走。 “容总?”林小眉跟着容谦走到门口,最后只能眼睁睁地瞅着容谦坐上宝马。 宝马?林小眉一愣,还是默默地回来。心中一动,她打乔云雪的电话。 “本机现在无法接通。”乔云雪的手机不通。 怎么会不通呢?看来两人之间真的出了点问题。林小眉忍不住又瞅着外面,看着容谦坐在宝马里出神。 “看来,有事情困住我们的老总了。”林小眉自言自语着,站在那儿百思不得其解。 容谦坐进宝马,却没有立即离开的打算。他瞄瞄后座,把那张报纸拿了过来。他深邃的目光,一动不动地凝着那两个拥吻的人。 事实上,画面并不是太清晰,而且镜头并不是对着正面,都是侧面拍过去的,看不真切具体的神情。但那动作的契合度,生生让人感觉出来,那是契合的拥吻,也是动情的拥吻。 可是她在他面前时,他都多少有点强迫她。总是用心引导着她,让她跟着自己的节奏走…… 不一样。 难道,那一杯迷幻药的饮料,真的毁了她八年的爱情,她一生的幸福? 难道,他真是她的刽子手? 修长的指尖落在她垂落的直发,轻轻摩挲着。最后,容谦静静合上长眸,久久靠着驾驶座的靠垫,一动也不动。 她开着他的奥迪去了哪里? 奥迪在大街上奔驰着,用超速的方式,飚过大街,飚过市政大道,最后,奥迪停在龙基总部。 纤细的手儿,终于松开方向盘。明明是雪天,乔云雪的手心却全是汗。她失神地瞅着面前28楼的大厦,有着十年历史的大厦,眼睛渐渐湿润。 她曾经在这里工作整整六年。 一抹眼泪,她眸光渐渐清冽几分。一踩油门,向大门开去。 “小姐,请问……”门卫在看清乔云雪的容貌之后,呆了一呆。他是个老门卫,一眼看出面前这个有点憔悴的女人,正是自己老总多年的前女友。 鬼使神差,门卫居然没有多问,直接开了电动大门,让奥迪开了进去。奥迪都开进去停下了,那个门卫还傻傻地站在那儿一动也不能动。 咬牙开了车门,乔云雪昂首挺胸,踩着规律的步子,向里面走去。 龙基老职员极多,连前台都是老职员,一眼看见乔云雪。都错愕地瞪大眼睛,眼睁睁地瞅着她平静地按下电梯,按下二十八楼。 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电梯内,龙基的职员才把头都碰到一起,窃窃私语起来:“看见了么?报纸上果然登的是真的,我们洛总果然旧情复燃了。” 乔云雪没有听这些,她抿紧唇儿,脸儿绷得紧紧的,专心地看着电梯的显示灯向上变化着。 28。 终于到了。轻车熟路,乔云雪径直向洛少帆的办公室走去。 办公室没人。她停住了,站在那儿,凝神瞅着洛少帆的办公桌。那是和容谦截然不同的风格。容谦桌面上绝对是整整齐齐的,就算再多的文件,每份也会摆得四个角平平整整。 可是洛少帆桌面上就像个稻草窝。 她专程而来,她要亲自找他,结果却没有人。 咬牙转身,却看见洛少帆正挟着手提向办公室走来。 “云雪——”洛少帆一眼瞄着她站在他办公室,立即大步走来。人高腿长,没过三两下,洛少帆就站在她面前,有些受宠若惊,“这天气冷,怎么来了?有事你打个电话,我去接你……” 还没说完,面前的乔云雪咬着牙,踮起脚尖,手臂一甩。“啪”的一声,一个清脆的巴掌声结结实实落在洛少帆脸上。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一出声,乔云雪的眼眶就红了。她瞪着洛少帆,委屈而愤怒,“你为什么要骗我?你不是说已经看开了,你要放手了不是吗?那你为什么还要陷害我?” “云雪?”诧异的瞪着乔云雪,洛少帆先是惊讶,渐渐地恍然大悟。他忽然一把抓住乔云雪的手,拉着她大步向办公室里走去。 “放开我。”乔云雪拳打脚踢。 洛少帆一直把乔云雪拉到自己座位,从一堆混乱的文件中拿出一份报纸,放到她跟前:“你是不是指这个?” 那就是白玉瑶拿到她面前的报纸。 对于一个已婚的女人来说,那足足可以毁掉一门婚姻。 “是。你恨我选择了宽容,恨我宽容了容谦。所以你心理不平衡,你想毁掉我和容谦的婚姻是吧?”乔云雪一把抢过,愤恨地一把撕做两半,要扔进垃圾桶。 却被洛少帆抢过,依然拼合。他长臂一伸,把桌上混乱的一堆文件全部扫荡在地,然后把报纸放在桌上,他指着那张图:“你的意思,这新闻是我做出来的?” “这是三亚啊!那里只有你、我和舒渔。”乔云雪泪光闪闪,一把拉着他的领带,“舒渔没有这么阴险。如果不是你,难道是我自己?” “如果是我,我不会拿这么蹩脚的照片出来。”洛少帆紧紧抓着她肩头,拧眉,“云雪,你想想,你现在是和容谦在一起。不是和一个市井小民在一起,他面对的家族竞争,又何曾会比我少?你当年和我在一起时,四面楚歌,那么现在和容谦在一起,一样不能安稳。” “你狡辩?”她吼了。三亚,谁也不知道她去了三亚啊。 “你安静些。”洛少帆紧紧抓住她的胳膊,细长的眸子犀利几分,“我发誓,如果我做了这件事,我洛少帆一辈子太监。” 这誓言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比什么都毒。乔云雪愣愣地瞅着他。洛少帆细长的黑眸里,全是坦然。 终于,她默默松开他的领带,转身就走。 “云雪……”洛少帆一把拉住她,“你去哪儿?这天气冷,我送你。” “我……”乔云雪一愣,她去哪儿?现在全世界都知道容家长媳旧情难忘,和洛少帆他缠在一块儿。她走到哪儿都会被人指背心。 “要不要我在媒体面前澄清?”洛少帆小心翼翼地提议。 “不……”仰首瞅着洛少帆,乔云雪默默摇头。要当事人澄清这个事实,根本就会越传越烈。洛少帆这半年来绯闻不断,离婚求复合,本来就是人尽皆知的事。 洛少帆根本就不可能澄清这个事实。 乔云雪向电梯走去。 洛少帆不放心地跟上,瞅着她郁郁寡欢的神情,轻声提醒:“或许……你得罪了他的家人?” 容谦的家人? 心里一震,乔云雪不由自主吐出:“白玉瑶?” 白玉瑶恨得打她巴掌呀。 “不一定。”洛少帆轻轻摇头,“能追到三亚去的,白玉瑶并不一定能做到。云雪,你为什么不问问容谦,他应该比你清楚。”就如当年一样,他洛少帆比她清楚,洛家哪些人要针对她。 容谦? 乔云雪一愣——在这种时刻,她为什么第一个没有想到容谦。等等,容谦…… 乔云雪忽然大步迈进电梯。 “我送你下去。”洛少帆速度不慢,早跟进去,一路下来。看着她憔悴的脸儿,红肿的眼睛,不由得心疼,手伸到半空,又尴尬地收了回去 乔云雪轻轻叹了口气。看来,她真的找错对象了。但正如洛少帆所说,她去三亚,根本就没几个人知道。怎么可能把三亚的情景也拍下来。 “如果有什么要帮忙的。找我。”把乔云雪送出电梯,洛少帆说。 “你帮不了。”乔云雪轻轻摇头。谁都可以帮她,就是洛少帆会越帮越忙。 听出乔云雪的意思,洛少帆只得沉默着,一直把她送到外面。瞅着那纤细的身子,背脊挺得那样直。洛少帆合上眸子,不知不觉掏出烟来。在雪地里打火,点燃,抽起来。 “喂,你远点儿。”本来一直魂不守舍的乔云雪大吃一惊,一把把洛少帆推开。 “怎么了?”洛少帆瞅瞅她,又看看自己的烟头,困惑极了。 轻轻掩了口鼻,乔云雪涩涩地别开目光,在这一瞬间,所有的心情全冲了上来。眼睛有些湿润,她唇角却勾起个浅浅地笑容:“少帆,我不能吸二手烟。我……可能怀孕了。” 空气都停止了流动,洛少帆手中的烟悄无声息地掉落。细长的眸,紧紧凝着她的眼睛,眸间渐渐浮现痛楚。 明明已经谅解洛少帆,明明觉得他也是个可怜人,可乔云雪还是忍不住打击报复:“少帆,你不会还在想,我肚子里不管是谁的宝宝,最后还会是你的吧?” 喉间滚落一声痛楚的呻吟,洛少帆默默合上眸子:“云雪……” 瞅着他紧紧握着的拳头泛白,乔云雪后悔说的话。她默默坐上奥迪,踩上油门,在洛少帆面前离开。 开出电动门的时候,乔云雪从反光镜里看到,洛少帆一巴掌打在自己白净的脸上,然后整个身子无力的下坠,最后躺在雪地上,成了一个大字。 “少帆……“她的泪,忽然喷洒而出。忍不住哽咽。然后,停下奥迪,身子伏在方向盘上号啕大哭…… 天意弄人! 无缘便是这样! 她还是回油画街吧!这半年来发生的事实在太多了,她应该和爸妈好好谈一谈。毕竟闻爸妈见识多,懂得拿主意。 绯闻这事,可大可小。如果没有注意它,它便会烟消云散。可如果有人想利用它,那么可以置她于死地。 “唉——”乔云雪踩上油门。多年不摸方向盘的她,把奥迪开得像喝醉了的醉鬼般。 油画街。 一辆大型解放牌汽车开进油画村。压得雪花兹兹的响着,惹得怕冷的人全都跑了出来。 汽车后面跟着辆宝马。宝马里坐着容长风,明明焦灼的样子,可他竟在唱小曲儿。 “长风……”白玉瑶提醒着,想让容长风停下来。 有人欢喜有人愁。乔云雪有身孕,这不摆明容家的继承权会旁落他人。那她才十六岁的儿子长大后,谁知道还能不能分京华一杯羹。 还是当年的容谦好啊!没有女朋友,没有妻子,也没有多大的占有欲。虽然不常回家,可回一次,哪一次都对她恭恭敬敬。可现在容谦有了老婆,对她都漠然几分了。 “乖,玉瑶,别板着脸儿,这是好事。怎么,你不替我开心吗?”容长风像个老玩童般,向年轻的老婆讨欢心。瞅着白玉瑶依然没有笑意,他竟神奇地从怀中掏出一条钻石项链,高兴地往白玉瑶脖子上一挂,覤着眼儿乐了,“嗯,瞧,美女配钻石,多好!” 好不容易,白玉瑶开心了些,可还是闷闷不乐:“你说,你用这么大个卡车,装上这么大张油画,专门跑到这油画街做什么嘛?” “聘礼!”容长风神采飞扬,似乎年少了几十岁,朝白玉瑶眨眼儿,“你打了人家女儿,我们上门八成会被挡到门外。所以不得不备重礼。想想,他们经营了三十年的油画,一定没见过这么有名气的大作。价值几百万的油画,可以当夕阳画廊的宝了,光摆在那儿,也会让顾客盈门。” “可是,那还是卖油画的啊?”白玉瑶轻轻靠上容长风的胳膊,“唉,我们怎么就娶了这么穷的媳妇儿。我真不想……” “别胡说八道。”容长风喜滋滋的,“或许我真委屈了云雪。瞧,不是才半年吗,就怀上了。也许她真的和洛家没什么关系的。不过有关系也不要紧。他们洛家没福气。哼!” “唉……”白玉瑶决定闭嘴。她一个妙龄少妇,和一个天天想着子孙后代的花甲男人在一起,真没有共同语言啊! 看着面前几米长的油画被小心翼翼挂上自己的画廊,酷爱油画的乔家二老自然没有意见。 “刘小东的作品呢!独树一格的绘画语言。这画,我就当我们容家给云雪的聘礼了。”容长风说。 毕竟是聘礼,他们可以接受的。只是这乔家二老知道刘小东是名家,但确实不知道这副油画价值几百万。他们知道的话,估计也不敢收了。 “真不好意思啊,都是容谦的错。娶了老婆都不告诉我们,所以嘛……”容长风打哈哈。 夏心琴却半笑不笑地瞅着白玉瑶:“我觉得容谦没什么错,他是个稳重的男人,云雪跟着他,我们什么意见也没有。只是嘛,婆媳问题,向来是个老问题。” 果然是市井小民。这种事居然直接挑明。白玉瑶听得脸上青紫不分,可毕竟自己先打了乔云雪,当着乔家二老的面,又不好说什么,只能挨紧容长风干笑着。 “放心!”容长风满满地承诺,“我决定马上接媳妇儿住我们别墅去。请上十个八个厨师,一定把云雪的身子养得棒棒的,然后生个白白胖胖的小子出来。” “白白胖胖的小子?”乔家二老大吃一惊,不约而同相视一眼。 “是呀,我儿媳——也就是你女儿有身孕了。大喜大喜!”容长风抚掌大笑。 别人不说,夏心琴一直疑惑女儿生育的事呢。一听这话,那心就放下一半。本来看见白玉瑶心烦,这会儿也欢喜了。夏心琴站了起来:“既然这样,两位亲家就在这里吃顿便饭吧。承康,你陪着,我去做饭。” “好好。”容长风一连声答应着。 “那个……”白玉瑶皱眉看了看半新不旧的画廊,建议着,“不如我们去外面酒店吃?” 夏心琴变了脸儿。她难道还听不出来么,白玉瑶在嫌弃。夏心琴笑了:“容太太看不惯我家一餐饭。那我们家云雪,只怕也不合容太太的意。” 一句话如泰山压顶,压得白玉瑶气血翻腾,偏偏容长风在旁,她什么也不能说,只得干笑着:“哪里哪里!我的意思是怕亲家母累着了。” “嗯,就在亲家母这里吃。家常便饭别有一番滋味。”只要给他孙子,容长风是什么都好说,“我的好儿媳去哪了?” “妈,我不是他们儿媳。”一个冷静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众人全看向门外。 夕阳画廊门口,乔云雪正笔直的站在那儿,平静地瞅着里面的人。 “云雪呀……”容长风赶紧堆着笑脸起身。 瞅着容长风和白玉瑶,乔云雪慢慢走进来,把手中的报纸递进乔承康手中:“爸,容董已经和我说了,他们容家不可以娶不知羞耻的媳妇,也永远不承认乔云雪是容家儿媳。爸,我们怎么可以勉强容老先生。” “云雪?”乔承康诧异地站了起来。自己女儿性情怎么样,做老爸的比谁都知道,一听女儿的话,就知道一定有问题。乔承康低头看了看报纸,面色大变。 “我想,容董或许知道一点吧!”就算再糊涂,乔云雪也明白了,这些绯闻既然与洛少帆无关,那么一定出自容家之手。 三亚之行,她确实保密得很;洛少帆的新别墅,也并不是公众的地方。能在这两个地方把他们最暧昧的镜头拍下来,一定出自有心人之手。 可以说,这些日子,一定有人全程跟踪她。 看看时间,乔云雪打开电视,调到市娱乐频道,正在播放这两张照片,主持人正大发感慨:“容家长媳这下可好,到底回归旧情,还是投向新欢呢……” 乔云雪关了电视,静静地瞅着容家二老。 “那都是狗仔队一派胡言。”容长风知道事情真相啊,立即涨红了脸,不好意思承认,更加不能承认。如果承认这事情是自己搞出来的,那面前这乔家二老只怕立即把他轰出去了。 以后乔云雪就是生出宝宝来,也没他这个爷爷能摸着的份。 “这事情没清楚,我不敢和容家扯上关系。”乔云雪声音微微哑了,她轻轻抚上脸儿,扫过雍容华贵的白玉瑶,“不敢攀容家高门。容谦那儿,我会和他说清楚。” 她不是钢铁城墙,当年沦为洛家权利相争的牺牲品,差点没了这条命。如今才被容家长辈知道,她和容谦结婚,这种恶毒的诋毁名誉的事,立即烧上她的身。如果是她一个人还好,如今还怀有身孕,身负两条命,她没那么大的胆子冒险。 这么难以受孕,说不定一生就怀这一次,她要好好保护才行。 “我保证以后会好好保护。”容长风急了,站了起来,一把拉住乔云雪的手。 怔怔看着容长风的手,乔云雪想着他无情的逼迫,心里不舒服极了:“那个……就算你是公公,握儿媳的手,好象于礼不合。” “……”容长风目瞪口呆,尴尬得立即扔开乔云雪的手,一个劲儿搓手儿。 “云雪。”乔承康和夏心琴看不懂女儿到底在玩什么,生怕自己女儿被人说没家教,赶紧制止。 乔云雪朝爸妈笑笑,不解释。 白玉瑶憋屈啊:“我们是长辈,做事难道还要经过你的同意。” “哦,长辈呀?我真看不出来。”乔云雪眨眨眸子,淡淡笑了,“容董真幸福,给容谦娶这么年轻的妈。当初见董事长夫人第一面的时候,我看着董事长夫人半抱着容谦,还以为容谦在外面惹野桃花呢!” “……”白玉瑶恨啊,这事能当着容长风提的么?恨得她狠狠一咬牙,“哎哟——”她居然咬着了自己的舌头。白玉瑶瞪着乔云雪真——这强悍的女人真可恨! 容谦真是混蛋,那么多好女人不娶,偏偏娶了个市井的强悍小民。 容长风当即严肃地瞄瞄少妻,想了想,他又从口袋里掏出件东西来,放进乔云雪手心。哄着她:“瞧,这宝石手链,我早为我孙子准备好了。” 蓝宝石? 看上去是挺漂亮的,晶莹夺目,让人心儿涌动。不知不觉就爱上它。如果给宝宝带,真是太贵重了。 乔云雪瞅着,一不小心看到白玉瑶嫉恨的眸光。乔云雪笑了,瞄瞄容长风,又皱眉儿:“就一条?” “一条啊?一条就价值千金啦!”容长风打着哈哈。 “那……”乔云雪秀气的眉儿打成结,把那蓝宝石链子举得高高的,眸光一转,忧郁地瞅着容长风,“那我如果生了双胞胎,这玩意儿我是给大的还是小的?” “……”容长风跳起来了,一个字说不出,只鼓着眼珠子,然后猛烈地捂着胸口。一个宝宝还没见着影子,是不是真的有都还不知道,他已经激动得分不清方向。如果有两个,那他一定会激动得死掉。 瞅着容长风的过度反应,白玉瑶急得慌了手脚,赶紧从手袋里掏药出来。二话不说,干干地就给容长风吞下去。 “别太过分了。”白玉瑶狠狠地瞪了乔云雪一眼。 这一瞪,乔家二老可不舒服了。夏心琴要笑不笑地瞅着白玉瑶:“我女儿刚刚说了什么过分的话了?我女儿说得不错啊,万一生了两个,你送一个链子,她是不知道给哪个。这只是正常人的想法。” 言下之间,指责白玉瑶非正常人,是非不分。 “……”白玉瑶气得雍容高贵全给抛了,气得胸口起伏得厉害,偏偏却说不上反对的话来。瞧瞧吧,就说不能和市井小民结亲。瞧这堆南蛮子,没几句话有水平,只会气出人的高血压。她富不可言的亿万老公,要是再来几次,说不定连命都没了。 乔云雪默默瞅着白玉瑶,想了想,叹息着:“我爸妈不用疼家产,只需要疼我,当然会护着我。如果说的话让董事长夫人不舒服,还请理解。毕竟,不是我们去你们高贵豪华的别墅,而是董事长夫人来我们这乡野之地。老实说,也应该让董事长夫人入乡随俗,我们只是尽地主之谊而已。” “那是那是,入乡随俗。”容长风倒是十分乐意。 可白玉瑶越听越血压上升,她紧紧捂着胸口,惊愕地瞪着乔云雪,最后果断拿出容长风的高血压药,干干地吞了一颗下去。 吃完,瞪了富贵老公一眼。还“那是那是”呢,他听不出来,这个“儿媳”一个劲儿在打压讽刺她这个年轻的后妈。这种儿媳能带回家么? 要是一屋子住着,她不活活气死! 白玉瑶忍不住哀怨地咕哝一声:“还是佩蓉好,识大体,懂礼貌……” 这话没法儿谈了。乔云雪转身就走:“妈,我去练油画去。” “云雪……”容长风赶紧起身阻止,“我们谈谈,我的意思是,最好你和容谦住回别墅。” “不敢。”凝了笑容,乔云雪鼓着腮帮,认真地瞅着容长风,“容董,你是长辈嘛,你的话,我不能不记。真的,我知羞耻,所以不能回你容家。你不承认我,我更不能回容家。容谦那儿,我会慢慢地和他谈。” 怎么还是那件事?容长风尴尬地听着,不好意思说什么。一直等乔云雪说完,容长风才一脸诚挚地发话:“我保证,绯闻这事儿,我今天立即专门找电台和报纸摆平。云雪明早就会恢复清誉。” “哦?”这么神奇?乔云雪听着,疑虑越来越多,她紧紧盯着容长风。 清清喉咙,容长风几乎要举手宣誓:“我绝对会在明天之内,让所有针对你的绯闻都消失。” 容长风那神情太镇定了,好象很有把握的样子。乔云雪瞅着,想着,忽然蹦出句:“难道,这绯闻是容董制造的?” “没有没有。”容长风赶紧摆手,“我只是相信我家容谦的眼光,云雪的人品。” 呸! 他相信个屁! 乔云雪恨恨地想着,不留余地地朝外面走去:“那就明天再说。” “等等……”容长风跟了出来,“那个……我先带你去检查下身子。” “等明天再说。”乔云雪推开玻璃门,才伸出脑袋,她愣在那儿。 容谦什么时候来的? 不对,这个男人长得像容谦,但似乎不像容谦。容谦在她面前向来温和,虽然偏没温度的那种,但看上去就是温和。可面前这个容谦,眉宇间似乎有着淡漠。 他正深思地凝着她。似乎根本没发现里面是自己的父亲。他的注意力,全在乔云雪身上。 乔云雪深深皱眉,他盼了那么久的宝宝,他应该高兴啊!可他现在这模样,好象不是高兴的事,而是遇上他最不喜欢看到的事。 将眸光从他脸上生生别开,乔云雪看见了奥迪。她明白了,她偷了他的车嘛! 闷闷地,她咬咬牙,把车钥匙塞进容谦手里:“好啦,奥迪才是你老婆。我保证下次再也不会动你的奥迪了。” “哦。”容谦回她一个字。 真不正常。 瞄瞄容谦,走上两步,乔云雪忽然转过身来,紧紧盯着容谦。她的眸光从他脸上开始,慢慢打量着他。 她的眸光最后定在容谦的手上。 他的手里面握着份报纸。握得紧紧的,好象宝贝似的,生怕弄丢了。 “容谦……”乔云雪的脸慢慢变白。黑白分明的眸子,慢慢氤氲起来。 她明白了,明白容谦为什么会变成面前这个模样。 他在乎那条新闻,更可能在乎那两张图片。三亚的那张是经过处理的,她明明只是被洛少帆在沙滩上拥抱着。但这图片是把照片打横了,让人感觉是平睡在一起。这样视觉上,等同于她和洛少帆在亲密纠缠。而在别墅的那张照片,她确实因为“最后一吻”动了情,有些忘我…… 但那是最后一吻啊…… “你介意它?”乔云雪放开琉璃门,咬着牙向前走,她想哭了。她每次受委屈,不都是他安慰着她嘛!为什么这次,明明她受的委屈比哪一次都大,结果他那目光似乎在嫌弃她。 被全市民众议论,她都想一死明志。结果他居然也信了那条新闻。怎么可以这样? “追呀追呀……”容长风不知什么时候出来了,推着儿子,指着乔云雪,“快点。孕妇的心情更重要。” 默默一合长眸,容谦转身,向乔云雪跟去。 乔云雪爬上创作大厦,来到舒渔的办公室。 舒渔在休假。一看到乔云雪,立即眉开眼笑,又有点委屈:“燕子的事,真不能怪我。丫头,别不理哥啦!” 这么大个男人撒娇儿,就算心里再闷,乔云雪也噗哧笑了,她拿起画笑,在空白的纸上画画舒渔,然后歪着脑袋:“舒渔,我要学油画,你教我着色吧。” “真的?”舒渔立即活跃起来。大步走到她跟前,才发现身后跟了个容谦。 眼角的余光瞄过容谦,他居然不相信她……乔云雪闷闷的:“舒渔,怎么调色嘛?” “这样……”舒渔来了兴趣,调好油彩,站在乔云雪身后,抓着她的手腕,一步一步来,“掌握好力度……” 舒渔手把手把手地教她,她自然不得不靠紧舒渔的胸膛。一直把舒渔当大哥看待,她自个儿还没什么感觉,舒渔却胀红了脸儿,不知不觉朝一边的容谦看去。 容谦黑瞳幽深,他凝着她的神情,看着她白皙的手儿,终于,他朝她走来。 从舒渔手中接过白皙的手儿,容谦拉着她向外走去:“我有话说。” 她是和洛少帆有过曾经,但这些他容谦不是早就知道了么?现在再来嫌弃,是不是太晚了? 一直把乔云雪拉进奥迪,容谦才长吁一口气。 乔云雪缩了缩脖子,静静地瞅着窗外的雪地。她忽然猛地坐起。 她看到洛少帆的奔驰在前面。仔细一看,洛少帆果然在里面,而且正担忧地瞅着她。显然,洛少帆比谁都明白,那条负面绯闻对她带来多大影响。 他担心她。 生生收回眸光,她瞅着容谦,想说什么,却紧紧地闭了嘴儿。 容谦也发现了洛少帆的存在。但容谦的目光没有过多停在洛少帆身上,他转过身来,手臂伸过来,轻轻地捏着她浅浅的酒窝:“云雪……” “哦?”乔云雪这才瞅着容谦。 “你能怀宝宝。”容谦笑了,额头轻柔地抵着她额头,“很好。” “哦。”乔云雪困惑地瞅着容谦。容谦脸上有喜气,但还有惆怅。 容谦把一腔心事隐藏起来:“你爱他。” “嘎——”乔云雪诧异地抬头,黑白分明的眸子慢慢聚集在他深邃长眸上,“你……你到底想说什么?” 容谦默默合上长眸:“云雪,你现在还恨着我是吧?” “我……”要说不恨,那是假话,他当初的举动,确实不是君子所为。乔云雪咬咬唇,说不出话来。 容谦语气轻柔:“我仔细地看了照片……不得不承认,洛少帆说得对,你爱的是他。云雪……” “你想说什么?”乔云雪腾地蹦起,眸子睁得大大的,手脚有些冰凉。她隐隐猜着了容谦的意思。 “我明白……你对我有无限的依赖,但也仅此于此。”容谦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轻轻拿起来,印下一吻,“如果你真放不下他……回他身边去吧。” 乔云雪死死地瞪着面前这个男人,她腹中孩子的爸。他不是一直赖着她么,现在反而推着她离开。 眸光晶莹,定定地瞅着他,乔云雪慢慢捂着心口:“你接受不了那新闻,可是你为什么还要说得这么好听,要成全我?不,我本来就想和你离婚是不是?你毁我初恋,我恨死你了。对,我就是特意跑回少帆那儿,就是为了报复你。” “哦。”容谦合眸。头,慢慢疼了。 “我可能真有宝宝了。但还真不知道这宝宝是不是你的。所以你不用纠结。”她颤抖着拉开他的手,粗鲁地踢开车门,跳了下去。 她的动作那么大的幅度,一点儿也不担心腹中的宝宝。容谦伸出手臂要扶,结果慢慢收回。 容谦默默合上长眸——她如果在乎他们的半年,她一定会像平常那样,撒着娇儿,鼓着腮帮,仰着可爱的脸,噙着打败一切的笑容。好好跟他解释,解释她为什么会吻洛少帆…… 可是,她没有解释。她果然恨他毁她初恋…… 他半年的努力,她一点也没放在眼中。她都怀上他的宝宝了,还是放不下洛少帆…… 对直向奔驰走去。乔云雪泪眼蒙胧地拉开奔驰的车门,在容谦的目光中坐进奔驰。 乔云雪朝洛少帆挤出个笑容:“有人怀疑我宝宝是你的。走吧,送我去医院,我很想很想知道,我到底有没有宝宝。” “云雪,他不可能相信那些传闻。”洛少帆焦灼地摸着她的脑袋,“你是不是听错容谦的意思了?哪个男人看到那样的镜头,心里都会不舒服,容谦他仍然是个凡人。雪,你应该好好和容谦解释。这个孩子,我可曾经盼了好多年。容谦知道你不孕,不可能这么轻易放掉你。” “不,我不问。”乔云雪拼命摇头,“他是个成熟男人,绝不是个钻牛角尖的男人。可是他居然相信绯闻。那他就会永远相信我不会忠于婚姻。我可以原谅他毁掉我们的初恋,可不能容忍他对我的怀疑。” 沉默地看了容谦一眼,洛少帆打上方向盘,向医院赶去。 长眸凝着远去的奔驰,容谦忽然踩上油门,风驰电掣地跟了上去。 医院。 洛少帆帮乔云雪挂了号,直接上了十楼妇产科。 躺在冰凉的床上,乔云雪静静瞄着b超图像,轻轻地问:“医生,我有了么?” 瞅着她紧张的模样,医生噗哧笑了:“当然有了,两个孕囊呢。恭喜,太太……你怀了双胞胎。” ———————————————— 容先生想得到云雪更多,终于没办法四平八稳,闹别扭了。如何化解心结?容长风如澄清儿媳的美誉?亲们请看下章。 谢谢亲们的支持,草莓珍爱每一份支持。谢谢亲们为云雪宝宝给月票,大么么~ 139139.我一定不告诉你,我怀了两个宝宝 “嘎……”乔云雪瞪大眸子,傻傻地瞅着医生,什么话都没有了。瞅久了,唇间忽然发出一声咕哝,她眸子灼亮。没急着把衣服整理好,而是衣衫不整地爬起来,一把抓着医生的肩头,拼命摇着医生,声音走了调:“真的?” 医生见的多了,见过喜悦的狂欢的痛快的,但没见过惊吓成这样的。被乔云雪摇得头昏眼花,好一会儿才回神,又好笑又好气:“你不信任我的医术,难道还不信机器?我截图了,你再看。” 这才微微松开医生的肩头,眸子朝截图瞪上去。 彩色的图中,确实有两团儿在那儿。挨得紧紧的…… 看着看着,泪花滑落。乔云雪这才收回手臂,抹掉泪花,轻颤着整理好衣服。可一站好,她忽然搂住医生的脖子,又羞又笑:“谢谢谢谢啦!来,大拥抱!祧” “呵呵……”年近五十的女医生被乔云雪揉来揉去的,头昏眼花,最后只剩傻笑。好不容易才记得吩咐乔云雪,“你这子宫壁比人家的薄,卵子能着巢,而且两个受精卵,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天赐的礼物哦。要注意安全,好好保护,现在天气凉,一定要记住好好保暖。还有,记得定期来检查啊!” “好的。”顺手拿起手袋。乔云雪向外面冲去。啊哈,她怀了两个宝宝,呜呜,真是太神奇了。她要告诉容谦,让四平八稳的他来一次平地起惊雷,拥有八级地震的威力。最好把他从椅上震得坐在地上。然后她在旁看着乐,嘿嘿傻笑。 呜呜,她太想看到他不镇定的模样了咴。 太过兴奋的她,连刚刚和容谦生气的事都给忘了。 向外冲,被一双手臂拉住,洛少帆担忧的声音传来:“云雪,慢点儿。” 哦,她忘了是洛少帆陪她来的了,一直在门口等着呢。她转过身来,眸光灿灿,掩饰不住的喜悦。眉眼弯弯:“我已经很慢了。再慢我就蜗牛了。” “怎么样?”洛少帆被她的喜悦传染,明明心事重重,也不由得漾开淡淡笑容。 “嘿嘿。”乔云雪嘿嘿傻笑,歪着头瞅着洛少帆,不作声。她觉得吧,如果自己现跟洛少帆说自个儿怀了双胞胎,那对于洛少帆来说,几乎和凌迟的刑罚差不多。 上午见过洛少帆倒在雪地上,她的心已经不再那么硬了。 然而乔云雪的嘿嘿傻笑也让洛少帆明白了。她确实有了身孕。 居高临下地揉揉她的脑袋瓜,洛少帆眉宇深蹙,背似乎瞬间沉下几分。淡淡的惆怅隐在笑容之后,微微的苦涩只凝聚在心头。 “我们回去吧!”洛少帆淡淡一笑。 “嗯。”乔云雪应着,忽然想到什么似的,朝旁边跳开一米远,然后仰着脖子对着洛少帆笑,“我刚刚气过头了,我忘了,瞧外面那么大张报纸登着我们的事,我还坐上你的车。我错了,少帆,你先回去吧!我叫容谦来接我。” 好吧,经过冷处理,她现在觉得洛少帆说的也很有理,容谦也只是个凡人。她自个儿确实有错的地方,容谦心里有意见是对的。容谦介意洛少帆的存在,也是对的。他如果什么都不介意,她现在才应该真正心酸吧。 想想,老婆大人的绯闻被传成那样,是个男人心里都难受。容谦没象凡夫俗子那样,心里恼怒,然后朝她甩巴掌,已经很了不起了。 虽然,该死的他说得太过分了。 “云雪……”洛少帆不放心。 乔云雪眨着眸子笑笑的:“真的,你先回去吧!我没事儿。我应该给容谦一次机会对不对?少帆,再见!”说完,她直接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云雪……”洛少帆眼睁睁地瞅着她的背影。明知他现在的话她不再全听得进去,她现在的脾气已经不如以前,只得转身离去。 乔云雪并没有立即下去,而是闪到一边,看着洛少帆离开,她才从楼梯间闪出来。 “我什么也没做,结果搞得现在像做贼似的。”不满地埋怨着,乔云雪重新从孕妇检门诊室经过。 乔云雪忽然停下脚步。呆呆地瞅着正朝她走过来的女人。 苏青兰?苏青兰也来孕检?难道她真的怀上洛少帆的宝宝才离的婚? 但乔云雪立即打消这个念头。因为苏青兰身边站着苏拓。 苏拓非常温柔地扶着苏青兰,所有的目光都凝在苏青兰身上。似乎这世界上,只有一个苏青兰。 对面撞上,苏青兰自然也看到她了。狐疑地瞅了瞅乔云雪的肚子,苏青兰淡淡地笑了:“乔云雪,你可别告诉我,你是来查不孕原因的?” 微微一愣,乔云雪差点说自己怀了双胞胎。可瞅了瞅苏拓,他可是苏家三少,现在正拿京华和龙基当假想敌人。她赶紧把话吞回肚子里。学着苏青兰皮笑肉不笑:“不好意思,我还真是来查不孕原因的。” 没想到乔云雪说得这么痛快,苏青兰反而一愣,眼睁睁地任乔云雪从身边经过。一直快到乔云雪进电梯时,苏青兰才扬高声音:“乔云雪,你现在成了本市第一大不要脸的女人,怎么还好意思出来?” 原来苏青兰还是那个苏青兰。 撇撇嘴儿,乔云雪按下电梯,挺直背脊踩进电梯。 可是她真的好奇啊,苏青兰如果真怀了宝宝,到底是洛少帆的?还是苏拓的? 甩甩头,乔云雪决定不想这事儿。她现在自身难保,哪有闲情逸致去管八卦。 下楼。 “容谦……”她得联系他来接她。 来到下面的时候,正好看见洛少帆黑亮的奔驰正开向医院大门。瞅着奔驰正在等着电动门,很快要离去,乔云雪轻轻地吁了口气。 她的名誉受损,洛少帆的名誉自然也受损,明明知道这事绝大部分可能跟容家有关,可洛少帆并没把这事怪到她头上来。他真的学会了宽容…… “唉……”乔云雪又叹了口气。 这件事,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收场呢!容长风说明天给她清誉,谁知道明天会怎么样? 想了想,她决定打电话给容谦。 “你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手机传来的是总台的声音。 不知不觉扁起嘴儿,双肩也耷拉下来。心头不知不觉有些空空的。她嘟着嘴儿看着手机,最后收好,决定去外面打出租车回水乡花园。 正走着,忽然发现洛少帆的奔驰的后面,一辆奥迪正尾随着奔驰向外面开去。 容谦? “容谦……”心情瞬间飞扬起来,乔云雪赶紧小跑着跟上去。可明明不远,奥迪就是不停下来。 牢牢地记着医生的警告,乔云雪不敢跑得太快,眼睁睁地看着奥迪开出电动大门,拐上大道,消失在她视野中。 “容坏蛋!”她站在医院门口,踩在雪地上,承受着凉意,只觉得孤独的气息扑面而来。她离得那么近,喊得那么大声,才不相信容谦没听到。 他果然不理她了,不管她和他们的宝宝了…… 想着,她眼泪都要掉了下来。站在雪地上,她恼怒地跳着脚,一边喃喃着:“容坏蛋,我一定不告诉你,我怀了两个宝宝。哼哼,这几个月你别想知道这回事。我才不让你高兴,不让你开心。我要虐死你!” 说着说着,乔云雪拦住出租车:“师傅,我要去油画村……” 坐进出租车,她觉得一点力气也没有了,伤感地瞅着窗外的雪花,暗暗下了决心。她再也不回他身边去了…… 不对,她本来的打算就是离开他,也离开洛少帆,她现在只是坚持原来的打算。 “我就是太心软了,不应该从三亚回来嘛!”她扁着嘴儿闷哼着,眸子却慢慢湿了,现在的她,身子弱,连心儿都脆弱,真的好想好想有个肩头靠靠啊,她牙咬咬的,“容混帐!” 可惜了,容谦听不到。 奥迪在大街上驶着。 容谦一边打电话,一边盯着前面的奔驰。淡淡的落寞浮上幽深长眸。 她跟着洛少帆来,当然也会让洛少帆带回油画村。他速度慢了,才接了一个电话,就只看到奔驰的车屁股。洛少帆向来欠缺耐心,连开车都没有耐心,开得极快。 这种闹市区,容谦没办法追。他不能拿生命开玩笑。 结果,他居然把奔驰给追丢了。 奥迪慢慢减速,快停下来的时候,容谦却把方向盘一拐,奥迪拐上开往别墅区的路。 不一会儿,奥迪开进容家别墅。才一停下,容家的厨娘王阿姨就迎了上来:“容先生回来了。” 下车,朝王阿姨点点头,容谦向二楼走去。 “大哥回来过年了吗?姐怎么没回来?马上就大年了呢!”一个正处青春期的沙哑的声音从大厅沙发上传来。高高的个子,瘦瘦的,五官不像容长风,也不像白玉瑶,让人觉得是不是基因突变。 容靖礼貌地站起来,对着大哥笑。 “哦,还有两天才过年……”凝了容靖一眼,容谦颔首,从容靖面前经过。 “哥真辛苦,都过年了,都没法休息。”容靖咕哝着。想跟上去,可看到容谦走向二楼书房,又吐着舌头,赶紧坐回沙发。 白玉瑶人在二楼,听见容谦的声音,赶紧回来,扶着栏杆笑了:“容谦,你爸在二楼呢,他刚刚还在说,你追人,结果连自己都追不见了……” 点点头,算是回答了白玉瑶。容谦径直走向书房。 还想多说几句话的白玉瑶,尴尬地站在那儿,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容长风果然在里面。他手里,居然还是夏思思的画像,炯炯的目光,凝在夏思思那双特别细长美丽的丹凤眼上。如铁的指尖,却轻轻抚着像片上白皙的脸。 夏思思的模样,永远停在如花美貌的少女年龄。 容谦还没说什么,容长风已经淡淡地问:“你老婆呢?” 轻轻扬眉,容谦对上父亲的眸光:“我想知道,那些新闻的由来,是不是祸起箫墙?” 想不到儿子会这么直接地质疑是不是他这个父亲下的手,容长风神情有些不自在,但老-江湖就是老-江湖,只数秒,已经调整好心态。容长风闷哼:“怎么?你怀疑我们干的?那怎么可能!乔云雪都有容家的血脉了,你老爸我做了十年的梦终于成真。高兴都来不及,怎么可能对怀孕的儿媳落井下石。” “哦?”容谦紧紧凝着父亲,不发一言。 容长风脸抽了抽:“看来你不相信和我。不过,我看这八成是洛家干的。” “爸既然这么说,看来这些事情都不是某些有目的人伪造,而是真实的事。”容谦薄唇勾着淡淡的讽刺,淡淡的婉惜,“既然这样,这个老婆我要有何用,她的身孕……”语气一转,容谦紧紧凝着父亲,笑而不语。 “你想干什么?”容长风紧张起来,气定神闲的老人坐不住了,站了起来,两只大掌紧张地压着桌面,“你不是舍不得她么?你不会犯糊涂吧?” 容谦黑瞳高深莫测,却轻轻落上父亲的脸:“我这回不犯糊涂,听爸的话,尽快和她离婚。她难忘旧情,我确实不该留她,以免下次新闻界传出她更不好的绯闻……” “你敢!”用力一拍桌面,容长风眼睛都红了,“谁说她怀的不是我容家的。她怀的就是我容家的血脉。那些照片,都是我故意派人拍的……” 容长风忽然闭紧眼睛,懊恼地坐下。 不都是说姜还是老的辣,为什么他被自个儿的儿子给套出真心话。这儿子太缺德了。 老是瓮中捉鳖。太可耻了! 唉,他的儿媳真是太厉害了,居然能和这样一个男人相处半年而不倦怠。真是太可爱了! “哼!”容长风越想越觉得乔云雪劳苦功高,他准备明天再送份厚礼给儿媳,谢谢她替他收留这个不讨喜的儿子。 容谦不语,只静静地站在那儿,那一棵松柏,挺拔而无言。眸光,平静地瞅着父亲,一眼也不眨。 看得容长风老脸通红,尴尬得要死。最后不得不厚着脸皮训儿子:“这什么打草惊蛇,什么反客为主,你用在对手身上就好了,那儿有的是用武之地。我是你爸,不用这么黑我。真是的,思思就不该把你生出来……”容长风的声音,在容谦淡定的目光下,越来越小,直到什么也没有。 最后容长风重重地叹息:“我已经和新闻界打招呼,让他们禁止再让这些传闻传开,应该没问题。唉……你老婆呢?” “油画街。”容谦眸子一闪,应该是在那吧。 “既然这样,让她心静下也好,任她和她妈谈谈心。”容长风摇摇头,“你在这儿吃了晚饭再去接她。” 容谦吃完晚饭回家,天色已经全部暗了下来。当奥迪停在夕阳画廊时,二楼三楼大厅里还有灯光。 她还没睡? 也许,她今晚又会失眠。她会想不通,为什么这些事会扯到她身上…… 奥迪熄了火,他的步子已经踩到雪地上。站了一会儿,他的步子又慢慢收进奥迪。 她凝着洛少帆拥吻的情感是真的…… 但是,他努力了半年,真的应该放手吗?这半年来,他天天睡在她身边,变着法儿欺负她的身子,让小蝌蚪天天缠着她的卵宝宝。 她腹中的宝宝,怎么可能是洛少帆的? 容谦缓缓合上长眸……今天最伤她的,不是那些绯闻,而是他的态度……她气得脸都白了,决绝地跳下奥迪,二话不说就坐进奔驰,离开去了医院。 从来不懂心虚的男人,忽然觉得脚底有股冷气上升。心头,竟有股无法控制的慌乱,他居然做了最鼠胆的事。猛地踩上油门,飞快驶离油画街。 几乎两分钟不到,奥迪就开进了油画街停车场。 在车内坐了最少十分钟,容谦才拖着步子回家。 大厅里居然亮着灯。 容谦轻轻推了推燕子的卧室门,燕子果然睡了。睡的姿势极不雅观,但唇角噙着笑。 这丫头!容谦摇头,果然不识愁滋味,家里发生这么大的事,她那么维护嫂子,结果却睡得这么开心。 感慨着回书房,把手提放好,顺手拉下领带,坐了一会儿,却什么也看不进去。 他的眼前,总是她红肿的眼,委屈的脸…… 长眸凝着窗外,许久许久,容谦猛地起身。依然套上西装,准备去油画村。 走进长廊,正要离开,却忽然听到房间有声音。 困惑着走回来,推开门,容谦石化了。 床上正有个美人儿在打电话。虽然眼睛有点肿,脸色有点憔悴,可兴高采烈的,挥舞着拳头,声音高昂:“小眉,我要虐死他。我一定要虐死他。最少还要虐他七个多月。哈哈,我一想到开心。” 容谦的唇角,慢慢慢慢地翘了起来。他万万没想到,她居然回家了。这意味着什么? 古井无波的心,慢慢起了浪花。 她要虐谁? 但她心情不错。显然,她确定有宝宝了,所以那么开心。 想着,容谦淡淡纠结――原来她的快乐并不一定需要他给才有。瞧,她现神采飞扬的模样,简直让他失意…… 容谦卸下厚重的西装,平静地走了进去。 听到声音,乔云雪转过身来。明明有看到容谦,她却没看到般,依然淡定地聊电话:“小眉,明天去跳舞。嗯,以前去过的那家舞厅。我们都过了二十八了,都不算青年人了。得赶紧活动活动,人不风流枉中年嘛……” 手中的西装,很干脆地掉落地上。但容谦没做声,只淡淡扫过她的容光焕发,心里微微的不舒服,她居然想人不风流枉中年…… 她还在说呢,大气洒脱:“嗯,带上洛少帆,还有舒渔。我现在和少帆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什么都能说。我跟你说啊,少帆和舒渔,可都是我宝宝的干爹……” 容谦的手不知不觉伸过去,直到握上话筒,他才回神,尴尬地瞅着乔云雪。 “小眉,今天说到这里了。我现在只有宝宝,没有男人,谁都别想碰我。以后我们就聊天。”乔云雪似乎压根没看到容谦,稳稳地放下话筒,赤脚站在床上,瞅准地上,喊着“一、二、三”就往下跳。 一颗心都要跳出来了,容谦伸开手臂,要接着她。乔云雪早跳了下来,一边咕哝着:“我要虐死他!哼!不虐不成人!我要让他后悔死。” 听不懂她要虐谁…… 赤脚小美人把容谦完全当成透明人,向衣柜走去。明明大雪天,就是开着暖气也不会热。乔云雪居然把容谦大夏天送的透明睡衣拿出来,还当着他的面穿上。才有的身孕并不太显,窈窕的身子晶莹剔透,就那样若有隐若现在地暴露在他眸中。 一声吞咽声,从容谦喉间滚出。 下腹不听话地灼热起来。 不到三秒,腹间撑了起来。 “我要虐死他!”乔云雪闷哼着,穿得半果地从容谦身边经过,去了外面,然后端进来两杯透明的液体,高高地端着,眸子却有意无意地朝容谦这个方向,柔柔地抛了个媚眼,“我要虐死他……我是喝茅台还是五粮液呢?” ―――――――――――――――― 140140.容先生,你好好憋着哦,憋三个月哦 茅台?五粮液? “云雪……”低低的警告声响起。就见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容谦,脸色巨变,忍着腹间炽热的膨胀,冷着脸阔步向乔云雪走去。 二话不说,双臂齐伸,一手夺了她一杯。 “那是我的……”乔云雪似乎这才看到他,立即踮上进心脚尖,拼命要夺回来。 “你要喝它们?”容谦拧眉瞅着乔云雪,都有身孕的女人了,怎么还喝茅台和五粮液?她可不是个不懂事的女人,平时没这么胡来,难道她不想生下他们的宝宝祧? 心头淡淡的失意,容谦长眸立即锐利几分,紧紧凝着她。 乔云雪赶紧拼命点头,孕妇唇角噙着愉快的笑容,认真的模样不容置疑:“我当然要喝它们。我必须要喝它们。谁阻止我喝,我跟谁拼命。”一边说着,乔云雪一边抓紧容谦的胳膊,几乎要跳起来抢两个装满液体的玻璃杯。 容谦比她高了一个头有多,她这一跳也不起作用。容谦只抬了抬胳膊,乔云雪就连他胳膊都摸不着了咴。 看着她眼巴巴地瞅着两个玻璃杯,似乎很不甘心的模样。容谦拧眉,忽然收回胳膊,其中一杯直接一倒,他喝了。 豪饮,一口吞半杯的那种唱法。让乔云雪阻止都来不及。 “喂,容混帐!”乔云雪瞪死他,那双肿肿的眼睛喷射出小小的火苗。但她不朝他身上攀了,知道攀着无效。 喝了一口,半杯就没了。容谦忽然停下,脸色古怪地凝着那杯液体,凝着液体中飘浮着白白的粉末,好象是什么沉淀飘浮起来。俊脸缓缓移向乔云雪,容谦声音轻轻:“云雪,这不是酒。” 没有酒味,哪有这样的茅台和五粮液。还好苦,苦得他舌头都快麻了。 容谦的眸光移向另一杯。这回他淡定了,将杯子放在鼻子下闻了闻,更加深深的拧了眉。深幽的眸光,不轻不重地落到乔云雪的脸儿。 两杯都不是酒。 可是乔云雪还在恨恨地瞪着他呢! 见他等答案,她才闷闷地扁嘴儿,用看白痴的眼光瞄他:“我没说这就是茅台和五粮液。” “你明明说喝茅台还是五粮液,这应该一杯是茅台一杯五粮液。”容谦拧眉,锁着她脸儿,不放过她一丝神情。 乔云雪瞪着他,鼓起腮帮:“容先生,我是说明天去跳舞时,喝茅台还是五粮液。不是说今晚。” 薄唇轻颤,容谦淡定的男人,脸上起了可疑的红。轻咳一声,他的眸光停在那两杯液体。 “不是酒,那是什么?”容谦轻问。心里隐隐不安稳,这东西苦呢,里面放了什么。她今天恨他,不会心里一恼,给她下了什么药物吧? 乔云雪懊恼地瞪着他,伸出双手,一直伸到他跟前:“还我。” 瞄瞄她的模样,容谦的目光又移到两个玻璃杯。 “还不还我么?”乔云雪委屈地扁嘴儿,“那是医生特意嘱咐我,要连吃三天的安胎药啦!容先生,你吃了我的安胎药。” 安胎药? 脑袋里轰隆一声,容谦长脸微微变形,手一抖,喝了半杯的那杯,立即溜溜地掉在地上,玻璃杯清脆的碎裂声立即充满房间。 看着老戏弄她的大男人露出尴尬的傻模样,乔云雪偏过头去,慢慢绽开个舒服的笑容。好一会儿才转头瞄瞄他,她直接端过另一杯,一气喝了。 好苦。苦得她皱眉儿。 瞅着她眉儿打结,看得容谦心里一纠。 乔云雪好不容易喝完,才不悦地抱怨着:“一颗西药,我配两杯开水,还是这么苦。这药难道是黄莲做的?” 薄唇又是一颤,容谦无力地抚额――这世上还有人把西药泡开水喝?凝着她苦着的脸儿,容谦几乎忘掉白天发生的事。 喝完,她倒是二话不说爬上床去。坐在床上,她没打算睡,还在歪着脑袋想事情。 那深思的模样好可爱。不对,是在折磨他。她身上薄薄的粉红半透明睡衣,生生地勾住他的长眸。因怀孕而略显丰腴的胴体,像罂粟一样粘着他的眸光。 他的下腹,实在有够热腾,有些控制不住。 不知不觉,容谦走近前去,坐在床边,长臂伸过去,指背轻轻靠上她脸颊。 乔云雪却立即闪开,眸光闪闪的,扫他一眼:“哼哼,你不是叫我回他身边去吗?那你和我就是陌路人。容先生,我现在只是没地方可以住,不得不睡到你床上。请容先生别想歪了。” 明明说着绝情的话,偏偏声音前所未有的娇柔,睿智如容谦,竟有几分不确定起来。他俯身,离她近近的,捧着她的脸,似乎想看出她的真心。 闷哼一声,乔云雪抓过他的手,严肃而认真:“容先生,男女授受不亲哦。”说完,她又跳下床去,光着脚丫,半透明的身子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专在容谦面前晃,还不时把睡裙裙摆拾起,刚好到了大腿的高度,又若无其事的放下。 容谦脸一抽,他想起一个词叫“勾-引”。她的嘴儿不留情,模样严肃得像个政治家,可做的动作确确实实是勾-引。 他的腰间,不知不觉已因为她的煽情撑起大大的风篷。 “等我。”长眸深邃几分,容谦忽然转身,拿了浴巾去了浴室。 眸子悄悄扫过他腰间的胀起,乔云雪唇角翘了起来。抿嘴儿一笑,这才老神在在地爬上床,拿起手提看东西。 哼哼,等着吧,他居然敢把老婆连宝宝让人。她闷哼着:“我虐!我虐!没虐上三五个月,对不住宝宝他妈。” 五分钟后,容谦从浴室里走了出来。腹间男人的那东西没翘了,只围着浴巾。 眸光不经意地扫过容谦,乔云雪忽然小小的掐了掐自个儿的脸。真是的,她居然管不住自己的眼睛,竟开始欣赏起他的黄金身材来。 可他的浴巾似乎没围好,正走着,居然掉下一半。男人腿间硕大的东西,竟一下又一下地晃出一点儿,让人产生无限遐想,生生勾住她的眸子。 他腰间的浴巾干脆掉下来得了……免得一晃一晃的,让她总构思着那些旖旎的画面。 “呸!”乔云雪突然扁起嘴儿。奶奶的,他在故意勾-引她么? 容谦离大床越来越近了。 乔云雪这才赶紧收回目光,摆好手提,一本正经地看电脑。 沐浴露特有的清香弥漫四周,男人的气息越来越近,他的热气几乎喷到她脸上。 乔云雪纹丝不动,静静地瞅着电脑。 她的无动于衷终于让容谦凑过去:“那是什么?”一个女人和七个男人的故事?他老婆居然看这个?难道她欲求不满? 容谦不知不觉凝了神情,凝着乔云雪。 《八仙过海》嘛!可乔云雪偏着头,好无害地朝容谦笑着:“我在看言情小说。” “言情小说?”容谦拧眉,他可不知道她有这爱好。她更喜欢的是写点日志睡点觉。 “嗯。这年代,女人找一个知心的男人,难哪!”轻轻浅浅地感慨,若有若无的遗憾,乔云雪转过身来,竟对着他笑得没心没肺,“高富帅,能力卓绝,知识渊博,外加六块腹肌,懂法懂医懂历史懂投资懂理财懂女人,富可敌国,守身如玉,忠诚老婆,互爱互信的好男人,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滚得大床的标准好老公,只有言情小说里面有。我要好好犒劳下自己。” “云雪……”容谦眼睛有点抽,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瞅着她说得飞快的小嘴儿,忽然觉得言情小说真让人忧心。就算把京华女人公认的好老公人选的他放天平称一称,这样的条件也难以合格…… “我误入歧途,被容先生抛妻弃子。我认了,我以后要在小说里找安慰。”乔云雪说,还朝他可怜兮兮地眨眨眸子,“放心,我对容先生虽然依赖,但还不致于哭得跑到西藏去。” “那个……”容谦伸出胳膊,在半空中停了一会,最后落上她果露的肩头。她这半讽半酸半娇的语气,他实在忍受不了。不知道直接把她放倒,是不是能好好堵上那张红红的小嘴儿。 温暖柔软的触感真好。明明纠结着她看洛少帆的眼神,可此时,他却无论如何收不回手。 眸光不知不觉又移向她睡衣领口。这该死的透明睡衣,快把他惹出火焰来了。 “喔?”乔云雪放下手提,神神秘秘地凑到他跟前,手儿在他面前摇啊摇,“怎么,难道容先生反悔了,觉得不该把老婆和宝宝送给他人了?” “云雪,我……”容谦脸色温和了些。 可惜乔云雪才不让他说话,把手提放上床头柜,她跪在床上,慢慢凑近他,睡衣里空荡荡的,很快那深深的粉红乳沟在他眼睛底下起伏着,像一颗微型炸弹。容谦表面还好,可下半身已经全是男人了。 一身绷紧,容谦捉住她的肩头,轻轻往自己怀里拥。 “怎么能搂着呢,别那么近嘛!我都是你快不要的女人,干嘛还这么亲近。这是不对的嘛。”嘟着小嘴儿,乔云雪盈盈笑着,一双小手却不安分地缠上他脖子,温柔的瞅着他深邃长眸,她浅浅笑着,竟少了几分平时的潇洒之美,而是多了几分让人心疼的柔弱。 “我没有……”容谦享受着那双小手的抚摸,心儿不知不觉漏跳一拍。半年来,从来都是他主动,面前这可爱的小女人,第一次主动勾着他脖子。 脑海里,飞速闪过那张图片。 她勾了洛少帆的脖子,现在也勾了他的脖子,而且是床上,而且是主动的…… 大男人的心里,竟忽然诡异的觉得心理平衡了些。 “哦,男人心,海底针。”乔云雪低低感慨着,手儿绕过他脖子,指尖悄悄落上他唇间,轻笑摇头,“其实这么温柔稳重的男人,真的很让女人舍不得。容先生,你怎么就这么狠心,要甩掉我们母子呢……” 一副可怜巴巴的小模样,乔云雪悄悄坐上他大腿,很小鸟依人地偎入他宽大安稳的怀中,手儿下移,滑过他胸膛,最后停在他的乳-头上。 “老婆……”声音粗哑起来,容谦身子僵硬着,他的手,轻轻落上她的背,抚过她玲珑的曲线,一身都是火。 “唉……”乔云雪忽然发出低低的叹息声。手儿接着往下滑,指甲似有意,忽轻忽重地,带着点挑-逗的可疑。她的手忽然停在他腹间不动。 再往下移,就是男人敏感地带了。 哼哼,她要虐死他…… “老婆……”被老婆挑-逗的大男人正享受着,忽然停下,觉得煎熬。容谦的手,从乔云雪背下移下少许,落上她腰间,微微用上力,把她朝自己挪了挪。 “容先生你想女人了……”乔云雪叹息着点头,凝着他腹间,没别好的浴巾遮不住男人的象征,半遮半露。 看到他那儿,谁都知道他想女人了。容谦蓦地一托她下面…… 应时而动,乔云雪反而先起身,手儿跳过他腹间,往容谦大腿上走。一边咕哝着:“唉,希腊艺术呀……” 实在享受她的抚摸,容谦的手臂又松了些,只脸色赤红,打量着她温柔的动作。唉,这个火辣辣的小美人儿,是他的老婆么? 难道怀孕的女人的情致都会高些? 还是因为她靠近三十岁,已经开始了三十如狼,四十似虎的缘故? 摸着他腿根,感受着他的僵硬。乔云雪脸儿抽了抽,手指却不由微微轻颤起来。她回头瞅了瞅容谦,有些委屈:“虽然你不要我了,但我还得解释。我和少帆在三亚真没什么。不过,那图片都上了报纸,容先生还是相信的吧?” 微微尴尬,容谦长臂收紧了些。话是他说出来的,这会儿全成了他的死穴,而他却没法开口收回那些话。他心头竟涌上奇异的感觉――只怕以后的日子里,他都因为那句话,被老婆吃得死死的。 忽然,容谦浑身一紧,不可置信地不过着乔云雪。 她居然坐上他腿根,薄薄的睡裙根本可以忽略不计,就那样紧贴着他的***。 “宝贝……”容谦一双手,不知不觉强势入侵。 “不过雪景的那一张,我确实和洛少帆吻了。”乔云雪低低地,有些出神。 容谦满满的热情,忽然就如遇冰块。就是那一张图片,让他认识到她的心儿……而且林小眉说的,也警醒了他。 天,这样一冷一热,他那方面的功能迟早会挂掉。 “但……那是告别吻。”她坐得更近些,身子和他贴紧,喃喃着,“我和少帆的爱情终结之吻,我想起了好多好多往事……”她说不下去了,微微动情。 “宝贝……”容谦蓦地起身,把她放在身子下面,俯身,吻着她。 她的手儿慢慢勾上他的腰,眸眼氤氲,似在笑,又似有淡淡的忧伤。乔云雪眼巴巴地瞅着容谦:“唉,如果我走了,你会娶赵佩蓉吗?” “傻丫头。”沙哑了声音,容谦下身沉了些,贴向她。 乔云雪不拒绝,反而笑笑的凝着他,好崇拜好欢喜地瞅着他。忽然支起身子,竟亲亲他的胸膛。 容谦发出一声抽气声。身子又硬了起来,腹间热得要炸掉。 凝着他满是***的脸儿,乔云雪眸光晶莹。她忽然娇俏一笑,在容谦没有提防之下,忽然重重咬上他的乳-头。 哼哼,她要虐死他。敢把她送人! “天……”发出声急切的低吟,容谦大手搬过她的身子,一把抽出她粉红的小裤裤,对准就要进去。 “天――”发出惊呼,乔云雪拼命向旁边爬去,一边慌慌张张地解释,“容谦,你不能碰我。你得憋着……” 瞅着她忙乱的模样,容谦腹间灼热得难受,哪里舍得放手。 他再憋下去就不是男人! 她抵着他胸膛,脸儿绷得紧紧的:“医生说了,三个月内不能同房。否则宝宝保不住。容先生,你好好憋着哦,憋三个月哦,谢谢了!” ―――――――――――――― 141141.你的意思是,你要我生十个宝宝出来? “憋三个月?”容谦扬眉,长眸紧紧锁着乔云雪黑白分明的眸子。 “嗯,前三个月。”乔云雪连忙点头,一边小心翼翼地钻出来。 手底下却松了些,容谦指尖落上她薄薄的粉红睡裙领口,掖紧了些:“医生说的?”前三个月,离三个月还有多久? “嗯,医生说的。”乔云雪歪着脑袋笑。他那么想要宝宝,她吃定他了。 眸光一闪,容谦凝着她:“医生是不是说,要像保护珍稀动物一样保护完全?祧” “是啊是啊!你怎么知道?”乔云雪大吃一惊。 既然医生早就嘱咐过,她还穿得这么薄薄的在他跟前晃。她那点小鬼点子,哪还逃得过他的眼光。说来说去,原来她是故意害他欲火焚身,然后没良心地喊停。 容谦斜睨了眼神,瞅着她胸口,似笑非笑:“珍稀动物……我明白了。我会好好配合。咴” 憋足了劲儿卯上他,这会儿在容谦的注视下,乔云雪有被那双深邃长眸洞穿的感觉。手儿不知不觉扣着领口,身子向后倒着,唇角努力绽开个浅浅的笑,声音却有点抖:“你……你看着我干什么?” 容谦指尖触着她肌肤,感受指尖的凉意。皱眉,长眸扫过她心虚的表情,不动声色:“穿这衣服……不怕胎教不好。” “我胎教哪里不好了?”乔云雪瞪着他。 容谦眸光闪亮:“夏天的衣服冬天穿,有点……傻。” “嘎?”哪里可能会这样?乔云雪才不相信。宝宝现在就一大点的受精卵而已,怎么就知道四季了呢? “我想,他可能在喊冻,你却听不到。”容谦脸上淡淡的担忧,“云雪,你难道想让宝宝觉得他生天缺母爱?” “会吗?”乔云雪低头瞅瞅肚子,手摸了摸,可不就是,好象有点凉。对了,医生是有嘱咐,现在天气凉,要注意保暖。想到这儿,乔云雪心里咯噔了下,滑下大床,一沾地就向衣柜跑,把最厚的睡衣穿上。 “天――”跑回被窝,顺便把被子全卷起来。乔云雪咕哝着:“不许抢我被子!还有,容谦,洛少帆和舒渔都打电话过来了,说要做宝宝干爹,我全答应了。还有,他们还说,如果真没人想做亲爹的话,可以随时把他们扶正。” “两个干爹,压力太大了,不要。”容谦轻轻巧巧把话题转过,“亲爹是我,我说的算。” “不大不大。”乔云雪撇撇嘴儿,她两个宝宝呢,一人一个干爹,不会有什么压力。 但是今天太多事了,心里好累啊! 她身体真是太好了,要是换成别人,那么薄的子宫,经过这样的折腾,宝宝早就不安稳。 不一会儿,乔云雪睡了。熟睡中的她忘记了白天的愤怒,只朝着热源挨,不一会儿,她就稀里糊涂窝进他怀中了。可是她睡得并不安稳,老是扭动着身子,好象还想找更好的姿势。蹭得容谦凝着她,辗转难眠。 她又在说梦话了。 容谦拧眉,忽然附身,贴近她耳根,果然有听到:“我才不告诉他,我要虐死他。” 容谦心中一动,顺着她的低喃问:“不告诉我什么?” “我要虐死他!”乔云雪喃喃着,压根不朝容谦诱导的方向走。 指尖停在她嘟着的小嘴儿上,容谦几不可察地弯起唇。紧紧抓着她手儿。刚刚她确实快虐死他了…… 得到容谦稳稳的握手,乔云雪很快堕入睡乡。 天色大亮。 乔云雪起晚了。 “十点?”不可置信地瞅着大挂钟,乔云雪脸儿有点红。她现在可真能睡啊,昨晚十点就睡了的,睡到现在都已十二个小时。 当然,她本来就最爱睡觉,这几天有妊娠反应,比平常更嗜睡几倍。这会儿睡晚了完全可以理解。 懒懒地伸了个懒腰,乔云雪起身,洗漱梳妆好,这才懒洋洋地走出来。 屋子里那么静,估计家里就她一个人吧。乔云雪半睁半闭着眸子来到客厅,直接拐进厨房,还没站稳,身子就被拧了起来:“不许进厨房。” “容谦?”大吃一惊,她可是头一回十点起来,还发现容谦在家。 她惊讶间,身子已经被提着,稳稳放到沙发上。 “我要做面条吃,你要做什么?”乔云雪鼓着腮帮,嘟着嘴儿瞪着胳膊上那只手。 容谦挑挑眉,几乎把她摁进沙发里:“医生是不是说,要像保护珍稀动物一样保护着。现在,你是珍稀动物。” “我要吃面条。”乔云雪挣扎着要起来。容谦和燕子都不懂得下厨房,她还养着,就饿死了。谁说嫁进豪门好,结果她只赚到了养尊处优的老公和小姑子,连饭都不会做,一点真正的好处都捞不着。想着想着她叹息了,“唉,识人不精啊!”早看出这男人可靠,却没看出他下不了厨房。真失策! “有保姆。”容谦平静地凝着她脸儿,她脸上跃过的表情快得像流星。惹得他不由得想,如果宝宝像她,以后得磨死他这个做老爸的多少脑细胞。 看着又可爱又乖巧,其实真难搞。 “保姆?”乔云雪一愣。接着就要跳起来,可容谦眼尖手快,长臂一挡,她又弹回软软的坐垫上。 她用力拿开他的手:“我不要保姆。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多个外人我不自在。我宁愿自己做饭。”她说的是老实话。很不习惯自己的生活空间冒出不相关的人。 说话间,一个手脚俐落的中年妇女果然从厨房里走出来,恭恭敬敬把一碗面条放在乔云雪面前:“太太,面条好了。” 白白的面条,放了点红辣椒粉,上面飘着肉丝,外加切得细细的葱花。看上去就让人-流口水。可不,燕子已经在咕哝:“方阿姨,你下了几碗?” “我不要。”眸子一瞄,乔云雪站了起来,“容谦,我说了,我不喜欢有外人天天住在家里。” 真是的,请保姆这么大的事,容谦都不和她商量一下。真让人心里不舒服。 容谦凝着她认真的神情,唇角勾了勾:“那……去住别墅?” 乔云雪进了主卧室。看着乱成一团的被窝,她拿起被角要折被子。方阿姨早跟了过来,赶紧在她之前,三两下把被子折好,还惶恐地站在一边请示,“太太,这样行了么?” 嘴儿扁了扁,乔云雪只觉得好闷。这个方阿姨人是不错,但她向来更追求独立的空间,人再好,那也纠结啊。 好吧,她昨晚换下的睡衣内衣都还没洗,她去洗吧。 转身才走向浴室,方阿姨又冲到她面前:“太太,这种粗活我帮你干了就行了。太太快回去躺着。” “嘎?”诧异地瞅着方阿姨,乔云雪头有点晕。她是贪睡,但并不懒,才起来,这方阿姨又叫她去躺着?瞅着方阿姨利落的动作,乔云雪转身就向客厅走去,一把揪住容谦,“我告诉你,我讨厌别人碰我的内衣,我不要保姆。” 眼睛有些红,显然她是不喜欢有外人太介入自己的生活。 容谦颔首:“没事,就洗衣服。” 瞅着他理所当然的模样,乔云雪起身去拿拖把拖地。方阿姨奇迹般地又出来了:“我来。” 那好吧,她另外找事儿。 结果,不管她找什么事儿来做,都被方阿姨揽了去。 站在屋子中间,乔云雪闷闷地瞅着容谦,眸光越来越不耐。当方阿姨从她手上夺走苹果削皮的时候,乔云雪再也忍不住了,扑上来勾着容谦的脖子,似要和他拼命:“我要aa制,我要自由!” 容谦凝着她委屈的脸儿,深邃的目光锁着她眸子。 “你辞了她,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她退步了。 知道退步就好!容谦眸光闪亮,淡淡一笑:“那……行吧!”当然得听他的,他都还没知道宝宝是不是有了,结果洛少帆和舒渔早成了干爹。 他努力了半年才开花,哪能让不相干的男人来摘。 他好像还多勉强似的…… 乔云雪扁扁嘴儿,不甘心。可看着他平静的模样,又乖乖地闭了小嘴儿。唉,她好象被他抓牢了。怎么办? 容谦扬高声音:“方阿姨……” 不一会儿,方阿姨委委屈屈离开了。 乔云雪长吁了口气。她得去削个苹果吃。苹果才拿到手里,容谦轻轻巧巧拿了过去,慢慢削下皮来。 乔云雪欲哭无泪:“容谦――”被当成珍稀生物太痛苦了。她还能做什么? “云雪,我们住回别墅。”容谦凝着她。 她孕吐得相当严重,晚上总是睡得不安稳,需要好好休息。但他和燕子不懂厨艺,自然只能让她去住别墅。 那里空间大,有厨娘也不觉得妨碍生活空间。 “不住。”乔云雪不甘地瞄瞄他,“我才不和你那个后妈一起住。天天跟着觊觎老公的女人在一起,我脑袋又没坏……” “我们住三楼,三楼是空的。”容谦凝着她,黑瞳闪亮,她连白玉瑶那点心思也看出来了…… “不。”乔云雪扁着嘴儿坐回沙发,嘟囔着,“好吧,我不干活了,就当米虫。唉,果然成了珍稀生物了……哼哼,等着瞧,谁虐谁还不知道呢……” 说着,窝进沙发,拿起摇控器,她看电视。 才一打开娱乐频道,乔云雪忽然蹦了起来,不可置信地瞅着屏幕,她穿着袜子跳到屏幕近距离,错愕地盯着。 好一会儿,她才找着自己的声音:“容谦……” 正要走向房间的容谦回眸,然后走回来,顺着她的眸子看去,忽然大步回来。 “看来,你老婆真的红杏出墙了……”乔云雪的声音,竟隐隐有了哭腔。这种绯闻,完全可以毁掉她的正常生活。她到底惹了谁了,一个劲把她往黑里抹? 容谦他爸不是说今天会风平浪静吗,怎么娱乐频道还在播她的绯闻? “传说容谦的老婆和洛少相恋八年,亲密无间。”播音员笑得花儿一般,打趣着,“可不,昨天这种下雪的日子,洛少还专门开着奔驰,把前女友送进医院的妇产科进行孕检,并已确定身怀有孕。大家都认为,这个宝宝极有可能是龙基洛少的血脉……” “无耻!”燕子一直躲在自个儿房里,这会儿也沉不住气。 “啪”的一声,乔云雪把电视关了,站在那儿,泪汪汪地转过身,盯着容谦,就是说不出一句话。 这下,容谦大概又以为,她和洛少帆暧昧吧……他们昨天差点就决裂了,今天再来一次,就真没法过下去了。可是,她现在有点不想去民政局了呀…… 薄唇抿紧,容谦忽然弯腰,一把抱起乔云雪,转身向外面走去。 “容谦你再相信这些,我们就别过日子了。”乔云雪嚷着,挣扎着,小拳头一下又一下捶在他肩头,“我好想打扁你。” “留点力气。”容谦垂眸,凝着她气愤的小脸儿。 “我还留力气做什么?”乔云雪咬咬牙,眼睛红红的,“留点力气去民政局么?容谦,你才是祸水。” 她现在终于明白了,容谦为什么一直好象金屋藏娇一般,把她藏着。原来一旦公布,她的日子居然这么难熬。容家和洛家一样,说不完的麻烦事。 她眸子红红的,泪珠挂在长长的睫毛上,似乎要随时掉落。 容谦心平气和:“留着力气养宝宝,打怪兽。” 不知为什么,他淡淡语气的话却让乔云雪心安起来。她果然不再那么激动,默默地抓着容谦的胳膊,默默地把小脑袋埋入他胳膊中。悄悄嘟囔了声。 “云雪?”容谦疑问地眸子锁着她委屈的脸儿。她小小声地嘟囔什么? 乔云雪慢慢抬起头来,眸光晶莹:“昨天,我……” 一个吻轻轻落上乔云雪的额头,容谦大步向外面走去:“老婆……” 容谦后面的话,乔云雪一句也没听进去。第一次在这样的大白天,他喊她老婆,这是不是意味着,他心里已经放下对洛少帆的芥蒂,他本来是个心胸宽大的男人…… 昨天下午的他,她看着好难过,又愧疚,更冲动。洛少帆退一步海阔天空,她得给彼此美好的让步空间。可容谦不懂这个么? 燕子伶俐,已经按好电梯。三人下楼一起坐进奥迪。 奥迪向别墅区飞驰而去。 “哥,到底是谁搞这些嘛!真可恨!”燕子咕哝着,很知心地搂着乔云雪,小脑袋靠上乔云雪的肩头。 薄唇抿紧,容谦紧紧抓着方向盘,眸光却坚定地瞅着某个方向。 半个小时后,奥迪开进容家别墅。远远地听到喇叭声,容长风从二楼探出脑袋。一眼看见乔云雪从奥迪里面钻出来,立即眸光大放光芒。拿起一个精装不锈钢小盒子,就朝楼下走去。 果然,在门口,大家碰上了。 “呵呵,云雪来了呀。来了好,就在这里住吧。”容长风把手中精致的盒子塞进乔云雪手里,“来,这是我给孙子的礼物。呵呵,我就明说了吧。云雪,我是在收买你,我们爷俩和好吧……” 向来被容长风嘲讽着,这么疼爱的语气听得乔云雪身子一晃――容长风好象不承认她这个儿媳嘛!她咬咬牙,想说什么,看见白玉瑶正从容长风背后瞪着她,乔云雪又闭了小嘴儿。 “爸,我有事找你。”容谦脸色凝重。 “等等,我先和我儿媳拉拉感情。”容长风乐呵呵地打开她手中的大红盒子,里面是蓝宝石手链。 “……”乔云雪傻眼。 “你不是说,如果生双胞胎的话,我送一条手链你不知道给谁?”容长风拿起手链出来给她看,“我特意拿出两条蓝宝石项链,专门派人做成十条手链。云雪记得要把这十条手链分完啊!” “十条?”乔云雪不确定地瞪着容长风,悄悄儿捂着心口,“你的意思是,你要我生十个宝宝出来?” ―――――――――――――――――― 绯闻不断,但显然不再是容长风所为,那会是谁呢?乔云雪会不会住回容家别墅养胎?――下章见! 谢谢亲们的月票,草莓爱亲们。群么么~ 142142.欢腾的容家,没大没小的小叔和嫂子 “……”乔云雪瞠目结舌。她又不是小猪,哪里生十个,都不用管生育政策了么?这一胎都盼得辛辛苦苦才怀上呢,还盼十个。 真要命! 瞅着儿媳尴尬的模样,容长风笑得更为得意。把宝石项链塞进她手中,意味深长:“好好收着,不要等我再有孙子的时候,找不着了。” 一边扬声喊:“孙妈,把三楼的主卧室整理好,全部用新的被褥,最好用红颜色的。给我儿子儿媳住。千万别马虎了。祧” 白玉瑶不失时机地从容长风背后走出来,笑盈盈的:“那当然不能马虎。长风,我亲自去看着孙妈布置。保准把卧室布置出总统套间的气派来。” 满意地点点头,容长风深思着:“玉瑶有这想法太好了。那当然得你去看着,好好看着。我们是长辈嘛!” “那个……”乔云雪努力站到最显眼的地方,说明她的存在感,“容董,我不住这儿。咴” 看着白玉瑶就不舒服,她又不是天生的演员,恨不得立即回水乡花园待着。她住那儿,无论怎么说话,说多大声音,摆什么姿势,都自由自在。 “云雪,就在这里。”容谦淡淡的语气,却十分坚定。 “我……”乔云雪瞪着他。容谦又不是不知道她对白玉瑶有看法,这样能相处好么? 紧紧凝着乔云雪,那目光似无限的信任,容谦颔首:“我一会儿上来。”一边示意燕子,“燕子,带嫂子去看着。”乔云雪的习惯,就燕子还知道一二。燕子帮着看着会好些,乔云雪今天才来这里,可能有事也不好意思说。更何况,她确实不想住在这里。 “好勒!”燕子眯着丹凤眼儿笑了,果然牵着乔云雪往三楼走去。 白玉瑶扬高声音:“张妈,快点啊!” 白玉瑶也跟了上去。 容长风和容谦却上了二楼,进了书房。还把书房门关了起来。 一进去,容长风噙着得意的笑容,大掌重重拍向儿子的肩头:“好样的,果然有能耐。老婆儿子都悄没声息就有了。比你爸厉害多了。云雪姑娘好样的,居然能把你驯服。爸喜欢她。” 薄唇轻颤,容谦瞄着父亲,有些无语。坐下,长眸凝着容长风:“你确定,你在夸奖云雪?我记得……” “当然夸奖哈哈……”赶紧打断儿子的话,容长风坐了下来,“儿子,别和你老子翻旧帐了好不好?说吧,你到底在担心什么?容谦,这不象你的作风。” 容谦长眸凝着父亲,犀利几分:“爸,你确定已经把所有不利云雪的新闻都已撤回?” “那当然。”容长风脸色微微泛红,“这事我现在恨不得压得无影无踪。容家的长媳,当然拒绝任何负面新闻。我现在怎么可能还让那些东西让媒体知道。等等,容谦,你这样说的意思是……” “云雪昨天上医院孕检,由洛少帆陪着。这事被人利用了。”容谦声音轻轻的,长脸凝重,锐利黑瞳紧紧锁着父亲,“爸,你能担保容家没有任何人打云雪的主意?譬如……” 点到为止,容谦收回身子,懒懒靠在椅背上,等父亲的话。 “我知道你在怀疑哪些人。”容长风起身,慢慢踱到窗前,“玉瑶可能有那个心,但没经过我的允许,她绝对不敢胡来。玉瑶比谁都知道,我还没有老糊涂,她想容靖有个好出路,分到我的遗产,只会乖乖听我的话。至于你那些叔伯们,当然想多分点股份,但他们常年在外消遥,这十几年来懒散惯了,没几分闲情逸致来做这种事。” “爸的意思,只剩下我们的竞争对手。”容谦长眸凝着父亲,“龙基?但据我所知,洛少帆最近不可能动这个手脚。” 她的老婆大人只在他面前糊涂,对于别人倒看得通透。特别是自从油画村的事情以来,她脑袋灵光得很,是不可能再上洛少帆的当的。 “不一定要洛少帆。洛家的人如果想推倒洛少帆,也可以利用这件事。”容长风分析。 容谦摇头:“洛少帆上次油画村的事出了那么大纰漏,仍然稳坐龙基总裁高位。说明他的能力已经提升到不可动摇的地位。而这种安稳,已经超出他自己的想象。” 要不然,当时洛少帆不会做那样的选择。 容谦起身,走向窗前,和容长风并肩而立。 “我打电话警告相关媒体,如果再有我容家长媳的负面新闻,我们会采取行动制裁。”容长风做了个坚定的手势。 微微颔首,容谦却轻轻的:“还是我亲自去一趟为好。” 说完,转身就走。走到楼梯间,容谦又朝三楼走去。 白玉瑶正在指挥着孙妈,果然把房间里摆得气派又富丽。一看到容谦,白玉瑶欢欢喜喜地走到容谦身边,雍容华贵的模样染上淡淡怅惘:“瞧,自从从深圳搬到这里,你都不肯回来住。现在一当了准爸爸,就回来了。你呀,原来还是离不开女人,我还以为你根本不懂得女人这一回事呢……”欲语还休。 容谦不着痕迹地挪开胳膊,划出分割线,脸色淡淡:“云雪崇尚自由,她的生活习惯不一定合你的意,还请阿姨理解……” “容谦?”诧异地倒退一步,白玉瑶受伤地瞅着容谦,默默别开目光,“当然,你是应该喊我阿姨。” 容谦坦然直视白玉瑶:“云雪有孕,但燕子会顾着她,所以不劳烦阿姨照顾。所以阿姨不用紧张。”四两拨千斤,容谦轻易把白玉瑶的关怀看得一文不值。想必,她也不会再厚着脸皮接近云雪。 “我……明白。”微微尴尬,白玉瑶自我解嘲地笑笑,“容谦呀,你对谁都随和,怎么对我就……唉,你这衣服上还沾有雪花,我帮你拍拍。这雪都下了四五天了,怎么还不停……” 抱怨着,白玉瑶踮起脚尖,伸出白白胖胖的手,绽开笑容,温柔地朝容谦胳膊上轻轻拂去。 容谦蹙眉瞄着,略微往旁边一移…… “哎哟……”乔云雪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后面,噗哧笑了,“容先生,瞧,你那么高个,还让长辈踮起脚尖帮忙,你真是目无蹲长。” “长辈?”喃喃着,白玉瑶一脸菜色。可当着容谦的面,还得笑盈盈,“是呀,我帮一下忙而已。” 容谦已经侧身迈出步子,向乔云雪走去。 见容谦过来,乔云雪悠然往燕子房中撤。可她的步子哪比得上容谦的大步,没两下就和她并排而行。 闻着他的气息,他高大的身形给她压迫感。甩甩头,让那压迫感消失,乔云雪闷哼,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够旁边的容谦听到:“雪花?幼儿园毕业的都知道,你进来这么久哪还有雪花?”说到这儿,乔云雪扬眉儿,温柔极了,扬高声音,“容先生,你妈真关心你啊!” “咳……”白玉瑶气到了。想摆笑脸,可对着乔云雪那张脸,她硬是笑不出来。阿姨也就算了,连妈都出来了。多老啊!她比容谦不过才大了几岁而已。 容谦扭过她的身子,瞅着她愤愤不平的脸儿,为了保暖保护宝宝,穿得有点多,然后热得红扑扑的脸儿。唇角,微微勾起:“云雪,很好。” “你别误会了。哼哼!”在他的注视下,乔云雪尴尬了,咳,她是看不惯白玉瑶。明明是人家后妈,偏偏还装嫩,卖萌。在容长风面前这样,那叫娇妻。在容谦面前这样,难道叫“娇妈”? 想着,乔云雪仍回燕子房中:“燕子,今晚嫂子陪你睡。” 燕子郁闷着呢,盯着电脑发愁:“嫂子,你说这些人真是无聊。嫂子犯着他们什么啦?连网站上都有这些传闻。不行,我要去和哥说说,得想点办法才行。” 说着,燕子起来,跑了出去。 乔云雪却慢慢走到窗口,果然看见修长挺拔的大男人正拉开奥迪的车门,优雅地坐进去。然后拉好车门,奥迪在雪地中愈行愈远。 乔云雪在窗前的椅上坐了下来。愣愣地瞅着容谦消失的方向――看得出来,他明知白玉瑶不是那么好心。可是,那他怎么还是把自己带过来呢? 才知道他还有个十六岁的弟弟,不知那小子是不是和他妈一个德性。要是的话,那就太差劲了。 正想着,燕子的声音传来:“嫂子,我决定了。我要把我的卷发拉直。再染黑,长得和嫂子模一样……嫂子你不许笑。唉,我怎么找不到哥呀……” 容谦去了电台,明天就是大年,电台没几个人值班。找不到要找的人,他只能准备打道回府。正要上车,一个高挑丰满的身子挡着他车门。 “容谦……”赵佩蓉端庄大方的模样不见。可怜巴巴地瞅着容谦,抬着头,眸子渐渐湿润了,“她……真的有了呀?” 微微颔首,容谦淡淡一句:“天冷,佩蓉也早点回家。” 赵佩蓉身子颤抖了下,咬咬唇,大着胆子瞅着他:“可是,媒体上不是都在说,那个宝宝是洛少帆的。容谦,聪明的人会说你是个真男人,那些嘴毒的人,只会说你傻……” 长眸犀利几分,可容谦的声音仍然平稳:“我向来认为,佩蓉也是个聪明的人。”一句话,把赵佩蓉后面所有的话都赌死了。 嘴儿半张着,赵佩蓉靠着口才吃饭的,这会儿就是挤不出半个字来。她有些激动,胸口起伏得厉害,眸光闪烁:“容谦,我果然没看错你。明明知道她出轨,心胸还这么博大,愿意原谅乔云雪。容谦你果然是个真男人,我果然没爱错你。放心,我会等你的。等乔云雪在社会舆-论的谴责下,不得不离开你的时候,我会好好安慰你。” 愕然地扫过赵佩蓉,容谦无力地看了看天。好一会儿,才无奈地瞄瞄赵佩蓉:“你是媒体职场人,最清楚媒体的虚幻性,难道也相信媒体那种东西?佩蓉,云雪的宝宝是我的。” “容谦,你别说了。”赵佩蓉的眼泪都掉下来了,“今天电台收了关于洛少帆和乔云雪好多亲密记录。所以我知道那个孩子一定是洛少帆的。容谦,你太伟大了,太男人了,替乔云雪承担一切责任。我真的……爱上你了!” 说完,眸间的泪珠,忍不住掉落。泪雾蒙胧中,怜惜地瞅着容谦。 “我说了,孩子与洛少帆无关。”容谦摇头,这个想毁掉云雪名誉的人,还真是用上了心,连电台这种地方待久的人,都已经相信那是铁证。看来,这背后的策划者做了不少功夫,其心可诛。 但时间上不凑巧,他无法找到电台管事的人。这事儿看来得等过完年才能说。 “容谦,不管你提什么,我都会答应。我帮你。”赵佩蓉矜持含蓄,说这样的话已经到了极限。 瞄着卡在车门上的那双白净秀气的手儿,容谦抚额,不知不觉拿出手绢来。 赵佩蓉感动极了,噙泪伸着手儿:“容谦,你不用客气的。不过,我不能拒绝你的手绢,那是你的心意。” 愕然地瞅着赵佩蓉,容谦把手绢揩上自己额头,感慨:“这天气……不好意思,我流汗了。” 伸出的胳膊停在半空,赵佩蓉漂亮的脸儿青紫交错着。可看着容谦一如既往淡定的神情,她只能尴尬地缩回手儿:“容谦,你太苦了。好不容易结婚,却娶了这样水性杨花的女人。” “我一直以为佩蓉是个聪明人……”容谦淡淡一句,小心折好手绢,放进口袋。人往另一侧车门走去,在赵佩蓉不解的目光中坐进去,挪上驾驶座。 “谢谢夸奖。”赵佩蓉脸红了。聪明如她,硬是没听出容谦的言外之意。这不能怪她,她本来是个聪明人嘛,人家年年月月都夸她聪明漂亮,已经听不出讽刺来了。 踩上油门,奥迪飞驰而去。在反光镜中,依然看到赵佩蓉的不舍。容谦不由点起烟。 回到容家别墅。容谦大步上楼,走上楼梯时,只听到一楼大厅传来清脆的笑声。 云雪在笑?她怎么可能这么快适应这里? 转过身来,眸光圈住大厅沙发上那个身影。他唇角慢慢勾起。但还没勾起微笑的弧度,脸忽然板了下去。容谦大步向沙发走去。 站在弟弟面前,容谦一脸不悦:“云雪,容靖会伤了你。” “不会呀?”乔云雪头都不抬,笑眯眯的,“容先生,你弟弟真好玩。哈哈,这么大的男孩,居然玩象棋这么差。连我都玩不过。” “姐姐,你不许取笑我。”青春期的男孩又尴尬又爱面子,立即不答应了,“姐姐,我们再来一次,你就知道我的厉害了。” “不许喊姐姐,她是你大嫂!”容谦加重语气,微微不悦。容靖年纪是小,但该长成的地方已经全部长成,看上去是个男子汉了。结果那个做嫂嫂的完全没有自觉,把容靖当小孩,这会儿那纤细的手掌正压在容靖背上。 真刺眼! “喊姐姐好,多有亲切感。”乔云雪小小声嘟囔着。 “喊大嫂多老呀!”容靖摸摸脸上的青春痘,鄙夷地瞅瞅大哥,“以后我都喊姐姐,好亲切。嫂子还像个小女孩,我可不能把嫂子喊老了。我妈才老了……” “容靖――”白玉瑶冷着声音在旁边喊。 “妈,你不能不服老。”容靖朝白玉瑶眨着眼睛,“你是长辈,我说老妈老,是为了给妈竖立长辈形象。” 嘎――乔云雪俯下身子闷笑。容靖小朋友真好玩。看着白玉瑶吃儿子的鳖,太舒服了。 拍着容靖的肩头,乔云雪一本正经:“姐姐觉得你说得对,这么明理的小帅哥,你妈真有福气。” 扫过乔云雪脸上灿烂的笑容,容谦脸儿不由抽搐起来。他的妻子真是不能惹的,现在居然以白玉瑶吃鳖为乐。 容靖这小子,还真配合她。可是小帅哥?这个……他应该和云雪好好谈谈。 清清喉咙,容谦诚挚地劝慰着:“容靖尊老爱幼,是个好孩子。阿姨教得很好。” “……”白玉瑶脸儿变形,握着拳头,瞪着面前一堆人。忽然蹲了下去,紧紧压住心口,“疼……” ―――――――――――― 容家很欢腾嘛,咱云雪遇上小帅哥,觉得比容谦好玩嘿嘿……容谦能否在容家保云雪周全,请期待下章。么么哒~ 143143.我以为你舍不得,可你根本就不乎我和宝宝 看见白玉瑶蹲下,容靖这才慌了,赶紧过来做乖儿子:“妈,心脏没问题吧?” “容靖——”白玉瑶的雍容华贵被儿子气得灰飞灰灭。捂着胸口站起,顺手拿起一本书,就朝儿子砸过来,“你明年都考大学了,还不快去给我复习功课。” “好恐怖的女人!”容靖嘟囔着,起身朝二楼走去。 惊奇地瞅着白玉瑶,乔云雪悄悄地捂住了小嘴儿。原来不管平民百姓,还是富贵民流,做老妈的都这么强悍。 正出神地想着,面前出现大掌。容谦温和的声音随之响起:“云雪?祧” 瞅着那修长的五指,乔云雪的目光慢慢落上那只晶莹剔透的小钻戒上。唉,当她接受他的小钻戒时,还在为他的负翁生涯着急呢,结果他却是个她那时最想逃避的富二代。 好在,他身上看不见奢侈无耻富二代的影子,倒有创业者的勤劳稳重,要不她现在一定后悔死。 瞄瞄自己指头上的小钻戒,乔云雪撇撇小嘴儿,当作没看到容谦的手掌,也没听到他的话,只稳稳站了起来,向楼上走去,咕哝着:“燕子真坏,居然不在家陪我。咴” 来到这别墅,离油画街好远的感觉。她不能想回就回。容谦居然不尊重她的意愿,直接把她带到这里来。真是新仇旧恨凑一块儿,她才不理他。 手掌伸了半天没人理,容谦长长的眉拧了起来。再伸长些,直接攥了她手儿,拉着上楼。 乔云雪瞅着被握紧的手儿,闷闷地:“上楼就上楼,别牵我。” 上了三楼,回到主卧室,乔云雪心儿实实在在的跳了下。就在这瞬间,她才有了身入豪门的感觉。卧室比水乡花园那个房间大上三倍有多,长长的墙壁全是落地窗,楼层起码有五米高,高档大气的粉色窗帘把雪意挡在外面,别有一番风情,更添了暖意。 站这儿刚好看到下面的游泳池。下面的院子真的很开阔很迷人,这里的夏天一定好舒服好舒服。 唉,可惜这里是白玉瑶住的地方。 “喂,你干什么?”乔云雪正瞅着出神呢,冷不防身子腾空起来。双手双脚飞舞着,乔云雪最后搂住容谦的脖子。 容谦不语,抱了她。随手关了门,就把她放被窝中了,他硕长的身躯随后跟上,把她深深地压进被窝。 “喂,现在是前三个月。你不能碰我。”失声解释,乔云雪慌了,挣扎着,却挣扎不开容谦如铁的手臂。但慢慢的,她不做声了。 因为容谦只将脑袋贴在她腹间,拧眉儿听着。 摸摸鼻子,乔云雪瞅着他脑门,尴尬又好笑:“现在就两团儿,哪里会有什么感应。” “两团儿?”容谦微微侧身,扫过乔云雪的脸儿,困惑着。 “当然是两团儿……”乔云雪忽然捂住小嘴儿,她才不告诉他,他会有一对宝宝。她改嘴儿,“我说错了嘛!别听了,才两个月呢,现在哪里听得出来。” “有听到。”容谦平静地告诉她。 “啊?”一激动,乔云雪从被窝里趴起来,眸子瞪得大大的,又急切又好奇,“真的,是什么声音?” 容谦挑挑眉:“咕咕叫的声音。” “呸——”乔云雪脸红了,“我还没吃早餐,现在都中餐时间了,当然会饿。” “嗯,马上吃。”容谦的脑袋这才离开她腹间,但手却没离开,感受着她腹间的热量,心中慢慢蠢蠢欲动,指尖慢慢上移。 “啪”地一声,一只纤细的手儿拍上容谦的脑门,乔云雪闷闷的:“别动我,我还在生气。容谦,别以为我还在你身边,我就忘了你毁我姻缘,忘了想把我还给洛少帆的事了。瞧我让我们aa制,就是让彼此尊重彼此,给彼此空间。结果你却强迫我住这里来。我告诉你,白玉瑶要是害我宝宝,我一辈子都不原谅你。” 因为生气,她的小嘴儿高高翘了起来,脸儿气得红通通的。 “……”容谦僵了僵,居然说不上话来。那两件事,确实是他一生的死穴了。他听得心惊肉跳。 没听见容谦的声音,心头涌上被冷落的感觉,乔云雪心头更加郁闷:“别以为不作声就没事了。我告诉你,我留下来不是专门给你生宝宝的,是和你算帐的,我们好多帐要算呢……” 乔云雪的声音嘎然而止,好一会儿咬牙哼着:“痒……你再摸,我踹你了。那里以后给宝宝吃的,不是给你摸的。” 容谦的手研究地多揉了两把,对那一对儿雪白变硬感到困惑:“怎么大了些,有弹性了些,难道我摸大的……” “你……”真不要脸的男人。一脸血红,乔云雪七手八脚往外爬,“我当初怎么就向你求婚了……”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哦,那可能云雪对我一见钟情。”容谦含笑。 这男人脸皮厚过牛皮。呜呜,她受不了了。 她当初看中的那个老实憨厚的男人去哪了呀?她要的是她能欺负的男人。 瞅着乔云雪的慌乱,容谦平静的黑瞳间隐隐透出几分别有兴味的笑意。真纠结的小女人! 但也就笑了那么一小下,容谦眸间又有了淡淡的担忧。毁她姻缘和昨天的事,她真的会记上一辈子。而更可怕的是,她提一下,他居然心跳一下——心虚的心跳。 容谦那瞬间若有若无的笑意恰好被乔云雪看到了,她气得眼眶都红了:“你就以折磨我为乐。” 容谦凝着她,面容平静,声音平稳:“嗯,我折磨宝贝儿了。基于aa制,宝贝儿也可以折磨回来。我保证,宝贝儿想摸想咬,不管多久,我都可以接受。” 她的小脑袋立即转了回来,盯紧容谦看,唇角慢慢浮起笑容:“对了,我怎么忘了aa制了。容谦,嘿嘿,咱们说好了,你今天摸我,我明天就摸你。记着,你就只能后天再摸我了。好,就这样说定了。” 说完一身轻松,这才高高兴兴下床,可才站起,身子又扑向他,眸子光灿灿的:“基于aa制,我来这儿住由你说的算。但什么时候回去,由我说的算。” “哦?”这会儿脑袋这么灵光了……容谦拧眉,不是好事。这大过年的,他毕竟得尽尽做儿子的心意,毕竟容长风盼孙子盼了好些年,更何况容长风这次这么轻易接受儿媳,是件喜事。 一直以为,所有知道内情的人,都知道容长风绝对不会接受与洛家有关的人做儿媳。就象六年前那样…… “我知道,你是当儿子的,当然要孝顺你爸。”乔云雪没有注意到容谦的失神,还在那儿嘟囔着,“要过年了嘛,当然要一家人团聚。而且你老爸虽然有点可恨,但也有点可爱……” 正说着,身子被一双铁臂搂住。她抬起头来,只见容谦深眸似海,透着微微的欣喜,他的声音有点失去平稳,而多了些热烈:“云雪,爸会喜欢你的。” 这么豁达聪明而又孝顺的女人,做长辈的当然喜欢。他的父亲只是固执些,但却是个明智淡定的老人。 “还有,容靖现在是情窦初开的年纪……”容谦似有担忧。 乔云雪瞪着他,阴森森地挤出几个字来:“你别告诉我,你吃你十六岁的弟弟的醋了?如果是,身为你老婆的我,会非常荣幸,会高兴得跳起来……”说完,作势要蹦。 “傻丫头!”容谦心一惊,长臂紧紧搂住她肩头,让气怒的小女人蹦跶不起来。 正说着,容谦的手机响。才搂住她的胳膊移开了。容谦瞅瞅号码,拧着长眉走向阳台:“海华……” 海华? 乔云雪只听到这两个字。是个人名,比较中性,宜男宜女,可好象有种熟悉的感觉,她什么时候听到过? 她忘记了。但她知道,她一定听到过。 乔云雪趿着毛拖鞋向梳妆台走去。刚刚在被窝中,一头长发被他揉乱了。正要梳头发,阳台上的容谦声音扬高,急促而又焦虑:“海华,不许去中东。那里战乱横飞,不许去。听话!” “海华?”梳子不知不觉掉落,乔云雪愣愣地瞅着阳台上那个颀长挺拔的身影,微微皱眉儿。 她不曾见过容谦这么焦急过。 海华是他的谁呀?他这么紧张,真是的,她怀着宝宝去找洛少帆,他都不紧张,反而要赶她回洛少帆身边。现在对着一个陌生人的电话却这么紧张。 “容坏蛋!”低低埋怨着,乔云雪眼眶红了。原来婚姻还是要爱情的,瞧,他们现在就缺了点什么东西似的。 想着,乔云雪心里忽然一跳——她什么时候想要爱情了么…… 这可不行,他从来不要她的爱情。如果她要,她怎么能安心和他过下去呀。不行。乔云雪撇撇嘴儿,对着镜子笑:“乔云雪,你得多提醒自己冷心冷面,不能输给容谦。” 已经输给洛少帆一次,她再也输不起了呀。可是,容谦和洛少帆不是一样的。她能用半年的时间彻底放弃洛少帆,只怕没办法用半年的时间忘记容谦——那个天生有点无情,却不肯放开她,有点招人疼的男人。 捡起梳子,乔云雪三两下梳顺长发,转身朝外面走去。 才不到两步,身子忽然腾空。乔云雪吓得尖叫起来:“容谦,放下我——” “不放。”容谦淡淡的捉弄着,“我抱的是孩子他妈,这是我的特权。孩子他妈,我们下楼吃饭。” 张张嘴儿,乔云雪嫣红了小脸儿。明明他的语气和平常没两样,她却觉得心里暖暖的…… “妈呀,我要去住二楼。”燕子的惊呼声在两人背后响起,“我要主动去住二楼,做超级乖小姑。” 容谦微微扬眉:“燕子本来就该去住二楼。” “……”这男人!乔云雪手忙脚乱地从他胳膊中挣扎出来。 理理长发,乔云雪这才绽开笑容:“燕子……啊!”大步走上几步,乔云雪一把捧住燕子的脸儿,“你怎么真把头发拉直染黑了?” 燕子绝美的容颜本来有点稚气,配上黄色的大卷发,有种特别迷人的滋味。现在直直的黑头发,看上去倒有点像中学生了。 “我要变得和嫂子一模一样,这样就会吸引和我哥一样的男人的注意力。”调皮的眨着丹凤眼,燕子让到一边,像酒楼侍者般大鞠躬,“请容少和容少奶奶进餐。哥,你要不要去接爸一下?” “好。”容谦颔首,大步离开。 瞄瞄容谦的背影,乔云雪撇嘴儿——还真看不出来,容谦原来是个孝子。 正想着,腹中发出咕咕叫声。乔云雪又好笑又尴尬,一把拉了燕子就下楼去。燕子噗哧笑了,比乔云雪还快,走在前头。 饭厅里果然香飘四溢。 白玉瑶母子已经在那儿了。瞅着姑嫂俩一起下来,白玉瑶先是一愣,接着笑着打招呼:“燕子呀,原来你也在,快和云雪一起来。开餐了。”再瞄瞄她们身后,白玉瑶微微惆怅,“容谦呢?” “哥接爸去了。”燕子说着,轻快的跳着下楼梯。 白玉瑶瞅着燕子蹦蹦跳跳,皱皱眉,但没说什么,只是紧紧瞅着她。 乔云雪有些困惑,白玉瑶老瞅着燕子干嘛? 乔云雪心里疑惑,走路就没看地上。离地上只有两个阶梯了,只觉脚底踩着了什么东西。圆圆的,在她鞋底下直晃悠,她纤细的身子失重,朝地上摔去:“容谦帮我——” 容谦早走了,前面的燕子已经下了楼梯,赶紧回头,一看到乔云雪要从楼梯上摔下来,吓得尖叫,一把挡住乔云雪胸口,不许她冲下。可那冲劲多大啊,乔云雪还是向前冲,照这个姿势,她会结结实实趴着摔到地板上。这地板可是大理石啊,坚硬冰凉,那腹中两个宝宝可就…… 惊慌之中,乔云雪想抓住什么,却已离了扶手好远。只能眼睁睁地向地板趴去。 “天——”白玉瑶的声音。 “嫂子——”没挡住乔云雪,燕子慌了,“容靖快过去扶嫂子。”回头一看,容靖哪赶得及嘛。燕子眼睛一闭,干脆朝地上一躺。 乔云雪摔在燕子身上。 燕子柔软的身子替她挡住了要命的灾难。 白玉瑶和容靖都过来了。容靖拉起乔云雪:“姐姐,你走路应该小心点嘛!否则哥回来会收拾我们。” 白玉瑶拉起燕子。燕子眼冒金星地站稳:“嫂子没事吧?哎哟我头疼。” “还好。”乔云雪身子还轻。但如果不是燕子那一挡,后果不堪设想。她拿开容靖的手,蹲下身子,仔细地打量着楼梯。花白色的大理石条纹,就是有东西也很难发现。 眸子一亮,乔云雪指尖挟起一颗珍珠,再四下里看了看。果然楼梯上三四梯的地方,另外还有两颗。这么个地理位置,正常人就是踩到了不过摔点小跤,伤不了人。但如果是孕妇,那就很要命。 乔云雪冷冷的眸光移向白玉瑶。 “天!”白玉瑶却似没看到乔云雪的眼神。她看着珍珠,居然气得回头训人,“你们怎么收拾屋子的,楼梯上这么大的几颗珍珠都看不到?你们不知道容家少奶奶怀孕了吗?差点就出了大事,我告诉你们,今天全部走人……” 乔云雪懒得说话,这事,还是等容谦回来再说吧。 燕子瞅瞅珍珠:“哥回来再说。”然后拉了乔云雪向饭桌走去,“我饿了,爸和哥等会再吃好了,我们先吃。” 本来觉得这样不好,但白玉瑶和容靖都坐了上来。乔云雪也不反对。毕竟她是孕妇,今天确实饿了。 还好菜营养丰富,大冬天的,居然有这么丰盛的水产。螃蟹和甲鱼都是大补的食物,还有菠菜,别小看菠菜,这可是补血的好东西。 乔云雪饿了,吃了不少。但才吃了五分饱,胃里又开始闹腾起来。她跑到一边儿猛吐,把才吃的营养都吐剩不多了。 呜呜,怀孕真痛苦呀! “云雪——”容谦回来了,焦灼地过来,半搂着她,“怎么吐成这样?” “这很正常,听说孕妇都是这么熬过来的。”乔云雪鼻涕眼泪一把抓地瞅着容谦,苦着脸儿训他,“如果你妈还在,应该好好孝顺她。呜呜,该死的女人真是太伟大了……” 居然吐得骂人? 明明焦虑,容谦眸间却隐隐有了笑意。唉,他的老婆大人呀…… “吐成这样可不行。”容长风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下午让钟医生联系个专门的好妇产医生来,让她帮忙看看有什么好办法。” 明明这是普通的安排,乔云雪却湿了眸子。尽管那几颗珍珠来历不明,极有可能就是为了夺她宝宝的凶器,可容长风这分关怀却真的很真心。 容家长辈和当初洛家长辈到底不是一样的。 接过容谦手里的纸巾,乔云雪一气儿把自己抹得干干净净。这才起身,瞅着桌子上丰盛的午餐,她怯怯地往后面缩缩身子:“我……不吃了。” 不吃就饿一点儿,吃了可真要命。那她还是饿着好了。 “那怎么行……”容长风走过来了,来到桌边,忽然猛地一拍桌子,声音沉沉地十分骇人,“今天这些菜,是谁办的?” 厨娘方姨赶紧从厨房里出来了:“容董,这菜式是太太亲自告诉我的,说容先生容太太第一次过来吃饭,一定要尽力丰盛。” 容谦扶着乔云雪过来,一眼看到桌上的螃蟹和甲鱼,长眸慢慢眯了起来。深不可测的眸子,渐渐有了冷气,慢慢移向白玉瑶。 “玉瑶?”容长风犀利的眸光落上年轻妻子的脸儿,“你是生过孩子的人,难道不知道——螃蟹性寒,活血祛瘀;甲鱼咸寒,通血散瘀。这两样都最易堕胎。而菠菜有草酸,影响胎儿的生长发育……” “长风,我……我真不知道。”白玉瑶在容长风的逼视下慌了,脸儿变色,“长风,你懂得真多,连这些也知道。我……下次再办餐的时候,一定先查查资料。容谦啊,我不是故意的……” 乔云雪不吐了,愣愣地瞅着整整一大桌丰盛的食物——原来这些都是她宝宝的杀手。可怜她昨天才知道有了宝宝,还根本来不及知道这些常识。 要命的珍珠?堕胎的食物? 连环计? 容谦居然让她和这样一个女人同在屋檐下? 乔云雪红了眼眶,转身向门外走去:“容谦,我回娘家了。我懂了,你为什么要把我推给洛少帆。我以为你舍不得我,其实你根本就不乎我和宝宝……” ———————————————— 后妈是白玉瑶,不是草莓哦,亲们崩拍草莓嘎嘎……想知道这事怎么了结?明天见~ 谢谢亲们的月票、花儿和咖啡及留言,大么么~ 144144.宝贝们,你爸爸真不可爱,你妈要休了他 乔云雪一边说着,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从楼梯上捡到的两颗银白珍珠,把它们塞进容谦手里:“我刚刚在楼梯上踩着了这东西,幸亏燕子挡着我,要不然,你在乎不在乎,都看不到我们的宝宝出来了。” 容谦握住了珍珠,也握住乔云雪的手,深邃的眸光,平静地凝着那两颗珍珠。 想走,手儿却被容谦紧紧握着,乔云雪蓦地仰首,瞪着他。心里觉得越来越委屈――她说得这么清楚了,他还看着那两颗珍珠做什么? 难道,容谦本来就站在白玉瑶那边? “放手啊!”乔云雪瞪着容谦,低低地吼着祧。 燕子在旁也困惑着:“爸,真的呢!刚刚嫂子下楼梯时,就踩着了颗珍珠,摔地上了。” “珍珠?”容长风上前一步,把两颗珍珠接过去,放在掌心,将珍珠对着光线,细细地打量了翻。容长风锐利的眸子投向白玉瑶。这珍珠色泽极好,是年轻娇妻所用的。 “是啊,这些珍珠怎么会掉楼梯间?要是伤了我们儿媳怎么办?还有孙子呢!”白玉瑶面对容长风探索的眸光,平静地附和着,还体贴地挽着容长风的胳膊,“长风啊,是哪个笨蛋敢在长风眼皮子底下乱来。都以为我们长风老了吗?容谦,你别着急,我一定帮你查查,这珍珠到底是怎么掉楼梯间的。至于这些菜啊,我是真是不知道对孕妇有那么大的副作用。长风,不知者不为罪,而且云雪也没吃什么,还都吐了。长风你就原谅我吧?咴” 白玉瑶也太平静了吧? 乔云雪飞快扫了白玉瑶一眼。那个后妈果然淡定。做这些事居然脸不红心不跳,思路清晰,把事情撇得干干净净。她忽然觉得,苏青兰做的那些事儿,比起白玉瑶来,真是幼稚得可笑。 果然一山更有一山高,强中更有强中手。 容长风严厉地扫过白玉瑶,但没有说任何话。最后轻叹着,大掌落上娇妻的肩头。 容谦的目光落在父亲的手掌上。扫了扫桌上的菜,容谦淡淡吩咐:“燕子,你送云雪回油画街。” 诧异地抬头,乔云雪瞪着容谦一如平常的稳重。她的心儿,却慢慢沉了下去。 她原本以为,容谦会为她和宝宝讨回公道的……这么明显的事实,根本查都不用查,就知道是谁下的手。 容谦果然不重视她和宝宝的存在。可是他那么盼着宝宝啊,那么保护着她不被人欺负。原来一切的一切,都是她自作多情。眸子湿润了,乔云雪甩头向外面走去。 “嫂子等等我。我送你。”燕子贪吃,尽管一边说话,还是努力把饭吃完了,飞快放下碗筷,跟上乔云雪。 “云雪呀……”容长风急了,跟了出来,“好孩子,别生气。我保证,以后不会再出现今天这样的情况。云雪,都过年了呢!你给我老人家一点面子,就留这两天好不好?你走了,我惦记我孙子呀……” 乔云雪站住了,她认真地瞅着容长风,每个字都很用心地说着:“容董,你是容谦爸爸,是我宝宝的爷爷。之前你是为了容谦好,所以才针对我。我本来已经想开了,绝不计较以前的事,我会好好孝顺你。可我现在是完全明白了。我确实配不上你们名门富贵之家。坦白说,现在宝宝对我而言,比一切都重要,我要好好保护他。” 说完,挺直脊背,踩着稳稳的步子,向外面走去。 “云雪呀……”容长风急了,却无计可施,瞪着娇妻,却又舍不得说什么。 容谦叮嘱着燕子:“车开稳点,路打滑。” 每走一步,乔云雪心头那点火焰都冷却几分。容谦居然不留她?容谦居然不留她! 这是他真正的家,她是他的妻,她肚子里是他的宝宝,可是他居然不留她。连一句话都没有? 她以为他们就算没有真爱缭绕,但已经互相牵挂爱护了,会替彼此着想了…… “嫂子慢点儿。”燕子飞快跑着,忙忙地开了车门,然后把后车门打开,扶着乔云雪上去,“嫂子坐后面,后面安全。” 默默坐上去,乔云雪垂了脑袋,双手捧着脸儿。 宝马在雪色中离开别墅,向油画村驶去。 “我们谈谈。”目送宝马离开,容长风示意容谦跟他上楼,老人家先朝前面走了。 白玉瑶急了:“长风,饭菜都要凉了。” “你和容靖先吃。”语气平和,容长风吩咐着。已经上了楼梯。老人家从来不扶栏杆,这会儿却紧紧抓着楼梯,似乎有点担心楼梯上还有珍珠。 “哥――”容靖的声音卡在老妈的警示中。 阔步跟上,容谦上了二楼,和容长风一起进了书房。父子俩都没有坐,而是站在窗户前面看雪景。就是不知道,这父子俩是不是真有心情看雪景。 “我知道,你心里对我有意见!”拿出烟,点火,容长风不显老的脸没入烟雾中,“你几年不回家住,才到家结果发生这种事。你心里在想,我口口声声说爱你母亲,说要你的血脉,现在却帮白玉瑶掩饰。” 容谦眸光淡淡:“我什么也没有说。” “你就是这样想的。但你娶了妻,倒孝顺多了。记得要过年了,要家庭和睦,也还记得我到底养育了你二十年。所以你没有逼玉瑶,你今天给爸留了面子,谢谢你。”容长风紧紧锁着容谦的眸子,“但……玉瑶她从十七岁起就跟着我,她把女人最宝贵的年华全交给了我一个老人。我不能太苛求她。更重要的是,容靖这孩子……玉瑶心里不踏实,总想着为容靖谋点退路。这不是她的错,她到底是一个母亲。而且她比谁都明白,我想把这家业交到谁的手上。她能跟着我安分近十八年,已经不容易。” “我理解,但不能纵容。”容谦淡淡笑了,眸光深幽而坚定,“外面的传言是真的,云雪很难怀宝宝,有可能一生就这么一次机会。如果有什么危险,我容谦绝不原谅爸,还有自己。我要照顾她一生,希望和她过正常的一家三口的生活。爸,你盼了几十年,没有得到这平平淡淡的愿望,我不想也这样。” 容长风上眸光黯淡下去,许久才颔首:“我会补偿你。” “爸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容谦亦颔首。平静的脸没有涟漪,一如往常。深邃的眸光,就那样平静地瞅着父亲,似在期待下文。 容长风听了全身一震,手中的烟头掉落地上。他无力地抬起胳膊,轻轻落上容谦双肩。凝着容谦,泪光闪闪:“我明白了。你回来不是真心陪我是吧?你来就是为了让我明白,玉瑶没法和你们夫妻好好生活是吧?你这是特意抓住把柄,问我要那所院子是吧!来这儿快三年了,你哪个别墅都不要,我就知道你惦记那个院子。好,我给你……” “谢谢爸。”容谦眸间跃动火花,和父亲紧紧握手,“我会带云雪常常过来看孩子的爷爷。爸也能时常过去住上三几天。” 容长风忽然别过脸去,偷偷擦着眼睛,不满地埋怨着:“说得真好听。根本就没把我当爸。云雪这孩……如果再委婉些,会更可爱些。可惜……真是,我都被她气死了,可是又不得不喜欢这丫头。” “云雪很真。”容谦微微勾唇,“我娶着,放心。” “呸!这世上哪有能放心的女人。”容长风鄙夷,“这丫头的心还有一半没放你身上。你看吧,不好好守着,随时落跑。洛少帆现在也有男人架势了,说不定她真地会放下那些事情,成为洛家媳妇。她是要宝宝不要老公的女人,我早看出来了。” 薄唇轻颤,容谦却没反驳老父亲的话。 从林小眉嘴中,他知道洛少帆会永远待在她心里某个角落,但她没离开,就说明她舍不得他…… 容长风一边说着,一边打开密码箱,从里面拿出一串金光闪闪的钥匙,眸子中泛着泪光,慎重地交到容谦手上:“拿去吧!那院子我有定时亲自去打理,随时可以住人。” “谢谢爸。”容谦长眸闪烁,淡淡的喜悦掠过。他上前一步,居然紧紧拥住容长风。 容长风没好气地转身就走:“别和燕子一样,专门会哄老头儿。吃饭吧,吃了去追你孩子他妈去,要是她真气得去找洛少帆了,看不急死你。” 父子俩果然下楼,静静地上了饭桌,一起吃饭。 白玉瑶看着父子俩这么平静,反而心虚起来。一个劲地吃饭,连脑袋都不敢抬一下。但那双眼睛,却不时怯怯地瞅着容长风。偶尔瞄着容谦,眸子慢慢地湿润了,她挟着一块塘鱼肉放进容谦碗里:“你们年轻男人爱吃这个……” 容谦一愕,瞅着那块塘鱼肉,平静地放下碗筷:“爸,阿姨,我先走一步了。” “容谦?”白玉瑶惊愕极了,“你真的一点也不领我的情么?”她不是笨蛋,当然明白自己这一挟菜,明显是为了向容谦求和。可容谦这一放筷子,摆明了不接受她的求和。 懂容谦的人大概没有几个觉得容谦真会怎么爱乔云雪,但那份踏踏实实的关心和爱护,一样地让她嫉恨。 谁也看得出来,乔云雪即使不粘容谦,可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旦落上容谦身上,立即多了几分灿亮神采,和掩饰不住的喜悦…… “嗯,快去吧!”容长风反而不拦,立即挥手,“去油画街把云雪接回去。” 长身而立,容谦大步向外面走去。可走到门口,又停住了,微微侧身,声音平稳:“谢谢阿姨照顾爸这么多年。” 白玉瑶手中的筷子溜溜地掉到地上了,她傻傻地站了起来,脸色变幻着。心中的惆怅,如春天的芽儿疯长。 “容靖,替你妈洗一双筷子来。”容长风平静地吩咐着。 乔云雪真回了油画街。她打定主意了,如果容谦真的什么都不表示,那她再也不回去了。 臭男人! 或许在他心里,女人永远不是最重要的吧!或许他要的仅仅是传宗接代。 怀着心思,乔云雪倒安心住了下来。而这回,老爸老妈神奇地居然没有催她回去。好象还挺喜欢女儿回家来陪父母过年。 更奇怪的是,乔承康和夏心琴还都不问容谦的去向。 燕子也不回去,居然脸皮超厚,跟着乔云雪在乔家过年。还涎着脸儿向夏心琴扮可怜:“阿姨,我是个没妈的孩子。阿姨你把我当女儿好了,多疼疼我吧。我以后好好孝顺你,比嫂子还孝顺你。” 面对这么乖巧的小嘴儿,这么漂亮的小美眉,乔家二老笑得脸儿成了花儿,天天买吃的穿的给燕子,反而说要孝顺的燕子成天不在家。 大年过了,新年过了。今天初六,容谦已经六天没出现在乔云雪面前。只有大年初一的时候,来了个电话。听到那个湿润的声音,乔云雪忽然就哭了,一下子挂掉。然后鼓着腮帮,噙着眼泪,默默摸着肚皮。他不要她就算了,怎么连宝宝们,他都不要了。 既然不要宝宝,那当初那么勤快地播种做什么…… 宝贝们,你爸爸真不可爱,你妈要休了他。 再后来,容谦还有打电话,但都只打给了乔家二老。 乔云雪生闷气。 “我哥去哪了?”燕子也皱眉,“不在爸那儿呀,也不在水乡花园。难道他还在京华办公室?或者觉得在你和爸与阿姨之间难做夹心饼,所以去哪散心了?” “啊?”乔云雪一愣。她和他一起半年,知道的也就这几个生活圈子。都不在,那他去哪了?想着,她却咬唇儿,闷闷地:“他不就是想避开我嘛!又不想得罪那个女人,又不想让我找他撒气,只好躲起来了。” “嫂子,我哥才不是那种人呢!”燕子不乐意了。这丫头今年二十七岁,嘴里从来没说哪个男人好,满嘴的哥哥,似乎真的只想找个和容谦一模一样的男人嫁了。 和燕子是不能说容谦的坏话的。乔云雪闭了小嘴儿,一下一下地拔着纸折的紫睡莲,撕着花蕊。 燕子好奇:“嫂子,你每天都撕这花蕊干嘛呀?折了撕,撕了折,不累么?” “这不是花蕊。”乔云雪嘟着嘴儿站了起来,“这是你哥的头发,我要拔光他的头发。哼,没良心的男人!一毛不拔的男人!我偏偏拔光他,让他见不了人。” “啊――”燕子傻了。小心翼翼瞪着乔云雪,没头没脑地蹦出一句,“嫂子,你现在是为情所困了吗?我哥,是不是终于翻身了?” 纸折的紫睡莲立即塞进燕子怀中,乔云雪转身就走:“呸,不许喊我嫂子,赶紧滚回你老爸的别墅去。哼,你就是容谦的走狗。”说完乔云雪佩服自个儿,这话说得多精准啊! “不是,我明明是他妹妹。”燕子说,还把紫睡莲塞回乔云雪手里,笑盈盈出去了。 乔云雪倏地转身:“你又去哪?” 春节几天,这漂亮的妞儿老赖在这儿吃饭,可每次都是吃了饭就不见人。明明不放心她,可她最近孕吐太严重,天天头昏脑胀,浑身乏力,连自个儿都顾不上,哪里能顾上这活蹦乱跳的燕子的去向。 “我去找舒渔。”燕子眨眨漂亮的丹凤眼,眯眯笑着,“嫂子,我忽然觉得舒渔是个老实人,还不错。嫂子,我看看能不能把他拐做容家的女婿。” “噗――”乔云雪笑了,燕子终于大彻大悟了么,知道舒渔是个可以依靠终生的男人。 要是真能成,那倒是件美事。她虽然不是故意的,但舒渔确实因为她担搁了青春。三十一岁的舒渔配燕子,年龄上也刚刚好。燕子这丫头,就该配个年纪稍微大点儿的,好放纵她的任性和娇柔。 “容谦怎么还不来。”身后传来老妈的声音。 乔云雪当没听到,指尖又轻轻挟上花蕊。她要把它们撕得一干二净。 容坏蛋!容笨蛋!好讨厌啦! 当初明明知道她相错了亲,他还和她去领结婚证。都不知道谁坑了谁一生。呜呜,她为嘛会认为他是个老实人…… 花蕊终于拔完了,乔云雪站起来,准备去舒渔那儿看看,是不是燕子真把他拿下了。 手机响。 乔云雪拿起来看了看,是洛少帆。她愣了愣,洛少帆有好些日子没再联系她了,怎么今天打电话过来了? 想了想,乔云雪接了:“少帆?” “你过来吧!”洛少帆淡淡的无可奈何。 “啊?”乔云雪愣了愣,“少帆,我们不见面的好。” 洛少帆停顿小会,轻笑:“如果你还想容家千金嫁出去,还是来吧!云雪,我要疯了。” “啊?燕子?”乔云雪一惊,怎么容家的千金又扯上洛家的少爷,“你在哪,燕子在哪?” “龙基总部!”洛少帆挂了电话。 和妈交待一声,乔云雪向外冲去。直接跑去油画家们的宿舍,把还在睡懒觉的舒渔拉起来:“开车送我个地方。快点儿。” 十几分钟后,乔云雪上了龙基二十八楼。舒渔不放心,也跟了上去。 “乔小姐,我们洛总正在等你。请跟我来。”前台小姐一直把乔云雪和舒渔带进一间会议室。 洛少帆正坐在里面,细长的眸子眯了起来,凝着大会议桌上的一大堆报纸。看到乔云雪进来,洛少帆勾起个无可奈何的笑容:“云雪,你小姑子……我佩服她。”说着,把几份报纸推到乔云雪面前,“真难为她为了逼真,这几天快把我缠死了。” 关燕子什么事嘛? 困惑地拿起报纸,乔云雪只一眼,眸子已经瞪大,她看着,眼前有些发黑。 她真想没看到那些字。可那些黑体字那么显眼,她想当作没看到都不行:“……今天,容家千金正式出面澄清,原来那些新闻因图片不清晰,让媒体误会以为是洛少帆前未婚妻,其实是容家千金和龙基总裁相恋缠绵…… 下面是直发黑发的燕子和洛少帆各种角度的暧昧图片,清晰得不能再清晰了。 “天!”乔云雪捧住了脑袋。燕子这傻妞啊! 燕子不去问容谦要怎么做,怎么就自作主张,把自己的清白搭上去了。难怪这丫头老是吃了饭就不见人,原来是干这事儿去了。 “嫂子……”燕子知道惹了祸,声音小小的,“我不想你和哥生气。不想他们破坏你和哥的感情……” 心疼这丫头,乔云雪更头痛,拉了她便走:“我们先回去,让你哥想办法。容混蛋,你再不出来,我炸了你。” 舒渔顺手带走一份报纸,默默地看了燕子一眼。 带着燕子回了水乡花园,乔云雪在大门口就下了车,让舒渔先回去。 正要进花园,一辆出租车停在身边。车门口出现个黑色手提包,然后下来个颀长挺拔的男人…… ―――――――――――――――――――――― 关键时刻,容谦不见了,燕子犯傻了,乔云雪情意暗涌……下章加更――亲亲老婆秀恩爱,容家风光少奶奶……亲们明天见~ 145145. 亲亲老婆秀恩爱,容家风光少奶奶 颀长挺拔,优雅稳重,长长的眸,长长的眉,宽额头宽下巴。ww.vm)在阴冷的天气里,他的出现像出现一缕温暖的阳光。 他的脸朝着相反的方向,温暖的气息却慢慢散开。 “容谦?”乔云雪慢慢了皱了眉儿。几天没看见,连燕子都找不着的人,居然这么巧,她带着燕子回来时,他也就出现了。 而且唇角微启,有着掩饰不了的笑意,脚步轻快得让乔云雪不得不皱眉——容谦这几天做什么了,现在这么轻松愉快?难道真和燕子说的那样,因为头痛她和白玉瑶不和,干脆跑出去旅游散心了? 他应该不在本市,如果在的话,哪里不知道燕子做的好事,这会儿哪还能轻松得起来祧。 一看见他,乔云雪忙乱的心儿,竟莫名其妙地安稳下来。 “哥呀——”燕子轻呼着,声音几乎吞得听不到。她比乔云雪还先看到容谦,想起自己热血沸腾做的事,明知容谦会训她,这会儿撒腿就跑。 来不及和容谦打招呼,乔云雪转身飞快朝燕子追去。可吐乏了的身子毫无力气,越追越远咴。 眼看追不上燕子,乔云雪这才回头。可容谦已经给了钱出租车司机,已经向水乡花园里面走去了。 “嫂子,不许和哥说。”燕子的声音从前面不远处传来。这丫头卯足了劲儿,花钱花时间,让自己上了头条新闻。现在才懂得后怕。 乔云雪扶着腰,几乎站不稳:“你先别跑。我快没气了。燕子,你得跟你哥把事情说清楚,要不然这事会越闹越大。你怕你哥,还得怕你爸。” 虽然不知道容洛两家到底经过哪些恩怨,可容谦那样有担当的男人,娶了洛少帆的前未婚妻,半年不敢告诉容长风。就可以知道,这两家的恩怨有多严重。 “我不跑了。”燕子是个养尊处优的主,跑上五百米已经上气不接下气。燕子的声音断断续续从前面传来,“嫂子,我心里好乱。” “我们找个地方坐坐。”乔云雪哄着燕子,先把人逮住再说。走到前面,燕子果然蹲在地上喘气儿,看到乔云雪,燕子起身又想跑。 可乔云雪更快,一把抓住燕子的手儿,黑白分明的眸子瞪着燕子:“你再让我用力,要是动了胎气……” “嫂子,我乖乖地,不跑不跑。嫂子你别用力。”一说胎气两个字,燕子脸儿都吓白了,立即立正,还用力捉着乔云雪的胳膊,生怕乔云雪用力气。那模样,十足就是个乖乖小娃娃。 “这还差不多。”乔云雪撇撇嘴儿。眸子却渐渐湿润了。这傻丫头,明知那事不对,却还是拼着命去做。一心只想着哥嫂嫂好…… “嫂子我不回去。我哥会失望的。”燕子哭丧着小脸儿,本来像个高中女生,这会儿干脆退回成小姑娘了。皱皱的小脸儿,凌乱的头发,可怜巴巴的。 叹了口气,乔云雪拉着燕子向前走:“我们先回油画村。我让爸妈看着你,别再乱跑了。等会我自己去找容谦。” 燕子听到自己不用亲自去找哥哥,这才不哭了。果然跟着乔云雪慢慢朝油画村走去。 走到油画街口,一辆奔驰慢慢停在两人面前。 乔云雪一愣,立即拉着燕子退后两步。 “云雪,好久不见!”挺和气的声音,窗玻璃缓缓降下,然后江琼那张风韵犹存的脸从玻璃后面露了出来。她的目光只在乔云雪脸上一掠,然后停在燕子身上。江琼慢慢地笑了,“果然是夏思思的女儿。如果退回去二十年,我还以为真见着了夏思思。这么漂亮的模样,不怪容长风藏得那么深。对了,你的名字叫夏燕是吧……容长风果然爱那个狐狸精,爱到骨子里去了。” “你闭嘴!”燕子气得要砸玻璃,“你不许说我妈的坏话。我爸说了,你们谁也没有资格说我妈的坏话,这世上最好的女人就是我妈了。” “你妈是最好的女人?”江琼好笑地摇头,“如果你妈是好女人,今天容洛两家会势成水火?别开玩笑了。夏燕,你也不想想,你为什么不姓容,反而姓夏?” “你不许胡说。”燕子娇美的脸儿微微变形。单纯的她根本听不出来,江琼说这些话到底有几种意思。 乔云雪把燕子拉到身后,浅浅笑了:“江阿姨,我们还有事,先走了。” “那么急干嘛?”江琼扬扬眉,笑不及眼,“我就说两句,能妨碍你们什么?我瞧,夏燕姑娘倒是妨碍我们洛家了。当初少帆是招惹了云霓,报纸登什么我们也就认了。但现在报纸上居然登我们少帆勾-引容家的千金,这事儿,可就大大妨碍我们洛家……” 死死拉着燕子,乔云雪挤出笑容:“这事儿,我们会和少帆谈。江阿姨,现在天冷,早点回去。不送了啊!” 说完,乔云雪拼命拉着燕子,向油画街走去。 “你和少帆谈?”江琼的声音透出微微的讽刺,“你也好意思和少帆谈?看着容家比我们洛家更有几分实力,舍不得离开洛家,现在倒做起好人来。连少帆都不计较了。但我计较你。乔云雪,你欠少帆的情。现在欠,一辈子都欠。” 只当后面蚊子哼哼,乔云雪头也不回,拽着燕子飞快朝油画街走去。 “这女人好可恨,口不留德,难怪爸当初不娶她。”燕子气红了眼,嘟囔着。 “啊?”乔云雪愣愣地瞄了燕子一眼。怎么容长风和江琼也扯上关系了? “唉,很混乱。”燕子向来不知愁,这会儿竟叹息着,“洛少帆的爸,当初想娶我妈……唉,我知道的不多。哥不肯让我知道那些。爸更加从来不提那些古老的事。其实吧,嫂子,爸是疼我们的。但他对白玉瑶确实下不了手。嫂子,你要原谅我爸。哥也是一样,他得替爸留面子呀。” 这丫头真是善良。如果她的性格传承母亲,也不怪夏思思人见人爱。 乔云雪紧紧捉着燕子的手,浅浅地笑了:“别想那么多……燕子,你想不想让人给你画个素描?” 她想把燕子送到舒渔那儿,当必须静静坐在那儿的时候,燕子的小脑袋大概不会这么胡思乱想了。 “我不。”燕子反对着,“我才不送给舒渔取笑我。” 唉,乔云雪无可奈何地瞅着燕子,实在不明白舒渔和燕子怎么会成为冤家。那好吧,她带回家去,让妈好好安慰。 回到夕阳画廊,夏心琴一看到燕子回来,一颗慈母的心立即涌上,拉过燕子笑:“还说给我当女儿,结果吃了我的饭,一天到晚不见人。燕子,我得和你好好算饭钱。” 燕子听得红了脸儿,可嘴儿照样甜着,抱着夏心琴的脖子撒娇儿:“我怕呀。等下阿姨对我比对嫂子还好。嫂子心里不是味儿,嫂子心里一不是味儿,我的侄子在她肚子里就长得慢。那我哥会找我算帐的。阿姨呀,我这姑妈很难当的……” 惹得乔承康都笑了。摇头,实在拿这嘴甜的小丫头没法儿。回头还找出好吃的甜食送到燕子手上:“瞧,这是北方的特产,吃吧。” 看着燕子眉开眼笑,乔云雪这才拉着老妈交待一声,准备一个人去水乡花园。 这事儿,她只能找容谦摆平。最好在容长风知道之前摆平。如果洛容两家真是几十年的冤家对头,这事儿得赶紧才行。 正要向外面走去。一个身着深蓝色貂皮大衣的女人走进来,头抬得高高的,脖子扬得高高的:“老板生意好——” 苏青兰? 身后还跟着苏拓。乔云雪向外面看了看,果然停着宾利。她眸光瞄向苏青兰腹间。但现在是冬天,穿得太多,实在看不出苏青兰到底有没有宝宝。 但乔云雪没打算理苏青兰。她将围巾拉紧些,戴好手套,准备到前面十字路口等出租车。 苏青兰的手臂阻住了乔云雪的去路。她盈盈笑了:“云雪,你不会真以为,我特意赶来和你妈说生意好吧?” 交手半年,乔云雪算是看透了这个女人,她平静地笑了,脑袋却比苏青兰还仰得高。那骄傲的姿态一摆出来,苏青兰倒不知不觉后退一小步。 乔云雪不着痕迹地朝乔承康挨近,确保老爸能保证自己的安全,这才轻轻巧巧地笑着:“油画代表品格,你实在和油画不相配。我们夕阳画廊的生意向来不错,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你再多夸赞,我们这儿成不了国际名店;你再诅咒,我们这儿依然细水长流。事到如今,我已经不能成全苏小姐什么。所以,请回吧!” 苏青兰的确是上门来看笑话的,结果没想到乔云雪并不如想象中的窝囊,反而犀利起来。苏青兰的脸挂不住了。冷冷一哼。 苏拓瞄瞄乔承康,再看看淡定从容的乔云雪。眸光一闪,拉住苏青兰:“我们走吧!” “我不走。”苏青兰赌气似地钉在那儿,眸光慢慢冷咧几分,她看到了最里面的燕子,笑了,瞄着乔云雪摇头,“自己有了容谦,吃不下洛少帆,就让燕子上阵了是吧?瞧你们姑嫂,把我们女人的脸都丢尽了。” 深呼吸,乔云雪绝不让苏青兰激得自己乱阵脚,她笑得比苏青兰更美好:“聪明人都不会相信媒体。只有那些没脑筋的女人,才会傻呼呼地跟着乍呼。你可别拿自己和燕子比,那太扯了!现在全城都知道你那杯迷幻药,实在太有名气了。” 换作平时,乔云雪绝对会息事宁人。可伤着了燕子,她嘴下绝不留情。 “你……”苏青兰心窄,向来沉不住气儿。这会儿被乔云雪这样一说,脸立即通红。 燕子要冲过来,却被夏心琴用力拉住了。 乔云雪浅浅笑了,眸光转向苏拓:“苏先生,我们不是头一次见面,客套话我不说了。但我觉得有必要提醒你一下,让孕妇受气,毕竟不是件好事。我还真怕,我向来不懂轻重的嘴,等下把孕妇气着了……” 一说“孕妇”两个字,苏拓暗暗拉着苏青兰:“青兰,有些事会有结果的。你身子要紧,我们回去。” 听了苏拓的话,苏青兰竟然听话地闭了嘴儿,默默向外面走去。可走到门口,她停住了,侧过身子,困惑地瞅着乔云雪:“你……真的有了?外面的传闻是真的?” 一愣,乔云雪手儿不知不觉覆上腹间,慢慢漾开笑容:“老天……向来不亏待好人呐!” 苏青兰眸光闪烁,低了眉儿:“容谦是有福气的……永远都是。”但她马上眉开眼笑了,“洛少帆再也与你无缘,真好!” 苏青兰竟噙着笑容出去。 那模样,倒比以前优雅几分。如今看上去,倒有几分少奶奶的味道了。苏拓拉开车门,苏青兰悠然坐了进去。 乔云雪目送宾利消失,这才蹲下去,又开始吐了起来。 真是的,她刚刚什么也没吃,怎么也要吐? 这怀孕真是累死人的活儿。 “这女人真可恶!”燕子嘟着小嘴儿,贴心地拿着毛巾,替嫂子抹抹。 “没什么。”乔云雪倒笑了,“可恶归可恶,她从来没占着便宜去,每次都被我气跑了。她就是见不得别人过得比好而已。你看到没,她现在看到洛少帆也幸灾乐祸了。唉,我以前还以为她有多爱少帆呢!原来不是。” “噗——”燕子乐了。 捏捏燕子的小脸蛋,乔云雪起身,胃里还是不舒服,可又敢吃东西。她闷极了:“怀孕这种体力活,应该由男人来干嘛……” “傻丫头——”这下连乔承康都忍不住乐了。 乔云雪这才收拾了东西,去油画街十字路口等出租车。 “嫂子,要疼我哥,不许生气啊!”燕子担忧的声音传来。 “呸!”乔云雪恨。她才不疼那个没影的男人。她是去求助,顺便找他算帐。他和她领了结婚证,就有义务照顾好她和宝宝们。才不让他天天消遥,连人影都不见。现在牛鬼蛇神全缠上来了,她疲于应付,他不会还待在办公室里看手提吧? 如果是的话,她一准儿把他揪出来。使出十八般武艺,直接把他就地正法得了。 “等着吧!我一定要把你训成模范奶爸。哼!”她坐上了出租车。 但她坐上出租车时,发现燕子居然也跟进来了。燕子怯怯地缩着身子:“嫂子,我不许你欺负哥。” 乔云雪望天!她欺负容谦,明明是容谦欺负她好不好? 真是又可恨又可气的燕子。害她刚刚白白地跟着她跑了五百米。 来到水乡花园,下了车。燕子又缩缩的了。 “走吧!”乔云雪又好笑又好气。还要说两句,身边传来低沉的声音:“这么冷的天,两人在楼下做什么?” “那个……”燕子跺脚儿,又想跑了,可瞅着乔云雪拉紧她手儿,只得认命地站着。唉,她会被哥训的…… 又懊恼又可恨,乔云雪本来打算告诉容谦关于燕子的事,这会儿心里又恼了——真是的,他什么也不说就消失一个星期,而且是过年呢。 容坏蛋! 想着,乔云雪眼睛红了,扭头就走。可才走一步,胳膊被大掌抓住,然后,手掌也被抓紧了。 他的掌心好温暖…… 乔云雪抬起头来,看着容谦正紧紧凝着她,委屈的感觉又来了,恨恨地:“我只是把燕子送回来。你别拉着我,你哪里凉快哪里待着去。我瞧,几天没和我在一块儿,你可真是意气风发,斗志昂扬。都年轻十岁了。” 她再咀嚼了下说出来的话儿,居然该死的贴切。 可不,瞧吧,他脸上正欢快得很哪! 乔云雪气得脸都红了,容谦却老神在在地听着。等到她完全没声音,这儿轻轻捏上她鼻子。 乔云雪抬起头来,一巴掌拍过去:“男女授受不亲!” “噗哧!”燕子在旁乐了,暂时忘记了自己的窝囊事,“嫂子,授受不亲,我侄子哪儿来的呀?” “你再说!”乔云雪瞪死燕子。要不是燕子大义,居然傻傻地去替她顶罪,这会儿真掐上去了。这丫头,从她嫁给容谦起,就一直站在容谦那边,明里暗里总是帮着她哥。连半点机会都不给她得瑟。 容谦不许她低头,竟在大庭广众的花园里轻轻勾起她尖尖的下巴,瞅着她气恼的小模样,竟微微勾唇:“燕子说得对,都占了我半年的便宜,还把我的蝌蚪做种子了。现在再来说授受不亲,不厚道……” “呜——”她当即就羞了,忘了找他算帐,脸红脖子粗。容坏蛋!这是水乡花园的门口,来来往往好多熟识的人,他还勾着她下巴,还那个暧昧地笑着,她以后还见不见人了? “云雪,你这样不负责任,用了我之后就想跑,是不是太委屈我了?”容谦还轻声追问呢! 乔云雪脸儿一红再红,所有的话全被容谦堵在喉咙口。呜呜,她想把他挂起来,拷问一百遍……瞅了瞅容谦的身高,乔云雪只得闷闷地叹息——看来她可以无限遐想,但要把想法付诸行动,只怕是件异想天开的事。 “如果没事儿了,把我带回家,怎么样?”容谦瞄着那张红脸,明明稳重的男人,偏偏神情更加神采飞扬起来。就那样似笑非笑地瞄着,等着生气的妞儿拿主意。 “胡说八道。”她闷哼。好可恶的男人!消失一个星期什么解释也没有,结果一回来就好心情地调戏她。乔云雪鼻子闷哼一声,脚悄悄抬起来,一下踩上容谦的脚背。同时手儿一拍,硬把容谦的手拍开。 她尖尖的下巴终于自由了。 乔云雪转身向回走,郁闷极了:“我才不是送给你取笑的。容谦,你问问燕子,看出了多大的事。我走了!” “嫂子你不管我啦!”燕子很会看形势,立即装哭,“嫂子你不留下,我会被哥轰出去。嫂子,我一直都好爱好爱你。嫂子我爱死你了,结果你一点都不疼我。” 乔云雪的脚步,被燕子的哭声生生绊住。她转过身来,看着燕子真落泪,心软了。要说什么,手儿被人牵住,容谦的声音从头顶传下来:“这里风大,先回家再说。” 那就回家吧!她本来找他有事儿。 回到家,燕子就缩进自己的房间,把门反锁,再也没有了声音。 乔云雪瞅着两百平米的空间,眸子慢慢湿润了。唉,她想起了两人的aa制。 这世上应该很少再有男人像容谦那样,放任她的胡闹了吧…… 一进屋子,容谦就把乔云雪带到房中。紧紧捉住她肩头,凝着她因为严重的妊娠反应,而变得日益瘦削的脸。他忽然收紧双臂,把她紧紧搂入怀里。好一会儿,容谦才松开她,凝着她憔悴的模样。 “我知道我现在很丑。”乔云雪懊恼地别开眸子,不让他看到脸儿,“但身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不应该以貌取人。容谦,你别忘了,这可都是你干的坏事。” 无奈地凝着她,听着乔云雪的指控,容谦摇摇头,忽然冒出一句:“这几天,我去看一个朋友了。” “嘎?”乔云雪一愣。本来低垂的小脑袋,立即抬起,探究地瞅着容谦——他什么时候学会和她谈这些小事了? 而且看朋友,他也可以先交待她一声,没必要偷偷摸摸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个母老虎,所以老公怕得不敢和她吱声。 “一起走过生死的朋友。”指尖轻轻抹过乔云雪湿润的眼角,容谦凝着她,“我去了欧洲。云雪,你不会怪我吧?” “我当然怪你……”乔云雪冲口而出。可话才一出口,她蓦地别开脸,脸儿迅速烧红起来。真傻,她这样说,明明就是承认自己在乎他。 天,他现在应该已经感觉到了……乔云雪机械地抬起头来,可怜兮兮地向他看去。真希望他和她一样,常常大脑慢半拍。可是,他手脚是有点慢,但大脑好象还挺好用。 很显然,她的希望落空。 容谦凝着她,笑容慢慢扩大。但好在他向来内敛,没有太过猖獗。只微微咧开薄唇,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我们收拾屋子。准备搬家。” “不搬!”乔云雪立即后退一大步,离得远远的,站在自认为安全的距离。 “一定要搬。”容谦却板着长脸,刚刚好说话的神情瞬间没了。那模样,前所未有的严肃。 “不搬!”乔云雪委屈地朝他吼。容坏蛋,别以为她长得比他矮,她声音也会比他小了。 理直气壮,现在有理的是她而不是他。 “非搬不可!”容谦懒懒地瞅着她,长眸灼亮,“今天就得搬完。这房子我已经托人租出去了。今天不搬,明儿所有的东西都会被人扔出去。” “你敢!”乔云雪才后退几步,这会儿又扑上来了,掐他胳膊,狠狠地掐,“你不是负翁了,你是富翁,还要在乎这点租金吗?你不许把房子租出去,否则我一辈子都不理你了。” 从西藏回来的第五天,她就搬进这个屋子了。甚至误以为他是负翁,每个月乖乖交两千块的租金。她对这屋子有了感情好不好? 瞅着她怒气腾腾的小模样,容谦眸间盈上笑意,却崩着脸儿:“不出租可以,但你得和我搬出去。要不然,我真租了。” “……”他一个堂堂的京华总裁,居然和她谈条件?乔云雪愣住了,下一秒,她尖尖的指甲掐上他大腿。然后什么也不说,气得鼓鼓地朝外面走去,“我不搬。容谦,我告诉你,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会再和你那个后妈一屋檐下面住着。你不在乎我们的宝宝,我在乎。你就算不要,我也会把他们生下来,让我爸妈一起帮着我带大。哼,这样也好,不用找回我弟弟,我爸妈的夕阳画廊一样的后继有人。嗯,就这样,太好了!谢谢你的种子啊!” 真的生气了? 容谦凝着,唇角慢慢翘了起来:“如果不搬我爸那儿,云雪是不是就可以谅解我这几天不在家?” 正要出门的人儿又纠结地站住了,她歪着脑袋想了一会,最后懊恼地捧着脑袋,恨恨地朝他吼:“容谦,你是全世界最讨厌的人了。” “哦?”容谦眯起眼睛,大踏步向乔云雪走去。 看来她惹恼这个稳重的男人了。乔云雪拔腿就跑,可在人高腿长的男人面前,这无疑是最不明智的决定。才跨不过两步,她娇小的身子已经落入有力的双臂。下一秒,她整个身子被腾空了。 她被扔进被窝里,下一秒,那浓密黑发的脑袋,又紧紧地窝进她心口。 他为什么老拿这一套来对付她。她不依好不好…… 可是,她的怒气却慢慢地消失了。 呜呜,当一个男人把他的脑袋揉进心口的时候,哪个女人不会心软嘛…… “我如果不立即去欧洲,那个朋友会去中东。”容谦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暖暖的,明明是贴着她心口说话,乔云雪却觉得他的热气喷上了脸儿。 “中东?”她脱口问出。在她记忆里,那是个混乱的地区。好象识相的人都不会去那个地方。他的朋友为什么要去那里? “是的,中东。”容谦说。 乔云雪没有作声。关系到生命的事,她确实无法再和容谦斤斤计较。但是白玉瑶的事呢? 似乎知道她的心思,容谦的手臂箍紧她小小的身子,声音前所未有的低沉:“傻丫头,我不能不顾及爸的面子。我们不谈这个女人,好不?” “那你就把我送给她去折腾呀?”乔云雪喃喃着。 容谦的指尖慢慢滑进她腰间,感受着她的温暖软和:“我们不原谅她,但不必要因为她活在仇恨里。那不值得。” “但是……”怎么可以这么轻易就原谅白玉瑶?如果不是燕子,如果不是他们父子及时回来,她现在说不定就没有宝宝了。 想着,她立即气呼呼地爬起来,顾不得他的好脾气,拍开他的手,她得空就溜下床,一气儿向外面跑去:“不管值不值得,我都仇恨她。容谦,你不许追我,我现在也仇恨你了。” “我从欧洲带了止吐的药回来。”容谦还真不追,只含笑从口袋里掏出一盒药,朝她摇晃着,“一颗就能止吐。止吐了,宝宝就会正常生长发育……” 还没说完,那个最近吐得晕晕乎乎的孕妇立即往回跑,二话不说夺了他手里的药,理直气壮地站在容谦面前训:“还有多少?全给我,要不然我一定亏待你的种子。” 错愕地听着,容谦讶异的目光锁着她的脸儿,忽然软倒在床,笑声破空而起。 亏待他的种子?他老婆真会折磨人。 为什么连训人都这么可爱…… 看着他没事儿的笑,乔云雪别扭极了。为了不让他得意,她扔出一直找机会要说出来的炸弹:“你如果知道今天报纸上都登了什么,要是还笑得出来,我佩服你!” 容谦果然不笑了,慢慢坐了起来,缓缓摸上她直直的长发。忽然起身,朝外面走去:“燕子,买两份报纸回来。” “我不。”燕子含糊的声音从门内传出。 乔云雪暗暗叹息,燕子这会儿只怕牛都拉不出来了。 容谦拧眉,忽然转身,一把拉住乔云雪,大步向外面走去。 “那个……你先看看电视。”知道容谦误会了,但乔云雪不想直接解释。这事儿全乱了,怎么解释清楚嘛! 确实,燕子的做法在一定程度上洗白了她,可燕子一个姑娘家的清誉,比起她丝毫不输重要性。更何况,燕子本身是容长风唯一的女儿,一直低调行事。这会儿主动浮出水面,一定会成为媒体炒作的第一人。 还好洛少帆已经想开了,要不然真的利用燕子,后果不堪设想。 要想知道那些绯闻真不是件难事,不到半个小时,容谦就什么都知道了。 乔云雪看到,容谦第一次紧紧拥住燕子。 “哥,你不要让嫂子生气嘛!”燕子咕哝着,“我看着难受呢!我生怕嫂子真被你气得跑回洛少帆那儿呢!” 乔云雪的眼睛立即红了。傻燕子。她又不是墙头草,风吹两边倒。 “傻丫头。”拉开燕子,容谦静默着回到主卧室,打了领带,站在镜子前打量了一番,才阔步向外面走去。 “我也去——”乔云雪挡在门口。 容谦把她拉开了:“你和燕子都不应该成为绯闻的牺牲者。这件事,必须得洛少帆亲自出面澄清。我去找洛少帆谈谈。” “你……和洛少帆能谈好吗?”乔云雪犹豫着。她不认为两人能谈好。 “必须谈好。”容谦淡淡一笑,平静而温和,“我和燕子好好收拾必须带的随身物品,我们明天搬家。后天要上班,没有时间了。” “我不搬家。”乔云雪咬牙瞪着他,“我发誓不搬。” 容谦淡淡笑了,好脾气地揉揉她的脑袋瓜:“你会喜欢那儿的。会很喜欢。乖,收拾好。我们过去后,请两个钟点工帮忙做饭收拾屋子、做饭。” “我不喜欢有陌生人进入我的私生活。”乔云雪抗议。 “我保证你感觉不到她们的存在。”容谦揉着她的脑袋,“这事就这么定了。云雪,这是我最重要的坚持。” “不是和白玉瑶住一起?”乔云雪小心翼翼地确认着。 “嗯。”容谦颔首。 “哦。”乔云雪不做声了。她明白自己现在的状况,妊娠反应太强烈了,凭燕子和容谦,根本没办法提供一餐可以吃得下去的饭。想了想,她抬起小脑袋,跟他讨价还价,“你带你一起去见洛少帆,我就乖乖跟你搬家。” 凝着乔云雪认真的脸儿,容谦唇角慢慢勾了起来。 半个小时后,容谦带着乔云雪来到龙基办公室。 这是容家的掌权人第一次拜访龙基。容谦这一行,只要进了龙基,就有着求和的意味。 等于容谦向洛少帆低头,京华向龙基低头。 乔云雪跟在他身后,看着容谦淡然面对龙基上下困惑甚至睥睨的目光,眸子渐渐湿润了。不知不觉间,她把他们一个个全瞪了回去。 她轻轻地主动地握住了容谦的手。 最惊讶的莫过于洛少帆。当容谦站在他办公室门口的时候,洛少帆硬是愣了半天才回过神来。但他没有伸出手来,只静静地凝着面前的一对,脸色复杂。 容谦自个儿拉着乔云雪坐下了:“怎么,不欢迎我?不欢迎也得请我们夫妻坐下。” “凭什么?”洛少帆没好气。板起脸儿。面对一个抢自己老婆的男人,洛少帆自己觉得,他已经仁至义尽。 “凭……”容谦挑挑眉,优雅天然,气势瞬间流露,“两兵交战,不斩来使。” “切!”洛少帆不屑极了。看着乔云雪,他欢喜;可一瞄容谦,那张脸就黑了。他一会看看容谦,一会看看乔云雪,那张脸就一直交错变化。 容谦懒懒瞄着洛少帆的变化,给他留面子,没有揭穿,反而淡淡一句:“谢谢!” “哦?”惊得洛少帆站了起来。 “燕子胡闹。谢谢你!”容谦平静而谦和,根本没有讽刺的意味。而只有一个长兄的忧心。 “原来你为了她!”洛少帆的眸光又转到乔云雪身上,“你不用谢,我也不接受你的谢意。容谦,你明明知道,我现在友善对待,仅仅因为云雪选择了你。你只是沾了云雪的光而已。” “谢谢!”乔云雪不失时机地道谢。身子,却悄悄向容谦靠近了些。 乔云雪细微的动作却没逃过洛少帆的眼睛。神采飞扬的男人,眸光立即黯淡几分。好一会儿,洛少帆微湿的眸子才收回去:“云雪,你就是我的魔星。容谦,你越来越惹人厌了。” 办公室里有瞬间的静默。 轻咳一声,容谦扬眉:“我长得不如洛少卓尔不凡,洛少讨厌我理所当然。” “哼——”洛少帆鄙夷极了。容谦说这话,明明就是讨打嘛! “我来,是为了云雪,也为了燕子。”容谦起身,直视洛少帆,“休怪我直言,你在享受着和云雪的绯闻。” “胡扯!”洛少帆堂堂一个总裁,居然脸红了。 乔云雪却讶异地站了起来,她并不知道,洛少帆原来还有这份心思,难怪他面对绯闻,并不生气。想着,她心里暗暗神伤。 “但这伤害了云雪。”容谦逼视着洛少帆,“燕子不懂事,太想维护兄嫂,才犯下这么幼稚的错误。燕子的事,我表示歉意。” “不必。”洛少帆甩甩手。 “我来,是希望洛少能不能和我携手,融化两家几十年的恩怨情仇。”容谦眸光犀利几分,薄唇慢慢抿紧,“如果能,那就从这件事开始。这件事的当事人是你。只有你亲自站出来,指证黑白。云雪和燕子才能得到清白。” 乔云雪万万没想到,为了她的事,容谦竟放下身段来向洛少帆求和。她的眸子,泪凝成珠,默默滚落。 自从洛少帆娶苏青兰的真相知晓,已经没有谁比她更知道,容谦那一身傲骨。可是这样一个不肯让别人占半点便宜的男人,此时却为了这事,要求洛少帆一起让两家和好。 “我不会站出来。”洛少帆皱眉,“现在云雪的事已经被夏燕澄清。夏燕的事,我绝不插手。” “少帆?”乔云雪诧异地站了起来。 洛少帆神色缓和了些,凝着乔云雪:“云雪,我绝不会插手这绯闻。” “我明白了。”容谦却淡淡笑了,眸光又柔和几分,“我明白你的意思。既然这样,云雪,我们走吧!” “容谦——”乔云雪担忧地瞅着容谦,又转向洛少帆,“少帆,燕子她……” 洛少帆微微侧过脸,将自己的心事隐蔽起来:“云雪,不要强求。你在这半年婚姻里动了情,可以忘了容谦是如何得到你的,但我永不忘记。如果不是因为他指使苏青兰下药,云雪今天是我的妻子。肚子里的孩子也是我的孩子。云雪,等你明白我的心情,你就不会劝我,这太残忍。” 小嘴儿张了又张,乔云雪最后闭了嘴儿。 的确,她只顾念着燕子和容谦,却忘了顾及洛少帆的心情。唉,这瞬间,她竟想起了那句“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 最终,乔云雪随着容谦起身,默默向外面走去。 “等等——”洛少帆忽然喊住。 “哦?”容谦扬眉。对于洛少帆的拒绝,容谦好象在意料之中,并不强求。 紧紧凝着乔云雪,洛少帆的目光好一会儿才移向容谦,他一个字一个字地挤出来:“我懂。你亲自上门,只是给云雪一个幻觉,让云雪觉得,这一切都是我洛少帆的错。然后,你可以高枕无忧地享受着云雪给你的温柔情爱。是吧?” 容谦淡淡笑了,眸光温和,气度优雅:“我当然需要我老婆的温柔情爱。我今天来龙基,失去的确实是面子,但赢得的确实是里子。但……并不是欺骗云雪的感觉。到明天,你会明白的。” 说完,长臂勾过乔云雪的胳膊,轻挽着向外面走去。 乔云雪没有做声。她被容谦的话绕住了。面子?里子?她怎么听不懂呀! 下了楼,坐进奥迪,容谦没有准备离开的打算。他看着前面许久,最后十指压上太阳穴。 “容谦……”燕子的事怎么办?乔云雪也头痛。 “燕子的事的确伤脑筋。”容谦承认,声音从指间出来,泛着淡淡的失意。 乔云雪心里一震,默默瞅着容谦,看着他深蹙的长眉,忽然有种冲动,想把它们抚平。她想着,也这样做了。等她回过神来,发现自己一只手搁在容谦额头上。 直到对上容谦惊奇的目光,乔云雪才恍然大悟,立即缩回手儿。她悄悄别开眸子,轻轻叹息着——七天不见,她竟然如此轻易原谅了他。这表示什么……她的心儿,跳动得越来越快。 容谦紧紧捉住乔云雪的手儿,拧着眉,紧紧瞅着她。迫使乔云雪不得不对上他的长眸。一对上,乔云雪浑身一颤,傻傻地瞅着他。 容谦眸子里竟有淡淡的受伤。 他是四平八稳的男人啊,却没想到,也会被她的绯闻弄得心力交瘁。是她的错,她不应该和洛少帆有那“最后一吻”…… 乔云雪眸子湿润了,没有作声,悄悄倚进容谦怀中,喃喃着:“我真不是故意的……” “云雪……”容谦低沉的声音蕴含淡淡的失意,他的指腹轻轻摩挲着她有点泛黄的小脸儿,声音越来越轻,“你知道吗,这所有的绯闻产生的开始,就是因为所有人都以为我们真的没有感情,以为你还在留恋过去那八年的感情。所以才越传越远。” “对不起。”不知不觉,乔云雪竟有些心虚了。 “如果……”容谦双手搬过她的小脸儿,轻轻捧着,凝着,诱惑着,“如果在人前,云雪能用崇拜的目光看着我,能用热烈的语气和我说话。或许更坦白些,在公众场合表示愿意和我容谦一百年。这样谁也不会怀疑我们的感情和婚姻。燕子的替罪,到时我一句话就能不攻而破。” “哦?”真的吗?乔云雪愕然地瞅着容谦。可只看到他深不见底的黑眸中,只有自己一个人。 容谦一副受伤的表情:“云雪,我什么时候拐过你吗?” 乔云雪皱眉儿,半天崩出一句:“容谦,你真的没有拐过我吗?” 薄唇轻颤,容谦连脸都颤了颤。这会儿,她这么敏感起来,这戏还怎么唱下去…… 看着容谦受伤的模样,乔云雪无奈地深呼吸,闷闷地:“好吧,你别伤心。你说没拐过,我就当没拐过好了。不过容谦,我有个办法,让我们两个‘爱’得死去活来,人见人羡。你要不要试试?” “哦?”容谦眸光一闪,眸中的兴味浓浓,紧紧凝着她。 乔云雪清清喉咙,脸红红地别开眼睛:“如果我们扮演恩爱夫妻,这一切麻烦不就全部没有了吗?” 容谦神情严肃,十分慎重地点头:“云雪的主意相当不错。眼光独到。” 深呼吸,乔云雪点点头,最后坐得笔正,挺起胸脯:“好吧,为了人生没有绯闻,为了燕子能嫁个好老公。我拼了。容谦,从现在开始,我们开始扮演恩爱夫妻。你得和我好好合作。要是你演砸了,我就罚你当不成孩子他爸!” 好狠的惩罚……容谦眸子闪了闪,一副受教的好态度:“在下愿意效犬马之劳。” “啊?”他愿意效犬马之劳?为什么她听起来觉得怪怪的?乔云雪歪着脑袋打量了容谦好一会儿,可只看到容谦谦和的表情,淡淡的忧心。 “谢谢你合作。”最后,乔云雪郁闷地向容谦道谢。 容谦这才坐正,踩上油门,奥迪平稳地向水乡花园开过去。一边嘱咐:“既然是恩爱夫妻,首先得学会嫁夫随夫。我们先搬家。” “容谦——”乔云雪立即瞪上容谦的脸,“我们是aa制。” “我们是aa制。”容谦神色不动,大度从容,“你学会当面嫁夫随夫,我学会背后娶妻从妻。一样的aa制。” 这样说来好象也对。乔云雪没话儿了。 可是,她心里怎么老是有种别扭地感觉啊。容谦真的没有拐她吗? 从反光镜里瞄瞄那张困惑的小脸,容谦眸间的笑意越来越浓。他不拐老婆大人,难道还留着让洛少帆把老婆拐了去?洛少帆那一句话够狠,立即把他老婆的歉意勾起。他不想点法子对抗,那怎么行! 他怀孕的老婆可不能悄没声息地被别的男人拐跑。 更何况,这一阵子是他的问题,得转移她的视线。 正想着,乔云雪忽然喊停。 怎么了? “我去买个东西。”乔云雪盈盈笑着,等奥迪一停,她就跳下去了。 “回去再买。”容谦说。这里离家还远着呢! 乔云雪眨眨眸子,指指旁边:“就是要在这儿,这旁边是新闻大厦。容谦,这么好的地理位置,我们可千万不能浪费了。”说着,向旁边的小杂货店跑去。 瞧着那蹦跳着的身子,容谦不放心地跟了下来。可他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乔云雪有东西要跑到新闻大厦旁边来买。 正站着,旁边还真有新闻大厦的老总带着个小伙经过,看见容谦,立即笑盈盈打招呼:“容先生!” “容谦,我买了搓衣板了。”乔云雪已经回来了。手里果然拿着块木质搓衣板! 旁边是新闻大厦的老总,容谦脸儿轻颤,低声告诉乔云雪:“家里有洗衣机。”别让新闻老总听到,以为他堂堂京华的继承人,连个洗衣机都没有,还要怀孕的老婆大人大冬天的用搓衣板洗衣服。 “那个……”乔云雪朝旁边的新闻老总笑笑,有些羞涩,“先生你走嘛,有些话外人不能听到的。” 容谦抚额:“云雪,老总不是外人。” “哦?”眨眨眸子,乔云雪亲亲热热地把手里的搓衣板交到容谦手上,“听话哦,要不,这东西晚上就有用了。老公,你要是不好好疼我,你就自个儿主动跪搓衣板吧!” “噗哧——”旁边的老总笑了。看见容谦一脸尴尬,赶紧抬脚走人。 “你不疼我吗?你看到搓衣板不高兴吗?”乔云雪反而提高了声音,娇娇的,快让她自个儿吐了。真是的,这新闻大厦门口,她要卖力地演出,这比大街小巷有用多了。 “疼你……”容谦说。 “那就拿着吧!”乔云雪把东西塞进容谦手中,连人也扑过去了,“老公,抱抱——” 呈四十五角度凝着他,眨巴着美丽的眼睛,放着电…… 这火力好象有点足,容谦表面还算平静,心里已经开始气血沸腾。他是诱惑着老婆对他亲热些,让两人少些距离,可没想到一下子这么亲热,他想起了受宠若惊四个字。 “容先生,你还不抱抱?”老总本来已经走了好几步,这会儿又转过身来好心好意提醒。 “嗯,抱抱。”乔云雪绽开笑容,“老公,现在抱,我肚子里的宝宝没几两,你不用多少力气。瞧,我们还要抱上一在年,趁现在年轻多抱抱。” “噗哧——”老总脸儿笑得变形。 “好……”容谦毫无拒绝的能力,明明尴尬,可瞅着她笑盈盈的小脸儿,也不禁慢慢漾开笑容。还真抱了起来。 瞄瞄旁边的老总,乔云雪再加点儿油,小嘴儿重重亲上容谦的脸,叭叭有声。 容谦手一颤,手臂一晃,差点把孕妇掉地上去了。 “你就不能亲回来吗?”乔云雪抱怨着,“爱是平等的。我爱你,你当然更要爱我。” “好……”容谦长脸已经有些抽搐了。 “现在,我们回家。”乔云雪指控着,双臂紧紧搂着容谦的脖子,“今晚我帮你洗脚,还是你帮我洗脚。老公,我最喜欢你帮我洗脚了,我喜欢你掌心的温度。你握着我足踝的时候,我都忍不住想扑倒你。” 后面的老总被乔云雪最后一句话雷到了,立即石化。 旁边那年轻人倒还神智清醒,一个劲提醒老总:“独家新闻!独家新闻!京华总裁帮老婆洗脚。” 容谦哭笑不得把乔云雪放进奥迪。长眸扫过后座的搓衣板。 身为老公的他,有了人生第一块搓衣板。明天一大早,全城都知道了,京华老总和平常男人一样,为了疼老婆,自备搓衣板…… 谁知奥迪一开跑,乔云雪立即严肃了脸儿,叹息着:“容谦,这样演戏,我累死了。我说,这样两人是不是太腻了?真受不了。” “不会。”容谦咬着牙表态,“云雪,以后就这样。我们是恩爱夫妻。” “那好吧!”乔云雪闷闷地缩进靠垫,双手紧紧捂住脸儿,“好羞人!容谦,你今晚不会真帮我洗脚吧……” “不会。”容谦严肃极了,“但你可以帮我洗。” “呸!”乔云雪扭开脸儿,“你真不是个好人。” 奥迪嘎然而止。久久凝着乔云雪,容谦忽然勾唇轻笑:“洗脚的事晚上再讨论。为了证明我是个好老公,咱们去消费吧!” “啊?”乔云雪一愣。他要怎么证明他是个好老公? 等乔云雪来到市内最大的珠宝行时,乔云雪才明白,容谦根本是来为她打响名气的。他果然相当配合两人秀恩爱。男人对女人示爱,可不会谈奉献,而只谈挥霍。 不过乔云雪没作声,她倒想看看容谦能为她挥霍多少?呜,她真的很想很想知道呀…… “哟?”熟悉的声音响起。 乔云雪一愣,抬头,瞅着,眸子渐渐眯了起来。苏青兰和苏拓真闲,又来逛珠宝城了。 苏青兰晃着指尖上的大钻戒朝她笑:“怎么,两位终于觉得戴那小钻戒见不得人,来换个大点的?” 容谦不烦不恼,只轻轻挽起乔云雪,不经意地从苏青兰身边走过,朝营业员绽开优雅温和的笑容,轻轻一句:““小姐,请把你们的‘海底之星’拿出来,我老婆试试。” 苏青兰傻眼,但她立即回神,讥讽地笑笑:“也不过几百万嘛!有那几百万买海底之星,也不会去住那花园商品房吧?” 乔云雪脸儿一冷:“我就喜欢……” “哦,我们明天搬家。‘书香门第’,配得上我妻子。”容谦平静地凝着乔云雪。他母亲那套院子,是真正的别墅…… “……”苏青兰忽然转身就走,狠狠扔下一句,“乔云雪,你怀个野种,还敢出来见人……” 旁边所有的顾客有营业员都停下了手中的事,全看着他们。 容谦淡淡扫过苏青兰,打起电话:“110吗?我老婆被人掻扰,请过来调解。谢谢!” “容谦你……你敢!”苏青兰说。 容谦没说再多的话,只回到柜台拿出卡来刷。 乔云雪诧异地瞄瞄容谦,她从来不知道容谦也会摆大款的架式,而且现在摆得还象模象样。最后她乖乖试项链。蓝宝石的项链,这大冬天的戴着无感,可为了秀恩爱,她双眸泛光,搂着容谦的脖子“啵”地一声,强吻了。 容谦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但被这响当当的一吻,还是傻眼。他忽然俯身,觅着那惹祸的红红小嘴儿,蜻蜓点水一吻。 乔云雪脸红如霞,可为了燕子的清誉,她拼了。踮着脚尖儿,双手紧紧攀着他脖子,舌尖儿密密缠住容谦的,直到气喘吁吁,脸红耳赤。 苏青兰在旁边看傻了。她看的不是乔云雪,而是容谦,她怎么也想不清,容谦怎么会任由乔云雪强吻,失去他稳重的形象。 容谦疯了! “请问,谁被掻扰了?”有警察问。 容谦这才扯下乔云雪,转过身来,温雅如水,气势泱然:“我姓容,京华总裁。这是我妻子乔云雪,容家少奶奶。这位苏小姐掻扰我老婆了,请着手调查。至于证人,这里所有人都是。” “我不是。”苏青兰这才慌了,一把抓着乔云雪,“容少奶奶,我求你了,成全我吧。我只是开玩笑的,嗯嗯,是开玩笑的……”笑话,她真要去警局,这名誉就此毁了。 “你叫我什么?”乔云雪挑挑眉,合作地挽住容谦的胳膊,眉眼弯弯,“我没听清。” “容少奶奶。”苏青兰后悔自己刚刚怎么不溜,居然以为容谦是闹着玩的。那张没有温度的脸,让人从来摸不透他的脾气。 “容少奶奶?”这名字听起来不错。想当初她一直喊苏青兰“洛少奶奶”,不过她就现在就是觉得容少奶奶更好听…… 唉,如果真把苏青兰推进警局,只怕也不好。瞄瞄容谦,乔云雪浅浅笑了:“老公,苏小姐不是故意的。算了吧!” 容谦摇头。 “算了嘛!”语气娇柔几分,乔云雪自个儿快掉了一地鸡皮疙瘩。可脸上全是盈盈的笑容,“老公,我知道你对我好。你就让我做主,别计较了。” 容谦脸儿僵了僵,老婆大人再这样腻下去,他的小腹会失去控制,直接撑起风篷。到时他一世英明才真的毁了。 旁边有闪光灯此起彼落。这珠宝城向来是名流绯闻之地,时刻有记者在。 乔云雪慢慢弯起唇角。竟不由自主窝进容谦的怀中。那目光,还真有微分崇拜与仰慕,电力十足…… 燕子的事会摆平的。 “原来是容家少奶奶啊!”旁边有名流贵妇在纷纷议论,“两人感情原来这么好,那些报纸还污蔑容少奶奶红杏出墙。看来,这些报纸新闻的还真不能相信。” 乔云雪笑了。这一笑,容谦瞅着眸子一闪,微微勾唇:“容少奶奶言之有理,在下当然从命……” 最后,警察走了,苏青兰也跑了。乔云雪却拿着手里那串有着蓝宝石的项链皱眉儿。唉,其实她不太喜欢这玩意儿。更何况这么费钱的。 “容少奶奶慢走!”营业员无限艳羡。瞧瞧,被高富帅的老公当成珍宝,才是真正的风光呀! “谢谢!”乔云雪紧紧挽着容谦的胳膊,却忽然弯腰,在原地吐了起来。 容谦飞快抱起她,向电梯走去:“我们的宝宝真不听话……” 后面艳羡的少女少妇碎了一地的玻璃心…… 坐进奥迪,本来孕吐的乔云雪却抱着容谦的胳膊笑得揉肚子。 容谦挑眉,她乐成这样? “容谦,这下子,全世界都相信我们是恩爱夫妻了。这下子,谁也不会误会你没有魅力,我会红杏出墙了。”乔云雪小手儿轻轻搁在肚子上面,“咳,我发现我们的演技真好。我当初怎么没去考电影艺术学校呢,真遗憾!容谦,我们都可以去角逐奥斯卡金奖呀。” 容谦回眸,灼亮如星。他唇角勾起淡淡的笑意,越来越浓,含笑摇头,指尖轻轻捏上她鼓鼓的腮帮:“容少奶奶,难道你真认为,我们这全是演出来的?” 这话儿容谦说得轻巧,低低的情意密密地包裹着她。好象周围的温度瞬间热烈了几分,连风都要融化了。 乔云雪傻在当地,脑袋仰成四十五度视角,怔怔地瞅着容谦。看着他坚定的神情,微笑的唇角。瞅着瞅着,她脸红了,心儿呯呯地跳了起来,越跳越乱。呼吸急促,眸子渐渐湿润,她吸着鼻子,眼睛瞄呀瞄,瞄到半空去了。好一会儿,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容先生,不要在大街上泡妞,那不符合你京华总裁的身份。” “泡妞?”容谦长眸似笑非笑,一个用力,老婆大人被嵌入怀中,大掌搁上她腹间,“我明明只泡了个凶巴巴的孕妇。容少奶奶,别那样瞅我,回头床上再给我抛媚眼不迟……” ———————————————————————————————— 这恩爱,到底是真情实意,还是秀出来滴呢……明天见~ 每次加更,草莓都累趴鸟。亲亲们别老潜着,给草莓加加油吧,大么么~ 146146.容先生,容太太,你们相爱吗? 乔云雪瞬间小脸儿爆红,拼命挣开他的控制,一拳结结实实朝容谦砸去。 可惜相对于容谦而言,她秀气的拳头仅仅是花拳绣腿。容谦纹风不动,依然似笑非笑地凝着她。 “还不快点开车啦!”乔云雪闷闷地扁嘴儿,“都说了我是个凶巴巴的孕妇,还不合作点儿。真是!” 无语轻笑,容谦手挪上方向盘,这才朝家里赶去。 坐在车内,想起刚刚在新闻大厦和珠宝城秀恩爱的事,乔云雪的脸儿越来越红。唉…祧… “容谦……”乔云雪欲语还休。 容谦随意瞄瞄她:“怎么?” “明天就可以向媒体澄清燕子的事吗?”乔云雪十指纠缠在一块儿。燕子的事不做个了结,她坐立不安咴。 容谦微微勾唇:“不能那么快。媒体效应有个缓冲期。三五天之后吧!” “哦。”乔云雪轻声应了,可不一会儿又抬起头来,“你的意思是,我们还要扮演下去啊!” “那当然。”容谦严肃极了。 “哦。”乔云雪没做声了。这意味着她还要“调戏”容谦几天…… 容谦轻咳一声:“别去油画村了。以免人家说我们分居。” “哦。”乔云雪点头。 回到家,燕子还不好意思出来,乔云雪哭笑不得。直接钻进燕子的卧室,让燕子摆好姿势,给她素描。直到一个大嘴巴小鼻子的变形小美女出现在纸上,燕子才噗哧笑了,笑倒在床上。 可笑着笑着,燕子又忧伤:“嫂子,哥带你去哪里了呀?” “找洛少帆。”乔云雪收起素描。站了起来,只觉得头昏眼花。赶紧一把扶住燕子。 燕子连忙扶着她,担忧着:“嫂子,你得去看医生。” “前天去看了,医生说这是正常现象,只要满了前三个月,就会自然变好。”乔云雪笑盈盈的玩着燕子的直发,“医生说,一般的药都或多或少有副作用,所以我一般不吃药。吐得严重了再说。” “怀孕好辛苦啊!”燕子感慨,眸子悄悄湿润了,“嫂子,我妈那时生我时,一个人呢。都不知道我妈怎么熬过来的……” 紧紧拥着燕子,乔云雪轻轻拍着她的背:“你现在过得很好,你妈在天上也会高兴的。瞧,嫂子都羡慕燕子怎么能长这么漂亮温柔呢!” “真的呀?”燕子噙着眼泪笑了,小嘴儿都翘了起来。泪光点点的,看上去动人极了。 乔云雪朝燕子做了个鬼脸。 燕子将脑袋轻轻挨上乔云雪的肩头:“嫂子,我们搬家吧。我哥一定很喜欢你去那儿住的。那才有家的感觉。” “好……”乔云雪犹豫着答应。不是去容长风那儿,不用看见白玉瑶,她就没什么大的意见。 天色晚了,乔云雪去了厨房。不想在私密空间里有钟点工出现,容谦和燕子都是饭来张口的主儿,她就只能自己亲自动手。 做饭倒是快得很,但当上了桌子吃饭的时候,乔云雪又狠狠吐了起来。吐得眼泪鼻涕一把抓,容谦和燕子在旁边毫无办法,只能煎熬地等她吐完。 乔云雪拿出容谦从欧洲带回来的药,瞅了半晌,还是放到一边去:“不行,我不能吃药。” 是药三分毒,不到万不得已她不能随便吃药。曲折的爱情婚姻,她不得不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双胞胎。得尽最大的努力保护着他们,直到宝宝们呱呱落地。 瞅着乔云雪泪眼模糊,容谦平静地拉起她,紧紧搂入怀中。 “那个……”倚着他温暖的怀抱,乔云雪用力扯出个笑容,“都是你干的坏事。” 仰首,容谦无力地摸着她的小脑袋瓜…… 度过艰难的晚餐,燕子和乔云雪开始忙碌起来。虽然家俱不用搬,但现在是春天,天气还十分寒冷,得把所有的厚衣服都带过去。这不算一个小工程,特别是容谦的衣服,常常一件西装就占了半个箱子。 乔云雪把容谦推进了书房。这个男人的笨手笨脚,她已经见识得相当彻底。这会儿想他干活,简直就是天方夜潭。 她把所有要搬的东西全扔到大床上。 正要弯下腰打开箱子,一双有力的大掌环住她略为丰满的腰儿。不松不紧的绕着,让她觉得自由,但又恰好不能挣开他。 “别胡闹啦!痒啦!”嘟囔着,乔云雪掰着容谦的手。 “我们aa制。”容谦就着她耳根低低地,“老婆,你刚刚做饭了。” 乔云雪噗哧笑了,转过身来,抓着他修长的十指,似笑非笑:“当然,基于aa制,现在折衣服的事是你干的了。可惜容先生,本人已经对你的动手能力感到绝望……喂,别摸我的脸。以为摸我我就看不到事实了。” 容谦颔首:“要不打赌,我折得好,今晚给福利?” 想也知道他要的福利是什么。乔云雪扁扁嘴儿,脸儿却悄悄红了。都说了前三个月不行,偏偏他就是忍不住。可瞅了瞅他那修长的十指。乔云雪忽然笑了――容谦要是会折衣服,太阳都会从西边出来。 “怎么样?”眯起长眸,容谦似笑非笑凝着她。 乔云雪歪着脑袋瓜想了想:“如果你折不好,下三天厨房。怎么样?” 容谦点头。 “那就开始吧――”乔云雪眸子眨呀眨,舒舒服服地朝床上一坐,笑眯了眼儿,“容先生请。” “老公。”容谦拧眉。白天喊得多好…… “嘎――”乔云雪脸儿僵了僵,别开眸子,“明天再喊行不行?” 容谦好笑地凝着她,有些收不回目光。 当一件件衣服呈四个角,整整齐齐全叠到一堆儿的时候。乔云雪的眸子瞪得大大的,指尖不由自主压上唇儿,惊异地瞅着那有如军人叠好的衣物。 容谦瞄瞄乔云雪诧异的模样,挑挑眉,隐隐几分得意:“我也进行过军训。” 切! 乔云雪懊恼地拍自个儿的脑门。就是嘛,男人可以不会做别的,但衣服一定会折。呜呜,她上当了。 不肯履行赌约的乔云雪打起哈欠,懒洋洋钻进被窝:“孕妇要睡觉,请让让。”不到三秒,乔云雪打呼噜给容谦听。 明明知道她假睡。容谦却摇头,把衣服全放进大大小小的行李箱。然后洗漱好,睡到她身侧。 这会儿,她倒真睡着了。 指腹轻轻摩挲着她变瘦的脸儿,容谦爬进她衣服里面的手,生生地爬了出来。但似乎不甘心,又悄悄滑进她小腹。才滑进一点儿,睡梦中的乔云雪恼了,一把抓住的他的手儿:“不许碰我的宝宝们!” 容谦一愣――宝宝们?瞅着她睡态可掬,他轻笑摇头,长臂一收,搂她入怀。 睡觉。 第二天一大早,乔云雪就把林小眉和云盼盼请了来搬家。 搬家最大的工程,是容谦书房里的东西。那么一大架子书,够人搬的。好在容谦联系了京华保安部,来的都是壮小伙,不一会儿就把书给搬完了。 但其中一个小伙碰掉了个东西,啪地掉在地上。小伙子立即面红耳赤:“容总,对不起。” 乔云雪眼尖地看到了,那是相册。她以前翻看过的那本。这会儿相册的页面正翻开着,上面的那张相片正好是那个她看了忘不掉的气质美女。 这种小事当然不足为虑。但容谦捡起相册时轻轻地说了句:“以后做事稳重点,不要碰坏有历史价值的东西。” 有历史价值的东西? 乔云雪皱眉儿,但她记着要把自己的小笔记本带走。走了。 要离开之前,她又回到书房门口,扬声喊:“老公,记得把搓衣板带上啊!” “哗啦啦”一片响中,旁边的小伙受到惊吓,把手里的书全撒地上了。 容谦僵着脸儿,哭笑不得地瞅着她。 她怎么老记得那个搓衣板? “拿着吧!”乔云雪偏偏还放进他怀里,偷笑离开。 货车先行一步,燕子把宝马开出来,把搬家的姑娘们全载了去。 他们搬的地方并不远。和水乡花园及油画村成了三足鼎立的架势,但那个方向相对而言却清静些,因为靠近植物保护区和高尔夫球场,所以一开始到达那儿,乔云雪还以为方圆十里都没住人。 高高的围墙,红色的建筑,宽宽的草坪,浓郁的绿化带。特别是挺拔而浓密绿叶的香樟树,给人特别震憾的感觉。那是个色彩鲜明的住所。当姑娘们从宝马上下来的时候,一个个全惊呆了。 在温带地区,能齐集这么多品种的名贵常绿树,花的心思绝对不小。 生长在油画街,对色彩特别敏感,乔云雪一眼看得出来,这是个充满画意的空间。她大大地吁了口气――还好,不是容家别墅那般俗艳,而是一种淡雅,一抹脱俗。 住这地方,真是天天会有好心情。 “书香门第”四个大字就在大门顶上。乔云雪淡淡漾开笑容,原来昨天容谦说的果然是真的,还真有个叫“书香门第”的地方。 “云雪……”林小眉什么也说不上来了,不得不用艳羡的目光锁着乔云雪。 “开始忙吧!”乔云雪带着大家上了红色建筑。 三层楼的别墅。 容谦的安排是二楼不许动。他们全住三楼。所以东西全部都搬在三楼。 整理着衣物,云盼盼却老老实实地发表意见:“云雪,我觉得你住那个水乡花园还踏实些。唉,这地方,真是……”真是什么呢,云盼盼居然说不上来。 避开众人,林小眉拉着乔云雪感慨:“云雪,容谦这是想夺你芳心呀……” 乔云雪立即噗哧笑了。容谦会做这种事么?当然不会。会留下她倒是真的,但可不能像个年轻小伙那般夺她芳心。 “是真的,你别不当回事。”林小眉恨铁不成钢,敲她脑袋…… “林小姐――”容谦平静却蕴含严厉的声音传来。 吓得一吐舌头,林小眉缩缩身子,小小声抱怨:“瞧,我看容总多在乎你啊!我不过是和你玩一下嘛,他就不乐意了。” 想了想,乔云雪眨眨眸子:“他怕你把我敲傻了,影响他宝宝的智商。” “呸――”林小眉真想一巴掌拍醒她,“你还用拍傻么?你已经傻得不可救药了。和容总住半年,还以为人家是个小职员。洛少帆被他害了,你照样待在他身边。这种女人已经绝版了,你还以为自己多聪明。” “我大智若愚嘛!”乔云雪只剩憨笑。对于容谦的身份,不管谁笑话她,她都没法反驳。现在她自个儿都不明白,当初什么就死死认定他是个小职员。 “不是这样的。”林小眉瞅瞅外面,轻声告诉她,“你知道吗,你跑去找洛少帆算帐的那一次。容谦找我了。” “啊?他找你干什么?”乔云雪大吃一惊,手里的东西全扔一边不管,一把拉住林小眉的胳膊。 林小眉瞄瞄她:“和我打听你和洛少帆的恋爱故事。” “你不会全告诉他了吧?”乔云雪眼睛抽搐了。 “那个……”林小眉有些尴尬,“他当时有点可怜,我心里一软,就……就把我知道的全说了。” “呜呜――林小眉,你个卖友求荣的臭女人!”乔云雪想哭,“那些事怎么可以和他说……” “可是……我全说了,他现在对你一样很好啊!”林小眉撇嘴儿,“说到这点,容谦真是好样的。大度非凡。云雪,我爱慕的就是这种男人。真伤心,居然被你捷足先登了……” “啊――”乔云雪拉着长音,死死盯着林小眉。忽然把林小眉手里的东西全夺过来,“死丫头,赶紧给我回去。居然敢觊觎闺蜜老公,你死定了。燕子,送林小姐回家。”说完,硬把林小眉给推了出去。 “老天,我只是开开玩笑。我没对你老公怎么样……”林小眉憋屈地喊着,可已经被燕子拉走了。 “防患于未然。”乔云雪捋起衣袖,牙咬咬地嘟囔着,“这世上,有多少老公就是被闺蜜拐走的。哼,以为我真傻呀,给你机会。当初我挑得那么辛苦才挑中,才不给人钻空子。我宝宝们的爸爸我做主。” 忽然觉得旁边有压迫感袭来,乔云雪抬头,只见容谦似笑非笑疑着她。见她抬头,象征性地问:“在说什么?” “在说……”乔云雪尴尬了,脸憋得通红,心儿不规律地跳了起来。 呜呜,容谦刚刚一定全看到了,还以为她爱死他了…… 容谦勾唇轻笑:“这是我母亲居住过的地方。我们去拜见下我母亲。” 满腹狐疑地跟着容谦来到二楼,进了书房。浓郁的墨香扑鼻而来。书房无书,只有数不清的画。国画,油画……什么画都有。有些是不认识的人所作,但大部分的落款是夏思思。 乔云雪这才隐约想起,母亲有说过,她、江琼和夏思思都曾是美术艺校的学生。如今看来,显然只有夏思思才在这方面有所成就。可惜天妒英才,青春年岁就已离开尘世。 书房里有副画像。很年轻很生动的画像。一身气质,昭显一身才华。独特的气质让人移不开目光。 “原来如此!”乔云雪瞬间明白,明明从商,容谦却隐隐透露出书卷味。原来这身书卷味来自母亲。 容谦挽着乔云雪,深深弯下腰去,一揖落地。 凝着画像许久,容谦才一挽她胳膊,向楼下走去。 困惑地跟着容谦,正想问他去做什么。容谦却弯身在额上落下一吻:“恩爱夫妻。” 要扮恩爱夫妻了么?她没意见。 挺直胸脯,双臂紧紧勾着容谦胳膊。噙着灿烂迷人的笑,乔云雪随着容谦下楼。来到外面才明白。这会儿是真的秀恩爱了。 外面许多记者,象在开记者招待会。 紧紧依着容谦,小鸟依人般,可爱又幸福。容谦颀长挺拔,臂弯中娇小的人儿全在他保护的范围之内。乍一看上去,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一阵闪光灯之后。容谦拥紧她,温润如水:“我娇妻乔云雪。为庆祝娇妻身怀有孕,京华决定,所有房产连续三天九折出售……” “请问……”一个记者拼命挤近前来,“容先生,容太太,你们相爱吗?” ―――――――――――― 亲们觉得容先生和容太太相爱了米有哇?――明天见~~~ 谢谢亲们的月票、红包、花儿、咖啡、留言,大么么~ 147147.我的贞操,早就被亲亲老婆吃光了 闻言,乔云雪想挖个地洞躲起来。 她终究不是演员啦! 她和容谦现在是在秀恩爱,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啊…… 可身边的容谦一如往常,平稳谦和。唇角微翘,便给儒雅如风的感觉。乔云雪撇撇小嘴儿——她的老公大人才是天生的演员。 记者上前一步,话筒更逼近乔云雪,笑吟吟追问:“还是由容太太说好了。祧” 容谦没放过乔云雪眸中的慌乱,长臂慢慢滑落她手腕,紧紧握着。懒懒的眸光轻轻瞄向记者。好一会儿,唇角勾起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请先生适当保持距离。” 明明眸眼似笑,记者偏偏像被一股力量威慑住,不由自主后退了步。可身为记者就是挖人隐私,所以记者小伙子不服输地迎着容谦的目光。 “这个问题……”容谦没有回避,只淡淡一笑,拉过乔云雪,附身,似要吻她咴。 “老公,有人啦!”乔云雪轻声解释。天,这么多人面前,他想来真的么?这演得好像过火了呀…… 要是来真的,晚上她一定掐死他。她脸皮薄嘛! 正说着,只觉面前的阴影逼近,随之额上一凉。容谦蜻蜓点水印上一吻,凝着她红红的脸儿许久,才优雅转身,笑对记者:“这个……需要回答么?” 瞄瞄容谦长眸点点温柔,乔云雪脸红如霞。记者恍然大悟,连忙向后退去,笑得合不拢嘴:“是啊,是啊,不需要问。我瞧两位都掉温柔乡了。果然真爱,大爱。果然上次我们是被人误导了。容先生,祝和你容太太百年好合……” 乔云雪尴尬得一把捏上容谦的腰。可这娇柔的动作在外人眼里看来,正好是小女人撒娇的把戏。于是记者哄堂大笑:“瞧这对恩爱夫妻……” 乔云雪把脸埋进了容谦的西装。再打趣下去,她也会变成高血压。 接下来,记者提问的不外乎两人怎么认识的。但也有犀利的追问:“据我所知,容太太以前是龙基洛少的未婚妻,怎么两年不到,洛少另娶佳人,又飞快离婚;而容太太却和容先生结婚了呢?” 明明是冷天,可乔云雪手心握出了汗珠儿。面对这样的追问,她有些扛不住。 “这有什么希奇。”容谦淡淡一笑,挺拔的身躯巍然淡定,长眸扫过面前的人,“三年前,我初来此地,第一眼见到我妻子,便觉得她是我三生石上相约的女人。一见钟情的感觉非常好。为了赢妻夺妻,让云雪来到我身边,共度百年,对情敌略施小计在所难免。” “嘎——”轻呼一声,乔云雪捂住小嘴儿,诧异地瞅着容谦——老天,她的老公大人何时对她一见钟情了?还略施小计呢,他不会是指把苏青兰下的药送给洛少帆喝了的那件事吧? 明明他干的坏事,这会儿他反而说是夺妻之计了。这事大家本来都模模糊糊,这会儿全都自动会对号入座。大家都会认为,容谦早在三年前就开始筹划,强取豪夺,谋夺洛少帆的妻子。 容谦你真够黑。你黑得像个非洲人…… “哦——”有人恍然大悟,“原来当初不是洛少帆甩掉未婚妻,只是中了容先生的计谋而已。” 呯呯的心跳声越来越大,乔云雪脸红如霞。 容谦笑而不语。 这些记者都是人精,容谦不语,他们就自作聪明地当作容谦默认了。赶紧记下来。 “真羡慕容太太,和容先生有这么浪漫的爱情故事。”有记者准备快点离开,把第一手新闻首先报导出去。 乔云雪眼睛有些抽筋,她今天才知道,原来容谦对她“一见钟情”呢…… 为了抢时间,也因为容谦的主动坦白,这些记者并不多加纠缠,都想快点抢第一手新闻,先后都离开了。 不一会,绿地上只剩下容谦和乔云雪。远远的站着云盼盼,外加蹲在草上捂着肚子笑的燕子。 云盼盼下巴都要掉下来了,吃惊的模样让人忍俊不住。直到两人走到她跟前,云盼盼才捂着心口拉着乔云雪感慨:“我就说,洛少帆怎么舍得放开你。原来你早就被容先生看中,被他谋了。” “啊?”乔云雪眼睛有些抽筋,瞄了容谦一眼,感慨万千,“是呀,我今天才知道,我一直掉在大蜜缸里。” “真遗憾……”容谦低沉的声音似有笑意。 “我哥真帅!”燕子乐熏熏地跑过去。 容谦扫过面前,微微困惑:“林小眉不是一起来了?” “我把她轰跑了。”乔云雪脸不红心不跳。 “……”容谦诧异的目光锁着乔云雪。据他所知,那可是她最铁杆的姐妹淘,掏心掏肺的那一种。怎么也会失和? 乔云雪歪着脑袋瞅瞅他,闷哼:“因为她羡慕我嫁了个好老公。为了防患于未然,我把她轰跑了。我得让小眉明白,有些想法是不能有一点儿的。” 薄唇一颤,容谦长眸深邃几分,他的大掌慢慢抚上她的脖子,摩挲着,淡淡绽开笑容:“保护我们的婚姻。我喜欢。” 闻言,乔云雪慢慢红了脸儿。容谦的笑容,隐隐似有点满足的味道。 “那个……那个……”乔云雪在容谦别有深意的眸光中手足无措起来,“攘外必先安内。容谦,你别想多了。” “我应该多想。免得辜负老婆的情意。”容谦揉揉她长发,长眸扫过乔云雪通红的脸儿,和不知该怎么放的手脚。容谦拉着她向奥迪走去。 “医院。”容谦含笑拉开车门,“怎么,不想让老公陪着去孕检。” “想……”但是,有些事还搁在心里头,她真有点不想他太早知道她怀了两个。嗯哼,她还要虐他,可是结果那天被他反虐了,不行,她要留着这个甜蜜的秘密,一个人偷着乐好了。 容谦示意她进去:“那就现在去我陪老婆去孕检,可比在新闻大厦前面买搓衣板得力。” 这样啊……想了想,乔云雪果断决定让容谦陪着去。可是她却仰起小脸儿,认真地要承诺:“我要一个人进门诊室。你不许跟着。” “哦?”为什么?容谦困惑地瞅着乔云雪。 “那个……那个……”皱起小脸儿,乔云雪拼命想借口,半天才眼睛一亮,“那个要松裤子,我害羞……” 是么?容谦挑眉,可看着她乱瞥的眸子。不由好笑,主动退一步:“那我在门口等着。” “那……好吧!”犹犹豫豫地答应着,乔云雪这才坐上奥迪。 到了医院,乔云雪果然让容谦在外面等着,自个儿进去看医生。 “总的来说还好,不过需要补充营养。”医生还是上次那个医生,瞅了瞅乔云雪黄黄的脸儿,打趣着,“人家过年要长几斤,你怀了两个宝宝反而苗条了。这身子还得好好养着。我的建议是,你们夫妻最好还禁些日子。” 乔云雪的心思没在这上面,她一把搂住医生的脖子,在医生耳边窃窃私语:“医生,我跟你说。我老公一直认为我怀不上。结果我现在怀两个了。我准备现在瞒着他,以后给他个大大的惊喜。医生你要帮我保密。谢谢哦!” 医生好笑地听着,点头:“好。” 果然,容谦去问医生孕妇状况怎么样时,中年女医生瞅瞅猛朝她眨眼的乔云雪,不由笑了:“很好,宝宝很好。” 二十分钟后,容谦带着乔云雪回了别墅。可瞅着乔云雪一直合不拢的小嘴儿,不由附身凝着她。 藏着快乐小秘密的老婆大人眯眯笑着,一脚踢开车门,向别墅里冲去。 可她没能冲进去。 大门口站着尊大门神。 “爸……”记起以前的事,乔云雪又悄悄改了口,“容董?” 唉,她确实很恼火白玉瑶,但却讨厌不起容长风。这个老人比她还爱憎分明。当初恨得想把她打出去,可一听有了孙子,立即变成慈详的老爷爷。还带点童趣呢。 瞄瞄乔云雪有点憔悴的脸儿,容长风摇摇头,却板着面孔:“没大没小。连爸都不会喊。” “容董。你说了不许我喊爸。”乔云雪小小地后退一步。说她母以子贵也好,说她目无尊长也好,现在她必须自保,留着好心情养胎,不能让老人家给吃死了。 没想到乔云雪有胆子重提往事。容长风气得胡子抖动着。可眼见着孙子还在儿媳肚子里,打不得骂不得,越想越憋气儿,脸都气红了。最后只得扬起巴掌做样子:“你再不喊爸,我……我就把你打出去。” “我……”乔云雪赶紧捂着脸儿,低低地抗议,“容董,你不怕把你孙子吓傻,我还怕呢!” “你……”容长风一身都在抽筋。左手掰右手,硬把巴掌挪个方向,可心里憋气呀,不由提高声音,“容谦你给我过来。” 容谦停好车,这会儿也过来了。看到容长风气得脸红脖子粗的模样,加快步伐,不着痕迹地把乔云雪拉到身后:“爸怎么了?” “你女人目我尊长,连爸都不会喊。”容长风胡子抖着。 乔云雪眨眨眸子:“你爸妈说过,我不配叫爸。所以我叫容董。” “……”容长风说不上话来了。 想也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当时连毁名誉的事父亲都下得去手,对乔云雪说话不留情完全可以理解。可偏偏他的老婆大人不是太认命,不是个容易被收服的女人。 容谦淡淡一笑:“容董也很好。爸,你气着了孙子不要紧,可别气着了自己。” “我……”容长风脸红脖子粗,“我宁愿气着我自己,也不能气着我孙子……” 容长风没说完,乔云雪噗哧笑了。得,爱孙如命原来是这么回事啊!和这样的老人说话,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可一瞄容长风别扭的模样,她赶紧识时务地从容谦身后绕过门,向里面走去。一边嘟囔着:“那我可不敢,万一气出你的高血压,白玉瑶拿刀追我怎么办……” 瞄瞄偷偷溜走的娇妻,容谦唇角慢慢翘高。爸这回可栽了,想要他特有骨气的老婆大人乖乖喊一声爸,只怕不是容易的事。 那小女人挺会记仇的…… 但他不掺合这事,云雪这仇记得有理。容长风之前是做得过火。如果哪天云雪知道最初的绯闻居然是他爸一手主导,只怕地震遇上火山般壮烈。还不如让容长风现在受点挫,后面云雪心儿一软,就好说话了。 “容谦你站住!”不能气着孙子,自然就不能气着儿媳,放过乔云雪,容长风这回找对了人,拿容谦撒气。精瘦的老人双目炯炯有神,严厉地瞪着容谦。 容谦站住,平静地和容长风对视。 “你……你个败家子。”容长风指着儿子,“你居然为了庆祝你老婆怀孕,让京华所有在售楼盘九折出售。你不知道现在房地产形势大好吗,供不应求。全市都在涨价,你还降价!” 容谦平静依旧,语气温和:“一子难求,抵得上豪宅金条。爸一直这样教育我的。” “……”容长风没话了,那确实是他常常说的话。 容谦挑眉:“爸既然把京华交给我管理,就得全盘信任我。我愿意怎么做,就要怎么做。这几年爸常常出来训我,但京华现在怎么样?” 他看来不起眼的迂回策略,使京华现在稳居本市龙头之位。 容长风更加没了话。想着想着,脸又憋红了:“以前我是骂错了你。但这事,你做得就是不对。” “对不对,错不错。等爸过上一个月再做评价。”容谦迎上父亲的目光,平稳犀利,“爸现在不觉得,我和云雪相亲相爱,才能天下太平?爸如此英明,更应该替云雪找出后续制造绯闻的幕后黑手。爸,妈当年去得不明不白;现在云雪又不明不白地被人追害……” “你怀疑谁了?”容长风也平静了下来,“我们去书房谈。” 半个小时后,容长风和容谦出来了。容长风大步离去,精瘦的身躯蓄满力量。 “容董,不吃饭再走吗?”乔云雪刚好碰上,抓着头皮挽留着。唉,虽然她现在不想喊他爸,但确实还是个“爸”。她得尽儿媳的本分。 容长风眯眼扫她一眼,赌气似地向前走:“你什么时候喊我爸了,我就什么时候留下来吃饭。” “嘎——”这算交换条件吗?乔云雪傻眼,半晌才回过神来,“我只能喊容董。那就等我宝宝生下来,会喊你爷爷时,容董再留下来吃饭好了。” 容长风脸气绿了。按她那样说来,他想在这儿吃一餐饭,最少还得等两年。他这高血压最近发得频繁,都不知道还有没有命留到这里来吃饭。 容长风还是走了。 乔云雪却悄悄地抿了抿唇。唉,她其实不想和这个老人斗气的…… “云雪……”容谦走了过来。 瞄瞄他,乔云雪有些不好意思。脸儿火辣辣的,喃喃着:“别找我麻烦,我知道应该对你爸好些。可我就是忘不掉‘光占窝不下蛋’六个字。你爸骂人太绝了,我想忘记都难。” 心儿一紧,容谦默默拥紧她。这事当初她并没有具体和他说,全闷在心里。 “我们进去吧,看看我们的新居。”容谦捏捏她扁着的小嘴儿,“注意胎教……” 话音未落,乔云雪立即深呼吸,手儿轻轻摸上腹间,绽放笑容,温柔美好:“我在笑呢,我没骂人。宝宝乖,和妈一样的开心健康!” 瞄瞄她变出来的笑容,再瞅瞅乔云雪略微憔悴的脸儿。容谦没说话,可笑意憋不住,一声低低的笑声滚落,打破一室的安宁…… 有门铃声。 奇怪! 容谦拿过话筒:“谁?”今天才搬过来,就有人找过来? “先生,我是来送花的。”对方说。 “我去。”燕子正蹦蹦跳跳着下来,赶紧跑外面去了。 不一会儿,燕子捧回两束大红玫瑰, “谁的?送谁的?”乔云雪觉得奇怪。这么个冷天送玫瑰,还真上心。 “我的追求者。”燕子大大地咧开了小嘴儿,呵呵笑着,“想不到我绯闻在外,反而有人送玫瑰了。” 容谦扫过燕子容光焕发的小脸儿,微微摇头。他这个当哥的这才知道,其实燕子也想谈恋爱了。 一把放进乔云雪怀中,一把自个儿搂着,燕子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嫂子,一束你的,一束我的。我看看是哪个爱慕者。呀,这卡上的赠言好美。这人是谁呀……” 是吗? 来不及看自己的,乔云雪瞄瞄燕子的,那上面写着: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没有落款。 原来是个神秘爱慕者。 果然好美!有人对燕子展开追求了哇!是件高兴的事,特别是现在燕子正出糗的时候。乔云雪噗哧笑了。 乔云雪一笑,燕子红了脸儿,搂着花儿跑上楼了。 绽开大大的笑容,乔云雪瞅着燕子的背影偷笑:“看来终于能把燕子嫁掉了,真是人生畅快淋漓的大事呀。容谦,以后你就少了个私家侦探。我来看看我的,谁送我玫瑰花……”应该是容谦吧,最近两天两人在秀恩爱,玫瑰是必须有的。 打开卡片,她的上面写着:“送给我的干儿子。”扬扬卡片,发现背后还有一句,“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乌山不见云。” 手一抖,玫瑰落地。乔云雪不知不觉抬起头来,瞅着容谦。 容谦不着痕迹地拿过她怀中的红玫瑰,倒拿出个花瓶,帮着乔云雪插了上去。 乔云雪傻眼——容谦不吃醋,也不问这花是谁送来的?貌似容谦不是个任人挖墙角的角儿。他狠着呢! “我们准备晚餐。”容谦揉乱她的长发。 乔云雪没动,歪着脑袋瞄着容谦,一副深思的模样:“不对……” 容谦挑眉:“有什么不对?” “你太太太大方了。”乔云雪眯眼打量他,“是不是因为我怀了宝宝,你态度才这么好?” “老婆……”容谦失笑。 “不是因为宝宝?那是不是……”挑挑眉儿,乔云雪鼓着腮帮,气呼呼拉住他领带,“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喂,过年那几天你去了欧洲,会不会是法国巴黎,浪漫之都?容先生,你没有红杏出墙吧?” “啊?”长眸一闪,讶异几分,容谦淡淡勾出个笑容,“我的贞操,早就被亲亲老婆吃光了。小蝌蚪只认得你那条路……” “……你胡说什么呀。”乔云雪红了脸儿,可相当坚持自己的立场,“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我宣布,如果你不听老婆话,我就只给你生一个宝宝。如果你乖乖听老婆话,我立马给你生两个。” ———————————————————— 148148.没摸你,我摸的是我们的宝宝们 乔云雪说上一句,容谦脸上僵硬一分。等乔云雪说完,容谦瞅着她,眼睛抽筋。 生宝宝还能这样决定的么? 看着她生气的样子,容谦反而轻笑出声。但笑着笑着,他深思地拧起长眉——一个?两个 容谦俯身,长眸凝住她依旧扁扁的小腹。 一个?两个祧? “你看什么?”容谦的眸光太过专注,乔云雪心里一慌,不知不觉放开他的领带,向后退了两步。手儿悄悄护住小腹。 容谦心思涌动,伸出长臂,试探地伸向乔云雪腹间。 眉儿一皱,乔云雪赶紧就跑:“三个月还没到。不许碰。咴” “我没碰……”容谦僵着脸儿解释。他在她那儿都快成了恐龙。 乔云雪站在安全地带,才停下来眯眯笑:“当然,一开始是不会碰。一开始就聊天嘛,然后顺手揉揉捏捏,再后来就摸摸,再后来就碰碰。再后来觉得碰碰还不够,最好压压解馋……” “……”容谦无语,她居然描绘得太形象。 “你心虚了是吧?讨厌!”乔云雪不悦地瞄着容谦,“还有啊,下次不能在公众面前吻我。” 薄唇微颤,容谦维持平静的语气:“昨天在珠宝城被吻的……是我。” “嘎——”居然敢把这事说出来。容先生果然长进了!乔云雪脸儿灼红,握着拳头解释,“那不一样。” “哦?”容谦扬眉,“哪里不一样?” “昨天没有记者,今天面对的全是记者。当然不一样了。”乔云雪说。 好象有理。容谦瞄瞄乔云雪防备的模样,转身向电话机走去。他拿起电话,“家政公司吗……” 乔云雪扫了眼花瓶里的玫瑰,有些头痛。才替燕子那么高兴,但现在知道送花的人是谁,她可高兴不起来了。 她转身上楼去。 容谦的眸光这才懒懒瞄上花瓶里的玫瑰。不用说,这花是洛少帆送来的。哪有送玫瑰给腹中宝宝的说法,显然是洛少帆借宝宝之名,送花给准妈咪。 洛少帆想做什么?他居然送玫瑰给燕子? 洛少帆难道想以退为进? 容谦长眸深邃几分,久久凝着玫瑰没动,双手慢慢压上太阳穴。 乔云雪上楼。可经过二楼时,忍不住朝画室走去。站在夏思思的画前,无论谁都想像不出,这画上年轻貌美的女人竟然已经是她婆婆大人。 她的指尖悄悄摸上夏思思的手。 如果这个婆婆还在,她一定会很喜欢很喜欢。燕子五官酷似母亲,夏思思美丽温柔,仅仅是多了点艺术家的飘渺气质。 如果夏思思还在,多好啊!她也就不用面对白玉瑶那个女人了。这一辈子,只有白玉瑶打过她。那一巴掌,她只怕好长一段时间都忘不了…… 想着,乔云雪轻轻捂了脸儿,眸光飞过落地窗。乔云雪愣了愣。忽然加快脚步,朝门外走去,穿过长廊,下了楼梯。闪过容谦,她小步跑向外面。 她没有看错。围墙之外,一人坐着轮椅的花甲男人正出神地凝着别墅的建筑。久久凝着,直到泪光闪闪。 “洛云城?”乔云雪含糊地念着。 没错,外面正是洛少帆的父亲洛云城。这个身体有着残疾的老人当年在地产界叱咤风云,江琼几乎是他一双足,推着轮椅助他夺得龙基的天下。 他怎么来了? 乔云雪闪避着打量着外面,只看到旁边一辆奔驰,后面是司机。但他轮椅的另一侧,隐隐蹲着个女人。那是苏青兰? 她最近有知道,当初洛少帆娶苏青兰,主要是洛云城的专横独断成就了那桩婚姻。所以苏青兰和公公走得近,倒不怎么奇怪。 讶异地顺着洛云城的目光瞅向建筑物,乔云雪看到的方向正是二楼的画室。 儿里一紧,乔云雪想起了江琼的话。洛云城来这儿,是因为夏思思吧? 一个生命消失多年的女人,居然到现在还绑住两个花甲男人。而且还都是叱咤风云那一种的。乔云雪忽然特别想知婆婆大人的故事…… 她的眸光忽然粘在洛云城双腿。为什么她忽然有种强烈的感觉——洛云城残疾的腿和容谦的母亲有关。 想着,乔云雪转身要回屋子里。可扭身的瞬间,她停住了。离这十米开外的马路边,停了一辆黑色轿车。里面的女人就是戴着墨镜,乔云雪还是看出来了。 那是白玉瑶。 乔云雪后退小步,让绿叶隐住身子。 似乎看到没人,白玉瑶才轻轻拿开墨镜。可那双美丽的眸子,竟盈满眼泪。但乔云雪看出来了,白玉瑶那是失望得哭了。乔云雪竟隐隐有种感觉,白玉瑶妒嫉容谦带她来这里。 一步三回头地向大厅走去。乔云雪不放心地瞅了瞅大门口,看到容谦有安排保安,这才放心地进屋子。 边走边想,乔云雪忽然觉得,容谦在这里接见记者,或许并不仅仅为了洗刷她的清白,而是向外面释放出更多的信息。 他给她依靠,但她确实看不懂他…… 回到三楼。容谦正在燕子房里,乔云雪伸进脑袋,一眼看见燕子用力踩玫瑰花,一边委屈得落泪:“洛少帆,你居然敢惹本姑娘。你下次再送玫瑰试试。“ 燕子每踩一下,乔云雪心儿就跳一下。这个愤怒的燕子好陌生! 看见乔云雪,容谦大步向她走来。示意她不要做声,带着乔云雪回自己卧室。 一进去,乔云雪就忍不住问:“你为什么不给我机会安慰燕子?” 平静地凝着妻子,容谦忽然转身关紧房门,拉开窗帘,半隐半现。他抓着她指尖,引导着乔云雪来到窗前。居高临下睨着外面的洛云城。 “这事燕子有能力自己处理好。”容谦语气淡淡,长眸收回,凝着乔云雪困惑的脸儿,“云雪心里有事?” 乔云雪心里是有事。但她的目光却凝在洛云城身上。这个深居简出的老人,已经至少五年没轻易出现在公众面前,可这么冷的天,他却来了这里。 是为了未了的情缘,还是为了未实现的梦? 想了想,乔云雪旁敲侧击:“你爸真抠门,这么好的院子,白白的空着。不让你和燕子来住。” 容谦淡淡笑了:“自从母亲过世,这里一直没有住人。” “哦?”乔云雪困惑地瞅着每一个角落,全都干干净净,不像没住过人 “近两年修葺了一番,所以看上去还像新的。”容谦解释。 乔云雪浅浅笑了:“这里真美。色彩分明,每一个画家都爱它。” “嗯。”容谦轻笑,摸摸她的小脸儿,“我爸为了他的念想,一直不肯让出来。但燕子特别想过来看妈的遗像,而且你又不肯请钟点工做饭,我只得想办法找个大的空间。所以,我那天带云雪去爸那儿。找借口逼爸让给我们住……” “你是故意把我带去受苦的?”乔云雪瞪着容谦,一把掐上他腰,“容谦你个坏蛋!你利用我!你自己算算,你对不起我多少次了。容坏蛋!” 薄唇微颤,容谦似有赧意,微微别过脸:“我和爸都明白,白玉瑶不敢真对你下毒手。但没想到她却什么也不顾了,那是我们的失策。” 乔云雪也别过脸,只瞪着窗帘,不做声。 “云雪……。”容谦捧起她小脸儿,强迫她看着他。 挣扎不开,乔云雪只得恨恨地闷哼一声:“别说了,我原谅你好吧。” 乔云雪瞄着下面:“洛云城怎么还不走?” “为了悼念。”容谦说。 乔云雪抿唇儿:“白玉瑶也在呢。难道她也来悼念咱们的妈?” 咱们的妈? 容谦听着,微微动容。眸光一闪,竟忽然拥她入怀,宽宽的下巴压上她额头。 这个动作似乎太过亲密……乔云雪想挣开,可手臂一碰到容谦胳膊,忽然又缩了回来。闷闷地:“一下子这么急着和我走近,看来去欧洲真的有问题。容谦,我讨厌男人不负责任,脚踏两只船。婚姻是很神圣的。” 容谦反而笑了,微微俯身,唇热热地挨着她脸儿:“因为婚姻是很神圣的,所以上次你选择跟我回来?” 有些别扭,乔云雪没作声。想挣开,可实在舍不得这个温暖的怀抱。 他却捧起她脸儿,用那双洞悉一切的长眸锁着她美丽的眸子:“云雪,你到现在还是不放心我,不敢把自己交给这桩婚事,交给我,是吧?” “我……”乔云雪无话可说。只好奇容谦怎么看出来了。 长眸灼亮,容谦凝着她尴尬的模样,好笑地捏捏她腮帮:“云雪不用掩饰真正想说的话。说实话,云雪拐弯儿说话,我听着很欢乐,可是云雪很辛苦。譬如,云雪可以直接问我去欧洲的旅程……” “呜——不。你明知我要给你空间,我才不问。”乔云雪双手捂脸。她的闪婚老公有一双洞悉一切的眼。她在他面前根本掩饰不住真正的自己。瞧,她的心思全被他看穿了。她绕来绕去,其实就是不想直接接触两人的核心问题嘛。 长眸一扫,容谦已经知道自己猜中妻子的心事。他好笑地抓下她一只手,温润谦和:“我我希望我们以后的婚姻生活一如这半年来的欢乐。” “你的欢乐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乔云雪闷闷地。她努力演,结果总是被他看穿,好坑爹。 她喜欢那样过嘛,能把自己隔离开来,很有安全感。 一串低沉的笑声滚落。 乔云雪抬头看时,只见容谦正似笑非笑地凝着她。见她不悦,才揉揉她发丝儿:“傻丫头,你这模样,好像小情人在闹别扭……” “咳,你爸其实很爱你妈。”乔云雪扯开话题。她想逃避这种谈话。没办法,她不管换成哪种方式,她就是孙悟空,也逃不过他的五指山。可惜她偏偏不想太听他的话,总想着蹦跶。 唉,她为什么想在他面前蹦跶呢? 容谦有瞬间的沉默。沉思好一会儿,才下定决心:“我母亲一生巅沛流离。倾心交付人生的人不是爸,也不是洛云城。” “哦?”乔云雪诧异地瞪着容谦。容长风对夏思思血脉的重视,让她以为,那曾是一对相爱的夫妻。 容谦淡淡一笑:“我母亲为了追随所爱,放弃了优越的家庭,但最后却遭遗弃。在世时最后十年,全是为了我和燕子奔波。母亲过得最舒心的时候是她过世前两年,也就是这个地方。爸给了她一生中唯一两年安定的生活。但,这时我母亲已经不相信婚姻,不肯和爸结婚,只肯接受情人的身份……” 容谦语气平静,面容平静,可乔云雪却从这平静的语气中听出寂寥,听出他为母亲一生不值的感慨。 伸出胳膊,乔云雪不知不觉搂着容谦的腰,静静仰首,打量着第一次和她谈心的男人。 依然四平八稳的模样,谦和儒雅的神情。让人看了心安,好象天地本来就是宁静的。 他肯和她说母亲的故事,是不是意味着,他是真的完全把她当妻子看待,愿意将心灵一角为她坦露…… 心儿漏跳一拍,乔云雪眼睑一颤,竟滚落一颗豆大的泪珠。 “云雪?”容谦愕然。 “没事。”乔云雪声音莫名其妙有些沙哑了,她有些委屈地咕哝着,“明明是我可怜嘛,为什么我觉得你也可怜。” 容谦颔首:“没有老婆疼的男人,都是可怜的男人。如果云雪觉得我可怜,那是云雪没用心关心我。” 是这样吗?乔云雪困惑地瞄瞄他。可那张平静的长脸似隐含若有若无的情意,看着看着心儿有些乱,连忙扭开脸儿,依旧瞅着洛云城。 容谦捧过她的脸儿:“傻丫头,你还没听出我的意思。” “嘎?”乔云雪眨眨眸子,“我不傻。” 容谦紧紧凝着她:“我说我母亲故事的意思是,说明我母亲一生最缺的,是一个男人安稳的肩膀。云雪,你难道真不懂?” 他是说,因为母亲的事,他会做一个为妻子提供安稳肩膀的男人么? 乔云雪心儿慢慢狂跳起来,可嘴上不服:“我才不相信你心里没女人呢?你常常发呆,都不知道在想哪个女人。” 容谦淡淡笑了,似乎满意她的进步,有话直说。他捏着她的鼻子,轻笑:“傻丫头,我的人生已经三十三年,当然不会是张白纸。但还算整洁,你还有大把地方可以描绘你要的蓝图。” “不,我要画油画,对蓝图不感兴趣。”她故意说。心儿却跳得厉害,他说……她可以画他那张蓝图,这好象是至尊vip的待遇。 容谦拧眉瞅着她。 他干嘛那么忧郁地瞅着她呀,好象她真的对不起他似的。可是她现在的生活里就只有他呀,洛少帆已经握手言和了呀…… “明天开始上班。”容谦忽然说。 “啊?”乔云雪一愣,她还以为容谦要她在家安胎呢! “上午去燕子那儿上半天班,下午当我半天助理。”容谦语气轻轻,却不容人拒绝。 乔云雪无力地感慨:“唉,还以为母以子贵呢!原来还要身兼双职了。这容家少奶奶做得还真窝囊,那些媒体怎么可能相信我们是恩爱夫妻嘛!” “你想在家安胎?”容谦淡定地问,“那就在家安胎好了。”她要是能乖乖在家安胎,太阳都会从西边出来。既然放在外边不放心,还不如带到京华上班。 “不!”乔云雪果然马上跳了起来,慌慌张张就跑,“我还要存教育基金给我的宝宝们呢?” 宝宝们? 容谦长臂一伸,就把孕妇捉住了。大掌缓缓摸上她温暖柔软的小腹。 “喂,大白天的不许摸。”乔云雪脸红了,赶紧缩着身子努力往后退。 “没摸你,我摸的是我们的宝宝们。”容谦似笑非笑地凝着她。 宝宝们?怎么容谦也说宝宝们了?乔云雪一呆。 容谦长眸眯紧,大掌游龙般滑过她小腹:“云雪,你说,你这里如果一不小心装了两个宝宝……” ———————————— 容谦是不是知道云雪有两个宝宝了呢?明天见~ 谢谢亲们的月票、红包、花儿和咖啡,群么么~ 149149.偷着乐的容先生 “咳……”闻言,乔云雪呛到了。震惊中,她小心翼翼退后一步,错愕地瞅着容谦。 难道他知道了? 那怎么可能嘛?他怎么可能知道?连老妈她都没来得及告诉呢!只有在林小眉面前含含糊糊地说过,但她警告过林小眉,貌似也不会那么快传到他那儿去。 瞅着她频繁变化的脸儿,容谦眸色加深,老婆大人这么强烈的反应,传递的信息是那么明显。眸间灿亮几分,他不知不觉上前一步:“云雪……” 一听容谦喊,乔云雪心惊肉跳,立马倒退一大步,紧紧捂着肚子,瞪着他:“我明白了,容谦你尽想好事儿。不过我告诉你……祧” 她眯眯笑了,大着胆子靠近他,脸儿仰高,笑得假假的:“我告诉你,两个宝宝算什么,我肚子里也许装了三个呢!容谦,你别想再阴我。” 三个?就见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容谦,颀长挺拔的身子晃悠了小会,长脸微微变形,下巴发出怪异的声音,疑为面部动作忽然加大力度,一度脱臼。那双深邃的长眸,竟然好象一下子呆凝几分。 “容谦――”乔云雪悄悄捂了小嘴儿。祸从口出,不会是这么回事吧咴? 容谦居然傻了…… 扶住窗户,容谦惊异的眸光锁住乔云雪的脸,直到看到眸子里面的怯意和心虚,才慢慢吐出一口气来。 他的老婆大人不开别的玩笑,居然开这个。她难道不知道,他原本也是不得已打算接受她的难孕事实,打算过丁克家庭的吗。结果现在她跟他说肚子里有三个…… 这比核子更惊吓他。大喜事也能吓死人的! “容谦……”乔云雪伸出胳膊来,小心翼翼拉了拉容谦的手儿,他再不说话,她得权衡要不要打120。容谦,你可不能吓死,我的宝宝们还没见到爸爸呀!我还等着两个小家伙来帮他们的妈咪折腾容先生呢! “真淘气!”容谦无奈地摸摸她脑袋瓜。忽然间有点困惑,如果真有三个,而且都像她这样磨他的话,他的人生会是超级精彩,还是面临覆灭? 瞅着容谦的脸色不太对劲,乔云雪小心翼翼往后缩脖子:“我们吃饭去怎么样?不过我得说明,我累了。不想做饭,我要去油画街的餐厅吃。要不就蹭我妈的饭去。” “蹭饭?”长眸一闪,容谦唇角微勾。这家才搬过来,还有东西不齐全,钟点工不会那么快过来。今天填饱肚子还真有问题,那就蹭饭吧。岳母大人的菜,做得比油画街的餐厅还好吃。 撇撇小嘴儿,乔云雪替他害羞,嘟囔着向外走:“瞧吧,下不得厨房的男人,就是那么可怜。” “谁说我下不得厨房!”容谦偏偏听见了,脸儿微颤。老婆大人应该以夫为荣,她可不能老拿这事儿揭他的短。 乔云雪马上转身,眯眯笑:“哟,容先生,你会煎鸡蛋么?你的鱼蛋,燕子的鸡蛋……”看在容谦微红的脸色上,乔云雪没有再说下去。 容谦深邃长眸凝着她,向来平稳的声调微微上扬:“总有一天我会精通煎鸡蛋!身为男人,不可一蛋不精,更不可只精一蛋。” “啊?”乔云雪皱眉。什么一蛋不精,什么只精一蛋? “噗哧――”门口传来燕子的偷笑,然后是燕子咚咚向长廊跑的脚步声。 乔云雪赶紧跟出来:“燕子,你笑什么?” 燕子没停下,只乐呵呵的:“嫂子,那个早上挺特别哦。你怎么只记得鱼蛋和鸡蛋,就不记得哥的蛋了呢。”燕子轻盈的身子像燕儿般飘向楼梯。 “……”乔云雪涨红了脸儿,眸子瞄到容谦,赶紧调开目光。呜呜,她的一世英明,就毁在那个早上。容谦的一世英明,也就毁在那个早上。他这么视工作如命的人,居然大白天不上班,拉着她“造人”…… 乔云雪捂了脸儿,跺着脚儿……可才跺了一下,身子凌空了。容谦满满的给她来个公主抱,不容置疑的声音响在她耳边:“如果能蹦蹦跳,是不是也不怕老公挤……” “嘎――”乔云雪立即乖乖站正。仰首瞅着容谦认真的脸儿,她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她不会以后连跺脚的机会也不能再有了吧? 左瞧右瞧,容谦那张脸都不动如山,看来没有商量的余地,乔云雪赶紧努力变乖妻:“我不跳。真的!” 凝着乔云雪憋屈的小模样,容谦长眸隐隐间有着笑意,轻轻摇头,这才附身放她下来。 脚一沾地,乔云雪立马撒腿就跑。跑得那个快,好象后面有马鞭抽她般。 瞅着那欢快动态的背影,容谦拧眉,想起盼了半年才有的身孕,不由加快脚步,在门口喊住:““云雪――” “嘎?”乔云雪一个急刹车,转过头来,犹豫地看着老公大人――唉,他今天没打算工作,话儿挺多。他再多说下去,她会再度以为容谦被调包了。 容谦快步跟上,长眉间锁成深深的川字儿。他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她灵动的眸子,好笑的神情,忽然有些头痛。想要她安安静静待产,绝对是件不容易的事。 “没什么要说的我就走了,我让燕子送我去油画街。”乔云雪扬扬眉,“别担心啦!我是最会保护宝宝的妈咪!” 是么?容谦眸子闪烁,不太确定。 “真的。我发誓。”乔云雪举手。 凝着她的小手儿整整一分钟,容谦才颔首:“走路不要那么快。你和燕子先去,我等钱涛有点事,马上过来。” 有气质的男人就是不一样,真明理。她真是好运气,捡着个这么走民-主道路的老公。当然了,他们实行了那么久的aa制。事实早就证明,他不是凡夫俗子。 “我先去和妈点菜了。”乔云雪愉快地笑了,欢喜间,转身的幅度大了些。于是悲剧发生了。 什么也没碰到,什么也没阻碍她,结果她照样朝地上摔去。 呜呜,她一辈子都没发生过这样的糗事,结果现在在容谦面前发生。她居然左脚绊右脚,整个往旁边摔。 “云雪――”正要往回走的容谦大吃一惊,以闪电之势回身,大掌捞回她的身子,紧紧搂入怀中。 好一会儿,容谦还处在惊悚中,愕然看着乔云雪。 “我……”才宣誓说她是世上最会保护宝宝的妈咪,这会儿马上自己打自己嘴巴,乔云雪无话可说了。只听到心跳如鼓,此起彼落。她的和他的混在一块儿了。 “好好走路!”容谦低沉的声音从她头顶传来。 “好。”乖乖应着,乔云雪头低了下去。是她的错。 “看好路,走慢点。”容谦低低地嘱咐。 “好。”乔云雪双手捂了脸儿。呜呜,都快三十岁了,还被一个男人这样教育,好羞人。可是,偏偏她还什么都不能抗议。他是孩子爸,有权利呀。 容谦缓缓伸了修长十指,托起她的脸儿,凝着她,俊脸一脸担忧。他似乎在困惑着要不要对老婆大人再多交待几句。 乔云雪摸摸鼻子:“我知道啦!” 他还捧着她脸儿,好象看小宝宝一样。多尴尬! “还有……”面对她特别灵魂的眸子,容谦摇摇头,“走路要下盘稳,不恍,不慌,不夸张,步子均匀稳妥,身子不前倾,不后仰。不低头,不抬头,目不斜视……” 乔云雪听傻了,这是容先生吗? 这是那个寡言少语的老公大人吗? 调包了调包了! 不太确定地伸起五个指尖,在容谦面前摇晃着:“容谦?” “……”容谦的声音没有了。瞅着乔云雪困惑的脸儿,容谦才意识到刚刚说了多少话。微赧的脸儿一红,又立即严肃起来,“都记住了?” “记住了……”乔云雪不确定地回答着。唉,她光受惊吓了,哪里记得他说了什么。反正就是好好走路得了。 听到乔云雪的承诺,容谦这才收回十指,低沉的声音喊向下面:“燕子,和云雪一起去油画街。” 很快燕子的身影从二楼画室里跑了出来,眼睛还红红的,显然看着母亲的遗像伤心了。 乔云雪一看燕子就知道她那小心思,不由紧紧拉了燕子的手:“来,我们一起去吃饭。” 看着姑嫂两个十指交叉的手儿,容谦这才转身回卧室去。 带着燕子出来,坐进宝马。燕子才笑了:“嫂子,哥说不能给你配司机,所以以后我和哥就是你的专用司机。” 容谦不会放心,早知道会是这样。 乔云雪没做声。当年洛家利用车子对她的沉重一击,她至今心有余悸。特别是去年得知车祸的后遗症,她每次坐车都有点胆寒。 坐在容谦和燕子身边她也放心些。 宝马开出“书香门第”,乔云雪忍不住朝马路看去。还好,白玉瑶闪了。乔云雪微微闪神。她实在不明白白玉瑶为什么会跟容长风?如果说为了爱情,那她不会还屑想容谦。如果说被迫,但她确实出身高干家庭。 这洛容两家的长辈,整个一混乱。她还是懒得想了。 宝马开上马路,乔云雪忽然示意燕子停下。 “怎么了?”燕子一愣。 “摇下玻璃。”乔云雪轻声说。 “哦。”燕子伸手按按钮。 洛云城还在附近逗留。寒风中,他花白的头发被风掠起,看上去倒像个德高望重的老人。 但乔云雪知道,这个行动艰难的老人有颗特别挑剔的心。如果当年他不是对洛少帆那样挑剔,她也不会陪着洛少帆那样拼命。 四周很安静,所以宝马一出来,洛云城已经发出宝马的存在。他居然示意苏青兰把他推了过来。 “嫂子,他是谁呀?”燕子悄悄问。 和你母亲有关的人。乔云雪默默想着,但她没说出来。夏思思才情卓绝,正当女人最优雅美丽的年龄,却悄然离逝。这中间可能有着连燕子也不知道的内情。 江琼是有些势利眼,但还算个直爽人,她不会说空穴来风的事。 或许,夏思思就是让容洛水火不相容的源头…… 轮椅停在宝马旁边。 很轻便而昂贵的轮椅,停在一边,洛云城坐着,居然比乔云雪还高。洛云城久久凝着乔云雪,并不轻易开口。 乔云雪当然认识洛云城。这是当年反对她和洛少帆的婚事最厉害的人。可如今洛少帆已经和她握手言和,她已经没必要再和一个残疾老人较劲。想着,她平静地弯弯眉儿,声音轻轻的:“洛董,天气寒冷。早点回去吧!” “洛董的事用不着你插手。”苏青兰从后面讥诮地反驳。 谁知苏青兰一开口,洛云城却高高抬起手臂,示意苏青兰别说话。他紧紧凝着乔云雪,声音比当年温和不知多少倍:“乔小姐,我听说这里面有画要出售。我要买。” “没有。”燕子飞快说,“我妈的画不卖。我们不缺那几个钱。” 乔云雪飞快凝了燕子一眼――那里面有许多名家之作,为什么燕子一口咬定自己妈的画不卖。看来,燕子知道的事还不少。 “你的钱,都是容家的钱,不是你自己的钱。”洛云城不急不燥。 乔云雪听得有点迷糊,心头有点怪异的感觉。但她单纯地只想以后不见这个老人,才停下车。这会儿依然笑着:“洛董,如果要画,也不用亲自登门。一个电话就可以搞定是不是?洛董来这儿,实在太隆重了。” 洛云城没有做声。 给燕子使了个眼色,燕子立即踩油门,宝马向前开去。 “如果有意卖画,联系我。”洛云城略带呛桑的声音传来。 夏思思住过的院子,容长风宝贝得很,连容谦和燕子都不舍得让他们住,怎么可能卖掉夏思思的画嘛!摇摇头,乔云雪打起电话通知妈:“妈,我和容谦还有燕子过来吃饭啦!” 听妈应了,乔云雪这才收好手机,懒懒靠着椅背想心事。 结果一到油画街,夏心琴倒把乔云雪拦在厨房外面:“你去休息。我不敢劳驾孕妇。更不敢得罪女婿。我没儿子的人,还指望女婿养老送终。现在万万不敢动你,省得把容谦得罪了。” 又好笑又好气,乔云雪软磨硬磨,最后依旧被赶了出来。 “嫂子,不如我去还舒渔钱吧!”燕子郁闷着,“我还欠他十万,我现在去还他。” 乔云雪噗哧笑了,那个十万能真算数么? 不过瞅瞅燕子认真的表情,乔云雪决定闭嘴儿。唉,让他们磨磨吧,说不定一来二去,真的有缘呢! 总之,燕子绝不能和洛少帆扯上一块。容洛两家的恩怨止于上一代,没必要再在年轻的一代纠缠下去。夏思思的早逝,相信是洛云城和容长风共同的痛。 乔云雪和燕子前脚离开画廊,容谦后脚就跟上来了。奥迪招摇过市,但却开得极慢。 “你老婆明天还上班。”钱涛好笑地问他。 容谦淡淡瞄瞄他:“你什么意思?觉得我剥削孕妇了?我不带着她上班,难道让她天天被那些不重要的人打扰跟踪?” 颔首,钱涛好笑地摇摇头:“原来是为了这个!不过容总,你这样是不是太紧张你老婆了?容总,我知道你老婆的性子,可别人不知道,还以为你患妻管严呢!” “大丈夫何患患妻管严!”容谦挑眉,根本不为钱涛的挑拨离间所惑。 “好了,我先下了。”钱涛瞄瞄容谦,“身为男人的我,有点不敢被你同化。我闪人!喂,容总你停车。” “我打个电话。”容谦似乎没听到钱涛的抱怨,只手掏出手机,找上号码,按拨打键。 林小眉的声音立即传来:“容总?有事吗?我和你说,我和云雪的事不用你担心的。我们以前经常这样闹呢!今天是我没注意说得过分了,明天我俩就会好。” “不是因为这个……”容谦平静地打断她的话,“林小姐,我想你一定知道,云雪怀宝宝的事。” “哦……”沉吟着,林小眉有点不敢说,那天那丫头拼命叫她闭好嘴巴呢。还威胁说如果不好好替她保密,那她们以后就别当好朋友了。 容谦谦和极了:“林小姐,你不想当京华的营销总监了?” “想,想,想。”一听这个职位,林小眉立即卖友求荣,乐得什么也顾不上了,声音里也透着喜悦,“容总,云雪瞒你什么了没有,别的我不知道。不过云雪那天开玩笑说,她怀双胞胎的事,一定要瞒着你。容总,云雪现在有没有告诉你这件大喜事呀?” 双胞胎? 双胞胎! 一声尖锐的刹车声破空而起,只听到车尾发出强烈的嚓嚓声。 看来情况不太妙。 钱涛吓得立马推开车门下车,抹冷汗。一看容谦还脸色雪白地坐在车内,赶紧劝他:“容总,先看看车子。” 容谦似乎没听到钱涛的话,长眸再无往日的平静无澜。好久好久,他才回过神来,喃喃着:“原来怀了双胞胎……”难怪她这阵子自个儿天天偷着乐,他已经不止多少次看她一个人偷偷地笑了,还满足地捂着腹间,好温柔的小模样。 “啊?双胞胎?”钱涛立马又坐回车内,声音打颤,“你老婆怀了双胞胎。啊哈,真是太虐了,洛家的人会气死。太有爱了,容董会高血压复发。” 容谦双手紧握拳头,指关节蹭蹭地响,身子似乎僵住了。好一会儿,他唇角慢慢浮现笑容。 容谦一身放松下来。 “你还不快点去看你能干的老婆?”钱涛提醒他。得,容谦现在精神失常中。 容谦轻笑出声,悠然摇头:“不,我不让她知道,我知道有双胞胎。” “啊?”钱涛傻眼。 “就让她偷着乐吧!”容谦神采飞扬,潇洒下车,步子一改往常平稳凝重,神奇地轻快几分,变得十分的有节奏感。 “你……”钱涛傻愣愣尾随着他,“那你呢?你……” “我……也偷着乐!”容谦挑眉,脸上光华灿灿,说不出的隽永,“我想知道……她到底打算瞄多久,偷笑多久?”接下来他的日子一定很开心,看着她藏着秘密偷着乐,他看着她藏秘密偷着乐。 相当美好的成就感让他整个面部绽放光芒――瞧他的精子多厉害,居然一下两只同时搞定她的卵宝宝…… “那你一点表示也没有?”钱涛不相信地追问,“譬如补个蜜月游啊,送珠宝啊!给什么惊喜啊!” 容谦悠然停住脚步,似笑非笑地睨他:“钱副总,我向我老婆怎么表示,要向你报告?” ――――――――――――――――――――――――――――― 谢谢亲们的月票和咖啡,大么么~ 150150.容谦能让女人死心塌地 钱涛脸立即红成猪肝…… 走到车的尾部,容谦打量了下。ww.vm)还好,虽然震动挺大,但奥迪质量不错,和马路护栏相撞,车尾巴居然没凹下去,只破了点漆皮。 基本上可以忽略不计。 踩着轻松的步子,容谦依然坐进车内。不再管钱涛,踩上油门。奥迪朝夕阳画廊而去。 “容谦你也来了,快坐!”来到画廊,乔家二老又是尴尬又是欢喜地迎接进去。这个女婿当初看上去倒不觉得什么,现在才知道他们得罪不起。可问题是,当初他们还真得罪得彻底。如果不是容谦手快一些,他们二老一定会犯下不可饶恕的错误祧。 “云雪呢?”容谦瞄瞄外面,宝马正停在那儿,显然她和燕子早就到了。 夏心琴呵呵笑了:“我瞧她们两个高高兴兴出去了,可能去找舒渔了。” 舒渔?微微拧眉,容谦眼神微微波动,但神情立即恢复如初。他把手中带来的礼物放下,朝楼上走去咴。 乔云雪和燕子的确去了画廊。 来到画廊,舒渔果然在,看到乔云雪来了,立即扯开笑容:“傻丫头来给我拜年了哦?” 乔云雪大大方方伸出手去,眉开眼笑:“嗯。舒大画家,我来拜年了,连同我宝宝一起给你拜年。给两个红包。” “为嘛是两个?”身为干爹也计较红包多少。 “不能是两个吗?”乔云雪抿嘴儿反问。 舒渔云里雾里,根本不明白为什么要给两红包。但他还是给了。 乔云雪居然大大方方接着,这才拉出身后的燕子:“舒渔,燕子说要给你还钱。” 结果燕子把手里的银行卡朝舒渔手里一塞,立即跑了。 乔云雪挑眉看着那张银行卡,上面还写着密码呢!她噗哧笑了,但又不知不觉轻轻叹息。 “怎么叹息了?”舒渔打趣儿,“难道我接了你小姑子十万块,你舍不得容家的钱外流?傻丫头,你以为我真要这钱?”说着,舒渔把卡塞进乔云雪手里。 “我不是为你这个叹息。”乔云雪摇头,眸间微微的黯然,她无力地瞅着舒渔,“我是想起燕子……唉,舒渔,你告诉我。对于爱情和事业而言,到底是几比几?” 略一扬眉,舒渔向来阳光的脸,淡淡掠过阴霾:“云雪,你问我这个,不是在我心头上扎刺么?” “我……”瞄瞄舒渔复杂的目光,乔云雪默默闭紧嘴儿。双手捂上腹间。 她在看着腹间。用这种提醒的方式,让舒渔明白,她不仅已为人妻,还已为人母。 “我随便说着玩的。”见乔云雪沉默,舒渔知道自己逾矩了。他附身瞄着她的眸子,“怎么,有心事,谁惹我们油画街的美人儿了?” 还说她是美人儿呢……乔云雪不知不觉瞪了舒渔一眼。 瞪得舒渔尴尬了起来,不好意思地别开眼睛,淡淡的抑郁气息,立即包裹住他。 “我真的不明白,难道你们男人非得功成名就不可吗?而且要建立在对女人的伤害上吗?”乔云雪嘟囔着。 舒渔立即忘了自己的不愉快,拉了凳子坐到她对面,认真的打量着她,试探着:“我以为,你已经完全放开洛少帆了?” 歪着脑袋瞪着舒渔,乔云雪许久许久才轻轻地:“舒渔,洛少帆不错,但容谦能让女人死心塌地。舒渔,你不懂!” “哦?”舒渔好奇地追问着。见乔云雪不太乐意聊天,忍不住用手拼命在她面前摇啊摇,“你说的死心塌地,是爱情还是婚姻?” “从不放弃。永不放弃。”一巴掌拍开舒渔晃得她头晕的手,乔云雪唇角绽开若有若无的微笑。 “从不放弃?永不放弃?”舒渔拧眉。 乔云雪出神地想着,好一会儿才轻轻笑了:“当听到钱涛说,容谦明明知道我难以受孕,却不离不弃。当时我想,不管容谦以后有什么过错,我都会原谅他一次。我只是没想到,我要原谅的,居然是他对少帆的调包,毁坏我和少帆的姻缘。我当时好恨啊,可又想着要原谅他一次。所以我选择不了,只能逃开……” “离开洛少帆,未必不是好事。”舒渔技巧地安慰着面前有些伤感的准妈咪。她淡淡的忧伤令他心痛,可又明知能安慰她的人不是他,心里头更不是滋味。 “也不知道会不会是坏事……”喃喃着,乔云雪想起容长风的怒意,想起江琼的话,想起洛少帆不肯和容谦握手言和。本来这些事都淡淡的,可双腿不能行走的洛云城出现在“书香门第”时,她的心儿却不踏实起来。 而且,容谦竟不避嫌,直接在媒体面前坦白自己是“谋妻”。容谦替她挣够了面子,风光无限,但同时让洛少帆颜面扫地。洛少帆那么要面子的人,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那两束花,说不准只是风起云涌下的美丽遮挡物。 瞅着她眉眼间淡淡的无奈,舒渔心头一紧:“这些话,你为什么不问容谦?” “我从来没在他面前问出我想知道的东西。”乔云雪慢慢揉着脸儿,淡淡的无奈,“舒渔,如果说,其实我有点怕容谦,你会不会笑我?” “云雪……”舒渔心疼她。 “我从来没见过心思这么缜密的人。他的思维是一张密密的网,我根本不敢碰触呀。我只要一碰他的领域,他就会知道我在做什么……”喃喃着,乔云雪忽然扁起小嘴儿,“但我想要一个完整独立的自己。我不喜欢被他看穿,舒渔,我有时候真的好烦恼好烦恼。我一烦,就什么也不想了,只想在他面前嘻嘻哈哈的,这样他就看不出我的想法了。可是,我这样其实好累啊!” “你怕自己爱上他。”舒渔犀利地指出。事到如今,她愿意原谅容谦那种伤害,愿意为容谦生儿育女,现在还在为容谦烦恼。她那颗敏感而要强的心,说不定早已经被那个男人征服。 “我才不怕自己爱上他。”乔云雪猛然摇头,“我怎么可能害怕呢?不可能!” “傻丫头。”怜惜地拍拍她窄窄的肩头,舒渔刻意忽略掉乔云雪装满心事的眼眸,“你害怕自己爱上他,是因为你觉得他可能心怀内疚,毁了你和洛少帆的感情,如今对你只是种补偿。你怕得不到容谦的回应,所以不让自己走近他。” “才不。”她倔强地坚持着,唇儿抿得紧紧的,让人担心唇儿都被抿得变薄了。 瞅着乔云雪的失意,舒渔严肃起来:“这样好了,云雪,我问你几个问题,你要如实回答我。然后我再告诉你怎么做。好不?” “哦?”瞪着舒渔,乔云雪慢慢地点头。 “你讨厌容谦对你的亲近吗?”舒渔问。 “我害怕他的亲近……”乔云雪犹豫着,“不算讨厌。” “你希望容谦以后过得更好吗?” “那当然了。”乔云雪肯定。 “生宝宝时,你希望身边陪着的是容谦还是爸妈?” 想了想,乔云雪什么也没有表示。只是黑白分明的眸子,慢慢蒙胧起来。 “如果现在洛少帆伤害容谦,你是愤怒?还是伤感?” “……愤怒。”乔云雪想了想。 “那如果现在容谦伤害了洛少帆,你是愤怒?还是伤感?” 乔云雪忽然站了起来,眸子氤氲着。她久久看着舒渔,忽然扯开个淡淡的笑容:“舒渔,你原来是个哲学家。不过,我现在想回家了。舒渔再见!” 舒渔没动,郁闷的心隐隐作痛。他知道答案,但并不想替乔云雪说出来。不管洛少帆也好,容谦也好,都是幸福的男人。一个拥有她纯真的初恋,一个拥有她美好的未来。 只有他,两小无猜,从小呵护到大,想着法儿哄她高兴,结果只能眼睁睁地瞅着她走向别的男人…… 走到门口,乔云雪忽然站住,她转过身来:“舒渔,你有没有一点喜欢燕子?” “燕子?”舒渔皱眉。 “今天少帆居然送玫瑰花给燕子。我这心里总是不踏实。毕竟昨天报纸上,燕子和他的暧昧照片还在。燕子为了我的名誉,把少帆拉下水了。可少帆怎么可能任由燕子捉弄呀……少帆如果想把燕子拉下水,或者变相地欺骗燕子的感情,他都不难办到。” 舒渔认真地听着,沉思好一会儿,最后果断抬头:“如果你不放心燕子。那就让我跟在她身边。当燕子身边有一个男人站着的时候,任何谣言都没有用。” 乔云雪猛地起身,手指紧紧抓着桌子边沿,忧心如焚地瞪着他:“舒渔,你老实告诉我。你想燕子站在燕子身边,是因为你真觉得燕子是个值得爱慕的姑娘?还是想帮我解决烦恼?” 舒渔淡淡笑了:“云雪……你问这么仔细做什么?反正,从明天开始,我就把空闲时间放在燕子身上吧!” 乔云雪瞅着舒渔,久久没说上话来。心里挣扎着。燕子纯真可爱,配舒渔挺好。可面对洛容两家这么复杂的局势,燕子确实得和个有实力的家族才能保全她。 舒渔扬扬眉:“不过你得跟容谦交待一声。我不怕洛少帆明着来,可怕你老公暗着来。” “舒渔——”懊恼地喝住舒渔,乔云雪脸儿却红了。唉,就说吧,她害怕容谦,实在有理。连舒渔这么不知人间烟火的男人,都知道不能惹容谦。 她朝电梯走去。 下楼。 乔云雪无精打采地走着。打量着油画街,现在生意都算冷清,没几个人来往。所以大家都没忙着做生意,反而扯谈。看到云雪,一个劲儿恭喜:“瞧,幸亏去年把你这丫头给嫁了,要不然今天哪能摊着这富贵老公,还有身孕了。丫头,这世上的好事儿全摊你头上了。这可是俗话说的,东边不亮西边亮,一山更比一山高……” 乔云雪捂紧了小脸儿。唉,她还在纠结,却不知道油画街这么多长辈替她高兴…… 想着,她竟然噗哧笑了。真是的,他们都高兴,凭什么她自个儿不高兴! 这才扬首挺胸,多了几分神采。连憔悴的脸儿似乎都漂亮多了。 途经张大妈油画店时,乔云雪看到她孙子摔在地上哭,可张大妈家偏偏都不在店面里,便笑着走进去一把抱起:“瞧,再哭你奶奶就不要你啰!” 小家伙不禁吓,果然不哭了。乔云雪正要走,只听到旁边传来秀秀气气的笑声。 听起来令人很舒适的笑声。 很陌生的笑声。 是张大妈的顾客。 乔云雪转过身来,果然在另一侧,看到一个挽着华丽发髻的年轻女人。一个看不出年龄的女人。可能二十几岁,也有可能三十几岁。可能已婚,可能未婚…… 但可以看出,对方出身非凡。浅笑端庄,身材高挑,皮肤白皙,有些英气的五官。这让她全身散发出独特的气质。和夏思思一样的有气质,只是完全不一样气质的女人。 明朗豁达。隐隐给人干脆俐落的感觉,但不失女人的柔媚。 她明明就是女人中的极品。 乔云雪估量着对方,对方也在估量着她。见乔云雪回神,那女子轻轻笑了:“帮我挑点油画,好么?” 好动听美妙的声音,乔云雪不知不觉走过去:“你想要什么样的油画?要几张?” “五六张吧,带给朋友的。带点乡土气息的,带到国外去的。”那女子轻轻笑着,“我要让外国人更多地懂我们中国文化,更全面的了解我们中国。你现在知道我要的是什么样的油画了吗?” “哦,我明白了。”乔云雪浅浅笑了,对于这类顾客,她接触得多。确实越具有乡土人文气息的作品,越容易被接受。她附着身子,仔细地挑了几幅出来。 瞅着画儿,那女子倒愉快地笑了:“小姐,你挑了两张有孩子的画。难道小姐要当准妈咪了?” 讶异于那女子的敏感聪慧。乔云雪不知不觉红了脸儿:“是呀……” 瞅着乔云雪嫣红的小脸儿,女子乐了:“你一定很爱你老公。要不然不会脸红?” “我……”乔云雪心儿一跳,只嘿嘿地笑。 今天有两个人说她爱容谦,真神奇! 瞅着乔云雪满足的笑容,那女子却有些恍神。眸子清亮得不像话,却悄悄发出清脆地叹息。 “你怎么啦?”乔云雪一愣,“在国外不顺利么?” “没事。”那女子悄然掩饰好自己的失态,盈盈笑着,“看着你这么幸福,我羡慕得都想抢了。人的幸福,果然要自己抓牢才对。可惜……呵呵,我多嘴了。你是这里的店员吗?我想立即买单走人,我的飞机就要起飞了……” “我帮你喊老板出来。”乔云雪转身跑进里间喊出张大妈,这才离去。 快进了夕阳画廊,乔云雪才想起。那个不凡的女人,竟给她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这感觉太微妙了。 在乔家当了一天的米虫,享受着孕妇的种种权利,直到夜幕降临。容谦才把老婆妹妹带回家。 一回家,容谦就把所有的灯都亮了起来。直到上床睡觉,才关掉。 乔云雪瞄着外面皱眉儿:“这里好静啊,我一个人住的话一定会很害怕。” “旁边是高尔夫俱乐部,人挺多。”容谦微微勾唇,“所有角落都有录像监控。外面的保镖都是少林寺出身的。保护孕妇绰绰有余。” “真的吗?”乔云雪缩进被窝里,眸子却偷偷地瞅着容谦,这男人维持裸睡习惯。他的身材比例真是标准得让人惊叫。 “在看什么?”容谦逮住她的目光。微微得意——原来她也有偷窥他身子的时候。 乔云雪脸红心热,慌乱间无处可逃,傻傻地抬起脚:“老公大人,我在看脚趾头。” 睁眼说瞎话! 容谦脸颤了颤,没揭穿她,光光地躺上她身侧。唇角噙着笑意,眸光好温暖好温暖,好像能融化一个人的心。 “容谦……”乔云雪心儿一跳——温暖的容谦,她不适应…… “云雪我们谈谈……”长眸在夜间格外魅惑迷人。容谦双臂圈住她,指尖爬入她睡衣,低低的抽气声破空而起——他要欲求不满了都。 —————————————— 151151.母亲的爱情故事,舒渔夜访容谦 乔云雪却轻轻抓住了容谦的指尖,无声地向外拉。一边轻问:“容谦,你今天不舒服吗?” “哦?”容谦长眸挑起。 在他的注视下,乔云雪涩涩地别开眸子:“容谦,你今天一直盯着我看……你是不是在责怪我和舒渔走得太近?我承认,我是和舒渔比别人亲密。但我和舒渔自小长大,比别人亲密也十分正常。” 容谦长眸深幽几分,温润的俊脸十分沉静:“哦……” 她误会了。从她自舒渔那里回来,他的目光确实一直锁着她。但并不为舒渔,而是因为双胞胎。最初的惊喜过去,他却在一整天谋划着这事祧。 她真沉得住气。能在他面前隐瞒这么大的喜事。容谦明白,她这么沉得住气,是因为她那颗心儿还理智着。 当然,她已经很努力了。原谅他当年的无心之过,也乐意怀他的宝宝。 “哦……”乔云雪没再说话。夜阑人静之时,心事也慢慢多了起来。舒渔那番话,慢慢霸占了整颗心。还有那个买油画的女人说――人的幸福,果然要自己抓牢才对咴。 听得出来,那个气质非凡的留洋女子,心中亦有十分的遗憾。 她不能和那个女子一样,到时留下深深的遗憾。结婚七个月了,她是不是应该在容谦面前有所改变了? 想着,乔云雪无意识地抓起容谦的手,无意识地瞅着他掌心。愣愣地瞅着他掌心如铁丝般深嵌着的生命线――她的闪婚老公,是个生命力极其强大而坚韧的人。 讶异于妻子的小动作,容谦拨开她的长发,似笑非笑地凝着她腹间。 他拨她头发的动作惊醒了陷入沉思的乔云雪,慌忙扯出几分笑容:“容谦,你不是有话和我说吗?” 容谦颔首:“我打算把燕子送走。” “啊?”乔云雪立马坐了起来,瞪着他,“燕子在这里过得不是好好的吗?你想把她送到哪里去呀?难道是白玉瑶那儿?那可不行,你难道不知道,白玉瑶这几个月一直在帮燕子找结婚对象。找的全是官二代,不是胖的就是傻的,要不干脆是老秃头。你还放心让燕子离开吗?” 长眸微黯,容谦轻轻揉揉她发丝:“云雪,没过我这关,爸都不敢私下把燕子嫁了。” “哦?”是吗?她应该相信,可白玉瑶那态度……唉,容长风看上去挺疼年轻的妻子呀!说不定枕风一吹,原本的立场改变了呢? 想起容长风,乔云雪又想起了今天在外面要买画的洛云城。她心儿忽然大大的跳了下,然后困惑地瞅着容谦,眸子蕴满心事。手儿悄悄抓紧了容谦的。 容谦挑眉瞅着她。 乔云雪微微的尴尬:“那个……容谦,我只是有点小小好奇。容董和洛云城都是人中之龙,咱们的妈都不动心。那妈最初动心的那个,该是多么优秀才对呀。可是那么优秀的男人,怎么可能不管你妈?” 容谦沉默了下,好一会儿无奈地摇头:“你怎么对这个感兴趣?” “容谦――”声音不知不觉微微嗲了些,乔云雪脖子往后缩,“我只是觉得身边好象有了不安定的气氛……我要知己知彼嘛!” 心中一动,容谦不动声色地把枕头竖起来。 看来,他们今晚应该聊聊天。 乔云雪立即靠上枕头。 容谦的长眸投向窗外,语气轻轻,说不出的隽永:“我母亲在当时的北京,也算出身名门。她遇上年轻的空军军官,一见钟情。母亲一直带着优越感和对方交往。但热恋时才知道,比起对方的门庭,当时的夏家根本不算门。对方的长辈声明,他们早就为儿子准备了门当户对的对象。要我母亲识相地离开……” “哦?”乔云雪捂了捂心口,这好象和当年的洛家有点像,甚至和之前的容家都相像。她抬头,“那后来呢?” 容谦长眸一闪,眸子浮过淡淡的痛:“我母亲深爱那人。舍不得放手,也忍不下这口气,约了那人私奔了。” “嘎?”乔云雪一愣,接着一把搂住容谦,“咱妈真勇敢。私奔了不会逮回去吧?” “没有。但流浪在外,生活清苦。但这阻碍不了我母亲的爱情,我母亲就是风餐露宿,也甘之如饴。直到怀上燕子……”容谦忽然合上长眸,好一会儿凝住不动。 “怎么了?”乔云雪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出了。她从来没见过容谦这么凝重的神情。 “母亲怀上燕子两个月的时候,那人出去赶市集,却再也没有回来。”容谦声音沙哑了,“生活艰难,燕子生下来才三斤多。虽然小,可生燕子时我母亲仍然难产,落下一身病根,挣扎着一直在原地等着对方回来。可在两年后,我母亲在报纸上看到了他的消息――他回了北京,回了他的家族,在家族的庇护下,他平步青云。仅仅两年时间,成为有史以来最年轻的空军上尉。他遗弃发妻,连告别都没有一个。” “啊……”乔云雪愕然听着,不知不觉捂紧了小嘴儿――这样说来,燕子不是容家的千金? 今天洛云城和燕子说,燕子的钱根本就是容家的钱。那天江琼说,你怎么不想想燕子怎么姓夏?原来燕子不是容家的千金,一直是公开的秘密。 一窍通,百窍通。乔云雪这才豁然开朗――不怪燕子漂亮得紧,却极少有富贵之家求亲,追求的人也不多。八成也是因为担心燕子只是容家的养女,而且姓夏,估计捞不着容家的好处。 那容谦呢? 脑筋瞬间短路,乔云雪僵硬地转向容谦――燕子不是容家的,那容谦呢? 容谦姓容。 但依当时的情景,婆婆大人根本不可能和容长风生下容谦吧…… “看到报纸的第二天,母亲来到这个城市……”容谦没再说下去。 明明心头有好多疑问,乔云雪也不敢再追问下去。 容谦的指腹摩挲着她光洁的脖子:“傻丫头,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留在原地等一个人。包括我。云雪,西藏火车站的你,令人很安慰。” “哦……我明白了,你一定早就认出我是洛少帆的出逃未婚妻了。”乔云雪喃喃着,这会儿她明白为什么容谦二话不说就跟着她去领证。原来就因为她没因洛少帆失信相弃要死要活,所以他可以安心娶回家。 “洛少帆一直高调,我要认识你一点都不难。”容谦淡淡一笑,“不比我们这些无名小辈,当了总裁几个月。连自己的老婆都不知道……” “容谦,你还好意思说?我掐你,掐死你――”她掐了一把他的腰,懊恼地下床。可心思一转,她又扑向他,紧张地问,“你难道是打算把燕子送回北京?送给她的生父?” 容谦轻轻点头。 灵光一闪,她不知不觉掐紧他:“容谦,你别告诉我,你早就这样打算了,所以才让我和燕子学财务?你根本就从来没想让燕子留下来。” “我的确没打算让燕子留下来。”容谦不回避这个问题,深邃的眸子锁着她白皙的脸儿,“我一直说燕子体弱,但自从你在,燕子一直都很好。那是因为还没到春天的缘故。燕子每年春天都有一场大劫。这里的医疗条件没有北京好。让燕子回北京,医疗有保障。” “可是,你不怕他们不接收燕子?”乔云雪小心翼翼地提醒着。 “不会,他们家族虽大,这一代只有燕子是个女孩。他们会欢天喜地地接回去。”容谦轻若无痕地加上一句,“只要我肯放燕子走的话。” “可是,你为什么现在才放燕子走?”乔云雪立即说到关键点。 容谦凝着他,淡淡笑了:“这小脑袋瓜挺灵敏。可为什么一在我面前就傻?难道……”他长眸黑幽几分,闪动着特别的光芒,“难道都成我孩子妈了,还想着跳槽?” “呸――”等不及想要的答案,乔云雪不客气地送给他一句。松开掐着的腰,一骨碌滚下去了,一边嘟囔着,“我下午睡了一下午,现在没睡意。晚餐吐光了,肚子饿,我带了吃的东西放在书房还没收拾,我去找吃的去。”一边说,目光立即柔和几分,忍不住的喜悦,轻轻落在腹间。 嘿嘿,她居然有两个宝宝呢! 乔云雪温柔的小动作一丝不漏地进入容谦的长眸。看着她偷着乐的小模样,他心头也漾开淡淡的喜悦。 果然怀着秘密更有一番美妙的滋味。 “明天我把家庭医生找来。”容谦微微勾唇。虽然她最近妊娠反应太过强烈,模样有点憔悴,可精神还算好。归结于她身体底子还不错。所以她拒绝药物,他也不勉强。不过确实有必要请医生,看看有没有什么不吃药的好法子。 走到门口的乔云雪立即摇头:“真要看医生,可不能看什么家庭医生。人家人民医院的医生都有几十年的临床经验,那才老道。” 说得还真是一套一套的,容谦颔首,眸间掠过若有若无的笑意――只要和他无关的事,她的表现都十分聪明。 顺着容谦的目光,乔云雪看到的是自己的肚子。她退后两步,却甩给他一句话:“别以为多看两眼,今晚就能到三个月了。”说完,撒腿就要跑。 “站住!”容谦喊,声音微微透着紧张。 乔云雪立即收住脚步,困惑地凝着床上的希腊美男:“啊?” 容谦拧眉儿:“步子踩小点。别跑!” “嘎?”乔云雪愣了愣,立即想起白天的事来。真害怕他再训一次淑女走路。小脸儿白了白,她赶紧挨着门框溜,一边应着,“我的脚步现在不紧不慢不高不低不轻不重……” 闻言,隐含的笑意在黑瞳里跳动着,原来她也怕罗嗦。当然,她确实不是个八卦的女人。思想丰富,语言也丰富,每天说的话都令人惊喜。 容谦不再说话,长眸扫过卧室――他终于让燕子如愿看到妈的遗像。 来到书房,没去找吃的东西,而是沉默地坐了下来。双手托腮,乔云雪想着最近发生的事。 燕子如果真要回北京,那她可孤单了。唉,这院子这么大,可以多住几个人。她还是和容谦好好说说,还是请个做饭的阿姨,让她住进来吧……只要不进三楼就好。 唉,今天舒渔还说要开始把空闲时间都花到燕子身上,看来不行了。 想起舒渔,乔云雪就想起今天的事。就想起自己对容谦的态度。唉,她要怎么办才好呢…… 容谦,我要怎么办呀!我不想装傻了,我想对你真诚些。可是我真的不想让你看得透透的,吃得死死的。 乔云雪揉乱了一头直发。 正思索间,有来电。 打开一看,是张大妈家的。 乔云雪飞快接了:“大妈,你怎么这么晚打电话过来?不是我爸妈有事吧?” “没有没有。”张大妈反而被乔云雪的一惊一乍吓了一大跳,“你怎么这么胡思乱想?大妈保证,以后再也不晚上打电话过来。我可不能吓着了孕妇。” “噗――”逗得乔云雪乐了。 张大妈也乐了:“是这样,中午的时候你不是帮一个人挑了油画吗?那女的后面留了点东西在我这儿,要我转交给你。说是谢礼。还有,她说想和你交个朋友,给了我几个数字,说是什么qq号。云雪,我把号码发过来给你。你自个儿联系吧。至于东西,我就直接放你妈那儿,到时你记得拿就行。” “好。”犹豫着,乔云雪有些诧异――她不过是帮忙挑几副油画而已,对方怎么这么慎重啊。 而且她搭乘飞机离开了,都不知道会飞往哪个国度。 乔云雪挂掉通话。果然接到一条短信。 犹豫着开了电脑,乔云雪登上qq。查找号码,加好友,在验证信息上输上“油画街的姑娘”。 不一会儿,一个对话框跳了出来。 “飘洋过海?”乔云雪咀嚼着,她的名字还真有点味道。一如她那个人一样有味道。 她正要出声打个招呼好回房睡觉。对话框已经发过来一条短信:“你好,我的名字是ava。我知道你的名字了――云雪,你的名字和你的人一样美。你的人生和你的名字一样美。云雪,你真的是个特别幸福的女人。” “谢谢!”乔云雪发了个笑脸过去。 ava回了个笑脸:“不知为什么,油画店一面之缘,让我觉得不能错过你。如果赏脸,我们以后就做个聊友吧!云雪,我们可以聊爱情婚姻,聊我们最亲近的男人,聊我们女人才有的心事。好么?” “好。”乔云雪回。人家那么热情,她也不好意思拒绝是吧?更何况那女子确实气质卓绝,是个适合深交的女人。 ava再回笑脸:“那就这样说定了哦。我们从无所不谈开始,变成知心至交……” 容谦等了好一会,依旧没见乔云雪回来。拧眉儿思索了下,套起长裤向书房走去。 “云雪?”容谦有些无语,腹中的宝宝她保护得多好,可这会儿居然在书房抱上电脑,居然不怕电脑辐射了。 “嘿嘿……”被抓包的乔云雪只得干笑着,瞅着容谦,“我只是要和人交个朋友。哼哼,我喜欢这类人。” “哦?”容谦拧眉。她得休息了。正要说话,他的手机响起来。容谦看着号码皱眉儿,“很晚了……” 容谦和乔云雪交待了声,向楼下走去。 他的别墅来了第一个比较正式的客人。 两分钟后,容谦来到一楼大厅,淡淡扫过面前的男人:“云雪已经睡了,有话和我说就行。舒渔,这里不适合你来。” 舒渔神身子前倾,紧紧盯着容谦:“我不找云雪,只找你。” ―――――――――――――――――――――――― 谢谢亲们的月票、打赏和咖啡,大么么,明天见~ 152152.就算讨你老婆芳心,也别这样整一个大男人 闻言,容谦几不可察地轻笑了下。从舒渔面前优雅走过,从冰箱里拿出一瓶饮料,递给舒渔,相请:“既然找我,坐。” 这个天气还拿冰箱里的饮料给他?舒渔粗犷的脸掠过淡淡的不悦,只若无其事地打开,喝了。喝完才语气轻轻:“冰凉彻骨。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容谦不动声色,平稳依旧:“你可以要不冰的。” 舒渔淡淡笑了,眯眼打量着容谦。凝着好久,舒渔才缓缓摇头:“果然是个看不透的男人。高深莫测。” “哦?”这是夸奖还是讥诮?容谦淡淡扫过舒渔,琢磨着他的来意祧。 舒渔也不急,画匠的耐性是世上超好的。他站起身来,把空瓶随手扔进垃圾桶。这才侧身凝着容谦:“我只是个画画的,不懂那些商界战略。我只知道,那些手段,那些心计,用在别人身上已经很足够。如果用在自己家人身上,那还真不敢令人恭维。” 容谦坐在沙发上不动,指尖却悠闲地敲着玻璃茶几,正中其中的荷花花蕊:“我一直以为你是直爽人,看来我眼力不够好。” “没关系,我眼力也不够好。”舒渔淡定的举止遮不住眸间的焦灼,“我一直相信云雪的话,说你四平八稳,稳重可靠。但今天,我得坦白说――咴” “请――”容谦略略颔首。 舒渔摇头,眼睛紧紧盯着容谦双眸:“云雪说,她害怕你。” 害怕?容谦微微错愕。她对他有多种情绪,但害怕?他还真的一直没有感觉。 “这就是我来这里的原因。”舒渔心里的话藏不了多久。他紧紧盯着容谦,“我们从小长到大,我看到的云雪都是天不怕地不怕。但我知道,她有害怕两个人。一个洛少帆,一个你。对洛少帆的害怕或许已经成了过去时。但对你的害怕,正在进行时。” “她亲自告诉你的?”容谦深邃长眸紧紧锁着舒渔。他看出的是她习惯的回避,会有害怕么? 舒渔稳稳地点头:“是的,今天亲自告诉我的。” 容谦久久凝着舒渔,像在估量着他。好久好久以后,容谦淡淡笑了:“看来,我低估了你!” “但你高估了云雪。”舒渔慎重地提醒他,“如果我没估计错,云雪脸上的笑容误导了你。但如果真是这样,我不着急。” 容谦不语,长眸锁着舒渔的面部表情。 舒渔说到这里,似乎有些焦躁,也有些难以取舍。他站在起来,竟在容谦面前踱来踱去好几个来回。终于,他停下了,直直瞪进容谦深眸里去,字儿从牙缝里一个一个的挤出来:“我着急的是,你其实从心底里从来没有对云雪动过心,所以没有感觉到我们傻丫头的心情变化。容谦,如果你真是为了补偿毁掉云雪第一次婚姻,其实你可以早早放手。不用现在让云雪活在辛苦猜测的生活里。容谦,我告诉你,我家傻丫头不希罕你富贵,她要的是一颗真心,一颗永远可以倚靠的大树。可是你现在的做法……” “我现在做的不对?”容谦轻轻问,长眸慢慢眯紧。 “你现在的做法让云雪倾心。”舒渔说。 容谦拧眉:“让她倾心不好?” “不好。”舒渔摇头,眸光如炬,逼视容谦,“你让她倾心,结果却让她害怕你。容谦,如果你是个男人,如果你还有身为老公应该的敏感,可以看出云雪现在无所适从。” “有么?”容谦皱眉,“舒渔,你在用自己的感觉说话。” 舒渔淡淡笑了,微微疏离:“她今天坐在我旁边那么久,一双手总贴着腹间,这是表明她现在最依赖的是宝宝。容谦,你明白不,云雪现在最依赖的是宝宝,而不是你这个老公。” 容谦站了起来,眸光与舒渔平视:“我知道了。现在你可以离开了。” “你……”舒渔急了。准备好的淡定早已不见,他一把白抓紧容谦的睡衣,“你就是这样,要明确给的话,偏偏只字不露。容谦你痛快告诉我,这到底是你的生活习惯,还是因为你真不能放手用心对待云雪。” 容谦眯眼:“这个不劳你牵挂。” 舒渔咬牙:“我就明说好了,如果你真不能交心,趁早让我把傻丫头带回油画街。” “那不可能。云雪是我妻子。”容谦斩钉截铁,断然回答。 “为了宝宝?”舒渔质疑,眉心皱成深深的川字。但握着容谦衣领的手,却慢慢松开了。如果容谦真敢让他把孕妇带回油画街,他一定揍死容谦。 容谦平静地摇头:“因为云雪是我妻子。” “你……”还是不肯多说一个字。舒渔气得牙咬咬,却不得不承认,面对这样的对手,他束手无策。 “天晚了,云雪一个人在上面害怕。”容谦以手示意黑夜,“不送。” 舒渔凝着容谦平静的样子,恨恨地转身就走,在大门口却侧身停了:“让自己的妻子害怕自己,那是男人的最大失败。容谦,如果有必要,我会带走云雪,我会带着她走遍全世界。我会让我们的傻丫头比谁都快乐!” “云雪是我妻子。”容谦平静如初。似乎舒渔说的话,根本幼稚可笑。 舒渔冷冷一哼:“那是傻丫头一时头昏,一时忘记我还在油画街等着她。” 微微错愕,容谦眸子慢慢浮上笑意。他似笑非笑地扫视着舒渔,什么也不说了。 再傻的女人,都不会在婚姻上一时头昏吧…… 真是对牛弹琴!舒渔转身就走。 容谦的声音淡淡跟上他的背影:“如果燕子一直在这里,你可以试着和燕子吃个饭。” 舒渔猛然回头,在淡淡的灯光余光中,那双眸凝着容谦,微微鄙夷:“我知道你的意思,你就是不想我有时间有精力接触云雪是吧?” “你可以随便想。”容谦轻语。 舒渔沉闷的声音从夜空里传来:“容谦,你不配作燕子的哥。燕子有颗善良的心,你呢,看上去好说话,其实孤傲冷硬,比当年的洛少帆还没心。” “我的心,为什么要让你看到?”容谦淡淡反问。他不再理舒渔,转身和楼上走去,顺手关掉灯。 可舒渔的声音还是传了过来:“如果我是你,不会在公众面前让云雪掩秀恩爱的混帐事。容谦,你如果想真心和云雪过一辈子,就让她把最真实的面孔让你看到。” 容谦没有停下脚步。 到了三楼,容谦听到轿车开出院子的声音。 向书房里走,燕子从房间里探出脑袋来:“哥,谁来了呀?” 容谦揉揉燕子的直发,想起最近发生的事,摇摇头:“没有谁。燕子,哥和你谈的事,考虑得怎么样了?” “哥,我还在想。”一听这个,燕子的脑袋立即缩了回去,关紧门。 容谦发现书房里已经没有人了。回到卧室,容谦唇角慢慢勾高。 乔云雪正坐在全新的被褥上,小嘴儿嘟得高高的,闷哼着:“容坏蛋!” 想要她一句甜蜜的老公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容谦除掉睡衣,躺上去。凝着她探询的目光,容谦轻笑:“我们以后不在媒体面前露相了。” “嘎?”乔云雪愣了。 “你想露相?”容谦故意问。 乔云雪立即摇头:“不想。”开玩笑,她最讨厌那媒体了。总是文过饰非,真是假,假亦真。完全被人操纵真相的玩意儿。以前还没这么深刻的认识,可这一阵子她是彻底明白了。 燕子的清誉至今还没抹掉,还得看接下来几天的成效。 容谦俯身,试探地伸出手臂,修长的指尖轻轻压上她的唇…… 身子一缩,乔云雪不可置信的凝着容谦。在夜色的渲染下,那双眸子里隐隐有着某种渴盼。她想掩饰,但显然欲盖弥彰。眸子闪烁得厉害。 舒渔说得没错,她是害怕他。容谦眸子一闪,指尖移进她青青发丝。 “好困。”乔云雪在他的注视下默默缩了缩身子,向被窝里钻去,“容谦,我今天遇上一个好漂亮好有气质的女人。如果你看到,一定会动心……” 容谦平静地摇头:“我不是花痴。”如果他有一点心志不坚,此时身边的莺莺燕燕早已挤破门。 “嗯,她那模样的女人,正是不是花痴的男人才喜欢的类型。”她坚持着。 容谦无语…… 躺下,容谦正要搂过她,只闻到妻子均匀的呼声。 睡宝宝一只。 依然搂过,下巴轻轻搁上她的小脑袋。容谦平静地凝着窗外――母亲一定也看到了,他现在也有一个安稳的家,一个聪明反被聪明误的妻子,还有两只折磨老婆的小宝宝…… 第二天。 果然有钟点工过来,乔云雪终于没再在油烟中呕吐。早餐在轻松的节奏里度过。而奇异的是,这个早上乔云雪吃东西没再吐得那么厉害,于是更加高兴,不埋怨家里多个厨师不够隐私了。二话不说,坐进容谦的奥迪,笑盈盈上班去。 “看来,我最坏的情况已经过去。我的宝宝们懂事。”乔云雪呵呵笑着,那种摆脱困扰的放松让她看起来容光焕发。 果然,一去公司,容谦就开始一周的早会。没有秘书的他,直接拿钱涛当秘书用。 燕子跟上五楼,热心地把乔云雪领下去:“嫂子,来,我当你老师。我教你啊!” 乔云雪摸摸脸,真有点脸红,她哪里懂财力嘛! “没事儿。”燕子拼命给她打气,“瞧嫂子算aa制那劲儿,对数字的敏感度……啧啧,在下甘拜下风。我保证,只要十天半个月,嫂子就可以上手了。” 燕子真是胡扯! 容谦挟着资料正向会议室走去,这会儿扬眉轻笑:“如果不会算数,会看数也行。” 真把她瞧扁了! 乔云雪立即被激得跳了起来:“容谦,我哪里不会算数了。我告诉你,现在我们搬了新家,我们的aa制还在。我们今晚好好算算。” “不许跳!宝宝们不喜欢。”容谦俊脸颤抖了下,惊心动魄地瞅着她的身子。真奇怪里面有两个折磨人的宝宝,她居然还能跳起来。 旁边传来窃笑声。想必,这些下属从来不知道,原来容谦也有心惊肉跳的一天,连脸都吓白了。 “嘎!”乔云雪偷偷打量四周的员工,默默捂住脸儿。唉,她不会把容谦的包公形象给砸了招牌吧? 燕子奇怪了:“嫂子,你还想怎么执行aa制呀?有人在家帮忙做家务了……” 乔云雪一愣,想得头昏,好不容易想出新办法来:“他可以铺被子,整理衣服。” 燕子更奇怪:“那你做什么?咋aa呀?” 容谦淡淡的声音传来:“她负责怀孕。” “对呀!”乔云雪脸抽了抽。硬着头皮应着。然后拉着燕子跑。 “不许跑!”容谦的声音。 乔云雪皱皱脸儿,果然一步三挪的,和燕子下四十二楼。 新的职业开始。 燕子直接把乔云雪带进自己的办公室,把所有下属都叫进去:“这是我嫂子乔云雪,现在是我个人助理。以后大家有事,可以直接交给我嫂子。谢谢合作!” 燕子的人脉关系还挺好,乔云雪很快和这些人打成一片,只有那个久违了的苏雅,总是不耐地看着她。也没有把乔云雪当成未来董事长夫人的自觉。 卫生间遇上的时候,苏雅还笑盈盈地讥讽着:“乔小姐怎么不担心有一天会从天堂掉进地狱?” 乔云雪一愣:“难道你知道有个什么地狱等着我?”这个女人向来对她有成见,但这种诅咒,真够没品。 苏雅没事地走了。 乔云雪也没当一回事。她一个孕妇学财务,要操的心多着呢! 新年伊始,要重新拾起许多事。容谦一个早会开了两个小时。十点半才回到办公室。 有来电。 容谦按住免提,里面的声音清清楚楚传出来:“容先生找我?” 长眸慢慢眯紧,容谦面容平静,声音平缓,却隐隐给人以压迫感:“我听说,施靖现在进了贵司上班?” 苏拓沉默了下,接着打干哈哈:“容先生的信息渠道不容小觑啊!” “不奇怪。”容谦淡淡一笑,声音反而低沉几分,“背叛京华的人,没有职业道德的人。我如果视而不见,那只能说明,我容谦无能,京华无能。苏先生,我明白说,在本市地产界,谁敢留施靖,谁就与京华为敌。” “哦?”苏拓似乎略略屏住呼吸,揣测着容谦的意思,“你是说,如果我留着施靖,我们苏氏接下来就是京华倾力打压的对象了?” “苏先生可以自行理解。”容谦并不挑明,只暗施压力,“最近京华正愁没竞争对手……” 这意思已经很明白了。 苏拓沉默了下,淡淡笑了,试探着:“难怪青兰说,背叛京华的人,你也敢要!现在我总算明白了。” 容谦没接话。向来惜言如金的他,这时更不会浪费言语。只有得到确切的答复,他才会把对方视为对手,还是同盟。 苏拓听不想要的答复,知道有些事不能惹容谦:“我明白了。会马上让施靖走人。” “今天?”容谦淡淡地问。他不接受打马虎眼。 苏拓沉思了下:“好,就今天。” 容谦给对方一个字:“好!” 苏拓却有些忍不住:“容先生,你就是让施靖从我这儿出去,他不会找龙基,不会找别的地产公司吗?” “施靖不会再有机会留在本市地产界。”容谦淡淡地,“苏氏不敢要的人,还有别的地产公司敢要?” 苏拓提醒:“龙基敢。” 容谦淡淡笑了:“但龙基的总裁比你聪明。” “……”苏拓听不懂,想骂人。但又明知不能硬硬地扛上容谦,最后涩涩地取笑,“容谦,就算你要讨你老婆芳心,也不要把施靖这样一个大男人往死里整。他正当壮年,事业为重……” ―――――――――――――――― 谢谢亲们的钻石、花儿和咖啡。群么么,明天见~ 153153.搂她,试探,心意间的情意涌动 苏拓说了一大通,容谦那边的电话已经悄无声息。 声音嘎然而止,苏拓的小眼睛眯了眯―― “shit――”苏拓瞪着没有声音的话筒,终于脱口骂出来。奶奶的,空谦你够大牌,空让那张儒雅谦和的脸欺骗世人。想了想,他还不解气,忍不住恨恨地加上一句,“容谦,你小心别有一天落到我手里。” “咳――”本来悄无声息的话筒里,却响起清脆的轻咳。 原来容谦没有挂掉电话祧? 容谦居然装死? 苏拓手一抖,话筒垂下。他一张略胖的脸微微变形,脸上的肉全挤到一块儿。盯着话筒,忽然飞快放上座机。坐在电脑椅上呆愣半晌,忽然一拳头捶在桌上。 “怎么了?”苏青兰从外面走进来咴。 苏拓有些尴尬,更气怒:“这个姓容的,果然是个角色。连打个电话都留一手。老狐狸。” “别生气。”苏青兰轻笑着坐到他旁边,安慰着,“我都说了,不能惹那个人。至少在没有比他强大时,一定不能惹他。也许我笨吧,我在容谦身边做了那些日子的秘书,没有一次猜中他的心思。想起那段日子,我所有的自信差不多全被他打击得没了。” “强中更有强中手。”苏拓却不认同苏青兰的话,但声音轻柔了些,“他总会碰到煞星的。” 煞星!苏青兰咀嚼着这两个字,淡淡一笑:“或许,他的煞星是乔云雪。” 苏拓紧紧瞅着苏青兰,眉头拧了起来:“怎么可能,那个女人不是个有心计的女人,容谦上不了她的当。” 轻轻叹息着,苏青兰白皙的脸儿掠过黯然。她自个儿拿起一瓶果汁,在热水里慢慢热着,一边慢慢低语:“有心计的人,没一个能让容谦上当,从来没有一个精明人在容谦面前占到便宜。只有那种看上去没有心计的女人,才能让容谦失去防范的呀!” 苏拓心中一动,收敛好自己的怒火,声音轻柔几分:“别想以前的事了。你回去休息吧,这里我事情多,反而照管不到你。” “嗯。”苏青兰眸色一黯,没有多余的话。 “等过一阵子,我带你出去旅游。”苏拓淡淡笑了,“青兰,你有心事?” 苏青兰缓缓抬头,眸中缓缓漾开泪花。她声音有些低沉:“没事。我就是有些想天天,我已经几个月没看到天天了。拓,你们男人的心真狠呀。一日夫妻百日恩,洛少帆怎么就可以这么无情地一掌把我推开……” “青兰……”苏拓摇头,“像洛少帆那样的人,你当初不能用这种方式进入他的生活。青兰,他需要的是征服,而不是被征服。他看到你,就会想起曾经的耻辱,怎么可能想起原谅二字。” “哦。”苏青兰垂了头,“早知道现在我会进退两难,当初真不该一意孤行。现在完全是自找苦吃。别的我都认了,肚子里的宝宝我也能带大。可天天呢?我难道连见一眼都这么难吗?洛少帆非得把我们逼上法庭相见吗?” “你不能去法庭上见。”苏拓猛然紧紧抓住苏青兰的胳膊,紧紧凝着她,黑眸里浓浓的警告意味。 苏青兰猛地抬头:“为什么?难道你也和洛少帆一起的?” “如果你因为这事上法庭,你连我的情妇都做不成。”苏拓脸上的肌肉几乎没动,僵硬地告诉她。 苏青兰愕然后退,身子一晃,吃力地扶着墙壁,瞪着他:“你……你难道一直把我当情妇?” 苏拓脸色一黯,好久才轻轻摸上苏青兰激动得通红的脸:“你知道我们的身份,很难名正言顺。青兰,你要爱情,我已经给你。你要挥霍,我也已满足你。你要温存,我照样让你满足。青兰,我不会亏待你。” “可是,我不要你的爱情和温存。我只是空虚才在你身边。我要婚姻啊!”喃喃着,苏青兰缓缓抓开苏拓的手,一直后退着。等退到门边,忽然一拉门,向外面疯跑而去。 苏拓悠长的目光紧紧随着苏青兰,直到不见那个身影,才按下电话:“阿鹏,跟上苏小姐,保护她的安全。天黑之前把她安全地带回我那儿。” 说完,苏拓按掉,喃喃着:“看来我要想一点办法了……” 想着,苏拓接着按下另外一个:“杜小姐,让施靖急辞!请准备好给他办理离职手续。” “苏总,施靖才正式上第一天班?”杜小姐大吃一惊,但没听到苏拓的回应,知道有为难之处,很快变了口气,“好的,我现在已经在清理他的人事档案。” 五分钟后,施靖来到苏拓面前。满面笑容的舒渔一个鞠躬:“苏总找我?” 苏拓起身,缓缓燃起烟头,好一会儿才淡淡问:“你是洛少帆从深圳挖回来的,为什么不去龙基上班,反而到我这里来求职?” “苏总,不是你通知我可以来苏氏上班的吗?”施靖大吃一惊,心知事情不好,脸上的笑容就如脱落的石灰,一块块地掉,掉个精光。 “我是问你为什么不去龙基上班?他那里现在也缺销售龙头。”苏拓有些不耐烦。 施靖这才提提神:“苏总,洛少给我的条件不是工作,而是现金五十万。那个,我已经用作买房的首期了。” “哦?”苏拓明白了,难怪容谦说洛少帆比他聪明。如今看来,洛少帆果然比起他棋高一着。暗暗叹息,苏拓苏拓指着面前的东西,“这是你所有的人事资料。拿走,我们苏氏也不敢留你。” “苏总?”施靖愕然,瞬间老了,背微微驼着,没了以前的神气。 苏拓淡淡地:“实话说吧,你在这里涉及地产界的两个龙头,别想再在本市地产界生存。” 施靖本要大吵大闹。可一听苏拓这话,肩头垮了下去,机械地转这身子,向外面走去。 苏拓缓缓踱到门口,烟雾中那张脸慢慢变得高深莫测…… 乔云雪却不知道施靖的人生因为她而面临绝境。当下午到的时候,她还在燕子身边走来走去,念叨着“标准差、净现值”等等。 唉,她最喜欢数学了,向来算数算得特么痛快,可要记得这些概念,她头痛。 燕子乐着呢:“嫂子,财务不是会计呢!嫂子不用人教,也能做好会计,这么好的数字敏感度,这么强悍的excel高手。简直天生就是用来当会计的,可是,嘿嘿,嫂子,你现在要学的是财务。所以你还得喊我一声老师。” 本来烦恼,听着燕子愉快的口气,得意洋洋的样子,乔云雪噗哧笑了:“老师好!” 正笑着,电话来了,燕子按上免提:“喂?” “云雪呢?”容谦温和的声音传来。 “嫂子在。”燕子俏皮地朝乔云雪眨眨眼睛,“马上完璧归赵。” 挂掉电话,燕子果然立即把乔云雪送上去。一直送到容谦办公室,才吐着舌尖儿下楼回自己办公室。 容谦正在忙。忙着打电话。乔云雪就在门口站了十分钟,听到容谦推掉三个应酬。 容谦推辞的话基本不加修饰,也不解释原因。乔云雪听着,只觉得与心目中的容谦有些脱轨。可一看他谦和的表情,又觉得还是那个容谦。 拿开电话,容谦指指对面:“那是你的座位,看到什么做什么。” 乔云雪什么也没看见,所以坐在那里发呆。 直到容谦打完电话,她才找着机会抗议:“容总,我很闲。” 长眸掠过她,那模样真的很闲。容谦长身而立,拿起桌上一叠报纸,直接走到她空空的办公桌面前,把那些报纸都放在桌上:“看看这些。” “是什么呀?”乔云雪一愣,犹豫着拿起其中两份报纸。看着看着,她唇畔漾开迷人而舒心的笑容,“容谦,昨天的露天记者会果然有用。现在没有人把我和洛少帆扯在一起了。” 她爱笑,常常笑得可爱又活泼,可都笑得声音脆脆的,不像现在这样无声,看上去有着小女人的温柔。而且因为怀孕,眉梢眼角早多了些少妇的神韵。这会儿看上去,竟是前所未有的迷人。 容谦恍然间,竟伸手摸向她微勾的唇角。 越来越近了…… 眼看要触到,乔云雪的视线离开报纸,边说边抬头:“果然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会我的警报解除了好些。等周六日的时候,我还让燕子把直发做成大波浪,这样燕子就不会在外面受困扰……” 说着说着,乔云雪没有声音了,看着正要触上她脸儿的手,她往后一仰,险险地避过去:“容谦……” 就那么险险的一避,容谦却没放过她所有细微的表情。容谦心思涌动――一直以为她不容许她自个儿付出感情,所以逃避他的亲近。可就在那瞬间,他确确实实看到了舒渔说的害怕。 他的妻子居然害怕他? 初时,云雪不害怕他的。会主动搂着他臂膀说借他肩头靠靠;会叉着小蛮腰笑盈盈给他分配家务;会直接在白玉瑶面前理直气壮地自称黄脸婆;会没心没肺的取笑他笨手笨脚;甚至会摆出女主人的架势,把家里的开销恶意摊上假想情敌燕子…… 她不是个胆小的女人。 那她的害怕,是从哪里开始有的? 是从知道真相开始的?还是怀上宝宝开始的?还是面对他的家人才开始? 想着,容谦忽然眸光一闪。上前一步,竟捉着乔云雪,蹂躏着那嫣红的柔唇。带点柔情,带点蜜意,带点挑豆。 “容谦……呜呜……”乔云雪发不出清晰的声音,每一个字都被容谦吞了。她有着抗拒他的意味,有些萧瑟,但没有推开容谦。 他放开了她。长眸却紧紧锁着她晶亮的眸子。 点点璀璨中,她眸子闪烁,却在逃避什么,眸子落在办公桌上,天花板上,窗外,却绝不落在他身上。连衣角都不落。 这个模样的乔云雪比刚才更害怕他。她在害怕某种看不见的东西,也许是心意间的那种情意涌动…… 容谦明白了。长眸深幽似海,容谦双臂紧紧搂了她一下,似在感受妻子的心跳。容谦没有说任何一句话,只是长眉微弯,看不出是欣喜,还是担忧。 他久久久久的凝着她,向来没有多少表情的俊脸,此时竟涟漪一波接着一波。 但最后,容谦风过无痕地扫过她嫣红的脸儿:“你这衣服小了。幸亏只有一个宝宝,如果有两个在肚子里面,他们一定抗议好挤。” “本来就有两……”乔云雪一把捂住嘴儿。呜呜,她差一点儿就穿帮了。 “两个?”容谦挑眉,故意等着她的解释。唉,看着她为秘密圆谎,这感觉还不错。 “什么两个?两个秘书吗?”乔云雪立即装糊涂,把手里的报纸全推进容谦怀中,一边迅速调配心情。她拼命想啊,终于找到事情了,“容总,你需要助理或秘书吗?” “钱涛暂时是我的助理兼秘书。”容谦凝着她飞快的变化――看来她还不想坦白,守着秘蜜偷笑。容谦长眸在她腹间圈巡几翻,含笑点头,“助理正在聘中。怎么,乔小姐有人可以推荐。” 乔云雪弯弯眉。她喊他容总的感觉很不错,可同样他喊她乔小姐,听起来还挺舒服。 乔云雪撇撇嘴儿:“苏青兰。” “咳――”容谦呛到了。平复心情,才维持淡淡的表情面对对面那个小女人――苏青兰当他秘书的事,可以成为他一生的话柄。 当年怎么就让苏青兰当秘书了呢? 乔云雪很认真地抗议:“容先生,你当年怎么就让苏青兰当秘书了呢?” 薄唇轻颤,容谦诚实以答:“钱涛招的。”他沉声加上一句,“我的秘书都是钱涛招的,一个比一个寿命短。” “啊?”乔云雪眨眨眸子,摆明里面写着“为什么”三个字,可就是不肯问出来。 “所以,这一个我自己招。”容谦慎重地告诉面前的小女人。苏青兰那杯迷幻药,应该在大家记忆里消失了。 “不,我帮你招。”乔云雪马上自告奋勇。 老婆帮他招秘书? 容谦脸僵了僵,好一会唇角放松,绽开个温和的笑容:“云雪,这个我亲自招合适些。”这回可以招个有真实才干的助理才行。接下来几个月,他这个准爸爸或许可以抽点时间出来。 “你……”乔云雪困惑着扫过容谦的脸,“你怎么和我抢?容谦,你怕我给你招个丑秘书吗?” 薄唇轻颤,容谦自觉圆融天下无双,此时却被乔云雪的话堵在心口。 说不怕么,他还真有点担心……心头涌动,可表面从容悠闲。容谦拿起摇控器,直接把门控制住,不让人进来。 “唉……”乔云雪轻轻的叹息声在办公室里响起。 她那模样还真委屈,喃喃着:“原来这世上唯一可以无限信任的一直是舒渔。可惜……” 似乎是故意的,乔云雪的话儿就停在这里。然后默默瞅着容谦。淡淡的惆怅,淡淡的期盼。 容谦心头微微一扯,淡淡的怅惘漾于心头――舒渔对她确实是掏心窝子的好。 掏心窝子? 掏心窝子!他可以倾力用心护她周全,给她一方晴空,无人敢欺,但确实做不了掏心窝子的事。原来还有他容谦做不来的事…… 皱眉儿,容谦平静地凝着面前不悦的孕妇。渐渐的,他展颜轻笑,俊颜如昙花一现:“今天就归你招,今天招不中,以后都是我招。” 这世上没有这么巧的事,一下午就能招中人才。上班第一天,招聘通知都没发。 “好啊!”乔云雪连忙点头,她说不定给他招个东施做秘书,人见人闪,杜绝苏青兰的事件再次发生。 按上免提,容谦声音平稳:“钱涛,把应聘资料给云雪。” “不了,我自己过去就行。”乔云雪赶紧站起来,笑眯眯的,“我一定给你招个ava那样的气质女人给你打下手。” “ava?”声音有着淡淡的涟漪。容谦转过身来,凝着她的笑颜…… ―――――――――――――――――― 谢谢亲们的月票、花儿和咖啡。大么么~容谦认识ava么,明天见~ 求月票~有么有么?亲们有的话,说不定周日大更嘿嘿~ 154154.如果你能笨一点,说不定我会疯狂地爱上你 “不想要吗?”挑挑眉,乔云雪抿着小嘴儿,低着小脑袋偷笑,“不想要就好。这可是你自己不要的。等下不许说我不给你挑美人儿。哼哼,庆幸你没见过ava,要不然你早抢着要了。” “云雪?”勾起她尖尖的下巴,容谦看到里面小小的狡黠,和某种连他也看不明白的坚定。此时的她令人赏心悦目。他平静的眸慢慢腾起温润的光泽。比平常略为柔和了些,“难道我是以貌取人的男人?” 她别开眸子,闷哼着:“现在是上班时间,容总不许调戏下属。” 低沉的笑声滚落,容谦指尖轻轻移开。这才打开门,任她去给他招人。 “不是秘书是助理。”容谦委婉地提醒她。秘书可以花瓶,但助理不可以祧。 “我想怎么样挑就怎么样挑。”乔云雪已经踩着轻快的步子出去了。来到钱涛这边,一本正经地看简历。直接越权,不用知会人事部,几个电话邀过来。前后不到半个小时,乔云雪就坐在会议室里面试助理。 钱涛跟前跟后的好不热络,可看到她真邀人来面试,立即急得搓手儿:“容少奶奶?” “怎么,你质疑我的眼光?”乔云雪眼皮都不动一下,还真有点容少奶奶的风范咴。 “……不敢。”钱涛脸白了白,和容谦日子一久,连可爱的乔云雪都会摆那张没有温度的冷脸了。 “没有就请让办公室给我招人。请钱副总合作。”乔云雪笑笑地拉开门,“下午五点之前,不许过来打扰我。” “……”钱涛抹冷汗,转身出去找容谦诉苦去,“容总,你瞧去吧,我的办公室,我的办公椅,你太太坐着招人。容总,我说嘛,你太太在家相夫教子挺好……” 容谦挑挑眉:“相夫教子?夫在这里,子在肚子里。” “……”钱涛大窘,小心翼翼打量着容谦,恍然大悟,“容总,你不会把她特意带过来,就是为了满足你吧……”钱涛可还记得初时两人在这里的“激情”呢! 容谦手里一份图纸塞给钱涛:“油画村旁边的旅游景点设计图。给我挑五十个毛病出来。” “我……”钱涛瞠目结舌,“容总你……”容总自己做的设计图,他怎么挑? 容谦挑挑眉,斜睨钱涛,淡淡的不悦。 “好,我挑!”钱涛苦了脸儿。面前这位爷到底对自己的老婆有多在乎?说他在乎吧,明明怀孕,怎么还带到公司来上班?说他不在乎吧,可亲如兄弟的他都不能说乔云雪半个字的坏话,开个玩笑都不行。 什么也不说了,钱涛果然接了设计图,趴到桌子上挑毛病。五十个,他怎么挑出来……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淡定如容谦,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凝着钱涛办公室的方向。 几个小时,就是招几个人都招到了,怎么云雪还没有过来?她不会真为了给他挑个丑秘书,一连邀了十几个吧? 钱涛见容谦起身,赶紧抓紧机会发言:“容总,不是我说你呀。这种工作上的事,你真不该任你老婆插手。难道英明的容总,也有一天被美色所惑,来一个爱江山更爱美人……” “五十个毛病挑出来了?”容谦淡淡问。 “……”钱涛立即闭了嘴。可不一会儿又没忍住,“容总,你去看看吧?你老婆是不是挑了个太丑的,她自己看着都吐晕了。” 话音未落,容谦已经大步走出,走动的脚步声失去平时的沉稳。 “唉哟!”门口传来一声受疼的呼声。接着是乔云雪的训斥,“咳,我知道你不怕把我撞飞,可你也不怕把宝宝撞飞吗?” “云雪……”薄薄的赧意均匀地掠过俊脸,容谦生生地收住步子。长眸似笑非笑地打量着她――还好,不仅没有吐过的迹象,还容光焕发得很。 钱涛不服气地挑事儿:“总裁夫人,总裁的助理呢?” 容谦薄唇微微地勾了起来――钱涛居然当真! 乔云雪绽开个小小的微笑,悄悄拉了拉容谦的衣袖:“我招的人你不许否定,好不好?” 还真招了? 容谦和钱涛交换了个眼色。钱涛立马低头装谦恭。容谦点点头:“把人事资料给我看看。” “看人事资料做什么?”乔云雪撇撇嘴儿,“直接给人你看。钱副总,请你回办公室,现在容总要复试他的助理。” “我?”钱涛如释重任地放下图纸,幸亏总裁夫人到,要不然他怎么和容谦交差――他哪挑得出五十个毛病来…… 乔云雪把招的人带到容谦面前:“瞧,这个。” 容谦手中的笔滑落下来,掉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他看低她了。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不再只顾着自己的感受,而开始替他着想了…… 容谦向妻子看过去,却只看到她特意留给他的后脑勺,和紧张交缠的十指。 容谦四平八稳的心儿,不知不觉轻轻跳了跳。 “容总你好!”应聘者落落大方,主动自我介绍,“我叫凌云岩,毕业于清华大学建筑系,主修建筑,兼修商业。已有工作经验四年。能承受工作压力,希望挑战有潜力的地产公司……” 容谦不等面前的人说完,已伸出手去:“欢迎加盟京华……” 乔云雪怎么也没想到,容谦这么干脆就采用了她给他招的助理。坐到奥迪里面,她一个劲儿偷瞄容谦。不时张张小嘴儿,却最后什么也没说上来。 心儿,竟有淡淡的满足。 容谦内敛的神情间,也有淡淡的满足。 终于,乔云雪没能拼过容谦的淡定,小心翼翼地问:“你不恼我给你招个男助理啊?”老总配美女,这是不成文的定律,结果她给他招了个男的…… “我本来就打算招个男助理。”容谦微微勾唇,好笑地瞄瞄反光镜,果然如愿看到她的眸子瞪大。几分惊异几分惊喜几分纠结。 乔云雪忽然一掐容谦的腰,闷闷地别开眸子:“我故意给你招的男助理。” 奥迪慢慢地停了,容谦松开方向盘,指尖慢慢爬进她的长发,缓缓下移,十指捧着她有些憔悴的小脸儿,低沉的声音有着男人的性感,隐含几丝特意的逗弄:“告诉我,你为什么看中他了?” “因为……”乔云雪忽然停住了,思索了下,才咬咬唇,“因为他的名字叫云岩,我第一眼看到他,就想起了我弟弟。” “是么?”容谦锁住她闪烁的眸子,“这只是其中一点?还因为他出身寒门,你想提携他一次?再因为,他出身寒门,拥有能吃苦耐劳的禀性,能长久坚持在我身边?更重要的是,他有才华,而且有四年的社会工作经历,比生手容易上手,比老手容易驯服?” 她考虑到的,他全猜到了。乔云雪懊恼的抬头瞪他:“如果你能笨一点,说不定我会疯狂地爱上你!” 低沉的笑声滚落,容谦没松开她的脸,长眸流光溢彩,灿亮如星。隐隐间,竟有着得意与舒心。他想就此收手,可因为她脸上的羞涩,他收不回手臂,也收不回目光。 “放开啦!”乔云雪催了,“人家在外面看着我们啦!” 容谦不放,更低了头,离她近近的,热气紧紧裹住她的身子。淡淡的古龙香水味,浓郁的男人气息,让乔云雪闻着有点失神。 “你给我招了个有真才实干的助理。”容谦低语,“云雪,你是想让我不那么累,是吧?” “……”乔云雪悄悄垂了眸子。这个男人就是这么可恶,让她在他面前一点秘密也没有。太可恶了! 可是,她是真的想让他不那么累。不要每晚十二点以后才能睡觉。 “谢谢!”容谦缓缓搂住她肩头,声音微微沙哑,“云雪,谢谢。给我点时间,我会尽快结束晚十二点入睡的习惯。这一阵子我会有点忙,我得去北京安顿燕子的事。还有,我母亲的死因有了线索。等这两件事情有了着落,我会尽量多点时间陪你和宝宝。” 乔云雪愣愣地瞅着容谦,不发一语。 “怎么?”容谦凝着她。 乔云雪垂了头,将脸儿藏了起来:“没什么。容谦,你如果每天都能说这么多话,该多好!”那样,她就不会觉得他老在想过去的人了。 容谦揉揉她的脑袋瓜,这才记起他的方向盘。 他的自己远去,乔云雪才轻轻别开眸子,将心事全展露给空气。可过了一会儿,她蓦地回头:“容谦,你开过头了。‘书香门第’已经过去了。” “我们去看看爸。”容谦说。 乔云雪立即坐正身子:“容谦,我不想去。”想起那桌丰盛的菜,那几颗珍珠,她更不想再去。 容谦语气轻轻:“云雪,我会一直在。” 我会一直在? 眼眶一热,乔云雪泪花不由自主绽开。就算他不爱,在婚姻里有这五个字,便已足够。她悄悄地隐藏了心事,眨眨眸子,让泪珠滚落,这才仰首瞅着容谦,故作轻松:“那当然,你就算不管我,还得管你的宝宝们呢!”咳,她想咬舌头,老是说“宝宝们”。真好奇容谦一直那么精明,为嘛就没听出她这个破绽。 乔云雪哪知道,容谦正享受着这个秘密。 “那是,我得管宝宝们。”容谦若无其事地笑了笑。 果然只为宝宝们呀!乔云雪咬咬牙,扭开脖子,只看空气,不看容谦。 奥迪终于停了,白色的建筑在暮色中只有一团白白的影子。透着孤独,透着神秘。 容谦若无其事地拉着妻子的手,向里面走去。 “大哥回来了!姐姐回来了!”容靖最先看到,畅笑着从二楼跑下来。笑着从容谦手里接过东西,还抱怨着,“姐姐,你真的生我妈气了吗?我妈不是故意的。姐姐别生气啦!以后我保护姐姐。” 乔云雪哭笑不得:“容靖,你怎么保护我?”他妈使坏的时候,这愣小子都不知道他妈使坏了,还好说要保护! “爸呢?”容谦扫过大厅,这个时候容长风应该在这里准备吃晚餐,可是大厅里并没有人。 容靖呶呶嘴儿:“爸妈在二楼谈话。爸好象说你们要过来,所以把妈叫进书房谈话了。” 容谦和乔云雪相视一眼,默默无语。 “容少和少奶奶请坐。”有佣人过来招呼着他们。 “大哥,姐姐,先坐。”容靖笑嘻嘻地先自己坐了。 默默地坐下,乔云雪不由自主瞅向楼梯间的第二***楼梯,悄悄抚上自己的腹间。心儿慢慢紧了,可她一瞧见容靖,又悄悄笑了。 容谦瞄着她,摇摇头。那眼睛还红着呢,这会儿怎么又笑了? “姐姐你什么事这么开心?”容靖可藏不住话儿。 瞄瞄容谦,再看看悄无声息的二楼,乔云雪这才抿着嘴儿笑:“没事,只是想起你哥喊你妈阿姨,就自然笑了。” “大哥本来就要喊我妈阿姨嘛!”容靖挺豁达的孩子,完全没感受到大人之间的暗涛汹涌,觉得理所当然,“要是大哥喊妈我才觉得好笑。” 容谦挑眉:“我不喊阿姨怎么喊?” 乔云雪一愣。对啊,他不喊阿姨怎么喊!这瞬间,乔云雪才明白――其实大家都心理正常,不正常的,仅仅只有白玉瑶一个人而已。 坐了一会儿,容长风果然和白玉瑶一起出现在二楼。看见孕妇,容长风大打哈哈:“好!好!好!我媳妇儿来了,今晚就在这里睡一晚再回去。” “我们马上回去。”容谦起身,不着痕迹地拉过乔云雪,将她细细的指尖握入大掌。 小夫妻细微的小动作,容长风和白玉瑶都注意到了,一个大笑,一个咬着牙笑。容长风愕然:“怎么这么快,不是说来看我的么?就看一眼,容谦,你自己不孝,还要把你媳妇儿带坏是吧?” 容长风那模样,像极了吃不着糖的孩子。乔云雪别过脸去,拼命忍住笑。暂时忘记了“光占窝不下蛋”的事。 容谦深邃的目光扫过白玉瑶,最后却落在容长风身上:“爸,这几天我会带燕子去北京一趟。云雪身子不适,我就留在家里了。” “我……”我也去。乔云雪张张嘴儿,结果却把要说的话我吞进腹间。怀宝宝那么艰难,她现在情况还不稳定,是不该冒险长途旅行。 “你要去北京?”容长风有些愕然。 “他应该承担起燕子的责任。”容谦语气淡淡,“如果不是他的遗弃,燕子的春天会是美好的春天。” 容长风面色渐渐凝重起来:“容谦,思思的死,你是连我也怀疑在内是吧?你去北京不单单为燕子的事是吧?” 白玉瑶今天十分安静,从头到尾不做声。偶尔瞄瞄乔云雪的肚子,又惆怅地别开脸儿。可这时忽然站起,紧紧盯着父子二人,脸色慢慢苍白几分。 “爸多想了。这么多人有嫌疑,但爸没有。”容谦面容淡淡,“我来这儿,只是希望这几天我不在时,请爸负责云雪的安全。” “我会。”容长风二话不说答应,“我的孙子,我当然要保护周全。” 饭后,容谦和乔云雪上了归途。 容谦的车开得特别慢:“云雪,这几天你如果去公司,我就安排钱涛亲自接送你。如果不去,就帮你爸妈看几天油画店。怎么样?” 乔云雪仰首,愣愣地瞅着他棱角分明的俊美侧影:“你来看你爸,就是为了交待我的安全吗?” “当然。”容谦黑瞳一闪,夜幕中似掠过特别的光芒,“我们是夫妻。” “可是……”乔云雪困惑了,喃喃着,“大家不是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吗?” 容谦委屈地:“云雪想飞?想遗弃孩子爸?” 他委屈的模样立即让乔云雪心软,可偏偏嘴硬:“想得美,你没给抚养费给我宝宝,就别想我闪人。才不便宜赵佩蓉,便宜你后妈。我这么聪明的女人,绝不做亏本生意……” “傻丫头――”容谦低沉而性感的笑声滚落,重重地撞击着她那颗七上八下的心儿。 ――――――――――――― 谢谢亲亲erica2、龙卷风2012、970596826、我本倾城1和嘉儿的心意,谢谢亲们的支持。大么么~亲们明天见~ 155155.容先生的礼物,领带里的绝妙玄机 奥迪开得前所未有的慢,慢得让乔云雪都忘了自己还坐在车子里面,专注地想着心思。 容谦干嘛老是喜欢喊她“傻丫头”呢? 每喊一句,她心惊一下。总觉得他说这三个字的时候,声音较平时软和,甚至有一点点宠溺。可是容先生怎么可能对她有宠。他不太约束她,应该仅仅是懒得约束她而已…… “手指头不疼?”静寂中,容谦略带戏谑声音打破夜空的宁静。 “嘎?”茫然地抬起头来,乔云雪顺着容谦的目光,黑白分明的眸子瞄啊瞄,最后落到自个儿鼻子下面祧。 她在啃指甲。不对,指甲早就啃得光秃秃的了,现在在傻傻地啃指头上的肉。 疼!果然疼!还隐隐有点腥味。手指一颤,立即收回,还藏到身后,不让容谦看到。然后扯开笑容,坐得笔正,清脆的声音有些小:“不疼!哪有人傻得自己咬疼自己。容谦你杞人忧天!” “哦……”瞄瞄她的眸子,容谦却无法在夜色中捉住那抹意思。只看见她眸子眨动得厉害,便了然地轻笑,不再揭穿她。她已经说得很明白,她嫌弃他聪明,要傻一点她才爱…咴… 容谦悄悄抚额――要装笨,也是件耗费精力的事。 不知不觉到了书香门第。大门保安恭恭敬敬上来打个招呼,开了电动门。奥迪向里面奔去。 “噗,燕子……”乔云雪瞅着别墅乐了。 三层楼的灯光都亮着。燕子本来依赖心特别重,现在到新的地方来,燕子不习惯,把别墅三层楼的灯全开了。 进门,钟点工已经把饭菜都准备好。燕子正坐在桌上托腮沉思呢!一看到他们,立即蝴蝶般飞了过来:“嫂子――”二话不说,抱住乔云雪的胳膊就走,好委屈的小小抱怨着,“嫂子你不知道,坐在香喷喷的饭菜面前,肚子格外地饿啊!” “啊?”乔云雪一愣,哭笑不得,“燕子,你干嘛看着饭菜饿?你可以直接吃,也可以坐到沙发上不看着。” “啊?”燕子也愣了。是啊,她为什么这么笨? 对视三秒后,姑嫂俩哈哈大笑起来。 容谦站在门口没动,胳膊就那样轻轻搁在门框上,平静地凝着那两个欢畅的小女人,长眸慢慢柔和几分。都说世上姑嫂全是冤家,仅次于婆媳问题,这两人却比亲生姐妹还亲。燕子的好脾气,乔云雪的豁达大方,成全了一对模范姑嫂。如果燕子去了北京,这里不会再这么欢腾…… 吃过晚饭,乔云雪把舒渔的十万还给燕子,却被燕子缠着乔云雪聊了好久好久的知心话,直到容谦把燕子喊进书房谈。 乔云雪在书房门口踱来踱去,不时瞄着里面,但最终还是决定去洗澡――唉,燕子的事,她插不上手啊!她的婆婆大人的最爱,她好奇会是怎样一个卓尔不凡的男人!但同样鄙视那样一个没有担当的男人! 容谦就是他的镜子。八成燕子回去也喊不出一声“爸”。 书房里。 没有落坐,燕子憋着气儿站在窗前,看着没有星星的夜空。容谦站在旁边,平静地剖析一些往事。 燕子一直不作声,任容谦说多少话,都不作声。谈到最后,容谦平静地凝着燕子,也不做声了。 燕子这才忍不住了,哽咽着:“哥,我不想回北京。我也不想去他那儿。我活得好好的嘛!谁说我回北京就有好医生了嘛!哥,你就想找借口把我支开,怕我打扰了你和嫂子的亲热。哥,你不能过船拆桥啊!要不是我,嫂子哪能那么痛快地扑上你,现在也不会有宝宝。哥,是不是嫂子嫌弃我太烦人了……” 悄然合眸,容谦伸了长臂,轻轻拥入怀:“傻丫头,云雪也舍不得你。” 燕子哭了。 “我们先去,如果你实在不想留在那儿,一样可以回来。”容谦低语。 燕子眸子一亮,立即收了眼泪:“哥,真的?” 容谦颔首,深邃的长眸蕴满许多妹妹看不透的东西。凝着黑夜,他平静极了:“他会爱你。他回京多年后才结婚……这表明他心里依然有母亲。他第二次婚姻只持续了三年,之后一直未婚。原本有一个儿子,现在下落不明。他现在的声誉极好,敢做敢当,按理这样有担当的军人,当初不会放弃我们的母亲。燕子,妈的事现在不能下定论……也许,当年的事很不简单。” “哦?”燕子安静下来,美丽的丹凤眼却盈满眼泪。她想母亲,她想撒娇,可是没地儿撒。好不容易有个嫂子,而且不是赵佩蓉那种纸人,是个可以一起胡扯的嫂子,她的热情终于有地方用了,结果现在还是要分开。 容谦轻轻摩挲着燕子的头顶:“乖,这些事,先不要和爸说。” “嗯。”燕子乖乖地应着。 凝着燕子,容谦拍拍妹妹的肩头:“收拾好随身用品就好。别的不用带。” “嗯。”燕子绽开笑容,“那样如果想回来,更加方便。” 摇摇头,容谦眸间深幽几分。这才出来,瞄瞄热气腾腾的浴室,乔云雪已经洗好澡,人还在浴室里,正要开始洗内衣。她踩着凉拖鞋,衣袖卷得高高的。拿着内衣,唇角却噙着淡淡的笑。 一股淡淡的暖意,不知不觉盈满容谦尘封多年的心。他深幽的眸光,不知不觉锁紧那个娇小的身子。容谦几乎不能明白,那么小的身子,以后怎么装下两个宝宝。想到这儿,他的心不由微微纠结起来。 “哥,要不嫂子也去吧?”燕子的声音传来。 “哦……”容谦没太听进去。凝着小女人的眸子柔和几分――能赢得挑剔而又娇蛮的燕子的心,真心不容易。但马大哈的她就有本事做到。她是个傻姑娘,被洛少帆气得只会跑,不会争取;糊里糊涂地嫁给他,她却仍然懂得自得其乐,没让自己变成真正的黄脸婆,反而越来越漂亮,自信,和越来越让人迷醉的少妇韵味。 没有一颗温暖的心,没有豁达的人生观,她哪里会这么可爱…… “哎哟――”一声小小的惊呼从浴室传来。那小小的身子就似要倒到地板上去。 几乎移形换影般,数秒间,容谦已进了浴室,拦腰搂起她。余惊未定,他错愕地瞅着臂弯里的小女人――她差点就摔倒了。 乔云雪在容谦的注视下有些瑟缩了,他这么急,汗都吓出来了,一定是特别在乎他的后代。想了想,乔云雪红着脸儿解释:“那个……地板有点滑。” 看着湿滑的地板,容谦二话不说,直接把人抱了出去。看看她光裸白皙的小脚,他眸色加深。长眸四顾,加快脚步,直接朝大床走去。 “容谦……”她低低地喊着,声音却卡在喉咙里。他的胳膊好有力,她觉得好安稳,她怎么有点想赖着不下来的感觉…… 似感应到她的呼唤,容谦长眸凝着她。凝着她略为不安的模样,慢慢勾出个淡淡的笑容。那笑容就如晨曦突破黎明,绚丽了整个天地。 不知为什么,乔云雪忽然想落泪――她一直告诫自己不能把他当依靠,一直告诫自己要拥有独立的人格和人生,要守住自己的心儿。可是为什么,他做的每件事都都满意,连笑容都让她安心。如果这一切都如当年那般水月镜花。她还有力气再经受一次流放么…… 唉,她好象有点小题大作。不对,是无题大做…… “地板滑,为什么不找我?”容谦唇角一松,弯出个浅笑的弧度。那种给人安稳的感觉又来了。揭开被子,小心翼翼地把她塞进被窝:“该睡了。” 乔云雪立即要爬起来:“我……我的内衣……”还没洗呢! “我去。”瞄瞄她脸儿瞬间大红,容谦心头竟欣慰好些,“又不是没洗过。也……碰过了。” “嘎――”他提醒了两人aa制的日子。乔云雪尴尬着,可听到后来,忍不住扬起绣花拳头砸他。最后却乖乖躲被窝中了。 容谦朝浴室走去。 躲进被窝的乔云雪却悄悄拉开被子,出神地听着浴室的水声,瞅着他露出来的半个身子。眸子慢慢地湿润了。她悄悄拿过手提,开机,打开日志,写上今天的:“二十八岁以前,我从来不知道,原来男人帮女人洗内衣的感觉……这么好。” 写完,她赶紧关了日志。小偷般地偷偷笑着,想着心事出神。 正想着,qq声音响了起来。原来手提一开机,qq随机启动。 飘洋过海? ava啊! 她发过来的信息是:“怎么,你还没睡觉?” 乔云雪悄悄笑了,输上字:“还早呢。” “你在做什么?”ava打着笑脸问,“好晚了,不会在老公怀里撒娇吧?” 想了想,乔云雪俏皮地打上一行字发过去:“嘿嘿,我在看我老公帮我洗内衣。偷偷告诉你,他是总裁,可我是孕妇。总裁管一个集团,但孕妇负责人类大事。所以我还是比他大,可以安心享受老公大人的服务。” ava好久没有发信息过来,久得乔云雪以为她已经下线的时候,有信息过来了:“乔小姐,我有点忙。先闪了。” 啊?怎么就闪了?乔云雪一愣,心头竟涌上一种特别的味道来。她竟隐隐觉得,那个气质优雅的女人居然在妒嫉她…… 好奇怪的感觉啊! 大概是她自个儿多想了…… 听到浴室的水声停了,乔云雪赶紧关机。在容谦出来之前,她把手提放回了原位。钻进被窝里装睡。 容谦出去晾了衣服,这才回浴室洗浴。出来时瞄瞄那团被窝,忽然大步出了卧室,向二楼走去。来到二楼画室,容谦从一张画后拿出一把钥匙,打开密码箱,拿出一对猫眼石耳环。 对着灯光照了照,容谦唇角微勾。依然锁好,钥匙放回原地,大步返回。这才睡回床上,拉开被子,俯身瞅着睫毛轻颤的妻子。 乔云雪在装睡。她不知道容谦要去多久,但却是这半年来第一次分别。心里隐隐有些惆怅,更不知道如何面对他。理他吧,怕他粘上来,可她现在又不能那个;又怕不理他,显得自己太冷淡,伤了他男人的自尊心。 唉,她要愁死了 可是,她怎么开始担心起他的自尊心来了?她以前好象没有担心过,一样的过来了呀? 沐浴后的容谦没有了古龙香水的味道,反而全是浓郁男人的味道。她闻着,定力渐渐流失。特别是他微凉的指法碰上薄薄的耳垂,她一颗心提了起来。 容谦想做什么呀…… 乔云雪正想睁开眸子,容谦的手松开了。接着一个四四方方的小盒子塞进她手里:“傻丫头,这个给你。” 没有了声音。 然后,一双长臂朝她捞过来,她纤细的身子,紧紧地进入到一个安稳的臂弯。那双不安分的大手,在轻薄完她的身子之后,最后落上她腹间。 “宝贝!听话!”容谦的声音低低的,在夜空里有着虚无飘渺的感觉。好像不是真的。 他到底是喊她,还是腹中的宝宝们呢?乔云雪纠结起这个来。 可惜她还没纠结完,容谦的头又挤进她心口。那双手,却紧紧搂住她的腰。 结婚以来,他已经一天比一天习惯这个姿势…… 第二天. 帮容谦收拾着行李,乔云雪不时瞄着落地镜前面的容谦。他又在整理他自个儿了,头发总是一丝不苟,领带总是平整得没有一丝折痕。连古龙香水味,都每天保持着一样的淡淡的味道。 其实没什么好整理的,只是负责把他手提装进手提包,带好身份证。乔云雪打量着身份证,忽然灵光一闪,转过身来:“容谦,你去海南的那辆战机和燕子的那个爸爸有没有关系?” “是堂兄,只是燕子不知道。”容谦说。 “哦……”乔云雪愣了愣,又不放心地追问,“你们不会被他们打出来吧?” 容谦这才转过身来,凝着她纠结的小脸儿,他低沉的声音透着迷人的韵味:“云雪,你担心我?” “谁担心你啊!我才不担心你。”乔云雪赶紧别开脸儿,紧抿唇儿,没打算再说话。可不一会儿,她却忍不住走近他,双手勾下他的脖子…… “云雪?”心里微微一动,容谦扬眉,难道果然小别胜新婚,她要主动献吻了吗? 可这应该由男人主动。 想着,他配合地俯身,省得孕妇太辛苦。觅着她嫣红的唇儿,准备如愿给她个深深的甜蜜告别吻…… “时间不早了,别闹!”乔云雪勾下他脖子,却是取下他搭着的领带,扔到床上,一脸鄙夷,“这颜色不气派。你现在是去见官,一定要相当气派才行。这样燕子过去,马上尊贵几分。他们家谁也不敢看不起燕子,得把燕子当姑奶奶般供着。” “……”容谦薄唇轻启,脸微微僵硬,却是吐不出字儿来。深邃的目光,却不知不觉落上乔云雪认真的脸儿。 乔云雪一把把他拉住:“我去买一条给你。” “我送你去油画街,再去机场。”容谦提了手提包,揽着她向外走去。 “不,我让舒渔过来。”乔云雪眨眨眸子,“他送我们去机场,然后就可以直接把我载到油画街。” 长眸凝着乔云雪纯净的眸子,容谦最后颔首。 尽管只是短短几句交谈,他现在放心把妻子交给那个男人照管。 果然把舒渔喊来,四人一起坐进舒渔的小别克。向机场赶去。到半路,乔云雪喊停,替容谦买了条蓝中带紫的领带。 “嫂子,你不怕把我哥打扮得太男人,被女人扑上来啊?”燕子开心地笑着嫂子,“这颜色可得像我哥这么有气度的男人才戴出味道来,尊贵得不得了,优雅得不得了。不过北京才女如去,美女如云,个个懂得欣赏我哥哦!嫂子,你睡得着么?” 乔云雪闷哼了下,没和燕子一般见识。 燕子好奇,小嘴儿都挨上乔云雪的脸了,追问着:“嫂子,我好奇,你为什么给哥买领带?” 一瞥燕子,乔云雪闷闷地:“他早上起床第一件事就是戴领带,晚上睡之前是卸领带。从早到晚都带着,他就能一直记得,他还有宝宝在这里要惦记呢!他可以不记得我,可不能不记得我们的宝宝。” 燕子听着,脸儿慢慢漾开大大的笑容,拉长声音,隽永极了:“嫂子,你是要哥惦记宝宝呢?还是要哥惦记宝宝他老妈呢?嫂子,你这招太高了。高啊!我哥自以为聪明,结果早被你这张无害的脸谋了。等会儿他接了你领带,说不定还得多感动,嫂子终于肯给他买礼物了。不过嫂子,你对哥这么用心,我怎么觉得嫂子疼上我哥了……” “燕子,你闭嘴!”乔云雪恼了,别开脸儿,不让燕子看到脸上的红色。她才不疼他,她只是怕他真忘记宝宝了嘛! 燕子笑而不语,快乐得连回北京的忧伤都没有了。早蹦蹦跳跳着跑回别克。好心情让他看到舒渔也不排斥了,高高兴兴坐到前座,却瞪着舒渔:“看什么?嫂子得陪我哥坐后面。” 舒渔撇嘴儿:“凶什么,你那十万我又没要。” 追上来的乔云雪噗哧笑了。 机场上,乔云雪果然亲自给容谦戴上领带,一边闷哼着:“我警告你,要是你敢不带这领带。以后不许摸我宝宝。” “……”薄唇轻颤,容谦眸间泛开淡淡的笑意,“我戴!” 燕子独自在旁翻白眼――老哥,你上嫂子当了,嫂子是让你从早到晚记得她…… “就在油画街。”容谦叮嘱着。那个地方,他放心。 终于要登机了,乔云雪站在那儿。闷闷地瞅着他们向里面走去。她忽然扬起大嗓门,不悦极了:“容谦,不许打电话给我哦!”说完,却眸光媚媚地瞄过孩子他爸。 微微一愣,容谦俊脸微赧,他是忘了交待这回事了。长眸漾动晶亮流光,容谦绽开如春风般的笑颜:“谢谢云雪提醒,我会记得打电话回来的。” “谁提醒你了。”乔云雪跺脚儿,可一瞄容谦的眸光落在她腹间,她马上规规矩矩地站着,“别自我陶醉。哼哼,被你绑了大半年,好不容易自由了。我高兴还来不及……” 容谦笑而不语,居高临下地凝着她,准备听完她的埋怨再走。 一把拉着舒渔,乔云雪闷闷地转身就走:“宝宝们,你们没良心的爸可没说什么时候回来……” ―――――――――――――― 谢谢亲亲13811335445、我本倾城1、sad0lily和wl5562635的心意。谢谢亲们的支持,大么么~明儿见~ 156156.容谦,你……会想宝宝吗? 直到抱怨着的孕妇钻进别克,容谦的长眸依然没有收回来。 那小小的身子能量十足。他忽然微微拧眉――他现在一定境遇应该还不错,等两个宝宝落地,那个爱笑的小女人一定会和宝宝们疯到一起,完全忽略他的存在。 “乘客们,请抓紧时间登机……”广播播音员柔美的声音响起。 别克绝尘而去。 容谦这才提起行李,和燕子走到一起,进入安检位置祧。 燕子愉快的声音传来:“哥,有老婆孩子相送,是不是感觉就是不一样……” 容谦似乎没有听到燕子的打趣,深幽的长眸,慢慢落上蓝中带紫的领带。衬着他深蓝色的西装,看上去还不错。这好像是结婚半年来,老婆送他的第一件礼物。 燕子踮着脚尖打量哥哥的神色:“我就说,只有嫂子这样有温度的女人,才能温暖哥的心。大家都以为你在保护嫂子,其实是嫂子在让你变得更强大。咴” “……”容谦进了安检。 油画村。 正当春节,没几个顾客,油画大师们都在休息度假中,店家都懒洋洋的到处蹿门子,互相喊着恭喜发财,不亦乐乎。 乔云雪从别克上下来,黑白分明的眸子落上几间危楼。那儿正在拆迁。 “这是你老公公司承包的。看容谦那懒洋洋的样子,还以为京华不过如此,看来办事效率还行。”舒渔有些纠结。不想夸容谦,可又不想说违心话。这个直肠子的油画家,真是委屈得半死。自个儿为容谦一家子当车夫,结果人家燕子姑娘还一副他占了便宜的神情。 “嗯。”无心地应着,乔云雪眸子眯了眯。容谦的办事效率如果不行,说不定他们也就错过了,闪不成婚。她可还记得,她还有点不置信自己已婚的时候,容谦已经请油画街的人一起吃婚宴了。 一抬头,乔云雪猛然退了一大步:“舒渔,你在干嘛?” 离得那样近,舒渔的眼睛都快长她脸上了。 “干嘛?在拐容谦他老婆。”舒渔不乐意得很,说气话,也不知道是气容谦,还是气自己,“不就有几个臭钱嘛,就把我们油画街的美人儿拐跑了。真可恨!我当时为什么就不弃了那副画出关,也就把云雪拐作老婆了。” 舒渔气愤的模样特别可爱,乔云雪噗哧笑了:“他不拐我,你也没机会做干爹啊!” “那我就有机会就湿爹。”舒渔反驳。 “湿爹?哈哈――”乔云雪乐了,乐得直不起腰来。可一蹲下,孕吐又来了。吐得眼泪鼻涕一把抓,舒渔看着急得要死,却毫无办法,只是一个劲儿拍自己的脸儿,“别吐了,我就当干爹好了。云雪……” 看着她虚弱的模样,舒渔粗犷的男人泪花闪闪的。 “我妈说,孕吐只是小儿科。以后生娃的时候才是要命的大事呢!”乔云雪本来吐得难受,可瞅着舒渔的样子,居然还有逗人的心思。 舒渔落泪了。 还真掉眼泪呀?身为艺术家就有这点好处,想哭就哭,想笑就笑,一切随性,完全不受世俗的眼光的束缚。也没有人觉得舒渔行为乖张。 乔云雪激他:“我觉得,我应该找些纳兰容若的词句让你品味下……”或许,这么善感的舒渔更适合文学家。 “没良心的丫头。”舒渔被她一激,不掉眼泪了。立即复原成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天,舒渔你在干什么?竟敢把人家孕妇带到风口子里,容先生看到了一定宰了你。”张大妈一把捏着舒渔的耳朵,提着走,“人家都怀孕了,老公才貌双全,你还想打什么主意?回家相亲去,赶紧的,生个女儿还能给云雪做媳妇儿。” 舒渔傻眼。 “舒渔,等会送我去公司上半天班。”乔云雪笑着回了夕阳画廊。是有点冷,她得加件毛衣再上公司。 舒渔一愣:“你还要去上班?” “是啊!”乔云雪笑笑地走了,“燕子如果不回来,容谦就没有一个可信的人帮他管财务了。那是企业的命脉呢!” 听得舒渔心里酸酸的――唉,果然女人都是向着老公的,哪有什么男闺蜜的说法,那都自欺欺人。 十分钟后,乔云雪到了京华总部四十二楼。 燕子的办公室钥匙她拿了。乔云雪走了进去,苏雅就跟了进去。模样还算谦恭,可眼睛总压不下那锐气。苏雅说:“燕子昨天交待我了,以后这里你暂时管着,让我教教你。当然了,大家心知肚明,你不懂财务,还怀孕,并不适合来学这个。我有个合适的建议――乔小姐,现在这里我就暂时帮着看着,等你生完孩子,我们再开始合作。这样好不?” 原来苏雅把财务部的一切都布局好了。 乔云雪心里咯噔着,可表面不动声色:“容小姐,我适不适合,我老公比你清楚。他辛苦赚来的京华,并没想在我手中败掉。容小姐,我知道除了你,另外还有个主管米甜甜小姐。燕子如果不回来,我就把米甜甜小姐调来做我助手……” “米甜甜是我手下的人。”苏雅急忙澄清。 “哦?”乔云雪唇角微勾,紧紧凝着她,“据我所知,食君之禄,忠君之事。米甜甜是你的手下,可你还不是京华其中的一个?是京华的人,我就可以合理调用。苏小姐是个聪明人,爱京华,爱本职工作,我表示欣赏,但请苏小姐合作。向小姐我要了。” “你……”苏雅急了,明媚的脸儿微微皱着,大红的外套也遮不住她的不悦。她不想有个帮手在乔云雪身边。 乔云雪淡淡一笑,态度谦恭和气:“当然,如果苏小姐觉得,下面少了个主管,财务部就无法运转了。我可以不动用米甜甜小姐。但如果真是这样,说明苏小姐你的领导能力有问题。” “我在京华六年了,怎么可能会有问题。”苏雅想动怒,可面对笑盈盈的乔云雪,又不好抓破脸,只得细谈。 “所谓中级管理,其一管人,其二管事。事是死的,好管。人是活的,不好管。但再不好管,如果一个部门内少上一两个人,部门就无法运转,那就是管理者的能力缺失。”乔云雪含笑写下容谦二字,指给苏雅看,“如果容谦出门三五天,京华就如一盘散沙。苏小姐你说,京华董事会会让他做京华总裁吗?” 细语轻笑间,乔云雪紧紧锁着苏雅的眸子,凝着她眸间的信息。这个女人有野心!尽管乔云雪不明白她有什么野心。但自从进了京华,遇上的那一天起,苏雅就给了她这种直觉。 女人的直觉有时候比男人若干年的理性推理更接近事实的真相。 苏雅也在直视着乔云雪,精明如她。在这一瞬间明白,尽管乔云雪的表相给人单纯爽朗的形象,可就刚刚这一席话,已经足足表明――容家少奶奶不好惹。 在职场逢迎多年,苏雅早已练就能进能退的本事。这会儿见击不退乔云雪,便风过无痕地笑了笑:“当然了,乔小姐喜欢我调教出来的人,说明赞赏我的能力。燕子不在,甜甜就先派给你好了。” “谢谢!”乔云雪无感。这苏雅确实掌握了燕子的心理,还以为她和燕子一样好糊弄么! 遇强则强,遇弱则弱。这是她乔云雪的习惯。当然,遇上容谦,那是个异数。不是每个人都能黑到妖孽的境界,她上当受骗完全可以理解。 果然米甜甜进来。一个可爱的胖姑娘,乔云雪不时问着京华财务方面的大致方向。有时候看看资料,一上午也就过去了。 中午的时候,乔云雪下楼等着舒渔。可不知舒渔是怎么回事,居然没来。乔云雪想了想,转身瞅了瞅五十楼,想着要不要麻烦钱涛给你派个车…… “云雪?”电动门外却响起熟悉的声音。 一听到这声音,乔云雪条件反射地就朝一边闪人。可对方笑了:“我已经看到了,你还躲什么。云雪,原来你连普通朋友都不想和我做了。” “……没有。”乔云雪慢吞吞地跨过电动门,站在那儿歪着脑袋,用力扯开笑容,瞅着“好巧”经过的洛少帆。 洛少帆开了车门:“我顺路带你回去。” “不用。”乔云雪笑了笑,“我约了舒渔。” 一听舒渔两个字,洛少帆眯起了眼,一身似乎都成了石膏,只剩一双细长的眸子凝着乔云雪:“云雪,我连舒渔都比不上了?” 唉! 乔云雪耷拉着脑袋,几乎拖着身子坐进奔驰。然后闷闷地:“我现在回油画街。”小小的脸被围巾裹得紧紧的,绿色的羽绒服让她看起来看个孩子,不像孕妇。 “好。”洛少帆轻轻笑着,满意地看着她合作地坐好,绑好安全带,“我刚好也要去买油画。” “你还好意思去买油画么?”乔云雪冲口而出――他不怕大妈大婶们把他扁成猪头? 洛少帆俊脸僵了僵,但很快调节好心态,轻笑坦然:“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云雪,我是起了为非作歹之心,可并没真做为非作歹之事。为了油画村,我亏了多少你知道吗?” “你想和我算吗?”乔云雪轻轻哼着,斜眼瞄着洛少帆。要真的算起来,那可是多少钱都算不来的事儿。 洛少帆闻言,脸抽了抽,但并不退缩:“我知道,你会说青春无价。那天年光阴嘛!” “知道就好。”乔云雪这才吁了口气。 洛少帆却轻轻叹息:“云雪,你失了八年,我不也陪了八年。谁亏谁赢,现在已经说不清。只能说,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容谦那丫,坐享其成。真想一脚踹到西伯利亚去喂狼。” “停车!”乔云雪恼了,瞪着洛少帆,“是你笨。你以为我为什么能原谅容谦?那是因为我见过容谦中药的情景。同是男人,容谦能在药物面前保持清醒,不为美色所惑,保全名誉,让家里的女人放心。为什么你做不到?少帆,你以为是容谦抢了我么?你是亲自把我生生地推开。” “我……”洛少帆脸儿抖动,咬咬牙,“我产生了幻觉,以为苏青兰是你。所以很高兴……” 这话没办法谈下去了。 乔云雪别开脸儿,气闷地瞅着路边的大厦。 洛少帆也沉默了。瞅着她宽宽的脑门,眨动的眸子,嫣红的唇儿,心儿隐隐作痛。那原本全属于他的,可他两次轻率的选择毁掉她对他所有的念想。容谦确实腹黑无耻,但确实是他傻得给了容谦契机。 往事不堪回首中…… 好在油画村离得不远,也就几分钟的车程,马上就到了。直到开到夕阳画廊门口,奔驰才停了下来。 乔云雪拿起手袋就下车。走进夕阳画廊,才发现洛少帆仍然跟在身后。 “喂?”他跟来做什么?爸妈看到会把他轰出去。 “我说了,买画。我们到底是熟人,你不会坑我的价钱。”洛少帆笑盈盈地跟着。 乔云雪瞅瞅里面,老爸在,而且看到了洛少帆。但看到女儿好好的,也就没说什么。 “你会在乎价钱?”乔云雪后知后觉地补了句。 “我为你亏了几十个亿,现在差不多以稀饭充饥。”洛少帆神采飞扬的长脸,染上淡淡的抑郁,“你没看到我瘦了很多吗?云雪,你真是变太多了。想当年我哪天多了颗青春痘你都会提醒我……” 乔云雪捂了耳朵。想当年……想当年她还因他跑去西藏了呢! 眸光流转间,她看到墙壁上的挂钟,不由一愣,秀秀气气地皱了眉儿:“不是到北京了么?怎么还不打个电话回来?”说着,一转眸子,瞅见洛少帆正出神的盯着她瞧,便哼了声,“要买油画就快点买,省得我妈等会儿拿扫把轰你。打蹶了我没医药费给。” “我是孩子的干爹!”洛少帆轻轻提醒了下,“云雪,你得让我活着见到干儿子吧?” 无语。乔云雪拿手机出来看了看――没有来电。 唉,他们平安到达北京了么? 店里开了暖气,外面很冷。这一冷一热之间,乔云雪打出个大大的喷嚏。她赶紧放下手机,回二楼倒热开水去寒气。边走边吩咐:“少帆,你把挑好的油画都放到一起,等会儿我来结账打包。” 颔首,洛少帆果然合作地挑画。然后那只是做做样子,手里随意拿了两张,却瞅着后面的楼梯间出神――那里通向她的闺房,曾经他是她香闺的常客,如今那只成了容谦的温柔窟。那个狂妄自大,心狠手辣的臭容谦,居然还在她这里过夜。真可耻! 心里发恨,手下发狠。只听一声清脆的嘶嘶声,手里的油画裂成两半。 “照价赔偿!”乔承康嗡声嗡气的提醒。 洛少帆轻轻吁了口气:“好……” 正忧郁间,乔云雪的手机铃声响起。她手机随意放在柜台上,响得让洛少帆心烦意乱。最后大步走过去,拿了起来。 容谦的来电? 想了想,洛少帆倒笑了。二话不说,他接了,明知故问:“哪位找云雪?” “洛少帆,你拿云雪的手机?”传来容谦极其不悦的声音,“看来,你想毁掉你最后的形象。” “言重言重。”洛少帆淡淡一笑,气定神闲,“为什么一定是我拿云雪的手机?为什么不是云雪让我接电话?容谦,你别得意得太过了,以为你就是云雪的天。云雪个性独立得很,你做不了她的一片天。” “你在云雪那做什么?”容谦语气冷淡几分。 “我做什么?”洛少帆忽然来了怒火,但他强自压下,“你明知自己不会对云雪动心,还处处摆出模范丈夫的模样哄云雪对你好。容谦……” “你无权知道我们夫妻间的事?”容谦断然打断洛少帆的话。 洛少帆一愣。 容谦声音寒凉几分:“离云雪远一点,不要影响孕妇的情绪。” “孕妇?”喃喃着,洛少帆脸色渐渐变了,细长的眸子隐隐迷茫起来,原本洒脱神气的模样,添了几分深沉。他忽然轻轻笑了,“实话吧!我就是知道你去北京了,所以特意去京华接云雪。如今你让云雪落单,我当然要把握好机会,好好在云雪面前表现,或许还能拾起几分旧情。我也不要多了,就算拾起三两分,也享受终生。” “洛少是想把我立即从北京激回来?”容谦淡淡的。 “不用。”洛少帆走到门外去了,声音大了些,“我特意等你不在的时候来挖墙角,抢你的老婆孩子。我正在想着如何向云雪孔雀开屏,钻一切能钻的空子,讨所有能讨的欢心。你别忘了,我还是云雪腹中宝宝的干爹。干爹也是爹,我得抱抱我的干儿子。当然,也可能是干女儿,或许以后还会是我儿媳……” “抱?”容谦的注意力落在一个敏感字眼上。 洛少帆闻言哈哈大笑:“当然,你不用纠结我怎么抱我干儿子。这很简单,我连孕妇一起抱,自然也抱起我干儿子了。” 容谦不再言语,似乎陷入某种选择中。 洛少帆却像个孩子般手舞足蹈起来:“容谦,你再淡定,你就不是个男人!” 容谦声音轻轻的,给人无限压力:“我要云雪接电话。” 正在这会儿,乔云雪端着热腾腾的茶水下来了。看到洛少帆打她的手机,大吃一惊,立即放下茶水杯,小跑着过来。一把夺过手机,可同时,身子腾空。 “少帆,放下我。”乔云雪尖叫起来,“少帆,我的宝宝……” 一听宝宝,洛少帆倒是放下乔云雪。只盈盈笑着,瞅着她。 “你和容谦说了什么?”乔云雪瞪着他。 “没什么!”洛少帆没事般地笑了,态度十分真挚,“我就是和容谦提,既然燕子毁了我俩的名誉,干脆就成全我和燕子得了。” “白日梦。”乔云雪不客气地断定。 “这是最好的组合。”洛少帆神采飞扬起来,灿亮眸光闪烁,“我和燕子结婚,我们此生都会有紧密的联系。洛容两家的恩怨一笔勾销。两全其美。” “你不适合燕子。”乔云雪这才专心接电话,“容谦?” “他刚刚对你做什么了?”容谦淡淡的声音传来。 不知为什么,乔云雪有一种感觉,容谦的声音有点细微的失真。他好象在努力隐藏某种心思…… 她的直觉是不是有点出错了? 乔云雪忽然漾开个古古怪怪的笑容,藏着少少的小女人心思:“洛少帆刚刚抱我,他可能想做干爹想疯了……容谦,你……会想宝宝吗?容谦,你怎么不说话,谁惹容先生生气了吗……” ―――――――――――――― 157157.燕子不哭,孕妇来救宝宝们的臭老爸…… 电话那边的容谦有那么一会儿没说话。 脸儿上的笑容越来越少,乔云雪握着手机的指尖,几乎要把手机捏断。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一身忽然绷得紧紧的?她想容谦快点说话,但又希望他什么也别说。 “没有。”容谦的声音终于缓缓传了过来。 “嘎?”乔云雪一愣,紧张的她有些脑筋短路。 “没有生气。”容谦声音软和了些,隐隐有着试探,“老婆,这两天外面北风大……祧” “北风大也没关系啊。我没去外面,它再大也吹不着我。”乔云雪闷闷的,“我在画廊里帮妈卖画。” “嗯。很好。”容谦长吁了口气……仅仅只在画廊里。只要在油画街他都放心。他不放心的只是洛少帆。洛少帆的遗憾,岂止千言万语可以说得尽的。更何况,现在的云雪,比起以前的云雪岂止美丽,更有一番别有风味的味道。洒脱间带着柔美,俏皮间蕴藏着大方秀丽。她已经把少妇的美丽诠释得淋漓尽致。 只是,她自己并没发现自个儿的变化。没发现自己流畅的美丽可以醉死男人的心咴。 “你真不生气啊?”乔云雪喃喃着。她都被洛少帆抱了,他都不生气。他是男人耶,怎么可以这么大方地任自己的妻子让别人的男人抱! 好生气! 容谦缓缓笑了,声音低沉而性感,让人安心:“云雪乖乖在油画街养宝宝,我怎么会生气?” “……”乔云雪咬牙――容谦,你太没心了。你怎么可以这么无视洛少帆抱我?他是我前未婚夫呀,我是你妻子呀?你居然不生气?没天理! 不可以! 绝对不可以! 乔云雪不明白自己为什么难受,但她是真的生气了。又咬牙,又咧嘴,怎么都找不着最适合自己发泄感情的表达方式。最后,她挺起胸脯告诉他:“嗯,不生气就好。谢谢容先生的宽宏大量……唉,我觉得画廊里有些闷,准备下午出门兜风去。我得找个司机,是坐奔驰好呢?还是别克好呢?” 奔驰自然指洛少帆,别克就是指舒渔了。 “云雪……”容谦略带急切的声音传来。 但乔云雪没有听完,咬牙挂了电话。还关了机。转身见洛少帆一脸笑容,不由恼了:“你选的画呢?” 他手里就一张破了的画。什么买画,摆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找借口跟来的。 “坐奔驰好。别克没有奔驰好。”洛少帆忽然说,笑盈盈的,细长的眸子全是灿亮的光芒,等着她的选择。 “奔驰?”他还当真了?乔云雪无力地瞄瞄他,转过脸儿,“我的宝宝们会抱怨他们的妈,这么大冷天让他们去外面吹北风?” 洛少帆站在那儿,又是一阵感慨。当年他知道她雅致,洒脱,却不知道还这么家居柔美。 乔云雪向后面走去,朝老爸扮鬼脸:“爸,你帮他收钱打包。妈,可以吃饭了吗?我快饿死了……” “快饿死了?”夏心琴吓得手里的汤都快洒了,急忙一边揩手一边喊,“承康,快盛饭。咱家姑奶奶饿了,这可一饿饿两个。” 是一饿饿三个呢!乔云雪明明生着气,可一想到腹中有两个宝宝,立即好心情,抿着嘴儿笑:“妈,你再说姑奶奶三个字,我都会成油画街的笑柄了。” 夏心琴也乐了,摇头:“我一个没儿子的人,哪敢得罪女婿。还指望着女婿替我们善后呢!”说着,一眼瞄到洛少帆,果然拿着扫把冲过去,“洛家大少爷,你是看我们没打上门去,所以跑来送给我们还礼是不是?” “妈――”乔云雪傻眼。 洛少帆反而没动,依然含笑站在那儿,似乎不打算逃避扫把。 “心琴,云雪都看开了,你就别管他们年轻人的事了。”还是男人豁达些,乔承康抓住妻子的扫把,抢过收起来,然后去厨房盛饭。 恨恨地瞅着洛少帆,夏心琴看看女儿,最后悄悄叹了口气。可仍然心里咽不下那口气,大声训斥:“洛少,云雪原谅你了,容谦也不说什么。我就是不高兴,也就不说你什么。不过你警告你,你要是再让你母亲找上门来,打扰我们的生活,到时别怪我打电话报警抓人。” “是。阿姨。”洛少帆高高的身子弯了弯,十分有礼。 其实是个不错的男人,对女儿也是有心的,眸中的疼惜与痛楚,都逃不过她这个年过半百的人的眼睛。可是他为什么就是不懂得珍惜所爱的女人呢?白白浪费了那么些年的青春岁月,初恋情愫,那么珍贵的感情。这会儿再大彻大悟,也已经晚了呀…… 夏心琴眸子有些湿润,转身去准备饭菜了。 一家人吃饭。 乔云雪瞅瞅老妈,再瞅瞅洛少帆。最后决定专心吃饭。 夏心琴最后还是没忍住,叹了口气,起身加了把椅子,添了副碗筷。没好气地朝洛少帆说:“吃吧,吃了赶紧回去。别缠着我们云雪。容谦很好,云雪也有身孕了。洛少帆,你如果还是个男人,别打扰云雪的生活了。” 洛少帆也不客气,直接坐上席。悄无声息地吃着饭,一边偷偷打量着面前的人的表情。见夏心琴严厉的目光扫过他,洛少帆立即笑着表态:“阿姨,我只是担心容谦不在,云雪出行不太方便,我来当司机的。” “舒渔是个好司机。”乔云雪说。 洛少帆呛到了,可怜兮兮地笑着:“有时舒渔不在。何况我们两家公司隔得不远,方便。” 乔云雪默默别开眸子,眸子有些湿润――洛少帆,现在说再多,又有什么用。你难道真想等,等着容谦哪天放弃我。那是不可能的,容谦在乎婚事,也在乎宝宝,比她还在乎。 如果你当年有现在一点点傻劲,那么人生的结局断然不同。可惜…… 乔云雪几乎把脸埋进碗。可正吃着,夏心琴手盖住她的碗:“云雪,现在你吐得厉害,少食多餐,这样就好些。妈给你热着,等下饿了再来吃。” “嗯。”乔云雪乖巧地放下碗筷,瞧见洛少帆也吃完了,不由提醒他,“我送你上车吧!”要是再在她跟前赖下去,说不定江琼真的又会找上门来。 洛少帆没动。 不由分说,乔云雪推了他就向外面走:“苏青兰呢,我也不说她了。可天天今天都两岁了,该给他找个妈了。少帆,你该当个称职的爸爸了。” 一直把洛少帆推进奔驰里,乔云雪才松开手。 洛少帆眸子黯淡了下,从皮包中掏出一叠钱:“我毁了张画,赔偿的。” 乔云雪接过,站远了些,和他挥手告别。直到奔驰开出视线,乔云雪才默默地回了画廊。 “云雪?”夏心琴看着女儿的模样,欲言又止。 “妈,我没事。”那些青葱岁月的确远去了,但人还在。洛少帆现在身居高位,却如此孤单,还有个不到两岁的儿子需要照顾,她怎么能完全视而不见呀。她愿意所有的人都好好的活着,幸福快乐! “云雪,这是你张大妈送过来的东西,说是别人送你的。”乔承康提起一个小袋子。 “爸,我想去小睡会儿,下次再看好了。”乔云雪扯开个笑容,朝楼上走去。ava么?她现在没有心思去管一个萍水相逢的女人,虽然很喜欢她。 乔云雪爬上三楼,扑进被子里。想了想,悄悄打开手机,短信提示音立即破空而起。 容谦的短信。 这是乔云雪收到容谦的第二条短信。想必他那个人惜时如命,平时根本不会想起世上还有叫短信的东西。只是她关机了,他没办法才学会发短信吧。 她眯眼瞅着:“云雪,宝宝们要健康,保重好身子。我会尽快回来看宝宝们。” 除了宝宝们还是宝宝们,那宝宝们的妈呢?就不用保重了?就不用看了。没有宝宝们的老妈,哪来的宝宝们?她怀孕这么辛苦,结果他连一句安慰的话都没有。 乔云雪一咬牙,把手机塞进枕头下面。灵光一闪,她懂了――容谦表面上不说,其实是不喜欢她和洛少帆见面是吧?他对她有意见,对洛少帆抱她也有意见…… 纠结中的她忘了,一开始生气是因为容谦不在乎洛少帆的拥抱,现在生气却是因为容谦在乎洛少帆的拥抱。自相矛盾。 正想着,容谦真的来电话。她瞄了瞄,咬牙忍着按接听键的冲动,把被子盖住了自个儿。 铃声一直响着,响得不紧不慢,一如容谦那个人。 来来回回地响着,一通又一通。 嗯,好讨厌! 她不接电话,容谦今天就不打算放弃是吧?想了想,乔云雪忽然起来气咻咻地接了:“我知道你生气了。你就接着生气吧!我告诉你,孕妇也生气了。容谦,我们吵架了。” 容谦声音温和而舒缓:“老婆,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 “谁跟你床头吵架床尾和!”乔云雪眼眶红了,“你在北京,我在这儿。你别告诉我,你有办法弄这么大张床。” 容谦低沉的笑声滚落:“傻丫头。” “呸!”乔云雪心里好憋屈呀。他还笑,她的话这么幼稚可笑么?她想掐死他,想虐死他。 容谦竟停了下,好一会儿才轻轻地:“云雪,我喜欢床尾。” 他还有心情打趣呢! 她要掐他,虐他。纤细的手儿伸到半空,才意识到两人相差千里之遥。她根本白白浪费了力气,最后脸儿暴红,干脆地呸了声,“色狼!” “色狼尽快回来!”容谦低低的笑声滚落,“宝贝,色狼争取在床尾好好表现。” “……”乔云雪无语。哪有这么厚脸皮的臭男人,居然承认自己是色狼。她将嘴儿凑近手机,“我发誓,我再也不接你电话了。容谦,我还生气,我要找他们一起去散心!” 二话不说,她挂掉电话,腮帮鼓得高高的。他让她心慌意乱,她也让他心神不宁。 就让他自个儿猜,她会和哪些“他们”一起散心。 当然,容谦一定会猜洛少帆和舒渔。 乔云雪睡不着了,老觉得那双色狼的眼睛落在自己的胸口,缠着她的腰。不一会儿,胡思乱想的乔云雪爬了出来。她再在被窝里yy下去,都要忘记自己还是个不能蹲床尾的孕妇。 梳梳头发,画自画像吧。 “云雪……”夏心琴不知什么时候进了女儿卧室,欲说还休。 “妈,有事吗?”乔云雪用梳子顺了顺被风吹乱的长发。 夏心琴悄悄坐上女儿床沿,摸着女儿柔软的被褥,又是欣喜又是担忧:“丫头,容谦真带燕子上北京认爸了么?” “嗯。”乔云雪应着,“容谦说燕子身体一到春天就不好。这边也确实没有什么好点的医院,去养养也好。” “傻丫头……”夏心琴摇摇头。 老妈话中有话?乔云雪停下梳头发的动作,回眸瞅着老妈:“怎么了?” 夏心琴双手紧紧握着:“容家有钱。要真是光为了燕子的身体,不会去美国去欧洲找世界顶级好医生吗?” “啊?”乔云雪一愣,“妈,你的意思是他去不是为了燕子的身体?” “燕子呀……”夏心琴摇摇头。 乔云雪奇了:“燕子怎么了?对了,妈,我就觉得燕子瘦了点,可真没觉得有问题。” “燕子身体底子一定不好。”夏心琴立即说,“你发现没有,燕子对吃的特别挑,酸甜苦辣的都挑剔,太热太凉的东西她都不吃。跑路都是小步小步,不敢用力气。笑的时候只用嘴,不会用到气。这些都是久病下来,无意中养成的修身习惯。” “哦?”乔云雪沉默了,燕子是有这些习惯。她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燕子,以为她那模样天生纯美娇柔。现在听老妈说起来,竟有点先天不良的感觉,和容谦的说法吻合。 “他会认燕子吗?”夏心琴担心着。 乔云雪倏地抬头,瞅着母亲,好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问:“妈,你认识燕子的爸爸?” 夏心琴似乎不太想谈这事,转开话题:“你弟弟要是还在身边,也有燕子这么大了。唉,我和你爸就是没有这福气。” “弟弟?”乔云雪一愣,立即坐回老妈身边,搂着老妈胳膊,“妈,我昨天给容谦招了个助理,也叫云岩呢。不过他姓凌,要不然我还真以为是我弟了。好俊好俊的呢!” 夏心琴无力地摇摇头:“都二十几年了,哪还有可能找得到。只能光想想。不过好在妈还有你,而且又怀孕了。我琢磨着,和容谦商量一下,如果能顺利怀上第二胎,以后就过继一个跟着姓乔。” “咳……”乔云雪没附和老妈。容谦会答应这事,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 少吃多餐果然很有用,在老妈的精心护理下,乔云雪三天之内,精神就好上许多。脸色也红润许多了。上午去上班,下午回家画画儿,或者去和舒渔胡闹一会。晚上更是早早就睡了。 休息得好,饮食调理得也好。乔云雪这两天连孕吐都基本上不太显。 可是,容谦去北京已经三天了。第一天,容谦来电不少,但是她恼他“色狼”没接。可是从第二天开始,她想和他说说话了,结果容谦没再打给她。 难道他真的认为她找“他们”散心去,所以不打电话了吗? 拿着手机拨了两天容谦的手机号码,乔云雪硬是没把那个号码拨打出去。 连燕子都没打电话来。 乔云雪暗暗有了被遗弃的感觉。想想,燕子的爸才两年时间就当上上尉,等于两年内至少连升***,按这速度发展,燕子爸现在至少也得是个将军,说不定司令都当上了。司令千金,那确实是个让她听了震耳欲聋的名称。 好吧,他们在北京悠闲,她在油画街悠闲。年初时洛少帆和舒渔都闲,差不多时间都在夕阳画廊串门子。 乔云雪就问过舒渔:“喂,你想不想燕子?” 舒渔白了她一眼:“云雪,另外给我介绍个女人吧!” “燕子不行吗?”乔云雪瞪他,“我不信你这辈子还能遇上比燕子更漂亮的姑娘。” 舒渔耷拉了脑袋,不无伤感:“可是这样一来,我以后就不能和云雪做亲家。近亲不能结婚的。” 乔云雪傻眼,再一次觉得男人还是容谦那种好,至少不用这么满肚柔肠,让人哭笑不得。 结果,乔云雪鬼使神差地把云盼盼的电话号码给了舒渔――为了让舒渔去泡个女人生儿子,好在二十年后和她做亲家。 直肠子的舒渔好打发,洛少帆不好打发。他那模样,是铁了心当光棍,也不管儿子没妈。当他知道容谦居然没再打电话给乔云雪,高兴得抚掌大笑。 被乔云雪赶了几次,洛少帆现在也慢慢学乖了,不说容谦坏话,专挑好话,委婉地影射容谦:“容谦那人,对于女人而言,确实有非凡的魅力。在这里能迷晕局长千金赵佩蓉,在北京说不定能迷死部长千金……” “闭嘴!”乔云雪恶狠狠地喝住洛少帆,眼眶都红了,“他有魅力,我就没有了吗?赵佩蓉那么漂亮,比我先认识他几年,容谦还是娶了我。说明我比赵佩蓉有魅力多了。” “云雪……”洛少帆心里酸涩难受,“你忘了,他娶你,是因为他亲手毁了我们的姻缘!他要补偿你……” “闭嘴!”乔云雪把近两米高的油画挂上洛少帆的头,咬牙训他,“不许动,否则以后别来画廊来。” 洛少帆居然头顶油画,真的一动也不动。 拿着手机,乔云雪愣愣地瞅着洛少帆――如果当初他有百分之一这么听话,她哪会跑去西藏呀! 收回眸子,乔云雪眼睛湿润了。这段遗憾,是不可避免的了。 她的眸子落上手机――容谦确实有两天没打电话来了。他连宝宝们都不想了吗?她多努力才怀上两人的宝宝呀。 乔云雪想得心儿一抽一抽的。正出神地想着,燕子来电话了。瞅着那个号码,乔云雪心儿一喜:“燕子?” “燕子?”洛少帆立即拉掉头上的油画,附身朝手机笑,“燕子,回来,我们结婚。” “啊――”燕子发出一声尖叫,哭了,“你怎么跟洛少帆这个混蛋在一起?嫂子,你不要我哥了吗?呜呜,哥被我那个没人性的亲爹用枪押着,扣了整整两天了,都不知道哥是生是死……嫂子,我要哭死了呜呜……” “容谦……”声音细得像风儿拂过,泪珠哗地滚落。乔云雪紧紧抓着手机,生生扯开个笑容,“燕子不哭,孕妇来救宝宝们的臭老爸……” ―――――――――――――――――――――― 北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偶家的孕妇会千里救夫么?敬请期待。明天加更。男主情感重要转折点,必看章节。大么么~亲们明天见! 158158.千里救夫——容谦薄怒:敢动我家孕妇看看! “嫂子……”本来大哭的燕子立即悄无声息了,惊叫起来,“嫂子你不能来。嫂子你还怀着孕呢,嫂子……” “燕子,我必须来。你现在在北京哪儿?”乔云雪红了眼眶,打断燕子的话。 洛少帆在旁边听得不真切,干着急,要抢过手机来听,可一眼瞅见乔云雪握着手机的指尖都泛白了。既心疼又无可奈何。只得说:“容谦那么稳重的男人,不会让自己陷于危险。云雪,燕子她真的知道真实情况么?你问仔细再做动作。” “别吵!”乔云雪瞪着他,声音微微失真,“你没听清楚吗,燕子亲爹用枪把容谦扣起来了。燕子,你快点说呀。” “我在……我在……”说了半天,燕子最后哭了,“嫂子,我第一次来北京,我也不熟啊。嫂子,我一直留在这屋子里,哥不许我出去。我不知道这叫什么地方。祧” 真是个懵懂的燕子!就说容谦把妹妹娇惯过分了。 深呼吸,乔云雪按捺着急切的心,尽力让自己语气平静,不让本来就已经方寸大乱的燕子雪上加箱。她说:“燕子,你就走出房间,到外面问问,你现在的位置是哪里。问到了,再打电话过来告诉我。” “好的,嫂子。”燕子赶紧说,哭声没那么大了咴。 “嗯,快去。”乔云雪吩咐着。这才无力地退出电话,站在那儿,傻傻地瞪着屏幕,有一瞬间完全失去行动的能力。意识还停在某个信息面。半晌,她才忽然向里面走去。 “云雪?你要做什么?”洛少帆瞧着心焦,忍不住跟上来,紧紧抓住她胳膊,“云雪,你听我说。容谦向来稳重,轻易不会让自己陷入危险。你现在身子正不舒服。不许去。” “放开你的手。”乔云雪恶狠狠地瞪着洛少帆搁在肩头的手,咬着牙,“少帆,你如果还算个真男人。不应该把这种情况看成是你的机会。如果真有什么意外,你阻止了我的行动,我也不会给你任何机会。少帆,你别误把死局当契机。” 闻言,洛少帆冷汗涔涔。他不是圣人,在初听燕子电话的瞬间,是有那么几秒心怀不轨,盼望容谦从此从北京不要回来,他自然就重新得到希望。可如今听乔云雪一说,立即如醍醐灌顶,一身凉透。 如果他真落井下石,不仅得不到乔云雪的心,连朋友之谊,也就此永远失去。 深呼吸,洛少帆总算平静了些:“云雪,我的意思是,容谦向来四平八稳,他不会轻易被人控制。” “不,你说的不对。”乔云雪这才转过身子,认真地凝着洛少帆,“他很疼燕子,非常地疼爱。如果为了燕子,他很有可能失去镇定。少帆,每个人都有自己在乎的事,在乎的人,会为这些人和事失去理智。而且,你可能不知道。那是军人之家。军人,你知道吗,是军人。意味着那可能一家子都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男人,根本没有人会和容谦讲理。” 说得太快了,乔云雪脸胀得通红,眸子因为激动而格外明亮。比起平时更加明媚几分。好象又要孕吐了,她连忙倒了杯热水,只轻轻抿了抿,这才舒服了些。 洛少帆脸上浮过淡淡的痛楚之色,搁在她肩头的白净大掌,慢慢握成铁拳。指节发出细微的擦擦声。他的声音比任何时候都低沉:“云雪,不管怎么样,我都希望,你明白自己的处境。这个孩子得来不易,要好好保护他。你去不去北京,我无权阻止,但我希望云雪能考虑两个小时再做决定。我希望,云雪能明白,生命中谁是最重要的人。” 乔云雪久久凝着洛少帆。 尽管激动,她仍然听出了洛少帆的意思。想了想,她淡淡地笑了:“少帆,他是宝宝们的爸爸,我不想宝宝们以后在单亲家庭中度过。这和爱没有关系,真的。” 洛少帆摇头,语气间微微的酸涩:“你就是爱他,也是情理之中。” 容谦在她最需要的时间出现,她难道心里真的只有那种感恩,而没有爱吗?洛少帆不相信。 “好了,我听你的话,好好考虑两个小时。”身子有些虚弱,乔云雪扶着墙壁,挤出个淡淡的笑容来。因为直觉上不信任苏雅,这两天她悄悄请求钱涛,密令科技资讯部门调动电脑远程控制,让自己拥有查看苏雅电脑上所有资料的权限。她已经开始逐个文档检视,现在如果放下,到时又得重新开始。而且她现在身子是不如以前结实,头昏脑胀的时候多,真怕还没救出容谦,自己就先倒下了。 她朝三楼走去。洛少帆要跟上去,却被厨房里的夏心琴挡住:“不好意思,我还得对容谦交待。洛少,我觉得你还是去你公司比较好。” “我……”面对夏心琴坚定不移的目光,洛少帆什么话也没有了。果然平静地等在一楼画廊。只能不时心焦地跑到外面,在寒冷的北风中,仰首等着三楼的动静。 吃力地爬上三楼,乔云雪无力地趴上大床。黑白分明的眸子慢慢氤氲——容谦,你怎么这么笨呢?笨得让自己陷于被动,陷于危险。如果你真出了什么事,宝宝们怎么办呢? 晶莹的泪花,不知不觉滚落,淌过唇角,咸咸的味道泌入唇内。被单上面,绽开一朵朵泪花。 缓缓睁开眸子,眸光触及自己的手袋。心里一动,她撑起自个儿,把床头柜上的手袋拿了过来。 乔云雪从手袋的最底层拿出个翡翠绿的精致珠宝盒。那是容谦晚上悄悄塞进她手中的。她当时装睡,没有机会看。后面想看,一次次地拿出来珠宝盒,却总是想起他偷偷塞进她手中时的温度,困惑容谦这么顶天立地的男人,居然偷偷塞东西给她。乔云雪觉得神秘,更觉得有点沉重的感觉。 她隐隐有种感觉,如果看了,现在的格局会产生变化。 唉,她和容谦最近的变化实在有点多,她还没适应过来。 可是现在这种心情下,她却想打开来看看。他去北京之前送给她的珠宝,或许有不一样的含义。 “是什么呢?”喃喃着,乔云雪盘腿坐好,双手捧着珠宝盒。盯了许久,才轻颤着指尖,揭开盒盖。 一对上好祖母绿耳环。 绿得那样晶莹,又那样深沉,让人看了心儿莫明其妙一跳。乔云雪凝着耳环,忽然淡淡笑了:“真漂亮!” 她喜欢这对耳环。 并不是特别大颗粒的祖母绿宝石,但造型别致,雕工极细。精湛的工艺价值,应该比宝石的价值还高。 心里漾开淡淡的暖意,乔云雪心中一荡,摸索着把耳环戴上了。 正要收好珠宝盒。她的目光却忽然凝住不动。 珠宝盒下层打着薄薄的腊,腊的颜色有些泛旧,显然有点年代了。乔云雪愣了愣,不由自主微微皱眉——也许,容谦自个儿都没有看过里面的东西。 想了想,乔云雪从床头柜中拿出把小小的水果刀,慢慢地撬开了腊层。 腊层下面是柔软的红绸布。 指尖轻轻挑开红绸布,一张一寸的黑白照片从红绸里面掉了出来。 那是一张男孩的照片,快乐纯真。约摸六岁的模样,小小年纪个儿高高,五官俊美,阳光得不像话。 乔云雪眸子有些湿润——她看出来了,这男孩有着一双少有的长眸,那是容谦的轮廓。显然,这照片是容谦的。她翻过相片,果然看到照片背后有娟秀的字迹: “谦儿,童真如梦。 夏思琴于1984年。” 1984年,那时容谦刚好六岁。年龄上应该是燕子出生的那年。 燕子出生的那年,容谦童真如梦。他笑得那样灿烂阳光,压根就不是现在老成持重的模样。是怎样的一种生命历程,让一个如此笑如阳光的孩子变成现在稳重如山的男人。显然,这东西是夏思琴存下来的。说不定夏思琴特意封存好,留给儿媳。 “婆婆……”喃喃着,乔云雪眨着眸子想心事——夏心琴是什么意思呢? 一个早已作古,而且从来没见过的女画家的心事,乔云雪想不通透。但只要看着容谦那张相片,她又好笑又忧伤。 这张相片,倒更像洛少帆的风格。 “容谦……”乔云雪忽然明白了。那位睿智的女画家,匠心独运,把儿子的快乐保存起来。当作珍品送给儿媳,言下之意,是把儿子的快乐也一起交到儿媳手上。 也许,从这张相片开始,母亲困苦,容谦不再爱笑。所以曾经纯真的笑容更加弥足珍贵。 乔云雪的泪珠叭叭地掉落被单。 想了想,乔云雪忽然急急将照片依然收进红绸布,小心翼翼地放进珠宝盒。然后放进自个儿小小的密码箱。她转身拿起只小小的旅行袋,装进身换洗衣裤。然后把身份证紧紧塞了进去。 背起旅行袋,乔云雪向楼下小步跑去。 到一楼,经过洛少帆,她咬咬牙笑:“少帆,你也该回去陪陪天天了。” “你真要去?”洛少帆声音低沉几分,跟在她后面。想阻止,却苦于没有立场。可仍然不放弃,紧紧跟着。 “要。”乔云雪声音低低地。 “云雪……”洛少帆无限惆怅地瞅着乔云雪,看出她眸间的坚定。想说什么,结果沉沉地一叹。 “少帆,你不懂。”乔云雪眸光晶莹,微微闪烁,“他是孩子爸。他得一辈子为我们负责,怎么可以扔下我们不管。” “哦……”洛少帆没再接话。明知那些话,连她自己都分不清真假,他又怎么去责问她。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暗暗跟在她后面。 乔云雪正要出去,被夏心琴拉住了:“丫头,外面这么冻,你去哪儿?” “妈,我也想去北京了,我去看看燕子。”不想让老妈担心,乔云雪努力装出若无其事的模样,隐瞒掉真相。 夏心琴果然相信,忍不住笑着摇头:“看燕子么?直接说想容谦,我这做妈的又不会笑话你。哟,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了哦!还说呢!我还以为两人半真半假的演给我这老妈子看,现在看来,是真的上心了。丫头,既然想去,妈也没有意见。不过到了一定打个电话回来报平安……” “知道啦!”哪有心思听老妈的唠叨,乔云雪恨不能立即飞到北京去。 “云雪——”乔承康却看出有些不对劲,跟了出来,提醒着,“你这身子……你一个人去,有没有问题啊?” 一句话提醒了夏心琴,赶紧跟了出来,拉住女儿的旅行袋:“丫头,要不,别去了好不好?容谦不会待太久吧?丫头,你现在最重要的事是安胎呀。” 安胎当然重要,宝宝的事几乎决定了她的命运。但要她安安静静在这里坐着,任燕子一个人在举目无亲的北京干着急,那怎么可能。 “妈。我很快回来。”乔云雪扯出笑容,努力摆出渴望的表情。外加一点思念的蒙胧。看上去,还真有点像思念郎君的少妇。 唉,乔家二老无奈相视,一同叹气。 面对僵局,洛少帆忽然上前一步:“阿姨,不如我送云雪去吧?” “你?”乔家二老和乔云雪异口同声地反问。三双眼睛全投到洛少帆身上。 夏心琴立即摇头:“不行。” “还可以……”乔承康犹豫着,一双洞悉世事的眼估量着洛少帆好久,“云雪最近妊娠反应有点强,不适合独自出行。但是……”但是洛少帆真不是那么合适啊! 乔云雪咬着唇,静静地瞅着洛少帆。他想陪她…… “如果云雪要去,身边一定要个人。”洛少帆诚挚地解释。乔家二老不知道,可他知道乔云雪去北京干什么。她生长在这里,在北京和燕子一样举目无亲。就这样一个人去,只能是一只无头苍蝇般乱闯。别说找容谦,到时连自己都保护不了。 “要不,我找小眉她们陪伴我。”乔云雪说。 “那丫头嘻嘻哈哈的,我不放心。”夏心琴立即反对,“你这身子,可要一个特别细心的人看着才行。” 洛少帆紧紧凝着乔云雪:“我去。至少,我去北京去不用地图也能找着地儿。” 乔云雪沉默了。是的,洛少帆是可以。 摇摇头,乔承康还是同意了:“少帆,云雪说你们现在是朋友,我相信云雪。只希望少帆你不要辜负云雪的信任。” “当然。”洛少帆说,率先向外面走去,把奔驰倒过来,推开车门等着。 咬咬唇,乔云雪走了出去。站在门口,她静静地凝着洛少帆。 “放心。”洛少帆脸上浮过淡淡的无奈,“我是有非分之想,但不是现在。走吧!早点到达北京,找旅馆都好找一些。” 看来,也只能这样了。不光是爸妈担心,她自个儿也不太放心,因为偶尔会忽然大吐,伴有眩晕的症状。她不敢让自己一个人冒险。 坐进奔驰,她正要弯腰系安全带,一双长臂已经伸出来。洛少帆含笑凝着她:“为云雪做这点事,应该没有故意亲近的嫌疑吧?” “哦……”乔云雪的心思不在这。她想了想,“少帆,先送我去京华大厦吧,我还有点事儿。” 闻言,洛少帆久久凝着她素雅的脸儿。那美丽而透着某种特别光辉的脸儿,竟是如此淡定。似乎一切都那么自然。洛少帆默默合上细长的眸子,心头的无助渐渐弥漫天际——一开始,他输掉的是信任,但再这样下去,他会连爱情也输掉了。 容谦有什么好,她竟做出如此冲动的事…… “快点。”乔云雪看不出洛少帆的心思,催促着。 “好。”洛少帆终于回过神来,踩上油门,奔驰风驰电掣地向京华大厦跑去。 一到那儿,乔云雪飞快下车:“少帆,你不能进去。请在这里等我一下。谢谢!”说完,对直冲进总裁专用电梯,一直到五十楼。不到三秒,她出现在钱涛面前。 “哟?出大事啦?”钱涛正在忙,一见乔云雪,吓得手里的资料都掉落了,瞪着她,有些不可置信,“云雪,你怎么来了?现在不是下午了么?云雪,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乔云雪深呼吸了下,努力轻松地问:“钱副总,你老实对我说,你知不知道容谦这次去北京,到底有没有危险?” “哦?”困惑地挠着脑袋,钱涛有些摸不着北,“云雪,我只知道他去北京,是为了让燕子留在亲爹身边。别的他都没有跟我说。估计,这事情还真有些说不清楚,估计连燕子自己都不是太清楚。容家清楚的,可能除了容总,就只有容董……” “我明白了。”等不及钱涛说完,乔云雪已经飞也似地向外面跑去。 奔进电梯,她却在四十二楼停了下来。进了办公室,把苏雅和米甜甜二人喊进去。 “乔小姐,有事么?”米甜甜这个胖小妞还行,工作尽责,为人也热情。立即询问。 苏雅也一脸疑惑,但她没有问出来。 “我会离开一两天。燕子也不在,财务部的事我先交待下。”乔云雪平静地交待着,眸子却只瞄着苏雅一人,“有什么重要财务支出及策划,暂时都押下。常规财务处理,只要资料程序齐全,照常运行。如果是意外支出,一切等我或燕子回来才可以放行。如果不按规矩来,万一有闪失,我会责令到个人。” “那……如果万一有任何紧急情况,就只能死扛么?”苏雅淡淡笑了。虽然模样恭顺,可说出来的话却完全不是表面那么合作。 “如果真有天大的事。可以先禀告钱涛钱副总。我要他亲自打电话给我。”乔云雪紧紧盯着苏雅。她只所以这样严谨,是这两天间有看出问题,财务部的帐,只要稍大的金额,都是苏雅全权处理,燕子签字确认时有些蒙混过关,有些明显的问题居然都没有看出来。 如果苏雅真要做什么手脚,那真是相当简单的事。乔云雪不得不对苏雅严加管束。容谦可能早就看出燕子心事不在公司,所以才急着让她参与进来。 “乔小姐,我们知道了。”米甜甜笑盈盈地弯腰。 “那就好。”乔云雪简单交待一声,已经站起来就往外走。苏雅和米甜甜立即跟了出来。 顺手锁好办公室,乔云雪侧身凝着苏雅,刚巧苏雅正看向乔云雪。四目一对,苏雅的目光先移开了。 乔云雪明白了。但只是微微一笑:“工作上的事,就有劳苏小姐了。” “这是我的本分工作。”苏雅也恭敬地笑着,微微弯腰,似乎把她当总裁夫人看了。 直到乔云雪的身影消失,苏雅才慢慢走到门边,双手环胸,若有所思。 乔云雪飞快下楼,坐进奔驰。却发现里面居然多了个人——洛海燕。 “云雪姐姐,我来给你当车夫哦。”洛海燕拉着长音娇娇地说着,“放心,我会安全地把你和哥送到机场。云雪姐姐,你总算又开始相信我哥了。也许有一天,你发现你最爱的还是我哥呢!” “海燕!”洛少帆立即喝住妹妹。 “谢谢!”乔云雪脸儿有些抽,这个新新人类说话还是那么不含蓄。这种话能随便说么?但她现在有重要事情忙,没时间也没心思说洛海燕。 奔驰拐上大道的时候,乔云雪指指方向:“我要先去找容谦他爸。” “云雪?”洛少帆迟疑地,“如果多跑几个地方,这天就黑了。到时不一定有航班。” “我要知己知彼。”乔云雪黑白分明的眸子十分透亮,脸上的果决让人心仪,“燕子现在连自己在什么地方都分不清楚,说明我过去时,会和燕子一样两眼一抹黑。所以,我必须向容董问清楚这事。” “那好。”乔云雪考虑周全,洛少帆没有意见,却有些失意,“云雪,我真想不到你能这么冷静。” “你想不到的事情还多着呢!因为你从来没有仔细看过我。”乔云雪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轻轻补上一句,“要不然,你怎么可能两次都把我放在龙基之后。” 你从来没有仔细看过我……这话她轻轻巧巧就说出来了。说过之后,才记起这是容谦对她说的。 她真的没有仔细看过容谦么?心儿涩涩的,乔云雪手儿轻轻搁上腹间。就算她满愿意和他一起走下去,就算她已经为他孕育了双胞胎,可是真的,她从来没有冷静下来,用心地看过他…… “容谦……有时真想拿个炸弹轰了他。”洛少帆喃喃着。见乔云雪一甩眸光过去,他又赶紧闭嘴。 当到达那栋白色别墅时,乔云雪独自走向大门,按下门铃:“我是乔云雪。” 是容靖接到的,那边立即响起畅快的笑声:“姐姐来了呀,欢迎欢迎!” 这孩子!乔云雪摇头,真想不明白心胸狭窄的白玉瑶,怎么会生了这么有爱的儿子出来。 快步走进去,乔云雪很快走进别墅的大厅,还没站稳,容长风的笑声传来:“云雪,真难得啊!居然单独主动过来看孩子爷爷了。太好了,对了,我上次给的蓝宝石链子还没带回给宝宝们呢,这次可一定要记得带回去,那可是我做爷爷的心意。” 心儿隐隐酸着,乔云雪却不忍拒绝容长风的心意,她点点头,无视从楼上走下来的白玉瑶,直奔主题:“容董,我想知道,容谦这次上北京到底是为了什么事?” 乔云雪话音未落,容长风脸却勃然变色。他扫了白玉瑶一眼,这才扔下一句:“云雪,你跟我到书房来。” 跟着容长风到书房,忐忑不安地坐下,双手平放膝上,乔云雪紧张地看着容长风。 “他是为了真相。”容长风平静得很,“当然,也为了燕子。” “哦?”乔云雪犹豫着,但仍然说了出来,“容董……” “你想求我要真相的话,先喊我爸。”容长风却打断乔云雪的话,锐利的眸子里却隐隐有着期盼。 乔云雪一愣,脸儿却有些尴尬。她万万没有想到,容长风在这节骨眼上,居然以这个来要挟她。但这个要求虽然违背她的心意,但她还可以合作。 “不肯么?”容长风似笑非笑地凝着面前的儿媳。不得不说,比起半年前,映月花园里那个主管来,面前的儿媳已经漂亮多了,也稳重多了。但那双灵活的眸子,却一如当初顽皮。想必容谦是放纵着她的,要不然怎么可能在他老人家面前,还有着掩饰不了的娇俏。 为了真相,为了不盲目地在北京求人。乔云雪豁出去了,小脸儿盈满笑容,力所能及的甜甜地喊一声:“爸!” 唉,以为千艰万难,其实喊出这一声也不难。乔云雪默默地别开眸子——对她而言,这其实很意外。毕竟那句“只占窝不生蛋”,她确实在梦里都会念出来。 “哎——”容长风倒是清清脆脆地拉长音应着了,含笑瞅着乔云雪,颔首,“是个聪明女人,能进能退。好,能助容谦一臂之力。不过,虽然你是容谦的妻子,可是我仍然要训容谦——这小子忘不了他母亲的苦,也忘不了他母亲的命。当然,思思的苦,思思的命,我一样不能接受,永远不能……” 明明笑着,容长风却落泪了,而且居然不加以掩饰,就在乔云雪面前落泪:“追逐二十余年,最后一棒骨灰。这恨,岂止二十年。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不想要思思的命,我给她的,全是我自己都舍不得用的东西……我倾我所有的付出,最后依然得不到她的爱。她是那种一辈子只爱一次的女人,最终郁郁而终。早知道,我宁愿她回北京去见那个负心人……” 容长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了。 乔云雪心中一恸,她愕然追问:“难道,容谦不是为了送燕子,是为了复仇?” 容长风摇摇头:“不会,容谦这孩子,虽然是为他母亲不平。但他向来不钻牛角尖。不会这么尖锐。但他确实想把燕子送回去。” “为什么?”乔云雪不明白,“其实燕子不想去北京。” “我想……”容长风缓缓摇头,无限惆怅,“这孩子亲眼目睹母亲的困苦早逝,心里终是难平。不肯让母亲长埋地下,而那个该死的司徒澜却在北京风光的活着。” “这和送燕子上北京有什么关系?”乔云雪没听明白。 “燕子酷似她母亲。”容长风的眸子终于慢慢聚集,凝着乔云雪,“你懂了吧?” 乔云雪默默地迎着容长风的目光。慢慢地,她懂了。司徒澜看见燕子就如看到当年的夏思思,当年遗弃的发妻,心里当年不会好过。 这样想来也合理。可乔云雪觉得,容谦并不是这样想的。 容谦可能为母亲遗憾,但绝不会拿燕子的幸福开玩笑。那个当哥哥的,要命的疼着燕子。容谦在婚姻内一直善待她,都有一部分燕子和她处得好的缘故。 想了想,乔云雪试探着:“我要去找容谦。爸,我怎么样才能找到他?” “你要去找他?”容长风霍然起身,错愕地盯着她,“你身怀有孕,怎么可以到处跑?等等……” 容长风眯起眼睛,慢慢扫过她:“容谦遇上麻烦了吗?” “是的。容谦遇上麻烦了。”语气热切几分,乔云雪忍不住双手握拳,急切极了,“我要去见他。爸,你告诉我,司徒澜家在哪里?” “我已经多年和他没有联系。”容长风却缓缓摇头,“他是军中重要职级的人员,住址并不会太大众化。云雪,爸劝你,别去找。容谦这人,奸诈如狐,我不担心他!” 身为父亲,却说容谦奸诈如狐,换作平时,乔云雪早笑晕了。可此时,她张着嘴儿笑,却落泪。 对方拿枪逼着他了呀…… 乔云雪张张嘴儿,却不忍告诉容长风。心中的第六感告诉她,这一场局中,可能最可怜的人就是容长风。 他爱夏思思,却留不住心爱的女人的命。只能把爱放在她儿女身上,渴望得到心灵的慰藉…… 对着乔云雪渴盼的目光,容长风最后仍然摇头:“我真不知道怎么找司徒澜,不过……” “爸?”有希望了。乔云雪心儿一跳,眸光亮亮地瞅着容长风。 “玉瑶他爸可能知道。”容长风说,“到底是官场之人。” 白玉瑶? 乔**心里咯噔了下。她现在去求白玉瑶好了。 “爸,我先去了。”再也坐不安稳,乔云雪告辞而去。走到楼梯间,明亮的眸子落在大厅中的白玉瑶身上。为了容谦,她求白玉瑶。 站在白玉瑶面前,乔云雪谦恭地说明来意,然后规规矩矩交叠着双手,等着白玉瑶的答复。 “容谦的事。长风不许我插手。”白玉瑶雍容如初,声音不高不低,不咸不淡。 “容谦有麻烦,他是我们共同的家人。我急需他的下落。”乔云雪掩饰不了心头的着急,却只能平静相求。 “我爸从文,哪里知道军中的事。”白玉瑶似乎心动了点儿,愿意说多一点,“你去找赵佩蓉,他叔叔是省军区的参谋长,接触军中高层多些。如果他还不能给答复,大概没有人知道这事。” “谢谢?”乔云雪深深一个鞠躬,立即转身,可幅度大了,胳膊竟甩在墙壁上,疼得她嗞牙咧嘴,却顾不得喊疼,赶紧出去。 容长风站在楼梯上,久久凝着墙壁那个地方,忽然缓缓漾开个舒心的笑容。他含笑走了下来。 “长风,你怎么这么高兴?”白玉瑶皱眉,淡淡的不悦。也淡淡的无奈。 “这么温柔而坚定的女人,会给容谦一个温暖的家。”容长风展颜,“我当年的做法是对的。那个女人不合适,云雪才合适他。你看吧,容谦会好好待她的。总有一日,他会像我爱他母亲一样,爱着他的妻子。” 白玉瑶没有作声。好一会儿,她才扯开个生硬的笑容:“那就好。” 白玉瑶上楼了。 容长风却又不甘心地埋怨着:“这个云雪,又忘了把链子带回去给我孙子了。真是的,只要老公,不要儿子,可恶……” 乔云雪已经上了车,也接到了燕子的电话:“嫂子,我好象现在在朝阳区……” “哦。好。燕子你在原地住着,嫂子今天会过来找你。”乔云雪长长吁了一口气,能找着燕子,也算是放下一件心事。 幸亏洛海燕是个无所事事的富家千金,市电台也不陌生,几乎一点路也没绕,直接开进市电台。 和赵佩蓉许久不见,再见时竟隐隐有了陌生的感觉。 “不可能。”赵佩蓉一口回绝,“乔云雪,我们无亲无故,凭什么要为你的老公去打扰我叔叔。这不可能。” “如果你能帮我,我做什么都可以。”眼见天色已晚,燕子那么胆小,孤身一人在北京,乔云雪急得上火。如果连对方联系方式都找不到,她要怎么去救容谦呀…… “不行。”赵佩蓉摇头,丝毫不给余地。 黑白分明的眸子,慢慢地湿润了。乔云雪涩涩地瞪着赵佩蓉,怕自己再说一句话,眼泪就会在她面前滚泪。 瞅着乔云雪的模样,赵佩蓉缓缓摇头:“你变了……乔云雪,当你对我说,你要和容谦离婚的时候,可没这么提不起放不下。你……真的愿意付出一切,换他的联络方式么?” “愿意。”乔云雪说。默默瞅着赵佩蓉,她不会让她和容谦离婚吧?这很有可能。 赵佩蓉唇角微微上翘,绽开个昙花一现的浅笑:“这样吧,听说你怀孕了,而且很不安稳。如果你不要宝宝,流了他,我还可以考虑一下。” 乔云雪瞪着她。用看恶魔的眼光瞪着她。 “不愿意就算了。”赵佩蓉浅浅笑了。她是聪明人,怎么不知道,乔云雪就是凭着肚子里的宝宝,才让容谦不放手的。她推测的一定没错。 乔云雪也浅浅笑了,她凝着赵佩蓉,声音低沉而清脆,“幸亏当初我没走,要不然……容谦如果娶你,他亏死了。” 赵佩蓉懂了,笑:“看来,你并不愿意用你的孩子换容谦的命。我还以为你真有多清高。容谦的眼光不过如此!” “对,我不愿意。但我知道,如果我按你说的这样做了,容谦恨不能用自己的命来抵宝宝的命。”乔云雪背脊挺得直直的,逼视着赵佩蓉,“你休想我干傻事。赵偑蓉,我们的宝宝,你就是杀了我,我也不会流掉。” “那你就自己去找容谦吧!”赵佩蓉转身就走。 乔云雪久久凝着她的背影,慢慢坐了下来,双手却慢慢捂上腹间。 “云雪怎么了?”洛少帆大吃一惊,赶紧抱起她,拼命朝楼下跑,“我现在送你去医院。云雪,你坚持一下。宝宝不要有事,你也不能有事。” “没事。”乔云雪淡淡笑着,“只是肚子被赵佩蓉气疼了。少帆,我看到赵佩蓉,忽然发现我真是一个不错的女人。” 明明不舒服得很,她还有心思打趣儿。洛少帆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不禁沙哑了声音:“雪,我们先上北京,到时我去找我在北京的同学帮忙问问。” “好。”乔云雪浅浅笑着,“我们现在就去北京。” “现在上医院。”洛少帆皱眉,声音哑哑的,“我知道,孩子对你比什么都重要。” “没事的。我真的只是被赵佩蓉气疼了。”乔云雪随意瞄瞄大楼,摇头,“原来情敌真的很可怕。原来女人真的会为爱情变得邪恶。” 洛少帆别开眸子:“不对,当初你没有为我变得邪恶。你都没有对付苏青兰……”洛少帆不知道,此时最惆怅的,原来不止乔云雪一个。 “是么?”乔云雪有些出神,想着,她有着无助的感慨,“那可能,你没有让我放心的爱。缺少共鸣的爱,终究肤浅了。唉,可能吧,我这辈子都不会懂那种生死爱情。” 会是这样么?洛少帆不再言语,把她抱进奔驰,轻声问:“好些了没?” “嗯,好些了。”乔云雪点头,轻轻地,“谢谢你,少帆。” 洛少帆别开脸,压抑着心中淡淡的酸。情敌当然很可怕,不止女人会变得邪恶,男人也会…… 如果这世上没有一个容谦,或许他还是可以和她复合。可是,他们的分开,最直接的不就是因为容谦的存在么? 那个男人,是女人的煞星,男人的魔星。可恨! “海燕,去机场。”洛少帆压制着心底的波涛汹涌,平静地吩咐着妹妹。 乔云雪默默瞅着外面,天色已经开始黑了下来。 “应该还可以赶上最后一班客机。”洛少帆说,“海燕,开快点。” 乔云雪和洛少帆到达北京的时候,已经万家灯火。当她出现在燕子面前时,可怜巴巴的大美人像只真正的燕子般,轻翩翩地飞进她怀中,放声大哭。把个如花似玉的大美人,哭成红鼻子红眼睛的丑小鸭。 “嫂子,呜呜——”可怜的燕子哭得什么话也说不上来了。只会一个劲儿把眼泪抹上乔云雪的衣袖。 “别哭,有嫂子在呢!”明明心事重重,乔云雪不得不努力笑着,哄着小姑子。唉,燕子这心态,真的还没长成女人呀。 洛少帆在旁看着两姑嫂,尴尬地别开目光:“云雪,我去开个房吧!” “不用开了。也没有空房可以给你开。这里最缺的就是酒楼房间,我们那天是托人才开到的。”燕子抽抽咽咽地说着,气咻咻地把其中一个卡递给洛少帆,“看在你护送我嫂子的份上,我哥开的房你先住着。不过你得把我哥的东西先送过我这里。” “我……”洛少帆有点黑脸,他才不用容谦的房间,可看了看乔云雪,洛少帆伸了接了过去。 燕子强调着:“洛少帆,你不许老缠着我嫂子。” 本来郁闷,乔云雪却不得不笑了。燕子啊燕子!永远是你哥的后卫部队。 洛少帆根本没把燕子的警告当一回事,反而拿着个凳子坐下:“说吧,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怎么连那个地方都不知道。太笨了!” “我……”燕子吃得掉眼泪,“都是哥办的事,我只是跟着,我哪里知道哪里是哪里嘛!” 听得头晕,乔云雪轻轻拉着燕子的手,轻言细语:“燕子,你就说说你知道的情况,好不?” “嗯。”燕子这才乖乖地坐好,开始讲述着,“那天哥喊了车,去了一个独家小院。哥让我在门口等着,说他先进去看看情况。说如果半个小时没出来,就先坐出租车回来。我看到哥向门口走去了,但是发现一辆军车正开出来,我就眼花了一下,不知怎么的,就看到哥似乎受了伤,靠着军车站着,可旁边却有个人用枪指着哥。我不敢拉哥的后腿呀,又怕没有报信的,所以我赶紧让出租车司机把我原路送回……” “你还记不记得路?”洛少帆问了句。 “你去记得路啰!”燕子憋屈地瞅了洛少帆一眼,“北京的路长得全是一样,宽宽的,直直的,绿化一样的。你去记好了。” 乔云雪搂了搂燕子,轻轻拍拍她的肩头:“傻丫头,不怕,我们找。” 可是,怎么找呢? 毫无头绪,人生地不熟,连个方向都没有。虽然燕子现在住的酒楼是朝阳区,可他们当时去的地方不一定是朝阳区啊!说不定连市区都不一定是。军队干部也有住郊区的。更何况是独家小院。 乔云雪深深拧眉,手儿不知不觉搁上腹间。不知是不是因为劳心的缘故,似乎宝宝们在里面真有点沉不住气了。唉,宝宝们别急,等你妈找到你老爸再闹腾好不好…… 天色已晚,三人胡乱叫了点饭菜吃了,然后坐在房间里冥思苦想。洛少帆不时瞄着乔云雪,又飞快收回目光。心中的惆怅与惊奇一样多,相处那么久,他竟然不知道她的定力如此之强。 又商量了好一会儿,乔云雪有些困了,却依然瞪着眸子看天花板。 洛少帆到阳台打电话联系去了。 还是燕子心疼乔云雪,咕哝着:“要不,我们先睡吧。要不明早没精神想办法。” 也只能这样了。 乔云雪默默爬上床,默默想着心事。但愿容谦依然好好的,要不然她…… 一夜过去。 早上睁上眸子,乔云雪忽然一拍脑门——啊呀,她昨天忘记打电话电话给老妈了,乔云雪一骨碌碌爬了起来,摸起手机就打过去:“妈,我到北京了。” “找到燕子啦?” “嗯,找到了。”乔云雪急忙说。 夏心琴笑了:“让容谦和我说两句吧,我要嘱咐他两句。” “妈……”犹豫着,乔云雪沉默了下,可心中的坚强却慢慢在有母亲温柔的话语中垮下,她哽咽了,“妈,他去找燕子爸了,可是现在还没有回来。妈,我们找不到容谦。妈,他好坏……” “别哭,哭坏了身子。”夏心琴急了,“你是要司徒澜的地址吗?妈这儿有……” “啊?”乔云雪傻眼。 正在这时,敲门声骤起,洛少帆的声音透着兴奋:“云雪,我妈知道燕子爸的地址……” 燕子一骨碌下床去开门,然后愣了,轮流瞅着两人:“怎么你们两个的妈,都认识我那个没人性的亲爸呀?” 乔云雪和洛少帆相互看了看,也一脸困惑。然后一起看着燕子。 乔云雪暗暗朝燕子使了个眼色。 “嫂子,怎么啦?”燕子还没反应过来。 洛少帆别开眸光。 燕子这才低头看了看自己,立即惊呼失声,跑进浴室,把自个儿关起来。 “我送你去。”洛少帆不放心。 “不,我自己去,带燕子一起去。”乔云雪咬咬牙,“你毕竟是外人。这些有头有脸的人物,向来不喜欢家丑不可外扬。如果带了你去,说不定无意中就已经得罪对方。那样对容谦的处境不好。少帆,你在外面还有个接应。” “云雪……”洛少帆欲言又止。这事儿,一个女人去能行吗? 乔云雪默默咬紧唇儿:“如果你一定要去,以后就不许理我。” 洛少帆只剩搓手的份。这一句话甩出来,他没有办法接架。 乔云雪最后还是决定一个人去。打出租车去了那儿。 位置不算郊区,但的确靠近郊区了。乔云雪愣愣地站在独家小院面前,复杂的感情全涌了上来。 燕子的亲爹,夏思思的爱情,都隐藏在这个院落里。 那会是怎样一个男人,连奸诈如狐的容谦,都不得不落入他手中。 院子里有警卫。 心里咯噔了下,乔云雪隐隐明白,那个所谓的司徒澜,职位确实已经登峰造极。他居然有警卫,她怎么混进去呀? 乔云雪抬头仔细打量了下,院子不小,房间不少。她就是进去了,也不一定能立即找到容谦。可她只许成功。不成功则成仁。 咬碎了牙,她也没把握让自己从那警卫面前安全走过。 她要怎么样才能见到司徒澜,或许容谦呢? 想了想,她再次打电话:“妈,那个司徒澜……你知不知道他有什么特别的爱好没有?” “这个……”夏心琴沉吟着,“你试试看哪里有没有古武器类的。他是军人,喜欢那些。” “哦。”想了想,乔云雪忽然转身就走。她向旁边打听到一家北京古玩市场,以最高的效率成交了一把半新不旧的伪古小刀。小刀本身没什么特别,但精致的包装,却令人眼睛一亮。 乔云雪塞进手袋,然后回酒楼,把燕子带上。 “嫂子,我去有用吗?”燕子胆小着。 “你会英语口语不?”乔云雪问。 燕子立即乐了:“会呀,我英语口语好得呱呱叫。” “那就行了,记住,你是归国华侨,扮富家千金,从海外拍卖了当年八国从故宫抢去的中国文物。”乔云雪说,“跟着我就好。” “啊?”燕子想不明白。但还是乖乖去了。 再次站到那个独家小院门口,乔云雪深呼吸,低声嘱咐着:“燕子,把你的派头摆起来。” 其实燕子不用摆,天生娇柔的气质自然就有派头,这一摆,那警卫都眼光一亮,竟满脸含笑迎了上来,但手臂却挡住她们俩个的去路:“小姐止步!” “what?”燕子果然拽起洋文来。娇柔的语气,娇美的模样,看上去经真正留过洋的更有派头。 那警卫倒是一愣。 乔云雪浅浅笑了,上前一步,拉着燕子,从燕子包里拿出那把古刀,在警卫面前晃了晃,清脆地笑声响起:“我妹妹在国外拍卖了中国文物回来,是古代将士所用,但不知真假。听说司徒先生对古兵器十分在行,所以专程赶来请司徒先生验证验证。请您帮忙通知一下。” 燕子不失时机地插进一句:“thankyou!” 警卫显然被两个表相纯真柔美的女人给弄糊涂了,果然向房间走去。 乔云雪的目光尾随着警卫,慢慢落上二楼,果然,警卫进去了一个房间,传来豁亮的声音:“首长……”接着一个魁梧的军官出现在二楼,隐隐给人压力。他斜睨了下乔云雪这边,点点头。 乔云雪心儿一喜,她明白,她可以见到司徒澜了。 警卫不一会儿就出来了,朝两人一扬手:“有请二位小姐。” “谢谢!”这会儿乔云雪不用燕子拽英文了,拉着燕子,大步向二楼走去。 她停在那个门口,心跳得厉害。 她马上要见到燕子的亲爹了,那个扣留容谦的混蛋!她会让他好看的,别以为孕妇真的只能躲在家里养宝宝。 “进来。”里面传来中气十足的声音,不显得苍老,反而遒劲有力,有如古画松柏。 “燕子,你在外等我。”乔云雪轻轻嘱咐着,然后拿了那把不到五寸长的伪造古刀,大大方方走了进去。 一双大手伸过来,沉稳有力的声音响起:“我看看。” 乔云雪每个细胞都紧张着,她慢慢慢慢地抬头,看到了一张长着长眸长眉的脸。眸光锐利,锋芒毕露。那双长眸,似乎不经意间,能洞悉人间的一切。气场强大,气势凌人。不怒而自威…… 好犀利的男人!五十多岁的男人。乍一看上去,乔云雪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长眸长眉…… 这就是夏思思认定的男人。 强大的气场,令乔云雪心里有些胆怯,可一想到至今没有下落的容谦,她慢慢挺起胳膊,挺直背脊,斗胆迎上司徒锐利的眸子。慢慢地,她笑了:“请司徒先生帮忙过目。这可是我们花了百万买下的。” “拿来。”司徒澜淡淡地吩咐着。语气虽淡,可气势泱然,乔云雪还没心安神定,已经自个儿把小刀呈上。 长眸瞄上华丽的包装,司徒澜微微地皱眉。但他依然沉默着,把小刀从刀鞘里拔出来,对照阳光看了看。再用手摸上刀锋,长眉拧成一团。 “司徒先生,这个是真的吗?”乔云雪紧张地问。这份紧张不用装,在司徒漾面前,自然就会紧张。 “你花了百万?”司徒澜斜睨她,却毫不留情地笑了,“这东西值不过百块,其中包装还占了八成。” 好犀利的眼!才一眼就看出来了。乔云雪心中一惊,但看到司徒澜指尖还刀锋上滑动时,她放心的扯开了唇儿。 小刀的真假不是关键,关键是,司徒澜的指纹已经遍布整把小刀。 手心悄悄垫上小块纸巾,乔云雪忧伤地朝司徒澜笑了笑:“看来我亏了,我还拿回去削苹果好了。” “削苹果?”司徒澜扯扯嘴角,果然递回给她,“那还差不多。的确是把上好的水果刀。还算锋利。” 小心翼翼接回小刀,乔云雪忽然噙着个特别意味深长的笑容。司徒澜似乎想到了什么,赶紧伸手要夺回去,可乔云雪已有准备,她迅速后退两步,刀架上自己的脖子。 “你?”司徒澜大吃一惊,“姑娘你就是上了当,也犯不着送一条命。钱财都是身外之物。” “人呢?”乔云雪浅浅笑了,“把人交出来,要不然我死给你看。司徒先生,这小刀上只有你的指纹,如果我死了,你就是唯一的嫌疑犯。司徒先生是愿意放人,还是成为杀人疑凶?” 官做得越高,越重名誉,乔云雪知道这个,所以她赌。 她也只有这个法子救出容谦。 而且她知道她十有八-九会成功。 司徒澜脸色慢慢凝重起来:“你是谁?你要我交出什么人来?” 还装糊涂呢?真配不上她的婆婆大人。乔云雪不知不觉鄙夷几分:“你还好意思说是什么人?你扣留了什么人,就交出什么人。” “哦?”司徒澜摸起下巴来,“我没扣留什么人。” 居然无动于衷?乔云雪咬咬牙,提醒:“这两天,你就没扣压过良民?” 司徒澜依旧摇头。 “原来做首长的也坑蒙拐骗!”乔云雪恨恨地,颤抖着把小刀往自个儿脖子推近些。天,她可不能失手,真碰到喉咙,那可一尸三命…… “别动。”司徒澜这才紧张起来,伸着手臂,又不敢太逼近乔云雪,只能吼着,“你到底要我放什么人?” “我老公。”老公?她都好少这样喊容谦呢。想着想着,乔云雪眸子湿润了,她手一晃,冰凉竟碰上肌肤,立即吓出一身冷汗。天,她自个儿还把刀架在脖子上,居然能跑神。 “你老公?”司徒澜依然拧眉。 咬咬牙,乔云雪盯紧他:“对,我老公,被你的警卫用枪指着的容谦。快把他放了。要不然,我让你成为杀人凶手。“ “原来救你老公来了……”沉吟着,司徒澜颔首,轻轻笑了,“原来是为了容谦?” 乔云雪却悄悄松了口气,听他的语气,容谦果然在这儿,那就好。 司徒澜转身按上电话的免提:“带容谦过来。” 心里一松,乔云雪的刀却拿得更紧了些。她和容谦能不能离开,说不定还得看这把刀呢…… 外面传来燕子小小的呼声:“哥……” 容谦? 心头一荡,乔云雪慢慢转过身子,含着热泪,瞅向宝宝们的爸。 长眉长眸,宽额宽下巴。果然还是她的那个容坏蛋! “傻丫头!”容谦凝着她,那张美丽的脸儿上两个黑眼圈,沉稳淡定如容谦,默默合上眸子,遮住所有心思,“傻丫头,最傻的丫头……” “我不傻……”乔云雪的目光慢慢落上容谦的胳膊——他的胳膊居然被白纱布一层又一层地裹着,绑得像粽子一样。 她眨巴着眸子,狠狠瞪着那些白纱布。手里的刀,慢慢掉落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她摸上纱布,喃喃着:“容谦,你的三十六计呢,难道都冬眠了吗?为什么把自己弄成这样……你就是容笨蛋嘛!” “傻丫头……”他的纱布胳膊揽过她单薄的肩头,长眸却瞄着地上那把刀,不可置信地瞅着她白净纤细的手儿。 他的眸光好古怪,乔云雪悄悄打量着,又悄悄别开眸子:“你别想歪了,以为我为你拼命。我就是不想我宝宝们没爹,以后我一个人带大,会好辛苦好辛苦……” “嗯。”容谦轻轻应着。 乔云雪别开脸儿,手儿轻轻摸摸肚子:“真的,宝宝们这两天抗议你不在,我肚子都被他们闹腾得疼了。” “云雪……”容谦长脸瞬间变白,纱布胳膊一把捞过她,上下打量着,手竟朝她腹间摸去。 乔云雪赶紧跳开,脸红红的:“不能摸宝宝们……”司徒澜就站在后面,那可是燕子她亲爹,好尴尬。 容谦屏住呼吸:“没事儿?” “没事。宝宝们很好。”咬咬唇儿,乔云雪生硬地解释着,“其实宝宝们也想来看看北京嘛,不是说不到长城非好汉吗……” 呜呜,他还用那种古怪的目光瞪着她干嘛呀,她再也找不着理由解释了…… “宝宝们在肚子里看北京?”容谦挑眉,“而且已经想当好汉了?” 乔云雪脸儿爆红,她摸着他胳膊上的纱布,闷闷地半个字也说不上来。 容谦低叹:“我的傻老婆!” 司徒澜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你的傻老婆袭击军官。死罪!” 容谦薄怒,声音轻轻:“哦?你敢动我家孕妇看看!”那灼亮如星的长眸,静静落上司徒澜。 “你放肆……”司徒澜憋气儿。 “你欺负孕妇,令天下人耻笑。”容谦平静极了。 还是那个看上去低调,却总是胆大包天的容先生啊。乔云雪心中一漾,眼睛湿润了,她咬着牙,压抑着心头陌生的涌动,她涩涩地避开他的注视,转朝身后:“司徒澜,你根本配不上我的婆婆大人!” “我司徒澜怎么了?”身后传来一个冷淡至极的声音,很静很静,象一滴水珠落入湖中。 乔云雪傻眼。 还有一个司徒澜? ——————————————— 情节继续中……谢谢亲们的支持,亲们明天见,大么么~ 159159.老婆,终于眷念我生龙活虎的时候了 “我就欺负孕妇怎么啦!”乔云雪认定的那个司徒澜在身后老神在在地向容谦挑战。ww.vm) “司徒奕,你要欺负哪个孕妇?”身后那个自称司徒澜的语气依然平静得像话,可无形之中,强大的气声立即充斥着整个房间,让人觉得压力山大。 “司徒澜,这里只有一个女人。”司徒奕抚掌大笑。 乔云雪忽然失去回头的勇气。 好象不对劲啊祧! 明明这人的声音很平静轻缓,甚至有点熟悉的感觉,可是她却觉得忽然泰山压顶般。那张容光焕发的小脸儿,迎难而上的小模样,立即看上去像要蔫掉的小花儿。连肩头都垂下去了。 听到那个沉静的声音,容谦长眸间飞快掠过淡淡的担忧,但长眸一掠到她漏气的小气球模样,黑瞳不经意间就染上淡淡笑意。 可如果不仔细看,根本就看不出来咴。 乔云雪就没看出来,她眼角的余光瞄到的容谦虽然挺拔如山,可是胳膊上的纱布硬生生地把他伟岸的形象弱化下来。她悄悄扬眉,看到的司徒奕正翘着二郎腿有规律的晃动着,十分潇洒自在。正用着兴致昂扬的神情瞄着她。 “司徒奕?司徒澜?”乔云雪喃喃着,她总算明白,今天准备了那么伟大的设想与行动,结果全摆了乌龙,用错对象。 “呜——”发出懊恼地呜咽声,乔云雪眼角拼命瞄着地上的仿古小刀,压制着把它捡起来重新架上脖子的冲动。 “孕妇是吧?转过身来。”自称司徒澜的人平静地询问着,却让乔云雪完全不敢违拗。 视死如归地转过身来,可乔云雪斗胆当蜗牛,眸子悄悄地溜到一边,瞅着墙壁上那把古剑出神。 那古剑才是真正的古董吧? 那把古剑不知道尖利不,她要不要拿下来用用…… “你是容谦的妻子?”司徒澜平静地凝着乔云雪那秀丽的小脸儿,落在那双灵动的眸子上。敢在他面前视而不见,她是第一个…… “是。”乔云雪没来得及应,容谦已经应了。 “如果是男孩子,基因基本会遗传于母亲。”司徒澜深思着,“你这个妻子……听怕不会给你太好基因的孩子……” “谁说的?谁说我宝宝基因不好?”本来乔云雪打算闲着打秋风,得过且过算了,反正容谦在呢。但面对如此污辱,她忍……却怎么也忍不住。墙壁上的古剑也吸引不了她的注意力,黑白分明的眸子,带着怒火,直直地就射过去。 乔云雪愣住了。 和刚刚那个假司徒澜相比,五官上几乎没有什么差别,但就是两张五官相似的脸,给人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司徒奕给人的感觉有点温暖,还有点老顽童的意味。可面前这个司徒澜给人的感觉,却如冰山之巅。 虽然给人静的感觉,可面寒,眸光冷冽,给疏离之感。 一个严肃的军官。虽然仅仅穿着休闲便装,可就是给人感觉他是个严苛的军官。 但这些都不足以令乔云雪震憾,她看到的是那双十分熟悉的长眸。 简直太熟悉了…… “我说的。”司徒澜平静地凝着她,淡淡扫过她的衣着,看着绿色羽绒服里包裹着的小脸儿,眸子里正向他射出火焰来。 如果不是个太二的女人,就是一个挺有胆识的女人。司徒澜波澜不惊地估量着。 “你说的不算。”乔云雪被司徒澜的话激回心神,心里那个憋屈啊。这些长辈一个个都说她哪儿哪儿不好,一次两次还好,可一直这么发表意见下去,她总有一天被他们批判成成自卑的女人。 “谁说的算?”司徒澜的声音似乎地底下传来,给人凉寒的感觉。 谁说的算?乔云雪歪着脑袋,快速脑筋急转弯,眸光亮亮地瞄准容谦:“容谦说的算。”当然得宝宝们的老爸说的算。 本来静观其变的容谦立即被老婆大人推上浪尖。 容谦脸上神情倒没什么变化,倒是唇角微微地翘了翘,似乎对她临危时能想起他是她老公大人,显然十分愉悦。 “我十分满意。”容谦平稳的声音一如往常,似乎根本没意识到自己是阶下囚。 本来忧郁了些,一听这话,乔云雪立即漾开舒心的笑容。那颗心儿,呯呯地就加速跳起来。 司徒澜扬眉瞄瞄她,语气凉凉:“你满意她什么?样貌?见识?能干?” “我无须向首长汇报。”容谦平静地站着,语气平稳得不像话。他凝着乔云雪,语气较平时暖和,“那些本身与婚姻无关。男人娶妻,只贪贴心。” 司徒澜沉吟不语。 司徒奕在旁长眸瞪大,死命瞧着乔云雪,最后落到她脚底下的仿古小刀,脸儿抽搐着:“首长,我得报告,刚刚有女人陷害我。” 乔云雪心里一慌,赶紧抢话头:“是司徒奕把容谦打成这样?他再敢动我家老公看看,我告死他!” 忽然间,有低低的笑声滚落。 乔云雪扬眉,斗胆把室内三个男人都看了一遍,结果一点发现也没有。 刚刚那声低笑难道是从地底传来的?她打了个小小的冷战。 但没有人理她一番道义凛然的话。 连容谦都没作声。乔云雪忍不住不悦地瞪过去。可发现容谦正用那双长眸凝着她。灼亮得不像话。而且,他唇角似乎还在上翘。 有点受到打击,乔云雪耷拉了小脑袋,双手垂着,不说话了。 “你叫什么名字?”司徒澜不紧不慢地问。 “乔云雪。”这会儿她反应不慢。 “好,乔云雪。”轻轻颔首,司徒澜紧紧锁着她的眸子,“如果现在一定要留下一人,留你还是留容谦?” 乔云雪一愣,眸光落上容谦,看到他长眸里的平静,她不知不觉也安心下来。歪歪小脑袋,她忽然绽开神秘的笑容:“留我。” “云雪!”容谦说话了,带着微微的警告。 “就留我吧!”乔云雪说。 “那好。”司徒澜颔首,“容谦,你走。”他哪里看不出来容谦的为人,当然明白容谦不会一个离去。 容谦没动,灼灼长眸凝着乔云雪,眸间似乎暖和几分。 乔云雪肩头缩了缩,容谦给她的那种古怪感觉又来了…… 司徒奕惊奇几分,不再插嘴,只是悠然喝着茶水,十分舒适。 “你答应让容谦走啦?”乔云雪问。 “当然。”司徒澜点头。 “那么,你也不能留我。”乔云雪绽开浅浅笑容,“司徒先生,因为你是要留下一人,但我腹中有宝宝们,宝宝们将来要上中华人民共和国国籍的。是堂堂正正的公民。我只要站在这儿,就不是一个人。所以,司徒先生,你放弃了留下我们任何一个的权利。” “咳……”旁边悠然当听众的司徒奕呛到了。他仔细地抹着茶水,眸光却诧异地锁着乔云雪。好吧,他可以想象,她都能嫁祸杀人案到他头上,现在这种耍赖的手法当真可以理解。 “市井小民。”司徒澜一语下定。 “我本来就一平民百姓。”乔云雪笑脸相对,“请司徒先生不要和平民百姓一般见识。请成全一对普通夫妻双双把家还。” “咳……”司徒奕再一次呛到。他不喝了,漂亮的兰花瓷茶杯随意放到一边,手支下巴,出神地瞪着面前的乔云雪。 “不行。”司徒澜淡淡的。他从乔云雪身边走过去,那种无形的压力让乔云雪吐不出字来了。 但不行,她必须用三寸不烂之舌让司徒澜放他们回去。虽说朗朗乾坤,不应该担心,可院子里的兵确实端着枪在那儿。万一他们用枪吓唬,又万一枪走火了呢…… 乔云雪打了个寒战。不由向司徒澜走去。 可才走了一步,肩头被一只宽大的手掌揽过。容谦的声音在她头上响起:“司徒先生,我妻子虽然活泼可爱,但司徒先生到底是长辈,这样糊弄晚辈,当真不怕世人嘲笑?” 对呀?乔云雪猛点头。容谦厉害,知道名利场所的男人最爱面子,这下抓着重点了。 唉,她反应灵敏,可终究没见过大世面,刚刚表现有点小家子气。想着,她悄悄往容谦胸口移了移,准备把容谦当成遮荫大树。 容谦一句话,果然让司徒澜兄弟没有立即表态。 “燕子呢?”司徒澜的声音再次响起,淡淡的,微微的凉意。但如果仔细听,那声音有点小小的失真。 容谦长眸一闪:“经过这几天,我已决定。燕子我仍然带回去。” “嗯,太好了。”乔云雪小小声地赞成。真是的,燕子最需要的就是温暖,如果把她放在这儿,会被司徒澜冻死。 “燕子不能离开。”司徒澜声音瞬间寒凉几分,“燕子是我女儿,她本来就该承欢膝下。” “燕子需要父亲的时候,没有。现在已经二十六岁,已经不需要父亲。”容谦直视着司徒澜,“当然,你是长辈。我愿意尊重你。所以,我让燕子自己选择,燕子想留下,就留下。燕子不肯留下,我就带走。” “燕子不能走,你也不能走。”司徒澜锐利的目光紧紧锁着容谦,“今天谁也别想走出这院子。否则我就不叫司徒澜。” “唉……”乔云雪低低感慨,“容谦,你妈当初怎么看上的是这种……”蛮不讲理的男人! 她说得极小声,可倚着的容谦当然听到了。他长臂一紧,唇角却绽开淡淡的笑。但长眸一对上司徒澜,立即又凝重几分。 司徒澜神色不动,冷肃依然。反而是旁边的司徒奕发表意见:“二十六岁了,也应该马上结婚了。当然应该快点回司徒家,也好配个门当户对的男方结婚。” 容谦淡淡扫过对方:“燕子不适合住这里。我必须带回去。” “怎么不能?”司徒澜冷冷地站了起来,“我们司徒家的人全住在这里,哪里不适合。” “燕子是个姑娘家。”容谦亦冷上几分,“你们这里住的全是五大三粗的男人。燕子适合?” “适合才怪。”乔云雪不失时机地加上一句。 “三天之内,我会隔出三间闺房来。”司徒澜压根不觉得容谦提出的问题是问题。 容谦淡淡笑了,笑不及眼:“这里压根给不了燕子的舒适生活。燕子不能留。” “她要什么,我给什么。”司徒澜眸光如炬,“你也一样。” 容谦懒懒笑了,那种慵懒迷人的表情,那儒雅间奇异的洒脱之景,让司徒兄弟悄悄交换了个眼色。 “燕子,进来。”语气轻轻,容谦的声音却有力的传向外面。 燕子果然立即进来:“哥,我在。” 司徒奕和司徒澜同时站了起来。目光不约而同地投向燕子。司徒奕手中的兰花茶杯悄然落地,发出“呯”的一声,清脆地传开。然后有警卫在高声问:“首长?” “没事。”司徒奕赶紧回复。 司徒澜脸上浮过不止七八种表情,最后却只剩下平静:“燕子……太瘦了。” 乔云雪听着,忽然想落泪,她看到那个铁一般的男人神色不变,可拳头紧紧握起,指节发出轻微的摩擦声。这个高高在上的老军官,既要面子,又忍受不了一腔的父亲与早已无望的情爱。 那不仅仅是愧疚,更有真爱。 “哥。”燕子怯怯地挨近容谦。 容谦一只胳膊受伤,见燕子挨近,便松开乔云雪,抓紧燕子的手,神色不变,声音懒懒:“三层别墅,宝马豪车,玛瑙珠宝。我爸二十六年倾力呵护,才让燕子能长成大姑娘,不输名流千金,独享芳华。怎么,司徒先能保证燕子一如这二十六年的生活品质?” 乔云雪立即听出容谦在为难司徒澜。 不是司徒澜没有这个财力,而只怕他身为军人,位高权重,树大招风,不能在人前给燕子如此奢华的生活。 而容谦如此刁难司徒澜,只怕也是为燕子这二十六年鸣不平。 但,乔云雪不再插嘴。这些事,本来得他们亲自谈好。 “我会尽快给燕子这种生活。”孰料,司徒澜根本没有犹豫,立即应承,“还有你,容谦,你本来学社会科学,兼修法学。不应该去从事民企。你应该回来。男儿扬名立万才显真本事……” “哥不能。”燕子出声了,眨巴着那双美丽着让人不敢逼视的丹凤眼。 “燕子?”原来冷冽如冰的司徒澜却立即声气小了几分,他紧紧瞅着燕子,手臂轻颤。眸光隐忍痛苦。显然,燕子的模样,让他想起曾经的妻子,那些芳华尽逝的岁月。 “哥,我们稍后再说,稍后再说。”司徒奕打哈哈。 “我也不能。”燕子没有听司徒奕的,她忽然变得胆大起来,挣开容谦,悄然走上几步,站在司徒两兄弟面前,“哥要爸打理公司。哥走不开。至于我,我……” 燕子忽然勇敢地抬起头来:“我有谈及婚嫁的男友。说不定半年,说不定三两个月就会结婚。我不想离开他。我跟着哥来,只是想送给你看看。现在看到了,我和哥就回去。” 乔云雪听得眸子瞪大。这燕子真能扯。但这也表明,燕子是真心不想留在这里。 闻言,司徒澜眸光深邃几分。他久久凝着女儿美丽的脸,最后默默合上长眸,朝司徒奕打了个手势。 容谦眸光一闪:“司徒先生打算把我们全部留下?” 司徒澜起身,却抓了燕子的手:“今天你们就在这儿。” 容谦没有多说话,只牵了乔云雪的手,径直向外走去。 “燕子她……”乔云雪不放心。 “让他多瞧瞧燕子。”容谦轻语。 他们来到容谦的临时住所。 “好好休息。”容谦说,长眸一瞄到她,却忽然搂住她,轻轻放到膝上。 乔云雪却往下跳,摸着他的纱布:“你的胳膊……” “皮肉伤,过几天就没事了。”容谦凝着她别扭的小模样,长眸深幽,似有暖意漾开。 别开眸子,乔云雪眼眶倏地红了:“你这模样,我嫌弃……容谦,你什么时候才能生龙活虎的呀?” 长眸一亮,容谦似笑非笑地轻勾她尖尖的小下巴:“老婆,终于眷念我生龙活虎的时候了……” ———————————————————— 160.宝宝们,你们的妈咪被你们的爹地欺负死啦 “容谦——”声音蓦地提高几分,乔云雪抓住他的大掌要推开他,可看到容谦正对她眨眼睛,不由傻眼。冰火!中文言悫鹉琻 容谦居然调-戏她? 瞄瞄她困惑的模样,容谦亦微微拧眉:“原来老婆不喜欢我生龙活虎?” “不是。我喜欢……”天,她又绕进他的话了,乔云雪赶紧摇头。看 “果然……”容谦语气轻快,微微得意,“我就知道老婆喜欢我生龙活虎,神勇无比,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眭” “容谦——”乔云雪扑上去,踮起脚尖捂他嘴。这都是才结婚时她故意说给那些女人听的,他居然记得一字不漏。 岂知她这一扑,才真正中了某人的陷阱。一只大大的手掌,立即环过她腰际,紧紧搂住。 “我们还是阶下囚呢!”乔云雪想推开他,又有些不甘,又害怕碰到他受伤的那只胳膊。只得委委屈屈地任他的大掌在腰间揽着。她怎么有种感觉,他现在的模样相当欲求不满吱。 “既来之,则安之。”容谦平静的声音萦绕着她耳际。 可温热的气息同样喷向她脸间,痒痒的,让她心跳有些不规则起来。 “嘎——”困惑地凝着容谦,乔云雪微微皱眉——容谦还真淡定。他已经在这待了几天,难道还想待下去吗?再这样下去,说不定连容长风都要找到北京来了。 一个吻轻轻落上她额头,容谦声音微暖:“我们出去。” “嘎?”能出去么?能出去他不早就出去了?乔云雪犹豫着,跟在容谦后面。 容谦说的出去,仅仅只是带着她走到阳台。居然高临下地瞄着下面。 下面依然有警卫守着。 “唉……”乔云雪轻轻叹息着,“早知道我不来了。我来救你,结果反而也成了阶下囚。我真笨!”她刚刚拿着刀的时候,应该坚持到司徒奕放容谦出去才对,怎么傻呼呼地让刀掉了呢。 “你和燕不来,我走不了。”容谦轻笑,抓着她的指尖,凝着她那只小小的钻戒,结婚不到一年,许多事都变了,可这只钻戒依然璀璨如星。他声音渐缓,“宝宝们听话?” “嗯。”乔云雪半哀怨地瞄他一眼,有些瑟缩,却更多的幽怨,“比你听话多了。宝宝们最多在肚里折腾,你却跑北京来折腾了。” “……”容谦长脸微微抽搐,可黑瞳间的笑意却几乎溢出长眸。他似乎想起什么,蓦然移眸,落上她耳垂。 祖母绿的耳环正轻轻巧巧吊在小小的耳垂上在,给她增添了几分优雅绚丽。很合适,似乎那对耳环天生就该配她。 容谦唇角微微勾起,忽然伸出纱布胳膊,轻轻放到她胸前:“帮我。” “嗯。”乔云雪应着,揭开他的纱布,看到的是两寸长的伤痕。已经开始结疤,看不出原来的伤口。她哽咽了,轻轻地骂,“该死的司徒澜!” 长眸缓缓移向她嫣红的小嘴儿,容谦淡淡笑了:“他听到了会把我们关上十天半个月。” “那更该死!”她嘟囔着。想到一件事,她忽然惊跳起来,“十天半个月,那可不行!” “怎么?”容谦一愕。 “少帆还在酒楼等我和燕。”乔云雪忍不住瞅向外面,可惜都不知道那个酒楼是东南西北。 “洛少帆?”容谦长眉微拧。 “他送我来的。”乔云雪忽然仰首,眸亮亮地瞪着容谦,“你不许凶少帆,不许使计害他。他能做到这一步,已经是个伟人了。容谦,你不能否认。你对不起他的要多些。” “哦。我妻帮我的对手说话!”容谦扬眉轻笑,没有生气,却不表态。那神情,在这件事上,可不会按她的意思做。对任何事情他都防得不漏水,更何况对于觊觎妻的男人。 更何况还是妻的初恋。 “容坏蛋!”乔云雪看明白了,却无可奈何。心中隐隐又有着特别安心的感觉,如果容谦真的不在乎洛少帆帮她,她是不是会更生气…… 唉,她要纠结死了。她摸摸手袋:“这几天你怎么不打电话给燕?” “没电了。”容谦说。 “我打个电话告诉少帆,让他先回去好了。”她嘟囔着,果然去打电话给爸妈,给容长风,给洛少帆。打完后静静靠着容谦的肩头,瞄着门口——唉,容谦葫芦里到底装的是什么药?怎么按兵不动? 燕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呢? 燕生闷气。 坐在司徒澜面前,燕瞪着他。想着自己的身世,更加觉得面前这个男人冷心无情。越想,燕越低了头,不想看他。 司徒澜沉默无语,就那样一直盯着燕看,从眉梢眼角,五官秀发,甚至连鞋都没放过。 “不许再看了。”燕终于忍不住了。站了起来。 “思思……”司徒澜缓缓吐出两个字。低沉,缓慢,似乎所有的力气都在这两个字上。 “妈早没有了。”燕瞪着父亲,眸光闪闪,“妈没了十多年了。你还喊妈的名字做什么?你以为你位高权重,就可以左右我和哥的行动。我们过的和你不一样的人生。你不可以勉强我和哥。” “真的要结婚了?”燕像只小母狮,可司徒澜完全没被燕的情绪影响,依然高深莫测地面对着女儿那张绝美的小脸儿。 心里咯噔了下,燕悄悄往后挪了挪:“是啊!马上结婚了。” “结婚了……”司徒澜喃喃着,站起身来,来来回回踱着步。最后他终于停在燕面前,“对方是谁?燕,他必须配得上你。告诉我,我亲自见他,我要把我女儿亲手交给他。” “我……”燕有些招架不住,她是随意扯了个谎言,哪能找出个男人来嫁。想不到这才见面的亲爹要亲自参加她的婚礼。呜呜,她怎么办?丹凤眼都快愁成一条线了,忙乱中燕咬牙顶住,“他貌似潘安,才高八斗,富可敌国。” 司徒澜紧紧抿唇,久久瞅着女儿,最后轻轻叹息:“想不到容谦……居然把你带得这么好!” “是我爸舍得为我和哥的成长花钱。”燕站得笔直,庇护容长风,“从小到大,哥和我所有的生活,学费,全是我爸一个人操心。所以我们不能离开爸。我和哥现在回来看你,是因为我们知道你的存在。哥说了,我应该送给你。那是仁义。” 司徒澜凝着女儿,没有阻止燕的长篇大论,也没有任何表情流露。 “我想休息了……”燕在那锐利的目光下有些瑟缩了,喃喃着。 司徒澜伸长手臂,轻轻搁着她胳膊,缓缓上移,指腹轻轻摩挲着燕娇嫩的脸儿。那指尖,居然微微颤动。 燕发现了,惊惶失措地瞅着,有些动容,也有些害怕,说不出一个字出来。 “你们先住几天再说。”司徒澜的语气不容挑战。 住几天就住几天吧,燕细细地咬着唇,任自个儿被亲爹打量。任亲爹准备把她看出个洞来。真是的,既然这么喜欢这张脸,当初怎么就不要妈呢? 这种日,居然过上一周。 容谦的胳膊已经好了,伤口上有条白痕,纱布全拆了。而他也不谈那伤到底是怎么来的。 燕一直很少出现在两人面前,司徒澜会经常把容谦喊去说话。但容谦回来的时候,总是一脸谦和,似乎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 “容谦?”乔云雪想问他们之间到底谈得怎么样了,可一看容谦平静的俊脸,就知道根本没有谈拢。 容谦温和的长眸凝着她:“到该回去的时候,我们就会回去。” 是么?乔云雪选择相信容谦,不再发问。 乔云雪的孕吐居然慢慢停住了。可能是这里饭菜比家里清淡的缘故,反正,她的神色一天比一天好起来。脸色一天比一天红润。 容谦似乎也不着急,他唯一做的是就是画一张图。乔云雪不明白为什么容谦要自己画。不过她觉得奇怪——容谦没学画,可那些线条真正画得流畅有力,像画师画出来的。 “油画村旁边的世界之窗。”容谦说 “你亲自画?”乔云雪好奇,“这些不是要专门的设计师吗?” “我去过的地方多。”容谦淡淡一笑,“欧洲,美洲,我加点欧美风情进去,或许让旅游区多点时代感。” 是么?乔云雪只董肖像,不懂设计。所以不知不觉间,眸里竟流露出崇拜的意味来。 容谦看见了,只淡淡一笑。可又微微失神,她黑白分明的眸有些瑟缩——她还是有些怕接近他。 这天晚上乔云雪终于憋不住了,轻轻拉着容谦的衣袖,欲说还休。 “我会找他。”容谦含笑说,竟横抱起她,滚进被窝,“燕拿定主意了,我们也得走了。” “那燕呢?”乔云雪从被窝中爬了出来,“还有,司徒澜真的会这么轻易放我们离开吗?还有,他不喜欢我,不会想拆散我们吧?” “不会轻易放我们离开。”容谦解她纽扣,“你来了,就是他最好的把柄。如果他不占些便宜,怎么可能放我们离开。我会和他协议。至于拆散……” 容谦声音低沉几分,却有些性感:“我们足够恩爱,他就不会拆散……” “嘎?”这是什么意思? 乔云雪还在思绪中,容谦已经熟练地把孕妇搂入怀中。 “你真快!”乔云雪总算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境地。身上仅着睡衣,他的手,已经不老实在在里面游移着。每到一个地方,都不经意地就挑起火热。 “快?”容谦声音失真,长脸微抽,低沉的声音刚好让她听见,“在**上,老婆怎么可以说老公快?没良心的傻丫头……” “**!”乔云雪低低地,却又不舍得推开他。唉,好像他们真的有一个世纪那么久没亲热了。在这里一个星期,容谦虽然没有皱眉发愁,但确实一直没有心思缠她。拥抱倒不少,但再亲密也就额上轻轻一吻。 “哦?”容谦的声音从她胸口传出,“老公不色,老婆会跑。” 脸儿大红,可乔云雪理智仍在:“你今晚怎么啦?不行啦,容谦,宝宝们会抗议。” 容谦的手已经摸进:“陪我。” 乔云雪明白了。但身却朝后缩了缩:“我……我还没有三个月呢?” “哦……”容谦应着,手却没有停下来,声音夹着浓浓***,“老婆……” 唉,容谦的声音何曾这么轻柔过。坚持立场的准妈妈,眉儿秀秀气气地打成结。手儿一会儿伸向他,要推开。一会儿又缩回来。 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很不均匀的呼吸声。乔云雪默默收回胳膊,却又悄悄挟紧腿儿:“容谦。那个……” “哪个?”容谦挑眉,“是老公。“ “那个……容谦——”乔云雪纠结了又纠结,“好吧,老公……许楼许抱许亲许摸不许做。只许动上半身,不许动下半身。要不我一定生气给你看。” “哦……好。”容谦语气轻快。人在被窝中,所以乔云雪没看到容谦的如意轻笑。 体质极好的容谦,身就象一个火球。不用他怎么卖力,贪暖的孕妇主动就贴近他颀长有力的身躯。 原本纤细的腰,在这几天似乎忽然间膨胀了些。可因为这样,身的弹性反而强些,容谦感受着那美妙的弹性触感,不禁加重了些力道,揽紧了些。 “容谦——”孕妇抗议,“挤着宝宝们了。” “许搂。”容谦提示她。 “嘎——”乔云雪哑然。好吧,她刚刚是这样说了。 睡衣慢慢褪落,她光光的身落入他胳膊,可容谦手臂一触上她白白净净的腰下。乔云雪立即往后缩:“说了不许……” “许抱。”容谦轻轻一句。 “呃?”孕妇身僵了僵,是的,他现在只是抱。 满意妻的“懂理”,容谦低沉的笑声滚落,从她胸口溢出。那气流所过的地方,痒得她缩起身。可腰一缩,胸脯却反而紧紧贴近他。 理智就在这不经意间的贴近而消失,容谦的大掌,紧紧绕住她因孕而愈加丰满的胸,久违的***,铺天盖地而来。他的掌覆上,收紧,忍不住揉动…… “老公……”乔云雪咬牙忍着,不让自己的意识失去,“那个,宝宝们……”“许摸。”容谦理直气壮,一抽被,贴近酥胸,竟放肆咬上,伴着他含糊地声音,“许亲!” 猛地,一声抽气声打破卧室的宁静。乔云雪的意识,就在那酥麻的吞噬中一点一滴地流失。下意识间,她身往后缩,可他的唇舌随之缠上,吞没她仅有的意识。 蒙胧间,她感受到他的膨胀,又惊又怕又不舍。可他唇齿间的肆意挑拨,令她情不自禁迷失…… “宝贝……”随着低喃,他修长的指尖滑进她的美丽幽深,深深浅浅地逗弄着那紧密美妙的身。如愿迎接到她渴盼的湿润…… “容谦……呜呜……”难受的空虚令她发出抽气声。她想保护宝宝们,可又想要他。可她实在受不了,蓦地拉他的腰…… 她感受到他好象进去了些,她不那么空虚了…… 可就在这时候,容谦忽然大梦初醒般退开,把两人从被中暴露出来。 她满是***的脸儿,令他绽开满足的笑意。而他满是***的脸,让她怯怯的移开眸。 “三个月很快到了。乖,我们忍忍。”容谦起身,在她唇上轻印一吻:“我先去见他。” “嘎?”他用一张布满***的脸去见司徒澜? 乔云雪悄悄瞄他,他腹间撑得正欢呢! 容谦起身着衣,洗了个冷水脸。他眸间若笑:“累了就睡吧。” 错愕地瞪着容谦,乔云雪抓抓头发——他是不是故意用这样一张充满***的脸,用事实向司徒澜说明,他们夫妻恩爱…… 或许,他是想让她累着睡着了,然后单独去见司徒澜? 可是乔云雪真的困了,堕入梦乡之际,嘟囔一声:“宝宝们,你们的妈咪被你们的爹地欺负死啦……” 容谦凝着她宁静的睡颜,唇角微勾。 转身阔步向司徒澜的房间走去。 161.哥呀,明儿嫂子会气得带球跑 司徒澜房间没人。言悫鹉琻 “首长在书房。”门外的警卫立正提醒,“首请跟我来。” 警卫率先向前走去,容谦这才跟上去。来到门口,警卫闪人,容谦伸出手臂,指背有力的扣上门。 “进来。”司徒澜的声音低沉有力,透着淡淡的疏离。 推开门,容谦扫过书房的摆设,一间完全男性化的书房。清一色的米色书架,连书皮多是素色,窗帘也是米色,只有电脑是黑色的眭。 “你女人睡了?”司徒澜声音微寒。 “睡了。”容谦语气淡淡。 “睡了好,省得瞎掺和。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司徒澜寒意中更增了鄙夷吱。 “司徒先生!”容谦谦恭温和,那神情不像被软禁的人,更像一个儒雅有礼的客人。 “司徒先生?”司徒澜淡淡重复着,略带寒意的长眸锐利几分,紧紧锁着容谦平静的面孔,“你比国防部部长还难请。我刚刚在房中足足等上你半个小时。你去照照镜,你那张脸,一脸淫相,好象没有女人就过不了日。” 容谦淡淡:“**怕孤独,需要温暖……” “闭嘴!”司徒澜坐在宽大的红木椅中,眸中的寒意越来越重,低沉的声音几乎和外面的空气一样冰寒,“该来见我的时候,却爬上一个女人的肚皮,贪图那点儿女私情,一辈怎么成就大事?” 容谦先是平静,接着微微拧眉,最后然轻笑:“司徒先生,并不是每个男人都下得手,放任自己怀孕两个多月的妻不管,去成就所谓的大业。但不知司徒先生这么多年来,是不是就得到快乐?” “你……”司徒澜凉寒深眸瞬间全凝住容谦。 容谦似乎一点也不担心门外的警卫进来搬他的脖:“我妻现在怀孕两个多月,孕吐得让人心疼,莫说只要我温存,就是赴汤蹈火,也理所当然。” “你不用含沙射影指责我辜负你母亲?”司徒澜锐利的眸眯了起来,“你在指责当初我离开当时怀孕两个多月的思思?” “司徒先生是长辈,晚辈不适合指责。”容谦语气平稳,身形稳重洒脱,“澄清事实而已。” 司徒澜冷肃站立:“你借你那个女人的事,来指责我。她……” “我那个女人有什么问题?”容谦扬眉,“温良恭俭让。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滚得大**。司徒先生凭什么来指责我的妻?我母亲当年又有什么让司徒先生好挑剔的?” “你——”司徒澜怒气腾腾地瞪着容谦,最后却颓然坐进红木椅中,“你可以带她走了。燕不能走。” 容谦没有立即回话,而是沉默着走到窗前,看着远方的霓虹灯之夜。 司徒澜慢慢站起来,缓缓踱到窗前,瞅着远方的夜空,沉默着,好久才用力吐出几个字来:“我没有挑剔你母亲。我更没有抛弃思思。” “……”容谦无语,司徒澜想抹黑事实? “我当时离开迫不得已。本以为三五天,没想到会三五个月。”司徒澜声音微微沙哑,一双大掌,慢慢覆住长脸,似乎瞬间就苍老几分。 容谦漠然:“我母亲在原地等了两年。不是三五个月。” “不。”司徒澜忽然面色大变,他倏地转身,一把抓住容谦的衣领,似乎要勒死他,“一回北京,我不得不加入军籍,不能擅自离职,否则军法处置。回京十天后,我就托你母亲的熟人专程去了你母亲那儿。但他回来告诉我,你母亲已经不在那儿。” 容谦不语,这等谎言,他不是小孩,听不进去。 “他转告我,思思被一个男人接走了。她怨我离开,居然连十天半个月都等不了。我是怒了,再没有去过那个地方。”司徒澜声音沙哑着,肩头微颤,“……你母亲真在原地等了两年?” 显而易见,纵使他已变成冷峻的军人,高高在上,不可亲近,但对年轻时的事,仍然深埋心底,永远无法淡然。 容谦沉默,他已经说得清楚。 “我明白了。”司徒澜静默着转身,直视容谦,慢慢伸出双臂,搁上容谦双肩,慢慢用力,抓紧他肩头,“你母亲错交了小人,我……错信了小人。” 容谦平静的心湖微微一动。司徒澜堂堂上将,说出的话未必是假…… 容谦缓缓转过身来:“我母亲原地等了两年,直到燕一岁多时高烧,几乎丧命。燕被爸所救,母亲才跟着爸回了他原籍。” 司徒澜别开了脸:“我知道容长风,在你母亲与我交往之前,他是你母亲的狂热追求者。” “你派去找我母亲的熟人是谁?”容谦淡淡地问。 “那人……我们交往并不多,只有一面之缘。”司徒澜回忆着,“他和你母亲是校友,也是同乡,你母亲提过两次。所以我放心地找他。” “我去查查。”容谦长眸深邃几分。 “这人我去查。”司徒澜声音低沉,可不容人反对。 忽然间,书房里静默下来。 许久,容谦才淡淡的:“不管是真是假,我明天必须离开。云雪不能再在这里住下去。” “有什么不能?”司徒澜语气鄙夷,“反正你们住着,也没把我放在眼里。我这院何曾束缚了你们年轻夫妻?你照样在我司徒家的**上,揉你的女人,揉得连我堂堂司徒澜都得忍气等你半小时。容谦,你别告诉我,你这气度谋划,那个容长风能给你优良基因。” 向来淡定如容谦,闻言长脸薄红,可长眸,竟奇异地飞上惹情之韵。但他说出来的是:“院虽好,**不及我家里的。云雪不习惯。” 说完,容谦长眸一闪,默默移向风高月黑之夜。这话,他似乎说得太快了些…… “哼!”司徒澜摆冷脸,“她当然不习惯,还什么许楼许抱许亲许摸不许做。又有什么只许动上半身,不许动下半身……” “请问,你是在听**脚?”容谦薄怒,长眸怒向司徒澜。堂堂一个老军官,居然……要是云雪知道他听到那些话,估计他再也拐不了老婆**。 “警卫向我报告的。”司徒澜放开他双臂,“很好,你还舍得下**,还记得这会谈。”容谦扬眉,面容平静,声音平稳,内敛之极:“我舍不得下**。可是更不能错过这机会,让司徒先生明白,这世上只有极少数人面兽心的男人,才会抛妻弃,让孕妇自生自灭。” 这会儿,换司徒澜长脸变色。握着的拳头发出响声,冷眸瞪着容谦,气得半个字都说不上来。 容谦却不放过司徒澜:“我想,我母亲弥留之际,也记得这件事……” “很好,你在想办法替你母亲报仇,让我以后天天生活在痛苦的回忆里,生活在愧疚里。”司徒澜长脸变形,他狠狠地瞪着容谦,长眸间尽是隐忍,和沉重的伤痛,最后长叹,“看来,我强迫不了你任何事……好,你滚,你可以和你老婆滚回去。可是燕,你别想打她的主意。他爷爷奶奶都说了,如果燕你要带走,那么你们谁也别想离开。” “不,我要和哥一起。”小小的声音带着点哭腔,可模样却十分端庄大度,燕站在门口,不知什么时候推开了书房门。 “不行。”司徒澜强硬极了。 燕咬着唇,瞪着她不肯喊的亲爹:“可是,我真的要结婚了。你不可以毁我的婚姻。” “爸保证给你找个才貌双全的女婿。尽我司徒家的影响,为燕挑个好女婿。”司徒澜字字掷地有音,“性情好,家世好,前途好。” “可是……”燕美丽的丹凤眼眨动着,泪珠挂上睫毛,“我真的在那里有我深爱的人。我要结婚了。司徒先生,你也爱过。难道你也想我跟妈一样,被逼得只好偷偷和人私奔吗?” “私奔”两个字,让司徒澜立即脸色一沉,他脸上种种阴寒之气,暴戾之色,尽皆无声无息地远去。本来英挺的身材,瞬间就无力几分。而那原本还显年轻俊朗的长脸,瞬间苍老几分。 这样叛逆的燕,和当年的思思何其像。像一朵棘手的玫瑰,惹人情思,愿意孤身相伴走天涯…… “你不能离开……”司徒澜别开脸,拒绝看女儿可怜巴巴的小脸儿。 谁能拒绝那娇娇的请求…… “我们应该尊敬燕的选择。”容谦然提醒。 一室静默,只剩下燕小小的啜泣声。一下一下的,也抽动着书房里两个至亲男人的心。 “那个……”司徒奕笑嘻嘻的模样出现在书房门口,“我给你们出个主意哈。不如一盘定输赢。容谦赢了,就把燕赢回去。如果容谦输了,就把燕输给我们司徒家。” 咳,这院里住了多少司徒家的孙,可惜就是一个女的。好不容易从天下掉下来个侄女儿,还漂亮得让人惊艳,司徒奕无论如何是要帮着司徒澜留下来了。从军之人,哪个不擅长象棋?司徒澜的象棋,已经下得几乎出神入化,大师级的风范。就不怕容谦不乖乖输人。 淡淡一笑,容谦不做表示,却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司徒澜——他真要逼燕留下? 容谦不急,燕急了,一把搂住老哥胳膊,跳着脚儿:“哥,你得帮我。” 摸摸燕的小脸,容谦淡淡一笑。燕知道他象棋还好,所以急着催他答应。但司徒奕那模样就是一个奸诈之人,如果没有必胜的把握,哪里敢提出这个建议。 “你怕了?”司徒澜淡淡扫过容谦。 容谦不动声色地瞄着面前司徒两兄弟——只怕他现在没有机会说不。 “来!一赌方休。”司徒奕已经乐呵呵地进来,把棋盘摆了出来,连棋都摆好,“这也叫上阵父兵……”说到这儿,司徒奕忽然自个儿捂了嘴,抬起头来看着司徒澜和容谦,见两人都没什么表情,这才又接着劝,“来吧,开始!我和燕一起观局。燕,好不好?” 司徒奕讨好的声音让燕想笑,可一想到自己的处境,那笑容就慢慢僵在脸上。看得司徒奕心疼得要死:“唉,可怜的侄女儿……” “下棋可以。”容谦颔首,“但不光赢燕。还有云雪的自尊。司徒先生,如果我赢了,不仅要带走燕,也要你们的承诺——云雪不是带给你们挑剔的。” 司徒澜静默数秒:“好。” 容谦淡淡一笑:“那就开始——不过,光下棋有什么意思。进军要击鼓,下棋也得有助兴之物才对。伏特加如何?” 司徒澜寒凉长眸一亮,赞赏地点头:“拿伏特加来!” 伏特加? 司徒奕傻眼,可一瞄司徒澜,司徒奕忽然眼睛红了红——别人看不出来,他可知道这兄长心里又高兴又心酸。但更有自豪。 司徒奕转身走了,一边祝祷着兄长稳操胜券。唉,留不了那个狐狸一般的容谦,留下漂亮的燕也好啊! 不一会儿,司徒奕果然拿来两瓶伏特加,两个晶莹剔透的高脚杯。倒好酒,他坐等观棋。 “给燕准备橙汁。”容谦说。 “啊?燕也要?”司徒奕一愣,可是为归来的漂亮小侄女服务,他乐意得很,马上屁巅屁巅儿地跑出去,果然没两分钟就拿来一瓶2升的橙汁,两个大杯,倒满了,司徒奕乐呵呵的,“来,咱叔侄俩观棋也得用橙汁助兴。” 容谦已经和司徒澜开始。 棋逢对手! 互不输酒,也互不输棋。僵持半天,两人仍然字字皆在。 燕紧张极了,指尖儿紧紧抓着容谦的衣角,瞪着棋盘。 “容谦喝酒。”每到容谦要下的时候,司徒奕就在旁吆喝。 燕也不输声气,立即也说:“司徒先生喝酒。” “你这傻丫头!”司徒奕笑着责备燕,“那是你亲爹,你不帮亲爹想帮谁?” “帮亲哥。”燕马上说,“你不也在帮你亲哥吗?” 司徒奕被橙汁呛到了。好半天才无奈地摇头——他确实也在帮他的亲哥。 容谦和司徒澜的酒杯都慢慢干了。可两人看上去还算好,没有醉的模样,棋局仍然持平,没有谁输谁赢的迹象。 司徒奕打量了兄长好一会,才又起身,要给两人加酒。等等。”容谦长臂一伸,大掌轻轻挡住司徒奕,“我不以年轻欺负老人。这样好了,司徒先生喝橙汁,我喝伏特加。燕,给司徒先生上橙汁。” “哥——”燕惊呼,眼睛都不会转动了,这么重要的赌局,哥居然放司徒一马。难道哥不想她回去当米虫啦。想着想着,燕红了眼眶。可是向来奉哥令的姑娘仍然乖乖地把自己的橙汁送到司徒澜面前,“司徒先生,那个……伏特加喝多了不好,请喝橙汁。” 心头一漾,司徒澜心思涌动,瞅着女儿孝顺的第一杯橙汁,颤抖着手儿,接过橙汁。 一仰脖,竟豪饮而尽。 燕动容,却悄悄朝容谦挨近了些。这个亲爹,这几天来对她关怀备至,除了不让她离开,几乎是含到嘴里怕化了,捧到手里怕摔了。但再怎么样,比起和哥二十六年同甘共苦的感情来,那根本没法比。 容谦一杯伏特加下去,司徒澜一杯橙汁下去。 容谦胳膊支着身,长眸凝春,微漾如波,轻笑:“司徒先生,我好像醉了……在下确认一次,如果我侥幸赢了,带走燕……你们是不是绝不再为难?” “可以。”司徒澜颔首,“你赢了,我给燕半年时间。可如果她半年内没结婚,那还得回来家族联姻。” “哥呀……你怎么让他喝橙汁,你醉了不就输了嘛?”燕急得跺脚儿,小脸儿全皱一堆儿了,“哥你不管嫂和我了么?哥呀,明儿嫂会气得带球跑!” —————— 162.看半个小时,摸半个小时,我们就扯平了 伏特加就是醉酒的代名词,一杯得多大劲儿。<冰火#中文言悫鹉琻燕俯身看了看,absolutvodka,这就是烈酒。 燕急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十指拧成麻花儿。 容谦似乎没感觉到燕的躁动,只含笑专心落棋,似乎真的醉了,身微晃,长眸如醉,正努力睁着眼睛,保持清醒。 “唉……”燕无力地叹息着,整个蔫成枯萎了的玫瑰花。她要不要把嫂从**上拉过来,让嫂的掐功一定会发挥极致的作用,或许哥就清醒了。 “呵呵……”司徒奕却得逞了,乐得很,殷勤地又拿来一个杯,挑眉儿逗燕,“乖,也敬叔叔一杯。睃” 燕别开眸,娇娇地抗议:“我姓夏。司徒先生不要乱套近乎。” “咳!”司徒奕讪讪地自个儿倒了一杯。自言自语,“姓什么夏,改姓司徒好不?瞧,司徒燕听起来多气派。只要改名司徒燕,整个北京城都没有敢欺负你。” 燕拿后脑勺对着他。紧张地抓住容谦的衣摆鸾。 “司徒先生请!”容谦声音微沉,似有醉意,可长眸漾开几许笑意。 “不急……”司徒澜用力睁睁眸,却总是觉得撑不起眼皮。这就怪了,就算是伏特加,平时三杯也不在话下。可今天才一杯下肚,怎么就这么难受。难不成酒不醉人人自醉,女儿孝顺的那一杯橙汁,让他心里微甜,反而瞬间就醉了。 容谦薄唇微抿,长眸若有若无地扫过司徒澜,侧身而坐,一股雅风悄然弥漫,让人不敢逼视。 “不错……”司徒奕悄悄打量着容谦,暗暗惊叹。他凝聚父母之精华。尽管软禁数日,容谦风度不减,此时看上去更是气度不凡,似乎他才是这里的主人。有一颗野心,又天性稳重淡定,思维敏捷而表面波澜不惊。这样的人一旦有了目标,无坚不摧。如果能转仕途,那将是国家之幸,可惜他却不肯留在北京。 司徒澜口说不急,可几步棋走下来,却暗暗心焦。他的视线已经开始蒙胧,思路开始混乱。反观容谦,醉眼蒙胧,若含桃花,可每一步走得四平八稳。 邪门!难道自己真的应该服老了不成? 两人的棋慢慢少了。 不知不觉中,容谦的车马炮齐围上他帅四周。眼看岌岌可危。司徒澜盯着棋局良久,忽然眸光一亮,二指挟起马儿,落上一侧:“将!” “好!”司徒奕立即鼓掌。终于要结束棋局了么?也该结束了,都已经下了近一个小时。容谦喝了三杯伏特加,司徒澜喝了两杯伏特加,外加两杯橙汁。 燕放下杯,紧紧挨着容谦,紧张地看着棋盘。一个字也不敢吐出来,生怕打乱容谦的思路。 “该你了!”司徒澜语气中掩饰不了得意。姜还是老的辣,这小以为有几分聪明,就想到他司徒澜眼皮底下蹦跶,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这棋走得不错。”面对司徒澜得意的语气,容谦赞赏地点头,薄唇微勾,拿起马儿,似乎纠结了半天,最后轻轻放上,淡淡一笑,“危机已解。司徒先生还有三步棋。请!” “三步棋?”司徒澜不可置信地凝着棋局。再抬起头来,看着容谦薄醉却肩部挺拔,不由暗暗心惊,这才观棋局,纵使头晕,他仍然看出来了——三步棋后,他的棋必死无疑。 凝着棋局足足三分钟,司徒澜起身:“我输了。燕归你带走。” 果然是个军人,服输还算干脆。容谦轻轻吁了口气——这步险棋终于胜了。 在司徒澜面前,他只能智取,而且要胜得没有任何痕迹。 “哥,你真牛!”燕那朵蔫了的玫瑰花又活了,跳了起来,抱着容谦的胳膊摇啊摇,眸闪着星星,动人极了。 “燕可以带走。但你必须答应……”沉吟着,司徒澜静默地起身,紧紧凝着燕,“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式,燕一年内必须至少有一个月在我身边。如果半年内没结婚,燕得回来。” 能跟司徒澜讨价还价么?不能,否则他们也就不用拿下棋来做决定了。容谦凝着燕,颔首。 司徒奕看了看司徒澜的脸色,悄悄拉了燕就走:“来,叔叔送你回房。他们还要谈谈。” “哥……”燕有些不放心,可看到明明微醉的容谦这时四平八稳,不由暗暗吃惊。看得糊里糊涂的燕只得走了。 容谦收拾着棋盘。抬头看了司徒洋澜一眼。 “你想离开,必须留个承诺。”司徒澜语气低沉,听上去不可违拗,“否则,我让乔云雪走不出这大门。她肚里的孩,我们司徒家有权利留下。” “什么承诺?”容谦扬眉,“你拖着我不放手,无非想把我妻和燕引来。云雪身怀有孕,我早知道你不会痛快让云雪离开。” 司徒澜从书桌里掏出份协议,放到容谦面前:“你签了它。” 一目十行,容谦提起笔,静默着签下容谦两个字。 “你母亲的事,我去查。”司徒澜低语。 容谦长眸凝着司徒澜半晌,轻轻颔首:“那儿已经全部都市化。到处拆迁……当年的美术学院都拆迁了,只怕以前的资料也已经不全。要找当年的人,如同大海捞针。” “不管多难,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司徒澜长眸如炬,青筋暴跳。可最终,他却颓然坐下,捂住脸。指间,似湿润了。 因为爱,便容不下对方的背叛,所以他誓不原谅。再不去追究她的下落,可是,他错了。千错万错,还是他的优越感让他大错特错。如果当年肯平心静气想想他们的恩爱柔情,又怎么不会明白,那么痴痴傻傻的女人,那么纯美的女人,怎么可能会因为愤怒他的不辞而别,短短十天之内就另投他人的怀抱。 “如果你今天儿孙满堂,燕不会出现在你面前。”容谦直视着司徒澜,长眸里的信息,如海之深。 “我……”司徒澜哑然,情绪低落,“这期间,我去见过你母亲。远远的见了……我知道她已跟随容长风多年。我不愿看到这种局面,离开了……等我终于愿意离婚找你母亲,已传来你母亲离世的消息……”容谦霍地抬头,向来平静的长眸腾起火花。愤怒地一字一字挤出来:“你去过母亲那儿?你后来见过母亲?” 司徒澜合眸,轻轻点头。 铁臂不知不觉伸出,容谦紧紧勒紧司徒澜的衣襟,几乎要把司徒澜提起来:“我后悔签刚刚那份协议!你知不知道,如果你那时肯站出来,或许我母亲还在。她一直不快乐,一直……” 司徒澜没有挣扎,也没有回答。他一个半百老人,什么事看不透,就是因为这个,他才选择孤身一人。 容谦久久逼视着静默不语的司徒澜,最后轻轻放开,语气漠然:“我带燕来,是因为母亲有份遗物要交给你。这份礼物一直压在别墅,我最近才得到。母亲生前做的最后一件事,就是准备这份礼物。这份礼物上面有四个字……” “什么字?”司徒澜颤抖了声音,“东西在哪里?快给我。” 半个小时后,容谦出现在北京落脚的酒楼房间。他收拾好留在酒楼的行李,拿起一卷东西,再次回到司徒家。 容谦把那卷东西交到司徒澜手中:“我今天把它交到你手里,我母亲的心愿已了,我与你司徒家再无瓜葛。至于燕,她愿不愿意来,那是燕的选择。” 司徒澜颤抖着手,打开牛皮纸的包装。 那是一张画像。笔力秀美,情深浓浓。似有珠泪斑斑落上其中,偶尔有几处皱痕。 画像中他穿着军装,她身着旗袍。他脉脉含情,她含情脉脉,那是他们私奔的那个晚上的装束,天地为媒。时隔三十三年,如今再看到,竟清晰如昨日…… 司徒澜的目光定在上面娟秀的四个字上——七年之痒! 结婚七年多,一朝遗弃。她认为结婚七年,当年新婚的激情不再,他已经不再爱她,而热衷于家族名利。这四个字蕴含多少无奈,又有多少失望…… 司徒澜别开长眸,脸朝窗外,肩头耸动。 容谦静默着离开。 回到卧室,乔云雪却睁着眼睛躺在那儿。容谦说的话倒是真话,这张**没有家里的那张舒适,她睡不好。特别是他不在身边时,更是找不到合适的姿势。 “云雪?”想不到她醒了,容谦一愕,飞快走到**边,把掉了一半的被覆到她身上,顺便钻进被窝。要揽住她,乔云雪却已经飞快别过身,嘟囔着,“我们吵架了。你再碰我,我……我就……”唉,她要怎么样嘛!她想不出整他的法出来。 可恨的容谦,居然挑-逗一个孕妇,让孕妇欲求不满,连觉都睡不好。太可恶了! 心事重重的容谦微微叹了口气,不再纠缠她,只是紧紧搂住她的腰:“我们明天回家。” 终于搞定司徒澜了么?乔云雪心里一喜,可感觉到容谦心情并不轻松,不知不觉也郁闷起来。 “乖,回家,再和我吵架。”容谦低低的声音清晰地传入她耳内,他温热的气息轻拂着她,乔云雪不知不觉又觉得一身热了起来。 可是她仍然生气,一把推开他:“明天的事明天说,现在不许再碰我。” “乖,别把门外的警卫引过来了。”容谦说。 “嘎——”乔云雪身一僵,无奈地放弃挣扎,任那个男人把脑袋垂上她的胸脯…… 第二天下午。 司徒澜果然没有再强求燕留下。司徒一家全在院里相送。 “半年内,没有结婚,必须回来。”司徒澜再一次要求燕。 “我不……”燕的声音小小的。不敢让司徒澜听到,生怕他听到了马上改变主意,别说半年,现在就不放人。 乔云雪却不知不觉摸了摸鼻——看来回去第一件大事是赶紧找个高富帅,把燕尽快嫁出去。 “回来有什么不好?”司徒奕笑吟吟地捏燕脸儿,“这么漂亮的姑娘,就该在北京城挑女婿。比你妈当年还灵气惊艳,叔叔越看越爱,你不要你那没良心的爸,留下来给叔叔做亲女儿好不好……” “司徒奕!”司徒澜沉声喊住,冷寒长眸落在司徒奕那双手上。 “咳……”司徒奕马上松开手,乖乖站后面去了。 燕拼命擦脸儿,真是的,她的脸儿居然被自称叔叔的老男人给轻薄了。 司徒澜有派专车专程送三人去机场,但容谦拒绝了,自个儿在门口叫了出租车。正要上车,门外传来两个老人的声音:“我司徒家的孙女,怎么可以离开。燕,你今天别想离开奶奶。” 乔云雪悄悄抓住也容谦的胳膊。燕却悄悄挨到容谦身后。 “来,和奶奶回去说说话儿。”司徒老太太捉住燕娇嫩的手儿。 燕跺脚儿:“不!” 容谦平静的目光转向司徒澜:“一局定输赢。堂堂上将,一言九鼎!” 寒眸扫过容谦,司徒澜凝着母亲:“我已经答应放燕走。” 燕二话不说,挣开司徒老太太的手,转身跑进出租车。 乔云雪咬牙瞪着司徒老爷爷和老太太——就是这两个老人逼婆婆大人远离家园,夫妻分离,如今还想强留燕。可恶! 唉,她是不是太恨了,引起妊娠反应,胃中一阵不舒服,她变腰吐了起来。 容谦凝着乔云雪:“还吐得这么厉害?”这几天似乎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可能这里风大。”乔云雪吐吐舌头,故作轻松。 “这……是有喜了?”司徒老奶奶脸儿漾开花儿,“哟,怎么早不告诉我,居然有了。” “妈,我已经答应放他们走。”司徒澜语气略沉,无形中给人一种压迫感。司徒老太太伸到半空的手,悄悄缩了回去。 有婶们围上来说祝福的话。 容谦拉着乔云雪,坐进出租车。 默默瞅着一院里的人,又默默瞅了瞅容谦,乔云雪悄悄偎进他怀里:“我们走吧!”她没忘记他的恶行,可是在这一堆人里面,她必须支持容谦,和他共同进退。容谦面对毁掉他母亲一生幸福的人,表面平静,可谁知他心里会有多难过。容谦长臂横过她肩头,慢慢揽紧:“走吧!” 出租车开出大门,拐上大马路,绝尘而去。 “唉,可惜了。”司徒奕追得比谁都快,一直跑到马路边,抱怨着,“我们姓司徒的几十年就生了这么个女娃,而且这么漂亮,结果还走了。司徒澜,你怎么搞的,下个棋,居然连你儿都下不过。” “我昨晚醉了。”司徒澜语气微凉,长眸眯紧,心思尽敛。 “就是奇怪,平时你不是喝三杯伏特加也没啥感觉?怎么昨晚两杯就喝醉了?”司徒奕抓耳挠腮,愤愤不平,“你可别告诉我,燕那一杯橙汁把你灌醉了。” 司徒老爷爷拧眉:“你伏特加和橙汁一起喝?” 司徒奕点头:“是啊是啊!女儿孝顺的橙汁,他喝得特高兴。” 司徒老太太摇头:“伏特加加橙汁,非醉不可。司徒澜,亏你一世英明——” “容谦——”低沉的声音从喉音滚落,司徒澜五指握成拳,指关节咔咔地响。半晌,他挤出个笑容,却咬牙切齿,“很好,敢在我司徒澜头上动主意。这胆识果然合我司徒澜的意……” “我去把他们追回来。”司徒奕恍然大悟,立即向外冲,“居然连我都给瞒过去。***,这小胆大包天,敢对长辈使诈……” “不用。”司徒澜伸手拦住司徒奕,“输谋略,也是输。” 话是这样说,司徒澜长眸却紧紧眯起,严厉地凝着出租车消失的方向…… 赶在天黑前,一行三人回到别墅。一下车,燕欢快地在院里转圈圈,然后紧紧搂住乔云雪:“嫂,嫂嘿嘿……”、 “燕?”乔云雪被燕搂得没法呼吸,又好笑又好气。 “我借哥抱一下。好不?”燕哈哈大笑,放开她,果然蹦蹦跳跳转身去抱容谦,“哥,我太崇拜哥了。一盘定输赢。要不是哥象棋下得好,我们还不知得在那儿停多久。哈哈,哥太伟大了。嫂,你简直不知道你嫁了个多聪明的男人。呜呜,我为什么还没遇上这样的男人……” 这燕…… 乔云雪哭笑不得,拿着手袋往屋里走去。明明还冷得很,可是一回到这儿,她觉得春天来了。 容谦拉开燕,眸朝乔云雪扬了扬。 “哦?”燕聪明着呢,一看容谦使眼色,偷偷乐了,“怎么,嫂生哥的气?这怎么可能嘛,嫂,我可记得很清楚,嫂说要救哥呢!嫂你别说不爱哥,那太虚伪了。” “明天去相亲!”乔云雪不轻不重地甩下一句。她爱容谦,才不!这个黑心的男人,居然对孕妇做那种事,太卑鄙无耻了! “……”燕傻眼。立即想起半年之约,不由牙咬咬,“可恶的嫂,居然揭我伤疤……不行,我气,我要吃东西。呜呜……”燕哭得半真不假,去找厨娘去了。 容谦长眸凝着一前一后两个美丽的女人,唇角微勾,尾随进去。 乔云雪在大厅里打电话报平安。 在燕的大力要求下,厨娘几乎变魔术般,不到十分钟就把热腾腾的饭菜端了上来。 回到家的感觉就是好,觉得饭菜特别香甜。等两碗饭落肚后,乔云雪才抬起头来。可一抬头,她愣住了。 “不错。”容谦说,长眸蘊含笑意。 “嫂你吃了整整两碗饭,都没有孕吐了耶!”燕瞪着丹凤眼,好惊喜的模样。似乎早把嫂的可恶给忘光光了。 “我身体好嘛!”某孕妇傲娇了,下巴抬得高高的,拽拽地上楼去了。连眼角都不瞄容谦一眼。 呸,危机解除,重获自由,现在已经不用一起面对司徒家那些人。她可以不理他! 明儿去公司当他助理,她都不理他。 好吧,他把事儿全揽上自己。在司徒家那么多天,从来不用她操心。她知道他在尽最大的努力让她安心,她想想就觉得心暖暖的。 可是,她仍然不能理他…… 宝宝的事,是她人生出在最大的事。 燕噗哧乐了,一边朝哥使眼色:“哥你哪儿得罪嫂了,还不去哄哄。” 哪里得罪了?容谦面容微赧——他把孕妇挑-逗得意乱情迷,结果却半途而废,她敏感的心儿受到伤害了…… 可是,如果他不那样,就刺激不了司徒澜,也逼不出司徒澜的话,就更加不会知道那原是一场阴差阳错。虽然母亲仙逝多年,可知道司徒澜原是真心,未尝不是一种安慰。母亲在天之灵,总算可以稍为安稳。 顺手拿了瓶果汁,容谦拎着包上楼。 乔云雪在浴室,水声正响。容谦在浴室门口站了几秒,转身去了书房。 他没有打开电脑,也没有坐下。只站在窗前,凝着静寂的夜。北京一行,终于将母亲的心愿交予司徒澜。却没想到,原来母亲的故事里,还有那么多不为人知的内幕。 那个人陷害母亲的人是谁? 他要不要查?不查,对不起母亲;查,会伤害容长风的赤心。然而,死者为大;可,活着的人更重要。 但他应该给母亲在天之灵安宁。 燃起烟,容谦久坐无声。 容谦再回到卧室时,乔云雪正在聊qq。她才一上线,飘洋过海就找她了:“云雪,你终于出现了。十几天没出现,还以为你家出事了。我好担心。” “云雪?”容谦摇头,她居然迷上聊天?难道他这个老公没用心,让她空虚得聊qq了? 一看到容谦,乔云雪眸光闪了闪。怯怯地目光不时飘到他身上,唉,他似乎轻松了些,那惊人的俊美便俨全然显露出来。挺拔的身躯像一座山,让人想靠靠;那双长眸似多了春意,想让人摸摸。 “早点睡。”容谦走了过来。“嘎……”乔云雪一拍脑袋,她居然看着他的模样闪神了。 “来,收好手提。”容谦过来帮她。 她立即把小手提抱紧,故意激他:“我是在和洛少帆聊天,那又怎么样?” 容谦薄唇微勾,长眸凝着她。 乔云雪看着容谦没动,听到有qq会话声,这才又悄悄瞄瞄,飘洋过海又在问她:“你们没事吧?你和你老公都还好吧?” 乔云雪飞快打上几个字上去:“你等等啊!我先料理好我老公,再来和你聊天。”把手提放到**头柜上,也不关声音,乔云雪干瞪着容谦。 料理?容谦面容一僵,但想起昨晚,他倒扬起长眉:“云雪?瞧,你给我买的领带,我天天带着。” 但愿能打动老婆的心。 乔云雪眸闪了闪,默默移向天花板。 容谦摸摸下巴——他的温情策略没达到预期效果。 “你昨晚害我犯罪。”乔云雪跪坐在**上,气呼呼的,越想心里越委屈。天,为了他的挑-逗,她居然忘了保护宝宝们,反而急着把他拉进来。 更可恶的是,他居然还能清醒地离开。 更更可恶的是,如果他不离开,她根本就停不下来。 **容坏蛋! 容谦赶紧谦恭温和:“老婆……” “你喊老婆也没用!太卑鄙无耻了。”乔云雪越想越心酸,“害我忘了宝宝们的安全。你就一祸害。” “那,老婆把我给轻薄回来?”容谦眸似笑非笑地凝着她委屈的模样。 “当然要这样。我们aa制。”乔云雪鼓着腮帮瞪着容谦,“你把衣服脱了,裤脱了,躺下不许动。让我看半个小时,摸半个小时,我们就扯平了……” ———— 163.基于AA制,你容谦也是我乔云雪一个人的 容谦似笑非笑地扬扬眉,缓缓在她身侧坐下。冰火!中文言悫鹉琻 见容谦坐近,乔云雪小心翼翼地护着肚,往后靠了靠。可见容谦没有进一步的举动,她忍不住挑战:“你不敢?” 容谦唇角若勾,眉眼含春:“真要?” “嗯。”乔云雪挺起胸脯,清脆地应着。哼哼,她就吃定他了,容谦才不会那么乖,男人最重面。 “看半个小时?摸半个小时?”容谦声音低低的,眸色含春,就那样瞅着她睃。 乔云雪硬着头皮点头:“只许我动,不许你动。” 好高难度的动作——哪个男人能被这么美丽的女人摸着不动。就算别的地方都能控制不动,有个地方一定会情不自禁一柱擎天…… 薄唇微微一颤,容谦摸摸她耳垂,凝着她上面坠着的猫眼石鹁。 在他长眸的注视下,乔云雪心里开始发悚,底气不足,身想往后闪,可是枕头后面只有墙壁,她无路可逃。 容谦脱了毛衣…… “喂……”乔云雪瞄瞄门口,考虑着要不要闪人。 还来不及做任何动作,容谦抓着她***的指尖,长眸若笑:“从哪开始?这里么?”他似笑非笑地把她手儿塞进腹间。 死死抵着他的腰,她努力笑得阳光灿烂:“那个……你风尘仆仆的,身上脏死了。我要摸,也得摸个香喷喷的美男。” “香喷喷的美男?”容谦俊脸似薄薄地红了红,抽身便走。 “呵呵。”乔云雪嘿嘿笑了。这个回合,她处上风。哼哼,她就是想捋捋虎须,发泄发泄昨儿心里的委屈。 天知道,她昨儿快惆怅死了…… 容谦去了浴室。 乔云雪心里隐隐不安。可一瞄旁边的手提,这才想起没聊完的天,抱过手提,只见上面一句:“你不是怀孕了吗?” 乔云雪一愣:“你怎么知道我怀孕了?” “我猜的。”飘洋过海打了个害羞的表情,“那个……难道你们每晚性致都这么高昂?”。 乔云雪发了个委屈的表情过去:“我老公外表儒雅谦和,看上去个个称君。可骨里就是**一只,天天**我。呜呜,我又不是柳下惠,能没有性致吗?有时候真想压死他……” 咦,她还没有说完呢,怎么飘洋过海的头像一下灰了? 犹豫着,乔云雪打了四个字过去:“飘洋过海?” 没人应。想了想,乔云雪又打了三个字过去:“ava?” 还是没反应。 “难道我刚刚说得太激情了?”困惑着关了电脑,乔云雪双手捧着后脑勺,静静地想着这个神秘女人——怎么老是闹神秘消失…… 难道飘洋过海不喜欢她夫妻幸福? 浴室的水声清晰地传来。她的直觉很不好,非常不好。她得陪燕说话去。乔云雪忽然滑下大**,向门外跑去。 可才跑到门口,燕的尖叫声响起:“嫂,你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吗?” “燕?”燕没事站在门口干嘛?乔云雪无力地摸摸鼻。 “我是特意来告诉你一声。嫂,你别生哥的气了。”快乐的燕眸间淡淡的忧郁,“为了妈,哥心里很难受。还得防着司徒家的人报复爸。哥这些天很伤感,可是哥还得隐忍着,不让我们担心。嫂,你今晚好好安慰哥,我求你了。” “……好!”乔云雪默默退回房间。 才坐回**边,要关手提。容谦从浴室出来了,可他唇角噙着笑意干嘛?有点惊艳,有点坏,还有点得意。 他腰间只别着浴巾。 容谦大步走到窗前,把整整一大扇落地窗的天蓝色窗帘拉个严严实实。转身关了明亮的日光灯,反而打开情趣专用灯。 桔红色的光线立即环住两人。本来清新的气息,立即转为**蒙胧的美艳。在两人***的肌肤上,均匀地洒下薄薄的嫣红。让心儿不知不觉跳得不规则起来。 本来得意的乔云雪,身立即缩了缩。好吧,结婚那么久,她好象第一次遇上这阵仗,心里有些慌乱:“你想干嘛?” “送给老婆处置。”容谦薄薄的笑意漾开。拉开被,颀长的身躯懒洋洋压上大**。尾指一勾,浴巾的活结轻易散开,桔红灯光下的肌肤,透着性感,直直地撞入她的眼帘。 比希腊美男性感,比法国美男煽情…… 乔云雪瞧着,努力控制视线只停留在他上半身。可感受到他调侃的目光,她涩涩地想移开视线,偏偏似粘了520,怎么也挪不开。 宁静的夜里,她努力地的吞咽口水。 容谦听到了,淡淡一笑。 他还笑?乔云雪心儿狂跳。不行,他这回来真的了…… 用力拧了大腿一下,乔云雪好不容易收回点心神。努力保持声音平衡:“你……你到底想干嘛?” 容谦扬扬眉,春意在长眸间流动:“燕说,孕妇上北京救宝宝们的爹。” “嘎——”乔云雪摸摸鼻,试图装无辜,“什么救人?你用得着我救吗?人家会笑话的。” “那去北京是……想念为夫了?”容谦长眸一闪,绯色流动。 心里一跳,乔云雪被那长眸掠得心惊胆战,脑袋不那么好用了,勉强运转:“不是想念……哈哈,我确实是救你。” 容谦一挑眉,把腹间的浴巾塞进乔云雪手中,顺便捉紧她手儿:“谢谢老婆救命之恩……” 乔云雪暗暗屏住呼吸:“哦?你有没有一点儿感动?” 容谦笑了。笑得华丽温柔:“当然。为夫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 以身相许? 心中警声大作,乔云雪不知不觉摸上自个儿的肚皮,身往后缩了缩,警戒地盯他:“容谦,你用美男计没用。” “哦,美男计?”容谦似笑非笑地缩回手,躺好,“我们早点睡吧?” “好。”乔云雪赶紧答应。身边躺着个美男,而且是个裸男,更是个性感裸男。偏偏还不能用,她得眼观鼻,鼻观心,努力忽视这种酷刑。 “为了节省时间,能早点睡,就边看边摸好了。”容谦眉眼不动,好心好意的建议。 “我……我……”乔云雪口吃,她以为蒙混过关了,没想到才开始。为什么她有种不祥的预感,今晚会很长…… 容谦挑眉:“做人要讲信用。我现在乖乖躺着了,云雪,要我帮忙不……” “不用不用。”失声尖叫,他帮忙,后面会严重失控。乔云雪不明白自己哪里出了错,居然再次陷入被动的局面。她不摸也有错,这是什么道理? 没天理。 在容谦的目光中,乔云雪怯怯地摸上容谦的胳膊。可一看见容谦眸色一深,她心里一慌,鬼使神差般,指尖就乖乖移到他胸膛。 容谦身一紧,凝着桔红灯光中纤纤玉手…… 乔云雪心儿忐忑着,可想起燕的话,不得不硬着头皮坚持下去。他的胸膛结实有力,还很暖和。这个胸膛好像承受了太多,司徒家的,容长风家的,甚至还有她的泪珠。乔云雪心头一紧,低低问:“容谦,你还在为咱们的妈伤感吗?” 心头一漾,容谦长眸凝上那张担忧的小脸儿,抬手轻轻捏捏她酒窝:“傻丫头。” “放心啦!”她脸儿绷得紧紧的,诚挚地安慰着他,“宝宝们一生下来,我们就有一个完整的家了。你就不用想那什么司徒家,什么容家。司徒家那么多孙,你不用去操心司徒澜。容家还有个容靖,你也不用担心爸。反正,你只要无愧于心,尽力就行。你帮爸打理公司,爸懂得你的心意。至于司徒家,他能放我们离开,说明他们也看清事实。容谦,我想,我们这辈可能不会有什么轰轰烈烈的爱情,但我们有细水长流的婚姻,还会有聪明可爱的宝宝们。我们一定比谁都幸福。你说是不是?” 容谦眸微熏,声音微沉:“傻丫头!” 从未见过容谦这模样,乔云雪心儿一跳。她赶紧集中精神,嗯,他这肌肉好像越来越结实了。 “别伤感了。”乔云雪细声细气地劝着。唉,他一句话也不说,她摸不透他在想什么。 容谦低低地,半真半假:“怎能不伤感?” “嘎?”乔云雪慌了,他真伤感了,她要怎么办?他是有点讨厌,有点坏,有点邪恶。可是,他是宝宝们的爸,她不想他伤感。 容谦搂她入怀,低语:“借我抱抱,就不伤感了。” “嘎——”这样么?乔云雪默默瞅着他几秒,想推开他的手偷偷缩回。 搂了,容谦的大掌游入她睡衣,落上她的丰盈。修长的指尖热热地游移着,让她心慌。 “容谦……”乔云雪抓他的手。 “借我摸摸,就不伤感了。”容谦低语,几许惆怅。 乔云雪心儿一颤,抓他的手悄悄松开。 快三个月的孕妇,胸脯比平时有弹性,比哺乳时软和。那触感,让食髓知味的男人不知不觉发出抽气声。她的睡衣带不知何时散开。他缠上两颗娇艳梅…… “容谦,你别……”乔云雪慌慌张张地要闪人,再这样下去,局势会失控。 容谦涩涩的声音又传来:“借我亲亲,就不伤感了。” 乔云雪的眸湿了,忍不住搂住他的脑袋。唉,她是他妻,如果这点温存可以让他忘记母亲带来的伤感,司徒家带来的复杂感情,她可以帮他。 忍不住,乔云雪指尖深深插进他浓密发丝,忍不住在他发丝上轻轻吻了下。 恍神间,忽觉身一凉。他修长的指尖,竟挑开她薄薄的桃红小**,滑入幽深的美丽。容谦低沉的声音传来:“乖,我只摸摸。” 只摸摸啊……乔云雪纠结得要死。推开他,他无人安慰,雪上加霜;让他缠,她雪上加霜。事情明明很简单,是她要惩罚他,让他光看着心痒痒不能吃,让他明白她其实不好惹。可是为什么,现在他连她最私密的地方都挑-逗上了。他的坚庭紧紧抵着她退根。他的指尖挑开美丽的***,挑动朵朵焰火,绚丽动人。痒痒的,麻麻的,她身心都觉得空空的,手儿都不知要放哪儿,要忍不住哭了。 她隐忍的经挛让努力使坏的男人得意而舒心。在她发出第一声**时却放慢速度,一手捏上她鼻,语气低沉而严厉,索取得她的承诺:“记得,这身是我容谦一个人的。” “呜呜……”她又可恨又不舍,轻颤着装不屑,“那又怎么样,基于aa制,你容谦也是我乔云雪一个人的。你敢**,我腌了你! 容谦薄唇微颤:“傻丫头,被喂饱的男人怎么可能**。这得看老婆的本事,不是我的问题。” 怎么又是她的事呢?乔云雪纠结啊,恨得一巴掌甩上他屁股。呜呜,方位不对,她拍的是他前面,碰到的是不该碰的欲-望。她的碰触成了导火线。只觉腰间一紧,一双大掌捞住她的腰,一个旋转。他上她下。 “今天由你做主。”他难得的笑给她看,“老婆要多深就多深。我保证不动。” 乔云雪诧异地凝着身下灼热的男人,脸儿红透。咬着牙偷偷打量了容谦好会儿,才笨手笨脚地爬上他的,笨手笨脚地扭着腰,像只蜗牛爬坡。 这动作幼稚可笑,也如隔靴搔痒。容谦难受,可看着她娇俏笨拙的模样又想笑。最后轻轻叹息着,伸长手臂,指尖轻轻掠过她汗湿的长发,停在她冒汗的小脸儿上。 又不甘又动情的老婆大人…… 这一个月以来她身弱了许多。没扭几下,还没初尝愉悦的味道,乔云雪就累得趴下了。 她恨恨地倒到一边:“我发誓,等我生下宝宝们,你会很惨的。哪有男人无赖成你这样,一动也不动,光想着享受。” 他享受了么?那是煎熬,会让男人过气儿。容谦轻叹着侧身搂过她,技巧地随即霸住她柔软紧密的幽深。 “不可以。”她惊叫着,要爬起来。 “三寸深。”容谦低低的声音在夜空里响着,铁掌勾着她腰,丝毫挣不了。 “啊?”乔云雪一愣,接着她懂了,脸飞红霞,低低的,“两寸深。” “三寸。”容谦声音渐渐强硬起来,“要不四寸,五寸……”再说下去都无底洞了,乔云雪立即捂住他嘴儿,别扭极了:“三寸就三寸,我量量。” 容谦面儿抽搐,量量? 她脸红红地伸出个指头比给他看:“我手指刚好三寸长……” 若不是实在硬挺到极致,容谦估计自己就在老婆面前服软了。不得已,在孕妇的强势抗议下,他保持三寸的深度,但好在可以控制频率…… 于是别开生面的局面出现了,乔云雪激情已经过头,容谦还意犹未尽。累极了的孕妇嘟囔着:“我要睡了。” “睡吧!”容谦赞同,“早点睡。” “……”乔云雪果真合上眸,可是三分钟后,她细声细气地抗议,“你还要磨多久?”身上爬着个男人使劲儿保持三寸深地磨,能睡得着吗? 容谦深思着:“磨细些,磨软些。就可以了……” “呜呜……”她尴尬得想哭。可是心里却有种特别酥麻的感觉,她的心儿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踏实过。 如果容谦一直这样顾着她的感受,该多好!乔云雪默默地想着,可是倦意实在太浓,她要睡,一抬头,心里一咯噔——刚刚这么久,自己的qq都没关,那个飘洋过海应该没听到他们恩爱的声音吧…… 天色大亮。 夜色总让人冲动,胆大。可晨曦一到,旭日浮起,乔云雪就成了缩头乌龟。她早就醒了,可是手儿摸着一个结实的胸膛。她不敢动,也不敢睁开眸。 她怎么也没想明白,昨晚怎么成了三寸深。 “老婆……”容谦声音轻轻。 “呃?”乔云雪紧张起来。 “你叹气?”容谦低问,“我表现不满意?” 乔云雪一愣,爬了起来:“我没叹息。我哪里叹息了?我没对你不满意。”她急着解释,细一回想,羞得想滚下**去…… 容谦低低笑了。坐起,轻轻捏捏她鼻尖儿:“来,一起上班。” “哪有催孕妇上班的。”她嘟囔着,黑白分明的眸乱闪,一扫到他匀称结实的肌肉,脸儿又红了。 脑袋渐渐清醒,乔云雪歪着脑袋,犹豫着:“容谦,我昨晚好像上你当了。” “有么?”容谦拧眉,“昨晚好累。老婆真磨人。” “嘎!”乔云雪脸儿一抽,她懊恼极了,“你是非颠倒。下次不许那样逗我。” “嗯。”他笑,微微轻佻,“基于aa制,下次该老婆逗我。” “容谦——”掐他腰。可容谦还咧着嘴儿笑,乔云雪无力地把脸深深埋进枕中。咳,她遇上了人间极品男,连个aa制都被他玩得天花乱坠。再玩下去,估计她连汗毛都由他作主了。 委委屈屈地爬起来,才一落地,容谦居然笨手笨脚地拿衣服给她,一边笑得飘飘的:“昨晚老婆辛苦了。今早老公服务。” 容谦要给她穿衣服吗? 瞪大眸,乔云雪傻傻瞅着容谦,半个字眼也没有了。 结果,明明早早起**,等坐车上公司的时候,迟到了。 燕不想开车,顶着容谦的白眼坐进奥迪,漂亮的小脸儿满满的困惑:“嫂,我明明听到你们房间七点就有声音,怎么八点才下来?” “嘎?”乔云雪脸儿胀得通红,一双手儿没地方放。如果告诉燕,容谦帮她穿了整整一个小时衣服,估计燕会跳起来。 燕隐隐明白了,细长的丹凤眼瞬间亮晶晶。别有心思的燕捂起小嘴儿笑:“嘿嘿,我闻到了情意绵绵的气息。春天到了,爱情也来临了么?” 乔云雪脸红:“燕你胡说。” 容谦凝着妻耳根别样的红,唇角慢慢勾起个微笑的弧度。他叮嘱燕:“我们在商量你的婚事。夏燕,我今天会给外部放消息,京华千金要挑女婿。” “啊!”燕瞬间蔫了,“哥,我还不想嫁。” “那……你让司徒澜抓回北京。”容谦好脾气地和妹妹商量。 “不——”一声尖叫,燕跳了起来,眼眶都红了,“哥,你还是把我嫁了吧。只要对方能生儿,会做饭,我嫁。” ———————————— 云雪救夫没救成,可容谦心理起了细微的变化,变着法儿拐孕妇恩爱,这章写得细了些呵呵……亲们明儿见~ —— 164.容长风已经答应,燕子和他的婚事 奥迪拐进京华大厦。百度搜索言悫鹉琻才一停下,燕就噘着小嘴儿推开车门跑了。 换作平时,容谦早拧眉了,可现在那张俊脸平静无波,好象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样。容谦淡淡的:“傻丫头,燕也要过一个正常女人的生活。她早该恋爱了。” “但也不能逼燕!”乔云雪伸伸胳膊,作势又要掐他的腰,可瞄瞄车内狭窄的空间,再瞄瞄他厚重的西装,她涩涩地收回手儿,改成口诛,“我才不相信,如果你真想替燕找个合适的男人,肯定能找到。可是,你怎么可以拿燕用来家族联姻呢?” “谁说要家族联姻了?”容谦倒真拧眉了。 乔云雪坐得笔直:“你说今天会给外部放消息,京华千金要挑女婿。这挑明了就是要家族联姻。睃” 原来是因为这句话!容谦薄唇微勾,瞄瞄她较真的模样,淡淡的:“燕长这么大,一直锦衣华服地生活。当然要找个门当户对的……” “你在影射我和你不门当户对么?”乔云雪恼了,手儿不知不觉抚上腹间。眸里慢慢凝聚火焰,直直地撞进容谦的黑瞳。 孕妇真是思维敏捷,一下就对号入座。容谦扬首,保安的眸光不时朝这边瞄过来鸲。 容谦不动声色地转移她的注意力:“老婆精神挺好。看来今晚还可以继续……” “容谦!”指尖毫不犹豫地掐上容谦的腰。乔云雪飞快下车,转身就走。可才走了两步,又不服气地转身,抓着车窗瞪他,“你难道觉得燕适合豪门之争?你难道觉得那些富二代左拥右抱时,燕有力气有本事降服那些臭男人?燕不许嫁豪门!” 说完,她高高扬起脖,踩着自以为骄傲的步伐离去。 容谦凝着她怒气腾腾的背影,轻笑摇头——没有孕吐的她,精神立竿见影地好许多了。不过燕的婚事……容谦黑瞳微沉。 推开车门,长身而立,容谦踩着稳定而优雅的步进入京华大门。 “容总好!”保安立即立正行礼。 颔首,容谦大步来到电梯口,毫不意外地看到总裁专用电梯正向上升,一直到四十二楼才停下。自从那次到现在,他老婆倒是十分习惯总裁专用电梯,几乎比他还用得顺手。 有点小小叛逆的乖女人! 薄唇扯了扯,容谦按上钮,静候电梯下来。 “容坏蛋!”乔云雪碎碎念,跨出电梯飞快朝办公室走去。果然,燕拴着门,一个人躲在办公室哭。她好不容易劝开门,可燕仍用后脑勺对着她。 “燕。”乔云雪绞尽脑汁地想主意,故意激大美人,“结婚是件麻烦事,你难过是对的。我们女人长这么大,却不得不离开自己熟悉的地方。还要给男人做家务,生儿女。好苦,有时恨不得让男人反过来试试看……” “嫂!”难受的燕忽然站了起来,委委屈屈地数落着,“别的女人可以埋怨,嫂你不能。” “嘎?”乔云雪一愣,“怎么我就不能?” “你当然不能。”燕擦着眼睛,“瞧我哥虽然话不多,可他多疼你。瞧哥向来多低调的一个人,为了替你澄清那些绯闻,还把记者召集到书香门第那儿去开记者招待会,和你秀恩爱。你怀孕了,哥怕你被人觊觎伤害,天天带着你来上班,近距离守护着你。” 小嘴儿张了张,乔云雪决定保持沉默。她隐隐明白,容谦确实出于保护,不得不把她当娃娃般随身带着。 燕越说越不甘:“更别说做家务了。哥从九岁开始就没有做过家务,天天被爸当接-班人培训。结果他居然和你什么aa制?帮你洗**,学会洗碗,学会拖地板。这些是小事,可你你根本就无法想象,这些对于我哥有多难。我要是早遇上哥这样肯用心的男人,早就恋爱结婚了。” 燕说着眸里泪汪汪的,漾着特别晶莹的泪花,可怜兮兮的瞅着乔云雪。那模样,倒不象希望乔云雪安慰她,而是要夸她哥英明大义。 乔云雪瞅着燕委屈的小模样,虽落泪而动人,忍不住轻笑:“嗯。就是,你哥多好。你看,结婚了也未必是坏事。所以你别难受。说不定刚好有个比你哥还稳重可靠的男人在等着你。” “真的?”燕动容地反问。 “真的。”捏捏燕的腮帮,乔云雪努力保持贤妻良母的好形象,“我给你说个故事。有个穷人特别敬佛。有一天他忍不住埋怨佛祖:我这么敬仰你,你为什么不帮我摆脱贫困?佛祖说,我暗暗许你中头奖。可是你连买彩票的行动都没有,又怎么能中彩呢?这个故事告诉我们,如果你不去尝试,又哪里有机会去中彩呢?所以你必须去试,像淘宝一样,淘个好老公回来。” 燕小脸儿慢慢舒缓过来,小小的期盼:“真的还有和哥一样稳重可靠的男人在等着我吗?” 乔云雪非常慎重地点头。心中却微微叹息——这丫头得多有能力的男人才能保护,多有耐心的男人才能给她幸福。容谦啊容谦,你把妹妹养得这么娇柔,没有错也成了错。 燕眸渐渐灼亮起来:“对呀,嫂不也是随便一抓,就把我哥抓住了。我说不定也有这么好的运气。” “咳……”乔云雪听着尴尬。她可不就是随便一抓,就把容谦抓进民政局了。只是她现在也搞不明白,容谦到底是因为她本人还顺眼?还是因为苏青兰下药,心有愧疚,跟着她去领了结婚证? 唉,他不坦白,她可能会猜上一辈。 想着,乔云雪十指纠成了天津大麻花。 “燕,这是上个月的财务总表。”门口响起苏雅的声音。不卑不亢,不紧不慢。 乔云雪立即站起来,到门口接了:“谢谢!” “嫂你要好好休息。”燕眸光闪闪,“这些事我来就行了。” “没事儿。医生说了,孕妇要适当的走动。”乔云雪拉着燕坐下,“来,告诉嫂怎么看这表。” 燕拿着表和她分析,京华每年的收支预算特大项目。随着时间的流逝,燕的心情平静下来。 电话铃响。 燕拿起话筒:“喂?” 听了听,燕回头朝乔云雪笑了笑,“嫂,哥找我。你先在这儿,我马上回来。” 乔云雪点头。 燕红了眼眶:“哥是为了我好。所以哥就是逼着我去相亲,我都不恨哥。我只讨厌司徒那一家。二十多年了不闻不问,照妈的意思送去给他们看一眼,反而立即控制我和哥的自由!说有多讨厌就有多讨厌。嫂你说是不是?” “当然。”乔云雪含笑认同。 燕这才小跑着走了。不一会儿就下来了。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就坐在那儿发呆。 乔云雪不打扰她,独个儿看财务报告,当做自学好了。 燕这妞,迟早会憋不住话儿。 果然,不一会儿燕就趴到乔云雪跟前叹息:“中午一个,晚上一个。嫂,我要相亲了。我爸跟我说了,他亲自带我相亲去。唉,我美好的单身生活,越来越成了奢望。” 瞅着燕又企盼又懊恼的模样,乔云雪忍不住噗哧笑了。 中午,燕果然被容长风带了出去。而乔云雪却被容谦叫上五十楼一起用餐。 饭菜丰盛,可口味还算清淡。显然厨师既考虑到营养,又顾虑到孕妇刁钻的胃口。这饭菜十分合意。 眯眼瞅着乔云雪,容谦微微调侃:“不生我气了?” 他还好意思说!乔云雪努力吃饭,等吃了半碗饭才抬起头来:“当然生气,可生气也是要力气的。我吃饱了再生气。” 薄唇轻颤,容谦移开话题:“不吐了?” “医生说了,只要三个月一到,有些体质好的孕妇,妊娠反应就会自然消失。”乔云雪扬扬眉,得意极了,“显然我属于体质好的那一类。” 容谦眯眼瞄着她得意忘形的模样,淡淡一句:“那就是说,从现在开始,可以尝试四寸了?” “嘎——”乔云雪一愣,脸儿胀得通红,这男人,真令人恨得牙咬咬,恼得牙咬咬。 见她那模样,容谦心情微扬:“那就这样说定了。” 乔云雪一口饭喷了出来:“你想得美。” “世间万物都在发展。这个也是。”容谦优雅地抽出纸巾,揩揩傻傻老婆唇角的饭粒,“就算不能一寸一寸的进步,起码也得1cm的进步。再不然,至少也得1mm的进步。” “我们能不能不在吃饭的时候谈这个?”乔云雪气息奄奄地嘟囔着。 容谦俐落拍落饭粒:“行,睡觉的时候再谈。” “呜……”瞅着容谦轻柔的动作,淡定的神情,乔云雪脸儿抽搐着。她怎么也想不明白,容谦怎么连谈这个都能不动声色,脸皮厚过牛皮。 “燕和谁相亲呀?”乔云雪用力地转移话题。 “地产界的同仁。”容谦说。 唉,果然是家族联姻。不过燕姓夏,这条路不知有用没…… “相亲能相个好的么?”乔云雪感慨,“好的早就被预订光了。” 容谦皱眉:“我们就是相亲的。老婆嫌弃我?” “没——”乔云雪怯怯地,“那是因为我们相错亲了。” “相对了会更好。”容谦挑眉,“燕一定不会和我一样,挑个小傻瓜。” “容谦——”她瞪着他,眸晶亮,“你信不信我虐死你!” 容谦颔首:“不是小傻瓜,是个小悍妇……” 乔云雪放下筷,五根白生生的手指伸到容谦跟前,阴森地警告他:“你再说下去,我让你尝尝九阴白骨爪的滋味……” 容谦抓过她指尖,不动声色地亲了亲:“哪有什么味道,明明就一傻丫头。” “呜——”乔云雪被彻底打败。 吃完饭,她就被容谦拎进休息室去休息了。乔云雪惊奇地发出,休息室不知何时多了个一米二的**。**虽小,可被褥全新,舒适极了。她默默地瞄着还在办公的容谦,眸慢慢湿润了。 向来嗜睡的她,一沾上就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下午上班时间已过去一小时。本来还想下去问燕相亲的事,可乔云雪一看到容谦那调侃的目光,就不好意思溜下去,果然规规矩矩地坐在容谦对面,装作很忙的样。 “你助理呢?”乔云雪还记得自己挑的凌云岩。 朝外面一瞄,容谦示意:“那个就是。” “嘎……”乔云雪瞄瞄,根本就看不到人嘛。她再次转移话题,“燕晚上和谁相亲?” “白玉瑶的侄。”容谦说。 “不行。”乔云雪立即否决。 容谦扬眉:“得给爸面。看不看得中,还得燕决定。” 那还差不多。乔云雪这才安静下来。正要找点事情来做,门口响起均匀的扣门声。 “进来。”容谦头也不抬地吩咐。 话音刚落,门开了,走进来个瘦高个。带着一股好闻的男人气息。 乔云雪不经意地抬头,朝那个人瞄去。才一眼,她就站了起来:“凌云岩?” 长脸长耳,一双剑眉十分提神。高高瘦瘦,斯文俊雅。白白净净的十分讨喜,可坚定的目光让人觉得,这年轻男有种坚韧不拔的品质。 一个介于容谦和洛少帆中间的那种男人。比容谦阳光,比洛少帆内敛。一眼看上去十分舒适,不愧是出身清华的高材生,别有一番令人咀嚼的风味。 容谦颔首:“凌云岩,这是我太太。” “总裁夫人好!”凌云岩含笑,微微弯腰。 不卑不亢,有礼有节。不错。乔云雪越看越满意,可瞄着他那双眼睛时,她却忽然走近两步,出神地瞅着凌云岩的眼睛。好一会儿,她轻轻问:“你原籍这里的吗?” “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凌云岩扬眉笑了,“总裁夫人请放心,本人非常有诚意进入京华,会努力留在这儿好好向容总学习,同时尽最大努力为容总分忧。” 容谦扬眉,不动声色地凝着乔云雪。她不是个公私不分的人,可她却急着问一个刚刚入职的男的籍贯? 凌云岩出去了。 “云雪?”容谦轻问。 乔云雪揉揉额头:“容谦,我弟弟也叫云岩。也是这个年纪,好小好小的时候,也有这么双明亮的眼睛。我几乎以为,他就是我弟弟。可惜,他姓凌,还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 容谦懂了,凝着她:“你弟弟的事,我挑个时间专程拜访下公安局,看能不能再找到什么线索。” “谢谢。”乔云雪默默垂了眸,开始想心事。 因为凌云岩,乔云雪想回油画街,想和老妈谈谈心。 “云雪,白玉瑶安排的人,我要亲自去。”容谦凝重地告诉她。 “嗯。”乔云雪明白,“我打电话给舒渔,让他来接我。燕的事是大事,你得陪着燕在白玉瑶身边才放心。容谦,白玉瑶每次介绍给燕的男人都很差劲。你可得看仔细了。” 乔云雪果然打电话给舒渔,别克不一会儿就到了。目送乔云雪坐进去,容谦这才转身,带了燕离开。 别克开得像只小蜗牛。 舒渔有意见:“哼!我们油画街美人儿又被姓容的那个臭男人忽略了。” 乔云雪噗哧笑了:“是我不想去看燕相亲。我不喜欢看到燕的后妈。” “燕的后妈?”舒渔微微一顿,好一会儿才提醒,“现在外面没你和洛少帆的绯闻,可燕的还在流传。这会儿相亲不见得好。云雪,怎么豪门千金也要相亲?” 乔云雪窝进椅背:“舒渔,你追燕的话,燕就不要相亲了。” 舒渔一愣:“云雪,别说我爱的是你。她那样的千金小姐,我也养不起。当然,我不否认燕令人心动。” “我不担心你养不起。”乔云雪有些郁闷,“我是担心你保护不了她。唉,就因为这个,我没强求你。”说着,她深思地凝着窗外。 “那洛少帆呢?”舒渔问。 乔云雪摇头:“燕自己还小孩心性,怎么可能去给天天做后妈。舒渔你晕了头了。” 舒渔抓着头皮,尴尬得一句话也说不上来了。 回到夕阳画廊,面对老爸老妈,乔云雪千言万语却说不上来。她想提凌云岩,可又怕老爸老妈担心。左思右想,她拿不定主意,便坐在爹妈面前发呆。 “丫头,上次你张大妈帮人带的东西你还没带走。”乔承康提醒女儿。 “嗯。我。”打起精神,乔云雪接过一个高档的小手袋。小手袋里有一条宽宽的软软的嫣红围巾。围巾间别着一行字,“妹妹,你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让我妒嫉。但我又不得不祈求你一直快乐,这样让身边的人也会快乐。妹妹,戴着它呵。ava字。” 打开红围巾,一个角落上印着“hermes”。乔云雪对围巾并没有太大研究,所以看不出这是欧洲名牌爱玛仕的外文字母。那是世上最昂贵的围巾。 夏心琴随手摸了摸:“这围巾还不错。” “看上去不便宜。”乔云雪微微皱眉,“贵重东西我可不能要……” 还没说完,一只胳膊朝乔云雪伸来。她赶紧后退一步,手中的围巾却被人拿了去。 “她送你这个?”苏青兰脸色有些发白,声音微颤,似乎不太相信。 乔云雪一愣。苏青兰怎么还来画廊这儿?而且她怎么听不懂苏青兰的话? 苏青兰紧紧盯着乔云雪,那条围巾被她双手扭得紧紧的:“她送你这围巾,还有没有跟你说什么话?” “没有。”乔云雪困惑地打量着苏青兰。 苏青兰把红围巾扔回给她,喃喃着:“你命真好!太好了!怎么可以这么好命。那个女人应该恨你才对,不可能送这么好的围巾给你,而且就这样孤独地离开……” 苏青兰的声音太低,乔云雪听不到,扬声问:“你到底在说什么?” “我……”苏青兰的面色慢慢变了,“我在说。你拐了容谦,霸了洛少帆,如今连苏拓你们都要算计么?” “……”乔云雪无语。 “你成了容谦的妻,洛少帆永远的梦中**。这些还不够么?”苏青兰咬牙忍着泪,“我现在只剩一个苏拓了。可是你们容家居然……居然答应苏拓可以和燕在一起……” “苏拓?”乔云雪睁大眸,手中的红围巾像蒲公英般悄无声息地飘落。 苏青兰合上眸:“对……苏拓。容长风已经答应,燕和他的婚事。” —————————————————— 谢谢亲们的月票、打赏、花儿。群么么~~ 【求月票】春意复苏的日,月票翻倍的季节,亲亲们喜欢文文就记得投月票投哦~谢谢亲亲们~ 165.劝离不劝合,懵懂儿媳扛上精明公公 苏拓和燕?怎么可能! 可看着苏青兰怒气冲冲的样,这不象是开玩笑。冰火!中文ai悫鹉琻 但再大的事,乔云雪都不容许自己在苏青兰面前失态。深呼吸,乔云雪尽力让自己镇定,语气轻松:“什么时候的事?” “他们中午相亲。”苏青兰擦眼泪,高高扬首,尽力不让乔云雪看扁,“本来中午离开时,容长风说考虑一下。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刚刚容长风一个电话打给苏拓他妈,我听到两人在商量婚事了。” 明明刚才燕应该在和白玉瑶的侄相亲,怎么忽然这么大变化?乔云雪沉着细问:“你确定?瞑” 这事可不是闹着玩的,明明冷得很,乔云雪掌心汗水都握出来了。 苏青兰急得上前一步,要抓住乔云雪的手。 赶紧后退一步,靠着老妈,乔云雪双手护住腹间,警戒地瞪着苏青兰瑕。 夏心琴皱眉:“苏小姐是吧?我觉得……苏小姐真没脸到我家云雪这里来了。” 苏青兰眸光黯然,不再逼近乔云雪,点头:“我确定。我刚刚问过苏拓才过来的。” 略一思索,乔云雪盯着苏青兰微凸的腹间,困惑着:“你的孩……”到底是谁的? 苏青兰瑟缩了下,低了头。忽然双腿一软,静静地跪下:“云雪,我知道,我曾经是做错了。我不该给容谦下药,更不该明知洛少帆误喝,还将计就计怀了他的孩,拆散你们的婚姻。我害了你,也害了自己。但请你……请你最后再成全我一次。帮我……帮我向容长风求情,请他收手,不要把燕嫁进苏家。云雪,不管我曾经有多令你痛苦,但请你相信,我现在比你当初痛苦。” 不提以前还好,一提以前,乔云雪默默咬着唇儿。好一会儿才回神,她才喃喃着:“你有身孕,别跪我。” 苏青兰跪着不动:“你答应我,我就起来。” 乔云雪眸有些艰涩:“离开少帆后,你一直和苏拓在一起?你既然爱少帆,怎么会这样?” “我和苏家有些渊源……我是被强迫的。”苏青兰脸儿绯红,头几乎低到地上去了,“我没有地方可以去,我要用钱,我已经过不惯苦日,我要有车有房,只好求苏拓帮忙。苏拓半夜爬到我**上的时候,我挣不开他。后来……后来就顺其自然了。” “你毁了和少帆复合的机会。”乔云雪说。 苏青兰沉默着,最后哭了:“我知道……我配不上少帆了。我现在只想有个可以依靠的男人。我只有苏拓了,我真的不能失去他。” “我不想成全你。”乔云雪弯腰捡起红围巾,随意拿在手里,她向外面走去,“但我确实要坚决反对苏拓和燕在一起。苏拓配不上燕。我不知道苏拓是不是和你相爱。但看得出来,他确实疼你。我绝对不会让一个心里有女人的苏拓娶燕。” 一边说,一边拿出手机:“舒渔,送我一步好不?” “好勒。”舒渔唱着腔应了,“送油画街的美人儿,是在下的荣幸。” 浅浅一笑,乔云雪转拨燕的电话:“你在哪?” “月亮湾咖啡厅。”燕似带着哭腔,“嫂你等等啊,我们很快就来油画街接嫂回家。” 明明受了委屈,还一心只挂念着嫂。这个傻丫头呀……乔云雪眸湿润了,却生生扯开个笑容:“告诉嫂,你要和苏拓谈婚事吗?” “是呀,嫂。我走开些和嫂说话,他们在旁边呢。”果然有小段时间的停顿,然后燕委委屈屈的声音传来,“我讨厌阿姨,每次给我介绍的都是二百五。这个更讨厌,整个一个色鬼,一直盯着我的脸不放,盯得我脸都抽筋了。我一生气就说,和这个人在一起,我宁愿和中午那个人在一起。结果爸愣是没听出我说的是气话,以为我喜欢苏拓,立即打电话回复苏家……呜呜,嫂……” “别哭。”燕隐忍的哭泣,让乔云雪心儿都碎了。容谦呢,他不是和燕在一起吗,为什么不替燕出头? 说话间,舒渔开着他的小别克来了。 乔云雪立即坐进去:“月亮湾咖啡厅。快点!” 当别克向前驶去的时候,乔 云雪这才记起苏青兰还在油画店内。她转身来看,只见苏青兰捂着脸坐进一辆出租车! “唉……”乔云雪叹息。 “怎么了?”舒渔担心她。 “没什么……我在想苏青兰。”乔云雪出神地想着,“苏青兰挺漂亮,本来可以过平安舒心的家常日。可野心太大,硬把自己的生活弄得一团糟。” “这样更好。她本来毁了云雪的婚姻,本来就该遭到严惩。”舒渔不屑,“我一看她那样儿心里就不舒服。现在还是觉得,当初那一巴掌打得应该……笨丫头,你去月亮湾干嘛?” “燕在那儿。”乔云雪说。 舒渔懂了,不再问话。专心开车。 月亮湾很近。不一会儿就到了,舒渔停好车,和乔云雪一起向里面走去。 “一楼还是二楼?”舒渔问。 “二楼吧!”乔云雪不确定。应该是二楼,容家千金相亲算是隆重的事,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会客。 瞄瞄旁边的月亮酒吧,再瞄瞄面前的月亮湾咖啡厅,乔云雪不由自主想起曾经对容谦的跟踪。那一次,她因为好奇,第一次做了跟踪老公的小气女人。 可恨的是,容谦居然知道她跟踪他,还不动声色,玩猫捉老鼠的游戏。他就爱逗弄她。 想着脸儿有点红。明明为燕着急,乔云雪却忍不住绽开小小的酒窝。 唉,容坏蛋!为嘛她一想起他做的那些事,总有一种想掐死他的冲动…… “一楼没有,应该是二楼。”舒渔打量完毕,断定。 “嗯。”乔云雪跟着舒渔上了二楼。 果然,一上二楼,就听到白玉瑶柔得发腻的声音:“长风啊,燕这丫头,都谈婚论嫁的年纪了,还这么任性。以后真结婚了可怎么办?不会三天两头跑娘家搬救兵吧?” 一听这句话,乔云雪气儿就上来了。呸,燕不喜欢她侄,没办法给她面,就说燕任性。白玉瑶这是变着法儿要容长风训女儿么?乔云雪大步朝发出声音的包房走去,推开门,漾开浅浅的笑容:“是啊,燕都谈婚论嫁了,阿姨还看不过燕的脾气么?阿姨这不是说燕,是说容谦吧?我们谁都知道,燕这脾气,就是容谦惯出来的。” “云雪?”容谦第一个站了起来,语气透着淡淡的意外,和几乎听不出来的喜悦。他一站起,自然也看到了后面的舒渔。只微微颔首,表示和舒渔打了招呼。长臂一伸,把乔云雪拉到身边的空位坐下。 “嫂怎么来了?好快呀!”燕伸伸舌尖,明明脸儿还透着不欢喜,却悄悄朝乔云雪做了个鬼脸。 “好!好!一起聚聚就好!”容长风看到儿媳,立即满眼放光,乐呵呵地扫过她腹间,别提多欢喜了。 瞅着容长风,乔云雪眸有些湿润。北京一行,让她深深明白,这个老人看上去有些自以为是,可却是一个真正德高望重的老人,一个真正懂爱的老人。 见大家都热情欢迎乔云雪,白玉瑶面上有些挂不住。可毕竟经过些岁月,见过些场面,白玉瑶可不会当面得罪一大票人。她笑了笑:“哟,瞧,真是模范姑嫂,我不过说了燕一句,云雪这口才还真好,倒说了我一堆。容谦,你眼力果然不错,给容家挑了个能干的媳妇儿。” “谢谢夸云雪。”容谦淡淡一笑,“云雪口才是还不错,幽默风趣,可遇而不可求。至于能干,这个我倒不怎么在意……” “这么快给我哥怀上宝宝,就说明嫂很能干。”燕插嘴。 容长风瞪燕:“那明明是你哥能干!” 明明是拐着弯儿说乔云雪不尊重她这个长辈,结果被容谦一说,容长风父女一搅和,话中的原意全被人忽略了。白玉瑶错愕地坐在那儿,根本不知道接下来要说什么。尴尬半天,白玉瑶生硬地扯开笑容:“我提醒燕也是好心。我是真心实意希望燕以后能保护自己……” “燕的脾气,是我惯出来的。”容谦二指优雅地端起咖啡,唇角似笑非笑地扫过白玉瑶。 “咳。”白玉瑶呛到了,可仍然不服气,却又不好直说。想了想,她淡淡一笑,“不过也是,苏家确实不是我们容家的对手。苏家三少以 后如果想在这里立足,确实也不敢欺负燕。” 才坐下的乔云雪立即站了起来。她来就是为了这件事。可一站起来,她脸儿忽然僵了僵,薄怒的眸光凝向其中一个人。 赵佩蓉? 燕相亲,赵佩蓉来干嘛? 乔云雪的眸朝白玉瑶扫去。这个所谓的婆婆,明明有着一颗司马昭的心,路人皆知。可是她都有孕三个月了,白玉瑶还是放不开么,还想着歪主意么? 乔云雪淡淡一笑:“原来赵小姐也来相亲?”这种场合只适合家人,赵佩蓉也在,真是好笑!可乔云雪心里一酸,眸不知不觉朝容谦扫过去。 容坏蛋似乎一点也不在意赵佩蓉出现在这种场合。她想掐他! “我不是……”赵佩蓉本来镇定,被乔云雪这样直接挑明,脸上也不由多了几分红晕。 “不用着急。现在剩女剩男都越来越多,相亲也是常事。我也是相亲结婚。”乔云雪倒轻轻笑了,眸光凝着燕数秒,大大方方转向容长风,“爸……” “云雪找我?”一听乔云雪喊爸,容长风就激动了,“原来不是专门找容谦,是找爸。太好了!” 是找你麻烦。乔云雪想着,浅浅一笑,尽力语气放柔:“燕不能和苏家谈婚事。” “哟——”白玉瑶吸了一口气。但聪明的没说话。 “云雪,这个不行。”容长风立即否决,“云雪……” 乔云雪浅笑着迎上容长风:“爸,你都还没听我任何理由,怎么就可以否决我?囚犯判死刑,都有个理由的。” “云雪……”容长风倒一愣。他倒是小看了这个儿媳,就凭这句话,这傻乎乎的莽撞丫头,一而再,再而三让他产生**印象的儿媳,原本也有着惠质兰心。 “爸,听云雪说说。”容谦在旁声音轻轻的,眸幽深,蕴着无人可明的心思。 容长风摇摇头,显然这事儿他不会轻易改动,但仍然和蔼地朝乔云雪笑笑:“你说说,为什么不能?” “嫂……”燕有些激动,从心底里来说。她现在还不想嫁呀,那个什么苏拓,她就见过一次,怎么可能真心拍定要嫁他。 清清喉咙,乔云雪坦然直视着容长风:“爸,燕不适合苏家三少。相由心生,爸看到苏拓的时候,第一反应难道不是这个人为人处世不痛快?缺少光明磊落?不说要嫁个英雄,但燕不适合有着心理阴暗面的男人。” 容长风摇摇头:“虽说相由心生,但这也不是绝对的。你瞧容谦看上去就不是个爱说话的人,但该说的,他向来一个字都不会少。” “但容谦一眼看上去稳重可靠!”乔云雪脱口而出。一说出来,直直地撞上容谦深邃的目光,她立即尴尬起来。可瞄到燕期盼的眼神,乔云雪赶紧正正神,“如果苏家三少给人稳重可靠的感觉,我会立即支持燕结婚。” 容谦凝着那张激动得胀红的小脸儿,那张因理直而气壮,所以格外伶牙俐齿的小嘴儿,微微出神。他自己都没觉察到,握紧咖啡杯的指关节,似乎因为莫名的紧张而微微泛白。 容长风颔首:“说得有理。但仅凭相由心生,毁婚仍然不明智。云雪,你要是早来半个小时,我可以参考你的意见。可这会儿我已经给了苏家承诺,就不能轻易毁婚。” “是啊!”白玉瑶好笑地摇头,“你不会以为我们容家说话,就象开个玩笑那样简单吧?” “那……”乔云雪根本不理会白玉瑶,她紧紧凝着容长风,“那如果苏家三少现在养着**呢?”“这……”容长风大吃一惊,站了起来。 乔云雪轻轻加上一句:“如果苏家三少的**肚里还有身孕呢?” 燕吓得手一抖,高高的玻璃咖啡杯落地,发出清脆的碎裂声。燕吓呆了,喃喃着:“嫂,真的呀?” “真的。”乔云雪重重点头。 “天——”一直静默的赵佩蓉,发出惊呼声。 白玉瑶也笑不出来了。她只看着容长风,看容长风要如何处理。 容长风一时难以决定,说不上话来。 p;容谦这才收回凝住妻的深邃目光,站了起来,声音淡淡的:“爸,这事儿交给我好了。” 容长风有些下不了面““可是我容长风一辈语说话算话。如果今天应承,明天毁婚,人家会怎么看我容长风?又会怎么看京华?燕,这可是你亲口答应的啊!” 燕气得站起跺脚儿:“爸呀,你瞧阿姨带来相亲的侄多倒胃口。我是生气,才随口说的。” 容长风拉长了脸:“丫头,这话儿能随口说出来吗?” “爸,这样吧,以后燕的婚事,阿姨不用操心了。”容谦语气淡淡,却不可违逆,“燕确实不太适合官二代。” 白玉瑶懊恼地瞪着容谦——她居然有种感觉,容谦今天来,就是专门为了说这一句话。可她该有权力决定燕的婚事。 看来,容长风是个重面的老人,事情有些棘手。乔云雪有些郁闷,可该说的她都说了。容谦亲自处理,应该不会让燕受委屈。 想到这儿,她黑白分明的眸幽幽扫过容谦,最后落上一侧的赵佩蓉…… 乔云雪忽然拽住舒渔就走:“舒渔,我们回油画街画画去。” ———————————— 谢谢亲们的红包和花儿。大么么~ 【求月票】谢谢月票。这是亲们对文文可贵的珍爱,也是草莓一种自我肯定。草莓无法以身相许,只好加更以报。今儿白天另外加更——为所有送月票的可爱妞妞们。么么个~~~~~~~~ 166.餐桌争妻,醋意暗涌 “嫂等等我——”燕一边喊着,一边起身,气鼓鼓地瞪着容长风,“爸,我说了那么多次,阿姨给我介绍的人都不合适,可你就是不相信。百度搜索言悫鹉琻现在好了,非得逼着我胡乱选个人,你才放手。” “这丫头……”燕当着大家的面埋怨,容长风有些恼羞成怒,可又舍不得凶娇滴滴的女儿,只得按捺着脾气解释,“爸是看到上午和苏家三少见面时,他应对合宜,进退得宜。而且苏家正往上走,你嫁过去至少也会锦衣玉食,所以趁热定了。” “结果是匹种马。”燕呢咕哝着,眼眶有点红,“爸你知道不,就是因为你和阿姨都想插手我的婚事,所以我才一年年拖了下来。不过我现在可是说明白,我和哥现在可是给足你面了。我不管,以后爸你不许管我嫁不嫁。” 容长风有些难为情,眸光扫过赵佩蓉,更加不好意思,只得勉强喝住:“我是你爸,我不管谁管?” “爸——”燕委屈地瞪着容长风,忽然转身就跑。跑到门口了,仍然不服,回头抗议着,“你是我爸,那个司徒澜也说是我爸。都说为我好,可都逼着我做自己不喜欢做的事。我现在真有点怀疑,你们是不是真的爱我?睃” “燕……”已走到门口的乔云雪转身拉住燕的手,眸灼灼地盯着后面的人。特别是容谦,咬牙盯了好一会,忽然接着着燕就向外走。 舒渔没有作声,静静地打量着燕,看着她眸中溢泪,悄悄地拿出纸巾塞进燕手里。 “谢谢!”燕也不忸怩,接过就往脸上擦鹆。 舒渔打开车门,乔云雪先让燕坐进去,然后才弯腰要进去。可正要踩上去,一双温热的大掌紧紧握住她的手儿。身一僵,乔云雪忽然用力挣扎着,拼命往车上挤。 “哥……”燕小小的声音有点怕怕的。 “我们回家了。”容谦附身搂过她臂膀,哄妹娃娃似的,“下次再去油画街画画。” 乔云雪瞪着他,她就不相信了,狡猾如容谦,听不出来她那是气话。她倔强地瞪他:“我还要去看我爸妈。” 容谦轻声地:“我们下次一起去看望你爸妈。” 乔云雪想了想,猛然仰首,瞪着容谦:“世上有两件事不能等下次,一是行善,一是行孝。我现在要去孝顺我爸妈,你不许阻拦我。放开——” 真生气了? 容谦还没来得及说话,白玉瑶的声音传来:“容谦,你是有身份的人,怎么可以在大街上给女人下气。” “容谦,你这样很不好……”赵佩蓉小心翼翼地低声劝着。 本来别扭,一听这两声音,乔云雪来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本来盛怒的小脸儿,硬生生腾上灿烂的笑颜。她眉眼弯弯地瞅着容谦,忽然将脑袋瓜靠上容谦的胸口,一边摸着容谦的领带,细声细气地诉说着:“老公,这里好吵,你送我去油画街画画好不?” 这变化还真不是一般的大,容谦又好气又好笑,但却努力不动声色:“好。” 瞄瞄白玉瑶尴尬的样,赵佩蓉懊恼的眼神,乔云雪笑:“容谦,这里香水味熏得头晕。难道谁有狐-臭,要用这么浓的香水味遮着?你闻闻,是不是我在咖啡厅里环境污染了?” 说完,乔云雪高高伸起手臂,把衣袖几乎塞到容谦鼻下面:“你闻闻?” 香水味? 容谦薄唇扯了扯,她是喜欢他淡淡的古龙香水味,外加点男人味道。这会儿说这个,显然在影射白玉瑶和赵佩蓉。这拐着弯儿讥诮人的老婆大人…… “云雪身上没有。”容谦淡定加肯定。 “那就好。”乔云雪浅浅笑了,坦率而温柔,“要不我真担心宝宝们受不了我。” 话音落地,牙咬咬的赵佩蓉拉着白玉瑶就走:“阿姨,天色晚了。我得先回家,要不然我爸妈会担心。”走了好远,却又不甘心地朝乔云雪这边看了看。 “我也回去。我送你。”白玉瑶果然和赵佩蓉一起走。一边安慰着,“佩蓉,你不用生气……” 不一会儿,从停车场开出一辆深红色车。 这会儿,容长风也从里面出来了。看着坐在别克内闷不吭声的燕,容长风左右为难,最后重重地叹息一声,坐进深红轿车,走了。 一看见她们离开,乔云雪慢地缩回手儿,转身就往别克里面爬。 可是腰被人捞住了,那么有力的大掌,乔云雪不用脑筋想都知道是谁。她倏地转身,眸着火地瞪着白杨般挺拔的容谦:“我还真不明白,到底是燕被人设计相亲?还是有人特意给哪个才貌双全的男人机会,让他来看大美人?容谦,你还是去追美人看好了。瞧,两个大美人呢。一个雍容华贵,一个气质高雅,都比孕妇好看,够你看花眼……”越说越心里不是滋味,她默默地垂下脑袋瓜。 “孕妇很美。”容谦淡淡的,手臂却有力地扣住她肩头。 他说什么话乔云雪都不认帐了,想起上次为了打听他的下落,她亲自去求赵佩蓉,结果赵佩蓉却提出那么狠心的要求。而他现在却和赵佩蓉坐在一起……越想越伤心。乔云雪瞪着容谦,眸悄悄湿润了。是,他是不知道赵佩蓉如何对待她,但依他这么敏锐的人,难道看不出来,白玉瑶每次都拉上赵佩蓉出现,就是为了他容谦吗? “我不想说这些事了。”乔云雪伸手掰着他大掌,可惜根本动不了丝毫。 “今天的事,我们回去好好谈谈。”容眸光灼灼地凝着她气得通红的脸儿,,胳膊慢慢收拢,“乖,燕也该回去休息了。” “嫂……”从来没见过乔云雪这么气怒,燕有些吃惊,想安慰,可瞄瞄容谦,又乖乖地闭了嘴儿。 乔云雪懊恼地用手背抵着容谦胸口:“我要去油画村。你要是再拦我,你就不是男人。” “我……不拦。”容谦微微松手。她力气用得太大了,似乎从来没有这么愤怒过,连腹中的宝宝都忘记要呵护。 真不拦?乔云雪推开他的胳膊,眼眶红了:“舒渔,我们走。”一边说,一边死命地爬上别克。 别克拐上大道。 乔云雪红了眼眶,默默拉过燕的手儿。 “嫂,你别和哥生气嘛!”本来需要人安慰的燕,这会儿反过来安慰乔云雪,“其实,我哥没错,是我错了。” 乔云雪默默别开眸,凝着马路边的霓虹灯:“你别替你哥说好话了。还说疼你,都是假话。” “不是,嫂……”燕想解释,可是不知道从哪说起,憋得脸儿通红,就是一句话都说不上来了。 舒渔一直沉默着,这会儿才淡淡打量着两姑嫂,笑了笑:“先吃晚饭,我请客。云雪,你可是一饿饿俩。” “好。”乔云雪这才安静下来,悄悄摸上腹间,“燕,今天不说了。明儿再说。” 舒渔把别克停在了油画街餐厅门口,三人一起上二楼。可正走着,走在最后面的乔云雪忽然转过身来。 她的直觉是对的,容谦果然正跟在后面。正用那双深邃的眸凝着她。而且很奇怪的是,他心情似乎还不错,眸中含笑,有着她看不懂的深意。 “呸!”乔云雪暗暗唾弃。难不成她暗暗嘲讽白玉瑶和赵佩蓉,他其实还挺开心? 飞快扭头,乔云雪当做没看到,竟快走两步,将手臂圈进舒渔的胳膊,催着舒渔快点。 “笨丫头饿成这样?”舒渔倒笑了。 上楼找包间,可转了几圈,每个里面都有人。舒渔也恼了,开玩笑:“难不成我带美人儿吃个饭,连老天都不帮我。” “噗……”燕乐了,一如既往地打击舒渔,“长相问题,人品问题。这是没办法的事,老天虽然有点懒,偶尔还是很会看人。” “楼下也坐满了。”乔云雪摸着肚说。一边用眼角的余光瞄后面的容谦。狠不错,他也在找包间。 “云雪姐姐,你们在找包间吗?没有了,我这个是最后一间,要不一起吃吧?”身后传来娇柔的声音。 “燕,是你?”燕倒吃惊地喊了出来。 原来是洛海燕,因为小名都是燕,年龄相近。所以燕对洛海燕的印象还不错。 “是我呀。”洛海燕拉着燕进去,“一起吃吧。如果你不想我们有什么牵扯,结帐时aa制就好。” 这下,舒渔和乔云雪也跟着进去了。可一进去,乔云雪愣了愣,不知道该向里面走,还是退出去——里面还坐着洛少帆。怎么回事,今天油画街办画展吗,人来得这么齐? “欢迎!”洛少帆站了起来,他似乎不怎么在乎乔云雪上次把他独自遗留在酒楼,依然神采飞扬。 “叨扰。”人都进来了,舒渔也只得礼貌地打招呼。 等大家坐下,才发现,容谦居然也脸皮厚地坐在众人中间。而且,他已经在点菜了,一气把大家的菜全点了,才略微颔首:“大家难得聚聚,我今天请客。” 乔云雪没作声。 也许是看出容谦和乔云雪在闹别扭,洛少帆倒是心情不错,一个劲儿挟菜给乔云雪。偏偏洛少帆喜欢乔云雪最爱哪些菜式,乔云雪也都接了。 可菜一到乔云雪碗里,容谦就挟了过去。 “喂?”这算什么呀?乔云雪瞪他。 “孕妇不适合吃太辣。”容谦心平气和地笑了笑,自己重新挟给乔云雪,把上面的辣椒丝都挑开。 洛少帆瞄瞄,笑了:“想当年,我第一次帮云雪挑辣椒,结果被云雪筷击,云雪脸红了。” “咳。”舒渔咳了声。一边小心翼翼打量着容谦。 乔云雪汪浅浅笑了:“我明明最喜欢吃辣椒,结果他居然抢我辣椒。我没用拳击,已经手下留情。” “嫂……”燕听出味道来了,漂亮的眸轮流瞄着容谦、洛少帆和乔云雪三个人。洛少帆是唯恐天下不乱,容谦倒灵光地不上当,乔云雪却心有不平。 燕心里咯噔了下——嫂不会故意接受洛少帆的好,故意打击哥吧?唉,她一个相亲把自己陷进去,还得把哥和嫂也陷进去吗? 燕急了,拿着筷发呆,一口饭也吃不下去。 “谢谢。”乔云雪眼角的余光瞄着容谦,却挟菜给舒渔和洛少帆,一边浅浅地笑着,“既然容先生请客,大家多吃点。不用担心把容先生吃垮的。反正京华有实力,而且还有各种官二代在背后支持着。连新闻主播都支持容先生,京华一定会平步青云。” “那是。”这回连舒渔都不悦地八卦起来,“我瞧那个赵小姐很挺容谦。” “那是,赵小姐还是容先生的爱慕者呢?”乔云雪浅浅地笑着,“如果不是我不小心骗了容先生结婚,说不定容先生的姻缘就是赵小姐。” 燕这回听明白了,搞半天,嫂是在吃赵佩蓉的醋。可嫂这样的吃醋,哥哪受得了。 容谦终于放下筷,久久凝着乔云雪:“赵佩蓉只是个外人。云雪,不要扯上外人。” “哟?”洛少帆大笑,“原来容谦也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不过桃花运比我好,我惹了个没人要的苏青兰,可容大哥惹的是人人都抢的赵家千金。人比人,还真是气死人。” 容谦不动声色地:“洛少没什么可气的。现在你男未婚,可以追赵小姐。” 舒渔又插进来一句:“容先生舍得么?” “那就不方便两人见见面聊聊天了。”乔云雪闷闷地嘟囔一句。 深深凝着乔云雪,容谦轻轻替她抿上散落的发丝:“云雪,我们早点回去。”当着这些人的面,他不能说什么。可是他不相信云雪看不到洛少帆是故意挑拨离间,也看不出舒渔是心里失衡,才一起指向他一人。 乔云雪悄悄别开脸儿,浅浅地笑:“少帆,谢谢你上次陪我去北京。我等会买条领带送你,代表我的谢意。” “不要。”燕急了,紧张得要跳起来,她赶紧伸长脖,拦住洛少帆的视线,不许他看见乔云雪。 “哦,雪,谢谢了。”看不到乔云雪,洛少帆的声音却透着欣喜。 容谦薄唇抿紧,深思的目光扫过乔云雪:“洛少帮了我妻,当然由我还情。洛少,一条领带不足以表明谢意,下次有机会,我会尽量在拿地时给龙基一次机会。” “哦,不!”洛少帆哈哈大笑,“容谦,我曾经是大俗人,现在可不俗了。我已经稳坐龙基高位,不需要象当初那样掉进权力。我现在还就真缺人送领带。雪,我们等下就去挑领带吧!” “好。”乔云雪轻轻答应着。 淡定如容谦,忽然站了起来,他扫过燕:“等下你结帐。”说完,他蓦地拉住乔云雪,向外面走去。 “我要吃饭。我宝宝们饿了。”乔云雪不跟他走。 “就是,怎么不让云雪吃饭呢?”洛少帆摇头,“容谦,你不是说云雪向往平等?怎么,你也想限制自己女人的行动了?” 闻言,容谦薄脸竟红了红,可语气还算平静:“你要领带,我会请人送你百十条。可云雪身重,容易累,不适合逛街。” “我不累。”乔云雪低低地。眸却悄悄红了,容谦这样,是不是说明他其实有些在乎她。他什么也不说,还和那个女人一桌喝咖啡,她有点累了…… “嫂,你怎么也糊涂了。晚上的事不是你想象的。”燕急得直跳,急得嘴儿都咬痛了,“你总得给机会让哥说明白。” 乔云雪不作声。赵佩蓉每次都参加容家的家庭聚会,这是事实。 燕蔫了,忽然眸光一亮,一把拉住洛少帆:“我对你的仰慕如滔滔之江水,绵绵不绝。洛少,你不能拒绝一个好姑娘的情意,你得接受我帮你挑领带。洛少,你敢不敢接受容洛联姻?” 167.哄妻难——明理的老婆真难哄 “燕?”乔云雪首先就跳了起来,阻止燕的冲动。<冰火#中文ai悫鹉琻 “燕!”容谦原本谦和的脸,渐渐多了几分严厉。 燕在容谦的注视下,怯怯地松开洛少帆的衣袖,猛地低头吃饭。 容谦这才淡淡迎上洛少帆的目光,两人都没有作声,眸光似在半空中交战。最后,洛少帆的眸光移到燕身上,淡淡地笑了:“我和燕郎才女貌,未尝不可。恋爱自由,怎么,容大哥想干涉你家小妹?” “是我要干涉!”乔云雪瞪着洛少帆,“燕得要个有耐心的男人才能照顾,你不行。更何况,燕得走她自己的路,正常恋爱结婚。你别瞎胡闹。睃” 微微摇头,洛少帆哈哈一笑:“不是说,经过失恋的男人才会成熟。现在我因为云雪成熟了,说不定耐心也有了。云雪你说是不是?” 容谦的眸光渐渐变得柔和,声音也温和起来:“少帆大概忘记燕是我妹妹了。” 洛少帆脸色一凝,愣了下,忽然转身朝乔云雪笑了笑:“云雪吃完了没有?我等不及云雪给我买领带了。鹉” “洛少帆!”燕忍不住了,咬牙朝他吼,“信不信我哥整死你?” 洛少帆淡淡笑了,居然朝燕做了个怕怕的动作:“信。所以我们赶紧结婚吧,看在燕姑娘的份上,你哥还不至于把我给抽筋剥皮。你要知道,你哥给人剥皮时,通常人家还没感觉的,对于这个,我比谁都深有感触。” “少帆……”乔云雪警告地瞅瞅他。 “难道不是么?”洛少帆白净的脸上闪过淡淡的阴霾,“我的未婚妻成了他的妻,都怀孕了,我才知道,原来我妻早被一匹狼看中了。他抢我妻,我如今光明正大地追他妹妹,这难道有问题?” 一直默不作声的舒渔这才不悦地说道:“洛少帆,不要拿燕说事。不要把无关的人扯到你的利益圈里来。” 这回,倒是谁也没做声了。大家都安静下来用餐。 容谦结帐。 结完帐回头看时,乔云雪果然和洛少帆一起下楼。 容谦微微皱眉,跟了上去。 “还有我呀!”燕委屈地嚷着,也小跑着跟上去。 洛海燕不放心哥哥,舒渔不放心乔云雪,结果全跟了上去。浩浩荡荡的一行六人,全挤向人家的专卖店。 乔云雪是认真给洛少帆挑领带。她当然感觉到了容谦凝重的目光,可就是偏偏不看他,似乎把容谦当成隐形人。 “少帆喜欢酒红色。小姐,请把这咱颜色的都拿给我们。”乔云雪浅浅地笑着。 洛少帆倒深深地凝了乔云雪一眼,没有说话,可眸间掠过淡淡的隐痛——他只记得她爱吃什么菜,而她却还记得他喜欢的领带颜色。他在权利追逐的岁月中,不知不觉放手最爱他,也最值得他回报爱情的女人…… 容谦淡淡扫过面前,他朝柜员台走去。 终于洛少帆挑中条酒红色的领带。乔云雪瞅了瞅,是比较配洛少帆这种比较张扬性格的男人。她拿起领带,踮起脚尖,试图让洛少帆试系一下效果。 可才要系上,旁边的店员含笑走了过来:“先生不好意思,这位先生已经买下这条领带。所以你不能试了。” 容谦? 付钱倒是挺快的嘛! 乔云雪无语。洛少帆却扬起唇角淡淡一笑:“云雪,看来今晚要买一个晚上。” “不用。”容谦淡淡扫过洛少帆得意的眸,“这个店里所有的酒红色领带,我都已订下。云雪,我会派店员送到洛家。云雪就不用操心了。” “啊?”洛少帆一愣。 乔云雪手中的领带轻轻落下。默默地蹲下身,要捡起来,一只大掌已经拿起领带,顺便连她的手儿都握进。 “不许握我。”小小声地抗议着,乔云雪用力抽出手儿,转身洛少帆,“我们换个店好了。” 容谦紧紧抓着她肩头,直视着她:“云雪!你是我妻。” sp;他终于记起她是他妻了吗?小嘴儿微微一颤,乔云雪垂了头:“对不起,我真没感觉到,在你面前,我和什么赵小姐有什么不同。” “嫂呀!”燕真急了,僵硬着脸儿。她在原地转呀转,忽然一闭眼睛,朝椅上一坐,双手抚着咽喉,气息奄奄的,“嫂,我不行了。呜呜,哥,快带我回家,我的药在家里……” “燕?”容谦和乔云雪不约而同抓住燕的手。容谦几乎瞬间抱起燕,朝外面走去,二话不说,把燕放进后座,然后钻进驾驶座。 乔云雪默默坐到后座,半搂着燕,心中忐忑着——难道燕到了春天,真的会发病? 舒渔在后面看着,一张粗犷的脸,有着微微的担忧。 洛少帆也跟出来了,瞄着奥迪远去的方向,他忽然拿起手机:“王秘书,从明天开始,每天送一束玫瑰到京华四十二楼,交夏燕小姐签收。” “燕……”喊着燕,乔云雪后悔得要死。早知道会这样,她真不该和容谦较劲的。这件事儿因燕而起,这单纯的小丫头把事儿全揽自己身上了呀。 容谦紧紧抓着方向盘,吩咐:“不许燕闭紧嘴。” “嘎?”为什么?乔云雪想不出什么办法,只得用食指贴在燕唇边,让燕小嘴微张。乔云雪默默瞅着容谦凝重的神情,和额角的汗珠,默默别开眸——燕到底有什么病嘛? 一路飞驰,不几分钟就进了别墅。 手机来电,乔云雪关了。可一再响着,乔云雪不得不接着。 “云雪,我是晴晴。”一个软绵绵的声音传来。 方晴晴? 乔云雪精神一振:“晴晴?你现在在哪?你现在怎么样了?” “我还好。”方晴晴似乎有些难以启齿,“云雪,我有点事想求你……” 瞄瞄容谦抱着燕已经进入大厅,乔云雪急急地说了句:“晴晴,我现在有急事,你明天再打给我好不好?” 说着,乔云雪挂了电话,飞快追向燕。 当容谦抱着燕走到前面时,晕厥的燕忽然小小声地:“哥,别急,我没事。” 容谦无奈地盯着燕,悄悄叹气。 “哥,嫂吃醋了。”燕眸间腾起小小的火花,“我都开心,哥你不开心吗?” “燕……”容谦严厉极了,“下次不许这样玩了。” 燕撇撇嘴儿:“我死不了的。瞧,我不是长到二十六岁了嘛。” 乔云雪跟到卧室时,燕就装作醒过来了,而且已经吃了药。她撒娇儿:“哥,我想嫂单独陪陪我。” 知道燕那点小心思,可乔云雪焦虑的神情,容谦合作地回了房间。 双手拧成大麻花,燕不好意思地瞅着乔云雪:“嫂,我好多了。” “那就好。”乔云雪轻轻吁了口气,“燕,你把我吓住了。” “我会活得好好的。”燕垂了长长的睫毛,“今天真的不关哥的事。中午和苏家约见时,爸就觉得苏家门当户对,而且京华可以压制苏氏,苏拓不敢欺负我。本来中午的时候爸就想答应,是我坚持要考虑,爸才说要考虑考虑。” 摸摸燕娇嫩的脸儿,乔云雪摇头:“他和苏青兰在一起啊,燕,上次展会时,你不是看到了吗?” “我是想着他们都姓苏,有血缘关系,没想到这里去。”燕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哥说去就好,所以我就去了。” “哦?”乔云雪点头,“你爸是个老糊涂,你哥也糊涂。” 燕怯怯地瞄瞄乔云雪,似乎要担心得哭了:“我知道嫂在替我不平,埋怨哥不管我,可今天真不关我哥的事。哥本来和我说得好好的,他晚上要当着爸的面亲自考察阿姨她侄,哥要让爸亲自,阿姨给我介绍的人都有多窝囊。是我自己没沉住气,话说得太快了,结果爸就趁机答应容苏两家联姻。嫂,你别生哥的气了,都是我一个人的错。嫂你别不理哥嘛!” 是这样吗?乔云雪惊疑地瞪着燕。 br>“阿姨想我嫁她亲戚,是为了以后能多分些家产。可碍着爸,我们不能让阿姨太难堪。”燕小小声地抱怨着,“今天哥是生气了,所以第一次亲自带着我去,哥的本意,是要断了阿姨打我主意的念头。” 乔云雪悄悄别开眸光:“我知道了。先好好休息,说话太费神。” “嗯。”燕咬咬唇,悄悄地,“嫂发现没,嫂高兴,哥才高兴。” 小鬼精灵! 乔云雪起身,一步三挪地朝主卧室走去。 容谦正站在阳台上远眺。 他有心事? 乔云雪忽然有点不敢走向里面。眸生生定在那颀长的身躯上,她默默瞅着那张被两人压来滚去的大**,眼睛悄悄地湿润了。 似乎有感应般,容谦忽然转过身来。他阔步朝她走来,张开双臂,紧紧搂住她。似乎这还不够,容谦蓦地抱起她,大步走向阳台,坐进宽宽的转椅,一起瞄着霓虹灯闪烁的高尔夫俱乐部。 他的臂力大,明知挣不开。乔云雪只得默默坐在他双腿上,十指默默拧到一块儿。 “傻丫头,你不知道六月飞雪就是这么来的吗?”容谦淡淡的,似压抑着心头的失望,“我会不顾燕的感受?” “燕和我说了。”乔云雪闷闷地,“但是,我才不相信你不知道苏拓是个什么样的人。就算爸说快了点,你怎么不劝你爸,立即取消承诺。” “傻丫头,要苏家收回承诺轻而易举。”容谦缓缓捧起她脸儿,凝着她泪光,“但不能由我爸收回。懂吗?傻丫头,爸是京华董事长,他的话确实不能出尔反尔。他代表京华的形象。” 心里一咯噔,乔云雪慢慢懂了。她移开眸,闷闷的:“那要怎么办?” 容谦凝着她,忽然拿起手机拨打过去,开了扩音:“苏拓?” “容谦?”苏拓的声音传来。 容谦语气淡淡:“如果联姻,若有一次对不起燕,就做好京华收购苏氏的准备。” 苏拓沉默好一会儿,淡淡地:“那你也做好燕跟着我吃苦的准备。” “不好意思。燕不会吃苦。”容谦语气微凉,“听你的意思,看来我现在就要开始扼制苏氏。” “你……”苏拓气闷,“容谦,我不像洛少帆一样傻,为了女人花几十个亿和你扛。我直说了,你的宝贝妹妹,我苏拓未必看得上。” “你的意思是……”容谦不急不燥。 苏拓发狠:“放心,我会想办法把这亲事压制得风过无痕。” “哦?”容谦轻笑,“果然比洛少识时务。” 乔云雪轻轻吁了口气。 容谦挂了电话。微微惆怅地瞄瞄乔云雪:“京华的坏人,向来只有我一个。” 乔云雪咬咬牙:“你确实不是个好人。” 容谦颔首:“我如果是好人,我们就结不了婚。” “你这种坏人,应该配赵佩蓉那种双面女人。”乔云雪忽然奋力朝地上跳,“放开我,我不要你抱。” 容谦眯眼瞅着她:“吃她醋了?” 乔云雪不作声。 “我和她走得近了?”容谦淡淡笑了,勾着她下巴,不许她逃避,“我牵了她?逗了她?碰了她?” 乔云雪别开眸。他都没有,可是,她就是生气。 “你送领带给洛少帆,该吃醋的应该是我。”容谦语带惆怅,“我自以为勤劳顾家,重妻爱。可在云雪看来,这些都不算什么,甚至连洛少帆都比不上。 “……”乔云雪张张嘴儿,却半个字也吐不出来。 容谦淡淡的失意:“难道……不会哄女人的我,真的得不到老婆的芳心?” “……”乔云雪心里涩涩的,想安慰他,可是想起赵佩蓉的话,心儿又冷了。 “笑一笑,好不?”容谦灼亮长眸凝着她,“傻丫头,你这模样, 会让人忍不住想**头吵架**尾和……” “闭嘴!”乔云雪立即训他,“我是你的谁?赵佩蓉又是你的谁?你和她见面,我总是最后一个才知道。在你的家人面前,我比一个什么也不是的女人还比不上。容谦,你说过,我如果不对你好,你说不定真对赵佩蓉好!” 容谦无语。那是他的本意吗?那也是被她逼的好不? 瞄瞄她,容谦把胳膊伸到她面前:“要不,咬我,解解恨?” 瞅着他的胳膊,乔云雪眸湿润了。 容谦摇头:“今天和燕相亲的是赵佩蓉的姨表兄。她是陪那男来的。” 嘎?是这样? 乔云雪愣了。 见她呆愣的模样,容谦轻轻摇头:“要不要我现在打电话把白玉瑶骂一顿?” “你敢吗?”乔云雪立即瞪他,“那是你后妈。” 容谦轻轻地笑:“我瞧,我身边最好没有后妈,没有女同事,说不定……以后连燕都离我别太近。” 说完,调侃地斜眼瞄她,眸光似笑非笑。 “呸——”乔云雪忽然别开眸,“你在说什么?我们aa制,我才不干涉你的私人生活。你把我想成什么女人了?我一不吃醋二不耍赖三不小气。不就是个赵佩蓉吗?一个你不爱的女人,我才不是吃醋,我就是看不过你眼光这样低。” “哦?”容谦淡淡一笑,“我眼光当然不低,要不哪能看上老婆大人。” 还在调侃她? 乔云雪真想咬上去了。 容谦瞄瞄她,忽然打开手机拨号码:“佩蓉?” 容谦还真说?乔云雪扑过去了。 她是很想听容谦奚落赵佩蓉,可明知容谦不是做这种事的小家气的男人,更担心赵佩蓉背后的势力对他不利。官商之间,商永远是弱者。想到这,一把抓住他手机,俐落地关了机。 慢慢拉住她手儿,容谦看上去有些无奈:“上班天天被老婆盯着,下班乖乖陪老婆吃饭,夜夜睡在老婆身边。傻丫头,你到底还想让你老公多眷念你的温柔?” 乔云雪的脸成了猪肝色。这会儿,她是真一口咬过去了,不咬别的地方,咬他下巴。 “嫂,你怎么还没原谅哥?”燕的惊叫声响起。 乔云雪几乎应声从容谦腿上惊跳下来。站在地上,惊魂未定地瞅着燕,这傻丫头第一次这么不顾礼节地推开哥嫂的卧室门——她就不怕看到限制级镜头? 容谦站了起来,惊魂未定地瞅着孕妇高难度的跳跃。 “哥,你的魅力都哪去啦?还哄不回嫂的心。”燕哭丧着脸儿,把手中的手机努力向前伸出,“哥,北京来电。我要不要接?” “谁的?”容谦向燕走去。 “不知道是谁的,反正显示是北京来电。都打了十几个了,我一直等哥开门出来,可是等不到。”燕嘟着嘴儿,把手机塞进容谦手中。 接过手机,果然再次来电。容谦皱眉瞄瞄号码,接了:“你是?” “我要和燕说话。”司徒澜的声音。 “燕怕你。”容谦语气平稳,“有什么事直接和我谈。” “她是我女儿,我有权力和她亲自谈。”连打十几个电话都被挂掉,司徒澜似涌上怒火,但仍然努力压制着。 “燕的事,向来是我做主。”容谦轻笑,“包括婚姻,自由,以及健康。” 司徒澜静默了好一会儿,才不得不退上一步:“她爷爷***意思是,明天会过来燕的男朋友。容谦,我知道你不喜欢看到司徒家的人,但我希望,至少把他们二老看成是老人。” “没问题。”容谦声音不带任何感情。 司徒澜语气寒凉:“只要确认燕的婚事,他们会离开。” “好。”容谦挂了电话。 司徒澜的话,乔云雪和燕都听到了。乔云雪首先急了:“ 容谦,你为什么不拒绝他们来访?” “对于司徒家来说,任何一个计划就是行动。”容谦说。 燕喃喃着:“看来,我真要找个人把自己嫁了。哥,我不嫁苏家。呜呜,他都养**了。” “苏家不敢娶你。”容谦起身,“我们另外想办法。” “要不?”乔云雪小心翼翼地,“要不……我们去京华找个人先应付司徒家的人再说。不过是见一次面,应该没问题。” 燕眸一亮,忽然拿过乔云雪的手机。 “燕你干嘛?”乔云雪一惊。 “哥,你好好哄嫂,我自己的事情自己想办法。”燕笑了笑,飞快跑回自己房间拨手机号码,“洛少帆吗?” “燕?”洛少帆似乎吃了一惊。 燕细声细气地请求着:“洛少,你扮我一次男朋友好不好?就你看上去能帮我蒙混过关……” ————— 168.精明夫妻尴尬事,燕子两个未婚夫 闪婚,亲亲老婆aa制,168。精明夫妻尴尬事,燕两个未婚夫 “哦?”洛少帆微愕。ai悫鹉琻 燕急得直跳,回头一看门还虚掩着,赶紧随手把门关得死紧,跑到阳台上说话:“那个……就是我要个一次性的男朋友。洛少,你就帮我一次好不好?我不会让你吃亏的。” “我?”洛少帆失笑,“你怎么想到是我?” 燕紧张得抓得手机紧紧的:“你脑袋没有我哥好用,可行头比我哥更像个富二代……” “我明白了。”洛少帆哈哈笑了,“原来和你那没良心的哥一样会利用人。可是,我为什么要帮你?瞑” “我……”燕挠脑袋瓜,是啊,洛少帆为什么要帮她? 燕急得走过来走过去,想了半天,好不容易想出个理由来:“只要你帮我了,下次我也帮你一回。” “就这样?”洛少帆似不怎么乐意琚。 “洛少帆,你到底帮不帮?”燕急得直跳,“你要不是帮我,我下次到嫂面前说你坏话。我告诉你,嫂最信任我了,她会相信我每一句话。到时你别想和嫂做什么朋友。” 洛少帆爽朗大笑:“这样说来,我被赤果果的威胁了?” “对。”燕斩钉截铁地点头。似乎洛少帆能看到自己似的,点头的弧度大得不得了。 “我考虑下。”洛少帆笑吟吟地告诉她。 燕急呀:“不能考虑了,再考虑就迟了。我们还要互相熟悉一下,要不然三两句话就穿帮了怎么办?” “原来还有点小聪明。”洛少帆讥笑,懒洋洋地,才不管燕着急,“这个……你拿云雪的手机打电话给我。云雪知道不?” “嫂不知道。”燕老老实实地告诉洛少帆,“嫂要是知道,一定不许我找你。” 洛少帆沉默数秒,依然笑吟吟:“记下我的电话号码,” “啊?”燕一愣。 “我明早答复你。”洛少帆二话不说,直接念数字,“打这个电话,你记下号码……” “等等。”燕嚷着,赶紧找纸和笔,照着洛少帆说的念下来。 “记好了?”洛少帆问。 燕赶紧说:“记好了。你明天要是不接我的电话,我可提醒你,我一定在嫂面前黑掉你。” “请便。”洛少帆轻轻巧巧地打发掉燕的恐吓,“那个……你拿你嫂的手机和我打这么久的电话,我倒是可以和容谦提提——瞧,云雪对我旧情难忘,夜半还和我情意绵绵地褒电话粥……” “洛少帆,你太邪恶了!”被吓着了的燕立即关掉手机。站在那儿还惊魂未定——是啊,她猜着嫂手机里一定有洛少帆的电话,可怎么能用嫂的电话号码拨过去,还打这么久。万一哥以后哪一天看到,还以为嫂真的和洛少帆晚上有联系…… 混蛋洛少帆!如果不是模样帅气阳光,可以哄一哄那两个老人,她还看不上呢! 吓傻了的燕赶紧删掉通话显示,拍拍胸脯走出房间,把手机送进乔云雪手中。 容谦和乔云雪还一个站在东一个站在西呢。一见燕鬼鬼崇崇的,容谦倒多看了燕两眼。 “我拿嫂的手机玩游戏。”燕伸伸舌头,赶紧闪人。 燕喜欢坐在镜面前细心打扮自己,会把满世界的名牌香水研究个通透,会用心练瑜伽,但玩游戏,燕怎么可能喜欢? 困惑着接回手机,乔云雪打开看了看,确定没动用过。这才随手放下,打开小手提,挂了qq。果然,飘洋过海的头像在闪动,不一会儿跳了出来:“云雪,你收到我的围巾了吗?” “收到了。看上去很昂贵的样。贵重的东西我不能收。ava,我们只是萍水相逢……” “那有什么。一条围巾而已,我看着很适合你,所以才送你。” 是么? 乔云雪愣了愣,瞄瞄旁边的容谦,她飞快打上几个字:“我不聊了,心情不好。” “怎么啦?” 乔云雪扁扁小嘴儿:“和老公吵架了。” 飘洋过海发过来一个偷笑的表情。 “我困了,想早点睡。晚安!”不知为什么,乔云雪看到那个偷笑的表情,心头涌起怪异的感觉。 “我这里还是下午。”飘洋过海乐了。 下午? 歪着脑袋想了想,乔云雪猜她不是在欧洲就是非洲。起身,身撞到后面的容谦。她抿紧嘴儿,默不作声地绕过容谦。 拿起随手放在**上的红围巾,她瞅了数秒,微微一叹——这东西想退都没地方退。收着又浪费了,她还是用了算了。想到这儿,她拿着它走到镜前面,在脖上比了比。 感觉上还不错。 忽然觉得身后有眸光射来。乔云雪转身一看,见容谦正拧眉盯着她手中的围巾。 “朋友送的。”乔云雪撇撇嘴儿。 容谦拧眉:“云盼盼?林小眉……” “不是。”乔云雪摇头,“是一个网友。” “网友……”沉吟着,容谦忽然大步朝她走来,拿起那围巾,在她胸口比了比,不动声色地收了起来,“这颜色不适合你。” “啊?”乔云雪傻眼。她怎么也没想透彻,容谦会在一条围巾上发表意见。这条围巾惹了他么?脑袋里灵光一闪,乔云雪忽然拦住容谦,“这不是洛少帆送我的。” 容谦一定以为是洛少帆送的,才有这种反应吧? 容谦却在门口喊燕:“上次从欧洲带回来的围巾放在哪里?有两条是送你嫂的。” 燕果然不知从哪里拿出两条崭新的围巾,乐呵呵地送给乔云雪。 可越是这样,乔云雪却觉得那条红围巾有古怪,越就不放手。她直接把红围巾围起来,在容谦面前高高仰着脖,去拿睡衣上浴室。 “傻丫头!”容谦长眸掠过特别的光亮,似笑非笑,“不就是一条围巾!”也要跟他扛一下。 可乔云雪当作没听见。不,她要好好研究一下这条围巾,容谦会注意一条围巾,根本就不可思议。 微微摇头,容谦不语,显然她心里还是有气。眸光一闪,容谦语气温和几分:“明天晚上我们去看你爸妈。” “好啊!”一听这个,乔云雪欣喜几分,不知不觉眉开眼笑。可一漾开笑容,她又紧紧抿唇——容谦是故意让她笑出来,她还不上当了! 还真闹别扭了。苏家的事不足为惧。看来还是因为赵佩蓉的出现…… 拿起睡衣去浴室,经过容谦身边时,她嘟囔了句:“嗯哼,以为我小孩呢。两句话就哄回来了……”她是还没打算原谅容谦,可压根就忘了自己为什么要生容谦的气,连赵佩蓉都给忘了。 “云雪……”容谦忽然大步跟上去,洗手间的地板有点滑,她要小心。可才跟到门口,乔云雪忽然朝容谦绽开温柔的笑容,无比美好。 乍一见到,容谦还真被小小的电了下。可走进浴室的乔云雪一个快速甩门 门撞上容谦的鼻尖,生生的疼。 “容谦,我洗澡你跟进来做什么!”乔云雪闷笑。哼哼,居然和她谈二三四五寸,她和宝宝们都可以鄙视他…… 老婆生气,老公果然不会太痛快!容谦摸摸被撞痛的挺直的鼻,无声地笑了笑,吩咐着:“地板滑,小心点儿。**留我洗。” 已经脱掉衣服,正要跨进浴缸的乔云雪小小地停了停,眸有些红——也许这辈,只有他会替她做这件事吧。唉,她其实不想跟他生气的。可是如果她不生气,说不定赵佩蓉下次还会出现在容家一大家人面前…… 乔云雪的手机铃响了。 一直响。 容谦拧眉瞄瞄紧闭的浴室门,大步走到**头,他微微拧眉:“洛少帆?” 这么晚还打电话过来?今晚才见过,他现在打过来做什么? 容谦听着水声,随手关了来电。 那天亲眼看到乔云雪差点 在浴室摔倒,容谦不放心她一个人在浴室里。略一沉思,他朝书房走去同,也把手提拿过主卧室来,一边财政要闻,一边留神浴室的动静。 不一会儿,乔云雪果然穿着粉红的睡衣出来,看上去娇俏可爱。如果唇角再翘高一点,会更可爱…… 容谦微微闪神。其实,孕妇多了些柔美,比她未孕时美。不是说很多孕妇怀孕时格外性致高昂,可她为什么不是…… “你在想什么?”乔云雪隐隐感觉到危险,小心翼翼绕过容谦。 “没什么。”容谦随口说着。可长眸仍然不知不觉缠着她娇嫩的脸儿。比起在西藏时见到的那张掉皮的粗脸,现在简直是天上人间的差别。 皮肤和心情有关,想必,她在西藏时并不快乐……想到这里,容谦心情一扬——她现在皮肤越来越好,也说明她在他身边越来越快乐…… 瞄瞄她不怎么不显的腹间,容谦心里柔软几分。 乔云雪的手机又响了。 瞄瞄来电,乔云雪拿起手机朝阳台走去,还顺手带上阳台的门。 “少帆,你打来做什么?”乔云雪放低声音,“容谦就在旁边,你……你不会别有用心吧?” “我一直别有用心,你只是没感觉。”洛少帆没好气。 “……”乔云雪保持沉默。 洛少帆叹了口气:“别紧张。我现在还不想惹容谦。当然,我总有一天会惹上他。” “少帆?”乔云雪打断他的话。和前男友通话,实在有够尴尬,更何况容谦似乎有意无意地瞄向这里。 “夏燕找我冒充她的男朋友。”洛少帆这才声音里透着笑意,“到底是怎么回事?” “燕找你冒充她的男朋友?”咀嚼着这句话,乔云雪眸慢慢亮了起来。是的,她不放心洛少帆对燕,但如果想找人冒充燕的未婚夫,一表人才的洛少帆是说不出来的合适。想到这里,乔云雪眉眼弯弯,“是么?少帆,要不你答应好不?你答应,帮燕一次忙,下次我请你吃饭。” “真有这么严重?”洛少帆倒是愣了愣,但转而笑了,“看在云雪的面上。我就出卖一回色相。” “少帆!”乔云雪认真地提醒着他,“帮忙是帮忙,不许对燕动歪脑筋。燕太真,她不是商场中那些女人……” 乔云雪进来的时候,容谦倒似乎没有在意这个电话。这让乔云雪心里反而微微尴尬。她默默拉过被,把自己包起来。 乔云雪睡着的时候,容谦还在看手提。 堕入梦乡的瞬间,乔云雪想着——他到底是在乎不在乎洛少帆给她电话呢? 洛家。 谈妥条件,电话只剩一片盲音。洛少帆久久凝着话筒,舍不得放上话机。这两年来发生的事,颠覆他的人生,也彻底扭转他的人生观。 现在他明白了,明白再爱也会心碎,心爱的人不会永远等她,可已太迟了。 现在,龙基兴旺,却只是个冷冰冰的存在。他的心儿,慢慢堕入黑暗。 黯然起身,洛少帆来到婴儿房。默默坐在天天身旁。天天五官一如他,长大后一定也如他俊美潇洒。可他却悲催地毁在这份俊美上,受尽追逐的他高高在上,冷落、甚至忽视了云雪当初的真心挚意。如果云雪腹中的孩现在是他的,他洛少帆一定兴奋得连龙基都不想管…… 轻轻捏上儿秀气的脸儿,洛少帆忽然起身离开。 第二天。 把乔云雪扔到财务办公室,燕一个人鬼鬼崇崇地离开了。 燕离开不久,洛少帆的电话就打过来了:“云雪,夏燕小姐要我配合她……” “那就配合吧。”乔云雪咬咬牙,“最好不要让那两位老人一眼识破,你们是假男女朋友。” 燕果然找到洛少帆,进行极速训练:“我们下午去买衣服,你的行头我包了。我们现在熟悉彼此的习惯。你要记着,我最喜欢的颜色是粉红,最爱吃的是清蒸鱼,最喜欢的运动是瑜伽……” 洛少帆支起腮,懒懒地听着,不一会 儿打起瞌睡来…… 虽然和容谦闹别扭,可到了下午,乔云雪还是乖乖地来到总裁办公室。吃完饭,容谦却在整理领带,一副要出去的模样。 乔云雪困惑着想问,最后还是闭了小嘴儿。容谦不会真因为昨晚洛少帆的电话生气吧…… 正胡思乱想着,淡淡的古龙香水味朝她逼近,容谦静静抓住她肩头,在她白净的额头上印上一吻:“司徒家二老的事,我会处理,不要替燕担心。” 明明心里有些别扭,一听这话,乔云雪慢慢扯开唇角。可她垂了小脑袋,只留个脑门让容谦看到,绝不让他逮住自己的那一抹浅笑。 “晚上和燕一起回家。”容谦轻轻嘱咐着,“我下午和凌助理有点事,可能会直接去机场接他们。” “好。”乔云雪答应着。 容谦果然和凌云岩一起走了。凌云岩也是个副好衣架,和容谦在一起,居然也有一股独特的气质,不让儒雅淡定如容谦的锋芒盖住自己。 他们一走,乔云雪就俏皮地坐上容谦的老板椅。东瞧瞧西,可不孕吐的她仍然嗜睡,不一会儿,她就跑到休息室小睡。这一小睡,直到燕来喊她回家,才下楼。 回到别墅门口,燕停下宝马,这才忐忑着坦白:“嫂,那个……我请洛少帮我……其实,我白天跷班是训练洛少帆去了。” 瞅着吞吞吐吐的燕,乔云雪严肃极了:“这事少帆告诉我了。下次可不许这样胡闹。”燕不是玩这种游戏的孩呀。 果然不一会儿,洛少帆的奔驰出现了。奔驰和宝马先后进了别墅,停好。洛少帆修长的身躯从奔驰里面钻了出来。 只一眼,乔云雪就噗哧笑了。燕这丫头,为了让戏演得逼真,居然买了套情侣装给两人换上,都是酒红的休闲服,样式随意。一眼看去,洛少帆潇洒,燕美艳,还真像一对儿。 瞄瞄乔云雪,燕得意洋洋:“我就不信了,司徒家的两位老花眼能挑出我们的毛病来。”燕说完,高高地扬首向前走。 洛少帆却故意落下几步,伸出一个指头:“云雪记着欠我一餐饭。” “好啦!”乔云雪无奈地推着洛少帆,这男人,什么时候变成了男孩?居然装出要糖吃的模样来。 “不……”洛少帆压低声音,“如果成功了,两餐饭。” 伸伸胳膊,乔云雪咬牙:“只要你把那对讨厌的司徒家的人碾走,我请你吃一个星期都没问题。” “一言为定。”洛少帆伸出小指头,要拉勾。 乔云雪一巴掌拍掉他的大掌:“燕在等你呢!要是演砸了,我让容谦吞了你的龙基。” “没良心的女人!”洛少帆懊恼地摸下巴,“当真女人一旦无情起来,比男人狠十倍。云雪,想当年我们也曾风花雪月过……” 乔云雪站住了,半恼半纠结地瞪着他:“你到底是来帮燕的,还是来别有用心?我和容谦结婚大半年了,还怀了他宝宝,你放下吧……”瞅着洛少帆淡淡的忧郁,乔云雪眸有些湿润,说不下去了,推他,“燕在等你……” 燕的确在等洛少帆,看到洛少帆走近,燕瞄瞄洛少帆的胳膊,再瞄瞄自己纤细的手臂。小脸儿掠过几十种表情,最后不情不愿地咬牙勾住他胳膊:“好吧,热恋中的人是应该手挽手儿。洛少,我警告你,可以挽手,但不能抱。” “你这么瘦,抱着有什么滋味。”洛少帆可不给美人儿面。 燕狠狠地一脚踩上他的皮鞋。正要责备,可已经进了大厅,一眼瞄到面前的两位清风道骨的司徒二老,她赶紧挽紧些洛少帆,漾开迷人的笑容:“司徒爷爷,司徒奶奶,瞧,这就是我男朋友。” 燕把洛少帆拉到二老面前,摆出美滋滋的样儿:“瞧,帅吧!典型的高富帅,我们马上结婚了。” “啊?”司徒二老错愕地站了起来,“这是你男朋友?” “是啊!”好像有点不对劲,不会这么快穿帮吧?燕傻眼。 乔云雪在后面暗暗着急,硬着头皮笑:“二老瞧瞧,这是燕的未婚夫。典型的高富帅,二老可以放心地回北京了。” 这时容谦和凌云岩走了出来。凌云岩一身名贵西装,颇有雅风,和洛少帆各有千秋。 乔云雪一愣——凌云岩怎么来家了? 司徒奶奶拉过凌云岩:“容谦刚刚隆重介绍了——这位凌先生是燕的未婚夫。” 司徒爷爷一把拉住洛少帆:“燕,你的未婚夫到底是哪个?” ———— 169.你居然让燕子和他同居…… 闪婚,亲亲老婆aa制,169。你居然让燕和他**…… “燕?”司徒二老一同逼问着燕。ai悫鹉琻二老戴上老花镜都看不懂面前的混乱局面。 “mygod!”燕傻眼。挽着洛少帆的胳膊,不知不觉中无力地掉下。一双眸轮流打量着洛少帆和凌云岩。 第一次见面,就无意中成了“情敌”的洛少帆和凌云岩的目光不知不觉中在半空对接。因为错愕,也因为不解,两人的神情都十分认真。在旁人看来,显然两人就是真正的情敌,正用眼神较劲。 洛少帆的盛气凌人,凌云岩却刚柔并济。乍一看上去不分高下。 “天——”乔云雪微微张着嘴儿,傻傻瞅着凌云岩。好不容易记得始作俑者容谦……他下午是说和凌云岩有事,可没说凌云岩是来做这事…瞑… 司徒爷爷终于记得该找谁了。他指着容谦:“你给我说说,这是什么状况?不要以为我们七八十年的饭是白吃的。好!好!居然敢在我们面前耍花样。” “不是的。”燕急了,可面对两个“未婚夫”,急得只会跺脚,什么也说不上来了。 洛少帆不能卷入容家太多,不好随意开口瑕。 凌云岩大大方方上前一步,优雅拉过洛少帆身边的燕:“燕,过来。” “啊?”燕傻傻地被拉过去,被那个陌生男人牵着,完全不知道该挣开,还是来个投怀送抱…… “燕胡闹!”被司徒老爷爷指着的容谦上前一步,示意大家坐下来,他平静地朝司徒二老点点头,“燕不想二老破坏婚姻,不肯让凌先生出来见两位而已。” “哟,我们是坏人婚姻的人吗?”司徒老太太可不乐意了。 “您难道不是坏人婚姻的人吗?”燕冲口而出,瞪着司徒二老。那纯净得没有丝毫杂质的眸,就象一面镜,让司徒二老立即想起夏思思曾经的那双美眸,不由都涩涩地收回视线。连气儿都不敢大声出了。 但司徒二老可没有做客人的自觉,司徒老太太不客气地点评:“我瞧这位绅士更配燕。”她指的是洛少帆,一样的服饰,男的帅气,孙女漂亮,看上去多相配。 “不,这位凌先生更好。”司徒老爷爷有意见,“燕这么娇美,当然要一个有男人味的才相配。” “请尊敬燕自己的选择。”容谦微微拧眉,语气加重,让司徒二老不得不停住嘴儿。 但只停了一会儿,司徒老太太又忍不住了:“我瞧燕带回来的这位也是有感情的吧?为什么燕就不能嫁这个?都还没有订婚,还是可以变的。” 洛少帆闻言,眉眼飞扬。 乔云雪看到了,悄悄瞪着他。 “燕早就选了凌先生。”容谦坚决的语气不容人置疑,深邃的眸光对着乔云雪,“饭菜已经准备好。先吃饭。” 司徒老太太还是不肯相信,一个劲置疑:“怎么可能,应该是这位才是未婚夫,才有我们司徒家孙女婿的派头。你们是不是在蒙我们老人家?” 司徒老爷爷立即紧盯容谦:“不会两个都不是吧?不会都是拿来演戏吧?” “老人家,这种事怎么可以开玩笑。”凌云岩棱角分明的脸有些严肃,“我和燕相恋四年,当然要走上结婚礼堂。说什么演戏,太侮辱我和燕的感情。老人家怎么可以侮辱我和燕的感情。” “啥?”燕直接傻掉。 “嘎?”乔云雪一个没站稳,直接坐下去了。天,她还真小看了自己的眼力,说是给容谦挑个真才实干的助手,但实在没想到这么能干,还会演戏,而且都可以去拿奥斯卡金奖了。 容谦倒含笑,坐看凌云岩倾情演出,微微颔首。 “哈哈,饿了饿了!”一个爽朗的笑声从厨房那边传来,“终于可以吃饭了,太不容易了。” “啊?”燕惊得下巴都要掉了。 乔云雪傻住。 司徒奕怎么也来了? 厨娘的菜上得差不多了,容谦这才招呼着大家坐下。一餐饭在十分诡异的气氛中度过。 可快用完餐的时候,司徒老太太忽然大 力放下筷,鼓着腮帮站了起来,严厉地扫视着燕和两位“未婚夫”,严肃地宣告:“越想越不对劲。我就觉得燕根本就没打算结婚,根本就在糊弄我们。不行,我们打算住在这儿,最少十天半个月,再说。” 精明的老太太! 洛少帆识时务,见这情景,早就长身而立,要告辞:“各位慢用,我先走一步。”可又扔下一颗炸弹,“燕,我明儿接你去情侣餐厅吃个饭。“ “少帆,我送你。”燕傻乎乎地跟了上去。呜呜,她已经有点分不清状态了。让天之娇的洛少帆受冷落,她还真怕洛少帆一怒之下把真相全说出来。 凌云岩不紧不慢地拉住燕,似笑非笑地凝着燕那脸绝美的脸儿:“外面风大,我替你送客人。燕,我们都快结婚了,只要关心我就行。乖,好好休息。” “啊?”燕听着这略含酸意,又情意绵绵的安抚,风中凌乱了。 乔云雪傻眼。汗涔涔的,凌云岩如果不是对燕一见钟情,就是天生的情圣。再演下去,没经过情场的燕估计都要心儿小鹿乱撞了。 凌云岩果然起身送洛少帆出去。燕站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结果晕晕乎乎地啃手指头——唉,除了啃手指头,她都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喂,都没有人听我说话吗?”司徒老太太威严地站起来抗议。 容谦和乔云雪对视了眼,看出彼此眸间的无奈。容谦轻咳一声:“这里是爸的别墅,不好留客人。”意思很明显,乔家二老想看燕多久没关系,但不欢迎他们住在这儿。 司徒老太太却诡异地笑了笑,瞄上乔云雪的肚:“不好留客人么?那我们请云雪到北京待产怎么样?” 这是变相的威胁,用司徒家特权来威胁。容谦不动声色地锁着司徒老太太,最后淡淡笑了笑:“老人家既然这么想和燕住在一起……”容谦转身,凝着燕,声音轻轻,“燕,你带二老到二楼转上一圈,看二楼能不能腾出一个房间来。” “两个房间。”司徒奕伸出个指头,指着自己,“还有我。” 好厚脸皮的司徒一家人。 燕还在瞪着外面,瞪着凌云岩的背影。小脸儿困惑得厉害,显然遇上了想不明白的事。 容谦拧眉,忽然转身:“请跟我来。” 司徒二老和司徒奕还真跟了上去。 容谦对待司徒家的人还不错嘛!乔云雪心里想着。也乖乖地跟了上去。 明明空房间都在最边上,可容谦偏偏带着大家一间间房间看过去。直到来到大书房,其实就是画室,画室里还有夏思思的画像。 一走进画室,乔云雪就明白了,容谦为什么要带他们一个一个房间看。 这个隐忍的男人一直替母亲不平。但要对上一个军官之家,并不是一件容易事。他并不坚决拒绝司徒二老的滞留,或许就是想把二老带到母亲画像面前,让二老心生愧疚。 果然,一看到夏思思栩栩如生的画像,那和燕酷似的美丽,乔家二老原本倨傲的神情,慢慢寥落下来。当年的事原本已经尘封,他们早已习惯悲欢离合,对夏思思的死并不抱内疚。可如今再亲自面对,二老心里也难受起来。 “唉!”司徒奕忍不住叹息,“如果当年……” 司徒奕没有说下去。世上没有如果。 但司徒奕很快又高兴了:“大嫂在天有灵,知道有一对这么优秀的孩,也会感到欣慰的。我想大嫂那么爱大哥,也希望你们一家团聚。” 容谦不语,把他们带到书房旁边的两个房间:“这两个房间,我会派人收拾好。” “我们……”司徒老太太似乎不愿意住在夏思思画像旁边的房间,怕勾起不该的回忆,也许甚至更怕夏思思冤魂不散,老太太掉头就走,“小三,我们还是去阻个花园小洋楼住住。” 求之不得,乔云雪先就乐了,欢欢喜喜地:“好啊!容谦,你送他们离开。一定帮忙找到好住所,让两位老人家比住别墅还舒服。”真是的,害死婆婆的刽手,她正好不想看到。 听到她欢腾的笑声,容谦眸光深邃几分,也微微颔首:“也好。云雪正好喜欢静 养。我送三位去水乡花园,那里管理处随时有舒适的房出租。” 也许是夫妻俩喜悦得过头了,司徒老爷心里不是滋味,沉声喝住老太太:“这里哪里不好。我就住下了。” 一看老爷生气,司徒奕转变可快了,立即笑呵呵地:“妈,我们就住这儿。这儿好,离书房近,可以看书,还可以赏画……” “你懂个屁!”司徒老太太厉声喝住司徒奕。 容谦不动声色地看着,似乎对司徒家三个人的争执无动于衷,见安静了下来,这才吩咐人打理两个房间。 “我们休息。”容谦拉着乔云雪向三楼走。 “等等——”司徒奕追了上去,可刚踩上三楼第一个阶梯,容谦转身,伸长手臂,温和地挡住他,“司徒先生如果不喜欢住二楼,那就只能出去找酒楼。三楼么,不适合军人居住。” “嗯,三楼是年轻人的空间。”乔云雪在后面加了一句,故意气司徒奕,“怎么,司徒家的长辈,堂堂军界之峰,也对年轻夫妻的生活空间也感兴趣?” 司徒奕一张厚皮脸似乎红了红,但仍然没后退:“我只是和容谦谈谈当年的事。容谦,你知道我的来意。燕他爸走不开,我可是代表司徒家来查当年的事。” “那没什么好谈的。司徒澜已一力承担独自追究,我成全他的心意。”容谦淡淡眼睨着司徒奕,“那是他欠我母亲的。” 说完,大步向楼上走去。 “那个……”司徒老太太不知什么时候跟在司徒奕后面,厚着脸皮堆起荷包皱儿微微地笑,“云雪你留下,我和你谈谈。这胎儿嘛,是要好好养着的。譬如,怀孕可不能化妆什么的,你瞧,你一定擦了口红吧,那可不行……” “……”乔云雪懊恼地瞅着司徒老太太,她什么时候擦口红了。本来心里还有点敬老之意,这会儿心里也淡了。这老人家,果然爱多管闲事。可不,夏思思年轻的生命,就是被这老太太管掉的。 容谦淡淡一笑,站在楼梯上,有如皓月霁光般绚亮:“女为悦己者容。我喜欢云雪一双红唇,云雪愿意为我染一双红唇。怎么,老太太有不同意见?当然,老太太喜欢按自己的意愿帮孙后代选择妻,这个我和燕深有体会。不过我爸已经认准云雪这个儿媳。老太太就不用担心了。” 虽然语气淡淡,可立场鲜明。外人听着可能没什么感觉,可乔云雪却敏感地听出来了——容谦的意思很明白,她乔云雪是容家的儿媳,已经得到容长风的认同,司徒家的人没有权力来指责她乔云雪。 “你爸……”司徒老太太脸色变了又变。 司徒老爷倒是哈哈笑着走过来,拉走老伴儿:“没意见!没意见!我们也想早点看到曾孙落地。老婆,我们也去收拾房间。这里住得挺舒服。” 住在夏思思画室旁边,二老会舒服么? 乔云雪不觉得。但她特别支持容谦这个做法。一条生命换一份愧疚,乔家二老已经赚了。 司徒奕面对容谦的太极,两手一摊,耸着肩头去照管二位高堂去了。 可往回走的司徒老太太没有进房,而是扶着栏杆看下面,皱眉看着燕和凌云岩。老太太有意见:“两人坐得隔得那么远,像什么未婚夫妻?” 好锐利的老太太!这心思太敏锐了。 乔云雪听到了,一颗心儿高高吊起。 容谦淡淡一笑,平稳的声音波澜不惊:“燕,还不和云岩一起上楼睡觉。” “嘎?”乔云雪掉了的下巴收不回来。错愕地瞪着容谦——可乔云雪的错愕一浮到脸上,容谦就搂过她的小脑袋,不让她脸上的神情让司徒家的人看到。 到了三楼,乔云雪却一直悄悄跟在容谦身后。她嘟囔着:“容谦,你让司徒家的人住下,是想要他们亲自对我们的妈致歉么?” 容谦捏捏她腮帮:“他们欠妈一个真相,还有更多……” “喔……”乔云雪明白了。正要说什么,长廊尽头传来燕和凌云岩的声音。 容谦侧身瞄了眼身后,眸柔和几分。 乔云雪却紧张地抓住容谦:“他真让他们一个房睡觉?” 凌云岩毕恭毕敬地站着,笑吟吟:“燕姑娘,我放弃留洋的机会,千里回乡,就是想在家乡做番大事。容总给我机会,当我千里马,招我进公司核心,我自然把容总看成是千年难得一遇的伯乐。英雄惺惺相惜,这是千古以来的道理。我当然得为容总卖命!” 丫的这清华学口才太好了! 燕越听越傻眼,最后聪明地决定闪人。一句话不说,她跳下高高的圆凳。可紧张之下,燕忘记自个儿还穿着高跟鞋。人一落地,立即英勇就义。 “唉哟——”燕双手捧着脚踝,疼得嗞牙咧嘴。呜呜,好痛好痛!她仰脖就喊,“嫂——” “燕,好好和凌先生相处,要合作哦。”乔云雪轻柔的声音传来。燕和gay相处,她放心得很。可不,她瞄瞄在旁边看电脑的容谦,呶呶嘴儿,“容谦,我觉得吧。你一生最聪明的时候,就是给燕找个gay当未婚夫。” 浏览完最后一行策划设计,容谦才抬头:“那是云雪没有用心发掘我的聪明……” 汗,这男人还真会顺着杆儿爬。乔云雪闭嘴儿,可她又纠结:“司徒家的人什么时候才离开呀?” “找到当年真相的时候。”容谦沉思着,大掌忍不住揉揉她的脸儿,比起昨晚,今天真算得上是只小绵羊。 当年的真相?什么真相?乔云雪听不懂。可事关他母亲的往事,她不想揭伤疤,只得装糊涂。 “唉?”乔云雪托着腮儿忧伤,“为什么连司徒家的老太太老爷都看不惯我?难道我真那么差?” 容谦好笑地瞄瞄她:“你在乎他们的感受?” “你在乎他们的感受吗?”乔云雪反问。 “我不在乎。”容谦长眸一闪,“我明儿让爸过来住。他是宝宝们的爷爷。” “啊?”乔云雪一愣。 容谦的目光凝在她腹间:“应该让司徒二老记得孩的爷爷谁。他们会知道没立场找你。” 乔云雪眸湿润了,小脑袋悄悄靠上他肩头。小手儿却悄悄抚上腹间,绽开浅浅的笑容:“谢谢!” “傻丫头。”容谦竟难得地解释,“你是我妻。” 他的眸那么柔和,凝着她,漾开淡淡的笑意。那模样就像一个模范老公,为傻傻的**撑起一片天…… 见她不语,容谦合上手提,含笑低语:“要不,让他们在这里折腾,我们去旅游?” 乔云雪没做声,半天忽然蹦出一句:“那个苏雅写过情书给你没?” “……”容谦无语。他都不知识这个苏雅,她老是提起。 “哥——”疼极的燕得不到嫂的支援,换个人喊。哥一定不像嫂那么二,把她扔这里不管。 容谦沉声吩咐:“云岩,帮帮燕。” “……”燕欲哭无泪。怎么来了个凌云岩,哥嫂都不疼她了呜呜。 凌云岩早已蹲下,三两下取下她长长的靴,剥掉袜,就着光线,高高抬起她的足踝看。果然,就这么一跳,燕的足踝肿了。 想了想,凌云岩拿出一瓶酒,倒了点在燕足踝上,大掌覆上,有规律地揉着。轻柔舒缓。 “那是我的脚。”燕委屈极了。虽然是舒服很多了,凌云岩一个大男人,怎么不经她同意,他就揉它。那可那是女人的敏感位置,连着小腹的敏感带,揉了小腹发热……想到这儿,燕缩了缩脚脖。 “别动!”凌云岩小心地制止燕的动作。 哥请来的假未婚夫还真是专业!想了想,燕忽然漾开个神秘的笑容,神神秘秘地拍拍凌云岩的肩膀,她放低声音试探着:“喂,你是不是认为我是容家的女儿,所以想拿我做跳板,少奋斗三十年?” ———————— 171.你是宝宝们的爹,我们必须好好谈谈心 凌云岩含笑的眸,瞬间生生覆上薄薄的雾霾,如烟轻笼。舒悫鹉琻 燕认真地看着他,等答案。 笑意慢慢凝聚,凌云岩打量着当他狼野心的富家千金,落上燕那双坦白的丹凤眼,洋洋一笑:“燕姑娘果然冰雪聪明,连我这么隐蔽的心意都看了出来。” 燕听了,抿紧嫣红的唇,秀气的眉儿慢慢打起结儿:“谢谢你坦率告诉我这个。这样我就放心地和你合作了。当然,我很遗憾地告诉你,我十岁时,我哥就请求爸向外界宣布,我夏燕没有容家的继承权。” 诧异于燕说这话时的平静,凌云岩倒是着实盯了燕两眼瞑。 “怎么,失望了?”燕得意洋洋地仰高脖,高兴自己足够聪明,看透面前这个男人的阴暗心理。 凌云岩倒是笑吟吟地:“我只是替燕姑娘忧心而已。没有继承权,燕姑娘以后难道喝西北风?” “哼!门缝里瞧人——把人瞧扁了。”燕也不生气,学着凌云岩笑吟吟,“我可是财务部的经理。怎么可能养不活自己?月薪几万呢!璋” 财务部的经理? 凌云岩淡淡一笑,依然认真低头替她揉足踝。他***的指尖落在足踝上,用力均匀而轻柔,让燕忘了嚷嚷。 “你笑什么?”燕不淡定。这男人笑得总是那么得体,多一分嫌谄媚,少一分嫌冷淡,她看着总觉得心里闹。 凌云岩笑颜灿若晨曦:“笑我有眼不识泰山,原来燕姑娘居然是堂堂的财务经理。” “那是。”燕弯下腰,自个儿压了压足踝,果然好多了。她站起来就要走,凌云岩伸出双手要扶。她大大方方地把胳膊伸出去,“谢谢!” 这么干脆,凌云岩倒微微一愣。他扶着燕走了两步,可那妞儿疼得泪花闪烁。瞄瞄燕强忍的泪花,凌云岩略略沉思,忽然一弯腰,抱起燕。 “喂,不许抱。”燕急忙拍打他手,他怎么可以抱她。假冒的到底是假冒的,得有分寸。 无视燕的挣扎,凌云岩一直把她抱到房门口。 燕说:“你先放我下来,我要喝水。请帮我接一杯,谢谢!” 恭敬不如从命,凌云岩自然放下燕去接水。凌云岩才转过身上茶水间,才走三步,燕忽然喊住:“凌云岩,我不要喝水了。”说完,飞快地把门关上。 一蹶一蹶地坐回**边,燕手儿抚上足踝,上面似乎还有凌云岩留下的掌心温度。燕沉默了,呆呆地想着什么。 凌云岩含笑盯着关得死紧的门——原来她是把他骗开好关房门。 响亮的关门声惊动了容谦,他走出来看着关紧的房门,对着凌云岩淡淡笑了,推开燕旁边的房门:“和燕相处,需要很大的耐心。这段时间你就住这里……” 容谦回房的时候,乔云雪正聊完天。容谦躺下,乔云雪挨过来了:“那个……我跟你说,就算凌云岩是gay,两人住一个房间也不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容谦不动声色地反问,“我都放心,你不放心?” “万一他通吃呢?”乔云雪越想越紧张,“燕可是个女人见了都艳羡的大美女。你怎么可以放心……” “我放心。”容谦挑眉。 气呼呼地瞪着容谦,乔云雪去上洗手间了。可回来的时候,她却漾开浅浅的笑容,跪坐在容谦身边,眯着眸瞄着他。 容谦一愕:“怎么了?” 乔云雪眸闪烁,有些紧张,声音小小,可语气坚决:“你是宝宝们的爹,我们必须好好谈谈心。” “哦?”容谦侧身坐起,俯身凝着乔云雪,美丽的孕妇这两天心情有些起伏。他微微勾唇,“我在听。” “唉……”乔云雪轻轻地叹息了声,似有顾虑,但心中的渴望让她鼓起勇气挑明,“好,我说。容谦,自从去北京以来,我天天都在想我们之间的事。我们在结婚的时候,谁也没想到要海誓山盟……” 眸光渐渐灼亮起来,容谦坐正,双臂不由自主抓紧她小小的肩头,似乎在鼓励她:“说下去?” “我想,你应该有你心目中的爱人吧?”乔云雪小心翼翼地提起,但很快扬起笑容遮掩自己的好奇,“就像我也曾经有过初恋一样。但我的确实已经过去了,我现在非常珍惜我们的一起的日,我也珍惜我们的相遇、相守……” 容谦明白了,凝着她勇敢的眸:“还有?” 乔云雪默默别开眸:“我们不管过去都经历过什么,都放下好不好?我希望从现在开始,我们最少得学会做一对默契的夫妻。我看着燕心疼,特别是燕跟我妈撒娇的时候。容谦,我希望……我们宝宝生出来的时候,他们的爸爸妈妈至少看上去是默契幸福的,能给他们爱的氛围,安全的港湾。” 容谦缓缓伸出指尖,慢慢爬上乔云雪因为紧张而绷紧的小脸儿,他的声音低低的,却比平时清洌几分,悦耳动听:“我的以前,仅仅只剩下京华业绩和你,燕,还有宝宝们。” “是吗?”乔云雪咬着唇瞪着他,可看到的是容谦的坚定。 “傻丫头,你怎么能如此看低我容谦!”容谦低语,热气喷着她脸儿。他深幽的黑瞳里面,只有一个她。 就这么短短一句,乔云雪一颗心儿忽然就安稳了。凝着容谦深幽的长眸,乔云雪移不开目光。他这么瞅着她,让她感觉他的世界里只有她一个。 乔云雪不知不觉捂着了脸儿,有些热,有些红。他最近烦司徒家的事,所以情绪低落些,她是不是太敏感了。在他最需要同盟的时候,她却心神不宁地质疑他。 容谦缓缓绽开笑意:“要不,我们补个蜜月?” “欧洲吗?”她故意问,还记得他过年消失的事。他至今还没解释那次神秘失踪呢! 容谦颔首,长眸似笑:“对,欧洲。” “巴黎吗?”乔云雪故意追问。 “好,巴黎。”容谦没意见。 乔云雪安静地眯眼瞅着他,忽然用命令的语气:“躺下,把衣服脱了。” 这话,这语气,怎么就那么耳熟呢,好象和某种福利有关……容谦含笑瞅着她认真的模样,果然乖乖照她所说的办。 “背朝上。”乔云雪说。 她要哪种姿势?容谦照办。可摆好姿势,没等着想象中的美好,一双柔软的手儿压上他结实的背脊。 “云雪……”容谦哑然失笑,她今儿怎么想起给他按摩? 乔云雪脸儿通红:“你可不许想那什么三寸,所以只能这样啦!听说夫妻间应该维持适当的肢体接触,要不然夫妻关系会慢慢冷淡。” 软绵绵的话语不经意就潜入容谦的心田,他蓦地转身,长眸逮着那张嫣红的脸。可想了想,他又伏下,安静地接受孕妇的服务。她不专业,连力道都近乎没有。但容谦什么也没说,只感受着她温热指尖,悄悄地为他的心田输入许久没有过的热源。 慢慢的,他长眸闪过别样的光芒。 从来没有一个人与他如此亲近,从来没有……她明明又傻又天真,怎么也能悄悄潜入男人的心…… 相信以后也不会再有这样的人能如此接近他容谦…… 第二天。 容谦和乔云雪很早就下了楼,并且在外面转了一圈。明明千米之外就是市中心,可这里视野开阔,空气清新,正是孕妇安胎的好地方。可以这样说,当年的容长风为了讨夏思思的欢心,砸了相当一笔重金买下这黄金之地。 “容谦……”乔云雪忽然站住了,唇儿紧抿。但最终忍不住,“我不相信,咱们的妈对爸没有感情。” 夏思思不肯嫁容长风,或许是有别的理由呢?或许她自知嫁过人,生过孩,才配不上容长风…… 容谦长眸一闪,却没说话。那些事,如果没有找出母亲有关心迹的遗物,大概已无人知道真相。 “爸从来没有后悔过。”容谦淡淡几个字。 可乔云雪听出来了,容谦也许更希望母亲有点爱容长风。 “燕该下来了。”容谦轻轻抿好她散乱的长发,挽着她回一楼大厅。 感受着他?指尖的温度,乔云雪总觉得,容谦今天看她的神情有了细微的变化,但那是什么呢?她想不出来。 回到一楼,燕正和凌云岩下来。 “燕,快下来,早餐都凉了。”司徒老太太热情极了。好象东道主一般,热情地招呼着本来是东道主的燕。 原本两个相隔一米的人,一听到司徒老太太的声音,燕立即挽着凌云岩的胳膊,绽开柔美的笑容,像个公主勾着王的手臂般,高傲而得意地走下来。 燕演技不错,凌云岩更没得话说。他长臂挽过燕的肩头,那模样俨然是新婚夫妻。 乔云雪看到的瞬间,忽然觉得他们就应该站在楼梯口,一直站着。 一桌吃完饭。司徒奕就扮着笑脸缠了上来:“我家侄媳好象是油画村的。侄媳呀,今天带我去油画村转转好不好?” 司徒老太太倒笑了:“她是搞房地产的,哪里会懂画。奕,你真是请对人了。” 容谦扫过司徒奕,不慌不忙:“云雪有孕在身,不宜在外面吹风,而且从事的一直是房地产业。不懂买画,所以请司徒先生自行去挑选。” “我不是去买画。”司徒奕似乎严肃起来,“我要去油画村找找人。当年这里的美术学院拆迁了,可或许那些美术学有停留在油画村的。乔小姐对油画村的人一定十分熟悉。” “啊?”乔云雪有些听不懂。司徒奕要去油画村找什么人? 容谦长眸扫过乔云雪,起身:“我们该去上班了。” “嗯嗯,该上班了。”燕赶紧站起来,一副含情脉脉的眸频频放电,电着举止得体的凌云岩。 凌云岩被那双绝美的丹凤眼一凝,心头微微一漾。面对这样一张美丽的瓜脸儿,要保持一颗东方不败的太监心,有如登天之难。 但没事,只要想起燕的择偶条件,再沸腾的心儿都可以冷静下来。 “喂喂,怎么没人给我当导游啊?”司徒奕急了。可急也没用,那“两对儿”已经分别坐进奥迪和宝马。而燕因为脚伤未痊愈,竟被凌云岩抱着上了车,看得司徒老爷连连点头,说不出的满意。 一坐上车,燕就不驯服了,瞪着凌云岩:“你如果想顺便揩我的油,我就告诉我哥,让哥炒你鱿鱼!” 凌云岩坐进驾驶室,一天之间,连燕的方向盘都抢了。 “好。”凌云岩笑吟吟地应着。 这简直是专业演员,燕知道自己敌不过,只得闷闷别过脸儿,可仍然心里不服:“宝马是我的。”燕本来就是个娇气的大姑娘,就是耍大小姐脾气,声音也是娇娇的,这话说出来一点威力也没有。 “请燕姑娘合作。”凌云岩不卑不亢,笑意依旧,“为了燕姑娘长久的自由,请合作。” “早知道,还不如坚持请洛少帆扮……”燕忽然不作声了,打开放在车内的零食,堵住小嘴儿。 居然车内都有零食?凌云岩没作声,只专心开车,尾随上奥迪。 一来到公司,还没站稳,燕就接到大束玫瑰花。 “洛少帆送的?”燕受到惊吓,一大把玫瑰全扔到地上——洛少帆到底想干什么? “小姐,还有一束。”送花人追喊着,“也是你们财务部的。” “我不要了,你退回去。”燕吓得赶紧跑。 送花人追着燕跑:“不是给你的,是送给乔云雪小姐的花。夏小姐,请问乔云雪小姐是哪位,帮忙喊喊——” 乔云雪走在后面,闻言愣了:“送给我的花?” 容谦送花么?一大把大红的漂亮郁金香。 “原来你是乔小姐。”送花人欢乐地笑了,把一大把花塞进乔云雪怀里,“请签收!谢谢!” 乔云雪含笑签了,送花人走了,她才拿起卡片看:红郁金香代表爱的告白,正式求爱的心声。乔小姐,请接受我的爱。杜先生。 塞满怀的郁金香全然掉落,乔云雪愕然盯着那张卡片。手儿不知不觉抚上腹间——怎么这年代男人喜欢追孕妇?什?么杜先生?她什么时候认识一个杜先生了。 乔云雪忽然扔掉卡片,小跑着向燕追去。可一回头,正对上苏雅的目光。她还没来得及看懂,手机又响了。拿起来瞄瞄,苏青兰的。想了想,乔云雪没有接。苏青兰是想知道容苏两家的联姻,但那事情容谦一个人处理,她不适合插手。 在财务部,乔云雪向来忙碌,忙着充电,京华在外地还有分公司,财务流向及分配十分复杂。自从来到财务部,乔云雪上午的时间一直过得特别快。 本来以为下午才会到五十楼,结果还不到十点,容长风居然亲自打电话让她上去。 不止她,还有燕。 和燕一起来到五十楼,乔云雪才知道,原来司徒二老和司徒奕居然来公司了。 董事长办公室坐得满满的。容长风正在招呼着客人,明明该恨着司徒家的人,可容长风一张脸上看不到一点不满的痕迹,反而十分热络。亲自敬茶敬水,十分热情。 乔云雪和燕一到,司徒奕笑了:“哟,居然管这么大公司的财务。果然两大才女,佩服佩服!” 司徒老太太有些不悦:“身为晚辈,知道长辈来了,应该早点来见!” 容长风一愣:“老太太,你在说我家儿媳吗?” 司徒老太太撇嘴儿:“可不就是。” “老太太,可轮不到你挑我容家儿媳的毛病。”容长风扶着乔云雪坐上自己的老板椅,笑逐颜开,“云雪,来,这是我特意让人从美国带回的,喝了养颜又补身……” ————— 172.夫妻联手——当老太太遇上AA制(一) 养颜又补身?打量着手里的大玻璃杯,里面黄黄的液体……乔云雪忽然轻轻笑了。舒悫鹉琻 她听出容长风的意思来了——容长风是特意这么热乎给老太太看的吧?别看容长风表面乐客,可心里有看法的。 这个她十分愿意合作。司徒家的人显摆到京华来,这怎么说都有点儿过分。 不管那黄色液体是什么,乔云雪都笑盈盈地一饮而尽,末了一副好满足的抿嘴儿笑:“谢谢爸!” 味道其实很不好,可乔云雪笑得甜甜的,看上去那东西很好喝的样瞑。 听着乔云雪居然这么甜甜地喊爸,容长风乐得眼睛都眯了起来。反而司徒家的三位听了,面上都不太自在。 “我也要喝。”燕看着乔云雪好喜欢的样,也受不住**,和容长风撒娇儿,“爸,我也要又养颜又补身。” 这一声爸甜到容长风心里去了,听得容长风的眼睛眯成了缝儿:“那是孕妇才喝的东西,燕你闹啥?玺” “爸——”燕娇羞的跺脚儿,别提多难为情了。 司徒奕有点听不下去,站起来朝司徒二老使眼色,准备离开。 司徒老爷还好,虽然不悦,但还能理解。司徒老太太气咻咻地站起:“燕,你喊这个爸我们没意见。可你亲爹在北京,更该喊。” 燕不笑了,默默地坐下,紧紧挨着容长风。嫣红的小嘴儿紧紧抿着,漂亮的丹凤眼默默半合着,眸间似有泪花。 门口传来声音:“谁也不能强迫燕。” 容谦的声音。 他正懒懒倚在门口,高高在上,长眸隐含锐利的光芒,射向司徒二老。春日上午灿亮的光芒,就如一件神奇的衣服,披在容谦身上,让他光芒四射。 “妈……”司徒奕心里一凛,不由自主朝司徒家二老摇摇头。他们是来查当年的真相,也带着点求和的心理,更想把燕带回北京。并不想真和容谦决裂。 容谦已渐渐看出他们的来意,心里有了底,强势渐显。 司徒老爷打哈哈:“既然你们都忙,我们就不好多打扰了。我先带老人家去趟市里,怎么调当年的美校档案。长风,谢谢你照顾容谦燕多年,我们司徒家一定不会亏待长风你的。” “多谢。”伸手不打笑脸人,容长风也乐呵呵地笑着,将更深的心思全隐到笑意之下。 “不用谢,举手之劳而已。”高高扬起下巴。司徒老太太停在容谦旁边,久久看着那双长眸。最后喃喃着,“孩,瞧,多像你爸,不怒自威。那女人真的配不上你……” 怎么还在说这话?乔云雪眉儿秀秀气气地打成麻花结,真想一拳头甩过去…… 容谦微微勾唇,似在笑,却有股冷气逼向老太太:“老太太大概忘了我母亲的事。” 一句话堵住司徒老太太。一张老脸倏地通红,不再说什么,拉着司徒老爷急急地向外面走去。 容谦的眸光跟随着司徒家三人,慢慢深邃起来…… “容谦……”慢慢拉住容谦的手,乔云雪却说不下去。 容谦长眸转向她,里面有着疑问。 别开眸,乔云雪还是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真不想看到他们。他们……太自私了。”对燕婚姻的态度是这样,对她的态度也是这样。估计司徒老太太那人,觉得她的后代都是人中之龙,没有人可以配得上他们司徒家。 抚着她纠结的脸儿,容谦颔首:“那就让他们离开吧!” “啊?”乔云雪和燕都愣住了。能吗? 容长风似有心事,长长地叹息着:“真要我住过去么?你们阿姨那边,我不放心。” 乔云雪心头一震,容长风对白玉瑶也有深深的不舍,那是爱情,还是一起度过近二十年岁月的情义? “爸不用过来。”容谦声音微凉,却双手搁上乔云雪的肩膀,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我有办法了。” “嘎?”乔云雪眸一亮。有办法了? ;她犹豫着回了四十二楼。 可燕却留了下来。一直眼着老哥回了办公室,但要进办公室的时候,她一眼瞄到坐在外面办公室的凌云岩。小嘴儿一抿,燕对直走过去,站在凌云岩面前。 “喂!”燕很没好气的。想起他那么强势地开着自己的宝马,燕越想越不是滋味。 凌云岩站了起来,不似晚上那么笑吟吟的,但仍然谦恭有礼,含笑的眸扫过燕:“夏经理,有事么?” “咳——”居然喊她夏经理?这白天和晚上的态度差太远了,完全就不是同一个人。燕傻傻地瞪着凌云岩,忽然漾开笑颜,“我脚痛!” 燕没说假话,她确实脚痛。 凌云岩微笑着点头:“夏经理,如果身体实在不适,请向容总请假。” 还真一副公事化的脸,燕皱眉儿,但仍然试探着:“你不怕我哥了吗?你不管我了?” 凌云岩笑笑地回答燕:“夏经理,下班后我会为燕姑娘效犬马之劳。现在请夏经理合作,我很忙。如果我不忙,容总会一直很忙。” “你……”碰了个软钉,燕气嘟嘟地下楼上班去了。小脑袋瓜实在想不明白,这世上怎么有凌云岩这样的臭男人!可一想起洛少帆的玫瑰花,燕更加郁闷。 燕下楼的时候,乔云雪正在打电话:“盼盼,我们中午一起吃个饭吧!” 凌云岩的目光一直跟随着燕,直到消失在外面长廊里。听到身后一声轻咳,凌云岩这才回神。他微微尴尬:“容总……” “干活吧!”容谦颔首,“你做得对。燕会明白。” 凌云岩微笑着点头:“燕姑娘很漂亮,也很动人。” 容谦淡淡一笑:“如果你真这么觉得,如果你觉得能给她衣食无忧的生活,我不反对你追燕。”说完,容谦转身朝办公室走去。 “容总不许燕姑娘有继承权,是为了燕姑娘的安全着想?”凌云岩追问。 容谦蓦地停下,慢慢转身,凝着凌云岩,漾开淡淡笑容:“你很聪明。好好干,会有前途的。” “自然。”凌云岩大大方方地点头,却不由自主赞了句,“容总,您真不容易。” 容谦转身进了总裁办公室。 中午的时候,乔云雪果然跑出去和云盼盼三个铁杆吃饭了,外加燕也跟了去。但桌上共有五个人。 方晴晴也来了。方晴晴怀孕了,大着肚,神情有些憔悴,似乎有话要说,但碍于人多,一直就没说出来。当然,林小眉一直在找乔云雪算“爱老公不要女友”的旧帐。一屋热热闹闹的。 面对着一桌菜,容谦只吃了点儿,不知不觉放下筷。桌上没有那张爱笑的脸,和叽叽喳喳的声音,他忽然觉得,京华太安静了。 安静? 容谦心中一震——他怎么会嫌弃安静。一直以来,他不是最爱安静的么?是什么改变了他的观感。是什么改变了他那么多年的生活习惯?出神的容谦,竟不知不觉把手里的筷折成两截…… 他伸出十指,齐齐压上两边的太阳穴。 还是觉得太安静了。 下午,乔云雪居然跑到三个铁杆的售楼部去了,一下午没看见自家孕妇的容谦,不时瞄瞄对面的座位——这办公室好空!太安静了! 晚上的时候,乔云雪似乎白天逛累了。吃完饭倒头就睡,还打着微微的鼾声…… 这回,容谦没再阻止司徒老太太,让她到三楼看了看。当看见容谦在**上替妻揉捏,凌云岩在沙发上逗着燕玩的时候,司徒老太太发表了一大堆意见:“容谦,你是总裁,应该享受老婆对你的服务。你怎么反而替你老婆服务?燕,你这个男朋友虽然有宝马,可奶奶还是觉得,他哪配得上我们的燕。” 听到自己的宝马被生生安成凌云岩的,燕也不吭声,居然当着司徒老太太的面,笑嘻嘻地凌云岩脸上“啵”了声。看得司徒老太太一脸火辣辣,尴尬着下楼了。 当然,被强吻的凌云岩还没反应过来,燕就小小声安抚着:“你可不能当真。亲给她看?的。我让她长针眼。真是的,是不是亲眼看见我们……”燕忽然惊慌地住了小嘴儿。 凌云岩笑得打铁。可凝着燕的眸光,却不知不觉柔和几分——燕是个娇气的美人儿,可也是个纯净的好姑娘,比山泉水还纯净。 明明目空一切的清华学,在这双纯净的眸面前,暗暗有了种莫名的退缩的感觉。 这样不冷不热的过着,大家还算相安无事。乔云雪惊异地发现,司徒奕经常不在家,回来也不太高兴,显然他的找人工作进展不大。 “这里比北京还好。空气好视野好!”司徒老爷好象爱上了这儿,玩得不亦乐乎,有时甚至还跑到旁边的高尔夫俱乐部去玩玩。 但司徒老太太可不行,虽然身处司徒世家的最高长辈,可没学会让自己思想开放。也因为是司徒世家的掌权人,习惯了对周围看不顺眼的事物指手画脚。她看着燕和凌云岩亲近不顺眼;看见容谦只对乔云雪有笑容,更加不顺眼。司徒老太太人前人后总是碎碎念:“男儿要顶天立地,绝不是用来给女人打下手,就是老婆怀孕了也不行。这个孙媳妇,真是太不懂事了。” 一开始听到这种埋怨,乔云雪气恼,可多听了几次,已经无感。她现在不想别的,只想司徒家的三口人尽快离开。 “容谦,天天被打击的孕妇心情不好。”乔云雪气息奄奄。 容谦挑眉:“是么?可云雪在笑,她笑不出来。” 乔云雪闷笑着掐上容谦的腰。是的,她郁闷,可是该笑的时候还是笑。反而是司徒老太太,已经纠结得快一头白发了。面对这样顽固的老人,乔云雪总算深刻明白婆婆大人当年多少无奈。 差不多一个星期的时候,司徒奕还在奔波。 这天下午,容谦载着乔云雪回家。奥迪开到半路时,容谦忽然停了下来。长眸灼灼地瞅着乔云雪。 “怎么了?”乔云雪不由自主打量着自己,好象挺正常。 容谦扯开薄唇:“老婆,从今晚开始,我们恢复aa制。” “嘎?”乔云雪忍不住伸出手儿,小心翼翼地掐了把自个儿。痛!她好象没做梦…… 容谦这是怎么了?经过他的经营,京华越来越壮大,可他的家务活水平依然原地踏步。他不怕她情不自禁取笑他的笨手笨脚么? 容谦瞄瞄她,一脸困惑:“怎么,老婆不记得aa制是怎么回事了?” “呸!”乔云雪甩个白眼给他,却情不自禁地红了脸。咳,那些aa制的年代呵。还有那份协议,她至今不知道上面剩下的六条是什么。那张纸还留在水乡花园的那两百平方里面,有时间她回去,到底他当初都写了什么坏主意。 想了想,乔云雪困惑着:“现在家里什么事都有人做了……”除了吃饭穿衣得亲手来,别的好象什么也不干了,拿什么来aa? “我放了他们三天假。”容谦笑了笑,“这三天,我们好好重温aa制。” “aa制……”乔云雪有了气息奄奄的感觉,“我可以坦白告诉你,这几天司徒老太太已经对我们越来越看不下去了。当你堂堂的容总去涮碗的时候,司徒老太太会气得来个总爆发……”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容谦淡淡一笑,“我们要的就是这效果。” “你的意思是——”乔云雪眸幽亮,“我们气走他们?” 容谦颔首:“骂不得打不得动不得。难道还气不得?我们用最简单的办法,让最难打发的人自动离开。云雪不用客气,拿出当初气我的本事出来就行……” “容谦——”一声河东狮吼,乔云雪蓦地搬起容谦的脸,装模作样地要掐上去。可看着他含笑的长眸,又怯怯地移开脸儿。 可她脸儿才一动,容谦双手紧紧捧住她脸儿,长眸灼灼地凝着:“云雪,看着我的眼睛。” 被他的声音催眠,乔云雪的眸渐渐对上他那双深幽黑瞳。那汪深潭似深不见底,里面一片平静,那里面只有一个她。似乎,这时的他多多少少不再是初见时的他了,原来他的眼睛里也有她…… 他是不是想告诉她,她其实可以不用怕他? 一个吻轻轻落上她长?长的睫毛,容谦轻轻放开她的脸儿:“中午吃饭,一个人太安静。” 乔云雪一愣。眸忽然有些湿润。 点到即止,容谦踩上油门,向家里驶去。 果然,一到家。容谦就跑到三楼拿了本放上大厅不锈钢玻璃茶几上:“云雪过来,月结算。” 乔云雪一愣:“月结算?”他们还没正式开始好不好? 容谦挑眉:“把你的工资交我保管。” “啊?”乔云雪这回真有点傻眼了。容谦难道还不知道,她对财政管得十分分明,如果没有必须的理由,才会让她的一毛钱落进他口袋。 “合作!”容谦低低提醒。 “哦,好。”条件反射,乔云雪自己的银行卡强塞进容谦的手心,一边说:“密码是我们的结婚日期。我的工资交给你了。”呜呜,她要哭了,为了让司徒家的人离开,居然要她的工资上檄,太苦了。 乔云雪懊恼地瞪着一旁看戏的司徒老太太。 容谦瞄瞄那张苦瓜脸,忍不住扬眉。为了不让孕妇哭出来,他飞快拿出自己的银行卡,似笑非笑地塞进老婆手里:“我的工资你管……” “啊?”苦瓜脸立即变成红太阳,乔云雪又哭又笑,搂着容谦跳,“哈哈,你的归我管。太好了。对嘛,这才叫正宗的aa制。”他一个月得多少红币币啊。她赚翻了。 不对,她没赚,她工资给他了。他们aa制嘛!谁也不亏不赚。 “男人的钱不能让女人管。”司徒老太太在旁边再也忍不住了,扑过来要替容谦抢回银行卡,“好孩,你的钱可不能被女人卷跑了……” ———————————————— 今天精神状态一直不好,这五千字写了五个多小时。想说些什么也说不上来了,亲们明儿见…… 173.夫妻联手——当老太太遇上AA制(二) :“啊?”连这个都要管?虽然有孕在身,可乔云雪向来动作敏捷,脚底下不慢,一个闪身,避开司徒老太太的亲密接触。却反手抓住司徒老太太的胳膊,没让近八十岁的老太太来个扑上土地老公公。 这土地老公公可是大理石做的啊,老太太扑上去可是要命的油。 刚一站稳,司徒老太太就又伸手过来:“好女人才不会把男人的钱包死死抓在手里。” “我就拿。”乔云雪眯眯笑着,还朝容谦眨眼睛,“本来男人的钱就是用来养老婆孩的对吧?容谦,你总算进步了。我会奖赏你的。” “谢谢。”容谦一本正经地颔首。 “这……”司徒老太太瞪着不受教的容谦,气得揉胸口,“唉,现在这男人不像男人,女人不像女人……” 难不成司徒家还是军统主义思想,男人为天?乔云雪撇嘴儿,早跑向三楼:“我先把卡收起来。”嘿嘿,她小跑着,小嘴儿都合不拢。容谦第一次交钱包哦,是不是他和她一样,已经完全把这家当成家了。 老太太哪比得上乔云雪灵活,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乔云雪消失在楼梯上。 乔云雪再次下来的时候,燕和凌云岩也回来了。燕二话不说,先跑去厨房。一看厨房没动静,可就嚷嚷了:“嫂,饿死了。我要吃饭。人呢?怎么没人做饭啊?” “我做。”容谦和缓的声音从客厅传开郭。 “嘎?”容谦做饭?这不谛于平地起惊雷,乔云雪受了惊吓,步一乱,整个身向前倾,危机重重。 燕急了:“嫂呀——”要冲,被凌云岩一把拉住,他年轻人手脚快,三两步就到了乔云雪面前。 可扶住乔云雪的,是容谦。 乔云雪第一次发现,原来容谦也会有脸色发白的时候。明明惊魂未定,可瞅着容谦的脸,乔云雪却噗哧笑了。但她的笑容慢慢凝固,卡在容谦凝重的眸上。 “宝贝,下次不能再这样吓人了。”容谦语气轻轻的,居然给人劫后余生的感觉。他的长臂,轻轻落上她纤细的背,环住她整个身,慢慢收紧,把她紧紧搂在怀里。 这般凝重而紧张,乔云雪原本平静的心,在容谦的注视下渐渐心跳加速。慢慢地,她把小脑袋紧紧窝进他胸膛,嘴儿悄悄勾起,眸却渐渐湿润…… 在这一瞬间,她有了做妻的真正感受。虽然他们没有甜言蜜语,没有山盟海誓,可这瞬间,她明白,他们会好好地一起走下去。就算有风雨,也一定会好好在一起。 “唉——”司徒老太太在叹息,但不知道在感慨什么。那懊恼的神情还真让人觉得又好玩又可恨。 “怎么啦?”司徒老爷爷和司徒奕这时走了进来。 司徒老太太摇头:“没事……” 乔云雪这才拉着容谦的衣袖,稳稳走下来。 “那……我做什么?”乔云雪好笑地问。 容谦却认真地皱眉,想了想,大气地一挥手:“燕洗碗,云雪盛饭。” “好。”乔云雪抿嘴儿乐了。风水轮流转,幸亏她是孕妇,要不哪能摊着这么轻松的活儿。 “哥呀……”燕却噘着嘴儿,不悦地看着自己秀好的指甲。这么漂亮的指甲,如果去洗碗,该是多大的损失。 “哥,你会做饭么?”燕质疑,“哥啊,虽然我也喜欢aa制,不过这aa制分配得也需要科学才行。”燕跟前跟后地等答案,摆明不相信容谦能让她不饿肚 容谦一脸凝重:“试试看。” “唉——”燕毫不犹豫地送给容谦一声叹息。老哥以为是搞房地产啊,手到擒来。 凌云岩笑吟吟地跟着容谦进了厨房:“既然aa制,我也来帮容总做饭。” “啊?”燕皱眉,“你会做饭吗?” 燕那神情,太瞧不起人了。不等凌云岩说话,乔云雪早拉了燕出来:“我们一起整理客厅。” “请问这是做什么?”司徒奕立即凑上前来问。 “家务aa制。”乔云雪一指茶几,“司徒先生,那是你看完随便放的吧?请帮忙整理好。” “啊?”司徒奕一愣。 容谦的脑袋从厨房门口探出来:“入乡随俗。司徒先生,请合作!” “我……我……”司徒奕眼睛越睁越大,“我……几十年没做过家务了。我可是中将,不是给你干活的保姆。” 燕一瞪他:“鄙视!你是中将关我们什么事?我告诉你,别以为你说是我叔叔,我就当你叔叔了。今天你要是不干点活,就请出去餐厅吃饭。” “……”司徒奕噎到了。 乔云雪噗哧乐了。不再管燕,自个儿整理桌去。 燕也哼哼着准备把要用的碗碟都搬出来用。可是大小姐想偷懒,一下搬出太多,一个没弄好,一大叠高脚杯全哗哗地落了地。这地可都是大理石啊,应声全碎了。 tang/p> “妈呀!”燕带着哭腔,委屈极了。慌忙蹲着身收拾地上的碎片。 “我的天!”司徒老太太两眼冒烟,实在看不下去了。虽然年岁有了,可一身轻快,居然小跑着到厨房那边:“容谦,我和你说,燕可不是干粗活的姑娘。要是这样的话,我还带回北京了。” 凌云岩笑吟吟地接过话儿:“奶奶带燕去北京,你是想燕单相思么?这样会伤燕的心。” 闻言,燕不哭了。石化了,蹲在地上,歪着脖,打量着那个演戏演得入迷的凌云岩。他去演艺界一定一举成名。哥真是太伟大了,居然能请着这么好的演员。清华学果然不同凡响,建筑系的都能有人家演艺学院的专业技能。 乔云雪赶紧蹲下帮着燕收拾碎玻璃。 司徒奕蹙紧长眉,打量了半天之后,拧着长眉去收拾茶几上的报纸。 “你瞧这……”司徒老太太一会儿瞄瞄这个,一会儿瞄瞄那个。急得跺脚,回来一把夺了司徒奕手中的报纸,扔到桌上,“我们司徒家的男人可不是干这些事的。” 司徒老爷也愣住了,走到厨房门口愣了半天,最后还是没作声。想必这位老司令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家里要男人做饭。 “真看不下去。气死我了!气死我了!”司徒老太太捂着心口,吆喝,“容谦,你住手,你是干大事的男人,怎么可以被一个厨房困住。” 容谦手忙脚乱间,还是非常礼貌地回答司徒老太太:“合抱之木,生于毫末;九层之台,起于累土;千里之行,始于足下。” “啊?”老太太着忙了,“你在说什么?” 凌云岩笑吟吟地:“就是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 老太太快被这两个男人绕晕了,回头不客气地训乔云雪:“我们司徒家的男人哪个扫过屋,可个个依然扫天下。” 司徒老爷和司徒奕暴笑。可一看见容谦和凌云岩一本正经在厨房忙,又讪讪地住了笑声。 老太太气得在客厅转圈儿:“这地方住不下去了。我的天,哪有这么不懂事的女人,居然让男人做家务,还一点都不反思。男人就是有志气有前途,也被女人搅没了。”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老爷还算淡定。 令燕和乔云雪大吃一惊的是,一个小时后,饭桌居然真上了桌。而且,香喷喷…… “农家小炒肉。”凌云岩上。 “小鸡炖蘑菇。容谦端了来。 “水煮鱼。” “红烧茄。” …… “天——”乔云雪吃惊得说不上话来,而燕更厉害,她才不看老哥,而是瞅着凌云岩惊傻了。 瞅着燕那傻样,乔云雪忍不住悄悄在燕耳根取笑:“瞧,是个厨神。这个合燕的择偶条件之一哦。” 燕咬牙:“他们是不是悄悄打包回来的,回家只是放锅里面热了下?” 乔云雪噗哧笑了。可眸在落上容谦有些乱的发型,笑容慢慢淡去,眸慢慢湿润。这个男人对仪表十分看重,这会儿的形象应该是他最不喜欢的。可是容谦的长眸笑意浓浓,似乎不像平常一样注重。或许在潜移默化中,她悄悄把一个内敛含蓄的男人,慢慢染上家居气息。 原本没有温度的男人,已经悄然染上温暖。 可是,在上最后一碗菜的时候,不知是因为太烫,还是容谦又犯了笨手笨脚的毛病。端到半路时,只听见呯的一声响,连碗带菜,全摔到大理石地板上。 满地的油焖大虾。 “唉!”司徒老爷和老太太变了脸色。 “天!”乔云雪一声惊呼,赶紧小跑着上去,摸着他滚烫的手儿。那双修长的手更适合打键盘,拿笔画蓝图。乔云雪的眼睛湿润了。 吸吸鼻,不悦地转身瞅了瞅司徒家的三口人,乔云雪忽然转身大步朝茶几走去,拿起容谦的那个本,一本正经的鼓起腮帮训:“一盘油焖大虾一百块。一个盘三十块。容谦,这一百三十块将会从你银行卡里一分不少的扣出来。你有意见没?” 容谦摇头,一副“妻管严”的模样。 “那就这样。”乔云雪一笔一划地记上,“容谦,你可记住了。下次再这样笨手笨脚,以后所有的家务都归你。” “这日没法过了。”司徒老太太拍案而起,“容谦你瞧瞧,这样的女人……哪个人都在你家做客不长久。” 乔云雪伸出十个指头,全摆到司徒老太太眼前:“那个……老人家,你们已经做客十天了。” 司徒老太太瞬间尴尬,老脸红了又红。 燕笑嘻嘻:“老太太要回北京么?我们明天送你去机场啊!我们用宝马送喔。比出租车舒适多了。” “不回。”老太太立即咬牙闷哼,“燕哪天回北京,我再回。” 不回就不回吧!乔云雪悄悄摸摸鼻——老太太休 想把燕带回北京去。 回到楼上,乔云雪气闷:“咱们戏演得不错啊,怎么他们还不走?” 唉,偏偏是两个快八十岁的老人。要不然还可以想想别的办法…… 悄悄拿起容谦的手,不知不觉将它紧紧贴到脸上,乔云雪眼睛有些湿润,却装作绷起脸儿训人:“下次再打破碗,要加倍罚喔……” 话音未落,只觉身被搂得紧紧的。容谦身僵硬着,似乎在竭力隐忍某种***。 但乔云雪没察觉,她悄悄乐了:“容谦,你别告诉我,你和凌云岩今天做的饭菜真是田螺姑娘做出来的。” “凌云岩不容小觑。”容谦颔首,“上得厅堂,下得厨房。” 乔云雪沉默了下:“我真怕燕到时对他真动了心,结果他却是个gay。” 凌云岩不是gay。想解释,但瞄瞄那张认真的脸儿,容谦把所有的话都吞了下去。孕妇敏感着呢,要真知道凌云岩是个正常男人,哪啥得把燕交到凌云岩手里。 “唉,洛少帆天天送花给燕。有你在,苏拓是不敢惹燕,可听爸的意思,苏家长辈不愿意放弃这门联姻呢。”乔云雪嘟囔着,“再加上司徒家的人……唉,他们再不快点走,燕要晕死,我要愁死。” 容谦低沉的笑声滚落。 不管怎么样?两方都在悄悄较劲。尽管老爷和老太太都看不惯什么aa制,可为了自己的目标,都尽力争只眼闭只眼。直到实行aa制的第三个晚上。 几乎将家务全分给容谦和凌云岩做了,用尽心机刺激老太太回北京,结果全部没用。可一件无心的事,让司徒老太太跳了起来。 那是乔云雪刚刚沐浴完,就被容谦赶出浴室:“去听《卓人右脑a脑波音乐全集》,给宝宝们做胎教。” “我的**……”乔云雪眉眼弯弯,“你洗?” 容谦挑眉:“又不是没洗过。” 乔云雪故意绷起脸儿:“要是我的**没洗干净,你得把三层楼的地板拖干净……” 容谦笑声滚落。伸出修长二指,挑起**,有她脸红红中,把**压成扁平,加了些洗衣液。然后,容谦把她薄薄的粉红小**平整地放入手心…… 乔云雪偷偷漾开笑容——咳,容谦是有潜力成为模范好老公滴。幸亏她这么有耐心的**嘿嘿。 **成功! “我的天!”一声惊叫从后面响起,一把推开乔云雪,俐落的老太太努力去抢容谦手中的小**,“这种女人用的东西,男人摸一把倒一辈霉。容谦,你是个聪明人,怎么居然帮女人做这种事?容谦,你不能被这个女人毁了呀……” “老公……”在司徒老太太愤怒的抗议声中,乔云雪细微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尽管只是老公两个字,可容谦立即听出这声音的不寻常——她不喊这么亲密的,有事么? 有事? 手中的粉红小**立即掉落地上,容谦长臂一拨,拨开老太太,大步走出浴室:“云雪?” “容谦,我还没有说完。”老太太急了,也追了出去。可一出来,老太太吓得后退两步。 乔云雪正捂着肚蹲在地上。 老太太推了她一把,乔云雪没料到老太太会使这么大劲儿,倒退出去,万万没想到,她刚好撞着旁边的梳妆台。 这会儿,她正捂着肚向容谦伸手:“老公,快点,送我上医院。快点……我不知道有没有伤着宝宝们。呜呜,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我们的宝宝们……” “别怕。”容谦俐落地抱起乔云雪,大步向外赶。 眼泪大颗大颗地掉落,哽咽难言,乔云雪将脸儿深深埋入容谦胸口:“要是宝宝们有事儿,我也不活了……” “容谦……”老太太在后面追着,“容谦,你听我说……” “闭嘴!别在我容谦面前倚老卖老!”容谦倏地转身,寒凉长眸似一把利剑,“你听清楚,司徒家族在我容谦眼里算个屁!如果我妻有任何闪失,我们法庭见!” —————————————— 明天加更~重要章节,大揭秘~亲们明儿见~【如有新章节本站未及时更新,请登录发系统信息告知管理员,我们会第一时间更新!】 174.心好乱啊,都乱成蜂窝了…他说喜欢… :凌云岩和燕觉察到不对,也跟了上去。 客厅里只剩下司徒家三个人。 司徒老太太这才懂得着急,跟到门口喊:“你们容长风不是显摆有私家医生,为什么不让医生上门过来看?” “不要私家医生。”乔云雪忍痛提醒,“我要找我那个医生。她有三十年的临**经验。” “好。”言简意赅,容谦大步走出客厅,走向奥迪,小心翼翼地把她放进前座。 奥迪开得比地铁还快,在车流中穿梭着,像流星郭。 乔云雪只是拼命哭,捂着肚哭。疼得哭,也担心得哭。容谦和她保护这对宝宝算是费尽心思。为了平安,她现有生活圈已经只剩下京华公司、油画村和这栋别墅。容谦虽然没有甜言蜜语,可几乎天天把他带在身边。自从知道怀孕以来,除了春节消失的那几天,其余时间连应酬都推得一干二净。 可是,为什么在自个儿家里,在自个儿的卧室里,还会有这种事发生? 一只手握紧方向盘,另一臂却紧紧搂住她肩头,容谦的声音低沉而平稳:“宝贝,不怕!” 乔云雪哭得更凶了。容谦抿紧的薄唇明明泄露了他紧张的心思。 奥迪不到三分钟就到了乔云雪一直 “这是怎么回事?”妇科医生拍着桌,指着电脑里乔云雪以往的就诊记录,把面前的人骂了个狗血淋头,“之前来孕检的时候,有明明白白告诉你们。孕妇有受过伤的迹象,宫本来就不容易让卵着**。好不容易怀上了,结果你们居然让孕妇去受伤。还偏偏撞这么重要的地方,你们就是不想要宝宝,也不要这么对待孕妇。还是你们家太穷了,孕妇在家做苦力。” “不是这样的,是意外……”燕又急又怕。哭了,手指抓住凌云岩,紧紧的。凌云岩默默看着明明刁蛮的丫头,却如此至情至性。 凌云岩轻轻搂住燕耸动的肩头。 容谦一把抓住医生的领,勒得医生几乎断气,他的声音低沉而狠厉:“抓重点。现在情况怎么样?” “我……尽力!”医生挣扎着,手指着身后,示意她得赶紧去具体情况。 容谦这才松开医生,在他寒凉的目光中,医生战战兢兢地把所有闲杂人等都赶了出去。 半个小时后,医生把容谦喊了进去。 “我要具体情况?”容谦长眸微凉,逼视着医生。那握得指关节泛白的手,发出清脆的摩擦声。 医生的目光一碰那指关节,立即胆寒地收回目光:“撞着的地方,幸好不是腹部要害。好在现在已经过了三个月孕期……” “意思是现在不会有问题?”容谦盯着医生,低沉地加上一句,“大人孩都没有任何问题?” “那个……应该没有大问题。”医生不由自主把身往后挪了挪,“不过我建议……最好留院观察二十四小时。还有,最好能禁一个月房事。” “既然没问题,为什么还要留院观察二十四小时?”容谦目光如炬,轻轻地,却让人觉得压力大于泰山。 医生瞄瞄越来越深邃的锐利长眸,再容谦跃跃欲试的手臂,额头开始冒冷汗:“先生你这么紧张,你把我也弄得紧张了。为了以防万一,我……我还是建议让孕妇留院观察二十四小时为好。” “好。”容谦低低一句。 “啊?”医生被容谦吓糊涂了,看上去谦谦君的男人,一旦发威,比老虎还可怕。 容谦拧眉:“留院观察二十四小时。办手续。” 好一会儿,容谦才大步离开诊室,亲自去办理相关手续,拿药。然后才走向乔云雪。 一场虚惊,却让乔云雪吓得脸色依然苍白。特别正在雪白的病房里,更衬得脸色如纸。而闪烁的眸在看到容谦时,不知不觉闪烁了下。单薄的身,却悄悄往后面缩了缩。 “没事了。”容谦站在**头一顿,忽然附身,轻轻拥住那颗有着害怕的小脑袋。感受着她细微的轻颤。 他的感觉没错,因为惊吓,唤醒她对过去的回忆,和那个死结——因为难以受孕,被洛家长辈嫌弃,被洛少帆另娶她人,在**-独自折腾的岁月。 她爱宝宝,一直维持着好心情,就是在北京,陪他被软禁的那些天,也保持着平和的心境。而且,她也还害怕万一没有了宝宝,他和那些庸俗的人一样遗弃她……这个傻女人,永远不会对任何人说她心底最真切的忧愁。 好久好久,乔云雪才伸出轻颤的手儿,轻轻环住他的背,脸儿悄悄挨上他有力的胸膛。 微微勾唇,容谦拉开她,淡淡一笑:“我们后天早上再出院。” “好。”乔云雪轻轻应着,仰首瞅着他平静的神情,悄悄松了一口气。他这么平稳地和她说话,似乎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一样,不知不觉就安抚了她躁动的心儿。 他很在乎宝宝们的,她知道。事到如今,她明知容谦在乎宝宝,并不是因为继承 tang权的事。容谦和容长风的关系,一直没让她看明白。但她心里隐隐知道,不管怎么样,容谦对容长风都保持着最起码的尊重。 在容谦的安抚下,乔云雪睡着了。 容谦这才出来。在门口碰上燕带着别墅的保安,他点点头:“让他留在这儿,燕你进去,明天不用上班。” “好的。”燕一个劲点头,“哥放心,我们会好好的。” 容谦带着凌云岩向电梯走去。 坐进奥迪,容谦吩咐凌云岩:“燕明天不上班,你就不用过来了。” “好的。”凌云岩答应着。 “以后不会再麻烦你天天向燕报到。”容谦平静地笑了笑,“燕的心还没安定下来,可能一两年间不会想到结婚生。这一段时间辛苦你了。毕竟,你有抱负,没有义务陪着燕玩。” “没事。”凌云岩绽开招牌笑容,“燕姑娘很纯净,和燕在一起,让人时刻警醒,不被这世上所有的污浊和利益**。燕适合艺术。” “燕她就是太纯净了。”容谦淡淡一句,眸光又深邃几分。 凌云岩试探着:“我听燕说,她小时有绘画天分,但后来被你劝住,绝了那份心思。” 容谦颔首:“平平淡淡更好。我希望她是个普通女孩。才貌双全,未必是福。” 容谦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十分低沉,似蕴着满满的心事。凌云岩心中一动,不再言语,好一会儿才提及:“容总,你为什么不直接和司徒家的人谈,说燕本来就不想回北京?” 容谦没再说话,只加大油门,向前面开去。 见容谦凝重的神情,凌云岩也聪明地不再多提。容谦倒点点头。对于老婆给他招的这个助理,他相当满意,该做的做得圆圆满满,不该说的不多说一个字。头脑灵活,举止得体。这个出身清寒的清华学,几乎用自学的形式完成了研究生的课程。为了出人头地,连世故手段都十分圆融。 凌云岩拿起容谦放在挡风玻璃前面的病历本看了看,轻轻咦了声。 “怎么?”容谦扬扬眉。明知他现在需要安静,凌云岩还发出情不自禁的惊呼声,显然是有点问题。 凌云岩笑了笑:“没什么。原来总裁夫人的血型是ax型。我也是这个。我还以为本地只有我是这个血型,真是太巧了,难怪每次见到总裁夫人,我心里总有种熟悉的感觉。” “哦?一样的血型?”心内微微一动,容谦扬扬眉,“你是我太太招进来的。” “啊?”凌云岩大吃一惊。 容谦面容柔和几分,略带几分寒意的长眸,也渐渐浮上淡淡笑意:“我太太希望我每天晚上不用忙到凌晨,所以她帮我招你进来,希望你能助我一臂之力,让我不再那么忙。” 凌云岩立即肃然起敬,坐得笔正,恭恭敬敬地:“我一定不辜负总裁夫人的看重。这样,要不然我请吃个饭吧!” “不用。”容谦阻止,淡淡一笑,“你要感谢她的话,去油画街那个夕阳画廊买油画。她会很高兴的。” “哦,我记下了。一定去捧场。”凌云岩笑了。 容谦不再说话。一样的名字,一样的血型,和云雪那个失踪的弟弟倒是十分有缘…… 回到别墅。容谦下车,没有洗澡,也没有上三楼,而是直奔二楼。二楼上司徒二老没有睡,看着容谦回来,想上前来问。可一看容谦面无表情的样,二老悄悄对视了眼,杵在原地没动。 只司徒奕迎了上来:“云雪还好吧?” 懒懒一扫司徒奕,容谦走进画室,在母亲的遗像前面停了下来。 遗像上的母亲,只有浅浅的笑容,似乎再少一点,就根本看不出笑容。母亲不许燕姓容,至死不许,这是不是说明,母亲其实希望燕回到司徒澜膝下…… “是我们司徒家亏待了思思。”司徒奕一改平时的老顽童语气,十分沉重地给画像鞠了个大躬。 容谦忽然转身。凭着直觉,他果然看到司徒二老已经悄悄来到画室,但看到夏思思的画像时,二老都停在身后二米远没再动。 容谦向旁边走去,他取下墙壁上两幅画,分别交到司徒二老手中:“这算燕给二老的心意吧!” “你……你在给我们下逐客令?”司徒老太太捧着名画,颤抖着问。她似乎不太相信,容谦真会这么直接地赶他们离开。 容谦薄唇微勾,长脸若笑,声音却微凉:“天伦之乐,二老在北京想怎么享受就怎么享受,不必要拿我妻儿做赌注。云雪良善,如果换个女人是我妻,二老只怕早就不能在这里住下去。” 司徒二老面面相觑,但仍然有所不甘:“我们只是舍不得燕,毕竟燕是我们唯一的孙女。” 容谦脸上笑意深上几分,可语气更加寒凉几分,眸光如注,尽凝上老太太:“我母亲当年离尘之时,也最舍不得燕。那时燕还年幼。” 淡淡一 句,令司徒二老脸色大变。司徒老太太后退半步,看着修长如容谦,虽俊美儒雅,可隐隐间透着一股不可侵犯的气场。一下说不上话来。 司徒奕上前一步,深思着:“因为你母亲,你至今不能原谅我兄长是吧?” 容谦淡淡一笑:“无爱,哪里来的恨?无恨,又谈什么原谅?司徒家凉薄,我容谦也凉薄,无分高低。没什么可谈的。” 一句话把司徒奕噎住,尴尬地别开视线,依然停留在夏思思的画像之上。 “如果我是你们……”声音略停,犀利长眸对直锁住乔老太太,“今天便不会来到燕面前。燕的命,因为容长风才持续到今天,与司徒家毫无关系。” “这孩……你怎么可以这样说。血浓于水啊!”司徒老爷急了,对容谦这种说法不认同。 容谦淡淡一笑,长臂一伸,拉下夏思思那副最动人的画像,原来下面还有幅燕的幼时画像。瘦得干巴巴的,和现在的明艳动人相比,简直那就是来自非洲的婴儿。容谦把画像放进司徒二老手里。但却不提画像的事,只轻笑:“如果二老真舍不得燕。燕这画像就给二老带回去,作个记忆。燕来这里之前,就是这个样。而这时的燕,确实完全流着司徒家的血。至于后来燕脸上的血气,那是爸花了多少心血才补回来的。” 一看到那画像,一直强悍如老太太,也不知不觉气焰低了许多。 老爷抬起头来:“容谦,你的意思是催我们离开?” 容谦淡淡一笑,笑不及眼:“二老来这儿,原本就是为了看燕的未婚夫而来。现在人也看到了,也没觉得哪儿不满意,是也该回去和司徒澜提提是不是?” 见二老不作声,容谦声音冷淡几分:“还是二老觉得,看我容谦的后代落地,二老才觉得放心,才离开?”斜睨二老,容谦冷哼,“如果想让我容谦打光棍,让我妻离家出走,两位倒是可以住到天荒地老。” “……”司徒二老半个字都说不出来了。二老这才明白,他们能留在这里这么久,只是容谦还没想催着他们走。这个寡言的容谦,那张毒嘴,那颗心机丝毫不漏的心,足够令他们早就离开,甚至根本不让他们进来住都行。 容谦把母亲的画像再度挂好,打量着声音寒凉:“一见钟情,一往情深。只羡鸳鸯不羡仙,那是我母亲初为人妇时的美好生活。但这一切,正是司徒家的人亲手毁掉。为了司徒家的人,我母亲青春易老,芳华永逝。二老难道真的可以无愧于心地看着我母亲?要我母亲的一双儿女臣服于北?” 老太太脸儿一变。 容谦眸变得越来越犀利,不含温度的长眸最后环视着画室:“这画室,原是爸为母亲专门设置的画室……” 容谦没挑明,但言下之意十分明白。司徒二老现在住的,正是一个真正给予了母亲安逸生活的容长风的别墅。容长风,才是替司徒澜养大孩的人。 这里的一切,包括血脉,和司徒家全然无关! 司徒二老面面相觑。老爷轻咳一声,转身就走。老太太面色变了几变,卷了燕幼时的画像,向外走去。 容谦没看司徒奕,上了三楼。和燕打了个电话,这才放心地去沐浴。可沐浴一出来,容谦站在屋正中,错愕地看着不速之客。 司徒奕? 三分钟后,司徒奕和容谦一起坐到书房。 看着一应俱全的书房,司徒奕微微动容。这是一个成功男人的房间,里面干净整齐,适当地挂了幅八马图和山水图,一下让书房高档大气起来。这种儒雅里带着大气的气质,并不是司徒家能给出来。 司徒家上下都是军人,只有冷肃严谨,并没有那一抹柔情缱绻…… “这些天没赶我们走,是为了燕?”司徒奕试探着。 容谦瞄了司徒奕一眼,递给他一支烟,让自己的脸避在烟雾中。 “我们来的本意,是想帮助你们兄妹。”司徒奕有些尴尬,好一会儿才说下一句,“你老婆没事吧?” “还好。”容谦懒懒给出两个字。 “怎么没回来?”司徒奕追问。 容谦挑眉:“好等你们离开再回来。这样比较安全。” 司徒奕大为尴尬,轻咳一声,清清喉咙:“燕她爷爷奶奶准备明天回北京。燕能不能送一程?” “不能。”容谦声音淡淡。 尴尬着,司徒奕几乎说不下去:“你还真不怕我们对你们兄妹怎么样?” “怕。”容谦将烟头移开,让自己的冷凝全然暴露在司徒奕面前,“但你们该比我更怕。我和燕……不怕半夜鬼敲门。” 司徒奕不由自主的缩缩脖。容谦的意思正是暗指司徒家才做了亏心事。然而在夏思思的事情上,司徒家确实做了亏心事。 容谦忽然扬眉:“他们走?你不走?” 真是明目张胆地催着他们离开。司徒奕怪没意思的 只得压着太阳穴厚起脸皮:“别这样,打发叫化了一样。我好歹是你们的叔叔,我没得罪过你们。我是一心想让你们冰释前嫌,再说了,我这次来,可真的是为了你们母亲当年的冤情。” 容谦不语。在这住了十天,一点进展也没有,司徒奕也好意思提这个。 静默中,司徒奕也明白容谦的看法,更加不好意思。司徒奕站了起来:“我明天去省委有没有当年艺校的档案。云雪什么时候回来,陪我去逛一次油画街吧?我去了一次,可实在无从下手,不知该问谁?” 容谦淡淡的:“司徒澜说过,我母亲的事,他全权调查。” 司徒奕噎住了。讪讪地起身,自言自语:“我还不如直接求你老婆更有用些。” 司徒奕离开了。 不管怎么说,第二天,司徒二老果然决定离开。离开的时候,二老交给容谦一个精致的檀木雕花纹首饰盒:“这个是送燕的。”说完,不容容谦拒绝,老爷紧紧压住容谦的手,“如果燕不要,到时让燕亲自还我们。” 司徒奕亲自把司徒家二老送去机场。 冷眼瞅着三人坐上出租车,容谦面容淡淡,屹立如山。直到那三人消失,容谦才转身进了奥迪。 “唉——”车内的司徒奕长叹。 司徒二老瞄了儿一眼。 司徒奕摇头:“瞧吧,受伤害最深的是容谦。爸妈也该看出来了,除了对容长风和他的老婆妹妹,容谦对谁都能保持一颗波澜不惊的心,冷心冷面。爸妈,如果我们动了这几个人,只怕才真的再没有退路了。” 司徒二老别开目光,不发一言。好久好久,司徒老太太悄悄抹了把眼泪:“我们司徒家的后代,窝在这里,太委屈了。” “接回北京,也委屈了。”司徒老爷沉思着。 送走司徒二老,容谦去了京华大厦。 上午有个重要的会议,董事会成员全到。容谦不得不去。可会议一完,容谦就抱着西装向电梯走去。 “喂喂,你这孩,今天到底在忙什么?”容长风追上去,“今天好象也没看见燕和云雪。到底都怎么了?旷工吗?云雪旷工那是理所当然,燕应该给部门起带着作用,可怎么老拉后腿。” “云雪去医院,燕陪着去了。”容谦挑眉。 “啊?”容长风立即紧张起来,“怎么了?容谦你快告诉爸,出什么事了?我的天……不行,我的药……” 容长风捂着胸口,手忙脚乱要拿药,省得立即倒下。容谦长眸微微一黯,帮容长风从抽屉找到药,帮他服下。容长风这才喘出气来:“好孩,你快告诉我啊!” 容谦轻轻扬眉,无足轻重地笑了笑:“没事,燕陪着云雪孕检。” “哎哟你这孩……”容长风无力地指着容谦,“你什么时候说话这么不稳重了?居然把我吓成这样。是不是你们看不起我这京华,想去天脚下了。” “爸——”容谦声音沉了些。 “好了好了,你当我没说。”容长风扯着脸,有些无奈,“我知道你难做。不过你这野心也不小。如果不是我压着,七年前发生那事的时候,你就打算离开……唉,不提这些了。如果燕真要离开,我也认了,那到底是你妈的遗愿。一直不肯改姓容,偏要姓夏,真是碎了一颗男人心。” “燕不会离开。”容谦说。 愁绪慢慢浮上容长风的脸,他沉默了,朝容谦挥挥手,示意容谦离开。等容谦一离开,门一关上,容长风忽然老泪纵横。他伸出手,示意旁边:“王秘书,给我拿点纸巾来。” “咋了?”王秘书大吃一惊。 “没哭,这天气冷。擦鼻涕。”容长风没好气地训秘书。一把拉过秘书手里的纸巾,覆上眼睛。有谁知道,自从七年前,他就日夜担心,他辛辛苦苦培育的两个孩会离开…… 出了董事长办公室,容谦来到医院,刚刚走到乔云雪病房门口,一只拳头正朝他鼻甩来。容谦一惊,赶紧往后一闪。可再快,也只够躲开鼻,那张脸,却结结实实挨了一拳头。 火辣辣的痛! “少帆,你在干什么?”里面传来乔云雪生气的声音,她快手快脚地走到容谦面前,一看到那张俊脸上正渐渐凝聚起来的淤青,不收心中淡淡一疼。几乎什么也没想,一巴掌打向洛少帆。虽然乔云雪没打重,但这一巴掌打出了她的立场……唉,她的手太快了。这一巴掌真不该…… “云雪……”洛少帆一辈没这么委屈过,错愕地瞪着乔云雪,“他害你差点没宝宝了,他该打。” 乔云雪抿着唇,瞪了他好一会,才默默地别开眸光:“这是我们的家事。” 家事? 洛少帆立即变了脸色,但很快又恢复如初:“云雪的事,就是我的事。” “洛少帆!”燕在旁制止。这人连续送了十天花儿了,燕已经极度不满。 谦倚着门边,淡淡瞄着洛少帆:“我想知道,洛少天天送花到京华,难道是因为有花没地方送?” “我只是想让容洛两家冰释前嫌而已。”容谦没当一巴掌是回事,洛少帆自然也有那气度。只是两张含笑的脸下,是什么复杂的心思,也只有两个男人自己知道。 乔云雪听着,真心不想两人在一起待着。黑白分明的眸转上几圈,最后懊恼地瞅着两人,嘟囔了声:“住一天院,都不得清静。”说着,她独自向外面走去。唉,她走了,这里应该就清静了。 下一秒,两个男一起拦住她:“去哪?我们去。” 异口同声。 洛少帆和容谦不由自主拧眉,互相打量了下,又别开视线。可看着乔云雪已经走了出去,两人都又跟着乔云雪向外走。 乔云雪同皱眉儿:“我去给你们拿药擦脸……” 一句话,把容谦和洛少帆两个的脚步都止住了。 轻叹一声,乔云雪有些无可奈何:“容谦,你向来是最稳重的男人啊。怎么也让人失望……” “瞧你那点德性!”洛少帆得意了,调侃容谦。 乔云雪无奈地瞄瞄洛少帆,深深遗憾:“少帆,你向来最缺的就是稳重。怎么还是没进步呢……” “老婆说得真是入木三分。”容谦满意地点头。 洛少帆一张脸什么颜色都有。 燕跟在后面偷笑。 “唉……”乔云雪抬头望天。想了想,她谁也不理,大步向电梯走去。等走进电梯,她挡住门口,“你们都不许去。真丢人。” 万一要是被哪个有心人注意到了,拍下照片,那事情可就大了。保证会把京华和龙基一齐炒得火热。 最后,燕把两个大男人拉住,乔云雪一个人下去了。 站在病房中,洛少帆冷笑:“你容谦不是黑尽天下人吗?能力卓绝?怎么把云雪也弄到医院来了。你大概忘了,我洛少帆一直在旁边看着。等着哪天你被云雪出局呢!” “请便。”容谦淡淡一句,“但不要做这么幼稚的行动。想让我见不了人……下次先用大脑再用手脚。” 一番话让洛少帆俊脸憋红,伸出拳头跃跃欲试。 “洛少帆,你要我告诉嫂么?”燕在后面警告,“还有,你最近天天送花给我。嫂已经十分失望。” 洛少帆的注视力被燕吸引住了。他笑了笑,向燕走来,也不走得太近,在燕一米开外停下,弯腰,逗娃娃似的:“你嫂不会失望。我送花给你的事,现在人尽皆知,包括苏氏。如果不是我洛少帆在掺和,天天送花给你,苏氏那边早就过来找你催联姻的事了。” “你说慌。”燕难得精明一回,“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一个个全部虚虚实实,没句真话。” 洛少帆没耐心把燕的话听完,转身朝容谦笑笑:“容总不可能不知道我送花给了燕,就是因为这个才没找我麻烦是吧?” 容谦眸间微微有了厉色,可瞄瞄燕,只淡淡说了句:“洛少该回去了。” “那不行。”洛少帆哈哈一笑,朝容谦挤眉弄眼,“我是孩干爹,我还得和宝宝说说话,培养下感情。” “无赖!”燕气呼呼的。一指容谦,“有他亲爹在,你也不嫌多余。” “不嫌。”洛少帆笑了。 乔云雪拿着药水上来的时候,就看见燕正狠狠瞪着洛少帆。洛少帆在盯着容谦,容谦却盯着电梯门。见她上来,容谦这才向她走来。 后面跟着洛少帆和燕。可燕机灵,拿了瓶药水,一把拉住洛少帆:“你和我都不能进去。你在外面擦药。” “别闹!”洛少帆不依。 “别欺负燕。”不悦的声音传来,然后一张粗犷的脸出现在长廊尽头。 洛少帆倒笑了:“又来一个干爹!” 那是舒渔,不知道他怎么也知道乔云雪在医院里,来看望油画村的美人儿了。 燕捂了脸:“怎么都来了……天,难道今天是抢妻日?我不管,舒渔,你如果真为嫂好,把这个人拉去看你的油画好不好?我保证,嫂明天会来看你画画。”非常时期,燕也懂得用点谋术了。 神奇的,不知舒渔和洛少帆说了什么,他居然和舒渔渐渐远去。 也就这一错眼之间,容谦拉着乔云雪进了病房,掩上门。门才关上,容谦忽然大幅度俯身,竟弯腰,将头贴近乔云雪腹间。 “你干什么呀?”乔云雪脸红红推着腹间的脑袋,不知不觉多了几分娇气,“别碰我。如果不是你放纵他们司徒家的人,我也不会到医院里来。” “宝宝们在说话。”容谦拧眉,似乎很纠结,“可是我听不懂。” “哪有——”明明懊恼着,可乔云雪噗哧笑了,“宝宝们才三个月,哪里会说话。容谦你一定耳鸣了。” “宝宝们在喊爸爸。 ”容谦一本正经,有如正在开董事局相关会议般严肃,“要不你听听。” “呸!”乔云雪瞪他,“你听自己的肚,看能不能弯腰听到。” 容谦扬眉:“我又不想知道我肚有什么声音,懒得听。反正我就知道宝宝们在喊我爸爸。” 原来容谦也会耍无赖,乔云雪吸吸鼻,有些无可奈何:“你别跟少帆闹了。我看着他怪可怜的。真的,他今年才三十,正当年轻力壮的时候,却连个女人都没有。我都不知道,你怎么会跟他扛上,你又不幼稚。” “在替前男友打抱不平?”小心翼翼地避过刚刚她给洛少帆的一巴掌,容谦压抑着心内陌生的涌动,似笑非笑地凝着她,“你知道宝宝们喊爸爸们做什么吗?” “做什么?”乔云雪一愣。 容谦作势听了听,严肃极了:“宝宝们说,他们只要亲爹,不要干爹……” “噗——”本来冷着脸儿,这会儿乔云雪实在憋不住失笑。唉,容谦啊容谦,原来也有你心酸酸的时候。这么大个男人,居然在乎这个。什么干爹,说白了只是多一份关爱而已。这么小,还在妈妈肚里呢,能让人占了便宜去? 瞅着乔云雪笑靥如花的面容,容谦慢慢直腰,结束耍宝的举动。眸间浮着淡淡的笑意:“医生怎么说?” “医生说没事。”乔云雪嘟囔着,“她还跟我说,本来可以让我们在家观察二十四小时,效果一样的。结果她被你吓得不敢让我回去了。容谦……”半娇半嗔地瞅着他一眼,乔云雪却偷偷笑了,“这医生好呢,要是换一个,八成就报警把你抓了起来。” 容谦薄脸居然微微一红,却别开脸儿,不让乔云雪看到。 看着容谦难得一次别扭,巨大的喜悦让乔云雪有些冲动,她大胆地问:“容谦,你说说,你到底是在乎我多些,还是宝宝们多些啊?我瞧你最在乎的是京华吧?你是怕把京华经营垮了吗?” “傻老婆!”容谦却止不住喜悦,一把抱起她,轻轻放进被窝中,一双手尾随上来。 “别……”她赶紧闪人。 容谦拧眉:“别想歪了。我只是胖了多少……” “容谦!”乔云雪恼了。一巴掌拍向他手背,“真是越来越不正经了。都哪儿学坏的。” “好坏都是老婆带的。”容谦长眸隐隐含着笑意,却板起面孔认真地想了想,“这几个月接触最多的就是宝宝们的妈。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好不好,都和老婆有关。瞧,我就不认为云雪坏,那是因为在我容谦正人君,只会把云雪带好。” “容谦你真是个自大狂!”乔云雪反身扑了上去,把容谦压下了。谁知这正中某自大狂下怀,一个巧妙的反转,那个美妙的身就到了容谦怀中。一只宽大的手掌,极副侵略地握上她胸前的柔软。不大不小,刚好一握。 “**!”乔云雪嘟囔着,却又忍不住好奇,姑且忽略掉他不安分的手,“你今天心情不错。有好事?” “司徒二老回京了。”容谦挑眉。 “啊哈——”喜悦的笑声洒落,乔云雪扑了上去,尽情蹂躏容谦那张怎么看都惹桃花的长脸,最后轻佻地捏了捏,“看来你和他们摊牌了。不错。” “有福利?”容谦挑眉。 “有。”乔云雪一本正经地点头。 “哦?三寸?四寸?还是五寸?”容谦挑眉,似笑非笑地凝着面前的美人儿,有时她会有特别出人意料的惊人之举。但昨晚虚惊一场,她会冒险么? “五寸算什么?”睥睨几分,乔云雪摇摇头,“那太对不起女人了。要来,就来个不少于十寸八寸的……”说得她自个儿都脸红,然后愣在那儿想,十寸是多大的尺度…… “啊?”四平八稳如容谦,惊得**的大手,一不小心掉出衣内,人都站了起来,“老婆确定?” 用力点头,在容谦不可置信的目光中,乔云雪伸出一个指头:“明年今日,十寸八寸。容谦,你还有时间好好准备一年。我听说,三十多岁的男人已入中期,已经开始走下坡路了……” “哈哈,傻云雪……”就见泰山崩于前,无嗔无怒无笑的京华总裁容先生,就这样笑倒在病**上。他修长的十指,生生掐上乔云雪白嫩的脸儿,却始终无法止住相识以来的第一次豪情欢笑。不知什么时候,她柔软的身,合适地嵌入他的怀抱中。而她欣喜的泪,却不知不觉落下……容谦,你的开怀大笑,是不是意味着我终于攻破了你的心防? 容谦,你以后不会再在窗前,凝着不会说话的黑夜,想着不为人知的心事了吧? 摸着她的眼泪,容谦似乎一震,笑声渐渐停了。可他轻轻捉住她小巧的下巴,吻上。 他吻的是她的眼泪,热热的泪珠,湿润的睫毛,那么细密,那么轻柔,像在珍惜着一个易碎的瓷娃娃,或是极易碎裂的国宝。 他吻的明明不是敏感地带,却让乔云雪一身轻颤起来。她白白净净的指甲,偷偷滑进他 胸膛,刻下喜悦的心迹。 就那样静静地,静静地,偎在那宽阔有力的怀抱中,直到日落夕阳,直到月上中天。她红肿的眸,盈满了幸福的微笑。 洛少帆,那已经变成一个故事…… 那一巴掌,她打得有点冤,却没有后悔…… 第二天是周六。上午,乔云雪被容谦的奥迪载回别墅。她从奥迪里面钻出来,站在草地上,忍不住含笑“强迫”容谦,对着宽阔的视野,正逐渐转暖的春风,一起做泰坦尼克号上男女主在船头的经典动作。 那种喜悦,连燕都感染上了。站在一旁痴痴幻想着,哪个白马王,会让她也如此喜悦。 然后,乔云雪拉着容谦上了二楼,小跑着进了画室。二话不说,一个大鞠躬,直接一揖在地,朝着夏思思连磕了三个头,笑吟吟地双手合十:“婆婆大人,谢谢你!”没有婆婆大人,怎么可能给她一个容谦,让她如此轻松惬意地活着。 含笑凝着今天特别喜悦的乔云雪,容谦不知不觉漾开笑容。 “你不喜欢我这样感谢婆婆吗?”乔云雪笑嘻嘻的,看上去又俏皮又可爱。 “喜欢。”容谦长眸笑意浓浓,“我妈一定会喜欢这样乖巧的媳妇儿。” “那你呢?”乔云雪忽然高高地仰首,闪动的眸泄露了她小小的心思。她是多少希望得到肯定的答复。然后,她会有一个暖暖的、有爱的四口之家。对了,她一定要挑个时间,好好告诉容谦,她怀的是两个宝宝呢! 嗯哼,她以前和他开玩笑——立马给他生两个,那可不是信口雌黄。 凝着她握紧的手,容谦长眸凝笑,面容放暖,轻轻点头:“喜欢。” 没有预期的欣喜和喧闹!因为乔云雪一听,居然傻了。 心好乱啊,都乱成蜂窝了……容谦说喜欢呵呵…… “我说……”司徒奕有些无奈地站在门口,“容家少奶奶,可以回神了。能不能一屈尊身,带我去油画街一趟?” “油画街?”乔云雪这才讪讪地醒悟,摸摸鼻,笑盈盈地,“是不是带你去一次,你也回北京?如果是这样,还可以考虑下。怎么样?” 摇摇头,司徒奕点头:“看来,也只能如此!” “那好吧!”乔云雪轻快地向外面走去,“容谦昨天下午没上公司,一定很忙。容谦你在书房里忙好了。我回来给你做农家小炒肉哦。司徒先生,由你来开车。” 司徒奕一愕:“你不开?” “我不开。”乔云雪漾开大大的笑容,“我有开车恐惧症。” 结果,为了能得到一个向导,司徒中将不得不亲自给小辈开车,来到油画街。乔云雪打了个电话给老妈邀饭局,然后带着司徒奕看画。 司徒奕抱着目的而来,一间间油画店看过去,不时和乔云雪聊着家常。但走了一大半,也没有找到和当年相合的人。 司徒奕打探着:“你们这儿有没有以前在这里上美术院校,后面去北京定居的人?” 乔云雪一愣:“一直在北京定居吗?那你还来这儿找什么?你应该回北京找。” “是有去北京定居,但对方要嫁人。当然不一定一直在北京了。”司徒奕解释。 哦,原来如此!乔云雪还是忍不住:“你找她做什么呀?你的老**?” “没大没小!”司徒奕居然脸红了,别开长眸,“是一个比较重要的证人。云雪,就是因为这个人的假信息,让容谦他爹妈分开几十年,让一对恩爱夫妻成了冤家对头。她肩负着夏思思的命债。” “啊?”乔云雪听不明白,不由困惑。 “这是个比较长的故事。”司徒奕摇头,“不过你知道也好。这样吧,等逛完,回去我告诉你这个故事。这样你可能多了解容谦一些。说实话吧,我也希望你们能过得和美。容谦这家伙虽然很讨人厌,但是也是个可疼的人。” “为什么要等逛完?”乔云雪撇嘴儿,“现在边走边聊不好吗?你要是说,我请你到我妈家吃中餐。” “真的?”司徒奕乐了。 乔云雪眼睛有点抽筋:“司徒先生,我们要不要拉勾勾保证。” 这下换司徒奕脸抽筋了。半晌,才讪讪地:“好,说就说。不过你可不能生气,得好好听我说完……” “你说吧!”乔云雪神神秘秘地一笑,“司徒中将,难道你们军队干部也是这么不干脆么?我以为你们司徒家的人都看不起我们的aa制,还以为司徒家的男人有多顶天立地,原来也不过如此……” 这下激得司徒奕青筋暴跳,立即咬牙,冲口而出:“还不就是当年,夏思思初到北京,一个没名气的小画匠,单纯得和燕没两样。傻呼呼地对我哥一见钟情……” “你没动心吧?”乔云雪忍不住问,“你怎么很吃味的样?”天,她真不想问的,可看到的就是这感觉。 “别打岔。”司徒奕瞪她,“思思人 是没话说,但毕竟出身平凡,是有点门不当户不对。而且为人太纯,我妈嫌弃她,所以坚决不肯同意两人的婚事……” 从抗婚,到私奔,及婚后多年的飘泊生活,及两人的分离,然后司徒澜千里托人打听消息…… 差不多走完油画街,司徒奕终于把故事讲到为什么要来这儿找人的点儿上。 “这人真可恨!”乔云雪听得落泪,恨不能有个东西摆在面前,让她拍巴掌泄恨,“他到底是为什么,要这样陷害我婆婆?本来我婆婆可能还健在,容谦和燕还有妈,结果被活生生地拆了姻缘,郁郁而终。” 司徒奕瞅着乔云雪手舞足蹈的模样,不由摇头:“爱乌及乌……看来,你很爱容谦。” 乔云雪傻眼,最后闷哼:“我自己的老公,我爱是应该的。不过我爱与不爱,又关司徒先生什么关系?我想,你们姓司徒的不正在想,怎么才能把我这个配不上容谦的女人一脚踹了是吧?” 一句话把司徒奕堵了。 想了想,乔云雪拧眉:“那个美术院校,我有听说过,但那多是培养国画人材。和我们油画街主销的油画搭不上边。司徒先生来这儿找人,只怕会无功而返。” “可不就是。”司徒奕摇头,“就是因为你们这里重视油画,所以我要找国画家,反而成了老大难题。” “哦?”乔云雪拧眉儿,困惑地瞪着司徒奕,“为什么我有种感觉,其实你并不太想找到那个人,要不然不可能来这儿十几天,一点收获也没有……” 司徒奕忽然别开长眸,似乎陷入深思。 乔云雪拧起眉儿——她无心一句话,难道说中了司徒奕的心思? 司徒奕为什么不想找到那个人? 正说着,一辆宝马停下来,燕的小脑袋钻出来,笑眯眯的:“嫂,哥问,是回去吃饭,还是你妈家蹭饭。” 乔云雪噗哧笑了:“你们在家吃,我带司徒先生去我妈那儿吃。” “那我也在这里吃。”燕笑嘻嘻,“你们忙,我去看舒渔画画。” “啊?”乔云雪一愣,燕什么时候喜欢看舒渔画画了? 燕调皮地坐进车:“嫂,捉弄舒渔,也是人生一大快事!呜呜……其实我想说,我能捉弄到的,只有舒渔这块木头……” 乔云雪听了,无力望天!舒渔这男人,连燕都不遗余力地欺负,真是太失败了。时至今日,她似乎终于找到了当初没有找舒渔闪婚的理由…… 不再管燕,乔云雪带着司徒奕接着走。可她忽然站住了——前面和张大妈说话的人,是凌云岩。 凌云岩怎么也跑油画街来了?而且那么气宇轩昂的年轻男人,怎么可能拉着一大妈说话? 乔云雪想上前打招呼,可被司徒奕缠住了,只好作罢。 接着走了两家店,乔云雪不走了:“司徒先生,我不饿,我的宝宝们饿了。先去我妈那儿吃饭好不好?” “那……好吧!”司徒奕有些无可奈何。 乔云雪噗哧乐了:“就在前面的夕阳画廊。几步远,很快就到。” 果然很快,不到一分钟,乔云雪就在门口嚷嚷了:“妈,我饿死了,饭好了没?” “好了好了!”夏心琴喜悦的声音传来,“我敢不把外孙伺侯好?我还要容谦送终呢……” “心琴……”一个轻得几乎听不到的字眼,从司徒奕唇间轻轻吐出。那纯正的京腔,让任何人都不会听错,那确实是司徒奕的声音。 司徒奕怎么知道老妈的名字?乔云雪大吃一惊,不由转身看着司徒奕。 司徒奕却似乎忘了乔云雪的存在。他大步向夏心琴走去,电光石火间,司徒奕一把拉住夏心琴,抱了个满怀。 “嘎?”乔云雪傻眼,她忽然扬声喊,“爸,有人非礼老妈!” 话音未落,只见司徒奕触电般放开夏心琴,一脸惊骇。他大步朝乔云雪走来,一双铁臂钳住她肩头:“你喊她什么?” “那是我老妈,你也非礼!”乔云雪又急又气,拿着一根挂油画的勾棍,不客气地朝司徒奕敲去,“真是的,怎么姓司徒的就没有一个好人。不是蛮就是色鬼!” “云雪,我有话和你说。”司徒奕躲闪着,人着忙,连声音都变了。 夏心琴在后面冷淡地加了句:“司徒澜,我们这里不欢迎你。你哪儿来,滚哪儿去。” 啊?乔云雪一愣,妈怎么喊司徒奕是司徒澜。不对,是妈怎么知道他姓司徒……越想越风中凌乱,乔云雪手中的小铁棍“呯”地一声掉落地上。 瞄瞄乔云雪,司徒奕还是沉声问:“当年故宫三月,是不是你见的司徒澜?” “是。”夏心琴只应了一个字,已经大步向店里走去。一边喊,“承康,今天关门,不做生意了。” 司徒奕追问:“那你知不知道,容谦是夏思思的亲生儿?” 夏心琴慢慢转过 身来:“我知道……在云雪结婚好久后……司徒澜,你滚,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夏心琴忽然掉头,把卷闸门拉下。连女儿都隔在外面。 乔云雪站在那儿,傻傻地站着。脑海里各路人马纷纷登场:司徒澜、容长风、夏思思……现在多了个司徒奕,连老妈也掺一脚…… 司徒奕的目光让她惊慌。 司徒奕慢慢转过身来,老顽童的风貌不再,他的声音和春风一般轻:“我最担心的,它居然成了事实。” “你在说什么?我不懂。”乔云雪瞪着他。 司徒奕摇摇头:“你不懂?” “我……”乔云雪心慌,是出了什么事了吗? 司徒奕似有不忍:“这件事纸包不住火。司徒澜一旦来这儿,所有一切都真相大白。云雪,我希望你和容谦夫妻恩爱百年,所以我必须告诉你,你有个心理准备。” “你要告诉我什么?”乔云雪愣愣地,“我要做什么心理准备?” “当年提供假信息给司徒澜的人,是你母亲。”司徒奕平静地告诉乔云雪,“你的母亲,亲手毁了容谦的母亲……” “不可能。”有些冷,乔云雪愣愣地看着关起来的门,喃喃着,“我妈没有理由这样做。” “以前我也百思不得其解。”司徒奕叹息,“但刚刚我明白了。心琴把我当成了司徒澜。她以为是我和思思在一起,以为我背叛了她……但愿容谦能理智明白,你是无辜的……” 司徒奕走了,直接去了机场。 ——————————— 是夏心琴毁了夏思思的一切么?但容长风不肯饶恕的是洛家?真相出来一角……明儿见~ 嘎嘎,求月票滴说!!!【如有新章节本站未及时更新,请登录发系统信息告知管理员,我们会第一时间更新!】 175.面对他,她有说不出口的秘密…… :乔云雪站着没动,静静地看着司徒奕消失在出租车内,静静地看着出租车消失在巷口。 只留下一辆奥迪傍在她身边。 这一阵温度升高了,但潮湿的天气也来了。站在外面,吹着风,她鼻有些痒,一个大大的喷嚏打出。 “嫂,你怎么在这风里头站着?”燕从创作大厦跑下来了,热情地拉住嫂的手,笑得明丽动人。 “没事。”乔云雪悄然缩了缩,看着燕,扯出个淡淡的笑容纺。 唉,燕! “哟?”燕惊奇地瞅着夕阳画廊,“叔叔阿姨他们呢?怎么今天不营业?他们今天有事吗?嫂,那我们还是回去吃吧?家里有人做饭。瓯” “我找舒渔有点事。你先回去。”朝燕笑笑,乔云雪朝创作大厦走去。 “嫂你没事吧?”燕觉得奇怪。 “没事。”乔云雪努力笑得轻快些,“我去舒渔今年画了几幅画了。” 燕似乎有些不舒服,拼命吸气儿,忽然一个急转身,飞快向宝马跑去:“嫂,我有点不舒服,先回去了。我和哥等你吃饭啊。” 回头瞅瞅紧闭的门,乔云雪去舒渔那儿了。 “哟,总算有点良心,还记得我。”舒渔咧着嘴儿笑,“怎么,吃饭的时候来找我,是不是想要我请客?” 乔云雪静静地伏在桌上,认真地问:“如果你妈和你媳妇同时掉到河里,你先救谁?” “啊?”手里的画笔落了地,一甩满头长发,舒渔大步走到她面前,仔细打量着她,“容谦那个混蛋欺负你了?” “没有。”乔云雪浅浅一笑,“我就是想知道,男人心里,到底是老婆重要些,还是老妈重要些。” 舒渔瞪她:“看来还是容谦欺负你了。难道白玉瑶上门来找你麻烦,你被她刁难了?” “没有。”乔云雪摇头,“白玉瑶不敢再找我麻烦。唉,我是真心想知道,男人心里老婆重要?还是老妈重要?” “我还没老婆。感觉不到老婆重要。”舒渔如实回答。 乔云雪无奈地叹息。为嘛每个问题一到舒渔这儿,就都不是问题。 “我还是回去好了。”郁闷地起身,精神却有些不振作,站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才记得向前走。 “云雪――”舒渔洗了手,三步作两步跟上来,“你精神不太好。要不我送你回家?” “没事。饿的。”乔云雪笑了笑,“吃点东西就好了。” 舒渔不放心:“笨丫头,有事要和哥说。哥告诉你,容谦不一定是永远的老公,可哥是你永远的哥。” “知道了。”扯开个笑容,乔云雪慢下来。 夕阳画廊门开了。乔云雪咬咬唇,大步向夕阳画廊走去。 爸妈已经在吃饭。乔云雪,也坐上桌。明明已经不再孕吐,可这餐饭她就是吃不下。不时停下筷,眸悄悄朝老妈那儿看去。 老妈也在发呆。 乔承康先吃完饭,下楼看店去了。乔云雪这才放下筷:“妈?你和夏思思……” 乔云雪的声音似乎吓了夏心琴一大跳。她茫然地看了看女儿,最后没事般地起身:“你和容谦过得好就好。” 心中一松,乔云雪站了起来:“妈,我是想知道……” “那是大人的事,你不用知道。”向来温柔的夏心琴声音严厉许多,看着女儿的模样,夏心琴忽然转头看着窗外,“木已成舟。妈祝福你和容谦百年好合。” 乔云雪急得泪花闪闪:“妈,我就想知道,容谦她妈的死,到底和你有没有关系……” 夏心琴慢慢地转向女儿,声音平静得很:“夏思思的去向,是我告诉司徒澜的……” 老妈后面说了什么,乔云雪一句也没有听进去。 当她离开的时候,只注意到母亲面容平静,声音平稳。乔云雪几乎没法明白,母亲为什么能如此平静地面对这件事。 没有人帮忙开车,她只得自个儿坐进奥迪驾驶座。一触到方向盘,她忽然俯身上去。不知过了多久,她才一抹泪花,踩上油门,向别墅开去。 “哟,回来了?”也许她回来的时间太早了,容谦倒吃了一惊,放下手头的工作,向卧室走来。 “你忙你的。”乔云雪努力扯开个笑容。可一看到容谦眸中的关心,心儿不知不觉下沉。如果容谦知道…… 乔云雪不敢想下去。 “怎么就回来了?燕说司徒奕回北京了,是吧?”容谦轻笑,伸出手臂,居高临下摸摸她额头,感受着一丝凉意,温暖的手掌便捧着她的脸儿。 他的掌心多么温暖,可乔云雪却不知不觉退了一步。她仰首,紧紧瞅着容谦。 “怎么?你妈今天没炒好菜陪客?”容谦一本正经地逗着她,“好像不太开心?”今天上午去之前,她可是自从嫁给他以来,最快乐的 tang时光,最放开心怀喜悦的时刻。她是他最快乐的女人,可现在怎么了? 乔云雪别开眸:“司徒奕把所有事都告诉我了。我在想咱们的妈……容谦,如果查到当年那个传假信的人,你是不是恨得想杀了她?” 容谦面容微凉,可瞅着她郁郁寡欢模样,便淡淡一笑:“我母亲的事,迟早会水落石出,你不用着急。” 容谦说一句,乔云雪脸色差一分。是的,迟早会水落石出,可真到了那个时候,他知道原是她母亲干的好事,那这平静的婚姻,他有力的怀抱,还会是她乔云雪的么? “我想……”乔云雪垂了眼睑,轻轻地,“在你心中,除了燕,最重要的人就是你母亲了吧?”不等容谦发话,她急急地抬起头来,“容谦,你不用告诉我。我……我去喝水去了。” 不由分说,她拨开他的大掌,急急向外面走去,并且下楼。 “云雪,三楼有纯净水。”容谦微愕,她跑那么快干嘛? “我一边去下面随便走走。”乔云雪说着,人影已经消失在长廊尽头。 乔云雪没有去一楼喝水,而是走进二楼画室。站在夏思思画像前,她的眸慢慢湿了:“容谦,你能原谅我母亲么……” 他迟早会知道,他母亲的命,原来和她母亲息息相关。夏心琴不是会手,但绝对是罪责最得的那一个。他不会原谅的,一定不会。 但她已经有了他一对宝宝,是不是就可以冲淡母亲的罪责? 站得久了,她搬了把椅坐下,歪着脑袋,愣愣地瞅着那张绝美的画像,那双和燕酷似的眼睛。 “云雪?”容谦略为困惑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容谦的眸光,落在深思的乔云雪眸间。 心里一慌,乔云雪从椅上弹跳起来,她错愕地瞅着容谦:“我……我刚刚有说什么了没有?” “没有。”容谦微勾薄唇,好笑地打趣她,“难道你也觉得我母亲漂亮?” “嘎――”心里又是一跳,乔云雪想装作没事,可心儿就是沉沉的,她默默看了容谦一眼,心慌意乱,好一会儿才扯开个笑容,语气努力轻快,“不,我在学你母亲的画风。” “哦?”容谦倒笑了,进来,站在她的位置瞧了瞧,摇头,“这个角度能画什么画。来,天色有些暗了,我们出去走走。” 怕被容谦看出心事,乔云雪立即跟上容谦,向外面走去:“燕呢?怎么没看到。” “天气潮了,燕身有些不舒服,在屋里休息。”容谦拉着她下了楼梯,来到院里。 容谦不爱说话,两人一起散步,向来是乔云雪一个人叽叽喳喳。可今天她哪里轻松得起来,和容谦走在一起,只觉得自己哪个器官都惹眼,似乎自己的脸儿上写了“心虚”两个字。 “怎么了?”容谦果然很快注意到乔云雪的心不在焉了。他老婆是有些怕他,但表面上绝对不会怯场,今天这么安静,实在太不正常了。 乔云雪努力扯上笑容:“容谦,我只是在想。如果你妈在,我们说不定也会婆媳不和。要是那样的话,你得多难做人啊?”说完她故意眯起眼,瞄他,“那你是帮你妈呢?还是我呢?” “老婆……”容谦无语,好玩地揉揉她的鼻尖,“我妈从来不与人记仇,你又这么善良,两人在一起一定会亲如母女,怎么会婆媳不和。” 唉,乔云雪摸摸鼻,她白白试探了。可是……她要不要和容谦坦白,当年的事,她老妈也有罪…… 她如果谈开了,容谦是不是会把她当仇敌。他们如今这温馨平和的生活,是不是会有天翻地覆的变化…… 想得头疼,眉宇间不知就抹上淡淡的哀愁。为了掩饰自己的情绪,乔云雪反而亲密地挽起容谦的胳膊:“容谦,我们要不明天去玩高尔夫?” “好啊!”容谦缓缓揽紧她肩头,疑惑却越来越重。 可是心里面巨大的压力让乔云雪的笑容保持不了多久。不一会儿,她再也挤不出开心的笑容,只站在那儿,愣愣地看着容谦。 “怎么?今天觉得我看起来格外舒服?”明知有异,容谦倒逗她,“真难得,我容谦的老婆,终于第一次发现老公长得还算可以。” 换作平时,乔云雪一个拳头就砸上去了。可今天,她只怯怯地笑了:“嗯。” 根本就心不在焉嘛! 容谦这下确定了,他老婆今天在油画街一定遇上什么事了。长眸微眯,他拿出手机拨过去:“司徒先生,今天在油画街……” “容谦,今天油画街没发生任何事。”乔云雪飞快跳了起来,一把抢过容谦的手机。紧紧抓着,压在心口,绝不让他打出去。 欲盖弥彰! 容谦拧眉,不动声色地点头:“既然没发生事,我就不打给他。” 乔云雪这才把手机还给他。都走出几步远了,她还不放心地偷瞄容谦的动作。但怎么能避开容谦的利眼,迎着容谦讯问的目光, 乔云雪努力笑着:“看在你把司徒家的人赶走的份上,今晚我亲手给你炒农家小炒肉。怎么样?” “当然好。”容谦颔首――她到底在隐瞒着什么?但显然不想他知道…… 为了安抚孕妇敏感的心灵,容谦一直在乔云雪面前乖乖的,再不提油画街一行。可是这件心事天天压在心头,压得乔云雪越来越难以负重。连晚上,她都不敢跟容谦说太多的话,怕露马脚。 乔云雪担心的是燕。 燕的病情没有隐瞒,最近常常旷班。这消息满天飞,原本说不肯放弃联姻的苏家,居然再也没有出头。苏拓没和燕联系,苏青兰似乎也消失了。 但乔云雪知道,只要苏拓一天没结婚,苏青兰就会一直忐忑不安下去。 “唉,如果凌云岩不是gay,倒是值得燕珍惜。”乔云雪会取笑燕。 “gay?”燕大吃一惊,“哥,你居然找个gay给我作未婚夫。” “谁说是gay。”容谦严肃极了。 乔云雪瞪大眸:“容谦你……”吓得她说不上话来了,可转而又高兴了,朝燕眨眼睛,“嫂帮你收了他。” “嫂,最近我要好好休息,不陪你啦!”燕没有精神,对美男都提不起兴趣来,连对美容都不感兴趣。不再去找自己的造型师,不再练瑜伽。 “燕……”乔云雪说不上话来。随着天气越来越潮湿,燕的问题慢慢出来了――燕有哮喘。如果不触发哮喘,平时和正常人一样。一旦发病,那就很致命。因为哮喘一发,燕的心脏也不再强健。 “没事。”燕笑着。 “嗯,好好休息就行。”看着燕那脆弱的模样,乔云雪心头的自责越来越重。而这件事她谁也不能说。于是,飘洋过海成了她唯一能倾诉的人。 “为什么会这样呢?”飘洋过海大吃一惊,“云雪,你可以和你老公坦白。你们有了孩,这事儿或许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我想哭。”指尖在键盘上飞舞,乔云雪泪花闪烁,“我就想哭……我不知道怎么办。” 飘洋过海沉吟了许久,才打字过来:“我帮你想想。云雪,我想想再和你说。” 尽管心里难受,压力山大,可在容谦面前,乔云雪却是盈盈一张笑脸。每天上午照旧去财务部上班,下午去他办公室当助理。 “总裁夫人,有什么事只要喊我一声就行。”凌云岩笑盈盈地和她说。这个总裁助理十分得力。而且从 乔云雪却逮着他:“燕不舒服,你应该去瞧瞧。” 凌云岩沉默了下,浅浅一笑:“总裁夫人,燕是名门千金,我只是一个打工的……” 乔云雪笑了:“容谦出身名门,我就一店家的女儿,也在一起。云岩,我相信这不是你的真实想法。而且我发现,你看燕的眼神,和别人不一样。” 凌云岩笑着避开了:“总裁夫人真爱开玩笑。” 这不是玩笑。自从那一顿丰盛的晚餐上了桌,自从知道凌云岩不是gay,乔云雪就开始留意上了。这个有着一颗平常心,却隐含霸气的男人,正适合燕。 容谦现在不在,乔云雪总算轻松几分。都半个月过去了,她的肚都鼓起来了,依然鼓不起勇气和容谦坦白。 她已经开始失眠,就是趴进容谦怀里,也没办法安稳睡着。 正出神,容长风笑眯眯地走了过来,手里端了杯黄澄澄的营养饮料给她:“来,云雪,多喝点儿。到时我孙聪明呢。” “谢谢!”乔云雪含笑接了。 容长风到处瞅:“容谦呢?” “他刚刚出去。”乔云雪认真地喝着难喝的补品。 容长风皱眉:“等容谦回来,叫他马上来找我。***,司徒澜居然也要来这里。哼,我绝不容许他住进思思的别墅……” 乔云雪手中的玻璃杯应声落地,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 谢谢亲们各种支持,大么么~【如有新章节本站未及时更新,请登录发系统信息告知管理员,我们会第一时间更新!】 176.我抱我的女人,关他们何事! :“云雪怎么了?”正走进来的容谦听到玻璃杯落地的声音,失了淡定,大步过来。↘↙ai悫鹉琻 容长风抱怨着:“是我多嘴了。云雪,我下次才不提那灾星。” “没事,是我手打滑。”小心翼翼避开容谦的手,乔云雪往旁边走了一小步,“我扫一下。” 抓住乔云雪的胳膊,容谦扬声吩咐:“云岩,让阿姨过来打扫。” 凌云岩在外面应上一声。不一会儿就有阿姨过来,把地上收拾得一干二净瞑。 抓起她白嫩的指尖,还好,玻璃杯碎在地上,没有伤着她。 “我没事。只是玻璃杯打滑,不小心掉了。爸,对不起。”乔云雪缩着手儿,眸不敢看容谦。他这样认真的瞅着她,会把她的心事看出来的…… “那就好。”若有所思地扫过乔云雪的脸儿,容谦没有忽略掉她那双的眸——眸闪动得厉害,她在逃避什么琰? 不知什么时候起,她已经不再那么躲着他,这时侯的表情,实在有够奇怪。这让他联想起最近以来,她确实有点反常。但没做过准爸爸的容谦以为,那可能是孕妇的特殊反应。但今天她奇怪的神情,让他想起了十几天前,她从油画街回来时的情景。 避重就轻,容谦凝住父亲:“爸,你吓云雪?” “切——”容长风瞪着儿,“我吓云雪做什么?我的孙还在云雪肚里呢!我来是提醒你一下,司徒澜这两天会过来。不过我告诉你,你要是让他住进别墅,就等于把我活活气死。” “司徒澜不会住进别墅。”容谦颔首,“爸放心。就算不为爸,我也得为云雪着想。司徒家的人,我不会给任何机会他们伤害云雪。” 说完,容谦定定地瞅着容长风,示意他可以离开了。容长风不离开,他怎么好问云雪心事? 容长风偏偏不离开,瞪着儿,故意无视容谦的眼神,他倒坐下了:“我知道你让司徒家两个老人住进来是让他们对你们彻底死心。这样吧,司徒澜再过来,什么时候要找你们,到时一定通知我一下。我亲自接待司徒上将。***,以为当个官,我容长风就怕了。” 容长风的模样,看上去气愤得不得了。乔云雪不由心情好了些,含笑提醒:“爸,民不与官斗。”她还真怕司徒澜到时一来,容长风直接上前和司徒澜扑杀了。 “好孩。”容长风倒没有因为乔云雪小看他而生气,反而理解地点点头,“我懂。可是他不能当老虎不发威,就把我当病猫。” 乔云雪噗哧笑了。这个公公,其实是个性情中人…… 瞄瞄乔云雪,容长风心情大好,这才起身要走。 “爸……”容谦喊住容长风,“燕……” “我会去燕。”容长风说着,声音低沉了许多,“这丫头,最近三天打渔,两天晒网。看样还是和往年一样,这一两个月得熬。唉……” 容谦浅浅一笑:“爸,财务部不能老是这样空着。我的意思是,让云雪先挂个财务总监的名。这样财务部的人不会散心。” “容谦,我不可以。”乔云雪有些心慌。财务总监,她现在根本还不能胜任。京华资金流分支太多,她一下根本没办法管不了那么多。她还是个新手呢! “可以。”容谦不动如山,深邃长眸间,满满的信任,“现在并不需要你承担责任。” 乔云雪想拒绝,可张着嘴儿,站在那儿半天,却什么也说不上来。即使她最近再怎么心不在焉,这时也感觉到容谦全然的信任。自始至终,从结婚的第一天起,似乎他就给了这样的信任。泪花,不知不觉溢满眼眸。他是这样信任她呵…… “好,我正有此意。”容长风乐呵呵的,“我懂你意思。只要容家的人坐在财务部,员工就不敢有二心。” 容长风一再询问孕妇的情况,得到满意的答复,这才离开了。 “我们现在下班。”容长风一走,容谦提起西装,拉着乔云雪向外走去。 “容谦——”容谦向来以工作为命,这会儿居然提早下班,乔云雪愣住了。 “随便走走。”容谦微微勾唇,“我们去油画街。云雪,我们好久没去过了。岳父父母都要生我们两个的气了。” “容谦——”心里一慌,乔云雪只得跟了上去。她不能阻止,否则那就是欲盖弥彰…… 把车停在夕阳画廊门口,容谦牵着乔云雪去水果店买点水果孝敬老人家。 “别拉手。”乔云雪有些尴尬。她快三十岁了,还被修长挺拔的容谦拉着,感觉上自己还像个孩。 “路滑。”容谦扯开唇角,眸间腾上暖意,“我老婆,我负责。” “……”心里胀得满满的,眸光晶莹,乔云雪悄悄别开眸——容谦好像一直在负责。是不是她太小心眼了,才老是放不下容谦娶她的初衷。 阳春二月。天气暖了,但细雨绵绵的日也就来了。和容谦走在油画街,一把大伞遮住两人,惹来四周艳羡的目光,和大妈大婶们无穷无尽的祝福。 “云雪,瞧多好。腹中有宝宝,旁边有老公。这日多好啊!”张大妈故意打趣儿,“云雪可不知道,舒渔那家伙,最近都憔悴了。这春天嘛,思春啊!前儿还和我说,早知道如今连见一面都难,当初怎么着也要把你拐做老婆。” “噗——”这些话倒是舒渔的风格,乔云雪噗哧乐了。可一感受到掌心的温度,便尴尬地偷偷瞅了瞅容谦。但她的小动作被容谦逮了个正着。 脸忽然有些火辣辣的,乔云雪努力扯开话题:“最近龙基和京华的关系还好吧?” “还好。”容谦淡淡一笑,“没有欺负洛少帆。” “我不是那个意思。”乔云雪尴尬着,容谦啊容谦,你难道就不能这么犀利么? 容谦轻笑,没有再提。来到水果店,果然像模像样的跟着乔云雪挑咖喱苹果。 “佩蓉,我和你说。我最近一想起长风送给乔承康夫妇的那副油画精品,刘小东画的呀,中国第一名字之作,心里真是窝气呀。”白玉瑶的声音传来,“价值几百万呢!长风什么时候送过我娘家这么贵重的东西。为了想要孙,他真舍得给乔云雪砸银。什么时候,也能为我花这个银。越想越不值,我老是忍不住来油画街。” “姨,我觉得姨父对你挺好。”赵佩蓉声音酸酸的,“最少他天天在你身边。这些年他不管去哪儿,一直把你带在身边,也把容靖当作亲生儿抚养。这就够了。不像我,等了容谦那么多年,连个话都没有,他还偷偷结婚了。” “容谦没眼力呀,也没福气。”白玉瑶轻轻感慨,“佩蓉才貌双全,他看不上。偏偏看上那个……” “云雪,还买些什么好?”容谦温暖的声音传来。 白玉瑶和赵佩蓉的脸儿一白,转过身来。 果然是容谦? 容谦和乔云雪就站在身后。乔云雪正错愕地盯着她们两个说话,反观容谦,似乎没看到她们似的。 “容谦我……”赵佩蓉只想挖个地洞钻进去。她尴尬地站在那儿,搓着双手。明明天天淡定的面对满市公民-主播新闻,可第一次面对一个男人羞惭不堪。 “容谦……”背后说坏话被人抓包,白玉瑶也不淡定了。雍容华贵的形象,渐渐有了裂缝。 容谦淡淡扫过面前心虚的两人,轻咳一声:“佩蓉年纪是该谈婚论嫁了。” “我……”赵佩蓉所有的话都被容谦这看不出情绪的话塞死,但心中不服,“容谦,你明知道这么多年我都在等你。” “哦?”容谦一脸无辜,语气淡淡,“佩蓉,我不知道。” “容谦呀……”不曾料想容谦说得这样坦白,赵佩蓉顿时下不了台。 乔云雪却悄悄挨着了容谦。她有直觉,容谦表面无害,但此时说这样,明显就是故意让赵佩蓉下不了台。这个男人看上去谦和,惹恼了他,他不会留面给人。 “对想要的人,我不会有半刻犹豫。”容谦淡淡加上一句,“我对佩蓉,向来恭敬。” 那么多年的等待,容谦“恭敬”两个字打发。赵佩蓉委屈得落泪。但偏偏什么也说不上来。因为容谦说的完全贴近事实。他对她是恭敬…… “容谦,你怎么这么薄情?”白玉瑶护着赵佩蓉。 乔云雪错愕地盯着白玉瑶——她好歹是容长风的妻,怎么可以这样说容谦。胸脯一挺,她要替容谦讨公道。可正要上前一步,手掌被容谦握住:“薄情?这话,爸只怕不太喜欢……”说完,意味深长地盯着白玉瑶。 尽管容谦面无表情,白玉瑶却后退了步。 “容谦,你不可以这样说阿姨。阿姨是为了你好。”赵佩蓉也慌了。如果白玉瑶这话告诉容长风,那就是让容长风知道,他年轻的妻想尽千方百计地拆散儿夫妻。 “要我们感谢吗?”容谦勾唇,明明似有笑意,眸光冷冽。 “……”白玉瑶不敢再吐半个字。容谦眸光冷冽,她怕。这个“儿”,她已经又爱又怕了十几年。 容谦含笑望向赵佩蓉:“燕相亲,向来是阿姨一手操办。佩蓉的婚事,阿姨也该操操心了。按照阿姨的眼光,佩蓉会找到中意的如意郎君。” 明明心事重重,乔云雪听到这话,以内沸腾起来,暗暗乐了。白玉瑶给燕介绍的男人,可是没一个上得台面的啊…… “容谦,我后悔认识你这么多年。”赵佩蓉捂脸,狂奔而去。 显然,赵佩蓉也知道白玉瑶都介绍的什么男人。 上次求赵佩蓉带来的郁闷,不知不觉消散。乔云雪轻轻挽住容谦的胳膊,朝白玉瑶礼貌地笑了笑:“阿姨,我们先走了。” 乔云雪决定了,上次赵佩蓉找她时说的话,她会稳稳收在心里最深的地方,永远不见它们见天日。真是的,人家不相干的人,她不必要留意她们的流言蛮语。 “容谦,我们走吧!”噙着舒心的笑意,乔云雪轻快地向收银台走去。 回到夕阳画廊,夏心琴一如既往地热心。看到容谦,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乔云雪心里七上八下,可更是一头雾水。她实在不明白老妈为何这么淡定! “我们不打扰你妈。”容谦带着乔云雪上了三楼。 看着熟悉的**,**上大红的被褥,容谦倒是轻轻扯开个笑容。这**只睡了几次,可每一次都有着热情澎湃的记忆…… “我们去阳台。”不许他猛盯着**,乔云雪拉着容谦到阳台。 心里一热,长臂一伸,容谦轻轻拥她入怀,下巴轻轻搁上她头顶。这个纤细的身,好暖……他喜欢。她暖和了他的身,也一步步暖和他骄傲的心。 “别呀,他们会看到。”乔云雪有些尴尬。这个位置,外面的人都看得到。 “我抱我的女人,关他们何事!”容谦淡淡,一意轻狂。 乔云雪眸湿润了,不知不觉,手臂环住他的腰:“嗯。” “长针眼也不关我们的事……”容谦似轻笑,声音从乔云雪头顶飘过。 她想两人永远这样抱下去…… 时间飞逝。 回家之时,夏心琴好好地嘱咐了容谦一句:“我这丫头,向来没有给人家什么挑剔的。容谦,如果你要是觉得哪里对云雪不满,我也不许你折腾我家丫头。大不了你还送回来……” “妈!”乔云雪喊住母亲。 容谦挑眉:“妈,云雪是我的人。只有我不许人家折腾我老婆,没有人家折腾我老婆的可能。” 乔云雪悄悄拉住容谦的衣角,那模样,像个终于认识回家的路的小朋友。 一直坐进奥迪,回到家,乔云雪都在咀嚼母亲那句话的意思。可进花园时,乔云雪有看到,洛云城的轮椅又出现在别墅外面。 容谦也看到了,长眉微微一拧,当没看到。 回到家,乔云雪去二楼看了看夏思思的画像,才又上了三楼。不行,她要和容谦坦白。再这样忍下去,她会伤到宝宝们。 借着热血沸腾时的胆,乔云雪飞快敲开书房门:“容谦,我有话和你说。” 容谦起身:“怎么了?”他特意带她回油画街。结果她除了沉默些,并没有别的反应。 “如果……”乔云雪十指拧成大麻花,“我是说如果……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你会原谅我吗?” 容谦失笑:“老婆想红杏出墙?” “呸!”明明心乱,却被容谦逗得想笑,乔云雪努力淡定,“那如果是呢?” 容谦拧眉:“那是我没有喂饱的缘故。为了防患于未然,我今晚开始努力。” “不许!”乔云雪慌了,努力让自己扯到正题,“我是说如果嘛!” “没有如果。”容谦摇头,“傻老婆,你能干出什么坏事来。” 乔云雪有些无力,扁了嘴儿坚持:“我是说如果。” “原谅。当然原谅。”容谦淡淡笑了,“好了,现在放心了?傻老婆,孕妇不能想太多。” 是的,她放心了。心儿稳稳放下,乔云雪这才坐在他面前,很严肃很认真地和容谦摊牌:“我妈……她以前对不住你。” “哦?”容谦轻笑摇头,“油画街拆迁那事,她逼你离婚那事,早就过去了。那事也不能尽怪你母亲。” 乔云雪拼命摇头:“不是……” 天,他笑得那么温暖,她舍不得他……她还是不敢说呀。他给了她放任、自由、自信。她珍惜这一切,也珍惜他。 这晚,乔云雪还是睡不着,留心了的容谦搂住她整个:“老婆,不会是产前抑郁症吧?” 乔云雪的声音从他怀里出来:“容谦,我好舍不得你。舍不得……” 第二天。 京华董事会以前所未有的速度,任令下来,乔云雪荣升财务荣誉总监。 “容长风……真是没脑的人——”苏雅的抱怨,凑巧被乔云雪听到。 乔云雪上任的第一件事,是派主管检查苏雅的财务工作。但她没有说明,那是苏雅电脑里的资料。 她最主要的事,还是安心养胎。 正舒适的喝着补品,电话响了。 “恭喜乔总监。”容谦淡淡的喜悦,淡淡的纵容,“乔总要不要旷工,给容某一个巴结的机会——今晚烛光晚餐?”【9号11号故障,已修复完毕,给书友带来的不便敬请原谅,感谢新老书友对屋檐下的支持!我们会坚持持续更新】 177.请爸成全我和容谦,还有燕子的幸福生活 :“和孕妇约会,说不定会损坏容先生的形象。”憋住气儿,乔云雪一颗儿要跳出来。 “老婆……”声音低低的,欲语还休,容谦蕴含数种意味的声音传来。 乔云雪噗哧笑了,明知容谦故意,可面对难得感性一回的容谦,别说拒绝,她听得几乎泪流:“好。” 不知是怎么挂掉电话的,乔云雪半天还坐在那儿出神。直到苏雅的敲门声响起:“乔总,请帮忙签个字。” 乔总纺? 听起来有些陌生,但乔云雪却欣然接受,这是容家人对她的认定。不是能力,而是亲人的认可。能力与否,那是锻炼出来的,可这种认可,特别是容长风的认可,来得不易。 接过苏雅手中的一张a4纸,乔云雪拿起笔,就要落下去。可一看到内容,大吃一惊:“苏雅,你要辞职?瓯” 一直觉得苏雅来到京华有目的,可没想到,苏雅并没有做任何手脚,已经向她递出辞呈。但乔云雪却轻轻吐出一口气,她觉得心里忽然踏实起来。 苏雅一如当初倨傲,高高扬起脖:“当然,在京华待着没前途,我还有必要做下去么?” 想了想,乔云雪轻笑:“苏小姐所说的前途是什么?” 苏雅笑了:“有经理,有总监,我还留着做什么?做一辈主任?问题是,我还是在一个对财务一窍不能的总监手下。” 果然是个上进的女人,所谓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要是换做别人,乔云雪会拼命留下。可现在这人是苏雅―― 想了好一会儿,乔云雪含笑,大笔一挥,签下乔字:“按照公司惯例,你一个月后离开。” “没问题。”苏雅笑了。太过爽快的应承,乔云雪不由得愣了下。 望着苏雅离开的背影,乔云雪浅浅笑了。她站起身来,走到窗前,看着楼下的风景。四十二楼,几乎是凌空的感觉。如果燕在,那真是太好了。可是那丫头现在几乎足不出户。 燕养病,洛少帆的玫瑰花却照常送来,说是请乔小姐代交燕姑娘。反而是那个送郁金香给乔云雪的男人,再没有动静。 唉,如果司徒澜不来这儿,那就太好了…… “乔总,你今天心情比较好哦。”米甜甜打趣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因为今晚要约会…… 乔云雪侧身,瞄着米甜甜笑:“嗯。对了,我给甜甜看的资料有什么问题没有?” 米甜甜笑着:“暂时还没有。不过我觉得有个文档的资料有点看不懂。上面感觉打了暗号般,看外星文的感觉。” “是么?”乔云雪含笑安抚着,“慢慢看,不要紧。等破解暗号再告诉我。” 下午,乔云雪没有上五十楼,而是约了林小眉和云盼盼,一起去找燕的造型师。 “看来,真是女为悦己者容。”林小眉不屑极了,冷言冷语,极尽嘲讽的本事,“云雪,再怎么打扮,也遮不了你小腹微凸。想当初那好身材……啧,真可怜,全被容总给毁了。女人结婚的代价啊!” 这女人就是这么犀利! 乔云雪可打击不到,她微微笑着:“你打算什么时候被男人毁?” “……”林小眉不说话了。和男友**n年,却总是只开花不结果的爱情,让她头痛。 云盼盼嘿嘿地乐:“小眉什么时候把男人看得比钱重要,就开花结果了。” 一语道破天机,林小眉扑过去捏云盼盼的嘴。 “那你呢?”乔云雪朝云盼盼眨眼睛,“舒渔上次要了你的联系方式。” “一个画呆。”云盼盼评定。没了下文。 晚上很快就到了。 就如林小眉所说,乔云雪再怎么打扮,也遮不住小腹微凸,而且脸儿都***起来。但长发及腰,鹅黄色的毛衣外套,竟衬得眼如秋水,眉如远黛,浅笑间别有风情。 容谦含笑的眸光,在桔红的灯光下,轻轻落上她别有风味的脸儿。 自从那天问他是不是喜欢,容谦似乎就有了不同。目光比以前多落在她身上了。这让乔云雪几乎有种错觉,容谦终于多放了点心思在她身上。 会是这样么? 想着,乔云雪不知不觉偷偷打量着容谦,可正被容谦捕个正着。她的眸光闪啊闪的,最后落上灯光:“你在看我小腹微凸么?” 低沉的笑声滚落,容谦忍不住捏她小鼻:“不,我在看含情脉脉的媳妇儿。” 脸色大红,乔云雪不知不觉忘了郁闷,不服气地回了他一句:“老眼昏花。” 容谦忘了进餐,只含笑瞄着她不服气的样儿。最近十来天的她,似乎没有今晚这种战斗力。 晚餐是安静的。容谦似乎不饿,总是不时停下筷瞄着她。反而乔云雪自从满了三个月孕期,食量不知不觉好了起来。 乔云雪不时瞄着桌上的百合花。真不容易,容谦居然记得让服务 tang员摆上百合花,外加一朵娇艳的玫瑰,让人看起来就有好食欲。 她吃了满满两大碗。快吃完了,她忍不住摸摸鼻:“你老瞪着我,是怕我吃空你么?大不了我们仍然aa结帐。哼,想赵佩蓉吃了你们容家多少免费大餐,可没见她出过钱。” 好像有点酸酸的味道……哑然失笑,容谦一本正经:“今天云雪升职大喜。归云雪结帐。” 乔云雪忽然放下筷,捂着肚,可怜兮兮地瞪着容谦。 “怎么了?”容谦果然紧张得站了起来。手伸向她腹间,又怕碰着她,僵在那儿。 乔云雪瞪着他:“宝宝们因为有这样小气吧啦的老爸,十分不满,在肚里抗议,拳打脚踢,以泄愤怒。” “真的?”容谦脸色发白,“很疼吗?我猜,这些小家伙一定像你,太好动了。” 瞅着狡猾如狐的容谦上当,乔云雪乐得眉眼弯弯,不计较他的损话,忘记了所有的不快。 容谦明白了,失笑:“乐吧!晚上收拾你。” “嘎――”乔云雪放下筷就跑。 跑得掉么? 容谦一步当得她两步,结完帐,没几下追上,大庭广众之下,把她扛上肩头,在众目睽睽之下,把小腹微凸的老婆大人扛回家。 尖叫着,乔云雪搂住容谦的脖,半是尴尬半是得意,小脸儿漾开朵朵花儿…… 一旦热情,无法抑止,容谦粗重的喘息,乔云雪低低的娇吟,所有的热情全淹没在被窝中。 春天果然到了。 第二天周日。一大早,两人还在被窝中,容谦手机来电。 “谁的?”懒得睁开眸,乔云雪合着眸问。唉,容谦这人,昨晚可没节制。可怜她一个孕妇,快被他拆了。真不想动。 “司徒澜的。”容谦拧眉,“云雪,我去接机。你再睡会儿。” “司徒澜?”所有的旖旎情思瞬间跑光光,身再懒,乔云雪也一骨碌爬起来。心里狠狠一抽,她一把拉住容谦,“我也去。”不行,她要盯着司徒澜,他到底来这里做什么?母亲的事,司徒奕有告诉给司徒澜吗? “好。”虽然有些讶异,但乔云雪这几天看上去脆弱许多,总是不由自主粘着容谦。容谦也没觉得奇怪。 二十分钟后,容谦和乔云雪坐进奥迪。 “他想来干什么呀?”乔云雪喃喃着。 容谦薄唇微勾:“司徒奕空手而归,司徒澜自然亲自过来。” 乔云雪没了话,坐在容谦身侧,不时转过身来――如果她现在坦白,是不是还来得及?这些天他似乎温情许多,是不是也爱上她了。她要不要赌? 乔云雪不敢。 来到机场,人-流不多。容谦和乔云雪等了好一会儿,也没看见司徒澜的身影。 打电话,司徒澜的电话一直处于正在通话中。 “他会不会自己坐车去我们那里了?”乔云雪紧张极了。一双手儿紧紧拽住容谦的胳膊。娇小的她做这个动作,就如孩般纯真又可笑。 容谦好笑地揉揉她的及腰长发:“他不知道我们住哪。” 那怎么就一直没人呢? “你拼命打电话。”乔云雪心头的不安越来越沉。司徒澜,这个铁血冷心上将,会怎么对待拆散他姻缘的人…… 好不容易,终于接通电话。 司徒澜冷淡的声音传来:“我等不到你们,想来我不被你们欢迎。容谦,我现在在江琼车上。我到时会来找你的。” 江琼? 司徒澜怎么坐她车上了? 容谦薄唇紧抿,收了手机,修长十指紧紧抓住方向盘,好一会儿没动。 “我们现在去不去找他?”乔云雪小心翼翼地瞄着容谦。 “不了。”容谦踩上油门,一打方向盘,奥迪拐向回去的路上。 车内好安静。 “在想什么?”最近老婆大人越来越安静,容谦似乎反而不习惯。挑挑眉,他似笑非笑,似在调侃她,“老婆沉默,更让人感觉到隆重的存在。” “嘎――”乔云雪无语。这算是恭维她吗?可是她的思绪一直就停留在司徒澜身上。小脑袋里转得飞快,可越转越糊涂。 她忽然抬头,闷闷地:“如果我说,我在想你以前谈过几个女朋友,你相信吗?” “哦?”容谦笑声滚落。如果真在想这个,倒是好现象。 他还笑? 乔云雪瞪着容谦,不知不觉又摸上鼻――她怎么有种感觉,容谦居然还开心她想这些。她忍不住了:“容谦,难道你想我为你吃醋?” “未尝不可。”容谦颔首,认真地像在董事会上谈报告。 乔云雪无语。却撇嘴儿说了句:“听说,男人对初恋,比女人更长情。” “谁说的?”容谦挑眉。 “飘洋过海。” 乔云雪也挑眉。 “飘洋过海是个男人?”容谦好笑地反问。 “货真价实的女人。”乔云雪辩解。 “她结婚了?”容谦笑。 乔云雪瞄他:“没呢!说初恋情疡,再难入情。她说她准备孤独终生。” “既然没结婚,她又怎么知道男人怎么想?”容谦犀利而好笑,“如果她知道男人的心理,怎么可能没结婚?” “嘎――”乔云雪被问得哑口无言。就是了,女人再怎么说男人,那都是一种臆想而已。轻轻叹息,乔云雪有些失神,“她也是个可怜的女人。即使失意,也不怪那个男人。还一心祝福那男人过得美满幸福。” 容谦轻笑:“那有什么!你对洛少帆,未尝不希望他过得美满幸福。” “是呀。”脱口而出,乔云雪精神好上几分,“也许她和我一样的想法。容谦,我觉得洛少帆才可怜了……” “咳――”容谦轻咳一声,打断乔云雪的话。 不知为什么,明明和容谦也没有说什么,但乔云雪的心忽然踏实几分。 没有接到司徒澜,容谦似乎一点也不在意。他喊上凌云岩一起上油画村。 “油画村旁边的旅游规划地,要尽快有计划。”容谦这样说的,“还有油画村的危楼改造,已经快到后期。油画村危楼改造工程无利可算,但却是打好京华牌的最好方式。我们必须要把它当成国家体育馆来建造。” 乔云雪故意笑他:“我还以为因为我是油画村来的,你这个有能耐的女婿想为油画村干点好事。” 容谦严肃起来:“云雪,确实如此。” 容谦的语气不容置疑,等奥迪开出好远,乔云雪还愣在那儿――容谦这么用心,是不是说明他心里早已有了她,为了她的面,才对油画村的危楼改造这么上心…… 她的心儿沸腾起来。 门铃响了。乔云雪接了,门口保安的声音传来:“太太,有位司徒先生找?” 司徒澜? “我出来见他。”安抚好燕,乔云雪飞快向楼下跑去。趁着容谦不在,她要好好试探下司徒澜的口气,他到底为什么而来? 来到门口,乔云雪果然看到有辆奔驰停在外面。想了想,她向外面走去。 奔驰里是江琼。 江琼看到她,倒是开心地笑了。拉开奔驰车门:“孕妇比谁都大。来,坐进来,我带你去见司徒澜。” “好的。谢谢!”不疑有它,乔云雪飞快坐了进去。她要见司徒澜,一定要见。她觉得,容谦对她,多少爱了。那件事实如果揭发出来,不仅毁了她的幸福,也会毁了容谦的幸福。既然真相如此残忍,那就让它们永远别出来。 江琼把乔云雪带回了自己的家:“司徒先生在我家。” 一别经年,再次进入洛家,而且是怀着容谦一对宝宝进入洛家,乔云雪心潮澎湃。 但江琼没让乔云雪立即下车,她凝着反光镜,沉思地瞄着乔云雪:“难道,你真的对少帆没有了一丝留恋?” “我和少帆现在是朋友。”乔云雪大大方方地点头,“阿姨,这对我和少帆都好。” “但是,你现在有家,少帆没有。”江琼深思地看着窗外的细雨,“少帆的儿,一直没有妈。少帆他放不下你。” 心里咯噔了下,乔云雪保持表面的平静:“阿姨,我要见司徒先生。” “哦……你母亲干的好事,我全知道。”江琼不慌不忙,“如果你可以重新考虑下,我立即带你去见司徒澜,而且保证把当初的事实隐瞒起来。” “我要先见司徒先生。”乔云雪瞪着雨雾中的洛家,“我见过之后,才能告诉你我的决定。” 沉思了下,江琼点头:“好。但我提醒你,身为女人,这么傲气实在不是件好事。” 三分钟后,乔云雪来到一脸冰凝的司徒澜面前。 “你来见我做什么?”司徒澜微愕。 面对着司徒澜那张冷寒之脸,乔云雪思路纷扰,慢慢跪了下去:“请爸成全我和容谦,还有燕的幸福生活。” ―――――――――――――――― 谢谢亲们的各种支持。大么么~【9号11号故障,已修复完毕,给书友带来的不便敬请原谅,感谢新老书友对屋檐下的支持!我们会坚持持续更新】 178.最美丽最真挚的爱情,都不会把我爱你挂在嘴里 :“你叫我什么?”半晌,司徒澜居然奇迹地蹲下他高贵的身,和乔云雪平视,“你叫我爸?” “是的,我叫你爸。百度搜索”乔云雪正视着司徒澜探究的目光。虽然不是锦衣玉食,但自小也是家中的娇娇女。这一跪,膝头亲密压上大理石,乔云雪只觉疼痛不堪。但她强忍着。 “为什么?”冷峻如司徒澜,紧紧盯着乔云雪,那双利眸,似乎要把乔云雪看个通透。 乔云雪静静地抿着唇,瞅着司徒澜。她的声音轻轻漫开:“于情,我不能喊。于理,我应该喊你一声爸。于容谦来说,我不能喊,于我来说,我应该喊。纺” “哦?”司徒澜盯着他,越来越近,“给我说明白。” “我婆婆当时仅仅是个孕妇,你所有的借口,在孕妇面前完全站不住脚。于情,我不能喊你爸。”挺直腰杆,乔云雪迎上司徒澜,“但你确实给了燕他们血缘。于理,我要喊你一声爸。” “好一个于情于理。”司徒澜下意识地重复着乔云雪的话,慢慢站起。沉思了会,他才冷淡地提及,“你想要我成全你什么?” 眸光中点点火星渐渐熄灭,乔云雪垂了眸。拈量了又掂量,最后豁出去了:“请爸不要打扰容谦和燕的生活。瓯” “我是来调查思思当年的事。”司徒澜不悦地低训着她,冷峻的模样,让乔云雪不敢起身。斜睨着乔云雪,司徒澜手一招,“你先起身。” “我说完再起身。”乔云雪坚持着。 “起来说。”司徒澜语气强硬,一双长眸,却停在乔云雪腹间。 仰首打量着司徒澜的神情,乔云雪默默起身:“爸如果只是想调查当年是谁给假信……” “我就是来调查当年是谁给我假信。”司徒澜强势地压过她的话。 心里一凉,乔云雪慢慢抬起头来,一双黑白分明的眸里只有无尽的纯净,和视死如归的坦然:“当年是……我妈给你的信。” “你妈?”司徒澜蓦地伸手,捏向乔云雪的胳膊。可乔云雪飞快的闪开了。司徒澜恼怒,一巴掌甩过来。 机灵的一闪,乔云雪险险地避开司徒澜的大掌。 “你居然敢躲我?”司徒澜不可置信地瞪着乔云雪。锐利长眸腾着愤怒的火焰,铺天盖地向乔云雪袭来。 闪到离司徒澜两米远的地方,乔云雪才停下身。她默默地迎着司徒澜的目光,双手慢慢覆上微隆的腹间,眸光晶莹:“爸请把巴掌先记着,等我生了宝宝们,我一定主动送到爸面前,主动还爸这些巴掌。但请爸现在听我说完――容谦他还不知道,我母亲当年做的事。” “你想我替你隐瞒?”司徒澜立即听出她的意思,长眸慢慢眯了起来。 “我不能强求隐瞒。”乔云雪默默垂首,“我只求爸能让容谦过安定的日。爸怎么做,我……不强求。” “你以为,你会如你的愿?”长眸凝着掌心的纹路,司徒澜面色冷凝。 乔云雪蓦地抬头:“我来求,不仅仅为自己。容谦和燕的幸福,是你亏欠了他们。你有义务让他们安稳幸福。” “好个牙尖嘴利的丫头。”司徒澜冷笑,“居然拿容谦和燕做挡箭牌。你是怕我一揭穿,容谦再也不要你。” “容谦爱家,爱宝宝。他不会不要我和宝宝们。”乔云雪勇敢地扛上冷峻的上将,坚定地与司徒澜对视,“事实出来,容谦和燕会比我更难过。” 眸光扫过她镇定坚决的脸儿,司徒澜眸间掠过忧思。他转过身去,坐进软椅,倚着扶手,陷入深思。 悄悄抹了把冷汗,乔云雪的心仍然浮在半空。她心里并不是嘴上说的那么踏实,她在赌司徒澜的愧疚感。 司徒澜在吸烟。 乔云雪看着,最后悄悄地又跪下了。事到如今,她除了苦肉计,还能做什么…… 司徒澜忽然辗断烟头,站了起来。走近她,轻轻地吐出几个字:“我要亲自查所有真相。我不会隐瞒。” “呃?”乔云雪慢慢弯了腰,司徒澜果然不是个好对付的人…… 正在这时,忽然有开门的声音。 这是洛家,可不能让洛家人看到屋里的情景,乔云雪立即站起。可还没站稳,整个人被一只有力的胳膊搂过去:“司徒先生,别以为你和我爸是老朋友,就可以在我们洛家的地盘上欺负女人。云雪和你初相识,你有什么权利让她跪下?” 洛少帆? 他怎么也在家?真是不凑巧…… “少帆,放开我。”心中有点慌,乔云雪用力挣开洛少帆的胳膊。 “别怕,好歹这里是我家。”洛少帆似乎害怕司徒澜伤害她,竟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搂得紧。而且,向来玉树临风,保持美好笑容的洛少帆,一张脸板了起来。 司徒澜不动声色地瞅着面前两个年轻人,竟吐出三个字:“老**。” “是。”洛少帆说。 tang不是。”乔云雪说。 洛少帆不再多加解释,拉起乔云雪就走:“我带你去找容谦。你好不容易怀孕,他居然让你一个人跑到我家来。这个混蛋难道不知道,我洛家的人都是他的仇人吗?你来我洛家,他就不怕你不能好好回去。混蛋,他真以为我是柳下惠,看着心爱的女人不想疼……” 洛少帆的愤怒多得宣泄不完。 听着听着,乔云雪眸湿润了。虽然无缘,但她当初看中的人不错。洛少帆经过情疡,经过离婚,经过单亲爸爸的历程,居然懂得了爱。懂得了呵护她。 更懂得了尊重她。 “我要和司徒先生继续谈。”乔云雪挣扎着,他们还没谈出结果来。 “不许。”洛少帆根本无视她的挣扎,干脆一弯腰,来个公主抱,“我要亲自把你送到容谦面前。我要问他,他到底是怎么照看你的。居然让你跪一个不相干的老男人。你瞧瞧,这肚已经看得出来了。” “不是这样的。和容谦没有关系。”乔云雪急切之间,却什么也解释不出来。 洛少帆气昏了,一直把乔云雪塞进奔驰,脸色才好了些。二话不说,他直接坐进驾驶座,踩上油门就往前面冲。 “少帆,你犯什么傻?”江琼担忧的声音从后面传来,“那是容谦的女人,你别带着跑,我还有事找她。” 可惜江琼的声音哪快得过奔驰,奔驰把那些话远远地抛在后面。 洛少帆一直把奔驰开到油画街,来来回回开了几个回合,才停下来。洛少帆恼了:“容谦呢?” “他可能回京华了。”乔云雪拉住他,“你已经把我送到这里了,我去我妈那。你赶紧回去。你妈一定又在那里替你担心了。少帆,你妈她也不容易,总是希望你快乐些。” “那我们去京华。”洛少帆一转方向盘,奔驰来个360度大转头,向京华驶去。 乔云雪轻轻提及:“你不要再送花给燕了。容谦说,燕承担不起两家联姻的后果。” 洛少帆细长的眸紧紧凝着乔云雪:“云雪,看在你死心踏地跟着容谦的份上,我必须让两家冰释前嫌。做不了夫妻,也不能一辈站在仇人的立场。说实话,对容谦,这些年我感情复杂,爱恨已经不足以形容我的心情。我敬他,恨他,鄙夷他,又佩服他。” 乔云雪微微动容――原来洛少帆嬉笑的外表下,心理活动这么丰富多彩。可是……这些年?她嫁容谦可还没有一年啊? 洛少帆向来明亮的眸沉了几分:“我送花给燕,私心里是希望把燕娶回家。燕的心脏病,一般人家娶了养不了。只有我洛少帆才能做她最强有力的后盾。” 乔云雪静静地瞅着面前这个男人,时至今日,他的想法深得她都有点看不透。心里一动,她若无其事地试探着:“你接触燕,不是为了我?” “有部分确实是为了你。”洛少帆丝毫不回避,他白净的面孔覆着淡淡的忧郁,“你如果见过燕几年前哮喘严重时发的心脏病。就会明白,燕嫁我,是最合适不过的事?” “哦?”为什么? 洛少帆淡淡笑了:“容谦和容长风父疼爱夏燕如命,这么多年不催夏燕谈男友结婚,就是怕夏燕的身可能不适合有孩。所以一直在等,等一个深爱夏燕,爱到不计较夏燕不生孩的男人……而我,已经有自己的儿。” 是这样么?乔云雪一愣。是有可能,容谦几次暗示燕可以谈恋爱结婚,可从来不行动。 想到燕,自然就想起母亲也是毁掉燕幸福的人之一。乔云雪沉默了。等回过神来,她大吃一惊,手抢上洛少帆的方向盘:“我要回别墅。” 虽然有请专门的护士在家看护着燕,可那些心里话,燕可只能和她谈。 “我今天一定要找到容谦。”洛少帆声音不高不低,却透着坚决,“就一个转弯就到京华了。很快!” 凝着洛少帆深刻的凝重,乔云雪悄悄松开方向盘。就是,一个转弯就到了。她现在阻止根本就没有意义。 不一会儿,洛少帆拉着乔云雪进了京华总裁电梯,直按五十楼。望着飞快上升的数字,乔云雪不知不觉懊恼几分:“少帆,你不能再冲动了。容谦和你一样,都不是儿女情长的人。有些事,他身为京华总裁不得不那样做。就如你一样,为了龙基,连女人都可以不要。” “我错了。”洛少帆很干脆地告诉她。 乔云雪张着嘴儿说不上话来。 五十楼转眼就到了。洛少帆大步向前走去,似乎忘了乔云雪还跟在后面。乔云雪还没进去呢,就听到有重物落地板的声音,夹杂着洛少帆的吼声:“容谦你个混蛋!我当年错了,你也想跟着我错?这么个阴雨绵绵的天气,你让云雪大着肚,一个人到我家来给人下跪。你这老公是怎么当的?” 乔云雪飞快奔了进去,嚷着:“容谦不知道我去你家。你们住手――我都说了,是我主动去你家的。”

“没办法,咱最信任的就是你了。”乔云雪很不含蓄地哄着大哥哥,“全世界,只有你不用怕容谦。不用和容谦说真话。舒渔,你的力量足够和容谦分庭抗礼。” 面对这样的赞美,舒渔半个不字也没有了,不仅给她当司机,还兴高采烈地当司机。 更心甘情愿地替她和容谦保密。 “可是,医院里到底是谁?”舒渔郁闷。 “洛家的人。”乔云雪大大方方地告诉他,“舒渔,你知道的,虽然现在两家的关系缓和多了。但要前嫌尽弃,那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所以我得瞒着老公大人,更不能让公公大人知道。” 舒渔没了话,他隐约也明白,乔云雪要探望的是洛少帆的姐姐。确实是洛家的人。 “云雪,你这些礼,我不能收。”面对着乔云雪送上门的水晶,洛海华婉拒。 乔云雪浅浅地笑:“那怎么行。我这只是还礼。瞧,你当初还送我围巾,我后来才知道,那条围巾要三四千呢。我都收下了。怎么,你不想收下我的心意?” “不是。”洛海华轻轻叹息,“我们……”不该这么亲密。 乔云雪委屈地瞅着洛海华:“难道,你用的都是高端产品。看不起我这些礼物?再怎么说,为了送你礼物,我把我老公的卡都刷爆了。我老公还不知道呢,要不然说不定会找我算账的。” “哦……”洛海华心中微微一动。用的容谦的钱买的呀,她还是收下吧。 见洛海华收下,乔云雪眉眼弯弯:“就是嘛,这才是好朋友。这可是我的心意。水晶对身体有益。你常戴着,说不定这病马上就好了。” 摇摇头,洛海华出神地瞅着外面:“心有不甘,怎么能安神,身子怎么能好……” 乔云雪心中一动:“我觉得,你就是把你前男友的事看重了。ava,退一步海阔天空,说不定更是美好的人生。你不放下失去的人,又怎么会拾起更美好的未来?” “你不懂。”洛海华说。 乔云雪没有劝下去,而是转到水晶上:“ava,这可是我用心挑的。钱不是重点,我老公多这几个钱,少这几个钱,完全没有感觉。所以ava别把我老公的钱放在心上。想想,他是我老公,我是他最亲密的人,我不帮着他用,谁帮他用?是吧……不过,ava你一定要记得我的心意哦。人生难得一知己。我希望ava不管是什么时候,都记得,我们是朋友,不能互相欺骗,而要永远信任。” 乔云雪的真挚,让洛海华不敢直视她那双坦白的眸子。她默默别开视线,可别开视线的角度,正好落上乔云雪脖子间的蓝宝石项链。 心中微凉。洛海华不由眸光上移。 乔云雪小小的耳垂上,吊着对美丽的猫眼石耳环。那么纯净的绿,显然是难得的极品。 注意到洛海华的目光,乔云雪浅浅笑了,她轻轻抚上指间的小钻戒,暖暖地诉说着:“别笑话我,这项链和耳环,我常常忘记带。不过,我这小钻戒可从来没有取下过。戒指才是最重要的心意。ava,当我老公给我套上钻戒的时候,我就知道,他在心里已经默许我一生。” “哦?”洛海华尴尬地别开眸光,“云雪,我……还什么都没有呢。我们谈别的吧?” “不啊!”乔云雪温柔地握起她的手,“ava,我有疼爱我的老公,你以后也会有。ava,我觉得吧,男人和女人一样,都要有点汉子的味道,提得起,放得下。才会更有独特的人格魅力,才会有意想不到的完美人生。” 洛海华涩涩地笑了笑:“想不到你真能说。” 但她真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她不想听她的幸福…… “我是为了你好。”乔云雪柔柔地凝着钻戒,淡淡的喜悦,“对了,我们是朋友。你和我说了你的爱情故事。我应该礼尚往来。ava,我也告诉你,我是怎么和老公走到现在的吧。我和我老公的情史,浪漫动人……” 221.百合送娇妻,玫瑰送真情 “云雪,我想休息了。”洛海华涩涩地别开目光,“我真的想休息了。” 你是想逃避……乔云雪想着,黑白分明的眸子,悄悄落上伤感的洛海华。当然了,她是不会想听,可是,洛海华不能逃避这件事实。她乔云雪如果够聪明,也不能容许洛海华逃避。 浅浅漾开笑容,乔云雪慢慢沉入回忆中:“我和我老公相错亲,结对婚。我第一眼看到他时,还因为少帆,远走他乡,人在西藏,我看到了他,长眉长眸,宽额宽下巴……” “你老公很帅气的样子。”洛海华阻止她不了。可乔云雪每一个字,都让她心儿的伤口暗疼。 乔云雪歪歪脑袋:“当时没有觉得他帅气,只觉得这样的男人很可靠。也觉得不会太有钱,这合我胃口。凳” “我困了。”洛海华再一次表示。悄悄合上眸子。 乔云雪默默瞅了洛海华一眼,轻轻叹息――你想保留容谦在你心目中的完美印象,但男人女人之间,往往一个眼神就能改变一切,更何况是七年前的人和事。你不想让你的初恋化流水,成轻烟。我同样不能让我孩子没爸,我也不能让我好不容易有了第二次爱人的心,失去好不容易才有的天堂娲。 想着,她淡淡地笑了:“嗯,ava,你睡,我说,就当给你唱催眠曲。嗯,我接着说……那天,没有结婚礼堂,没有酒宴,甚至连他家人都不知道,我老公用奥迪把我接回家,我那时……”她眸子忽然湿润了,心浪翻滚,“我那时只想逃避爱情,逃避婚姻,所以我一点儿也不反对我们的婚姻这么低调,好像小朋友过家家一般随便。我甚至说,我们aa制吧……” 门口传来惊愕的声音:“云雪……” 洛少帆? 他怎么来得这么巧? 乔云雪站了起来。 洛少帆走得飞快,来到乔云雪面前,看着她眼角的泪痕。蓦地转过眸子,瞅着合着眼睛的洛海华。洛少帆深呼吸,轻轻拉了乔云雪的手:“我们先出去走走。” 下楼,两人在医院的林荫道上走着。 洛少帆心潮起伏,他默默停了下来,双臂,不知不觉压上乔云雪双肩。没有吐出一个字,他先重重地叹息了声。 “有话,直说吧。”乔云雪默默别开目光――洛海华毕竟是他亲姐姐,他护着是应该的。 洛少帆瞅着她绷得紧紧的脸儿,白里透红,容谦给她的世界,是安宁而温馨的,才会有这样温柔详和的女人站在他面前。 洛少帆尽力让自己和缓些:“云雪,以前的事,是我对不起你。那八年,是我不好。” “那些,已经过去了。”乔云雪浮现个淡淡的笑容。 “云雪,我希望你给我个面子。”洛少帆犹豫着,但还是说了出来,“我姐她病重,希望云雪不要在她面前提你的幸福婚姻生活……” 乔云雪轻轻抢过话儿:“因为她是你姐?因为她叫洛海华?因为她的初恋是容谦?” “云雪?”洛少帆错愕得一身僵硬,手臂慢慢滑落她肩头,“你知道了。” 乔云雪双手默默捂紧脸儿,轻轻叹息:“她偷偷去燕子的病房看容谦,她看着容谦哭泣。少帆,你以为,我能有多迟钝,才想不到……” 洛少帆微微尴尬:“云雪,我是明白我姐心里纠结,没有拿好主意要怎么做,所以才一直任她和你一起。” 双手移到腹间,乔云雪歪着脑袋,轻轻地笑,透着伤感,透着觉悟:“是我笨。我一年前就在容谦相册上看过她的相片。不过那可能还是他们留学时的照片。你姐变化太大了,气质上和外貌上都有很大区别。直到她去燕子病房看容谦,我才把这些联想起来。” “云雪,我姐她心不坏。”洛少帆有些激动。 “但也不是太好。”乔云雪犀利地回敬,“少帆,再怎么说,我都快生了,受法律保护,就是容谦真舍不得旧爱,现在他都不能离开我半步。” “云雪,相信我。我姐并不是那样的女人。”洛少帆心焦,“如果不是她身体不好,她不会放下身段,万里回乡,只为来破坏你的家庭。” “可是,就是她身体不好,她也不能破坏我的家庭。”乔云雪一个字儿也不让步,声音慢慢激烈起来,“少帆,我知道,她是你姐姐,你怎么维护她,你都没有错。但我怎么做,有我自己非做不可的道理。你不能阻止我。” 默默合上细长的眸子,洛少帆轻轻吐出字:“她……只是情不自禁。” “我也是情不自禁。”乔云雪迎上他,“我情不自禁地保护我的家。” 洛少帆轻轻地:“云雪,如果不是姐身体不好,我早早会提醒你。 乔云雪抬头看高天上流云,好一会儿才轻轻地:“那么,你以为我好选择?我头都想痛了。她是你姐,看在你的份上,我不想伤她,更不想让才缓和的容洛两家的矛盾升级;她和容谦有过感情,我也不会笨得和你姐直接起正面冲突,反而让容谦怜悯她,重 tang燃情怀;我同样不能让自己被你姐欺骗,像个傻瓜。少帆,我现在装糊涂,装做不知道她是谁,我说我的故事,已经很委婉很含蓄。” “云雪……“洛少帆有些愧疚。 她眸子格外的清亮:“我只想让你姐知难而退。我只是想让她真切的明白,我和容谦之间,不止有婚姻的责任,更有坚不可摧的感情。我只是想让你姐无比清晰地认识到,她现在如果插手我和容谦之间,只是徒劳,只是会受到更大的打击。” “你是对的。”洛少帆不得不承认,“可是……” “可是……”乔云雪盯紧他,“她现在不能好好配合医生,是因为有心魔。少帆,你难道不认为,让她尽快面对现实,她才能真正放手,开始认真过自己的人生,开始配合医生,甚至去更好地进行治疗。大痛,才能大彻大悟。少帆,我现在能够豁达地站在你面前,保护自己的婚姻,是因为油画村的竞争上,你让我彻底觉悟,从此好好过自己的日子。” 洛少帆僵住了。好一会儿却捂住自己的脸。 他的泪水人指缝间溢出来。 云雪,你的大彻大悟,却让我心从此堕入地狱…… 洛少帆走了。 乔云雪再次回到病房。洛海华果然睡了。 她在门口看着好一会儿,才默默地离开――海华,容谦现在很幸福,你可以潇洒放手了。 但她第二天傍晚去探视她的时候,发现洛海华出院了。 打电话给洛少帆,洛少帆说:“我姐说医院太吵了。” “那她的病……”乔云雪是想好她打消“拯救”容谦的爱情的主意,但不想要她有任何闪失。 洛少帆轻轻地:“她应该替自己负责任。我想了一整晚,你说得对,让她死心吧。要不然,她永远不肯回欧洲,也不肯好好治疗。她向来心高气傲,太任性了。” “谢谢你的理解。”眸子湿润了,乔云雪轻轻松了一口气,“少帆,你过来吧,我还替你姐买了好多修身的书。你给你姐带去。” “这样吧,我过来接你。你把书亲自送到我姐手上。”洛少帆说。 “舒渔知道路,我让舒渔送我过来好了。”乔云雪婉拒。 一个小时后,乔云雪再次出现在洛海华面前。 再次看到乔云雪,洛海华显然十分意外,但她只是笑着欢迎乔云雪。朝舒渔只点了点头。 洛少帆把舒渔带开了。 乔云雪把整整一大叠书都送给她:“海华,这可是我挑了整整一个上午的书。好好看看,对身子好。” 洛海华一愕:“哦?” “只是书而已,不贵重,仅仅是心意。”乔云雪浅浅笑着,“ava,犹记,我们当初油画街一见如故。这就是缘分了。” “缘分?”洛海华咀嚼着这两个。 “可不。就是缘分。”乔云雪接过果汁,轻饮,轻笑,白里透红的脸儿,漾开幸福,漾开温柔,“我是唯物主义者,但却十分相信缘分的存在。我以为这辈子会和少帆在一起,结果我却跟了我老公。我以为我再也不会爱了,结果我现在很害怕有女人抢我老公。这些,都是缘分注定!” “缘分。”洛海华有些出神。缘分么? “做朋友也是一种缘分。”乔云雪轻轻握紧洛海华的手,语气真挚得不像话,“ava,我们一起好好珍惜这段缘分。” 洛海华沉默不语。 洛少帆远远地站着,他带了小天天来,注意力有一半在儿子身上。舒渔远远看着,他什么也不知道,所以不清楚两个女人之间,平淡的话语之间其实波涛汹涌。 乔云雪暗暗紧张:“ava,你想过什么时候去找你以前的男朋友吗?” 洛海华站了起来,平静地凝着彩霞满天。好一会儿,她不在乎地瞄瞄乔云雪:“哼哼,这事么……就是好朋友,也不能告诉的。” 好吧,你行! 可是,你到底是找还是不找? 乔云雪撇撇嘴儿,眨眨眸子,心里慢慢有了主意。她拿出手机打电话:“老公?” 身子一震,洛海华脸色微变。她想走开,脚步却生生地定在那儿。她回来,就是为了这个魂牵梦绕的男人。 时间愈久,思念弥深。 “云雪?”容谦略紧张的声音传来,“你又去哪了?” 噗哧一笑,乔云雪哄着:“我晚上一定出现在你面前。对了,我们一起芳香酒楼,好不?” “嗯。”容谦颔首,似乎老婆能隔着电话,看得到他热情洋溢的俊脸般。 “那个……是五楼哦!”她柔柔地提醒着他。 “当然。”容谦轻笑,“情侣大厅,浪漫之乡。” 乔云雪挂了电话,默默想了会,才恍然大悟地朝洛海华笑笑:“嘿嘿,我想心事呢。ava,不好意思哦。” “没事。”洛海华声音微涩。她的心儿 ,这两天被乔云雪刺激得,有些不安了。 要加快见容谦的脚步了么? 这思念一天天浓烈,非见不可了呀。 乔云雪俏皮地朝洛海华眨眨眸子:“ava,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和老公去酒楼么?” “是呀,我正奇怪。”洛海华打起精神,眸子含笑,“你这身子挺重,怎么想着跑那么远的酒楼?再说了,酒楼的饭菜,毕竟不如自己家里的放心。我相信你家的厨子一定很不错。” 乔云雪眉眼弯弯,一副傻笑的模样:“嗯,真的很不错。不过,我现在一点也不关心这个。我只关心,我老公到底记不记得今天是我们的结婚周年纪念日。” “哦?”结婚周年纪念日?洛海华沉默了,他们结婚有这么久了……扬眉,洛海华浅浅笑了,“我也想知道。” “嗯,我特别想知道。”乔云雪扫过洛海华,轻轻地笑,无限幻想,“如果他记得,说明他很重视我,对我有感情,也重视婚姻。如果他不记得,那我就糟糕了,我得从今晚开始提防,他是不是还会另外喜欢哪个女人。” 洛海华噗哧笑了,晃动着果汁杯,眸中却漾开淡淡的渴望――她也想知道,容谦记不记得自己的结婚周年纪念日。这决定了,她用哪种姿态出现在容谦面前。 乔云雪开心地站了起来,自言自语:“芳香酒楼五楼,情侣大厅。嘎,天色暗下来了,我得赶紧去,可不能让老公等太久。” 洛海华默默看着乔云雪。 乔云雪嘿嘿一笑:“没办法。ava,少帆给了我一次情伤,我不想再有第二次。所以我把我所有的心全放到我老公身上了。ava,如果我老公心里还有别的女人,我八成会伤心太平洋。ava,你一定也想祝愿我家庭幸福美满是不是?” 乔云雪说完,似笑非笑地凝着洛海华。世事如棋局局新,这些新变化,往往只是一念之间。ava,我的提醒,你听进心了么? “哦……”洛海华起身,似乎没有听清楚乔云雪最后一句话,自然忽略不计。 乔云雪已经走向舒渔,轻快而喜悦:“舒渔,送我去芳香酒楼。谢谢。” 别克拐入小道,慢慢消失在满眼的绿色中。 “少帆,你也走吧!”洛海华催促着。 洛少帆深深凝了姐姐一眼,没说什么,上了奔驰。离开了。 洛少帆的奔驰离开三分钟后,别墅里又开出一辆奔驰。对直朝芳香酒楼开去。 最后一缕彩霞消失在夜色之前,乔云雪踩着稳稳的小步进了芳香酒楼的五楼。 偶尔,她会停下来,似乎在聆听身后的脚步声,是不是有熟悉的人跟上来。 洛海华会跟上来吧…… 玫瑰红的灯光,莱茵河的轻音乐,小巧的二人桌。这是个充满情调的世界,一个尽管公众,却没有人有心思打量别人的情侣世界。 这是她和容谦第一次来这么充满情调的地方。 捂着脸儿,她的体温慢慢腾升。容谦答应来这里,并且什么也问就答应,是不是也记得,今天是两人的结婚周年? 她好想好想知道呀! 不过她知道,洛海华一定比她更想知道…… 心儿正如小鹿乱撞,一束百合花出现在她面前。 乔云雪缓缓笑了,却有少少的失意――这么隆重的日子,更适合玫瑰花…… 但她还是欢欢喜喜地接过来,抱住了:“谢谢老公!” 不能失了风度,她感觉到身后有熟悉的视线紧紧跟随她。 才一抱稳,面前又出现一片花海,红红的花海,看得她头晕目眩――那是一把大得遮住她所有视线的娇艳红玫瑰。 她傻傻地看着两束花,泪花叭叭地掉落,唇儿轻颤:“百合?玫瑰?” 越过红艳玫瑰,容谦轻轻一个吻落上她红艳艳的唇畔:“百合送娇妻,玫瑰送真情。” “老公呀――”她哽咽出声,泪如雨下,手中的玫瑰,缓缓坠落,落在雪白的脚趾头上。 踮起脚尖,她搂住他的脖子,献吻道谢。把眼泪一同送进容谦的唇。 眸子偏向15度的瞬间,她看到一头大波浪卷发。 ―――――――――――――――――― 新文开坑,草莓正式向所有妞妞们求踩,求收藏。 强势搞笑深情的男主,淡定腹黑难追的女主。《飞来宠婚,亲亲总裁别过界》,给亲们带来不一样的婚恋温馨故事。爱草莓的妞,爱新文第一章的妞,请收藏。切记切记~ aa完结之日,就是新文开更之时。亲们可在a的简介里直接点击新文网址进入,也可以复制留言上的网址进去。抱抱,么么个~ 222.睡不着的人 乔云雪的眸光,轻轻滑过那头大波浪卷发,甚至没有刻意看那张脸。 忽然之间,她觉得全心全意地过完这个结婚周年纪念日比什么都重要。 双手轻轻捧着她脸儿,容谦好笑地挑挑眉:“我们唯一一次结婚纪念日,应该多笑笑。怎么哭了?” “呜呜……”她还没缓过劲来呢!听容谦这样一说,心儿不知不觉又感动几分,又想哭了。 唉,她最爱笑了,什么时候开始变成了泪美人…凳… 长眸若笑,容谦终于放开她,弯腰捡起掉落的玫瑰和百合,闻了闻,蹙眉儿:“老婆不高兴,难道是因为……” 容谦说到这儿,似笑非笑地凝着乔云雪,摆明是要开始调侃老婆娲。 “不许瞧。”乔云雪踮起脚尖,要捂容谦的眼睛,她的眼睛有点肿,才不想让他看,“你猜不着。你哪能猜着我的心。” 长眉一挑,容谦凝着手中两束花儿,调侃着:“我就猜猜……估计云雪舍不得银子。认为我买了两束花儿浪费。” “噗。”才泪汪汪的小女人立即破涕为笑。 真是的,容谦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能扯! 见她笑了,容谦这才把花放到桌的一侧,在她对面悠然坐下,淡淡一笑:“今天是玫瑰花的日子。可我总不能被洛少取笑,我容谦不知道老婆喜欢的是什么花。这不,只好两样都买了,这老公,无可挑剔吧?” “嘿嘿。”她幸福地偷笑。 瞅着她泪光晶莹的脸儿,因为大大的肚子,让她不得不笔正坐着,却奇异地透出慵懒而温柔的风貌。容谦眸色加深,含笑瞅着。 就这样看着挺好。 “叫东西吃啦!”她忍不住小小声地建议,“看不饱的。我们不饿,宝宝们饿了。” 容谦轻笑出声,这才击掌,引服务员过来。 点好吃的,乔云雪却悄悄起身:“老公,我上个洗手间。” “要我陪不?”容谦挑眉。 “噗――”乔云雪失笑,明知容谦八成是调侃她,可仍然很用心地在他俊脸上留下一个吻,轻轻地,“女洗手间,你要去么?” 说完,唇角噙着意味深长的笑,她挺着大肚子向洗手间走去。走到拐弯处,乔云雪悄悄回眸――果然,离他们桌子比较远的角落,洛海华正坐在那儿。她定定地瞅着容谦,舍不得眨一下眸子。可那神情,却淡淡的寥落。 乔云雪忽然没来由的鼻子一酸。她悄悄捂住鼻子。默默收回目光。 爱情的国度里,谁也没有错。 乔云雪默默向前走去,她没有去洗手间,而是走到清静地楼梯间,拿出手机通话。 “云雪?”洛少帆略带诧异的声音传来。 深呼吸,乔云雪轻轻地:“少帆,你姐在这里。” “我姐她居然跟踪你……”洛少帆微微苦笑,“我明白了……我会想办法让她回来。” 深呼吸,乔云雪淡淡笑了:“我忽然明白了……你姐她确实是个骄傲的女人。” “云雪明白就好。理解就好。”洛少帆声音有些飘渺,淡淡的惆怅,“当年她的想法没有错。容谦有语言天分,兼修律法,姐认为容谦留在欧洲,将能顺利走上政界,做一个令人瞻仰的男人。她想俩人留洋,想容谦有更多扬名立万的机会……只是,她没有料到容洛两家的结怨,是如此水火不相容。” 默默听着,乔云雪心儿浮起复杂的情绪。洛少帆漏掉了一个原因――那就是容长风对夏思思的爱恋,已经超越血缘。容长风把京华交到心爱女人之子的手上,看成理所当然。 但她没办法和洛少帆详细说明,只简略地提了句:“少帆,那是理。但于情来说,容长风对他和燕子的恩惠有如泰山。容谦不可能弃容长风不顾。绝无可能抛弃容长风,而只想着个人的前途。少帆,你想想,如果你不肯接手龙基。那么龙基将落入你叔叔们的手里。你爸会愿意么?” 洛少帆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轻轻地表明:“我马上想办法让姐回来。” “嗯。我想你姐跟来,也是为了知道某些事。不过,她现在已经知道了。”乔云雪深深叹息――想让洛海华知道她和容谦的更多,但她却确实不能拿洛海华的身体做赌注。 这中间的平衡,她如履薄冰。 挂掉电话,乔云雪这才去了洗手间。然后回快速度回情侣大厅。 在入口的时候,她仔细打量了下。 洛海华还在。这会儿没有看容谦这边,而是端着一杯橙色的饮料,慢慢摇着,眸子定定瞅着。那模样不是要喝什么,而是在想什么。 乔云雪收回眸光,大步回了桌位。 容谦正在倒果汁呢! 瞅着葡萄红的颜色,乔云雪忍不住眉眼弯弯:“谢谢!” “还爱酸的?”容谦勾唇轻笑。 乔云雪眯眼笑了。她本来就喜欢酸酸甜甜的食物嘛 tang,只是自从怀孕以来,这个现象更严重些。 心中一动,乔云雪轻轻笑了:“老公,好多女人在偷偷打量你呢?” 容谦挑眉:“你希望我回敬她们?” 她嘿嘿地笑:“不希望。非常不希望。”哼哼,她只是心痒痒,想试探一下老公大人的心意而已。这样的灯光,这样的情调,这样的玫瑰花,这样的果汁,让她心儿有些飘扬,有些失去平坦的淡定。一颗安于现状的心儿,忽然就想得到更多。特别是得到他的肯定。 而另一方面,她却在纠结――要不要让容谦知道洛海华的存在? 她想快刀斩乱麻,让这一切都摆在阳光下。可心里竟有那么些不淡定,怕万一……万一容谦对她还有情呢? 她激灵灵地打了个寒战,不让自己再胡思乱想下去。 “这才乖。”容谦淡淡一笑,长臂横过桌面,轻轻落上她的脸儿,十分满意那湿润美好的触感。 心中一动,乔云雪伸出纤细的手儿,慢慢压上容谦的大掌:“老公,你这样让我认为……我真的是你最重要的人了。” “嗯。”容谦颔首,却故意挑眉,“你现在一个抵俩,当然是重中之重。我不得不要。” “容谦――”乔云雪要跳起来了。一下拉下他的大掌,气咻咻地瞪着他。他这样是说她只是母凭子贵么? “有胆儿……老婆咬我?”容谦轻笑。 咬就咬! 乔云雪一起身,气咻咻地准备大开杀戒。可才一动,容谦却拉过她的手儿,轻轻在她手背上一吻:“乖,好好陪老公吃点东西。thankyou!” “噗――”才怒气冲冲的孕妇瞬间被电得头昏目眩。她不知不觉乖乖坐下,感受着手背上的凉意,慢慢儿脸红心跳起来。 唉,他如此淡定,翩翩一君子。她如此不淑女,怎么配得上他嘛! 美好的烛光晚餐。 就着旖旎的灯光,乔云雪瞅着那张凌角公明的俊脸,心儿漾开浅浅的温柔――容谦,我相信,你这是爱了…… 含笑凝着那张痴痴的小脸儿,容谦朝她眨眨长眸。 “老公,不许抛媚眼。”她脸红了。这样很电人,让她心跳很没规律。她不依啦! 抛媚眼? 容谦薄唇轻颤,却又忍不住唇角的轻笑,整个看起来有些怪异的感觉。 烛光晚餐在暖暖的暗流中慢慢流过。 该回家了。 乔云雪瞅着面前两束花儿,眨眨眸子,最后还是抱起那束沉重的玫瑰,却在百合里面捡了花骨朵儿的一支,夹到红玫瑰里面。 人面玫瑰相映红。 容谦搂紧她胳膊,笑了:“走吧!” 乔云雪却尴尬地站在那儿:“那个……老公,我走不动了。” 抱着玫瑰,她根本看不到脚底下的路,怎么走嘛! 而且,这玫瑰真心有点重。 “唉,我的老婆大人――”无奈轻叹,容谦一弯腰,把孕妇抱起来。穿过大厅,迎着众多艳羡的视线,穿过长廊,走进电梯,一直抱着下楼,走出酒楼,小心翼翼地放进奥迪。 “嘿嘿。”孕妇满满的激动,啥话都不会说了,只会傻笑。她明白,洛海华那么一个聪明人,知道取舍进退的。但愿她已经看透了。 正想着,只觉面前一暗。她忍着笑,正要让开点儿,一双唇却被容谦飞快攫住。 瞬间全世界只剩下两人了。 几乎夺尽她所有的呼吸,容谦才放开她。她却愣愣地瞅着他潮红的俊脸,有些痴迷。 “走吧,回去好好犒劳老公。”好笑地捏捏那张出神的脸儿,容谦这才收回身子,手轻轻落上方向盘。 奥迪向家赶去。 直到奥迪消失,暗处才走出两个人来。 “姐,你看到了吧……”洛少帆意味深长地提醒。 洛海华久久凝着奥迪消失的方向,暗暗咬牙:“少帆,你难道不觉得,容谦落在她肚子的目光,比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多。” “姐?”洛少帆惊呼,那一对儿如此恩爱,他看得心酸难忍,怎么姐还是看不明白呢? 洛海华深思着:“那是因为我和容谦之间,有你也不知道的事。” “姐……”洛少帆仔细思虑了下,才小心翼翼地,“再重要的事,重要不过云雪为容谦怀孕生子。他们的家庭,已经安定下来。” “你不懂。”洛海华说。 洛少帆紧紧凝着洛海华:“那么,姐,你懂不懂,那是一个家庭。你也看到了,容谦那么爱面子的人,竟然不排斥和云雪当众亲热。这份宽容重视,甚至可以说是忘形。你看不透?” “我们也走吧!”洛海华默默向奔驰走去。 洛少帆却飞拦住她:“姐,你如果真插手他们,只是第三者。” 洛海华轻轻拨开他:“你姐不是 还什么也没有做?少帆,就算你曾经对不起乔云雪,也不用如此帮她。现在你姐才处于弱势方。她腹中的孩子,才是她最强有力的杀手锏。” “姐,你怎么就越来越拧了呢……”洛少帆愕然,却默默地让开了。他转身上了自己的奔驰。 有些事,果然必须得当事人才能解决。 奥迪在大道上奔驰。 吃饱喝足,甚至精神上都已经餍足的孕妇,如果是平时,早就打起了瞌睡。可今天的她格外的精神,一路哼着小曲儿。只是偶尔,小曲儿会慢慢地掉几拍。 奥迪开出酒楼的瞬间,乔云雪有看到洛海华和洛少帆走出来。 洛少帆居然没办法把洛海华劝走! 原来淡定的心儿,不知不觉悬了起来。看来,她依然小看了洛海华这份感情。 那么容谦呢?他一年前还和洛海华在联系,说“海华”两个字时温和平静。似乎面对一个多年好友,一点也没有尴尬的味道。 “在想什么?”容谦从反光镜里瞅着那张脸儿,表情那么丰富,好像好纠结的样子。 歪歪脑袋,乔云雪撇撇嘴儿:“想你的爱慕者。” “怎么,还没摆平那个女人?”容谦微微勾唇,“糖衣炮弹没起作用?” “嘿嘿。”她傻笑给他看,“谁说我在用糖衣炮弹!” “那么……”容谦挑眉,调侃着,“老婆大人别告诉我,买那么多用不上的东西,是为了送给福利院?” 看来,只要容谦看到,就什么都逃不过他的眼……乔云雪不觉不觉小心谨慎起来――她要不要早一点和容谦提这件事的真相呢? “怎么,要我出面不?”容谦语气低低的,十分性感好听。 她猛摇头:“我再看看。你一出面,小事就都变成大事了。” 正说着,到家了。 燕子跑了过来,笑眯了眼:“哥,怎么就带嫂子回来了?应该去k点歌啥的,happy一下嘛!” 乔云雪噗哧笑了,这个爱凑热闹的小姑子呀:“燕子,你以为一个大肚婆能干多少事?” 燕子嘿嘿地笑。 容谦长眉一挑,从奥迪里拿出那束玫瑰,塞进燕子手里:“把它插到三楼去。” 燕子高高兴兴抱过去,蹦蹦跳跳地向屋子里跑了。 容谦拉着她,慢慢地在月光底下散步。清新的草地散发出宜人的味道,月华如练,星空灿烂。温馨的气氛,慢慢衍射开来。就像他们平时在家的感觉一样。 走着走着,乔云雪不知不觉停了下来――容谦和洛海华,曾经也会这样散步…… “那个女人……真的不要紧?”容谦似乎感受到她纷乱的心思。 她浅浅地笑了:“嗯,不要紧。人家是个文明人。” “云雪……”容谦站住了,慢慢捧起她的脸儿,小心翼翼地,像捧着珍宝,“你老公并没有那么容易被女人诱惑。” “嘎……”她有些尴尬,头低了下去,“容谦,我讨厌被欺骗的感觉。我得替自己讨回公道。” “讨公道?”容谦勾唇轻笑,“这个是你老公擅长干的事。” “不。”她赶紧摇头,“我想自己先看看。真的,你得相信我。” “她不会伤害你?你确定?”容谦不放心。 乔云雪猛点头:“嗯。她不会伤害到我。”事实上,洛海华已经伤害到她了,那么全心全意的信任飘洋过海,什么话儿都和她说,却得知只是一张网。 容谦轻轻摇头:“有事儿一定要告诉我。” “好的。”乔云雪笑盈盈点头。 得到她的保证,容谦这才带着她回家。 “哟!回来了回来了!”容长风哈哈大笑迎上来,“怎么这么晚呢?” “大惊小怪。”司徒澜居然连晚上都赖这儿了,坚持和容长风唱反调,“才不到九点,算什么晚?” “哼。”容长风懒得理他,却乐呵呵地跟上容谦,“下次记得回来晚点。瞧云雪,身子那么重了,哪里还能玩。” 太小心了吧? 乔云雪抿嘴儿乐,好声好气地反劝回去:“爸――” “哦?”容长风等着。 “哦?”司徒澜居然也答应着。 “……”乔云雪瞅着面前两个老人家,忽然不知道该承认哪个才是爸。想了半天,她才面向容长风,“爸,你最近脸色不太好呢,该去看医生了。” “有么?”容长风诧异地摸摸脸,“我觉得还好吧!我那心脏病好久没发了。” “爸,是得去看看医生。”容谦也提醒,这老人就是不肯去瞧医生,“爸再这样下去,可保不定……”容谦没有再说下去,只略带惆怅地瞅着把他从小带大的容长风。 点点头,乔云雪坚持着:“真的不太好呢!爸,是不是阿姨走了,没人好好照顾你,身体才会下降得 这样快?要不,爸再找个老伴儿怎么样?我和容谦没有意见,而且大力支持!” “呸,我才不再找女人来分我的家产。”容长风痛快地摇头。 “那是心脏病的事了。”乔云雪深思着点头,“爸,你得好好养着身体。要不然,万一我宝宝生了,却看不到他们的爷爷,会很遗憾很遗憾.” 容谦加上一句:“病不会给人送信。” “……”容长风忽然沉默了,他还没有想到,万一他不是六个月的寿命,而是三个月的寿命,那确实可能看不到孙子了。 容谦看出来了:“爸,我们找时间好好谈谈,看怎么和医生合作为好。” “好。”容长风叹息着,没有说再多的话。他朝画室走去。 容谦上楼。 “谢谢!”容谦眸光灼灼。容长风一直不肯就医,可因为她一番话,老人家居然动了心思。实在太难得了。 “啊?”乔云雪皱眉儿――容谦谢什么? 捏捏她鼻尖,容谦挑眉:“该洗洗睡了。” “嘎――”听起来怎么有点旖旎的味道呢,乔云雪蓦地红了脸儿,赶紧洗洗去。 看着老婆走进浴室,容谦来到书房,关紧门,打电话。 “云雪没和什么人来往,只是到处逛逛。”这一阵子几乎成了乔云雪的专职司机的舒渔说。 “是么?”容谦拧眉――为什么他总觉得她瞒着他什么? 可是他不能派人跟踪她,那只会惹来孕妇强烈反感。油画村的艺术氛围,给了她浪漫细胞,崇尚自由,不喜欢被跟踪。 想当初为她请一个厨娘都大费周折。 舒渔可不会给容谦面子,认为哪样对云雪有益,他就怎么说:“容先生应该信任云雪。” “好。”容谦挂了电话。想了想,仍然不放心,打给保安,“小刘,从明天起,你好好跟着少奶奶,看她和什么人在一起。没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不要让她知道你跟着。” “明白。” 容谦这才放下心来,这才拉开书房门,正要离开,电话来了。 “海华?”容谦看着号码微愕,欧洲的这时,是伸手不见五指的凌晨。 洛海华静静地凝着窗外:“容谦,我睡不着。” 223. 老公不能让 乔云雪只听到了“海华”两个字。 她默默松开了书房的门把,慢慢退了出去。 本来要进去书房,撒撒娇儿,陪他一会。这会儿,她什么也不用想了。连结婚周年纪念日带来的喜悦,瞬间灰飞烟灭。她来到三楼的小厅,看着燕子把玫瑰插进半人高的古董花瓶。 “嫂子怎么了?”燕子朝她眨眨眼,漂亮的小脸儿一脸坏笑,眸子悄悄落到乔云雪大大的肚子上,“今晚要委屈委屈我的小侄子了哦。真的,今晚再让我哥黑眼圈,那可太不厚道了。” 乔云雪默默地抽出一支盛放的玫瑰,默默撕掉一瓣又一瓣花瓣娲。 “哟,看玫瑰看傻了。”燕子俏皮地朝她眨眼睛,“我会好好告诉哥,以后每天都送玫瑰。好了,哥大概马上出来了,我不当电灯泡,马上闪。” 燕子果然嬉笑着溜进自己房间,再不出来凳。 不一会儿,乔云雪脚下全是艳红的花瓣。衬着她雪白的脚趾头,煞是好看。 她的眸子温润了。 她想出去走走…… 乔云雪还真出去了,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条领带。她站在三楼小厅里,仔细听着书房里的声音――容谦还在和她打电话么? 她失神地抓起地上的花瓣,出神地想着心事。 “云雪!”容谦在卧室找不到人,大步出来,只看到雪白的美人,置身一片艳红的玫瑰之中。看着散落的大红花瓣,容谦不由轻笑,“怎么,玫瑰得罪我媳妇儿了?” 她默默别开眸光:“嗯,它们得罪我了。” 紧紧搂入怀中,容谦紧紧凝着她脸儿:“不会是我哪里得罪我媳妇儿了吧?” “你很好。”她默默垂下眸子,隐蔽了心事。却又蓦地抬起头来:“容谦,你娶我,是不是因为对我愧疚?因为你让苏青兰得逞了,因为苏青兰夺了本来属于我的婚姻?” 容谦慢慢握起她的手,慢慢抓开她紧握的手指,让花瓣飘落:“怎么会这么想?我容谦得罪过的人,何止百十个。如果都偿还,我还有时间经营京华?” “那么,你是因为要孩子?”她轻轻轻轻地追问。她还清晰地记得,结婚之初,容谦就想要孩子。 “一年前的你纤瘦,面无血色,看上去不是个容易生孩子的女人……”容谦神色凝重起来,“云雪,怎么了?” “没什么?”她没事般地站起来,努力朝他绽开个笑容,“可能这个特殊的日子里,我有些胡思乱想。没事,你去忙你的。我有点累了,想早点睡。” 她轻轻推开他,踩碎一地花瓣,挺直背脊,默默地走了过去。 她没有勇气问洛海华的事。 “云雪――”容谦跟了过来,一把拉住她手中的领带,长眸瞬间烁亮。 她说:“这是我送你结婚周年的礼物。” “哦!”他扯开唇角,有些满足,可拆开包装看时,却有些啼笑皆非:“云雪,这个……”红色领带,向来不适合他。 她扯扯唇角:“我特意选这个颜色,你就不会带它了。你就会收藏得好好的,正好留作纪念。” 原来如此! 心儿微漾,容谦把她半搂进卧室,关紧房门。抱起她,一起滚入被窝。 她把脑袋瓜轻轻搁上他心口:“我想早点睡。” 容谦黑瞳灼灼:“云雪,我想……” 他想么? 心儿微微一动,她忽然搂紧他的脖子,细声细气地:“老公,如果你哪天发现,其实没有我和宝宝们,你会过得更好。那你会怎么办?” “傻女人。”他的声音低沉得近乎嘶哑,“没有你和宝宝,我怎么会过得好?云雪,到底是哪个女人,让你这样难受?” 是和你通电话的那个女人…… 张张嘴儿,她什么也说不上来。最后,她紧紧搂住他:“如果你哪天忽然明白,我对你而言,其实只是可有可无,你也不能告诉我。老公,我宁愿虚伪地继续这样的生活,也不想明白这样的生活依然是一场梦,和那个八年一样。” “云雪――”容谦惊骇地一把把她拉出来,仔细打量着她,他一字一字地告诉她,“这样的生活也是我梦寐以求的,为什么要让它是一场梦?” 她噙着泪:“是么?” 或许,她真是太敏感了,一听到那个名字就心惊肉跳。 她现在和洛少帆也有来往,容谦能忍受他们由恋人变成普通朋友,为什么她不能学容谦,大度一些,也接受他和那个女人的普通交往。 洛海华如果确认容谦的心意,一定也不会一直潜伏不动,不找上门来。 她慢慢明白了,心儿渐渐安稳。真是的,他每天因为背负容长风的恩情,全心全意想着让京华壮大,怎么还会有心思去想七年前的女友呢! 一双手爬入她衣内,她慢慢将脸儿贴得更近他心口。手儿,不知不觉探到熟悉的地方 tang。他果睡的习惯相当好,相当方便她。 她碰到他的时候,听到他忘形的抽气声…… 天色大亮。 伸手摸摸旁边,是空的。唉,没有老公的被窝,瞬间就没那么温暖。她没有了睡意,慢慢坐了起来。一个懒腰伸到一半,她忽然大大漾开笑容。挪着笨重的身子,她终于拿到床头柜上他留的便条。 “亲家的老婆,早!”她一字一字地念着,唇角越翘越高。最后歪着脖子,学着他平时说话的语气,轻轻吐出,“亲爱的老公,早!” 嘿嘿,她自个儿都忍不住笑了。 忽然觉得心情极好。 笨手笨脚地下来,开始梳妆,可她的眸光落上梳妆台的两个鸡蛋上。自从怀孕,厨娘都会为她煮两个土鸡蛋,但每次她都是到楼下吃,怎么今天它们跑上面来了。不过鸡蛋下面压着张便条呢。 “老婆一个,宝宝一个。”她轻轻念着,噗哧笑了,歪着脑袋反驳他,“才没有我的呢!宝宝们一人一个,你老婆可饿着了。” 洗漱好,她慢悠悠吃完两个鸡蛋,这才缓缓走向外面。 看看墙壁上的法式大挂钟,她俏皮地伸伸舌头――居然十点了。瞄瞄燕子的房间,这丫头果然也去上班了。 小小的玻璃茶几上又有字条,压在一个四四方方的包装盒上面。 “老婆,结婚周年礼物。”轻轻念着,她忍不住好奇地打开盒子。 那是个苹果小平板电脑。只有容谦的巴掌大。 她眉眼弯弯,紧紧抱住它。手机太小不好操作,她的小手提又稍微嫌大,正想买一个,容谦就帮她买了。太好了! 来电。 她接了,淡淡地笑着:“容先生早!” “早!”容谦戏谑的声音传来,“才十点。” “你笑话我!”她扁起嘴儿,一本正经地和他较真儿。 容谦轻快地笑了:“我的早晨从六点开始,孕妇的早晨从十点开始。老婆当然早。” 这还差不多,真会识时务。 “今天出去么?”容谦试探着。老婆最近行踪成谜,不得不多问几句。他那个神秘爱慕者,已经严重干扰了两人的美好生活。 她歪着脑袋想了想,眯眯笑:“今天去看我妈。” 还是上油画街?舒渔那个油画匠,性子拧得很,他一句话都套不出来…… 挂掉电话,容谦凝神了会,按下免提:“小凌,我老婆今天要去油画街,你开燕子的宝马去接送她。” “好的。”凌云岩爽快地应承。 先声夺人,老婆大概来不及拒绝他了。到底是哪个女人让他的宝贝孕妇不痛快? 不对,应该说是哪个女人,让他老婆如此重视她的存在。 凌云岩和保安双双出去,他不信逮不到那个女人的踪迹。 乔云雪还是不想动。眸光不知不觉又爬上那一大束玫瑰花。虽然已经过了一晚上,但依然怒放。她瞅着地上,昨晚撕掉的花瓣还在。心中忽然一暖,她从书房拿来一本书,努力侧着身子,把花瓣一瓣一瓣地放进书页中。 她要把它们做成标本,一直收到她白发苍苍的时候,到时和他一起看结婚周年的纪念品。 怎么又有电话? 一按接听键,她嘟囔着:“老公,还有什么事嘛?” “咳――”那边是洛少帆的声音。 有些尴尬,乔云雪打起精神来:“少帆,有事么?” “我姐她……”洛少帆犹豫了会,“她看不开。云雪,你好好想想,是不是和容谦直接谈谈。” “哦!”她明白了。洛海华并没有大彻大悟。看来,她和容谦还不够恩爱,吓不跑她呀…… 想着心事,她慢悠悠下来。向草地上走去。 司徒澜和容长风两人,大上午的,居然摆着棋盘大战。碧草地,蓝天白云,草地一侧的游泳池,已经灌满清清的水。如果不是因为这个笨重的大肚子,她还能游泳呢…… “云雪起来了?”容长风打着哈哈。 乔云雪轻笑着走过去:“爸最近挺有闲情逸致。”实在很奇怪,最近容长风不再去公司了。 容长风打哈哈――他时日无多,当然得多休养了。京华,是时候全盘交到容谦手上了。 司徒澜拧眉,故意激他:“你一定是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才不去公司。你不会把公司做了手脚,搞个烂摊子让容谦拼命折腾吧?” “呸!”容长风怒。 司徒澜慢条斯理地笑了笑:“既然你理直气壮地休养,为什么还躲躲闪闪的?” 乔云雪原本懒洋洋的,忽然一下有了精神。对,她理直气壮,为什么还要躲躲闪闪?既然洛海华不肯知难而退,那她就开门见山好了。 正要打电话给舒渔,门口却响起宝马的喇叭声。她走过去,瞅着笑了:“云岩,怎么是你 ?” 凌云岩笑了笑,下车,拉开车门:“容总说了,云雪姐要上油画村。容总不放心,让我今天接送云雪姐,不用去公司了。” “我……”她还不想让容谦知道啊。可是,他对她的担忧,却不怕让自己助理知道。这是不是说明他也情不自禁了呢。她的心儿,慢慢飞扬起来。 凌云岩落落大方地伸手相请:“云雪姐,上车吧!” 容谦特意派助理陪她回娘家,她能拒绝么?乔云雪摸摸鼻子,还是乖乖接受老公大人的安排好了。 坐在宝马内,乔云雪不由自主想到燕子,轻轻地笑了笑:“云岩,燕子不可爱?” “我知道云雪姐的意思。”凌云岩不卑不亢,“不过,我真心认为,门当户对的婚姻更好。云雪姐不用劝我。” 凌云岩话都说得这么明白了,乔云雪也只得闭了嘴儿。这么高傲的男人,燕子驾驭不了…… 坐上车,她拿出容谦的礼物把玩着。小平板里面程序什么都装好了,甚至有qq。她试着打开来玩玩,飘洋过海的信息却弹跳出来。 “云雪,你的礼物我不能收。”洛海华说,“不管是衣服、珠宝,还是书。我都不能要。云雪,我是亲自送过来给你,还是你过来拿回它们?” 洛海华是明明白白地想向她挑战么?她这是明摆着,她不想再继续两人的友情。看来,洛海华准备找容谦了…… 乔云雪浅浅笑了,慢慢抬头:“云岩,我不去油画街了。你朝我说的方向开。” 半个小时后,乔云雪来到了洛海华家。 她示意半凌云岩在大门外面等着,抬头挺胸,向里面走去。 “云雪姐?”凌云岩不放心她一个人。 “没事儿。”她朝他笑笑,“只是来看一个朋友。” 她已经看到洛海华出来迎接她。 一杯果汁递上来,洛海华淡淡一笑:“想不到,你这么快!” “来看朋友,当然要快。”乔云雪双手接过果汁,很捧场地喝得很有味儿的样子,一气喝尽,她才停下,愉快朝洛海华眨眨眼睛,“我们认识不到半年,我却有种认识一辈子的感觉。” “会么?”洛海华淡淡一笑,“太夸张了!” “不夸张。”乔云雪轻轻地笑了笑,“一点也不。瞧,我们半夜三更还聊天,如果你不是女的,我老公八成都会觉得我在网恋,他都得吃醋了。我甚至总是和你谈我老公的事。而你,也会告诉我,你的初恋故事。” “……”洛海华张张嘴儿,选择沉默。 乔云雪站着,出神地瞅着外面:“我想说,其实我这半年来一直都很好奇,你为什么没有结婚?依你这条件,要嫁什么人没有?” 洛海华淡淡扯开个笑容:“云雪,我们不谈这个……” “可是,我们女人关心的不就是这个吗?”睁着黑白分明的眸子,乔云雪坦然迎上洛海华。 “哦?”洛海华有些出神,“你老公让你产生了不安全感?” “那是不可能的。”乔云雪淡淡地笑了笑,“昨晚,我老公说,他想要的生活,正好就是我们现在这种生活。我感动了,愿意忽略所有不愉快的事,和他并肩过一辈子这样的生活……” “我可以不听你们夫妻的事么?”洛海华酸酸地拒绝。一颗心儿,悄悄地疼了起来。 “我也听你和你前男友的事。我还帮你出主意。”乔云雪凝着洛海华捂着心口的手――对不起,海华,你听了心里不舒服。我的这种心疼,你又懂吗? 一边和我称姐道妹,一边暗暗算计我老公。我不能答应你,就算你病重,也不能。什么都可以退一步海阔天空,就是老公不能让。 他是孩子的爸,我已倾心…… “……”洛海华竟失语。好一会儿,她默默站了起来,“我想找他,求个痛快……” “哦?”乔云雪转过身来,黑白分明的眸子一片坦然,“我陪你去。” 224.让容谦决定 洛海华的目光,默默移到乔云雪身上,淡淡的迷离,隐隐的忧伤,透着若有若无的无助。 乔云雪慢慢平静下来:“也许,你自己去更好。” 洛海华唇角扯开个笑容,淡淡的,风过无痕的感觉:“我和他,总要有个了断。潼” 乔云雪手儿轻轻搁上腹间,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她:“他结婚了是吧?” 洛海华几不可见地微微点了下头,微微困惑――这个她好象说过…… “他老婆是个人见人憎的悍妇?”乔云雪紧紧追问。 洛海华默默转向她,迷离的眼神令人心痛:“不。她是个美丽可爱的女人。好可爱,我喜欢她。” 乔云雪默默合上眸子,她喜欢她?那还坚持要去找他?洛海华心里矛盾,难以抉择,却仍然选择要找容谦…… “你很爱他。”乔云雪低低的,“比我想象中要爱。桎” 洛海华泪光闪闪:“一个女人为一个男人付了十三年岁月的……从生涩的二十岁走到半熟三十三岁。你可以想象……” 乔云雪生生地别开眸子――她不想象。 看人故事和亲临其境,相差的何止天壤之别。她们现在如此对立,她怎么还可以替洛海华想象。 容谦只有一个。 洛海华轻轻捂住脸儿,泪水从指缝间溢下:“我等,用最繁华美丽的年华等待机会。我希望两家那些所谓的恩怨,总有一天会烟消云散。我怎么也没有想到,忽然之间,他就结婚了。” 乔云雪的脚步生生定在那儿,她默默转过身来,看着有泪无声的洛海华:“他结婚,有没有告诉你?” “他说了,我还以为开玩笑。”洛海华淡淡的酸楚,淡淡的无奈,“我还开玩笑地祝福他!我真的不知道,他也会象个轻率的年轻人,去闪婚。我一直知道,他没有亲密女友。身为男人,他一个地产公司的最高管理,过的是苦行僧的生活,我疼他,也敬他。我就是没有想到,他那么四平八稳一个男人,顶天立地的有担当的男人,凡事都要深思熟虑的男人,会去闪婚呀,要不然……” 要不然,她怎么会安之若素,一直稳稳地等待…… 乔云雪微微动容,她垂下眸子,拒绝看那个气质女人柔弱的模样。 “大半年过去,我都不相信这是事实……”洛海华哽咽了,鼻塞得厉害,“直到他说,他要当爸了……我这才相信,这不是个梦。这都是真的,我这才慌了。” “所以,过年的时候,你回来了?”乔云雪的眸光,默默移向脚趾头。明明是情敌,为什么她听着心酸,可是,她还是情敌,她不能劝慰洛海华。 人的许多选择,根本无从选择…… “是的,过年的时候,我回来了。”洛海华终于坐下,开始抽纸巾抹泪水,尽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乔云雪慢慢抬起头来,瞅着她,轻轻的:“既然你知道他们连孩子都有了,你还要找他?” 洛海华含泪低低的:“云雪,我不找他,对不起自己。不,我也忍不住……” “那么,你是要伤害那个女人――他妻子?”乔云雪轻轻轻轻的,声音象从好远好远的地方传来。 洛海华微微一停:“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她!” “但你只要找他,就会伤害她。”乔云雪轻轻地,“不止伤害到她,还有孩子。中间有六年时间,你为什么不回来找他?” 洛海华淡淡的忧伤:“我太放心他。当初他和他爸闹僵的时候,签下十年之约。十年时间里,他为家族企业服务;十年之后,他人身获得自由。我以为,就算两家的恩怨没办法解,只要我们两人熬过这十年,他还是能摆脱他爸,重新回到我身边。” “哦……”乔云雪静默了,她不知道十年之约这个说法。她甚至不知道,容谦曾经为了她,把这十年延长到二十年。 十年之约,那是什么? 洛海华默默抬起头来,静静地瞅着她:“云雪,我为什么不放心他?” “那……你问过他为什么要闪婚没有?”乔云雪静静地瞅着洛海华。表面平静,心浪翻滚。她也想知道,容谦为什么会和他闪婚? 洛海华默默摇头。 “你打算什么时候去找他?”乔云雪平静极了。让容谦和洛海华开城布公地谈,有必要。她的心儿,竟微微一松――洛海华的情绪,让她明白,容谦和洛海华平时的联系,仅止于朋友。 否则洛海华怎么可能如此无助。 洛海华摇头。不知道是不想告诉她时间,还是不想告诉她她的决定。 乔云雪站在那儿好久好久,站得有些累了。 来电。 她接了:“云岩,我快出来了。” “你回去吧!”洛海华默默别开眸子,“你送的那些东西,你我都不会在乎。我会处理掉。” 乔云雪点点头。但没有动。 “云雪?”洛海华站了起来,红着眼眶,“我就不送你了。我这模样……真不好意思见人。” “我们……还是朋友么?”乔云雪轻轻地问。她在乎洛海华的回答。 洛海华眼眶又慢慢红了:“我们……当然是朋友。如果不出意外,你都当了我几年弟媳。云雪,如果说当年洛家还有一个人支持你和少帆在一起,那就是我。但我没有立场替你维护。因为爱情,我和家里闹僵了,几年没有回家,我爸甚至不承认我这个女儿的存在。这个别墅,就是我爸当年一气之下给我的。说让我抱个这个别墅养老,洛家所有财产,再休想分他一毛钱。” 乔云雪沉默不语。 忽然之间,她觉得什么话也没有了。 忽然之间,她不知道到底谁对谁错…… 但,她的孩子不能没有爸。 这是钢铁般的坚持。 心儿再度紊乱起来,她拼命压抑着纷乱的想法,慢慢地,她有了大胆的决定。 乔云雪抬起头来,平静而坚决:“如果他不爱你了,你怎么办?” 洛海华身子一颤,目光渐渐迷离:“回欧洲。治病。” “那……”深呼吸,乔云雪好不容易说一下一句,“如果他对你还有情分,你是不是就要他抛妻弃子?重回你身边?” 洛海华抬起头来了,迷离的眸子慢慢清晰起来:“云雪,我没有你那么说的无知。我要的是他的决定。云雪,我不能给他做决定。他才是习惯做所有决定的男人。我决定他不了。” 乔云雪明白了:“这才是你一直没找他的原因?因为你也抓不准他的心思?” “不,这不是唯一的原因。”洛海华略为伤感,“还因为他的妻子……” 乔云雪明白了,眸子慢慢变得柔和:“你顾忌她……那你为什么现在又打算去找他?” 洛海华久久看着她,最后别开眸子:“因为病,因为情不自禁。更因为,我知道他妻子对他的爱,并没有深厚到非他不可的地步。” 原来洛海华接触她,是为了试探他们夫妻的感情…… 乔云雪心头腾上微微的反感:“你怎么知道他妻子不够爱他?” 洛海华平静了,可十指仍然紧紧掐着:“他需要身边有人支持,可她没有这样做。结婚不到一年,她跑了几次。” “那你知道她为什么跑么?”乔云雪眸子温润了,往事慢慢浮现尽头,“还有……你真的了解那个男人?他有动辄上亿的项目要做决定,他得时刻平衡各董事之间的利益,他得让财富和道德高度融合。这样的男人,你认为他妻子应该随时插手他的工作,影响他的判断力?” 洛海华静默不语。 “我不会去影响他。关心则乱。”乔云雪喃喃着,“我乱不要紧,他不能乱。他一乱,整个京华就乱了。京华乱了,家哪来的安宁。家不安宁,他哪来的幸福。他不幸福,我也不会再有笑容……” 洛海华身子一颤,回头惊愕地瞅着她:“你……” 她慢慢走到洛海华身边,慢慢坐下来:“海华,你当初为什么要和我走近?” 洛海华腾地站起来了。神情复杂,脸色掠过好几种,生生别开目光:“你知道我的名字?” 乔云雪默默点头。 “那么……你什么都知道了?”洛海华急切地问,眸间淡淡的寥落,“这就是你送我礼物的原因?” “是。”乔云雪承认。 “那么……我希望我被你感动,主动放弃去见容谦?”洛海华笑了,好惆怅的笑容。 乔云雪点头。 洛海华沉默了。她瞪着乔云雪,许久许久没有一个字。那眸光似乎不明白,看上去有点傻的女人,居然能这么沉得住气,让两人玩猫捉老鼠的游戏。 “我不能放弃。”洛海华直视着她,“云雪,如果你是我,你会放弃不?” 乔云雪摇头。 “就是……你也不会放弃。”洛海华哽咽了,“换成是谁,谁也不会放弃。” 乔云雪点头:“海华,如果容谦对你还有不舍,你是不是就……让我主动离开?” 洛海华轻颤了下,她抬起眸子:“如果容谦对我有不舍……云雪,你认为我还能走得开不?” 不能,乔云雪知道。 她站了起来:“我希望,你见容谦的时候,不要告诉我。否则我说不定会悄悄跟上去,会砸场。” “我当然不会让你知道。”洛海华平静极了,“可是,你为什么不好好防范,让容谦见不到我?” “我防范不了。我也不想防范。”乔云雪静静地瞅着她,“海华,你想知道答案,我比你再想知道。我昨晚想明白了,我再多防范,都是自讨苦吃而已。我不想瞒着容谦了,我也不想再孤军奋战。让容谦决定吧。” 洛海华向她伸出手来:“那么,我们还是朋友?” 乔云 雪笑了,手儿轻轻滑过洛海华的指尖:“对朋友明修栈道,暗渡陈仓?海华,这些日子,你把我所有的底都摸透了,而我对你什么也不知道。这让我难受极了,和当初跑去西藏的感觉差不多。” 洛海华没有再说话。 乔云雪有话要说:“海华,我今天还站在这儿,能和你心平气和地说话,是因为你虽然暗暗算计我,但并没有对我真下手。你有你的节操,我有我的评断。我可以谅解你的想法,但我看不起你。” 洛海华吃惊,不可置信地瞪着乔云雪:“看不起?” “不管怎么样,我和容谦结婚一年了,还有了孩子。”乔云雪平静而坚决,“你就是把容谦当成命,今天来找容谦,也是破坏我们的婚姻。我有权利鄙视你,驱逐你。” “哦?”洛海华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轻轻吐出,“你鄙视我吧。”她的手,慢慢捂住心口。 乔云雪轻轻地:“不止我鄙视你,还有很多人鄙视……海华,你明白的。我走了。” 乔云雪果然转过身,大步向外面走去。眸子有些湿湿的…… “云雪姐,你终于出来了。”凌云岩看到她,长长地吁了口气,飞快拉开车门,“云雪姐,快上车,我送你回家。” “去公司吧!”乔云雪歪着脑袋瓜想了想,浅浅笑了,“从现在开始,我每天都陪着孩子他爸。偶们母子一起支持容先生。从精神上支持。” 凌云岩噗哧乐了:“云雪姐,你都在说什么呀?” “没什么,忽然觉得女人难做。得关心老公,可又不能把老公看得太紧。妻子放牛吃草,老公欢欢喜喜。可旁人看着不顺眼,认为我失职。唉……”乔云雪越说越无奈。 凌云岩笑眯了眼:“云雪姐,你见的什么朋友,让你感慨万千?” 是朋友,更是情敌。乔云雪想着,忍不住回眸瞅向别墅里面…… “海华――”她忽然一个大转身,飞快朝里面跑去。 那个风姿卓约的身子,倚着门框,正弯曲着,慢慢滑向地板。 “海华,你醒醒!”乔云雪慌了,她只想让自己的家安稳,并不想让洛海华怎么样,看在少帆的份上,她也不会对洛海华太过分。 洛海华不能倒。 洛海华微微睁开眸子,挤出笑容:“我没了命,你也放心了。” “不。”乔云雪咬牙,泪却止不住落了,“我宁愿你活着和我争容谦,也不想让容谦因为你的生命,把遗憾留在心底一辈子,把你埋在心底的角落一辈子。” “我真小看你了……”洛海华忍着痛,笑给她看,“看来,我得早早找容谦,不能让你把我留在容谦那……心底的那一点点位置,全部侵占。” “你别说了,留点力气上医院……”瞅着洛海华苍白的脸,倔强的洛海华,都倒下了,仍然不肯弯腰。乔云雪不由自主从复杂的情绪中,分离些敬意给她。 洛海华瞅着她着急的神情,凝着她再努力也弯不下的腰,泪水忽然滑落。 “能扶着走不?”乔云雪附身要扶她。 洛海华躲避:“你别过来……不能动了胎气。我不能让容谦恨我……” “我们暂时忘掉容谦。我们都不提他。”乔云雪心里一酸。海华呀…… 洛海华喃喃着:“我试着忘了呀,只是不能……” 乔云雪转身大喊,“云岩,你过来。” 这会儿,凌云岩早就发现别墅里不对劲,已经三步当两步过来。蹲下身子:“这病……人能移动不?” 洛海华点头。 凌云岩长臂一用力,抱起洛海华,大步向宝马走去。 宝马飞一般在小道上狂肆奔驰。 乔云雪紧紧抱着她,碰到她清瘦的胳膊,眸子温润了:“海华……” ―――――――――――― 因为影视方面的发展,文文原本这个月必须完结。所以从上个月初开始,草莓就在浓缩剧情,甚至原本打算在正文里交待燕子的爱情故事,都挪到番外。可现在看来,即使这样,这个月还是完结不了,草莓食言了,难怪最近狂肥……草莓悄悄捂脸果奔好鸟…… 225.既生洛海华,何生乔云雪! 洛少帆第一时间赶了过来。 “少帆……”张张嘴儿,乔云雪却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洛海华是被她说的话刺激到了,才发病的吧。但如果再来一次,她还是会说那些话。 非说不可。 “我明白。”洛少帆看着洛海华,事情的始末猜个捌九不离十。默默叹息,大步向主治医生的办公室走去。 乔云雪也努力跟了上去桎。 “云雪姐,慢点。”凌云岩急了,也赶了上去。 乔云雪大着肚子,再快也和洛少帆拉开一大段距离。等她到办公室的时候,主治医生已经和洛少帆开始谈论病情:“这个病,她病情的发展已经算很慢了。病人很不注意疗养,也不注意控制情绪。这样下去会很严重。潼” “会……怎么样?”洛少帆追问。 “半身瘫痪。”医生凝重地告诉洛少帆。 洛少帆默默合上细长的眸子,乔云雪扶着门框,有些无力。她没有想到,洛海华的情况会这么严重。那么美丽动人的女人,怎么可能接受这个事实。 好一会儿,洛少帆才问:“有没有治愈的希望?” “也不是没有。”医生沉思着,给建议他,“让病人配合治疗吧!有经济能力的话,去国外看看。脊椎病,而且是血液病,这在国内确实还算新生事物。” 可是,按现在这情形,洛海华怎么可能同意去国外…… 洛少帆站了起来:“我明白了。谢谢医生!” 出了医生的办公室,洛少帆默默靠在长廊的墙壁上。许久,都不再说一句话。 乔云雪默默别开目光。 “云雪……”洛少帆终于吐出两个字。 乔云雪默默抬头。看着洛少帆的神情,她明白了,小心翼翼地后退一步。她清清楚楚地告诉他:“少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那不可能,我马上要生了,不可能离开容谦。容谦比我更希望宝宝快点生出来。我不能因为成全你姐,去做那么幼稚的事。容谦说的好,成全不是个好习惯。从现在开始,我再也不会胡乱成全别人。少帆,你比谁都讨厌成全是不是?” 如果不是她成全,苏青兰就不会成为他洛少帆的妻,也没有接下来发生的这么多的事。 洛少帆长长地叹息着,向来神采飞扬的脸,浮上淡淡的阴霾。他缓缓伸出长臂,指尖落上她的发丝,声音轻得几乎微风一般飘过:“成全确实不是个好习惯。我没有想让云雪成全。我仅仅希望,这两天,云雪先不要和我姐谈容谦的事。等她缓过来些,让她和容谦亲自去谈。我也希望有一副猛药,让我姐大彻大悟,而不要拿自己的命来搏。” 乔云雪默默点头。 洛少帆大步向病房走去,一边打电话:“妈,你先别管公司了,过来照顾姐。” 乔云雪站在长廊上,站了好久好久。心儿纷乱――为什么要让洛海华病着回来?她宁愿洛海华健康长寿,那样她才能心无旁骛地和她对恃…… 凌云岩在旁知心地提醒:“云雪姐,这跟容总有关么?” “你先别告诉他。”乔云雪这才意识到凌云岩的存在,她立即阻止,“云岩,如果你还想喊我一句云雪姐,就不许告诉容谦,关于今天的事。” “云雪姐……”本来还没什么,一听这话,凌云岩拧起眉。 深呼吸,乔云雪轻轻吐出一口气:“你发誓。” 凌云岩静默着,半晌才坚决地:“我发誓不告诉容总。” 没想到凌云岩这么痛快地答应,乔云雪倒是多看了他两眼。 “我是云雪姐招进公司,云雪姐是我的伯乐。”凌云岩解释,“对于我来说,云雪姐比容总更重要。” 默默垂下眸子,好一会儿,乔云雪才轻轻地抿了唇儿:“等她好些,她会亲自去找容谦。云岩,我希望任他们自己谈。我不能干扰容谦的决定。这样他的决定才是他真正的想法。等过两天吧,云岩,过两天什么都好了。” “我明白。”凌云岩颔首。 回到病房,洛海华已经睡了。洛少帆看着姐姐睡了,站在窗前想心事。 乔云雪默默走到窗前:“少帆,你和江阿姨好好谈谈,或许,先让她求医。” 洛少帆摇头:“我姐的脾气……她没见到容谦,不会离开。” “那就让她快点见到容谦。”乔云雪默默瞅着窗外,瞅着高天上流云,看着浮云飘来,“长痛不如短痛。” “我也希望。”洛少帆悄然回头,珍惜而谨慎地瞅着白色大床中的雪一般的容颜,“我姐……”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骄傲与支持。洛少帆默默看了乔云雪一眼,吞下未说出来的话。 正在这时,洛少帆的电话响了。他看了看号码,神情有些焦灼。看看洛海华,又瞧了瞧乔云雪。 乔云雪明白了:“江阿姨马上过来。你有急事,先去吧!我在这里先等等,等你妈过来,我再回去。少帆 tang,我乔云雪只想保护家园,不想要你姐的命。” “我明白,要不然你也不会送我姐医院过来。”洛少帆有些尴尬,他是不放心乔云雪。但他确实有急事。 看着洛海华熟睡的样子,洛少帆还是走了:“那就拜托云雪,我妈很快会到。” 洛少帆走了。 凌云岩静静等着,不催乔云雪回去,也不多说一句话。 乔云雪默默坐到床沿,默默瞅着那张雪一般的容谦。这个时候的洛海华,仍然化了妆,让人看不出来,她妆下的脸,到底会有多憔悴。 半身瘫痪…… 乔云雪猛地摇头,喃喃着:“海华,你回欧洲去不好么?非得留在这儿,如果你真的走不了了,怎么去找容谦算你们这十三年的帐……”不,她也有私心,她希望洛海华好好的,这样容谦连怜悯都不会给洛海华。 “谢谢!”明明熟睡的人,忽然低低地道谢。 “海华?”乔云雪吓了一跳,要起身看个究竟,一双手被紧紧抓住了。 洛海华并没有睡着,她只是合目养神。 看着洛海华抓得紧紧的,乔云雪轻轻吁了口气。 “你可以当没看到我倒下来。”洛海华轻轻的,可每一个字都吐字清晰,“云雪,我有这个病,如果我死了,就算是自杀,都不会有人觉得离奇。这样,就没人找你和容谦的麻烦了。” 乔云雪轻轻笑了,大大方方地对上她的眸子:“你不会死。我也不会那么笨,让你抓住把柄,坐实我妒妇的名声,让你找着借口,在容谦面前毁谤我。海华,你要爱情,你不想当匪徒。我也是。所以海华,你别想有侥幸心理,想从我乔云雪这里得到契机。你能做的,确实是等容谦的决定。其余所有捷径,你都可以免想。” “你言重了。我没有想捷径。”洛海华轻轻别开目光,微微寥落――不管怎么说,她确实是碰上了强劲的对手。她隐隐明白了,容谦为什么会和乔云雪闪婚,但她选择逃避。 “那就好。”乔云雪平静地与洛海华对视,就象在看一个多年好友,“我也很奇怪,我居然能这么平静而理智地面对你……可能,少帆当初给我的打击,让我成长了,强大了。所以你放心,我不会在容谦面前说你半句不利的话。你甚至可以告诉我,你什么时候要见容谦,让我先回避。” “云雪……”不知是哪句话触动了洛海华,她哽咽了,默默合上眸子,“我终于明白了……” “明白?”乔云雪反而不明白洛海华的想法。 洛海华喃喃着:“明白周瑜死得多么冤枉,多么痛苦,多么无奈!” 哦,乔云雪明白了。她却轻轻笑了,也有了泪意。 既生亮,何生瑜! 既生洛海华,何生乔云雪! 是这样么? 摇摇头,乔云雪轻笑如花:“海华,你言重了。如果你是周瑜,我也不敢自称诸葛亮。再说了,你成为周瑜的时候,我还未成年。你放弃容谦的时候,我还在追逐少帆。海华,我谢谢你的看重,但你真不应该胡思乱想了。好好养病,否则你凭什么和我谈容谦!” 字字珠玑,洛海华只剩沉默,半天才艰涩地挤出一句:“你不去当律师,太可惜了。” 这是调侃她么?乔云雪装糊涂:“当初压根没考上政法学院,所以不可惜。” 洛海华当真不知该气还是该笑,最后只剩沉重地叹息:“我妈应该快来了,你回去吧!” 果然,长廊里传来江琼的埋怨:“这丫头,当年谁不说好,说前程似锦。可谁知越大越让人忧心,比海燕还不省事。我都要急出白头发了。” “瞧我妈……”洛海华眸子湿润了,“让你笑话了。” “不,可怜天下父母心。”悄悄起身,乔云雪眸子也湿润了,温热的掌心,默默抚上高高隆起的腹间,“我终于明白,当年被少帆毁婚,我远离西藏,对爸妈造成多大的伤害。” 她的泪,默默淌下。 不再多说,她腆着大肚子,慢慢向外面走去。 凌云岩看上去似乎也有了惊吓,扶着乔云雪,一言不发地向外面走去。 “云雪?”江琼吃了一惊,但见惯场面的女强人瞬间调整好心态,“谢谢你看顾海华。” “不用。阿姨,我先走了。”乔云雪缓缓向前走去。 江琼看着她的背影,叹息着进了病房。看着被子中雪白的一张脸,感慨着:“海华,你不会对容谦还有那份心思吧?云雪这丫头,看着一张笑脸,其实不简单呢。妈也想她回少帆身边,可……我都看开了,你也放手吧!” 洛海华瞅着天花板,没做声。 江琼感慨:“容洛两家的恩怨,毁了你和少帆两人的幸福。我们这做父母的,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洛海华喃喃着:“妈,我不找他,死不瞑目。” 江琼哭了。 乔云雪似 乎听到江琼的哽咽声,她停了下来。忽然眸子一闪――背后有人跟着。她飞快转过头来,只看到天蓝色的工作服。 那是别墅保安工作服的颜色。 她轻轻笑了――容谦么? 再一想,泪珠滚落。 容谦发现她的不对劲了么? 她不喜欢有人跟着,所以容谦才会这么干吧?之前也是,老妈结石,幸亏有保安暗暗跟着。 她不认同容谦这种做法,但情不自禁为容谦的心意而感动。有些浮躁的心,慢慢沉淀下来。 她的行踪,不应该让保安告诉容谦。想了想,她主动打电话给容谦。 “宝贝……”容谦的声音。 光听两个字,她泪意就来了。抽抽鼻子,她含着泪笑:“老公,我刚刚去洛家的别墅了。你……不会介意吧?” “介意。”容谦说。 她噗哧笑了:“介意么?” 容谦挑眉:“想我吃醋就直说,还借口,我老婆大人才不这么忸怩。不会掉包吧?” “呸――”她笑出了眼泪。这样调-戏你老婆,容谦你现在是不是太闲了…… 容谦低笑,透着性感。 她含笑关了电话,懒懒靠着椅背,傻傻地笑。 “云雪姐好象累了,回家么?”手搁上方向盘,凌云岩好脾气地问。 想了想,乔云雪渐渐绽放浅笑,温柔而美丽:“还是去公司吧,我找我老公有事儿。” “好。”凌云岩点头。 乔云雪瞅着他,摇摇头:“云岩,你怎么对我这么好?”唯命是从,连老总的话都放到脑后,这可超越了千里马对伯乐的尊敬。 凌云岩笑了笑:“我看到云雪姐,就象看见自己亲生姐姐的感觉。” 这样么?乔云雪还是摇头,不过不再置疑。 京华。 容谦正在通话,听保安报告:“容先生,少奶奶刚刚去了洛家别墅。洛家有人住院,所以少奶奶又上了趟医院。” “我知道了。”容谦拧眉――老婆大人今天果然去了洛家别墅。正想着,他长眸扫到“珍贵生物”,不由扯开唇角,随意放下电话,大步向她走去。 孕妇和他来了个超级大拥抱,然后和他抛媚眼:“老公,我们逛街去!” 容谦僵了,不置信:“逛街?” 老婆大人可从来不会在上班时间向他提这种要求。 “对呀,就是逛街。”乔云雪努力让自己变成个乖乖小女人,努力让自己的模样性感些,起到勾-引老公的作用。 “逛街!”容谦咀嚼着这两个字眼,长眸眯了起来。十余秒的思索过后,他爽快地拉起孕妇的手儿,“逛街!” “嘿嘿。”乔云雪满足地把脑袋瓜靠上他胳膊。 乔云雪把容谦拉去了国际服装城。专卖店汇集的地方。 老婆太热情,容谦想到受宠若惊四字。这一年来,两人虽然床头床尾没少亲近,可因为aa制,许多事都分得一清二楚,真心两人对彼此的关怀不够。 可不,这是乔云雪第一次带他逛街,而且是为他大肆挥霍人民币。 “老婆?”斜斜地打量着精神满满的老婆,容谦惊异――老婆大人终于爱上人民币了么? 一件又一件衬衫西裤被她拿过来,dior牌子的,杰克牌子的,没有哪一件不是国际名牌。孕妇努力踮起脚尖,把衣服在他身前比划着。 她要了三套。外加天蓝色的领带,酒红色领带,黑色的领带。 “云雪?”容谦淡定不了了。敢情老婆这是打扮他? 扯扯唇角,容谦好笑地凝着她:“当初我和你相亲,也没有穿得这么隆重。这是要补礼么?” 上下打量着,美男新衣相映成画,乔云雪满意地点头:"容总果然高贵儒雅,倜傥风-流!真真亮花人的眼,哪个女人看了都会自惭形秽,不敢搭讪。老公,棒极了……” 226.他非你不可 “云雪……”容谦失笑。精明如他,从老婆大人这话中,不难听出来,她第一次反常地把他从上班时间带出来,带着他折腾半下午,仍然因为那个屑想他的女人。 她是想让哪个女人没胆主动搭讪他…辊… 可是,据保安所说,云雪今天只去了洛家别墅,还有医院。 难道他的爱慕者和洛家有关联? 不过……容谦声音微微不稳:“高贵儒雅?倜傥风-流?” 他听着怎么有点热血沸腾! 乔云雪还在帮他整理领带,这会儿才眯眯笑着:“老公?” 能不能不这么温柔,让他今天一再被她吓得在状态之外。容谦扯扯唇角:“云雪?” 她歪着脖子,笑盈盈地系着他的领带:“记住,这领带是老婆送的。” “嗯。”容谦颔首。这本来就是老婆送的,虽然刷的卡还是他容谦的…鹿… 然后,乔云雪的眸子落上他笔挺的裤子:“老公,裤子也是老婆帮你买的。” “当然。”容谦点头。这是事实。 帮容谦整理整理衣领,她十分满意:“老公,还有衣服……” “衣服也是老婆帮忙买的。”容谦耐心地承认。 乔云雪噗哧笑了:“老公知道就好。现在,我们得去鞋城,再去百货商场买袜子。最后一站,造型师那儿。” 容谦明白了,原来老婆大人是想把他整个变成“全新”的。想想公司里堆积如山的工作,再看看难得如此兴致高昂,难得任性一次的老婆大人,容谦并没有纠结多久:“好吧……去鞋城。” 于是,当两人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晚上十点了。 容谦确实成了全新的。璀璨夺目,掠人心魂。 一到家,燕子看着后座满满的全新的衣物,而且还全是男装,吃惊得张大嘴儿,什么话也说不上来了。 “那个……”容长风也结巴了,“云雪这是想开男装店?” “不,我想开男人情商培训公司,不过现在没精力。”乔云雪笑吟吟地和容长风说。 “……”容长风抽搐着脸儿,看看儿媳,果断承认有代沟,不宜多嘴,转身回去看没营养的电视剧去了。 保安过来帮忙扛东西了,夫妻俩却在大厅里吃今天的第四餐。 “饿死了。”孕妇感慨。 瞅着她吃得那么香,容谦忍不住轻笑:“其实……明天周六,你可以明天上午带我去逛街。”大夜晚的,她居然非得让造型师把他打理得好好的才肯回来。 “no。”乔云雪赶紧摇头,“做贤妻,得趁早。” 洛海华说不定随时上门找他呢。她当然得快点改变容谦。她得让洛海华明白,容谦娶她,生活得幸福美满。 原来她想做贤妻…… 放下筷子,容谦笑意加深,知趣地合作着:“嗯,现在我身上所有的东西都是老婆的了。” 这话取悦了老婆大人,乔云雪立即眉眼弯弯:“嗯,本来就应该这样。老公,温馨提醒:不管你人在哪里,面对什么样的诱惑,你都要记得,你身上哪里都有老婆我的痕迹。不能忘记老婆孩子在家等着你。” 手中的筷子,不经意就掉落下来。容谦的长眸,面对着眉眼弯弯的孕妇,眸子渐渐深邃起来。那一抹幽深,几乎让所有人都看得出来――这是一个内敛男人情绪波动的表现。 “汗――”燕子在后面忍不住发出惊呼。她嫂子这变得也太快了。以前嘛,两夫妻在房里多腻歪她不知道,但在人前,多半相敬如宾,哪里会这么坦白。 连容长风都拧起长眉。 吃完饭,乔云雪先上楼洗漱。 容谦去了容长风房间。 容长风满意地看着儿子:“现在你们总算有点夫妻的样子了,我也放心了。云雪这丫头,灵秀。比我家燕子精明多了。夏心琴这个女儿,真心让人喜欢。” “我们夫妻的事,爸不用担心。”容谦开门见山,“爸,明天我送你去医院。” “我不去医院,家里有家庭医生和护士。”容长风还是拧着。 容谦拧眉:“不要等到云雪明天生你孙子,爸今天就倒下。那就真遗憾了。” “没良心的儿子,咒你爸!”容长风没好气地训他,可声音慢慢小了下来,“明天不行,后天吧。我得和司徒澜好好谈谈。还有云雪……容谦,如果我没了,你把司徒澜和司徒靖接过来住吧,这人可恨,更可怜。折腾了一辈子,最后和我一样,仅仅是个孤家寡人。如果你们上心,替他找个老伴儿更好。靖靖青春期到了,你这个做哥哥的,住一起还可以随时提点他。” “明白。”容谦很干脆地应承,话题转回,“爸先在这边医院待着,我同时联系海外的医院。” “不要再和洛海华有联系。”容长风提醒,“容谦,不是我说你。我放心云雪和洛少帆有来往,可还真不放心你和洛 tang海华联系。” “爸?”容谦拧眉。 容长风丝毫不退让:“洛海华象洛云城。那个性都不会是轻易甘心的人。再说了,当初是我有愧,你对她没有愧。她不恨你,恨的是我。所以洛海华不甘,可以想象。她放不下对你的感情,也可以明白。” 容谦轻轻地:“爸,一个电话而已。她在那边发展得很好,极有可能今年就不用跑新闻,成为大使馆中的一员。” “那样更好。”容长风缓缓地松了口气,“她越好,我越放心。否则,她一天不结婚,我这心,一天不安宁。你老婆聪明,可心地光明磊落,碰到别有用心的人的时候,就落人一截了。云雪这媳妇,我是越看越满意,不做作,大方得体,更难得的是,她丛不计较屁大点儿的得失。身为你老婆,大方通达是最不可多得的好品性。容谦,身处高位,各色女人都对你虎视眈眈。所以你可得对自己老婆多多用心,别让孕妇患得患失。当年白玉瑶虽然替你母亲遭罪,才来到我身边。可她的存在,你母亲虽说表面不在乎,可心底是有伤的。每次我想起这事,就觉得亏欠了你母亲……” 容长风哽咽了。 容谦长眸深邃,如幽幽汪洋:“爸,我都明白。” 容长风轻拭眼角:“我也明白,你这些年不受女人诱惑。除了洛海华的原因,更因为从我们身上看多了,怕了,不敢轻易招惹女人。可是,云雪是你老婆,你得多顾着她。男人的威风,可不会因为疼老婆而少的。想想,你身在高位,横眉冷对每个人,也就只有一个老婆能让你放下虚伪的面具。何乐而不为。” 容谦失笑:“我和云雪,爸不用担心。爸担心的,是自己的身体,是努力好好活着等孙子出来。” 容长风点头,不再多话。半晌,他才几不可察地点点头:“我会好好治疗。” 他要活着看到孙子。 容谦长长地吁了口气。 几十年的养育之恩,重于泰山。他和燕子对容长风的亲情,现在已经更甚母亲…… 谈了两个小时,容谦才回房。孕妇睡着了,被子踢到地上,睡衣半遮半露,露出雪白的肌-肤。 拉好薄薄的睡衣,捡起被子,覆住她的身子。床的一侧慢慢沉了下去,容谦坐在床沿,慢慢握紧她的手,凝着她白里透红的脸儿。 一年前在西藏见到的女人,虽然爱笑,可皮肤裂开,略见苍白。 一年婚姻,她终于走上正常的生活轨道。 闻到熟悉的气味,睡梦中的乔云雪不由自主把他的手儿,抱在心口。 “傻丫头。”容谦轻笑,闲着的那臂也伸出,捏捏她的鼻尖。 “不许吵啦!”睡着的孕妇皱皱鼻子,拍开老公大人的指尖,却抓着了他的领带,嘟囔着,“容先生你得记着,你全身上下都是老婆乔云雪的。走到哪里都要记得,容谦是乔云雪的。” 容谦扯扯唇角。不错,现在老婆是真疼他了。做梦都想把他纳入自己的范围。 长眸一闪,他轻轻移开她的手儿,来到阳台。 容谦电话打给凌云岩。 “云雪姐今天去了洛家,还去了医院。”凌云岩说。 和保安的说法一致。 容谦拧眉:“洛家有人住院?” “是。”凌云岩小心翼翼地,“不过我不认识她。”他应承了答应云雪姐不说今天的事。 略一沉思,容谦挂了电话,有些不悦地再次找保安:“下次拍几张相片回来,用上心。” “明白。”保安说。 容谦走向浴-室――他得尽快抽出点时间,好好了解下老婆最近的交友圈子。 等等…… 灵光一闪,容谦想起来了。最近老婆大人没再聊qq。连一向坚持的日志都不写了。 难道跟那个飘洋过海有关系? 飘洋过海是谁? 一个网友,怎么可能让老婆大人紧张成这样? 这不太可能! 他得查查飘洋过海的来历。 第二天,乔云雪起来的时候,依然只在床头柜上看见留言,还有梳妆台上两个煮鸡蛋。 想了想,她决定医院看看。 唉,好歹她这样就能知道,洛海华到底有没有找过容谦。比在家傻等傻猜强。 联系好舒渔,乔云雪向草地上走过去。 容长风正在打太极。一看到她,立即收了架势:“云雪去哪里?” “去看一个朋友。”乔云雪站住了,笑盈盈瞅着阳光下的容长风。这个老人,虽然有点自以为是,但其实发可爱。 容长风摇摇摇头:“看什么朋友,来,和我坐坐。” 难得容长风这么好兴致,乔云雪只得走过去,陪着容长风一起坐在太阳伞下看蓝天白云,青草绿树。 “容谦他……”神秘地眨眨眸子,容长风调侃着,“还体贴吧?” “嘎――”乔云雪有些尴尬――公公大人问的这话…… 容长风摇摇头:“别不好意思。我是担心他这些年没和女人交往,都不会哄女人了。” 乔云雪噗哧一笑,这公公也太逗了。 容长风慢慢把她引到自己的话题中:“容谦吧,自从和你在一起,笑容越来越多了。真谢谢云雪了。” “爸,容谦和我是夫妻。”乔云雪好笑地解释。 “是啊!能让男人放心拼搏的女人,无后顾之忧的女人,是每个男人梦寐以求的。所以啊……”容长风亲切地拍拍她肩头,“放心,容谦他已经非你不可了。” 乔云雪却抬起头来:“爸,你在担心什么吗?”犹豫了下,她还是勇敢地说了出来,“譬如……洛海华?” 容长风大吃一惊,久久瞪着儿媳,最后摇摇头:“原来云雪知道这事。那就好说了。当年吧,是我反对他们。不过容谦大概不知道,我那样激烈反对他们,不仅仅因为她是洛云城的女儿,更因为她幻想把容谦带离祖国,远赴欧洲。” “哦?”乔云雪诧异地抬起头来。 容长风眸子湿润了:“容谦和燕子,都是我一手带大的。容谦留学之前,我一直把他带在身边,十来岁就把他当接-班人培训。容谦和燕子都冰雪聪明,明白我的付出。这两孩子都知道我的苦心,也都感恩。我当初就想,如果容谦真跟着洛海华,离开这儿,一心朝政道上走。而我只落得个孤苦伶仃,容谦迟早有一天会后悔抛弃我这个孤独的老人。那时,容谦一定会后悔当初的决定,他们也只剩下怨偶一对。” 乔云雪动容――容长风说得对。容谦对容长风的感情,几乎比亲生父亲更沉。如果容长风真孤独晚年,容谦不会原谅自己曾经的选择。 原来这个睿智的老人,经历太多,看得深远。 “爸告诉你,是想让你明白。洛海华的故事,已经过去了。”容长风语重心长,“容谦现在已经没有从政的想法。当年他们有个三年之约,可是三年后,容谦没离开,我的心就安稳了不知多少。” 不,没有过去啊! 乔云雪摇头。爸,洛海华已经回来了…… 但她的心儿,却更加安稳了些。 来到医院,乔云雪敲开病房的门,洛海华却挎着手袋出来了。 “海华?”乔云雪一愕。昨天还垂死,今天的洛海华却一身清爽,踩着优雅的步子,浑身透着诱人的气质。她是来照顾病人的,结果这个病人看起来比她还精神。 乔云雪闪神了。 “我去逛街。”洛海华轻笑,“趁我还能走动的时候。” “逛街?”乔云雪犹豫着,“去油画街?” “不。”洛海华一甩满头大波浪卷发,顿时掀起万种风情,“去逛国际服装城。” “嘎?”乔云雪心儿一跳。 她昨天还带着容谦去了半个晚上。 洛海华淡淡一笑:“如果你有兴趣,陪我一起。” 她没有兴趣,可是想知道洛海华到底想干什么。略一沉思,乔云雪跟了上去。 服装城。 洛海华换过一身又一身的服装,热情的青春的成熟的,都一一试过。她认真地挑着,就象新娘挑新嫁衣一般认真。 最后,洛海华拿了几套青春气息的衣服,喃喃着:“这适合我么?” “不太适合……”乔云雪以事论事。气质不符…… 洛海华皱眉:“是不太适合三十三岁的女人穿。不过……”她轻轻笑了,“但是,这会让人想起曾经的青春岁月。” “嘎――”乔云雪错愕着。 洛海华想唤起容谦曾经的记忆,曾经的热情? 抱着大堆小堆,洛海华向外走去:“云雪,我先去买双高跟皮凉鞋。" "哦?"乔云雪隐隐明白了。 "再去把卷发拉直了……”洛海华已经走远。 乔云雪轻轻地:“海华,你想用二十岁时的模样去见容谦。" 227.他深邃长眸向她们看过来 京华。 容谦接到保安来电:“容先生,好奇怪,我跟踪少奶奶。发现她原来跟的,和现在一起的,不是同一个女人。” 容谦拧眉:“把和她接触过的年轻女人都拍下。” “明白。”保安恭恭敬敬地回答,“容先生,我拍到那两个女人的照片了。晚上回家,容先生就可以看到了。” “好,”容谦挂了电话鹿。 起身,拉拉领带,落在酒红色领带的眸光,不知不觉又深邃几分。 “高贵儒雅,倜傥风-流。”她笑吟吟的赞美一直萦绕他耳边,不知不觉就会露出会心的笑容。比赚上十个亿更让他心旌神摇,这是多奇特的感觉辊。 门口响起敲门声。 “进来。”容谦扬眉。 凌云岩和钱涛一起进来了。 “哟,容总这是要去相亲的节奏?”钱涛调侃着,“平时已经了不得了,一出去,回头率百分之两百。现在居然一身全新,看着太亮眼了,也不怕那些女人看傻了,挡着你的奥迪,大中午的也赛车。怎么,你老婆最近爱上你了……” “我老婆爱上我,关你什么事?”容谦瞄瞄他。一脸鄙夷,这钱涛,什么时候能不消遣人? 钱涛摸摸鼻子:“是没我多少事。” “去油画村。”容谦挑眉,“一起去。” “啊?”钱涛一愣,“你丈母娘六十大寿了么?要我们一起去送大礼?” 凌云岩摇头:“云雪姐的妈妈应该要好几年才满六十。” 容谦颔首:“钱副总想给我岳母送大礼,我没有意见。不过送完后,到旅游开发地那边汇合。钱副总,今天‘世界之窗’奠基,你也能忘?” 钱涛乐了:“这哪能忘!这事儿是你昨晚临时决定提前的。新闻都是今早临时换上的,所以我今天才会来加班。” 容谦挑眉,为了容长风的病,他不得不提前奠基。 钱涛点头:“是重要,我们是应该全部去。这个项目如果做好了,京华以后的发展,就不仅仅是房地产的事了。旅游开发,京华也可以大显身手。” “走吧!”容谦已经大步离开,把钱涛的啰嗦远远甩在身后。 凌云岩也机敏地跟了上去。 “等等我。”钱涛后知后觉地跟了上去,“容总,我得去把领带打上。本市的旅游才起步,今天一定很多同行都会去看。我可是京华的门面……” 如钱涛所说,“世界之窗”是本市的旅游起步,所以很多同行都过来瞧热闹。连洛少帆都来了。 洛少帆来,却是因为这块地原本是他的,因为弄巧成拙,白白亏了几十亿。心里的憋屈和苦,就别提了。 服装城。 洛海华停下脚步,转过身来:“不行么?” 20岁,她怀念。 “……行。”乔云雪默默垂下眸子。洛海华做的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容谦的决定。 她没有心思跟着洛海华了。 也许,她以后再也不会找洛海华了吧…… 她再笨,也看出来了,如果说洛海华原本对她还有所顾忌,但因为昨天那场病发。洛海华已经顾不了那么多,只想快点找容谦,而且不接受失败。 或许,洛海华恐慌了,怕自己没有足够的时间找容谦,不得不加快脚步了吧…… 乔云雪转身要找舒渔回家,洛海华却递过一样:“你帮我拿一件。谢谢!” 微微一愕,乔云雪还是接了过来——现在回去,她也不会有心思做别的,那就帮她吧。反正,仅此一次的近距离接触了…… 洛海华果然买了双黑色高跟皮凉鞋。细细的鞋跟,高高的鞋跟,看上去高贵优雅了不知多少。瞅得乔云雪不由自主抚上腹间,就算洛海华现在病重憔悴,她也没有洛海华一见难忘的气质精华。她的心儿,悄悄地提了起来——容谦他……见到洛海华,真的能淡定么? 洛海华最后果然做了头发,一头及腰的大波浪卷发,变成了披肩黑直发。完美风情的女人,摇身一变小清新。尽管整个人看上去稍微有点扮嫩的感觉,可唯美动人。 洛海华是先天的美人,怎么打扮都别有风味。 乔云雪觉得没有留下来的必要。她要做的,要说的,已经全部做完。 “一起吃个饭吧!”洛海华说。 乔云雪浅浅地笑了笑:“不了。今天周六,我得回去陪燕子。” “那不送。再见!”洛海华自个儿走向饭馆。 坐进舒渔的别克,乔云雪默默地靠着——洛海华,不再见。 跟了乔云雪这么多日子,舒渔也觉察到了不对劲,他手搁上方向盘,却没有动:“云雪,她是谁?” “她是少帆的姐姐。你知道呀。”忽然有种疲倦的感觉,乔云雪声音轻得像烟。 “不。”舒渔摇头,“云雪,别以为我是大 tang老粗,就可以蒙骗我了。她不仅仅是洛少帆姐姐的缘故吧。云雪,你喜欢她,也怕她。如果她仅仅是洛少帆的姐姐,你没必要怕她。” “我怕她?”乔云雪大吃一惊,她哪有怕洛海华? “是的。”舒渔紧紧锁着乔云雪的眸子,“如果你不怕她,怎么可能只让我做你的司机。云雪,你在防范她。如果你不怕,怎么会有防范?” 乔云雪轻轻叹息:“舒渔,什么时候,你也变得这么锐利了……我确实是在防范,但不是怕。我和容谦是夫妻,我当然要防范。” “现在可以说了么?”舒渔焦灼地追问,“云雪,我是你最应该信任的人。” 鼻子一酸,乔云雪眸子湿润了:“她是少帆他姐姐,也是容谦他……初恋。她现在回来,想……”她说不下去了。这些天崩紧的心弦,忽然就断了。 舒渔心一紧:“初恋……我明白了。” “六年爱慕,七年别后联系。她有她的无可奈何。”乔云雪默默合上眸子,“但她忘了,再多的无可奈何,在一个家庭面前,在一个孕妇面前,那都是苍白无力的呀……舒渔,她让我想起了苏青兰。” 舒渔不再犹豫,踩上油门:“嗯,我现在送你回别墅。” “去油画街吧!”乔云雪低低地,“容谦今天会去油画街那边,我到时让他带我回去。” 因为洛海华的出现,她最近几天好象谁都不关心,连腹中的宝宝都没关心。她得好好调整心态才行…… 亲眼看着乔云雪走进夕阳画廊,还看见里面蹦出燕子,舒渔才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倒车。可他在经过油画创作大厦时没有停下,而继续向前开。 舒渔来到了洛海华就餐的饭馆。洛海华还在。 看到舒渔,洛海华一愣:“你?” 她不由自主向门口瞄了瞄——没有乔云雪。 “是我。”舒渔紧崩着粗犷的脸,紧紧盯着洛海华,“我刚刚才知道,你是容谦的初恋。你回来,是想抢云雪的老公?” “舒渔,这不关你的事。”洛海华从没见过如此直性子的人,一下子反而有些扛不住。 “云雪的事,就是我的事。”舒渔直视着她,直言直语,“云雪十岁起,她的事就是我的事。” 洛海华沉默了下:“这是女人的事。” “这不是女人的事。”舒渔真挚而直爽,“这是几个家庭的事。洛大小姐,如果容谦这时和云雪还是男女朋友,那可能只是女人的事。可是,现在他们结婚已经一年,而且云雪再过一个多月就要生宝宝。虽然我不喜欢容谦,但我仍然不得不承认,他们是很般配的一对。他们甚至不争吵。” “不争吵。是因为对彼此的关怀不够。”洛海华轻笑,放下筷子,一心一意和舒渔谈,“我感觉到了,你十分珍惜云雪,可是你也会偶尔和云雪争辩。对不对?” 舒渔微微一停,严肃几分:“你是个聪明女人,为什么也要做拆散婚姻家庭的事?” “我没有特意去做什么事?”洛海华轻轻地,“我只是顺从我的心意。一个活不了多久时间的女人,剩下的光阴,最重要的是顺从自己的心意。” 舒渔恼了:“你看上去是个聪明人,怎么这么让人没法沟通!” “我要顺从我的心意。”洛海华不再多加解释。重新拿起筷子,慢慢地吃着、吃着…… “真让人生气!”舒渔起身,懊恼地瞪着洛海华,“我一直认为你是个独特的女人,没想到也这么主庸俗。懂画的女人,多半心灵纯净。原来你不是!” “我心灵纯净。”洛海华静静地点头,“舒渔,那是因为,你不知道我经过多少,不知道一个女人孤独的心路历程。” 舒渔拧眉:“我是不懂女人。不过我知道,既然你们中间联系了七年,你为什么不早点回来找容谦?洛大小姐,你让我对女人寒心。我觉得,女人真的是可怕的生物。” “不。”明明在讨论很严肃的问题,洛海华却淡淡笑了,“舒渔,那是你没有女人的缘故吧……你不理解女人。舒大画家,你该恋爱结婚了。对女人的理解,会让你的画作意境更上一层楼。” “我的画不劳你费心。”舒渔有些尴尬,“我的画,已经够我名利双收……” “但却缺少大师风范。”洛海华挑眉,似在挑战舒渔。 舒渔尴尬:“我缺少大师风范?笑话,你懂什么画!” 洛海华轻笑:“舒大画家,你已经无数次赞美过我,说我对油画的理解,比得上专家。” “……”舒渔哑口无言。 默默起身,回了别克。别克开回油画村的路上,舒渔才想起,他原来是去替云雪出头的,结果却轻轻巧巧就被洛海华挡了回来。 “这个女人果然厉害。”舒渔的心,慢慢提在半空。云雪那么善良,怎么是这个女人的对手。 可他忽然傻眼,原来那个厉害女人的奔驰,一直跟在他后面 油画村。 燕子一个劲地看时间:“怎么哥还没来?都中午了,不可能啊!哥很重视这个项目的。说一个财团不可专精一门,京华光有房地产不够。免得万一行业有问题,京华独木难支。” “我们去那块地那儿看看吧!”乔云雪向外面走去,“说不定他直接去了那儿。” 燕子小心翼翼地瞄瞄嫂子肚子:“那个……嫂子上工地,哥要杀了我。” “今天才奠基,算什么工地。”乔云雪噗哧笑了,“我是想把自己送给他看看,顺便把我带回去。” 燕子这才乐了,跟在乔云雪身边。 工地就在油画街尽头。就算乔云雪腆着大肚子,也就十来分钟就到了。 烈日炎炎下,一大堆人白衬衫黑西裤的人群中,乔云雪一眼看见修长挺拔的容谦,不由咧开了小嘴儿,笑着向容谦走去:“容先生大喜!” 可明明快到容谦跟前了,横空出现一只胳膊。 乔云雪一愣,歪过脑袋瓜,脸儿抽了抽:“少帆,别捣乱。” 洛少帆郁闷:“云雪,明明我站在容谦前面。” “那又怎么样?”燕子立即站到洛少帆面前,才不让他多看嫂子几眼。 洛少帆心有不平:“我站在最前面,云雪应该先看到我,喊我;再看到容谦。” 乔云雪噗哧笑了:“少帆,这个……有什么好计较?” “不一样。”燕子精明起来了,“人嘛,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自己最重视的人,最亲密的人。哥是嫂子最重要的人,所以才会在这几十个人中间,嫂子第一眼看到哥。” 乔云雪同意这说法:“嗯,真正在乎的人,不管他在哪里,都能第一眼看到。他就是一朵耀眼的大红花;旁边再多的人,都是陪衬的绿叶而已。” 洛少帆更内伤。 容谦避开缠着他的人,大步向乔云雪走来。一把抓住她的手:“这么大的太阳,快回油画街。中暑可就麻烦了。” 乔云雪撇撇嘴儿:“我又不是温室里的花儿。” 她来替他高兴,不欢迎么。 “可我们的宝宝是温室里的花儿。”容谦好笑地提醒她。长眸落上她腹间,似笑非笑,似乎有些紧张。 “嘎——”好象是这样的。乔云雪虚心接受好的建议。想了想,她故意嘟起嘴儿:“奠基实在没什么好看的,燕子,我们回去吧!” 容谦唇角微勾,目送着大肚婆远去。 “奠基开始。”钱涛在一侧爽歪歪提醒,“只要几分钟,我们多情的容总就可以去油画村抱老婆。” “哈哈哈……”周围的人都听到了钱涛的话,相继响起调侃的笑声。 洛少帆寥落地瞅着那个圆圆的身子离开。 回到油画村,乔云雪还默默瞅着容谦的方向。燕子噗哧乐了:“钱涛都说了,哥再几分钟就过来了啦!” “咳……”乔云雪脸红了,走进夕阳画廊。可还没站稳,不由小小诧异,“海华?” “海华?”燕子吓住了。 海华和嫂子认识? 她要不要现在告诉哥,这事儿天雷滚滚啊! “她说要挑几副画。”舒渔解释,防备地盯着洛海华。 洛海华抱着几卷画,淡淡笑了:“朋友一场,我也来捧捧场。云雪,有些事,我无从选择,必须坚持……我希望我们以后还是朋友。” 乔云雪淡淡一笑:“朋友一场……我送你上车。” 她和洛海华心里明白,这朋友,恩也好,怨也罢,都到今天为止。好聚好散吧! 决定权在容谦手上。 和洛海华并肩走出来,乔云雪身子忽然僵了下——门口,奥迪正缓缓停下。 车门开了,容谦走了出来。 修长挺拔的他,绽放耀眼的光芒,让人迷醉痴狂。 乔云雪下意识地上前一步…… 容谦深邃长眸向她们看过来。 228.妈妈,他是个好男人 这当儿,奥迪后面又停下辆奔驰。洛少帆也从那边过来了。 乔云雪一颗心儿提到了半空,她仰起脖子,眸子生生地定在容谦身上。 容谦似乎一愕,不能置信地看着面前的人,大踏步走过来:“海华,是你?” 他的长眸紧紧凝着洛海华,声音低低的,似乎透着复杂的情绪。 “是我。容谦。”洛海华轻轻轻轻地点了点头,忽然泪流满面,“容谦,是我呀。我是海华。” 泪雾中,她贪婪地瞅着面前修长挺拔的男人,眼睛都忘了眨鹿。 “想不到,你回来了。”容谦轻轻一句。 洛少帆沉默着看着面前的人,担忧的眸光不知不觉落上乔云雪。 乔云雪默默地瞅着,小脸儿上平静,可心里的波涛汹涌――她应该说些什么呢?她好象什么都不好说。她应该表现妒嫉,还是大度? “容谦……”洛海华哽咽了。伸出手,似乎要拉住容谦。 可就在接触到容谦胳膊的刹那,容谦一把拉过旁边平静得惊人的乔云雪,平稳地介绍:“海华,这是我妻子乔云雪。云雪,这是洛海华,洛少的姐姐,我们曾经一起在欧洲留学四年。” “哦。”乔云雪深呼吸,努力让自己的脸儿平静如初,“我知道了,少帆和我介绍了。” “哥……”燕子在旁着急呀,别人不知道,她还不知道哥和洛海华的恋情么,这会儿嫂子怎么和海华在一起?嫂子知道哥和洛海华多少事呀…… 洛海华缓缓转向乔云雪,扯开个笑容:“容谦,我和云雪是网友。” 网友? 飘洋过海? 长眸深邃几分,容谦不动声色地拉过乔云雪:“原来,海华和云雪早就认识了?” “是呀,早就认识了。”声音有些飘渺,乔云雪努力站得笔正,保持脸上的笑容。似乎一切都那么顺其自然,她和洛海华之前发生过的所有事,都和吃饭穿衣那般正常。 眸子涩涩地望着容谦紧拉着乔云雪的大手,洛海华大大方方伸出手来:“谦,一别半年,不应该来个见面礼么?” “见面礼?”容谦微愕,看着洛海华半空的手,淡淡一笑,“海华果然变成香蕉了,外黄内白。” 容谦腾出手,和洛海华一握:“欢迎海归小姐回来看望祖国。” 洛海华凝着洁白的掌心,眸子慢慢湿润:“海归小姐……容谦,我果然成了香蕉了么?既然这样……”她情不自禁上前一步,“我们就来个正式的西式的见面礼好了。” 正式的西式见面礼? 拥抱?亲吻? 心儿一恼,乔云雪上前一步,悄悄倚上容谦胸口:“入乡随俗。欧洲可以用西式见面礼。可这是中国。” 长眸灼亮,容谦眯眼打量着主动倚入胸口的孕妇,慢慢扯开唇角:“当然,这是中国。” 乔云雪悄悄松了口气――容谦留学多年,未必没有西方那些残留习俗。可这是油画街,要是洛海华真和他拥抱亲吻,估计油画街的老太太们立马就把她宝宝的爸杀出油画街,就象当初对洛少帆一样。 洛海华浅浅笑着,一头直发令她看起来无比清新亲和:“嗯,云雪真的不错。我们非常谈得来。云雪么,是个好女人,和我弟弟一起恋爱八年,我一直站在云雪这边。” 乔云雪的笑容慢慢凝住。洛海华当着她现在的老公,提她当年的初恋,什么意思? 洛少帆拧眉:“姐,我和云雪的事情已经过去两年了。” 容谦淡淡一笑:“谢谢海华当年站在云雪这边。” “那当然。我又不是那些老古董,想插手别人的婚姻,毁人幸福。”洛海华略带惆怅,“就象我们当初那样,长辈插手……我和云雪,天涯同是沦落人。所以当初在油画街的时候,虽然是第一次见面,可一见如故。” “一见如故?”咀嚼着这四个字,乔云雪浅浅笑了。好一个一见如故! 明明,洛海华有备而来! 但她不必说白。容谦那么精明的人,不可能不知道洛海华的禀性。 容谦淡淡一笑:“可不,云雪的模样总是让人一见如故。当初在西藏,我也有种一见如故的感觉。” 乔云雪眸子湿润了――他对她一见如故,他是在安慰她吧…… “一见如故……”洛海华默默咬着了唇――她刚刚为什么要说一见如故?扯扯唇角,她浅浅一笑,“如果云雪现在还是我弟媳,该是多好!” 乔云雪蓦地抬起头来:“海华,再提这个,不太好吧!” 洛海华轻笑:“云雪,我和容谦前后十三年,我从来不回避。你和少帆在一起八年,这也是事实。没什么好回避。” “但是我不想提。”乔云雪平静地反驳过去,“海华,少帆也在。你想揭少帆的伤疤么?” 洛海华微微尴尬:“少帆他现在身为龙基的大老板,男子 tang汉大丈夫,提得起放得下。” 容谦淡淡的:“这事也没什么可谈。这大太阳,不适合孕妇,云雪冒汗了。我们另外找个地方。” 洛少帆不动声色地轻咳一声:“我们不如一起去吃个饭。京华今天旅游项目奠基大喜,容谦应该请客。” “那是当然。”容谦颔首。 乔云雪努力扯开个笑容:“嗯。” 洛海华沉默――既然找上门来,她想和容谦单独谈谈,可弟弟居然要求群餐……可是,她不能拒绝。她是大方从容的洛海华。 没有人对洛少帆的提议有意见。不一会儿,几个人一起来到油画街唯一的那家餐厅。上了二楼包间。 一起坐下,除了燕子坐立不安,其余四人倒好象多年好友,十分默契,看上去十分融洽。 只是,不经意间,洛少帆的眸光会落上乔云雪,再瞧瞧自己的姐姐。他紧握的拳头,悄悄藏在桌子底下。一双细长的眸子,最后只瞄着乔云雪。 “服务员。点菜。”洛海华主动拿起菜谱,“铁板牛肉,东坡肉……” “姐,你什么时候喜欢吃这些了?”洛少帆惊异。 洛海华盈盈浅笑:“我哪里喜欢吃这些。这都是容谦喜欢吃的。他的胃,比一般人都富贵。我和他十三年了,清楚得很。” 十三年……她非得提他们共同的往事么?乔云雪紧紧咬着唇,一只手,不知不觉拽上容谦的衣角。他们有了共同的双胞胎,可他们aa制,至今有许多习惯还不知道。 她不知道容谦喜欢吃东坡肉…… “谢谢海华还记得。”容谦淡淡一笑,拿过菜谱,“加农家小炒肉,再加剁椒鱼头。” 洛海华一愣:“我们……都不喜欢吃这个。容谦你怎么点这些……” “云雪喜欢。”容谦薄唇微勾,“这两个菜我家孕妇专用。” 乔云雪不知不觉唇角翘起,把老公的衣角拽紧了些。 洛少帆眼角的看到乔云雪依赖的小动作,默默别开眸子。可终是不放心,转而盯着洛海华――姐,你看不出来么,这是一对夫妻。 “海华喜欢吃什么,我帮你点。”容谦悠然翻看着菜谱。 洛海华声音微涩:“容谦,我还是当初的洛海华。” 颔首,表示明白,容谦加上两个菜:“清炖鸡,炸虾。” 燕子今天比任何时候都精明,一听容谦帮洛海华点菜,立即抢过菜谱:“我要紫菜汤,玉米粒,青菜两盘――上海青和大白菜。” 洛少帆脸儿一抽:“难怪长得像猴子。” 吃的全是素,瘦的像猴子。 “你……你个臭洛少!”燕子蹦了起来,岔起腰,怒视洛少帆,“你好歹也算龙基的大老板了,应该有点素质才对。怎么出口伤人,而且还是漂亮小美眉。什么猴子,你才是长颈鹿!” “咳――”容谦轻咳一声,提醒自家小妹,“燕子,你小命是洛少救回来的。” 燕子这才没好气地坐下:“要不是你是我救命恩人,咱今天没完。” 洛少帆悠然看着燕子:“没关系,我今天就陪你个小燕子玩。你耗我多少时间,担搁我赚钱,我找容谦按小时算回给我。” “噗。”洛海华笑了。 乔云雪有些郁闷:“少帆,你什么时候养成了这德性……” 燕子这一闹,气氛不知不觉轻松了多少。可是…… 容谦的筷子伸到东坡肉的时候,乔云雪不着痕迹地把挟掉容谦碰到的那一块:“容谦,这菜做得色香味俱全,我也喜欢。” 微微一愕,容谦似笑非笑地瞅着为了保持好身材,从来不吃肥肉的老婆大人。 “我现在胃口好。”乔云雪面不改色心不跳,一大块东坡肉挟过去,“老公,你帮我吃农家小炒肉。” 容谦眸光灼灼,隐含笑意,捧场地吃她的小炒肉。 洛海华忽然微微一笑,扬声喊:“服务员,再来一盘东坡肉。” “……”乔云雪总算明白,这洛海华真有两把刷子。这下,她如果再抢,那容谦太没面子了。 眼睁睁地看着洛海华叫的另一盘东坡肉上桌,她毫无办法。只能眼睁睁地瞅着洛海华一个劲劝菜,容谦盛情难却。 “我饱了。”乔云雪默默入下筷子,“我们走吧!” 洛海华淡淡一笑:“云雪,你和容谦天天腻一块儿,嫌烦吧?这样好了,我帮你分忧。等下么,借容谦一用。” “等下容谦要上班。”乔云雪也笑回去。洛海华是在玩笑里藏刀么?容谦天天都这样干,她和他朝夕相处整整一年,差不多也学得捌九不离十了。 “自家公司,早晚差点儿多大关系!”洛海华浅浅一笑,“不会担搁容谦太多时间,几句话而已。朋友一场,云雪不会这么小气吧?” 燕子忍不住了:“洛大姐,有话,在这里说也行呀!” 洛海华微微一笑:“燕子,有些涉及专业,志同道合的人听了才不会打瞌睡。容谦是吧?” 沉吟数秒,容谦颔首:“几分钟……可以。海华,有些事,我们是得好好谈谈……” 乔云雪忽然再次拿起筷子,猛吃菜。死容谦,臭容谦,难道看不出洛海华眸子中的深情么?居然答应洛海华私谈。难道,他其实一点也舍不得这个海归恋人? 洛少帆沉默着,忽然大步离开。 容谦长眸似笑非笑,隐隐给人奇异的满足感:“老婆,你刚刚说吃饱了……” 瞪着他,乔云雪忽然放下筷子,大步向外面走去:“是,我吃饱了。这地方留给你们慢慢慢慢谈。” “嫂子……”燕子追了上去。 乔云雪气闷。容谦怎么能答应和洛海华商谈?他难道真不知道,洛海华这么多年不肯结婚,是因为等着他容谦吗? 容谦怎么可以不顾忌自己老婆的心情,去和洛海华谈事! 乔云雪忽然停下脚步――也许,容谦真不知道,洛海华这么多年确实在等他呢? 她傻站在那儿,无视烈日当空,无视人来人往,也无视大妈大婶们的问候。 整个都傻了。 “嫂子――”燕子跟上来了,小心翼翼地拽着乔云雪的胳膊,“嫂子,你别想歪了,哥这样,君子坦荡荡。嫂子你想,如果哥真对海华有什么想法,他一个公司老总,怎么会明目张胆犯桃花,让媒体给不利京华的新闻。他只会暗地里和洛海华来往。” 乔云雪默默抬头:“燕子,这些年,你哥不是一直在和她来往吗?你没听出来吗?他们是半年未见。半年前――他们见过。而我不知道。那时候,我正好刚刚得知有孕。可是……” 可是明知她身怀有孕,容谦仍然和洛海华见面。 灵光一闪,乔云雪有如石化――她记起来了,容谦大年消失,他亲自去了欧洲,劝一个一起经历过生死的人。 她的眸子湿了,他们生死与共啊…… “嫂子――”燕子急得跳脚,可却什么也说不上来。 这当儿,容谦已经大步走来,抓起她白皙的指尖:“傻丫头,这么大太阳,怎么还站着?不怕我们的宝宝抗议。我们回公司。” 他们谈了么?这么快?应该没谈吧?容谦这是放心不下她么? 乔云雪默默瞅着他,视线慢慢移开。 果然,洛海华也出来了,看到阳光底下的孕妇,她慢慢给了乔云雪一个笑容。 那个笑容,意味深长。 乔云雪的心,生生一跳。 她默默抽了手儿,轻轻地笑看容谦,轻轻地垂了小脑袋:“我有点头晕。容谦,我不上公司了。我就在妈这儿午睡。我可能要睡好久好久,容谦,你先去忙。” 容谦深深地凝着她:“云雪,你是我永远的妻子。” “我知道呀!”她温柔地笑了,“我是你的妻子,你是个爱家的好男人。嗯,为了我们的家,好好地去赚钱。晚上我打电话给你。” 她努力踮起脚尖,拉下容谦的脖子,在他薄唇上轻轻一吻:“容谦,宝宝她妈……舍不得你。乖,你去公司,赚钱给我和宝宝们。” “等我来接你和宝宝。”容谦轻轻在她额上印下一吻,转身走向奥迪。 燕子也依依不舍地跟上去了。 目送奥迪消失,乔云雪才回过神来。她默默回到夕阳画廊。 像个迷路的小羔羊,默默倚夏心琴的怀里。她喃喃着:“妈妈……世上只有妈妈好。” “怎么啦?”夏心琴一惊,手里的油画掉了下来,“丫头,你从来不会这样。快告诉妈呀,到底是谁欺负你了?” 她扯出个笑容,想装无辜,可汹涌的泪水慢慢浸透了夏心琴的心口。 “丫头,你再不说,妈要急死了!”夏心琴急得声音都变了,拼命揉着女儿的脸儿。 从小到大,女儿从来没脆弱得投进母亲的怀抱,寻求安慰呀…… “没事儿。”她像个小女孩,紧紧搂住夏心琴的脖子,涩涩的,“妈妈,他是个好男人。妈妈,他不爱我……” ―――――――――――――――― 谢谢五月所有送月票给草莓的亲亲。谢谢亲们爱aa爱草莓。草莓唯赠: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 229.生死与共VS地老天荒 “孩子……”夏心琴听得心里一酸,什么也说不出来了,紧紧搂着女儿。 好半晌,夏心琴才小心翼翼地问:“是容谦么?难道他还放不下我曾经的错?云雪,难道我看错他了?” “妈妈……”乔云雪哽咽着,努力摇头。 “那……”夏心琴更加小心翼翼,“难道他介意你和洛少帆的那几年?” “妈妈……”乔云雪还是摇头辊。 夏心琴眸子湿润了,摩挲着她的头顶,心都要碎了:“你不肯说,我就不问了。乖,别哭,有妈在呢。瞧,孩子都马上快生了,这样哭,对宝宝不好。” “哦。”乔云雪没哭了,挣开夏心琴,手忙脚乱地站好,扯过纸巾抹眼泪。好一会儿,终于平静下来,“妈,我没事了。鹿” 眼睛都肿成桃子了,虽然不再流泪,可泪光点点,可怜巴巴的,像个迷路的孩子。夏心琴看着,眼泪直掉,紧紧牵着女儿的手,语重心长:“两人在一起,时间久了总会有点矛盾。可不,牙齿还会咬舌头。要不,婚姻也不会有七年之痒的说法。云雪,容谦这孩子,妈是放心的。” “他是个好男人……”她喃喃着。 “你只是伤心他不够爱你?”夏心琴明白了,“爱情,有时候来得慢,你得慢慢来。想想,你一开始不也是不理会他是不是?你和他结婚的时候,他三十二岁。等于有三十二年,你没有参与他的生活。他不够爱你,是可以理解的是不是?但是,你后面还有几十年光阴,可以让他对你倾心呀。再说了,你怀有他的孩子,他的心,最后不送给你,还能送给谁呢……” 乔云雪的心情慢慢平复下来,声音也平稳下来:“妈,我懂了……” 摩挲着女儿的脸,夏心琴语重心长:“有些话,男人越不肯轻易说,就越珍贵。想想,如果男人轻易承诺他爱你,他非你不可,这样毛躁轻浮的男人,你敢嫁给他吗?” 她的头慢慢地垂了下去。心中有了主意,咬牙点点头。 “明白就好。”夏心琴总算松了口气。 “妈,我想回去了。”她说。 夏心琴点头:“回去也好。别再钻牛角尖了。把你交给容谦,妈是完全放心。妈不知道你怎么忽然会有这种想法。可是妈得提醒你――如果有什么想法,你得和容谦说出来。男人对生活的看法,总是单一的。就比如,男人看到的海就是海,可女人看到的海,会联想到鲨鱼,你不能拿想象中的鲨鱼去朝容谦挑剔,那会让他莫名其妙,也会无所适从。你本来想让两人走得更近,结果两人的心反而隔得更远。男人爱你的前提是,他得舍不得你,更能放心爱你。” 静默着,乔云雪点头。 夏心琴把她送下楼:“退一万步着想,如果他真不爱你,你还有妈养你,不怕。不就养你和外孙吗?我们喜欢养,我们也养得起。” “嗯。”她又要哭了。爸妈是她永远的港湾…… 出了门,她默默向创作大厦走去。她得让舒渔送她回去。 容谦说了,他今晚有事要谈。她得听。 她不能在家里哭,让爸妈担心。 才走几步,一辆奔驰停在她身边。 一看到奔驰,她的心儿跳了下。奔驰是洛家的标志,所有洛家人都喜欢开奔驰。可她现在不想见到洛家的任何人。想闪人,车门开了,洛少帆略为抑郁的俊脸出现在她面前:“我送你一程。” “不用了。”她急忙向前走去。 洛少帆不敢追她,只站在原地:“云雪,你恨我?” 她站住了,黑白分明的眸子里,只有坦白:“我不恨你。我讨厌洛海华。” 洛少帆沉默了,却一步步紧跟在她身后:“我不敢说我姐好。但以前的她,真的不是这样。云雪,她重病难医,她恐慌了,现在做的事,可能连自己也不明白。云雪,你可以不放过我姐,但不可以不放过自己。” “我没有不放过自己。”乔云雪倏地转身,瞪着他,“我很好。” 洛少帆静默了,不再说话,只亦步亦趋地跟着她。 听着后面均匀的步伐声。乔云雪蓦地停了下来,静静地瞅着洛少帆许久,忽然向他的奔驰走去,坐了进去。 洛少帆悄悄绽开个笑容,大步跟上。 奔驰慢悠悠地开向大道。 静默中,乔云雪轻轻地:“少帆,一个男人的爱情会持续多久?” 车身晃动了下,洛少帆声音微哑:“天荒地老。” 乔云雪默默别开眸子。 天荒地老么…… 她喃喃着:“可能是吧……他也会这样。天荒地老……要不然,依他的稳重,怎么可能轻易给你姐三年承诺。” “我说快了。”洛少帆懊恼。他是在说他自己,结果她却在想容谦。 “说快了,才是本意。”乔云雪轻轻扯开个笑容,有些难看,“原来,男人比女人更怀旧。有些往事 tang,岁月也带不走。” 奔驰忽然嘎然而止。 洛少帆松开方向盘,紧紧凝着她:“云雪,我是恨不得容谦和我姐重新走到一起。但我不得不提醒云雪,今天容谦的表现,并不出格。” “哦。”她只轻轻地敷衍了句,心思丝毫不受洛少帆的话而被影响。 洛少帆平静极了:“他们断断续续交往了那么多年,知道相互的生活习惯,这是理所当然的事。就算关心彼此,也很正常。毕竟,他们以前交往,不是因为感情的事分开,而只是人生的无可奈何。” “我理解。”她轻轻笑了,“少帆,这些我都理解。所以你姐在桌上那么关心容谦,我并没有生气。” “那是为什么?”洛少帆惊愕,“因为容谦答应和我姐私下谈谈?云雪,你怎么就不想想,他可能根本是提醒我姐,他现在已婚,希望我姐放下呢?” 乔云雪静默了下:“如果我告诉你,我确实因为午餐而哭了。但我的伤感,并不因为午餐时发生的事……” “云雪你……”洛少帆无可奈何地盯着她,轻轻叹息,再次踩上油门,“果然,我至今不懂女人。” 乔云雪没有更多的解释。 洛少帆把她送到别墅,一直把她送进里面,才把她放了下来。 静静地瞅着逐渐小有气势的洛少帆,乔云雪静静地笑了笑:“天天的妈呢?” 洛少帆说不出的无可奈何:“没有。云雪,我不想委屈自己找个不爱的女人,更不想委屈自己再来次利益联姻。我看着那些娇纵的大小姐伤脑筋。云雪,我找不到适合自己的女人了。” 虽然含笑,可话语之间的伤感,直直击向乔云雪。她劝不了洛少帆,只得建议:“那就找个你想保护的女人。” “……”洛少帆无限惆怅,离开了。 乔云雪默默回到卧室,放下手袋,静静地站在屋子正中,出神地瞅着那一只长长的双人枕。 同床异梦! 她居然和容谦同床异梦了整整一年。 不知不觉中,她坐上-床沿,紧紧抱着枕头,眸子不知不觉又湿润了。 好久好久,她来到书房,拿着相册,看着相册里的人。年轻帅气的容谦,美丽清纯的洛海华,相临而站,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容谦的眸光,是那么柔和。似乎洛海华天生就该站到他身侧。 她站在窗前,默默地看着,看着。爱而不得,好痛苦。她现在是,容谦对洛海华……也是吧…… 相册慢慢滑出手儿,落到地上。她瞅着高天上的流云出神――容谦说,成全不是个好习惯,但这个习惯确实能解脱人的痛苦…… 容谦回来的时候,时间还早。他走得飞快,回到卧室,没看到老婆,心中焦灼,拨电话。但一拨,他眉开眼笑地大步走向书房:“老婆,原来你在这儿。” “嗯。我一直在这儿。”她笑了,关了手机来电铃声,眉眼弯弯地瞅着他,“别动!” “哦?”容谦一愣,可看着她拿着铅笔,桌上摆着一张结净的白纸,不由扯开唇角,“好,我不动。” 老婆难得好兴致,居然替他素描。 三分钟后,轮廓差不多出来了。长眉长眸,宽额宽下巴。 十分钟后,乔云雪放下笑,淡淡笑了:“这是我有史以来画得最快的一副素描。容先生,你果然与众不同。” 他默默瞅着自己的画像,他的沉稳,他的帅气,他骨子里的轻狂,都如此传神。 她是对他多用心,才能这么快,画出如此传神的他。 心儿沸腾起来,他向她走去。 “这个不给你。”孕妇歪着脑袋笑,“这是我的。” “我不要这个,他是你的。”容谦长眸若笑,没停下脚步,依然向她走去,二话不说,搂住她,就势落入大大的电脑椅,“我们好好谈谈。” “谈谈?”她笑了,依偎在他胸口,有些出神,“我知道,洛海华是你的初恋。” “初恋是那个高中同学。”容谦摇头,“她不是。” “好吧!”她轻轻地,“如果你坚持的话,那她就是你第二个恋人。她爱你。” “一起飘泊异乡,人会脆弱些。”容谦颔首,“云雪,当年,我是和她相约一生。只是……” “只是爸不同意。当然,洛云城和江琼也不同意。”她轻轻巧巧接过他的话儿,“所以,你们分开了,有了三年之约。” 容谦一愕:“你知道?” 她含笑点头,脑袋轻轻依偎进他的怀里:“我当然知道,你第二个恋人告诉我的。” “是我的失误,没有觉察到她接触你。”容谦语气平静,淡淡的惆怅,“但她毕竟是个高级知识分子……” 乔云雪轻轻的:“她没有故意伤害我。” 洛海华做的那一切,都是情不自禁…… 容谦微 微一顿:“但,那是多年前的事了。” 不,他的爱情没有过去。乔云雪出神地想着,轻轻摇头:“容谦,你根本不懂你自己的心。” “云雪?”容谦吃惊地瞅着她,“你在说什么?” 她轻轻笑了:“我想知道,你为什么给了洛海华三年之约,却又毁约?容谦,你辜负了她!” “是,我毁了她的约。”容谦语气平稳,“就象洛少帆辜负了你一样,我同样因为亲情辜负一个女人。” “哦?”她搂紧他的脖子,淡淡的惆怅,“所以你也像洛少帆一样,千帆落尽,蓦然回首,才知道最爱的,就是当初许下承诺的那个。容谦,少帆对我的爱,是真的……” “不,我和洛少帆不一样。”容谦斩钉截铁,“云雪,我毁约,不是放弃她。是海华她……” 容谦的声音嘎然而止。好一会儿,他轻轻在她额上落下一个吻:“云雪,海华她……和你是完全不一样的女人,你不应该和她作比较。她的世界,和你的完全不一样,无从比较。” “哦。”乔云雪默默合上眸子。 她不能和洛海华比较的呀…… 想了想,她轻轻提起:“为什么,她还说,你们有个十年之约?” “十年之约……”容谦沉吟着,蓦地紧紧搂着她,“没有了。云雪,约定都不是好东西,我们统统忘记。” 她眨眨眸子:“可是……我好奇呀。” 容谦面容微涩:“十年之约,那是一个自私的儿子的约定。老婆,十年前的男人,和十年后的男人,怎么可能会一样。不,一年前的男人,和一年后的男人,都不会一样。你说说,历史是怎么进化的?” “螺旋式上升。”她乖乖地回答。 “就是,人也一样,会变化的。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容谦轻笑,“女人的三十岁,是容貌的分水岭;男人的三十岁,是心境的分水岭。男人三十而立,是各个领域的改变。云雪,你懂吗?” 她不懂,困惑得厉害:“少帆说,一个男人的爱情,可以地老天荒。” “是的,一个男人的爱情,可以地老天荒。”容谦确认,他的大掌,轻轻抚上她白里透红的脸儿。那张脸虽然有些纠结,却无比动人,紧紧地吸引着他,让他移不长眸子。 这是他一手调-教出来的妻子,委婉动人,个性独立,品格出众。让他总是情不自禁咧开嘴儿。 乔云雪咬咬唇儿――原来,他们的爱情,生死与共,地老天荒…… 心儿,酸得难受。抽抽鼻子,她忽然冲动地搂住他的脖子,飞快的吻上他。 但很快,他反客为主,吸光她所有的氧气。然后,他恋恋不舍地放开她,俊脸一如当初,紧紧埋在她心口。她的纽扣,颗颗拨落…… 他吻着她的心跳,密密的…… 指尖轻轻没入他浓密黑发,她轻轻笑了:“宝宝生下来之前,我会好好地陪着你。看着你让京华壮大,享受你纵容我的美好生活。不过……我有自己的打算。就算没有aa制,你也得尊重我的打算。我们都有自己的人生……” “唔……”他忙,喜欢她心跳加速,那是她最真实的依恋。 她轻颤,默默吻上他的发丝,静静地:“现在你爸一定不会再反对你的婚姻。” “唔。”那是一定的,容谦忙着吻她。 “老公,我希望天下所有有情人终成眷属。”她倏地搂紧他的脖子,泪花闪烁,“我为什么会这么爱你,我才认识你一年……” “我也是。”他紧紧搂着她的腰,终于吐出清晰的字眼。低沉的声音,信感得让人想尖叫。 她噗哧笑了,泪珠滚落:“老公,你爱的不是我。” 容谦薄怒:“傻丫头,谁敢说我不爱你!” “我才不相信。”她唇畔绽开浅浅笑容,小小的可爱,小小的无奈,“你不爱我。你爱的本来就不是我呀……” ―――――――――――――――― 谢谢亲们爱草莓爱aa。有意留月票给aa的亲们,请在月初投。草莓月底不求票,群么么~ 230.别抓着你的初恋不放手 他的唇,终于恋恋不舍地移开她心窝。 慢慢地扶紧她双肩,瞅着她又笑又泪的笨模样,容谦情不自禁有些哭笑不得:“我爱的是谁?” 你爱的是洛海华。 张张嘴儿,乔云雪什么也没有说出来。黑白分明的眸子默默别开,瞅着夕阳反射过来的美丽流光出神。 容谦却不肯轻易放过她,一只手忍不住捏着她鼻尖:“送我老婆饼的姑娘么?” “哼!”本来淡定,这下她的腮帮真鼓起来了。他在打擦边球么,明明心底有某恋人,偏偏扯那么远。不坦白的男人,真不可爱鹿! 容谦淡淡的无奈:“天天一个被窝,老婆还怀疑我有外遇。这日子多么悲催,男人……怎样做才能堪称典范!” 她皱鼻子,心有戚戚焉。赶紧正正心神,从他膝头上滑下来:“我回房去了。” 容谦跟上:“老婆……” 唉,他喊得那么好听,乔云雪的步子迈不动了,情不自禁就回头瞅着他。 容谦神速站定,没让自己撞着面前美丽的“圆球”,眯着眼儿,淡淡的无奈:“老婆,没抱完!” 怎么可以抱到一半就闪人,不厚道。 “呸!”真厚皮脸。乔云雪咬咬牙,“真不知道你们男人的心是什么做的!”爱着别的女人,想抱自己的老婆,那是画饼充饥么? “不能抱?”容谦声音低沉几分,可怜兮兮的。 心儿沸腾着,她想冲上去,让他亲亲抱抱,可是脚却紧紧粘住地板。她努力绽开个笑容:“不能抱。” “……”容谦涩涩地瞅着她。他仅仅画梅止渴也不行了? 深呼吸,她努力让自己看起来自然些:“宝宝生下来之前,都不能抱。” “……云雪。”容谦的长眸眯了起来,那还有近两个月,“那我怎么办!” “你不是还有……”声音嘎然而止,乔云雪涩涩地别开目光,就算爱洛海华,容谦目睹母亲的那种苦难之后,也不会在老婆孕期去碰别的女人吧…… 容谦向她走近两步,伸开双臂:“就抱抱……那个,你又不许。” 他干嘛说得这么可怜?他的意思是他确实饥渴了?他是想让她松口,支持他婚内出轨么? 不,她才不支持。眼眶一红,她转身就走:“不许那个!也不许抱!以后都不许。如果你要勉强我,我马上回我妈那儿住。一直住到生完宝宝。” 生完宝宝,她会让他过上他的好日子的,会有女人解他的饥渴…… 呜呜,她很不争气地哭了。 “不许回你妈那儿。”容谦大步要跟进卧室。卧室门关了,厚实的红实木门,很不客气地碰上他的鼻子。 “唉哟——”捂着鼻子,容谦惊呼。 门内静悄悄的。 “我的鼻血……”容谦淡淡的忧伤。 门一下子开了,孕妇担忧的小脸儿露了出来。可孕妇立即恨得牙咬咬:“你的鼻血在哪儿?”臭容谦,居然和一个孕妇使诈,应该赏几个巴掌。 容谦立即含笑向屋子里走:“在鼻子里。”他又没说流鼻血。 “呯”地一声,门再次神速吻上他的鼻子。孕妇的脸消失了。那个速度,绝壁得用玄幻的思维才可以想象出来。 “唉哟——”容谦这声,比刚刚那声可响亮多了。容谦看着紧闭的门摇头——老婆大人速度向来快,犹记同床共枕的第一天,他仅仅被她骗出去不到半分钟,她能把一身衣服全部换好。 “吃一堑,长一智。”屋子里的孕妇闷哼着,淡淡的伤感,掉眼泪,“我再上当,就不是乔云雪。你喊吧,去喊给你的洛美人听。洛美人可疼你呢,我才不疼你,我放你们高飞,瞧,这世上不会再有我这么傻这么好的女人了,去成全一个故意接触我的女人。我都疯了。呜呜,容谦你个臭王八。” 再不理屋子外面的男人,她一气儿上了阳台,连阳台门都关紧。绝不听他的假呻-吟。 夕阳无限好。 她喜欢看夕阳。这可比洛海华那个美人儿好看多了。不,现在比你容谦也好看。 可看着看着她又泪流满面。夕阳是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就像她才满一年的婚姻生活。 哭得累了,她声音小了,这才听到外面的喊声:“哥,你怎么了?快去看医生!” 容谦怎么了? 他一定又在使诈。燕子和他就是一伙的,她才不上当受骗。都被这兄妹俩骗了整整一年,她再不上进,就真变成傻姑娘了。 “哥,你这鼻血怎么都不停的?”燕子一声接一声地惊呼,“会不会流光?哥,你还没看到你儿子出生呢?” 乔云雪大步回房。打开门,眼睛抽了抽——他果然流鼻血了! 燕子在旁边跳着,用纸巾替他擦着。可燕子个子高,比起容谦来还是差一大截。抹得不够好,容谦哪个地方都有血迹。连雪 tang白的衬衫,都染上几个地方。 她看着看着,眼睛一红:“容笨蛋,你不会抬起头来吗?”就会任鼻子流血,什么时候变这么笨…… 才说完,她立即别开眸子,声音涩涩地:“燕子,帮你哥照个相,发给洛海华看,会有人疼他……” 天死与共的人儿,一定会好好安慰流血的男人。 容谦忽然微微扯开唇角,仰起头,等鼻血停下来,他大步进了卧室,关上门,长臂向孕妇伸来。 乔云雪躲开了,抽着鼻子:“别和我套近乎。容先生,不要挑战我的极限。” “帮我脱掉。”容谦说,“一身痒。” 她以为他要抱她…… 脸儿一抽,她转过身来,默默解开他的纽扣,拉掉他的领带,脱下他新的白衬衫,眸子落上他果露的匈膛时,慢慢地湿润了——她得把这可靠的港湾让给别人…… 正出神,一双胳膊搂紧她,他低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不给抱,怎么灭火?” 她默默退开他的怀抱,若无其事把他的脏衬衫拿去放进洗衣机:“自己想办法灭火。”现在不开始适应孤独,她离开后怎么正常生活呀。 怀里空空。 容谦长眸深邃几分:“云雪——” “我是孕妇。”她声音平稳,悄悄藏匿了忧伤,“容先生应该保持距离。” 真生气了……容谦站着,心内腾起陌生的情感。好一会儿,他扯扯唇角:“好吧。” 等她平静些再说吧! 他应承了,她眼睛又湿了。瞧,以前他哪里会这么合作,以前的他,只会赖着她亲,赖着她抱。生死与共的女人回来了,他盼着她给他放宽政策,刚好可以不用再敷衍她这个孕妇…… 直到一起吃了晚饭,又一起回到三楼,她都小心翼翼地和他保持距离。当容谦一身清爽地浴室里出来时,惊愕地看着床上——他们的楚河汉界回来了。 双人枕变成了单人枕,多了床被子。连她的睡衣,也不再是方便他抚摸亲吻的宽袍式,而是一身长袖长裤管的秋天的睡衣。 “云雪……”他站在床边,想着怎么睡。 本来还安静,一听两个字,乔云雪发出均匀的呼噜声。 一听呼噜声,容谦眸子一闪:“原来睡着了。好吧,这单人枕也不是太小……”一床被子扔去床头柜,老神在在躺上老婆身边,双臂照旧朝老婆的腰搂去,“一起睡。” 装睡的人一身僵硬,乔云雪涩浪地想着——今天这男人,怎么就这么粘!君子呢?去哪了? 她想了想,一脚踹出…… 踹进他的地盘了。她被他钳着,缩不回来了。 容谦眸光闪闪:“原来还有梦游的习惯,幸亏我抱着。” 她哪里梦游了?再也装不下去,她直接坐了起来,郁闷地瞪着容谦:“睡一边去。” 容谦微微委屈:“我本来就睡在一边。平时我占床三分之二,现在才占三分之一。谁说男女半边天,压根过时了。老婆,我总得睡觉是不?” “……”孕妇内伤。他不睡那边的三分之二,偏偏挤向她的三分之一,末了还是他的理。 “我不抱着,怕孕妇空虚。”他耐心地解释。 她受不了了:“你才空虚。” “不抱着女人睡,确实空虚。”容谦老老实实地承认。 她要哭了:“你抱着我你才空虚。”干嘛看着爱着的女人归来,他还抱着她睡觉呢,太可恨了。 “抱着老婆,一身痛快。”容谦轻轻地揉着她腮帮,那腮帮又鼓起来了。在她再次反抗之前,他轻轻一句,“爸明天办住院手续,你去不去?” “去。”她是孝顺长辈的好孩子,“爸怎么要住院了?”没听说容长风的心脏病严重到要住院的程度呀。 容谦凝神了会,才淡淡吐出几个字:“住院好些。” 他的胳膊,慢慢加重力道。容长风的胃癌,是个秘密。他一人压在心底,有点沉重。 “我要上厕所。”她说。 那双铁一般的胳膊终于还她自由。 手忙脚乱地从他怀抱中钻出来。她果真上了洗手间。可只是打了个圈圈,就又马上回来,悄悄拿过床头柜上的被子和手机,默默瞅了瞅合着长眸,却伸开双臂等她的老公,悄悄地向外面走去。 三楼还有三个客房呢,她有的是地方睡。 可是,她睡不着。不由自主从书房拿过手提,打开。 飘洋过海居然在线。 乔云雪歪着脑袋想了想,准备把她移进黑名单。可正在这时,信息跳了出来:“云雪,我睡不着。” 洛小姐睡不着,用不着告诉她。 洛海华果然还把她当朋友么?她难道以为,孕妇的肚子变大了,肚量也会跟着变大? 乔云雪点击右键——还是把她移进黑名单吧。

容谦平稳的声音响在空旷的人行道上:“亲情,从来没有可比性。海华,你想太多了。” 洛海华合上眸子,轻轻地:“那如果,我坚持让你陪呢……” 容谦和司徒澜刚刚离开,凌云岩来了。 “我来看看云雪姐。云雪姐快生了。”放下各种水果,凌云岩和她走上青草地。看着夕阳西下。 乔云雪暖暖地笑了:“谢谢!”真难为这么年轻的大男孩会这么用心。 “不谢。”凌云岩和她一起走了几步,忽然停了下来,“云雪姐,我想辞职。” “怎么了?”乔云雪大吃一惊,瞪着凌云岩。 “我替云雪姐不平。”凌云岩有些愤怒,“现在大家都知道了,容总的初恋回来了,云雪姐……” 乔云雪噗哧笑了:“这关你什么事?” “云雪姐的幸福,一直是我最关心的。”凌云岩直言。 微微动容,乔云雪头一回仔细地打量着他,最后轻轻点头:“谢谢。不过,我当初招你进来,是想替容谦分忧。我眼色还不错,你是个有能耐的人。来到容谦身边这些日子以来,他的作息确实科学了许多。容谦幸福,我才会感觉到幸福。云岩,如果你真的关心我的幸福,那么你就不能辞工。” 凌云岩沉默数秒,默默点头。 “跟在容谦身边,你会学到很多。对你自己也好。”她把凌云岩送到大门口。 瞅着凌云岩消失,乔云雪才转身向回走。 “嫂子――”燕子回来了,小跑着向她而来,一脸儿不服气,“我不明白呀,爸为什么要住院?” 她也不明白。乔云雪轻轻地笑了笑:“你看到你哥没?” “看到了。”燕子鼓着腮帮,“哥和那个爸一到,就把我轰回来了。哼,那个小钟护士也是,就是不肯告诉我真话。” “是么?”容谦这么用力瞒着她和燕子,看来容长风的病一定不轻。 燕子的小心脏,一直是容谦重点保护的。 燕子亲亲热热地挽着她的胳膊:“嫂子,我真讨厌那个洛海华呀。她怎么也住院了?我听海燕说了,洛海华的病还挺重,说是三个月内不想办法,估计一辈子都站不起来了,越到后面,生命力越弱。” “哦?”乔云雪干巴巴地应着。 “那个,海燕还说……”燕子忽然变得小心翼翼。 “怎么啦?”乔云雪追问。要燕子深思的问题,可不会是小问题。这丫头不爱思考的。 燕子纠结了好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海燕说,洛海华想让哥陪她去海外治疗……” “说重点。”乔云雪的心儿,忽然不规则地跳动起来。 燕子怒了:“重点是,病人果然都不可理喻。洛海华想让哥陪着她出国治疗,这算什么呀?我爸要是知道了。一定会气个半死!嫂子,你也不许哥这样做的是不是?” “哦?”乔云雪转身瞅着燕子,十指却悄悄拧紧了,“海燕和你说的?海燕还说了什么?” “海燕还说……”燕子纠结了一会儿,还是豁出去了,“她说洛海华让哥和你商量,看你能不能大度些,让哥陪她去。” “哦?”乔云雪出神了。 燕子鄙夷地:“嫂子,你别放在心上。我估计哥也不会傻到和你谈这事。” 有来电。 乔云雪接了。 "云雪,阿姨求你了。"江琼哽咽难言,"你帮帮忙,让客谦陪海华去求医好不好?我发誓,只要让海华出国,治好病,我永远不许她回来打扰你们的生活。" 乔云雪默默出神。 “喂,嫂子――”燕子惊呼,“你别傻得真让哥这么做吧?嫂子,你可不是傻瓜啊!” 乔云雪已在拨打电话。 洛海华的声音从那边小小地传来:“容谦,你老婆的电话么?” ―――――――――――――――――――――――― 亲们有支持么?有支持,明天就有加更哦~群么么~ 235.他非常需要你的保护 乔云雪挂了电话。她默默地向草地走去。袍式的大红孕妇装让她看起来格外显眼,令保安和厨娘都看过来。 “嫂子?”燕子一头雾水,向她追上去,“嫂子你打给谁?怎么又不说话了?” 乔云雪站住了:“没打给谁。打着玩儿。” 正说着,手机响了。 瞅了瞅号码,乔云雪直接关机。 “谁打来的?嫂子你就是不肯和我说真心话。”燕子精明着呢,亦步亦趋地跟着,小嘴儿里面不停着嘟囔着,一边又忍不住拼命瞅着乔云雪的脸色——她说的那些话,嫂子应该生气啊,怎么这么平静幻? 燕子有种大事不好的感觉。 乔云雪微微一笑:“燕子,我什么时候不说真心话了?我每句话都是真心话。” 真不生气? 燕子忽然觉得委屈起来:“嫂子,我觉得你真地十分不爱我哥。瞧,这个时候,你应该吃醋啊,你应该挽着哥的胳膊一起走到洛海华面前,气死她。” 乔云雪转过身来,似笑非笑地凝着燕子:“我气死了她,你哥这辈子能过一天安心日子?” “也是啊!”燕子一愣,“可是,那个臭洛海华,当初她出国的时候,多干脆呀。唉,哥为什么还能和她做朋友。不过……” 燕子一拍脑袋:“做朋友?对呀,做朋友!嫂子,他们是朋友,要不然哥怎么都不着急的。就是这样,嫂子你别胡思乱想啦!好吧,我决定以后再也不和海燕在一起了。” 忍不住捏捏燕子的腮帮。乔云雪转身向遮阳伞走去,坐在下面,默默地瞅着游泳池上的波光流动。 厨娘知心地递上杯果汁,一边在旁边挟核桃,一颗又一颗地放在乔云雪面前。 “谢谢。”乔云雪轻轻道谢,给了厨娘一个明媚的笑容。 “我也来。”燕子也坐了下来,抢了厨娘的工作。 厨娘也不和燕子抢,只微微笑着:“这种核桃好,皮薄得像纸。燕子小姐都能挟得破。” “这是少帆送的……”乔云雪默默地闭了嘴儿。送这陕西绵核桃的时候,算是洛家和容家关系最缓和的时候。可是现在呢…… 乔云雪默默想着,自然也想起了那把轮椅。 洛家现在两把轮椅。 容谦他放心不下洛海华,那是正常的,连她,一起起那轮椅,心里面也有惆怅的感觉…… “谢谢。”乔云雪拿起挟好的核桃,慢慢向屋子里走去。 燕子一愣,飞快放下核桃专用的钳子,追上去:“嫂子,你去哪?” “我饿了。”乔云雪说。 “我马上盛饭。”厨娘飞快地跑两人前头了。 吃完饭,乔云雪早早上楼了。司徒澜的容谦回来时,只有燕子还在那儿看电视。 容谦大步向楼上走去。 “嫂子睡觉了。”燕子抬起头来,“哥,你们先吃饭。” 睡了? 容谦扬眉,偌大的挂钟上,时钟才标到八点。 “我上去看看。”容谦大步向楼上走去。 “真的睡了。”燕子嘟囔着,不高兴地跟着容谦跑上楼,“怎么都不相信我。” 飞快上楼,推开-房门。容谦一颗心安定下来。 确实睡了。 平时还可能假睡,今天确实睡了。睡得很沉很沉。 容谦轻轻吁了口气——总算,她还睡在主卧室里,没有搬去客房。她的呼吸声,比任何时候都均匀。 燕子站在门口:“嫂子睡得还真香。难道嫂子现在什么也不想,只想睡觉。” 听着燕子的话,容谦一股凉意腾起。忍不住抓紧她白皙的小手儿。默默凝着她—— 燕子悄悄地离开了。 而乔云雪,一直都睡得那么香。 他的指尖默默滑进她水滑的青青发丝:“你在乎她的存在,我应该高兴。可是,傻丫头,我能信任你,你却不能信任我。海华她……” 他没有再说下去,因为司徒澜已经来电,催他下去吃饭。 这个晚上,她一直睡得很沉。乔云雪本来贪睡,但睡得这么久,而且还这么沉,却是头一回。容谦直到凌晨两点才睡着。 她睡得太安稳,他反而不再安稳。 天色大亮。 乔云雪起来的时候,已经九点。她居然连续睡了整整十三个小时。 睡太多了,她应该多走动。医生说了,孕妇不宜剧烈运动,但更不宜不运动。 “嫂子,醒来啦?”燕子笑吟吟的脸儿出现在门口。 “嘎?”乔云雪一愣,“今天应该上班了呀?” “我经过京华总裁特批,这段时间只需要陪嫂子,不需要上班。”燕子蹦蹦跳跳地跑进来,“哥说了,从今天开始,他兼管财务部。” “哦……”乔云雪默默出神 tang。兼管财务部,他还能分得身出来吗?眸子有些湿润,她忽然爬起来。 床头柜上还是有留言,但她没有看。眸子一转,果然在梳妆台上又看到两个鸡蛋。 紧紧抿了下唇,她进了洗手间。只听燕子的声音传来:“嫂子,我们今天去油画街玩好不好?今天开始,我的宝马是我的了啦!哼哼,终于不用看到凌云岩那张臭脸了。人生第一大痛快啊!” “今天去公司。”乔云雪的声音从水声中分辨出来。 “公司?”燕子跳起来了。 可不,半个小时后,宝马开向京华大厦。 燕子叽叽喳喳:“嫂子,你现在怎么都不喜欢说话了?那个……基于养生学,女人该多说说话,这样把心里所有不舒服的事全部释放出去,有益于延年益寿。” “你的医生说的?”乔云雪终于打起精神。 “对呀!”燕子连连点头,美丽的脸儿焕发光芒,“我的医生说了,说话养身。我的造型师也说了,女人多说话,会更年轻漂亮!不过,不能笑太夸张了,要不然皱纹会很多。” 这是哪个国家的理论! 撇撇嘴儿,乔云雪依旧保持沉默——唉,以后要是听不到燕子说话,她会不会觉得不自在? “去财务部么?”下了车,燕子站在那儿有些纠结,“嫂子,我可不认为你是特意去财务部上班的。” “嗯,去财务部。”好歹她的财务总监的职又回来了,是得看看。 一起来到财务部,燕子就去洗手间了。乔云雪和职员们打了招呼,去小办公室坐了会。 透过窗玻璃,她果然发现,职员们都在悄悄打量她。那眸光,几分不解,也有几分怜悯。 显然,凌云岩说的话,是有几分真实的。洛海华回来一直低调,怎么才几天工夫,大家都知道容谦初恋的归来。这太诡异了! 京华的股市会受到影响的。 心儿一激灵。她坐不住了,来不及交待燕子一声,大步朝电梯走去。 “云雪姐——”凌云岩惊喜地站了起来。那张略显平稳的脸,瞬间神采飞扬。 乔云雪忍不住笑了:“嗯。”眸子却悄然瞄向总裁办公室。 凌云岩立即朝她猛眨眼睛,声音放低:“容总在里面呢!云雪姐,你悄悄进去,吓他一跳。” 她噗哧笑了,这个凌云岩,看上去稳重可靠得很,可其实还有着孩子心性。 努力抬起头,踩着自认为优雅的步子,乔云雪进了容谦的办公室。 “云雪——”听不出是惊讶,还是惊喜,容谦手中的笔掉落,大步向她走来,“怎么来公司了?外面好大的太阳。” 双臂搂着她肩头,他深邃长眸,牢牢锁着她的脸儿。可看到她前所未有的平静,长眸间渐渐焦灼起来:“云雪?” 她平静地看着他,手儿却悄悄藏在办公室后面,紧紧地攥着小拳头:“我不想成为绯闻女主角。容谦,我不管你有多忙,有多难为,我都希望,你想办法把绯闻压下去。” “那是有心人做的。”容谦颔首,眸光灼灼地瞅着她,“我所有的竞争对手都看准时机了。” “哦。竞争对手呀……”鼻子一酸,她黑白分明的眸子,默默转向他桌上堆积如山的文件,渐渐氤氲起来。这段时间,他应该没有睡个好觉。 她不知不觉伸出手来,朝他焦灼的脸摸上去。可伸到半空,她急急收回:“京华是爸一生的心血,你不能让自己的初恋绯闻,毁了爸一生心血。” 他眸光一闪,忽然扯开唇角:“难怪爸越来越喜欢我老婆。” 老婆?甩甩头,她想走:“我没有别的事了。你如果有心,我相信这些流言会慢慢消失。容谦,我希望我们的宝宝,是在祝福声中生下来。我没事了,我走了。” 他抓着她白皙纤细的手儿,慢慢引导她环住自己:“既然来了,多待会儿。” 闻着熟悉的气息,她默默合上眸子,听着他的心跳。小手儿,情不自禁贴上他的胸膛。 他的心跳似乎有些不规则,甚至可以说是紊乱。他在想什么呢? 京华?容长风?洛海华? “真想宝宝快点出来。”她胡思乱想着,结果容谦说。 心儿一颤,她喃喃着:“我也是。” 宝宝生出来,一切才好解决。 面对一个孕妇,谁都会忌惮几分吧!如果不是因为她怀孕,洛海华只怕也不会这么温文。 “头发乱了。”容谦轻轻地,修长的指尖,勾起一缕发丝,抿向她耳后。 她急急拿出梳子来:“不用你帮忙,我自己梳。” 可才拿出来,他却夺了去:“我来。” 在她诧异的眸光中,他笨手笨脚地梳着她的及腰直发。如果不是因为她头发向来润滑,这会儿一定不知道被他拉断多少根头发。 他的笨手笨脚,把两人 带进回忆中。 那些从他手中碎成片片的碗,那些被他搓成条条的睡衣,还有拖一次地,屋子里就水漫金山一次的情景。 她想念水乡花园那两百平米的灿烂时光。 想着想着,她眸子湿润了。不知不觉,小脑袋轻轻靠上他肩头。 “可惜,现在男人不留长发。”蒙胧中,容谦低语,淡淡的惆怅。 本来不想理他,可她忍不住:“男人留长发,除非和舒渔一样,是个艺术家。要不然就是个怪胎。” “没有长发,如何结发。”他低语,抓着她亮丽的青丝,任它们绵绵地从掌心滑落,“云雪,我们是结发夫妻。” 她哽咽了。这些日子所有的委屈,忽然就化成一声哽咽,吞进他的匈膛。原本松松落上他腰的胳膊,蓦地收紧:“你还知道,我们是结发之妻……容谦,你不是个好人。既然不爱我,就不应该说这些话,让我心疼,让我不舍。你个坏蛋!你又何必勉强……负责我们的婚姻。我不希罕!” “云雪……”瞅着她满面泪痕,容谦长眸黯淡几分,“有些事,你想复杂了。本来无事……” 她一抹眼泪,声音扬高,泪雾中,她不可置信地瞅着他,无限委屈,淡淡的无奈:“你是说,都是我的错?难道是我毁了你初恋?难道是我让洛海华回来找你?难道是我让她病重?容谦,你是说,这些事都是我挑起来的?” “我没有这么认为。”容谦似乎慌了,一把搂进匈膛。下巴紧紧贴着她头顶,“云雪,有些事是天意。是我的问题,不是云雪的问题。” “天意……”她喃喃着,平静下来了。是的,天意!如果不是因为天意,中国十几亿人,她为什么偏偏就和他相错亲? 她慢慢平静下来。 他终于把她拉出怀抱,凝着她红红的眼睛,低沉地声音响起:“今天陪我办一天公,好不?” “不好。”她瞅着脚趾头,默默推开他,“既然不爱……保持点距离更好。” “云雪——”他抓着她小下巴,瞅着她平静的模样,一把拉起她的手儿,紧紧贴到他的心口,焦灼而迫切,“你难道没有发现,它为你跳动得格外厉害?” 她低语:“你有跳动得更厉害的时候,不是面对我……” “老婆……”容谦摩挲着她的脸儿,“我们不必要为不重要的人生气。” “你也不用强迫自己忘记重要的人,来哄我。”她轻轻拉开他的手臂,向外面走去。可走了两步,她又默默停下,“容谦,我现在能知道么——我想知道你当初娶我的原因。” “因为……”他没有犹豫,声音低沉有力,“在茫茫的西藏,你像一朵太阳花;在茫茫的都市,你象一朵百合。我被你的笑容迷住,还有,你的豁达,你的可爱……” “我不信。”她吸着鼻子,想笑,结果却落泪了,“事到如今,你还在哄我。我不信,你娶我,没有少帆他的原因。” 容谦静默了。 浓浓的失意,腾上乔云雪的心头。她猜的不错…… “是有洛少帆的原因。”容谦低沉的声音阻住她的脚步,“我的确间接毁了你和他的婚姻。看到你的那一瞬间,我想,如果你没有因失意而去西藏,会不会笑得更加纯净美丽。” “就这样?”她轻轻的,“没有商业上的……” “还有……”容谦略停,“我疼你,宠你,把你养成美丽而自信的花儿,让洛家的人心酸,心痛,后悔,让他们一个个坐立难安,悔不当初,无心楼盘开发。这就是我商业上的策略。” “就这些。”乔云雪默默转过身来,小脸儿摆明不信。 淡淡的无奈,淡淡的惆怅,容谦接着谈:“我知道洛少帆爱你。你在我身边,他有顾忌。” 这个理由还差不多,有商业价值。可她的泪,不由自主掉落下来:“容坏蛋!” 容坏蛋揉着太阳穴:“为什么……不多相信我前两个理由。我容谦戏弄天下人,也不会哄老婆。你非得相信我第三个理由。云雪,这不公平。” 她已经走出去了。 她当然得相信他第三个理由——留她在他身边,洛少帆确实会有所忌惮。 “拿一年前的初衷,衡量我们一年的婚姻,这不对。”容谦大步赶上她,“云雪,再笨的男人,都不会拿婚姻开玩笑。” 她默默瞅着他,轻轻地:“以后你要见洛海华,可以通知我一声。这样……我就不会打扰到你们。” 他焦灼,不安,脸儿都变了形,却扭转不了她的想法:“昨晩,我和洛海华是在医院的人行道上。云雪,你想太多。” “不!”她蓦地打断他,“是我想得太少。但我不会钻牛角尖,我祝福你们。” 她走了。 正好撞上来的燕子。看着无奈的哥,面无表情的嫂子,燕子摊开手儿:“我……” “我们去看看爸。”乔云雪一把拉住 燕子,“爸一个人在医院寂寞。” 燕子傻傻地被她拉着走:“哥,我们去看爸啦!” 来到医院的时候,容长风有见客。 小钟护士笑盈盈地把她们领到休息区:“等一会儿,容老说有重要事。” 容长风见的是江琼。 “听说,洛海华要求容谦陪她去欧洲治疗?”容长风慢悠悠的。 江琼尴尬:“这……容老先生的消息好快!” “这事儿,我不管,谁管?”容长风好笑地反问,“我带大的儿子,我当然知道,在这件事上,他确实难以取舍。我也不能怪他,毕竟,这事有我的关系在内。” “就是。”江琼无奈,“如果你当年不阻挠……” “错!”容长风略显鄙夷,“真正相爱的人,一心想在一起的人,是拆不开的。江琼,你女儿是有本事,但她不适合容谦。当初如果不是她的一意孤行,容谦今天也不会这么难做人。” 江琼尴尬:“再怎么说,现在病的是我女儿……” “家教问题。”容长风摇头,“我家燕子,从小病到大,你瞧我家燕子缠人不?我家燕子天天笑得花儿般,不愁吃穿,不愁没男友……” 江琼忍不住了:“这世上能有几个这样的傻丫头!我们洛家不教傻丫头……” “女人就该傻些。”容长风否定。 江琼无语:“也不能成个傻冒。” 容长风倒笑了:“江女士,现在傻冒的,可不是我家燕子,也不是云雪,而是你家海华。这丫头,她怎么就傻着认为,容谦如今还爱她?” 江琼面色微红:“你容谦这么多年不结婚,不怪她想……” 容长风点头:“我就问一句:你们洛家劝不劝海华出国治病?” “这事,还真得请容谦帮忙。”江琼眼眶红了,“容长风,你别以为,我们喜欢求人。这丫头表面上看不出什么,可就是吃了秤砣铁了心,非坚持这个不可。我江琼何等傲气,你容长风不是不知道。如果还有别的办法,也不会来和你谈个。” 摆摆手儿,容长风合上眸子:“话不投机半句多。我累了,你走吧!这事,我不会劝容谦。我还要我们的父子情。我家云雪,我也十分满意,不想让她因为这事胡思乱想。” 江琼只得出去。 经过乔云雪,有些尴尬。想说什么,乔云雪已经浅浅一笑:“阿姨慢走!” 江琼只得走了。 特护小钟出来了:“容老先生说,他要见云雪。” “怎么不见我呀?”燕子不悦极了。 “好。”乔云雪默默地进了病房,关紧门。 转过身来,她朝病床上看过去。容长风不在。 “云雪,过来,我和你好好谈谈。”容长风的声音从小小的阳台上传来。 “爸。”她听话地走了过去。 容长风最近清瘦许多,但人还算精神。他幽深的眸子,正定定地落在乔云雪身上。 “爸?”看这个样子,容长风显然有不治之症。乔云雪心儿咯噔了下,“爸,你这身体?” “还行。”容长风一扬手,“在家里,总是忍不住问容谦公司的事。在这里,想问也问不到了,认认真真养身体,会好。” “那就好。”她轻轻吁了口气。 容长风语重心长:“云雪,我也不敢说容谦和洛海华之间什么也没有。但是云雪,我可以打包票——洛海华很快只是一个故事。你别和容谦生气。容谦他……”容长风居然哽咽了,眸中闪烁着泪花,“是我自私,强硬把他留在身边。要不然,他的前途会更好。容谦这些年十分痛苦,也十分艰辛,幸亏有洛海华一直没有断绝联系,开导他。一个成功的男人身边,总是环绕着不同的女人。倾慕者,红颜知己,妻子。哪一个都不会少。但云雪,家,永远是男人的港湾。洛海华如今这样,容谦如果冷绝无情,你也不会爱上这样的男人是不是?” 乔云雪沉默不语。 容长风哽咽了:“如果连你都不理解容谦,容谦他活着……还有什么盼头。” “爸……”她哭了,“爸,你好好养病,我知道。” “你不知道呀……”见她哭,容长风强打精神,“这样吧,云雪,这段时间,我送你回你妈那儿住住。好好待产。这里的事,你都别管了。等生了孩子,坐完月子,事情也差不多完了。” 乔云雪咬咬唇:“容谦不许。” “这孩子……”容长风颔首,“这事我来和他谈。我现在让你妈过来亲自接你过去。云雪,听爸的话。你就当容谦出差了,一个月不会回来。这样就不难过了。这样,容谦压力也小些,不会干扰他的判断力。云雪,没有容谦,京华倒塌,得多少人失业。我是偏心容谦。” “我听爸的。”乔云雪默默垂了头。事到如今,好象也只有这样了。再大的事,大不过新生命。 舒渔接到电话,飞快过来了。可到了楼层,他却又上了一层楼。 洛海华笑了:“舒大画家可谓是屡战屡败,屡败屡战。” “这回我不战而败。”舒渔说,“我想去欧洲学油画。洛小姐,请你陪我去,如何?” “哦?”洛海华失笑,“怎么,油画村养不了舒大画家了?” “有可能。”舒渔一脸迫切,“我还年轻,想发展,这有什么稀奇!洛小姐,你如果能陪我去欧洲,以后我油画所得的收入,我们一起五五分成。怎么样?” 洛海华背对着他:“我不希罕。舒大画家,你以为我傻?” 软硬不吃。舒渔无可奈何,下了楼,把油画街的美人儿载了回去:“容老先生英明。这下好了,谁也烦不着你。我们还能天天见面。” 乔云雪默不作声。可来到夕阳画廊时,她再也淡定不起来了:“江阿姨,你来这儿做什么?” 才见过容长风,又马上跑来见她妈? 不可以。 夏心琴一看到女儿,立即迎上来,拉着女儿上楼:“你先上去休息,妈一会儿过来陪你。” “不。”避开老妈的胳膊,乔云雪一把拿起坐机,“少帆,请来医院,我有事找你。” “云雪?”江琼有些慌了。 乔云雪平静地凝着她:“我要去见你女儿。我有话要说,江阿姨最好在场。” “云雪?”夏心琴忧心。 “妈如果不放心,也一起去吧。”乔云雪拉了舒渔,“请再把我拉回去。” 不等舒渔回答,乔云雪的电话拨给容谦:“容谦,我在洛海华病房里。” 相信,容谦会马上赶到。 洛海华的病房,一下子站满了人。洛海华错愕了下,但立即恢复如初:“云雪有事么?” 容谦是最后来到的一个。他的大掌朝乔云雪伸来。 乔云雪默默避开他的大掌,轻言细语:“江阿姨,海华比我大四岁,比我见过世面,比我懂事,不可能不知道,她的身体是自个儿的事。如果她在这段时间内病重,请自己负责,不要迁怒容谦,也不要迁怒容家任何人。因为,人生最大的事,莫过于孝。他必须侍候在爸身边!” “……”无人做声。 容谦眸光灼灼地瞅着圆滚滚的孕妇。 乔云雪悠然转身,面向所有人,平静而坚决:“我今天在这儿,明明白白说明,如果海华想让容谦陪着去欧洲,可以。但得等我们的爸复原,等我生了宝宝。这段时间,我和爸妈、我公公不见洛家所有人。” 病房里鸦雀无声。 乔云雪慢慢转过身来,静静地伸出手来:“如果容先生没有意见,请送我回家。谢谢!” 236.亲爱的老婆,早安! 所有的目光都转向容谦。 容谦长长地吁了口气,长眸烁亮,扯开唇角…… “容谦,你先送云雪回家吧。”洛海华飞快开口,比“云雪,再见!” 张张嘴儿,乔云雪瞬间无语。她总算明白了,自己的心理素质再强大,也强大不过洛海华。她的反应速度,在每个人的意料之外。 飘洋过海的女人,果然是见过大世面的人,练就一身临危不乱幻。 连江琼都忍不住多瞅了女儿两眼。 乔云雪轻轻笑了:“看来,海华也同意。谢谢海华的知心。既然这样,我们告辞。谪” “失陪。”容谦的大掌,轻轻地牵着了乔云雪的。在众人的目光中,一起走了出去。 可一在大家面前消失,乔云雪就轻轻抽出自己的手臂:“我们先去看看爸。”她朝后面的老妈笑了笑,“妈,你先去舒渔的车里等着,我等下再来。” 容谦一愕,拉回她的手:“云雪……” 她静静地笑了笑:“我们先去看了爸再说吧!” “既然来了,我也去看看亲家吧。”夏心琴跟了上去。 洛海华的病房,只剩下洛家四人。洛少帆沉默着,一个人靠在窗口,紧紧合着眸子,不知在想什么。 洛海华十分平静:“少帆是嫌弃我了?嫌我拖累了你,毁了你在乔云雪心目中的形象?” “姐,你应该让容谦他自己选择呀!”洛海燕小小声地咕哝,她有点害怕这个风华灼灼的大姐,“其实我们都想看容谦自己的选择。姐,难道你不想知道他真正的选择么?” “别说了。”江琼长叹了声,“海华,云雪今天是犀利了些,但她没有错。这身体,是你自己的。容谦他……唉,你到底在较劲还是什么呢!云雪这孩子,我虽然不想承认,但我们洛家,确实是亏欠了她。你自己好好想想,我这个做妈的,一个都管不了你们。我走了。什么时候想通了,我什么时候好安排。” 洛海华缄默不语,只轻轻揉着腰骨。 “姐,真的呢!”洛海燕忍不住,“你快点想,我们好提前办签证。要不然临时有了主意,都走不了。” 临走,江琼忍不住喊洛少帆:“你公司里事多,别留在这儿了,最近房地产整个市场飚高,让人心里不踏实,我瞧京华已经在预防了,都转朝旅游业发展。我们是不是也得好好改变思路?少帆,容谦这人对市场敏感,你学着点儿,总是没错的。” “妈,哥知道。”洛海燕不高兴了,“别打击哥。” “这不是打击。是提醒他,我们必须有敏锐的感觉。”江琼语重心长,“妈以前说过的那个故事,你们还记得不?” “哪个?”洛海燕一愣。 江琼摇头:“李嘉诚的司机退休时,李嘉诚封了个大红包给司机,可是司机不要,因为他已经有了几千万资产。没有别的缘故。这司机仅仅在车里听到李嘉诚在电话里谈话时,他跟着李嘉诚要买的房产旁边买地皮,跟着李嘉诚买的股票买一点……” “妈,我知道。”洛少帆打断江琼,深深地看了姐姐一眼,大步离开。 或许,他现在是该把重心放在事业上。 楼下。 乔云雪和容谦一起进了容长风的病房。 司徒澜居然也在。 “亲家今天好些没?”夏心琴关心地问。 “好……”乍一看到他们一起进来,容长风一愣,接着朝司徒澜笑了笑,“瞧吧,我儿子儿媳就是孝顺,一起来看我了。云雪一天还看几次呢!哈哈,连亲家母都来了。” “哼!”自己的儿子孝顺别的老头,司徒澜心里多难受,偏偏还不能反对,憋死了。 “爸真爱开玩笑。”乔云雪抿了嘴儿,悄悄笑了。容长风和司徒澜,真没想到两人现在能这样和睦地在一起。 司徒澜连北京都不回了。 “我才不开玩笑,几十年的正经人。”容长风一本正经,如果不是声音低了点儿,表面上还看不出病形来。 “爸……”容谦有话说。 容长风这才面向儿子:“来,我正想找你,谈谈云雪的事。” “云雪有我照顾。”容谦颔首。 “不。”容长风笑了,大气地一挥手,“孕妇嘛,还是有女人看着放心些。我们家只有一个燕子,啥都不懂。还是让云雪回油画村,让心琴好好照顾。容谦呀,这一阵子你就别费那么多心思去看云雪了。” “爸……”容谦不悦。 乔云雪轻轻笑了:“谢谢爸。”她转身拉着夏心琴,“妈,我们走吧,让舒渔等久了不好。” “亲家,那我带云雪先走了。”夏心琴和乔云雪一起向外走去,“我会记着提醒云雪经常过来看你。” 容谦错愕地盯着父亲,似乎不明白父亲为什么会做这个决定。他忽然跟上去:“云雪……” “你站 tang住。”容长风严厉起来,“过来,我有重要的话和你谈。” 容谦站住,不可置信地盯着父亲:“云雪快生了。” 容长风轻叹一声:“就是快生了,我才让她回她妈身边。容谦,你现在最重要的事是你老爸我的命,还有公司。” 容谦沉默了下:“这两样,我天天放在心上。” “你听不出来吗?”容长风无奈地揉太阳穴,“我现在不许你打扰云雪。她现在需要安静地生活。只要洛海华还在这儿,你都不要再打扰云雪安胎。” “爸――”容谦的长眉,真正地拧了起来。 “这是命令!”容长风严肃了,“想让你爸活久些,就多听听你爸的话。” “爸,那是我老婆孩子。”容谦直视着容长风。 “云雪得好好待产。”容长风严厉地盯着他。 容谦沉默了下,依然向外面走去:“爸,我先走了。” 还是去追老婆孩子么?容长风摇摇头,躺下了。 司徒澜沉默着。面色微微黯淡,也许,他也想起了当年…… 别克回到夕阳画廊的时候,奥迪也到了。默默瞅着容谦,乔云雪淡淡扯开个笑容:“今天的事,我不想做解释。” “我不为那个而来……”容谦说。 乔云雪黑白分明的眸子定在他长眸上:“那么,容先生送来给我素描的?” 鬼使神差的,容谦颔首:“如果是云雪画,我愿意。” 于是,三分钟后,容谦来到了三楼的小画室。老老实实站在那儿,任老婆大人一笔又一笔地画…… 十分钟后,乔云雪画好了,把画交到容谦手中:“容先生可以去公司了。” 容谦打量着画,摇头:“不,下巴太宽,不像。” “哦……”默默接过画,乔云雪返工。不一会儿,她再次给他,“容先生,这下好了。” “不。”容谦的长眸落在画上,“眉毛……不够粗。” 于是,在经过n次修正下,两个小时过去后,容谦还在拿着画皱眉:“整体不协调……我没这么丑。老婆今天累了,我明天再送给老婆画。” “哦。”2b铅笔悄然落下。乔云雪不着痕迹地捡起,“那得看看我有没有心情。看到有些不想见的人时,通常心情都不太好……” “但愿老婆有耐心给我画一辈子”容谦颔首,“我明天穿老婆买的衣服过来……” 容谦走了。乔云雪没有动。她站在三楼,这个视角,可以看到容谦停车的地方。容谦抬头朝她这边遥望,然后凝着那张素描。 慢慢的,他扬开一个温暖的笑容。 她的泪,忽然就落了。 臭容谦! 容长风终于还是劝服了他,让他放心她在娘家养胎。但他显然不甘寂寞,想天天把自己送上门来,让她看。可是,他明明爱的是洛海华,为什么对她又表现得这么不舍…… 他进了奥迪。 她还在看着那个方向。 “总有许多事,没办法说清楚的。”不知什么时候,夏心琴上来了。 “哦。”乔云雪拾起2b铅笔,收拾好,转身牵了老妈的手儿,“妈,我饿了……” 安心养胎,安心吃饭。乔云雪几乎成了世上最乖的孕妇。 只是从第二天早上开始,每天早八点都有送花的来。偌大的一把玫瑰当中,总有一支粉百合。签名卡片上没有署名,总是一成不变的七个字:“亲爱的老婆,早安!” “容笨蛋!”摸着那支粉百合,她喃喃着。红玫瑰里面一支粉百合,不太容易找。如果是白色的百合,一眼就能找出来。 某男总会穿着她买的白衬衫黑西裤,三色领带轮流换着,送给她素描。有时候,他会挑剔两个小时,让她一直修改下去;有时候,一个小时;有时候,仅仅半小时。最短的时间,他会在中午的休息时间过来,只停留十分钟,什么也不挑剔,拿了她画的素描就走。 “婴儿房准备好了。”有一次,容谦说,“就在书房旁边,离我们主卧室最近的一间。房间天蓝色,海天一色的海景。云雪有没有意见?如果觉得不好,再改。” “我没有意见。”乔云雪点头,一般男孩都适合这个颜色。 再后面的时候,容谦说:“我和燕子都不知道要买什么,所以每个品牌的婴儿用品都买了十套。都放在旁边的两间客房,客房堆满了。所以老婆回去的时候,可能三楼找不着客房。” “哦。”每样十套,真肥了商家。乔云雪抿着嘴儿,没有作声。客房么,有没有,应该没多大关系了吧? 时间再晚点的时候,容谦却有些尴尬,说不上话来。 那张脸,憋得通红。不,有点草-莓的感觉。 “怎么了?”乔云雪反而愣了,是什么,能让容谦出现忸怩的模样? 世界末-日到了么?< /p> 容谦揉了把脸:“我想……想给宝宝请个奶妈。” “哦?”乔云雪暗暗惊心――容谦难道知道她准备离开么?她有暗示,但实际上,那对于男人来说,可能根本不在意。 容谦尴尬地别开目光:“这样……老婆的身材就不会变形。燕子去问了,女人哺ru,那里以后会变小。如果那样,老婆会不喜欢,我也……” “……”乔云雪也尴尬了。但她却轻轻地长吁一口气。 这样,极好! “那个……”容谦看她没反对,轻松了些,“谢谢云雪理解。” “哦?”她又理解了他什么? 容谦颔首:“洛少帆最近忙了。” “……”乔云雪想翻白眼――怎么无端端扯上洛少帆了?这算是吃醋的一种么?她才不会这样想,因为她知道,最近那些京华总裁初恋夺妻位的传闻确实没有了,但他和洛海华却一直和以前那样照常来往。 “很好。”偏偏容谦还加了一句。 本来不想说,一听这句,乔云雪轻轻加了句:“你先走吧。舒渔要送我去看爸!” “舒渔?”容谦拳头握紧了,但看了看她平静的脸儿,拳头慢慢松了,“我也去。” “我还是不去了。”乔云雪摇头,“舒渔现在忙,改天吧!” 容谦瞪着她,却毫无办法,最后只得带着他第n张素描走了。走在奥迪旁边的时候,照样仰首,朝着她的方向,淡淡扯开唇角。 容谦走了,她这才下来。 夏心琴打趣着:“果然吧,男人都是小别胜新婚。瞧容谦跑得这么勤,真不错。” “他来看他的宝宝。”撇撇嘴儿,乔云雪毫不留情地打掉老妈的幻想。 夏心琴的好心情才不会被她打掉:“你这孩子真是――宝宝不还在你肚子里吗?你不看你看谁?你别以为,我没听到他哄你看你肚子……” “……”乔云雪闭了小嘴儿,真是的,孩子爸要看娃,她也不能不近人情,不管三七二十一给一脚踹出去吧。再说,她现在全身都是不能动力气,打不了拳头动不了脚踹,省得伤着宝宝们,也不能对他怎么样。 正说着,舒渔来了:“云雪,该去医院了。” “你仅仅最近有起色没有?”夏心琴问,“我瞧那脸儿怎么越来越差了。问燕子,燕子一问三不知。云雪,你公公到底是什么病?好奇怪,怎么都没人知道他患的什么病?” “胃病。”乔云雪犹豫着,是有点奇怪,一个胃病而已,怎么住了这么久的院? “走吧!”舒渔催了。他享受当司机的乐趣。 别克奔驰在马路上,舒渔哼着小曲儿。 “这么高兴?”乔云雪打趣着,手却轻轻搁上腹间――她的宝宝们就会出来了。 舒渔挑眉儿乐:“云雪生了娃,我立马带你全世界玩儿去。” “噗――”乔云雪忍不住一笑。这个落拓不羁的舒渔,天天不想女人,只想着玩。 “不好么?”舒渔小小纠结了,“我真的想去玩玩。例如油画的故乡……” 乔云雪俏皮地摸摸鼻子:“你带个老婆去,我就和你一起去。” “哪壶不开提哪壶。明知我娶不到老婆。”舒渔闷哼,“云雪你啥时能疼我一疼,不再揭我伤疤?好歹我们青梅竹马一场。” “我要下车啦!”乔云雪闷笑着,拉开了车门。 舒渔立即快手快脚地下来:“我也下车。” “你下车做什么?”乔云雪一愣,“又去找洛海华?” 来一次,他去一次,难道两人有奸-情? “看洛美人。”舒渔一甩长发,闷哼,“我想她了。怎么,你吃醋?” 乔云雪脸儿都抽了。她还是别管舒渔得了,她去看公公大人。 大步转身,可在转身的瞬间,她眸子凝住了――别克的旁边,停的正是那辆熟悉的奥迪。 容谦刚刚离开她,就又来医院了――他是来看洛海华?还是容长风? 眸子有些湿润,她来到了容长风的病房。 手压着门把,她却犹豫着要不要推门――如果容谦不会在里面…… 237.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乔云雪进去了。 迎面而来的是淡蓝色的窗帘。司徒澜正坐在床边,和容长风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连久久不见的容靖都站在一旁。 没有容谦。 她长长地舒了口气,可心头,不知不觉掠上淡淡的惆怅幻。 “云雪姐姐。”容靖第一个发现她,欣喜地喊着。 “容靖?”她淡淡笑了,这孩子热情而冲动,其实挺好玩谪。 可看到容靖,她就想起白玉瑶――白玉瑶现在在哪呢? 容长风乐了:“今天好象大家都约好的,都来了。太高兴了。云雪过来,和爸谈谈心。” “好――”乔云雪乖乖地走过去。可看着容长风和司徒澜,不知不觉有些不自在――两人在一起,她这声爸真不好喊。两位老人表面上好象不知多融洽,可心里会不会还有疙瘩? “坐这。”司徒澜站了起来,把离容长风最近的位置让给她。因为往事,司徒澜至今看到乔云雪还会尴尬。 容长风慎重地拉着她手儿,凝着她:“宝宝快了吧?” “快了。”乔云雪轻笑点头,“就这几天。”说着,她的心儿却慢慢吊在半空――平时没觉得,可今天容长风拉着她的手,她才细心地觉察到,这一个月下来,容长风瘦得好厉害。 他的声音,也远远不如以前中气十足,连头发,也似乎在这一个多月之间,变得稀少,而且全白了。 “那就好……”容长风有些出神,调侃着,“如果再晚,说不定我就看不到自己的宝贝孙子了……” “爸,不会的。”乔云雪心中一紧,“爸才五十几,还要过六十、七十……” “我就随便说说嘛!”容长风这才松开她的手,似乎想坐起来,“提到年龄,我想起来了。过两天我生日。” 容靖灵敏,立即抱着容长风,一手移好枕头,让容长风靠着说话。 容长风笑了笑:“云雪,爸有事求你。” “哦?”乔云雪这才抹掉眼泪,“爸请说。” 有些无奈,容长风揉着太阳穴:“容谦这孩子,就担心我一命归西,过不到下个生日。所以他说,这个生日,他要给我好好过一下。” “嗯。很好呀。”乔云雪忍不住点头。容长风这模样,真心让人担忧。可这些日子以来,容谦一直表面不动声色,天天过来找她素描……说不定他心里早就焦灼不安了。可他是京华的风向标,是容家的主心骨,自然不会让担忧形于色,要不,整个都乱套了。 容长风摇头:“不好。云雪,我想简单点儿。” “爸,容谦他是舍不得你。这是他的孝心。”她忍不住为容谦说话。 “唉……”容长风没话说了,“你和容谦一伙的。” 她和容谦才不是一伙的。 司徒澜在旁忍不住:“得了吧,容老头,你这得了便宜还卖乖的糟老头……哼!” “咳!”容长风有些尴尬,“那就……让容谦去瞎搞好了。” 司徒澜这才舒服了些:“给你过生日,云雪也快生了,双喜临门,说不定一冲喜,你这病就好了。好歹还能陪我多下几年棋。” 乔云雪忍不住点头。司徒澜这人,说话向来尖酸,可这话却暖心窝。 容长风扯扯唇角:“那就这样吧。横竖就这个生日了……” “爸……”乔云雪轻轻安慰,“爸安心养病,现在医学高明,会好的。 “是呀,爸。”容靖带着哭腔。 容长风倒一脸轻快:“生死由命,富贵在天。人嘛,都是尽人事,听天命。我现在倒没什么遗憾的,就是想看到我的孙子。这样,我见到九泉之下的思思的时候,也能好好和她好好交待。” 乔云雪泪如雨下。 司徒澜别开脸。乔云雪年轻,还看不出来,司徒澜却明白,容长风这模样,确实熬不了多久了。 “哭啥呀!”容长风轻快地摇头,可声音沙哑,缺少力度,化疗一个多月,痛苦让老人已经抵抗不住,仍然装得若无其事,“人有生有死。看透了就好。 容长风的语气淡淡的惆怅,乔云雪的眸子,不知不觉,瞅上老人的脸。 容长风的脸没有血色。 心中一动,乔云雪小心翼翼地:“爸,医生怎么说?” “这个……”容长风淡淡一笑,“容谦刚刚去帮忙问医生了。不知道情况怎么样?” 容谦去问医生了? 乔云雪心中微微一松。原来他是去问医生了呀。 她以为他去看洛海华了…… 容谦确实是去问医生了。 “容老的癌细胞扩散得厉害。”医生摇头,“早在发现胃癌时,容老就得来,胜算会大很多,容老已经错过最佳治疗机会。容先生,现在容老随时可能……” “我要的是办法!”容谦逼近医生,似乎 tang只要医生一说不,他就要掐上医生的脖子。 医生摇头:“切除半个胃。或者找更好的医院。不过容先生,我们一直没有要求容老转院,是因为我们医院对于胃癌,还是有一定研究,容先生请相信,我们这方面的医术,一直走在国内尖端。” 容谦默默合上长眸:“我爸……还有多久时间?” “状态保持得好的话……”医生慎重地判断,“最多还有一个月。” 容谦久久没有吐出一个字。 最后,他走了出去。 来到容长风病房门口,他站了好一会儿,没有进去。最后身形一转,朝楼上走去。 “你来了?”洛海华淡淡一笑,“心情不好?正好,我也心情不好,帮忙推我下去,一起走走。” 虽然太阳正烈,可医院一侧的长廊,全是遮天树荫。舒服的自然风,让容谦紧蹙的长眉舒展了些。 “你爸怎么样了?”洛海华掐掉一片绿叶,揉碎了。 容谦颔首:“医生说……剩下的时间不到一个月。” 洛海华点头:“难怪你心情不好。你对他……也算孝顺了。” “海华!”容谦声音略微严厉起来。 洛海华微微尴尬:“我不说你爸了……唉,这么多年,我总是比不上你爸重要。” 洛海华尴尬得别开脸儿。 容谦停了下来,长眸凝着前方:“我听洛少提到,他和海燕办了几个国家的签证,准备随时陪你出国医治。再不抓紧时机……” “……”洛海华默默垂了眸子。 容谦拿出手机。 “谁找你?”洛海华抬起头来。 容谦摇头:“是我找人。” “找谁?”洛海华一愕。 “还留在国外的老同学。”容谦已经开始在打电话。 洛海华摇头:“你还不如找我这个老同学。好歹,在那批老同学里,我还算混得比较好的。” 打了几个电话,容谦才看向洛海华:“哦,老同学愿意帮忙?” 洛海华噗哧一笑,眸子却湿润了:“别这样喊我?这太……让人伤心。谦,我终究是个女人,还是个病人。谦,你一句话,能让我倒下去,再也起不来……” 容谦淡淡一笑:“海华果然变了。” “变成了小女人是吧?”洛海华眸光黯淡几分,“我早该变成小女人……” 容谦淡淡一笑:“听老同学说,你这病,德国方面的医术比较好。” “嗯。”洛海华点点头,“确实。所以,我要你陪我去呀。” 容谦静默。 洛海华摇头:“她快生了吧?生了,你就不会这么多顾忌了是不是?谦,你什么都好,就是责任心太强。你自个儿瞧瞧,童年飘泊,少年深沉,青年拼命求学不,这几年好不容易能自己做主,却没有一天的时间属于自己。你简直是为了容长风而活……” “海华!”容谦声音高了几分。 “当然,他是你爸……我没说你不对,可是,谦,你总该为自己活一点儿。这不,等有了宝宝,难道你又得做个模范爸爸?”洛海华涩涩地别开眸子,“你永远都没有为自己活的时候。” 容谦摇头:“男人的本性,就是责任的代名词。” 洛海华轻轻地别开眸子:“我宁愿你是个花花公子。” 容谦摇头。 洛海华也静默下来。 来到停车位置,容谦长眸深邃几分――他看到了别克。 她说不来,结果还是让舒渔陪着来看爸了。原来她……只是想避开他。 洛海华也看到了,默默移开眸子:“她来了,你准备上去么?” “太阳大。上去吧!”容谦颔首。 “太阳大……”是太阳大么?洛海华涩涩地咀嚼着他的话,默默瞅着自己的双腿,忽然伸手捶上去。 容谦敏捷地伸手挡住:“海华!小心!” 洛海华一愣,抓住他的手,抓得稳稳地不放。好一会儿,她抬起头来,默默瞅着他。久久地。 “我们上去。”容谦提醒。 “不。”洛海华拼命摇头,“我就喜欢在这儿。我才不喜欢被困在一个房间,我喜欢的是大自然。” 容谦凝着她瘦削的手――再瘦下去,人都快没了。为什么这么固执! 洛海华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自己的手儿。她默默地瞅着,好一会儿,才轻轻吐出几个字:“曾记当年,我们在大洋彼岸,说……” 她的泪忽然洒落,声音轻轻地:“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另一只手,悄悄地叠上。洛海华仰首,凝着他,一个可爱无奈的笑容飘忽即过:“少帆说,我们洛家的人没有情商。我一直不承认,可是我现在终于明白,我们洛家的人,确实没有情商。而我,就是最缺的那一个。我居然会那么 幼稚地相信,千里能共婵娟。” 容谦平静地看着交握的手:“你的手,没有血色。” 瞬间,洛海华连脸色都没有了血色。但她没有松开,只久久地看着,最后轻轻吐出几个字:“我等你,把我亲手送去海外……容谦,十年扬州一场梦,我总算明白了陆游的一生,尽在这一句话。” “不。”容谦摇头,“男人的话,再痴情,也不可全信。陆游的情话,茶余饭后,一笑而已。” “是么?”洛海华轻轻地。 容谦平静而温和:“纳兰容若,上下五千年,第一痴情溺爱的男人。也深爱三次。” “男人果然不可信。”洛海华鼻子一酸,却笑了,“谦,这样说来,我倒高兴了。” 洛海华兴致还真好些,握着他的手,却悄悄紧了几分。笑了:“你难以抉择,不如我帮你。听说,你爸也病了,而且病得还不轻。这样好了,我带他去欧洲找医生。容谦,我要你欠我一辈子。我倒想看看,你怎么去深爱几次……” “容谦……”一声炸雷平地起,就见一个瘦长的身影扑过来,“混蛋!你老婆马上要生,你还在这里陪别的女人!真该死!” 舒渔? 容谦侧身,却依然没有躲过舒渔的攻击。 洛海华慌忙放开容谦的手。 舒渔一个画家,哪懂打架,只是胡搅,双拳乱撞。容谦躲闪之际,也一身狼狈:“舒渔,住手。” “舒渔,你疯了!”洛海华喃喃着。担心着,上身探向前面,可身子移不动半分,只能看着红了眼的舒渔一个劲追打容谦。 “我是被你们逼疯了。”舒渔怒,“云雪哪里对不起你们了?容谦,你自己说说,如果云雪看到你们牵手,她不气得早产?” 洛海华默默扭起十指。 舒渔忽然松开手,拿起电话打:“云雪,我在停车场等你。你什么时候下来?” 容谦大步上前,双臂紧紧抓住舒渔的胳膊:“不要无中生有。云雪马上生,你想干什么?” “我要云雪彻底断绝对你的念头。”舒渔恨得青筋暴裂,朝着天空挥拳头,“我不许云雪再对你患得患失。我不许云雪再半夜难眠。我不许云雪再为你画像。我要云雪痛快下决定,生完宝宝陪我周游世界。” “混蛋!”阴冷的两个字从容谦唇间挤出,一扬手,一拳头落上舒渔的肩头。 舒渔应声落地。手机飞了出去。 “容谦――”洛海华一声惊呼。 “怎么了?”温柔的声音轻轻响起。 所有都定格了。 容谦回头,大步向前走去:“云雪……” 乔云雪轻轻避开容谦,使劲蹲下身子,要扶舒渔:“这么大个人了,怎么大白天的还躺地上。这不是让洛小姐好笑么?舒渔呀……” “云雪,你别动。”后面又响起个清越的声音,“我来。” 洛少帆? 乔云雪停住了动作,慢慢直起腰,绽开个浅浅地笑容:“谢谢少帆!” 在洛少帆的搀扶下,舒渔好不容易站了起来。他扶着自个儿的腰,还不肯安静,又向乔云雪这边走过来。 乔云雪凝着容谦:“爸生日,在哪里办酒席,提前告诉我一声。” “哦?”洛海华浅浅一笑,“世伯过生日,我一定去庆贺。” 容谦凝着孕妇平静的容谦,长眸一闪,手臂朝她伸来…… “闪开。”舒渔一巴掌拍开容谦的手,“才和洛小姐握手,又来牵我们油画街的美人儿的手。我呸。” 乔云雪一愕。默默看着容谦,默默退后一步。 “舒渔!”洛少帆急得大声喊住舒渔。舒渔这不是火上浇油么! 乔云雪摇摇头,轻轻拉起洛少帆的手,朝舒渔笑:“舒渔,是这样么?” 舒渔被洛少帆一喊,冷静了,尴尬着:“云雪……” “云雪……”容谦紧紧凝着乔云雪拉着洛少帆的手,他暗暗握紧拳头。 这个舒渔,真要命! 偏着小脑袋,乔云雪双手轻轻搁上腹间,绽开个可爱的笑容:“执子之手,与子揩老?容谦,是这个意思么……” 238. 宝宝生活在这里,一定快乐又幸福 容谦淡淡扫过全场,忽然大步上前,走向乔云雪。 乔云雪轻轻闪过他伸过来的手,黑白分明的眸子,默默落在落海华身上。 洛海华维持着淡淡的笑意,她只瞅着自己的十指。似乎对面前的一切漠不关心。 “那个……”舒渔知道自己坏了事,忙着想补救方法。一个劲地掻后脑勺,“那个,手压手算不算执子之手?” 洛少帆无奈望天——舒渔居然还提这事?这个笨画家谪! 手压手…… 乔云雪抿抿唇,面无表情幻。 “云雪,我送你回去。”伸出手来,容谦长眸锁着她平静的眸子。 乔云雪紧紧瞪着那只大掌,忽然小心翼翼地向头走两步,努力弯腰,轻轻笑了:“乖……” 她在逗一只哈巴狗。小得只及足踝,一身通白的长毛,干干净净的,整个看上去就是一团滚动的白绒毛,十分讨喜。 “云雪。”三个大男人都弯了腰,大惑不解地看着孕妇弯腰——现在再简单的弯腰,对于孕妇可都是高难度的动作啊!更何况她那肚子,就是比平常的孕妇大。 “云雪,等你生了,我买给你。”容谦一身僵硬,伸着手,却不敢碰她。 洛少帆急得脸都变形了:“云雪,你生了宝宝再玩它。海燕有两只,纯种的,比这个好看,到时我让她亲自送一只给你。” 舒渔困惑极了:“云雪,你什么时候喜欢这些小动物了?” 他们油画街的美人儿明明只对画画感兴趣嘛! 洛海华神色复杂地看着三个紧张兮兮的大男人。她尖尖的十指,慢慢扭到裙摆下面。 乔云雪逗了逗哈巴狗,终于慢慢转过身来。她瞅着容谦,忽然绽开个美丽而轻松的笑容:“你帮我抱起它,好么?” 这么温柔,这么美丽的孕妇,提出这么小小的请求,舒渔眼睛都花了,可是他向来是唯命是从型,云雪不喊他,他就不敢动。洛少帆涩涩地盯着孕妇,苦恼地移开细长的眸子,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容谦再怎么样,依然是她老公,她依赖地仍然是容谦,他等不来机会…… 容谦渐渐绽开个灿烂流光的笑容,虽然短暂,却俊美无俦。他弯腰,小心翼翼地把那只哈巴狗抱起来。一个大男人,何曾和这种小动物打过交道。容谦虽然举起它来了,可只是用双手小心翼翼抓着它四条腿,放在乔云雪面前:“会不会咬人?” 乔云雪没有看哈巴狗可爱的模样,黑白分明的眸子,定在容谦的手上。 “云雪?”舒渔不明白——容谦的手能有多好看? 看着看着,乔云雪慢慢绽开笑容。 “云雪?”容谦看着那笑容,忽然有种不详的预感…… 他看了看哈巴狗,再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忽然绽开个苦笑——他容谦的老婆,果然是油画街的美人儿,有着艺术气质的美人儿,骂人不带脏字的。他甚至已经能猜想她会说什么了…… 乔云雪终于挨近他些,似笑非笑地看了老公大人一眼。这才慢悠悠摸着哈巴狗,轻轻笑了:“舒渔,你真是小题大做了。握个手而已,有什么特别。瞧,容先生现在和这小东西也握手,难道也能说容先生想和它执子之手,与子携老?难道说我老公眼光这么低?放着这么漂亮的老婆不牵手,反而去牵一只不起眼的哈巴狗,那太可笑了。舒渔,你一个艺术家,眼光真不能这么窄,心胸不能这么小。” 三个大男人全傻眼。 孕妇不能惹! 洛海华默默咬了唇,但她只言不说,只紧紧瞅着容谦。 容谦默默瞅着她,哈巴狗已经反抗了,他仍然没有放下。 乔云雪已经向前走了:“舒渔,开车!再不开就要错过午餐了。” 洛少帆忽然大步向洛海华走去,抱怨着:“海燕呢?怎么又跑了?明明知道姐不方便,也不好好看着。来,姐,我送你上去。”说完,洛少帆不管三七二十一,将轮椅推得飞快,飞也似地朝电梯方向走去。 “少帆!”隐隐传来洛海华不悦的声音。 但所有的声音,终于消失了。 容谦终于放下从主人身边偷跑出来的哈巴狗,大步向乔云雪走去:“云雪,我们不麻烦舒渔了。” 乔云雪站住了,眸光轻轻从他长眸间飘过:“我认识你吗?” “云雪……”容谦声音柔和得反常,“云雪,我送你。” 她慢慢腾起个笑容:“我老公么?我老公灼灼风华,风-流倜傥,才不会在大街上和小猫小狗牵手。先生,不好意思,我们真的不太熟。” “云雪……”淡定如洛海华,终于忍不住了。 乔云雪这才轻轻看过去,轻轻地笑:“原来海华也在这儿呀?真不好意思,我没有看到。” “……”洛海华张着嘴,说不上话来。 挺直脊梁,乔云雪高高扬起头,踩着自认为优雅的步伐, tang轻轻走向别克:“舒大哥,帮忙开开车门。谢谢!我会让宝宝们举行一个隆重地干爹大礼。” “好。”舒渔瞬间咧开嘴儿,什么想法也没有了,赶紧把孕妇小心翼翼扶进去,“哈哈,干爹……干爹哈哈……” 舒渔笑抽了。 别克已经开远了。可舒渔的嘴,还是咧得大大的:“云雪,容谦他……他站在那儿吃我的醋。他脸都青了,可就是不敢上来拉你。” “哦?”乔云雪默默瞅着舒渔——原来油画家笑的是这个。唉,简单的舒渔,可爱的舒渔! 她默默合上眸子,双手捧着脸儿。 “云雪,你怎么哭了?”舒渔大吃一惊,急踩油门。 她松开手儿,却是盈盈一张笑脸:“舒渔,我哪里哭了,我明明在笑。快点开啦!交警又追上来了。” “哦?”舒渔懵了,“你真没哭?” 乔云雪轻笑:“我哪里会哭!我为什么哭?我有孩子,有爱我的亲人,身体健康,我哭什么?” 舒渔拧眉,想了想,猛点头:“确实。洛海华才该哭,她除了那座别墅,什么也没有。没有老公,没有宝宝,现在连路都不能走了。其实,她也好可怜见……” 乔云雪别开眸子:“你可以好好安慰她。” “下回再说吧!”舒渔一本正经地点头,“真的,洛海华真的好可怜见!我下次不找她了。” 傻舒渔! 听着后面此起彼落的鸣笛声,乔云雪抛个白眼给舒渔:“再不走,交警真的来了。” “我马上开,马上开。”舒渔一踩油门,别克跑起。 医院里。 容谦目送别克离开视线,站着久久没动。 老婆说,她老公才不会和小猫小狗牵手。她表面不动声色,其实却已恨到骨子里…… 他拿起电话,拨着号码。可是,孕妇不肯接电话。 最后,他只得干起最不屑干的活。发了个短信:“老婆,这一年,我只牵过你的手。” 没有接到短信回信。他揉了把太阳穴,向医院里走去。 司徒澜已经带着容靖离开了。 “爸,感觉好些了没有?”容谦大步走向容长风,紧紧抓住父亲的手,“有任何感觉,都要告诉我。” 容长风默默摸上儿子的头发,紧紧合上眸子:“我知道,这病……是我自己担搁了。只怕不能好了。容谦,这两天,把律师喊过来吧!我的遗嘱,有地方要改。” 容谦紧紧抓着容长风的手,眸子深邃几分:“好。” “你不问我要改什么?”容长风倒是惊诧地睁开眼睛,定定地瞅着儿子,“你要知道,自从娶云雪以来,我对你很多做法都不满意。你不怕我把京华转手他人。” 容谦淡淡一笑:“京华是我回国七年的心血,我当然在乎。但……爸虽然病重,头脑却很清楚,我为什么要担心爸的心意。爸要改遗嘱,我遵从。” 容长风挣扎着坐了起来,诧异地瞅着儿子:“容谦,京华出大事了么?你……”他焦急地坐了起来,“楼市风云突变了么?容谦,你怎么一副没有士气的模样?我记得,当年把京华交给你的时候,你什么也不懂,也没有这样。” 紧紧握着容长风的手,容谦眸子有些生涩:“爸,京华没事。我不会让它有事,爸一生的心血会好好的。楼市长期走高,从来没有出现过波动,这非常异常,我已经着手预防,这一个月京华已经拿下五块旅游地。就算楼市三年后震荡,也足够养住京华之后五年。” “那你怎么一副没精打采的模样?”容长风舍不得眨一下眼睛,紧紧地盯着儿子,“还是……因为云雪?云雪和你吵架了?容谦,我早告诉你了,只要洛海华还在这儿,你和云雪怎么可能太平。好了,海华这人,越来越倔。容谦,你怎么不说话?难道不是因为这事吗?孩子,觉得难受,可以掉点眼泪。谁说男子汉大丈夫不能哭。该哭的时候就得哭。当年看到你妈抱着还不到两岁的燕子,我都哭了。” 容谦静默好一会儿,淡淡一笑:“爸想多了。我怎么可能儿女情长。云雪也不是小气的女人,又聪明又大度,她懂我,一直支持我。更何况,这几天就是她的预产期,宝宝随时会生,她现在所有的心思都在安安静静待产,可没有心思和我生气。” “是么?”容长风将信将疑。 容谦从包里拿出一张素描,送到容长风面前:“瞧,云雪现在每天都给我画素描。爸你瞧,这笔力如钩丝,云雪把我的像,已经画出大师风范了。” “那就好。”容长风看着栩栩如生的画像,果然相信了。摇摇头,“我明白了,你不开心,是因为我的病。这化疗对我已经不起作用了。都怪我,当初只想快点见到你母亲,不想求医,现在却给你带来这么大的压力。” 容谦颔首:“爸,我懂。” “可是,我这心里……觉得对不起你。”正谈着,容长风忽然紧 紧压着心口,慢慢倒了下去。 “爸——”容谦大吃一惊,飞快按铃。 不到一分钟,医生来了,一看容长风的脸色,医生脸色也沉上几分:“容老病情急剧加重。容先生,你怎么可以让病人心情波动?” 容谦没有解释。 无从解释。 医生一边忙,一边怒:“难道你们不知道,病人的病情随时可能大幅恶化。甚至,可能随时失去生命!请通知你的家属,也许现在就是最后一面。” 容谦出去了。默默看着没有生机的老爸,开始一个又一个打电话:“云雪,爸病情转重……” 然后是燕子,司徒澜父子。 很快,通知的人都到了。 容长风一直在抢救中。 燕子一直双掌合十,祝祷着。小脸儿雪白,泪光闪闪的。 久久看着抢救室,乔云雪眸子湿润了,她扭过头,默默看着容谦。看着他前所未有的凝重,一双拳头握得铁紧。她默默合上眸子,泪珠洒落。 感受到她的眸光,容谦长臂一伸,把她紧紧搂在怀中:“爸会好的。别哭!” “我没哭。”她说,却把眼泪抹在他雪白的衬衫上。 “相信我,爸一定会好的。”他低低地,似乎在给她承诺的同时,也依赖着她给他力量。 “嗯。”她努力点头,“爸还要看到我们的宝宝。” 在这瞬间,乔云雪忽然觉得,所有的恩怨,都不再重要了。 觉得背后有光芒,容谦和她不约而同抬起头来。 洛云城和江琼? 江琼有些尴尬:“认识了一辈子,我们也关心。” 没有人说话。 好一会儿,乔云雪才轻轻地:“为什么不让爸去看看别的医院?也许,可以找欧美外科医生。” “爸不肯。”容谦声音微涩,“他坚持落叶归根。” 一个老人的坚持,会决定一切。 容谦忽然走开了,回来时,带回一份午餐:“看在宝宝的份上,吃点儿。” “好。”乔云雪默默接过筷子,默默看着他紧拧的长眉,乖乖吃饭。她甚至没有问容谦自己怎么不吃。 不知过了多久,容长风的医生终于出来了。容长风被推回病房。 “有惊无险。”医生说,“但最好不要再有下次了。容先生,容老说要单独见你。” 容谦扭头看了看:“舒渔,帮忙带云雪回家。云雪,我会过来油画街,我有话和你谈。” 乔云雪静默着点头。 容谦这才大步走进病房。走到容长风病床前,悄悄地合了合眸子。 容长风心里有数,低低地问:“医生说我还能活多久?” 空谦抓着容长风的手,瞅着病人,不知不觉抓紧:“爸,你先休息一下。等精神好些再谈。” 容长风懂了,合上眸子。一直半个小时后,他才坐了起来:“我现在好了。” “爸……”这算好了,容谦懊恼地瞪着父亲。倔老头呀! 可病人还躺不住,下床,走到窗前,静默许久,才点点头:“生死由命。容谦,我的命,是我自己担搁了。你不用难过。” 容谦跟到窗前:“爸,我们还是可以最后一博。” 容长风转过头来:“医生的意思是?” “医生认为,切除肿瘤或许有用。”容谦深邃的长眸,投在半空,“但医生的意思是,因为现在时间上有点晚,如果手术不成功,就可能……可能……” “我懂。”容长风直视着儿子,“就可能那一个月时间也没有了是吧?” 容谦不语,默认了。 “说吧!”容长风轻叹,“还能有什么办法?只要你肯说,我都合作。容谦,我想通了了,我活着,总能给你纾解点压力。燕子这丫头,我还是放心不下。洛海华一天不离开,我一天不放心云雪。” “爸,对于外科手术,外国一直领先国内。”容谦这才抬起头来,凝着父亲,“如果,我们去国外……” “去国外?”容长风大吃一惊,霍地别过脸。他看着窗户半晌,才勉为其难地点点头,声音轻飘飘的,“好。我懂你的意思。我会调整好心态。只是,容谦,万一手术不成功,你得带我回来。再不济,你得带我的骨灰回来。我得和你母亲葬在一起。半坛骨灰葬身太平洋,半坛葬在深圳墓园。” “那我马上去安排。”容谦声音有些低沉,“医院,早几天我已经联系好了,一家美国的,一家德国的。爸,我们去哪家?” “我想想。”容长风眉头紧蹙。 容谦颔首:“那我先去安排。” “等等。”容长风喊住儿子,沉吟了下,“我们带燕子去!” “爸——”容谦身子一震,薄唇抿紧,却没有再多的话。 反而容长风气定神闲: “燕子……我带了二十多年了。万一我在手术台下不来,燕子还能帮我送到终。这病情的真相,由我和燕子说……但愿,我的燕子现在已经心脏强健了。” “好。”容谦点头,“我现在立即去办出国手续。” 容长风合上眸子,捏着鼻梁:“容谦,我要看到云雪的孩子。要不然,我不去。” “我懂。”容谦颔首,“我们的行程,会安排在云雪分娩后。我保证爸看到孙子。” “那就好。”容长风瞬间泪流满面,“这样……死而无憾。死而无憾啊……” 容谦别开长眸。 “如果真要去,别告诉云雪真相。”容长风眼睛湿润了,“云雪这孩子今天看我,还忍不住哭了。如果告诉她我只能活一个月,一定会为我哭。可是女人坐月子,怎么可以哭,会落下病根的!容谦,不许告诉云雪真相。” “云雪那儿,我会和她谈。”容谦承诺。 容长风这才长呈吁一口气,高兴了些:“那好,我就等着我的宝贝孙子了。” 正在这时,铃声响。 容谦大步走过去,接了:“哪位?” 小钟护士的声音:“容先生,有位姓白的太太求见容老。” 容谦一震,转向父亲:“白玉瑶?” 容长风轻轻点头:“让她进来吧!” 果然是白玉瑶。带着几十套房产离开的白玉瑶,反而没有了以前雍容华贵的模样,一身素色,而透着沉静美。她慢慢搀着容长风的胳膊,平静而有力地宣布:“医生是我好友。长风的病情,我都知道了。这些日子,长风就交给我照顾。怎么,你们不同意么?难道是看不起我白玉瑶?” 容长风默默抓过白玉瑶的手,好一会儿,才低低吩咐:“容谦,有玉瑶在,你可以放心地离开了。去帮我找律师吧!还有,我想给你母亲办个画展,就在后天生日这天吧!容谦,别去什么酒楼了,就在家里办,反正院子里那么宽。把画搬到院子里。或许,就放在画室里,效果也挺好……” “好。”容谦答应着。 已经半下午了,容谦打了个电话回京华。 “容总放心,有我呢!”钱涛爽朗大气,“有重要的事,我会主动找容总。至于旅游业的事,我会尽量把事情压一压延后。” “好,能延后多久就延后多久。”容谦颔首,这才坐进奥迪。踩上油门,奥迪飞也般地向前冲去,一边打另一个电话,“钟律师,请晚上抽空来医院。容董要见你。” 他去了油画街。 “亲家怎么样了?”夏心琴担心地问。 容谦俊脸掠过淡淡的疲惫:“暂时稳定了。” “真的没有办法了吗?”夏心琴惆怅着,“才五十几呢?这人啊,就是事情扛多了,这个胃八成就是压力压出来的。” 一旁静默着的乔云雪,忽然抬头看向容谦。 要论压力,容谦的压力比容长风的大多了……他会不会也有一天,让病魔缠住如今挺拔强健的身体? 容谦平静地扯扯唇角:“可能……我来接云雪去做孕检。” “哦?来找云雪的呀!”夏心琴恍然大悟,她悄悄地闪人。把空间留给一对年轻人。 “爸怎么样了?”乔云雪眸子盯着油画。 容谦颔首:“暂时稳定了。云雪,预产期就这几天了是不?” 乔云雪默默抬头看着容谦,默默点头。 “我准备带爸去国外。”容谦凝着她,“爸的意思是,等宝宝一生下来,他就去国外。爸想看到孙子。” “哦。”乔云雪一震,“那……那如果宝宝生晚了,会担搁爸的病情?” 容谦眸子一湿:“所以,我们去看看。别担心,爸会好的。” “嗯。”她乖乖地向外面走去。 一路上,她都安安静静,似乎上午的事,根本没有发生过。没有洛海华,也没有那只哈巴狗的故事。 容谦的长眸,不时落在反光镜里,那张出乎寻常的平静的脸上。为了爸,她能放下所有的事…… 很快来到医院。容谦没有带她去容长风那儿,而是直接去了妇产科。 “爸他……”她不放心地瞅着容长风所在的楼层。 “白玉瑶现在在照顾爸。”容谦低低地,“她照顾,比我们都要贴心。” 白玉瑶回来了? 她的心里,忽然就激动起来。白玉瑶是真爱容长风的。跨越了整整二十岁的爱情。确实,有白玉瑶在,放心不知多少。 结果,孕检时,乔云雪仍然把容谦留在门外。一直到乔云雪喊他进去,容谦才能进去。 老医生瞅着两小夫妻乐了:“很不错,快了。一定会是个大胖小子。孕妇很称职,宝宝非常好。” “谢谢医生。”容谦咧开了嘴儿,长臂,悄悄就搂紧了孕妇,“医生,可以陪产的不?” p>“陪产?”老医生哈哈笑了,“不错不错。乔小姐,你老公还真有勇气,敢主动陪产。不过哦,我可是提醒一下。生孩子好比上战场,那可是生里来死里去的事儿。很血腥。你们可要想好了,如果让老公陪,可能会产生阴影,以后xing生活可能会受到影响。” “哦。”乔云雪轻轻笑了,“那还是不用宝宝爸爸陪了吧!” 老医生笑得更欢:“你这孕妇还真坦白,一点也不忸怩。难得!” “我要陪。”容谦蓦地抓住她的手。 “我不许。”她神色不动,一点也不被他打动,轻轻抽出手来,“你应该尊重我的选择。” 老医生看着,乐了:“宝宝爸就答应孕妇的请求吧!反正,这个孩子……” “这个孩子?”容谦忽然打断医生的话,“这个?不是两个么?” 乔云雪轻抚着腹间,淡淡一笑:“一个。哪有两个。” “是的。一个。”老医生朝准妈咪挤眉弄眼,非常合作地戏弄宝宝爸。估计生的时候,一定会给这位帅气的准爸爸一个天大的惊喜。 “小眉说有两个。”容谦长眉真正拧了起来。林小眉那个爱财的女人,八成不会骗他这个老总。 乔云雪轻轻一笑,平静极了:“我哄她的。” “嗯嗯,一定要好好相信孕妇。”老医生调侃着。 “不相信我就算了。”孕妇摸摸鼻子,“你想要双胞胎么?找别的女人生去。” 一句话让容谦变了脸色,搂紧她胳膊:“相信……” 乔云雪悄悄地松了口气——这样就好! 看着两小夫妻,老医生满意地点点头:“好了,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孕妇身体底子十分不错。瞧,非常爱笑,是个心胸开阔的孕妇,宝宝有这样的妈,非常幸福。” “身体好?能顺产么?”乔云雪眸子一亮。 老医生的脸立即笑成荷花皱:“你想顺产?这想法可好了,现在的孕妇都怕疼,哪个不想剖腹产。可身为医生,不得不承认,顺产对孩子更好,但孕妇就要多吃苦头了。” “我不怕吃苦。”乔云雪噗哧笑了,“真的。” “到时看情况吧!”老医生哈哈大笑,“计划赶不上变化。生孩子的事,是大事。预测不了的。” “那好吧!”乔云雪笑着,“谢谢医生。” “谢谢!”容谦的长眸柔和几分,“我们走吧!” “等等——”乔云雪忽然挣开容谦,认真地瞅着老医生,“医生是说,我宝宝已经足月了?” “嗯,是呀!宝宝已经39周有多。标准孕期40周,算是差不多时间。”老医生有些困惑,“道理上,37周的宝宝就算足月宝宝。宝宝已经发育完全。这个你们夫妻可以放心,宝宝真的很健康。这位先生,你得好好谢谢你太太。这么薄的子宫,能把孩子保住,还能发育得这么好,真的很难得。” 容谦长眸灼亮,默默搂紧怀中圆圆的身子。 老医生笑而不语。 “那……”沉思了下,乔云雪还是抬起头来,“医生,可以催产么?” “这个不好!”老医生惊讶地看着她,视线落小容谦,“你们夫妻这么急着盼孩子呀?应该也就这几天了,不用着急。” “不。”乔云雪眸子湿润了,“医生,你帮帮忙,看能不能安排。我公公病重,准备出国治疗。医生,我希望宝宝能早点落地,这样我公公就能安心去治病,就少担搁我公公的时间了。” “这样啊!”老医生有些动容,“真是个懂事的孩子,这么孝顺。我看看吧,你们自己计划下时间,我看能不能在这个星期安排好。” “嗯。”乔云雪猛点头,“我公公后天过生日,最好请安排在第三天能生。” “这样啊!”老医生沉吟着,“那你后天下午过来,这样的话,差不多能在第三天生。如果时间卡得好,你公公第三天就能看到宝宝。第三天就可以放心离开,好好治病。这样吧,今天晚了……可是为了确定能不能催产,你最好明天再过来,我要做个仔细的检查。” “好的。”乔云雪努力朝老医生来了个大鞠躬。 两人终于出来。静默着坐进奥迪。 容谦紧紧搂着她,没有吐出一个字。 她闷闷地:“你不用感动,我又不是为了你,我是为了爸。” “云雪……”他搂得更紧,一双大掌,不知不觉落上她高高隆起的腹间。一张俊脸,一如往常。紧紧贴着她心口。 瞅着他难得动情的模样,她默默别开眸子,声音涩涩地:“把你的脏手拿开。” 容谦不动。 她蓦地去拿开他的手。可自己的小手儿,反而被他牢牢握在掌心:“云雪,不能遗弃宝宝爸。” “我只是想安静会儿。”她默默看着车窗外的绿树,“容谦,做人要厚道。洛海华的命都在你身上,你深爱她。 就不要再对我这样。” 容谦环住她的南瓜腰:“我就是个厚道人。” “哦,厚道得让舒渔看见你和女人牵手?”乔云雪轻轻笑了,“容谦,我知道你的心,我不会笑话你……” 她的声音慢慢消失了。愣愣地看着前方三米处,洛海华正坐在轮椅里,静静地看着奥迪里面的情景。 她的身后站着洛海燕,也傻了。显然,她们从来没有想到,在停车场这种地方,容谦这种内敛男人,会做这个依恋的动作。 洛海华还在看着。 乔云雪的手,悄无声息地落上怀中那颗浓密黑发的头—— 忽然,她不想让容谦知道,外面有洛海华在看着。 乔云雪的中一臂,悄悄落上他的背。两人的姿势,形成一个大大的亲密拥抱。 对峙着,暗涛汹涌。 终于,最先回神的洛海燕把轮椅推开了:“姐,容谦他一定是喝醉了,睡了。” 看到轮椅消失,乔云雪才轻轻地吁了口气:“时间不早了。回去吧!” 容谦没动,声音有些飘渺:“回家?” “回油画街。”她的手离开了他的背,也离开了他的浓密发丝。 “这几天,回家。”容谦终于抬起头来,把她的脑袋瓜搂进臂弯,“爸说生日那天要给妈办个小画展。这是爸最后的心愿,我们好好合作。云雪对画有认识,会挑画。当然,云雪如果觉得一个人不够,我请舒渔来帮忙。” “哦。”她没话说了。一个老人的心愿,她没有办法拒绝。 再次回到“书香门第”,乔云雪眸子湿润了。在这里,一直就是个不安宁的地方。她忽然想念水乡花园那两百平方了。 正想着,容谦的声音从头顶落下:“云雪,凌云岩一直租房住。也住得比较远,水乡花园的房子,送给他住,怎么样?” “好……”她冲口而出,却微微闪神——她对那个房子有感情,怎么可能这么痛快答应? 正想着,保安欣喜的声音在旁响起:“少奶奶好。” 她眸子湿润了。 下车,厨娘也迎了上来:“呀,我们的宝贝少奶奶回来了。我赶紧加营养汤去。” 她哽咽了。抽着鼻子。 容谦久久凝着她,长眸绽放复杂的光芒。他拉着她向楼上走去:“来,看看我们宝宝未来的世界。” 她乖乖地和他并肩而行,一起来到三楼。 一眼看到茶几上,他送她的结婚礼物——苹果小平板。 他怎么可以把它放在这里呢? “嫂子回来啦?”燕子正从房间里走出来,乐坏了。原本哭肿的丹凤眼,瞬间眯成了缝。可看了看哥,燕子飞快向下小跑,“我饿了,我得找点东西吃。哥,你好好陪嫂子,把我的热情劲儿也要加进去哦。” 这丫头总算识相,会闪人。 容谦扯扯唇,拉着她来到婴儿房。 好大的婴儿房。 浅蓝的地板,还画着船儿。湛蓝的天空,飘着白云。一切都像真的一样。 宝宝生活在这里,一定快乐又幸福。 容谦凝着她隆起的腹间,忽然咧开了嘴儿,尴尬地拉着她走到另外两个房间:“婴儿用品都在这里。有些乱……老婆喜欢哪样,就记下来,我让保安帮忙搬过婴儿房。” 她的眸子慢慢湿润了,眼前一片蒙胧:“爸去治病,她……也去吧?” 239.你就当我提前给你坐月子 容谦的俊脸,慢慢凝重起来。他的长眸,迅速从婴儿房抽回,落上她氤氲的眸子上。 她看向肚尖,轻轻地:“你别想歪了,我没有别的意思。你要去,就去吧!心里有情,又何必这么拖着。这对她而言,十分不公平;对我而言,也是一种煎熬。你再拖下去,我想,没有人会认为,你心里会有爱人。容谦,你的心,是冷的吗?” “你支持我送她去?”容谦的声音,隐隐有着不可置信。他的长眸,奇异地绽放光芒。 她抬起头来了,绽开个浅浅的笑容,有些飘忽,有他看不懂的深意:“我不发表意见。洛海华有一句话是对的,做主的,是你自己,我们都做不了你的主。容谦,爸终于愿意飘洋过海,愿意治疗,这不是正好合你的意么?一举两得。既可以让我闭嘴,也可以顺理成章地陪海华。谪” “云雪,我……”看着她坚决的模样,容谦轻轻地叹息,“你就是不相信,我和海华已经千帆落尽。” 乔云雪淡淡笑了:“不是不相信,是我深知你的责任心。面对我,你同时面对妻子和宝宝;面对海华,只有一个人;你权衡下来,自然觉得我和宝宝更重要些。但你的心意,早就偏了方向。容谦,如果你真的要我替你选择,你去好了!” “我现在必须得去。”容谦蓦地上前两步,长臂一伸,紧紧搂住她,“和宝宝等我,我很快回来。” 她笑着摇头,淡定而疏离:“去了,就由不得你了。三五天,七八天,十天半个月。或许三五个月,都有可能。容谦,宝宝一落地,你自然就能放心了,责任也就完成了,所以你去与不去,和我又有多大关系?我的人生,我作主。宝宝会姓容,没什么好担心的。容先生就别多想了。幻” “云雪,不许再谈责任。”她太淡定,他淡定的模样,不知不觉懊恼几分,搂她在怀,却隐隐觉得两人有天涯海角那么远。什么时候,他们变成了这样? 他修长的指尖,慢慢滑入她美丽的发丝。淡淡的韵味弥漫开来:“老婆……” 亲密的动作,熟悉的环境,令乔云雪心儿慢慢迷失,感受着他的抚-摸。她的心儿柔软了,洛海华归来前的日子,她多么幸福。不对,他也是幸福的。 可是,洛海华把一切都打乱了。而且,似乎再也回不到最初。 “笨蛋!”容谦低沉而性感的声音,“一个见面,你就能把我们整整一年的情义否定个精光。又笨,又坏,又傻,又天真……” “我饿了。”她很干脆地打断他的话,“宝宝也饿了。为了责任,你是不是得先让我们母子不饿肚子。” 容谦所有的话都吞回了肚子,他终于把她从怀中拉开,看着她红红的眼睛,微抽的鼻子,拼命掩饰的委屈。心里一激灵,又搂住了:“都说了,我们之间,不仅仅是责任。老婆,你从哪里看到,会有这么温情缠-绵的责任?” “我饿了。宝宝也饿了。”她不想听,只想快点离开这个拥抱。他的男人气息,他淡淡的古龙香水气味,无一不挑动她的心房,让她淡定不了。他不爱她,可她的爱情,已经尘埃落定。 她确实没有爱第三次的勇气了…… “饿了?”明明是推诿之辞。容谦长眉拧起,弯腰,耳贴上她高高隆起的腹间,扯扯唇,“明明,宝宝在说,爸爸,我要抱。” “……”唇角蠕动了下,乔云雪什么也说不上来,只看着他浓密黑发的头,泪花闪烁。 他确实爱宝宝。爱宝宝的男人,都是好男人。 可是,不是好老公。 他紧绷了一个多月的心,忽然就放松了。很自然地抚上她的肚皮,却再也按捺不住,一个弯腰,强硬地抱起她,大步向卧室走去。 “放我下来。”乔云雪慌了,这个时候,他抱她去卧室干嘛。可是,她不敢死命挣扎,她的身子太圆了,怕一个不小心,他没抓住,真的掉地上去,那连摧生针都不用打了,宝宝直接掉下来了。 “不放。”他宣布,唇角漾开淡淡的满足,淡淡的喜悦。声音低沉而坚决。指尖紧紧固住她的腰和大tui,迈着均匀的步子,来到卧室。 一触到被窝,她赶紧把自己用被子卷起来,恨恨地盯着他:“不许吃着锅里的,望着碗里的。” “这话不对。”容谦摇头,“宝贝,你说错了。” “我没错。这就是我的意思。”她警戒地盯着他,抓着胸口的被子,好紧好紧,“你锅里是主食,碗里才是多余的。” 容谦忍不住揉了揉太阳穴。 接触过艺术的人,那颗脑袋与常人有异? “你可以放松点儿。”容谦挑眉,焦头烂额的他,终于轻松了些,在她可爱的固执下找到了当初的感觉,戏谑地瞄瞄她,“既然都说我不爱了,还怕我什么?” 她才不上当:“责任有许多种。或许夫妻-生活,你也会把他当责任。再说了,她现在也九死一生,没人替你解决男人的玉望。” 老婆真 tang心想多了,马上要生的人,还能对老公防备这个,她牛―― 他毫不掩饰自己鄙夷:“就算这样,你现在丑成这样,我也不会感兴趣。” 本来淡定的她,忽然就鼻子一酸,松开了防护,声音涩涩地:“就说了,你不爱我,还死不承认,虚伪!如果你爱我,孕妇在你心中,一定是最漂亮的。容谦,你个混球。马上给我滚出去,滚她那儿去!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了。我生宝宝的时候,你不许出现,省得我一看到你,心里恶寒,那一口气岔了,再也生不出来。” 他眯眼瞅着她,任她把所有的抱怨都说完,然后挑挑眉:“既然你坚持,我也就不坚持了。生宝宝的时候,我一定不出现。” “你个没良心的王八蛋,连责任都不肯给了么?”她扑了上去,一巴掌拍上他的脸。 清脆的巴掌声响在室内。她愣住了。 可下一秒,他的手游蛇向潜入她裙底,轻松愉快:“虽然有点丑,可是既然是投-怀送抱。我也不好拒绝。宝贝……” “我不是你的宝贝,你喊洛海华去!”她要崩溃了,这个臭男人,死容谦!脸皮还是这么厚。 容谦调侃着:“我在喊我儿子宝贝。” “……”她气得脸儿变形,一身狂颤,拳头如流星,一个又一个落上他的肩头,他的背,他的腰…… 容谦低语:“再用力气,宝宝就生出来了。” “……”她气得浑身泛力,终于无力地倒下,看着天花板,半个字也没有了,连脑袋都停止了运转。 混帐容谦! 他在亲她肚皮。 “你……”他清凉的唇让她想跳起来。 容谦淡淡一笑:“我要亲宝贝。” 好吧,他的意思是在亲儿子。 她咬牙:“你过两天再亲也不迟。”生下来再亲吧,容谦,求求你了。 “过两天,我就不在宝贝身边了。怎么亲?”容谦声音里似压抑激-情,“别吵了,我在亲我宝贝。说话怎么亲!” “……”她想哭,“你的手能不能安分点儿?” “我在疼我宝贝。”他含糊的声音传来,“还有,我在感觉,我宝贝能不能顺利下来。” “不许摸!”她无力,喃喃着,“不是这样的,你摸错地方了。” 她的宝宝还在肚子里,不是在那下面。可是,她没有力气推他,也不敢用力气推他。可他偏偏似乎吃住她的担忧,放肆得很。 他抬起头来了,俊脸潮红,长眸迷离,声音却淡淡的:“你亲亲我,我就什么都不做。怎么样?” “呸――”她的回答。 他摇头:“我就知道你不许我亲,所以我只能亲宝贝。乖,忍受下。” 她一脚踹了过去。可才动了一下,足踝就被他的大掌抓得紧紧的。这还不说,他忽然揉起她足踝间的穴位。 “容谦――”她果断怒了。 那个穴位,能碰么? “你亲亲我,我就什么都不做。怎么样?”他扬眉,可脸儿紧绷,似乎也有些紧张。 他要揉那个穴位,她今天就别想完整地离开这张chuang,她会主动求他的。她瞪着他,恶狠狠的,最后却咬牙坐起来,无限屈辱:“好。” 亲他? 想得美! 她咬死他。 她还真咬了。 伏在他心口,她咬他,毫不留情地咬,几乎闻到血腥味。感受到他受痛,肌rou一缩,她才抬起头来看他。 他应该怕了吧,以为孕妇好欺负! 哼! 本以为会看到一张恼怒的脸,结果却是一张似笑非笑的脸,淡淡的满足,淡淡的喜悦,长眸灼亮,像启明星那么显眼,那么璀璨,那么迷人。 她傻了,有些分不清状态。 不过,他那张似笑非笑的脸,真心让人讨厌。她的巴掌又想动了――想打掉他的笑容。 太讨厌了! 她都好久笑不出来了…… “我累了。”他终于吐出几个字来,还在含笑看着她,“陪我睡。” “我饿了。”她瞪死他,完全忽略他的话,“我已经说了几次了,你听不到?我快饿死了!” 刚刚是假饿,现在是真饿。看着他,她就饿。 沉默了下,容谦侧身,按上按钮:“晚餐送到三楼来。现在送。谢谢!” “喂!”她瞪他,太没礼貌了。 他懒得理她的抗议,还是笑着,看着她。深邃的黑瞳里,有一个咬牙瞪他的孕妇。他长眸间的笑意,越来越深,快要淹死她了。 她愤愤不平地移开眸光。 果然不到一分钟,厨娘就上来送晚餐了。后面跟着乐傻了的燕子。这丫头越来越灵透了,一个劲朝厨娘眨眼睛,示意厨娘该怎么做。 五菜一汤,摆 在卧室里。 而他们还在被窝里。 厨娘被燕子打发走了。 “嫂子,好啦!”燕子朝chuang上的两人眨着迷人的丹凤眼,拼命忍着笑。一个标准的礼仪动作,纤纤细腰几乎弯成小杨柳,头几乎点到地,“请总裁夫人用餐。” “去。”乔云雪懊恼地瞪着燕子。这丫头,总有一天她要好好磨磨,天天和她哥一阵线。 坏丫头! 这事儿以后慢慢算,现在她是真饿了,飞快挣开他,很不斯文地坐上临时摆的小桌子,咕哝着:“燕子,我看着你,我吃不下。” “我知道,所以我没准备留下来。”燕子眉眼弯弯,煞是可爱,“其实嫂子你可以直接告诉我,你不想看到电灯泡。” “呸!”乔云雪用背对着她。 “嘿嘿……”燕子偷笑着看着那个背影,朝老哥眨眨眸子,“老哥,下面交给你啦!我走了……” “早该走了。”容谦不悦的声音。 乔云雪不客气:“不送。” 燕子的脚步声消失了。 乔云雪拿起来了筷子。看着五菜一汤,她心里一松――都是她喜欢吃的。还不错! 有厨娘的日子真不错,饭都盛好了。 她先喝汤好了。 瞧那个汤碗可是正宗的兰花瓷,光看着心里就舒服。才要端起来,那个半大不小的汤碗却不翼而飞。 然后,勺子也飞了。 她瞪着他:“你自己不会动手?抢一个孕妇的,也不脸红!”她呸! “我在动手。”容谦似笑非笑地凝着汤,勺子搅动着,终于舀起一勺来。停在半空好一会儿,在她忍不住瞪着他的时候,勺子朝她唇边而来。 她懂了,不想领情:“我自己能动手。” “别想歪了。”容谦挑眉,“我只想喂宝贝。” 好吧,她又想歪了…… 她懊恼地瞪着他:“宝宝出来你有的是时间喂。” “不一样。”容谦淡淡地,一语n关,“宝宝出来的时候,我不在你身边。我现在尽心意,说明容先生爱宝贝。你这么多意见,是不是在吃宝贝儿的醋,因为我没有喂你。乖,别吃醋,再吃醋,不仅汤凉了,我的心也凉了。” “……”她内伤。也疑惑――他这些话怎么越听越像在她说,他说话的福气,明明好象在说她不要吃醋。 她才不吃醋。她是全世界最大方的老婆,把老公让给初恋情人。 好吧,虽然,他不承认那个女人是他的初恋情人。这男人,太伤她的心了。 她安静了,他开心了:“女人乖一点,还是更可爱点儿。乖,张嘴!” 她要张开嘴吗? 才不! 容谦拧眉:“既然吃醋,你就当我在喂你,这样就开心了。” “……”呸,她心儿好痛! “再不然。”容谦凝着她纠结的脸儿,“你就当我提前给你坐月子。你生了,我就得离开,说不定我的飞机会失事,再也回不来了……” 她想哭。还真落泪了,忍不住听他的话,乖乖地喝了一口汤。 可一餐饭下去,她活过来了,瞪着他:“你这意思,摆明了就是不想回来嘛!那你就不怕,万一你回来了,你儿子已经被我拐跑了?” 她挑衅地瞪着他,小脑袋扬得高高的,小脸儿忍不住得意。 他那么在乎儿子,她一定能狠狠地打击到他! “那怎么办?”容谦貌似苦恼地瞅着她。 “你可以再娶一个生宝宝。”她涩涩地别开眸子,“干脆在外面别回来了。听说,中国男人在外国再领个结婚证,也不会有人追究重婚罪……” 她忽然停下来了,吃惊地瞪着他。 “怎么了?”容谦微愕。 她的筷子掉了下来,眸子湿润了,哽咽着:“我听云岩说了,你这个月不要命地工作,什么都安排好了。是不是你想把这里安排好,然后和她在国外成家立业?” 240.她什么时候,能像他一样爱她…… 容谦无语地凝着她。 无语了么,看这样子就是这个打算了。乔云雪垂了小脑袋:“好了,你不方便,就不用解释了。我又不是死缠烂打的那种女人。” 自从油画街所谓的经典一眼,他现在无论说什么,她都不会再相信了吧。容谦揉揉太阳穴,从来没有如此无力过:“云雪,我不是封建王朝的帝王。见一个爱一个,三宫六院。” 她不语,站了起来,准备饭后百步走。 容谦起身,随后跟了上去幻。 她倏地停下,凝着他:“你还没吃饭。” “我气饱了。”容谦抓着她指尖,“从牙齿到肠子都是饱的。谪” 这是什么逻辑? 她能把他气得饭都吃不下了么? “气饱你最好。省一点给非洲的小朋友填肚子。”她咕哝着,小脸儿绷得紧紧的。 容谦:“老婆真狠……” 他一如往日,风雅温和,可眉间淡淡的抑郁,像是有了不能解的结。她对他狠了么?她心里有些乱了。可感受到他指间的凉意,很快回到现实。 整个别墅不见人,连燕子,都不见了人影。远远的,只有保安还在站岗,但面向外面。 他一直牵着她的手。灼亮长眸,不时扫过她美丽的脸儿,大红孕袍的身子。 乔云雪看着他修长有力的手,想起了“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她的眸子不知不觉湿润了――她不会再有机会与另外一个人“执子之手”了吧…… “怎么哭了?”容谦大惊,弯腰,修长的指尖,笨手笨脚地揩着她的眼角,偏偏还调侃,“我明白了,老婆还是舍不得我是吧?我会尽快回来。” 她如梦初醒,倏地转身就走:“我困了,想睡了。” 容谦凝神数秒:“我也困了,也想睡。” 牛皮糖。 卧室里的饭菜都收拾好了。里面干干净净,还插了一大把玫瑰,闻起来十分舒服。 结果,他跟着她进了浴室。 “出去。”她吼,小小的委屈,小小的尴尬。 “不出去。”他好脾气地瞅着她,四平八稳,似笑非笑,十分捍卫自己的决定。 她眼睛红了:“你不出去,我出去。” “真的?”容谦朝她眨眨长眸,“这么热的天,会臭死。宝宝知道有这样的臭老妈,都不肯出来见妈了。” “呸――”她想拍死他。巴掌伸出来了。 他抓住她的小手儿,仔仔细细打量着,最后咧开了嘴儿:“打是疼,骂是爱。我没意见。” 她有意见,飞快地把巴掌缩了回去:“容混球!” 容谦表面神色不动,心内默默感慨:三十二岁之前,他一个外号也没有。自从娶了油画街的美人儿,外号多得他记不住。而且一个比一个更有韵味…… 看着她紧绷的脸儿,略红的眸子,他轻轻吁了口气:“宝贝,你身子重,不方便……” “我呸!”她瞪他,一伸手,拍上他的屁-股,委屈地吼,“再不出去,我不生了。” 容谦长眸微黯,但没有出去,只紧紧抱住了面前超有个性的孕妇:“我想你,我爱你……” 她听着,身子一僵,一身失去了力气。不再坚持,默默转过身去,背对着他,大红孕袍在他眼前落下…… 容谦上前一步,紧紧搂住,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宝贝……” 她泪如雨下。飘泊的心儿,忽然冲动起来,她想把他留下。可是,她不能这样做,不能……就算不能相爱,也不想被他讨厌。 泪眼蒙胧中,她感受着他的碰触,他的笨手笨脚。她没有动,她喜欢那双手的温度…… 安安静静地接受着完他的“照顾”,她默默睡进了被窝。 他一如既往地把头埋在她心口。 她推着他的脑袋:“走开。” “别动。”他的手紧紧固住她的南瓜腰,声音沙哑得厉害,“老婆,我一个月没睡好。乖,让我抱抱。” 她没作声。心儿却沸腾得厉害――他的意思是,她没在他身边,他就睡不好么? 这怎么可能! 但她累了,不想想太多。 以为心思翻滚,一下子都不会睡熟,谁知不到三五分钟,她稳稳地睡着了。 睡着的时候,她抱着他的头。 容谦要睡着的时候,门铃响了,传来保安的声音:“有位洛先生要见容先生。” 容谦起来了,声音低低地,似乎怕吵醒身边的小女人:“让他进来。” 随意套了条中裤,容谦下楼。 洛少帆已经坐在大厅里了,看到他光着膀子,忍不住酸意上涌:“怎么,这么早,就开始***?” “只要愿意,日日***,夜夜***。”容谦神色不变,稳稳坐到他旁边。 tang子还在,这会儿十分不乐意地瞪着洛少帆:“既然知道我哥***,还在做什么?” “……”洛少帆被燕子一句话憋住了。瞪着燕子,似乎在想办法堵住那张小嘴儿。 “看到你真不舒服。”燕子闷闷地朝楼上走,“我也去***。” “噗!”洛少帆笑了,“据我所知,燕子姑娘,你还没男人可以***。” “信不信本姑娘一脚把你踢出去。”燕子恨恨地说,一脸儿义正辞严,头也不回地向楼上跑了。 容谦轻咳一声。 洛少帆这才收敛所有的笑意,面向容谦:“大后天最后一班机的机票。全都准备好了。” “好。”容谦颔首,“就后天。” 洛少帆沉默片刻,忍不住抬头:“你不和云雪解释?” 容谦挑眉:“不解释。” 洛少帆面容焦虑几分:“你义薄云天了,可是云雪她,会在心里把你打进地狱。” 容谦淡淡一笑:“身为男人,生来就是忍辱负重的一群。我不进地狱,谁进地狱?这世上有多少事,都在解释中把小事闹大;又有多少事,在忍辱中变得风过无痕?归来时,我但愿赢回我老婆的心。不过洛少,你就别胡思乱想了。云雪是我孩子的妈,你么,毕竟是过去式了。” “我们还能不能好好地说话了?”洛少帆尴尬地别开眸光,“我做的,比你做的不会少。只是时势所趋,你占了先机。” “这话听了真尴尬。”容谦挑眉,“你比我先认识云雪九年,我如何能占先机?不过,有句话你说对了,容洛两家,势同水火,我们还真不能好好地说话。” “我们这像仇人么?”洛少帆撇嘴儿。 容谦挑眉:“我们这不像仇人么?” 洛少帆闭嘴。 但只闭得了一会儿,又忍不住皱眉:“你真不在乎云雪和我……” “你还敢提这个?闭嘴!”容谦洋洋站起,轻笑睨他,“洛少,以前的事我不计较,但你如果以后再想动歪心眼,倒是可以看看我如何在乎的。” 洛少帆面容微动,也站了起来:“这事,我代表我爸说一声……对不起。” “无所谓了。”容谦扯扯唇,“我能做到现在这样,已经仁至义尽。晚了,不送。” “谢谢你。”洛少帆轻轻吐出三个字。 “洛少这声谢从何来?”容谦挑眉,“海华的事,原本就是我的事,义不容辞。不用你谢。云雪的事,更是我的事,更不用你谢。” 洛少帆不悦地瞄瞄他,这才从口袋中掏出个小小的东西给他:“好了,为了这事,我也一个月没睡好了。我得申明,就算我爸再对不起你,我洛少帆对得起你。东西在这。我走了。” 目送洛少帆走出去,看着奔驰离开,容谦才摊开手心,默默看着手里黑黑的一卷。他把它放在玻璃上,弯腰从茶几上掏出打火机,烧了。 轻轻一吹,几过无痕。 茶几上什么痕迹也没有。 容谦这才轻轻吐出一口气。想了想,他拿起话筒:“贺律师,见了我爸没?” “容总,我去见了容董。新的遗嘱,已经按照容董的意思拟好草稿。容董的意思是,我和你明天一起去见他,容董才签字落定。”贺律师的声音稳稳传来。 容谦颔首:“好。明天傍晚我才有空。明天傍晚六点,医院见。” “好的。我记住了。”贺律师挂了电话。 容谦这才大步上楼。回到卧室。 孕妇睡得正香。 站在床前,容谦薄唇微抿――他羡慕老婆大人天天都能睡得这么好。 淡淡的惆怅掠上心头,容谦轻叹――女人果然痴情,也绝情。她什么时候,能像他一样爱她…… 把圆球搂入怀中,他终于放心地睡去。 第二天,乔云雪起了个大早。她起来的时候,容谦还在睡,紧拧着眉,薄唇紧抿,似乎有着天大的心事。 她坐在他身边,凝神了许久,最后悄悄下床,洗漱,下楼散步。 她以为她是别墅里起来得最早的人,可一下楼,才知道,她仅仅比容谦起来得早一些而已。 “云雪!”舒渔开开心心地喊着,大步向她走来。 乔云雪一愕:“你怎么来了?” 舒渔眉眼俱笑:“你家臭老公请我来的。” “哦?”乔云雪傻眼,转而含笑调侃,“你什么时候听他的了?舒渔,你不至于这么没气节。” 舒渔一脸不屑:“谁听他的了。这丫太狠,你家臭老公说,如果我不来,这里几百张画,今天就是云雪一个人的任务。” 乔云雪明白了。无力抚额,就说,舒渔哪是那个人的对手。瞧,两句话就让舒渔屈服了。 “一起吃早餐吧!”她坐了下来,“吃完好干活。” “这可不是个轻松活。 ”舒渔感慨。 容谦起来的时候,一眼瞄到清晨的草地上,舒渔陪着他的大肚婆散步。他的唇角,慢慢弯了起来。 已经一个月没看见她的笑容了。 笑得真美。可惜,他连看她美丽的笑容的时间都没有。他今天还有许多事儿,上午一定没有时间陪她。他尽力把所有事都在下午前安排好,这样还能看她半天,陪她半天。 临出去前,容谦淡淡交待舒渔:“从这些里面,挑出不同阶段的代表作就好。几十副就够了。二楼都是空的,随便你怎么摆。不过,如果你没能好好完成这事,估计你舒大画家的招牌,会被我砸了。” “呸――”舒渔不服气,朝着他的背影猛喷,“财大气粗!其实就是俗气!” 乔云雪眨眨眸子:“那你和一个俗气的男人计较什么?” 容谦闻言,蓦地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她平静的容颜,轻轻摇头,吐出几个字:“原来心碎的感觉是这样。” 乔云雪默默捂了脸儿。 “不和他一般见识。”舒渔撇嘴儿,“云雪,我们好好合作,开始干活……” 容谦走了,飘忽的声音传来:“舒渔,下午只有你一个人。” “这是剥削,绝对是剥削!”舒渔朝着那个挺拔的背影挥拳头,“云雪,你怎么嫁了这么只狼。” 乔云雪神色不动:“他很优雅。”说狼不象。 “容谦他个王八蛋,最多是只优雅的狼。”舒渔恨恨地,“干活。” 容谦果然在下午两点才回来。果然不让乔云雪再当舒渔的助手,也不再强迫两人亲密,只是让她看了他游一个小时的泳。 看着他浅麦色的肌-肤,看着他灵动的四肢。她心儿渐渐狂跳,眸子湿润了。 她爱他…… 然后,他带着她回了书房。不许她离开书房。 “这算什么?”她淡淡地抗议,“执手相看泪眼,还是无语相看泪眼?” “我喜欢看老婆笑。”他却只是笑,比起昨天,轻松愉快许多。虽然四平八稳地坐着,却给人神采飞扬的感觉,似乎有抵制不住的喜悦紧紧裹住了他。 她默默别开眸子:“为什么我想看你哭?” “没良心的老婆。”容谦面容黯淡几分,长眸含悲,“那我就哭吧!” 说完,他还真耷拉了脑袋,扁起唇角,俊美的容颜布满忧伤:“眼看着,大男人的社会没了;眼看着,男女半天也渐渐过时;眼看着,女强时代来临……” “噗――”她很没骨气地笑出声。但只笑了一半,又严肃起来,“滚去哄你的洛海华去。” 容谦淡淡的忧伤:“不滚,滚了老婆跑了。” “呸!”她鼓起腮帮,默默别开眸光,不得不努力承受他放肆的目光,温暖的目光。 她绝不承认,那目光里还有不舍。 他忧伤地瞅着她:“乖,别难过,我看了难过。” “你滚去洛海华那儿就不难过了。”她涩涩地告诉他。 “我该去看爸了!”容谦看了看时间,六点快到了。 “我也去看爸。”她说。 他阻止她:“老婆乖,在家等我。” 支开她,去看洛海华么?偏说要去看老爸……她别开眸光,坚决不再看他。 容谦大步下楼。奥迪如飞般出去。 果然,贺律师已经来到容长风房间。 容长风正在看拟好的遗嘱,递到容谦手里:“你看看,有没有意见?” 飞快扫过内容,容谦颔首:“没有意见。” “你可看清楚了。”容长风强调,“除了那个别墅给了你,其余你拿不了我半毛钱。” “看清楚了。”容谦颔首,“爸说的算。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容谦果然走了,上了一层楼,来到洛海华的房间:“海华,后天的飞机。” “我知道。”洛海华眸子湿润了,哽咽着,“谦,我爱你……” 几分钟后,奥迪开出了医院,转朝洛家开去。 洛家的门卫拦住了他:“洛老先生有交待,他不见姓容的。” “哦?”挑挑眉,容谦长眸扫过门卫。 明明四平八稳的男人,却散发出强大的气场。 门卫胆战心惊地后退数步。 容谦微微勾唇,风华灼灼:“不见我?转告他,以后我容谦不接受任何求情……” ――――――――― 温馨提醒:言论自由。但如果留言区出现别的文名,删除不解释。 【ps】文文内容,大纲早定。顺便一提,草莓每章码完后在五千六七百字左右,随便增加一点描写,就可以凑够六千。六千就能拿全勤奖。但每次草莓都花时间精简几百字,只更五千,文里多余的形容词都没有。其余的,不解释。 241.我们的宝宝,叫什么名字好呢? 书香门第,冠盖云集。 “祝容老长命百岁!”祝福声一声声起,不因容长风病重日重而少祝福,“很快佳孙落地,双喜临门呀!” “谢谢谢谢!”容长风乐不拢嘴。 喜悦充盈整个别墅。 乔云雪看着来往的人群,看着容长风强打精神应付着宾客,看着容谦在人群中如鱼得水,眸子渐渐湿润了。 或许,这个多面的男人,她都要替他生孩子了,还是没看懂他铍。 “云雪,来,跟妈走走。”夏心琴离开乔承康,牵着女儿向草地走去。 母女俩来到游泳池边的太阳伞下。 夏心琴紧紧牵着女儿的手,有些小心翼翼:“容谦明天送长风去德国。云雪有什么想法?” 凝神数秒,乔云雪轻轻绽开笑颜:“妈,公公愿意去治病,这是好事。我当然开心。” “其实妈的意思是问你对容谦的想法?”夏心琴小心翼翼地问。 乔云雪抿唇儿,轻轻笑了:“孝为天。他送公公去治病,我当然高兴。再说了,他懂德语。那种地方,也只有他能帮得上忙。” “那就好。”夏心琴轻轻拍着女儿手背,“云雪,你也是快当妈的人了。能这样想向简直太好了。我知道洛云城的女儿也会去。我也替云雪不平,瞧,都快生了,偏偏搞出这么多事儿来,还出现个什么初恋。初恋再美,比不过眼前人重要,比不过孕妇重要。可想了几天,也想开了,洛海华病成那样,她也不想的。” 乔云雪轻轻别开眸子:“妈!” 夏心琴耐心地揉揉女儿的头发:“云雪,不是我替容谦说话。我是旁观者,经历过几十年的岁月,看得很清楚,这一个多月以来,容谦对你的情意,我算是完全明白了。一个连吃饭都没时间的男人,能每天给时间你画素描,我无话可说。” “妈,还能谈谈别的不?”她不想谈这个。 “现在妈最担心的就是你这个呀!”夏心琴有些急了,拧了眉,“丫头,我是你亲妈,我能帮着别人说话么?容谦这人,我也是反反复复地选择了几次。可是我现在不得不说,他是个真男人。他除了你,还有个京华,手握多少人的生计,自然不能像一个普通男人,天天只管谈情说爱……” “妈,我明白。”乔云雪别开眸子,她都懂,也宽容,只是想要一个男人的心而已…… “唉……”夏心琴叹息着,“长风他因为洛海华回来,特意找我们谈了,打了预防针。云雪,你公公多睿智的人,不会看不明白的。你得相信长辈呀。” 乔云雪已经站了起来,她的眸光定在司徒澜身上。这个别扭而固执的老人,正谈笑风生,替容长风应付客人。生死当前,两个老人的恩怨,似乎都不重要了。 “江琼来了。”夏心琴眼尖地看着门口进来的奔驰,里面坐着的正是江琼。 洛少帆也来了。 “容洛两家太平,容谦以后也不用这么劳心。”夏心琴有些欣慰。 乔云雪的眉儿秀秀气气地打成了结儿:“洛云城没来。” 洛云城应该会来的。这是冰释前嫌的好机会。谁都明白,洛少帆能力卓绝,但比起容谦总是差了一截。如果能和容谦言和,龙基的发展要快上许多。 “云雪,你好好歇着,我去帮忙照顾女客。下午我再送你去医院待产。”人慢慢地多了,燕子一个人照管不过来,夏心琴向里面走去。 乔云雪没有动。她等着中午到来,等宴席结束,容谦得送她去打催生针。 真的快要生了呀。她有些惆怅,唇角却弯了起来。十月怀胎,真的好辛苦。她好想好想立即看到宝宝们。她会喜悦得哭的。 正要朝里面走去。一辆宾利缓缓开进来。 宾利? 乔云雪站住了——她记得苏拓的车是宾利车。难道苏家也来人了?可是苏拓已经坐牢,这事容谦说过。那苏家还有谁来? 她忐忑不安地朝前面走去。 苏沉?这人居然还有脸来! 可苏沉不仅有脸,似乎脸面还挺大。大摇大摆地朝里面走去。 乔云雪的眸光,定在苏沉身后的女人身上。 苏青兰?抱着孩子的苏青兰。 乔云雪实在想不到,苏青兰居然敢抱着孩子来容家。 可来者是客,容长风就算不高兴,也不得不摆出笑脸来:“苏老,好久不见!” 她不想和苏青兰打照面,便向楼上走去。她得照看着画儿,婆婆大人的画儿一直被容长风保护得极好,可不能因为一场画展弄得乱七八糟。 “云雪。”容谦大步朝她走来,“怎么有点疲倦的样子?来,我送你上去休息。” 她是有点累。主要是肚子的重要太大了,站了半上午,确实有些吃力。而且人多,也太吵了,她有些头晕。 “谢谢。”她轻轻地。在他这么忙乱的时候,还能记得她的存在,不容易。 “来。”他拉过她,众目睽睽之下,含笑和宾客打招呼,“各位失陪一下。我送我老婆休息小会。” 来到三楼,他倒了杯果汁送到她手里。凝神看着她喝完,这才轻轻吁了口气。 “你下去吧。”她双手捧着杯子,轻轻地,“我会好好休息。” 他把她搂到怀中,紧紧的:“如果不舒服,我吩咐厨娘给你送饭上来。下面那些客人,你就不用管了。以后还有的是机会,当我的当家主母。” 她轻轻地哼了声,别开头,不理他。 “哥——”燕子的声音从下面传来。 “你去吧!”她闷声说。 可下一秒,他的唇印上她的唇,生生抽离开来,紧紧凝着她:“相信我,很快会好的。老婆,我盼望多年的家,终于快完整了。娇妻爱子,人生最美好的事,终于轮到我容谦。” 容谦大步离开。 她却愣愣地让了起来,指尖轻轻压上唇瓣,眸子湿润了。 娇妻爱子!瞧他说得多深情呀! 这一瞬间,她差点以为,他爱的只有她。 乔云雪默默拿起茶几上的苹果小平板,无意识地乱操作。好一会儿,她才想起,她应该下去帮帮手了。这才站起来,扶着楼梯栏杆,一步一步走下去。 她来到三楼的楼梯口。 “想不到你还在这儿?”熟悉而刻薄的声音传来。 乔云雪看着二楼的女人:“想不到你没有去坐牢!” 苏青兰眸子一黯,声音尖锐:“那当然了。你有人爱,就别以为我没有人爱了。艻拓为了我,一个人顶了所有的罪。乔云雪,你为什么还会在这里?容谦他不是早该把你赶出去了吗?” 乔云雪站了起来:“你在胡说些什么?” 苏青兰眸子乱瞥:“洛海华不是回来了么?” “哦?”乔云雪绽开个浅浅的笑容,神色不动,“洛海华回来,和我还在这里有什么关系。苏青兰,你大概忘了,我才是容谦正大光明的妻子。” “那又怎么样?”苏青兰撇嘴儿,一脸鄙夷,“洛家会有人让你让位的。我只是奇怪,你早该滚出容家了,被容谦赶出去了,怎么还厚着脸皮赖在这里。” 表面镇定,可心儿,却有些惊疑,乔云雪不动声色地凝着苏青兰:“洛海华想让我让位?” “洛海华那个人傲得不得了,她只会等着容谦八人大轿娶她回来……”苏青兰忽然笑了,“乔云雪,你不会不知道,容谦和她,当初可是生生拆开的苦命鸳鸯?” “那么多年以前的事,现在有什么好谈的。”乔云雪洋洋笑了,绝不在苏青兰面前输气场,“能拆开的姻缘,就是无缘。” 苏青兰不屑地摇头:“你错了。洛云城他怎么可能不替女儿着想。” “哦?”乔云雪微微一笑,“你又怎么知道,洛云城替洛海华想。当初,他可是不认这个女儿的。” “我公公当初就是做得过分了,现在后悔了,想补偿女儿……”苏青兰忽然戛然而止,她错愕地盯着乔云雪,“容谦真没和你提出离婚?这太奇怪了!不,容谦应该叫你滚出去。你难道不知道……” “苏青兰,滚出去!”低沉而狠戾的声音在苏青兰身后响起。 “容谦……”苏青兰脸儿苍白,后退两步,“你不是下去了吗?” 乔云雪立即起身,站到容谦身后。怕苏青兰万一抓狂伤人。 电光石火间,容谦的大掌强势捂住她眼睛,让她看不到面前的人,然后“啪”地一声,一个清脆的巴掌声响起。 乔云雪不由自主摸了摸自己的脸。 她的脸没事。 倒是听到重物从二楼滚落一楼的声音。 苏青兰掉下一楼了。 乔云雪眸开眸子,看向苏青兰。果然,那张美丽的脸上,清晰的五指印。苏青兰正揉背。 从二楼掉下一楼,背受伤了。 全场乱了。 苏青兰捂着脸儿,错愕地盯着容谦:“你……你居然打人?你居然敢打我?容谦,你怎么可能打女人?” 乔云雪默默看着坐在地上的苏青兰,和她有同样的疑问——容谦怎么可能打女人! 容谦颔首,不再多加解释,扬起声音:“苏老,晚辈有事找。” 不到一分钟,苏沉就从客人中走出来:“容谦?” “苏家的家教,烂成这样?”容谦锐利长眸扫过地上的苏青兰,“苏老先生,下次这个女人再出现在我老婆面前,小心你苏氏连渣都不再有。” 一眼看到地上的苏青兰,再看盛怒中的容谦,他双臂正紧紧搂着挺着大肚子的乔云雪。老狐狸二话不说,接着在苏青兰脸上甩一巴掌:“不让你来,你偏要来。现在来了,又不安分待着。还去欺负容少奶奶。人家孕妇多珍贵,你要不懂规矩,就带着孩子滚出我苏家。自个儿养野种去。” 容谦薄唇抿紧,紧紧盯着苏青兰。深邃的眸光,除了警告,还有怒火。 苏青兰胆战心惊地爬了起来,看看四周,眸光最后落上洛少帆。 “还不快点滚!”洛少帆的神情,居然和容谦一样。那模样,似乎巴掌立即会甩上苏青兰漂亮的脸。 “啊——”苏青兰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苏沉没动。反而转身安慰容长风:“放心,这个贱人,我回去会好好教训,保证她一辈子没机会出现在容少奶奶面前。” “没事就好!”大喜日子,容长风也只好大事化小。 大厅慢慢恢复正常。 容谦紧紧搂住孕妇,声音低低地:“别怕。我保证,这辈子,只动这一巴掌。再有,你把我手剁了。” “哦。”她的心思不在这儿,“容谦,你和少帆有什么秘密?有关我的吗?苏青兰为什么说,你早该让我滚?” “她妒嫉我老婆。”容谦声音蓦地轻快起来,“我容谦的女人,自然大把女人羡慕妒嫉恨。云雪应该习惯,乖,我带你下去,吃饭了。” “哦。”她随口应着。绝不承认,苏青兰仅仅因为这个才说那些莫名其妙的话。而容谦,也绝对不会第一次失掉淡定,竟伸手就是一巴掌。 这不是容谦的作用! 于是,抽空,她随意问洛少帆:“都过去了这么久了,怎么苏青兰她还找我的事?” 洛少帆居然第一次如容谦般,四平八稳地回答:“因为她妒嫉你。容少奶奶,这名令太多女人羡慕妒嫉恨……” 和容谦的回答一模一样,简直是套好的语气。 “可是,我记得,她和你爸一直走得很近。她提到你父亲。”乔云雪皱眉,“她说,你父亲想补偿你姐。” 洛少帆拧眉:“胡说八道!她早出了洛家,还扯我们洛家做什么!云雪要是相信这个女人的话,我和容谦都会觉得好笑。” 唉,乔云雪噤言。 她确实不该相信苏青兰。 来祝福生日的人,也是来看画展的人。这些人这才明白,原来容长风倾慕的女人,竟深藏在此。白玉瑶一直默默在容长风照顾着。直到客人都走了,才来到二楼,出神地瞅着那些画。 乔云雪也在默默瞅着。她要去医院了,不知道还会不会回来这儿,不知道还能不能亲眼目睹一个清灵女画家的作品。 “容谦他真爱你。”白玉瑶竟轻声劝导她,“别钻牛角尖了。许多事,你没有把它当回事,它就根本不是事。长风父子为你……用了太多的心,多得连我都妒嫉。云雪,好好珍惜。” 乔云雪默默听着,轻轻吐出:“你不恨公公?” “他为我好。”白玉瑶含泪低语,“长风提前和我离婚,是为了保证我过好下半生。我还恨了他那么久。我现在明白了,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应该无条件地信任他们父子。相信他们早就给我们准备好安静美好的港湾。云雪,别被表相欺骗了。容长风的女人,容谦的女人,都才是笑到最后的女人。” 白玉瑶转过身来,轻轻地拍拍她肩头:“相信我,长风甚至不爱我,可容谦多爱你呀!一定会更好。” “哦。”乔云雪点点头。是么?她是笑到最后的女人? 带好行李,她和容谦坐进奥迪,向医院赶去。 她的宝宝,是今天出来,还是明天出来呢?不知道催生的效果好不好呀…… 她轻轻地笑了:“你紧张么?” 容谦扯开个笑容:“好紧张。老婆怎么知道我紧张?” “你的方向盘老在抖。”她轻轻地别开眸子。他的手抖得厉害。 “老婆加油。”他的手掌心都出汗了,有些无法想象,她真生的时候,他是不是得打点镇定剂。 原来也有容先生淡定不了的事! 她心情忽然大好,唇角慢慢弯了起来:“我们的宝宝,叫什么名字好呢?” —————————————————— 宝宝名字叫什么好呢?亲亲们,求可爱的宝宝名,马上派上用场的哦~
242.宝宝们嚣张地向地球报到 我们的宝宝……这话多中听,容谦原本轻颤的手,慢慢恢复镇定。 扬扬眉,他淡淡一笑:“名字么,老婆不是早就取好了?” “啊?”乔云雪傻眼――她什么时候给宝宝们取了名字? 容谦挑眉,低沉的笑声从薄唇间洒落:“容小谦,乔小雪。” “嘎――”乔云雪傻眼。这两个能当大名用么?想了想,她闷闷地,“你爸当初怎么没把你取名容小风……览” 容谦讶然,清清喉咙:“咳――你那时又不给爸建议,要不然我就是容小风了……” “神经!”她脸红了,别开眸子。真是的,他居然还当真橹。 容谦瞄瞄她胀红的脸,扯扯唇角:“要不,男孩名叫容唯云,女孩大名容醉雪,怎么样?” “呀……”她的眸子绽放火花,唇角轻翘,“这两名字有味道。醉雪,像个美丽的网名。” “当然有味道了。”容谦意味深长地瞄瞄她,“我十年寒窗苦读,留学数年,所有的才华,尽在这两个名字里面了。不过,这可是两个名字,云雪可得加油,生一个用不完。我们什么时候生第二个?” 本来,容谦说一句,乔云雪唇角翘高一些,听到最后,她却倏地转头:“呸!谁和你生第二个!” 可碰上他深邃有眸子,里面似乎有她看不懂的意味,深得让人沉醉。她不由自主地缩缩脖子,小手儿不知不觉环抱着大肚子,连身子都往窗户缩。 “唉――”容谦低低叹息,“不和我生第二个,是嫌弃我了?我是不是得拿块豆腐撞脑袋。我容谦,居然被老婆嫌弃。我明白了,云雪马上三十岁,生理年龄提升档次。最多,下次我适当买点玮哥助兴……唉哟,老婆怎么可以这么疼我……” 乔云雪的小手儿,不知什么时候从大肚子上移上他的腰。咬着牙,一脸儿恨恨地掐着他。 自然,两人都想起了“三十如狼,四十似虎”那句话。 “疼你?”她磨牙,小脸儿崩得死紧,恨恨地,“我几乎想疼死你。让你没命去德国。” 容谦颔首,声音平稳得像在做报告:“果然,老婆还是爱我的。要命地爱。” “……”她七窍生烟。好一会儿,还是不服气,咬上他胳膊,“咬死你,容混球。” 她还真用力气,显然在用力发泄。容谦忍痛,静默地瞄着反光镜,看着那张委屈的脸儿,眸深似海。这段日子,她是真委屈了。但如果她能对他多点儿信任――如果再多一点儿信任的话,她怎么会不明白他的心…… 但爸说了:“这样才是女人。有血有肉的女人。” 他张张嘴,却没有说出话来,心声只在心底荡悠:“云雪,等我归来。等我……” 乔云雪累了。无力地靠上椅背,默默看着他手背――她几乎把他咬出个窟窿来了。深深的两排牙齿印。他还能不动声色地开车,她眸子湿润了――她没见过比他更有毅力的男人。也许,他拥有非同寻常的毅力,才会令京华一直在同行里面遥遥领先,欺行霸市,一直是地产的风向标。 他扭过头来,似笑非笑凝着有着复杂表情的小脸儿:“记住,如果是儿子,容唯云;如果是女儿,容醉雪。” 她默默地点头。指尖,却悄悄放上唇边。慢慢啃着――容唯云,容醉雪,是好有味道的名字。可是,为什么她听着有种熟悉的感觉? 容谦不动声色地瞄过她的唇,调侃着:“如果生的是醉雪,八成一掉下来就喜欢啃指甲。”老是啃指甲,都不疼的么? “……”她懊恼地瞪着他,可手儿却悄悄地放下了,还藏到身后。 “乖。”他满意地点头。 医院马上到了。 乔云雪下车,后面燕子开着宝马,载着夏心琴。也一起上来。 看着女儿面容间小小的焦虑,夏心琴伸出手,要拉着女儿。可容谦已经牵着走了。 “阿姨放心啦!我哥在。”燕子调皮地朝夏心琴眨眼睛。 夏心琴忍不住一敲燕子的肩头:“这种事啊,男人派不上用场的。不对,所有人都派不上用场。” “谁说不能!”燕子骄傲地仰起脸儿,“我哥就是嫂子的动力。” 随着声音,乔云雪只觉手心一紧。她默默仰首,瞅着容谦,又默默别开眸光。 “我们走吧!”容谦瞅着她美丽的脸儿,漾开个淡淡满足的笑容,“谢谢老婆。” 她沉默了。他谢谢她,是谢谢她主动催产吧…… 和医生约好的时间,所以基本上没有什么拖延,就直接走上流程。 可是,在上洗手间的时候,乔云雪却发现两滴血迹。她急忙跑回找老医生。 老医生再次给乔云雪做了检查:“这是生产的前兆。你们夫妻要不要重新考虑――暂时不打催生针?” “生产的前兆?”容谦一把抓住桌沿,身子前倾,紧张外露。 tang“生产的前兆?”乔云雪一把抓住老医生的胳膊,“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这孩子不用催生,也会在一天内生下来。”老医生耐心地解释给准爸爸妈妈听。 容谦薄唇抿紧,立即下定:“那就不催产。” 老医生满意地点头:“当然,顺其自然是要好些。” 乔云雪默默抓着容谦的衣袖。想了想,掩饰不住急切:“大概什么时候下来?明天是公公要离开的日子,如果拖太久,就耽搁公公的飞机了。医生,赶得及吧?” 老医生点头:“明天应该没问题的。” 乔云雪点点头,无力地支起下巴,轻轻地:“那就好。”她今天来这儿,可就是为了让公公快点去治病啊,一定不要担搁容长风的行程…… 老医生吩咐着:“现在离生还早,走动走动,有感觉要生了,马上按铃。我听到铃声就会马上过来。” “好的。”乔云雪乖乖应着。 “我想出去走走,阿姨陪我。”燕子看着哥深邃的眼神,可乖了,她得给两人独处的时间。燕子拉着夏心琴向外面走去。 “这丫头,就不能慢点么?”夏心琴无奈地抱怨着。 病房里只剩下容谦和乔云雪。 乔云雪默默打开行李,从里面掏出一张卡来,塞进容谦手中:“这是你的银行卡。还你,爸治病要用。” 容谦把银行卡塞回她手中:“爸治病的钱,早就准备好了。这个,你留在家里用。” “哦。”她想了想,没有坚持,依然收好。提起另外一件事,“那个……奶妈的事,怎么样了?”这件事,可比任何事都重要。关系到她现在每一步的决定。 容谦掏出钱包,从里面掏出张名片,塞进她手中:“打这个电话,随时可以让她们派人过来。这事我有交待云岩。” “哦。”她默默收好。默默倚着窗户,想着心事,“你有要忙的,先去忙,应该还要段时间才能生。” 蓦地,容谦长臂一伸,把她搂怀中了:“别赶我走。” 她的泪,忽然就落了。 正在这时,响起敲门声。 洛少帆。 容谦挑眉:“你这速度,太快了点儿。”他老婆才定好这间贵宾病房,洛少帆就来了。 洛少帆厚着脸皮:“燕子告诉我的。容谦,我想和云雪单独谈谈。” “嘎?”乔云雪瞪着洛少帆,当着她老公的面,洛少帆却要求和她单独谈谈,不要龙基了不成? “哦?”容谦淡淡扫过乔云雪,“十分钟。” 容谦走出去了。看看时间,再看看被洛少帆关好的门。他拧拧眉,向电梯走去。 洛海华的病房门口,容谦碰上了轮椅上的洛云城。后面推轮椅的,是洛海燕。 洛云城默默看着容谦,似乎有些尴尬。但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扬扬手,示意洛海燕推她离开。 容谦没动,最后,轻轻吐出:“海华有自己的人生,容老不该插手。苏青兰不会再有机会和洛老合作。” 洛云城一言不发地离开。 病房里的洛海华,脸色雪白。可看到容谦进去,努力扯开个笑容。 “好点了没?”容谦问。 “云雪要生了吗?”洛海华看着容谦,再多的心潮,在平静的容谦面前,慢慢跌落。 容谦不知不觉扯开唇角:“是呀,快了。” 洛海华涩涩地别开眸光:“哦,那……我很快当阿姨了。” “就是,海华很快当阿姨了。”容谦掩饰不住的神采飞扬。 洛海华的眸子,久久定在那抹神采飞扬之上。最后轻轻别开目光:“我真想明天快点到。” 与此同时,乔云雪病房里,洛少帆也正在说同一句话:“我真想明天快点到。” 乔云雪噗哧笑了,眸光晶莹:“你急什么?” “我是宝宝干爹。”洛少帆微微尴尬,“我家天天有弟弟了,当然高兴。云雪,你的幸福,我看着虽然刺眼,心痛,可仍然愿意看着。” 鼻子一酸,她潜然泪下,静默了会,乔云雪扯开唇角:“祝你们成功。” 洛少帆轻笑:“我姐姐必须成功。” “哦。”她笑了,语气不知不觉淡上几分,“当然,海华她还那么年轻。她还有好长的路要走。” 洛少帆细长的眸子眯了起来:“确实。不说我姐,你和容谦,也有好长的路要走。云雪,我还在盼我早点回来,让云雪帮忙给天天找个后妈。” 乔云雪噗哧笑了:“你想通了……真难得。好,只要我在,一定给你找个最合适的女人。” 洛少帆眸子闪烁着,“容谦他……才能做你永远强大的后盾。苏青兰被苏沉送去大西北了,估计这辈子不会有机会回来。” 乔云雪站了起来:“明天我就不送你了。” 她明白了,苏青兰身上,一定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因为这个秘密,苏青兰居然被送去大西北。这个她不知道的秘密,也许就这样秘密一辈子下去。 响起敲门声。 容谦推门进来,不客气地请洛少帆出去:“十分钟时间已到。” “小气鬼。”洛少帆懊恼地瞪着容谦,“总有一天,我得让你求我洛少帆,看你还能不能这么得瑟!容谦,做人不要太满,否则总有一天溢出来,没有回旋的余地。” “哦?到那天再说。”容谦挑眉,“慢走。” 洛少帆磨牙:“我得好好培训我儿子,终生以你女儿为目标。你最好盼望你一直生的是儿子,要不然到时你女儿为我儿子痴狂时,你就吐血吧!” 乔云雪噗哧笑了――这是男人的战争么?都无赖到这程度了,可见洛少帆对容谦的复杂感情,已经无以复加。 容谦挑眉:“放心,我女儿不至于这么低的眼光,看上姓洛的。” “我呸!”洛少帆气急攻心,口不择言,“你当初还不是看上了我姐……” 战争嘎然而止。洛少帆懊恼地一拍脑袋,不好意思地瞅着乔云雪,忽然掉头就走。 乔云雪也向外面走去。 容谦大步跟上:“我陪你。” “爸得有人照顾。”她婉转地拒绝。 “白玉瑶在。”容谦说,抓着她的手,一路来到医院下面的行人道,在树荫下穿行。他蓦地停下,樱花飘落,绿色缤纷中,他抓着她小小的下巴,瞅着她美丽的容谦,眯眯笑。 看上去像个傻容谦。 这两天,他干嘛这么高兴?难道他这么盼着快点送洛海华出国治病?他想和她一起飘洋过海么? 他会不会再回来了? 她不知不觉有了淡淡的忧伤。 “第一个,我们生个女儿。”容谦悠然地打着小算盘,“我喜欢。” “爸要接-班人。”她忍不住反驳。 “那……”容谦摇头,“只好训练个女强人出来了。” 她噗哧笑了――上回他不是说要生个傻女儿么,这么快就改变想法? 容谦喃喃着:“真想快点生……” 她轻轻地:“会在你们出国前生下来。” “不是。”容谦淡淡的惆怅,“我快憋不住了。八成,老婆忘记我是个男人了,没有女人没有劲……” “噗――”她很没骨气地又笑了。这男人,何曾有这么粗俗过。 他在逗她开心么? 果然,容谦还在逗她:“就是。老婆这样多笑笑,生出来的宝宝该多么漂亮。” 心中一暖,她眸子湿润了。忽然踮起脚尖,搂住他脖子,柔软的唇印上他的:“保重!” 爱谁,从来不由心。容谦爱洛海华,何错之有! 她懂了,祝福他们! “我也想快点生下宝宝。”她说,语气真挚,让他冲动地亲上她的脖子。 阵痛,居然从晨曦初露才开始。 容谦紧紧抓住她的手,面对着她巨大而不间断的痛楚,却毫无办法。原来,真有他无法控制的东西。 “要不,剖腹产?”他急,却保持着平稳的语气,不想给她压力。 她忍痛摇头:“医生说,顺产对宝宝们好些。只要时间来得及……” 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大家慢慢不镇定起来。 产房外面,容长风和司徒澜急得走来走去,走了整整一上午。 “孙子耶――”容长风一会儿笑,一会儿忧心。让本来还算镇定的司徒澜,也跟着急了起来。 燕子紧张又开心:“啊呀,我要当姑姑了。呜呜,嫂子好痛。爸,我决定以后不结婚了……”听着嫂子呼痛,燕子边掉眼泪边嘟囔。 室温20度的病房里,乔云雪汗如雨下。她抱着他,只想汲取他的力量。眼睁睁地看着墙壁上的时间――离飞机飞行只有两个小时了。 中午的时候,老医生才抹了把汗:“马上了。” “哦。”一身湿透的乔云雪,如大梦初醒,猛推容谦,“你出去,我不要你陪。我要妈妈。快点儿呀……” 她的眸子里全是诉求的眼神,和前所未有的坚决。容谦默默合上眸子,默默亲亲她额头,把夏心琴换了进去。 “飞机马上起飞了。”白玉瑶算是最冷静的人了,担忧地提醒着。 “再等等……”容谦紧握拳头,指节发出咔嚓声。 “哥……”燕子紧张地抓着老哥的衣角。 “再等等。”洛少帆推着洛海华,也在等。 洛海华默默看着门,好一会儿,才把眸光移向容谦。她美丽的眸子里,漾开浅浅的泪花。但她紧紧抿着唇,一字不说。 容谦出去不到五分钟,听到婴儿的第一声啼哭。好响亮的啼哭,好嚣张的小子。 几乎第一时间,容谦冲了进去。他亲上那张满是汗水的脸:“老婆,我爱你……谢谢!” 他哽咽着,亲上她的额头。 她却前所未有的冷静:“飞机要起飞了,把宝宝抱出去给爸爸看。然后,去吧……快点,爸在等着。爸不能再等了……”她哽咽了。 “是呀。”夏心琴也催着。把宝宝轻轻放入容谦手中。 那么小的宝宝,软软的,容谦抱着,如临大敌,却咧开嘴儿笑了:“才这么点儿大,你害我老婆辛苦那么久……” “走啦!”乔云雪轻轻地,“再不抓紧时间,来不及了。记着,抱紧,这可不是碗……” 容谦咧开嘴儿笑了,果然把小宝宝抱了出去。 瞬间传来容长风喜悦的声音:“哈哈哈,果然,我见到我孙子了。此生无憾!” 乔云雪静静听着,听着,静静地笑了。 肚子里的那一个,也得马上出来了…… 容谦把孩子抱回来了,紧紧捧着她的脸儿,他身上好闻的气息紧紧裹着她的身子。 “再见!”她说,瞅着他,她舍不得合上眼。 这一去,何年相见? 紧紧搂着她,沙哑着声音,他激动得语无伦次:“在家等我。我马上回来。老婆,你可以忘记一切,但要记住,我爱你。容谦爱乔云雪。记住,我们宝宝的名字――唯云。” 唯醉云雪! “好。”她乖乖地应着,小手儿,忍不住悄悄爬上那张无与伦比的俊脸,舍不得移开眸光,“我记得。” “容谦,再不走就迟了。”白玉瑶在门口小心翼翼提醒。 “快走啦!”乔云雪默默收回手儿,含泪低语,“爸的病最重要……” 容谦这才松开她,在她唇上轻轻一吻,一步三回头地向外走去:“等我回来,老婆。” 他颀长挺拔的身影,终于消失在她视线之外。 “云雪,保重。”是容长风激动得变调的声音。 外面嘈杂的声音,终于没有了。 只有夏心琴进来。 “哇”地一声,第二个宝宝很嚣张地向地球报到。 243.龙凤双胞,唯醉云雪 夏心琴傻眼。 可筋疲力尽的新妈咪,却无声的笑着,笑着,眸子湿润了。 等两个宝宝都给她看,她却咧着嘴儿笑了:“好漂亮!” 不是说刚生下来的宝宝都像个小老头,会很丑?为什么她觉得,哥哥和妹妹都好漂亮。两个宝宝的眼睛,都那么有神,让人不知不觉爱到心坎里去。 “这不可能!”夏心琴一个劲儿喃喃着。惊喜让她不相信现实柽。 可惜乔云雪根本没心思给老妈做解释,她只看着宝宝们。 直到一切都安稳下来,直到新妈咪和宝宝们都回到产房,夏心琴还没从眼前的事实中惊醒过来珑。 足月的宝宝们真漂亮,可那么小,真心还看不出来像谁些。 龙凤呈祥,无限美好! 她坚持让两个宝宝一起睡。也是,现在不放在一起,以后不会有太多机会在一起。 好象,做哥哥的还没有妹妹强悍。最起码落地时,那声啼哭没有妹妹宏亮。难不成真如容谦所愿,以后会是个女强人…… 乔云雪看着看着,唇角悄悄弯起…… “妈妈!”乔云雪漾开淡淡的笑容,“妈呀,你拿宝宝的那些记录给我看看好不……” 没有听到回音。 “妈……”乔云雪哭笑不得地瞅着老妈。 她一向淡定的妈,今天都可以用魂飞魄散来形容了。可是离生完都两个小时了,她都慢慢恢复了力气,老妈应该回神了呀。 如果容谦知道真相,说不定也会失去他一贯的形象,也不会再四平八稳了吧? 瞄瞄时间,他们的飞机,已经起飞了。 没有来电,应该是赶上飞机了吧? 她忽然心里空空的,想哭。可是立即强忍泪花――妈前几天还劝过她,坐月子最重要,不能哭,要不以后眼睛不好。 夏心琴只是瞪着两个宝宝,她是完全吓呆了,喃喃着:“云雪,你太……太儿戏了。怎么可以这样,不可以的呀。” “妈――”乔云雪等不到老妈的回应,自个儿要下来。 “别动!”夏心琴瞄到女儿的动作,这才大梦初醒,赶紧过来,拿宝宝们的记录给她。 黑白分明的眸子,凝着一条条记录。 宝宝们的状态不错,发育良好。而且足月,又是顺产,老医生的医术也十分高明,一切都出乎意料的好。 夏心琴也在看,终于静心:“唉,真好!感觉是天上掉下来个大馅饼,刚好砸着我们了。说不定,我真能让容谦过继给乔家一个。” 乔云雪噗哧笑了。妈,如果让容谦知道生了两个,你想给乔家一个,那简直是美梦一个。 “先少说点话。休息吧!”夏心琴看着女儿平静的脸儿,把所有的心思都压下了。孕妇辛苦了大半天,有事儿,明天再说。 夏心琴和乔云雪一起看着两个宝宝,笑了。 新生命多可爱啊! 但很快,有人来探视。 “妈妈,我现在谁也不想见。让他们三天后到别墅去看宝宝吧。”乔云雪说。她得好好想想,以后的路要怎么走。还有面前这些亲戚,她怎么样才能瞒过去…… 夏心琴瞅着女儿那张布满心事的脸儿,暗暗叹息,果然把所有来客都挡了回去:“云雪现在很累,想好好休息。真不好意思,大家过三天到别墅看宝宝哦……” 夏心琴的笑脸,让所有来客都乖乖地打了退堂鼓。 除了舒渔。舒渔是唯一放行的。画家一进来,很不客气地先把干儿子的老妈来了个熊抱,然后再看干儿子。 “我的天!”画家惊呼,“原来我居然当两个干爹。这下不行了,什么礼都要两份子,我要亏死。” 逗乐了夏心琴和乔云雪。连两个宝宝,都好奇地瞪着这个长发叔叔。 “瞪我干啥?”舒渔一本正经地瞪回去,“喊干爹哦。要不然,没红包。”可不一会儿又乐了,“怎么老瞪着我?看我长得帅是吧?好,看在你们这么有眼光的份上,干爹到时亲自到你家送红包。告诉干爹,你们想要多大的?” “舒渔你傻了。”夏心琴笑晕了。 乔云雪嘿嘿地笑:“宝宝在笑话你呀舒渔。” “才怪。”舒渔撇嘴儿,“生下来就会笑?你别糊弄我。” 乔云雪噗哧笑了。 舒渔感慨:“这下云雪有得忙了。” 事实上,她们真的很忙。很忙很忙。 乔云雪简直是抓紧时间休息,才能小休一会。 两个小家伙不容易伺候呀! 乔云雪忍不住笑:“妈妈,我以前也这么难伺候不?” 夏心琴噗哧乐了:“那怎么能比。一个再怎么难伺候,总还能伺候。两个,再怎么好伺候,也变成了难伺候。我得庆幸,云雪呀,你幸好是顺产,要不然,我就是变成三头六臂 tang,也伺候不了你们母子。” “嘿嘿。”她偷偷地乐。舍不得眨一眼睛,看着宝宝们。容唯云小朋友,你得努力长,才能强悍过妹妹容醉雪小娃娃哦。 “叫什么名字呢?”夏心琴喃喃着,“我估计老二还没名字。” “有。”她轻轻笑了,宝宝们的诞生,让她放下许多事儿。在这个时刻,她不仅忘记了洛海华,连容谦,都放在脑后。 脑袋里只有两个宝宝,反而轻松愉快许多。 “叫啥?”夏心琴笑眯了眼,“得两个好名字,才配得上我外孙外孙女哦!” 容唯云!容醉雪! 当然配得上。 抿了唇儿乐,乔云雪歪歪脑袋,瞅着宝宝们笑:“取了。一个叫青青,一个叫悠悠。”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男宝宝悠悠?女宝宝青青?怎么取这样的名字?”夏心琴领悟,不由疑惑,“这可不像容谦的作风。估计他更会取内蕴于秀这种风格的名。” “噗――”乔云雪坚持着,“这是小名儿。难道小名儿,你也让容谦取个书香门第?妈,你总不能让大家随口一喊,书香,你过来;门第,你妈在哪?” “哈哈――”夏心琴捧腹大笑,“你这丫头,真是的。” 虽然忙,但快乐着。 刚新生儿吃的频率,就让当外婆和妈妈的忙不过来。偶尔,还得哄哄,抱抱。忙! 从回到病房起,乔云雪把手机关了,连老妈的手机,也让她关了。 她不知道容谦他们的事儿,这几天也不想知道。她要静心。 直到第三天,乔云雪想出院了。再在这儿呆下去,双胞胎的事,根本瞒不住。 她是容家少奶奶呀,更加瞒不住。房门口,总有不少人探头探脑。 但有人自然把这些人都挡了回去。 “是你们家里的保安。”夏心琴说。 “哦。”乔云雪没有作声。保安么? 保安知不知道她生了双胞胎呢? 宝宝和宝宝妈都表现良好,健康得很,老医生十分满意,因为她的特殊情况,有点忘年交的感觉,话也多说了几句,什么都细心地交待了番:“宝宝妈非常称职,赞一个!今天下午就可以出院了。双胞胎嘛,最重要的是奶水,这些我昨天有交待过了,现在不重复了。宝宝妈基本能正常过生活,只注意下我们发的小册子里的注意事项就行。记得到时带宝宝们复查。还有,打各种预防针。宝宝生下的头几年,预防针十分重要。这个要宝宝妈详细了解。现在各种预防针有点多,很多做妈妈的都大意了……” 回到房间,默默收拾着东西。好在现在是夏天,衣服少,还好说。 “妈,我想回油画街。”乔云雪抱着悠悠,舍不得眨眸子。容家长孙,她想拐,可是拐不走。如果带走这个孩子,估计青青就没办法带走了。 “油画街?”夏心琴皱眉,“这样不好吧!云雪,到底……都是容家的子孙。我是想过继一个到乔家,可也得等容谦回来,等容谦答应。再说,容谦和燕子,把宝宝们的房间都准备好了。虽然现在多了个,也没多大关系。他们原来买的婴儿用品,十个都够用。” 乔云雪定定地瞅着老妈:“如果妈不同意我回家,我另外找房子。我请人帮忙照顾宝宝。” “你这孩子……唉!”夏心琴的心事说不完。但她到现在可算明白了,摇头,“云雪,你太较真的了。我是你妈呀,都不赞成你这样做。容谦他一定会生气的。” “哦……”沉吟着,乔云雪浅浅笑着,随口应着,“妈,我早就生气了呀!” 夏心琴张张嘴儿,最后无奈地摇摇头:“好吧,这事等容谦回来再说!现在,你坐好月子更重要。还有,要导奶。两个呀――我的天!能招呼过来么?我得打电话给你爸,这阵子我回不去了。” 夏心琴忙成一团,脑袋果断不好用了。 乔云雪静静地瞅着母亲:“妈,不用等容谦回来再说。这事儿,我早就决定了。” “决定?”夏心琴紧张地瞅着女儿,一把抓住乔云雪的手,“这事,你一个人能决定什么?我不知道你想决定什么。不过我告诉你,我和你爸都不同意你这么做。孩子是夫妻两人的事。不,还不止,和容家都有关系。你公公说不定还有救。他有权利知道是两个孙儿。” “妈,你也同情洛海华。我现在成全他们,不好么?”她紧紧瞅着两个小家伙,舍不得眨眼睛。这两个孩子的得来,真是不容易啊! “同情是同情。可不能稀里糊涂去成全。”夏心琴认真地和女儿谈,“同情一个人,那多容易的事。再说了,容谦他根本舍不得你和宝宝们,你去成全谁?你这是活生生把一个负责任重感情的男人推向别的女人。云雪,这世上没有像你这么笨的女人。” “妈,我留下,更痛苦。”她坚持,“三个人痛苦,不如一个 痛苦。” 夏心琴摇头:“你这样做,对不起孩子。对孩子而言,极不公平。” 是对不起孩子…… 可是谁能告诉她,还能怎么做,让她能舒心地面对容谦的放不下。 孩子,她舍不得。 容谦,她同样舍不得。 可是,她得舍得。 她垂下眸子,坚持:“这孩子,我一定要带走一个。妈!如果你肯,我回油画街。不肯,我另想办法。” “我不许!”夏心琴阻拦。老人有老人看法,“再怎么样,你得等容谦父子回来。看看情况再说。云雪,如果你把容谦和孩子都让给洛海华,那才是真笨蛋!你辛苦了一年,把所有心思都用在这个家身上,连你老妈的健康都能忽视掉,凭什么让洛海华捡现成的。我反对。” 乔云雪没想到,老妈会成为第一个反对她的人。 她的眸光黯淡了下去。 她一定要这样做。 “要不,你休息两天再说。”夏心琴坚持,“那些事儿,你公公早和我们沟通过。我更相信容谦的为人。云雪,我不支持你这样做。一定不许。” 乔云雪默默瞅着母亲。她慢慢地把宝宝放回:“妈,我不出院了。” “也好。”夏心琴半步不能退让同,“你今天好好想想,明天再出院也不迟。你如果心里不舒服,就不要想到洛海华。你只想着,容谦是为了你公公而去的。” “好。”乔云雪乖乖答应着――看来,她只能靠自己。 她的眸子,不知不觉落上悠悠的小脸儿。 现在容长风他们不在,她完全可以把两个带走。等他们回来,再想办法还给容家。 就这样定了。 乔云雪安安静静地照顾着两个宝宝。别的都好,就是吃奶,磨死她了。 胸脯疼。心情不好,也有点少,是个问题。 她要面临的事儿,可真多。 “瞧,这两娃得多大劲儿才能带好。你还想把两个带走。”夏心琴说。 乔云雪笑了笑――她会有机会把宝宝们带走的。 她把舒渔喊了来,随时在外面等着。舒渔,这世上她现在只有一个舒渔可以依靠了。 傍晚的时候,机会终于来了。 “亲家?”白玉瑶的声音。 夏心琴摇摇头:“我出去应付下吧!” 白玉瑶有些焦躁:“亲家,云雪这几天都关机,容谦打了那么多电话来……” 夏心琴出去了。 乔云雪悄悄来到门口――夏心琴对白玉瑶的印象一直不好,这会儿居然把人领下去谈话。似乎生怕白玉瑶给她带来伤害。 而且,保安居然神奇的不在。当然,这个时间,正好吃晚饭。可能保安也去吃饭。 机会来了。 乔云雪喊来舒渔,让他帮忙办出院手续。因为她本身就是今天出院,大家知道她至亲的人都已出国,所以连询问她的都没有。 甚至,护士们还一个个帮忙包好宝宝们,嘱咐着注意事项,开开心心地把她和宝宝们送进别克。 在护士们的目送下,别克离开了医院。 “我去别墅拿个钥匙。我忘了带钥匙。”乔云雪左右手都忙,她已经有些不镇定――这两宝宝,会不会让她接下来的日子,连吃饭的自由都失去。 舒渔唯命是从:“原来云雪有准备。” 乔云雪默默瞅着宝宝们:“那个房子,我租了一个月了。没事,我会处理得好好的。我会请奶妈,我们都会好好的……” 很快,别克向别墅开去。 在一栋大厦下面,他们接了个奶妈上车。 二十分钟后,书香门第已经在眼前。让奶妈好好看着宝宝们。乔云雪下了车。 她回来,保安并没有觉得意外。厨娘不在。 拿了钥匙,乔云雪飞快下来。 舒渔一脸儿得意:“乖,干爹带你们长大。你们那臭老爸,估计不会回来了。” 乔云雪抱着宝宝,默默看着别墅。 别了! 别克向外开去。经过门口时,一辆小轿车正迎面开来。 244.峰回路转,容家父子腹黑一条心 电动门开得慢,别克经过时,乔云雪清晰地看到小轿车内的人。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白衬衫黑领带,文质彬彬,白净斯文,看上去像个知识分子。那人滑下车窗玻璃,正准备朝保安喊话。 别克已经开过去。 “这是谁呀?”舒渔随口问。 乔云雪微微皱眉:“有点面熟。想不起来了。” “不会有什么要紧的事吧?”舒渔笑笑。 “不会。”乔云雪想了想,“为了腾出时间出国治疗,容谦这一个月都忙,应该早就安顿好公司里的事。钤” “哦,那我们走吧!”舒渔踩上油门,开始加速,“云雪,你租的地方离这里远不?我车好象快没油了。” “郊区。”乔云雪说。 舒渔点头:“那来回得一个小时的车程。云雪,我得先加油。我们在前面的加油站停下。” “嗯。”乔云雪轻轻应着,黑白分明的眸子,落上怀中的悠悠。这小家伙睁着灵动的眼睛,别提多精神了。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看看那个。最后落上车内的反光镜,好奇里看着里面的舒渔。 舒渔偏偏还看到了,噗哧一乐:“这家伙,难不成是个监工,这么认真地看着我开车。” 奶妈笑了:“宝宝刚生出来的时候,都是这样,对什么都感到好奇。” “这位怎么称呼?”舒渔问奶妈。 “我叫赵美香。”奶妈说。 乔云雪点点头,打量着赵美香:平底鞋,白t恤,黑色棉裤。很朴素,但十分洁净。一张脸看上去虽然有点老实,但给人的感觉十分可靠。 乔云雪放心了,淡淡一笑:“那我以后就喊赵姐好了。宝宝以后多劳赵姐。嗯,这个叫青青,小丫头。” “不客气。”赵美香倒有点受宠若惊的样子,却又笑了,“现在的丫头片子比小子还娇贵哟!” 乔云雪噗哧一笑:“那是。” 舒渔却还在瞄反光镜:“怎么那人还在和保安说话?” 乔云雪默默扭头,果然,那个看起来象个知识分子的男人似乎很焦急,正和保安指手划脚,说着什么。 别墅门口,保安一个劲摇头:“我们主人都不在家,先生请回。” 那男人坚持:“我知道容老和容先生都不在,我是问你们少奶奶在家不?” “少奶奶也不在。”保安尽职尽责,“先生,容先生有交待,如果有重要事,可以直接上京华公司找钱涛钱副总。” “我才从钱副总那儿来的,又去找钱副总做什么?”那男人又好笑又好气,“你们容少奶奶生完孩子,有没有回过家?” “少奶奶?”保安怀疑地瞅着他,“容先生交待了,他不在的日子,不许让人进去找少奶奶。[.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那男人递上名片:“我是贺律师……” 是呀,那个人怎么和保安说了这么久的话? 乔云雪看着门口数秒,默默转过头去,又看着悠悠笑。 舒渔扬眉:“云雪,你不会有重男轻女的想法吧?为嘛我觉得,你只看儿子不看女儿?” “嗯,我就有重男轻女的想法。”乔云雪不解释。这儿子,以后要还给容家的,可女儿,以后都会跟随着她,要看的日子长着呢! 别克开上数分钟,拐进加油站。加油的车比较多,只得等着。 “月宝宝多脆弱啊,我们就在车上吧!”赵美香说。 “嗯。”乔云雪和宝宝们都没有下车。 可透过车窗,乔云雪眼尖地看到,刚刚在别墅门口询问保安的那辆黑色车,正从马路上开过。 乔云雪把悠悠移开些,拿出手机出神地看着――她已经三天没有开机了。 不开机,是不想听容谦的电话。她得坐好月子,以后才能好好照顾宝宝们。可是,听到熟悉的声音,就会想起好多事,她的心,又怎么平静得下来。 “云雪,不想听就别听好了。先养好身子再说。”看着她心情低落的样子,舒渔小心翼翼提醒着。这所有的人,只有他最清楚,洛海华欺骗了乔云雪多久。 她有些出神,好一会儿才轻轻笑了:“可是,我应该询问下爸的情况。” 容长风会好么? 会动手术吧? 舒渔把她手机拿了过去:“要不,放我这儿。如果有来电,我帮你接。” 她想了想,摇头:“不了。”就算要离开,她也得清清爽爽地离开,不想被容谦误会为她移情别恋。舒渔对她就算有情,可相处模式一直让容谦放心。她没必要让容谦有这种误会。 好聚好散。 唯一的,她想要和容谦的女儿。 一种思念,一种补偿,一种寄托。 更何况,也许她这辈子的儿女缘,就只有这一对双胞胎呀…… “唉!”舒渔轻叹,不再勉强。但一再嘱咐,“如果有困难,一定记得找我帮忙。云雪,就算你觉得全世界都不可靠,还有一个舒渔当后勤。” 她轻轻笑了:“谢谢!” 按上开关键,手机终于开了。 一条又一条短信提示音响起。几乎好一会儿,短信提示音才安静下来。 舒渔微微动容。忽然默默别开眸子。 可是,乔云雪却不打开来看。 “怎么?”舒渔惊讶地看向她,“你不看内容?” “不看。”她出神地看着车外,看着大马路上的车流。想心事,又喃喃着,“我才不看。mianhuatang.info” “为什么?”舒渔惊讶极了。 “看什么?”她唇角扯开个笑容,“就算是责任,他也会关心地问我有没有出院,问我现在身体好不好。看了,我的心……就不能安静。” 舒渔轻叹,不再言语。轮到别克加油了,舒渔下车。 “妹妹挺乖呢?”赵美香在旁笑着逗小丫头。 “嗯。”乔云雪按上信息功能。想了想,指尖轻轻落上触摸屏,一个字一个字地写上去:“我很好。唯云很乖,很可爱。嗯,就是有点贪吃。现在还看不出来,像你,还是我。爸动手术了吗?情况怎么样了?” 输完,她看了三遍,才轻轻触上“发送”二字,轻轻地发了出去。 一条短信,飘洋过海,要多久的时间? 天色渐渐暗了,这个时候的德国,应该是半夜时分。也许,他正在美梦中。 她看着手机,想着要不要关了它。如果他回信息,她有没有勇气看呢…… 可是,没有动静。 乔云雪默默别开眸子――她关机三天,他生气了是吧?当然,他是有资格生气的。因为这里有他的儿子,有他道义上要负责的妻子。 等了两分钟,没有短信,也没有来电。淡淡的失望,悄然笼罩心头。果然,还是不开机的好,就不要关注有什么变化,也不会影响自己淡定的心。 想了想,她默默关机。收好,又瞅着悠悠笑:“你爸也小家子气了呀!” 悠悠才不管容先生是不是小家子气呢,只特别精神地瞅着老妈,瞅着那么出神,让做新妈妈的很快忘了不悦。乔云雪眉眼弯弯地捏捏小东西的鼻子:“嗯,要记着妈妈的模样,以后不许忘记哦?嗯,你这是在笑话妈咪么?” 可不,悠悠小宝宝弯了眼睛,看上去就像在笑。 赵美香有些诧异,但她是经过正规家政公司培训出来的,有职业道德,所以什么也没有说。静静地逗着小丫头儿。 舒渔回来了:“云雪,走哪根线?” 告诉舒渔路线,乔云雪悄悄抱紧了悠悠。 别克一个拐弯,开上大道。可正要拐上高速入口时,一辆黑色小轿车十分巧妙地挡住别克的去路。 “是你?”舒渔皱眉,摇下车玻璃,有些不悦,“兄台,想干啥?” 对方也摇下车窗,扬眉,彬彬有礼地颔首:“我姓贺,京华集团的法律顾问,容老先生的私人律师。你好,我有急事找容少奶奶。” 律师? 乔云雪心理忐忑了下――她拐走容家长孙,还不到一个小时,不会这么快就被发现,并且逮住吧? 见她没有作声,贺律师更加有礼,笑得相当职业而可亲:“容少奶奶,我受容老先生所托,有十分重要的事得告诉容少奶奶。如果今天容少奶奶不肯听,我只好一直跟着了。” “我呸!”一听是个甩不掉的牛皮糖,舒渔不高兴了,“什么律师,你就一私家侦探。云雪,我们不理他。” 贺律师洋洋一笑:“工作而已,承让承让!” 舒渔拧眉:“不承让!既然知道这是容家少奶奶。你也应该知道,容家少奶奶正在坐月子,不适合见客人,也不适合多说话。让开,我们得赶路。” “舒渔,我们后退,走另外的线。”乔云雪轻轻和舒渔说。 舒渔果然合作,一个倒车,再一个大拐弯,别克拐上旁边的路,把黑色小轿车抛开了。 “唉――”乔云雪轻轻吁了口气。 “云雪放心,他再也追不上了。”舒渔得意极了,“我的车,他要追上,我跟着他姓。真是的,人家女人要安静地坐月子,他追个什么劲……” 舒渔的声音嘎然而止。他懊恼地发出声:“**!” 前面的路口,又是那辆国色轿车。 贺律师伸出脑袋,十分诚挚:“容少奶奶,职务所在,得罪得罪。如果今天我不能和容老先生的决定传给容少奶奶,我明天就会从律师界消失。请容少奶奶看在我家有老母亲要赡养,不能失业的份上,照顾一次。” 果然律师就是律师,这话简简单单,却无可挑剔。 “真烦人!”舒渔恼怒而无可奈何,口不择言,“你公公咋就这么狠。” 乔云雪无力地靠向车窗:“舒渔,我们回去!”如果有事要说,还是回别墅再谈。她的行踪,一定不能让和容家有关的人知道。 别克掉头向别墅赶去。 “谢谢容少奶奶!”贺律师露出个赞同的笑容。果然紧跟随后。 回到别墅,乔云雪吩咐保安:“不管是谁,一律不许放进来。就说主人都不在家。” 让悠悠小饱一回。吩咐舒渔稍等,乔云雪这才朝贺律师颔首:“请!” 乔云雪把贺律师让进二楼画室。 贺律师紧跟而入,十分慎重地转身关好门,露出十分职业的笑容:“这件事,非常重要。” “什么事?”乔云雪困惑――看他这个样子,和她悄悄离开的事,似乎没有关系。 那还有什么事? 贺律师把黑色小皮包放到桌上,小心翼翼地从里面拿出一叠文件。从里面抽出一份来,慎重地交到她手上:“这是容老先生的遗嘱。” “遗嘱?”乔云雪暗惊,再也坐不住,站了起来,轻颤着问,“我公公他……” 难道公公他这么快已离开人世? “容少奶奶别着急。”贺律师笑了,“容老先生应该还没有事。这份遗嘱,容老先生预告嘱咐我,说容少奶奶生完孩子的第三天,一定要趁早告诉容少奶奶。” 乔云雪这才轻轻吁了口气:“原来是这样?可是,公公怎么这么急着要把遗嘱内容告诉我?” 贺律师笑了笑:“这个我也不清楚,可能容老先生有他自己的想法。” “哦?”公公为什么这么做?乔云雪不明白。 “来,容少奶奶请看……”贺律师指着文件,“这个,就是容老先生要求,我必须今天告诉容少奶奶的内容。” 乔云雪接过文件,一字一字地看下去。每看一个字,她神情惊骇一分―― “京华名下,容长风所有的七成股份,全部交由儿媳乔云雪。从容长风逝世的一刻起,京华最大的董事将是乔云雪。并从这天开始,乔云雪就任京华董事长。” 这怎么可能! 乔云雪指尖轻颤,文件轻轻飘落。 贺律师一把接住:“这个可不能丢。太重要了。” 乔云雪错愕地瞪着贺律师,默默无语。 贺律师拿出另外一份:“这是容老先生的临终遗愿。容老先生表示,他什么时候过世,容少奶奶就什么时候打开看。” 乔云雪机械地接过那份文件,默默地抓紧。 贺律师拿出第三份:“正本我保存一段时间。容少奶奶可以保留这份遗嘱的复印件……容少奶奶,你怎么了?” 乔云雪神思恍惚:“它的内容,容谦知不知道?” “容老先生给这份遗嘱签字时,容先生和我,另外还有一个公证人在场。”贺律师清清楚楚地告诉她,“容先生对这份遗嘱完全没有意见!” 默默合上眸子,乔云雪明白了:“我知道了……” 贺律师站了起来,拿出一张纸:“请容少奶奶在这里签个字,说明容少奶奶看过这两文件。谢谢容少奶奶。” 默默签了字,乔云雪坐下。 “我先走了!再见!”贺律师向外走去。 “等等――”乔云雪声音轻颤,“如果……我不肯接受这份遗嘱呢?” “啊?”贺律师大吃一惊,不可置信地瞪着乔云雪,“容少奶奶你……” 京华整个财团的资产,居然有人不要? “我不接受这份遗嘱。”乔云雪一字一顿地告诉他。 贺律师摇头:“容老先生表示,如果容少奶奶不要,就让他们父子几十年的心血毁于一旦,可以宣布京华破产。不过容老先生说,容少奶奶一定不会无视京华职员失业,众多家庭陷入困境。” “……”张张嘴儿,一个字也没有吐出来,乔云雪默默坐下――容长风明知她心善,怎么可能弃京华民生不顾! 容长风父子,狼狈为奸,腹黑一心,把京华砸到她头上。 这对父子明明在用整个京华,阻住她的脚步…… 舒渔的声音传来:“云雪,我们什么时候走?” 245.宝宝都四个月大了 程灵素辩了方向,策马一路狂奔,一直跑了一个多时辰,方才听到耳边的风声中带来隐隐马声嘶鸣、大旗展风、以及呐喊冲杀之声,迎面而来的风沙尘土也逐渐厚重起来。她勒住了马,抹了把沾到脸上的沙尘,四下看了看。只见西北方向有一个小小的土山,高出平地许多,当下掉转马头,一口气冲上山去。 此时正值黄昏,远方天地相接之处还残留着一道极细的霞光,红似血,艳如火。程灵素在山丘顶上极目远眺,但见无数点燃的火堆火把,星星点点,声势浩大,犹如天上的繁星,竟照亮了整个草原。 她虽比普通人多活了一世,但那一世也只是个未过十八的少女,纵然生死一遭,也未曾见过两军对垒之况。此时一下子见了这许多兵马,任她再淡然,也不由低声惊呼。 再往凝目看去,只见万军合围之处,似也有一座像她现在所处之处的一座小山,山上人头攒动,一面巨大的白毛大纛迎风烈烈飞舞,展动间的破空之声,好像能穿透那万军的鼓噪呼喊之声,在整个草原上空回响。 铁木真的旗号! 只是那处距离这里实在太远,任凭程灵素运足了目力,也看不清那山上的人的面貌。只能伊稀从几个来回闪动的熟悉的身影上伊稀辨认出那似乎是江南六怪和郭靖,间或有刀兵的寒光一掠而过,应该是在与人交手。 铁木真只当是桑昆要与他商谈儿女的亲事,出门时只带了数百人,两军对阵之下,人数相差实在太过悬殊,就算是他身边个个都是绝顶高手,千军万马之中要护得他周全,又谈何容易?更何况,江南六怪既非武功登峰造极的绝顶高手,又心存明哲保身之念,一旦桑昆和札木合吹响了冲锋的号角,怕是绝难抵挡。 程灵素看了一会儿,不由暗暗心焦,转过头向铁木真营地的方向望了又望――一座小山,天色明亮时还能仗着视野宽广易守难攻,而天一黑……拖雷的援兵要是再不来,就来不及了…… 就在这时,远处最后一抹霞光之下,忽然尘头大起,似有数万人马杀奔前来,离那处最近的桑昆的队伍阵脚登时松动。 看到了队伍前头拖雷的大旗,程灵素心头一松,这才发现自己握着缰绳马鞭的掌心里全是汗水。 她平素虽然性子极淡,可偏偏却是最重情义。虽说是只是纯粹不想失了铁木真这大漠上的屏障,也明知道铁木真将她嫁给都史的用意,可这十年间却也分明的感受到铁木真给予她这个女儿的宠爱。尽管这宠爱中会有几分对于她亲事的愧疚,可若真要说起来,程灵素对于这个自己叫了十年“爹爹”的人,他的安危,她又怎能做到真的毫不挂心? 见到桑昆的骑兵渐渐乱了起来,程灵素长长地吁了口气,不再细看,掉转马头,往另一边下山,径自向回营的方向而去。 经此一役,反倒给了铁木真向王罕发兵的借口。他非但以少胜多,攻破了王罕、札木合的联军,若非完颜洪烈手下带着数名武林好手奋力突围,怕是连这位大金国内最威名赫赫的六王爷也要交代在了大漠上全能侍卫最新章节。 当拖雷把这消息告诉她的时候,程灵素忽然想起了悠然醉倒花香中的欧阳克,不禁莞尔。 以他的武功,“醍醐香”的药力持续不了太久,在这场战役中自然不会有什么性命之忧,只他若是知道自己了放走拖雷会引来这么大的祸端,不知又会作何感想? 拖雷见她高兴,自己也眉飞色舞:“还有更高兴的事呢,你不但不用再嫁给都史那个坏小子,我还带了份礼物给你。”说着,一指方才他的亲兵扛过来放在程灵素帐前的大木箱。 程灵素见他像猎到了什么稀奇的猎物来献宝一般,不由失笑:“我要缺了什么,直接去找你和爹爹要就是了,还用得着什么礼……”而就在拖雷将木箱打开时,她最后那个“礼物”的“物”字生生地堵在了喉咙里。 木箱子里,不是什么稀奇的猎物,却是个大活人。还是个程灵素认识的人。 “都史?” 昔日养尊处优,耀武扬威的王罕之孙,此时蜷缩在木箱中,满身的黄沙尘土,已经看不出身上原来穿得什么衣服,脸上鲜血交错。见木箱突然打开,这个一贯嚣张的小霸王竟然全身簌簌颤抖起来,拼命地往木箱角落挤,嘴里还含含糊糊地带着哭音。 “是啊,都史。”拖雷一脸得意,“我前日跟着爹爹扫平桑昆旧部时再乱军里见到这坏小子,本想一刀杀了干净,可一想到你那么多年因为他受的委屈,就干脆把他带过来,要杀要打,都让你处置,给你出气。” “委屈?”程灵素倒没觉得都史能给她什么委屈。亲事是铁木真和王罕所定,别说有桑昆和札木合突然生出了异心,就算没有这次的事,她也绝不会就这么乖乖地听从安排就嫁过去……这都史,说起来,除了那一次跟着使者来被她出手教训了一下之外,于她却是半点影响也没有…… “那……这么个人,随我怎么处置都行么?” “那是当然。” “好,”程灵素向他一伸手,“借把刀给我。” 拖雷解下腰上的佩刀,递给她。 都史浑身猛然一僵,狠狠地盯着程灵素,好像草原深处被逼到绝地的野狼,刚才还在颤抖的身体奇迹般地平息下来,只余胸口剧烈地起伏。 程灵素却毫不在意,手腕一抖,熟练地挽了半朵刀花。 锋利的金刃之风破空扑面,都史却死死地撑着一双眼皮,连眨都不肯眨一下。 明晃晃的刀光只一瞬,却又好像用了很久才落下来……紧缚在腕间的粗绳一下子断裂开来。 都史显然没明白过来究竟是怎么回事,他也不知道自己身上究竟有多少处伤,可却清晰地感觉得到,程灵素这一刀,连他一层油皮都不曾刮下来。 “华筝!你这是干什么?”拖雷脸色微微一变,一把夺下程灵素手里的单刀,呼呼一舞,断然横在都史颈前。 都史仿若未觉,仍是缩在木箱里,手上绳索已断,他却仍一动不动地盯着程灵素,只是目光变得有些恍惚,又有些茫然。 程灵素任由拖雷夺去手里的刀,只是反手又轻轻握住他的手腕:“你说过随我处置……” “那也不是让你将他放了……”拖雷手里的刀握得极紧,看向都史的眼里透着杀意,“捕到狼不杀,反而放回去,遭殃的将会是家里的羊群。” “他可不能算是狼绝美桃运最新章节。”程灵素自然知道放虎归山的道理,不过王罕的势力尽归铁木真所有,大漠草原,不出一年,将都是铁木真的牧场。区区一个都史,就算真是一头狼,单枪匹马,还能翻起什么浪来? “拖雷哥哥,”程灵素见拖雷神色有所缓和,续道,“这次若不是他嚷嚷着要退亲,我们也不能及时发现桑昆和札木合的图谋。不妨就当是……” “可是,那爹爹那里……”拖雷素来对这个妹子百依百顺,此时却有些为难。 程灵素何等聪明,看他的神情便立刻会意。 都史是王罕的亲孙,若无铁木真的首肯,亦或是默许,拖雷纵然有心,又怎能将这样重要的俘虏送来给她“处置”? “我去和爹爹说。” “算了。”拖雷拉住程灵素,略略犹豫了一下,随即在自己胸脯上拍了拍,“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罢,爹爹那里,交给我。” 这话虽说来简单,可拖雷对铁木真崇敬如神,从来不会违抗他的命令,现在能说出这句话来……程灵素不由心里一暖,自前世师父毒手药王过世后,她就再也没有体会到过如此全心全意的庇护。 早已习惯了凡事都要靠自己去应对,即使她也曾有一个“大哥”…… 头一次,程灵素学着真正大漠儿女的样子,伸了手臂,和拖雷抱了一抱。 一直知道自家这个妹子虽然心里挂念着他,却极少肯与人如此亲近,拖雷一下子有点受宠若惊,愣了片刻之后,也伸出手臂紧紧一把将她搂住。 程灵素到底骨子里是个汉家女子,真情流露只片刻,便不好意思起来,讪讪地放开手,退后两步,脸上微微有些红。 拖雷则哈哈大笑。 “对了,我险些给忘了,爹爹还叫我告诉你一句话。”拖雷回头指挥亲兵将都史远远送走,送到连铁木真都看不到的地方去,然后又回身拍了拍她的肩膀,“爹爹说,在明亮的白昼要狼一样的深沉细心;在黑暗的夜里,就要坚强的忍耐,如同乌鸦。” 程灵素心里一凛:“这是爹爹特意要你转告我的?” “是啊,”拖雷点头,“爹爹那时要把你嫁给都史是因为王罕势大,我们不得不忍耐,他说,要你能懂这道理就好了。” 程灵素默然不语。铁木真不会言之无物,遇到困难要忍耐,此言不差。可“深沉细心”又指的是什么呢? 十年来,她一直处世低调,数次暗中出手,救人也好,防卫也罢,俱是避开了铁木真的耳目。算来算去,也就都史来访的那一次…… 而都史此次又是先落到铁木真的手里…… 程灵素垂下眼,心里暗自作下了决定。 作者有话要说:铁木真名言的原话:在明亮的白昼要像雄狼一样深沉细心!在黑暗的夜里,要像乌鸦一样,有坚强的忍耐力! 马上要挥别大漠了~ 欧阳克:喂喂喂!本公子如此玉树临风,风流倜傥……居然连个镜头都不给我! 圆月【星星眼,一脸陶醉看帅哥,啥都没听见】 欧阳克【一扇子】:喂! 圆月【捂头】:嗷呜――那是玄铁的扇子!!!脑震荡了……嘤嘤嘤――
246.我们都有喜事 程灵素辩了方向,策马一路狂奔,一直跑了一个多时辰,方才听到耳边的风声中带来隐隐马声嘶鸣、大旗展风、以及呐喊冲杀之声,迎面而来的风沙尘土也逐渐厚重起来。她勒住了马,抹了把沾到脸上的沙尘,四下看了看。只见西北方向有一个小小的土山,高出平地许多,当下掉转马头,一口气冲上山去。 此时正值黄昏,远方天地相接之处还残留着一道极细的霞光,红似血,艳如火。程灵素在山丘顶上极目远眺,但见无数点燃的火堆火把,星星点点,声势浩大,犹如天上的繁星,竟照亮了整个草原。 她虽比普通人多活了一世,但那一世也只是个未过十八的少女,纵然生死一遭,也未曾见过两军对垒之况。此时一下子见了这许多兵马,任她再淡然,也不由低声惊呼。 再往凝目看去,只见万军合围之处,似也有一座像她现在所处之处的一座小山,山上人头攒动,一面巨大的白毛大纛迎风烈烈飞舞,展动间的破空之声,好像能穿透那万军的鼓噪呼喊之声,在整个草原上空回响。 铁木真的旗号! 只是那处距离这里实在太远,任凭程灵素运足了目力,也看不清那山上的人的面貌。只能伊稀从几个来回闪动的熟悉的身影上伊稀辨认出那似乎是江南六怪和郭靖,间或有刀兵的寒光一掠而过,应该是在与人交手。 铁木真只当是桑昆要与他商谈儿女的亲事,出门时只带了数百人,两军对阵之下,人数相差实在太过悬殊,就算是他身边个个都是绝顶高手,千军万马之中要护得他周全,又谈何容易?更何况,江南六怪既非武功登峰造极的绝顶高手,又心存明哲保身之念,一旦桑昆和札木合吹响了冲锋的号角,怕是绝难抵挡。 程灵素看了一会儿,不由暗暗心焦,转过头向铁木真营地的方向望了又望――一座小山,天色明亮时还能仗着视野宽广易守难攻,而天一黑……拖雷的援兵要是再不来,就来不及了…… 就在这时,远处最后一抹霞光之下,忽然尘头大起,似有数万人马杀奔前来,离那处最近的桑昆的队伍阵脚登时松动。 看到了队伍前头拖雷的大旗,程灵素心头一松,这才发现自己握着缰绳马鞭的掌心里全是汗水。 她平素虽然性子极淡,可偏偏却是最重情义。虽说是只是纯粹不想失了铁木真这大漠上的屏障,也明知道铁木真将她嫁给都史的用意,可这十年间却也分明的感受到铁木真给予她这个女儿的宠爱。尽管这宠爱中会有几分对于她亲事的愧疚,可若真要说起来,程灵素对于这个自己叫了十年“爹爹”的人,他的安危,她又怎能做到真的毫不挂心? 见到桑昆的骑兵渐渐乱了起来,程灵素长长地吁了口气,不再细看,掉转马头,往另一边下山,径自向回营的方向而去。 经此一役,反倒给了铁木真向王罕发兵的借口。他非但以少胜多,攻破了王罕、札木合的联军,若非完颜洪烈手下带着数名武林好手奋力突围,怕是连这位大金国内最威名赫赫的六王爷也要交代在了大漠上全能侍卫最新章节。 当拖雷把这消息告诉她的时候,程灵素忽然想起了悠然醉倒花香中的欧阳克,不禁莞尔。 以他的武功,“醍醐香”的药力持续不了太久,在这场战役中自然不会有什么性命之忧,只他若是知道自己了放走拖雷会引来这么大的祸端,不知又会作何感想? 拖雷见她高兴,自己也眉飞色舞:“还有更高兴的事呢,你不但不用再嫁给都史那个坏小子,我还带了份礼物给你。”说着,一指方才他的亲兵扛过来放在程灵素帐前的大木箱。 程灵素见他像猎到了什么稀奇的猎物来献宝一般,不由失笑:“我要缺了什么,直接去找你和爹爹要就是了,还用得着什么礼……”而就在拖雷将木箱打开时,她最后那个“礼物”的“物”字生生地堵在了喉咙里。 木箱子里,不是什么稀奇的猎物,却是个大活人。还是个程灵素认识的人。 “都史?” 昔日养尊处优,耀武扬威的王罕之孙,此时蜷缩在木箱中,满身的黄沙尘土,已经看不出身上原来穿得什么衣服,脸上鲜血交错。见木箱突然打开,这个一贯嚣张的小霸王竟然全身簌簌颤抖起来,拼命地往木箱角落挤,嘴里还含含糊糊地带着哭音。 “是啊,都史。”拖雷一脸得意,“我前日跟着爹爹扫平桑昆旧部时再乱军里见到这坏小子,本想一刀杀了干净,可一想到你那么多年因为他受的委屈,就干脆把他带过来,要杀要打,都让你处置,给你出气。” “委屈?”程灵素倒没觉得都史能给她什么委屈。亲事是铁木真和王罕所定,别说有桑昆和札木合突然生出了异心,就算没有这次的事,她也绝不会就这么乖乖地听从安排就嫁过去……这都史,说起来,除了那一次跟着使者来被她出手教训了一下之外,于她却是半点影响也没有…… “那……这么个人,随我怎么处置都行么?” “那是当然。” “好,”程灵素向他一伸手,“借把刀给我。” 拖雷解下腰上的佩刀,递给她。 都史浑身猛然一僵,狠狠地盯着程灵素,好像草原深处被逼到绝地的野狼,刚才还在颤抖的身体奇迹般地平息下来,只余胸口剧烈地起伏。 程灵素却毫不在意,手腕一抖,熟练地挽了半朵刀花。 锋利的金刃之风破空扑面,都史却死死地撑着一双眼皮,连眨都不肯眨一下。 明晃晃的刀光只一瞬,却又好像用了很久才落下来……紧缚在腕间的粗绳一下子断裂开来。 都史显然没明白过来究竟是怎么回事,他也不知道自己身上究竟有多少处伤,可却清晰地感觉得到,程灵素这一刀,连他一层油皮都不曾刮下来。 “华筝!你这是干什么?”拖雷脸色微微一变,一把夺下程灵素手里的单刀,呼呼一舞,断然横在都史颈前。 都史仿若未觉,仍是缩在木箱里,手上绳索已断,他却仍一动不动地盯着程灵素,只是目光变得有些恍惚,又有些茫然。 程灵素任由拖雷夺去手里的刀,只是反手又轻轻握住他的手腕:“你说过随我处置……” “那也不是让你将他放了……”拖雷手里的刀握得极紧,看向都史的眼里透着杀意,“捕到狼不杀,反而放回去,遭殃的将会是家里的羊群。” “他可不能算是狼绝美桃运最新章节。”程灵素自然知道放虎归山的道理,不过王罕的势力尽归铁木真所有,大漠草原,不出一年,将都是铁木真的牧场。区区一个都史,就算真是一头狼,单枪匹马,还能翻起什么浪来? “拖雷哥哥,”程灵素见拖雷神色有所缓和,续道,“这次若不是他嚷嚷着要退亲,我们也不能及时发现桑昆和札木合的图谋。不妨就当是……” “可是,那爹爹那里……”拖雷素来对这个妹子百依百顺,此时却有些为难。 程灵素何等聪明,看他的神情便立刻会意。 都史是王罕的亲孙,若无铁木真的首肯,亦或是默许,拖雷纵然有心,又怎能将这样重要的俘虏送来给她“处置”? “我去和爹爹说。” “算了。”拖雷拉住程灵素,略略犹豫了一下,随即在自己胸脯上拍了拍,“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罢,爹爹那里,交给我。” 这话虽说来简单,可拖雷对铁木真崇敬如神,从来不会违抗他的命令,现在能说出这句话来……程灵素不由心里一暖,自前世师父毒手药王过世后,她就再也没有体会到过如此全心全意的庇护。 早已习惯了凡事都要靠自己去应对,即使她也曾有一个“大哥”…… 头一次,程灵素学着真正大漠儿女的样子,伸了手臂,和拖雷抱了一抱。 一直知道自家这个妹子虽然心里挂念着他,却极少肯与人如此亲近,拖雷一下子有点受宠若惊,愣了片刻之后,也伸出手臂紧紧一把将她搂住。 程灵素到底骨子里是个汉家女子,真情流露只片刻,便不好意思起来,讪讪地放开手,退后两步,脸上微微有些红。 拖雷则哈哈大笑。 “对了,我险些给忘了,爹爹还叫我告诉你一句话。”拖雷回头指挥亲兵将都史远远送走,送到连铁木真都看不到的地方去,然后又回身拍了拍她的肩膀,“爹爹说,在明亮的白昼要狼一样的深沉细心;在黑暗的夜里,就要坚强的忍耐,如同乌鸦。” 程灵素心里一凛:“这是爹爹特意要你转告我的?” “是啊,”拖雷点头,“爹爹那时要把你嫁给都史是因为王罕势大,我们不得不忍耐,他说,要你能懂这道理就好了。” 程灵素默然不语。铁木真不会言之无物,遇到困难要忍耐,此言不差。可“深沉细心”又指的是什么呢? 十年来,她一直处世低调,数次暗中出手,救人也好,防卫也罢,俱是避开了铁木真的耳目。算来算去,也就都史来访的那一次…… 而都史此次又是先落到铁木真的手里…… 程灵素垂下眼,心里暗自作下了决定。 作者有话要说:铁木真名言的原话:在明亮的白昼要像雄狼一样深沉细心!在黑暗的夜里,要像乌鸦一样,有坚强的忍耐力! 马上要挥别大漠了~ 欧阳克:喂喂喂!本公子如此玉树临风,风流倜傥……居然连个镜头都不给我! 圆月星星眼,一脸陶醉看帅哥,啥都没听见 欧阳克一扇子:喂! 圆月捂头:嗷呜――那是玄铁的扇子!!!脑震荡了……嘤嘤嘤――
247.我把她气跑了,你会不会生气? “……”容谦好一会儿没有声音。他要不要夸老婆一声――老婆大人的数学真的很好。 她还等着答案呢? 终于,容谦低低的声音传来:“云雪,我除了文采不好。连数学都退步了。” “哦!”听不到直接的答案,她兴致缺缺。 可容谦的声音却轻快几分:“谢谢老婆记得这二十九寸。我也记着了。螺” 她的声音,完全没有了。细细咀嚼着容谦这句话,她忽然尴尬地提高声音:“我什么也没有说。我挂了。” “等等,燕子没事吧?”容谦声音微微多了些焦虑陆。 燕子? 她的语气缓和下来:“我联系了钟医生,下午会给燕子做检查。” “谢谢老婆。”容谦长吁一口气,“谢谢!” 听着他的声音,不知触着了她哪根敏感的神经,忽然泪下。她用手背抹着眼泪,可怎么也停不下来。好不容易,她的心情平复些了:“我们现在还是夫妻,不用客气。” 容谦忽然笑了:“嗯,我们是夫妻。” 她哽咽了:“燕子好瘦。” “我也瘦了。”他居然献宝似地说。 “风吹得倒了么?”她故意歪派。 容谦想了想,非常慎重:“如果云雪不帮忙拉着,可能真的会倒。所以,我全靠老婆了。” 她鼻子一酸:“你不是顶天立地的大男人么?老公才是老婆的依靠。你自己不爱惜自己,还想来靠一个弱女子,没门!” 他委屈了:“我让你靠一生,你就容我靠一下。也不行么?” 她和他哪来的一生…… 抽抽鼻子,她咬牙,可满心的酸让她说不下去。 车停了。 她非常地小心眼:“等你借我靠到80岁再说。80岁以后,你再来靠我。” “没良心的老婆。”容谦惆怅,让人听着那低落的语气,情疡般的情感声音,心里油然而生不舍。 “我本来就没良心。”才懒得和他争。乔云雪挂了电话。整个背脊都没了力气,身子歪歪地靠着,脑海里尽是他的模样。 一别四个月,他还是原来那个模样不? 听说,他瘦了。 她的眸子又湿润了――老爸和恋人都和死神激战数月,他怎么还扛得住…… 她下了车,慢悠悠向屋子里走去。 刚好是吃饭时间。方姨已经把饭菜都摆上三楼,正拿着电话要打,看着她回来,不禁乐了:“我才要催少奶奶,少奶奶就到了。燕子姑娘还没起来,要不要喊她?” “我去看看。”乔云雪对直走向燕子的闺房。 轻轻旋开门把,乔云雪倚着门边,向床上看去。 燕子还在睡。 巴掌大的小脸雪白雪白的,呼吸有些重,虽然睡得很安稳,但奇异地让人觉得,这四个月的离家,已经悄悄剥离了燕子的单纯。 燕子睡得很安稳,紧紧搂着被子,显然睡梦中都觉得,家才是港湾。 “傻燕子!”喃喃着,乔云雪悄悄带上房门。 她来到婴儿房:“美香姐,吃饭了。” 两个娃娃漂亮的眸子正紧紧盯着赵美香的动作。显然,他们流口水了。不知不觉把小手儿塞进了小嘴儿,专心地品尝着。 乔云雪忍不住弯起唇角。 把切成薄薄的水果片放进两个娃娃手中,看着两个娃娃抬着小小的手儿,非常努力地往嘴里塞水果片,赵美香乐了:“他们想吃是其次,更想玩呢!“ “贪吃的宝宝。”瞅着宝宝们努力奋战水果片,乔云雪也绽开了笑颜,“为了吃,连妈咪回来了都不看一眼。哼!” 赵美香乐了:“让他们自个儿玩,想办法。我们不打扰悠悠和青青想办法。” 走进三楼小厅,乔云雪吩咐方姨:“我们先吃。等下把饭热着,燕子醒了随时可以吃。” “好的。”方姨答应着,声音也哽咽了,“我来了那么久,好不容易让燕子姑娘长几斤肉,这下全掉光了不说,还少了好几斤。” 乔云雪鼻子一酸,却淡淡地笑了:“所以,方姨的任务很重哦!燕子可就交给方姨了。” “没问题。”方姨倒是爽快地应承。 乔云雪却悄悄走神――公公和他,到底会什么时候回来呢? 容谦是舍不得老爸就这么离开,所以才想公公再动一次手术吧。这一次手术, 既然如此,她要好好计划一下了。他们不在,她就是家里的主心骨。燕子要管,家要管,公司也要管。 比起京华,洛海华根本不算个事儿…… 一颗心儿,悄悄地又坚强几分。 燕子半下午才醒,刚吃了饭,钟医生来了。帮燕子做了仔细的检查,点点头:“这几个月,哮喘是不是一直有?” < tangp>“嗯?”燕子点头,“现在还好些了。刚去德国的那几天,快挂了。” 钟医生被燕子逗乐了,无力地摇头:“好好地养着吧。最近外面天气不好,北风有点大,最好多待在家里。饮食上要好好调理。长点肉,要适当改变体质。哮喘可是个富贵病。身体底子好了,说不定这哮喘就自然好了。” “我会的。”燕子就是个听话的小宝宝,“我要努力吃,努力睡,不让老爸和哥担心。” 乔云雪在旁看着,鼻子有点塞。 钟医生静默了下,提及:“容老先生怎么样了?” 一句话,让燕子忽然就泪汪汪:“我爸,不好不坏的。不对,好一会坏一会……” “那也不错了。”钟医生摇头,“当初我和这里的主治医生谈的时候,都说容老先生难以熬过一个月。容老这几个月的时间,严格说来,都是赠到的。现在看来,说不定会出现奇迹。” “但愿。”乔云雪点头,“钟医生看燕子这身体,需要去大医院看看么?” “燕子这是老-毛病。”钟医生谨慎地建议,“哮喘靠休养。药物不是最主要的。” 乔云雪瞄瞄燕子:“听到没有,要加油喔!” 燕子鼓起腮帮:“嫂子你小瞧我。我这几个月天天都努力,努力不让哥担心我。” “不小瞧。”乔云雪揉揉燕子的发丝。一边却走神――燕子至今还不知道青青的存在。这个,她可怎么和燕子解释呢…… 她总不能说那个丫头是大街上捡来的吧? 乔云雪还没想清楚要怎么做,燕子已经把钟医生送出大门,回头兴高采烈地跑去婴儿房:“宝贝儿,你极漂亮可爱聪明的姑姑来了。” “慢点儿。”瘦得风都吹得跑,燕子还敢跑那么快。看得乔云雪一颗心儿吊到嗓门眼。 “啊――”燕子发出一声尖锐的呼叫,在婴儿房门口来个紧急刹车。 赵美香站了起来:“别吓着宝宝。” “呜呜――”燕子发出第二声。终于回过神来,抚着胸口,“嫂子,你从哪里捡了个娃娃给维云帅哥做童养媳么?” 童养媳?乔云雪一脸黑线。 宝宝们正在大软垫子上半靠着,不约而同地瞪着他们小题大做的姑姑。葡萄般的眼睛,有着浅浅的笑意。似乎也十分高兴,他们的姑姑居然这么漂亮。 赵美香笑了:“什么童养媳,两兄妹呢!” “啊?”燕子混乱了,漂亮的丹凤眼,睁得大得不能再大――两兄妹? “嗯,两兄妹!”乔云雪肯定着。 “啊?”燕子声音都颤抖了,“嫂子,你是说,哥哥生了个龙凤胎?不是只有唯云小帅哥?” 乔云雪好笑地揉揉燕子的脑袋瓜:“是我生了双胞胎。你哥能生么? “哈哈,嘿嘿……”燕子跳了起来,“天,我要告诉哥。” 原来,容谦还不知道啊! 乔云雪的心儿,慢慢提到半空。 燕子已经小跑着回房去了。拿了电话,又悄悄放下了。 “燕子?”乔云雪心里有些乱――容谦要是知道了,会怎么想。 “不对,我不能打电话。”燕子默默地放了手机,喃喃着,“哥要是知道了,那得多激动,更要想着家里了。两边都要想着,又脱不开身,更煎熬。没事儿,反正是我哥的,晚点知道也没有关系。” 乔云雪的心儿,慢慢放了下来。 燕子慎重地包了两个大红包,慎重地写着“姑姑”两个字,交给宝宝们:“帅哥姑娘们,从今天开始,一定要记住,除了你爸你妈,我夏燕就是两位最亲的亲人了。姑姑给红包,长大了记得要孝顺姑姑哦。瞧,姑姑现在还嫁不掉,就指望两位养老了……” 燕子说一句,大家笑一句。笑得两个宝宝瞪着迷人的眸子,惊奇地瞪着一个个大人,然后也跟着咧开了小嘴儿。 “好可爱呜呜。”燕子笑,却抹眼泪。 “燕子该休息了。”乔云雪抿着唇儿,把燕子拉回她自个儿的卧室,“瞧,一说多了话,呼吸就不顺了。” “我高兴嘛!”燕子兴奋着,压根不把自己身体的毛病当回事。 乔云雪轻轻笑了:“可是我看着担心。” “喔……”燕子这才捂了小嘴儿,乖乖回房,拿了本杂志,斜倚着床头。想着心事,“嫂子,洛海华没有找你吧?” “哦?”乔云雪扬眉――燕子问这个,有点怪。 燕子默默出神:“她真有毅力啊!本来要半年才能好,可她就是拼命做复健,居然四个月就好了。她和哥,有些方面还真像,都是不达目的不罢休。” 乔云雪心儿一跳:“燕子喜欢她?” 燕子摇头,双手贴向后脑勺:“我才不。当年她二话不说抛下哥不管。好无情。哥当年还是多么纯真的小伙儿呢!那么纯真的心儿,被洛海华碾碎了一 地。那创伤,是一辈子都抚不平的。” “会么?”乔云雪淡淡笑了,“最不能补的创伤,是出轨。但他们当初只是被长辈所逼……” 燕子很不客气地打断她的话:“当然不是。嫂子,哥是多娇傲的人啦!你和哥在一起一年半了,看过哥向谁低过头么?” 乔云雪摸摸燕子的脑袋瓜:“傻燕子,爱情和事业不一样。真爱,会有容忍,可以放下自尊。” “不,嫂子你不懂哥呀!”燕子急了,爬起来,拽着乔云雪的手儿,一心一意要把她说服,“男人最不能忍受的是抛弃。洛海华这么多年为了所谓的事业,就是不肯回来,你以为哥心里没有想法么?” “哦……”乔云雪心里微微一动。 燕子撇嘴儿:“哥是全世界最有行动力的男人了,有心的话,怎么可能还等上这么多年。说真的,哥现在的实力根本不用担心我爸了呀,如果哥真的还在乎她,根本不用顾忌爸,早就去欧洲把她拐回来了。” 乔云雪默默瞅着燕子――会是这样么? 不对,容谦那个深邃的眼神,她忘不掉。那么深邃,那么专注,只有情人的眼光才能那样。 她声音微涩:“燕子,容谦也可能顾忌她是洛家的女儿……” “那更不行了。”燕子飞快反驳,“洛云城对我妈做了不厚道的事,哥更不会原谅洛家的是不是?” 乔云雪无奈地盯着燕子:“你今天怎么这么多话?”更重的是,今天怎么好象变精明了。 燕子嘿嘿笑了:“我是担心嘛!我才不信,她在西方那种世界多年,对哥还是当初那么纯的情意。谁叫她又回来了……嫂子,如果她送上门来,你好好整整她。不整白不整。谁叫她有事没事,老在嫂子面前晃呢!嘿嘿,我喜欢嫂子得意……” “傻丫头。”乔云雪起身就走。 “等等……”燕子的声音蓦地低沉下来。 乔云雪无奈地望着她:“怎么?” “哥好憔悴了呢!日夜照顾爸,还要管我,还要管公司,又要思念你和宝宝,好久没睡个安稳觉了。”燕子眼睛红了,鼻塞了,“嫂子有时间,多打点电话给哥。这样哥就不会有孤军奋战的感觉了。” 久久凝着燕子,面对着那张企盼的小脸儿,乔云雪忍不住心软:“嗯。” 燕子终于咧开嘴儿笑了:“谢谢嫂子!我相信,哥回来后,会加倍疼嫂子的。”说完,燕子朝她做着鬼脸。 说的什么话,这年代的小姑子都是这么嚣张的么? 乔云雪闷哼:“再不好好休息,我拍晕你睡一觉。” 燕子把头埋被窝里了:“拍晕我没关系,只要记得和哥打电话就行。” 这丫头! 不管怎么说,燕子的话,轻轻在她心头荡开,漾开一圈又一圈涟漪。 容谦的电话,还是在每晚十点打来。 “这么早?”有一次,乔云雪忍不住说,“你们那边应该还是五六点吧……”德国的冬天,早上五六点,压根伸手不见五指。 容谦淡淡地一句带过:“反正睡不着。” “哦……”她忽然想立即结束这个话题。 可是容谦不肯结束:“云雪,我想你……” 乔云雪心内一突,强压着砰砰跳着的心儿,语气平静无波:“大清早的,你说胡话了。” 挂掉电话。 可挂上的那一瞬间,她的肩膀耷拉下去――她的心儿,依然禁不起他的挑-逗。如果他再挑-逗下去,她会变成深闺怨妇一个。 好在,她没有太多的时间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 “奇怪,这几天洛少帆都不来送红包给宝宝。”有一次,燕子好奇地问,“他不是说要做宝宝干爹么?嫂子,没红包给的干爹,就不要认了。” “噗――”乔云雪笑了。 “本来就是嘛!”燕子有的是理,“做干爹也是要有诚意的。至少要像舒渔那样。” 当然,也有高兴的事。因为两个宝宝,林小眉那三个死党倒是来得勤了,每到周末就过来。 “我想结婚了。”林小眉终于打算放弃幸福的同居生活。 乔云雪笑了:“那就结吧!” 林小眉泪汪汪:“可是,这回是我跑了。” “啊?”云盼盼三个全瞪大了眸子,“跑了?你们不是爱得死去活吗?爱得连大姨妈都不敢来吗?” 林小眉默默捂住脸儿:“他说他是市百强公司的总经理,法定继承人。所以我跑了。” “啊?”三人拿看怪兽的眼光看着林小眉。 “这有什么奇怪。”林小眉羞极反怒,“我要优秀男人,但更要我吃得住的优秀男人。他居然把我吃得死死的,我就非把他out不可。就这样,ok!” “好吧!”云盼盼撇嘴儿,“懒得理你。对了,云雪,我前天还在油画村碰到洛 海华……” “你们该回去了。”乔云雪扬眉。 林小眉却笑了:“不回去。云雪,我只说一句,就算你有一天离开,你今天还是当家主母。所以,该拿的威风,一分也不能少。这个,你可千万要记明白了。” 燕子和好友的话,都有几分道理。乔云雪紧如蚌壳的心儿,慢慢裂了缝儿。 她还没走,确实该面对一切。 但这几天,她真的很忙,没有多大时间想这无聊的事。 燕子在家,乔云雪的日子过得更加忙。 商界都是人精,那些看着京华总裁数月不在,可京华的发展照样令人嘱目,这下心悦诚服。所以一个个明知燕子没有继承权,可和容有结亲绝对不会错,全有了攀龙附凤的想法。 接下来几天,天天都有人上门拜访。乔云雪一律送了软钉子出去:“等容先生回来再说。” 燕子更爽快:“本姑娘现在只养身体,不结婚。” 于是和容谦通电话的时候,乔云雪多了个话题:“燕子只养身体,不结婚。” “那就养着吧!”当哥哥的似乎也不在意这个。 “爸好点了没?”乔云雪小心翼翼地询问着。 容谦沉吟了下:“暂时还要看看情况。” 那就是说,暂时还不会回来……难怪他的语气这么低沉,去了四个多月,结果仍然得到的不是确定。如果不是一颗强大的心,早就没办法坚持下去。 其实,她想提洛海华的事儿。可是容谦似乎忘了这回事,只字不提。她也只能安安静静地干活儿去。 洛少帆在回国的第七天才来看宝宝们。当奔驰停下来的时候,草地上站了一大堆人。 包括宝宝们。 这天,出奇的是个好天气,太阳出来了,暖暖的。有些泛白的太阳光照在洛少帆酒红色的西装上,便他看上去风流倜傥,别有一番风味。 这天,刚好钱涛和凌云岩也来了。 燕子瞄着撇嘴儿:“想不到,这只癞蛤蟆穿酒红色西装,居然这么好看。” 乔云雪心内微微一动,要说什么,凌云岩在旁淡淡一笑:“男人皮肤白一点,穿这个颜色,都会有惊人的效果。” 燕子拧眉:“为什么我闻到了酸葡萄的气味!” “不好意思,我多嘴了。”凌云岩不着痕迹地换个地盘站着。 燕子眼眶忽然红了,悄悄地握了拳头,却还保持着唇畔的微笑。小小的下巴扬得高高的,就象只骄傲的小孔雀。 乔云雪将眼前的一幕全收在眼底,却只悄悄地看着,没有插嘴。 神女有心,襄王无意。奈何! 乔云雪正要走上前去,和洛少帆打招呼,可脚步生生定住了。 洛少帆身后的奔驰里,洛海华钻出来了。 大家的眸光,全悄悄落上乔云雪。 时已半年,这些亲友已经知道了洛海华的存在。 一身天蓝色休闲服,一头青丝,踩着黑色高跟皮鞋的洛海华,气势盎然。她的唇角满满的笑意。正大大方方地瞅着面前的人。 洛海华再大方从容,她乔云雪的大方从容也不会输阵! 今天,她也摆出点容家媳妇的风范给大家看看。她也想知道,洛海华对容谦,是不是还像当初那样爱着,那么纯真地爱着呢? 再怎么说,她还没走,洛海华就不该出现在容家。洛小姐触到她底线了。 深呼吸,乔云雪迈着优雅的步子,走到他们身边停下,挺直背脊,她大大方方伸出手去:“欢迎两位!” 洛海华一愕。伸出手来,和乔云雪轻轻一握。 乔云雪转过身来,朝大家笑了笑:“大家都认识少帆,我就不介绍了。这位是洛海华,洛家大小姐。精通四国语言,驻欧多年记者。曾经是容谦的老同学。” “不客气。”最初的错愕过去,洛海华淡淡一笑,风华无限。 乔云雪笑盈盈的:“当然要客气。我听容谦说了,当年两人身在异国,志同道合,互相扶持。我应该谢谢洛小姐照顾容谦。” “哦……”洛海华失语。她万万没有想到,乔云雪居然忽然变得如此豁达,正视这些往事。她静静看着乔云雪,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不用谢!” 乔云雪盈盈一笑,抱起悠悠,大大方方地介绍:“这是容维云。我们以后的容家大少。”接着,一指赵美香怀里的青青,“容醉雪姑娘。不好意思,现在还太小,没办法喊洛小姐一声阿姨。” “容维云?”洛海华紧紧凝着欢乐的宝宝们,慢慢吐出另外三个字,“容醉雪?” “嗯,容谦取的。”乔云雪浅浅笑了。 洛海华却微微出神。 乔云雪抱紧悠悠,向屋子里面走去:“燕子,你在这里招呼大家,我带洛小姐回屋子里坐会。” 洛海华果然跟了上去。 吩咐方姨准备好果汁,乔云雪这才抱着悠悠回到婴儿房,把悠悠放在垫子上,让他自个儿玩。乔云雪这才坐到洛海华面前:“你过来,找我有事?” 一杯果汁,洛海华一饮而尽,她站了起来,瞅着窗外:“我知道,你不欢迎我来。” 乔云雪淡淡一笑:“洛小姐如果在意这个,就不会来了。” 洛海华微微尴尬:“我来,是想劝你……” “哦?”劝她?乔云雪浅浅笑了。 洛海华静静地瞄着窗外:“他瘦了许多,看着让人心疼。云雪,就算你讨厌我,也请善待容谦。” “这四个多月以来,我一直乖乖在家做贤妻良母。乖乖等着他归来。”乔云雪漾开个可爱的笑容,“难道,你还觉得我还要好好改进?最好以夫为天?” 洛海华慢慢转向她:“我没有别的看法,我就想,你多给容谦一点动力。” “……”乔云雪捂着胸口,诧异极了,“你在说什么?” “我希望你打电话时,好好安慰容谦。”洛海华说,“容谦他,需要精神上的支持。至于我们的纠葛,等容谦回来再说。“ 乔云雪想了想,慢慢绽开笑容:“你们志同道全,你也可以给他精神上的支持。” “我不行。”洛海华默默摇头。 乔云雪困惑了:“哦?” 洛海华的声音嘎然而止。她的眸子落上乔云雪怀中的悠悠:“我希望容谦回来,大家冷静地谈一谈。” 乔云雪皱眉儿:“我实在想不出来,我为什么要和你谈。洛小姐,只要我还在容家,永远都轮不到你找我谈。慢走,不送!” 乔云雪抱起悠悠:“瞧瞧我和容谦的宝宝。鼻子像容谦,嘴儿像我。好漂亮!” 洛海华看着悠悠,瞅着那张越来越有轮廓的小脸,慢慢扯开个笑容:“我来,是为了容谦好。” 乔云雪轻轻笑了:“容谦不缺爱,会有老婆孩子疼爱他。洛小姐,其实我真不明白,你凭什么来劝我?” 洛海华错愕地盯着她。 乔云雪眸着窗外,喃喃着:“其实吧……我真不想让悠悠有后妈。” “……”洛海华真的走了。 乔云雪悄悄地吁了一口气。 电话响了。 容谦略为嘶哑的声音传来:“老婆,宝宝乖不?” “哦!宝宝很乖。”她静静地笑了笑,“刚刚洛海华来了。不过,我把她气跑了。你会不会生气?说不定,你回来的时候,我已经不小心把她气回欧洲了。你会不会舍不得……”
248.帮我订张机票,去德国的…… 容谦哑然失笑。 乔云雪微微邹眉,闷哼给他听――他居然还笑? 什么意思? 她心里不舒服极了,冷冷一哼:“所以,你别那么早回来。省得人生再来一次错过,那多遗憾哪。” “你和海华不是一样的人。”容谦笑意依旧,意味深长,“海华的心脏强大。老婆气不到她。铌” “嘎――”这算什么回答?乔云雪郁闷了。咬咬唇,很不服气,“那你的意思是,反正我不如别人,气不到她,我又何必和她较真。我就应该躲着走?” 还真生气了!容谦沉吟着,好一会儿,才淡淡一笑:“云雪直接把她当空气就好。梵” “我不能把她当空气。”她很爽快地告诉他,“空气没有颜色,空气不会说话。我也不讨厌空气……” 她的声音嘎然而止――她多嘴了,不应该使用带感***彩的词。她才不让他觉得,他对她而言,有多重要。 “我不和你说了。”她再也不听他的电话,尴尬着挂上话筒。 站在原地好几分钟,咀嚼着容谦的话。乔云雪最后轻轻松了口气――容谦只要她把洛海华当空气,这话比起别的话来说,还是中听多了。 好多客人还在下面晒太阳呢,她是主人,还得去应付着。 慢慢下楼。她站在门口,放眼望去。 没有看到洛海华的身影。 乔云雪迈着大大的步子向前走去。 洛少帆正在打量两个娃儿呢! 四个多月的宝宝,一脸的笑意。长长的眸,长长的眼。压根就是容谦的再版。只是青青到底是个丫头,小嘴儿随了妈咪。看上去,标准的小帅哥小美人。 特别黑葡萄般的眸子,灵动得让人心醉。 “真漂亮!”洛少帆情不自禁赞美着。 燕子在旁一脸不屑:“我哥的后代,当然漂亮了。喂,你不许老瞅着。” “云雪,你们家青青给我们家做媳妇儿好不?”洛少帆哈哈大笑,“这丫头太强悍了,除了我家天天,估计没人敢要。” 燕子先忍不住了:“想得美。” 乔云雪浅浅笑了:“婚姻自由,父母不能作主。这样吧,少帆,你直接问我家闺女。青青要是同意,我这个做妈的没有意见。” “哈哈,对呀,你直接问青青。”燕子乐了,“青青不答应,你就别谈了。你现在问呀,我在等着呢!” 洛少帆一脸黑线:“明知青青还不会说话,让我问青青。哼!那我还是先做干爹好了。放心,总有一天,这干爹会变成爹。” 满地的人都笑了。 只有燕子撇嘴儿:“小心我们家青青丫头,直接治服洛天鹏。” 一片笑声。 “他们在干什么?”燕子跑开了。 这当儿,钱涛和凌云岩正在监工。空旷的草地上,乔云雪让人开出块空地,在上面建了个可以自由开关的太阳顶。那个几十平方的大气垫,就设在太阳顶下面。这样,冬天可以适当晒晒太阳,夏天却可以把太阳顶合拢,挡住强烈的紫外线。 洛少帆感慨:“我当初怎么没想到可以让天天这样玩。天然补钙,享受大自然的气息。” 乔云雪噗哧笑了:“你没想到的事情可多了。” “原来我真有点笨。”洛少帆自嘲。 “噗――”笑弯了腰,乔云雪眸光流转间,忽然慢慢没了笑声――原来洛海华还没有走。她在游泳池那边,正笔直地站在太阳伞下面,静默地看着干涸的游泳池。她双手环抱,给人一种执拗自信的感觉。 可是,也给人一种孤独的感觉。 乔云雪的心儿,悄悄地窒息了下。 可她瞬间的变化,洛少帆刚好看到了。 他转身凝着姐姐好一会儿:“云雪,红包送到了,我先告辞。” “哦。”乔云雪没有留。只静静地目送洛少帆踩着轻快的步子,向游泳池走去。站在洛海华身边,不知说了些什么。 洛海华大步走向奔驰,拉开车门坐进去。 奔驰开出大门。 乔云雪轻轻吁了口气。可她的脑海里,却不时浮现洛海华孤独的背影……她慢慢走到太阳伞下面,坐在长长的椅上。默默出神――洛海华说,他瘦了许多…… 他到底瘦了多少…… 她的眸子慢慢湿润了。双手慢慢捂着脸儿。很快,手心都是泪。 他瘦了呀! 人群慢慢地散了,乔云雪这才想起宝宝们。她站起身来,看到赵美香和方姨一人手里抱一个。正逗得两个小家伙哈哈大笑。 乔云雪忽然大步走上去,拉着燕子朝家里走:“燕子,你以前那个摄像机呢!” “摄像机?”燕子一愣,接着明白了,跳了起来,“对呀,我们应该给宝宝摄像,发给爸爸和哥看。哈哈,嫂子,我为什么就没想起这件事来。” 燕子一边说,一边飞快地跑开。果然,不大一会儿,就把轻便的摄像机扛了下来。给宝宝们拍各种表情的镜头。 “分开拍吧!”乔云雪说。 燕子乐了:“瞧,我就是分开拍的呀!我还真怕哥知道是两个娃,把爹扔德国不管,直接裸奔回来了。” “噗――”乔云雪笑了。鬼丫头! “嫂子,我用做图软件处理下。更漂亮。”燕子兴冲冲的,一个人跑书房去了。 这个晚上,乔云雪打开了数月没再开的qq。 她默默地把“快乐的企鹅要生娃”,改成“企鹅宝贝娃哈哈。” 传完图片后,乔云雪想了想,把其中的一张青青开心大笑的照片,改做自己的qq头像。 他只要关心她的动态,会马上发现宝宝们的照片和录像的。 她写久违的日志:“我把她气走了。可是,他说,我气不着她。我不理解这句话……”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夜,又开始了。 但是晚上十点的时候,容谦并没有提到这事儿。 “爸好了些没?”心头淡淡的惆怅,可对公公的问询,已经慢慢成了每天的必修课。 “老样子。”容谦不无惆怅。 “哦……”她不知道还要说些什么。 “晚安!”容谦说。 乔云雪失眠了。这一年半多的事,慢慢全浮过脑海。最后落上今天上传的视频和图片上――他居然没有发现她空间的变化啊! 乔云雪拼命数绵羊,才让自己睡着。 第二天,她依然精神奕奕地起来。带宝宝,上公司。 钱涛纠结:“这块地涉及亿以上的资金,容总不在,我们没有办法调动这么大的资金。京华不拿,那非得龙基拿下不可。” “京华不拿,有什么影响么?”乔云雪问。 “有影响。”钱涛说,“新片区的第一块地,可以做活广告。如果我们现在拿了地,那么以后,京华如果想在这里发展,会势如破竹。但容总不在,调动资金这方面要麻烦些。” “哦。”乔云雪明白了,“如果是这样,我签字。” “这个……”钱涛沉吟着。 乔云雪浅浅笑了:“钱副总,你大概忘了,京华的财务总监,一直是我。我有调动资金的权力。你们只要让容谦认可这个项目,容谦发个信息过来给我确认,我就可以调动资金。这块地,并不难拿下来。” “确实!”一旁的凌云岩连连点头。 钱涛笑了:“果然一家人好办事。容总误打误撞,倒是娶了个能干的少奶奶!” “可以干活了。”乔云雪甩白眼给钱涛。损她么? “你们两口子一样的。”钱涛觉得委屈,“一谈工作,就死板了,一个个没了人生乐趣!” 乔云雪懒得理他,随口吩咐:“云岩,帮我办张签证备用……” 傍晚回家,电话铃声猛响。 “现在你那儿,应该是凌晨两点。”泪光闪烁,乔云雪轻轻地提醒。他才这么晚还没睡,可早上五六点又已经给她电话…… “云雪,我和爸看到宝宝的视频了。”容谦声音高昂,似乎再也不是那个淡定的男人,“这是两天的生活片么,宝宝穿着不同的衣服。” “嗯。”她忽然溢出泪花。他看到的可是两个娃呀…… 娃娃他爹怎么就这么没有心灵感应呢! “云雪,爸看了这视频,想回来。”容谦语气倏地又压抑许多。 “爸的身体……”她担心。都去了快五个月,如果还是没希望,那太打击人了。 容谦沉默了下:“爸说了,这是最后一次手术。成不成功,他都要回来。爸说要落叶归根,要不然……死不瞑目。” 容谦的声音,低沉得让人心醉。 “嗯。”热泪夺眶而出。乔云雪哽咽了,“就按爸的意思!” 容谦自我解嘲:“爸每天骂我狼心狗肺,白养我了,老拖着不带他回国。连妈的画都看不到。” “……”乔云雪的泪珠,蓦地洒落。 病人病久了,心情当然不会太好。不到五个月的时间,容长风动了几次手术,再多的期望,也被磨得一干二净。 她清清楚楚地记得,容长风一直不肯出国治疗的。 她提及:“钱涛有没有和你说起地块?” “先定着。你可以先行驶财务总监的权力,支出定金。”容谦说,“等拍卖下来,要交全款的时候,我应该差不多回来了。后期的款项,我回来和银行交涉。现在,先按正常流程走。” “好。”她乖乖地应着。 “老婆辛苦了。”容谦平稳的声音,慢慢有了情绪的波动,“家里的事已经够多,还要云雪帮忙公司的事。不过,只要等爸稍微稳定些,我们立即回来。” “我只是随便看看公司,没起多大作用。”乔云雪轻轻挂了电话。坐在床边好久没有动。 他们回来了,他们的事,也该做个了结。 他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告诉她,他的心…… 她的青青,能带走么?她的悠悠,真地要留给他么? 站起身来,乔云雪朝婴儿房走去。 公司的事,如常进行。 竞标场上,几乎没有什么悬念,京华打败所有的对手,拿下了那块地。乔云雪离开竞标现场时,看到洛少帆无奈的目光默默移向她。 “只是公事。”她说,大大方方朝洛少帆伸出手,“公事公干!” “嗯,公事!”钱涛一脸儿皮笑肉不笑。和龙基几年的对手,他可笑不出来真的。 “没关系。正常竞争。”洛少帆自我解嘲。 “那就好。”乔云雪轻轻笑了,“谢谢理解。” 这些,只是客套话而已。真正的同行相争,怎么可以手下留情呢? 乔云雪第一次大手笔的调动资金,而且等不及容谦回来处理,她和京华法律顾问一起,去银行办好第一笔贷款。 “看来,我老婆有京华董事长的魄力。”这个晚上,容谦忍不住调侃着。 乔云雪眸子慢慢红了:“我只是逼出来的。”她喜欢有份工作,可并不想做女强人。她向往自由生活,可一个京华砸在身上,根本没有半点自由可言。 “老婆辛苦了!”容谦淡淡的怜惜之情溢于言表。 她撇撇嘴儿:“是有点辛苦。所以,哪天你如果要给赡养费我,一定要多给点儿。” “傻老婆!”容谦哼给她听。 “现在快了吧?”她有些走神――又一个月过去了呀。 容谦颔首:“医生说,这次效果似乎好些。应该就这几天,会回来。” “哦?”她喃喃着,“那就好。你一个人护着爸回来,行不行……” “云雪?”容谦扬起声音,“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到?” 乔云雪一激灵:“没说什么。我要睡了。” 她挂了电话。默默走到婴儿房,看着两张美丽的睡颜。 宝宝们,你们的爸爸,马上要回来了哦…… 第二天去公司,乔云雪发了半晌呆――他要回来了呀…… “云雪姐,有人要见你。”凌云岩的电话接了进来,“她说她是龙基的。” “哦?”乔云雪一愣,蓦地笑了,是江琼吧?她抢了龙基的生意,江琼是应该心有不平。这会儿来找她,八成是想她念旧情,网开一面,以后不要老和龙基作对。 她浅浅笑了:“请她进来。” 不一会,清脆的高跟鞋声从门口进来。 乔云雪缓缓抬头,绽开笑容:“原来――你还没去欧洲?准备安于家族企业了?不会让龙基的董事长易主吧?” 乔云雪万万没有想到,洛海华会有一天,以龙基的名义来见她。 洛海华平静地笑了笑:“或许,我是这样的打算……我从不否认,我是个有野心的人。” “我也不否认。”乔云雪凝了她一会,轻轻笑了,“可惜……我从不以为,容谦会公为私用。京华是爸的心血,他可不会因美人弃江山。” “哦?”洛海华但笑不语,“可容谦还没回来。” “对,容谦没回来。”乔云雪似笑非笑地瞄过她,“所以,你来早了。洛小姐请回。等容谦回来了,你们再在地产界交手。我相信,一定会很精彩。” 说着,乔云雪端起手边的玻璃茶杯,高高地朝洛海华一扬。 端茶送客! 洛海华似有不甘,但看着乔云雪平静的容颜。她最终淡淡一笑,华丽撤退。 一直看不到洛海华的影子,乔云雪才慢慢出了办公室。 “云雪姐?”凌云岩站了起来,“她没有为难你吧?” “云岩……”乔云雪沉吟着。 凌云岩恭恭敬敬应着:“云雪姐有事请吩咐。” “帮我订机票。”乔云雪静静看着外面空无一人的长廊,“去德国的……”
249.他乡遇上登徒子 “云雪姐要去德国?”凌云岩大吃一惊。 乔云雪静默着瞄瞄他。 凌云岩尴尬地揉揉鼻子:“云雪姐当然可以去德国,云雪姐最亲蜜的人在那……” 乔云雪转身向办公室里走去。 “云雪姐要订哪天的机票?”凌云岩跟了进来,拼命挤着笑容问,看上去有点像个弥勒佛钤。 乔云雪想了想:“后天。” 家里的事真心不少,她还得一样一样地安排好洽。 “明白,我立即去。”凌云岩笑容满面地朝外面走去。可显然冲击太大,伪装平静太辛苦,所以再次回过头来,“容总一定非常高兴。” “高兴?”乔云雪想了想,点头,“他确实应该高兴。” 凌云岩乐了:“瞧这样就好。洛大小姐就会知难而退了。” “咳……”门口响起轻咳。 乔云雪挑挑眉:“钱副总,有话就直说,别这样憋着,省得憋坏身子。京华没人管是其次,嫂夫人等下亲自找上门来要补偿,那可就不好了。” 听得钱涛一脸尴尬:“容总快点回家,要不然老婆都不像原来的了,这夹枪带棒的……咳,云雪,我是说,洛海华刚刚和你说了什么?” “我应该向钱副总报告?”乔云雪斜睨着钱涛。 “咳……”钱涛挠脑袋,“云雪,你怎么越来越像容谦那德性?专会消遣人,以折磨我为人生乐趣。我发誓,我是担心洛海华真的进入龙基。那以后容总总有点顾忌。” 乔云雪轻吁了口气:“她不会进龙基。要进,也是京华。她只是打着龙基的幌子来见我。” “那,她和你说了什么?”钱涛打破沙锅问到底。声音里,隐隐有着不放心。 “我真不觉得我和她有什么好谈的。她还没说,我就端茶送客了。省得看着不舒服。”乔云雪瞄瞄钱涛,“现在我交待清楚了,钱副总可以去干活了。” “咳。”钱涛和凌云岩对视了眼,放心了,都装作若无其事地向外走去,“我们忙。忙得要死……” 这钱涛就一会溜的狐狸。 乔云雪瞅着两人的背影笑了笑。轻轻摇头――如果不是这么会溜的狐狸,容谦怎么可能放心地让钱涛独挑京华这么久。 有能力而又有责任心,容谦和钱涛都是这样的人。 想着想着,她的眸子慢慢湿润了。什么样的上司,就什么样的下属。责任?容谦的责任心几乎重得无可挑剔啊! 明明心有所属,可是,对这个家,他一刻也没有放下。每晚十点那个电话,几乎从来没有迟到早退过一分钟,掐得恰好。 看看时间,乔云雪拿起手袋,向外面走去。 乔云雪消失在电梯内,凌云岩这才开起qq:“容总,在线不?容总打算什么时候回来?” 窗口很快弹出回答:“三天后。” “明白。谢谢容总。”凌云岩笑了,这才拨售票点的号码,“请帮我订后天去德国的机票……” 乔云雪先去了油画街。 其实,她现在真的走不开。一对满五个月的宝宝,至今没恢复健康的燕子,还有京华…… 但是,她不想再拖下去了。 赵美香带宝宝是没得挑,可到底是个外人,不能全信。她得请老妈照管下。 乔云雪在街口就下了车,慢悠悠向里面走去。可经过创作大厦楼下时,两道秀气的眉儿打成了结。 楼下停了辆奔驰。 她看得很清楚,那是洛海华的。 出了京华,她也来油画街了。当然,洛海华也喜欢油画。或许,她现在在楼上看画吧…… 想了想,乔云雪平静地走了过去。 洛海华确实在看油画。 舒渔在经过她三次之后,忍不住了:“洛小姐不饿?”吃饭的时间都过了,她还在看。 洛海华挑挑眉:“饿。你要请客?” 舒渔是个厚道人,实话实说:“我已经吃过了。懒得请。” 洛海华翻了个白眼。遇上一个艺术家,说话是没有艺术可谈的。 “还是……我们的油画实在太好看了?”舒渔闷哼。 “这算什么。”洛海华淡淡一笑,“我只是迷恋油画上的风土人情,有中国特色。真正的油画,还得算欧洲的好。毕竟,那里是油画起源地。” 舒渔不屑地瞄瞄她:“中国是足球的起源地,可中国人敢拿中国足球谈不?乒乓球的起源地不是中国,可现在它成了中国的国球。洛海华小姐,你纯属崇洋媚外。” 面对舒渔的犀利,洛海华轻轻一笑:“那是因为你没有去看过人家的油画。如果你看过了,就不会这么说了。” “我只知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舒渔撇嘴儿,干脆不走了,扛上洛海华。 洛海华也没了看油画的兴趣,转而扛上舒渔:“这样说来,舒大画家是准备挑战欧洲油画?” 舒渔撇嘴儿:“我不如洛大小姐好战。” “我怎么好战了?”洛海华一愣。 舒渔一甩长发,凝着洛海华:“洛大小姐喜欢欧洲,可现在竟安于国内。洛大小姐除了想赢回容谦,我不知道洛大小姐还有什么留下来的理由。” 洛海华默默坐了下来:“你觉得,我有错?” “难道你没有错?”舒渔挑眉反问。 洛海华轻蔑地笑了:“舒渔,你懂女人的心吗?你完全是臆想!” “我懂云雪的心。”舒渔爽快极了,“但我还真不懂你的心。” “怎么说?”洛海华似无意问。 舒渔淡淡一笑,却无限惆怅:“云雪对于你们洛家来说,当初就是受害者。可是洛少帆结婚了,她却独自跑去**疗伤,没想过要破坏洛少帆的婚姻。云雪善良,而知进退,亦有傲骨,一人忍下所有伤痛和屈辱。可你呢……洛大小姐,我真的看不透你。” 洛海华静默不语,可唇角,依然有不屈的微笑。 舒渔瞄瞄她:“并且,留过洋的人,应该比国人更有法律意识。洛小姐,你说,破坏婚姻家庭,罪责重不重?” “一派胡言。”洛海华冷哼,“我做了什么,让你觉得,我坏人婚姻家庭?” “……”舒渔语塞,好半天,才咬牙起身,“确实,我不懂女人。” 洛海华淡淡一笑:“我就要容谦陪我治病而已。这有什么让人不齿的?” “你让人家老公陪你一个女人治病,还是曾经的恋人。”舒渔急了,“你这什么意思,全中国人都知道。” 洛海华起身,慢慢向电梯走去:“女人爱慕男人,女人依赖男人,何罪之有!” “你……”舒渔气死,三两步跟上去,一把拉住洛海华的胳膊,“天下未婚男人那么多,你可以爱慕,可以依赖,为什么要去惹容谦?他们一对宝宝都快半岁了。” 洛海华轻轻甩开他的手:“未婚男人?你不是在自荐吧?” 舒渔一愣,脸慢慢胀红,想甩手不管,又咽不下那口气,一时僵住了。 洛海华轻轻笑了:“明知不是我的菜,偏偏硬要扛上来。我说,你这么爱你们油画街的美人儿,我把容谦抢了,你不是才有希望么?” 洛海华优雅地进了电梯。 “你……”舒渔磨牙。 洛海华轻笑:“我刚刚去京华了。京华不错,如果我能成为容谦的助理,那可是双剑合壁,天下无敌。” “女人!”舒渔脸成了酱色。闷哼,“女人果然是老虎!” “你这样想,会打一辈子光棍的。”电梯里隐隐传来洛海华的声音。 舒渔一拳击在墙上,咬牙:“电梯怎么不直接掉下去……” 洛海华下来的时候,远远瞄了夕阳画廊一眼,然后优雅地坐进奔驰,走了。 乔云雪和夏心琴都看着奔驰离开。 “这孩子……就是放不下。”夏心琴摇头,“经过生死的人了,还是这么放不下,真让人不明白。” 乔云雪默默画着素描,轻轻地:“容谦给她答复的时候,她就元神归位了。” “胡思乱想。”夏心琴低斥女儿,“容谦要是想给她幻想,当初病重的时候,早就给了。” 乔云雪淡淡一笑:“妈,我们不说这个。我是想请妈去我那儿,帮忙照看两天。” “怎么了?”夏心琴一愕。 乔云雪放下笔,出神地想着什么,慢慢绽开笑容:“我去万里接夫,说明我舍不得我老公,让洛海华知难而退,怎么样?” “没个正经。一看你那神情,就知道这不是真心话。”夏心琴不悦地瞥着女儿,“如果是真话,我就要放鞭炮庆祝了。容谦成也会乐成孩子的模样。你呀,太矜持了。丫头,不是我说你,你带着少帆带给你的阴影,去和容谦相处,这是天大的错误。不过,我看出来了,容谦精着呢,才不会让你的阴影影响他。” “妈,你又偏心了。”乔云雪淡淡的惆怅,“我才是你女儿。” 夏心琴一哼:“还不如容谦可靠。” 乔云雪默默地站了好一会儿,才轻轻地:“那是因为,妈不知道,她回来……要的是他的情。” 把妈接到家,嘱咐好所有的事。乔云雪最后紧紧搂着悠悠不肯放手。 燕子困惑极了:“为什么我总是觉得,嫂子重男轻女呢!” 她回家以来,总是只看见嫂子抱侄子,却很少抱侄女。可奇怪的是,接电话的时候,悠悠却总是靠边,容谦听到的总是青青中气十足的哈哈笑声。 乔云雪仔细地看看宝宝的牙龈,笑了:“哥哥和妹妹都冒出两颗了。不错。” “噗――”燕子乐了,“下次有谁欺负宝宝,可以咬回去。” 乔云雪点头:“嗯,下次爸爸欺负妈咪的话,可以帮妈咪忙。” 赵美香抿嘴儿笑:“宝宝们都要被亲妈算计完了。” 离家的前一天晚上,洛少帆来串门子。 “我姐是真心想和你谈谈的。”洛少帆有些不自在,“可云雪现在老是不肯和姐谈。” “如果你是来替你姐说话的,我们就不要谈了。”乔云雪真挚地告诉他,“少帆,我和你姐,算起来已经认识快一年。当初在油画街相遇的时候,我是真心喜欢她。” 洛少帆点头:“我知道。可是云雪,你平时真的不粘容谦,这会让我姐给我姐一种错觉,你真的不爱容谦。这让我姐本身没心,也会起了几份心思。毕竟,我姐确实爱容谦,也真心真意想容谦好。” 乔云雪轻轻笑了:“少帆,我确实是个市井小民,但不是下三滥。我受过教育,知道婚姻爱情不能强求,我总不能像个不识字的农村老太太那样,一哭二闹三上吊。再说了,我就是和容谦哭闹,也没必要让你姐看到。那么,你姐又凭什么觉得我不爱容谦?再说了,夫妻间闹别扭,床头吵架床尾和,这些都要和你姐报告么?” 洛少帆尴尬了,好一会儿,轻叹:“以后,我再也不掺和你们的事。” “就是,你龙基的事还忙不过来呢!”乔云雪淡淡一笑,“有这闲工夫,替天天找个后妈。” “咳――”洛少帆懊恼,“这是个问题。” 乔云雪不由眉眼弯弯,不经意地问:“你姐呢?不打算再去欧洲了吧?准备进攻房地产?” “她没说,我也不知道。”洛少帆摇头,“你们女人的心,我们男人不懂。” 乔云雪摸摸鼻子:“既然不懂,还在这里劝我什么?多花些心思,怎么和京华抢地吧!” 一句话,让洛少帆想起最新的失败,尴尬得脸通红:“没良心的云雪!” “哦?”乔云雪的心思,慢慢飘远……容谦最近常说她是“没良心的老婆”。 可是,她哪里没良心了嘛…… 公司,家园,更磨人的是宝宝们,一对儿都好活跃,磨得她宁愿去公司。她累得很,他居然还说她没良心。她鄙视他! 登机的时间还是到了,燕子顶着瘦弱的身子,亲自送嫂子到机场。而且不许凌云岩开车,非得自个儿送。 “云雪姐,这是我在德国的两个同学的电话。”凌云岩慎重地把张纸塞进她行李袋,“那边语言不通,家乡人好说话。” “谢谢!”眸子湿润了,乔云雪转向燕子,“乖乖听医生的话。” 燕子眨巴着漂亮的丹凤眼,好奇极了:“可是,我还是不明白――嫂子这是思念泛滥成灾,想老公了呢?还是想做个孝顺儿媳,尽尽孝道,赢来长辈的认同?” 乔云雪眯眼瞄着燕子:“想你哥了,相思成灾。夜不成眠,食不能咽。” “棒极了!”燕子当真傻傻地鼓掌。 乔云雪进去了,声音传来:“顺便看看,你哥萌动真情的地方。” “嫂子,不要啊!”燕子跳了起来。 可是,她已经看不到嫂子了。 乔云雪有听到燕子的声音,慢慢绽开一个笑容。 欧洲? 她也去看看,能有多令人心动。让容谦那样的人真情涌动。想着想着,她眸子湿润了。 随着人潮,她的距离,离他越来越近。 德国原来并不远。 她来了。 几个小时的飞行,她都在闭目养神,所以下机时,她比谁都精神。 站在机场,瞄瞄人来人往的高个白人,听着不懂的语言。 乔云雪终于体会到鸡同鸭讲的滋味。她无奈地笑了笑,认命地拿出凌云岩给的那张纸―― 她还是乖乖地找个导游好了,起码不会迷路。 咳,国际漫游不知道多少钱一分钟…… 正拨着号码,身子被一双大掌搂住。 呜呜,她运气不好,遇上登徒子了。 她要不要喊救命? ―――――――――――― 手机登录客户端,登录就有红袖币。登录地址详见留言区。群么!
250.此恨绵绵无绝期vs只有相思无尽处 黑白分明的眸子,滴溜溜转了一圈后,乔云雪决定低调行事。 身子一矮,本以为会一举挣脱禁锢。结果只觉腰间一紧,身子腾空…… “hlp――”乔云雪再也顾不了矜持,安全要紧,脱口大喊。说不了德语,她来句英语得了。好歹这是柏林国际机场,懂英语的旅客应该大把。 真是的,这年代,想低调也不行啊! 可是,偷袭者似乎一点也不在意她的求助,天旋地转之间,她只觉机场大厅在晃动梵。 偷袭者居然抱着她在大厅里抱着旋转。 “放开我。”失重,晕眩,她快要晕倒了。呜呜,坐了那么久飞机没晕机,现在晕场了铌。 “#$&*§¤¢……”一串听不懂的语言从乔云雪身后传来,然后一个手背长满汗毛的大拳头伸过来。 那人终于停止旋转,伸出一臂,格住对方的拳头:“#$&*§¤¢……” “#$&*§¤¢……”听不懂的语言再一次响起。 然后,来帮忙的那人盯着两人许久,最后又发出一声听不懂的咕哝,最后一脸不屑地离开了。 乔云雪终于终于被放下地,可是她没有走,连身形都没有一点变化。 “好忧伤。”头顶终于响起她听得懂的中国话。 她也好忧伤…… “老婆应该多看看我,省得连自己老公都不认识,丢大人了。”头顶的调侃声,轻轻的飘过。 她感觉头顶有乌鸦飘过…… “老婆连看都不想看我了,是哪个c说久别胜新婚。我整死他!”头顶的声音似乎还在调侃,可淡淡的惆怅。 她忍不住了,倏地抬头,一直仰着,几乎要倒栽葱过去,眯眼瞪着他:“是小别胜新婚。久别?别了两年,都可以宣告感情破裂,法官直接可以判离婚。” “我又错了……”头顶声音惆怅意味加浓,“幸亏还没有别两年,要不……我八成被老婆踹了。” “……”乔云雪闭了小嘴儿。她愣愣地瞅着那张熟悉而又透着一点儿陌生的脸……唉,她忽然想哭。 燕子的话完全没有夸张。他是瘦了许多了,虽然五官还是那么轮廓分明,可是每个线条都收紧了些。如果不是天生比例好,现在一定好难看。 五个月,他一共瘦了多少斤? “不走了?”容谦看着她目不转睛的模样,唇角慢慢勾成微笑的弧度,“再不走会有警察上来问我,是不是我拐骗良家妇女。” 她的眸子湿湿的,果然垂了小脑袋,咕哝着:“可不,你本来就拐了。” 想当初明明知道相错亲,居然和她去民政局。 瞧,冲动是魔鬼。当初一冲动,他和她领了证,现在面临真爱,却不得不顾忌她和宝宝们的存在。太坑人了呀! “没良心的老婆!”容谦长叹。 “你才没良心。”她忍不住小小咕哝。就算他是为了爸而来,但五个月不回去看家里一眼,她心里也不平衡得很。 容谦颔首:“夫妻定论――老婆永远是对的。所以,还是我错了。” “……”她瞪着他,忽然用力别开眸子――他心情怎么就这么好呢?想了想,她忍不住,“爸好了么?” “爸如果看到你,说不定会好些。”容谦说。 乔云雪却懂了。默默叹息着。可是,她还是忍不住一个劲儿偷看他的脸。 瘦很多了,头发都比以前长了些。胡子也是。只是那双长眸,更加深邃,让人不敢直视。 他的长眸像太平洋那么深。 “果真不认识老公了?”迎上她略为挑剔的眸光,容谦忧伤给她看。 惆怅的声音让人听着,都快心碎了。 她忍不住摸摸鼻子,掩饰自己的某些情绪:“你像白人了。” 以前是浅麦色的肌肤,现在不知白了多少…… 容谦微愕,好一会儿,才勾唇轻笑:“老婆在说我气色差了是吧?苍白么?没事儿,如果老婆炒几天小炒牛肉,我还是黄皮肤。” 她闷闷地别开脸儿:“谁炒牛肉给你吃……” “牛-鞭也行。”容谦轻轻地。 “……”脸儿在经过九九八十一变之后,乔云雪耷拉了脑袋,“你再胡说八道,我生气了。” 他长臂一伸,蓦地搂她入怀,紧紧的,久久的。下巴轻轻搁上她头顶,大掌搂紧她肩头。 “放开,要不,我真生气了。”大庭广众之下,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他的声音低得不能再低:“宝贝,再闹别扭,你老公我的心都要碎成海沙了。” 她的泪珠大颗大颗地落下,浸湿了他的西装。一双胳膊,却悄悄环住他的腰,秀秀气气的脸儿,不知什么时候深深埋在他心口位置。 就算这颗心儿不属于她的,她也先霸占会儿再说…… 原来略为忧郁的脸,慢慢展开。容谦发出轻轻的满足的叹息:“走吧!爸不懂德语,有需要什么护士也听不懂。我不放心。” “嗯。”她这才手忙脚乱抹眼泪。注意仪表呀,走在他国,许多地方都会被贴上“中国女人”的标签,一不小心就会给人做文章的机会。 看着她手忙脚乱的样子,心头腾上熟悉而温暖的感觉。他深邃的长眸,隐藏的笑意渐渐显露。 “我们去找车。”搂紧她胳膊,容谦带着她一起向前走去。 人在他国,乔云雪有了文盲的感觉。只是紧紧跟着容谦后面――咳,她不紧跟随后也不行,他牵着她紧紧的。似乎生怕把老婆掉了。 坐进车内,容谦低低地和她打商量:“见到爸,报喜不报忧。” “嘎?”乔云雪一愣。但一看到容谦那张凝重的脸,她不由自主地点头,“嗯。” 她的心儿,忽然就不安起来:“爸他?” 容谦淡淡一笑:“爸现在算平稳阶段。医生说了,如果让病人保持良好心态,不受什么刺激,应该可以平稳回国。” “哦。”她有些出神,“那就好……” 来到医院,看着不同风格的建筑物。乔云雪的心儿,就那么生生的小跳了下――有时候,不一样的风情,会让人做出不一样的选择。 当年,容谦和洛海华是在欧洲哪里留学? 他们的足迹,有来过这里么? “爸在等你。”容谦拉着她大步进了医院。可上楼时,容谦却停了下来,慎重地交待她,“看到爸,不许哭。” “哦。”她听话地点头。心儿却大大地跳动起来。 病房的门,慢慢在乔云雪面前打开。 眸子圈巡着,终于落到病床上。 “爸――”她倏地伸出双手,紧紧捂住嘴儿和鼻子。 容长风正在熟睡中。那张原本威严而又有兴味的脸,现在清瘦得过分。一双手搁在被子外面,皮包骨头,只要露在外面的肌-肤,都给人骨感。 病魔把一个乐观豁达的老人,磨得心力交瘁。看上去让人心酸。 容谦没有打扰乔云雪的忧伤,他久久凝着肩头耸动的她,最后无声无息地搂紧她。 终于抹干眼泪,深呼吸,展出个微笑。乔云雪这才向里面走去。她轻轻握住老人家那双瘦削的手,眼眶又红了。 容谦拉她起来:“爸这一睡,最少会有两三个小时,我们先出去一下。” “哦。”她虽然不太明白容谦要去哪里,可听话地起身。不惊醒老人的美梦。 容谦把她带到医院不远处的一所住房。 “你住这儿?”乔云雪轻问。 “用来做饭。”容谦揉揉她的小脑袋瓜,“爸吃不惯这里的饭菜。我请了钟点工。一个中国留学生,手艺勉强,爸将就着吃。” “哦。”她懂了。也知道容谦带她来这里的意思。黑白分明的眸子,慢慢扫过四周,最后落上旁边的冰箱。 她大步上前,打开冰箱,眸子圈巡着里面的食物。 青菜,牛肉,洋葱,莲藕,南瓜…… 种类不多。 她把看中的这几样全拿了出来。大步向厨房走去。 “累不?”容谦跟在她后面。 “我在飞机上睡了五个小时。”她说。只是有点鼻塞,可能是情绪波动得厉害,也可能是有点不适应这边的气候。但她现在身体不错,应该没问题。 “要我帮忙不?”容谦似笑非笑地凝着她,小心翼翼的,似乎生怕她嫌弃他笨手笨脚,一下子把他赶出门外。 她歪着小脑袋睨他一眼,眸光最后落上他一双大掌――那双手搞过的破坏还少吗? 容谦主动往后缩了缩。 “闪一边去。”她声音小小,可挺有煞气,让旁边的男人好笑之余,真心虚地让开两步。 眼角的余光瞄上他,乔云雪撇撇嘴儿――还好,某人有自知之明。 容谦乖乖闪一边打电话,帮着她给家里报平安。然后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含笑凝着她的背影。 她直接无视他,开始忙碌。先把饭煮了,可在盖上锅盖前,她又加了小勺水――好象松软些的话更适合胃病病人。 她开始动手削南瓜皮…… “我不吃南瓜。”容谦在旁边举手。 乔云雪咬咬牙:“不是给你吃的。”哼哼,谁不知道你不吃南瓜! “……”好吧,他闭嘴。 看着他可怜兮兮的样子,她无奈地叹息,轻轻地:“以前听医生说,南瓜浓汤适合胃病病人……” 他明白了。原来是为了爸……满心尽是涌动的情绪。 把南瓜煮进锅,然后洗青菜。 再是牛肉。她把牛肉切得很碎碎,就像粟米粒一样的小。 容谦一直在旁默默地看着。那个小小的身影,蕴满了坚韧不拔的精神。她的背挺得那么直,似乎这些日子以来的委屈和压力,对她而言都是小菜一碟。 她看起来仍然那么温柔可人,丝毫不显强悍,不显犀利尖锐,她是个完完全全的中国式女人。 蕴秀于内,坚韧于心。 自然,也会把小小的倔强和骄傲深藏于心。如果不用x射线,根本堪察不出来,她偶尔露出来的锐利尖刺,只是一种骄傲的极致表达。 “爸不能吃牛肉。”容谦瞅着牛肉,温和地提醒。 她的手儿微微一顿:“牛肉是你的。小炒牛肉!” 他的唇,蓦地勾起,能吊起大瓶的酱油瓶。 她瞄瞄他神采飞扬的模样,不咸不淡地加上一句:“好歹回家的时候,没人说你是从非洲回去的。” “……”他脸拉长了,眸子里却溢开笑意。 看着她忙碌的身影,容谦摸摸下巴,乖乖回去摆桌子碗筷去。 虽然他不再赞成aa制,可当初养成的习惯,却改不了。 “德性!”感觉不到后面的视线,乔云雪这才转过身来,看着房间里布置桌子的男人,居然有了几分家居的味道。她看着看着,眸子湿润了。 容谦再次走向厨房的时候,南瓜已经正在煮浓汤。 乔云雪正在切洋葱。可是可能有心事,连锁反应就出来了。洋葱气味刺鼻,刺得她眼泪鼻涕一把抓。她把脸儿别开,不正面对着洋葱,用眼角的余光瞄着,那刀法自然就偏了。 眼瞅着那刀尖朝她手指头的角度落下…… “小心!”容谦惊愕地一声喊,冲上去,一把夺下她手中的刀。 她反而一脸惊愕地瞪着他:“怎么了?” 她反而问他? 容谦脸微微抽搐。静默着握起她的手,仔细打量着上面,还好,只碰了点皮,还没见血。 就着他的视线,她看到他紧握着手。她忽然懂了,默默地别开眸子:“我半年没切过菜了,你不能怪我的技术。” 他蓦地放下刀,紧紧搂住她。声音低低地,性感而低沉,似从深谷传来:“恨我?” 眸子湿润了,乔云雪看着自己的脚趾头,“十年扬州一场梦,此恨绵绵无绝期。” “真有这么恨啊!”他淡淡的无奈,淡淡的心酸,略为苍白的脸,加上焦虑的神情,让她的心儿慢慢疼了起来。 “……”她还是闭嘴吧! 他看上去这么可怜呀。 容谦轻轻扯开唇角:“怎么我的感觉和老婆的恰恰相反……” “哦?”她忍不住好奇。 容谦静默一会,轻轻吐出:“晏殊……《玉楼春?春恨》。” “……”她抿唇儿,“我不是中文系的。” 那么多年还记得啥春恨。 容谦轻轻一笑,捉住她的下巴:“那听着,它的下半阙是――无情不似多情苦。一寸还成千万缕。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 她傻眼。 他满足地瞪着她傻眼。 “我要炒菜了。”南瓜汤快好了……她不满。厨房里,这么肉麻地喊老婆,再这么肉麻地背唐诗宋词,说有多别扭,就有多别扭! “南瓜好了。等下送给爸。”容谦一伸手,关了火,手又落上她胳膊。 她嘟囔着:“我饿了。” 半年没女人,是有点可怜,不过,他现在想缠的不应该是她吧…… “我也饿了。”容谦干巴巴地,“饿了半年。” 他温热地气息轻轻拂过她耳际,她差点儿就意乱情迷了。幸而这是厨房,看到的是油米柴盐,生生剥离了蠢蠢欲动的心思。 看着她鼓鼓的腮帮。他情意涌动。大掌不知不觉伸向她的衣摆:“老婆……” 她飞快地阻止他,胡乱指着一,找借口拒绝:“先洗手。” 容谦勾唇低笑,他应该洗洗。 “我们得快点了。”她婉拒他的热情,“等下爸醒了不见人。” “嗯。”眼睛还在瞅着她,容谦手朝旁边一个不锈钢小盆子里伸去――那里一见到底,应该是清水。 容谦忽然脸色大变,尴尬地盯着老婆大人。 乔云雪脸儿抽搐着:“叫你揩油――现在好了,揩了个够。连油都不认识,怎么也长这么大了……”
251.归国,儿子给老子的特别见面礼 容谦略显苍白的脸,腾起薄薄的红。 “揩油!”他居然坦白,“还真想……” 眸光灼灼地凝着她。 “那你接着揩吧!”生生别开落在他俊脸上的眸光,瞄瞄那半盆油,乔云雪轻轻叹了口气――庆幸那不是热油。 “老婆嘿嘿!”容谦尴尬地笑了笑。 某男就算在商界叱咤风云,来到厨房照样是白痴一个铌。 青菜和牛肉都快,不一会儿,都上了桌。 “吃完马上去医院。”容谦抹了手,盛了饭,很不客气坐上桌子,动筷子。 “嗯,”乔云雪转身洗个手,回来看着他,却吃不下饭。 就这么一点儿功夫,他已经一碗饭见底了。 他略显苍白瘦削的脸上,洋溢着淡淡的满足。 看着象悠悠喝饱肚子时的神情。 他果然饿了半年了么…… 她还记得“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呢,心里那根刺,总若有若无地梗在那儿。可是,看着他现在这模样,她为什么鼻子酸酸的,眸子湿湿的? 为什么她有种感觉,现在是她在遗弃他…… “吃吧!”容谦调侃着,“再不动筷子,我就把菜全吃完了。老婆得吃白饭。” “……”她低了脑袋,慢慢动了筷子。可眼泪,悄悄地掉在白饭上。 可恶的男人,可怜的男人。 容谦似乎沉醉在久违的小炒牛肉里,压根没注意到她汹涌澎湃的心思。他唇角的笑,像晨间的阳光,越来越耀眼。 只吃了几口,乔云雪就放下了筷子:“我饱了。” “你看着我做什么?”容谦终于注意到她长久的凝视。 乔云雪平静地凝着他:“我在看非洲难民。” 他那模样似乎三五个月没吃饱过。 “噗――”他轻笑,一点也不尴尬,“我就是一非洲难民。所有没老婆的男人,都是非洲难民。” 这是什么歪理。她撇撇嘴儿。 容谦瞄瞄她鼓起的腮帮,满足地笑了笑:“男人嘛,老婆不在身边,就是看起来不是非洲难民,也有了非洲难民的心境。” “呸!”她懒得和他聊这个。没了争论的心思,乔云雪坐在那儿,多少往事浮上心头。 唉,洛海华出现之前,好象全是温暖的回忆;洛海华出现之后,好象都是她不想回忆的事…… 她还是不想了。 可眸光,不知不觉又落上他不斯文的吃相上。 “好吃。小炒牛肉,太美味了。”容谦终于放下筷子,淡淡的满足,淡淡的喜悦,“真后悔那么多年没娶老婆。” 心中一动,乔云雪想起燕子的说辞,心内汹涌,可面色淡淡:“是呀,那么多年,海华都在等你。你怎么可以忍心让她等你那么多年。一个女人,最好的年华,也就三十岁以前的那几年。” 容谦的长眸终于紧紧锁住她:“我是后悔没早点从洛少帆手里抢你。” “呸!”心儿漏跳一拍,她却没给好脸色给他。 说得像真的一样。 容谦站了起来,瞄瞄他:“爸快醒了。” 她乖乖地站起,眸子扫视着房间,终于看到一个大大的保温桶。她把南瓜汤装进保温桶,另外拿了盒子装饭。 “走吧!”她说。拿了饭菜,拉开门,站在门口等他。 唉,她不记得去医院的路,要不一定不等他。 “等等。外面风大。”容谦拐进房间,又飞快出来。他一手放在身后,另一手拉上门,走到楼下,才一扬手。 他的手里是一条宽宽的红色围巾。 他把她整个裹围巾里了。 她红红的脸儿,瞬间被围巾衬得更红,娇艳得令人移不开眼睛。 “真美!”容谦的眸光,不知不觉落上她腹间。那里平坦了,展现以前那令人垂诞的身段。 乔云雪默默别开眸光,可她的眸子忽然定住了――围巾的一个角上印着“hermes”。 洛海华最初时,送她就是这款名贵围巾。 她腾出一只手,一把把围巾拉下,然后重重放到他胳膊上。一言不发,大步朝前面走去。 “这里比我们家里冷。”容谦追了上去。 她倏地停下,眸光灼灼地瞪着他:“这不会是洛海华送你的吧?我不要。” 容谦一愕,凝思了会,忽然一把把围巾扔了旁边的回收点。他把自己的西装脱下,紧紧裹着她:“听话,这里比我们家里冷太多。一不小心就会着凉。” 她的眸子悄悄落上他上身,他上面仅穿了件毛衣。这个天气,根本不能御寒…… 鼻子一酸,她把他的西装扔回他胳膊:“有汗味!我不要。” 这天气只差没冰封了,哪来的汗气? 长眸落上她微红的眼,容谦明白了。长眸,不知不觉潮红了。默默地把西装穿回去,没扣纽扣,把她手中的食物也拿过去,却把她搂进臂弯中:“我们慢慢走。” 她没有作声,只轻轻吐出:“你别误会了。我来,不是为了你。我才不会原谅你,也不是来和你求和的。维云我会给你,京华我也不要。我只想好聚好散。容谦,这是我的底线了,再多一点要求,我绝对做不到。你不许再有意见。” 容谦静默了会,长臂悄悄收紧:“这事,你不会听我的解释。现在说再多也没用,等回家,我会给云雪一个明确的交待。云雪,没有人想拆散自己的家庭。” 那爱情呢? 她静默不语,想离开,却又舍不得这个温暖的匈膛。 容谦搂着她向前走去:“这事儿,我会处理。先别和爸提。云雪,爸现在的身体,只宜报喜不报忧。” “哦。”她乖乖地应承。他应该看出来了吧,她想和爸谈京华的事。那份遗嘱,他是知道的。 来到医院的时候,容长风居然还没醒。 容谦的关门声稍微大了点儿,容长风被惊醒了。容长风的眸子一下锁住乔云雪,绽开大大的笑容:“云雪么?是云雪么?啊哈,云雪来了。快过来坐下,告诉我维云的情况。娃娃快半岁了哟,长得怎么样?我做梦都念着呢!” “……”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乔云雪泪眼婆娑。 “是我太激动了。”容长风扶着容谦的胳膊,撑着坐起,“云雪慢慢说。慢慢说,不要紧。” 轻轻抹掉泪花,乔云雪噙着泪光笑了:“维云很好。爱笑,坐在那儿总是不肯安分,喜欢啃手指头。不喜欢坐在家里,喜欢在外面草地上玩。不,最喜欢去逛街……” “噗,逛街?”容长风乐了。 乔云雪用力点头:“是的,逛街。而且喜欢逛油画街。” “哈哈――”容长风哈哈大笑,“油画?那可不行,这小子要是只对油画感兴趣,不肯管我的京华,我会打他小屁屁的。” 爸,我不想要京华的股份…… 乔云雪想说,可想着容谦的警告,看着容长风皮包骨头,她生生地咽下自己的心思。 “爸,维云会对京华感兴趣。”容谦淡淡一笑,“放心,等我们回去,我天天带他去京华,耳濡目染,就不怕成为一代商业巨子。” “这个我爱听。”容长风乐了。 “爸先吃吧!”容谦扶着容长风,下床,坐好。 乔云雪起身把保温瓶拿过来,揭开盖子,一股香甜的味儿,立即飘向四方。整个屋子都是好闻的味道。 “地道的中国菜。”容长风哽咽了,“我一个月换个厨子,都换了五个厨子了,也没闻着这味儿。” 乔云雪眸子湿润了。 “爸先吃了再说。”容谦坐到床侧,“我喂爸。” 乔云雪心头一震――容谦懂得喂么? 她瞄瞄容长风,老人家心平气和,显然已经习惯容谦的伺候。 她的泪水,叭叭地掉了下来…… 含泪起身,她接手容谦:“还是我来吧!” 容谦长眸若笑,合作地和她换手,站到一边。 “好吃。”容长风轻尝一口,连连点头,“就是不一样的感觉啊。所以说,故土难离。” 乔云雪的眸子,一直雾蒙蒙的。好在容长风合作,所以这一顿饭吃得还算快。 终于,容长风满足地躺回床上。 乔云雪看着空空的保温瓶,轻轻地笑了。 容长风合目养神了好一会,才轻轻地吩咐:“云雪是有事找我?” “我……”她是有事,可是容谦嘱咐她现在不能说。她的眸子,不知不觉转向容谦。 “我也想和云雪谈谈。”容长风没忽略她瞥向容谦的眸子。 容谦紧紧盯着她一眼,主动向门外走去:“爸,我先回避一下。” 房门,轻轻地关上了。 一关上,容长风轻轻吁了口气:“云雪,我要回家。帮我劝劝容谦,容谦他……就是不肯放弃。我知道他的心意,他是想能活久一些……我带了他们兄妹二十多年,心血没有白费呀。一想到这,我就觉得一生都值了。” “爸――”乔云雪哽咽了,紧紧抓着老人瘦削的手,泪流满面。 容长风摇摇头:“医生救得了病,可救不了命。这病,我明白的,是我自己担搁了。云雪,我想终老中国,不要在这里死去。我怕……我怕呀……” “爸怕什么?”乔云雪抹把眼泪,轻轻地问。 容长风泪光一闪:“我怕我的魂魄,飘不过万里之遥,找不到思思。” “爸……”她哭了,泪如雨下。 容长风喃喃着:“思思等了我十几年了。我再不去,她一准儿得忘了我,那我一定后悔死了……” 乔云雪已只剩下哭泣。夏思思得多坚强韧的人儿,才承受得起容长风这份绵长厚重,跨越生死的爱恋呀…… “生老病死,人之常情。”容长风反而轻轻安慰她,“云雪,真是个傻丫头。你不喜欢哭的,怎么和燕子一样,就爱在我病房里哭。哭什么呀?你没听以前的人都说,结婚是红喜事,人死是白喜事。好歹,这是件喜事。” 乔云雪哽咽着,一个字也说不上来。 容长风摇头:“我没有别的要求,就是想立即回家。云雪,我帮我劝劝容谦。他现在,只肯听你的劝。” 抹掉眼泪,乔云雪久久凝着容长风平静地容颜,最后轻轻点头:“爸,容谦他已经打算回家了。我就是听他说回家,才来的。我怕他一个人沿途照管不了那么多。” “那就好。”容长风长长地吁了口气,“我还以为他哄我的。” “是真的。”她赶紧用力点头,安老人的心。 容长风终于放心地笑了:“我看到了孙子,死已无憾。” “爸……”还有个孙女呢!嘴儿张了又合,乔云雪最终静默。 “好了,让容谦进来吧!”容长风轻叹,“他一天事儿挺多。燕子在的时候,还得照顾两个。现在还好了,能多睡点儿。不过我倒宁愿他忙着,那样他就没时间想你和宝宝,也就不会那么难熬。” “好。”她乖乖应着。 容长风满意地点头,温和地劝她:“我知道你有心结。这样好了,等回去,我把容谦和洛海华的爱恨情仇,全部告诉你。云雪,当你知道那些久远的故事,就会体谅容谦。” “嗯。我听爸的。”乔云雪站了起来,“爸,我和容谦谈谈,看到底是哪天的机票。” “好。”容长风舒心地点点头,合上眸子休息。 乔云雪向外走去。 她把门拉紧,还没转身,容谦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明天回家。” 吓她一跳,乔云雪捂捂心口,瞄着他:“你都听到了?” 容谦颔首:“没听也知道爸和你说了什么。” 乔云雪静默了――她要不要和容谦坦白,他们之间还有个女儿…… 容谦似乎略带惆怅:“爸急着回,看来,没办法带你看看德国的风光了……” 听到明天回家,容长风本来虚弱,立即容光焕发几分。 收拾着,照顾着,一天的日子很快过去了。 “我真想快点见到我孙子呀!”容长风乐不拢嘴,却吩咐,“容谦,把你新买的那件大衣给我穿。” 乔云雪看着容长风满头白发,眸子湿润了,努力挤出笑容打趣儿:“爸想风光返乡。” “那是。”容长风乐天知命,“起码不能让思思觉得我寒酸。” 乔云雪的泪,不知不觉又掉落。 万里之遥,对于有心人来说,只是几个小时的概念而已。 燕子在机场接着了三人,傻傻地抱着容长风的胳膊哭了好一会儿。 容长风不耐烦地揉着燕子的脑袋瓜:“哭什么,我还没死呢!快点带我去看我孙子。” “爸有了孙子不要女儿了。”燕子故意抱怨着,却乖乖地上车,把宝马开得又快又稳。 熟悉的书香门第,终于展现在面前。 宝马开在草地区,就停了下来。 “我孙子呢?”容长风颤巍巍地向前猛走。 “爸,你慢点,我把宝宝抱过来给你看。”容谦劝住老爸,大步向前走去。 果不其然,不到一分钟工夫,容谦把娃娃抱出来了:“爸,来了。” 容谦的胳膊里,果然有个爱笑的宝贝。 容谦把宝贝平举着,展示做老爸的威风:“看到爷爷,要多笑……” 宝宝好奇地瞪着面前的陌生人,不笑。可一股水柱,忽然正对着容谦的胸口射来。 “小子――”容谦低吼,脸儿抽搐,“你在对你老子干什么?” “哈哈!”燕子大笑,“宝贝儿,你尿得真是时候。” 乔云雪别开眸子,咬唇儿闷笑。她终是走过去,悄悄抱过宝宝。 她撇撇嘴儿:“容先生别激动,这只是传说中的……秒――射!” ―――――――― 温馨提示:亲们都有瞄瞄草莓家的二货风少么? 草莓新文《飞来宠婚,亲亲总裁别过界》,二货风少有多二多可爱,见了才知道。详见留言区公告。群么~
252.哪来的丫头片子?谁把容家长孙调包了? 乔云雪的声音低低的,恰好容谦听到。 “热烈欢迎也不是这种方式……”错愕莫明,扯扯唇角,容谦再要说什么,可看看自己湿漉漉的衣摆,再看看宝宝那张纯净的脸儿。 宝宝的妈显然不心疼他受了委屈…… 容谦无奈地扯扯唇角,大步向屋子里走去。 “宝贝!”乔云雪尴尬地瞪着宝宝――咳,怎么能这么不厚道呢!宝贝,你得好好记住,你爸对吃喝拉撒不是太在行,你得对你爸学会宽容…… 只是赵美香怎么没给宝宝贴尿不湿铄。 她附身看了看,还好,宝宝挺有技术,水分全奉献给了老爸,自己一身清清爽爽。 不过,她脸儿僵了僵,忽然紧紧瞅着容长风。 容谦抱出来的是青青小娃娃…… “童子尿,有什么要紧的。”容长风颤颤地走过来,却不敢抱娃娃,只含泪眯眼看着,又高兴又忧伤又好笑,“当爸爸的不沾点童子尿,称不上合格的爸爸。” 乔云雪忍不住笑了。这话经典。她这个当妈的,也沾得不少。 正说着,赵美香急匆匆跑来,看着乔云雪手里的宝宝,长长地松了口气:“我才拿掉尿不湿,让宝宝透透气,还没来得及换上,就有位先生过来抱,说要给爷爷看。来,我先贴上。要不然弄湿了衣裤,这天气可是会受寒的。” “受寒的是我哥。”燕子在旁边闷笑――一辈子看不到老哥这么狼狈,真稀奇。 容谦确实一辈子没这么狼狈过。几乎失了平日的优雅,一边脱西装一边大步走,三步当两步上三楼,回房钻进浴室,一气儿把所有的衣服都脱了。 咳,虽说那是他儿子,可是他是有洁癖的…… 淋浴完毕,换得一身清爽,他还不放心,再喷点古龙香水,容谦才再次下楼。 经过婴儿房的时候,听到里面有声音。容谦站住了,长眸瞄过去,只看到赵美香的背影。 容谦向下走去。 “容先生――”厨娘方姨的声音。 正走到二楼的容谦停下了:“有事?” 方姨站在楼梯口,朝书房指了指:“有位行动不太方便的老先生,在二楼画室等了大半天了,说是要等容老先生回来。” “哦?”容谦颔首,眸色暗暗厉上几分,“方姨,下次不管是谁,都不许他进画室。” 方姨有些吃惊地看着他,似乎被他的厉色吓住了:“我……我知道了。他……他说是容长先生几十年的旧识,说想看看画,我才……” 一挥手,阻止方姨的解释,容谦转身朝画室走去。 行动不方便的老先生,想当然,只有洛云城。 他什么时候这么热情,专程来容家等人? 正要进去,画室门开了,轮椅从里面出来了。 容谦眯了眼,眸间尽是深不可测:“洛老先生居然有闲情逸致,专程等我爸归来?” 洛云城平静地瞄瞄他:“我的身体比你爸的好不了多少,不一定比你爸活得久。有生之年来看看几十年的老同学,有问题吗?” “没问题。”容谦淡淡一笑,眸间的危险信息缓缓四散,“但洛老先生请记住,如果云雪再有事,你龙基难保。” 洛云城亦洋洋一笑:“我一个残废之人,还能做什么?容谦,不要把你们容家所有的倒霉事都安到我洛云城身上来。” “这个,洛老比我知道。”容谦轻笑,“但洛老先生一定别忘了――五个月前,和五个月后,并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洛云城轻语,“一样的。” 容谦平静的笑容淡淡漾开:“云雪生了。海华好了。” 闻言,洛云城指尖一颤,他久久凝着容谦,最后笑了笑:“你回来了,容长风自然也回来了。我和他叙叙旧就走!” 正说着,下面传来燕子的声音:“爸,你慢点,再慢点。你孙子不会跑呢!” “不对!”容长风声音大了起来,激动得厉害,“这不是我孙子!这是哪来的丫头片子,云雪,这是怎么回事,谁把我容家长孙调包了?” “爸?”容谦拧眉,大步向楼下走去。 “不是。”乔云雪无奈地解释,“没有调包呀爸。” 燕子皱眉儿:“爸,没调包。” “这怎么可能,男女都抱错了,还不算调包,那要怎么样才算。”容长风急了,明明都站不稳了,这几句话洪亮得很,“还我容家的长孙来。” “哈哈……”洛云城失笑。 容谦蓦地停住,长眸锐利地射向洛云城――他还敢笑? 容长风向楼上看过来,愕然:“洛云城?” 洛云城颔首:“结怨一辈子,大家都是随时见阎王的人,现在来看看你,不欢迎?” “我如果说欢迎你,那是假话。”容长风长叹,“如果不是少帆救了燕子一命,我今天就要了你的命。” “既然不欢迎,就当我自讨没趣,白走一回。”洛云城竟轻车熟路地自己推着轮椅,向一边备用的电梯推去。他下了一楼,从容长风身边经过。 容长风摇头:“不送。” 洛云城悠闲地过去,“这丫头你们不要,少帆一定很想要。” “你……”容长风捂着心口,“你还说风凉话?” 根本就还没想好要怎么解释青青的存在,乔云雪急得要跳起来:“爸,没有调包,维云他……” “维云他怎么了?”容谦声音轻轻地,眸光却紧紧锁住面前惊惶失措的妻子――看来,真有问题。 “怎么只要孙子不要孙女呢?”向来好脾气的赵美香,抱着悠悠站在三楼,替乔云雪打抱不平,“你们的宝贝孙子在这。云雪这几个月带两个娃,那么辛苦,结果你们全是重男轻女的人。” “美香姐,不是这样。”乔云雪赶紧喝住赵美香,“快抱下来,让爸瞧瞧。” 容长风已经呆了。 家里两个娃? 赵美香已经把悠悠抱过来了,容长风不看别的地方,先看小家伙的jj,这才放心地长吁一口气:“就是嘛,这才是我容长风的孙子。我这命,差点吓没了。” 容长风无力地坐到沙发上。但他的眸光,却瞅准了青青小丫头。 乔云雪默默垂了脑袋。 容谦深邃长眸,慢慢锁住乔云雪的脸儿。多少往事,电影般掠过脑海――林小眉曾经说的话;她超大的肚子;每次孕检,她坚决拒绝他进去;生完维云时,那些医生护士,一个也没有撤退。 他甚至还清晰得记得,那个老医生紧张地看着他抱着老婆,似乎想催他离开…… 他大步走到乔云雪跟前,抱过青青。 眯眼打量了好一会,容谦唇角慢慢翘了起来:“女娃?” “是。”燕子帮着说。 “女儿好。”容谦轻轻笑了。 燕子瞄瞄嫂子,纠结了――青青的存在,好象由嫂子亲自说明白更好些…… 乔云雪瞅着他的笑容,心儿越拧越紧,最后,她眸子一合,轻轻吐出:“如果我说,青青是大街上抱来的。你信不信?” “青青?”他的醉雪怎么成了青青?容谦笑了,蓦地抓住她的手,声音低低的,就她一个听见,“你说我信不信?” 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容谦侧过身,含笑瞅着父亲:“爸,云雪生了双胞胎。只是爸当时去德国的时间太紧,云雪和我只好瞒了爸,让爸看着维云生了就离开。这个宝宝是我们离开后生的。” “是么?”容长风不动声色地瞄过容谦。 “是呀,爸。”事到如今,乔云雪也只能跟着容谦说话。 容长风试探着:“这丫头叫什么名字?” “醉雪。” “醉雪。” 容谦和乔云雪异口同声。 太契合了!不象是串通的。容长风轻轻吁了口气:“原来真是的。唉,云雪,为了不担搁我的飞机,委屈你了,也委屈我的孙女了呀!” 容长风轻颤的指尖,慢慢地抚上青青小丫头,反而忘了孙子的存在了。 容谦紧紧凝着乔云雪,不再说什么。 缩缩脖子,乔云雪默默走一边去――她的计划,到底为什么现在变得这么七零八落了呀。 她还能带走青青么? 只是没想到,容谦会帮她圆谎。 “果然人逢喜事精神爽。”容长风原本很虚弱,可今天看到孙子,一天下来都神采奕奕,喜气洋洋,“想不到我有生之年,连孙子都孙女都看到了。云雪,你真能干!容谦,以后你要是敢欺负云雪,我在天上都不放过你。” 容谦淡淡一笑:“爸这样说,我哪敢。以后嘛,我家八成会出个女王。” “胡说。”乔云雪闷哼。抱过青青,“丫要睡着了,我先抱上去。爸要好好休息,早点睡。” “好,好,好!”容长风心情极好,乐呵呵地起身。 容谦扶着容长风走向电梯。 等容长风睡着,容谦才退出来。路过画室,他想起洛云城,拧眉进去。 画室里稍微有些乱,他五个月不在家,也不确定是不是今天变得这么乱…… 洛云城来干什么? 有来电。 眉头一皱,他缓缓掏出手机。 “回来了?都好吧?”洛海华的声音传来,淡淡的,颇有韵味。 “都好。”容谦长眸深邃几分,“你爸今天独自来我家……” “怎么可能?”洛海华愕然,“他行动不方便,根本不能独自出行。再说,他来干什么?” 容谦语气低沉几分:“也许,他觉得对不起你。” “他是对不起我。”洛海华淡淡的惆怅,“已经对不起了……我找爸谈谈。容谦,我们什么时候能聚聚?” “这事我先和云雪商量下。”容谦意味深长,“海华,记住――我不噬杀,但如果有人碰上刀口……” 洛海华轻轻打断他:“我只盼容洛两家,不再结怨。” “海华,我挂了。”容谦退出通话,长眸再次扫过画室――洛云城来画室,到底是为了什么? 也许他想复杂了。 洛云城迷恋母亲的画作,或许仅仅为了找借口来赏画。 他的长眸,密密扫过画室每一个角落…… 乔云雪放下青青,回二楼,想看看容长风,却只听到画室传来“海华”二字。她默默地回去了。 “海华”二字,把沉淀了五个月的往事,一件一件唤醒…… 倚着阳台,遥望苍穹。冬天的夜晚,连旁边的高尔夫球场俱乐部,似乎都冷清了下来。 好孤单! 她默默环住双臂,默默想着心事。 “云雪?”有脚步声进来,那么熟悉,那么撩人情思。如果……如果刚刚不是听到海华二字,她现在一定会转过身去,打量他憔悴的容颜,甚至想搂住他浓密黑发的头…… 脚步声越来越近了。 然后,一双手从她腋下穿过,一用力,她倒入他宽宽的怀抱中。 他瘦了,可是双臂还是那么有力。 “我想你。”他的声音,有如磁铁,紧紧吸住她的心儿。 身子小小的颤了颤,她轻轻地别开眸光,喃喃着:“你想的又不止我一个……” “老婆说什么?”容谦听不真切。 她扯开个笑容:“谢谢你在爸面前替我圆谎。你真的不在意我隐瞒了那么久?” “我在意。”容谦淡淡笑了,胳膊收紧,声音低沉,却带着无限压力,“但那又何妨,我只要抓紧宝宝的妈就行。他们……哼,都是跟屁虫而已。” 瞧他说得多轻巧哇! 她鼻子一酸,终于转过身来,身子依旧在他胳膊中。她慢慢仰起小脑袋,一直仰成九十度,锁着他俊美的容颜:“你永远忘不了洛海华。是吗?” 说完,她挤出浅浅的笑容,紧张地盯着他的长眸。 她的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她紧张得忘了痛…… 久久凝着她,容谦慢慢地捧着她的脸儿:“云雪,我和她飘洋过海,留洋归国,联系长达十几年。如果我说,我忘了她的存在,云雪也不会相信我。” “哦……”她想哭。她干嘛要问呢?这是明摆着的事嘛!她就是不信输,想得到自己想要的回答,结果…… 倔强地与他对视,她涩涩地抗议:“以后不许再在我面前,提飘洋过海四个字。如果你再提,我要和你决斗。” “好,我不提。”这个小要求,容谦倒是十分干脆地答应了。 半明半暗的阳台,半明半暗的她。张张合合的小嘴儿,像磁石般吸引着他……容谦蓦地长臂一伸,搂她在半空。三两步,把她塞被窝中了。 她用力抵着他的“空袭“:“容谦,我完全明白了。她不是土匪,我是。” “土匪?”容谦拧眉,热烈的渴望也让他有点失去耐心,“你和她个性不同,但和土匪都无关。” “你……”她哑然失笑,当然了,容谦不知道她们女人之间的“土匪”指什么。 他也不用知道。 深呼吸,她努力让自己平静:“出国前的那一个月,你是不是好难熬?你想陪洛海华出国治病,也不想舍弃我们母子?” 容谦蓦地吻住她的唇,堵得紧紧的,却没有更深的索取。好半晌,他松开她:“明枪易躲,暗箭难防。那一个月,是我今生最难熬的日子。心力交瘁呀,云雪!但一切都过去了。” “辛苦你了!”她真挚地说,绽开最美的笑容,“谢谢你的厚爱。” “我们是夫妻。”他的声音,蓦地低沉几分。手臂,慢慢加重力道。 她轻轻笑了:“你等等,我要给一份重要的东西给你看。” “比恩爱重要?”他毫不掩饰自己的渴望。 她笑了,泪光闪闪:“嗯,比恩爱重要多了……”
254.你回欧洲,容谦就幸福了…… 乔云雪倏地睁开眸子。 容谦已经挂了电话。 四目相对。 终于,她别开眸子,看着碎落一地的纸,扯开个不自在的笑容:“我不去。我一辈子都不见她。” 容谦的双臂,缓缓落上她肩头,声音低沉有力:“就见一次。钤” 她沉默了。一次?那就一次吧。如果见一次能解脱,那也不错。 正想着,容谦放大的脸出现在面前。还来不及问他要干什么,只觉身子凌空,她被他抱起来了洽。 “放下我。”她急急地吼。想推开他,可失重的感觉让她又不得不抓紧他的胳膊。 他抱着大步向前走去,穿过走廊,几秒的工夫,就回到卧室。 他把两个人都裹被窝里,还把灯光调成美丽的紫红色,充满诱-惑。 可是,她拼命拳打脚踢:“容混蛋,我没有兴致。” 他蓦地停住,抓住她的双臂,长眸久久凝着她。 她终于没力气了,呆呆地望着他――他长眸中的火焰,可一点也不含糊。她就算用脚趾头想,也明白他现在唯一想做的事就是和她恩爱。 他终于出声了,声音低低的,沉沉的,透着信感,透着压抑的情愫,透着渴望:“宝贝,再不给我,我就死了。” 他说的是真的。 她听着,久久地看着他,忽然别开脸,放声大哭:“臭容谦!” 这一哭,惊天动地。可她马上想起隔壁的宝宝,还有楼下的容长风,一把拉过被子,捂住脸儿痛哭。 他慌了,终于松开她的四肢,却把她整个搂进怀:“宝贝,不哭。” 在他记忆里,她不爱哭。上次哭得这么凶的时候,那是一年半前的事了,那是因为洛少帆…… 他说不哭,她哭得反而更厉害,哭得哽咽难言,气儿不顺。 “宝贝――”容谦蓦地抓过她的手,往自己脸上甩,“如果宝贝不解恨,就这样。” 她拼命缩回手,只是哭。 都水漫金山寺了。 容谦无奈地搂着怀里的泪人儿:“那……我应该去杀了她。然而判我死刑。” 她的哭声嘎然而止,泪眼婆娑地瞪着他,好一会儿,她哽咽着:“瞧,到现在为止,还在我面前,想着和她出生入死。” “……”容谦被堵得死死的。原来这样也能称之为出生入死! “你这辈子,别想再摸着我一根汗毛。”她坐正了,双手使劲儿抵抗着他的双臂,“我才不想做代用品。她现在好了,我也同意成全你们。你应该去找她。” 容谦淡淡的惆怅:“可是宝贝才像个女人。” “……”她觉得没法和他沟通。 他连声音都惆怅了:“我的小蝌蚪,比较喜欢它熟悉的盟友。” “……”她还是接着哭吧。 “宝贝,你的卵宝宝也会挂念的……”他的惆怅漫天扩散。 “才不会。”她又尴尬又恼怒,三两下爬起来。站在床边,紧紧地盯着他,脑袋飞快运转着,似乎要想着要把他怎么办。 他的长臂向她伸着,真挚地邀请。看上去有些可怜兮兮。 大半年不见荤的男人,,忍得一身疼。确实绷不住了。 去意已决的她,却没办法体谅他现在的心情。站了半分钟后,她大步走出卧室:“我去拿样东西。” 容谦心头浮上不好的预感。 很快,她回来了。 她手里拿着把水果刀。青光闪闪,锋芒外露。没有刀套,就那样拿着。她使劲儿瞪着他,把门关得紧紧的。 她一言不发地把水果刀放到床头柜上。 容谦轻轻叹息,乖乖地睡回自己的那一边:“我睡了。” 她还瞪着他――他的长眸还没合上。 他舍不得合上长眸。就算她是怒气冲冲的,好歹都站在面前,近得几乎闻得到她的体香,而不是只能一个万里电话,只能听到她娇俏温柔的声音。 “我一动也没动。”他温柔得不像话。 “那就好。”她咬咬牙,涩涩地,“如果你不乖乖的,后果很严重。” “我真的乖乖的了。”容谦说。 “那你穿好内-裤。”她说,瞪着他,“离婚之前,都不许果睡。” 他乖乖地套上条三角裤。 她瞪着他,看着他没有动。过了好一会儿,她似乎放心了些。慢慢坐上自己的那三分之一地盘。 容谦没动。也没有说话。 她又放心了些。眸子一转,睡下了。 容谦看着那把水果刀。 太锋利了。 她睡下了,可眸子还在睁着。似乎不放心,倏地又坐起来,瞪着他:“还不睡?” “睡了。”他说,“放心,我不会对一个刺客怎么样。牡丹花下死,做鬼也冤枉。” 他还想留着命疼她一辈子呢。 “哼。”她送他一个字。 容谦淡淡一笑:“你现在就是想反扑,我也没有兴致了。” “那就好。”她说,“真的?” 假的!容谦眸光一闪,可态度好得很:“对着自家的宝贝,我从不说假话。” 她松了口气,可眸了一转,跪坐起来,歪着脑袋想了好一会儿,忽然转过身去。 她把睡衣卸了。 窈窕的身段,细腻的温柔,天然美好的线条,全在他面前。企鹅正朝形完美发展。 他热血沸腾,可为了她手旁的水果刀,他忍。 背对着他,她努力扭头打量着他。看着他眸子不眨,手儿没动。她终于放心了,再度把睡衣穿好,放心地躺下。合上眸子:“睡吧,明天还有好多事情要做。” 终于,她的呼吸声均匀洒落。 她一睡熟,他鼻血直流。男人最悲催的事不过如此。容谦去了浴-室,默默把自己打理好。这才回来。站在一侧,静默地看着熟睡中的小女人。他硕长的身躯,悄悄横过她,拿过她床头柜上的水果刀,随手塞进床底下。 大半年都忍过来了,再忍一个晚上吧…… 可是,他睡下的时候,却非常严肃地抓起她的手儿,把它塞进自己的三角裤里。 她不许他碰,可他欢迎她碰。身为男人,为了不把自己憋坏,得灵活应急处理。 不能过湿瘾,那就过干瘾。 可是今晚,他别想睡着了。 天色大亮。阳光从窗帘间透进来。 今天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嘤……”乔云雪醒了,可是她却没有动,装睡。人的习惯真的很不好,以前两人的习惯是,睡前,他的脑袋一定是搁在她心口。醒来,却是她的脸贴着他心口。 现在,她的脸正贴在他心口。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她眸子又湿润了。半年未亲近,可习惯仍在。她喜欢他的亲近呀。如果不是因为他的心不在这儿,她怎么舍得推开他。 “宝贝?”头顶响起容谦沙哑的声音。低低的,信感极了。 她心儿微微一漾。默默地合上眸子――她连他的声音也抵抗不了呀…… 没听到声音,他似乎放心了些,坐起来,弯腰在她额上轻轻一吻,淡淡的无奈:“宝贝,瞧,你把老公逼得只能偷偷亲吻自己的老婆。” 呜呜,她想哭。为什么明明是他的问题,结果现在她觉得对不起他。 他的声音,听起来像个迷失了的孩子。 他迷失了么? “宝贝再睡睡。我先去看看爸。”他的唇终于移开了,他三分之二的地盘,终于空了。 一直听到容谦的脚步声消失在长廊,乔云雪才爬起来。她来到阳台,果然,看见容谦正抱着容长风出来,轻轻放在外面的腾椅上,享受美好阳光。 洗漱完毕,乔云雪先去重打三份离婚协议。再到隔壁喂饱悠悠,抱着悠悠下楼:“美香姐,你把青青也抱下来。” 下到一楼,乔云雪把悠悠青青放进双人小车,慢慢地推了出去。正听到容谦在劝:“爸还是去医院住着,到底医生随时在。” “不用。”容长风严厉抗议,“我就这么点日子了,才不想躺着。你不是说特护马上到吗?有特护就好了。” 乔云雪听着,没有出声相劝。她的公公一直不肯住院,确实是件令人头痛的事儿。 “嗨――”容长风看到她们母子,绽开笑容,打着怪异的手势,和孙子打招呼。 悠悠和青青都格格地笑了起来。 “看着爷爷这么高兴哦。”容长风泪意盎然,却又满面笑容。 乔云雪眸子湿润了:“爸,我让燕子帮忙拍点视频。美香姐,你帮忙看下宝宝。” 她上楼,把燕子拉出来:“帮爸和宝宝们留点纪念吧。”说完,她鼻子酸了。 “嗯。”燕子一听,果然乖乖地爬起来,“东西放在书房里,我去拿。” 乔云雪也跟去书房,这才想起书桌上的两张照片。她想了想,把两个相框都拿了,跟着燕子下楼。 “爸,这是洛少帆他爸昨天交给我妈的照片,说是送给爸。”乔云雪把相框都递过去,“我妈说爸一定很喜欢。” 容谦先接了,看了看相片,微微拧眉:“他昨天只是来送相片?” 难道洛云城真的大彻大悟了? 容谦拧眉――他的心底,为什么会有浓浓的不安? “给我看看。”容长风声音细细的。接过相片,他哽咽了,“思思呀!” 容长风居然这么大的情绪波动,乔云雪有些不安。摸摸酸酸的鼻子,她扯开笑容:“爸,慢慢看,不急的。” 容长风轻轻摇头:“当年可不比现在,想照张相片也不容易。这张相片,我可是向洛云城要了几十年,可他就是不给。想不到他忽然送上门来。唉,难道真的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爸不要激动。”容谦隐隐焦灼。 “我看着高兴。”容长风笑了,“你们该干嘛就干嘛去。” 容谦沉思了下,向乔云雪走来,他的胳膊抬在半空,可看着乔云雪疏离的神情,又尴尬地收了回去:“我上午去下京华。十一点半回来接你去芳香酒楼。” “一定要去?”她平静极了。 她的平静令他纠心:“宝贝,去了,你就懂得了。” “我自己去吧。”她轻轻地,“我先去油画看妈,一边把德国带回来的东西带点给我妈。” 容谦沉思了下,颔首。 等特护一到,容谦交待好,就大步向奥迪走去。 乔云雪的目光,一直跟随到奥迪消失,才默默收回来。 “嫂子,这么舍不得我哥呀?”燕子不知啥时候凑了过来,“怎么样?昨晚是不是小别胜新婚?我哥是瘦了,不过那个没有瘦吧?我两点起床上洗手间的时候,还碰上哥在客厅喝水。成都肾虚了,拿水当血补。我哥昨晚有没有一晚次?” “摄影去。”乔云雪给白眼燕子。 “啧,被点中要害了。我哥终于能安稳睡觉了,太好了!”燕子扮个鬼脸,欢欢喜喜地跑开了。 乔云雪默默出神――她得鼓起多大的勇气,才能面对洛海华。 十一点的时候,乔云雪来到车库,看着燕子的宝马发愁――事情都过去那么多年了,她还是不敢碰方向盘。看来,她应该适当调整下心态。要不然不管想去哪里,都束手束脚。 到了油画街。把东西交给老妈,和老妈聊了会容长风的病情,乔云雪来到芳香酒楼。 她比大家预定的时间来早了十分钟。 来到预定的包房,推开门,里面没有人。她默默地进去坐下。 “小姐,要不要现在就点菜。”服务员把菜谱递给她。 她接过,轻轻笑了笑:“不急,等他们来齐了再点。” “现在点就好。”一个清脆爽朗的声音传来,“他们都是忙人,可没有什么时间能浪费。等下来了就吃更好。” 手中的菜谱被洛海华拿过去。 乔云雪忽然一抬手,把菜谱收回:“我点。” 乔云雪点了满汉全席,估计桌子上再也摆不下了,才歇手。 洛海华平静地瞄瞄她,淡淡一笑:“你点也好……云雪,你似乎不乐意看到我恢复健康?” 乔云雪扬眉,大大方方地迎上洛海华:“你的健康,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 “这么恨我?”洛海华摇头,“云雪,我可没要求容谦和你离婚,求他娶我回家。” “我倒希望你这么做。那样快刀斩乱麻,大家都痛快。”乔云雪轻轻地笑,保持镇定,“可是,聪明如你,怎么会直接和容谦提这个要求?你又怎么可能让自己的形象,在容谦面前毁于一旦?” 洛海华紧紧凝着她:“我只要爱情。” 乔云雪轻轻笑了:“爱情的升华,就是婚姻。爱情的结晶,就是两人的宝宝。你要爱情,又怎么不可能要家庭孩子?洛海华,你不和容谦开口要婚姻,可是,你难道不是在默默地希望事情朝这方面发展?你希望一步步唤醒容谦当初对你的情,你希望容谦主动和我离婚,你更希望,容谦有一天,会把这一年婚姻淡忘掉。让他的心里,只有你洛海华一个人。可是,我就算走了,你还得面对我和容谦的孩子,你得时刻接受良心的谴责。就算容谦幸福,你也不会幸福。” 洛海华微微尴尬,明-慧如她,静默不语。 乔云雪明白了,优雅地笑给她看:“你高估了容谦对婚姻的责任。你不明白容谦一直生活在他妈妈的阴影下,不会辜负婚姻,也绝不会辜负自己的妻儿。洛海华,如果你想要容谦,筹码不是在容谦身上,而是我。除非我放手,否则容谦不会放弃婚姻。” “那么,你会放手?”洛海华似笑非笑地凝着她,“你会么?” 乔云雪眯眼瞄她:“我会不会,不该你问。” 洛海华轻笑:“看得出来,你爱容谦,你想容谦幸福是吧?” 乔云雪缓缓地端高玻璃杯,看着茶叶轻笑:“也许,你回欧洲,容谦就幸福了……你会回欧洲么?” 这时门开了,温暖而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
255.洛云城病危 不用抬头看,乔云雪也知道来的是谁。心头微漾,她却强制自己不去看他。 她还在等洛海华的回答。 洛海华笑盈盈地站起来:“容谦,我们点了菜,过来坐。” 长眸一扫,包间内的一切尽收眼底,自然也看到了面色淡淡的老婆大人。容谦薄唇微勾,大步走进,拉开椅子,在乔云雪一侧坐下:“少帆呢,还没来?” “应该也快了。”洛海华淡淡一笑,“你们都是大忙人,能一块儿吃个饭还真不容易。洽” “确实。”容谦颔首,忽然伸出胳膊,朝乔云雪面前伸来。 乔云雪身子一缩,避开他的手,愕然看着他钤。 容谦轻笑:“这里面这么热,还围着围巾,穿着羽绒服,都能孵出小鸡来了。笨老婆。瞧,都冒汗了。” 他居然会注意这个?心头浮起淡淡的暖意,乔云雪眸间湿了。心儿微乱——还不是因为洛海华,她一时心浮气燥,忘了自个儿的事。 洛海华还在一侧看着呢! 她推开他的手:“我自己来。” “还是我来。”容谦似笑非笑地凝着她,“老公亲自服务,这样就记得下次不要干傻事了,省得把我们的宝宝带笨。” 她的小嘴儿忍不住抿得紧紧地,瞪着他,好不容易才挤出话来:“宝宝要是笨,也是他们爸爸笨,基因不良,没办法的事。” 洛海华在旁吃惊地瞪着她:“你说容谦笨?” 乔云雪心头涌上无名之火,却努力扯开个温柔的笑容:“我说我老公笨,你有意见?” “……”洛海华瞄瞄容谦,轻轻叹息。 容谦却朝她眨眨眼:“咳……我还自以为比老婆聪明多了。” “你……”乔云雪瞪着他,又涩涩地别开眸光,瞅着自己的衣摆,咕哝着,“我是笨,才会坐在这儿。” 说着,她站起来,可围巾已经被容谦扯下了。容谦再要碰她的羽绒服,她不着痕迹地闪开,闷哼着:“大庭广众之下,注意点形象。知道情况的明白你负责任,不知道情况的,还以为你是个到处留情的浪荡子。” “咳……”容谦轻咳——瞧他老婆大人的说话艺术,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所谓骂人不带脏字,油画街的美人儿已经练得出神入化。 洛海华涩涩地别开眸子:“少帆怎么还不来……” “我来了。”洛少帆应声而到,可能走得快,外面的寒气都没被酒楼的暖气赶走。一进来,一股寒气也扑面而来。 容谦淡淡一笑:“先吃吧!吃了大家一起谈谈。” “鸿门宴?”洛少帆笑。可看到沉默的姐姐,笑容收敛了些,“吃吧!吃吧!我真的饿坏了。早餐都没吃好。” 乔云雪忍不住瞄着他:“你是龙基的大老板,还敢有人不许你吃早餐?自己不会爱惜自己,还好意思说出来。” “云雪这是疼惜我的意思?”洛少帆眸光倏的一亮,细长的眸子里全是惊喜。 容谦面色一凝,声音淡淡的:“我早餐也没吃好。” “嘎?”乔云雪黑白分明的眸子,慢慢落上容谦。从欧洲回来,他似乎一点肉也没补上来,一张俊脸,依然略显瘦削。 乔云雪瞄瞄他,忽然一伸筷子,挟了块东坡肉给他:“听说,你爱吃这个。” 这话平淡,可她的脸儿绷得紧紧的。显然,他爱吃东坡肉的事,她不乐意。 容谦轻轻叹息,却欣然接受:“谢谢老婆。”一边扬眉,“一起吧!要不要喝个酒?” “等下你们还要开车……”乔云雪默默地闭了嘴我儿——她还是少说话的好。 “吃饭吧!”洛海华深深凝着容谦,默默拿起筷子,却食不下咽。 “我是真饿了。不用酒。”洛少帆连酒都不喝了,直接用白米饭。 乔云雪也用餐。那模样,似乎现在对她而言,吃饭最重要。她几乎拿出了怀孕后期的食量,一下拼了三碗,逗乐了洛少帆:“云雪,你在和我拼大胃王么?” “食量大,好歹也是志同道合的一种。”她闷闷地说。吃归吃,她可注意到了——洛海华一直不肯好好吃饭,尽瞄着容谦。 容谦反而吃得极少,大多时间,反而在看老婆大人的吃相,长眸不时落上她正回复形的腰身,似乎有些不明白这样吃,怎么还能从企鹅变回来。 “好了,我吃完了。”乔云雪最先放下筷子。她想快点闪人,不想老对着不想见的人。 “哦。”容谦也放下筷子。 她的眸子暗上几分。明白容谦没吃好,他有心事?他带她来,到底为什么? 难道真就为了一起吃个饭? 洛少帆也停了,不无感慨:“忽然想做普通的上班族,好歹还有吃饭睡觉的时间。” 只有洛海华还在慢腾腾地吃着。吃得极慢极慢,似乎在拖延时间。偶尔,她深思的眸光闪电般掠过容谦,又默默收回目光。 深邃长眸掠过乔云雪,容谦淡淡一笑:“老婆也应该上班了。” “哦?”乔云雪心中一恼,“资产阶级。连家里人都不放过剥削。容先生,你大概忘了宝宝还要吃奶。” 容谦颔首:“那就把宝宝带公司里来。” 乔云雪挑战他:“喂给你看?” “不喂给我看,你还想喂给谁看?”容谦拧眉,居然较真了,“这是身为老公的特权。” “不给你看!”她站起来了。哼,他以为什么都是他说的算吗? 容谦也站了起来,顿时压住她的气场:“吃都能吃,为什么不能看?我就要看,或许馋上了还能吃。”好吧,刚刚他失控了? “咳——”洛少帆一口茶水喷了出来,“那个,两位,这是公众场合……” “……”乔云雪尴尬地闭嘴,脸红到脖子。心中却腾起奇异的感觉——她和容谦居然在饭桌上讨论这个话题?这应该是该在被窝里讨论的事。 “咳——”洛海华也呛到了,这才放下碗,默默抽了纸巾擦嘴儿。她垂下长长的睫毛,遮住心思。 容谦万年不变的脸,忽然浮上薄薄的红。他坐下来,转移话题:“洛老最近正常了吧?” “爸最近身体不太好。”洛少帆一声长叹,“容谦,他好歹是我们的爸。” 无限无奈,尽在这一声叹息中。 洛海华静静地笑了笑:“爸只是想补偿我。没有别的坏心。是吧?” “姐……”洛少帆欲言又止,“爸害了夏阿姨,算是亲手毁了自己深爱的人。性格越变越躁,做出一些不正常的事,姐可能不是太知道。” “哦?”洛海华静默着。 容谦转向洛海华:“海华上次说,大使馆有发给聘请文件。海华会打算进攻政界?” 乔云雪蓦地抬头——容谦问洛海华这个?她的心儿,忽然就狂跳起来。 “我……”沉吟着,洛海华的眸子慢慢落上一旁的乔云雪,想了想,她轻轻笑了,“这事还是半年前的事了,只怕……” “可以重新联系大使馆,说明特殊情况。以海华的能力,就任大使馆职员完全不是问题。”容谦一如往常,四平稳,“海华一生的梦想,就是人上人,功成名就。所以海华可不能错过这大好的机会,毕竟人无再少年。人的选择,在人生长河里,大多只能一次。一个没抓准,就随着历史长河,流向大海,永无回音。幸福,常常一念之间。” “一次?”洛海华努力扯开个笑容,“一次么?” 容谦淡淡一笑:“人要为自己的每一次选择负责。我们都是几岁的人了,自然不能像孩子般游戏人生。” 洛海华站了起来,久久凝着容谦,慢慢涌现泪光:“我……没完全明白你的意思?容谦,你这是单纯的看法,还是一语双关,还是不止两层意思?” 乔云雪表面平静,可一颗心儿,几乎跳了出来——她也想知道容谦此刻的回答,关系深远。 她的心头,忽然浮现丝丝曙光。她紧张得十指拧成了大麻花。唇儿,忍不住轻颤。她不敢站,生怕站不起来。她的眸子,居然漾开泪光。 洛少帆紧张地瞅着姐姐。 一双长眸,渐渐无比深邃,有如大海般,无人能知其深透。容谦的唇角,慢慢扯开个笑容:“海华,你懂的。我的意思是……” “呯”的一声,一声巨大的敲门声响起,然后是洛海燕焦急的声音:“哥,姐,你们是不是在这里?” 所有人都望向洛海燕。 洛海燕满头大汗:“哥,姐,你们怎么都关机呀?快点上我车。爸心肌梗塞复发,病危。现在在医院里,医生刚刚给妈发了病危通知。爸不知道能不能挺过这一关。” 洛云城病危? 洛少帆已先一步冲出去。 “容谦,下次再谈。”洛海华哽咽了,拿起手袋,大步向外走去,“容谦,他到底是我爸。我们下次再谈。” 乔云雪默默站了起来,淡淡的惆怅,也淡淡的无可奈何。 容谦沉思了下,忽然起身,拉着乔云雪:“我们也去看看洛云城。” “我不去。”乔云雪不想去。 容谦紧紧抓着她的肩头:“乖,去。洛云城的生死,对于整个容家来说,都是大事。宝贝,你不肯,我就抱你去。” 第一次,容谦强势要求。他作势要抱她。 “我去。”她妥协了。 奥迪跟在奔驰后面,尾随不放。 很快,一起都来到医院。 江琼焦灼地走来走去,看到他们,忽然泪落。一把抱住洛海华:“你爸他……”泣不成声。 洛海华轻拍母亲的背:“爸不能运动,血脂高,有这病其实平常,但现在医学高,不会有事的。” “但愿如此。”江琼含泪,“怎么说,我们也几十年的夫妻了。如果这一撒手,我可怎么办……” 医生出来了:“危险期过去了。会推回病房,你们可以去病房看看。” 果然,洛云城被推出手术室,回了病房。 江琼飞快地跟上推车,跟进病房。 洛云城却用力抬起手,细微地吐出两个字:“容谦……”他看到人群中有容谦。 “你要单独见容谦?”江琼问。 洛云城几不可察地点点头:“容……谦。” 江琼祈求地瞅着容谦:“阿姨求你,哄哄他,就一次。” 乔云雪默默抽出容谦大掌中的手儿,退后两步。去不去见洛云城,由容谦决定。可是,面对一个生命垂危的老人,容谦以什么身份见洛云城? 情敌的儿子?对手?女儿的初恋?甚至准女婿? “等我!”容谦的长眸如海深,他大步进了病房,轻轻关上房门,来到洛云城面前。 洛云城默默合上眸子:“谢谢你愿意见我。” “见一面而已。”容谦轻笑。 洛云城摇头:“我有要求。” “洛老有要求,我不一定要遵守。”容谦扬眉。 “你一定会遵守。”洛云城慢慢绽开胸有成竹的笑,“我死不死,你都会遵守。” 容谦长眸如夜:“如果你说那胶卷和u盘存底,确实带给我一个多月巨大的困扰,耽误我许多时间。不过,我已经都毁了。云雪出浴的视频和照片,先前你放上网络的也已销毁,以后再不会有。洛老,海华如果知道这事……洛老还有别的事不?” “还有……你和海华有真爱。”洛云城气息难顾,“当年是我错了。容谦,看在一个老人在你面前认错的份上,好好待海华。她这七年都是一个人孤伶伶地过。她两年前说有新男友,那是想激你去陪她……可你,反而去和别的女人结婚了……容谦,人不能一错再错的呀!” 容谦平静极了:“我容谦做的每一件事,都思虑再三才行动,并一力承担。我和海华之间怎样,海华比谁都心知肚明。” “说来说去,你就是想弃海华不管。”洛云城气急攻心。 “我和海华之间,有情分,可谈不上弃字。”容谦颔首,“洛老言重了。” “不为爱,你为什么还陪海华出国治疗?”洛云城呼吸急促起来。 容谦轻笑:“海华是我的责任,身为男人的道义。洛老可以这样想,我爸要去治病,顺路带海华去。这样洛老就不用纠结了。洛老,我妈盛年早逝,我理当恨洛老,现在还能平静谈话,洛老应该感谢我。” “滚——”洛云城颤抖着指向外面。 容谦颔首,迈着轻快的步子,向外走去。 “喊少帆进来。”洛云城轻颤着声音。 “好。”容谦答应。 不一会儿,洛少帆进来了:“爸?”洛少帆蹙眉。洛云城这情况,看上去很不好。 洛云城拉住儿子的手:“答应爸,替你姐夺回她的幸福。海华不幸福,爸死不瞑目。还有,有生之年,吞掉京华。容长风那个笨蛋……如果思思由我照顾,一定还健在。我们龙基,绝不让京华活着……少帆,答应爸。快,快呀,答应爸……” 洛少帆轻轻摇头:“爸,姐的幸福,已经与容谦无关。我们不能强求。京华是龙基的竞争对手,正常竞争,在所难免。龙基吞掉京华,爸高估了我的本事。” “有心,就会成功。”洛云城逼着。 洛少帆垂首侍立:“爸,我不答应。这两件事的前提,都是剥夺云雪的幸福。爸,我一生最对不起的就是云雪。我不能一错再错。” “你这不孝子!”洛云城破口大骂,可他激烈的情绪,立即引起连锁反应,才从急救手术台上下来的他,马上心律再度失常。 病床旁边的示波器,发出报警声。 “医生——”洛少帆飞快按铃。 “我是被你这个不孝子……气死的……”洛云城的声音渐渐没有了。 起伏的波形,慢慢向直线拉平……
256.容长风解惑 “病人抢救无效!”医生在经过紧张的抢救之后,出来第一句话。 江琼来到洛云城床头,哭晕了过去。 洛海燕扶着江琼,也哭成了泪人儿。 呆呆看着父亲遗容,洛海华默默合上眸子,两颗泪珠从眼角溢出。 只有洛少帆,似乎失了魂魄一样,站在那儿一动不动,没有挨近洛云城床头。他白净的俊脸,了无生机。他永远也不会忘记,是自己心里的实话,催着父亲上了黄泉路。 乔云雪不由自主向前走了一步――洛少帆的神情,太不对劲了呀钤! “我们走吧!”容谦拉住她前进的脚步,“我们是外人。” 的确,他们是外人。特别是她,原来还一直是洛云城拒绝接受的准儿媳……乔云雪默默收回脚步。 容谦已牵着她向电梯走去。 一直坐进奥迪,乔云雪还在走神。奥迪拐上大道,穿梭车流,乔云雪的眸子慢慢凝住反光镜里的容谦:“你似乎很高兴。” “我确实不忧伤。”容谦说。他何止不忧伤,还有点小小轻松。洛少帆毕竟年轻,不可怕。可洛云城老狐狸,下三滥的手法多的是,他防不胜防。洛云城死了,他紧绷的弦也就松了,终于能睡个安稳觉了。 “哦。”她别开眸光――容洛两家的仇恨,会不会因洛云城的离世而远去? 会吧!她一离开,容谦和洛海华就没有不在一起的理由。 他的手臂横过来,轻轻揉揉她的凉滑青丝:“云雪也不悲伤。要悲伤,也是苏青兰。” “哦?”她出神地瞅着反光镜里的他。 容谦微扯唇角:“他们翁媳,才是同道中人。我老婆,和他们的世界无关。” 他是高兴的,语气如此轻快,长眸间笑意深深。乔云雪不由自主支起腮,想着自己的心事。终于,她还是忍不住:“你知道洛云城和苏青兰走得近?” “比你知道。”她当然不会有机会知,洛云城和苏青兰私下合伙的勾当。 “他们是翁媳。”乔云雪辩解着。 他揉着她的脑袋瓜,眸间笑意浓浓,语气间,又有着小小的调侃:“洛云城是苏青兰的灵魂,苏青兰是洛云城一双脚。” 他是喜悦的,略带轻狂。 她明白了,容谦的心里,对洛家是有着恨意的。可是,洛云城到底是洛海华的爸,容谦难道忘了这个?他爱的女人,正面临丧父之痛的呀…… 甩甩头,乔云雪决定不想这些。 很快到家。 容长风还在外面晒太阳,只是现在被太阳伞遮着了。悠悠和青青,正咧着小嘴儿,和爷爷哈哈大笑呢!然后,做爷爷的看着乐,也哈哈大笑起来。 “爸,你不能这样用力。轻点笑呀爸。哎呀宝贝们,好好坐着,再笑就坐不稳了。”燕子鞍前马后的忙着。顾了老爸顾宝宝,忙活得头昏脑胀。 赵美香在旁噗哧乐了:“燕子姑娘,没事儿的,让宝宝们自己玩。遇到点困难,还能动动脑筋呢!” “我没力气了。”燕子撇嘴儿,“谁生的谁负责。嫂子还不回来。哼哼,居然生两个,忙死姑姑了呜呜。” “你就瞎忙。”容长风咧开了嘴儿。 好一幅天伦之乐的画面。 “爸这两天精神状态出奇的好。”容谦轻笑,“爸喜欢宝宝。” 乔云雪心中一动:“也许……有转机也不一定。” 容谦静默不语,脸色慢慢凝重起来。 两个小宝贝一看到妈咪回来,一同朝乔云雪伸出莲藕似的小胳膊,摆明要妈咪抱,可欢腾了。 燕子忧伤了:“小没良心的,姑姑陪你们大半天,也不伸出胳膊来要抱。你们妈咪独自happy去了,好半天才回来,你们还这么欢迎。姑姑好忧伤。” 大家都忍不住乐了。 乔云雪抱起悠悠,要去喂奶,才一走,青青哭了。 “嫂子老是只喂悠悠,果断会遭青青大小姐的仇恨。”燕子鼓着腮帮宣布。 容谦把青青抱了起来。可惜人家要吃的,当爸爸的抱着也没用。还是赵美香抱了过去,才结束容家大小姐中气十足的哭声。 容谦跟了进去。 看见容谦进来,乔云雪尴尬地半侧身子。时到今天,她去意已决,再让他看到身子,似乎不太合适。 容谦走开了。 乔云雪轻轻吁了口气,这才把衣襟掠开些,让悠悠心情吃个够。悠悠吃他的,她却拼命走神――洛云城走了…… 悠悠吃饱了,小脸儿拼命往一边儿闪。可是那张小脸儿忽然不动了,漂亮的眸子慢慢地弯起来,最后轻轻地打了个哈哈。 就着悠悠的视线,乔云雪蓦然回眸。 她蓦地抱着悠悠就走,闷闷地:“谁许你偷看的?” 孩子的爸,居然溜到她身后,从她头顶看过来,看悠悠吃他的下午餐。哼,他什么时候变成这么没品的男人,居然偷窥女人! 才走两步,手中的悠悠倏地不见。容谦沙哑的声音传来:“让他自己玩。” 话音未落,一双有力的手抓着她的身子,来个公主抱。 “放下我。”她惊叫。 “不放。”他坚持。 他果真再也不放,手臂用力越来越大,几乎掐碎了她。三两步,他抱着她回房,二话不说,滚进被窝。 “不许!”她用手抵着他,不让他近身,“我不许呀。” “宝贝,我想。”他声音沙哑得厉害,双手抓住她的手,不许她反抗。 他的脑袋靠近她,吻着宝宝刚刚接触的地方,一声长长的舒适的叹息声,应声而起。 “我不要。”她低低地吼给他听。大白天的,家里人都在呀,他想干什么? “你说假话。”他声音里饱-含机情。含含糊糊地说着,却忽然激动起来,“瞧,宝贝,你就是说的假话。” 她眼泪都掉下来了。是的,她抗拒不了他的温柔,她不知不觉会接受他的热情。可是,她的心儿明明白白地知道,她要走。 “宝贝,救救我。再不给我,我真的死翘翘了。”他可怜巴巴地声音,像婴粟一样,轻轻在她耳根盘旋着。像**药般,蛊惑了她的心灵。她心底的温柔,浅浅地漾开,像烟花散开,灿烂无比。 她的心儿,在他的恳求中渐渐迷失。她不想他受苦。她甚至忘记了,他既然这么难熬,为什么不去找洛海华? 纵使他心中浓郁的热-烈,霸道“欺负”着她。细致温柔得,似乎这几个月来,他们从来没有离开过。 他攻克她心底最后的防线。 结婚以来,她第一次晕倒在他怀中。 “宝贝乖,好好睡。”容谦疲累至极,却含笑瞅着怀中的小女人,双臂搂个死紧。深邃长眸,暖暖地透着笑意――宝贝,随着洛云城的病亡,一切都过去了。 明天会无限美好。 轻噬她唇,容谦终于起身。把悠悠送到外面,交给燕子。 “嫂子呢?”燕子好奇。 容谦眉眼不动:“云雪累,睡了,今天下午不许打扰她。” “哦――”燕子眨着眸子,心领神会,“哥,你太努力了吧?能让嫂子累睡了……” “燕子!”容长风喝住女儿,“不识趣的丫头。真该快点把你嫁出去。容谦,你这个哥哥怎么当的,就算逮不着妹婿,好歹也让燕子找个男朋友,先把她变成女人。” “噗――”赵美香和方姨在旁边乐了。这燕子纯得,把当老爸的都逼急了呀。 “爸你真是――”燕子尴尬得脸通红,跺着脚儿,跑了。 容谦来到二楼,开始查找画室每一个角落。 今天洛云城的一番话,让他明白,洛云城从来没有放弃挽救女儿的爱情。洛云城就是死了,也不能让他放心。 可是,容谦费了三个小时,几乎把画室翻了过来,也没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也许,他真地多虑了。 暮色降临。晚餐时间到。 容谦这才回房。 老婆大人还在睡。可见,他下午有多饥-饿,把她累成这样。不知她醒来时,会不会对他张牙舞爪…… 可瞅着她情韵浓浓的脸儿,他的心,不知不觉又蠢蠢玉动。大掌一伸,忍不住,他再次搂过她的身子。乖,宝贝,我今天高兴…… 今天我欺负你,以后都归你欺负我…… 她是被他吻醒的。 睁开眸子,正对上容谦深邃的眸。觉察到两人的拥抱,她尴尬地别开眸光,可她没有再推开他。 鸳鸯浴。 然后,他笨手笨脚地把她裹起来:“爸他们早就吃过了。我们吃饭。吃了就有力气了。” 原来,卧室里已摆好红酒碗筷。 乍一看,这屋子的气氛,像新婚。 她想哭。可是她却浅浅笑着:“我饿了。” 都是她喜欢吃的饭菜。乔云雪一气吃了,放下筷子,静静地瞅着他:“我吃好了,我得去看宝宝们。” “我得去书房干活。”容谦含笑,“你得把我的份子也看了。” “嗯。”她轻轻点头,小步小步地向外走去。大半年没亲-密,觉得走路都不行了。 乔云雪来到书房,找出遗嘱的复印件。这才慢慢向二楼走去。站在二楼,瞅着两个宝宝的笑颜,乔云雪的唇角,越勾越高。 燕子在逗着宝宝们,清脆的笑声响彻家园。 没看见容长风,倒是有特护的声音从容长风房间传来。 乔云雪去了容长风房间。 “云雪是来找我吧?”容长风笑了,指着一旁的椅子,“坐吧,我知道你会来找我。我正好也有话和云雪谈。”“爸精神还好吧?”乔云雪轻问。 容长风颔首:“比起在德国的时候,我觉得我现在好得不能再好了。云雪,有什么事,你先说。” 那就好! 乔云雪长长地吁了口气,把手中的遗嘱交给容长风:“这份遗嘱,请爸收回。” “这个……”容长风静思数秒,摇头,“这是我经过整整一个月的考虑,才改好的遗嘱。云雪,我不会再改。京华交你手上,你可以安心待在容家。也可以安心带两个宝宝长大,这京华,最后还不得交给维云这小子手上。” 乔云雪深呼吸:“爸,我毕竟姓乔。” “那又怎么样?”容长风一脸不在乎,“容谦本来也姓司徒。燕子还姓夏。我容长风,向来做我喜欢做的。世俗的眼光,于我而言,顶个屁用。” 眸子湿润了,乔云雪努力试着改变容长风的主意:“这对于容谦来说,不公平。” “哪来的不公平?”容长风含笑反问,“容谦完全同意这么干。他连一秒钟的犹豫都没有。” 乔云雪轻轻叹息,轻轻笑了:“爸,那……看在我舍不得容谦将来被人取笑吃软饭的份上,我想爸改掉这份遗嘱。爸能不能成全我?” “云雪呀!”容长风倚着床头,慢慢坐起,“如果这是云雪对我儿子的爱,我怎么可能不接受。好的,我明天让律师过来,把遗嘱改回去。” 乔云雪长吁一口气。 容长风将她所有的心思尽收眼底,摇摇头:“云雪,如果我告诉你。我从来没想过要去德国治病,云雪会不会相信?” “爸?”乔云雪错愕地瞪大眸子。 容长风的声音,洒落屋子:“我答应去德国,是为了给容谦一个借口。让他带着洛海华一起去。我知道,容谦必须陪洛海华一趟。” “爸?”乔云雪不解。 容长风无力地摇摇头:“这话……说来话长。当年他们相爱,可我已经在容谦身上花费十几年的心思,要把容谦培养成京华接-班人。怎么可能接受洛海华的说法――让容谦和她一起留在欧洲。更何况,容谦居然看上的是洛云城的女儿。这让我愤怒又尴尬,我用了好多方法,让容谦远离洛海华。” “哦?”乔云雪听着,轻轻一应。 “最后一次的时候……”容长风忽然哽咽了,“最后一次,洛海华找上门来。这个丫头也倔,她冲我吼――现在不是旧社会,我和容谦婚姻自由。” “哦……”乔云雪扬高眸子。 容长风摇头:“她是说得没错,但我绝不能放容谦离开。我要思思的血脉,怎么可能让容谦远赴重洋。我气洛海华不知高低地冲我吼,更气容谦怎么可以如此儿女情长。我气得想打人,可是不能打别人家的姑娘,我只能打容谦。那是我第一次拿着棍棒对付容谦。可没想到,洛海华居然拉开容谦,自己结结实实受了那一棍……” “哦?”乔云雪站了起来。 “这一棍下去,洛海华住了三天院,伤了脊骨,好在三天后就好了。回了欧洲。”容长风回忆着。 乔云雪垂了脑袋:“爸的意思是?” “傻孩子,还没听出来么?”容长风好笑地凝着她,“这次洛海华回来,无巧不巧,正是脊髓病。容谦当然想起了当年那一棒,把洛海华的病发,归到当年那一棒。这对他而言,心里确实不好受。” “哦。”她的脑袋瓜不是太灵活,还没太反应过来。 容长风摇头:“傻孩子,容谦他必须送海华去治病,这样,只要洛海华身体好了,容谦的责任也就了了,他们之间也可以划上句号。所以,我去了德国,洛海华不好,我就不回来。” “爸――”她紧紧抓着容长风的手,哭了。 容长风颔首:“容谦自己要的是什么,一直都很理智而清晰,可不会犯糊涂。洛海华算什么!听爸一句劝,用心去看容谦。身为公司总裁,养成责任心必不可少,我是支持容谦这样做的。云雪,爸想问你一句:洛海华如果真的失去行动能力,容谦对她不闻不问,你会开心么?”
257.容长风病危 乔云雪默默不语。 会是这样么? 有些怪异的感觉,可面前是容长风,是她尊重的长辈。至情至性的长辈。她应该相信。 将她的困惑收在眸间,容长风平静地加上一句:“但这时云雪要生了,我也病着,容谦就算觉得对她有愧疚,可情义难双全,只能一天天拖下来。我看不过,和容谦表示,只要云雪生了,我愿意去德国治疗。容谦这才下决心,等云雪生完宝宝,就马上带我和洛海华远赴重洋。” “容谦他……”她狐疑着,试探着,“他知不知道爸是为了配合洛海华,才决定去德国治病。钤” 容长风含笑摇头:“容谦当然不知道,我是为了配合他才决定去德国。如果容谦知道,就不会这么轻易下决心。云雪,容谦对家的温暖,比谁都在乎。你看看他对燕子的保护,就会明白了。” “哦。”她明白了。看着容长风似乎累了,乔云雪站了起来,“爸先休息。洽” “去吧!回去好好想想。”容长风使劲朝她挥挥手,“容谦是我带大的,有什么毛病,也都是我惯的。云雪要是对容谦有什么想法,尽可以找我。我帮云雪出头。” “爸,我没有想法。”乔云雪默默地走了出去。 原来,这都是容长风一手主导的。他是个用心良苦的长辈,当年一气之下做了遗憾的事,现在想弥补。儿子在他心目中,还是比儿媳重要…… 原来,他们如此深爱,他们被容长风棒打鸳鸯…… 乔云雪步子轻落无声。来到一楼,默默出神。 她站起身来,来到电话旁边。想了想,一个号码一个号码地拨着。 “云雪,你又想念我啦?”传来林小眉慵懒信感的声音。 乔云雪轻轻笑了:“你不是踹了男友了?我怎么听出***的味儿。” “噗。”林小眉娇俏一笑,“我决定了,以后就拿他当床-伴得了,不想婚事,不就没烦恼了……呜,拿开你的手……云雪,哎呀,我挂了。” 错愕地看着只发出盲音的话筒,乔云雪默默挂了电话――显然,林小眉被男人扑倒了。 唉,马上过大年的时节,可不是春天。怎么这男人都一个个到了发-情期了呢? “一堆色-鬼!”乔云雪喃喃着,放下话筒。 “嫂子,你说什么?”燕子跑了过来,一脸好奇。 “没什么。”乔云雪说。 容长风听到燕子的声音,知道乔云雪在一楼。他轻吁一口气,吩咐一旁的特护:“帮忙拨个电话……” 十秒内,容谦就从三楼下来了。站在楼梯处,凝着一楼大厅里欢乐温馨的一幕,他眸间的笑意越来越深。长长的步子轻盈几分,三两步来到容长风卧室。 容长风一看到儿子,缓缓笑了:“云雪在下面?” “她和宝宝在一起,一下子抽不开身。”容谦颔首,把特护打发出去,关紧房门,在容长风床头坐下,“爸照我们说好的说了?” “说了。”容长风轻叹,“不说,这事儿过不去,总得有个理由,让云雪相信,你当初为什么举棋不定。” 容谦长眸一闪:“云雪相信了?” “我说的话,云雪当然相信。”容长风揉揉额头,“再说了,你和洛海华之间的事,我没有掺半句假话,我只是把自己抹黑了,云雪她一定认为我只要儿孙不要儿媳。” “谢谢爸!”容谦长眸灼亮,紧紧握住老爸的手。 容长风无奈地瞅着儿子:“唉,为了隐蔽视频照片一事。我一个将死之人,还去哄骗我孙子他妈。我一生英明,都要毁了。” “我感激爸。”容谦挑眉。 容长风久久瞅着儿子,好笑地摇摇头:“我当初就说吧,洛海华不适合你。瞧,现在明白了吧?男人女人嘛!就是这么回事儿――男人是个真男人时,就得找个真女人。这样才能互相吸引。” 容谦尴尬地别开眸光:“爸这是倚老卖老?” 容长风打趣儿:“你呀,还得亏我当年那一棒,要不然……”老人家居然俏皮地朝门外呶嘴儿,“你哪有机会娶云雪这么可爱知心的媳妇儿回来。” “海华……”容谦静默了。 容长风拍拍儿子手心:“不管她的病是不是因为当初那一棍而起,现在都已经两不相欠。你六年间没娶妻,她不会不明白,你是在等她归来。她不肯放弃欧洲的事业,那是她的问题。容谦,你应该知道怎么做。” “我知道怎么做。”容谦颔首。 “去吧。好好哄哄云雪。毕竟我这样说,云雪可能又会想歪,认为你永远难以忘情洛海华。”容长风躺好,“我要睡了。自从五个月前那件事,我明白了,洛云城不死,我不敢死啊。我还得好好活下去。” 洛云城己经死了……容谦起身,凝着老爸:“爸这两天气色很好。说不定……” “这叫回光返照。”容长风摇摇头,“这身体……我自己知道。已经没办法进食……拼一天是一天吧。” 容谦默默站了一会,终是无奈地向外走去。 已经尽了人事,剩下的只是天意。欧洲五个多月的行程,没能救回老爸的命,也只能听天由命。 容谦下楼来,来到乔云雪面前,伸出手来:“晚了,上楼。” “我睡了一下午,现在不想睡。”她静静地凝着他,静静地说着,坐在沙发上没动。 燕子在旁笑了:“嫂子,哥没你睡不着。所以嘛,嫂子还是上楼得了。” 唉,好吵人的燕子。 乔云雪眉儿微皱,站了起来,自个儿向楼上走去。才走两步,熟悉的男人气息跟了上来,她微停一秒,又接着向楼上走去。 上了三楼,乔云雪先去婴儿房看了看两个宝宝,然后出来,朝前面走去。 “云雪,走过头了。”容谦一把拉住她。 她抬头,慢慢漾开个浅浅的笑容,温柔得不像话:“我想喝点酒。” 容谦凝神几秒,淡淡笑了:“行,一起喝点儿。” 夜,很静。漆黑一片。小酒吧虽然九十度视角,可这个角度只看得到太空。 可是太空是黑的,连飞机都没有经过一架。 这是个完全私密的世界。 看着一排的酒,乔云雪的目光落在度数较浅的葡萄酒上。她拿过来,含笑倒满两杯,一杯递给容谦,一杯给了自己。 她轻抿着,慢慢儿喝着。像在品味,发出满足的轻叹:“好喝。” “好喝!”容谦一杯,一饮而尽。然后拿着酒杯,出神地凝着面前举止成谜,而又有着别致风情的老婆。那美丽的模样,那可爱而深幽的神情,透着淡淡的神秘色彩。 酒不醉人人自醉! “容谦呀!”她站在他面前,含笑凝着他。那模样,说有多动情,就有多动情。就一个眼神,就让他迷醉。 他长眸渐渐深幽起来。眸中黑潭,比红酒易醉。 她瞅着瞅着,就醉了。 眼神醉如夜。 她轻轻落入他怀中,雪白的胳膊,轻轻勾住他的脖子,绽开个可爱的笑容,有些可爱,也有些可怜:“我决定……” 他忽然紧张起来,手臂不知不觉搂紧她的腰,轻轻吐出:“老婆……” 但不知道老爸一番说辞,会起副作用不? “我决定把你纳入试用期。”她涩涩地说,淡淡的酒香扑面而来。 “好。”他飞快接话,声音微颤。 她涩涩地瞅着他,淡淡的惆怅:“没办法,一个人得为她所做的事负责。谁叫我当初看中你了,谁叫我向你求婚,谁叫我还高高兴兴为你生了一对宝宝。谁叫我……” “哦?”他听得如痴如醉,她怎么就忽然停下来了呢? 他想听。 “谁叫你如酒,越品越令人醉。”她泪光盈然,慢慢绽开可爱的笑容,“容谦,我醉了。” “醉了好。”她的话明明都是爱语,都在赞美他,说爱他。容谦有了几分轻狂,压都压不住,“我也醉了。老婆……如这红酒,宜品,宜赏,易醉。” 她唇角越来越弯:“那就,一起醉吧!” 她笑着,几许轻狂,几许迷醉,把自个儿送上他怀中,含笑拉开他睡衣上松松的带。 他的睡衣松了。 她格格地笑。可笑着笑着,忍不住在他心口亲上一口。 她脸红了。 他真的醉了,一身都麻了,飘飘然,不知身在何处。长眸如醉,眸中的她,有如天使,偏偏堕入尘寰,有了小恶魔的熏染。 她眸子下移,几分轻狂,几分柔情:“今晚,许你果睡。” “可以抢宝宝们的福利?”他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像个孩子一样,可怜巴巴地讨糖吃。 她歪着小脑袋,可爱地笑了,脸儿红红的:“可以……” 她的声音,消失在他突如其来的热情中…… 清晨。温暖的阳光透进来。 她醒了。 他也醒了。 他们还在老地方没动。 一身酸酸的,动不了。唉,她到底是纵玉过度了,还是成了老胳膊老腿,居然这么不想动? 她才不是贪恋他的温柔。 “宝贝。”他沙哑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要记得再接再励。以后,我们可以常常来酒吧。” “呸――”她忍不住鄙视他。男人就是男人,再怎么样沉稳的男人,一食髓就知味。脱了衣服就轻狂。 哼! “呸?”他困惑。 “就呸!”她说。 “好煽-情。”他轻笑,“再呸一次!” “死鬼!”她怒。他居然调侃她。 “哈哈……”他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死鬼比呸更好!” 她撑着坐好,拉过睡衣套好,然后稳稳地站住,居高临下地瞄着他:“记住,这是你的试用期,别得瑟得太厉害。” 他果然不笑了,又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像个没妈的孩子。 好了,他本来就是个没妈的孩子…… 想板起脸儿,可是,她心有不忍,小脸儿硬是板不起来。咬咬牙,她说:“我让舒渔今天来给爸画张像。” “舒渔?”容谦俊脸一僵。 “我不能有男闺蜜么?”她歪着脑袋挑战他。他要是敢说不能,他的洛海华就惨了。 容谦忽然觉得,娶个聪明的老婆很坑自个儿,他脸儿抽搐着,不得不摆出无限大度风范:“能。 “说的真心话?”她一本正经,“我可没有逼你。” “没有。”他严肃得像在开董事大会,“宝宝的妈,我是心甘情愿的。” “宝宝的妈?”她拧眉,险险地瞅着他,“因为我是宝宝的妈,你才不肯离婚,才履行老公的义务,是吧?” “……”容谦冷汗都出来了。就说,娶个思维灵敏的老婆,当真是考验他男人的智商。 “看来就是这样了。”她重重地说。 容谦厚着脸皮:“不是……” “算了。”乔云雪向外面走去,“我知道你是因为我帮你生了宝宝,所以不肯放手。你是个负责任的男人嘛!” “……”容谦咬牙,却笑了。 原来刀子嘴,豆腐心是这么回事儿。 看着小酒吧一室凌乱,看着空空的红酒杯,感受身上她遗留的芬芳体-香,容谦缓缓笑了。 昨晚真美妙! 也许,她心中还有芥蒂,可只要她准备跨出来,希望就在前方。 这种美妙的日子,会越来越令人沉醉,也越来越多的。 他开始收拾一室凌乱。 “云雪?”他回房了。卧室里没有回音,她已经不在。他飞快的洗漱好,也朝外面走去。 今天心情多好,他决定不去公司,好好地享受一家人的美好生活。毕竟老爸的命,随时悬着。京华放在那儿,两年不倒,也不会倒。可这一家人,随时会失去一个至亲。 今天得送老爸去医生做个复查。 怀着美好的心情,他下楼来。可是老婆大人不在。 看着容谦的神情,方姨抿嘴儿乐了:“容先生,云雪在外面哟。容老先生也在外面。燕子也是,宝宝们也在呢!” 原来,他居然成了起来最晚的那一个。 果断温柔乡里忘记岁月。才一个晚上,他就成了君王不早朝的昏君了。 踩着优雅的步子走出来,容谦含笑的眸,忽然就起了霜。 舒渔居然来得这么早。这还不说,云雪居然和舒渔并头垂着头,不知在干什么。 两颗头都挤一块了。舒渔这个混蛋! 舒渔应该离他老婆远一点。 容谦大步走了过去,却是含笑:“舒大画家天赋异禀,应该去欧洲熏陶一下,能成世界级画家。” “真的?”舒渔傻傻应着,“我确实想去欧洲进修一下,开阔下视野。容谦,你在欧洲待过几年,知道哪个国家最适合?” 容谦轻笑:“荷兰是起源地,法国也好。浪漫的国度,灵感多。” 乔云雪一愣:“舒渔,你真的想去进修?” “可能!”舒渔笑了,“可是我又舍不得云雪,不想去那么远的地方。” 容谦黑了脸。正要说什么,只听容长风说:“送报纸的来了,给我看看。” 特护已经把报纸送到容长风耳边。 “洛云城死了!”容长风蓦地坐起,“他死了?” “是。”容谦在容长风身边坐下,“昨天。” 容长风欣慰地笑了,两行泪,悄悄淌下:“我终于等到了,洛云城居然死在我前面。我可以放心地离开了。老天真有眼,居然能让我放心地离开这个世界。太好了,太好了呀……” “爸,别激动。”容谦紧紧握着容长风的手,焦虑地抱住,“爸――小心心脏……” 容长风的脸色渐渐变了…… 燕子泪如雨下:“哥,我打。” 258.大结局【上】 容长风心脏病复发。 好在特护懂急救,帮忙赢得几分钟时间,顺利把容长风送进抢救室。 容长风暂时脱离生命危险。 医生把容谦夫妻叫进办公室。 “我爸情况怎么样?”容谦声音里难掩急切钤。 医生凝重地看着他:“两病并存,互相影响,情况很不好。最好……有个心理准备。” “医生这话的意思是?”乔云雪小心翼翼试探着,泪意盎然洽。 “病人随时会走。”医生凝重相千。 乔云雪轻叹:“如果当初爸早点换心脏……” 医生摇头:“一年前,我发现容老心脏负荷加重时,建议容老考虑换心脏。可容老一听说换了也只能活几年,就坚决拒绝了。对于换心脏一事,我们也持保守意见。毕竟,有些心脏病人休养得好的话,比换心脏还多活几年。如果万一不成功,那等于是催命。” 容谦不语,手指握成拳,隐隐发出骨节摩擦的声音。他半句话也没有了。 医生交待:“先让病人稳定下。根据经验,下午会有回光返照的时候,再进去看。估计,也是临终遗言了。” 乔云雪不知道是怎么出医生的办公室的。她走出来的时候,发现容谦还在里面,紧合长眸,陷入悲痛。她默默地进去,把他拉出来。 医院长廊里,他紧紧搂住她,几乎把一身的重量都压向她。 “容谦……”她哭了。紧紧搂住他。 原来,向来四平稳的他,泰山崩于前也能面不改色的他,也有他承受不了的事。 这份浓烈的养父情,容谦今生都会铭记于心吧。就算容长风有一天辞别尘世,也带不走容谦对父亲的爱…… 燕子哭成了泪人儿。舒渔紧紧看着她,有些手足无措。 看到容谦走过来,燕子哭着扑进容谦的怀里。 “别哭。”容谦轻轻拥住燕子,“等下爸醒来,还得担心你的身体。” “嗯。”燕子拼命点头,努力不哭,可眼泪还是成串地掉下来。 司徒澜也跟了来,看到这情况,他主动请缨:“容靖和你们一起等在这儿,我先回别墅去。毕竟,两个娃还在家里,要个信任的人在家看着。” “谢谢!”容谦不多言。 下午,司徒澜把两个宝宝也带来了医院。 容长风好转了些,虚弱的老人说不出太多的话,只和大家说了几句,单独把燕子留下交待了几句。对于白玉瑶,也是寥寥几句。 反而是白玉瑶无限惆怅:“长风,你为什么就是不肯多给我几句话。我们好歹是十几年的的夫妻啊……” 然后是容谦夫妇。 容长风久久凝着儿媳:“云雪,生宝宝的事……我们容家……对不起你。” “爸,那些都过去了。”乔云雪泪珠滚落,却不让自己发出哭声,“而且,我是真心希望爸早点去治病的。” 容长风眸子湿润了:“我一生有三件幸运的事,一是你们母亲身陷困境时,我刚好遇上;二是有容谦这个儿子传承京华;三是有云雪这个儿媳。云雪,我把容家交到你手上了――容谦,还有两个娃,还有燕子。燕子的婚事,以后还得你这个嫂子帮着。” “爸,我会的。”她视线蒙胧,哽咽着回答。 容谦悄悄握紧她的手腕。 容长风欣慰地笑了:“真好啊!我现在已经没有什么遗憾了。能风风光光去见你们的妈了。容谦,你知道我留了你妈一捧骨灰,记得到时放进我的。” “爸……”容谦另一手握住容长风,轻轻点头。 容长风这才含笑瞅着容谦:“容谦,世上最可怕的不是病痛,而是孤独寂寞。男人的这种孤独寂寞,只有心爱的女人才能驱逐。孩子……我的心……你懂……我想念她呀……” 容谦缓缓事上长眸。 “好好对待云雪。”容长风抓着容谦的手,慎重交待。 容谦颔首,字字清晰:“爸,我会。” 乔云雪默默瞅了容谦一眼。 最后,两个宝宝抱到容长风面前。众人忧伤,可宝宝们不,还是那张漂亮可爱的笑脸。就算久病的容长风面容有些骇人,可两个宝宝不嫌弃,还是一个劲儿笑着。 容长风眼睛湿润了,一眼也不眨地瞅着孙子孙女,唇角勾着:“瞧吧……哈哈……” 燕子在旁利落地把这个镜头留下了。 头轻轻靠上容谦的胳膊,乔云雪的眼泪叭叭地掉落。 容长风喃喃着:“容谦……谢谢你当年……留下来,谢谢你……给我……容家一个孙子……” 容长风是笑着离开人世的。 那张绽放笑容的脸,似乎没有一点痛苦,只有无限的希望。让人深刻地觉得,他确实不想一个人孤独地活在尘世了。另一个世间,才有他想要的幸福。 容谦的伤痛,前所未有的深重。他认真地亲自处理容长风的后事,可总是不由自主走神。人生第一回,他经手的事错漏百出。 “还是我来吧!”司徒澜主动把容长风的后事揽了过去。 乔承康夫妻关了油画店,也赶了过来。有三位长辈帮着,容谦几乎插不上手。 到底年长,司徒澜和乔承康夫妻一经手,事情就顺利多了。所有的事,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容长风的最后归宿,是市里的公墓。 所有的人都离开了,连燕子都被夏心琴拉走。墓前,只有容谦和乔云雪还在。 “云雪,我想独自守爸一会儿。”容谦声音低低的。一袭黑衣,卓然低沉。无限惆怅,无限无奈。 乔云雪默默瞅着容谦,看着那张布满心事的脸,眸子湿润了:“那……我先走了。” 这对养父子的情分,超过亲生。容谦嘴里没有半个字,可心里难舍呀…… “爸……”乔云雪默默朝碑一个大鞠躬,静静地离开。 走出五十米的时候,她蓦然回首。看到容谦僵如石膏的身影。乔云雪正要转身离去,却忽然停住了。 洛家的人正从容谦旁边经过。 江琼看到容长风的墓,倒是停下,和儿女们给容长风一个深鞠躬。然后一个个走了。只有洛海华留了下来。她站在原地,静默着,看着同样静默的容谦。 现在,他们同样失去父亲,同是天涯沦落人。 乔云雪生生收回眸光,走了。 洛海华移不动脚步,一直静静看着容谦。 而容谦,一直静静看着墓碑。 “如果心里难受,就哭吧!”洛海华涩涩地看着他,“憋在心里头太好。” 容谦屹立如山,静默如湖。 洛海华眸子湿润了:“人死不能复生呀!容谦,你不要太伤心……” “我要安静。”容谦轻轻吐出。 平平淡淡的四个字,不带任何感情。无爱,无憎。可洛海华惊得后退一步。她要离开,脚步却生生地钉在那儿。终于,她平静了,凝着容谦:“我要你一句话。” 容谦转过身来了,紧紧地盯着她:“我爸不乐意见到洛家的人。” “你心情不好。”洛海华静默着,轻叹,“那也好,过几天再说!容谦,我希望你过得好好的,得到人生真爱。” 洛海华静静离开。 容谦依然静默。 一步三回头。洛海华远远地站住,久久凝着墓园里不肯归去的容谦。 乔云雪回到家里的时候,大家都在。半岁的悠悠和青青,没有失去爷爷的伤感,正在那儿学着做各种小动作。把大家的忧伤,慢慢地带走。 “云雪回来了,我们就先告辞。”一个个陆续离开了。 只有燕子在抽鼻子:“我真想就变悠悠和青青这么大,就不会伤心了。” “傻燕子!”乔云雪蹲下来,轻轻捏着悠悠的鼻子,“乖,你是容家的小男子汉哦。要像你爸爸那样,从小就有责任感。等会爸爸回来,要把爸爸逗笑。” 她的眼泪,忽然就涌上来。结婚这么久以来,她第一次看到容谦沉重的忧伤。那个什么也打不倒的男人,却被容长风的过世打击得黯然神伤。 似乎感受到妈咪的伤感,悠悠不笑了,出神地盯着妈咪。然后张着小嘴儿,发出乔云雪听不懂的声音。 “你在安慰妈咪么?”她笑了,眸子里漾着泪光。 悠悠格格地笑了,眸子亮晶晶的,似乎非常同意妈咪的话。 乔云雪也笑了:“对,就是这样笑。等下爸爸回来了,就这样笑给爸爸看。让爸爸高兴起来。悠悠要是能让爸爸笑,妈咪明天陪悠悠一整天。” 她转过身来,瞅着青青:“要是青青能让爸爸笑,妈咪明儿就喂青青。” 青青却扁了小嘴儿,似乎不满妈咪这几个月的不公平。 悠悠忽然扭过脖子,看向大门口的方向。 “怎么啦?”乔云雪疑惑着,也看向大门口。 保安正挥手儿:“少奶奶,签收快递。” 快递? 乔云雪困惑着向大门口走去。 确实有快递。快递单上没有寄件地址。只是一个快递袋,能有什么东西? 她签收了。可这时青青哭了,她来不及打开看,只好先抱着青青上楼,随意把快递放到书房里。 容谦夜幕降临的时候才回家。一身寂寥,几分冷肃。可悠悠和青青似乎听懂了妈咪白天的教导,居然一看到容谦就欢腾得格格笑了起来。 “抱抱宝宝。”乔云雪把悠悠塞进容谦手里,有个娃儿干扰,容谦就没有心思老想着老爸的去世。 容谦果然接过,看着宝宝的笑颜,慢慢扯开唇角:“就你开心!” 这晚,乔云雪主动悄悄抱着他的脑袋入眠。他静静的睡颜,发出美丽的光环,令她心碎,也心醉。 他说:“云雪,幸亏有你。” “哦?”她心儿狂跳。指尖轻颤,几乎不敢落上他的背。 他的声音夹杂无限情怀:“谢谢老婆替我生了悠悠。” 不是还有青青么?她低低笑了:“瞧吧,你重男轻女呢!青青要是知道,长大了会鄙视你。” 容谦手臂搂紧她:“对于容家,对于我爸,男孩确实比女孩重要。” “哦。好吧,悠悠更重要。”她无奈地接受容谦这种看法。是的,容长风要的是孙子。悠悠的到来,在容家父子看来是必然的,青青只是意外。 只不过,大家还是喜欢这个意外。 容谦终于在她的安抚中熟睡过去。 听到他均匀的呼吸声,乔云雪才蹑手蹑脚地下床,悄悄走到隔壁:“美香姐,宝宝们睡得好吧?” “睡得很好。”赵美香悄悄笑了,“云雪,你也去睡吧。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你和你先生都心力交瘁。早点休息,宝宝们有我呢!” “谢谢!”乔云雪悄悄笑了,指尖轻轻抚过宝宝可爱的小脸儿。这才起身。 她忽然想起一件事,回到书房。她打开了快递。 里面掉出两张纸。她对着灯光看起来。 每看一个字,她的身子僵硬一分。两张纸,终于在她指尖间轻轻滑落,落在地板上。她默默地合上眸子,身子像落叶般,落上椅子。 总算明白,洛海华为什么一直能镇定自若地要爱情…… 她轻轻轻轻地吐出:“容谦,我恨死你了……” 指甲掐入掌心,痛! 乔云雪在书房里坐了整整一个晚上。天亮的时候,太阳光刺痛了她的眼睛,她这才惊醒过来。 慌忙捡起地上两张纸,收好了。乔云雪这才撑着身子回到卧室。 “云雪?”容谦一把搂住她,“再陪我躺会。” “嗯。”她乖乖地应着。可声音没有了温度,她轻声建议,“你今天去上班吧!” “哦?”容谦愕然。 乔云雪轻轻地:“这样,就没有时间忧伤了。” 她把容谦送上奥迪。燕子也坐了上去:“我休了半年了,也去看看财务部。我得提防再出一个苏雅。” 苏雅么? 那是好久的事了,现在的苏家,已经再也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一直目送奥迪消失,乔云雪大步回房。她把两个娃都放进宝马:“美香姐,你就不用去了,今天休息吧!” “云雪要去哪?”赵美香疑惑不解。 乔云雪轻轻笑了,眸子间雾蒙蒙的:“如果容先生回来,就告诉他,我带宝宝们出去散心了,叫他不要找我们。” “好的。”赵美香答应着,目送宝马离开。 方姨这时跟了出来,一脸惊愕:“云雪开的车么?” “有什么不对劲吗?”赵美香一愣。 方姨惊疑着:“我记得,云雪有恐车症……她的恐车症什么时候好了?” 容谦打电话回来的时候,赵美香接了:“云雪呀,她说她带宝宝散心去。” “行。”容谦说。 挂下电话,赵美香才想起一件事――她忘了告诉容先生,云雪自己开车出去的。 容谦傍晚的时候才回家。他大步上楼:“云雪――” “云雪还没有回来。”赵美香说。 有些奇怪,容谦挂好西装,来到书房,打电话去油画街。 “云雪没来呀!”夏心琴吃惊地告诉容谦,“我今天没有看到云雪和宝宝们。” 她带宝宝去哪玩了?容谦回到卧室,坐到床沿。可他的眸光,被床头柜上的东西攫住。 他吃惊地站起来。 三份离婚协议? 外加一张留言:“你要宝宝,去找洛海华生……青青和悠悠,我都不会给你。京华我会还你……容谦,我恨死你了……” 留言条轻轻从容谦指间滑落。他轻颤着手,一把拉开柜门。 果然,她和宝宝们所有的证件都不见了。 找遍了陆海空三个交通渠道,容谦也没有发现乔云雪和两个宝宝的影子。 他亲爱的老婆大人,从这个世界平空消失了…… 259.大结局【下】 她只留下一室寂寞给他。 容谦总算明白――男人想要的女人不在身边,只有孤独寂寞。 生有何欢! 原来孤独是这样的滋味…… 容谦坐在书房里,一动不动。父亲病发前一个晚上,她主动勾下他的脖子,一起滚进沙发…铫… 她是爱他的,为什么就这样失踪了…… “我们没有发现你太太的踪迹。”警方这样回复响。 别墅的人一个个全到齐。 方姨首先说:“容先生,我真没发现云雪有什么异样。” “哦。”容谦颔首。这等于没说。 “容先生,云雪失踪前的晚上,她还高高兴兴地半夜起来看宝宝呢!”赵美香提醒,“那晚上……容先生有没有惹云雪生气呀?” 那个晚上她温柔体贴,主动搂着他入怀。他睡得很早很早,前所未有的踏实,怎么会惹她生气呢! 不过,她怎么半夜跑去看宝宝? 保安说:“少奶奶开着宝马离开时没有生气的样子,也没听少奶奶说什么生气的话。” “那两天有没有人来别墅,单独找过她?”容谦憔悴得厉害,没有恢复体重的男人,迅速恢复到欧洲初回时的苍白。 “没有。都是熟悉的人。司徒先生父子,白阿姨他们。还有少奶奶几个要好的姐妹。”保安一个劲点头,“容先生,我保证。” “哦。”容谦陷入深思。那晚的温存,她是真心。如果没有遇上别的事,她不可能悄然离开。 “不过……”保安犹豫着。 容谦倏地站起:“不过什么?” 保安小心翼翼地提及:“离开前一天,少奶奶接到个没有署名的快递。” 快递?而且没有署名? “哪个快递公司的?”容谦眸光灼灼地盯着保安。 “我没注意。”保安缩缩脖子,“这个……因为要少奶奶亲自签收,我不好意思多看。” “好。你们可以走了。”容谦大步走向卧室。 他希望能找到份什么快递。 可是,床头柜上,除了三份离婚协议,什么也没有。 容谦不得不把搜索范围扩大。 燕子的宝马,是通过交警跟踪视频,直到大年三十的前一天,才在油画村后面发现。 那是京华开发的旅游地的工地。 因为马上过大年,旅游开发项目全部停工,这里空无一人。所以没有人发现原来这个工地上,停了一部昂贵的宝马。 这个位置正在开发,并没有视频监控。只有各个出口,才有视频设置。 “容先生,我们查了。你太太从别墅离开,是接近中午。整整一下午,我们在和旅游地相连的各个出口,都没有看见有女人带两个宝宝出现。”警察细心地指着视频给容谦看,“真的没有。我们不知道你太太是怎么避开监控的。就算她个人乔装改扮,可是两个孩子,又是怎么避开我们的监控呢?” 容谦揉着太阳穴。 警察不知道,他也不知道。他老婆顶着一脸儿笑,常常让人觉得好欺负。可是谁能知道,她聪明的时候,脑袋的小点子,不是一般人能破译的。 “这样吧,过年的时候,我们有人值班,让他接着再查查。”警察摇摇头,“容先生请放心,我们会接着查。不过明天就是大年,我们也不能强制我们的同事不过年……” 言下之意,这事得等年后再说。意味着,他这个年不好过。 容谦这个年确实不好过。 岳父岳母找上门来,痛责一顿:“不管发生什么事,你把我们云雪气走。就是你的错。容谦,我们云雪性子够坚韧,不到绝路,不会这么干。” “是我的错。”容谦轻语。 “当然是你的错。”舒渔挥舞着拳头,“云雪八成是洛海华气走的。你不知道,云雪被她骗得多内伤。要是云雪是个泼辣的,你瞧洛海华现在挨多少巴掌了,那张脸早花了。” 容谦的脸色,慢慢凝重了――是,她有说过她在意洛海华的存在。可是,老爸那天和她解释后,她似乎想通了。 难道,还是和洛家有关。 可是洛云城已经死了…… 容谦最后拨通了洛少帆的电话。 洛少帆大吃一惊,居然立即开着奔驰赶来:“云雪不见了?怎么可能。云雪她……”她在他面前不止一次表示,她现在爱容谦。十分满意现在的生活,怎么可能会走? 容谦紧紧凝着他:“你没打云雪的主意?” 洛少帆一拳朝他甩过来:“我确定你该死!云雪那么爱你,你居然让云雪带着孩子离开。现在天气这么冷,她还带着两个孩子。容谦,你去死吧!” “住手啊!你们两个!再不住手我……我就……”两个人扭到了一起。燕子惊叫着,却不敢近身。 于是,大过年的时节,容谦和洛少帆都挂着彩过年。 容谦打开了qq。上次她失意离家的时候,她的行动只在qq上显示。 她以前的名是“快乐的企鹅要生娃”,后面改成“企鹅宝贝娃哈哈”。现在的名是“企鹅宝贝快长大”。 她果然改了qq名。也就是说,她有关注企鹅信息。 企鹅宝贝快长大…… 她盼望着宝贝们快长大,是因为带得太辛苦了吧? 也许,他可以从qq入手……容谦沉思许久,最后慎重地把自己的名改成“失宠的老公vs失意的老爸”。 改完,容谦无可奈何地笑了――这几个字,多贴合他现在的心情。 门铃响。 保安的声音传来:“容先生,有位洛海华小姐来拜访,请问……” 容谦站了起来:“让她在空地等我。” “好的。”保安应了声。 套好西装,容谦向楼下走去。穿过大门,踩上甬道,他停了下来。 果然是洛海华。 听到传来的皮鞋声,洛海华缓缓转过身来,渐渐绽开笑容:“不请我进去坐坐?” 容谦平静地笑了笑:“暂时避避,怕扰我爸的安宁。” “过年也在家忙么?”洛海华似乎不计较这个,只笑着,“你爸不在了,可以不用这么拼命了哇。” “忙着找老婆。”容谦淡淡的,文风不动,似乎那话是别人说的,“海华,我拼命工作,是一种快乐。当初是为了我爸,但现在不是。海华,你应该比谁都明白我,我容谦,才是能做主的那个人。” 洛海华眸子闪了闪:“找人,警局可以帮忙。工作么,总不能一年365天都在工作。” “那……”容谦平静的眸光,淡淡掠过她,“海华的意思是,我既不工作,也不找妻儿,光在家快快乐乐地过大年?” “我没有这么说。我只是想你快乐一点儿。容谦,我对你,只有祝福。”洛海华尴尬了,“我只是想让你抓住自己的真爱。至少,现在容家由你说了算。你想做任何选择,都没有人阻止你。” 真爱?容谦慢慢扬眉,平静地扫过洛海华:“你去欧洲的行程,定了?” “容谦?”洛海华错愕地起身,“你……” 容谦长眸似笑非笑地凝着她:“我曾以为,以海华的灵性,深知一个红颜知己的份量。我和海华之间如何,海华比谁都明白。” “容谦?”洛海华尴尬。 “我曾对云雪说过……”容谦长眸深邃,几乎看到见底,“女人的三十,是相貌的分水岭;男人的三十,是心境的分水岭。” 洛海华默默垂首:“你今天心情不好……” “我最近心情都不会太好。”容谦颔首。 “那我先走了。”洛海华缓缓绽开个笑容,“等你哪天心情好了,我再找你谈谈。” 容谦不语,目送她离去。可洛海华走到门口,他轻轻地制止:“等等――” 洛海华倏地回眸:“容谦?” 容谦凝着她:“你为什么要化身飘洋过海?” “我后悔化身飘洋过海。”洛海华蓦地别开视线,看着遥远苍穹,“我得听云雪说爱你,甚至,她总是不关电脑,让我听到你们恩爱的声音。容谦,我就是一个石心女,也按捺不住归来。更何况,我也会寂寞,特别是病痛的时候……” 容谦长眸如海:“云雪不关电脑,你可以关。云雪常常马大哈,你不是。云雪装笨,总是欲盖弥彰,让人忍俊不住;海华如果装笨,我不知该如何表情。“ “我爱你。”洛海华低语。 容谦静默了下,轻轻吐出:“当年,大洋彼岸,海华有如东方明珠。” 洛海华心头一颤,眸光晶莹:“容谦……” “我珍惜当初的你。我珍惜这些年,你我间一字一句间的相知相惜。”容谦平静如初,“我以为,海华自重自爱,聪明灵秀,知进退,识大体。我心意如何,海华早已深知。海华,你真地觉得,我欠你一句话?” “我……”洛海华倏地加快步伐。她的步子微微凌乱。可头却抬得高高的,一如往常自信优雅。 容谦的心思,慢慢飘走。他老婆到底去了哪里? 除了失踪那天,她在他卡上一次性取了三万,再没有用过他的卡。没办法从银行卡上追踪她,到底去了哪个地方。 她没有在飞机乘客名单上,意味着她可能没离得太远,也许根本没有离开这个城市。 奥迪,几乎经过市里每一条小马路。他看遍了整个城市的画廊,和画有关的工作室。甚至,他去百货商场,专门在婴儿用品专区,久久等着,希望奇迹出现,能逮住人影。 可惜没有。 燕子忧伤:“嫂子为什么这么狠心呀……哥,你再不好好的,就算嫂子回来了,也嫌弃你了。” 容谦去了公墓园,一把大大的康乃馨轻轻放到容长风碑前:“爸,对不起,我把云雪弄丢了。爸,能不能告诉我,云雪在哪……” 墓碑冰如铁,没有回音。 他默默合上长眸。露出大大的熊猫黑眼圈。 水乡花园。 凌云岩细心地泡好牛奶,递给乔云雪:“云雪姐,容总他到处找你。” 任谁也没想到,全世界都找不到的人,原来居然在他们新婚居住的两百平方里面。 “让他找吧!”乔云雪把牛奶挨近青青小嘴边,“他找他的,我过我的。有什么关系。” 凌云岩试探着:“我觉得容总他……快累倒了。云雪,他憔悴了。听说,大年三十和新年初一,他都在那块旅游开发地那儿。” 乔云雪默默站起,从桌上拿过那两张纸:“云岩,你看看第一条。看完,你再来劝我。” 凌云岩疑惑着接过,眸光落上第一条:“不管容谦以任何方式,只要能得一子,留给容家继承京华。就算容谦娶洛海华,容长风也不得再加以干涉……” 凌云岩愣住了:“云雪姐……” “你还要劝我么?”乔云雪站了起来,抱着青青走开了。 “我还是希望云雪姐好好想想。”凌云岩大步跟上她,“云雪姐,这协议是八年前的日期。而且协议怎么会落到云雪姐身上,这才可疑。如果被有心人利用了,那可便宜别人了。” 乔云雪站住了:“他们相知相惜十年,我给他三个月处理。如果三个月还不够,他活该去当洛家的二婚女婿!” 原来如此,凌云岩长吁了口气。 乔云雪默默出神,她当时没有负气远走,只是顾忌容长风的遗愿――在容家将孙儿带大。 京华又开工了。 容谦去发了个群邮件,恭祝全体员工新春快乐。然后拿起西装,又准备离开。 “容总?”凌云岩喊住他。 “怎么?”容谦侧过身子,“今天才开工,没有什么事吧?” “云雪姐她……”凌云岩欲言又止,眼睛有些闪烁。 容谦一震,飞快转身,几乎把凌云岩提了起来,“云雪怎么了?” 凌云岩赶紧避开容谦些:“云雪姐离开的那天,我有接到她一个电话。” “哦?”长眸深邃几分,容谦薄唇抿紧,“云雪说了什么?” 凌云岩小心翼翼地斟酌着每个字:“云雪姐说,她接到一个快递。看了想和你同归于尽……” 快递?真是那个快递的事? 容谦的长眸,渐渐阴鸷几分:“什么快递?” 凌云岩缩了缩脖子:“云雪姐说,她把快递扔在书房。” “书房?”容谦置疑,可话音未落,人已上了长廊,很快消失在电梯之中。 容谦几乎飚回家。 书房? 把书房翻成底朝天,容谦终于在他财经杂志下面,找到一个快递文件袋。急切打开,可里面空空的。 她把里面的东西带走了。 但好歹,他知道这份快递是哪家公司的。 拿着快递袋,容谦大步下楼,折回奥迪。他来到快递公司。 “先生,这份快递是本市的。定时派发。特殊业务。”快递员一眼就看了出来。 “特殊业务?”容谦眯了眼,眸中危险毕露,“什么特殊业务?” 快递员看着他焦急的神情,这才细说:“这份快递,放在我这儿几天了。吩咐我在特定的时间发给对方。” “你的特殊客户是谁?”容谦追问。 快递员犹豫了下:“这个……时间过去快一个月了,真心记不太起来了。先生,要不这样吧,我一定好好去查查。不过,先生别催我,我真的没啥记忆了。只要我想起来,一定第一时间通知先生您……” 京华。 钱涛摸着下巴走过来:“奇怪,云雪接到一个快递这种小事,怎么会打电话告诉你? 凌云岩拧眉:“也许,是云雪找不到容谦,所以打到我这里,顺便说的吧!” “会么?真奇怪。”钱涛摸着下巴,又朝自个儿办公室走去,喃喃着,“唉,我们的总裁夫人真能躲啊!居然哪都找不着人。再躲下去,估计京华要关门了。我要不要事先准备好简历?留点退路,另谋高就。” 凌云岩想了想:“应该两人之间有点纠结。也许纠结处理好了,云雪姐就自然回来了。” “那倒是。”钱涛站住了,深思着,“云雪也是个懂事的,不会拿宝宝们的健康开玩笑!可是,容总这样下去,会把京华整垮的呀!” “但愿他们早点和好。”凌云岩轻叹。 钱涛皱眉:“不会因为洛海华吧?唉,那个女人怎么还不回欧洲。我得好好劝劝容谦……” 一直到下班时间,容谦都没再来公司。凌云岩下了四十二楼,找到燕子:“我送你回家。” 燕子瞪着凌云岩,可没有多说什么,乖乖地向前走了,坐进宝马。 宝马里静静的。 凌云岩暗暗瞄了眼燕子:“你怎么不去找云雪姐?” “我去哪里找嘛!警察都找不着蛛丝马迹。”燕子眼眶红了,“哥也不许我找,说怕我把自己给找丢了。到时他得找两个。” 是有可能。 凌云岩漫不经心地:“那个洛海华还没去欧洲?” “不知道。”燕子闷闷地嘟起小嘴儿,“他们洛家的事,关我们容家何事?” 凌云岩淡淡一笑,不再多言。宝马开得又快又稳,把燕子送回别墅。凌云岩这才又向自己家开去。 他现在住的是水乡花园。 买了一大包,凌云岩提着回家,径直进了厨房,把饭煮了泡好青菜,才向卧室方向走去,他倚在门口,淡淡笑了:“云雪姐,我回来了。” “我听到了。”乔云雪把悠悠放进学步车,站起身来,“我来做饭。” “不用。”凌云岩伸手挡住,“说起来,我是免费住你们的房子,我就每天给云雪姐做一餐饭,云雪姐还亏了。” 乔云雪闷哼:“房子不是我的,是他的。” 凌云岩轻笑,转移话题:“容总今天一上班就下班,打算找云雪姐和宝宝们。” 她默默别开眸光:“或许,他只是在找悠悠。” 凌云岩摇头,一双睿智的眸,似乎看到乔云雪心底去:“云雪姐躲到自己家里来,不是真的想成全他们吧?” 乔云雪走到旁边,倒了杯水喝,这才清清喉咙:“我离开他不是成全,是遗弃。” “是么?”不像。凌云岩似笑非笑地瞅着她。 乔云雪轻笑:“当然。” 凌云岩若无其事地提及:“这两天,云雪姐在看京华的网页。” “我现在是京华最大的股东,关心京华的动静,理所当然。”她落落大方地解释,“你别以为,我担心别人累死在京华。哼,累死也不关我的事。” “哦?”凌云岩挑眉,摆明不相信。 乔云雪瞄瞄他:“我总不能人财两空吧?” “哈哈――”凌云岩大笑,末了摇头,“云雪姐,居然能淡定地开玩笑了。比起前几天,你现在心态可好多了。那几天快吓死我了。” “我想通了――我就是不想当爱情的替代品,也绝不能当爱情的冤大头。”乔云雪浅浅的笑着,有如百合般,虽然清雅,可攫人目光,“她能把那些寄给我看,让我气急攻心,怒而出走,不知不觉中她圈套,把自己的老公心甘情愿地让出来。我如果不回报点礼物,太失现代女姓的风采了。” 凌云岩眸子一闪:“云雪姐想怎么做?” “我不会怎么做。”她扬眉浅笑,“我现在是个被通辑的人,什么也不能做。我倒想看看,他怎么做。” “哦?”凌云岩好奇。 乔云雪转身拿起两张纸,朝他扬了扬:“你把这两份夹杂到公司文件里,让他签。” 凌云岩接过来,看都不看一眼,满口应承:“云雪姐,我会照着你的做。” “不急。”她轻笑,“等有大堆文件给他签的时候,你再夹到里面去。让他不知不觉中发现。到时,你也可以推开责任,说不知这两份文件是哪里来的。后面的事,我有办法处理。” 凌云岩豁然开朗:“云雪姐真聪明。” “面对高手,不聪明,也得变聪明,否则只能被不良用心的人玩弄到底。”乔云雪这才抱起悠悠,“只是麻烦云岩了呀。” “不麻烦。”凌云岩笑了,“我一看到云雪,就有看到亲姐姐的感觉。只是云雪姐,容总他看到后……” 乔云雪出神地瞅着悠悠,喃喃着:“云岩,你上次提醒得对。我是不能做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所以,快递里的东西,我必须让容谦自己看到。那些天我气疯了,忘了送快递的人,才是别有用心的人。再怎么说,他是个有责任心的男人,不会不处理这事。” 凌云岩激动了:“云雪姐能这样想,太好了!本来,我就觉得这快递是不良用心的人送的。如果云雪中了招,那才如了那人的意。容总他不是糊涂人,看到快递会知道处理的。“ “就是呀。这几天我冷静了。”乔云雪轻轻笑了,“就算要离开,也得明明白白。那时离开少帆,就是糊糊涂涂离开的……” 容谦,你接招吧!我等着。 洛海华,天下都不太平了,你一个人消遥自在,那太没天理了…… 抽时间,她打开自己的小笔记本,改掉自己的qq签名:“一封快递,两页协议。” 如果容谦够聪明,他会懂的。 别墅。 容谦找不到人,彻夜难眠。 燕子悄悄地走进去,轻言细语:“哥,洛海华她怎么还不去欧洲?” 容谦淡淡的:“一个外人的事,我怎么管?” “唉!我觉得凌云岩那个坏蛋说得很对耶!”燕子重重地叹息,“哥呀,为什么我有种感觉,洛海华不走,嫂子就永远不会回来。” 伸出长臂,揉揉燕子的头,容谦起身:“云雪的事,是我的事。你先去睡,别让哥担心!” “我担心嫂子一个人会累死呀。两个宝宝,真的很累人的……”燕子忍不住抱怨,“我那时半个小时都应付不过两个小家伙。” 容谦轻轻叹息。 瞅着哥拧紧的眉,燕子默默地回自己的房间去。趴在被子上,努力想办法。 开工期间,没有大把的文件要签。一直过了半个月后,凌云岩才有机会把那两张纸夹进文件,一起送进总裁办公室。而容谦最近荒芜工作,又过了好几天,才着手签批那堆文件。 “云岩!”容谦站了起来,他的声音,微微失真。 凌云岩走进去,一看到那两张纸,忽然间就觉得心安神定。 “这是怎么来的?”声音低沉几分,透着轻轻的颤音,容谦一双锐利长眸,紧紧盯着凌云岩。 镇定地接过,只看了最上面一行标题,凌云岩比容谦更惊诧:“容总,我没有送这份文件。容总,是不是你自己桌上的东西,夹到文件里面来了?或许,容总把家里的什么文件带到这里来了?” 会么? 容谦一愣。最近他神思恍惚,是有可能,他昨晚还在清理上次翻乱的书房,也许真的是从家里带来的…… 但这两页什么时候出现在他书房? 琢磨着,他平静下来。无意识的,他打开qq,想看看“企鹅宝贝快长大”。 容谦精神一震――她更新了qq签名:一封快递,两页协议。 他惊骇的目光,慢慢投向手中的两张纸。 原来这就是快递内容。 他万万没有料到,会有人把这个寄给自己的老婆。不仅有心,更是毒辣。 十年之约。货真价实的原版本。 对方是怎么得到这份合约的? 十年之约只有他和容长风有,可他自己的那份,早在第三年已经撕毁。只有容长风那一份可能没处理掉。 洛云城? 对,洛云城上次用两张照片敲开了容家大门,而且在画室里半天。 他恍然大悟――洛云城死了,还要给人使个绊子。而且是要命的绊子。云雪看到这个,没扔个火药包给他,已经手下留情。 深邃长眸定在第一条上――人生真是来不得半点行差踏错,一纸协议,如今却闹成这样。 容谦看着十年协议,眸光渐渐深邃。 他把qq个性签名改成:三年之约,一毁成仁;十年之约,往事一轮。 按上免提,打电话:“海华,一起吃个饭。” “好呀!你心情终于好了呀!”洛海华似乎长长地吁了口气。 油画街。 餐厅二楼。 洛海华静静地瞅着容谦:“我帮你点菜。” “随意。”容谦淡淡笑着,手臂随意搁在桌子,“海华才华横溢,留在这里,太浪费人才。” 洛海华指尖一颤,翻着菜谱的动作停了下来。 容谦含笑凝着她:“我最放心不下的人,是燕子和你。” “哦?”洛海华视线蒙胧,“燕子和我?” 容谦颔首:“燕子糊涂,海华倔强。都是我关心的人,兄妹情重,我希望你们都能幸福。更希望海华能像云雪一样,豁达乐观……” “你要我学习云雪?”洛海华声音扬高了。 容谦轻笑:“云雪豁达,总能在矛盾中取得平衡点,让自己快乐,也让他人轻松。总是不知不觉中,让人无法舍弃。海华,你说呢?” 洛海华静静地瞄着他:“她都不要你了,连孩子都不留给你。你还替她说话?” “这是云雪生气的方式。”容谦淡淡的无奈,“同时也是爱情的一种表达方式。云雪追求完美,我做得不好,伤她的心。她躲起来疗伤,我如果怪她,只说明我是个昏庸的男人。” “上菜了。”洛海华闷声倒好红酒,“先吃饭。” 容谦长眸深邃几分,凝着洛海华,没再说话。 知洛海华者,非他容谦莫属。 洛海华的倔强,毁了她多少次。 她负气滞留大半年,势必得撞个头破血流才能离开。明明心明如镜,却偏偏不肯放手。又哪是几句话可以令她知难而退。 淡淡一笑,容谦换种方式:“海华如果再回欧洲,是打算接着记者行业,还是应聘大使馆的职务?” “食不言,寝不语。容谦,难道你不懂这个么?”洛海华说。 “哦……”容谦拿起筷子,“吃吧!” 洛海华盈盈地看着他:“吃完,我们一起挑几副油画。” 容谦静默了会:“我现在已经不那么喜欢油画了。” “怎么会?”洛海华脱口而出。 容谦似笑非笑地凝着她:“我现在喜欢素描。云雪大着肚子的时候,给我画了30幅素描,我觉得比油画好看。” “……”洛海华艰涩地别开眸光,“容谦,你变得太多了。” 容谦颔首:“海华也发现我变了?娶妻生子的男人,理应有所变化。” 低头猛吃饭,洛海华不再说话。 他似乎吃不下。 洛海华忽然抬头,凝着他:“你不吃?” 容谦淡淡的惆怅:“我现在居然成了抛妻弃子的男人,吃不下。” 默默别开眸光,洛海华咬紧唇,但没有半个字。她不提爱情了…… 还是这么倔强呀……容谦轻叹。 水乡花园。 三年之约,一毁成仁;十年之约,往事一轮。 果然,他看明白了,知道那是快递内容。那么,她现在就静静地等。 “容总今天去龙基了。”凌云岩坐到她身边,把悠悠抱到膝头,逗着悠悠玩。 乔云雪一愣:“龙基?” 她不认为这时的容谦会去龙基。 “是呀,我也不明白。”凌云岩微笑着,“我想了一天,也想不明白容总为何要去龙基。” 乔云雪站了起来:“我没时间管这些,我去给宝宝洗衣服。” “我来。”凌云岩马上抢着说。 乔云雪站住了,噗哧一笑:“我可不想把年纪轻轻的你训成奶爸。这个,就别跟我抢了。” 凌云岩嘿嘿地笑:“那我看孩子。唉,云雪,两个孩子,你吃饭的工夫都没有了,这样你太累了。” “是有点累。”她眸子湿润了,“不过还行。到底能坐能爬了,饿了能用学步车找妈妈,就省不少事儿。” “真希望容总快点找到你。”凌云岩试探着。 乔云雪正色:“云岩,如果你告诉容谦,说我在这儿,那下次就没人知道我在哪。” 凌云岩慌了:“云雪姐,你别紧张,我发誓保密。我只是觉得,容总一直在很用心地找你,今天一直在冥思苦想。容总迟早会觉得我的举动可疑。” “哦。”她吁了口气。慢慢地坐下来,“云岩,别去干扰他的思维。我希望看到他真正的想法。” 凌云岩点头:“我会的。”他微微动容,静静地瞅着乔云雪,没有忽略她眸中的企盼。负气而走,然而冷静下来,她反而无比睿智。其实现在这样,她身处局外,静观其变,确实更好。 乔云雪轻轻笑了:“有洛海华的消息不?” 凌云岩摇头:“没有。好象安静得很,既没找容总,也没听说打算回欧洲。” “哦。”她轻轻应着。不再说话。 “唉,这女人真沉得住气。”凌云岩感慨。 凌云岩没想到的是,第二天,洛海华就找上京华:“我找容谦。” “哦?”凌云岩倒是一愣。 洛海华轻轻笑了:“不对,是容谦找我。” “哦?”凌云岩困惑着,把她领了进去,“容总,洛小姐找。” 洛海华进去了。 凌云岩却站在门口,不想退出去――洛海华到底来干嘛?到底是她找容总?还是容总找她? 这天晚上,凌云岩送燕子回去的时候,发现司徒澜正在等容谦。容谦的奥迪一进门就停下了,和司徒澜颔首:“一起去书房谈谈。” 更奇怪的是,洛海华来过的第二天,容谦慎重地把钱涛和凌云岩叫到跟前:“我要出去三天。” “啊?”凌云岩的反应。 “哦。”钱涛的反应。 不管是去了哪里,容谦确实离开了。 “他一个人去的吗?”钱涛困惑。 凌云岩疑惑:“这次不是我订的机票。不清楚。” 钱涛拧眉:“咋我们容总也搞起神秘来了?汗,难道老婆离家出走的打击太大了,变得神神叨叨。不会去嵩山吧?” “去嵩山做什么?”凌云岩一愕。 “进少林寺当和尚。”钱涛一本正经。 “……”凌云岩汗颜,“钱副总真爱开玩笑,也不怕哪一天总裁夫人回来了,到时第一个整你。” “会么?”钱涛拧眉,“我瞧云雪这么久没消息,铁定不要他了。也是,那个洛海华怎么还不出国呢!她只要一找容谦,容谦就是什么也不干,也会打上奸夫的恶名。” 凌云岩认真地反驳:“我倒认为云雪姐现在一定潜伏在哪里,就想看容总的表现。可惜,怎么容总明明着急,就是不直接找洛海华解决。” “怎么解决?”钱涛白他一眼,“洛海华静静地站在他身边。从来不开口和容谦要婚姻要爱情,难道容谦没事就把洛海华揪起来说,你给我滚远点儿,你站在我身边,我就跳进黄河洗不清了?我老婆也不要我了。” “……”凌云岩汗颜。 回到家,凌云岩如实汇报。 “哦?”乔云雪浅浅笑了,“钱涛说得不错。” “云雪姐,既然这样说,你也可以当她不存在啊!”凌云岩建议。 “不能。”乔云雪浅浅笑了,“她没对容谦说要爱情,可是对我说了。更重要的是,她留在这里,就是为了容谦。我总不能无视一个觊觎我老公的女人吧?” 容谦再出现的时候,是在油画街。 一行数人,男的帅气,女的漂亮。不管走到哪里,都是道迷人的风景。 风景里有容谦,也有洛海华。 亦有记者同行。还有凌云岩也在,他是这一大堆人的“服务员”。 即使在这么优秀的一群里,容谦依然卓然挺拔。 其中一名女子笑着调侃:“果然行行出状元。我们同时留学,一个个走上公职,或成为自由职业者。可如今看来,倒是容谦你归国当土豪最潇洒。” “只是顺应天意而已。”容谦谦和地笑笑,“每个人都有适合自己的归属。我是,大家都是。罗芙,你无需取笑我一个人。” 罗芙格格地笑开:“那倒是。个性使然。对了,容谦,你老婆呢,不让我们老同学看看?”她转向洛海华,“海华,你以前和容谦走得近,老家又同居一城,一定见过容谦他老婆。她怎么样?” “……”洛海华张张嘴儿,默默看向容谦。 容谦轻笑:“海华……见过我老婆。” “海华,说说嘛?”罗芙十分好奇,“我实在想知道,是什么样的女人,能让容谦变得如此家居。” 所有的目光都瞄向洛海华。 洛海华略显尴尬:“她……很爱笑。” 容谦微微勾唇:“确实,我老婆很爱笑。好了,不谈这个。大家是来给油画村做采访的,用十种文字向各国介绍中国油画。现在可以开始了。东方潜,你看中哪家了?” 罗芙在旁格格地笑,故意歪派:“东方潜至今单身汉,没看中哪家姑娘。怎么,容谦有小姨子介绍给东方潜?” 容谦淡淡一笑,长眸深邃几分,最后落上洛海华:“我没有小姨子可以介绍,但我知道有谁适合东方潜。” “谁?”东方潜笑了,“有的话,我一定追。” “海华。”容谦轻轻地,却蕴含坚决,“东方潜温柔如水,海华大气天然。可谓天生一对。” “容谦你――”洛海华错愕地盯着容谦,眸间的怒火越来越浓,“你想干什么?” 容谦凝着她:“海华的幸福,大家都很关心。东方潜和海华境遇相似,未尝不可!” “你……你居然替我做媒?”洛海华几乎失去声音,她盯着他,眸间透出绝望。可倔强如她,坚强不倒,反而轻笑如花,“好,好。大媒人啊!” 东方潜局外人,却看不出两人波澜不惊的对话里,其实已掀起涛天大浪。他反而笑言:“海华芳华绝代,如果乐意归国,在下一定趋之若鹜。” “我有相爱的妻子。也希望大家都有幸福的家庭。”容谦淡淡一笑,“大家都三十几岁的人,多少有点曾经沧海的感觉。爱情就像一道菜,再回锅就会失去原味。还是向前看的好……” “确实确实!”东方潜极力赞成,显然,他对洛海华有好感。 洛海华茫然的眸子,终于聚焦于东方潜:“不好意思,我不会归国。各位少陪,我去买瓶水喝。” 容谦目送洛海华离开,眸间似有担忧,可没有挽留。 他确实是在替她做媒。他确实是挑中了东方潜。如果她不愿离开,那她一定会有专属自己的护花使者。 容洛水火不相容,洛云城绝人后路,他如今这样处理,委婉巧妙,兼顾两人十余年的感情,同样绝洛海华最后一丝贪念。 两全其美。 一旁的凌云岩,静观全局,长长地吁了口气。看来,他这个“间谍”,不用做太久了。 洛海华一直向前走着。她憋屈,无奈,愤怒,却无法恨他。 他是为了她好…… 走累了,她终于停了下来,神智渐渐清醒。 她现在人在创作大厦下面。 抬头看了看,转个角度,洛海华沿着熟悉的路,上楼。 洛海华去了舒渔画室。 “哦?洛大小姐来了?”舒渔正摆开架势,准备开画。 “我来了。”洛海华喃喃着,她茫然瞅着舒渔。忽然一转身,把门关紧了。 舒渔一愣:“这房间不冷。不透风。暖气刚刚好。洛大小姐,你未免太娇弱了……” “是不冷。”洛海华喃喃着,眸子不知道飘在哪里。她的指尖,轻轻落在拉链上。她的衣服,轻轻地落在地上…… “喂?你……”舒渔错愕地盯着她,吓得大步走过来,把她的衣服披上身子,“我是个画家,不是色-狼。” “我现在大悲。”洛海华轻轻地笑,推开舒渔,衣服再次翩然落地,“上次说了,如果我忧伤,我就来画一副人-体艺术。舒渔,请帮忙,谢谢……” “海华……”舒渔惊得掉了下巴,“你……” 高傲如洛海华,这是怎么了? 这模样似乎到了世界末日! 洛海华踩过衣服,轻轻坐在旁边的椅上:“请开始,谢谢!” 美丽的同体有如凝脂般光滑,令人移不开目光…… 舒渔坐了下来。一副人体艺术画,他画了整整四个小时。面对一个成熟的果体美女,他重画了十次。 “你给多少女人画过人-体艺术画?”洛海华轻轻笑着,眸光晶莹,“这技术……”差得不得了。 舒渔一脸赤红:“不少,可是,那都是职业模特儿。”不一样。 “也是女人呀,一样的。”洛海华喃喃着,“给我画好一点,我想看清楚,今天的我,会是什么样子……今天的日子,实在值得留恋。” “哦?”舒渔听不懂。 洛海华泪光盈盈:“一个非常值得纪念的日子。”她深爱的男人,居然为她做媒。这事儿,全天下只有容谦做得出…… “好……”舒渔却凝着她没有动。活生生的女人,和职业模特不一样。 泪珠洒落,洛海华却格格地笑起来:“舒渔,瞧你那点出息――你不会对我吞口水吧?” “我吞了。”舒渔老老实实地告诉她,“异性相吸,天经地义。” 洛海华不笑了,紧紧凝着他:“你别告诉我……你还是老处-男?” 舒渔尴尬:“我……确实是个老处-男。” 洛海华又格格地笑了,泪珠滚落。许久,她惆怅着:“你没女人要,我没男人要。或许,我们会是天生一对。要不我们搭档去欧洲怎么样?” 舒渔没有移开目光,依然努力画下去――面前的女人性感而又真实,美丽而又大方。淡淡的忧伤,放浪形骸间,不让人讨厌,反而令人腾上怜惜…… 其实,只要她不和云雪争容谦,还是蛮可爱的。 一边画,舒渔一边点头:“我早想去欧洲,那是油画起源的地方,是最正宗的油画之乡。你如果回欧洲,就把我带去。我保证不许任何人欺负你。” 他会去欧洲的。 第二天,油画村上了头条新闻――本油画村将用各种语言推向世界。而娱乐版的头条,却是京华总监亲自为龙基总监的大千金做媒…… 瞅着两份报纸,乔云雪眸子湿润了。 容谦,永远是那个容谦。含蓄内敛的容谦。当着洛海华的面,他给老同学介绍,她是他相爱的妻子,这算他示爱了吧? 可是,她仍然安心住在这儿,似乎一点也不想动。 “云雪姐,你可以现身了。”凌云岩淡淡的担忧,“容总他好憔悴呀,看得我都心酸。再说了,云雪姐也憔悴了。早点回家,对宝宝们也好些。” “哦。”她应着,悄悄起身,从卧室里拿出条蓝紫色领带,“云岩,你带上这个去上班吧!” 如果容谦够灵敏,会认出这是她第一次送他的那条领带。自然也会联想到,她现在在哪里。 唉,好笨的男人!找遍全世界,却不记得回自己的新房看看。 “啊?”凌云岩觉得有些奇怪,可是没有多问。 凌云岩去上班的时候,乔云雪悄悄地把qq签名改为:十年青春一场梦,生死恋情是与非。 聪明如容谦,会知道她指什么。 京华。 容谦看见凌云岩,长眸落上他的领带,微微出神。 “容总?”凌云岩用手在容谦面前晃。 容谦倏地回神,略显尴尬:“云雪以前也送过这样一条领带给我。” 凌云岩明白了,原来云雪姐是因为这样才送他带。凌云岩笑了笑:“容总,你送我住的房子真漂亮。” “那是我们的婚房。”容谦喃喃着。 凌云岩挑眉:“要不容总再重温故里,去看看以前的婚房?” 容谦淡淡的惆怅:“现在……没心情。” 容谦无力地揉额,新闻都登出这么久了,她怎么还不现身? 他还是再去油画村那里看看吧…… 容谦几天后才发现乔云雪的新签名:十年青春一场梦,生死恋情是与非。 细细琢磨,容谦豁然开朗。他稳稳地坐在那儿,背脊挺直,有如参加董事大会般严谨。一个字一个字地打着,输下标题:“十年之约,荒唐一梦。” 想了想,他接着输字:“云雪,八年前,年轻气盛的我,不甘爸拆我婚姻。虽然留下来打理京华,可心气难平。总是挑战爸的耐心,爸最后拿我没办法,就开了这纸协议。前三年,我是当真的,只想满足爸这些条件,早日和海华团聚。我甚至高兴地和海华定了三年之约,我想过各种方法,得到一个孩子,结束十年之约……” 触及往事,心头涌上陌生的感觉,容谦深呼吸,接着打下去:“但随着对京华的熟悉,面对京华接连不断涌现的各种难题,我终于明白了爸这些年孤军奋战的艰苦,明白爸心脏病的由来,明白为了培养我和燕子,爸一人所承受的心身压力,也明白了自己的自私……” 长眸不知不觉潮红,他稍停两秒,轻声叹息:“海华不肯归国,迷恋欧洲风情,她的骄傲,也不容许她向爸低头。她变成了外黄内白的香蕉,而我却在爸的熏陶下,重新回归从里到外都黄透的东方人。两人的差距越来越大,越来越不可能走到一起。我主动毁了三年之约,开始全身心投入京华。并且全力支持爸把总部撤回家乡,京华的开拓,我一力承担。” “云雪,我和海华三年之约,是一个年轻气盛的男人的承诺。我毁了这个承诺,就是我对不起海华,更何况,为了我,她当初在洛家众叛亲离。这些年来,海华不谈恋爱,不结婚生子,我逃不开愧疚。所以,我暗暗下了决心,再等她三年。只要她还回来,就算彼此间距离已远,我依然娶她。” “六年过去了,她没有回来,等于放弃了我。我也放弃了。可是,她飘洋过海孤独,我亦高处不胜寒。这些年来,我和海华无话不谈。爱情远去,可情谊仍在。海华要强,可心底却是迷茫的。她抓不准自己要的东西,总是让要强的个性,毁掉自己一切想要的东西。我待海华,有如燕子。呵护有余,来源放心不下……” “再遇知心相爱之人,谈何容易。我以为,此生注定孤独。直到我无意间毁了洛少帆的婚姻。为了龙基,洛少帆娶了苏青兰,但他婚后一直不开心。甚至有一次,他喝得酩酊大醉,一个劲儿说胡话。他说,苏青兰就是一朵俗玫瑰,云雪才是美丽动人的清新百合。追求洛少帆的女人,多如过江之鲫,他对云雪如此评价,我不知不觉上了心。直到那次为了燕子的哮喘,我专程去西藏拿药材,我遇上了你。云雪给那个美丽少女的娇俏一笑,令人怦然心动;对那个女人的慷慨解囊,令人心折……” “但我是容谦,不会轻易为一个女人留下脚步,即使是洛少帆倾心的女人。我以为云雪只是生命中的过客,毫不犹豫地忘记这段偶遇。却没有想到,会被云雪误认为相亲对象,还被云雪求亲。更没料到,云雪会到京华求职……云雪,当你在钱涛面前侃侃而谈的时候,我想,也许冥冥之中,天意所定,让你一再出现在我面前。我岂能辜负天意。所以,你一离开,我立即来到咖啡厅,和你领了证。我想,我一定能护住你最纯真的笑容;而云雪这么可爱,也一定会给我带来不一样的幸福……” “海华再次归国,意料之外。情谊仍在,而海华高傲的性子,常常让她做出极端的事来。我总希望她过得更好。她病重,我愧疚……云雪,我温吞也好,我长情也罢,但此心光风霁月,一片冰心在玉壶。男人重欲,但有不同。或掠夺,或发泄,或享受,或珍惜。云雪,每次事后,我依然愿意为你停留许久,男人对女人的迷恋至此,云雪能不知?” 他落上最后一句:“天冷,为夫难眠,熊猫眼丑陋不堪。老婆何日归来,为夫美容,以能与妻相配?” 水乡花园。 乔云雪默默看着qq上的千字长篇。眸子慢慢湿润,一颗心儿慢慢踏实起来…… 她终于等到了。 她要的,就是他真切的心声。再美的感觉,只是一种感觉而已,缺少安稳。 来到两人新婚卧室,看着床头的电话机。想起燕子的调侃。她脸儿渐渐红了。 看着长长的枕头,她想起第一次扑倒他的情景。唉,她好笨,居然上了他的当。可是,她好象没怎么后悔。 她想起曾经那本《人之初》,想起他搂她在怀中,满眼的坏心眼,要把她变成他的女人。 有些想念那本《人之初》,心头一漾,她蹲下身子,看床头柜的小柜子。果然,《人之初》还在。 她一把拿了出来。可她愣住了,里面还有张纸。正是容谦亲拟的那份离婚协议。 当初她疑为不孕打算离开时,留下一张白纸,却被容谦加上十大条,据他说复印了五百份。前三条她还记得呢,三条都把她订得死死的…… 她鼓起勇气,看向第四条:云雪要是真走,这世上得多一条光棍,多么悲惨的事。 第五条:老婆要离婚,害我相思难眠成熊猫眼,也得留下做我一辈子的眼睛。 第六条:如果老婆要走,请先替为夫克隆个乔云雪留下。 第七条:燕子说,老哥萌动春-心了。基于aa制,云雪得萌动春-心才许离开。 第八条:老婆是女中豪杰,豁达潇洒,一定不与在下一般见识。 第九条:如果老婆考虑红-杏出墙,可以先考虑为夫。 第十条:为了我的历史学,老婆的生物学,我们应该一个被窝睡…… 她笑了,泪水却无声无息地滚落。要他那样一个男人写出这么温情的话来,真不容易啊! 这天晚上,凌云岩又一副苦哈哈地样子蹲在她面前:“云雪,容总要倒了。一个大男人犯相思病,比女人可怜多了。” “管他呢!”她咬咬牙,狠着心肠,“一个男人,老婆在新婚卧室。他都找不到,活该受苦!”她都把他的领带给凌云岩带上了,他居然没认出来? 真可恨! 凌云岩揉着眉心:“是啊……男人不可以找不到在家里的老婆。” 可是……呜呜,他还是觉得,容总的老婆才最可恶。哪里不逃,居然逃到自己家里。 乔云雪把《人之初》塞进凌云岩手里:“你老总明天再愁眉苦脸,你就把这个送给他看。” “啊?”凌云岩大吃一惊,瞪着她,“云雪姐,不用这么狠吧?这个……容总一定会看得玉火焚身。” 乔云雪摸摸鼻子走开了――要是他看到这个,还没想到她是在家里。他活该再守空房。 真是的,她现在没车,怎么带两个宝宝回家嘛!他当然得亲自过来接。 可是,容谦看到《人之初》和那张“离婚协议”时,却板起面孔:“云岩,我嘱咐过你。卧室里的东西不能动。云雪会生气。” “云雪姐不生气。”凌云岩赶紧解释。 容谦黑了脸:“你再去,就走人。” 凌云岩无奈地叹息。 钱涛悄悄走了过来:“又撞老虎嘴里了?云岩,你一向懂进退,怎么最近老惹容总生气。” 凌云岩两手一摊:“这种情况,还会继续下去的。” “不懂,真心不懂。”钱涛摇头。 时间一天天过去,乔云雪一天天悠闲,两个宝宝都会喊个“妈”了。可是,她还在悠闲地住着。 “云雪姐,我扛不住了。”凌云岩苦着脸诉苦,“容总要炒我。” “没关系。”她云淡风清得紧,“股份都在我手里握着,我才是京华的大老板,他敢炒你,我先炒了他。” “唉――”凌云岩无话可说了,可是他再也忍不住了,“云雪姐,我还是觉得夫妻间嘛,床头吵架床尾和的方式更好。” 没人理他。 乔云雪去看容谦的签名去了:白发三千丈,缘愁是个长…… 她的唇角慢慢弯了起来。 凌云岩在后面咕哝着:“云雪姐,你瞧,现在天下多太平呀。洛海华和舒渔去法国了,你再也没什么要担心了嘛!” “舒渔去法国?和洛海华一起?”乔云雪蓦地反问。她手里的小笔记本,差点落地。 “是呀!”凌云岩轻轻地,“洛海华说,誓不回国。” 她出神了想了好一会。最后,心儿慢慢安稳了。 这天,她再次看到容谦改了个性签名:总裁不举,千古奇冤。 她噗哧笑了。 这是男人赤果果地抗议么?抗议独守空房。 可是容先生,你得找到老婆,才说明你有心。自家的老婆住在自己家里,居然找不着,真该死! 这天,她漫不经心地对凌云岩说:“要不,你和容谦说说,你在家里很忙,忙着aa制。所以最近不能加班。” “啊?”凌云岩惊讶极了,却老老实实点头,“好!” 果然,一到公司,凌云岩逮着机会就和容谦表示:“容总,我最近家里有点忙,不能加班了。” “哦?”容谦憔悴的脸淡淡的困惑,“忙么?” “是啊!忙着aa制。”凌云岩说。 “aa制。”容谦沉默了,好一会儿,他大手一挥,“行,以后都不用加班了。还有,云岩,虽然我想你和燕子谈,可是如果遇上和你愿意aa制的女人,千万不要放手……她一定很可爱。” 凌云岩快憋成内伤了。 晚上,乔云雪听了汇报,艰难地挤出几个字:“男人都是笨死的!” 她都不知道要怎么暗示了。 “云雪姐,你说得太对了。”凌云岩对着她竖起大拇指。 乔云雪恼了,把qq签名改成:“夏威夷真美。” 于是这天,凌云岩惊惶失措地跑回来:“云雪,容总去美国了,说要去看看夏威夷的美人儿。云雪姐,你不担心吗容总真恋上个金发碧眼的大美女?云雪姐你怎么还笑?” 她是无奈的笑好不好? 过了几天,她又把qq签名改了:“澳大利亚好风景!” 凌云岩无奈地告诉她:“云雪姐,容总去澳大利亚了。说澳大利亚也有美人儿可看。” 事实证明,男人确实都是笨死的。 乔云雪合上眸子,实在不明白,容谦如今怎么笨成这样! 再笨下去,她可真嫌弃了呀! 悲催的容谦,几乎把地球绕了一圈,脸覆上一层风霜,也没看见老婆的影儿。 这天,她打开qq,看到他发了一大串信息过来。可是,她翻看到第十行时,终于放弃再看下去。 “十行鸟语。”她闷闷的关掉,“谁知道他在说什么!” 她生气。很生气。这臭男人,怎么尽惹她生气呢!她乔云雪多谦和的人,居然都被他弄的想当母夜叉了呜呜。 “云雪,现在五月份了。”凌云岩轻声提醒。 “五月了呀,现在天气真好。”乔云雪站了起来,“我决定带青青出去走走。” “带青青?”凌云岩大惊,“那悠悠呢?” “悠悠么?”她笑了,“悠悠不去。” 凌云岩使劲用手搔头皮:“云雪姐,我怎么没听懂?” 乔云雪站了起来:“你们明天周六?” “是啊!周六。”凌云岩点头。 她歪着脑袋想了想:“云岩,我们来做个游戏。你明天把悠悠送给我妈,让我妈送悠悠给容谦看看,看容谦能不能认出这是他儿子。” “好啊!”凌云岩举双手双脚赞成。能有这个突破,他都要哭了。 果然,凌云岩第二天把悠悠送到夏心琴手里,就赶紧开溜。 夏心琴果断把悠悠送到容谦手里。 “shi-t!”容谦发狂了,“凌云岩送来的?真该死!” “是呀!”夏心琴忐忑着,“怎么是凌云岩送来的呢!” 容谦抓着可怜的悠悠,大步向奥迪走去,一边碎碎念:“真该把你妈吊起来打屁-股!”可怜他最近半年尽力交瘁,居然忽略了凌云岩多少次暗示。 “妈咪!”悠悠居然咬字儿笑。 可是,容谦来到水乡花园的时候,屋子里早已空空,只看到满满一室的婴儿用品。 “这丫头,真可恨。”夏心琴都忍不住埋怨,“原来就住在自己家里。容谦,你什么时候这么笨了……” 最后两个字,夏心琴没敢大声。 阴沉着脸儿,容谦来到卧室,看着大红被子,长眸最后落床头柜上。还不错,她又留了言――苦等半年,老公不来。同床异梦,节哀顺变。心碎如泥,海角天涯。 “乔云雪,我总有一天被你磨死!”容谦仰天长啸,无限懊恼,无限无奈。 原来,她依然舍不得他,只是住回两人新婚三房。可是,快半年了,她气他找不着他,耐心等尽,现在真的跑了。 夏心琴在旁吓得一颤:“这丫头又跑哪去了?” 容谦静默数秒,淡淡笑了:“这回,我知道。” “真的。”夏心琴疑惑着,“要去查花园的监控不?” “不用。”容谦抱着悠悠大步离开。 他一定能抓着她回来,非把她屁-股打成两半儿不可。哼,扒开库子打。 “哥,我也去找嫂子。”燕子跟了上去。 西藏。 乔云雪站在布达拉宫前面,瞅着青青,愉快地笑了。 “好漂亮。”凌云岩赞美着。 她抬起头来,有些困惑:“云岩,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凌云岩笑了笑:“因为我一直知道……你是我亲姐姐。我进京华,也是因为知道你是我亲姐姐。我当然要对我亲姐姐好。” 乔云雪错愕地瞅着他。 凌云岩微笑着:“养父母早就去世了。现在还有八十的爷爷奶奶侍奉。等他们百年了,我就回油画街认爸妈。” 乔云雪咧开嘴儿笑,可泪水却哗哗地流。 “你真打算离开姐夫吗?”凌云岩小心翼翼地问。 “不。”乔云雪站了起来,“他是我的男人,我宝宝们的爸,谁也不能把他抢走……” “那云雪姐这是……”凌云岩不懂。 “我……我撒撒娇儿不行么……”她闷闷地,“他应该好好追我,哄我。要不然,我怎么能忘记那些日子。” 凌云岩脸黑了,这样儿撒娇,会把男人整死的。 乔云雪忽然一脸傻相。 前方五米的地方,有个颀长的身影站在那儿。 他长眸深邃,下巴上满满的胡茬,头发乱蓬蓬的……像个非洲流浪汉! 凌云岩识相地闪开了。 “果然在这儿。”洛少帆喃喃着。 “滚啦,别当灯泡。”燕子气恼地把洛少帆拉开,“那是我哥哥嫂子。” “容谦……”她低低地吐出两个字眼,心儿狂跳。有点不太相信,面前这个憔悴邋遢的男人,会是那个一根头发都得梳好的容谦。 他也懂思念了吗? 他是因为她而憔悴了吗? 他因为着急,变得这么邋遢了吗? 她笑了,一脸的泪! 他大步上前,一把搂住她,恨恨地:“你居然把我们的孩子aa掉!” “……”乔云雪喃喃着,“一人一个,挺好……” 他俊脸抽搐,爱得牙咬咬,恨得心痒痒:“宝宝也能aa制吗?笨女人!” 她眸子湿润了,绽放调皮的笑容:“容先生好凶,一点都不爱我。” “全世界都知道我爱你。”他气咻咻地瞪着她,“我在qq上发给你了,用了十六种语言宣布,容谦爱乔云雪!” “嘎!”她闷闷地看着他,不服气地和他较劲儿,“什么十六种语言,我只看到好多鸟语……” 他咬牙,严重内伤:“第十六句是汉语。也不认识?” 她摸着鼻子,闷闷地:“又凶我。就说,容先生一点也不爱我……” 夕阳中,他扛着她大步离开布达拉宫:“我瞧,对老婆大人,还是用行动来爱更直接些……” ――――――――正文完―――――― 不跟番外的亲,就此相别了。谢谢亲们一路支持。大么么。 明天开始番外,亲们提出来的,应该都会有。番外主宠,搞笑温馨。 新文会择时更新。草莓力争文文爆笑,温情,追求经典,不尚狗血,别致新颖。如果亲们喜欢,敬请期待,群么么。 番外 ——情系终生 001.老婆饼的别致吃法 两年后。又一个美丽的夏天。 阳光烂漫,芳草青青。书香门第在阳光的沐-浴下,像个打扮全新的新嫁娘――静谧,迷人。 绿色的草地上,大大的卡通气垫上两个水灵灵的小人儿,忽然滑下来。不约而同看向三楼,然后不约而同地蹑手蹑脚地向屋子里跑去。 “站住。”燕子中气十足,“过来,姑姑和你们打个商量。” “燕子姑姑,什么事呀?”悠悠好脾气地把脸儿仰成4度视角,可爱得紧钤。 青青一拉悠悠:“大事要紧。” “容醉雪――”燕子吼,“你居然无视姑姑?回来,我非得好好告诉你,尊老爱幼是什么意思。洽” 青青平稳得像个小大人:“姑姑,妈咪有告诉我们,爱幼的意思就是,姑姑不能随便吼我们。“ “……”燕子内伤,眼睁睁地看着青青把悠悠拉进屋子。 小兄妹俩小跑着上楼。两颗小脑袋,齐齐挤向老爸老妈的卧室门。 青青秀气的眉儿打成结:“爸爸妈咪再不起来,又要迟到了。虽然爸爸总说妈咪晚上太累,要补眠,也不能天天迟到嘛!” 悠悠伸出白白胖胖的小手儿,认认真真地数着手指头:“一、二、三……”最后很肯定地告诉妹妹,“这已经是第次迟到。” 青青一个白眼:“今天才号。”老妈天天迟到,公司会不会垮掉啊?她真想快点长大,亲自去管公司,这样才不用担心公司会垮掉,她和哥哥没玩具玩。 “里面有声音。”悠悠把耳朵拼命凑向门缝,“是爸爸在喊妈咪。” “哦?”青青认真地思索着,“爸爸是喊一个字?两个字?还是三个字?” 悠悠努力听了好一会儿:“好象是三个字。” 青青有些无力:“那我们偷偷地溜走好了!要不然,爸爸会生气,妈咪会脸红,我们会遭殃,姑姑会发笑。” 悠悠憨憨地笑:“可是妈咪脸红的样子很好看。而且燕子姑姑说,妈咪一脸红,爸爸眼睛就涂了,粘妈咪身上了。” 青青一把捂住悠悠的小嘴儿:“轻点声……” 可是已经晚了,话音未落,门开了,两只一同扑向卧室地板,结结实实地和地板亲吻。 乔云雪无奈地瞄着地板上两只,无奈地摇头。 “妈咪怎么不拉我们起来呀?”悠悠无限伤心。 乔云雪挑眉:“自己爬起来。悠悠是男子汉,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 悠悠一指妹妹:“妹妹是女子汉。” “自己的事情自己做。”青青撇撇小嘴儿,非常大气地爬起来。可一抬头,大气的模样就变成娇娇闺女的小模样了,“爸爸,下次我们不偷听啦!” 瞧,多灵透的小丫头,多会给自己留退路。容谦薄唇微勾:“下次?” 每次都这么说,亲闺女的诚信度,几乎已经变成零。 “我们不打扰老爸啦!”青青机灵地一拉悠悠,拔腿就跑。 两只一消失,乔云雪闷闷地瞄上容谦:“我才不许青青将来成为京华的总裁。青青归我管。悠悠归你管。就这样说定了。” “我们不aa制了。”容谦瞄瞄她,不认同。 乔云雪搬着拳头对着他:“不aa制?也行,那就青青和悠悠都归我管。” “悠悠不能让你管。”容谦扬眉,浅浅的笑意飘忽即过。瞅着她扁扁的小嘴儿,忍不住轻笑,“那……还是aa制吧。青青归你管。” “那还差不多。”她无限向往,“我一定要把青青教育成乖乖淑女!” 容谦摇头,想把青青教育成淑女容易,乖乖女么,成老婆只能做白日梦…… “宝贝?”容谦揉揉她长发,“再不赶紧,我们又要被人笑话了。” “已经被人笑话了。天天被人笑话。钱涛那张嘴,已经合不拢了。天天都用那种眼神看着我们。”脸儿一红,乔云雪悄悄伸出指尖,一拧他腰。 “哎哟――”夸张的呼痛声盈满房间,容谦淡淡的委屈,“老婆,疼!” 她闷哼:“不疼我拧你做什么?就是疼,才拧你!” “没良心的老婆。”某人更加委屈,“腰是那么重要的地方,男人的命,老婆的幸福……” 她轻飘飘地往外面走去:“疼爱疼爱,不疼哪有爱?最多下次我不疼你了。” “那……下次还是拧吧!”无奈地接受不平等对待。委屈的某人,长眸渐渐浮上笑意。顺手拿起手提包,跟上去。 早餐桌上,只有两个人。 不过,燕子站在旁边,眉头拧了又松,松了又拧,别提多纠结了。 乔云雪终于觉察到了燕子的不对劲,不由停了筷子,疑惑地瞪着燕子:“怎么了?” “哥,我不去相亲啦!”燕子苦着脸儿。十指都抓着长发,努力打结儿。 容谦语气淡淡:“不行。再不相亲,你亲爹真要把你提北京去了。” “那……我去相亲好了!”燕子无奈极了。 “对方是海归博士,家里经营外贸公司,配得上你。”容谦温和地提醒。 燕子委屈地扁嘴儿:“太配得上了……”可是,她不想相亲的好不好? 乔云雪明白了,轻轻笑了:“燕子,相亲也有可能遇上真正的白马王子呀!” 容谦已经吩咐:“晚上点,我让云岩送你去芳香酒楼。” “我不要凌云岩送。”燕子怒了,美丽的丹凤眼盈满忧伤和委屈,“臭云岩,我才不想看到他。呜呜,看到人要理不理的,他还以为他有多可爱呢……” “那个……我跟云岩好好谈谈。”乔云雪有些无奈,都不知道自个儿的小弟,和小姑子到底是怎么结上“仇家”的。 和两个小家伙告别,一起坐上奥迪,乔云雪悄悄叹息:“燕子喜欢云岩呀。不想相亲,成是为了云岩。” “云岩无动于衷。”容谦温和地笑笑,“感情不能勉强,我们不能强迫云岩和燕子交往。先让燕子相亲看看。如果云岩有心,会吃醋的话,事情就好办了。” “原来你是故意的啊?”乔云雪恍然大悟。 “总不能让两人就这样耗下去。”容谦淡淡地担忧,“两个人都二十九岁了。不能再任性。” 乔云雪喃喃着:“我真不知道云岩到底看不上燕子哪里?” “有时候,爱情只是一种感觉。”容谦轻笑,“以为一辈子不会再有,谁知道它就会悄悄来临。” “噗。”她乐了,这是容谦该说的话么? 明明她是财务总监,可再次被他带上总裁办公室。 她不满极了:“我会被同事说闲话的。我的小助理,已经向我反映次,说害怕送财务部的文件进总裁办公室。” 容谦没事儿地挑眉:“我最近招的那个秘书,天生的美人。你放心留下我一个人,让她成天打算盘?” “打算盘?”她倏地来了精神,“她敢?她有我会算么?” 容谦平静地笑了笑:“还有,昨天我桌上又出现老婆饼……” “我正好早餐没吃饱。”乔云雪大大方方地走到他前面,大大方方走进总裁办公室。果然在他桌上发现老婆饼,她二话不说拿起来,站在总裁办公室门口吃给职员看。 不管谁送的老婆饼,她都替他消化,看下次还有哪个女人当冤大头? “真好吃。”吃完了,她才轻轻松松回办公室,开始审核财务部的数据。 才审了两三份,一张俊脸逼近,技巧地偷-香。 她飞快捂住唇儿:“不许……” “清理现场。”容谦挑眉。 “啊?”她赶紧抹嘴儿,怎么可以让老婆饼留在唇上。 容谦低喃:“在老婆唇上吃老婆饼,果然别有风味……老婆,下次多留点儿。” “疼?”他咬她做什么呀?她疼得眼泪都出来了。小手儿不知不觉去推他,可他就如泰山般重,挪不动丝毫。 “老婆说了――疼爱疼爱,不疼哪有爱?”容谦眸间淡淡的兴味,“我怎么可以不解风情,不懂老婆的暗示?” “……”乔云雪瞠目结舌,一句话也没有了。瞄见窗外钱涛饶有兴味的偷笑,她慌忙推开容谦,“我要去洗手间。” 她飞也似地跑进洗手间去了。 秘书进来请示:“明天还要为容总准备老婆饼么?” 容谦挑挑眉:“当然要准备……还有,再准备几个蜜枣放桌上……” 番外 ——情系终生 002.谁也比不上老婆漂亮 秘书刚刚出去,乔云雪就从洗手间出来了。她睁着黑白分明的眸子,深思地瞅着容谦。 “老婆?”容谦微愕,心底浮上不妙的预感――她站得那么远做什么? 乔云雪眸间淡淡的困惑。 “老婆?”容谦手中的笔掉了,好象事情挺严重…… 她过来了,可是还在他一米开外。来回踱着步子,晃得他眼花的时候,她终于停下来了,深思着:“你把你刚刚那句话再说一遍。襞” “哪一句?”容谦问。 “我最近招的那个秘书……”乔云雪歪着脑袋瓜,瞄着他,“把这整句话再说一遍。竭” 容谦凝神一想,心儿提了起来:“我……忘了。” “什么忘了?”她朝他甩拳头,磨牙,“天生的美人?哼,还天生的美人呢!”她倏地抱起桌面上的资料,大踏步向外面走去,“咱一个黄脸婆,就不打扰容总欣赏天生的美人了。” “云雪?”容谦站起来来了。怎么说说就生气了,这可不像他老婆一贯的作风――他老婆多爽朗大方呀。 她倏地站住,黑白分明的眸子慢慢腾上雾气,幽怨地盯着他:“我知道,我现在都三十多了,又生了孩子,这张脸失去了青春的味道。身材也没了少女的美妙。呜呜……” 她果然掉泪了。泪光闪闪的,似乎泪珠随时会掉落,还可怜兮兮地瞅着他。别提多可怜了。 看得他心儿都纠成一团:“云雪,我认识你的时候,你已经二十八岁,不是少女。” “原来,从一开始,你就嫌弃我。”她的泪珠真的滚落下来。 “老婆……”容谦半个字也吐不出来了。怎么说什么都是他的错? 她一抹眼泪,忧伤地瞅着他:“其实,我也觉得万秘书很漂亮。” “不,不漂亮。”这会儿,容谦一颗心儿瞬间就玲珑剔透,“怎么看,万秘书都比不上老婆。谁也比不上老婆漂亮。” “真的漂亮。”乔云雪坚持。 他也坚持:“真的不漂亮。” 她的小嘴儿扁起来了,比刚才更忧伤:“我说漂亮,她就漂亮。怎么,你觉得我眼光差?” “……”容谦心头腾上无力感,“万秘书漂亮,真的很漂亮。宝贝,别生气了。瞧,我再不赶紧地干活,晚上又要在公司里加班,到了晚上就没法为老婆加班了。” “你加班,关我什么事呀!”她压根不疼他,眼泪又掉下来了,“瞧,你还说她很漂亮。呜呜……我再也不理你了。” 果断地,乔云雪抱着大堆文件,向电梯走去。 “老婆……”容谦跟上来了。 可是钱涛的声音也跟了上来:“容总,有个重要文件,帮忙看看。” 乔云雪进了电梯。 “容笨蛋,我终于摆脱你的视线了。”清脆的笑声,瞬间盈满电梯。电梯里四面的镜子里,她欢乐得像只小鸟儿。真是的,天天把她绑身边,他不腻,她还腻了呢! “乔总来了。”财务部的帅哥美女一个个睁大眸子,惊异地看着自己的上司回办公室。 乔总上次回办公室,都不知道是多久的事了。 拿出非凡一般的效率,乔云雪把印有“urgent”大章的文件都处理完,然后拿起话筒,拨号码。 “老婆?”容谦一眼看出号码是财务总监专用的。 她眨眨眸子,清脆地笑声洒落:“亲爱的,一天二十四小时面对同一张脸,审美感疲劳呀!” “……”他的脸,她这么快就看厌了么?容谦内伤,想了想,哄她,“那你在下面待上一个小时,这样就只剩二十三小时了。” “嘎――”乔云雪揉揉眉心。 “就这样说定了。”容谦心情飞扬起来,“一个小时,老婆乖乖回来。” 她才不。想了想,她笑得好真挚:“我抗议。容先生,我决定把今天的时间,全部送给另外一个帅哥。” “老婆!”他的声音严厉起来,寒气瞬间盈满整个办公室,“不许再找洛少帆。” “我已经几年没找过洛少帆了好不好?”乔云雪严肃极了,“哼哼,天下的帅哥,又不是只有你们两个。再说了,你们两个的脸,我都审美疲劳了。我要找更帅的!不对,我要找更可爱的。” 明明知道她才不会这样干,可听着多别扭啊!容谦一窒:“别人也不行……” 听着话筒里的盲音,容谦起身。大步向电梯走去。可是已经晚了,电梯正从42楼往下落,一直到1楼。容谦转身就着窗户看向下面,她正轻快地走向他的奥迪。 三两秒的工夫,奥迪就出去了。 “容总――”钱涛的声音又从里面传出来。 容谦懊恼地折回办公室:“钱副总,你真是太闲了,这个星期,好好加班!” “容谦……”钱涛一脸傻相,他实在不明白,自己哪里 tang错了? 凌云岩的闷笑声从一旁传来。 钱涛恼了:“小子,虽然你现在是负责旅游项目的副总,可我到底是个资深副总,总得对我老人家尊重些。” “钱副总好!”凌云岩应声起立,含笑大鞠躬。 钱涛满意地点头:“这还差不多。” 容谦扯扯唇角:“进来谈。” 急务缠身,徒叹奈何! 只能看着那只可爱的小鸟儿自由翱翔,欢快地甩掉他这个可怜的老公。 乔云雪的奥迪一直开进了家门。停在门口,就向卡通气垫飞奔过去:“小帅哥,妈咪来啦!” “妈咪,你又抛弃爸爸啦!”气垫里伸出出小脑袋,小丫头一脸儿不高兴,“妈咪总是偷懒,不和爸爸一起干活。爸爸好可怜!” 呜呜,她乔云雪才可怜。生的这个丫头,一点都不腻妈妈。容谦当初错过女儿的出生期,不知不觉要娇宠青青些。结果,青青就一直站在爸爸那边。 “小帅哥在这儿呢!”悠悠的小脑袋,从滑板那边探出来,一看见妈咪,立即乐巅巅地跑过来了,“妈咪,小帅哥要抱抱。” “真娇气。”青青扁着小嘴儿,不屑地瞄着哥哥。 方姨过来了,摇摇头,悄悄地朝乔云雪呶嘴儿:“青青丫头就是容先生的版本呢。” 乔云雪皱眉儿,两父女天天腻一起,青青把容谦的动作学得维妙维肖。没奈何! “妈咪,抱抱!”悠悠扑过来了。 乔云雪感动得泪花闪烁:“嗯,抱抱!”还是儿子疼妈咪! 悠悠搂住她的脖子,很认真地打着小算盘:“妈咪今晚是我的啦!爸爸今晚不许和我抢妈咪。” 乔云雪乐得嘿嘿地笑。瞧,这才是真正可爱的小帅哥嘛! 来电。 她赶紧腾出手儿来接:“少帆?” “我今晚相亲。”洛少帆淡淡的无奈。 “相亲好呀!”乔云雪赶紧劝,“说不定一样遇上中意的了。天天这么大了,要妈妈的爱。” 洛少帆无奈地合上眸子:“云雪,今晚是我相的第108个。” “嘎――”他记得这么清楚。乔云雪有些无力,“108呀?这个数字好,八成就是你命中注定的人了。” 洛少帆淡淡的:“我命中注定的人……早就没了。现在只是给天天找个后妈。” “不是这样的。”乔云雪急了,“只要你用心,怎么找不到合适的。” “没有合适的。”洛少帆断然否定。 乔云雪默默揉眉心:“那……就算你找不到爱的,起码也得找个爱你的。” “哦。”洛少帆淡淡的惆怅,“还会有女人……像你当初一样爱我?” 她拧眉了:“少帆,别胡说……” 正说着,手机被青青拿过去了,一本正经对着手机说话:“干爹,我爸爸说了,要是干爹再打电话给妈咪,龙基就要泡汤啦!还有,干爹再说话,我一直会欺负天天。干爹再见!” 小丫头片子把电话挂掉了。 瞧吧,容谦的后卫部队多猖獗。乔云雪瞄瞄小丫头,淡淡的无奈。收好手机,转身瞄瞄四周:“燕子呢?”燕子今天似乎抗议容谦给她安排相亲,居然没去上班。 燕子傍晚时分才回来。她把直发又卷成了大波浪,穿着桔红色裙子,看上去稚气中透着成熟美。十分迷人。 “嫂子,我决定了。”燕子申明,细长的丹凤眼灼灼生光,“我要好好地相亲,好好地谈一场恋爱。我要享受一个女人应该有的爱情。” 真难得这丫头能想通。乔云雪感动得都要落泪了:“好,好!今晚嫂子陪你去。帮你看看对方怎么样!” 燕子用力地点头:“我要嫁个像哥那样的。” 这可是她一直以来的坚持,只可惜,凌云岩好歹有点容谦的风味,偏偏似乎对她一点也不在意。好忧伤! “好。”只要她肯用心,嫁谁都行。乔云雪泪光闪闪,“嫂子陪你去看帅哥。瞧,这两年,洛少帆都相亲了108次。燕子你太落伍了。” “噗!108个?”燕子乐了,“洛少真厉害!偶像呀!向洛少学习。” 乔云雪也浅浅笑了:“你哥快回来了,我把青青和悠悠送回三楼先。马上下来。” 乔云雪一走,大门开了,凌云岩大步走进来。他停到燕子面前,声音柔和:“容总吩咐我送燕子姑娘去芳香酒楼。” 燕子瞪着他:“我自己会去。不用你送。” “容总吩咐的事,我一定要好好做到。”凌云岩淡淡一笑,“请燕子上车。” “容总吩咐?又是容总吩咐?”燕子挑战似地瞅着他,“如果容总吩咐你得和我谈恋爱,是不是你也得听?” 凌云岩一愕,垂首侍立:“容总不会吩咐这个。” “那如果哥就 这样吩咐呢?”燕子扛上了,漂亮的丹凤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凌云岩。 凌云岩沉思了下,静静对上她的眸子:“爱情婚姻,讲究门当户对。燕子,我不能给你太富裕的生活,请谅解!” 这明明就是委婉的拒绝。燕子久久地瞪着他,好久好久,才轻轻地吐出几个字来:“你是不是看不惯我千金小姐的脾气?” “我们生长的环境不同。”凌云岩温和地笑笑,“燕子是温室的花朵,我担心精力不够,经济能力也不够,呵护不过来。” “我明白了。”燕子红了眼眶,优雅地向宝马走去。她坐上去,平静极了,“芳香酒楼四楼。请送我上去,顺便帮我参考下――他能不能呵护我这朵温室里的花儿。谢谢云岩!” 宝马缓缓向外面开去。 “等等――”乔云雪跑了过来,“燕子,嫂子去帮你看看。这帅哥配得上咱家燕子不?” “妈咪,我也去!”悠悠跟出来了,“悠悠保护妈咪哟!” 乔云雪抱起儿子:“好啦!不过要乖乖的。” 容谦回来的时候,只有司徒澜带着青青坐在客厅里。 方姨在忙着上菜。 青青嘟着小嘴儿:“干爹打电话给妈咪啦!妈咪去看帅哥了。妈咪不在,爸爸今晚怎么为妈咪加班呀?” 番外 ——情系终生 003.容先生掉醋海 说完,青青仰着漂亮的小脸儿,期盼地等着老爸解决问题。 “加班?”司徒澜喃喃着,“青青才三岁……”就算这说法隐蔽,可到底不好在孩子面前提这个吧? 容谦脸僵了僵,把女儿拉过来,放在膝头上,老神在在:“没事,加班的时候,妈咪就回来了。” “哦。”青青用力地点着头,漂亮的眸子眨呀眨,“就是嘛!怎么可以光爸爸一个人加班呢!” “咳!”容谦皮厚厚地笑了笑。等青青跑开,他才开始打电话,“云雪?洽” “忙。”清脆的笑声传来,乔云雪声音几许神秘,“乖乖地在家等老婆哦!表现得好的话,我回来会好好疼你的。嗯哪,就这样,我现在很忙的。” 声音嘎地没了钤。 听着话筒里传来的盲音,容谦长眸眯了起来。 老婆大人这是造反的节奏? 今天一天不见人,到了晚上还直接挂他电话。 乔云雪确实忙。倒不是忙着替燕子看帅哥,而是忙着应付悠悠。三岁的小娃娃有的是好奇心,看到什么都问。乔云雪都应接不暇了。 “夏小姐你好!”燕子的相亲对象恭恭敬敬站起来,恭恭敬敬地伸出手来,“见到夏小姐很高兴。我叫罗博。” “萝卜?”燕子一愣,漂亮的脸儿全是惊诧,一个留学博士,居然叫“萝卜”?也太俗了吧& “罗通的罗,博士的博。”罗博平稳地笑了笑,“当然,夏小姐也可以叫我萝卜。” “噗。”燕子乐了,这人脾气满好的嘛!她笑盈盈地伸出手来,和罗博一握,“罗博士好!我叫夏燕。夏天的燕子。” 罗博扯唇轻笑:“夏天的燕子?人如其名,好名字,好姑娘!” 真会说话!燕子眸子亮晶晶地瞅着罗博。标准身材,四平稳,鼻梁上架着副黑框眼镜,让他看上去斯斯文文。笑容不多,却十分温和谦让。 很有内蕴的感觉。 她居然真遇上了和老哥一国的男人! 乔云雪看着也是一愣,这才隐隐约约明白。容谦不仅仅是试探云岩的反应,而是真的想替燕子找个可靠的男人嫁了。 难道容谦早知道,云岩和燕子其实难成姻缘? “谢谢夸奖。”燕子眉眼弯弯,惊奇的目光一直停留在罗博身上,“罗先生贵庚?” “噗!”乔云雪噗哧乐了。燕子就是这么爽快,才几句话,就奔主题了,怎么听着有点她当初和容谦相亲的情景。可她当初是形势所逼,不得不快点把自己嫁出去。 燕子并不愁嫁呀! 看来,这丫头如果不是想故意气云岩,就是真对这个萝卜有好感。 “三十三。”罗博应声回答,不让燕子难堪。 燕子点头,瞄瞄嫂子。 瞧,哥比嫂子大四岁,这个萝卜也大她四岁。太巧了。 看看罗博,再看看燕子的神情,乔云雪扯扯凌云岩的衣角:“我们还有别的事要忙,先走一步。” 燕子一愣:“别的事?”可她一瞄面色如常的凌云岩,咬咬唇,“嗯,那你们先走。悠悠留下,我等会带悠悠回去。” 怎么说,她也得留个壮胆的。虽然悠悠才三岁,可毕竟是容家的男子汉嘛! 理解燕子的小算盘,再看看玩得不亦乐乎的悠悠。乔云雪点点头:“行。” 把凌云岩拉出来,一直拉到楼下,乔云雪才转身:“云岩,告诉我――你到底对燕子有没有心?” 凌云岩平静地看着路灯下的人潮:“我暂时没考虑婚事。” “你岁了,怎么不考虑呀?”乔云雪急了,“该考虑恋爱结婚了。” 凌云岩久久没作声。 “说呀,有什么不好说的。”乔云雪真挚相劝,“你不喜欢燕子,姐又不逼你。有什么纠结的。” 黑瞳深邃几分,幽暗如海,凌云岩终于轻轻吐出几个字:“姐,我有自己的恋人。” “啥?”乔云雪一惊,身子晃了晃,“地下情人?” 她可没见过云岩跟哪个女孩子走近过。 “她出身名门,清灵隽秀。我们大学相爱四年。”凌云岩静静地凝着人潮,“我们相约留在北京,有一定经济基础就结婚。然后要一个孩子,一家三口美好生活。” “那……”为什么不在一起?乔云雪困惑着。 凌云岩淡淡的无奈:“她父母不同意,说我配不上她,不能给她幸福。自从结业那天相别,我再也没有联系上她。我在北京边工作边考研,其余时间都在想办法联系她,可两年下来,杳无音讯。我这才回了家乡。” 眸子湿润了,乔云雪抽抽鼻子:“这也是你对燕子拒之千里的原因?你从来不给燕子半分感情的原因?因为你心里有人,更因为燕子也是千金大小姐?” 凌云岩静静地站着,好一会儿,才轻轻地:“姐,我现在不考虑婚姻爱情。” 深呼吸,乔云雪点头:“好吧!我明白了。我会和容谦说,不许你以后再接触燕子。你回家吧,等下燕子自己开车回家。只是,燕子确实是个真实的好姑娘,如果错过,是个遗憾。” “谢谢姐理解。”凌云岩走了,步子有些沉重,肩头洒下寥落。 乔云雪轻声叹息着:“幸亏,你们没有开始……” 云岩从不给燕子幻想,燕子的暗恋也有所保留,受的伤害应该不会太深。 但是,世事如棋局局新。这未必就是结局…… 看看酒楼四楼,她还是等等再上去。罗博这个男人,稳重有余,看上去是个可靠的男人,也许真能合燕子的意。毕竟容谦对燕子,几乎疼到骨子里去,当然会挑好的男人才答应相亲,更会挑合适的给燕子。 云岩离开,燕子淡淡的惆怅,可确实对面前这个男人说不出的感觉。 好一颗萝卜呀! “听容先生说,燕子姑娘现在是京华的财务部经理。”罗博由衷地感慨“既是美女,又是才女。燕子姑娘相当令人心仪。” 燕子眸子瞪大了――谁不喜欢听赞美呀! 更何况,面前这个男人,一脸真挚,语气轻缓有力,压根说的全是心里话嘛! “谢谢!”燕子小小地激动,眸光闪闪,“可是,真没有罗先生说的那么好!”忽然觉得,心里喊他萝卜很亵渎他…… 罗博含笑凝着她:“不。燕子,你打破了我对女人胸大无脑的陈旧观念。” 燕子双手默默握住了脸儿:“可是,我身体不好。” 罗博不着痕迹地扫过她:“这个,容先生和我都提过了。恰好我有经济实力,燕子不用担心。依旧能好好养身子。” “……”燕子默默地瞅着他,忽然觉得,人生如此美好! “这是我的联系方式!随时联系。”罗博拿出名片,含笑塞进燕子白白净净的手中,“燕子如果赏脸,也请留下电话。我会努力腾出时间,带燕子到处走走。更加深入地了解彼此。” 燕子脸红红地从手袋里掏出张名片:“罗先生,这是我的联系方式。” 罗博恭恭敬敬地双手接过,轻笑:“谢谢!” “妈咪――”悠悠忽然焦躁了,找妈咪。 “悠悠!”燕子赶紧蹲下抱起悠悠,“别哭!” “妈咪――”悠悠偏偏哭了。 “悠悠别哭呀!”燕子急了,“妈咪等下就会带悠悠玩。”嫂子闪人没错,可得把悠悠带走啊! 罗博微愕:“燕子,我……” 燕子慌乱地点点头:“不好意思啊,罗先生,悠悠哭了,我先哄哄我们家的宝贝。” 罗博站起来了,尴尬地瞅着燕子纤细的身材:“燕子,我没想到你是未婚先孕。” “啥?”燕子一愣,腾地站了起来,“罗先生你说什么?” 罗博淡淡的惆怅,可看着燕子纯净的脸儿,又微微笑了:“理解。未婚先孕也可能有无可奈何的原因。燕子委屈了。” “……”燕子觉得满天都是乌鸦在飞,“我不是……”呜呜,悠悠,别抱着姑姑的腰喊妈咪好不? 姑姑求你了。 罗博颔首:“现在到底比较开放了,我可以接受。” “妈咪――”悠悠还在哭呢!十分抗议老妈的遗弃行为。他就玩了一会儿嘛,老妈就扔下他不管了。 燕子抚额:“悠悠,不哭啦!” 悠悠忽然真的不哭了,长长的眸子瞅向外面,忽然咧开了嘴儿:“爹地。” “啊?”燕子一愣――哥也来了么? 罗博愕然,他抓住燕子的胳膊,凝着燕子美丽的脸儿,又失意又郁闷:“容先生没有提醒我,燕子是二婚。” 悠悠跑过去了,抱住对方大腿:“爹地,抱,妈咪不理我。” “二婚?”燕子脸儿抽搐了。她诧异地瞪着他,挤出两个字,“萝卜!” “我是叫罗博。”罗博瞄着门口,有些不舍,有些无奈,“燕子,看来,你前夫很爱你。你前夫看上去也算人中之龙。为了孩子,好好一起过吧!” “他才不是。”燕子急得跺脚,“我和他什么关系也没有。你果然是萝卜!” 真是个空心萝卜! “我是萝卜呀!”罗博无奈,“燕子别伤心。我会和容先生好好说说,让容先生成全你们。” 罗博走了。 燕子咬着牙,大步向门口走去,二话不说,一个拳头甩出。 “燕子,你打我做什么?”洛少帆轻轻架住那只绣花拳头。 “你个猪头!”燕子眼睛红了,“滚开,放下悠悠。哥好不容易给我找个合适的男人相亲。你居然来搞破坏,谁跟你有关系?呜呜,前夫,哪来的前夫呀……洛少帆,你们洛家就是灾星。这次相亲要是砸了,我让哥吞了你龙基。” “相亲?”洛少帆哑然失笑,“我也来相亲的。听到悠悠哭的,我不放心才过来看看。” “谁叫你过来的。你个灾星,我要报仇。”燕子咬牙,四处瞄,“怎么没东西可以砸人……” 拿椅子,椅子重得不得了。她拿起自己的包,一个劲儿朝洛少帆砸去:“灭了你。替嫂子,替我自己。我好不容易下定决心来相亲,好不容易觉得有个男人可以继续交往,结果……呜呜……” 来真的? 洛少帆赶紧闪开:“悠悠,你乖乖坐着。” 燕子红了眼,拿着包猛追。 “燕子,我在相亲。对方还在等我。我不能辜负我第次相亲。”洛少帆无奈。被人误会,他也不是有意的,谁知道会被那个萝卜误会。 燕子恨:“我也不能辜负我的相亲。你砸了我的,还想相亲?你这二百五,别误了人家姑娘。谁沾上你谁倒霉!我帮了和你相亲的女人了。” “悠悠一个人在那里。”洛少帆提醒。 燕子停下了。可不是,都没管悠悠了。她转身看悠悠,正看到乔云雪抱起悠悠。她放心了,拿出电话,和嫂子说一句:“嫂子,你们先回,我要晚点儿。” 她利落地挂了电话,险险地笑给洛少帆看:“现在可以了……” 洛少帆脸都黑了:“你想我上明天的头条?那样我家天天真的找不到妈了。” “你上得还少吗?多这一次有什么关系!”燕子拿着包,砸! 看看四周,显然已经有人关注他们这边。洛少帆无奈地看着燕子―他万万不能得罪的京华千金大小姐,否则龙基堪忧。 洛少帆只好转身下楼。 燕子跟了下去:“你得给我道歉。” 洛少帆加快脚步:“开玩笑,我又没做错事,凭什么给你道歉。燕子,是你扰乱了我的相亲宴!” “你……你倒打一耙!”燕子眼睛红了,本来慢下来了,这会儿又追了上去,“道歉!” 洛少帆大步向前走:“我本来就没有错。” 很好,夏大小姐真有毅力,居然追着洛少帆不放。过了酒楼,到了后面的绿化地。旁边还有个人工湖。湖边杨柳青青,发出好闻的气息。 “哎哟――”洛少帆正走着,后面忽然传来呼叫声。他转过身来,没看到美丽动人的燕子,只看到人工湖边荡开水花…… 乔云雪不知道后面的事儿,只是带着悠悠开开心心地回家了。 瞧,小姑子要晚点儿回家呢!成对萝卜有意! 乔云雪回到家,哄好悠悠和青青睡觉,沐浴了才回房,轻松愉快! 趴上被子,她抿嘴儿笑。 熟悉的男人味道越来越近,她也懒得起身:“燕子看上去中意萝卜。” 没听到回音,倒是身子被搂紧了,老公大人的声音十分危险:“今天看了一天帅哥?” “嗯。”她抿嘴儿笑,“看了一天。过瘾!”都好久没带悠悠玩儿了。天天陪悠悠他爸,悠悠好委屈。 “有多帅?”他的声音危险得紧。 乔云雪想了想,一本正经:“帅得一塌糊涂。基因好,没办法!潘安算什么,这帅哥才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哦?”他声音轻轻地,山雨欲来风满楼。这么高人评价,他要内伤了。 “想到他就激动。”乔云雪沉醉在儿子的俊美中,“眼睛好有神,天生惹桃花。薄薄的唇儿吻上我的脸,迷晕了呜呜。抱起来好舒服,都舍不得放开他。我一摸到他的身子,整个人都激动了。呜呜,真的不想把他让给别的女人呀……” 洛少帆么? “看来龙基真的要消失了!”某老公从牙缝里挤出来几个字,“洛少帆活得不耐烦了!” 她撇嘴儿:“都说了,你和洛少帆,我都视觉疲劳了。有帅么,看不到。” 她的身子被某只大掌提起来了,睡衣被扯成一条破布,某老公阴沉沉的声音:“今天不说这帅哥是谁,今晚就别想睡觉,明儿别想下地!” 番外 ——情系终生 004.第七年,我会疼你 “难道……”乔云雪终于翻过身来,眸子眨呀眨的,“难道老公不自信?” 容谦拧了眉,俊脸上全是不屑:“笑话!” “那……”似笑非笑地凝着他,乔云雪瞄瞄他,一脸儿可怜兮兮,“那就是老公不相信我的人品?” “……相信。”可是心里难受。容谦摸下巴。 她噗哧笑了,好笑地摸摸鼻子:“既然没什么担心的,那容先生要知道做什么?洽” 她开心地坐起来,滑下去,却又被他捞回来:“睡觉!” “换睡衣。”她不满地抗议。指给他看,“睡衣成碎衣了。老公大人,下次你拉破我的睡衣,我让你穿我的睡觉。钤” 他穿她的睡衣?容谦脸儿微微抽搐:“反正要脱的,换上还麻烦。” 她眨眨眸子:“我答应了今晚陪悠悠睡。一个月三个晚上,不能食言……妈妈一言,驷马难追。我做老妈的是否威严,就看这一次了。” 乔云雪的话没有说完,身子已经被他提起来,塞进被窝,隐隐传来容谦含糊的声音:“大姨妈来的时候,再去……反正你在娃娃面前也没有威严。”每天和悠悠像个孩子似的疯,连青青都看不过去。 她咕哝着:“我多想念大姨妈呀……” 唉,幸亏有大姨妈,要不然她不是全年无休了不成! “我要打个电话问燕子。”她无限憧憬,“今天那个萝卜挺不错。燕子的眼神都有点儿迷离了。成真动了春心。” “明天再问不晚!”他直接把两人的手机都关机,外加拿开床头柜上的话筒。一双手就朝她伸过来了。 “睡觉啦!”她气呼呼地抓开他的手,“人生最重要的事,是睡觉。” 他拧眉,纠正:“不对,人生最重要的事,是一起睡觉。” 乔云雪心中满满的无奈:“家有饿夫,徒叹奈何!” 他听得脸儿一颤一颤的,淡淡扫过她迷蒙的睡眼:“家有饿夫,饿妻养成。” “容谦――”她扑过来了,掐他腰,“我才没有。我乔云雪,可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可以做标本用的淑女。” 容谦不动声色地睡下,侧过身子:“我睡了。” “嘎?”乔云雪愣了愣,怎么真睡了?难道生气了?容先生居然和老婆生气了,这是多么严重的事!是因为“帅哥”的事生气?还是“色夫”的事生气。可是他今天不能生气,明天老妈过生日,他得陪她回油画街呢! 他居然拿背对着她。她淡淡的委屈,可心底居然涌上一种奇异地情绪――瞧,他天天大事小事一大堆,什么也不要她帮忙,就这点子事,她还拿乔,好象真有点对不起老公大人。 她乖乖地抱着他的胳膊:“老公――” 居然不理她? 她跳过他,面对他,捧起他的俊脸,好轻柔地在他耳边低喃:“亲爱的――” 他长眉跳了跳,可也就那么一下,又恢复了平静。 这样也不行? “哼哼,我就不信摆不平你。”乔云雪双眸一眯,唇畔勾起别有深意的笑,悄悄挨近他,乖乖窝进他怀里:“小谦谦――” 那硕壮的身子轻颤了下,他睁开眸子,不动声色地瞄瞄她醉死人的温柔,淡淡的委曲:“老婆这是……要调-戏我?” 她内伤,可瞧那张俊脸那么委屈,她的心儿不知不觉纠结起来,情不自禁地猛点头:“嗯嗯。” 容谦无可奈何地躺成个大字:“来吧!为夫就牺牲自己好了!” 是她牺牲自己好不好! 可是他那么无奈,她还得委屈自个儿:“谢谢老公的牺牲。” “不客气。”容谦忍笑忍得好辛苦,“为老婆牺牲,天经地义。” 她累得趴下的时候,睡得半迷糊的时候,听到容谦在她耳边吹风:“这个月,在下为老婆大人牺牲了九次。唉……家有饿夫,饿妻养成。” “呜呜――”乔云雪内伤。她清清楚楚的记得,每次她一开始都只是想睡个好觉而已。为什么每次最后都成了他牺牲? 容谦坐了起来,俯身揉她脸儿:“老婆,今天青青有没有训你?” 她郁闷死了,用鼻子发音:“有。” “帅哥……”他拐她,“哪家的?” “我们家的啊!”半梦半醒之间,她笑了,满足得不得了,“全世界最帅的,就我们家悠悠了。帅呆了。嘿嘿,基因好嘛!谁叫我这么帅气呢!我早说了,我乔云雪的儿子,一定比苏青兰的帅气。” “……”容谦脸儿抽搐,他半夜睡不着,好不容易问出个结果来。却原来在吃自己儿子的醋。 这人生,何时变得这么悲催了? 她合着眸子拍拍他:“别失意。青青随你呢,什么都顾着你……瞧我都不吃你们的醋。” “……”他还是睡吧! 她轻轻地笑:“放心,就是洛海华再回来,我都不吃醋了。” 容谦抚额――老婆无限的信任,他心头涌上的却是失落。这是怎么回事? 一晚过去。 晨光初现。 虽然还是觉得累,可乔云雪六点就爬起来了:“我得问燕子的结果。”把小姑子嫁出去,那可是她现在的人生头等大事。 “宝贝……”容谦恋恋不舍地松开她。下一秒,她就蹦地上去了,还是当年那个轻盈的小女人,爱笑的小女人。只是自从从**回来后,她在他面前不再有小媳妇的模样。 于是,他不淡定的时候反而多了。洛少帆一天不结婚,他心头,总有隐隐的不安。 “宝贝们早!”她笑着和宝宝们打招呼,一边想着,应该让两个娃分成两间房睡了。 可是,宝贝们还在睡呢!两个都长得那么漂亮,脸儿白里透红的,别提多可爱。已经不知多久了,她第一次比两个娃先起来。瞄瞄两个娃,她偷笑着经过。敲着燕子的门:“燕子?” 没有人做声? 她轻轻一推,门居然开了。 燕子不在?可是被子叠得整整齐齐的。她走到长廊尽头,也没有听到燕子的声音。燕子不在下面大厅。 心儿咯噔了下,乔云雪直接拨保安亭的电话:“燕子今天出去了吗?” “燕子今天没有出去,是昨晚没有回来。”保安说。 乔云雪飞也似地跑上楼,把容谦拉起来了:“快去找萝卜。他昨天留燕子过夜了!那个萝卜太狠了,居然干这种事。容谦你眼睛也长脚板上了。我们燕子现在到底在哪里呀……” 容谦起身打电话。 罗博的声音传来:“容先生,在下不知道舍妹是二婚。不过,我看你前妹夫不错,不如请容先生成全他们。” 乔云雪挥舞着胳膊,吼过去了:“燕子二婚?你才二婚!” 吼完,夫妻俩面面相觑――燕子呢? 他们居然把燕子给丢了…… 容谦拧眉:“把电话开机――” 燕子也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睁开眸子,眼前是陌生的屋子。陌生,但豪华。光看着墙角那个古董花瓶,她就知道,这人家非富则贵。 “这是哪里呀?”燕子打量了好一会,确定自己来到的是陌生的地方。她的小脑袋转啊转,可记忆只停留在人工湖边,她在追赶洛少帆,然后高跟鞋崴了下,她好象掉湖里了…… 后面的她记不起来了。 身子似乎有些不舒服,鼻子也有些不舒服。她试着坐起来,可还没坐起,一声惊天动地的喊声响起:“啊――” 她赶紧又躺下了。 “醒来了?”凉凉的声音传来。 “啊――”燕子第二声惊呼响彻云霄,却在被窝里一动也不敢动,只能发狠话,“我……我的内-衣呢?” “在外面。”那个声音还是有些凉凉的,似乎非常不太乐意回答燕子这些问题。 紧紧抓着衣领,燕子爬起来了,瞄瞄阳台,果然,她的东西正在外面晾衣,迎风起舞。她低头打量了下自个儿,第三声尖叫又起:“啊――你……我……我为什么换了衣服?谁给我换的?” 她身上居然穿的是件超级大的男装恤。大得似乎随时会从肩头掉落。如果不是她个子够高,这恤成拖地上去了。 “我换的。”那个声音还是凉凉的。 “啊――”第四声惊慌的呼声响起,燕子小心翼翼地后退几步,防备地盯紧他:“洛少帆,你不怕我哥了?” 洛少帆双手插着裤袋,懒懒地瞄着她:“我正要和容谦请功。这回,他可欠了我大人情。” “啊?”请问为什么她听不懂。 随手抓过份报纸,洛少帆这才向燕子走来。瞄瞄燕子恐惧的神情,洛少帆拧拧眉:“我对你没有兴趣。你怕什么!” “你――”燕子咬着牙,内外全是伤。她抢过报纸,后退两步,这才瞄向报纸。 龙基董事长义救京华千金。 嘎!燕子的眉儿秀秀气气地拧了起来。接着看下去―― 昨晚京华千金不慎落水,龙基董事长奋不顾身跳水相救。京华千金一度窒息,龙基董事长及时人工呼吸急救,终于让京华千金成功脱离危险…… “……”燕子哭不出来了。报纸不知不觉掉落,她咬牙问,“你对我做人工呼吸?” 洛少帆眯眼:“总不能让夏小姐身陷危险!” “你……”燕子艰涩地咽咽口水,“我的衣服是你换的?” “没法子。”洛少帆淡淡的无奈,“你亲爱的哥哥和嫂子手机关机,甚至连坐机都打不通。我只好把你捡回来。我只能勉为其难,救人救到底。燕子可以不用谢我,我到时等云雪和容谦来谢我。” “谢你个头。”燕子委屈得拿起枕头砸过去,“我……我……还是个姑娘。我的身子……呜呜,人家是留给我爱的人看的。你个色-胚……我非让哥收了龙基不可。” 洛少帆拧眉:“我忙着救人,忙着不让你受寒,以免哮喘复发,还真没注意你什么身子。我又不是没见过女人,不稀奇……” 洛少帆没有机会说下去,因为被子也砸过来了。 然后,燕子狂风一般跑去阳台,一把捞过自己的裙子和内-衣。飞一般飘进浴室。只一分钟,燕子就出来了,拿起旁边的小包,从洛少帆身边跑过去。 “你等着……”燕子委屈而愤怒的声音从电梯里传来。 洛少帆静默地立了几秒,摇摇头。来到浴室,捡起夏大小姐随意弃在地上的恤,随意扔进垃圾桶。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他洛少帆心如止水多年……夏大小姐太小题大做了。 燕子是哭着回到家的。 下了车,她不进屋子,还站在草地上掉眼泪。可掉着掉着,她忽然一把抹掉眼泪,咬牙瞪着草地另一边,正逗着青青和悠悠的凌云岩。 “凌云岩,我恨死你了!”燕子喃喃着,双眸盈满泪水,倏地转身,进了屋子。 “回来了?”容谦和乔云雪正一起急匆匆下楼,看到燕子,长吁一口气,“刚刚洛少帆让我们去接你。” “不许提他!”燕子委屈得吼,她一路小跑着,往上冲。一直把自己关进屋子里。 司徒澜正出来,想了想,跟了上去。 “燕子?”司徒澜敲门。 “不许吵我。”燕子委屈的声音传出。 燕子这声音可不小,站在楼梯间都能听到。容谦和乔云雪相视一眼。乔云雪点点头,默契地折向楼上:“我去看看。” 把司徒澜劝开,乔云雪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敲开燕子的房门。 拿出售楼的口才,乔云雪才把事情始末弄清楚。唉,真是扯不清的麻烦事。 劝不出燕子,乔云雪一步一挪地下楼。 “怎么回事?”容谦正在吃早餐。 轻叹一声,乔云雪小心翼翼地:“燕子昨晚落水了。洛少帆把她救上来了。” “还好。”容谦颔首,“燕子就是莽撞。” 下面的情况不太好……乔云雪深呼吸:“洛少帆给燕子做了人工呼吸,摆脱了危险。” 容谦颔首:“救人要紧,当然得当机立断。洛少帆这回倒做了次英雄。” 咳,乔云雪想了想,才接着说下去:“然后,洛少帆给燕子换了干衣服……” “什么?”容谦站了起来,长眸深邃几分,“凭什么他给燕子换衣服?洛少帆活得不耐烦了!看来,龙基最近太顺利了!” “洛少帆他是救人!”乔云雪小小声解释,却底气不足。 容谦语气危险:“救人救到人工呼吸为止!后面的事,明明就是居心叵测。洛少帆有野心。” “少帆他自知不是你对手,哪会有什么野心?”乔云雪急了,容谦这阵仗,只怕不会轻放洛少帆。可这事洛少帆功大于过。犯不着真让两家拼个你死我活,反而便宜了第三方。 “谁也不能欺负我家燕子。”司徒澜在旁极其不悦。 容谦眯眼瞄着她,声音轻轻的:“老婆,你在帮洛少帆说话!他可是外人。” 咬咬牙,她挺起匈脯:“他是外人。可是,救命之恩大于一切。你们男人不是都说,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再说了,这事儿如果大事化小,燕子说不定马上就忘了。如果闹大了,燕子反而老想着这事儿。” 容谦缓缓搬起她的脸儿:“他惹上我了。老婆大人,我们要为外人生气?” “老公大人,燕子的事,你能不能冷静些?”她歪歪脑袋瓜,比他还严肃。 他险险地眯起长眸:“老婆,为了我们的婚姻爱情。我们最好把洛少帆打出去。” “婚姻爱情?”她鼓着腮帮儿,“离七年之痒还有三年呢!不急。等到第七年,我会乖乖疼你的。” 番外 ——情系终生 005.刺激老公大人一下 容谦的俊脸,瞬间阴霾多多。 “七年?”他搬正她的小脸儿,长眸似海深,“七年之痒不是这样解释的。” 她一本正经:“我就这样理解,不成么?” “不行。”他斩钉截铁地回答。如果这样解释,他接下来的三年会过得很失意。她怎么可以三年后再疼他! “容谦,你为什么想和女人讲道理?”他这么强势,她恼了,“笨男人才和女人讲道理。” 容谦凝着她:“别的可以不讲,这个道理要讲。钤” 乔云雪愕然,她不理解――他干嘛这么认真?他语气头一回如此强硬,不知不觉激起她心底的叛逆因子。她用力掰着他的手:“看来,我们的七年之痒提前到来了。容谦,我们这是要吵架的节奏?” “不许提七年之痒。”容谦几乎把她提起来了。一大早的,她为什么就纠结这个不放手呢?听着多不舒服。 “我就提。”她眼眶都红了,“容谦,你凶我。还说爱我,还说想和我一起白头呢。瞧,就是这样爱的么?我再也不理你了。呜呜……悠悠都比你爱我。” 说完,她用力拍掉他的手,转身朝外面卡通气垫走去。一边走一边扬声喊:“悠悠――” 他被遗弃了…… 脸儿抽搐着,容谦僵在原地。他有凶她吗? 他好象是凶了她。他们刚刚是怎么提到了七年之痒? 司徒澜在旁轻咳一声:“容谦,燕子的事……” 对了,明明在谈燕子的事。怎么他们两人吵起来了。就说洛少帆是个灾星,居然就这样轻易离间他们夫妻感情。这一回,他非把龙基剥层皮不可! 容谦大步向外面走去。可站在门口没再前行。瞧吧,刚刚还在和他吵架,这会儿,他的小女人和悠悠玩在一起,别提多高兴了。 心头不知不觉涌上涩涩的感觉。容谦走出去了。 “妈咪,爸爸来啦!”青青提醒。小丫头很会看脸色――瞧老爸的眼神,全落在妈咪那儿。哼哼,每次都这样,妈咪和悠悠玩得高高兴兴,爸爸跟在后面看得孤孤单单。 乔云雪压根没听见,正在亲儿子的小脸儿:“悠悠乖,妈咪有奖,亲一个。” “叭”地一声,一个响亮的吻印上悠悠的小脸儿。 “叭”地一声,一个更加响亮的吻印上乔云雪的脸儿。悠悠眯着眼睛笑:“妈咪说了,要礼尚往来。妈咪,我亲回来了,乖吧?” “乖。”乔云雪感动得一塌糊涂,瞧,还是儿子好,多贴心啊!呜呜,为什么她家不是女儿贴心,是儿子贴心呢?真忧伤。 悠悠偏偏还瞄瞄老爸,朝妈咪可爱地眨眨眼睛:“妈咪,我比爸爸乖多了。” “嗯嗯。”乔云雪猛点头。小娃娃说到她心坎里去了。 容谦眯眼瞄着悠悠。那张小嘴儿湿湿的,就那样湿湿地印上他老婆的脸儿…… “云雪……”他语气淡淡,神色淡淡,“今天好像用了护肤品……你让我们的儿子吃护肤品?” “嘎?”乔云雪想当没听见,可偏偏做不到。她紧张地抓着悠悠的小胳膊,一下子抱起来,飞也似地向屋子里跑去,一边跑一边紧张地和小帅哥商量,“乖,漱口哦!今天不亲妈咪啦!” 容谦站在原地没动――哼哼,奶娃娃想争宠,没门! 青青不和舅舅玩了,悄悄走近容谦,搂住老爸的大腿,很贴心地打商量:“不伤心啦!妈咪不是故意的。” 附身,容谦把小丫头抱起来了,捏捏青青的小鼻尖,闷哼:“谁说老爸伤心了。” 父女俩有说有笑地回家。可一到家,看到老妈又在用吻表扬悠悠。青青的小脸儿忧伤了,她忽然搂住老爸的脖子,用力亲着老爸的脸儿:“爸爸,我爱你。” 乔云雪眯着眼瞅着面前相亲相爱的一对父女,嘴角扯了扯。 容谦朝她伸出手:“云雪。” “求和咩?”她拽拽地挑眉。 “爸爸喊的是两个字。”悠悠努力抱紧老妈的胳膊,“爸爸喊三个字,妈咪才理爸爸。” 三个字? “……”容谦和乔云雪一脸儿尴尬,然后异口同声,“悠悠,不许胡说!” 两人不由自主对视一眼,在两双纯洁的眸子中,脸儿都悄悄红上几分。乔云雪抱起悠悠就走:“乖,我们去哄姑姑开心。青青,你也来。” “我和爸爸一起。”青青可有自己的主见了。 乔云雪抱着悠悠上楼。 青青眨着美丽的丹凤眼,巴巴地望着老爸,一副欲言又止的小模样。 容谦挑眉:“怎么啦?” 青青撇嘴儿:“悠悠爱哭,所以妈咪才疼他。” “哦?”这有什么关系?容谦不解地瞄瞄小女儿,忽然明白了,他轻笑,“妈咪也疼青青。” 青青一脸儿严肃:“我不要紧啦!我是想告诉爸爸,如果想要妈咪疼,就哭好了。我保证,爸爸一哭,妈咪就疼爸爸啦!” “……”容谦唇角微微抽搐。瞧闺女多疼他,啥主意都想出生来了。他容谦哭,那不得吓死多少人。别人不说,客厅里坐着的司徒澜就先吓疯了。 凌云岩跟进来了,倚着门口笑:“姐夫,我特意接你们去给妈过生日。爸妈说难得聚一次,让你们早点过去。” 容谦颔首。应该把燕子劝得差不多,就可以去了。 门铃响。 容谦走过去,接了:“罗博先生。行,让他进来。” 放下话筒,容谦转身凝着凌云岩:“云岩,我想听你最后一次――你真的不想和燕子有未来?” 凌云岩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了:“我和姐都说清楚了。姐夫,我不小了,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 拍拍凌云岩的肩头,容谦表示明白。他向门口走去,伸出手来:“欢迎罗博先生。” 罗博脸儿微微尴尬:“容总,真不好意思,我是专程来道歉的。我是真的完全误会了。以为燕子有孩子,还有前夫。我真是糊涂。为了表示我的歉意,我决定现在和燕子赔礼道歉。如果燕子没有什么看法,我希望我们能够继续交往下去。希望我的决定,能得到容先生的支持。谢谢!” 凌云岩默默听着,他没有作声。只是把青青抱开,拿起一本小人书,抱着青青在沙发上看。 长眸淡淡扫过凌云岩,容谦似笑非笑地凝着罗博:“罗先生有心,我当然赞同。不过,我话说在前头,燕子身子确实弱,很有可能不能经受生育之苦。罗先生可要想明白了。” 罗博真挚而有礼貌,恭恭敬敬地站着:“这个不在话下。我有兄弟继承家族的外贸产业。我学的是医学,目前只在自家的医院当院长。燕子如果不敢生,也不勉强。燕子如果想当妈妈,我也有办法让燕子达成她的愿望,而且保证燕子的身体健康。” 容谦凝着罗博:“燕子不太会家务。” “可以理解。”罗博笑了,“名门千金,差不多都这样。” 容谦颔首:“燕子爱美。” 罗博亦颔首:“看得出来。燕子姑娘坐在那儿,绝对不肯让自己的衣角皱一点儿。燕子姑娘非常注意仪表。这对于我们这种家族来说,本身就是一种涵养的表现。” 微微动容,容谦长眸深邃几分:“看来,罗先生对燕子有好感。” 罗博颔首:“燕子被容先生保护得很好。虽然娇气了些,可个性纯真。容先生,实话说吧,在我们这个圈子里,再要找到这么纯美可亲的女人,只能靠运气。” 容谦的唇,慢慢勾了起来:“看来,罗先生也经过情伤?” 没想到容谦会直言相问这个,罗博倒愣了下。但也只是数秒的工夫,他点头笑了:“确实……不过已成往事,伤不着燕子姑娘。容先生可以放心。” 容谦慢慢弯起唇角。点点头,他打开手机,拨上号码:“云雪,带燕子下来。罗先生过来了,想见见燕子。” “我不见!”传来的是燕子的声音。 容谦淡淡一笑:“燕子,就是要拒绝,也要有礼貌。下来。” 这回传来的是乔云雪的声音:“我马上带燕子下来。” 容谦挂了电话,伸出长臂:“舍妹很快下来,罗先生请坐。” 果然,不到三分钟,燕子出现了。 一个愤懑的,淡淡失意的燕子。也是有生以来,最不修边幅的燕子。头发有点乱,衣服是她所有里面最不出色的那件。她大步下楼,细长的丹凤眼扫过大厅,直接把凌云岩过滤掉,最后落上罗博的身上。 燕子笑了。 自小被容长风养得娇气,贵气天然。这一笑,竟绽放高贵光华。 罗博眸间深上几分。 踩着不紧不慢的步子,燕子下来了。她走到罗博跟前,唇角慢慢翘起:“萝卜,我未婚先孕。” “燕子说笑了。”罗博尴尬了,可还算自在。 “我现在是二婚。”燕子气难平,死死瞪着罗博,如果不是这个人,她怎么会被洛少帆那个混蛋脱光光,看光光,然后她还有苦说不出。 洛少帆那丫,还说要哥和嫂子向他道谢。越想越愤怒。 罗博头垂下几分:“昨天是我的错。燕子姑娘,请见谅!我现在和燕子姑娘正式道歉。” “道歉?”燕子眯起眸子,“道歉有什么用?如果不是因为你,我昨天也不会掉水里,也不会被……” 说起来都是泪啊,燕子咬着唇儿,说不下去了。泪光不知不觉浮上眸间。她默默扫过凌云岩,更加忧伤几分――那人竟然只逗着青青玩,似乎根本没注意她的存在。 罗博本来刚坐下去,这会儿又站起来了:“对不起,昨晚是我太冲动,所以才一再误会,伤了燕子姑娘。为了表示我的歉意,我中午请燕子共度中餐。” 以为他请,她就要接受么?燕子挑战着:“去香格里拉?” “当然可以。”罗博轻轻笑了,“我诚挚道歉。愿意陪燕子姑娘去任何地方。” 想不到他答应得这么爽快,燕子倒是愣住了。再要刁难萝卜,心里又有些过意不去。她咬着唇儿,好半天才挤出话儿:“吃什么午餐,我早餐还没吃呢!我……” 是什么事情都没开始做,她光顾着生气了。 罗博噗哧笑了。眸光灼灼地瞅着燕子,轻言细语:“不急。我今天反正没事儿。我等燕子姑娘吃早餐,再一起出去走走。今天没太阳,刚好晒不着燕子。” “啊?”燕子秀气的眉儿打成了结,为什么她有种感觉,这男人赖上她了? 不过,被这种男人赖上,好象并不讨厌…… 呜呜,哥太可恶了,居然让这种好脾气的男人和她相亲。瞧,现在她想逃都于心不忍呀。 乔云雪带着悠悠下来了,看看眼前的情景,一目了然。她笑了:“燕子在家陪客人哦,我们先去油画街了。云岩,带上青青走吧。” 容谦站起来:“我也去……”丈母娘过生日,他敢不去! 她斜眼睨他,笑盈盈的,说话的声音温柔得能掐出水来:“老公,有客人要招待,我就不强求你一起去了。萝卜先生,我失陪了。容先生会陪你们的。拜拜――” 俊脸一窒,容谦生生地坐下。老婆这话有情有理,他还真不能放下罗博不管。 乔云雪走了。 容谦的长眸,一直跟到车子消失,才收回视线。 罗博看着,惊奇而欢愉。可他笑而不语,只凝着燕子。 燕子悄悄地揉眉心――她为什么有点被猎物盯着的感觉。呜呜,她难道真要被这个萝卜盯死了么? “罗先生,好吧,中午点大骨炖萝卜吃。”燕子无奈极了。 快到中午的时候,容谦才抽开身来油画街。 一下奥迪,温和的长眸,慢慢投向夕阳画廊。脸瞬间就凝重几分。 老婆大人正给画打包,可老婆打包的时候,那顾客的眼睛,就如苍蝇一般盯上她的脸。 容谦大步走进画廊,站在乔云雪面前,挡住顾客的视线。 熟悉的感觉令乔云雪不用起身,就知道某人来了。她故意说:“先生要买油画么?” “不买。”容谦淡淡应着,长眸锁着她的脸不放,“在下醉翁之意不在酒。” 真脸皮厚! 乔云雪放下手中的画,眼睛微微抽搐:“先生想调-戏姑娘么?” 那顾客忽然一把隔开容谦,急着表真情:“我是先来的。这是我的名片,希望小姐赏个脸,一起共度晚餐如何?” 太猖獗了!敢当着他的脸和他老婆约会! 容谦二指夹过名片,准确投入垃圾桶。 “喂,你――你怎么可以这样?”顾客又急又气,“美丽的姑娘大家都爱。我们应该公平竞争!” 竞争你个头!不想活了。 容谦一伸胳膊,稍一用力,甩开一米开外。他闷哼着,一把抓过老婆大人的手,凝着她的脸儿:“姑娘,我爱你。晚上一起烛光晚餐,如何?” 乔云雪鼻子都酸了,早上生的气儿不知不觉跑得一干二净。呜呜,幸亏这买画的男人刺激老公大人一下,好不容易记起这世上还有烛光晚餐一事。她怀念结婚周年的那天呀…… 含着泪,她猛点头:“嗯。要玫瑰花,还要百合花。” “当然。”容谦颔首,“然后开总统套间。” 还总统套间呢……他一脸儿认真,她如果不答应,会不会后果很严重? 不过,在总统套间嘛,夜晚一定很美妙…… 她心儿有点蠢蠢欲动,脱口而出:“好!” 长眸瞬间璀璨如流光,容谦轻狂,往她唇上一亲,含笑睥睨着顾客:“看到没,泡妞,应该这样,一分钟搞定……先生,你回去照照镜子,再来抢女人。” 番外 ——情系终生 006.幸亏老婆基因好 “嘎?”乔云雪傻眼,这样也行? 买画的男人脸上写满心碎。 容谦长眸若笑,气定神闲:“欢迎下次过来喝杯结婚酒。” 乔云雪别开眸子――呜呜,她要笑得内伤。这顾客离开后,非要郁闷好几天不可。 “你狠!”买画的男人半是艳羡,半是困惑。他愣是没明白,面前这个看似不拘言笑的男人怎么一分钟内就把他看中的女人抢走了。 买画的男人一消失,乔云雪眯眼瞄着他,用鼻子说话:“结婚酒?哼哼!钤” 宝宝们都三岁多了,好像结婚酒还在天上挂着呢!当然,领证的那天,他是请油画街的人喝了酒。可是那能算结婚宴么? 她都差不多结婚半年才知道谁是公婆。连燕子都是几个月后才知道是小姑子。 “嗯嗯结婚酒。”容谦反而一本正经地承诺。可下一句是,“晚上去哪个酒楼好……” 他不会当真要烛光晚餐兼总统套间吧?她歪歪脑袋,唇畔绽开温柔迷人的笑:“照这么说,干脆再补个婚礼,再补个蜜月……” “这个可以有!”容谦颔首。 “可是,悠悠和青青都马上要上幼儿园啦!”她噗哧笑了。欢快地向里面走去,“你帮忙看着这里,我去帮妈做饭。妈说了,今天家里人团圆,就在家里吃。” 来到厨房,果然爸妈都忙着,乔云雪把老爸拉出来:“爸,你和容谦一起看店,这里有我和妈啦!” “你去看孩子们。”乔承康赶紧说。 “云岩在和孩子们玩,不要紧。”乔云雪硬把老爸推了出去。 母女俩忙里偷闲地聊着。 “司徒澜住在你们那里,还好吧?”夏心琴担心的是这个。 “还行。”乔云雪笑了笑,“他就是担心燕子的婚事,一个劲儿催容谦,快点把燕子嫁出去。” 夏心琴噗哧一笑:“就是,燕子比你当初从**回来时还要大一岁,也该嫁出去了。再不嫁,真成超级剩女了。唉,当初舒渔在的时候,我还想着他们是一对儿。现在看来,她和舒渔是完全没有希望了。” 舒渔?乔云雪心内微微一动。 夏心琴盯了女儿一眼:“真奇怪,两年都过去了,你就是不打电话给舒渔?” “妈,舒渔也从来不打给我啊!”乔云雪笑了笑,淡淡的惆怅掠上心头。舒渔在油画街的时候,一直是她无话不谈的男闺蜜,可舒渔自从去欧洲,两人都似乎在回避着什么,没有再联系。 夏心琴摇头:“舒渔不辞而别,怕你不谅解呀!舒渔走的时候,还特意过来和我道别。舒渔说,她快点离开,云雪才会快点有幸福。云雪,你欠舒渔一个感谢。别再顾忌洛海华了,打个电话给舒渔,向舒渔道个谢。” “我知道。”她眸子湿润了,鼻子有点塞,“可是舒渔毕竟现在和洛海华在一起……” 而她,是真的不想再提起这个名字了。 “只是在同一个国度而已,现在也不知道具体情况怎么样。不过,如果舒渔真没遇上舒适的女人,我倒希望他们能在一起。”夏心琴感慨,“舒渔向来事业重过家庭,所以一直没成家,也错过了你。可毕竟年纪也不小了,是该有个家庭,生个孩子,有个女人照顾。云雪,好好劝劝舒渔,该重视自己的人生大事了。毕竟,他是为了你,才那么快去欧洲。” “妈,我知道了。”乔云雪闷闷地应着,让她去劝舒渔娶洛海华么? 不应该这样的…… 夏心琴着实盯了女儿一眼:“云雪,你真正放下。舒渔才会真正放下,洛海华得到幸福,容谦他的记忆里,才不会再有洛海华这个人。” “这对舒渔不公平。”乔云雪轻轻反驳老妈。 夏心琴摇头:“傻丫头,不管什么男人,都想要幸福。只要舒渔幸福了,不公平也会变公平。” 老妈似乎说得对。 “有机会,也劝劝洛少帆吧!”夏心琴无可奈何地瞄瞄女儿,“天天都五岁了,不能总是没妈。这孩子灵气,怪可怜的。劝洛少帆早点结婚,容谦心里也踏实些。” “妈――”乔云雪忍不住了,眉眼弯弯,“容谦心里才不会不踏实。” “我瞧他心里就是不踏实。”夏心琴轻轻反驳,“这两年,虽然你是和洛少帆来往得不亲不疏。可洛少帆一天不结婚,容谦这心里,一天就吊在半空。云雪,天天叫你干妈时,估计容谦听到一句,心里会跳一下。更何况,青青和悠悠还不时得叫一声洛少帆干爹。” 乔云雪拧了眉儿:“妈,每次打电话,我都劝少帆了。可是,劝了没用。” 夏心琴无奈地叹息:“洛少帆这是中魔了呀……成天天就生活在悔恨里。这样一来,容谦他怎么放心。” “妈,这玩笑一点不好笑。”乔云雪闷哼,“都说了,容谦他放心得很。” 夏心琴担忧地放下手中的活:“容谦性格沉稳内敛。要真是让你看到他的忧心,他也就不是容谦了。听妈的话,要不和洛少帆断绝来往,要不劝洛少帆快点结婚。丫头,你这平稳的婚姻生活来得实在不容易,不要为不相干的人和事爱到影响。” “我知道啦!”乔云雪答应着,上二楼摆餐桌去。摆好餐桌,她要下楼,却疑惑地从窗口探出头――怎么三楼这么安静? 青青是个安静的丫头,可是有悠悠在的地方,一定不会安静。云岩到底都带着两个小家伙干嘛呢? 乔云雪不放心地朝三楼走去。 “姐,悠悠和青青在姐房里看素描。”凌云岩正在用电脑看新闻,当然吸引不了两个娃儿。 乔云雪一愣,乐了:“看画?容谦看到会伤心的。噗,悠悠可不能成为画家,他还有个京华呢!” 蹑手蹑脚地来到自己房间,乔云雪小心翼翼探进头。果然,两个娃儿正头挨着头,都背着她,窃窃私语。 “妈咪一定偷偷画的爸爸。”青青气壮得很。 “这是爸爸吗?”悠悠问。 青青不屑极了:“笨蛋,当然是爸爸。哼,连爸爸都不认识。” “可是爸爸有胡子,他没有。”悠悠奶声奶气地反驳,“一根都没有。会不会是奥特曼吃了爸爸的胡子呀?” 青青嘟起小嘴儿:“妈咪技术真差,连爸爸的胡子都不画上去。” 乔云雪脸儿僵了僵――天天受青青丫头的打击,她已经习惯了。可是现在亲闺女居然质疑她的素描技术,太让她内伤了呜呜。容谦的头像,她都已经画得炉火纯青了,怎么青青还是看不上眼呢? “爸爸鼻子要高些。”青青指出。 悠悠猛点头。 “爸爸眉毛要长一点点。”青青稚嫩的声音里透着淡淡的不满,“妈咪都什么眼光呀……” 呜呜,乔云雪想掩面狂奔。她以后再也不想生个像容谦的女儿了。省得还没长大,她已经被气出满头白发。呜呜,明明模样像个公主,为嘛这性子像个女王。 “爸爸比这个爱笑些。”青青再指出,“这个爸爸不爱笑。唇角再翘一点,应该就差不多啦!估计妈咪根本没有看爸爸,是照着电视里的叔叔画出来的。” 她哪有……乔云雪几乎要冲到女儿面前抗议。 悠悠的声音:“爸爸还每天系领带了。” “就是。”青青小小的身子晃悠着,显然在努力点头,“妈咪观察不仔细。我们应该给妈咪负百分。” 负百分?她有这么差么?乔云雪接着内伤。可是好奇宝贝们还会谈些什么,她屏住呼吸,竖起耳朵听。 悠悠乐巅巅的:“爸爸要是戴上眼镜,一定好帅。” “爸爸不带眼镜。”青青不乐意了,声音大了起来,“不许动……哥哥你个笨蛋!” 小丫头扑上哥哥了。 两个娃扭成一团儿。棋逢对手,难分高低。 “停!”乔云雪冲了过去。一手抓一个,可惜两只扭在一起,她怎么也拉不开。眸子一转,她的目光定在两只手中的画…… “呜――”做妈咪的居然哭起来了。哭得不是一般的伤感。 “妈咪?”她一哭,悠悠和青青停战了。都怯怯地瞅着最爱笑的妈咪,“妈咪怎么啦?” 哭得那么伤心。 乔云雪抬起头来了,看着两张可爱的笑脸,唇儿颤抖半天,脸儿抽搐了:“妈咪被你们感动得哭了。” “妈咪可以感动,但不可以哭。”悠悠担忧地建议,“等下爸爸还以为我们欺负妈咪了。妈咪别哭啦!” 青青若有所思地站起来了:“我去喊爸爸来。” 貌似,每次爸爸一出场,妈咪不管被他们感动成啥样,最后都会笑眯了眼。 容谦上来的时候,看到的是一个只有哭声没有眼泪的老婆大人。悲伤是真的,就是没眼泪。典型地欲哭无泪。 “怎么了?”容谦好象地拉起她。真是的,和娃儿一样大了,居然在孩子们面前干哭。 “你在我眼中的第一印象,变成这样了。”她手里抓着一张纸,委屈地伸到他长眸下面。 好笑地接过,容谦长眸扫向那张纸。他眸中的笑意,一点一滴地散去。容谦蹲下来,抱起青青:“这是青青画的?” “我和妹妹一起画的。”悠悠自豪地告诉老爸,“妈咪画得不像,我和妹妹一起帮忙。我们刚刚费了好大的工夫。瞧,妈咪都感动得哭了。” “谢谢!”容谦平静地和两只道谢,长眸绽开温柔的笑意,“画得非常认真。爸爸也感动。嗯,该吃饭了。去二楼去,妈咪交给老爸就好。” “嘿嘿。”悠悠乐了,果然拉着青青往外面走。 乔云雪也站了起来。 容谦这才仔细打量手中的素描――是他的画像。一张惨不忍睹的画像:鼻子有两层,眉毛画进头发里,长眸上面加了两个貌似眼镜镜片的圆圈。脖子上该打领带的地方,生生加了根绳子,好象要勒死他…… 容谦看不下去了。 整张画面目全非。老婆大人的心血付诸东流。 “这是创意。”拍拍老婆大人的肩头,容谦努力给老婆找安慰,“瞧,悠悠和青青天赋异禀。小小年纪,既会拿主意,又言出必行,多好!简直是神童。幸亏老婆的基因好。洛少帆他儿子,成没这天赋。” 死的都被他说成活的了。乔云雪抽搐着脸儿,瞪着他。她忍呀忍,最后还是噗哧笑了,可心儿酸得很:“可那是我在**遇上你时的第一印象。老公,你给我的第一印象,变成糟老头了。” 容谦抚额――糟老头?他? 小家伙们果然欠收拾! 无奈,容谦打好马桩:“要不,补一张?” “才不!”她站起来,忧伤地瞅着他,“都是你惯的他们两个。反正,你在我生命中的第一印象,就是这个样了。另外,基于容先生教育不力,非常需要时间和空间自我反思。所以这三天,请容先生独守空房。” “我可以独守空房。”容谦平静地瞅着她,“可我舍不得让老婆孤单。” “我孤单?”她瞪着他。她天天充实得很。 “老婆三十二了。”容谦平稳地向外走去,微微叹息,“唉,三十多了呀……” 乔云雪站在原地半晌,才嗷嗷嚷着冲出去:“容谦,你个色-鬼……” 为什么老提醒她到了狼虎年纪啊啊啊! 明明是他每晚熬不住呜呜…… 她跟下楼,容谦正在一本正经教育两个破坏者:“青青和悠悠都棒。观察得非常仔细,动手动力非常好。妈咪很激动!” “谢谢妈咪!”两只居然异口同声,而且都笑眯了眼。 “不用谢。”乔云雪有气无力地瞪着面前三个――她够现代化了,为什么老跟不上他们的思维,太潮流了呜呜。 “可是太激动也不好。”容谦拧眉儿,认真地和娃娃们打商量,“以后帮妈咪的时候,先问问妈咪再动手。” “好呀!”悠悠和青青猛点头,“妈咪还有许多画,我们会帮妈咪全部改好。” 乔云雪吃惊地瞪着两个娃。她当即立断,立即上楼,把她所有的感恩素描全藏到衣柜顶上。 再下楼的时候,二楼大厅里多了个小小的男子汉。 一身白裳,穿着轻便的布鞋。虽然才五岁的年纪,却有她胳膊高了。几乎有了少年的架势,俊美而安静。 乔云雪大吃一惊,奔过去了,一把抱住天天:“天天,你爸爸呢?还是你小姑姑送你来的?” 乔天鸿忧伤地瞅着她:“干妈,我偷偷来的。奶奶、姑姑和爸爸都不知道。” 汗死!乔云雪一把抓过手机:“我告诉你奶奶一声,要不你奶奶会急死!” “奶奶不会急。”天天不急不徐地转过小小的身子,平静地面对着她,淡淡的忧伤,“干妈,我偷偷从武术馆跑出来的。奶奶不知道,爸爸也不知道。” 看着那个略显孤独的小人儿,乔云雪眸子刷的湿润了:“那干妈送你回去好不好?” 该死的洛少帆,怎么还不给天天找妈咪。瞧这孩子多孤单,洛少帆真该死! 容谦站了起来:“先让他吃个饭,吃了我送他到龙基,交给洛少帆。” 想了想,乔云雪点点头。似乎想到了什么,她偷偷在容谦脸上飞快地亲了亲,小小声地:“谢谢!” “哥哥!”青青和悠悠眉开眼笑。 天天安安静静地笑了,转向乔云雪:“干妈,请帮我忙。” “什么呀?”乔云雪看着天天就心疼。该死的苏青兰,当初为什么那么贪心! 天天仰起小脸儿,俊美轮廓间,满满的纯真:“我们明天武术比赛。老师说每个妈咪都要去助阵。干妈,你帮我去喊加油好不好?” 番外 ——情系终生 007.老婆一言,驷马难追 “比赛?”乔云雪大吃一惊,揉着天天的小脑袋,“这么小,要比赛?” 现在的娃从小就这么大的负担么? “嗯。”天天眨巴着细长的眸子,脸儿红通通的,“如果得了第一名,可以被选上宝宝节目,上电视呢。” 乔云雪明白了,那是电台的儿童秀节目。眸子忽然就湿润了――天天是孤独的,所以才特别珍惜这个机会,他也想受到认可,不想孤独洽。 她紧紧搂住天天:“好,干妈明天一定帮天天去喊加油!” 天天崩紧的脸儿,瞬间焕发灿烂的光芒。眉眼弯弯,俊秀非常,他紧紧地搂住乔云雪:“谢谢干妈!” 抱着天天,乔云雪泪眼蒙胧。泪雾中,她悄悄凝向容谦,只看到一张平静的脸和深邃的目光。心中一动,她朝他绽开一个璀璨如花的笑容。 “去吧!”夏心琴说,“这孩子怪可怜的。钤” 乔承康也点头:“没妈的孩子,总是孤单几分。” 留下天天吃饭。有三个孩子的餐桌上,热热闹闹。毕竟大两岁,天天什么都礼让。也因为礼让,青青和悠悠两个娃更加喜欢这个哥哥。 吃完饭,把天天送回武术馆。看着天天恋恋不舍地进去,乔云雪悄悄搂紧容谦的胳膊,把头轻轻靠了上去。 “爸爸,我和哥哥也能来这里吗?”青青灵透,知道提要求,和爸爸说更有效。 “能。”容谦蹲下来,捏捏青青的小鼻尖,“你和哥哥再长大点儿,就可以了。” “长天天哥哥这么大吗?”青青追问。 容谦颔首:“嗯。” “耶――”悠悠在旁边欢呼起来了。 青青点头儿:“嗯,到时我和哥就可以保护天天哥哥了。” 夫妻不由自主地对视,淡淡的无奈,淡淡的欣慰。连青青这么小的丫头,都看出天天的孤单了呀…… 坐回车上,乔云雪忍不住:“悠悠和青青还小……” “青青得练练。”容谦淡淡一笑,“容家的姑娘,是得练点防身术。要不然,我得护燕子一样护着。” 她闷哼:“我才不许你那样护青青。我是不乐意青青变成女强人,可还是希望青青变成自强**的女人。” “哦?”容谦瞄瞄她。 她迎上他的视线:“青青得我来带。” 容谦挑眉:“我一向都同意青青由你教育。” 乔云雪情不自禁摸摸鼻子――多无力的感觉。每次容谦答应了,可青青还是会啥事都和老爸商量,啥话都只和老爸说。她简直成了青青的“空军”首长。 经过一家酒楼,乔云雪忍不住偷偷笑了:“燕子和萝卜不知道怎么样了?” 燕子和萝卜正在共进午餐。 罗博在看菜单,燕子在看罗博。 “燕子要大骨炖萝卜是吧?”罗博推推眼镜,拼命想从菜谱里找出这么一样菜来。可惜把菜谱从头看到尾,也没有这么一道菜。 燕子支起下巴,等着。 罗博终于放弃从菜谱上找,他放下菜谱,含笑轻问:“非大骨炖萝卜?” “非大骨炖萝卜。”燕子猛点头。哼哼,萝卜先生,本姑娘还在愤怒中,非得吃这个才解恨。被人误会未婚先孕就算了,连二婚都出来了,她一个黄花大闺女情何以堪。 更何况昨晚产生那么糟糕的后果。 “菜谱上没有。”罗博再翻了翻,凝了燕子一眼。聪明如他,怎么会不知道,面前这姑娘为啥一定要吃大骨炖萝卜。因为知道原因,所以他今天还非找出这么一道菜不可。 要不然,他今天成会被面前这美丽的姑娘咔嚓掉。 他罗博怎么可能被美丽的姑娘咔嚓掉。 “那就算了。”燕子的愤怒和气恼全在心头,脸上可一本正经得很,一派儿大家闺秀的风范。就是拿放大镜,也挑不出她的毛病来。 哼哼,老爸教育那么多年,早就把她成功地教成超级淑女了。 想当初就是去司徒家,她扮海归,都没人挑得了毛病来! “这样吧!来,燕子先点其它的菜。”罗博含笑凝着面前美丽的淑女,“大骨炖萝卜,我亲自去想想办法!” “嗯,谢谢!”燕子含笑点头,淑女得不能再淑女。 罗博起身,真走了出去。 燕子也悄悄起身,跟到门口。看见罗博下楼去了。 真不知道罗博会找什么办法。可她今儿还真就跟萝卜过不去了。不吃到萝卜,她就不理罗博。 蹑手蹑脚回到座位,她静静等着。 果然不一会儿,罗博回来了。他含笑坐下,目光不知不觉凝住燕子那双白皙的手,修长的指尖,似乎漾着白色的光环,让人移不开目光。 “罗博先生!”燕子察觉到罗博的目光,有些不悦,用怀疑的目光凝着他――难不成面前的海归原来是只色胚不成? 罗博含笑迎上她质疑的目光,大度泱然:“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燕子多虑了。” “啊!”燕子一惊,她瞬间就想起老哥常对嫂子说的那句――云雪多想了。 果然和老哥是一国的。 看在和老哥是一国的份上,她多说几句话吧!想了想,她问:“罗博先生看起来有点急。” “本来不急。”罗博面容微窒,“可是看到燕子后,就有点急了。” 燕子一愕,心里头藏不住话儿的妞,立即把疑问一吐为快:“难道罗博先生也是以貌取人的男人?” “食色性也!男人本性。”罗博回答得更快,“看到燕子姑娘,还能稳坐钓鱼台的男人,成伪君子。燕子如何看?” 这个萝卜还真干脆!燕子眯起丹凤眼:“可是我哥说了,只喜欢我外貌的男人,都不能嫁。” “燕子真痛快!”罗博唇角弯弯,笑意满满,“相由心生。刚交往的两人,不从外貌入手,从哪入手?” 真是只厉害的萝卜! 燕子没了话儿,想了想,她追着问:“那……要是哪天你忽然发现,我原来只是美丽的花瓶呢?” 明明面前的姑娘笑容满面,可罗博感受到了硝烟的气味。千百种心思掠过长眸,他含笑凝着燕子,轻言细语:“燕子姑娘,一般女人都不敢自诩花瓶。燕子真是性情中人,堪称女中豪杰。” 听得她心儿怦怦直跳。 这男人,真会说话。既不白痴地表扬她五官长得好,可偏偏句句都在夸奖她。想当初白玉瑶在容长风身边的时候,她相亲次,都能巧妙甩掉对方,现在遇上对手了。 见她没作声,罗博加上一句:“燕子不用纠结于花瓶二字。” 想打擦边球么?燕子眯了丹凤眼:“那可能,我本身就是只花瓶。” 罗博扯开唇角,好笑地凝着燕子。他不慌不忙地替燕子加了点红酒,优雅而从容,似乎他天天做这种事一样。他坐下来,这才轻轻一笑:“我从来不小看花瓶。燕子,花瓶与否。在于面对什么人。一个农夫,可能把花瓶当坛子用,仅装大米。可懂情调的人,插上玫瑰,则一室芳香。保夫妻百年美好婚姻。燕子,世间花瓶千万种,可各有千秋。来路不同,出路不同。明朝兰花系列,内蕴非常,价值千万金。我只怕无力承受珍贵的花瓶。” 燕子瞠目结舌――她遇上对手了。 一个花瓶,他能扯上婚姻,还能扯上古董。花瓶被他一说,果然尊贵非凡。她要再听下去,都要飘飘然了。 闷闷地垂首,她缓缓喝上小口红酒,重新有了斗志:“罗博先生是身经百战,所以如此能说会道?还是曾经修过政法,有律师资历?” 罗博好笑地凝着她:“实话说吧,如果不是家里有个医院,我现在说不定就是个小医生而已。” 怎么就是为难不了这人呢? 人精! 燕子斗志昂扬。还要说什么,服务员开始上菜了。还真有一盘大骨炖萝卜。而且,这种酒楼炖汤,成都是清水系列。可燕子吃惊地发现,这大骨炖萝卜一汤,里面居然萝卜多多。 “谢谢罗博先生!”燕子闷闷地道谢。瞄着那么多萝卜,不由自主地想,会不会是萝卜先生明知她心里难以平衡,所以特意嘱咐多放些萝卜,让她多吃点,好泄愤…… 因为身体,燕子一向吃得清淡,还偏偏就喜欢萝卜白菜。这会儿,她专朝萝卜下手。可到底是容长风专门训练出来的淑女。就算吃萝卜,也举止优雅,举手投足间令人耐人寻味。 罗博眸间的笑意越来越深。他吃得极少,大部分时间都在欣赏燕子的吃相。不可否认,连燕子都看出来了,面前这位海归,似乎头一回看到赏心悦目的淑女,看得这么聚精会神。 偏偏还没有一点轻佻的味道。 燕子终于放下筷子。她满腹的气儿,面对一个超有风度的绅士,似乎消了点气儿。 才放下筷子,只觉眼前白晃晃的。燕子赶紧一闪:“你干什么?” “别动!”罗博轻轻地制止她。 燕子一愣。就这么一秒间,软软的东西碰上她的唇。 是纸巾? 罗博在替她擦唇,轻轻地笑:“瞧,萝卜跑燕子唇上来了……” “啊?”燕子脸儿僵住了。 萝卜跑她唇上来了…… 他到底是真的说萝卜?还是他这个罗博?她是不是无意间,让面前这个老男人占了便宜了?虽然她真地不讨厌面前这个男人,可真心还没想到要见第三面。 呜呜,好纠结! 这瞬间,燕子忽然同情起嫂子来。 原来哥这种男人,如此让女人纠结。早知道,她才不拿哥当未来老公的样本。可惜她居然才明白,呜呜,那么多年全白费了。 “吃好了?”将她的纠结收入眸底,罗博轻言细语。燕子点头:“吃好了,可以回去了。” 她忽然想逃,这是为什么? “今天天气这么好,应该到处走走,有益身体健康。”罗博起身,非常顺手地拉过她的手臂,“走吧,我们先随便走走,消化消化。然后……” “然后回家。”燕子赶紧说。哼哼,她向来是个懒人,只要能不动脑筋,就绝对不动脑筋,所以一直笨笨的。可一餐饭,就把她的思维训练得灵敏几分。 “然后去看看我的医院。”罗博一双利眼可没放过燕子眸间小小的逃避,“如果还有时间,燕子可以介绍京华给我认识。” 燕子瞄着他:“罗博先生,你真急!” 罗博颔首:“还行,不是太急。” 那这到底是急还是不急? 燕子撇嘴儿。 “燕子姑娘不用着急。”罗博和她慢慢向楼下走去,“先互相熟悉熟悉,如果燕子觉得还行。也可以尽快结婚……” “尽快是多快?”燕子吃惊了。而且,她有说要结婚么? 罗博含笑凝着她:“放心,一定不会比你哥嫂快!这样吧,我们可以比你哥嫂当初晚一个月。” “啊?”燕子傻眼,脑袋比任何时候都转得快,“比他们晚一个月?那就是一个月内结婚。罗博先生,现在不流行闪婚了。” 罗博笑了:“我没说一定要一个月就结。” “……”燕子无语。唉,她是怎么了,被这只萝卜钉得死死的。这似乎不是好现象呀! 但不管怎么说,燕子还真被罗博拐进罗家医院。一个规模不小的医院。 “燕子的身体,一直是容先生所担忧的。”罗博提及,“但用一家医院来保燕子,相信以后容先生用不着担心了。燕子想要宝宝,我会想办法。” 连宝宝都上议程了?燕子听得头大。她真心觉得,罗博说这些话,似乎吃住了她必须嫁他? 她心儿又不平稳了,可小脸儿却绽开迷人的笑,温柔得很,淑女无极限:“罗博先生,我觉得,婚姻是双方面的。所以,我得好好考虑下,是不是下次还得见面。” 燕子以为这下能煞住萝卜先生了。可她高兴得太早了。罗博和她并肩而行,温和礼让:“那当然。我现在只是想让燕子感受到我深刻的诚意。我得让燕子感受到,如果我们以后在一起,非常幸福。” 淡淡一句,似乎他又把局面掰回去了。燕子觉得,人生真是太无奈了。 特别是遇上一个超有耐心的男人! 特别是他话题明明咄咄逼人,可语气如此温柔动听。她讨厌不起来,可肚子里却莫名其妙一肚子气。 燕子打定主意马上回家。可罗博把她送回容家别墅时,已经到了彩霞满天的时候。 她发誓,下次再和罗博出去,一定把宝马开出去,这样想回来就回来。 “好好考虑。”罗博含笑凝着面前的美人儿,“我用万二分的诚意,期待燕子的佳音。燕子,我明天一定来京华拜访。” “不!千万不!”燕子笑得嘴儿都变形了,“罗博先生有家医院要管,这可是天大的责任。怎么可以把珍贵的时间花在儿女私情上。我嫂子说了,好女人都不能影响自己男人的工作。” 罗博沉思了下,慢慢扯开笑容:“燕子果然是个好姑娘。” 他终于走了。 燕子却一步也走不动,她有气无力地坐到草地上,连罗博的车屁-股,都懒得看了。 她还是看夕阳好了。看夕阳没压力。 乔云雪悄悄坐到她身边。 不错呀,她向来不知愁滋味的小姑子,眉间居然有了淡淡的哀愁。那是女人才有的哀愁。 “唉!”燕子叹息。 “唉!”乔云雪也叹息。燕子会叹息了,真难得。 燕子扭过头来了,看着乔云雪,神色复杂。好一会儿,她忽然扑上乔云雪肩头,哇哇大哭:“嫂子,你太可怜了。” “嘎――”乔云雪愣了,“燕子你是怎么了?说说,嫂子怎么可怜了。” 燕子搂紧她肩头:“我再也不和像哥的人交往。好累,太累了。喘不过气来。嫂子,你真辛苦。我哥是不是一直把你吃得死死的。呜呜真可恶!” 心有戚戚焉!乔云雪一颗心儿从来没有如此柔软过,她拍拍燕子的肩头,相当的云淡风清:“没关系,你哥难搞,我也不是省油的灯。瞧,明明是你哥现在在喊辛苦。” 燕子噗哧笑了。 乔云雪打量着她:“看来,今天萝卜先生占了上风。” 燕子有气没力地点头:“他居然提议一个月就结婚。” “比起你哥和我,这真心太慢了。”乔云雪闷笑。原来燕子惹上甩不掉的主儿了,难怪在这里悲春思秋。她在三楼看到了,还以为小姑子发生了什么大事。 不过,一个月,那只萝卜是不是太急功了? “嫂子,我还不想结婚。”燕子小小声地咕哝着。漂亮的丹凤眼里,蕴满各种心事,“虽然,我真地讨厌不起来罗博。” 乔云雪慢慢拥紧燕子:“顺其自然吧!” 对云岩的情愫,燕子绵延了三年,如果燕子立即放下,那当然不可能。但愿那只萝卜够用心,让燕子慢慢儿把心思都转移过去。 人品,家世,萝卜都配得上燕子。她和容谦是赞成的。 “嫂子……”燕子困惑着。 乔云雪笑了:“有事,和嫂子说呀!” 燕子犹豫了下,才下定决心似地:“嫂子,我决定了。明天我和云岩谈谈。没有开始的爱情,可以当做没发生。好歹一个公司,以后天天要见面,总不能一直不说话。” 淡淡的忧伤,淡淡的无奈。乔云雪听得鼻子酸酸的。 燕子在长达三年的单相思中,终于慢慢长成了待嫁女人的心态。真难得! 晚上,乔云雪和容谦说起燕子的事。 “顺其自然。”容谦正在看乔云雪当初那张感恩画像,被青青和悠悠毁得不成形的素描。 “燕子嫁给医生,非常不错。”乔云雪想着,“不过,萝卜可是外科医生。” 容谦颔首:“外科医生才有发展。罗博是我同学推荐的,人品没问题。名门世家的男人只要有人品,能保不出轨,婚姻自然幸福。” “嗯。”乔云雪同意这个。 容谦还在看素描――天知道他多想把两个小家伙吊起来打屁股,居然把老婆大人给他画的第一张画像毁成这样。 还被老婆评为糟老头! 乔云雪瞄瞄素描,噗哧笑了。 “怎么了?”容谦终地放下手中的素描。转而揽住她软软的身子。 勾着他脖子,她绽开个可爱的笑容:“我妈今天劝我,要我打电话给舒渔,让舒渔早点成家。” “哦?”长眸一闪,容谦揽紧她腰,“当然可以。” 她悄悄注意着他的神情:“我妈说,舒渔可以考虑洛海华。” “当然可以。”容谦淡淡一笑,“他们个性南辕北辙,正好互补。舒渔这性格,是要有个个性强的女人打理家。两年了,你是应该打电话给舒渔,要不然,别人还以为,是我把舒渔放逐出国了。” 乔云雪忽然没有了话儿。她久久凝着他,忽然冲动地搂紧他的脖子,密密吻上他的唇。 “容笨蛋!”她细细地告诉他,小小的声音,满满的热烈,“我爱你。” 他也爱。非常爱。最享受的就是她主动的温存。那种美妙,几乎不可论言传。 好一会儿,她才收回姿势,却悄悄倚在他怀中:“对不起,我今天答应天天,明天帮他去助阵。” “难不成,老婆想让我和一个孩子吃醋?”容谦挑眉。 “嘎――”原来她担心了一天,都白担心了。果然庸人自扰哇!眸子湿湿的,她的小手儿,不知不觉爬进被窝…… 容谦搂紧她:“最近洛少帆似乎也在转型。他接了几个游乐场的生意。” “啊?”乔云雪一愣,“你的意思是,洛少帆也要朝旅游业发展?还是,他要抢京华的生意?” 手臂一紧,薄薄的兴味,慢慢浮上容谦眉梢眼角,别有一番味道。他的唇几乎紧贴着她的耳:“我觉得,他只是羡慕你老公,想跟着你老公的策略方向走。” “臭美!”她一拳头甩出,笑倒了。 不过,她心里头居然同意容谦的话…… “真的!”容谦倒有些认真,似乎很重视这个,“最近几次公众场合见面,他都带个美貌秘书跟在身边!” “哦?”乔云雪噌地坐起,一把拉开被子,使劲拉容谦,漂亮的脸儿光芒灼灼,“大事呀!这是天天有后妈的节奏!太好了!真替天天高兴。” 看着那真切的喜悦,容谦漾开舒心的笑容,可他摇头:“未必!那秘书美貌,可未必是花瓶秘书。不知什么来头,看上去很能干。洛少帆很礼遇她,说话也恭敬!看上去更像事业伙伴,而不是男女关系!” “会么?”乔云雪眉儿打起结。 容谦颔首:“和我谈过几句话。滴水不漏,言简意赅,有几分女巾帼的味道。洛少帆这次,是真找对了帮手。” “嘎?”乔云雪担忧地瞅着容谦。 摸摸她小脸儿,容谦倏忽一笑:“顺便提提而已。云雪怕什么,我有钱涛和云岩,左膀右臂。” “我才不怕。”她故意拽拽地,“我是怕少帆他……” “云雪――”容谦严厉起来。 她噗哧乐了,睨着他:“我妈今天说,洛少帆一天不结婚,你就一天不放心。有么?” “有才怪!”容谦险险地瞄着她。 “原来是我多虑了。唉,看来,容先生心儿太大了,我努力填,怎么也填不满。原来容先生对我如此放心呀!”她打着哈欠,无限风-情,“那我明天和少帆好好说说,两人一起送天天去武术馆。” 他捏着她腮帮,俊脸上又是恨又是爱:“你个挑拨离间的老婆!要是有一天龙基真被我吞了,你再后悔就迟了。” 她嘿嘿傻笑:“我知道,我老公那么聪明,一定不会这么干!” “那我如果让龙基半死不活呢?”眯着长眸,容谦似笑非笑。 她又看不准他的真意了。还真有点担心他这么干……想了想,她决定改变策略。乖乖地做小女人,勾着他脖子:“亲一个!” “……”容谦脸儿抽搐着,他亲爱的老婆这是变相地维护洛家大少!他亲了,就等于接受了老婆大人的求情。可是不亲……他能忍得住么? 清脆地一声:“啵!” 心儿默默感动着,她脸儿红红,这次是真心的:“再亲一次!” “啵!啵!啵……”一连串! 她手忙脚乱地爬起来了:“容色鬼,谁叫你亲这么多次!计利息,下次用!” 利息?他险险地瞄着她:“乖乖的,上来!” “女子汉,说不上就不上!”她嘿嘿地笑,“本姑娘天生女子汉一条!” 他睨她:“真不上来?” “说不上就不上!老婆一言,驷马难追。”她皮痒痒地挑战。 “不上来就不上来。”容谦瞄瞄她,“不稀罕!” 老公大人这神情……唇角弯弯,明明冷静,却有着让人有毛骨悚然的感觉。不过,这吓不倒她,最多,最后她直接在他身下阵亡。 反抗如此,不反抗亦如此!那她还不如口头上占点便宜,痛快一下! 练就两年,她早就有了视死如归的心态。所以,她还是眯眯笑:“老公真乖!” 他挑眉:“唉,容谦啊容谦,娶妻当娶贤。怎么当初就被美貌迷惑了呢!” “呜呜……”她笑得肚子痛,歪倒,成大字型,笑抽了,眼泪一把一把的落。 “人生无奈,老婆最大。我决定一醉方休。”容谦居然下去了,大摇大摆地出去,拿回一瓶红酒,高举玻璃杯,酒水哗啦啦进了玻璃杯。 修长的指尖,擎着高脚杯,优雅地往老婆大人面前一扬。 “你诱-惑我。”她不笑了。一脸儿可怜兮兮,天知道,这两年,她爱葡萄酒,比他还爱。可她真是酒白痴,一杯下肚,面前立即鸟蒙胧雾蒙胧。 可问题是,她偏爱一片蒙胧间,他张狂的温情…… 狂妄加柔情,多矛盾的组合,他却能把握得刚刚好,焉能不让她沉迷其中…… “对,诱-惑!”容谦微微勾唇,静等鱼儿上勾。一、二、三…… 刚念到三,她扑过来了:“容坏蛋!我恨死你了!” 果断地,她今晚第次扑上容先生。再一次落实“家有饿夫,饿妻养成”的真理。 一脸委屈的容先生,唇角弯弯,舒服地享受老婆大人的投怀送抱。谁推谁就,谁又说得清。老婆愿意他逗逗,他愿意装憋,任她占点上风。别扭婚情别样浓,只有两人深知,并别扭地享受着…… 她疲倦在累倒时,容谦却长眸灼灼,了无睡意――洛少帆头一回舍弃花瓶秘书,招回如此强势女秘书,到底是为何而来! 那个美女秘书,一口标准的普通话,甚至比当初当主播的赵佩蓉还标准。 而且,她居然一有机会,直接找上他容谦谈话。 没见过哪家的秘书如此胆大! 本市所有秘书,都明白他容谦是个绝缘体,不会轻易拿自己的命往他枪口上碰…… 第二天,容谦亲自把老婆和燕子送到武术馆。 乔云雪瞄瞄他,闷哼。嘴里说放心,却把燕子跟到她身边了。哼哼,别扭的容先生! 容谦似乎没看到老婆大人置疑的目光,只谈哲理:“乔董,未雨绸缪,这是身为京华最高管理的必杀技。” 他有心情打暗号,她也有心情磨磨他:“容总,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才是身为公司管理最高境界。容总一个海归学子,何时堕落成山野小民的视野?” “曹操多疑,进而三国统一。”容谦颔首,文风不动,泱泱然,如坐镇两军对阵,“刘备全信诸葛亮,拆东墙补西墙。最终落上刘少主不思蜀,此间乐!” “……”乔云雪再次败北。 两夫妻抬杠,燕子郁闷:“嫂子,瞧吧!萝卜不能要。” “啊?”乔云雪一愣,“这关萝卜啥事?” “嫂子可以扛哥,我这口才,怎么扛得上萝卜!”燕子无限无奈。萝卜的厉害,她昨天已经领教。 乔云雪摇头:“不用扛萝卜,到时你只要撒娇,一样能把萝卜吃得死死的。” “真的?”燕子欢腾。 乔云雪凝重地点头:“非常真!” “撒娇?”容谦深邃的目光,饶有兴味的凝着老婆大人。貌似她扛他的时间,比和他撒娇的时候多多了。当然,这两年她撒娇也多,不过那不是和他,而是和悠悠。 乔云雪当作没看见某人的目光。 说话间,已经到了武术馆。 容谦离开了。 来到跆拳道教室,乔云雪站住了。 “干妈――”天天飞也似的跑了过来。努力搂住乔云雪,“谢谢!”一边朝燕子笑笑,“阿姨好!” 小家伙声音都哽咽了。可见,他有多么期盼。 燕子轻轻叹息――好吧,看在这娃可怜的份上,她暂时不把他老爸的帐,算到娃儿身上来。 眸子不知不觉湿润了,乔云雪牵着天天的小手儿:“比赛开始了么?” 在容谦面前,她就一爱蹦的小青蛙。在自己两个娃面前,她都可以像个孩子般和他们相处。可在天天面前,她不知不觉有了慈母的心肠。那颗心儿,不知不觉软得让她自己都不认得。 天天是个一直没有得到过母爱的娃娃。 洛家上上下下的宠爱再多,又怎么可以和母爱相比! “马上开始啦!”乔云雪心有戚戚焉,脑袋里胡思乱想。可小天天看到她,却说不出的高兴,“干妈,等下在同学面前,我要喊妈咪。” 乔云雪一愣,却湿了眼眶:“好!” 这孩子,多爱面子!心思可比洛少帆细多了,连这个都想好了。 果然,一行到了赛场。 小班的跆拳道选手不少,可进入决赛就几个人。洛天鹏的赛事,安排在最后,可也立即到了。 “天天真棒!”乔云雪卯足了劲儿喊,“加油!” 她可不是因为替天天加油才这么满腔热情,而是天天实在表现太好。看得她心情特激动,手掌都拍红了。连燕子在旁都忍不住替天天加油。 “天天真棒!”在加油声中,天天在众多羡慕的目光中,下场了,冲向乔云雪,“妈咪――” 乔云雪蹲下,替天天抹抹唇角:“哟,嘴角青了!” “不要紧。”天天声音颤颤的,一把勾住她的脖子,紧紧搂住了,“谢谢妈咪!” “天天――”一个声音从后面传来,惊诧得很。 天天猛然扭过头去:“爸爸?” 乔云雪站了起来:“天天,你让你爸爸来了呀?” “天天没告诉我。老师打电话给我了。”洛少帆搂过儿子,细长的眸子紧紧锁住乔云雪,“谢谢!” “只是小忙。”乔云雪浅浅笑了,“天天很棒!” “谢谢你让天天喊你妈咪!”洛少帆声音微微沙哑,所有的心思,全潜在一张平静的脸下。 乔云雪的眸光,从洛少帆身上移开。她凝着他身边的大美女:“这位是?” “肖晴。”洛少帆身边的美女笑盈盈地伸出手来,“我是洛董的秘书!洛董让我来扮洛家小少爷的妈咪!不过现在看来不用了。” “哦?”乔云雪慢慢绽开笑颜,轻轻吁口气,“少帆,天天很快有妈咪了吗?” 洛少帆抱起天天:“云雪想乱点鸳鸯谱?” 燕子一看见洛少帆,转身就走。可被肖晴挡住:“夏小姐好!” “我们认识吗?”燕子愕然。 “噗!”肖晴笑了,“夏小姐,我们亲密接触过。” 番外 ——情系终生 008.可以叫你云岩哥哥吗 亲密接触? 乔云雪忍不住凝着燕子。 燕子的眉头,拧成秀秀气气的结。她美丽的眸子里,全是疑惑的目光:“对不起,我不认识你。” 肖晴眸光锐利,可带笑的脸儿消淡了锐利的光芒。她漾开从容的笑容:“确实,夏小姐可能不认识我。不过我昨晚就认识夏小姐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燕子越听越不懂。面对一个自己不认识,对方却熟悉自己的人,这感觉真心不舒服钤。 洛少帆淡淡扫过燕子,似乎懒得说话。 肖晴笑盈盈地:“昨天我们洛董急速把我召回公司,我还以为公司出了大事,没想到看到的是一朵真正的出水芙蓉。夏小姐,说起来,你应该感谢我。洽” 说完,肖晴一瞬不瞬地瞅着燕子。 先是困惑,但慢慢的,燕子明白了。她忽然有些紧张,手儿慢慢握成拳头。燕子努力扯开个笑容:“肖小姐是说,昨晚……是肖小姐帮我换的衣服?” 肖晴笑容扩大,可美丽的笑容掩饰不住眉宇之间的傲气:“夏小姐可是我第一个如此贴身帮助过的人,难道不应该给一个谢字?” 洛少帆淡淡一笑:“肖秘书,别吓着容家的千金。容家的千金,我得罪不起。” 燕子忽然大大地松了口气,从早上到现在一直压抑的郁闷,瞬间一扫而光。她绽开有史以来最柔美的笑容,朝肖晴伸出手来:“谢谢肖小姐。” 虽然被陌生女人看光光也不舒服,但比起洛少帆来,那真是天上人间最美妙的事了。 “不客气。”肖晴浅浅笑了。似乎说这么多,确实只为了得到燕子这声谢谢。 “谢谢!”乔云雪也听明白了。她白了洛少帆一眼,“看来,洛董确实皮痒!” 洛少帆默默看了她一眼,淡淡的惆怅:“原来,云雪也以为我是这样的人……” 乔云雪倏地别开目光。 肖晴从包里拿出张名片,含笑递给燕子:“这样的相识,也算是一种缘分。夏小姐如果不嫌弃,做个朋友吧!这是我的名片,随时欢迎夏小姐掻扰。” 燕子接过,仔细地看了看名片,抬起头来,浅浅一笑:“对不起。我们不合适做朋友。肖小姐是龙基董事长秘书,等于手握龙基所有的机密;而我不仅是京华的财务经理,更是京华集团核心的关系人。我们来往,不适合。万一双方公司有什么事,大家成会怀疑到我们两人身上来。” 乔云雪听了几乎要鼓掌。懵懂如燕子,在经过苏雅的阴谋之后,居然迅速成长起来,懂得留心眼了。容谦要是知道,该是多么欣慰。 肖晴眸光一闪,淡淡的警戒掠过,可依然满面笑容:“既然如此,我也不勉强。可不,我也得在洛总面前表真心!和夏小姐交往确实不太好。” 面前的女人浅笑如花,可给人一种不可接近的感觉。乔云雪不着痕迹地拉过燕子,轻轻笑了:“少帆,谢谢你昨晚搭救燕子,还动用你的秘书。我和燕子都感谢你!少帆的时间十分宝贵,我们不担搁了。先走一步!” “干妈——”洛天鹏跑过来了,脸红红地双手递给乔云雪一个小盒子,“这是我送干妈的礼物。” “谢谢!”乔云雪心儿一软,接过来,打开一看,原来是一副画,画的是卡通画。母子拥抱的瞬间景象。生涩的笔条,却把她大致的造型画出来了。 小天天这是向她道谢呢!乔云雪心儿一激荡,附身抱抱小天天:“干妈先走了,下次见!” 小天天抿紧唇儿没有作声,可乔云雪走出三步远的时候,他飞跑过去,挡住去路:“干妈,我可以找青青和悠悠玩吗?” 微微一愕,乔云雪不由自主看向洛少帆。 洛少帆静静凝着她。 想了想,乔云雪笑了:“如果你海燕姑姑愿意送你到干妈家来,当然可以。” 一句话,洛少帆眸光黯淡几分。洛海华归国发生的事,终究让他们之间回不到最初。洛少帆略扯唇角:“云雪于我,看来只对天天剩下慈母的心肠。” “天天无辜。”乔云雪眸光一转,“容洛苏三家,几乎是三输的局面。受到最大的伤害的,不是任何一个大人,而是天天。” 洛少帆身子一震,蓦地别开眸光。阳光下,眸光似乎特别晶莹,有泪光的嫌疑。 天天笑得阳光灿烂。 乔云雪浅浅地笑了:“少帆,昨晚容谦有谈到你招了个能干的女秘书。” “哦?”洛少帆看过来。 淡淡扫了上肖晴,乔云雪平静极了:“容谦极少和我提公事。只要他提了,哪怕是一句话,这事儿一定不小。少帆,容洛两家的安宁,在你,而不在容谦。容谦从不受人胁迫,希望少帆记得。” 乔云雪拉着燕子走了。 看着两姑嫂远去的背影,肖晴轻轻笑了:“洛董,看来,容家千金并不如你所说的好拐!” 洛少帆平静极了:“我并不想拐容家千金。” “我要拐。”肖晴轻轻地笑。 “你拐她做什么。”洛少帆提醒。 “不是我想拐她……”肖晴沉吟着,“而是他们那几个人里面,夏燕是最好拐的了。容谦滴水不漏,钱涛老奸巨滑,凌云岩笑里藏刀,乔云雪大智若愚,也就剩下夏燕糊涂点儿……如果连她都拐不着,我们怎么办?” “你到底为何而来?”洛少帆拧眉。 肖晴扬开唇角:“一个公道而已。你不用知道这么多,你只要知道,我可以帮你开拓旅游事业就行。你只需完全相信,我是这方面的专家。” 洛少帆眸光略显严厉:“肖晴,请注意,我并不想惹上容谦!不管你做什么,如果让容洛两家火拼,你别想全身而退。我会让你明白,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我好怕呀!”肖晴挑眉,迎上洛少帆,“洛董这么紧张,是因为乔云雪?” “对,因为云雪。”洛少帆深邃的眸光凝着乔云雪消失的方向,“我和容谦都明白,龙基和京华能平安共存,就是因为云雪。她的聪明大度,可以保龙基和京华在本市地产界,百年和平共处。” “哦,这样说来……”肖晴扬眉,“如果我伤了乔云雪,就死无葬身之地?” “如果你伤了云雪……”洛少帆细长的眸瞬间锐利,让肖晴不敢直视,“容谦和我,都会让你明白,身败名裂是什么意思!” 肖晴似乎有些动容,但她只是轻轻一笑:“洛董别紧张,我来,只是为了替龙基在旅游界争得一席之地。” 洛少帆紧紧凝着她。 肖晴扬眉:“洛董再这样看着我,我会怀疑,洛董原来只看中我的美色,而不是我的才能。” 踩着优雅的步伐,洛少帆向前走去:“美色……你不如燕子,自然,也不如云雪。肖小姐,套容谦一句话,男人看到你的第一眼,首先想到的是对手,而不是女人。” “那是因为你不明白我。当然,洛董也不用明白我。我劝洛董别对我用上心,否则只有心碎一条路可走。”肖晴一点也不生气,慢慢跟上去,“太阳真晒,我们走吧!” 抱着天天坐上车,奔驰消失了。 乔云雪和燕子也回了家。 虽然不太喜欢肖晴那个女人,可衣服只要不是洛少帆换的,燕子多开心。欢腾得去训青青和悠悠,三个人的笑声几乎震得别墅晃悠。 乔云雪双手环胸,远远看着那三人,听着欢快的笑声,长长地吁了口气。 这下,容谦自然会撤退制裁龙基的想法。 不是她帮着龙基,而是她更明白。不管哪一场商业博弈,都有运气的成分在内。万一容谦失手,龙基和京华,便会出现两败俱伤的局面。 她希望京华稳步前进,这样,容谦才不会那么大压力。 听到乔云雪的解释,容谦淡淡一笑:“我料洛少帆也没有这个胆。” “那个肖秘书,确实让人觉得有压力。”乔云雪说。 容谦扬眉:“云雪怕她?” “我才不怕。”她抿嘴儿,“只是觉得,女人生成这样,怎么嫁得掉。她爸妈得怕!”她歪着小脑袋想了想,严肃地加上一句,“她爸妈得怕她嫁不掉!” “……”容谦失语。转而……低沉的笑声破空而起,“咳,幽默一号。” 乔云雪一本正经总结:“所以,我一点也不担心,少帆他才不会用这个秘书来和你用美人计。肖晴主动找你谈话,成是她不知轻重。” 容谦沉思了下:“她来历不明,,还得防防。她对旅游方面,相当专业。懂建筑学,更懂时代感,而且非常年轻。这样的人才,不应该来这儿。” “容谦,这是要我出山的意思么?”乔云雪大吃一惊,“女人嘛,还得女人出手搞定!” 他起身,捏她鼻尖儿:“云雪想多了。” “没想多。”乔云雪笑吟吟跟到他屁股后面,“悄悄给老公塞老婆饼的女人,我已经觉得乏味了,让我逮只肥肥的,才有斗志……” “……”容谦眼睛微微一抽。想了想,他轻轻吐出一句,“昨下午我收到张请柬,说晚上芳香酒楼四楼情侣厅,不见不散!” 乔云雪扑上去了:“你敢!” 容谦眯眼瞄她:“这就是斗志?” “臭容谦!”她上当了。朝他哼了声,可是瞄瞄他的神情,似乎还真有这回事。 容谦瞄瞄她:“最后,我请她吃了东西。” “死容谦!”她嗷嗷地冲上去,搂着他的脖子,死死瞪着他,“烈女休夫,你要尝尝这滋味?” 容谦居然朝她眨眨长眸:“老婆大人,我请她吃鱿鱼。” “鱿鱼?”乔云雪瞪死他,“你居然请她吃海鲜?你都没请我吃过。” 容谦眨眨眸子:“不给云雪吃。来……帮我收拾两身衣服。我要出差。” “你出差,怎么可能?你都从来不出总部的?”乔云雪一愣,“你要巡视分公司啦?” “不,开拓旅游区。”容谦淡淡一笑,“这是个潜力市场。非常大的潜力市场,自从云岩专门负责这一块以来,仅仅两年间,旅游区的开发已经占了京华三分之一的赢利。京华要把本省所有潜力都开发出来。” 原来如此。可是…… 乔云雪忽然松开他脖子,拽拽地向外走:“等你啥时请我吃鱿鱼了,我再帮容先生收拾衣服。现在,我要当一个好妈咪,陪娃娃们看书去。孩子爸,真抱歉。本姑娘分身乏术,只能招待娃。” 她当真了?傻丫头又犯傻了! 容谦无奈地摇头,看来,他得自己动手。 刚打开衣柜,一阵旋风袭来,她熟悉的体香慢慢浸入他鼻尖,然后是甜甜的讨好的声音:“老公,你请她吃鱿鱼了呀?” “咳。”容谦抓开她的手,“别挡住我找衣服。” “那个……以后再有这种女人,你都请她们吃鱿鱼吧!”瞧,她多温柔多大度。 容谦扬眉——她总算把鱿鱼联系到了“炒鱿鱼”,真难得。他唇角弯了弯,偏偏想逗逗她:“鱿鱼挺贵,下次不请了。” “没事,这个可以挪用公司现金。”乔云雪眉眼弯弯,“本董事长批了。容总,你得听命!” 软硬兼施呀!容谦薄唇微抽:“不听命如何?” “不听命!”乔云雪险险地瞄着他,“容先生一定不知道,自从我成为京华董事长以来,收了多少张大亨的情书!我决定不请他们吃鱿鱼,吃龙虾,外加各种海鲜套餐!” “……”容谦捏上她腮帮,“你……敢!” “你敢我就敢!”她瞪着他,捋衣袖,结果发现穿的裙子,没有衣袖可捋,干脆叉腰相恃。 容谦眯眼——面前的小女人鼓着腮帮,多可爱。这哪是京华那个响当当的董事长。 他似笑非笑地凝着她:“敢也没用。每晚喂饿妻,弹尽粮绝。又不象真枪实弹,没了能塞几颗进去。保守估计,能塞也没用。老婆在天亮之前,一准儿要求缴枪不杀。” “……”乔云雪愣愣地听着,最后一把掐上他腰,温柔得不象话,“容总,有木有存私房弹呢!” “……”容谦落败。 老婆无敌! 嘿嘿……她这才得意地替他找衣服,拿了两套衣服塞进小小的旅行箱,“要去多久!” 容谦这才淡淡一笑:“视情况而定。” 她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脸红红建议:“私房弹来之不易,请容先生务必好好珍惜。” “……”容谦脸儿抽搐着。 容谦出差了,好几天没回来。 “打通各方关系要时间。”容谦说。 乔云雪不得不天天坐上董事长办公室。可天知道,她只是个门面,还不如下面去客串财务部。好歹她现在兼任财务部的代理总监。 这天,她下来财务部,想和燕子一起吃饭。 燕子不在。 米甜甜笑了:“乔董,夏经理说要请人吃饭。所以提早走了。” 乔云雪想了想,燕子是请萝卜么?貌似这阵子萝卜来得挺勤快!燕子成架不住这攻势……可萝卜多主动,天天请燕子,怎么会由燕子请? 燕子请的是不是罗博。 凌云岩静静地坐在燕子对面,他把菜谱慢慢放进燕子手里。 瞅着凌云岩修长白皙的手指,燕子微微闪神。她眸子有些湿润,却努力朝他绽开迷人的笑容:“嗯,我来点好了!” 凌云岩颔首:“谢谢!” “……酱板鸭和剁椒鱼头。小姐,请快点上菜。”燕子的脑袋从菜谱里探出来,“云岩,这都是你喜欢的菜。” “燕子……”凌云岩凝着她。 “我先说。”鼻尖有些酸,眼睛有些生涩。燕子怯怯地笑了笑,小脸儿绽放迷人的光芒,“这不是鸿门宴。云岩哥哥……我可以叫你云岩哥哥吗?” 番外 ——情系终生 009.云岩是我的情哥哥 凌云岩温暖的眸光,如薄薄晨雾,悄然落在燕子的十指上。 都紧张得十指拧成一根绳儿了,可她的脸儿却仍然如此平静。静谧如半夜昙花。 相识三年,燕子终究变了不少,和当年初见时那个娇气不足的丫头,多少不一样了。 “我本来比你大三个月。”眸间浮起柔和的笑意,那是凌云岩一贯的招牌式笑容,浅浅的,经久弥香的感觉,“我姐姐是你嫂子。你当然可以叫我一声哥。” 燕子的紧张,在凌云岩一片详和淡定的目光中,渐渐散开。可是凌云岩柔和的目光,却又给她一种幽远疏离的感觉。燕子不敢盯他太久,默默收回目光:“谢谢云岩哥哥。洽” 她想一如往常,灿笑如花。可不知为什么,一面对他,自然会紧张。 以前面对他不会这样,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她已经想不起来了钤。 “不谢。”凌云岩瞄瞄正好上来的菜,浅浅一笑,“夏燕,吃吧!真有点饿了。” 他的模样是真的饿了,燕子凝了他一眼,闷声笑了:“我以为你和哥一样,都不知道饿的。” “哦?”凌云岩挑眉。 “你们每次吃饭时候都还在工作。”支着下巴,燕子微微出神,“你和哥一样,都是拿工作当命的人。” “不一样。”凌云岩浅浅一笑,温暖从心而生,“容总见了我姐,再忙都会放下工作。” 燕子抬起头来,久久瞅着他:“云岩哥哥,你以后也会遇上这样一个女人,让你心甘情愿放下工作,把她当成生命中最重要的。” “大概吧!谢谢夏燕的祝福。”温暖的笑容,如灿烂光环,笼住凌云岩周身。 以后当然会有一个人,成为他的贤内助……燕子想着想着,眸子湿润了。她赶紧低下头,装作饿了,认认真真地吃着饭。等心情再度平静下来,她才抬起头,绽开美丽的笑容:“云岩,能叫我燕子吗?夏燕……太见外了。” “当然可以。”凌云岩筷子略略一停。凝神想了想,还真喊一声,“燕子!” “嘿嘿,谢谢!”燕子羞涩地收回眸子,羞涩如新嫁娘。天知道,她长这么大,和男性公民的相处,其实少之又少。只有读书时期有过两个男朋友,喜欢她漂亮可爱,常常跟前跟前,殷勤得很。可她遵从老哥的看法,硬把人家归纳为两只色-狼,直接vr掉了。 一毕业,就进了京华,纳入老哥的保护范围,除了相亲,除了办公室的同事,她的世界只有自己的家人。 一顿午餐在安静,但不失温馨的气氛中度过。 看了看时间,凌云岩起身。 燕子不舍地缓缓站起。悄悄地走到他身边,一起出去。 走上林荫大道。阳光透过树叶,斑斑点点,落在地上,变成美丽的光圈。半阴半阳,像燕子此刻的心儿。 “离上班还早。我们一起走走。”燕子努力让自己展现自然大方,唇间浅浅的笑,“云岩哥哥,好么?” 面前的姑娘什么时候收起了她的棱角?甚至她长久以来养成的优越感?听着她怯生生的声音,凌云岩站住了。打量着面前的姑娘,轻轻叹息:“燕子,你不用怕我。” “我没有怕你。云岩哥哥也不可怕。”燕子脑袋瓜抬得高高的,证明自己真的没有怕他。 面前的姑娘是尊贵,但也很真。她终于放下了,很好。这样的燕子,他才敢和她交流…… 凌云岩心思浮动:“对不起。” 燕子一愣。她是个懒姑娘,但不笨。燕子轻轻笑了:“你没有对不起我。爱情……确实不能强迫。反而是我对不起你。云岩哥哥,我知道哥哥嫂子一直有劝你跟我交往。这么多年了,我不知不觉中,成为你的困扰。” “不。”凌云岩站住了,竟抬起手来,指尖划过那张晶莹剔透的脸,将夏风掀起的长卷发,从燕子眸间挑开。 “哦?”什么不?燕子想听。 凌云岩淡淡的笑意漾开,似一滴水球掉落湖心:“我疏离豪门千金,是有受过冷落。但拿别人的态度来衡量所有豪门姑娘的态度,是我的不对。” 原来这颗石头,也有受冷落的时候。燕子眸子湿润了――凌云岩心理多强悍,是受了多大的冷落,才会受到这样深的伤害呀? 她说:“云岩哥哥,我们做朋友吧!” 凌云岩心头微微一动。他凝着燕子美丽的脸儿,慢慢伸出手来:“朋友,当然!” 燕子伸出手来,和凌云岩紧紧一握:“为朋友两肋插刀的那种,不是插朋友两肋一刀的那种哦!”说完,燕子自个儿格格笑了。 听着燕子的笑声,凌云岩唇角微勾:“听说,燕子现在开始交往了?” “一只萝卜。”燕子噗哧一笑,“甩不掉的萝卜。好忧伤。” 凌云岩站住了,凝着她:“哦?” 燕子有些急了:“真的,我甩了次。就是甩不掉。”凌云岩淡淡一笑:“为什么要甩掉?也许,他刚好就是你的真命天子。” “可是,我和他在一起,被他吃得死死的。”燕子鼓着腮帮,“这不是个好现象。我要像嫂子一样,结婚了,也能活出自己的风格。我才不想被男人绑死。” 低低的笑声洒落,凌云岩向前走去:“燕子,只有自己绑死自己的。别人才绑不住自己的心儿。” 燕子听了一愣。可好一会儿,她蹦了起来,嘿嘿笑了:“是啊,心儿是我自己的……嘿嘿,是我想得太复杂了。” 凌云岩好笑地摇摇头。 “谢谢云岩哥哥,一语惊醒梦中人。”燕子轻快地旋动身子,像只翩然起舞的小天鹅,“我发誓,现在萝卜不会再成为我的困扰了。呀……” 她脚趾头踢到什么东西了? 一声惊呼,燕子轻盈的身子,往旁边倒去。她赶紧一伸手,抓住凌云岩稳定身子。 “小心!”凌云岩一把捞起她。 竟形成一个亲密无间的大拥抱。 燕子傻住了。她咬住唇儿,默默别开眸光。她喜欢这个拥抱,想再多停留一秒。放开和放下,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她舍不得放开日思夜想的他。 “燕子――”身后响起惊愕的一声喊,然后一截有力的胳膊伸过来,生生把燕子拉出凌云岩的怀抱,和微微愤怒的声音,“这么纯真的姑娘,大白天的,你怎么也下得了手。” 萝卜? 该死的萝卜! 她暗恋三年,在下定决心放手的这天,好不容易天降奇缘,来个拥抱,结果被萝卜破坏了。 真恨死萝卜了。 “你是?”凌云岩问。 燕子站正身子,气呼呼地瞪着萝卜:“云岩哥哥,他就是那只萝卜。” 凌云岩伸出手来,静谧如晨光:“你好!” 罗博一愣,犹疑的眸光,迅速掠过两人。他终是笑了,大大地握住凌云岩的手掌:“云岩哥哥?看来我误会了,不好意思。云岩,我是燕子的男朋友。罗通的罗,博士的博。” “男朋友?”燕子有些眼花。罗博口才一流,心思紧密,她实在没有法子拒绝每次相约。可是,她什么时候给他正名为男朋友了? “男朋友?”凌云岩轻笑,含笑的眸,却隐隐带了估量的色彩,落上罗博周身。 虽然没有容谦那般棱角分明,五官出众,举止优雅。但面前这只萝卜淡定潇洒,比容谦阳光,实在是只不错的萝卜。 罗博了然,打趣儿:“看来,云岩是燕子的娘家人。在下不可得罪!” “嗯,确实。”燕子连忙点头,“萝卜,我马上要上班了,先告辞了啊!” “我正等着燕子带我去参观京华。”罗博神色不变,薄薄的笑意,礼让的神态,每一份笑容,每一个举止,都恰到好处,让人挑不出一点不对劲儿。 燕子又想跳脚了。呜呜,这只可恶的萝卜,怎么就缠着她不放呢! 凌云岩瞅瞅燕子,再瞄瞄罗博,轻笑:“我家妹子害羞。罗先生,追妻可以慢点儿。别吓着我家妹子。”他不着痕迹地上前一步,把急得咬唇的燕子挡在身后,挡住罗博大胆而温柔的目光。 罗博淡定如山,笑着:“云岩,别的可以慢,追妻怎么可以慢?手脚稍微慢点儿,自己好不容易看中有女人,就可能成了他人之妻。这种事,只有混帐男人才会做。就得眼尖手快。” “你可以慢点儿。”燕子在凌云岩身后急得跳,努力辩解,“追妻也要喝杯水,小坐一会,歇会儿。” 罗博闻言眯眯笑:“所以,我现在准备跟着燕子上京华,喝杯水,小坐一会,歇会儿。” 燕子蔫了。 这萝卜根本不姓罗,姓赖,名燕子。大名赖燕子! 她怎么不管说哪一句,他都能顺着竿儿爬到顶呢!真可恶!燕子不知不觉紧张起来,无意中,抓紧凌云岩的胳膊。 感受到燕子的紧张,凌云岩淡淡一笑:“不如,我请罗先生喝杯水,小坐一会。” 罗博眼睛一亮,喜悦外溢,托下巴沉吟着:“云岩是燕子的哥哥……这就是说――我和燕子的发展程度,可以见双方家长了?” “呜呜――”燕子干嚎。遇上萝卜,人生如此悲催。她嘴儿扁着,耷拉着小脑袋,一身儿都没了力气。美丽的小模样都打了折。 凌云岩眸子一闪,倒用力盯了罗博两眼,轻笑:“罗先生真是个有心人!” “确实!”罗博一个劲儿点头,“自从见了燕子,我办事效率高了一半。原本一天能干完的活,现在半天就干完了。剩下的半天时间,全是燕子姑娘的。” “不对,你可以拓展业务。”燕子气呼呼的,可被萝卜打击得没了力气的她,说出来的话象蚊子嗡嗡。 罗博摇头,笑眯眯:“男人当然事业为重。可再多的财富,赚了就是给家里人用。偏偏我现在连老婆都没有,哪来的动力?所以我现在先老婆事业并重!” 凌云岩哑然失笑。他算是明白了,燕子纠结得有理…… 这位罗先生攻势太猛了呀,对于从来没真正谈过恋爱的燕子,可谓洪水猛兽。 “云岩哥哥!”燕子改变策略,轻轻扯着凌云岩的衣角,声音小得只有凌云岩听见,“我今天真的不想和罗博在一起。帮帮我,我以后天天请你吃饭。” 她才忍着流血的心儿,把暗恋的男人,好不容易转变成大哥。这心儿满满的苦涩,压根腾不出心思应付腹黑大萝卜呜呜。 凌云岩瞄瞄燕子憋屈的小脸儿,淡淡一笑:“燕子今天有事。不能奉陪罗先生,改日吧!” 燕子连连点头,一边努力向前走。离公司大门很近了…… 罗博和凌云岩尾随着她。 “改日不如撞日。我都来了。”罗博边走边笑,“我保证不防碍你们的公务。只是随便认识下路。以后再来拜访容总和燕子时,就轻车熟路了。” 燕子悄悄地朝凌云岩摊手儿――现在看见了吧,罗博先生强大的逻辑思维,强大的语言功能,和老哥实在有得一拼。 可老哥才不会这么厚脸皮! 想到这儿,燕子愣了愣――好象嫂子也常常说老哥脸皮厚似牛皮。 心中一动,燕子小嘴儿憋不住话:“罗先生,你姓貂么?” “我姓罗。有姓貂的么?”罗博一愣,深感女人的思维强大,明知他姓罗,偏要安个貂。 “那……”燕子的小脑袋飞快地运行着,“罗先生的生肖是貂。” “燕子?”凌云岩也困惑了――容家千金怎么会犯这种错误。 “鼠牛虎兔龙蛇马羊猴鸡狗猪。”罗博伸出手指头数完,好脾气地笑了笑,“燕子,十二生肖里没有貂。” 燕子:“我……倒!” 眼前金星直冒,身子摇摇晃晃,燕子快倒了――一个三十多岁的老男人,干嘛把十二生肖记得这么清楚? 凌云岩拧眉瞄瞄罗博,最后果断搂住燕子肩头,不让容家千金没形象地倒在大门口。 “燕子,我扶你。”罗博说。 燕子一激灵,立马站得笔直,她扶着凌云岩的胳膊,笑吟吟:“我是指……貂皮比较厚。禁得起所有的唇枪舌剑。” 凌云岩瞬间闷笑。忽然间,他不想管面前两人的纠葛了。 罗博一愣,综合燕子一再的躲避,聪明如他,哪里不懂燕子暗喻他的脸皮厚。心儿微微伤感,可瞅着纯美动人的燕子,他悲摧地生不起气来。 罗博合作地点头:“确实,貂皮比较厚。保暖。我准备从俄罗斯进口上等貂皮,做成皮衣,送给燕子做定情之物。” 燕子身子往下滑,她没有力气站了呜呜……她铁定会被人笑死,瞧京华保安亭里两个保安都惊傻了。 凌云岩一拉燕子的双臂,好心肠地挟紧她――这会儿应该不会再往地上倒了…… 罗博艳羡地紧紧盯着凌云岩的胳膊:“燕子,你哥臂力没有我大。我来吧!” “你怎么知道?”燕子气咻咻的,“云岩哥哥什么都厉害。” 凌云岩轻轻叹息…… “哥哥不能靠一辈子。”罗博好心好意提醒,含笑凝着她,“老公才可以。燕子,来吧――” “萝卜!”燕子美丽的五官纠成一团,有气无力,“云岩不是我亲哥。” “哦?”罗博挑眉,“没关系,我会把他当成你亲哥。而且,什么堂哥表哥,一样不能靠一辈子。” “……”燕子忽然站了起来,声音高昂起来,“萝卜,云岩是我的情哥哥。” 凌云岩浑身一激灵。 燕子一把抓紧凌云岩的胳膊,她才不许露馅儿。 “情哥哥?原来我有这么强大的竞争对手。”罗博沉吟着,眸子渐渐变得幽深,“看来,我要加足马力追妻了!” 番外 ——情系终生 010.初恋是珍品,不分享 “……”燕子瞪着罗博,什么话也说不上来了。 她都说有情哥哥了,这人还是打不退。她的心儿,装满了深深的无力感。 罗博幽深的眸光,落上她抓紧凌云岩胳膊的手臂:“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燕子未婚,我们都可以平等竞争。” 燕子紧紧掐着凌云岩的胳膊,只是瞪着罗博:“我今天心情不好。不想和你一起。” 她快把他胳膊掐出血来了……凌云岩静默地瞄着燕子,看着燕子白皙的指尖深深陷入他的胳膊。似乎在告诉他,她现在真的只想避开萝卜。 萝卜的热情,确实把燕子给吓着了钤。 唇角微勾,凌云岩巧妙地把燕子的手儿抓住,朝罗博笑了笑:“确实,今天燕子心情不好。罗先生,一张一驰,文武之道。不如改天等容总在的时候,罗先生再进京华,不仅能看燕子,还能拜见容总。” 罗博有些无奈。 燕子终于恢复了些力气,声音大了些:“再见!” 罗博还在瞄着凌云岩,似乎说不出的惆怅:“燕子,凌云岩……真是你的情哥哥。凌云岩,你爱燕子吗?” 心儿狂跳,燕子咬着唇儿,偷偷地瞄着凌云岩。 答案她知道。可是现在情况不一样。凌云岩会不会替她圆谎? 凌云岩泱然直立,清俊而优雅,有如池中荷,清新,而幽远。他淡淡一笑:“罗先生,燕子是京华的宝贝。人见人爱,你说呢?” 罗博睿智,却有些摸不准凌云岩这话的意思。他静默数秒,爽朗一笑:“不管你爱不爱燕子,只要你没有展开行动追求,那就是心意不决。我依然可以赢取燕子的芳心。” 凌云岩淡淡一笑:“罗先生说得……有理。不过,罗先生请尊重燕子的选择。” 罗博眸子烁亮,凝着燕子,字字真挚:“燕子,我在海外长大,见惯了活泼大胆的姑娘。乍一回国,见到燕子这么含蓄美丽的姑娘,别有一种风情,挑动我数年未惊动的心。如果哪里吓着了燕子,还请燕子理解。可是,只要燕子不结婚,我就不会放弃对燕子姑娘的追求。燕子姑娘,请谅解一个男人,怦然心动之间,情难自禁的追求。” 燕子盯着罗博,不知道在认真地想着什么。 “既然燕子今天心情不好,那下次吧!”罗博走了。 燕子轻轻吁了口气。 凌云岩淡淡一笑:“他走了。”他晶亮的眸子,渐渐深远,落上依然紧张的燕子。 “谢谢!”燕子默默松开了凌云岩的手,绽开个温柔而无奈的笑。浅浅颔首,泪意凝在心头。 凌云岩摇摇头:“不谢。” 燕子转身朝大门里面走去。 “燕子――”凌云岩不轻不重的声音传来。 燕子站住了:“谢谢云岩哥哥帮忙。” 凌云岩凝着她:“这个罗博不错!” 燕子轻轻笑了:“是不错。哥说不错,嫂子也说不错。人品,家世,学问,性情。我挑不出他的毛病来。” 凌云岩长吁一口气:“容总和姐都希望燕子找到幸福!” 燕子想了想,转过身来,一扫刚才的惊恐,绽开浅浅的微笑,有如晨光:“我也希望能找到自己的幸福,让哥嫂放心。这样的话……我也一定不会再成为云岩哥哥的困扰。我会努力,尽快调节好心态。” “燕子。”凌云岩蓦地加快脚步,跟上她,站在她面前,久久凝着燕子,“你不会成为我的困扰。我希望燕子是抱着寻求幸福的心态,而不是为了容总、我姐,甚至是我才接受罗博。” 燕子慢慢地垂下小脑袋。 她情绪低落。不想谈这么深奥的事儿。 凌云岩拍拍她肩头:“快上班了。走吧!这事可以慢慢想。” “嗯。”燕子听话地点头。可凝着凌云岩清俊的容谦,生涩的心儿又浮起来――云岩,你知道吗?我现在唯一想的就是,成为你的困扰。 “别哭。”凌云岩轻叹。他看到她眸中的泪光。 燕子用力一抹,泪光没了,只有晶莹。她努力笑给他看:“瞧,我明明在笑。云岩哥哥看花眼了。” 凌云岩轻轻摇头。没人知道他的世界,早已历经斑驳陆离,面前这纯真可爱的姑娘,压根不会懂。而他,也不会让她知晓,人间还有那么多苍桑。 他们的心,永远不会在同一个世界。永远…… 面对凌云岩的疏离,燕子淡淡的寥落。她却笑给他看:“如果下次还碰上今天这样的,云岩哥哥还会帮我吗?” “当然。”凌云岩断然应承,“我们本来就是一家人。” “谢谢!”燕子绽开真心的笑容。她一个俏皮的大鞠躬,转身进了电梯。 燕子上了四十二楼。出来,她看着电梯继续上升,直到停到五十楼,才默默地回办公室去。 她还是努力干洗吧!瞧,哥努力开拓旅游项目业务,嫂子努力学着当董事长,钱涛把京华的房地产管得有声有色,云岩让旅游项目一跃成为京华集团第二大经营项目。她也得努力让自己有点小成就。 “夏经理,刚刚乔董有下来找你。”米甜甜报告。 燕子点头:“知道了。” 最近哥哥出差,嫂子压力自然会大起来。难得下来一趟,结果她出去了。燕子站起来,向外面走去。她上了五十楼。经过长廊,透过玻璃瞄见凌云岩。 燕子的脚步,不知不觉停下了。 心儿有些酸…… 用力绽开个浅浅的笑容,继续向前面走去。 燕子进了董事长办公室。 乔云雪看到燕子就乐了:“怎么,请萝卜吃饭了吗?” 燕子怅惘:“嫂子,如果萝卜能如此矜持地让我请,那我真是太幸福了!” 乔云雪噗哧笑了:“怎么?燕子这是架不住萝卜的攻势的意思?” “嫂子,你这是取笑我的意思?”燕子可怜巴巴地凝着乔云雪,那模样,像孤独的流浪儿。一看就是个没妈的娃娃。 心里忐忑了下,乔云雪不动声色地笑了笑:“我这是希望燕子的爱情,能尽快开花结果。萝卜热情,人品好,才华横溢。也许正适合燕子。” “嫂子……”燕子眸子有些湿润,“我忽然……不想爱,也不想结婚了。如果我一辈子不结婚,哥会不会伤心?嫂子,你会不会嫌弃有个嫁不出的小姑子。悠悠和青青,不会取笑我吧?” “怎么啦?”乔云雪大吃一惊,“燕子,你不是一直想找个像你哥的男人?” “萝卜不是哥!”燕子默默垂下眸子,瞅着自己的脚趾头,“哥比他稳重多了,哥也不会这么狂热,像个毛头小子般可笑,哥更不会勉强女人。嫂子,我喜欢有个男人,让我沉醉,让我有魂牵梦绕的感觉……” 果然,失恋让女人成长。乔云雪伸长胳膊,揉揉燕子的脑袋瓜:“云岩他……燕子,云岩和我说了,他忘不掉那个初恋,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别等云岩……” “我不会强求云岩。强求也没用。”燕子含泪笑了,“我刚刚请云岩哥哥吃饭了。我和他说好了,以后我们是好朋友。他也答应了。我以后都喊他云岩哥哥。瞧,我们做不了夫妻,还能做兄妹。” 说到最后,燕子的泪花,慢慢滴到脚趾头上。她鼻子塞得厉害,说不下去了。 “那就好……”乔云雪明白燕子为什么忧伤。 情之伤人,不分贫富。 燕子抹抹眼泪,站了起来:“嫂子,我下班想出去走走,不用等我。” “也好。”乔云雪揉揉她柔软的发丝,“瞧,这头发快成直发了,再去卷成大波浪。精神些!我猜,你都半年没去见你的造型师了。” “对。下班我就去找孙雪梅。”燕子扯开笑容,眉眼弯弯,“嫂子放心,回家的时候,我还是美丽活泼的燕子!” 乔云雪噗哧笑了。心儿十分不平――凭什么她这么可爱美丽的燕子,身子骨这么不好,连爱情之路都这么不顺畅。 果然,一到下班,燕子就驾着宝马去了最繁华的市中心,找自己的造型师孙雪梅。 可她一进孙雪梅的工作间,愣住了。她万万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肖晴。 孙雪梅一看到燕子,绽开大大的笑容,居然和肖晴介绍:“夏小姐对造型有天赋,都是自己拿的方案。肖小姐,你不肯我说的做,不如咨询下夏小姐,看怎么做头发。” 燕子脸儿僵了僵。肖晴是龙基的人,她才不会和肖晴太多的接触。 肖晴已经伸出手来:“夏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燕子伸出手儿,飞快地握了下。浅浅笑了:“原来雪梅正忙,那我先走了。” “等等。”肖晴拦住她,“我们这么有缘。怎么就走?” 燕子认真地表达自己的意见:“我不打扰肖小姐做造型。” “我倒想夏小姐帮忙给点意见!”肖晴笑得非常真挚,杏眼盈盈,“我们洛董天天说我不象个女人。说得我都自卑了,才特意跑来改变造型。我也不想当男人,我也想结婚生子的呀!” 孙雪梅在旁听着笑了:“燕子,你随便给个意见吧!” 燕子默默瞅着肖晴,落在她高挽的发髻上。她朝孙雪梅笑了笑:“肖小姐只要把头发放下来,在发尾卷一个大波浪。眉尖稍弯些,再换掉套装,穿上裙子。就很好了。” “可以一试。”孙雪梅连连点头。 肖晴似乎也是个痛快人,立即点头:“那就按夏小姐说的做好了。” 燕子点点头:“我明天再来。” 出来,燕子站在大街上。她还是回家吧,睡一觉,说不定心儿就舒服了。 “燕子,一起喝杯咖啡!”肖晴不知什么时候跟了出来。 燕子站住了,认认真真打量着肖晴:“你不能喊我燕子,请喊我夏小姐。肖小姐,你不是要做造型吗?”她都把自己几年的造型师让给她,怎么肖晴还跟上来了。 “当然。”肖晴爽朗地笑了,杏眸盈盈,“可孙小姐说,做完可能要到十点多了。可是我今晚有应酬,不能等到那么晚,只能明天再来。我想,真要改变形象,就要好好改变,可不能太匆促,做不出好效果来。燕子这名字我喜欢。” “……”燕子无语,淡淡一句,“我不能喝咖啡。请让路。” 肖晴和她并肩走:“听说,京华的乔董,原来是我们洛董的初恋?” “闭嘴!”燕子凶巴巴地瞪着她,“龙基的秘书这么卦,洛少帆他知道吗?” 肖晴挑眉:“这年代,谁没个初恋。有什么不能提的呀?上司也不能干涉我的感情故事吧?” 燕子恼怒着:“肖小姐,你难道想和人说初恋吗?” “为什么不能?”肖晴坦然,“我的初恋可绝情了……” 燕子不客气地打断她:“初恋是珍品,应该珍藏在心里。不可以随便和人分享。” 肖晴探索的眸光,凝上燕子的脸儿:“你在说你的初恋凌云岩吗?” 番外 ——情系终生 011.迟来的拥抱 燕子倏地停下脚步,生生瞪了肖晴半天,一肚子的气,愣是说不出一个字儿来。 “看来,我猜对了。”肖晴轻轻笑了。 深呼吸,燕子紧紧抓着自己的包,把气儿全出到包上,这才能平静说话:“肖小姐,我们很熟吗?” “我们不熟吗?”肖晴若有所思地笑洽。 “你……”燕子咬牙,泪光闪烁。她当然知道,肖晴认为两人熟,是暗指帮她换过衣服。 燕子不想说话,大步向前走去。离宝马只有三米了,只要坐进去,谁也不能打扰她。她今天的心情,差得不能再差了。回家一定要和嫂子好好谈谈。 肖晴没有再跟随上去,深思地凝着燕子单薄的身影,慢慢吐出一句话:“凌云岩以前只是个利欲熏心的穷小子,犯得着容家千金为之断肠么?” 想不理肖晴,可惜燕子没有这个定力。她停了三秒,最后压抑不住自己的愤怒,倏地转过头来:“肖小姐,我从来没见过你这么没人品的人。你不配提云岩哥哥的名字。钤” 肖晴双手环胸,笑盈盈地:“我什么也没有做啊!只是想和燕子交个朋友。我真不明白,你怎么这么大火气。” “你……”燕子咬咬牙,转过身去,咕哝着,“和你讲话,失我的格调。” 肖晴显然听到了燕子的咕哝,她眼睛眯起。凝着燕子单薄的肩头:“想必,你和凌云岩都是一种人――自以为有格调。” 燕子忍,可就是忍不住,她转过身来,丹凤眼儿瞪得大大的:“肖晴,云岩惹你了么?” 肖晴静默了,杏眼蒙胧间,却绽开浅笑:“他……怎么会惹我?我能让他惹?他惹得起我么?好笑!” “那是我惹你了?”燕子追问。 肖晴眸光敛上小许,轻轻地笑:“当然不是。我就是不会打扮自己,想和燕子交个朋友。求燕子指点指点。” 燕子压根没听到肖晴这些话,懒姑娘正飞快地转动脑筋。她想到重点了:“肖小姐,你怎么知道云岩以前的事?你在暗暗查京华的高级管理?” 肖晴眸光一闪――看来,这个豪门千金不仅仅是个花瓶。 瞅着肖晴的神情,燕子明白了,她深呼吸:“这事,我一定告诉嫂子。如果我告诉嫂子,你在龙基也过不下去了……” “乔云雪知道这事,我就在龙基过不下去了?”肖晴笑了,鹅蛋脸上浓浓的兴味,“瞧,我就说,我们洛懂和京华的乔董,果然有故事。” “你闭嘴!”燕子愤怒了。 肖晴反而拦住燕子的去路:“说给我听听。” 来电话了。燕子打开来看,是乔云雪的。嫂子一定不放心她,才打来的吧!燕子赶紧接了:“嫂子,我正要回来了。”一边打电话,燕子一边伸出手儿,想拉开肖晴。 肖晴似乎正在出神,倒是没动。 燕子关了电话,瞄瞄走神的肖晴,不再和肖晴较劲。她偏转4度,从肖晴旁边走过去。 “燕子,留个电话联系。”肖晴一拉燕子。 燕子本来就瘦,脚底下还踩着高跟鞋。肖晴手劲又大。燕子一个没站稳,直接摔坐地上了。 “疼!”燕子疼出了眼泪,手儿紧紧抓住足踝。天知道,容长风自小到大对她的家教,是不容许她在公众场所失态的。 肖晴真可恨! 正含泪忍痛要站起来,只听见“啪”的一声。 清脆的巴掌声破空而起。 打架了么?燕子傻住了。受了小小的惊吓,再度坐回地上,屁股蹭上水泥地,痛! “洛董你――你怎么打我?”肖晴委屈的声音,在喧闹的都市中,清晰地传入燕子耳内。 “肖晴,你大概忘了,你只是我的秘书!”洛少帆阴郁的声音汇入夜空,“我已经警告过你,容家的千金,龙基不能惹!” 肖晴捂着脸,不服气:“我是为了龙基好。” “今晚的应酬,你独自去。”洛少帆压根不领肖晴的情,“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把那个老头搞定,拿下你应承的业务。拿下了,就是你对龙基的诚意。明天我们继续合作。拿不下,你明天就来结帐!” 肖晴站在那儿,捂着脸儿,好一会儿,略显急切的声音洒落:“洛总,你这是开玩笑?” “我已经过了开玩笑的年纪。”洛少帆语气淡淡,“肖小姐能力好,可如果方法不行。对龙基而言,一样没有价值。肖小姐,今晚能不能拿下业务,就是你有没有诚心合作的表现。” 肖晴定定地瞪着洛少帆:“放心,我今天一定能拿下业务。洛董,走着瞧!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的龙基,少我肖晴不行。” 肖晴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痛!”燕子挣扎着要站起来。 “等等!”洛少帆不急不徐地扬高声音,“先给夏小姐道歉!” 燕子一愣,才半直起腰,这会儿又吓回地上――洛少帆怎么这么英明了? “你――”肖晴急怒。 夜色中,洛少帆对着肖晴的方向,一字一顿:“不道歉,明天就不要来龙基了。” 肖晴死死地瞪着霓虹灯中,清俊挺拔的洛少帆静默如山,数年高位,练就了今天董事长的架势。肖晴终于低了头:“夏小姐,今天……对不起。” 燕子飞快说:“你得说两声对不起。还有我嫂子。洛少帆,你的好秘书,今晚老和我提,嫂子和你以前的事。” 瞄瞄洛少帆阴鸷的神情,肖晴这回乖了:“对不起。” “唉――”燕子这才放过肖晴,一边掏手机来打电话。 肖晴走了。 燕子还没拨完号码,身子浮在半空了。 “我让嫂子来接我。”燕子急忙用力推着洛少帆的胳膊,又急又慌,“我和你都上了几次报纸了。再一起上报纸,我跟你没完。我让嫂子找你麻烦。” 洛少帆皱眉凝着胳膊中不安分的燕子:“云雪抱你不起。” “啊……”好象是,燕子闭了小嘴儿。 悲催的,她还真找不出合适的人来把自己接回去。 哥不在家,嫂子没力气,萝卜她躲还来不及,云岩……唉,她以后不能想云岩,要努力不成为云岩的困扰。瞧,云岩这两年,因为她的暗恋,其实在哥嫂面前挺难做人的。 拧着眉,洛少帆摘下燕子脚上的高跟鞋:“女人!”都爱细跟高跟,不理解! “不许碰我!”燕子警戒地瞪着他。 洛少帆瞄瞄燕子:“我什么时候对你感兴趣了?” “……”燕子别开眸子。 把高跟鞋扔到车后座,洛少帆把燕子抱进奔驰,放进后座。这才坐回驾驶室。 奔驰向书香门第赶去。 燕子悄悄拨电话:“钟医生,我脚崴了,好痛的。请钟医生过来帮我看看。要快点啊。” 挂掉电话,燕子抱着痛脚。悄悄瞄了瞄反光镜――还好,洛少帆是对她不感兴趣,一眼都没瞄她。 “谢谢!”燕子轻声道谢。这事儿和洛少帆有关,可家教让她不得不乖乖和洛少帆道谢。 洛少帆淡淡一声:“你是云雪的小姑子。” “你可以直接喊我燕子。”燕子闷闷地提醒。她不喜欢洛少帆喊嫂子的名字。那就直接牺牲自个儿好了。 洛少帆挑眉,淡淡的兴味:“燕子?太亲密。我们可是对头。你忘了,你曾提醒过我,不许我喊燕子。” “我们是对头。”燕子抿着唇儿,有些不悦,“我宁可你直接喊对头,反正不许喊‘云雪的小姑子’。” 低低的笑声洒落,洛少帆没有再说话。 燕子闷闷地看着反光镜里的男人:“其实吧,洛少帆,你现在满有男人味――可是,眼光怎么还是那么差,招的这个破秘书,让我懂得了飞扬跋扈的意思。她压根不像个打工的,倒象个豪门千金。” “确实。”洛少帆同意,“比你更象个豪门千金。” 燕子闷哼:“真正的豪门千金,怎么可能给别人家的公司当秘书!洛少帆,她成看上你了,想近水楼台先得月,进而顺利商业联姻。” 说话间,别墅到了。 钟医生还先到了。乔云雪带着人一起在门口接住燕子。一看燕子的模样,赶紧吩咐凌云岩抱回去让钟医生看看。 “谢谢!”乔云雪这才笑对洛少帆,“看来,容谦不得不给洛董请客了。燕子么,这辈子摊上的倒霉事儿,刚好全让你遇上了。你救了燕子三次。我和容谦铭记在心。” “不用铭记在心。”洛少帆淡淡一笑,原本冷寒的脸,浮上淡淡的笑意,“还是直接请我客就好。” “干爹来了。”青青和悠悠居然高兴地扑了上去。 乔云雪哑然失笑――孩子们可真容易被洛少帆收买呀! 她状似不经意地问:“燕子这伤……少帆,我想起了苏青兰那张银行卡。” 洛少帆无奈地站住了:“云雪,那事都几年了。” 乔云雪淡淡地笑了:“进来喝杯水吧!” 看着奔驰里不能动弹的燕子。凌云岩柔和的眸光,落上燕子红肿的足踝。 这丫头,居然两只脚都崴了。 果然是个笨丫头!姐夫常常说姐笨,可和姐一比,燕子简直就是一笨驴。幸亏从小被姐夫护着,要不然,哪还能这么完好无损。 弯身,凌云岩把燕子抱了出来:“钟医生已经在等你。” “嗯。”燕子乖巧地应着,伸出细细的胳膊,瑟缩着搂上凌云岩的脖子。 第一次,她和爱慕的人如此近距离接触。 他没有哥身上的淡淡古龙香水味,除了满满的男人味,还有咱清新的薄荷味儿。真好闻! 可是她好想哭――如果她不是脚崴了,说不定这一辈子,都没法让心爱的人抱抱自己。 凌云岩走快了些,燕子果露在空气里的纤细小腿,大大地闪了下。燕子不知不觉低喃:“疼――” 停了停,凌云岩眸子一闪,唇角漾开个真挚的笑容:“下次不穿高跟鞋了,好不?”瞧这白皙的脚脖子,都肿成水蜜桃了。 “嗯。”燕子应着,拼命点头儿,“下次我最多穿一寸高的。那个……一寸高的鞋子,可不算高跟鞋哦!女人嘛,穿的鞋子一点鞋跟也没有,没有女人味。瞧嫂子讨厌死了高跟鞋,也都穿两寸高的。” 真是个爱美的姑娘!凌云岩又好笑又好气:“一寸高……行!” 钟医生敏捷地给燕子做了检查:“拉伤韧带了。充血有点严重。我敷点药,休息个两三天,就能下地行走了。不过,明天最好别试着走,这样会拖延伤愈的时间。” “哥不在。”燕子眼眶红了,“我要那个怎么办?” 她连上洗手间都不行了么? 洛少帆倚着门口,细长的眸子锁着燕子委屈的脸儿,不知在想着什么。 乔云雪吩咐着:“正好明天周六。云岩过来这边,帮帮燕子。” 燕子晶亮的眸子,悄悄地落上凌云岩清俊的脸。 漂亮的丹凤眼里,满满的期盼。 番外 ——情系终生 012.一见钟情vs细水长流 迎上燕子蕴满心思的脸儿,凌云岩微微一愣。略一沉思,他扯开个浅浅的笑容:“姐,我现在留下来照顾燕子。” 燕子期盼的眸光,如星辰殒落,光芒一点一滴消散,直到消失。 乔云雪犹豫着看了看弟弟,浅浅的笑意浮上眉梢,掩饰心头的担忧:“你们先在这儿,我先去看看青青和悠悠。” 屋子里,慢慢地静了下来洽。 燕子努力绽开轻快的笑容:“云岩哥哥,请坐。” 凌云岩静默着坐下,凝着燕子白净美丽的容颜。 燕子悄悄垂下眸子:“我知道云岩哥哥有话和我说。云岩哥哥,说吧!我现在已经不那么脆弱了。” “确实,燕子变了好多。”凌云岩淡淡笑了,“比起当初见到的燕子,少了好多稚气。现在让人放心多了。可是……钤” “可是什么?”燕子紧张得握紧拳头,悄悄塞进被子里面,不让凌云岩看到。 凌云岩清亮的眸子扫过燕子纯净的脸儿,面容含笑,却给人淡淡的疏离:“可是燕子仍然是株娇艳的玫瑰,需要好好呵护。” 默默别开眸子,燕子忍住泪意:“我知道,云岩哥哥和我说这些话。是好意。”瞧,他拒绝得多委婉,她怎么可以不领他的情。 “燕子知道就好。”凌云岩轻轻松了口气,“谢谢燕子理解。” 燕子倏地支撑起身子,泪眼蒙胧地瞅着他:“云岩哥哥,我就是想知道,以后我要回避你吗?” 凝着面前美丽的脸儿,凌云岩浓眉拧紧。他起身扶好枕头,让燕子靠着。这才坐回,从钱包里掏出张相片来,凌云岩的眸子,热烈几分。 燕子鼻子一酸。 男人放进钱包的照片,那该多珍惜。是他以前炽爱的那个女子么? “我以前的女朋友。”凌云岩笑了笑。 “哦。”燕子接过照片,仔细打量着。照片上面,是个温柔美丽的女人。眉秀目长,鹅蛋脸,顾盼神飞间,灵气外露。燕子生生地扯开个笑容,“她很漂亮,看上去好有味道。” 可是,眉梢眼角间,她怎么觉得有熟悉的感觉…… 凌云岩缩回手,紧紧凝着照片:“她……灵秀隽永。” “是的,灵秀隽永。”燕子哽咽了。她漂亮,可没有这样的灵秀隽永。 凌云岩扬扬眉,坦率地瞅瞅燕子。“向静。方向的向,安静的静。我一直在找她,托了所有的同学找。可惜,一直没有她任何消息。我几乎想,她是不是不在人世了……” “不会的。”燕子冲口而出,她见不得他忧伤。压下心头的忧伤,抹掉眸中的泪花,使劲儿劝慰,“云岩哥哥,说不定,她误会你了,所以,她一直躲起来,不想让你看到。说不定,她马上就来找你了。” 凌云岩摇摇头,浅浅的笑,淡淡的冷,若有若无的遥远:“若她还在,成已经罗敷有夫。” “那……”燕子急了,泪光盈盈,“那云岩哥哥忘了她好不好?” 凌云岩摇摇头,轻轻吐出几个字:“不见不散。” 短短四个字,却饱含一个男人所有的情愫,以及若有若无的惆怅。凌云岩在笑,可懵懂如燕子,真切地感受到他心中的无奈。 燕子忘了自己的惆怅:“要不,你说给我听。爸在那边有很多熟人。我找爸帮忙。” 淡淡的眸,终是被燕子的热烈感染。凌云岩淡淡笑了:“可以……” 微凉的眸,瞅着她真挚的眼神,淡淡掠上温柔。他的爱情故事,可以让燕子放下心结,专心和罗博交往。 一个小时过去了。凌云岩讲完了,燕子静静地点头:“云岩哥哥,我懂了。” 盼而不得还可以理解,可杳无音讯,云岩更多的是无法排解的失意……燕子抽着鼻子,默默瞅着凌云岩:“我会和嫂子说――你明天不用来了。” 她太自私了,想多看看自己喜欢的云岩哥,却忽略了他的心情,是她不对。 凌云岩长身而立:“燕子,罗博不错!” “嗯。”燕子轻轻点头,“他是不错……”只是罗博太热情而执着。 她从来没见过这么热情的人,所以一下子难以接受。可因为她难以接受,反而激发罗博更大的热情。于是,她逃得更快。 短短的日子里,她和罗博之间形成了恶性循环。 凌云岩走了。燕子抱着肿得像水蜜桃的脚脖子,默默出神。一看到乔云雪进来,她紧紧地抱住:“嫂子,我全想明白了。以后不会再为难云岩。” 轻轻摸着燕子的小脑袋,乔云雪眸子湿润了:“如果罗博不行,我们另外找。” 燕子眯眯笑:“罗博没有不好哇!” “先交往看看。”乔云雪轻轻笑了,“燕子,如果真看不上罗博,不勉强,容谦和我养你。” “其实我也可以养活自己。”燕子哽咽着,悄悄靠上乔云雪的胳膊,“只要大家不嫌弃我就好。” 足踝拉伤的情况比钟医生预料的好。第二天是不适合下床,但上洗手间还是可以支撑着去。不方便行走,可还是能做些瑜伽动作。再加上两个小家伙,燕子过得热热闹闹。 青青虽然平时有些小凉薄,可看到姑姑躺在床上,立即知心地爬到燕子身边:“姑姑,痛吗?” “痛!”燕子鼓着腮帮告诉小青青。 青青歪着小脑袋,困惑不已:“痛呀,那为什么姑姑不哭?” “……”燕子郁闷,她这么大还哭吗? 悠悠也趴到她身边:“真的,哭哭就不痛了。还可以让妈咪亲亲。妈咪亲着好舒服。” “……”燕子郁闷,她要让嫂子吻吗?她还怕哥萧杀的眼神呢! 燕子没说话,青青意见可大了:“哥哥,你是男子汉,怎么老让妈咪亲亲?” 青青捂嘴儿乐了。这丫头! 悠悠小脸儿鄙夷得紧:“爸爸也是男子汉,也让妈咪亲亲!亲得可大声呢!我们在门缝里都听得清清楚楚。爸爸还要妈咪陪着睡,我都自己睡啦!我比爸爸男子汉多了。瞧,爸爸老是嫌被子不舒服,把妈咪当被子盖。妈咪觉得自己被当被子用,好害羞。每次脸都羞红了。” “啊?”燕子傻眼,她要不要录音,留给哥嫂听? “不许和爸爸抢妈咪!”小青青站起来了,叉着小小的腰,挺有架势,小脸儿认真得很,“你再和爸爸抢妈咪,信不信我打趴你。我要把你丢出去,丢给小眉阿姨家那个妹妹玩。” 悠悠怒了:“我才要把你送给天天哥哥。不许你回来了!” 燕子冷汗涔涔――她要劝架么? “你们在说什么?”乔云雪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她扫视着里面脸红脖子粗的两个娃,淡淡的无奈。她天天教育两娃娃要相亲相爱,可惜成效甚微。 悠悠马上咧开嘴儿:“妈咪,我们是想念天天哥哥。说要把天天哥哥接家里陪妹妹玩。” 燕子傻眼:“悠悠你……”真是大丈夫能屈能伸。反观容家的千金,相当坚贞不屈。 青青给了哥哥一个鄙夷的眼神:“这么没出息。爸爸一定不会让你当董事长。哼!” 三岁看老?她要把青青看成女董事么?摸摸鼻子,乔云雪多少无奈在心中,讪讪地瞅着女儿:“好了,姑姑要安静休养,你们都出来。” 把娃娃赶跑,乔云雪这才朝燕子眨眨眸子:“萝卜来看燕子了。燕子见也不见?” 燕子想了想,轻轻地:“让他进来吧!” 话音未落,门口出现一大束粉色郁金香,中间插了两支水仙。 花后面是张温暖的脸,和罗博特有的笑意:“燕子,我来看你――” 真是个打不退的追求者。燕子涩涩地看着花儿,眸子湿润了。 乔云雪悄悄地离开了。 把花儿塞进燕子怀中。罗博坐下,拿出两瓶药:“来,我把我医院里最好的药水都拿来了。乖乖地坐好,我帮你擦擦,保准今天就消肿,明天就能跑!” “要是不能呢?”燕子故意为难。却看着娇艳的郁金香和清新的水仙出神。 罗博眯眼瞄她:“怎么可能!” 燕子无奈地笑了:“谢谢!” “我帮你。”罗博揭开瓶盖,“擦上去,揉下就好。” “我自己来。”燕子纤细的胳膊伸到罗博面前。见罗博不放手,她轻轻笑了,“罗博,我自己来嘛!” 燕子娇娇的声音让罗博一震,手中的药瓶落了地。他一脸诧异,透着惊喜,声音有些失真:“燕子,你今天不一样。” 追求的日子一天天过去,可就今天,燕子用这么娇柔的语气和他说话。罗博几乎以为,天空一定飞上彩虹了。弯腰捡起药瓶,罗博有些傻眼。 从罗博手中拿过药瓶,燕子背过身去,把药水慢慢擦上肿胀处,揉着。 罗博只看得到燕子的脚跟头。和燕子瘦削的肩头,他一反常态,如海般深沉:“燕子,不要让你的美丽,阻止你的心灵和眼睛。燕子可以慢慢感受我的心意。” 手儿一停,燕子眸子湿润了。她绽开浅浅的笑:“等我好了,我们一起出去走走。看看油画啊什么的……” “燕子,你答应和我交往了?”罗博又激动了,长臂伸出,想抓住燕子纤细的肩头,郑重承诺,“燕子,我能给你幸福!” 终于擦好药,燕子转过身来,娇柔美好的笑容,如阳光洒落:“慢慢来,好么?” “好。”罗博点头,激动得直搓手,脸都胀红了。 他是盼着的…… 乔云雪眯眯笑了:“但是,我不能保证,我一定会爱上你。” 罗博颔首:“这个当然。确实不能保证,每一对准备恋爱的人,都能顺利走到牧师面前。” “罗博,你对我,也不一定是真正的爱情。”燕子歪着脑袋,轻柔地笑着。 罗博薄薄地尴尬:“我……怦然心动。” “我向往细水长流的爱情。”燕子有些出神,“一见钟情,有如海市蜃楼。我怕。” “看来,我现最主要的任务是――”罗博扬眉,俊颜凝重,“把一见钟情用心铺成细水长流……” 悄悄听到这里,刚刚一直潜伏在长廊的乔云雪,才蹑手蹑脚走开。 来到楼下,她才打电话:“云岩,看来你的方法不错。绝地,才有反击。燕子答应和萝卜交往了。” “那就好。”凌云岩声音和煦几分,似乎轻松了些,“祝福她。” 乔云雪点点头:“祝福吧!对了,昨晚燕子和我说了。她的脚,是因为少帆那个秘书受的伤。” “秘书?”凌云岩淡淡的不悦,“他龙基的秘书,有必要来找京华的千金麻烦?” 乔云雪笑了笑:“云岩,这个女人漂亮,嚣张。她负责龙基的旅游工程开拓,以后会是你的竞争对手!” “哦?”凌云岩有些诧异,“我还没这方面的信息。姐,她是谁?” 乔云雪淡淡一笑:“肖像的肖,晴天的晴。肖晴!” 番外 ——情系终生 013.朋友?还是对手? “肖晴?”咀嚼着这个名字,凌云岩微微拧眉――怎么有种熟悉的感觉?但他确认没有见过这个名字。 他淡淡一笑:“我会会她。” 乔云雪盈盈一笑:“这两年,京华经手的旅游项目,已经快让本市饱和。基本上已经构不成对龙基的威胁。这可能只是洛少帆试水。” “姐,我知道分寸。我先去公司了。”凌云岩挂了电话。 看着悄无声息的话筒,乔云雪无奈地叹息了声。先有容谦是个工作狂,现在连云岩都是了。 放下话筒,她转身找娃娃:“悠悠――钤” “妈咪,我在这里呢!”游泳池边传来软软的声音。 一分清方向,乔云雪大惊失色,风一般地跑出去,站在草地上,果断眩晕了。 青青还淑女地穿了件小游泳衣,可悠悠小家伙居然都脱得光光的,小小的身子白晃晃的,腰儿上自动套了个小游泳圈。一手抓着游泳圈,一手甩啊甩的,正准备往水中跳呢! “立正!”乔云雪声如洪钟。就一眼,吓出身冷汗。不得了,就一错眼没盯着,这两娃居然自己拿着游泳圈游泳了。真是胆大包天! “云雪放心吧,我在这里盯着呢!”方姨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乔云雪转过身来,果然看见方姨在一侧上盯着,这才轻轻吁了口气:“谢谢方姨,真吓死我了。” 她弯下腰,亲亲悠悠的脸蛋:“傍晚再游泳,现在先帮帮妈咪做件事。做好了,妈咪亲亲。“ “妈咪,什么事?”悠悠咧着嘴儿。嘿嘿,他最喜欢妈咪亲亲了。特别现在爸爸不在家,他要多亲点儿。 把游泳圈拉下,乔云雪给悠悠穿好衣服,这才在悠悠耳边轻轻说话,最后眯眯笑:“悠悠是家里的男子汉,姑姑的幸福就在悠悠身上啦!” “妈咪我知道。我会悄悄的。”刚说完,悠悠就蹦远了。兔子般快,进了大门,爬上楼梯,然后小脸儿紧张得很,小小步地挨向燕子的卧室――哼哼,妈咪说了,那个萝卜叔叔现在不许亲姑姑,也不许抱姑姑。他现在是家里的男子汉,要保护姑姑呢! 姑姑房里有任何异样的声音和举动,他都会立即去报告妈咪的。 “还疼不?”罗博的眸光,落在燕子纤细白净的小手上。 他想握住那只柔弱无骨的手儿。可是行动了三次,都被燕子巧妙地避开了。罗博淡淡的惆怅,却又无可奈何――燕子说了,要慢慢儿来。 他不得不压下沸腾的心思,慢慢儿来。 十天后握手,再十天后拥抱,再十天后……一个月下来,希望能吻上那张柔软嫣红的樱桃小嘴儿。燕子这么柔弱,他总是想疼g她。 “好多了。”燕子抿着嘴儿笑,“你这药……上面的文字全是蚯蚓,哪个国家的?” “蚯蚓国的。”罗博一本正经地解释。 “噗。”燕子笑了。 罗博瞅着燕子的笑颜微微走神:“燕子笑得好美!” 燕子瞄他一眼,眸子眨呀眨的,最后还是没有憋住心里头的话:“我嫂子笑得才美呢!我哥那么理智的人,每次看着都走神。可我哥为了不吓着嫂子,当初明明很想扑倒嫂子,可就是默默地等时机。” 罗博一愣,着实瞅了燕子一眼,心头多了几分敬意。这漂亮的丫头,在容谦的保护下,没有长成花瓶,而是把小小的灵气隐在绝美的容颜中。 罗博莞尔一笑:“容先生为人处世,向来以沉稳和圆融著称。我钦佩容先生。” “谢谢罗博先生夸奖我哥!”燕子眯眸浅笑。想了想,她指着一侧,“帮我拿一下香蕉,谢谢!” 她很想知道,这个一直在海外长大的萝卜,会不会和哥一样,也是个家务白痴。如果萝卜也是个家务白痴,那可惨了。 罗博瞅着香蕉,再瞄瞄她,淡淡漾开笑容。燕子灵秀,可十分率真。心里藏不住话。这感觉很不错。 捕捉到燕子眸中的别意,罗博想了想,拿过香蕉,没有立即递给燕子,而是轻轻剥了皮。再小心翼翼递给燕子。 “谢谢!”燕子轻轻笑了。剥香蕉是很简单的动作,可是她留意的是他一连串的表情。据她刚刚的感受,这个萝卜对于家务,应该比哥高明多了。 “不谢。”罗博暖暖地笑着。摇摇头,看着燕子秀秀气气地吃东西。 燕子默默吃着,心潮起伏――哥挑的男人,确实不会差到哪里去。是她太较真了。 罗博起身,拿起香蕉皮,四处瞄瞄,最后对准门口走去。 “这里有个垃圾桶!”燕子抿嘴儿笑了。一指旁边。 罗博挑眉:“哪有?” “真的有!”燕子嘿嘿地笑,指着床边的企鹅,“就是这个。” “那是个企鹅玩具。”罗博失笑,“这企鹅做得很好。” “这是垃圾桶!”燕子努力说明。 罗博犹疑地转身,向燕子的方向走。 瞄着罗博一个大男人,浮现这么小心翼翼又可爱的神情,燕子又急又好笑:“真的是嘛!我哥嫂对企鹅情有独钟,所以家里除了垃圾桶是企鹅形状的,好多东西都是企鹅模样。罗博,你怎么可以不相信我嘛!” 这声音多娇柔啊!罗博闻言心儿轻漾,手中的香蕉皮不知不觉落上地。可他的步子还保持向前走的惯性。一不留神,踩上了。整个身子向前冲去。他赶紧往一边抓东西,可是他站在屋子正中,啥都抓不住,只能任凭自己向下倒。 “萝卜小心――”燕子大吃一惊,想上前扶他。可惜心有余而力不足,站都站不起来,又担心罗博摔到自己身上来,只得努力把自己移个方向,发出尖叫,“别――别扑我……” 她的脚脖子要是再被罗博砸上,估计罗博哪太白金星的灵丹妙药都不起作用了,非得躺半个月不可。 罗博已经冲过头了。 “扑通”一声巨响,罗博结结实实撞到书桌,把才插好的郁金香和水仙,全扫地上了,花瓶发出清脆的响声。罗博无奈地拍着花瓶里掉出的水,尴尬极了:“燕子,对不起……我真是,太紧张了!下次我一定温柔点儿。” “罗博――”燕子惊呼失声,“我的天――你快起来。” 听到姑姑惊讶的喊声,再听到卧室里面的巨响,守候在门口的悠悠兔子般敏捷,马上向下跑:“妈咪,妈咪,有动静――” “什么动静?”乔云雪抱住儿子,笑盈盈地问。 悠悠薄薄地唇抿得紧紧的:“妈咪,我听姑姑在喊――别扑我!” “扑!”乔云雪一愣,忽然扬高声音,“悠悠,你是说扑?” “嗯嗯,就是扑。”悠悠飞快点头,“叔叔还说――我太紧张了,下次一定温柔点儿……” “我的燕子……天,萝卜太性急了。怎么可以这么快。”两个字都没有说完,乔云雪的身子已飞快向前冲。不到几秒工夫,人影都没了。 “有人欺负姑姑,你不会先救姑姑,再跑下来喊妈咪?”青青跑得比乔云雪还快呢!乔云雪才在楼梯上,青青已经冲过去了。小丫头拿起自个儿玩的塑胶金箍棒,跑向燕子的房间,瞅准罗博就砸下去。 “青青――”燕子扑过来了。小丫头怎么打人啦! 这会儿,乔云雪也到了。 燕子紧紧抓着“金箍棒”,罗博扶着额头站着,青青在喊:“不许欺负我姑姑。” 罗博脸儿微微抽搐:“燕子,我只打碎你一只花瓶。我都说我下次温柔点儿了……” “那个……”燕子有些别扭,“都是香蕉皮惹的祸,我没怪你。” “……”乔云雪明白了,眸子瞄向被踩烂的香蕉皮,拉过青青,艰难地收回眸光,“嘿嘿,小小的误会――悠悠一不小心听到燕子说,别扑我……” “乔董,我不是这个意思……”罗博尴尬极了。 悠悠在后面认真辩解:“我不是一不小心听到,我在门口好久了,等得脚都麻了才听到。” 所有的目光全盯向悠悠。 在看了悠悠三秒钟后,燕子迟疑的目光,移向正苦着脸儿看儿子的乔云雪。 燕子明白了――成是嫂子不放心罗博,让悠悠在门口看动静呢。可是……燕子瞄瞄罗博头上的包,心头觉得过意不去:“罗博,不好意思啊!家里孩子有点捣乱。要不,这两天你不过来了,等我脚好了,我们一起去外面走走。” “这样再好不过了。”罗博大喜,顿时忘了香蕉皮带来的尴尬,“燕子,我以后天天来接你。我们可以一起去看画,看大剧场。” “嗯。”燕子轻轻地笑了。 罗博暖暖的笑容弥漫开来:“燕子如果去我那,我还可以拉小提琴给燕子听。” “谢谢。”燕子眸光一亮,“我喜欢小提琴。” 燕子的喜悦多真切啊,像一朵美丽阳光的太阳花。罗博瞄着那张纯净的笑脸,又欣喜又惆怅――她只喜欢他的小提琴…… 乔云雪无奈地扯扯唇角。唉,悠悠露馅了,燕子觉得对不起萝卜,这会儿决定不再在家里见萝卜,事儿大条了。 罗博离开了。笑容满面地离开。 头上一个包,赚来这么大的进展。他开心极了。 燕子默默陷入沉思。 等她脚脖子一好,就真地开始恋爱了。有些酸,有些害怕,可又隐隐有些安心。 她要努力放下云岩,慢慢走向罗博的世界。这样,云岩不会为难,哥嫂会安心,她也能把自己好好地嫁出去…… 日子不声不响地过去。周一到了。 容谦不在的日子,乔云雪压力是要大上许多。好在钱涛和凌云岩都是得力助手。她深感压力,但还能跟上大家的步伐。 快中午了,乔云雪从董事长办公室过来。悄悄站到凌云岩身后。 凌云岩正搜索龙基的官-方网站。果然,龙基最新新闻里,果然有要朝旅游项目进攻的计划。 乔云雪在旁边看了看:“龙基只是放话要加盟旅游市场,似乎还没有正式开始。云岩,应该没什么大压力。只是他有这个意愿,我们是应该知己知彼。” “当然。”凌云岩关了网页,站了起来,“姐,这事交给我就行。你多打点电话给姐夫。姐夫现在在外面,才辛苦。” “我知道啦!”乔云雪好笑地扫了弟弟一眼,“走吧,一起吃饭。” 凌云岩摇头:“时间紧,不下去。” “走吧!”乔云雪拉凌云岩的胳膊,“我特意为了这事,约了洛少帆。我只负责买单。打听龙基旅游项目的动静的大任,可在你身上。” 凌云岩眸子一亮:“姐真是厉害!看来姐在设鸿门宴。” 乔云雪双手环胸,笑了。 两人下楼,来到约好的酒楼。 门开了,肖晴的脸出现在门口。她慵懒地伸出手来:“欢迎!我们将会是――朋友?还是对手?” 乔云雪愣住了――肖晴的手,是伸向凌云岩的…… 番外 ——情系终生 014.罗博,对不起! 凌云岩从进门,眸光就落在洛少帆身上。似乎没看到肖晴的手,他只是觉得身子受阻,微微侧身,朝洛少帆走去:“洛董好!” 乔云雪瞬间眉眼弯弯,情不自禁赞赏地点头。瞧,云岩这气场,真不愧是京华的副总之一。他果断已经被容谦训练出大将风采。 云岩已经练就容谦的思维方式,直奔主题。也不会把精力放在自认为不重要的人身上,白白浪费时间洽。 当初看中云岩,她果断好眼力。 “好。”洛少帆含笑扫一眼凌云岩。眼角的余光,悄然掠过肖晴——显然,肖晴锐利,但终究年轻,远非凌云岩的对手。 凌云岩朝洛少帆伸出手来:“洛董肯赏脸一起午餐,真是太给面子了。” 洛少帆悠然起身,和凌云岩轻轻一握,含笑的眸,却落在乔云雪身上:“云岩,你在笑话我。” 他来,只为乔云雪。但凌云岩居然是乔云雪的亲弟弟,这面子无论如何要给足凌云岩。 洛少帆淡淡吩咐:“肖晴,还愣着干嘛,给乔董倒酒!钤” 乔云雪笑而不语。容长风突然去世,来不及立新的遗嘱。她也只能走上京华董事长的位置。即使她更喜欢素描,可到了这位置,也不得不习惯应酬间的恭维。 龙基的秘书,当然得给她敬酒。 肖晴依然站在门边,脸色阴鸷。心头覆上薄薄的凉意。一双杏眼,定定凝着自己伸在半空的手,眸间飘过淡淡的复杂之色。 显然,肖晴无法接受自己被凌云岩无视。 她记住他了。 乔云雪瞄过肖晴,皱眉,却轻笑——敢动燕子的人,成没有脑子。谁敢惹容谦 乔云雪无视肖晴,优雅走过,在凌云岩身边坐下,轻轻笑了:“看来,容谦果然没有说错——肖晴小姐现在成了洛董的得力助手。” “怎么说?”洛少帆含笑,眸几乎眯成缝,掠过乔云雪。 乔云雪凝着洛少帆,轻轻笑了:“左膀右臂,寸步不离。” 低低的笑声响起,洛少帆笑意深深,眸间却是淡淡的寥落:“云雪,只是你的臆想而已?” 乔云雪含笑轻语:“我希望洛天鹏快点有妈咪!” 肖晴站在原地数秒之后,轻盈走过来,坐到洛少帆身边。绽开职业化的笑容,替大家斟满杯:“我替洛董敬大家一杯!” 一边说,眸光却别有深意地落上凌云岩。 凌云岩似乎这时才注意到肖晴的存在,可他并不抬头看肖晴,而是凝着酒杯:“洛董,这位小姐是……” “我的秘书!肖晴肖小姐。”洛少帆颔首,“她理应为大家服务。不必客气。” “不敢。”乔云雪扬眉,这才瞄肖晴。她愣了愣,轻轻笑了,“两天不见,肖小姐倒从女巾帼变成俏美眉了。” 原本俐落挽起的发髻,现在被松松地放下来。只在发尾卷一个大波浪,婉转柔媚。百合褶裙青葱翠绿,看起来赏心悦目。如果说第一眼看到的肖晴锐气逼人,是十足的女强人,那么现在的肖晴,已是一朵懂得敛艳的郁金香。 乔云雪含笑,似在开玩笑:“我怎么觉得……肖小姐变化莫测?” 迎着乔云雪的眸光,肖晴淡淡一笑:“我按燕子说的,做了造型。看来效果还不错。” 乔云雪的心儿,悄悄咯噔了下——肖晴形象变了,可锐利的目光依旧。 洛少帆扬眉:“燕子呢?怎么不来?” 乔云雪似笑非笑地瞅着肖睛:“少帆,肖小姐在的地方,燕子哪敢来。我们燕子,容谦当宝贝宠着,可不能随意让给来路不明的人欺侮。” “咳。”洛少帆微微尴尬,“云雪,对不起。” 肖晴蓦地插嘴儿:“乔云雪,夏燕自己崴了脚,不能怪我。反而是我……”肖晴倏地闭嘴。好强如她,才不会让人知道,自己挨了洛少帆一巴掌。 “肖小姐!”凌云岩这才扬眉,略显锐利的眸,轻轻一扬,投向肖晴。他落上肖晴那双眼睛。 杏眼,淡淡的漠然,夹着丝锐利。 凌云岩握着酒杯的手,几不可察地轻轻一抖,他的声音,蓦地沉上几分:“肖小姐的口音——是北方的?” “对。”肖晴爽快地应了,却试探地瞅着凌云岩,“我猜,凌先生最不喜欢北方女人。” 凌云岩酒杯一震,蓦地放下:“北方么……”他喜欢的,明明就是北方的。这个肖晴,为什么给他种熟悉的感觉? 乔云雪不着痕迹地移开大家的注意力:“云岩,我们不担搁洛董的时间。” 凌云岩淡淡一笑:“洛董时间确实宝贵。听说,洛董最近有意向旅游项目发展。” “确实有这个意愿。”洛少帆爽快承认,神采飞扬。 凌云岩更爽快:“我不觉得,本市在这个领域,还有多少潜力可挖。” “挖挖才知道有多少潜力。”洛少帆拿起筷子,“云雪,剁椒鱼头。这可是专为你点的。” 凌云岩和洛少帆一来一往,表面客气,暗暗较劲。商业竞争,向来就是虚虚实实。乔云雪不奇怪,可她没有觉察到的是,凌云岩的眸子,总是不经意落上肖晴。 隐隐困惑。 用完餐,乔云雪和洛少帆都站了起来。 肖晴有意无意地走到凌云岩身侧,似乎想一起同行。 洛少帆挑眉:“肖秘书看上京华的副总了?” 肖晴大方地点头:“我看到凌先生,有如看到多年好友。或许,我们真有天生的缘分。凌先生从事旅游项目多年,有的是经验,正好可以教教我。” 凌云岩笑不及眼:“肖小姐大概忘了,京华和龙基向来对立。” “不会忘记。”肖晴紧随他的脚步,“企业有竞争对手,可专业需要互相提升。凌副总,难道你怕我比你强,所以不敢和我过招?” 洛少帆哈哈笑了。 乔云雪悄悄蹙眉——这个肖晴,改了造型,模样变得柔美许多,可本性依然强悍。这女人,实在有些奇怪。 凌云岩向前走去,不卑不亢:“肖小姐的祖籍是……” 目送凌云岩和肖晴走上林荫道,乔云雪轻轻笑了:“少帆,你不怕你的秘书心碎而归么?云岩他……可不会轻易动情。” “一个员工的感情,我无须关心。”洛少帆含笑,凉薄无情。 和洛少帆道别,乔云雪独自回了京华。电梯到了四十二楼时,她走出来了。 “乔董,夏经理被人请去吃午餐啦!”米甜甜眨着眼睛,试探着,“乔董,是不是夏经理好事近了?” 乔云雪噗哧笑了,连连点头。心头漾开淡淡的喜悦。这可是燕子头一回,自己应承了罗博的邀约。总算迈出一大步。 回到五十楼,她拉开帘子,双手环胸,静静瞄着凌云岩所在的位置。默默想着肖晴——这个女人,总是给她不舒坦的感觉。 手机来电。 一瞄号码,她眉眼弯弯,轻舞飞扬:“容总,中午好!” 那边传来容谦低沉的笑,却略显惆怅:“容太太,中午不太好!” 她噗哧乐了:“怎么,没吃好?” “对,没吃好!”容谦惆怅浓浓,“饿。” “怎么会?”乔云雪紧张起来,“那个地方的菜,不合口味吗?不会吧?” 容谦薄薄的委屈:“一日三餐还正常,可惜没夜宵。” 她噗哧笑了:“我才不信。你那个城市比这里豪华多了,都是不夜城来着。怎么可能没夜宵。容先生,你如果想老婆的小炒牛肉,就直说好了。我会勉强为你准备的。” “小炒牛肉……”容谦沉吟着,“有点素……” “嘎?”乔云雪傻眼,“牛肉还素?” 容谦一本正经:“我只是想开荦。” 乔云雪摸摸鼻子:“容先生,你果然饿慌了,这么想开荦——等等,开荤?容谦你个色-鬼。你……你……” 乔云雪跳脚了——他明明在调侃她嘛! “过过干瘾而已。”容谦满意地笑了,“雪,真的饿!” “闭嘴啦!羞死人了。”明明相隔几百里,乔云雪却悄悄捂住胸口,眸子乱瞥,似乎觉得他就站在面前,能透过她的衣料,看着她身上有红色的地方。 容谦你个饿鬼! “宝贝,想你!”容谦的声音蓦地低沉几分。 他的深沉令她心颤,似乎亲眼看见他对她的渴望。她眸子蓦地湿润了,不再忸怩:“你——回来好了!” “快了。”他的声音由低沉变沙哑,“快饿死了!” 她脸红红,不知不觉娇俏几分:“要把我快递过来给老公么?” 他低低笑了:“未尝不可!” “美的你。”她摸摸鼻子,“好好保护你的贞-操。否则别想开荤。” 他在那边笑不可抑:“宝贝儿,在下不敢不从。” 她心有戚戚挂了电话。 三天两头的,他总来电调侃她下,搅乱一池春水。她今晚一定难熬。 乔云雪不由自主瞄瞄远方——燕子和萝卜发展得怎么样了? 燕子和萝卜正在压马路。 身体原因,燕子不仅吃得清淡,连运动量都不能太多。大白天的,罗博酙酌再三,最后决定和燕子优雅地压马路。 反正这马路两边浓密的大树,一点也见不到阳光,还凉风心习习。对于他们俩来说,正合适。 反正,罗博觉得,就这样看着燕子,聊聊天,也挺不错。 “真的?”罗博吃惊了,“你哥那时真的专程去你学校看你?” “嗯哪!”燕子淡淡的忧伤,“我一开始还以为哥会思念我,才特意去学校看我。我哥多年轻英俊,又锐气逼人。去一趟,咱学校芳心碎成一片。后来我才知道,我哥压根去给人假象,让大家以为他是我男朋友。后面男同学全自惭形秽,一个都不敢给我写情书了!于是,我堂堂一朵校花,变成了孤芳自赏。” 罗博乐了:“容先生果断厉害!太腹黑了。” “可是……”白净纤细的指尖,掐上发尾,燕子郁闷极了,“可是谈恋爱才是我那个年纪该做的事嘛!” “噗——”罗博乐了,“容先生知道你抱怨了不?” 燕子抿嘴儿笑:“当然不能让哥知道,哥要是知道的话……” “燕子?”罗博惊奇,怎么说到一半不说了? 就着燕子的目光,罗博向前面看去。 原来大中午的压马路的,不止他和燕子。前面还有一对儿。 “云岩……”喃喃着,燕子不可置信地盯着前面。 云岩怎么可能和肖晴在一起? 难道他这么快就放下了初恋? 云岩的眸间全是探究的光芒。用那么深邃的眸子看着肖晴——难道他在琢磨肖晴的美丽? 肖晴尖酸刻薄,咄咄逼人,非良配。云岩和她压根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哪能幸福! 燕子慌了,大步向他们走去:“云岩哥哥——” “燕子!”罗博心一紧,拉住她,“云岩已经不是你的情哥哥了!” 燕子急得掉眼泪:“罗博,对不起!请让路!” 番外 ——情系终生 015.燕子砸拳头 闻言,罗博愣了愣。他转身凝着凌云岩的方向,眸光蓦地深沉几分。一个移步,他不仅不让开,反而站到燕子前面,挡住燕子的视线。 “罗博,不许拦我――”燕子有些恼怒,语气不知不觉高扬起来。她踮起脚尖,从罗博肩头看过去洽。 凌云岩和肖晴愈行愈远。 燕子的心儿,悬在半空。肖晴给她带来的感觉,非常不好。 她得提醒云岩。 罗博凝着燕子,向来豁达的心,不知不觉浮上复杂的情绪:“|燕子,我们正在交往。” 燕子不踮脚尖了,小脸儿上担忧的神情,渐渐被困惑取代。她瞪着罗博,真挚而坦率:“我今天非和云岩说清这事不可。这事儿和我们交往没有关系。” 罗博拧眉儿想了想,愉快地笑对燕子:“从见到燕子起,我现在所有的女性朋友,只有燕子一个。” “哦?”燕子奇怪地盯着他,“你是医院院长,女性朋友只有我?这样……有点不正常。” “正常!”罗博搓手儿笑,“因为从见到燕子那天起,我希望任何女人的存在,都不会成为燕子嫌弃我的理由!钤” “哦?”燕子修长的眉,秀秀气气地打成了结,“其实你没必要这样。” 罗博洋洋笑了:“燕子,我这样做,没什么不正常。毕竟我的红颜知己,迟早会有她们的白马王子。燕子的蓝颜知己,也会有自己美丽的新娘。凌先生他正值韶华,有女孩子相处,很正常。” 罗博语气真挚得不像话。可焦急的燕子没有耐心再听下去。她的眸子紧紧追随着凌云岩和肖晴的身影,眉儿拧成毛毛虫。指尖缠着发尖。可爱而急切。 “我明白了。”燕子摇头,“萝卜,你的意思是,我既然和你交往,就应该和云岩断绝一切来往?” 好聪明的燕子!可燕子的神情不对,语气不对。罗博呼吸急促了。他久久凝着燕子,瞅着面前纯净而迷人的小脸。他紧张又无奈:“燕子,我们说好了一起去油画街看油画。我们现在本来应该到了油画街。” 燕子瞪着他:“我们先不谈油画。嫂子说,男人对女人的信任,是女人产生感情的基础。如果我们没有基础,压根不会有感情。” “感情也要彼此努力开发,并经营。”罗博说。 燕子吃惊地瞪着罗博:“我真的不知道,罗博先生这么急。我……没打算感情速成。哥说了,速成的东西,都禁不起岁月的考验。” 瞅着燕子惊愕的脸儿,罗博明白自己又过急了。深呼吸,他努力试着适应燕子的思维:“好,我们慢慢来。总有一天,燕子会慢慢忘记凌先生的存在。” 燕子坦率的眸子,悄悄落上罗博:“罗博先生,我根本不可能忘记云岩的存在。” 云岩是嫂子的弟弟,是青青和悠悠最喜爱的舅舅,是京华的副总裁之一,低头不见抬头见。她怎么可能忘记云岩的存在…… 她压根不可能忘记云岩的存在嘛! 云岩呢? 燕子左顾右盼,却再也看不到凌云岩和肖晴的影子。 她脆弱的心儿不知不觉纠了起来…… 电光石火药味间,燕子忽然明白了什么。她的眼眶倏地红了,鼻塞得厉害。她揉揉鼻子,仰起美丽可爱的脸儿:“罗博,对不起。” 罗博一颗心,立即吊在半空。他慌了:“燕子,凌先生的事,我们改天再谈。我们现在去追他。” 燕子出神地瞅着凌云岩消失的方向,默默摇头:“是我的错,幻想用你来忘记他。我错了……我不能再担搁罗先生宝贵的时间。我们以后……” “燕子!”罗博慌了神,双手紧紧抓着燕子的肩头,“我对燕子一见钟情,不知不觉急切了。燕子,我不急。燕子也别急,慢慢儿想,想好了再决定以后怎样。” “罗博。”燕子轻轻抓下罗博的大掌,“你让我看清了自己的心。罗先生,不是你的热情让我有压力,而是你的爱情让我觉得有压力。因为,我知道自己给不起你你想要的爱情。” 罗博含笑的脸,终于慢慢冰化。欲速则不达,他明白了…… 燕子漾开个可怜巴巴的笑容:“我们以后还是朋友。你――走吧!” 罗博眸中的火花,慢慢消失。落寞和无奈,一步步霸占了心儿。他站在那儿,失神地瞅着燕子一步步走出视线――女人一旦看清自己的心,果断是决绝的。 他后悔。后悔阻拦燕子。 她都说要慢慢儿,要细水长流,可是,他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炽热。最终让她远离。 心口微疼,罗博喃喃着:“燕子,我只是想呵护你。我……不会放弃!” “放弃吧!”燕子没有回头――她真的努力试过了。估计,她以后不会再轻易尝试。爱的感觉,不是想要就有。 抿紧唇,燕子眸子默默湿润了:“哥,我尽力了。面对罗博,我真的一直很辛苦。这会好了,罗博不用费心讨好我,我也不用扮淑女……” 左顾右盼,凌云岩和肖晴已经没了影子。 燕子停下脚步,焦虑地把每一个地方都看过去。最后默默地咬上了唇儿――如果云岩真的喜欢肖晴的话…… 燕子不敢想下去。双手默默捂住了脸儿,默默蹲下。深深的挫败感,悄然腾上脆弱的心儿。她哽咽着轻喊着一个名字。 泪花,慢慢盈满眸子。 洛少帆开着奔驰出来的时候,乔云雪早就没了影子,只看到肖晴和凌云岩走在一起。洛少帆眯起细长的眸子。 单从外表,肖晴和凌云岩十分相配…… 但锐利如他,依然感觉到了两人之间相斥的气场。肖晴不是真心,而凌云岩,似乎更带着某些特别的心思。 “燕子……”洛少帆的奔驰,不知不觉停了下来。 容家的千金怎么会蹲在路边掉眼泪? 滑下车玻璃,洛少帆打量了燕子好一会,唇慢慢勾起:“夏大小姐,你现在这模样……”如果被狗仔们拍到,一定能做大量文章。 点到即止,洛少帆笑而不语。容家千金,不能惹;但更不能视而不见。悲催如他,容家户主惹不起,容家的当家主母么,他舍不得惹。他洛少帆就是歹命。 可夏大小姐悲伤得厉害,压根没注意到停在身边的奔驰。 本来不觉得,这被容谦娇惯了的千金小姐,能有什么事儿。可燕子如此忘我的悲伤,洛少帆倒上了心儿。他左右瞄瞄,果然,要燕子身后十米处,发现了罗博的身影。 一个委屈的罗博,不敢近拢燕子的罗博。 清清喉咙,洛少帆提高声音:“燕子!” 果然,燕子终于听到了。泪眼蒙胧中,燕子抬起头来。她漂亮的丹凤眼,渐渐集中到洛少帆身上…… “洛少帆?”燕子喃喃着,蒙胧的眸子渐渐聚焦。她站起来了。 慢慢地,她纤细白净的手儿,悄悄握成拳头。 “哟?”洛少帆将燕子的小动作全收在眸底,渐渐透出淡淡的兴味,“燕子这是要把我砸成肉饼的节奏?我能不能知道――这是为什么?” 燕子瞪着他,一步一步走过来。她咬着唇,愤怒而冲动:“你敢不敢让我上你的车?” 天生柔弱的姑娘,再狠也让人感受不到压力。洛少帆想配合燕子扮可怜,可惜就是扮不出来。最后,他撇撇嘴儿,竟亲自拉开车门,一脸儿恭恭敬敬:“容谦的妹妹,云雪的小姑子,要上我的车,我还真不敢拒绝!” “算你识相!”燕子酷酷地哼给他听。 洛少帆颔首:“多谢燕子夸奖!” 燕子脸儿僵了僵,眸中的泪,竟不知不觉停住了。她瞪着他:“怎么不开车门?” 来真的?夏大小姐每次见到他,不是都立马闪人,今天怎么了? 洛少帆惊异得拧眉。可瞄瞄燕子气鼓鼓的模样,让洛少帆又好笑,又有点觉得蹊跷。他忽然想知道,娇滴滴的燕子到底想干什么? “开!开!怎么不开!”洛少帆含笑按下按钮。 瘦弱的姑娘,动作格外灵敏。就那么一眨眼工夫,燕子坐到驾驶座旁边。 “谢谢洛总行方便。”燕子眯眯笑。 洛少帆摸摸下巴:“燕子,这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实在不适合你。” “确实――我不该笑。”燕子笑眯眯地凑近洛少帆,“因为――洛少帆,你欠揍!” 怒吼着,燕子秀秀气气的小拳头,准确地砸上洛少帆的鼻子。 番外 ——情定终生 016.一个吻 “夏燕你疯了——”洛少帆不可置信的吼声断在半空。 车门被关住了,燕子来不及跳下车,只能眼睁睁地瞅着洛少帆的胳膊向她抓过来。 燕子只来得及缩脖子:“君子动口不动手!” 刚刚她冲动了,现在谁也不能救她。 “hi-!”明明几乎掐上她脖子的手,洛少帆忽然又缩了回去。飞快捂住自己的鼻子,他吃人的目光牢牢锁住后怕的燕子,“夏燕,你惹上我了。钤” 燕子的拳头再绣花枕头,也比他的鼻子强悍。 鼻血毫不矜持地淌下,鲜艳的红,清晰地在洛少帆白皙的俊脸上,画成两条触目惊心的直红线洽。 他一捂鼻子,血丝立即从指缝间泄漏出来。 “天——”低呼一声,燕子惊骇地瞅着洛少帆的手指,身子努力往后缩,悄悄地开车门。可惜车门被洛少帆锁死,她怎么也打不开。瞄瞄洛少帆噬人的目光,愤怒的神情。燕子浑身一激灵,小脸儿刷地白了。 她忘了洛少帆好歹是一个企业集团的董事长。奸,诈,黑,狠,每一样都会有一点儿。 “夏燕,你给我乖乖坐着。”洛少帆阴沉着脸。这一拳头,把洛少帆的绅士风度,打得一干二净。 她得逃。 再也顾不得淑女形象,燕子瘦弱的身子努力向坐椅间挤——她现在最少还能逃到后座。 嘎,幸亏她不长肉,幸亏她一直有练瑜伽,身子灵活。也幸亏洛少帆还在手忙脚乱地应付流血的鼻子,她居然挤过去了。 p股一沾上后座,燕子立即手忙脚乱地打开手袋,拿出手机拨号码——果断向嫂子求救。 现在连哥都不行,只有嫂子可以救她。 电话通了。 心儿立即放松许多,燕子忍不住弯起唇角:“嫂子,我现在在……洛少帆,你想干嘛?你还我手机!” “云雪,你小姑子在我车上。”洛少帆压根不理燕子挥舞的双手,显然没打算和燕子把甩巴掌的事私了。他眯着眼,气派得不得了,认真地和乔云雪谈判,“容家的千金给龙基董事长一巴掌——这事,云雪怎么看?” “洛少帆,你不许为难嫂子。”燕子腾地站起来,因为急切地想安抚嫂子的心儿,她忘了自个儿还在车子里面,这一站,“呯”的一声,车顶纹丝不动,可燕子却眼冒金星地趴下了。疼得她直掉眼泪,也没法子再抢回自己的手机。 瞄瞄狼狈的燕子,洛少帆淡定地收回眸光,接着打电话:“如果云雪想燕子回去,就亲自来和我谈谈。” “少帆,你和燕子在哪里?”电话那边的乔云雪淡淡的无奈。就算有急切有担忧,也尽力不让自己在说话时带出来。洛少帆对于京华而言,宜友宜敌。她一直在努力平衡。 “酒楼右侧两百米。”洛少帆洋洋一笑,“我在等云雪。” “等等,嫂子——”燕子向前面一扑。却扑了个空,洛少帆手儿一抬,电话挂掉了。 燕子恼怒地瞪着洛少帆。 挑眉儿,洛少帆淡淡一笑:“夏燕,我堂堂龙基董事长,总不能白白为容家的千金流血吧!” 燕子忽然掐了自己的小脸儿一把,咬牙瞄向窗外。 果断一冲动成千古恨! 一叠雪白的湿巾出现在她眼皮底下。接着洛少帆调侃的声音:“过来,帮我把血擦净。” “不!”燕子的身子,死命往后缩。明明害怕,可她中气十足,“你别以为我会上当。” “那……”洛少帆慢悠悠地瞄向反光镜,眸光落上那张戒备的小脸上,“你想让鼻血一直留在我脸上。这样也好,云雪等下一来,看到湮灭不了的证据,我都不用解释,云雪就会明白夏小姐干的好事……” 话音未落,燕子飞快夺过洛少帆手中的湿巾:“我擦……” “到前座来帮我擦。”洛少帆收回胳膊,端正坐着。他慢慢合上细长的眸子,等着燕子,“或许,夏燕姑娘可以将功折罪。” “你……你根本就是混蛋!”咬咬牙,燕子强迫自己站起。纠结数秒,她依然从座椅间细小的缝隙中,挤到前座。 洛少帆那张脸真可恶!特别现在居然似乎有笑意:“夏燕,我最大的问题是不够混蛋。要不然,你嫂子就不是你嫂子了。” 燕子想一巴掌拍掉他的笑意。 可惜她现在还真不敢再拍他。心儿微酸,燕子轻轻擦拭着洛少帆鼻子下面的残留血渍。 擦得一干二净。 洛少帆这才睁开细长的眸子,眸间浮上深思:“夏燕,现在可以告诉我——你这个巴掌的意思。” 燕子柔美的脸儿,蓦地没了笑容。她咬牙半晌,对着他咬牙:“我猜,你是和那不要脸的苏沉学习了。” “哦?”洛少帆的眸子蓦地又眯紧了,他身子前倾,“我和苏沉有关?夏燕,以你的智商,你京华的财力部,能在你手里活到现在,简直就是奇迹。” “你别想和我打马虎眼!”燕子一把拍开洛少帆的手,“肖晴一定是你们龙基,派来专门挑战京华的间谍。你知道云岩潜力大,会夺下一片自己的天空,更担心他帮哥。所以你特意和肖晴合伙,让肖晴来缠云岩。” “哈哈——”洛少帆不客气地笑了。 燕子被洛少帆不在乎的神情激得不再淡定:“被我猜中了是吧?洛少帆,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不过,我一点也不想劝你别这么干。我就希望你接着这么干,嫂子迟早有一天再也无法容忍你,直接给龙基下格杀令。” 瞄瞄反光镜,洛少帆淡淡一笑:“夏燕,我们之间聊这么深刻的话题。我怕和你说了,你也听不懂。” “你……”燕子气恼得眼睛都红了。 洛少帆挑眉:“那位罗院长还站在外面,为什么不向他求救?罗院长最近很得你们兄妹的青睐。” 罗博还在外面? 手中的湿巾一抖,掉到洛少帆脚底下了。燕子只当没看见,她想当做不知道这回事儿,可小脑袋,不知不觉偏转方向。 漂亮的丹凤眼,悄悄往车后瞄去。 蓝色的窗玻璃,让燕子清晰地看到罗博的表情,而罗博却看不到她的表情。 罗博淡淡的惆怅,死命地瞪着奔驰,手握成拳,却忍着不近拢来。 这个优秀的海归外科医生,在经过无数次勇往直前后,终于被燕子的强烈反应吓得激流涌退。罗博明明知道燕子在奔驰里面,却不敢近拢来,怕燕子认为他太“热情”。 虽然,罗博至今不明白——为什么热情追求也有错? “真是个傻萝卜!”燕子嘟囔着,默默收回目光。可修长白皙的十指,不知不觉拧在了一块儿。 见燕子乖多了,洛少帆微微点头,竟踩上油门,奔驰向前驶去。 把守在车p股后面的罗博甩得远远的。 燕子一把抓住方向盘:“洛少帆,你要把我带去哪里?” 洛少帆眯眼瞄瞄她:“放开!” “不放!”燕子扛上他了,明明害怕,可为了小命着想,她拼了。 “不想要命了?”洛少帆微恼。 “要。”燕子板着小脸——无限坚持,“我的小命,爸和哥费尽心机才保到二十九岁。我珍惜得不得了。” 洛少帆细长的眸子眯起,声音微凉:“如果你哥不是容谦,你嫂子不是云雪,你这命早没了。夏燕,我洛少帆救了你两次命。” 确实,洛少帆救了她两次命…… 燕子抿紧唇儿,盯着洛少帆。 洛少帆眯眼瞅着她:“难道不是?” “可是,我也就遇上你时才会发生意外。这说明,洛少帆你是个灾星。我本来一直好好的,遇上你,才会出现落水和被人拦截的事。”燕子据实以答。 洛少帆眯眼凝着她——这尊贵的夏燕姑娘,真心没有感恩之心。 燕子在他的注视下有些尴尬,不知不觉松开方向盘:“好啦!谢谢洛董救命之恩。现在可以放我下车了么?” 眨巴着眸子,燕子小脸儿掠过小小的狡黠——小女人能屈能伸,先想办法下车再说。她要清晰地明白,她现在最要紧的是快快告诉云岩,肖晴是个女流-氓。 “不行。”洛少帆言简意赅。果断拒绝燕子的要求。他瞪着那张绝美的脸儿,慢条斯理,“夏燕,你是第一个敢打我的女人。这事儿,估计十天天都谈不拢。估计等容谦来找我,才能谈好。” “……”燕子扁了小嘴儿。这事儿大了。漂亮的眸子却悄悄打量着四周——云岩到底去哪了? 都好大一会儿不见他了。那个肖晴也是。 她努力深呼吸, 一颗柔弱的心儿,忐忑得厉害。不行,她非得去找云岩不可。肖晴那个女人,居然真的改变了自己的造型,多了几分女人的柔弱,看上去确实让人不设防。云岩不能被她骗了。 她得想办法下车,去追他们两个。 见燕子没作声,洛少帆扭过头来。细长的眸子锁着燕子灵活转动的眸子。他淡淡地笑了:“夏燕,你这丫头想打什么鬼主意?我告诉你,不管你想打什么主意,都白打了。” “是吗?”燕子闷闷地。 光听着燕子无奈的声音,洛少帆鼻子被袭的郁闷淡淡散开。他舒畅地笑声盈满车内:“要不你试试?” 为了云岩,她是要试试…… 瞄瞄窗外,再瞄瞄反光镜里那张悠然自得的俊脸。燕子拿定主意,她飞快起身,凑近洛少帆。 “夏燕?”她不是看到他就闪人吗?怎么反而凑到他跟前来了?这娇柔的容家千金,身上居然还带着和青青丫头一样的奶香。像个孩子,可是好闻得很。 正走神,燕子温软的唇轻轻碰了碰洛少帆一边脸。 “夏燕——”洛少帆傻眼——这个容家千金每次看到他,都嫌弃得不得了,这会儿居然主动亲他的脸? 趁洛少帆闪神,燕子飞快按下按钮,然后再按车门上的开关。一脚踢开车门。 燕子跳下去了,用力甩上车门。嫌弃地擦着唇儿,却得意洋洋地挥手儿:“洛少帆,我走了,看你拿什么和嫂子交待!” 燕子蹦蹦跳跳地向前跑去。拐个弯,就不见了! “夏燕——”洛少帆不甘地下车,可连燕子的影子都看不到。双手慢慢插进裤兜,洛少帆眸间浮上淡淡的兴味,“夏燕,你是想惹上我的兴致。” 转了两个圈,没看到燕子。洛少帆把车又开到最初的地方。 罗博居然还站在原地。拧着眉,偏着头站着。这个优秀的海归,完全被燕子的美丽和直率困住了。 “少帆!”乔云雪正向这边走来。她停下了,弯腰瞅着车内,“燕子呢?” 洛少帆慢慢松开方向盘,噙着灿烂的笑容,优雅下车,将五个指头展现在乔云雪眼前:“畏罪潜逃了。” 五个指头间,满是干涸的血迹。 “咳……”乔云雪默默别开眸光——燕子这一拳头,砸得真心不轻。幸亏是现在的洛少帆,沉稳豁达多了。要是当年的洛少帆,燕子成糟了。 “云雪,我要公道。”洛少帆收回五指,似笑非地凝着乔云雪,“云雪怎么看?” 清清喉咙,乔云雪大大方方笑谈:“燕子是个好姑娘。温柔淑女,家教好得不得了。洛少是不是对燕子做了什么。才让燕子不得不用武力?” 果断是两姑嫂,同一阵线。洛少帆眯了眼儿,久久瞪着乔云雪。最后浮现淡淡的兴味:“如果,我说,我和燕子一个吻……” 话音未落,又一个纤细的拳头,闪电般朝洛少帆面门奔来:“洛少帆,你居然吻我们家的燕子!该死!我替容谦收拾你……” 正在走路的燕子,忽然打了个寒战。 燕子飞快打量四周,确认洛少帆的奔驰远去。她这才走了出来。想了想,她决定先找人,再回公司。 找过三条街,燕子终于发现前面的凌云岩。 “云岩哥哥——”燕子飞快地跑了过去。纤细的胳膊挡住凌云岩的去路。 肖晴眯着眼儿笑:“凌先生,看来京华的千金对你情有独钟!凌先生,要不要我先闪人,给你们俩空间谈谈情?” “闭嘴!”燕子瞪肖晴,这女人压根就是笑里藏刀。燕子实在不明白——连她都能看出肖晴不对劲,云岩为什么会和她走在一起? “燕子!”凌云岩声音低低的,“先回去,我和肖小姐有事要谈。” 在凌云岩的注视下,燕子胆儿慢慢小了。十指相缠,她眸子有些生涩:“云岩,我也有事和你谈。她——”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凌云岩绽开个浅浅的笑意,“燕子,乖,回去。” 肖晴眉眼弯弯,脾气来了个一百度的转弯:“夏小姐,只要凌先生能替我解惑,我会立即消失。凌先生,瞧,真不好意思,打扰了你。” “没事。”凌云岩淡淡一笑,“燕子先回去。上班了。” 燕子忍,可她向来不能忍。咬咬唇,燕子委婉地提醒:“云岩,她是龙基的秘书!你是京华的副总。” “燕子,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燕子纯净的眸子,满是担忧,凌云岩瞅着,轻轻摇头,“燕子,回去。” “我……”燕子瞪着肖晴,眸子湿润了,“云岩,你要等你的初恋不是吗?我发誓,除了肖晴,你和谁交往,我都会深深祝福你。” 凌云岩静静地听着。等燕子说完,他扯开个几不可察的笑意:“肖小姐和我有事要谈。燕子,别胡闹,回去。这样我放心,我姐也放心。” 肖晴轻轻笑了:“燕子,凌先生在和我聊公事。听说夏小姐向来识大体,怎么会干涉公司副总的工作?" 番外 ——情定终生 017.舒渔来电 公事? 凌云岩淡淡的瞄过肖晴:“肖小姐,请慎言。龙基和京华,都不想轻易大动干戈。洛少请肖小姐加入龙基,一定只是想龙基和平壮大。” “是么?”肖晴浅笑,“只是开个玩笑。” “龙基和京华,不适合拿来开玩笑。”凌云岩手背轻扣桌面,略为慵懒地挑挑眉,平静的眸子似笑非笑,却隐藏不住犀利。 “是么?”肖晴在凌云岩的凝视下,用一笑掩饰自己的心思恍。 燕子下死劲儿瞪了肖晴一眼:“肖小姐在龙基才来几天,会有公事和京华的副总谈?我才遇上洛少帆,他可没说和京华有任何合作项目。” 肖晴含笑了她一眼:“燕子似乎只负责京华的财务。盟友之间的业务,只怕不熟吧!刀” “对手之间的事儿,我很熟。”燕子挑挑眉,认真的模样,绽放特别的光芒,“龙基从来没有和京华成为盟友,向来是业内唯一的对手。” 肖晴一窒:“洛董从来没有把京华当成敌手。” “你――”燕子急了――肖晴明显在耍赖。她压根不知京华和龙基几十年的恩怨,没有立即说这句话。 将燕子复杂而倔强的心思收入眼底,凌云岩眸子眯了眯,顺手拿起身边一份资料,塞进燕子手里:“这份资料很重要,麻烦燕子帮忙现在交给姐。” “云岩――”眨动着眸子,燕子困惑地瞅着他。什么东西这么急? “燕子一定不会辜负我的厚望。谢谢!”凌云岩加重语气,凝着燕子,眸子里似乎对燕子寄予无限希冀。 “……好。”心思如潮的燕子,轻易被凌云岩信任的目光打败,乖乖地应着,双手接过资料,转身向京华走去。 燕子纤细的身子消失了。 双手环胸,眸子一直追到看不到燕子的身影,凌云岩才淡淡一笑:“一起喝个咖啡如何?” 肖晴杏眼瞄过凌云岩,似在试探:“你在保护她?你害怕我伤害她?我猜,你对她――并非表面的无情?” “全市人民都知道,燕子一直是我们重点保护的对象。”凌云岩若无其事地扫过肖晴,“肖小姐如果对这个有疑问,可以直接问你们龙基董事长。相信洛董会警告你――不许动燕子!” 肖晴含笑的眸子,慢慢没有了笑意。可迎上凌云岩时,却是轻松愉快的:“我明白了。原来夏燕是你们大家公认的公主……” 只是个被娇生惯养的小公主,不足为患! 薄唇轻抿咖啡,凌云崖眸中的笑意,也半真半幻起来:“肖小姐标准的京腔,天子脚下来的?” “或许吧!”肖晴高高端起咖啡杯,“凌先生,你以前也是这么聪明的吗……” 凌云岩回京华的时候,看见燕子正低头站在董事长办公室,乔云雪托着腮,和燕子说话。 “燕子,你……”乔云雪捂着心口,“你那一巴掌真狠……燕子呀,你平时连说话的声音都那么温柔,怎么会把巴掌甩上洛少帆?” 燕子低了小脑袋,一言不吭。只是十指慢慢地拧成一团。 “还有,你们怎么会扯上一个吻?”乔云雪不止捂心口,连脸儿都捂上了,“燕子,你告诉嫂子,说这都不是真的?乖,说给嫂子听。嫂子明儿给你下土豆面条。” 燕子终于抬起小脑袋,闷闷地:“嫂子别想歪了,我那是没办法的办法,我要逃离魔掌。哥以前和我说了,这是声东击西。还有,嫂子,吃亏的可是我。我是初吻,他那张脸都不知被多少女人亲过……” “燕子,他那张脸被谁亲都行,就是不能让燕子亲。”乔云雪努力开导小姑子,“燕子,你是透明纯真的世界,他是尔虞我诈的人生,你们压根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就如容谦当初说我和洛海华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一样。而且,你怎么知道,洛少帆对你不会起心。” 燕子闷哼,拧起发尾:“嫂子,他憎恶我。” 洛少帆鄙夷的目光,燕子记忆深刻。 乔云雪无奈地揉着眉心:“燕子,憎恶就是一种情绪的极致表现。洛少帆他憎恶你?我的天,燕子,你越说,我越担心。我和容谦都不支持你和洛少帆过多接触。” “我们扯远了。”燕子小小声地提醒,“说得我好象招惹了他。嫂子,我喜欢的人也不是他呀!” 乔云雪揉揉眉心:“燕子,你还没有说,到底是怎么甩上洛少帆一巴掌的?” 燕子眨着眸子:“因为我怀疑,肖晴是他派来的商业间谍。” “你看到肖晴和云岩在一起?”乔云雪眸子倏地一亮。 原来,燕子在吃醋。 燕子默不作声。 无力地揉揉燕子的脑袋,乔云雪无可奈何:“中午你去和罗博约会了呀?” “罗博他……”燕子垂下眸子,“嫂子,我这次是真的拒绝他了。” 乔云雪腾地站起来:“你们才说好要好好地继续交往 ag。” “我知道。”燕子忽然像个宠物小狗狗般,乖乖地坐到乔云雪身边,抱着乔云雪的胳膊,漂亮的脸儿淡淡的寥落,“嫂子,我明明做好了心理准备,准备接受他。可是我总是没办法和他心平气和相处。我总是忍不住挑剔他。” “唉――”乔云雪慢慢听明白了。燕子的心儿,里面压根没有罗博的空间。所以燕子才对罗博无法做到隐忍。 “嫂子,我都要忍不住鄙视自己了。”燕子声音微涩,眨动的美眸,轻轻浮上落寞之色,“越对我好,我就越想冲他发火。嫂子我这是怎么啦!” 因为你把从云岩身上所得的失意,发泄到罗博身上了……乔云雪想直言告诉燕子,可瞅着燕子失意的小脸儿,悄悄把所有的话都吞了下去。 “那就,顺其自然吧!”乔云雪的无奈风过无痕。 燕子眨巴着眸子,轻轻地:“萝卜成是只菲律宾的小海归,才会如此热情!他应该找个比较矜持的女人在一起。嫂子,我越早拒绝他,对他越好。是不是这样的?” “唉――”乔云雪只留下一声叹息。“好吧,我决定了,从今天开始,准备养个嫁不掉的老姑娘。” 燕子眸子氤氲,却翘起小嘴儿:“可是嫂子,我真的不放心云岩和肖晴在一起……我真的有种感觉,肖晴不怀好意。特别是她特意改变造型的时候,特别是她和云岩站在一起的时候,我的心儿特别不踏实!” “肖晴是不怀好意。”乔云雪摇摇头,“可是云岩不是孩子了。云岩和你哥一样,坚定隐忍,心中拿定主意,所有事情都影响不了他们的决定。相信云岩,肖晴的存在,不会是个太大的问题。” “嫂子,我为什么觉得洛少帆那么可恶呢!”燕子咬着唇抗议,“他一定觉得天下太太平,才让肖晴出来。” 乔云雪揉揉燕子的小脸儿:“任何一个有实力的财团,都不会仅仅擅长单一的行业,否则行业一旦受到冲击,财团立即兵败如山倒。洛少帆毕竟肩负着家族的使命,也有自己的抱负。他想拓展事业,稳固家族利益,这才是男人本性。燕子,只要是正当的商业竞争,我们京华都欢迎!有竞争,才有进步。” “哦!”燕子出神地想着心事,最后撇撇小嘴儿,“嫂子这么说,是要我多多赞美洛少帆么?” 乔云雪噗哧笑了:“不可以爱他,但可以赞美。燕子,少帆可是你的救命恩人。据我所知,今天可是你欺负了洛少帆。要不是他忌惮你哥几分,这事儿哪能这么就完了。” “哼哼,没见过这么嚣张的男人。小天天比他可爱多了。基因突变啊!”燕子撇嘴儿,站了起来,“嫂子,我回账务部了。” 从董事长办公室出来,瞄瞄凌云岩的办公室。里面依然空空的。 他怎么那么喜欢和肖晴在一起,太不正常了…… “听说夏经理暗恋凌先生……”身后有小小的议论声。 燕子默默咬住唇儿――她暗恋凌云岩,早就不是秘密。这些闲言闲语,早就听习惯了。可是心儿,依然生生的疼。 揉揉脸儿,燕子向电梯走去。 乔云雪在办公室里一直目送燕子走进电梯,才站了起来。 或许,云岩先结婚,绝了退路。燕子就能放下,才能真正走出来。看来,她得问问洛少帆肖晴的个人资料。云岩该结婚了。 正想着,电话响了。 她瞄着号码,忽然身子一震。 热泪盈眶。 时隔两年,舒渔终于打电话给她了。 番外 ——情定终生 018.近期会结婚 依然是当初那个号码。 指尖轻颤,拿了两次,才握住手机。乔云雪仰脖深呼吸,才轻轻吐出三个字:“舒渔么?” “云雪,是我。”舒渔声音急切,似挡不住的思念之情喷涌而出,“谢谢你还记得我的电话号码。” “我当然记得。舒渔,这两年……过得可好?”轻轻拭掉眼角的湿润,乔云雪含泪笑了。舒渔还是那个舒渔,明快直爽,立即让她想起油画街曾经的日子。 舒渔静默了下,才轻快回答:“一切都好。就是……故人难忘,故土难离。恍” “有打算回来么?”她哽咽了。艺术家对于不在乎的人最绝情,可也对在乎的人最重情。舒渔啊! 舒渔笑了:“什么时候成为世界级油画匠,我就什么时候回来。或许,我不回来了。刀” 泪珠滚落,乔云雪清清嗓子:“不回来……就听不到青青和悠悠喊干爹了。” “云雪你在诱惑我。”舒渔明快的声音,渐渐低沉几分,可他在笑,“放心,我总有一天亲自来见我的干儿子干女儿。” “噗――”她笑了,心儿却酸酸的。想了想,她婉转地问,“舒渔,这两年有合意的姑娘么?” 舒渔嘿嘿笑了:“云雪,你就只担心我这个问题。你应该问我,我现在的油画卖价多少。云雪,我在欧洲开了两次画展了。相信再过些时间,可以成为大师。” “恭喜!”乔云雪噗嗤笑了。这个对油画痴迷的舒渔啊! “不过,太多洋妞喜欢我,追得我没地方躲了。”舒渔有些苦恼,“云雪,我会被这些热情的姑娘追得无处可藏,不知什么时候就回国了。” “得瑟吧你!”乔云雪忍不住小小讥屑,一如当年的相处模式。可她默默出神――有洋妞喜欢他,那――她呢? 是她把舒渔拐出国的…… 舒渔嘿嘿笑了:“云雪,我可能近期会结婚。” “真的!”乔云雪腾地站起来,手机几乎被捏碎,“太好了!回来结婚么,我和容谦一定送你大礼。” 欢腾的心儿,让她喜悦而梦幻。直到挂断通话。乔云雪才想起――她忘记问舒渔的结婚对象是谁。 是西方美女?还是东方佳俪? 乔云雪再次抓起手机,拨号码,可把号码拨完的时候,她却默默放下了――不管舒渔娶谁,只要他爱她,她一样得衷心祝福他! 心思如潮。乔云雪瞅着手机的黑屏幕,傻傻地笑。她忽然含笑拨给另外一个人。 “老婆想我了?”传来调侃的声音。噬骨的信感,淡淡的隽永。 她眸光晶莹:“嗯,我想你了。” 电话彼端瞬间沉寂。好一会儿,容谦的声音似低谷回音:“老婆,再说一次。” 她眉眼弯弯:“容先生,身为矜持的女人,这种话怎么能说第二遍嘛!容死鬼,讨厌――” 电话声音忽然中断了。 “容谦――”她对着手机大喊,可没有听到回音。 瞪着手机,乔云雪忍不住发狠:“容总,你居然敢挂乔董的电话。我要磨死你――嘎,罚你半年不许爬进我的被窝……” 抱怨着,办公桌的电话响了。 也许他手机没电了,所以断了。这会儿应该又打过来了。 她吸吸鼻子,大步回到桌前,拿起话筒,清脆的声音满满的调侃:“死鬼,你现在道歉也没有用了。回来的时候,主动带个搓衣板回来。” “搓衣板?”那边传来诧异的声音,“云雪,想不到容谦这么抠门,居然还让你用搓衣板洗衣服。” 洛少帆的声音? 乔云雪尴尬得想钻进地板里面去。只能庆幸他没有想到搓衣板的其它用途。 “那个……”她的小脑袋拼命转动着,“我们家悠悠太顽皮。我和容谦决定了,下次再顽皮,就罚他光着p股坐搓衣板。” “……”洛少帆在那边抹冷汗,“云雪,悠悠才三岁!而且,现在不许体罚孩子。” “嘿嘿!我们吓唬吓唬他嘛!”她尴尬地笑着,“少帆,我正好找你有事。” 洛少帆淡淡一笑:“说吧!” 想了想,乔云雪才小心翼翼地试探着:“你们那个肖晴……我想知道她的来历。少帆,我要她的个人信息,她实在太主动了。我有种感觉,她就是奔云岩来的。云岩似乎和她不熟,偏偏还真陪她一起。这不像云岩的作风。我看得糊里糊涂。” “云雪,你在打听我公司的员工信息。”洛少帆莞尔轻笑,“你这是从事商业间谍活动……” “不敢!”乔云雪闷哼,直接挂了洛少帆的电话。 真小气! 她还是等容谦回来,再问问容谦,该怎么处理这事儿。 正准备离开,手机来短信了。乔云雪拿起手机,一个字一个字地看过去:“肖晴,年龄:周岁。户籍:北京…… ag” 很简单的简介,信息不全。根本看不出肖晴更多的信息。 乔云雪默默看着,忍不住以手支下巴,出神地想着。唯一可疑的是,北京户籍的年轻女子,根本不可能来这个地方发展。 岁的年轻女子,应该和云岩没有关系。 想了想,她去了四十二楼。 四十二楼的长廊里,摆满了花儿。满地的郁金香和水仙花。花间站着罗博。白衬衫,黑西裤,看上去男人味十足。 罗博正很有耐心地在长廊里走来走去。 乔云雪微微叹息――罗博这是殊死一博么?可惜,合适的人,却已经错过合适的时间。如果罗博能早三年走到燕子面前,燕子一定会心无旁鹜地接受他。 在罗博没有发现她之前,乔云雪静观其变。这事儿,毕竟燕子才最有资格决定。 “夏经理,外面长廊里的花儿都摆满了。”米甜甜挨着墙跟,小心翼翼地提醒燕子。可眼睛和脸儿,都偷偷地移向罗博。 “让他摆着。”燕子咬咬牙。闻着弥漫满屋的花香,她进退两难。 “其实,夏经理如果不要他,可以给我们介绍啊!”米甜甜星星眼闪烁,“肥水不流外人田。夏经理,你不要他,完全可以考虑我们这些找不着老公的剩女们。我们一定给夏经理封大大的红包。” “……”在下属惊疑的目光中,燕子沉不住气了。她无可奈何地站了起来。 默默来到长廊,燕子纯净的眸子,悄悄落上铺满地的花儿。 郁金香是萝卜喜欢的花,水仙是她喜欢的花儿。 “燕子――”旁边响起萝卜忐忑,却又透着欣喜的声音,“燕子我在这儿。” 燕子揉揉腮帮:“如果我告诉你……郁金香多了,我会过敏呢?”一地的郁金香,都不用钱买么?萝卜这样大张旗鼓送花,只怕明天她就会成为众所周知的“花痴女”。 “对不起!”罗博大吃一惊,“燕子,我不知道……” 燕子咬着唇儿,瞪着萝卜,说不上一句话来。 可怜的萝卜,可是她强迫不了自己接受他的好意。 罗博七手脚地收拾着地上的花儿。可是实在太多了,他抱不住,只得一把一把拿起,全塞进电梯里。 罗博手忙脚乱,还不时打量着燕子,看她变幻着的小脸儿。 燕子转身,悄然落泪。 从萝卜身上,她看到了自己的影子――爱而不得,卑微小心,他们都是可怜人。 燕子把财务室的大门关住了。 罗博手中的花儿,悄悄落地。深邃的眸子,瞅着燕子纤细而倔强的背影。那眸间,装的全是寂寥。 乔云雪看着,悄悄抓起手机:“罗博先生,明天中午一起吃个饭……” 这个罗博,她看着又可爱又可怜。容谦不能回来,她亲自处理吧! “行,乔董。”罗博说。 他终于把所有的花儿都运进电梯,出去了。寂寥的背影,让人心疼! 乔云雪人看着鼻子发酸。正要回五十楼。电话响了,是悠悠的声音:“妈咪快回来呀,有人入侵,还说要绑我。妈咪,保安叔叔今天都休假,没人帮我……” “绑架?”乔云雪心儿一慌,手机差点落地。神魂俱散,飞也似地向电梯跑去。 几乎奔进奥迪,一踩油门,奥迪飞也似地向前开。 一边报警,一边向钱涛求助。奥迪冲回别墅。乔云雪顺手拿起一根木棒,还高高扬起,准备抢先机,随时砸绑匪…… 可是,悠悠人呢? 番外 ——情定终生 019.小别胜新婚 青青怎么也不见了? 方姨呢? 这院子防盗设施齐全,就是保安偶尔放假,大白天的,一般匪徒也不敢进来。 眼前似有光芒闪动。乔云雪猛一抬头,发现长廊上的摄像头正发出红色星星之光。 监控设施完好钤。 乔云雪一愕——会有人在摄像头下面绑架娃娃咩?估计没有这么笨的歹徒。 想了想,乔云雪透过阳台往下看洽。 院子里一片详和,屋子里也静悄悄。 正满腹狐疑,有来电。静谧的空间,这声来电吓得她几乎跳起。 对方公事业的声音传来:“小姐,你报警忘了给地址。” “……”乔云雪脸儿不由微微抽搐。正要告诉对方,书房里蓦地传来小小的谈话声。 她当即忽略电话,碎步走过长廊,小心翼翼地向书房走去。悄悄停在书房门口,谨慎地在书房门口窃听谈话。 手里的木棒抓得紧紧的,准备随时砸过去。 书房里的辩论很激烈。 “妈咪说不会现在就回来了。”悠悠稚气而果断的声音。 “妈咪才不会。”青青略为霸气的声音。 悠悠眉眼弯弯,煞是可爱:“妈咪知道我被绑了,一定飞快回来。” “妈咪又不是笨蛋。”青青不屑地瞄着小哥哥,白里透红的小脸蛋满满的骄傲。 笨蛋?乔云雪揉揉胸口,最后决定忽略掉女儿的话。 悠悠抬起一双小胳膊,上面绑了两根小红线:“可是,我真的被绑了。” “哼!”青青很生气,“爸爸只是做做样子,惩罚惩罚你。爸爸今天好开心,要不然,爸爸一. 定让你跟着外公写大字。写一百个。不写完不许吃饭。” “妹妹!”悠悠不高兴了,小嘴儿嘟起来,“瞧,我真的被绑住了。所以我只好求妈咪。好像妈咪每次出现,爸爸都不会板着面孔了!妈咪怎么还不出现呀?” 乔云雪眉儿秀秀气气地打成结——显然,她把事情想复杂了。这个“绑”,只是一种小小的惩罚。而且,她似乎被悠悠小宝贝给忽悠了…… 这娃是想把她哄回家。 但不知道悠悠今天干了什么坏事? 成是方姨请示容谦,吓唬小顽皮,绑来小小警戒一下。 她轻轻地长吁了口气。自己果断被燕子的事搅乱神经了,居然摆这么大的乌龙。悠悠的话听起来是有歧义,可是她只要多问一句,也不会慌张得跑回来。 可是,这两娃怎么急着让她回来? “妈咪还不回来……”青青瞄瞄外面,“要不我再打个电话。” 乔云雪抿唇儿笑,这小没良心的丫头也想她了呀。真幸福!正要走进去。一双有力的胳膊穿过她腋下。 她的身子凌空了。天旋地转间,她似乎被扛进了卧室。她手脚并用,又抓又踢:“谁?我是容谦的老婆,你也敢动,不想活了!青青,悠悠——” “呯”的一声,卧室门关了。 把乔云雪所有的呼救声都关进了卧室。 书房里两个正聊得热火朝天的娃儿,立即有志一同地闭了小嘴儿。相视一眼,小小的停顿之后,忽然争先恐后地跑出来,小脑袋一齐凑近门缝。聚精会神地听着。 不一会儿,悠悠挣开小红线,朝空中伸出三个指头:“三个字。” 青青一本正经地点头:“嗯,三个字。不过好像是妈咪说三个字。” “是吗?”悠悠小小的哆嗦了下,“妈咪说三个字……好怕怕!我喜欢爸爸说三个字。” 青青屏住呼吸听了小会:“我们走吧,不然被爸爸逮住了,又得板着面孔说‘少儿不宜’了。” “少儿不宜”四个字,清清楚楚地传进室内。 “容坏蛋——”乔云雪尴尬得不得了。听吧,青青才三岁,就学会说“少儿不宜”了。这家教,真让她羞惭! 容谦的一臂,轻轻巧巧搂过她:“悠悠一个电话,你五分钟就从公司回到家。雪,你何时给过我这待遇?” “你——”乔云雪腾地站了起来,“你是故意让悠悠说被绑,激我回来?” 容谦眯眸:“小试牛刀而已。我居然比不上那丫……” “那丫?”乔云雪唇儿轻颤,“容先生,那丫可是你儿子!” 容谦长眸深邃几分:“儿子就得有儿子样,落地就得懂孝顺,和老爸抢女人,算什么好汉!” “……”乔云雪决定闭嘴。 她才不和容先生谈三岁的悠悠关于好汉的事儿! 容谦起身,把门下栓,这才折回她身边。长眸如醉,凝住她的脸儿。 她脸儿腾地烧红。容先生的眸子,一点也不含蓄地落上。 “怎么就回来了?”乔云雪挑眉儿,“你不是说做事要趁热打铁,所以打算半个月再回来。现在才天。容总,这能不能判个半途而废?” 容谦将头搁她膝头,舒舒服服地躺下,长臂却横过她腰,姿势旖旎而梦幻。而他低沉信感的声音,更勾着她的心儿:“老婆脉脉含情地说想我,焉能不回!这可是小别胜新婚。” 她咬头闷哼,可小嘴儿却咧得大大的。隐忍窝心的笑意,斜着眸子睨他:“据说,那个城市别的不多,就是美女多!” “美女么?”容谦含笑,“自从遇上云雪姑娘,发现男人最苦不过是养女人。美女的味道么,浅尝即可。” 她咬他肩头,气咻咻:“容坏蛋,你的意思是后悔?” “.”容谦长眸似笑非笑,摇头,“家有饿妻,夜夜播种,哪有精力去后悔!” “呜呜——”她扑上去了,她要压死他。 不压不成夫! 他却就势搂住她,抱个满怀,隔着薄薄的衣料,喜悦地感受着她少妇的轻盈风满。一双手,不安分地爬进衣摆,使劲儿品味专属他的美妙。 醉意迷离中,乔云雪悄然提及心底在意的事儿:“舒渔说他可能很快结婚。”说完,她紧紧凝着他平静俊脸的长脸。 “舒渔结婚?”容谦挑眉,“这可是件麻烦事!” 麻烦?乔云雪心儿提了起来。 容谦长眉拧得死紧:“不太好送礼!礼重了,说我收买情敌;礼轻了,老婆嫌弃,世人唾弃!” 她笑得内伤,眸子湿润了。 心头,悄然涌上舒心。 洛海华,终在他心头,风过无痕…… “那洛少帆呢?”她故意刁难他,“他结婚了,我们怎么送礼?” “洛少帆?”容谦颔首,“我这次回来,正要找他好好谈谈。” “什么?”乔云雪一愣。 容谦长臂一伸,拿过手机,竟直接拨打过去:“请接你们洛董!” “容谦?”乔云雪忍不住拧眉儿。明明他都快按捺不住了,却还有心情打给洛少帆。 容谦腾出一臂,紧紧搂住她。慵懒地半倚枕头,居然朝她眨眸子:“宝贝儿,就两分钟。” 她偷偷掐他的腰。 “容总找我,欢迎欢迎!”洛少帆调侃的声音传来,“不过,我从来没希望过,容总遇上好事时,能想到我。” 容谦淡淡一笑:“洛董,这回是好事。” 洛少帆冷冷一哼:“好事?” “明天芳香酒楼,一起吃个饭。”容谦声音平稳,“我做东道主。” 洛少帆犀利点明:“京华总裁的便宜饭,在下还真不太敢吃。” 乔云雪朝容谦眨眨眸子,伸手拿过手机:“那我请的呢?” “云雪请?”洛少帆声音低沉几分,调侃的语气一扫而光,“在下当然准时出席。” “那就这样说定了。明天不见不散!”乔云雪潇洒地挂掉电话,朝容谦眨眨眸子,“有些事,得女人出手……容谦,不许挠我痒痒。谦……亲爱的……求你了……我发誓,以后再也不利用少帆的感情啦!” 容谦似笑非笑地瞄过被窝中的小女人,他的母老虎摇身一变纸老虎。一边躲痒痒,一边格格笑,还不忘对他抛秋波…… 他怎么就娶了这么个挠人心肝的小女人!蓦地一抓被子,活色天香立即映入眼帘。 他立即唇干舌燥。 “等等——”乔云雪忽然坐起,一把抓住他肩头,用指甲在白衬衫上面,挑起一根细长的发丝。 这根长发十分柔软,泛着淡淡的金色,微卷。 她若有所思的眸子,缓缓移向容谦:“亲爱的,这根长发不是我的。” “头发事小,饿死事大。”容谦堵住她的唇儿…… 番外 ——情定终生 020.容家有三个奶娃娃 疼! 容谦松开了她。他一腔热情地吻自个儿的老婆,可她居然咬他的唇,真狠! 模样还是初见时的模样,表面纯情得像个女生,可里面却是一颗热情的心儿。但身处京华董事的高位,毕竟慢慢养出一股俐落劲。 举起手中的半尺长发,乔云雪滑到地上去了,瞪着他:“饿死事小,头发事大。容先生,抗拒从严,坦白从宽。” 那模样,又娇俏又认真。看样子,头发的事很严重钤。 凝着那根没有生命力,却严重影响两人性福的长发,容谦惆怅:“为嘛人家是天下掉下个林妹妹,我却是天下掉下根头发?这是哪个想对我们夫妻挑拨离间?” 以为这样就能打发她么洽? “难怪燕子说,她不想结婚。”她摸摸鼻子,忍不住伤感。 容谦挑眉:“燕子也说,女人喜欢说反话。” “……”她败北。把发丝挟进床头柜上一本书内,人却气呼呼地向外面走去,一边儿碎碎念:“打开了市场,挣得了银子,结果丢了老公。是女人都不会傻得干这混帐事。我要去发泄。去夜总会呢?还是去酒吧?哼哼,谁也不许拦我。” 容谦没有回音。 真可恨! “你不许拦我啊!”她提高声音。她都要“发泄”去,他还没反应。难道她的老公大人一点吼不在乎她,真出-轨了不成? “不拦。”他隐忍着笑意。瞧,家里的母老虎光说不练,那步子迈得像戏里面的旦角般碎。 她心里委屈得很,声音又高了些:“不许拦我啊?” 他怎么还不拦她呜呜…… 乔云雪蓦地回首,只觉得鼻子撞上一堵墙。大大的压迫感忽然袭上心头,她才要闪避,可身子已经被箍进他有力的怀抱,下一秒,她被他抱了起来。连裙子,也是瞬间被掠上腰际。 亲密接触。 “不许强迫我,否则后果很严重!”她口不对心,心里安稳了些,却故意高高地挥舞着小拳头,郑重警告,“容先生,你现在有犯七出之条的嫌疑。在这期间,你所说的话都是呈堂证供。” “不许?”容谦眯起长眸,品味着她满脸的愤怒。这满满的愤怒,可是对他满满的占有玉,和满满的爱。这愤怒触动了他心底的弦。 “当然不许。”她非常认真地告诉他。 他站在原地,似笑非笑地凝着她,长眸如醉,眼神飘渺,让人忍不住瞅着心醉。可托着她身子的大掌,隐隐轻柔几分。 “真厚脸皮,说了不许拦我,还拦。”她挑眉儿提醒。小脸儿隐隐得意。哼哼,她就喜欢看他心醉的模样。那根长发仍然是件严重的事,可是该死的,她心底却更相信他是无辜的。 不过,那根长发的来历,她可得好好调查。 容谦挑眉:“女人的话都是反的。云雪不许拦,反过来就是邀请我快点拦住。” “强词夺理!”她又摸上鼻子,唇畔却溢开浓浓的笑意。 容谦揉额:“乔董,人生最纠结的事,莫过于一个大男人,带三个奶娃娃。”长眸却悄悄凝着她唇畔的笑意。他的娇妻,在京华越来越有董事长风范,可在他面前,越来越和悠悠看齐――爱撒娇的很。哼哼,她成以为他看不出她那小小的拿娇心思。 “呸――”她抿唇儿笑,装糊涂,将自个儿这个“奶娃娃”过滤掉,“幸好,容先生家里只有两个奶娃娃。” 他的手又爬进她衣摆了。 咻地跳下他的身子,她转身就跑:“头发的事一天不清楚,就别想爬上来。” 他笑而不语。 她朝他抛秋波:“你家闺女想你呢?”她嘿嘿笑着跑出去了。 容谦沉稳有力的声音传入她耳中:“明天见完洛少帆,就和我一起走。” “嘎?”急刹车,黑白分明的眸子多了困惑,乔云雪摸摸鼻子,“去京华么?小女子不陪容总啦!我明天放假,陪容维云先生和容醉雪小姐。” 容谦没再追上去,回了卧室。翻开书本,金色的卷发映入眼帘。 细长细长的金发,却不容人忽视它的存在。 他的眸子,越来越深邃。 跑到院子里面的乔云雪,却悄然回眸――那根女人的头发,到底是怎么来的? 晚上,当乔云雪把悠悠抱来一起睡的时候,容谦才真正意识到――头发的事,很严重! 第二天。 燕子瞅着办公室里堆满的水仙花出神。罗博又来了。花在室内,人在门口。她的手儿,捏住小脸儿,闷声闷气:“萝卜,你可以回去了。” “那个……”罗博看上去有些可怜,“燕子,要不我们中午去吃大骨炖萝卜?”也许,她一消气儿,就改变主意了。瞧现在,美人儿看财务数据看得打瞌睡,也不肯施舍他一个眼神。 好悲伤! 燕子无奈地抬起头来:“我以后再也不吃萝卜。罗博先生,我现在挺忙。” “好。我明天再来!”罗博无奈地颔首,向外走去。 瞅着罗博在众多女人倾慕的眸光中走出去,燕子无力地垂下双肩。 米甜甜又挨到门口来了:“夏经理,他又来了呀?” 燕子放开鼠标,揉眉心:“他说以后天天来。” “噗――”米甜甜笑了,“看来我们都白想罗先生了。罗先生这是咬定青山不放松,不到长城非好汉啊!” 燕子眨眨眸子,喃喃着:“我瞧他是不撞南墙不死心。他……占有玉太强……” “可是,罗先生真的很不错。”米甜甜聪黠地提醒,“我觉得比凌副总更适合燕子。” 燕子无力极了:“甜甜,女人是想嫁个老公,不是找个家长。萝卜先生给我的压力,大得我承受不起。瞧,因为我的身体,我的生活圈子,已经小得不能再小了,可他还在限制我的人生自由。” “是么?”米甜甜半信半疑,小心翼翼地提醒,“也许他只是太在乎。而且,他天天来……”、 燕子双手撑着下巴,一脸儿寂寥:“就是这样才更奇怪。我和他才认识几天呀,他有必要这么热情。光想想,就让人心里不踏实。甜甜,我再年轻,也有二十九岁了。怎么真像十六岁的少女那么天真,以为人生到处能遇上白马王子。” 米甜甜一愣:“夏经理说的也有理。” “是非常有理。我要想点办法。”燕子掐上自己的脸儿,“被人追太辛苦了。” 米甜甜脸儿抽搐了下,小小声地抗议:“我想让人追,可是没有……” 罗博被容谦和乔云雪带上了五十楼。 容谦和罗博礼貌性的谈了几句,就去和钱涛一起开会去了。 “来,坐坐吧!”乔云雪把罗博让进董事长办公室,眯眯笑着,“听燕子说,她办公室里的水仙花堆得放不下了。” 没想到乔云雪这么直白,罗博倒是愣了下,俊美的面孔微烧:“让乔董见笑了。” “不见笑!”乔云雪悠然笑笑,她站了起来,倚着窗口,双臂环胸,含笑凝着罗博,“罗先生,我能不能知道,你为什么对燕子这么热忱?” 罗博沉吟了下,直言:“我喜欢美丽的女人。燕子非常美丽。” “哦?”扬扬眉,乔云雪笑了,“就因为燕子漂亮?” 罗博静默不语。 乔云雪浅浅一笑:“或许,我能给罗博先生帮上点忙。当然,如果就因为燕子漂亮,这忙我可就帮不上了。” “当然不。”罗博黑瞳似星,俊脸凝重,“乔董,我现在是在找老婆,不想单纯谈一场恋爱。漂亮的女人不难找。但漂亮又低调的女人,几乎钻石般珍稀。低调本身就是种涵养。我从不认为,一个名满天下的美女,能安心去爱她的老公和家庭。燕子容貌倾城,可社交界几乎没有新闻。燕子病弱,却安心在京华做一个枯燥的财务经理。这说明,除了容先生保护得有力,更因为燕子本身有沉稳大气的潜质。而这种潜质,正适合培养成一个成功人士的贤内助。乔董,我看尽东西方各种女人,独有燕子让人一见难忘。我相信,我有能力激发燕子的潜能。” 心中一动,乔云雪用全新的目光打量着罗博。 罗博迎上她坦率的目光:“我让燕子困扰了。可我真不明白,燕子怎么不相信我们能相爱。” 想了想,乔云雪笑了笑:“罗博先生,如果――燕子已经有心上人了呢? 番外 ——情定终生 021.间谍vs董事长夫人 罗博一愣,平静的面容如初。他的眸光,投向窗外的穹空。 乔云雪文风不动,含笑瞄着他:“燕子二十九岁了。罗博先生!” 二十九,怎么可能没有过自己倾心的人。 罗博转过头来了,平静怡然:“乔董指的心上人。是指凌先生,还是龙基洛董?” “嘎?”没想到罗博这么准确地说出凌云岩。乔云雪愕然――难不成这罗博私下里雇人,把燕子的底细全查明白了洽? 乔云雪眸子锐利几分。可面对罗博的淡然,她心儿慢慢平复下来,轻轻一笑:“罗先生果然是个有心人。不过,罗先生怎么会想到龙基洛董?罗先生,京华和龙基,似乎不应该放到一起来说。” “燕子对洛少帆有超乎寻常的熟悉感。”面对乔云雪的淡定,罗博亦平静,“燕子对所有人都有戒备之色,可是对洛少帆没有。钤” “哦!”乔云雪静默了下,含笑带过,“容先生不会喜欢把燕子和洛少帆相提并论。” 罗博莞尔:“有听说龙基和京华是死敌。我会注意。” “明白就好。”乔云雪起身,意味深长,“一千朵水仙是心意,一朵也是心意。一千朵水仙,更适合送给热恋中的女友。燕子活泼而不张扬,偏爱简朴素雅,你这满室的水仙会把燕子吓跑。罗博,你明白吗?” 罗博先是觉得稀奇,但慢慢的,他恍然大悟。站起来热情大鞠躬:“谢谢乔董提醒。是我太急了。”鞠躬完毕,罗博不好意思地抓抓头皮,“乔董,我知道我性急了,可就是忍不住。” “……”乔云雪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心头,却浮上淡淡的感动。 罗博看着乔云雪无奈的表情,居然也不好意思起来。 “我是为了燕子!”乔云雪悠然起身,“我家小姑子……身体经不起折腾。罗博,我找你来,最重要的一句是,姻缘成不成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到了最后的决定时,燕子依然健康快乐!” “明白!”罗博也是聪明人,“不管怎样,我一定以燕子的健康快乐为本!” 这就够了。 乔云雪长长地吁了口气。 送走罗博,乔云雪慢悠悠向容谦的办公室走去。 透过窗户,她一眼看到燕子正站在云岩身侧。想了想,乔云雪转身回去了。 燕子站在凌云岩办公室,好几分钟了。可凌云岩没有感觉到燕子的存在。燕子默默瞅着他认真工作的侧脸,那么严谨,那么投入。似乎这世上,只有工作才是他最亲密的爱人。 他比哥还热爱工作。 或许,他是一直借用工作来忘记他曾经的初恋爱人…… 燕子眸子湿润了。悄悄侧身,把藏在身后的健力宝,轻轻放在他的办公桌的一角。她转身向外走去。 “谢谢燕子!”凌云岩正巧抬起头来。 燕子咬咬唇:“这个……是我一点歉意。昨天是我不对,我太自以为是。” “哦?”凌云岩诧异地起身,“燕子?” 燕子垂了小脑袋,专心致志地看着自己白皙漂亮的脚趾头:“云岩哥哥,我跟踪你和肖晴,是我不对。我把对肖晴的成见,硬加到你的观感上,我还是不对。请不要怪我,我只是太担心。不过,我现在想明白了,哥说用人唯才,我是不应该把私人的情绪带进工作。我应该好好反思。” 凌云岩好笑地揉揉她的脑袋瓜:“燕子,我不需要女人保护。” 燕子小脸儿立即憋红:“谁保护你了,我只是担心……”燕子刷地住了嘴儿。她只是担心肖晴也是个女人,云岩如果小看女人,说不定就会上当。 将燕子的心思看进眸内。长身而立,凌云岩锐利的眸子,透向穹空:“职场不分男女。对女人,我们确实会委婉些。但若是对手,委婉往往就是一种策略。鲸食蚕吞,本身就是商界定论。” “哦?”燕子没太听懂。但不知为什么,心儿却安稳多了。她不知不觉绽开舒心的笑容。 凌云岩瞄过那美丽的笑容,洋洋一笑:“我听说,罗先生追得很紧?” “嗯……”含糊地应了声,燕子悄悄抓紧了裙摆,默默瞅了凌云岩一眼,转身离开。 别人说罗博,她最多觉得心儿有些无奈;可凌云岩每次说罗博,她的心儿都隐隐作疼。 “你对燕子太狠!”不知什么时候,钱涛进来了。那张俊朗依旧的脸上,全是不忍,“云岩,燕子美丽单纯不是她的错。我第一次见到燕子时,还只是个十二岁的小丫头。长得水灵动人,可看上去就比一根豆芽菜粗点儿,好像随时能被风刮走,走一步喘一口气。这小丫头,小时候吃的苦比穷苦人家的孩子不会少。云岩,就算不能做情哥哥。可看在她一心为你的份上。好歹说话的语气软和点儿。” 凌云岩静默了一会,目光落上燕子消失的方向好一会,缓缓摇头:“钱副总,我不能对燕子好……先不谈这个了,容总说有个饭局,我必须要去。” “和龙基的饭局。”钱涛摸摸下巴,“鸿门宴?” 凌云岩好笑地摇头:“未必!这两年龙基和京华一直相安无事。也许这次是和亲宴!” “啊?”钱涛一愣,旋即撇嘴儿,“把青青小丫头和给天天那小子?这可不行,青青丫头多厉害。把她嫁给洛家,会直接代表洛家龙基,把她老子的公司给吞了。容总到时一准儿大义灭女。咳,真是太惨了!” 凌云岩笑得内伤:“未必,青青最是疼她老爸。或许青青到时说,想娶我么,把龙基当聘礼送给容总,我还可以考虑下亲事!” 钱涛竖起大拇指,哈哈大笑:“这个可以有。依这丫头片子的性格,或许真会这么干!” 外面的职员都惊奇地看着办公室――里面两位副总为啥把脸笑扭曲了? “云岩,可以走了!云雪刚刚在催了。”容谦从门口经过。他挑高眉,似乎好奇京华两个副总裁是不是一起中了大乐透,所以才笑得如此畅怀。 一行三人来到芳香酒楼。 来到包厢,乔云雪微愕。研究的目光,再一次落上洛少帆。 洛少帆居然又把肖晴带上了。 今天的肖晴,穿了身嫩绿长裙,神情间似乎柔媚了些,可见又在哪些细节上改了些造型。她看到容谦一行人,立即站起。眸光一落上容谦,竟呆了少会,然后眸子灿烂生光:“想不到容总如此风华灼灼,不怪龙基都有不少爱慕者。容总真是相见恨晚!” 肖晴热情地朝容谦伸出手来, 乔云雪几乎呛到了。她不由放低声音:“容先生,肖晴小姐在等你握手呢!” 容谦古怪地瞄了眼洛少帆,却悄悄抓起乔云雪的手儿,似笑非笑地半举高:“空调太大,娇妻手凉,在下忙得不亦乐乎。洛少,你的美丽女秘书,请自个儿多多关照。” 乔云雪噗哧笑了。暖意涌上心头,唇畔噙着笑意。头轻轻靠上容谦的臂膀,抿嘴儿笑:“容谦,谢谢你六月里的一把火。” 肖晴错愕地瞄了眼乔云雪,再瞄瞄洛少帆。终于乖乖地住了嘴。 “咳――”洛少帆不悦地拧眉,“两位,请注意下我孤家寡人的感受……真是的,大热天的,鸡皮疙瘩遍地是……” 容谦挑眉:“洛少想老婆了?不会想要我们燕子给龙基当董事长夫人吧?” “啊?”乔云雪腾地站起。 洛少帆眯了眼:“容总厉害,居然想把京华的间谍安插到我身边。” “嘎?”乔云雪又坐下了。 容谦洋洋一笑:“见过没胆的,可没见过洛少这么没胆的。连开个玩笑都吓出一身汗来。” “和你容谦沾上,成倒霉。”洛少帆瞄瞄容谦夫妻和乐的模样,心儿微涩,闷哼,“燕子最近迷上我的脸。我或许可以考虑下,能不能先和容家千金谈个恋爱。” “不许!”乔云雪冲口而出。 容谦含笑不语。洛少帆已经淡定地点菜了。 肖晴美丽的眸子,慢慢移向静默而不失礼的凌云岩:“真盼望我和凌先生有合作的机会。” 容谦淡淡一笑:“我今天来,就是希望龙基和京华合作。” “谢谢容总。”肖晴眸子晶亮。 “哦?”洛少帆手中的菜单掉落,“合作?容谦,你确认我们能合作?” 乔云雪静静地放下茶杯――老公大人想干嘛? 番外 ——情定终生 022.自己老婆,当然恩爱 “洛少这是看不起在下的意思?”容谦悠然一笑。 “哪敢!”洛少帆翘起二郎腿:“我这是在容总面前自保的意思。” 乔云雪噗哧笑了。不再管两个大男人调侃之间,暗藏的心理大战。她瞄瞄特别安静的云岩,目光落上一直打量云岩的肖晴。 “肖小姐以前在哪高就?”乔云雪灵活地扯开话题。 “留学。”肖晴笑了笑,倒是爽快得很,“毕业后,在美洲从事了两年旅游项目之类的工作。钤” “哦?”乔云雪瞄瞄洛少帆,“少帆,这种人才你招作秘书,太委屈肖小姐了。” “我不委屈。”肖晴格格笑,“反而委屈洛董了。我替洛董招了不少麻烦事。洽” 乔云雪淡淡一笑――比起燕子,这肖晴更有千金小姐的盼头。这盛气凌人的语气,咄咄逼人的性子,一般人家哪里养得出来。 洛少帆瞄瞄她:“得罪别人不要紧,可不能得罪容总和容少奶奶。” “还有夏燕。”肖晴识趣地补充。 凌云岩淡淡一句:“那是当然。” 容谦正眼不瞄肖晴,他眼里似乎只有洛少帆一个人:“民族风的旅游项目,分成两个小项目――民族文化村和民族休闲村。我可以让出一个项目让龙基跟。洛少合作与否,请一个星期内给我答复。” “你是说真的?”洛少帆脸上的调侃之色收敛得干干净净,神采飞扬的俊脸凝重几分,“关于民族风的旅游项目,京华似乎花了不少精力和人民币?” “如果不是因为这样,容总也不会找实力雄厚的龙基。”凌云岩点到即止。有容谦在的地方,他聪明地不多嘴。凌云岩目光精确,下手又狠又准,才让京华的旅游项目发展迅速。但他明白,商界错综复杂的利害关系,心理战,容总才是站在巅峰的那个人。 容谦会把对手的心理拿捏得恰到好处。 “关于京华对这个项目的态度,我保持保留意见!”容谦淡淡一笑,不紧不慢地啜一口酒。 “洛少,这是商业机密。关于这个项目,你有一个星期的时间去慢慢调查,考究。” 洛少帆含笑点头:“当然相信容总。这种好事,一般人求都求不来。不过,这个项目涉及的资金太大,我得回头开董事会议,通过董事局的决定才行。我尽快给容总答复。” “行。”容谦不多话。精明如他,哪里不知道这是洛少帆的场面话,大概还是需要时间好好调查下这个项目。 容谦淡淡一笑,微微赞许――洛少帆自成为龙基董事长以来,不再急于拓展业务,而是稳中求发展。想必当年那场车祸,他深知那是家族利益博弈的结果,对云雪有愧。洛少帆这两年在龙基没有大的建树,可已经一步步把董事大权集中在手中,股份占绝对地位,其他董事就是撤股,也已经影响不了龙基的根基。 一餐饭在安静的气氛中结束。 从酒楼出来,洛少帆含笑告别。 “不送。”容谦颔首。一阵风袭来,卷起乔云雪雪缎长裙,一截白皙的美丽小足,映入容谦的长眸。 深邃长眸薄薄地覆上着迷的色彩,幽暗熏人。 乔云雪感受着容谦醉人的目光,唇畔渐渐绽开笑容。声音也娇俏几分:“洛少还在呢……” “咳――”洛少帆皱眉,“就说饱汉不知饿汉饥。” 容谦懒得理他。 乔云雪噗哧一笑:“少帆,你的第位被燕子搅黄了。第位,我们负责帮你找个有家世的漂亮姑娘来相亲好了。” “我等着。”洛少帆说。 风把发丝吹乱了。容谦俯身,修长的指尖轻轻把妻子的发丝抿到耳后。 “能不能等我走了再秀恩爱?”洛少帆拧眉,“容谦,这是大庭广众之下,而且是光天化日之下。” 容谦神色平稳如常:“自己老婆,当然恩爱。秀什么秀?洛少的情商,该提升了。” “……”洛少帆愤而离开。 “少帆慢走!”乔云雪担忧地说。 奔驰走了。 乔云雪轻轻拍开容谦的指尖,闷哼:“抢人家老婆,还这么刻薄人家。容谦你真欠k!” 容谦深思地摸摸下巴:“该抢就抢。不抢你现在会是我老婆吗?” “……”好吧,她败北。这么厚脸皮的男人,她真是“三生有幸”才能遇上。 见她吃鳖,容谦大笑,俊脸阳光灿烂。伸出长臂,紧紧搂住她半边身子:“走吧!” “不回公司吗?”她惊异地问。 奥迪开的方向不对。 而且,云岩没有坐上来。 “不回。”容谦眯眼,淡淡的笑意盈满长眸,“你一定想知道那根金色长发怎么来的?” “……”她没好气地扭地头,再也不看他。 “跟我去b市,我就告诉你。”容谦轻笑,捏捏她鼓着的腮帮,“老婆真可爱。” 被他捏得一会儿痒一会儿疼。她的腮帮泄了气:“别以为夸我可爱,就不记得那根长发了。我才不去b市。” 容谦抚额:“我就知道老婆不敢去。老婆这胆儿……啧啧……” “谁不敢?”乔云雪被激得蹦起来,“我现在就去。” “嗯!现在就去。”容谦满意地点头。 好一会儿,乔云雪后知后觉地掐上他的腰:“你个容腹黑……” 她再一次上当。 容谦微微勾唇:“老婆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嘎?”乔云雪傻眼。 “估计只有蛔虫知道我肚子里面的颜色。”容谦一本正经,“我才知道我腹中是黑的。这地球被污染得太严重了。真庆幸小蝌蚪还没被污染――维云醉雪还长得白白净净。” “……”她小脸儿抽搐得厉害,连掐他的力气都没有了。 可是不一会儿,她又跳了起来:“容谦,你迷路了。这里是车行。” “订个房车”容谦挑眉,“把奥迪换了。” “奥迪挺好的。”她怀旧,这奥迪好多故事。 “房车方便。”容谦平稳的语气依旧。 她皱眉:“方便?奥迪也方便,跑得相当快。可以当越野车用。” “方便车/震。”容谦慢条斯理地下车。 她哇哇大叫,小跑着冲上去,掐上他腰:“换个车也这么多歪理。容色/鬼!你就不能说,奥迪太窄了,装不下调皮的青青和悠悠。” 他已经四平稳地走进车行,声音清晰地传来:“饿夫不色,饿妻不爱。我这是拼命疼老婆……” 奥迪消失的时候,凌云岩才加快速度,准备回公司。 “听说这里的山上有红枫。”肖晴的声音从后面清晰地传来,“周末的时候,凌先生可以帮忙做向导不?” 凌云岩小小地停顿了下:“周末我要加班。” 肖晴笑了笑,双臂环胸,等凌云岩走上两步,她才不紧不慢地加上一句:“凌先生,你忘了香山红叶了吗?” 凌云岩霍地停住:“红叶?” “一片红叶,两情相悦。”肖晴清晰地念着,“还有……年年七夕,岁岁有你。再――天若有情天亦老,我若有你情不老……” “周末,一起去看枫林。”凌云岩走了。 看着凌云岩比往常急切的脚步,肖晴缓缓笑了。 下班时间到了,燕子整理好一天的工作。这才一身轻快地伸伸懒腰,拿起包,向电梯走去。 明明电梯下了一楼,燕子没有出去,反而又按上五十楼。 “凌副总下班了。”凌云岩的小助理可爱地朝燕子笑着。 “哦?”燕子有些失望。 小助理眯眯笑:“凌副总去了月亮酒吧……” “哦?”燕子困惑。 似乎看出燕子的困惑,小助理悄悄笑了:“是应酬。对方指明要上酒吧谈。” “我知道了。谢谢!”燕子转身就走。 小助理悄悄笑着:“夏经理别担心,凌副总从来不会贪杯的。从来没醉过。” 坐在宝马里好一会儿,燕子还是决定去酒吧。 宝马在月亮酒吧门口停住了。在门口走了几个来回,燕子决定先把老哥的禁令放下,她进去了。 打听到凌云岩的位置,燕子很快找到他。 应酬的人已经走了,云岩坐在沙发里,正合眸深思。燕子毫无顾忌地蹦进去了,柔柔地笑着:“云岩哥哥,嫂子的生日马上就到了。我们现在去给嫂子买生日礼物好不……” 话没说完,一阵天旋地转。她吓得紧紧合上眸子。 她的身子落上了沙发。睁开时,面前是一张放大的俊脸,潮红潮红的。他如星辰幽亮的眸子,正对着她嫣红美丽的小嘴儿…… 番外 ——情系终生 023.扑向他 世界似乎全静谧下来。 燕子傻傻地张着小嘴儿,忘了动弹。 这几年她的暗恋有如潮水般,不由自主地起起落落。又像海市蜃楼,明明看得到凌云岩,可一伸手,他就倏忽不见。他离她不仅心儿遥不可及,还一直和她保持着距离,让她总想起一个词――敬而远之。 第一次和凌云岩如此近距离的接触。 酒吧的灯光他现在的目光如此迷蒙,像个迷失的大男孩,让人不知不觉深陷其中钤。 “云岩……”燕子喃喃着。不敢动,怕惊动了这瞬间的美好。这么亲近的情景,她梦想了太多次。 燕子的声音惊动了他。眸子终于放开燕子的小嘴儿,凌云岩慢慢绽开个浅浅的笑洽。 长长地吁了口气,燕子的心头,掠过淡淡的失落。 凌云岩腾出手来,修长的手指伸向燕子的脸儿。 满腔的热血全串脑门,燕子脑海里一片空白。她眼睁睁地瞅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手儿,忽然泪光闪烁。她的心儿猛地漏跳一拍:“云岩……” 他的指尖居然落在她轻颤的睫毛上。 面前是个晃动的美人儿,凌云岩眨眨眼睛,可看到的人儿,仍然是晃动的。他忍不住勾唇:“你真可爱!” “云岩……”燕子眸子湿润了,“你第一次说我可爱。” “更顽皮。”他补了一句。面前的美人儿怎么还在晃动? 燕子涩涩地扯开个笑容:“云岩,我不顽皮的呀。”她差不是已经是世界上最乖的闺女了。 “顽皮!”凌云岩点头,非常坚持自己的看法。他本来就长得俊美白皙,这几年一直在空调下生活,指尖白净得几近透明。 燕子忘了说话。因为他的指尖居然下移。 它在燕子美丽的脸儿上游移着。每挪动少许,燕子的肌肉就紧-绷一点儿。而她的脸,已经灼热得自己都不好意思碰了。 他的指尖最后停留在燕子唇间。 白净的指尖,嫣红的唇,形成鲜明的视觉感。 “真美!”他喃喃着。 “嗯。”泪珠滚落,燕子想让自己沉醉下去,可又不能忽视凌云岩满脸潮红。她含泪伸出微颤的小手儿,盖住脸上他的手,“云岩,你一定是醉了。” 醉了才会赞她美。 “有点。”凌云岩在笑,“酒不醉人人自醉。” “哦。”燕子听得心潮澎湃。她心头腾起小小的火焰,“云岩,你也觉得我美吗?” “美。”凌云岩含笑,点头,“清泉石上吟的美。” 那是什么美?燕子的小脑袋明显不够用了,她有点后悔当初去学什么财会,她应该去学中文,这样一定能好好理解云岩现在的语义。 泪光闪闪,燕子心中一动,小心眼地追问着:“不止我的外貌?” “当然。”凌云岩凝着她渴盼的小脸儿。 燕子哭了,泪眼蒙胧中,她绽开个舒心的笑容,又娇俏,又动情:“云岩,好多人说我长得漂亮。可是他们都不明白,我更喜欢有人忽略掉我的外貌。我多想遇上一个像哥的男人,无视嫂子各种各样的花样,而只听到aa两个字,就看到嫂子内心里去。哥从来不会傻得像别的男人,用香车别墅来赢取妻子的欢心。嫂子不爱这些有形的东西呀,嫂子更想要女人应得的尊重,女人应得的自由,女人想要的安心。哥他明明有点大男人主义,却总是尽可能给嫂子**的空间。” 凌云岩的指尖,再一次爬上燕子的唇。 燕子难为情的抓开了,有些走神:“我第一眼见到萝卜的时候,以为自己真见到像哥一样的人了。结果发现完全不是这样。哥的思想还是东方人的,可萝卜的思想已经西化了。他能对我一见钟情,也有一天会对别的女人这样的。云岩,你……你……” 燕子被吓住了。 凌云岩轻轻捧着她湿湿的脸儿,眸子再度凝在她唇上。他慢慢俯身,他的唇,慢慢逼近她的唇。 燕子的脸刷地红了:“云岩,你想干什么呀?” 心儿跳得厉害,这一刻燕子期待已久,可事到临头,却有些心惊胆战。但她渴望云岩呀……理智和情感,互相倾轧。 慢慢的,理智变得越来越无足轻重,陌生的热烈充盈燕子整颗心儿。她觉得心儿都要跳出心口了。 “云岩,等等,我喝点儿。”燕子喃喃着――她要借酒壮胆。 果断喝了半杯酒,燕子默默回到原位。她自个儿觉得,现在胆子大了些。 凌云岩没有一个字儿。他的唇,终于碰到了她的。 燕子忘了想事儿。就那样坐着。她想时间停止,就停在这一刻,永远不要流逝。 特别的人生,不知不觉成就燕子特别的心境。矜持的姑娘,面对上千个日夜的企盼,终是屈服于心里的渴望。她轻轻轻轻地倒在凌云岩怀中,生涩地接受凌云岩的情意挑动。 唇,似乎化了。心跳似乎有些不正常。燕子忘了自己的心脏病。她迷蒙地想着,迷蒙地盼着,她不想停下来。 凌云岩也没有停下来。 隔着薄薄的衣料,感受着彼此的心跳。燕子慢慢勾住他的脖子,她什么都忘了。 凌云岩的指尖,慢慢移到燕子胸侧的裙子拉链上…… 不经意间,隔壁传来女人的声音:“流-氓――” 燕子被吓得飞快推开凌云岩,腾地站了起来。慌慌张张拉好拉到一半的拉链。她站在他面前,茫然若失。可瞄瞄桌上狼籍的酒杯,她才意识到――这是酒吧,是哥一直禁止她涉足的地方。 “不许,乖,别走……”凌云岩的手缠了过来。 凌云岩醉得不轻啊!燕子摸摸他口袋――家里的钥匙在。燕子咬咬牙,忽然把凌云岩的胳膊搭在自己肩头,用尽全身力气把他扛起来:“云岩,我们先回家。” 她渴望他的温柔。可良好的家教,让她不容许自己在这里久留。脸儿微微羞涩,燕子加快步伐,向外面走去:“云岩,我送你回家。” 好在凌云岩虽然看上去神智不清,可力气还在,也还算配合,不用燕子怎么费力气。 燕子用宝马把凌云岩送回了水乡花园。 凌云岩现在住的房间,正好是她当初住的房间。 燕子终于把凌云岩扛到被单上。她赶紧倒了杯水进来,正要达到他唇边。忽然一个踉跄,几乎摔倒在他身边。燕子还来不及起来,瘦弱的身子已经被压住了。 “乖,别动。”凌云岩的声音微微嘶哑。他居然准确地拿过燕子手中的杯子,放到g头。 燕子泪盈于眶:“云岩,我没动。” “我会好好疼你一辈子。”他眸子灼热,“一直疼,一直疼。” 泪珠滚落,流过耳内,冰凉的感觉却抵制不住心儿澎湃。燕子忘了一切,她把脸儿深深埋上他心口:“云岩,我想哭。” 酒醉出真言,原来云岩是疼着她的…… “热。”他有些焦躁。 燕子赶紧说:“我去开空调。” 他却紧紧抓着她,含糊地吐着那个字:“热。” 凝着他依然熏红的俊脸,燕子慢慢明白了。她努力翻过来,轻颤地指尖勾着他衬衫上最上面的一颗纽扣:“云岩,等等,我帮你解开两颗,说不定不热了。别着急,云岩,等等我啊!” 虽然笨拙,但终于还是解开了一颗纽扣。似乎嫌她慢,凌云岩自己侧坐起来,指尖勾上第二颗纽扣。 柔软如丝绸的白衬衫,轻轻飘落大理石的地板上。 燕子紧张地看着地板上的白衬衫…… 一双手悄悄搂紧她。 她紧张得忘了挣扎。迷迷糊糊地觉察到,她的裙子拉链又被拉开了。 迷迷糊糊地觉得,他又欺上了她的唇,并且在试探着她的反应。没有感受到她的抗拒,才又开始下一步。 他在亲她的锁骨。痒痒的,麻麻的。可惜对于她心中的千层浪而言,这些痒麻感觉压根感受不到了。 燕子默默合上眸子――她认了,就算云岩醒过来还是以往般淡漠无情,她今天都要像飞蛾赴火般扑进他的怀抱。她会承担一切后果。 她感觉到他搂起她的腰…… 她感觉到自己身上又起了凉意――那是少了什么衣物了么? 裙子还在。这么热的天,除了裙子,好象只剩贴-身衣物了…… ―――――――― 今天有加更。下午二更,详见通知! 番外 ——情系终生 024.如果哪天想结婚,找我 她含泪搂住了他的头。 小脑瓜里乱轰轰的,只剩下本能,其余什么也没有了。可就是只剩下本能,燕子还是真切地感觉到了――此刻的云岩,绝对真情流露。 她想哭。 前后几年,她见到的凌云岩,永远是张不冷不热的脸,脸上的笑意,总是让人觉得太职业化。 他何曾有过现在的模样钤。 身子一凉,他掀开了她的裙摆。 “云岩……”她的小手儿忽然抓住他的大掌。心儿有瞬间的挣扎。天知道,在今天以前,她从来不许任何男人接触脖子以下的位置洽。 “乖。”他却只吐出一个字。 出神地瞅着那只大掌好一会儿,燕子轻轻地问:“云岩,你知道我是谁吗?” 凌云岩捉住她的小手:“傻瓜,我当然知道你是谁。” 瞄瞄他潮红的脸,燕子忍不住贴近他,闻闻他的酒气。酒气不是太浓,他应该没醉到失去神智的地步。燕子默默合上眸子,默默松开手儿,默默躺下去。 裙子,终于轻轻落到地上,绽开一朵美丽的花儿…… 燕子轻轻关掉两人的手机,也按掉明亮的灯光。 夜,正开始。 酒楼。 肖晴踩着步子,得意地推开包厢的门。 “肖晴,你迟到了。”洛少帆不悦地拧眉。 “啊?”肖晴一愣,接着格格地笑,“是啊,我迟到了。客户都走了呀,真是不好意思!” 洛少帆拧眉:“再这样下去,不管你是不是老同学介绍的人,我都要退回去。龙基庙小,无法容纳肖小姐这蹲大佛。肖晴,为了不再挨我巴掌,你最好早做打算。” “不用那么麻烦。我也不用做打算。”肖晴格格地笑着,从手袋里拿出身份证,朝洛少帆面前晃了晃。忽然一用力,身份证弯成两半儿。 “你――”洛少帆大吃一惊。 肖晴笑着拍拍他的肩膀:“兄弟,你的老同学和你介绍我的时候,只说了这位小姐,可没说我姓甚名谁。我是肖晴么?未必是……洛董,念在你对我不错的份上。我就告诉你一件比较感兴趣的事!” “什么?”洛少帆脸色一暗,隐隐有了煞气。敢在他眼皮底下玩假名假姓,这个女人活得不耐烦了。 可惜肖晴得意间,并没有注意到洛少帆的神情变幻,她拿出手机,找出张照片:“我替你搅乱了京华,摆平你的竞争对手,你应该谢谢我。瞧,凌云岩正在和夏燕小姐亲吻。相信我,现在夏燕一定是凌云岩的女人了。哈哈,凌云岩娶一个自己不爱的女人,多有趣……” “放肆!”洛少帆一扬手,清脆的巴掌声破空而起。 扑通一声,肖晴结结实实地摔落地板。 “你在这里等着我。否则你就是天皇老子的女儿,我也会让你身败名裂!”洛少帆眸子阴冷,大步向外面走去。 但愿他还能来得及阻止! 否则,平顺了两年的容洛两家,将再度风生水起。 “洛少帆,你敢打我,有你后悔的。”肖晴冲到门口。 洛少帆微微一顿,缓缓转过身来:“我现在已经后悔了,为什么要留下你这个女人?我洛少帆果然不能做好人,做一回好人失一回手。肖晴,你再出声,信不信我扭断你的脖子!” “你敢!”肖晴冷哼,“这里人来人往。” 洛少帆淡淡一笑,笑中微寒:“肖小姐,要扭你的脖子,有大把没人的地方。” “你……”瞅着洛少帆阴寒的眼神,肖晴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她隐约明白,她惹错人了。 “夏燕骂我恨我,我何曾回过手。敢动夏燕,肖晴你有几条命!”洛少帆轻轻笑了,寒意更加深重。他忽然上前一步。 肖晴后怕地退一步。 洛少帆淡淡笑了,长臂一伸,一把抓过肖晴。 “不许碰我!”肖晴慌张地环胸自卫。 “不是每一个女人,男人都下得去手。”洛少帆扬眉,“肖晴,你很倒人胃口,你知道吗?” “你……”肖晴脸都绿了,“我……” 洛少帆拿过她的手机。 “那是我的手机,还有他们的照片。你不许毁了它们。洛少帆,你跟你拼了……”肖晴急得跳了起来,却不敢再近洛少帆的身。 她眼睁睁地看着,洛少帆把她的手机浸进盥洗盘。她有力的证据没有了。 一直看着手机被脏水灭顶,洛少帆才拍拍手,大步离开。 下楼。 他打手机给燕子。可惜,燕子的手机关机。 凌云岩的也关机。 心中浮起不好的预感。洛少帆飞快坐进奔驰。 奔驰如飞般向前奔驰。紧紧抓住方向盘,咬紧牙关,奔驰在繁华的夜市,抢着每一个空隙。可惜,华灯初上的夜,如此热闹,如此繁华。洛少帆使出浑身解数,却敌不过塞车的麻烦事。 他的唇,越咬越紧。 倒霉如他,总人遇人不淑。看来下次他再要招人,得上庙里烧炷香。 洛少帆来到容家别墅,跳下车,大步走向大门口。 “不好意思。”保安拦住他,“容总夫妇都出差了。容总有吩咐,晚上不管是谁,都不放人进去。” 夫妻出差?洛少帆阴了脸儿,压下把保安撕成片片的冲动:“我要见夏燕!” “不好意思!”保安不卑不亢地尽着他的职责,“夏小姐今天还没回家。” 糟了! 洛少帆一咬牙,坐回奔驰。略一沉思,他朝油画街赶去。 凌云岩已经认祖归宗,现在应该住在油画街了吧! “云岩?”夏心琴惊异地瞪着洛少帆,“你找云岩做什么?洛少帆,现在不是都下班了?” “有急事。”凌云岩不多言。 夏心琴摇摇头:“云岩还住在水乡花园,云雪的那个房子。他说那里安静,适合……喂,少帆,你有事可以打电话给云雪呀!” 现在这情况,打给云雪没有用! 奔驰朝水乡花园开去。可惜一出油画街,外面的车流又密密麻麻。洛少帆一拧眉,忽然地下车。甩上车门,大步朝前面走去。 依他的脚程,十分钟可以到水乡花园。 水乡花园。 慢慢的,所有的声音都停止了。 凌云岩满足地倒下,可他的胳膊,还在搂着她细得不盈一握的腰。 燕子泪流满面。小脸儿紧紧贴在他心口,眸子却不敢睁开。 她怕这是个梦,一睁开眼睛,就会打破美丽的梦境。她等了不止一千零一夜的美好,可不能灰飞烟灭。他是那么轻柔啊,像呵护易碎的水晶――云岩一定知道她身子虚弱,才不敢太用力。 云岩其实是疼她的。燕子哽咽了。捂住鼻子,却莫名其妙地哭成了泪人儿。 许久许久,再也无法忍受身上的汗渍,燕子不舍地睁开眸子。 泪雾中,她瞅着凌云岩的侧影。 云岩呼吸均匀,他睡着了。 燕子含着眼泪笑了。小心翼翼地捉住他搂她腰的手儿:“云岩,我先下去一会。”她喜欢他的气味,可天气太热了,她实在忍受不了,得赶紧洗洗。 悄悄地下地,脸儿涨得通红,燕子羞涩地弯腰,捡起裙子,小偷般的遮在心口,小偷般跑向浴-室。 直到关上浴-室门,燕子才长长地吁了口气。可下一秒,她紧紧地捂住脸儿。 “好羞人啊……”白白净净的指间,发出小小的娇气的呜咽声。她悄悄从指缝间,打量着自己白净无眠的身子。 身上没有草-莓印。 是谁说男人和女人那个,身上就会有草-莓印的? 真不长见识。云岩这么温柔,怎么可能会留下草-莓印嘛! 燕子难为情地笑了。 卧室里似乎有声音。燕子吓了一大跳,赶紧屏住呼吸,静静地听了听。没再听到动静,燕子才手忙脚乱地拿下花洒,胡乱冲了冲。 冲完,瞅着一身水珠,燕子犯了难。 她没有毛巾。 她身子都给他了,难道还在乎用他的毛巾么?脸儿红红地拿了云岩的毛巾擦净身子,燕子小心翼翼套好裙子,这才踩着猫步儿回了卧室。 云岩还在睡。 可他的唇角是翘着的,淡淡的欣慰,淡淡的满足。此刻的他,是一个真正的男人,散发出独有的魅力。 燕子又想哭了。她站在那儿,似钉住了般,一动不动,喜悦地瞅着她永远也看不够的脸。她想告诉他,第一次并不是那么美好,可是意义非凡。 看着看着,她脸红红地笑了,自言自语:“云岩,我会学着做一个超级好女人哦!一定会和正常的妻子一样,好好地照顾你。瞧,我现在身体多好,一定可以照顾你。” 凌云岩依旧在睡梦中,一脸安静。身上没带多少酒气的他,睡得比任何时候都踏实。 燕子瞄瞄门口――她要不要现在离开?虽然舍不得云岩,虽然这个房间本来就是她以前自个儿住的房间,可是她好像留下来不太好。哥哥嫂子会担心她。而且这事儿,好像暂时别让哥知道的好,否则哥会训她。 她还是先走吧! 低头打量了下裙子,一切完好如初。燕子放心地点点头儿,拿起自己的小包。噙着灿烂的笑,忽视掉第一次的不适,一步一回头地向外面走去。 云岩的手机响。 瞄瞄熟睡的云岩,燕子舍不得他被吵醒,又折了回来。谁知她一返回,手机没响了。想了想,她拿起手机。 是短信。 皱眉儿,燕子想了想,还是把手机打开了。 是陌生号码。一连发两条短信。 忍不住好奇,燕子最后手痒痒地打开来看―― “凌云岩,别以为,你只喝两杯酒我就摆不平你。这世上有种东西,可以迷惑人的意志。就是一杯清水,效果照样好。你不知道么?哈哈,你一定还在期待周末的约会,想不到我会提前下手是吧……” 燕子手儿一抖,手机差点掉地上去。默默凝了安静的云岩一眼,她接着看第二条短信―― “凌云岩,向静马上找到你了。可是,你现在碰了夏燕,你就摆脱不了容家女婿这个身份。香山红叶么,估计你再没有机会和向静一起去看。你等着做容家姑爷吧!顺便给燕子传个信,让她好好谢谢我。如果不是因为我,她怎么能得到你呢。当然,这傻丫头真可怜,她跟前跟后几年,愣是不明白你心有所属,不明白你珍惜他,才和她保持距离……” 手机悄悄地从燕子手中滑落,悄无声息地落上被子上面。 燕子慢慢转向凌云岩。 向静? 原来云岩曾经的爱人叫向静。 不过,那只是曾经了不是么? 她刚刚有特意问过云岩,云岩刚刚知道和他在一起的是谁…… 才提起的心儿,慢慢又平复了。燕子绽开浅浅的笑容,心中静静的,她悄悄覆下身子,搂住他的颈子,在他脸上轻轻亲了亲。悄悄附上他耳边,喃喃着:“云岩,不管你曾经爱的是谁,现在在你身边的,是我哦!” 睡梦中的凌云岩翻了个身,无意识地伸出手儿,抓住燕子柔弱无骨的手:“傻瓜,我一直爱的是你。只是,大男人不轻易言爱。” 燕子静静地笑了。 凌云岩另一臂搂住她:“静静,别胡闹了,好好睡觉,我今天好困。” 手中的小包掉落,燕子细长的丹凤眼可怜兮兮地瞪大。半晌,她微微仰首,看着凌云岩依旧疲倦的身子,红潮尚未褪尽的俊脸。 “你叫我什么?”燕子声音发颤,一身绷紧,紧紧地瞅着凌云岩,“云岩,你睁开眼睛呀!” 凌云岩还真睁开眼睛了,迷蒙中,他笑了:“静静,你越来越顽皮了。” 静静? 就是那个向静? 他把她当成了向静!他接受她,是因为他以为她是向静呀…… “你爱静静?”燕子屏住呼吸,努力保持声音平稳。 “傻瓜呀。”凌云岩把她搂进怀中,贪心地吻着她的眉,她的眼,“静静,你终于是我的了。” 她只觉得心脏慢慢地疼了起来。警钟在脑海里响起,燕子努力深呼吸,静静地问:“如果不是静静呢?” “别开玩笑。”凌云岩亲着她的眼睫毛,喃喃着,低沉而真挚,似乎在发誓,“静静,不许再要我的命!我这些年如此拼命,就是为了有一天能配得上你。静静,我现在能配得上你了。所以,不许再走……” 燕子抓开凌云岩的手,默默地退了两步。 她明白了。 他平静的外表下,有一颗深不见底的心,里面装了个谁也憾不动的女人――向静。而那个肖晴,居然是利用她来绝了云岩最后的希望…… 泪珠滚落,心儿越来越疼。迷蒙中,她捂住心口――已经两年没再发过心脏病了,现在不会发吧? 美丽的眸子瞪着他的手机。 颤抖着,燕子捡起云岩的手机,一个字一个字地打上去:“肖晴,你在酒里放了什么?” 很快有肖晴的回信:“幻药。这足够你把所有女人都能幻想成向静。凌云岩,为了万无一失,我放了三人份的量。想不到你这么快就清醒,我还以为你明早才能清醒呢!还有,以后不许喊我肖晴。这名字专为吸引你的注意力准备的,太陌生了,听着好难受。” 呜咽一声,燕子瞬间捂住脸儿。泪珠从指间滚落。 她明白了! 自始至终,肖晴的出现,都是一个既定的阴谋。她防着,可终究没防住。她果然笨啊! 该死的肖晴! 哭得累了,燕子摇摇晃晃地向门外冲去…… 没有方向感,心儿疼,又有些空空荡荡。四顾迷茫。 她应该回家。可是她怎么找不着回家的路了呢?到处是霓虹灯,闪花了她的眼。心口越来越疼了。 哥会骂她的。 傻呼呼地上肖晴的当。 还会骂她怎么不听话,独自去酒吧! 嫂子也会责怪她,让云岩难作人。 婚姻自由,恋爱自由。云岩心有所属,哥哥和嫂子都不会赞同她用一个夜晚绑住云岩的…… 面前怎么这么大的暗影? 她努力聚集,慢慢仰首,终于看到了面前的人。 洛少帆? 几乎不假思索,燕子高高扬起巴掌,准确地朝面前那张脸甩去。 “啪!”清脆有声。连喧闹的夜市都遮不住这巴掌声。 一见燕子的情形,洛少帆忽略了那只小巴掌上脸。他深呼吸,建议:“我送你回家。” 他无意再与容家结仇,但现在看来,这仇结大了。 得罪容谦还有商量的余地,得罪燕子,容谦绝对不会给他留余地。 “你别在我面前猫哭耗子,假慈悲!”那一巴掌似乎有了点作用,燕子觉得心口不那么疼了,她紧紧捉住洛少帆的手,长长的,漂亮的指甲,深深地掐进洛少帆的胳膊,“洛少帆,你去死好了!呜呜,为什么我们容家的人碰到你们姓洛的,都会沾霉气。你回去陪你的秘书去。” 洛少帆静静地站在那儿,看着面前倾城容貌的脸儿,写上深深的失意。这个被容谦娇养着的丫头,正被几种情绪折磨得不像人形。 “对不起。”洛少帆别开眸子。这一声对不起,他明知已经没多大用,却不得不说。 听到洛少帆说这三个字,情绪失控的燕子反而微微一愣。她默默看了他一眼,一把推开他:“让开!” “我送你回去!”洛少帆步步紧跟。面前高雅的容家千金,发丝零乱,眼睛红肿,一脸茫然。 燕子现在这个样子,谁也不放心她一个人。 燕子恨恨地:“你再跟过来看看。” 洛少帆眸深似海:“要害你一个燕子,我不必如此大周折。” 燕子含泪瞪着洛少帆:“你是借我害京华,分散京华的领导层。你想让云岩背上负我之名,逼云岩离开京华,削弱京华的实力。洛少帆,你居心叵测!你……你这么坏心肠!” 燕子蓦地放声大哭。浑浑噩噩地转个方向,向前走去。 “去哪?我送你。”洛少帆默默挡住她。 她瞪着他:“我爱云岩,才不会让他被你们算计。你别想拆开京华,让我哥嫂吵架。我去找萝卜。” 洛少帆幽深的眸子,发出璀璨的流光,密密锁住燕子。他淡淡一句:“你想让罗博娶你?夏燕,京华比你自己重要?容谦和云雪,也比你自己重要?” “当然。”燕子毫不犹豫地承认。 洛少帆眸中,发出越来越清亮的光辉。冰封多年的心,慢慢松了一角,他淡淡笑了:“夏燕姑娘,勇气可嘉,忠心可嘉。可惜……” 洛少帆忽地沉吟不语,可幽深的眸子,将燕子的美丽,尽收眼底。 “可惜什么?”燕子憋不住气儿。 洛少帆忽然洋洋一笑:“可惜智商不行。” “你……混蛋!”燕子附身,狠狠咬上他的胳膊。咬得没有力气了,她才松开。 洛少帆的胳膊上,清晰地浮现两行齿痕。 看着两排齿痕,洛少帆眉头都不皱一下。他缓缓捉住她的肩头:“就算你因为爱云岩,不想他难做人,也不必要把罗博扯进来。夏燕,凌云岩如果没清醒,他压根不知道自己做了这事。你担心什么?” 燕子一愕:“他没醒。可是洛少帆,你才是世上最不可靠的那个人。” “我不会告诉凌云岩这事。如果我有告诉凌云岩这事,就让龙基化灰。”洛少帆唇角微勾。 燕子错愕地瞪着他:“你为什么这样做?你明明想让京华内乱。” 他现在稳中求进,何曾想招惹京华?可这事,他只怕没办法和现在茫然混乱的燕子解释。 想了想,洛少帆没事地挑挑眉:“很有可能,我刚刚爱上燕子了,所以愿意为燕子保密!” 燕子死命儿瞪他:“你能不能找个更蹩脚一点的借口?” 洛少帆想了想,认真地摇头:“不能。” “洛少帆,你我的仇恨,生生世世直到永远。”燕子一抹眼泪,认清路线,折回旧路。 深幽的眸子凝着那个孤单的背影,洛少帆轻轻吐出几个字:“夏燕,如果哪天想结婚了,可以找我!” 燕子险险地盯着他:“这简直是天上人间最好的主意了。” “未尝不是。”洛少帆平稳的声音,尾随着燕子。 一直目视燕子走进楼房,洛少帆才慢慢向外面走去。 燕子折回了凌云岩的卧室。 凌云岩似半睡半醒,神智仍不清醒,偶尔含糊吐出“静静”两个字。 肖晴的药,下得太重。 她要不要祈求那个向静永远不要出现?或许,总有一天有希望…… 燕子鼻子一酸,泪珠夺眶而出。 狠狠咬着唇,大步走向浴-室。浸湿浴巾,再次回到凌云岩身侧。她艰涩地合上眸子,颤抖着把他留下的证据抹得干干净净。 含泪挨着他,把他干净的衣物全塞进他手中,她在他耳边低语:“云岩,把这个……穿上!” 半哄半扶,他终于在迷蒙中,合作地恢复了正常着衣。 拿起地上的手袋。燕子轻轻拍了拍红色裙摆。她默默朝外面走去――云岩,我先冷静几天,再想想要怎么办…… 下楼,燕子默默坐进宝马。 经过药店的时候,燕子买了一颗事后避孕-药。 番外 ——情系终生 025.你愿意考虑我了? 洛少帆回到酒楼包间的时候,肖晴已经不见了。 这个女人完成她自己的事,已经相当潇洒地离开这儿。 细长的眸子阴鸷几分,洛少帆没有多做停留。转身大步离开。 可就在转身的瞬间,洛少帆倏地停住。他折回坐位,弯腰捡起一分为二的假身份证。他瞄着,唇角渐渐流露笑。 洛少帆拿出钱包,把断成两截的假身份证,平整地放了进去。 制作应用假身份证,能判个几年…岛… 回到家,停好车,沿着鹅卵石铺好的甬道。洛少帆大步向大厅走去。和天天约好的时间,已经过去两小时。 “爸爸――”旁边响起坚定的童音。小小的,可是十分好听。 洛少帆弯腰,牵着小天天:“下次别在这里等爸爸。这里的草丛,也许有蛇。” “我不怕。”洛天鹏眨着眸子,在星空下熠熠生光。 他牵着儿子向前走去:“奶奶呢?怎么没看着你?” “我偷偷溜出来的。”洛天鹏隐隐骄傲起来,“奶奶一定还以为我在房间里练跆拳道呢!” “下次不许这样做了。”洛少帆悄悄握紧儿子的手。 “爸爸――”小天天蓦地拽住老爸的手,死命儿不向前走了。清脆的童音,透着淡淡的寥落。小小的脸儿,似有泪光。 “怎么了?”洛少帆一愕。弯腰,凝着儿子泪光闪闪的眸子。细长细长的眸子,尽得他的真传。基本上,天天身上,没有遗留苏青兰多少东西。 小天天咬着唇儿,似乎不满:“爸爸,你好久好久以前,就答应我去找青青和悠悠玩。” 洛少帆身子微微一僵。转而,他轻轻笑了:“下次去。” 小天天甩开老爸的手,退后两步,一脸儿倔强:“不!爸爸每次都说下次。可是,每次我都没有去,到现在我都没有去。爸爸,你骗人!” 洛少帆摸摸儿子的脸:“你有很多同学可以一起玩。” 小天天忽然掉出一颗泪珠:“可是他们都说我家有钱,不和我玩。还说我不是乖孩子,所以妈咪才不要我。只有青青和悠悠不会这样。我要和悠悠他们玩。” 眸光一闪,洛少帆久久凝着儿子,好一会儿才吐出几个字:“爸爸会尽快帮天天找个妈咪回来。” “嗯。”小天天声音低了些。他揉着小鼻子,追问,“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去找悠悠和青青玩?” 洛少帆默默起身,遥望“书香门第”的方向。好一会儿,他突然弯腰抱起小天天,大步向家里走去。 “爸爸――”小天天不乐意。 洛少帆走进屋子:“海燕,这两天如果有空,就送天天去燕子家半天……” 书香门第。 燕子给自个儿放了两天假。 好在因为身体的事,她上班时间向来不准时,经常会休个两三天。所以她这回窝在家里,没有人觉得奇怪。司徒澜现在就住在这里,倒是十分乐意女儿在家休养。这位失职的父亲,慢慢偿还着对女儿的爱,甚至见燕子不下来吃饭,都主动把饭送到三楼小客厅里去。 “燕子,吃饭了。”司徒澜轻轻敲门。 “爸,你先放着。我等会儿出来吃。”里面传来燕子的声音,“变天了,我有些不舒服。” “昨天暑热,今天大风,这天气就是和燕子的身体做对。”司徒澜点点头,“那我先下去了。” 司徒澜一步三回头。老人家浓浓的无奈,不知不觉想起夏思思――唉,自古以来,美人多劫难。思思心高气傲,红颜薄命还可以理解。可燕子这么乖巧柔顺,为什么也一波三折。 都二十九岁了,身子还是那么弱,不能嫁个如意郎君。 可他这个半路出现的老爸,偏偏无法插手自己女儿的事。燕子一扁嘴儿,他就投降了。一切照女儿说的办。 “青青,悠悠,姑姑不舒服,不许吵姑姑。来,爷爷带你们玩。”司徒澜一手抓了一个娃。 听到脚步声消失,燕子才悄悄下chuang。 站到镜子前,燕子默默捂住脸儿――她今天别想下楼去见人了。 脸儿苍白,眼睛红肿,眸子无神,身子摇晃。不管谁,只要一瞄她的脸儿,就知道她有事儿。 神思不知不觉回到昨晚,她眼眶又红了。就算三天不上班,可三天后呢?她还得去京华,自然不可避免地会遇上凌云岩。 他对昨晚,会不会有一点记忆? 她没有嫂子强悍,也不会笑着掩饰自己的心事。再看到云岩,她会走路崴脚,说话打结,会穿帮的。 怎么办? 燕子默默瞅着外面草地,果然变天了。相信秋天已经开始来临。 洗漱好,燕子吃了饭,悄悄下楼找冰。敷上自个儿的脸。 第一天,燕子窝在三楼过去了。司徒澜叹息着,把女儿的一天三餐都送 tang上来。青青和悠悠人儿小小,可都知道姑姑生病的时候,谁也不能闹姑姑。 谁也没有发现燕子的异样。 第二天,眼睛消了肿,燕子敢下楼了。 第三天是周六,还是不用上班。燕子坐在游泳池边,看着青青和悠悠戏水。 三天了,云岩没有任何消息。这说明,他确实对那晚完全没有记忆。最多,他会以为自己做了个春-梦。 春-梦无痕。 方姨小步走向燕子,恭恭敬敬地:“燕子呀,罗先生求见,要不要让他进来?” “谁也不见。”燕子喃喃着,眸子一直落在顽皮的悠悠身上。对于两个娃的教育,哥和嫂子总是谈不到一块儿去。哥要继承人。嫂子要娃可爱,发誓不许悠悠在十岁前接触京华,有个快乐的童年。 “容谦,我喜欢你小时候,又阳光又可爱。”嫂子拿出哥小时的照片,笑吟吟地。 于是,哥搂住了嫂子,嫂子就这样赢了。 于是,有了快乐活泼的悠悠。反而和哥亲近的青青,总是有着与年龄不相称的老成大气,让人瞅着就忍俊不住。 “燕子――”方姨伸出手儿,在燕子面前晃动着,咕哝着,“燕子想什么,这么出神呢?” 方姨想了想,拍了拍燕子的肩头。 “啊?”燕子惊醒,站了起来,“方姨?” 方姨把手中十朵水仙塞进燕子怀中:“这是罗先生送的。” “哦?”瞅着十朵露珠晶莹的水仙,燕子默默地接住了。好一会儿,才想起送花的人,她默默抬起眸子,瞅向大门。 罗博还在。正凝着她,含着笑,无限渴盼。 燕子默默收回视线,默默咬住唇儿。眸光悄悄落上水仙。她低低地吩咐:“方姨,让罗先生里来吧!顺便送点水果出来。” 她在太阳伞下坐下,出神地想着心事。 罗博大步走来。他压根没看脚下,只凝着一身鹅黄的燕子。她坐在那儿,高雅大方,美丽迷人。深思的模样,可爱极了。衬着泳池碧蓝的水,湛蓝的天空飘着几朵白云。身后却是嫣红的别墅。 比起往常的俏皮,此时的燕子宁静如湖,有着绝尘般的美。 罗博在燕子身侧坐下,小心翼翼地把包里好几样东西全倒出来。 摆在圆桌上一大堆,全是药。 燕子错愕地盯着罗博:“你这是?” 想把他医院的药搬到书香门第来开药房么? 罗博笑笑:“听说你不舒服。可是你又不接电话。我不知道燕子是感冒,还是哮喘,还是心脏,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情况。所以每样都带了几样药来。 微微动容。燕子默默抓着一拿药走神。 “燕子,请给我个机会。”罗博诚挚极了,“我听乔董的,不管怎么样,我都以燕子的快乐健康为本。就算燕子现在没有心情谈恋爱,我们可以交普通朋友。” “哦?”燕子放下药瓶,小小的手掌轻轻托住尖尖的下巴,一瞬不瞬地瞅着罗博,“我猜,你是想急着结婚的?” 在燕子纯净眸子的注视下,罗博有被猜中心事的尴尬。他拼命搓手儿:“这个……这个嘛……我是想急着结婚。” 燕子轻轻点头,静静地凝着他:“你真不在乎我可能没办法生宝宝?我也可能……随时一命呜呼!” 罗博大吃一惊,愕然瞪着燕子。接着,他如大梦初醒,腾地站起,冲动地握住燕子的手,紧张得直结巴:“燕子,我当然不在乎这个。燕子,我的天,你的意思是――你愿意考虑我了么?” 番外 ——情系终生 026.我们现在是盟友 燕子默默收回眸子,静静地瞅着游泳池内玩耍的两个娃:“你别误会,我才不会向男人求婚。” “啊!”罗博脸儿大红,可很快觉悟,“燕子,我明白了。求婚当然不是女人的事,是男人的事。我会尽快和我爸妈说我们的事。还有,等容先生回来,我一定准备大礼,正式来见你爸和你哥。只要司徒先生和容先生没意见,我希望燕子能尽快去见我爸妈。” 相对于罗博的热烈,燕子显得十分沉静。她没有反驳罗博的主意。只轻轻接过方姨送上来的桔子,认真地剥皮。剥好了,拉过罗博的手,放到他掌心。 “燕子……”巨大的喜悦充盈着罗博的心。他又惊又喜,小心翼翼地不再提自己的心事,怕把燕子吓跑。 “吃吧!”燕子轻轻地说,“萝卜!” 可是,惊喜的罗博却手忙脚乱,圆滚滚的桔子不经意就落了地,还滚得老远,刚好被方姨一脚踩个扁。 “对不起,燕子。”罗博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般,手足无措地站在燕子面前,“下次我一定拿好。” 燕子明亮的眸子,轻轻落上罗博尴尬的脸儿:“幸亏这只是个桔子,要是你老婆,丢了怎么办?” “嘿嘿,要是老婆,我怎么可能丢了。”罗博紧张得冒汗,“我会捧在掌心的。” 瞅着罗博紧张的样子。燕子忍不住笑了,清脆的笑声洒落。 燕子一笑,萝卜跟着傻笑。 方姨看到燕子高兴,也跟着笑了。 司徒澜在二楼,目不转睛地瞅着,慢慢绽开舒心的笑容――这个萝卜挺好的。 支着腮帮,燕子深思着下结论:“萝卜,你不说话,看上去是33岁,有我哥的感觉;一说话,就只有23岁,年少轻狂的感觉。[.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你呢?” 罗博嘿嘿傻笑:“没办法,可能从小接受的教育不一样。也有可能,我的工作是给患者施外科手术,每次拿起手术刀,都要求自己绝对严谨。所以在生活中反而比较放松,取得平衡。” “哦!”燕子点点头,“你今天有空吗?” “有空。”罗博赶紧点头。 燕子想了想:“下午四五点的时候,你再过来。” “哦?”罗博困惑。 “去油画街看油画。”燕子有些走神,“我上次答应你的。” “当然好。”罗博激动得站了起来,“现在也可以去。” 燕子静静瞄着他:“你又急了。” 罗博腾地坐下,面容上敷上薄薄的红:“我不急。” 燕子轻轻叹息。罗博对她,越来越百依百顺。女人应该都喜欢这样的男人做老公。可她却总觉得有点缺陷感,软绵绵的无力感。她反而更喜欢罗博初见她时的样子。 有自己的坚持的男人,才更有魅力呀!罗博虽无限温存体贴,却征服不了她的心儿。 燕子站静静地笑了笑:“夕阳西下时,有一层蒙胧而详和的光芒,这时候的油画,别有一种美。你下午晚点再去油画街,我在街口等你。还有,我身子现在好了,这些药带回去吧!别浪费了。” 这是委婉的逐客令。罗博虽然不舍,可更不想违逆燕子的想法。 他收拾好桌上的药,调侃着:“我喜欢燕子喊我萝卜。好亲切,也很有爱。” 趁燕子闪神的瞬间,罗博把一叠人民币塞进方姨手中:“如果容先生回来,请帮忙第一时间告诉我。我要来见燕子的家长。” 罗博终于走了。 目送罗博坐上他的车,开出大门。方姨慈爱地笑了:“燕子,嫁吧!嫁给他,燕子不会受委屈。” 燕子沉吟不语。瞄着桔子,她拿了个过来。 方姨笑了:“燕子,怎么养了几天病,好象变了个人似的。不过现在这样也好,好象长成待嫁女儿样了。以前啊,怎么看都是个孩子。” 燕子手中的桔子忽然掉落。她赶紧附身去捡,掩饰自己的失意。 那个夜晚,对她而言,毕竟是个不可忘记的存在。那层膜的破裂,把她从女儿变成了女人。 女儿和女人,心境不是一样的。她的容貌还有点稚气,可不知不觉有了颗女人的心。 “以后萝卜来了,都让他进来吧!”燕子说。 方姨喜悦得绽开大大的笑容:“好啊!看来,容家快有女婿了。司徒先生看来也不用天天叹息了。” 燕子走向宝马。 开着宝马,她四处乱逛。经过京华大厦的时候,她悄悄地停了下来。 云岩全年无休,现在八成还在五十楼办公吧? 他为什么会惹上肖晴? 肖晴? 燕子一激灵,忽然踩上油门,倒转方向,宝马飞驰。最后停在一座暗红色外墙的大厦下面。下车,她用有史以来最快的速度,奔向电梯。 走进电梯,她按下最高层楼的按钮。 “夏小姐,请稍等!”洛少帆的另一个助理孙慧慧,给燕子一张可爱的笑脸,“我们洛董正在召开董事大会,按进程还有一半时间。不过,洛董上周四有吩咐,以后只要是夏小姐来龙基,不管他在做什么,都会第一时间见夏小姐。” “哦。”燕子点头,表示明白。 洛少帆这样交待助理?是因为他心中有愧么?肖晴虽然是奔云岩而来,可确实借了洛少帆的方便才得逞。 果然,不到两分钟,外面响起均匀的脚步声。 燕子对这脚步声,不是太陌生。 她转过身来。 果然是洛少帆。颀长俊雅,一如往日。 可惜他再有风范,也是她的死对头。 “欢迎夏小姐。”洛少帆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朝她伸出手来,洋洋笑着,“燕子来这,是私事,还是公事?” “公私兼半。”燕子瞪着他。这几天,她心静如湖。可一见到洛少帆,心儿又不平起来。尤其看到他居然还笑得这么俊朗。 她想打掉他的笑容。 “公私兼半?”洛少帆挑眉,忽然大步向前走去,“来我办公室谈。” 燕子毫不犹豫地跟了进去。还反手关紧门,她静静地凝着他:“我要公道。洛少帆,这事你非得给我一个交待不可。你的肖秘书呢?” “她带罪潜逃了。”洛少帆悠然坐下,“至今不知在哪里。” “你的意思,就这么算了?”燕子说。 洛少帆凝着她,那细长的眸子,慢慢多了些复杂的情绪:“燕子,你变了。” 三天不见,多了沉静的气质,唇角的那丝俏皮,似乎隐藏了起来。十年不变的燕子,三天就变了。那个夜晚,对她果然非比寻常。 “别扯我,说你的肖秘书。”燕子说。 洛少帆不动如山:“肖秘书的事,我会给你一个公道。为了表示歉意,今天中午,我请客。” 燕子静静地瞅着他:“我只要公道,不要你的歉意。洛少帆,为了云岩,我认了,不会在哥面前提这件事。可是如果你不给我公道,那……” 燕子险险地瞪着洛少帆。 洛少帆却站了起来,拉下领带,随意扔到一边:“我会给你公道。肖暖是我的秘书,她犯错,我当然得表示歉意。走吧!” 燕子才不去。 “吃饭时候来找我,我不请吃饭,说明我小气。”洛少帆似笑非笑地凝着燕子。 燕子警戒地提醒:“现在才十一点。” “正是午餐时间。”洛少帆已经向外走去。 燕子也跟出去。但她准备回家。 来到一楼,洛少帆附身凝着她:“燕子,我们现在是盟友。和我吃个饭,就算燕子给盟友面子。” 盟友? 燕子心里咯噔了下。云岩那事,就只有洛少帆知道。如果他不替她保密,云岩怎么办…… 权衡数秒,燕子默默跟着他进了旁边的餐馆。 午餐在静谧中进行。 洛少帆认真地吃他自己的,似乎没怎么注意燕子。 燕子的心儿,慢慢平静下来。看来,洛少帆似乎真的只是为了表示歉意,才请她吃饭。 垂了脑袋瓜,燕子拿起筷子,慢慢吃着。可是,心事重重的她,总是走神。当再一次回神时,她发现洛少帆正勾着指尖,将她的长发抿向耳后。 燕子猛地抬起头来:“你不许碰我的头发……” 她的声音消失了,茫然地站起。 云岩是什么时候站在旁边的? 他正深深地凝着她。 筷子从燕子手中滑出,在磁砖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cqs!) 番外 ——情系终生 027.我不要做你的妹妹 燕子掉筷子的同时,洛少帆也发现了凌云岩的存在。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洛少帆平静地笑了笑,吩咐服务员:“请再帮这位小姐准备一双筷子,谢谢!” 一边笑吟吟转向凌云岩:“凌先生要一起吃饭么?” 燕子已经慌慌张张抢先一步:“云岩很忙。我们不担搁云岩的时间。” 凌云岩却坐了下来:“今天周六,不忙。洛董请客,不得不吃。” 燕子张张嘴儿,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明明今天气温骤降,她白净的额角却冒起细密汗珠。一双眸子,哪也不敢瞥,只钉在脚趾头上。 洛少帆接过服务员手中的筷子,瞄瞄燕子:“天天才五岁,都不会掉筷子。” 燕子再不说话,用心吃饭,也不再瞄旁边任何人。她的手儿一直打颤,她必须用全部心思来吃好这餐饭,才不会露马脚。 洛少帆和凌云岩的目光交替落在燕子身上。 “吃饭呀!”燕子努力扯开个平静的笑容,有些可爱,又有些可怜兮兮,“食不言,寝不语。大家都知道吧!” 洛少帆细长的眸子落在燕子轻颤的筷子上,他笑了笑:“当然。燕子这模样……是怕我么?要不要喝点酒壮胆。” “不了。”燕子感激地摇头。她明白洛少帆在提醒她。 一顿饭在安静的气氛下度过。 放下筷子,燕子站起来。可她紧张得厉害,一抬脚,马上绊到椅子,整个身子往旁倒去。 一双有力的手扶住了她。 燕子慌乱地扫过――手掌宽大,纹路如刀刻在掌心。这是洛少帆的手。云岩手心的纹路要细密许多。 但那双手马上被拉开了,凌云岩把燕子拉到自己身后。 一碰到凌云岩的手,燕子忽然跳起来,她急急地甩开他的手,后退几步。 “别吓着她。”洛少帆淡淡提醒。照目前这样看来,凌云岩确实对那个夜晚毫无印象,可燕子的后遗症,看来一下子消失不了。 凌云岩没有注意到燕子的反常。他锐利的眸光,紧紧凝着洛少帆:“明知容总和我姐都不会让燕子接近你,可你不仅让燕子和你一起用餐,还想让燕子喝酒。洛董,你用心何在?” “窈窕淑女,君子好求。”洛少帆的俊脸浮上薄薄的笑意。 薄得几乎让人怀疑,那到底是不是在笑? 燕子一震,却默默收回眸光――就让云岩这样误会,未尝不可。 凌云岩眸间厉色渐浓:“燕子自己还得几个人护理,可没有时间去给你儿子当后妈。洛少帆,你趁早打消这个主意。省得容总一回来,让京华和龙基血拼。” 洛少帆洋洋一笑:“燕子迟早要结婚,你不娶她,自有人娶她。我除了多个儿子,哪一条能让人挑剔?当然,如果你打算娶燕子,我倒真可能做黄梁美梦了。怎么,凌先生这是要娶燕子么?” 燕子眸子一热,不由自主瞅向凌云岩――他会有一点点娶她的心么? “别扯开!”凌云岩多了怒气,“燕子是我的妹妹。” 心儿淡淡的凉了。凉得她连紧张的情绪都放松几分。燕子默默收回眸子,重新看向脚趾头:“洛少帆,我走了!等你的消息!” 燕子默默向外面走去。 洛少帆站在原地,深思地瞅着燕子挺直的背脊。短短三天,燕子的背脊挺得这么直…… 凌云岩跟了上去。 燕子忽然站住了,她瞅着他,十指不知不觉拧到了一块儿:“我想独自走走。” “一起。”凌云岩轻轻地,“你心情不好。” 他看出她心情不好了么? 眸子湿润了,燕子用力扯开笑容:“不了。云岩,我想一个人到处走走。然后要去油画街见萝卜。” 凌云岩神情一松:“你和萝卜和好了?” 燕子静静地抬起头来,紧紧地锁着凌云岩清俊如雅竹的容谦:“云岩哥哥,你也希望我和萝卜结婚么?” “嗯。”凌云岩唇角微松,淡淡的笑意,“萝卜可以。” 萝卜是可以,可是她不爱萝卜…… 燕子转过身来,朝洛少帆瞅了一眼。转身出了门。 凌云岩不放心地跟上去。他迈开大步,和燕子平行:“燕子,洛家毕竟和容家有仇。洛少帆这人……” 燕子平静地打断他的话:“我笨,可是我知道哪些人该惹,哪些人不该惹。洛少帆到现在为止,没有真正伤害过我。他依然爱嫂子,会爱乌及乌;也忌讳我哥,不敢对我怎么样。我最安全的地方,反而就是在洛少帆面前。我都扇他几巴掌了……” 燕子尴尬地别开眸子。在洛少帆面前,她一直为所欲为,十足的千金大小姐啊…… “我不放心。”凌云岩说。 心儿狂跳,燕子失去了说话的功能。她傻傻地看着他。 他不放心她? 凌云岩双臂轻轻搁上她纤细的肩头,锐利的眸,渐渐深邃几分:“燕子,你好象……变了?” 都说她变了呀?燕子身子一颤,为了掩饰自己的心儿,她咬牙拉开他肩头的手。可是看着他的手,她的心儿颤抖了――这双手,是那么亲密地爱抚过她的身子…… 可是,凌云岩却半点也记不得了。 咬咬牙,燕子抬起头来,大胆地迎上凌云岩,半是试探半是玩笑:“我就是变了,也没法让云岩哥哥爱我不是吗?” 凌云岩默默移开眸光,看着远方。 燕子心儿酸了,涩涩地问:“你依然忘不了向静?” 倏地收回眸光,凌云岩凝着她:“你知道她?” 她失言了。燕子一惊,慌忙摇头:“我只是无意中知道的。云岩哥哥爱的女人,一定非常好。” “她很好。”凌云岩沉浸于回忆,“灵秀,善良,知心。燕子,她是我的命。找不到,我等。找到了,就是天王老子也拆不开我们了。” 燕子别开眸子,心儿好疼!他的剖白,终于绝了她最后的痴心幻想。 深呼吸,她含着泪,却轻快地笑给凌云岩看:“如果能找到她,云岩哥哥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把她逮到结婚礼堂是不是?”她 渐渐露出个笑容,凌云岩揉揉燕子的脑袋瓜:“当然。燕子,我爱她,想她。我甚至为她失眠,更甚至……” 燕子心儿一跳:“甚至什么?”她想起那晚,事后他的低喃。他梦里都想要向静成为他的女人。 “没什么。”凌云岩忽然向前走去,“燕子,我送你去油画街。” 燕子却没有动,她的心脏越来越疼,她阻止不了自己的心思:“云岩哥哥,我猜你一定是梦到,你和她恩爱。或许,这几天,你就整晚地做春-梦?” 凌云岩忍不住捏她鼻子:“燕子,不许胡说。” “看来,我猜得不错。”燕子又咬住了唇。他如此专情,只为向静一人。他渴望向静成为他的女人…… 凌云岩有些尴尬,可面对燕子纯净的脸儿,慢慢地笑了:“鬼灵精的小丫头。” 燕子的心儿,隐隐痛着。她的声音颤抖了:“祝云岩哥哥早日找到她,百年好合!我先走一步了。”她不能再面对他了,她忍不了了。 “谢谢!”凌云岩含笑凝着燕子,“燕子能放下,真是太好了。” 燕子捂了捂心口:“好了,你去找你的向小姐吧,不要再跟着我了。云岩哥哥反正不爱我,就不用操心我。” “燕子,你是我们最放心不下的妹妹。”凌云岩抓着她的小手,“我永远的好妹妹。” “妹妹?”燕子忽然就落泪了,她倔强地抹掉,迎上凌云岩的眸子,“我才不要做你的妹妹。” “燕子?”凌云岩吃惊了。 燕子倔强地盯着他:“不能当夫妻,也不能当*,自然,也不能当妹妹。云岩,我决定和萝卜结婚。” “可是,你和萝卜结婚,还是我的妹妹!”凌云岩坚持。 “不!”燕子坚决地拉开凌云岩的手,“萝卜知道我爱你。要是你还和我走得近,萝卜会吃醋,这样的话,我和萝卜怎么能坦诚以对。云岩,我们以后相敬如宾吧!” 凌云岩凝着她,终于重重地点头:“也好。” 燕子挺直背脊向前走去:“萝卜马上会和爸提亲。我会好好做萝卜的妻子。一心一意一辈子。” 凌云岩凝着她。 她的声音如风铃般动听:“到那时候,云岩哥哥说不定突然发现,其实爱的是我,那云岩哥就只能躲在被窝里哭了。” (cqs!) 番外 ——情系终生 028.替他人做嫁衣 说完,燕子涩涩地笑了。她静静地凝了凌云岩一眼,坐进宝马,离去。 燕子再没有逛街的心情,她漫无目的地开着宝马。等回神时,才觉察到自己居然上了京华五十楼。 倚着窗口,燕子默默凝着凌云岩的办公室――他这些年不要命的工作,动力都来源于向静。 燕子的呼吸,慢慢急促起来。 她想把那个只有个名字的情敌,踹向银河系,永远回不了地球,回不到云岩的身边。不,她更希望向静面目全非,让云岩永远认不出来…… 哥曾经说过的话,不知不觉在她耳边回响:“燕子,对于云岩和你,我保持顺其自然的看法。爱情婚姻,缘份天定。我曾一度以为,海华会是我的生命,会占据我几十年的人生。可是,当年我终于下决心放开那段感情,心里反而前所未有的放松。我要提醒你的是,如果这份爱情让你产生了邪恶的想法,吞噬你的灵魂,那么,放手吧!” 燕子默默捂住自己的脸儿――她现在就产生了邪恶的想法。 她该放手了。 燕子忽然站直身子,抹把眼泪,掏出手机,认真地拨着每一个数字。 “燕子?”传来容谦的声音。 深呼吸,燕子尽力让自己语气如常:“哥,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怎么了?”容谦敏锐地觉察到燕子的不平常――燕子其实喜欢他不在家,她才会更自由。 “没什么!”燕子吸吸鼻子,“我听萝卜说,他想正式拜访爸和你。” 略一沉吟,容谦语气立即轻快起来:“是么?” “嗯哪!”燕子说。 容谦笑了:“我和云雪尽快回来。” 燕子努力扯开个笑容,调侃着:“哥,你和嫂子这是乐不思蜀呀……” 在容谦训话之前,燕子关了手机。 “谁呀?”乔云雪凑上来。 “燕子。”容谦淡淡一笑。 乔云雪扑了上来,勒紧他的领带:“不许挂电话,我要好好找她算帐!这小丫头老是只帮你。” 容谦悠然放下手机:“这怪不了燕子。她只是贪玩,故意逗你,看她嫂子会不会关心她哥。可老婆明知燕子是金色的卷发,却硬把这根头发联想到别的女人身上。老婆,想跟着我来这儿逛就直说,非得拿女人的头发当借口……” 他的脖子被老婆勒住了:“容谦,你再敢说一个字!” 容谦挑眉儿:“一个字?太少了,我想说三个字。” 她凶巴巴地瞪着他。 容谦懒洋洋地瞄瞄她:“亲一下。” “……”她凶神恶煞的脸儿立即浮上薄薄的红,“讨厌……” 容谦揉揉她薄红的小脸儿:“玩了三天,今天得办正事了。乔董,去签个合约。” “原来你把我骗来,是为了签合约?”乔云雪后知后觉地鼓起腮帮。 容谦淡淡一笑:“没办法,你不仅是我老婆,还是我老大!官大一级压死人。” “哼哼。”她得意地仰首,别提多傲娇了,“人间自有公平在嘛。” “所以我每天晚上不得不压回来。”容谦挑眉儿,俊脸上满满的挪揄,“白天归你压,晚上归我压。嗯,老婆的aa制真不错……” “容谦,我们的搓衣板呢?”乔云雪拧上他腰了。他不是不要aa制了吗,这会儿偏拿aa制方便他自己。 “老婆就是喜欢我的腰,我懂得……”容谦大步向外走去,“乖,走吧。签完就可以回去看容家的姑爷……” 书香门第。 “爸,你觉得萝卜怎么样?”双手支腮,燕子出神地瞪着高尔夫球场的方向,“爸,他比哥差远了。” 司徒澜走到她身侧,也看着高尔夫球场的方向:“容谦看好的人,爸当然没意见。燕子,别看到男人都拿你哥来比,这样不好。萝卜比你哥阳光多了,这可比你哥好。” “是吗?”燕子默默转过身来,纯净的眸子满满的平静,“他说要正式拜访爸和哥。” “好呀!这是天大的好事!”司徒澜激动了,“我就盼着燕子出嫁。” “爸,你可以帮我个忙吗?”燕子仰首,眸光晶莹,小脸儿真挚而迫切。 司徒澜点点头:“当然,你是我女儿。我们边走边说。” 一起下楼,父女俩慢慢走着。司徒澜不时怜爱地看看女儿,感慨:“燕子,你的模样,就是你妈的再版。” “可是我不会画画,我也没有才气。”燕子平静地笑了,“小时候,大家都说我对音乐和美术都有天赋。可哥不许我学钢琴,也不许学美术。哥说,美丽的女人,平淡些才有福气。可是我发现,我好像辜负哥的愿望了。” “平淡些是更有福气。”司徒澜点头,“燕子,别乱想,只要养好身体,自然就有福气。凌云岩那小子,显然是个没有福气的。燕子别再想他了。” 燕子鼻子一酸,倔强地抬起头来:“爸,你不许诅咒云岩。我是难受,可是我希望他能过得好好的。爸,他比我苦多了。我小时还有妈在身边,他都没有。我一直锦衣玉食,云岩来京华时,还在还贷款。我和他,只能怪老天。” “傻丫头呀!”司徒澜哽咽着,揉揉女儿的头,“好吧,我不诅咒他。你说,要我帮什么忙?” 燕子揉揉鼻子:“爸,云岩和向静分手,是因为向静爸妈嫌贫爱富。云岩一直找不到向静。爸,你在那儿有人脉。能不能帮忙找找向静。爸,我求你了。” 司徒澜久久瞅着女儿,轻轻地叹息:“丫头,真找着了向静,不是断了你所有的退路?你确认这要样做? 燕子抿着唇,严肃地点头儿,似在对自己承诺:“我以后只对萝卜好。” 摇摇头,司徒澜深深的遗憾:“傻丫头,你怎么能这么善良?替他人做嫁衣,太傻了呀!凌云岩这小子,总有一天会后悔。后悔放弃你。可那时,已经晚了呀!” “爸,能找着向静么?”燕子追问。 “只要她确实是清华毕业。我当然能找到下落。”司徒澜颔首,“放心,只要活着,一定能找到。” 那就好。 燕子眼睛湿润了――云岩,就让这份礼物,祭祀我的初恋,成全你的爱情。 第二天,容谦和乔云雪回来了。 拿定主意的燕子,飘荡的心儿,慢慢平静下来,举手投足间,怡然平稳。 “燕子怎么啦?”乔云雪一眼看出不对劲。 “没怎么!”抽抽鼻子,燕子拼命用笑意掩饰着自己的失意,“嫂子,我就是怕你找我算帐,所以变了乖了些。” “是吗?不对呀……”乔云雪喃喃着,可就是说不上哪里不对劲。 容谦诧异而舒心:“看来罗博最近很努力,燕子终于有了待嫁女儿心。” 沉静如湖的美,有着东方女人的神秘与迷人。真是他原来那个俏皮的燕子么? 容谦一到家,方姨就悄悄打电话,把信息告诉了萝卜。 萝卜当天就郑重约好容谦。 “见我们?”容谦淡淡一笑,“还是约个时间,见双方家长。这样省时间。罗博,你有意见没?” “这样更好。”罗博激动极了,“容总,这样更快些。我是怕燕子说快,才不敢的。现在好了,容总的话,燕子听呢!” 确实很快。 第二天,容家和罗家的老辈就一起坐在芳香酒楼的包间。 罗父看上去是个严肃的人,可罗母却是个小巧玲珑的爱笑的女人,十分慈详。她瞅着燕子,满意地点头:“果真和别的大家闺秀不同呀。这么漂亮,还能这么真,真难得。不怪我家罗博最近无心医院的事儿。” 说得燕子尴尬得低了头:“阿姨,我有劝罗博要好好管医院。” 可是罗博老是来看她,她也没办法。 “瞧,多懂事。”罗母感动得几乎落泪,“现在的女孩子,一个比一个贪玩,都想男人把自己当中心,哪会劝男人重事业。夏小姐,不……我直接喊燕子好了。亲热!燕子呀,罗博遇上你,真是他的福气。” 燕子如坐针毡。罗家越热情,她越心慌。她的十指都要拧断了。 罗博在桌下悄悄抓住燕子的手:“妈,慢慢说,别吓着燕子。燕子可不是你见过的那些外国姑娘,豪放不羁的。” “嗯,我慢慢说。”罗妈果然放缓语气,闺秀得不得了,轻轻拉过燕子另一只手,还调皮地朝燕子眨着眼睛,“燕子,你瞧瞧我家罗博,多宝贝你。为了你,居然当着大家的面损他老妈。这可是标准的娶了老婆忘了妈。哼哼,瞧,现在还没娶呢,我这做老妈的就过期了。” 笑声顿起。 罗妈一番话,顿时活络了气氛。包间不知不觉活跃起来。 司徒澜摇头:“这可不用担心,这世上只有休老婆,没有休老妈的。” 笑声又起。 罗妈也笑,拉着燕子,上下左右的打量着,越看越满意:“真好。” “人家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你这是婆婆看媳妇,越看越满意。”罗父看上去很严肃,可说起话来十分谦和,“这年代果然变了。” 容谦颔首:“谢谢如此看重燕子。” 罗父也淡淡笑了:“燕子确实讨人喜欢。如果能生孩子的话,那真是太完美了。” 燕子的脸儿僵了僵。她悄悄缩回手儿,放到身后。身子,默默向身边闪了闪。 容谦扬眉,犀利几分:“如果非要孩子不可,燕子不适合你们家。” “对呀!”乔云雪也顾不得什么长辈晚辈了,一把拉住燕子,“我们现在就带燕子回去。” 罗博急了:“乔董,容总,爸不是这个意思。” “容先生别激动。”罗父颔首,“我这是正视事实,没有别的的意思。我是说,这世间的事,哪有完美。令妹几近完美,这算是她唯一的缺憾。我家孩子三个,都是留洋博士生,我是开明的长辈。容先生可以放心。” 燕子默默看着罗父,悄悄别开眸子。 罗妈机灵地安抚燕子:“燕子,我们做长辈的有什么看法,其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罗博对你好。燕子呀,你觉得罗博怎么样?” “他……”燕子默默地看了罗博一眼,“他很好。” 罗妈转向罗博:“儿子,你给我说说,燕子怎么样?” 罗博凝着燕子:“妈,燕子是我想娶回家珍惜的姑娘。” 容谦颔首,面容松动。 “那就好!”罗妈笑了,转向司徒澜,“司徒先生,两个孩子对彼此都有好感,天作之合啊这是!两人年纪都不小了,不如早点定下来。这样两人名正言顺,怎么亲密都不过分,我们长辈也放心。” 司徒澜点头:“你的意思是?” 罗妈笑着:“让两人订个婚。越快越好!” “行。”司徒澜没意见,“那就挑个黄道吉日。” 罗父颔首:“三天后是个好日子,宜婚娶,用来订婚再好不过了。” (cqs!) 番外 ——情系终生 029.牡丹花下死 罗博和燕子的婚礼,定在三天之后。 一切都静悄悄地进行着。 “燕子,你确定要和萝卜一起吗?”乔云雪是第八次问燕子这话。 燕子笑了:“嫂子,我早就答应了啊!” “可是这几天,你为什么不让萝卜过来?”乔云雪质疑。 燕子说:“距离产生美。” “你也不操心订婚的事?”乔云雪说。 燕子笑了:“爸说了,订婚的事,全部由他负责。我才不好意思去抢他的活儿。” 乔云雪小心翼翼了:“燕子,你不会和云岩呕气吧?” 燕子的眉儿秀秀气气地打着结:“嫂子,你瞧我会和云岩呕气吗?” 乔云雪叹息了。燕子一直把云岩放在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小心翼翼地守护着她的心尖最爱,如此艰涩的暗恋,燕子却常常会偷笑,又怎么可能和云岩呕气呢? 就算觉得燕子有些不对劲,可燕子这么坚决,乔云雪也暗暗地打消了自己的疑惑:“那只萝卜是不错,你哥和我都放心……燕子,把头发弄弄,买点新衣服,这几天就不用去上班了。” 订婚的日期越来越近,燕子越来越沉默。她没去弄头发,也没去买衣服,反而拿起书看起来了。 青青爬上她的膝盖,奶声奶气地问:“姑姑,你看的是什么书呀?” “怎么做媳妇的书。”燕子说。 “媳妇是什么?”悠悠也奶声奶气地求真知,“比麦当劳好吃吗?” 她看的是张小娴的书,正看到《暗恋》。她看着看着,笑了,可泪珠却叭叭地滚落地上。 她的选择是对的。瞧,张小娴说:“暗恋是神圣的,要以对方的幸福为依归。如果有痛楚,也该留给自己。” 这句话和她的心儿多贴切啊! 她偏过脑袋瓜,朝悠悠眨眨眸子:“嗯,媳妇比麦当劳好吃。悠悠长大后就知道了。” 悠悠不乐意了:“姑姑也可以现在做媳妇给我们吃嘛!我保证会好好疼姑姑的。” 燕子笑了。她放下书本,站了起来,歪着小脑袋和悠悠较真儿:“那不行。悠悠,姑姑才不能给你做媳妇。”说完,她格格地笑了。 “姑姑真小气呀!”悠悠嘟囔着。 方姨走了过来:“燕子,洛家的千金说要见你。” “海燕?”燕子眸子一亮。不管容洛两家如何纠结,她和洛海燕却神奇地有着友情。她笑着吩咐,“方姨,让她进来找我吧!” 方姨答应着走了。燕子转过身来,含笑瞅着向她走来的海燕。两个年纪差不多的女人,一起抱住了。 “燕子阿姨好!”小天天的脑袋瓜呈四十五度视角,可爱地朝燕子笑着。 “洛小少好!”燕子笑了,逗着这娃儿,“天天,你才会走路的时候,和我求过婚哦?还记得不?还想娶我吗?要娶赶快哦,要不然我就是别人的新娘了。” “燕子阿姨——”小天天小脸儿胀得通红,羞涩得厉害,飞快跑开了,跑进了悠悠和青青的小圈子。 燕子笑向洛海燕:“今天怎么舍得来了?” “我一直想来。哥也时常提醒我带天天过来玩。”洛海燕有些尴尬,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可是,我每次想起姐……就不好意思来。我怕碰上云雪姐姐,很尴尬的。” 燕子眸子湿润了:“我们不谈那个。我们谈我们自己好不?海燕,你有男朋友了吗?我瞧你越来越漂亮了。” “有了。”洛海燕脸上腾起薄薄的红,“可是,我现在不能结婚呀。我得等哥先结婚。我要是走了,天天可就更孤独了。这几年,妈和哥忙着公司,天天就是我带大的。我最疼的就是天天了。” 燕子忍不住调侃:“你男朋友能等么?” “不能等,他就娶别人好了。”洛海燕调皮地笑了,“我才不会赖上哪个男人。我还是觉得,我们家的天天,比哪个男人都可爱。” 燕子噗哧笑了。她默默瞅向洛天鹏。才五岁的孩子,却有了小大人样,对青青和悠悠如此礼让,让人不由自主想像他二十年后,会是怎样一个翩翩风采的绅士,接受着全城姑娘的暗恋。 可青青不知为啥,居然给了天天一个小巴掌,可是天天还笑着从口袋里掏出什么东西,向青青求和呢! 青青小小的巴掌,让燕子的心儿,小小地跳了跳——容家的姑娘,都喜欢送洛家的男人巴掌么? 甩甩头,燕子把心思抛到脑后:“海燕,你家天天这是开始追求我们家青青了么?” 洛海燕笑了腰。 有人谈心的日子,时间过得特别快。不知不觉,日落西方。 大门口有鸣笛声。 燕子站了起来,她愣了愣。 “我哥来接天天了。”洛海燕急忙招呼着洛天鹏,“天天,回家了。” 小天天不舍地和悠悠青青道别,还邀请呢:“如果去我家,我一定把我的坦克送给你们玩。可以坐在里面开呢!” 燕子微微动容,她站起身来,静静地瞄了瞄门口的奔驰。洛少帆正含笑瞅着自己的儿子。 他细长的眸子,慢慢儿落上燕子身上。 青青和悠悠已经把天天送到门口,悠悠热情极了:“哥哥,下次来玩哦!” 燕子慢慢儿走了过去。 看着燕子依旧有着戒备的神情,洛少帆洋洋笑了:“我长得难道像强盗?夏小姐,别用那种眼神看我。” “我们是世仇。再说,眼神又杀不死人,你计较什么?”燕子撇撇嘴儿。她明明心平气和,可一面对洛少帆,不知不觉有就有气儿。 洛少帆淡淡一笑,吩咐洛海燕:“先带天天回去,我还有应酬。” “嗯。”洛海燕答应着,却不知不觉拧了眉——哥和夏燕好像很熟悉? “燕子阿姨再见!”小天天上了车,黑白分明的眸子,还在瞅着悠悠和青青两个玩伴。 洛海燕的奔驰,慢慢消失。 “你还不走?”燕子瞪着洛少帆,“我没打算让你进来。” “有肖晴的消息了。”洛少帆偏偏好脾气得很,笑得牙齿白晃晃的,掠姑娘们的心。 燕子小小的手儿握成拳头,她声音轻颤着:“什么消息?” 洛少帆双臂环胸,懒洋洋地瞅着她美丽的容颜:“想知道?一起吃个饭,告诉你。” “洛少帆,你是故意的?”燕子质疑。 洛少帆慢悠悠回了驾驶座,顺便开了后座的车门:“想知道,就坐上来。” 燕子站在原地好一会儿,回头说了声:“方姨,我今晚出去吃饭。” 燕子出来了。她站在奔驰面前,瞄瞄驾驶座里的洛少帆,她转身瞄了瞄自己的宝马。 “别拿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洛少帆斜斜地睨着她。 燕子一咬牙,拉开后座车门,稳稳地坐了上去:“你本来就是故意的。别以为我真的笨,看不出你的心。” 洛少帆洋洋笑了,他瞄瞄反光镜里的美人儿,调侃着:“我的心?夏燕,你能看出我的心?真不错,什么时候对我这么用心了?” “洛少帆——”燕子坐不住了,她刷地站起来,撞得车顶呯呯响。顾不了疼,她一拳头就砸上洛少帆的胳膊,“我真不知道,你居然还能臭美!洛少帆,有本事,你给你儿子找个妈。拿你的口才去哄女人,别来消遣我。” 燕子的拳头多秀气,洛少帆瞄着,文风不动,倒笑了:“拳头应该落上肩膀,不是胳膊。” “为什么?”燕子一愣。 洛少帆轻笑:“按摩都是捶肩头。夏燕拳头的力度,正好是按摩的力度。” “洛少帆……”燕子爆发了。 洛少帆拧拧眉:“夏燕,你笑着的时候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可是一生气,倒有几分村姑模样了。” “……”燕子脸儿扭曲了。气得胸口起伏得厉害,偏偏不知怎么骂人。呜呜,她是淑女,从小长到大,就没骂过人。她爱美,不容人诽谤。 “看来,如果不嫌人肉酸,你想吃了我。”洛少帆踩上油门,悠然向前开去,“真害怕你和容谦告状,到时我吃不了兜着走。” “我才不是那种小人。”燕子蹦出一句。她慢慢安静下来。 洛少帆淡淡一笑:“这样还差不多,依然是美丽的夏燕。” 燕子不理他了。 直到燕子吃完饭,已经放下筷子,洛少帆还不说肖晴的事。燕子终于憋不住了:“肖晴现在在哪里?找到她了没有?洛少帆,你打算怎么处理她?” 洛少帆含笑凝着她:“夏燕,你不怕因为肖晴,扯出更多的事?而且,这些事反而对凌云岩有害?夏燕,肖晴来这儿,并不为你?” 燕子默默垂下眸子:“我希望云岩幸福!” “傻丫头。”洛少帆懒懒一哼,凝着她,“说吧!你想让肖晴怎么样?被流-氓强了?流浪街头?还是身败名裂?” 燕子听傻了,张着嘴儿,惊异地瞪着洛少帆。 “看来……”挪揄着,洛少帆淡淡地笑了,“看来我的形象,在夏燕你的眼中,越来越不堪。不过,别用那种眼光看我,我会误会,那是爱恋的目光!” “呸!”燕子要吐了。 洛少帆瞄着她摇摇头:“你的淑女风范呢?” 燕子又想甩他巴掌了……深呼吸,她崩紧了脸儿问:“肖晴现在到底在哪?” “海南。”洛少帆懒懒一笑,“要怎么处理,我等夏小姐的吩咐。” 燕子歪着小脑袋想了想:“我只要她也喝一回幻药,让她感受下滋味。趁机套出她的来路,再做打算。如果,能从她嘴里套出向静的去向更好!” 洛少帆细长的眸子,慢慢地眯了起来。他朝她伸出手来:“这个好说。” “谢谢!”燕子说。 “不用。”洛少帆懒懒地笑着,“下次请我吃饭就行。” “又吃饭?怎么每次都是吃饭?”燕子拧眉,“洛少帆,我们要一起吃一辈子饭吗?” “未尝不可。”洛少帆说。 “你想歪了!”燕子闷哼,“洛少帆,你儿子要妈,快去相你的亲。相亲饭局,可美味多了。” “要不,我们什么时候也相一次亲?”洛少帆不怕死地建议。 果敢地,燕子掐上他的脖子,嗷嗷叫着,淑女范儿全灰飞烟灭:“你明明知道我心有所属,还说这个,不想活了……你……你怎么还笑得出来?” 洛少帆闷哼:“被夏燕你掐死,也算牡丹花下死,想必做鬼也*……喂,你真想掐死我啊?” 把燕子送回书香门第,洛少帆掉转头,奔驰向家里驶去。 他拿出手机,慢慢吩咐着:“……把她未婚夫绑了,塞到*底下。找点速效的幻药喂她,再送个夜总会的美男进去,要强壮点的……” 三天很快到了,燕子的订婚仪式,在芳香酒楼的包间进行。 席上坐着容洛两家的长辈,再请了个有头有脸的名流当证婚人。 简单,却隆重。 燕子静静地坐在罗博身边,噙着笑。可瞅着眼前那杯红酒,她的泪珠,慢慢地滴了进去。 (cqs!) 番外 ——情系终生 030.你一定知道AA制是什么 罗博兴高采烈,大有几分遇上人生四大喜事的得意与张扬。他的角度,只能看到燕子低垂的脑袋,自然没发现滴进红酒的清冽泪珠。 这几年,容家所有的大小宴,凌云岩都有参加,这次也不例外。但他的注意力在罗博身上。看着罗博温和的目光,总是不离燕子的脑门,凌云岩长长地吁了口气。 可乔云雪就坐在燕子旁边,她看到了。 心里咯噔了下,乔云雪瞄瞄有头有脸的证婚人,再瞄瞄喜悦得不可言喻的司徒澜,悄悄咽回心里的话。她不着痕迹地握着燕子的手。 燕子一怔,抬起头来,看着一脸担忧的乔云雪,努力扯开个笑容。 “燕子,今天是个喜庆日子呀!”乔云雪和燕子耳语。 “怎么了?”罗博这会倒看到了。 略略思索了下,乔云雪转向罗博:“燕子的身体不适合喝酒。敬酒的事,还请罗博多多代劳。” “那是当然。”罗博笑了,“这个燕子不用担心,都交给我了。” “谢谢。”燕子将小脑袋更深地低了下去。 整个订婚晚宴,燕子都努力保持着笑容。她的话很少,少得连容谦的长眸,都落上燕子平静如湖的脸。 似乎诧异燕子何时变得这么寡言少语,凌云岩倒多瞄了燕子几次。 晚宴完了,大家随意聊天。燕子仍静默着,安静温柔。 然而这沉静温婉的形象,却十分讨罗家二老的欢喜。特别是罗妈十分满意:“司徒先生放心,燕子嫁进我们家,不会受委屈。我知道现在年轻人都不喜欢和长辈住,所以我们早另外装修好了复式五房,那套房子离你们京华近,社区大,又宽敞大气。罗博和燕子一结婚,就可以直接住新房,过他们的二人世界。” “那就好!”司徒澜更加放心,“这样燕子离娘家近,也好照管。” “燕子喜欢什么家俱,可以自己挑。”罗博坐在燕子另一侧,轻轻牵起她的手儿,“想举行什么样的婚礼,要告诉我。” “嗯。”燕子乖巧地应着。她愣愣地瞅着罗博握着的大掌。这以后会是牵着她一辈子的手么?或许,因为这双手仅仅握过手术刀,所以倒比别人的细腻几分,掌心的纹路很浅…… 凌云岩站起来,含笑凝着燕子,酒杯却是朝着罗博:“恭喜二位订婚!恭祝二位白头偕老!” “谢谢!”罗博轻松了。看到燕子曾经喜欢过的男人,这么真挚的祝福,罗博放下了心结,“燕子跟着我,会永远年轻漂亮。” 泪珠在眸子里打圈圈,可燕子努力忍着,不让它们当众掉下来。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快:“谢谢云岩哥哥……” 她说不下去了,转向大家,扯开个笑容:“我先上个洗手间。” “去吧!”罗博含笑凝着燕子,“要不要我送?” “不用啦!”燕子又惊慌又心酸,转身就走。可这么喜庆的时刻,她不能让人看出心事,所以背脊反而挺得比什么时候都直,步子也比任何时候都优雅。 靠在洗手间的门后,燕子深呼吸了好多次,才慢慢平静下来。她想过千百次情景,可就是没有想到凌云岩给她敬酒的情景。 昨天哥嫂征求她的意见时,她应该不让云岩来的。可是鬼使神差,她让他来了。 摸摸心跳,燕子瞄着立体镜里的自己,拼命试着绽开温柔的笑容,这才拉开门走了出来。 她愣住了。 凌云岩怎么也过来了? 燕子凝着凌云岩平静的脸,看着他的眸,脸儿平静,可指甲却深深嵌入掌心:“云岩哥哥放心,妹妹会过得很好。” 绕过凌云岩,燕子挺起胸脯,优雅地离开。 她走到尽头,听到凌云岩低低的声音:“我希望燕子幸福!一天比一天幸福!燕子,我试过,但……不能……” 她的泪珠又落了下来。一抹眼角,一手的泪,她吸吸鼻子,保持着高跟鞋的平衡,含笑走回座位。 可一落座,她又走神了。 罗博瞅着燕子出神的模样,慢慢勾起唇角。眸间的得意几乎掩饰不住。他凝着燕子白得几近透明的手儿,眸光越来越柔。他会娶一个最漂亮的东方女人。不仅漂亮,而且温柔淑女,纯净大方。 瞄着儿子的模样,罗母知趣地招呼着大家:“我们散了吧!罗博,时间还早,你好好带燕子走走。不是说,谈恋爱谈恋爱,谈谈才有爱,越谈越有爱嘛。(.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罗母的一番话,把满桌子的人都惹欢了。一个个起身告辞。最后只剩下容谦和乔云雪还在。 从洗手间回来的凌云岩,在门口看着包间里面的情形,他离开了。 “走吧!”容谦拉着妻子。 乔云雪凝着燕子,意味深长地交待着:“燕子,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诉哥和嫂子。你哥和我,都不会让我们的燕子受委屈。” 罗博笑了,咧着嘴儿:“乔董,我怎么可能让燕子受委屈。” 容谦凝着燕子,没放过她特别安静的模样。但他只缓缓交待了句:“早点回家。” “好。”燕子垂首答应着。 罗博搓着手儿:“容总放心,我会在十点前把燕子送回来。” 容谦走了。乔云雪跟在后面,一步三回头。 她的小脑袋瓜却被容谦掰向前面:“老婆,好好走路!” 奥迪换成劳斯莱斯幻想,果然宽敞许多,手足舒展开来。可乔云雪身子舒展了,精神上却紧张起来:“容谦,刚刚燕子哭了。” 容谦微微一僵,慢慢吐出几个字:“她总得结婚。” 再多的话,都被容谦这句话堵回去。乔云雪轻轻地:“老公,云岩他……不是故意的。他放不下曾经。要不然……” “我没有怪云岩。”容谦淡淡的无奈,“感情这种事,如果能勉强,我早几年前就会想办法勉强他,这也是我不许燕子接近云岩的缘故。云岩有自己的主见,有自己的坚持,有咬定青山不放松的卓越品质。我们也得尊敬他的爱情观。” “可是燕子……”乔云雪默默地看向车窗外,“燕子她似乎不爱罗博呀!” “慢慢来吧!”容谦轻轻揉揉她的发丝,“燕子不笨,骨子里没有多少叛逆因子。她会努力适应婚姻。罗博爱她,会好好引导燕子慢慢进入他的世界。” 乔云雪听着,想着,蓦地抬起头来:“要不,我再找云岩谈谈。现在还没结婚,还来得及。” “傻老婆!”容谦亲亲她白净的额头,“在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已经来不及了。” “唉,怎么办?”乔云雪慢慢支起下巴,出神地想着,“但愿萝卜能像你当初一样,有足够的耐心……” 容谦不再言语,没有人能发现,他如海深的眸底,潜着淡淡的担忧。 没有谁更比他担忧燕子的未来,所以才把燕子留到29岁。可是,如今他不得不放手,让燕子离开自己的守护。他有义务让燕子经历一个女人正常的结婚生子的历程。 罗博至少能安全地让燕子试试女人正常的生活。 酒楼。 罗博挽着燕子,还替燕子拿了包,慢慢儿向外走去。 “据说,毎对情侣都一起坐在草地上看过星星。”罗博无限欢喜,嘴儿一直合不拢。 “嗯。”燕子应着。她瞅着天空,果然有几颗星星。 罗博拉着她的手儿,畅快地向前面走去:“燕子,我们带点水果,再到公园里面去坐坐。” “嗯。”燕子再合作不过了。 罗博站住了,修长的指尖,轻轻勾起燕子的脸儿。他忘形地欣赏着那抹沉静的绝美,忍不住的喜悦:“燕子,相信我,我们会很幸福的。” “嗯。”燕子十分乖巧地点头。但一颗心儿,却悄悄地缩了缩。 “走吧!香蕉性子和,适合燕子,又好去皮,去公园方便。我们就买这个。再买点水。”罗博带着她走进水果店里,买了容易去皮的香蕉。可是,燕子倒比罗博先一步拿出钱包。 罗博微愕:“燕子,我来买单。这种事儿,应该由未婚夫来做。” “我喜欢吃香蕉。”燕子轻轻地笑,“我买单一样的,香蕉不贵。萝卜,我能养活自己。” “我们还要分彼此么?”罗博倒笑了,“燕子,订了婚,你就是我的未婚妻。我的就是你的。你的也会是我的。” “不!”燕子仰首,沉静而美丽的脸儿,有着前所未有的坚持,“我会努力爱你,我也会时刻记着我们会结婚。但——你的是你的,我的也是我的。萝卜,就是结了婚,我们也得有自己的人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个性,有自己的工作,有自己的私密世界。就是夫妻,也得尊重彼此。婚姻不是改变人,是完善一个人。” “燕子——”罗博的眸子熠熠生光,“想不到燕子还是个哲学家。” 燕子摇摇头——她不是哲学家,她只是看了三天书,婚姻书,哲理书,让她现在变成了感性和理性的综合体。爱情使人漂亮,失恋使人睿智,果然如此! “不过——”罗博还是摇头,“让自己喜欢的女人用自己的钱,是男人的专利。” 说来说去,他就是不愿意给她自己一方天空。燕子默默别开眸子,手压在香蕉上。 后面排队的顾客已经等不及了,催促着:“你们买不买?不买先让让。” 燕子默默收回钱包,让罗博交钱。 罗博提着水和水果,一手却牵了她的手儿,大步向外面走去:“这个天气,正适合在公园里的草地上看星星。” “嗯。”燕子点头,走向一旁的刊亭,“草地上脏,我买点报纸贴着好坐。” 两块钱一份报纸,燕子掏出两块钱来,可萝卜先她一步,掏出钱包:“我来。怎么可以让女人买单。 罗博本来提着一大袋香蕉和水,这会儿十分不方便掏钱。好一会儿,依旧没找到零钱。惹得店老板好奇地盯着燕子手里两块钱。 燕子有些无可奈何:“萝卜,还是我来吧,只是两块钱而已。” “燕子,男人有自尊。”罗博笑笑地,终于付了钱。 “我拿它吧!”燕子说。 “不用,我来。”罗博两手都忙着。 离开报刊亭,燕子平静地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萝卜,两块钱,关系到男人的自尊啦?” “当然。”罗博笑了,“男人嘛,怎么可以让未婚妻操心。有我在的时候,我的未婚妻只要乖乖地被爱就好!” 心头有瞬间窒息,燕子默默瞅着他手里的袋子,再看看他另一只手里的报纸。她纯净的眸子落上自己的空空的双手:“罗博,你不是留过洋吗?” “是啊!”罗博站住了。 十指拧成麻花,燕子抬起头来,在霓虹灯中,瞅着罗博:“那么,你一定知道aa制是什么?” “aa制?”罗博似乎吃了一惊,他凝着燕子,“你怎么会想到aa制?” 燕子平静极了:“罗博,我们aa制吧!” (cqs!) 番外 ——情系终生 031.罚你做一百天男闺蜜 “我们aa制?”罗博提着的香蕉落了地。[.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不行吗?”纯净的眸子落上罗博的眸,燕子隐隐十分坚持。 罗博的眉悄悄拧了起来:“朋友间才aa制,我们怎么能aa制?那太见外了。燕子,我们是要百年好合的。” “可是,我哥和嫂子就是aa制。”燕子坚持着,“他们现在好得不得了。” 罗博沉默了,神采飞扬了半天的容颜,慢慢沉淀下来。他深思地凝着燕子,有些困惑:“燕子,你不喜欢被我*爱?是吗?” 燕子心儿跳了跳。想了想,她抬起头来:“我不想和笼中小鸟那样被*爱。” 罗博弯腰拾起香蕉:“燕子,我没有把你当成笼中小鸟。我愿意保护你,不想你受一点劳累。我怕把你含在嘴里化了,怕把你放在手心摔了。燕子,你明白我的心吗?” 他的心? 燕子眸子一热――她根本就还来不及去顾及他的心。她急急地把自己挪开云岩身边,只想不让自己陷得更深。她现在哪能顾及罗博的心呢! 她心儿有些慌,忽然转身就走:“我累了,想回去了。” 罗博一愣,追上来:“燕子,你非得aa制吗?” 燕子轻轻地:“是的。” 罗博的脸,闪过微微的挣扎。他瞅着燕子挺直的背,轻轻叹息:“燕子呀……”再迟钝,他也明白了,他的美丽未婚妻,有了未婚妻的名,却还没有未婚妻的心。 燕子慢慢转过身来,眸光晶莹,淡淡的忧伤,却满满的真挚:“你为什么不试试?也许,那样更好。罗博,我脆弱,但那是身体,不是心灵。罗博,我再怎么样,手底下也管了十几个人,而且一管就是好几年。手里出入几百万块,那是常事。我的生活圈子是不大,但依然是个正宗的现代白领,没办法让自己被人当作幼儿园小朋友。罗博,你明白吗?” 罗博愕然,慢慢地,他陷入沉思中。 燕子默默瞅着他,等答案。她已经提醒得够明显了,如果他再不明白,那她只能沉默。 “好吧!我们aa制。”罗博淡淡的无奈,“可是燕子,我们怎么aa制?难道我们天天得记住,今天是你花的钱,下次就是我花钱,这样太辛苦了。” 燕子抿着唇儿,凝着他,忽然浅浅地笑了:“这样吧,1000块以上的消费,归你;1000块以下的消费,归我。5斤上的东西,归你;5斤以下的东西,归我。买给我家家人人的礼物消费,归你;买给你家家人的礼物消费,归我。星期一三五的决定权,在你手上;星期二四六的决定权,在我手上。罗博,你有意见吗?” “有。”罗博提起香蕉给她看,“这香蕉只有三斤多,可是挺重的。所以应该是三斤以上的东西归我,三斤以下的东西归你。” “好。”燕子大大方方地答应。没必要为这一点事,再纠结下去。 罗博凝着燕子,忽然眨眨眸子:“好了,我的未婚妻,现在可以去看星星了。” 他语气平稳,可脸上满满的期盼。燕子看着心儿一动,默默跟上他:“我的包,还有报纸,归我拿。” “我拿着就好……”罗博的声音消失了,他默默伸出手来,把这两样东西交了出来。 公园里十分安静,只有几对情侣,在幽暗的树下,卿卿我我,偶尔会有火热的动作。燕子看着有些脸红,她暗暗避开那些热恋中的情侣,引着罗博来到能看得到星星月亮的草地上。 当在草地上铺好报纸,看着无垠星空的时候,燕子默默支起腮帮――她没有想到,陪她看星星的人,会是罗博。 “燕子,我知道你一直不是喊我罗博,而是在喊我萝卜。”罗博有些尴尬,更多的喜悦,“不过,我喜欢燕子喊萝卜。多亲切,多有趣。” 燕子涩涩地“嗯”了声。她明明是淡淡的讽刺…… “今天真是个好日子。”罗博慢慢又激动起来,“瞧,日子好,天气也好。燕子,我从来没有想到,我还会有心情看星星。” 燕子又好气又好笑。她默默看着星空,想起“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云岩现在在做什么呢? 洛少帆能不能从肖晴那里逼出向静的下落? 燕子走神了。 不知不觉中,她觉得有些热,这才回神。等她明白为什么会觉得热时,她先是一呆,接着手一扬,一个巴掌挥向罗博。 “燕子?”罗博速度够快,一闪,避开了燕子的拳头,“燕子,我们是未婚夫妻,这是正常的。” 不知什么时候,她被他紧紧搂住了。她裙侧的拉链已半开,能探进他几个指尖。 “我不习惯。”燕子连滚带爬地想站起,一边迅速拉好拉链。 罗博一伸胳膊,又圈住她小小的腰:“燕子,我保证,只摸一下。燕子,我想要……” “我……我还没有心理准备。”燕子慌了,“罗博,别……”她的声音没有了,惊骇地看着罗博轻狂的神情间,尽是压抑的渴望。 “燕子,试着接受我。”罗博几乎恳求着,“我们慢慢地进步好不?燕子,未婚夫妻,总不能天天就喝咖啡。我是男人……” 很明显,罗博是男人。可是燕子什么都想了一点儿,唯独忘了罗博有男人的心思。他对她如此狂热,怎么可能安于喝咖啡的现状。 “太快了。”燕子喃喃着。 罗博摇头:“不快了。燕子,我们已经前后交往了几个月。” 比起当初哥嫂来,确实不快。可是…… “燕子,如果你不肯尝试,我们怎么会进步?”罗博说,“我们还要过一辈子。亲密地过一辈子。” 是的,他们还要过一辈子。 抓着罗博胳膊的手,慢慢儿松了。燕子不再瞧罗博,而是默默看着星空。她似乎在捕捉那颗最亮的星星的轨迹,一眨不眨地瞅着。 “燕子――”感受到她的退让,罗博大喜。他搂紧她,激动得不可自抑。星光下脸儿,那么清艳动人。那嫣红的唇,如杜鹃花般粉-嫩。 罗博深深低下头去,吻住那娇-嫩欲滴的唇。 燕子没有拒绝,可泪珠,却不由自主地滚落。 这是她自己选择的路,必须走下去。不管怎么样,罗博毕竟是她这几年所有相亲男人里面,条件最适合她的那个。 “我爱你……”罗博的低喃,渐渐消失在寂静地夜空中,“燕子,我爱你……” 然而燕子是生涩的,她不懂那些所谓的技巧,也无心相迎。罗博热烈但算不上美好的吻,终于在牙齿的碰撞中结束。他拉开燕子,打量着燕子红肿的唇,慢慢笑了。 “我爱你!”罗博感情充沛,眸光如星,“夏燕,我从来不知道,我罗博还能对一个女人如此狂热!” “哦。”燕子应着,“谢谢你的爱。” “如果失去你,我一定痛不欲生。”罗博捏着她小小的鼻子,“所以,我会用所有的精力,来呵护我的燕子。” 他的燕子? “是的,我最纯真、美好的燕子,像一朵洁白无瑕的六月清莲。”罗博情思浓浓。 洁白无瑕?罗博一定不知道,她的洁白无瑕,早已给了云岩。罗博爱她的洁白无瑕,如果他知道她其实已委身于人,会怎么样? 燕子悄悄别开眸子,拉好裙摆,沉默着站了起来:“罗博,哥要我十点以前到家。” 罗博不舍地起身,抓住她白净纤细的手腕:“这时间过得真快。” “嗯。”是快,燕子想着,她都29岁了。如果不是29岁,或许哥还要留她几年,让她依旧做自由可爱的妹妹。 “我们明天还来吗?”罗博企盼着。 燕子身子微微一僵:“明天我要加班。” “加班的事,给下面的员工不就可以了。”罗博说。 她以前是这样做,不过以后她要多加班……燕子慢慢儿向前迈着步子,轻轻踩着草地向前走着:“做管理,要以身作责。罗博,京华的所有者是我嫂子。我当然要为自家人出力。你难道不这样觉得吗?” “是……”罗博无话可说,“燕子,那我们周末多见面吧!” “周末……”燕子脑袋瓜拼命运转着,“周末我要陪青青和悠悠玩。” “燕子?”罗博拧眉了。 燕子静静地瞅着他:“万一结婚了,我就没那么多时间陪他们啦!罗博,你会介意吗?” “没有没有。”罗博赶紧否认。他有些迷茫,“那我们什么时候在一起?” “结婚了自然在一起了。”燕子说。 “对,结婚。”罗博高兴得咧开嘴儿,他眉眼俱笑,说不出的得意与欢喜,“既然我名正言顺了,就可以时常拜访司徒先生和容总。我一定努力让司徒先生和容总答应,让我们尽快结婚……” 燕子傻住了。 她当然挡不住罗博做这些事。看来,她的婚期,会比预期中快上很多。可是,她还没想到结婚那么远的事儿。 罗博搂住燕子的胳膊:“走吧!今天是爱情开花的日子……” 回到别墅,下了车,燕子才明白,今天确实是个爱情开花的日子。罗博塞给一大把玫瑰。那么多,让燕子想起《九百九十九朵玫瑰》。 “不是水仙花?”燕子喃喃着。 罗博捏捏她鼻子:“以后结婚了,我天天买水仙花。可是,玫瑰才属于爱情的季节。燕子,让我们的爱情,来得更猛烈些吧!” 心儿一颤,燕子不由自主地抬起头来。她看到的是一张热情而期盼的脸。 罗博瞅着她深思地模样笑了:“燕子,是不是想赶我走?不会这么狠吧?我不会成为世界上最不受欢迎的未婚夫吧?” “不是。”燕子有些尴尬,她是个有教养的姑娘,怎么可能赶客人走。 “那……”罗博反应可快了,“那就是舍不得我走。为了未婚妻的不舍,我决定把燕子送进闺房。顺便再拜访下准岳父和准舅子。来,燕子,我们慢慢走。” 燕子机械地向前走着,微微懊恼――她刚刚说得太快了,应该婉转地拒绝他。她压根忘了,罗博是最有粘性的男人…… 噢,哥好像也是很粘性的男人,最终把嫂子粘得服服帖帖。会不会她也有一天,罗博会把她的心儿粘住? 可是,罗博哪有哥那等含蓄高段,风过无痕地夺了嫂子的心。哥是春风,罗博是龙卷风…… 燕子心思浮沉,一直被罗博送进闺房。她抱着几乎抱不住的玫瑰,站在门口不动了。 她如果进去,罗博一定会跟进去。可是,她现在一点也不想让罗博进自己的闺房。 “燕子进去吧?”罗博紧张地看着她满怀的玫瑰,“快掉地上了。” 燕子默默瞅着他,她就是不进去,看他能怎么办? 罗博蓦地笑了:“我懂燕子的意思了。好的,我帮燕子抱玫瑰……”罗博一伸胳膊,把玫瑰花全抱住了,也顺便抱住了燕子。 燕子倏地松开手臂,玫瑰落满地。可这更加方便了罗博,他搂着她,轻轻地:“燕子,我舍不得离开……” 燕子僵住了。罗博还想怎么样?他是完全代入了未婚夫的角色,她怎么办? 背后传来一声轻轻的咳。 “我嫂子来了。”燕子像看到了救兵,小脸儿倏地一亮。 罗博不舍地松开燕子,转过身去:“乔董好!” 乔云雪双臂环胸,淡淡一笑,眸子瞥向墙壁上的法式大挂钟:“罗先生,现在超过晚上十点了。要是被容谦知道,这可是件大事。” “乔董……”罗博这才尴尬了。眼睁睁地看着燕子从他臂弯中离开。 懒懒靠上门框,乔云雪瞅着燕子:“容谦和他爸现在在二楼画室。” “我下去找他们。”罗博可没浪费这个台阶,悠然一笑,朝燕子眨眨眸子,“明天见!” 罗博走了。 燕子整个瘫在大chuang上。她身,连心儿一起,都累垮了呀。 乔云雪慢慢儿走进去,随意躺在燕子一侧:“燕子,告诉嫂子,有没有幸福的感觉?” “嫂子,我很幸福,我幸福得快死了。”燕子喃喃着,“他太好了,太热情了,太完美了。嫂子,我想睡觉。” 乔云雪没放过燕子眸间淡淡的无奈和疲惫。她轻轻摇头:“燕子,记住,在必要的时候,要学会和男人说不。这对女人而言,十分重要。” “嗯。”燕子无力地应着。 “学会说不,才会有真正的爱情,健康的爱情。”乔云雪揉揉燕子的脑袋瓜,“罗博习惯了西方方式,缺少矜持含蓄,可是,他不是不讲理。燕子,懂吗?” “嗯。”燕子默默搂住嫂子,“我知道哥和嫂子的用心,罗博是个好人。” 好人? 乔云雪悄悄摇头。两人交往这么久,燕子给的评价是“好人”,连男人的层次都没上去。看来,这一对,会以龟速走向伊甸园。 事情有点严重,她要和容谦好好谈谈。 等乔云雪离去,燕子四仰八叉地趴上被子,整个身子都软了,喃喃着:“我终于知道孤独是什么感觉了……” 容罗两家联姻,罗博和夏燕订婚的新闻,第二天出现在娱乐版的头条。 京华总裁办公室,容谦把那页报纸抽出来,收进电脑包。 副总裁办公室,凌云岩凝着那张照片,悄悄移开眸子。 龙基。 “容家千金终于名花有主了。”江琼一字不漏地看完报纸,站起身来,走到儿子身边,“少帆,一个个全摆脱单身贵族。海燕的婚期一推再推,现在连容家那个病丫头都要嫁了……” 洛少帆似乎没听到,他从江琼手里接过报纸,一个字一个字地看下去。看完了,他轻轻吐出三个字:“那是个傻丫头。” 为了成全凌云岩,居然真地悄无声息就和罗博订婚了。那个男人是不错,但根本不知燕子的心。 容家的女人,一个比一个傻。 江琼闷哼:“她再傻,也成了罗家的长媳。身为女人,那是多荣耀的事。罗家三个儿子,涉及三个领域,不管哪次聚会,罗家都出尽风头。燕子这病丫头,是傻人有傻福。” 洛少帆斜睨江琼:“妈,你和我说这些,不如再去找几个名门千金和我相亲。” “唉――”一声长长的叹息,江琼眼睛泛红,“你这孩子,到底还会挑到什么时候呢?这愿意和你相亲的名门,都快挑完了。你这是惩罚你自己,也在惩罚我啊!” 一子错,满盘输。她明明本有一个好好的儿媳,偏偏被陈旧观念缚住,生生把那么好的女人推出洛家。害了儿子,也让自己现在天天处于后悔中。 江琼似乎一下年老了十岁:“你姐呢,也再不回来了……都是我和你爸害的你们……” 她缓缓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洛少帆还在看那张报纸。他慢慢地把那条新闻剪下来,夹在一个方案中…… 美好的女人,一个个都走向婚姻。难道真要剩他一个孤魂野鬼? 容谦夫妻会让燕子与罗博联姻,那是因为不知道燕子是为了凌云岩,而做的匆促选择。如果容谦夫妻知道那晚的事…… 洛少帆细长的眸子,慢慢地眯了起来。 正想着,来电。 洛少帆抓起话筒。 秘书孙慧慧的声音传来:“洛董,京华的凌云岩求见。接受他的预约不?” “可以。约个时间,让他过来找我。”洛少帆站了起来――凌云岩,是男人,就得承担责任。 看看时间,已经接近中午。前尘往事让他心事浮沉,他忽然拿起车钥匙,大步离开办公室。 油画街。他进了油画街唯一的那家餐厅。正要去楼上包间,脚步忽然钉住。 容家尊贵的千金,美丽出尘,居然坐在下面大厅里,举着葡萄酒出神。 洛少帆忽然折回大厅,夺下燕子手中的红酒。 燕子站起来,夺回自己的杯子:“洛少帆,我碍不着你的事。天下虽大,我找不着人能说我的心事,还不能喝一小杯过瘾吗?” 洛少帆深邃的眸子,落上她微肿的唇,她眸间淡淡的失意。 燕子瞪他:“不许看我。你愧对我,我还要罚你。” “哦?”洛少帆好脾气地笑了笑,“你要怎么罚我?罚我喝完这杯酒。” 他再次优雅地接过红酒。 “不!”燕子迷蒙的眸子,茫然落上他的俊脸,“我要罚你做我一百天男闺蜜。这一百天里,你得乖乖听我诉苦。洛少帆,你不许拒绝。” (cqs!) 番外 ——情系终生 031.向静的下落 洛少帆挑眉,瞄着她的眼神,有好笑的意味。 燕子涩涩地收回目光,神智清醒几分:“好吧,你可以拒绝。” “我不拒绝。”洛少帆却朝她眨眨眸子,“不过,燕子姑娘,你确认,你要找我诉一百天苦?” 燕子咬着牙,忍着泪:“一百天苦还诉不完……” “那好吧!”洛少帆摸摸自个儿的下巴,淡淡的无奈,“只要你能躲过你老哥眼皮子找我的话。洽” 说着,洛少帆一仰脖,一杯红酒喝得一干二净。 “那是我的。”燕子后知后觉地站起来抢钤。 “你不是要罚我喝完这杯酒吗?”洛少帆挑眉。 “我什么时候要你喝这杯酒了?”燕子瞪着他,“那是我自己喝的。洛少帆,你能不能有风度一点儿?” “不能。”洛少帆反而坐了下来,把燕子面前的一瓶酒都拿过去了,含笑凝着她,“好了,你现在可以开始诉苦了。” “你……”燕子尴尬地瞅着四周,“这地方,你叫我怎么诉苦嘛!” “那就吃饭。”洛少帆一扬手,“服务员,点菜――” 用着午餐,燕子慢慢安静下来。她吃得很少很少,吃一点儿,又出神地想着什么。最后干脆不吃了,放下筷子,默默地瞅着洛少帆吃。 洛少帆也放下碗:“恭喜燕子订婚大喜!” 本来还安静,一听这话,燕子的眼睛就红了。她默默移开眸子,透过窗外看着外面的油画店:“洛少帆,并不是每一次订婚都是喜事。” 瞄瞄四周,这实在不是个好说话的地方。洛少帆起身:“边走边说吧!” 燕子静默地起身,跟了出来,喃喃着:“洛少帆,我本来以为,就算云岩不爱我,我就这样暗暗喜欢着他,也很幸福了。可是你偏偏弄个肖晴出来,让我暗恋也不成了。想到这个,我就想掐死你。” 细长的眸子眯了起来,洛少帆却轻轻地笑了笑:“夏燕,你总是忘记,这个肖晴不是我弄出来的,她更可能是专程为了凌云岩而来。” “那你也给她提供了方便!”燕子说。 洛少帆静默了下,半开玩笑:“那……要不要我告诉凌云岩,让他承担责任。夏燕,我可以帮你做做和事佬。” “……”燕子紧张得一下抓住他的领带,“你敢!” 好纠结的燕子!洛少帆淡淡一笑,却捉住燕子的手儿,调侃着:“我没女人结婚,可并不代表没有爱慕者,夏燕,你每次当次欺负我,会招女人恨。” “臭美!”燕子说,却悄悄松开他的领带。长长地叹息了声。好一会儿,她困惑着,“洛少帆,你说,罗博想娶我,是不是因为我长得漂亮?” “哦?”洛少帆心中微微一动,“他给你这种感觉?” “是呀,他给我这种感觉。”燕子无奈地揉着脸儿,“我总想,要是我哪天坠机撞车什么的,毁容了,他是不是就不会再这么热情了。可是,想要结婚的人,不是心灵契合才最重要吗?” “当然。”洛少帆说。 “可是,萝卜从来没和我谈过心。他总是拼命显示他对我的热烈。”燕子耷拉着小脑袋,无奈极了,“洛少帆,你们男人是不是都是这样的,强调自己的存在感更重要?” “男人和女人一样,有千百种,怎么能一概而论。”洛少帆摇头,“就象你和云雪。云雪比你坚强,什么事都忍在心里,谁也不肯说。夏燕,你好歹会逮住我诉苦。” 燕子想了想,冲口而出:“我也想忍啊,可是我就是忍不住。我为什么忍不住呢,真奇怪!” 本来凝重的脸,瞬间被燕子一句话逗乐了。洛少帆摇摇头,“因为你是夏燕。” 燕子撇嘴儿:“我知道你会把我当成娇滴滴的富家千金……好吧,我本来就是娇滴滴的富家千金。足不出户。”她轻轻地叹息了,“我确实没有勇气,像嫂子一样放逐**,远走海南。唉,难怪哥总担心我――” 洛少帆忽然站住了,沉默着凝着夏燕。好一会儿,他轻轻提醒:“夏燕,见过你小时候的模样的人,都可以理解你足不出户。你要记得,你曾经连一根钢琴的琴弦都挑不动。” “是吗?”燕子歪着脑袋,“我怎么不记得了,我就记得哥不许我学钢琴。” “那是因为你根本没力气弹钢琴。”洛少帆挑眉,“还弹钢琴呢,连大的画笔都拿不久。” 燕子轻轻叹息,再也不说话了。 一起向前走着。洛少帆瞄瞄前方不远的夕阳画廊,他不着痕迹地带燕子朝另一个方向走去:“婚订了,什么时候结婚?” “萝卜说尽快。”燕子一脸儿寥落,“可是我真想再等三十年再结婚。” 洛少帆不客气地评断:“罗博如果脑袋进水,是可以等你三十年。” 燕子站住了,她困惑地瞪着洛少帆。 “怎么了?”洛少帆扬眉。容家千金在他面前,果断纯真,什么心事都挂在脸上。 燕子仰首,轻轻吐出:“洛少帆,你越来越像个好人了。” 洛少帆抚额,嘴角微抽:“谢谢夸奖!”挨了n巴掌后,他终于在容家千金面前表现得像个好人了,真难得。 燕子点点头,感慨:“嫂子果然说得对,男人愈老愈醇香。洛少帆,你现在越来越人模人样,可以相个好女人结婚。再不相亲帮你儿子娶后妈,洛天鹏都要谈女朋友了,那就真落伍了。” “哈哈――”洛少帆哈哈大笑。 “笑什么?”燕子蔑视他,“你儿子在拐我们家青青呢!上梁不正下梁歪。” “哈哈――”洛少帆接着笑他的。 好吧,他笑起来神采飞扬,还挺好看的。要是两父子站在一起,一定十分赏心悦目。可惜这么帅的男人,却没有女人认领,真可惜。 “你接着笑,我要上班了。”燕子慢腾腾地转身,似乎一点也不想上公司上班。 洛少帆清越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夏燕,下次还要诉苦不?” “要。”燕子抿唇儿。 “这么信任我,是不是也暗恋上我了。”洛少帆调侃着。 燕子刷地转身,扬起她小小的手掌:“做梦!” 可惜她角度没掌握好,没打中,指尖仅仅从那张俊脸擦过。 很遗憾。 洛少帆眯眼瞄着她:“夏燕,男人的脸,除了老妈能打,就只有老婆能打。” “……”燕子倏地转身就走。走了好远,又勉为其难地转过身来,“你快点从肖晴嘴里问出向静的事,我给你介绍女朋友。” 燕子回了公司,已经到了上班时间。看看桌上需要总裁签的文件,她抱起来打算送到五十楼。可走到门口,又折回来:“甜甜,帮我把这个送给容总签字。” 这一段时间,她还是不要见云岩为好。 安心等嫁。 洛少帆站在油画大街,修长的手指,慢慢抚住燕子擦过的脸。 夏燕是唯一打过他脸的人,而且还是一个女人…… 回了公司,经过孙慧慧的位置。孙慧慧赶紧起身:“洛董,和京华凌先生的预约,安排在周五下午。” 那就是说,还有两天时间。 洛少帆细长的眸子,慢慢眯了起来。回到办公室,他打开视频:“钟子豪,还没搞定肖晴?” “洛先生,她的真名是向媛。昨晚她和她未婚夫去了野外露营,没机会下手。”钟子豪恭恭敬敬地垂首,“洛董,今天他们就在酒楼开晚会,会有很好的机会。” “那就好。”洛少帆的笑,几分凉薄,“问出向静的下落。别落下把柄。还有,药不要下得太重,让她能保持记忆为佳。” “我知道,会不留一点痕迹。”钟子豪说,“这个请洛董放一万个心。向媛虽然顾忌她有钱有势的未婚夫,可只要离开她未婚夫的视线,容易下手。” 关了视频,洛少帆懒洋洋靠上椅背,深邃的眸子间,淡淡的笑意一点一滴地消失。 海南。三亚。 海滨。 向媛在沙滩上走过,来到一个男人面前,躺下,递过去一瓶精油:“都傍晚了,还是好晒!白靖,帮忙擦擦。” 白靖瞄过她,面对几乎全果的未婚妻,起身走开:“我有秘书来电,要回酒楼处理一下。” 扬开笑脸,向媛温柔极了:“好吧,我等会再回来。” 她聪明地不对有头有脸的未婚夫表现不悦。 “别老在这里晃,三教九流混杂之地而已。”白靖似乎有着淡淡的不悦。他向酒楼走去,经过略安静的地方时,一个人拦住他的去路。 “你想干什么?”白靖拧眉。 “没什么。”钟子豪淡淡一笑,“你的未婚妻用下三滥手段,伤害一位纯真的姑娘。可惜,有人看不过眼,决定替那位姑娘讨回公道。具体情况,建议白先生问问自个儿的未婚妻。” 白靖只觉头一痛,面前一片漆黑。 钟子豪淡淡笑了:“把这位白先生请去我们的房间,那张法式大chuang的底下非常适合白先生。记住,让他保持清醒。但不许他坏了我们的好事。” 白靖一走,向媛脸儿暗下来,恨恨地:“拽吧!总有一天得把我娶回去供着。到时看你怎么拽……”向媛的声音,慢慢消失了。她惊愕地瞅着停在她身侧的男人。 好帅气,长得像个混血儿那么有型。 “在下钟子豪。”他伸出手来,眸光落在她手中的精油上,“能为小姐服务么?” 向媛欢快地笑了:“当然需要。”从白靖那儿受到的冷落,多少受到补偿了。 钟子豪坐下,几乎专业的服务,令向媛舒服而欢快。 “谢谢!”向媛满足地眯起眼,“我可以给你小费。” “小费?”钟子豪鄙夷地,“小姐,你太小看我了。难道小姐觉得我这模样像个做小弟,打下手的?” 眯眼打量了钟子豪一下,向媛的眸光落上他的手腕上。 那里有一块名表。 这年代的男人,只有时间观念极强的男人,才会戴表。时间观念极强的男人,八成是企业高管。向媛心儿微动,坐了起来:“那就……无以为报了。” “一起吃个饭吧!”钟子豪朝她伸出手来,“小姐赏脸不?” 凝着那张俊得一踏糊涂的脸,向媛笑眯了眼:“不就是吃个饭,我请!” “不去酒楼吗?”向媛警戒地瞪着面前的小饭店。酒楼才安全,到底是摄像头。这小饭店,什么也没有。 钟子豪扬眉:“三亚是旅游胜地,真正的特色食物,不在酒楼,而在市井小店里。怎么,肖小姐看不起海南的特色小吃。” “不是。”向媛笑凝面前的美男,“你说的也对,我还真地想尝尝本地特色菜。” 钟子豪凝着她,透着迷人的笑意:“本地特色再好,不及小姐秀色可餐。” 向媛最后一点戒心,被这至高无上的表扬一冲,顿时没了。她大步进去:“好的,你点菜,我买单。” 好菜怎能不配好酒,面对美色,面对美酒,向媛忘了未婚夫,眼里只有面前的钟子豪。 不知什么时候,她觉得有点头晕,可力气还在。她笑了:“白靖,我们什么时候回北京?” 幻药比想像中更快地生效。 钟子豪不动声色地站起身来:“我们马上回北京,走吧!” 钟子豪率先走了。向媛主动跟了上去。 来到住所,钟子毫淡淡扫过床底,果然,白靖在那里,瞪着眼睛,一脸错愕地看着向媛抱着钟子豪,愤怒不已,可没办法喊出来。 产生幻觉的向媛,淡淡的喜悦:“白靖,你终于把我当成你的未婚妻了呀……” 钟子豪坐下,半搂住她,试探着:“听说,你和向静有恩怨。” “恩怨可大了。”向媛格格笑了,“白靖,你知道的,这些还不是因为你。当然了,也因为凌云岩。新仇旧恨,你应该明白我的心情。” “那向静呢?她现在在哪?”钟子豪笑问。 “向静?”向媛锐利起来,“这世上,七年前就没有向静了……” “向静是你的什么人?”钟子豪有耐心地追问。 “我和她才没有关系。”向媛笑了,“白靖,你明明知道,怎么还问我?” 有敲门声。 看来不适合问下去。钟子豪含笑拉开门,把健壮的男人让进来:“小姐,你认错人了,我不是白靖,这位陆先生才是。” 悠然颔首,钟子豪意味深长地对上chuang底白靖痛恨的目光,走了出去。 白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未婚妻的衣服,一件又一件的落在他眼前。他努力别开视线。眼不见为净,却没办法忽略上面的动静。绳子几乎勒出他手腕上的血,却依然只能听着未婚妻消-魂的声音。 白靖合上眸子――这个向来不知高低的女人,到底是得罪了哪路神仙?对方居然用这种方式以牙还牙。但向媛毕竟是他的未婚妻,对方未免太不把身为白氏集团的长子看在眼里了…… 龙基。 洛少帆定定地瞅着视频上的字。 向静死了! 这意味着什么? 他站起来,来回踱步,最后默默瞄着窗外穹空――夏燕,这个看起来娇纵,其实真实可爱的小女人,也要结婚了…… 最后,他回到办公桌,一脸平静。 江琼向他走来:“少帆,你看看,这个女人的简历,适合我们龙基。她有韧性,稳步前进。不过,她以前从事的是酒楼业。” “酒楼?”洛少帆微愕。忽然眸光一亮,“对,酒楼。我以前怎么没有想到。” “想到什么?”江琼反而愣了。 “旅游业向来带动酒楼行业。”洛少帆起身,细长的眸子灿亮无比,“本市的酒楼,最高也就在三星级水平,发展潜力巨大。我们龙基可以朝这方面发展。” 江琼赞赏地颔首:“这样说,我们更加可以录用这个女人。向红枫?这名字有点意思。” 洛少帆按上免提。 “洛董?”孙慧慧的声音。 洛少帆吩咐:“把向红枫的简历打印出来,约在周五面试。” 孙慧慧提醒:“洛董,周五下午你要约见凌云岩先生。” “没关系。”洛少帆洋洋一笑,“孙小姐可以帮忙调配下先后时间。” “好的。”孙慧慧甜甜地应着。 江琼淡淡地笑了,她没说出的是,这个应聘的女子清秀有气质,年纪不小了,却未婚。或许,儿子娶不了大家闺秀,能和助理朝夕相处,日久生情也好。 小天鹏实在不能再让海燕照顾下去了呀。 周五。 孙慧慧接进电话来:“洛董,凌先生已经来了。所以我让向红枫小姐推迟半个小时来。” “好。请凌先生进来。”洛少帆站起身来,凝着门。 果然,门被推开了,凌云岩站在门口,散发出淡淡的疏离:“洛董,我找不到你的肖秘书几天了。” 洛少帆挑眉:“肖秘书?凌云岩,她自离几天了。你才来找,是不是已经太迟?”洛少帆凝着凌云岩,估量着,最后轻轻摇头。这个男人,当真糊涂! 嫁他,燕子还不如真和罗博结婚。 “自离?”凌云岩一震。 “是,自离。”洛少帆眸子一闪,深邃几分。俊脸掠过复杂的心思。可他却洋洋一笑,“而且刚好是你和她去咖啡厅的第二天。” 洛少帆忽然压低声音,沉沉地,可字字都充满重量:“凌云岩,你不会对自己所做的事,记不起来了吧?” 他是应承了燕子不告诉任何人,水乡花园发生的事。他没有应承别的事,譬如酒吧的事。 “我确实记不起来了。”凌云岩面色淡淡。 洛少帆蓦地冷淡几分:“一个自离的秘书,我没有义务替凌副总查她的去向。” 凌云岩轻轻笑了:“既然此事和洛董无关,我想请洛总帮个忙。” “请说。”洛少帆挑眉。 “请给我肖晴的个人档案,我想找她的联系方式。”凌云岩真挚极了,“谢谢洛董。” 洛少帆洋洋一笑:“我没有肖晴的联系方式。我正想问凌先生,酒吧那晚,是不是对肖晴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惹得她愤而出走。连工资都不结就自离?” 凌云岩微微错愕:“洛董,你太能想了。” 洛少帆轻凝着他:“不如,凌先生请酒吧老板帮忙,把那晚的监控调出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番外 ——情系终生 033.往情侣的方向发展 凌云岩站了起来:“洛董这是不肯帮忙的意思。我还是另外找途径。” 细长的眼睛眯了起来,洛少帆懒懒靠向椅背,十指交叉,缓缓吐出:“请便。” “告辞。”凌云岩含笑离去。 凌云岩走向左边电梯的时候,右边的电梯开了。里面走出个一身素白的女人。她瞅着凌云岩的背影,眉儿深深弯起。 她的手,轻轻压上心口钤。 电梯门缓缓关了。 她向董事长办公室走去洽。 “向红枫小姐是吧?”孙慧慧含笑礼让,“请先坐一下,我先请示一下洛董。” 当向红枫来到董事长办公室时,洛少帆微微一愕——面前这个向红枫素雅沉静,素面朝天,甚至穿了一身白,却奇异地给人高贵的感觉。 让人想起红枫叶中间的脉络,那是冷凝的红。这位向小姐沉静,有着令人琢磨不透的冷凝。 洛少帆颔首:“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会把简历投到龙基……” 京华。 燕子已经连续加好几天的班了。 罗博来电。 “我在加班。”燕子轻轻叹息,“罗博,不好意思。” 罗博有耐性:“燕子,不要加班太晚,身体为重。什么时候下班?我来接你。” 燕子默默揉上太阳穴。身为未婚夫,这是最合理的要求,她拒绝不了。 当人未婚妻真累! “九点吧!”她无奈极了,“九点的时候,你在大门口等我。” “好的。”得到批准,罗博瞬间轻狂几分,“亲爱的,九点见!” 挂掉电话,燕子默默地双臂环胸,无力地靠上椅背。 她想飞。 清澈的眸子,默默落上自个儿细细的胳膊。这个胳膊,似乎永远都这么大,从来不变化。 就是这个至今怎么也吃不胖的身子,让她的行动,一直局限在这里。 默默地叹息,燕子忽然起身,拿起包就走。一边碎碎念:“我要叛逆,要挑战。我才不乖乖地等在这里,等着九点下楼,被罗博逮住。” 说干就干,燕子飞快起身,拿起手袋,大步向外面走去。飞快下楼,她准备去书店买几本书回去看。她现在需要三毛的书提高士气。但不知这个年代,还能不能买到三毛的书。 上次哥把嫂子带去了外地,生日就在那里过了,可她还是应该补点生日礼物。她买两本育儿书送嫂子好了。 “小姐,三毛的书还要几天才能来。”书城的服务员说。 事实证明,三毛的年代真的远逝,她只好朝育儿区走去。 “燕子。”身后传来惊异的声音。 心儿一跳,燕子默默转身,默默瞅着向她走来的人。她张大嘴儿,脑袋里有瞬间的空白,只吐得出两个字:“云岩?” 她躲得够彻底了,可想不到,居然会在这种地方遇上凌云岩。唉,她心底又空了。底气不足得厉害。深呼吸,她绽开笑颜:“云岩哥哥也来买书了。” 唉,她的手好像没地方放。她该把它们塞哪儿呢? “买什么书?”凌云岩大步朝她走过来。 “没什么,随便看看。”燕子挤出几分笑容,努力让自己的脸儿看上去,不像苦笑。 凌云岩来到她身边,看了看她身后的书,这里是幼儿专区,他缓缓笑了。不再追问,倒提起:“我助理说你上次找我,有事么?” “哦?”那都好多好多天了,燕子默默地想着。就是因为那个晚上,让她现在面对他如履薄冰。她心儿又慌了,不由自主后退两步,可脸儿还是笑着的,“云岩哥哥,那次我是想约你一起,给嫂子买生日礼物。”说着说着,她尴尬了,“可是嫂子的生日已经过去好多天了,我还没补礼物,所以过来买书送嫂子。” 凌云岩点点头,瞄瞄外面的宝马,淡淡一笑:“还没吃晚饭?” “嗯。”燕子点头,“我忘了。”她本来记得的,可是急着躲罗博,居然真忘了晚饭。 凌云岩无奈地摇摇头,轻轻揉揉她的脑袋瓜:“这怎么行。容总和我姐知道,你说会怎么样?” 燕子心慌慌地后退两步,远离他的大掌:“我买了书,马上就去吃饭。” 她果然立即转身,不再管身后的凌云岩。大步冲向育儿区,也懒得看书的好坏,连拿几本。然后转身就走,冲到柜台结帐。一直结了帐,她才长呈一口气,无精打采地向宝马走去。 “一起吃吧!”凌云岩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啊?”燕子慌得一声尖叫,引得路人侧目。她尴尬地捂住脸儿,好一会儿才松开手,长长地吁了口气,“云岩哥哥,你吓死我了。” “怎么会?”凌云岩深思地凝着燕子,“我一直跟在你后面。燕子,你怎么了?” “没什么没什么。”燕子想拍自己巴掌,她为什么这么慌呀…… 凌云岩和她并排走着:“你有心事?” “没有。”燕子坚决拒绝。 凌云岩倒笑了:“订婚是大事,也是喜事,有心事很正常,燕子怎么这么大反应?” 燕子一愣,默默地咬着了唇。 果然有心事!凌云岩明白了,轻轻笑了笑,率先向前走去:“走吧,一起吃饭。吃过饭,我再送你回去。燕子,下次得先吃饭再逛书城……” 后面的话,燕子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他不爱她,可是他关心她。果然是个好哥哥。燕子吸吸鼻子,跟了上去:“好,吃饭。” 她会再次把筷子吃到地上的。 书城旁边就有家高档的餐厅,燕子默默地跟着凌云岩进去。默默地吃饭。 凌云岩却笑着看着她:“燕子,瞧,饿得菜都挟不起来了。” “……”燕子垂了头,她明明是心中有鬼,才手忙脚乱。唉,她什么时候才能冷静地面对他呢?在这瞬间,她忽然想和罗博快点结婚了。 也许,她真正成了罗博的妻,才能有罗家媳妇的代入感。 她忽然想到了肖晴,不由呆住了。肖晴神秘消失,云岩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她忍不住心头的疑惑,不由悄悄打量着凌云岩:“那个……京华和龙基的旅游合作项目没谈成吗?” 凌云岩微微一顿:“肖晴自离了,龙基那边没有人出来接手,自然黄了。” 他的语气公事公办,听不出对肖晴有没有别的意思。燕子悄悄眯了眸子,她得忍着更多的疑问。 “婚事应该还会过一阵子吧?”凌云岩笑了笑。 “哦。”燕子无力地应着。 “我会出去几天,一定赶上燕子的婚礼。”凌云岩颔首,“送上一份大礼。燕子,你也是我唯一的妹妹。” 唯一的妹妹,还是个妹妹,有什么区别…… 等等,他会出去几天……燕子抬起头来:“云岩哥哥要出差吗?” “不。”凌云岩淡淡笑了,含笑把她爱的香菇送进她碗里,“私事。” “哦?”燕子拧眉。 “肖晴的事。”凌云岩淡淡一笑,“我得去北京一趟……” “呯”地一声,兰花磁碗落地,发出清脆地响声,碎成一地。燕子诧异的目光,慢慢移上凌云岩——他要去北京找肖晴? 她正在庆幸肖晴的神秘失踪,结果他还要主动去北京找到她。那……那个晚上的事,还能瞒得下吗?依云岩的脾气,哪怕嫂子施压,也会坚持自己的爱情。到时,云岩必然会离开京华。而她进退两难,两败俱伤…… 餐厅管理走了过来,有些不悦:“小姐……” “这不是什么大事。”凌云岩淡淡地挡住对方的话,“把碗的价格写上菜单,等会一起结帐。” 一句话,把对方挡了回去。 凌云岩这才转向燕子:“你怕肖晴?” 他误会了,燕子却大大地松了口气:“谢谢云岩哥哥!不好意思,连累你被人说。” “没事。”凌云岩轻笑,“燕子,肖晴不可怕。” 深呼吸,她勇敢地抬起头来,瞅着他:“肖晴很重要吗?” “是的,很重要。”凌云岩颔首。肖晴?向静?他如果不把这事情弄清楚,一生难安。 燕子默默地低了头,筷子也落上桌子。她不吃了,十指狠狠地拧到一块儿——她要不要加快和罗博结婚,这样就算云岩知道真相,也不会影响什么。 她想逃。 “你什么时候去北京?”她喃喃着问。 凌云岩淡淡一笑:“就这两天吧!越快越好!” 越快越好,那么她的婚事是不是也得越快越好? 燕子站了起来:“云岩,我上个洗手间。” “燕子?”凌云岩困惑地盯着她。相处数年,她在他面前战战兢兢,借口用洗手间逃避的事,干了数十次。这会儿她要逃避什么? 洗手间在二楼。燕子经过几个小包间,去了洗手间,等心情平复了,才又出来。经过一个包间,她忽然停住了。 里面传来江琼的声音。 江琼怎么会来这种餐厅,虽然高档,但真够不上江琼的档次。燕子忍不住把耳朵往门缝塞。 果然是江琼。 一个劲儿劝向红枫挟吃菜,江琼却有着大度从容,不显得过分热忱。 “谢谢!”向红枫温婉有礼。 江琼淡淡笑了:“向小姐一个人在外打拼,男朋友放心么?” 向红枫微微一愣:“我……没有男朋友。” 江琼心里一松,满意地点点头:“现在的女人都把自己当男人用,结婚得越来越晚了。向小姐都二十九了吧?” “是呀!”向红枫慢慢垂了头。 淡淡一笑,江琼轻轻握住了她的手儿:“你爸妈怎么给你取名红枫?” 向红枫眸间掠地淡淡的疏离,但她依然淡定温柔:“枫叶红了的时候,最美最热情,惹人情思……”她蓦地停住了,眸子悄悄飘向窗外。 江琼倒笑了:“看来,红枫小姐也盼望爱情。” “……”向红枫默然不语。 江琼紧紧握住她的手:“我把洛董交到你手上了。向小姐,洛董一天二十四小时,你帮我都看着。我坦白说吧!我喜欢向小姐,希望向小姐和少帆往情侣的方向发展……” 燕子听到这儿,赶紧跑了。 她真想看看那个向小姐,是怎么样一个女人,让高傲如江琼,愿意把儿子交到她手中。 洛少帆也会被他老妈逼婚吗?燕子觉得心头有点怪怪的感觉…… 下楼,凌云岩已经结帐:“燕子,我先送你回家。” “云岩哥哥,你真要去北京吗?”燕子轻声地问。 凌云岩重重地点头。可他忽然拿出手机,有来电。 燕子悄悄地离开了。找到自己的宝马,拉开车门,正要坐进去,她手中的钥匙,忽然掉落。 霓虹灯中,罗博的脸儿,离她不到一米远。 “燕子,你终于出来了?”罗博笑着向她走来。 燕子心头一窒:“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萝卜,你千万别告诉我,你跟踪了我一个晚上……” ———————————————— 谢谢七月里亲亲们所有的礼物,特别是一直跟文的亲亲们。扑倒群么么! ps:所有未回复的留言,这两天会一起回复。 番外 ——情系终生 034.她在你眼睛里,是颗珍珠 罗博尴尬得搓手,脸上有被猜中的薄红。 燕子默默别开眸光。她明白了。 “我只是不放心你的安全。”罗博大步走过来,轻轻拉起她的手。 燕子仰首,凝着他:“萝卜,我已经29岁了。” “我就是不放心。”罗博尴尬,可绝不放松自己的立场,“或许,我把你娶回家,可能不会这么担心了。” 燕子默默地垂了小脑袋,轻轻地叹息。萝卜的爱情,是霸道禁锢的爱情。她是女人,本来高兴才对,可她偏偏高兴不起来…钤… “来,我送燕子回家。”罗博小心翼翼地朝她伸出手来。 燕子默默地看着那只大掌许久,才伸出手儿。 她才伸出一点儿,罗博就激动地握得紧紧的,漾开大大的笑容:“我去拜访你爸。” “哦。”燕子应着,明知罗博可能又会和爸提及结婚的事。可想着凌云岩的打算,她忽然也想快点结婚了…… 燕子坐上车,轻轻地给了凌云岩一个电话:“云岩哥哥,罗博来接我了,我已经回家了。” 罗博朝她伸过手来:“燕子,我记得我们aa制。书给我。超过三斤重了。” 燕子默默把书递给他。 司徒澜确实和司徒澜谈起结婚的事。 “我和燕子都不小了。”罗博说的全是肺腑之言,“我相信燕子也希望能有自己的孩子。早点结婚,我们早点想办法。” 燕子站在旁边,听着心里别扭,可又有点惆怅。 司徒澜转过身来,笑吟吟地问女儿:“燕子,你觉得呢?” “爸……”燕子心里一酸,她不想承认,却不习惯压抑心事,“我……是想要自己的孩子。”每次看到青青和悠悠,她又高兴又难过。替哥嫂高兴,替自己难过。 司徒澜转向司徒澜:“我和容谦好好谈谈再决定。这几天他又要出差,等他回来,我会找罗老先生谈谈。” “谢谢爸!”罗博瞬间神采飞扬。 燕子默然不语。 罗博大步走到燕子身边,揉揉她的长发:“燕子,我们明天去找婚礼策画师好不?一边出去玩玩。” “嗯。”燕子点头,几乎没了说话的力气,“爸,我想先上去休息。(.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罗博,我不送你了。” 罗博张张嘴儿,最后洋洋笑了:“燕子晚安!” 燕子抱着几本育儿书,默默地向楼上走去。她先去了乔云雪房间,把书给了嫂子。 “谢谢。”乔云雪接过书,眸子落上燕子意兴阑珊的脸儿,“怎么了?谁把我们燕子得罪了?” 燕子扯开个笑容:“没,只是爸答应罗博早点举行婚礼。” “是吗?”乔云雪一愕,她拉着燕子,一起坐下,谨慎地问,“燕子,你好好告诉嫂子,到底想不想嫁罗博?” 燕子努力让自己看起来轻松些,她抬起头来,绽开个美丽的笑容:“罗博他……确实很疼我。” “这个我们都知道,要不然也不会把你交到他手上。”乔云雪才不被燕子打擦边球,“我现在问的是你的感觉。燕子,结婚和订婚,到底不是一样。” 燕子默默低了头:“我想嫁他。” 乔云雪轻轻吁了口气。 燕子站起来:“我困了,想睡。嫂子,明天周六,我答应和罗博出去玩,让方姨别做我的饭。” “好的。”乔云雪追了出来,“有心事直接找嫂子谈。” “好。”燕子默默向自己房间走去。她冲了个澡,可依然提不起精神。趴上被窝,她默默握住自己的脸儿,喃喃着:“嫁吧……我会努力爱你。” 第二天周六。 罗博一大早就来了,同来的还有罗爸。 罗爸笑吟吟地:“我来和司徒先生谈谈你们俩的婚期。你们出去玩吧,不要管我们两个老头。” 罗博带着燕子来到婚礼策划公司。 一见罗博,接待的策划师钱小姐眸光一亮:“罗先生啊?欢迎欢迎!两位的订婚都上新闻了,我们正想上门拜访,看需不需要我们效劳呢!” 罗博点头,在燕子面前,他毛躁得像个年青小伙,可在钱小姐面前,却严谨有度:“需要。不过,我希望你们能先做一个策划让我看,如果我满意,才会采用。” “这个当然。”钱小姐眸子粘在罗博身上,“但不知道两位要什么风格的?中式?西式?还有,预计消费范围……” “我希望简便些。”燕子说。 罗博一愕。 “简便?”那不是要她少赚提成吗?钱小姐不喜欢了,“那怎么行呢?罗家是名门,容家也是名门。如果你们简单,那外界可会取笑你们是不是感情欠佳……” “我们感情很好。”罗博拧眉,长身而立,“钱小姐,贵司的服务,令人不敢恭维。燕子,我们另外找人策划。” “对不起对不起。”钱小姐赶紧大鞠躬,一个劲儿赔不是。可连弯几个腰,发现罗博只瞄着燕子,面无表情。这才恍然大悟,转身朝燕子大鞠躬,“夏小姐,是我说话不留神,是我掉钱眼里了。我是忘了,夏小姐向来低调处世,所以婚礼简单,也是情理之中。” 燕子轻轻吁出一口气:“我要简单的婚礼,没有别的特别要求。” “当然,要简单。”罗博颔首,“但必须隆重。燕子,结婚是人生的大事,马虎不得。” 燕子没说话。 罗博笑了,转向钱小姐:“中式婚礼。简单而不失隆重。如果没有问题,我希望两天之内得到策划设计方案。” “好的。”钱小姐恭恭敬敬,再也不敢怠慢,眸子发出特别的光芒,“原来罗先生这么爱夏小姐。夏小姐有福了。” 燕子静默着向外走去。 给钱小姐留下联系方式,罗博大步跟上燕子:“我们去旅游景点好不?” 燕子点头。 “那就去世界之窗好了。”罗博高兴地拉着她的手儿,走向轿车,“那里适合燕子。” 眸子不知不觉地湿润了。燕子轻轻地应着:“好!” 订婚这些日子以来,罗博对她百依百顺,柔情蜜意,她看在眼里,想在心里,哪能不知道他的好。她是应该对罗博好些。燕子轻轻绽开个笑容:“我带你去。那里我很熟,而且我带着免费。” 乍一见到燕子久违的笑容,罗博先是一呆,接着抱起她来了,激动得绕圈圈:“燕子,当然好。正好我这是越野车,我们可以当敞蓬车用。” 他好不容易记得把燕子放下,绅士地伸出手儿:“来!” 看着他脸上孩子般灿烂阳光的笑容,燕子慢慢地把自己的手儿,交进罗博的掌心。 罗博轻轻拥住她:“燕子,如果你愿意要太阳,我绝对不会拿星星来充数。” 燕子抬起头来:“罗博,太阳也是一颗恒星。” “哈哈,燕子你故意拆我的台……”罗博大笑,拉着她坐进轿车,“燕子,瞧,我们也能相处得愉快,是吧?” 是,只要她肯,他们是会相处愉快。燕子明白,是她自个儿一直挑剔罗博,所以罗博越来越不知如何是好,手忙脚乱,拼命想表现好,却反而把她推得更远。 燕子看着罗博灿烂的笑容,却总想象着,如果自己的脸平淡无奇,罗博会不会掉头就走。 罗博握紧方舟盘,踩向油门:“燕子,我爱你……” 可我爱的是他……燕子的思绪,却在我爱你三个字的渲染下,悄悄地飘走――云岩现在一定在飞向北京的飞机上了。他是那么执着要向静的下落呀! 他会找到肖晴吗? 肖晴会把那晚的事告诉云岩吗? 如果他知道那件事,会反过来找她,还是离开京华? 燕子悄悄合上眸子,一颗心儿,慢慢地疼了。恍惚间,传来罗博温柔的声音:“燕子,我们会过得很幸福!” 会么? 就算不会,她也得嫁他了…… 来到世界之窗,罗博果然把轿车当敞蓬车用。看着四周美丽的景色,看着凌云岩这些年的成就,燕子的眼睛,又湿润了。 这都是向静给他的动力。她羡慕妒嫉那个女人,能给云岩这么大的人生动力。那才是人间最美好的爱情。 罗博忽然来个紧急煞车。 “洛少!”罗博伸出手来。 果然是洛少帆,旁边还有个沉静温柔的美人儿。 洛少帆洋洋笑了,伸出手,和罗博轻轻一握。 “燕子阿姨好!”小天鹏也在。 燕子一愣:“天天你也来了?呀,天天,这是……”燕子瞄向洛少帆,“你的相亲工程终于圆满了吗?” 细长的眸子落在燕子淡淡惆怅的脸上,洛少帆居然朝她眨眨眸子:“夏燕,别以为我真的没人要。只是我太挑。” “呸!”燕子偏不信邪,转向洛天鹏,“告诉阿姨,这是你爸的男朋友么?” “我爸的助理。”洛天鹏说。 燕子嘿嘿笑了。 罗博也笑:“洛少真幽默。” “这是迟早的事。”被拆穿的洛少帆压根不尴尬,“等着瞧。” 燕子偏偏瞄向他的助理:“你不会是向小姐吧?” “哦?”向红枫愕然,“夏小姐,我不认识你。” “我也不认识你。”燕子笑了,意味深长地瞅着向红枫,“不过,我知道他妈妈看中她做你媳妇儿了。” 洛少帆脸上笑容,慢慢浅了。他凝着燕子,深邃的眸子里,不知装了什么,语气少少的生涩:“夏燕,你关心我的婚事?” “同是天涯沦落人嘛!”燕子说。可一瞄到旁边的罗博,她叹息着改口,“你结婚了,就有女人替你出头了。我以后就不好欺负你了。所以十分遗憾。” “可以欺负我。”罗博说,“燕子,随时恭迎!” 燕子立即尴尬了。唉…… “我们先走一步。”洛少帆洋洋一笑,拉着儿子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轿车开出好远,燕子还在往后看。直到看不到洛少帆,燕子才悄悄收回眸光,无力地趴着车窗看外面。 “累了?”罗博关心地问,“我们才看了两个景点。现在我们该去看亚马逊河了……” “是呀!累了!”燕子梦呓般地说着,“好累!” 那个向小姐真心不错,洛少帆很有可能爱上她。到时她不方便欺负他了,好遗憾…… 洛少帆凝着轿车消失的方向。 向红枫也在凝着轿车消失的方向。 洛少帆洋洋一笑:“你不认识她。看什么?” 向红枫唇畔扬开美丽温柔的微笑:“我从来没见过这么美丽的女人。” “自古红颜多薄命!”洛少帆轻轻吐出一句。淡淡的惆怅。 向红枫凝着他,不肯多说一个字。 “怎么?”洛少帆倒笑了,“有话直说,我需要坦率的助理。如果要猜测我助理的心思,我这个董事长会累死。” “你喜欢她。”向红枫静静地说,“你的眼睛里满满的怜惜。洛董,她在你眼睛里,是颗珍珠。” 洛少帆拉着儿子,大步向前走去:“……我们谈谈,在这个景点旁边,适合什么样的酒楼……” 番外 ——情系终生 035.他终于要抱美人归 向红枫愕然。可看着洛少帆悠然的模样,她轻轻轻轻地绽开一个笑容,轻盈地跟了上去:“洛董,这里现在是本市最热门的景点,如果洛董愿意相信我。可以做两手打算,做民俗的饮食一条街的同时,同时建一座五星级酒楼。” “哦?”洛少帆快疾的步子放缓,“建一座酒楼?” 向红枫静静地笑了:“如果新建酒楼,那时间太久了。洛董,我建议你买下旁边那座商务楼,马上动工装修,不出三个月,就可以投产。等待装修的这三个月,可以同时招兵买马。相信我,只要给我足够的权力,我可以让龙基第一座酒楼三个月内开始使用。” 洛少帆颔首:“饮食一条街呢?” “这个一个月就可以投产。”向红枫莞尔轻笑,“洛董今天就可以安排进程么?” “可以。”洛少帆颔首,他转过身来,深深凝着向红枫,“但是,在做所有工作之前,我必须先看到你的计划书。否则,我只能当向小姐空谈。向小姐,龙基现在的发展宗旨是――稳中求进。” 向红枫温柔轻笑:“洛董放心,我会稳中求进。” “行。”洛少帆这才洋洋一笑,“只要你做好了,龙基以后的饮食业,会交给向小姐全权处理。” 他沉吟了下:“到时,希望你能像京华的凌云岩一样,独挑企业第二产业的大梁。龙基的副总之位,到时就是你的了。” “谢谢!”向红枫静静地笑了,眸间洋溢淡淡的温柔。 洛少帆大步向前走去:“天鹏,你在看什么?” 洛天鹏瞅着燕子消失的方向:“爸爸,我想问燕子阿姨,青青和悠悠在家吗?” 可罗博的越野车,早就消失了。 燕子和罗博回了别墅。 悠悠和青青已经上幼儿园,所以别墅里静谧得温馨。 远远地,燕子就看见罗爸和司徒澜正坐在太阳伞下面,正进行楚河汉界之战。看到两人回来,二老居然都不约而同地站了起来。 “玩得高兴不?”司徒澜满脸喜气。 “高兴。”燕子轻轻点头。 罗爸也高兴:“罗博,燕子,我们为你们选了三个日子,九月二十号,十月一号,还有个十月二十号。我们把这三个日子送给风水师选去了。应该很快有回音。” 燕子心儿一跳。九月二十号,离现在就很快很快了。可她看着大家的笑脸,一个字也说不上来。 为嘛她有了种“冠盖满京城,斯人独憔悴”的感觉。 “谢谢爸!”罗博却愉快地和二老大鞠躬。 燕子轻声地:“爸,我有些累了,先进去了。” “去吧!”司徒澜大手一挥,“这几天都要好好休息,留着精神,等举行婚礼的时候,有得忙。” “就是!”罗爸也说。 罗博大步跟上燕子:“我送你上楼。” “嗯。”燕子没有拒绝,她和罗博并肩走着。 “今天风大。”罗博说,“下次挑个好天气,再一起出去走走。” “嗯。”燕子点头。 一直来到三楼房门口,燕子站住了。她转过身来:“你先回去吧,我不送了……”她的声音慢慢消失了,瞅着罗博专注的模样,燕子的脑袋瓜,慢慢地低了下去。 罗博的眼睛,几乎一眨不眨地凝着她的脸儿。尽管他在抑制自己,可燕子仍然听到他的吞咽口水声。这个男人,对她有着抵制不住的渴望。 燕子心念一转,向主卧室走去:“我先和嫂子谈点事儿……” 她去嫂子房里,这样罗博不好意思吻她了吧…… 可是,才一转身,身子就落进了罗博的怀抱。罗博向来明快的语气,蓦地多了几分男人的磁性:“我就抱抱。抱一会儿。燕子,乖――” 他紧紧勾着她的腰。燕子小小地挣扎了下,默默地放弃了。她合上眸子,她要非常努力适应这个怀抱才行。 半晌,燕子轻轻地:“萝卜,可以了吗?” “再一小会儿。”罗博说,吻上她的发丝。终于,他的指尖移开她的腰,向后退了一步,“燕子,我爱你。” 燕子的泪珠掉了下来。 罗博只看得到她的背,自然没发现她眸中的泪。他转身,大步离开。 一直听到罗博的脚步声消失,燕子才转过身来,默默回了自己的房间。默默地倚在窗前,看着罗博走向草地,走向二老。 萝卜的步子多么轻快呀! 燕子转身默默躺下。这一阵子她好容易累,心疼的次数也越来越频繁。真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 “云岩……”她喃喃着。他现在已经到北京了。这一次,他能找到向静的下落吗? 想得累了,燕子才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燕子这一睡,晚餐时间才下楼。 “我们的睡美人终于起来了。”乔云雪打趣着。 “睡美人?”悠悠不懂。 青青撇嘴儿:“就是爱睡觉觉的美人。” 乔云雪噗哧笑了,她的青青丫头能不能不这么老气横秋? 燕子瞅着两个可爱的娃娃,轻轻地笑了。萝卜的心意是好的,他考虑到了她想当妈妈的渴望…… 乔云雪五个指尖在燕子面前晃动着,可燕子就是半天都没回应。她提高声音:“燕子?” 燕子一激灵,咬牙笑了:“青青,美人都是睡出来的。” “是吗?”青青歪着脑袋,十分不认同,“那为什么前天电视上说,这世上只有懒女人,没有丑女人。睡觉觉不是懒女人才会做的事吗?” “啊?”燕子傻眼,闷哼,“又是哪个护肤品的广告?真带坏小女孩。” 乔云雪噗哧笑了。 被小侄女儿一闹,燕子慢慢有了精神,吃过饭,她倚在沙发上,静静地瞅着青青和悠悠玩。 “这两个小家伙太闹了。”乔云雪不知什么时候坐在她身边。 燕子却咧开小嘴儿:“家里有娃娃才热闹呢!” 乔云雪明白了,她慢慢抓起燕子的手儿:“罗博一直承诺,他会举他所有的能力,让你能做个正常的母亲。” “嗯。”燕子应着,却哽咽了。 “要不要去看看医生?”乔云雪没放过燕子眸中的疲惫,“要不,让钟医师过来看看。” “不用。”燕子有气无力的摇头。她是心病,喊钟医生来有什么用。 或许,真和罗博结婚了,大局已定,她的心病也就自然好了。 不想让嫂子担心自己,燕子转移话题:“我昨天看见江琼了?” “嘎?”乔云雪一愕,转而笑了,“你怎么也关心起洛家的人来了?” 燕子忽然眯眼笑了:“嫂子,你猜我听到了什么?” 瞅着燕子神秘兮兮的小模样,乔云雪捧场地追问:“你听到了什么?不会是她要来算计京华吧?” “当然不是。”燕子米米笑,“她在请洛少帆新来的助理吃饭。还对那个助理说,希望她能和洛少帆朝情侣的方向发展。嫂子,你瞧,洛少帆他妈急了,都要逼婚了。” 乔云雪轻轻叹息:“他是该结婚了。他妈妈这回做得对。他没有女人是一回事,可是洛天鹏现在五岁了,开始懂事了,总有一天问洛少帆,他的妈妈在哪里?到时,洛少帆能怎么回答呢?能让天鹏知道,他是苏青兰偷来的吗?他也不能让天鹏知道,他妈妈现在不知道在大西北哪个地方。” “可是――”燕子的眉儿,秀秀气气地皱了起来,“我倒希望他打一辈子光棍,这样我开心!” 乔云雪一捏燕子的小鼻子:“他对不住的本来是我,你生什么气?可这些年来,一切都平静下来了。他该得到自己的幸福。那个助理本人一定不错,要不然江琼一定看不上眼。” “还行。”燕子点头,回想着向红枫,“很沉静温柔。我觉得,洛少帆也许真会爱上她。” “你怎么知道?”乔云雪倒笑了。 “我今天在世界之窗遇上他们。小天天也一起。”燕子撇嘴儿,忽然灵机一动,“不会这么快吧?那个助理应该才进龙基,怎么可能这么快就一起游世界之窗。真奇怪……” 乔云雪站了起来:“看来,我真得和洛少帆好好谈谈。有好女人,不能再错过。” “我倒希望他一辈子光棍。”燕子喃喃着。这样她就可以欺负他一辈子了…… 周一。龙基。 江琼有意无意地站在儿子身边:“妈可不想你打一辈子光棍。” “遇上合适的,我会结婚。”洛少帆无奈地瞄着老妈。每天早上都耳提面命,听得耳朵起茧了。 “我觉得个个都合适你。”江琼有些无奈,“和你相亲的那些女人,哪个不是黄花大闺女,哪个不是百里挑一的。少帆,就算你眼睛长在头顶上,也偶尔往地上看看怎么样?” 洛少帆揉揉额:“妈,合不合适,我自己才知道。” “这个向小姐就不错呀!”江琼提醒,“但是你不去试,怎么知道合不合适?少帆,你再不上心,我就要逼婚了。” 洛少帆懒懒地靠上椅背:“妈,我们还能不能愉快地谈话了?” “唉――”江琼又急切,又无可奈何。正要训儿子,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一声,“让开!” 这么温柔的声音,是向红枫的。 母子相视一眼。没出声。 “让开呀!”又传来一声。 洛少帆站了起来,悠然走向门口,倚在门框,懒懒看着外面的情形。他没看到自己新来的助理,只看到一个男人的背影。 果然是美女遇上色-狼。但这层楼不是董事就是高管,见过的女人不在少数,一直不会犯吃窝边草的毛病。想不到他招的这个温柔文静的助理,打破了往日的平静。 江琼明明有看到,这会儿忽然蹑手蹑脚地往自己办公室走去――这种英雄救美的事儿,当然得留给儿子干。 “请你让开,谢谢!”向红枫的第三声。她的面前,正站着龙基企划部的王总监,一个四十岁的男人。 显然,这个王总监故意挡着向红枫的去路,还说了什么。但声音极小,就是洛少帆都没有听到。 “洛董――”向红枫忽然扬高声音。 这会儿,王总监倒挪开身子,往洛少帆这边看了看。这一看,王总监就僵住了:“洛董……” 有了点空间,向红枫赶紧往这边走,她也看到了洛少帆,小跑着过来。来到洛少帆身边,默默看向王总监。 洛少帆瞄瞄向红枫,她一脸戒备之色,但不失端庄,也没有手忙脚乱。这女人看上去文静,却有一颗强大的心。真适合替他开发龙基的饮食业。 洛少帆淡淡一笑,迎上王总监的目光,忽然抓起向红枫一只手,放到眼前,凝着。 “对不起,洛董。”王总监脸色大红,“我不知道……原来洛董也喜欢向小姐。”王总监急匆匆地走了。那背影,有如丧家之犬。 向红枫轻轻地吐出一口气:“谢谢洛董。” 洛少帆挑眉:“你不担心……我毁了你的名声?” “不担心。”向红枫轻轻地,“洛董,我信任你。” “信任我?你凭什么信任我?我也是个男人,想要女人。”洛少帆挑眉轻笑,“如果真信任我,我们关起门来谈谈,怎么样?” 向红枫抬起头来,文静的笑容,有着隽永的味道:“好。” 将她所有的表情锁入眸中,洛少帆平静的面容,慢慢浮现一丝警觉。他慢慢儿笑了:“我现在很相信,向小姐完全有能力,帮我打开龙基的第二产业。向小姐,你非常有希望变成我龙基的凌云岩。” 向红枫慢慢低下头去,不再多说一个字。 洛少帆却意味深长地凝着他小助理。他从来没见过如此惜字如金的女人! 周二。 一上班,燕子就溜上来了:“嫂子,我今天和你一起办公。我要做预算,今天可能要在这里忙一天。” 凌云岩不在,这丫头才敢上来。乔云雪了然:“好呀!” 可燕子只咬了笔尖一会,就神游了。 乔云雪瞄着她,轻轻摇头。这丫头,明明就患了婚前恐惧症。 燕子憋不住心事,喃喃着:“嫂子,你说,云岩哥哥这次能找到向静么?” “尽人事,听天意。”乔云雪摇摇头,“我但愿他能从这一次失意中,坚决放手。” “嫂子,我希望他找到,又希望他别找到。”燕子静静地说,“嫂子,我觉得我变坏心眼了。我为什么希望云岩孤独一个人呢!” 默默搂住燕子,好一会儿,乔云雪轻轻笑了:“我得恭喜燕子要当新娘了。爸昨晚和我说,你和罗博的婚事,定在国庆。” “啪”地一声,燕子手中的笔掉了。她深思着,慢慢绽开笑容:“我终于要结婚了。嫂子,我也想要一个像悠悠那样的小宝贝。” 乔云雪紧紧凝着燕子,她悄悄地松了口气:“燕子,能这么想就好了。”她这个做姐的,同时做人嫂子,这几年左右为难。可偏偏是感情,她心疼燕子,却又逼不了弟弟。 有敲门声。 乔云雪笑了:“钱副总来了?这么早,有事儿?” “路过,没有大事!”钱涛朝她眨眨眼睛,“有个路边新闻,要不要听?” 乔云雪噗哧笑了:“钱副总的路边新闻,一定很重量级。” 钱涛抓了抓下巴:“这个消息,容总一定喜欢。” 燕子眯眼:“钱副总,你再卖关子,嫂子扣你工资。” “没良心的臭丫头!”钱涛脸儿微微一抽,他扬扬手中的报纸,“据最新消息,龙基董事长有女朋友了。他甚至放出小道消息,近日龙基会有喜事。乔董,洛少帆终于要抱美人归了。” 番外 ——情系终生 036.应该挑蓝色的婚纱 “啊?”燕子撒了手中的笔,蹦了起来,“难道洛少帆也要闪婚?” 乔云雪瞄了报纸一眼:“确实是喜事。” 钱涛眯眯笑着,放下报纸,向外面走去:“我打电话给容总报喜去。说不定容总一高兴,就给我加工资了。” “去。”燕子把笔捡起来,“你才加工资不到一个月。” 钱涛已经走了淌。 乔云雪慢慢拿起报纸,出神地瞅着,最后轻轻吁了口气。站起来,倚着窗户,默默看着外面。她的眼睛湿润了。 “嫂子――”燕子小心翼翼地试探着,“怎么啦?椋” “我高兴。”乔云雪慢慢转过身来,眼睛红红的,“他是负了我,但容谦却负了他。不管怎么样,他现在愿意结婚,对我们而言,都是一桩好事。” “哦。”燕子闷闷的,“可是他以后就有女人保护了。”她就不能欺负他了。 “噗。”乔云雪乐了,“男人保护女人,你说反了。” 燕子摇头:“才不。你瞧,你不在哥面前,爸常常会说哥几句;你在哥面前,爸半个字也不会说哥。 “鬼灵精!”乔云雪噗哧一笑,回到桌边,打电话,“少帆,恭喜抱得美人归!” 洛少帆沉默了下,才淡淡地笑了:“谢谢!” “什么时候,介绍一下你的女朋友吧!”乔云雪真挚极了。 “今晚我请客。”洛少帆洋洋一笑,“云雪要是赏脸,就来吧!我们一起等乔董大驾光临。” “我一定来。”乔云雪欣慰地笑了。 挂掉电话,乔云雪感慨:“看来是真的。真好……” 燕子双手支腮,想着什么。好半天,她才说:“嫂子晚上有节目了,我没有。” 乔云雪失笑:“罗博会来找你。” 燕子撇撇嘴儿:“我还是在公司加班好了。” 乔云雪又好笑又担忧,数年不加班的燕子,这个月拼命加班。罗博还要努力啊!她笑了:“要不,你也去吧,帮我去看看,他女朋友是不是就是你说的那个女人。” 歪着小脑袋,想了一会儿,燕子才勉为其难地点头:“好吧!不过,我觉得他应该光棍一辈子。” 唉,她一点儿也不希望洛少帆谈女朋友啊!她去了,一定会给洛少帆拆台的。 “少帆拖这几年已经不正常,怎么可能光棍一辈子。真是个傻燕子。”乔云雪噗哧笑了。 中午的时候,罗博又过来了。一起吃饭,罗博老是出神地凝着燕子,看着她斯文优雅的吃相,不时满意地点头。再过十几天,这美丽动人的姑娘就是他的妻子了,多幸福。 燕子有些闷:“萝卜,吃饭的时候,要注意看自己的饭菜卫生不卫生。” 罗博明知燕子是拐着弯儿,提示他不许看她,可他装傻,倒眯眯笑:“燕子,我爱你。” 燕子果然闭了小嘴儿。她再烦,也没办法对一个说爱她的男人撒火。更何况,这个男人很快升级,从男朋友升级到老公。 唉,虽然她其实还不想嫁。 “晚上一起看电影不?”罗博笑盈盈地,“上次我看你在看《冰河世纪3》,现在有《冰河世纪4》了。” “咳。”燕子呛到了。她悄悄地打量着旁边的人,见没人在意,才轻轻吐出一口气,一本正经,“我又不是孩子,还看动画片。” 罗博好笑地揉揉她的长发:“我未婚妻确实不是孩子,不过上次看《冰河世纪3》的时候,笑得比青青和悠悠还大声。我倒希望有一天,燕子带着我们的孩子,看着《冰河世纪5》,笑成一堆。我想想就幸福了。呀,燕子,对不起,我又急了。孩子的事,可以慢慢想。” 罗博的诚挚,罗博的如履薄冰,让燕子静默了。她愣愣地看着罗博,鼻子有点塞:“我们的孩子……” 她真的能有自己的孩子么? 罗博紧紧抓住她的手:“燕子,相信我。” 燕子默默看着握在他掌心的手,默默抬起头来。她看到了罗博眸中的紧张。显然,罗博知道她一直在逃避他,也知道她不喜欢他的躁动,所以一直收敛着自己的热情。但他心底的火焰,却日渐高涨起来。 唉,嫁吧!早点结婚,早点心定。 云岩,祝你早日找到所爱。 燕子轻轻点头:“萝卜,我们一起去看《冰河世纪4》。不过今晚不行,明晚吧!” “好。”听到燕子应承,罗博绽开大大的笑容,“明晚我来接你。” 罗博走了,燕子却开始走神。她趴上桌子,一会儿高兴,一会儿惆怅。 晚上。 乔云雪和燕子来到芳香酒楼的时候,洛少帆果然和向红枫已经在等待她们了。 洛少帆含笑介绍:“向红枫。云雪,你瞧我这女朋友怎么样?” “很好。”乔云雪轻轻笑了,“真的很好。”她从来 tang没见过这么文静的女人,文静,但并不柔弱。那双眸子,透着坚定。 向红枫瞅着乔云雪,眸子里却透着令人费解的光芒。她主动站起来,和乔云雪微微一鞠:“乔董好!” “不客气!”乔云雪点头,“向小姐,坐吧!” 燕子却支着腮坐到一边,瞄瞄这个,瞄瞄那个。她只惆怅一件事,名草有主的男人,不好欺负。 洛少帆拿起菜谱,忽然瞄瞄燕子。这丫头今天太安静了,实在有点奇怪。他朝她眨眨眼睛:“点个萝卜汤怎么样?” 果然,如他所料,本来安静的燕子,立即蹦了起来,一把抓住他领带:“你居然取笑我。洛少帆,别以为你有女朋友了,我就不能治你了。” “我哪里取笑你了?”洛少帆好笑地瞄着她,“不就点个萝卜汤而已……” “你明知我要和萝卜结婚了。”燕子说,可说着说着,她的声音涩涩的了,“你拿萝卜开玩笑。洛少帆,你明明在取笑我。” 咳,怎么四周这么安静? 燕子一愣,慢镜头地偏转小脑袋,这才看到乔云雪在旁错愕地瞪着她。向红枫模样无比文静,可眸子里,明明有着令人好笑的意味。 燕子悄悄地松开洛少帆的领带,尴尬着:“嫂子,他欺负罗博。” 乔云雪无奈地拉着她坐下:“他们不是一个行业,住得相隔十万八千里。谁也欺负不了谁,燕子,别激动。” “唉……”燕子叹息。洛少帆明明在消遣她嘛! 乔云雪站起来:“上菜还要一会儿,我先上个洗手间。向小姐,你去不?” 向红枫默默起身:“嗯,去。” 燕子安静下来,她知趣地没跟上去。 洛少帆看着乔云雪和向红枫离去,默然不语。 “我估计嫂子想试探下向红枫。”燕子说,“嫂子老想着你给洛天鹏娶个好后妈。” 洛少帆还在看着她们消失的方向。 燕子起身,蛮力搬过他的脸:“不许再看我嫂子。洛少帆,你都有女朋友了,不许再对我嫂子心存幻想。” 洛少帆淡淡一笑:“我在看我女朋友?” “才怪!”燕子精明了,“你才认识向红枫几天呀,就这么深情了。你去哄你老妈还差不多。” 洛少帆淡淡一笑,端起茶杯,小喝一口,才笑问:“今天要诉苦不?” “我现在不能诉苦了。”燕子没了劲儿,“我要结婚了。国庆节那天。” “哦……”洛少帆似有淡淡的惆怅,细长的眸子,轻轻扫过燕子的脸儿。他悠然放下杯子,双臂环胸,慢慢儿靠上椅背,凝着她,似在剖析她。 燕子心里一慌,站起来,双手蒙住他的眼睛:“不许看我。” 洛少帆淡淡笑了:“燕子,你给我一种感觉,结婚那天,你会跑掉。如果你想跑,可以通知我一声,我一定帮你偷偷跑掉。” “别瞎说。”燕子更慌,嘴硬,“我是最负责任的女人。我答应的事,从不反悔。我和萝卜已经在考虑生宝宝的事了。” 洛少帆凝着燕子的眼睛:“别告诉我,你为了成全凌云岩,还为了生宝宝,才答应罗博的婚事。罗博在医学方面的人脉,确实非同一般。但是,有心脏病的女人,不管多好的医生,生孩子还是个冒险。燕子,你真想好了,让自己拿生命做一次赌注――而且,是为了和你一个不爱的男人生孩子。” 燕子悄悄藏住自己的双手。她又紧张了,十指相拧。她不想被洛少帆看到。 她狠狠瞪着他,似乎想打他:“不许说萝卜,不许怀疑他。” “要不,嫁我吧!”洛少帆含笑凝着她惊慌的眸子,“瞧,我有天天,燕子压根不用去冒险生个孩子。我会比罗博懂得疼女人……” “洛少帆!”燕子咬牙扑过去了,她掐上他的脖子,“你再说一句看看。洛少帆,我让你真正牡丹花下死。” “还有一句。”洛少帆被她掐着脖子,除了说话不能干别的,“我们这个姿势,人家以为我们在打情骂俏……啊,你怎么回回想要我的命――” 当然不能真掐他,燕子明知自己的命多努力才留着,当然不会笨得一命填一命。 她拿长长的指甲掐进洛少帆的胳膊。听到洛少帆的叫声,她才拍拍手儿,斜睨他:“洛少帆,我警告你,要是你再嘴上长毛,我不会再费力气掐你了。” “习惯了就好。”洛少帆点头。 “才不。”燕子眯着眼,险险地斜睨着他,“我不掐你,可下次你再消遣我。我就拆散你们的恋情。我会把你以前对我嫂子干的好事,一件不漏地告诉你女朋友。再糊涂的女人,也不会想嫁一个拿老婆换权利的男人。” “我好怕。”洛少帆颔首,“夏燕,等你拆散了我。我就找上你,我们一起做一辈子地下情-人……” “闭嘴!”燕子气得一把捂住他的嘴,“你再说一句, 我……我就……我就腌了你。” “反正你又不爱罗博,和我在一起,好歹还有点乐趣。”洛少帆抓开她的手,慢悠悠地补上一句,“折磨我的乐趣。” “……”燕子咬牙看着他,“洛少帆,你真厚脸皮。” 洛少帆莞尔一笑:“我要是薄脸皮,龙基得垮了。”他悠然凝着她,“听我一句劝,如果真不想和罗博结婚,现在放手还来得及。” “不可能。”燕子说。她默默坐回座位,又走神了。 洛少帆轻叹:“看来,你是一定得等到婚礼上落跑了。” 乔云雪和向红枫回来了。 “恭喜洛董赢得如花美豢。”乔云雪笑盈盈地,“向小姐配洛董,绝配。” 一餐饭在和和乐乐的气氛中度过。 “他们很配。”乔云雪对燕子说,“我和容谦,终于能放下一段心事。” “洛少帆打光棍更好。”燕子坚持。 “燕子,人是有责任的。”乔云雪静静地告诉她,“如果洛少帆这样做,他对不起天鹏;其实,他多多少少也对不起苏青兰。燕子,云岩如果也这样,我早就整他了。” “哦?”燕子捂着心口,试探着,“嫂子,如果云岩要了哪个女人,难道也一定要他负责。” 乔云雪白了她一眼:“那当然,女人能随便辜负的么?” 燕子心儿一寒,闭了小嘴儿。她就知道,如果让嫂子知道真相,嫂子一定会逼云岩娶她。 日子慢慢地过去。 燕子已经一个星期没有看见凌云岩了。他去了那么久,难道还是找不到向静的下落,得再一次失望而归?她的心儿,浮在半空,复杂得让自己难以承受。 “爸,你托人问得怎么样了?”燕子问司徒澜。 “听说,当年她毕业后就去了国外。”司徒澜说,“后面好象失踪了一段时间。燕子,慢慢会有消息的。” 燕子等得焦灼。她的婚期,越来越近了。她没有别的要求了,起码得在结婚前,还能看云岩一眼。 乔云雪已经勒令她开始准备自己的婚礼,不许再加班。罗博最高兴了,几乎霸占了她所有的空闲时间,带着她全城逛了好几圈,选结婚地点,选婚纱,选拍婚纱照的公司。 婚礼策划,已经定下了,就是原来看的那家公司。 “萝卜,结婚好累。”燕子说。 “是累。”罗博兴高采烈,“并快乐着。” 快乐的只有你。燕子心想,她把这句话用力堵回肚子里面去。 看了好几家婚纱店,到了午餐时间,罗博带燕子就近去了油画村的餐厅吃饭。 燕子觉得闷,走到大厅就停下了:“我们就在下面吃。” “行。”罗博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就这个空位了。不过这里幽静,和包间一样。” 她静静打量着罗博,看着他眉梢眼角,全是喜悦,忍不住轻轻叹息――罗博,我真想让你分我一点结婚的喜悦。我努力了,可是高兴不起来。 有来电。 燕子一瞄,站起身来,侧过身,不让罗博看到眸中的泪光:“罗博,我去外面接个电话。” 云岩来电话了。他终于回来了吗? 她就想看他一眼。一眼就好! “去吧!”罗博说,“我多点几个菜,你打完电话刚好能吃。” 默默凝了罗博一眼,燕子转身朝外面走去。来到安静的地方,她说:“云岩么?” “燕子在家么?”凌云岩的声音,低沉,略显急促,“帮我找找我姐。姐她的电话怎么也打不通。打座机没人接电话。” 原来是找嫂子……心头腾起的星光,瞬间灭了,燕子情不自禁瞄瞄餐厅。罗博像火,云岩像凉茶,他们什么时候中和一下就好了…… 深呼吸,她努力轻快:“云岩,我现在在外面。嫂子她……我也不知道。” “哦。”凌云岩的声音更加轻了,几乎听不到,“如果看到姐,请她马上到水乡花园。谢谢……” 凌云岩的声音,终于慢慢消失。 “云岩――”燕子后知后觉地觉察到,凌云岩的声音异常。他人在水乡花园…… 燕子心儿一跳,紧紧抓着衣襟――他不会知道那晚的事了吧? 要不然,云岩怎么会这么急着找嫂子。难道云岩想要承担责任。不行! “燕子――”罗博的声音从餐厅传来。 急急收好手机,燕子这才进去。她呆了呆。桌位怎么多了两个人? “夏燕,好久不见!”洛少帆挪揄着。 “……”怎么最近洛少帆老在世界之窗旁边晃。他和向红枫谈恋爱,就是逛世界之窗么? 罗博笑了:“向小姐不喜欢包间,可没有空桌位了。所以我让他们一起了。” “哦。”燕子没有意见。和罗博两个人一桌 吃饭,她还有点压力。 “谢谢!”向红枫温柔地致谢。 燕子坐下,紧紧凝着罗博:“我不想再看婚纱店了。” “吃吧,下午再找找。”罗博神采飞扬,他以为燕子是不满看过的婚纱,“我们一定能找到喜欢的婚纱。” 燕子终于忍不住:“萝卜,我觉得婚纱都长一个模样。随便选一件就行了。” “那怎么行。”罗博严肃极了,“一辈子就结婚一次,应该选最好的,做个美好的纪念。等我六十岁的时候,看到的燕子还是那么美。” “可是,我觉得这些婚纱真的很好。”燕子无力地瞅着他。 “不行。”罗博神采飞扬地拉着她往外走,“燕子和大海一般纯净,应该挑蓝色的婚纱。” “我们可以定制啊!”燕子说,“让他们照着一个样子,另外做一件蓝色的就行。” “不行。”罗博否定,“我妻子的婚纱,怎么可以和别人一个款式。” 燕子无奈地瞪着罗博。他是好意,她感动,可是,她也真的好累。却偏偏忍不下心,打掉他的热情。 洛少帆轻轻笑了。 向静有些出神,她静静地听着。专心吃饭。她喜欢喝汤,可一个不小心,舀的汤洒上罗博的手。 “对不起。”向静站了起来,“罗先生,我帮你洗洗。” 罗博爱干净,果然立即起身去洗。向静跟了上去。 只剩下洛少帆和燕子两个。 燕子惆怅地别开眸子:“别误会,我和萝卜很好。萝卜只是爱之深,责之切。他希望把最好的给我。” 洛少帆久久凝着她,终于,他慢慢摇头:“夏燕,听从自己的心,放弃罗博!结婚再后悔就迟了。” 燕子身子一颤。 “要罗博放弃你不难。”洛少帆淡淡一笑,“君子有成人之美,要不要我帮你?” 番外 ——情系终生 037.被你气死之前,先咬死你 正谈着,罗博和向红枫回来了。 燕子瞄瞄罗博,把要说的话全咽回了肚子。 向红枫静静地说:“洛董,我们走吧!” “不对。”燕子诧异地瞅着向红枫:“向小姐,你应该喊少帆两个字。喊洛董,那是上司,不是男朋友。” “一个称呼而已。洛董不会在意的。”向红枫淡淡一笑,向外面走去。 洛少帆含笑起身:“夏燕,要不要我帮你准备结婚礼物?椋” 罗博客气着:“那怎么好意思……” “要。”燕子不客气地打断罗博的话,刁难他,“我那宝马开了七年了,旧了,帮我换个新的怎么样?” “我送。”罗博赶紧承诺。 洛少帆居高临下地瞄瞄面前这对未婚夫妻,眯眼笑了:“夏燕,我敢送,你也不敢要。” “你敢送,我就敢要。”燕子撇嘴儿,“我倒想看看,你送我这么贵重的礼物后,你会不会被你女朋友甩了。你没有了女朋友,我又可以欺负你了。两全其美呢!” 已经走到门口的向红枫,默然瞅着燕子,忽然抿唇笑了。 罗博宠溺地笑了笑:“洛董,瞧我未婚妻这张嘴……别放在心上。” 洛少帆无言地笑了笑,意味深长地瞄瞄燕子,向外面走去。跟上向红枫:“我们去看看饮食一条街怎么样了?” 向红枫静静地跟在他身边,不经意地说出一句:“她很可爱。” “谁?”洛少帆随意问。 “夏燕。”向红枫说。 洛少帆侧身凝着向红枫:“她自小被保护到现在,接触不了多少阴暗面,每说一句话都随心而起,你可能会认为她有些娇气,但只是因为她很真。” 向红枫忽然笑了,笑而不语――她就说夏燕可爱四个字,洛少帆需要用这么多话来解释么? “你别想歪了。”洛少帆眯眼,淡淡的不悦。 向红枫瞄瞄他:“我现在是你女朋友,想歪才是正常反应。” 洛少帆淡淡一笑,不再说话,大步向前面走去。 一直看不到洛少帆和向红枫的影子,燕子才收回眸子,喃喃着:“一点也不相配。” 想了想,她不悦地补上一句:“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罗博有些困惑――洛少帆和向红枫是俊男美女,到底哪个是鲜花,那个是牛粪?他伸长手臂,想摸摸那张嘟起来的可爱小嘴儿。可燕子已经站起来:“罗博,我们该回去了。” “嗯,我们接着看下一家婚纱店。”罗博跟着起身。 燕子用力咬着字眼:“我是说回去。萝卜,我累了。”她是真的累了,逛了一上午,她没办法再逛一下午。 罗博眸中的喜悦,一点一滴地散去。他默默起身:“好吧,回去。” 坐在车内,燕子默默打量着罗博。她忽然蹦出一句:“罗博,我不想生宝宝了。” 一声尖锐的刹车声破空而起。罗博惊愕地瞅着燕子:“怎么了?” “不能不生吗?”燕子闷闷地,“如果我万一难产了,我哥哥嫂子一定好伤心。” 罗博久久注视着她,最后轻轻叹息着,揉着她柔软的卷发:“当然可以不生。燕子,我也不是非要你生不可,我只是希望我的妻子不留缺憾,不留遗憾。” 燕子默默地低了头,泪珠滚落。唉,罗博! 回到家,燕子把罗博送走,一步步回到三楼卧室。她想睡一会,可是想起凌云岩那个电话,又转身朝主卧室走去。 嫂子不在。试着给嫂子打电话,没人接。 “方姨,嫂子呢?”燕子朝楼下喊。 方姨的声音马上传来:“云雪去幼儿园开家长会了。可能还要一会儿才回来。” 原来这样啊!燕子想了想,再给云岩打电话,还是没人接。 燕子心里腾起不好的预感,心里腾起凉意。她站在那儿想了一会儿,忽然拉开柜子,找出一串钥匙,那是水乡花园的房门钥匙。她小跑着下楼,飞快钻进宝马。 她去了水乡花园。 “云岩――”在门口敲几下,里面没有反应,燕子这才用钥匙打开门。 客厅没人。 停在凌云岩房门口,不知不觉,燕子惊慌了。可心里的担忧让她保持清醒,她推开了门。 一室酒味。可是云岩从来不会醉酒。这是怎么啦? 燕子冲了进去,只看见床头柜上一张机票,那是昨天晚上的。他昨晚就到家了。凌云岩正躺在床上,紧紧闭着眼睛。那张脸,雪一般的白。 “云岩――”燕子慌了,死命推着凌云岩,喊着他,可就是没有一点反应。她颤抖着把手儿探到他鼻子下面,发出一声尖叫,拿出手机,“120吗?这里有个病人……” 凌云岩酒精中毒。 幸亏燕子去得快,才从鬼门关把人救 tang了回来。 燕子坐在他身边,轻轻拉着他的手,咬着唇,却不肯说半个字。她明白,云岩会这样,一定和那个向静脱不了干系? 向静到底怎么了? “谢谢!”凌云岩紧紧拉住燕子的手。很轻很轻地叹息。 “云岩哥哥,没事了。”燕子的泪珠,悄悄地滚落,“医生说,你再休息一两天就能行。” 凌云岩挣扎着坐起来:“我要出院。” “不行呀……”燕子急得跳,“你还要休息两天,医生说了,现在不能上班。” “医院里太吵了。”凌云岩声音轻轻地,“家里安静些,我在家里休养。(.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燕子紧张地瞅着他,最后默默起身:“我去帮你办手续。” 好在年轻,凌云岩的力气,很快恢复了些。燕子把他扶进后座,自个儿坐进驾驶室。她把他送回水乡花园,可看着他苍白的脸,默默地留了下来:“等云岩哥哥好些,我再走。” 凌云岩的眸子,悄悄落在燕子纯净的眸子上。他轻轻叹息:“辛苦你了。燕子,罗博他是个有福气的人。” 一句话把燕子带回现实。燕子的大脑,立即一片空白。好一会儿,她才努力扯开个笑容:“我也希望,我能让罗博觉得有福气。” 她想问凌云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看着他苍白的脸,第n次把心里的话给咽了下去。但是她今天实在太累了,不由自主地伏在床头柜上睡着了。 凌云岩静默地看着眼前那张绝美的脸儿,看着暗恋了他几年的美丽燕子,指尖悄悄落上她美丽的唇畔。他轻轻吐出三个字:“傻丫头!” 为什么这么傻呢?明明马上结婚了,还是放不下他。他紧崩的心,慢慢松了一角。 晚上的时候,燕子醒来了。眨着眸子,她愣愣地看着床上熟睡的凌云岩,看着她熟悉的五官。她努力压抑着想抚摸他的冲动,硬生生地别开眸子,不再看他。 理智告诉她,她应该尽快离开。可她就是挪不动脚步。唉,她只要能忍住不亲他,就已经不错了。 “我脸上有什么?”凌云岩倏地睁开眸子,瞅着她。 “啊?”燕子惊慌地后退一大步,直接坐到地上,“云岩哥哥,你吓人!” 凌云岩轻轻笑了。他起身,把手伸向她。 瞅着那修长白净的手指,燕子有些出神。可她还来不及想要怎么样,他已经抓住她的手,把她拉起来。 他的掌心好温暖。 燕子默默想着,悄悄别开眸子:“云岩哥哥都好了么?” “好了!完全好了!”凌云岩淡淡一笑,“以后不会再有这事了。” 燕子静静地瞅着他,忍不住试探:“不再去北京了?” “嗯。”凌云岩含笑点头。 她忍不住追问:“以后不再醉酒了?” “嗯。”凌云岩似在承诺。他拉着她来到阳台,看着静寂的夜空,看着万家灯火,低喃着,“燕子,我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当然得好好地过……” 燕子轻轻吁了口气,打量着他,确实觉察到凌云岩和以前不同了。到底是哪里不同了,她又说不上来。 凌云岩低下头来,凝着燕子:“答应我,今天的事,不要告诉我爸妈,也不要告诉我姐。” “我发誓不告诉任何人。”燕子举手发誓。 “谢谢!”凌云岩含笑说,眸光投向夜空,淡淡的惆怅,“如果我们早认识几年,或许,我不会辜负燕子。” 燕子鼻子一酸,泪光闪闪:“有这句话,一生已足够。”她忍,却忍不住,可泪珠无声地滚落。 他的指尖轻轻拭过她眼角的泪珠:“真是个傻丫头!” 他的语气淡淡的,却有着怜惜,燕子久久压抑的情思,瞬间爆发。她蓦地投进他的怀抱,紧紧搂着他的脖子:“我就是个傻丫头嘛!云岩,任何人都可以说我是个傻丫头,可你不能说我是个傻丫头!如果我不爱你,我一定不会这么傻嘛!” 这么多年的委屈,瞬间涌向她脆弱的心儿,她只是哭,哭了个肝肠寸断。把他的衣襟,弄湿一大片。 半天,凌云岩的手从半空落下,轻轻揽住她细细的腰:“对不起!” 燕子只哭,压根不说话。直到哭够了,才慢慢安静下来。可她却舍不得松开他的脖子,只静静倚在他胸口,听着他的心跳。他的心跳似乎不是以前那么均匀…… “罗博会好好疼你。”凌云岩的声音,微微生涩,“好好和他过日子。” “我爱你。”燕子说,她抽着鼻子,“云岩哥哥,你不用回应我。我就是想把自己的心事说出来。这样我可能就不会一直钻死胡同了。” 揽着她腰的手,蓦地紧了。他男人气息,几乎熏倒她。 燕子静默了。 闻着她的体香,她的大波浪卷发轻轻扫过他的手背。凌云岩一愕:“燕子……” “怎么了?”燕子抽着鼻子问。 “为嘛……”凌云岩沉吟着,“抱着你……有种熟悉的感觉?” 燕子蓦地慌了,熟悉?他不会想起那个晚上的事了吧?那可不行!关系重大啊! 用尽所有的力气,推开凌云岩。她别开脸儿,让脸儿背着光,让凌云岩看不到她一丁点儿。她似乎在赌气:“我们才不熟悉。天晚了,我走了。” 她慌张地转身,心儿乱乱的。走路左脚会踩到右脚,边走路边啃指甲。终于走出去了,可不到三分钟又折回:“云岩,不好意思,我忘了包。” 凌云岩大步挡住门,抓住燕子的肩头:“你有事瞒着我。” “没有。我发誓没有。”燕子慌了,抓开凌云岩的手,就朝外面跑了。 凌云岩不假思索地跟了出去:“燕子,不许瞒我。” 燕子已经跑进电梯去了。 凌云岩没再跟下去。他缓缓回到卧室,默默打开手提,写下:“向静死了。x年x月x日。” 就这几个字,他打了好一会儿。最后,他挪开手提,环臂做个的拥抱的姿势――为什么他真地觉得,他真的不是第一次抱燕子那美妙的身子? 燕子开着宝马,漫无目的地闲逛。她听到人来电,可瞄瞄号码是罗博的,又悄悄放下手机。 她不该抱云岩的。那个拥抱,竟然唤起凌云岩潜意识的回忆。但愿他的记忆仅止于此。她不要他记得那晚的回忆。他心里有人,她也马上结婚了…… 可她的心儿,慌得厉害。终于,她把宝马停下了。 她拿出手机,漫不经心地拨着号码。直到对方的声音传来:“夏燕?” “洛少帆?”燕子一激灵,神智清醒几分。她怎么不知不觉拨他的号码了?她应该是打给洛海燕才对。 “是找我诉苦么?”洛少帆几分调侃。 燕子没作声。他也有女朋友了,她找他诉苦,合适么? “你在哪里?”洛少帆笑问。 她在哪里?她不知道自己在哪里。燕子默默看向窗外。她脸儿一僵,喃喃着:“我在你公司下面。呃,我是经过这儿,我走了。婚礼上见!” 她说着,急急挂了电话,可是不想动。她得好调节心态,等会儿回去就不会被嫂子看出不对劲了。 她伏在方向盘上出神地想着未来――她会乖乖嫁给萝卜的。洛少帆那个不安好心的家伙,才故意说她会在婚礼上出逃。 有人敲车玻璃,然后是她熟悉的声音:“我来了。” “啊?”燕子一愣。她默默瞅着外面的男人。白衬衫红领带,黑色的裤子,神采飞扬。 果然有了女朋友就是不一样,可是她看着好刺眼,闷闷了呸了声。 “不让我进来?”洛少帆洋洋笑着,“别担心,我对你没欲-望,让我小坐一会如何?” 他何止对她没***,他见一次打击一次她,两人简直是冤家对头。燕子相当放心地开了车门。 洛少帆坐进来,瞄瞄她:“有什么苦水,开始倒吧!” 燕子想笑,结果苦着脸儿。 “出大事了?”洛少帆严肃起来。 燕子静静地瞅着他:“我不想说话。”她想了想,唇畔勾了勾,“要不,你让我咬一口,也许我心里就舒服了。” “咬嘴?”洛少帆愕然,“可以。” “去你的!”病恹恹的美人儿立即睁着美丽的丹凤眼,瞪死他,“能不能严肃点儿?” 洛少帆果然严肃:“不是嘴……是要咬脖子以下的地方?热烈欢迎!” 燕子的脸儿上全是绝望:“洛少帆,你怎么和我一样,傻不隆咚的。你的龙基怎么还没倒,真是奇迹!” 洛少帆眼睛一抽:“脖子以下也不能咬?那咬哪里?额头全是骨头,会崩掉你的牙齿;鼻子太脆弱,可不能咬;脸更不能咬了,明天要见人的……” 燕子捂住心口:“我要被你气死!洛少帆,我决定在被你气死之前,先咬死你!” 她咬上他的胳膊,用力咬,牙齿在颤抖。 番外 ——情系终生 038.他吻别人的未婚妻 疼得洛少帆拧起长眉,可他没有出声,只静默地凝着面前那张绝美的小脸儿。曾经那么温柔的人儿,是什么让她变得如此焦躁暴力? “呼――”燕子累了,终于松开他的手臂。她愣愣地看着那个深深的齿痕,看着透着血丝的地方。好一会儿,才不好意思地别开脸儿,“我没想到我力气这么大。” 脸儿微抽,洛少帆终于明白无语是啥滋味。她伤他伤得倒是一点也不愧疚…… “疼不疼?”燕子这才意识到洛少帆也是肉长的才。 “疼死了!”他要是说不疼,那太假了。洛少帆咧着嘴儿,当然疼。 燕子眨巴着眼睛,手儿象征性地摸摸那个齿痕:“好啦!摸摸就不疼了。” 洛少帆无奈地咬牙:“夏燕,你把我当小狗哄?” 燕子抿唇儿笑了:“我从来不养宠物的。要是把你当小狗,那是你莫大的荣幸。摹” “……荣幸?”洛少帆无语,他还是说点别的吧,“凌云岩回来了?” 洛少帆一边说话,一边眯眼凝着那个齿痕――看来他明天得穿长袖上班,要不然一定绯闻满天飞。 燕子轻轻点头:“他回来了。” 洛少帆静默了下。他得到的消息是向静死了,凌云岩去北京一趟,得到的结果是怎样? “他说了什么没有?”洛少帆状似漫不经心地问。 燕子沉默下来:“洛少帆,如果我现在哭了,你会不会笑我?” “不会。”洛少帆凝重几分。敏感地意识到,她可能刚刚和凌云岩接触过,才这么大的反应。 燕子抽抽鼻子:“我满想哭的。可是不能哭,再哭眼睛就要水肿了。回去嫂子会担心。洛少帆,你下车吧,我要回去了。” 瞅着燕子那双清澈的眸子,平静的模样,洛少帆下车了:“还有一个星期就结婚了?” 燕子咬着唇儿,悄悄地点头。 “看来,我明天得去买宝马。”洛少帆居然朝她眨眼睛,“燕子的结婚礼物啊!” “呸,尽逗我。”燕子理智地鄙视他。 目送宝马消失在视线外,洛少帆转身朝龙基的停车场走去。 十分钟后,他来到月亮酒吧:“我找你们负责人……” 燕子回了家。夜色深了,悠悠和青青已经睡了,乔云雪在和容谦打电话。看到燕子单薄的身影,乔云雪立即结束了通话,朝燕子走过来:“怎么这么晚?燕子,下次不能这么晚了。” “不次不会了。”燕子有些紧张。 “罗博打了几次电话过来。”乔云雪说,“你们……没事吧?” 燕子慢慢地垂了小脑袋,好一会儿,她才绽开个轻松的笑容:“嫂子,没事!罗博是个好人。” 把门关上,燕子躲进了房间。(.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没想到,第二天,凌云岩居然过来了。 燕子想回避,可脚步生生地定在那儿,就是挪不动。她默默送上果汁,坐在一旁,却什么也不说。她不时瞄着他,想问他,身子好了没有? 凌云岩久久凝着燕子,好一会儿,他站了起来,走近燕子。 燕子错愕得倒退一大步,她吃惊地瞅着凌云岩,瞅着他无比深邃的眸子。在她记忆里,他从来没用这么深邃的眸光看过她。 “怎么了?”燕子小心翼翼地问着。她不由缩缩脖子。 凌云岩的手,轻轻放上她窄窄的肩头:“婚期定在国庆?” “是啊,定在国庆。”她喃喃着,心儿酸酸的,眸子涩涩的,“还有几天,我就结婚了。云岩哥哥,你是来祝福我的么?” 她不想要他的祝福。他祝福一个字,她的心儿就会生生地疼一下。 他的手心动了,移上她小小的脸儿:“燕子不想和他结婚,是不?” 她是不想,一点儿也不想。可是也不知怎么走到今天,婚期都定下来了,她必须得嫁了…… 燕子抽抽鼻子,抬头挺胸:“谁说的?我想和罗博结婚。他会好好疼我。罗博什么都会听我的。云岩哥哥,你胡思乱想。” “那么……”凌云岩轻轻地,他温热的气息,密密地扑向她的脸儿,“燕子说爱我,是假的。” “云岩!”燕子吼了。她爱他,怎么可能是假的。怎么可能!他难道不知道,她这几年,就没长胖过。都浪费了方姨多少营养汤。 凌云岩沉吟着。 云岩想做什么?燕子不由自主后退一步。她真是笨,为什么永远也看不透云岩的心。就是他深透的心,让她不知不觉深深陷入。 深呼吸,燕子终于镇定了些,可她的声音,还是透着颤音:“云岩,你问我这些做什么?” 凌云岩轻轻捧着她的脸,看着她眸间的晶莹,他紧紧地闭了下眸子,轻轻轻轻地:“不爱萝卜,就不结婚了,好不?” “啊?”燕子傻了,她愣愣地瞪着他,忘记了 tang身边的一切。 “我来负责燕子剩下的时间。”凌云岩缓缓睁开眸子,深邃的眸光,吞噬着燕子美丽的容颜。 燕子错愕地抬起头来,她久久地瞅着他,颤抖着站起来:“云岩哥哥,我没听懂你的意思……我怕我误会了你的意思。” 怎么一个晚上过去,就到了春天了呢?这天气,明明在走向深秋,马上到冬天了。 难道他昨晚一觉醒来,忽然发现,原来她夏燕其实很可爱? “燕子,你没有误会我。”凌云岩起身,深深地凝着她,“我去和姐夫说,我们结婚。” “你放弃向静了?”燕子瞪大眸子,“怎么可能?云岩,你真地要娶我?” “我娶你。”凌云岩紧紧捉住她的胳膊,“燕子,我说话,向来一言九鼎。” “那……”燕子怯怯地打量着他清俊的容颜,“如果向静回来了呢?” 凌云岩冷凝了下:“她不会回来。” “你真的要娶我呀?”燕子小心翼翼地试探着,“不为我哥?不为你姐?不为我可怜?也不为我昨晚救你?”巨大的喜悦让她忘记一切,连罗博都忘了。 凌云岩捏捏她鼻子:“不为这些。” 燕子的泪珠滚落下来。她把自个儿的脑袋,悄悄靠上他的肩头,唇畔绽开迷人的笑。她的心儿,完全混乱了,压根想不明白,云岩为什么忽然会娶她。但只要能在他身边,默默地守着他,爱他,便已足够…… “罗博那儿,我去解释。”凌云岩凝着她。 “罗博那儿……”燕子一愣。她都忘了,现在她只是罗博的未婚妻。她十指拧了起来,罗博?罗博怎么办? 凌云岩轻轻笑了:“燕子,还没结婚,还来得及。” “可是……可是……”燕子结巴了。只有她才最知道,罗博有多执着她。罗博会答应她悔婚么?她的脑袋垂了下去,“云岩,我和罗博当初订婚,上了报纸,全市都知道。云岩,就算哥疼我,任我毁婚,可罗家丢不起这个脸啊!” “解除婚约是有点难,但我们应该去努力。”凌云岩放开她的鼻子,瞅着眼前的泪人儿,心儿微微一动,“还是我去吧!这是男人应该做的事!” “嗯!”他是他要帮她做男人该做的事。燕子舒心得想笑,却拼命落泪。她伸开双臂,犹豫了下,最终紧紧搂住他的脖子,“云岩,你根本不知道,我有多仰慕你,我有多想看着你。我守着你半天,就想看到你笑一下。我喜欢你一笑倾城的感觉……” “燕子才一笑倾城。”凌云岩笑了,“哪有说男人一笑倾城的。” 燕子容光焕发,瞅着他,有些怕,可控制不住自己的喜悦:“真的是一笑倾城。” “我先和姐姐姐夫说下,再找萝卜说。”凌云岩说。 他的语气十分平静,燕子欢腾的心儿,忽然有些空空的。但云岩都愿意娶她了,这是多大的飞跃,她还挑什么呀! 凌云岩凝着她:“我先找姐说说。” “不,我去和他们说。”燕子小心翼翼地劝着他,“哥和嫂子都不会强求我。你去说不一样。” “现在是我要娶燕子,当然得我去说。”凌云岩笑着,落在她身上的眸光,淡淡的,似早晨的太阳光,轻轻飘落在她身上。轻轻的暖意,满满的温馨。 “嗯。”燕子含泪点头。 凌云岩轻柔地:“然后,我亲自去找罗博。” “一言为定!”燕子这才不舍地松开他的脖子,可小脸儿笑得皱成一团。她要对不起萝卜了。可是她明知自己不爱他,放弃这门婚姻,对萝卜未必就是坏事。 “等我……”凌云岩转身向楼上走去。 “等等――”燕子忽然拉住他,小心翼翼地,“那个……云岩,洛少帆有找你吗?” 到目前为止,只有洛少帆知道那个晚上的事。会不会是他告诉凌云岩,所以才改变主意要娶她? “那个项目已经不能合作了。他找我做什么?”凌云岩笑了笑。 “哦。”燕子心儿有些不安稳,“你昨晚睡得好不?”他会不会昨晚想起了那晚的事,又因为找不到向静,所以只好来对她负责了? 凌云岩淡淡一笑:“燕子,我昨晚昨得很好。” “哦……”燕子眨着眸子,忽然踮起脚尖,用力地在凌云岩脸上亲了下。然后风一般地转身就跑。她控制不住自个儿的心,激动得很,脑袋也管不住自己的动作。她在楼梯上连续绊倒三次,最后果断往外跑,跑去青青和悠悠的气垫。把自个儿藏起来,双手捂住滚烫的脸儿。 天,云岩居然说要娶她? 她终于等到了么? 凌云岩向楼上走去。 空空的大厅里,再度安静下来。可大厅门口的一侧,罗博走了出来。站在那儿,有如一座石膏。他的眸光追逐着燕子,机械地看着气垫,机械地向外走去。 凌云岩居然吻 别人的未婚妻?燕子是他的未婚妻,马上变成他的妻子。这是天意所定。 这个混蛋想干什么? 三楼。 “你要娶燕子?罗博和燕子的好日子已经定了,罗家的请柬,说不定早就发出去了。你让我们怎么回绝罗家?”乔云雪大吃一惊。 “我亲自去找罗博。”凌云岩慎重而干脆,“明知燕子不爱她,强求的婚姻,又怎么可能幸福。罗博如果聪明,也应该悬崖勒马!” “不对。”乔云雪一把抓住他,“你是什么时候决定的?云岩,你真想清楚了?燕子爱你,你娶了他,而不爱她,那才是燕子痛苦的开始。云岩,萝卜深爱燕子,会容忍她所有的毛病。可是你不爱燕子,你不会用宽容的心对待燕子。你以为,她爱你,你就能娶她了?” 凌云岩凝着窗外:“或许,我能爱她。” “你那个向静呢?”乔云雪吃惊了。 “她死了。”凌云岩静静地。 乔云雪倒抽了一口气:“她死了,所以你决定娶燕子?云岩,我想给你一巴掌!” “我决定以后好好爱燕子。尽我的心力。”凌云岩迎上乔云雪的目光,“我会爱上她。我已经和燕子说了,我要娶她。姐,燕子很高兴。” 乔云雪软软地坐了下去:“太荒唐了……云岩,爱情不是靠努力就有的。不是这回事呀……你不爱就不爱,可不能去惹燕子呀!云岩,你会让我愧对容谦的。我得告诉你,我爱容谦,如果你毁了我和容谦之间的信任和爱情,你会让姐生不如死。” “姐,你为什么不给我信任?”凌云岩正视着她,“我是你弟弟,她是你小姑子。罗博只是一个外人。” 乔云雪眼睛花花地瞅着他:“这事,我不能做主,你和容谦去谈。云岩,如果你不能用十分的心思去待燕子,就不要去招惹燕子。那会要燕子的命!我和容谦宁愿燕子嫁罗博。因为燕子不爱他,就算罗博有什么对不起燕子,她也不会伤心,触不动燕子的心脏病。可是你不一样,如果你有一天对不起燕子,燕子脆弱的心,承受不起那样的打击,就别想活下去了。云岩,你懂吗?” 凌云岩静默不语。好一会儿,他拿起话筒:“我和姐夫说。” 乔云雪无力地坐下:“好吧!” 足足谈了半个小时,凌云岩放下电话,凝着乔云雪:“姐,姐夫答应了。我去找罗博谈。” 凌云岩走了。 燕子终于从气垫里爬出来,她目送着他离去,脸儿绽开灿烂而羞涩地笑容。 云岩,我等着你把事情都办好。我愿意嫁你!她喜悦地跳下气垫,左脚踩右脚,跑向宝马。 她把宝马开得像飞机,向一个方向开去。 她冲进了洛少帆的办公室,只管笑着,却说不出半个字来。 “看来,夏燕你有喜事。”洛少帆细长的眸子,默默投向窗外,“不过,你不用告诉我。” “为什么?”夏燕说。 洛少帆转过身来,平静地凝着燕子:“我喜欢你和我诉苦。” “你真是个怪人。”燕子说。她悄悄地走到他身边,搬起他的胳膊,瞅着她昨天留下的齿痕。那个齿痕,已经变成紫色了。 洛少帆的右掌,轻轻盖住了那个齿痕…… 乔云雪找燕子谈心的时候,只来得及看着燕子蹦跳着上了宝马。宝马欢快地冲出别墅。 这丫头……乔云雪默默看着宝马扬起灰尘――但愿燕子一生平安! “容谦是怎么啦?”乔云雪揉额,打电话。 容谦平稳的声音传来:“我们顾着的是燕子的命。可是燕子,渴望一段属于自己的情。云岩不说出来,我们可以无视;可现在他说出来了,我们不能强制扼杀他们的意愿,否则燕子会遗憾一辈子。” 乔云雪哽咽了:“这个云岩,我不放心呀……” 凌云岩找了罗博五次,都没有找到罗博。 番外 ——情系终生 039.婚礼上的新郎是个伤员 无视电话一个劲的响,罗博静默不动。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凌云岩的电话,他不会接。想当然,凌云岩这会儿来找他,会是什么事。 燕子是他罗博的,马上结婚了。 第六次来电。罗博拧眉,他拿起话筒。 “我是凌云岩。我们一起吃个饭。”凌云岩说。 “这几天我都忙。”罗博冷淡地告诉他,“我要结婚了。凌先生,不好意思。摹” 罗博直接挂了凌云岩的电话。 凌云岩再一次打了过去。 这一次,罗博没有拒绝,他顿了顿:“明天晚上七点,我们油画街的餐厅见!” “谢谢!”凌云岩说。 放下电话,罗博拧眉深思。他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几乎走了半天,他停在电话机旁,拿起话筒:“燕子?” “罗博,我现在不在家。”燕子有些歉意,等云岩找他谈过,她一定亲自去道歉。 “我过来找你。”罗博的声音,一反往常的急躁,缓慢有力,“燕子,你在哪里?” 燕子静默了下:“我在公司。” “我爸妈想见一下你。”罗博温柔得不像话,“马上就结婚了。爸妈说要送你点祖传的礼物,到时婚礼上好佩戴。” 是珠宝么?燕子想了想,她不能不去,但可以拒绝罗家二老的礼物。或许,她还能找着机会,对二老说声对不起。 她答应了:“嗯。” “在公司等着我。”罗博温柔极了,“燕子,我处理好手头上的事,就马上过来接你,最迟不会超过中午十二点!” “好。”燕子娇柔地应着。放了电话。她默默出神,可眉梢眼角,忍不住就流淌笑意。 云岩要娶她哟! 她一定会非常非常诚心诚意和罗家二老道歉。 想了想,燕子蹦蹦跳跳地出了办公室,朝电梯跑去。最近她都不爱上五十楼,可现在,她特别喜欢跑上去。 来到五十楼的长廊,她透过一排玻璃窗,悄悄打量着办公室里面的凌云岩。看着他那么清俊而又认真的模样,忍不住眉眼弯弯。 正开心着,只觉胳膊被人拽住,身子不由自主往一个方向走去。 “嫂子,你拉我做什么?”燕子惊叫,“哥今晚就回来了,不用找我排解寂寞啦!” 乔云雪已经把她拽董事长办公室了。把燕子按进她的大转椅坐着,双臂环胸,凝着燕子。 “嫂子,怎么啦?”燕子怯怯地缩了缩脖子,“嫂子,你从来没有这么严肃过。这个样子……我怕。” 乔云雪久久凝着燕子,她忽然伸开双臂,把燕子紧紧楼住了。 “嫂子果然寂寞了。”燕子感慨着,“幸亏哥今晚会回来。我会和哥好好说说,老让嫂子独守空房,那是不对的行为。可是嫂子,抱小姑子不起作用。我身子太单薄了,没有哥的宽厚有力有感觉。” 乔云雪又好气又好笑,捏着她没肉的腮帮。慢慢又严肃起来:“和嫂子说说,如果云岩他不爱你,你也嫁他么?” 燕子垂下小脑袋,几分娇柔几分羞涩:“云岩说,他以后会好好爱我。” “不是……”怎么可能说爱就能爱呢!乔云雪焦急,她松开燕子,走来走去,最后忍不住抓住燕子的胳膊,“燕子,如果我反对你和云岩在一起……” “嫂子,你怎么可以这么做!”燕子大吃一惊,“嫂子以前不反对我爱云岩呀!嫂子不喜欢我们亲上加亲么?” 可是以前不一样,云岩一直没有回应,那不会有真正的杀伤力……乔云雪凝着燕子:“燕子,你向我保证,不管你和云岩怎么发展,一定要好好爱护自己的身体,爱护自己的生命。” “嫂子你太严肃啦!”燕子撇嘴儿。 乔云雪抓紧她胳膊:“你和我保证。” 燕子瞅着嫂子严肃的脸儿,小脸上的喜悦,慢慢没有了。她清脆地说:“我保证,不管什么时候,一定爱护自己的身体,爱护自己的命。” 乔云雪轻轻地吁了口气。她可能是小题大作了。可是天知道,自从凌云岩说要娶燕子,她就开始寝食难安。 “好了,你去吧!”乔云雪轻轻揉着燕子美而的小脸儿,像哄悠悠那般,“如果云岩欺负你,别憋着,一定随时要告诉嫂子哦。” “嘿嘿。”燕子笑着,她可不应承。她还是觉得,如果心里不舒服,和洛少帆吐槽没有顾虑些。 原路返回,燕子迎面遇上凌云岩。她站住了,眉眼弯弯地瞅着他,脸上浮起淡淡的红晕。 “晚上一起出去走走。”凌云岩轻柔地和她说,“晚上,我做饭,一起吃。” “嗯嗯。”燕子猛点头。又兴奋又紧张。 他做饭给她吃呢…… “现在上班……”凌云岩意味深长地说。 燕子慌慌张张向电梯冲去:“我马上去干活!” 不三秒,燕子就消失在凌云岩的面前。她捂着滚热的脸儿,尴尬极了。 一直坐回自己的办公桌,心儿还呯呯跳。她喃喃着:“呜呜,又被云岩抓包了。我下次一定要偷偷的,不让云岩看到。我才不许云岩觉得我不上进呢!” 十二点到了。 罗博的效率,向来出奇的高。他的医院离京华并不近,可是,就能准时出现在京华四十二楼。他踩着稳稳的步子,朝燕子的办公室走去。 “来了?”燕子涩涩地站起来。她不会隐藏心事,更何况这么大的事儿。她的脸上,写着满满的愧疚。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原来三分疑惑,罗博这会儿已经十分明白,凌云岩是找他会是什么事——他绝不会让自己的未婚妻跑掉。 罗博笑了,挽着燕子:“我们走吧!爸妈在等我们呢!” “那个……不要牵手!”燕子艰难地从罗博胳膊里挣扎出来,“瞧她们……” 她的下属全一个个盯着他们呢!多尴尬! 罗博笑了:“燕子,我们是未婚夫妻,这完全正常。” “……”燕子暗暗地吸了口气,可是人这么多,她不适宜有任何不雅的举动。心里已经对不起萝卜了,再不给萝卜留面子,她不忍心。 来到楼下。燕子朝自己的宝马走去。 “别浪费资源了。未婚夫妻,一人开个车去见爸妈,多别扭。”罗博含笑把她带向自己的车,“等见完我爸妈,我再亲自把你送回来。” “好……吧!”燕子放弃了自己的想法。 中午的车流不是太多,罗博开得挺快。燕子有心事,根本就没发现,罗博这车,开得像飞机。 萝卜默默看着反光镜里,那张美丽纯净的脸儿,淡淡笑了:“燕子,我们的蜜月,去澳大利亚怎么样?” “啊?”燕子一愣,她现在心里可没想这些。 “本来,我打算带燕子去法国巴黎,好好浪漫一下。”罗博淡淡的喜悦,又淡淡的遗憾,“可是法国已经开始步入严寒。乔董曾经慎重告诉我,不管什么情况,一定要以燕子的身体为重,快乐为重!所以我不得不放弃了。” “……”燕子默默地拧起十指。云岩还没和罗博谈,她现在不好说呀。 “等婚礼一结束,我们立即去民政局登记,再去机场。”罗博热烈而迫切,“到了澳大利亚,我们再拍一套异国风情的婚纱照保存。” 燕子听得心里涩涩的:“罗博……”她觉得好愧疚。 “要喊老公了。”罗博打断燕子的话。 燕子半个字儿都没了。默默捂着小脸儿,忽然有些害怕见到罗家二老。 快到罗博的医院门口了。这里的车流开始密集起来,罗博开得慢了些。他瞄瞄反光镜里的燕子,眸光柔和,漾开淡淡的温柔,忽然笑了。 “怎么啦?”燕子不由摸摸自个儿的小脸。 “刚刚吃蛋糕了?”罗博轻轻笑了。 “嗯,甜甜今天过生日。”燕子扯开个笑容,“吃了她的生日蛋糕。” 罗博伸出长臂,指尖落上她的脸儿:“吃了就吃了,还带出来给我看。”他指尖一弹,燕子小脸儿微微一疼。 果然,罗博的指尖上,沾着一小片蛋糕。 “我不知道有……”燕子脸红了。不习惯萝卜的亲密接触,她悄悄躲开,眸子瞄向窗外。可就在这瞬间,燕子尖叫起来,“萝卜,别看我,看车。快打方向盘!” 喊着,只见医院里冲出一辆车,对着车头撞来。萝卜的胳膊搂过她,然后身子重重压到她身上。 燕子面前一黑,失去知觉。 一声声惊叫,120的到来。急救,纷乱的脚步声。人的说话声。整个马路上都沸腾起来。 燕子是在护士的谈论声中醒来的。 “醒了?”护士欣喜地来到她床头,“夏小姐,你终于醒来了!” “我怎么啦?”燕子有些头晕,她想坐起来,可眼前一黑,又倒了下去。 护士急按住她:“夏小姐,先别动。你身子弱。而且,我们得让夏小姐合作地安静两天,看看会不会有脑震荡的后遗症。” “可是,我到底怎么了?”燕子隐约记起那辆冲向她的车,头晕晕地伸展四肢,好像胳膊腿都还在。她放心了。 原来没撞车呀,她八成是吓晕过去了。 护士看她的动作表情,噗哧笑了:“夏小姐,你被你未婚夫保护得很好,不会有大事。” “未婚夫?”燕子喃喃着。罗博么? 罗博怎么了? 似乎看着燕子的心思,护士小心翼翼地笑着:“罗院长受伤了,应该不会有大问题。夏小姐,真羡慕你们情比金坚,超越生死!罗院长真爱你。” 燕子躺不住,爬起来了:“罗博受伤了?” “是呀!”护士满满的羡慕,“夏小姐,生死之际,罗院长 顾不了自己的安危,紧紧抱住你。所以,他被车头压伤了,而夏小姐只是头撞到车玻璃,只需要观察有没有脑震荡就行。” 依稀间,她记起,对方的车头冲过来的时候,罗博的身子,确实重重地压上了她。 他被车头压伤了? 心儿一震,燕子飞快拉开被子,一把抓住护士,她的声音颤抖了:“罗博在哪儿?请带我去看看他。谢谢!” 护士一愕,接着舒心地笑了,眸中泪光闪闪:“真羡慕你们这么相爱。”她轻轻压下燕子,“夏小姐,你先别着急……” 燕子却灵敏地溜到地上,抓着护士:“带我去见他!请你帮忙!如果你不让我见他,我不可能安心躺着。” 护士动容地瞅着她,想了想,她慢慢扶稳燕子:“我……” 有人进来,护士转过身去,忽然长长地吁了口气:“罗董过来看夏小姐了。我先去配药。” 果然是罗家二老。 罗妈大步走到燕子面前,一把搂住,哽咽了:“谢天谢地!你还好好的。要不然,我们怎么和容家交待呀!” 燕子默默地抱住罗妈:“罗博他怎么样了?” “他……”罗妈眼睛湿润了,她别开头。默然不语。 燕子转身抓住罗爸,声音都变了:“罗叔叔,罗博他到底怎么样了?罗叔叔,是出了车祸了么?” “是对方的刹车失灵,发生车祸了。车毁得厉害,把你和罗博都压住了。费了好大劲,才把你们俩趴出来。幸亏刚好是在医院门口,出来就抢救,要不然,罗博他……血都流干了。”罗爸轻轻叹了口气,“罗博还在重症监护室。他失血太多,手臂骨折。现在还没脱离生命危险。” 泪珠滚落,燕子飞快向外跑去:“我要去看他。” 罗妈把燕子带到了重症监护室。 还在危险期,不能进去。燕子趴在玻璃窗上,眼睁睁地看着罗博苍白的脸,右臂上厚厚的纱布。她泪如雨下。她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真切地感觉到,原来罗博真爱她。 而她一直以为,罗博迷恋的是她惊人的美貌。 一直到第二天的傍晚,罗博才脱离生命危险。他睁开眼睛的瞬间,就努力扯开个笑容:“燕子!” “萝卜——”燕子哭倒在他旁边。 罗博的眸子,渐渐透出安心。他伸出完好的左手,颤抖着摸着她的小脸儿:“幸好!幸好!” 燕子抓着他的手,哭得哽咽难言。 “幸好我的燕子还是那么漂亮!”罗博欣慰地笑了笑,眸光透着欣喜,“太好了。” 燕子抹着泪珠,怔怔地看着面前这个男人。她默默抚上绑着他绑着纱布的右手,心儿沸腾起来——他用他宝贵的生命,换她的美丽。她还要挑剔他只爱她的脸么? 他把她这张惹祸的脸,看得和他的生命同等重要。 罗妈拉开她:“先别哭了。燕子,你先去吃饭,吃完了再过来。” “嗯。”燕子绽开最柔美而可怜兮兮的笑容,“罗博,我等会再来。” 出了病房,容谦和乔云雪迎面走来。燕子扑进两人怀中,哭了。 “幸好!”乔云雨搂紧燕子,“幸亏罗博是个有心人。” 燕子静静地挣开乔云雪的怀抱:“哥,嫂子,我这两天不回家,就在这里照顾罗博。” “好。”容谦应承。 乔云雪默默看了容谦一眼:“我们进去看看罗博。” “燕子,我们吃完饭再来。”罗妈把燕子领开。 有来电,燕子看着那个号码,默默接了:“云岩,我现在要照顾罗博。有事再说吧!” 吃完晚饭,燕子回到病房。 乔云雪凝着燕子,最后一个字也没说,只紧紧搂住她。 目送哥嫂离开,燕子默默抚上被子,那个地方,是罗博的伤口。可那本来是她的伤口。 罗博含笑握紧燕子的手,满满的幸福感:“你陪着我这两天,我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我亲爱的燕子,告诉我好不——婚礼上的新郎是个伤员,燕子会嫌弃么?” 番外 ——情系终生 040.连个娃娃都想娶她 燕子愣住了。(.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这两天她一心一意希望他快点好起来,脑海里压根就没想到婚礼还能如期进行。 “燕子?”握住她的手儿,慢慢加重力道。罗博紧紧凝着她。那双痴凝的眸子,让人不忍拒绝。 燕子明亮的眸子,慢慢落上罗博的伤胳膊。她心儿纠结得厉害――罗博这个样子,云岩怎么能和他谈退婚的事…… “难道燕子嫌弃伤员?”罗博淡淡的委屈。他轻轻摩挲着燕子的手儿。 燕子悄悄地缩回手,尴尬地笑了笑:“罗博……” “我喜欢你喊我萝卜。”罗博飞快打断她,“我喜欢听那个昵称。” 昵称?燕子愕然,那明明是笑话他时喊的名字。这两天看到他这模样,想到车祸时他的选择,她都不好意思喊出来了。 清清喉咙,燕子说:“萝卜,先安心养伤。我照顾你。婚事……可以等你病好再说。” 罗博眸子微黯。他再度抓着她的手儿:“燕子,告诉我,不嫌弃我。要不然,我都没办法安心养病。离婚礼还有三天,我伤口能愈合。燕子,我保证能稳稳地站在你身边,和你一起面对宾客,喝交杯酒。” 他的热切令燕子惊慌。她想逃,可是看着他的伤胳膊,她不敢动一下。 “燕子?”罗博似乎惊慌了。 燕子咬咬牙,别开眸子:“我没有嫌弃你。你别胡思乱想。好好养病!你要是不安心养病,我就不理你了。” 罗博咧开嘴儿笑了,放开她的手儿,非常合作地盖好被子。舒心地低喃:“我就知道,燕子有一颗金子般的心儿。一定会和我同甘共苦。” 耷拉了脑袋,燕子的心儿乱了。如果她现在弃他而去,是不是落井下石?每个人都可以指着她的背心,唾弃她? 罗妈不知什么时候进来了,欣慰地搂着燕子:“果然是个好姑娘。燕子呀,你就安心嫁过来,我保证拿你当亲女儿看。罗博要是哪里对不起你,我敲死他。” 罗博扯唇角笑了:“我赞成!” 燕子又是惊慌,又是感动,又是无助。可罗妈这个怀抱,充满着浓浓的母爱。她不知不觉伸出双臂,也抱紧了罗妈。 “好孩子!”罗妈欣喜地轻轻拍着她的背,“真是委屈你了。瞧,三天后就是婚礼,罗博这个模样……唉,真是委屈燕子了。” 所有的话儿,全堵在心口。燕子哭不出来,也笑不出来,不知道该怎么办。轻轻地退后,离开罗妈的怀抱,低了脑袋:“阿姨,我想回去看看。” “也好!”罗妈说。 罗博一惊:“妈――” “过三天就举行婚礼了。”罗妈倒是豁达,“罗博,你可得体谅燕子的待嫁女儿心。(.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要嫁到我们家来,燕子的心儿,可惊慌呢!当然,你们男人怎么会懂女人的心。燕子呀,这两天你想来就来,不来也没有关系。” “谢谢阿姨!”燕子情不自禁一个大鞠躬,心儿,却更加闹得慌。这么好的准婆婆,她心儿不知不觉有些眷念。可是,云岩还在家等她呀…… “妈就只疼媳妇儿。”罗博感慨,醋意浓浓。他再要说什么,也不好说了。只好朝燕子眨眼睛,“我相信,我老婆以后一定会非常孝顺老妈。” 燕子身子僵了僵,努力扯开个笑容,可一个字儿也挤不出来。她默默地向外走去。 站在医院大楼下,她默默出神――她要怎么办呢! 看着燕子纤细苗条的背影,罗博的唇,慢慢弯了起来,越弯越高。眸间忍不住的欣喜。 罗妈笑着瞅着儿子:“看来,现在只要老婆不要妈了。” 罗博笑而不语。 “虽然伤得不轻,但幸好不会有什么后遗症。”罗妈叹息着,“要不然,可怎么办!那个肇事司机,真想让他坐十年八年牢,才让人解恨!” 罗博眸了闪了闪:“他人呢?” “那个肇事司机还在,他想和你私了。不过,我已经让你爸收集证人,然后把他带去警局。”罗妈恨恨地。 “算了。”罗博眸子深邃几分,“他刹车失灵,自己的车也毁了。发生这种事,也不是他想要的。再说,我和燕子都没什么事。” 罗妈急了:“那是你们命大!罗博,我们也得给容家一个说法。燕子那么娇弱,哪受过这种惊吓!” 罗博含笑拉住罗妈:“我也想让肇事者得到他应得的惩罚,可是我的婚礼马上到了。妈,这是喜事。不要让这件事冲淡了喜气。我可不想在婚礼举行时,让警察找上门来,叫到警局去对质。” 罗妈一愣:“这确实有可能,那不行。新婚怎么可以去警局……好吧,我们暂时放过他。” “叫他来,我和他好好谈谈。”罗博严肃起来,“他确实得赔偿我的车。” 罗妈这才松了口气:“这还像话,他怎么也得受到点处罚!” 燕子在楼下站了半个小时,才走到医院门口等出租车。 等她从出租车出来时,自个儿不由一愣――她怎么来水乡花园来了? 她愣了愣,已情不自禁向里面走去。 这个时间,云岩一定在上班。她干脆一个人去屋子里面坐坐,好好地想想要怎么办。 萝卜这个样子,她怎么好忍心拒婚。可是如果再不拒绝,她就要和他走上婚礼了呀! 轻轻开了门,燕子茫然地朝屋子里面走去。她站在屋子中间,默默看着被子,枕头……她和心爱的人,也同*共枕过。[.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云岩――”燕子哭着扑上被子。她拒绝不了罗博呀,她根本就没办法直视罗博渴盼的眸子,怎么办? “燕子?”凌云岩错愕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燕子浑身一激灵,不可置信地抬头。 凌云岩大步朝她走去:“你怎么来这里了?” 她蓦地抓住他的胳膊,紧紧地。她扯开个笑容:“云岩,我以为你不在家。不好意思……” 她一骨碌滚下来,松开他的胳膊,似乎被子和枕头是洪水猛兽。 “过来!”凌云岩一把拉住她,一直拉到光线明亮的阳台,才俯身,把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透。最后轻吁一口气:“幸好!” 燕子的眸子湿润了。她轻轻靠上他肩头:“我没事。” “罗博好了吗?”他轻声问。 “他……”燕子犹豫了下,“还没有。现在还在休养。” 凌云岩轻轻搬起她的脸儿:“我现在去找他。” 燕子咬着唇,十指全拧到一起。她默默地看着凌云岩,忽然扑进他的怀中,紧紧地抱着他,似乎害怕他随时消失。她的声音,幽幽地从他颈间挤出来:“云岩,再等等。” “燕子,我不能把事情拖到婚礼上再解决。”凌云岩凝视着她的脸儿,“你不爱他,不能把一生搭在他身上。” “可是他是个好人,他用他的命,换来我的完好无损。”燕子激动了,眸中泛着泪光。理智告诉她,她应该推开云岩,回去罗博那儿;可她却离不开这个渴望的怀抱。 “好人可以用来感恩,但不能用来共度一生。”凌云岩清晰地告诉她,“燕子,你爱的是我。” “我爱的是你呀,云岩。”燕子觉得心儿疼了起来。 她不想离开他,一丁点也不想,可是罗博……她怎么可能无视罗博的付出。 她做不到!离逝的那个爸天天都教她礼义仁智信,可没说过爱情高于一切。如果她就这样离开罗博,怎么会心安! “那么――”凌云岩一字一顿地告诉她,“你要听从心的渴望。” 燕子泪光闪闪,她的心儿,慢慢提到嗓门口:“云岩,你这么在乎我的未来,是不是也有一点爱我?” 指尖轻轻拭掉她的泪珠,凌云岩脸色放柔:“燕子,我在乎你的未来。我希望你能幸福,一辈子都像以前一样快乐无忧。” 那么,爱情呢? 燕子愣愣地瞅着他,心头如火的热情,慢慢地冷却下来。她勾着他的脖子,踮起脚尖,试探地吻上他的唇。 他的唇凉凉的。似乎犹豫了下,才回应……可燕子已经松开他的脖子――她明白了。 “云岩哥哥!”她轻轻地,似乎怕惊醒熟睡的婴儿。 “怎么了?”凌云岩把她拉到身侧。 她的眸子,默默投向穹空:“云岩,如果我爱的是萝卜,你一定会祝福我和他百年好合是不是?” 凌云岩揉着她的脑袋瓜:“我希望燕子和所爱的人在一起。” 原来,他只是想成全她的爱情。她依然只是他的妹妹。他说努力爱她,只是个美丽的谎言。他娶她,因为她救了他,他要成全她的初恋情怀。燕子的泪珠一下子涌出来,叭叭地掉落地上。 她还要活在自己的幻想里么? 燕子轻轻别过头,让他的手离开她的发丝:“云岩,我这两天忽然发现,我有点喜欢罗博了。” 凌云岩一愕:“燕子?你明明不爱他!” “一个用生命换我一张脸的男人,我怎么会不爱他呢!我也许已经爱上他了。”燕子默默地瞅了卧室一眼,想收回目光,可就是舍不得离开那*浅红的被子,“我走了。” “你选择罗博?”凌云岩随着她的目光,落向卧室――她为什么总是看着那个方向?明眸里有不舍,有留恋,有羞涩。 她碎步向外面走去:“我不能辜负一个用生命爱我的男人……” 燕子走了。 凌云岩却还在凝着卧室――燕子为什么老看着他的卧室?他移动脚步,站在燕子的位置,看到的是自己的被子和枕头…… 燕子向家里赶去。远远地,她看到哥和嫂子正站卡通气垫旁边,和两个娃娃一起做亲子游戏。 所有的郁闷,似乎忽然就冲淡了几分。 跳下出租车,她大步向里面走去。可在门口时,一个小小的身子,从别墅里冲出来,撞得她晕头转向。 “天天?”燕子纤细的身子朝一边歪去。 “燕子阿姨对不起!”洛天鹏显然没想到自己这么大的杀伤力,吓住了。 燕子的身子,稳稳地落到一个胳膊中。头昏眼花的她好不容易站好,瞄着洛天鹏,扁起小嘴儿。 “对不起!”洛天鹏声音更小了,他忽然上前一步,踮起脚尖。 燕子一愣,看不了小娃娃那么辛苦,她合作地俯身:“你要干什么?” “燕子阿姨没吓到。呼呼!”洛天鹏羞涩地喃喃着,居然有模有样地摸摸燕子的额头,“没吓到哦!” 本来郁闷加惊吓,这会儿燕子倒噗哧笑了:“小坏蛋!” “走了!”洛少帆拉过儿子的手,淡淡一笑,“下次别这样冲了,要是把燕子阿姨撞伤了,那要怎么办。” 洛天鹏脸红了,喃喃着:“爸爸,我一定会为我做错的事负责的。我把燕子阿姨娶回家好了!” “啊?”燕子瞪着他,“这个世界完全混乱了。我可怜的桃花运啊!连个娃娃都来凑热闹,想娶我!” “阿姨别伤心啊!”洛天鹏的脸儿,可爱地仰成45度,好心好意地安慰她,“嫌我小,我爸爸可大了。我让爸爸娶你!好不好嘛燕子阿姨?” 燕子成了雕像。这臭娃娃! 她瞄瞄洛少帆,那男人居然站在一边眯着眼笑。 她倏地来了气儿。狠狠地一脚踩上去:“下次看到向红枫,看我怎么拆你的姻缘!上梁不正下梁歪!好好一个小帅哥,全被你带坏了!” 昂首挺胸,她大步向里面走去。 “罗博受伤,婚礼如期进行么?”洛少帆懒洋洋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他又触到她的伤心事了……燕子转身,无奈地瞪着他,声音却恶狠狠的:“洛少帆,不许提婚礼!” “我是担心宝马能不能送出。”洛少帆洋洋一笑,“罗博他能自己走上婚礼么?” 燕子鼻子一酸,死命儿忍着泪花:“你送十台宝马,我也要。” 凝着她凌乱的步子,洛少帆久久没动,细长的眸子,渐渐深邃起来。 “爸爸,你不能娶燕子阿姨吗?”洛天鹏拉着老爸的衣角。 “好像不能。”洛少帆一弯腰,抱起儿子。 “为什么呀?”洛天鹏小小的不满,“阿姨很可爱。而且,她以后可以天天带我来找悠悠和青青玩……” 父子俩的声音,慢慢远了。 燕子走出老远,倏地转身,瞄向大门口。可那里已经空空的,再也看不到那对孤孤单单的父子。其实,她很想问洛少帆――她嫁一个她爱的人好,还是嫁一个爱她的人好? 罗博来电。燕子慢慢接起。 “燕子,我让妈陪你去试婚纱好不?”罗博热切的声音传来。 燕子愣愣地听着,她默默瞅向水乡花园的方向,默默咬紧牙关:“好!” 罗博轻轻吁了口气:“我迫不及待看到我的新娘了!” “嗯,能看到的……”燕子默默挂了电话。 她会结婚了。 “爸爸,我们为什么来这里?”洛天鹏打量着面前的花园,好大好大的花园,“我没来过这儿!” “你在车里等着。我去见一个人!”洛少帆关了车门,“爸爸马上回来!” “哦!”洛天鹏懂事地点头,“爸爸,你手里拿着什么?” 洛少帆已经走远了。他敲开凌云岩的门。 “是你!”凌云岩记起洛少帆拒绝提供肖晴的信息,语气微凉,“我们没有私情!” 洛少帆笑了笑,几分凉薄:“看来你比较乐于夏燕嫁入罗家。” 凌云岩淡淡地:“我希望燕子得到自己想要的幸福。嫁给谁不重要,重要的是燕子快乐幸福!” 洛少帆把一个u盘放到凌云岩的手上:“看看这个,你就懂得夏燕的幸福了……” (cqs!) 番外 ——情系终生 041. 婚礼 凌云岩失笑:“洛少帆,你可别告诉我,你很紧张燕子的幸福!” “你爱看不看……”洛少帆懒懒转过身去,优雅地消失在凌云岩的视线外。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瞄瞄手心的东西,凌云岩随手一扔。 洛少帆的话,能信么? 拿起车钥匙,他要出去,却又拧眉,再次来到阳台,站在燕子曾经站过的位置。他心头浮起淡淡的感觉,可又说不清那感觉是什么才。 他去了别墅。 燕子把房门关起来了。不知道在里面干什么,反正乔云雪敲了半天门,燕子就是不开摹。 “下个棋吧!”优雅地走在前面,容谦向外面草地走去。 走到象棋石桌旁边,悠然坐下,拿出象棋,容谦坐下来,以手示意凌云岩坐下。一边摆好棋局。 凌云岩拿起“兵”,却久久放不下,出神地想着什么。最后,他干脆放下“兵”:“姐夫,对不起!” 容谦淡淡一笑:“这是燕子自己的选择,没有什么对不起。云岩,你的意思是?” “燕子说,她有点爱罗博了。”凌云岩自我解嘲地笑了笑,“毕竟罗博用命护着她,我们不能视而不见。” “这车祸有点巧,刚好发生在罗氏医院的大门口……但确实不能忽视罗博的真心。”容谦沉吟着,却忽然莞尔一笑,“燕子跟着罗博,会有平淡安稳的幸福!” 凌云岩终于落下棋子。 燕子在三楼看着看着,默默咬着唇,别开眸光。 试婚纱,做请柬,日子倏忽而过,明天就是结婚大喜之日了。 白天,燕子去了医院。 罗博身上的伤口结疤了。可骨折的胳膊,还得红绑着石膏。燕子陪他一下午,然后回家。 吃了饭,把自己锁进房间。 “燕子?”乔云雪敲着房门。这个燕子,打定主意说要嫁罗博,可这两天除了去医院,除了准备婚礼必须要准备的,就把自己锁房间里,闷声不响。她焦虑,却无可奈何! “嫂子,我想睡觉。”燕子说,站在屋子中,焦躁地踱来踱去。 “嫂子和我谈谈心。”乔云雪轻声劝着。 燕子咬咬牙:“嫂子,我明天结婚,现在很激动。” “青青和悠悠想要姑姑抱。”乔云雪没法子了,只好拿出娃娃来哄。 “等结了婚,我再回来哄他们。”燕子闷闷地。 无论乔云雪怎么想法子,那门就是叫不开。 容谦把乔云雪拉开了。 乔云雪急了:“容谦,燕子她……” “燕子跟着罗博,我更放心。”容谦平静地告诉她,“云岩若有心,燕子不会再次选定罗博。云雪,云岩给不了燕子幸福。我宁愿罗博成天放下身段哄燕子,也不愿意看到燕子成天放下身段,去博云岩的欢心!” 说来说去,他仍然是个自私的哥哥!尽力以妹妹安稳的生活为前提。 “对不起,云岩他欠揍!”乔云雪恨恨地。 容谦牵着她向主卧室走去:“ 乔云雪仰首:“可是,你瞧燕子嫁得不开心……” 容谦静默了好一会,才淡淡地:“熬过今晚,就好了!” 可是深夜的时候,燕子却悄悄下楼,悄悄从侧门处溜了出去。 十分钟后,燕子来到高尔夫球场旁边。这里有空旷的草地。 “被你哥逮住,你说会怎么样?”洛少帆懒懒地躺在草地上,笑了。 “瞧,他们房间现在是玫瑰红的灯光。”燕子无力地指了指容谦的卧室,“哥和嫂子正在温柔乡,小别胜新婚,你别心酸就好。” 洛少帆脸僵了僵。 “你有了向红枫,还不够吗?”燕子眼眶红了,“洛少帆,看开吧!那个向红枫也挺不错,那么文静,八成还没谈过恋爱,配你绰绰有余,别傻了!” 洛少帆静静地瞄瞄她,仰望黑夜。 燕子也静默下来,轻轻地:“洛少帆,你说,我的选择对么?” 洛少帆静默不语。 “我也知道你不能说。”燕子闷闷地,“你怕你万一说错了,被我嫂子恨嘛!不过,你真的该放下我嫂子了。省得我哥恨你,你也捞不着实际的好处。” 洛少帆淡淡一笑:“胡说八道。” 燕子也要坐下,洛少帆却挡住她,“地上有寒气,你的身体抵抗不了。我们去车上坐坐!” 默默坐上洛少帆的车,燕子默默支起腮帮:“洛少帆,如果我明天真的从婚礼上跑了怎么办?” “我帮着你跑!”洛少帆细长的眸子眯了起来,淡淡的笑意。 燕子轻轻笑了:“有个男闺蜜就是好。不过,我才不会跑。罗博是个好人,我怎么可以辜负他。” 眸子闪了闪,洛少帆保持静默! “你的背给我用用。”燕子不由分说 tang,把洛少帆推过四十五度,小小的脑袋瓜靠上他的背。她喃喃着,“靠十分钟,我就回去。我明天结婚呀,可不能熬成熊猫眼!洛少帆,你就是烦我,也就今天晚上了。罗博是个醋坛子,结婚后一定不许我有男闺蜜……” 十分钟后,燕子坐正了。她默默拿着手机拨号码。 洛少帆一愕:“这么晚你打给谁?” “云岩。”燕子轻轻地叹息,“我有个重要的决定。” “燕子?”凌云岩吃惊的声音传来。 燕子想了想,静静地笑了:“云岩哥哥,明天我的婚礼,你……不来好不好?” 凌云岩静默了好久,才轻轻笑了:“好!祝燕子新婚快乐!” 燕子默默收好手机。(.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洛少帆眸光闪烁:“凌云岩是个混蛋!” “不许说云岩哥哥!”燕子瞪圆眸子,“洛少帆,云岩哥哥没有错。他不是故意辜负我的。” “真是个傻丫头!”洛少帆心儿微动,别开细长的眸子,“怎么会这么傻。容谦把你保护傻了” “我不傻!”燕子气得鼓起腮帮,站起来,掐住洛少帆的脖子,“你再说一句看看!” 洛少帆静静地伸出胳膊,把她倾泻下来的长发,慢慢拨到肩后。 燕子呆了呆,有些郁闷:“洛少帆,你也把我当妹妹了吗?” “没有。”洛少帆放开她的长发,“说不定我暗恋上你了……” “胡说八道!洛少帆,你能不能想点别的办法让我开心!”燕子用力推开他,跳下车,小跑着向家里走去。 一直瞄着燕子进了别墅大门,洛少帆才轻轻靠向坐椅:“凌云岩,混帐!” 他掏出手机:“子豪,找找向媛。必须在明天上午之前找到她……” 第二天。 婚礼就在高尔夫球场的湖边举行。 婚礼策划公司确实如燕子所愿,把婚礼举行得简单而隆重。 碧草蓝天,其乐融融! 而且因为燕子的身体,也因为罗博伤势未全愈,好些繁琐的细节免了不说,连流程都改了又改。以最简单的方式成就婚礼。 燕子还在别墅里化妆,罗博已经站在婚礼高台上等待。 透过窗户,燕子默默地瞅着罗博,默默地别开眸子。却一不小心看见放飞天空的氢气球。她心儿一酸――她也想飞呀…… 她使劲儿在心头念着――不逃,一定不能逃! 乔云雪亲手帮燕子把蓝色的婚纱换上,退后两步,由衷地赞美:“果然,我们家的燕子,是世上最漂亮的新娘。瞧,一点也不象我第一次见到的那个丫头了,是个完完全全的女人。” “罗博真有福气!”旁边有人感叹。 燕子默默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果然,穿上婚纱的女人,就是漂亮。而且别有一种味道。 “燕子,要让自己幸福呀!不许让自己委屈。”乔云雪紧紧地抱住燕子。 容谦走了进来,他久久凝着燕子,修长的手臂,轻轻落上燕子双肩:“燕子,不管什么时候,一定要记住:婚姻不是坟墓!” 燕子久久凝着容谦。她慢慢儿明白了哥的意思。鼻子一酸,紧紧抱住容谦,小脸儿紧紧贴上哥的胸口:“哥,我发誓,不会让罗博欺负我。我发誓!” 容谦伸出手来。 燕子默默地把自己的手儿放到容谦手上。 “凌云岩”三个字如闪电般从心头掠过,而她,悄悄地把那个名字赶跑。 “去吧!”乔云雪忍不住泪流满面。曾经那个俏皮的丫头,罗敷有夫了呀…… “我先去台上等你们。”乔云雪抬脚就走。 燕子抬起脚步,美丽的丹凤眼,不知不觉扫过所有的宾客。她看到司徒澜欣慰的笑容,看到夏家二老祝福的笑容,也看到方姨喜悦得落泪。还有年轻美眉们艳羡的目光。 看到她,人群中有小小的躁动。燕子几乎能清晰地听到:“人家好运,就捡着个馅饼而已,她一好运,可是捡着个钻石王老五呀!” 人人都羡慕她一个可能生不了孩子的女人,居然嫁了个金龟婿! 全场所有人,都不及站在最前面的那个男人,笑得舒心!罗博紧紧凝着燕子,看着她一步步向他走去! 罗博成了最耀眼的新郎。他成了本市有史以来第一个负伤,还走上红地毯的新郎。石膏还绑在胳膊上,身上的伤口还不能做大的运动。幸好,他确实靠自己走上婚礼现场。 还在十步开外,罗博就朝燕子伸出手来,脸上洋溢着满满的幸福。 “这孩子真急呀……”罗妈在罗博后面笑着摇头,“哪有这么急着娶老婆的!瞧,就差这么几步远,都来不及了!” 罗博咧着嘴儿,白晃晃的牙齿在阳光下熠熠发光。那等神采飞扬,令场下不时发出轰笑。 终于,容谦把燕子送到罗博手中 “容大哥放心,燕子一定会幸福快乐!”罗博一手牵过燕子,一手却紧紧握住容谦的手。 “谢谢!”容谦淡淡一笑,“我相信!” 司仪轻咳一声,罗博这才松开容谦的手,拉着燕子走到高台中间一些。却忍不住喜悦地打量着燕子――果然如他所料,蓝色的婚纱裹着燕子纤细玲珑的身子,又纯又有味道。 司仪笑了:“罗先生,请你说说你和夏小姐的罗曼史。” 罗曼史?燕子微微闪神――他们有罗曼史么? “我对燕子一见钟情。”罗博落落大方,笑容满面,“然后,我们生死相许!以后,我们白头偕老。” 逗得场下笑倒一片。 燕子忽然眸子一亮。喜场一侧,一辆全新的宝马正开过来。宝马里面钻出个人,懒洋洋地朝她看过来。 洛少帆? 他果然送匹宝马做结婚礼物! 燕子悄悄地瞄瞄乔云雪――这礼实在太重,八成是洛少帆找借口和容家缓和关系。 可偏偏容谦和乔云雪的视角正和宝马的方向相反,并不知道洛少帆来了。 洛少帆朝燕子做了个“ok”的手势,懒懒靠在宝马车身一侧,眯眼瞅着婚礼上的罗博,微微鄙夷。 “现在请女方家长发言。”司仪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罗爸含笑说了长长的一串。 等女方家长发言时,容谦却只有短短一句:“祝健康快乐!” 燕子听着,眸子悄悄湿润了。哥这一句话,明明是说给罗博听的。 司仪笑着开始下一个流程:“现在,请双方交换结婚戒指。” 罗博准备的婚戒,大概在80分左右。在阳光下,发出璀璨的光芒。几乎灼热了燕子的眼睛。她努力扯开个笑容,默默伸出手去…… 抓着燕子纤细白净的手,罗博小心翼翼拿着钻戒,对准燕子的指尖要套上去。 燕子忽然手儿一颤,钻戒轻轻落到地上。 全场一片喧哗。钻戒落地,这门婚姻……暗藏了不安稳的因子呀! “怎么了?”罗博一愕,“冷么?” “没有。”燕子心慌意乱,她急切地抓住罗博,“快点,帮我带上。” 她眼尖地看到,马路上正有一辆车狂奔而来。 “不舒服么?”燕子着急,罗博还以为她身体不舒服,不由自主地抓着她胳膊,全身下下打量着。 “快帮我戴戒指呀!”燕子急得跺脚。 可是,显然已经来不及了。只觉眼前一晃,她的胳膊被一只大掌紧紧抓住,拉过一百八十度。离开了罗博的身边。 底下宾客一阵喧哗,窃窃私语起来。 “凌云岩,你干嘛!”罗博铁青着脸。 乔云雪冲了上来,拉住弟弟:“云岩,这是燕子的婚礼,别胡闹!” “燕子不能嫁给你!”凌云岩冷冷看着罗博。 罗博也冷冷地看着凌云岩:“燕子自己愿意,你管不着。” 乔云雪急了:“云岩,你再不离开,我就没你这个弟弟!你不许伤燕子!” 容谦从凌云岩手里拉过燕子,护在身后:“云岩,你有三年时间选择,可你都放弃了。现在再来,未免太晚!燕子爱过你,但也不是你想要就能要,想不要就不要。” 凌云岩脸上浮起薄薄的红,他有些尴尬,可神色坚定,语气坚定:“如果今天一定要把婚礼继续下去,那是我和燕子,不是罗博和燕子!姐夫,我坚持!” 燕子心头一震,泪珠忽然就滚落下来。泪雾蒙胧中,她绽开飘忽的笑。可不经意对上洛少帆深思的眸子,不由一愣。 “亲家,得罪了。”罗爸站了出来,他冷冷瞪着凌云岩,扬高声音,“保安过来,请凌先生去喝茶!” 果然,两个保安大步如飞地赶过来。架起凌云岩就走。 燕子默默地退后一步。默默合上眸子。 凌云岩拼尽全力,挣开保安:“我就说一句话!” “一句话?”罗博颔首,“请说。” 凌云岩面容平静如湖,他紧紧凝着罗博:“我和燕子已有夫妻之实!” 番外 ——情系终生 042.失踪的新娘,阳光的小新郎 只听“啪”的一声,凌云岩脸上浮起清晰的五个指印。 台下一片喧哗。 夏心琴含着泪看着自己的停在半空的巴掌:“我宁愿从来没有过你这个儿子。燕子这样纯真的姑娘,你居然毁她清誉。” “我不许燕子胡乱把自己嫁了。”凌云岩一脸平静,“而且是为了我。” 司徒澜也挤到前面,扬起巴掌,看到夏心琴先动怒,又生生地收回手掌。 乔云雪石化了。她万万没有想到,弟弟会如此不留退路,他这是釜底抽薪,冒着鱼死网破,要毁掉燕子今天的婚礼摹! 罗爸和罗妈一脸铁青,都瞪着凌云岩,恨不得把他撕成碎片。这不仅是毁燕子的清誉,更是让罗家蒙羞。他罗家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这以后落人笑柄啊! 罗博已经冲上去,伸出完好的那只胳膊,紧紧抓住凌云岩的衣襟:“滚!” “不可能!”凌云岩倒笑了,“除非我带燕子走。” “燕子是个纯真的姑娘,连手都不给男人牵,你别在这里血口喷人。”罗博强拉着凌云岩向台下走去。 凌云岩坚持:“这是事实!” 这场面已经乱了,容谦脸色寒凉,从惊呆了的司仪手里拿过话筒,平静地发话:“各位来宾,今天的婚礼暂时取消。请各位慢走!” 凌云岩轻轻松了口气。他的目的达到了。 就算有要看热闹的,也不敢不给容罗两家面子,台下的宾客一个接着一个,鱼贯而出。只剩下婚礼策划公司的人,和冷清清的场景。 罗博松了凌云岩,转向容谦:“容大哥,我和燕子的感情,不会受到影响。” 容谦平静地凝着他:“婚礼取消,亲事照样必须取消。” 乔云雪悄悄站到容谦身边,含着泪:“对,必须取消。婚礼和亲事都得取消。”发生这种事,无论如何不能让燕子再嫁到罗家,承受罗家各色眼光。 “这婚礼怎么可以取消?”罗爸大吃一惊,“更何况是单方面的取消。容谦,你们容家未免太瞧不起我们罗家!” 容谦缓缓转身,平静地凝着罗爸:“这婚礼必须取消。如果罗老有意见,可以找我容家要赔偿。不过,罗老大概忘记了,到现在为止,我们还没追究,前几天燕子在罗家医院门口发生车祸的事。” 锐利的目光,缓缓投向罗博,容谦的声音更加平缓:“罗博,这车祸发生得真是巧!” “是呀!真是巧!”凌云岩冷冷地。 罗博脸色一白:“容大哥这是什么意思?” “燕子的生命最重要,其余一切都是浮云。”容谦真挚而略显凉薄,“罗博,我从来不否认你的真心。就是因为你惊人的诚意,我才成全你们的婚事。但现在燕子不能再嫁进罗家!” 罗博的脸上,透着复杂的情绪,但他更急切:“我依旧会好好等燕子。(.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容大哥,要不我们听听燕子的意见!” “这事燕子不能决定!”容谦断然回绝。 乔云雪也跟着点头现在也大局已定。现在最要紧的,是安抚燕子。 燕子那颗不太强健的小心脏,才是最重要的。 燕子呢? 刚刚乱局中,所有人全往前冲,把燕子留在最后面。可是,现在台上没有燕子! 心儿一紧,乔云雪颤抖了声音:“容谦,燕子不见了!” 放眼四望,除了几个婚礼策划的几个人,再也不见别的人,更没有穿着蓝色婚纱的燕子。四周都比较空旷,一侧是湖水,都没有燕子穿着蓝色婚纱的美丽身子。 “燕子――”凌云岩扬声大喊。 没有回音。 罗博慌了,恶狠狠地瞪着凌云岩:“爸,妈,先找燕子!” “这丫头,别想不开呀!”乔云雪凉意从脚底上升,一巴掌甩上弟弟的脸,“云岩,我恨不得没有你这个弟弟。” 容谦已经大步前去。 默默瞧着容谦的背影,乔云雪眸子湿润了。燕子是他的命,从小相依为命的兄妹,那是不可触碰的亲情世界。那份亲情,深得她从来不敢试探。他当然憎恨云岩这么鲁莽,毁燕子名誉。可是,他是不是连她也一起憎恨进去了…… 含着泪,她大步跑回别墅。 “燕子没有回来!”保安告诉她。 这地方很少有出租车经过,但愿她还没有走得太远。乔云雪接着向别墅里走去,看到容谦开着房车,正向外面赶去。 “容谦――”她拦在他车前。 凝着她的泪眼,容谦轻轻吐出一句:“我想办法去找找燕子。” 她默默让开,却没忽略掉容谦眸底的冷峻。那是容谦从来没有过的神情。 乔云雪开出奥迪,往路口赶去。但愿她还能堵住燕子。 可是,她开着奥迪去了每个出口,也找不着燕子的影子。两个小时后,她和容谦同时回了别墅。< tang/p> 燕子到底去了哪里? “容先生――”方姨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 “怎么?”乔云雪大喜,“有燕子的消息了?” “不是!”方姨急得做着各种手势,好一会儿才说出话来,“我才发现,悠悠和青青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 “我的天!”乔云雪无力地坐倒。丢了一个已经天下大乱,这会儿丢三个―― 可她忽然眸子一亮,喃喃着:“还好!” 容谦长长地吁了口气。 夫妻俩交换了个眼神――带着悠悠和青青逃跑,这丫头一定不会做傻事。(.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就让她散散心吧!”容谦说。 “也好!”乔云雪一身虚脱,“悠悠和青青在她身边,燕子不会有时间和精力去烦恼!” 容谦朝书房走去。 “老公,对不起!”乔云雪喃喃着。 “谁也没想到云岩会做这事。”容谦进了书房,“不关你的事。” 乔云雪默默站起来――可是容谦心里,怎么可能放下这件事。这伤的是他最爱的妹妹呀! 有来电。 乔云雪默默接起:“事到如今,你不要再打电话来容家。” “我只是问问燕子有没有消息。”凌云岩的声音略显疲惫,“姐,我错了。我不该不相信洛少帆,才拖到今天找燕子。但是,我不后悔。燕子真傻……” “怎么又和洛少帆扯上关系了?”乔云雪一惊。 凌云岩懊恼:“和洛少帆没关系,和那个肖晴有关系。是我疏忽了。姐,我不多说了,我还去找燕子。” 乔云雪默默地挂了电话――让云岩去找吧,他应该受到惩罚。他不给燕子留任何退路,真该死! 又来电。 “燕子有消息了吗?”罗博焦急的声音传来。 乔云雪接了:“罗博,燕子的事,现在和罗家无关。罗博,对不起,我们以后不谈燕子。” “不,燕子是我妻子。”罗博焦虑而坚定,“嫂子,我爱燕子!不会因为云岩的一面之辞看轻燕子。” 乔云雪静默了下:“我相信,云岩说的不是假话。” “也请嫂子相信我,我罗博对燕子是真心的。”罗博激动了,“我对燕子的感情,一如当初。” “如果你真爱燕子,放燕子一条生路。”乔云雪轻轻地,“燕子不可能再嫁入罗家。容谦和我,宁愿养燕子一辈子,也绝不会让燕子承受任何一个人的白眼。包括你们罗家的白眼。” 她挂掉罗博的电话。 这丫头,到底是什么时候逃跑的,又是怎么离开的呢? 燕子是最乱的时候离开的。 所有的人都冲向云岩,只留下她孤伶伶的一个。她苍白着脸儿,站在后面,看着,听着。面对着所有好奇的、鄙夷的目光,她无地自容,只想把自己挖个地洞钻下去。 她心酸,尴尬,惊骇,也无所适从。心儿,慢慢慢慢地疼痛起来。她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来。 “燕子阿姨!”有声音从高台后面传来。小小声,却十分清晰。 燕子僵硬地转身,一愣:“天天?” 怎么天天忽然出现在这里? 洛天鹏努力朝她招手儿:“燕子阿姨!” 燕子机械地走向中间,让他们挡住自己的身子。她蹲着身子,轻轻地牵起洛天鹏:“青青和悠悠不在这儿。你找他们么?” “我知道,他们在那。”洛天鹏指着那辆崭新的宝马。 “哦?”燕子干干地应着。她觉得那儿少了一样东西,好一会儿她记起,原本站在车旁的洛少帆不见了。 宝马旁边全是茂密的树,他把自己隐藏起来了么? “婚礼不好玩。”洛天鹏眨巴着他细长的眸子,活脱脱一个小小的洛少帆。 燕子泪珠滚落:“嗯,确实不好玩!” 扬扬手中的车钥匙,洛天鹏神秘兮兮地凑近她:“燕子阿姨,我们去别的地方玩,好不好?” 燕子瞪着车钥匙,一颗疼痛的心儿,慢慢地活了起来。 她要离开这儿。她心儿疼得厉害。再留在这儿,承受各色眼光,心儿会承受不起,她会倒下去的。 “燕子阿姨,快点啦!”洛天鹏催着。 可是,她没想逃婚。怎么办…… 不对,她听到哥在取消她和罗博的婚礼。不再犹豫,她抱起庞大的婚纱裙,把高跟鞋脱了,让洛天鹏帮忙拿着,赤着脚,悄悄从后面跳了下去。 还好,一米高的台子,没为难她。也没有发出让人听到的响声。 “快点!”洛天鹏拉着她潜入树化林中,悄悄来到宝马旁边。悄悄拉开车门,把燕子推了进去。然后把高跟鞋递给她,一边手忙脚乱地把她的婚纱全塞进宝马。 “姑姑,哥哥说我们一起去玩儿。 ”悠悠仰起天真可爱的脸儿。姑姑的婚事,和他们没关系,可姑姑的快乐,和他非常有关系! “可是这样好吗?”青青老气横秋地摇头,“姑姑,爸爸在那里说话呢!爸爸会不会有危险。” “不会。”燕子喃喃着。 “当然不会了。”悠悠瞪着妹妹,“有爸爸在的地方,就不会有危险。” 洛天鹏眯着细长的眸子:“青青,你喜欢看大海吗?” 大海?立即吸引了青青的注意力,她好难选择啊! 悠悠却欢快地举起双手:“去啊去啊!我们带姑姑去大海那儿举行婚礼好不好!姑姑的婚纱,会不会和大海一样蓝?” “笨蛋!”青青屈服了,“去大海边看看不就知道了。姑姑,你不高兴吗?你好象快哭了。” 燕子努力扯开个笑容:“不,姑姑也想去海边举行婚礼!” “我们还可以去海边拍婚纱照,和海燕姑姑一样。”洛天鹏居然从车里找出个小小的摄像机,绽开纯真可爱的笑容,“燕子阿姨,快开车啊!” 默默望着台上一团乱,燕子一咬牙,踩上油门,宝马飞也似地冲向大马路。 果然,她一直把宝马开到一百公里外的海滩,才停了下来。宝马一停下,她全身都虚脱了。而她惊奇的发现,因为逃离,听着车内三个小娃娃各种神奇的言语,她的心疼,居然奇迹般地消失了。 “我们看到大海啦!”洛天鹏把车门开了,悠悠和青青一齐向外面冲了出去。矜持的容醉雪,第一次像个三岁的小娃娃,伸展胳膊向大海冲去,“姑姑,我们要游泳!” 温柔的海风,终于把燕子的神智吹醒几分。她急忙抱着婚纱跳下车,大声阻止:“容醉雪,不许游泳!” 这是大海啊,天气已经凉了,海水多凉,她可不能把宝贝们冻出毛病来。 “那我们做什么?”悠悠愣住了。 青青歪着脑袋笑了,像绽开的太阳花:“玩海沙!” 洛天鹏抱着小小的摄相机建议:“我们给燕子阿姨拍婚纱照!燕子阿姨好漂亮!” 青青漂亮的眸子眨呀眨:“没有新郎!” “我当新郎好了!”洛天鹏自告奋勇,果断爬回车,从里面拿出个小小的黑色礼结,别到领口。挺起小胸脯,小小的羞涩,却中气十足,“燕子阿姨,我是绅士,当新郎好不好?” 看着这个“小新郎”,郁闷的燕子忽然噗哧笑了。她无力地靠着宝马,捂着脸儿,半天才挤出一个字:“好!” 青青眯着眼儿:“你们结婚了,不宣誓吗?嗯,我是说,我喜欢礼堂的那种婚礼。” 燕子眼睛一抽:“你会当牧师吗?” 青青扁扁嘴儿,挺起小胸脯,一本正经地念起来:“天鹏哥哥,无论贫富贵贱,不论贫穷与疾病,不论困难与挫折,都会陪在姑姑身旁,爱她,保护姑姑吗?” “会。”洛天鹏严肃地举手宣誓。 燕子噗哧笑了。 “姑姑,这是非常严肃的事儿。不许笑!”青青严肃地撇着红红小嘴儿,“姑姑,无论贫穷富贵,生老病死,你都愿意永远陪伴在天鹏哥哥身边,不背叛、抛弃天鹏哥哥吗? 燕子果断严肃地宣誓:“会。” “礼成――”悠悠咧开了小嘴儿。 燕子的泪珠滚落下来――或许,这个婚礼,就是她这辈子唯一一次的婚礼了!好在,这个小新郎帅气阳光,她还真不亏。 于是,她是新娘,洛天鹏是新郎,而两个三岁的娃娃,成了摄影师。 “我是摄影师。”悠悠抢着。 青青也不甘落后:“我才是摄影师!” 洛天鹏大气地挥手儿:“青青,悠悠,你们按顺序,一人一个。” 燕子无奈地看着两个面红耳赤的娃娃。这两个小家伙,什么时候能消停不?都搅得她忘了心疼,只顾头痛了。 “好吧!一人一个。”两人果然都同意,“姑姑你和哥哥太相配了,一定要多拍几张。” 他们开始拍婚纱照。 碧海蓝天下,一望无际的沙滩上,响起阵阵无忧无虑的笑声。 笑声中,燕子忽然扭过小脸儿。 沙滩上,一个修长的人影正朝她走来…… 番外 ——情系终生 043.容谦会和我火拼 白衬衫,黑西裤,看上去像个风雅的文人。(.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唇畔噙着淡淡的笑,手悠闲地插着裤子口袋,他慢悠悠来到她面前。 燕子的笑声,渐渐地没有了。他的到来,把她拉回到了现实。 “爸爸――”小新郎绽开大大的笑容,“你来了!才” “干爹好!”青青和悠悠不知什么时候排排站,扬着笑脸喊着。 燕子瞪着他:“你跟踪我们?” 洛少帆洋洋笑了:“你开走我的宝马,拐走我的儿子,还有我干儿子干女儿,我能不追上来?” “强词夺理!”燕子说。灵光一闪,她瞪着面前一对父子,“你们是合伙的?” “什么合伙!”洛少帆眯眼,“这叫父子同心,其利断金。” 燕子也眯起眼,睨着他们:“明明是狼狈为奸!同流合污!摹” 洛天鹏嘿嘿地笑:“燕子阿姨,你真可爱。” 燕子闷闷地瞪了小家伙一眼,忽然转头,朝洛少帆绽开神秘的笑容。 “别这样笑。”洛少帆挪揄着,“我害怕。你这样笑,和你哥一样……” “公公你好!”燕子竟一大鞠躬,“儿媳这厢有礼了。” “夏燕……”洛少帆一张脸抽搐了,“儿媳?对不起,我还没老婆,暂时不适合娶儿媳。” “那不行。你儿子已经和我举行婚礼了。”燕子拿起摄影机,眯着眸子瞄他,“这里面的录像可以作证。青青是牧师,悠悠是证婚人。我和天天已经只差入洞房了。” 洛少帆闷哼:“我儿子会嫌你老。和天天入洞房,你只能想想。” 燕子嗷嗷着掐上他的脖子:“洛少帆,你再敢说一个字!” “我不会和云岩结婚。”燕子喃喃着。 “天鹏,带悠悠和青青玩。”把孩子们支开,洛少帆贴好一张报纸,坐上沙滩,看着海天一色的情景,“我说了,你在婚礼上会逃跑,而我会帮你。既然跑了,就和凌云岩结婚吧!” 燕子静默下来,她瞪着他:“你很乐见这样的情景出现?” 懒懒瞄她一眼,洛少帆淡淡一笑:“确实!” 在燕子发飚之前,洛少帆说:“越临近结婚,你情绪越低落。我总不能祝福你,快点嫁给萝卜!既不爱他,又不欣赏他,你嫁他做什么?” “他爱我。”燕子喃喃着。她急着离开凌云岩身边,恰好罗博就在她身边。 “和一个生厌的人在一起,一天都难熬,更别说一辈子。”洛少帆的眸子,多了几分深邃。 燕子一震,她默默瞅着洛少帆――他在说他自己曾经一年的婚姻么? 洛少帆抓过掐着他脖子的白净手儿:“今天的婚礼现场,你哥已经封锁了所有报纸渠道。[.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那有什么用。”燕子眸子湿润了,她没了士气,耷拉着脑袋,轻轻叹息,“电台上也会放。洛少帆,我成了名人了。我以后再也见不了人了。” “电台我有熟人,我已经拜托了。”洛少帆淡淡地,“只要凌云岩不再在人前提这件事,夏燕,一切会好的。” “可是,我所有的亲友都听到了。”燕子的泪珠,叭叭地落下。 “和他结婚。所有的绯闻都会消失。”斜睨她一眼,洛少帆隐隐锐利的眸光落在她的蓝色婚纱上。 燕子缩了缩脖子,。她忽然拿走他的手机,自个儿拨电话。 “嫂子,我和青青悠悠在一起。”她低低地说着,“我想过两天再回来!” 然后,她直接挂了电话。把手机塞进洛少帆手里:“谢谢!” “如果现在不想回去,也不能再在这里吹风。”洛少帆站了起来,眸光扫向海天一色。联系上肖晴,他料到凌云岩会来抢新娘。但他没料到,凌云岩会用那种方式阻止婚礼。 燕子十指拧到一块儿,几乎像鸵鸟一般,想把自己埋海沙里面去。她喃喃着:“我不想回去。” 紧紧凝着她,洛少帆眸光柔和几分:“你只要这样想,云岩这是铁了心想和你在一起,急切之下,唯一能想出毁掉你婚礼的办法,就好了。” 燕子后退一步,愕然瞪着他:“洛少帆,你以为,经过今天,我还会想着嫁给云岩?” 洛少帆默默别开细长的眸子:“容家的事,我没有资格参与。” 眸子湿润了,燕子喃喃着,“他不爱我,只想阻止婚礼。所以,他忘了,我燕子也是要尊严的。那一句话,他撕碎了我所有的热情和爱恋。” 洛少帆静默不语。 “直到那时,我才明白,云岩他不爱我,甚至……”燕子哽咽了,“他于我而言,完全是个无心人。他不懂我的心呀……” 洛少帆默默瞅着她。 燕子默默捂了脸儿,晶莹的泪珠,就在指缝间溢出。她抽噎着:“如果云岩对我有一点心,他一定懂得,在我心里,哥是最重要的,京华第二,他第 tang三。可是,他一句话,害我连累了哥,让哥第一次毁掉诚信,给京华带来负面影响。洛少帆,我终于懂得了心死的感觉。我的初恋没有了,我以后再也不爱了……” 越说,心儿越难受。燕子站在那儿,终于再也忍不住心中的酸楚,无比委屈,号啕大哭。 凝着她,瞅着远处游戏的三个小家伙。洛少帆缓缓伸出胳膊,抱起她,大步向宝马走去。 燕子哭了个天翻地覆。把洛少帆的白衬衫,染得湿透。 “要不,去旅游吧!”洛少帆说。 燕子哭。(.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哭得头昏脑胀,觉得刚刚蔚蓝的海天一色,已经全部变得灰蒙蒙的了。 “错不在你。”洛少帆默默合上眸子,“爱情没有错。” “我再也不爱了。”燕子蜷缩了起来,“洛少帆,不许在我面前说爱情两个字。” 她哭累了,睡了。睡了还喃喃着:“洛少帆,不许任何人知道我在哪里……呜呜,我真希望,现在全世界只剩下我一个人……不,我不想看见明天的太阳!” “好。”洛少帆默默拉下她落在他肩头的胳膊,推开车门,朝三个娃娃喊着:“都过来,回去了!” 燕子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她觉得难受,口干舌燥。眼皮沉重得厉害,她费尽所有的力气,也睁不开。 她病了么? 迷迷糊糊中,她觉得耳边有点吵。 “阿姨还不醒来,要不要打120?”洛天鹏的声音。 “姑姑本来就是个睡美人!”青青的声音。 “我们会不会吵着姑姑睡觉觉?”悠悠的声音。 燕子不想睁开眼睛。她喜欢听这三个娃娃奶声奶气的声音。瞧,这三个娃娃多爱她,和哥哥一样爱她,没有任何杂质的爱。 可是,身边忽然安静下来。然后,洛天鹏说:“弟弟,妹妹,姑姑来了,我们该睡觉觉了。” 接着是满地小脚板声。他们居然也离开了。 一双温热的大掌落上她额头:“睡了10个小时还不醒?不会真要打120吧。夏燕,你发烧了……”那声音蓦地提高几分,“我送你去医院。该死!” “我要喝水!”她喃喃着。听到自己的声音好沙哑,没有往日的清脆柔美,倒象鸭子发出的声音。 看来,她真的病了!现在一定很憔悴,现在的她,一定苍白得见不得人。不过没关系,反正她现在也不想见任何人。 只觉得身子落入一个怀抱,有些凉意。然后,凉凉的水润湿了她的唇。燕子有如遇上甘露,张着小嘴儿,一气儿喝完。 她发出满足的叹息。然后,眸子又重重合上了。唉,她头好痛! “这么放心我……”那个声音淡淡的怅惘,“也不管我是谁。” “你是洛少帆嘛!”她喃喃着,“我最放心你了。这世上,你是唯一对我没欲-望的人。” 洛少帆面容一僵,这丫头,连烧糊涂了也不忘消遣他。他前世欠了容谦的,今生一定欠了夏燕的。他抱起她来:“去医院。” “不。”她合着眸子,“我才不去。” 她的身子又被放下了。她有些贪恋那个身子的凉意,不由自主拉过对方的手,按在自己的额头上。 “好热!”她喃喃着,“好晕。我快死了么?哥一定好伤心呀……” “傻丫头!”洛少帆打电话,“孙医生,麻烦你过来一趟。高烧……” 坐下来,抓着她灼热的手,叹息:“夏燕,你这个样子,凌云岩娶得起你,养不起你。” 她怒:“不许提他!” “好,不提他。”一方清冷的毛巾覆上她额头。一边响起挪揄的声音,“夏燕你了不起,居然有本事让我亲自招待你。容谦他欠我越来越多。” “不许让我哥知道我病了!”她恶狠狠的,可声音小得像蚊子,“否则,我让嫂子鄙视你!我也不会再理你。” 也不知过了多久,门开了,带进夜的气息。 “孙医生过来看看。”洛少帆把位置让给医生。 孙医生看着他床上躺了个穿婚纱的姑娘,不由一惊。 洛少帆脸僵了僵:“她……是试婚纱的模特儿!工作时晕倒了。” 孙医生点点头,表示理解。 “病人身子很弱!”孙医生摇头,“39.5度,高烧。” 洛少帆瞄着那张格外红艳的脸:“她的身子先天弱。还有哮喘病和心脏病,用药一直很小心。她不能用青霉素。” “我知道了。”孙医生有些无奈,“这样说,最好不要打针,吃药吧!最好生理治疗,今晚多给她换湿毛巾。再加点药,天明的时候,应该能降下体温。如果还不能,送医院吧!” “不去医院。”烧糊涂了的病人坚持着,声音小小的,可说得又快又急,“洛少帆,你要送我去医院,我和你拼了。” 洛少帆无奈地 笑了笑。 孙医生也笑了:“看来,人还是要当爸爸才懂得照顾人。洛少,你真不是当初那个洛少了。这位姑娘幸亏遇上你,以后会幸福的。” 洛少帆缓缓扬眉:“孙医生误会了,她是我挚友的亲人。我友情照顾。” 孙医生站起来,一脸了然:“友情照顾?这三更半夜的,你不会叫个人帮忙照顾?洛少,你别不懂自己的心。还是……大男人都不习惯承认自己爱上了?” “走好你的路!”洛少帆拉开门。 孙医生笑着离开了。 她还在说胡话。含含糊糊地说着,他听不出她在说什么。不过他明白得很,夏燕姑娘是不会有句好话送给他的。 细长的眸子眯了起来,洛少帆紧紧凝着那张动人的脸儿――最近,她变太多了,沉静温婉。可看上去,仍然像个芭比娃娃,需要人呵护着。 洛少帆依然坐回原位,换下一块湿毛巾。抱起她身子,喂下五颗药。 “好苦!”烧糊涂的燕子喃喃着,“洛少帆,你是故意让我吃这么苦的药!” “还行。不是太苦。”洛少帆淡淡地无奈,“假如你直接吞了的话,不会觉得苦。”药明明有糖衣包着的,不会苦,显然,这个不想面对现实的小女人,把药嚼碎了。 “就是苦嘛!”燕子的小脸儿全皱到一起儿。 没办法,洛少帆无奈地起身,把儿子吃的巧克力拿了点儿,喂进她红红的小嘴儿。 她果然不喊苦了。可是,病人仍然不肯安静:“洛少帆,我还穿着婚纱吗?” “是。”他说,“明早海燕会给你送衣服来。” 可是她没耐心听他后面的话,合着眸子,一个劲儿拉扯着婚纱:“我不要穿罗博的婚纱,不要!我再也不结婚了。” 发烧的病人都这么难侍候吗? 洛少帆凝着她的手儿,凝着她小脸儿隐含的痛苦。他默默抓住她的胳膊:“你现在换不了衣服。” 坐都坐不稳…… 她扯不开婚纱,急得哭了。这一哭,似乎再也停不下来。又是泪水,又是汗水,活生生把那张美丽的脸儿揉成一团。 她睁开了那双迷人的丹凤眼。 洛少帆却一身虚脱:“下次,我记得要把你扔给容谦去照顾。” 燕子还在瞪着他。张张嘴儿,没有吐出一个字。 洛少帆起身,找出自己一件加长休闲服:“现在只有我的衣服换!” 他出去了。燕子默默地把衣服换好。找出一个打火机,把婚纱一把火烧了。 “夏燕――”闻着焦味,洛少帆大吃一惊,冲了进来。他瞪着那熊熊大火,神情复杂地瞄上燕子。她的眸子里闪烁着泪光,可小脸儿无比坚定。 燕子默默拉下颈子间的链子,连瞧都不瞧一眼,扔进火光中。 那是她以前撒着娇儿,和云岩硬要来的…… 燕子拿过剪刀。 “夏燕――”洛少帆冲了过去,“别吓我,容谦会和我火拼!” 燕子静静地瞄瞄他,一把捞过过腰的美丽卷发。咔嚓一声,平肩剪断。 洛少帆错愕地瞪着金黄的发丝,照样落入火光之中。 火光终于熄灭了,燕子虚脱地倒在被子上。 洛少帆终于长长地吁出一口气。只要她不是看不开,一切都好。摸摸她额头,不那么热了,但真心不知道她是不是清醒了…… 他小心翼翼拿开她手中的剪刀:“该睡了!” 她静静地瞅着他:“洛少帆,你能不能吻一下我?” 洛少帆默默凝着她。夏燕一定烧糊涂了! 她默默合上眼睛:“我知道你对我没欲-望……我明天找别人好了。” 她平静得很。可是她的平静,比往常的柔美更有杀伤力。他看不懂燕子的目光。 洛少帆沉思三秒:“我是洛少帆。” “我知道你是洛少帆。”燕子迷蒙的目光落上他。 他和着被子,抱起燕子。搂着那不盈一握的纤腰,吻住了她。 醉如红酒。旖旎如画。 燕子轻轻搂住他的脖子。 灯,灭了。 番外 ——情系终生 044.燕子,我们交往吧 第三天上午,燕子出现在容家人面前。 洛海燕把她和两个娃娃送到别墅,就回去了。燕子默默看了红色的屋子里面一眼,把两个娃娃哄着进屋子,自己直接走向宝马。 “我们回家上学喽――”悠悠兴奋地大喊,拉着妹妹一起往屋子里跑去,“爷爷,我们回家啦!” “回家了好!”司徒澜和方姨全迎了出来,“你们姑姑呢?” “爸,方姨,我在这。”燕子拉开宝马的车门,“我现在去上班。” “燕子――”司徒澜大吃一惊,激动得大步走向她,关紧车门。瞪着燕子,说不上话来。 他的女儿,那个一头大波浪黄色卷发的芭比娃娃,去哪儿了?面前这个燕子,只有一头刚刚到肩头的短发,油黑发亮。身上也不是平时爱穿的裙子,而是一身休闲装。 司徒澜喃喃着:“好在,这套装还是红色的……”能穿红色的衣服,心里还是有着对生命的热忱吧。 燕子习惯性地摸摸腰间,可惜没了长发,她扑了个空,倒轻轻笑了:“每天都要梳半个小时头发,太磨人了。这下好了,每天可以多睡半个小时的懒觉。” 司徒澜铁铮铮一个汉子,眼睛湿了:“听爸的话,这几天不去上班。爸想去北京,你陪我一起去走走。” 想带她一起出去散心么……燕子静静地绽开个笑容:“嗯,我陪爸去。一边还可以去看看容靖。说不定他在大家谈恋爱了呢!” 她再次拉开车门。 “燕子?”司徒澜挡住车门口,“答应爸就得做到。” 燕子绽开个几乎看不到的笑容:“爸,我就上一天班,明天就陪你去。” “就不能不去上班吗?”司徒澜心惊胆战――女儿这神情,太过平静了呀! 这么爱美的燕子,这么爱面子的燕子,怎么受得起凌云岩那句话呀!是大大地受打击了。 燕子摇头:“爸,我说不定上半天班就回来了。” 看着女儿平静却坚定的模样,司徒澜轻轻叹息着,让开了。 “谢谢爸!”燕子绽开个倏忽即逝的笑容,拉开车门,稳稳地坐了上去,“爸,再见!” “好好开车!”司徒澜一颗心提到嗓门口。 宝马已经平稳快捷地向京华开去。 下了宝马,燕子默默地捂了捂心口。挺起小腰板,向楼上走去。 果然不出所料,纸包不住火。虽然电台和报纸的新闻渠道都已封锁,但亲友间已经传开。看到她出现,大家的目光都有些古怪。 燕子咬咬牙,准备先去洗手间抹把脸,让冷水让自己保持镇定。可还走在长廊里,她就站住了。 或许没想到燕子会这么快回来上班,洗手间里,女孩子们的说话声一点也不忌讳。 “夏燕应该不会回来了。她没脸回来呀!想想,她暗恋凌副总可不是秘密。我觉得,她一定是主动倒贴凌副总。” “是呀!”另一个声音响起,“她倒贴嘛,所以凌副总自己都不知道有那码子事。可她到底是容总的妹妹呀,凌副总一定是顾忌到自己的未来,才不得不在婚礼上抢新娘。” “嗯,就是的。长得漂亮有什么用,凌副总一样不睬她。”先前那个声音辜辜地,“好在她还有些廉耻心,把自己藏起来了,聪明地不让自己来公司,让人指背心!” “这下她完全嫁不掉了,给人做二婚都没有人要了。”第二个女孩幸灾乐祸,“凌副总还真做了件好事。” “你说,凌副总真会娶她么?” 有笑声:“凌副总娶她,她也不好意思嫁吧!说不定,凌副总现在看到她就生厌。” 燕子紧紧地靠着墙壁,不让自己倒下来。可是,她心儿好疼!难道她婚礼上没倒下,要倒在自己公司么? 一个温暖的怀抱抱住她。 “嫂子。”燕子扯开个笑容。 瞅着她短短的头发,乔云雪紧紧抱住她,低低地:“燕子,等我一会。” 她转身朝洗手间走去。 看到董事长到来,洗手间几个女孩都吓住了。乔云雪一路走过去,把所有人的牌都没收了,稳稳地站在她们面前:“公司养你们,可不是花钱请你们在背后论容家的是非。无偿解雇!你们马上去人事部结帐。” “乔董――”几个女孩立即慌了。京华开的工资,向来是同行里最高的啊! “求我没用。有胆子背后说人是非,就有胆子承担责任!”乔云雪当即把人事部的经理叫上来,把几个牌都交给她,严厉地交待着,“叫她们立即办离职手续!京华永久性不录取她们!” “乔董我们错了!”有女孩哭了。 “嫂子,放过她们吧!”燕子不知什么时候跟进来了,默默扫视着面前不知忧愁的年轻女职员。 看着燕子的神情,乔云雪轻轻叹息。她盯着面前这堆八卦女人,冷淡几分:“既然燕子这要说,你们可以留下来。但是――”她转向人事经理,“通报批评是免不了的。如果再有这种事,不用我来辞退你们,你们自己走人!” 乔云雪把燕子带回五十楼。 透过窗户,燕子默默瞄过凌云岩的办公室。 他不在。 燕子心中咯噔了下,因为她同时看到他正站在总裁办公室,站在哥面前。 乔云雪似乎没发现燕子走神,她把燕子带进董事长办公室。把她轻轻压进自己的椅子,揉揉她的短发:“这头发,让燕子看起来挺娇俏的。” 燕子努力扯开个笑容:“嗯,我喜欢短发。” “来,和嫂子谈谈心。”乔云雪悄悄坐到燕子旁边,凝着燕子那张平静的脸儿,“燕子,你好好地听嫂子说。云岩是个混蛋,他办事欠考虑,让燕子受委屈了……” “我已经不怪他了。”燕子默默地别开眸子,“那些人说的都不错,我是暗恋云岩几年。” 乔云雪轻轻吁了口气:“不管怎么样,是云岩错了。都说云岩不爱你,但云岩这些年,都拿你当妹妹疼着。燕子,云岩想娶你……” “我不嫁。”燕子喃喃着,“我再也不嫁了。” “傻丫头,你这几年爱的就云岩呀!怎么说不嫁呢?萝卜那边的事,你哥会好好处理,你不用担心。云岩是头驴子,可是他一旦认定你,会好起来。”乔云雪无奈。事到如今,燕子和云岩结婚,反而是最好的局面。那个向静既然死了,云岩以后只对燕子一个,怎么可能对燕子不好。 这样燕子的清誉也挽回了。热恋中的人儿,有夫妻之实那是可以理解的。 燕子站起来:“嫂子,我想去见哥。” 瞅着燕子按捺不住的眼神,乔云雪默默起身,牵着她来到总裁办公室。 容谦和凌云岩都在。 走到门口,容谦正谈到:“不管你和燕子有没有未来,我希望,你暂时离开京华。” “不可以。”燕子推开门,静静地瞅着容谦,“哥,云岩不可以离开京华。” “燕子――”容谦一愕,手中的笔直直*。眸光慢慢柔和几分,落在燕子浅浅的黑发上,点点头,“这样挺好!” 剪断三千烦恼丝,就是看明白了。他的妹妹,现在终于长成真正的女人。 凌云岩大步朝她走来,伸出胳膊:“燕子回来了,真好!”他的眸子,透出放心。 燕子默默避开那双手,静静地瞅着容谦:“哥,云岩不可以离开京华。我不希望这样!如果因为我的事,让哥做这样的决定,我严重抗议。” 乔云雪鼻子一酸。这个死心眼的丫头呀!事到如今,还想替云岩说话。 “云岩必须离开京华。”容谦语气淡淡,可不容人置疑,那是他必须坚持的事,“他可以不爱你,不娶你,但不可以再出现在你面前。“ 燕子默默垂下脑袋,清晰地抗议哥哥:“哥,你不可以这样对待云岩。哥,云岩他说的是假话。” “假话?”容谦深邃的长眸,慢慢眯起,紧紧地凝着燕子。 “是的,云岩哥哥说的是假话。”燕子静静地笑了,眸光晶莹,可爱得紧,“云岩哥哥只是想帮我毁掉婚礼。因为我真的不想嫁给罗博。我讨厌萝卜。” “燕子,我应该负责。别说了!”凌云岩神色复杂地瞅着她。他小看她的勇敢和坚强的心。也是的,从小被病磨大的燕子,如果真那么脆弱,怎么还能每天笑得那么可爱…… 燕子慢慢地低了脑袋:“那个晚上,云岩没有碰我。” “燕子――”燕子面前的三个人,不约而同地惊呼。 容谦温和的眸光,慢慢锐利起来,转向凌云岩。 “不可能。”凌云岩上前一步,紧紧抓住那细细的胳膊,似乎一不小心,就会捏断。 “为什么不可能?”燕子轻轻地挣开凌云岩,“那晚你是中了幻药。可是,你一整晚都在喊另外一个女人的名字,我就算明恋暗恋都是你,也不会委屈自己,被你当成别的女人疼爱。” 这不是那晚的事实,但这样更符合她设定的逻辑…… 凌云岩捧起她的脸儿,不放过她一丝神情:“可是肖晴说,那晚你确实进了我的房间。我看了视频,我确实是你从酒吧扶着回家,你最后也从花园里出来了。燕子,你六神无主,你发丝凌乱的模样,想骗谁?” 她轻轻拨开他的手儿,镇定如初:“你总喊着向静的名字,我受打击了。我恨你,也想渲泄委屈。所以,我送你回花园后,让洛少帆来接我。我情绪太激动,强迫洛少帆吻我,抱我。那个晚上,如果说我和人有过亲密,那不是你,是和洛少帆。” “你胡说!”凌云岩焦灼了。 燕子轻轻扬眉儿:“那你是相信肖晴,还是更相信我呢?” 满室静默。 凌云岩紧紧的瞅着燕子,他觉得,她如此明艳动人。那颗坚硬的心,慢慢松动,柔软…… “洛少帆可以替我作证。”燕子默默打开电话,拨出。 “燕子,到家了没有?”洛少帆的声音极其平稳,把所有的情绪都收得一丝不露。 “到家了。”燕子轻轻笑了,“洛少帆,那个晚上,你吻我,抱我,我们同*共枕,不许赖帐。” 洛少帆的声音变轻了:“赖帐?燕子,你把我洛少帆看成什么人了?只要你不赖帐就好!” 燕子轻轻地笑,泪光闪烁:“反正都是我欺负你。赖不赖帐有什么关系。” 她轻轻地挂掉电话,轻轻地朝着面前三个人笑:“事情就是这样。云岩他误会了,所以他想对我负责。可是,如果他真的负责了,他就当了冤大头。” “燕子……”乔云雪艰涩地喊着,轻轻地,“你和洛少帆他?” 燕子轻轻拥住她:“哥,嫂子,别想歪了。因为你们,洛少帆成了我最好欺负的人,仅止于此。我想,他总有一天跑来和哥嫂诉委屈。” “燕子?”容谦语气严厉几分,他扬手示意乔云雪和凌云岩出去。 燕子一个人留了下来:“哥,我现在这样很好。” 容谦的长眸,有着洞悉一切的睿智,但他只是长久地凝着燕子:“不要云岩了……你觉得,这样更好?” “当云岩喊她名字的时候,我的心都碎了。现在这样,当然更好!”燕子含着泪,“有人告诉我,如果不爱,就算两人一起过一天的日子,都是难熬的。哥,你同意这话吗?” 容谦轻轻地搂住妹妹,揉着她短短的发丝:“同意。” 燕子默默垂下小脑袋:“嫂子曾经那么痛苦,都可以爱第二次,我也可以。说不定,就有个好男人,等着我去爱,然后一心一意爱我。哥,难道你不觉得,我也能遇上我自己的白马王子吗?” “能。”容谦松开她的小脑袋,轻轻笑了,“燕子是白雪公主,当然能。” 燕子绽开柔美的笑容:“哥,我谢谢云岩替我毁婚。因为,我真的不想嫁萝卜。” “在遇上白马王子前,就乖乖让我和云雪养着。”容谦终于放手――他的妹妹,长大了! 燕子俏皮地笑了:“我今天上一天班,明天陪爸去北京散心。” “好。”容谦颔首。 燕子离开了。面对各色眼光,她的步子平稳有力。 果然,她只在京华上了一天班,第二天就随同司徒澜去了北京。 北京街头,偶尔会听到燕子说:“爸,为什么连她以前的闺蜜,都不知道她现在在哪呢?” 司徒澜恨:“不许再替凌云岩找她!” 十天后,燕子回来。 然后,第二天就去上班。在京华大门口,和洛少帆的车错身而过。 他们同时停住车。 她轻轻绽开个笑容:“嗨,亲爱的男闺蜜,早安!” “我那辆宝马怎么办?”洛少帆眯起细长的眸子。 燕子轻轻笑了:“我总有一天会结婚!你先收着,到时再送我。” “要不,你直接嫁我。”洛少帆淡淡笑着,“这样,宝马既是你的,也还是我家的。这叫肥水不流外人田。” “歼商!”燕子一个矿泉水瓶扔过去。 如愿听到洛少帆的呼痛声,燕子噗哧一笑,踩上油门,去了京华。 停好车,正要跨进大门,一束美艳的玫瑰挡住她的去路。 “燕子!”玫瑰后面露出凌云岩清俊迷人的脸。 燕子一愕――他难道坚信那晚要了她,要负责?还是忽然发现,她燕子也是道迷人的风景,值得他珍藏了? “燕子,我们交往吧。”凌云岩把满怀的玫瑰,全塞进燕子怀里。 燕子默默地抱着玫瑰,久久看着。她忽然大步朝前台走去,把一大束玫瑰全插进大堂上的半人高花瓶。 她朝凌云岩浅浅地笑:“云岩哥哥,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众目睽睽之下,凌云岩轻轻拥住她:“燕子,我们交往好不……” (cqs!) 番外 ——情系终生 045.待我长发及腰,你娶我可好? 燕子轻轻格开了凌云岩的胳膊。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她静静地瞅着他,明媚的脸儿,没有困惑,也没有羞涩,甚至没有波动。那双明亮动人的丹凤眼,像一湾潭水,清澈,太过平静。 凌云岩微微一愕。他是不是错过了什么,让他现在有些看不懂原本纯真的燕子。 燕子终于绽开浅浅的笑容:“云岩哥哥,该上班了。” 她不肯回答他的问题。 凌云岩轻轻放开她,紧紧凝着她:“这不是玩笑。” “大家会笑话的。”燕子朝前台两个漂亮的小妹笑了笑,“瞧,我们的凌副总真幽默。明知我傻傻的,就爱逗我玩。” 燕子轻快地向电梯走去。 她现在速度还真快……凌云岩的眸光,慢慢落上燕子的脚。原本她无论如何也不肯换下的高跟鞋,什么时候换成了平底休闲鞋? 凌云岩默默扫了眼被忽略的玫瑰花。它们开得热烈,却显冷清。 “燕子――”他挡在电梯口。也挡住了燕子的去路。 燕子默默抬头,清澈的眸子渐渐浮现笑意:“谢谢云岩哥哥送我花。我懂云岩哥哥的心意。这束玫瑰,已经替我赢来清白。全京华公司都会明白,不是我单相思,也不是我自作多情,是云岩哥哥爱慕我。谢谢云岩哥哥为了我,做了这么多。” “燕子――”凌云岩浓眉紧锁,他紧紧抓着燕子的胳膊,“相信我,我现在没有在做秀。我是真心希望,燕子接受我的心意。从今天开始,我们做一对普通的爱人。” 燕子默默摇头。 他不知不觉抓得更紧:“燕子,你看看我的眼睛。” 燕子仰首,静静地瞅着他深幽的眸子。她浅浅笑了:“云岩哥哥的眼睛,一直都很漂亮。像一泓深潭,让人不知不觉陷进去。”顿了顿,她淡淡的惆怅,“我当初就是看着云岩哥哥的眼睛,陷进去了……” “燕子,你看看我眼中的诚意。”凌云岩有些无力。 燕子默默别开眸子:“嗯,我看到了。” “那么……”凌云岩不明白,燕子为什么如此淡定。 电梯下来了,她走进去,扬开浅浅的笑,依然如当真般纯真:“云岩哥哥,你要上楼吗?” 凌云岩跟了进去。 这是总裁专用电梯。四壁都是镜子。燕子不看四周的镜子,只看自己的脚趾头。 凌云岩轻轻叹息:“这样吧,中午一起吃个饭。” “好。”燕子乖乖答应着。 “西式?还是中餐?”凌云岩凝着她。他这才发现,就是这么窄小的空间,燕子周身,也对他散发出疏离的气息。他的心,忽然有些凉意上升,不知不觉,他挡在电梯门口,凝着燕子。 燕子轻轻地笑:“我才不吃西餐呢!” “你变了。”凌云岩轻轻地,不知为什么,这样淡定轻笑的燕子,明明就在他身边,轻言细语,婉约轻笑,却让他觉得遥不可及。 燕子绽开个可爱的笑容:“云岩哥哥也变了呀!唉,如果我说,我更喜欢之前,云岩哥哥在我面前酷酷的模样,是不是有点欠扁?” 电梯门开了。燕子俏皮地一弯腰,淡定从容地从他腋下钻过去:“再见!” 目送燕子离开,凌云岩渐渐深邃几分。 燕子回了办公室,明媚的笑容,慢慢凝固。她出神地瞅着自个儿的手指,无名指上空空的。也许,她的无名指上,会永远空空的了。 她深思着,慢慢拨动电话号码。 不一会儿,洛少帆的声音传来:“燕子?” 眸子忽然就湿润了,燕子懒懒窝进转椅中,喃喃着:“洛少帆,云岩送我玫瑰花了。” 洛少帆静默了下,似有压抑的惆怅:“恭喜!” “可是,我为什么没有惊喜的感觉呢?”她喃喃着,“洛少帆,这是为什么呀?我应该很高兴很高兴才对。可是,我看到那束玫瑰,我觉得有点怕。我怎么会怕呢?” “你害怕那是假的。”洛少帆淡淡地提醒她,“燕子,你想接受那束玫瑰不?” 燕子没有说话。她想么? 她现在只想安静地生活,让自己不再成为拉哥后腿的妹妹。她轻轻地说:“洛少帆,我现在不想恋爱了。我现在没有恋爱的心情。难道,爱情会过期么?” “晚上一起吃个饭吧!”洛少帆说,“乖,别让你哥嫂知道,我们在地下活动。否则,你闺蜜可能变蜂窝。” “噗哧――”燕子笑了,“好吧,没有爱情的人生,只好这样做了。我一定不会让哥嫂知道,我们是闺蜜。可是,向红枫会不会吃醋?唉,洛少帆,要不我们一起找个没人的地方,做一辈子闺蜜怎么样?” “一辈子?那是夫妻!”洛少帆眯着眼。 燕子格格笑了:“洛少帆,你为什么老想歪呢?不跟你玩了。” 燕子挂了电话。 默默起身,洛少帆看着京华的方向,夏燕想和他一辈子…… 才挂掉洛少帆的电话,又接到乔云雪的邀请:“燕子,上来吧,嫂子和你有话说。” 想了想,燕子上了五十楼。 捏捏她腮帮,乔云雪淡淡的喜悦:“去了一次北京,倒长了点肉。真不错。方姨大概会惭愧。” 燕子柔柔地笑着:“爸带我去了很多地方,玩得开心,所以长肉了。” 乔云雪凝着她晶亮的丹凤眼:“我听爸说,你在帮云岩找向静。” “嗯。”燕子倒不避讳,“既然去了,爸那边又有熟人,顺便帮云岩哥哥找找。毕竟他成了家,才能安心帮哥打下手。” 可是向静已经死了……乔云雪纠结着,最后还是没有说出来。云岩现在准备接受燕子,如果她说向静死了,燕子铁定会认为,因为向静死了,云岩才开始对她好。唉,那样不仅会打击燕子的自尊心,更会直接让燕子放弃云岩啊! “嫂子?”燕子摇摇乔云雪的肩头,“嫂子在想什么?” “没什么。”赶紧回神,乔云雪眸子有些湿润,“燕子,你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云岩的人。云岩他吃了不少苦。有你这样爱着,他就是最幸福的男人。” 燕子静默不语。 “我真地没想到,你会谅解云岩那天毁掉毁婚。”乔云雪站起来,“还在容谦面前,帮着云岩说话。燕子,云岩他被你感动了。你不在的这些日子,他想了许多,和我长谈了一次。” “哦?”燕子默默地瞅着嫂子。 乔云雪声音微颤:“云岩说,那么多年,他都生活在向静父母的阴影中。他被他们打击得一直不肯和富家女走近。他拼命让自己成为人上人,想让向静爸妈知道,他有资格爱向静,娶向静,能给向静美好幸福的生活……” 听着,燕子的眼泪,慢慢掉落。她捂住鼻子,肩头轻颤。 “云岩说,他已经分不清,他到底爱的是向静,还是想向向静证明,他有资格爱她。所以当初看到娇柔得像一个芭比娃娃的你时,他下意识地拒绝你,不肯用心感受你的真心。”乔云雪轻轻拉着燕子的手,“燕子,你能理解云岩贫瘠的心灵吗?” 燕子轻轻点头。 乔云雪含泪笑了:“那么,接受云岩好不好?” 燕子轻轻摇头。 “为什么?”乔云雪吃惊了,“燕子,你是那么地爱他呀?你不是一直想云岩过得更美好?现在云岩也希望他能给你撑起一方晴空呀!” 燕子轻轻地笑:“嫂子,你不觉得,我和云岩的故事,该告一个段落了吗?” 乔云雪呆住了。她清清楚楚地看到,燕子清澈的眸子里,是沉淀下来的睿智。燕子的爱慕,燕子的狂热,随着她的三千烦恼丝,消逝无存。 燕子站了起来:“嫂子,我得回去上班了。从现在开始,我要好好帮哥。“ 身为容家的千金,燕子在公司的活动没有**可言。果然,不到半天,凌云岩送玫瑰的事就传得沸沸扬扬。财务部的办公室里,下属一个个偷窥着燕子。 最后,米甜甜忍不住了,悄悄走进去,漾开一脸儿笑:“夏经理,什么时候办喜事呀?” “喜事?”燕子一愣,“什么喜事?” 她现在平静的心情,倒适合办丧事。 “那个呀――”米甜甜忍不住的欢喜,“凌副总又是抢婚,又是送玫瑰,公司上下全部知道,凌副总现在非夏经理不属啦!” “别胡说八道。”燕子静静地说,“这种事,怎么可以乱传。甜甜,如果我再听到财务部有这种说法,我可要好好开个会了。” “夏经理――”米甜甜完全看不懂了,困惑着退了出去。 燕子默默地捂着了脸。 中午,燕子果然在下面等着凌云岩。一起去了旁边的餐厅。 可两人刚刚坐下来,桌边站着个熟悉的人。 “罗博?”凌云岩站起来,温和的眸光锐利几分。 燕子也站了起来,伸出手:“罗博,婚礼的事,对不起!”不管怎么样,她确实欠罗博一句道歉。 “没有对不起。燕子,那不是你的错。是有人故意挑拨离间。”罗博眸间淡淡的酸楚,他瞪着凌云岩,似乎想掐上凌云岩的脖子,“燕子,我们的婚事……” 凌云岩把燕子拉向背后:“容总已经取消婚礼。罗博,你不能再缠燕子。” 罗博的眸子,却默默投向燕子。看着她过腰的金黄卷发,竟成了及肩黑色短发。罗博的神色,渐渐地有些复杂。 燕子坦然从凌云岩身后走出来。 “燕子?”凌云岩大吃一惊,“你……” “这是我和罗博之间的恩怨。”燕子平静地朝罗博笑了笑,“云岩,你不能对罗博不敬。你只是嫂子的弟弟,不能代替我向罗博表态。” 罗博的眼睛一下子湿润了。 淡淡的酸楚,不经意就轻轻裹住凌云岩的心。就这么短短的日子里,美丽可爱的燕子,不再依赖他了。 他并不知道,原来他会习惯她的依赖,习惯她的爱慕…… “云岩哥哥,罗博是我们的客人。一起吃个饭吧!”燕子说,像个小小的主人,“吃完饭一起走走。罗博,我有话和你说。” 罗博和凌云岩果然都默默地坐下,吃饭。 吃完饭,一行三人沿着绿化道向前小步走着。燕子停了下来,她仰着脖子,朝凌云岩笑着:“云岩哥哥先回公司好了。我和罗博聊聊。” 凌云岩静静看着罗博,隐含警告,可瞅着燕子时,却眸子若笑:“我在这里等你。” 燕子没再坚持,她和罗博并肩向前走去。走过十米左右,她慢慢儿站住了:“罗博,不要再提我们的婚礼了。哥说没有了,就是没有了。” “燕子,我爱你。”罗博急切,隐忍着无可奈何!他伸出手臂,想抓着燕子的肩头,可看到燕子严肃的目光,默默收回双臂。停在半空,形成个怪异的姿势。 燕子轻轻笑了:“我知道你爱我。但是……”她真挚地瞅着他,“罗博,我不爱你。” 浓浓的失意,几乎覆住罗博。他伸在半空的手臂,轻颤着。不舍地瞅着她美丽动人的容颜,艰涩地吐出一句:“你下定决心,嫁凌云岩了?” 燕子慢悠悠向前走着:“罗博,你为什么这样想呢?” “因为他毁了我的婚礼。”罗博默默合上眸子。 燕子倒退着慢慢走着,轻轻笑了:“罗博,如果――我是特意请云岩来毁我的婚礼的呢?” 罗博愕然。好一会儿,他涩涩地别开眸光:“燕子,我有这么差么?” “那是没办法的办法。罗博,你要恨就恨我吧,和云岩无关。你是个好人。如果你愿意,我们就做个朋友得了。”燕子朝他伸出手来。 罗博纠结半天,默默伸出手,握住她的:“朋友……”不,他们才不是朋友,他们是未婚夫妻呀! 燕子缩回了手。 罗博终于走了,消失在她的视线中。燕子默默地咬着唇――但愿她和罗博的故事,到此为止。 会是这样么?罗博是个执着的人…… 不知什么时候,凌云岩默默来到她身边,默默拉起她的手。 燕子悄悄地挣开了,笑着:“云岩哥哥,别这样。我们不能再让人误会了。嗯,我们该上班了。” 看着自己空空的手,凌云岩站住了,心头染上淡淡染上生涩,他居高临下地瞅着燕子那张纯净的脸儿:“燕子,你不爱我了?” 眨眨眸子,燕子轻轻地笑:“云岩哥哥,你走得太慢了。” 她居然直接无视他的问话?凌云岩有些惆怅,他尾随着她:“今晚……” “今晚我要去买衣服。”燕子摸摸自个儿的短发,淡淡地笑着,“秋天到了,冬天也不远了。我得准备防寒。” 凌云岩默默瞅着她:“我陪你……” “海燕今晚陪我去。”燕子绽着浅浅的笑容,“云岩哥哥,你今晚加班么?你最喜欢加班了。谢谢你替哥分忧解劳。” “燕子――”凌云岩大步跟上,紧紧捉住她的肩,“我有重要的话和你说。” “怎么啦?”燕子柔柔地笑着,仰首瞅着他,向来羞涩的目光,无尽的坦然,“要你替你介绍女朋友么?” 凌云岩一颗心隐隐地疼了起来:“燕子,我是真心想追求你。燕子,我们恋爱吧!” 燕子轻轻拉开他的手:“你抓痛我了!哥看到会生气的。” “我们从头开始。”凌云岩轻轻搂住她肩头。 她眨眨眸子:“从头开始?我的长发没了,怎么开始呀?” “……”凌云岩抚额。 她朝他不经意地眨眨眸子:“云岩哥哥,待我长发及腰,你娶我可好?” “要那么久?”凌云岩欣慰地轻笑。 燕子轻柔地笑着:“云岩哥哥,你别当真,我开玩笑的啦。因为我决定,留一辈子短发……” (cqs!) 番外 ——情系终生 046.你想我被容谦碎尸万段? 燕子说完,绽开一个轻柔而矜持的笑容,走得飞快。 只留给凌云岩一个决绝的背影。 五十楼。容谦看着窗外出神。 “你在看什么?”乔云雪也瞄瞄窗外,可从五十楼往下看,连车都只有黄豆大,根本看不到下面是什么。 容谦微微扯开唇角:“没看什么。” 乔云雪试探着:“你在猜测燕子会不会答应云岩?” 容谦摇头:“燕子现在当然不会答应云岩。” 乔云雪叹息着:“你们兄妹俩的语气一模一样。燕子也说,她和云岩的事,应该告一段落了。” “毁婚一事,让燕子知道,她每走错一步,会对京华有多大影响。”容谦平静地搂过妻子窄窄的肩头,“云岩的毁婚方式,让燕子真切明白,云岩对她的真正感觉是什么。云岩对燕子,是感动,还是感情?我们谁也不知道。云雪,顺其自然!” “云岩对燕子,有疼爱。”乔云雪辩解着。 容谦凝着她:“但没有珍惜,也没有尊重。云雪,你是女人,明白燕子更需要什么。” 乔云雪的小脑袋,轻轻靠在容谦肩头:“我知道……可是,我急呀。我怕燕子心灰意懒,我宁愿她还是以前那个不知天高地厚,成日娇娇气气撒娇的丫头。如果,云岩从来没有出现过,那该多好!” 摩挲着她的头顶,容谦淡淡笑了:“也许,经此一事,燕子会走出她自己的世界,多交几个朋友也未尝不可。” 眸子悄悄湿润了,乔云雪紧紧抓着容谦的胳膊,哽咽着:“我不敢劝她。我怕燕子对我也封住她的心,连最后一个可以说话的人都没有了。” 容谦静静捧起她的脸儿:“我明天得出差了……” “嗯。”乔云雪踮起脚尖,紧紧搂着他的脖子。眸光闪闪,别有味道。 “悠悠和青青太顽皮了,谢谢老婆。辛苦了……”容谦吻住她嫣红的唇。 她细细抗议:“有心才不会在办公室里吻,会带我去情侣餐厅……” 门外响起钱涛的轻咳:“啧,董事长和总裁大人老是公私不分,咱做下属的太痛苦了!老是找不着人签字。” 没人理他。董事长和总裁大人都很忙。 四十二楼。 米甜甜悄悄打量着燕子:“夏经理,你问我的家庭情况做什么呀?” 燕子轻轻地笑了:“怎么,我不能问问么?” “能。”米甜甜果然诚实地交待,“我爸妈都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都是老师。我老公在社保局工作,也是本地人。” “哦!”燕子点点头,沉思着,“很好!身为财务管理,这是必要的身家背景。” 米甜甜一愣:“夏经理?” “从今天开始,我会让你接触,涉及京华的发展和策划方面的帐务。”燕子紧紧盯着米甜甜。 “夏经理,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呀?”米甜甜吃惊,“这些一直是夏经理亲自经手。” “这是身为中级管理所需要知道的。”燕子平静地指着面前的文档,“尤其是这些,是京华的经济命脉。” “可是……”米甜甜还是不明白。 燕子站了起来:“我不在的时候,财务部的事,你全权处理。” 米甜甜愣住了:“夏经理,我没有听懂。” “我今天会向乔董提交你的升职报告。”燕子淡淡笑了,“升你做副经理。” “真的?”米甜甜双眼亮晶晶,抱着燕子跳,“谢谢夏经理!” 燕子轻轻笑了:“这是你应得的。等通告一下来,买点糖请客就好。” “那是当然的。”米甜甜喜悦得眉眼弯弯。 目送米甜甜出去,燕子的笑容,却慢慢地消失了。白希的指尖,慢慢压住心口。这颗心脏,越来越不听使唤地疼痛。 米甜甜的升职报告,乔云雪大笔一挥,签了。她凝着燕子,淡淡一笑:“这样也好,燕子如果想去哪散心个一年半年,也不用操心工作上的事了。” “我也这样想的。”燕子歪着脑袋笑,“我总不能给哥哥嫂子拉后腿。” 乔云雪鼻子一酸:“燕子,哥哥嫂子不用你操心这么多呀!” “我爱你们呀!”燕子却笑着,泪光闪闪地笑,“还有京华,是爸几十年的心血呢!我都爱……” 乔云雪一把搂住燕子:“哥哥嫂子也爱燕子呀!” 终于下班了。燕子看到凌云岩守在大门口,默默地走了过去,绽开灿烂的笑容:“云岩哥哥今天不加班呀?” 凌云岩大步朝她走过来:“我送你去找洛海燕。” 他还记得她今晚要去买衣服?燕子心儿一动,可她别开眸子,生生压下心头的悸动,坦率地笑:“我喜欢一个人去。” “燕子?”凌云岩生涩地凝着她,“我不强迫你像以前那样待我。但你依然是我疼爱的妹妹。” 燕子长长的睫毛慢慢遮住晶亮的丹凤眼:“当然,你是我永远的云岩哥哥。”仅此而已! 凌云岩长长地吁了口气。 燕子慢慢儿扬起眸子:“我和海燕约了七点见面,还要等会儿。云岩哥哥先下班好了。我就在这里等,不用云岩哥哥送。” “我们一起吃晚饭。”凌云岩不容分说,拉着她向外走去。 “呀,两位一起呀?”钱涛正好出来,死命儿朝两人眨眼睛,摸下巴,“这日子没法过了,到哪都遇上一对儿。怎么看,我都孤孤单单,凄凄惨惨,冷冷清清……唉,我明儿也得把我老婆带来吹吹风。哼,我老婆好歹也风韵犹存……” 燕子听着,先是伤感,再是尴尬,最后噗哧笑了,钱涛这个厚脸老顽童! 这一笑,在钱涛的目光中,她不好再强硬拒绝凌云岩,跟着凌云岩去吃饭。 凌云岩把车开了过来。 燕子一愣:“怎么要坐车?” “一起吃顿好的。”凌云岩淡淡一笑,拉开车门,修长的手慢慢伸到燕子面前,“来!” 静静地看着他的掌心,好一会儿,燕子才悄悄别开眸子。她错开他的大掌,自己坐到他身侧。静静地提醒他:“还有一个小时,我得见海燕。” “我记得。”凌云岩淡淡一笑,在反光镜里瞅着那张平静美丽的脸儿,由衷地感慨,“燕子,黑发适合你。很美!” “哦。”燕子应着。她明白,是他的心更适合纯粹的东方风情。 凌云岩凝着她:“燕子不喜欢我赞美?” “不是。”燕子静静地与他对视着,“我以为,云岩哥哥一直用心来看人,从来不以貌取人。我一直是我,头发也好,高跟鞋也好,决定不了我的过去和未来。” 凌云岩眸子瞬间深邃几分。他久久凝着她:“看来,我错了。” “云岩哥哥当然错了。”燕子默默瞄向窗外。 凌云岩踩上油门:“燕子,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但知错就改,善莫大焉!” 燕子轻轻地笑:“我不懂……” “不,燕子懂的。”凌云岩的车开得不快,“可是燕子不肯给我机会了。” 她鼻子又酸了,一脸儿清丽浅笑:“云岩哥哥,我还是习惯你酷酷的模样。你说这些话,我的心脏可受不了。” 凌云岩轻轻揉揉她的短发,专心开车。 可是下车的时候,燕子站着没动。凌云岩牵着她向里面走去:“来,一起!” 燕子没想到,凌云岩会把她带到芳香酒楼五楼,有名的情侣餐厅。瑰丽的灯光,轻柔的音乐,整个气氛温馨得不得了。桌上那支红艳的玫瑰,更是让人心思旖旎。燕子轻轻捂了捂心口。 凌云岩订的位置,是最里面的位置。几乎没人注意到这儿。 燕子一身崩紧,默默地看着凌云岩,轻轻一句:“云岩,这里适合你和向静。” “燕子――”凌云岩错愕地握住她的手,眸间有不经意地隐痛,他嘴唇轻颤,“我们以后不谈这个名字,好不?” “好。”燕子轻轻笑了,“既然来了,我们就吃吧!我饿了。” 凌云岩把她的手握得更紧:“我们谈谈心。” “不谈。”睁着清澈的眸子,燕子淡淡一笑,“填饱肚子要紧。” “燕子,你听我说。”凌云岩捧着她的脸儿,不许她逃避,“我承认,我以前一直生活在自己的观念里,不肯走出来。可是你去北京的那十天,我想透了。燕子,如果你不嫌弃我曾爱过,那么,把你的未来交给我。” 心儿隐隐作痛,燕子出神地瞅着他深邃的眸子,轻轻地扯开唇角:“云岩,那个晚上,我们真的没有在一起。你不用对我负责。你要是再提这件事,我可生气了。” “我不是对那个晚上负责。”凌云岩凝着她,“燕子,我是对你和我的心负责。” 心儿一跳,燕子默默垂下长长的睫毛,遮住眸间的心思:“云岩哥哥,我想走了。” 凌云岩慢慢地松开了她。淡淡的惆怅:“好的,我们先吃饭。” 他点的全是清淡菜式,显然都是为了她。燕子默默看着,眸子湿润了。可她什么也不说,只默默吃着。 不知不觉中,她觉得有目光剌向自己的背。 燕子不由自主向后面看去。她一愣,接着莞尔一笑。 “怎么了?”凌云岩问。 “没什么!”燕子笑了笑。原来洛少帆和向红枫也在这里用餐。原来他们已经热恋阶段了呀!唉,他们满般配的!燕子似乎放心了,可又觉得心儿有些酸涩――看来,洛少帆这个闺蜜,随时都会消失在她的生活空间,那她如果再有心事,到时和谁说呢? 向红枫一直瞄向她这边,可是她为什么觉得,看的不是她,而是别人? 好奇怪的感觉! 一顿饭在温馨的气氛里度过。凌云岩吃得极少,一直凝着燕子,似乎真的今天才认识一般。 看了看时间,燕子拿出手机:“云岩哥哥,我约海燕到这里来好了。你先回去吧!” “我等到她来。”凌云岩拿出纸巾,轻轻拭去燕子唇畔一颗饭粒。 燕子直视着他:“我就知道,云岩哥哥一直不放心我,把我当孩子看。” 凌云岩轻轻叹息,纵使不放心,也只得放手:“那我先走了。不过……”他犹豫了下,“燕子,以后不许再见罗博了。那起车祸……” “我知道。”燕子平静地笑了,“有什么事能瞒过哥!可是哥仍然让我嫁,哥看中的是罗博的真心。罗家现在也不敢出来和哥理论毁婚的事,这就够了。罗博是个好人!他的手段错了,可是心是好的。” 凌云岩默默看着她,有欣赏,也有困惑。他站起来四顾,直到看到一个侍者捧着一束大红玫瑰过来,才绽开笑容。他把玫瑰抱进燕子怀中,和着玫瑰,将燕子抱个满怀:“燕子,今晚做个好梦!” 燕子默默地看着玫瑰,轻轻地叹息。 他走了。她还在看着它们怒放。 “这些玫瑰,会唤起你曾经的热情。”一个声音轻柔地在她耳边响起。 燕子抿嘴儿笑了:“你女友呢?” “她嫌弃这里。走了。”洛少帆似乎有些懊恼,“夏燕,陪我谈谈心。” 燕子看着玫瑰,淡淡地捉弄:“你不陪热恋的女友回家,跑来做什么?洛少帆,你们的婚期定了么?再不定好,说不定到时新娘会跑。” “她不肯和我结婚。”洛少帆洋洋一笑,在她面前坐下,“估计,我是她的备胎。唉,夏燕,你觉不觉得我是世上最悲剧的男人?明明是个黄金单身汉,结果却成了老光棍。” 燕子噗哧笑了:“老光棍?真好听!不过,我更感兴趣的是,你真是她的备胎?” “如假包换。”洛少帆摇头,“燕子,你我是闺蜜,安慰我可好?” 燕子深思着。悄悄地笑了:“要不,你们也来个小别胜新婚。说不定,向小姐忽然就发现你的好了,然后立即把你拉进结婚礼堂。你要不要试试?” 洛少帆颔首:“或许可以一试。” “真的?”燕子眸子一亮,满怀的玫瑰抱得紧紧的,“跑么?一起跑吧!我正想去个地方,你陪我一起去好不?” “去哪?”洛少帆揉揉她的短发,“你莫不是想把我拐成护花使者?” 燕子收敛了笑容:“我是说真的。洛少帆,你陪我去北美一趟,好不?” 洛少帆摇头,捏住她鼻尖:“你想我被容谦碎尸万段?” 燕子眸光黯淡下去:“洛少帆,我用了十几年的药,这一阵子一点用也没有了。想起一些人一些事,就忍不住地心疼。我想去北美看医生。” “容谦不带你去看医生?”洛少帆一惊。 燕子摇头:“我想悄悄地去,不让哥嫂知道。洛少帆,我特别想知道,我是不是活不久了……” 洛少帆一把提起她,像提洛天鹏一样:“你为什么不和容谦说?也不和云雪说?” 燕子的泪珠,悄悄地滚落:“我如果和哥哥嫂子说,他们一定把所有的事都怪在云岩身上,这样云岩怎么可能还在京华呆下去?洛少帆,你可以陪我去么?” 洛少帆久久凝着她:“夏燕,你比云雪还笨!” 燕子却含泪笑了:“嫂子笨得可爱呢!哥爱她,你也爱她。笨也是幸福呀!” 洛少帆神情复杂地瞅着她:“好,我陪你去。” “嗯,我们办旅游签证。”燕子绽开个可爱的笑容,“嫂子会让我休好长的假的……” 洛少帆默默别开细长的眸子――这个傻丫头! 燕子忽然跳了起来:“洛少帆,快闪!” “怎么了?”洛少帆愕然。 “我听到哥的脚步声,来不及了,已经进来了。”燕子急得跳脚,“我们要穿帮了!我们得快点想办法呜呜……” “啪”地一声,洛少帆脸上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 (cqs!) 番外 ——情系终生 047.你那么爱他,为什么不嫁给他? 容谦和乔云雪进来的时候,听到一声不轻不重的巴掌声。 两人不约而同朝发出声音的方向看去。 “燕子?”乔云雪瞪着燕子,有点傻眼――这丫头怎么跑到这地方来了? 容谦也是一愣,大步朝燕子走去。 这丫头正横眉冷对洛少帆,衣袖捋得高高的,手臂抬得高高的,似乎和洛少帆有不共戴天之仇,似乎一个巴掌还不过瘾,还想再甩一个巴掌上去。 洛少帆脸上,虽然没打出几个手指印,可却红透了。他愕然盯着燕子,似乎不明白自己怎么惹了个母夜叉。 “少帆,你对燕子做了什么?”乔云雪好不容易回过神,不可置信地瞪着洛少帆。 容谦轻轻挽住乔云雪:“是燕子打了他。” “呃?”乔云雪脸儿红了红。她已经习惯燕子总处在弱势。 洛少帆淡淡一笑:“云雪,你真伤人的心。” “燕子!”容谦声音低沉,可隐隐透着威力,“不许打人。” 燕子一脸儿不服气:“可是他说――你没有男朋友,还来情侣大厅,会不会脸红?多气人。我忍不住就打他了。” 容谦懒洋洋地凝着洛少帆:“是这样么?” 洛少帆眼角一扯:“容谦,开个玩笑也不行。你家妹妹,真不能惹。” “谁知道你是开玩笑还是蹊落我。”燕子抱住容谦的胳膊,撒娇儿,“哥,我知道啦!下次不打他了。唉,谁让我一看到洛少帆就不顺眼。” 容谦淡淡一笑:“洛少,这是小事。”打洛少帆的脸,燕子是冲动了,可他还得护着。 “好好管教下夏燕。”洛少帆不悦地向外面走去,“看在你容谦的面子上,这次我不追究。” 容谦淡淡的无奈,转向燕子:“洛少帆是个男人,还是个有脸面的男人!” 燕子脸儿渐渐红了,咬着唇儿,喃喃着:“哥,我知道啦!下次再气,我也不打他了。” “打人不打脸。”乔云雪忍不住提醒,“燕子,你得庆幸刚好我们来了。” 洛少帆那人最要面子,怎么能忍受在这种屈辱。幸亏他们凑巧来了,要不然洛少帆怎么会放过这丫头。 燕子悄悄瞄瞄哥嫂:“你们烛光晚餐啦!我闪了。”说完,燕子顽皮地朝两人眨眨眸子,一溜烟跑了。 乔云雪懂燕子那个眼神,脸儿有些红。 容谦的长眸,轻轻落上洒落一地的娇艳玫瑰。弯下腰,拾起一枝,慢慢打玩着。眸子渐渐深邃起来。 “云岩送的。”乔云雪轻轻叹息。”显然两人谈得并不愉快,要不然,最后不会只剩下燕子一个人。 容谦随手松了玫瑰,任它孤单地落下:“是云岩送的,那就不管它了……” 燕子一出大厅,飞也似地向电梯跑去。可是电梯一直停在高楼层不下来。她急了,转身朝楼梯跑去。然后下到一楼大厅,跑向外面。在酒楼停车场,燕子挡住了洛少帆的奔驰。 飞快拉开车门,燕子敏捷地坐了进去。这才长长地吁了口气:“我心跳得好厉害!洛少帆,我们差点就穿帮了。呀,穿帮的话,我们就会成为真正的对头。我哥多精的人啊!我们可不能掉以轻心。” 懒懒地睨着气喘吁吁的燕子,脸儿红通通的,可手却用力捂住心口。 洛少帆细长的眸子深邃几分。 见没人答话,燕子悄悄地瞄瞄洛少帆,声音小小的:“别生气啦!” 洛少帆不语。 是她的错。好吧,她认错得了:“洛少帆,我发誓以后不对你甩巴掌啦!” 洛少帆扬眉,声音凉凉的:“夏燕,我说过,能打我的人,除了我老妈,就只有我老婆。” “咳――”燕子郁闷了,“洛少帆,如果被我哥抓包,我们就当不了闺蜜了。是不是?不过,你也可以闪开我的巴掌嘛!” “可以想别的办法。”洛少帆摸摸自个儿的脸。他今年被这丫头打过多少次了…… 燕子皱眉儿,最后咬咬牙,很干脆地抱过他的胳膊,撒娇儿:“我真的错了啦!洛少帆,你想想,我哥精得像狐狸。旁边还有我嫂子呢,他们加在一起,多危险的搭配。我如果不当机立断下重手,怎么可能逃过他们的眼睛。这个巴掌是为了我们天长地久。” 洛少帆斜睨她:“夏燕,你打得很疼!” “真的?”燕子一愣,朝他那边挤了挤,白白净净的手儿轻轻搬起他的脸,“我看看……啊呀,真的红了。洛少帆,你都老光棍了,怎么还这么细皮嫩肉。真没天理!会有许多女人嫉恨你的!” 这算安慰吗?洛少帆睨着她,觉得也要患心脏病了。 “别动。我再再看。”燕子果然眯着眼,借着车内的灯光,瞅着他挨打的半边脸。 被一个美丽可爱的女人这样搬着脸,仔仔细细地打量。洛少帆心头浮起别样的感觉,有一股热气,慢慢从心头腾起,一直冲向脸…… 怎么他还不理她?燕子一愕,瞅着他脸上的红色,懂了。她尴尬了:“我下手重了些,打得你的脸现在还是红的。不对,怎么越来越红了,我力气真大,我身体比以前好了么?唉,洛少帆,看在闺蜜的份上,别生我的气了好不好?” 这个态度还不错。洛少帆心想。 “你怎么还不理我?”燕子觉得委屈了,眼眶都红了,她无力地瞪着他,:“洛少帆,你别告诉我。你要像悠悠和青青那样,要我哄着开心。” 哄青青和悠悠?她会哄么?洛少帆扬扬眉。 咬咬牙,为了拥有男闺蜜的美好人生,燕子拼了,手儿不再搬着他的脸,而是摸摸他的脸,轻轻揉了揉:“瞧,揉揉就不疼了!” 真把他当悠悠和青青哄?洛少帆哭笑不得。(.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可是她略带凉意的掌心,让他拧了眉――这个天气,她穿得并不少,手还这么凉。 燕子揉几下,叹息着缩回胳膊:“唉,男人真难哄!” 洛少帆憋住笑――这丫头,是在用激将法咩? 见他还不就范,燕子可怜巴巴地把脸送上去:“要不,你打回来好了?” “真的?”洛少帆凝着那张绝美的小脸儿――这世上还有人舍得朝这张脸下手么! 燕子眼睛一闭:“你轻点打好不好?” 洛少帆压了压太阳穴。 等不到回应,燕子的委屈,渐渐转化成怒气,睁开眸子,瞪着洛少帆:“喂,你怎么这么小气吧啦?你是男人耶!能屈能伸好不好?瞧,我都能屈能伸了,脸都送你打了。你还不合作。洛少帆,我看错你了。我下车了,88!” 燕子果断拉开车门,作势要跳下去。可跳之前,她的小脑袋又转过来:“我真走了呀!” 洛少帆笑了。这丫头!亏凌云岩怎么能几年不动心,太扯了! “洛少帆,你故意耍我?”燕子明白了,转身就扑上去,掐住他脖子,“洛少帆,做人不要太坏!怎么可以欺负一个向你求和的我。” “咳――”洛少帆喘不过气来了,“果然爱之深,恨之切!真要命!” 燕子松开他的脖子:“洛少帆,你怎么就这么讨厌呢?忍心看着我讨好你,太没风度了。” “你在讨好我?”洛少帆轻轻笑了。 燕子无限伤感:“没办法,谁叫我现在只有你一个人可以说话。” “既然这样,看在你可怜兮兮的份上。”洛少帆挑眉,“我原谅你好了。” “嗯。”燕子的笑容,瞬间如旭日冲破云层,璀璨生光。 “什么时候去北美?”洛少帆咨询她的意见,“美国?还是加拿大?什么时候去?要去多久?” “我那年去的是加拿大的医院,地址我还记得。”燕子拼命回忆着,“不过办签证不太容易哦。我们先把签证办下来,再决定什么时候去好不?” “好。”洛少帆应着。 燕子出神地瞅着前面,喃喃着:“你一定不想我活得太久,要不然我会一直打扰你。“ 洛少帆平静而凝重:“胡说!” “可是……”她出神地想着,“只要你和向红枫结婚了,我就不能找你说话了。洛少帆,要不,你也别结婚了好不好?” 心中一动,洛少帆凝着她:“你不打算结婚了?” 燕子用力地点头:“嗯。” “我结不结婚不重要。”洛少帆平静地凝着她,“可是天天没妈,怎么办?” “唉――”她发出大大的感慨声,垂下脑袋,不作声了。久得洛少帆以为她睡着的时候,燕子抬起头来,给他一个大大的笑容,“你说得对,洛天鹏是要一个妈了。我虽然讨厌你结婚……” “你讨厌我结婚?”洛少帆的神情怪怪的。 燕子死命点头:“是呀,超讨厌!不过,我还是希望洛天鹏有母爱。” 她郁郁寡欢地推开车门,下去了。 “我送你。”洛少帆凝着那个高挑却纤细的身子。此时看上去有些寂寥。 “不用了。我就在这里等人。”燕子瞅着他的脸色,有些不好意思,“我真的打重了。” “还行,明天能见人。”洛少帆笑了笑。其实脸上没关系,主要打得他唇痛,说话不那么利索了。 燕子淡淡的惆怅:“唉,下次我们见面的话,一定要先把哥嫂的行程打听好,这样我们才能放心说说话。” “要不,你嫁给我。”洛少帆朝她眨眨眸子,“这样天鹏有妈妈,我有老婆,你也有闺蜜了……” 燕子抛给她一个白眼:“尽想好事――” 燕子果然悄悄地开始办签证了。好在容谦第二天就离开这里,嫂子一个人既要顾公司,又要管两个娃娃,没有太多的时间去关注她的行动,所以燕子可以放心大胆地干。 凌云岩早晚一束玫瑰,坚持不懈。公司上下就全知道了,这会儿确实不是燕子暗恋,而是凌云岩倾慕上了美人儿。不仅仅倾慕了,而且近乎狂热。 “果然女追男,隔层纱。”洗手间有女孩议论。 “可是,这回夏燕拽了起来。”另一个有些不忍心,“瞧凌副总真可怜!天天追在夏燕后面,夏燕还不肯给个好脸色!” “她这是做作。”第一个女孩鄙夷地说,“瞧吧,还这样做作下去,凌云岩心一凉,不再要她的时候,她哭都来不及。” 燕子明明听到了,却当作没听到,放大脚步声,悠悠然走进去。当作没看到她们的存在,上了洗手间,就又没事般的回来。 那两个女孩不约而同地跟了出来,不约而同地相视一眼,居然不再议论。 燕子暗暗捂着心口,轻轻地吁了口气。这些流言蜚语,只能让它自己平息下来呀…… 凌云岩的攻势,确实一天比一天热烈。落在燕子身上的目光,一天比一天真挚热烈。 “燕子,我们去公园走走好不?”他每天会想着法子哄她一起待些时间。 “十分钟。”燕子说。 “我们什么时候去关心下民族风的项目?”凌云岩说。那里依山傍水,很漂亮,正适合情侣一起游玩。而他还可以一边看看怎么策划。 燕子轻轻笑了:“云岩哥哥,我只关心财务部。” 她轻笑温柔,看不出不满意,可就是不肯为凌云岩花太多时间。 “燕子,你在逃避我。”凌云岩也感觉到了,涩涩地问她。 “我没有。”燕子真挚地笑着,“我就是最近比较容易累。” 燕子说的是真话,最近她都容易累。她悄悄地去看医生了,换了好些药,可吃了都不见效,心口总是疼得厉害。特别是晚上,疼得睡不着。 天气慢慢凉了,现在已经可以穿毛衣了。 “燕子,你最近瘦了。”凌云岩坐在她对面,凝着她美丽却瘦削的容颜,“怎么了?” 她摸摸脸儿,绽开浅浅的笑:“有么?没有吧!” “我爸妈想见你。”他轻轻拉着她白希得几近透明的手儿,“燕子,你很久没去油画街了。” 她瞅着他握得紧紧的手,心儿一跳。可她只是笑着和他做个鬼脸:“那是因为,我现在一心一意养身体啊!” 凌云岩默默合上眸子――无论他怎么用心地想和燕子走近,都没有成效。她曾经痴迷的目光,狂热的跟随,都像风儿般远去。 “我们什么时候结婚?”凌云岩紧紧凝着她。 燕子说:“云岩哥哥想结婚了呀?”可是向静呢,为什么还是没有踪迹? 站在三楼,燕子默默看着凌云岩离去的身影,默默合上眸子。 直到电动门发出声音。然后传来洛天鹏的声音:“燕子阿姨,我来啦!” 燕子睁开眸子,果然,草地上站着洛天鹏小朋友。那调皮又稳当的小模样,让人喜欢得不得了。她笑着下楼,迎接小客人。 可是青青和悠悠已经先一步跑出去了:“哥哥,我们一起去气垫上玩儿。” 燕子下来的时候,小家伙们一个都不在了。她朝奔驰走去:“海燕,下来吧?” “我是向红枫!”车门开了,下来一个文静的女人。大大的秋风揭起她的风衣下摆,别有一番风情。向红枫静静地伸出手来,“海燕正在筹备婚礼,以后都是我接送天鹏。” “是么?”燕子犹豫着,“向小姐,你的意思是,你和洛少帆的好事近了?” 向红枫静静地笑了:“夏小姐希望我和洛董走到一起?” “是呀?”燕子涩涩地。心里不太好受,这女人抢了她的男闺蜜啦! 向红枫抿唇儿笑:“如果我和洛董在一起,可不希望你们俩偷偷做什么闺蜜。这样的话,你还希望我和洛董结婚么?” 燕子心儿一酸,喃喃着:“原来你知道洛少帆是我的男闺蜜呀?” 向红枫静静地凝着她:“你呢?什么时候和凌云岩结婚?你那么爱他,为什么不嫁给他?” (cqs!) 番外 ——情系终生 048.你支持我和云岩正式交往吗? 燕子错愕地盯着向红枫。(.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慢慢的,她唇角翘了起来,笑容淡淡的:“看来,你很爱洛少帆?” “哦?”向红枫脸上掠过奇诡之色,“你这样认为?” 燕子笑着:“向小姐,你让我想起几个字: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你对洛少帆的行踪,十分了解。真是太用心了。” 向红枫的脸色,慢慢平复下来,她静静地瞅着燕子,看着她粉红衣领间娇嫩的脸儿,淡淡地笑了笑:“夏小姐,你一定不会忘记,洛董现在是我的男朋友。我当然要关心洛董。如果你结婚了,我就不用担心洛董被你抢了。” “你太小心了。”燕子点头。眸子慢慢转向卡通气垫,那里传出三个小家伙快乐的欢呼声。好一会儿,燕子才转过头来,“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向红枫默默凝着她,看着燕子绝美而沉静的容颜:“你希望我们尽快结婚?” 燕子悄悄笑了:“当然。”洛少帆说得对,天鹏需要妈妈。那个五岁的娃娃,笑得极少,总是一个小大人的模样。只有在和悠悠青青在一起时,才像个孩子。 “那你呢?”向红枫似乎有些紧张,她凝着燕子,手指慢慢缩进长长的袖子,“你和凌云岩什么时候结婚?” 燕子默默别开眸子,静静地瞅着天空:“我和他,不碍你和洛少帆的事。向小姐,你关心得太多了。” 向红枫紧紧凝着她,声音却是轻柔的,如春风化雨:“你和凌云岩结婚了,我才敢和洛少帆结婚。所以,你和凌云岩的婚事,我比什么都关心。” 燕子收回视线,错愕地盯着她:“不对。你给我的感觉是,你在说假话。向红枫,你对洛少帆是真心的吗?” “夏小姐,我是个真实的人。”向红枫静静地笑了,“对洛董,我当然也用心。他是个好男人,我没理由放弃他。” 燕子静默了,她轻轻捂着心口,喃喃着:“你不能等我和云岩的婚事。向红枫,我不可能和云岩结婚。” 向红枫有些惊异,可声音却十分平静:“你爱他。” “我爱他,但我不能和他结婚。”燕子心儿又疼痛起来。 “你有想过要嫁给洛少帆吗?”向红枫静静看着气垫的方向,“闺蜜与爱人,只差一层纸。” 燕子好笑地瞅着她:“向小姐,你多虑了。我和洛少帆当闺蜜,都十分小心翼翼,和地下战差不多。又怎么可能成为爱人。如果我和洛少帆走得近,哥嫂会把我关起来的。” 向红枫不再言语。 燕子瞄瞄她,也不再说话。尽管见面次数不多,但她知道向红枫寡言少语,今天和她说这么多,有点怪怪的感觉。 向红枫向气垫走去。她静静地看着洛天鹏和两个小娃娃玩,浅浅的笑意,却没有一句话。 燕子看着她,看着她棕色风衣飘扬,卷起无限风情,心里忽然有些复杂。洛少帆娶她,还真不亏呀! 她忽然眯眼笑了:“向小姐,说不定我和洛少帆真的从闺蜜变成恋人哦!” 向红枫一愣:“是吗?” “你应该表现吃醋的模样。”燕子友善提醒。 一张脸红了红,向红枫尴尬地笑了笑:“夏小姐很可爱,让人忘记吃醋。” 这怎么能是理由!燕子眨动着漂亮的眸子,笑了:“我逗你玩的。你们什么时候结婚,我给你们送礼。” “向阿姨――”一团黄色跑了过来,扑向向红枫,“我们今天晚点回去好不好?” 洛天鹏小家伙力气大,一下子把向红枫扑倒了。棕色和红色叠到了一块儿。 “对不起!”洛天鹏脸红了,赶紧手忙脚乱地爬起来。 “没关系。”向红枫给小家伙一个浅浅的笑容。她想站起来,可挣扎了几下,就是站不起来。 洛天鹏眯着眼笑着蹲下:“向阿姨,我帮你。” 向红枫白净的手儿,静静伸向洛天鹏:“谢谢你!” 可是洛天鹏居然拉不起她来。 燕子朝她伸出手儿,拉起向红枫。 “谢谢!”向红枫眸子一闪,眸子深邃得不像话。她弯腰揉了揉裤脚,眸子掠过复杂的神情。 燕子轻轻笑了:“我从来没看见你穿过裙子。” 向红枫一愣,慢慢站直腰,浅浅地笑了笑,没有回答燕子。 这个女人真是太文静了。燕子默默想着。 “耶――”卡通气垫上响起悠悠的欢呼声。 “家里有三个娃娃,真热闹!”燕子喃喃着。 洛天鹏的小脸儿立即仰了起来:“燕子阿姨,你和向阿姨也生几个宝宝出来嘛,更热闹呢!” 悠悠的小脑袋从气垫里伸出来,满脸快乐活泼的笑容:“嗯,我会好好当哥哥的。” 燕子和向红枫都噗哧笑了。可笑完,两人都静默起来。不知不觉,两人对视了一眼。燕子有些惆怅:“这娃娃,说给你听的。我……只怕我自己敢生,我哥嫂也不许我去拼命。” “或许,我也不会有孩子。”向红枫平静极了。 燕子没听向红枫的,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轻轻叹息:“云岩哥哥很爱孩子……”说到一半,燕子倏地住了嘴儿,慢慢向屋子里面走去。 “如果他真爱你,会接受这个事实。”向红枫清晰的声音传来,“夏小姐,你这么好,能给凌云岩幸福。” 燕子慢慢转过身来,凝着她:“那如果……云岩哥哥另有所爱呢?向小姐,你不用害怕我抢洛少帆,而拼命让我和云岩结婚。” 向红枫默默别开眸光。 深呼吸,燕子轻轻地:“云岩的心,早就遗失在一个女人身上,已经学不会爱另外一个女人。我嫁云岩,我会有幸福感,可是云岩不会有。他娶我,永远不会有人生真正的快乐!”燕子仰首,不让眸中的泪珠淌下,“向小姐,你懂吗?你不会懂的……” 向红枫静静地瞅着燕子。 “那个女人,怎么可以辜负云岩哥哥!”燕子喃喃着,回屋子里去了。她有些生气,不知道生什么气。向红枫希望她不再去打扰洛少帆,她没有错。 可是她不该拼命劝她嫁给云岩。她那么希望云岩幸福么?她凭什么! 她知道云岩的幸福是什么吗? 向红枫静静地瞅着燕子单薄的身子,凌乱的脚步,没有作声。她再次弯腰,慢慢地压了压膝盖的地方。她再抬起头的时候,悄悄地抹掉眸中一颗眼泪。 第二天。 燕子一下宝马,就接到凌云岩的一束玫瑰。她愣愣地看着,依然默默把玫瑰插进一楼大堂的半人高花瓶中。 “不错。”凌云岩已经能接受燕子这个举动,他含笑和她眨着眼睛,“这样,全公司都可以作证,我对燕子的心。” 燕子默默瞅了他一眼,没作声。 他自己一定不知道,他的心,早就拾不回来了…… 可是,这一阵子他们都是一起上下班,外人看来,都是她夏燕在闹别扭。可只有她知道,他们有多貌合神离。 到了四十二楼,燕子走出去了。凌云岩目送她,一直等她走到办公室门口,才把电梯按向五十楼。 “凌副总早!”一声声问候,都喊不回凌云岩的思绪。 他进了办公室,没有打开帘子,连灯光也没打开,办公室里光线幽暗。凌云岩沉默地坐在那儿。半晌,他按上免提。可是没有人接电话。他站了起来,烦燥地走到窗前,默默出神。 有敲门声。 “等会再来。”凌云岩说。 外面静默了下,好一会儿才传来脆脆的声音:“云岩哥哥,我知道了。” 燕子? 凌云岩蓦地转身,大步走到门口,一把拉开门,把她拉进来。 “怎么不开灯?”燕子困惑着,“云岩哥哥……” 她的声音,被吞噬了。 他居然吻她? 不可以!燕子用力推着他,挣扎着:“云岩哥哥,你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放手!”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凌云岩的声音,平静而坚决。他捉住她的身子,吻住那张缺少热度的唇。他的手,慢慢爬进燕子的衣摆。 筑得坚固的心堤,忽然就崩溃,燕子的心疼了起来。这熟悉的感觉,是那个夜晚的。他想干什么呀! “我不是向静。”她死死抵着他的吻,用力抓着他的手,不许他再向自己移进。 “我知道,你是燕子。”凌云岩的声音沉着有力。 委屈的心儿瞬间杂草从生,燕子眸子湿润了:“云岩哥哥,你不要逼我。你再逼我,我再也不会在哥面前帮你说好话了。你不想出人头地?不想做给你的心上人看了么?” 凌云岩慢慢堵住燕子的唇,让燕子发不出半点声音。而他的指尖,从衣摆中进去,落上她的腰。 燕子一震,凌云岩也是一震。他慢慢松开燕子的唇,幽暗的光线中,紧紧凝着燕子。 燕子默默地别开眸子。 “燕子,你敢说,那个晚上不存在。”凌云岩的声音轻轻的,“我们肌肤相亲的感觉,你明明记得。你欺骗我,甚至欺骗自己。还有,燕子,我早就记起来了,你耍赖也没有用。” 燕子成了石膏。 “为什么要拿洛少帆当挡箭牌?”凌云岩慢慢搂紧她,“你有什么话,不能和我说的?” 燕子慢慢绽开个笑容,可泪珠悄悄滚落:“云岩,我所有的话,都不能和你说。我已经不爱你了。你不要强求好不好?我还要做你永远的妹妹呢!” 他对她明明是真挚的兄妹情啊……她紧紧合着眸子:“你是我永远的哥哥。” 凌云岩紧紧盯着她,晶亮的黑瞳在幽暗的光线里熠熠发光:“是,永远的情妹妹,永远的情哥哥!” “这是不对的。”燕子跳了起来,她死命儿挣开他的怀抱,抓开他的胳膊,快步向门口走去。 可是她再快,也快不过凌云岩的长胳膊。他从身后捞住她的腰,紧紧地搂住她,下巴叠在燕子头顶,熟悉的气息紧紧包裹着燕子:“如果你不肯面对自己,不肯替自己自私一回,永远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幸福和快乐!燕子,我明白你的害怕!” 她是害怕…… “我只恳求燕子,再放纵自我一次。”凌云岩轻轻地,“就一次!燕子,你放纵一次,给我机会,也给你自己机会。” 那么,他的向静呢? 燕子拼命保持清醒的头脑:“云岩,你明明不爱我。你瞧,哥哥都知道,嫂子也明白。没有人支持我答应你的求爱。” “那是以前。以后,我会很用心,很努力。”他真挚而缓慢,似乎怕说错一个字,所有的劝说都会化流水,不再起一点效应。 燕子的身子僵了僵。 以后? 她不敢想以后了…… 她的心脏疼得越来越厉害,还会有以后吗? “我要想想。”燕子咬着唇儿。 紧紧箍着她腰的胳膊,慢慢松了。凌云岩后退一步,轻轻掰过她的胳膊,眸光灼灼地盯着燕子:“对,好好想想,给我们两个机会。” 燕子静静地点头。她默默仰首,瞅着他清俊的容颜。 “头发乱了。”他说,修长的指尖没入她的发丝,轻柔地、缓缓地梳理着。 燕子忽然想哭。可是,她还笑着,不让自己情绪泄漏出来。她高高扬首,朝凌云岩一个无害而无情的笑容,俏皮地一弯腰:“谢谢云岩哥哥帮我美容。” 云岩缓缓住了手,凝着她:“燕子,你难道不想让自己的爱情,点亮自己的生命。人生只有一次,我们不要走到人生最后那一步时,后悔没全心全意做一件事……” 他下面的话,燕子一句也没有听进去。她拉开门,慢慢走了出去。 看到嫂子,她绽开个笨笨的笑容。 “燕子怎么啦?”乔云雪追上她,却只看到燕子飞快进了电梯。 燕子发了一天的呆。 万家灯火的时候,她悄悄甩开乔云雪,把宝马开到世界之窗前面的广场。 晚上的世界之窗,是寂寞的。燕子下了车,蹬蹬地跑向一个方向:“洛少帆,你来了?” “怎么了,今天这么急?”洛少帆下车,靠着车门,含笑凝着那个身轻如燕的姑娘,“而且,把我约到这么僻静的地方来。夏燕,你是要向我示爱么?” 燕子不客气地踩上他的皮鞋。可是她没有做声,整个身子都趴在他的奔驰上。 “看来真的有事……”洛少帆摇摇头。 燕子将脸贴紧另一个车门,愣愣地看着天空:“洛少帆,你说,如果我明天死了……” “夏燕!”洛少帆倏地站正,严厉地盯着燕子,“不许胡说!” “我只是说如果……”燕子缩缩脖子,怯怯地打量着他,“洛少帆,别这么凶好不好?” 洛少帆轻轻吁了口气:“燕子,有些话不许乱说。” 心儿忽然暖和起来,燕子悄悄抱起他的胳膊:“不凶我嘛!好不好!我真的只是说如果……” “唉,夏燕!”洛少帆默默摸着她的脑袋,“好吧,你先说完……” 燕子绽开笑容,支起腮帮,喃喃着:“如果我明天死了,我会不会后悔,这辈子没有全心全意谈过一次恋爱?” 洛少帆神情复杂地盯着燕子:“你的意思是,要接受凌云岩的示爱?” “云岩想起那晚的事了。他今天说动了我。”燕子迫切地抓着他的手,“洛少帆,你说,云岩他真的会忘记向静,一心一意爱我吗?我要接受云岩的心意吗?” 洛少帆静默不语,眸间似有过挣扎。他修长的手臂,轻轻搁上燕子的肩头。 他细长的眸子,投向星光闪烁的夜空。 彷徨着,燕子抓紧他的衣角:“洛少帆,快点说呀,你支持我和云岩正式交往吗?” (cqs!) 番外 ——情系终生 049.就算你铁石心肠,也该被我感动了 燕子那双眨动的眸子,璀璨如星辰。那清脆而依赖的声音,有如黄莺。让人根本无法拒绝。 洛少帆好艰难才扯开个笑容:“燕子――” “我在听着呢?”燕子急切地应着,明亮的眸子满满的期盼。 洛少帆揉揉她的短发,像哄乖乖小兔般:“不说好不好?” “不好!”燕子拼命摇头。不甘地抱住他的胳膊,“你就说说你的看法,我听听。” 洛少帆洋洋一笑,半真半假:“你和云岩交往了,我怎么办?” “什么你怎么办?”燕子一愕,忽然恍然大悟,小脸儿全皱一起了,恨恨地把手掌架到他脖子上,好委屈,“我把你当唯一能说话的人,这么关键的时刻,你居然还只管打趣我。” 燕子淡淡的委屈,洛少帆却大大的惆怅。他慢慢抓着搁在他脖子上白净的手儿,细细打量着,深邃的眸子慢慢落上燕子的脸儿,似笑非笑:“你和云岩交往了,我就失恋了。” “正经点儿。”幽暗的灯光下,燕子闷闷地瞄瞄他,“向红枫如果听到你的话,会当真的。她已经有点害怕我们走得太近,不敢给洛天鹏当后妈。” 洛少帆眸子幽暗几分,唇角却还是他的招牌笑容:“那么,我如果赞成你接受凌云岩,你就会马上接受他吗?” “哦――”燕子歪着脑袋想了想,“不会。” “那……我不赞成你接受凌云岩,你就会放弃他?”洛少帆紧紧凝着那张白净的小脸儿。 “也……不会。”燕子皱皱鼻子,“我还得想想。” 洛少帆笑了,清越的笑声虽然低低的,却传出了好远:“燕子,既然我两种意见都不会改变你的决定,你还问我做什么?” “……”燕子闷闷地抽回手儿,支着腮帮看夜空,“是呀,我问你做什么?” 她不知不觉纠结起来。蹲下去,默默看着夜空,深思着,似乎这个问题,比刚刚她问的问题还高深。 洛少帆悠然蹲下,揉揉她的脑袋瓜:“这么难以选择,不如过几天再选择。譬如,你用这几天时间,看看凌云岩的诚心再说。夏燕,我们不是在办签证么?你是想先去看病,还是先决定和凌云岩恋爱?” 燕子沉思着,慢慢儿抬起头,认真地点着头:“我决定了……” 决定什么,燕子没有说下去。 洛少帆轻轻笑开了,摇摇头:“夏燕啊夏燕!”她还是防着他的,最关键的话,居然吞进她自个儿肚子里,摆明他今晚会失眠…… 燕子闷闷地盯了他一眼,皱眉儿。 “又怎么了?”洛少帆悠然一笑,拉着她站起来。 燕子撇嘴儿:“所有人全喊我燕子,只有你总是喊我夏燕。洛少帆,我们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连名带姓喊我洛少帆的,也只有你夏燕。“洛少帆细长的眸子隐隐多了几分笑意,但他只是不经意地瞄瞄天色,“我猜,你还没有吃晚餐。” “噗――”燕子看着他的神情笑了,“恭喜你猜对了。” 细长的眸子渐渐眯了起来,洛少帆脸色严厉几分,可慢慢的,又恢复平静:“走吧!一起吃个饭。我请客。” 不一会儿,两人进了油画街的包间。燕子不放心地在窗口瞄瞄,才紧张兮兮地坐下来。 “云雪爸妈都关店门了,看不到你在这儿,不会和云雪打小报告。”洛少帆莞尔一笑,“乖乖地坐下来,好好地吃饭。” 燕子长吁一口气:“洛少帆,为嘛我有种做地下情-人的感觉呀……唉,和你见个面,既要防着我家里的人,又要防着你家里的人,还有你女朋友向红枫。好郁闷!” “红枫是个聪慧大方的女人,不用防她。”洛少帆洋洋一笑,“我家里的人现在不管我的私生活,也不用防。” 燕子把玩着筷子:“向红枫很爱你,想和你结婚呢。你们什么时候结婚?” “结婚?”洛少帆不经意地笑了笑,替她加茶,“结婚还早!备胎的婚期,向来绵绵无绝期。” 燕子皱眉儿:“会么?我瞧她很护着你,想快点和你结婚呢!”唉,想想就惆怅啊!她的闺蜜随时不保! 洛少帆放下茶壶,慢慢瞅着她:“燕子,你想快点喝我的结婚酒?” “我心里很矛盾。”燕子纠结得抓自个儿的头发,“我又想洛天鹏快点得到母爱,又讨厌你结婚。洛少帆,我最近有点患得患失,你别理我。” 洛少帆轻轻地笑了,悠然端起茶杯,轻抿一口:“说说,你有多讨厌我结婚?” “好讨厌啊!”燕子无力地支着腮帮,愣愣地瞅着他,“想到你要结婚,我就觉得你讨厌。洛少帆,其实你一直就讨厌嘛,唉……” 洛少帆一口茶咽不下去了,含笑凝着她气闷的模样:“我有那么讨厌?” “当然了。”燕子心儿有些闷,说不出的难受,她陷入回忆,喃喃着,“瞧,你一直就不怎么可爱嘛!你记不记得,你第一次看到我时,是怎么说我的?” 洛少帆摇摇头:“夏燕,我只记得龙基的事。” 燕子半幽怨地瞪了他一眼,学着他当初狂妄轻蔑的口气:“头发乱得像个鸡窝,胸脯瘦得像鸡肋,腿瘦得像鸡脚……” “咳――”洛少帆一口茶水喷了出来,手中的茶杯落了地,连筷子都撒了。洁白的衬衫上面,染上黄黄的茶渍。看上去成了落难的王子。 燕子反而眯着眼睛笑了:“你这个样子……嘿嘿,我心里舒服多了。” 这个臭丫头!洛少帆有些头痛。可看着她米米笑的样子,漂亮又可爱,不知不觉又漾开笑容。唉,这丫头如果真有一天和凌云岩走在一起,他会心酸的。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了:“燕子,不管经历什么,选择什么,要好好爱惜自己的命。” “我知道。”燕子抽着鼻子,“要不然,我哥会伤心死的。” “我也会伤心死!”洛少帆慢慢地告诉她。 燕子俏皮地笑了,朝他做鬼脸:“你当然会伤心。我估计,你也就我一个可以胡说八道的人。” “有么?“洛少帆微愕。 燕子猛点头:“你老是开我的玩笑。幸亏是我,要是换了另外一个女人,立即赖上你了。瞧,我奉献了多少……” 洛少帆不喷茶了,一口饭喷了出来…… 一直到坐进宝马的时候,燕子才记了起来。她今晚是特意来问洛少帆,她要不要接受云岩的求爱。可是洛少帆似乎一整晚都没有明确表态! 燕子用鼻子哼了声:“讨厌的狐狸!太滑头了!” 第二天。 燕子起了个大早,在凌云岩的玫瑰还没出现在一楼大厅的时候,就到了。 大门口没有凌云岩含蓄的笑容,清俊的面容,燕子淡淡的惆怅,可悄悄地吁了口气。没有谁能知道,她现在清爽淡定的笑容下,藏着一颗连自己都控制不住的失意之心。 爱上一个心有所属的男人,压根就是进行慢性自杀呀!她最后就算不心疼而死,也会憔悴而死…… “夏经理早!”米甜甜米米笑着。 “早!”燕子一愣,“你是真早!” 米甜甜有些尴尬:“我以前也不会这么早,可是夏经理这么看重我,升我的职,我不知不觉就觉得,只有对工作更负责些,才对得起夏经理。” 燕子笑了,大步朝办公室里走去:“你过来,我再告诉你一些重要的东西。” 不知和米甜甜谈了多久,燕子觉得口干舌燥。她抬起头来,拿过水杯,仰脖一喝水。却整个身子都定住了。 云岩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他静静地倚在她办公室门口,静静地凝着她这边。唇角淡淡的笑,似乎十分欣赏她认真工作的样子。而他的怀中,居然是每早的那束玫瑰花。 “燕子,早安!”凌云岩浅笑着。 “早安!”燕子喃喃着。心儿一跳,机械地瞅向外面,果然,财务部所有的员工都在关注她和凌云岩的交流。 她想装淡定,却再也淡定不起来,握着水杯的手,不听话地轻颤着。 经过罗博的婚礼,知晓云岩心底的无情,她的心已经沉淀下来。她不会像当初那样,傻呼呼地跟着云岩跑;也不会一得了什么好东西,就去和云岩献宝。 她以为,她的心不会再被云岩左右了。可当他捧着一颗心站在她面前的时候,她的心儿,慢慢地又失去了方向。 “夏经理,我先去上个洗手间。”米甜甜立即知趣地往外溜,还知心地把门带紧了。 燕子站了起来,拼命深呼吸,好不容易挤出个笑容:“云岩,你从来不会主动来我办公室,这是第一次。” 难道,他这是真地想好好爱她,*她,把她娶回家? 他的心,终于从向静那儿回来了,装在自己胸腔里了么? “嗯,第一次。”凌云岩见她放下工作,才抱着玫瑰大步来到她跟前,自动把玫瑰插入她办公桌上的花瓶。这才凝着她微微透红的小脸儿,“以后,我尽量多来。” 燕子默默别开眸子,不想自己沉溺于他的温柔:“云岩哥哥,你很忙!” 凌云岩拿了张椅子,在她身边坐下来:“燕子知道我很忙,就更好了!我和姐说了,以后京华关于旅游项目组的财务,我都直接和你谈。” 燕子一惊。 “这样,我们可以一起多点时间,又不会浪费时间。”凌云岩含笑凝着她,悄悄握着她的手儿,“燕子,这样不好么?” “……好!”燕子紧张地看着他的手,心儿有些不听使唤,好像想了许多,又好像什么也没想。她愣愣地把他的手翻过来,无意识地看着――他手心比洛少帆的粗糙,是不是以前干过许多重活? 凝着她闪烁得特别快的眼神,凌云岩缓缓勾起唇角:“现在,我们一起谈谈新项目民族风的财务策划。一周之内,我们得把它提交董事局批准。” “好!”他说得那么自然,燕子不能拒绝。身为京华的千金,她牢牢记得,凌云岩帮京华开拓了第二产业,他是京华的功臣。 而且,他现在是和她谈工作,她找不出借口来拒绝呀…… 有来电。燕子拿起话筒。 “燕子,以后旅游项目的财务相关事项,都让云岩和你亲自谈好了。”乔云雪和她商量。 燕子咬咬牙:“他已经来了……” 凌云岩有容谦的干练,思维亦缜密,他给的建议,以及下的决断,燕子都挑不出毛病来,只能给他无限崇拜。他谈一个小点,她都拼命点头。 燕子度过了受*若惊的一天,有些甜蜜,有些激动,有些飘飘然,然而心头涌上越来越多的压力,让她完全忽略了那些甜蜜的感觉。她有些心不在焉,可又不得不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应付着凌云岩各种疑问,或者建议。 总而言之,还没到下班的时候,她一身已经虚脱了。 “我先上去,整理下今天的工作,等会和你一起去吃晚餐。”凌云岩站了起来。 “好!”燕子说,头昏昏地拉开办公室门,“云岩哥哥慢走!” “我明天再来。”凌云岩含笑凝着她。 “呃?”燕子一愣。一天下来,她已经半死不活。他再来一天,她能支持下去吗? 凌云岩走了。燕子无力地趴上桌子。一身都不能动了,除了手指头还能动。她按着免提,打电话。 “下午好!”传来洛少帆轻快的打趣。 燕子鼻子一酸:“下午不好!” “怎么了?”洛少帆一愕,“难道京华还有人敢欺负你?” “一天都不好!”燕子悄悄抹掉眼角的泪花,“洛少帆,我好累。” 洛少帆沉默了下,哄着她:“我建议,我们换个工作,这样你就不累了。” 燕子噗哧笑了。可也就笑那么一下,又惆怅了,喃喃着:“洛少帆,单相思很辛苦。” “……理解。”洛少帆说。 “可是,为什么被爱也辛苦?”燕子哽咽了,“洛少帆,这是为什么呀?”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洛少帆缓缓屏住呼吸。夏燕这丫头,娇气归娇气,可并不爱哭。这事情一定不小。 燕子揉揉额头,轻轻地:“云岩说,以后京华有关旅游项目的财务,他都和我直接讨论。” “这是工作。”洛少帆淡淡一笑,“很正常。” “可是,我怕出错。”燕子双手捂住脸儿,“他的每个设定都趋向完美。我怕我随便一句话,都让云岩觉得我幼稚,不配作财务经理,不配当他的女朋友,也不配嫁他。洛少帆,我承认,我是不够干练,我是个娇气的千金大小姐。洛少帆,我想哭。呜呜……” 燕子真哭了。泪珠从指缝间溢出来。 洛少帆的神情,慢慢凝住了。好半天,他轻轻一句:“燕子,要不,我和云雪好好谈谈你的事。” “不。”燕子立即有了劲儿,眸光灼灼,“你不许见我嫂子了。这是避嫌!你也不许再思念爱慕我嫂子了,还是避嫌!” 洛少帆静默不语。好一会儿,他淡淡地叹息:“你放弃他不甘,不放弃又痛苦。要不,晚上一起吃个饭吧?我们高高兴兴地聚聚,好不好?” “好。”燕子抹着泪珠,慢慢振作起来,“云岩会找我吃晚饭。我吃了饭再来。” 想了想,燕子去了洗手间,把自己打理好。才回了办公室,拿了手袋,向电梯走去。 凌云岩果然已经在大门口等着她。看着燕子出来,唇角绽开个如浴春风的笑容:“来了――”他非常自然地和她并排走着,“去芳香那里。” “不。”燕子摇摇头。 “燕子,我们去那儿才合适。”凌云岩含笑凝着她。 燕子没办法拒绝了,她默默坐上他的车。 芳香酒楼五楼。 燕子默默吃着饭。凌云岩吃得快,三两下搞定,坐在一边,含笑凝着她。 这样亲密的眼神,这样温馨的灯光和气氛,让燕子一颗心儿不知不觉提起。她没办法安心吃饭,一双漂亮的丹凤眼,胡乱瞥着。 她的目光落在一个熟悉的身影上。 向红枫? 难道洛少帆和向红枫又在这里烛光晚餐了?洛少帆还说他是她的备胎,怎么可能嘛!燕子不服气地瞄向向红枫的桌对面。 这一瞄,她手中的筷子掉了下来。 “燕子?”凌云岩好笑地接住她掉落的筷子,“幸亏是掉筷子,不是饭碗。丢了饭碗,事情就大了。” 她老是掉筷子……燕子有些脸红,可她心中早就惊涛骇浪了――坐在向红枫对面的,不是洛少帆。那是另一个斯文的男人,那样的温文静默,一看就知道和向红枫一国的。 难怪洛少帆说他是向红枫的备胎。 可怜的洛少帆! 燕子吃不下去了,面对凌云岩的几分旖旎心思,也慢慢地没了。她放上筷子,朝凌云岩可爱地笑了笑:“云岩哥哥,你先走吧!我想找甜甜一起逛街。” “不用我陪?”凌云岩揉揉她的短发。 “不许揉!”燕子躲闪着,“怎么你们男人老爱揉我的短头发。”洛少帆最爱揉了。 凌云岩一愕:“还有谁?” 燕子一惊,咬着唇儿,拼命干笑:“哥啦,嫂子啦……” “傻丫头!”凌云岩站了起来,“和甜甜不要逛太久,早点回家。到家的时候,打个电话给我。” “嗯。”燕子拼命点头,恨不得他快点走。她得关注向红枫的“正胎”。洛少帆太悲催了,109次相亲后,不会第110次失*吧? 凌云岩终于走了。 燕子看着他俊挺的背影,眸子有些湿润,心头地轻轻地吁了口气。 他们现在这样,算不算约会呀? 凌云岩的背影一消失,燕子抓了手袋,蹑手蹑脚朝向红枫走去。她悄悄贴着个大柱子站着,正好可以藏起自己,也可以清晰听到向红枫说话。 “公司的事,让下属向我汇报就行。”向红枫的声音轻轻的,“白靖,以后别亲自找我了。要是让媛媛看到,你们的婚事又要起风波。” “我和她的婚事已经毁了。”白靖凝着她,眸间是深藏的情义,“阿枫,你也看见了,他如今有事业,有美丽的千金小姐爱他。你可以放心了。我们回去,我们结婚好不?” 向红枫静静地摇头。 “阿枫!”白靖激动地抓住她的手,“这么多年了,就算你铁石心肠,也该被我感动了。阿枫,我只爱你――” (cqs!) 番外 ——情系终生 050.燕子,让我好好疼你 燕子听得心里一跳一跳的。(.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第一次听到正版的求爱,这感觉似乎还不错。 虽然是不认识的男人向别的女人求。 她误会了,还以为向红枫脚踏两只船,现在看来不是这样。可燕子还是拧眉儿――看来文静可人的向红枫,感情生活挺复杂的嘛! 那她还能不能做成洛天鹏的后妈? “阿靖――”向红枫的声音更加轻了。好一会儿,她低低地,“是我对不起你。我愿意为你做牛做马一辈子。但……我们不要说结婚的事了好不好?” 白靖的声音再次稳稳传来:“既然不肯和我结婚,那你去找他。阿枫,我不许你在背后看着他心酸。” 向红枫静静地:“我现在这样很好。” “不,你现在是自卑。你不肯和我回去,也不肯去见他。你是觉得现在的你,配不上他了。”白靖激动地反驳,“阿枫,我还是更喜欢当初的你,像个男孩子一样,意气风发,天不怕地不怕,爱笑,有担当。阿枫,你拿出当初倒追他的勇气来呀!” “我不能。”向红枫声音轻轻的,可字字清晰。 白靖凝着她:“我再给三个月时间给你。三个月内不让他发现你的存在,我就带你回去。” “你不能带我回去。”向红枫静静地说,“阿靖,我喜欢这儿。” 白靖久久没做声。好一会儿,他轻轻叹息:“媛媛来过这儿了,还惹了祸,你当心她再来这儿。这个被*坏的丫头,我不可能每天都看着她。” “她惹了什么祸?”向红枫轻问。 “我不知道。”白靖叹息着,“但对方报复过她了。很不堪的报复。人家追出千里那样报复她,显然,她对人家下手太重。” 向红枫轻轻叹息:“你送她回美国好了,有你爸妈看着,总是好的。” 白靖轻轻叹息:“媛媛怎么样,我不担心,她的人生反正乱了,再乱些也没有多大关系。我只关心你的幸福!” “他结婚了,我就回去了。”向红枫喃喃着,“或许,我也会结婚,就不回去了。” 白靖有些吃惊:“你还真打算嫁给洛少帆?” “洛少帆成熟稳重,有担当,有男人味,尊重女人,是个可以嫁的老公。”向红枫静静地说,“我嫁他,只赚不亏。” 白靖瞪着她,有些无可奈何:“我不逼你了。别胡乱把自己嫁了。就算你帮我,好不好?” “好。”向红枫轻轻地。 “要是你胡乱把自己嫁了,我会把你从婚礼上扛走,一直扛到我的婚礼上。”白靖起身走了。 向红枫默默放下筷子,出神地瞅着一个方向。那个方向,原本是燕子吃饭的方向。但现在那里什么也没有。她的眸子,慢慢转向桌旁的大柱子上。 她忽然绽开个浅浅的笑容,起身,拿起手袋,慢慢向外面走去。 看着向红枫消失,燕子才从柱子后面走出来。她看着向红枫单薄的背影,默默地叹了口气。喃喃着:“又一个为情所困的女人。真可怜,我们同是天涯沦落人!” 她偏着脑袋,情不自禁发出一声叹息:“可是……洛少帆你真可怜!” 果断的,她推断得不错,洛少帆在109次相亲之后,第110次失*了。 她要不要告诉洛少帆,他的女朋友不爱他呢? 这真是个问题。燕子想得头都痛了! 可是她无意识地走到人行道的时候,才发现,向红枫就走在她的前面,心事重重的样子。 燕子撇撇嘴儿――向红枫到底爱的是哪个男人啊? 唉,她还是回家吧,自个儿的烦心事还没完呢!她明天要怎么面对云岩…… 心事重重的燕子,一回到家,不知不觉坐到乔云雪面前。她想和嫂子谈谈洛少帆女朋友的事,可惜不好开口。一个说不好,她和洛少帆以后就没办法当闺蜜了啦! “怎么了?”两个娃娃已经睡了,乔云雪刚好才歇下来。 燕子扑进乔云雪怀里了,默默想着心事,一个字也不说。 “我说,能不能不这么老成?”乔云雪故意取笑她,“燕子,我怀念你摆着一脸纯美的模样,设计我的年代。” 燕子噗哧笑了。 想了想,她故意眉开眼笑:“是么,我以为,嫂子怀念的年代,是哥哄嫂子的时候。” “这丫头!”乔云雪笑着扯着她坐到身侧,“今天和云岩谈得怎么样了?” 燕子一愣,她小心翼翼地问:“嫂子,你也希望我和云岩一起么?” “我希望。”乔云雪轻轻揽着燕子的胳膊,“我当然希望。燕子,把你嫁出去,我宁愿你嫁给云岩。虽然,我和你哥都怕你被云岩伤了,但那是你的渴望。嫁一个自己爱的男人,有幸福感。” 燕子静默了。 乔云雪手搬过她的小脸儿:“你爱云岩,现在云岩也一心为你。两人走在一起,是最美好的组合。燕子,你说呢?” 如果云岩不把她当成别的女人,才美好…… 燕子的头,轻轻倚上乔云雪肩头:“嫂子,我还得想想。” 云岩对她是真心,还是责任,她看糊涂了。可是,在这件事上,她可不能糊涂呀!否则她不仅害了自己,也害了云岩。哥说了,她的命是容家的,不止她燕子一个人的。 如果有向静的下落就好了…… “燕子,除了云岩,你还有想嫁的人吗?”乔云雪试探着,这丫头最近一个劲儿疏远凌云岩,实在可疑。 燕子俏皮地朝她眨眨眸子:“我还在回想和罗博的婚礼。” 乔云雪紧紧搂住燕子,眸子湿润了:“罗博的事,对不起。云岩他实实在在错了。女人的名誉,比什么都重要啊……” 燕子默默地叹息。她是爱面子,但她更在乎云岩的心。她现在压根看不懂云岩的心啊! “我困了。”燕子说,摇摇晃晃地回自己的房间。 乔云雪关上卧室门,来到电话机旁,想了又想,最终还是拿起话筒。 “云雪,怎么这么晚打电话过来?”话筒里响起夏心琴困惑的声音。 乔云雪轻轻笑了:“我想和爸妈谈谈燕子的事。” 夏心琴重重地叹息:“这事儿,还有什么好谈的。云岩他是驴子,在婚礼上干了那种事,除了一心一意把燕子娶回来,他还能有什么选择?” “燕子如果生孩子,会有生命危险。”乔云雪提醒。 “那也没办法。”夏心琴有些酸楚,“我们当然想要个孙子,可是云岩都这样了,我们难道还能挑剔燕子这个丫头?唉,就当他没回来认我们双亲,乔家没有后代,也想得通了。” “妈能这样想,再好不过了。”乔云雪鼻子有些酸,“妈,我是想你有时间,来看看燕子,开导开导她。这丫头钻进死胡同了,再不肯放开心接爱云岩……” 夏心琴点点头:“我知道。这丫头,锦衣玉食长大,可也是个苦命孩子。偏偏又那么招人疼。如果真能嫁给云岩,也是好事,我会把她当女儿疼。” 乔云雪眸子湿润了,她也是这样想的。把燕子交给老妈,更放心!可是容谦现在不太赞成燕子和云岩在一起,这个做老哥的,不喜欢妹妹嫁一个她爱的人,更喜欢燕子嫁给爱她的人。可她还不能怪容谦,因为钱涛总是提醒她,燕子这条命,是九死一生才留到现在的。 容谦要的是留住燕子的命,不希望妹妹有生死之爱。 “丫头,这事你别插手。”夏心琴叮嘱着,“别劝燕子,也别劝容谦。云岩有云岩的幸福,别让他们的事影响你和容谦。燕子身体不好,祸福难料,不好说啊!” “妈,我知道,你提醒我n次了。早点睡。”乔云雪轻轻挂了电话。 燕子睡不着。 白天的事缠绕着她,晚上的事还是缠绕着她。 倏地一个鲤鱼打挺,她坐起来,抱着枕头出神。云岩在讨好她,也在利用所有机会,赢回她的心。可是…… 可是她清清楚楚地明白,云岩对她无心啊!明知那是个深井,她还要跳下去么? 眸光一闪,燕子忽然趴上电话机,一把抓起话筒。 很快,话筒里传来凌云岩透着欣喜的声音:“燕子?” 燕子有些闪神,听着这个带着喜悦的声音,她的心儿,忽然柔软几分。 “燕子,早点睡。”凌云岩淡淡笑了,“明天不许迟到。” 燕子眨巴着眸子:“我什么时候迟到过了?” “哦,我错了。”凌云岩挪揄着,“燕子从来只旷工,不迟到。我说的有没有错?” 云岩就是这么犀利呀……燕子尴尬地笑了,想了想:“你还在书房里么?”云岩是个工作狂,这时八成还在书房。 “嗯。”凌云岩轻轻地笑了,“早点睡,明天才有精神和我讨论工作。” 燕子愣了愣,一颗心儿提到半空:“可是……我们讨论得差不多了。云岩,明天别来了好不好?” “燕子,我想把我以前错过的时间都补回来。”凌云岩轻轻的,淡淡的惆怅,微微的企盼。 燕子紧张极了:“云岩,你不会是想,把你的工作带到我办公室里来做吧?” “这个主意好。”凌云岩爽快一笑,“燕子,我以后就这么干!谢谢燕子提醒。” “千万别这么干!”燕子的心立即崩紧了,“我不和你说话了。我要睡觉了。” 立即挂掉电话,燕子龟缩进了被窝。她有些紧张,有此失措,更有些迷惘。她看不清云岩的心了。是真情,是假意?她看不懂了呀! 无论如何,她不认为,那十天时间能让云岩有这么大的转变,云岩是个有原则的男人,怎么可能在心里放弃他等待七年的向静呢…… 她今晚注定失眠。 听着话筒里的盲音,凌云岩缓缓挂了电话。他的眸子,慢慢落上手边一个陈旧的笔记本。 “静静……静静呀!”他修长的指尖,默默压上它,长长地吁了口气。拉开抽屉,他把它收进箱底。 第二天,凌云岩果然又在四十二楼办公。 比起昨天,燕子进步多了,至少不会大脑一片空白,偶尔能给出两句建议。只是她偶尔抬头,却浓浓的无奈。 她看到窗外,整个财务部的女人,下至十八岁的小文员,上至四十八岁的财务主管,都对着凌云岩流口水,对着她一脸羡慕妒嫉恨。 她情不自禁悄悄瞄瞄他――她真的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练就这身本事,面对火辣艳羡的目光,竟如此平稳安定。 “燕子可以大大方方看我。”凌云岩的声音轻轻在她耳边响起。 燕子尴尬地别开眸子:“我在想,你什么时候回五十楼。”说完,她飞快起身,踩着碎步向洗手间跑去。 凌云岩下四十二楼办公,效果立竿见影。现在所有看着燕子的目光,都不敢不恭。云岩毁婚,原本是一项耻谈,现在却被公司上下的人津津乐道,说云岩一个痴*,燕子一个幸福女人。天生一对,地上一双。 “夏经理好!”长廊里遇上的人恭恭敬敬。(.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夏经理好!”洗手间遇上小妹,一脸儿诚惶诚恐。 “好。”燕子默默地合上眸子,如果凌云岩真的放手向静就好了呀! 快下班的时候,燕子找餐厅电话叫外卖,凌云岩含笑合住电话本:“燕子,我们中午一起出去吃饭。” 燕子愣愣地瞅着他:“云岩,你有点不像你了。” “我一直是我。”凌云岩收好电话本,抓着她的手儿,“只是燕子一直只看到一个公事上的我,从来没接触到生活中的我。来,我们现在去。” “现在是上班时间。”燕子有些失控地瞅着他――凌云岩说得好像对。这几年,她大多时间,看到的都是公事上的凌云岩。她爱他认真工作的模样,也倾心他对经手的事情侃侃而谈。 凌云岩淡淡一笑:“我们一起翘班怎么样?” “啊?”燕子傻眼。 凌云岩笑了。他关电脑,可忽然一愣,抓起话筒,竟拨给容谦:“容总,你看了今天的股市没有?” “看了。”容谦四平八稳的声音从彼岸传来,“京华个股单价直线上升。今天有人大肆抢购京华的股票。” “容总,这不正常。”凌云岩的笑容,慢慢消失了,面色异常严肃,“非常不正常。这种气魄,让人想起对方是针对京华而来,绝不是普通投资。” 容谦静默数秒,懒洋洋一笑:“这么大手笔,当然不是普通投资。不管他,反正散股决定不了大盘。只要防着他万一哪天疯狂抛售,我们立即自行回购。绝不能让他们影响大盘,拉下个价,拉低声誉。” 凌云岩浓眉拧紧:“容总,龙基这几年应该变乖了。” “不一定是龙基。洛少帆现在潜心开发饮食业,不会把多余的心思用在这上面。”容谦淡淡的,“不管对方是谁,我们只要随时掌控股价,他就动摇不了京华。” “我明白了。”凌云岩说,“只要不是那些专门从事收买公司的人下手,就不用操心。” 燕子静静听着,也皱起眉儿:“云岩哥哥,最近京华有得罪谁么?” “没有。”凌云岩淡淡一笑:“敢得罪人的,只有容总。可是这几个月以来,容总都不在总部,怎么可能得罪谁。” 燕子长长地吁了口气:“那我就放心了。” 凌云岩瞅着她,眸子灼亮几分。他洋洋然向前走去:“吃饭的时间到了。” “嗯。”燕子柔柔地答应着,跟上凌云岩。 就在公司旁边的餐厅吃饭。可乔云雪眼尖地瞄到。她轻轻地拉了拉凌云岩的衣袖:“罗博在那儿。” “罗博?”凌云岩拧眉,轻轻吐出一句:“阴魂不散的罗博呀!” 他侧身拉过燕子,让燕子坐在里面。把罗博的目光挡住。 罗博变得静默许多了。他只是轻轻扬扬眸子。默默看了燕子几眼,又专心吃饭了。 “云岩哥哥,他应该想通了。”这么平静的罗博,让燕子轻轻松了口气。罗博能想通透,太幸福了。 凌云岩凝重几分:“燕子,这个人,你得永远离他一米远。” “哦?”燕子一愕。 “因为那次车祸。车祸昭示人品。”凌云岩不着痕迹地紧紧握住她的手儿,“如果燕子嫁了他,容总反而不会担心。可是燕子毁了婚,就不得不防着他。” 燕子默默地想了想,点点头:“我明白了。” 凌云岩默默扫了罗博一眼,不再说话。 可燕子手机来电。 燕子手忙脚乱地从袋里掏出手机,打了过去:“夏阿姨呀?夏阿姨您好!” 夏心琴温柔缓慢的声音传来:“燕子,我们夕阳画廊今天休假呢!要不要来陪陪夏阿姨?下午休个假好不?” “夏阿姨?”燕子有些犹豫,现在她这个身份,真正尴尬呀。云岩抢婚,她已经成了油画街的新闻人物。大白天的,一去油画街,一定有百分之二百的回头率。 “怎么,嫌弃我了?”夏心琴似乎委屈了,“我知道,燕子越来越漂亮了,就懒得理我这个老干妈了!” “不是这样的!”燕子有些慌神,“夏阿姨,我一直把你当妈一样。” “不嫌弃我,下午就过来。”夏心琴喜悦得笑了,“我准备了好多好吃的,咱娘俩一起做晚餐。晚上让云雪也过来,还有两个孩子。燕子说,怎么样?” “嗯。”燕子耷拉了小脑袋――她根本就拒绝不了嘛! 关掉手机,燕子默默看着面前的凌云岩:“你笑什么?” “我妈喜欢你。”凌云岩自我解嘲,“很遗憾,就算我爸妈急于补偿那二十年的遗憾,我仍然比不上你的待遇。” 燕子静静地笑了。 凌云岩含笑凝着她。这个沉静而含蓄的燕子,尽管多了心事,但却让他喜欢。 可燕子的笑容又慢慢消失了,她看到罗博痛苦的脸…… 盛情难却,燕子下午果然翘班了,不过,她到下午四点才来到油画街,她把宝马开得飞快。像个小偷般心虚,绝不让各大妈大婶逮住自己。 “来了?”夏心琴正在门口等着她。一看见她立即迎上来,帮她关了车门,还拿了她的手袋,接过燕子带来的水果,一手却愉快地摸着她的短发,开着玩笑,“再短些,就成个男孩子了,可怎么做我家媳妇。” 燕子尴尬地笑了笑,默默地跟着夏心琴进了画廊。 放下东西,夏心琴笑着:“想当初,我还以为,燕子会和舒渔一起呢!” “阿姨,舒渔都出国几年了。”燕子和夏心琴一起整理着油画,“听说,舒渔都快成国际级油画大师了。” “是呀!”夏心琴感慨,“可惜他就是不回来。上次还说要结婚了,也就一句话,再没有下文。也该结了。结婚的时候,他应该回来吧?” “嗯。”燕子胡乱应着。 夏心琴拉着她坐下来,笑盈盈地打量着她:“燕子,我们不提舒渔了。我们一起谈谈云岩好不好?” 燕子一震,抬起头来,瞅着夏心琴:“阿姨,是云岩要我来的么?” “云岩有这个意思。”夏心琴轻轻拍着她的手背,“燕子,上次云岩过分了。但他是急了,才会那样说。我和云雪都惩罚过他了。燕子,你爱云岩,一定也希望云岩和你一起忘记那不愉快的事。” 燕子鼻子一酸。她是想忘记呀…… “相信我。云岩他不是个鲁莽的人。”夏心琴含笑凝着她,“这孩子自小吃苦,感情方面比较粗线条。所以才害燕子吃苦。其实,燕子吃苦的时候,他心里也不好受啊!” 燕子的小脑袋,慢慢垂到夏心琴的肩头。 “瞧,如果给我当媳妇儿,多好!”夏心琴朝她眨眼睛,“只要上班,只要好好爱云岩,家里什么事,我们都不用燕子操心。我保证,我们更爱媳妇儿,少爱女儿……” 燕子噗哧笑了,可泪光闪闪,她轻轻揽住夏心琴:“阿姨,我得问下哥哥。哥哥不反对,我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夏心琴打量着她,轻轻点头:“那当然,容谦他不反对才好。燕子,我们相信,如果你和云岩之间有问题,一定只是云岩的问题。” 燕子哭了,她紧紧地搂住夏心琴。 夏心琴摩挲着她的短发:“乖。阿姨还等着你喊妈呢!我保证,燕子嫁过来,不会是多个婆婆,而是多个妈。” “阿姨!”燕子哽咽着。 好一会儿,夏心琴才怜爱地拉开她:“他们都快过来了,我先去做饭。你在这里看油画吧!看到喜欢的,就带回家去挂着。” “我帮阿姨做饭。”燕子乖巧地跟上夏心琴。 夏心琴笑着把她推回来坐下:“我一个人够了,何况还有云雪她爸帮着我,你在这儿就好。” 燕子默默站着,眸光晶莹。她的心,满满的感动。 果然,不一会儿,乔云雪带着青青和悠悠,还有凌云岩都回来了。 凌云岩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青青和悠悠在后面捂脸儿:“羞羞……” 燕子尴尬得想挖个地洞钻下去。 星夜。 凌云岩拉着她,慢慢地走在油画街。 快到夕阳画廊门口的时候,燕子站住了。她静静地瞅着他,轻轻地:“云岩,你是真的爱我吗……” “当然是真的。”凌云岩说。 燕子的眼泪,悄悄地淌了下来。她一个劲儿抹着,可是越抹越多。 凌云岩轻轻一伸手,把她搂在怀中:“燕子,我们结婚吧?” 她紧紧抓着他的衣服,哽咽着:“云岩,你告诉我,你是真心的吗?不为责任?不为感动?不为怜悯?” “燕子,我确实感动了。”凌云岩慢慢勾起她小小的下巴,望着星空下她纯美的容颜,“相信我,我不是个随便改变主意的人。没有谁能改变我的主意,除非我真心想做那件事。” 燕子号啕大哭起来。 他紧紧地搂住她:“对不起,那些年,我是从来没有用心感受你的爱。从来没有,我讨厌富家千金,因为我自卑。相信我,以后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了。” 她哭倒在他怀中。眼睛肿成两只蟠桃,她明明想笑,可就是止不住喜悦的眼泪。她哽咽着:“云岩,我很脆弱的,别让我心碎呀!否则,我会死的;如果没死,我哥也会让我一辈子不许见你的。” “如果心碎,就让我们两个一起心碎。”凌云岩低低地告诉她,吻住她。 夜色中,燕子轻轻地勾住他的脖子。 云岩,如果就这样死去,我也认了…… 不知今昔是何年。有大妈听到声音,开了门看,可又悄悄关了门。 直到一辆出租车停在夕阳画廊门口,才打破了情意绵绵的吻。 燕子抹着眼泪,看着从出租车里走出来的两个老人。 看上去年纪不是太大,五十多岁的样子。可奇异的是,那位阿姨已经白发苍苍。她朝两人走来,有些疲倦,有些无力,轻轻地问:“小姐,你知道这个油画街上有个叫凌云岩的吗?” 燕子一愣,转身拉过凌云岩:“他就是。云岩,你怎么了?” 她从来没见凌云岩这么严肃过。他的目光如此冷,似乎能把人结成冰。他冷冷地看着面前两个人:“我不认识你们!” 那对夫妻一会儿看看凌云岩,一会儿看看燕子。好一会儿,才艰涩地挤出几个字:“姑娘你是?” “我未婚妻。”凌云岩说,“你们不该来。” “你未婚妻?”两位老不由自主后退一步。 凌云岩轻轻揽住燕子:“是的,我未婚妻。我们马上结婚了。” 那对夫妻脸刷地白了。他们无奈地对视一眼,才轻轻收回视线,喃喃着:“这姑娘――不错。”他们没料到,居然会有这么漂亮的姑娘看上凌云岩…… “谢谢。”燕子喃喃着。为什么她觉得这对夫妻和云岩有不共戴天之仇? 那对夫妻一齐凝着凌云岩,好一会儿,绽开个苦笑。他们从包里掏出件织物出来,轻轻放到凌云岩手上:“这是她留下的。那个夏天给你织的,上面有她许多汗水。对不起,云岩,我们错了。如果知道有今天,我们当初绝对不会阻挠你们。静静她……” 老人说不下去了,掉头就走。 燕子一愣,心思翻滚。她纠结得厉害。一会儿看看冷峻的凌云岩,一会儿看看瑟缩的二老。 忽然挣开凌云岩的胳膊,燕子小跑着跟了上去。她的小胳膊架住车门,迫切地问:“叔叔阿姨,你们是向静的爸爸妈妈吗?” 二位老人不约而同地点头。 燕子长长地吁了口气。她默默合上眸子,深呼吸,然后直视两个老人,勇敢地问:“向静呢?” 神色复杂地看着冷凝的凌云岩,再瞅瞅燕子。一个老人轻轻吐出一句:“向静她……死了。你们……好好过吧!” “死了?”燕子一震,不知不觉松开车门,喃喃着,“你们来找云岩,是为了告诉云岩这事?” 老人久久凝着燕子:“我们来是为了……” “我们路过这儿。”另一个老人忽然急急地打断燕子的话,她挤出笑容,“我们真不知道,他现在的未婚妻这么漂亮,否则……” 否则他们不会千里迢迢赶往这儿。 车门被重重的关上了。出租车飞也似地向油画街外面跑去。 好一会儿,燕子才转过头来,她凝着凌云岩手中那条咖啡色的围巾。好一会儿,燕子小跑着回到他身边,从他背后轻轻抱过去,紧紧地抱着他,含泪低低地:“云岩,别伤心!” 难怪云岩找不到向静,原来她死了。云岩得多伤心啊! 她不知道云岩有没有哭,反正她哭了。泪水浸湿了凌云岩的后背。 一只有力的胳膊把她换了个方向,然后紧紧搂住了她。他没有做声,可她能感受到他的伤感,几乎碎了她的心。她紧紧搂着他,含泪安慰他:“云岩,我会比她更爱你。从今天开始,我们做真正的恋人。谁也不能把我分开。” 她被他拉开了,然后一双温热的大掌捧着她的脸儿:“从今天开始,我们做真正的恋人。” 夜色中,泪眼蒙胧中,她看不太清楚他的面容,可能感受到他胳膊的力量。她含泪笑了,笑得丑丑的,却无比舒服畅快。 她的心脏,不痛了! “我们做真正的恋人。”燕子喃喃着,“我不逃避了。” 她静静地折好那条咖啡色的毛巾,悄悄放在夕阳画廊的收银台上。 “不逃避,我就放心了!”凌云岩揉揉她的短发,“燕子,让我好好疼你。” 他的唇,再次覆上她的。热热的,似乎夏天又回来了。 月儿,尴尬地潜入云儿。 燕子离开油画街的时候,已经快十二点。她心儿乱乱的,不敢开太快的车。慢悠悠地晃着,可是晃到月亮湾的时候,她忽然踩上刹车,小跑着进了月亮湾咖啡厅。 “燕子?”洛少帆一惊,“这么晚?” “你们约会啊?”燕子尴尬了,“不好意思,我刚刚没有看到向小姐。” “我们刚刚在谈生意。”洛少帆笑了笑,“正要回家。燕子,你眼睛怎么红了?” 燕子揉揉眼睛:“哭的。” “哦?”洛少帆把她提了起来,“谁敢惹你哭?容谦不在,我帮你会会他?” 燕子红了脸儿:“是云岩。” 洛少帆的手松开了,眸子深邃几分。他久久凝着燕子,忽然绽开个浅浅的笑容:“这模样,似乎好事近了?” 燕子默默抬头,认真地凝着洛少帆,久久的。她忽然绽开大大的笑容,跳了起来,抱上他的胳膊:“洛少帆,我决定和云岩先谈恋爱,然后结婚。呜呜……” 她激动得不能自已,搂着他的脖子又笑又跳:“洛少帆,谢谢你陪我走过这段灰色的日子。我永远记得你。” 洛少帆生硬地笑了笑:“恭喜你!” “啊!不好意思。”燕子忽然退后三步,瞅着向红枫笑,“向小姐,对不起,我忘了他是你男友。我发誓,以后一定不会再抱你男朋友!” “没关系。”向红枫淡淡地。她的眸子深深的,让人看不出她心里装了什么。 燕子朝他们伸出手来:“祝你们早日走进结婚礼堂。” “谢谢!”向红枫淡淡地笑了。 想起情侣大厅那个男人,燕子握住洛少帆的手,慎重地提醒:“洛少帆,你要加油打动向小姐的芳心哦!” 看着宝马消失在视线之外,洛少帆好一会儿没动。 “她终于想通了。这样很好。”向红枫喃喃着。 洛少帆眯起眸子:“你希望她和凌云岩在一起?” “他们郎才女貌。”向红枫默默别开眸子,“他们现在相恋了。他们情投意合,很快热恋……” 洛少帆忽然朝旁边的月亮酒吧走去。 向红枫一把拉住他:“洛董,要醉,去家里醉吧!失恋并不可笑,可以喝个痛快。但在酒吧,会成新闻!” “谁说我失恋了?”洛少帆拧眉。 “我说错了。”向红枫低了头,聪明地收敛起自己,“不过,如果想喝酒,还是在家里喝更好。洛董,你说是不是?” 洛少帆眯起细长的眸子:“你倒真有点像我的管家婆了……” “滴水之恩,涌泉当报。”向红枫浅浅地笑着,“洛董,你是个好男人,会有属于你自己的真爱。” 洛少帆不再言语,大步向奔驰走去。 奔驰像流星一样,消失在夜色中。 (cqs!) 番外 ——情系终生 051.夺爱,师出无名 洛少帆失眠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一杯浊酒,半盏花生粒。举杯对明月。那深邃的眸光,似与深沉的夜色媲美。 偏偏他还把花生粒抛到半空,然后用嘴去接。再喝一口酒。他十分严肃地干着这活儿,似乎把它当成人生的大业。 “哥,还不睡?”洛海燕悄悄走来,一手捞过抛到半空的花生粒。然后轻轻伏在吧台上,担忧地看着哥哥隐匿起来的失意,“睡不着吗?” 洛少帆瞄了瞄妹妹:“喝完就睡。我的事,不用你操心。” “怎么啦?”洛海燕眨巴着眸子,静静地瞅着哥哥,“公司有什么麻烦事吗?” 洛少帆眯眼瞄着妹妹。 洛海燕也眯着眼睛笑了:“我知道哥现在把龙基经营得得心应手。看来不会是龙基有问题。我猜,哥是红鸾星动了?向红枫么?她还行,不过,我不以为哥会喜欢这一类型的。哥喜欢有点调皮,有点傻冒的女人。” 洛少帆吃他的花生,懒得理妹妹。哼哼,他喜欢的是这一类型吗? 不过,好象有点象…… “老哥如此淡定,看来我猜对了,不关向红枫的事。”洛海燕轻巧地夺过他手中的酒杯,米米笑,“那是哪家的大家闺秀?说出来吧,我们的老妈非常乐意和对方沟通的。” “去睡你的觉。”洛少帆夺回自己的酒杯,“好好地准备你的婚礼去。当心熬夜熬出皱纹,当个皱巴巴的新娘,你老公后悔娶你。” 洛海燕扬眉,撒着娇儿,搂住老哥半边臂膀:“看来是真的了!哥,了不得呀!快点告诉我吧!只要你说得出,我们就能帮你娶回来。” 洛少帆闷哼一声,又一颗花生抛到半空。 “这动作是你儿子做的啦!你还做这么幼稚的动作。”洛海燕笑嘻嘻地捞过花生,自个儿吃了,“老哥如此焦虑。怎么,对方来头很大吗?还是她眼光太高?” 洛少帆把老妹的头扭过去:“不许打扰我。” “看来,这是失恋的节奏!”洛海燕给了个中肯的判定,好奇得不得了,“哥,谁能令你失恋?我决定去崇拜她!” “尚未恋过,如何失恋!”洛少帆拧眉,终是没办法忍受老妹的罗嗦。放下透明的高脚酒杯,站起身来,轻轻拍拍衣摆,大步向房间走去。 洛海燕愣了愣,赶紧跟上去,抱着老哥的胳膊:“你不会绽放你无比的魅力,把她迷昏啊?要不,用点强硬的手段,先把她所有的目光吸引住再说。” “师出无名。”洛少帆关紧卧室门,把老妹所有的唠叨全挡在门外。 洛海燕想了想,后知后觉地敲门:“哥,啥叫师出无名?你不能直接告白,再猛追吗?哥,你什么时候成了缩头乌龟了?” 她的激将法不起作用,卧室里什么声音也没有。(.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别想难住我。”洛海燕捋起衣袖,雄纠纠气昂昂回到自个儿卧室,拿起话筒。 很快,那边传来向红枫文静的声音:“洛小姐,这么晚,有事吗?” 洛海燕愉快地笑着:“没事,我就想知道,哥今晚和你在一起吗?” “在一起。”向红枫静静地。 “今晚都见过哪些人?”洛海燕加上一句,“包括女人。” 向红枫沉吟了下,才轻轻地告诉她:“今晚见过两家客户。女人么?只有刚刚和京华的夏燕说了几句话。” “夏燕?”洛海燕一震。 向红枫浅浅笑了:“嗯,夏小姐说她和凌云岩谈恋爱了。也没说别的。” “哦!”洛海燕无力地放下话筒。 夏燕!为什么是夏燕呢? 她明天老哥那四个字的意思了。果然师出无名! 老哥,自求多福吧…… 洛海燕呆了半晌,忽然跳了起来,她大步来到洛少帆房门口,敲敲门,大声说:“哥,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 可是,洛少帆房间里什么声音也没有。 这天晚上,燕子也同样难眠。心里满满的凌云岩。三年来,她第一次如此心安。 云岩哥哥对着那两个老人说,她是他的未婚妻呢? 她清楚地记得,他说这话的时候,有如立誓。夜色下,乳白的路灯中,他凝重的容颜有如大理石,让人坚信,他今晚每一句话,都是肺腑之言。 他们相识得如此晚,她已经来不及参与他以前26年的生活,她吃不了向静的醋。吃一个死人的醋,那是傻丫头才干的事! 夏阿姨说得很对,云岩确实生来就不是那种油嘴滑舌的男人。所以,她不能期待云岩哥哥说给她多少肉麻的情话。她只能期待云岩以后给她一颗真心。他是如此痴爱的男人,以前有多爱向静,以后就会有多爱她。 再说,云岩这么孤单,她不疼他,谁疼他呢! 想了想,她拿起话筒,含笑拨过去:“哥,睡了没?” “燕子?”容谦微愕,“这么晚了?早点睡觉!” 燕子轻轻笑了:“哥,我就睡了。哥,我爱你,想你想得睡不着。” “哦?”容谦微愕,大夜晚的,这丫头打电话,就说这么几个字?而且这么有爱的几个字? “晚安!”燕子笑嘻嘻地,“我不打扰哥了。” “燕子?”容谦语气不知不觉加重,“有事就说。” “哥,如果我和云岩在一起,你不许阻拦我。”燕子飞快说着,“啪”的一声挂了电话。(.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容谦错愕地听着盲音,久久不语。一颗待嫁女儿心,他亦无可奈何!他一个铮铮汉子,尚且逃不脱爱情的捆绑,更何况烂漫单纯的妹妹。 默默遥望苍穹,容谦低低叹息。 第二天,容谦回来了。不回家,直接去了京华。 他首先去了四十二楼。 容谦极少亲自去找妹妹。他一去,整个楼层都成了惊弓之鸟。全屏声静气,偷偷看着他走进燕子的办公室。 锐利而略为紧张的眸子,落在燕子办公桌上。那儿正怒放着鲜艳的玫瑰。 “哥?”燕子大吃一惊,吓得坐不住,站了起来。 久久凝着燕子皎洁的容颜,那灿亮的眸子,全是满满的爱与温柔。容谦最后轻轻摸上燕子的短发:“燕子,你忘了这头短发是怎么来的了?” 燕子有些紧张,可她的喜悦怎么也抵制不住,就那样不经意从唇畔偷偷跑了出来。她抱着容谦的胳膊,仰着小脸儿,又是羞涩又是欣喜:“哥,我知道。但是,这也是云岩的心意。” 有些无奈,容谦摇头:“下次……可没有头发可剪了。” 燕子怯怯地笑了笑:“哥,还是可以剪的啊!到时我就剃个光头,去峨嵋山投奔峨嵋派。” “燕子?”容谦重重地喝住她,脸色严肃得不得了。 燕子缩缩脖子:“哥,放心啦!” 容谦揉着她的短发,心事重重地起身。 燕子追了出去:“哥——” 容谦转过身来,瞄着燕子。长眉深蹙,*溺与忧心之间,淡淡的无可奈何。这个燕子,比起以前沉静稳重多了,可一遇上云岩的事,依然急切,掩饰不了那颗纯洁的心。 “别找云岩哥哥啊!”燕子轻轻地垂了小脑袋,“哥,你不许责备他。云岩不开心,我会心疼。” 容谦揉揉燕子的短发,大步走了。 瞅着哥忧心的步子,燕子不知不觉按上免提。 “燕子?”洛少帆的声音传来。轻轻的,有些单调,不如平常那么有张力,听不出情绪的波动。 燕子有些紧张:“洛少帆,我哥回来了。哥回来得真快呀。我真害怕他找云岩!” 洛少帆沉思了下,才淡淡地:“那是云岩应该面对的。他如果连你哥都不能应对,又怎么能爱护你一辈子。燕子,凌云岩是个男人,就该做他应该做的事!” 燕子轻轻叹息:“可是……唉,洛少帆,我宁愿云岩向你学习。” “哦?”洛少帆的声音,不知不觉轻快几分。 “学习你的老狐狸本事。”燕子说,“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洛少帆无语。他轻轻叹息,“要他向我学习,你不如直接把我当成你的老公候选人,更简便。” 燕子一愣,接着闷哼一声,最后轻轻叹息了:“我下次不说你是老狐狸了,别生我的气嘛!你是我唯一的同盟,还要陪我去加拿大看病呢!洛少帆,我的命,全在你身上了。” “你可以让凌云岩负责你的命。”洛少帆声音忽然低了下来。 燕子愕然,不一会儿,她轻轻笑了:“我知道你是向红枫的备胎,所以心情不好。不过别拿我开玩笑啦!洛少帆,我发誓,如果你心情不好,我一定也会安慰你。我们是哥们,是闺蜜。一起快乐,也一起忧伤。好不好?” 说完,她却等不及洛少帆回话,倏地挂掉电话。然后小跑着出去,跑五十楼看动静去了。 容谦到了五十楼,拉下领带,第一件事是把凌云岩叫进办公室。 凌云岩含笑进去了:“姐夫——” “怎么不叫容总了?”容谦严肃地盯着他。 “公事是容总,私事是姐夫。”凌云岩卓然而立,泱泱风范,不容小窥。 容谦缓缓坐下:“云岩,你知道我为什么提早回来吧?” 凌云岩不卑不亢:“姐夫不希望我和燕子在一起。我明白,但请姐夫给我一个机会。” “我可以给你无数次机会。”容谦声音轻轻的,却让整个办公室的空气都不知不觉冷凝了,“但是燕子,可能只有一个机会。” “我明白。会注意。”凌云岩的面色,也渐渐凝重起来。 容谦盯紧他:“从燕子对你有心意的那天起,我就不希望你和她走得近。云岩,你理解我这个决定吗?” “我理解。”凌云岩点头。 “不,你不理解。”容谦凝重几分,语气淡淡的寒凉,“云岩,你有最顽强的生命和意志,让自己经受种种打击和磨难,像神话一般,一步步达到自己的目标。所以,你不能明白,为什么有些人那么脆弱,连一次困难都战胜不了。燕子的生命力顽强,至今还活着,那是因为从没涉足真正的男女感情,不会真正碰触她心里最脆弱的地方。云岩,你能保证,在你有生之年,只爱燕子一个,永远不让燕子对你失望?永远不会让燕子的心脏,受到致命的冲击?” “我保证。”凌云岩字字清晰。 容谦久久凝着他,最后轻轻叹息:“如果燕子不爱你,我倒是能放心把她交给你。” “请姐夫放心。”凌云岩诚挚极了。 容谦眸光锐利几分:“云岩,我话说在前头,只要你有一次伤着燕子,你都必须消失在燕子的视线中。到那时候,我不会再听你任何解释。” “姐夫,我懂。”凌云岩有如宣誓。 容谦缓缓坐下,挥挥手。 凌云岩静默着,终于出去了。 不一会儿,乔云雪进来了。看着容谦凝重的表情,她心儿不知不觉提在半空。甩甩头,她转身关紧房门,淡淡笑着:“云岩负责的新项目,整体策划方案已经通过董事局了。民族风可以下周就正式动工。这是有史以来最大的旅游项目,而且正式运行后,有一半占成。云岩这一块取得的成绩,越来越令人瞩目。容先生,你还有不满意的么?” 容谦摇摇头:“我从来不否认云岩的工作能力。在旅游项目上,他眼光比我还精准。可是,云雪,当年你遇上我时,看到我笨笨地拖地时,又何曾能联想到我会是京华的最高管理。生活和工作,对于男人而言,有时候会脱节。更何况,这几年来,云岩的生活圈子,除了旅游项目,还是旅游项目……” “我明白你担心燕子的身体,担心云岩伤到燕子。”乔云雪轻轻将脑袋靠着他肩头,“可是云岩是燕子的梦想……老公,别生云岩的气了好不好?婚礼那次,他真是急了。云岩的人品,你还不知道吗?” 容谦揉着她白净的手儿,深邃的眸子里,隐忍不住的忧心。 可事到如今,只能任其发展。 乔云雪轻轻靠上他胸口,摩挲着他结实的肌理,喃喃着:“或许,他们以后也会是一对幸福的夫妻,无所不谈。” 容谦不再表示意见!他懒懒靠着,提及一事:“昨晚洛少帆打电话给我了。” “嘎——”大吃一惊,乔云雪立马从他怀中蹦起,“洛少帆主动打电话给你?” 容谦颔首:“很晚的时候。” “真奇怪!”乔云雪不由自主摸向鼻子,“他怎么可能这么主动打给你?” “我闻到了求和的气息。”容谦的手,慢慢爬进她的衣摆,落上她熟悉的温暖。温香软语中,他却做出清晰的判断,“洛少帆如今稳步前进,京华也抑制不了它的进步。龙基的第二产业,正朝饮食业发展。我们并不涉及饮食业,根本不可能影响龙基。难道他另有所谋?” 另有所谋?乔云雪不由身子一僵。 本来忧心的容谦,倒被乔云雪敏感的反应逗乐了,慢慢放下燕子的忧事事,含笑低语:“容太太想多了……” “你才想多了。”乔云雪喃喃着。 在门口偷听了两分钟的燕子终于站直身子,拍拍自己的心口——幸好幸好,哥没有生云岩的气。她蹑手蹑脚地蹓到凌云岩办公室。 凌云岩拉开门的时候,掉进个美人儿。他淡淡笑了:“燕子?要光明正大地敲开我的门。” 燕子有些紧张,垂着脑袋,像个乖宝宝:“云岩,我下次一定记得!” “今天风大多了。”凌云岩伸手替她掖紧风衣,眸间淡淡的*溺,“燕子,小心别受寒。” “嗯。”眸光闪闪,燕子泪光晶莹,“云岩,你要天天这么关心我就好了。” 凌云岩含笑揉着她的短发:“那么,我们结婚吧……” (cqs!) 番外 ——情系终生 052.暗恋不适合,明恋也不适合 燕子傻住了。[.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她愣愣地看着凌云岩,小嘴儿张着。眸光点点,似有泪光,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什么时候答应我?”凌云岩附身凝着她。面前这张绝美的脸儿,上面明显有着惊吓,更多的是惊喜。他不知不觉也受了感染,多了几分笑容。 燕子落泪了,小嘴儿却勾得高高的。幸福的笑,不经意就爬上绝美的脸儿。 “我们举行西式婚礼,好不?”凌云岩轻轻牵起她的手儿。 燕子好艰难好艰难,才让自己的眸子移开那张清俊的长脸。她垂了小脑袋,几分尴尬,几分羞涩,几分惆怅:“云岩哥哥,你就这么求婚么?” 没有花,没有戒指,没有那个经典姿势,她虽然好激动,可是又觉得好遗憾。他是她爱的人啊,可不是萝卜,她可以什么都不计较的。 看着燕子的傻模样,凌云岩缓缓笑了:“我懂了。燕子,今晚我再正式和燕子求婚。” 燕子说不上话来,只是傻笑,可泪珠却更快地滚落。泪雾中,她不经意间,看到凌云岩清俊的面容。他不如她一般高兴啊! 燕子的笑,僵住那么几秒。但几秒后,她纯净的笑容又回到脸上――不要紧,只要他有心就好。 只要她嫁给他就好。她会慢慢让云岩快乐起来,云岩总会有一天,会在她面前失去他的矜持,愉快地笑开。像哥哥有时对着嫂子失笑一样。 办公桌上的电话响起。 凌云岩转身,大步回到自己的办公桌,拿起话筒。说了两句话就结束了通话,他朝燕子愉快地笑了:“民族风的项目,所有的策划都通过了董事局。” “恭喜!”燕子眉眼飞扬。 凌云岩神采飞扬:“我要去看看剪彩现场布置得怎么样了,燕子去不去?” “去啊!”燕子猛点头,可看着凌云岩桌上堆积如山的文件,又怯怯地摇头,“云岩,我还是留在公司里工作吧!” 云岩这么认真工作,她如果不努力,会被云岩看扁的。燕子多想去看看他的项目,可又怕被他看轻。她的眉儿都皱成一团了。 凌云岩好笑地揉揉她的短发:“没关系,我们下班后再去看看,不耽误工作的。” “嗯。”燕子咧开了小嘴儿,拼命点头。欢快地向外走去! 可是,离下班怎么还有那么久啊! 燕子觉得,今天是她有史以来过得最漫长的一天。坐在办公椅上,她转了几百个圈,不时转过头去看挂钟。可是,她眼睛都看花了,那个时间还是一秒一秒地走着。怎么也走不到下午五点。 一天好漫长。她的手n次落上话筒,可一上午也没有提起来。但是中午的时候,她再也忍不住了,终于提起话筒,声音都颤抖了:“洛少帆?” “怎么了?”洛少帆轻笑着,“这么高兴,有好消息?” 燕子拼命深呼吸,好一会儿才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云岩哥哥说,今晚向我正式求婚。洛少帆,我好激动。” “哦!”洛少帆有些恍神,生硬地吐出一个字。 燕子一愕:“洛少帆,你不恭喜我吗?喂,你怎么不出声,你在想什么?” 洛少帆淡淡地笑了:“我在想,要怎么样才能阻止你答应凌云岩的求婚,然后把你娶回家。” “你怎么又胡说八道了嘛!”燕子娇气地埋怨着,又好笑又好气,“幸亏我哥哥嫂子没听见你说的话,要不然你可麻烦了。” “或许,我今晚会专程拜访乔董和容总,请求他们把心肝宝贝――夏燕小姐嫁给我,当我的夫人!”洛少帆语气极淡,让人根本听不出他是真心,还是假意。 燕子一愣,忽然漾开大大的笑容:“噗,洛少帆,你尽管胡说八道好了。真是的,你怎么就有本事,把假话说得这么真?人家要是听到了,还真以为你喜欢我呢!” 洛少帆静默无声。唉,这个傻丫头!她的眼睛和心,都已经不长在自己身上了呀! 燕子眉眼弯弯:“洛少帆,你什么时候和向红枫求婚呢?” 洛少帆静默了下,才淡淡地扯开个笑容:“我和红枫不急。” “好吧,你们都不急。”燕子无力地揉着小脸儿,“我瞧云岩都不急,他是为了我才这么快下决定。唉,他真地会向我求婚咩?感受好玄幻呀。洛少帆,你有没有这种感觉?” 他也觉得好玄幻……洛少帆淡淡一笑:“既然觉得玄幻,觉得不真切,为什么不缓一缓?夏燕,那么多年都过去了,缓个十天半个月,又有什么关系?最少,你也得冷静下来,才好谈婚姻大事。” 她是有点觉得不真切,可是云岩真切的求婚,她听得可真切了…… 燕子撇撇嘴儿:“可是,当云岩的新娘,这是我好几年的心愿,我当然希望它快点到来。” “欲速则不达!”洛少帆的声音轻轻的。 燕子忍不住嘿嘿笑了:“洛少帆,我怎么好像闻到了酸味。你别羡慕我的幸福,赶紧加油把向红枫娶回家,你也幸福了。我先挂电话了呀,云岩来了,我得和他一起出去吃饭。” “夏燕――”洛少帆还没说完,已经只听到电话里的盲音。这个丫头,在凌云岩面前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可在他面前,压榨他到底,肆意而快乐。 真是个可爱又可恨的臭丫头! “夏燕真信任你。”向红枫浅浅笑了,温暖的笑容,美丽的唇形,清清楚楚地绽放她由衷的喜悦。 洛少帆揉揉太阳穴:“她只是没有真正的朋友。” “理解。”向红枫微微点头,“身为容家的千金,自然会这样。” 洛少帆微微拧眉:“并不是她性格不好,交不到朋友。是容谦的过度保护,才让她这样。” 向红枫含笑凝着他,好笑地别开头:“我没有说她是因为骄纵才没有朋友。洛董,你反应过度了。咳,我话多了,对不起。” 洛少帆闷哼:“理解。话不多,可以接受。非常适合你是我女朋友身份说的话。江董挑的儿媳妇,相当一个聪明的女人。谢谢红枫如此善解人意,准许男朋友有红颜知己。” 向红枫抿着小嘴儿笑,把手上的文件放进他手中:“洛董再说下去,江董要听见了。你八成也不能那么自由地做人家的闺蜜了。” 洛少帆随手放下文件,懒懒地靠上椅背,手掌垫着后脑勺,出神地想着什么。 向红枫瞄他一眼,浅浅的喜悦:“洛董现在不用烦宝马送不出去了,恭喜!” 眯眼锁着向红枫淡淡的喜悦,洛少帆缓缓趋近她的脸,轻轻地:“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想着什么?” “我什么也没想。”向红枫低了脑袋,不让洛少帆看到自己的眼睛。 “你姓向,而我认识两个姓向的了――”洛少帆细长的眸子,越眯越紧,不放过向红枫一丝表情,“我洛氏龙基,显然已经成了你们姓向的跳跃平台了。” “哦?”向红枫一愣。显然,她确实没听懂洛少帆这句话。 洛少帆懒懒地靠回椅背:“下班后,一起去民族风那儿看看。听说他们下周就会动工。我们得跟紧他们的脚步。” 向红枫愕然。她凝着洛少帆好一会儿,却没有一句话。可漂亮的眸子,明显写上“警戒”两个字。 “你怕什么?”洛少帆轻问。 “没有。”向红枫也轻轻地,“我能怕什么。洛董,下班后我会去。” 她慢慢走向自己的办公桌。 洛少帆的犀利的眸子,一直目送她回到座位,才默默收回。瞄瞄时间,已经到了午餐时间。长身而立,洛少帆随手拿了外套,向外面走去。 “哥?”洛海燕拦住他。 “怎么了?”洛少帆扬眉。 洛海燕摸摸脖子,似乎担心脑袋在上面不太稳。她保持着笑容,慢慢抱住他胳膊:“那个……燕子吧,要不要我去探探她的口气?” “别好心做坏事。”洛少帆压根懒得和洛海燕说话,悠然向前走去。 洛海燕急了,亦步亦趋地追上去:“哥,暗恋不是适合你干的事!” 洛少帆站住了,悠然转身,眯着眼瞄着妹妹:“显然,明恋也不是适合我干的事!你不去拍你的婚纱照,跟着我做什么?” 洛海燕鼻子一酸,她紧紧抱住老哥:“哥,别理夏燕了好不好?你哭的时候,没有人可怜你的。连夏燕都会觉得你钟情得莫名其妙。不对呀,你已经过了一见钟情的年纪,夏燕也没有机会让你日久生情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洛海燕越想越百思不得其解。 “那可能,这个世界混乱了。”洛少帆提着妹妹的耳朵,迫使她松开胳膊。这才拍拍衣袖,大步向外面走去。 洛海燕扬高声音:“既然都混乱了,你别再添乱了。” “好好去准备你的婚礼,那才是你该做的事。”洛少帆已经走得远了。 洛海燕愣愣地瞪着翩翩离去的风雅老哥,半天都回不过神来。最后她用力一跺脚,咬牙跟了上去:“我决定了,你不结婚,我也不结婚了。我现在去退婚。” 可是,洛海燕的威胁不起作用。洛少帆已经进了电梯。 “哥呀――”洛海燕长长一叹――唉,这么严重的事,要不要先告诉老妈吗? 可是,这么严重的事,能告诉老妈吗? 洛海燕只觉眼前雾茫茫…… 洛少帆悠然从电梯里出来。眼光不高不低,刚好平视;笑容不多不少,刚好吓不着人,也让人觉得难以亲近。 “洛董好!”职员们似乎看准点儿,排着队儿和洛少帆问好! “好!”微微颔首,洛少帆却没有抬头。不用去看,也不用去想,他知道这里面有不少是暗恋他的女职员。这些年他的董事长夫人一直虚位,给了公司单身美眉太多幻想。他只怕随意一个眼神,一个凝神,一句话,都会陷一个女孩于深深的单恋之中,更有可能会有死缠烂打的跟上来。 自然,他只能不嗔不怒,笑容不咸不淡,永远都是标准化。 “洛董慢走!”职员们又是崇仰,又是无奈――要怎么样,才能让洛董改变那种疏离有礼的微笑呢! 出了大门,洛少帆收敛起浅浅的笑容,凝着面前的人。 对方朝他伸出手来:“洛董好!” “罗先生好!”洛少帆的笑容,慢慢绽开,如旭日东升,绽放无际光芒,“罗先生的公司,似乎离龙基有点远。真是太巧了!” “不巧!”罗博一笑,白白的牙齿展露,“我是专程来拜访洛董。洛董有空么?” “哦?”洛少帆一扬手,“既然是专程,就一起吃个饭吧!罗先生请!” 几分钟后,洛少帆和罗博一起坐进旁边的餐厅。 洛少帆静默不语。主动找上他的罗博,一定也会主动把他要说的话说出来。他不急。 洛少帆含笑劝着罗博:“这餐厅最拿手的是剁椒鱼头。罗先生尝尝。” “谢谢!”罗博倒也不客气,尝完了,慢慢放下筷子,淡淡扫过洛少帆,“听说,洛董喜欢剁椒鱼头,是因为乔云雪喜欢这道菜。不知,这是不是传说!” 洛少帆悠悠一笑:“曾经确实如此!” 罗博莞尔:“龙基和京华有不共戴天之仇,原来并不是传说。”罗博缓缓压低声音,“容谦当初的夺妻之恨,只怕洛董永远气难平!” 细长的眸子瞬间深邃几分,洛少帆不动声色地笑了笑:“罗先生来找我是?” 罗博摇头:“我们同是天涯沦落人。你有夺妻之恨,我也有。而且,夏燕她打你巴掌,你能不当回事吗?” 洛少帆淡淡地笑了。那般不经意的笑,倒让罗博一愣:“难道洛董能咽下这口气?” “我以为,容谦并不亏待你。”洛少帆洋洋一笑,“车祸的真相,我不信容谦没查出来,但他仍然让燕子和你结婚……” 洛少帆故意停了下来,含笑瞄着罗博,意味深长。罗博,可惜你不知道我和燕子是闺蜜…… “洛董这是试探我吧?”罗博摇头,“我爱燕子不假,怎么可以让她嫁给凌云岩。再说了,那个凌云岩爱燕子么?要是爱,也轮不到我罗博了。” “罗先生有什么打算?”洛少帆轻问,一双深邃的细长眸子,如静湖。 “洛董,以你的实力,再加上点谋略,不难让京华陷入被动。”罗博淡淡一笑,“只要让凌云岩成为替罪羔羊,我的目的就达到了。京华被动了,你也出了夺妻之气……” 洛少帆颔首,轻扣桌面,沉思着笑了:“难怪燕子不爱你……罗博,我懂你的来意了。不过……”洛少帆停了下来。 “不过什么?”罗博惊异极了,“难道洛董是个没脾气的男人?” 洛少帆含笑睨着他:“罗先生看来有万全之策了?” “自然。”罗博倒笑了,“只要洛董配合。” 洛少帆洋洋一笑:“罗先生的万全之策,我还是满有兴趣的。说来听听,我看可不可行……” 时间虽然过得像蜗牛,但终究还是等到了下班。 燕子收拾着东西,一抬头,脸上立即掠过一片羞红:“云岩哥哥真快!” 果然云岩就是云岩,效率一流。她都已经准备一天了,还是要云岩等,真羞人。唉,她又觉得手脚没地方放了。 民族风的项目离京华有点远。 燕子小心翼翼地跳下车,却被迎面而来的大风吹得后退一步。 凌云岩含笑抓住她的手,轻轻掖紧她紫色的大风衣。 “谢谢云岩哥哥。”他难得的体贴动作,让燕子脸红了。 她心慌慌的,拼命想压制紧张,忽然眼光一亮:“云岩哥哥,洛少帆带着他的女朋友在那儿,我们要不要打个招呼?” (cqs!) 番外 ——情系终生 053.求婚 “洛少帆?”凌云岩的眉拧了起来。[.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大风中,燕子一边抓着飞舞的发丝,一边淡淡的困惑:“云岩哥哥,怎么啦?” 凌云岩自然想起,前些日子,自己主动去找他要肖晴人事档案的那次。那次洛少帆可没给他留一点面子。而且,肖晴那个女人,再怎么说,都是龙基的秘书。 “云岩哥哥不去就算了。”燕子敏感地看到凌云岩微皱的眉头,她皱皱鼻子,主动把背对着洛少帆和向红枫的方向。 瞄瞄燕子,凌云岩却忽然拉着她的手儿,向洛少帆走去:“他是龙基的董事长,我们打个招呼,理所当然。” “嗯嗯。”燕子绽开了笑颜。果然云岩就是大气嘛! 凌云岩忽然放慢了脚步。 “怎么啦?”燕子一愣。 眸子越眯越紧,凌云岩凝着前方,一动也不动。 燕子不由自主顺着他的方向向前看去。那是向红枫的背影。 “她就是洛少帆的现任女朋友。”燕子说。 凌云岩盯着,淡淡的:“那个背影,有点熟悉。” “有么?”燕子忍不住唇角一弯,绽开笑容,小小的俏皮,“怎么可能!她才进龙基不久呢!及腰直发,中等个儿,不胖不瘦,黑色风衣。这个模样挺大众化,人群里一抓一大把,所以看上去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燕子说得不错,凌云岩轻轻颔首,向前走去:“走吧!他们快离开了。燕子?” 怎么走路也会摔跤呢?凌云岩摇摇头,一把抓住她的小胳膊。 “不好意思,我踩着鞋带了。”燕子蹲下去,系着自己散落的鞋带。以前她最爱高跟鞋的,可惜自从上次毁婚,她再也没了穿高跟鞋的心思。可她对绑鞋带总有点无可奈何。 风太大,吹得她涕泪双流。她这单薄的身子经不起大风的摧残,速度更加慢了下来。 凌云岩轻轻叹息,蹲下来,轻轻系着鞋带。 燕子眼睛一热,默默站起身来,看着他轻捷的手法。她忽然想哭,却又不好意思让云岩看到自己的感动。她不知不觉抬起头来,看着洛少帆和向红枫的方向。 燕子一愣。 向红枫正看向这边,但只是惊鸿一瞥,又迅速地转过头去。快步向前走去。 燕子不知不觉把手指压住了唇儿,陷入深思。她记得,向红枫文静,言行都是。说话轻轻的,步子轻缓而优雅。这会儿这个速度,还真让人吃惊。 “好了!”凌云岩起身,揉揉燕子的短发,淡淡的无奈,“看来,下次这种天气,一定不能把你带出来了。” 吸着鼻子,燕子尴尬地瞅着他,不知不觉就有些娇声娇气了:“这样的话,云岩哥哥正好有机会,帮我营造平静安稳的港湾啊!” 说完,燕子脸儿红了,手足无措,向前走去。[.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凌云岩淡淡一笑,微微摇头――燕子这颗心,看来还是少女之心。她的模样沉静许多,可那颗心,还是欠缺火候。 “燕子,我们会结婚,我自然会给燕子营造一个港湾。”他说。 燕子听得心慌意乱,心儿飘飘荡荡,真有玄幻的感觉。 “燕子?凌云岩?”一个惊讶的声音在燕子耳边响起。 燕子一听这声音,一颗浮荡的心儿立即着了地,一把搂住对方:“海燕,你怎么也在这儿?” 洛海燕朝她眨着眼睛:“我是奉母亲大人的令,跟踪我的哥哥大人,看他的感情发展得怎么样了,什么时候可以办喜酒。我们家里好做准备。” 燕子噗哧笑了。可怜的洛少帆! 凌云岩瞅着燕子如花的笑容,静默着。 “燕子,你说我哥悲催不?”洛海燕别有深意地问着,“这么多年不娶老婆!” “嗯,悲催!”燕子同意,“不过他总会娶到自己喜欢的女人!” “会么?”洛海燕笑了,“那追不到怎么办?” 燕子也皱眉儿了:“怎么可能?实在不行,拿你们洛家的银子砸吧!富贵美男,哪有追不到的嘛!” “那银子也砸不来呢?”洛海燕追问。唉,她老哥喜欢谁不行,偏偏要喜欢面前这个病丫头,偏偏这个病丫头心有所属,银子也砸不来。 燕子揉揉眉心:“啊?哪个女人这么拽?不对,他现在这个女朋友不差,洛少帆又想*了不成?唉,这个习惯真不好。他应该懂事了,难道他又遇上狐狸精一级的美眉,这么情不自禁?” 狐狸精? 哥对你动心了呜呜!洛海燕失去了说话的功能,嘴儿越张越大,忘了要干什么? 凌云岩上前一步,挡住风口:“燕子,洛少帆上车了。”他倒松了口气。洛少帆那个人,他不喜欢。遇上了没办法,基于礼貌打个招呼,能免则免,再好不过。 “啊呀,不行!”洛海燕忽然向前跑去,“哥上车了,我得赶紧,要不得跟丢了。” 瞅着洛海燕红色的身影消失,燕子咕哝着:“看来,他需要心理医生辅导下。”嗯,她今晚一定会好好辅导洛少帆。向红枫这么好的女人,他还哪里不满意嘛! 民族风占地几百万平方,一眼望去,大气泱然。凌云岩倒喜欢这种空阔的感觉,这里会洒下绵绵不绝的希望。可是燕子不行。风儿实在太大,凌云岩也没法挡住风。不到几分钟,燕子眼泪鼻涕一把抓,喷嚏一个接一个。可她强撑着,绝不让云岩看扁。 再怎么说,她站在他身边,就是对他的支持了呀! 她发誓,她会是他永远的支持者。 “云岩哥哥,听说,这里我们建成之后,也会有一半营利分成。”燕子由衷地赞美,却喷嚏连天,“云岩哥哥越来越厉害了!” 无奈地瞅着燕子,瞅着她泪汪汪的丹凤眼,红通通的小鼻子,和粉红的风衣相映成趣。 凌云岩无奈带回车内:“再待下去,我会有一个爱哭的新娘。” 燕子怯怯地笑,尴尬地别开眸子,一边悄悄地抹鼻涕眼泪:“那个……云岩,不好意思啊!扫你的兴了。” “没事,不扫兴。这些项目,我看着就高兴,不会轻易变不高兴。”凌云岩洋洋一笑,“我们去吃饭。还有――求婚!” 燕子心儿一跳,乖巧地坐着,再也不说话了。只有喷嚏声,还是顽强地一声接一声。 “要不要先去看看医生?”凌云岩忧心地瞅着她。 “不要不要。”燕子赶紧摇手儿,“我还没有那么脆弱。只要喝点热的,我马上就没事。”他要正式和她求婚了呀,她盼了多少年了,终于等到了,她才不会杀风景,让自己毁掉美好的时刻! 芳香酒楼五楼。 燕子想不到凌云岩又把她带到这儿。可是,她心儿满满的喜悦,云岩在这种场合向她求婚,不怕被新闻报导,正表明他赤诚的心。她坐在那儿,眼睛什么也看不到,耳朵里也听不到任何声音,双手捧着热热的果汁,心儿在飞扬。 就像做梦一般的感觉。 凌云岩凝着面前激动而又羞涩的燕子,慢慢绽开笑容。如她所说,一杯热饮料,就把她的喷嚏止住了。可旖旎的灯光下,她的脸儿比刚刚还红。 一颗心慢慢柔软,凌云岩轻轻抓起燕子一只手,看着那几近透明的白希,眸光慢慢深邃起来,他附身,轻轻吻上那晶莹的白嫩。 燕子身子一颤,怯怯地抬起眸子,愣愣地看着面前那张清俊的脸。她的眸子悄悄地湿润了。 她爱他。 从他被哥哥带回家,扮演她的未婚夫那天起,她就一直爱他。 可惜,她这么多年的暗恋,就最近的这些日子,才唤醒他心底的情。多不容易,但总算,她还是盼到了。呜呜,她激动得想哭…… “燕子,玫瑰。”凌云岩含笑把手中的玫瑰塞进她怀中。 燕子轻轻捂住心口,喃喃着:“谢谢!” 她爱水仙,可现在改成爱玫瑰。云岩总是送她玫瑰,那么,她也就喜欢玫瑰得了。红艳艳的玫瑰,就是云岩火辣辣的心。 远远的角落,洛少帆静静地凝着燕子怀中的玫瑰。她告诉他了,今晚是凌云岩和燕子求婚的好日子,那个傻傻的小女人,正激动得神智不清,眸子发出热烈的光芒,等待着那个美丽的时刻快点到来。 “洛董,你应该好好祝福她!”向红枫抿嘴儿笑了。她也正在看着那个方向。可她却把所有的心思,都压在心底。表面波澜不惊。 洛少帆平静无波:“当然!” 向红枫出神地瞪着他细长的眸子:“洛董,你是个君子。” “做君子,很讨厌。”洛少帆低语。如果不仔细听,根本听不出他在说什么。旖旎的灯光适合情调,却不适合用来看心思。 向红枫悄悄端起酒杯,向凌云岩和燕子的方向,敬了敬。她美丽的眸子里,一片坦然,唯有祝福! 洛少帆细长的眸子,终于慢慢转向向红枫:“看来,我女朋友心情很好!” “当然。”向红枫平静地笑了笑,“我男朋友的闺蜜,很快罗敷有夫,我可以高枕无忧了,怎能不高兴。” 洛少帆缓缓逼近向红枫:“说说,凌云岩是你的什么人?” “我不认识他。”向红枫悠然轻笑,“他不认识我。就这么简单。” “你以为,我如此好蒙骗?”洛少帆的字,一个一个从牙齿缝里挤出来。 眉眼间的笑意,慢慢消失,向红枫平静地与洛少帆对视:“不管我是谁,我都抱着祝福的心情来的。洛董,我明白你的心,已经悄悄落上夏燕,甚至比你想像的深切。但她和凌云岩相爱,你应该祝福她。女人为了爱情而活。” 洛少帆慢慢抓紧她胳膊:“那么你看到没有,凌云岩不爱她。” “不会。”向红枫脸色淡淡,文静的模样丝毫不变,“这世上,没有人能左右他的想法。如果他不爱,那么,他不会逼自己娶。洛董,我们走吧!” 洛少帆静默不语。他缓缓松开向红枫,懒懒靠着椅背,深邃的眸子,轻轻落上燕子喜悦的脸儿。 师出无名! 人生如此无奈。洛少帆默默合上眸子。 “洛董,她不爱你。何必呢……”向红枫的声音,轻得被大堂里的轻音乐遮住了。 洛少帆轻轻摇头,戏谑地笑了笑:“那么,你爱我?你嫁我?” 向红枫低下头,悄悄落下一颗泪珠:“只要洛董不嫌弃,我没有意见……” 洛少帆蓦地睁开眼睛,紧紧盯着向红枫。他缓缓笑了:“我想,我已经知道你是谁了。我的女朋友如此英明大度,兰心慧质,我不仅不嫌弃,还相当欣赏。等我送出宝马,我们也去领个证回来……” 向红枫站了起来:“我们该走了。” 洛少帆的眸子,慢慢移向那个粉红的窈窕身子。这么粉红的衣服,还真配这么喜庆的事。那么灿烂的笑容,有些刺心,又有些温暖。 看来,他真得走了。 经典的求婚姿势,凌云岩单腿弯膝,十指间,是一个小巧精致的大红盒子。里面是璀璨夺目的钻戒。 燕子泪光闪闪,她出神地凝着那束白得略带青色的光芒,唇畔绽开迷人的笑容。 “燕子,嫁我。”美妙的轻音乐中,凌云岩轻柔而诚挚的求婚,是最动人的伴奏。 她莹白的指尖,慢慢触着那个红色的首饰盒。她轻轻轻轻地抓起他的手,就着紫色的灯光,凝着那令她喜悦的光芒。她的手儿,朝它伸去…… “燕子,不可以!”愤怒而急躁的声音,从门口的长廊传来。那脚步如此快,快得让心思旖旎的燕子根本来不及回神,指尖的首饰盒,攸地被他撞落地。 美好的梦境被打破,燕子愤怒了:“罗博!” 凌云岩一把捉住罗博:“燕子早就与你无关。” “我和燕子至今没有正式解除婚约!”罗博据理力争,俊脸有些潮红,不是是急的,还是气的,“凌云岩,你是趁火打劫!” 凌云岩眯起眸子:“罗博,没有把你送上法庭,看来你不会死心!” “燕子是我的新娘!”罗博声音大了起来。他挣开凌云岩,反手一推,反而把没设防的凌云岩推出去。撞翻了桌椅。 “罗博,你住手!”燕子愤怒地喊,“你真要逼我哥,把你的罪证送上法庭吗?你送给那个肇事司机五十万的凭证,现在还在我哥手上。罗博――” “罗博,放手吧!”一只修长的手臂,轻轻搭上罗博的肩膀。 罗博眼睛有些红:“洛董,这不关你的事,请让让。夺妻之仇,不共戴天。” “婚姻自由!强扭的瓜不甜。”洛少帆淡淡一笑,“罗先生,你已经努力过了。那起车祸,人人都觉得可疑。潇洒放手,才是一个君子所为,也是给自己留退路。” 罗博渐渐安静下来。他久久凝着燕子,只看到一双愤怒的眸子。 眼眶一红,罗博忽然大步离开。 “谢谢!”燕子喃喃着。她低头,捡起那只璀璨的钻戒,轻轻笑了:“云岩哥哥,没事了。它还是那么漂亮!” 怎么没声音呢? 凌云岩深邃的眸光,正落在慢慢走过来的向红枫身上。他的眸光,慢慢锐利起来,停在向红枫那双眼睛上。 “她是洛少帆的女朋友。”燕子站起身来,活泼地绽开笑容。她纤细白希的手臂,轻轻放入云岩的臂弯。一边偷偷地和洛少帆俏皮地眨眨眸子,一边扬了扬手中的精美首饰盒。 向红枫朝大家礼貌地笑了笑,似乎不喜欢和生人打交道,没说话。 “她很文静。”燕子说。 向红枫点点头,轻轻挽住洛少帆的胳膊…… 压抑着紊乱的心思,洛少帆的大掌,慢慢朝燕子伸来:“夏燕,恭喜!” (cqs!) 番外 ——情系终生 054.他的头,轻轻落上她窄窄的肩 “谢谢!”燕子爽快地和洛少帆一握手,“也恭喜你们早日成双成对。喂,云岩哥哥,你这么盯着向小姐,是不礼貌的行为。云岩哥哥……” 他怎么盯着人家的鞋看。向红枫也是穿的休闲平底鞋,没什么特别呀。 燕子尴尬地拉着凌云岩,小小声地提醒着:“注意礼貌啦!” 洛少帆瞄着凌云岩,洋洋一笑:“怎么,凌副总对我的海归女友感兴趣?” “海归?”燕子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咬咬唇,涩涩地说,“好吧,这下嫂子放心了,不用担心你家天鹏没妈了。” 唉,看来,她的闺蜜终于要失去了呀。她下次心里再遇上不舒服的事,可去哪里找这么一个放心的闺蜜闲聊。她心中的喜悦,不知不觉淡了些。 “美籍华人。”洛少帆懒洋洋地补充一句。细长的眸子,敛住眸间丝丝锐利,若无其事地扫过凌云岩,“凌副总这神情……”他沉吟了下,才似笑非笑地说完,“难道认识我女朋友?” 锁紧向红枫的眸子,倏地收回,凌云岩没事般地笑了笑:“我只是想起一个故人,和洛董的女友有七分像。” “七分像?”洛少帆略一沉吟。 凌云岩淡淡一笑,不再言语。 洛少帆洋洋一笑:“恭喜凌副总抱得容家美人归!” 凌云岩不着痕迹地搂过燕子,含笑凝着洛少帆,“洛董,同喜!” “嗯,同喜!”燕子眯眼笑了。凌云岩的怀抱,真心好温暖。这消淡了她心头的惆怅。 洛少帆的眸光,轻轻掠过凌云岩怀中的燕子。淡淡移向向红枫:“我们走吧!” 向红枫笑着点头,和洛少帆一起向外走去。 燕子出神地瞄着他们联袂而去:“云岩,你说他们俩看上去是不是很般配呀?唉,这下嫂子不用再牵挂洛少帆的婚事,了却一桩心愿……” 燕子说不下去了,呜呜,她的闺蜜啊! 凌云岩浓眉紧蹙,他慢慢收回视线,朝燕子绽开温煦的笑容,拿过桌上的首饰盒。放进燕子的掌心,将燕子五个细细的指尖,轻轻收成拳头。 看着他温柔的动作,燕子不知不觉绽开笑容,如雪落无声,十分美好。她温柔的目光,不知不觉落在自己握拳的手儿。 “云岩,我们会和哥哥嫂子一样幸福。”她有些羞涩,可却抵制不住自己的喜悦。 他轻轻覆住她纤细的手儿:“嗯。” 酒楼的管理闻讯赶来处理争端,可来到两人面前,只看见两人温暖的注视,又悄悄地离开了。 “我们也走吧!”燕子舍不得这气氛,可是因为罗博闹场,许多人的目光都粘在她和凌云岩身上。她坐立不安,只得恋恋不舍地站起来。 凌云岩起身,揽着她窄窄的肩膀,不由自主凝上她短短的黑发。(.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他掬起一小撮青丝,在上面落上个浅浅的吻:“燕子,看来,我们的爱情只能去我们书房了。” “哦?”燕子一愣。 凌云岩瞄着她清瘦的脸儿,摇摇头:“我女朋友风都吹得倒,只能藏到我的城堡里去。燕子,我的城堡,只有书房。” 燕子眸子忽然一热。这瞬间,她忽然就想起向静父母,那一对嫌贫爱富的老人。 可是,她有一个英明的哥哥,不会让云岩受那种委屈的。 她紧紧靠着他胸口,含泪低喃:“云岩,我只要一尺的地方,就能站下,我不会无故乱蹦的。我不难养的,真的。我发誓,我以后一定会省着点用。” 凌云岩眸光灼灼地凝着她,好笑又感动:“燕子,我现在养得起你。我们能过得好。” “嗯。”燕子应着,心儿慢慢暖和起来。云岩这是承诺他们的婚姻呀…… 凌云岩牵着她向外面走去:“我爸妈一定非常想知道,今晚燕子会不会答应我的求婚。” 燕子不好意思地垂了头:“叔叔阿姨会笑话我们的……” 一直坐进车内,燕子都没抬起头。唉,她盼望了许久的幸福,终于来临,她却有些不相信这是真的。 她还是好紧张啊! “怎么了?”凌云岩含笑凝着她。 燕子轻轻地:“有种丑媳妇难见家婆的感觉……” “燕子——”笑声洒落,几许无奈几许惊奇。凌云岩眸光越来越深邃,“燕子,你是世上最漂亮的媳妇。” 燕子一震,受*若惊地瞪着面前笑盈盈的凌云岩。她眼眶一热,慢慢搂紧他的腰。 “云岩,你会忘了向静吗?会吗?”她喃喃着,虽然有些含糊,可凌云岩还是听到了。他凝着怀中那皎洁的容颜,慢慢收紧胳膊。 那或许是她答应罗博婚事的理由…… “燕子,我们拥有未来。”凌云岩说,“我都放下过去了,燕子一定也能放下。” 心儿一暖,燕子泪光闪闪,偷偷打量着他。多彩的霓虹灯中,他清俊的模样显得多了几分神秘。她忽然有些想留下这个片刻,不想回到油画街那个最平民的地方去。 她低低地撒娇儿,第一次像个小女人般,和她的爱人撒娇儿:“云岩,我们去水乡花园好不?” 她羞怯的模样,低低的话语,似乎能软化所有的人心。凌云岩揉揉她的短发,轻轻地:“果然长大了……”当初第一眼那个丫头,总是扬着下巴,多傲娇的千金小姐。 “嗯,我们去水乡花园。”凌云岩踩上油门,车头掉转方向。 燕子的心里,悄悄地盈满喜悦——这好像是她第一次和云岩提要求。[.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他没有拒绝耶…… 回到水乡花园,凌云岩淡淡笑了:“我先发个邮件给姐。你先坐下。” 他去了书房,打开电脑,这才出来,亲手为燕子准备一杯果汁,放进她手中,看她喜悦地喝下去,才在她旁边坐下:“听说,燕子以前就住我现在那间房。” “是呀!”燕子歪着脑袋瓜,出神地回忆着,“那时候我住得好端端的,忽然有一天,哥让我搬出去半个月。我还以为房子要装修呢!结果第二天就听说,哥养晴人了。” “晴人?”凌云岩愕然。 “噗——”燕子乐了,想起往事,她慢慢地不再拘束,忍不住眉眼弯弯,“是娶了嫂子啦!可是,那时候嫂子真鬼,她居然利用我哥,想假结婚呢!可惜她遇上的是我哥,最后乖乖地投进我哥的怀抱。还什么aa制呢,我哥就拿aa把她绑住了,乖乖地疼我哥……” 凌云岩淡淡一笑——这个无限崇拜哥哥的妹妹,一说容谦的事,她就活了过来。 他凝着她含笑的眸:“我有听说过你的结婚要求……” 她立即忘了羞涩,忘了不安,飞快地捂住他的嘴:“不许提我以前的结婚要求。呀,我知道是钱涛那个老头搞鬼,不许提啦!” 她以前的结婚要求,云岩会相当鄙夷的。 他悠然笑了,果然不提,倒是笑了笑:“我会做饭。”做饭是她当年的择偶条件之一。 “呃?”燕子一愣。她的心儿忽然有些窒息的感觉,不由自主悄悄别开眸子。好羞人,她是女人,可她不会做饭…… 看着她脸儿飞上红霞,凌云岩摇头轻笑。 她忍不住低低抗议:“你求了婚啦,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最多我省下钱来,请个阿姨做饭。” “噗——”凌云岩好笑地凝着她。显然,接了钻戒的她,多少有些理直气壮了,居然开始挺起腰杆替自己要权利。 他还笑?笑话她是个千金大小姐是吧? 燕子有些泄气,可她还是鼓起勇气,偷偷搂上他的脖子,喃喃着:“我会努力学会蛋炒饭……” “好。”凌云岩倒是爽快地应着,“我喜欢蛋炒饭。” 燕子的脸儿,刷地红了。她偷偷地亲亲他的脸儿:“我发誓会学会蛋炒饭。” 本来淡定的男人,眸间慢慢腾上火花。凌云岩久久凝着面前娇气的燕子,蓦地附身,吻住那张欲说还休的红唇。 她一直是他的妹妹,也许,他会沦陷的,一定会的。这么娇娇柔柔的小女人,他的心,正慢慢柔软…… 燕子一愕,心潮澎湃——据说,一个愿意唇吻的男人,他一定爱这个女人。 云岩也许有点爱她了…… “云岩哥哥——”她忽然挣扎了起来。 凌云岩悄悄松开她,一脸疑问。 “那个……”燕子期期艾艾的,可就是不好意思说出来。 凌云岩好笑地揉揉她的短发,悠然起身:“我明白了,先去洗洗。燕子,我会努力多疼疼你。” “云岩哥哥——”燕子傻眼,他误会了呀,他以为她想要那个吗?她现在满脑子的柏拉图爱情,压根没想那个,她只是想问问他,他愿意吻她的唇,是不是已经把她当妻子看了…… 凌云岩已经去了浴室,水声慢慢地传来。 燕子尴尬地站在那儿。唉,她还是先躲起来想对策吧! 左顾右盼,燕子悄悄进了凌云岩的书房。她坐到他的电脑前面。电脑还开着。 他的qq是自动启动的,现在也开着。 燕子绝不是想偷看,她只是好奇。好奇凌云岩这样的工作狂,会不会有聊天的朋友。 她打开了qq的界面。 上面果然没几个女姓,而且都是有真实名字的,一点都不私密。燕子笑了——瞧,云岩哥哥果然和哥一样的可靠。 她不小心一摇鼠标,居然点开了qq空间。 云岩的相片一定很帅气…… 这巨大的*迫使她点开了相册,可令人失望得很,整个相册里,只有一张张相片。相册的名字叫…… “至死方休。”燕子轻轻地念了出来。 她的小心脏,忽然加速跳动,在心腔里呯呯的…… 至死方休? 向静死了,他的爱情才终于终止了,云岩才开始为她敞开胸怀,是这样吗? 燕子轻颤着手儿,点开了相片…… 那是个用心形剪辑好的相片:一头短发,神采飞扬,盈盈的杏眼,弯成可爱的笑弧。正扬着长长的羽毛球拍,做跳跃的姿势,一双修长的美腿,攫住燕子所有的注意力。 一个洒脱的几分男儿气慨的妙龄女子。看上去健康美好,天生的运动健将。 难怪,云岩一直对她不感冒,因为他喜欢的女人,有几分汉子的味道。 那是她没办法拥有的。她一直都是柔弱的,以前像豆芽,现在最多就是根丝瓜。一不小心,会折断的。 凝着相片,燕子轻轻地吐出三个字:向红枫。 她们的五官,如此相像。 但是,向红枫是完全的东方式女人,文静温柔,她没有向静那股扑面而来的朝气;她甚至没有向静那么黄金比例的身材。 明显地,向红枫没有向静个子高。 燕子静静地看着,浴室的水声悄悄停了。她跳了起来——云岩要出来了么? 她飞快关掉qq空间,回到客厅。云岩还没有出来,她是不是现在回家,才不会被云岩看出她做了小偷,偷看了向静的照片…… 想了想,她找了纸和笔,一个字一个字地写下:“云岩,很晚了,哥会担心我。我先回去了。明天见!萌萌哒!”想了想,她在落款处加上几个字:爱你的燕子。 检查一遍,燕子大步离开。下楼,她看了凌云岩的车一眼,最后还是独步向花园门口走去。 凌云岩从浴室出来,看了留言,追到花园门口,才把燕子拦下来:“怎么忽然就走了?” 燕子轻轻倚着他胸口:“云岩,明天见!” “没事吧?”凌云岩拧眉。 “没事。”她朝他小心翼翼地做着鬼脸,“哥今天在家,我回去晚了,明天他会找你麻烦。” 凌云岩含笑点头:“我送你。” 坐进车,燕子默默靠上车玻璃,她偷偷看着反光镜里的云岩,想着“至死方休”…… 他和向静的故事,已经因为向静的死亡,而“休”止。以后的日子,是她和云岩的。她甚至可以容忍,云岩把她藏在心里某个角落。 傻瓜才会去和一个死人争*呢…… 一回到别墅,燕子在门口就悄悄下车了:“晚了啦,不许让哥逮着你!” “燕子,我不怕。”凌云岩好笑地看着她蹑手蹑脚地跳下车。 “我怕。”燕子说,“我才不许哥找到机会为难你。云岩,我要好好保护你。” 她这么柔弱,还想保护他? 心中一动,凌云岩眸子腾地绽开别样的光芒,一直目送燕子进了大门才离去…… 燕子的心呯呯跳着,悄悄地向屋子里走去。 她忽然站住了。 “洛少帆——”她发出不可置信的一声低喊。 客厅里正走出个卓尔不凡的男人,成熟稳重。他向来的招牌笑容没了,看上去有点寥落。 “怎么啦?”燕子一把拉住他,“我哥为难你了?” 洛少帆孤孤单单地站在那,默默凝着燕子。 “哥为难你?”燕子担心地瞅着他,“不会因为嫂子吧?那样哥会杀人的。你还活着出来,已经不错了。” 洛少帆摇头:“是因为你。” “啊?”燕子浑身一激灵,指甲深深刻进他的胳膊,慌慌张张把他拉到外面,一直坐进他的奔驰,才追问着,“洛少帆,你千万别告诉我,我们做闺蜜的事,被哥发现了。” 洛少帆凝着她,淡淡的惆怅,夜空里显得无限孤单,让人看着心酸。 “唉——”燕子鼻子一酸,“洛少帆,别伤心,我陪你看星星好了。瞧,我现在就在陪你嘛!” 他的头,轻轻落上她窄窄的肩。 “喂,洛少帆——”燕子挺起胸-脯,用力扛起他沉重的头,“到底是不是我们的事,被哥知道啦?” (cqs!) 番外 ——情系终生 055.捧着她指尖,他轻轻亲了亲 “不是。”洛少帆低喃。很安静地靠着她,似乎在听她的心跳,是不是和平时一样。 唉,洛少帆,你的脑袋挺沉啦!燕子有些嫌弃地推推他,可根本推不动。他的脑袋好像长在她肩头一样。 这个顶天立地的大男人,什么时候比他儿子还粘人了? 燕子无可奈何地放弃了,只好退一步:“我们不可以在这里,要是被哥哥嫂子看到了,我们下次可真没办法做闺蜜了。把车开出去好不好?” 这个要求还行。洛少帆居然轻轻松松抬起他的头,坐正了,踩上油门,把车开出别墅。 “好啦好啦!再往前开,都到你家啦!”燕子惊呼起来,她忙乱地抓住洛少帆,明明想抓着他的肩头,结果抓住他的耳朵。燕子手忙脚乱地松手,“啊呀,洛少帆,我抓错地方了!为什么你的肩头会变成你的耳朵?” 洛少帆的脸,更加寥落,让人看着,忍不住想替他鞠一把泪。 燕子不好意思地瞄着他,心儿酸酸的:“我发誓,以后都不会碰你脖子以上的地方。” 唉,她居然去拉他耳朵,这个动作好像比打脸还出格。 “我早说了,最好碰我脖子以下的地方。”洛少帆淡淡的惆怅,“夏燕,得妻管严的男人,才可能被老婆拧耳朵。” “呜——”燕子忍不住捂着耳朵,拒绝听洛少帆的控诉。她暂时没有精力去研究,脖子以下都是哪些地方。她慢慢地凑近他,脸儿送上,小小声地讨好着他,“好吧,你拧回来得了。不过,小心别碰伤我耳朵了,要是留下记号,我哥又不会放过你了。” 洛少帆低呼出声:“唉,好疼!” “好疼?”燕子跳起来了,吃惊地瞪着他,“洛天鹏比你坚强耶!” 洛少帆一脸黑线:“你是说,我连儿子都不如?” “你别对号入座,我没有这么说。”燕子忽然想笑,可是她崩着小脸儿,一脸严肃,“你确认真的还痛?” “真的。”洛少帆用力点头,俊美逼人的五官,硬是挤成皱巴巴。唉,师出无名,美色无用,富贵浮华在她面前皆粪土。只能用点苦肉计,赢来一丝温柔,攫得一脉记忆。让自己在她面前,多少留点存在的空间。 再无动于衷,估计他这个闺蜜,很快要被掉进蜜里的美人儿抛到脑后去了。 燕子紧紧盯着他的脸,颇有介事地分析着:“耳朵根是红了,难道我的力气真的越来越大了?我的身体真的越来越好了吗……唉,我就说,你一个男人,没事长得这么细皮嫩肉做什么呢!太伤女人的心了。” 这会儿,不用装,洛少帆的脸也胀红了——这丫头,能不能不要老说他细皮嫩肉?好歹,他也是叱咤风云的人物。 要是这细皮嫩肉这四个字传出去,他的威风估计撒满地。龙基的股票,必定一天之内跌到停。 “越来越红了,真疼呀?”燕子再也不淡定了。她双手强制搬过他的脸,用力摇头,“果然是天生的少爷公子。得了,我替你揉揉。” 洛少帆唇扯了扯,却不作声。少爷公子就少爷公子吧,要是一大男人,她可就撒手不管他了。 燕子说完,真的放开他的脸,莹白的指腹,轻轻压上他红红的耳朵,慢慢摩挲着。一边儿问:“好点了没?” “还行。”洛少帆说。咳,那么温柔的触摸,感受能不好么? “唉,真难侍候!”燕子嘟囔着,跪坐在他面前,眯着眼,指尖轻轻揉着。她拼命想办法把他耳根上的红去掉。 可她越急,那红色反而越浓。 燕子放弃了,她无奈地放下手儿,懊恼地瞪着他:“洛少帆,下次你看到我动手的时候,麻烦你闪俐落点儿。真是的,看上去挺灵透一个帅哥,怎么老是送到我的巴掌下面。” 她还有理了? 这个臭丫头!有点坏……可是她那小模样真有趣。傻傻的,几许天真,几许怜悯。噘起的小嘴儿,破坏了那种和谐的美丽,却别有味道。 他憋,用力憋,可就是憋不住,一声清脆的笑声,破唇而落。他搂住她臂膀,还是笑。那止不住的流光练华,就那样倾泻在车内乳白的车灯中,带着淡淡的戏谑,华丽美好。 “有这么好笑么?”燕子撇嘴儿,可看着他美好的笑颜,她也笑了,一把抓开他搁上肩头的胳膊,一本正经的控诉着,“拿开你的手啦!本姑娘马上罗敷有夫啦!得避嫌。你懂不?避嫌就是不许云岩哥哥误会我们有什么私情。” 洛少帆的笑声,慢慢地消失了。他凝着面前那张纯净的脸儿,这是张因容谦保护过度,而显得格外纯净纯净的脸儿。让人没法把她和那个酒吧的夜晚联想起来。 凌云岩配不上她! 他的指尖,慢慢触上那莹白的小脸儿,轻轻地:“要向你嫂子学习。” “怎么啦?”燕子一愣。 “不管面临什么,都不能失去自我。”洛少帆捏捏她鼻子,意味深长,“好不好?” 燕子没太听懂,但她还是听话的点头,一边闷哼着:“总而言之,为了我死去的爸,不管遇到什么情况,我都得好好爱惜这条命。” “这就对了!”洛少帆轻轻地吁了口气。含笑凝着那张脸儿,“晚了,回去吧。” 燕子推开车门,又扭过头来,郁闷得很:“你又在打擦边球!洛少帆,你还没告诉我,你今晚为什么不高兴?” 凝着她担忧的眸子,洛少帆心中不由一热。他轻轻扬眉:“没事。” “说嘛!”燕子摇着他胳膊,几分娇气,几分刁蛮,“快点说,要不我生气了。” 他洋洋笑了,朝她眨眨眼:“不是大事,我就和容谦夸了你一句而已。” “夸我?”燕子眸光发出璀璨的光芒,小脸儿就凑上来了,“快说说,夸我什么?都好久没人夸过我了呢!我想听。” 洛少帆失笑,摇摇头,这丫头。 “快点说。”燕子板起脸儿说教,“你应该向我哥学习,要非常适当地夸夸女人。”说着说着,燕子委委屈屈地嘟囔着,“虽然哥一直都夸的是嫂子……” 洛少帆窃笑失声。又淡淡的怜惜——仍然是个孤独的小女人。看上去娇柔可爱,可只怕没几个人会想到,她只来得及顾自己的命,忘了人生许多需要享受和历练的东西。 “你说不说?”燕子双手不知不觉又掐上他脖子了,还洋洋得意,“这次我碰的可是你脖子以下。” 洛少帆服了。他含笑凝着她:“夸你漂亮。” “唉——”燕子长长的叹息,“这个没新意,太多人夸了。你为什么也这么俗气嘛!就不能夸夸我温柔可人,乖巧温驯,得体大方这些比较高大上的赞美么?” 洛少帆笑得捏住她腮帮:“下次再这样赞美。夏燕,我终于明白,你怎么能和云雪那么好了。” 云雪是条大智若愚的狐狸,夏燕小朋友真是笨笨的狐狸。都有灵光一闪的聪明,可大多时候是个真正的傻丫头。 她的心儿,有着这么多的向往与追求,凌云岩知道吗? 凌云岩一心在工作上,只怕腾不出心思来研究夏燕那颗敏感的心儿。 燕子回到现实,皱着眉儿:“好了,你夸我漂亮,我哥应该高兴。难道还为难你吗?” 脸色窒了窒,洛少帆凝着那双黑亮的丹凤眼,好一会儿没做声。 燕子明白了,松开他的脖子,喃喃着:“好吧,显然,我哥打击你了。唉,我哥果然讨厌你,连你夸我一下都不行。我哥怎么回答你的?” 洛少帆揉揉太阳穴,清清喉咙,正儿八经:“你哥说——洛少帆,癞蛤蟆别想吃天鹅肉……” 燕子笑趴了。 “没良心的闺蜜。”洛少帆辜辜然,“就算你是天鹅肉,我也不是癞蛤蟆。” 燕子伸出胳膊,象征性地抱了抱他,像哄青青静静似的,眉眼弯弯:“瞧,我安慰你啦!别伤心了,我回家了。再不回去,哥要打110报警了。” 她随即松了手儿,向后缩去。笑嘻嘻地推开车门。 她幽香的体香渐渐远去。洛少帆有些惆怅,面上却还浮着淡淡的笑。这种局面,意料之中…… 一直目送她走进电动大门,洛少帆才踩上油门,慢悠悠地离去。 他找容谦当然不是专门为说一句“燕子漂亮”,但容谦确实送给他“癞蛤蟆别想吃天鹅肉”这几个字。那个狐狸成精的容谦,敏感度超级高。他不能轻易碰触那条危险的线。 否则,没跨进容家大门,已被横扫出门。 来日方长。可惜,他显然没有时间按步就班地和容家打通关系。能有什么捷径么…… 燕子回到家的时候,刚一进大厅就吓了一大跳。 容谦正双臂环胸,凝神看着大厅门口呢。 “哥!”燕子拼命深呼吸,让自己看起来自然些。 哥刚刚没看到她和洛少帆在一起吧? 容谦看到她,这才松开双臂:“云岩来电说你二十分钟前就到家了,怎么现在才到家?” “啊?”燕子脑筋急转弯,期期艾艾了好一会,才挤出一句话来,“哥,我刚刚在外面看了会儿星星。”她没说假话,是陪着洛少帆看星星…… 容谦转身向楼上走去,传来他淡淡一句:“下次别再在外面吹风。” “啊!”燕子一愣——哥到底有没有看到她刚刚坐进洛少帆的奔驰里面? “既然打算和云岩定下来,就不要再躲了。”容谦的声音从三楼传来。 燕子轻轻压上心口——好险! 真不知道下一次,又会遇上什么出奇不意的情况。唉,这年代有个男闺蜜,搞得比私奔还神秘呜呜…… 燕子和凌云岩的婚期,第二天就排上乔容两家的议程。 天气越来越寒冷,司徒澜的意思是等到明年春天,等燕子度过每年的哮喘危险期再说。可乔承康和夏心琴想早娶早安心。 “不急这半年。”司徒澜呵呵笑着,“我再留燕子在家里过个年。反正云岩经常来,娶不娶回家差不多。” 凌云岩倒大大方方地笑了:“伯伯,这不一样。” “瞧我家云岩急了,想娶老婆了。”乔承康打趣着儿子。 夏心琴和乔云雪倒有些意外,盯了凌云岩一眼。然后母女俩面面相觑。这种急躁的风格,可不是凌云岩的啊! 燕子站在一边,羞得满脸通红。 凌云岩凝了燕子一眼,目光柔和:“燕子29岁了,不能再耽搁下去。” “那倒是,今年这一年的间隔比较重要。”乔云雪轻轻挨着容谦的胳膊,默默瞅了容谦一眼。 容谦久久打量着凌云岩,最后轻轻颔首:“看燕子的意思。” 燕子脸儿更加醉红。真是的,这种事,当着这么多人问她,她害羞的嘛。 她低了脑袋:“哥,我不说。” 她不说,可这句话的意思就出来了——她舍不得拒绝呢。 惹得宾主两欢。连容谦都无奈摇头——果断留不住妹妹的心。 司徒澜感慨:“果然女大不中留啊!想当年容谦让云岩假扮燕子的未婚夫,想不到如今还真是。所以嘛,缘份是天定的。” 闻言,燕子一愣——当初假扮她未婚夫的,她自己请的可是洛少帆。唉,想不到,云岩会成她未婚夫,而洛少帆却成了她闺蜜。她不知不觉抿紧唇儿——洛少帆会不会还送那辆宝马给她做嫁妆…… “那就年前好了!”夏心琴拍板,搂过走神的燕子,“燕子没妈,早点嫁过去,只是多了个妈疼。多好呀!” “那就好!那就好!”司徒澜无比欣慰。 乔云雪含笑不语。这种局面,她乐见其成。虽然,她并不明白弟弟怎么忽然就开窍,看到了燕子的优点,放开心怀和燕子和乐相处。 容谦扬眉:“既然这样,就今年好了。” “我们尽快挑个好日子出来。”司徒澜说。 容谦最后和夏家二老拍定日期,必须在年前结婚。 “外公外婆——”青青在旁边好纠结的模样,拼命举起小手,想行驶她的发言权。 “怎么了?”容谦瞄瞄小女儿。真难得,这世上居然还有令容醉雪小朋友纠结的事。 青青爬上老爸的膝盖,一脸严肃地和老爸谈判:“如果姑姑嫁给舅舅。我们是喊姑姑舅妈呢?还是喊舅舅姑父呢?” 大家都哈哈大笑。 “我问错了吗?”青青扁起小嘴儿,不服输地看着面前一堆长辈们,“大家不能严肃点儿吗?” “噗——”燕子又羞又乐。这老成的青青,居然研究起这个来。 容谦不由自揉揉额头:“青青,我们都很严肃。”真是的,小家伙都严肃了,他们大人当然要向小朋友学习。 乔云雪也跟着揉额头——容醉雪小朋友的问题,还真问到点子上。这要怎么喊呢? 悠悠一脸儿不屑:“在我们家,就喊舅舅姑父;去舅舅家的时候,就喊姑姑舅妈嘛!” 啧,一山更比一山高啦!乔云雪噗哧笑了。 “悠悠小朋友英明。以后就这么干!”司徒澜为孙子鼓掌。 “那在外面呢?”青青问。 “……”大家伙儿面面相觑。这小丫头能不能睁着那么纯真的眸子,问出这么深奥的问题。 燕子咕哝着:“想怎么喊就怎么喊呗!” 容谦默默别开长眸,拒绝看妹妹。唉,他从小护到大的燕子,现在尽想着飞走!只要和云岩在一起,其余什么都好说。她只怕连自个儿脆弱的心脏都给忘了。 做哥哥的,心儿淡淡的酸涩。 吃完饭,夏家二老离开了。凌云岩却留了下来。 “这下好了。”乔云雪长长地吁了口气,“这下我不担心燕子,也不担心云岩了。老公,燕子嫁给我弟弟,没什么好担心。只有毕竟老人家都想有孙子,爸妈是有点遗憾。不过我爸妈看开了,还好。” 事到如今,容谦也无话可说。他向书房走去:“让云岩来书房找我。” 一分钟后,凌云岩果然进书房去了。也不知道两人关起门来谈了什么。 燕子守在书房门口,紧张得不得了。 可是很快门开了。 走在前面的是云岩,一眼看到搓着手的燕子,他平静的眸子,蓦地深邃几分。容谦刚刚的话还在他耳边响着:“燕子把你放在心坎上,你如果以后做不到把燕子也放到你心坎上。那么,你得重新考虑一下。” 心中一震,凌云岩蓦地上前一大步,把燕子搂入怀中。 燕子眨巴着眼睛,喜悦得泪光闪闪。自从那个夜晚以来,心内的那个结,开始松动。只要他愿意开始爱她,疼她,愿意停下脚步,看到她的好,看到她的心意,她愿意等。 燕子开始了她正儿八宗的恋爱岁月。 书香门第。 最不习惯燕子变化的人,是容谦:“燕子最近在想什么。老是丢三拉四,连青青的智商都比不上。” “想云岩呗!”乔云雪噗哧笑了,“每天都跟在云岩身后呢!像个小小的跟屁虫!” “她什么话也不和我们提。”容谦心头的忧虑,慢慢弥漫开来。 乔云雪一愣:“这个倒真是的,以前还常常和我谈心,最近这些日子,她都不谈自己的事儿了。真奇怪!这丫头心里可憋不住话儿,估计云岩也没有那么多美国时间和她聊天。她也没有什么朋友啊……” 确实,凌云岩没有那么多美国时间和燕子逛街聊天。准备婚礼的事,乔家二老一手包了。他最主要的事,还是京华第二产业的拓展。 因为民族风的动工,凌云岩大多数时间,都在跑现场。他当然不是去干体力活,偶尔去几次,有监工的意味。 燕子偶尔会像个小尾巴,跟着他去看看。 凌云岩渐渐地拒绝不了燕子那双企盼的眼睛。他慢慢地深刻认识到一点,回来这里这么多来,一直全部心意待他的,只有燕子一个人。 他是她的全世界。 慢慢的,他会用眼睛欣赏身后这个“尾巴”了。有时候,他尽量和燕子多说几句话。 “这里全部建好,要多久啊?”顶着寒冷,燕子忍不住问。 “要一年。”凌云岩含笑凝着她单薄的身子,淡淡的无可奈何!这样的天气,她非得每次跟着他不可。他没奈何,只得专程去给自己买了件超大棉衣,以便随时把她一起包进去。 “要那么久?”燕子瞥向旁边,“洛少帆建的酒楼都动工了。他的还会先完成。” 凌云岩静静地打量了旁边的酒楼一眼,沉默不语。洛少帆这个第二产业,还真选对了。 “他好象也经常来这儿。”燕子把鼻子都裹进围巾,“看来,龙基这个酒楼建得挺大。” “洛少帆也聪明了一回。”凌云岩淡淡一笑,“跟着京华的旅游项目建酒楼,他也算个角色。抓住饮食业的突破口了。” 燕子摇头:“才不是,是他的秘书责这一块。嗯,他的女朋友就是他秘书向红枫负。近水楼台先得月嘛!” “向红枫?向?”凌云岩喃喃着。他有些出神。 燕子拼命点头:“是啊!向红枫,她非常熟悉酒楼的经营。龙基的第二产业,洛少帆只负责出钱出力,创意,经营等什么的,都是她一手负责。” “龙基的第二产秋,不关我们的事。”凌云岩带着燕子向车子走去。 燕子困惑着:“云岩哥哥,你好像对民族风的项目特别用心。” “民族风不一样,京华有它一半的永久经营权。所以我们得多关注些。”凌云岩仔细解释给她听。 “云岩哥哥,你的意思是,民族风建成之后,京华在经营上也参了五成股?”燕子跟在后面问。 “燕子,这不叫参股。”凌云岩摇头,把好包进大衣,好笑地揉揉她的短发,“还没建起来呢!更没上市,不能说参股,只能说占成。” “哦。”燕子不敢再说多了。只傻傻笑着,期待云岩不要再笑话她。 唉,她在云岩面前,怎么永远都是个傻丫头的模样。 不过,现在进步多了,她总算不会有他面前颤抖,说话也能成句子,脸儿也不至于红成红苹果。 虽然还有些累的感觉,但她的心儿安稳地跳着。 她瞅着他的大衣,感受着他带给她的温暖,心儿不知不觉浮上美美的感觉。瞧,云岩也在一天天进步,现在也懂得对她嘘寒问暖了。以后,他一定会更疼爱她。 她能等。这么多年都等过来了,她当然还能等来更美好的幸福。 “笑什么?”凌云岩停下脚步,含笑凝着大衣里那张笑嘻嘻的小脸儿。 大风天里陪他吹风,她居然还能如此快乐。他的心,慢慢又柔软几分。看来,那些年,他真地没用心看过她。但是那些年,他确实没有心情去好好看她。 脆弱的身子下面,她有一颗坚强的心儿。 他轻轻握紧了她莹白的小手儿,放在大掌中揉捏着。贴合的掌心,慢慢搓出热量。在冷寒的空气中,从心底慢慢腾起美好的温暖。 “好暖和。”燕子眉眼弯弯。 一点儿热量,她都如此满足。凌云岩只觉平静的心,慢慢沸腾起来。看着她冻出来的眼泪,他试着劝服她:“明天不许跟来了。” “云岩哥哥……”她的笑容渐渐消失了,手足无措地看着他——云岩是嫌她碍事了么? 唉……凌云岩无奈地牵着她向前走去,巧妙地改口:“我是说,明天上午不许跟来,下午可以。” “好啊!”燕子立即眉开眼笑,“我上午财务部有事儿,正好下午来。云岩哥哥,我才不会因私忘公呢!” “那就好。”凌云岩揽紧她些,“下次多穿点,要不然,不许来。” “嗯。好的,我举双手双脚赞成。”她举起双手,笑米米地说。只恨自己不能再举起双脚。 瞅着她喜悦的模样,他的眸子慢慢下移,落上她心口。 燕子一惊,赶紧挺起胸-脯:“我很好。最近心脏出奇的好,比任何时候都好。” “真的?”凌云岩眯着眸子,似乎在质疑着她。 “真的。”燕子拼命点头。一边小心翼翼地把围巾更加包紧脸儿。 “那就好。”凌云岩放心了。 可凌云岩抬头的时候,燕子却悄悄捂了捂心口。前一段时间心情起伏太大了,所以现在晚上睡觉时,偶尔还是会生生的疼。不过,她相信,会一天天好起来的。 瞧,现在她白天基本上没再心痛了。 “唉,他们真辛苦!”燕子看着工地上的工人,眸子有些湿润。她光站在这儿就受不了寒气呢! 凌云岩所有的注意力,都落上燕子那双潮红的美丽眸子。他慢慢俯身,吻上藏在围巾里的唇。 他没有和她解释,他们在工作,运动产生热,反而不怕冷。 可是她这颗善良的心儿,比这真相重要。这几年,他似乎错过太多太多,连身边璀璨的珍珠,都肆意忽略掉了。他居然笨到,一直只看到她的娇气…… 燕子一颗心儿怦怦直跳。可没有比他的爱更重要,她踮起脚尖,含笑承受他的爱。任风儿把鼻尖冻得红红的,有些可怜,又有点可爱。 云岩这是第三次吻她的唇了呢!他应该越来越爱她了吧! 来到停车的地方。燕子愣了愣。 怎么旁边还停着奔驰呢? 仔细一看,原来里面还坐着向红枫和洛少帆。两人正静静地瞅着她和凌云岩呢! “哈罗——”燕子绽开笑容,好不容易伸出一只细细的胳膊,和奔驰里的人打招呼。 洛少帆眸深似海,他淡淡扫过凌云岩,细长的眸子最后落上燕子嫣红的唇。那略微肿胀的唇儿,还残留着被吻过的热气。 向红枫的眸子,平静地落上凌云岩的大衣。它的一大半都裹着燕子。好象那大衣本就是为了燕子准备一样。慢慢的,她的眸光转向洛少帆。 洛少帆还在瞅着燕子的唇。 向红枫的手,慢慢地,紧张地握成拳。 “怎么都不理我呀?”燕子有些委屈。瞧她这么热情,车里的两人哼都不哼一声。洛少帆那么灵透的人,这会儿看上去好笨哇! 凌云岩淡淡一笑,搂过燕子,转身拉开自己的车门:“我们高攀不起洛董,走吧。” 洛少帆没作声,向红枫只得轻轻应上一声:“嗨!” 这么细细的一声,凌云岩拉着车门的手,轻轻地僵了僵。他慢慢转过身来,凝着向红枫。慢慢的,他淡淡地笑了:“这声音……好听。向小姐和我认识的故人,有八分像了。” 洛少帆细长的眸子,这会儿才从燕子的唇上生生挪开。移向向红枫。他眸子里有过一丝疑惑,但只是瞬间,又平复如初。 他懒懒笑了:“京华的副总,我才高攀不起。” “噗——”燕子乐了,一会儿瞄瞄洛少帆,一会瞄瞄凌云岩,眨眨眸子,调皮地笑了,“怎么,你们两个大男人,要互粉吗?” “哈哈——”洛少帆开怀大笑。这丫头,多俏皮。可是,他笑着笑着,又好忧伤。 凌云岩把燕子拉入自己的大衣,无声地笑了笑。 燕子瞅着凌云岩,小心翼翼地提议:“云岩哥哥,我们京华得有大气。来,我们请他们吃午餐,怎么样?” “我们要回去了。”向红枫细细地拒绝。 凌云岩扫过向红枫一眼,眸光最终落上洛少帆:“燕子说请,不知洛董肯赏脸不?” 洛少帆久久凝着燕子,最后轻轻点头,洋洋一笑:“当然。我总不能不领容家千金的情。” 燕子悄悄朝他眨眼睛。瞧吧,他故意这样损她,等他们独处的时候,她会让他尝尝容家千金的无敌掐功。 一行来到附近的餐馆。坐到一张桌子。等上菜的时候,洛少帆上洗手间了。燕子瞄瞄时机,也向洗手间走去。她朝凌云岩眨眨眸子:“我马上就来。” 然后,一溜烟就出去了。小跑着跟上洛少帆:“喂——” 洛少帆慢慢转过身来,深邃的眸子,再次落上她的唇儿。 “洛少帆,我想问你,要不要我帮你试探下向红枫对你的心意……”燕子的声音忽然中断了,她狐疑地摸摸唇儿,“我嘴唇上面有什么吗?” “有。”洛少帆说,修长的指尖慢慢落上她的唇儿,很轻很轻地拭过,似乎真能拭去什么。 燕子皱眉儿:“还在上面吗?” “没了。”洛少帆淡淡一笑,“不过漱个口最好!”唉,说这话,他怎么觉得有点艰涩。不对,看着她的唇那么红,想着它被吻过,他的心就开始艰涩了。 “漱口?”燕子一愣,“嗯,我现在就去濑濑口。” 燕子纤细的身子经不起风吹雨打,可特别灵活,只一闪,人儿已经进了洗手间。 洛少帆看着自己的指尖,那上面什么也没有,此刻更有空空的感觉。 原来,他居然如此失意。他要不要主动改变些什么…… 燕子在洗手间好一会儿都没出来。洛少帆向餐桌走去。可远远的,他站住了。 餐桌上,凌云岩和向红枫在说话。 凌云岩打完电话,才缓缓看向面前过分文静的向红枫。 及腰长发,文静谦和,透着一股迷人的知性美。长长的眉,是天然完美的眉形。杏眼盈盈,里面似有雾蒙蒙的感觉。皮肤出奇的白。偏偏一身全黑职业套装。给人强烈的视觉差。 是个有内蕴的漂亮姑娘。但引人注意的,居然就是她的过分文静。 他缓缓替她倒了一杯茶。 “谢谢。”向红枫低低地道谢。 凌云岩凝着她:“你像我一个故人。倒茶,爱乌及乌而已。” “故人?”向红枫喃喃着。她双手紧紧捧着杯子,似乎怕杯子从手中掉落。 凌云岩缓缓摇头:“是的,故人。永远的故人。” “哦。”向红枫低垂了头。凝神看着面前的茶杯,似乎不想再说一句话。 凌云岩自我解嘲地笑了笑:“如果不是有些不可改变的特征,我差点以为,你就是她。” “这世上相像的人不少。”向红枫低低地辩解。 “确实。”凌云岩悠然笑了,“不过,你也姓向……” “姓向的人也不少。”向红枫终于抬起头来,淡漠而镇定。直视着凌云岩,轻轻地,“你看错人了。我不认识你。” 凌云岩含笑凝着那双平静的眸子。他慢慢地摇头:“我果断看花眼了。” 如果是他日思夜想的那双眸子,怎么会如此平静? “看来是的。”向红枫肯定他的判断。 “红……枫?看来你很喜欢秋天的枫叶。”凌云岩淡淡一笑。 向红枫轻轻地:“确实,女人都爱艳丽的色彩。” 燕子也跑过来了,抓着洛少帆向桌子那边走去。快到桌旁时,她一愣。 云岩哥哥的眸光,似在剖析向红枫。燕子身子一震——她想起了云岩电脑里,向静的照片。她都觉得这个向红枫五官像极了向静,那云岩一定会更有感受。 凌云岩终于收回眸光。他一抬头,笑了:“洛董,一起坐下用餐吧。” 一餐饭在和和乐乐的气氛中度过。不过,出餐厅的时候,燕子想办法和向红枫落到后面。 向红枫走得很慢,她凝着燕子:“你有话和我说?” “你真聪明!”燕子喜悦地赞美着,“向小姐,洛少帆的眼光果断不错。” “你不会来劝我快点嫁给少少帆吧?”向红枫静静地笑了。 燕子一愣,接着不好意思地抓着短发。她得换一种说法:“我不是……不过,我知道洛少帆想快点娶你……” “他想快点娶我?”向红枫好笑地摇摇头,她不再多说一个字。 “他是个好男人,别辜负他啊!”燕子真挚地说,“真的,一个肯和我这么单纯的人做闺蜜,他一定会是个体贴又细心的老公。你别嫌弃他结过婚,生过儿子好不好?他儿子可帅了,很乖的。” “嗯。”向红枫笑着点头。 “那,你什么时候嫁他?”燕子紧张了。 向红枫默默看着前面两个男人,轻轻地:“你们结婚了,我和洛少帆……也会结婚。” 燕子乐了:“要不,我们一天结婚好不好?” 向红枫的眸子,慢慢落上燕子,轻轻地摇头。虽然轻缓,可十分坚决。 燕子尴尬得抓头皮:“嘿嘿,我问得太多啦!我不问了。反正你不辜负洛少帆就好。” “你希望洛少帆得到幸福?”向红枫淡淡地问。 “嗯。”燕子拼命点头。 向红枫淡淡一笑:“我们走快点吧,他们站在那里等我们了。” 凌云岩的目光,不时落上向红枫。 洛少帆不着痕迹地扫过他:“你不爱夏燕?” “不,我开始爱了。”凌云岩目不斜视,显然不想和洛少帆聊这个话题。 洛少帆眸子深邃几分:“如果真爱她,请深爱她。无论如何,不会让她在这咱天气,跟在你身边受寒气。” “这是燕子的坚持。”凌云岩淡淡一笑,“洛少帆,你管得太多了。我和燕子马上结婚,我不疼她,我疼谁!” 洛少帆静默不语。 燕子和向红枫已经走过来。燕子走在前面,忽然停住。向红枫来不及收住脚步,踉跄着朝一边倒去。 “小心!”凌云岩一把捞住她半空的手。 向红枫全身一僵。她飞快调节好身子的平衡,然后缩回自己的手:“谢谢!”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凌云岩淡淡的,他的眸子,慢慢扫过向红枫的指尖,她的食指甲上面,印上鲜红的一片枫叶。 对于素雅的穿着来说,这片红枫叶印得特别惹人注目。 凌云岩的眸子,再度落上她的鞋子。 “回家。冻死了!”燕子再也抵挡不住室外的寒意。她笑着把自个儿的胳膊,怯怯地穿过凌云岩的胳膊。 “再见!”洛少帆轻轻地说。他似乎故意揽过向红枫,朝凌云岩笑了笑。 燕子的身影,慢慢消失了。 一直看不到车子的影子,向红枫才淡淡一笑:“洛董很讨厌凌云岩吻夏小姐。” “谁说的?”洛少帆松开她的手臂,独自向停车场走去。 向红枫静静地跟上去:“洛董,真正爱一个人,不会只想着占有,只会希望他过得更好。” 洛少帆缓缓停住了,他深思地凝着她:“显然,这是你的想法。显然,它不是我的想法。” “那是因为你不够爱她。”向红枫平静极了。 洛少帆淡淡的惆怅:“不。把她放在别人手里,我永远不放心。捧在手心,我才能确保她安好。向红枫,我们的爱情观不一样。” “你不会也去抢婚吧?”向红枫垂下眸子,手儿,慢慢拧到一块儿。 洛少帆拉开车门:“有智慧的男人,不是抢婚,而抢爱情。” 向红枫站住了,出神地想着什么。她忽然冲上去,一把抓住他的手,定定地瞅着他,声音急促起来:“不许去抢夏燕!洛董,你和她做一辈子闺蜜,我都给你们制造机会。可是,你不许去毁坏凌云岩的婚礼。如果你不同意,我会找江董坦白。甚至,我会找容谦。” 锁着她向来波澜不惊的眸子,如今却涌上恐慌。洛少帆缓缓拉开她的手:“凌云岩说你和他一个故人八分象……” 向红枫眸中有些惊慌了。她慢慢松开他的手,垂头低语:“只要你答应我,别插手凌云岩和夏燕的事,我可以送你一个饮食王国。我可以和你立字保证,三年之内,垄断本省所有大城市的饮食业。十年之内,挤入全国百强企业。” 洛少帆细长的眸子,紧紧地眯了起来。 “如果你不答应,我同样可以毁掉你的龙基。”她低低的,可字字清晰。那双平静的眸子,比任何一刻都平静。 寒风中,洛少帆轻轻的话语洒落:“向红枫,我钦佩你。但听我一句劝,千万别试着去威胁一个男人!” 洛少帆呯地关了车门。 向红枫缓缓抓住旁边的栏杆,失神地瞪着他:“洛董,男人不都更向往财权吗?” “我向往过,并为此付出过惨痛的代价。”洛少帆眸间掠过痛楚,“向红枫,你还是太纯真了。你不懂爱情,也不懂男人。” 她失神地目送奔驰消失在自己的视线,无力地靠着铁栏杆——她是不是一句话,打破了面前的均衡。 她错了吗? 奔驰里面的洛少帆,细长的眸子,慢慢地眯紧了。 向红枫有本事成就凌云岩的幸福,同样会有本事毁掉燕子的幸福。他还能安稳地隐藏在她身后,默默地守护着她么…… 书香门第。 天气太冷了,为了自己的小命,为了不让哥担心,燕子不再坚持陪着凌云岩紧,去共度情侣晚餐。 凌云岩把她送到大门口,才打道回了水乡花园。 “云岩,你爱我吗?”燕子怯怯地问,无限期盼。 凌云岩绽开个笑容:“爱。” 燕子顿时觉得星光灿烂——虽然,今晚只有黑夜,狂风,没有星星。 “青青,借姑姑抱抱——”燕子一边喊着跑进客厅,一边把青青搂在怀中,死命儿将自己的冷脸,贴上青青暖暖的脸颊。 “坏姑姑——”青青鄙夷她,拼命挣扎。 悠悠笑呵呵:“姑姑,借干爹给你抱好不好?” “啊?干爹?”燕子大吃一惊。身子一晃,眼睛一抽,站起来了,“洛少帆,你来送给我哥挨抽么?” 可不,楼梯口,正懒懒站着洛少帆,双臂环胸,似笑非笑地凝着她。 他细长眸子间的那一束光华,灼人眼睛。 “咳……”他笑着,“我可以免为其难地借你抱抱。” 燕子竖着耳朵听动静,好像司徒澜和方姨都不在。她眯着眼睛笑了,顺手拿起沙发上一个抱枕,凶巴巴地扔过去:“洛少帆,接招。” 嘎,她果然是丝瓜般弱,就扔个抱枕,连自己都扔过去了。踉跄着,在洛少帆面前十厘米停了下来。 他稳稳地接住抱枕,含笑扫过她丝瓜般的身子。 再多十厘米,他会觉得人生很幸福。他的声音低低的:“怎么可以嫌弃闺蜜呢?” “……”燕子鼓起了腮帮,却只敢低低放狠话,“闺蜜可以用来取暖吗?” “可以。”洛少帆说,他挑挑眉,“闺蜜可以任你死命压榨。兼任百科全书。” 瞪着他认真的模样,燕子眼睛抽抽地想笑。可她又紧张起来:“你来做什么呀,不怕我哥再送你更有杀伤力的话么?” 洛少帆优雅地笑了笑:“癞蛤蟆都听过了,应该没有更狠的了吧?” 燕子瞪着他,忽然噗哧笑了。哥真狠,把这么一个黄金单身汉说成癞蛤蟆。咳,洛少帆的心理素质特么强悍呀…… “燕子,今天这么早就回来了——啊,洛少帆?”乔云雪手中的车钥匙,掉下来了。她看到的画面,居然又是燕子抓着洛少帆的领带。 她的小姑子,怎么和洛少帆越来越像有深仇大恨了呢? “燕子,放手!”容谦威严的声音也从门口传来。 燕子这才松开洛少帆的衣领。傲娇地向楼上走去。可她走得慢慢的,想听他到底来干什么,更想知道哥会怎么对待他。 容谦大步走进来。‘ “坐吧!”乔云雪虽然困惑洛少帆的再次拜访,可还是摆出当家主母的气派,把洛少帆让着坐了。 容谦懒懒地瞄了洛少帆一眼:“又来了?” 乔云雪默默地别开眸子。她老公可真能待客,虽说这只是个不速之客…… “干爹说,他以后会天天来看我们。”悠悠和洛少帆做鬼脸。 容谦长眸扫过洛少帆:“天天来?” 燕子的脚步停住了——瞧哥这火药味儿……就说,她和洛少帆做闺蜜的事儿,可不能走漏半点风声啊! 洛少帆扬扬眉:“你欢迎就得了!” “懒得欢迎!”容谦悠然拿起报纸来看。 洛少帆洋洋一笑:“青青和悠悠欢迎就行了。反正我是来看我干儿子干女儿,不是来看你。” “干爹真棒!”悠悠不失时机地给自家亲爹拆台。 容谦脸儿一抽,却没训自家倒戈相向的亲儿子。无视洛少帆:“什么干爹,我什么时候批准过?” 洛少帆也不尴尬,洋洋一笑:“没关系,我每天就看一眼青青和悠悠就走,混个脸熟就好。” 果然,洛少帆说到做到,转身就走。 一直听到奔驰发动的声音,容谦才和乔云雪相视一眼——洛少帆真的来看青青和悠悠的吗? 为什么他们心头都有些不踏实…… “该画画啦!”容谦和乔云雪把两个娃娃提到三楼去了。 燕子却悄悄地溜了下来,悄悄地打了个电话。然后悄悄地出了电动门。 果然,奔驰还在门口等着她。 她飞快地坐进去了。 踩上油门,洛少帆开出两百米外,才停下来。静默地瞅着反光镜里,那个活泼喜悦的短发娇俏大美人。 她紧张兮兮地拉住他的衣角:“你以后真的天天来呀?” 洛少帆颔首。 燕子愣了愣:“混脸熟?” “混脸熟。”洛少帆笑着凝着她。容洛两家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容谦那张不动声色的脸,堪称金钢级防火墙,轻易没办法攻克。 “好吧!”燕子郁闷地支起腮帮,“我们迟早要被哥识穿的!没有闺蜜的日子,我们得多孤单呀!” 洛少帆慢慢锁住她略带惆怅的眸子:“你孤单?” 他以为,她天天有爱慕的凌云岩陪着,已经不孤单了…… “孤单呀!还有点累。”燕子喃喃着,忽然挺起胸脯,用力拍着他的肩膀,“我发现一件秘密,蹩在心里好久啦!事情有点严重。” “哦?”洛少帆挑眉。 “你女朋友向红枫,和云岩哥哥的初恋嫌女友好相象。”燕子嘟着嘴儿,淡淡的忧伤,“我真担心云岩会移情到你女朋友身上。” “不会。”洛少帆眸子深邃几分。 燕子撇撇嘴儿:“我总觉得,云岩哥哥看她的时候,都在用x射线的眼光在研究她。” “你怕什么!”洛少帆揉着她的短发,“你们都要结婚了。” 燕子眸中发出灿烂的光芒,眉眼弯弯,抱着他的胳膊,一摇一摇的,进入自个儿的梦幻世界:“是呀,洛少帆,我要结婚啦!我觉得我越来越爱云岩了。真希望结婚顺利。洛少帆,我现在的心情,才是新娘的心情。” 她越喜悦,洛少帆越沉默。 “洛少帆,怎么啦?”燕子吃惊了,“你不高兴吗?是不是向红枫误会我们了?” “没什么。”洛少帆巍然不动,唇角若笑,“看来我的宝马要送人了,要破财的事,我当然不太高兴。夏燕,我更喜欢你和我诉苦。” 她不高兴的时候,才会把他当神一般看待,把她所有的依赖都交给他。 他喜欢那种依赖,消-魂美妙…… 燕子撇嘴儿,掐他胳膊:“没良心的洛少帆,居然诅咒我心情不好。唉,掐得我手指头疼……” 捧着她指尖,他轻轻亲了亲:“好了,不疼了。再帮忙掐掐。” 燕子愣愣地瞪着他,受了惊吓:“你变成受虐狂了啊!向红枫怎么把你整成这样了?” 洛少帆抚额,心碎成沙。他明明是因为爱而不得而难受…… 燕子揉着眼睛:“洛少帆,你失意了吗?好奇怪的感觉!” “我失恋了。”洛少帆说,“夏燕,你遗弃我了。” “可怜的男人。这么失意,把我当成向红枫了。”燕子怜悯地瞅着他,“你念错名字了,是向红枫,不是夏燕。” “我爱的是夏燕。”洛少帆揉着眉心。 “你应该去看医生了,看神经科。”燕子揉揉他眉心,“我明白,向红枫一定还没同意嫁给你,所以你伤心。我下次见到她时,一定再好好劝劝她。” 洛少帆改揉太阳穴,心儿抽抽的——这个没感觉的丫头,把他一颗心切成了片片…… 燕子收回胳膊,伸出手指头,如数家珍:“洛少帆,你又有钱,又帅气,又绅士,又知心,还有好多好多优点,我的手指头都数不过来了……唉,天下再没有比你更好的男人了,向红枫的眼睛长哪去了……喂,洛少帆,你也有心脏病吗,捂着心口做什么?” 洛少帆轻轻揽住她肩头:“夏燕,你的心脏病转移给我了……” 果然一报还一报,他当初给云雪多少伤痛,夏燕现在一丝不少地送给他。 果断的,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 他绝壁有心脏病了,要不然,怎么会夏燕说一句,他的心就狂跳一下,再刺痛一下…… 燕子舒服地靠着洛少帆的背,喃喃着:“心脏病能转移就好了,这样我就能和云岩哥哥白头偕老……洛少帆,我的婚礼马上到了,你会来参加吗……” (cqs!) 番外 ——情系终生 056.看紧女朋友,别把我的云岩哥哥抢走了 洛少帆长长地叹息。轻轻拍拍她肩头:“还有多久?” “很快很快了。”唇儿翘得高高的,燕子喜悦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想着美好的婚礼,无限遐想啊! 低低沉思,洛少帆慢慢松开燕子的胳膊:“我会让海燕把礼物送给你。我就不来了。” 燕子惆怅地瞅着他:“你不想我和云岩哥哥结婚?不想我幸福快乐吗?” 洛少帆凝着被大风吹得摇摆不定的绿化树:“我想你幸福快乐,但不想你结婚!”断肠的镜头,还是少见为妙。夏燕,我真的有心脏病了。 “可是,我结婚就会幸福快乐啊!”燕子心儿呯呯地跳着,眉眼弯弯,“我希望得到所有人的祝福。特别是我的男闺蜜。” 洛少帆细长的眸子,慢慢落上她嫣红的唇儿。这张唇儿,咫尺天涯。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凌云岩蹂-躏着她美丽的红唇。她因吻而生的喜悦笑容,灼伤他的心…… “你今天有点傻傻的样子。”燕子笑嘻嘻地推开车门,“乖啦,回去吧!洛天鹏在家等你陪他做亲子游戏呢!” 他微微点头。 她做势摸摸他心口:“洛少帆,如果心脏病真能转移,你会帮我么?” 洛少帆心儿慢慢潮了,他摸摸她扬起的唇角,缓缓笑了:“如果你是我老婆的话,当然会。” “就会开玩笑,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燕子嘿嘿笑着,跳下奔驰,“明天还来吗?看你的干女儿和干儿子?” 洛少帆点头,又慢慢摇头。 他来,岂只看青青和悠悠两个…… 燕子歪歪脑袋,有些纠结:“那我明晚陪云岩一起吃了饭再回来,这样就错开你了。我们一定不能被哥拆穿。” “哦!”洛少帆心儿涩涩的。 “88。”摇着白希的小手儿,燕子用围巾围了脖子,小跑着回了别墅。 一直看到燕子进了容家大门,奔驰才缓缓离开。 燕子的婚礼,排上了行程。 司徒澜已经退休,天天有的是时间。婚礼的事,他事无巨细,全部自己动手。和乔承康和夏心琴也很熟,什么事儿,大家都好商量。 洛少帆每天傍晚都来容家一趟,在容谦的白眼中,在乔云雪困惑的目光中,总是待上十来分钟。偶尔,燕子会遇上。 但大多数时间,燕子和凌云岩共度晚餐,还没有回来。 来得多了,容谦和乔云雪也懒得用x射线来穿透他,任他和青青悠悠两个胡闹。 “万事具备,只欠东风。”这个周末,容家的人全在三楼的时候,司徒澜说。 燕子美丽的丹凤眼眨呀眨的,她不说话,可脸儿却腾红了。 乔云雪笑而不语。 “别老拿着那玩意。”容谦心儿涩涩地看着燕子手中的半成品围巾。 为了送凌云岩一件礼物,表示她纯洁美好的爱情,这个从来不和羊毛线打交道的妹妹,居然亲自去买了毛线。专程找了财务部一个老大姐,教她各种围巾样式。这些天都学入迷了。 “哥别打扰我。”燕子娇娇地抗议,“我一定要在婚礼之前把它勾好,我要让云岩戴着我的围巾和我结婚。这围巾代表我对云岩满满的爱。” 容谦眯起长眸,最后只能无奈的干咳一声。 果断女儿都外向。终归是别人家的。 乔云雪一本正经地沉思着:“老公,是不是我帮你勾一条围巾,还能给我补个盛世大婚礼?” 燕子噗哧笑了。嫂子这是变相地抗议,青青和悠悠都这么大了,两人还没有一个正式的婚礼呢! 和亲密爱人举行正式的婚礼,这是每个女人梦寐以求的事。 婚礼?容谦不动声色地挑挑眉:“当然。” 乔云雪出神地想着什么,脑袋却一下又一下,有节奏地点着。似乎真在考虑,是不是要用一条围巾来换一个盛世大婚礼。 容谦瞄瞄了乔云雪,沉吟着:“最近洛少帆倒是跑得挺勤……” 半成品围巾刷地落地,燕子紧张得心儿都纠了起来。她很想逮着洛少帆说心事,可为了在哥嫂面前掩人耳目,不得不天天晚归,错开他来的时间。 洛少帆天天来拜访,到底想干什么嘛! 她还是避开这个话题吧,省得一不小心,在哥嫂面前露馅。 “哥,嫂子,我饿了,下去找点东西吃。”燕子朝外面走去。 “去吧!”容谦大掌一挥。 目送燕子离开,容谦的眉,却莫名其妙地拧了起来。 “他要大力发展饮食业,自然特别关注我们旅游项目的进展。”乔云雪轻轻笑了,“容先生,既然他都主动放下身价,登门拜访,就请容先生网开一面,别计较那些事了。毕竟,容洛两家相争,总有伤害。” 容谦摇头:“如果就为得到民族风旅游项目的信息,洛少帆大可不必自贬身分,专门拜访。” 燕子才走到楼梯口,一眼看见洛少帆正推门进来。她沉思了下,朝三楼喊:“哥,洛少帆又来啦!” 容谦大手一挥:“你先去下面接待下,我马上下来。” “嗯。”一阵小跑的脚步声。燕子到了一楼,她大声抱怨,“洛少帆,你都不用管公司么?天天往我们这里跑。小心向红枫是商业间谍,把龙基搬空了你都不知道。” “夏燕。我马上就走。”洛少帆的声音。 声音清清楚楚传到三楼,乔云雪无奈地摇头。燕子见一回洛少帆,就损一回洛少帆。 容谦缄默不语。也没打算起身,摆明了懒得接待这个越来越喜欢拜访的常客。 他拧了眉:“不是说他有女朋友了,怎么还没有结婚?” “爸爸,你去问干爹呀!”悠悠十分中肯地建议,“我也想要干妈了。(.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乔云雪好笑地瞄瞄容谦:“那个向小姐初来乍到的,还是个美籍华人,当然会考虑个一年半载,才决定婚姻大事。喂,老公,你不下去会会洛少帆吗……” 瞅瞅楼上没动静,燕子悄悄挨着洛少帆坐下,嘿嘿地笑着:“洛少帆,真的不参加我的婚礼啊!” 洛少帆微微点头。 “唉,好惆怅。”燕子支起腮帮。可想着婚礼,她忧伤不起来,笑意情不自禁地从眉间漾开,“要是你和向红枫也结婚就好了。” “你以前不是讨厌我结婚?”洛少帆凝着她。 “可是我希望你和向红枫结婚。”燕子有些闷,“超喜欢。” “她暂时不会结婚。”洛少帆说。 燕子有些寥落,可她又点点头:“她放弃你这么好的男人,是她笨。你们不来参加我的婚礼也好。我实在害怕,云岩哥哥看她时的眼光。那眼光决看得我心里一抽一抽的,觉得好陌生,好伤感。洛少帆,看紧你女朋友,别把我的云岩哥哥抢走了。” 轻轻叹息,洛少帆淡淡的惆怅:“夏燕,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总有一天会离去。” “我也不知道云岩哥哥是不是我的……”燕子限入深思,“唉,我是不是太幸福了,所以心里才格外担心幸福会溜走。我觉得我越来越女人了,话多又麻烦。洛少帆,你烦不烦我天天缠着你胡说八道呀?“ 心中一动,洛少帆凝着她,看着她眉间轻轻蹙着,他能告诉她原因吗…… 她担心幸福会溜走,是因为她爱的比云岩多太多,潜意识里赶不走那片空虚寂寞冷,缺少安全感。她现在的模样,就象当年的乔云雪。 他想揉揉她那颗纠结的脑袋,安慰她。可这是容家的客厅,他一根手指头都不能乱动。否则,想过来看一下她,都进不了大门。 “等结婚了,一切都会真实起来。”压抑着心思,洛少帆淡淡笑了,“我喜欢你找我说话。” “那你干嘛这一阵子都不让我跟着你出去嘛?”燕子嘟起小嘴儿,好严肃的失意。 洛少帆心儿有些暖,又有些空:“天气太冷了,你出去会受寒。” 燕子嘟囔着:“说的我好像林妹妹一样。” 三楼传来说话声,洛少帆的笑容慢慢浅了些。 燕子已经规规矩矩坐开了,一边儿朝他眨眼睛:“海燕已经试过婚纱了。我喜欢她那家婚纱店。帮我和她说说,看她明天能不能带我去那家婚纱店。” “好。”洛少帆说。一边朝跑过来的悠悠伸开胳膊,“干爹抱……” 这个晚上,洛少帆停得久些。但在热闹的容家,想在众目睽睽中和燕子悄悄投一个眼神,都不容易。 十点的时候,洛少帆坐上自己的奔驰,慢慢离开。 出了别墅,他慢慢投向三楼一个窗口。那是燕子的卧室,这个傻丫头,居然怕向红枫抢她的未婚夫,催着他快结婚。 回到洛家,洛海燕正站在大厅里等他。 洛家只有她知道,洛少帆现在每天都会去容家报到。 摸到了规律,但洛海燕就算看在眼里,却无可奈何。只能让洛天鹏多粘他老爸,让洛少帆的闲余时间,只来得及想龙基的大事,和儿子的琐事。 “还不睡?”洛少帆扫过门口的妹妹一眼。 “哥,我总算明白,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是多纠结的事了。”洛海燕无限感慨。和容家这层冰,什么时候才能解冻呢? 洛少帆偶尔会喝住她:“别胡说。妈听到了麻烦。” “有什么麻烦!”洛海燕撇嘴儿,“最多,她多找向红枫几次,问她什么时候想结婚。可别看向红枫文文静静,妈却拿她莫奈何呢!” 洛少帆站住了,瞄瞄妹妹:“夏燕说,你明天有时间的话,陪她去你以前的那家婚纱店试婚纱。” “好啊!”洛海燕随口答应着。她果然回了自己房间,和燕子打电话。 “海燕,我正要找你呢!”燕子嘿嘿地笑,好娇柔好娇柔的声音。 洛海燕微微叹息,却不得不绽开笑容:“我知道,哥和我说了。你说个时间,我在油画街那里等你。” 燕子歪着脑袋想了想:“十点吧。”下午说不定要陪云岩外出,只有上午翘班了。不过云岩现在不会来她办公室,她就是翘班,云岩也不会知道的。 “嗯,那就十点。”洛海燕挂了电话。她想了想,来到洛少帆卧室,“哥,我约好燕子明天十点去‘百年好合’婚纱店,不过,我忽然想起,我男友明天上午要去给我挑婚戒,所以哥到时去陪她好不?去油画街等她。” 洛少帆久久地凝着妹妹。看得洛海燕心里发悚,她几乎要收回自己的话。 “十点?”终于,洛少帆点点头,“那我把明天的董事会推迟到下午再开。” 洛海燕的眼睛,刷地湿了。 第二天。 为了确保自己翘班不被云岩发现,燕子一上班,就特意去打扰凌云岩,以证明她今天不迟到不早退不旷工,是个好员工。 “最近好像胖了些。”捏捏她的腮帮,凌云岩温柔的眸光,隐隐散发热烈。 “冬天吃了没运动,全用来长肉了。”燕子嘿嘿地笑,在他温柔的注视中,轻而易举就醉了。她小心翼翼地试探着,“云岩哥哥不会嫌我胖吧?” “真是个傻丫头!”凌云岩低低笑开,“再长上二十斤,才刚刚好。” 燕子笑米米地比了比自己的腰,最后皱了眉儿:“云岩哥哥,你确认我再长二十斤,还能爱我?” 凌云岩心口一暖,缓缓抓着她莹白的小手儿,拉她坐在怀中,亲了亲她的唇儿:“当然。不过,燕子,现在是上班时间了……” “第四次……”燕子眯着眼睛笑了。 凌云岩一愣:“第四次?” “嘿嘿,没事啦!”燕子赶紧挣开他的怀抱,隐藏自己的小心思。嘿嘿,这是他第四次吻她的唇儿,他是爱她的。 终于离开京华大楼,燕子留下自己的宝马,制造她在公司的假象。喊上出租车,悄悄来到油画街。 看到奔驰停的地方,燕子下了车。可看到里面的人时,她一愣,接着扑上去了:“洛少帆,怎么是你呀?” 不是洛海燕。 “海燕要挑婚戒,来不了了。”洛少帆推开车门,“上来,我送你去。” “谢谢!”燕子一溜烟来爬上去了。 奔驰向前缓缓开着,洛少帆的目光有点涩:“怎么不让凌云岩陪你去?” “他忙!”燕子可爱而又郁闷地伸伸舌头,“和他一起试婚纱,我不自在。而且,我坚决相信,我不管穿哪件,他都会说好看。” “我也会说好看。”洛少帆淡淡一笑。 燕子可爱地瞅着他:“我比较相信你会对我讲实话。” 心头一震,洛少帆的笑意加深,可眸间的惆怅也慢慢增多。她的依赖,让他如此心儿荡漾…… 美丽的燕子试婚纱,当然都是漂亮的。凝着镜中美丽的人儿,如天使绽放她纯洁的美丽,洛少帆越来越沉默。这么美丽的新娘,却是凌云岩的。 “我爱这件红色的婚纱,它适合我的心情。”燕子快快乐乐地订下一件红婚纱。 “真是郎才女貌。”婚纱店的员工由衷赞美,以为洛少帆是新郎。 看着大红婚纱间,那喜悦而明媚的脸儿,洛少帆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 “嗯,就这件。”燕子换下来,登记好,给了定金,扶着洛少帆的胳膊向外面走去。 她的喜悦让她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洛少帆,你也带向红枫来试婚纱好不好?” “走好!”洛少帆提心吊胆地看着她跳着走。这是楼梯,一不小心没踩好,可就滚下去了。 正说着,忽然“呯”地一声。 一阵浓雾冲过来。 “夏燕小心——”燕子被冲得身子直晃,洛少帆的大掌一把搂过她。将她的身子连同四肢,严严实实绑进自己怀中。 两人都被冲倒在地,沿着楼梯,滚向楼下…… ———————————————————— 亲亲们,从明天起,都会固定在早上八点前更新,只早不晚。如果到时没看到更新,有可能是袖姐抽了,亲们可点击目录或上一章进入。 【ps】如果万一因事晚更,草莓会在留言区说明。 (cqs!) 番外 ——情系终生 057.三次救命之恩,抵一条爱心围巾 “啊啊啊!”燕子只觉得一阵天眩地转。 然后—— 没动了。 这是坐过山车的感觉吗?基于她脆弱的心脏,她至今没敢坐过。但她觉得,这种眩晕感就是了。 好一会儿,头晕晕地伸出脑袋,燕子拼命从洛少帆禁锢中翘起身子。还好,上面婚纱店里还是浓烟滚滚,可这楼梯间却十分安全。 她瞅向洛少帆,大吃一惊,想看得再仔细些,拼命往上伸脑袋。可他箍得太紧,她用力一翘,一个大幅度动作,脑袋果然得到了自由,可同时不知和什么进行了亲密接触,只听“呯”地一声—— 这次,她真晕过去了。 晕过去的时候,她隐约听到救火声,消防车的声音,还有120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燕子再次苏醒过来。 面前一片白。 她又来到了医院。唉,今年她怎么老是往医院跑,太不好意思了。 “夏小姐醒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燕子慢慢转过眼睛,瞅着面前的护士。 这个护士她见过。燕子的脸儿,有瞬间的白。她和罗博上次撞车的时候,醒来的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这个护士。 她居然又来了罗博的医院? “天——”燕子爬起来了,她急忙往地上站,“我要出院,我要回家。” 她怎么可以再次住进罗博的医院,这可不行。如果罗博现在出现,她能和他说些什么,那可太尴尬了呀…… 护士拦住她:“夏小姐,别着急,罗院长有急事出差了。罗院长交待了,夏小姐不用急着躲开他。他爱夏小姐,希望夏小姐早日恢复健康。” “哦,我怎么来这了?”燕子的心儿,慢慢放下来。 护士笑了:“因为夏小姐受伤了。” “哦?”这才想起一件事,燕子匆忙四顾,“和我一起还有个人……” 洛少帆呢? 他们可一起滚下楼梯的。而且,她抬头的一瞬间,看到他额头上有血。 “洛先生额头破了,在进行小手术。”护士有些羡慕,又有些好笑,“夏小姐,洛先生好帅气哦。还英雄救美,酷炫狂霸拽耶!难怪夏小姐不要罗院长,要他。要是我,也会这样选择的。” 都说的是什么呀!燕子觉得头痛。她摸摸脑袋,真的痛。她想揉揉。 才抬起胳膊,被护士拉住了:“夏小姐,你有轻微的脑震荡。得好好休息两天。” 怎么又是脑震荡? 燕子摸摸额头,有些无可奈何。可是她隐隐约约回想起,滚下楼梯的时候,她被洛少帆抱得紧紧的,胳膊腿都被护得好好的,还是完好无损的,反而那时的洛少帆,已经挂彩了。 “夏小姐,罗院长吩咐了,你所有的事,他都有安排人处理。”护士温柔地笑了,“不过那位洛先生,最好通知他家人来照顾。” “我明白了。”燕子眼睛乱瞥,终于发现自己的手袋没被遗弃,正躺在一个架子上。 护士跟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明白了,把手袋拿过来,送进她手里。 燕子头晕晕地找出手机。可拨号码的时候,她却犹豫了。 她应该打给洛海燕。可是这么好的时机,应该留给向红枫。向红枫第一时间赶来照顾,洛少帆得多感动。 嗯,就这么干! 说干就干,燕子开始拨电话号码。可才找到,护士却把手机拿了过去:“夏小姐,你好好休息,我帮你联系。” 真是太周到了,可是她想告诉这位小美眉,她现在不想和罗博有任何关系,更不能领罗博的情啊! 找完向红枫,燕子纠结了半晌,最后还是决定放弃告诉家里人。要是家里人知道,她和洛少帆同时在婚纱店受伤,好像不太好…… 向红枫在半个小时内就赶到了医院。 看到两个伤势不同的伤员,向红枫有些吃惊,但她把所有情绪都默默隐藏起来。 “洛董的小手术做完了,没有什么大的危险。”向红枫笑了笑,“夏小姐可以安心养病。” 瞧向红枫平时慢悠悠的模样,现在却这么快速度赶过来。燕子有些感动:“向红枫,你还是爱洛少帆的是吧?等他好了,一定会和你求婚的。” 向红枫淡淡一笑,瞄瞄那个周到的护士,转移话题:“洛董说,你要不要另外换一间病房?” “要!”燕子立即舒心地笑了。领着罗博的情,她心里多复杂呀! 她宁愿再欠一点洛少帆,也不愿再欠罗博。 “这可不行。”护士阻止着,“如果我没照顾好夏小姐,我会被罗院长开除的。” 燕子淡淡笑了:“如果罗院长开除你,你到京华集团来找我,我帮你解释。” 因为燕子的坚持,她最终搬高了特护病房。可当她来到普通病房时,发出一声小小的惊呼。然后,她转向向红枫:“你怎么把我和洛少帆安排到一个双人间病房?” 向红枫淡淡一笑:“现在病房紧缺,腾不出单间。只能将就一下。反正你们熟,不要紧吧?” 洛少帆正醒着,他听着向红枫的说辞,细长的眸子闪烁着,却漾开淡淡的笑:“夏燕,乖乖地躺好,得像个病人。”可他的笑容,扯动了面部的肌肉,不知不觉露出个痛苦的表情。 燕子的注意力,不知不觉落上洛少帆的额头。他那里被纱布裹着。 她鼻子塞住了,不再计较同一个病房,悄悄地走过去,在他旁边坐下,莹白的指腹,不知不觉抚上白白的纱布,泪珠悄悄滚落:“谢谢……” 洛少帆有她两个重,两个人的重量,都能被那气流冲倒,她一个人估计不知会被冲到哪里去了。如果不是他搂住她,她此时还有命么? 向红枫静静地瞅着燕子的动作,面容有微妙的变化,她不着痕迹地走上来,把燕子的手拉开:“夏小姐,你回病*躺着,如果有话说,躺着说就好!” 洛少帆细长的眸子,蓦地凝紧向红枫。但最后只懒懒扯唇:“燕子,先躺着!” 燕子有些寥落,可看看向红枫,却噗哧笑了,朝洛少帆眨眨眸子:“你女朋友吃醋,好现象!” 这个傻丫头! 洛少帆摇摇头,善良纯真的燕子哪里知道,向红枫是在打什么主意呢!向红枫是不愿意燕子接近他,但却不是因为吃燕子的醋。 扶着燕子回她那一张病*,向红枫这才回到洛少帆*边。 燕子却不肯乖乖躺着,她侧过身来,出神地瞅着洛少帆的纱布额头,喃喃着:“洛少帆,我们认兄妹好不好?真的,我觉得,有你这样一个哥哥,一定很幸福!” “啊?”洛少帆一愕,一不小心扯动面部肌-肉,疼得他呲牙咧嘴! 向红枫轻轻压着洛少帆的胳膊:“夏小姐,有什么话,等洛董好些再说吧!” “哦!”燕子乖乖应着,可她的眸子,却一个劲儿落上洛少帆。唉,真不知道他那么帅气的脸,会不会在额头上落下一个疤。如果落下了,她的罪过可大了。 燕子掰出手指头,不知在数些什么。小脸儿上变幻着,好复杂的神情。 向红枫看着她,不知不觉把眸光移到洛少帆身上。她悄悄地咬咬唇,甚至悄悄地握起洛少帆的手。 洛少帆却轻轻把她的手拿开,缩进被子。瞄着燕子自言自语,他忍不住挑眉:“你在数什么?” 燕子瞄瞄他,再瞄瞄向红枫,撇嘴儿:“你女朋友不许我说。” “我许。”洛少帆呲着牙,警示地瞄了眼向红枫。 向红枫悄悄挪开目光——洛少帆都说得这样明白,她再有什么意见,也没办法阻止。 燕子侧身睡着,用手儿支起下巴,边想边说:“第一次,你帮我打跑那个老*,救了我一命;第二次,我掉湖里,你又救了我一命;这一次,你又救了我一命。洛少帆,我真悲催,欠了你三条命;可是你更悲催,每次遇上我就没好事。洛少帆,你是我命中的贵人,我是你命中的灾星啊!” 洛少帆眸光灼亮,只灼灼地瞅着燕子,笑而不语。 她能记着这些,已经不错了。终其一生,一定不会再忘记他。 燕子纠结啊:“唉,英雄救美,应该以身相许。可惜,你有女朋友,我有心上人。情理不容。” “夏燕——”洛少帆心儿一动,有话说。 向红枫忽然站了起来,紧紧瞪着洛少帆,似乎只要他一有说不合适的话,她就准备捂住他的嘴。 燕子没看见向红枫的神情,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自顾自地说下去:“这样好了,我正在给云岩哥哥织围巾,顺便也给你织一条爱心围巾,当给你的救命之恩。怎么样?” “咳——”洛少帆咳到了。从生死相许的待遇,飞流直下三千尺,改成一条围巾相谢,他觉得心口流血,伤口也要血崩了。 努力深呼吸,洛少帆磨牙:“三次救命之恩,抵一条爱心围巾,夏燕,这主意真不错。换了别人,一定想不出来。” “那没办法呀!”燕子瞄瞄向红枫,“你有女朋友嘛!我想说多点话,都不好意思,怕引起误会嘛!万一我把你女朋友气跑了,你老妈找我算帐,我们两家的恩怨,就永远没有出头之日了。我们这对闺蜜,只能当一辈子地下党,那才真地悲催。唉,洛少帆,知足吧!” 他不想知足…… 向红枫凝着洛少帆,轻轻一句:“要不要我回避一下你们。” “不要不要。”燕子飞快躺正,“向红枫,你别吃醋,我真的对你男朋友没有非份之想。我就是太多感慨了。我立即睡觉,什么也不说了。” 果断地,燕子闭紧小嘴儿。不仅没有话,连存在感都没有了。 洛少帆额头缝了几针,不好动,就一直维持着瞅着燕子的姿势。也不知道向红枫到底是什么样的表情。他问:“婚纱店是发生了什么事?” “听说……”向红枫迟疑了下,才接着说下去,“听说是一起人为的爆炸案。婚纱店现在已经烧光了。里面的视频也全毁了。一下子找不到凶手。” “唉,我的红婚纱。”燕子呻-吟着。 洛少帆心中一动:“警方有介入调查了?” “听说有伤亡,整个婚纱店,就剩一个人刚好去了洗手间,还活着,不过也还在重症室。警方第一时间就介入调查了。”向红枫犹豫了下,“你们是刚刚先走了一步,要不然也说不定……” 向红枫没再说下去,可言外之意,已经很明白了。 燕子在旁边咕哝了声:“我果然命大呀,八成我妈一直在天上保佑我。” 洛少帆偏偏听到她小小的咕哝声,不由扯唇一笑,这一笑,忍不住又唉哟一声。 燕子再也躺不下了,她爬起来,涎着笑脸,讨好地朝向红枫一笑:“嘿嘿,我来照顾你家洛董吧,再怎么说,他是救我负的伤,我这心里太难受了。我应该报恩。等他好了,我滚得远远的,绝不打扰你们约会好不好?” 洛少帆心中一暖,正要说话,向红枫已经抢先一步:“夏燕小姐,你觉得呢?” “我觉得向小姐高大上,淑女又大气,一定能理解我报恩的心。”燕子笑盈盈的,果断起身,朝洛少帆*边走来。 洛少帆轻轻扯开笑容。朝燕子悄悄伸出手臂。 她越来越近了。可就在要握住洛少帆手掌的瞬间,燕子的手被另一只手握住了。 “向红枫——”洛少帆有些不耐烦了。这个女人,为了她的心愿,一心阻止他和燕子亲近。 可下一秒,他听到燕子的欢呼声:“云岩哥哥——” 眼前一晃,那个窈窕的身子,立即投入一个怀抱。 “燕子——”凌云岩紧紧搂住燕子,三两下把她抱回*上,“穿着病号的衣服,不许乱跑。” “云岩哥哥,我没事。”被放进被窝的燕子,娇声娇气地撒娇儿。 洛少帆心中长叹,默默地扭过头去。 他这个救命恩人,无所不谈的超级好闺蜜,百科全书,终究比不上情郎的重要。只要凌云岩一出现,他立即成为不待见的男二号。 只怕他还排不上男二号,真正的男二号是不怀好意的萝卜院长。 可听着她清脆的笑声,娇气地撒娇,他又莫名其妙觉得心安。 向红枫轻轻吁了口气。她轻轻坐下,用背对着凌云岩和燕子。 燕子清脆的声音盈满老整个房间:“云岩哥哥,不好意思啊,害你耽搁时间了。” 洛少帆无力望天——他才为她耽搁了发多时间好不好?这丫头太厚此薄彼了。 “你怎么和洛董一起住院了?”凌云岩淡淡的疑惑。 “嘿嘿……”燕子傻笑着,她要怎么解释才好啦!要是她说,洛少帆陪她去挑婚纱,云岩听了心里一定很难受…… “我和少帆去挑婚纱,刚好遇上夏燕小姐。”向红枫轻轻地说,语气平缓得不像话,似乎她说的就是真的。 “……”燕子错愕地瞪着向红枫。这一瞬间,燕子真的好感激她。 “哦?”凌云岩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她,“可是,向小姐完好无缺。” 向红枫慢慢站起,转过身来:“凌先生,真不好意思,我没和我男朋友一起躺在*上,让凌先生失望了。” 这话说出来轻轻巧巧,却含枪带棒。向红枫不再说话,她温柔的眸子,看到燕子眉眼弯弯地偎在凌云岩怀里。攸地收回目光。 她起身,慢慢向外面走去。 洛少帆默然无语。悄悄合上细长的眸子,进入修养状态。 燕子轻轻叹息:“云岩哥哥,你要不要和向小姐道个歉呀。瞧,她生气了。” 凌云岩一愕,悄悄哄着燕子:“这……好吧!” 凌云岩放下燕子的身子,也朝门外走去。 (cqs!) 番外 ——情系终生 058.我是洛少帆的女朋友,你不能碰 凌云岩一消失在门口,燕子就掀开被子,滑下来,蹑手蹑脚地跟了上去。 经过洛少帆*边时,只听有声音飘过:“既然不放心,还催着他去道歉,傻丫头……” 燕子侧过脑袋,好奇地瞄瞄洛少帆。 他面色如水般平静,细长的眸子松松的合着。熟睡的模样温雅如水,呼吸声十分均匀,刚刚是他发出声音么? 皱皱眉儿,燕子伸出小手儿,在洛少帆脸上轻轻扇风。 没反应? 这么快就说梦话了啊!燕子放心了。小小步地向外面走去。 她一消失,洛少帆就睁开眼睛。默默听着她细碎的脚步声,轻轻地叹息。 门却先开了。鼻子一下子撞到门,疼得燕子涕泪双流:“呜呜,怎么医院里也不安全,我这脑袋到哪都被嫌弃呜呜。” 她急急地捂住自己的脑袋,生怕脑震荡加重。 对方本来严肃得很:“夏小姐是吧?” 燕子谨慎地瞄瞄对方,小心翼翼地打太极:“先生,我是正需要治疗的合法权民。我保证,我没有对任何生物有过任何不正当的行为。” 两个大盖帽出现在她面前,燕子能不吃惊么?吓得她赶紧就乖乖全招了。 听着燕子不同寻常的语气,洛少帆没法装睡下去。他一把拉开被子,扶着额头坐起来。 “果然是二位。”大盖帽看到洛少帆坐起来,喜形于色,“总算找到你们了……” 燕子折回,拦到洛少帆前面,严肃极了:“他受伤了,不能说话。他知道的我也知道。先生,请问我吧,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拜托啦!” 心中腾起淡淡的暖意,洛少帆不动声色地把燕子拉到背后,含笑问:“不知二位找我什么事?” 警员这神情,八成就是为婚纱店爆炸而来。 燕子整个都被洛少帆挡住了。她拼命看警员这边,就是看不到。不由泄了气,不再看警员,倒瞅着洛少帆的手出神。 她闺蜜就是一少爷公子嘛!瞧这细皮嬾肉的白希皮肤,看上去多舒服…… 警员渐渐严肃起来:“两位在婚纱店停留了多久?” “不到十分钟。”洛少帆声音低低的,尽力不扯到额头的伤口。 警员点点头:“你们有没有发现其它人在店内?” 洛少帆轻轻摇头,燕子试婚纱,大家的注意力全放在美丽动人的燕子身上,根本没留意其它顾客。他就更不用说了,所有的视线都停留在燕子身上。 警员锐利的眸子里透出一股异样的光芒,半笑不笑地:“洛先生,现在有情况表明,这起爆炸案,有可能是两位所为……” “啊?”燕子惊呼。 洛少帆飞快抓紧她胳膊,暗含警告的意味。她马上捂紧嘴儿。唉,警察叔叔面前,她就乖点好了。 警员淡淡一笑:“两位刚好一出来,婚纱店就发生爆炸案,两位是最大的嫌疑人。” 燕子愤怒了:“先生,我有心脏病。如果想做坏事,得让自己再走远点,才让婚纱店爆炸。” 洛少帆挡住燕子,眸色淡淡:“如果两位确认我们是第一嫌疑人,这时应该是用手铐来对付我们,而不会这么客气。” “洛先生果然厉害。”警员倒笑了,拿出一个包,展示给洛少帆看,“瞧瞧这个,这个包被扔在婚纱店的橉,在这个带有火药味的包里,有夏小姐的造型师的名片。” 洛少帆瞄着那个包,伸出手指想看仔细,可伸到一半又缩回来,淡淡一笑:“显然,我和夏小姐应该都不会使用这种包。估计,我们也不知道这世上还有这种包。” “又破又脏又臭,这是怎么做的……”燕子不由自主捂了鼻子。 “麻绳织的。”洛少帆淡淡一笑,“两位的意思我明白了。” “明白什么?”燕子一脸儿困惑,她不明白呀。 “栽赃嫁祸!”洛少帆细长的眸子,慢慢锐利起来,“而且,是对夏燕栽赃嫁祸。” “我的天!”燕子的小脸,瞬间吓得雪白雪白的。她捂捂心口,不明白,“我怎么可能有仇家?” “是不太可能!”洛少帆面向警员,“两位怎么这么快就调查清楚,这是栽赃嫁祸,而不是我们蓄意下手?” “是呀?”燕子不知不觉抓紧洛少帆的衣角。她长这么大,第一次遇上这么悲催的事。心儿都呯呯地加速跳着。 警员瞅着燕子惊骇的神情,倒安慰她似的笑了笑:“夏小姐别紧张。洛先生,是这样的,虽然婚纱店内已经面目全非,把所有的线索都烧没了。但我们调取了那个路段的视频,发现在二位在去婚纱店的过程中,一直有一辆套牌车跟踪洛先生的奔驰……” “有么?”燕子吃惊得从后面蹦了起来。这一蹦,只觉头昏脑胀,赶紧抱着脑袋在旁边坐下了。 “我没有注意。”洛少帆拧眉,“我们整个路线,都是市政要道,前后的车辆都挺多。就算有人跟踪,也不会轻易去注重。” 警员点头:“而且,我们从街口的摄像记录有查看到,这车也在婚纱店前面停下,并且进行了伪装,进了婚纱店,比你们先出来大约半分钟。据我们初步断定,这人就是凶手。” 燕子紧张得只能瞪了,手指几乎掐出洛少帆的血。 洛少帆感受着燕子的抓力,淡淡一笑:“这些也可能是巧合。我们走的市政要道,刚好同路也是可能。至于造型师的名片……”洛少帆摇摇头,“一个造型师能有几百个客户。” 警员笑了笑,站了起来:“我现在就是大致问下情况。希望夏小姐能合作,好好回忆一下,最近有没有得罪什么人?” 燕子耷拉了小脑袋:“警察先生,我最近忙着谈恋爱,准备婚礼,连小猫小狗都没时间得罪呀!” “夏小姐的生活圈子,只有家族公司和自己的别墅。”洛少帆淡淡补充一句。 “夏小姐好好回忆一下,可能会帮到我们。因为我们现在也不能断定,这爆炸案是针对两位,还是针对婚纱店。请注意安全。“警员相约走了。 燕子有气无力地躺倒成大字形,这令人惊诧的消息,让她忘了,她时刻要保持的容家千金美美的形象,她喃喃着:“洛少帆,我为什么有种不好的预感?搞不定,这爆炸案还真是针对我的。可是,我就是想不出来,我得罪谁了?” 洛少帆静默不语。这事比较严重。 他白净的大掌轻轻落上燕子的短发,揉捏着:“天气越来越冷了,最好不要再到外面逛了。等过一段时间再说。婚礼要准备的东西,让司徒先生准备吧!” 看来,他得和容谦好好谈谈,让燕子在婚礼前都不要再在外面跑。 可是,对方到底只想嫁祸燕子,还是根本就是要燕子的命呢? “怎么云岩哥哥还没道歉完?他不会真对你女朋友看对眼了吧?”燕子忽然蹦起来,她大步向前走去,走了两步又折回来,俏皮地把洛少帆按回*上躺下,朝他眨眨眼睛,“我去帮你看看,你女朋友有没有对我的云岩哥哥怎样……” 忍不住翻翻白眼,洛少帆倒合作地睡下,似笑非笑:“夏燕,我们还是别住院了,反正没什么大事。” “我也是这么想的。”燕子笑盈盈地转身,摸摸他额头的纱布,“我们去办出院手续吧……唉,洛少帆,我怎么看,都觉得我们有难同当,我们真是铮铮铁哥们……” 凌云岩出来找向红枫道歉的时候,向红枫已经走远了。 她进了电梯,凌云岩跟了进去。 下了一楼,走到医院的后院,凌云岩加快速度,大步向前走,很快和向红枫并肩而行:“向小姐——” 向红枫唇儿抿得紧紧的,压根不理他。 “刚刚,我确实犀利了些,请原谅我只是担心洛董的人品。”凌云岩认真极了。 向红枫攸地停下了,她慢慢抬起头来,静静地瞅着凌云岩:“洛董的人品,没话说。” 凌云岩不由拧眉。 “你不服气也没用。”向红枫淡淡地,眸光透过窗户,不知落在哪儿。 “ok,我们不谈洛少帆的人品。”凌云岩拧眉,凝着她,“但你只是他女朋友,不是他本人,不能代表他的意思。你不能包庇你男朋友。” 向红枫眸间掠过淡淡的忧伤,可她抬起头来时,眸间又是一片平静:“我包庇我男朋友,那才正常。你为夏燕,我为洛董,你我都想为心爱的人求得公正,这无关仇恨。凌副总,这事你无需和我解释。” 确实如此! 凌云岩眸子深邃几分:“但我不希望,燕子因为你们的事而伤心。” 向红枫的头,又慢慢地低了下去:“我知道了。” 她如此容易就屈服,凌云岩倒暗暗惊心。他锐利的眸子,久久留在她的脑门上。 向红枫向前面走去:“好了,你回去吧!” 她的背脊挺得如此直,鬼使神差,凌云岩跟了上去:“你到底是向静的什么人?我不记得她有双胞胎。向红枫,难道你是另一个肖晴?但不管你是谁,不要来招惹燕子。” 向红枫身子一颤,一个没走好,竟朝旁边倒去。凌云岩眼尖手快,一把拉住她。可触及到她的骨感,不由微微一愣。犀利的眸光,不知不觉落上她的胳膊。 大冬天的,她的胳膊也细细的,几乎和燕子有异曲同工之妙。 她轻轻推开他的手:“别碰我,别让你女朋友误会,别让你的婚礼起风波。凌副总,我是洛少帆的女朋友,你不能碰的。” 缓缓松开她的胳膊,凌云岩追问:“肖晴?是什么人?” “我不认识什么肖晴。”向红枫别开眸子,“是女人么?不知道夏燕听了,心里是什么感觉。” 凌云岩久久凝着她。依然只看到她平静的脸,清澈的眸子。那双眼睛似乎会说话,可是现在显然不想和他多说。 “那么,向静呢?”凌云岩紧随不放,“难道,你是她失散多年的姐妹?” “向静又是谁?”向来没有什么表情的向红枫,唇间漾开淡淡的讽笑,“你的初恋*么?” 凌云岩缄默不语,可深邃的眸,却渐渐多了几分痛楚。 向红枫轻轻笑了,眸子晶亮,而透着特别的意味:“你不会为了你的初恋*,放弃你现在的未婚妻吧?你的初恋,难道那么神圣,那么深刻,非她不可?” “我不会为了我的初恋,放弃我的未婚妻。”凌云岩一字一顿地告诉她。 眸间的晶亮,黯淡几分,可向红枫平静的笑容还在,只是语气淡得不像话:“那就是了,凌副总果然是个真男人。祝你和夏燕百年好合。” 凌云岩站在原地。 向红枫缓缓转身,向另一头走去。 平静的眸子,缓缓落下一颗泪——夏燕那样的大美人,哪个男人不动心,不想倾其一生追随…… 凌云岩目送她离开,轻轻吐出一句:“你到底是向静什么人?” 向红枫微微一顿:“向静都死了,你又何必计较我是她什么人。凌先生,我是谁,不重要。” 凌云岩浑身一震,眸子更加深邃,有如大海般深不见底。 是,向静都死了,他又何必计较那些。 凌云岩拧眉:“她死了,你们姓向的,倒是一个跟着一个全冒出来了……” 说完,心中不由一动,凌云岩若有所悟,深思地瞅着向红枫的背影。 向红枫身子微微一僵,轻轻地:“巧合吧!”她不再向前走了,悠然转身,瞅着他,“话不投机半句多。我们还是回去吧!我担心我男朋友的伤势,你不担心夏燕?” 凌云岩紧紧锁着她平静的眸子:“我的未婚妻,我当然担心。” 向红枫平静无波:“那就回去吧!” 她的步子一如平常,慢慢的,透着优雅,似乎什么也没发生过。似乎凌云岩所有的话,都只是风过无痕。 凌云岩深邃的眸子,慢慢清亮几分。他倒越过向红枫,快步向回走。 “希望凌先生对我男朋友客气一点。”向红枫平静而犀利,“再怎么说,今天是我男朋友救了你未婚妻一命!” 凌云岩转头,深深地凝了她一眼,一言不发。 他们两个回楼上的时候,却发现两个伤员自行办好出院手续。 燕子扶着她的小脑袋,欢快地朝凌云岩奔来:“云岩哥哥,我们回家休养。走吧!” “燕子!”凌云岩揉着她的小脑袋,有些无可奈何地摇摇头,“住院更好些!” “不啦!”燕子抱着他胳膊,一甩一甩地向前走,“我讨厌医院里浓浓的药水味。闻着真令人不舒服……” “那行。”凌云岩笑笑地凝着她,慢慢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如果有什么不舒服,马上告诉我。” 洛少帆和向静默默走在后面。 来到一楼,洛少帆拉开驾驶座的门,细长的眸子眯了起来:“我是伤员。劳驾向小姐帮忙开车。” 向红枫却后退一步:“我……不能。” “不能?”洛少帆似笑非笑地扫视着她,“是不会,还是不能?” “不能。”向红枫又后退一步,显然慌了手脚,“不……是不会。” 奇怪地盯了她一眼,洛少帆坐进驾驶座。 向红枫默默地跟进去坐下。她不时看着反光镜里的洛少帆。最后,终于发出轻轻的一声:“怎么还不开?” “我们应该好好谈谈。”洛少帆缓缓侧过身来,伸出长长的胳膊,紧紧抓住她的肩头,“告诉我,是不是你打电话让凌云岩来的?” 向红枫轻轻笑了:“洛董,别紧张。我只是想提醒一下,夏燕至爱的人,是凌云岩。” 他缓缓抓紧她下巴:“那婚纱店的爆炸呢?也是你提醒我,下次不要再和夏燕一起出现,以免有性命之忧?还是你的搭档向媛,偷偷给你打下手,报复凌云岩,要燕子的命?” (cqs!) 番外 ——情系终生 059.不如把你家燕子送我 向红枫先是惊诧,再是平静,最后面凉如水:“洛董,我没有你说的那么卑鄙。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洛少帆没有半个字,只是紧紧盯着她,语气凉薄,步步进逼:“你别告诉我,你不认识向媛?” 她的手,慢慢抓住洛少帆的手,死命儿抓开它,离开自己的下巴。她高高扬起脖子,平静的从容里,透着不可忽视的高雅尊贵:“认识她又如何?不认识她又怎样?” 洛少帆眸光犀利几分:“向媛,用假名字肖晴,进我京华,成了我的助理。是她用下三滥手段,让夏燕成了凌云岩的人。向红枫,现在这种局面,是向媛造成的。你知不知道?韧” “我不知道。”向红枫直直地看着前方,平静而坚决,“我觉得凌云岩和夏燕这样挺好。如果洛董不插手他们之间,会更好!我让凌云岩过来,只是觉得他应该照顾自己的未婚妻。” 陌生地瞪着向红枫,洛少帆轻轻吐出几个字:“你是个不正常的女人。” 向红枫身子一颤,慢慢抿紧唇,再也不作声了。 “你爱凌云岩,但你拼命把他推给夏燕。”洛少帆平静地指出,“你为什么这样做?奋” 向红枫倒轻轻笑了,泪光晶莹:“洛董,你想得太多了。你什么时候看到,我喜欢凌云岩?一个爱板着面孔的男人,一般女人都不会喜欢。” 洛少帆深思着打量她整整一分钟,才轻轻地:“我不管你基于什么心态,逃避面前的事。但我必须提醒你,如果你再不肯面对现实,夏燕的命,就会毁在你手里。” 向红枫错愕地看着他:“我没有那么可恶!” 洛少帆的手掌,不知不觉又扣紧她的肩头,眸光如灼:“那么,我告诉你。今天那个爆炸案,不是来警告我和夏燕,而是既要夏燕的命,还要栽赃夏燕。向红枫,如果你再不肯面对再现实,夏燕会被人毁掉。到时,凌云岩一样娶不到她。” 向红枫慢慢仰头,眸中渐渐溢满愤怒,但她的声音是平静的:“为什么你一定想着是什么向媛干的?也许,是夏燕得罪了别人。譬如,她得罪了罗家上下。” “不可能!”洛少帆从牙缝里挤出几话来,“罗博的目的,从来是得到夏燕。不是要她的命。罗博是自私,但还没有卑鄙到那个地步,也没有笨到这个地步,在电子眼的时代,拿整个家族去冒险。” 向红枫失神地瞪着他,慢慢别开眸光:“你为什么怀疑是向媛?” 她承认了……洛少帆轻轻地吁了口气:“因为那张名片,造型师的名片。她曾经找过夏燕的造型师。向红枫,你如果知道夏燕的心有多纯,她的生活圈子有多窄,就会明白,她到现在为止,只得罪了罗家,那还是因为凌云岩。向媛一直针对她,针对得莫名其妙。” 向红枫不再作声,她陷入了深思。(.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看着那双安静的眸子,洛少帆双掌慢慢松开她肩头,落上方向盘。 奔驰拐上市政大道,汇入车流。 向红枫一直静默着。 终于,奔驰停下来。向红枫静静地推开车门。下了车,她静静地转过身来。 “你可以晚点给我个答案。”洛少帆轻轻的,压制心头的迫切,“但你要明白,现在关系着燕子的命!” 漂亮的杏眼闪烁着,向红枫平静极了:“如果是向媛动的手,我保证不会有下次。” “很好。”洛少帆点头。敌在暗,随时可能伤害燕子,这样最好。 向红枫轻轻地:“但我有个条件。” “你说。”洛少帆瞄着她,“只要我能办到。” “我要你远离夏燕。”向红枫的眸子,慢慢瞅向被霓虹灯光霸占的夜空,喃喃着,“你不能再和夏燕再见面。洛董,你在破坏凌云岩和夏燕的感情。” 洛少帆淡淡笑了。他摇头:“向小姐,这个我办不到。” 她眸了闪烁着,轻轻加上句:“永远不能单独见面。” 沉思良久,洛少帆朝她伸出手臂:“成交。” 现在这情况,敌暗我明。他只能先保证夏燕的安全。毕竟,有一次爆炸案,也不排除第二次,第三次。可燕子只有一条命。 向红枫紧紧和洛少帆双手相握。突然转身离去。 洛少帆静静地坐在车里,半天都没动一下。 终于,他踩上油门。可发动车的瞬间,他发现对面一辆车里,似有个熟悉的面孔。 肖晴?不,向媛。确实是她,她正瞅着他笑,有些得意。 他要打方向盘追上去,可车辆太密,根本没有可能追上。他眼睁睁地看着向媛离去。 向红枫回到家,挂好外套,站在那儿良久,才轻轻拨了电话。 “我是白靖。”对方的声音传来。 向红枫紧紧握着话筒:“媛媛现在在哪里?” “她过来看你了啊!我还希望她受过一次打击,懂事了。”白靖好笑地反问她,“怎么,她还没找到你? tang” 向红枫深呼吸:“我没看到她。但是,今天婚纱店有一起爆炸案。凌云岩的未婚妻,差点没命了。白靖,你联系她。告诉她,有什么事,让她亲自来找我,不要找别人。” “我立即过来。”白靖的声音没有了,只传来盲音。 轻轻放下话筒,向红枫慢慢坐下。她脱了鞋子,静静地看着自己的双腿。她默默合上双眸,泪珠轻轻滑落,喃喃着:“云岩……” 容家。 容谦前所未有的严肃。 “哥,那真是意外嘛!”燕子耷拉着小脑袋,站在容谦面前,小小声地辩解。 “你差点没命了。”容谦默默合上长眸。 燕子轻轻捂着小脑袋:“哥,我脑震荡,你别那么大声。”唉,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谦和腹黑的哥,也会有如此愤怒得咆哮的一天。 瞧嫂子都惊愕得不得了,仿佛不认识哥一般。悠悠和青青,早被方姨送上三楼,避开这三堂会审的局面。 容谦长吁一口气:“结婚之前,不许再到外面跑。” 那怎么行,她还要见闺蜜来着。燕子的眸子转啊转的,抬起头来:“哥,上班算不算往外跑。” “算。”容谦言简意赅。 “不嘛!”燕子眨巴着眸子,很识时务地撒娇儿,想办法,“我答应云岩哥哥不作米虫的。不过让云岩哥哥每天接送我上班,哥,这下你该放心了。” 说完,也不害怕凌云岩了,拼命朝一边的凌云岩使眼色――快点答应啦! 凌云岩接到燕子的眼色,想视而不见,可做不到。他点头:“姐夫……” “不行!”容谦两个字堵住凌云岩的话。他严肃地瞅着两人,“结婚之前,只许在容家吃饭。至于婚期,我们会把它提前。” 司徒澜在旁边连连点头:“我们当初挑了三个好日子,提前也行。” 燕子惊吓地捂住耳朵,却不敢再出声。实在是,她从来没见过哥这么愤怒。 “有意见没有?”容谦还问,“云岩,你有意见没?” “没有。”凌云岩说。 我有……可是燕子不敢说出来。 容谦瞄瞄委屈的燕子,这才放轻语气:“不用摆出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心酸面孔给我看。你们的婚期很快到了。到时你们一天二十四小时都能见到。以后大把日子会腻烦。” 乔云雪在旁边噗哧笑了:“就是。燕子,听哥的话。安全要紧。最少,得等警方查明原因再说。” 燕子忍不住又眉眼弯弯。悄悄地瞅着凌云岩,然后嘿嘿笑了。 容谦这才放松下来,转向凌云岩:“你是说,洛少帆和他女朋友也去婚纱店了?这么巧……” 燕子一颗心儿,再度高高吊起――哥这是起疑了呢? “是的。”凌云岩说,“不过,他女朋友没有事,洛少帆倒撞破额头,缝了几针。” 燕子吊起的心儿,又安安稳稳地放回心腔。非常不错,她和洛少帆还是很安全的。 小跑着回到三楼,她摸摸有点昏昏沉沉的小脑袋。深呼吸好一会,才找到毛线,接着勾围巾。得,对于这个,她完全没有天赋可言,总是进展缓慢。不过,现在快完成了。 看着碧绿的叶形花式,想着云岩在婚礼上会戴着她勾的围巾,燕子就忍不住偷笑出声。笑着笑着,又摸上自个儿的脑袋――要是脑袋不这么沉,就更好了! 她要不要在围巾上补一颗红艳艳的心上去呢? 眸光忍不住瞄上放在一边多余的毛线,燕子忽然放下手中的绿色围巾,拿起电话。不一会儿,传来洛少帆的声音:“夏燕?” “是我啦!”燕子放低声音,像说悄悄话,”洛少帆,你喜欢什么颜色?” “哦?”洛少帆一愕。 “爱心围巾啦!”燕子撇嘴儿,“我要报恩啦!你说吧,喜欢什么颜色,我明天就可以帮你勾了。” 洛少帆慢慢屏住了呼吸――虽然不能以身相许,但能赢来她这一片赤诚的心,纯洁的情谊,也值了。 “咖啡色。”他说。 “那就咖啡色。”燕子连连点头,“不过,洛少帆,你长得像个阳光的白马王子。所以我会挑稍微淡一点的咖啡仿真色,好不好?” 阳光的白马王子?洛少帆平静的心湖,蓦地微微荡漾开来。 “喂,你还在吗?”燕子催促着,“好不好,吱个声嘛!” “好!”洛少帆声音微微不稳。不知不觉有些急切起来,“什么时候能收到?” 燕子噗哧乐了:“我还没开始呢!而且我很蜗牛,你不能对我期望太大。不过,我发誓,我一定会在婚礼前夕完成。” “嗯。”洛少帆艰涩地吐出一个字。 婚礼前夕? “我哥又要把我婚礼提前了。”燕子说不清自己是高兴还是惆怅,“洛少帆,我好像很 高兴;又好象有点失落,我这是怎么啦?” 洛少帆久久没出声,最后轻轻一句:“凌云岩会爱你。” “那就好。”燕子晶亮的眸子,有些失意,“你也看出来了是吧?你也担心云岩其实不够爱我是吧?唉,可是我这么可爱,他应该能很爱我才对。咳,好吧,我这是自欺欺人。不过,我知道,云岩是一心一意想娶我的。我不能太贪心,这就够了是不是?” “嗯。”洛少帆说。 燕子笑了:“这世上还有多少相爱的人,永远走不到一块儿呢!我多幸运啦!” 这个容易满足的丫头!洛少帆心儿有些涩:“云岩他爱你。夏燕,我现在有事,后面再给电话你。” “亲爱的闺蜜,你真是个大忙人。”燕子有些惆怅,“唉,大恩人,要不我哪天来给你做秘书好了。这样我们就能天天见面,还能聊天了……唉,洛少帆,你别理我,我做白日梦了呜呜。” 天色渐渐暗了。送走凌云岩,容谦走上楼来,想和妹妹谈谈,但看见燕子的卧室门紧闭,只得摇摇头,走进书房,默默沉思。 燕子这条命,他们曾经花了多大的力气,才把她延续下来,当然不肯放松警惕。 只要有点脑袋的人都能理解,婚纱店能爆炸,自然是人为的。 和容家有关吗? 正想着,电话响起。他懒懒地接起:“哪位?” “洛少帆。” 容谦淡淡一笑:“有事?” “我有重要的事和你谈谈。”洛少帆语气前所未有的凝重。 心中一动,容谦笑容敛得一干二净:“关于爆炸案的?” “是。”洛少帆说。 “哪里见?”容谦凝重极了。 洛少帆平静地笑了笑:“什么时候能劳驾你容先生?还是我过来吧!” 十分钟后,容家别墅的大门开了,一辆熟悉的奔驰缓缓开进来。然后,一个颀长英挺的身影,出现在暮色中。 燕子第一时间就看到了。她放下手中的半成品围巾,扶着小脑袋,悄悄向楼下溜去。 “燕子――”容谦平稳的声音从书房传来。 “呜呜――”被哥逮住了,燕子机械地转身,扯开笑脸,“哥,我下去喝点水。” 容谦拧眉,深思地凝着她,好一会儿,才淡淡一句:“喝水这么鬼鬼崇崇的?” “八成受了惊吓!不会留下阴影吧?”乔云雪也出来了,跟上燕子,轻轻揽住燕子单薄的身子,“脑震荡得好好休息。来,回房躺着,嫂子帮你去拿水。” 呜呜―― 燕子想哭,现在好了,不仅不能出去,连在家里都成了一级保护生物。她会闷死的。 燕子没办法,悄悄地撤回自己的房间。唉,这日子怎么过下去,闺蜜送上门,她都没有机会逮住他聊天,这可怎么办呀? 她一关上门,洛少帆就上来了,进了容谦的书房。 “坐吧!”容谦打了个手势。 洛少帆也不客气,在他面前坐了下来。手轻轻搁到桌上,洋洋笑了:“今天倒有点做客的感觉。” 容谦淡淡一笑,把面前一卷画轴推到洛少帆面前:“这算谢谢洛董的。” “是什么?”洛少帆含笑拿起那些画轴,“容总出手的东西,不用说,一定大手笔。” “明朝八大家的名画,可遇而不可求。以表谢意,洛董不会嫌弃吧?”容谦含笑挪揄着,“这当然比不上燕子的命,但好歹这个不算俗。” 洛少帆洋洋笑着,也不推拒,也不说收下。他细长的眸子,绽放别样光芒:“若要谢,不如把你家燕子送我。这样才算有诚意!” 容谦的长眸,慢慢儿眯起。他打量着洛少帆。 洛少帆含笑迎上容谦探究的眸光。 两股较劲的目光,在空中较量,不见硝烟,却似有火光喷射。 容谦轻轻摇摇头:“洛少帆,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不正经了……” 番外 ——情系终生 060.把最爱的人,推进别人怀中 洛少帆轻轻地笑了起来。 容谦亦笑,凝着他。 洛少帆悠然起身,细长的眸子间,淡淡的笑意:“容总,要送,早几年前就得送这个给我了。就算你不肯,估计夏燕也会送。” 容谦沉吟着,长眸犀利几分:“有些事,开开玩笑便好,如果当了真,大家可笑不出来。洛少帆,我们这几年的格局,我希望它能继续下去。” “不开玩笑,那就说正事吧!”洛少帆长臂伸向桌上的画,缓缓推回给容谦,似笑非笑,“我家唐朝名画都有,加足够撑我洛家的门面,不希罕你这明朝八大家。秣” 容谦站了起来,紧紧盯着洛少帆。 洛少帆摇摇头,容谦这模样,摆明已经对他起戒心。这个前世狐狸的容谦,这么精明,真可恨往! 他洛少帆难道无私一回,都这么难? “我来,是谈谈夏燕的事。”洛少帆语气平平,一脸从容淡定,看上去,倒似乎真的只是基于道义,专程过来提醒一下。 容谦颔首:“今天的事,是透着古怪。这种事,希望警方能尽快给个解释。” 洛少帆洋洋笑了:“警方说对方有嫁祸夏燕的可能。” “岂有此理!”容谦语气霍然加重,长眸锐利,“我家燕子能得罪谁?” 燕子不能得罪谁,那就是和她有关的人得罪谁了。既然这世上有个向静和凌云岩有关,那么那几个向的人,八成和凌云岩有关。 然而这事,洛少帆却不能挑开了来说。只要措辞稍微不好,便会成为挑拨离间。 “不管有没有得罪谁。”洛少帆淡淡一笑,“容总还是注意下,最近燕子的安全,最重要。” 容谦的长眉,不知不觉紧蹙起来:“这个不劳费心。” 这容谦就是防着他。洛少帆无可奈何,可也轻轻松了口气。听容谦这语气,已经对燕子的人身安全上心了。但是,世人都知道向红枫是他女朋友,并不知道与凌云岩有关。容谦也不会知道。 凌云岩如果不慎重解决和向家的事,总令人不安。 洛少帆不经意地笑了笑:“你家小舅子,对我女朋友感兴趣。不会他初恋姓向,我女朋友也姓向,就有关系了吧……” “洛少帆,你该走了!”容谦不客气地赶人。从他的角度听这话,明显就是洛少帆找抽。 淡淡一笑,洛少帆倒点头:“我正要走。” 他还真拉开书房门,走了。经过燕子的卧室门口,正听她在里面嘟囔着什么。娇声娇气的,有点好玩,也有点可爱。 他下楼了。 目送奔驰开出大门,容谦拨上凌云岩的电话。 “姐夫?”凌云岩的声音传来。 容谦语气淡淡的:“云岩,洛少帆和我提起,你对他女朋友感兴趣。” “姐夫,她和我曾经的故人有七分相像。”凌云岩说,“我确实有多加关注,但并没有别的。” “故人?”容谦拧眉。 凌云岩笑了笑:“只是相像。没有别的。姐夫请放心。” 容谦淡淡的:“云岩,这段日子,你最重要的事是准备婚礼。对燕子的事,多用点心。安全重要。” “我明白。”凌云岩说。 但愿凌云岩真的明白。容谦放下电话,陷入深思。 燕子开始了苦b的日子。每天都被留在家里,别想溜出去。门口的保安第n次无情地把她赶回来。燕子想去爬墙。可她看了看自己的小胳膊,最后决定还是小命要紧。 燕子越来越喜欢嘟着嘴儿,无声地抗拒老哥的不人道措施。 唉,她出不去。她没几个朋友,可她向来自得其乐,喜欢独自到处逛。现在好了,只能待在家里听北风那个吹。 她不出去,来看她的人,倒一天天多了起来。米甜甜来了几次。还有洛海燕,她的婚期一推再推,但现在也定了,就在燕子后面三天。这两人最有共同语言,叽叽喳喳个不停,吵得让方姨都不想听下去。 洛少帆这段时间来得特别少,少到燕子感到了孤独。 “这样才好。”司徒澜高兴,“结婚之前,还能好好陪陪爸。燕子,爸觉得真幸福。” “爸,我觉得很不幸福。”燕子抗议。 司徒澜居然也有了逗女儿的心思:“是么,等着嫁给云岩,这日子还不幸福?” 燕子愣住了,然后搂紧了老爸:“爸,我忽然间就觉得幸福了。” 这丫头! 司徒澜一语道破天机:“你就是觉得,现在不能随时看到云岩,所以才坐立不安。” “嘿嘿……”燕子傻傻地笑。她能说,她现在不安,还因为没法找闺蜜谈心吗? 乔云雪故意感慨:“想当年,我是不得不嫁,被逼得几乎想上梁山。哪像我们燕子,天天就巴巴地盼着,情郎快点上门,把自己娶回家。” tang嫂子呀!”燕子脸儿红得什么似的。 最幸福的时刻,自然是云岩来的时候。他们会一起窝进沙发里,她会故意把头靠近他怀中,用短发搔着他手心。 “燕子,别胡闹。”凌云岩倒笑了。会不知不觉,搂紧她细细的身子。暖气中,燕子穿得并不多,抱着的时候,凌云岩倒是会比燕子先动情。 燕子却淡淡地忧郁了:“云岩,你不喜欢我打扰你吗?” “喜欢。可是真的很痒。”凌云岩揉着她的短发,无奈地摇头,“听说,怕痒的男人,一定也怕老婆。” “那样更好啊!”燕子乐了。扑上去,果断一阵乱抓,痒得让一个大男人求饶,然后她嘿嘿地笑。 凌云岩好笑地把她压住了,捉着她的手儿,凝着她。 她在他犀利的眸光中慢慢安静下来,头轻轻落上他心口,喃喃着:“云岩哥哥,你爱我吗?” “爱。”凌云岩说。 “真的?”燕子追问。 “真的。”凌云岩几乎要举手宣誓。 燕子眼睛湿润了。她明白他的。凌云岩的脸上,总有种公式化的笑容,他来往的人多,可并没有几个交心的朋友。他并没有耐心把时间花费在不想用心的人身上。可是,最近他的时间,大多在她身上。 他肯为她花这么多时间,一定很爱很爱了。 “云岩哥哥,我也爱你。”她的胳膊轻轻勾着他的脖子,喃喃着有如宣誓。 凌云岩好笑地揉揉她的小脑袋:“我知道。” “可是……”她笑笑地瞄着屋顶,“唉――” 他们现在能亲吻的空间都没有了。一切行动都在众人的视线中。 “再过几天就结婚了。”凌云岩哪里看不出燕子那点小心思 “嘿嘿……”燕子羞涩地笑,忍不住就会偷偷地亲他的脸。咳,她就亲一下嘛!亲吻未婚夫,天经地义喔! 司徒澜会很适时地提醒:“大庭广众之下,当心悠悠和青青未成年。” “爸――”燕子的脸儿,红得不能见人。 司徒澜当没看见,倒觉得奇怪:“这几天洛少帆倒来得少了。” 是的,最近洛少帆来得极少。 燕子有些郁闷:“是呀!” 凌云岩淡淡一笑:“临近年底,许多事都要清盘,会忙些。姐夫也是这样。” 燕子感觉已经有很久没和闺蜜说话了。当然,洛少帆来容家,她也轻易和他说不上话。只有容谦和乔云雪都不在家,司徒澜恰好睡懒觉,或去欣赏夏思思的画,方姨忙着给大家做晚餐,青青和悠悠忙着招待洛天鹏。这个时候,燕子就能和洛少帆说上几句话了。 司徒澜笑了笑:“不是说他也有女朋友了,怎么还没结婚?” 燕子呆了呆――要是洛少帆结婚了,那她更逮不着闺蜜了。越想越郁闷,她窝在凌云岩怀中,一点也不想动了。没有闺蜜谈心的日子,她不快乐! 唉,她为他勾的围巾都快好了,可他人呢?怎么这么久不见?难道他以后都不想见她了吗? 正在这时,门铃响了。凌云岩大步走过去,接了。他的脸色,蓦地变得古怪。 “怎么了?”司徒澜一惊。 凌云岩轻轻地:“向红枫求见!” “啊?”燕子本来懒洋洋地,这会儿腾地蹦起来了。她小跑着来到落地窗,果然看到门口停着奔驰。 司徒澜笑了笑:“她来做什么?让她进来吧!” “嗯。”凌云岩吩咐保安,“让她进来。” “爸――”燕子想阻止,可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电动门往两边滑开,奔驰慢慢开了进来,停在衰败的草地上。 燕子收回目光,默默看着凌云岩。可凌云岩坦荡的目光,很快就安抚了她躁动的心儿。 她绽开笑颜,等在门口。 果然,向红枫向大厅走来,可燕子的脸色,渐渐变了。 凌云岩的神情,也瞬间凝重了。 肖晴?不,向媛,她居然抱着一大堆包装品,跟在向红枫身后。 这个女人来干什么?她活这么大,最讨厌的就是这个女人了。简直毒如蛇蝎。她的周围,从来没有这么心理黑暗的人。 她害怕云岩看向红枫的目光,更害怕向媛看她和凌云岩的目光。燕子不知不觉走到凌云岩身边,紧紧抓住他的胳膊,喃喃着:“云岩,我不想见到她。” 凌云岩慢慢挡住燕子细细的身子,平静地看着向红枫和向媛走进来。 “伯父好!”向红枫礼貌地和司徒澜打着招呼。一边拉了向媛,向凌云岩和燕子走来。她慢慢仰首,瞅着他们,缓缓绽开笑容,“恭喜两位!” 燕子咬咬牙,很清脆的一声:“谢谢!不过……” 凌云岩的胳膊,慢慢挡住向媛:“我们不欢迎这位。” “她是 我妹妹。”向红枫说。 向媛笑了笑:“干妹妹!我的血可没她那么高贵。” 慢慢一个大鞠躬,深深地弯下腰去。向红枫语气平静得不像话:“向媛任性,对两位做了不恭敬的事。现在我把她带来,两位要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啊?”燕子一愣。不知不觉瞥向凌云岩。那个夜晚,是混乱的。事到如今,她没有悔,但不知道云岩会怎样? 凌云岩倒淡淡笑了:“我们不是司法机关,不能怎么处理。向媛既然知道自己错了,自己去公安局自首就行。找我们做什么?” “对!”燕子挺起了小腰板。这一瞬间,她觉得云岩好威武。 向媛却嘻嘻笑着:“瞧,如果不是我帮忙,两位怎么能这么快成双成对。”她愉快地瞄瞄向红枫,“姐,你说是不是?我还是他们的媒人呢!” 向红枫警告的目光掠过向媛,向媛立即不作声了。 凌云岩淡淡一笑:“向小姐的意思,不会是专程来和我们要媒人红包吧?” “凌先生,不是这样。”向红枫温和有礼,进退适宜,“我确实是诚心诚意带着她来道歉的。两位好事近了,一定也不想再接触司法机关。我保证,向媛以后再也不会搔扰二位。这些东西,是我们的心意。当然,我知道二位都不会看重这点东西,但请二位一定看重我们的心意。” 燕子忽然有些想哭。向红枫维护向媛,让她想起哥维护自己。也是这样的,向红枫真是个好姐姐。如果不是云岩哥哥老是用那种研究的目光看着向红枫,她这时一定会好好表扬这个好姐姐。 凌云岩久久凝着向红枫:“好,我接受你们的心意。但向媛以后别再出现在我和燕子面前。” “我们不会再有机会出现在你们面前。”向红枫淡淡一笑,明明风过无痕,却淡淡洒下寂寥,“三天后,我和妹妹就会永远离开这里。” “三天?”凌云岩的眸光,忽然锐利几分。 “三天?”燕子也觉得困惑――她和云岩就是三天后举行婚礼。 “嗯。”向红枫淡淡一笑,“祝福两位白头偕老。向媛,我们走吧!” “走啦!”向媛似乎满心欢喜,和向红枫亲密地向前走着。 凌云岩的眸子,渐渐深邃起来。 燕子微微蹙眉――怎么云岩又瞅着向红枫的鞋子看了?不过她没说出自己的疑问。云岩马上和她结婚了,她还胡思乱想什么呀!小气的女人,云岩哥哥才不爱。 向红枫已经出去了。她慢慢找出手机,拿起来打电话:“洛董,我已经带着向媛和他们道歉了。凌先生愿意放弃追究责任。现在,你应承我的事,也请执行――请立即签批我的辞职书。我保证,我会派人来和洛董报到,接手我手头所有工作。龙基的第二产业,绝对不会因为我的离开而消失。” “我听到了。”洛少帆低沉的声音传来,“可以。” 向红枫浅浅笑了:“合作愉快!希望他们婚后,洛董能记得自己身份,不要老记着夏燕这个闺蜜。” 洛少帆洋洋一笑:“我最近的表现,难道令向小姐不满意?向小姐,你真是太关心凌云岩的幸福了。” 向红枫笑而不语,轻轻挂掉电话。 “姐,我们三天后回去啊?”向媛眸中透着光芒,“我们是回北京,还是回美国呢?” “美国。”向红枫轻轻吐出。 向媛一愣,可笑容立即扬上唇角:“那是,靖哥哥正等着姐回去,和他结婚呢!” “不要扯上白靖!”向红枫轻轻的,可语气坚决。 “怎么,姐这么快就忘掉那些恩爱岁月了?”向媛笑嘻嘻地玩着十指,“靖哥哥会伤心死的。” 向红枫默默别开眸子,眼角慢慢湿润了。 向媛若有所思地说了句:“我还以为,姐专程来这儿,是为了重温旧梦,赢回自己的东西。想不到我居然错了。姐,你的爱情真伟大,和洛少帆一样,居然忍着心口滴血,把最爱的人,推进别人怀中。你和洛少帆,还真是天生一对……” 番外 ——情系终生 061.遵命,我的燕子女王 向红枫静静地看着窗外,黯然不语。那双美丽的杏眼,泪光闪动。 “要是我,我就直接抢人。”向媛瞄瞄她,“姐,你真是淑德贤惠。唉,身为现代女人,落伍啦!” 向红枫似乎压根没听到这些话,只静静地瞅着窗外,想着心事。 忽然,奔驰一个急刹车。然后,向媛跳了下去:“洛总好!” 这么快就到了蟹? 向红枫推开车门,慢慢下车。 “谢谢洛总的车。”向媛假笑着,做了个让人看不懂的手势,从驾驶座上跳下来枧。 洛少帆却转向向红枫:“你可以两天后就离开。” “三天后。”向红枫淡淡的,“洛总,不差这一天。” 瞄瞄向媛,洛少帆不语。这女人对他还是最初那种态度,桀骜嚣张。显然,向媛至今不知道,她在海南受到的待遇,和他洛少帆有关系。但他更关心的是,那起爆炸案,到底和她有没有关系? “怎么,不想和我说话呀?”向媛倒不放过她。 洛少帆洋洋一笑:“说什么?问你最近在哪高就?那好,向小姐,你最近是在哪里逍遥?”他是想知道,婚纱店爆炸时,向媛身在何方。 “我在新西兰和一个美男一起一个月。”向媛笑嘻嘻地,“怎么,洛董想念我?” 一个月?那就是说,婚纱店爆炸时,向媛还在新西兰。 “不想念。”拉开车门,洛少帆使劲拍了拍驾驶座,这才坐上去。踩上油门,消失在向家姐妹的视线中。 “呸!还有洁癖呢!”向媛目送奔驰离开,辜辜地唾弃,“都一个老男人了。” “洛董不错。一个真男人!”向红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媛媛,尊重洛董。” “不错你就直接嫁他呀!”向媛吃惊地跟了上去,“姐,你敢在靖哥哥面前表扬洛少帆吗?天,你这么大方地放过凌云岩,不会是因为看上洛少帆了吧?” 第二天。 向红枫的辞职书,轻轻落到洛少帆的办公桌上。洛少帆瞄了瞄,大笔一挥,签了。 “接手的人,明天就会到。”向红枫恭恭敬敬地站在一边,“我会后天才离开,所有的工作,我会一丝不漏的交接好。请洛董放心。” “谢谢!”洛少帆似笑非笑地凝着她,“我妈那儿……” “我会亲自和江董谈。”向红枫浅浅笑了,“婚姻自由,江董会明白的。” 洛少帆笑而不语――显然,这个向红枫为了凌云岩而来。但如此轻易就放手,似乎不太合常理。 她心里到底都在想些什么? “白氏集团在这里有分部。”向红枫静静地交待着,“如果你酒楼经营上有问题,可以直接找白氏集团的负责人,只要报上向红枫的名字,他们会尽所有能力协助洛董。(.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白氏集团?那是国际上享有盛名的饮食业财团。 洛少帆凝着她:“原来你是白氏集团的人?” 向红枫直直地回视他,文静依旧,却隐隐透着一股俐落,一股气势:“我是白氏集团的总经理rafael。” 洛少帆一震。然后,他洋洋笑了,朝她伸出手来:“非常荣幸!难怪我的第二产业,短短两个月,就能步入正轨。原来是我有眼不训泰山。” 向红枫静静地伸出手来,和他轻轻一握:“只要洛董不打扰他们的婚姻生活,白氏集团会是你最有力的靠山。龙基的饮食业,将永远不倒。” 洛少帆洋洋笑了:“向小姐的言下之意是,只要我干扰了夏燕的生活,龙基随时会倒?” 向红枫静静地笑了笑,没作声。 目送向红枫向外走去,洛少帆悠然起身。他站在窗前,静默着看着外面。 已经下雪了。雪花纷纷扬扬,有如他的心。 离燕子的婚期,还有两天。 那个纯美的小女人,最近有没有憋坏?她一定埋怨他这么久没有出现。瞧,这两天,她连电话都不肯打过来了。她一定生气了。 她再依赖他,可他在她心目中,仅仅只是个闺蜜…… 焦躁的他,把手中的笔,捏成两截。 回到办公桌,他拉开抽屉,凝着那两样东西。 那是燕子加拿大和美国的护照,已经办好有一段时间。她急着结婚,已经忘了和他之间的约定。 拿起车钥匙,洛少帆大步离开。 奔驰慢悠悠地在车流中前进。时近年底,本来正是繁忙季节,可洛少帆却一反常态,似乎在看风景。 可这是温带的冬天,萧杀寂寥,没有风景好看。 奔驰最终在被烧毁了的婚纱店外停了下来。 里里外外一片萧条,这个地方,现在几乎没人敢经过。洛少帆看着那段楼梯,细长的眸子慢慢眯了起来,几乎眯成一根线,最后却扬开淡淡的笑容,轻轻吐出三个字:“傻丫头――” tang 她现在一准儿窝在凌云岩怀中,乖乖待嫁。 只要三天,她就要嫁了。而他和容家的关系,却仍在原地不动。他已经不可能在短短的三天内,改变面前的格局。那个纯纯的女人,会欢快地嫁进乔家,继续做着她芭比娃娃的白马王子的梦。 奔驰忽然掉头。 三分钟后,在警局前面停了下来。推开车门,洛少帆朝警局里面走去。 “哟,想不到二位都这么巧。”警局的接待员,正是上次找上他和燕子的那个人。可是,他面前正坐着容谦。 洛少帆洋洋笑了:“果然巧。想不到容总也来了。” 容谦用探究的眸光凝着他,缓缓吐出两个字:“真巧。” 警员拿出最新资料,指给两人看:“这起案件关系四条人命,我们天天都在追踪。我们得到的最新进展是,这辆套牌车已经找到了。但这辆套牌车的车主,已经逃往境外,这增加了我们追踪的难度。手续也复杂起来,我们正在申请相关手续,希望能尽快和国外警方达到合作。” 容谦点点头:“有没有查到他是主犯,还是从犯?” “这个不好说。”警员有些为难,“我们还没能调查到这里来。但是我们觉得,他应该是从犯。” “怎么说?”洛少帆细长的眸子眯了起来。他一直怀疑向媛,但如果没有证据,万万不能信口开河。 警员笑了笑:“因为这个肇事者一直在境外活动,他不可能专程回国毁掉一个婚纱店。除非受人指使。当然,这只是我们的初步推测,真要判罪,必须各种证据齐全。” 容谦挑挑眉:“我更关心,我妹妹三天后结婚了,是不是安全?” 警员拧眉,想了想,他说:“如果这起案件真和令妹有关,或许能在婚礼上有所发现。这样好了。我和上级汇报一下,看有没有必要安排人去婚礼上监察。我们尽力保证夏燕的安全。” “成。”容谦站了起来。 洛少帆也起身,和容谦并排出来。 容谦淡淡一笑:“洛董这么积极,不会是心里有鬼,觉得有可能和自己有关吧?” 这只狡猾的狐狸!洛少帆洋洋一笑:“为了这起事故,我额头都破了。”他拨开头发,指着伤口给容谦看,“瞧瞧,为了保护你的宝贝妹妹,我都毁容了。我不关心它的进展,谁关心?” 容谦淡淡一哼:“就那么个小印,毁容?哼!” 洛少帆脸抽了抽:“容总的意思是,我没替妹捐躯,太小儿科了?”真是的,他再大男人,可看着夏燕三天后要嫁他人,这颗心也是酸的。容谦还来消遣他,压根就是想让他奋起抗战的。 淡淡一笑,容谦着实盯了他两眼:“我怎么闻到了酸葡萄的味道?难道,你那个女朋友没我家燕子可爱?” 洛少帆咬咬牙,转身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看着洛少帆不合常理的反应,容谦的长眸,倒轻轻眯起――难道,他猜对了?可他忙着呢,才没有心思去猜一个n年情敌的心思。他坐进车,朝京华开去。 瞄瞄容谦离开的方向,洛少帆却一个大拐弯,朝另一个方向开去。一边打电话:“夏燕?” “你终于打电话来了呀?”燕子的声音传来,满满的惆怅,“洛少帆,你以为,你遗弃我了。” 蓦地停下车子,洛少帆手却摸了摸鼻子――原来,她一句话,已经能如此牵动他的心。 他尝到了心酸的味道。 “都准备好了?”洛少帆声音沙哑,“只要两天,你就能嫁自己爱的人。恭喜!” 燕子又高兴又惆怅:“是呀,只有两天了。我终于能嫁云岩哥哥了。洛少帆,你什么时候才会出现呀?我好孤单。我们不能像以前那样,开开心心地偷偷说话了吗?” 洛少帆轻轻笑了:“说什么,你又不爱我……” “你在撒娇吗?”燕子有些困惑,“我们是闺蜜,谈什么爱情嘛!唉,他们都去帮我办结婚礼物了,家里只有我和保安,好难过。” 声音娇娇的,可杀伤力却奇大,洛少帆的指尖,忍不住压压心口。看来,他真有心脏病了。 早就知道,她不爱他。他也早就接受这个事实,他如今到底都在难受些什么? “你怎么不出声了?”燕子说,“你的爱心围巾已经勾好了。我怎么样才能给你?要快递吗?还是让海燕带给你?” 洛少帆忽然挂了电话。他转打另一个:“海燕,你现在过来。” 洛海燕以最快的速度,出现在他面前。她什么也不说,默默带着哥哥向前走去。漫天的雪地里,留下一深一浅两行脚印。 半个小时后,奔驰出现在书香门第大门口。 看着那辆熟悉的奔驰,燕子眸子晶亮,她大大地打开客厅门,飞也似地奔向电动大门。 “哈哈,洛少帆!”燕子笑着,跑着,欢快地拉开奔驰的车门,快乐地把他拉 出来,上下打量着她他,“果然是你。洛少帆,你怎么挂我电话?太没绅士风度了。” 洛少帆凝着她,慢慢绽开个笑容。雪花中的她,穿着绿色的貂皮大衣,好美。 看他笑了,燕子也笑了:“不过,看在你亲自送上门来的份上,我决定放你一马。不过,下次不许再挂我电话啦!” 他从车内拿出一样东西,没事般地搂过她肩头,向屋子里走去:“遵命,我的燕子女王。” 燕子噗哧笑了:“洛少帆,这个不像你。你让我想起我大学时的爱慕者。有点幼稚,马屁拍在象腿上。哈哈,太扯了。” “那这个呢?”洛少帆严肃地板起面孔,有如法官般严肃。 “哈哈――”燕子大笑,还是摇头,“不像不像。你是洛少帆,可不是雕像。” 洛少帆摇摇头,溢开淡淡的笑,细长的眸子平视前方,淡淡的神采飞扬:“那这个呢?” “别动!”燕子大喝一声,很认真地点点头,“就是这个!啧,标准的白马王子模样!能击碎一片芳心。” 洛少帆的笑声,轻轻地洒落。 “就这样笑。”燕子说,“洛少帆,你的笑声,和外面的雪花一样,在飞舞。可是你干嘛穿黑西装,如果穿白西装,我能想象,你都飞舞起来了。” 他的笑声能飞舞吗?他能飞舞吗? 不知道能不能飞舞,但面前的燕子大美人因为他这个招牌笑容,非常开心。笑得眉眼弯弯。 那他就一直这样笑好了。她也能一直这么无忧无虑地笑下去。 “来,去我房间里。”燕子朝他眨眨眼睛,“送你礼物!” 围巾么?洛少帆心儿蓦地一跳,不由自主地,就跟着面前那团活泼的绿色,那明快的声音,飘然踩上楼梯。 “幸亏今天没人在家。”燕子欢快地把他拉进房间,让他坐下,这才拖出一个大盒子。从一大堆五颜六色的毛线里,找出一条瘦瘦的毛巾。 仿咖啡色,浅浅的。方格子的花式,看上去大方明朗。 洛少帆的眸子,忽然就湿润了。 尽管他身边一直美女环绕,可并没有一个女人为他织过围巾,因为他从来不带。 他要不要改个习惯,从今天开始,戴上这条围巾! 燕子踮起脚,把围巾围上他脖子:“我偷偷给你织的呢!哥和嫂子都不知道。要是哥知道我给你织围巾,而不给他织。他一定会和我断绝兄妹关系的……” 洛少帆压根没听进燕子的任何话,他细长的眸子,一直落在那双白净的手上。它围着他的脖子在转。正走神,燕子却蛮力搬过他的脸,然后神秘兮兮地捞起围巾的一端:“你看!” 看什么? 洛少帆瞄过去,却一身不能动弹。他的指尖,默默摸上那个象征性的东西。 “我在上面织了只燕子。”燕子得意极了,嘿嘿笑着,“虽然不怎么象只燕子,可我就把它称为燕子好了。也就是说,洛少帆,这围巾不是织给你戴的,而是送给你珍藏的。记住啊,好好珍藏我们的友情,不因为结婚而消失,不因为岁月而淡漠。我在,你得记着;我不在,你还得记着。生生世世直到永远,这就是闺蜜。” 生生世世直到永远,那是爱情…… 他久久凝着她,凝着那张因为兴奋,而变得喋喋不休的小嘴儿。 洛少帆弯下腰去。 燕子跳开了:“喂,你这个姿势……呀,洛少帆,你这是感动得要求婚吗?汗涔涔的,这个玩笑开大了。” 洛少帆蹲下来,打开自己带来的盒子,从里面找出双镶着水晶的白色靴子。 他捉住她的脚,把靴子轻轻巧巧套进她纤细的足。 浑然天成,十分合适。 燕子傻住了――那是她一直以来,最喜欢穿的高跟鞋。她一直认为,高跟鞋是制造女人味的必用品。 鼻子酸酸的,燕子想起了灰姑娘那双水晶鞋。 番外 ——情系终生 062.谢谢你陪伴我的心灵 洛少帆优雅起身,后退一步,含笑凝着她。 绿色貂皮大衣,米色长裤,再加上这双白色靴子。在这个雪花飞舞的冬天,别有一种清新隽永,而又不失高雅迷人。 这只燕子,果然是最美的燕子。 他轻轻笑了:“高跟鞋的人生,才更适合我们的燕子。” 燕子也在打量自己,她终于惊醒过来。咬着唇儿,仰着小脸儿,阳光得不像话,柔柔的,美美的,乖乖的,又有些俏皮,让人想起“邻家女孩”四个字梅。 “好看吗?”她轻轻的问,可爱得紧,居然有些紧张。又想多看靴子,又不想漏过他脸上的神情,整个好纠结的小模样。 洛少帆颔首笑了:“很好看。”这是实话,只有面前这么纯美的女人,才能把白色穿得这么高雅。让人倾心侃。 “真的呀?”她依然在置疑,小心翼翼地转着圈儿,三百六十度地转给他看。 “真的。”洛少帆低低地笑了起来。这丫头,天生丽质,又爱美,很珍惜自个儿与生俱来的天赋。 得到再度肯定,燕子顿时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她一把抱住他的胳膊,却朝他狡黠地眨动着眸子:“洛少帆,你平时有这么体贴吗?你也懂女人的心吗?这是女朋友级的待遇吗?” 凝着她许久,洛少帆把所有的心思压在心底。婚礼前夕,他还是别扰乱一池春水,让她安心走进结婚礼堂好了。凌云岩可是这个傻丫头的梦想。他微扬唇角:“这是妹妹级的待遇,我给海燕也买了一双。” “真的呀?”燕子的表情有些复杂,“我还以为,闺蜜是独一无二的呢!不过,我忽然发现,当你妹妹也挺不错嘛!唉,我才知道,你和哥,都是天下少有的好哥哥。” 洛少帆轻轻笑了。 “我的婚礼,你真的不来吗?”燕子仰着小脸儿,那模样似乎是想糖吃的孩子。 面对这张纯净的脸儿,还有那双清澈眸子里,闪烁着的期盼眸光,洛少帆费了好大的劲,才让自己清晰地吐出:“那天我有事。我就在这里祝福你了!” 他含笑弯腰,轻轻捧起面前莹白动人的脸儿:“新婚快乐!” “嗯。”她瞬间眉眼弯弯。可不知不觉又小小的惆怅了,“但愿我们以后还能经常见到。” 他把两个小本本轻轻放入她掌心。 “办好啦?”燕子欢呼一声,紧紧握着两张签证,她歪着脑袋笑盈盈地瞅着他,“嘿嘿,谢谢,真想亲你一下。” 洛少帆却整个冻结了。 他竟希望,她真地亲他一下。她给过他憎恶,甩过他巴掌,也哄过他,甚至为他感动过,给他满满的拥抱,却从来没有亲亲他…… 可是,燕子的注意力不在亲他一下,而在签证上。燕子仔细翻看着,最后眉眼弯弯:“有一年的期限,真好。等我和云岩结婚,我让云岩陪我去检查一下心脏。” 一句话,让洛少帆的心儿碎成片片。 果然,她忘了他们之间的约定了。可是,面对一颗喜悦的待嫁女儿心,他除了内伤,没有别的想法。 她本来就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小女人,想的也是简简单单的幸福。他只有祝福。 “你和向红枫什么时候结婚呀?”她想起自己的的幸福,也就关心起他的来了。 向红枫向来是他的冒牌女友……洛少帆淡淡笑了,捏捏她柔嫩的腮帮:“我和她的事,你就别费心了。乖乖等婚礼快点到来。” 燕子噗哧笑了:“那……好吧!对了,洛少帆,你喜欢我送你的围巾吗?” “喜欢!”他喃喃着,细长的眸子透着晶亮的光芒,凝着那简单的方格,最后落上那只轮廓模糊的“燕子”。是的,他会把这只燕子好好珍藏起来。 燕子开开心心地把两个签证收好。可一眼瞄到墙上的挂钟,小脸儿顿时一变,匆匆忙忙地推着他向外面走去:“我爸他们应该快回来了,看到了不太好。不对,哥说今天只上半天班,也要回来了。被哥看到你在我房间,你就死定了。洛少帆,我送你出去。” 瞅着她焦急的小脸儿,洛少帆微微叹息,他握紧那条浅色的爱心围巾,合作地出了房间,下楼。 燕子一直把他送出门。 “燕子,你别出来。”雪花还在飘呢!先天娇弱的大美人,比雪花美,却经不过雪花的冰寒。 燕子朝他俏皮地眨眨眸子:“我不怕冻。” 他却久久地凝着她。终于,他伸出长臂,轻轻地拥了拥她:“但是,我会怕你冻。” 泪水忽然汹涌而出,燕子咬着唇看着他。那模样,居然像只被抛弃的小狗儿。 这个傻丫头!如此粘人,如此需要关爱。不管她如何锦衣玉食,那颗心儿,却从来是孤单的。容谦的兄长情,显然填不完她渴望的心儿。 凌云岩呢? 摇摇头,轻轻叹息,洛少帆缓缓绽开笑容,将她的围巾绕紧些:“进去吧 tang!我走了!” “嗯。”她用力点头。 洛少帆侧过身去,准备大步离开。 “洛少帆——”她蓦地喊。声音脆生生的,让人不忍拒绝。 “怎么了?”他蓦然回首,绽开一个温暖的笑容。一手拉开车门,准备坐进去。 瞅着他温暖的笑容,燕子泪光晶莹,她小跑几步,停在他面前,凝着他,慢慢绽开笑容:“洛少帆,谢谢你陪伴我的心灵。” 她蓦地踮起脚尖,飞快地在他脸上亲了下,然后飞也似地跑回去了。 洛少帆傻了。(.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他修长的指尖,慢慢抚上脸上那个唇印,错愕地看着燕子,像只受惊的小廘,飞快地朝楼上跑去,消失在他的视线。 洛少帆蓦地关上车门,大步朝屋子里走去。 电动大门口有喇叭声。 洛少帆生生地止住脚步,他机械地停住了。细长的眸子,缓缓投向正进来的房车。这个臭容谦,这么早回来做什么? 容谦已经下车,走过来了。瞄瞄洛少帆,倒是相当客气:“这么冷的天,我们就不留洛董了。不送!” 洛少帆有种想掐断容谦脖子的冲动。 可是,容谦就扔下那么一句,潇洒地进屋子去了。而房车里,两个娃儿正蹦蹦跳跳地冲下来,笑嘻嘻地:“干爹,你在看雪花跳舞吗?” 奔驰,终是摇摇晃晃地离开了别墅。 别墅门口,奔驰缓缓停下,洛海燕默默上了车。她轻轻地问:“哥,燕子接受了?” 洛少帆不语。 洛海燕轻轻拿过他臂间的围巾:“这是她送你的吗?哥,也许,燕子其实对你有心呢!你为什么不试试……” “别傻了!”洛少帆把围巾夺回来,轻轻搭上自己的的脖子,“走吧,我得回去帮你准备婚礼!” “哥哥——”洛海燕的声音大了起来,紧紧抱住洛少帆的胳膊,“你为什么连试都不敢试?这不是你!” 洛少帆隔开妹妹的胳膊:“她心里……只有凌云岩。” 日子慢悠悠过去。燕子的婚礼,如期进行。 一切都很顺利,而且早做了妥善安排。因为婚纱店事件,容谦安全为重。而容家电子眼密布,反而安全性最好。所以婚礼再次改为中式婚礼,会直接在容家举行。场地就是容家前面一大片空旷的草地。 雪天过去,天气放晴。容家的干枯草地上,到处是暖气设备。 容家亲戚不少,可乔家却没有什么亲戚。再加上这次的婚礼消息没有外透,几乎没有同事,因为比起原来和罗家联姻来说,这婚礼倒是清静许多。 燕子还是穿着大红婚纱,里面加了两层厚厚的保暖衣裤。燕子瘦削,这样穿着,反而不胖不瘦刚刚好。而凌云岩天生的好体格,怎么穿都帅气。 “真是天生一对!”司徒澜感慨万端。对于他而言,这个女儿等于失而复得,弥足珍贵。 “是呀是呀!”乔家二老含泪点头。这几年,看着燕子成长。对于他们而言,对燕子的熟悉,反而多过儿子凌云岩。那种珍惜的心情,不可言喻。 乔承康担心另一件事:“燕子的身体,行吧?” “爸放心。”凌云岩笑着在燕子身边坐下,“一大早,钟医生就过来,给燕子做了检查,说完全没问题。” “嗯,这是真的。”燕子拼命点头儿。 司徒澜无奈地感慨:“瞧瞧这颗待嫁女儿心……唉,我说燕子,你不去装扮做新娘,老站这儿干嘛?” 一句话,把所有人都逗乐了。燕子脸红红的撤退。 凌云岩笑了笑,他也跟着燕子上去,他的领带还没带呢! 趴在更衣室,燕子脸儿红红地瞅着凌云岩:“云岩,我们真的去澳大利亚渡蜜月啊?” “嗯,那里气候温暖。你的身体会好。”凌云岩温和的眸光,轻轻落上燕子一张快乐的脸儿上。这么明丽的脸儿,任谁都止不住动情。她的笑容,越来越扯动他的心。 燕子拼命点头:“嗯,温暖的气候,我会很健康的。我们一定能度一个最美好的蜜月。” 他轻轻拥住她:“我们去看海。” “嗯。我们去看海。”燕子的声音哽咽了。她记起上次,婚礼上落跑时,只有三个小娃娃陪她一起去看海。那时她好绝望呀! “怎么了?”凌云岩捧着她的小脸儿,“伤感了?” 燕子扯开个可怜兮兮的笑容:“云岩哥哥,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会对我不离不弃吗?” “燕子,你为什么这样想?”凌云岩轻轻吻住她的发丝,指尖在她莹白的脸儿上游动,“不许胡思乱想了。燕子,除了你,我不会再娶任何一个女人。” 燕子傻傻地笑了,泪珠却不由自主地滚落下来。 有这句话,她值了。 “原谅我破坏你上次的婚礼。”他吻住她的唇儿。 p>云岩这是第五次吻她的唇……燕子伸出手儿,拼命抹着自己的的泪珠:“那次,我知道你真的不爱我。我真的好绝望……” 他紧紧地箍住她的身子:“乖,别哭!” 门口响起敲门声。两人这才手忙脚乱地跳开。 “燕子,我来了。我们开始吧!”燕子的造型师孙雪梅,亲自登门服务。 凌云岩尴尬地把空间让给两个女人。 “这头发又长了。”孙雪梅笑盈盈地替她做简便的发型,“夏小姐,你的头发向来长得快。” “嗯。”燕子眯眯笑。她有同感。 “以后还是留长发吧!”孙雪梅劝着,“夏小姐还是比较适合大波浪金色长发,看上去非常柔美。是别人怎么做造型,也得不到的感觉。” 燕子出神地想了想:“不,我以后都留披肩黑发。”云岩不喜欢金色长卷发,她得顾着云岩的心情。 “可惜了!”孙雪梅遗憾地摇头,试图劝说,“夏小姐怎么这样坚持?” “云岩喜欢我这样。”燕子坚持着,浅浅笑着,“那样的我,看上去像个芭比娃娃,云岩不喜欢太柔弱的女人呢!” 孙雪梅摇头:“夏小姐,那叫女人味。” 唉,燕子忍不住走神。她记得,她是改变了以前那个形象之后,云岩才对她一步步喜欢起来。她就算再笨,也明白,云岩喜欢的是现在这个模样的她。 “这样的天气,红色的婚纱,倒给人暖和的感觉。”孙雪梅说,“配上你白色的靴子,别有一种味道。夏小姐,你这靴子看上去真高贵。夏小姐真会搭配衣服鞋子。” 燕子一愣,她轻轻隔开孙雪梅的手,附身瞅着那双白色靴子。 她原本想保存起来做个纪念。可她没料到,她所有的鞋子里面,只有这双靴子既保暖,又配红色婚纱,所以,她穿上了。 “rogervivier?”孙雪梅惊呼一声,说不出的艳羡,“难怪这么漂亮,原来是rogervivier。” 燕子默默摸上靴子,默默看着窗外——洛少帆今天真的不来参加她的婚礼啊! 她的心儿,忽然涩涩的了。好失落的感觉啊! 熙熙攘攘中,乔云雪正在接触宾客,夏心琴悄悄走到女儿身边:“云雪,你要不要去看看,罗博好像在大门口。” 罗博? 心里咯噔了下,乔云雪马上放下宾客不管,大步向电动大门口走去。 果然是罗博。 乔云雪想了想,慢慢绽开笑容,来到门口。 一看到乔云雪,罗博倒扯开个笑容,他抬起胳膊。 乔云雪这才注意到,罗博抱着大把百合花。 “要不要进来喝杯喜酒?”乔云雪客气地问。基于罗博那个至今说不清道不明的车祸,罗家没有一个人上门,来讨毁婚的说法。那么,就当那事儿没有发生过。 罗博一言不发地把百合花递给她,深深地看了里面一眼,掉头离去。 乔云雪不解地看着罗博的背影,默默看着手中粉红的百合——罗博这是想明白了吗?罗博的意思是,祝福燕子和云岩百年好合? “没事吧?”夏心琴不放心,也过来了。 “他走了。”乔云雪轻轻地吁了口气。这样的场合,罗博这样做,给了他自己面子,也给了燕子面子。容谦的眼光,毕竟是精准的。迷途知返,善莫大焉。 夏心琴抚着心口:“本来这婚礼嘛,我和你爸都欢欢喜喜的。可我一看见他,这颗心就不安稳了。” “他已经走了。妈把心放稳了。”乔云雪笑了笑,朝门口的保安吩咐着,“如果看到有陌生男人,不许他们进来。” 乔云雪带着老妈离开了:“我们去看看燕子,婚礼完成后,还要去澳大利亚渡蜜月呢,看她身体能不能撑得住。撑不住的话,就明天再去了。” 夏心琴欣慰极了:“结了婚,就省了一块心病了。” 番外 ——情系终生 063.我要横刀夺爱,你滚 燕子也放心了。 更衣室就在一楼,兼化妆间。新郎新娘所有的物品,都放在这里。燕子自然看到了罗博的来访。 乔云雪进来了,把粉百合交给燕子:“这是罗博的心意。燕子,那起车祸,我们都不提了。一个男人做到这样,不容易。” “嫂子,我明白。”默默点头,燕子轻轻抱住粉百合。她默默瞅向外面,门口空空的,只有保安站在那儿。门内靠近门口的地方,有一个大理石铺成的三米大圈,这个大理石环用来做装饰用的。 悠悠和青青正绕着这个大圈,欢快地追逐着彼此呢戛! 唉,她嫁给云岩之后,会很想念悠悠和青青的……想着,燕子鼻子酸了,不知不觉有了新娘的离愁。 “夏小姐,我们开始吧。化点淡妆。”孙雪梅从镜中瞄到燕子红了眼眶,倒笑了窒。 “嗯。”燕子轻轻应着,摆好姿势,坐到镜前。 正在这时,有敲门声。 燕子不知不觉回过头:“哥――” 容谦长眸透着温暖,燕子感受到了凝重。也许哥有话吩咐她,才特意过更衣室来找她。燕子朝孙雪梅笑了笑:“你二十分钟后再进来吧!” 孙雪梅一出去,容谦就进来了。燕子忽然就泪如雨下。她紧紧抱住了哥:“哥,我舍不得你。” 拉开燕子环抱的小胳膊,容谦紧紧凝着妹妹:“下定决心嫁云岩了?” “哥――”燕子又娇柔又惊慌地嚷着――哥这是什么意思嘛? 容谦慢慢抬起手来,指尖在她发丝间轻轻滑动,轻轻捉住她的发尾:“燕子,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哥,我不后悔呀?”燕子一惊。 “燕子,你是一心想嫁云岩,还是想做云岩普通的妻子?”容谦凝重地问她。 燕子愣了愣:“哥,这有什么区别吗?” “有区别。”容谦的眸光,更加锐利几分。 燕子想了想,惊讶了:“哥,你觉得我变了吗?” “是的。”容谦说,“你可能迷恋的是爱情本身,而不是云岩这个人。” 燕子瞪大眸子:“怎么会?我爱云岩。” “如果不是,就好了。”容谦轻轻拍拍她的肩头,“还有,云岩……” “哥?”燕子笑了,“云岩也爱我。他说的。” “云岩爱你,但还不够深。”容谦语重心长,“不管遇上什么,要沉住气,别让云岩影响你的心。” 燕子慎重地点头。 容谦轻叹,终是不放心地离开了。 燕子抓抓短发――她一定要想个办法,让哥相信,云岩和她是相爱的。 正要喊孙雪梅进来,燕子却忽然瞅着外面不动了。 有一辆奔驰进来了。然后,它就停在电动门旁边,显然没打算喝喜酒,随时准备离开。黑色的膝面,在阳光下熠熠发亮。正是她最熟悉的那辆奔驰。 是洛少帆么?他说了不来,可还是放不下她吧?燕子的眼睛湿润了――她渴望得到他的祝福! 奔驰的门开了,跳下来两个人。燕子的眸间,立即浮上淡淡的失意。 下来的是洛海燕和洛天鹏,没有洛少帆。 他果然不来。 燕子的心里,满满的心酸,还有大冬天的萧条。 果然不一会儿,洛海燕带着洛天鹏进来了。洛天鹏奔进来,紧紧地搂住她:“燕子阿姨,不要结婚嘛。” “噗!”洛海燕把一束漂亮的粉百合放进燕子怀中,“燕子阿姨一定要结婚的。” “可是,燕子阿姨结了婚,我以后就看不到了。”洛天鹏很忧伤。 洛海燕神情无奈,声音有点涩:“瞧我家小霸王多舍不得你。” 燕子热泪盈眶,轻轻捏着小娃娃的腮帮:“阿姨结了婚,还是可以看到的。真的!” 洛天鹏朝她扯开个苦苦的笑容。哼哼,燕子阿姨真会哄小朋友。 洛海燕从手袋里掏出把车钥匙,慎重地放进燕子手心:“虽然不太愿意你和云岩结婚,可仍然觉得这宝马应该属于你。车停在油画村创作大厦的地下停车场。他出了一个月管理费。你可以随时去开。如果一个月还不开走,他就当是你拒绝了。” 感受着钥匙的冰凉,慢慢在手心扩散。燕子静默不语,眸子悄悄湿润了。泪光中,她忽然有种强烈的感觉――洛少帆就坐在外面的奔驰里,只是,他不想下来看她。她知道的,洛少帆非常不喜欢云岩,自然也不想在他们的婚礼上出现。更严重的是,哥和他的关系,似乎还在纠结中。 她真想冲出去看看,奔驰里是不是有他? 可是,她还是默默地收回眸子。 “燕子,我还有事,先走了。祝你和凌云岩百年好合。”洛海燕笑吟吟地拉着洛天鹏走了。洛海燕走得很慢很慢,她不时回过头来――她要把哥的心事告诉燕子 tang吗? 乔云雪转过身来,面向窗口。她忽然一愣。手中的粉百合,纷纷扬扬地洒落在地。 外面那辆出租车里,坐的两的女人,她看不到脸儿,却有一种非常熟悉的感觉。 燕子的心儿,忽然就提到了嗓门口――她想起了向红枫,会是她吗? 奔驰里,果然坐着洛少帆。心思如潮,却最终被他压制得无形。他细长的眸子,不经意地瞄上正停下的出租车。 出租车里,向红枫平静地凝着别墅里面。盈盈的杏眼,缓缓落上更衣室的方向。她看到了美丽动人的新娘。然而,她却有着淡淡的失望。 “姐姐,凌云岩不在更衣室里。”向媛也在瞧。 向红枫没做声,只静静地瞅着。 “姐姐,你不下去看看吗?”向媛嘻嘻笑着,一脸好奇,“我真想看看呢!我可是他们的媒人。没有那个夜晚,我相信他们再过二十年,也结不成婚。” 向红枫静默不语。杏眼盈盈,瞅着里面的大片空地。这个时候,还不到婚礼正式举行的时候。 “怎么还没开始婚礼啊!”向媛拼命朝里面看着,“我要看新郎新娘。” “我们走吧!”向红枫吩咐司机,“我们还要赶飞机。” “姐姐,我看到新郎新娘就走。”向媛嘻嘻笑着,“就等一下嘛!我就想看看凌云岩是不是个高兴的新郎。喂,姐姐,你昨天说,永不回国,以后再也不会来这里了。就一次机会,也不想看看他吗?姐姐,难道你爱他,都是假的吗?” 眸子一闪,眼眶有些泛红,向红枫的视线,慢慢移向里面。 可草地的场地上只有几个大人。另外只有悠悠和青青,他们还在大理石的大圈上赛跑。 出租车的门开了。向媛跳了下来,她手搭蓬,笑嘻嘻地打量着里面:“容谦果然是个老狐狸,居然把喜酒摆到自己家里。唉,凌云岩在哪里呢?” 向红枫愣愣地看着,忽然别过眸子:“红枫,再不上车,就赶不上飞机了。” “嗯,我就上来。”向媛笑嘻嘻地,可人却没有上来。 正在这时,正在跑着玩儿的悠悠绊倒了。磕破膝盖的小娃娃哭了。 “真淘气!”洛少帆正要下车,忽然停住了。他看到向红枫进来了。 更衣室里的燕子,看着向红枫,她慢慢地站了起来。她要出去问向红枫一件事。看了看自己的婚纱,再听听大厅里传来宾客的笑声。燕子手忙脚乱地卸下婚纱,披上件长及小腿的羽绒衣,冲向没有人的后门。 向红枫绕过大门的侧门。朝保安礼貌地笑了笑。向红枫带着洛天鹏来过几次,保安认识她,倒是客客气气地:“欢迎参加夏小姐的婚礼!” 向红枫笑了笑,没朝大厅走,而是走向一边,扶起悠悠,朝小家伙眨眨眼睛:“不哭!男子汉喔!” 悠悠看到张陌生的面孔,还真不哭了,扁起小嘴儿:“我是男子汉,才没哭。阿姨你看错了。” 笑了笑,向红枫抬起头来,最后看了别墅一眼。 没有新郎的身影,也没有新娘的身影。 她转过身,踩着优雅的步子,向出租车走去。 别了,云岩! 向媛笑嘻嘻地进来了,反而把向红枫又拉到悠悠面前:“姐姐,瞧瞧这宝宝,真好玩。想不到凌云岩的姐姐,能有这么漂亮的宝宝……呀,姐姐,凌云岩出来了。” 身子一僵,向红枫原本从容的神情,忽然焦灼几分。她蓦地转身朝大门走去,脚步紊乱了。她的步子,瞬间大了一半,也更加匆促。 心事浮沉,所以她没有看到,忽然之间出现在面前的障碍物。 向红枫没看到,坐在奔驰里的洛少帆看到了,他瞄瞄向红枫的膝关节,忽然迅速下车:“向媛――” 向媛这个女人,居然忽然伸出她尖尖的皮鞋尖,狠狠一脚踢向向红枫的膝盖。 已经晚了,他赶不及阻止。洛少帆的声音,被空气吞掉。 向红枫本来忽然大幅度转身,重心不稳,膝部受到强大的阻力,让正加速行走的她,整个身子都飞了出去。 “嘭”地一声,向红枫重重地摔在大理石上,一声痛苦的呼痛声,顿时撕扯着在场者的心。 一切都静止了。 所有人的目光,不是凝向摔倒的向红枫,而是凝向这重重的撞击之余,从她裤管中飞出去的东西。 那是在视觉上,足足可以以假乱真的完整假肢。 所有人的目光,慢慢挪到另一个裤管,那只裤管不是空的,可是腿是歪的。 这个行走正常的女人,居然靠的是一双假肢。 “姐姐,真对不起了。再见!”向媛冷眼瞅着地上的向红枫,居然甩甩手,悠然向外面走去。不一会儿,传来出租车离去的声音。 救人要紧!洛少帆最先醒悟,大步朝向红枫跑去。 有人比洛少帆更快,他半跪在向红枫面前,颤抖着摸上那只空空的裤管。他对那只裤管的专注,甚至强过对向红枫伤痛的关注。他慢慢把裤管掀上去,似乎想知道,这个空空荡荡的裤管,到底有多深。 洛少帆一把抓住他:“凌云岩,你今天是新郎,回去陪燕子!” 向红枫的心,洛少帆看得死透,因而放心。但他没想到,向媛这个臭女人,居然用这种方式揭穿事实。这下他完全明白向红枫的来历。 无视洛少帆的提醒,凌云岩的手,依旧翻动着那空空的裤管。 向红枫挣扎着坐起来,她死命推着凌云岩:“你是谁,不许碰我。滚开!” 她向来温柔的声音,瞬间充满煞气。 凌云岩手一停,声音忽然柔软几分:“有九分像了。” 向红枫原来变得凌厉的眼神,忽然迷茫了。她怔怔地瞅着凌云岩温柔的动作,失去了语言的能力。 洛少帆紧紧抓住凌云岩的手,厉声提醒:“凌云岩,你听到没有,燕子穿着着婚纱在等你!” “我知道燕子在等我,我和燕子会结婚。”凌云岩的眸光,闪闪地掠过他,“这是我和燕子的事,不需你洛家的人操心!” 洛少帆声音寒凉:“你再这样倔下去,会要掉燕子的命!” “不劳洛董费心,燕子知道我不会辜负她。”凌云岩死命一推。 洛少帆没料到他的力气突然变得这么大,一个不防,倒是跌向地上。 一得空隙,凌云岩的眸光,再度落回向红枫的眸子。他蓦地再弯下几度,把向红枫空空的腿,抱进怀中。他终于看到了裤管中的东西。 向红枫的腿,齐膝而断。那平平的膝盖,向岁月无声地倾诉着,这条小腿,是在手术中被平整锯掉的。 洛少帆生生别开目光。他不得不对面前这个女人,白氏集团的总经理,生出几分钦佩之心。但他仍抓紧了凌云岩的衣领,沉声提醒:“燕子的命,比一切都重要。” 凌云岩压根没听到洛少帆的话,他的泪,汹涌而至。他缓缓对上向红枫迷茫的杏眼:“这就是向静死亡的原因?” 向红枫默默合上眸子,泪珠,却汹涌而下。她不发一语,安静得似乎不存在。 洛少帆一拳打上凌云岩,却打不醒凌云岩的神智。 “静静……”凌云岩低喃。 向红枫忽然双手捂脸,痛哭失声。 凌云岩缓缓俯身,轻轻吻住她膝盖的平整位置…… 所有的一切,都变得无声。 洛少帆忽然起身向大厅走去――他没办法让凌云岩清醒,但有办法让燕子不看到这一幕。 “燕子阿姨――”正在这时,一声清亮的童音带着哭腔,破空而起。 空空的草地上,穿着白色羽绒衣的燕子,失去了平时的生气,正缓缓地朝着干枯的草地,像落叶般飘落。 “夏燕――”鼻子一酸,洛少帆一颗心瞬间停顿,如风般停到她面前,接住她风一般轻的身子。 洛海燕的声音变了,在一旁打电话:“120吗?高尔夫球场旁边的别墅,有心脏病人晕倒了。快点……” 洛天鹏转身就跑:“我去告诉干妈!” 指尖压上燕子白得几乎透明的手腕,洛少帆脸色大变。他蓦地把燕子平放地上,耳朵贴近她的心口。他面如死灰。几乎不假思索,他解开燕子的羽绒衣,手掌贴上燕子心口的胸骨,另一手压上自己的手背,直直地压下去。 夏燕,加油,快点让心脏恢复跳动。快点啊!笨夏燕!要像以前一样坚强,求你了…… “海燕,快,给燕子做人工呼吸。”洛少帆低沉地吩咐。 “哥,燕子停止呼吸了吗?”洛海燕哽咽了。赶紧跪下,附身给燕子做人工呼吸。 面前怎么有阴影? 洛少帆没停止手中的动作,抬头一看,细长的眸子瞬间凌厉非常。不假思索,重拳击出,正中凌云岩的鼻子。然后那只拳头,重新压上燕子的胸腔。 他的声音狠得像要人命:“从今天开始,我别无它法,只能横刀夺爱。只要她还活着,就是我洛少帆的女人。凌云岩!滚!” 番外 ——情系终生 064.燕子不是公主,不能和亲 洛天鹏的相告,乔云雪和容谦几乎是第一时间赶到现场。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乔云雪飞快把冰帽戴上燕子头上,容谦则拿出燕子平时准备好的一套医疗设备,代替了洛少帆的人工急救。 企业家暂时成了医生。 所有的人,都紧张地看着燕子。 洛少帆虚脱地坐在干枯的草地上,愣愣看着燕子。那张生动的脸儿,此时失去它应有的血色。那双明亮的眸子,此时紧紧闭着刀。 燕子复发心脏病的原因,此时没有人有心力去追究。所有的眼睛,都落上燕子的心脏位置。 容谦一张脸铁青,第一次当众怒形于色。但他没有半个字。甚至连凌云岩也没再看一眼,只认真地做着他的临时医生。 乔云雪又气又急。此时也顾不得埋怨弟弟,更没有心思去管一旁的向红枫。她跪坐在地上,一手轻轻压着燕子的腕动脉,只希望它快快恢复跳动。 这些年,燕子有如她的亲姐妹。总是那么可爱地,想方设法地促进她和容谦的感情。这个弱得被风吹得跑的燕子,用她所有的热情,温暖着家里每个人的心恍。 时间慢得像蜗牛,所有都心焦。 向红枫默默看着毫无生机的燕子,慢慢捧住了脸。她忍着痛拾起假肢,熟练地检查,重新安装。 凌云岩的泪,轻轻地淌下来。他跪坐在地上,沉默着。 “有了――”乔云雪忽然惊跳起来,“有心跳了。” “也有呼吸了。”洛海燕担心地看着燕子的脸,“但是,没有醒来……” 天气寒冷,已经来参加婚礼的宾客,差不多的都在屋子里面取暖,等动静大了,才一个个走出来。 “夏小姐真是九死一生。”有人感慨。 没有人怀疑到别的地方去。 司徒澜最后才出来,老泪纵横,哽咽难言:“丫头,这几年不是没事了么?”他自从来到女儿身边,燕子就没发过病。他都忘了燕子是一个心脏病人了。 甚至,上次罗博的婚礼,对燕子的打击多大,燕子的小心脏都好着。他们已经差不多认为,燕子的心脏病已经全好了。 混乱中,救护车来了。 抢救室。 确定心脏大体恢复正常工作,燕子被送进监护病房。她将会在这里接受连续72小时心电监护仪的监测。 确认燕子初步脱离生命危险,洛少帆轻轻坐上医院的长椅。他合上细长的眸子,一言不发。 “哥,我们走吧!”洛海燕轻轻拉着老哥的衣角,“我们留在这儿,不太好!” 容洛两家势同水火,还是尽力避嫌为好。这个时候的容谦,怒形于色,还是别惹了。 “燕子阿姨好了吗?”洛天鹏仰着俊郎而可爱的脸儿,渴盼着。(.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洛少帆长身而立,透过窗户,默默瞅着那张毫无血色的脸。忽然转身就走。 洛海燕轻轻地吁了口气,拉着洛天鹏跟了上去。 洛少帆一边走一边打电话:“妈,最近的项目,全部延后。” 为什么呀?错愕地瞅着哥哥,洛海燕默默地看了燕子一眼,没说话。 走向电梯,洛少帆忽然停住了,他眯起细长的眸子,凝着面前的女人――她恢复得真快!这么文静的外表,却有一颗女子汉的心。 向红枫默默别开眸光:“这种局面,我也不想。早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我不会去看最后一眼。” “你是向静?”洛少帆淡淡的。 向红枫轻轻点头:“六年前,我是她。但那时出了点事,这世上从此只有向红枫,没有向静。” 这样一个坚韧的女人,间接让燕子差点失去生命的女人,洛少帆情绪复杂。他凝着她半晌:“我不管你是谁,但你必须知道一件事。因为你,向媛做了几件不可原谅的事。是她让燕子失-身给云岩,是她现在让燕子躺在医院里醒不来。还有,那起婚纱失事,我一直怀疑是令妹所为。” “我会处理。”向红枫静静地应承,“是她应该负责的,我会让她一丝不漏地负起来。” “怎么负责?”洛少帆倒笑了,淡淡的凉意,“你追得上她?你能逮住她?” 向红枫平静的眸子透着坚决:“我追不上她,也逮不住她,但我能让她自己主动找我。” 能么?她有这个本事?洛少帆摇头。可看着她眸中的坚决果断,便不再追问。 他居然相信,这个外柔内刚的女人,有这个能耐。 他笑不及眼:“当然,你也必须有这个能耐,否则如果我出手,令妹只怕死无全尸。” 洛少帆大步离开。他有重要的事情安排。 时间过去了整整一天。 终于捱到探视时间。乔云雪和容谦进去监护病房。 “医生,为什么她还没清醒?”乔云雪担忧地瞅着燕子。那张脸儿如此苍白,和雪白的床单几乎一个颜色。 tang幸亏抢救及时,大脑缺氧的情况也不是太严重。”医生说,“按道理这时应该醒来了。也许,是病人自己不想太快醒来。” 乔云雪眼眶红了。 容谦淡淡地问:“那什么时候醒来。” “也许很快,也许还要过一阵子吧!”医生也无可奈何,“这已经不仅仅是病情的事,而牵涉到病人的意志。容先生,夏小姐有遇上不开心的事情了吗?” 容谦静默不语。他身为兄长,一直以来,不管做什么事,都是以燕子的身体为前提。可是,这一次是她执着想要的感情,他就是不赞成,也不能强制阻止。 这可是燕子唯一坚持的…… 医生走了。 容谦有来电,走到外面去接。 乔云雪轻轻坐下,握紧燕子的手儿,轻轻贴上自己的脸,喃喃着:“燕子,醒来好不?嫂子错了。醒来,你看嫂子怎么帮你教训云岩。对不起,嫂子真的不知道,会这么严重。要不然,嫂子会和你哥一样,宁愿不让你爱人,也要护着你的命。” 然而,燕子的眼睛,就那么轻轻地合着。她压根不理会她身边的人,而沉寂在她自己的的世界。 鼻子一酸,乔云雪忽然起身,扭头出了病房。果然,凌云岩还坐在病房外面。他坐在这里一天一夜了,没有挪动过。应该也没有去吃饭,更别说睡觉了。 高高扬起巴掌,重重地落上凌云岩的脸。乔云雪既气且恨,却什么话也不说,扭头就走。他是她的弟弟啊,她给予无限信任,可是,他却毁了这份信任。 凌云岩艰涩地吐出一个字:“姐……” “闭嘴!”她倏地站住,红了眼眶,哽咽着,“容谦说得对,是我徇私情。老想着你是我弟弟,老想着补偿你,所以忽略了燕子的健康。在容家也好,在公司也好,我总是特意给出一切机会,让你和燕子培养感情。就是因为我的自私,才害燕子今天躺在床上,甚至不知道她到底什么时候会醒来。” 凌云岩深深地低了头。 乔云雪的手儿,轻轻捂住酸酸的鼻子:“如果燕子没醒来,你就永远别出现在我面前。” 没有谁知道,燕子依赖她。可她同样舍不得离开燕子。这风吹得倒的美人儿,心儿有一团火,燃烧着她周边的空气,把她的心儿,烘得热热的。 她哽咽着补充一句:“你那个向红枫,别让她再接近燕子。” “我明白。”凌云岩低低的。 乔云雪消失在弟弟的视线。 远远的,医院长廊的心头,向静站在那儿。她没有动,也没有要走上去和凌云岩说话的意思。 “我们走吧!”白靖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后,胳膊悄悄落向她的胳膊。 “好。”向红枫不着痕迹地侧身,似乎不经意地问,“媛媛现在在哪里?” “新西兰。”白靖轻轻一笑,“上次是假的,这次可是真的了。红枫,我们不谈她。我们回美国。红枫心愿已了,应该不会再想回来了吧?” “嗯。”向红枫平静地瞄瞄天空,轻轻抿好黑亮的长发,“把媛媛所有的卡都停掉。” “这个小意思。我保证,一个小时之内,全部搞定。两个小时之内,她就会主动找上你。不过,你还是把她交给我处理吧!”白靖和她并肩而行,消失在电梯中。 凌云岩缓缓起身,他来到长廊的另一尽头,倚着窗户,静静地目送向红枫和白靖坐进出租车,绝尘而去。他默默收回目光,转身就走。他来到监护病房,隔着窗,静静地瞅着里面那张白得没有一些血气的脸儿。默默合上眸子。 “别告诉我,你也会心疼她。”洛少帆轻轻的,可字字清晰。 凌云岩不解释。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洛少帆眸间掠过丝残忍,“凌云岩,你让我体会到了现代版本的深刻爱情。燕子的命,比不上你的爱情。” 凌云岩默默别开眸子,不解释。 凌云岩果然深受向红枫……洛少帆轻轻叹息,忽然转过身来。身后是容谦。 容谦朝他伸出手来。 洛少帆伸出手,用力与他一握,淡淡一笑:“真难得!” “谢谢!”容谦这句谢谢,前所未有的真挚,“同行之间,竞争必然存在。不过我决定,我们以后还是温和地竞争为上。” 洛少帆扬眉:“容总能想开,真难得。如果能让令妹燕子送我和亲,龙基可以更温和一点竞争。” “别顺着杆子爬!”容谦淡淡一句,淡淡扫过安静得过分的凌云岩。 三天过去,心跳已经基本恢复正常,终于完全脱离生命危险,而且幸运的是,没有出现棘手的并发症,也没有留下什么大的后遗症。这是不幸中的万幸。 燕子被转入头等病房,取消探视的限制。司徒澜几乎天天都守在燕子身边,老泪纵横。事到如今,他都不知道该是怨谁。燕子的选择,他们长辈的选择,似乎在一 夕之间,全变得成了错误。 可是,燕子仍然没有醒来。 “让云岩试试吧!”乔云雪咬着唇。燕子可不能这么睡下去。或许,云岩是她生命中最强烈的渴望,白马王子还是可以吻醒他的睡美人。姑且试试吧! 凌云岩默默走进病房,轻轻坐在燕子旁边,轻轻握紧燕子的手儿。他打量着那白得几近透明的手儿,男儿泪轻轻落下。 容谦叹息着起身离开了。乔云雪却不放心地留在门口,紧张地看着弟弟。 凌云岩默默地把她的手儿,紧紧贴住自己的的脸:“燕子,对不起。” 没有反应。 他接着倾诉下去:“姐说得对,洛少帆也说得对,我不可饶恕。如果你不醒来,那我更是永远不可饶恕。” 她还是静静地睡着。 轻轻叹息,他的头埋入她手心:“请原谅我一时冲动。她是唯一给过我阳光的人,在我生命中,是一个特殊的存在。这么多年了,她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我的心几乎变得荒凉,也变得执着。前些日子,乍看到她,我惊呆了,这世上居然有如此相象的人。但是,她个子矮了至少5厘米,而且性情大变,我的心,再次陷入绝望。我再也不奢望,她还活着。” 他哽咽了:“但是那只孤伶伶的假肢,她那声严厉的拒绝,瞬间唤回了我所有的回忆。燕子,我傻了。我不知道自己都做了些什么。姐说得对,你娇气,可是有一颗珍贵而火热的心,能温暖你身边的人。我想你幸福,我也想看着你快乐。这几个月来,我一直在努力向这个目标前进。看着你的笑容,我也高兴。” 没有回音。 他的声音沙哑了:“燕子,我们婚礼还等着你完成,我们还得去澳大利亚度蜜月。相信我,以后不会再有这种事发生了。我以我的生命发誓。” 可是,她没睁开眼睛。 他和着被子,轻轻拥抱着她。 乔云雪默默别开眸子。云岩失败了。他没办法唤醒燕子。 燕子已经昏迷五天。每个晚上,洛少帆会来坐上一会。但如果碰上容谦在,他也就只有看上一眼的份。 “洛少帆,谢谢你救了燕子。但燕子不是公主,不能和亲。”容谦说。 洛少帆淡淡一笑:“当然,我也不是王子。” 他苦闷的心声,只给燕子听。才不会给面前这个没良心的容谦听。容谦八成会棒打鸳鸯。 “你在想什么?”容谦眯眼瞄着他,“很深沉,不适合你。” 洛少帆洋洋一笑:“在想如何博得燕子的芳心。你信不信?” “哼!”容谦的答复。 洛海燕结婚了。 燕子昏迷的第六天,洛少帆白天终于有了时间。早上九点,就到了燕子的病房。 司徒澜看到洛少帆,微微一愕。这位老人焦虑几天,变得迟钝许多。 轻轻坐到燕子身边,他凝着她合着的眸子,轻轻叹息。这个傻丫头,终是输在自己的傻气上面。 凌云岩的心声唤不醒她的神智,他能怎么做? “唉――”他叹息着,“燕子,我被向红枫甩了……”唉,他真不适合说这类话,可是依照那颗她善良的心儿,她应该会因为可怜他,而醒来吧! “我没女朋友了,又成了老光棍。”洛少帆摩挲着她苍白的手儿,似乎想搓出点血色来,“瞧,你毁了我的108次相亲,结果还不给我做闺蜜。看来,我注意孤独一生了。” 好象真的是这么回事。她再不醒来,他追谁去?他好不容易遇上个动心的姑娘,而且这么多年才开始动心,而且他才下定决心要把她变成自己的女人…… 洛少帆鼻子一酸,她如此任性地不理他,别怪他生气:“你再不醒来,我就扔了那条围巾。围巾上的燕子不会说话,不会笑,不会掐脖子,而且太丑了。我决定把它送给海燕擦鞋子……” “你敢!”一个小小的声音,似乎带了火药,恨恨地,“洛少帆,我要掐死你!” ―――――――――――――――― 谢谢亲们八月给aa的月票、红包、鲜花、咖啡等等礼物,群么~ 番外 ——情系终生 065.不一样的心跳 瞬间,洛少帆小泪盈于眶。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一颗心儿,呯呯地跳动着,擂击着心腔。他情不自禁附身,轻轻在她额头亲了亲。 人生四大喜事,比起这张嘴儿吐出的声音,压根算不上喜事。 这么好听的声音,已经六天没听到了。好小好小的声音,只有坐在她身边的他听得到。虽然好虚弱,可真的像夜莺在歌唱。太美妙了刀。 “我要拿你的衣服擦靴子。”她咬着牙说。 “好。”泪雾间,细长的眸子缓缓挪向燕子的脸。就那么一眼,他觉得有什么撞击了心脏。 那张雪白的脸儿上,是一双明亮依旧的眸子。纯净得象喜马拉雅山的上冰雪,晶莹剔透。没有怒火,只有安静。那双眸子十分安静,她轻轻地凝着他,有点可爱,更有点可怜。好象是个被遗弃的孩子。 洛少帆紧紧地握着她的手,灿然生笑,声音轻轻的:“好的,我把我的衣服给你擦鞋子。” “真好!”她说,唇角慢慢向上弯了起来。那双美丽的丹凤眼,也慢慢地弯了起来。她的眸子慢慢投向门口,轻轻地喊了声,“爸,你也在呀?” 呆滞的司徒澜终于听到了这声呼声。他先是一惊,接着大步走向床边。激动地拉着燕子的手,什么也说不出来了恍。 “我不是好好的吗?”燕子倒惊讶了,“爸,你在哭吗?” 燕子惊愕地瞅着司徒澜,她像想起什么似的,眸光忽然转向洛少帆的眸子。她倒笑了:“洛少帆,你也哭了吗?可是,你们能不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真是只没心没肺的燕子。洛少帆摇头。可是燕子说的话流露出来的信息,却让洛少帆和司徒澜不知不觉对视了下。 “没事没事。”喜悦的司徒澜伸出大掌,抚上女儿的脸儿,哽咽了,“你就是太想睡觉了,睡得太久了。都不肯醒来,然后我们全急了。” 燕子平静地瞅着面前两个红了眼眶的男人,轻轻笑了:“我变得爱睡了?这一定是嫂子传染给我的。哥说嫂子是睡神。” “噗。”司徒澜破涕为笑。 洛少帆静默不语。燕子流露出来的信息,是忘了那场没有开始的婚礼了。如果真是这样,未尝不是好事。 “我要告诉他们。”司徒澜喜悦得向外奔去,果然,他在长廊打电话的声音中气十足,一字不漏,全传进病房,“容谦,云雪,燕子醒来了……” “爸把这当新闻啦!”燕子不好意思地眨着眸子,“我睡多久啦?” 洛少帆轻轻捏上她的鼻子:“六天。我的睡神。” “哦。”燕子尴尬了,“看来,我真比嫂子还能睡了。可是洛少帆,你不许取笑我。” 洛少帆偏偏笑得明眸若灿。 “怎么可以有这样的闺蜜嘛!”燕子小小声地抱怨着,“不可以取笑人家。(.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洛少帆果然拼命忍住笑,揉揉她的脑袋瓜:“乖,省点力气。才醒来,不许把所有的力气都用光了。” 这些天,燕子依靠的就是营养液。那只是延续生命,可长不了肉。面前的燕子,瘦得真的能飞起来了。连皮都薄了许多,白得更加透明。这声音小得像蚊子嗡嗡嗡。 “还真有点累。”燕子说,可她才不安安静静地躺着。灵动的眸子,慢慢转向身边的药架子上。她轻轻地拧起秀气的眉儿,“我讨厌这个。” “输完这一瓶,以后不输了。”洛少帆笑笑地说。 “我现在就不要了。”燕子懊恼地瞄着那个吊在半空的透明瓶子,上面还剩一半呢,“我都输了不知多少液体进来了。我都成水做的了。” 听得鼻子酸酸的,可洛少帆轻轻压住她蠢蠢欲动的手儿:“乖,等能吃饭了,就不用这个了。” “我现在就能吃饭呀!”燕子理所当然地说,她果然不安分起来,努力爬着,试图坐起来。 不得已,洛少帆只得抱着她靠着枕头坐起。可才坐起,他惊呼出声:“燕子,不许动!” 这丫头,居然自己去拔针尖。 他飞快抓住她的手儿。 她却俏皮地朝他眨眨眸子:“要不我自己拔掉,要不让护士来帮忙。二选一。” “坏丫头!”洛少帆无可奈何地起身,“我让护士来。” “这才是我的好闺蜜嘛!”她轻轻地说着,朝他俏皮地眨着眼睛,有点可爱,有点顽皮。 长身而立,洛少帆果然出去喊护士去了。 燕子目送他离开,慢慢安静下来,露出深思的神情。 司徒澜打完电话,喜悦地奔进来,紧紧地握住燕子的手,只是笑,就是说不上话来。 “爸,你这样子好可爱。”小病人好奇地表明。 司徒澜嘴都歪了,不知是因为笑成这样,还是别的原因。 洛少帆还没回来,容谦夫妻和乔家的人反而都到了。这速度,实在令人咋舌。燕子瞪着哥哥嫂子,轻轻地:“真快呀! tang” “醒来了就好。”乔家二老轻轻捂住酸酸的鼻子。 容谦紧紧地搂住妹妹。 “幸好。”乔云雪哽咽着,“幸好——”她的眸光,慢慢移向弟弟。 凌云岩正出神地凝着燕子那张雪白的脸。那张脸几乎和被子一样的白。他的手,颤抖着伸出来,缓缓伸向燕子小得可怜的脸儿。 燕子一愣,身子往旁边一闪。凌云岩的手,险险地擦过,却没有落上燕子的脸儿。 他眸间,不知不觉多了几分酸涩:“燕子……” 燕子静静地瞅着他,好久好久没有作声。 整个病房都瞬间安静下来。所有的眼睛,都落上燕子;所有的耳朵,都竖了起来。淡定如容谦,都屏住了呼吸。燕子现在的一句话,可以判定凌云岩的生死。 静默许久,燕子却轻轻挪开目光,不悦地瞄向病房门口:“洛少帆怎么还不来?” “洛少帆?”容谦长长的眸子眯了起来。 燕子轻轻一笑:“哥,有什么不对吗?他是我的闺蜜,帮我去找护士了。” “闺蜜?”容谦真拧眉了。 乔云雪却开始觉得头痛起来。天,她的小姑子要让洛少帆做闺蜜? “对呀,闺蜜!”燕子凝着老哥,有些惆怅,“哥,我不能有男闺蜜吗?” 司徒澜哽咽了句:“也不知道洛少帆说了什么,这丫头忽然就醒来了。容谦,别把燕子管得太严了。她应该有自己的朋友圈。” “少帆?”乔云雪一愣。他能说什么,让燕子醒来? “我是被他气醒的。”燕子哼了声。 看着燕子这么可爱的模样,大家反而舒心地笑了。 容谦久久凝着妹妹,一双能透视的长眸,对着妹妹那双纯净而平静的眸子,他终于几不可察地点点头:“能。燕子当然能有闺蜜。”如果这闺蜜不是洛少帆,他会更爽快地答应。 燕子轻轻地吁了口气:“那就好。” “燕子。”凌云岩这才上前一步,想握住燕子的手。 燕子静静地看着他伸过来的手,轻轻地避开了。她朝他心无城府地笑了笑:“云岩,早上好!” 所有人的神情,都凝住了。 燕子改了对云岩的称呼。她不再亲亲密密地喊他云岩哥哥了。她那双明亮的眼睛,似乎什么也没有。却又让人无端端地觉得,她的眼睛里多了别的东西。而他们看不懂。 凌云岩心里一酸,他不再试图接近燕子,凝着她:“早上好。” 夏心琴捂着胸口,也拼命点头:“燕子好好休息。婚礼的事,慢慢来吧!” 正在这时,护士来了。但屋子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后面的洛少帆身上。各种目光都有,似乎能把人穿成蜂窝。 可惜,被看的人是洛少帆。所以没变成蜂窝。他倒洋洋笑了:“大家来得好快!” 容谦的长眸深不见底。但他只是伸出手来:“谢谢闺蜜先生。” 这称呼怎么这么别扭呢?还有故意强调的嫌疑。容谦这只老狐狸,故意提醒他的身份吧?洛少帆倒洋洋一笑,依旧有如当初的神采飞扬:“能成为令妹的闺蜜,也是一大荣幸!” 乔云雪没有作声。可十指,却悄悄地拧了起来。 容谦淡淡一笑:“我们腾个时间出来,好好和你来个致谢酒宴。” “行。”洛少帆看了看面前一堆人,洋洋笑了,“看来,这里不再需要我。告辞。” 洛少帆走了。 燕子默默目送他离开,没说半个字。 在燕子的坚持下,不仅取消了各种输液,而且在当天,就出院回家了。容谦再不敢大意,马上把钟医生请到家:“希望钟医生辛苦一下,在我们这住上一个月。燕子的身体,就拜托钟医生了。” 燕子静静地听着,忽然冒出一声:“哥,不用一个月。” “啊?”所有人都看着燕子。 燕子可爱地笑了:“我有我的安排。” 不知道这丫头有什么安排,但显然,这些人没把她的安排放在心上。 燕子安安静静地休息,一脸儿沉思的模样。容谦轻轻拍了拍凌云岩的肩头,走了出去。 凌云岩大步跟上。 来到书房,容谦一双长眸,慢慢犀利起来。他的声音低低地,却威力无穷:“云岩,看样子,你忘了当初的承诺。” 凌云岩眸间掠过痛苦,他蓦地抬起头来:“我知道,我伤害了燕子,但我发誓,我现在对燕子的心,是真的。” “晚了。”容谦锐利地盯着他,“我不可能再给你机会。云岩,你是云雪的弟弟。如果不是因为这个,从燕子倒下的那刻起,我就得让你立即、永远地消失在燕子面前。” 凌云岩默默合上眸子,身形却纹丝不动:“我爱燕子。” 容谦摇头,声音舒缓了些:“ 好了,现在你该告诉我,那个向红枫是怎么回事?” 凌云岩坦白:“她是向静。我们以前恋爱四年。姐夫,对不起,我看到那双假肢,没能控制住自己。燕子误会了……是我的错,害燕子受苦。但请姐夫相信,我现在只爱燕子。” 久久凝着凌云岩,容谦最后摇头:“我不会再让燕子接触爱与不爱。我现在只会关心燕子的命。云岩,我觉得,我还会给机会你吗?” 凌云岩深深低头:“我爱燕子。” “你们那个夜晚,到底是怎么回事?”容谦追问。 凌云岩声音低沉而真挚:“我被人算计了,燕子成了我的人。” 容谦明白了。他长久地凝着凌云岩,最后轻轻地叹息:“我在b市开发的旅游项目,已经初具规模。从今天开始,你代替我过去,那里归你全盘接手。记着,以后不许再进京华总部,不许再见燕子。” “姐夫,我想再见燕子一次。”凌云岩艰涩地别开目光,“就一次。” 容谦久久凝着他:“好,最后一次机会。只要燕子肯让你留下,我就让你留下一个星期,看你的表现;燕子如果没有表示,你今天就离开这儿。” “谢谢姐夫。”凌云岩声音沙哑了。他深深地一个鞠躬,步子有些蹒跚,向燕子的卧室走去。 乔云雪等在门口,看着弟弟,没有做声。她现在能说什么呢? 依照容谦的脾气,以及对燕子的宠爱,对云岩现有的处理,已经是最轻的了。 那是燕子活生生的命啊! 有来电。容谦拿出手机,瞅瞅号码,接了:“我记得请你的客,不用来提醒我吧!” “切!”洛少帆洋洋一笑,“谁在乎你一顿饭。你不请,燕子也会请我。” “别得寸进尺。”容谦淡淡警告。 洛少帆静默了下,挪揄着:“看来,容先生想干涉燕子的交友权利。” 容谦声音放低,煞气来了:“别以为燕子把你男闺蜜,我就得把你当宠物宠着。” “啧啧,真难听。”洛少帆说难听,可语气十分愉悦,“我决定把这句话和燕子说说。她一定会替我打抱不平。” “你敢!”容谦声音严厉了些。 这个别扭的哥哥! 洛少帆这才收敛笑容,严肃起来:“向红枫打电话给我,她把向媛带来了。约个时间见面吧。这个女人,总得处理。” “你现在就可以让她们过来。”容谦说,挂掉电话。 容谦锐利的眸光,慢慢隔壁——凌云岩和燕子谈得怎么样了? 燕子默默地瞅着凌云岩,眸子波澜不惊。 “燕子,原谅我。”他缓缓握住了燕子的手。 燕子轻轻地:“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吗?” 她这是遗忘,还是漠视?凌云岩心中一痛:“向静她……” “向静是谁?”燕子睁着纯净的眸子,好奇地问他。没有人注意到,她美丽的眸子,掠过一丝黯然。 “燕子?”凌云岩错愕地站了起来。 燕子摸摸心口:“我这颗心跳得有气无力的。你过来,我听听你的心跳。我对比一下,是不是我的心跳有问题了?” 凌云岩眸子湿了,他起身,合作地靠向床头。 “我听听。”燕子把耳朵,悄悄地靠上凌云岩的心口。她静静地听着,眸子却瞄向墙壁上的大挂钟。 屋子里,似乎只有凌云岩的心跳声。 “六十下。”燕子喃喃着,她仰起小脸儿,扬开个浅浅的笑,“你刚刚说到向静。她漂亮吗?” “她……”凌云岩心口一塞,“燕子,我们以后不谈她。” 燕子一脸儿困惑:“我觉得,你很爱她,深入骨髓。这样吧,你心里想着这个名字,看看是什么感觉。” 她把耳朵又贴近心口。好一会儿,她喃喃着:“八十下。” “呃?”凌云岩一愕,“什么八十下?” 燕子默默躺回被窝,出神地想着什么。明亮的眸子,透着没人看得懂的东西。 好半天,她笑着告诉他:“你平时的心跳是每分钟六十下。可你心里想着向静这两个字的时候,心跳是每分钟八十下。” 番外——情系终生 066.飘洋过海,万里追随 “心跳?”凌云岩错愕地看着燕子。\|顶\|点\|小\|说\|2|3|u|s|.|c|c|{首发}可是,慢慢的,他懂了。 面前这只娇娇弱弱的燕子,已经不知不觉中蜕变。 她数心跳,明明在测试他的心。那个嘻嘻哈哈的丫头,何时变成了如此心思通透的女人…… 燕子瞅着天花板:“我累了。云岩,不送了啊!” 彬彬有礼,柔美谦和。燕子的态度,几乎不能让人挑剔禾。 凌云岩眼眶红了,声音低沉:“我陪陪你。” 燕子轻轻笑了:“不用了。妲” 凌云岩默默牵过她莹白的手儿,拍向自己的脸。 燕子看了看他的脸儿,按上旁边的电话:“方姨,我想吃东西。” “好嘞!”方姨听到这话,欢喜得不得了。 不到三分钟,方姨就端着碗上来了。她示意凌云岩让开位置:“凌先生在这儿,燕子怎么好吃东西呢?” 凌云岩静默不语,不舍地目光,凝着燕子苍白的脸儿,和唇畔淡淡的笑。 可燕子正努力看方姨给她煮的是什么,没注意到他不舍的目光。 “燕子,我先去外面。”他默默退了出去。 容谦一直在隔壁等结果。 门铃响了。容谦接过,保安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容先生,洛少帆先生带着三个人在门口,说要求见容先生。其中有两个人不太熟,要不要让他们进来?” 容谦想了想:“让他们等一会。” 出了书房,容谦在燕子门口停留数秒,看着燕子已经熟睡。他的眸光慢慢落上站在门口的凌云岩。 他走向客厅,拿起话筒:“让他们到一楼大厅来见我。” 容谦瞄了瞄凌云岩:“你也去。一起看看情况。” 凌云岩没问是什么事,平静地跟在容谦后面。 一起向楼下走去乔云雪正上来,微微一愣:“他们?” “向静。”容谦说,“向红枫就是向静。” 乔云雪受了惊吓。燕子的心脏病发作,她知道是云岩的原因,可现在才完全明白,给燕子致命的冲击是向静。 “以前那个肖晴,是向静的妹妹。”容谦说,“具体的,你最好问问云岩。” 乔云雪悄悄捂了脸儿——事到如今,她就是不知道具体的,也把这里面的事儿猜得八成。 “我们去一楼。”容谦放下话筒,顺手揽住她肩,齐步下楼。来到二楼,他们已经进来。 容谦站住了,居高临下,深邃的眸子,缓缓落在面前四个人身上。 洛少帆笑了笑:“容总终于肯出来了。” “自然,必须出来!”容谦长眸锐利几分,悠然下楼。 “容先生好!”白靖主动伸出手来。 容谦含笑伸手,“白先生好!” 白靖非常有名,他认识;向红枫做了洛少帆几个月“女朋友”,他也不陌生。他深邃的目光落上向媛。 “容先生,对不起。”向红枫深深弯腰,“我把向媛带过来了。向媛曾经做过的事,我表示深深的歉意。”她静静的眸子,轻轻扫过凌云岩。看到凌云岩寥落的神情,悄悄别开了目光。 凌云岩的眸光,落在向媛身上。那目光,说有多憎恶,就有多憎恶。 容谦倒淡淡笑了,和白靖握手。锐利的长眸,扫向向媛。 在这双长眸的犀利注视下,向媛不由自主地退后一步。 “向媛?”容谦轻笑,笑不及眼,“洛少帆没有提醒过你,我家的燕子,无人敢动吗?” 向媛鼻尖冒汗了。她没见过如此有气场的男人,做过的那些亏心事,让她立即心慌起来,不敢不说实话:“洛少帆有提醒过。”而且一再提醒过,只是她当时心性太高,目空一切,无视洛少帆的提醒…… 白靖和向红枫别开目光,显然没想徇私。 “姐——”向媛可怜巴巴地瞅着向红枫。 向红枫静默着看向自己的膝盖。 向媛脸色立即刷白。她转身抱着白靖的胳膊,撒娇儿:“白靖,你瞧,他们欺负我啦!” “这世上哪有人能欺负你。”白靖倒笑了。 凌云岩轻轻点头:“白先生真英明。” 眼见没有办法摆脱罪名,向媛急了,跳着脚,恨恨地指着凌云岩:“就算我给你下了药,也不是什么大罪。再说都这么久的事了,物证呢?” “还有婚纱店的事。”洛少帆轻轻的,细长的眸子里别有意味,“你别说你不知道。” “什么婚纱店的事?”向媛反而反问。嘴上不服软,可鼻尖上的汗,却越来越多。 洛少帆洋洋一笑:“这些事,你和警察先生慢慢交待吧!” “向小姐,你和警察去交待,他们会慢慢查清楚,也会给一个明确的处理。”容谦拿起手机,直接拨号码。 向媛猛地扑向 番外——情系终生 067.好燕子,乖燕子,求你收留我 机场。免费门户(首发) 目送飞机渐渐远去,声音渐渐消失。容谦才收回凝重的目光。 他家的燕子想飞,而且真的飞了。这是燕子第一次独自离家,身边没有一个人相随。但愿她一切都安好。 他不放心,却又不得不放手。燕子说是去治病,但不仅仅如她所说,去看心脏,更是去疗心伤。向静的出现,击碎了她的自尊,以及对爱情的幻灭。 容家也好,公司也好,到处都是云岩的影子,她留在这里,没办法遗忘那些过去。让她远离这一切。新的地方,新的心情,但愿一切都慢慢好起来妲。 乔云雪默默看着旁边的凌云岩,轻轻抱住了容谦的胳膊:“我们走吧!”舍不得燕子,却不敢说半个字挽留燕子。这是云岩的错,是她的亲弟弟把燕子逼向绝路。燕子还能活着,她已经觉得老天垂怜。 如果燕子真的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她和容谦,也不会有什么未来禾。 “我去公司。”容谦踩上油门。 “我也去。”乔云雪说。 奥迪在京华停下。乔云雪和容谦都上了五十楼,进了总裁办公室。 凌云岩也跟了进去。 “云岩?”乔云雪大吃一惊,“你这是?”容谦现在心情不好,他这是要撞刀口么? 凌云岩不卑不亢,眼睛直视着容谦:“我说到做到,既然留不住燕子,我立即去b市,接手姐夫在那里留下的所有工作。” 乔云雪鼻子一酸,轻轻捂住心口,却没有说半个字出来。 “你确定?”容谦凝着他,“就是你现在去b市,你和燕子的婚事,也到此为止。” 凌云岩轻轻地:“去b市,这是我应该去的。” 这是放逐,也是一种救赎。他错了,就应该承担惩罚。 容谦平静地凝着他:“可以。你先把这里的工作,全部交接好。再过去。” “我会把这里的工作,全部交接好。”凌云岩说。 容谦静默了下,好一会儿,他直视着凌云岩:“现在,你爱燕子?还是向静?” “我爱燕子。”凌云岩说。 容谦轻轻摇头:“云岩,在b市,好好冷静一下。不要到头来,你连自己心里到底是谁,都分不清。你得理清你心底的渴望,不要再糊涂了。” 凌云岩深深弯腰,慢慢退了出去。 乔云雪默默看着弟弟,没说半个字。弟弟是个大男人,应该这样做,就是去b市,她不担心。可是燕子呢?这个病丫头现在还没全好,走路都晃,一个人去那么远的地方,那么寒冷的地方,谁也不放心。 她的眼眶红了。 看着她,容谦原本冷凝的面容,慢慢柔和了些,他忽然起身,拉着她向外走去。 “老公?”乔云雪有些吃惊。 “我们现在去办签证。”容谦的声音,轻轻落在长廊。 “嗯。”乔云雪鼻子一抽,泪珠忍不住滚落。燕子飞燕子的,可是这个做哥的,还是不放心啊! 容谦轻轻摇头:“燕子去温哥华的决定,是英明的。云岩……永远得不到燕子的心了。” “容谦?”乔云雪愕然,一脸的疑问。 容谦眸间淡淡的失落:“云雪,我本来以为,云岩第一反应会去办签证,追去加拿大……” 乔云雪轻轻捂住嘴儿——她明白了。 弟弟优秀,许多领域有长才,独独缺少情商,感情的事处理得一团乱。他现在陷入救赎自我的迷雾中,而没有考虑到,现在的燕子才最需要人疼。她猛地想起曾经,她跑去**,多希望身后,洛少帆会追上来…… “他爱燕子,但非常不够。”容谦下了结论。 她小心翼翼地:“你是说——他心底,爱的依然是向红枫?” “他的心底,现在很彷徨。”容谦说,“你不用去开导他。有些事,必须他自己才能想明白。但不管怎么样,燕子不能再送到他面前,被他伤到。” 乔云雪默然不语——云岩心底彷徨,取舍不定,这就是向红枫也离开弟弟的原故吗? 向红枫也是个聪明傲气的女人。如果不深爱云岩,她不会飘洋过海,专程为了当年的爱情而回来。但因为聪明,她知道现在的云岩,压根不能心无旁骛地接受她,所以她甚至不会问一句云岩,还爱不爱她,就撒手离去。 乔云雪不想了,轻轻叹息:“过年了……但愿这签证,一个月内能办下来。” 她从手袋里拿出手机,打电话:“小眉吗?有件事,我想麻烦你……” 第二天,凌云岩去了b市。独自一人,孤单而卓然。 加拿大温哥华。 出了机场,燕子看着面前的景象,不可置信地瞪大眸子,发出一声惊呼。 “傻燕子——”一声轻笑在她头顶洒落。她的小行李箱,被人抢了过去,一只有力的胳膊搂住她的肩头,向前 番外——情系终生 068.经典男人,我一定替你找个好老婆 燕子这一睡,睡得昏天黑地,第二天才醒来。\|顶\|点\|小\|说\|2|3|u|s|.|c|c|(首发) 她浑浑噩噩地坐起来,擦着眼睛。晃着身子下地,走到窗前,看着外面的景色。 外面安安静静的,这里都是别墅区,绿化成荫,行人少。别墅里什么声音也没有。 异乡风情终于让她觉察到,自己正离家乡万里之遥。 燕子一愣,她的闺蜜先生呢?不会还在睡眠吧禾? 燕子蹑手蹑脚地出来,慢慢向隔壁房间走去。她一直把隔壁三间房全走完了,也没看到人。想了想,她扶着楼梯,向一楼走去。 一楼也没有人,可是茶几上却有崭新的梳子、牙膏、杯子、两条毛巾,连脸盆都买了。燕子弯腰,读着毛巾下一张纸条:“夏燕,这都买给你的。乖,闺蜜出去买早餐了,马上回来。妲” 所有的东西全是粉红色,她很喜欢。 燕子拿起其中一条毛巾,看着上面的迪士尼卡通动物图像,忍不住咧着嘴儿笑了。哼哼,嫂子才喜欢动物,她更喜欢上面印着白雪公主或者睡美人。 谁叫她年龄跨向剩女行列,却还有颗少女的心呢! 她先打电话回家报平安。 “燕子,一切好吧?”容谦的声音微显急切。显然,放她单飞,是无奈之举,他是一分钟也放不下燕子的。 燕子很没骨气地淌下泪儿:“哥,我很好!真的,我找到当年那个医生了,也有住的地方。这里很漂亮,很安静,比家里还好!” “那就好。”容谦嘱咐,“注意安全。” 燕子含着泪,猛点头:“我知道。” 向来惜字如金的容谦,对衣食住行都不在行的容谦,足足嘱咐了燕子五分钟,才不舍地放下话筒。 燕子把第二个电话打给自己的老同学。这才起身。 花了点时间熟悉厨房洗手间,燕子这才拿着洗漱用品,把自个儿洗漱好。可站到梳妆镜前面时,她瞅着自个儿的头发出神——原本及肩的短发,现在已经越过肩头,懒懒地趴上她纤细的后背。 她不经意就想起那句——待我长发及腰,你娶我可好? 不由地鼻子一酸,眸子里以了泪意。她赶紧放下梳子,快步走向客厅。 “嗨!睡美人!”洛少帆调侃的声音,轻轻缓缓地响起。 这话有几重意思呢?说她漂亮?还是说她懒?燕子胡思乱想着,忍不住就笑了,有些不好意思。她歪着脑袋瓜,眯眯笑:“谢谢你给我买生活用品。” “小意思。”洛少帆洋洋一笑,朝她眨眨眼睛,“谢谢你答应做我邻居。来,吃早餐吧!” “咦?”燕子大吃一惊,却忍不住表扬他,“洛少帆,你居然能买到粥?真是太牛了!” 她现在确实更适合粥饭,容易吸收,给身体减负,可是这地方能买到粥吗? “找了好多地方。”洛少帆一指外面,“瞧,我才买的自行车,气都用完了。” 自行车?燕子下巴都要掉下来了。她三两步跑到门口,看着草地上果然停着一辆自行车。她转身瞅着洛少帆,忍不住笑了。 她实在没办法想象,一个开奔驰的男人,改成骑自行车。也没办法想象,他这么阳光卓然的男人,坐在自行车上,会是什么样的风景? 光想想就无限动态旖旎啊! 洛少帆好笑地凝着她惊讶的表情,面不改色心不跳:“乖,身体好一点,我让你坐后面,带你出去玩。” “好呀!”燕子瞬间就神采奕奕了。天知道,她还没坐过自行车呢! “吃吧!”洛少帆拆开包装,把两人的分了,然后坐下来。 燕子乖乖地跑回去,坐到他身边,看着粥,忍不住又是大大的感慨:“还有肉丝呀!”显然,这些天太过清淡的食品,让她有些腻了。 “一点点。不敢多了。”洛少帆好笑地揉揉她的头发,“吃吧!” 她喜悦地翻动着少少的肉丝,瞅着洛少帆:“唉,你相亲的那108号真没有福气,要不然,又可以当少奶奶,又可以享受龙基董事长的温柔服务。这种生活,太美妙了!” 那么你呢,愿不愿意过这么美妙的生活? 洛少帆的心头,清晰地腾过这句话。可他没说出来,只是笑了笑:“没办法,是她们没福气。” 燕子不再说话,专心填肚子。事实上,她饿晕了,基于坚持了几十年的养生原理,才吃得慢慢的。那么优雅的吃法,人家看了,还以为是哪朝的公主穿越而来,正在用她的宫廷大餐。 洛少帆一眼不眨地看着她吃。美丽的女人,优雅地进餐,面前就象一幅流动的画,美丽,温馨,慢慢儿侵入人的灵魂。美好,而深入灵魂最深的地方。 这么可爱的女人,这么美丽的心,只有凌云岩那样心硬的男人,才舍得伤害她。 再慢,燕子也吃完了。她抬起头来,好奇地瞪着他:“你不吃,看着我做什么?我嘴 番外——情系终生 069.天生的夫妻相 洛少帆的心狂喷血,他想起一个词叫“泪奔” 她本来就把他当闺蜜,有难同当,有福同享。她明明在为他着想。 洛少帆久久凝着燕子,他伸出手儿,不知是想拍燕子,还是拍自己。最后,他还是拍向自己。 “洛少帆,你怎么用牛肉擦脸?”燕子惊呼。 ……他只是忘了手里还拿着牛肉。 燕子嘿嘿的笑着,拿起纸巾替他擦脸,“下次别这么搞笑啦!” 搞笑?他明明只想泪奔…… 替他擦完,燕子却舒舒服服地坐下了:“我得好好想想,我还有哪些女同学待字闺中。”洛少帆说。 温哥华的夜晚,来得格外快。在国内还算下午,可在这儿,已经华灯初上。 那次心脏病剧烈发作,消耗了燕子太多体能。表现看上去还和以前一样,可实际上身体机能受到很大影响,虚弱乏力,燕子早早就爬上~*去休息。可不知为什么,明明暖气很够,她也穿着毛毛的厚睡衣,可就是觉得寒冷。 燕子明白自己这是虚寒,血气不足,盖多厚的被子也没用。她拼命合着美丽的丹凤眼,数绵羊。可越数越心事浮沉,怎么也睡不着。 这个时候的家里,是几点呢? 天亮了吗? 哥嫂担心她,一定早早醒了。 悠悠和青青想念姑姑了吗? 云岩他知道自己心里到底是谁吗? 燕子越想睡着,就越睡不着,反而心绪越来越乱。她挫败地坐起,看着温哥华的夜空。夜空一片漆黑,就象她的心儿。孤孤单单,空空荡荡。 终于,她不再强迫自己睡觉,披上厚厚的外套,吸着毛拖鞋,向外面走去。 洛少帆就住在隔壁。 房间里面还有灯光,门半开着。燕子俏皮地探进半颗头,只看见穿着方格子睡衣的洛少帆,正侧卧着。他睡熟了。 燕子眸子有些湿润。她昨天来到这儿就睡。可他却把两人的衣物被褥等日常用品,全准备好了。他昨天一定睡得少,所以现在才能这么快入眠。 “真浪费电。”燕子忍不住撇撇小嘴儿。她蹑手蹑脚地走进去,来到他*头,正要按掉开关,可她忽然瞅着他的脸,移不开。 白希的皮肤,长长的脸,眉尾上扬,鼻子挺直,唇角上扬。这样的夜晚,他似乎很满足,唇畔微扬,似乎在笑。他和哥不一样的风格,可别有一番味道,都很吸引人。哥是内敛的,洛少帆是阳光的。就算他已经做了龙基董事长几年,眼底已经显现沉稳决断,可只要一笑,仍然是个阳光的富家少爷。如果能重来…… “来,我们一起聊聊天。”洛少帆眸色复杂,手一扬,被子轻轻覆住燕子半个身子,“等暖和了再回去睡。” “嗯。”燕子果然贪恋他的温暖,俏皮地倚着他枕头。 洛少帆轻轻握住她的手儿:“好点了没?” “你的手好暖和。”燕子喃喃着,好满足好满足的小模样,“让人舍不得松手。” 他的心,也被她这句话暖和了。 可是,他立即被她下一句话,冻结了:“你的手,和哥的手一样温暖。” 洛少帆啼笑皆非。此刻两人同*共枕,可燕子那颗心,还是那么纯。他忽然有些恼容谦,如果不是把燕子保护得过度,这会儿怎么可能没有意识到,他正心有所念。 “不过,我得起来了。”燕子掰开他的手,“睡一起,不像话。” “我也冻。”他说,“陪我一会儿。我们聊聊天,等会暖和了,我送你回房。” 这样似乎也不错。燕子点头儿,却朝他眨着眸子,俏皮得很:“那好吧,谁叫你救了我的命,我当然得报答你。洛少帆,我们好好说话。” 他眸光柔和几分,把枕头竖起来,让两人舒服地半躺着:“说什么?” 燕子眨眨眸子:“说你的龙基吧。洛少帆,你忽然丢下龙基不管,要不要紧啊?” “要紧。所以我和你说过,要是晚三五天更好。”洛少帆凝着她纠结的小模样,淡淡一笑,“我本来以为你会过了年再来加拿大,所以确实有些事没有安排好。不过我妈在,不会有大问题。” 燕子却朝他做鬼脸:“你妈真是个女强人。” “那是没办法的事。”洛少帆心思涌动,握着她的手,力道倏尔重上几分,“我爸因为身体的事,不能独立处理龙基。我妈要养大我们兄妹三个,当然不能让龙基倒了,也不能让龙基落上叔伯的手。所有的事,都是逼出来的。我妈以前也爱画,却不得不让自己变成女汉子。 有了温暖,燕子睡得很舒服。 天亮了。 她伸着懒腰,觉得力气都大了些。可看到是洛少帆的房间,她脸儿刷地红了。低头瞄瞄自己,她情不自禁感慨:“幸亏是闺蜜。”要不然,换了任何一个,她昨晚一定都不会这么安全吧? 她今晚一定会记着,要回自己的房间里睡。 洛少帆呢? 燕子想了想,先去洗漱了,这才下一楼。她以为,她会看到早餐,结果…… 面前的情景,让燕子不轻不重地“啊”了声。 这是怎么回事儿?一大早的,异国他乡,自己的屋子里,出现个这么漂亮的混血美女? 唇红如朱,卷发如画,轮廓优美,高挑优雅。好一个大美人。她正站在大厅里,含笑和她打招呼:“嗨!” “嗨!”燕子干干地应了声,“你是怎么进来的?” “我叫安娜。”安娜笑了,“当然是走进来的。我是洛少帆的老同学,他约我过来。” “哦。”燕子点头,表示明白了。可是——燕子的眸子,不由自主地落上旁边一大束美丽的红玫瑰。一个同学来访,家里需要出现玫瑰吗? 安娜顺着燕子的目光,看到玫瑰,笑了:“少帆说,他来加拿大追老婆。可不,这真是天赐良缘啊!我当然要努力配合了。” 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呢?这个安娜要配合什么良缘!燕子皱眉儿,心里特别不舒服。她撇撇嘴儿:“是么?” 真主动的女人,一点意思也没有。洛少帆一定看不上她。 安娜睨着她:“你不想你闺蜜娶老婆吗?” 她是想给洛少帆介绍老婆人选,可为嘛经这女人一说,听着特别郁闷。燕子百无聊赖地坐下来,想心事。 安娜却缠着她不放:“你这双眼睛,好漂亮。和洛少帆一样,都是丹凤眼。看上去天生的夫妻相,可惜没有夫妻缘。” 夫妻相?燕子一愣——她和他有夫妻相? 夫妻?听起来好奇异的感觉。可是好暖。 “燕子,我回来了。”门外响起一声自行车铃响,然后是洛少帆的声音。 燕子喜悦地起身,去接早餐。可安娜更快,她一下子接住早餐,笑着:“知道我来得早。所以给我买早餐,少帆,真是太谢谢了!” 燕子愣住了,巴巴地看着洛少帆——他居然真买了三份早餐。他居然真给这个女人买了早餐? 他是她的闺蜜,又不是安娜的闺蜜!他干嘛对人家那么好?原来,他对每个女性朋友都这么好…… 深重的失落感,立即罩住燕子那颗敏感的心。 放下早餐,安娜抱起旁边的玫瑰,送进洛少帆怀中:“玫瑰,99朵,你的。” “谢谢!”洛少帆接过。 燕子呆呆地瞅着那束玫瑰。99朵呀?他还接得那么高兴。 瞅着燕子的失落,洛少帆轻轻吁了口气。昨天一天的失意,终于消淡了些。这个丫头脸上的失意,终于让他流血的心,好受了些。 燕子心儿酸酸的,她瞪着玫瑰,喃喃着:“洛少帆,你怎么可以接女人的玫瑰?” 洛少帆凝着她,唇角笑容扩大:“安娜买来的玫瑰很漂亮。” “不适合你。”燕子说。大冬天看到红玫瑰,格外真刺眼啦! 安娜好笑地瞅着燕子:“适合得很呢!洛少,夏小姐真逗!” 眼睛有点涩,燕子不知不觉抓紧洛少帆的胳膊,喃喃着:“洛少帆,我不喜欢她。” 番外——情系终生 070.洛少帆,你爱上我了吗? 安娜笑笑地看着燕子,摇着头没作声。|顶|点|小|說|網更新最快 燕子反瞪回去。还下意识地抬头挺胸——就算她现在是个病秧子,她燕子也还是漂亮的。 谁怕谁! “安娜辛苦了,一个早餐不足表示谢意。”洛少帆洋洋一笑,上前一步,把99朵玫瑰悉数塞进燕子怀中,“燕子,喜欢不?” “啊?”燕子一愣,忽然就感动了,“瞧,这才是闺蜜嘛!”起码她说的话要比他同学说的有用。她说不喜欢安娜,洛少帆立即就不送玫瑰给安娜了。 瞅着燕子的脸儿,那双眼睛如此明亮。已经习惯在他面前不加掩饰,洛少帆当然知道燕子在想什么。他揉了揉燕子的小脑袋,淡淡一笑:“玫瑰本来就是送给你的。妲” “啊?”燕子胳膊一抖,玫瑰撒了好些。她警戒地瞅着安娜,不知道小脑袋里在想些什么。 洛少帆在燕子身边坐下来,洋洋一笑:“安娜家开花店,我约她过来玩,顺便帮忙带玫瑰过来。” “哦,原来真送给我的啊?”燕子困惑着,显然还是没打消心头某些疑虑。 洛少帆瞄瞄安娜,摇摇头,显然这玩笑开大了。大得燕子都不相信他说的话。 果然,燕子下一句是:“安娜说,她倾慕你。” 洛少帆不由自主揉了揉额头,无奈地瞅着安娜。这种玩笑,能开么?开一次,说不定一辈子都洗不干净。 燕子偏偏一眼看到洛少帆的表情,有些伤感:“唉!眉目传情呀……” 不会是郎有情妾有意吧? 安娜噗哧笑了。 “燕子,安娜宝宝都有两个了。”洛少帆这才替燕子打开早餐的包装,“她老公是加拿大本地人。” 怀中的玫瑰又撒了些,燕子明亮的眸子,慢慢落上安娜。她这才发现,安娜的美,和嫂子有相似之处。那是少妇才有的风韵。这个安娜,原来是逗她玩的。 可是,一大早,有什么好逗的嘛! 安娜明明在试探她这个闺蜜对洛少帆的感觉——不对,她为什么要试探这个? 燕子撇着嘴儿,小小埋怨着,她找到一个大花瓶,把玫瑰全插了进去。这才静静地坐回洛少帆的身边,拿起小勺子,开始今天的早餐。可慢慢的,她放下了勺子,出神地想着什么。 她不时地瞄着洛少帆,似乎忘了安娜的存在。 “小心别把粥吃进鼻子。”看着一再走神的燕子,洛少帆有些无奈,有些宠溺,又有些好笑。这丫头,每次只要陷入思索,就会把手中正在做的事,搞得乱七八糟。燕子的思维总是很专注,她只能一次接纳一件事…… 洛少帆猛然一震——这丫头对爱情的敏感度,不会也是这样吧?现在只专注凌云岩,所以能把别人的感情都无视? 安娜却朝洛少帆眨眨眼睛。在她看来,这虚弱的燕子,明明在吃醋。 燕子吃了停,停了吃,最后,她终于放下筷子,双手托腮,瞅着洛少帆。 “含情脉脉?”安娜故意说。 燕子没做声。好久好久,她终于喃喃着:“洛少帆,你送我玫瑰?” 她终于想到重点了……洛少帆心中一甜,他追随万里的燕子,终于意识到,他在送她玫瑰。那是爱情的标志。 “可是,玫瑰是送给女朋友、情人或妻子的。”燕子有条有理地分析着,“我们是闺蜜。” 安娜摇摇头:“洛少,可怜的洛少!” 洛少帆凝了安娜一眼。 “我回避。”安娜知趣地起身,一溜儿往外面走去,一边说,“今天天气真好!” 直到门关紧,洛少帆才轻轻握着燕子的手。尽管正在吃早餐,可这双白净的手儿,依旧缺少温暖。心脏病的发作,带来的后遗症,慢慢地显露出来。这个傻丫头,难道就算从凌云岩身边跑了,就真打算孤独一生了…… 傻燕子! “你的手真暖和。”燕子发出由衷地感慨。她忍不住更握紧了他些。 她总是一点也不掩饰她对他的依赖,可就是拒绝把这些想到爱情上。这是一种刻意,为什么? 将燕子每一个神情都仔细研究一遍,洛少帆的眸光,最后落上两人的手,他轻轻笑了:“燕子,你也可以握着一辈子。” 眸子眨了眨,燕子的眼睛,却忽然覆上淡淡的蒙胧。 她轻轻挣开了他。 “燕子?”洛少帆大吃一惊。她愿意和他一屋檐下面住着,甚至不设防地钻进他被窝取暖,他以为水到渠成了。可现在看来,似乎是他高兴得太早了。 燕子坐得笔正,她的眸子终于聚焦,缓缓对上洛少帆细长而专注的眸子。她轻轻轻轻地:“洛少帆,你爱上我了吗?” 心中大震,淡定如他,常常面对几十亿的项目,照样谈笑自若,可面对燕子这双纯净的眸子,这个渴望已久的问题,洛少帆如覆薄冰。他缓缓握住燕子的手,似乎怕她 番外——情系终生 071.非爱不可,非娶不可 燕子的眸子,忽然就湿润了。\|顶\|点\|小\|说\|2|3|u|s|.|c|c| 洛少帆眸光一闪,他只瞄过舒渔一眼,再度拥紧燕子细细的肩头。 似有感应,长发男人忽然转过身来。 果然是舒渔。几许粗犷,几许阳光,几许傻气。举手投足间,处处有了大量风范。 显然,这些年,他确实非常努力。 燕子不知不觉咧开了小嘴儿。曾经在油画街,她搞过多少次破坏,毁过舒渔多少幅画。如果不是嫂子护着,她八成会被舒渔撕碎成片片妲。 “燕子?”几分欣喜,几分讶异,舒渔大步向燕子走过来。他一把拉过燕子,几乎抓起来,提在半空打量着。看似乎有没有认错人。 洛少帆长臂一伸,不着痕迹地把燕子拉回身边:“舒大画家,好久不见!” “好说。也就三四年没见。”舒渔这才发现洛少帆的存在,“想不到洛少也来温哥华了。” 洛少帆凝着画展,人来人往,他淡淡笑了:“看来,非常不错。” 哈哈一笑,舒渔很干脆地把燕子拉回自己的地盘。用充满疑问的眸子,打量着燕子。 燕子好笑地瞅着舒渔,人人都变了,就只有舒渔还是那个舒渔,总是爱乌及乌,把嫂子身边的事情和人,都纳入自己的保护范围。可是,据她所知,舒渔每次都用心保护了,可每次都扑一鼻子灰。 “还笑?”舒渔敲她脑袋瓜,“就爱笑。什么风把容家大小姐吹加拿大来了?” “我来看医生。”燕子轻轻地笑,一本正经的舒渔好好玩,“洛少帆陪我看医生。” “看医生?”舒渔这才仔细打量她,认真地评断,“果然又瘦好多了。云雪没磨你吧?” 燕子笑出了眼泪。 “云雪当然不会磨你!”舒渔自己回答自己,“一定是你不听话,不肯吃饭。” 舒渔咋还是那么二……洛少帆淡淡笑了:“燕子只是不长肉。” “嗯。”燕子猛点头。 是吗?舒渔抓着脑袋,把长发都快抓成了蜂窝:“洛少帆,你告诉我,燕子在你身边,容谦和云雪知不知道?” 这个问题真要命! 洛少帆笑了,细长的眸子,慢慢犀利几分。正要回答,燕子先笑了:“舒渔,我不是孩子啦!什么事都要向家长报告么?” “有长大一点了吗?为什么我看着还小了点儿。”舒渔抓抓她的头发,愕然,“怎么回事,你的长头发呢?” 舒渔还记得她的长头发,燕子眸子湿润了。 这个懵懵懂懂的舒渔,就爱胡说八道。他当然不知道,燕子的头发,那叫慧剑斩情丝…… 不想舒渔激起燕子的忧伤往事,洛少帆岔开话题:“会在加拿大待多久?” “看情况。”舒渔拧眉,把所有的情绪,都显露在外,“画展效果好,就多去两个城市。不好的话,过几天就走。下一站是美国。” “真好!”燕子由衷地感慨。 尽管舒渔当年离开油画街,是带着别的目的,可如今真的在油画上取得大成就,也算无心插柳柳成荫。燕子含着泪,真挚极了:“如果嫂子知道,你居然能在美国和加拿大这些地方开画展,一定好开心好开心。” “哈哈——”舒渔大笑,撇嘴儿,“然后你哥醋意上涌,不动声色地对我使坏?” 洛少帆摇头,这个舒渔,真得庆幸容谦不在面前,听不到这些话。 燕子噗哧笑了。她笑着笑着,忽然觉得有股视线正对着自己,她抬起头来,看向舒渔的后面。 燕子一愣。 她的感觉没有错,那确确实实是洛海华。 洛海华当年的直发,又恢复成了大波浪卷发。一件碧绿色的羽绒衣,裹住她高挑匀称的身材,站在那儿,是一个不容忽视的存在。但还是有些变了,现在的她,有如糊一般的沉静。眸光没有了当年的锐利。 此时,洛海华正紧紧凝着燕子,最后落上燕子那只被洛少帆握紧的手。 洛海华居然笑了。 顺着燕子的目光,舒渔向后瞄了瞄,抓了半天脑袋,舒渔才开始介绍:“燕子,这是我的翻译。” “哦。”燕子喃喃着,点头表示明白。她记得洛海华懂多国语言,而且特别熟悉油画,给舒渔当翻译,当然是再好不过的人选。 洛海华走过来了,她淡淡一句:“原来少帆也来了。” 洛少帆颔首:“想不到姐也在这。” 这两姐弟客客气气,舒渔有些懵。他转向燕子:“你住哪里?我有空的时候,一定登门拜访。” “我们的住址,我们也不知道。”洛少帆说。 他们确实还记不清自己租房的地址,但是……燕子飞快地瞄了瞄他,再瞄瞄洛海华。她忽然拿出笔,把自己的联系电话留给舒渔。 然后,燕子把小手儿悄悄塞进洛少帆的手心。 番外——情系终生 072.可爱、坚强而又别扭的小闺蜜 洛海华凝着洛少帆。\|顶\|点\|小\|说\|2|3|u|s|.|c|c|{首发}好久好久,才移向燕子。 见她看着自己,燕子合作的挺起胸脯,绽开浅浅的笑,只是不作声。 洛海华的眸子,最后落上两人相握的双手。面前的画面,鲽鳒情深。她激动的眸子,慢慢浮上茫然。慢慢向外面走去。 “洛姐姐慢走!”燕子清脆的声音,响在正午的别墅。 身子似微微一震,但洛海华没有停下,也没有转过身来。她只言不发,坐上车,绝尘而去。 紧紧关上大门,洛少帆大步走回燕子身边,轻轻挽住她的胳膊妲。 燕子没有挣开,她的眸子,在看自己的靴子,还是那双白色的靴子。他送的,很温暖,很漂亮。 “再休养十天半个月,我带你到处走走。”他说,低低的,似在咨询她的意见。 燕子终于仰起脸儿:“最多再休养半个月,我就去美国。我要找向红枫。” 洛少帆有些无力:“夏燕……” 这丫头,为嘛非得去找向红枫? 那才是个真正的女强人,是一个女容谦,锋芒尽敛,而杀伤力极强,燕子会被撞伤的。 “我要找她。”燕子打断他的话,坚持着,认真的小脸不容置疑。 瞅着她认真的小脸儿,洛少帆轻轻叹息:“如果一定要去,一定不许单独去。” “嗯哪!”燕子倒轻轻松松答应了。她俏皮地朝他笑了笑,“谢谢你啦!我知道你怕伤我的心脏,才不理你姐的。不过,其实你姐对于我来说,是一个不相干的人。她伤不到我的。别担心啦!” 眸子一热,心儿慢慢暖了。他牵着她,有一下没一下地走着:“说不定,她能伤到我。” “哦?”燕子愣住了,站在原地,“会么?” 瞅着那张雪白,却透着可爱的脸儿,他忍不住轻轻捧起,仔细打量着,淡淡的情愫,在细长的眸子涌动流淌。 燕子的脸,在这么专注的注视下,慢慢红了。 她知道,他看她的目光,是爱人的目光。但她当作不知道。 “她伤到我。”洛少帆轻轻地,“我怕你替我伤心。” “很可能会。”心中一热,泪珠不由自主溢出眼睛,燕子的眸子,像一珍黑葡萄,闪闪发光。 她的心绪,果然已经慢慢跟上他的节拍。心中热浪翻天,他却不肯流露出来,生怕自己看错了她那份蒙胧的心意。洛少帆蓦地拥紧燕子。 唉,他可爱、坚强而又别扭的小闺蜜! 燕子轻轻地:“你可以不被她伤到啊!瞧,我会帮你的。她才打击不到你。” “傻丫头!”他喃喃着。 燕子闷闷地:“我什么时候又干了傻事啦?” 他微微松开胳膊,依旧捧起她的脸儿:“你说得对,容洛两家的恩怨,确实是硬伤!夏燕,我不想吓跑你,但是……” “你吓不跑我。”燕子轻轻笑了,流动的眸子,绚丽动人,“有什么话,你尽管说好了。” “我讨厌云岩。”洛少帆自我解嘲地笑了笑,“这么多年,你把所有的爱都给了他。可他的眼睛里,没有男人的浓情。我天天都希望你能看出他眼底的东西,然后再看到我眼底的东西。” 燕子轻轻一颤,垂了头:“云岩的事,哥和我谈了。” “你来温哥华,我很高兴。起码,这是我的机会。”洛少帆摇摇头,“如果你对我无心无情,我没有去找容谦谈的筹码。” 心儿一颤,燕子猛然抬起头来,轻声问:“你准备去找我哥呀?” “想光明正大地爱你,疼你,娶你,就必须过你哥这关。”洛少帆淡淡一笑,有些惆怅,有点男人式的受伤和委屈,“其实我真讨厌容谦,他这是要在我头上压一辈子的预兆。可是,我还得去求他,和他谈判。” 燕子噗哧笑了。这个,她懂。 洛少帆停下来了。他久久凝着燕子。 默默收敛了笑声,燕子有些紧张。她想起昨晚,他对洛海华说的,字字透入她心扉的话。那些美丽的语言,足够让一个失去自信的女人,高高扬起下巴,拾起所有的信心,开开心心地再爱一百年。 “云岩去b市了。”洛少帆轻轻的。 燕子点点头:“哥和嫂子说,他自己坚持去。” “不是你的意思?”洛少帆忍不住追问。 燕子摇头,出神地想着什么。好一会儿,她笑了:“我不会再轻视自己的命。” “对不起,我们不说这个。”洛少帆懊恼,怎么就说起这个呢? “不,可以说。”燕子歪着脑袋,噙着泪光,“单相思不是爱情。爱情是哥嫂那样的,一个眼神,就能情意流动。许多东西,哥说了我也不懂,要亲身经历,才会明白……” 心头一震,洛少帆凝着她——这个越来越聪明的燕子,在暗示什么吗? 燕子向前走去, 番外——情系终生 073.哥来了,快闪,要捧打闺蜜啦 舒渔愣了愣,手臂却不由自主地松开燕子。\|顶\|点\|小\|说\|2|3|u|s|.|c|c|(首发)困惑的眸光,紧紧锁住燕子——刚刚这话,是向来顽皮的燕子说的话么? 才几年不见,那个老毁他画的臭丫头,居然变得这么感性而睿智了…… 燕子得了自由,朝他眨眨眸子,笑了笑,悠悠然朝洛少帆走去。 “看来,做闺蜜也得过五关斩六将。”洛少帆摸摸她的脑袋,无限感慨禾。 她忍不住噗哧笑了:“洛少帆,别这么委屈。舒渔只是说,如果想画好素描,最好有个模特给我天天照着画。要不然,你每天给我做模特好不?” 是这样么?看上去相当不像。可洛少帆只笑了笑:“好。”每天坐在她面前,让她记住自己每一个音容笑貌,他求之不得。但愿他的相貌,能在她脑海中永不磨灭。 心里一热,燕子垂了小脑袋,装作看画。她刚刚说的话,现在才不会说给他听呢? 还不到时候妲。 舒渔终于过来了,依旧挠头皮,老瞄洛少帆,但不再说一句话。 “舒渔,什么时候有喜酒吃啊!”燕子拿起画笔,嘟囔着,“你们再不办酒,都要退休了。” “你才退休了。”舒渔嘴一撇,“咱正值壮年。” “再过两年,就走下坡路啦!”燕子眯眯笑,“到时候洛海华就嫌弃你了,后悔也来不及啦!” 舒渔却当真了,愣在那儿,扶着脑袋,认真地思考着。 看着舒渔,洛少帆哑然失笑。这么真的舒渔,难怪燕子总是捉弄他。 燕子偏偏不饶他:“喂,你真的担心洛海华离开你吗?” 轻轻叹息,舒渔却深沉起来,伸出长长的胳膊,用那只略显瘦削的手,轻轻拍上燕子的肩头:“燕子呀燕子——” 这个舒渔真深沉,燕子觉得好陌生。不知不觉又放下画笔,她歪着脑袋打量他,没有说话。 “什么时候回国一趟?”洛少帆淡淡一笑,“在一起这么多年了,总要结婚。” 燕子也拼命点头:“万一她有了,你儿子成了黑户,可不好玩儿。” “不会有。”舒渔眸光闪闪,似乎有些激动,但他什么也没说。轻轻摇头。 夜深了,舒渔走了。 燕子和洛少帆一起把他送出大门外。 “不用这么客气。”舒渔又恢复了他的粗犷大气,“反正我明天还会来。” 他来,燕子倒有老朋友聊天,挺高兴的。洛少帆淡淡一笑,没说什么。 燕子却笑嘻嘻地取笑舒渔:“你来没关系,要安抚好你家的宝贝女人啊!千万不能误会。发生情杀啥的。你家女人气场挺大,我怕怕。” 这只臭燕子!舒渔悲愤地瞪着她,悲愤地走了,声音远远地传来:“明天我送你副画。” 燕子噗哧笑了——别扭的舒渔! 夜凉如水。一阵风儿吹过,燕子忍不住缩缩了肩头。她正要习惯地朝某个身子里钻,一只胳膊已经把她搂进温暖的臂弯中。 “舒渔的意思,是他们避-孕了吗?”燕子喃喃着。 洛少帆久久凝着舒渔消失的方向:“你希望他们在一起?” “不是希望他们在一起。”燕子喃喃着,“是他们本来就在一起了好不好?” 她眸光晶莹,轻轻揽住他的腰,将脸儿轻轻靠着他心口,听着他有力的心跳:“洛少帆,女人总是受伤的那个。你姐再强悍,还是个女人……” “傻燕子!”洛少帆心中一热,压抑着心头的感动,“我们睡觉吧!” 燕子却俏皮地笑了:“不,我要画画。来,你给我做模特。” 于是,温哥华的深夜,在这个陌生的别墅里,把暖气开到最大。向来目空一切的洛少帆,乖乖摆起pose,绽开他的招牌笑容,侧着身子,半敞胸-膛,给菜鸟画匠做模特。 “下巴抬高点。” “笑得自然点。” “眼睛要对着我啦!” “你的睡衣带子不能再松一点吗?” “嗯,这样看上去信感多了,霸气又v5。” 燕子兴奋得很,叽叽喳喳的,真的成了只夏天的燕子,生命力格外旺盛。 洛少帆含笑凝着这只快乐的燕子,她的笑容,越来越多了。那俏皮的神色,虽然不时会跑出几分老成,可更多的时候,会绽放冷艳睿智的光芒。这只燕子,正在一步步找回当初的自我,而又凝聚了中国女人的睿智冷静。 他合作地按她的命令行事,最后把睡衣带子松了松。 半截胸口自然敞开,均匀而白皙的肌理,慵懒信感,美味天然。 燕子拿着画笔,看着看着,口水流了出来。 然后看着看着,她的笔从手中掉了出来。 唉,她真是没啥定力,就这样看个美男,也能看得流口水。呜呜,她就是一不小心,想起自个儿曾经在身 番外——情系终生 074.从今天开始,你要喊我燕燕 洛少帆笑盈盈地起身:“好,我现在订机票。\|顶\|点\|小\|说\|2|3|u|s|.|c|c|(首发)然后,把房子交接好。” 燕子欢欢喜喜地蹦开了,溜到一边偷偷打电话:“哥,我已经在美国了啦!如果你还没上飞机,就别来了。我去了美国就回来啦!” 不知她偷偷摸摸地在说什么,不过那模样有趣得紧,好神秘的样子。 她对他有秘密么? 洛少帆摇头笑了笑,拿起话筒:“安娜,帮忙处理下房子。禾” 放下话筒,洛少帆凝着花瓶里的玫瑰,心事浮沉。他的眸光,慢慢移向喜悦的燕子,看着她脸儿上淡淡的红,不由绽开欣慰的笑容。 在这儿住了一个多月,多少有了感情,要离开的时候,燕子不舍地看了自己的卧室一眼妲。 就是心脏病复发之前,她身体也虚寒。就算不象现在这么怕冷,通常也是睡到天亮也不会太热。但她在这儿,非常温暖的睡了一个月。 她不忍再看,悄悄朝车子走去。 “你的小女朋友舍不得这里呢?”安娜悄悄提醒洛少帆。 心中一暖,洛少帆沉思了下,把钥匙交给安娜:“这里已经付了半年房租,钥匙你先帮我收着,说不定她想回来,还可以再住。你帮忙问问房东,这房子会不会出售?如果他愿意出售,随时联系我。” 安娜微笑着点头:“我明白,快去吧,别让她等久了。遇上想呵护的人,不容易,可得抓紧了。” 离开加拿大之前,他们请安娜帮两人拍了几张合影。 一直坐上飞机,燕子还在品味那几张照片。 她瞅得那么认真,让他心儿不知不觉柔软几分,有了绵绵的儿女情长。轻轻揽住她窄窄的肩头,挑眉儿:“怎么,在下还不错吧!” 以为她会反击回来。结果燕子却笑嘻嘻的:“嗯,是不错。如果你的龙基哪天不行了,你还可以改行去当偶像明星。” 这是夸他还是损他? 洛少帆无奈地摇头。 “我是说真的。”燕子朝他俏皮地眨着眸子,“我猜,我哥说不定真会打击你的龙基。” 是有可能。洛少帆无奈地摇头,有些事,在所难免。 “我要把它们留到老掉牙的时候再看。”燕子出神地想着,“想想,我年轻的时候,龙基的董事长追我追到加拿大呢!” “噗——”低沉的笑声,终是滚落。他忍不住搂紧她小小的身子。原来她淡定的小心脏,也渴望自己被倾慕。那些平淡的生活,她是费了多大力气,才让自己安心过着。 燕子歪着脑袋想了想:“这样,大家会明白,我不用赖着云岩哥哥了。” 心中一动,他含笑凝着她:“要不,我们把这些照片发给报社,你说怎么样?” 燕子认真地瞅着他好一会儿,慢慢儿咧开了小嘴儿:“好呀!让大家都知道,龙基董事长正在追京华千金。” “真的?”洛少帆几乎屏住呼吸——燕子,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燕子重重地点头:“就这么干!” 她想了想,加上一句:“你得先保证,你不怕你的龙基被我哥吞掉?” “没那么容易。这几年龙基根基已经稳了,你哥全副马力开过来,也得要几年才能击垮。”洛少帆淡淡一笑,“好,等下我们到了纽约,再拍几张合影,然后传给海燕,让她发出去。” “从加拿大再度追到美国。”燕子眯眯笑,“真好!” 娇笑如花间,她细长的眸子却掠过狡黠的光芒。 那一丝狡黠没逃过洛少帆,但他只是笑了笑——她高兴玩,就玩玩吧! 心念一动,他似笑非笑:“容谦真来加拿大了?” “不确定。”燕子笑眯眯,然后又专心地看“俊男美女”去了。 真那么好看吗? 洛少帆不知不觉也看过去。是的,两人的外表都非常出色,而且安娜拍摄的时候,角度得挺好。放到杂志封面上去,一定迷死人。特别是她若有若无的依恋感,让人心儿痒痒的,很想探个究竟,那颗心儿,是不是装的全是他。 几个小时的飞程,纽约到了。可是才下飞机,燕子却兴致勃勃地把他拉进出租车,对司机说:“allstreet。” “华尔街?”洛少帆大吃一惊,“夏燕,你不是要去找向红枫?她不在那里。” 燕子嘿嘿地笑:“我不去,你想去啊。” “你怎么知道我想去?”洛少帆心中一动,目光柔几分。这丫头,真是越来越灵透了啊! 燕子笑了:“哥经常说,到过美国的男人,不能不到华尔街。特别是企业家。” 揉揉她灵透的小脑袋,他把她搂入怀中。 15英里的路程并不远,很快,他们来到那要不到一英里的、窄窄的街上。 这里是财富的象征,一句话,就可能决定你下一秒会不会成为百万富翁,或 番外——情系终生 075.小洛洛脸红了 燕燕? 震惊莫名,.更新最快(首发)她让他喊燕燕? 连容谦都没有的待遇呢…… 他的眼睛亮得,像旭日东升。她忽然想买幅墨镜来看他。 瞅着他惊傻的模样,燕子别提多有成就感了。她笑眯眯地点头:“嗯,燕燕。不行吗?妲” 不就是喊她燕燕吗,这多大点事呀!可是,他鼻子酸了,心儿颤了。胳膊颤抖得厉害,他把这只瘦得似乎真能飞起来的燕子,紧紧搂入怀。 他轻轻地,柔柔地,小心翼翼地喊:“燕燕。禾” “嗯嗯,就是这样喊。”她死命儿点头,眼睛有点涩,“听起来有点麻麻的感觉,还有点飘飘的感觉,不过还不错。” “燕燕……”他低低地喊着,双手紧紧捧着她的脸儿,不由分说,吻住那才浮上淡淡红的唇儿。 请容许他情不自禁吧…… 这张可爱的唇儿,他屑想了半年。明明他是行动派的,可就是不敢亲上一下。 不对,他是对整个的她,都使出了前所未有的忍耐力。 可是,现在他顾不了那么多了。她明明在邀请他…… “啊呀呀,你误会了……”燕子咕哝着,想躲开。可是,他那么坚持,又那么温柔。霸道的唇吻,居然如此温柔,还透着绵绵的情愫,让她有点儿头晕,又有点儿不舍。 不过,好象真的不能这么吻下去,会一发不可收拾的…… “哎哟——”她轻轻发出呼声。 但小小的呼声已经够了,洛少帆飞快放开她,捧着她的脸儿的手,飞快移到她心口的位置。 “没事吧?”他声音沙哑了。 她就喊声哎哟,他就这么紧张,燕子不由自主想起,她告诉他的那个夫妻故事。 他得如何在乎她,才会如此紧张她。洛少帆,你那么个精明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傻…… “我没事。”她忽然哭了。 “燕燕……”他慌了,紧紧搂住她,“我不是欺负你,下次我不敢了。只是,我会情不自禁。” 她哭得更大声了。 他真慌了,又是揉她心口,又是抹她眼泪,又得死命儿忏悔:“燕子,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就是……” 他就是忍不住。 看着他慌张的模样,她泪雾蒙胧中,忽然噗哧笑了。 一脸的泪,如梨花带雨般。加上这么个笑容,真心好奇妙的景象。不是太美丽,却如此美好。他拼命儿搂紧她:“燕燕,你要吓死我了。” 她慢慢儿伸出胳膊,慢慢搂过他的背,喃喃着:“我有点怕,又有点高兴。我这是怎么啦?我能说,你的吻,和他的不一样吗?” 他的心儿窒了窒。又傻气又可恨的小丫头,居然这时候提起凌云岩来。 他想杀了他。 “他不会这么粘人,好清冷的感觉。”她喃喃着,“你的吻,粘乎乎的,麻麻的,好象和心跳的频率一样。好像里面放了好多味道。” 那是爱情的味道……洛少帆心儿一跳。忽然就忽略了她提起那个男人。 这只机灵的燕子,是不是正在调-戏他? 燕子却在瞅着他的大掌,它还贴在她心口呢!她的心跳已经恢复正常了。他这么激动,八成忘记了,他的手在哪里……可是她的身子瘦,那里并不瘦,真能忘记它的存在感吗? 他的掌心热热的…… 她终于慢慢抓起他的手掌,放到自己的腰上,轻轻地:“你今天的事忙完了吗?” “忙完了。”他声音沙哑着。 “嗯,那陪我躺着。一起说说话。”她不由分说,硬拉着他睡下,喃喃着,“洛少帆,你和哥一样疼我。所以,我也会对哥一样,对你好。” 他完全没有意见,用紧紧的搂抱响应她的话。心内又有淡淡的惆怅,他已经沉沦了,而她还能清醒地阻止他的吻。 不过,和容谦一样的待遇,这得多高的待遇。 他细心地拭住她的眼泪,把枕头竖起来,两个人躺着说话。 她却不肯乖乖地躺着,侧身凝着他,看着他好一会。 “怎么了?”天知道,他现在瞅着她的一颦一蹙,都扯着他的心脏。她不知道她那双丹凤眼,有多漂亮,而且会说话吗? “你很帅气。”她认真地告诉他。 “哦。”他真的有心脏病了,这心儿,跳得他快受不了。这丫头,到底是真无知,还是在调-戏他? 她不会没良心的在测试,他到底有多爱她吧…… 她朝他靠近些,支起腮帮,凝着他:“好象和以前不太一样了。变得有味道了。好象是男人味。” “哦。”他忘记自己身在何处。感觉鼻血又快来了。 她忽然俏皮地笑了,捏捏他鼻子:“我喜欢你静静地躺着,像个美人儿。”她是真的喜欢 番外——情系终生 076.燕燕,不后悔? 燕燕,你没发现,我每天都是僵的,有地方不能见人的…… 等等,她叫他小洛洛? 心头激荡,他却不敢动。\|顶\|点\|小\|说\|2|3|u|s|.|c|c|{首发}生怕泄漏了男人的秘密,更怕真忍不住扑上去。 “噗——”燕子嘿嘿笑。他向来一副神采飞扬的模样,笑得阳光灿烂,现在猛然变得尴尬忸怩,别有一番味道禾。 她看着,心情大好。 洛少帆抬起头来,看到的却是燕子清澈的目光,纯真的笑容。那是不含任何杂质的脸儿。 洛少帆的脸真的红了,好一会儿,才一把搂住她,紧紧的:“告诉我,燕燕,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坏?” 燕子闷笑,却抓着他的手儿玩:“天天不能出去,如果连玩笑都不能开,那就真的闷死了哪!妲” 是有点闷,纽约这天气真心让人不喜欢。可是她的玩笑,每次都让他要死不活。好吧,她是女人,不理解男人的生理构造。洛少帆强制自己接受这不平等。 “我想念加拿大呀!”燕子嘟囔着。 比起加拿大来宽阔的别墅来说,这里确实很闷。洛少帆心中一动:“要不,我们回加拿大,到时再过来?” “不啦!”燕子拼命摇头,“我想快点找到向红枫。什么时候找到她,就什么时候离开这儿。我再也不想来美国啦!” 都说纽约是天堂,然而这寒冷的天气,对于虚塞体质的燕子来说,却是地狱。 洛少帆轻轻地叹息:“我们来得太不巧了,不知道向红枫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其实我不要紧啦!”燕子喃喃着,“我小时候经常半年半年地待在家里,功课都是请家族教师教完的,早就习惯寂寞了。可是你不一样。洛洛,你天天在外面跑,陪着我天天闷在这里,我觉得,真的不好意思。” 他又想吻她了,却忍着:“燕燕,在什么地方不重要,重要的是,和什么人在一起。” “这句话我喜欢。”燕子喃喃着,眸子瞥啊瞥的,“真希望时间快点过。” 洛少帆静默了下,他倒不急着时间快点过。他担心的是,大洋彼岸,现在是怎么样…… 书香门第。 一连数日,别墅里的气压都沉沉的。 司徒澜气得黑着脸,却又无可奈何。远在美国的丫头,真是翻天了。居然和洛少帆这样胡来。 容谦倒还神色如初,慢慢品茶。 “你不管管么?”司徒澜终于对上容谦,“那是你亲妹妹,身体还很虚弱。她可是去养病,不是去谈恋爱的。” 轻抿一口茶,容谦语气淡淡:“美国我们去不了,电话不开机。怎么管?” “这丫头,怎么就这么任性呢!”司徒澜有些伤感,“她一定是忘了她母亲是怎么离开的。” “交个朋友,还能接受。”容谦四两拨千斤。 乔云雪在旁轻轻叹息。容谦这是在安慰司徒澜啊!什么朋友,那么默契,像朋友么? 她缓缓摇头:“都是云岩的错。” 如果不是云岩这么伤那颗单纯的心,燕子怎么会这么快,就接受洛少帆的照顾。在她记忆里,燕子一直相当排斥洛少帆的啊!别说嘴上不饶人,连架都打过。 “这不关云岩的事。”司徒澜愤愤不平,“就算全天下的男人都完蛋了,燕子也不能和洛少帆在一起。” 容谦稍顿:“云岩有说什么?” “他什么也不说。”乔云雪默默瞅着容谦,“他的性格和你一样,事情都藏在心里。我看着他的神色,痛苦着呢!” 容谦摇头:“他并不爱燕子。” 乔云雪眸子一涩:“我觉得,他现在是真爱燕子了。” 容谦静默不语。 “有些爱情来得太晚。”乔云雪轻轻靠上他肩头,“燕子的决然放手,刺激云岩了。燕子的骨气激起他心底的情。” 容谦不语。他看得出来,凌云岩用了极大的耐心陪着燕子,就算再多的容让,却独独缺少爱情,缺少贴心的呵护。可燕子决定离开,他反而心里有情。 云岩的爱情,来得太晚。 “这丫头,如果回来,我就……我就……”司徒澜泪光闪烁,却想不出来要怎么惩罚燕子。 那么娇弱的燕子,能惩罚么? 连一句重话,他都不敢说。看来,他不是要训自家女儿,而是得找洛少帆算帐。 真是的,人家燕子去加拿大治病,他追上去干嘛? 负着手,司徒澜大步向外面走去。他要去找江琼好好算帐。 “爸想去哪?”乔云雪惊愕地追出去。 可是,司徒澜已经走了。 容谦慢慢起身,走到门口,看着绝尘而去的车尾。静默,神色如初。 乔云雪摸摸鼻子——都这份上了,她的老公大人能不能不这么淡定?她都要急死了。 “你不急吗?” 番外——情系终生 077.我想听他怦怦的心跳 向红枫略带惊异的眸光,轻轻落上燕子明亮的眸子上。|顶|点|小|說|網更新最快{首发} 她缓缓伸出手来,和燕子轻轻一握,声音轻得像风儿一样:“对于那次,我表示道歉。但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她声音有些艰涩,轻轻转开话题,“不管怎么说,我几乎伤了你的命。如果你有什么要求,我会接受。” 出现在燕子面前的,是一张文静而美丽的脸。向红枫周身散发出来的气息,温和而带着淡淡的惆怅。 洛少帆默默走到一边,把空间完全留给两个女人。 一个身子弱,另一个腿脚不方便,他完全可以放心,这两个女人会是一场平静的会谈。 燕子看着她,鼻子一酸。她抽抽鼻子,扯开个笑容:“不是你伤了我的命。妲” “夏小姐——”向红枫一震,不可置信地抬头,动容地看着她,“云岩他……也不是故意的。” 泪意上涌,燕子默默别开眸子,好一会儿,她绽开个浅浅的笑容:“你很爱云岩。” 向红枫怔怔地看着燕子,显然,她有些看不出燕子的来意,也不打算回答燕子这个问题。 “也不是云岩要了我的命。”燕子眸子湿湿的。 “夏小姐——”向红枫吃惊地瞪着她。显然,燕子的来意,她又一次猜测错误。 燕子静默了下,好一会儿,她抬起头来,噙着浅浅的笑容:“向小姐,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你说。”面前的夏燕,没有她料想中的恨意,也没有惯常千金大小姐的脾气,向红枫不知不觉放下心防,“只要我能说的,一定回答你。” 燕子轻轻笑了,她托着腮帮,静静打量着美丽的向红枫,一头黑亮的直发,一直倾泻下来,悠然垂到腰际。盈盈的杏眼,光芒尽敛。她在美国这么多年,完全还是东方女子的味道。 被燕子的目光逼视,向红枫倒轻轻笑了:“夏小姐,说吧。” 燕子抿唇笑了笑:“向小姐很有味道。” 这一句话,倒让镇定自若的向红枫有些脸红,但她只是笑了笑,然后轻轻摇头。 燕子歪着脑袋,斟酌着,好一会儿,才笑着:“我想知道,这么多年,你为什么不去找云岩?” 向红枫的眸光,不知不觉落上燕子那张笑脸。她眸子湿润了:“我自卑,也愧疚。” “啊?”想过千百种原因,燕子万万没有料到,这居然是向红枫的回答。燕子吃惊地瞪着她,慢慢瞅向她的腿,“是因为你的腿伤?你的腿伤是怎么来的?” “我自卑,确实因为腿伤。”燕子的目光,是那么明亮,不含一丝杂质,向红枫不知不觉也敞开心怀,坦承,“那是我到美国的第一天,就出了车祸,双腿没有留住。然后我治疗,那是个漫长而痛苦的过程。足够磨掉一个人所有的希望,不敢想象明天。” 向红枫缓缓站起,别开眸子,不让燕子看到眸间的泪珠:“那时候,我觉得,我配不上他了。我知道他一直在找我,我想他,可是,我就是不敢和他联系。我自卑得厉害。后面在白靖的帮助下,我慢慢恢复正常生活,也燃起斗志,一步步走向饮食王国的巅峰。这时,我不自卑了,但愧疚吞噬着我的心,我不敢再回去找他。” 燕子皱眉儿:“为什么?你腿伤,云岩哥哥心疼你还来不及。你完全不必要愧疚!” “因为我骗了他。”向红枫捂住鼻子,轻轻啜泣,“我离开他的时候,和他撒了谎。我隐瞒了我要出国的事实。” “你那时不是被你爸妈阻止,而是因为你要出国?”燕子大吃一惊。 向红枫轻轻点头。 “你为什么这么做?”燕子的丹凤眼,几乎瞪圆了,“你知道吗,你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云岩哥哥已经找了你整整八年。” “我知道他一直在找我。”向红枫再也没能忍住,伏在桌上,哽咽出声。 燕子默默看着她颤抖的肩,却没打算安慰她。 好久好久,向红枫抹掉泪珠,抬起头来:“从十八岁进入大学起,一直二十二岁大学毕业,我欣赏他的才华,也被他的坚韧所吸引。和云岩整整交往四年,我爸妈一直反对我和他在一起,但我从来没有放弃。” “那是什么原因,让你决定悄悄出国?”燕子惊愕地瞪着她。 向红枫出神地瞅着自己的指尖:“那是因为,我爸有一句话触动了我的心灵。他说,人是可以不管财富不平等,但不能不管人格不平等。人格不平等的两人,佳偶也会变怨偶。” 燕子有些明白了。还是门当户对的问题。 向红枫摇摇头:“云岩他很在乎自己的家庭出身,很在乎这个,也格外自傲。这也是我那时经常和他争吵的原因。为了两人的不平等,我们分了合,合了分。而我知道,云岩再努力,也达不到我的生活圈子,那么,他的心,永远不会平衡,我们的争吵,也会一直延续下去。我们的爱情,有一天,会在争吵中磨灭得一干二净。” 番外——情系终生 078.平平淡淡,慢慢浓烈,永不相弃 忽然觉得,万籁俱寂。免费门户耳边没有声音,空气也停止流动。 燕子慢慢僵住了。她没想到,他会来。 这个声音如此熟悉,又如此陌生。云岩的声音,怎么可能如此伤感。云岩再伤感,都是镇定的,不形于色。和哥一样。 三个月都没来,现在来,已过期。爱,她现在听着,心儿已经不再激荡热烈…… 双手捧着燕子的脸儿,凌云岩眸光掠过不舍和心疼,久久凝着那张恢复生命力的脸儿禾。 洛少帆看到了,大步来到燕子身后,保持静默。燕子会知道怎么做,而他,只是保护她不受伤害,便已足够。 “云岩哥哥好!”燕子绽开浅浅的笑容,那么平静,就象见到一个老友。声音那么清脆,一反那么多年,在凌云岩身边淡淡的粘腻妲。 她后退一步,慢慢靠上洛少帆的心口,慢慢仰首,含笑瞅着凌云岩:“云岩哥哥来美国看向小姐么?” 燕子笑容可掬,礼貌从容,然后这淡定的模样,却几乎给了凌云岩当头一捧。他隐痛的目光,慢慢锁住燕子,落在那张已微红的脸儿。慢慢的,他轻轻地吁了口气,目光柔和了:“身体好了,真好!” “嗯。身体好了。”燕子轻轻地笑了,“幸亏有个好闺蜜。” 身子一震,凌云岩凝着燕子,好久好久,才转向洛少帆,他朝洛少帆伸出手来:“谢谢洛董的照顾。” 空气有瞬间的凝滞。 最终,洛少帆淡淡一笑,随意和凌云岩握了握手:“不客气。” 两人如此礼让,燕子倒轻轻松了口气。凌云岩到底是嫂子的弟弟…… 凌云岩的双臂,慢慢搁上燕子的肩头,柔情似水:“燕子,我们回去吧!” 燕子不着痕迹地侧过身子,让肩头离开凌云岩的臂距。她歪着脑袋,明亮的眸子,瞅着大厅天花板,好一会儿,她转向洛少帆:“我们明天回去,好不?” “好。”洛少帆温和地笑了笑,“我们本来就准备明天走。” 燕子早就安排了,见完向红枫就走。只是凌云岩也来得太巧了,只要再晚一天,就错过了。 “谢谢云岩哥哥来接我。”燕子轻轻笑了,漾开邻家女孩般纯真的笑容,她拉住洛少帆,“我们去问问大堂,看怎么订机票。” 燕子拉着洛少帆就走,却回头朝凌云岩可爱的笑着:“今晚住一晚,你去订个房间。” 凌云岩拧眉,一秒的停顿后,他不着痕迹地拉着燕子,朝前台走去:“帮我订你隔壁的房间。” “我隔壁的房间?”燕子一愣,“我隔壁住了洛少帆。” “那就对面的。”凌云岩说。 燕子呆了呆,但她马上回神,深深地凝了凌云岩一眼,转身和前台订了对面房间的房号。凌云岩转身和洛少帆订了明天一起回国的机票,然后一起上楼。 微妙的气氛,一直就环绕着三人。 上了楼,洛少帆开了房门。凌云岩看着,没做声。 “我累了。”燕子咕哝着,伸着懒腰,走进洛少帆开的房间。 凌云岩脸色一僵,他站在那儿,忘了移动。 洛少帆也跟进去了:“累就先躺躺。”说着,扶着她坐好,笑吟吟地瞅着她疲倦的小模样。三个月以来,今天是她最耗精神的一天,但现在看起来,其实还不错。 凌云岩终是转过身去,开了房间,把行李往里面一扔,转身走进燕子的房间。 “坐吧!”燕子说,深深地看了凌云岩一眼,清脆的声音响在室内,似乎在招呼远来的客人,“云岩,我已经好了,你不用愧疚。今晚一起吃个饭。” 说到这儿,燕子转向洛少帆:“洛洛,今晚开个包间好不?” 她叫洛少帆洛洛? 凌云岩脸色一变,生生吞下心中的酸楚,他静默在坐在旁边,却很不小心地看到,燕子的床头,放着一件套男式衣服。整整一套,似一道光芒,刺痛他的眼睛,也刺痛他的心。心底某个角落,听到塌落的声音。 他当然知道那外套是洛少帆的。自然也不由想着,得有多亲密,燕子这样纯真的女子,才会容许它的存在。 心头千万思绪,都被凌云岩生生压下,他试探着握着燕子的手儿:“回去之前,要不要再去医院检查下。” 燕子愣愣地看着凌云岩陌生的举动,和他眸间忍不住的关切——他终于学会关心她了么? 可惜,终已晚了。相见争如不见,有情何似无情。?? 她默默看了眼旁边静默的洛少帆,缓缓收回胳膊:“不用,这三个月检查了很多次。医生都说了,恢复得比想象中快得多。都说快创造奇迹了。幸亏洛洛在,要不然,说不定我还是风中摆荷的模样呢!” 说完,大家不笑,燕子自个儿笑了。 可不,她之前就是风中摆荷的模样,走一步,摇三摇。洛少帆跟在她身后,总是眼睛都不 番外——情系终生 079.如果他找我负责,千万别说我在家 机场。免费门户 燕子的身影一出现在出口,司徒澜就挤开人群,拼命用手臂格开人群。 连洛少帆和凌云岩,都一起格开了。他把燕子安安稳稳地**在自己抢来的空间中。 “爸——”燕子又好笑又好气,司徒澜这动作,几乎摆出大侠的风范。惹得旁边的人,都好奇地盯着这对父女。 “司徒叔叔来了。”凌云岩接过燕子的行李,跟在后面妲。 眼波一转,燕子偷偷地瞄了瞄洛少帆。他轻笑盈盈,一点也不显尴尬,依然阳光俊朗。 燕子悄悄绽开个笑容禾。 “司徒叔叔好!”洛少帆淡淡笑了。 “燕子,我们回家。”司徒澜似乎没看到洛少帆,也没听到他的声音,硬是一个180度的转弯,遮住燕子的视线,大步朝自己的轿车位置走去。 只听燕子娇娇的声音传来:“爸,慢点啦!我走不动啦!” “司徒叔叔,慢点。”是凌云岩的声音。 目送燕子离开,洛少帆笑而不语。显然,这种情形,早在意料之中。淡淡的惆怅,却深深隐在那双细长的眸子中。三个月的神仙生活,就此告一个段落,接下来的日子于他而言,会是一场实力挑战。 然而,他却微微勾唇——有希望的日子,也是美妙的日子。 “哥,我们在这儿。”洛海燕拼命在后边摇手儿。 洛少帆给燕子离去的方向,一个灿烂阳光的笑容,转身朝洛海燕走去。 江琼也在。看到儿子,鼻子一酸,给了个深深的拥抱。 一起坐进奔驰,洛海燕踩上油门,奔驰绝法而去。 “最近怎么样?”洛少帆洋洋笑了。 公司的事,洛少帆一直在大洋彼岸摇控,自然知道近况。江琼明白是指容家,叹息了声:“司徒澜拒不见我。去了容家三次,都没见到人。” “哦?”洛少帆颔首,“容谦呢?” 江琼摇头:“我每次去,他都没有出面。” 洛少帆点头,不再问。 “少帆,要不,别想了。”江琼半是试探,半是担心,“这事……” “我明白。”洛少帆淡淡一笑,“到目前为止,今年龙基打算下手的地,全被京华拿走。妈,这是好事。” “为什么?”洛海燕错愕着,“哥,再不拿地,龙基今年的房产业会赤贫。” 洛少帆扬眉:“容谦愿意动手,说明他重视我和燕子的事了。我怕的不是赚不到钱,而是容谦不把我和燕子的交往当成一件事。” “可是,你伯伯和叔叔他们有意见!”江琼感慨,“回去和他们好好谈谈,最好别横生枝节,省得内忧外患一起来,毕竟不好处理。” 洛少帆淡淡一笑:“伯伯和叔叔的事,我来处理。这些年,他们主意都想绝了,也该歇歇了。再不歇,得请他们自立门户了。” 洛海燕悄悄瞅着江琼:“妈,你发现没有,夏燕血气不错呢!说不定,这身体以后慢慢就好了。” 江琼静默。这事,谁也说不准。她摇摇头:“她好与不好,少帆都决定了……唉!” 洛少帆但笑不语。 奔驰内,终是回归宁静。 半个小时后,奔驰开进洛家。洛家大伯和洛家小叔果然都在,看到洛少帆回来,都迎了上来。 洛少帆洋洋一笑:“听说大伯和叔叔都要搬回去住,太好了!” 没想到第一面就来个下马威,洛家大伯一愕,但老狐狸可不会当着面得罪人:“正在搬,你妈说了,你要娶亲了。” 洛少帆颔首:“确实是,多谢大伯和叔叔理解。” “你要娶亲,我们也高兴,但能不能别和京华扯上关系?”洛家小叔心里不平衡,“斗了这些年,我们龙基也没输,又何必和他们服输。” 洛少帆扬眉:“不好意思,我还就看中容家的千金了。叔叔心里不平,可以理解。叔叔门下的财产也不少了。如果想自立门户,侄儿一定竭力支持。当然,为了表示侄儿不偏心,大伯想这样,我一样支持。” “少帆,你这是什么话?”洛家大伯严厉起来,“你这是要老婆不要长辈了吗?” 洛少帆洋洋一笑:“长辈们这么多年,倒是很高兴我打光棍。我倒想好好孝顺老辈,可惜长年没女人疼,心情不太好。请长辈们见谅。”说完,装模作样地大鞠躬。 洛少帆这模样,洛家大伯和洛家小叔恨也不是,喜欢也不是。最后久久凝着他:“别以为翅膀硬了,就用不着我们了。” “我知道大伯和叔叔是用不着我。”洛少帆眸光锐利几分,“但如果我们洛家先窝里反,别怪我绝情。我话放在这里,如果你们愿意把你们的资金抽走,我就是资金困难,也绝不拦你们。但如果你们要暗里下手,那么,前几年的帐,可以一起算。” 洛家大伯长长叹息,走去招呼车辆了。 番外——情系终生 080.我是你的闺蜜,你是我的亲密爱人 乔云雪错愕地起身,凝着燕子的眸子,.更新最快{首发}最后默默瞅着容谦。 燕子摸摸才卷起的一个大波浪——瞧,她就知道,她一句话扔出来,大家反应挺大。不过,她期待的就是这个嘛! “你气死我了。”半天,司徒澜终于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不动声色地瞄过燕子,容谦却老神在在地端了茶喝,差不多的时候,才放下茶杯。 哥呀,有话快点说,她的嘴角都要笑歪了,这戏可演不下去啦禾! 凝着燕子整整一分钟,容谦的声音,依旧四平八稳:“有了没?” “什么有了没?”燕子一愣,可不一会儿,她脸红了。再厚的脸皮,在三个人精面前,也渐渐有些撑不住。她的眼睛瞥啊瞥的,声音小了下来,“唉,其实我是故意这样说的。我和洛少帆就是闺蜜嘛!可你们都不相信我和洛少帆是闺蜜,我只好这样说了。都是被爸逼的。妲” 唉,她其实想说有的,可是八成会被哥马上送医院检查。那可全穿帮了,还是老实些吧! 容谦唇角淡淡的笑容:“既然这样,不用负责。闺蜜么,倒不是什么大事。” 说完,他长身而立,悠然自在地上楼去了。 燕子的嘴角,不知不觉耷拉下去。 哥这关,太难啦! 乔云雪愣在那儿,半天没回神。最后,她轻轻叹息了声,也上楼去了。 唉,她怎么就没有同盟呢……燕子默默看着司徒澜,司徒澜正板着脸,貌似包青天。 燕子一跺脚,转身上楼。也跑三楼上去。站在书房门口,看了半天哥的背影,燕子最后撇着嘴儿,乖乖回了房间。 唉,她要怎么样,才能光明正大地找洛少帆呢? 趴到被子上,正好来电话。燕子蹦了起来,把门关得死紧,然后来到窗口,小小声说话:“我出来不了啦!” “那就不出来。”洛少帆淡淡的欣慰,“等我。” “要不,我晚上出来怎么样?”燕子轻轻地,“你在门口等我。我们去河边散步好不好?” 心儿有些暖,洛少帆轻轻笑了:“现在不行,晚上凉。今年好不容易没发哮喘,不许出来。” 那要怎么办呢?乔云雪纠结了:“哥太精啦,我怎么蹦都蹦不出他的掌心。嫂子也不高兴,爸把大门看得死死的,我都不知道我明天能不能出去上班。” 静默了下,洛少帆放低声音:“燕燕,好好养身体。其余的事,我来。我忙完这两天,时间就都是我们的了。” “嗯。”鼻子一酸,燕子哽咽了,“对不起啦,哥说你们龙基今年别想再拿一块地。洛洛,你不会屈服吧?当然了,你屈服我也能理解。可是,再怎么样,闺蜜不能不要哦!” 这个傻燕燕!洛少帆声音沙哑了:“乖,燕燕只要记着,我是你的闺蜜,你是我的亲密爱人。这样,大家就不会为难你。” “嗯。”燕子吸着鼻子,泪珠不知不觉滚落,“你只是我的闺蜜……我知道啦。洛洛,别跟哥硬扛!哥是遇强则强,你扛不过,想别的办法。” “我知道。”洛少帆轻轻的,“燕燕,凌云岩那儿……” “我和他说了,我不怪他了。”燕子的脸儿皱了起来。唉,凌云岩好象真的想负责到底…… 正说着,门响了,乔云雪的声音传来:“燕子,吃饭了!” “嫂子喊我吃饭了。”燕子说,赶紧关了手机。 接下来的燕子,乖得不得了。眼睛绝不瞥门外,说话绝对不打马虎眼。面对燕子的乖巧,容谦倒多看了几眼。 一餐饭,安安静静地度过。 等大家放下筷子,燕子举起胳膊。 “有话收回去。”司徒澜压根不给燕子机会。 燕子才不收回去,胳膊举得更高。一双美丽的丹凤眼,可怜兮兮地瞅着容谦:“哥,你原来不喜欢我活着回来啊!” 这算什么话?眼皮一跳,容谦瞄向燕子,不悦地拧眉:“谁说的?” “我知道了。”燕子咕哝着,“哥一定是想我还和罗博在一起……” “别胡说!”容谦的长眉,真正拧了起来,“罗博的事,以后都不再提。” “那……”燕子挺起胸脯,“哥的意思是,还要我嫁云岩?” 乔云雪站了起来。云岩是她弟弟,她当然愿意弟弟用一辈子来负责燕子。要不然,怎么对得起燕子。 “可以嫁云岩。”司徒澜说,“那个向红枫已经回美国,再也不会回来了。云岩也已经确定自己的心意,失去的才知道珍惜。和云岩在一起最好。” 燕子眼眶红了,她转向司徒澜,泪光闪闪:“你明明知道云岩差点要了我的命,还想我嫁给云岩。你是我的亲爸吗?小时不要我,现在还不顾我的命。你还是回你的北京好了!” “……”一句戳到司徒澜的痛点,老人半个字也说不上来了。 番外——情系终生 081.抢妻pk护妹 燕子笑,洛少帆也就笑了。\|顶\|点\|小\|说\|2|3|u|s|.|c|c| 笑得那么傻……他忍不住揉揉她的大波浪卷发。细长的眸子,慢慢深邃几分。 这么温柔的小女人,当初看到他就想砍,可现在看到他就是喜悦的笑容。这份转变,让人心痒,让人迷醉,更让人心安。 奔驰开得像蜗牛,三春渐浓的美景,无人顾及,而只眷念手心相携的温暖。 燕子仰起美丽的小脸儿,笑嘻嘻地:“三个月的事儿,三天干完,瞧我家闺蜜真有本事,简直是神来着。” 这赞美,有如山泉天然的清甜,悄然入心妲。 深邃的眸子,瞬间如旭日东升,发现烁亮的光芒。他颔首,笑声止不住洒落:“谢谢燕燕的赞美!” 她嘿嘿笑着,眨着眸子:“洛洛,你要是每天都出现,我每天都可以赞美你呢!” 这是诱惑么?明知是诱惑,他也陷下去了,细长的眸,瞬间熏上淡淡的蒙胧:“嗯,每天都出现。” “我们去哪呢?”燕子明亮的眸光,转向绿满江南的窗外。 洛少帆把奔驰停在高尔夫球场的停车场。 “洛洛,我从来没打过高尔夫。”燕子的小脸儿皱了起来,“我不会。” “有我呢!”他牵着她的手儿,慢慢走进偌大的绿草地,“来,我们一起享受大自然。” 好空旷的绿。 马上要进入夏季,风儿已经暖了。燕子脱下厚厚的红色外套,里面只有件薄薄的黄色羊毛衣。衬着她微微泛红的脸颊,简直就是高尔夫球场最亮丽别致的风景。 他的眸子,醉了。 “洛洛,要怎么开始嘛?”燕子拿着球杆,大大一挥。可用力过度,球杆挥成一百八十度,几乎敲到自己的后脑勺。 “燕燕——”洛少帆大吃一惊,一把抓住球杆,几乎吓出一身冷汗。 他移到她身后,几乎半搂住她纤细的身子,纠正她的握杆姿势:“来,身体放松,精神集中……” “就象每晚睡觉前的姿势吗?”燕子笑眯眯地仰头,瞅着他,“洛洛,我想念你抱着我睡的日子,这几晚我睡不着。” “……”她说这些话,两人还能放松么? “洛洛……”燕子眨眨眸子,“要不你每晚偷偷过来,我们同-居吧?” “……”她又开始逗他了。这丫头,他真是败给她了。俊脸赦红,他一本正经,“合作!” “嗯。”她笑嘻嘻地,果然按照他说的做——身体放松,精神集中。 这还差不多……可她散发的体香,发丝间淡淡的清香,却总让他走神——她想他陪她睡,他也想…… 一伸手,洛少帆掐痛自己的胳膊——这么空旷的高尔夫球场,这么灿烂的太阳光下,他得非常君子。 “洛洛,再抱紧点啦!”燕子浑然不觉他身体的紧绷,也许是故意的,居然拉过他的手,紧紧贴在腰间。 这个磨人的燕子!八成是故意的—— 可是,他就是拒绝不了。胸口,不知不觉紧紧包住她整个小身子,抓住她的小手儿,纠正她的姿势。 “你的手心还是那么暖。”看上去一本正经的她,很认真地评断。 她又开始挑-逗他了……洛少帆摇摇头,努力转移话题:“我妈是你爸打出来了?” “没。大家谈得很高兴。”燕子眉眼弯弯,“我很大方地和江阿姨说了,我才不嫁你。身为闺蜜,我一定会好好劝你,娶一个相爱的女人。所以,我爸解了封锁线。我现在在这里,主要任务就是劝闺蜜娶老婆。” 他的笑声,欢快滚落:“好,我听闺蜜的,娶老婆。” 瞧吧,他的傻姑娘真聪明。他老妈那么精,都被她骗了。 燕子站直腰儿,转过身来,眨眨眸子:“你这意思,不赞同咩?那我不替你找相爱的女人结婚了,我回家了啊!” 长臂一伸,他紧紧搂住她,声音沙哑了:“燕燕,我想我们得快点了……” 一寸相思一寸灰呀! “怎么快呢?”燕子倒是轻轻叹息了,“我哥太精了。这个你比我更明白呢!” “所以,第一个,应该拿下你哥。”洛少帆颔首。没有容谦的默许,只怕两人一步也前进不了。 燕子噗哧笑了:“洛洛,你去拿吧。等你受伤回来,我会替你暖心窝的。” 脸儿抽了抽,洛少帆揉揉她的脑袋:“你到底站你哥那边,还是我这边?” 燕子笑嘻嘻地,又摆出标准架势:“你教会我打高尔夫,我就站洛洛这边。” “ok!”他笑了,合作地再站到她身后,纠正她的姿势。半天,才挥动球杆,一杆挥出。可是,球越过头顶,倒往脑后飞过去了。 “燕燕……”真是无奈,她是故意这么玩儿。洛少帆摇头。 燕子抿唇儿笑:“看来这师傅真不咋的。我猜,是离我太远的缘 番外——情系终生 082.我和燕燕情投意合,木已成舟 门外,睡眼惺松地容唯云小朋友,半拖着手里的衣物,咚咚地跑进书房。免费门户(首发) 他漾开可爱的笑颜:“爸爸,果然有耶!不过我没打扰干爹。爸爸,我做到了。我们今天可以一起划船了吗?” 长眸一闪,容谦几不可察地点头。 “耶——”容唯云的睡意,立即没了,他乐陶陶地跑了,“爸爸,我去把它们送进洗衣机。禾” “……”薄唇轻抿,容谦最终无声。 容唯云站了站,竖起食指:“吁,我知道,不能吵醒妈咪啦!” 容谦目送儿子跑开。 洛少帆,这胆儿也太大了妲! 静默数秒,容谦向外走去。经过燕子房门口,那小脸儿正皱成一团,挤在门缝里看动静。 “怎么了?”容谦不动声色地问。 “没什么没什么。”燕子赶紧摇手儿。 哥一脸平静,她可不能自乱阵脚。谁知道这失衣案,是谁下手的。 “我有点事和你谈谈。”容谦淡淡的。 “哥,那个……”燕子心中一跳——哥这是什么意思?哥知道了么,是哥干的么?她要不要坦白从宽。他们昨晚真的没什么。只是闺蜜聊天聊累了,一起躺下而已嘛! “京华的财务,我们得好好聊聊。”容谦悠然转身,又朝书房走去。 燕子啪地一声,关紧房门,紧张兮兮:“洛洛,我要和哥谈公事啦!你等等我啊!我悄悄帮你找回来。” “还不到六点,谈公事?”燕子相信老哥,洛少帆可不相信,但看着燕子一脸儿紧张,只得颔首。 燕子胡乱套了件外套,跑出去了。把门儿关得紧紧的。 掀开被子,洛少帆半笑不笑地瞅着自己——不错,幸亏他没有裸睡的习惯。要不然,这会儿能见人么? 他等等吧,他得信任燕子,这是爱的承诺。 悠然拿过燕子的小笔记本,打开,洛少帆慢悠悠地看着她小女人的世界。 一开机,qq自动登录。他轻笑出声—— 懒燕不会飞! 这qq网名,果然是夏燕式的风格。她本来就是个小女人,没有宏愿,只渴望幸福。 她居然有写日志的习惯?虽然每天只有几句话,但几乎没间断过。 他一行行看下去,细长的眸子越眯越紧—— 嫂子的妈妈好温暖,我也想妈妈了。 哥对嫂子好好,虽然从来不说出来。可是我知道,哥只爱嫂子一个。 什么时候,我也有一个完完全全属于我的爱人呢? 云岩说,我是妹妹。真是该死的妹妹!可是,妹妹总比陌生人要好。好吧,我决定,要接着好好爱云岩。 云岩说谎,他不爱我,甚至连妹妹也不是。 …… 这只傻燕子,所有的日志,都是自己的渴望。她心底缺的,是各种呵护和爱——亲情的,爱情的。自小失去母亲,年少总是孤独的对抗病魔,那颗心一直是荒凉的。容谦忙碌,就算呵护,也给不了燕子需要的浓烈温情。 之前四年,她的渴望,都是凌云岩能给她温情…… 凌云岩那一吻,并不是她爱情的殒落,而是整个感情世界的倒塌。也许,她对凌云岩不是那么深爱,但她已经把他当成自己唯一的希望,生命中的一部分。 傻燕子! 或许,她现在就是排斥凌云岩,也会把他埋在心里某个角落——因为,那曾是她四年的梦想。 鼻子一酸,洛少帆静默着关了小手提,默默合上细长的眸子——燕燕,我会呵护你。不仅有爱情,还有亲情…… 良久,他的眸光落上墙壁的大挂钟——都快七点了,两兄妹还没谈完咩? 乔云雪已经在书房门口经过五次。 她不明白,以前事情再大,容谦也不会勉强燕子谈工作。可是今天早上,燕子的哈欠,一个接一个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可容谦就是不放燕子出来。 “哥,还要谈呀?”燕子的心儿早飞了。呜呜,她房间里还有个大男人,而且是个没衣服穿的大男人呀…… 容谦不动声色地瞅着妹妹:“你有别的事要忙?” “没有,没有!”燕子赶紧摇头,人也精神起来了。 “那就接着谈……”容谦颔首,一脸公事公办的样子。 燕子耷拉了脑袋。再谈下去,洛少帆一定要从房间里果奔出来啦! “容谦——”乔云雪探进半颗脑袋,困惑地看着这对兄妹。 “时间紧迫。”容谦语气淡淡,“必须今天谈完。否则明天拿不了地。京华的财务,越来越乱了。” “……”京华的财务有那么乱吗?乔云雪错愕地瞪着老公大人,总觉得今天的气氛好奇怪。 时间慢慢过去。燕子偷偷溜了挂钟一眼——八点了。 番外——情系终生 083.秘密约会,秘密约定 “绝不可能!”司徒澜从牙缝里挤出四个字来。|顶|点|小|說|網更新最快(首发)他站起来,周身散发冷冽的气息,冷冷地瞪了江琼一眼,大步上楼去。 燕子默默上前一步,耷拉了小脑袋。 江琼默默闭了闭眼睛,一言不发地离去。 洛少帆反而不显尴尬。想必,他早料到会是这种场面。容洛两家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没撞个头破血流,这老婆只怕没办法娶回家禾。 燕子瞅着平静的哥,轻轻拉了拉洛少帆的衣袖,喃喃着:“你先回去啦!” 轻轻拥住燕子,给燕子个深深的注视,洛少帆大步离去。可他来到外面草地时,轻轻站住了。 碧草连天,绿树成荫,红色别墅的前面,碧波荡漾的游泳池边,乔云雪默默坐在那儿,斜斜地倚在树干上,遥望蓝天白云。 洛少帆转身,大步向她走去,在她身边站住了妲。 “你们一起多久了?”淡淡的语气,疏离的神情,乔云雪静默而平静。向来有的娇美,豁达,似乎忽然之间,全隐匿不见。 “你不希望我和燕子在一起?”洛少帆凝着她,神情有些复杂。 乔云雪的眸子,终于从半空移向他。她定定地瞅着他:“少帆,我是希望你得到应有的幸福。但是……” 但是,要她接受今早发生的事,难! 燕子,是她的小姑子。不在的这三个月,她更相信两人是闺蜜。 “是因为过去,还是因为云岩?”洛少帆居高临下,亦有几许惆怅,“云雪,许多事,并不会朝预定的方向发展。过去一年,如果你问我会不会和燕子在一起,我会觉得好笑——我怎么可能喜欢这个病恹恹而又娇气的丫头。但爱情就是这样,不知不觉而起,不知不觉一往而深。当初,我不喜欢燕子嫁罗博,我还以为只是因为你,所以不想燕子受苦;直到燕子和云岩定婚,我才知道我的心,已经装满燕子。我不否认,云岩伤燕子,我愤怒,但也有欣喜,因为我有了机会。云雪,我不否认,我现在真爱燕子。” “真爱燕子……”乔云雪点点头,声音却沙哑了。有些事过去了,也淡忘了,但总有阴影。 “以前,我也真爱云雪。”洛少帆涩涩地别开目光,眸光灼亮,“只是,那时我还没学会爱人,浑身都是棱角,看到的只是自己。但,云雪,你不可以否认我曾经的真心。那八年,我是真心真意。只是,我把我的人生弄的太乱。” 乔云雪静静地看着波光粼粼。 “现在,我真爱燕子。”洛少帆仰首,低沉的声音,和风声和到一起,“云雪,不管怎么样,我要娶燕子。” “以后,你还会半夜跑来?”乔云雪轻问。 “是。”洛少帆的目光,默默聚焦到她身上,“我不放心燕子。云雪,请你明白,我舍不得燕子,我也孤独。这三个月,不仅仅是我让燕子康复,燕子同样温暖我寂寥的心,医治我孤独的灵魂。云雪,二十岁的爱情热烈,三十岁的爱情深透灵魂。” “哦……”她轻轻一个字,应着。忽然转身,向屋子里走去。 洛少帆紧跟两步,终是停下:“云雪,我希望得到你的祝福。请相信,你的祝福,对我和燕子来说,都第一重要。” “你和燕子的事,我不表态。”乔云雪艰涩地眨眨眼睛,然后加速步子,大步离开。 为云岩,还是为她自己的曾经……洛少帆默默合上眸子。 大厅门口,容谦伸出长臂,搂住妻子。 “我没事。”乔云雪轻轻靠着他心口,喃喃着,“我真的没事。就是……” 就是她接受不了。 少帆为什么会和燕子半夜在家里…… “燕子的事,慢慢来。”容谦的下巴,轻轻搁在她头顶,“云雪,我们不得不承认,燕子和云岩太不适合。云岩不会照顾燕子……” “嗯。”她点头。不肯为弟弟分辩。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事实上并非如此。在燕子的生命面前,云岩的爱情如此苍白。她甚至想帮亲的理由都找不到。 “爸爸,我们得去划船啦!”容唯云清脆的声音从三楼传下来。等话说完,人也到了一楼,紧紧抱住容谦的大-腿,呈45度角,可爱极了。 容醉雪也跑下来了,却扑进坐在沙发上发呆的燕子:“姑姑,你也去!” “燕子,我们谈谈。”凌云岩立在一侧,凝着燕子迷惘的脸儿。 燕子站了起来:“我去划船。” “燕子……”凌云岩声音高扬了些。 燕子缓缓扯开个笑容:“云岩,男人可以同时爱两个女人吗?” 凌云岩微愕。 “我已经是个生活白痴了。”燕子喃喃着,眸子涩涩的,“你比我还生活白痴。云岩,你怎么到现在还看不清自己的心呢!好,我们找个时间谈谈。到时我给你电话。” 燕子拉着青青,加快步子,跟上哥嫂。 高尔湖球场 番外——情系终生 084.我们才吃了分手饭 两杯红酒。\|顶\|点\|小\|说\|2|3|u|s|.|c|c|递给云雪一杯。 “云岩不肯去b市,他有什么打算?”容谦平静地凝着妻子,“我不能再让他和燕子接触。云雪,燕子的命,保得辛苦。这种致命性的发作,就算把命救回来,身体机能也会全体下滑。不知道能不能熬过下一次。” 轻抿一口红酒,乔云雪眸子有些湿润:“我会找机会和云岩谈谈。” 他轻轻搂住她单薄的肩头:“洛少帆……我能确保他不会欺负燕子。这是我最放心的地方。” 她静静仰头,默默看着他。他真挚的目光,让她心醉。他是个标准的好哥哥,她不是个标准的好嫂子妲。 她别开眸子,静静地看着远方:“他们在一起,我下次是不是要喊洛海华一声姐?” “云雪……”他蓦地搂住她。紧紧的禾。 有些事,永远都有阴影在那儿…… 第二天。 九点半开始的拍卖会,容谦和乔云雪联袂参加。 轿车开得不快不慢,正方便欣赏三春的美景。 “龙基今年还没竞到一块地。”乔云雪轻轻地,“估计龙基再不能竞到地,他大伯和叔叔,会出头了。” “何妨!”容谦长眸眯紧,“我等的就是他们出头。或许,洛少帆也正打算让他们出头。” “会么?”乔云雪愕然。 容谦淡淡一笑:“他如果想把燕子娶回家,这是必不可少的举动。” “你希望他这样做?”乔云雪的手,悄悄抓住他的衣摆,“这就是你抢地的原因?” “本来不是,现在是了。”容谦脸色一凝,“云雪,洛少帆本来就该替你报当年之仇。否则他也没脸来容家求婚。洛云城死了,我们计较也已无用。可他两个兄弟还在,他们仍然欠云雪一个交待。那起车祸已经过去十年,该给云雪一个交待了。没把那两人踢出龙基,洛少帆拿什么来向燕子求婚!” “他今天已经和燕子求婚了。”乔云雪默默别开眸光。 “那是形势所趋,不得不求。”容谦长眸眯紧,“如果不是把他逼在燕子的卧室,他今天绝对不会求婚。” 乔云雪歪着脑袋,凝着前方:“但愿你们不要抬出天价来。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毕竟是两败俱伤的事。容谦,我们肩负京华员工的民计民生,不能再这样下去。我们是要赢利的。” 心中一动,容谦腾出一只手,紧紧握住她的手儿,久久凝着她:“云雪,就算争完今年,龙基和京华,都不会伤元气。” 她轻轻抱住他的胳膊。长长地吁了口气,可眸子,悄悄湿润了。 洛家内争,而她又不喜欢京华和龙基两败俱伤,容谦自然只能逼洛家内乱。 这一次,洛家两个长辈,应该会出手了。 “谢谢!”她哽咽着。容谦还记得从洛家替她讨回公道,一切,便值了。 刚好正点到达。可让他们大吃一惊的是,向来喜欢迟到的洛少帆,竟然已经稳稳坐在那儿。 看到容谦夫妻,洛少帆竟含笑点点头。 容谦淡淡一笑,带着乔云雪坐到离他不远的地方,颔首,表示打招呼。 拍卖伊始,通常都是小地产公司在竞标。容谦坐在那儿纹风不劝,静看风云变幻。 “这一次,你还是不许龙基得手么?”乔云雪的声音,轻轻的,风过无痕。 “看情况。”容谦的声音更轻,风过无痕。 乔云雪默默看了洛少帆一眼:“他似乎不打算竞价。” 容谦淡淡一扫,颔首:“这倒是聪明的举动。他什么也不做,洛家两个老头子今天就会发飚。估计今天洛氏就会大乱,倒是不用我们等太久了。” 时间过去二十分钟,小地产公司已经差不多淘汰,乔云雪举起京华的牌子:“五亿——” 乔云雪的声音卡在半空。她惊讶得站了起来——她话没说完,洛少帆已经起身,大步离场。 容谦犀利的眸光,也渐渐浮上几分困惑。但他却轻轻松了口气。 洛氏龙基,大乱之日,不会太久了。 自古以来,大至国家,小至集团。都是大乱,才有大治。 还有人竞标,可两人已经放弃竞标,也离开现场。站在出口,目送奔驰离开,容谦长眸深邃几分:“他不是回公司。” “也不是去我们家。他去哪儿?”乔云雪喃喃着,“我们回去吧!” 果然一起坐上车,稳稳向京华赶去。途经一个地方,车已经开出好远,乔云雪还拼命转过向来,追看着。 黑白分明的眸子间,淡淡的寥落。 透过车前镜,容谦看到老婆大人追看的方向——那是一家婚纱店。他的目光慢慢移向车内的反光镜,含笑凝着她出神的模样。 有件事,是他疏忽太久了…… 九点五十七分,洛少帆赶到人民医院大门口,他下了车,紧紧搂住站 番外——情系终生 085.春风暖,劝君一杯交杯酒 “都是你干的好事!”洛家小叔拧眉。|顶|点|小|說|網更新最快{首发} 洛少帆无奈地笑了笑:“我终究是个普通的男人而已,难过美人关。可偏偏夏燕是个大美人,我心动才正常。” “唉——”洛家大伯长叹。 洛少帆的笑容,慢慢凝住:“今年只怕是个比较难熬的年头,希望大伯和小叔不计前嫌,和我同心协力,至少把今年的难关挺过去。怎么样?” 说完,洛少帆脸色凝重地凝着两位长辈。那神情,几许期盼,几许紧张妲。 洛家大伯紧紧凝着洛少帆,似乎要把那层脸皮剥下来看看——洛少帆这些话,到底有几分真实性。 “这……”洛家小叔要表态,可一眼瞅见大哥沉吟着,又生生收回话禾。 洛家大伯起身,长长地叹息:“挡得了一年,挡不了一世。少帆,我们得好好想想。不是我不帮你,而是这么多年来,我们吃京华的亏不少。如果这样硬扛下去,真不知道最后是不是真剩下债台高筑。少帆,我们都老了,想安享天年了哇!” “大伯意思是……”洛少帆一脸错愕,“大伯,我们可是合作了十几年。可不能过河拆桥!那天,我说的可都是气话。希望两位不要放在心上。” “我们还有事要忙。”洛家大伯面有难色,“少帆,过两天再谈。” 是想如何转移资金吧…… “大伯,希望帮帮侄子。”洛少帆一脸诚挚,“你知道,我所有的闲钱,早早都已投进饮食业。都还根本来不及捞回本钱。如果大伯真要抽回资金,我龙基只有死路一条,连那么多才起步的酒楼,都会瘫痪。那我就真的债台高筑了……” 洛少帆越诚挚,洛家大伯越肯定自己心里的想法——洛少帆这回是真麻烦。要不要趁龙基股市还算平稳的阶段,收拢资金。起码,他和三弟的资金合起来,自己也能开个中等的房地产公司了。 “我累了。”洛家大伯摇摇头,背负双手,向外走去。 洛家小叔立即跟出去:“我也累了。” “大伯——”洛少帆起身,无奈地叹息,“也行,大伯考虑一下。请务必多替侄儿想想。谢谢!” 他谢谢二字尚未说完,两位长辈,早就不见了人。 慢悠悠走到门口,洛少帆看着空荡荡的长廊,几不可察地摇摇头。 有些人,生来就是自私的。怎么可能会有“同舟共济”的想法…… “瞧瞧,这就是你的长辈。”江琼从旁边的房间里探出头来,浓浓的失意,“亏你爸那时推心置腹。现在回想起来,真是心酸。” 洛少帆但笑不语。 “我还是去打打边鼓好了。”江琼摇摇头,“趁此机会,也许真能分家。” “哦。”洛少帆心不在焉的一个字,转身向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江琼不再多言——容谦的个性,对于竞争对手从不留情。但何况当年害过云雪的人。 如果洛家大伯和小叔**门户,保准不出一年,就会被京华收购。但如今的她,亦乐见其成,绝不会去提醒大伯小叔子。 儿子做了这么多年钻石王老五,人家受惠,自己孤独,她可什么都看透了。 洛少帆站在窗前,凝着书香门第的方向,缓缓绽开个笑容。 他拿起话筒,拨号码。 “爸爸——”洛天鹏喜悦的声音。 “放学了没?”洛少帆扬起唇角。 “爸爸,放了,家里的阿姨正在接我。”洛天鹏笑嘻嘻地,“爸爸怎么有时间打电话给我?” 瞧这老气横秋的话……洛少帆鼻子微酸,云雪说得对,他太疏忽自己的儿子。 “最近有没有去看青青和悠悠?”他平静地问。细长的眸子,却透着灼亮的光芒,似蕴满了心思。 “有啊!”洛天鹏说,“姑姑回来的时候,就会送我去看青青和悠悠。我已经教他们跆拳道了呢!” “天鹏真棒!”洛少帆颔首,“记得每次去的时候,要喊司徒爷爷。” “嗯。”洛天鹏点头,大声地答应着。 他细长的眸子渐渐眯了起来:“自己能找到干妈的家不……” 终于,他放下电话。终是坐不住,心思浮沉,起身拿了电脑包,拿出个红艳艳的本子,出神地凝着。 心儿,终是蠢蠢欲动,似有种莫名的张力,让整个心身都渐渐激动起来。 他拿起电脑包,大力拉开抽屉,捡起车钥匙,大步向电梯走去。 江琼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少帆,才四点多,就走了……” “妈,我有事,先走一步。有事妈打电话给我。”洛少帆已经大步走进电梯。声音几乎听不到。 江琼出来时,只看到他的秘书孙慧慧正惊异地瞪着电梯门。看到江琼,孙慧慧浅浅笑了:“江董,我第一次发现,洛董走路这么匆忙。洛董这是急着去约会吗?” “哦? 番外——情系终生 086.情意浓,宝贝早安! 房间里静悄悄的。免费门户(首发) 燕子屏住呼吸,似乎生怕呼吸稍微大一点儿,就会被他误会自己的意思。 可是,他不太均匀的呼吸声,正一下又一下撩她微凉的背。这严重干扰着她的思维。 许久许久,她轻轻地:“我能说……不能吗?” “不能。”他的声音,依然轻颤妲。 燕子眸子湿润了——她知道他不能…… “可是……”可是他们如果这样,回去一定瞒不过哥禾。 可是,他今天非常有权利享受他的夜晚。 燕子终于慢慢转过身来,她仰起头来,默默看着洛少帆。他细长的眸是那样深不见底,他的呼吸是那么急促,而他的脸,竟然有着痛苦之色。如果不是因为她身体不好,他八成不会这么君子,早就扑上来了…… “洛洛呀!”眸子一热,泪光闪烁,她踮起脚尖,双臂搁上他的脖子,颤抖着,缓缓地拉向自己。 唇儿,试探地向他印上去。 “燕燕——”下一秒,他蓦地弯腰,一把抱起她,明明一身僵硬难忍,却一步一步,慢慢朝目的地走去。 雪白的婚纱,终在一片红色中缓缓落上淡粉色的地板…… 燕子的泪,却一直没有停过。泪雾迷离中,她看着他一眼不眨,似乎要把她所有的美丽,都珍藏起来。他那么轻柔缓慢,似乎在呵护亚马逊河的王莲花,似乎要把他所有的痕迹,都留到她身上。 “燕燕,记住,是我。”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我们是最亲-密的爱人。” 燕子笑了,泪却洗脸。她明白,他如此细-腻绵-长,也许,是为了加强她的记忆,让她忘记那件不开心的事,忘记曾经的无奈。 可是,洛洛,你知道吗,这半年来,你的体贴温柔,早已让我忘记那个晚上了…… 洛洛,对不起,我知道你得顾着我的身体,不能尽情。但是,我发誓,我会努力让自己一天比一天更好些。总有一天,我会让你攫取我所有的温柔美丽。 凝着她的羞涩,她的努力欢迎,她的婉转。洛少帆含笑低语:“燕燕——” 是她的洞-房花烛,也是他的。 他们都需要无比绵密而温柔的情…… 夜色,渐浓…… 一室宁静。 沐-浴后的燕子,含笑凝着他:“不能多穿点吗?” 就一条内-裤,也不怕着凉…… 可燕子瞅着瞅着,忘了脸红,反而噗哧笑了。 “怎么了。”他问,眸子移不开她脸上的粉红。这么美丽的燕子! 她是笑他,居然穿的是平角内-裤。表面阳光潇洒的洛少帆,居然是这样的内在。燕子不舍地瞅着他,终是找到自己的手袋。踮起脚尖,轻轻拥住他:“洛洛,明天见!” “明天见!”他捕捉住她嫣红的小嘴儿。燕燕,我舍不得你离开…… 似乎看出他的不舍,燕子紧紧地拥住他,终于松手,笑着,又无比羞怯:“谢谢洛洛,让我的生命变得完整。” 她终于有了自己完整的爱情,他是这么疼她呀!一切都把握得刚刚好,让她享受身为女人的愉悦,却又顾忌她的心脏承受度,不敢肆意品味她的美。 她知道,今晚的她,比他愉快多了。可现在,他却像只偷了腥的猫,笑得如此阳光灿烂。 身体有些不真舒服,多少有些酸软的感觉。不过,她还能承受。估计,她能不动声色地从哥他们面前走过去。 “你不能送我。不能让爸他们看到你。”她生生压下心底的期盼,“明天见!” 呜呜,其实,她真的不想走。一点也不想。 “我送你到高尔夫球场。”他心疼地揉揉她的卷发,“我的芭比娃娃,如果不看着你进家门,我晚上怎么睡得着。” “嗯。”她点头,咧开小嘴儿,笑了。 半揽着她,他凝着她不放——有些美丽,来得如此晚,却更加浓烈。 “我真怕被哥看出来呀!”燕子抿着小嘴儿,半是喜悦,半是担心。欢后的身子,纵使沐-浴,也是不一样的,他残留的气息,会慢慢再度散发。 他的吻,轻轻印上她白皙的额:“我有办法。” 奔驰和宝马先后开出半月花园,途经水乡花园门口时,洛少帆下车,买上一大把兰花,大步走向她。 “兰花呀!”燕子眼睛一亮,打开车门,把一大束兰花都放在旁边的空座位。刹那,宝马生香。 真是的,他什么都想到了。玫瑰也香,两人今天更适合玫瑰,可他居然想到送兰花,这可比玫瑰强多了。送玫瑰的话,她回去得面对多少质疑的目光。 他朝她眨眨眸子:“下车进屋的时候,记得抱着它。兰花飘香,十里只有花香。” “嗯。”她笑着,又欣喜又难为情。他和她,都如此小心翼翼地保护着这份情。的确, 番外——情系终生 087.你想听我的真心话吗 她正平静地瞅着燕子。免费门户 白色风衣,米色长裤,长发飘飘。看上去颇有点历尽沧桑,历劫归来的感觉。 但那一身芳华气质,依然令人侧目。 燕子的目光,只有她身上停留了那么两秒,就移开了。 左顾右盼,燕子没发现她身边有舒渔。想了想,燕子接过向红枫的行李,放进凌云岩手中:“请云岩哥哥代劳一下,谢谢!妲” “……”凌云岩默默看她一眼,接过行李箱。 燕子侧过身子,搂住向红枫的胳膊,向前走去:“我们先回家。禾” 凌云岩静默得厉害——事到如今,他完全明白燕子的心思。燕子在想办法让他和向静复合。可是,燕子,我如今的心情,已经不是当初的心情了…… “谢谢夏小姐。”向红枫淡淡一笑,倒是不卑不亢地和燕子相偕而行。 燕子笑了,清脆的笑声,如百灵鸟的歌声那般美妙:“红枫姐姐,瞧,我都喊你姐姐了,你还喊我夏小姐?” 向红枫微笑着,凝着她,轻轻地拍拍燕子的肩:“燕子!” “就该这样!”燕子歪着脑袋,眨着眸子,笑得傻呼呼的,把两人带到宝马旁边。 拉住车门,燕子却回头,凝着一直安静的凌云岩:“云岩哥哥,你愿意尽地主之谊吗?” 向红枫一震,默默抬头看了凌云岩一眼。那一眼,平静如湖,而意蕴深长。八年的离别,多少熟悉,而又多少忐忑,以及淡淡的无助,这一眼中。 凌云岩平静扫视过来,锐利眸光,慢慢落上向红枫。这一眼,平静如湖,而淡淡寥落。多年寻找,多少渴望,终落成空。历终向媛种种,如今再遇,却似少了热度,而终是落寞陌路人生。 没有多少爱可以重来…… 向红枫的心,慢慢凉了。而她文静的脸儿,依然不动声色:“我去找酒楼住。” “那怎么行。”燕子眯眯笑着,一个可爱的邻家小女孩模样,纯美,而又真挚,“这样吧,我做东道主,你去我家住。” “那怎么好意思。”向红枫尴尬。 “反正我家房子宽。”燕子拉开车门,笑着坐上去,“我们是朋友呢!我还希望下次再去美国的时候,也不用住酒楼。红枫姐姐,朋友就是互相帮助的嘛!” 这个热情好客的燕子,向红枫平静的脸,终是破冰,唇角微微上扬:“恭敬不如丛命!” “就该这样!”燕子嘿嘿地笑着,踩上油门,宝马缓缓向大道上拐去。快上大道时,她却着实瞅了反光镜两眼——她依然没有看到舒渔。 宝马里面很安静。 凌云岩坐在后座,很安静。向红枫就坐在燕子旁边,也很静默。 燕子不习惯这么安静,她问:“红枫姐姐打算在这边停留多久?” “看情况。”向红枫平静的语气,让人觉得,她每说一句话,都是经过深思熟虑才有的。 燕子点头:“如果可以,我能当你的导游,到处逛逛。” 向红枫面容微微寥落,静默了会,才淡淡一笑:“没有心情逛。处理好她的事,我马上回去。白靖那儿,我请的假不多。” 这样说来,她此行确实只为向媛而来。向红枫——昔日的向静,真的完全变成了向红枫,连那颗爱云岩的心,也不再是当初了吗? 燕子偏过头来,着实打量着向红枫。她看到她眸底的无奈。 燕子明白了——有些时空,不是一下子能跨过来。或许,永远都跨不过来了。 “婚纱店爆炸,有三条人命。”燕子委婉地提及。涉及人命的事,请再好的律师,都没办法胜诉。 向红枫微微出神。好一会儿,她才淡淡一笑:“尽人事,听天意。不管怎么样,我要努力。我……毕竟是她的姐姐。而且,可以说是我亲手把她送进了监狱。” 向红枫在笑,可眉梢眼角,却没有笑意。无奈,却明显写在脸上。 尽管不是亲生姐妹,可一起多年,总有情意。如果向媛不是做得那么绝,那么无法无天,她又岂能把妹妹送进监狱。 “唉——”燕子找不到话安慰。事实上,她能把自己的心情说出来吗?她相当乐见向媛受到法律的制裁。 宝马朝水乡花园开去。 “红枫姐姐,去我那儿住,可不能嫌弃我。”燕子微微羞涩,“我可不懂得照顾人。” 她可一点也没谦虚,她确实不懂得照顾人。也只有洛少帆才能忍受她的娇娇女习惯。 向红枫淡淡一笑:“我会照顾自己。只要有个地方住就行。” “她去我那儿。”凌云岩忽然说。他锐利的眸子,凝着车外,似乎只是顺便说出这么一句话来。但他语气坚决,可绝对不是随便说说的样子。 车内忽然静谧下来。 向红枫静默不语。 燕子也明白了,凌云岩这会儿说这 番外——情系终生 088.拿龙基做聘礼,怎么样? “燕子!”乔云雪错愕地瞅着燕子。\|顶\|点\|小\|说\|2|3|u|s|.|c|c|(首发)这个燕子,总有点奇怪的感觉。 但是燕子已经在研究股市行情,看着看着,燕子沉默了。尽管她对股市不在行,没那个心情去深度研究,但起码的行情,还是会看的。 “哥呀——”终于,燕子发出不可置信的声音。 龙基股市一路下行,那片绿色,生生灼着燕子的心儿。洛少帆现在一定处于焦虑之中。也许,这形势早就料到了,但昨天,他却仍然保持愉快的心情,陪了她几乎一整天,还和她洞房花烛。 燕子想着,眼泪都出来了。 容谦淡淡一笑:“看来,龙基在分家。只是下手太快,这情形真不乐观。洛家的兄弟,还真是人各有志。龙基的大盘,连续几年都稳中有升。忽然出现大肆抛售的情况,股民看不懂了。妲” 洛家大伯和小叔抽离资金的速度,真令人匪夷所思。但好在龙基这几年的信誉稳定,否则,此时的情况,一定不堪设想。 “哥,我要上洗手间。”燕子说着,一溜不见了人影。 她小跑着进了电梯,一直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才抓起话筒,飞快地拨了过去。 “燕子?”洛少帆的声音略显疲惫,但却是欣喜的。 “洛洛,你不要着急啊!”燕子小小声的,“慢慢会好的。” 洛少帆心中一热,深呼吸:“燕子,不会有事,这是意料之中,也在控制之中。过两天就会好。面包会有的。我们的日子,也很快会变得好好的。” “真的?”燕子揉着鼻子,“真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诉我。洛洛,大不了,我去求哥,让哥帮忙。洛洛,记得,不管我哥以前怎么对付你,现在都是一家人。” 眸子一热,洛少帆笑了:“好!” “有事情一定不许瞒我,要不然我会很生气。”燕子严肃极了。 “好。”他一本正经地承诺着。 放下话筒,洛少帆久久没有回神。她已经有妻子的自觉了,这么关心他。虽然只有几句话,然而已经够了。这种感觉,真好! “夏燕的电话?”不知什么时候,江琼过来了。 洛少帆颔首,可细长的眸子,却一眨不眨地看着电脑。大盘下行,是的,目前就是这样。幸好这几年,龙基的信誉极佳,虽然股民现在有点看不懂行情,但还没慌。 “太不象话了,比仇人还狠。”江琼转身就走。 “妈,不要找他们。”洛少帆摇头,“找也没用。我会处理。” 江琼面容不变:“我当然要找他们。不过,我江琼硬了一辈子,可不是去求他们。” 母子俩心照不宣地交换了个眼神。江琼大步离去。 偌大的会议室,只坐了三个人。 “有什么事,快说吧!”洛家大伯忙呢。 “说吧说吧!”洛家小叔也很忙。 江琼眸子透着焦灼,可语气轻缓:“相信两位也看到大盘的情况了。龙基这三年来,连续稳中上升。两位这三年的分红,可以说是分到手软。我想问,两位真的就眼睁睁地看着龙基一股贬值吗?” 洛家大伯洋洋笑了:“我看了,也还行。弟妹,你这话,说得夸张了。我们抽走资金,也是看到少帆翅膀硬了,不用我们担心,才做的决定。” 说得真好听。江琼笑了,笑不及眼:“少帆翅膀硬了么?”据她看来,是他们觉得自己翅膀硬了。 这两年龙基赚的钱,比他们之前二十年还赚得多,当然想单干了。 正在这时,响起敲门声。 “进来吧!”洛家小叔看到洛少帆。 洛少帆推开门,脑袋探进半个:“妈,下跌有点快。请妈帮忙找找老朋友帮忙,看能不能稳住几天。” 听到洛少帆的话。洛家大伯倒显露几分喜色,只是那喜色隐藏得深不可见:“股市起落,本来很正常。少帆不用太担心!” “担心!”洛少帆面容平静,不知说真话还是假话,“龙基都不稳了,怎么能不担心!我自然坐不安稳。妈,京华在出手接收龙基的股票,我们必须得快点想办法。” “唉——”江琼重重一叹,慢慢起身,步伐沉重地向外走去,淡淡惆怅的声音,从长廊传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洛家大伯长长叹息一声:“看来,这次京华是放手要对付龙基了。幸亏我们快点动手。估计几天后,这大盘再也不能坚持。京华的实力,我们谁也不能小窥。但愿我们出手够快。” 江琼母子俩回到办公室,长长地吁了口气。 “看来,他们是真铁了心了。”江琼摇头,“京华是真出手了?” “是。”洛少帆微微摇头,“不过,额度不大,估计是在抱试探的心理。” “但愿京华只是试水。”江琼焦虑,“否则,内忧外患,龙基只怕承受不起呀!” “这个容谦——”洛少帆淡 番外——情系终生 089.亲爱的,千万别感动 洛少帆的阳光笑脸,有瞬间的凝滞。\|顶\|点\|小\|说\|2|3|u|s|.|c|c|{首发}但也就是那么一瞬间,一切又恢复如初。 洋洋一笑,洛少帆优雅举杯:“想得美。我的龙基,还得挣聘礼给燕子。还得靠着龙基,把燕子养得公主一般。容谦,你闪一边去。” 容谦不动声色地一笑,深邃长眸,灼亮光华。却不知眸子里面到底藏了什么。 “要我闪么?”他依然看着浮动的红酒,悠闲得不得了,“现在可是你请我过来的。洛董真牛,叫我来就来,叫我闪就闪……” “唉!”洛少帆抚额——确实,是他请容谦来的禾。 阳光的俊脸,终是红了一红。洛少帆轻咳一声,权当是清嗓子:“不管你有多消遣我。事到如今,我可是把你当成了大舅子……” “当啷”一声。乔云雪手中的酒杯落地妲。 容谦伸出长臂,轻轻握住乔云雪的手:“没事吧?” “没……事。”乔云雪干巴巴地回答他。唉,大舅子呀! 容谦抬头,长眸扫过洛少帆:“有话接着说。” 听出容谦的语气,洛少帆倒错愕地盯了他一眼。几秒的停顿,才淡淡一笑:“我当然想得到大舅子的帮助指点。不过现在看来,希望渺茫。这样好了,我不希望了,不过,如果有人陪燕子出去走几天,我会感谢。” “哦。”面容微动,容谦不动声色,可眸间深邃几分,“看来,你没有把握,龙基能安然度过这次难关。” “龙基就算大伤元气,最后当然能度过难关。”洛少帆语气轻轻,“只是这几天一定会动荡不安。有多少在乎,就会有多少担忧,我倒不觉得这能压垮我,但燕子不行。我只是不愿意,让燕子直接经历这份动荡不安。” 容谦不语,凝着洛少帆。 乔云雪瞅瞅容谦,又看看洛少帆:“或许,你可以去贷款。先借银行融资,不行么?” “不行。”容谦摇头。没有解释。 洛少帆瞄瞄容谦:“让你帮忙融资,你不肯。那就算了,不过燕子可是你妹妹,不能不管。好了,吃饭吧!我还得回去看情况。” 乔云雪轻轻一叹:“少帆,我们真出手了,你才该担心。我是京华的董事长,要是成为龙基第二大股东,你还睡得着么?” “睡得着。”洛少帆和乔云雪说话,眸子却落上容谦,“肥水不流外人田,落到云雪手里,绝对比落到别人手里要强。” “其实……他们毕竟是你大伯和叔叔……”乔云雪没有说下去。对于她而言,这两个名词,既陌生,又可怕。 洛少帆凝着她:“谢谢云雪。但是,我不能再让他们有机会伤害我心爱的女人……” 容谦轻咳一声,什么也不说,却非常有效地打断洛少帆的说话。 “咳……”洛少帆微微尴尬,低下头,推开酒杯,真正吃饭。 洛少帆终于离开了。 容谦和乔云雪慢悠悠走在后面。霓虹灯中,洛少帆匆忙的背影呈现五光十色,而十分匆忙。 乔云雪轻轻叹息:“这次,他倒是放手干了。” “风险还是有。”容谦长眸深邃,语气淡淡,“应该说,他抱了鱼死网破的决心,才和那两个人摊牌。我猜他愿意这样干,是因为饮食业发展得极好,就算房地产这一块垮了,饮食业也能很好的支撑下去。只是到时,龙基再想恢复现在的规模,只怕也不是简单的事。” “容谦,你赞成他这样做吗?”乔云雪轻轻地问。 容谦缄默不语,最后摇头笑了:“我乐见其成。” 乔云雪抬起头来,平静地瞅着容谦:“我们真不融资?” “我们是收购。”容谦淡淡一笑,“融资,这说法太好听了。收购,才配京华的立场。” “你难道真想成为龙基第二大股东?”乔云雪惊愕地问。听容谦的语气,压根就这个意思。 “我不成为龙基的第二大股东,自有人成为龙基的第二大股东。”容谦扬眉,眸光锐利几分,“让别人成为龙基第二大股东,还不如我们捷足先登。自然,我只是个过路的。” 过路的? 乔云雪听着觉得惊奇,隐约觉得这里面有着特别的意味。 但她只是摇摇头,挽着他的胳膊,向前走去。她想问他对燕子的安排,可直觉地又不想问。有些事,船到桥头自然直。她不乐见其成,但也从来没想过,要特意去反对。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有些人重情,有些人重义,有些人重利,她无从扭转人家的认识。 车子经过油画街的时候,乔云雪去了趟夕阳画廊。 容谦去找岳父说话,乔云雪陪着老妈看店。 “舒渔回来了吗?”夏心琴愕然,“没听说。创作大厦也没有什么动静。云雪,你不会听错了吧?” “没错。”凝着创作大厦的方向,乔云雪摇摇头,这个舒渔,说要回来,怎么就没影子呢? 番外——情系终生 090.你的伯伯叔叔,千万别气得跳楼 洛少帆根本无法想象,燕子是用什么办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套现出来这么多资金。|顶|点|小|說|網更新最快{首发} 他更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悄悄从他钱包里拿了他的银行卡。 那张甜美的小脸儿下面,是一颗满满的爱心,永远都是那么温暖,像窗外的风儿,抚平他焦躁不安的心。 傻燕燕禾! 双掌紧紧捂脸,让一颗心渐渐平复下来。好一会儿,他才松开。拿起话筒,抓着半晌,却没办法按下数字。天知道,他已经多少年,没有这么悸动,像个毛头小子,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跳。 恨不能朝朝暮暮共相见! 可是,现在不能…… 他抓着话筒半天没打过去,可他的手机却响了。看着那个熟悉的号码,他的心,又一阵涌动妲。 “洛洛,辛苦啦!”她清脆俏皮的声音,一如往常,“想我了没?” “想。”他轻轻地,似乎声音再重一点,就担心会把她吓跑。 “洛洛,你声音不太对劲。”燕子却敏感地觉察到了他声音的沙哑。 洛少帆淡淡笑了:“燕燕,我喝了点酒。”他想说想她,可怕她因为他的话,睡不着觉…… “少喝点酒嘛!”燕子担忧着。 “嗯。”他满听话的样子,这才走入正题,“燕燕,谢谢你的慷慨解囊。” “嘿嘿。”燕子乐了,“咱们要同甘共苦嘛!这才是夫妻。” “……”才平复的心情,又沸腾起来,好一会儿,他才能找到自己的声音,“燕燕,这钱,我要了。不过,我不打算用来平衡龙基的股份。龙基的动荡局面,不用燕燕操心。” “哦?”燕子一愕。 “我会把这笔钱投入饮食业。”他的声音轻轻的,却像铁丝般深印心儿,“燕燕,龙基旗下所有的连锁酒楼。都是洛少帆和夏燕共有的。” “哦。”燕子心儿一跳。捂着心口,好一会儿,才轻轻地回答他,“洛洛,好的,我们一起当酒楼老板。” 他这是给她希望,也是让她明白,他会用自己的能力,让她做他永远的公主。 燕子的心,慢慢充实起来。 “早点睡。”洛少帆轻轻笑了,好燕子,这个时候,不钻牛角尖,就是对他最大的支持了。他多少以为,她可能会争着会帮他稳定龙基。 很疲惫,但他的声音却透着清爽,让人觉得安心。 燕子仔细分辨着他的声音,终于判定,他确实不用她担心。她浅浅地笑了:“洛洛,你也早点睡哦!” “晚安!”他的声音,温柔得不象话。 “晚安!”燕子终于放下电话,正要睡,门口响起敲门声。 跳下来,趿着拖鞋,燕子拉开门儿:“哥?” “谈谈。”容谦说,率先向书房走去。 “这么晚了……”燕子咕哝着,还是乖乖地跟在后面。 关上书房门,容谦坐下,深邃的长眸落上燕子的脸儿。这张脸儿依然瘦削,可却已经透出粉红。那双漂亮的丹凤眼,灵活得不像话。他的面容柔和几分:“身体好得差不多了?” “嗯。”燕子拼命点头。是好很多了。 “向静来了?”容谦声音轻轻的,“我听云岩提及,说你似乎希望他们复合。” “我是这样希望。”燕子有些不好意思,“哥,我只是但求心安!云岩是嫂子的亲弟弟。嫂子不会怪我们,可是,她还是会担心云岩。嫂子心情不好,哥也会担心的嘛!”她做这么多,更多的是顾忌嫂子的心情,也是为了哥。 “云雪是个明白人。”容谦淡淡一笑,“我和你谈的是,爸最近因为洛家的事,很不痛快。容靖打电话来,说想爸回北京小住一段时间。要不,你陪爸回北京住十天半个月。怎么样?” 燕子紧紧盯着容谦,好一会儿,才慢慢摇头:“我知道哥的意思,是不想我见洛少帆嘛!可是哥,最近我不会离开这儿,我哪里也不去。哥,我知道大家都不喜欢我和他在一起,可是,最少,我们是最要好的闺蜜。好难同当,有富同享的闺蜜。他现在水深火热,我怎么可以一个人去别的地方逍遥。” “他如果真担心你的身体,未必希望你替他担心。”容谦平静点明。 燕子沉默了。好一会儿,她抬起头来:“哥,我知道怎么做。” 容谦颔首,倒没再留燕子。 燕子回到房间,默默站在窗口,凝着蒙胧的夜空。手儿,轻轻抚上心口,喃喃着:“洛洛,我绝对不会让你担心我,不会让你分心,也绝对不担搁你宝贵的时间。” 第二天,她下午就去了两人的小家,给他留了字条。 回来的时候,燕子又去了油画街。没有舒渔的消息,倒是再次遇上洛海华,两人客客气气地打招呼,然后,各奔东西。 燕子倒笑了笑,不以为奇。她本来和洛海华就不是一路人,倒不纠结她的那些看法,但 番外——情系终生 091.这是我们的结婚证,还有疑问吗 “今晚就要吗?”洛海燕确认,现在已经下午了,.更新最快 要知道,联系记者是不需要太多时间,但总得联系几个重量级的人物到场,才有存在感,记者招待会更有质感。 “可以吗?”燕子催了。 哥和燕子还真是绝配,什么事一交到她手里,立马要效果,没有缓冲的时间给她。但两人的这份迫切,却让洛海燕感动。 深呼吸,咬咬牙,洛海燕点头:“估计不行,我下午六点告诉你结果。不过,你可以先做好开记者会的准备。到时如果可以,你随时可以出现。禾” “ok。”燕子声音和缓了些,“谢谢你。我先有事儿,闪啦!” 买下一份报纸,燕子第一次非常有耐心地把八卦内容看完妲。 整个报道就是一恐慌事件的感觉。 报纸上的内容,是笔者自以为是的内容。只是揣测而已,可局外人会以为这是真事。特别是股民,如果龙基所有的股民都恐慌了,那龙基真的就到了大限了。 但她明明昨天还在电视上有看到关于龙基的报导,并没有这么恐慌。很显然,这份报道,有可能是有心人干的事。 很可能是别的同行落井下石。譬如,像以前的苏氏这类的非正常竞争的公司。 燕子把报纸折好,想了想,大踏步向宝马走去。 农历的初夏,在阳历已经到了五月底。湿度很大,天气渐渐热了起来。这让燕子的心,也有些浮躁。不过,满眼的绿色,让她一颗心儿渐渐平复下来。 哥虽然是龙基的一号对手,但永远是她哥。她也永远是哥听妹妹。只不过,这次,她不得不辜负哥了。 哼,谁叫哥这么坏呢! 七绕八绕,不一会儿,燕子的宝马,停在龙基大门口。 悄然下车,燕子以手遮住太阳,看着龙基大厦顶部几个大字——龙基集团。她轻轻笑了,这是洛洛十几年的心血呢! 她的洛洛,完全不是那些游手好闲的富二代。。她欣赏! 一辆奔驰,悄悄停在燕子旁边。车窗缓缓滑落,一声惊愕的声音响起:“燕子?” 车窗之内,居然是江琼。 “阿姨!”燕子笑了,她还以为是洛少帆呢。她都忘了,洛家的人都开奔驰。 “来看少帆么?”江琼倒轻轻吁了口气,虽然司徒澜那儿不好说话,但看到燕子这模样,她还是安心了。 有江琼开道,燕子的宝马,轻易就进了龙基大门。 “来,我们一起上去。”江琼含笑拉着燕子的手,缓缓向龙基里面走去。 燕子好奇地打量着龙基。她以前来过龙基,可那是找洛少帆算帐,压根没心情打量龙基长什么样子。不象京华的大厅,大幅的八马图,这里却是江南水乡图,颇有几分情调。 看着燕子淡淡的笑意间,娇俏的小脸儿上一抹红,江琼倒放了几分心。 “去我办公室坐坐。”江琼带着她坐进电梯,一直到28楼,带进自己的办公室。 秘书孙慧慧瞅着京华的千金到来,十分惊奇。 “坐吧!”江琼放下包,倒是十分客气,秘书都不叫,亲自给燕子拿来杯果汁,缓缓坐到燕子对面,含笑打量燕子,“我猜,你过来,容谦一定不知道?” “嗯。”燕子含糊地应了声。 江琼微微摇头:“容谦他倒真有心……不过,目前这情况,已经比预期好。” 燕子静静地瞅着江琼,这个有着宽宽额头的母亲,有她独特的精明。 “我哥是正常竞争。”龙基内部出了问题,才让哥有空子可钻。燕子不得不替哥说句公道话。 江琼无奈地摇头:“这个,我们也明白。容谦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失过手。现在,他低价收购龙基股份,只要龙基能幸运地挺过这段时间,他得平白赚多少啊。” 燕子笑了:“这种情况……还会持续吗?我是说,抛售股票的情况。” “应该抛得差不多了,不过,低潮肯定还会有几天。但愿会慢慢恢复过来。”江琼笑了笑,眼底却没有笑容,洛家大伯和洛家小叔,果断是狠。也许是恨少帆这几年把龙基抓得太稳,所以才如此疯狂抛售股票,但容谦也怪,不管这两人抛多少,他就接多少。 “哦。”燕子想着什么,喃喃着。 “燕子,公司的事,真不用你操心。”江琼是个自私的母亲,也是个护边的母亲。她强势惯了,但并没有那些阴暗心理,一旦承认燕子,也就推心置腹,“说实话吧,我倒比较担心你的身体。只要你好好的,不让少帆操心,我就十分感谢了。我相信,这情况,最多一个月,会全部扭转过来。” 燕子眸子有些湿润。她讨厌过江琼,但却不讨厌一个伟大的母亲。自小缺失母爱的她,轻易就接受江琼的说法。 她忍不住点头:“我现在就关心自己的身体,其余啥也没关心了。” 番外——情系终生 092.他是被爱情搅迷糊了 看到大家拿起摄像机,燕子含笑慢悠悠收了结婚证,放到身后,笑眯眯地瞅着面前沸腾的人群。|顶|点|小|說|網更新最快(首发) 只要没人起哄,就是好的。 “不好意思,个人信息不能透露。”燕子笑眯眯的,摆出所向披靡的可爱笑容。 哼哼,谁规定三十岁的女人就不能萌了…禾… 果然,那份纯美就是无敌,当然,也有可能看到她如此单薄,记者居然没有追着要核对结婚证的真假,但一个个问题却追了上来。 “夏小姐,你为什么之前不出来澄清?” “夏小姐,洛先生怎么没出来和你一起?” “洛先生知道你在这里开记者招待会吗?妲” …… 问题一个比一个犀利,燕子有些招架不住了。毕竟,她长到三十岁,才第一次面对媒体。 她不知道先回答哪个好。 “燕子!”洛海燕在旁边干着急。燕子的生活,一直都绝对私密,要她面对这种盘诘,确实有些压力。 “有要问的,和我说。”一个不轻不重的声音,在燕子身后响起。 洛少帆大踏步上台,一把搂住燕子,巧妙地把她挡在身后。 他的燕燕,胆儿越来越大。 “洛洛——”燕子心中一喜,喜形于色,纤细的胳膊,不经意就朝他伸去,笑吟吟地瞅着洛少帆,“你来了呀!” 再多的疑问,都在燕子这个娇柔而不造作的动作里停止。这份天然的依赖与信任,让大厅静默下来。 他含笑凝着她,揉揉她软软的短发,缓缓转向记者:“不如这样,一个月后,龙基作东道主,到时再请各位到龙基作客。今天到此为止,在下不会亏待各位。行不?” 本来对燕子的说法有三分怀疑,洛少帆这个动作,这段话,生生去掉记者们的疑问。 洛海华费了好大的劲,才让记者们及几个有头有脸的人物离去。她无力地瞅着面前这一对儿,双手一摊,最终悄然离去。 大厅里,只有收拾现场的保安,和他们两个。 “傻丫头!”洛少帆含笑揉着她的脑袋瓜,“下次不许这样了!” “你不怪我呀?”燕子伸伸舌头。 她总算知道,她这样做是有风险的……洛少帆摇头:“这是我的错。燕燕,是我让龙基失控,才让燕燕操心。” “可是,我答应你只乖乖养身子。”燕子笑眯眯地,知道自己有不对的地方,却装不出小媳妇的模样。 他轻轻搂住她:“嗯,所以,下次不要这么做了。” 燕子不由自主耷拉了小脑袋——她知道他不赞成她面对媒体。所以,她才让他晚十分钟来。 看着她委屈的小脸儿,他有些无奈,忍不住摇头:“燕燕,我确实不赞成你这样做。可是……我很感动。” 听到前半句,她咬嘴唇,听到后半句,燕子眸光灼灼,脑袋抬得高高的:“真的呀!那要不要我以后常常让你感动?” 她是故意的……洛少帆轻轻抓着她的手儿:“来,我送你回去。一边和容谦谈谈,要不然……” 要不然明天,容谦一定会和他大战。 不仅仅为那个平空而出的结婚证,更因为让燕子独自面对媒体。容谦对燕子的保护,那是业界尽知的事,他惹不起。也不想惹。 那可是他大舅子。 尽管燕子现在顾着他,可真得罪了她老哥,只怕不是那么幸福的事。 燕子却朝他狡黠地眨眨眸子:“我觉得,你明天再和哥谈更好!” “哦?”洛少帆少许不解。 “最少今晚还能睡个安稳觉。”燕子挽着他的胳膊,慢慢向外面走去,“洛洛,你说,我顾虑得对不对?” “……对。”洛少帆说。 也许,确实该把事情等到明天再解决! 时间还早,燕子得熬到九点才能回去,两人的车在高尔夫球场旁边停了下来。 “你说,哥会对我禁足吗?”燕子喃喃着,和他一起走在湖边,“不过,我觉得爸才会大生气。” “明天躲进我们的小窝,你不出来,他们自然全部会找上我。”他含笑凝着她。原来,她心底也怕,可是仍然这么做。她爱他…… 燕子点头:“这主意好,明儿一大早,我就躲进我们的窝。关掉手机,这样,哥找不到我训,说不定就混过去了。” 他好笑地摇头,当然不会混过去,但起码,司徒澜和容谦就算有怒气,也全会撒在他洛少帆身上。 燕子会轻松度过这一劫。 “可是,洛洛你怎么办呢?”燕子揉着太阳穴,“我怀疑我哥会拿着京华的银子砸掉你的龙基。唉,我哥一定会以为,你把我带坏了。” 洛少帆摇头笑了。这种情况,是必然的。 瞅着燕子的小脸儿,他技巧地提及:“挨骂不要紧。要紧 番外——情系终生 093.就算他们都弃你而去,还有我在你身边 乔云雪话音未落,容谦已经拿起话筒。\|顶\|点\|小\|说\|2|3|u|s|.|c|c|(首发)但只过三秒,容谦的眉拧了起来。 燕子的电话关机。 “我刚刚有打电话回家。”乔云雪静静地凝着他,“爸接到电话说燕子不在家,一大早就出去了。我觉得,这几天就让燕子在家里最好。起码,不要在风头上出去。” 这是自然。想当然洛家两个长辈现在一定七窍生烟,要是让他们看到燕子,只会火上浇油。 这丫头……凝神数秒,容谦起身,扯掉领带,拉着乔云雪大步向外面走去禾。 一边打电话交待钱涛一些重要的事情,一边进了电梯。很快,奥迪开出京华大门,汇入车流。 初夏,满眼都是绿,可谁也没有心思去看美丽的夏景。明明喧闹的大街,似乎都在此刻静谧下来妲。 “容谦……”乔云雪轻轻地,“我们是去找洛少帆吗?” “当然。”容谦颔首。燕子不会不懂得自己这个记者招待会的影响也多大。她肯定比他还先知道,龙基的股市,半天之间,已从熊市变为牛市。 燕子现在八成和洛少帆在一起。 乔云雪不再多话,可黑白分明的眸子,却一再凝着容谦。显然,他的镇定,大大出乎她的意料。 那是他最疼爱的妹妹,被他最重视的对手抢走了…… “先找到燕子再说。”容谦摇摇头。他明白,她有说过,燕子和洛少帆在一起,她不喜欢喊洛海华一声姐…… 他的心慢慢暖了——这几个月为了燕子,他坚决拒绝云岩的出现。多多少少,对云雪的心是有冲击的。 毕竟,如燕子所说,在这几年间,燕子起了主导作用,并非全是云岩的错。 云岩的不爱,不是错。 只能说,云岩也不幸也是痴情人里的一个。 谁不想有个相亲相爱的人相伴一生。如他容谦,都渴望。如果没有云雪的出现,他容谦现在的心,说不定还是当初的贫瘠,似一片荒漠。云岩的等待没有错,如果说有错,只有向媛。那才是个没心没肺的女人,六亲不认。害人害己。 “我希望燕子幸福。”乔云雪喃喃着,“但是……” 容谦轻轻握紧她的手儿:“云雪,这些事,和你没有关系。没有谁怪你。云岩也不能。” 云岩……唉!她知道向红枫在云岩那儿住,却一直没有过去看看。事实上,云岩的心不明了,她不知道过去能谈些什么。不管怎么样,她都认为,女人是脆弱的那方。向静看起来强大,谁知道心里又有多少伤痕。 车开得飞一般,在闹市里的技术,发挥到极致。 “真不知道龙基现在是不是特别热闹!”乔云雪不知不觉感慨。多少往事,浮上心头。 龙基现在确实热闹。 会议室里,洛家大伯和小叔都铁青着脸坐着,等洛少帆到来。 “洛洛——”燕子急得直跳,“他们找你能说什么?一个个落井下石的,别理他们。” 洛少帆含笑把她送到休息间:“你先在这里休息下,我马上回来。” “……好!”知道自己乖乖的,洛少帆才安心。燕子配合行动,可眉尖的忧虑,却清清楚楚地显露出来——那都是他的亲人。如果是真正的敌人,倒是可以放手一搏。现在这情况,他虽然不再隐忍,但心底,一定还是酸楚的呀! 紧紧搂住她,他却轻轻捧了她的脸儿,在她白净的额头上轻轻印下一吻:“乖,别去办公室!” “嗯!”她拼命点头,却学着他的模样,捧着他的脸,在他鼻尖上亲了亲。 他笑了,鼻子却酸酸的,这是燕子式的安慰,把他一个大男人,当孩子般疼。心中的暖流,渐渐沸腾,如汪洋般浩瀚。他的眸子,几乎发出钻石般耀眼的光芒,落在燕子圣洁的脸上。 有人无时无刻同在的感觉,真好! 长身而立,他终是不舍地松开她,大步向会议室走去。 燕子擦擦眼睛,鼻子酸酸的,眼睛涩涩的——她的洛洛,是经过多少风浪,才坐稳龙基董事长这个位置。到了现在,还是这么劳心劳力。太辛苦了! 会议室。 洛家大伯和叔叔直直地瞪着侄子,眼睛瞪得那么圆,似乎要吃了他。 “这没什么!”洛少帆倒神清气爽的模样,“我早说了,我要娶夏燕。这事,我郑重强调过。只是大伯和叔叔没把我的话真正放在心上而已。” “你是不是收买了夏燕和你演一出戏?”洛家叔叔冲口而出,“容谦绝不可能让她嫁进洛家。” 洛少帆淡淡一笑:“其实我的婚事,现在对长辈们真没有太大的关系。现在两位长辈把股份都撤得差不多了,连和龙基都不再有多大关系。大伯,叔叔,那天我可是诚心诚意,并且是低声下气地求了二位,也保证龙基会稳步发展,是二位不给面子,硬要抽走资金。” “我们……”洛家叔叔张着嘴儿,就是 倾城祝福,盛世婚礼 全文大结局 “哥,你这样不对。\|顶\|点\|小\|说\|2|3|u|s|.|c|c|”燕子挣扎着,想下来,可容谦的手,似乎钢铁般固在她腰上,怎么也挣不开。 洛少帆一个闪身,正好挡住办公室门口,细长的眸子,隐隐闪烁火焰:“容谦,燕子已经三十岁了。禾” “三十岁又怎么样?”容谦淡淡反问,“三十岁也是我妹妹。” “……”洛少帆脸儿抽了抽,“是你的妹妹,也是我的女人。” “是呀,哥,我是洛洛的女人,你不可以拆散我们!”燕子尖叫着。 洛洛的女人?容谦唇角扯了扯,这语气,压根不是燕子平时的语气。容谦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斜睨洛少帆:“看来,你拐女人的水平,倒是越来越厉害了。” 洛少帆笑了笑:“不客气!” 容谦颔首:“你确实不客气!” “哥,你可以客气点儿。你们已经不客气很多年了,应该客气了。”被扛在肩头的燕子拼命摇头。呜呜,哥这样把她扛回去,不会真地把她送到哪里,然后让洛少帆找一辈子吧! 那怎么可以妲! 这会儿,跟在后面的乔云雪也到了。 “容谦,我们谈谈。”洛少帆这头低得还是好多滋味。但一想到燕子,也就不由自主低了头。 “以后再谈,别让大家看着好笑。”乔云雪指着外面,瞧人家孙秘书看得可有味儿了。 看到孙慧饶有兴味的表情,洛少帆挡住门的手,不知不觉松开,细长的眸子,几分焦虑,却不敢用强——瞧他老婆还在容谦手上呢! “不让开?”容谦的声音低沉沉的。 凝神数秒,洛少帆含笑让到一边:“让,谁说不让,在下就是有点舍不得大舅子。妹婿我晚上一定过来拜访。到时,请行个方便,开个方便之门。” 容谦来不及说话,燕子先欢喜地笑了:“洛洛,今晚一定要来啊!” 听着燕子粘乎乎的话,乔云雪忍不住揉了揉胳膊——虽然已经阳历五月底,她忽然觉得到了腊月的天气,寒得鸡皮疙瘩一大把。 “一定。”洛少帆扬高声音。 可这时容谦早就走远了。燕子的声音越来越小。 乔云雪没有马上跟上去,她静静凝着洛少帆:“真领结婚证了?” “真领了。”洛少帆含笑看着她,“云雪,我和燕子不能当一辈子闺蜜。对我不公平,对燕子更不公平。” “但你们悄悄领证,对容谦不公平。”乔云雪凝着他,“燕子是他的命根子。你把他的命根子带走了,连说都不说一声。就为这个,容谦有理由让燕子一辈子看不到你。” 洛少帆的笑容,慢慢凝固了:“云雪,容谦的命根子是你。” 眸子一热,乔云雪静默了。爱情和亲情,怎么能相提并论。 “你晚上过来再说吧!”乔云雪轻叹,“司徒澜愿意给你开门再说。” “希望得到云雪的帮助。”洛少帆含笑的眸子,有淡淡的无可奈何,“云雪,这都是情不自禁。我以前绝对想不到,我会有一天喊你大嫂。” “……”乔云雪默默别开眸子,“你喊得不尴尬,我听得尴尬。” 她转身向外面走去。 “我希望得到云雪的祝福。”洛少帆的声音,不轻不重,却十分真挚。 乔云雪停了停,没有回答,又大步朝向走去。 洛少帆终于收回眸光,转身回了办公室。公司的事,他如今倒确实不用担心了,现在担心的,是晚上去容家的事。 今晚如果不能进去容家,说不定,这个臭屁容谦,真会让他再也见不到燕子。就算爬墙头,他也得爬进容家。 乔云雪要进去电梯的时候,被江琼拉住了。 看着江琼握紧她手腕的手,乔云雪倒是愣了愣——洛云城不在的这几年,江琼老得太快了。 “江阿姨?”乔云雪微愕。 “来,我们谈谈。”江琼有些尴尬,但一双眸子更显迫切,她拉住乔云雪,“坐坐。” 江琼鬓边的白发有些灼乔云雪的脸。平心而论,就算她当年对她不假辞色,但也是太在乎自己儿子的缘故。复云雪现在身为两个孩子的母亲,多少理解江琼的患得患失。 因为,乔云雪也觉得,自己一对宝宝也是世上最漂亮最可爱的,谁也比不上。谁要害她的宝宝,她一定跟谁拼了。 不知不觉坐到一起,乔云雪浅浅绽开个笑容:“江阿姨现在还在公司帮手?” “还不是那两个老不死的在捣乱,我早退休了。”江琼情不自禁叹息,“云雪,我是郑重和你道歉。” 心中一动,乔云雪没有作声。看江琼这情形,是十分接受燕子。 江琼瞅着她,眸子湿润了:“燕子这丫头,因为她的身体,我在今天以前,多少是不乐意的。可是你瞧,她多识大体。为了少帆,为了龙基,第一次主动出现在公众面前,悄悄召开记者招待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