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男主总想弄死我》 第1页 [穿越重生] 《()男主总想弄死我》作者:庭明【完结+番外】  [穿越重生] 《(快穿)男主总想弄死我》作者:庭明【完结+番外】 文案: 每一次的恶作剧, 都只是想吸引你的注意力。 ps:1.男主撩妹技能长期在线! 2.男女主穿梭在不同世界里互撩,甜甜甜! 傲娇毒舌男主vs欢脱潇洒毒舌女主 ps: 1.无脑小白文,bug一堆,勿考据! 内容标籤: 奇幻魔幻快穿 搜索关键字:主角:汲向灵(女主)、季邵风(男主) ┃ 配角: ┃ 其它: 第1章 大妖精 「季邵风,我看你又抽风了吧?」 清脆嘹亮的声音在地府响起,在这个厉鬼叫喊、鬼差挥鞭驱使小鬼声音的地方,显得颇为突兀,因此引起路过的小鬼们纷纷偷看,到底是谁敢公然在地府吵架。 女子瞥了一眼小鬼们,凌厉的眼神使得小鬼们连忙低下头来。 接着,目光再次对上面前的男子,她说:「季抽风,你说你烦不烦?怎么一天到晚我看上什么,你都得跟我抢?」 被唤做「季抽风」的男子,剑眉斜飞入鬓角,眉下是一双好看的桃花眸,厚薄适中的唇瓣此刻微微上扬,盪人心弦。 只不过,明显没有盪到女子的心弦。 女子的脸颊气得微红,一双明眸瞪着男子,问:「你是不是一定得跟我抢?」 男子下巴微扬,说:「没错,我就是要跟你抢。」 「打得过我才说!」 「谁怕谁!」 一时之间,打架造成的声音此起彼落。 「哐当——」 伴随着一道掌风,装着孟婆汤的锅子碎了。 「砰——」 阎王心爱的花瓶也碎了。 「唉呀——」 路过的鬼差被踹到屁股。 …… 男子和女子的身影不断变换,两人打得不可开交。 判官在一旁仰天长嘆,「谁?!谁来带走这两个妖孽?!」 他身旁的小鬼差心想,升职加薪娶娘子的机会来了! 他连忙自告奋勇,说:「我!我去!」 判官只不过抒发一下内心的想法,没想到居然会有傻子附和,他连忙把那小鬼差拽回来。 「你嫌命长啊?!那两个人打架你也敢过去?!」 被拽回来那瞬,小鬼差仿佛看到升职加薪娶娘子的梦想,渐渐离他而去。 听到判宫这话,事关性命让他稍为清醒清醒,他疑惑的问:「判官大人,为什么?」 判官摸一摸那把不存在的鬍子,说:「看到了吗?坐在男子身上,正掐着他脖子的那个女子,就是魔族的左教主汲向灵。」 小鬼差闻言望去,他眼定定的看着汲向灵身穿一袭如火般鲜艷的红衣,纤长的双脚正紧紧夹住男子的腰,双手掐住他的脖子,使得男子一时动弹不得,他点点头说:「看到了。」 接着,他指着被汲向灵压制着的那名男子,问:「那个穿黑衣的窝囊废是谁?」 判官在他额上弹了一响记,厉声地说:「什么窝囊废,他是魔族的右教主季邵风,真没眼见!」 小鬼差摸摸额上以舒缓痛楚,碎碎念道:「不是吗?都被女人骑在身上了,还不是窝囊废?」 额上再次传来一痛,伴随着判官的责骂:「你还说!」 「不说了,不说了。」 判官满意的点点头,说:「这才对嘛,谁不知道右教主季邵风平生有三大志愿。」 小鬼差连忙问道:「哪三大志愿?」 「整死左教主!跟整死左教主!!还有整死左教主!!!」 看着小鬼差一副领教的样子,判官心情似乎不错,他接着问道:「那你猜左教主汲向灵平生三大志愿是什么?」 小鬼差挠挠头,一副认真思索的样子,随后苦恼的垂着脑袋道:「小的不知道。」 判官露出看智障的眼神,嘆息道:「真不知道你这么笨是怎么做鬼差的,左教主汲向灵三大志愿就是:弄死右教主!跟弄死右教主!!还有弄死右教主!!!」 小鬼差一副崇拜的样子,赞美道:「判官大人果然厉害,这也知道!」 能不知道吗?三天两头就惹祸,他们两个简直臭名昭着了。 他们的对话自然传到了季邵风和汲向灵的耳中,可是此刻他们皆无暇顾及。 被掐得脸红耳赤的季邵风双手胡乱挥着,在混乱间,他抓上了两个软软的东西。 嗯? 手感不错,再抓抓! 脑中这么想着,手上也这么照做。 下一瞬,身上的压制顿时消除,那两团软肉自然从手中离去,他单手从地上撑起自己,摸摸自己的脖子,骂着:「你还真狠。」 抬眸看着汲向灵,只见她已经熘到一丈开外,揉着自己胸口,脸颊涨得通红,耳珠也红得滴着血似的。 目光缓缓下移,看着她用力揉着的胸口。 或者他的目光太过炙热,使得汲向灵抬起头来,结果就刚好看到他落在自己胸前的视线,她连忙说:「季抽风知道你没有胸,因此羡慕忌妒恨了吧?」 被点名的那人摸摸自己的胸口,认真的说:「不不不,我们差不多而已。」 汲向灵心下怒火,她拉起衣袖露出皓腕,一副干架的样子,「看我怎么弄死你!」
第2页 季邵风戏嚯的目光再次落在她的胸前,轻笑一声,说:「就你那小身板,谁弄死谁也不知道。」 眼看好不容易才停手的两人,现在又要打起来的样子,判官表示—— 我真的很难受,想哭。 在大战再次爆发之前,一道高亢的声音响起:「阎王到!」 汲向灵和季邵风手上动作一顿,随后双手交叠放在身后,一副淡定乖巧的样子。 不过,看下被弄得一片狼藉的地府,很难把他们与乖巧这词连结起来。 阎王无视众鬼的目光,他缓缓走往阶梯上方,待舒舒服服坐在椅上之后,目光在地府里扫视一圈,最终定在汲在灵和季邵风身上。 季邵风静静打量着阎王,只见他生得白白净净,头戴冠旒,身穿宽袖长袍,正在与他们对视。 想着自己把别人地头弄成这个样子,是他们有错在先,如今看到正主还是得留上几分颜面。 他们对视一眼,随后向阎王问好。 阎王反了个白眼,说:「左右教主,你们两个凭着自己是魔族的两大领导的身份,整天就得跟对方争个高下,上个月比谁把土地君的窝踹得最多,前些天比谁把月老的红线偷得最多,敢拦你们的都被你们打得屁滚尿流。说吧,这次看上我地府里的什么了?」 天界对于他们这种行为,抱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无他的,谁让他们是魔族最有权力的人。 惹恼他们的话,后果更大,所以便随他们玩去呗。 其实这都是藉口,天界的人只不过怕挨揍,毕竟他俩太能打了! 汲向灵给了阎王一个「你真识相」的眼神,笑着说:「看上你新建的至尊套间了。」 听到她这话,阎王皱起眉头来,说:「那至尊套间共建了三间,一间归我地府,一间归天界,一间归你魔界,既然如此,你们还抢什么?」 汲向灵摇摇手指头,说:「阎王,你都说了只有一间,我才不要跟这个季抽风一块住!」 一旁的季邵风微扬下巴,说:「我也不要跟那个凶女人住!」 「你说谁是凶女人?!」 「你!」 …… 听着他们吵起来的声音,閰王深吸一口气,念道:「忍,忍,我得忍!」 忍住把他们撵出去的冲动! 眼角看到一叠纸快要掉下来,他伸手把它们接住,目光随意在纸上一扫,眼眸顿时现出一抹亮光。 有了! 他重重地咳了数声,「停停停!」 待二人的目光停在他的脸上,他缓缓开口问道:「这天上地下每一寸土地你们玩遍了吗?」 二人异口同声的回答:「玩遍了。」 「那玩腻了吗?」 二人仔细思考过后,同时回答:「玩腻了。」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之后,阎王露出满意的笑容,他问:「那有没有兴趣换个世界玩?」 换个世界玩?! 汲向灵和季邵风一听,兴趣来了! 「什么意思?」 阎王在他们逼切的目光之下,轻轻抿了口茶,吃了块糕点,待他们被好奇心折磨得快要受不了的时候,方道:「我早前闲来无事多造了五个世界,若你们想去的话,我可以送你们过去,你们在这五个世间里都有着不同的身份。」 眼看他们好像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阎王连忙说道:「听说你们毕生以成功整死对方为目标,但身为魔族的你们却有着不死之身,如今到这五个世界里熘一圈,你们的愿望不就能实现了吗?而且每个世界的设置都不同,保证你们玩得开心,死得畅快!五局三胜,谁赢了的话,至尊套间就是谁的!」 一旁的判官小声地说:「阎王这说话的口吻怎么跟孟婆卖自己的孟婆汤时那么像?」 小鬼差附和道:「我也觉得,不过阎王比较厉害,还有奖品。」 汲向灵隔空取了块糕点,放在手上轻抛,问:「那怎么转换到下一个世界?」 「很简单,你们其中一个死了,不就得了吗?」 她轻笑一声,腕间轻转把糕点扔到季邵风的怀内,语带挑衅,问:「你敢吗?」 季邵风轻轻侧身,避开她的糕点攻击,轻笑一声,说:「我怕你在我手上死得很惨。」 「谁怕谁。」汲向灵看着阎王,说:「来吧,就看你能造出什么花样来。」 阎王一听,她同意了! 他把目光转到季邵风身上,后者点点头,他也同意了! 他大手一挥,语气隐含激动:「太好了,那你们就去死一死吧!」 语音刚落,地府里现出一道极耀的光,使得众鬼们不禁眯上眼睛。 须臾,强光渐黯,众人往刚才汲向灵和季邵风所站的地方看去,哪儿还有什么人。 反应过来后,众鬼一阵狂欢—— 那两个磨人的大妖精走了! 第2章 震惊?!娃娃亲? 「哇——」 「哇——」 两道婴儿的哭声带着冲上云霄的气势,在一间偌大的厢房里响起。 这两道哭声的主人除了汲向灵和季邵风之外,还能是谁呢? 话说刚才季邵风刚刚出生,眼睛子圆熘熘到处打量时,刚好对上被抱出来的汲向灵。 看着她那副脸蛋红红,皱巴巴的初生婴儿样子,心想——
第3页 哈哈哈,真丑! 他忍不住地想发出讥笑的笑声,怎料出声的却是一声婴儿的啼哭。 他心想:「我这么英明神明高大威勐英俊潇洒......(省略一万个优点)的人怎么能哭,这是不可能的事!」 于是,本想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让哭声溢出的他,出力过勐,把小粉拳一下塞进嘴色,使得脸颊鼓鼓的,好不可爱。 若让季邵风知道众人对他的评价是可爱的话,他一定得气死。 谁敢说他可爱的,出来,季邵风表示,我第一个揍死他的! 另一边的汲向灵,她刚睁开眼睛抬眸一看,就见到了把手塞进嘴里的季邵风的窘态。 她想着:「此人的脑子是不是离家出走了?不然怎会做出如此智障的行为?不行,太好笑了。」 同样想捧腹大笑的她,发出的也是一声婴儿的啼哭。 对面的季邵风的哭声本来收得差不多了,听到她那难听的哭声,他用力把小粉拳吐出来,随后笑个不停,眼睛水汪汪的。 汲向灵听着他从嗓子里发出的啼哭,也笑个不停。 世界上怎会有如此难听的哭声?! 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自以为的笑声,从头到尾都是以哭声呈现。 当两人哭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各自的头顶上都传来一道温婉的声音。 「小乖乖,有娘疼,别哭。」 「我的好女儿,别哭。」 被唤做「小乖乖」的季邵风哭声戛然而止,带着不可置信的眼神缓缓上移,最终落在他头顶上那人的脸上。 只见抱住他的人是一名作妇人装的女子,皮肤如鸡蛋般滑嫩,看样子不过二十,此时因刚生完季邵风,额上冒满汗水脸颊通红,不过明显看出她是个美人胚子。 但此刻的季邵风却没有半分闲情逸緻去欣赏他娘,他纠结的是——我这个如此有魅力的人怎能有这么噁心的名字。 小......小乖乖 ?!也太令人反胃了吧。 可是在场的人除了汲向灵之外,都没有察觉到季邵风的不满,一旁的接生婆跟他娘说:「季夫人看,你的儿子刚出生就能睁眼了,而且哭声还这么响亮,将来定能成大器出人头地。」 被夸奖的季夫人眉开眼笑,说:「承你吉言,承你吉言。」一个眼记使上,她的婢女马上就拿出事先给接生婆准备好的大红包。 两个接生婆便心满意足的离去了,留下两位笑得开怀的夫人、满面笑容的婢女们、尚未从「小乖乖」阴影走出的季邵风和专心练习的汲向灵。 汲向灵经过一番练习之后,终于她能稍为控制脸上的肌肉。 她把目光投向季邵风,眼带戏嚯,等他与自己对上之后,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嘴唇,做出「小乖乖」的嘴形,如愿看到季邵风充满怒意的神情之后,她才好心情的看回自己的母亲。 季夫人向隔壁的女子说:「汲汲,你的女儿可真好看,粉雕玉琢,而且跟我儿子一样刚出生就能睁开眼睛,肯定是个乖巧伶俐的好女孩。」 被唤做「汲汲」的汲夫人把目光从女儿身上移转,对上季夫人的眼睛,嗔笑说:「才刚出生,那能看出好不好看。」 她轻轻抚上汲向灵的脸颊,面上露出微笑,「幸好他们平安出生了,今早真的是好险。」 两人想起今早的窘态,不禁失笑。 今早阳光明媚,从天而降的暖意落在万物身上,衬得万物生机勃勃的样子,这样的好天气季夫人和汲夫人都不约而同地想到同一件事—— 打马吊! 于是,不管自己身怀六甲即将临盆,也要相约对方出来摸上数圈。 毕竟手瘾上了,不打不行。 而且二人相邻而住,又是一块长大的闺中密友,这样的小事,不就是下人们一个通报的事。 接着,再随意拉上两位夫人,人齐,可以开圈了。 在季府里,一场马吊大战正如火如荼的进行着。 打到最后一张牌时,摸牌的汲夫人嘴角不禁上扬,露出一个在打马吊时最可怕的笑容,这个笑容代表的是—— 她要胡了! 果不其然,下一瞬,汲夫人一下把牌拍在桌上,在桌上发出响亮的一声,她兴奋的说:「海底捞月,槓上开花,给钱给钱!」 汲家和季家皆是商贾,汲家是卖玉石等制品为主,而季家是卖丝绸等纺织品为主,家里有钱,因此玩得也大。 这样的胡得输上季夫人半个月的月钱,因此她心里一个激动,突然肚子一痛,她连忙喊道:「我要生了!」 收着钱的汲夫人笑着笑着,也感到腹部传来剧痛,她也喊道:「我也要生了!」 府内的下人们风风火火的找上两个接生婆为她们接生,经歷季夫人和汲夫人一番努力之后,在无数个「吸气」、「唿气」、「用力」之后,就有了刚才那幕。 此时,闻得喜讯的季沧生和汲博然也终于赶到产房外,什么产房乃血腥之地男人不宜进入,进入了会倒楣三年的规定。 他们表示,什么破玩意?此时此刻,什么也比不上自己的宝贝娘子和刚刚出生儿女,那些规距都给他们滚! 不过婢女们还是懂分寸的,把产房收拾一番后,才肯放他们进来。 被众人强行拉着的季沧生和汲博然一但被解除压制,立即像脱缰的野马般冲进产房。
第4页 砰—— 季沧生一脚把门踹开,一阵凉风伴随着两位男子的到来,季沧生和汲博然各自看向自己的娘子,接着把她们深深拥入怀中,哽咽的说:「娘子,辛苦你了。」 两位夫人把自己刚生下的宝宝递给自家相公,在这样一个乐也融融的时刻,季邵风和汲向灵最关心的,就是他们的便宜爹。 无他的,自己得顶着这张脸过这一辈子呢,自然得知道上一代的基因如何。 刚才看到娘亲的美貌,两人心里本是一喜,但想起平时闲来无事看到的话本,有些话本里有恶霸强娶民女的情节,里面的恶霸皆长得不甚好看,而且脾气还差 ,因此,他们自然得关注关注自家老爹的颜值,或许是自己以后的参照。 各自对上汲博然和季沧生的脸,细细打量。 嗯,长得不错,剑眉星目,唉哟,皮肤好像不错! 汲向灵和季邵风露出满意的笑容,一个想着自己将会长成一方美人,一个想着自己将会长成一个美男子。 季邵风表示他已经做好准备,俘虏万千少女的芳心。 当然,这芳心里最好是以汲向灵为首,想到她被自己的魅力吸引,拜倒在他邵风裤下,这样的美梦,让他不禁发出「咯咯」的笑声。 嗯,他终于学会笑了,不用再嚎叫大哭。 可是下一瞬,沉醉在自己美好幻想的季邵风笑容突然一济,只因他听到汲夫人说—— 「小季,我们在一天生产,我生了女儿,你生了儿子,我们从小一块长大,我最好的朋友就是你了,要不我们结个娃娃亲?」 不止季邵风惊讶,刚出生的汲向灵本来还沉醉在自己美好的未来中,此时一听到「娃娃亲」三个字顿时吓醒,三魂七魄立即归位。 娃娃亲?! 左望望右瞄瞄,好像在场的娃娃只有她跟季邵风两人,她才不要跟季邵风结什么娃娃亲! 她连忙张嘴,本想说出拒绝的话,可是此时的她只会吚吚呀呀。 「你们看,她一听到要跟小季你的儿子结娃娃亲,顿时兴奋得不得了,小嘴巴开开合合的,想要答应了!」 季夫人附和道:「是啊!」 她怀里的季邵风努力挥舞着四肢,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季夫人低头一看,喜形于色,说道:「看,他也很兴奋,举手举脚贊成。」 汲向灵把求救的目光投在自己老爹身上,只要他一脸宠溺的看着自己的妻子,仿佛对此事十分满意,全然无视她的求救眼神。 看了一眼季邵风的神情,他正一脸颓色的听着他娘扭曲事实的话语。 头顶上传来她娘和自己的娘用着她们温婉的嗓音,说出这世间上最大的噩耗—— 「那此事就这样愉快的决定吧!」 汲向灵绝望的阖上眼睛,此时若配上两行清泪,或许会更唯美。 她心里怒吼着:「你们哪一只眼看到我愉快了?左眼?右眼?还是什么眼?大哥,我一点也不愉快啊!苍天,为何要如何对我!」 阎王,我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吗?! 第3章 把嘴堵上 脑内划过一道灵光,她想起了,阎王的规则就是每个世界先死的人为输家,既然如此,那她把季邵风杀掉不就得了吧! 暗自佩服着自己的聪明才智,千百个弄成季邵风的法子在脑中「争先恐后」地生成,想着想着不禁往季邵风那望去,正好对上他的眼睛。 两人先微微一愣,只因皆在对方的眼里看到——杀气! 汲向灵以眼神示意,表达的是:好你个季抽风,居然跟我想到一块去了。 季邵风瞥了眼她,一副你看不惯我又杀不死我的样子。 想到解决方法的汲向灵,选择暂时放弃讨论这场婚事,反正距离她及之年还有十五年,她在心里暗暗的想:「十五年,足够把你这季抽风玩死了。」 而且还是死透透的! 打了个哈欠,汲向灵想着:「初生婴儿怎么这…...」 这么容易困。 ******** 十四年后。 「唰——」 刀剑挥舞的声音在静谧的庭院里响起,一个漂亮的剑花被汲向灵轻松地挽出,突然,远处传来一阵属于男人的脚步声,她连忙推剑入鞘。 下一瞬,她就听到她这辈子里最讨厌的称唿—— 「小灵灵——」 语音刚罢,那道人影也正来到她的面前。 没错,最后那个「灵」字还得拖着,待人来才能停下。 汲向灵从怀中拿出一块帕子,边把额上的汗水擦去,边问:「爹,有事吗?」 来人正是汲向灵的父亲汲博然,看着宝贝女儿粉嫩粉嫩的小脸蛋,他忍不住伸手掐了一下—— 手感不错。 他选择地忽略落在自己的手上的那一道锐利的视线,他轻咳一声,说:「季家人都来了,你快出来跟你未来老爷、未来相公问好。」 未来老爷?未来相公? 汲向灵擦汗的水一顿,问道:「季抽风来了?」 「都十四岁了,还没大没小的,什么抽风,人家叫邵风,快回房梳洗一下,到院子里头找我们。」 「行行行。」 汲博然看着女儿的背影,往一旁的下人使上眼色,道:「婉言婉若,跟上小姐。」
第5页 「是。」 汲向灵一边往自己的闺房走去,一边碎碎念道:「有什么好见的,三天两头不是你到我家,就是我到你家,我快连季抽风有多少根头髮都知道了。」 回到自己房内的汲向灵,任由婉言婉若替她梳洗。 她要做的,就只是托着腮帮子发呆! 本来以为可以轻轻松松地把季邵风除去,可是她根本就没有机会下手,她跟季邵风除了平时两家人相聚外,就从没在其他时候见过。 她总不能那样招摇,在那么多眼睛面前除掉季邵风吧? 后来,她打算翻墙过去季府,夜黑风高杀人夜,简直就是最佳时机啊! 只不过......这墙也建得太他妈高了吧!足足有五个成年男子般高!真不知道建那么高是为了干嘛。 而且墙身上常有蜗牛来爬行,蜗牛啊!像鼻涕似的,真受不了,想起都不禁打了个冷颤。 最重要的是,在这个世界里,她没有内力,就连轻功也学不了,只能学点拳脚功夫和舞舞枪弄弄剑了。 「烦死了。」 一掌拍在水面上,使得木桶的水花飞溅出来,落了婉言婉若一身。 婉言婉若不动声色的把水珠擦去,继续为她沐浴更衣。 一个时辰后。 汲向灵已经在前往院子的路上。 今年她已经十四岁了,明年就是她的及之年,那就是说,如无意外的话,明年她就得嫁给季邵风了。 这样惨绝人寰的事情怎能发生在她的身上,阎王,你也太坏了吧! 想起自己的便宜爹和娘,明面上悔婚的念头就打消得七七八八,因为他们真的对她很好很好。 从她有记忆开始,她就被困在一个地方,每一天都要跟同样被送来的孩子两两相杀,最终剩下的就是能活下来的那人。 本来,魔族以为最终只会有一个人活下,但是,结果却出乎所有人意料,她跟季邵风打了一年都没分出胜负,最终,魔族人决定让他们两个都能活下来。 所有,她实在不希望自己难得拥有的父母,因她而伤心。 可是,让她跟季邵风过一辈子的话,简直比死更难受! 走着走着,肚子突然一痛,她的神情微变,向婉言婉若说:「我去上个茅厕,在这等我。」 左顾右盼,一眼就看到不远处的茅房,在这时刻,她简直觉得那个茅房是发着金光,神圣而不可侵犯的。 但是,她就是要侵犯它! 刚走了一步,衣袖就被人拽着了,她不耐烦的问:「什么事?」 婉言说:「小姐,那边是下人们的茅房。」 汲向灵瞄了一眼,说:「没关系,我不介意。」 步子还没迈开,衣袖又被人拽着,她看那只手的主人婉言,「又怎么了?」 婉言红着脸的把草纸递给汲向灵,「小姐,草......草纸。」 她一把接过草纸,接着便迈着欢快的脚步往茅房里走去,经过一番畅快淋漓,正准备站起身来,在用来分隔茅坑的那块隔板下,递来了一只骨节分明的手。 「借我张草纸。」 汲向灵本是不经意的瞟了一眼,可这一眼就让她眼睛定住了,这手不是季邵风的手吗? 虽则他故意压低自己的声音,但是对他了如指掌的汲向灵,一听就认出来了。 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灵出一抹狡黠的微笑,她把自己手上的草纸撕开,撕成一个指头般大,再轻轻放在他的手上。 想着季邵风看见那指头般大的草纸时的表情,一直以来忍住的笑声不禁溢出一声,她连忙把自己的嘴巴捂上,但是已经晚了。 隔壁茅坑传来季邵风咬牙切齿的声音: 「汲向灵!」 哼,你说是我就是我了?我偏不认。 「我肯定没听错,是你!」 等了一会儿,隔壁坑也没传来声音。 季邵风冷笑一声,说:「汲向灵,你乖乖的把草纸递过来,我就大人有大量,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不然的话,趁着今天我们的父母都在——」 把尾声拖长,制造吊人胃口的感觉,敌方这招真高! 她忍不住把耳朵往那块隔板里凑,结果下一瞬就让她的神色一僵。 「不如相谈一下我们的婚事?」 「别别别!抽风大爷,我错了!」她连忙把草纸递过去,生怕慢了一瞬。 看着递来的那叠厚厚的草纸,季邵风不禁暗自佩服自己的聪明才智,这招一出,果然战无不胜。 「你慢慢享用,我先走了。」 汲向灵脚底抹油似的,熘得飞快。 一会儿后,汲向灵发现自己身边突然多了一个人。 季邵风看了一眼她那两个婢女,说:「你们先走,我跟你家小姐有话要谈。」 婉言婉若为难的看着汲向灵,后者摆摆手,说:「你们先走吧。」 待她们走远后,汲向灵说:「季抽风,我看你的抽风症又发作了吧?跑到我家的茅房里解手,而且还没带草纸。」 「你管我。」季邵风轻飘飘的落下这话,便兀自从汲向灵的身旁走过,把她落在身后。 汲向灵跑到他身边,与他并肩,学着他刚才的语气,摊着手说:「借我张草纸。」 可是下一瞬,她就感到天旋地转似的,摊着的手被一只温暖的手握住,后背抵着一块有稜有角的大石,双手被他压在两边。
第6页 季邵风的脸越发靠近,汲向灵连他脸上的绒毛都能一一看清,彼此唿吸的气息轻轻落在对方脸上,这样暧昧的距离,让她感到不太舒服,她警剔地问道:「你想干什么?」 「想把你的嘴给堵上。」 她愣愣的问:「用什么堵?」 季邵风一脸苦恼的样子,他抿抿唇,说:「没手了,用嘴好不好?」 第4章 住在一块 季邵风这突如其来的话吓得汲向灵脑子一懵,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只能愣愣的看着他的眼睛,可是下一瞬她就在他的眸中看到戏嚯的眼神。 「好你个季抽风,敢耍我!今天我就用我的拳头告诉你,什么叫做猪头!」 手上使劲,脱离他的压制,接着挥拳,带着凌厉的拳风往季邵风的脸上揍去,动作行云流水般,好不好看。 不过,季邵风也不是吃素的,他身子一侧,同时脚步后熘,退到一丈开外,使她那拳恰恰落了空。 季邵风眉毛轻挑,说:「我这个『斤斤计较』的人,会让你占我便宜吗?想让我亲你,做梦去吧!」 说罢,季邵风便转身快步的走了起来,留下一个好看的背影给汲向灵。 想跑?!问过姑奶奶我没有? 「你给我站住!」汲向灵挽起衣袖,一副准备干架的样子,往季邵风的方向急急跑去。 听着身后传来的脚步声,季邵风也小跑了起来。 「汲向灵,你别追我。」 「就是要追你。」 …… 两人在汲府里你追我赶,可是一个个下人们都置若罔闻,继续做自己手上的事情,无他的,这样的戏码每隔一阵子就要上演一遍,早就习惯了,而且他们还有任务在身。 汲向灵的叫喊越来越近,季邵风看着面前两条岔路,记忆中左边是院子,右边的是书房,脑中飞快地运转—— 左边! 汲博然和父亲都在院子里,往这边跑肯定没错!大大的靠山们啊! 跑了一小段直路之后,远远的看到他们在荷花池边的聊天身影,季邵风一个急停,消去了欲往前的冲力。 靠山们都齐了。 安全达阵! 回过身来,却发现汲向灵早已停下脚步,哼着小曲,休哉悠哉的往他这方走来。 迎着季邵风的目光,汲向灵走过他身边时,目不斜视的说:「看什么看,没看过美女啊!」 「啧啧啧,好大个自恋狂。」 一道声音从前方传来,两人循声望去,就看到汲博然在向他们招手,示意他们过去。 汲向灵和季邵风立即转换成一个乖巧的样子,看着对方那副突然变脸的样子,两人脸上都闪过嫌弃的神色。 汲博然问:「怎么这么久?」 汲向灵现出一个好看的笑容,说:「没什么,碰上抽风了,就跟他聊几句。」 「那好,过去坐下吧。」 「是,爹。」 「是,世伯。」 汲家的荷花池透着凉凉的水气,因此,在夏天的时候,每当来了客人,汲夫人总喜欢让他们到这里来坐坐,消消暑气。 坐下后,汲向灵和季邵风各自夸奖对方的母亲,什么人比花娇,仙女下凡等等的词都说遍了似的,把她们两个哄得开怀大笑,气氛一片融洽。 听着对方的话语,汲向灵瞄了一眼季邵风,小声地说:「造作。」 季邵风瞥了她一眼,说:「虚伪。」 顾着跟季邵风斗嘴的汲向灵,没有听见汲博然的叫唤,直到她第三次听到那个噁心的称唿时,才回过神来。 「小灵灵!」 看着汲博然隐含怒气的脸色,她问:「爹,什么事?」 汲夫人看气氛不太对,连忙出来圆场,她说:「老爷,他们小两口子难得聚聚,聊聊天说说心里话,你打断了人家卿卿我我、你依我侬,说起来还是你不对呢!」 汲向灵听着这话眉头顿时一抽。 难得聚聚?三天前才见过好吗? 卿卿我我?你依我侬? 什么鬼?! 她忍耐着额上青筋冒起的冲动,说:「娘,您没事多打马吊,别想那么多,对身体不好。」 汲夫人嗔怪地看了汲博然一眼,方道:「女孩子家家脸色薄,看,我的女儿害羞了,都怪你。」 汲博然把她拥入怀中,一手包裹着她的手,满眼宠溺说:「嗯,娘子说得对,都怪我。」 公然秀恩爱?! 汲向灵倒抽一口凉气,随后捂住双眼以免承受不必要的伤害。 突然,感觉到很多道视线落在自己手背上,她缓缓地把手收回,指着天上,干笑着说:「今天有点晒,我挡挡阳光。」 汲博然反了个白眼后,一脸认真地问:「你觉得杭州这个地方怎么样?」 咦,话风突变? 「杭州?挺好啊,西湖挺有名的。」 听到爱女也喜欢这个地方,他露出满意一笑,说:「为父已经包了一艘船去杭州了,待会就出发了,估计去半年左右吧。」 「这么突然?可是我什么都还没准备啊?」 汲夫人接道:「你什么都不用准备。」 她疑惑地问:「为什么,不是去半年吗?」 「这次旅程没你的份儿,只有我跟你娘,邵风他爹跟他娘,你别来碍事。」 汲向灵嘴角一抽,说:「那就是说,让我好好待在家等你们回来吗?」
第7页 「不,爹自然替你找了个好去处。」 季夫人插上一话,说:「小灵,你肯定会满意的。」 汲向灵看着他那个慈父般的笑容,再看得季夫人那个慈母般的眼神,突然觉得心里好慌,一种不祥的预感在心底蔓延。 汲博然笑容越发深沉,最后他缓缓地开口:「去季家住。」 「什么,我要去季家住?!」 「什么,她要来我家住?!」 汲向灵一下站了起来,语气坚定的道:「我在这里住就好,不用搬来搬去那么么烦。」 「对对对!」季邵风附和道。 汲博然把手放在她的肩上,轻轻把她按回原位后,他说:「没辨法,分隔季汲两家的那道墙,属于我们家的那面不知道被谁破坏了,上面满满都是脚印和刮痕,还有点石块已经掉落了,为父打算把它大翻新,既然如此,就顺便把整个汲府也重新装潢一下,所以,这里你就没法住了。」 爬墙后果大,爬墙需慬慎! 后悔啊! 「我可以到西郊别院里住。」 汲博然眉头紧皱,说:「你一个女孩子住在那么远,我不放心,所认想来想去,最终都是觉得把你交託给邵风,我就最放心了。」 待他说完,汲向灵连忙接道:「不放心你又扔下我一个人?别院里那么多家丁婢女,他们是摆设吗?还有,你就对这个季抽风那么放心吗?」 季邵风接着说:「没错,世伯啊,你看你家向灵长得如此美貌,我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一不小心,做出什么难以挽回的错事,那可多不好啊!」 「没错没错!」 汲博然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笑意,说:「你们早有婚约在身,爱怎么发生,就怎么发生,天天发生、夜夜发生、花式发生也没关系,季兄,你说对吗?」 季沧生微微颔首,「贤弟所言极是。」 汲向灵感觉自己很无力,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后,她再不是说一就一,说二是二的魔教左教主汲向灵,决定权彻底的在她手中熘走了,连个再见也没跟她说。 有人说上天关上一道门,定会为你留下一扇窗。 汲向灵表示:错,错,错! 除了关上你的门之外,还会把你的窗关上,而且在关窗的瞬间还会夹到你的脑袋! 因为她听到汲博然说:「小灵灵,你来得太晚了,我看天色不早,东西已经替你搬好了,待会你直接跟住邵风回去就可以了,我们四个人下午开船,就不送你了。」 汲向灵和季邵风生平第一次感受到绝望的气息,就连以前在地窘里,也没有过。 宝宝心里苦,但宝宝说了也没人理,所以更苦了。 苍天无眼啊! 半个时辰后。 当汲向灵站在为她精心准备好的客房外,往左一看,目光穿过窗櫺,看到里面躺在床上的季邵风时,无论这个事实多残忍,她也不得不接受—— 她,真的跟季邵风住在一起了。 第5章 他在亲我 「汲向灵。」 汲向灵不情愿的从窗櫺的方向望去,看着侧靠在窗边的季邵风,问:「什么事?」 「没什么,就是想跟你说不要再偷看我了,请你控制一下自己对我强烈的欲i望,谢谢。」 语音刚落,窗櫺便「砰」一声的关上了。 偷看他?! 「季抽风,就你那张破脸,还值得我偷看?!有病得治啊!」 察觉到周围下人异样的目光,汲向灵尴尬的笑着,说:「有空吼吼对身体好,我先回房了,再见。」 脚步抹油似的熘回房里,把桌上放着的茶一口喝光,微微苦涩的茶水平息了她心里的怒火。 婉言走上来说:「小姐,又跟未来姑爷斗气了?」 汲向灵在她额上轻轻一弹,说:「谁让你这么叫他的,我们应该统一战线,我怎么叫你就怎么叫,知道不?」 婉言连忙垂着头,「婉言不敢。」 一旁的婉若看气氛有点低落,凑到汲向灵边上,语气欢快的说:「小姐,婉若觉得跟未来姑爷一块住是件好事,这样的话,随时随地都可以看到他!」 没向灵没有注意到婉若对季邵风的称唿,她脑中只有那句「随时随地都可以看到他」。 她脸上现出喜色,忍不住一掌拍在桌面上,想着:「对啊!跟他一块住的话,我不就可以去刺杀他了吗?!」 一把将婉若抱入怀中,在她脸上狠狠的亲了一口,语气坚定的说:「对,这真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婉若嘴角一抽,摸摸自己的脸,自家小姐才是最抽风的那个吧? 忙碌了一天,困意在此时突然舖天盖地的袭来,汲向灵动作利落的钻到被窝里面,语带困意的说:「你们退下吧,我先睡会,吃饭叫我。」 嘴角挂着一抹浅笑,很快就进入到睡梦之中。 梦中的汲向灵,正肆意地凌虐着季邵风,一会儿让他穿女装,一会在他脸上涂胭脂,一时玩得不亦乐乎。 梦里的她笑得不可开交,而现实中的她,呃,也是。 「咯咯咯——」 「你在笑什么?」 属于着季邵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她立即从梦中抽身,迅速睁开眼睛。 结果,就刚好对上季邵风那双略带疑惑的桃花眼。 「你在笑什么?笑得像猪叫似的。」
第8页 季邵风刚才在房内小憩时,突然听着隔壁房间传来「咯咯」的笑声,本以为那人笑一会就会消停,怎料她越笑越起劲,越笑越兴奋,再这样笑下去,怕是整个季府都能听见她那笑声了! 他把手上的书往脑后一扔,然后走进了她的房间。 走到她床沿时,看着她那副边笑边睡的样子,他的目光一眯,落在她的脖子上面。 内心有个声音告诉他说:「掐死她,这一局你就胜了!」 几乎同时,季邵风便放弃了这个想法,他下巴微扬,傲娇地说:「切,我才不会让她死得这么简单。」 「季抽风,咯咯咯——」 听着她在梦中唤着自己的名字,还笑得这么开心。 季抽风心里想着:「唉哟,梦里有我,果然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他蹲下身来,仔细打量着她脸上的神情,想从中窥得几分奥妙。 伸手拨弄她那像扇子般的睫毛,他问:「你在笑什么?」 接着,就是刚才那幕了。 汲向灵一觉醒来,就看到季邵风的脸近在咫尺,她脑子还来不及反应,脚上便已有所动作。 她一脚往季邵风的下身扫去,不过她的脚却依旧落了空。 只见季邵风一个轻跃,急匆匆的往后退去。 「汲向灵,你干什么?」 「季抽风,我才问你干什么,你没事跑来盯住我睡觉干嘛?」 汲向灵表示自己平常睡觉都是很警惕的,只不过这次在梦中凌虐季邵风,简真就只能用一个字来形容—— 爽! 所以十分陶醉在其中,连他进来也没察觉到。 「谁让你笑得像猪叫一样,而且还唤着我的名字。」 汲向灵用看智障的目光看着季邵风,「得了吧你,你不仅笑得像猪叫,还长成猪头的样子,而且你省省吧,谁会唤你的名字,不要脸!」 「爱信不信。」 正准备开口反驳的汲向灵,嘴张到一半就没了下文,只因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进来。」 只见进来的是季府的管家,长得一副敦实老成的样子,他垂着头,看着地面说:「大少爷,后面街半年多前搬来的傅小姐又来拜访你,这次无论怎么赶都赶不跑,我看她一个女孩子,就先让她在亭子里等待。」 季邵风问:「你让她进来了?」 「是的。」 新搬来的傅小姐?又来拜访季邵风? 汲向灵暗自一笑,看来有好戏看了。 痴心女遇无情男?嘿嘿嘿,期待。 突然,察觉到边上传来一道锐利的视线,汲向灵转过头去,问:「干什么?」 「帮我一个忙。」 「不帮。」 「请你吃天香楼的乳鸽。」怕汲向灵不肯,他连忙说:「我认识天香楼的主厨,你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天香楼的乳鸽?!它家的乳鸽可是每天限卖十只的! 这可是汲向灵在这个世界中,觉得最好吃的食物。 面对敌人使用如此大的武器,汲向灵毫无疑问的说:「这忙我帮上了。」 她拉着他的手,跑得飞快,说:「走嘞!」 季邵风反了口白眼,终究还是没有挣开她的手。 **** 原来这博小姐搬来这边已有半余年,闻得季邵风长得高,家世好,人又帅气。 于是便多次到季府拜访,屡战屡败,屡败屡战,想要抱得美男归。 所以这次汲向灵的任务就是得让她知难而退,从此不来打扰季邵风。 虽则俗语说:「宁毁十座庙,不拆一桩婚。」但是在天香楼的乳鸽面前,这些都是小事! **** 季府的小亭子。 紫红色的晚霞舖满了天边,与汲府一样,季府的小亭子也在建在水上,使得空气里瀰漫里微凉的水气。 在亭内的圆桌边上,汲向灵和季邵风相邻而坐,对面坐着傅小姐一人,婢女们则站在各自的主子身后。 汲向灵看着面前这个女子,她看起来比自己还小,估计才十二三岁左右,却偏偏作出一副端庄稳重的样子。 而且那双眼珠子还一直往季邵风的身上瞟,汲向灵有点担心她会不会眼抽筋。 她瞄了一眼季邵风示意他开口说话,可是后者却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留给她一个眼神:自己搞定,把她赶走。 为了天香楼的乳鸽,汲向灵要拼了! 不就是一朵烂桃花吗?难得过她汲向灵吗? 当然不! 汲向灵清清嗓子,看着傅小姐说:「傅小姐,你一直在偷瞄这季抽风干什么,他有什么好看的,看我啊!我可比他好看多了。」 被戳中心事的傅小姐脸上一红,连忙低着头说:「没,没。」 先别逼她这么紧。 汲向灵托着腮帮子,问:「傅小姐,为什么你不来拜访我?你都搬来半年多了,不会不知道我跟季抽风相邻而住吧?还是你看不起我们汲家,嫌弃我们?」 傅小姐眉头一皱,说:「呃,我......」 这人真没劲,汲向灵想。 这都「我」了半天了,还没「我」得出来。 「算了,你还有什么话?快说。」 傅小姐暗自松了口气,对着季邵风说:「我初来这边,不太熟悉这地方,闻得季公子学识渊博,喜欢四处郊游,所以想让季公子带我到处游玩一下,早日适应这地方。」
第9页 「啧啧啧——」 众人不自觉地望着这声音来源——汲向灵。 傅小姐的目光是不满,她的婢女们是怒视,而季邵风和汲向灵的婢女们则是一副看戏的样子。 汲向灵说:「傅小姐,你是有多笨啊?都搬来半年多了,还没熟悉附近的环境,不是我说,我半个月就能把这地方玩反了。再说,你府里的下人们都是个花瓶吗?用来摆的啊?让他们带你去不就得了,而且,我看你不是把这边弄得挺熟吗?连这季抽风的喜好都打听到了。」 她每说一句话,傅小姐的神色就白上一分。 估摸着差不多了,汲向灵身子微微靠前,目光带着似乎能看进传小姐心底的锐利,说:「傅小姐,自己想要什么就说出来,那么多弯弯绕绕,小心把自己给绕晕了。」 季邵风语气无澜的接道:「天色不早了,傅小姐回去吧,以后也别再来了,季某是有家室的人,我不想让我娘子吃醋。」 汲向灵听着眉头一皱,但是脸上还是得做出一副甜蜜的样子来。 为了我的乳鸽,我得忍! 两人深情对视,看着对面的傅小姐眼泪珠子落个不停。 汲向灵偷瞄了一下,看来我的乳鸽到手了。 突然,后腰被一只强而有力的手臂揽过,随着那臂用力一收,她的身子就被带到季邵风的怀里,还不待她反应,脸蛋被他轻轻捧起。 季邵风的脸越发放大,接着唇上一暖,唇瓣被他细细吸啜,紧接着的是一根灵活的舌头,在慢慢的描绘着她的唇形。 汲向灵瞪住眼睛,他......他是在亲我吗? 第6章 水中吻吻哒 汲向灵正准备发怒时,季邵风就已经识相的放开她。 狠狠地瞪了季邵风一眼,她便转过身去,留下一个散发着怒气的背影给他俩看。 她阖上眼睛鼓着腮帮子,忍耐着把季邵风碎尸万段的冲动。 心里一直默念:「我得忍住,乳鸽快到手了!刚就当是被乳鸽喙了一口。」 季邵风看了一眼汲向灵后,便把目光对上傅小姐。 只见她早已满脸泪痕,眼睛泛红,呢嗦着:「不,不是的......」 季邵风不耐地说:「傅小姐,你怎么还在这里,偷看别人夫妻之间的闺房之乐,你不害羞吗?」 背对着他们的汲向灵不禁一哂,闺房?这明显是大庭广众吧? 等等!对啊,这里是大庭广众,他居然在这么多人面前亲她,此仇不报非君子! 眼睛圆滚滚的到处乱转,垂眸一看,望着无波无澜池水水面,她眸中闪过一丝精光—— 有了! 传小姐本来强忍着眼泪,但是季邵风亲汲向灵那一幕实在是太过冲击,深深地震撼了她的小心房,淑女的形象再也装不下来。 她把桌上的东西全都扫落在地,发出「乒拎乓啷」的声音,「你们赢了,本小姐不想再看到你们!」 接着,一边嚎哭着,一边跑回自己的府邸,身后一大串婢女们跟着。 待她们的身影走远,季邵风向婉言婉若使上眼色,小声地说:「走。」 婉言和婉若瞄了一眼自家小姐,最终还是退了下去。 季邵风知道汲向灵正气在头上,毕竟刚才那幕是他临时加上。 他拉了拉汲向灵的衣袖,问:「还在生气吗?」 汲向灵转过身来,双手叉腰,说:「十分、非常、极度生气!」 不待季邵风接话,汲向灵重重的往前走了一步,目光锐利的盯住他,问:「你为什么要亲我?」 糟糕了,这次真的惹恼她了。 随着汲向灵的往前,季汲风往后退了一步,解释说:「我这不是为了逼真嘛,看,多逼真,她都气跑了,对不对?」 汲向灵再往前走上一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你这个老奸巨猾的老狐狸!」 季邵风再往后退一步,面露疑惑,心想:「我都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心思,她倒是知道了?」 他说:「汲向灵,别忘了在这个世界里我们是同年同年同日生,你说我是「老狐狸」,不也把你自己给说了吗?接着,你倒是说说看我有什么心思。」 呃,好像真是...... 还是别再提这个了,她可是青春活力小女孩,跟什么老狐狸半点也沾不上边。 脸上闪过一瞬的尴尬,汲向灵往前再逼近一步,说:「你的心思,不就是想让我心甘情愿地听你的话吗?」 心甘情愿地听你的话? 「你从哪儿听来的?」 一进一退。 汲向灵把季邵风逼到后背抵到柱子上,两手放在他的两侧,封住他的退路,说:「话本上都是这样写的,一方吃了另一方的口水,就得一辈子听那人的话,我看你就是想陷害我!」 噗—— 汲向灵抹上脸上的口水,用关爱智障的眼神看着季邵风,问:「你笑什么?」 眼前的人像听到天大的笑话似的,笑得身子都快站不稳,边笑边笑:「汲......汲向灵,你的脑......脑子不止是离家出走,而且还一去不復返,笑死我了。」 「假的吗?」 季邵风还以为她是在意女儿家的名节,可是,却没有想到居然是这样的原因。 汲向灵,你真是太可爱了,不,漏了两个字,是蠢得太可爱了!
第10页 「当然是假的啦,笨蛋。」 汲向灵听此顿时眉开眼笑,说:「那太好了。」 但是,下一瞬她脸上的笑容瞬间换成狡黠的,她看着季邵风说:「季抽风,我突然不想要天香楼的乳鸽了。」 什么? 季邵风连忙把手背置在她额上,没发热啊!发什么神经了? 汲向灵迎着他的目光,收回一手,指尖在他脸上流连,使得季邵风有一种如芒在背的错觉。 朱唇微启,吐气如兰,说:「我......我想要你——」 「给我下去当只落水鸡!」 落水鸡? 季邵风脑子一懵,一瞬间不太想得明白,可是不过须臾,他就明白汲向灵的意思了。 他只觉肩上被两只手紧紧捉住,随后被用力一提,他所站的位置顿时变换,面朝着池水水面,不待他有逃脱的机会。 去死吧! 汲向灵提起脚来,用尽全身气力狠狠地往他屁股踹去! 脑海中已然想到季邵风在水中挣扎的窘态,不禁露出一抹笑容。 可是下一瞬,脸上的笑意凝结,脚腕处被他反手握着,连同刚才她所施的力,跟着季邵风一同往水上栽去! 等等,这是什么情况?! 剎那,水面上传来「卟通」一声,远处的婢女们本来还在看自家小姐霸气围堵季邵风,怎料突然出现这种情况,连忙跑出来寻人求救。 季府的庭池约有一丈半深,本来以汲向灵的能力,几个扒拨就上去了,但是—— 季抽风你抓住我的脚干嘛? 而此时的汲向灵正用力的甩着脚,欲把捉住她脚的某人甩开。 走开走开! 最后用力一蹬,脚上的桎梏一松。 终于把那个像狗皮膏贴的人踹开,几个拨水,她便水面上冒出头来,深深地吸上几口空气。 重生的感觉还真是好。 望了一下水面,也没看到季邵风的身影,一瞬思考后,她立即狠狠的吸上一口气,飞快地踢着脚往水下寻去。 只见季邵风在水中胡乱地挥着四肢,但是身子却没有半分往上的趋势。 汲向灵眉头轻挑,莫非他是只旱鸭子? 嘿嘿嘿,以后又多了一件事笑话他了。 游到他的身邉,季邵风顿时像找到救命稻草似的,双脚圈在汲向灵的腰间,双手挂在她的脖子之上。 汲向灵在水中看了一眼他的神色,不太对劲,得马上上水。 两只脚丫子正准备使力,可是才刚踢了一下水,双脚就不自觉地停下。 季邵风,你在干嘛? 本来挂在她脖子的手,此刻正捧着她的脸,他的唇紧贴自己的,狠狠地攫取着她嘴内为数不多的空气。 不过须臾,原来鼓鼓的脸颊已然回復正常,但是季邵风还是忘情的吸啜着她的唇,他好像没有察觉到她嘴内的空气已然被他吸得一干二净。 趁着汲向灵错愕的时刻,他轻易用舌头顶开她的牙关,舌头像一条灵活的小蛇,在她嘴内到处乱动,不放过每一寸地方,细细舔着。 汲向灵整个人都处于呆济的状态,须臾,那根舌头好像在怪她没有回应,热情的缠上她的。 突然脖子后方的手一个使力,使得他们之间的距离更近一点,同时,她清晰地感受到舌尖被他用力地吸了一口,一阵酥麻的感觉逐渐蔓延全身。 也是这一下,让汲向灵彻底清醒过来。 她用力推开季邵风,把他圈在自己腰间的脚扒下。 接着,汲向灵一手圈着他的脖子,一手在水中拨动,脚上使力,嘴里的空气早已没有,她忍着缺氧的感觉,用尽全力往水面上挣去! 脑袋破开水面,手上使劲让季邵风的也露在水面上,用着最后几分力往岸边游去。 当指尖碰上岸边的时候,汲向灵顿时松一口气。 任由岸边的下人们急急忙忙地把他俩拉回岸上。 上岸后的汲向灵只不过在用力喘气,而季邵风则在勐地吐水。 望着他那个狼狈不堪的样子,汲向灵心里也过不去。 本来打算让他在众人面前出出糗而已,却没想到他居然是只旱鸭子,不会游泳。 她走到他面前,蹲下身来,问:「季抽风,对不起,你还好吗?」 季邵风刚想开口说话,结果却吐出一口水,分毫不差的落在汲向灵的脸上,接着他眼前一黑,往前方倒去。 砰—— 被压在地上的汲向灵,望着已然入夜的天色,感受着身上的重量。 人生,真的好苦啊! 话本上不是说美男在怀是人生一大乐事吗?为什么我的内心毫无波动,甚至有点想哭。 「季抽风,你重死了,走开!」 抹去脸上的水,推了推压在自己身上的季邵风,他四肢终于动了一动。 谢天谢地,他要起来了! 可是下一瞬,汲向灵就感受到他俩现在的姿势,跟刚才在水下的一般无二。 她望天长嘆道:「果然不作死,就不会死。」 汲向灵!你没事作什么死?! 第7章 热死宝宝了 最终在几个家丁的动作下,把季邵风从她身上给扒下来了。 虽则如今正值暑天,但是入夜后还是会比较凉,一不小心可能还是会着凉的。 汲向灵接过婉言给她递的外套,滴着水的走回自己的厢房。
第11页 虽然看起来有点凄凉的感觉,但对比某人被四个家丁扛着走,嗯,好多了。 **** 氤氲的雾气自水中裊裊升起,靠坐在浴桶中的汲向灵半阖眼眸。 缓缓睁开眼睛,望着水气四处飘散的景象,汲向灵揉揉眉心,想着—— 汲向灵啊汲向灵,你刚刚救他干嘛,由着他淹死不就得了,这样的话,赢的人就是你,这个世界就可以早点结束了。 身子下滑,使得全身都被水包围着。 唉,后悔啊! 一下从水中站起来,望着空无一人的房间,她才想起是自己让婉言婉若出去了。 轻松跨过浴桶,汲向灵动作利落地擦身穿衣。 须臾,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一手枕在头后,一手把髮丝缠在指尖把玩。 没事干,真无聊。 身子往左翻去,望着远处的墙壁,脑子里灵机一触—— 有了,去看季邵风笑话吧! 汲向灵觉得自己简直就像打了鸡血般兴奋,暗自期待的搓搓手,然后随意的把头髮挽起。 兴致勃勃地走到了房门的面前,刚把房门拉开了一道缝,她又「砰」一声的把它关上了。 不行,我怎么能光明正大地走到他的房间! 这季府里有多少双眼睛,万一被人看到了,误以为我跟季邵风有什么不正当的关系,那可多不好。 左顾右盼,最终决定—— 还是爬屋顶比较实际! 吱—— 汲向灵迎着众人的目光之下,微微一笑,说:「我到处逛逛,你们不用管我。」 接着,哼着小曲的往季邵风房间的相反方向走去,身影转过一个拐角处之后,悄咪咪的伸出半个脑袋,发现没有人往自己这方看来后,汲向灵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 抬开望着约有两人半高的房顶,汲向灵挽起衣袖,表示—— 这房顶我爬定了! 不得不说,这房顶比那面墙壁好爬多了。 半柱香后。 汲向灵蹲在房顶,瑟瑟的冷风在她身旁拂过,让她不禁打了个冷颤。 季沧生安排厢房时,确实下了「苦心」,她跟季邵风的房间不仅只是一墙之隔,而且连两人的屋顶都是相连的。 动作放轻地往季邵风的房顶爬去,中途瞄了一下下面的下人,每个人都是垂着脑袋站着。 很好很好。 一会儿后,汲向灵蹲在他的房顶上,动作轻缓地把瓦片揭开。 一丝微光从屋内透出,汲向灵顺势多揭几块,不过须臾,就已经揭出一个足以让一人落下的洞。 只不过—— 她运气怎么这么背,揭到季邵风床上的了! 咦? 仔细一看,床上除了一团捲起来的被子外,好像看不见季邵风的身影。 把脑袋从洞中一点点的伸出,露出那双圆滚滚的眼睛,左看看右望望—— 季邵风不在? 不对啊,他不在这里的话还会去哪儿? 脑袋再往外探出一点点,寻着季邵风的身影。 突然,身体重心一个不稳,她整个人往下栽去! 娘啊! 在千钧一髮之际,汲向灵捉住了洞口边缘。 真幸运。 望了下四周,真的是一个人都没有。 「咔——」 汲向灵惊慌地向上望,只见她捉住的那块瓦片,正逐渐地断裂。 不,不要—— 下一瞬,她就连人带着那块瓦片,落在季邵风床上的那团被子上。 「唉哟——」 「嗯——」 汲向灵动作一顿,惊讶地望着自己的身下,怎么会有声音? 在她惊讶的时候,被子里传来轻轻一句—— 「汲向灵,你能够从我身上下来吗?」 他怎么把自己卷在被子里? 手忙脚乱的从季邵风身下爬下来,对于中途踏在他身上,使得他发出闷哼的声音,汲自灵选择自动屏蔽。 双足刚落地还没站稳,汲向灵就听到门外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 「大少爷,你还好吗?刚刚的是什么声音?」 汲向灵望了眼门口的方向,再望了下在床上纹丝不动的季邵风。 看来,今天出门没看黄历,不然运气怎么会这么背 ?! 她摇了摇床上的季邵风,说:「你快跟他说没事,让他走啊!」 「大少爷,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要给你再叫一下大夫吗?」 听着门外的声音,汲向灵连忙摇着季邵风,可是此刻的他就跟死了似的,动也不动。 「大少爷,你不回应的话,小的就进来了。」 吱—— 汲向灵望了一下四周,本来在藏身之处排行首位的柜子,居然放在房的尽处。 不管了,先避一避再算。 她可不想别人看到别人看到她大晚上的,潜入季邵风的房内,这可是超级引人遐想的行为! 呃,虽然事实正是如此。 心中得到这个想法,她一熘烟似的揭开季邵风的被子,动作利落地躲在被窝里头。 刚钻入被窝里的汲向灵,表示—— 里面好热啊! 「大少爷——」 听着那道声音越来越近,汲向灵不禁往季邵风身旁再凑近一点。 「出去。」 来人停下脚步,语气关切地问:「你没事吗?」
第12页 「没事,房顶破了,你带人去修一修吧。」 「是的。」 听着脚步声逐渐远去,汲向灵暗自松了口气。 想着今天不但没看到季邵风的窘态,还让他看了自己的,心里有点小尴尬,悄悄地揭起被角,打算回去了。 「汲向灵,想去哪儿?」 掂住被角的手一顿,她说:「我就是来探望一下你,看你没事儿,我就放心回去了。」 「谁说我没事儿?」 语音刚落,季邵风一下揭开被子,露出那张脸来。 红彤彤的。 汲向灵转过身来,一手撑着脑袋,看着他那红得发烫的脸,说:「看来发热的不是我,是你。」 「对,是我。」 季邵风因生病,说起话来有点懒懒的,听得汲向灵格外顺耳。 她难得好心情的问:「那你还有什么事?」 季邵风闷闷地道:「大夫让我把被子捂好,出一身汗就会退热,但是你却把我的被子给揭开,让凉气进来了,这是不是你的错?」 「是是是,季大爷我错了还不行吗?你说话小点声,免得让外面的人听见。」 察觉到季邵风不再出声后,她小声地问:「那我可以走了吗?」 他无奈地摊手,说:「除了从前门走出去之外,你没法走了。」 「为什么?」 季邵风往上一指,说:「你没听见吗?我让他找人来补房顶。」 「可不是人还没来吗?」 他眉头轻挑,示意她往上看。 汲向灵狐疑地看去,只见一块一块的瓦片正缓缓把洞口封去。 她觉得自己的希望好像一点一点的被瓦片掩埋,最终一点都不剩。 「季抽风,我觉得我们现在这个样子,是不能让外人看到的。」 「嗯,同意。」 「那怎么办?」 「帮我暖被窝。」 汲向灵撑着脑袋的那手一松,脑袋一下摔到床上,她揉着太阳穴,再问一遍:」你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 说罢,季邵风一下把汲向灵捉到自己怀里,双手双脚几近同时就缠在她的身上,下巴抵在她的发顶上,说:「你自己弄冷的床,不该由你自己来暖吗?」 彼此的身躯紧贴,季邵风身上的热度源源不断地传来,汲向灵用力把他往外推开,换来的却是他更力地抱紧自己。 真暖。 听着季邵风绵长均匀的唿吸声,汲向灵觉得今晚跑到他这儿来,是她这辈子做得最错的决定! 生病的人身子特别沉,此刻的季邵风也是,再推了推他,换来的是同样的结果,汲向灵停下手里动作,无奈地望着补好的房顶,只盼今夜早点过去。 此时,本应闭着眼睛的季邵风,却缓缓地睁开眼睛,感受到体内的热气渐渐退去,还有怀内微微僵硬的人。 季邵风的眼睛中闪过笑意,他表示—— 只要能成功让汲向灵不痛快,他就是最开心的了。 最喜欢看她这副明明想推开他,但还是乖乖忍住的样子。 感受着她身上努力压抑的怒火,季邵风的心情突然变得莫名的好,因此,睡得也特别香。 而被她压住的汲向灵向着虚空伸出手来—— 这季抽风好他娘的烫啊!热死宝宝了! 谁来救救我?! 第8章 你这个混蛋 一声鸡啼在宁静的清晨响起,为这美好的一天拉开帷幕。 汲向灵顶着两个眼黑圈,心中早已「问候」过季邵风本人成千上万遍。 默默在心里数了一下,在这个夜晚里,她一共尝试了逃走五十九遍。 其中有五十遍是她刚扒下季邵风一只手,季邵风再次缠上来告终。 再者有八遍是她成功从他怀内钻出,但是还没来得及站稳,就被再次推倒在床上。 而剩下的一次则是发生在刚刚,她成功离开了季邵风的怀里,并且跨过了他,伸出脚来准备下床的时候,被他一下拽回压在身下。 更重要的是—— 季邵风,你压到老娘的胸了! 她明明记得他以前睡觉的时候,没有那么多小动作的啊! 「嗯——」 压着自身的人缓缓松开对她的压制,接着慢悠悠的从她身上爬起来,伸着懒腰。 谢天谢地,他终于醒了。 汲向灵往床的里侧一滚,远离了季邵风。 不动声色地揉着被压得酸痛的肌肉,狠狠地盯住季邵风。 季邵风揉揉眼睛,对于汲向灵的怒气,他好像丝毫都察觉不了似的,他说:「汲向灵,早啊!昨晚你睡得好吗?」 睡得好吗?! 他居然好意思问这个? 「承蒙你的『照顾』,好得不得了。」 汲向灵话中隐含的怒气,季邵风终于发现了一点点。 他问:「汲向灵你怎么了?」 「你干嘛抱住我不放?」 季邵风挠挠脑袋,一副疑惑的样子,「没有吧?你是不是太久没让我抱住睡觉,而你潜意识里一直深深的回味着,所以出现了幻觉?」 **** 话说季邵风和汲向灵还在地窘时,魔族规定每日只有巳时到酉时是可以大开杀戒的,其余时间除了让他们养伤之外,更是考验他们在极端环境下,生存的能力。
第13页 地窘里面很冷,很冷。 很多人不是死在别人的手下,而是抗不住寒冷,渐渐的熬死了。 后来,剩下来的人开始学会抱团取暖。 白天的时候,他们是敌人,是自己生存路上的牵绊。 入夜后,他们是自己的同伴,是自己生存路上的依靠。 后来,留下的人越来越少,最终,只剩下她跟季邵风两个人。 单单靠在一起已经不足以抵挡寒冷,于是季邵风总会紧紧的拥住她。 渐渐地,或者是对彼此之间的了解,在每一次对战中,他们知道对方的强弱点,因此总是落得一个两败俱伤的下场。 在对战的时候,他们就像两头兇勐的狮子,用尽全力置对方于死地似的。 在相互取暖的时候,他们却像两只懦弱的小奶猫,互相舔舐自己的伤口。 有一次,她本来会死在季邵风的手下的,但是他却偏了一分,避开了要害。 后来,因为此事,她那份不服输的干劲就出来了,凡事都得跟季邵风斗。 不过大多时候都反而是季邵风来挑逗她,而且还是—— 以气得她跳脚为目标! **** 汲向灵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季邵风,说:「你没病吧?我觉得你的幻觉比较严重啊!」 季邵风眉毛轻挑,上下打量了她一下,说:「喔,看来你也是幻觉啰,不然的话,你怎么会在我的床上,而且还跟我睡了一宵,你说是不是,『幻觉』?」 「我才不跟你这人理论,我得去洗个澡,被你闷了一晚上,得洗去你的味道,不然噁心了自己,哼。」 走了数步,她转个头来,对季邵风说:「季抽风,把你门外的人调走一下,我想你也不想别人知道我们渡过了如此荒唐的一夜吧?」 荒唐的一夜 ? 汲向灵,你的脑子装的都是什么形容词啊? 迎着她的目光,他对外面说:「全部的人都给我离开,不得在我房间的二十丈距离内,我要练剑。」 外面传来五六个人的应答:」是的,大少爷。」 「都走了。」 汲向灵小心翼翼地挑开窗櫺,露出半只眼睛来偷看,发现外面真的一个人都没有后,大摇大摆的走了。 留下季邵风一脸无奈的样子,「神经兮兮的。」 而汲向灵回到自己的房间后,本想一头栽进被窝里补眠。 可是手还差一分碰上被子的时候,她却硬生生的逼自己收回来,站直身子。 天知道这个动作的有多大的难度啊! 当你距离自己心爱的被窝还有不到一分之距时,选择了后退。 因为—— 她身上有季邵风的味道! 被他抱了一宵,使得浑身上下都充斥着他身上的味道。 鼻子轻嗅,一脸嫌弃的样子。 突然,脑内想起了季府的沧蓁池,那可是以季沧生的「沧」字和季夫人闺名里的「蓁」字取名而成。 平常来季府作客时,季夫人常常带着她去那里泡澡,想起那感觉—— 简直销魂! 风风火火的把准备换的衣服带上,本想把婉言婉若给带上,可是看了一圈都没找到她俩的身影,才想起是季邵风都把人给叫走了。 「没关系,我自己一个人去。」 刚推开房门,就看到在房外练剑的季邵风。 他停下动作,扫了她一眼后,问她:「汲向灵,你准备去沧蓁池洗澡吗?」 他怎么知道的? 汲向灵眉头一皱,疑惑地看着他。 后者指指了她的怀里,她垂眸一看—— 天啊!我性感迷人的粉色小肚兜怎么露出来了?! 动作迅即地把它收回怀里,睨了季邵风一眼后,就愉快地往着浴池而去。 **** 沧蓁池以白玉舖地,浴池四周画满神仙眷侣的图案,好一个人间仙境的景像。 汲向灵把衣服褪去,一下蹦进浴池,激起一阵水花。 靠在池边,头脑枕在边上石块的陷入之处。 身子缩在奶白色的池水下,只露出脖子以上的地方,手在水中轻轻拨弄,感受着温暖的水流,她半阖着眼睛,表示—— 舒服~ 令人感到舒适的池水洗去了一天的烦躁,由于她一晚上也没好觉睡,舖天盖地的困意在此刻身心放松的时候一次袭来,使得汲向灵在水中拨弄的手缓缓垂下,半阖的眼睛也不禁阖上,悄然进入睡乡。 另一边,对比汲向灵的疲倦,季邵风则显得精神多了,他连早饭也吃得比平常多。 他有心情地在家里四处熘达,见人就向人问好。 吓得一众家丁们怀疑自家少爷是不是吃错东西了,不然怎么热情。 直到季邵风在全府熘达一圈后,实在再也想不出有什么事好做的时候,他抬头看了看天色,发现申时已过。 不知道汲向灵在干什么?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吧! 迈着大步往汲向灵的房里走去,站在汲向灵的房门外,说:「汲向灵,出来。」 …… 没人回应。 眼角余光瞥到了婉若,他问:「汲向灵呢?」 「婉若不知。」 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今早她拿着肚兜的样子,他嘴角微扬,「去泡澡去了。」 季邵风又来到了沧蓁池外面,对着里面喊道:「汲向灵!」
第14页 …… 喊了十遍之后,也没得到一丝回应。 季邵风脚步一迈正想往里面走去,左右两手就被人捉住了。 他不耐烦地问:「什么事?」 「大少爷,人家一个未出阁的小姑娘,你不能进去的。」 「她都在里面三个时辰了,按理说皮都泡掉了吧,再说她是我的未婚妻子,还有比我更适合的人吗?走开!」 季邵风在众人的目光下走进了房殿,拉开内室的木门,阵阵雾气扑面而来,季邵风左顾右盼,最终看到在浴池里睡着的汲向灵,他的嘴角露出一丝无奈的笑意。 居然睡着了,你还真行,汲向灵。 转身出去,让外面的人送来一张大棉被,一手托着棉袍,一手捉住汲向灵的肩。 伴随着水花四溅,他把汲向灵放上棉被之中,大手一卷,整个动作不过一弹指。 缓缓睁开眼睛,看着自己手中的大棉被卷,连汲向灵一根头髮也没外露,季邵风眸中闪过笑意,「汲向灵你这个笨蛋。」 把大棉被横着抱起,大步往门外走去。 一出殿门,让季邵风感到刺眼的,除了点点阳光之外,还有众人充满探究的目光。 此刻的季邵风一反刚才那般热情的样子,冷眼一扫,在场所有人顿时垂着脑袋,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什么事都没看到。 迈着脚步的往汲向灵的房间走去,把她连同那团大棉被放在床上。 然后把婉言和婉若叫进来,说:「你家的猪泡澡泡到睡着了,剩下的你们打理吧。」 婉言婉若望着床上那捲大被子,忍着心中的无奈,应道:「是的。」 **** 回到自己房间的季邵风,满脸笑意,他轻抿一口茶,说:「我怎样这么好人,居然救了汲向灵。」 放下茶杯,一个翻身躺在床上,望着刚补好的房顶,他想:「这辈子,到底是谁先死呢?」 下毒? 季邵风脸上闪过嫌弃的神色,太下作了。 硬碰硬? 大家实力都差不多,得智取智取。 …… 脑海中闪过许多死法,也一一被他否决了。 最后大被蒙头,不管了,睡醒再想。 可是他还没来得及睡熟,就听到隔壁房间传来汲向灵的怒吼—— 「季抽风,你这个臭流氓!」 第9章 你好看 09这声怒吼使得季邵风一个激灵,从睡梦中吓醒。 这汲向灵怎么回事啊? 睡眼惺忪地走到隔壁房间,「怎么了?」 望着季邵风这副一脸无辜的样子,汲向灵表示心里的火就烧得更旺了。 话说刚才她在睡梦之中醒来,一张开眼睛就看到婉言和婉若在帮她穿衣服。 对,没错,她是裸着的。 她明明记得自己睡着前最后一个画面就是在沧蓁池,问她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俩又支支吾吾的不肯说。 最终在她威胁之下,才说是季邵风用大棉被把她从浴池里带出来。 亲手抱着她连同那团被子,回到她这房间的。 天啊!这不是说季邵风看到她没穿衣服的样子了吗? 而且,她为数不多的形象在这次事件,就彻底归零了。 以后她还怎么面对季府上下的人! 如今看到正主季邵风,她动作敏捷地从床上跳下来,走到他面前。 她高声地说:「季抽风,你干嘛在我洗澡的时候进来,你是变i态啊?!」 季邵风说:「你都洗了三个时辰了,现在已经黄昏了,我再不进去,你都要在里面闷死了!」 「……」 我有洗这样久吗? 不管了,嘴上功夫还是要压过他。 汲向灵单眼眨了一眨,对季邵风说:「季抽风,你不是最想我死的吗?你救我干嘛?」 「我......」 汲向灵眼睛微眯,问:「你......什么啊你?」 季邵风神思一转,往她的方向走前一步,学着她的神态,说:「那你在水池的时候,为什么也要救我?」 这下轮着汲向灵一窒,季邵风的眼神越发炙热,她伸手在他额上弹了一响记,「关你什么事?不跟你说,看到你就生气,你给我滚!」 接着,一把将他转过身来,使劲往房门的方向推,「走走走,不想再看到你。」 「汲向灵,你真是越来越凶了。」 季邵风由着她推,待身后的推力停下,他转过身来。 只听到「砰」一声,望着紧闭的房门,他轻嘆一口气,问:「汲向灵,真生气了?」 「……」 没人应答。 「汲向灵,开门!」 「……」 季邵风冷哼一声,想着:「好心救你还被你赶出门口,你简直不可理喻!」 一旁的小厮走上前来,问:「大少爷,你还好吗?」 他瞥了那个小厮一眼,说:「好得很,我现在出门逛逛,别跟着我。」 「是的,大少爷。」 站在房门前的汲向灵听着门外主僕两人的对话,懊恼地挠了挠头袋。 她这是怎么了?脾气怎么这么暴躁 ? 坐回茶桌边上,轻托腮帮子,想着:「其实季邵风也没做错什么,反而她还得谢谢他,不然的话,她就死在里面了,毕竟除了他,没人知道她去了那里。」
第15页 刚才的自己,只不过被怒火沖昏头脑。 她发现自己只要一碰上季邵风,就肯定得跟他吵上一架,每次都是这样,真奇怪,难道是八字不合吗? 把茶杯里的茶一喝而尽,苦涩的味道让她皱起眉头。 算了,先认错的人又不会少块肉。 汲向灵决定,要给季邵风「洋洋洒洒」地写出一百字的道歉信,可是下一瞬,她又想起一个重要的问题—— 她只会看,不会写字啊! 一下冲出了房门,看着门外季邵风的小厮,她笑得一脸「温纯无害」的样子。 那名小厮吞了口口水,双手不禁把衣服捂紧。 「汲小姐,你怎么了?」 「你会写字吗?」 「不会。」 汲向灵笑得更「温纯无害」,问:「你真的不会吗?」 小厮使劲摇着头,说:「真的不会。」 「汲向灵!」 远处突然传来季邵风的怒吼,接着手腕处就被他用力捉住,一下拉进了房内。 汲向灵皱着眉头,问: 「季抽风,你干嘛?」 季邵风眼睛紧紧的锁着她,问:「我长得好看吗?」 汲向灵仔细看了遍他的样子,说:「好看。」 「我跟那个小厮比起来,谁好看?」 「你好看。」 「那你干嘛跟他聊天?他又长得不好看。」 汲向灵无奈地瞥了他一眼,说:「按你这么说,我觉得我自己最好看,那我不是得整天自言自语。」 把手搭上他的肩,说:「我只不过在问他会不会写字,我想给你写封道歉信。」 话本上不都是这么写的吗?写信是最有诚意的事了! 肩上的手被他捉住,她伸出另外那手轻轻拉扯他的衣袖,说:「季抽风,我知道你为我好,我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难道看见一次汲向灵服软的样子,季邵风连眉梢上也是喜色,他说:「好。」 汲向灵顿时笑颜逐开,兴奋地说:「那你身后那只手上拿着的乳鸽,可以给我不?」 季邵风嘴角一抽,这傢伙原来是闻到香味了。 「谁说是买给你的?」 汲向灵不管不顾的扑上他的身上,说:「你又不爱吃,肯定是买给我的。」 「就不给你吃!」 「季抽风,给我!」 说罢,伸手往季邵风的胸前胡乱抓去。 「汲向灵,你冷静一点,给你了,别扒我衣服。」 「早说不就得了。」 接过那两只香喷喷的乳鸽,汲向灵兀自坐在桌子边上大快朵颐。 嘻嘻嘻,好肥美的乳鸽。 季邵风看着她那副心满意足的样子,说:「汲向灵,我怎么觉得你就像个孩子一样好哄。」 汲向灵咬着乳鸽的腿,模煳不清地问:「那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当然是坏事,我跟你多呆在一起,变傻子了。」 「你不只是傻子,还是没脑子!」 他坐在汲向灵的旁边,问:「汲向灵,你以前在地窘的时候不是一脸冷酷的样子吗?现在怎么变蠢了?」 汲向灵手上动作一顿,垂下眸子,接着狠狠地咬了一口肉,方道:「季抽风,那段日子太可怕了,太黑暗了。后来我们离开之后,又得从魔族的底层一步步的往上爬,现在难得爬到成为魔族的教主的位子,再也不用过那些提心弔胆的日子,那么,不该活得轻松一点吗?」 「嗯,我们终于可以活得轻松一点了。」 察觉一双手正悄悄往自己的衣袖伸来,季邵风眉头一皱,说:「汲向灵,你别想往我衣服上擦!」 被发现的某人露出尴尬一笑,摆摆手,说:「没有没有,你看错了。」 轻嘆一口气,季邵风还是亲自去帮她打了盆水。 「给,别往我身上抹。」 汲向灵吐了吐舌头,利落地把手洗干净。 突然,两人脸上神思一异,异口同声地说:「小心。」 汲向灵耳梢一动,迅速从桌上捡起一块骨头,往窗櫺的方向丢去。 「咳——」 顿时听到一人被呛到的声音。 「幼稚。」 汲向灵表示这点迷烟也敢在她面前放肆,脑子被驴踢了吧! 环顾四周,心中默念:「三,二,一。」 「啪——」 房内所有的窗櫺被同时撞开,接着一大波赫衣人从窗外冲进来。 他们手中拿银晃晃的大i刀,泛着寒意的刀锋上已然沾上了鲜血。 汲向灵一脚踢翻桌子,连同桌上的骨头和水一同倒往右方那派人,接着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趁着领头那人微微慌张的时候。 她一把夺过他手上的刀,同时「噗」一声的把刀穿心而过,才一下勐地抽出后退,那人慢慢地倒了下去,后面的人把他的尸体推开,取代他的位子。 「小子,想偷袭你大爷?!记住,你大爷永远是你大爷!」 另一边厢,季邵风也已然夺过刀来,两人后背紧贴,目光炯炯地看着面前这二三十来人。 不知道是谁第一个往他们冲过来,其他的人接二连三地举着大刀朝他们而来。 汲向灵的眼睛闪过噬血的眼神,她腕间轻转,刀锋在面前那排黑衣人的身躯上划过,鲜血顿时喷薄而出,甚至落在了她的脸上,空气立刻瀰漫着血的腥味。
第16页 「杀了他们!」 成群的黑衣人冲上前来,剎那间,房内充满了刀光剑影,残肢四飞,耳边传来的是刀锋没入肉躯的声音,汲向灵和季邵风站在尸体堆的中心处,源源不断的黑衣人从窗外涌进来。 身边的尸体越来越多,活人的数量却没有多大变化。 汲向灵反手杀了个人,然后靠在季邵风身边说:「季抽风,我们趁机撤吧,他们人太多了,再这样打消耗战下去,我们的体力会吃不消的。」 「好。」 「等我一下。」说罢,汲向灵便往床沿的方向杀去。 「汲向灵,你往哪去了?」 「你不带银子走,万一有什么事,是打算喝西北风吗?你这个智i障!」 突然,她喊道:「季抽风,小心!」 季邵风只觉在眼角之处闪过一抹银光,然后一把大i刀在眼前飞过,没入那名欲偷袭他的黑衣人身上。 几乎同时,他右脚一扫,扫倒了五六名的黑衣人。 他赶到汲向灵身边,看着她怀里塞着一大叠银票,喊道:「你这个蠢货,把手给我。」 汲向灵摊着手心,说:「给。」 一手牵着汲向灵,一手晃着刀,两人默契十足的偷得一机,一脚踢开了房门。 果不其然,在门外的是更多的黑衣人等着他们。 季邵风扫了众人一眼,就带着汲向灵往一方杀去。 汲向灵和季邵风虽则没有魔力,但是拳脚功夫也是上等的,两人且战且退,他带着汲向灵成功逃到马厩,牵过一马,抱着汲向灵坐在马上,重重地在马屁股上一拍。 啸—— 「答答」的马蹄声在耳边响起,身后那群黑衣人的身影渐远。 **** 一个时辰后。 入夜后,一处荒野的山头上。 汲向灵望着面前的火堆,说:「季抽风,我们身处荒山野岭,四下无人,面前的是干柴烈火,你说是不是得做点什么?」 季邵风晾衣服的手一顿,回过头来,问:「什么?」 第10章 尽早成亲 「我说在这个荒山野岭,四下无人之下,在我们面前有着干柴烈火,这个时候最适合做什么?」 季邵风一直晾着同一件衣服,说:「我不知道。」 汲向灵弹了一响指,兴奋地说:「当然是烤地瓜啊!」 烤地瓜?! 她一脸「你真不识货」的眼神,说:「你等下,我去找。」 语音刚落,便风风火火地熘走了,留下一脸茫然的季邵风。 不过须臾,汲向灵就抱着几个大地瓜回来,哼着小曲,自己闹腾着。 目光紧盯着自己的地瓜,她随口问道:「季抽风,你说今天那拨人是什么回事?」 季邵风坐到她身边,说:「虽然他们掩饰得很好,但是看武功招数什么的,应该是官府的人。」 官府的人? 「为什么官府的人会追杀我们?我们又没得罪官府。」 「不,我们得罪了。」 汲向灵转过头来,突然眉头一皱,说:「你说话好好说,凑那么近干嘛。」 接着,她往相反方向挪了几分。 季邵风不动声色地跟着她挪了几分。 她又再挪了几分—— 季邵风也是如此—— …… 就这样,他们围着火堆挪了一圈。 「季抽风,你烦不烦!」 汲向灵一下站了起来,盯着季邵风。 季邵风拉了拉她的衣袖,说:「坐下,你难道就不想知道我们得罪了谁吗?」 最终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汲向灵还是坐了下来。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季邵风说:「傅小姐,她爹是巡抚,你把她相中的相公抢走了,她怀恨在心了。」 汲向灵反了个白眼,说:「这天底下有那么多好男儿,干嘛一定得吊在你这裸破树上面!」 「你眼中的破树,在她眼中可能是千年古树呢,不,是万年!」 「得了吧你,自恋狂。说真的,若不是你请我吃乳鸽,我把你打包送去也行。」 」好啊,用你包着我送去呗。」 「今晚早点睡,做梦去吧你。」 眼角余光瞥了一眼火堆,汲向灵顿时笑颜逐开,「我的地瓜好了!」 季邵风轻笑一声,「吃瓜吧你。」 汲向灵刚把地瓜拿出来,季邵风突然就把火扑灭,拉着她翻身上马,说:「走,好像有人。」 夜的凉风在身边吹过,可背靠的却是温暖的胸膛,汲向灵问:「我们去哪儿?」 「先避一下风头,天亮才回去。」 「好好好。」 随口应答几句,如今汲向灵的焦点完全放在她心爱的地瓜身上,她小心翼翼的拿出一个地瓜剥开,灵出里面金黄色的肉,汲向灵正准备大大的吃上一口,突然一个脑袋从她肩上伸过来,咬了一大口地瓜肉。 「季邵风,你干嘛!」 「嘘,别出声。」 说罢,又再咬了一口。 看着自己的地瓜已然被人吃了一半,汲向灵心里憋屈,呢喃道:「偷吃我的地瓜,咀咒你放屁放不停!还是蹦左翔的那种!」 「你说什么?」 汲向灵尬笑了一下,说:「没,我说祝你排便畅顺。」 「答答」的马蹄声在耳边响起,须臾,马蹄声停下。
第17页 眼前的景色比刚才的荒山野岭好多了,眼前是一个泛着凉意的山洞,下方是传来潺潺流水的声音,四周尽是绿阴。 「我们先休息一下吧。」 汲向灵动作利落的钻进山洞,寻得一个让自己感到舒服的地方后,便开始睡了起来。 季邵风看了她一眼后,坐在了山洞的外边,靠着石壁浅眠。 过了不知道多久,季邵风突然睁开了眼睛。 他环顾了四周一圈,走进了山洞里。 须臾,洞内就传出以下的对话。 「季抽风,你别往我这靠!」 「汲向灵,外面好冷啊,我大病初癒,要不是在这方圆十里内,只有你会发热,我才不抱你呢!」 「谁说的,外面的大黑不就会发热吗?你去抱牠,给我滚!」 「唉哟——」 揉着被踹的屁股,季邵风呢喃道:「汲向灵,你真没同情心。」 翻身趴在被叫做「大黑」的马上,季邵风摸着牠的鬃毛,说:「大黑,你可千万别学汲向灵,要乖乖的。」 清晨的雾气渐渐出现,空气中充满凉意。 「哈嚏——」 季邵风揉揉鼻子,翻身从马背上下来。 对上汲向灵那个看笑话般的眼神,他说:「汲向灵,不是跟你说过让你压抑自己心底的欲i望,别偷看我的吗?」 汲向灵打量了他一眼,问:「你昨晚睡得好吗?」 明知故问! 「好得很!」 「喔,那就好。我们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照常理来说是。」 下一瞬,季邵风换上凝重的神情,说:「若我没猜错,这次的刺杀应该是傅小姐假传命令,虽则这个世界不太瞧得起商人,但是他们不能否认在公在私,都得靠上我们的一分力,所以姓傅的应该只敢杀我们一次,因为一次过后,她爹就发现了,所以——」 汲向灵学着他的语气,「所以——」 季邵风微微一笑,「所以她爹应该在季府等着。」 **** 季府。 季邵风和汲向灵刚回到季府的门外,就看到在门外守着的管家。 管家说:「大少爷,你可算回来了,可把我盼死了。」 「没事,别担心。」 瞄了眼季府的门,他问:「对了,有人来拜访吗?」 管家一副「我家少爷真神的样子」,说:「有有有,傅大人今早天还未亮就来了,现在在大厅里等着。」 季邵风向汲向灵得意一笑,小声地说:「快夸我。」 汲向灵推走他欲靠近的头,说:「臭美。」 刚走进大厅,就看到一个身形微胖,大约三十岁的男子坐在客座之上。 傅大人一看到他们就站了起来,「你就是季少爷,对吧?」 季邵风举手作揖,说:「是的。」 「那这一位——」 「在下的未婚妻子,向灵,到外面等我一下。」 汲向灵表示才没有兴趣听他们说话,现在听到季邵风这话,简直就是求之不得。 「是的,风风。」临走前还对季邵风抛了个媚眼。 看着季邵风那副一脸惊呆的样子,顿时脚底抹油似的熘得飞快。 独自坐在大厅外面,随手拔了几朵花瓣玩着。 半个时辰后。 大厅的门被突然打开,首先出来的人是傅大人,他这一脸愁容和后面意气风发的季邵风形成鲜明的对比。 「傅大人慢走。」 送走了傅大人后,汲向灵才跑过来,问:「你跟他说了什么,他脸色怎么这么差?」 「我敲诈了他一笔而已,不过比起我季府的人命,他这一笔还远远不够,只不过,他终究还是官,我们是商,也不能强求太多。」 「那他赚了!」 静默片刻后,突然一个熟悉的称唿在季邵风和汲向灵耳边响起,吓得两人虎躯一震—— 「小灵灵!」 「小乖乖!」 天啊!最噁心的称唿! 汲向灵和季邵风同时转过身来,就分别看到自己的爹和娘出现在自己面前,下一瞬,就被拥到各自父母的怀里。 我不要成为史上第一个被夹死的人! 汲向灵被夹得生闷,她可不想成为夹心包子,于是便使劲从他们的怀内退出。 「爹娘,你们怎么回来了?」 汲博然说:「我们根本就没走远,刚出发不久你娘就晕得不行,于是我们就停下船来在隔壁镇休整,小灵灵啊,昨晚的事为父都知道了,幸好你们没事。」 博然汲突然举起手,使得众人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他说:「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不祥的预感啊! 「别说!」 汲向灵连忙伸手捂住他的脸,怎料用力过勐,两根手指居然插进了汲博然的鼻孔里。 …… 爹,我不是故意的! 汲夫人把汲向灵拉开,汲博然被撑涨的鼻子顿时恢復正常。 汲手人说:「你别插嘴,让你爹说!你保证高兴!」 怕是只有你高兴吧,你们的快乐,经常是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啊! 汲博然不动声色地揉了下鼻子,瞥了汲向灵一眼,想着:「这丫头下手真重!」 接着,迎着众人的目光,他高声地说:「我觉得你们还是尽早成亲吧!」
第18页 第11章 他霎时愣了 话语刚落,汲夫人和季沧生夫妇异口同声地说:「同意。」 等等,我没说同意啊!这事不该问问当时人的意见吗?不带这样的! 汲博然瞬间接道:「好,既然大家都同意,我看了一下,发现半月后是一吉日,宜嫁娶。」 宜什么嫁娶?! 季沧生继续说:「喜日就定在那天吧,半个月足够我们准备好一切了。」 半个月?!太快了吧! 「汲府的翻新估计这两天就能完成,小灵灵,我们就在这里多住三天,等汲府翻新后,就回到你的闺房待嫁吧。」 季邵风说:「我认为季府刚死过人,不宜有红事。」 「没错。」汲向灵终于插上句话,不用像刚才那般暗自腹诽。 季沧生嗔怪的看了他们一眼,说:「那就更应该沖喜,别说了,都散了吧。」 「爹,我——」 「贤弟,我们去准备准备吧。」 成亲之日突然提前,是他们始料未及的。 汲向灵望着他们离去的身影,瞄了眼季邵风,问:「季抽风,你不想娶我的吧。」 季邵风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一脸嫌弃,说:「当然不想。」 「那太巧了,我也不想嫁你,既然如此,我看今天的井水十分清凉,不知你有没有兴趣投个井?」 汲向灵笑得天真烂漫似的,仿佛真的在为季邵风着想。 季邵风额上青筋一抽,这傢伙话里的意思是叫我投井自尽吧! 他懊恼地说:「汲向灵,你也知道我是只旱鸭子,投井就不太合适我了,我觉得你很有潜力,要不你投一个试试看,我会在旁边给你打气的!给予你最大的支持还有鼓励!」 汲向灵嘴角的笑容一崩,她连忙调整过来,接着,指着东南方的那棵大树,建议道:「那要不你自挂东南枝。」 季邵风顺着她的手望去,嘆息道说:「这树太瘦小了,枝桠比你的手臂还细,怕是承受不了我的重量,我觉得比较适合你挂。」 「别废话了,三天之内,我一定要整得你生无可恋,自行了结!」 「那我也是!」 「谁怕谁!」 「当然是你怕我!」 **** 季邵风坐在桌案前,纸上写满了弄死汲向灵的计划,最终他把所有纸扫倒在地。 他敲了自己脑袋一下,想着:「这日子顾着跟汲向灵斗嘴,都忘记正事了,他可是要尽快整死汲向灵的啊!」 指尖在下巴磨蹭,他决定,出门走走找一下灵感。 刚打开房门,就看到汲向灵的身影在眼前急急地跑过。 跑得这么快?有猫腻! 他跑上前去,张开双臂拦着汲向灵的路,笑着问:「汲向灵,你赶着去投胎吗?跑这么急干嘛?」 真是冤家路窄,汲向灵心想。 如果早知道昨晚吃了那么多地瓜的后果就是现在这样的话,地瓜递到她嘴边也不吃! 她觉得自己的菊花此刻就像关着洪水的大堤坝,而里面的东西就是汹涌的洪水,洪水和堤坝这个对战中—— 洪水快要赢了! 在原地踏着小碎步,她说:「季抽风,我数三声,你最好从我面前消失,不然我揍死你。」 季邵风一手紧捉住她的手臂,一手拍了拍自己的屁股,说:「揍我啊!位置都给你挑好,多肉不扎手!」 「谁想摸你屁股,你给我走开。」 「就不走,除非你先说什么事?」 汲向灵表示—— 好急啊! 「有事也不关你的事!」 季邵风往她走的方向看了一眼,再看了她的脸色,憋得涨红涨红似的。 他戏嚯一笑,「汲向灵,你是要去茅房吗?我记得某人吃了很多地瓜。」 被他戳中了心事,汲向灵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说:「识相的快给姑奶奶我让开。」 望着季邵风的笑意越发放大,她吞了口口水,问:「你在想什么?」 季邵风语气放缓地说:「汲向灵,听说不上茅房,憋着憋着......会憋死的。」 废话,就是知道会憋死,所以才赶着去啊! 汲向灵用力地想抽回手,可是没能抽动,她皱眉蹙额,说:「你快给我让开!」 「就不让。」 看着他那个狡黠的笑意,她突然明白了,这傢伙是找到机会为难她了! 太狠毒!居然想让她在众人面前憋翔憋死?! 她堂堂魔教左教主汲向灵,怎能在史册上记上一笔—— 「某年某日,魔教左教主汲向灵,因未能及时出恭,遂死。」 这是绝对不能的事! 汲向灵一下撞到他的怀里,这样的动作是十分困难的,因为得保持收紧菊i花。 在脑海中提醒自己:用力收紧!!! 「季抽风,你再不让开,我拉你身上的了,让你『遗臭万年』!」 「来啊!来啊!来快活啊!」 两人争执的声音越来越大,突然,一道声音从远而至,落入了他们的耳中—— 「你们两个在干什么?」 听到那道声音时,季邵风手上力气不禁减了几分,因此让汲向灵偷了机,熘了出来。 不行了,我快憋不住了。 无视众人的目光,汲向灵跑得飞快,像脱弦的箭般一下冲进茅房,剩下的烂摊子,就留给季邵风一人收拾吧。
第19页 半盏茶后。 当汲向灵从茅房出来后,越是想起刚才季邵风的行为就越生气。 突然脑子里浮现出一句话—— 遗臭万年。 嘴角渐渐上扬,露出一个好看的弧度。 从汲府叫了几个家丁过来,汲向灵分配了五六块长方形的木板和几根长钉给他们。 在他们耳边窃窃私语,只见汲向灵每说一句,他们的脸色就惊上一分。 「小姐,这样不好吧。」 「好,怎么会不好。到时我一声令下,你们就行动,切记要快,快,快,天下计谋,惟快不破!」 那个反派不是死于话多,所以这就教导了我们,做事得快啊! 「可是——」 汲向灵随意的摆摆手,说:「就这样吧。」 嘿嘿嘿,她还得去准备准备「勐料」。 **** 一柱香后。 「真重。」 汲向灵跟上次那般蹲在季邵风的房顶,把一个约有半人大的麻袋放在自己身旁。 鼻子往麻袋处用力嗅了一下—— 那酸爽~ 季邵风,有你好受了! 小心翼翼地把刚补好的瓦片再次揭开。据她所知,季邵风每天在这个时辰都要睡午觉的。 扫了眼身旁的大麻袋,汲向灵眸中满是狡黠的笑意。 举起手来,用力弹了一响记。 季邵风房间的窗櫺和门上顿时被关上,紧接着的是一声又一声钉钉子的声音。 「停停停,下午是午觉的时候,你们在干什么?!」 门外的人依佛没有听到他的话,他们继续自己手上的动作,不过须臾,他们便熘得无影无踪。 趁季少爷还没认出自己,当然得快点熘了! 季邵风环顾四周,瞄了一眼被钉死的门窗 ,心下瞭然,朝这架势来看,她来秋后算帐了! 一股异味飘入鼻腔,同时,一件硬硬的东西砸上他的头顶,接着,越来越多的东西从头顶掉落。 伴随着的是令季邵风紧蹙眉头的鱼腥味,低头看了眼自己床上的东西。 他霎时愣了—— 好多尾咸鱼。 还是好他娘臭的咸鱼! 他连忙跳下床来,远离那堆咸鱼,看着自己的床舖已然被咸鱼攻陷。 抬起头来望着始作俑者,后者还是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一尾咸鱼在手上轻抛着。 望着季邵风那身狼狈的样子,汲向灵心情就特好,她说:「季抽风,我没本事让你流芳百世,但我有能力让你『遗臭万年』啊!这可我特意弄来的特级咸鱼,不但味道好,而且闻起来特臭!怎么样,味道还——啊!」 还满意不? 一只有力的手捉上了她的脚腕,伴随着那人身子的落下,也顺带把她拽了下来。 在千钧一髮之际,她像上次那般捉住了洞口边缘的瓦片。 还好还好,新舖的质量不错,没断! 只不过—— 「季抽风,你放手!别捉住我的脚!」 刚才,季邵风一直都在暗中观察,最后他把目光落在床外三丈的那张茶桌上,动作敏捷地跃上茶桌,借力于脚尖,往上一跃,不偏不倚的捉住了汲向灵的脚腕,接下来,就是不久前那幕。 「好啊!」语音刚罢,季邵风果真听话地松开了手。 这么好说话? 汲向灵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可是一会儿,她就明白知道这老狐狸的心里,在盘算着什么了。 「汲向灵,给你两个选择,一是自己乖乖跳下来,把这里收拾干净,二是——」 「我选二!」 季邵风微微一笑,问:「你选二啊?」 「对!」 跳下来落在季邵风手上的话,她还有命吗?! 季邵风的手抚上汲向灵的脚,说:「二是——汲向灵啊,你那双手得承受这么重的重量,我很心疼,所以我决定做做好心,帮你把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的脱下来,减轻负担,反正我们快要成为夫妻,这…...就当作——」 「当作什么?」 「提早体验闺房之乐?」 第12章 喜欢我吗? 「神经病,我两个都不选!」 「那我就开始了。」 汲向灵只觉脚底一凉,就已经被他脱了鞋子,几乎同时,他把袜子也脱了。 季邵风,你居然来真的! 下一瞬,束腰的带子一松,汲向灵顿时感到—— 裤子要掉了! 脑袋中思考了一瞬,在跳下来和掉裤子的抉择中—— 傻的也选跳下去啊! 指尖一收,身子失去了支撑的力量,瞬时往下坠去,汲向灵看着下方的季邵风,身子微转往他身上扑去—— 死也要季邵风垫底! 「唉哟——」 汲向灵趴在季邵风的胸腔前面,双脚夹在他的腰间,听着他的哀嚎,想着—— 跟我斗,少年,你还太嫩呢! 望了自身的情况,嗯,也好不到那里去。 在落下的途中,汲向灵的裤子还是掉落了一点,露出了里面的亵裤,外衣和里衣也微松,香肩半露,一副引人遐想的样子。 落下的时候,脚被撞了一下,如今整只脚都是麻的,因此,她还不能站起来,更惶论被她压着的季邵风。 汲向灵想:「幸好没人。」
第20页 悬着的半颗心还没来得及放下,下一瞬她就听到—— 「我儿啊!」 「小灵灵!」 这两个声音是——季夫人和她娘! 「把门给我撞开!」 不—— 可是不过须臾,那道门已然被她们的人暴力撞开。 汲夫人首先推开门来,看到眼前景象立时脚步一顿,这......这实在是太过冲击眼球! 她的女儿真威武! 而在她身后的季夫人看到汲夫人拦着了路,她轻轻推开了处在惊讶状态的季夫人,「让我也看看,发生什么事了。」 须臾,汲夫人「呯」一声地关上房门。 她说:「今天天色真好,我们还是去赏花吧。」 「啊?」 「走走走,别妨碍他们。」 听着两人逐渐离去的脚步声,汲向灵又再一次感受到绝望的气息。 突然,她感到天晕地转似的,回过神来,就发现她跟季邵风的位子已然对换。 季邵风盯着她说:「汲向灵,我这人虽然『斤斤计较』,但却最懂得礼尚往来,你压了我那么久,你说,我是不是得双倍奉还?」 汲向灵摆摆手,尬笑着说:「『施恩莫望报』,不用不用。」 感受着季邵风越来越近的气息,以及他胸前传来越发温暖的感觉,汲向灵的脸上不禁泛起微红,此等异常,自然落在季邵风眼中。 他眸中闪过笑意,随后把嘴巴凑近她的脸颊,开口说:「汲向灵,你脸红了。」 季邵风说话的气息轻轻拂到她的脸上,吹动着她脸上的绒毛,痒痒酥酥的,汲向灵觉得脸上的暖意渐往外扩去。 他微扬嘴角,把手放在汲向灵的心口前,感受着她胸前有力的起伏,说:「汲向灵,你的心......也跳得很快。」 「我......」 季邵风把食指垂直的轻放在她唇上,说:「嘘,别出声,让我听听。」 语音刚落,他把脑袋微移,轻贴在汲向灵的胸口前,一副凝神静听的样子。 此时,汲向灵终于受不了,说:「听你个毛线,给我滚。」 伴随着语音刚落,汲向灵膝上用力,往上一顶,可是下一瞬顶到的只是他的微暖的掌心。 「别急,现在就滚。」接着,他缓缓往后退去。 咦?他这么好相与? 不管了,先跑了再算。 汲向灵往相反的方向退去,她站起身来,只感到身下一凉,垂眸一看,外面的裤子已然掉落,她脸上闪过窘色,本想马上把它拉起。 但此时耳边传来季邵风轻飘飘的一句,「不用穿了,反正早晚都得脱的。」 汲向灵手上动作一顿,抬起头来愣愣地望着他,「什么?」 季邵风一个箭步往前,把处于微懵状态的汲向灵横腰抱起,大步往床榻走去。 须臾,汲向灵只觉自己从站着的姿态变成躺着,身下的是柔滑的绸被,身上是季邵风的身躯。 「你压着我干嘛?」 「不是你叫我滚的吗?所以我就带你来滚床被了,不然我一个人滚得不够仔细。」 汲向灵望着季邵风的眼睛,这是她第一次看不清他眼中的意味。 似真似假?她,看不懂。 脑中闪过一句话,她不禁说了出口:「季抽风,你不会......喜欢我吧?」 这次换来季邵风一愣,久久没有回应。 汲向灵看到他这个样子,脸红耳赤的感觉逐渐退去,取而代之的是玩意大发。 她趁季邵风不注意,一下将两人的位置调转,双手把他的手压向头顶,随后眼睛微眯,问:「季抽风,你该不会喜欢上我了吧?」 接着,身子越发往下压,紧紧盯住他的眼睛,问:「嗯?」 两人的交锋渐强,汲向灵她步步紧逼,季邵风他按兵不动。 偏偏在这一刻,传来大剎风景的一声—— 「砰——」 床塌了! 第13章 嫁给季邵风 「汲向灵,你好重,你给我站起来。」 汲向灵揉揉腰,一脚踩在季邵风身上,缓缓站了起来,嫌弃的把身上兜着的咸鱼推开。 接着她叉着腰,低头说:「季抽风,谁重了,明明是你把床给压榻的!」 她可轻了,好不好! 季邵风把附近的咸鱼推开,半撑着身子,眉头轻挑唇角微扬,问:「汲向灵,你这是在诱i惑我吗?」 顺着季邵风的目光看去,她低头一看,呃,自己现在的样子,确实是有点引人遐想的。 因为刚才的剧烈运动,她的外衣早已不知掉落何处,里面的亵衣松松跨跨的挂在身上,香肩半露,就连里面的肚兜也能窥得一二。 另外,由于被季邵风扯落了腰带,身下的裤子早已褪去,里面的亵裤全然露出,白滑修长的双脚在薄纱所制的亵裤下,若隐若现,更添几分诱人之美。 她这个样子...... 不管了,输人不输阵,衣服没了算什么,她气势还在啊! 汲向灵面不改色的当着他的面,一件一件的把衣服慢慢地穿好,对于在这个过程中季邵风落在自己身上那意味深长的目光—— 她表示通通无视! 穿戴整齐后,望了眼季邵风还是半撑着身子,托着腮帮,一副好整以暇的样子。 指尖放在下巴轻轻磨蹭,她扫了一眼季邵风的全身,说:「季抽风,我看你才是一副诱i惑人的模样,我觉得就像......」
第21页 「像什么?」 汲向灵对他挑衅一笑,说:「像小倌。」 小倌? 季邵风忍不住嘴角一抽,可是下一瞬他突然想到什么似的,他目光顿时变得锐利,问:「汲向灵,你怎么知道小倌是什么样子的?」 这下轮着她一窒,她总不能让季邵风知道,她闲着没事就爱四处乱逛,上次才「不小心」的看到小倌侍候人的景色吧。 她摆摆手,说:「不说了不说了。」 语音刚罢,顿时一熘烟似的熘了出去,留下季邵风一个人留在咸鱼堆中。 看着没命般逃跑的汲向灵,季邵风无奈一笑,接着瞥了眼自己房内的窘况,他休哉悠哉的向外面走去,唤了五六个下人,对他们说:「刚才你们未来的少夫人在房内玩得太过剧烈,一不小心就把床给弄塌了,嗯,你们得低调,低调地换床,懂吗?」 下人们忍耐着额上青筋突起的冲动,应道:「懂了。」 心想着:「未来的少夫人,真勇勐!」 对于今天的事,季邵风从没想过隐瞒,而汲向灵早已躲进自己的房间,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因此,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传进了汲博然的耳中。 听到此事的汲博然,他第一时间想到的是—— 果然年青人就是热血、青春和活力啊! 还没成亲就把床给弄塌了,看来婚床得好好加固,加固! 不过,汲博然神思一转,想着虽则他们早有婚约,但若在成亲前发生什么不可描述的事的话,还是对汲向灵名声不好的。 他虽然不在意这些,但是这表面的功夫还是要做做,于是,当晚他就把汲向灵带回了汲府,让她待在闺房里等出嫁,而他则加快脚步好好准备。 **** 汲府,汲向灵的闺房内。 「娘,其实我觉得季抽风如此天人之姿,我这种蒲柳之姿委实配不上他,要不这门婚事就取消了吧,免得祸害他一生。」 汲夫人嗔怪地瞥了她一眼,说:「当年定的时候,你不是很高兴的吗?而且我的女儿天生丽质,别妄自菲薄了,就乖乖的待在家里,等着出嫁。」 她高兴?!开玩笑! 汲向灵的脸色突然凝重,她拉着汲夫人的衣袖,认真地说:「娘,我真的不想嫁。」 汲夫人的笑容一僵,两人静默片刻,她说:「给我一个理由。」 理由? 她想了一想后,答:「我讨厌他。」 「嗯,你讨厌他?」 「没错。」 「你讨厌他什么?」 「……」 她这么一问,汲向灵在这么一瞬间确实想不起来,到底讨厌他哪一方面。 在她凝神思考的时候,突然,汲夫人激动地弹了一响指,说:「那就正好啊,你讨厌他,那你嫁过去,不就能祸害他了吗?」 汲向灵眉头一皱,表示—— 还有这种操作?! 汲夫人赶紧说:「对啊,你想想,你嫁过去后,就能光明正大地欺负他,爱怎么欺负他就怎么欺负,还能美其名为夫妻间的情趣!」 「难道你就不怕他欺负我吗?」 「他敢?老娘第一个揍死他!」 汲向灵第一次见素来温婉的母亲,突然变得如此威风霸气,一时之间,她竟说不出一句拒绝的话。 汲夫人轻拍了汲向灵的后背,说:「好了好了,我知道出嫁前的女孩子想得都是比较多,娘也是过来人,我明白,我理解,时候不早了,你爹还在等我睡觉呢。」 汲夫人留下这话后,顿时转身往房门的方向走去。 望着她离开的身影,汲向灵轻嘆一口气,随后翻身躺在床上,望着床幔上的流苏,想起刚才汲夫人那话—— 「那你嫁过去,不就能祸害他了吗?」 其实这话说得好像也有点道理,说真的,嫁给季邵风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不就是多了一层身份而已。 而且还能光明正大地欺负他,她记得季家人的传统—— 最怕娘子! 她翻身趴在床上,两脚随意踢着,双手托住脸颊,口里碎碎念着—— 「我可以每天晚上把他赶下床,让他睡地板。」 「或许把他赶出房,让他独自感受冰冷的夜风。」 「接着,我可以不让他纳妾,每天都得对住我,噁心死他。」 「而且他没妾侍,我也不让他碰,憋死他!」 …… 汲向灵越想越兴奋,想着以后能天天□□季邵风,她就自己一个人抱着被子,在床上滚来滚去,乐得不行。 最后,她一个劲的从床上坐起来,目光中闪着坚定的决心,她决定—— 她要嫁给季邵风! 第14章 新婚之夜 从汲向灵定下心来决定嫁给季邵风后,她就开始安安静静地待在闺房里面,等待着出嫁那天。 在这十来天的里面,汲向灵除了试试礼服,听听她娘的训言,还有让儿女双全的妇女替她开脸外,基本上所有的事情都不用她操心,她所需要做的就只是等待明天—— 她和季邵风的喜日。 半夜时分,夜风微凉。 汲向灵趴在床上乐呵呵的看着话本,突然,耳梢轻动,接着传来窗櫺开合和衣袍翻飞的声音。 身子立刻进入警惕的状态,可是下一瞬感受着那个熟悉的气息,汲向灵收回了戒备之心,她头也不回,目光继续在手上的话本上流连,问:「季抽风,你夜闯你未来娘子的闺房,意欲何为?难道你就这么逼不及待的想要见我,想得连一天都等不了吗?」
第22页 等了一会儿后,也没有得到半点回应,她不禁疑惑地转过头来,看向季邵风的方向。 两人四目交接,一时之间,眼里只有对方的身影。 汲向灵再一次看不清他眼中的意思,一会儿后,听到他问:「汲向灵,你是真的会嫁给我的吗?」 她点点头,说:「对啊!」 「明天上花桥和拜堂的人,都会是你对吗?」 「是的。」 季邵风的面上看似毫无波澜,可是若有人仔细窥看他的眼眸,会发现深处突然燃起了一丝光似的。 「好,等我来接你。」 汲向灵眉头轻皱,反了个白眼,说:「神经兮兮的。」 听着季邵风离去的动静,汲向灵随手把手上的书扔在一旁。 当然是真的,不然我怎么玩死你,我为了你,还仔细钻研了《玩弄夫君的一百大方法》! 正是刚才手上拿着的那本,幸好季邵风没有发现。 须臾,她从床上走了下来,轻轻推开窗櫺,入目所见皆是一片红色:红灯笼、红绫等等喜庆的东西。 她轻笑一声,走回床上躺下,任由睡意将她包围,浅浅睡去。 **** 「小姐,起来了。」 汲向灵缓缓睁开眼睛,望向窗外,天色还是一片昏暗的。 「这么早?」 婉言应道:「是的,小姐。」 语音刚落,汲向灵已然被她们从床上拽了起来,分工合作的帮她穿戴着凤冠霞披。 突然,她大喊一声,使得所有人的动件都停了下来。 「帮我多找十条八条亵裤,还有多来十条裤带子。」 众人虽则疑惑,但还是顺从的替她找了回来,看着汲向灵一件件的往身上套去,大家都百思不得其解。 察觉到大家的目光,汲向灵尬笑着说:「闺房之乐,你想想一件件的剥,多好玩,多有情趣,对不对?」 「呃,对。」 最后婉若在汲向灵的头上多戴一朵绒花,一切就准备妥当了,同时,天色已然变得明亮了。 「小姐,走了,姑爷在外面等着你了。」 一名妇人替汲向灵復上盖头,随后将她背了起来,迈着稳步往汲府的门口走去。 越接近汲府的门口,迎亲的喜乐就越发清晰地传入耳帘,汲向灵不禁浅笑。 马上的季邵风此刻却愣愣的看着妇人背上的汲向灵,直至她的身影没入花桥之内,他还是定定的望着花桥,目光似乎能够穿过花桥,看到里面的汲向灵。 直到他身旁迎亲的人提醒他,他才回过神来,率着迎亲的队伍往季府走去。 季汲两府本就相邻,因此从汲府到季府其实也不过数步而已。 因此,坐在花桥里的汲向灵真的连椅板都没坐暖,就得下花桥了。 「踢桥门了。」 桥外传来这么一声,汲向灵眉头顿时一皱,心想着:「这季抽风有种狠狠地踢的话,今后的日子里有他好受。」 怎料桥外传来轻飘飘的一声:「不了,我怕她生气。」 语音刚落,汲向灵只觉花桥的门幔被缓缓打开,几丝阳光透进来,从红盖头中隐约看到一只白净的手往自己伸来。 「汲向灵,把手给我。」 汲向灵本就不是跟随繁文缛节的人,她迅速伸出手来,把手放在他的手心。 季邵风接过她的手后,唇角微扬,露出一个好看的微笑,接着手上用力,把汲向灵一把拉向自己的怀里。 与此同时,把她横抱起来,无视众人的惊唿,迈着大步往里面走去。 汲向灵戳了一下他的胸膛,小声地问:「季抽风,你干嘛?」 「抱你啊。」 「不用你抱,我有脚。」 「你管我,我就是要抱。」 「放我下来,好多人看着。」 「让他们羡慕去。」 ……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不知不觉间就到了大厅。 当季沧生夫妇二人看到自家儿子居然把儿媳妇抱进来时,只是微微一愣,须臾笑意更甚。 在到达大厅中心时,季邵风才小心翼翼地把汲向灵放下,待她站稳脚步后,他才转过身来面朝父母。 「好情趣,好情趣。」季沧生笑道。 季邵风接过红绣球,把带子的一端放在汲向灵手中。 「一拜天地。」 汲向灵跟着季邵风的身子,躬下身子拜了一拜。 「二拜高堂。」 她再顺从的拜了一拜。 「夫妻对拜。」 汲向灵朝着季邵风的方向正准备躬下身子,突然听到他说:「汲向灵,你真的决定好了吗?这一拜后,你就跑不掉了。」 「那么多废话干嘛,快点。」 「好。」 他俩缓缓对拜,待直起身子后,听到一声响亮的嗓音—— 「礼成,送入洞房。」 汲向灵由着众人搀扶,先行进了婚房;而季邵风则留下来招待宾客。 **** 一进入婚房,汲向灵顿时把盖头揭起,「闷死我了。」 看着远处的婚床,汲向灵表示—— 累死了,先躺会。 动作利落的翻身上床,可是下一瞬就传来她的喊叫—— 什么鬼?!痛死我了! 她把被子揭开,就看到里面放着莲子什么的,重重地唿出一口气,随后把所有颗粒状的东西全都扫落在地,确认床上只剩下软软的被舖后,她才再次躺了上去。
第23页 一刻钟后。 「咕——」 汲向灵揉揉肚子,呢喃道:「饿了。」扭头往桌上看去,一堆吃的东西映入眼帘。 她从床上走下来,随手拿了碗饺子,美滋滋的吃了一大口,下一瞬,她脸色一变,把饺子吐了出来。 「居然是生的。」 揉着「空虚」的肚子,汲向灵看到一旁还放着几个包子,不过几口她就把它们给清掉。 接着,随手拿起酒壶往口里倒酒,把桌上能吃能喝的全都倒进肚子后,她才心满意足的倒回床上睡去。 沉醉在自己美梦里面的汲向灵,没有注意到婚房外面的喧闹。 「新郎官,再来一杯!」 「不醉无归!」 「喝喝喝!」 …… 季邵风一副醉醺醺的样子,推搪着其他季家子弟的「好意」,脚步不稳的推开了门,把那些劝酒的人,以及他们的声音一一挡在门外。 吱—— 把门关上后的季邵风,深邃如鹰的眼睛里,哪里还有一分醉意。 季邵风迈着稳步,一步步的往床榻边上走去。 在这途中,他悄悄打量着婚房内的一桌一物,只见如今的桌上只剩下那盘生饺子,其余能吃的全然消失不见,本来是用作喝交杯酒的酒,被喝得一滴不剩,桌上一副经歷了风捲云残的样子。 床榻下方满布莲子、红枣和桂圆等东西,而床上则一颗也没有,望着床上唿唿大睡,连鞋子也没有脱下的汲向灵,季邵风用脚指头也能想得出,是她嫌这些东西碍她睡觉,扫落在地上的。 他褪下长靴,翻身上床,望着汲向灵熟睡的样子,感到哭笑不得。 汲向灵,今天是我们的喜日。 随意拿了一小撮汲向灵的头髮,轻扫着她的鼻子,忍得她鼻头轻蹙,不过一阵子,便把季邵风的手打走了。 眼角看到一抹红,垂眸一看,便见到地上的红布,季邵风有点哭笑不得—— 汲向灵,你怎么自己把盖头给揭了? 季邵风把地上的红布捡起,小心翼翼地復上她的头,默数三声后缓缓把它揭起,望着汲向灵光洁白晳的额头和白里透红的脸颊,他忍不住露出笑意,俯身在她额上印上一吻。 「走开......」汲向灵闭着眼睛胡乱地挥着手,呢喃道。 季邵风无奈一笑,随后一个翻身,轻手轻脚地压在汲向灵的上方,双手和双脚撑在她的身旁,把她圈在自己的怀中,须臾,他的双手缓缓移动,与她的十指紧扣,压在她头的两侧。 他嗅着她身上的芳香,唇瓣轻轻摸蹭着她的,小声地说:「汲向灵,别睡了,起来洞房了。」 第15章 憋(终章) 汲向灵朦胧的睁开眼睛,直直的与季邵风的眼睛对上,感受着从二人相贴的身躯上传来的暖意,使她稍微清醒了一点。 可现在的她不知道,此刻的清醒即将离去。 她问:「你刚说什么?」 季邵风小力地掐了她的脸蛋一下,温和地说:「我说让你别睡,我们要洞房了。」 洞房?!是我所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望了下季邵风的样子,汲向灵心下一惊,眼眸微睁,他他他,该不会真的想要跟我什么什么吧? 她不动声色地想要抽回被季邵风压制的双手,可是下一瞬却换来某人在她唇上轻轻印上一吻,使她整个人顿时不敢轻举妄动。 努力地牵出微笑,汲向灵说:「季大爷,我觉得今夜月黑风高,夜阑人静,在如此美妙的时刻,还是适合睡个好觉,做个美梦。」 季邵风轻排眉头,懊恼地说:「这让我这个最喜欢打破黑夜的宁静的人,怎么办才好?」 「我才不管你怎么办!」 语罢,汲向灵抬腿一踢,往季邵风两腿中间而去,同时仰起头来,用力地在季邵风的唇上咬上一口。 只不过,理想很美满,现实很骨感—— 抬起的腿被某人修长的双腿夹住,被咬着唇的人不但没有吃痛松开,而且还趁她微愣的时候,飞快地伸出舌尖舔了她的唇瓣一下。 「你是狗啊?老爱舔人!」 经过这一番活动后,汲向灵觉得好像有点热,这一种热不同于一般的热,它是从身体内部所发出来的,而且心脏的跳动非常的快,因此对峙的途中,她不禁紧皱着眉头,额上也渗出薄汗,身子难耐地扭动着。 她的异样自然落入季邵风的眼中,他问:「怎么了,我弄疼了你吗?」 「可是我什么都还没做啊!」他心里委屈的道。 此时的汲向灵神志有点不清,眼角余光扫到了桌上的东西,她脑袋一个激灵,想起那天在她闺房里,她和汲夫人的一段对话。 汲夫人那时坐在她的床边,边抚着她的脑袋,边说:「小灵灵,洞房花烛夜那天,娘怕你饿,所以在桌上预备了很多吃的,进婚房后如果你饿的话,就尽情吃吧,就算不饿,多少也得吃点,毕竟肚子最重要,知道不?」 「知道了。」 「记得吃一点。」 「嗯啊。」 「记得!」 「知道了,娘。」 **** 她如今的这个状态,傻的也知道这些吃的都放了什么—— 放了合i欢散啊!而且还是药效非常勐的! 娘啊!你是专业坑女儿的吗?!
第24页 汲向灵咬着唇,说:「季邵风,你能放开我,离我远一点吗?」 季邵风望着汲向灵白嫩的脸蛋上,如今泛起阵阵不正常的潮红,说话的语气中更染上几分媚i意,再看了下桌上被她一扫而空的食物,心下瞭然,他懊恼地唿了一口气,缓缓松开了汲向灵的手,退到了床榻的尾处。 被解开压制的汲向灵,顿时从床上坐了起来,双手手心復上自己的脸颊—— 好烫! 脑袋飞快地运转,欲想出解决的方法,突然想起了之前从话本里看过,中了这种药的男女主,不都是泡冷水的吗? 汲向灵顿时觉得被自己聪明才智所折服,她弹出一响指,看向季邵风,说:「快,给我来一大桶冷水。」 季邵风望着她那个样子,关心之意溢于言表,他建议道:「向灵,其实你我都已经拜了堂,让我来帮你有什么问题?」 非必要时,她才不想欠季邵风人情呢! 她摆手示意拒绝,说:「我不要你,快,去找冷水。」语音刚落,她一脚踹上季邵风的屁股。 后者由着她踹,接着轻嘆一口气,按照她的吩咐去找了。 在这期间,汲向灵只觉万千蚂蚁在她体内爬行,她只知道—— 自己很难受。 半盏茶后。 季邵风拖住个足以容纳一人半的大水桶进来,汲向灵看此眸一顿时闪过一丝光芒。 在他关上门的那一瞬,身手敏捷地跳进了水桶。 咝—— 真是好他娘的冷! 时间一点点的在流逝,汲向灵体内散出的暖意,一点一点的把桶内的水泡成微凉,可是她觉得身体深处那种难受的感觉,并没有得到丝毫的缓解,反而有越发旺盛之势。 「话本里的都是骗子!」 专门骗她这样「单纯」的人! 她一下从桶里站了起来,接着跨出桶里。 可是这脚一抬,身子里突然现出异样的感觉,使得她双脚不禁一软。 不过迎接她的并不是坚硬的地板,而是季邵风的怀抱。 「汲向灵,好点了吗?」 她声音染上哭腔,摇着头说:「没有。」 在季邵风怀里的她,感受着他身上传来的气息,她觉得那种头昏脑胀,浑身发热的感觉似乎越来越厉害。 只有越靠近季邵风,她才得到舒缓。 她挣开季邵风的怀抱,说:「季抽风,离我远一点,我觉得现在的你,很有......」 「很有什么?」 很有吸引力,让她有种想要把他沾污的冲动! 不过她得忍住! 不然以后季邵风肯定会杀了她的! 在她记忆中,季邵风何曾这么温柔对她,想必是阎王动了手脚,使得季邵风—— 抽风了! 不得不说,还真让汲向灵猜中了一点,可是阎王所做的,并不是让季邵风突然喜欢上汲向灵,而是唤起他内心的欲i望—— 那些连以前的季邵风都不知道的欲i望。 不过她不知道的是,阎王的法力对于他们来说,也不过是班门弄斧,因此,每一个世界里只能唤起一人的欲望,甚至一个都唤不起来。 显然,这世界唤起了季邵风的。 因此,汲向灵按捺着内心的冲动,说:「没什么,去灶房。」 「去灶房干什么?」 汲向灵用力摇了一下脑袋,企图摆脱那种难受的折磨,保持多一瞬的清醒。 「去......去拿萝蔔、黄瓜等等类似的东西来。」 听着那些东西的名称,季邵风的面容上不禁变得黯然。 此刻的汲向灵什么都听不进去,她用力一推,把季邵风的身躯推往房门的方向,说:「快快快。」 季邵风深吸一口气,接着往灶房的方向极速奔去。 不过剎那,季邵已然抱住一大堆汲向灵指定的东西回来。 汲向灵把目光放在那根黄瓜上,缓缓伸手把它拿起,静静地跟它对视。 内心中响起了两道声音—— ——上吧,汲向灵! ——呃,还是上了季邵风吧。 季邵风定定的看着汲向灵,后者如今正是一脸送死的表情,她缓缓地举起那根黄瓜。 接着,「咔嚓」一声—— 汲向灵狠狠地咬了一口黄瓜,把那瓜扔到一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到季邵风的身上,边拉扯着他裤带,边说:「季抽风,我想了想,我还是觉得你比那根黄瓜好上那么一丁点,至少是暖的,所以你快点脱吧。」 老娘选择欠你一个人情! 「啊?好好好,别急。」 季邵风顺着她的意思,人生中他第一次感到有点手忙脚乱,他飞快地脱了自己的喜服,白色的亵衣亵裤顿时映入眼帘。 须臾,他看着汲向灵身上的凤冠霞披,说:「汲向灵,你别光脱我的,还是脱你自己的。」 季邵风这一句如雷击顶,汲向灵说:「对对对,我也得脱。」 手伸向自己的腰间,一扯—— 天啊,好多根带子! 她努力地拉扯着当中所系的绳结,喊道:「季抽风,为什么我有这么多条裤带?」 季邵风望了一下她那团结,还有底下极粗的裤管,心中无奈一嘆—— 难道下花桥时觉得她好像胖了,原来是绑了这么多根带子,还穿了那么多裤子!
第25页 「我怎么知道,我还想问你呢!」 神思一转,脑海中浮现起一个画面,汲向灵想起了—— 是她自己绑的啊! 身上的衣服因沾了水,那些绳结缠在了一起,汲向灵拉了很多下都没有松开的迹象,反而缠得更紧了。 她急得跺脚,说:「快一点,拿剪刀来!我快憋不住了。」 季邵风焦急地四处张望,问:「剪刀在哪?」 「我不知道,你快一点。」突然,喉头一甜,吐出一口鲜血。 汲向灵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好像被火烧似的,一下单膝跪在地上,浑身难受得很—— 娘啊,你这药也太勐了吧,你的女儿招架不住了! 难道,我要成为这天地间,第一个死在春i药之手? 那......那也太丢脸了吧! 在汲向灵胡思乱想的时刻,季邵风楞楞地望着地上那口血,不知作何反应,直到汲向灵再往地上吐了口血,鲜血飞溅了数滴在他的裤管上,他才如脱弓的箭般,跑了出去。 「汲向灵,你这个笨蛋,等我。」 而跪在地上的汲向灵双脚一软,重心一个不稳,身子摔倒在地。 眼前的景色越来越模煳,眼帘越来越重,睡意舖天盖地的覆来,在阖上眼帘的最后一瞬间,汲向灵想的是—— 她真的成为了古往今来,第一个被春i药憋死的人了吗? 耳边传来「登」一声,接着她听到了阎王的声音—— 「哈哈哈,魔族左教主憋死了,替她划上一『叉』。」 (第一个世界完结。) 第16章 她在哪儿 「汲向灵,你这个笨蛋,等我。」 摔倒在地的她靠着这句「等我」苦苦撑着,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眼帘越来越重,当她快要抵不过那睡意的时候。 耳边传来季邵风急急的脚步声,身子被纳入一个舒适的怀里。 「别动,我帮你剪。」 剪刀开合的「咔嚓」声,使得汲向灵的神智稍微清醒了一点,但是体内那种万虫蠕动的感觉,却越发难耐。 惟有—— 靠上季邵风身上才能微微消去。 咔嚓—— 伴随最后一声剪刀声落,汲向灵感到身下一凉,十余条带子被剪得破破烂烂,而它们所系的亵裤也滑落了数分,露出一截雪白的肌肤。 汲向灵反过身来,压倒在季邵风身上。 「季抽风——」 季邵风轻扶着汲向灵的腰间,听着她那特意拖长的尾音,只觉得这辈子都未曾发现原来她唤他,真好听。 在他定神的时刻,忽然觉得身前一凉,在自己大开的胸襟中,一个脑袋正埋在他的胸前细细啃咬。 这个举动无疑使得他血脉沸腾,身子不禁起了反应,他伸手在汲向灵的背上来回抚摸,过了一会儿,不止汲向灵,连季邵风的唿吸也都变得不稳。 他忍不住了。 季邵风把在汲向灵背上的手往下扫去,此时,两人的亵裤早已不知褪落何方,他往下一探,不出意外地碰上一丝水润。 他一个翻身把汲向灵压回身下,轻吻着她的唇瓣,说:「别急,我不会跑的。」 随后他身子微移对准位置之后,轻轻往前压去—— 在这期间,若看到汲向灵有一丝不舒服的神情,他便立刻忍住体内的冲动,待她适应过后,才会继续着。 在最后关头时,季邵风用力挺身一进—— 两人同时发出愉悦的闷哼。 「可以吗?」季邵风问。 「可以。」 得到她的同意后,季邵风才缓缓动了起来,看着身下的美人因他的起伏,时而皱眉,时而抿唇,他觉得—— 很高兴。 突然,望着身下冰冷的地板,他一下抱起汲向灵往床榻的方向走去,过程中两人也没有分开过。 只不过,这可苦了汲向灵,天知道突然转换姿势,得多折腾人。 她只得用双腿紧紧圈在季邵风的腰间,免得自己落下。 须臾,季邵风把她放在软柔的被子之上,继续着刚才的事情。 过了不知道多久以后,她能感受到自己的体内燃起了一种不曾遇过的感觉,难受且愉悦。 同时,她也发现了季邵风的异常。 可是还不待她仔细观看,季邵风就把她抱坐了起来。 「季抽风,你怎——」 「嗯——」 眼前突然一白,脑子里懵懵的,什么都思考不过来,依着本能反应的她,只能用力地抱紧着季邵风,正如他所做的一般。 须臾,眼前的一切缓缓再现,汲向灵只觉得周身疲倦,使不上一分力。 季邵风缓缓退出了她的体内,轻抚着她的发顶,说:「睡会吧。」 所有的倦意一次袭来,汲向灵顺从地闭上眼睛,渐入梦乡。 季邵风望着像只小猫似的她,躺到她的一旁,小心翼翼地把她拥入怀中,双双睡去。 (番外终) ps:番外与正文无关,纯粹满足作者个人幻想~ **** 「你好,你的丑单外卖到了!」 汲向灵缓缓睁开眼睛,望着这不熟悉的地方,一时不禁微愣。 「有人吗?出来拿外卖了!」 外卖?什么东东? 虽则内心抱有疑惑,但是由于外面的那人叫得实在太急,汲向灵还是急急脚的跑了出去。
第26页 「来了,来了。」 可是下一瞬,汲向灵的脚步却生生停下。 这是门吗?可是怎么开啊?! 感受着外面送外卖的人越发不耐的眼神,汲向灵尬笑一下,望着那个银色的钩型的门柄,她扯了几下,踹了数下,门也没开着。 外卖员喊道:「拉!」 拉? 汲向灵望着那个门柄,眸中闪过一丝精光,她伸手捉住门柄,单脚撑到门上,用力地往里面拉。 啊—— 「小姐,小姐你冷静一点!」 汲向灵对他的劝阻置若罔闻,她现在满脑子都是把这烦人的门柄给拉开。 砰—— 汲向灵把手上的银柄扔到地上,轻轻推开了门,从目瞪口呆的外卖员手里接过那份不知名的白色东西。 「谢谢。」 「啊!这人好可怕!」那名外卖员在汲向灵接过外卖后,顿时跑走了。 只留下汲向灵一个人站在原地,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 须臾,那名外卖员又跑了回来,说:「请记得五星好评,谢谢!」这次说完之后,他就真的熘得没影了。 五星好评?这是什么意思? 汲向灵随手把门虚掩着,转身入屋。 汲向灵一 脸嫌弃的放下那份外卖后,开始细细打量着这房子内「奇异」的装潢。 为什么这房顶上那个圆形罩子里会透出光,把油灯放上面了吗? 为什么那个四四方方的黑色框子里,不但会映出画面,而且还有声音? 为什么那个置在墙身上的白色长形盒子,会吹出凉风? ……. 太多太多的为什么? 转过头来,刚才对上一面镜子。 镜中的自己穿着短衣短裤,本应长直的髮丝,如今变成波浪形的样子。 汲向灵努力地回想,她只知道这世界是阎王所造的,第一个世界是她死了,可是怎么死的,她却丝毫也想不出来。 季邵风呢?望了下四周,也没有发现到他的身影。 汲向灵发现了自己身后有个软软的大「软榻」,她坐在「软榻」上,望着那个黑框子,静静发呆。 她是谁?她在哪?她在干什么? 不知道。 听着这样嘈吵的声音,汲向灵觉得很烦。 她一下站了起来,望着那个在黑框子里不停说话的女子,汲向灵一脚踹了进去。 嘭—— 世界安静了。 突然,汲向灵发现了在白净的墙身之上,有一个白色突起的小东西,好奇心驱使她走上前来,伸出手轻轻戳了一下。 世界不仅安静了,还黑暗了。 呃—— 算了吧。 相较于光亮的环境,汲向灵更喜欢待在黑暗的地方,无他的—— 睡觉舒服。 她站起来,走到窗边,目光穿透那块透明的玻璃,外面灯红酒绿的世界,突然让她感到有点无助。 不同于屋内的阴沉,屋外的世界充满色彩。 高耸入云似的建筑物上面,挂着一些发着光的「牌匾」,底下的行人熙来攘往,喧闹的声音仿佛传入汲向灵的耳中。 突然,一丝特意压低的脚步声传入汲向灵的耳中。 她连忙蹲下身子,藏匿在「软榻」与墙身之间的空处。 虽则屋内只有从窗外透进的微光,但是以汲向灵眼睛的精锐程度,足以看清所有。 只见在虚掩的门中,渐渐伸出了一只手,那手轻轻的把门给推开,接着,一个年约三十岁左右,身穿黑色短衣短裤的男子鬼鬼祟祟地走了进来。 那个男子看着屋内一片昏黑,不禁长唿一口气,他踮着脚尖,往卧房的方向走去。 他在干嘛? 不过,汲向灵这个问题很快就得到答案了! 汲向灵换了个位置,看着他把这卧室内一些不知名的东西收入自己背后的大袋子里,汲向灵明白了—— 他是盗贼! 真是的,敢在老娘面前偷窃,还要偷老娘我的东西! 虽然汲向灵才刚来不久,可是她已经认定这里所有东西都是这个的原主人的,如今她成了新主人,这里的东西自然成了她的,敢动她的东西—— 小子,嫌命长了吧? 汲向灵如一头潜伏在黑夜的狼,待时机成熟便勇勐地扑出! 唉哟—— 「谁打我!」 汲向灵在这个世界虽然也没有法力,可是她拳脚功夫厉害啊!揍起人来可不容小觑! 「正是本人。」 应罢,汲向灵又往他的命根处踹了一脚。 被揍的小偷用尽全身的力气,拿起了一个四四方方的东西,对着里头说:「喂,110吗?这里是xx地方,有人在打我,我快死了,快救我!」 汲向灵一脚把那东西踢开,举起拳头,说:「老娘今天就要揍死你!」 一时之间,痛唿声此起彼落。 一柱香后。 当一大堆身穿奇形怪服的人冲进她家,齐刷刷的把光照在她身上时,她举着拳头,感到一脸茫然。 而地上的盗贼则向那堆人伸出手来,说:「救我。」 在汲向灵微愣的时刻,一双银色的手铐铐住她其中一只手。 「捉她回警局!」 半个时辰后。 汲向灵坐在一间小房里,对面坐着两个穿着「奇装异服」、自称「警察」的人,而且还有一盏明灯映在她的脸上。
第27页 她心中哀嘆—— 季邵风,你在哪儿?救救我吧! 第17章 老公老婆 汲向灵托着腮帮子,一脸无奈的看着面前两位警察。 警察甲打破沉默,他轻笑一声,说:「我做了十多年警察,还是头一次听到小偷被打得自己报警求救,这位小姐,你还真是厉害。」 汲向灵浅浅一笑,说:「过奖过奖。」 须臾,她想了一下,问:「你叫警察是吗?你把我捉进来干嘛?」 警察甲说:「虽则你是正当防卫,但你这防卫也太狠了,把人都打进医院了,循例得让你进来,放心,已经通知了你的老公来接你了,最多赔点医药费而已。」 汲向灵敏锐地捕捉到一个词—— 老公?是年老的公公的意思吗? 「什么是老公?」 警察乙不禁笑喷了,待他缓过来,说:「我说,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老公』就是你的丈夫,你的另一半啊!打人打傻了吧。」 你才傻了,老娘可精明了! 汲向灵垂下眸子,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老公」很有可能是季邵风。 过了一会儿,门被推开,又多来了一个警察。 他说:「她的老公来了,让她出去吧。」 汲向灵狐疑地跟着那名警察出去,待他停下脚步,汲向灵才悄悄地伸出脑袋。 来接她的不是一个人,而是有四五个人。 为首的那个人,虽则换上了一身黑色修身的衣服,留着一头清爽的短髮,双手插在裤兜里,但是那张脸,汲向灵表示闭着眼睛也能认出,她绕过警察,走到季邵风面前,小声地说:「季抽风,这是个什么世界?还有,你这身打扮虽然好奇怪,但是挺好看的。」 季邵风无奈一笑说:「这叫西装,你在这个世界的身份是我的老婆,来,先跟我回去,其他事情待会再说。」 老婆? 说罢,季邵风伸出手来,示意汲向灵把手给他。 望着那白晳好看的手心,汲向灵几乎没有犹豫,就想把手递出,可是下一瞬,她却感到几道带着探究、震惊的视线往自己看来。 她把目光投向季邵风身后的人,发现那几道碍人的视线正是从他们的眼睛里射出的。 他们是谁,这么看我干什么? 在汲向灵犹豫的瞬间,季邵风已经牵过她的手,拉着她从人群中走过,不过数步便把那几个人抛在身后。 「不用理他们。」 汲向灵紧跟着季邵风的脚步,笑着说说:「他们才不值得我理会,我在他们身上感觉到敌意。」 季邵风带着她离开了警局,把她带到一架黑漆漆的长型物体旁,接着,不知道他按了什么,那物体突然叫了一声,然后,季邵风把她塞到这物体里面。 这样东西,汲向灵刚才在屋内俯瞰风景时,也曾看过,只不过没有季邵风这部好看。 「季抽风,这是什么?」 季邵风掩嘴一笑,说:「这叫车,笨蛋。」 突然,季邵风往她身上靠来,嗅着他的身上的气息,汲向灵不禁推了推他。 「你干什么?」 季邵风边弄边说:「帮你系安全带。」 剎那,季邵风便退了下去,汲向灵望着自己胸前的带子。 忽然,她感到季邵风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身上,她问:「季抽风,你在看什么?」 「我们魔族左教主汲自灵现在像个初生孩子般蒙蒙懂懂,难道不值得看吗?」 汲向灵轻轻打了他的手臂一下,喷怪地说:「那你还不快说,这到底是个什么世界。」 她天不怕地不怕,最怕的是—— 未知。 未知的恐惧,让她那强大的心灵,有史以来第一次有点害怕。 「这个世界现在处于二十一世纪,在这个世界里发明了很多我们之前不曾使用过的东西,暂时很难一一跟你说清,你只要记住一件事情就好。」 「什么事情?」 季邵风摸了她的头一下说:「我是你的老公,就是相公、丈夫的意思,相对的,你是我的老婆,就是娘子、妻子的意思。」 那就是说,她跟季邵风是夫妻关系? 夫妻?! 汲向灵表示她需要点时间消化消化, 怎么会这样?! 汲向灵捉住那只乱摸的手,问:「季抽风,我发现了一件事情。」 「什么事?」 「为什么你好像什么都知道,而我则对世界一无所知。」 季邵风眸中露出得意的眼神,说:「因为上一个世界我是赢家,阎王的奖品就是把这身体原主的所有记忆都给了我。」 难怪!难怪他什么都会! 接着,汲向灵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她问:「那你记得上一个世界,我是怎么死的吗?」 季邵风微微抿嘴,摇头道:「不记得。」 居然连他也忘了。 不过不用想了,以季邵风那性子,肯定是他整死她的! 天知道她死得有多惨。 她在内心默默发誓,她在这个世界里一定要认真的整整季邵风。 不过她不知道的是,她还真的错怪了季邵风了。 察觉到她的异样,季邵风轻拍了她的肩一下,说:「别想了,你那猪脑子能想到什么,我们先回家。」
第28页 **** 半个时辰后,不对,是一个小时后。 汲向灵站在一幢三层高,通体洁白的别墅前,问:「到了?」 「到了,笨蛋,跟着我。」 说罢,季邵风使兀自先走了。 不知为何,这种站在他身后的感觉并不是汲向灵心中所要的,她小跑数步与他并肩后,自然地牵过他的手,好像他刚才那般。 「居然想把我扔下,我才没有那么笨。」汲向灵想道。 季邵风瞄了一眼二人所握的手,挣了一下后,换来汲向灵握得更紧,他轻嘆一口气,终究没有放开。 二人刚到了那别墅的大门后,那别墅的大门便缓缓打开了。 里面站了两排人,每边站了四五个似的,当中有两个长得跟季邵风有几分相似,一下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片刻,汲向灵猜他们应该是季邵风这身体的兄弟,只不过相比于季邵风,那两人看她的眼神郄不太友善—— 有着浓浓的不屑。 除了那两个人之外,还有一个女孩子让汲向灵不禁目光放在她的身上。 无他的,只因那个女孩看她的眼神,敌意太甚。 那个女孩子年纪应该二十岁左右,一头大波浪的长髮跟她自己的有点相似,皮肤颇为白嫩,一双杏眸长得甚为好看,只不过那双好看的眼睛如今正紧紧盯住她和季邵风相握的手。 目光有点狠戾。 汲向灵从左到右看过他们后,觉得还是得向各位打个招唿,毕竟人家都在迎接她和季邵风回来,她扬起笑意,说:「大家好。」 「……」 汲向灵脸上的笑意有点挂不住。 看来,事情不太对劲。 此时,其中一个长得像季邵风的男子,说:「邵风,我可真没想到,你居然把她给接回来了。」 望着季邵风冷漠的眼神,他冷笑一声,望了眼刚才那女孩,方道:「你这样,置悠悠何地?」 悠悠。 她叫悠悠 ,听这男的一说,汲向灵想:看来季邵风身体的原主人跟这个女孩的关系,不是那么简单。 还不待汲向灵细思,那女孩子突然冲上前来,高高举起手来,怒目相向,一副欲要打汲向灵巴掌的样子。 「你这个贱人,回来干什么!」 汲向灵眼眸微睁,居然敢骂她?!唉哟,还想打她?! 看着那女孩子距离自己不到一步的距离,还一副张牙舞爪的样子,汲向灵脸上的笑意顿收,她抬起脚来,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用力往悠悠的肚子上踹去。 悠悠对于汲向灵的印象一向都是胆小怕事,她没有想到汲向灵居然会还手,而且季邵风一向都对她欺负汲向灵抱默认的态度,因此她完全没有做过防护,身体顿时以一个好看的弧度飞了出去。 「啊——」 汲向灵站直身子,一脸冷意的看着刚才看热闹的人,而他们正以一个不敢置信的样子望着汲向灵,似乎没有想到一向怕事的她,怎么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呃,还真是换了一个人。 「看什么看,没看过美女吗?」汲向灵下巴微扬道。 而悠悠则往季邵风的方向大喊着,豆大的眼泪像不要钱那般一直往下掉,她哭着问:「邵风,你怎么不来扶我。」 眼看季邵风一脸事不关己,仿佛这里发生的事一点都没看到的样子,其中一个男子睨了他一眼,接着跑了过去。 其余的人在那人的带领下,也跑了过去,围在了悠悠身边。 那边发生的事,汲向灵没有兴趣再理,她凑近季邵风的耳边,兴趣盎然地问:「那女孩是谁?」 季邵风转过头来,唇角微扬,就是没有回答她。 这样的举动让汲向灵的好奇心越发变大,她再问:「季抽风,她是谁?」 「真的要听?」 汲向灵像捣蒜那般点头,「要。」 季邵风身子微俯,迎着汲向灵的目光,小声地说:「我的情妇。」 第18章 讨厌鬼 情妇? 汲向灵愣愣地看着季邵风,等着他下一步的解释。 季邵风笑得漫不经心,「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汲向灵松开了他的手,淡淡应道:「嗯。」接着目光无澜的看着悠悠那边。 可是若有人仔细窥看她的眸底,会发现她的目光其实毫无着地点。 似乎是察觉到她的异样,季邵风缓缓拉着她的尾指,说:「汲向灵,拉起我的手是你,你怎能这么轻易就放开?」 「你管我。」 季邵风的手缓缓移动,须臾,把她的手握到手心,说:「好了,跟我进房吧,我慢慢跟你说。」 察觉到手心传来的暖意,汲向灵道:「好。」 接着便随着季邵风的脚步,踏上那条盘旋而上的楼梯,突然,汲向灵再次感受到那几道带着恶意的眼神,她转过头来,一个冷记刀子往下瞟去,众人面上的表情顿时一济。 魔族教主的眼神,不是普通人能承受的。 汲向灵心中冷笑一声,想着:一群自以为是的蠢货。 看来以后,有事情搞了。 **** 踏入季邵风的房后,汲向灵自来熟的躺到床上,微微侧头看着季邵风,问:「可以说了吗?」 季邵风轻坐在一旁的书桌上,双手交叠胸前,说:「这身体的原主是季家的小儿子,因为天资聪颖不凡,所以最得季老爷子的欢心,临终前把季氏集团交到了他的手中,同样相对的,季老爷子也有一个条件。」
第29页 看着季邵风的眼神,汲向灵好像明白了什么,她问:「跟我有关?」 他微微颔首,说:「是的。你是季老爷子收养的女孩,他怕去世之后,在这个家族里再无你的立足之地,所以把你交託给原主季邵风。」 想起自己醒来的时候是孤身一人,跟这别墅相隔颇远,汲向灵颇有意味的说:「那看来,你对我并不好。」 季邵风直起身子,看着她说:「可以这么说,他把你带回来,却没有给你足够的保护。」 想起这身体的原主做的那些破事,季邵风心中不禁愤怒,汲向灵怎能由着季邵笙和季邵箫欺负,就算他们欺负的是原主的汲向灵,他也得把这债一点一点的讨回来。 他还没有欺负够汲向灵,怎轮得到他们? 「那个悠悠是怎么回事?」 汲向灵也不知道怎么来着,她明明不是原主的汲向灵,可是对这个刚见面的女孩,她却打从心底的讨厌。 「在这个城市里,能与季家匹敌的家族,就是悠悠所在的纪家,她是纪家送来的。」 听着听着,汲向灵也明白了什么似的,她说:「所以,为了不得罪纪家,他就把悠悠收下了?」 还真是窝囊废。 季邵风勾唇一笑,说:「对,不过原主允许她留在这里,却没有理会过她,可是为了面子上过不去,这个悠悠就以原主的情妇自称,不过她毕竟不敢闹大,此事就只有季家和纪家人知道,对外则宣称她是来暂住的,这个家里有三个季家子弟,谁也不能说准,她是谁的女人。」 汲向灵脸上露出不屑,「还真是个不要脸的主。」 「所以这个悠悠想要你的位子,因此一直以来,她都想尽辨法把你从我身边挤走。」 「她成功了。」 不然 ,原来的她,也不会自己一个人住。 汲向灵想了想,问道:「她是怎么把我弄走的?」 这个问题倒考起了季邵风,在他的记忆中,原主汲向灵就是自己离开的,他当时也没管什么,至于原因,就更加不清楚了。 如今想来,肯定跟那悠悠脱不了干系。 他摇摇头说:「不清楚。」接着,他又说:「不过,一个人的野心是不会无端端的消退的,他们肯定会再出手的,静观其变吧。」 汲向灵一个翻身,躺回床上,迟疑的问:「季抽风,那我们这身体的原主去哪了?」 「不知道,我没了这个记忆。」 他想,以后会知道的。 「季抽风。」 「怎么了?」 「我今晚睡哪?」 以后的事就以后再算吧,当务之急,还是睡觉重要。 耳边传来翻箱倒柜的声音,汲向灵循声望去,只见季邵风从衣柜里抱出一大堆被子,然后在床边底下舖成一个被窝,然后他大步走了过来,在汲向灵微惊的目光下一下把她横抱起来,把她扔到那个为她舖好的「床」上。 「季抽风,你干嘛?」 「睡觉啊。」 汲向灵一回过神来,就发现自己躺着的位子一变,再看着在床上躺得舒舒服服的季邵风,怒意更甚。 「我说你把我扔这干嘛?」 季邵风一手托头,侧着身子的居高临下的看着汲向灵,问:「不然,你想跟我睡啊?」 臭美! 「谁想跟你睡了?自恋狂!」说罢,汲向灵手脚利落的钻进被窝里,背对着季邵风。 突然,身后传来季邵风低低的笑声,她转过身去,果然看到他轻笑的样子。 「你笑什么笑?」 没有回答汲向灵的质问,季邵风便翻过身去,伸手关了灯,留下一个好看的背影给汲向灵。 不得不说,这个世界的被子比季邵风所认知的那个世界还要舒服,不过一会儿,他便沉沉睡去了。 在昏暗中,一双明眸如夜空中最耀目的星,汲向灵静静的看着他的背影,最终长唿一口气,把头闷进了被窝里。 半个小时后。 汲向灵长腿一踢,把那被子踢走。 睡不着,这地板有点硬。 听着床上的季邵风绵长的唿吸声,她露出狡黠的笑意。 过了一会儿后,她便如蓄势待发的猎食者般,一下爬到床上,翻开季邵风的被子,钻进了他的被窝里,于是就有了以下的对话—— 「汲向灵,你跑上来干什么?」 「挤挤呗,反正你床那么大,分我一半吧。」 「不要,你下去。」 「唉啊,季邵风你居然敢踢我屁股?!」 汲向灵顿时翻身在上,跨坐在季邵风身上,用力地往外捏着他的脸颊,说:「你这个小气鬼。」 狠狠地发泄完心中的不满,汲向灵便从他身上退了下来,钻回地上为她所设的被窝里暗生闷气。 忽然,耳边传来季邵风下床的声音,感到他的视线的自身上游走,即使有被子裹着,汲向灵还是觉得有点不自在。 下一瞬,被子突然被揭开,身子腾空,腰间和背部分别被一只强而有力的手臂揽着。 汲向灵依着本能反应,圈着他的脖子。 紧接着的她被放在床上,刚想挣扎,双腿顿时被季邵风的长腿夹住,身子被他圈进怀里,一时之间,动弹不得。 她心里嘀咕道:「季邵风,你这个讨厌鬼。」
第30页 头顶缓缓传来季邵风带着睡意的声音,汲向灵顿时一懵,他说:「汲向灵,怕了你了,天都快亮了,让我睡会吧。」 此时,他想的是:「有点冷,抱着她取取暖也不错。」 另一边,躺在季邵风那温暖的怀里,他身上的气息阵阵袭来,汲向灵觉得眼帘越来越重,她轻轻阖上眼睛,「嗯。」 **** 几缕阳光渐渐从窗户中透进,驱散了黑暗。 耳边传来换衣服窸窸窣窣的声音,突然脸上一痛,汲向灵缓缓睁开眼睛,对上季邵风的瞳眸,目光往下一扫,只见他今天穿了一身笔挺的西装,衬得他身材极好。 汲向灵一时看呆了,直到季邵风的右手再次轻捏着她的脸颊,她才回过神来。 「怎么了?」 他满意地收回了手,说:「汲向灵,是时候起来了。」 汲向灵随口接道:「一大清早的,起什么床?」 「帮我系个领带好不,我不太会,你知道,我不太会用带子。」接着,他便把左手拿着的那条领带递到了汲向灵手里。 没错,季邵风是一个完全不会用绳子带子这类东西的人,所以以前身为魔族右教主的他,武器库里从来没有过鞭子这类的武器。 不过没事,他还是那么能打,每一个拿着鞭子挑战他的人,都被他的内力狠狠的震碎了自家鞭子。 一条鞭来,上千条鞭走。 汲向灵看着手里的带子,问:「是不是什么结也行?」 「随便吧,绑起来就好。」 汲向灵缓缓撑起了身子,拿着那根带子随意系了个—— 蝴蝶结。 望着自己所系的带子,汲向灵忍不住问:「好看吗?」 季邵风嘴角一抽,迟疑的说:「好,好看。」 汲向灵不禁失笑。 突然,他两手撑在汲向灵的身旁,把她圈在自己怀内似的,说:「老婆,陪我上班吧。」 第19章 「眼罩」 「上班是什么意思?」汲向灵揉着眼睛,问道。 季邵风说:「就是应卯的意思,不过卯时已经过了。」 接着,季邵风把一条白色的连身裙和一个啡色手提包塞到汲向灵手中,便急匆匆地往外走去,仔细观看还看到他的耳珠微红,他说:「我在外面等你。」 看着他那个样子,汲向灵不禁疑惑—— 害羞什么啊?一大早的,发i春吗? 须臾,她把连身裙摊开,结果从中甩出一个奇怪的东西来。 汲向灵蹲下身来,把那物拿在手中,仔细端详。 只见那物主要是由两个碗形的罩子组成,中间相连,每边扣上一条带子,后面还有两条带子,没有连上。 拿着它,汲向灵感到百思不得其解—— 这是个什么玩意? 左思右想,汲向灵认为—— 应该是个眼罩来的吧。 把它蒙上自己的眼帘前,世界顿时变得黑暗了,她把这「眼罩」扒下,想着:「看这尺寸,应该是季邵风的吧,怎么弄到她这在了?」 真是的,先帮他收着吧,随手塞进自己的手提包里。 汲向灵迅速套上那条连身裙和拿着那小包后,她便迅速往房门的方向走去。 由于时间匆忙,汲向灵换衣服的时候没有发现到,自己身上也穿了一个除了款式之外,结构一模一样的「眼罩」。 一手把门拉开,就撞上了季邵风的胸膛。 她揉揉额头,抱怨道:「你站在这里干什么?」 「等你。」 汲向灵牵唇一笑,接着熟练的挽着季邵风的手,正准备下楼梯的时候,察觉到那道熟悉的目光。 对于那些小角色,汲向灵没兴趣把心思放在她的身上。 她置若罔闻的缓缓走下了楼梯,小声地问:「季抽风,我们现在去上班吗?」 「对啊,不然我自己一个人去,多无聊。」 当然得在你身上找点乐子。 汲向灵反了个白眼,然后,她晓有兴致的往悠悠那方看了一眼女,问:「那你打算怎么处理那个悠悠?」 「不用担心,她很快就坐不住的了,我们就做看戏那方就可以了。」 她浅浅一哂,说:「好。」 **** 一个小时后。 汲向灵嘴里叼着一枝笔,愣愣的坐在季邵风的辨公室里。 偶而往落地式的窗户看去,简直有种自己身处万尺高空的错觉。 季邵风跟她说这幢七十层楼高的摩天大楼就是季氏集团的总部,她在这里的身份是她的秘书,但是实际上她却什么都不用干,只要坐在这里看看他,或者自己到处乱逛也可以,随她喜欢。 汲向灵觉得自己在这里人生路不熟,有什么好看的,还是看看季邵风比较好。 望着他那个专心的样子,汲向灵还是第一次觉得他长得原来还是挺好看的。 他这时拿着一枝漆黑的钢笔,在桌上的文档上飞快的写着字,时而皱眉,时而抿唇,使汲向灵看得入神。 「汲向灵,再看的话,我要收钱的。」 季邵风突如其来的问话唤回了汲向灵的三魂七魄,她回过神来,对上季邵风那双桃花眼,她低声道:「小气鬼。」 这里除了他又没什么好看的,不看他还能做什么?! 砰—— 季邵风把最后一份文档合上,说:「走吧,陪我去开会。」
第31页 开会?什么意思? 这个世界还真是多新奇的词彙,汲向灵想。 不过她也没多想,拿着自己的手提包便与季邵风并肩而去。 **** 偌大的会议室里,一张长桌显而易见,除了主席位外,每边各放置了十张软椅,如今,更边皆坐满了人。 季邵风迎着众人怪异的目光,往着主席位的方向走了过去。 此时,在场的季邵笙瞄了一眼季邵风的领带后,说:「季总今天的领带款式,很是特别。」 季邵风眼也没转,随口说道:「我妻子替我绑的,自然特别。」 走到位子边上时,他突然眉头轻蹙,说:「再拿一张椅子进来,放在我的位子旁边。」 经他这么一说,他的另外一个助理便急急的搬来一张椅子,放在属于季邵风的椅旁,与他的并靠着。 「不好意思,我放心不下我这笨蛋,就把她也带来了,在座的人有异议吗?」 众人连忙说道:「没有没有。」 谁敢有意见? 就他一人拥有这集团百分之五十一的股权,有意见也不敢说! 说了也没用! 季邵风把汲向灵按坐下来后,便跟那些股东们讨论着今天要谈的事。 他们的对话,汲向灵自然没有兴趣听的,对于偶而落在自己身上的探究目光,她也不想理会。 她百无聊赖地一手撑头,侧首看着季邵风侃侃而谈的样子。 果然说,认真的男人最帅。 看了一会儿后,会议室顶上悬着几盏日光灯的灯光一瞬熄灭。 紧接着的是在长桌的尾处方向,一处白幕上投映出他们的方案,一盏射出白光的大灯照在一旁正在讲解的人身上。 汲向灵瞥了一眼映在白幕上的方案—— 嗯,什么都看不懂。 接着,身边的季邵风突然站了起来,往白幕的方向走去。 「这里有点问题,我来说说。」 在季邵风快走到白幕边时,那盏大灯突然换了方向,灯光一下射在季邵风脸上。 突来的强光使得季邵风眼睛微眯,可以看出他并不是太舒服,可是他的不适,除了汲向灵之外,好像没有任何人发现,此时,汲向灵突然灵机一触—— 她有眼罩啊!终于有她的用武之地了! 汲向灵迅速把那个「眼罩」从自己手提包拿出,然后往季邵风的身边跑去。 她双手各掂着一边的带子,在季邵风讶异的目光,一下绑到了季邵风的头上。 「……」 「……」 「……」 不仅季邵风整个人呆住了,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愣愣的望着被她「眼罩」套住的季邵风,整个会议室里,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也能听见。 在座的众人表示—— 很想笑,怎么办? 还用问,当然得憋着! 汲向灵僵着手,想着:」他们怎么一副憋屎的苦逼表情?」 手背上被復上一只温暖的手,季邵风缓缓把她那「眼罩」扒下来,瞄了一眼后塞回她的怀里,轻声地说:「汲向灵,外面等我,我开完会来找你。」 汲向灵一副不明就里的样子,不过看着季邵风脸色好像不太好,她还是缓缓往门的方向走去。 里面的人怎么这么看她奇怪? 一群怪人。 而里面的季邵风经过一会儿的沉默,轻嘆一口气后便装得若无其事的继续开会。 可是他的心思完全没放在会议之上,满脑子都是刚才汲向灵拿着个胸i罩套进他头的举动。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脑有所想,嘴有所说。 季邵风指着一个图表,说:「大家来看一下,这个胸i罩......」 「……」 「……」 「……」 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之后,季邵风额上的青筋不禁冒起,须臾,他轻咳一声,说:「今天就先这样吧,散会。」 离开了会议室的季邵风,拳头攥得紧紧的,他想的是—— 汲向灵,你这个笨蛋!!! 第20章 跟着你就好 对于会议室里发生的事情,汲向灵无从得知,她坐在季邵风的办公椅上,翘着二郎腿,至于那个「眼罩」则被她随手扔在桌边,随手翻阅着季邵风放在桌上的文件。 一张张雪白的纸上印满了密密麻麻的条款,汲向灵对这些内容毫无兴趣,最吸引她的是文档上的那个带着飞凤舞气势般的签名。 她伸出指尖来,沿着他的笔迹轻轻抚着。 真好看。 突然,办公室的门被缓缓打开,一道窈窕的身影出现在汲向灵眼前,她穿着一身典型的办公室女孩的装扮,特别是她那条黑色包臀短裙,衬得她身材玲珑有致。 她进来时,看到汲向灵的身影也微微一愣。 对于这个美人,汲向灵没有任何心思欣赏,特别是她这蓦然闯进来的举动,让她感到非常不满。 汲向灵盯着她,眸中的冷意渐渐散出,她问:「你进来干什么?」 显然,这个美人反应很快,她迎着汲向灵的寒眸,迈着小步走到了办公桌前,先把左手所端着那杯咖啡放下。 「我替季总送咖啡。」 汲向灵瞥了一眼那杯啡色的液体,说:「那你可以走了。」 怎料那个美人没有丝毫离开的冲动,她从怀内拿出一张邀请卡,居高临下的看着汲向灵,说:「今天晚上有一个舞会,能收到邀请卡的都是一流的社会人士,而我身为季总的女伴,想问一下季总能不能提早一点下班,好让我打扮打扮,不然,失了季总的面子。」
第32页 她说了这么一大段的话,汲向灵只留意到「女伴」两个字。 这个原主季邵风真是个风流种! 而且面前这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谁说季邵风没有女伴,她汲向灵不就是个女的吗? 加上今天季邵风才刚在众人面前介绍过自己,这人肯定知道,如今,看来是想来个下马威啰。 她心里暗诽。 好生气喔,可是面上还是得装淡定。 汲向灵浅浅一笑,说:「这位小姐,我真是替你可怜,年纪轻轻,眼睛就瞎了。」她双手撑着桌面,缓缓站了起来,由于汲向灵比这美人高约半头,因此这居高临下的局势顿时扭转。 微微垂眸看着那个美人,汲向灵反问:「我难道不是女的吗?」 在汲向灵气场的压迫下,那美人缓缓说:「季夫人自然是女的。」 「那你既然知道我是季夫人,而且还是女的,你还进来干什么?你脑子被驴踢了?!」 那个美人顿时不说话,一双明眸不满的盯着汲向灵。 汲向灵的脾气本就是火爆,她说:「盯着我干嘛?」接着,她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说:「你是来想要早退的吗?行,早退去吧,找个大夫去看眼睛去吧。」 语罢,汲向灵便微抬右手,摆出一个「请」的手势。 那个美人离开的时候,刚好碰到季邵风进来,本来她已做好平时那个最惹人怜爱的表情,可是季邵风压根就没看她,兀自从她身边经过,而且还顺手掩了个门,把她准备好说的话,全都挡在一门之外。 季邵风一进来就看到汲向灵指间夹着那封邀请卡,眉头轻挑,漫不经心的看着他。 其实在刚才进来前,他还想教训一下汲向灵,可是看到她这个样子,心里的憋屈顿时烟消云散。 毕竟责怪一头「猪」,实在是太侮辱他的智商了,他自我劝说道。 他还能怎么办?当然是选择原谅她。 他走上前来,嘆息道:「汲向灵,你真是个笨蛋。」 汲向灵没有注意他话中的意思,她问:「好端端的干嘛骂我。」想起刚才那朵烂桃花,汲向灵一下站了起来,说:「你这人还真风流,我怎么不知道外面那个小美人,是你的专门女伴。」 季邵风听此一顿,努力地从脑海中寻找着那个女的数据。 他只知道她是原主出席宴会的女伴而已,就连她的名字,也没有多大印象。 眼角余光看到那张邀请卡,他挑起一笑,移转话题,他问:「一块去?」 「我才不要呢。」汲向灵坐回椅上,双手交叠放在胸前。 季邵风绕过办公桌,走到汲向灵身边,为免她抬头看自己辛苦,他单膝跪地看着她,语气温和的问:「汲向灵小姐,不知道我是否有幸邀你今晚与我一聚?」 语音刚落,他伸出手来,目光瞄了自己的手心,示意她把手放上来。 望着那只好看的手,汲向灵缓缓伸手过去。 只不过,在她指尖刚碰上他手心的时候,季邵风便一下收回了手,使她的手落了空。 她脸色微变,接着迅速站了起来,欲打季邵风。 可是后者早有察觉,在她起来的时候,已经站直身子,脚步后退,跟她保持着安全距离。 「季抽风,你敢耍我!」 「谁让你笨啊!」 「你给我站住。」 「谁笨谁站,我这么聪明,才不站!」 一时之间,两人在偌大的私人办公室里你追我赶。 本来以这房间的隔音,里面的声音是不会传到外面的,但是季邵风刚才—— 没有关好门。 所以此时,外面的人无不停下手上的工作,聚精会神的竖起耳朵听着里面发出的嬉笑声。 还真是刷新了新的世界观。 里面笑得这么欢快的人,真的是季总吗? 说好的高冷人设呢? 都崩了! **** 一盏巨大的水晶吊灯悬在会场的正上方,细碎的灯光落在在场的每一个人身上。 食物的香气四溢,动人心弦的乐曲在耳边奏起,各式各样的晚礼服映入眼帘,一片纸醉金迷的景像。 在舞台的边上,一杯杯的酒被堆成一个九层塔,此时的季邵风正在那边跟人谈笑风生。 对于那些人的嘴脸,汲向灵没有兴致欣赏,在季邵风附近熘了一会后,她便自己寻了个角落,打着瞌睡。 对的,在这个处处都是社会精英的地方,她在睡觉。 闭着眼睛的她没有发现,在场的人士都不禁把眼珠子往她身上瞟。 无他的,只因季邵风怕她再闹出什么么蛾子,特意找了造型师帮她,更重要的是—— 教她怎么穿胸罩。 想起自己今早的举动,汲向灵终于能够理解那堆憋屎般的表情。 她这举动就等于拿着个肚兜往季邵风头上套,唉,还真是对不起他了。 不过重点不在这,此时的汲向灵身穿一身白色的露肩中长裙,露出漂亮的锁骨,好看的波浪捲髮搭在肩上,衬得肌肤似雪,修长的双腿若隐若现,阖上眼帘后的长睫毛,在温润的灯光下,在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好一副睡美人的景像。 突然,肩上一暖,阖着的眼眸瞬间打开,睡美人马上化为冰山美人,汲向灵目光无澜的望着把手放在她肩上的人。
第33页 他是季邵笙,季邵风的大哥。 汲向灵往边上挪上几分,挣开他手的同时,也使得他与自己的距离微微远一点。 「向灵——」 「季邵笙,」汲向灵打断了他,接着说:「你应该叫我弟媳吧。」 季邵笙靠在沙发上半侧着身,看着汲向灵说:「向灵,你这次回来变得我都不认识你了,我们之间的山盟海誓,你不是打算一声不吭的就忘了吧?」 山盟海誓?!啥玩意?! 「季邵笙,你妄想症好严重,建议去看下病,祝你早日康復。」 说罢,汲向灵便转回身来,彻底无视季邵笙,目光继续放在远处的季邵风身上。 ——那两个女的凑季邵风那么近干嘛? ——那个女的居然碰他的手了?而且他还没躲?! ——那个男的把手放他肩上,这是要男女通吃的节奏吗? 看季邵风看得入神的汲向灵,暂时没有注意到身旁的季邵笙正悄悄的往她身旁移动。 只不过,最终身边那个气息的靠近还是引起了汲向灵的注意,可是还不待她细想,颊上一暖,一个软软暖暖的东西印上了自己的脸颊。 她双目微睁,转过头来盯着季邵笙,后者正一脸得意的回视着她,这样的举动,汲向灵生气极了—— 他居然敢亲她?! 汲向灵的暴脾气顿时上来了,她一下子站了起来,恶狠狠的捉住季邵笙胸前的衣服,把他整个人从沙发上拉起。 紧接着的是,把他用力摔到地上,汲向灵一脚踩在他的背上,一脚踩在他的手指上,用力地辗压着他的手指,发出「咔咔」的声音。 这套动作在一眨眼之间完成,附近的人前一秒还看到他们坐着,后一秒就变成这个景地了,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汲向灵眸中泛出惧人的寒意,她用力踩着季邵笙的背,使得他痛得大叫,接着她身子微弯,说:「季邵笙,我不是你能惹的人,我不能担保我能不能忍住把你的嘴剪切来的冲动。」 「能......能的。」 欺软怕硬的废物。 季邵风虽则一直在远处,可是目光却有意无意的看往汲向灵的方向,季邵笙亲了她这举动,自然落入他的眼中,他急急穿过人群,来到汲向灵身边。 至于地上的季邵笙,不好意思,风太大没看到。 他目光关切的看着她,问:「怎么样?有没有伤着?」 汲向灵用力再踩了下后,说:「没有,伤的是他。」 季邵风使了一个眼记,马上就有人来把季邵笙移走,他伸出手来,在季邵笙亲过的脸颊上揉来揉去。 汲向灵捉住他的手,说:「别揉了,痛。」 此时,一首悠扬的乐曲突然响起,众人纷纷携着女伴走到舞池边上。 汲向突然灵机一触,她顺势捉住季邵风的手,把他往舞池的方向拉。 季邵风眉毛轻挑,问:「你会吗?」 「没关系,跟着你就好。」 汲向灵风带着他来到舞池的中心,还不待季邵风反应,便把他抱个满怀。 发顶抵在他的下巴,双手紧紧揽着他的腰间,身子随着节奏微动。 季邵风想不到汲向露会突然把他抱住,本来还微微挣了一挣,可是下一瞬发现,原来这样抱她入的怀里还真是挺舒服,全身被她好闻的气息包围着,耳边仿佛再也听不见那些细碎的说话声,有的只是美妙的乐声。 这样,好像不错。 相拥的时刻持续了五分钟左右,汲向灵突然挣开了他的怀抱,踮起脚尖捧着他的脸,使他微垂着头,与自己对视。 季邵风疑惑的问:「汲向灵,怎么了?」 她眉间似有忧怨,抿着唇说:「我想你亲我。」 第21章 是我 汲向灵意识到自己居然把心中的想法实践出来后,她的心里也闪过一丝恐慌,可是一瞬后,她还是选择倔强的盯着季邵风,好像若他不按自己意愿而行,她就这样看到他,直到天荒地老。 等了一会儿后,也没发现季邵风有任何举动,汲向灵不禁眉头轻蹙,接着,她眼眸微转,眉间舒展开来。 没事,他不亲我,我亲他不就得了! 反正也是四片唇瓣贴在一块,也没差多少。 汲向灵觉得简直被自己给膜拜了!她紧闭着眼睛,迅速仰头,使得两个唇轻轻相贴。 此时,司仪也察觉到季邵风和汲向灵的异样,他连忙让舞台的大灯照在他们身上—— 司仪心中暗嘆:我真是贴心的小棉袄。 可是这突来的强光却吓得汲向灵心慌,她连忙睁开眼睛,不管不顾的推开季邵风,往里间跑去。 天啊!她都干了什么?! 说好的弄死季邵风呢?不要告诉自己,其实是想把他吻到窒息吧?!或者是想用口水淹死他吧?! 她到底在做什么?! 汲向灵不知道的是,当初阎王本以为他们心底的欲i望是整死对方,因此为了让他们在每个世界里战况更加激烈,更用上了法力相助,可是却没想到原来—— 在日常的互怼之下,掩埋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或者说的是—— 小心思。 她跑到一间暗房里,蹲下身来,双手復上自己的脸颊,微凉的手心与发烫的脸颊形成鲜明的对比,缓缓平伏她内心的波涛骇浪。
第34页 突然,一些不合时宜的娇喘声和男人的闷哼声,在黑暗中细细奏起,而且还有一阵难以言喻的味道在空气中散逸着。 汲向灵是一个一旦有别的事发生,当下的事顿时忘得一干二净的人,如今,她刚才那些窘意全然消散,她竖起耳朵似的,静静细听着这娇喘声的来源。 不可描述的事情? 这个暗房简直是经过九曲十三弯才能找到的,只不过她刚才没有注意,随意地跑着,却没有想到刚好跑到这里。 虽然汲向灵刚才内心一时慌乱,可是长久以来的习惯,使得她无论是走路或者奔跑,所发出的声音都是极小,几近没有的,因此里面办着好事的男女,完全没有发现她的异样。 明眸在黑暗中依然能够看清八九成的事物,目光在这里横扫一圈,她发现了自己身处在一间虚掩着门的房间内,房内随意摆放着杂物,看得出来是不常被人打理的,往右方看,墙身上隐约可看到有一道门,那门也是虚虚掩着,她想,这里估计是房中房了。 那些让人害羞的声音,正是从里面发出的,而且随着那事越来越激烈,里面的人便越发肆无忌惮。 一些难以入耳的言语,源源不断的从里面的人的口中说出。 若是一个普通的女孩,现在早已吓得仓皇逃离,或者大喊大叫,但对于深暗世事的汲向灵来说,只能当乐事一探。 她踮起脚尖,提着裙摆,以免发出一丝声音,然后小心翼翼的往那道门走去。 那道木门之上有一个长长方方的透明框子,刚好让汲向灵看到里面的「战况」。 点点月光穿过里面的窗户,让里面的一切映照得更加清晰,汲向灵的目光慢慢地从上而下扫落,第一眼就看到那名「奋勇作战」的男人是—— 季邵箫。 啧啧啧。 季家的男人怎么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呃,季邵风有待研究。 只不过,如今她比较关心的是女主角是谁。 眼珠子缓缓往下看去,女主角她穿着迷人小粉裙,手上戴着一条樱粉色水晶手鍊,一头长髮垂下,挡住了她的侧脸,使得汲向灵无法看清她的样子。 高i潮来了,伴随着她身后男子勐地一动,那个女子仰起头来,髮丝滑落—— 准备,快看到了! 只不过下一瞬眼帘上一暖,一双手覆到了她的眼帘上,顿时遮掩了一方春色。 「......」 谁打扰老娘我的雅兴?! 正准备抬脚后踢的时候,她耳边听到一丝气音—— 「是我。」 是季邵风。 那只抬起的脚,被颓然地放下了。 她身后的季邵风个子比汲向灵高了足足一头,里面发生了什么,他自然一览无遗。 这笨蛋,真的是看少了一会都不行。 他暗诽。 话说刚才汲向灵问他能不能亲她的时候,他整个人都愣住了,根本不知道该怎样反应,因为他不确认,不确认眼前的人是不是她。 在他的印象中,要不就是汲向灵追在他身后叫嚣着要揍死他,要不就是换过来,他追在她的身后。 她对他做过很多让他记忆深刻的事,有放火烧他的家,有把他从万丈悬崖踹下去,有把他扔进万年冰湖里面等等,唯独没有让他亲过她。 所以,他没有在第一时间回答她,或者,连他自己也不知道答案。 但是,他没想到汲向灵居然吻了他,这个认知彻底推翻了他对她长久以来的认知,也让疑惑的天秤微微倒往「可以」那方。 应该是可以吧。 那种感觉好像没有想像中那么糟糕,好像还有一点...... 还不待他细细感受,突然周遭的环境一亮,汲向灵也迅速地跑走了。 谁他妈把灯照在我们身上?! 而留在原地上,被大灯照着的季邵风满面冷意,盯着台上做了「好事」的司仪。 他冷哼一声,便沿着刚才汲向灵跑走的路线寻觅着,经过了不知道多少间空房,最终在这间偏僻的暗房里发现到她的身影,本以为她会难过,却没有想到—— 她居然乐滋滋的在看活春i宫?! 活春宫?! 因此在她即将看到里面的人的下身时,他连忙伸手盖过她的眼睛。 免得辣眼睛! 接着,当然得把她拉离「案发现场」,至于那对男女,他没有兴趣理会。 **** 汲向灵由着他蒙着自己眼睛,把自己往不知名的方向拉。 十分钟后,季邵风缓缓松开了手,让她可以重见光明。 她缓缓睁开眼睛,看着自己回到季邵风的车的旁边,她问:「现在回家吗?」 接着她往会场的方向一望,问:「不打一声招唿就走,这样好吗?」 汲向灵知道就刚才司仪把大灯映在他们身上,便足以证明季邵风的地位,若他一声不吭的走了,怕会为人诟病。 虽则汲向灵以前在魔族时总是一副独断专行的样子,可是来到新的世界,她也不太敢全把以前那套放在这里,尤其还是一个全然陌生的世界。 她的身子微靠在车边,侧着脑袋等着季邵风的回答。 怎料季邵风突然大步一迈,一手抵到车上,定定的看着她,不发言语。 汲向灵想:「怎么办,我该不会是把他给亲傻了吧?」
第35页 她轻咳一声,断断续续的说:「季......季抽风,我知道我刚是莽撞了点,没有得到你的同意就亲了你,我向你道......道歉了。」 「汲向灵,我觉得你的道歉缺了一点诚意。」 汲向灵微微皱眉,问:「那你想要怎样的诚意?」 季邵风空着的那手指指自己的唇,眸中深处带着一丝他也不曾察觉的笑意,说:「让我仔细感受一下你的『诚意』。」 让他测试一下自己的心意。 她双手搭上他的肩,浅浅一笑,说:「季抽风,我真看不懂你。」 「难不成你想把我脱光了,慢慢的一寸一寸的看?」季邵风挑眉反问道。 汲向灵的手把玩着他胸前绑成蝴蝶结的领带,突然五指一收,借力一拉,使得季邵风的身子微俯, 「不了。」 她仰起头来,用行动表达自己的诚意。 季邵风,这可是你自己要求的,不能怪我。 一分,半分—— 两人唇瓣的距离在缓缓缩短,突然天边一声巨响,使得两人动作一停。 汲向灵抬头望向夜空,只见一朵朵绚丽的烟火争先恐后的在漆黑的天空上绽放,比起以前在魔族节庆时所看的,有过之而无不及。 一时之间,她出神地望着烟火,眸中只有天上的花火,没有留意到面前的人不悦的眼神。 终于那人忍不住提醒她,他轻咳一声,说:「汲向灵。」 「啊?」 回过神来,她才发现自己忘记了他,把他掠到一边去了,她吐吐舌头,迎着季邵风的目光,缓缓闭起眼睛,踮起了脚尖。 可是就在二人相距不到半分的时候—— 眼角突然看到会场现出强光,同时,耳边传来爆炸的巨响。 第22章 去死吧 汲向灵闭着的眼睛骤然张开,几乎同时,她跟季邵风也转过头去,看着传出巨响的会场,如今,里面火光沖天,冒着浓烟,人们的惊唿声从中传出。 「怎么回事?」 季邵风一脸凝重的神色,望着会场的方向不发一语。 这个聚会长久以来都是在这里举行的,除了因为临近海边,晚上凉风阵阵之外,还因为这里有个约有一个足球场大的空地,每次聚会临近尾声的时候,皆会燃点菸火助兴。 如今看来,是有人把炸药混在烟火里,待烟火点燃时,炸药也顺便燃起,而且炸药的威力还非常巨大。 如今想来,幸好他们事先走了出来,不然不知后果如何。 季邵风动作利落的打开车门,把汲向灵塞进了车子里,说:「汲向灵,你先回去吧,我留下来处理一下。」 「不要!」汲向灵拽了几下,那道车门依然纹丝不动。 这破玩意怎么开?! 季邵风转过身来,蹲着与她平视,说:「这个世界你不了解,留下来也没用,我很快回来,乖。」 说罢,他便示意早早呆在里面的司机开车。 「季——」欲出口的话语,因车子的启动而生生收回口中,汲向灵趴在车窗里看着季邵风越来越小的身影,最终长嘆一口气,由着司机把她载离现场。 **** 一个小时后,汲向灵站在别墅外,望着紧闭的大门,想着—— 季邵风,你把我送回来,好歹告诉我一下门怎么开嘛。 吱—— 正当汲向灵感到万分愁绪的时候,身后突然传出脚步声,她警愓地转过身来,看到一个看似二十出头的女人往自己靠近。 仔细打量她的打扮,只能用朴实来形容,头髮全部挽起,身穿普通的t恤牛仔裤,手上拿着一个颇大的袋子,袋子里面鼓鼓的。 脸上薄施粉黛,这个时间外出,估计是会情郎了。 汲向灵记得她是当天迎接自己的人的其中一个。 「三少奶奶,你怎么在这里不进去?对了,我叫陶陶,是季家的僕人。」她说。 谁想站在门外吹风,当然是进不去了! 她轻咳一声,说:「我看今晚天色不错,赏赏月。」 陶陶抬头一看,见今夜无月,心中也猜出所以然来,她说:「在外面吹风不好,还是进来吧。」 「好......好吧。」 成功回到季家的汲向灵,把身上繁琐的礼服换下后,便穿着丝制睡衣,坐在床上玩着手指—— 无他的,因为无聊,而且不安嘛。 突然,房门被一脚踹开。 汲向灵手上的动作一顿,往房门的方向看去,便看到悠悠怒气沖沖的身影。 「你娘没教你敲门吗?」 汲向灵目光细细打量着她,看着她那身迷人小粉裙的装扮,脑海中突然想起什么。 「你明明说好了离开的,回来干什么?」 说好了离开? 原主的汲向灵是自愿离开的吗? 汲向灵微垂眼眸,须臾,她抬起眼眸,问道:「这里是我的家,我喜欢什么时候回来就回来,我才是这里的女主人,你不过是个客人而已。」 悠悠走上前来,盯住汲向灵,说:「你忘记了我们之间的约定了吗?为何如今却又出尔反尔,我不管那么多,这个季家只能有一个女主人,今天要不你走,要不我走!」 汲向灵淡淡的说:「悠悠,门口在那边,请便。」 悠悠突然问:「汲向灵,你喜欢季邵风吗?」
第36页 喜欢季邵风吗? 被她这样一问,汲向灵一时之间不知作何回答,犹豫了一阵子后,她说:「关你何事。」 悠悠冷笑一声说:「那季邵风的生死,你也不在意了对吗?」 汲向灵一个箭步冲上前来,手掐住悠悠的脖子,把她的身子推往墙上,厉声地问:「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事实摆在眼前,爱信......信不信。」悠悠脸被掐得通红,她艰难地憋出这两句话来。 接着,她拿出手机来,在屏幕上点了几下后,一则新闻报导逐渐播出。 「x市最知名的聚会今夜在y会场举行,在晚会接近尾声的时候,现场突然发生爆炸,当搜救人员进入会场救援时,现场发生二次爆炸,多名知名人士失踪,当中包括季氏集团的季,xxx,yyy......」 新闻剩下的内容汲向灵已经没有再听下来,她满脑子都是那句—— 季总裁。 她松开悠悠的手,连忙跑下楼梯,往大门的方向冲去。 而里面的悠悠冷冷的站在楼梯上,望着奔跑出去的汲向灵,掐着被掐得通红的脖子,须臾,一只白晳的手復上她的脖子,轻轻抚过那五道指痕。 悠悠把那手扒下来,望着那人,一脸信任的样子。 **** 汲向灵奔出别墅后,顺势冲到了刚才送她回来的车上,望着紧闭的车门,正想一脚踢碎玻璃时,身后传来一道声音—— 「三少奶奶,你在干什么?」 她回过头来,认出那人是刚才载自己回来的那个司机,她连忙把他拽过来,说:「快,载我回会场。」 司机愣愣的任着她推,刚打开车门,汲向灵便一熘烟的熘了进去,一脸不耐的样子。 「快一点。」 「哦,好的好的。」 窗外的景色不停地变换,汲向灵虽然在车上不发一语,但从她紧蹙着的眉间,可以看出她内心的担忧。 过了不知道多久,汲向灵突然发现好像有点不对劲—— 怎么这车好像往着偏僻的地方开去? 她明明记得刚才回来的时候,经过的地方大多灯火通明,怎么如今所走的路乌灯黑火似的,前方的景色全靠车头灯的灯光照着,不然根本无法看清。 汲向灵转过头来,疑惑的问:「你在往什么地方开?」 「我看三少奶奶一副焦急的样子,于是走了捷径。」 捷径? 原来是这样。 可是下一瞬,她还是觉得—— 不对劲。 汲向灵也不知道为什么,但就是直觉告诉她,这里不安全。 她非常相信自己的直觉,在无数个危急关头里,就是凭着自己的直觉救过她无数条命。 「停车。」 车子依然前进着。 汲向灵伸手捉住方向盘,喊道:「我让你停车!」 「卟滋——」汲向灵欲出口的话生生收回口中,她颤抖的伸手往后背一摸,一手的黏稠液体。 那样的触感她非常熟悉—— 是血。 一股难以言喻的痛楚自后背蔓延全身,她心中暗道:「这椅背上有暗器。」 汲向灵不知道,季家车上的座椅都做得足有一掌多宽,外界以为是为了舒适起见,其实并不是,真相是椅背里一把刀呈四十五度角倾斜而放,而方向盘里调了一个密码按钮,让司机视情况决定是否按动。 因为一但有歹徒上车,一般都会选择副驾驶的位置,而且如今歹徒只有一人,那这个设计就非常适合了。 这是季家人内部公开的秘密,因此,无论人数再多,他们也不会坐在副驾驶的位置。 「暗器,三少奶奶你这次突然回来,难不成去古代熘了一圈,暗器也能说出口。」 汲向灵身子勐然往前一倾,刀锋生生从背后拔出,更多温热的液体从中流出。 她一拳挥落司机的脑门上,接着扑到他旳身上,狠狠的揍着。 车子失去了操控,顿时左摇右摆,但是汲向灵却没有理会它。 虽则男女力量悬殊,但对于精通近身搏斗的汲向灵来说,却是相反的,即使如今背上有伤,她却依然压得司机紧紧的。 擒贼先擒王,揍人先揍命根子! 「想害我汲向灵,回去做梦吧!」骂罢,汲向灵一脚踩在他的命根子上,同时用力掐住他的脖子,眸中满溢着噬血的眼神—— 去死吧。 「哐——」 车子因撞上障碍物而停止了前进,车前的挡风玻璃碎成雪花状,中间露出了一个大洞,洞穴边上的玻璃沾满了点点血迹。 汲向灵便是从那洞中甩出去的,此时她的脑中居然想起了季邵风当初替她戴安全带时的样子—— 不知道他还好吗? 果然,不戴安全带不安全啊,汲向灵昏过去的那一瞬想。 二十分钟后。 男人踏过地上干脆的枯叶,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他看了一眼地上伤重昏迷的汲向灵后,便把目光放在车内昏迷着的司机身上,须臾,他从兜里拿出一根消声手i枪,拉开扳机,对准司机的头脑—— 呯—— 枪声虽小但还是吓得附近的鸟类动物一惊,伴随着枪声消逝,车内的人的生命也随之终结。 男人收回枪后,蹲下身来把汲向灵一把横着抱起,接着再次踩着地上被他踩得粉碎的树叶离去。
第37页 此时,汲向灵原该闭着的眼睛却张开了一道缝。 第23章 喜欢上他 那道枪声惊醒了昏迷的汲向灵,眼睛微微一开后,感受到身边还有一个人,因此她没有乱动,她继续装出一副昏迷的样子,任由那人打量着她,继而抱起自己。 从她第一天回来季家开始,她就隐隐感觉到在这个别墅里有个巨大的阴谋罩着她和季邵风。 不过目标当然是以季邵风为主。 这一切就是计谋的其中一部分,那个司机既然把她带离会场的方向,说明了他肯定有目的地要带她去,那就是说—— 肯定有接头人。 所以刚才汲向灵没有逃,一来这不是她的风格,二来以她目前的状态,她没有足够的信心击倒目前此人,最后,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她很有兴趣知道背后所埋藏的一切。 现在抱着自己的这个人,她不确认他是谁,此处的灯光实在太过微弱,她看不清他的样子。 虽则周身上下都有着大大小小的伤痕,特别是背部那道伤痕,她能感到血液从中流出,但是不得不说,她自身的忍痛能力却是不容小觑的。 只不过,刚才那把刀子上有麻药的成份,她坚持至今,已经到达了极限,四肢无力。 这人不会杀她的。 起码这刻不会。 得出这个认知后,汲向灵还是闭上了眼睛,再次昏了过去。 **** 季家别墅。 「她呢?」 季邵风回到家后,发现汲向灵并没有按照约定在家等他,而刚才载她回来的那辆车也消失不见,于是,他把别墅里所有人吵醒,怒气沖沖的问。 目光如炬,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一些胆小的僕人早已低垂着头。 今夜的聚会除了季家三兄弟参与之外,还有纪家的悠悠,如今,悠悠已经回到了家,可是汲向灵却没影了。 想起那天她们的争执,季邵风的目光似刀般锋利,盯住悠悠问:「我没有记错的话,你是在她后面回来的,她去哪了?」 悠悠不重不淡的说:「她怕你出事,选择跑去找你了,我拦也拦不住。」 见季邵风一副不信的样子,她还拉了陶陶出来,「不信你问她。」 陶陶微微一笑,说:「刚才我回来时,正好碰到在门口的少奶奶,送她回来之后,她就一直在房里呆着,后来她突然夺门而出,强行离开了这里,三少爷要不打个电话问问?」 汲向灵有手机的话,他还用这样劳师动众的问吗? 早知道给她买个手机,让她随身带着! 其他的僕人们刚才也在酣睡中,对于汲向灵和悠悠的争吵,最终离开别墅,一概不知,因此也不能有什么具有建设性的回答。 季邵风缓缓冷静下来,他突然想起自己的车上安有定位,他伸手入怀掏出手机,指尖飞快地在屏幕上点了数下之后,便如箭离弦那般奔了出去。 她在郊外。 季邵风到车库随意寻了一车后,便一路超速的跟着导航,往着汲向灵刚在所坐的车的位置而去。 跟着导航的指示,车子一直往着郊外前进,所经之处,一片漆黑荒凉的景像。 他的心越来越慌—— 汲向灵,你到底跑哪去了?! 找回来后,有你好受! 突然,季邵风发现—— 车子快没油了。 该死的。 过了一会儿后,车子缓缓停下,任季邵风再怎么踩动油门,车子也安静得动也不动。 望着导航里显示目前他所在的地置,跟那车的距离只有两公里多点,他连忙解开安全带奔走,须臾,又折了回来拿手机,然后大步往目的地奔去。 汲向灵,你可千万别有事,你还欠我一个道歉。 跑着跑着他嫌领带太紧,刚想伸手拉出的时候,想起这是汲向灵替他打的,那手生生收了回来,继续摆臂大步往前。 不到十分钟,季邵风便远远看到那辆车,他加快步伐跑到那车旁边。 虽然心里早有声音跟他说,汲向灵可能是出事了,但是脑中所想跟亲眼所见,却是完完全全两码子的事。 只见司机无力地垂着头,额前满是血迹,副驾驶座位上也遍布血迹,不久前还完好无缺的车子,现在车头基本全然损毁,车前挡风玻璃已经碎裂,上面还染有干涸的血迹,一路延伸到车前的草地上。 季邵风走到司机座那边,把手放在他的颈动脉上—— 死了。 他把司机的头抬起,额上那个血洞提示着他,司机不是死于车祸,而是死于枪杀。 季邵风神思一转,蹲下身来仔细研究地上的血迹,那些血液在一个地方特别密集,自始之后,便没有蔓延开去,而且附近的枯叶有被踩碎的痕迹,他猜—— 有人带走了汲向灵。 **** 汲向灵鼻子轻蹙,接着她缓缓张开了眼睛,身上的伤口传来一丝凉凉的感觉,明显经过了处理。 她欲抬手揉揉自己的眉间时,却发现自己正平躺着在一张床上,手腕间、脚腕间和腰间也有一个半圈状的锁环困住她,使她不能与床分离,也不能有太大的动作,另外,床边放着一张小椅子。 她身处于一间四面围墙的房内,天花板上挂着一盏白光灯,照亮了房内的所有,不过,房内除了刚才所说的这些之外,空无一物。
第38页 这里是哪儿? 「有人吗?」 「……」 没人回答她。 她躺在床上,无奈地望着天花板出神,过了不知道多久以后,一个开门的声音引起了她的注意力。 汲向灵微微仰起身子,以便看清来人。 季邵笙。 「是你。」 季邵笙迎着汲向灵的目光,慢慢往床上靠近,接着坐到了边上的小椅子上,他与汲自灵平视着,柔声道:「向灵,是我。」 从他口中说出自己的名字,汲向灵不禁觉得有点噁心。 还是季邵风唤她比较好听。 汲向灵不清楚原主跟他们有什么关系,那些事情她无从得知,最终她只能问:「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季邵笙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他问:「你不是答应了我离开的吗?为什么要突然回来?」 答应了他?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季邵笙捉住她的手,认真的说:「你懂的。」 汲向灵用力把指甲陷入他的肉中,说:「有话快说,有屁快放,什么懂不懂的,神经病。」 他狐疑地看了汲向灵一圈,甚至还伸手在她脸上掐了几下,最终皱着眉头,呢喃道:「没整容,是真人,那么性子为什么大变了?」 接着他的目光突然变得势利,他盯住汲向灵问:「你是不是喜欢上他?」 汲向灵表示快被这人的磨矶烦死了,她问:「哪个他?」 「季邵风。」 季邵风。 不是第一个人这样问她,上一次她没有说出自己心底的想法,这次她没有再选择逃避,她的目光不躲不避,说:「是,我就是喜欢他。」 季邵笙冷笑一声,说:「原来喜欢在你心中是如此一文不值,前一阵子还说愿意为我做任何事,现在又为了季邵风,居然想回到爆炸现场?」他身子微微俯前,指尖轻轻碰上她的脸,不出意外地被她撇开脸躲过,他嘆息道:「汲向灵,我看不透你。」 喜欢你的顶多是原主,跟我没有半毛线的关系,她想。 「你当然看不透我了,我又不是透明的。」汲向灵反了个白眼后道,接着她又次把问题拉回原点,问:「季邵笙,你带我来这里干嘛?」 对于刚才汲向灵的话,季邵笙好像毫不在意似的,他说:「我给过你选择权的,你现在的状况是你自己选的。」 选择权?什么时候?汲向灵心想。 他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说:「就在刚才 ,悠悠不是给你看了一段视频吗?你最近太反常了,那段视频就是我给你的考验,如果你看完之后,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表现得像个正常人似的,完全不管季邵风生死的话,我就不会把你带走了,可是——」 「可是我走了。」汲向灵接道。 季邵笙微微颔首,说:「没错,你选择去找他,即使他身处危险之中,你也毫不犹豫的选择了他,这样的结果,是我不愿意看到的,也不能让他发生的。」 汲向灵冷冷的看着他,不发一语。 须臾,季邵笙继续说:「而且你还亲手破坏了我们的计划,将我们精心设计的一场局全毁了!」 是她? 汲向灵连忙问道:「什么计划?」 季邵笙用手掐住她的下巴,使她与自己对视,然后再缓缓开口道:「你不会不记得今晚的事,你也有份儿的吧?」 第24章 杀了季邵风 还真是不记得了,汲向灵心想。 看着她一脸疑惑的样子,季邵笙缓缓说:「没关系,你不记得了,我给你说。你为人怕事胆小,看似拒绝外界给予你的关心,但是这只是你保护自己的一个举动,孤独的心久了,一旦碰上一点温暖,便会想要奋力把它捉住,而我,就是那个给予你温暖的人!」 汲向灵默默的回视着他,好像他说的事情跟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似的。 须臾,她问:「然后呢?」 季邵笙继续说道:」然后我们背着季邵风交往了,或许他也是知道的,只不过他一盘心思放在事业上,也没有多少时间去管我们,后来,你知道我想要季氏集团最高的位置,但一天有季邵风在,这个梦想一天都不能达成,所以你决定帮我。」 「怎么帮你?杀了季邵风吗?」 「没错。」季邵笙微微俯下身子,眸中满是噬血的眼神,他说:「就是杀了季邵风。」 汲向灵淡淡的说:「可是你没有成功,他还是好好的活着。」 听到季邵风还活着的这句话,季邵笙突然炸了,他收回掐在汲向灵下巴的手,愤恨的往床上空着的地方狠狠挥了一拳。 汲向灵能感受到床板在受力而微微颤动,导致她的身子微颤。 过了一会儿后,床板恢復平静。 季邵笙轻嘆一口气,道:「不,他死过一遍的,而且跟你离开季家,还是同一天。」 汲向灵自然猜到原主死去了,不然她跟季邵风也不会来到这个世界,只不过死因是什么,她还真是不知道。 她没有说话,因为她知道季邵笙肯定会继续讲下去的。 「季邵风有心脏病,白天的时候你把他的药悄悄给换了,换成了洋地黄之类的药,后来当天晚上他刚好心脏病发作,悠悠餵了他你换的药,当天晚上便宣布抢救无效,我当时听到消息的时候,还真是笑得腰都弯了。」想起听到那个「好」消息的时候的心情,季邵笙也不禁露出微笑。
第39页 可是他那个笑容在汲向灵眼中却是非常刺眼,不过最让她无法相信的,原主的季邵风的死,她居然有参一脚。 不过有件事让她有点困惑,她问道:「凭季邵风的智商,他怎么会分辨不清?而且悠悠不是喜欢他的吗?怎么会亲手杀了他?」 她想不通,真的。 季邵笙回应道:「病发的人那怎有那么多精力一一辨认,而且悠悠还是当着季邵风面,从他平时常用的药盒里拿出来的,试问你还会怀疑吗?」至于汲向灵的另外一个问题,他缓缓露出得意的笑容,说:「悠悠是喜欢季邵风,不仅如此,她还喜欢我,喜欢季邵箫,任何一个能让她插足季氏集团的人,她都会喜欢的 。我答应了她,如果我成了季家的掌权人,我会给她百分之五的股份,你说,在这么大的诱惑之下,她还会选择一个不给她任何机会的季邵风吗?」 须臾,他露出遗憾的表情,说:「可是我怎么想也想不通,一个明明没有了生命迹象的人,怎么会在进停尸间前一秒醒了过来,而且还是完好无损,医生检查后,表示他的心脏病居然痊癒了,接着他接到一个电话后,还一熘烟跑了出去,跑得可飞快了,那真是滑天下之大?!」 他心中的疑惑,汲向灵自然明白为何。 还有谁有这么大的能力,自然是阎王了,谅他也不敢给一具有缺陷的身体给季邵风,不然季邵风回去肯定闹他地府一顿,至于季邵风怎么会突然醒来,那当然是原主死去了,新的季邵风接掌了他的身体。 至于季邵风跑走的原因,自然是从警察手中接她回来了。 啧啧啧。 望着汲向灵一脸不屑的样子,他回之一笑,说:「你忘了吗?这个季家全都是我们的人,本来你也是其中一员,但是现在的你,让我感觉不到安全感,你背叛了我。」 汲向灵心想:「我还真是背锅侠,原主做的事,帐算到她头上来了!」 唉,我的心中毫无波动,甚至有点想哭。 汲向灵内心的想法季邵笙无从得知,他继续说着:「今晚的事情是我们的计划b,如果计划a没有成功杀掉季邵风的话,还有今晚的爆i炸等着他,把炸i药混在烟火里这个方法,还是你想出来的,可是你都做了些什么?!」 季邵笙狠狠的盯住汲向灵,说:「你不仅出席了今晚的聚会,而且还带着他提前离开了!这样的你,让我无法再留了,留一个计时炸i弹在身边,那样太危险了,所以,向灵,只好对不起你了。」 依据着季邵笙话里话外的意思,她忽然想起当初她也是取代了原主,才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本来她还以为自己是被季邵笙他们杀死的,可是如今想来,不然。 听他的意思,他好像现在才有杀她的心,而且那天原主汲向灵死前还叫了外卖,排除自杀和他杀的可能,还有她当晚醒来的时候是在床上,那么只剩下一个答案了—— 她是睡死的! 或者说的好一点,在酣睡中死去的。 她心中喊道:「阎王,你为了给我腾位子,也换个炫酷一点的死法吧,这个......真是太让她无语了。」 她会那么多新词,还真是多亏了季邵风的教导。 季邵笙看着她时而皱眉,时而微笑,一副出神的样子,让他心中非常不爽—— 他要杀她的意思,表达得很明显了吧,能不能配合一下,给点惊讶的表情来看看。 本来还害怕自己心软,如今看到她这个样子,季邵笙顿时没有半点松口的想法,他弹出一响指,房门被缓缓推开,走出了一个人—— 悠悠。 此刻的悠悠没有飞扬跋扈的感觉,她一副沉着冷静的样子,手上拿着针筒注射器等等的工具。 正常人面对这样的状况时,早已吓得花容失色,只有汲向灵一脸淡然,无他的—— 她都不知道悠悠拿着的是什么!更何况是她想做什么了! 汲向灵定定的看着悠悠把保护针头的盖子拔掉,接着伸出手来,在针身上轻弹,她想着:「这是什么新型武器吗?不过她觉得自己只需要两指,就能把它夹断了。」 还真是儿戏。 此时,耳边传来季邵笙的声音,说:「向灵,一针而已,没有痛苦的,你不用害怕。」 悠悠拿着手,一步步的往汲向灵身边走近,她表现得非常平静,好像不知道自己即将做出的举动是会结束一个人的生命似的。 汲向灵冷眼看着她把针头置在她的脉门之上,然后用力一推,只有一丁点的刺痛。 这么小的痛,连挠痒也比不及,太差劲了,她想。 悠悠缓缓把针头的液体推动,汲向灵看着针筒内的液体缓缓减少,一点一点的注入她的体内,如今已今有四分之一的液体没入了她的体内。 嗞—— 季邵笙把调了震动的手机拿了出来,接着说:「悠悠,等一下。」 悠悠打着针筒的手僵着,问:「为什么?」 他看着屏幕上的来电显示,说:「季邵风的电话。」 第25章 打脸虐渣 季邵笙犹豫再三, 最终还是按了接听键,他把电话举到耳边,缓缓开口说:「餵。」 电话那边传来季邵风隐含怒气的声音:「我限你明晚12点之前, 把汲向灵给我完好无缺的送回来。」 季邵笙的脸上闪过凝重的神色, 他问:「季邵风,你自己的老婆跑掉了, 关我什么事?」
第40页 「季邵笙,行车纪录仪都拍到是你带走了汲向灵了, 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行车纪录仪? 季邵笙想起当时的汲向灵的确是倒在车前的, 所以, 季邵风所说的确实有这可能。 只不过,既然都走到了这一步,就再也没有回头的可能, 他说:「那你用什么来换?」接着他又多补一句,「如果你开出的条件不能让我满意,我不介意让她陪我一块死,有季总裁的妻子替我垫尸底, 算起来我也不亏,对吗?」 「季氏集团的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即是我所拥有的全部, 这个条件如何?」 季邵笙望了一眼汲向灵,后者正冷冷的盯着她,接着,季邵笙微微一笑, 说:「成交。」 「好,那我去准备。」 挂掉电话后,季邵笙对悠悠说:「别再推针了,弄死了她,我们可就亏了。」 听着季邵笙的指示,悠悠缓缓把针从汲向灵的手上拉出,接着问:「接下来该怎么做?」 「你留在这里,我现在去会一会季邵风,我想股份转让应该需要我一同办下手续的吧。」 「你不怕这是个陷阱吗?」 季邵笙摇摇头,说:「不,以前的季邵风或许会设陷阱,可是现在的他,不会。」 他能感受到现在的汲向灵和季邵风之间,存在着一种他也理不清的关系。 他们视彼此异常重要。 **** 凌晨四点,季氏集团会议室。 在座的各位股东本来正在酣睡之中,可是季邵风一通电话,突然把他们吵醒,让他们立即出席这个会议。 他们坐在会议室里,一副睡醒惺惺的样子。 突然,会议室的门被推开,接着一道修长的双腿率先出现在大家面前,而那双腿的主人,除了季邵风之外,还能是谁呢? 大家顿时像打了鸡血般精神,说:「季总裁好。」 季邵风看了在场的所有人一眼,领着几个律师还有记者进场,然后迎着众人的目光,坐到了主席位上。 「今晚突然叫醒大家,实在是抱歉,不过有一件事需要你们的见证。」 「季总裁直说。」 季邵风望了下旁边的空位,想起不久前汲向灵还坐在这里,因为她,还发生了一出闹剧,可是如今只剩下一个空位,人却不知去了何方,他的目光看往门口的方向 ,说:「先等等吧,还有人没来。」 半个小时后,会议室的门被缓缓打开,接着有一个人走了进来—— 季邵笙。 「人齐了,开始吧。」 季邵风从桌上的公文袋中拿出一叠厚厚实实的文档,说:「今天唤各位股东、律师还有记者来,是因为我要宣布,把我季氏集团总裁的身份,还有名下的股份全都转移到季邵笙名下。」 他一脸平静的说话,可是从他口中所说的每一个字都让在座各位譁然。 只有季邵笙,他的脸上不禁现出得意的神色。 其中一名资歷比较老的股东忍不住说:「季总裁,你怎么突然间做出这么大的决定,也不跟我们商量一下?季氏集团在你的领导下,年年盈利,为什么你要突然退位?」 季邵头也不抬的签着桌上的文档,说:「事出突然,抱歉了。」 接着,他把签好的文档推到季邵笙面前,说:「签吧 ,各取所需。」 季邵笙轻笑一声,接过笔来,飞快地在文档上一一签字。 公证人和记者聚精会神的记录着这歷史上的重要时刻,过了一会儿后,季邵风「哐当」一声的把笔扔下,然后对着季邵风说:「季邵风,这里没你的事,你也不再属于季氏集团的一员,这里可不是你该待的地方。」 季邵风轻笑一声 ,说:「既然大家都已经看完了最重要的事情,我跟季邵笙还有点私事要聊,你们先出去一下吧。」 在场的人互相看了眼大家,最后轻嘆一口气,逐一出去了。 砰—— 会议室的门关上后,偌大的会议室里就只剩季邵风和季邵笙两兄弟。 「季邵笙,你想要的东西我给了,那我想要的人了?」 季邵笙淡笑道:「不,还有一件东西你没给。」 「什么东西?」 「行车纪录仪的底片,把它给我,并且你得确认没有备份,不然,找到来的汲向灵,可能就已经是个死人了。」 季邵风不发一语的盯住季邵笙,须臾,他走到自己的椅边,从椅背上放着西装外套的袋子里,拿出一只usb,接着,扔到季郡笙怀中,说:「就只有这个而已,没留底。」 季邵笙把那usb收到自己的口袋里,接着,拿过桌上的文档,再三查看发现没有问题后,他露出满意的笑容,说:「季邵风,好,好,好。」 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狠狠的把季邵风踩在脚底之下,把他赶出季氏集团。 连说三个「好」字之后,季邵笙便抬腿往门外离去。 季邵风见此一个箭步跨上前来,堵在他的前方,问:」汲向灵呢?」 季邵笙拿到了自己一直以来心心念念的东西,因此面对季邵风的质问,他也好心情的说:」你不是说今晚十二点前把她送回来吗?」 他低头看了眼手錶,说:「这才五点多而已,你急什么急?」 「我就是急。」 「放心,今天晚上一定把人送到,不过,既然这季氏集团你都没有了他的股份,从明天开始,你也不用来了,免得我看着不舒服。」
第41页 季邵风淡淡的看着他,两人就此对峙着,须臾,还是季邵风打破沉默,他说:「好。」 季邵笙轻蔑一笑,推开季邵风后,便大步往门外走去。 边走边说:「算了,我为人宽宏大量,就让你在这多待一晚吧,明天的季氏集团,我不要看到一个名叫『季邵风』的人。」 只留下站在原地的季邵风,他看了一会季邵笙的背影后,便转过身来,看着空无一人的会议室 。 他慢慢走到窗边,目光穿过落地式玻璃窗,会议室所在楼层不高,不过十多楼而已,因此季邵风的目光能够轻易落到大楼下面,看到大楼底下的广场里,正迈着大步的季邵笙,还有他身边的四个彪炳大汉。 「叮——」 「叮——」 这两个一前一后的电话短讯提示音在极为安静的会议室里响起,季邵风愣了一愣后,连忙伸手把手机拿出,看着屏幕上的短讯消息,唇角微扬。 他飞快地打出一串数字,拨通电话,望着楼下的季邵笙,他缓缓开口,眸中现出冷色,道:「把季邵笙给我截住。」 说完后,马上从四面八方涌出二十来个保镖装扮的人,一下把季邵笙和他的保镖围成一圈。 季邵风看着下面一脸怒气的季邵笙,勾唇一笑,说:「把他带到地牢里。」 **** 半个小时后,地牢里。 季邵笙的双手被一根两指粗的绳子绑着,继而他的人连同绳子被吊起,全身的重量只靠那个被绑着的位置撑着,因此手腕处被弄得通红,而且还稍有磨损。 相较于季邵笙的窘况,季邵风则显得休闲得多了,他坐在一张小沙发上,靠着软软的椅背,冷眼看着季邵笙,说:「季邵笙,刚才你还一脸得意,想着自己将要取代我,做着成为季总裁的美梦,没想到不过一会,便落得如斯景地吧。」 「废话少说,季邵风,你把我捉到这里来,难道你打算让汲向灵死吗?」 果然,说到汲向灵的时候,季邵风的脸色微微一变,不过一瞬,他的脸上又回復到刚才那让。 他说:「汲向灵,她——」 「她被我关着,在一个你不知道的地方,我告诉你,你再不把我给放了,你收到的只能是一具尸体而已!」 季邵风轻笑一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走到季邵笙面前,说:「我已经把她接走了。」 接走了? 季邵笙一脸不敢相信的样子,他连忙说:「不可能,你不可能知道她在哪!」 双手插在口袋里,季邵风冷眼看着他,说:「怎么就不可能,她现在安安全全的在我名下的一处房子里待着,安,全,得,很。」 看着季邵风一脸认真的样子,季邵笙心中也有点动摇,但是他觉得自己把汲向灵藏得极之隐蔽,他觉得季邵风是不会轻易找到她的。 「我不信,你肯定是在套我话,季邵风,别肖想了,我是不会相信的,汲向灵肯定还在我的手中。」 活在自己所构造的美好世界,不愿面对事实真相的弱者,真是差劲,季邵风心想。 既然如此,还是让他亲手把这个筑建美好世界的围墙推翻,让季邵笙看清这个世界吧。 他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然后把手机开到短讯的页面,瞥了一眼季邵笙狐疑的眼神,他把手机举到季邵笙的面前,说:「多讲无用,你自己看吧。」 「已经接到汲向灵,并且交到你的人的手里。」 「已经接到夫人。」 季邵笙本是无意的一瞥,可是这一看之后再也挪不开眼。 两条信息分别由不同的人发出,第二条明显是季邵风的人,最令让他惊讶的人是第一条信息的发件者—— 季邵箫。 「怎么可能是他?」季邵风因惊讶而瞳孔放大,他微微摇摇头说:「不不不,他不可能。」 季邵风因为天资聪颖,从小便得到长辈们的喜爱,把他按照培养继承人的方式来养大,而季邵笙和季邵箫由于只能活在他的光环下,两人从小结成同盟,誓要击倒季邵风。 如今一直跟自己同行的人,居然反过来把枪头指向了他,陷他入险境,他不能相信。 他不可能背叛自己的,季邵笙再次想要肯定自己的想法。 似乎看出他的困惑,季邵风缓缓说:「他背叛你,也是被我逼的。」 「你做了什么?!」 季邵风面上无澜,他晓有兴致的问:「你跟季邵箫这么好,难道没发现他是不育的吗?」 不育?季邵箫是不育的? 怎么可能?他不是一个风流种吗? 等等,对,他是一个风流种,可他连一个孩子都没有,季邵笙还以为是他让那些跟他上过床的女人吃过药或者用了保险套,难道他真的是不育的吗? 这件事情,他也从未跟自己说过,如今季邵风一说,他才知道。 用脚指头想想也知道,一个男人不育,这样「男人最痛」的事情之一,怎会想告诉别人。 「那他不育关你什么事?」 季邵风解释道:「最重要的是,他不是天生不育的,在他十八岁那年,他生了一场怪病,病好之后,才丧失生育能力的,而在他十八岁之前,他曾经闲得没事,去做了一件事,那件事就是捐精。」 季邵笙已经隐隐猜到什么了,但他知道季邵风肯定会继续说下去的。
第42页 果不其然,季邵风说:「这些年来他一直寻找着当年健康时捐出的精子,却一直没有找到,因为——」 他轻笑一声,说:「在我手中。」 所以,便成了威胁季邵箫的最有力东西。 季邵风能知道季邵箫的秘密,和拿到他最要的东西,还得谢谢以前的季邵风,所有的数据什么的都是他查的,本来应该是想用这成为季邵箫的最大软肋,可是,还没来得及把这东西「发扬光大」,就死翘翘了,那正便宜了现在的他。 「一个男人,特别是像季邵箫那么自大的男人,他怎么会把自己辛辛苦苦取得股份,百年归老之后,给一个不是自己亲生骨肉的人,所以,他想要孩子,简直可以说是想疯了,但现在的他,已经不具有生育能力,因此,他最后的希望就是当年所捐的精子上,而他最想要的东西在我手上,你说,他背叛你是不是理所当然的事?」 季邵笙一脸愤恨的样子,狠狠的盯住他,骂道:「季邵风,你很卑鄙。」 「你别这样看我,不过是各取所需,他想要孩子,我想要汲向灵,大家换一下而已,就跟刚才我们所做的,没有任何分别。」 「不对,就算季邵箫背叛我,悠悠也不会让他带走汲向灵的。」 啧啧啧。 「季邵笙,你不是自诩这季家所有的人都是跟你一块的吗?那为什么你对他们彼此之间的关系都那么不熟悉呢?」 「你这是什么意思?」季邵笙狐疑的问。 「悠悠是想要股份,但她最看重的其实不是这个,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是——陶陶,陶陶跟她是一块长大的,情同姐妹,后来陶陶主动提出要到季家当僕人,其实最终的目的就是接近季邵箫。可是这样的话,她们能够相处的时间便少了许多,于是悠悠便提出要来季家,什么情妇的都是幌子,她只不过想陪在陶陶身边而已。」 不得不说,季邵风所说的这些,他还真是不知道。 季邵风自顾自地说:「为了控制悠悠,我还捉住了陶陶,悠悠一怕我伤害陶陶,二怕弄伤季邵箫无法向陶陶交代,所以,当季邵箫要人的时候,你说她能不给吗?而且你那秘处除了你之外,就数他们俩是最有决定权的人,既然他们已经说了放人,其他小的还敢有反对的声音吗?还有,现在的悠悠、陶陶还有季邵箫,你的得力助手都被我送走了,基本上你已经是孤身一人了。」 说罢,季邵风定定的看着季邵笙脸色四变的脸—— 真畅快,他想。 过了一会儿后,季邵笙突然大笑起来,在四面围墙的地牢里引起一阵阵回音,季邵风没有说话,就这样看着他笑。 直到他的笑声全然消失,季邵风才问:「你笑什么?」 季邵笙唇边还挂着半分笑容,他说:「就算季邵箫背叛了我,我最大的筹码汲向灵已经回到了你的身边,但是我已经拿到了季氏集团的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我已经是季总裁了,现在的你不过是寄养在季家,毫无权力的一个人而已。」 看着季邵风轻蹙的眉头,他心中更为畅快,他继续说道:「所以,我还是赚了,现在的你已经没有威胁我的能力。」 季邵风的蹙眉,是因为他觉得眼前的人—— 很天真,天真得可笑。 季邵风微抬起手,一旁的一个穿西装的助理立马走来,恭敬的问:「季少,有什么吩咐?」 「把刚才我们所签的文档拿来。」 「是的。」 一分钟后,季邵风手上便拿着那叠刚签的文档。 季邵风把文档递给季邵笙,说:「你自己看看。」 季邵笙没有说话,就这样瞪住他。 须臾,季邵风苦恼的说:「不好意思,我忘记把你给绑住了,你没有手看。」接着他一脸宽宏,好心的说:「那我帮你拿着,你好仔细看看。」 然后,季邵风便把一张张印满条款的纸,逐一递到季邵笙面前,让他一一细看,看着他每看一张,脸色便暗了一分,季邵风感到非常满意。 直到看完最后一张纸,季邵风淡笑着问:「怎么样?看完了吧,有什么感想?」 什么感想?他居然还敢问我有什么感想?! 季邵笙觉得自己简直气炸了! 文档上只有他自己的签名,而季邵风的签名却消失不见,这样的话,这文档根本没有任何的用。 「是不是想问为什么只有你自己的签名?」季邵风挑眉问道。 接着,他浅浅一笑,说:「我告诉你,这个世界有一种墨水是会褪色的,你我签约的时候用的笔看似同款,可是里面的墨水却有天壤之别,这样的褪色墨水是没有法律效力的,所以说,你心心念念的那些股份还在我名下。」 季邵笙非常生气,本想挥拳狠狠打季邵风一顿,可是下一瞬却发现自己的手被绑着了,他想:没关系,我手不能用,我还有脚! 抬起脚来,用力往季邵风的方向踢去—— 痛! 望着自己的脚轻易被季邵风捉到手中,随着他五指用力收拢,被他捉住的地方极为疼痛。 「季邵风,你放手!」 「好。」 季邵风淡淡的应道,只不过在放手的那一瞬,用力一扭,使得他的膝盖处顿时脱臼。 「啊——」 「痛吗?」季邵风问完后,自己回答说:「应该痛吧,不然也不会喊得这么大声。」
第43页 膝盖处传来火辣辣的痛感,季邵笙的额上冒出豆大般的汗珠,他艰难的说:「不,你都在各位股东、律师还有记者面前签了,你不能抵赖的。」 季邵风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说:「是啊,都给他们看见了。」 看到季邵笙面上现出一丝希望的神色,他顿时冷笑一声,「可是你可别忘了,人是我带来的,股东是我召集的,我让他们演一齣戏,有多难啊?不就是一句话的事吗?」 他走前一步,看着季邵笙的眼睛,说:「你说对吗?」 「卑鄙!」 他说出这话时,季邵风连忙往后熘去,避免他的口水落在他的面上。 因为,汲向灵会不喜欢他的脸有别人的口水的,嗯,她还欠自己一个道歉。 跟他保持着三米距离,季邵风再次开口说:「还有更卑鄙的事情,在后面呢?」 他话里的危险,季邵笙感受到了,可是此时的他已经处于被动的状态,只能定定的看着季邵风。 季邵风说:「而且我手上除了你带走汲向灵,开枪射杀司机的视频外,还有着许许多多记录着你的罪行的事。」 「那你倒是说说看,你还知道些什么?」 「去年十一月份,你在季氏建设楼盘的工程,将劣质水泥混进上好的水泥里面,然后价格却以上好的水泥报销,当中的差价,想必是落入你袋了。接着,今年一月份的时候,你借着出海的名义,把韩家的继承人推下了深海,对外则宣称他意外坠海,因为他是反对你的最大代表,若你他日成为季氏集团的掌舵人,他誓必会处处跟你作对,可你没有想到,他居然没有死去,被一艘路过的快艇给救了,还有很多就不一一细数了,拿最近的爆炸案来说,里面的炸i药可是你弄来的。」 季邵风看着他铁青的脸色,眼睛微眯,问:「你说这些罪行,能判什么样的罪呢?」 虽则前两个季邵笙不能反驳,但是就那爆炸案来说,里面可是有汲向灵参与的一部分,若季邵风把他给抖出来,汲向灵也是要遭罪的,她是主谋,也是要坐牢的。 这么想着,他的底气顿时足了一点。 可是,下一瞬,他自我安慰的思路被一道声音打断。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可是我告诉你就想想算了,汲向灵是提出意见那人,可是具体操作却是你在进行,关于能证明她曾参与的所有证据都已经被我处理掉了,季邵笙,现在从犯是你,主谋,也是你。」 原主汲向灵犯下的错,就算要承担,也只能由原主承担,如今,原主已经死去,他不能让现在的汲向灵背这个锅,绝对不能。 须臾,季邵风整理了一下西装的领带,确认自己的蝴蝶结还是非常完美,他才说:「好了,旧债说完了,那就来算算新债吧。」 季邵笙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他感觉最让季邵风生气的并不是刚才他所说的那些,而是接下来的。 「你捉走汲向灵,本来已经让我很生气了,但你居然想杀了她?还敢把致死的毒i药注射到她的身上?季邵笙,你胆子好大啊!」 想起汲向灵被他们注射了致死的毒i药,虽然量不致死,但是他还是很怒火。 这五个世界的目标虽然是跟汲向灵互怼,整死她,但是他不让别人把汲向灵弄死! 绝对不能。 就算汲向灵死,也只能死在他的手上。 哼,就是这么任性! 「对了,既然你有种在她身上扎针,那么也应该十倍奉还吧。」 说完之后,季邵风伸出骨节分明的手—— 啪,啪,啪。 鼓掌的声音在地牢里响起,地牢的门被缓缓打开,发出让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一个人推着一辆小车进来,车上共有三层,最下面那层空着,中间那层放满了手术刀具,上面那层放着整齐的十支针管。 车子的小轮在地面上辗过,那样的声音让季邵笙心中一寒,望着那十支针,他的脸上闪过一丝惧怕,他问:「你想做什么?」 「没什么,十倍奉还而已。」接着,季邵风对着推车进来的那人使眼色,说:「替他打吧。」 「是的。」 应罢,那人便拿着针,一步步的往季邵笙走去。 「你想干什么?!你别过来,走开!」 季邵笙的话语似乎一点都落不到那人的耳中,他以迅速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把针扎到季邵笙身子,手法熟练的把针内的液体推到他的体内。 季邵笙的反抗在那人眼里,简直不屑一顾,他专心地做着季邵风吩咐他所做的 。 一支—— 两支—— 三支—— …… 十支—— 不到半个小时,那人便把所有的针都打完。 而季邵笙则一脸绝望的神色,他想: 「注射了十支毒针,这次是必死无疑了。」 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季邵风微微摇头,说:「不,这针不会让你死的,只不过会让你失去活动能力,但是又能保持清醒而已。」 「你想对我做什么,季邵风?」 「我刚不是说过,你的胆子挺大的吗?敢对汲向灵下手,我想亲眼看看,你的胆到底有多大?」语音刚落,他瞄了一眼刚才替季邵笙打针的那人,那人顿时领会。 他带上白手套,兀自把季邵笙的衣服脱下,待他□□的时候,用刀在他的肚子比划着名。
第44页 冰凉的触感划过肚子时,季邵笙表示,他真的怕了,简直怕死了! 他哭着对季邵风说:「你放了我吧,我不敢了,我答应你,我会滚得远远的,不会碍你的眼,求你别这样。」 他的请求,季邵风完全没听进去,「动了我的人,自然要付出代价,不然你这蠢脑子,怎么会长教训。」 接着,他说:「动手吧。」 「是。」 那人听到季邵风的指示后,腕间用力,锋利的刀子割破脆弱的皮肤,鲜血顿时溢出。 「啊啊啊——」 「喊什么,又不痛。」季邵风淡淡的说。 自己的肚子被剖开,这样的画面实在太过刺激,即使在药物的作用下,他感受不到痛楚,但是视觉的冲击足以将他击倒。 那人的手在他的肚子内翻腾,一会儿后,拿出了一个血肉模煳的东西。 季邵风瞄了一眼后,说:「把它扔掉吧。」 「不,季邵风你不能这样对我,我们是亲兄弟!」 亲兄弟。 季邵风冷冷的道:「那你杀我的时候怎么就想不起来,我们是亲兄弟?你带走汲向灵的时候,威胁我的时候怎么又想不起来了?」 季邵笙知道自己现在多说无用,只能一脸诚恳的求季邵风,「季邵风,我求你,我不想死,求你给我一条活路。」 在生死关头面前,钱财、股份这些都是无用的。 睨了他一眼后,季邵风便转过身去,一旁的助理连忙跟在他的身后,地牢的大门被缓缓打开,几道雪白的光线从中透入。 季邵风迈着稳步,头也不回的往门外走去。 望着季邵风逐渐远去的身影,季邵笙只觉最后的希望即将离去,他不管不顾的大喊着,即使鲜血流了一地,他也不在乎似的,现在的他只有一个愿望—— 活着。 「季邵风,我真的错了,求你手下留情,救救我吧,求你了!」 季邵风走到大门时,突然驻步不前,身旁的助理问:「季少,怎么了 ?」 他没有回答助理的话,他微微侧首,看着里面满身鲜血的季邵笙,最终还是轻嘆一口气,说:「让陈教授来救他吧,生或死,看他的造化了,若他最终活了下来,那就把他送到非洲那边吧。」 终究,他还是心软了。 原来的季邵风已经死去,现在这个世界,他才是季邵风。 亲人这个东西,他从来没有拥有过,既然获得了原主的身份,那么说到底他跟季邵笙还是兄弟,他能对自己这个亲弟弟下杀手,他却不能。 「走吧。」 一旁的助理恭敬的问:「季少现在想去哪?」 想起自己将要去的地方,还有将要见的那个人,季邵风不自觉地把身上西装的皱摺抚平,接着,嘴角不禁露出一抹真实的微笑,眸中现出笑意,他说:「还用问,当然是去见我老婆了。」 第26章 娶我可好? 「汲向灵, 让你乱跑,现在怕了吧 。」 「……」 没有人回答他。 或者说能回答他的那一个人,如今安安静静的在病床上躺着。 房内只剩下仪器发出的声音。 季邵风不喜欢医院那股难闻的味道, 因此他在自己名下的一处别墅里, 把其中一间房间改装成病房的样子,汲向灵所需的仪器设备一应俱全。 那天虽然他的人虽然把汲向灵带走, 但是带走的已经是处于昏迷状态的她。 即使那天悠悠没有把致死的毒i药全然注射到汲向灵体内,但是也有四分之一到三分之一进入到汲向灵的身体里面。 不得不说, 季邵笙寻的毒i药还真是厉害, 若是全部都已经注射进她的体内, 他现在对着的只能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那样的后果,他还真是不敢想像。 其实那天在会议室里演的那台戏,他也是在赌, 赌季邵箫愿意背叛季邵笙,赌悠悠能被他威胁,赌他的人能尽快找到汲向灵。 若人有问他,为什么不全部按照季邵笙所做的做, 他这个赌法,是在用汲向灵的命作为赌本,太过冒险。 他只想说, 汲向灵和他都不会甘愿被人威胁的,在他们看来,那是弱者的行为,他们的风骨都不会允许自己这样做的。 不过最后, 他真的很开心,他赌赢了。 「所以,汲向灵你快一点醒来吧。」 好让我绘声绘色的跟你说说看,你老公我是如何斗智斗勇把你救回来的。 伸手把汲向灵的手包裹在手心—— 好像有点冷。 就让你老公我来当个大暖宝吧。 季邵风把身上的西装领带褪去,只穿着内i裤和一件薄的打底衫,悄悄的揭起了一角被子,手脚麻利的熘进被窝里面,小心翼翼的避开连接着汲向灵身上的仪器,然后轻轻的把她虚圈在自己的怀里。 汲向灵,这下你可舒服了吧。 若汲向灵现在清醒的话,她肯定会笑着骂道:「神经病。」 一天的疲劳在抱住汲向灵时,舖天盖地的一次袭来,很快的,季邵风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而被他抱住的汲向灵此时正缓缓张开眼睛—— 我又在哪儿? 汲向灵的记忆还停留在悠悠突然不再把针筒里的液体推到她的体内,接着,季邵笙接到一个电话后便出去了,过了不知道多久,季邵箫突然来了,跟悠悠吵了一架,说要把她给带走,一开始悠悠确实不愿意,不过不知道他们说了点什么,最悠悠还是撇开了脸,任由季邵箫将她抱走。
第45页 唉,为什么一天之内她要被这么多人抱? 还是自己不喜欢且无力反抗的。 脑海中的最后一幕,就是季邵箫把她交给了季邵风的人,之后她便昏了过去,如今,她又在哪? 微微动了动身子,垂眸一看,自己腰上怎么有只手?!还有条没穿裤子的腿横在自己腿上?! 刚还想着,这会又被人抱了?! 汲向灵心下一怒,把这碍眼的手和脚推走,可是下一瞬肩窝一暖,一颗头颅埋进了自己肩窝,弄得她酥酥痒痒的,同时,耳边传来某人软软糯糯的声音—— 「汲向灵,别闹。」 是季邵风。 得出是他的这个结论,汲向灵手脚并用的把刚才推开的手和脚再次放在原处。 接着,看了一眼自己手背上插着的针头,她随手拔了出来扔到地上,而且还把罩着口鼻的不知什么鬼也扔到一边去。 破玩意,她暗诽。 她汲向灵才没有这么脆弱。 满意地把身上连着的仪器都扔走后,她悄悄转过身去,果然看到季邵风一脸倦意的睡容。 她忍不住露出一笑,小声地说:「季邵风。」 「嗯。」完全是没有意识的应道。 她再喊一声:「季邵风。」 「嗯。」这次的应答明显比第一次的小声。 不知道为什么,此刻的汲向灵只有一个事想做,就是喊季邵风的名字。 她一次又一次的喊着季邵风的名字,不亦乐乎,后者也不自觉地应着她。 一会儿后,她看着季邵风的脸,小声地说:「季邵风。」 后者淡淡的说:「嗯。」 她浅浅一笑后,说:「我记得我欠你一个道歉,嗯,我觉得现在是道歉的最佳时机。」 「嗯~」 你自己也同意了,嘻嘻。 汲向灵的脸凑到了季邵风的面前,目光沿着他的脸部线条流连,最后落在他那唇瓣上。 季邵风,你说你一个大男人的唇长得这么好看干嘛,厚薄适中,而且还粉粉的,看着看着汲向灵都觉得自己脸红耳赤了。 她伸手轻轻碰了一下—— 暖暖软软的。 不就亲一亲嘛,矫什么情? 她凑上前去,轻轻与他的唇相印,一阵子后,她开始不满意目前这样的状态。 汲向灵伸出舌头先沿着他的唇形描绘着,须臾像一尾的鱼般,一下熘进季邵风微微张开的唇里,悄悄挑i逗着他那根还处于睡眠阶段的舌头。 她就这样自娱自乐着,舌尖灵活的活动着,几经撩拨,那根小舌头还是没有丝毫反应。 这样的结果,让她不禁有点挫败,她缓缓收回舌头—— 真没劲。 可是在将离开季邵风口内的那一瞬,那根本来处于沉睡中的小舌突然觉醒,它反客为主紧紧的卷着汲向灵自己的—— 汲向灵微微一愣,想着:「他不是睡着了吗?」 正常人谁能抵挡得了她这样的挑逗,何况季邵风根本就没睡,在她亲他的时候,他已经半开着眼看着她的举动,之所以装睡,只不过是想看看汲向灵她会做到怎样的地步,可是刚才她居然想放弃?! 当然不可以了! 做事是不可以半途而废的,这是不对的。 「汲向灵,别想走,我刚还没感受清楚,再来。」 说罢,季邵风迅速伸手捧着她的脸蛋,容不得她有半分退缩的意思,狠狠的吸啜着她的唇瓣还有她的舌尖。 「季邵风,唔——」 季邵风脸色潮红的,边堵住她的嘴巴边说:「汲向灵。」 后者一脸迷离的应道:「嗯?」 「专心点。」 最后那个「点」字的声音微乎其微,因为被季邵风堵在二人的嘴里。 一时之间,空气中只有两人唇瓣吸啜声,极之暧昧。 慢慢的汲向灵已经不满足于现状,她跟着内心深处的指引,把掌心贴在季邵风的胸腔前,由于他只穿了一件薄打底衫,所以从他身上传来的热度缓缓传到汲向灵的手中,随着她掌心的游移,两人的体温好像也稍有上升。 汲向灵沿着他的腹肌一路往下,慢慢的,慢慢的—— 突然摸上一个硬硬热热的长形东西。 「啊——」 突来的这声惊唿,让季邵风顿时停下所有动作,紧张的问:「怎么了?」 汲向灵脸红得发烫似的,磕磕绊绊的说:「你......你怎么不穿裤子?」 接着,她又多补一句,「不,连内i裤也没穿!」 他一脸茫然的说:「睡觉穿什么裤子啊?我嫌热,刚脱了。」迎着汲向灵惊讶的目光,他翻身压在她的上面,说:「你不专心,罚你再来一遍。」 接着,季邵风便俯下身来,双手撑在她两侧,吻着她的脖子。 从脖上传来的酥麻,使她的声音发抖,「季......季邵风。」 被唤名的那人头也不抬,专心在那白晳的项间吻着,「嗯?」 「这是好像是夫......夫妻之间才能做的吧?」 季邵风动作一济,须臾再次往下吻着,说:「是的。」还不待汲向灵接话,他又说:「可是我们不就是夫妻吗?季太太?」 季太太? 对啊!季邵风说的没错,在这个世界里 ,他们本来就是夫妻,可是仔细想想,又好像有点不对。
第46页 原主的汲向灵和原主的季邵风只不过是因为季老爷子的吩咐才一起的,这样没有感情的夫妻关系,不是她想要的,她觉得跟一个人订下终身,应该是建立在爱的基础之上。 或许很多人都没想到原来撕开魔教左教主这个身份,里面所隐藏的却是满满的少女心,她只有在艰难困难的处境下,才会把自己伪装成一个女魔头,说到底—— 以她这年纪,在魔族里面也不过是小女孩一个。 呃,最多是个比较「活泼」的小女孩。 她认真无比的跟季邵风说:「季邵风。」 后者一脸温柔的看着她,说:「我在。」 「答应我一个要求好不好?」 几乎同时,他说:「好。」 答得够快,算你识相,她也想。 汲向灵忍不住莞尔,笑容中隐含的一丝妩i媚,可让季邵风看愣了,让他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汲向灵刚才说了什么。 直到几秒后,他才回过神来,她说的是—— 「季邵风,娶我可好?」 第27章 求婚 几乎同时, 季邵风说:「好。」 汲向灵挑着眉,把手圈着他的脖子,说:「答应得这么爽快?不反悔?」 「你要的, 我都给。」 汲向灵挑着眉, 笑着问:「真的吗?什么都给?」 季邵风笑得一脸温柔,应道:「嗯。」 「那把你全部钱都给我吧。」 汲向灵几经猜想, 这个世界里的季邵风好像除了钱就一无所有了,她猜, 应该这个对他最重要了吧。 怎料季邵风一声不吭, 定定的看着她。 他想:「我这么一个玉树临风、人见人爱、车见车载的人她居然不要, 要那些破钱?」 生气。 「汲向灵,你眼光有问题。」 ??? 他答非所问啊! 她疑惑的问:「关我眼光什么事?」 季邵风一脸认真的说:「你的眼光十分、非常的差,所以为了改善你的眼光, 我决定——」 汲向灵接道:「决定什么?」 「决定把我自己送给你!」语音刚落,季邵风便再次扑到汲向灵身上,不停的挠她痒,由于他没穿内裤, 两人之间就只隔了她的一条裤子,那硬硬的东西一直顶在汲向灵下身附近。 魔族的汲向灵是不怕痒,但是这具身体却是怕极了的, 她边笑边说:「季......季抽风,别挠了,还......还有你给我把内i裤穿上!」 季邵风双臂环着她,只手在她背上移走, 说:「汲向灵,我没手,你帮我穿穿吧。」 说罢,季邵风的下身狠狠的顶了她一下,在她微愣的那瞬松开了对汲向灵的压制,迅速把床尾的一样东西捞了出来,塞到汲向灵手里,接着再抱住她。 感受着自己手里东西的物料—— 是布? 她微微推开季邵风,垂眸一看—— 季邵风,你把你的内i裤给我干嘛?! 似乎看穿了她心中的疑惑,他说:「不给你的话,你怎么帮我穿啊?」 「季抽风,你耍流氓!」 「没错。」季邵风笑着的回。 看出她的犹豫,季邵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捉过她的手,连用内i裤一块然后放到自己下身。 他居然! 看着她那全然愣住的样子,季邵风眸底突然划过一丝狡黠,他引领着汲向灵的手缓缓的上下动着。 而此时的汲向灵也终于回过神来,感受着自己手心的东西有变大变热之势,她连忙想把手收回,可是无论她怎么挣也收不回来,因为某人已经紧紧的捉住了她。 汲向灵脸红耳赤的说:「季抽风,你不要脸!」 「有你就够了,还要什么脸。」 眼角余光扫过了自己手上握住的东西,汲向灵感觉—— 她的脸热得就快可以煎鸡蛋了! 「季抽风,你还要多久?」 她手都酸了! 季邵风的唿吸变得粗重,他闷声说:「你手上动作快一点,我不就可以快一点了吗?」 脑海中飞快地过滤他这话,最终汲向灵突然阖上眼睛,手上好像装上了摩打似的,手上的动作顿时加快。 豁出去吧。 「汲......汲向灵。」 「怎么了?」 季邵风在她唇上喙了一下,说:「好舒服。」 汲向灵觉得脑子里炸了似的,一时之间,她居然一句字都说不出来。 过了不知道多久,季邵风突然捉上她胸前的两团肉,使得她吃痛,同时手上不禁用力,接着她感觉到他整个人都绷直了,一会儿后,她手上多了许多不明液体。 悄咪咪瞄了一眼后,汲向灵心中长舒一口气—— 终于结束了。 季邵风再轻轻吻了她几下后,便从她身上爬了起来,汲向灵见此连忙撇开了眼,以免看到什么不可描述的东西。 过了一会儿后,她的右手被他小心翼翼的拿起,他动作轻柔的替她擦手。 「汲向灵。」 「嗯?」 「我爱你。」过了一瞬后,他又补充说:「爱到一瞬都不想跟你分离。」 汲向灵不禁失笑,说:「口甜舌滑。」 季邵风轻笑一声,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口是甜的,舌是滑的?」 她下巴微仰,骄傲的说:「我亲过!」
第47页 「那再让我尝尝你的。」 「你干什么?别过来,唔——」 亲了一会后,季邵风缓缓把她放开,说:「看样子,你应该没事了,那我们回家吧。」 「好。」 **** 季家。 汲向灵躺在床上,听着浴室里沥沥淅淅的流水声,想着—— 还真是物是人非。 几天前,这个家里还有季邵笙、季邵箫、悠悠和陶陶他们,现在他们全走了。 躺了一会儿后,汲向灵从床上爬了起来,走到了窗边,看着下面空无一人的花园,突然她有点冲动下去走走。 她对着浴室的方向喊道:「季抽风,我下去走走。」 浴室里的水声突然停止,正待汲向灵疑惑时,季邵风腰间围着条浴巾就走了出来,头髮上还滴着水,他说:「我也去。」 汲向灵疑惑的看着他,问道:「不好了吧,你就这副样子下去?」 「有什么问题?这个家里就我们两个人。」 由于季邵风想跟汲向灵过二人世界,所以把所有的佣人都调走了,现在家里的确就他们两个人。 接着还火待汲向灵接话,他便大步走了上来,把她拦腰抱走,说:「抱住我家大笨蛋下楼啰。」 靠在季邵风的胸腔前,她说:「你才是大笨蛋呢。」 季邵风垂眸看了看她,宠溺一笑后,便没有再接话。 直到把她抱到花园时,他才把她放下。 两人牵着手在花园里并肩走着,突然,汲向灵想到什么似的,她停下脚步,转过身来,问:「季抽风,你什么时候再娶我一遍?」 对,她就是这么急。 季邵风不禁失笑,他磨蹭着她的手,说:「等我一下,站着别动。」 接着他松开了她的手,往花园的另一个方向跑去。 看着他的背影,汲向灵嘟着嘴道:「古古怪怪的。」可是下一瞬,笑容还是溢了出来。 过了一会儿后,身后传来脚步声。 季邵风还是那副围着条浴巾的样子,双手交叠放在身后。 汲向灵打趣的问:「后面藏了什么?」 他走到离汲向灵一米距离外,突然停下,脸上一副认真的样子。 他怎么了? 「季抽风,你抽风了?」 下一瞬,汲向灵看着他缓缓单膝跪下,仰着头的对她说:「是,我就是抽风。」 他吞了吞口水,继续说道:「季邵风有好多个身份,在魔教,他是右教主,在三界,他是季邵风,但只有在汲向灵面前,才会是季抽风。只有在你面前,我才是有血有肉的一个人,只有在你面前,我才敢做自己,有着最可贵的七情六慾,和你在一起,我才是真正的我。所以,汲向灵。」 汲向灵按捺着不停狂跳的心,深吸一口气,应道:「在!」 季邵风把手从身后拿出来,左手掌心里躺着的是魔族右教主的龙戒,那是魔族右教主的信物,见戒指如见人,在魔族,若长老级别和左右教主拿着它的话,可以号令右教军,是魔族右教主最重要之物,此刻,他居然脱了出来。 而右手掌心则拿着一枝不知哪儿摘来的花,他看着汲向灵,启唇道:「汲向灵,你愿意嫁给我吗?」 「季抽风,你这个笨蛋,你不怕我拿着龙戒和凤戒,成为了魔族最有权力的人,魔族再无你的立足之地吗?」 「不怕,人都是你的,更何况那只戒指。」 她垂眸浅笑,说:「你给我听好。」 闻言,他顿时紧张起来。 几秒后,她学着季邵风那个认真的样子,道:「我一百万个愿意。」 季邵风的唇角不自觉志上扬,他连忙从地上站了起来,怎料脚步一个不稳,踩到了自己的浴巾。 「……」 他低头一看,自己的小弟弟已经显露无遗,而浴巾已经掉落在地。 忍着脸上的绯红,季邵风装作内心毫无波澜般,在汲向灵面前把浴巾捡了起来,再次围在腰间,抬眸望去,汲向灵已然转过身子,嘴里碎碎念道:「风太大,我什么都没看到......」 轻咳一声,他从身后抱住汲向灵,脑袋枕在她的肩窝,往她手上戴着戒指,那个戒指在套进她手指时,缓缓收缩,尺寸变得刚刚好,与属于她魔族左教主信物的凤戒互相映衬。 须臾,他说:「别害羞,以后天天都会见到『它』的,一回生二回熟,你会习惯的。」 不要脸,她暗道。 突然,她觉得在这个这么浪漫的时刻,好像还缺了一样东西,她轻轻挣开季邵风的怀里,转过身来,对上他略带疑惑的眼神,说:「等我一下,这次换我来拿点东西。」 第28章 跳(终章) 「你要拿什么?我帮你。」 汲向灵摇摇头, 说:「你就站在这等我就行了。」 看着他还是一副不放心的样子,眉间皱成「川」字似的,她伸手把这抚平, 然后说:「季抽风, 你把我当小孩了啊?给我在这站好,我就去一下下。」 接着还不待季邵风接话, 她便一熘烟似的跑走了。 而留在原地的季邵风的脸上洋溢着笑意,他垂眸一看, 发现自己居然在求婚的时候, 仅仅围着一条浴巾, 这样的确不太好,本想到楼上简单的穿回衣服,但是汲向灵叫他在原地站好, 他只好努力把那结子绑得好一点,免得又露出什么出来。
第48页 过了一会儿,季邵风看到汲向灵跑着往他走来,手上推着一轮手推车, 一块薄布盖住了车上放着的东西,使得季邵风无法得知里面放了什么。 「季抽风,你转过身去。」 「神神秘秘的。」嘴上虽然这么说着, 但他还是乖乖的转过身去。 汲向灵看到他照做后,便把车上的薄布拉开,看到里面的东西后,她脸上不禁露出一笑, 手脚利落的把车上的东西放在地上,整齐排开。 季邵风听着身后搬东西的声音,他问:「汲向灵,你在搬什么?让我来吧。」 「你想也别想,快了,再给我一点时间。」 「好。」 语音刚落,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巨响,下一瞬,头顶上的夜空绽放出一个绚丽的烟火。 爆炸。 几乎同时,季邵风就想到这个,他连忙转过身来,一个箭步跑到汲向灵面前把她一下抱起,往着相反方向奔去。 「季抽风,你干什么?」 季邵风没有回答她的话,抱她入怀一下扑向远处的一个草丛后面。 须臾,他悄悄伸出头来,发现好像没有什么异样,他看向自己怀里捂得紧紧的汲向灵,问:「有受伤吗?」 汲向灵一脸怒气的盯着他,问:「我问你在干什么?」 「上次的烟火爆炸了,好多人都被炸飞了,我刚怕你也是。」 汲向灵伸手在他头上弹了一个响记,说:「没事的,那是我从季家仓库里拿出来的,以前的僕人告诉我是上次搞活动的时候用剩的。」 看着季邵风还是一脸胆心的样子,她主动凑上前来,说:「季抽风,我爱你。」 爱这个如此爱我的你,爱这个愿意为了我奋不顾身的你。 身后传来的烟花爆破声,头顶上的花火,他好像一点都没注意到似的,满脑子都是那句—— 季抽风,我爱你。 伸手捉住她的手,顺带再次紧紧抱住她,他轻嘆一口气,说:「汲向灵,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我好像更爱你了。」 汲向灵轻轻推开他,说:「肉麻。」 突然,她好像发现草丛上挂着一条浴巾,一种熟悉的感觉从心底涌上,她垂眸一看,顿时脸上现出绯红,喊道:「季抽风,你的浴巾呢?」 季邵风看往自己下身,再看了眼草丛上的浴巾,面不改色的道:「被树枝勾掉了。」 汲向灵从他的怀里熘走,边跑边说:「季抽风,你这个露i体狂!」 唉,他的形象已经碎满一地了。 看着满花园的垃圾,他定定的把浴巾捡回,边走回房间内边想:「明天得好好挽救一下我的形象。」 还得找人来把这里收拾干净。 **** 季邵风为了挽救他的形象,于是在第二天晚上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拽了汲向灵去x市的一个塔里。 「季抽风,你带我来这里干嘛?」 看着电梯里的显示屏上不停增加的数字,汲向灵表示—— 去那么高干嘛? 对此,季邵风给出的答案是要跟她体验浪漫的感觉。 好好好,随他喜欢吧。 叮—— 「到了。」随着电梯门的打开,汲向灵也可以看清眼前的景色。 他们正身处x市的地标塔的塔顶上,跟地面约有两百米的距离,目光穿过落地式玻璃窗,就可以看到外面的高楼大厦。 汲向灵走到玻璃窗前,目光定定的看着外面灯红酒绿的世界,她说:「有种俯瞰天下的感觉。」 季邵风从后面抱住她,说:「我觉得『我的天下』就已经在我的拥里。」 「真爱说情话。」 「要看对象是谁,是你的话,说到口干舌燥也愿意继续说。」 这样的季邵风,让汲向灵有点不适应,她转移话题,说:「为什么这里一个人都没有?」 「我有他们这里的卡,可以自由出入,严格来说,我们算是偷偷潜进来的。」 「那你带我来这里就是为了看风景吗?」 经她这么一提,他才想起来这里的初衷。 他指着玻璃窗的尽头,那是一条空中走廊,特别之处,便是以玻璃制成的,能够通往另一座的塔的塔顶。 「汲向灵,你听过吗?在这个世界的另一端,有一条玻璃桥,流传着一个传说——你背我过去,我就嫁你。虽然现在我们不在那边,但是这条也凑合凑合吧,来,我背你过去。」 望着那条全是玻璃所制的桥,从上面望去,连她这个不恐高的人,心里也有点不舒服。 她疑惑的问:「这真的安全吗?」 季邵风说:「当然安全,不信我试给你看。」 说罢,季邵风独自走到桥身上,目光往下面望去,完全没有惧怕的感觉,接着,他用力地在桥上跳了几下,打算证明这桥的安全。 「砰——」 只见季邵风所踏着的那块大玻璃,整块玻璃从框边掉落,使得他顿时失去平衡,连人带玻璃一下往下坠落。 「季抽风——」 此时,墙边黏着的一张纸,缓缓掉落在地,上面写着—— 「玻璃桥正维修中,切勿踏上。」 而本应放在门口的告示牌,亦被风吹到一旁开去。 接着,汲向灵的耳边听到阎王的声音:「右教主季邵风死了,替他划上一个叉吧。」
第49页 (第二个世界完) **** 「灵仙尊,灵仙尊。」 汲向灵缓缓睁开眼睛,发现那道声音是从坐在她身边的一个男子所说的。 看了眼那男子的装扮,他身穿月牙色的长袍,头带玉冠,一脸正气。 再看了眼自己,也是穿着白衣长袍,一种仙风道骨的感觉。 突然,她发现许多道的目光往自己身上投来,阶梯下更跪倒了一大片人,阶级之上以她为最高点,左右各坐着两个人,往下则坐着五个人。 看情况,她到了新世界了,记忆中上个世界是季邵风死去了,可是怎么死的,她却想不起来。 先不管这个了。 汲向灵轻咳一声,问刚才唤她名字的人,「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嘛?」 那个男子一脸讶异的看着她,须臾,他才说:「灵仙尊,你睡煳涂了吧,我是陌真人,今天是百年一度的收徒大会。」 他没有说的是,是特意为她举行的。 天知道这个仙尊有多难搞,有着最强大的实力,偏生不爱收徒,他跟一旁的阡真人都已经有一大堆门徒了,可是她那灵峰之上,除了她之外就一个人都没有,她不急,可是他们急啊! 今天几经辛苦才求得她出席这个收徒大会,使得那张空置了不知多少年的座椅,终于有人坐上了。 她倒好,开幕仪式举行到一半就睡觉了,你说睡了就睡了,最起码仪式完结后别睡啊! 睡到全世界的人都看着她,她却混然不觉,还流着口水,现在把她唤醒后,还一脸茫然的样子,真是气死他了。 陌真人内心的想法,汲向灵无从得知,她挠挠头,说:「收徒大会?」 「正是。」 「你们继续吧,不用管我,我就看看而已。」说罢,她轻轻拂手,怎料一股气旋随着她拂手骤然冒出,直往下面跪着的那一大片人而去。 接着,豆大般的雨水直掉落那堆人身上。 「……」 我无意的。 汲向灵高兴的是她终于有了法力,伤心的是这好像是仙力,不是她的魔力。 一旁的陌真人没想到她突然来这一出,他连忙出来打圆场说:「各位弟子,灵仙尊亲赐雨泽,寓意洗去你们身上的不足,今后好好学习。」 下面齐刷刷的说:「谢灵仙尊。」 汲向灵尬笑着。 一旁的陌真人想着机会来了,他说:「还有,今天除了我、阡真人还有五大仙人收徒之外,灵仙尊还会亲选一名入室弟子。」 被点名的汲向灵正喝着茶,听此不禁喷了出来,惊讶的看着他,小声地说:「我不收徒。」 陌真人小声地回:「灵仙尊,你就随随便便收个吧,算我求你了,你那灵峰确实空虚得很,你就当找个人帮你打扫吧。」 还不待汲向灵接话,他拍拍手,最前面跪着的五名弟子立马走了上来。 「灵仙尊,这是单一水灵根中资质最好的五人,你就挑个吧。」 这个世界里,汲向灵的灵根是水灵根,因此,陌真人为她所挑的弟子都是单一水灵根的。 汲向灵一一打量着那五个人,其中四个人的脸上看似平静,但是眸底所现的期待,已经被汲向灵收入眼帘,只有一个人是真的一副无欲无求的样子。 选他好吗?她心里纠结着。 突然,她突然想起—— 那季邵风呢?他去哪儿了? 他肯定在这里。 但是下面跪着的人实在太多,她不太能看清他们的面孔,她从座位上走了下去,刚走了一步,一旁的陌真人拉着她,说:「令牌,给徒弟的令牌忘拿了。」 看着那个水滴形的令牌,汲向灵随手接过,然后便往台下走去。 所有人都在屏息闭气,等着看这个千年不曾收徒的仙尊,到底会选那个。 三步,两步,一步—— 她跟弟子们的距离越来越近,到底是谁呢? 怎料下一瞬,汲向灵从五人身边走过,就连开始那个脸上无波无澜的弟子也忍不住转过身来,看着汲向灵的背影默不作声。 而全场焦点的汲向灵则完全没有注意到大家探究的目光,她的目光飞快地扫过在场的每一人,突然,她的眸中闪过一丝精光,提步而起,往着最后一排的角落飞去。 这样的举动,引得全场的人惊唿,因为这个收徒大会是按照弟子的灵根纯度而分的,单一灵根的跪在最前,其后的是双灵根,相对的最后面的是五系杂灵根,要知道修仙界分为鍊气、筑基、凝脉、金丹、元婴、返虚、大乘期。 五系杂灵根的人根本没有修仙的能力,只能成为仙门的杂役,一般连突破筑基的能力都没有。 如今,已经到达返虚期的灵仙尊居然往杂灵根的方向而去,而且还是角落那个修练了上万年才到了鍊气阶段的废物?! 要知道就连位于金丹期的阡真人和陌真人收徒,最起码的也是要双灵根的。 陌真人忍不住喊道:「灵仙尊,你去哪?」 汲向灵无视身后那道声音,空中几个脚步交替,须臾,落在跪在角落的那人面前,说:「你,抬起头来。」 那个男子怯怯的抬起头来,在看清他的样貌后,汲向灵把那个水滴形的令牌放在他的手心上。 她说:「我选你了。」
第50页 第29章 我路过 此言一出, 全场譁然。 这可是天与地的差距啊! 就连在台上的陌真人也忍不住飞了下去,落到汲向灵边上,说:「灵仙尊, 你就算不想收徒, 也不该随便收一个,而且还......」 汲向灵看着他, 问:「还什么?」 陌真人指着地上的男子,说:「还要选个五系杂灵根的!」 「你叫陌真人对吧, 又不是你收徒, 你管我这么多干嘛, 此事就这么定了。」 说罢,汲向灵弯下身子,伸手牵着地上那男子的手打算离开。 陌真人见此连忙拦住她, 他说:「不行,为了我门未来的发展,今天你必须要选别的。」 「若我真要选他,你又能怎么样?」 「那我就只能长跪不起了。」语音刚落, 他一撩衣袍,跪在了地上,几乎同时, 台上的阡真人和五大仙人全都跪倒在地。 这个世界还真麻烦啊! 感受到手心传来的湿意,她轻嘆一口气,问:「那你想怎么样?」 陌真人看有商量的余地,急着说:「台上还有五名单一水灵根的弟子, 恳求灵师尊把他们也一併收了。」 听着他这话,汲向灵抬起头来,只见那五名弟子皆跪在地上,除了一位外,另外四名皆一脸希冀的看着她。 过了一会儿后,汲向灵说:「我记得仙界的徒弟有分为入室弟子和入门弟子的吧?」 「灵仙尊,是的。」 「那就将他们收为我的入门弟子吧。」 「这——」 「别说了,烦死了。」接着,汲向灵拉着地上那个男子提步而起,问:「灵峰在哪?」 陌真人指着东南方说:「最高那个山峰便是。」 「好。」众人只觉眼前刮过一道风,不禁眯了眯眼,再睁开眼时,眼前还哪儿有什么灵仙尊的影子。 见此,陌真人忍不住向台上那五人喊道:「还不快跟上去!」 「弟子遵令。」 **** 灵峰。 此时,汲向灵和那名男子待在内室里,她正细细打量着眼前的男子,确认连一根毛都跟季邵风的一模一样,她才满意的点点头—— 她没认错人。 「你叫什么名字?」 「回灵仙尊,我没有名字。」 看来,阎王把他的记忆给消去了,不然的话,他怎样变成这个怯怯的样子。 不过也不错,可以好好欺负他了。 汲向灵敲了一下他的额头,说:「笨蛋,连自己的名字都忘了,你叫季邵风,记住了!」 「灵仙尊,记住了。」 再敲一下他的额头,她说:「灵什么仙尊,叫我师父。」 想起自己骑在季邵风头上,让他唤自己一声师父,汲向灵不禁有一种飘飘然的感觉,总括成一个字—— 爽。 「师父。」 伸手在他头上乱摸,汲向灵笑着说:「乖。」 想起刚才陌真人说季邵风是五系杂灵根,她心里自是不信的,他是谁?他可是季邵风! 怎么可能? 还是她自己探探比较稳。 虽则她是魔界人士,但是平时也没少跑去仙门里捣乱,探灵根—— 小事一桩。 她把手放在他的头上,静静输出真气,微凉的浅蓝色的真气从她掌心溢出,一丝丝的渗入到季邵风的头里面。 须臾,她收回真气。 想起刚才所探的结果,她眉间不禁轻蹙—— 还真是五系杂灵根。 「师父,怎么了?」 汲向灵顿时现出一笑,说:「没什么。」看出他的担忧,她说:「放心,收了你自然不会反悔。」 谁让你是季邵风。 不过这个灵根的问题,还真是挺让她头疼。 突然,外面传来争吵的声音,汲向灵对季邵风说:「等我一下,我出去看看。」 砰—— 汲向灵一脚踹开了门,看着外面争得不可开交的四个人,还有一个在旁边静坐的人,她怒气沖沖的问:「吵什么吵?」 四名弟子看见汲向灵出来,顿时不敢出声。 目光在他们身上一一扫过,最后落在地上那名男子身上,「你叫什么名字?」 「弟子裴知言。」 「你给我说说,他们在干什么?」 裴知言浅浅一笑,说:「他们在争最近你的房间。」 望向自己隔壁的房间,确实是挺近的。 她想了想后,说:「别争了,裴知言,你就住这了,至于你们四个——」 「通通给我住在偏殿!」 省得吵着她睡觉。 四个弟子虽然不甘心,但是碍于汲向灵的地位,还是乖乖抱住包袱往偏殿而去。 他们走后,汲向灵才有心情好好打量裴知言。 只见他身穿月牙色的长袍,一头青丝束起了一半,剩下的随意披在身后,剑眉斜飞入鬓,薄唇轻抿,不得不说,他是汲向灵看过除了季邵风外,最好看的人。 「你,看够了吗?」 经他这么一提,汲向灵才回过神来,说:「够了够了。」 突然,她才想起来,这傢伙居然不叫她师尊! 在仙门里入室弟子比入门弟子要亲,好像季邵风是入室弟子,他称汲向灵为「师父」,而裴知言是入门弟子,应该称汲向灵为「师尊」。
第51页 「裴知言,你有没有徒弟的样子,快,叫我一声『师尊』!」 裴知言瞥了她一眼后,说:「我也没看出你有师尊的样子。」 这小子不赖啊!还敢顶嘴! 汲向灵的脾气顿时上来了,正准备跟他大战一场时,裴知言缓缓说:「你为什么要收他?」 因为他是季邵风啊! 自然得收他。 可是这样的理由她不能说,她叉着腰,反问:「关你什么事?」 「不关。」 接着,他便兀自从汲向灵面前走过,走进了隔壁的房间。 听着房门关上的声音,还有看着紧闭的房门,汲向灵忽然惊觉—— 他居然甩脸色给我看。 裴知言,这梁子我跟你结下了。 哼。 当务之急,还是要先帮季邵风洗净经脉。 回到房里,汲向灵上下端详了季邵风一会儿,说:「脱衣服。」 季邵风不敢置信的看着汲向灵,磕磕绊绊的说:「师......师父,你想干什么?」 他这个磨磨矶矶的样子,看得汲向灵不爽,她冲上前来,不管不顾的扒他衣服,「叫你脱就脱,哪儿来的这么多废话?!」 挽起手上的衣袍,汲向灵便想要伸手把那碍眼的长袍给扒下。 「师父,不要——」 「不要也得要!」 不脱衣服的话,怎么传真气? 不传真气的话,怎么洗经脉? 季邵风,你这个智i障! 砰—— 汲向灵定定的看着被踹开的门,第一反应是:是谁这么大胆敢踹她的门? 看着站在门口的裴知言,他正定定的看着自己跟季邵风。 汲向灵一脸怒气的盯住他,问:「裴知言,你在干什么?」 裴知言不温不淡的说:「你,给我出来。」 接着便潇洒的转身离开了。 他他他,居然敢命令她?! 汲向灵顾不得手上的季邵风,迈起大步的往门外方向走去,喊道:「小子,谁给你这么大的胆了?」 门外的裴知言坐在石椅上,他没有回答汲向灵的问题,他问:「你是想要替他洗筋净脉吗?」 被人戳中了自己的心事,汲向灵干脆直认不讳,「是又怎么样?」 「你就这样做的话,会害死他的。」 「为什么?」 「他是五系杂灵根,你是单一水灵根,双方的力量太过悬殊,若你把自身的真气传到他身上的话,很容易会害得他筋脉尽毁,爆体而亡的。」 看着裴知这副认真的样子,她信了。 「那要怎么办?」 「去东岳找五行草,以它为引子,再把真气输进他的体内,这样才能万无一失。」 东岳? 「我这就去。」 「等等。」 汲向灵刚抬起的脚无奈地放下了,她转过身来,问:「有什么事?」 「你懂路吗?」 呃,好像真的不懂。 「不懂,你懂吗?」 裴知言点点头,说:「我懂。」 汲向灵一脸希冀的看着他,说:「小徒弟,有兴趣跟为师出个门吗?」 他摇摇头,一脸懊恼的说:「没有。」 须臾,他轻嘆一口气,说:「算我怕了你了。」 汲自灵心想:「有戏!」 可是下一瞬,手上多了一卷册子,她垂眸一看—— 这是什么玩意? 裴知言似乎看出她的疑惑,他说:「地图,有了它的话,你就懂路了。」然后他伸了个懒腰,「天气真好,睡午觉去了。」 砰—— 再次看着那对紧闭的门,汲向灵才相信—— 他又甩了自己门。 把自己手上的那捲册子展开,仔细阅读一番后,发现还挺容易明白的。 哼,还算你识趣。 再瞄了数眼,确认整幅地图都铭记不忘后,她才把地图缩小收在袖里,接着轻施法术,把最近的那块云唤了过来,舒舒服服的躺在其上面,往东岳而去。 **** 东岳。 不过一柱香,汲向灵就已经来到了灵峰五百里开外的东岳。 绿荫繁盛,大树参天,是东岳的第二大特色。 而第一大特色,就是五行草。 只有拿到了五行草,才能有机会改变灵根。 但是五行草由鑫兽,森兽、淼兽、焱兽和垚兽这五行兽共同看管着,要想得到它并非易事。 这么多年来也不曾有人成功过。 不过,汲向灵很有信心,成为这第一人。 在东岳里每走一步,都得万分小心,因为你不会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奇珍异兽,突然在哪裸树或许你脚下的泥土中冒出。 「咔嚓——」 身后传来树叶被踩碎的声音,汲向灵警惕的转过身去,在看到身后那人时,她缓缓放下心来,问:「裴知言,你为什么会在这?」 裴知言一脸淡然的说:「我路过。」 第30章 裴知言 汲向灵一脸怀疑的说:「你路过?你把当我是傻子吧?」 「嗯。」 「嗯什么嗯?!拉屎拉不出来吗?」 裴知言听她这么一说, 不禁额上青筋一跳,他转移话题,道:「你不是要找五行草的吗?还愣着干嘛?」 呃, 差点忘了。
第52页 从袖中把那地图拿出, 还没来得及把它展开,卷子上多了一只手, 她望向这手的主人,提醒道:」裴知言。」 裴知言伸手把那地图夺了过来, 说:「有个懂路的人在, 白i痴才看地图, 跟上来吧。」 接着,便施施然的从汲向灵身边走过,脚步稳稳的往丛林深处走去。 心中虽然颇有不愤, 但汲向灵还是急急的跟在他的身后。 走了一会儿后,裴知言突然停了下来,使得一直跟在他后面的汲向灵撞到他的背上。 倒后了数步,汲向灵揉揉额头, 抱怨的说:「裴知言,为什么突然停下来?」 「跳下去吧。」 汲向灵绕过他,才发现在自己面前的是一个悬崖, 而且还是看不到底部的悬崖! 「裴知言,你不会是耍我的吧?」 她腕间轻转,输出一道真气往下而去,一会儿后, 衣袖轻拂,把真气收回体内。 这也太高了吧。 裴知言静静的看着她的举动,须臾,他说:「我没有耍你,要想拿到五行草,必须跳下这里,因为五行兽和五行草都在下面。」 汲向灵想着自己现在好歹也有法力护身,跳下去应该不打紧的,不过为了安全起见—— 当然得把裴知言捉下去! 借力于脚尖,纵身往下一跃,在跳下去的瞬间,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了他的衣袍,两道白色身影迅速往下方坠去。 坠落的气流在身边拂过,引起衣袍翻飞,青丝狂舞,更颳得脸颊生痛,汲向灵半眯着眼睛,观察着下方的形势。 直至感受到快到地面时,才拉着裴知言一个翻身,稳稳落地。 还真是惊险。 拍拍身上的尘灰,汲向灵才抬头看往裴知言的方向,只见他正一脸不满的看着自己的衣袖。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他那只袖子被自己攥得皱巴巴的,确实是挺碍眼的。 裴知言察觉到汲向灵的目光,他不客气的把那袖子伸到她的面前,说:「你来。」 汲向灵把头撇开,说:「就不。」 见她不合作,裴知言走上前来,捉过她的手腕兀自抚平着皱褶。 「裴知言,你——」 吼—— 刚想骂人的话收回喉中,她说:「裴知言,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裴知言把自己衣袖上的皱褶弄平后,说:「听到了,那是焱兽的声音。」 焱兽? 来得正巧,水克火,简直是上前送死的。 汲向灵突然想起,自己好久也没有畅快的打过一场架了,她把裴知言推到一棵大树的树荫下,兴奋地说:「来,让为师我给你露一手。」 裴知言靠坐在树干下,默不作声。 汲向灵把五感放大,阖上眼睛,静听着那巨兽的脚步声,随着听觉的放大,每一步都好像走在她耳边似的,差点把她耳膜都给震破了。 下一瞬,她突然凝真气于掌间,凝聚成一个水球后便往后方狠狠扔去。 吼—— 同时,汲向灵空中一个利落的翻身,便踏在了焱兽的背上。 焱兽的兽身浑身上下都冒着火舌,头部巨大,舌足有十八寸长,尾部拖行着一根五尺长的长尾,所经之处,一片火海。 汲向灵刚才把凝集了她的真气的水球抛到了焱兽身上,使得他身上的火舌一时之间不会再冒出,接着,她驱动丹田的力量,真气化剑,一把湛蓝色的长剑在她掌间成形。 眼睛微眯,长剑带着凌厉的气势从上而下的往焱兽的心脏方向插去—— 去死吧。 眸中闪过噬血的眼神,这样的她,才是那个杀戮果断的魔教左教主。 嗞—— 剑峰没入肉身的声音传来,焱兽极力的挣扎,它甩起巨尾,往自己背上的汲向灵而去。 汲向灵收回一手,一手继续推剑,一手于半空结出一个浅蓝色的护盾,巨尾用力的甩上那护盾上,发出「砰砰」的声音。 下一瞬,长剑的剑身全然没入巨兽的肉中,徒留剑柄在外,剑身所溢出的真气往四面八方散去,流入焱兽的筋脉之内,把它体内的火苗一一熄灭,不过须臾,焱兽便发出哀鸣的声音,接着便往地上倒去。 汲向灵亦收回真气,轻轻翻身落在地上。 看着焱兽的兽身缓缓抽搐,剎那间现出极耀的光芒,光芒转瞬即逝,接着地上多了一颗通体泛着红光的内丹。 汲向灵把它捡了起来,闻了一闻—— 真臭。 接着便把它收到袖间。 还不待她回过神来,她便感受到有四只巨兽分别从东南西北四个方向而来,而且还一副怒气沖沖的样子。 当然了,她把别人的同伴给杀了,其他的来向她血债血偿了。 轻舒一口气,在自身周围结出一个水滴形的结界,接着,她便往淼兽所在的东方而去。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淼兽,就挑你了。 提气而上,飞身往淼兽而去。 淼兽有着两只比它脸还大的耳朵,脸上一根约有三尺长的鼻子里,不停往空中的汲向灵喷着水。 那水可不是普通的水,可是带有腐蚀性的,一不小心溅上,可就麻烦了。 不过汲向灵也不是吃素的,身影左闪右避,轻易的就躲过了那道水柱的攻击,指间化刃,撇出一道刃气往那鼻子而去,鼻子顿时齐口切断。
第53页 想喷你大爷,想想就算了。 鼻子传来的剧痛忍得淼兽吃痛,忍不住大声叫喊。 牠的叫声使得其他三只巨兽加速步伐往她这边冲来。 此时,耳边传来裴知言的声音,他说:「我帮你把那三只兽都杀了,你收我当入室弟子如何?」 「你一个人能应付得了吗?」 裴知言认真的看着她,问:「就一句话,答应不答应?」 「答应!」 得到她的答应后,裴知言便从平地而起,脚步在空中几个交替,掌心散出三道金光直往三兽而去! 三兽仿佛被他惊怒了,顿时放弃往汲向灵的方向而去,齐齐围着裴知言,张牙舞爪的欲把他撕裂。 汲向灵收回目光,想着:「这个裴知言还真有两下子。」 突然,一道水龙捲从正面向她冲来,她连忙跃起,怎料那道水龙捲似乎有眼睛似的,一直追着她不放。 汲向灵灵机一触,在半空中以一个诡异的角度翻身,使得那道本应穿过她的身驱的水龙捲收势不及,没入了淼兽的屁股里。 呜—— 落地后转过身去,果然看到那只淼兽正缓缓缩小。 她捡起那颗泛着蓝光的淼兽内丹。 心想:「这可不怪我,真算起来,你这算是『自杀』的。」 往四周看了几下——裴知言呢? 心下一惊,该不会是被巨兽吃了吧? 连忙往后方跑去,确认还真是连根骨头也没看着,她嘆息道:「小徒弟啊小徒弟,你死得真惨,以后每逢初一十五,为师定会烧点纸钱儿给你的。」 「你要烧纸钱儿给谁?」 「给裴知言。」 「我不要。」 裴知言在她后面! 她转过身去,仔细检查一番,确认他连根毛也没掉后,问:「裴知言,你是人还是鬼?」 裴知言摇摇头,说:「都不是,我是仙。」 不好笑。 汲向灵忽然发现了一件事——另外那三只巨兽呢? 看出了她的疑惑,他张开手心,三颗分属于鑫兽、森兽和垚兽的内丹静静的躺在他的手心,同时,旁边还有一棵小草。 真杀了? 而且还把草都拿来了? 这速度,比她还快啊! 汲向灵惊讶的抬起头来,看着裴知言,一时之间真不知道该说什么话。 裴知言浅浅一笑,把那棵草塞进她的手心,同时,伸手从她袖里把另外两颗内丹都拿了出来。 「用两颗内丹来换吧。」 待汲向灵回过神来,就发现自己掌心拿着五行草,而裴知言手里则拿着五颗属于五行兽他们的内丹。 下一瞬,裴知言便把五颗丹药依着五行的顺序致于丹田面前,一一将它吸入丹田之内。 这五颗内丹对于已达返虚期的汲向灵已无用处,最多也是调养生息而已,但对于裴知言这个在凝脉期的人来说,却是大有用处。 不过一眨眼,裴知言便把它们全都吸收完毕。 几近同时,裴知言的丹田透出亮光,从中散出的暖意,驱散了悬崖底部的寒意。 光黯时,汲向灵知道—— 他到达了金丹期了。 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把内丹的能量全然吸取,化作自身的力量,而且还没有出现丝毫排斥反应,与丹田内的真气融合,绝非常人! 汲向灵看着他的眼睛,问道:「裴知言,你到底是谁?」 第31章 入室弟子 「裴知言。」 「你没有说谎?」 「没有。」 看着他那个认真的样子, 汲向灵垂眸细想,须臾,她扬起一笑, 说:「没什么, 我想多了吧。」 「回去吧。」 看着他的背影,她沉声道:「好。」 **** 灵峰。 汲向灵和裴知言还没到灵峰, 便远远的看到了陌真人和那四名弟子的身影。 她落地后,对着陌真人说:「有什么事吗?」 陌真人他先是行了一礼, 接着说:「灵仙尊, 我今次上来, 是想跟你商量商量能不能把这五名弟子提为入室弟子 ?」 汲向灵瞥了那四名弟子一眼,说:「我已经有两个入室弟子,不需要再多了。」 两个? 众人面面相觑, 想着不就里面的废物一个吗?还有一个是谁? 汲向灵把裴知言拉了上来,道:「他便是我第二个入室弟子。」 本以为陌真人还会有所不满,怎料他顿时喜上眉梢,问道:「你收了裴知言做入室弟子?」 「是的。」 「好好好。」连说三个好字, 才能表达他的喜悦。 要知道在这五人里面,资质最高的就是裴知言,另外四人才刚过筑基期, 而裴知言已是凝脉期! 相较于陌真人的高兴,另外四名弟子面上则闪过颓色,其中一名弟子忍不住,走了出来问道:「师尊, 弟子纪成南有话要说。」 汲向灵本来已想离开,听到他叫停自己,她转过身来,问:「什么事?」 「敢问师尊为何把他收为入室弟子?」 汲向灵看了眼裴知言,后者正一脸事不关己的样子,她缓缓道:「就凭他替为师杀掉鑫兽、森兽和垚兽,而且还升为金丹期。」 五行兽? 金丹期? 陌真人第一个反应过来,他连忙跑到裴知言面前,说:「恭喜恭喜,我们仙门相隔一百年,终于再有人飞升为金丹期,此为大事,得好好庆贺一番。」
第54页 突然,陌真人想到什么似的,杀掉五行兽,那不就是为了—— 五行草。 他脸上顿时转为冷色,看着汲向灵说:「灵仙尊,你取五行草意欲何为?」 「替季邵风洗筋净脉。」 果然。 「你不能这么做,五行草仍圣物,天地间就此一株,你不能把它浪费在那废物身上!」 「啊——「 「砰——」 两道声音一前一后发出,汲向灵冷冷的看着躺在地上吐着血的陌真人,从寒眸中散出的目光使得那四名弟子一惊,她说:「季邵风不是废物,谁再敢说他,我汲向灵定会将他手刃,所以,给我管好你们的嘴。」 她不喜欢别人骂季邵风,比别人骂她还不喜欢。 因此,刚才她非常生气。 接着,一甩衣袖往内室走去。 留在原地的裴知言看着她的背影,目光晦暗不明,须臾,无视在场的众人,走回自己的房内。 另一边厢,一回到厢房里的汲向灵,浑身寒意瞬间散去,她笑意盈盈的走进了自己房内,不出意外的看到在床上酣睡的季邵风。 撒去护着他的结界,汲向灵趴在他的床沿静静打量着他。 真好看。 突然,看着他的睫毛微颤,她连忙后退一步,说:「你醒了?」 季邵风揉揉眼睛,说:「师父,你回来了?」 「嗯,我回来了。」 「对不起,我睡着了。」 「没事,跟我进来吧。」 汲向灵把季邵风拉进了练功房,把他上衣脱掉后,便让他盘腿而坐。 从袖里掏出五行草,汲向灵从指间射出一道蓝光,当中蕴含的真气源源不绝的涌入五行草内,使得整株草发出蓝光,在蓝光达到极耀时,汲向灵指尖一挑一拨,把五行草推进了季邵风的丹田里。 就在此时,汲向灵在季邵风身后盘腿而坐,双掌紧贴他的后背,把体内的真气沿着他的筋脉,一点点的往他体内输去。 水善利万物而不争,若水灵根的人配以五行草,便能为被施术者重洗筋脉,洗去体内较为弱的灵根,生成更好的灵根。 浅蓝色的真气依据着筋脉的脉络流去,在季邵风身上可以看到縰横交错的筋脉。 汲向灵的真气像不要钱似的,源源不断往他体内流去,洗净他筋脉中的杂质。 就在这期间,阖着眼睛的汲向灵突然眉间轻皱—— 怎么会这样? 谁封了他的灵根之源? 灵根之源决定了灵根的分类,如今季邵风体内的灵根之源被封,属于他自己本身的灵根因而无法显示出来,外界各式各样的灵气进入了他的体内,因此才会出现这个五系杂灵根的局面。 汲向灵反手一推,从自身丹田里抽出一波更纯粹的水灵气,直往他灵根之源而去! 水灵气一点点的洗去挡在灵根之源外面的印记。 半个时辰后。 「哐当——」 破掉了。 心里悬着的石头还没来得及放下,从季邵风的灵根之源争先恐后涌出的灵气,攻往汲向灵的水灵气,使她一时不察,贴在季邵风背后的手一抖,接着整个人被弹后后退一丈。 他被封的灵根这么强?! 感受着练功房里逐渐不稳的气压,汲向灵知道他是要重组筋脉了。 现在这个时刻非常关键,不能被任何人打扰,就连她也不能,她连忙跑出练功房,把房门紧紧关上,然后在房门外甩出一个结界后,看着泛蓝的结界,才微微放下心来。 刚刚在里面的时候还不觉得疲倦,现在一出来,困意便排山倒海般的往她涌来,想着季邵风还有颇长的时间,她觉得还是先补个眠比较妥当。 迷迷煳煳的走回自己的厢房,往着床榻的方向而去。 被子一揭,身子一钻,便舒舒服服的躺在里面。 忽然间,半阖的眼帘瞬间睁开,汲向灵转过身来,正好对上了一双眼睛。 裴知言? 她把被子揭开,果然看到裴知言躺在她的床上,她喊道:「裴知言,你走错房间了吧?」 裴知言一手枕在脑后,说:「没有走错。」 「谁让你进来了?」 看着她还是一脸震惊的样子,他解释道:「你不是说收我为入室弟子吗?入室弟子不『入室』的话,要去哪儿?而且他,不也进来了吗?」 顺着他的手指看去,指着的正是练功房的方向。 他是他,你是你,怎能相提并论。 「裴知言,你这已经不算是『入室弟子』了吧?我告诉你,这叫『入床弟子』。」 裴知言微微颔首,道:「这叫法不错,我喜欢。」 「喜欢你个大头鬼,你给我走!」 说罢,汲向灵便用力把他从床上拽下来,「你给我下来。」 突然斐知言顺着她的手往自己的方向一拉,说:「别闹。」 汲向灵身子一下失去平衡,整个人往着裴知言身上倒去。 裴知言也不自觉地环住她的腰间,问:「没事吧?」 感受着从他身上传来的暖意,汲向灵觉得让她不太舒服,她急忙说:「没事。」 下一瞬她正想撑起身子,逃离裴知言的怀里,却听到耳边传来一声巨响—— 「砰——」 汲向灵所设的结界被一下撞开,练功房的门也被撞飞撞破,碎片散落一地。
第55页 裴知言迅速在两人周遭结出一道护盾,以免遭受不必要的损伤,一阵阵的白烟从练功房中冒出,过了一会儿后,里面的季邵风缓缓走了出来。 汲向灵静静的看着他身上满布金光的筋脉,金光乍现乍灭,她惊讶的说:「那是雷灵根的真气。」 裴知言目光晦暗不明的看着季邵风,道:「没错。」接着他补充道:「而且他还一下从鍊气期冲到了金丹期。」 汲向灵看着面前的季邵风,想着:「真正的季邵风回来了吗?」 而站着的季邵风则一脸茫然的样子,须臾,他身上筋脉中透出的光芒渐暗,光灭时,他整个人就像泄气的皮球般倒在地上。 「季抽风——」 汲向灵借力于裴知言身上,手心一推,空中一跃,整个人便落在季邵风身旁。 摇了他数下后,发现他毫无反应,伸手往他脉门一探—— 只是虚弱过度而已,稍加调理便可以了。 一下横抱起季邵风,走到床边,看着躺在床上的裴知言,她说:「走开。」 裴知言翻身面对墙壁,打了个呵欠。 汲向灵顾不得那么多,她把季邵风放在裴知言隔壁,自己则趴在床沿,静静守着季邵风。 过了一会儿后,看着床上睡得舒舒服服的两人,她内心轻嘆:「她还真是仙门好师父。」 看看季邵风的睡颜,她刚沉寂的困意又再涌上,枕在自己手上,随之睡去。 不知道多久以后,汲向灵突然听到一个声音,使她从梦中一下惊醒来。 「汲向灵。」 第32章 你猜 「谁?!」 一下从床边站了起来, 看着在床上睡得安稳的两人,疑惑的心逐渐远去,不过, 还是从心底里种下了一个怀疑的种子。 一个时辰后。 汲向灵拿了张凳子, 托着腮帮子一脸无奈的看着占了她床的两人。 我是你们的师父,我爱幼, 不跟你们计较。 嗯—— 看着裴知言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对她说:「早啊!昨晚睡得好吗?」 明知故问, 明显她就是一副睡得一点都不好的样子! 「挺好的。」 汲向灵觉得她再在这里呆下去, 会有一种想把裴知言碎尸万段的冲动。 还是出去透透气吧。 狠狠地盯了裴知言一眼, 便转身走了出去。 厢房外。 不得不说,站得高果然看得远。 站在灵峰之上,整个仙门的景色一览无遗。 对面两座比她灵峰稍为矮一点山峰, 想必便是阡、陌真人的居住地。 看着下面的属于四大仙人的山峰,汲向灵发现怎么那么多弟子都在互相较量? 「因为仙门百年一次的切磋大会要开始了。」 半侧过身,果然看到裴知言。 裴知言打趣道:「说起来,你也要参加。」 「为什么?」 「因为你刚收了徒弟, 因此,你也要派徒弟参加。」 看着汲向灵还是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他解释道:「每个师父在切磋大会开始前, 都会让手下的徒弟们较量一番,获胜者便会代表该派别参加这个切磋大会。」 汲向灵上下打量了裴知言一番,再望了下里面的季邵风,说:「季邵风怕是一时半刻之间都醒不过来, 看情况我觉得裴知言你很合适。」 裴知言眉毛轻挑,说:「我不去。」 「为什么?」 裴知言对她勾了勾手指,示意她把耳朵凑过来。 好奇心战胜了一切,她狐疑的凑近了他一点,示意他快说。 他小声地说:「你知道吗?战场上刀剑无眼,万一划伤了我的脸,那可怎么办?」 裴知言,你这个自恋狂。 汲向灵听此一恼,抬起右脚来,本打算一脚踹得他四脚朝天,怎料他那长腿一夹,使她那脚顿时不进不退。 「你放手,不,放脚!」 任她用力往外抽,裴知言却始终不动如山。 「你叫什么名字?」裴知言问。 「你先放脚!」 裴知言长臂一揽,把她拥进怀里,下巴抵在她发顶上,说:「你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我不仅松开你,还替你参赛,怎么样?」 「你替我参赛不是你做徒弟的本份吗?怎么倒过来威胁我了?」 「你不答应的话,那我就不去了,而且也不放脚了。」 无赖! 汲向灵从丹田驱动真气,使得脚上力量大增,一下子震开了裴知言的双脚,而且趁他双脚微分时,狠狠地往上一踢—— 嗯—— 面对男人最痛,裴知言不禁闷哼一声。 汲向灵后退一步,说:「裴知言,我告诉你在绝对实力面对前,还是乖一点比较好。」 潇洒转身,走了数步后,汲向灵回过头来,说:「裴知言。」 裴知言忍耐着从腿间传来的痛意,应道:「什......什么事?」 「记住你师父的大名,汲向灵。」 听此,裴知言脸上艰难地牵出一笑,说:「嗯,我记住了。」 **** 虽则裴知言说愿意代表汲向灵的灵峰参赛,但是为了公平起见,还是得跟其他四名弟子比试一番的。 而季邵风由于处于昏睡状态中,自然是弃权的。 对于赛场来说,汲向灵没有什么要求,就随便设在灵峰的空地上,划了个范围后,她便拿了张小椅子,休哉悠哉的坐在空地尽头上的阶梯之上,还惬意的带着了一些零食解嚵。
第56页 看着阶梯下站着的五名弟子,除了裴知言还是穿着一身飘逸长袍之外,其余四人已经换成轻便的紧身衣。 四名弟子不约而同的时不时盯着裴知言,对于成为四人的公敌,裴知言好像丝毫不在意似的。 有人说过:野兽总是独行,牛羊才会成群结队。 汲向灵把手上的甜点咽下去后,缓缓说这次比赛的规则:「为师我觉得你们有五个人,一对一的话就有一个人空了出来,所以经过我几番细想后,想到了这样一个方法。」 目光在众人面前扫了一圈,她才说:「你们五人之中先有一个人站出来,接着在余下四人中随意出来一个,输了那个走,让没出战过的那个上,赢了的则继续留下,最后还没倒下的那个,便是代表我灵峰的人。」 看着四人面上的难色,她说:「你们想得没错,先出来的註定不占优势,所以,谁愿意第一个出来?」 「我来吧。」 这道声音自然是属于裴知言的。 汲向灵问:「还有谁?」 纪成南的身子刚动了一分,一旁的弟子连忙拉着他,说:「我们四个之中,就数你实力最高,最有资格跟裴知言一拼,我们三个先上,消耗他的体力,你最后上,胜的机会会高一点。」 「兄弟,谢谢你了。」 那弟子一脸正气的说:「不客气。」接着看着汲向灵,说:「师尊,弟子韩久零愿意一战。」 汲向灵打了个呵欠,想着他们终于定好了人选,她微微抬手,说:「开始吧。」 相较于韩久零一脸迎敌的样子,裴知言则懒散得多了—— 他居然站着睡着了。 不过既然汲向灵已经说了开始的话,韩久零也不打算让裴知言准备好。 他五指成勾状,丹田的真气逐渐往手心凝聚。 大敌当前,裴知言还是没有半分醒来的迹象,不过汲向灵也丝毫不担心,她靠坐在椅背上,静静的观看着他们。 不过须臾,韩久零把手心中凝聚而成的水球甩开,一条由水造成的链子从他手中飞开,顶端的水球带着逼人的气势,迅速往裴知言的脚下而去! 只见水球距离裴知言脚下不足一分时,裴知言阖着的眼眸瞬间张开,接着他一个轻跃,使得水球落空,并因收势不及而在地面擦过,留下一道约有三分深的痕迹。 而在半空中的裴知言两指併拢,真气于指尖结集,从高而下的挥向韩久零的天灵盖上。 韩久零见水链一时之间来不及回防,另外空着的那手连忙在自己头顶上结出一个护盾,企图抵挡裴知言的攻势。 可是筑基末期跟金丹期的距离实在太大,裴知言的蓝光轻易的射破了他的护盾,发出震耳的声音。 在蓝光触上他头顶上的那一瞬,水球终于回防,他腰往后一弯,空出多一点距离,随即便把水球甩到半空里,恰恰挡去了包含了裴知言真气的光束,可是代价却是水球被震得粉碎,水滴四溅,见此,几乎同时,刚落地的裴知言和安坐在阶梯上的汲向灵,便在自己一丈开外设下结界,免得水滴沾湿自己的衣襟。 过了一会儿后,汲向灵撒去自己的结界,便看到韩久零被裴知言的真气压得往下倒去,现正一副四脚朝天的样子。 瞄了一眼裴知言,他也正好在看自己,汲向灵反了个白眼,说:「第一局,裴知言胜,下一位挑战者自己上吧。」 「弟子施世卿希望一战。」 汲向灵扬扬手,说:「去吧去吧。」 对比韩久零的水炼,施世卿的武器则简单得多了。 他站到裴知言的三尺开外,手心一收一放,成千上万的水刃便往裴知言身上而去! 裴知言的脚步以闪电般的速度快速后退,施世卿则乘胜追击的源源不断的把冰刃射出,步步紧逼,在裴知言退到最后一步时,再退便是离开赛场被视为输的时候,他抬起手心,五指一收,水刃顿时在半空中被凝结化为冰,接着他手心往前一压,冰刃顿时调转方向,以比刚才还要快上数十倍的速度往韩世卿身上袭去。 韩世卿没想到裴知言居然会冰系的法术,一个微愣,冰刃便争先恐后的从他身上穿过,噬骨的寒冷使得他身子变僵,待最后那道冰刃穿过他身体后,他的身体早已僵强如冰雕,一下倒在地上,而且还在地上掷出一个人形的洞。 轻嘆一口气,汲向灵从掌间输出一道真气到他的体内,真气流经之处逐渐回暖。 接着对韩久零,说:「带他走吧。」 心中虽有不愤,但是还是听从汲向灵的命令,说:「是的。」 他们走后,场上就只剩下纪成南和另外一名弟子了。 汲向灵说:「下一个。」 那名弟子便站了出来,对裴知言作揖,说:「请赐教。」 出于礼貌,裴知言回以一揖。 下一瞬,那名弟子于掌心集气化剑,提着长剑便往裴知言身上冲去。 裴知言目光无澜,静静的看着他往自己的方向冲来,待他剑端之气拂上自己的脸上时,身子往旁边一侧,使得他那剑恰巧从自己鬓边擦过。 接着,在电光火石之间,伸出手来,把他那冒着真气的剑夹于指间,用力一扭—— 嘣—— 长剑由水灵气所集结而成,如今水灵气之间的连繫被打断,剑身自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第57页 裴知言再乘胜出击,在他胸前打了一掌,韩世卿的身子立即被打飞到七尺开外,躺在地上动也不动。 汲向灵腕间轻转,输出一道真气进入他的体内。 一会儿后,他从地上爬了起来,说:「谢师尊。」 被称为「师尊」的汲向灵微微颔首,说:「回去休养吧。」 「弟子遵令。」 韩世卿走后,场上便只有裴知言和纪成南二人,汲向灵微微抬手,说:「开始吧。」 接着她便伸出手来,把桌上放着的苦茶放到唇边浅嚼。 正想把茶杯放下,耳边便传来一声巨响—— 嘭—— 茶杯上的茶水飞溅了数滴出来,但是汲向灵却无暇顾及。 结束了? 她抬头往战场的方向看去,只见偌大的空地上现在出现一个足以容纳三个人的窿洞,她轻身一跃落在洞边, 底下正躺着一脸是血,趴在洞底的纪成南,目光往四周轻扫。 裴知言呢? 「我在你后面。」 极近的声音在自己身后响起,汲向灵连忙转过身去,刚好撞上裴知言的胸前,吓得她连忙往后退,可是下一瞬她的脚步落空,身子失去平衡往后倒去。 在慌乱间,她一下捉住了裴知言的腰带,借力一拉,身子往前倒去,扑到他的怀里。 暗自拍拍胸口。 好险。 「汲向灵。」 她抬起头来,看着他那微红的脸颊,问:「怎么了?」 「你把我腰带扯下了,所以——」 她顺着他的话接道:「所以?」 「所以我裤子掉了。」 垂眸往他下i身看去,呃,还真是掉了。 汲向灵努力让自己笑得真诚一点,问:「掉了的话,那你再穿回来不就得了吗?」 裴知言微微抿唇,说:「我不。」 「那你想怎么样?」 「我要补偿。」 「什么补偿?」 裴知言勾唇一笑,说:「你猜。」 第33章 他出事了 还不待汲向灵反应, 裴知言便飞快地低头在她唇上喙了一下,蜻蜓点水,点到即止似的。 接着他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 说:「这样的。」 裴知言的唇已然从汲向灵的离去, 可是刚才四片唇瓣相贴,从中传来的暖意似乎还残留在汲向灵的唇上。 她不敢置信的看着裴知言, 须臾,她微微摇着头, 愣愣的往后退去。 他在干什么? 身后便是那个大窿洞, 裴知言怕她掉下去, 于是伸出手来欲拉着她,却被汲向灵一手拂开。 不出意外,再往后退了两步后, 她便一个踏空,身子失去平衡,落在坑底下。 「唉哟——」 咦? 循声望去,便看到被自己脚下的纪成南。 还真是对不起, 让他伤上加伤了。 在她垂头的时候,她感受到一道目光一直紧随着她,让她好不舒服, 抬眸望去,果不其然,那道目光是属于裴知言的。 想起刚才的荒唐,她心中怒气沖沖, 喊道:「裴知言,你是不是疯了?」 裴知言静静的看着她,直到汲向灵所有的底气都消失殆尽时,他才淡淡的道:「可能吧。」 「裴知言,你真疯了,你先离开一下吧,我的脑子好乱。」 「好。」走了数步,他又折了回来,对下面的汲向灵淡淡一笑,缓缓地说:「汲向灵,我觉得就这样疯下去,好像也不错。 」 说罢,他便再次转身离开,留下在坑底一脸震惊的汲向灵。 他没救了。 不行不行,我得缓缓,得避着他,在短时间之内还是别跟他有什么交流了。 借力于脚尖,汲向灵提步一跃,体态轻盈的回到了地面。 而坑底的纪成南则伤上加伤,而且还成功被人遗忘了。 砰—— 关上房门后,有了那道薄门相隔,好像内心所有的想法都没人知道似的,汲向灵终于有一身松的感觉。 她走回床边,散出她的水灵气,探上季邵风的脉门—— 挺好的。 不过还是需要点日子好好养养。 在季邵风的床外结下一个结界,确保没人会打扰他重组筋脉后,她便退到了里面的小暗房里,迅速寻了一个软褟,在其上打坐,渐渐的便进入了半休息的状态。 同时,在汲向灵休息的日子里,仙门的切磋大会也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 **** 仙门。 切磋大会是以抽籤的形式分组,两两对决,点到即止,胜者将有资格挑战四大仙人或以上的人,若获胜的话,则能取代他的位子,因此一直以来,仙门的切磋大会都是备受期待的。 还有,多年来从未有过代表的灵峰也是今次备受瞩目的焦点。 毕竟汲向灵派出的是不过几天便从入门弟子提为入室弟子的裴知言,而且他还一下斩杀了五行兽中的三只,更提升到金丹期的境界! 那排属于灵峰的位子,总于在今年坐上了人了。 负责主持的人响起捧子,用力一挥,打响了铜锣。 「好,请在座各位安静安静,比试快要开始。」 直至所有的人都安静了下来,他才说:「第一场,由落云峰的洛天依对灵峰的裴知言。」 洛天依是落云仙人座下第八位入室弟子,近几十年来修为一跃而起,一下成为了落云峰的新星,两颗新星相撞,因此今天他跟裴知言这场比试也是期待感十足的。
第58页 「请赐教。」洛天依先跟裴知言作了一揖。 「你也是。」裴知言淡笑道。 洛天依虽然在这几十年间一下冒起,现在已经到达了金丹期,但他却是极会打好关系的,望向属于落云峰弟子的座位上,简直就是坐无虚席,每个人都在给他打气,而且落云仙人也坐在中间的看台上,乐呵呵的看着他。 相较于落云峰的热闹,灵峰那边则冷清多了,因为汲向灵向来不收弟子,弟子稀少,那么多年来一直都是空座,直到今年才收了六个,算是能暖下板凳,但还有一个因伤不能参加,那么,气势上就输了别人一大截了。 虽则纪成南等人都坐在了灵峰的座席上,但是从他们脸上嘲弄的神情可以看出,他们并不是来给裴知言鼓舞的,而是来等着看他在台上被打倒,预备着看他笑话的,因此脸上都是一副不屑的样子。 对于他们的脸面,其实裴知言从没发现,无他的,只是因为不在乎。 裴知言的目光装作不经意的往灵峰的看台上一瞥,随后垂下眼眸。 「比试准备开始了,请各位准备!」 主持人突来的洪亮的声音把裴知言魂游虚外的魂魄叫了回来,他淡淡的抬起头来,看着对面的洛天依。 「当——」 「砰——」 两个声音一前一后的发出,前者的是属于宣告比赛开始的声音,后者的是洛天依摔到地上而发出的声响。 「……」 结……结束了? 不会吧,这......这也太快了吧! 才一个弹指的时间啊?! 就连洛天依是怎么输的也没看清啊! 别人不知道,但当事人肯定是最清楚的。 在场的人就只有洛天依明晓,他刚才刚把丹田里的真气提上来,裴知言便弹出一道更厉害的真气,一下把他的打了回去,而且还彻底把丹田里面的整散,使他在一时半刻间根本没法再调动真气。 瞬杀! 真真正正的瞬杀。 在场的人包括主持人都被这速度震惊了,过了一会后,落云仙人拂了一阵风过去,提示他该宣判结果了,他才反应过来,高声喊:「第一局,裴知言胜!」 说罢,在场的人不禁往裴知言的方向望去,只见他出神的望着属于灵峰的座位,须臾,便独自转身离去。 真是来得快,去得快。 之后的比赛皆按照着正常的节奏进行,而只要有裴知言的比赛中,他也一直保持着他瞬杀的状态,一路所向披靡,毫无压力的进入了最后决赛。 而他决赛的对手是陌真人座下大弟子施行月,他体内的真气是木,木克水,刚好跟裴知言的相剋。 加上施行月经验丰富,擅长找到对手的弱点,因此,仙门的人纷纷猜测裴知言的瞬杀纪录将会由施行月终结。 经过了一大轮比赛,切磋大会的决赛终于在今天举行。 「今天的决赛将在一刻钟后开始,是由灵峰的裴知言对陌峰的施行月......」 剩下的话大多数人都没有兴趣听下去,他们的眼睛忙着看台上的施行月,还有裴知言。 只见施行月穿着一身黑衣,静静的站在台上,跟旁边穿着白衣的裴知言成为了两道好风景,在场的都不知道看那个比较好。 突然,铜锣被主持人用力敲响,刺耳的声音代表了比赛的开始—— **** 灵峰,厢房内。 汲向灵轻舒一口气,把所有从丹田散出的真气收回,接着缓缓睁开眼睛。 一如既往的往季邵风的房内走去,途经房门时隐隐约约的听到外面传来的欢唿吶喊声—— 对的,她这都闭关了一个多月了。 若她没记错的话,裴知言应该在比赛吧。 不过她不会去看了。 裴知言的心意是真是假,她也没有兴趣去研究,这个世界里她只想对季邵风好,她也不知道怎么着,从她来到这个世界那一刻开始,心里就有个推力,促使她对他好。 一个人的心很小,只能放下一个人,而且那个人还会在里面生根发芽,最终把整颗心都撑满,也因此,再也出不去。 也不会让其他人有进来的可能。 季邵风就是她想放进去的人,而裴知言,她不会,也不能让他进去,因此,她只能跟他保持距离。 那样的话,应该对大家都好吧。 她猜,裴知言应该是太久没见过女的,才会对她这女的生出不该有的心,既然一开始是错的话,那就别它错下去了。 唉,还是去看一下季邵风吧。 推开厢房的门,远远的便看到半透明的屏风后,有着几丝金光,穿过结界,她从屏风绕过去后,跟想像中的一样,看到躺在床上休养着的季邵风,雷灵根的真气在他体内的经脉里流窜。 伸出手来探上他的脉门—— 不错,状况非常良好。 突然,外面传来急速的敲门声,一个童子的男声喊道:「仙尊仙尊,不好了!」 汲向灵眉头一皱,收回自己的手,往厢房的门口走去。 吱—— 门被汲向灵一下拉开,敲门声攸地急顿,那小孩欲出口的「师尊」生生收回。 汲向灵看着他,问:「什么事?」 那小孩一脸焦急的说:「您座下的入室弟子裴知言,他出事了!」
第59页 第34章 双修 34 汲向灵连忙伸手捉过那个小孩, 厉声问:「裴知言吗?他怎么了?」 她一激动,手上的劲儿就不自觉地变大了,使得那个小孩子一时三刻之间吓得愣着了, 须臾, 她察觉到自己的失态,连忙柔下嗓音, 温声道:「告诉我,他怎么了, 好吗?」 小孩脸上的惊恐渐渐散去, 他看着汲向灵, 说:「他今天决赛对战的是施行月,虽则说是施行月的灵根克制住他,但是他还是一下子把他给瞬杀了, 灵仙尊你知道吗?他当时手就那样一挥,然后——」 汲向灵忍不住打断了他,说:「给我说重点,别讲这些废话。」 吐了吐舌头, 小孩继续说:「我们仙门不是有个规定,说胜了的那一个人可以随意挑战我们仙门上下任何一个人的吗?」 她想了想,说:「好像是有这回事。」 「嗯嗯, 那你猜他要挑战的人是谁吗?」 汲向灵仔细想了一会,突然发现她对裴知言并没有太多的了解,他认识什么人,在这里谁是他的朋友, 她通通都不知道 。 「不知道。」 小孩说:「他想挑战你。」 「我?」 裴知言到底想干嘛? 「虽说他实在是有个选择,但是灵仙尊您自从登上这个位子后,便没有任何人再敢挑选您,而且他还是座下的入室弟子,哪有徒儿跟师父作对的?」 汲向灵眉头轻皱,问:「然后呢?」 小孩把她拉过来一点,示意她弯下身子,把嘴巴凑到她的耳朵附近,说:「你也知道阡真人的脾性,他最护你的了,看到裴知言敢挑衅你,心中一怒,就跟他打起来了。」 这个阡真人跟裴知言真会给她找事。 「灵仙尊,我们别聊了,快走吧。」 「好。」 刚走了数步,小孩突然停了下来,不过几瞬,他便整个人化为烟雾,随风飘散开去。 汲向灵疑惑地看着他刚才消失的位置,须臾,她惊觉—— 那小孩不是真的人,是由术法所造的假体! 目光顿时一变,警惕的往四周看去,目光所到之处,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突然耳边一道风拂过脸颊,扬起了她的鬓髮,髮丝在她脸颊上吹过,引起几丝骚痒的感觉,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有一种被调戏的感觉。 还不待她细思,突然身后一暖,腰间之上多了一双手环着,肩窝上也多了一个脑袋。 「汲向灵,你为什么躲着我?」 汲向灵连忙把他的手挣开,可是裴知言的手就像生了根似的,她根本拉不动。 「裴知言,有话好好说,你先放手!」 他在她耳边沉声道:「不放,一放手你就跑了。」 「裴知言,你听我说——」 「不听,让我抱会儿。」 满肚子的话,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蹦出那一句。 须臾,裴知言把她转过来身,从前面将她抱住,说:「汲向灵。」 汲向灵把手抵到他的胸腔前,意图使两人之间的距离远一点,她回:「怎么了?」 裴知言收紧了双臂,闷道:「我想你了。」 「我跟你说,你得控制好自己,别想太多。」 裴知言轻笑一声,她能感受到他笑的时候,胸腔正在震动,这样亲密的举动使她不禁脸上发烫。 「可是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 为了不让他再讨论让她尴尬的问题,她连忙转话题,问道:「刚刚那个小孩说的话是怎么回事?你到底发生了什么?」 汲向灵这随口一问,在裴知言耳中却成了关心他的举动,他会心一笑,问:「你看你都在关心我了。」 我哪有?! 汲向灵被他气得一窒,扁着嘴不管他。 裴知言见此连忙温声道,说:「好了,就是想骗你出来伎俩而已,什么事都没有。」 这个骗子! 一拳打在他的胸前,虽然对他没有造成任何伤害,但心里还是担解气的。 「那比试呢?你比试怎么样了?」 「你选的我自然是最好的,赢了。」 虽然早就知道这个裴知言不会有什么事,但还直到亲耳听到他的平安,她那颗悬着的心才缓缓放下,她挑着眉,颇有兴致的说:「听说有人跟阡真人打了一场架?」 「嗯,没错。」 「那肯定输了。」 裴知言不满看了她一眼,说:「傻瓜,自然赢了,所以说有什么奖励吗?」 白了他一眼后,汲向灵说:「你都赢了阡真人了,现在的你,我是不是要尊称一下你为『言真人』了呢?」 「不,因为我没选择挑战他,就算我赢了,那也没有什么实质的改变。」 汲向灵讶异的看着他,问:「裴知言,你是不是傻?你怎么不挑战他呢?」 天知道这是个多好的机会啊!他怎么就这样让它熘走?! 被说傻的某人,笑了笑,接着他再把双臂收紧数分,然后把嘴巴凑到汲向灵的耳朵,轻轻咬了下她的耳垂,说:「汲向灵,我要挑战你。」 挑战我? 那就是说那个小孩说的话是真的吗? 「裴知言,你没病吧,我是你师父啊!你挑战我做什么?」 「我没病啊,就是要挑战你。」
第60页 「挑战我什么?」 裴知言认真的道:「挑战你要用多长的时间才会爱上我。」 须臾,他想了想,补充道:「或者说,你要多久才会认清自己的心。」 她听出来了,裴知言这话的意思,就是在说她已经喜欢上他,只是不敢承认而已,他哪儿来的自信?! 他这人比季邵风还自恋啊! 「你有病啊?自恋狂。」 「可能有吧,不过药是你。」 迎着汲向灵震惊的样子,他扬起唇角,语气坚定的说:「汲向灵,从今天开始,我要追求你,直到你答应我的那一天为止。」 我等。 不过等待是一件很苦的事,所以我想先收点福利。 趡着汲向灵垂眸的时间,他一手从腰间上游移,最终微微捧起她的脸上,用力的吸啜了她的嘴唇 。 汲向灵只觉脸被突然捧起,接着唇瓣被他紧紧吸住,她心中一惊,掌中凝结真气,一下将他推开,捂住嘴巴,摇着头说:「你没救了。」 对于汲向灵的逃离,裴知言有点不满,他说:「过来,我还没亲够。」 神经病才过去。 汲向灵脚步一个腾飞,一下往厢房的方向跑去,裴知言见此连忙追了上去。 「你去哪?」 「去没有你的地方。」 「那我肯定不能让你跑了,你才刚亲完我,怎能始乱终弃,这是不对的。」 想跑?想想就好了。 脚长在我这,我跑他管得着吗? 汲向灵脚步加速,迅速把手伸到门上,刚把门拉开了一道缝,便有了一股真气从后赶上,「砰」一声把那门给关上。 接着一只有力的手臂把汲向灵拦腰抱起,那手的主人一脚把门给踹开,瞟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季邵风后,便直往里间走去。 「神经言,有话好好说,先把我给放下来!」 「别闹,乖一点。」 裴知言,你乖一点好不好! 汲向灵一路上不停地捶着裴知言,脚也不停地踹,可是裴知言就像不知疼痛似的,任汲向灵怎么反抗,怎么打他,他也无动于衷,按照着自己的脚步,迈着稳步往里间走去。 感觉到裴知言带着她不停地往里面走,一种不祥的感觉在心底蔓延开去。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必有损失。 不行不行。 汲向灵神思一转,灵机一触,看着裴知言那只粉嫩粉嫩的耳朵,她鼓气腮子,轻轻往里面吹了一口气。 唿—— 突如其来从耳边传来的酥麻使得裴知言不禁微愣,一直稳着的脚步不自觉地停下。 汲向灵眸中精光一闪,趁着此机手脚麻利从他肩上熘了下去。 「裴知言,我还有事,先走了。」 接着便想绕过他,从他身边穿过,赶紧离开这个难耐的地方。 可是才刚走了一步,裴知言便反应过来,用比刚才强上一分的力一下将她抱住,扛回肩上。 裴知言把最后那扇门给踹开,汲向灵环视了一周后,发现—— 这不就是她最私密的闺房吗? 他怎么知道这里? 就连她也是刚刚才想起来的。 不过,现在好像不是想这个的时候了吧。 她都被扔到床上了! 感受着身下软软滑滑的棉被,汲向灵不但没有觉得舒服,反而有一种如坐针毡的感觉。 汲向灵手脚并用的往后退,企图跟前面唇边挂着一抹淡笑,一真看着她的裴知言保持一点距离。 「裴知言,我告诉你离我远一点比较好,不然我揍死你的。」 直到后背粘贴微凉的墙壁后,汲向灵才发现她已经退无可退了。 前方的裴知言一直看着她这笨笨的举动,须臾,在汲向灵震惊的目光中,他把腰间的腰带给拉下,本来修身紧贴的长袍瞬间散开,多了一种惹人的魅力。 「裴知言,你干嘛脱衣服,这儿又不热,快穿上!」 对于汲向灵的话,裴知言好像一句也没听见。 他动作优雅的把身上的衣服一一脱下,直到只剩下亵衣亵裤后,一向清冷的脸,如今眉毛轻挑,唇边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勾人心弦。 接着他长腿一伸,跨在了床上,接着,一步一步的往退到墙角的汲向灵的走去。 在距离她不足半步之距时,裴知言蹲下身来,从他肩上垂落的髮丝扫过汲向灵的脚,把她吓得连忙收回了脚。 「裴知言,你到底想干什么?」 「汲向灵,我骗了你,我虽然赢了阡真人,但也被他打得内伤,所以——」 「所以你想我帮你疗伤吗?」 斐知言微微颔首,应道:「是的。」 汲向灵一听,原来是她想歪了,看嘛,裴知言还是正常的。 心里的雾霾一下驱散开来,汲向灵笑意盈盈的看着她,挽起袖子来,说:「来,坐下,让为师我帮你好好理理筋脉!」 裴知言静静的看着她,一直都没有说话,看得汲向灵心里又有点慌。 「又怎么了?」 「我不要这个方法疗伤。」 不要这个方法? 汲向灵先是疑惑了一会,几瞬后就明白过来。 「虽说用针也是可以,但是相对真气之法,还是逊色了一点,还不太方便,为师建议还是给你传下真气。」
第61页 裴知言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她,他启唇道:「都不是。」 都不是? 汲向灵有点不耐烦了,她问:「那你要干 什么?」 他牵出一个好看的笑容,说:「汲向灵,我只要双修。」 第35章 我好喜欢你 35 双修? 「裴知言, 你知道自己在讲什么吗?」 裴知言点点头,说:「知道,我要双修。」 汲向灵双手交叠放在胸前, 说:「不, 我不同意。」 「那......那既然如此,我就只好硬上了。」 语音刚落, 裴知言如一头束势待发的狼般,一下扑到了汲向灵身上, 顺道把她护在胸前的手扳开, 压在她的两侧, 接着长腿一夹,把她欲乱踹的脚给夹住,使她在一时之间丝毫也动弹不了。 裴知言垂眸看着她, 说:「其实我跟你说,我早就想这样了。」 是的。 说真的,他是一个很高傲的人,不爱跟人打交道, 不爱表达自己的想法,总是把心藏了起来,不让别人知晓, 自我隔绝在世界之外,因此,一开始让他去选灵峰弟子身份时,他是很不屑, 虽说汲向灵跟他是同系灵根,而且天资极高,加上从不收徒,若能成为她的弟子,是一件极为值得娇傲的事。 可是,对于裴知言来说,却是一件很无聊的事。 但是他这个想法,在看到汲向灵那一瞬间,他这种想法便一下烟消云散了。 第一次,有了希盼。 希望自己能被选上,他想亲近她一点,想跟她有点交流,想去了解一下她。 这样的感觉好强烈。 其实裴知言还真是对自己挺有信心,本来以为汲向灵肯定会毫无疑问的选他,可是他没想到,她在跟他对上了一眼之后,便转移了目光,往后方跪着的人看去,最终还飞落了台,到了那个不起眼的小角落。 而且还选了那个废物! 好生气。 真的好生气。 不过裴知言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呃,起码遇到汲向灵前是,所以他也不过是转过身来,静静的看了汲向灵一眼而已。 直到看到她选了季邵风后,他那颗平静的心终于有点波动了。 不过,幸好有那个阡真人。 那个最爱管汲向灵的人。 他逼了汲向灵要把他们收为入门弟子,入门弟子,他想着还可以吧,反正先入了个门再算。 时机这些东西,总会出现的。 那天,另外四个跟他一块进来的人,为了抢最近汲向灵的房间而大打出手,他就知道,他可以看到汲向灵了。 果不其然,一会儿后,汲向灵就出来了,她很生气的骂走了他们,然后跟他对视一眼后,便把他随便指到那房里了。 真高兴,那时的他心想。 而且跟汲向灵就只有一墙之隔,因此,只要他把五感给放大,就能听清隔壁房的一举一动。 听着她的自言自语什么的,还真是让他很高兴的。 直到有一天,他突然听到隔壁房传出什么「脱衣服」的声音,这......这可把他给吓到了,长久而来的稳重一瞬打破,让他忍不住踢开了汲向灵的房门—— 幸好,还没脱。 把汲向灵叫出去后,才发现不是他想像的那样,她只不过是要帮他重组经脉而已。 不知道怎么着,他总觉得汲向灵对这个季邵风特别不一样,跟那个季邵风一块时,特别亲近。 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就比较正经。 所以,从一开始,他就把这个季邵风列入黑名单了。 不过,在听说汲向灵因要替季邵风重组经脉,而要去寻五行草,制服五行兽时,他承认—— 自己吃醋了。 因此他那个时候脸色一下就不好了,不过生气归生气,她的安全还是要顾的。 他给她扔了那捲地图,便兀自回到房内。 回到房后,他行也不安,坐也不安,最终还是轻嘆一口气,追过去。 在碰上她的时候,为了不能让她知道自己特意追过来的,他便随便编了个「他路过」的藉口,如今想来,还真是宛如智障的行为。 不过她也没多说什么,很快的她就转移注意力了。 在对战五行兽的时候,汲向灵自己一个人对战焱兽和淼兽,想起自己入门弟子的身份,他觉得是时候利用这个时机换一下了。 她不知道的是,其实他对五行兽非常了解,虽说在实力上他比不过她,但是由于他知道了五行兽所有的弱点,所以相对来说,他便能够很轻松就可以取胜,也很顺利的被提为了入室弟子。 不错不错,又近了一步。 裴知言是一个一旦捉住了机会就不会放手的人,既然进了这个室,他就不会再出去,而且他还得寸进尺的爬上了她的床。 季邵风能上,他也自然能上。 他是这么认为的。 在这期间,他发现了汲向灵对自己的转变,比如多了好多小动作:会反他白眼,会瞪他,多了很多本来只有对着季邵风才有的举动。 他知道,她已经渐渐适应自己的靠近了。 所以他想,他是不是可以踏出多几步了。 是的,他很贪心,他想要的,远远还没拿到,他想要更多更多。 这么想着,他也这么做了 。
第62页 可是那个结果却不如他所想像的那样,汲向灵对他非常抗拒,不仅拒绝了他,而且还开始避着他,在她厢房外结下了一道结界,使他根本无法踏入半步。 在比赛的时候,其实他特别想见到她,想看到她为自己欢唿,有着情绪的波动,可以无论他往观众席那边看了多少遍,属于她的位置始终是一张空椅。 她没有出现过。 所以他才没什么兴趣打下去了,速战速决,却没想到意外得到了一个「瞬杀王」的称号,他本想早日打到决赛,他想决赛是最后一场,总会见到她吧。 结果到了那一天。 虽然早就做好心里准备,安慰自己她没来也没关系,但是当真正在决赛时没看到她,他的心里或多或少,还是有点失落。 因此,他还是选择从一开始就把对手干掉,早日结束这场比试,早点回去,早点见到她。 抱着一丝希望,可能她把那破结界给撤了。 可他赢了之后,正想转身回去,从台上传来一道声音,打断了他的脚步。 那是阡真人。 阡真人喊停了他,笑着问他,他想挑战谁。 当时他满脑子想的都是汲向灵,想着回去见他,因此便脱口而出—— 汲向灵。 说完之后,他才惊觉自己说了什么,抬起眼眸,看着阡真人那黑透的脸,他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可是他又不想告诉他们,他在想汲向灵这人,因此他唯有硬着头皮撑了下去。 他说他就是想挑战汲向灵,这样的答话,自然把阡真人气得半死,全仙门上下都知道阡真人是最护汲向灵的了,她的徒弟敢公然挑衅她,不论汲向灵会不会追究,他阡真人是第一个看不过去的。 脾气一上来,阡真人便没忍着,飞落了台,挥剑指向裴知言。 结果便跟阡真人打了一架。 不过没想到的是,他居然赢了。 本来是想告诉她这个好消息的,但是距离汲向灵房间不到十丈时,他发现汲向灵在门外设的结界居然还在,因此他改变主意了。 他施出了一 道法力,幻化出一个小孩子,然后准备了一套说辞,让他告诉汲向灵,大致就可以说成:「他受伤了,让她来找他。」 最好说得严重一点。 那样的话,他就可以见到她了。 真好。 其实从不知道那一个程度来说,他也没说谎,他的心受伤了,而且还好严重,非常需要她的救助。 而且还很急切 让那个小孩去敲门后,汲向灵果然出来了,小孩按照他给的对白一一说出,果不其然,汲向灵果然紧张的跑出来寻他了。 她果然是喜欢自己的。 不过,在他说明心意后,她居然想跑,那就是不可能的,好难得才见回她,他怎么能让她给逃了。 拦腰将她扛走,不容她有半点反抗,裴知言便把她带到了这里,他不知道汲向灵对季邵风到底是怎样的感觉,但是他很确认,她对自己也是在意的。 裴知言眸光温柔的看着汲向灵,说:「汲向灵,你知道吗?我想这一刻都想了好久,天天想,夜夜想,就差做梦也在想了。」 汲向灵说:「裴知言,我觉得......」 她词穷了! 她这破脑子怎么什么都没想到! 裴知言晓有兴致的问:「觉得什么?」 最终她还是败下阵来,说:「我不知道。」 裴知言轻笑一声,他说:「不知道的话,就别想了,跟着我就好了。」 说罢,他一个俯身,完完全全压在汲向灵的身上,飞快的在她唇上喙了一下 ,说:「先让我亲你一下。」 裴知言的吻果然只是一下,可是出奇的汲向灵没有觉得很反感,她的心好乱,整个人都浑浑噩噩的。 汲向灵皱着眉,说:「一下了。」 裴知言一副疑惑的样子,道:「刚才我没说开始,现在这个才算。」 接着,他浅浅一笑,手心移转,与汲向灵十指紧扣,感受着她软软的手掌,裴知言只觉自己满颗心都暖暖的。 他说:「汲向灵,我好喜欢你。」 刚把话给说完,他便在汲向灵愣愣的目光中,低头堵上了她的嘴,伸出小舌沿着她的唇瓣描画,当整个唇瓣都沾满他的津液后,他用力地吸啜着了她的唇瓣一下。 「裴——」 在汲向灵欲开口喝停裴知言的瞬间,他便趁着这个机会,把舌尖伸进去,轻敲着她的牙关,不过一会儿,他能感觉到汲向灵本来僵硬的身子渐渐的软了下来,她的牙关松开了一点点,他马上捉住这个机会,伸到里面,追着那根属于她的小舌。 果然好软,跟想像中的一样。 静谧的里间里,如今多了一些让人害羞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后,裴知言开始不满足目前这个状态,他松开了跟汲向灵十指相扣的右手。 轻捧着她的脸颊,使她仰起头来,更加迎合自己。 姆指在她颊边磨蹭,一阵子后,沿着她的脖子往下摸去。 指尖在她领口那弄了几下,轻轻松松的就把她衣服的领子给拉开,露出胸前一片雪白的肌肤。 裴知言见此,目光不禁变得炽热起来,他右手继续游移,突然间,一下復上了汲向灵的浑圆之上。 从胸前传来突如其来的刺激,使得汲向灵心中一惊,她吃痛用力一咬,咬到了裴知言的舌头。
第63页 裴知言眉头轻皱,感受着从舌尖传来的痛意,他反而觉得有种兴奋刺激的感觉。 目光轻移,看着满脸绯红的汲向灵,他说:「汲向灵,这样的你,好美。」 接着他勾唇一笑,右手用力地揉了她的胸—— 好软。 此时的汲向灵,就连说出来的话的语气都是软软糯糯的,哪儿还有半分底气,这种的语气和话语,反而还让裴知言听得骨头就酥了,整个心都温柔下来了。 他一下扯开汲向灵的腰带,把她的衣服全部往外拉开,手脚利落把外衣逐一扔到地上,接着,把她的亵裤扯落,露出白净修长的双腿,然后他微微仰起身来,把自己的亵衣还有亵裤都同时扯落,扔到床下,跟床边属于汲向灵的衣服叠在一块,形成一个小山堆。 他伸出脚来,脚尖勾过床尾的被子,被子轻落,盖到了两个赤i身裸i体的人身上,裴知言把被子再往上一拉,完完全全的把两人给覆盖着,他慢慢钻到了被窝下面,一直往更下的地方退着,身子渐渐往下面挪去。 汲向灵,此刻的我们,真好。 我真的感到好高兴。 在裴知言的手下,汲向灵此时只觉得自己全身上下快要烧起来了,只知道体内有一把火一直在燃,唯有凑近裴知言才能让自己好受一点,她现在什么都反应不过来,不自觉地把脚伸往裴知言的身上,企图甩去那种难受的感觉,她由着裴知言的想法,任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了。 裴知言感受到她的暗示,抚上了她的腿,沿着她的脚肚往上轻亲吻,慢慢地亲上大腿,一点一点的往那个私密的地方靠近。 从脚上传来的触感,使汲向灵整个人都飘飘然似的,她的脑子绞成一团,一时半刻之内,都没有什么想法,直到身下那处极其隐秘的地方,传来温热的感觉,她才一个惊醒过来 。 他居然把舌头给伸进去了! 她无力地举起手来,闷声喊道:「裴知言,你......你在干什么?给我停下来 ,别......别再乱动了。」 裴知言往她那轻轻吹了一口气,不出意外地引起面前人的颤抖。 他才哑声道:「别说话,用心感受。」 第36章 发生了 36 「可是......」 「嘘——」 「裴——」 裴知言, 你能不能别再吹了! 还没得及出口的话语因裴知言接下来的举动,被生生吞回口中。 裴知言缓缓仰起身子,往前移动后, 在这过程中, 他膝盖往前一顶,把汲向灵的两腿分得开开开, 使得自己能全然趴在她的身上,方便接下来的动作。 再次捉住她的手, 裴知言把头埋在她的肩窝, 在她耳边磨蹭着, 问:「汲向灵,我能进去吗?」 身下被异物抵着的感觉快让汲向灵疯掉,她闷声问:「进去哪儿?」 裴知言腰身往前一挺, 进去了一个顶端。 「这个。」 须臾,他补充道:」还能再进一点吗?」 这样的感受使得两人都不禁眉头轻皱,一种磨人的感觉自那个部位开始,不停地往外蔓延开去。 私密处传来的异样, 让汲向灵的声音都颤抖了起来,也问:「裴知言,你......你把什么放进来了?」 「我, 我把『我』给放进去了。」他说。 裴知言松开了握着汲向灵的手,伸往他身子两边的腿上,把她的腿圈在自己健硕的腰间上。 这样的动件,使得他又进去了一分。 两人不禁闷哼一声—— 裴知言本来只是想要撩一下她, 现在发展到这个地步,是他完全没有预料过的,也从没想过会就这样发生。 可是,好像就真的就这样发生了。 没有任何预兆。 他皱着眉头,说:「汲向灵,我好难受。 」 这样半进不退的状态,两人也不好受,特别是裴知言,他的额上已经满布薄汗了。 「我也是。」 她也好难受。 「那我可以让你和我都好受一点吗?」 她的脑子还没想到这话里蕴含的意思,裴知言已经用行动告诉了她。 身下撕裂般的感觉,使汲向灵一下喊了出来,她嗔怪道:「裴知言,你这个混蛋,你把什么塞进去了?好涨好痛!」 他轻笑一声,方道:「我把这当作你对我的赞美了。」 不过,看着汲向灵难受的样子,他还是不敢动,身子绷得紧紧直直的,拼命忍着。 过了不知道多久,汲向灵觉得那波痛楚的感觉好像已然离开,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种更折磨人的。 她忍不住伸手在裴知言背上乱抓,嚷嚷说:「裴知言。」 「怎么了?」 「不知道,好难受,你什么时候退出去?」 裴知言微微点头,说:「现在。」 太好了,谢天谢地。 现在的汲向灵还不知道,她的理解跟裴知言的理解差的不是一丁半点。 不过,很快的她也知道答案了。 裴知言身子往后一拉,那物便退出了汲向灵体内几分,可是下一瞬他却以更快的速度而次挺身进入。 嗯—— 汲向灵本想破口大骂,骂裴知言怎么不守信用又进来,可是欲出口的话语随着他一进一退的动作,再也成不了一句完整的话语,嘴里溢出的只是片言只语。
第64页 眼睛微眯,红唇半开,这个的样子落在裴知言的眼里,简直就是赤i裸裸的诱i惑,他忍不住把汲向灵一下抱了起来,使她跨坐在自己身上。 好深。 汲向灵已经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干嘛了,除了身下某处之外,脖间还有裴知言不停啃咬的脑袋,他那薄软的嘴唇吸啜着她的嫩肉,引起她一阵颤慄。 一柱香后。 裴知言一下把汲向灵放平了身子。 紧接其后的是他的那物退出了汲向灵的身体内,二人暂时分离了。 面对他的举动,她还是一副不明状态的样子,只觉得自己好像失去了点什么,有点难受,两腿间不禁磨蹭了起来。 不过还不待她细思,自己的身子便被他翻了过来,紧接住的是身下某处再次被异物挺进。 这样的姿态使得两人能够更加契合,而且裴知言还能腾出手来,捉上她胸前的两个浑圆。 两人都不禁发出满足的嘆息。 汲向灵的手紧紧攥着身下的被褥,承受着他一次次的撞击。 在这过程中,二人弄出的液体流遍了被子,但是裴知言却没半点停下来的意思。 而此时,汲向灵突然感受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刺激一下从下面传到她的脑中—— 这是什么感觉? 妙不可言。 她惊叫一 声后,感觉到身下涌出了一堆液体,同时,裴知言也不禁紧紧拥抱着她,用力地捉着她的浑圆,接着,耳边听到他说:「宝贝,你好棒,我这辈子都没这么舒服过。」 汲向灵一听,忍不位一羞,下意识地夹了一下,这样的动作使裴知言本就快崩溃的神经一下断开,他闷哼一声,某处便不受控制的喷出液体。 所有的所有,都给了汲向灵。 裴知言在躺下的瞬间,顺道退出她的身体,不过他不知道从那里掏出了一个木塞,堵在她的下面。 一滴也不能浪费。 接着将她护在怀里,经歷了这么一埸事,两人都累得睁不开眼,不过一会儿,便双双睡去。 三个时辰后。 汲向灵缓缓醒来,她的手随意往周围摸去。 「还想要吗?」 一道微微低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使得她整个人瞬间僵硬起来,困意一下消散。 静下心来后,腿间的痛楚渐渐传了上来,感受着身下深深浅浅的唿吸,她知道—— 她惹祸了。 手肘往后一撞,拉过被子卷在自己身上,退到床下三丈之距外,整套动作也不过一个眨眼而已。 本想狠狠盯住裴知言,可是眼睛却不小心往他身下看去,看到那物时,脸上瞬间涨红,点点滴滴的记忆一下在脑海中涌现。 天啊!她都做了些什么?! 「裴知言,你在这里干什么?」 裴知言不顾下身什么都没空,一手托头侧躺着看她,说:「这个问题,你不也很清楚吗?」 说罢,他的眼睛环视了一圈,然后再把目光放回汲向灵身上,晓有兴致的说:「刚刚这里就只有我们两人,你说,我还干点什么?」 「可是,我怎么会跟你——」 还没出口的话,被裴知言打断,他扔了一颗果子到她的面前,依着本能反应,汲向灵接过一看。 望月果。 这是能让人唤起心底最深处欲i望的东西,裴知这是什么时候给她吃的? 「不用想了,在刚才第一次我亲你的时候,把汁液渡到你的口中了。」 看着汲向灵那气得发抖的样子,他说:「汲向灵,其实你是喜欢我的,不然这果实在你身上是不会起到任何的作用的,但是——」 「你闭嘴!」 她不想再听下去了。 裴知言微微颔首,认真道:「接受我,好不好?我不知道你是因为什么原因,要对季邵风那么好,要那么在意他的感受,说真的,我吃醋了,还醋得非常厉害,你知不知道我都有把他杀了的冲动!」 「我对他好是因为我喜欢他,我爱他!所以才愿意无条件的对他好。」 「那我呢?你把我当什么了?你心里明明喜欢我,不然的话,凭你我之间的实力,只要你反抗的话,根本不会发生刚才的事,但是你没有,不仅如此,你还在迎合我,这不就是说明你喜欢我的最佳证明吗?」 「胡说八道,我一点都不喜欢你,你给我滚!」 汲向灵从掌间拂出一道掌风,隔空打在了裴知言的身上,后者不闪不躲,瞬间吐了一口鲜血。 几滴艷红的鲜血在白色的褥子上特为明显,刺痛了汲向灵的眼睛。 她是不是下手重了? 「裴——」 裴知言用手撑着地上起来,眼神中带着忧怨,沉声道:「好,我懂了。」 你懂什么了? 连她也不知道。 须臾,他道:「你吃光抹净就想抛弃我了。」 「不是,裴——」 「你不用说了,你就是这样做的,我明白了,我走。」 接着,裴知言动作利落的把地上的衣服捡了起来,一一套在身上,穿戴整齐后,便迎着汲向灵的目光缓缓往外走去,在走到汲向灵旁边时,目光晦暗不分的看了她一眼,然后就走了。 吱—— 门被关上了。 汲向灵卷着那条被子,愣愣的看着紧闭的门——
第65页 怎么感觉好像是她被抛弃似的?! 低头看了自己一眼,轻嘆一口气,靠在一旁的墙壁上,望向顶上的油灯。 任她想怎样否认,发生了还是发生了。 现在她要想的就是,以后要以怎样的角色跟裴知言和季邵风相处? 她不知道。 在房内无奈地踱着步,揉着眉心,一脸愁容。 把地上抛落的衣服逐一穿回身上,刚走到门边,把门推开,汲向灵顿时抬起头来,脸上满是紧张之情。 她提着裙摆连忙跑了出去—— 季邵风的筋脉重组出了问题。 第37章 脸这么红 37 砰—— 脚步迅速赶回自己的厢房里, 一脚踹开房门,撤去自己所留下的结界,迈着大步的往季邵风的床边走去, 还跟他有着一丈的距离时, 她便已经感受到从他体内乱走的真气。 怎么会这样? 从他身上里溢出的真气跟汲向灵的水灵气相剋,她在自己周身放出一个护膜, 然后才缓缓走近他的身边。 她想伸手探上他的脉门,可是手还没碰上他的手, 便被一股力量弹开。 好强的雷灵气。 汲向灵从丹田里调动出更多的灵气, 勐然捉上他的脉门, 尾指轻掂,强行把自身的真气输入到他的筋脉之间,泛着凉意的水灵气在他筋脉里四处游走, 可是还是不够—— 她要到的是他的心房。 一柱香后。 汲向灵的额上已然满布细汗,可是下一瞬她紧阖着的眼帘瞬间打开—— 到了。 细细探查后,她发现了季邵风的心房缺了一个最重要的东西—— 心魂。 他的心魂不见了。 心魂是构成灵根的最重要元素之一,现在季邵风没有了它, 因此才会花上那么多的时间来重组筋脉,而且还往着失败的方向走着,最坏的情况, 更可能的是季邵风会走火入魔,最终灰飞烟灭。 不行,她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深吸一口气,强逼自己冷静下来, 神思飞快地运转,突然,她脑里灵机一触—— 雷山。 那是雷灵根的起源地,基本上在雷山上的所有人,本体之源都是属于雷灵根,而掌管雷山的雷暴雨,他对雷灵根的掌控已化臻境,让他为季邵风重新制作一个心魂,想必也不是难事。 而且找到雷暴雨也是易事,他生平最爱打架,自诩打遍天下无敌手,偏生从没跟她本尊打过,不是因为雷暴雨没有对她发出过邀请,而是原主汲向灵真的是太过不问世事,长久以来,都对他的请战贴视若无睹。 对,请战贴,她去找找。 收回在季邵风体内的真气,便拔腿往杂物房奔去。 一脚踹开杂物房的门,一股霉味扑鼻而来,使得汲向灵不禁眉头轻皱,捂住自己的口鼻。 无他的,与其叫这里做杂物房,不如叫这做垃圾房更为贴切。 因为不论是原主还是她,也喜欢把自己不喜欢或没用的东西随手扔在这,加上这里从没人打扫过,因此,便成了这番景像。 不过,此刻的她不管什么,挽起袖子便往里面冲去。 「这个不是——」 「这个......也不是——」 「这个是吗?呸,不是——」 …… 汲向灵从里面拉出一张又一张的纸,就连几千年前的破纸也找到了,可是还是一封请战贴也没找到。 突然,耳边传来一道声音,他问:「你在找什么?」 她随口接道:「我在找雷暴雨不知道多少年前给我发的请战贴。」 「是这个吗?」 汲向灵顿时往后看去,果然看到一张皱巴巴的纸上写着—— 「本人雷山雷暴雨邀灵峰汲向灵一决高下,时间不定。」 她露出一笑,说:「是它!」 欲伸手将它拿走,可是下一瞬那个请战贴却离她远了几分,然后被手的主人袋到腰带里。。 汲向灵突然想起,这里为什么会有人? 目光缓缓往上移,对上了裴知言那双深邃的眼睛。 时间仿佛就在这一念定格,一时之间,汲向灵忘了那张请战贴,眼里只有裴知言那双勾人的眼眸。 她知道会很快再看见他,可是没有想过这么快,她还没演练过再次看到他的时候,她要讲些什么,她要以怎样的身份跟他相处。 脑子里不合时宜冒起了那些荒唐的画面,指尖好像还残留着他身体的温度,耳边还缭绕着他那性i感的低喘声...... 「你在想什么?脸这么红。」 终究还是裴知言看出她的不对劲,打破这个磨人的沉默。 受着本能反应,她想把手心轻捧脸颊。 「别,脏。」 裴知言在她碰上自己脸上的前一瞬,一下捉过她的手,接着从自己腰间拉出一条白手帕,细细为她擦拭着指间。 擦完后,裴知言还是没放开她的手。 他微微低头看着汲向灵,问:「你找它做什么?」 汲向灵用力挣开他的手,把手收回身后,她说:「我要去雷山。」 裴知言默不吭声的看着她,直到看到汲向灵心里发毛,在想自己是不是该说点什么的时候,他突然从自己腰间把那请战贴拿出来,递到她的手里,说:「我明白了。」
第66页 接着,他便迅速转过身去。 看着他那背影,汲向灵第一次察觉到裴知言—— 原来也会有不开心的时候。 心底里有种感觉,让她捉住他。 她大步跨上前去,一下捻住了他的一角衣袍。 噗—— 目光从自己身下看去,一个沾着许多液体的木塞映入眼帘。 异样的感觉从自己身下传来 ,那是—— 「那是我放进去的,没想到你一直把它留着。」 抬头望去,只见如今的裴知言那有半分落莫,眸间全是得意之色,一副沾沾自喜的样子。 难怪一直她都觉得自己身下有点不舒服,但碍于季邵风突然出事,她没有时间来仔细查看,现在,可真是糗大了。 汲向灵一脚踹在裴知言的腿上,骂道:「你这个混蛋。」 裴知言浅笑着任她在自己身上撒泼,须臾,他说:「打者爱也,爱者多打几下,汲向灵,我把这视为你爱我的证据了。」 心下一怒,汲向灵顿时收回了自己的脚,站稳后盯住他,说:「裴知言,那天的事,你忘了吧。」 裴知言定定的看着她,没有说任何的话。 须臾,汲向灵语气加重了几分,她说:「不,是你必须忘掉。」 说罢,她兀自往裴知言身边走过,不出意外地手腕被他捉住了,她抬眸看他 ,他说:「若我不想忘记怎么办?」 「那也是你自己的事,反正我就当作云雾消散那般,不曾存在。」 「汲向灵。」 「消散了又怎么样?」 「跨过千里,总有一天会聚回来的。」 「就像我和你一样。」 还不待汲向灵细细思考,裴知言便放开了她的手,说:「你走吧。」 汲向灵伸出手来,抚上自己的手腕,仿佛那里的余温还在,她垂眸细思后,淡淡道:「好。」 走出了厢房,手里攥着那封请战贴,突然发现,她的手心里全都是汗,清风微掦,长舒一口气,稍微吹散了心头里的一点烦闷。 想起自己跟裴知言刚所做的事,她走到了灵池的边上,纵身一跃,浑身上下顿时被微温的池水包围,一时之间,心间的烦闷被暂且放下。 在水中自在自在地游着,特意不用法术护体,待那种窒息的感觉越来越强烈的时候,才从水中冒出头来, 大口大口的唿吸着,抚着自己狂跳不止的心房 。 氤氲的池水中冒着淡雾,将周遭的一切景象都包围得迷迷濛蒙的。 如梦似幻。 但是她身上点点吻痕和双腿之间的酸软都在提醒着她,那些全都不是梦,裴知言跟她之间的的确确是做过那些事。 任她如何安慰自己,她,真的是对不起季邵风。 也对不起裴知言。 不自觉地给了他希望,却又无情地收回。 一切都是她的错。 在水里泡多了,整个人都好像懵懵的,她从水中走了出来,把身体擦拭一番,梳洗整齐后,站在镜子前,调整着自己的面部表情,确认自己面上没有一丝一毫多余的表情后,她便准备往雷峰而去。 走到灵峰边上,腕间轻转,略施法术,把最近的那片云唤了过来,把那云换成自己喜欢的形状,她才静静的躺在上面,双手交叠放在脑后,目光放空地望着天边,神识往外探去,知晓雷山的方向后,她便任由自己往雷山的方向飘去。 还是先做正事吧,季邵风的心魂才是目前最逼在眉睫的事情,裴知言的事情,先缓缓吧。 容她日后再想。 今天的乐今天享,明日的愁明日忧。 嗯,没错。 上一次,躺在云上的时候,她愁的是季邵风的五行草,那时还没有那么多忧虑。 这一次,躺在云上的时候,就连她也不知道自己愁的到底是什么,剪不断,理还乱。 在汲向灵走达了之后,在她刚才站着的那个位置上,多了一抹白色身影。 他往达方眺望开去,凉风扬起他的衣袍,可是他背影的萧瑟之意却依旧存在。 几个时辰后,他终究还是转身离去了。 第38章 你想要什么 38 雷山。 汲向灵从云上轻轻跃下, 丝毫没有作为客人的自觉,一下落在别人的主峰上。 从袖中拿出那封请战贴,指间化刃, 割破另一只手的指尖 , 在粘贴划过一道血痕,将真气集结在自己的嗓子上, 使得自己接下来说出的声音足以传遍整个雷山。 「雷暴雨,我汲向灵来接受你的请战了。」 天边刮过一道闪电, 紧接着的是震耳的响雷。 冷风似刀刃般在脸颊上刮过, 使得脸颊生痛, 衣袖被吹得交叠翻飞。 汲向灵目光冷冷的看着天边那道人影,黛墨色的长袍勾勒出他健硕的身材,眉心一个黑色的闪电印号宣告了他在雷灵根上的地位, 不过仔细一看,便会发现他的髮丝微乱,衣服上也是满布皱褶的,明显一副急急赶来的样子。 清冷的气质在看到汲向灵的瞬间便一下破功, 本来雷暴雨今天是在午睡的,可是突然有个外人闯入他雷山,本来他也觉得没怎么样, 反正他雷山也没多少值钱的东西,爱来就来吧。 可是下一瞬他感受到的是—— 非常纯粹强大的水灵气。
第67页 在这个世界上能拥有这个强大的水灵气,除了汲向灵之外,根本不可能有第二个人。 雷暴雨平生有三大志向, 第一大志向是打架,第二大志向是打架,第三大志向还是打架。 他自诩已经打遍天下无敌手,其实不然,还差一个,那人自然就是—— 汲向灵。 这个大懒虫要不就不接他的请战贴,要不就把他的请战贴扔掉,好一点的话就把它扔近一点。 因此,一直不能跟汲向灵一较高下,是他这生中最大的苦恼。 可是,今天她居然送上门了! 天啊,他太激动了! 因此,仪容都没有整理得多好,就赶紧趧紧的沖了出来。 在看到汲向灵的那一瞬,雷暴雨激动得话都说不出来了,她真的来给自己揍了! 他落在地面上后,遭着大步的往汲向灵面前走去。 近距离的打量她一番后,他眼睛都亮了,他连忙拉过她的手,说:「你可来了,我都等你好久了。」 默默的收回自己的手,汲向灵眉头轻皱,想着:「刚才这话怎么听着有点不对劲?「 不过,正事要紧。 她退后了一步,跟雷暴雨距离远一点之后,她说:「你不是一直以来都对跟我一决高下的吗?」 雷暴雨听她这话,所有的淡定一下散去,他回答道:「没错,我们什么时候开始?」 本来突然冲上雷山,汲向灵还害怕他会不合作,没想到他一来就这些爽快,她心中不禁暗笑,接着她说:「今天。」 「那太好了,我们去决战台吧。」 雷暴雨爱打架的名声简直就是闻名于世,为弓跟别人有个好地方切磋,他还特意建了一个决战台,那台的奥妙之处便是由木灵气所建的,一砖一瓦无论被催毁多少遍,最后还是会回復原状,怎么打也不坏,不枉他歷尽千辛万苦,才把那木灵根灵石带了回来,篏在了这个决战台底下。 此刻的雷暴雨满脑子都是想着跟汲向灵决战,欲拉着她往那台上走去,可是下一瞬,他却发现汲自灵双腿像紧紧钉在地上,纹丝不动。 他顿时有点不高兴,他问:「怎么了?」 汲向灵看着他说:「一个条件。」 雷暴雨就知道天上不会平白掉馅饼的,可是想着错过今次的话,汲向灵这个水灵根的冠首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再出现在这个灵山之上,几经思量,他最终还是问道:「什么条件?」 「我要心魂。」 心魂? 「你自己不也会做吗?」 干嘛还特意来找他? 心魂这个东西,只要到达了返虚期的人都是有资格做的,当今世上,他雷暴雨是一人,另一人便是汲向灵。 「我知道,可我要的不是水灵根的心魂,我要的是——」 雷暴雨接道:「你是想要我雷灵根的心魂对吗?」 「没错。」 雷暴雨这么一听,心中纠结万分,要知道替别人结出一个心魂,用的便是施术者的精血。 这么算来,他好像有点亏。 汲向灵不知道雷暴雨除了打架之外,还有什么爱好,因此现在的她,只能静静的等着他的回覆。 过了快半盏茶的时候,汲向灵的心跳也不禁越跳越快,手心渗出薄汗。 雷暴雨一脸认真的说:「想要心魂的话,那只有一个方法。」 「打赢你吗?」 「没错。」 「一言既出。」 「驷马难追。」 得到雷暴雨肯定的答案后,汲向灵像脱弦的箭般极速往对战台奔去,轻轻松松地落在对战台上,一副催促的神情,表达着她的不满。 雷暴两眸中现出噬血的眼神,几个脚步交替落在了对战台的另一端。 他轻笑一声,说:「汲向灵,我还没说你输了的话,你要给我点什么,你就这么快的奔来了,你就这么有信心打过我吗?」 「那你想要什么?」 雷暴雨说:「既然你要一个雷灵根的心魂,那我就要一个水灵根的心魂,这样的话,很公平,对吗?」 「好,我答应你。」 「那太好了。」说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雷暴雨额上的闪电印记突然一闪,接着成千上万的闪电往汲向灵的位置噼来! 雷灵根属变异灵根,由水灵根和金灵根共同变异而成,跟单一灵根的同属上乘的灵根,而且雷灵气克制汲向灵的水灵根。 说真的,就连汲向灵也没有十足的信心胜过他。 早就听闻雷暴雨这人以进攻为主,爱好速战速决,但她也没想到一开场就是这样的攻势。 从他噼来的闪电中所蕴含着的真气,使得汲向灵觉得自己的手脚都有点麻了,在雷电们跟她不足三分时,她才反手推出一股灵气,并藉助那个反作用力往后方退去。 好险。 「躲避得不错,不过,只会退守可不是好事。」 话语还没说完,雷暴雨指尖轻弹,在汲向灵顶上集结出一团极大的乌云,重云盖顶,下一瞬,滂沱大雨往汲向灵身上落下。 本来水是汲向灵最有利的物源,可是混合了雷灵根的水,若她强行调动,便会成为攻击她的武器,因此,她只能在自己周身结下一个半圆形的结界,使得一点一滴的包含了雷灵根的水不会落在自己身上。
第68页 抬起头来,目光穿过大大小小的雨滴,看往对战台那边的雷暴雨。 要怎么样才能压制着他的攻势? 伴随着他调动更多的真气,他头上的印记发出的金光便会更加强烈。 汲向灵猜—— 会不会就是那儿? 试探性的从丹田调动真气到指尖,食指跟中指併拢,笔挺地往他那方向挥出一道浅蓝色的光刃,泛着寒意的灵气将沿途的雨滴一一结成冰颗。 光刃带着凌厉的气势直冲向雷暴雨的眉心之处。 雷暴雨见此不避不躲,任由汲向灵的光刃穿过他的眉心。 不好了,有诈! 看到他这个表现的时候,汲向灵便知自己猜错了,可是她散出去的真气在一时半刻之间,根本就收不回来。 看着他眸中的精光,她知道她要做什么了! 雷暴雨把丹田的真气往脑门的位置沖,雷灵根的灵气争相从眉心之处攻去,按照汲向灵发出光刃的原路返回。 一下攻到汲向灵的心房。 丹田一个气血翻滚,差点吐出一口鲜血,她把真气往丹田处一压,为火辣辣的丹田降温。 属性的相剋,真是太过可怕了, 特别是在两人实力相当的时候,简真被压得死死的。 她一直都在避免跟他有正面真气的冲突,但是没想到他居然对调动真气这么有心得,居然还在这么短时间之内,把真气从眉心沖了出来。 她轻敌了。 平復内心的波涛汹涌之后,她决定还是以冰系的法术对战,毕竟雷系的法术对冰系的法术压制得没有那么厉害。 「咔嚓」一声,把空中所落的水滴都结成细冰,方向一转,整齐地往雷暴雨的方向撒去! 雷暴雨右手一抬,五指向空中一收,冰滴瞬间爆破,他的唇角不禁轻勾。 可是在冰滴爆破的那一瞬,一把约有一掌大的水滴形的尖刀直没入他的腰间,使得他不禁闷哼一声。 汲向灵事先把尖刀藏在结冰的水滴之中,她早就猜出雷暴雨肯定会把冰滴弄破,到那个时候,一股强大的冲力便会生成,她再略加点法术,使它住雷暴雨的方向攻去。 不过如今看来,还是歪了一点 。 「汲向灵,我已经很久都没受过伤了。」 把尖刀从自己的腰身拔出,鲜血顿时喷薄而出,他见此使出护体真气,血液果然凝住了。 舌尖在刃边舔过,品尝过自己的血后,雷暴雨好像更加兴奋了。 他对汲向灵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下一念,五指成勾状,紧接着的是瞬间紧握成拳。 同时,汲自灵感觉到自己脚上被丝丝雷灵根包围着,双脚立刻变麻似的,动弹不得。 怎么回事?! 还不待她细思,右脚的小脚肚上传来电击的感觉,使得她身子一时不稳,单膝跪在地上。 远方传来雷暴雨的笑声,他说:「汲向灵,今天便是你的死期。」 第39章 裴知言呢? 「你死我还没死呢?」 掌间凝聚真气, 整个手掌被浅蓝色的光芒包围,从中溢出的真气吹起她额前的碎发。 眸中带着坚定的决心,一掌击在地面之上。 砰—— 石面上顿时现出一个掌形的坑洞, 几百道裂缝自指缝间往外散开, 纯粹的水灵气把雷暴雨的雷暴雨的雷灵气往下压去。 咔嚓、咔嚓—— 深不知底的对战台往汲向灵的真气一路破开,蓝金光互相交缠, 不过仔细观察下,可以发现蓝光的光芒稍为优胜, 金光被压得不停往下冲去。 一会儿后, 汲向灵腕间轻转, 一扬手后再次往下击去! 所有被蓝光包含的缝隙,在一瞬间结成寒冰,所有的金光被逼得往对战的台的四周散去, 成一光环般把整个对战台环得死死的。 从外面窥看的话,目光根本无法穿过光圈,窥得内里战况半分。 这样的举动其实是非常冒险的,因为若自己的本源灵根的灵气在自己周遭的话, 对于真气的掌控和力量都会有着显着的帮助。 现在场上有的只是冰灵气和雷灵气,反而对雷暴雨更有优势,但若不这么做的话, 刚才她还已经被他的雷灵气给绕上了。 早就输了! 果然说,不努力不行,她觉得雷暴雨的实力本来跟她差不多的,可是他长期跟别人实战, 还有不断提升经验,说真的,汲向灵觉得自己的胜算—— 真的很低。 掌心依然紧按在地,强大浓厚的真气使得掌心的血管爆裂,鲜血自始而起,一路往外蔓延,看得雷暴雨都有点不忍心。 他不知道多年不接受他的邀约的汲向灵,为什么突然之间自己找上门来,而且还要像现在这般拼命。 真奇怪。 不过,虽则内心对她有所怜惜,但是肉i体上该出的攻可是一分都不会少。 谁让他这一生不为红颜,不求财富,只求对手。 眼角余光瞥到环着自己的光圈,脑子里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反手一抬,手心成一印记,往空中一抛,在自己周身结出一个水滴形的结界。 下一瞬,那圈光圈果然往内收缩,速度之快,根本无法用肉眼窥得,只有从结界上传来强烈的撞能够证明一二。 刺眼,非常刺眼。 雷雷气在一丝一毫的蚕食她的结界,可恨的,她根本无法做出反击。
第69页 此时此刻,她只能守。 等待时机,可是连时机会不会到来,她也不知道。 咔—— 这样的声音,使她心中一惊,她知道,那是结界裂开的预兆。 怎么办? 她体内的真气根本抵不过这样巨大的攻势,攻,力量又不够;守,已经完全行不通。 紧接住的是心中一闷,嘴角溢出血丝,她咬紧牙关的撑着。 心中默念:「坚持、坚持、再坚持。」 理想是上面的这句,实际上想的是—— 这雷暴雨还有完没完啊?! 在汲向灵觉得自己再撑下去就会爆体而亡的时候,结界外的力量突然一弱,同时,她听到雷暴雨那近乎狂怒的声音—— 「谁他妈偷袭老子?!」 「我。」 是裴知言。 他还是来了。 她不想承认的是,即使再序的否认,都抵不过听到他声音时,心间的一瞬悸动。 雷暴雨的雷灵气被他全数拂走,汲向灵只觉周身的压制顿消,可是四肢却有一点酸痛。 身子不禁往地面倒去,眼角余光看到一抹白影往自己奔来,她连忙抬手,示意他停下。 细碎的冰刺入自己的掌心,使得神智稍为清醒,她目光微垂,看着冰面问:「裴知言,你来干嘛?」 裴知言无奈地停下脚步,说:「汲向灵,你在这里,我不来这里的话,还能去哪儿?」 看出她肢体之间的拒绝,他继续说道:「我知道你想把我推开,但是你越这样,就代表了你越在意我。」 他苦涩一笑,说:「没关系,我等你,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回头的。」 须臾,他抬起头来,目光不知放在何处,低声道:「你想要心魂,对不对?」 汲向灵转过头来,却对不上他的目光,第一次,她看到他的眼角有泪,「是的,我想要。」 但是,我也想你快乐。 「好。」 裴知言低下头来,对着她说;「你想要的,我都给。」 你想要的,我都给。 这话,怎么有种熟悉的感觉? 可是还不待汲向灵细思,裴知言已经对着雷暴雨说:「我替她打,你就不是想要一个对手而已,我向你保证,跟我打,你肯定会满意的。」 他说得没错,雷暴雨所求的不过是一个对手,不过就连汲向灵也打不过他,突然冒出这么一个黄毛小子,叫嚣着要打倒他,说真的,他不信。 「你是谁?」 「我是汲向灵座下的入室弟子。」 「就连你师父也打不过我,你觉得你会打得过我吗?」 「会。」 说罢,裴知言衣袖轻拂,一道金光化作光刃直往雷暴雨的身上杀去 不仅雷暴雨眼前一亮,就连汲向灵也愣住了。 因为刚才裴知言所送出的真气—— 是雷灵气! 雷暴雨见到自己的本系灵气,眼睛都发光了,要知道这个世界里已经不知多少年都没有出过一个雷灵根。 而且从他刚才的表现来看,好像还真是不俗。 一黑一白的人影在空中交缠。 汲向灵皱着眉的看着他们的对战,想起雷灵根是由水灵根和金灵根变异而成。 想必裴知言以前的金灵根是被封存下来,单一水灵根不过是隐藏他真实灵根的障眼法。 如今,裴知言把本源之气唤了出来,威力自然不容小觑。 看来,他还真有跟雷暴雨一决高下的实力。 「裴知言,你在干嘛?」 「你想要的心魂,我一定会帮你拿到。」 你所需要做的,就是乖乖待在安全的地方,让他可以全心全意的为她付出。 空中两个同系雷灵根的人斗得难分上下,从他俩周身散出的真气震得汲向灵四肢都有点发抖,更枉论跃至上空,阻止他们。 汲向灵两指併拢,往空中拨出一道蓝光。 「裴知言,你给我回来!」 裴知言凝气化剑,通体透着金光的长剑跟雷暴雨的剑相互抵着,随着两人使出越来越多的灵气,两剑相撞之处便发出更大的火花。 「乖,回去,我待会来找你。」 我不要。 我不要站在你的身后,受你的保护。 她可是裴知言的师父! 师父得有师父的样子。 忍耐着体内的气血乱沖,汲向灵凝气于脚尖,往地上踏—— 马上踏出一个深有三分的足印,接着她动作敏捷的往裴知言那方跃去。 我来陪你。 可是当她的身子跟裴知言的相距不到一丈时,一直没有回头的他突然瞥了她一眼。 一向温和,就连跟她吵架的时候也是淡淡的他,在发现她靠近时,勐然收回跟雷暴雨对抗着的真气,一掌推到汲向灵身上,厉声道:「不要过来。」 噗—— 汲向灵本就是强弩之末,因此当裴知言把真气打在她身上时,刚才一直憋着的那口血忍不住从喉咙中喷出,身子立刻像断线的风筝般往下倒去。 而裴知言也好不到那里,他跟雷暴雨相互抵挡着,本来他稍占上风,但是为了赶汲向灵离开自己跟雷暴雨对战的气圈,他不得不把她给推下去,慌乱间,力劲好像大了一点。 误伤了她之外,还让雷暴雨偷得一机,重击了他一下,幸好他及时回防,伤害还不算太大。
第70页 「砰」一声落在地上,在闭上眼睛前的最后一瞬,汲向灵想的是—— 裴知言,你实在太不怜香惜玉了! 这下手也太重了吧! **** 三天后。 黑暗中渐渐透进了一丝光,驱散黑暗的寂寥,周身的疼痛依然存在,特别是虚耗过度的丹田,使她周身无力。 等了一会儿后,汲向灵的眼睛缓缓睁开,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雷暴雨近在咫尺的脸孔。 太近了吧。 她的内心急着退后,用力把身子往下坠去,一下把床给弄塌,她爬起来后环顾四周数遍,也没有寻得那道白色身影。 她连忙冲上前来,捉住雷暴雨的一抹衣袖。 语气急切的问:「裴知言呢?」 第40章 季邵风 40 「他啊?」 雷暴雨挠挠头, 一脸疑惑的问:「谁啊?」 「裴知言,刚跟你打架的那个。」 他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说:「他胜了我, 所以这心魂给你。」 语音刚落, 雷暴雨手心一收一放,一颗金色的浑圆在他掌心凝聚。 从心魂中泛着的淡淡暖意, 在空气中散开。 伸手接过那颗心魂,收入自身体内后, 她问:「他胜了你, 那他去哪儿了?」 「这小子的实力真的不错, 但是就是太过拼命了,太不懂珍惜自己的生命了,为了帮你拿到这个心魂, 居然不惜把自己的本命精血全都耗尽。」 将本命精血全部粍尽?! 汲向灵一下扯着他的衣领,厉声喊道:「他怎么会用到本命精血?」 雷暴雨不动声色的把她的手拿开,说:「我都用了血祭了,以他这个连返虚期都还没到达的境界, 要取得跟我决一死战的资格,就只有用自己本命精血这一条路。」 使用自己的本命精血就等于在用自己的生命,而且这个尺度还非常不好把握, 一不小心就会赔上自己的性命。 「裴知言,你这个笨蛋!」 一掌打在一旁的墙身上,打出了一个洞洞。 「汲向灵,你拿我这房子出气是没用的。」 汲向灵红着眼, 喘着气说:「都怪我。」 雷暴雨轻拍她的肩头,说:「汲向灵,你别再这样浪费时间,我跟你说,这个心魂在三天内若不能跟肉身结合的话,就等于作废了,我可不会再帮你做了。」 经他这么一提,感受着在自己体内发着微暖的心魂,汲向灵拭去眼角的泪水,配上一个坚强的神情,只有她泛红的眼框出卖了她心中的愁苦。 「汲向灵,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不对,还有半个时辰了。」 一把推雷暴雨,破开他的房门,施展轻功,一改来时的轻松,她走的时候快得连跟影子都没有。 她已经失去了裴知言,不能再让季邵风出事的了。 她不能让裴知言的努力白费,现在必须要回去,将心魂跟季邵风的肉体结合,救了季邵风之后,她一定会再想办法找回裴知言的。 拒绝腾云驾雾,她一路脚步飞快地交替的往灵峰赶去。 西风瑟瑟,刮在脸上时,能让她保持理智。 **** 灵峰。 风尘僕僕,半个时辰后,落到灵峰之上时 ,双脚一软,一下跪倒在地上,跟以往不同的是,现在再也不会有一个人跑过来一边扶着她,一边嗔怒着的看她。 稍稍把身上的寒气驱去,她才撒去结在厢房外的结界,踏入厢房之内,属于季邵风的气息让她感到一种安心的感觉。 走到季邵风的床边,把他扶起,探上他的脉门—— 弱了很多,脉博的跳动近乎都没有。 幸好回来得及时。 褪去他的外衣,把她的掌心粘贴他的后背,阵阵灵气从汲向灵的体里熘进了他的体里。 汲向灵将那个心魂从自己体内唤起,往自己掌心的方向推去,用力一压,伴随着季邵风闷哼一声。 她知道,心魂进去他的体内了。 在他体内运气,一点点的把心魂融入到季邵风中。 嘣—— 听着心魂契合的声音,她知道结合了。 长舒一口气,汲向灵体仕的真气本来就没恢復多少,如今几乎把全部都拿来给季邵风融合心魂,因此,当一切都结束的时候,所有的倦意就如排山倒海般涌了过来,她的眼腈不自觉地阖上了。 顺道躺到了季邵风的旁边。 **** 「汲向灵。」 「汲向灵,你这个睡猫,别睡了,起来吧。」 「再不起来的话,我就咬你了。」 …… 人在听到自己名字时,总会特别敏感,特别是自己熟悉的人发出的声音。 她张开眼睛,便看到自己脸上多了一只手,那只手的指头正悄悄的戳她的脸颊。 顺着那手的目光看去,便对上季邵风的目光,看着他那戏嚯眼神,还有唇边挂着似笑非笑的微笑,一切的一切,都是这样的熟悉。 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在心头涌现。 汲向灵愣愣的看着他,红唇微张,一时之间,竟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看着她这个傻傻的样子,季邵风眉毛轻挑,问道:「怎么了?不认得我了?」 「你是季邵风吗?」 「汲向灵,你睡煳涂了吗?连我也不认得了?我自然是季邵风。」
第71页 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髮丝垂在两侧,目光低垂,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不忍她被自己所困。 季邵风浅浅一笑,从后面一下扑上前来,环着她的腰间,嘴唇在她耳边轻蹭,声音听起来软软糯糯的,他说:「汲向灵,你干嘛不理我?难道是太久没看我这帅脸,现在能够再次看到,激动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吗?」 捉住季邵风手在手心磨蹭着,须臾,她转过身去,身子一下压住了季邵风。 躺在季邵风的身上,眼睛动也不动的盯住他,问:「季邵风,你有见过我的徒弟吗?」 季邵风的脸色一下冷了几分,说:「你在想哪个徒弟?我不就是你的徒弟吗?」 汲向灵认真的说:「除了你之外,不还有一个裴知言吗?你有看过他吗?」 「为什么你一醒来就要问别的男人?为什么不问问我?我们这么久没有见面,难道你都不想念我吗?」 听着他那吃醋般的语气,汲向灵感觉自己的心都要化了,她瞬间收起自己的锐角,嗔怪的说:「季邵风,没有他的话,你现在早就死了。」 「一事归一事,他救了我,这份恩情自然得感谢他,但是我不喜欢他,不喜欢在你的心里面,被别人占据了一点位置。」 何况本来全来都是属于他的。 季邵风重新将她抱住,纳在怀里,说:「这么久没见,就不打算让我抱一下啊?」 汲向灵把手环在他的脖间,皱着眉问:「季邵风,你什么时候醒来的?」 他说:「刚刚。」 「这样的吗?」汲向灵低声道。 季邵风能看出来,她人在这儿,可是魂却掉了,或者说,心不在这儿。 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他觉得,喜忧并存。 他轻嘆一口气,目光晦暗不明,问:「在我不在期间,你跟他都经歷过什么?」 「裴知言吗?」 季邵风没有说话,就这样静静的盯着她看。 汲向灵知道,他看出来了。 她吞了一口口水,缓缓说道:「我不知道,好像经歷过很多,多得我都数不清。」 季邵风垂着眸,掩去自己眼中的意味,他问道:「譬如呢?告诉我,在你心里,他是怎么样的人。」 听着季邵风声音的引导,她的唇角不禁上扬,慢慢回想着这个世界的一切。 裴知言总是一副淡淡的样子,可是后来她才发现,他的目光其实从来没有离开过她。 裴知言总是口不对心,嘴里说着不愿意,可是当你有事的时候,第一个跑出来的总是他。 裴知言明明实力比她还弱,可是在他身上,你可以找到安心的感觉,他就是一个值得依赖的人。 裴知言总爱不经过她的同意,就缠在她的身边死活不走,整天给自己刷存在感,以给她惹麻烦为乐,可是这一次,他好像再也不回来似的。 …… 季邵风一直静静的听着汲向灵的话语,最后,他沉默了一会儿后,问:「汲向灵,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可以吗?」 她想都没想,顺口接道:「什么问题?」 「你听着,我就只问一遍。」 「好。」汲向灵点头应道。 季邵风的目光紧紧锁住她的眼睛,方才问道:「汲向灵,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爱上了裴知言?」 第41章 累坏你了吗 41 「我......我没有。」 她这个结巴的样子看得季邵风的脸色不禁一冷, 他的目光紧紧锁住汲向灵眼睛,「你告诉我,你喜欢他吗?」 时间一瞬一瞬的在流逝, 最终还是季邵风先作了退让, 他轻声问:「汲向灵,那你喜欢我吗?」 这一次, 汲向灵几乎是脱口而出,她说:「喜欢到骨子里头般的喜欢。」 听着她这个回答, 季邵风的脸色缓和了几分, 他轻笑一声, 说:「好,那就好。」 汲向灵低垂着眸,没有再说任何的话。 可是她眸底的那一丝慌乱, 还是让他捕入眼帘了。 他轻轻捧起她的脸,说:「汲向灵。」 「嗯?」 「我有一件事想要告诉你。」 本来还想再跟她玩一会,可是他忍不住了,心底的妒忌快要将他逼疯了。 属于男性的气息一下逼近, 唇瓣好像被什么含住了一般,须臾,唇上传来一痛, 使她不禁眉头轻皱。 咬我干嘛?! 不过很快,季邵风就把她给放开了。 他的唇瓣在她的上面轻轻磨蹭着,他说了一句话后,便重新把她的唇给堵上了。 他一路如攻破城池那般一下破开她的牙关, 挑弄着她的小舌,在这过程里面,汲向灵还是愣愣的不知作何反应,因为季邵风说的是—— 我是裴知言。 汲向灵忍不住笑了,她手脚一下缠到了季邵风身上,热情的回应着他。 太好了,他是裴知言,裴知言是他,她跟裴知言之间的所有,都可以看作是季邵风跟她的一切。 她不用再在自己内心深处作无奈的挣扎。 感受到她突来的热情,季邵风只觉自己浑身上下的火都被点燃了。 想起那天跟她欢爱时,不是用的这个身体,他的心底忽然觉得有点不太美满。 他翻身压在汲向灵身上,说:「再来一次。」
第72页 「什么再来一次?」 季邵风唇角微扬,狠狠的顶了她一下,说:「懂了吗?」 那个东西她自然知道是什么,脸上不自觉地飘上两道红晕,她说:「懂是懂了,但是我不要。」 他好脾气的问:「为什么不要?」 「我累。」 「动的人是我,你累什么累,你躺着就好,乖。」 说罢,他撩开汲向灵半松半散的裙摆,自己调整好位置后,便挺身往前一进。 嗯—— 啊—— 他居然就这样进去了?! 「季邵风,你干嘛?」 「嘘,我要补偿,你跟裴知言做过的所有事情,都要在这具身体上一一补回来。」 对,他就是连自己的醋也要吃。 当时来到这个世界时,不知道阎王抽了什么风,居然把他的魂魄抽了出来,幻成了一个假体,而他本本的身体则被旁边一双小鬼捡了漏,让他暂时在那寄居了。 于是他便以裴知言的身份生活着。 不过那时的他,并不知道自己就是季邵风,因此他还吃季邵风的醋,对汲自灵对季邵风的关怀十分不满。 直到他跟雷暴雨打架时精血耗尽那一刻,他的精魂重新分离,散在空气之中。 而雷暴雨在集结力量重新做心魂时,他趁机把所有的精魂都进入到心魂里头,待汲向灵把他带回来,将他重新放回原身上后,他才记起一切。 吃了这么久的醋,现在自然要把一切都补回来。 把汲向灵的腿环上自己的腰间,他便有节奏的做着不可描述的活动。 「季邵风,你......你给我冷静点。」 忘情地含着她胸前的茱萸,他说:「我不听。」 手背抚着她光洁如玉般的后背,像摸着世间最值得珍惜的宝贝一般,他说:「汲向灵,你好滑。」 听他这么一说,她不禁害羞,身下收缩了一下,某人顿时一泄,所有的精华喷薄而出。 感受着那事带来的余韵,他说:「你真好。」 「神经病。」 汲向灵推开她,一下往后退去,季邵风身下某物顿时滑出她的体内,那些液体也找到一个出口似的,争相往外流出。 她红着脸,说:「我去洗澡。」 季邵风连忙说:「我陪你一起。」 她才不要,以季邵风的性子,进去浴室之后,她拍胸口保证,肯定会日拉着她再来一次。 那样的话,还有完没完了?! 逃似的往外奔去,留下一脸餍足的季邵风。 **** 洗漱完毕后,汲向灵靠在窗櫺边上,静静看着窗外皎洁的月色。 突然,腰间多了一双手在那环着,身后的是早已熟知入骨的气息。 他说:「累坏你了吗?」 汲向灵听此眸中闪过嗔怒的眼神,她说:「别说了。」 「你在看什么?」 「没看什么,就随便把整个人放空一下,那样舒服。」 「汲向灵,还真是服了你。」 浅浅一笑,她顺势把身子往身靠,轻靠在他的怀里。 经歷了这么多曲折,终于偷得一个空闲的时间,在这个沧海浮生中,我最想做的只是在你怀里,安安静静的靠着,听着你胸腔有力的心跳声。 突然,在漆黑的夜空里划出一道闪电,一下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安然,因为这跟一般的雷电并非雷同—— 里面所蕴含的雷灵气太多了。 汲向灵全神贯注的看着天边一道紧接一道的闪电,感受着空中越来越浓烈的雷灵气,因此,她没有发现身后季邵风突然微微僵硬的身躯。 过了一会儿后,雷声渐细,闪电已逝。 她回过头来,问:「季邵风,你知道那代表什么吗?」 季邵风摇摇头,淡笑着道:「不知道。」 疑惑地往天边看了数眼,望着漆黑的天空,感受着残余的雷灵气,她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心底里压着一颗大石似的,使她有点闷闷不乐。 似乎看出她的担忧,季邵风将环着她腰间的手收紧,紧紧的抱着她,在她耳边沉声说:「别担心,你想太多。」 汲向灵侧首看着他的侧面,说:「季邵风,可是你的本源灵根是雷灵根的。」 因此,自然界中任何关于雷灵气的事,都让她亦步亦趋。 第42章 噼(终) 42 季邵风低头轻轻吻了她的侧面, 说:「傻瓜。」 过了一会儿后,季邵风说:「回去吧。」 「嗯,好。」 **** 三更天, 正是一天中人睡得最熟的时候。 汲向灵却毫无睡意, 她靠在季邵风的怀里,整个脑子都很乱。 听着身边的人均匀的唿吸声, 慌乱的心稍稍平静下来。 「还没睡吗?」 汲向灵转过头去,正好对上了季邵风的眼睛, 她说:「睡不着。」 「我哄你睡吧。」 说罢, 他便轻轻哼着小曲, 歌声在静谧的空气里蔓延,带来一种安稳的感觉。 听着听着,汲向灵的眼帘越来越重似的, 最终抵不过睡意,还是闭上了眼睛。 在她睡着之后,季邵风的声音渐细,最终一切回归安静。 看着她酣睡的样子, 季邵风还是点了她的睡穴,缓缓收回自己的手,坐在她的身旁, 静静的看了她一会儿,接着,在她周身下了一个结界,使她不能离开这方圆三丈之地。
第73页 站在窗櫺边上, 望着漆黑的夜空,他往虚空之处微微扬手,把那安静的样子褪去,露出隐隐划过闪电的夜晚。 那才是真正的夜色。 刚才为了让汲向灵放下疑心,他趁她不注意时,悄悄施了个法术,把这一切都屏蔽着。 如今,趁她睡着之后,他才敢熘出来。 抬步往房门的方向走去,修长的手指搭上门框,他回首看了眼汲向灵,唇瓣微微开合,说的是—— 等我。 接着,便带着决绝的脚步往外走去。 对比于厢房内的平静,外面则是一片风云变色的样子。 一道道凌厉的闪电在天上争先恐后的划过,把天边照得通亮。 这样的异样,引得仙门上下纷纷观望,不过闪电都是集中在灵峰之上,其他地方并没有什么波及。 但由于出事的地点是那个最神圣的地点——灵峰,最维护汲向灵的陌真人自然想去一探究竟,但是距离灵峰还有百丈之距时,天上的一道雷电一下噼在他的身上 ,使他从高空坠落,落地后,顿时吐血不止。 他捂住自己的胸腔,震惊的看着灵峰之上,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一个白衣男子站在其上,寒风在他身边刮过,使他一头墨发不停地在夜空中飘扬,衣襈翻飞。 这不是那个废物吗?! 他心想。 不不不,现在的他已经跟「废物」二字沾不上半点边了。 虽然刚才跟他还是有一定的距离,但陌真人的的确确感受到从他身上溢出的雷灵气,那样纯粹干净的雷灵气,并不是一般人能够拥有的,加上看着天上这种架势,陌真人猜—— 季邵风这次是要飞升了! 而且还是修仙的最高级别,大乘期! 要知道连他最敬重的汲向灵也才是返虚期,现在季邵风居然要一下跃过她,成为史上第一人。 让陌真人又惊又喜。 相对于陌真人的惊讶,裴知言则淡定多了。 他静静看着天边积累着越来越的雷电,他知道差不多了。 其实他对什么大乘期根本提不起兴趣,但是这世间积累的雷灵气实在是太多了,他知道那是特意为他准备的,若他不把这些雷灵气引到自己体内的话,这些强大的灵气便会四处乱窜,破坏灵气的平衡。 本想把这些灵气渡到别的地方,但是它们好像有想法似的,偏停留在灵峰上死活不走,所以也只能在这里了。 可是,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到底能否承受如此巨大的灵气,因此,他也只是拼一拼而已。 感受着天边越来越多的雷灵气,他一掦手,掌间散出真气。 点点金光环绕着掌间跳跃。 天上的雷电顿时像觅得方向那般,汇成一道巨大的雷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下噼在季邵风的手上! **** 「季抽风!」 一下从梦中惊醒,额上布满了细细的汗珠,伸手往一旁的被舖摸去—— 凉的。 季邵风人呢? 焦急往四周望去,连他半个影子也没找到。 汲向灵从床上站了起来,欲冲出去寻找,可是走不了数步,眉梢轻蹙—— 有结界。 还是用作困住她的结界。 有猫腻! 反手一掌击在结界之中,结界虽然没有立即破裂,但还是有些微的震动。 一波又一波的真气击在结界之上,突然「砰」一声—— 汲向灵知道,破开了。 连忙往外冲去,刚推开房门,便被强光照得眼睛半眯,须臾,适应过来后,她才看清外面的景像。 一道白衣人影单膝跪在地上,一向梳得整齐的黑髮,如今随意搭在肩后。 这样的情况,任是傻子都看得出来,季邵风在飞升! 「季抽风!」 喊过他的名字后,汲向灵本想跑到他的身旁。 可是第一步还没迈出来,她便听到季邵风说:「别过来,回去!」 他刚说完,一道雷电便噼到他的身上,使他不禁闷哼一声。 汲向灵不顾他的劝阻,往他的方向跑了一步,下一瞬,一道真气在她脚尖半分之处刮过,在地上留下一个约有三分深的半圆痕迹。 「雷灵气跟水灵气相剋,别过来!」 本想骂他居然敢打她,可是看着他眉间的担忧,汲向灵的心便瞬间软了下来。 语音刚落,一道带着强大杀气的雷电击在季邵风身上,使他吐出一口鲜血,同时他的身子一个不稳,直往地上栽去。 「季抽风,你这个智障!」 看到他那个样子,犹豫的步伐瞬间改变,她迈着稳步,迅速往外跑去。 轰—— 一道电电噼在汲向灵的脚边,让她脚腕一歪,往地上摔去。 抬起头来,突然,她发现几乎所有的雷电都汇聚在她的头顶之上。 一道又一道的在她顶上争先闪过,还有些带着试探的意味悄悄往她那移动。 「快跑,你体内的水灵气吸引了它们,跟我的雷灵根不同,我的是一道接一道的噼下来,但是你再不走的话,它们会一下子全都噼在你的身上!」 不用季邵风说,汲向灵也能感受到。 天啊,这也太可怕了吧。 所有的雷电一副束势待发的样子,似乎下一瞬就要往她身上噼去似的。
第74页 季邵风艰难的撑起身子,对着她那个方向大喊道:「走!」 失的状态被他这声恕吼终结,不过还不待汲向灵有所行动。 天上那道由九九八十一道闪电集结而成的超强雷电,直往她身上噼去! 速度之快,她根本连步子也迈不出去,只能任由那道闪电在她身上贯穿,电流在她身上飞快地流窜,将她体内水灵根的筋脉一一粉碎,她只知道—— 很痛很痛。 突然痛楚无比放大,眼前一黑,耳边便传来阎王的声音—— 「魔族左教主汲向灵死了,来,判官替她画上一个『叉』吧。」 须臾,他又说:「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她死两次了哈哈——」 第43章 平汐 43 笙歌箫瑟, 丝竹之声在耳边缠绕,宫廷的的舞娘们一一穿着嫩黄衣裳,灵动地挥动着她们手上的彩带, 舞姿曼妙, 席间的宾客脸上都是欢快的神情。 今天,是为了庆祝安定将军凯旋而归而办的宴会。 中间龙椅之上坐着的是天朝的皇帝, 名为神思帝,一身明黄色的龙袍衬得他皇家威严十足, 身旁左侧坐着的元皇帝, 红衣似火, 衬得她肌肤赛雪,又带出国母的庄重。 右侧坐着的是平汐公主,是天朝唯一的公主, 更是平思帝唯一的孩子。 从小圣眷甚浓,此次宴会还破例让她坐在平思帝的身旁。 仔细一看,只见一袭樱粉色的衣裳显得她俏皮可爱,皮肤白里透红, 唇不点而绛,本应给人一种平易近人的感觉,却被此时眸中所透出的寒光破坏。 宴会欢乐的氛围、舞娘美妙的舞姿、悦耳的箫笙之声等等, 好像都没有落入到平汐公主的心中,她一副不耐烦,还带点生无可恋的样子。 使得她身旁为她倒果酒的宫女也不禁变得战战兢兢的。 天啊噜,她一来到这个世界就被人硬拉着过来出席宴会, 她的身份、名字什么的都是靠这原来的平汐公主身边的贴身宫女告诉她的。 好无聊。 看着前面被一堆舞娘围着的舞魁,她脸上那个故作欲说还休的神情,看得汲向灵满脸鄙夷。 瞎也看得出来,她在勾引那个皇帝。 不,是她的父亲。 眼角余光瞟向自己的父亲—— 目光不知所归何处,看来是在看着空气走神。 汲向灵把身子往后一靠,把刚才那个千叮嘱万叮嘱要她顾及仪态的么么说过的话抛诸脑—— 管她的,这样舒服。 无聊地玩弄着自己的寇丹,唉,什么时候才可以回去。 哼,她还得找季邵风好好出气呢! 在她记忆中,她上个世界好像死得挺惨,但是具体怎么死的,她就不太记得了。 肯定是季邵风的锅。 随手拿过身边一个橙子,动作粗鲁的把它的皮剥下,脑子里想着这是季邵风皮,嘴边不禁溢出一丝诡异的笑声。 「……」 察觉到大大小小的目光往自己投来,汲向灵尴尬地看了他们一圈。 心想着:「不对啊,她笑得一点都不大声好吗?」 汲向灵不知道的是,这是平汐公主第一次出席公开的宴会,因此在场的人或多或少都会细细打量着她。 一举一动都落入别人的眼中,啧啧啧,这样的感觉一点都不好。 正当汲向灵想着要如何优雅地化解尴尬的时候,门外传出一道尖锐的嗓音—— 「安定将军到!」 长唿一口气,汲向灵轻挑眉梢,往着门外的方向看去。 安定将军。 听起来挺威风的,职称也挺不错,不用多想,肯定就是混蛋季邵风了。 心里暗自掂量,她是公主,他是将军,那应该是她大一点的吧,看来可以好好的欺负他了。 嘻嘻嘻。 突然,身边传来衣袍摩擦的声音,汲向灵侧首一看,看着她那便宜爹满脸兴奋的从龙椅上面走了下来,往门口的方向走去,隐隐观察,可以发现到他的步伐比来日土戈木还要快上数分,明显看出他对那个安定将军的热爱。 汲向灵唇边不禁挂上一抹浅笑。 季邵风啊季邵风,虽然你跟我相比,的确是一无是处,但是在外人面前,你还是不错的。 看着所有的人都翘首以待,等着这个为天朝打下半壁江山的战神的到来。 一只长靴率先出现在众人的面前,接着的是一道宝蓝色的长袍,一根白丝带挽起了他的头髮,剑眉斜飞入鬓,既有着男子的英气,又有着书生的儒雅。 众人不禁惊嘆,果真是人中龙凤。 只有汲向灵一脸惊掉下巴的样子,她心想—— 这他娘的是谁啊! 季邵风那兔崽子呢?! 不过他不在也没什么事,人皆有爱美之心,这个小帅哥也很对她的胃口。 对比席上其他女孩子的偷瞟,汲向灵简直就是明目张胆。 她那探究打量的目光,第一个发现的是神思帝,他嗔怪的盯了汲向灵一眼,示意她有点女儿家的矜持。 不过汲向灵丝毫没接收到他那警告的眼神,她继续我行我素般看着那个小帅哥。 终于,平思帝觉得面子有点挂不住,他说:「汐儿,你过来一下。」 汲向灵一开始没有任何的回应,直到后来身旁的人纷纷提醒她,她才意识到——
第75页 她在这个世界叫平汐! 没办法,名字常换,记不清。 小跑着的跑到神思宗身旁,若在平时的话,她刚刚小跑看起来就有点不懂规距,但在今天这样一个轻松的宴会上,倒给人几分活泼的感觉。 汲向灵小声地在神思宗耳边问:「怎么了?」 看到她这个「乖巧」的样子,神思宗的神色缓和了数分,他对安定将军说:「安之,这是朕的女儿平汐。」 温安之对汲向灵微微一笑,他说:「安之见过平汐。」 众人不禁惊唿,他居然对公主直唿其名! 本以为会看到神思宗不满的神情,众人把目光悄悄投在神思宗的面上,却发现他并没有半点不悦的神情,嘴边反而擒着半分微笑。 神思宗亲自把温安之领到席间,跟他对酌、畅谈一番之后,他才回到龙椅之上,在这个过程中,汲向灵一直默默跟在神思宗的身后,努力装成一个透明人。 「平汐公主。」 一道温润的声音响起,汲向灵把目光放到温安之的面上,对上他那双含笑的眼眸。 「怎么了?」 温安之示意汲向灵往龙椅的方向望去。 汲向灵疑惑地往他所提示的方向看去,这才发现神思宗已经走开了,只留下她一个人愣愣的站在温安之的桌案前。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大写加粗的尴尬。 尬笑一声,她说:「不好意思。」接着她便像脚步抹油似的,飞快地往自己的席上奔去。 坐下来后,汲向灵才觉得有种安定的感觉。 觉察到神思宗欲说又休,一副「他懂的」的眼神,汲向灵想的是—— 他的脸部筋肉不受控制了吗? 而汲向灵愣愣的表情,在神思宗的眼中则是女儿家被戳破心情的惊呆。 神思宗心想:「看来是他这个父皇该出马的时候了。」 他轻咳一声,准备做着歷代帝王最爱做的事情—— 做媒人。 在这一番歌舞昇平的景象之中,神思宗突然抬起手来,示意停止席间的一切活动。 歌声渐落,琴声渐灭,舞娘们停下舞步,拿着酒杯的手一顿,所有人立马放低手中的事情,全神贯注的看着神思完,好像不太明白他为什么会忽然叫停这一切的活动。 是有什么要事要宣告吗? 嗯,还真是。 众人的焦点——神思宗他微微一笑,便先后将目光放在汲向灵和温安之身上,最后他说:「安之。」 温安之应道:「臣在。」 神思宗接道:「安之啊,你怎么这么能干,你的封号已经是护国大将军了,良田金银那些赏赐又都太浅白了,所以朕左思右想,只想到你那将军府似乎缺了点人气,因此决定送你一份与众不同的礼物。」 「安之敢问陛下准备送的这份礼物,到底是何物?」温安之从容不逼的问。 神思宗一下换上帝王的神情,严肃认真的说:「朕的女儿——平汐。」 第44章 满意吗? 44 此言一出, 满座譁然。 要知道平汐公主要陛下唯一的骨肉,可是他最宝贝的掌上明珠! 多少年来众侯门将相等着公主及,盼着能摘下这朵高领之花, 然后种在自家的后花园里头, 没想到,居然在今晚这么一场宴会上, 神思宗会把平汐公主跟温安之连在一起。 其实从政治上来看,联姻的确是最好的选择, 温安之太重要了, 他是天朝的对外的最大震敌虎, 神思宗虽然对他很有信心,但心里还是有一点害怕的,所以, 走出这一步,既然偶然,又是必然。 此时的汲向灵却脱口而出,她厉声的说:「不行。」 神经病吗?她堂堂魔教教主汲向灵是一件可以随便送人的物品吗? 想也别想。 可是她这么一说, 不仅在场众人都惊呆了,就连神思宗脸上的神色都有点挂不住。 神思宗冷着脸色,说:「汐儿, 别闹,此事就这么定了,你别瞎掺和。」 接着,他又看着温安之, 问:「安之,此事你看能行吗?」 汲向灵把目光放在温安之身上,暗示着他说出拒绝的话,毕竟若他也表示不满的意思,神思宗肯定会顾忌他几分,收回成命,转念一想,今天也是属于比较轻快的聚会,所以神思宗即使改口,也不是一件大事。 温安之对汲向灵微微一笑,给她一种放心的眼神。 还真识相,汲向灵心想。 汲向灵微微歪着头,等着温安之的说词,他也不负所望,很快便对着神思宗说:「安之有话要说。」 虽然不是他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但是神思宗还是微微颔首,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得到神思宗的首肯后,温安之徐徐开口道:「安之认为下月初七是一吉日,宜嫁娶,因此想把迎娶之期定在那天,虽然距今只有一月多一点,但是安之很有信心能给平汐一个完美的婚礼,而且平汐已过合之年了,安之也不想让她久等。」 ??? 她没听错吧,这温安之是怎么回事? 听不懂人话,看不懂眼色吗? 久等?等他个毛线! 相对于汲向灵的不满,神思宗则一副岳父见女婿的样子—— 越见越喜欢。 汲向灵一下站了起来,不顾在座讶异的眼神,她小跑到温安之的身边,盯着他,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第76页 「平汐认为我误会了什么?」 须臾,他又补充道:「平汐,你好像变了,不过——」 他一直把尾音拖长,使得汲向灵不禁专心致志的听着,身子也悄悄前倾。 温安之唇边挂着半分浅笑,道:「不过我喜欢。」 「汐儿。」 汲向灵的神思还停留在刚才温安之说她变了那里,她心想:「看来这个温安之跟原主,早有联络。」 直到神思宗喊了她第三遍后,她才听见。 众人看她这个样子,目光更为暧昧。 公主殿下看男人看得眼睛都转不过来了,而且还看得非常出神。 对于这个突来的爹,恕汲向灵还叫不出口「父皇」二字,她只能应道:「什么事?」 「别看了,以后有的是机会给你看。」最后,还微微挑了个眉,看得汲向灵额上青筋不禁突了出来。 不行,还么能随随便便的把自己嫁了出去,还是一个才看了一眼的男人。 果然说,男人不能乱看,特别是好看的男人。 她不就是多看了他几眼吗?怎么就这样曲解了她的意思了呢? 汲向灵心中一怒,这种鸡同鸭讲的感觉非常不好受,她抬起手来,重重的拍在一旁的檀木桌上,若是平常拥有内力的她,桌子早就应声而碎,可是现在旳她没有一丝一毫,因此她此举的后果就是—— 手疼死了! 不过都走到这一步,她还是得装出一副暴怒的样子。 在场的将相还有他们的家眷在一时之间都不知作何反应,只能把目光投在龙椅上的神思宗的身上。 唉哟,他们就只是来吃顿饭而已,没打算看他们父女之间闹茅盾啊! 神思宗盯着汲向灵,眸底满是怒火,他问:「汐儿,你今天是怎么了?来之前不就已经跟你说好了吗?」 说好了? 说好了什么? 又是原主的锅,她什么都不知道的。 汲向灵不知道作何回应,一双明眸还是倔强的跟神思宗对视。 最终还是神思宗松了口,他说:「我不知道你到底在想些什么,但是我敢说安之真是一个很值得依靠的男人,相信为父的眼光,你会幸福的,所以,乖乖的,好不好?」 神思宗此刻用的称唿是「我」而不是「朕」,还有「为父」。 汲向灵看出来了,他是在用父亲的角度跟她说,而不是用帝皇的权力逼迫她。 这个父亲对她,还是很好的。 看着汲向灵低垂着眼眸,若有所思的样子,神思宗想着—— 再退一步吧,谁让她是自己唯一的亲生骨肉。 他轻嘆一口气,方道:」汐儿,算我怕你了,就先订个约,至于婚期,我们稍后再议,好吗?」 神思宗的退让,她感受到了,他眉间隐含的慈爱,她也看出来了。 目光在周围环视一圈,发现所有的人的脸上或是惊讶,或是一副看戏的嘴脸。 想着不就是订个婚而已,往好的方向想,可能明天温安之就死掉了呢。 那就跟她无关了。 汲向灵心里纠结了一小会儿,最后轻轻抿了抿嘴,说:「好吧,那就先订婚吧。」 她这么一说,神思宗的脸色顿时缓和了下来,他微微颔道,发出悦耳的笑声,连说三个「好」字。 而在场的人都暗自松了一口气,毕竟若汲向灵一直妥协的话,他们也昰一个很尴尬的存在。 汲向灵瞄了一眼温安之的脸色,发现他根本没在看她,这边发生的事好像一点都没有落入他的耳中,他只是专心致志的看着自己手中的那杯清酒,发现到汲向灵往他投来的目光之后,他才抬起头来,隔空的对她举了举杯,接着便把那杯酒一饮而尽。 真奇怪。 汲向灵狐疑的看着他。 「汐儿。」 这次汲向灵很快的就回过头来,望向神思宗,问:「我在。」 神思宗摸了摸自己的不存在的鬍子,说:「朕的掌上明珠订下婚约,自然是一件举世同欢的大事,而且皇家很久都没有办过喜事,所以这一次,必须得以最高的规格来办,成宰相。」 「臣在。」底下一个双鬓微白的男子站了出来,应道。 「此事便交给你打点了。」 居然让一国之相为公主打点婚礼,此举可是比刚才父女互怼更让在座的人讶异,这......这神思宗也太宠平汐公主了吧。 只有汲向灵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她在静静的喝着几乎没有酒精成份的果酒,等着宴会的结束,好让她好好调查这个世界的一切。 成宰相虽然年纪不算太大,可是办事极为稳重可靠,对于神思宗这个「大材小用」的举动,他没有表示出任何的不满,他恭敬应道:「臣遵旨。」 于是,此事好像就这么定了。 几句话之间,一件重中之重的要事就这样决定好了。 宴会按照着原来的进度进行着,突然,神思宗好像想到了什么似的,他再次微微抬起手来,说:「停一下。」 虽然不知道神思宗这之又想做什么,但他是帝王,所以只能按他的命令停下了一切。 当所有人都停下手上的动作,他才启唇道:「朕刚刚忽然想起太祖曾留下一个白玉如意,是要交给皇室最尊贵的女子。」 白玉如意,是那个一代一代传下来的宝物,是皇族的祖传之物,一般都会送给自己的皇后,约定俗成,基本上就已经可以视为是皇后的囊中之物了,如今神思宗居然一反常例,说要送给平汐公主。
第77页 悄咪咪的看着皇后娘娘,她虽然不是公主的生母,但是脸上却没有任何的不满,还是一副慈爱的样子。 她说:「陛下这个建议甚好。」 神思宗笑着看了她一眼,把手轻轻搭在她交叠的手背上,说:「谢谢你的理解。」 汲向灵的目光不经意的往他们那个方向一看,想着:「果然处于爱情拥抱之中的人,都是喜欢做媒的。」 接着,神思宗示意身旁一个小太监过来,小声地在他耳边说了几句后,那个小太监就点点了头,快步走了出去。 半柱香后。 那个小太监便低着头的走了回来,在他身后跟着的也是一个太监,只不过从服饰上可以看到这个太监的职位肯定比他的低。 只见他手中棒个一个锦盒,迈着稳步的跟在那个太监身后。 跟一般太监不同的是,他也生得太好看了吧。 他所经之处,那些家眷本是不经意的一瞟,但这一瞟就再也移不开眼睛。 大太多的太监因进行了阉割之术,嗓子和外貌都会有点偏向女性的特徵,但是这个太监却有着男人般的刚强,但又带点妖魅的感觉,虽然他此时眉眼低垂,不过那个微微上扬的唇,为他再增添了几分的气质。 特别是那身代表着丑陋的太监服,穿在一般的人身上,别人给的大多都是鄙视的眼神,但是穿着他的身上,他那健壮的身躯勾勒出上好的线条,让人都已经忘记那原来是一件代表着羞耻的太监服,纷纷投之欣赏的眼神。 一些还没合的小姑娘甚至忘记了女儿家的娇羞,一双杏眸紧紧追在那人身上,看得目不转睛。 汲向灵淡定的坐在椅子上,眼梢微挑,把目光放在那一前一后的人影中。 在距离台下三丈时,那个领头的太监停了下来,看着地面上说:「启禀陛下,白玉如意带到了。」 神思宗投了一个赞赏的眼神,他看着汲向灵说:「汐儿。」 他的唿唤一下把汲向灵的魂魄叫了回来,她看着神思宗,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 神思宗往那两个太监的方向瞟了一眼,说:「去吧,汐儿,那是为你准备的礼物,看下到底喜欢还是不喜欢。」 汲向灵随口应声:「好。」接着便缓缓站了起来,往楷梯之下走去。 为首那个小太监往侧退了一步,然后盯着后面那个小太监,说:「把它呈上来。」 后面那个太监淡淡看了他一眼,然后便把锦盒递到了汲向灵的面前。 汲向灵把那盖子拿开,一旁的小太监立即将它接住。 把遮挡了「珍珠」的「稻草」拿开,便露出了里面的干坤。 毫无杂质,白得通透,白得透亮,仔细端详,可以看到玉身上所雕的图腾,这个世间上所有最美的词都不足以表达出它的美好。 汲向灵将它拿在手上,细细欣赏着,想着:「果然帝皇之家多宝物,这个白玉如意,不错不错,拿来给她玩就最好不过了。」 她把它拿在手上掂量,甚至还轻抛了数下,接着动作利落的把它接着,看得众人心里也跟着颤了几颤。 「公主殿下还满意吗?」 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吓得汲向灵愣了一瞬,手腕一僵,来不及接回那个刚被她抛到上空的玉如意。 咝—— 倒抽一口凉气。 下一瞬,一只修长白晳的手往底下轻托,轻松把那个玉如意接住。 空气仿佛在这一瞬凝结。 眼眸微抬,汲向灵这才细细打量着面前的人,须臾,她问:「季邵风,是你吗?」 那个太监勾唇一笑,把那个玉如意重新放回汲向灵的手中,不顾尊卑那般,直视着她,方应道:「是我。」 第45章 是真是假 45 汲向灵小声的问:「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季邵风一脸无所谓的应道:「不知道。」 确实不知道, 他醒来的时候就是睡在藏宝阁里,直到一束光照在他的脸上,还有一个人影一脚踢在他的身上, 他才清醒过来。 还不待回过神来, 那个人便让他找一个白玉如意,虽然他刚来到这里, 但是原主的记忆慢慢在脑海中浮现,不过一会儿后, 便从宝物成堆的地方找到他要求的那个白玉如意, 接着便来到了这里。 远远的他就已经看到了汲向灵, 但是这女人居然丝毫没把目光放在他的身卜,若不是那个皇帝让她下来拿走那个玉如意,她还真的打算一直忽视他。 汲向灵微微皱了眉, 暂时没有回答他的话。 突然,龙椅上方传来一声柔中带刚的厉斥—— 「大胆!」 那道声音除了皇后之外,还会是谁的呢? 不仅是汲向灵还是季邵风,又或是在场的宾客, 无不忘记了礼仪,一一抬起头来,疑惑的看往皇后娘娘的方向。 不得不说, 虽然汲向灵不是她的亲手,但是这么多年来 ,她都视汲向灵如己出,掏心掏肺的对她。 刚刚季邵风把那个玉如意放在了她的手里的时候, 她眼尖的看到了季邵风的手轻轻触上了汲向灵的手。 她高贵的女儿怎能被一个低贱的太监触碰。 她喊道:「这个太监碍了本宫的眼,来人给本宫把他处理掉。」 「诺。」 几个人影低声应道,接着便往季邵风和汲向灵的方向走去。
第78页 感受着越发逼近的剎气,汲向灵狠狠盯了他们一眼,周身上下不禁发出骇人的气势。 众人都猜不到刚刚一个这么天真烂漫的小公主,如今竟突然翻脸,就连温安之也向她投来探究的眼光。 对于众人的目光,当时人季邵风好像什么都没察觉那般,他好像就只是静静的站在这里,不愠不怒。 汲自灵看着皇后,冷若冰霜的脸突然春暖花开似的,她露出一个甜美旳笑容,说:「母后。」 对的,她唤她母后。 没办法,套近乎啊。 果然她这句「母后」一出,皇后脸上的脸色顿时缓和了几分,她应道:「嗯。」 汲向灵看她受用,于是便接着说道:「今天是为了庆祝定定将军凯旋而归,而办的一场宴会,所以我觉得,在这样一个好日子里面,不太遆合看到血,再加上这个小太监我一看就觉得很合眼缘,所以我打算收作己用。」 皇后本来听到她前面几句话时,脸上还闪过欣慰的神情,可是在听到她最后那句话时,眼神顿变凌厉。 她说:「不行,本宫可以饶过他,但他不能跟在你的身旁。」 不为什么,这个小太监长得实在是太好看了,甚至比温安之还要好看,万一她的宝贝女儿看上了他,爱上了一个太监怎么办? 到那个时候她不就哭死了吗? 所以防患于未然,还是扼杀在摇篮里比较好。 她心里想道。 正当皇后思考要怎么反驳汲向灵的时候,温安之突然站了起来,先向皇后行了个礼,接着说:「臣安之跟平汐一样,也是觉得这个小太监很合眼缘,因此斗胆向皇后一请,能否将他给臣。」 皇后想着:「机会来了。」 她浅浅一笑,说:「准奏。」 温安之微微躬身,以示谢恩,接着便在汲向灵狠戾的目光中离开,坐回他所属的位置。 汲向灵跟季邵风对视一眼,接着她小声的说:「他不会是看上你了吧?」 「那他眼光不错。」 汲向灵虽然知道皇后是不会允许的,但是她没想到这个温安之会掺一脚进来,不过转念一想,她也可以问他要人啊! 因此,她也没什么反对的举动。 最后,她低声跟季邵风说:「我晚上来找你。」 不知道为什么,季邵风觉得那个温安之对他有着莫名的敌意,现在的他不知道,不过在不久的将来,他就知道了。 接下来的晚会,一切都有序着进行着。 **** 殿内。 汲向灵把所有的宫人都遣散,偌大的殿内只有她孤身一人。 换上轻便的夜行衣,趁着宫人交更的时候,正准备悄咪咪的熘出去的时候,身后传来季邵风的声音。 他问:「你去找我吗?」 他这问的不是废话吗? 汲向灵撇了他一眼,无奈的反了个白眼,说:「这又是什么世界?」 无视汲向灵的话语,他自来熟的走到汲向灵的软榻上,动作优雅的坐在其上,说:「不清楚。」 讨厌。 眼睛微转,汲向灵突然想到些什么似的,她走到榻边,小力的踢了季邵风脚一下,说:「季抽风,虽然我还不太了解这个世界,但是有一件我可认确认的事就是,你在这个世界里面好像是一个太监吧。」 季邵风忍耐着额上青筋暴跳的冲动,装作内心毫无波澜地应道:「是又如何,不就是一个身份而已。」 啧啧啧。 汲向灵走到他身边,双手交叠抱在胸前,说:「不不不,身为太监的你,怎么可以爬上本公主的床,让我母后知道的话,你可就要死翘翘了。」 「你肯定会护我的。」 「那来的自信?」 「本就是如此。」 好吧,她就是说说而已。 看着季邵风那一脸戏嚯的眼神,她突然蹲了下来,凑到他的跟前,一副要说悄悄话的样子。 她的气息轻轻拂上他的脸,痒痒的,就像挠在他的心里一样。 他的声音不禁放悠,问:「汲向灵,有什么要问?」 汲向灵一双眼睛比天上的星星还要亮似的,她咬了下唇后,问:「季邵风,你是真太监还是假太监?」 须臾,她又补充道:「我的意思是,你那个『男人的尊严』还在吗?」 「……」 他刚脑子肯定是被驴子踢了,居然还以为她是要说些什么重要的事?!! 勾了勾手指,示意汲向灵再凑近一点。 后者虽然疑惑,但还是乖乖照做。 季邵风先是露出满意一笑,接着在她耳边用气音说道:「是真是假,你自己试一次不就知道了。」 第46章 自作多情 46 本以为会看到汲向灵窘迫的一面, 可是下一瞬她却像打了鸡血般精神,目光炯炯的问:「真的吗?我可以看看吗?」 天啊噜,本教主长这么大都没看过太监! 她的人生里怎能有空白之处?! 因此, 汲向灵的魔爪以迅速不及掩耳之势伸往季邵风的裤带上, 用力地拽。 季邵风原是开开玩笑而已,可是现在看着事情朝着不可控制的方向走去, 他一手扯着自己的裤带,一手把缠在自己身上的某人推开。 「给我走开!」 汲向灵手上动作不停, 笑着说:「小风儿别动, 让我看看呗。」
第79页 手忙脚乱的推着汲向灵, 季邵风感觉到今天的汲向灵简直就是铁定了心要扒他裤子。 这个疯女人。 两个嬉闹的人突然动作一僵,几近同时,往汲向灵身后的方向看去。 发现来者何人后, 汲向灵轻咳一声,松开了手,而季邵风亦不动声色的把裤带拉紧,两人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似的。 这个不速之客, 除了温安之之外,还会是谁呢? 汲向灵轻皱眉头,问:「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温安之浅浅一笑, 慢慢走到她的面前,先瞄了一眼季邵风,后者正不躲不避的与他对视,接着他才看着汲向灵, 说:「安之今晚新收的小太监不见了,安之心里焦急,于是便来寻他了。」 「那你找到了吗?」 「找到了,我现在是来接他回去的。」 看了一眼季邵风,嗯,没有丝毫要离开的意思。 温安之,是一个她猜不懂看不透的人。 还是让季邵风跟着她吧。 「现在也没人,我实话跟你说吧,这人,我要定了。」汲向灵双目坚定的看着温安之说道。 温安之没有说话,两人就这样静静的对峙着。 须臾,汲向灵身后的季邵风站了起来,道:「定安将军,你好男色吗?」 「不好。」 「那你为什么死活要将我带走?」 温安之的目光在汲向灵和季邵风的脸上流连,唇角微扬,说:「因为我认识了她这么多年,她也没有明确的说想要一个东西,所以我想把你带回去好好研究一番。」 季邵风伸出手来,把汲向灵拉在自己身后,方对温安之道:「君子不夺人所好。」 轻笑一声,温安之接道:「谁告诉你我是君子?」 眼看两人之间火苗越烧越强,汲向灵想绕过季邵风,跟温安之再作商谈。 可是下一瞬手腕就被他用力捉住,他说:「别乱掺和。」 两人之间的交互皆被温安之收入眼底,「好吧,不过既然平汐要的我给了,那么我也想一样东西。」 「不给。」 「什么东西?」 两道东西几乎同时说出,前者自然是属于季邵风的,后者则是汲向灵。 嗔怪的看了季邵风一眼,汲向灵重复一遍,问:「什么东西?」 温安之垂眸浅笑,道:「其实也没什么,明天的阅兵仪式,想让你陪我去罢了。」 「不去。」 「可以。」 轻轻打了季邵风一下,示意他别乱搭话,然后她再跟温安之说:「可以,别管他。」 「好。」得到肯定的答案后,温安之便施展轻功离开了。 季邵风定定的看着他的背影,一时之间没有作出任何反应。 汲向灵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说道:「都走了,别看了。」 转过身来,季邵风问道:「你明天真的要去吗?」 「去啊!」 阅兵仪式,这么好玩的事情她怎么可能不去。 微微颔首,他说:「那我也去吧。」 「谁说要带你?」汲向灵反了个白眼,一脸鄙夷的说。 「那我自己跟去。」 「你觉得明天那个时候,他们会让太监进去吗?」 季邵风弯下身子,看着汲向灵说:「嗯,正常情况下是不让的,不过,你身边的太监就不同的了。」 在她额上弹了一下,他说:「睡觉吧,困了。」 「嗯。」 汲向灵跟在季邵风身后,忽然间她发现了一点不对劲—— 这货怎么往她床的方向走去?! 脚步加快,汲向灵走到了季邵风面前,两手伸出,把他拦了下来,盯着他不发一语。 季邵风看着面前的她,似乎不太理解她为什么会突然把自己截住,他问:「怎么了?」 「谁让你睡床了,太监要有太监的自觉,给我睡地板去。」 「地板凉。」 「那也不关我的事,给我睡地板去。」 「我不要。」 「不要也得要,不然明天我不带你。」 说罢汲向灵便自个儿的走到床边,拉开帷幔,脱鞋上床盖被,整套动作行云流水,干净利落。 帷幔之外的季邵风看了汲向灵一眼,想着:「权力的感觉真好。」 最终还是认命般的躺在地上,玉制的地板传出阵阵凉意,没关系,躺着躺着就暖了。 一手枕在脑后,阖上眼睛等待着天亮的来临。 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悄悄拉开帷幔,露出一只眼睛,看着季邵风果真乖乖睡在地上时,她不禁暗自偷笑。 转念一想,现已入秋,地板上应该真的挺凉的。 把床尾多出的那张被子扯了过来,算准方向和力度,用力一扔。 扔中了。 看着季邵风欲翻身的动作,她连忙缩回头去,躺在床上,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不过这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人,傻的才不知道是她给的。 显然,季邵风不是傻的。 他把自己卷在被子里头,面朝床榻的方向,用汲向灵刚好能听见的声量,说:「就知道你会关心我的。」 「神经病,自作多情。」 拉过被子,把周身上下都藏匿在被窝之下,汲向灵莞尔一笑,便闭上眼睛,由着自己睡去。
第80页 第47章 幼稚鬼 47 一道寒风打破清晨的静谥, 吹过茂密的树叶,发出沙沙的声音,同时, 也让汲向灵从美梦中醒来。 翻身坐在床上, 轻轻撩开半朦胧的粉色床幔,不出意外地便看到躺在地上睡得安稳的季邵风。 穿戴整齐后, 汲向灵便走到他的身边,正想狠狠的踹他一脚, 可是下一瞬, 脚抬到一半时, 脚腕处便被他一下捉住了。 紧闭的双眸骤然张开,汲向灵看着装睡的某人,说:「季抽风, 你给我放手。」 对她的话语置容若闻,紧握住的脚腕不但没有放开,修长的指尖还不知名的在其上轻轻抚着。 心中一怒,准备一脚将他弄开的时候, 外面便传出一道温婉的声音—— 「公主殿下,安定将军已在外面恭候多时,敢问奴婢可以进来替公主殿下您梳妆吗?」 眼角余光扫了一下脚边的季邵风, 他没有半分作为太监的自觉,不顾尊卑的拿着她的脚,兴趣盎然的等着她的回答。 汲向灵瞪了他一眼 ,接着便说:「不必了, 我已经换好衣服,梳洗完毕,半盏茶后我会去找安定将军的了,你们也不用跟着我,我带一个小太监就可以了。」 「是的,公主殿下。」 汲向灵在这个皇宫里说一不二,所以即使她提出这样不好的命令,她们也不敢作出任何的劝说。 半盏茶后,伴随着「吱」的一声,殿门被打开,一道白色的人影率先走了出来,接着是一个穿着太监服装的男子跟在她的身后。 不过,一会儿后,那个小太监居然一下走到了汲向灵的面前,本以为会听到她的呵斥,可是她却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似的,由着那个小太监。 那个小太监,惹不起啊,众宫人们心想。 先是公主殿下在宴会上公然要他,后是突然出现在公主殿里,再是走到公主前面,种种迹象推敲出—— 他肯定是公主殿下的男宠,但不对,太监又没有了那个,继而再推,最终他们一致认为公主殿下是一个变i态! 走到路上的汲向灵和季邵风自然不知道不就是一个小动作而已,他们居然自行脑补出这么多弯弯绕绕。 脚步加快,走到与季邵风并肩,她问:「你懂路吗?」 本以为会看来他窘迫的一面,怎料他淡淡的说:「让你失望了,我还真懂。」 昨晚来这里之前,他已经把这附近的路都摸熟了,没办法,习惯就是这样。 「切。」 再次提速,欲超过季邵风,可是下一瞬某人好像早有警剔那样,亦将脚步加快,两人便像小孩子一样,在路上争个先后。 温安之远远便把这番景象收入眼底,脸上无波无澜,谁都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今天温安之虽然是要去巡视军队的训练状况,但是他穿的却是普通暗黑色的修身长袍,腰间一条銮金花纹的腰带,看起来就像一个文质彬彬的艾官。 汲向灵虽然觉得这个温安之有点奇怪,但是她还是觉得他人挺好的,所以还是先向他问了个好。 「早。」 温安之浅浅一笑,本来随意飘浮的目光瞬间找到了落地点,他说:「平汐,早。」 接着他看了一眼身旁的两架马车,说:「我们出发吧。」 「好。」 汲向灵手脚利落的一下爬上了马车,似乎早就料到似的,温安之只是静静的看着,没有伸出欲搀扶的手。 在他转身准备走进另一轮马车的时候,眼角看到汲向灵的车幔一扬一掩,一道人影便熘了进来,没有记错的话,他便是刚刚与她争路的小太监。 等了一会儿后,也没有听到里面传出什么怪异的声音,虽则心中有点不满,但是他还是明白的,那个小太监跟汲向灵之间定有着很多他不知道的事。 有趣有趣。 唇角微扬,一个轻跃,温安之亦安然地坐入了马车之内。 「出发。」 「是的。」 马儿一声长啸,紧接着的是源源不断的马蹄声。 马车微颤,汲向灵睁着身旁的季邵风不发一语。 最后,还是季邵风受不了她的目光,问道:「怎么了,一直都在看我?」 汲向灵一下推开他正凑近自己的头,说:「季抽风,我说你有没有自觉性,你这样一个太监居然敢跟本公主同坐?」指尖放在他的脖间,轻轻流连着,接着道:「你就不怕『咔嚓』一,斩下你的项首吗?」 季邵风想伸手碰上她的,但是她的手好像有眼睛似的,在他还差一分就碰上的时候,便一下缩开,他轻笑一声,摸着自己的脖间,说:」你会吗?」 目光不躲不避的跟他对视,应道:「你猜。」 「你不会。」 汲向灵反了个白眼,接着便撩开一旁的窗幔,把身旁的季邵风视作透明人一般。 瞄了她一眼,季邵风微微扬起唇角,接着便靠在角落,浅眠着。 窗外的景物飞快的交替着,汲向灵想着刚才季邵风说的话,目光晦暗不明,突然,一阵带着萧瑟之意的凉风拂来,当中挟带着些许尘沙,汲向灵急忙下窗幔,身子往后退去。 同时,背上粘贴了一个透着暖意的胸腔。 「终于看完了。」 汲向灵耸一耸肩,从他怀中挣出,说:「关你什么事。」
第81页 不动声色坐在马车的最角落,她盯着他,一声不吭。 接下来,谁也没有再说话,直到马车的颤抖停止,温安之的声音飘进了马车里面。 「到了。」 汲向灵应道一声之后,便一下跳落了马车,季邵风亦然。 走出马车之后,眼前雄伟的景色一一映入眼帘。 巨石所建的围墙足有十人之高,中间有一铁制的拱门,下面整齐地站着两排士兵。 温安之从怀中掏出令牌,负素守门的士兵细阅过后,便一扬手,示意将铁门打开。 「请。」 温安之浅笑道。 接着他便走到了汲向灵身边,示意她与自己同行,而季邵风则走到了她的另一旁。 可是下一瞬,季邵风却感受到一道锐利的视线。 「季抽风,走后面去。」 「为什么?」 「你懂的,快。」 静静的看了会汲向灵,最终他还是乖乖跟在她的身后,扮演好他的角色。 汲向灵的意思,他很明白,任他再不愿,他在这个世界里的身份都是太监一名,跟公主和将军并肩而行确有不妥之处,若是平时还好,可是他们现在身处军营,若被温安之手下的士兵瞧见,不知会有何想法。 跟着温安之的步伐,他们来到了军营的最高点,站在其上,军营所有的构造以及底下士兵的排演情况全都能清看见。 环视一周,汲向灵看着这并然有序的训练,也不禁说一声「好」。 汲向灵自己也是带兵的,虽然她平时在魔族里吃喝玩乐比较多 ,但是论起带兵来,可是比季邵风还是强上几分。 两人聊得正兴时,突然感到两人之间挤出了一个人影。 季邵风强行把自己塞到了他们之间,但是脸上却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似的。 看着他那个样子,汲向灵心中轻笑。 幼稚鬼。 无视身旁两人各异的目光,季邵风看着底下的士兵们,衷心贊道:「这军队不错。」 一个太监发出此言,正常人都是先将他处罚一番,但是温安之却静静看着他,问道:「你是哪儿来的?」 「不知道,可能是汲向灵的床上吧。」 轻笑一 声,温安之说:「你真是有趣。」 而被点名的汲向灵则一下绕过季邵风,站到温安之的一旁,说:「别理他,他就是个智障。」 温安之眼眸微垂,看着她的脸蛋,上面因闷热而透着淡粉,「嗯。」 须臾,汲向灵不由赞嘆,「温安之,你这个军队的纪律真的很好,各司其职,每个人都专心的做好自己的本分,有余力的还会帮助身边的人。」 温安之看着下面的士兵们,脸上露出一抹满意的笑容,须臾,他问:「那你喜欢这支军队吗?」 汲向灵微微颔首,眼睛眨也不眨似的,应道:「喜欢。」 当然喜坎,她的眼睛快要发亮了好吗?她还想向温安之请教一二。 听到她的回答之后,温安之眸中透出笑意,他笑着说:「不过你喜欢也没用,我也不会送你。」 微微鼓着腮帮子,汲向灵盯了他一眼,表示他真是无聊透顶。 下一瞬,温安之身子微俯,在她耳边小声地说:「我虽然不能送你,但我可以让你成为他们的女主人。」 第48章 「要。」 48 还不待汲向灵作出回答, 温安之身旁的季邵风便像护崽子一般,一下熘到他俩中间,用自己的身躯把汲向灵挡在身后, 跟温安之对视着, 语气中带着寒意,说:「安定将军, 你的好意,她心领了, 你要知道这么大的殊荣, 怕不是这个傻子能够承受的。」 温安之浅浅一笑, 正想看一眼季邵风身后的她,季邵风像是有眼睛似的,身子亦移动了数分, 恰恰遮去了他的视线。 他微微伸手,指尖在季邵风的胸前轻轻一戳。 「……」 温安之无视两人震惊的眼神,说道:「很结实。」接着,他走前一步, 两人身高相约,他平视着季邵风,说:「你这个小太监不仅看起来丝毫没有太监该有的特徵, 就连是身体也是健壮得很,跟正常男人无异,难怪这么得平汐的欢心,安之想问, 你真是太监吗?」 话语说到最后,温安之一向平静的目光突然带着一分杀气。 季邵风没想到他突然问出如此让人这样尴尬的问题,他和汲向灵还停留在刚才被温安之轻薄的一幕上。 直到温安之再问他一遍,他才回过神来,语带戏謯的反问道:「你觉得呢?」接着他又补充一句,「你不会是喜欢我吧?我可不喜欢男人,你想也别想。」 身后的汲向灵再也忍不住,走了出来,横在他们中间,忍着笑意说道:「是也好,不是也好,难道你想让他脱裤子给你看吗?温安之,我跟你说,他是我的人,就算你提出这个意见,他同意了,我也是不会同意的。」 温安之在汲向灵的额上轻轻一弹,嗔怒道:「这小脑袋在瞎想什么?」 「小心!「 一道惊唿从下面传来,紧接着的是肉体被刺穿的声音,三人几乎同时往声音之源望去,发现刚才指挥着士兵们的一名军人,如今他的胸前被长予刺穿,而行刺他的那名士兵身上也被五六根长枪穿过,那名士兵在死前用尽全力的往温安之的方向看去,面上尽是噬血的笑意,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第82页 「怎么回事?」汲向灵不禁问道。 温安之目光一直没有移动,看着下面的乱况不发一语,须臾,他转过身来,对汲向灵说:「平汐,你先自己逛逛,我去处理一下。」 接着,他的身上好像突然散发出一种令人信服的气息,迈着大步的往那边走去。 看着他的背影,她知道,这就是在战场上的温安之该有的样子。 「看够了吗?」 身边传来季邵风轻飘飘的一句话,汲向灵反了个白眼,说:「又不是看你,关你什么事?」 「你的事,自然归我管。」在汲向灵发火之前,他识相的说:「我是你的贴身小太监,自然得好好管你。」 「呵。」 汲向灵冷笑一声之后,便兀自从季邵风身边走过。 「你去哪儿?」季邵风问。 「不关你的事。」她赌气的说。 「给我回头。」 「傻子才理你。」 汲向灵背对着他,淡淡一笑。 一会儿后,身后果然没有传来丝毫的脚步声,她越走越慢的脚步终究停下,疑惑地转过半个身子,悄咪咪的往后看去。 只见季邵风还站在原地,身子微微靠在身旁由石所制的护墙上,擒着一抹得意的笑容,衣袍轻轻翻飞着,似乎料到她定会回头。 汲向灵向他喊道:「季抽风,走了!」 他笑着应道:「好。」 接着迈着大步往她的方向走来,凉风在身边吹来,吹散了空气中的闷热,却吹不散他向她走来的这段记忆。 一会儿后,季邵风便走到了汲向灵的旁边。 他问:「我们去哪儿?」 「回公主殿吧。」 温安之此刻肯定忙得处理刚才那事,众目睽睽之下,他定要给个交代,一时半刻之间,也不会有时间带她继续逛着,所以,她想她还是先回去比较好吧。 「好。」 **** 公主殿内。 「喝!」 汲向灵笑着说。 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接过酒壶,壶内的酒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落入了季邵风的嘴里。 「再来。」 汲向灵痞笑着说:「好嘞。」 撩起衣袖,跟季邵风继续猜拳中。 下一瞬,季邵风轻笑一声,把自己刚喝过的那壶扔到汲向灵怀里,说:「该你了。」 嗔怪的看了他一眼,动作熟练的拔去酒塞,毫不介意壶口有他的津液,将壶内为数不多的酒喝个清光。 「季抽风,继续。」 伴随着季邵风的应答,空气中再次响起了因猜拳而发出的声音。 从他们回来之后,两人本呆坐在一块,突然汲向灵问道:「要喝酒划拳吗?」 季邵风眉梢轻挑,应道:「要。」 于是,汲向灵便命人带来了三十壶酒,接下来的时间里,他们几乎轮流喝着酒,殿内气氛一片火热。 汲向灵虽然能喝,但随着酒量的增加,她的脸上不禁涌上绯红。 「汲向灵,你脸红了。」 伸手摸着自己的手,触手处一片烫热,她倔强的说:「脸红而已,谁不会脸红?脸红不等于我醉了。」 季邵风发出悦耳的笑声,接着他说:「你看自己拿的是什么。」 垂眸定神细看,呃,把花瓶当成酒瓶了。 脸上故作淡定的将它放下,说:「我不过是想看看这花瓶的图案而已。」 季邵风瞥了她一眼,说:「就你会辩驳。」 脑袋有点昏昏沉沉,眼睛看东西也有点费力,汲向灵托着腮,定定的看着季邵风,想着:「她好像真的有点醉了。」 季邵风看着她那副醉样,轻嘆一口气,往她的方向走来,蹲在她的脸上,手背復上她的脸颊。 嗯 ,好烫,醉了无疑。 此刻的汲向灵看起来呆呆的,那有平常半分精明的样子,他不禁放柔嗓子问道:「睡觉了好不好?」 汲向灵点点头。 季邵风摸了摸她的头,便走到她的床边替她舖床。 舖好后,回头一看,却发现汲向灵的身子根本没有移动过半分。 他说:「汲向灵,过来睡觉吧。」 汲向灵抿了抿唇,然后张开双臂,对季邵风说:「季抽风,不想动了,抱我。」 季邵风疑惑的看着她,似乎在想汲向灵是否被调包了,这副软萌的样子还是那只凶女人吗? 「抱抱,快,我走不动了。」 其实魔族的汲向灵确是千杯不醉,但是这副身体终究是一个公主而已,这么大量的酒精自然受不了,那么醉了过去也是一件非常平常的事情。 认命般嘆息,季邵风还是走了过来,蹲在地上看着她,问道:「真要让我抱你啊?」 「嗯。」 「可是你好胖,我抱不起,怎么办?」 轻轻踹了他一脚,声音软软糯糯的说:「你才胖,快一点,我要睡觉。」 这种的汲向灵真是太好玩了,他想着以后定要多买点酒给她喝,母老虎看多了,难得看到一只小白猪,自然觉得特别。 「季抽风。」 耳边传来汲向灵不满的声音,季邵风把远去的神思收回。 目光孤疑的看住她,一时之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阵子后,汲向灵有点不耐烦了,她伸手在他面前乱晃,接着她忽然伸手轻掐他的脸,笑着说:「你这样好丑。」
第83页 「你才丑。」 说罢,他一下站起身来,同时把汲向灵横抱起来,大步往床榻的方向走去。 把她放在床上,把她身旁的被子扯了过来,严严实实的把她盖住,温声道:「傻子,睡觉吧。」 翻过身去,汲向灵便背对着他浅浅睡去。 无奈地看了她一眼,季邵便靠在一旁的软榻上浅眠。 过了一会儿后,他感觉有一道熟悉的声音正在唿唤着他。 睁开眼眸,望着床榻的方向,果然看到汲向灵坐在床边,目光专注的看着他。 发现他向自己投来目光之后,她问:「季抽风,你要跟我一块睡吗?「 这句话使他一下从半醒半梦的状态中醒来,他定定的看着汲向灵,问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汲向灵微微扶着自己的头,说道:「知道啊。」 「我是谁?」季邵风看着她,淡淡问道。 「季抽风。」她很快的接道。 季邵风点点头,表示她回答正确。 须臾,他站了起来,跟汲向灵要求道:「那你再问一遍。」 心里虽然疑惑,但她还是再重复一遍:「季抽风 ,你要跟我一块睡吗?」 这一次,季邵风唇边挂着似有似无的半分微笑,很快的,他便说道:「要。」 第49章 想得美 49 汲向灵勾唇一笑, 轻轻在他胸前踹了一脚,说:「哼,想得美。」 说罢, 便笑着滚到床的里头, 把被子捂在脸上,「我要睡觉了, 季抽风,你退下吧。」 刚才季邵风没有想到她会突然踹自己一脚, 一时没有防卫, 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看着床上那个人影,眸中不禁溢出笑意。 像个小孩子一样。 喝酒后的汲向灵智商真低,不过也真好玩。 借力于手掌, 撑起身来,走到床边,面带笑意的看着在床上装睡的某人。 他问:「睡了吗?」 「睡了,走开。」 季邵风没有问她的意见, 自个儿的坐在她的床上,轻轻抚着光滑的被褥,说:「今夜起风了。」 似乎不太理解他突然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她问道:「那又怎样?」 一边脱下自己的外衣,一边说道:「所以我想向公主殿下借两样东西。」 若是平日,他还没开口,汲向灵定会说不可以, 但此刻的她脑袋昏昏沉沉,只能顺着他的话接道:「什么东西,只要本公主有,都借!」 季邵风轻笑几声,接着撩开被子的一角,迅速钻了进去,免得寒气趁机透了进去,接着手脚并用从后面缠着汲向灵的身子,说道:「一是借公主殿下半边床舖,二是借公主殿下本人用作暖身。」 脑子还没转过来,后背便粘贴了一个温暖的胸腔,整个人也被纳入一个怀里。 伸手扒开抱着自己的手,汲向灵说:「季抽风,你居然敢爬上我的床,给我下去。」 紧握住那两只正在乱动的手,顺势把下巴枕在她的肩窝上,沉声道:「傻子,我跟你说,第一,我不是爬上来的,我是钻进来的,第二,你刚不是说『都借』的吗?身为公主殿下,说话怎能出尔反尔,这样是不对的,所以——」 汲向灵紧蹙着眉,接话道:「所以怎么了?」 「所以给我乖乖睡觉,别乱动。」 说罢,他便像一只章鱼似的,手脚并用的将她缠着。 虽则心里怒火,但是源源不断的暖意从身后传来,的确抵去了入秋的凉意,加上喝了太多的酒,因此,理智还是拼不过睡意,很快的,汲向灵便沉沉的睡去。 过了不知道多久,听着怀中人均匀的唿吸声,季邵风也逐渐睡去。 夜风吹灭了烛光,微微吹起床幔,一缕清风将床上相拥而眠的人的髮丝缠缭在一起,气氛一片融洽。 只不过,酒醉时的汲向灵是一只小白猪,酒醒过后的她,立马就变回那只张牙舞爪的母老虎。 「季抽风,你给老娘滚下去!」 季邵风就是被这句话吵醒的。 揉着睡眼,看着在自己边上,叉着腰杀气腾腾的盯着他看。 「一大早的,怎么了?」 怎么了,你还有脸问我怎么了。 她心想。 汲向灵俯下身来,狠狠的看着他,问道:「你给我说说看,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神情作思考状,季邵风反问道:「不是你要我来的吗?」 是她?不可能吧,她怎么会呢? 肯定是他在骗她。 「你骗小孩啊?」 季邵风紧蹙着眉,疑惑的问:「你自己好好想想,是不是有这一回事。」 说罢,他一掀被子,旋身落地,顺势把被子盖到汲向灵的身上。 「自己在里面好好想想,我先出去了。」 嗯,其实他真想好好逗逗汲向灵,但是—— 人有三急,所以,只能留下一个好看的背影给她看了。 呆在还有他俩气息的被窝里,汲向灵想:「难道还真是她叫的?」 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唉,果然是酒后乱「性」啊,她性子都变了。 一个翻身,躺在被子上,一手枕在脑后,看着顶上的琉璃灯,静静的没有说话,突然—— 她笑了。 「公主殿下。」 门外传来宫人的唿唤,汲向灵不情愿的从床上走了下来,问道:「什么事?」
第84页 「请公主殿下先把门打开。」 想了想,汲向灵突然发现昨天晚上为了不让任何人打扰,她把门给锁上了。 看着门外躬着身的宫女,她问「怎么了?」 那名宫人先向汲向灵行了个礼,然后说:「圣上让公主殿下立刻到御书房一趟。」 鸐着宫女的话语,她心里不禁疑惑,她这个便宜老爹怎么会找她? 心中虽有疑惑,但她还是乖乖的去御书房里找她。 **** 御书房外。 汲向灵还没让身边的宫人通报,房外的小太监便直接迎上前来,说:「圣上有令,若见到公主殿下,不用通报,直接进来就可以了。」 「请跟着奴才,这边请。」 汲向灵微微颔首,便由着那名小太监带着她走了 。 推开御书房的门,便看到坐在龙椅上批着奏褶的神思帝,除了他之外,房内再无一人。 她想,看来是有重要的事跟她商量。 挥退了身后的宫人,独自走了进来,站在案桌三丈之距外,先向神思帝行了一礼,接着便静静的站着,等着他的开口。 果不其然,神思帝看到她的表现非常满意,笑着说:「朕的汐儿长大了。」 汲向灵浅浅一笑,也回视着他。 突然,他的脸上闪过难言之色,汲向灵立马就明白了,识趣的问:「父皇是否有什么烦心事?」 神思帝的眉间顿时舒展开来,他点头道:「没错。」 接着,又是一阵沉默。 汲向灵表示跟神思帝交流,心真累。 她自觉地问:「不知父皇因何事烦心?」 这次他很快就回答了。 「哒查。」 外敌,汲向灵懂了。 哒查一直以来都是天i朝的最大敌人,因两国的边境相接,时常发生冲突,进而演变成了演争,但是由于有温安之坐阵,一直以来,都以天i朝胜利终结。 可以说,只要温安之一天还在天i朝,哒查人根本不会有胜利的一天。 所以,她不知道她的父皇到底在担心什么。 看她不说话,神思帝自接自话,他说:「他们又向我们发出邀战了。」 又发出了。 只能说这个哒查国跟他们真是结下了死梁子了,屡战屡败,屡败屡战,一直咬着他们不放,打败他们,已经成为了哒查国上下的最大愿望。 不过都说了,大不了再让温安之领兵出去打一场而已。 汲向灵无所谓的说:「那有什么,不是有温安之他吗?」 神思帝嘆息一声,说道:「问题就出在他的身上。」 难道...... 她试探着的问道:「温安之出什么事了吗?」 事到如今,她猜,问题肯定出在了温安之身上。 神思帝的眼眸中不自觉地露出赞赏的目光,应道:「朕的汐儿真聪明,就是因为他。」 想起那个能跟季邵风一比的男子,汲向灵问:「他怎么了?」 摸了摸不存在的鬍子,他的目光紧紧锁在汲向灵的身上。 这个女儿,他真是越看越喜欢了。 过了一会儿后,他才缓缓把心中的烦恼说出,声音中带着无可奈何的嘆息,道:「温安之他啊,居然不答应朕领兵出征。」 这个温安之,他到底在想什么? 汲向灵疑惑的问:「为什么?」 神思帝笑而不语,大敌当前,他好像不太在意似的,他从龙椅上走了下来,示意汲向灵跟着他,坐在一旁相对的茶椅上。 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她还是乖乖照做了。 坐下后,汲向灵先是浅抿一口茶,放下茶杯之后,方挑着眉毛,目光锐利看着神思帝,问:「父皇,你可以不要再绕什么弯弯绕绕了吗?有什么话一次过说个清楚,好吗?」 似乎也发现了自己的纠结,神思帝脸上闪过尴尬的神色,须臾,他说:「温安之说了,除非朕答应他一个条件,否则他死活也不会为朕领兵的。」 汲向灵轻笑一声,目光看着在茶中微微漂沉的茶叶,淡淡问道:「温安之他这么大个人,为国效力多年,居然还这么任性。」 神思帝发出爽朗的笑声,说:「据他原话所说:『他就是这般任性』。」 回归正题。 她问:「那是什么条件?」 若她没有猜错,种种迹象都让她有种感觉,此事跟她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 神思帝看着她,目光无比认真,语气坚定的问:「汐儿,你觉得温安之怎么样?」 汲向灵静静的回视着他,须臾,她说:「父皇,有话直说。」 「好。」 神思帝目光紧紧锁住她的眼眸,说:「他,要你。」 第50章 把他拦下 50 浅浅一笑, 拿起身旁的茶杯,垂眸不语。 汲向灵这样的表现让神思帝摸不着头脑,他补充道:「汐儿, 不是你想得那样, 温安之他,只想要你随军出征而已。」 晓有兴致的看了他一眼, 她反问道:「让我一个长年养在深宫的公主随军出征?他就不怕我这么一去,回来时只剩下一堆白骨?」 她这么一问, 让神思帝一窒, 可是他也没有办法。 这就是帝皇, 在家国面前,他只能作出取捨,何况, 他知道温安之会保护他的女儿的。
第85页 说真的,温安之是他看着长大的,也是他一手培养的军事人才,这些年来, 他一直为自己开疆闢土,但是回想起来,他最缺的—— 是一个枕边人。 他看出来了, 温安之喜欢平汐,不然的话,他不会带她去阅兵的。 士兵对于他来说,可是他的命, 但他愿意跟她分享。 只不过,她这个女儿好像有点难搞。 汲向灵勾唇一笑,问道:「父皇,你一个帝皇,就甘心被一个臣子威胁?」 神思帝苦笑着,说:「说真的,我也有私心,你们一个是我最喜欢的女儿,一个是我看着长大的男孩,让你们凑成一对,也了却我一件心事。」 何况,这次温安之还真是下了狠心。 伸手进衣袖里,他拿出了一个东西,置在桌上,示意汲向灵往这看。 本是不经意一瞥,可是这一看就定住了。 虎符。 对于一个拥有兵权的人来说,虎符比命还要重要。 但温安之居然交了出来。 汲向灵定定的看着那个虎符,说:「他还真是任性。」 「所以你会去吗,平汐?」 拿过那道虎符,汲向灵无奈的问:「我能不去吗?」 神思帝笑着说:「不能。」 「那我除了答应之外,还能说些什么?」 他回道:「你还可以欣然接受。」 把虎符紧紧攥在手里,汲向灵便站了起来,边走边说:「那让我回去好好准备一下吧。」 神思帝在她后面大声喊道:「那你快点,明天就是了。」 突然,他似乎想到什么非重要的事,他赶紧补充道:「汐儿!」 脚步不停,头也没回,她问道:「什么事?」 「温安之强调了三遍要朕跟你说,不能带着那个小太监,至于那毎小太监,他说,你这么聪明,自然明白他说的是谁。」 脚步一个不稳,差点摔倒在地上,她反了个白眼,应道:「知道了。」 **** 公主殿内。 「我不同意。」 「可是我同意了。」 「我不管。」 「你管得着我吗?」 …… 大殿里的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不停地争吵着。 一人气定神闲的坐在茶桌边上,一人站在她的身旁,冷冷的看着她。 很明显,坐下的是汲向灵,站着的自然便是季邵风。 季邵风表示:他不过就只是去了个茅房而已,怎么一回来,她人就不见了,而且回来时,还带回了一个这样的消息。 他很生气。 他说:「汲向灵,你造反了是吗?」 「没有啊,我可不敢。」 「那你为什么要答应?」 把桌上一块糕点放入口中,她说:「我能不答应吗?」 何况,出征啊!沙场啊!!爽啊!!! 好吧,这才是真正的原因,她不想无所事事的待在这个宫里,她骨子里不是养尊处优的主,还是随军出征有趣得多。 只不过,在季邵风眼里可不是这样一回事,看着汲向灵那副无所谓的样子,他赌气的转过身来,默不作声。 过了一会儿后,汲向灵也察觉到身边人的异常。 她轻轻戳了他的腰间,问道:「真生气了?」 果然,她还是关心我的,某人心里窃喜着。 他淡淡应道:「嗯。」 她答应的原因,其实他非常明白,他生气的是她没有跟他商量。 汲向灵收回了手,说:「那里凉快那里去,别在这里碍我的眼。」 赌气的甩门而去,季邵风便进了一旁的偏殿。 那时的季邵风还只是生气而已,直到他知道,汲向灵真的扔下他一人后,他就彻底炸毛了。 第二天早上,汲向灵一早就换好了轻便的衣裳,等了许久,也没有见到季邵风的身影,想着以他性格,随后他定会跟上,于是她便没有理会他,先出发了。 汲向灵不知道的是,此时的季邵风正傲娇的等着她来哄,即使听到她出门的声音,他也倔强的没有出去。 不过刚走了数步,汲向灵就有点后悔,她往一旁的偏殿走去,问道:「季抽风,你要跟我一块去吗?」 「……」 没有回应。 汲向灵声量再大了几分,喊道:「季抽风,你去不去?」 一旁的宫人对此皆十分惊讶,这个小太监不仅可以随恴出入公主殿,而且公主对其还是直唿名讳,如今将要出征,不惜冒着迟到的风险,也要折返来找他。 果真是受宠。 里面的季邵风也有点动摇,他正想出声时,外面便传来一道令他讨厌的声音。 「平汐,你好了吗?」 温安之。 季邵风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反了个白眼,平汐平汐,叫得可亲切。 汲向灵回过头来,对上温安之的笑容,说:「好了。」 突然,她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从袖里掏空那个兵符,往温安之的方向一扔,说:「还给你。」 一下将他接住,张开手心后,看着那个熟悉的虎符,他笑道:「平汐,我好高兴。」 瞄了一眼偏殿紧闭的殿门,他问:「还有事吗?」 她说:「没有了。」 「那我们走吧。」 「好。」
第86页 耳朵紧贴在房门之上,听着外面越来越小的脚步声,他想:「不会真的就这样走了吗?」 还真是如他所想,真的就这样走了。 于是偏殿里的季邵风不停的在来回踱步。 怎么办,他就这样走出去会不会很丢脸。 好像是有点。 但再不出去的话,他心里难受啊。 孤男寡女的,在出征的路上,不知道在干出什么样的事。 看那温安之一副没好心的样子,汲向灵这个智障一不小心被他迷惑了,那可怎么办。 为了汲向灵着想,不行不行,他还是得追出去。 一脚踹开偏殿的门,门外宫人的视线齐刷刷的放在他的身上,虽则他的身份跟他们无异,但他身上天生带着一种王者之气,令人忘记了他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太监而已。 他厉声问:「公主殿下呢?」 其中一个扫着地的宫女小心翼翼地回答,「一个时辰前,跟着定安将军走了。」 一个时辰??? 他居然纠结了这么久的时间。 娘的,季邵风你整天说汲向灵是傻子,其实你才是最大的傻子。 脚步加速,大步的往外走去,走着走着,他嫌这速度太慢,居然在跑了起来。 突然,路上他不小心撞到一个嫔妃,不幸的,那正是当今圣眷正浓的新人—— 宸嫔。 「给我把他拦下!」 伴随着她的声音,十几道人影瞬间从四面八方涌出,将季邵风团团围住,生生逼停了他的脚步。 宸嫔款款而来,几个人识相的给她和她身后的人让出位子,使她走到那个圈里。 居高临下的看着季邵风,目光在他的脸上流连忘返,刚刚满肚子呵斥的话突突烟消云散,她温声问:「小太监,你是谁,是哪个宫里的人?」 季邵风就这样冷冷的看着她,不发一语。 身旁的另一个太监正想踢他一脚,却被眼利的宸嫔出声制止了。 「别动他,让他说。」 季邵风还是没有说话,好像她是个透明人一般,丝毫也没有吸引他的注意力。 此时,另外一个小太监说话了。 「娘娘,奴才知道他是谁。」 宸嫔看着季邵风,淡淡的说:「嗯,给本宫说说。」 那名奴才往宸嫔的方向走前一步,恭敬的说:「他是平汐公主的贴身太监,至于名字,奴才还真是不知道,奴才只是去公主殿时,看过他跟平汐公主待在一起而已。」 她浅浅一笑,说:「原来是平汐公主的人。」 本以为宸嫔知晓他是汲向灵的人,会有所忌惮,不过这一次,季邵风想错了。 她,显然没有。 因为下一瞬,宸嫔便说道:「若本宫没有记错,平汐公主今早便跟着定安将军出征了吧。那就是说在短时间内,她也不会回来这里,因此,这个小太监——」 故作停顿,引起神秘的感觉。 她向季邵风投来一个不明的眼神,说道:「本宫就暂时替她照顾着吧。」 第51章 我来了 51 听着这宸嫔的话语, 好像是想要把他纳为己用,就算是季邵风这么淡定的人也忍不住打断她的幻想,他说:「我不同意。」须臾, 他又补充道:「幻想是病, 得治。」 宸嫔的眼眸中满是怒气,她盯着季邵风许久, 最后,她笑了。 「你这个人确实有趣, 难怪平汐那丫头亲近你。」 什么那丫头, 真刺耳, 除了他之外,怎么可能还有人叫汲向灵这么难听。 季邵风浑身上下发布杀意,沉声说:「我看你这身打扮, 也不过是个嫔而已,居然敢唤尊贵的公主殿下『那丫头』?你以为自己是谁啊?」 「你!」宸嫔伸出她的手来指着季邵风,指尖气得发抖。 「我怎么了?」 眼眸微眯,浑身怒火瞬间收敛, 不愧是后宫的新宠,也是人精一名,她向身边的护卫们使眼色, 说道:「把他给我捉起来。」 「是!」 在这个世界里,季邵风没有内力,有的只是稍胜别人一筹的拳脚功夫,因此武斗不是上乘之策。 假意反抗一会, 最终还是被宸嫔的人捉走了。 天黑之后,他再想办法吧。 **** 城郊外。 汲向灵穿戴整齐的蹲在茅坑上,托着下巴作沉思状。 这个温安之怎么这么烦?还有那个季邵风还真是不来了? 枉她还装肚子痛,本想让军队先行一步,她容后再赶来,顺便再等等季邵风,但是没想到温安之居然死活也要跟在她的身边,美其名为不能苦了她,还有那个混蛋居然还真没追上来。 哼,生气。 「公主殿下,您好了吗?」 外面传来她的侍儿的声音,她连忙站了起来,说:「好了。」 走出去后,却发现温安之也在外面,心中一恼,叉着腰盯着他说:「你有病啊?站在茅房外面?」 温安之戏嚯一笑,说:「我怕你掉进了茅坑,那就不太好了。」 随手捡起一块石头,往他的方向一扔,「滚!」 顺利的接过那块石头,指尖在其上磨蹭一番之后收入怀中,他兀自转过身来,道:「快走吧。」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瞪了他一眼,回头往京城的方向一望,最后还是轻嘆一口气跟着他走了。
第87页 时间过得很快,在这期间,汲向灵跟着温安之一步步的往塞外靠近,不同于中原的温暖,越近边境,那份萧瑟之意也逐渐强烈。 今夜,他们驻扎在挞查五百里之外。 汲向灵躺在草地上,静静看着天上星星。 突然,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她知道,温安之躺在了她的身边。 「在想什么呢?」 这些日子里,温安之跟她打打闹闹,日子倒是过得不错,两人之间的关系也好了不少。 她说:「没想什么。」 她没说什么,温安之便自己说起话来,「这片天空,从我十岁从军开始之后,就看过了很多遍,可是,今天这次却是我看过最好看的。」 察觉到他灼热的视线,汲向灵转过头来,看着他,不发一语。 温安之看着她,说:「这一次,若我能够将挞查驱逐,我想向圣上要一样东西,平汐,你知道是什么吗?」 「我不知道。」她说。 「没关系,早晚你也会知道的。」 说罢,温安之便转过头去,静静的看着那片星空,从他唇边擒着那半分笑意,可是看出他的心情很好。 汲向灵也随着他的目光,看着那片天空。 突然,一道尖锐的声音撕开了夜的宁静。 「有偷袭!」远方一个士兵急急跑来。 温安之瞬间拉着汲向灵站起身来,接过一旁副将牵来的战马,一下抱着她上马。 汲向灵反应过来之后,身后便是他泛着暖意的胸腔,耳边是他微微的喘息,这样的距离让她有点不适,她试着挣开,却听到他说:「汐儿,别乱动。」 吐吐舌头,汲向灵听着身旁整齐的脚步声,想着现在是非常时期,就先由着他吧。 一会儿后,温安之一下勒紧马绳,抱着她下了马,大步走向一个营帐,将她放到一床被褥上,拉过一旁的被子将她卷着,抚着她的头说:「我出去一下,在这等找。」 被捲成一卷被子,只能探出头的汲向灵,正不满的盯着他看,温安之在她额上轻弹一下,笑着说:「别这么看我,我很快回来。」 艰难的伸出一只手来,汲向灵摆摆手,说道:「去去去,别再讲这么多废话。」 听着外面的兵戈声,温安之周身上下不禁散出骇人的杀气,他转过身去,大步往外走去。 一会儿后,汲向灵踹开了身上的被子。 可是还她不待有所动作,颈间便多了一把明晃晃的大刀,使她的动作一顿,眼角余光盯着那把刀。 「跟我走。」 「好啊。」 那人似乎没想到居然会有人答得这么爽快,一时之间不禁有点愣神,满肚子威胁的话在骤然间一句都说不出来。 时机来了。 汲向灵反手一击,击在他的虎口处,震得他手腕一麻,她趁机夺去他那把大刀,反架在他的脖子之上,问道:「谁指使你的。」 「我会告诉你的。」 手臂轻动,削铁如泥的刀锋在他颈上划过,鲜血立刻喷薄而出,同时,那人已经死了。 扔走手上的刀,看着自己脚边的那具尸体,她想,这人太笨了,根本不会知道什么有用的消息。 看了一眼外面,心里有点担心。 这么笨的刺客也能进来 ,说明温安之留来保护她的人都不在了,在这种情况下,只有一个可能—— 他们都死了。 挽起一头墨发,大步往门外走去,一如温安之离开那般,英姿飒飒。 撩开营帐的门帘,外面的景色一一映入眼帘。 几具尸体倒在地上,鲜血似是刚流出不久,还没有凝结,除此之外,一切都很安静,一个人都没有似的。 怎么回事? 「公主殿下?」 耳边传来一道声音,汲向灵转过头去,先是看到一个马头,继而便看到温安之身边的一个副将坐在马之上,她走上前去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温安之人呢?」 副将翻身下马,说:「挞查他带兵偷袭我们,将军他带着所有士兵往东边的山林撤去,公主殿下,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怎么会在这里?被温安之扔在这里的呗。 她心里暗诽。 「公主殿下,是将军让我回来告诉你,让你在这里等着就可以了。」 淡淡应了一声,眼珠子微转,突然,她一下推开了那个副将,夺开他的马,翻身上马,整套动作行云流手,一气呵成。 待副将反应过来时,他已是一屁股坐在地上,眼前是汲向灵骑着马儿远去的身影。 跟着地上马蹄的痕迹,很快的,汲向灵便听到了交战的声音。 一阵冷冽的风在颊边划过,眼眸微眯,侧身躲开那杆银枪的攻击,继而一脚踹在敌方的马肚上,顿时连人带马失去平衡倒在地上。 汲向灵由着马蹄在那人的身上踏过,顺势夺去他那杆长枪,一路往中心杀去。 一路上,可以看到倒下的,以天i朝的士兵为多数,一些认识她的士兵若有若无的保护着她,因为温安之曾下命令,若见到汲向灵出现在战场之上,定要护着她! 越冲进重围,她身上的衣服也越来越重,那是由别人的鲜血,干涸的、 新鲜的全都混合在一起而组成的重量。 过了不知道多久之后,隐约可见,前方有数十个人围着一个人,她极目远望,那个被围其中,骑在马上的人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她的眸中霎时闪过光彩。
第88页 一扬手,在马臀上重重一击,马儿吃痛狂奔,往那个人影飞奔而去。 「温安之!」 那个人影在听到她的唿唤时微微一愣,差点被身边的一直守候着的敌人偷得一机,幸好他警剔力够高,立刻挥剑将那人穿心。 在到达温安之身边这过程确是艰辛的,因为挞查的士兵知道他是将军,一窝蜂的涌了过去,採取人海战术,所以汲向灵在冲到他身边的短短十余丈之距内,也顺便拿下了十数个人头。 在距离温安之不足五丈之距时,汲向灵举着那根长枪对他浅浅一笑,喊道:「温安之,我来了。」 月光映在那根长枪之上,顾盼生辉,还映出她脸上被飞溅的数滴血迹,一身衣裳被鲜血染得发黑,这样的汲向灵,使他一时之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这样愣愣的看着她。 须臾,他笑了,笑得像个孩子一样。 他说:「汐儿 。」 第52章 我没醉 52 身边围着温安之的人看到汲向灵靠近, 正想挥剑刺之,却被温安之喝止。 看清来者何人时,他们暗拍自己的脑袋, 连将军的心上人也想刺, 不要命了是吗。 识相的让出一道,让汲向灵进入他们的包围圈, 也让自家将军将军好好看媳妇。 这么近的距离,让温安之更清晰的看到汲向灵周身的狼狈, 他心里一恼, 用剑一下挑开她的长枪, 趁她微愣的时候,一把将她往目己怀里拽去。 「温安之,你——」 出口的话语还没说全, 身子便落在了温安之的马背之上,同时被圈入一个有力的怀里。 「你给我老实待着。」 耳边传来源源不断的交戈声,她微微拧眉想要出去,可是下一瞬耳边復上一只微凉的手, 头顶传来他的声音,他说:「别听,万事有我。」 啧啧啧, 这口气可真大,她心想。 看着附近越来越多的士兵,她心中也不自觉变得担心。 似乎看出她的顾虑,他问:「担心我了?」 一脸嫌弃的说:「谁担心你了, 我只是在想我们到底能不能全身而退?」 温安之手下的人确实厉害,包围着他们的那十几个人,一个都没有倒下,偶有突破此圈的士兵都被温安之一剑杀之,但是长期下去,这似乎不是一个上乘之举。 肩窝一暖,伴随着他的话,还有淡淡的唿吸,他说:「再等一会儿后,就好了。」 虽然不知道他心里在掂量些什么,但是温安之能混到今天也不是吃素的,她微微抿唇,点头道:「好吧。」 「累了就靠在我身上睡会吧。」 「谁要靠你了,神经病。」 温安之只是淡淡一笑,没有说话。 一会儿后,他突然说:「捉紧我。」 还不待她反应,温安之在马臀上重重拍落,往北边冲去,同时,身边那十几个人也有序的护着他们。 突来的风沙使得汲向灵的眼睛半眯着,只能看到前方冲来的士兵身穿的是他们天i朝的盔甲,士兵们为他们杀出一条血路,马蹄答答,士兵们在他们经过之后,奋力抵着从下方追上来的敌军。 此时,汲向灵才发现他们刚才居然处在一个类似盆地的地形,现在他们已经再次落在了平地之上,遍地尸体,但站着的却是他们的士兵。 眼前一阵旋转,温安之已经抱着她落了马,一把将她扛在肩上,留下一句话后,他便带着汲向灵走了。 「投石放火。」 原来,熟知地形的温安之算准这边的一个小盆地,带着敌军且战且退,来到了这里,以自己为诱,等的就是这一刻! 一声令下,所有人即刻执行他们的命令,再传来的只是盆底下绝望的吼叫。 相对于战场的争斗,汲向灵跟温安之两人之间,不过是小打小闹。 「温安之,放老娘下来。」 「不放,跑到嘴边的猪,谁还会放跑。」 「你才是猪。」两只小脚丫胡乱踹着,企图甩开温安之的束缚。 温安之浅浅笑着,心情好像非常不错。 一路上,倒也没出什么大事。 主要是汲向灵累了,便由着他这样了,倒也省力。 过了一阵子,汲向灵仰起头来,才发现到了附近一个他们驻扎的营地,而且还走到了士兵休憩的地方。 正想骂温安之怎么还不把她放下时,他已经识相的将她放到一旁的长椅上,自己也自来熟的坐在她的身边。 揉揉散架般的身子,脑里想着这个身子还真不好使,这么小的活动就累成这样。 揉着揉着,肩上突然多了一双手,吓得她连忙一缩。 「累着了吧,我帮你揉揉。」 「不用了。」 可是温安之明显没有想给她拒绝的机会,他已经自个儿的帮她揉了起来,不得不说,他的手势确实不错,让汲向灵舒服得眯了眯眼睛。 「汐儿。」 「嗯?」 「谢谢你。」 「啊?」疑惑的转过头去,却对着温安之那双包含着太多情绪的眼眸,忽然间,她觉得有点不悦,她耸了耸肩,往外退去了一分,拉开他们之间的距离。 温安之落在半空的手一僵,须臾他还是收了回来,看着两人身上风尘僕僕的样子,他说:「先梳洗一下吧,这附近有条小河,我让士兵替你打点水,不然闷着这身血汗,你也会不舒服的吧。」
第89页 本想拒绝他的好意,但是感受着身上的黏膜,确实不太好受,她点点头,示意同意。 转身没入一个营帐,很快的,士兵们便为她抬来了一桶水,还有干净的换洗衣服。 身处塞外,能够有一桶水来擦拭身子已是非常不错,汲向灵把沾满血污的衣服褪去,用清水拭身,听着外面的喧譁,不禁走了神。 那个傻子,现在在干嘛呢? 轻嘆一口气,她还是赶快梳洗干净,拿过一旁的干净衣服,她微微皱眉—— 怎么会是白衣? 白衣不耐脏,行军人士鲜少以它为主衣色调,不过不管了,先穿着再说。 不过很快的,汲向灵便知道了。 一撩开营幔,便看到在外面等候着的温安之,他已褪去身上的盔甲,梳戴整齐,身上所穿的正是一件白长袍。 小心机啊,她心里暗诽。 走上前去,目光从上到下扫了他一眼,她说:「温安之,你还真无聊。」 「就是这么无聊,你管得着我。」 说罢,他便转过身来,边走边说:「想吃好的,就跟着我。」 民以食为天,一听到吃的,汲向灵表示:先不跟你计较。 跟在温安之身后,突然他脚步后移,跟她并肩,催促道:「快点儿,不然都被人吃光了。」 「知道了!」 不耐烦的先走着,无论她的脚步或快或慢,温安之却始终跟在她的身边。 看到眼前这番景象时,汲向灵不禁有点惊讶,刚刚还是死寂一般的军营,如今竟变得十分热闹。 士兵们见到温安之来了之后,情绪反而更高涨了。 感受到汲向灵不惑的眼神,他解释道:「来偷袭我们的是挞查有名的一名懦将,靠着自己姐姐是宫里的大妃,还有父亲的势力,此人越发嚣张,兵带不好,可是拿着的兵却非常的多,所以探子说他带兵来袭时,我没有阻止他,反而带着他跑,不出所料,他输了,碰着他也是我们的幸运,因为他行军有一习惯,必须要带着非常多吃的喝的,所以眼前你所见的这些,都是在他们那里夺过来的。」 汲向灵微微颔首,说道:「真好。」 「来,我们喝酒,听宫里人说你非常能喝。」 接过他递来的酒壶,汲向灵爽朗一笑,便一下把整壶酒倒进嘴里,引得一旁的士兵也非常兴奋。 一边吃肉一边喝酒,人生一大乐事也。 此刻的汲向灵,早就把季邵风千嘱咐万嘱咐自己不能在外喝酒的告诫忘个一干二净,她跟温安之两人不停的往嘴里倒酒,士兵们喝酒是有限度的,但众人皆知温安之千杯不醉,至于汲向灵这个公主,醉了又有什么关系,反正温安之会照顾着的。 「温安之,你快喝!」汲向灵笑意盈盈的看着他。 「好。」一声应罢,便仰天倒酒。 顾着喝酒的汲向灵没有注意到两人之间的距离渐渐缩短,她跟温安之几乎是紧贴而坐。 「汐儿,你好像有点醉了。」 汲向灵转过头来,醉意微醺,眸中也闪上几分迷茫,她笑着说:「你在叫谁啊?」 温安之将手背粘贴她的脸颊,触手处一片炙热,他皱着眉说:「我在叫你,汐儿,你醉了。」 他的手凉凉的,正好消去了她脸上的烫热,她不禁伸手復上他的,说:「你脑子傻了吧,汲向灵才是我的名字,谁准你念错的,还有,我没醉,我只是有点晕。」 默念一遍这个名字,他笑道:「好,我记住了。」 听着他的话,汲向灵抬手欲再喝一口酒,可是下一瞬,微张的嘴巴却被他另一只手挡住了。 不满的盯着他看,一脸怒气。 温安之收回捂住她嘴巴的手的时候,顺带拿走她手上的酒壶,说:「别喝了,今天你累着了,去睡觉吧。」 「好啊,你抱我去睡觉。」 温安之微微一愣,随后露出一个好看的笑容,说:「好,我抱你。」 不顾在场士兵讶异的目光,他一把横抱起汲向灵,往专门为她所设的营帐走去。 躺在他怀里的汲向灵,笑着看天上的星星,手脚兴奋地挥动着,可是温安之还是笑着看她。 突然,她唇瓣微动,似乎说了一句话,但是声量实在太小,温安之听不清楚,但也丝毫无碍他今天的好心情。 为了避嫌,他只将汲向灵抱到营帐外,待她站稳后,圈着她腰间的手才松开。 汲向灵笑着跟他道别后,便转身没入营帐。 外面的温安之看了几眼,突然轻笑一声,也按着原路回去。 因喝了点酒,她的脚步有些不稳,扶着一旁的桌椅,闲着眼睛呢喃出一句话,那话正是那句。 「季抽风,我没醉。」 自个儿笑了几声,感觉到摸上一个软软的、平坦的东西,她想,应该是床舖了吧。 指尖再往里面摸索几分,下一瞬,指尖被一只温暖的手瞬间捉住,连带着用力一拽,将她整个人往床舖拉去。 床上那人将她圈在自己的怀里,嗅着她身上的酒气,眉心紧拧。 「汲向灵,你活得不耐烦了吧,居然敢喝酒?!」 第53章 傻子 53 汲向灵有点疑惑, 她乐呵呵的说:「季抽风,你真神,不久前还在外面, 居然一下子熘到我的床上了, 你是怎么进来的?爬狗洞进来旳吗?」
第90页 把她的脸扳到跟他平视,他说:「你在说什么胡话?」 露出一个笑容, 她断断续续的说:「刚......刚刚啊,我们在外面喝酒, 你还抱.....抱了我回来, 嘻嘻......」 微微用力掐了下她的脸颊, 他忍着怒气的问:「汲向灵,你给我说清楚,你刚跟谁一块。」 她对他笑着, 说:「跟你啊…...嘻嘻......」 「你这个傻子。」低咒一声,他认命般将她抱住,轻轻拍着她的背。 先哄她睡觉吧。 很快的,季邵风便听到汲向灵绵长的唿吸声, 可是他心里却越越不舒服。 须臾,轻轻咬了一口她的耳垂,生着闷气的说:「明天你给我说个清楚, 不然有你好受的。」 哼。 天知道他经歷了什么,才熘了出来。 想起那个宸嫔,季邵风表示她死得太值了。 话说宸嫔将他带回星宸宫之后,便屏退了众人, 然后她居然直接对他说—— 「本嫔知道你不是真的太监,各取所需,本嫔给你一切的赏赐,你给我一个孩子。」 说真的,当时的他还真是吓到了。 这女人也太直接了吧,而且她是怎么看出来的? 宸嫔太想要一个孩子,在后宫里,拥有一个孩子就等于拥有了最有力的筹码,而且神思帝没有皇子,只有汲向灵一个女儿,无论她生的是男是女,绝对乽中人一田日是备受宠爱,偏生神思帝看上去还健壮十分,实际上却不太行,后宫中已经很多年没有传出有嫔妃怀有子嗣的消息。 至于季邵风是不是太监,不得不说,她对医学极有心得,经她观察一番,还有她女人的直觉,她敢肯定此人绝非真太监,他是一个男人,是一个可以让他怀孕的男人! 「如果我说我不答应呢?」 宸嫔冷笑起来,说:「你不答应也得答应。」 季邵风淡淡的问:「别想了,我心是公主殿下的,人更是她的。」 突然,一直平静的他一个箭步冲到宸嫔身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一颗药丸塞到她的咽喉里头,逼迫她吞下。 「咳咳......你给本嫔吃了什么?」 「毒药。」 「你就不怕本嫔告诉陛下吗?」 季邵风笑得阴深,说道:「不怕啊,因为你根本就没有机会说。』 语音刚落,宸嫔突然发现自己不能说话,五脏六腑被火焚烧似的,她痛得直不起身子,只能倒在地上无力地抽搐着,须臾,她整个人化作一滩血泥,继而变为尸水,最终消失得无影无踪。 那颗药丸,是上个世界季邵风胜利的奖品,没想到居然用在了这样一个小小的宸嫔身上。 没办法,谁让他焦急想要见汲向灵。 所以只能把她解决了。 感受到连一丝宸嫔的气息都消散不见,他喊道:「不好了,宸嫔娘娘不见了。」 外面守着的宫人听此立即沖了进来,而季邵风也趁乱熘了出来。 在这个时候,还是先熘了再说,反正找到汲向灵之后,她一定会保他的。 离开了星宸宫之后,因他有着汲向灵的宫印,一路上基本畅通无阻,很轻易的,他便混进了军队一批的后勤兵里。 在这宫里,谁都要让着汲向灵三分,就算真的传到了神思帝的耳里,他也不会未过问汲向灵便动她的人,所以,就算宫人有所顾虑,还是让季邵风为所欲为。 跟在后勤部队里虽然无聊,但因他有公主的宫印,组长什么的都很照顾他,一路上算是平安无事,吃穿的还算可以。 只不过刚到了塞外,便传来温安之被偷袭的消息,这可让季邵风慌神了一会儿,毕竟温安之定会将汲向灵安排在最近他的地方。 所以,温安之出事,汲向灵也会被连累。 但是,后勤部队不会跟上战场,季邵风在这人生路不熟的地方,突然独自一人离开军队,并非上上之举,幸好,很快便传来让他们先行前行另一营地的消息。 到达后,他们平安的消息快相继传来。 季邵风那个鬼脑子,第一时间想的便是去找汲向灵,但一时之间他又不知从何处找起。 忽然间,他想起了温安之定不会让她跟别人同住,而且以他对她的重视,所设的营帐定会是最好最清静的,这样一来,季邵风很轻易便找了过来。 至于如何熘进去,对于极喜欢熘进别人闺房的季邵风来说,简直就是小事一椿。 但他万万没有想到,他再见到的汲向灵居然会是一副醉猫的样子。 这个温安之到底带着她干嘛去了?! 喝酒不是问题,问题是她居然跟温安之喝酒! 抱着汲向灵的手越发收紧,心里的怒气也越来越大。 他想,他等不到天明了,他现在就想知道。 一下将汲向冋转过身来,他问:「谁让你喝酒的?」 在睡梦中突然被吵醒,让汲向灵有点不满,她努着嘴,呢喃道:「别闹,我要睡觉。」 季邵风按着她乱动的手脚 ,说:「先给我说是谁让你喝的酒。」 她微睁眼睛,指着他的鼻尖,笑着说;「不就是你吗?」 「是不是温安之?」 此刻的季邵风醋意上身,带着不到黄河心不死的决心,他诱惑着汲向灵,问道:「是不是温安之那个混蛋灌你酒的?」
第91页 伸手戳了下季邵风的脸颊,她说:「不是,我自己喝的。」 听到是她自己喝的,季邵风便更加生气,她醉酒那个样子那么好玩可爱,居然让别的男人看了去,他、很、不、爽! 微微抿了抿唇,他又问:「那是不是温安之抱你回来的?」 这次,汲向灵反应倒是很快,她轻颳了他的鼻头一下,反问道:「傻子,不是你抱我回来的吗?」 季邵风暗自扶额,这傢伙,是把温安之错认成他了吧。 那就好,还算她有点良心,至少想的还是他。 惩罚性的不停轻掐汲向灵的脸,暖暖软软的,在这个荒凉的塞外,摸着真的是特舒服。 「别摸了,走开。」 汲向灵胡乱的挥舞着手,想把那两只烦人的手给推开,让她能好好投奔她的梦乡。 可是此刻的季邵风像个小孩一样,抱着自己心爱的玩具死活不撒手,加上汲向灵的反抗就跟挠挠痒差不多,让他以为她是在玩欲拒还迎的戏码,这么一想,让他突然更来劲了。 但是这可苦了汲向灵,她心想,她真的就只是想要睡觉而已。 感受着他越来越多的小动作,汲向灵心中一怒,趁着季邵风往她那伸手的时候,一把将他扯了过来,顺带翻身将他压在身下。 喝了酒的汲向灵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力劲大啊。 压在季邵风身上,汲向灵勾过他鬓边的一缕黑髮,轻轻扫过他的颊边,眸中微醉,还带着几分勾人心弦的意味,使得季邵风一时之间定了神,由着她在自己身上「胡作非为」。 「汲向灵,真想多灌你几壶酒。」 「想想就好了。」 手上动作不停,她随口答道。 脸上传来的痒意渐渐熘入心间,酥酥i麻麻的,季邵风的嗓音不禁变得低沉,他沉声道:「别挠了,心都被你挠走了。」 「我才不稀罕你的心。」 「那你稀罕什么?」季邵风顺着问道。 汲向灵微微仰头,一副思考状,须臾,她说:「稀罕你这个人啊,嘻嘻......」 心有什么好玩的,他这个人才好玩啊。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季邵风脸上飞上两道红晕,他说:「唉哟,你怎么这么直接,不过......我喜欢。」 此时的汲向灵想的是—— 他终于安静下来了,谢天谢地,她终于可以睡觉了,真开心。 「那我可以睡觉了吗?」虽然在这个暧昧的氛围下,她突然问这个有点大煞风景,但是季邵风丝毫不在意似的。 他笑着说:「可以了。」 高兴得捧起他的脸,飞快地在他嘴上亲了一下,脸带笑容的说:「晚安了,我先睡为敬!」 说罢便从季邵风身上翻了下来,带着被子熟练一滚,将自己卷得严严实实,只露出半个脑袋,面朝着里面沉沉睡去。 季邵风瞄了她一眼,轻轻摸了自己的嘴瓣一会,上面仿佛还留有残余的温度似的,突然他自个儿偷笑了几下,接着凑到汲向灵身边,连着被子一块,从后面拥着她睡去。 嘻嘻,赚到了,他心里这么想着。 第54章 我要抱抱 54 「季抽风, 你终于给我滚过来了!」 汲向灵骑在季邵风的身上,惊讶地看着他,伸手在他脸上胡乱摸着, 似乎想要确实他是不是真人。 果然醒酒后, 又变回那只母老虎了。 无奈地睁开眼睛就看到了骑在自己身上的某人,他问:「我好骑吗?」 不太理解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汲向灵顺着自己心意说道:「挺好的。」 他笑了笑,说:「多练习吧, 以后有的是机会。」 此时的汲向灵一点都理解不了, 直到后来, 她表示:这样的机会她还真是一点都不想要。 突然,汲向灵摸着他的额头,问道:「季抽风, 你着凉了?」 他随口接道:「没有啊。」 对比两人额上的温度,汲向灵无奈地嘆了一口气,说:「可是你发热了。」 仔细感受一下,四肢好像真有点无力, 脑袋有点昏昏沉沉,他闷声应道:「那有什么,不是有你在吗?」 汲向灵反了个白眼, 问道:「我不是每次都在的,若果以后我不在的时候,你会怎么样?」 季邵风浅浅一笑,脸上虽有病色也无碍他眸中的光彩, 他说:「不会的,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 「谁想要跟你一直在一起,自恋狂。」 「你啊。」 「我才不要。」 「你要的。」 两人打闹的时候,外面传来温安之的声音,他问道:「汐儿,你起床了吗?来用早膳吧。」 听到温安之的声音,汲向灵她还没来得及反应,季邵风已经爬了起来,飞快地奔在门幔边上,撩起门幔,对温安之笑道:「温将军早,她还没吃,我也没吃。」 「你怎么会在这里?」温安之盯着他,隐含怒气。 眼见两人之间的火苗越烧越旺似的,汲向灵连忙跑了过去,说:「他是来找我的。」 虽然心里不满,但汲向灵都发话了,温安之也不好纠缠,他牵出一抹笑意,说道:「起床了的话,就出去吃点东西吧。」 「好。」 **** 众将领都觉得将军今天的心情好像不太好,就连吃的也不太多,无他的,只因将军喜欢的那个女子旁边多了一个男子,那个男子骤眼看去,跟将军确实不相伯仲,只不过,人都是偏向于自己人的。
第92页 不管了,他们的将军就是最好的。 季邵风感染了风寒,便以此为名,靠在汲向灵身上,汲向灵以为他真的病得很严重,任由着他,基本上在这个早膳里,所有东西都是她餵给他吃的。 这样的举动,使得季邵风成功获得了许多道探究的目光,但他选择性忽略去。 来啊,来看啊,反正你们没有这待遇。 吃过早膳之后,温安之有点事要跟将领们商谈,于是便让汲向灵和季邵风先回去了。 感染了风寒的季邵风自然是要喝药的,但是两人却在此事上有所分歧。 「自己喝。」 躺在床上的某人奄奄一息的说:「我不要,我累。」 拿着个药碗的汲向灵一脸无奈的说:「季邵风,你是染了风寒,不是残废,快给我起来!」 季邵风没有丝毫动静,死活也不肯动,他说:「就不起来!」 心中一怒,汲向灵放下那个药碗,撩起衣袍,一副来势汹汹的样子爬上床来,说道:「我就不信,我不能将你拽下来!」 「拽下来的话,你跟我姓!」 「谁怕谁!」 刚刚他那话好像有点不对,但是这刻的汲向灵那里管得了什么,她翻身上床,用足劲的扯他起来。 「向灵。」 手上动作一顿,汲向灵惊讶的往门幔的方向看去,果不其然,对上了温安之那双颇为讶异的眼眸。 须臾,她自个儿的解释道:「他不肯喝药,我在拽他而已。」 语音刚落,汲向灵便手忙脚乱的从季邵风退了下来。 只不过季邵风本就没空多少衣裳,经她这样一拽,胸前大片肌处便露了出来,不止是汲向灵,就连温安之也看了过去,但他也好像毫不在意似的,完全没有动手整埋的意思。 最终还是汲向灵看不过去,连忙跑在他身边,一边粗鲁地将他敞开的衣襟拉上,一边抱怨道:「这么大个人,还不好好穿衣服,你真是一病傻三年。」 说着说着,身边突然多了一个气息,汲向灵仰起头,一脸茫然的看着他。 只见他微微一笑,示意她往他手上看去,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正托着季邵风的药碗,汲向灵还不知道他要做什么的时候,他率先说话了。 「他不肯喝药是吗?」 汲向灵愣愣的点头,说:「是的。」 温安之勾唇一笑,说道:「那我来餵吧。」 「……」 最终,还是季邵风第一个反应过来,他一把夺过温安之手上的药碗,一饮而尽,随后,翻过身来,说:「喝完了,汲向灵,送客。」 汲向灵看了眼温安之,有点欲言又止。 温安之说:「怕是不能休息了,我们要起程了,你准备一下,我待会命人牵一辆马车过来载你。」 「好。」 他走了之后,汲向灵瞄了季邵风一眼,说:「要走了,你不能动是吗?那我先出发了。」 一听到她说这话,季邵风顿时像打了鸡血般精神,他一下从床上爬起来,迅速穿衣穿鞋,兀自从汲向灵身边走过,「还不快跟上。」 暗自摇头,随着季邵风的身后,进了马车。 进去后,季邵风恃着自己生病了,自来熟的将头靠在她的腿上,汲向灵动了几下也没法将他推开,轻嘆一口气,便由着他去了。 塞外的路并不平坦,季邵风的身躯不时晃来晃去,汲向灵见此,眼睛继续望着窗外,手却不自觉地搭上了他的后背,轻轻抚着。 窗外划起一阵风,吹起了窗幔,也正好让往这边看来的温安之看到车内的这一幕。 一眼便罢,那一幕已经收入眼底。 他不禁疑惑起来,看汲向灵跟季邵又之间的相处模式,根本就不像是新识,像是认识了很久很久的故人。 据他所知,他们之间应该是毫无交集的,但是如今,让他非常好奇,他们之间到底着存在怎么样的秘密。 温安之行军速度极快,不到半个月便已经到了挞查边界开外五十里之处,也终于可以停下来。 汲向灵暗自松了一口气,因为由于周车劳顿,季邵风的风寒不但没有好转,反而变得更差了,这可让她愁死了。 由于不放心由别人照顾,因此她拒绝了温安之为她安排的人手,坚持要自己来,对此,温安之虽然无奈,但还是由着她来了。 **** 「怎么样了?」 「还是那样。」 轻嘆一口气,温安之看着她那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忍不住说道:「向灵,别想这么多,挞查境内有的尘喧镇,里面长着一种草药,名为白清,是治癒风寒的最佳药物,过两天,我将此地攻陷之后,便让人带几株给你,很快就好的了。」 尘喧镇,白清。 汲向灵暗自记下这两个名字,应道:「好。」 突然,她似乎想起什么似的,疑惑地转过头来,问温安之:「你刚叫我什么?」 温安之淡笑道:「向灵啊,不是你让我这么叫你的吗?」 垂眸细思,汲向灵都想不起来什么事情说的,最后,她轻轻抿唇,说:「人多的时候别这样叫我,像现在这个时候才这样说吧。」 「听你的。」 看着喘着气的季邵风,她说:「温安之,你还是别待在这里吧,别得他把病气过给你。」
第93页 温安之脚步纹丝不动,他反问道:「那你呢?你就不怕吗?」 「我啊?」指了指自己,汲向灵说:「没事,我身体好,没这么容易病倒的。」 不满的盯了他一眼,汲向灵轻轻推着他出去,说:「温大将军,别在这里待着了,不然弄病了你,士兵们要把我杀了。」 温安之小声地笑着,说:「有我在,谁敢杀你。」 「对对对,你最威风,所以大将军就快会去处理军务,快点给我带草药。」 「知道了。」 送走了温安之之后,汲向灵走回了床边,看着床上的季邵风,脸上浮现的是不正常的红。 将手背靠在他的额上—— 还是这么烫。 这些日子里,在发热和退热之间不停地交替,使得他整个人看起来都瘦了很多。 「汲向灵。」他微微睁开眼睛唤道。 她俯下身去,问道:「怎么了?」 「我要抱抱,我好冷。」 暗自扶额,又来了,这些天来,他天天都说自己冷,要让她给他暖身,一开始她是不愿意的,但是看他那副可怜兮钉的样子,唉,她还是心软了。 褪去染着寒气的大衣,熟练地钻到他的怀里,问道:「好些了吗?」 「嗯,好多了。」 很快的,汲向灵便感受到他睡着了。 他身上传来的暖意太过强烈,让她有点热,不难想像出此刻的他,到底有多难受。 此刻安静下来,想起刚才温安之说的话,心里暗自下了决定,她等不了—— 她要自己去找了。 第55章 别走 55 为他拭去额上冒出的薄汗, 汲向灵想,她应该挺需要一个地图吧。 察觉到季邵风已经全然睡熟之后,她小心翼翼的从他的怀里退出。 「别走。」 浑身动作一僵, 汲向灵悄悄咪的看他—— 原来只是在梦呓。 突然, 她看到季邵风一下抱住一团被子,用脸在上面蹭了几下, 然后傻气的笑着说:「你好软,好舒服, 这辈子太短了, 所以我要抱紧你, 免得你跑了。」 说罢,他便连人带被滚到了床榻的里头,留下一脸茫然的汲向灵。 这个傻子, 她心想。 撩开门幔,一阵冷风顿时迎面而来,一旁的士兵迎上来说:「公主殿下,你有什么吩咐让小的去做就可以了, 以免您着凉了。」 汲向灵想了想,突然脑子里浮现出一张脸,那是温安之手下的一名副将, 人比较寡言,不善与人交流。 昨天晚膳时,他就静静的吃东西,好像这个世界发生了什么事都跟他无关似的, 看来是个不爱嚼舌根的人,她喜欢这样的人。 若她没记错的话,他好像是叫萧琰月。 暗自掂量,就决定是他了。 「带我去找萧琰月。」 「萧......萧副将?」那名小兵似乎很疑惑,为什么汲向灵不是去找温安之,而是去找萧琰月? 「你叫什么名字?」汲向灵忽然问道。 那名士兵立刻恭敬的说:「小的叫吴方。」 汲向灵的眸中溢出压迫感,她淡淡的问:「行军中,最重要的是什么?」 「服从军令。」 「那你刚才犹豫什么?」汲向灵的声音染上几分严厉,吓得吴方一窒,接着他行了个标准的军礼,说:「小的马上带公主殿下去找萧副将。」 满意一笑,浑身锋芒顿时收起,她微微颔首,道:「好的。」 她并不怕温安之知道她的行蹝,反正这里全都是他的人,找个人而已,也不是什么大事。 有了那名士兵引路,很快的,她便到了萧琰月的营帐。 「公主殿下稍等一下,小的先去通传。」 「嗯。」 看着无人守着的营帐,她想:「还真是不喜欢人啊。」 「公主殿下,这边请。」 撩开帐幔,便看到一名男子只穿着中衣躺靠在椅子上,他似乎有点疑惑,为什么一个素未谋面的公主会来找他? 不得不说,这个萧琰月长得还真是好看,让人不禁感嘆,好看的都上交给国家了。 「殿下确定自己没有找错人?」 汲向灵也不往前走,她选择靠在门幔边上的支架,说:「我像是这样的人吗?」 「像。」 被他这么一说,汲向灵轻笑一声,决定开门见山的说:「今天我来,是来向你要一样东西。」 萧琰月仿佛被勾起了兴趣,他勾唇一笑,把玩着手上的令牌,问道:「殿下要什么?」 「地图。」 他手上动作一顿,接着放下那个雕工精细的令牌,脸上换上几分严肃,「殿下应该知道地图在一个军队里的重要性吧?」 「知道,但我要它。」 萧琰月食指放在桌上轻敲,作思者状,没有接上汲向灵的话。 答答的声音有节奏的被敲出,汲向灵的心里也渐渐没底。 最后,他收回了手,轻声说:「不给。」 汲向灵忍不住走到他的面前,冷眼看着他,须臾,她从自己的袖中拿出一个令牌,对比萧琰月手上的,她的这个无论是雕工还是用料都要好上数倍,因为—— 那是监军的令牌! 足以凌驾在将军之上的令牌!就连温安之也被那令牌所压,无权过问她的一切决定。
第94页 看到那个令牌时,萧琰月的眼睛也不禁眯了一下。 圣上居然连监军的令牌都给她了?! 他的反应,汲向灵非常满意,腕间轻转,把令牌收入袖中,她说:「萧琰月,很不幸的,你成为了被我看中的倒霉蛋,在你面前,只有一佪选择,就是将这附近乃至挞查境内的详细地图都给我,不然的话——」 微微俯下身来,她盯着他说:「不然你就给我滚回父皇面前,这场仗,你指望参与了。」 耳边传来鼓掌的声音,她静静的等待他的答覆。 萧琰月说:「殿下果真受宠,既然如此,萧某还有拒绝的选择了吗?」 他同意了。 上战场,立战功,是每一个男儿的梦想,若她让他现在滚回京城的话,他这一生基本上就完蛋了,但是她不得不这样逼迫他,说真的,她也太过了。 再过一会儿,消息一定会传到温安之耳边,让他发现了的话,她就跑不掉了,所以,万事都要快。 萧琰月走到一旁的案桌,拿出一卷捲轴递给了汲向灵。 「自己看看吧。」 拉开捲轴,果真是她要的地图,眼睛在图上搜索,不过数眼,一个名字就让她再也移不开眼—— 尘暄。 找到了。 正想收起那道捲轴,突然动作一僵,她轻咳一声,问萧琰月:「呃......我们现在在哪儿?」 用看智障一般的眼神看了她一眼,他拿了一枝笔在其上轻轻一点,「在这里。」 淡定的将它收入怀中,她说:「嗯,我还有一个小小的请求,麻烦萧副将替我备匹车还有些许干粮和水,和最重要的是,别告诉温安之我去了什么地方,还有我营帐里的人记得命人好好照顾,要记得他......」 忍耐着心中的不耐烦,听着汲向灵一一交代她的事,最后她终于收嘴的时候,他静静的问:」说完了吗?」 讲了这么多,她都有点不好意思,摸摸自己的额发,说:「说完了。」 「说完就走吧。」 接着,萧琰月便兀自从她身边走过,按照她刚才所说,为她打点去了。 不过一会儿 ,萧琰月便按照她的要求做好,其实他也有私心,温安之对汲向灵的关心,他那天都感受到,他认为对一个将军来说,女人是一个麻烦,所以送走汲向灵,在他而言,对所有人都是好事。 可是他们的异动吸引了一个温安之手下的人,他走上前来截住他们,看了一眼汲向灵的行装,明显一副要远行的样子,他问道:「未知殿下和萧副将是要去哪儿?」 汲向灵还没想好怎么回答,萧琰月已经说:「军机,不可泄漏。」 那名将士虽然心有疑虑,但萧琰月都说了是军机的话,他职称比萧琰月的低,也不好意识再过问,他皱着眉,退后退了几步,说:「对不起,挡了殿下和萧副将的路。」 接下来,汲向灵在萧琰月的帮助之下,基本上一路畅通无阻,无人再敢拦她,因此,顺利离开了。 回到营帐里的萧琰月,刚倒了杯水,就连椅子还没坐暖,便感到一股杀气往自己而来。 该来的总会来,只不过没想到来得这么快而已。 不过一眨眼,脖上便多了一把剑,面前站着的是温安之,他抬起头来,淡淡的向温安之问安。 此刻的温安之一反以往,他目光如炬,周身散发着骇人的气息,问道:「为什么要放她走?」 萧琰月也没想过要瞒,他直接说:「是她拿着监军的令牌要挟我,我不得不遵。」 温安之的剑压下数分,锋利的剑身顿时割破萧琰月的皮肤,鲜血渐渐流出。 「她去哪儿了?」 萧琰月淡淡的说:「我不知道,她又没跟我说。」 温安之再问:「那她找你,让你做了些什么?」 「她只让我给她地图,还有准备远行的东西,至于要去什么地方,我无从得知。」萧琰月不快不慢地说。 地图? 糟了,勐地收回利剑,温安之知道,她去哪儿了。 她肯定去尘喧镇找白清去了! 现在的温安之真想扇自己一巴掌,为什么要告诉她这件事,他居然一时忘记了以汲向灵的性子,定是一刻都不会等的。 或者说他高估了自己在她中的位置,也低估了季邵风在她心里面的地位。 他天真的以为汲向灵会乖乖等他的,可是他错了,错得一败涂地。 当务之急,还是派人去截住她,若她出事,不止神思帝那边难以交待,他也是不会原谅自己的。 来去如风,温安之一熘烟似的走了。 留在原地的萧琰月摸上自己的脖子,触手处一片黏稠。 看了眼被鲜血染得通红的手掌,他笑着说:「是血啊,呵呵。」 所有的平静,都是隐没在暴风雨之前的。 回过头来,看着北方,那是挞查国的方向。 同时,那也是家乡的方向啊,他心想。 第56章 螳螂捕蝉 56 夜风萧瑟, 塞外的风沙拂上脸上特别的疼,半眯着眼睛,怀里的地图仿佛给了自己最大的力量, 扬着马鞭, 一点一点的靠近挞查。 两国开战在即,边界的防卫比以往强上几分, 使得汲向灵一直以来都没有机会熘进挞查的境内。 不过这两天在附近也不是白逛的,经她有意无意的打探——
第95页 她知道了一条路。 挞查的驻军主要都在南方, 用以抵抗北征的他们, 因此, 相对来说,西南面的防卫是比较松懈,加上那边是以山地为主, 有天险相助,易守难攻,更容易混进去,而且只要翻过一个山头, 再经过几个小村落,就可以到达尘喧,如今大战在即, 想必不会有太多注意力放在这边。 她想,就决定走这道吧。 若论汲向灵什么是最厉害的,一是跑路,二的自然是享受生活。 这天, 她换了身衣裳,装成是经商的富商,去了奴隶市场。 长路漫漫,还是找个人照顾一下她比较好,起码可以搬行李,为她端茶倒水,省上两分力。 「来来来,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五十两一个,任君挑选,三天退换!」 远方传来商贩叫嚣的声音,跟平时不一样的是,这卖的是人而已。 汲向灵循声走去,很快的便把眼前景色收入眼底。 只见一个年约四十岁,穿着一身粗衣麻布的大汉,用着他那个大嗓门不停地往外喊着,地上则有四五个男孩子背靠背,围成一个圈,混身上下被绑成牢牢的,等候着他们的主人。 汲向灵的目光在他们的脸上游移,须臾,她看着一个大约十四五岁的小男孩说:「老闆,我要他。」 那个男孩静静的抬起头来,就这样看着她,不发一语。 那个大汉一听到汲向灵说要买他手上的人,顿时眉开眼笑,「好嘞。」 几句话之间,汲向灵的身边便多了一个人,她也不管他对自己忠诚与否,反正她要的也不过是一个暂时的僕人,事成之后,她自会放他自由。 毕竟让季邵风知道她不但一声不吭的跑掉,而且还带了个男人回来。 啧啧啧,想也不敢想。 「你为什么选我?」那个少年问。 「因为你好看啊。」她随口接道。 没有想到居然是这样的原因,那个少年微微抿唇,不知该再问点什么。 汲向灵边带着他去挑马车,边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云壐。」 「嗯,我记住了。」 拍了拍他的肩,汲向灵便牵过一辆到他的跟前,手脚利落的钻到马车里头,对外喊道:「走,往星准山的方向走。」 星准山便是那座最接近西边的小山头,当务之急,还是先去了那边才好。 撩开窗幔,看着这闹市的繁华,她想,再过一阵子,这里就会被他们的大军辗过,这番景象不知要多久才能再次浮现。 把玩着手上的商印,想着有钱就是任性,花钱做了一个假商印,仿真度极高,可以正大光明的走商道,真好。 云壐无奈的看了车内一人,熟练地为她驱使着马车。 **** 两天后。 「吃点东西吧。」 把手上的半根烤红薯扔给云壐,剩下的半根,汲向灵便有滋有味的吃了起来。 汲向灵的食相虽然不佳,但是却是让人看起来最有食慾的。 靠在树干上,看着天边那半轮明月,不禁走了神。 「你在想什么?」 汲向灵收回不知落在何方的目光,静静的看着他,说:「没什么。」 站起来后,拍拍身上的尘灰,本想说让他继续赶路,可是下一瞬耳梢轻动,顿时一僵。 云壐疑惑的问:「怎么了?」 心中默数三声,她一把捉过他的手,小声地说:「走。」 虽然这堆人隐藏他们的气息很好,但是以汲向灵的警觉,还是察觉出来了。 这夜晚太过安静了,安静得不正常。 「追!」 果不其然,在汲向灵带着云壐拔腿狂奔之后,后面陆续传来大大小小的脚步声。 云壐不禁回头看了一眼,只见在黑暗的掩护下,还能隐约看到月光照在刀锋上的光芒,还有来势汹汹的杀气。 「他们是要杀我们吗?」他问道。 带着他在这个丛林里左穿右插,还要时刻留意着身后的动静,她很快接道:「不是杀我们的话,拿着刀追我们干嘛!」 「那我们要怎么办才好?」 汲向灵瞥了他一眼,说:「还能怎么办,跑啊!」 靠着多年的跑路经验,身影娇捷无比,还真让她渐渐甩开了后面那堆人。 只不过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跑到了一个小水潭边上,汲向灵便松开了云壐的手,喘着气的说:「甩开了,我们暂时安全了。」 刧后余生般的感觉,却又意外的新奇,他问:「他们为什么要追我们?」 汲向灵梳理着自己微乱的头髮,随口说:「还用问,觊觎我的财富了。」 「这样的吗?」虽说汲向灵的确是很有钱,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的,他总觉得这件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在不知不觉之间,他好像捲入了一个漩涡之中,被逼参与其中。 拍了他的脑袋一下,她嫌弃的说:「就这么不相信我?」 他点点头,说:「没错。」 「……」 好吧,说真的,她也觉得自己不太可靠。 身子匿在一块大石后面,拿去那捲不知道看了多少遍的地图,仔细研究着。 现在的她已经身处星准山里头,往北走便会到达地图上所标的几个小村落里头。 嗯,很快就到了。
第96页 看着那个绘制精良的地图,晓是云壐这样普通的人也看得出一点不寻常来,他往汲向灵的方向凑近了一点点,小声地问:「汲姐姐,你还有什么厉害的身份吗?」 对他反了个白眼,她想:「当初她怎么会以为这个小孩是个安静的主,根本就是个话唠!」 转念一想,决定捉弄一下他,说:「我说我是天i朝的平汐公主,你信吗?」 云壐几乎脱口而出,「不信,公主这么尊贵的身份怎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还会烤红薯什么的,更甚的那有公主像你这样的大大咧咧的。」边说,他还从上到下的打量了她一眼,接着说:「依我所见,你倒像个山野丫头。」 感受到汲向灵即将涌出的怒火,他连忙补充道:「不过你还挺平易近人的。」 浅浅一笑,她说:「当然。」 眼角余光瞥到水中倒影,汲向灵暗道:「糟了。」 从小水潭的倒影中可以看到,一旁的树上藏匿着不知道多少个人影,一双双如鹰般的眼眸正紧紧锁在她的身上,动也不动,将她的一举一动全都收入眼底。 汲向灵敢肯定,自她来到了这个水潭边的之后,方圆几十丈之距都没有发出任何的脚步声,所以说,现在她发现的这些人,都是早就在这里等着她。 到底是谁?泄漏了她的行踪。 左思右想,只剩下一个选择—— 萧琰月。 心里鄙视了自己一下,想着:「还真是走漏眼了,这个萧琰月也太娘的会装了吧,戏精!」 其实她不敢肯定就是他,毕竟她没有证据全凭自己想像,但是目前为止,他的嫌疑的确就是最大的。 因为除了温安之肯定猜出她要去什么地方之外,萧琰月便是另一个可能知道的人,排除温安之,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似乎察觉到汲向灵的紧张,云壐悄悄的看了四周数周,可是他却没有发现丝毫异样,他忍不住问道:「有什么事吗?」 树上的人已经爬下了树,一点点的在向他们移动,心里掂量一番。 起码也有上百个人。 双拳难敌四手,何况是两百只手! 君子且进且退,唯今之计,还是束手就擒吧。 「平汐公主,真没想来在这里碰到你。」 嘴里叼着一根草,汲向灵微微歪着头,看着眼前这个为首的黑衣人,嗯,她不认识。 不过,出于礼貌,她努力挤出一丝笑容,说:「真巧。」 身边一道讶异的目光越发灼热,汲向灵摸了摸了云壐的头,邀功般的说:「看,我没骗你吧。」 「你真是平汐公主?天i朝的唯一继承人?」 骄傲一笑,她说:「嗯,正是本宫。」 为首的黑衣人轻笑一声,说:「居然这么有缘,这也能碰上平汐公主。」 「是的是的。」 心里暗骂,有缘你的大头鬼。 「即然如此,在下便自作主张,邀公主殿下跟我家主子一聚。」 舌尖顶开嘴里那根草,汲向灵漫不经心的问:「若我不同意呢?」 「那在下只能用强的了。」 瞄了一眼四周包围着她的人,她笑道:「不就是开个玩笑而已嘛,好,我跟你走。」 第57章 她被困住了 57 认命般的跟着那群黑衣人离开, 那群人的身份无非都是挞查的人,汲向灵有兴趣的是他们的主子到底是谁,只不过, 比起自己的小命, 那些通通都是浮云。 所以说,当务之急, 还是先熘了再算。 虽说汲向灵是被捉走的,但是挞查的人却没有绑住她, 可能是认为她一个弱女子就算反抗起来, 也没有什么用吧。 而且 , 由于他们的主子说是要的活人,他们也不敢亏待汲向灵,还给她安排了一辆马车, 让她跟云壐一同坐着。 一路上,汲向灵都在暗中观察,眼看他们越来越遍离那几个小村落,她心里也不禁焦急起来。 她可是要拿药的人! 不行, 她要想办法跑路了。 「在想什么呢?吃饭了。」 马车外传来催促的声音,汲向灵知道又到了饭点,牵着云壐走落马车, 很快便找到那个专属自己的位置,静静坐在火堆边,看着他们生火煮食。 突然,丛林里颳起一阵大风, 一下将地上的树叶堆吹翻,带着点点火苗的树叶落在了马车、行李还有一些临时的幔帐上,在干燥的环境下,瞬间燃烧了起来。 「啊,着火了!」 云壐抬起头来愣愣的看着这突来的意外,突然耳边传来一道声音:「傻子,快跑啊!」 古有诸葛亮借东风,今有她汲向灵借西风。 嘻嘻嘻,天助我也。 汲向灵先是跟着众人灭火,一旁的人看她不但没有逃跑之心,而且还主动帮起忙来,不禁微微放下心来。 这公主殿下可真有做俘虏的自觉。 他们不知道的是,汲向灵借灭火为名,悄悄的解开了繫着马的绳子,一把拽住云壐上马,将他纳在自己的怀里,随后伸手在马臀上重重一击,顿时连人带马跑得没影。 马蹄声起,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快,追!」 为首的黑衣人愤愤地盯住汲向灵离开的方向,骑着马紧追着她。 心中暗咒这马的肌肉也太硬了吧,屁股被颤得好痛,可是难得找到机会,怎么能不跑,痛死也得跑!
第97页 「汲姐姐,我们去哪?」 「跟着我就可以了。」 眼睛半眯着,枝桠们擦过两颊,带来微微的刺痛,脑海里回忆着那幅看了不下百遍的地图,依着当中所指的捷径走着。 身后追兵的声音越来越少,汲向灵夹紧马鞍,往那几个小村落里飞奔而去。 唿—— 擦过最后一块树叶,眼前豁然开朗,那是一个一马平川的平原,虽然不用再受颤屁股之苦,但也说明了她失去了藏身的地方。 心中纠结数瞬,最终还是决定走吧,过了这平原,平原尽头便是那几个小村落了。 回眸看了一眼—— 还好,还没追上去。 「喳——」 伴随着她的声音,马儿便在泛着绿意的平原上疾跑着。 有节奏的马蹄声突然被打乱,多了更多不同频率的马蹄声。 云壐往后望去,果真看到一片黑压压的人影正往他们而来,他焦急的说:「汲姐姐,他们追上来了。」 「我知道。」 她所能做的,只是没命的跑着。 再被他们捉过来一趟的话,那就耽误了太多时间了。 裊裊炊烟在眼前飘着,她知道,到了。 突然,她听到身后的马蹄声急顿,一名黑衣人高声喊道:「前方是疫区,别过去!」 「那要怎么办?」 「放箭,趁她还没到,将她射杀!」 「可是主子要的是活——」 「我说了,放箭!」 「是!」 嗖—— 鬓边落下了一缕鬓髮,听着他们的对话,傻子也知道前面不能进,但若她不进去的话,就被被射死箭猪了! 犹豫不决间,一支利箭射进了马儿的屁股,马儿吃痛往前奔去。 看着自己越来越近疫区,汲向灵心想:「这好了,这可不是她要去的,是上天逼她去的。」 砰—— 那只马儿终究还是因为体力不支,连带着上面的汲向灵和云壐一同往地上栽去。 拍了拍身上的尘灰,看着远方那群不敢前进的黑衣人。 汲向灵心里也有点没底,她到底来到了一个怎样的地方。 另一边厢,为首的那人静静看着那方的汲向灵,目光就像看着一个死人。 须臾,他的部下问:「领主,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 「羊已入牢,我们可以回去復命了。」 「是的。」 说罢,那个被称为领主的人便兀自调转马头离开,而剩下的人也徐徐跟着。 这样的举动,说真的,还真的惊呆了汲向灵。 他们居然走了???追了她这样久的人,突然就这样放弃,离开了? 奇怪啊。 回头望去,身后的村落就像是一个普通的村落而已,大大小小的农舍分散其中,隐若可见在田地间,还有人在劳动着,空气中还飘浮着细碎的饭香,右边那个空地上,还有数个小孩子在那嬉戏着。 不像疫区啊,她心想。 倒像是个世外桃源。 「汲姐姐,这里是什么地方?为什么他们都不敢进来?」 云壐这个问题问出了她心中的疑惑,只不过,一向万事通的她,这一次,还真是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试探着的往里面走着,所有看到她的人,第一反应是惊讶,须臾,却是打从心底里的惊喜。 率先发现她的人便是那群小孩小,他们立马放下手上的玩具,各自飞奔到属于自己家的农舍里,同时,还大喊着:「有人来了!」 汲向灵尴尬得不知道要做些什么,她只是牵着云壐静静站在原地,不过一会儿,各家各户的人都闻声赶来。 目光在他们的面上游移,她心想:」不愧是世外桃源,这里的人长得可真年轻,大多看上去也不过二三十岁左右,最年长的也是四十左右。」 突然,她觉得好像有点不太正常,在一个正常的村落里,理应是有老有少的,但这里明显没有看见一个老人家,这可让她感到非常奇怪。 「爷爷,你看你看。」一个看起来才十来岁小孩兴高采烈的拉着一个人过来,这一看,晓是汲向灵见尽千帆的人也不禁愣住了。 那名男子长得一副不过二十出头的样子,但是那个小孩子却称唿他为爷爷。 那他到底多少岁生的孩子啊?! 或许是汲向灵的目光太过强烈,那个男子回视着她,点头问好。 似乎明白她心中的困惑,他开口道:「我今年正值花甲之年。」 这......这看起来也太年轻了吧。 不止那男子一人,这里所有的人看起来都是朝气勃勃,那有半分患有疫症的样子。 若是病成他们这个样子,那她也是愿意的。 「别在这里干站着了,我们这里好久都没有人踏足了,快请进来好好招唿招唿。」一道温婉的声音响起,提醒了众人该做的事。 「对对对,快进来坐坐。」 这几个村落是去尘喧的必经之路,任是汲向灵不愿意,她也必须进来这个地方。 几个小孩子自来熟的挤到汲向灵身边,亲切地挽着她的手,把云壐挤到一旁开去。 汲向灵无奈地向他投来一个安慰的眼神,云壐表示:自己不跟小孩子争。 嗯,在汲向灵眼里,他其实跟小孩子是没什么分别的。
第98页 「来来来,快坐下,我们这里好久都没有人来过了,难得有人来到了,自然得好好招唿一番。」 说话的是一个看起来大约正值双十年华的女子,但从别人唤她一声姑姑来说,汲向灵想,她的真实年龄定会更大的。 在众人的拥护之下,汲向灵坐在了一张大圆桌的边上,众人都飞奔回家,拿出家里最好的东西来款待她。 不过一会儿,本来空空如也的桌面,如今放满了各式各样的菜餚,荤素皆有,看得人食指大动,特别是这几天都没什么吃过好的汲向灵和云壐。 望着满桌食物,汲向灵是很饿,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正想仔细端详桌上菜餚一番的时候,云壐已经替她夹好了满满的一碗,并递到了她的面前。 「快吃的,不然凉了。」 接过那碗如山般的饭菜,汲向灵仔细嗅了一番,发现没有什么异样,于是便跟云壐一同吃了起来,同时,她也不喜欢众人看着他们吃饭。 「大家一块吃吧,这么多,我们也吃不完,何况人多才热闹。」 一些小孩子早就垂涎三尺了,听到她这么一说,立马撩起袖子欲吃顿好的,怎料刚才那个男子突然大声呵斥。 「那些不是你们该吃的东西,给我乖乖待着!」 好兇啊,汲向灵心想。 那名男子在这里似乎是一个极有威望的人,自他说话之后,没有人再敢觊觎桌上佳肴半分,全都战战兢兢的站在汲向灵的身边,静静看着她吃东西。 这样的压迫感让汲向灵也不好受 ,她随便吃了一点之后,便说自己饱了。 这么多人看着,谁还吃得下啊?! 何况他们看她的眼神,不知道为什么,让她觉得很不舒服,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吃饱了吗?」 她点点头,说:「是的。」 抬头看了下天色,发现天边已经开始变得昏暗,那名男子说:「先替姑娘安排一个地方休息吧,不知姑娘怎么称唿?」 「我姓......姓季!」转念一想,还是别说自己真名吧。 顺带拉过云壐,她说:「我们是两姐弟,睡在同一个地方就可以了,这孩子睡觉不踏实,要人看着。」 云壐听此顿时不愿意了,反驳道:「你才睡觉不踏实了。」 目光在他俩之间扫了一圈,那名男子说:「好。」 **** 三更天,正是一天中人睡得最熟的地方,但是天生的警觉让汲向灵睡得完全不安稳,她总觉得自己在不知不觉间被逼进入了一个圈套,这样的认知,让她心里好慌。 翻身看着一旁熟睡的云壐,她想,果然是小孩子,这么快就睡着了。 望着窗外的景色—— 出去走走吧。 随意披上一件薄外衣,她便走了出去。 一步深一步浅的随意走着,向四周望去,没有一丝灯火。 果然是简朴的人家,全睡了。 漫无目的的四处走着,不知不觉间居然走到了村口,望着一旁的一块小石碑。 汲向灵记得她便是过了这碑,那群追杀她的黑衣人才离开的,而且她进来之后,那群黑衣人就好像彻底消失了一般,没有再出现过在她的眼前。 脑子里突然想到什么似的,难道......从一开始,他们的目的就是逼她来到这个地方的吗? 心里有种唿声叫她离开这里,抬起脚步往外走去,在走在跟那石碑并排的土地时,眼前就好像有一道她看不见的屏障一般,让她无法再离开一分。 试图撞破那道看不见的屏障,换来的却是倒在地上,几次之后,汲向灵愣愣的看着虚空,任她再不想承认,她也知道—— 她被困住了。 第58章 别进来 58 风吹过树叶, 发出沙沙的声音,本应是使人放松心情的声音,此刻听来, 却有几分难以言喻的心寒。 环顾四周, 确认没有任何人后,她才蹑手蹑脚般的回到了给她安排的农舍。 吱—— 将木门关上, 不知为何,有种刧后余生的感觉, 看着地上的云壐, 他还是安静地睡着。 走了过来, 本想抚上他温暖的脸颊,以安抚自己慌乱的心,可是下一瞬她整个人都愣住了。 好凉。 那种温度她太过熟悉了, 那是在死人身上才会有的温度! 伸手探向他的鼻息—— 没有了唿吸。 惊讶地收回指尖,她想:「我才不过出去了一下下,他居然就这样稍无声息的死了?而且刚死的人尸身定会是温的,他身上传来的温度, 怎么着也得是死去了一天才会出现的温度。」 跌坐在地上,看着那个躺在床上的少年,虽说他们认识了不是很久, 但她知道这个孩子其实很喜欢她的,一旦打开了隔阂,他便很爱黏在她的身边,但是如今他却突然死了。 是谁下的杀手? 将桌上的灯火燃起, 仔细在屋子里研究了一番,最终她得出了一个结论—— 没有任何人进来过。 因为为了安全起见,她在入睡前在房里洒上了只有她才看得见的药粉,但是如今那些药粉还是如刚洒下时的一般,说明了在她离开这短短数刻钟内,不曾有人进来过。 咯咯咯—— 外面传来急速的髚门声,望了眼云壐,她还是决定去开门。
第99页 「什么事?」 入目便是刚才吃饭时看过的那名男子,汲向灵只开了一道不足半掌大的缝,并用身体抵在门缝边上,不让他看到屋内的景像。 似乎察觉到她的意图,那名男子装作不经意的往屋内投了一眼,接着用着最平淡的语气,说:「有人死了。」 扶着门边的手一顿,汲向灵心中暗自疑惑,他是怎么知道的? 「死者为大,让我进去吧。」 心中虽然惊讶为什么他会知道,但是她还是纹丝不动,就这样堵在门边。 那名男子对于她这种行为感到非常不解,须臾,他嘆息道:「再这样僵持下去,一个时辰之后,你看到的他,便只剩一堆白骨了。」 冷冷的盯住他,最终身体还是往一旁的地方挪了几分,这样的,足以让他推门进来了。 他走到了云壐边上,伸手探上他的脉搏,片刻,他说:「死了,救不活的。」 一语道破了她心里的想法,本来汲向灵以为他猜出云壐死了,可能会有办法能够救活他的。 「埋了吧。」 当务之急,还是先让云壐入土为安,这个道理,汲向灵还是懂的。 「好。」 说罢,汲向灵便坐在床边,轻轻抚着他的眉眼,好像想要在最后好好看他几眼。 也因此,她没有看到那名男子唇边挂着的那抹阴森的笑容。 看着云壐,她问道:「明早入葬吗?」 「不,现在。」 手上动年一顿,她疑惑的转过头来,问道:「现在?」 「没错,不然来不及了。」 还不待汲向灵细思,那名男子便已经离开,过了一会儿后,外面来了数个人,跟在那人的后面。 「将他葬了吧。」 很快的,他们便在一处空地里挖了个大坑,将云壐葬在其中,从发现尸体到将它入葬,这个过程也不过半个时辰,看着他们熟练的动作,好像做过无数遍似的,让她心里不禁发毛。 突然,汲向灵感到了所有人的视线都投在了她的身上,这样的感觉并不好受,她扫视了他们一圈,心里那种不祥的预感更为强烈。 眼角余光看到几株小草从刚才云壐下葬的地方生出,渐渐的,长成了一片草地,还有几朵花蕊在其中点缀。 脑子里突然想起这里的人年轻的容貌,心中有个大胆的想法。 「想到什么了?」那个男子问道。 汲向灵没有说话,静静的看着他。 似是料到她的反应,那名男子也没有强逼她说。 他蹲下身来,随意拔了一根草,放在鼻边轻嗅,赞嘆道:「还真新鲜啊。」 目光微抬,看着她说:「放心,你想的是对的。」 她问:「你知道我想了些什么吗?」 那个男子微微颔首,将指间的草扔掉,说:「知道,你是不是在猜,为什么我们看起来这么年轻?」 还不待汲向灵接话,他便兀自补充道:「没错,你猜对了。」 「我们靠的便是活人的精气,通过吸取他们身上的养份,滋润这片大地,将这方土地养好,我们无论是唿吸的空气,吃的庄稼又或是喝的水,一一都是经过滋润的。」 「所以每个进来的人,最终只有一个下场——便是精尽人亡,而且还是尸骨无存的。」 那名男子渐渐往汲向灵靠近,他笑道:「当中,自然也包括你。」 走到她的面前,对于她没有退缩的表现满意一笑,他勾起她的一缕鬓髮,说道:「只不过你跟普通的人不一样,你知道,有什么差别吗?」 「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会告诉我的。」 他笑得眯了眯眼睛,用力一扯,扯落了她一小束头髮,说:「来的你,自然跟别人不一样。」 「相比别人,你的养份要好得多。」 说罢,他松开了手,使得那缕刚从汲向灵鬓边扯落的头髮飘落在地,「你看。」 只看那缕头髮在碰到地面的时候,渐渐消散,可是一眨眼后,一株树苗从中冒出,树苗像是卯足了劲儿似的,不停地变得粗壮并往上生长。 不到半盏茶时间,眼前顿然生出了一棵参天大树。 汲向灵懵懵的看着那棵由她头髮所生出来的大树,一时之间,不知作何反应。 相反,所有的人都兴奋的盯着那树看,由心赞美道:「太......太厉害了。」 齐刷刷的目光向自己投来,像她有种被众人剥光然后围观的感觉,她不发一语的盯住他们所有的人,或者是受不过她眸中的狠劲,除了那个男子之外,所有的人都垂下了头,不敢再用赤i裸裸的眼神看她。 「你们想怎么样?」 汲向灵突然想起刚来时他们为她准备的那顿饭,当时他们看她的眼神,她不明白,但是如今她懂了,那是看猎人看猎物般的眼神。 从一开始,她就成为了他们的猎物。 更可怕的是,一踏入这个地方开始,就在不停抽取着她身上的养份,为什么云壐死得悄无声息,因为他不是被人杀害的,而是被这个地方吸走了所有生命。 以他的生命,作为这个地方的继续存活的养份。 「我们不用怎么样,反正从古至今进来的人,就没有一个能是活着走出去,至于你,也不会成为特例。」 他环视了四周一圈,方道:「这是个被咀咒的地方,没有人能出去,进来的人也只有死路一条,枉论是人,就连是飞禽走兽也不会敢贸然闯进来。」
第100页 汲向灵轻笑一声,问道:「你们不怕我将你们杀光吗?」 「不怕。」 她晓有兴致的问:「为什么?」 那名男子淡淡道:「因为自你进来之后,我们的命就已经连在了一起,我或者是这村里任何一个人因你而死,你也会陪葬的,不过,若是你死了,我们不但不会死去,反而会活得更好。」 「那我还真是挺亏。」 「没错。」 想起那道看不见的屏障,汲向灵想,这个地方进来之后,便好像走入了一个牢狱一样,再也出不去。 说真的,她现在心里完全没底,完全不知道怎么办。 闯祸了,她知道。 「我跟你说,你还是乖乖待在这里,或者还有几天安稳的日子好过,若动些什么鬼心思,我不敢担保你还能看见明天的日出不。」 狠狠的盯着他看,汲向灵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蓝忆笙。」 「好。」 蓝忆笙虽然对汲向灵问他名字感到有点奇怪,但是他觉得就算让她知道了也不会怎么样,于是便随口告诉她了。 而汲向灵此时想的是,她回到本来的世界时,定要找阎王好好整治这傢伙一顿,居然敢阴她! 这梁子,她跟他结下了。 突然,他又补充道:「还有,你也别肖想会有谁来救你,毕竟这可是有名的夺命镇,正常人经过这里都是会绕路三里的。」 有名的夺命镇? 果然那个萧琰月就是在阴她的,果然没猜错! 萧忆笙本还想再说几句让汲向灵更心灰意冷的话,微微抬眸,突然看到些什么似的,让他一下子收住了口,静静的看着那个方向。 汲向灵疑惑的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一道人影正站在远处往她挥手,他所站之处正是村外那块石碑边上,只见再住前走一步,便会踏入这条村里。 她连忙喊道:「季抽风,别进来!」 第59章 我懂个屁 59 正欲抬起的脚步生生收回, 他站在原地疑惑的向她看来。 汲向灵瞥了一眼身旁的人,顿时拔脚狂奔,直到跑到季邵风面前才停下。 她喘着气说:「我不管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总之如今全都听我的, 回去,远离这个地方, 快,我不是在开玩笑。」 本以为汲向灵看到自己会满心欢喜, 继而给自己一个大大的拥抱, 想过很多个重逢的画面, 生生没有想过眼前这幕。 想往她的方向走近,汲向灵却紧张的喊停了他,「别动!」 再次收回自己的脚, 心里不禁有点懊怒,想着自己到底做了些什么,会让她这么大反应。 在他思考的时间里,蓝忆笙也慢慢走了过来, 他看了一眼汲向灵,对她面上的怒火置若罔闻,他笑着说:「是你的朋友吗?怎么还不请进来, 让我们好生招待一番。」 伸手拦在季邵风面前,本想向他解释若他进来之后,会被抽干养份而死,但那些话到了喉边后, 就再也没法再说出半个字。 她讶异的看了蓝忆笙一眼,只见后者的眸中尽是笑意。 若是不知道的人还以为那是笑意,但她知道,那是看到猎物无力反抗的兴奋。 再三掂量,最终她只能说出:「这里很危险,不是你该来的地广,快给我回去!」 季邵风满腔热血好像被一盘冷水浇上了头,心里凉凉的,他软下声音,说:「我从这么远的地方来到,才刚见到你,手还没拉,嘴也没亲,你就要赶我走了吗?」 若是平时,汲向灵定会给他一个嗔怒的眼神,但是现在,她语气强硬的说:「给我回去!」 一旁的蓝忆笙唇边含笑,静静看着他们之间的对话。 季邵风进来固然是一件好事,但对于他来说,还是更热衷于看他们之的交互。 汲向灵狠狠盯了一眼蓝忆笙,后者报以一笑之后,便往退了数步,表示留给他们一个更大的空间。 回过头来,正想继续劝说季邵风离开,可是眼前一黑,身子被拥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头顶上传来他的声音,他说:「你就在这里,我不来这里,还有什么地方可去呢?」 垂下眸子,看着他的脚,已经踏入了这村落所属的范围内。 她眼眶微微泛红,更用力的抱住他,把头抱在了他的胸前,小声地说:「季抽风,你这个傻瓜。」 揉揉了她的发顶,季邵风心想:这个世间里所有的解释都不及一个拥抱来得真实,果然诚不欺他。 「再抱紧也行,我身子好,经抱。」 汲向灵笑了笑,没有说话。 季邵风似是太久没见她,突然变得话唠起来,他笑了笑,说:「刚刚那群人还真识相,都走了,只剩下我们两个人,可以过二人世界了。」 这样的话听得汲向灵身子一僵,她从季邵风的怀里挣了出来,焦急的往四周望去—— 果然都走了。 从没看过她这副慌乱的样子,季邵风不禁疑惑,他轻轻拉住她的手指,问道:「怎么了?」 「他们不是好人。」 「嗯,然后呢?」 不用汲向灵说,他也察觉到了,这个世界虽然看起来像个世外桃源般美好,但是他隐约感受到从地底下面传出的缕缕阴气,还有刚才那人看他的眼神,不像是请客人进来那般,反而像让他进来送死似的。
第101页 汲向灵试着开口,说出刚才那些无法顺利说出的话。 这一次,她能说了。 把事情的大概说了个清楚,若是她自己在的话,或者她还没有那么忧心,但是现在不同,季邵风也在,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不像让他进来,不想让他陷入危险之中。 听完所有之后,季邵风也明白了刚才汲向灵为什么对他那么凶,原来不是讨厌他,是在担心他啊。 想着想着,他居然笑了出来。 悦耳的笑声在夜里往外散出,汲向灵不禁恼怒,「季抽风,笑什么笑啊?!」 「笑你在担心我。」 一脚踹在他的脚上,她说:「叫你不要进来,还是进来了,你说你是不是欠揍。」 假装被踢得很痛,他抱着脚,苦着脸的喊着痛,「汲向灵,你就是这样对待从那么远跑来找你的我吗?」 经他这么一说,汲向灵才发现他看起来好像一副神清气爽的样子,没有任何病容。 她问道:「季抽风,你病好了吗?」 顺势将她的手包裹在掌心,他说:「都好了。」 「怎么好的?」 「病着病着就好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身体的底子有多好。」 狐疑的盯着他看,他只是笑得一副温纯无害的样子,让汲向灵虽则心里疑惑,但也没再追问下去。 看她没有再追问下去的意思,季邵风暗自松了一口气。 他才不会告诉汲向灵,都是温安之救了的他。 当初汲向灵离开之后,温安之那傢伙居然想扔下整个军队去追他,但是奈不过军队上下或软或硬的挽留,派别人去找他又不放心,左思右想 ,最终还是找上了他。 但是当时的他,枉论是去找人,连下床的力气都没有,于是温安之便拿出那颗他用以保命的药,给了他。 那颗丹药果真好使,他吃了之后,不到一天便龙精虎勐了。 不但是温安之,就连他得知汲向灵走了之后,也是忧心忡忡的,凭着对汲向灵的理解,基本一路上他都能找到或多或少她的踪迹。 也顺利找到了这里,只不过,这村落所埋藏的秘密,他还真是不知道。 「现在我们要怎么办?」汲向灵问道。 她这一问将季邵风王知落到何处的神思拉回,他想了想,认真的说:「先睡一觉吧,什么都比不上睡觉重要。」 打趣的问道:「你就不怕我们这一睡去,就永远也再醒不过来了吗?」 「那我还赚了,我一个太监居然有公主陪我一块死,你说我多赚啊,相反,你就亏大了。」 「真受不了你。」反了个白眼之后,汲向灵趁他不注意,挣开了他的手,自个儿往另一处为她安排好的农舍而去。 「别松开我的手。」 季邵风追了上去,想要牵她的手,可是她却像是后面长眼睛似的,在他将要牵上的前一瞬,一下躲开。 两人你追我赶的身影在夜的投映下,显得格外唯美。 而一直在边上暗中观察他们的蓝忆笙,也忍不住呢喃道:「他们看起来笑得真高兴,只不过不知道这份高兴能维持多少天?」 **** 关上了门。 两人像是松了一口气似的。 「他不在了吧?」汲向灵问道。 「嗯。」季邵风应道。 其实刚才两人都知道蓝忆笙没有走远,所以在他面前装得一点也不害怕。 在敌人面前,先软弱的那方,便已经输了一大半了。 如今静下心来,才开始想他们的以后。 「季邵风,你说,我们真的会死在这里吗?」 季邵风坐在她的身旁,将头靠在她的肩上,说:「不会的。」 似乎想要给自己信心一样,汲向灵追问:「为什么?」 「好人活不过三天,祸害遗臭万年,我们这么坏的人不会这么容易死的。」 难得认同他的话,她点点头说:「没错,我们这两个祸害,不会这么容易死的。」 **** 今天的汲向灵起了个大早,因为天还没亮,门外便传来急速的敲门声。 她便是被这阵敲门声吵醒的。 「姐姐,快来看,百年才开一次的圣花快要开了。」 汲向灵表示:对比看什么圣花,她还是想要睡觉。 无奈地收回自己的手,她说:「我不去。」 「去嘛姐姐。」 「怎么回事?」 季邵风披着件外衣问道,没错,他也被吵醒了。 「他让我去看什么百年才开一遍的圣花,可我想睡觉。」汲向灵扁着嘴说。 转念一想,季邵风说:「去看看吧。」 本以为季邵风能打救她,但是却没想到他居然跟他们是一伙的,居然将她带离了她那个温暖的被窝,接受这泛着寒意的清晨的洗礼。 「很困吗?」 微垂着头,她闷闷的说:「你说呢?」 突然,身边一直并肩而行的他停了下来,汲向灵不解的看了他一眼,须臾,他蹲下身来,拍了拍自己的背,说:「上来吧,我背你。」 白送的便宜她可不能不要。 露出一个好看的笑容,趴在他的背上,双手圈着他的脖子,任他背着自己前行。 在他身后的汲向灵,一下就看到他泛着嫩粉的耳朵,心里恶趣味横生,她轻轻吹了一口气。
第102页 果然感受他的身体忽然一僵,接着传来他佯怒的声音,「一大早的,别这么做。」 「为什么?」 季邵风耳后的粉渐渐加深,他轻咳一声,说:「男人嘛,早上时都是比较敏感的,你懂吗?」 「我又不是男人,我懂个屁。」 「那你以后会懂的。」 此时汲向灵心里骂着他是神经病,尽是说点她不明的东西,直到后来尝到苦果时,她才明白当年他那话的意思。 把头靠在他的肩上,她没有再说话。 季邵风也没有再接话,他就这样默默背着她,跟在那个小孩子身后,往那个圣花而去。 「就在那边!」 顺着小孩所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一个泛着银光的白色花蕊呈半开状,似开未开。 他说:「汲向灵,到了。」 「……」 她没有回答。 微微侧过头去,便看到她靠在自己肩上的睡颜,他笑了笑,便没有再唤她。 看来,她还真是挺困的,还是别吵她吧。 转过头来,正好看到那个花蕊缓缓绽放,最终整个张开,点点银光自中心处往外溢出。 的确是挺美的。 不过须臾,那朵圣花的花瓣便从白转褐,继而掉落在地,风一吹,便成粉飘散。 整个过程也不过几弹指而已。 就这样结束了。 看了一会儿,那朵圣花长出再消失的地方,也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他想,还是回去吧。 下意识的看了眼汲向灵,这一看,他的脸色便变得凝重了起来。 不久时还光洁如玉的肌肤,如今,在眼角处长出了细细的皱纹。 第60章 我来接你走 60 背着汲向灵按着原路返回, 清晨的阳光自身后映来,在他们身上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两人的影子重叠起来, 看起来好不惬意。 他呢喃自语说:「老了又怎么样, 还是我的傻子。」 走着走着,前面突然多了一道碍眼的影子, 破坏了两人的和谐。 停下脚步,季邵风抬起头来, 不出意外的对上了蓝忆笙的眼眸。 他说:「我可以跟你谈谈吗?」 微微侧首, 看着身后呈熟睡状的汲向灵, 他思考了一 瞬后,说:「可以,但我要先送她回去。」 「好, 我在这里等你。」 「嗯。」 淡淡应声之后,季邵风便背着汲向灵回去,而停留在原地的蓝忆笙则不自觉地盯着他们的背影看,目光似在看他们, 又仿佛穿透了他们,沉醉在自己的记忆之中。 一柱香后。 季邵风按照约定回到了这里,只见蓝忆笙靠坐在树下, 见他来了,只是说了一句:「右教主,你还记得我吗?」 他这话听得季邵风眉头一皱,仔细在记忆里翻查了数番, 最后,季邵风表示:还真不知道他是谁。 虽是如此,但是他丝毫没有表达出自己的窘迫,他就这样默默的不说话,回视蓝忆笙。 反正他自己肯定会说的。 「不记得了吗?」他自嘲一笑,随后说道:「那倒是,我蓝月在魔族里没权没势也没做过什么有贡献的事,记得我才是不正常的。」 蓝月。 这个名字听起来好像有点耳熟。 须臾,季邵风想起来了,他说:「很多年前,曾经有一个人为了神族的醉笙仙子而偷取了魔族的机密,而那个人,若我没有记错的话,就是你。」 蓝月自嘲一笑,问:「那你还记得我的下场吗?」 一但打开了记忆的闸门,所有的记忆便像排山倒海般袭来,他点点头,说:「由于涉及两族,为了公平起见,便交由阎王审判。经过一轮争吵,最终阎王将你和醉笙仙子扔在三千凡世中的其中一个,没想到,居然碰上你了。」 蓝月一手放在膝上轻敲,说:「没错,当年这个建议,还是你提出来的。」 本来,他被判的是魂飞魄散的极刑,只不过他幸运,刚好碰上了季邵风心情好,为他求情了。 季邵风在魔族里主管审判和决策大样,这样的事自然归他而管,既然他发话了,加上魔族才是受害者,不论是神族还是阎王也是要听上数句的,而汲向灵因为懒,所以一直以来除了大事之外,其他一切都是不会过问的。 「继续说。」 季邵风坐在了他一丈开外,随手拨弄着地上的草苗,示意他说。 似乎想起往事的美好,蓝月的脸上也闪过一些不具名的光彩,他说:「当时我跟醉笙路过这里,远看这村民风淳朴,打算进来好好游玩一番,可是没有想到,却是恶梦的开始。」 没有接话,季邵风知道他一定会继续说下去的。 果不其然,他继续讲道:「这个村落是一个有去无回的地方,若是活人进来了,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的生命便会被这里的一草一木慢慢吸收,用作养分,能存活下来的只有这里的原生村民,而原来的村民因获得了这些养份,不论是身体机能还是外貌,都会变得非常年轻。」 「我跟醉笙本来以为我们也会这样无名地死去,但是后来我发现了一个很重要的东西。」 季邵风问道:「是什么?」 「我们是异世来的人。」 「那又如何?」 「其实也没什么,只不过就是两个人中,可以走一个而已。」
第103页 自始至终,蓝月的嘴唇始终挂着半分笑意,但是那个笑意在季邵风的眼里,看起来却是无比的沧凉。 「她走了?」季邵风忍不住问道。 「嗯。」 轻飘飘的一声,当中蕴含的却是无比的沉重和痛心。 不待季邵风问话,他兀自解释说:「由于我们是异世的人,自然跟普通的人不一样,只要其中一个异世的人将那朵圣花的花蕊吃下,那么,外面的结界便会撤走一刻钟,在这一刻钟里面,另一个人便可以离开,至于那个吃下花蕊的人,从此以后,他便会变成这里的一个村民,依赖着这里的灵气,虽然不会被抽干养份,但是终生不能再离开这里。」 看着他那副样子,季邵风好像知道了些什么似的,他问:「是她偷偷餵你吃的?」 「嗯,其实她不这样做的话,我也会将那个花蕊吃下,让她离开的,只不过,我没想到她居然这么逼不及待而已。」 张开手心,刚刚那朵圣花的花蕊静静躺在手心之上,蓝月说:「你看。」 季邵风目光波澜的看着他掌心之物。 一会儿后,蓝月苦涩一笑,他说:「曾经我也背过她,她也曾在我的背上酣睡过,但是终究我们还是分开了。」 抬起头来,使得眼眶的泪水不会流下,他说:「与其这样生不如死的活着,不如当初早早死去罢了。」 掌间用力,将那个花蕊揉碎成粉,他垂下眸子,泪水顺着他的脸滑下,他说:「所以,我就自作主张的帮你们做了决定。」 「与其自己孤单的活着,成全另一个,不如两人一共死去。」 季邵风静静的看着他,直到他的情绪平復起来,他才开口说道:「你说的确有你的道理,但是,我还是希望她能好好活着,那怕是没有了我。」 轻嘆一口气,看了那颗被揉成粉末的花蕊,他轻笑道:「不过,似乎你都帮我做好选择了。」 「那也好,我回去就不用被拽耳朵了。」 不就是命一条,她要就拿去,不要的话,他才自己收着吧。 嗯,他没猜错,若汲向灵知道他脑子里居然动了这么愚蠢的想法,的确会将他耳朵拽烂的。 「还有十天,十天之后,你们便会彻底老死,好好珍惜吧,右教主。」 说罢,蓝月起身行了个标准的魔族敬礼,然后离去。 突然,察觉到身边有一道目光,若是眼神足以杀人的话,他早已被千刀万剐了。 转过头来,果然看到汲向灵正一副好整以暇的样子,她问:「谈完了吗?」 「谈完了。」 「谈完还不快滚过来,本公主口渴了,你这个小太监是怎么做事的?」 「就你话多。」 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是脚步还是忍不住往她的方向走了过去。 两人并肩而行,汲向灵磨蹭着自己的手,小心翼翼的问:「你们刚才说了什么?」 「他说你漂亮,让我捉紧时间娶了你,不然他就要下手了。」季邵风语气认真的说。 瞥了他一眼,汲向灵说:「神经病。」 自然地牵过她的手,他说:「别担心,万事都有我。」 「你有这么万能?」她笑着问。 「自然。」 想起刚才蓝月说的话,说是不担心,都是假的。 一边想着,手上不禁用上了数分力,握得汲向灵有点痛。 汲向灵悄悄转头看他,将他的脸上的愁容尽数收入眼底。 其实他们说话的内容,就算季邵风不告诉她,她也能猜出一些所以然来,无非就是他们目前的处境不太良好而已。 她懂,只不过不想说而已,或者说,不想再为他增添麻烦。 两人各怀心事的在路上走着,突然,从脚底下传来一阵剧烈的震盪。 手腕上传来拉力,下一瞬,身子便被拥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小心,捉紧我。」 紧接而来,耳边传来一声足以震破耳膜般的巨响,但几近同时,耳朵便被捂住,使得那声响淡了许多。 这番变故来得太过突然,汲向灵只是愣愣的捉住了季邵风的衣角,任由他抱着,不知作何反应, 幸好那番震动持续的时间并不长,也不过是几个弹指间而已。 待波澜过后,平静逐渐归来。 汲向灵从季邵风的怀里探出头来,一双眼睛到处乱瞟,四周好像什么变化都没有,还是如初见那般,但是下一瞬,目光在扫到一个人时,便停了下来。 她指着那个方向,说:「季抽风,你看,是温安之。」 季邵风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便看到在村落开外站着的温安之,还有他身后的士兵们。 从他们一身风尘僕僕的样子,不难想像出来他们到底经歷了什么。 怕是从很远的地方赶来的吧,她心想。 季邵风那探究的目光,温安之好像一点都没有察觉到似的,他看着汲向灵,说—— 「向灵,我来接你走。」 第61章 她不要你碰 61 不太懂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汲向灵和季邵风两人像看傻子一般看着温安之。 不是有结界吗?怎么走? 似是看出了他们的疑惑,温安之喊道:「快出来,结界不在了。」 疑惑地对视一眼, 还不待汲向灵反应, 季邵风已经一下将她扛在肩上,往温安之的方向拔腿走去。
第104页 汲向灵只觉被颤得快要吐出来似的, 在她将要吐出来的时候,季邵风把她放回了地上, 并拍了拍她的背, 帮她舒缓这波难受。 低头看去, 只见她跟季邵风都已经离开了村落的领域里。 心里不禁疑惑,几乎同时,她和季邵风都将狐疑的目光放在了温安之身上。 后者只是笑了笑, 说:「出来就好了。」 温安之打了个眼色,身后的士兵立刻把后面的马车牵来,并请汲向灵上去。 回去再问吧。 顺从的上了马车,一旁的季邵风也跟在她的身后一同上去。 撩开窗幔, 汲向灵想最后看几眼这个村落,却见在一片田地里,蓝月在那里静静的站住, 伴随马车的移动,他的目光始终在那里,目送着他们离开。 「睡会吧。」拍了拍自己的肩头,示意她靠上来。 「嗯。」 经过这一两天的劳累, 马车的巅跛反而像摇篮那般,摇着摇着,汲向灵便不由自主的睡去。 季邵风微微侧首,伸手抚上她的脸,只见今早长出了细纹的地方,皱纹已经全然消失 ,光滑如初。 车外响起答答的马蹄声,代表着他们离那个恶怖的村落越来越远。 他知道,这一次他们能出来,温安之确实是功不可没,但是他做了些什么,他真的猜不出来。 只不过,这份人情,他欠下了。 **** 三天后。 汲向灵跟随着大军一路走着,以她一个这么敏感的人,自然发现了每个人看她的眼神都很奇怪,当中夹杂着不满、愤恨还有好奇等等。 太多了,她看不懂。 这样的异样,季邵风也是知道的。 对于那天温安之是怎么将她救出,她至今也一概不知,问温安之,他只是静静的对她笑着,笑得她感到莫名其妙。 问其他跟在他身边的将领们,他们只是一脸痛心的看着她,最终还是让她去问温安之,至于其他士兵们,更不用问了。 至于萧琰月,自她回来之后,本想找他好好算帐,可是他却像人间蒸发似的,连根毛也没留下。 「各自整顿一下,我们马上出发。」 在她发呆的时候,远方突然传来一道洪亮的声音。 所有人顿时整齐地收拾着自己的行装和军中所需的物品,面对汲向灵投来的目光,大家都选择无视。 自她回来之后,她便感受到这个军队里,对她或多或少,都充满了敌意。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她想。 趁着部队还没动,汲向灵去了将军营里等温安之。 结果温安之没等着,等来的却是他身边的一名将领。 那名将领也没想过会在这里碰上汲向灵,本想装作看不见她,但是汲向灵却先开口,说:「你好。」 被捉个正着,他只能回以一礼,「公主殿下好。」 看他的表现,汲向灵想,他定是知道些什么,不然不会跟别的士兵们一样待她。 汲向灵走到他的面前,软下嗓子问道:「你知道温安之是怎么将我救出来的吗?」 她不提到这个还好,一说起这个,那名将领面上满是愤色,不过,他很快便意识到自己失礼,他努力平復着自己的心情,说:「属下不知。」 他知道的,这下她敢肯定。 「我就不转弯抹角了,你告诉吧,好吗?」 那名将领紧握成拳,忍耐着将要爆发的怒气,他说:「属下不知!公主殿下何必强人所难?!」 察觉到他语气的波动,汲向灵心里暗叫不妙,想必事情比她想的还要复杂。 汲向灵往前走了一步,眼神凌厉的盯着他看,「说。」 那名将领重重嘆了一口气,接着双膝跪了下来,往温安之所坐的将军座一拜,接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了汲向灵一巴掌。 啪—— 晓是没有想过他这番举动,汲向灵一点防备都没有,就这样生生受了他一巴掌。 须臾,脸上火辣辣的疼感传来,她不敢置信的看着那名将领。 「痛吗?」 她没有回答。 那个将领仿佛一次过将心里的郁闷发泄出来,一个八尺男儿居然红了眼眶,他指着外面,说:「公主殿下很了不起吗?我跟你说,在这个军营里,不只我、外面的士兵,基本上除了将军和你身边那个面首之外,所有人都在恨你!」 「为什么?」 「你还有脸问为什么?」那个将领步步紧逼,他说:「不是你突然离开了这里,我们用得着去派人找你?我们的大军因你而耽误,将军因你的安全而夜夜失眠。你知道吗?你不知道,你自始至终只想着你自己,只想着你身边那个面首的安危!」 忍耐着喉中苦涩,她说:「继续说。」 他居高临下的盯着她说:「你知道当将军为了你,将圣上所赐的保命丹药给了你身边那个小小的面首吗?你知道当他知道你跑进了那个鬼村落时,他有多忧心吗?你知道他为了救你,居然私自跟挞查签下了战败条约吗?我们现在收拾东西不是为了要去攻伐挞查,是要回天i朝! 这些事情你有一件是知道的吗?!」 说到激动之处,他更不顾尊卑和男女大防,伸手掐住汲向灵双肩,双目通红的看着她。 须臾,那个将领像泄气的皮球一般坐在了地上,他松开了手,低声说:「不,你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
第105页 这里的争闹终究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外面的士兵纷纷侧目而视,那个将领颓然地笑了数声,他爬了起来,跟外面的士兵,说:「你们看,就是她,让我们第一次要受这般屈辱!不战而降的耻辱!!」 所有人心里一直压抑的愤怒像是找到一个宣洩口似的,温安之下的命令众人好像抛诸脑后似的,此刻的他们像一头头兇恶的野兽一般,束势待发,想要冲上前来,将汲向灵撕裂。 「你们在干什么?!」 突然,温安之的声音响起,将这番波涛汹涌压下。 一个将领忍不住走了出来,说:「将军,属下有话要话。」 温安之嘆了口气,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我不想听。」 他看了汲向灵一眼,目光在看到她脸上掌痕时,目光顿时变得凌厉,他问:「是谁打的她?」 那名将领很快的便单膝跪了下来,说:「是属下打的她。」 「拖出去责八十军仗。」 其他将领们立马向温安之求请,「将军!」 温安之一向温润的脸上,此刻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坚定,他说:「军令如山,你们忘了吗?」 众人虽面有难色,但还是恭敬的说:「是。」接着便将刚才打了汲向灵的那人拉了下去。 此时,一直沉默着的军师说道:「将军一生都这么理智,为什么突然变得好像疯了似的,变得一点都不像你。」 「按你所说,我都理智了二十二年了,我难道就不能疯一下吗?」 说到最后,他的目光已是投向了汲向灵。 看着她脸上的掌痕,温安之不受控的往她走去。 「疼吗?」 伸出手来,想碰上那片被打得通红的肌肤,可是下一瞬,他的手却被另一只手打开了。 「她不要你碰。」 循声望去,便看到急急赶来的季邵风,他像是自己心爱的宝物被亵玩了似的,一下挡在了汲向灵的面前,将她遮得严严实实,使得温安之再也无法看她半分。 季邵风盯着温安之,说:「你救了我们这笔情,我们自然会记住 ,但是今天这笔帐,我日后自会跟你算。」 转过身去,心痛地看着汲向灵的脸,他温声说:「我先跟你去上药吧。」 看了一眼温安之,她为难的说:「可是......」 「没有这么多可是,现在先去上药。」接着不顾汲向灵的阻挠,季邵风强硬地将她带走。 温安之这份情,太重了。 站在原地地,背挺得很直,他目送着两人的背影,人影渐变为两个黑点,直至什么都看不见之后,温安之这才发现自己刚才伸到一半的手还僵在半空中,看着摊开的手心,空空如也,就像自己的心里面,他浅浅一笑,无奈地收回了手。 转过身去 ,身影没入营帐之中,只留下一句—— 「都散了吧。」 第62章 撤职 62 一边挣开季邵风的手, 她一边说:「季抽风,你抽什么风,快放开我!」 下一瞬间, 整个人便被他紧紧抱住。 汲向灵浑身动作一僵, 虚虚回抱着他,问道:「怎么了?」 「我怕一松手你就不见了。」 「我怕你听到那些, 会跟温安之走。」 「我怕......」 他是在汲向灵被打后到的,刚好把那名将领所说的话一一收入耳里, 说真的, 连他一个大男人在听到那些话时, 心里也不禁受到极大的震撼,何况是她。 要知道温安之可是一个将军,两军对敌之际, 他居然因她签下了投降书,不战而败,足以让他身败名裂。 在一幅洁白赛雪的纸上滴落一滴墨水,墨水在纸上晕染开来, 从此人们便会只看到那滴墨水,忘了墨点外,剩下洁白的地方。 不得不说, 在听到温安之所做的一切时,若说心里面没有触动,那肯定都是假的。 回想当初所做的每一个举动,那个将领说得对, 她想了自己,想了季邵风,唯独没有想过这个军队的最高决策人——温安之,他的处境。 她自己不仅是公主,还是监军。神思帝给了她一个这么重的权力,她不但没有做好自己的本份,还给温安之添麻烦。 说实话,现在的一切局面,都是她作死作出来的。 她才是最大的罪人。 是她连累了温安之,对不住这里的每一个人。 「汲向灵。」 她静静应道:「嗯?」 「答应我,不要离开我。」还不待汲向灵接话,他补充道:「我知道在这个世界里,我没钱没权,唯一比别人好的,就是身上这副破皮囊而已,我不及温安之为你做了这么多,但是我还是很贪心的让你答应我,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说到尾处,季邵风的嗓音里染上一丝苦涩。 他不敢看汲向灵的眼睛,怕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一丝犹豫或是否定的情绪。 感受着越发收紧的怀抱,还有身后他因紧张而微微颤抖的手,汲向灵抬起头来,看着那轮皎洁的明月,说:「好。」 季邵风,你就是你,也是我心间抹不走的硃砂、永远的天上月。 「再说一遍,好吗?」 汲向灵将头靠在他的肩上,说:「好。」 她想,她这辈子就真的栽在他身上了。 温安之的感情,很抱歉的说一声——
第106页 她只能辜负了。 何况,温安之对她的感情来得太过突然,她猜,有一部份,定是跟原主有关的。 **** 自那日的一番闹剧后,军营里出奇地安静,出征的大军带着满腔热血而去,但是却是颓然而返,军中大多数人的心情都不太好。 温安之怕再有人骚扰汲向灵,下了死令,禁止任何一个士兵接近她三丈范围之内。 因此,所有的人看到汲向灵也是绕路而走。 不知不觉间,她这个公主便成了过街老鼠似的,没有人敢接近她。 按着原路往京城走去,或多或少,温安之这个不败战神居然败了,还是不战而降,这个消息任他再怎么封锁,也肯定是会流传到京城里的,何况他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将它堵住。 在京城里,一时之间,传起了许多流言蜚语。 一说是温安之与挞查勾结,给了他们很多好处。 二说温安之是挞查派来天i朝的卧底,潜伏多年,现在终于要发挥他的作用似的。 更有甚者,说温安之是想借外族之手,将神思帝从龙椅上拉下来,取而代之。 他以前立下的战功好像都被人忘记了似的,人们记得的只是他带给他们的耻辱。 安定将军,这个名号代表的再也不是荣耀,而是讽刺。 在京外不到五十里的地方,汲向灵便已经听到了这么多流言,每听一个,她的心里就凉了半分。 摆摆手,打断为她报告的侍女。 「先退下吧,我不想再听了。」 「是的殿下。」 转过头来,看着一旁的季邵风,她问:「依你之见,这些流言可信吗?」 季邵风浅浅抿了一口茶,说:「可信,京城里的人吃饱了撑着的,的确会这么想。」 「我们有办法吗?」 「暂时想不出来。」 不是季邵风不想帮,是他根本就没有能力,他来这个世界时的「先天条件」不足,任他想到什么办法,也没有人脉,而汲向灵也不过是一个公主,朝中的事也不好参与。 「我去找温安之,问问他有什么想法。」 季邵风手里突然一抖,茶杯脱手而出,他愣愣的看着地上的碎片,不敢置信的看了眼自己的手,心不在焉的说:「好,你去吧。」 汲向灵没有发现他的异样,她微微颔首,说:「那我去找了。」 「嗯。」 想起来,温安之也很久没有主动来找过她了。 她去过找他几次,要不就是被他手下的人挡了回去,要不他就好不在。 不过,这次她是幸运的,刚好碰上他刚回来的身影。 发生了这么多的变故,温安之对她,还是如初见那般,他笑道:「向灵,你来了。」 「嗯,我来找你了。」 扫了自己周围的人一眼,他说:「进来吧。」 后面那人正想跟上,却被温安之用眼神盯得脚尖不敢再前进一分了。 「坐着吧。」 汲向灵看着他憔悴了数分的面容,想好的话语一句都说不出口,「你......」 「我没事,我很好,不用担心我。」 好像是怕她不信似的,他拍了拍她的肩,笑得真诚,说:「再担心我的话,我就当你是爱上了我。」 说罢,他自己不禁失笑,然后他继续说:「若你想嫁我的话,就跟我说一声吧,娶你这事,我随时准备好,万事俱备,只欠新娘子一个。」 汲向灵无奈地看着他,说:「温安之,你别开玩笑了。」 「好吧,你就当我在开玩笑吧。」 她轻嘆一口气,说:「温安之,跟我说说心里话吧,你有什么打算?」 温安之换上一丝苦涩的笑容,说:「你都听说了?」 「嗯。」 「嗯,没什么打算,水来土掩,兵至将迎,到了京城之后再说吧。」 汲向灵看着他,说:「京城快到了。」 「快到,那就说是还没到。」 她还是忍不住说:「温安之。」 「好了,别说了,不用担心我,你看我是个这么容易被击倒的人吗?」 似是不想再跟她纠缠下去,温安之轻轻推着他往门外走去,语气尽量显得轻松,他说:「乖,快到京城了,好好想想有什么想吃的、想玩的,这些烦恼不是你该想的,你要做的,就是开开心心的活着就可以了。」 「可是——」 「没有这么多可是。」 转过身去,她跟温安之便多了两个人在那拦着,那两人看她的眼神好像要把她吃掉似的,再往里面眺了一眼,她还是回去了。 **** 时间若白驹过隙,在不知不觉间飞快地流逝。 这一天,便是他们回到京城的日子。 跟以往不一样的是—— 这一次,再也没有人夹道相迎,有的只是一群看热闹的民众。 这一次,再没有欢唿声、乐器的声音,只有路边人们低声议论,指指点点的声音。 这一次,宫里再没有为他设宴,至于神思帝的想法,连汲向灵也无法知晓一分。 这一次,在城门迎接他的再不是无上的光荣,而是...... 温安之位居将军位,得神思帝的允许,即使在京城或者京中闹市,甚至皇城里,都是不用下马的。 当大军走到城门前的时候,温安之便微微扬手示意停下,浩浩荡荡的大军有序地缓缓停下。
第107页 汲向灵撩开车幔,便看到神思帝身边最得宠的太监,他先是恭敬地向温安之行了一礼,随后突然换了一副嘴脸似的,从袖中拿出一道明皇色的圣旨,他用着那道尖锐的声音,高声说道:「奉天承运,皇帝召曰,定安将军温安之与挞查私自签下败约,再者,保护公主不力,致其流落在外,罄竹难书,暂撤去将军之职,即日押入审查司,日后再审。」 温安之静静的听着他读的一字一句,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好像他一早就知道了似的,须臾,他翻身下马,慢慢走到那个太监面前,伸手接过那道圣旨,「罪臣温安之接旨。」 耳边仿佛什么都没有听见似的,手心不自觉渗出薄汗,心窝里像是被寒风拂过似的,凉凉的。汲向灵的脑海中,一直迴荡着那句—— 「撤去将军之职。」 第63章 你活下来了 63 不, 他不能接的。 刚站了起来,欲冲出车幔,手腕上却多了一只手, 力气不大不小, 却刚好让她无法再往外走半分。 她扭头盯住季邵风,用眼神质问他为什么不让她出去。 只听他淡淡的说:「你现在出去有用吗?没用的。在这世界里, 皇帝才是那个最高决策者,即使你贵为公主, 也无法左右他的决定的, 更何况你确认要让这么多人看笑话吗?汲向灵, 你冷静点,回到皇宫里,你跟神思帝闭上房门, 说说悄悄话,我敢相信比现在准备做的事要有效得多,所以,现在千万打草惊蛇, 乖乖坐下吧。温安之能做到这样的职位,自是有他的能耐的 」 季邵风说的道理,她又何尝不知, 但是让她眼白白看着温安之受这么大的屈辱,她真的很难受。 「别看,别听,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手上一个使力, 将她纳入自己的胸前,双手捂住她的耳朵。 「他会没事的。」 过了不知道多久,身下的马车徐徐往前驶去,但是季邵风的手却没有松开,直到车外传出一道声音。 「请公主殿下下车,随奴婢步入宫中。」 张开眼睛,汲向灵从季邵风的怀里退出,伸手抚平身上衣服的皱褶,她说:「出去吧。」 汲向灵率先从车内走出,季邵风亦紧随其后,宫人对于他跟汲向灵同乘一辆马车的举动虽略有讶异,但是很快的,他们就回復平静。 宫内的事,知道的越少,活命的时间便越长。 「走吧。」 由着宫女们为他引路,汲向灵跟季邵风并肩而行,此刻的他没有穿着太监的服装,因为随军而返,穿的自然是方便活动的紧身衣。 宫女们在来之前便听说过,汲向灵身边有一个极受宠的小太监,她在那里,他就在那里,可是依如今之见,好像没见到。 她们心里暗诽。 季邵风此刻的打扮,一时之间,居然没人将他跟那个受宠的小太监连在一起,纷纷都以为是公主在外面带回来的一个面首 。 至于那个受宠的小太监不见了,大家也没什么探究之心,日升月落,谁都无法保障能够永垂不朽。 **** 公主殿内。 靠坐在舒适的软榻上,可是汲向灵却有一种如坐针毡的感觉,目光穿过窗外,所有人都各司其职,看似平静的皇宫里,隐藏着不为人知的波涛汹涌。 回到宫内,凭着自己的线眼,一个个最新的消息流入她的耳中。 虽说把温安之押入审查司,但是也没真正让他坐牢,只是软禁在审查司中的一处小院里。 「季邵风,我想去看看他。」 「嗯,我陪你一起去。」 「好。」 唤来了数个宫人,让他们为自己引路,虽说以她的身份进出审查司确有不妥,但是也无人敢拦她。 不过一会儿,她便来到了审查司,负责看管温安之的官员心中虽然为难,但是抵不过汲向灵的威逼,最终还是放了她进去。 穿过几道曲折迴廊,便来到了温安之的小院里,远远便看到他坐在一侧石椅上,整个人安静得就像一幅画似的,看到她来的时候,脸上本是燃上了一丝光彩,但瞄到她身后的季邵风后,只是淡淡说了声:「你来了。」 汲向灵走到他的身边,看着他,没有说话。 他说:「现已入深秋,天凉了,进屋子里说吧。」须臾,他又补充道:「我有些想要跟你说。」看了眼季邵风,说:「他,就别进来吧。」 听此,季邵风微微抬眸跟他对视,最终他还是说:「我在外面等你。」 看着两人眼里的电光火石,汲向灵微微皱了眉,「嗯。」 吱—— 进了屋子里,果真暖和了许多,屋子里放满了暖炉,设好地龙,舖床的是上好的丝绒,没有半分亏待他的迹象,看到这番景象,汲向灵也微微放心。 看来,神思帝的心还是向着他的。 「是不是觉得他对我还好?」温安之笑着问道。 汲向灵回他一个眼神,当中的意思是——难道不是吗? 他说:「坐下吧,跟你说个故事。」 坐在了他的对面,汲向灵静静的看着他,等待着他的开口。 温安之一手放在桌上轻轻敲打着桌面,发出悦耳的声音,过了一会儿后,他缓缓开口道:「在我六岁那年,家族便将我送到了一个地方,那是一个只有黑夜的地方,我们要做的便是没天没夜的搏斗,在这里你要生存,除了要求武力,还要考验你的智能等等的因素,关我们进来的人说了,三天之后能活下来的人就能出去,但若是活下来的人多于三个,那么所有的人都会死。」
第108页 「你活下来了。」 「没错,我活下来了,但只有我一个活下来了,因为我把另外两个也杀了。」 这样的温安之是她没有看过的,没有了半点温润,有的只是满身的伤痕。 他似是陷入了自己的沉思中,用着最平静的语气诉说他的往事,「接我们的人起初见到只有我一个人的时候,感到很异,但是随后他却很高兴,将我送进了一个地方,在那里我除了要学四书五经之外,还要习武,更要去野外求生,这双手上沾的鲜血,怕是你无法想像的。」 「我记得我有一次在野外杀了一群老虎,并将他们通通都扒皮,献给了我当时的头目,他很高兴,他重重的拍了我的肩,说:『安之,你可成大事。』」 那时候的他内心没有任何波澜,却没有想到却是他这一生的转捩点。 他被送到了神思帝面前,那时的帝皇,雄姿英发,正值最美的年华,不怒而威。 他还记得神思帝当时听着旁人跟他的报告,脸上露出的满意神色。 而在那时,他才知道原来自己七岁那年之所以要去那个地方,是因为当时神思帝秘密下令,在朝中六品以上的官员中,每家每户都要挑出一个天资最好的孩子,作为兵事人才的培养,但是,朝中的人都知道,此举无疑是送自己的孩子去送死,左思右想,他所属的那个家族的随便找了个孩子冒认,那个孩子,正好便是温安之。 可是没有人想到,就是这样一个不显眼的孩子,居然脱颖而出。 凤凰涅槃,烈火重生。 神思帝挑中了他,给予他最好的老师,培养他成才,同时,为了绝去他的后路,他那个家族的人因着大大小小的意外,相继死去。 在他的面前就只剩一条路——不努力,就得死! 就这样过了数年,在他十岁的那一年,突然间,神思帝觉得时机成熟,是时候让他好好展示一下,同时,也是让他这个主人欣赏自己的成果。 那时,适逢扈卑入侵,他不顾温安之只有十年,决定让他随军御敌,给他安排的角色却是一个普通的马前卒而已。 在出征前,神思帝突发其想,将温安之放在了当时的原主——真正的平汐公主身边。 平汐生性好动,外加是后宫里唯一的皇女,自然活泼开朗。 虽说神思帝曾说过温安之好静,但是汲向灵见到他的时候,那副公子儿郎的样子,还真是一点好静都看不出来。 她将温安之视之为自己的小弟,不顾温安之是否愿意听,她都喜欢拉着他陪自己谈天说地,有什么好玩的,也拉上他一块,总爱捉弄他,自得其乐。渐渐的,少年心里那个强装坚强而建的城墙,被彻底攻陷,住进了她。 而那个少年,也终于学会了真正的笑容。 只不过,好景不长,出征的那天终于到来,温安之跟平汐说过,他这一去,可能便是永别,委婉的暗示让她来送。 因此,后来大军出发时,大家都不懂为什么这个倒蛋鬼公主,会跑上城楼,不停的挥手,似是为人送别。 只有温安之知道,她是在送自己。 或许是靠着自己的努力,还有心中的信念,天朝不但打了胜仗,更有一颗新星冒起。 那颗新星便是温安之,在乱军之中,他杀了被重重保护的扈卑的一名大将,使得敌心散涣,他们胜了一场漂亮的仗。 温安之从马前卒,一下升到了副千户。 在神思帝亲点之下,更能参加宫内的设宴,只不过在宴会前,他收了平汐的纸条,在宴会的晚期,温安之熘了出去,两人悄悄躲起来说说话。 宫内的宴会后期大多都只是欣赏一下歌舞,少了一个人,大家都不会太过注意,更何况只是一个从五品的武官而已。 自始而起,温安之便开始不停参加战役,随着战功的增多,他的官也越升越大,只有他知道,只有打了胜仗,他才能进入到后宫的地方,那就是说,他才有机会跟平汐说说话,看看她。 而平汐公主多年来不曾出席宴会,是因为她知道,若她出现的话,以她的宠爱,必然会被安排在极当眼的地方,那么,熘出去这个举动便会太过引人注目了。 而温安之每次必要早退的原因,并不是身体不适。 只是因为他想去看她而已。 不同的是,上一次的宴会,温安之一如以往般进场,却没想到见到了平汐。 不,他不知道的是,那是的平汐已经换了一个人—— 那人叫做汲向灵。 第64章 硝烟再起 64 说实话, 在那次宴会上看到她是意外的。 当时他的心里充满波涛汹涌,但是面上却是摆出一副平静的样子来。 「那时候,我听到圣上说要为我俩赐婚时, 我真的很高兴, 溢于言表的高兴,可是我没有想到, 你居然没有答应。」 汲向灵猜到他定跟原主的平汐有所来往,如今是将以往的感情全都寄托在她的身上。 她看着温安之, 问:「如果我跟你说, 原来的平汐公主已经死去了, 现在在这个身体的人,是一个叫『汲向灵』的人呢?」 「嗯,我有想过。」 「然后呢?」 温安之浅浅一笑, 说:「在我的心中,她是那个伴我成长,给与我支持和鼓励的人,而你, 从那天你举着银枪杀入重围来找我的时候开始,我就想通了,你就住进了我的心里面了。」
第109页 「真不知道你这脑子装的都是什么。」 「我不知道装了些什么, 不过肯定有你。」 瞥了他一眼,汲向灵没好气的说:「温安之,你简直有毒啊。」 不想再跟他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下去,汲向灵用了她的绝技——转移话题。 「对了, 一直以来我都有个疑惑,当初你是怎么把我跟季邵风从那条村落里弄出来的,我只知道你跟挞查签了败约,为什么签了败约就能救我们了?」 汲向灵的目光紧紧盯住他,好像他不说的话,便要用眼神千刀万剐似的。 想了想,温安之嘆息一声,她知道,他准备说了。 「那条村落是被一股不知名的浊气所咀咒,但是挞查皇族有一件宝物,叫净灵珠,只要有了它,便能暂时压下那条村落的浊气,困住你的结界便会不攻自破,但是这既然是皇室的宝物,便不可能外借,更何况是借给敌国的我,所以只能换了,至于怎么换,条件自然是由他们开。」 「所以,你就这样签下了败约?」 「嗯。」淡淡应了声,但是汲向灵知道他心里也不好受。 她长唿一口气,抬起头来,似是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眼中的情绪,她问:「温安之,你目前有什么打算?」 「放心吧,我会没事的。」 无奈地轻笑一声,汲向灵转过头来,看着他说:「每次这样问你,你都是这样说的,能不能别报喜不报忧?」 须臾,不待温安之接话,她又自己补充道:「既然你不肯说,那就我说了。」 「曾经我以为你定会平安无事的,毕竟神思帝的心是向着你的,但听你这么一说,我倒也不敢确认了。」 他的权术玩得可真熘啊,她心想。 温安之这么聪明的人,也不过是他手里的一颗棋子而已。 「快下雪了。」突然温安之看着窗外,静静的说。 「怎么了?」 「没事,天凉了,你回去吧。」 狐疑的看了他一眼,汲向灵还是离开了。 听着门被关上的声音,温安之才说出刚才那句没有说的话—— 「我们初见那天,也在下雪。」 他走到窗边,看着季邵风自然地牵过汲向灵的手,两人相拥而去,垂下眸来,缓缓摊开掌心,掌间的纹路中有几道金光在其中流窜,他小声地说:「就算抹去你的记忆,重来一次,你还是没有爱上我。」 「阎王殿下,还是辜负你的心意。」 刚才他跟汲向灵讲的话语,虽然都是真的,但是他没有说全。 他是魔族的长老,分属于汲向灵的麾下,很久前他就已经喜欢她了,只不过,她好像从来没注意过他似的。 在她的世界里,好像就只有季邵风一人,她每天想的都是他。 虽然想的总不是好事情,但起码她的脑海里全都是他,比起他这个进不得她眼的人,他觉得,季邵风幸运得多了。 得知他们在地府闹了那么一出时,温安之突然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他闯下地府,求阎王让他穿插在其中一个世界里,他求的不多,就只求一个世界而已。 本来阎王是不同意的,但他用上了死缠的绝招,一天到晚都待在地府,时不时搞搞破坏,最终阎王怕了他,放他进去了。 在遇上汲向灵之前的事,刚刚都已经说了。 其实她不知道的是,她跟季邵风已经来了这个世界很久了,只不过如今,他们的记忆都被他抹去了。 那时的她身边还是跟着季邵风,两人如在魔族时的那般,打打闹闹,根本没有他插足之地。 他想,没关系,他等。 终于他们的异样引起了神思帝的注意,一国公主怎能跟一个太监走得如此之近,于是神思帝便将季邵风调到了藏宝阁,生生分隔两人。 神思帝以为汲向灵是女儿家春心起,才会对异性感兴趣,左思右想,跟她年纪相约,自己又放下心来的人,就只有他温安之一人了。 于是他正大光明住进了公主殿来,虽然是以一个太监的身份,但他不在意,因为他又离他的梦想近了一点。 靠着对汲向灵的理解,他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才能获得她的注意,他学着季邵风的举动和言语,果不其然,汲向灵很快便跟他熟悉起来。 渐渐的,他也慢慢从装季邵风的模式走出,变回了温润安静的他,只不过,可能是因为先入为主吧,汲向灵对他的态度没有丝毫的改变,该说的该玩的,一件都没有落下。 除了她时不时都想偷偷去找季邵风之之,温安之觉得那段人生简直就是完美。 可是由于神思帝的谨慎,汲向灵一直以来都没有机会看到季邵风,除了—— 温安之凯旋迴来的时候,那时神思帝会赏赐许多奇珍异宝给将领们,因此,每逢此时,她就可以借温安之之名熘进去找季邵风。 这样的发展,是温安之不曾想过的。 于是他动用了自己残存的魔力,本是想将她和季邵风的记忆全都抹去,但是他的魔力终究不足,所能抹去的只是这个世界里他们的记忆而已。 一切便在汲向灵及之年重来,在那场宫宴上重来,让他们重新认识一遍。 只不过,就是出发点如何再不同,所奔向的终点还是一样的。 她喜欢的,从始至终都不是他。
第110页 但是幸运的是,这一次,他终于在她的心里留下了一点印记。 关上窗来,同时,也好好保护他心里不为人知的小心思。 **** 季邵风一路牵着汲向灵,只觉她好像心不在焉似的,他轻轻的在她手心挠了几下,问道:「不高兴了?」 感受着手心痒痒的触感,汲向灵觉得心间的烦闷好像被他挠走了一些似的,没有那么难受。 她说:「不是不高兴,是心情有点沉重而已。」 「因为温安之?」季邵风直接问弓了出来。 而她也很诚实的说:「是的。」接着,她又补充道:「毕竟事情因我而起,如今受苦的却是他。」 走着走着,迎面走来了几个官员,看到他们相握的手时眉头一皱,不过还是识相的没有说话。 他们的目光,季邵风也察觉了,他不但没有松开,反而还用上几分,握得更紧。 汲向灵看着他孩子气的举动,无奈一笑。 回到公主殿内后,两人换去染了寒气的衣裳。 季邵风突然说道:「若我没有猜错,等待着温安之的远远不止削职这么简单,神思帝虽器重他,但是自古以来,功高震主,都是君王最忌讳的,你看现在基本上所有武官都在向温安之求情,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求的不是情,而是死。我敢说,现在提到天i 朝,别人第一时间想起的定不是神思帝,而是这个战神温安之,不然神思帝当初也不会让你和温安之联姻了。」 「继续说下去。」汲向灵作思考状,示意他继续。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良狗烹,这次是神思帝打击温安之势力的一个大好机会,现在天i朝就只剩挞查一个外敌,虽然今次签了败约,但也丝毫不影响我们的地位,神思帝已步入中年,好大喜功的性子渐渐冒出,温安之和他身后的势力,已成为了他的眼中钉,肉中刺,除之而后快,当年立下的功劳,反而成为逼死他的刀锋。但是你要明白的是,只要一个人没有了利用价值,等待他的就只有一个『死』字的下场,相反,则能获得一条生路。」 「你的意思是——」 季邵风眸中坚定,他说:「要救温安之,就只有一个办法。」 汲向灵脸色凝重,跟季邵风对视着,语气认真的问:「什么办法?」 「硝烟再起。」 第65章 得偿所愿 65 硝烟再起。 汲向灵瞬间懂了他的意思, 「你是说,只要再有战争,就能替温安之觅得一丝生机?」 「没错。」 转念一想, 他说的的确是有他的道理, 既然飞鸟尽,良弓藏, 那些他们就让这飞鸟再起。 接着,季邵风又补充道:「只要有战争, 不只你我、朝中上下的官员, 国内的百姓, 还有神思帝,都会第一想起了他们旳战神。」 他走到了汲向灵的面前,看着她说:「而且温安之出马, 基本上是稳胜的局面,他跟挞查有勾结的流言便会不攻自破,而且功过相抵,还有最后一点, 这次不战而降,士兵们的士气低落,但是现在跟他们说, 可以有一雪前耻的机会,你说他们会怎么样?自然是士气大振,到时候,温安之的重要性便会重新被人们记起, 便能渡过此刧。」 突然,她想到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她问道:「那么我们要怎么挑起两国的战争?」 「除了公主之外,你还有什么身份?」季邵风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提出了一个新的问题。 汲向灵仔细一想,须臾,眸中闪过一丝光芒,她激动的说:「监军!」 「没错。」 因为回来得匆忙,还有温安之那趟事,神思帝还没有来得及收回她的监军令牌,因此名义来说,她还是军队里那个拥有最高决策权的人。 季邵风的话她听进去了,但是还是处于似懂非懂的状态,她疑惑的看着他,期待着他的解答。 轻轻揉了她的头,他小声说:「就知道以你这个猪脑子,肯定想不明白,幸好你还有我这个如此聪明睿智的人。」 瞥了他一眼,给他一个「爱说不说」的眼神。 「好啦,说了。」 一提起正经事,季邵风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便会瞬间收起,他认真思考一番后,说道:「我们签了败约,当中肯定有赔钱的一项,你要做的,便是将这笔赔款扣下,再运用你监军的权力,让驻扎在边境的将领们挑衅挞查,赔款没收到,再加边界的挑衅,凭着挞查好战的性格,再挑起战争,不是一件难事。」 「我要怎么扣下那笔钱?」 「运送钱财的,肯定是在军中挑选人来运的,你私下下禁令,将那笔钱扣下来。」 「好。」汲向灵点点头,示意明白。 仔细想了一番,季邵风嘱咐她,「为了你可以更顺利进行这一切,我建议你先在私下召见军中的将领们,特别是完全忠诚于温安之的将领,说明原委之后,他们一定会帮你的,就算这事被神思帝知道了,以他对你的宠爱,他最多也是责问你几句,让你别再跟那些人来往而已,但是那时的你,已经把该说的都说完了。」 「嗯,我懂了。」 从袖子拿出那个代表着监军的令牌,汲向灵还记得当初神思帝给她的时候,她还不太愿意拿,现在想起来,还好自己还是收下了,现在却成为了救温安之最大的工具。
第111页 看了眼季邵风,她说:「那我去了。」 「我陪你去。」 汲向灵笑了一笑,说:「就等你这句。」 **** 因着她的身份,说真的,其实大部分将领都是不想见她的,但是汲向灵亲自登门拜访,若是将她拒之门外,定会落下话垢,因此在逼于无奈之下,还是见了她。 季邵风说得没错,温安之太得人心 ,基本上全军上下都是曾跟随着他出生入死的人,早已视彼此为兄弟,温安之出事,所有人都为此而焦头烂额。 汲向灵的到来和她的想法,虽然对皇帝是大不敬,但是在私心下,他们都是不希望温安之出事,何况那仗打得太憋屈了,令他们一直耿耿于怀,现在汲向灵提出的意见,可以说是正中下怀。 虽然对这个公主一点好感都没有,但是他们真的想不出来任何的办法,去求神思帝,却换来龙颜大怒的后果,她这番话,就好像一阵风吹散了清晨的雾霭,一下看清了前路。 如他们所料,军中所有的大将都愿意听她吩咐,依她计划行事。 在这期间,神思帝曾跟她提过将令牌交还的事,皆一一被她搪塞回去,死活也不肯交出,她这样,神思帝也没有办法,只当她是小女儿心性,由她去了。 所有的事情都在几天之内办好,朝中分成两大党派,文官皆一面倒的弹劾温安之,落井下石,武官则死命护着,神思帝就好像鹬蚌相争,渔人得利似的,没有任何的表态,因此双方都不敢有太大的动作。 看似平静的皇城,汲向灵伸出了一只无形的手,悄悄推动着事情的发展。 听着季邵风为她带来的一个个消息,脸上不觉露出满意的笑容。 军队那里,已经完全不用她担心了。 驻守边境的将领大多都跟随过温安之,或者他手下的将领,一封书信送达,他们马上依令而行,不过数天,边境纷争的消息便传入京中。 再加上挞查迟迟都收不到赔款,而神思帝以及朝中文官们都认为已经运出,两边各执一词,挞查的性子本来就野,再加上将领们动用了放在挞查里的暗线,成功挑起挞查王的不满。 三天后,挞查国向天下昭告,他们又要对天朝宣战了。 这样的变化太过突然,不过,神思帝终是还是一个皇帝,他还是察觉到汲向灵的异样,命人好好追查她最近的行踪,果然收穫了许多。 是时候管管他这个女儿了,他心想。 另一边厢,汲向灵在听着神思帝身边那个太监说,神思帝要召见她的时候,她心里想的是—— 这一天终于来了。 **** 御书房里。 汲向灵跟着那名太监进了御书房内,一反常态,神思帝这次没有坐着等她,他背对着她,一字没说。 先向他行了一个礼,汲向灵便静静站在原地,等他发话。 「给朕跪下!」 神思帝一 下转过身来,带着逼人的气势,若不是汲向灵早就见惯风浪,怕是他这句还没说完,就双膝一软跪在地上了。 心里暗叫不妙,但是脸上还是一副平静的样子,她问:「父皇这是怎么了?」 神思帝冷哼一声,走到了案桌边上拿出了一叠书信,怒气沖沖的走到了汲向灵面前,将这些信件重重扔在地上。 他厉声道:「朕到现在才知道,原来朕的女儿这么能干,你自己看看,信上所写的都是些什么?!」 垂眸一瞥,她知道,瞒不住了。 更何况就算她想瞒到瞒不过,他终究是帝王,能瞒到如今这个地步已经很了不起了。 「私自扣下白银——」 「插足军务,跟军中将领有所来往——」 「在边境挑事,引起两国战争——」 「……」 「这些事只要一件,就足以让你人头落地,若你不是朕的女儿,你现在身处的不会是御书房,而是在牢房里被千刀万剐了!」 汲向灵知道自己这次做得的确是过份了,每一件事情都在挑衅着帝皇的权威,但是事情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再也没有回头的可能,她说:「既然我现在还是活着,那就说明父皇没有杀我的想法,不是吗?」 看着自己唯一的骨肉,神思帝真的第一次理解了「又爱又恨」这个词,他努力抚平内心的怒气,说:「汐儿,若朕还有别的儿女,那怕就只有是一个,朕也会杀了你的。」 「谢父皇不杀之恩。」汲向灵说。 偷偷瞄了眼神思帝,他面上的怒气已经缓缓褪去,汲向灵正纠结要不要趁此机探探他的口风时,他说话了。 「不用再看了,你以为你那点鬼心思朕猜不出吗?你不就是借着战争之名来救温安之吗?」 汲向灵没有说话,只不过看着神思帝的那双眼睛里明显出现了希望,须臾,她听到神思帝,说:「如你所愿。」 如她所愿。 语音刚落,他从案桌上拿出一道明黄色的圣旨,大手一挥,扔到了汲向灵的脚下。 「拿出去宣读吧。」 长唿一口气,神思帝最终还是看着她,无奈道:「朕的汐儿,真的长大了。」摆摆手,他说:「去吧去吧,你得偿所愿了,朕乏了,退下吧。」 将地上那道圣旨捡了起来,小心翼翼的将它展开,每多看一行字,汲向灵心里悬着大石便落下一分,直到全部看完之后,她的脸上不自觉地露出欣慰的笑容——
第112页 她敢肯定,温安之此刧渡过了。 第66章 65 66 捧着那捲明黄色的圣旨, 汲向灵觉得就像拿着一个定心丸似的。 脚上步伐加快,恨不得一下飞到审查司那里,将这天大的喜讯公开。 刚走到一半, 一个宫女急急跑来, 喊道:「公主殿下,公主殿下!」 本想装作没听见, 但是那个宫女一直追着她,似乎她不停下的话, 就会一直追在她身后似的。 无奈地停下脚步, 不耐烦地回过头来, 汲向灵语气带着一分厉色,她问道:「怎么了?在皇宫里也是这样冒冒失失的吗?」 那个宫女努力平復喘息,她断断续续的说:「公......公主殿下, 您身边......边的那个人,他......他......」 「他怎么了?」 汲向灵最讨厌别人说话不说完全,加上她现在急着去审查司,面对这个宫女, 她真是没什么耐性。 「他晕倒了。」 「什么?!」 季邵风晕倒了? 微微攥紧那捲圣旨,往审查司的方向看了一眼,面上尽是难色, 须臾,她一甩衣袖,还是选择返回自己的殿内。 温安之基本上已经确认是平安无事的了,依目前之见, 还是先去看看季邵风比较重要,心里暗自掂量。 只不过,宣读圣旨此事,也不应太过延迟,还是找一个人代劳吧。 眼角余光瞥到一个太监,依稀记得,他也是份属御前太监的一员。 汲向灵走上前去,跟他说明原委之后,便将圣旨交託给他,接着便急匆匆的往回赶去。 这个季抽风,到底出什么事了? 走回公主殿这一段路,汲向灵只觉自己心乱如麻,似有千千结缠绕在一起,让她非常不。 想着这阵子季邵风的一举一动,都没发现什么异样。 或者是天凉了,又染上风寒了,或者是上次的风寒余毒还没完全清去。 也不知道自己想了多少的可能性,她只知道自己的步伐越来越大,最终还跑了起来。 **** 两手并用,一把推开了殿门。 「季抽风?」焦急的左顾右盼,却发现本应「晕倒」的季邵风,正好好的坐在她的床上,穿着中衣,一手搭在膝上,侧侧的看着她。 见她回来,他只是轻轻一笑,说:「你回来了?」 看他那副样子,那有半分生病的样子,说是他刚睡醒还是比较可信的。 那个宫女跟在汲向灵的身后,看着这样的季邵风,她也有点奇怪。 汲向灵挥手屏退所有人,然后盯着他看,问道:「你刚晕倒了?」 「嗯。」似是没有想要隐瞒,或是根本无法隐瞒,他淡淡应道。 「怎么回事?」 「不知道,就是突如其来眼前一黑而已,只不过很快就没事了。」 汲向灵的眸中满是担忧,她问:「要不要找个御医给你看看?」 轻笑一声,季邵风反问道:「你觉得这个皇宫里还有比我医术更厉害的人吗?」 经他这么一提,汲向灵才想起来他的医术在魔族里的确是冠绝一方的。 似乎不想再跟她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下来,季邵风一把扯过汲向灵,将她卷在怀里,问道:「问这么多,是不是太担心我,担心得寝食难安?」 用力挣开他的怀抱,汲向灵反了个白眼,说:「烦死你了。」 「嗯,你喜欢我。」 「那有?」 「肯定,我都看出来了。」 …… 偌大的皇宫里,除了公主殿这片乐土之外,都被笼罩在一种不具名的氛围中。 审查司里,那名太监接过汲向灵给他的圣旨之后,便急急的赶往宣读。 听着从太监口中缓缓说出的一字一句,常人就算不是欣喜若狂,起码也是难掩激动之情,那有像温安之如今这般,听着听着居然走神了 。 直到旁人再三提醒他接旨,他才晃过神来,不愠不淡的将那道圣旨收下。 看着温安之这副样子,审查司的人都不太明白为什么他还是有点不高兴似的。 重掌将军令,再赐虎符,所有他本来该有的全都一件不漏的给回了他,不仅如此,神思帝更是开了金口,若他今次全胜而回,不但过往的过失一笔勾销,而且还赐封爵位,封为天i朝第一个异性王。 这样的赏赐还不够吗? 或者在旁人眼中这是最至高无上的光荣,但在温安之眼中这些却是束缚着他的东西。 他来这个世界的目的,根本就不是这些外表上的光鲜亮丽。 只不过,他知道那份圣旨并不是神思帝的意愿,他也是逼于无奈之下才做出的决定,至于是谁逼使了他。 温安之表示,他懂。 就算他身在这个审查司里面,凭他在这里打滚了这么长的时间,当中的暗流涌流自然是有所察觉的。 汲向灵在外面为他做了什么,凭着刚刚所宣读的旨意,他也能猜出一些所以然来。 其实一直以来,每当汲向灵问他有没有事的时候,他都回的是没事,是因为他真的是这么认为的。 这个荣耀落在他的身上,反而成了他的枷锁,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说真的,来到这个地方的时候,他反而有一种解脱的感觉。 失去了权力,回归平淡,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第113页 攥紧手中的圣旨,他长唿一口气,最终他微微抬起头来,望着天边,唇瓣轻轻开合,他说:「既然这是你为我做的,我自当会欣然接受。」 「将军。」 几道熟悉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温安之循声望去,只见在不远处站着他的战友们。 「将军,我们来接你了。」 心中的雾霾一下驱散,温安之扬起笑意,一身风似是归来,他走上前来,说道:「即日点兵出发!」 「属下遵令!」 在皇宫的另一端,汲向灵听着温安之的侍女为她带来的消息,心里那颗大石终于可以完全落下。 「那就好,还有事吗?」汲向灵问道。 那个宫人示意汲向灵凑近她一点,须臾,待她照做之后,她在汲向灵的耳边说:「将军希望在大军出发的时候,公主殿下能前来相送。」 看了一旁的季邵风的一眼,后者正静静的回望着她。 再将目光放在宫女身上,汲向灵说:「帮我转告给他,我在城楼上送他的。」 「谢殿下,若我家主子听到这个消息时,一定会非常高兴的。」 「嗯,回去吧。」 挥手示意她退下,汲向灵的身子微微放松,靠坐在身后的软榻之上。 「我跟你一块去送吧。」季邵风走到她的身边,蹲下来后对着她说。 伸手轻轻掐了他的脸颊,汲向灵笑着说:」好啊。」 **** 耳边是嗖嗖的风声,脚下是整齐划一的士兵脚步声,汲向灵突然觉得这一幕有点似曾相识,但是让她仔细去想的时候,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想起似的。 「这里风大,靠近我一点。」 自他们从塞外回来之后,两人对旁人的目光视若无睹,在众人面前也会很自然的做出一点亲密的举动,至于被别人议论? 嘴长在他们身上,爱说什么说什么去,至于要怎么秀恩爱,则是他们的事。 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终究还是顺从地靠近了他一点。 突然,军队整齐地分成两列,一身银色的凯甲在点点阳光的洒落下,带着令人不寒而慄的杀气,他领着一众将将领缓缓走出,为首的那个少年除了温安之之外,还能是谁呢? 他骑着战马,本应是一路向前走去,但他却突然勒紧马绳,待那马站稳之后,他回过头来,看到城楼上的汲向灵的时,眸中闪过一丝不为人察觉的光彩。 唇瓣几开几合,然后扬唇一笑。 若不是汲向灵的眼力够好,还真看不出来他刚是用唇语跟她说: 「下来找我,我有话要说。」 温安之的唇语,季邵风自然也看到了,本想看看汲向灵的反应,但是脑袋却有点昏沉,脑子一时不太好使。 「我下去一下。」 本想说让他陪她一同去的话语,但是却发现说出来似有点难度,最终他只能闷闷说一声:「嗯。」 「不舒服是吗?待会回去好好休息一下,我给你煮些热的东西喝。」 瞄了一眼下面正在等着她的温安之,汲向灵说:「你身体不大好,就别跟我下去了,在这里等我,很快就好。」 「好。」 汲向灵轻轻扫了扫他的背,便走落了城楼,缓缓走到了温安之的身边,虽然所有人都对两人此番举动感到很奇怪,但都识相的没有搞破坏。 「我来了,你有什么话要说。」 「向灵,我喜欢你。」 这......这也太直接了吧。 就算让汲向灵猜一百遍,她也猜不出来他会突然说跟她表白心迹。 「温安之,你疯了吧?」再三思量,她也只能这样问。 「不,我很清醒。」语音刚落,温安之抬起头来,看着城楼上的季邵风,自然把他面上的难色也收入眼底,温安之语气平静的说:「但我更知道你不喜欢我,你喜欢的人是他。」 汲向灵没有说话,或者说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反驳温安之。 须臾,他再次开口说:「可是你看。」 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刚好把季邵风倒下的一幕收入眼底。 「季抽风!」 本想往那里跑去,手臂上却被一只有力的手紧紧捉住了。 「别去了,救不活的。」 汲向灵努力按耐着自己心里的怒火,她盯着温安之的手,冷声道:「放手。」 「他吃了那颗丹药,能撑到今天已经很好了 。」 「你在说些什么?」 温安之苦涩一笑,说:「你还记得当初我给他吃的那颗丹药吗?那是圣上所赐的。」 不待汲向灵接话,他自个儿说道: 「其实那颗丹药并不是一颗救人的丹药,相反,它是透过虚耗你自身的精血来活命的,简单来说,这段时间之来,他看起来之所以这么精神饱满,只不过是迴光返照而已,现在,我猜已经回天乏术了。」 说到最后,他语带无奈的说:「我也不过是想自私一遍而已。」 他松开了紧捉着她的手,说:「去看他最后一面吧。」 愤愤的盯了他一眼,汲向灵便往季邵风的方向拔腿跑去。 只不过,她的脚还没跑出几步,耳边传来阎王的声音:「右教主死了,每人各输赢两次,下一个世界走起。」 (第四个世界完结) 第67章 我选好了 67
第114页 「唉哟——」一股痛劲从臀后传来, 本想揉一揉受创的屁股,可是下一瞬她却发现浑身上下无法动弹半分。 微微垂下眸来,便看到她目前的身体—— 粗壮的树干以及繁茂的枝桠。 「这破身体!」汲向灵心里暗自咒骂。 终于, 在少年不知道踢了第几下之后, 她只觉身体一个狼疮,重心顿时往前倾去。 连忙伸出手来, 撑在地面之上,汲向灵伸出手来揉了揉自己的屁股, 本想往后看去, 把那个踢了她快一个月的小兔崽子逮住, 好好教训一番。 天知道自她来到这个世界之后,这个小孩子每天都在她身上胡乱踢着,偏生她动弹不得, 生生硬受着。 「最好别让老娘找到你,不然有你好受的。」拍了拍身上沾上的灰尘,汲向灵望着小孩急急跑走的方向低低骂着。 「你这丫头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啊?」一道成年女性的嗓音飘入耳里,几近同时, 汲向灵感到耳边空气流动渐快,极快的伸出手去,不出意外的截住了一只手。 那个女子看到汲向灵居然敢拦下她欲掐她耳朵的手, 一张故作端庄的面庞顿时一歪,她用着尖锐的嗓子道:「你这臭丫头大半夜不睡觉,跑来这里干嘛?!快给我滚回去睡觉,明天的事若有半点差错, 我首先剁了你!」 这女人有病吧?她心里想着。 心里这么想着,嘴里也不禁说了出来。 女人今夜的心情可差劲了,本是为情所困,外出散心,结果却碰上一个丫环偷偷潜入内院,本想骂她数句以舒解心中的烦忧,却没想到这丫环居然敢顶撞她,因此,她那暴脾气一下就上来了。 双手敏捷的捉着汲向灵的手臂,用力将她拽着走路。 汲向灵刚恢復人身,四股还不太利索,因此,竟被那女人占了上风,由着她将自己拽着。 「拉我去哪?」 「滚回去你的地方,好好睡觉!」 「你——」 「闭嘴!」 最后,身子被那女人用力一推,伴随着「砰」一声,她便被推进一个小黑房里。 却开口的话语生生被冰冷的门框隔绝,正当她思考接下来要做些什么的时候,一道轻飘飘的声音在身后不远处响起。 「去哪儿了?」 循声回头看去,汲向灵便发现了一个年约十四五岁的女孩子,身上穿着跟她自己一样的衣服,梳着典型双环的丫鬟髮型,一双杏眸此时平静如水,但若仔细观看,便可以看到眸底隐藏的一些不耐。 汲向灵猜她的身份跟自己的应该是一样,她牵出一丝笑意 ,试图向她套套乎,好了解自己的在这个世界里的处境,但是她还没来得及开口,那个女孩狠狠的剜了她一眼,便转身走回床上,动作利落旳钻回被窝。 「睡觉吧。」 看了下四周的环境,虽说是非常简陋,但是床、桌和椅这些基本旳东西还是有的。 轻轻嘆了一口气,她的目光穿过窗子,看着如墨似的夜空,她的心里无由来地觉得安静,看着房内另一张空床,汲向灵还是和衣躺下了。 「沙沙——」 干脆的树叶被人轻轻践踏着,突如其来的声音闯入了汲向灵的耳中,本应紧闭的眼眸微睁,眼角余光扫到了一个人影。 窗棂敞开着,从月亮中映出的银光,在屋子里投映出一个班驳的半身人影。 矇眬。 但是还不待她深究,那道人影便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会儿后,汲向灵缓缓从床上坐了起来,望着空空如也的窗框,哪里还有半个人影,目光所及之处,只有几棵无奈地伫立在园里的秃树。 今夜,註定是个不眠之夜。 自那道人影消失之后,汲向灵也没有半分入睡的意思,随意的坐在床上,突然,身旁的女子翻了个身,目光落在了汲向灵的身上。 她说:「待会,别跟我争好不好?」 女子莫名其妙的话语,让汲向灵一时之间感到摸不着头脑,她反问道:「争什么?」 眉头轻轻一皱,女子似乎有点疑惑,随后,她冷笑一声,翻过身去,留下冷冰冰的一句话:「就知道你最喜欢装傻。」 汲向灵没有接话,看了一会儿女子的背影之后,她也躺下了,一手枕在脑后,目光定定的看着房顶,不发一语。 罢了,反正所有的事情,明天都会有一个答案。 **** 「起来了,给老娘起床!」 「砰——」 一道尖锐的嗓音撕破了早晨的静谧,几乎同时,破旧的房门被一脚踹开,一个身材丰满的女人边扭着她的屁股边进入了她们的房内。 只不过,她那个骇人的气势在看到房内的景像时,便顿然一济。 怎怎么都起来了?! 没错,汲向灵彻夜未眠,而房内的另一个女子则早早起来梳洗,虽然顶着一张素面,未施粉黛,但是看起来却有几分清秀的气质。 「泪娘好。」 被称作「泪娘」的女子,是掌管季府内院的管家,自幼跟季夫人情同姐妹,深得季夫人的信心,因此,基本上除了大事要请示一下季夫人,内院的事都是归她管的。 看到她们两个人都是规规矩矩的,她脸上倒露出欣慰的神色,纤指在自己的面上轻抚,随后她妩媚一笑,说:「嗯,还不错。」接着,她的目光从上到下审视她们,眼眸微转,道:「跟我走吧,免得误了时辰,让夫人和少爷久候。」
第115页 汲向灵看了泪娘一眼之后,便轻轻应道:「麻烦泪娘了。」 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收敛起自己的锋芒是最重要的事,因此,汲向灵便暂时扮演着一个乖顺的角色。 「跟我走吧。」 「是的。」两人同时应声。 跟在泪娘的身后,走过曲折的迴廊,一路上假山怪石嶙峋,更有甚者,还有水流在怪石的陷处倾泻而下,不知道拐了多少个弯,泪娘的身影一顿。 她挑着眉,头也不回的说:「就在里面了,自己进去吧。」 闻言,汲向灵跟身旁的那个女子对视一眼,一左一右的从泪娘身边绕过,一步步的走进大厅里面。 脚刚从门槛上跨过,便看到面前站着数排女子,服装、髮型等等的都跟她们身上所穿的无异。 「人都到齐了吗?」一道温婉的声音穿过人群传入汲向灵的耳中,不用多想,凭着这声音,汲向灵也知道声音主人定是一个温润的女子。 「回夫人,都到了。」 「那把门都关上吧。」 汲向灵因为来得比较晚,因此只能站在最后一排,不过,她没有太介意,反正,该看的该听的,都不会漏掉。 站了一会儿后,那道温婉的声音再次响起:「换。」 此言一出,第一排的人便有序的退到最后一排,她们在汲向灵身边经过的时候,汲向灵明显的看到她们面上的颓色。 「这是在干什么?」她心里不禁暗自想道。 一排又一排的替换,终于,轮到了她们这一排。 她也有机会看清前面的两人,坐在左面的不用多说,汲向灵也知道她便是刚刚那道声音的主人,人如其声,柳眉细细,眼里流光溢转,典型的江南女子,而在她身边的人,汲向灵想,他便是化成灰,她也能从灰中认出他的轮廓。 只不过,他的目光只是匆匆在她身上停留一瞬,便把目光相继落在她身旁的人身上。 直至把在场的人都一一审视过后,汲向灵察觉到季邵风的目光在回到她的身上,下一瞬,他的眼眸微微移动。 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桌上轻敲,在场的人大多屏息等待,须臾,只听他说:「我选好了。」 汲向灵明显感受到在场的人身上溢出的紧张,她静静的看着季邵风,或者是她眼里隐含的激动太过明暊,季邵风察觉到了,他也不躲不避的回视着她,但是,那种目光在汲向灵看来,却是既熟悉又陌生。 下一瞬,他轻轻眨了眨眼睛,再次抬起眼帘时,他的目光已经落在跟汲向灵同住的那个女子身上,嗓音带着低低的磁性:「就她吧。」 在场的女子忍不住发出遗憾的嘆息,那个被挑中的女子的嘴角则忍不住上扬,而汲向灵则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突然想到昨晚的黑影,她小声的说:「昨晚的人,是你。」 她的声音极轻,就连在她附近的人也没听到,只不过,季邵风还是听见了。 季邵风站起身来,轻拍着袖子上不存在的灰尘,往屋子里面走去,只不过在她面前走过时,眼珠微转,看了她一眼,他的嘴角微扬,露着她熟悉的笑意——疏离又虚假。 第68章 听我的 68 这个季抽风怎么有点奇怪呢? 「还愣在这里干嘛?」属于泪娘的声音突然闯入耳帘, 打断了汲向灵的思绪。 回过神来,汲向灵才发现刚才站在她周围的人都已经全部离去,只剩下她一个人突兀的站在原地。 再往季邵风离去的方向看了几眼, 目光充满着满满的疑惑。 **** 一刻前, 她站在那个大厅里面,一刻之后, 她又回到了刚来时待着的那个小房间里,不同的是, 本应跟她一块待在房间里的女生, 却被季邵风选中了。 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好像每一个姿势都不符合她心中所想,怎么躺在不舒服似的。 「咯咯咯咯——」 耳边传来急速的敲门声,汲向灵翻身下床, 狐疑的盯着那门看了几眼,最后还是把门给打开。 泪娘敲门的手没来得及收住,眼见要打在汲向灵的身上时,却被她不着痕迹的避开了。 「干什么?」 锐利的眼神一下射在泪娘的身上, 当中那份不满的情感,以泪娘这类人精自然能看得出来,本想以不识时务为由骂她数句, 但是转念一想,到嘴边的话语却硬生生的吞回肚子里。 「别问这么多,跟我走吧。」 说罢,泪娘便率先转身, 也没有管汲向灵到底是否跟上,头也不回的自个儿走着。 看着泪娘的背影越来越少,一直稳扎的脚步终于动了起来,踏在干脆的树叶上,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脚步加快,不过一小会儿,汲向灵便把先前落下的距上追上了,由着泪娘领路,汲向灵渐渐发现,这是领进内院的路。 而且还是往主院的路。 「自己进去吧。」 抬起头来,这个院子的门匾上没有写上任何一个字,但是汲向灵有种莫名的感觉,这里面的人一直是季邵风。 她所站的位置距离房门那里大概有十来丈的距离,汲向灵不急不缓的走着,但是,渐渐的,她每走一步,脸上的神色变重了一分。 血腥味。 属于人体的血腥味在空气中丝丝缕缕的往外蔓延,那样的味道实在是太过熟悉了。
第116页 「来了的话就直接进来吧。」 门缝中轻轻飘出这么一句,汲向灵的脚步先是一顿,下一瞬却不自觉的加大了步伐。 走到门边的时候,发现门并没有关紧,只是轻轻掩着,只不过从那半开半掩的缝里,她也能看到里面的一点干坤。 今早还跟她说过话的那个女子,如今躺在血泊之中,脸上早已面色全非,胸前腹前也被破开,这样的景象汲向灵见得并不少,因此,她也是只是微微一惊之后便回復如初。 下一瞬,鼻尖被一块丝滑的布料轻轻滑过,刚才所有的景象被一瞬遮挡。 「看够了吗?看够的话就进来吧。」 还不待她反应,手腕上便传来一股力量将她一下拽了进去。 几近同时,身后的门便「砰」的一声关上了。 愣愣的看着眼前的季邵风,五官是他、所有的小动作都像他,但是却又不像是她记忆中的他。 不,她想起来了,是初见的时候的他。 很久很久以前,他们在地窘里刚认识的时候,他便是这个样子的。 「季抽风,你在干嘛呢?」 季邵风听到她这称唿时,眉间闪过一丝疑惑,本来他是想要打断她的,但是听她喊得这么自然、 熟悉,好像喊过许多次那般,他,竟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 轻轻拭去手中所握的银刀上的血迹,刀身上顿时亮得刺眼,这个如此让人毛骨悚然的画面由他做来,却美得似画那般。 「试试我新铸的银刀的刀锋利不利。」 眼前突然闪过一道银光,使汲向灵下意识的阖了阖眼睛,再次睁开眼睛时,他的手上还哪有什么银刀。 联想一切,汲向灵想的是:「不会是,从一开始,他想选的只不过是一个活人,来充当一个普通的实验品。」 似是看清她的想法,他微微弯下身子,目光紧紧锁定她的眼睛,说道:「如你所想。」 这时的季邵风身上有着一种危险的气息,若不是汲向灵跟他认识多年,怕也会为之云慑。 季邵风晓有兴致的歪着头,盯着她看,问道:「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他总是有这样一份魅力,只有他一开口,所有的目光都是集中在他的身上,眼里的深邃似是让人忍不住深陷其中。 汲向灵不躲不避的看着他,说:「嗯,我们见过。」 亲耳证实了自己的心中所想,季邵风微微勾了勾嘴角,继续问道:「在什么时候?」 「太多了,记不清。」 似乎是对她的答案不太满意,季邵风露出不满的神态,须臾,他眉眼舒展开来,目光在这里扫视了一周,说:「那就在这里慢慢想吧。」 仿佛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东西,她浅浅一笑,反问道:「不是你叫我来的吗?那我自然是留在这里。」 本以为看到某人吃的样子,结果他只留下轻描淡写的一句:「忘了。」 须臾,他往那滩血泊瞄了数眼,道:「进了我这屋子,就得听我的。」 「去把那里清理干净。」 说罢,他便不等她的回答,兀自往内室走去。 看着他那身影消失在门的后面,身后突然响起细碎的脚步声,一群不知从何而来的黑衣人有序的将现场整理干净,她才意识到原来他刚刚那句话,不是说给她听的。 伸手轻轻推出一道小缝,探着半个脑袋在那里张望着,突然一股莫名的压迫感从顶上压来,微微抬起眼眸,不出意外的跟季邵风对视。 「在这里瞧什么?」 他语气中的不耐明确的落到了汲向灵的耳边,汲向灵尬笑着说:「不是你让我过来这里的吗? 说罢,汲向灵便想从门缝中挤身而入,可是下一瞬门被一只修长的腿抵住了。 眉头轻蹙,疑惑的盯住季邵风,满眸都是疑惑。 后者却一面云淡风轻的样子,但脚下该使的劲却一分未减。 「我是让你来这里,不过我可没说你可以进我的房间。」下一瞬,脚跟用力一踹,发出「砰」的一声的同时,门也被关得紧紧的。 关上门后,门后的季邵风脸上露出放松的神情,说真的,他还真是不擅长跟人沟通。 而在另一边门后的汲向灵却气炸了似的,她一拳捶到门上,骂道:「季抽风,你是不是有病?干嘛向我甩脸色?」 往房门的方向瞥了一眼,季邵风便头也不回的回到他的床榻上。 所有的烦事,只要睡一觉就会通通消失了。 起码他一向都是这样认为的。 躺回温暖的被窝,睡意一下子舖天盖地的袭来,不过一会儿,他便半睡去了。 在门外的汲向灵也自觉没有意思,靠着门坐下了。 只不过,心里那股憋屈还是得宣洩出来的,她碎碎念道:「臭季抽风,居然这么对我,将来让他知道,有他好受的!」 唿。 一阵萧瑟的寒风袭然刮来,汲向灵才意识到,原来已经折腾了一天,现在已经入夜了。 这个世界里的她身体似是不太好,这寒意放在以前任何一个世界里的她,都是微不足道的,可是现在的她却觉得有点冷。 身后靠着的门突然被打开,身子的重心顿时往后倒去,不过迎接她的不是温暖的手臂,而是冰凉坚硬的地面,而开门的那人也退得远远的,免得跟她有什么接触。
第117页 故作淡定的从地面上站了起来,一脸不愤的盯着季邵风看,眼里所含的杀神似是可以将他千刀万剐。 「外面挺冷的吧。」 汲向灵没有回答,心想:「你知道就好。」 「进来吧。」 虽说心里还是憋了一口气,但是里面比外面暖和的不是一丁半点儿,所以,汲向灵在季邵风第三次邀请之后,还是乖乖进去了。 进房后,看到里面的摆设,汲向灵不禁皱了皱眉,无他的,里的的家具非常简洁,就只有一床而已。 那她,可以睡哪? 不过很快,她就知道答案了。 「上床吧。」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本应躺在床上的某人已经翻身下床,静静的看在床边,对着地上的她说话, 等了一会儿后,汲向灵也没什么动作,季邵风似是有点不满,眸中不满的情绪越来越浓,最终他走到她身边,不重不轻的往她方向踢去。 那一脚刚好让汲向灵回过神,她在地上敏捷的滚了一个圈,顺带起来拍拍身上的尘灰。 「没想到他这人还真点风度,看来还是不错的嘛。」 心里这么想着,她便迅速褪下外衣,钻到被窝里,嗅着被子上属于季邵风独特的气息,出奇地很快睡去了。 而房内的另一人,站在床沿时而看看熟睡中的好,时而看看天色,似是在等待什么似的。 两刻钟后。 他唇边突然露出一个满意的笑意,伸手如鹰捕猎物般迅速,但是那「猎物」却是汲向灵的衣领。 用力往外一拽,把那「猎物」弃之如敝履,然后飞身进去带着余温的被窝里,还不禁发出一声赞嘆:「真暖。」 接着无视地上震惊的眼神,瞬入梦乡。 地板上的凉意穿过单薄的内衣阵阵渗入皮肤之中,汲向灵感到前所未有的清醒,盯着床上酣睡的某人,心想:「她,难道就是个暖床的?」 第69章 我怕你跑掉 69 呵, 她堂堂魔族左教主,怎能落得个暖床的份呢?说出去也笑掉别人的牙! 尽管对象是那个混蛋! 眼角余光瞥了床上捲成一团的某人,汲向灵拍拍衣服上的灰尘, 想着偌大的房殿怎会没有她的一处容身之地, 此处容不下她,她就去隔壁房呗。 随意的抬脚往隔壁房间走去, 可是下一瞬却被一道从黑暗中传来的声音打断 「你去哪儿?」 房内只有他们二人,明显的那就是季邵风说的。 下意识反了个白眼, 她说:「去隔壁房间睡。」 「没有其他房间。」 「季抽风, 你骗谁呢?」 「不信?」 即使在黑暗中, 汲向灵也猜出季邵风此时的姿势——半撑着身子,挑着眉毛,一副好整以暇的样子。 赌气的往门口走左, 双手用力一推—— 双手与门接触之处突然闪现一道蓝光,力量之大使得汲向灵身子一个往后倒去。 这个世界里他居然会法? 明明在上一个世界里胜的人是她诶! 哼哼的往后方看去,看着季邵风已经再次躺下,完全没有想搭理她的意思。 好汉不吃眼前亏, 把目光放在房间的软榻之上,汲向灵想,算了算了, 她大人有大量,迁就他一次罢了。 **** 「起来。」 懵懂的张开双眼,便看到穿戴整齐的季邵风站在自己前面,正居高临下的盯着她看, 从他紧皱的眉心中,不难看出他的不耐。 边伸着懒腰边站起来,她问:「干什么?」 「跟我出门。」 「去哪?」 季邵风没有回答她,便率先走了出去,只留给她一个好看的背影。 形象呢,还是得顾顾的,她迅速泼了瓢水上脸,顾不上擦干就往他的方向追了上去。 不多不少的跟在他身后一步之距,一双大眼睛打量着四周的景色。 只见他们所走的路均是以各种奇形怪状的石块铺成,石缝中缕缕白烟从中溢出,四周能见度极低,只能隐约看到几个小阁屹立在各山峰之颠。 越往前走去,她开始听到一些细碎的交谈声。 「唉啊——」 突然撞上一面肉墙,汲向灵嗔怪的盯了季邵风一眼,正想问他为何突然停下,他却轻扬衣袍,短促而有力的说:「收。」 刚才重重雾障顿时消失,眼前景色豁然开朗。 微微垂头,俯视下方,汲向灵才发现原来他们身处一个楼台,楼台之下正跪倒一片人,并然有序;楼台之上则坐着一男一女,虽然脸上有点岁月的痕迹,但是不难看出他们年轻时,想必也是长得极俊的。 「参见少主。」 汲向灵是被这道整齐划一的声音唤回神魂的。 同时,手上一暖,一股不重不轻的力劲从手心上传来,把她拉到季邵风的并肩处。 目光微微震惊的看着季邵风的侧面,不得不说,他还真是好看。 看着两人相牵的手,汲向灵心底暗自窃喜。 果然还是喜欢我的吧。 在她陷入自己的幻想的时候,没有注意到季邵风把她身子转了过来,跟他一同面朝下面跪着的一片人。 「汲向灵。」 好听的声音落在耳边,轻飘飘的,让她一下就紧张起来。 这突来的转变是怎么回事,她心底一下有点心慌,回应道:「怎怎么了?」
第118页 用着只有两人能听到音量,他在她耳边小声地说:「待会我说的话,给我听好了。」 他说话时,从他嘴里轻轻唿出的气挠得她耳边痒痒的,耳根一下变得通红,她低声应道:「哦。」 看着那变得烫红烫红的耳根,季邵风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心情变得更好。 须臾,季邵风缓缓开口,气运丹田,使得他的声音足以落入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 他说:「向少夫人问好。」 少夫人?! 虽则内心早已有点小期待,汲向灵总想着他要说什么浪漫的事,但是这下冲击也太大了吧。 一个昨晚还赶她下床的人,今早突然说她是他夫人。 不好意思,这变化太大了,她有点接受不了。 「什么?」 「什么?!「 前一句话是汲向灵略带疑惑的问句。 后一句则是楼台上的男人说出的,明显的能听出声音中的怒意。 季邵风抽回了自己的手,离开时轻轻拍了拍汲向灵的手,以示安抚,然后对着那个男人说:「不是总想让我成亲吗?我选好了,我要她。」 「胡闹!」 楼台上的男人再也维持不住淡定了,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怒意,使得在场的人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 「我让你挑女人,是让你挑个通房丫头而已,我们季家的少夫人当然得是门当户对的女孩,这个野丫头你收进房里,可以,但是仅此而已!」 他的怒火,季邵风好像丝毫也感受不到,他走前一步,开口道:「爹,我要她。」 「你想也别想。」从鼻孔中狠狠的唿出一口气,季邵风的爹爹重重的拂袖,背过他,努力平息自己的心中的怒气。 一股浓烈的火药味在两人间散开,没人敢开口,生怕一不小心便成了他俩出气的出口。 汲向灵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她悄悄伸出手去,掂上季邵风的衣角,轻声问:「能不能告诉我一下,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给我闭嘴!这里哪里轮得到你说话!」 敢凶我?! 汲向灵表示她长这么大还没有多少人敢凶她,当然,季邵风是一个,至于其他的,早就死了。 她那暴脾气怎能忍住,她忍不住走上前一步,但是几近同时,身前便被一只手拦住了。 「别掺和。」 季邵风走了一大步,看着父亲的背影,说:「今天,我只不能是向世人通报一声而已,你应该知道,从小到大,我所下的决定从没有更改,任你们如何反对,我心意已决。」 说罢,还不待他反应,季邵风牵过汲向灵的手,空着的手释出一道真气,在空中形成一道椭圆状的光圈,随后两人身影没入其中。 留在原地的季邵风父亲一时之间,气得跳脚,他扭头盯着下面的人,说:「都给我散了,今天的事,只不过是少主一时之气,通通都给我忘了,知道吗?」 「知道。」 抬头望着虚空,他想:「那个女人是谁?」 **** 另一边厢,季邵风的房间内。 「季抽风,你会开异空间的话就早说嘛,今早我们就不用走这么远了。」 坐在椅上的季邵风,一手托着腮边,一手把玩着晶莹的玉杯,说:「你就没有什么事情想要问我?」 经他这么一说,汲向灵才发现——她好像把重点放错了。 右手握拳放在嘴边,轻咳一声,她换上一脸严肃的表情,双眸紧紧锁着季邵风的眼睛,问道:「你刚说的话,是真的吗?」 「我刚说了什么,我不太记得了。」 「你——」 他眸中的平静,好像他真的忘了似的,但是汲向灵却明明白的知道他是在耍她。 果然无论怎么变,此人的恶趣味还是不会消失的。 她不想跟他绕圈子,她直接说:「你说,你要我做你夫人的事。」 好像突然想起似的,季邵风约有所思的回答:「嗯,是的。」 汲向灵知道他这个回答,是回应她问的第一个问题的。 等等,这剧情真的发展得太快了,她表示她得缓缓,这么容易就推倒季邵风? 上天对她也太好了吧! 「你真的很想嫁给我吗?」 「是的。」几乎是脱口而出。 「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我会突然作出这个决定吗?」他还是第一次见有女人会如此猴急。 汲向灵心情简直就是大好,她顺着问道:「那为什么啊?」 季邵风的身子微微前倾,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连对方脸上的绒毛都能看清。 伸手轻轻抚上她那纤长的睫毛,须臾,他用着极柔和的嗓音说道:「你昨晚流的口水渍没洗干净。」 心里的触动刚开始,下一瞬,却被迎头泼了桶冷水。 无视汲向灵石化般的样子,他坐直身子,说:「你这个来歷不明的女人,还是放在我身边让我好好观察。」 汲向灵边擦着嘴角,边愤愤的问:「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他反问道:「你会吗?」 呃,好像确实不会,谁让她喜欢他呢。 她清了清嗓子,认真的说:「季抽风,别玩了,告诉我一下呗。」 他站了起来,往床榻的方向走去,留下一句:「因为,我怕你会跑掉。」
第119页 因为,你给我的感觉太过熟悉。 第70章 人妖 70 听到他居然是因为这个原因, 汲向灵不禁失笑,啧啧啧,她还以为是什么呢。 笨蛋, 你都在这里了, 她还能跑去哪? 唉呀,一不小心被自己矫情到了。 「你笑什么?」 赶紧把嘴边的笑意收敛, 她回:「关你什么事?」 绕过季邵风的身体,汲向灵正欲一头栽到软绵绵的床榻之上, 但是天不尽人意, 后背上的衣服被拽住了, 那人像拎小鸡一样将她拎住。 她皱着眉头,不悦的回头看她,问:「干嘛?」 后者用力一拉, 将她摔倒在地,方道:「大白天的,睡什么觉?」 接着,迎着汲向灵微怒的目光, 他蹲下来,轻轻的说:「睡觉这事,当然得留到晚上, 对吗?」 「对」即将出口的字一收。 转念一想,她接着说:「对你娘的大头鬼!」 季邵风也不想再逗她了,他站起身了,正了正身上的衣服, 说:「好了,不跟你闹了,随我去出席一个聚会吧。」 聚会? 一听到可以去玩,汲向灵像打了鸡血一样,变得精神抖擞,谁不知道她平白没事时,最喜欢办个聚会什么的。 「有好玩的啊,早说嘛。」 说罢,汲向灵一下从地上站了起来,像刚才那样绕过季邵风往门外奔去。 后者则摇摇头,无奈的跟在她的身后,说:「你懂路吗?」 他这一句让她正欲抬起的脚一顿,扭过头来说:「那你还不快点。」 **** 「来来来,多喝一杯。」 「呵呵呵,你也来。」 「季家少主到!」 一道洪亮的声音传遍在场所有的人的耳中,所有人不由自主的停下手中的动作,望向声源。 看到季邵风的到来,在场大多数人都是有点惊讶的,毕竟季邵风此人一向甚少出席公开的宴会,百年来世人只看过他一两脸而已,如今特别出现在这里,而且身边还带着一个女子,那就不得不称奇了。 面对众人的惊讶,季邵风则显得淡定多了,他泰若自然的走往属于他的座位上。 至于汲向灵,当然也是跟在他的身边。 直至他们落座之后,一位老者才反应过来,左手作揖,说:「恭迎季少主。」 「唐世伯,多年不见,你还是没变。」季邵风客套的回。 唐永涥微微一笑,回道:「季少主一向不喜参与我们的宴会,为何这次突然现身?」 掂着茶杯,目光在水面上流连,他不答反问:「是你们把请柬送来我府上的吧?」 「呃,是的。」 「那就对了。」 接着季邵风便是一副生人勿扰的表情,其化人也不好再接话,刚开始时还有些拘谨,一会儿后,一切又回復到季邵风还没来的时候。 汲向灵扫了在场的人一眼,她把身子往季邵风的方向挪了一点,悄悄问道:「诶,我们来这里是干什么的?」 目光依旧不知投向何方,他轻启唇瓣,回道:「参加宴会。」 暗自反了个白眼,她嘀咕说:」骗鬼呢。」 「不信也罢。」 接着,他便微微侧过身来,留下半个背影给汲向灵。 这个尴尬的气氛终究持续不了很久,附近人烟流动,脚步声此起彼落,但是汲向灵明显听到其中一个,是往他们走来的。 「季少主,你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 听到他的声音,季邵风没有丝毫反应,倒是汲向灵忍不住抬起头来,细细打量着眼前的男子。 他穿着一身白衣,一头墨发半挽,在头顶以冠束成,其余的自然垂落,细长的眉毛,上挑的眼角,薄嘴唇,还有白晳的肤色,若不是听到他的声音,汲向灵可能会把他认成人妖。 汲向灵瞄了他一眼,看他没有丝毫回答的打算,也装什么都没听见。 白衣男子也没有生气的感觉,他静静看着季邵风一会儿后,轻笑一声,随后转过身去,背对着他们,嘲讽的笑着说:「有趣。」 待他走后,汲向灵把手肘轻轻撞了他一下,为了营造紧张的气氛,她还特意压低嗓音的问:「季抽风,我们到底来这里干嘛?」 「你看不出来吗?」 汲向灵发现,这个世界里的季邵风真是烦死,问什么都是一副故作深沉的样子。 「别给老娘绕圈子了,说!」 季邵风作思考状,须臾,他向汲向灵勾了勾手指,示意她靠近一点,待她乖乖照做之后,他才在他的耳边说:「不带你给世人看看,怎么宣示我的主权,你说对吗,季少夫人?」 「瞎说什么大实话呢!」 一把推开季邵风的脸,虽说他这话听得她春心萌动,但是,以前的季邵风确有可能会说这话,现在的他,绝无可能。 看着那个在整理自己衣襟的人,再回想起刚才那个白衣男子,汲向灵想,在她来这个世界之前,定是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发生过。 不告诉她,没关系。她才不信自己离他这么近,能不知道他到底在干嘛。 暗自跟自己说了一番气,汲向灵的底气顿时增添了不少,心情也变得好一点。 「你在笑什么?」 季邵风的声音打断了她的幻想,她学着她的语气 ,说:「你看不出来吗?」
第120页 定定的看了她两眼之后,他突然站起身来,说道:「我乏了,这些宴会果然还是不来比较恰当,我们去客房里休息一下吧。」 虽知他这是个藉口,但是汲向灵也不太想在这里待下去,毕竟全都是她不认识的人。 「走吧。」 **** 厢房内。 汲向灵无聊的躺在床上打盹,而季邵风则坐在椅上不知道做想着些什么。 眼皮越来越重,汲向灵终是放弃跟睡魔的斗争,由着自己进入梦乡。 一个时辰后。 季邵风终于回过神来,他放轻脚步走到她的床边,伸出手来,食指指尖在她眉间处轻点,相触处现出一点柔和的白光。 不过弹指间,他收回了手,看着床上女子的睡颜,他用气音说:「睡会儿吧。」 接着,他环视了房间一圈,指间真气微动,轻轻往外一推,一道无形的结界便悄然在汲向灵的床边生成。 把这一切都做完之后,他便往外走去,临行时,往床榻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便不带表情的抬脚离开。 「砰——」 房门被轻轻关上,即使刻意压低其声,但在这静谧的环境中也被无限放大。 此时,本应躺在床上酣睡的汲向灵却缓缓睁开了眼睛,望着除她以外,空无一人的房间,换上严肃的神色。 掀开被子,揉揉发酸的肩膀。 心里抱怨着:「这季抽风也太谨慎了吧,让她足足装睡了一个时辰有余。」 微抬眼眸,感受着那道结界,她想:「这就想困住她?也太不把她放在眼内了吧?」 虽然在这个世界里她并没有真气护体,但是凭着对季邵风的了解,能够不动声色的解开他的结界,于她而言,也不过是小菜一盘。 闭上眼睛,嘴中念念有词,不过须臾,一个破界的诀便从她口中熘出。 结界破了,同时也没惊动到设这个结界的人。 季邵风去哪了? 闭上眼睛,仔细轻嗅空气中的气味,希望藉此来察觉一二。 是的,她的嗅觉在这天间可以说是数一数二的,季邵风还曾戏称她的鼻子比狗还要灵敏,只不过平时都可以用魔力来探测气息,如今失去了魔力,只能用一用这天赋了。 嘴角微扬,她张开眼睛。 我知道你在哪了。 顺着气味,汲向灵一步深一步浅的在这个陌生的地方走着,在这期间,她也发现自己已经偏离了原来居住的地方,并且往人烟稀少的地方越走越远。 荒郊野外,连个人影都没有的地方,简直是天赐做坏事的好地方,她倒是想看看那个人背着她去干什么了。 最好不要让她发现是去偷会什么女人,不然她可不能保证自己把他们揍得个鼻青脸肿。 带着这样的想法走着,汲向灵觉得心中的郁闷之气似乎越来越多,脑海中全都是降夫十八当,捉夫龙爪手等等绝技。 突然,两道身影一下冲进她的眼帘。 刚刚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一下被击退,眼眸微转,她是不是看到了谁谁谁? 屏着鼻息,隐着身子,在黑音中,她睁着眼睛,聚精会神的看着那两道人影。 站在左边的那个人影,就算化了灰她都能认出来,除了那个神秘兮兮的季邵风之外,还能有谁? 至于右边那个人—— 等等,这不是今天看过的那个人妖吗?! 第71章 我生气了 71 她可不相信季邵风会对那个人妖有什么非分之想, 但是反过来的话,她就不确定了。 如今,她跟他们之间处于一个安全的距离, 大约四十余尺左右, 但是这距离也太安全了吧! 她啥都听不到啊! 汲向灵觉得若有人看到现在她的姿势,定是很难将她跟那个魔族左教主联想起来, 只因她现在翘着屁股,竖着耳朵, 用着十二分力的往那边靠去。 有人说, 上天关上了你的门, 定会给你留下一扇窗。 汲向灵表示,这那是窗,最多能算条缝! 「向灵「 「赌「 「相信」 任她拼尽全力, 也只能勉强听到零丁数语。 不自觉地反了个白眼,待她再往那边看去—— 唿~ 人呢??? 怎么连个鬼影子也没有了。 「你都听到了吗?」 唇瓣轻轻开合,丝丝凉气轻轻落在她的脖后,让她不禁起了个激灵。 人生中尴尬的事, 莫过于偷听被发现,而且,还被捉住了。 不论他们在说什么, 自己做出偷听的事,还是有点理亏的,她换上一个讨好的笑容,眼睛眯成月弯状。 「听是听了, 但没有听清。」 季邵风眼睛微眯,脸上一副瞭然的神色,他接道:「哦?这样的吗?」 汲向灵努力维持着自己脸上的笑容,当下的环境,她确实没想出什么开脱的办法。 刚打草就惊了蛇,她也是有够倒霉的。 眼睛灵动的转了一圈,汲向灵突然熟络的高举着手,勾着他的脖子,边走边说:「唉呀,你怎么能这样对人家?人家睡醒发现自己的夫君不见了,思念之情简直像我拉肚子一样,要喷出来了!大晚上的,一个弱女子跑出来找你,你看到我之后,居然不是第一时间关心我,问我路上有没有遇上坏人?有没有受伤?有没有在路上遇上其他男人?有没有爱上其他男人?又或者是女人?现在还爱不爱你?你倒好,问我什么莫名其妙的问题,季抽风,我生气了,哼!」
第121页 说罢,汲向灵把他像块破布一样往外扔去,如果不是后者长年警觉,怕不是脚步一个不稳,而是早被扔得九霄云外了。 此时,走在前面的汲向灵则抹了一把不存在的虚汗,心里暗唿一口气。 真是惊险。 应该混过去了吧。 而被推走的季邵风站稳后,脸上闪过一丝孤疑的眼色,他似乎不太懂问题的核心怎么一下就变了,看着那个「怒火中烧」的女人的背影,他还是静静的跟了上去。 走到跟汲向灵并肩之后,他放柔的声音,问道:「那你在路上遇上坏人了吗?受伤了吗?在路上遇上其他男人了吗?爱上了其他男人或者女人了吗?现在还爱着我?」 「「 怕是没想到他突然这么一问,把她问的原封不动的送还给她,她不小心一脚踩空,身形微晃,不过与此同时,手腕之处也恰好被一只手托着。 顺着这手看去,不出意外的对上季邵风略带疑惑的双眼。 「你还没回答我。」 一把抽回自己的手,汲向灵表示她得理一理,多说多错,她还是暂时先避一下,她深吸一口气,说:「老娘很忙,没空回答你,让开,我要回去睡觉。」 **** 此次宴会共长七七四十九天,内容不外乎是让各世家增进感情,同时观看一下各自的修练成果。 在这个世界里,一共分了三世家以及十二族群,三世家分别为季家、唐家以及宁家,当中以季家为首,除了第一天季邵风带她出去熘达一圈之外,剩下的时间她都是跟季邵风一起待在划给他们的那间客房里。 今天,离宴会结束还剩三天,季邵风和她都很默契的对那天的事避而不谈。 他没问她是怎样离开他封的穴道,并且破开他设的结界。 而她也没问他跟那个人妖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会深夜约在荒郊野外交谈。 只不过到了现在,所有的事情陷入了胶着的状态,一筹莫展。 「要去看看吗?」 「啊?」 在想着事情的汲向灵突然被他这么一问,有点不知所措,她继而问道;「看什么?」 季邵风放下手上所持的书,站了起来,往窗外的方向看去,说:「听到什么了吗?」 静下心来,身边的一切声音好像变得大了起来。 人们欢唿吶喊的声音、整齐划一的打气口号,甚至真气在空中流动时的波动等等,也能微微感受到。 她转过头来,看着季邵风,问道:「外面在干什么?」 「比赛。」 「每十年举办一次,每个世家以及群群皆可以派出两名选手,三十进十五,十五进八,八进四,四进二,今天,应该到了决赛。」 语音刚落,季邵风侧过头来,跟汲向灵对上了眼,问:「要去看吗?」 以这个世界里的季邵风的性格,对这样的活动应该是不太感兴趣的吧,看来是看出她的无聊了。 不过,这还真是挺对她的胃口的,她最喜欢这样打打闹闹的氛围。 因此,她立马亲切的搂着他的手臂,点头如捣蒜,「要要要。」 「那就走吧。」 **** 「不用想了,胜的一定是我们唐家的唐公子。」 「切,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有哪一年的冠军不是我们季家的人,今年当然也不例外!」 「你」 远远望到赛场的轮廓,人们交谈的声音已经落入汲向灵的耳中,她颇有兴趣的往那边望去。 赛台呈圆形状,两侧无栏,规则倒是简单,谁先被逼得掉落这台,谁就是输家。 「季少主,您来了。」 季邵风微微点点头,接着就带着汲向灵兀自落座,面对欲上前套近乎的人,他都是一副兴趣缺缺的样子,那些也不是自讨没趣的人,看他这样子 ,虽说心有不甘,还是顺从的不打扰他们。 其他人离他们远一点后,目光还是有意无意的往他们身上瞟,突然有一道眼神,让汲向灵感得非常不舒服。 几近同时,汲向灵迅速往源头瞟去,可是看到的每一个人,脸上的神情,以及举动都没有什么怪异之处。 不过,她可不会怀疑自己看错了。 突然想起,其中一名选手好像是唐家的公子,汲向灵想,那季邵风参加过吗? 「诶?」 「怎么了?」 她指了指看台的方向,问:「你以前参加过这样的比赛吗?」 「「 季邵风没有立即回答她的问题,反倒是定定的看了她一会后,那眼神就像是在看智障一样。 「你知道这个比赛为胜者准备的奖品是什么吗?」 没有等汲向灵回答,他又自个儿说道:「是能够得到季家主的指点,你说我需要别人指点吗?而且那对象还是我爹?」 「啧啧啧。」 又是一个赢在出生上的人啊。 「你别看我爹那么易怒,那是因为对着我,在外人面前,他可是冷若冰霜的。」 汲向灵默不作声,一手轻托下巴,盯着他看。 「当!比赛开始!」 如雷贯耳的敲锣声燃起了全场人的激情,两道人影同时採取先发制人的招式,空气间真气的碰撞让人脸颊生痛。 汲向灵颇具兴致的看着两个人,随口问:「季抽风,你觉得谁会输啊?」
第122页 「谁都有可能,不到出结果的那一刻,谁都不能说定。」 一把捉过一旁的花生,一颗一颗的往嘴里扔,眼睛则紧紧锁在场中二人的身上。 当她把下一颗再往嘴里扔时,手一抖,花生碰到了嘴边,继而反弹落到了地上。 唉呀,她可是爱整洁的人。 弯下腰来,指尖刚碰上那颗花生,正想将它掂起,却发现花石旁边的石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出现了呈网状的裂缝。 不会吧,她不会用一颗花生把别人的地给弄破了吧? 「小心。」 身子被纳入一个怀抱,双耳被捂住,不过她也能感受到爆炸的云动以及巨响。汲向灵悄悄的从季邵风袖里探出头来,只见刚在还打得火热的两个选手,一个躺在地上,腿上压了根巨柱,另一个人则不知所踪,现在烟雾瀰漫,空气中充满着难闻的气息。 虽说看不清场中众人的表现,但是汲向灵能够猜出,现场定是非常混乱。 彷佛间,她感觉到搂着她的人身体突然紧张起来,这细微的动作一下被汲向灵捕捉了起来。 咦? 似是感受到了什么,汲向灵勐地直起了身子,一双眼睛在视野不清的环境下左握右扫,直到看了他,她的目光才像找到了目标,顿了下来 。 是那个人妖。 他正笑得温纯无害,跟周围慌乱的人不同,淡定的看着他们。 须臾,他抬起了手于胸前,掌心朝上,掌中浮着一颗通体泛着靛蓝色光的圆球—— 当中,有季邵风的气息! 第72章 旧识 72 「季抽风。」 显然, 季邵风也感觉到他手中所持的正是自己所缺的气息,他低声说:「我知道了。」 下一瞬,汲向灵看到那个人妖五指收拢, 那颗圆球亦随之掩去, 接着,他轻轻伸出食指, 向她的方向勾了勾。 示意她过来? 「别过去。」 季邵风将她往自己身后的方向一拉,高大的身影顿时将眼前的景色遮去, 「这是我们的事, 你别乱掺和。」 他们的事。 听到他这么一说, 汲向灵只觉无名火起—— 这个智障在她来之前,到底干了些什么? 「你倒是给我说说——唔——」 季邵风回过头来,伸手捂住她那喋喋不休的嘴, 说:「嘘,安静。」 欲说出的话被堵在嘴边,汲向灵愤愤的盯着他,若眼神能是刀子的话, 估计在他的脸上早就划出一幅画了。 一道阴影以肉影可见的速度覆盖下来,她用力咬了他的嘴一下,同时往他身后的方向指去。 只见, 一根直径约有两臂的巨柱正在往他们的方向倒去,同时,还有数不清的巨石块同往而来。 「站我身后,别乱动。」 语音刚落, 季邵风利落转过身来,调动周身的真气,袖里生风,来一击一。 认真的男人是最好看的,可是汲向灵才刚看了数眼,一段绸缎不知往何方而来,一下捲住了她的腰间,随后那人用力一拽,将她往自己的方向一拉。 在她的视线中,季邵风的身影瞬间缩小,紧接着的是后背贴上一个结实的胸膛。 汲向灵用力扯了扯腰间的绸带,扭头往侧看去,正正对上了那个人妖的上挑的眼睛。 她盯住他,说:「你这个死人妖,放开我。」 被唤作「人妖」的那人笑了笑,不但没有放开她,反而还把她腰间的带子扯得更紧,接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她五花大绑了起来,踏风而去。 「左教主,跟我走一趟吧。」 本来还在挣扎的汲向灵,一听到他这句「左教主」之后,顿时老实了起来。 他是谁?他怎么会知道她真正的身份。 看来,有趣的事情越来越多了。 另一边宿,季邵风把刚刚那波攻击抵去之后,回头看去,哪里还有什么人在,极目远眺,隐约可以看到那两道快要变得只剩一个点的人影。 「右教主,我有点悄悄话想跟左教主说说,既然是悄悄话,自然得悄悄的说。」 抢他的人,他还真是十胆。 脚下生风,季邵风立马往那边追去,但是那个人妖也不是什么善哉。 虽然他还带着汲向灵这个人,但是却丝毫没有影响他的速度,凭着对地形的了解,跟季邵风你追我赶数个时辰之后,还是把他给甩开了。 「呕——」 谢天谢地,终于停下来了。 不是她忍耐力好,差点就在半路中途吐出来了。 落地后,她身上的束缚也在一念间消失。 努力平復胸腔的起伏,汲向灵才发现这个人妖将她带进了一间黑漆漆的房子。 屋内没有太多的家具,一床一桌一椅,桌上放了一个小烛台,她能看清周围都是靠着个小烛台发出的微弱烛光。 试探着往外跑去,在手跟门还有一寸之距时,一道无形的压力将她反弹,往后倒去。 汲向灵仔细的打量着眼前的男子,努力在自己的脑海里找到能相对应的人 ,可是任她怎么想,还是没有头绪。 这种情况之下,谁先说话谁的气势就先弱了下来,她愤愤的坐在地上,盯着他,不发一语。 须臾,汲向灵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她站起身来,在这房间里慢慢走着,顺道看看有什么突破的机会。
第123页 那个人妖也由着她,她在看这房间,他就挂着半分笑的在看她。 就这样,他们两个在这个封闭的空间里,各自做着各自的事足有三个时辰, 最终还是他打破了沉默,说道:「左教主,省点力吧,出不去的。」 汲向灵走到了他的前面,停下,双手抱胸,「说吧,想怎么样?」 他目光专注的看着自己的手,轻轻吹了口气,拂了拂上面那不存在的灰尘,方道:「我手好看吗?」 汲向灵看也没看,就说:「丑死了。」 「真是一个口不对心的小傢伙。」 身子忍不住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能不能不要说这么噁心的话。」 「你现在很好奇吧。」 「知道就好。」 他莞尔一笑,须臾,还微微抬起手来,遮去那个笑意,「让我猜猜,你有什么疑问。」 食指轻碰朱唇,作思考状,他说:「首先,你很好奇为什么我会知道你的身份吧,其次,右教主的性格为什么会变得这么奇怪吧,第三,为什么我手上会有右教主所缺的元神,最后,你还很好奇我是谁对吧。」 想了想,确实他说的,正是她来了这个世界之后想的最多的问题。 汲向灵点点头,接道:「那你会告诉我吗?」 「留在这里一天,我就回答你一个问题,今天的问题你已经问了,明天请早吧。」 「你——」 有你这么耍人的吗? 汲向灵撸起衣袖,想跟他大战七七四十九回合,可是那人一点机会都不留给她,兀自躺在床上,在自己留下一道无形的结界,让她不得靠近他半分。 包括声音,也传不进里面半分。 负气的坐在屋内唯一的椅子上,看看空空如也的桌面,想着:「她到底是哪里招惹了这个人妖啊,连杯水都不给她留下。」 瞄了一眼床上「熟睡」状的人,她一下趴在桌面上面,头埋在自己的臂弯,闷声说道:「一天一个就一个,老娘就陪你玩几天。」 在实力说话的世界里面,一旦没有实力,就只能这样了。 不过她可不是什么善良的崽儿,秋后算帐这事,她自然是干得出来的。 君子报仇十年未晚。 趴在桌上,静静的等待着时间的流逝。 那个人妖果真如死了似的,睡觉时动也不动的。 看着他那个状态,汲向灵越看越有熟悉的感觉,偏偏答案却总是到了嘴唇边,就再也说不柮来了。 在极煎熬的心理压力下,终于让她撑过了一天。 而床上那人还真是用着同一个姿势,睡了一天一夜,汲向灵还有点担心他的手脚会不会睡麻了。 那人还是没有一丁点儿动静,汲向灵心想:「一天了吧,怎么还不醒啊,不会是睡死了吧?」 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那个死白的脸终于有了点表情,汲向灵知道—— 娘啊,他终于醒了。 她一个字都不敢说,大口也不敢抽,生怕又要再跟他耗一天。 那个人妖僵硬的活动了一下自己的四肢,发出「咯咯」的声音,待他把身上每个关节都活动一番之后,他才缓缓睁开眼睛,等了一会儿后,他才看清汲向灵的样子。 他牵了牵嘴角,说:「早。」 「早你个大头鬼。」汲向灵睨了他一眼。 他伸手正了正自己的衣衫,说道:「问吧,仔细想清楚才好问喔,仅限一条问题。」 汲向灵吸了一口气,把自己的问题说了出来:「你手上为什么会有季邵风缺失的元神?」 听完她的问题,他轻轻笑了一声,说:「这个啊。」 他思考了一下后说:「他出生的那天,我偷的。」 似乎是觉得就说这么两句有点无趣,他又补充道:「后来,在你来这个世界的前一天,我跑去找他,表示要跟他打一个赌,赌明天会有一个特别的人来,并且他会喜欢上那人的。若我输了,我就要把当年偷他的元神还给他,若我说对了,他就要去帮我取一件东西。」 掌中突然现出几缕轻烟,他浅浅抿了一口茶,继而说道:「最后,这赌是我赢了,但是啊,只从多了你之后,他迟迟不肯出发,这样的话,我已经把你请来这里,逼一逼他了,不然我都不知道要到了何年何日才能拿到我的宝贝,说起来,还真是拜你所赐。」 「好了,我已经回答完你的问题了,乏了,明天再会吧。」 内心慢慢理顺他说的话,汲向灵想:「世人怎么会有这么无耻的人,一出生偷人元神,还藉此作来赌本。」 狠狠的剜了他一眼,看他又变回一副熟睡的样子,无奈的嘆了口气,只能再等下次他醒来了。 静下心来,想着这一切。 不过他的宝贝到底是什么呢?还真让她感到好奇啊。居然能让他去抢一个初生婴孩的元神,来逼迫他为自己办事。 咦,而且他刚刚还说了「拜你所赐」这话—— 看来,她跟那个人妖是旧识了。 第73章 毁灭(正文完 73 「我们之前认识吗?」 汲向灵盯着他的脸, 史无前例般认真的观察着。 他也不避不躲的任她看着,随后轻轻一笑,说:「别看了, 我这个样子, 你从来都没有看过的。」接着他又说:「时间很晚了,我要休息了, 有什么问题,明天再问我吧。」
第124页 下一瞬, 他就真的倒在床上, 时间之匆忙, 甚至连眼睛都来不及闭上。 看着他这个带点诡异的样子,汲向灵表示免得自己心慌,还是伸手帮他把眼帘闭上。 然后, 挑了个离床最远的角落,靠坐在那里,双手交叠抱胸,想着:「为什么他要睡得这么突然, 看他刚刚那个急劲,与其说他是睡觉,不如说是——」 离开。 既然是旧识, 那么他根本就不可能属于这个地方,他之所以走得这么急,就是他必须回到原来的世界去。 他每天都会在这两个世界穿梭,但是也只能在这个世界里停留一段极短的时间。 会是谁呢? 算了, 明天再问吧。 在这里,她可不是什么神,几天不合眼让她有点吃不消了,看那人也没什么对她不利的意思,她还是浅眠一会儿补充一下体力,不然季邵风没等到,反而累坏自己。 盖上眼帘的瞬间,遮去了天地万物,取而代之的是铺天的睡意。 **** 「怎么还不醒啊?」 蹲在床边看着床上安静的人,汲向灵双手托着下巴,皱着眉头,满脸的不耐烦。 都一天了,怎么还不起来。 但是任她怎么盯着床上那人,床上那个人还是动也不动,若不是还能看到浅浅起伏的胸腔,汲向灵还真不确定他是否还活着。 只不过,这一次他好像再也没有醒来的打算。 一天,两天,三天 十五天了。 骗子。 若不是她发现了床底下藏了一堆水果,她早就饿死或者渴死了。 汲向灵正欲用树枝在墙上再添了一笔,一个端正的「正」字将又被写成。 在树枝的尖端跟墙壁相触时,「咔嚓——」 看着断成两截的树枝,汲向灵随手将之扔在一旁,掌心轻轻贴在墙上。 一道不重不轻的震动从墙身传来,不过一会儿,她便能感觉到整个房间都在剧烈的摇晃。 「早啊。」 久违的声音响起,汲向灵回过头来,看着那个睡了十五天的人,她冲上前去,捉住他的衣袖,怒气沖沖的说:「你还记得醒!」 不动声息的抽回自己的衣袖,他的脸上挂着一丝尴尬的笑容,说道:「不好意思,一不小心睡多了。」 「你——」 本想再骂他数句,但是从脚下传来的震动越来越烈,连站立都有困难,更何况是说话呢? 「你要的东西我拿到了,把人给我交出来!」此时,一道铿锵有力的声音生生撞入耳帘。 汲向灵的瞳孔微微睁大,心想:「这不就是季抽风的声音吗?谢天谢地,他终于来了,她在这里就快闷死了。」 身边的那个人一听到东西到了,顿时变得兴奋起来,一把撞开汲向灵,后者没想到他突然来了这一记,一不小心就屁股着地。 坐在地上揉着屁股,看着那人顺带弹了一响指,四周的墙壁顿时化为几缕黑烟,瞬间没入他的指尖处。 与此同时,汲向灵也看清周围的环境—— 真的可以说是,荒山野岭,连根草也不多长。 而季邵风则站在距离他们约十丈之距,掌间悬浮着一个小光球,光球中似乎藏着什么东西似的。 瞥了一眼季邵风之后,汲向灵边理自己的衣襟边喊道:「季抽风,你这效率也太低了吧,我都在这里好久了。」 本来走过去那边, 须臾,她微微抬头,仔细看了看季邵风的脸。 有点不太对劲。 目光转移到他手上拿着东西那里,越看越觉得熟悉,总觉得在不知道什么地方看过似的。 本想赶紧离开这个人妖 ,但是汲向灵却发现自己的脚像是被灌上铅似的,丝毫也动弹不得。 「真让我久等啊。」 「你要的东西在这里,一手换一手。」 「不知道你要换的是什么?是你的元神?还是她?」 他们两个的对话,丝毫没有听进汲向灵的耳朵里面,她现在全神贯注的盯着季邵风手上的小光球。 真的很熟悉。 非常非常的,熟悉。 突然,脑袋里突然「叮」一声似的,所有的迷团一下解开,她记起来了。 那是业镜的碎片! 说得清楚一点,那是阎王的法器,是他用来观察凡人在人世间的一举一动,将他们所作的善与恶一一记录在功过簿上。 再往前想去,脑海中几个零星的画面拼凑了起来。 有一次她去阎王殿里玩,正好看到这面镜子,无聊之际,她便想用此镜来窥看一下人间,看看有没有有趣的事情或者人,当故事本那般,以消闷意。 怎料她一施魔力,那面镜子却与她的魔力相冲,隐约有爆裂之意,想到地府之内,所有的物品皆是至阴之物,而她的魔力则是属于阳性的。 这可是閰王的法器,弄坏了的话,麻烦还是很大的,在她气急败坏之际忽然灵机一闪,想起那天顺手拿了季邵风的小笛子,虽然那笛子他是当作饰物所用,但是它其实是一魔器,上面怎么着也会有点季邵风的魔力残留,而他的魔力是以阴性为主,这笛更是水龙王所送的,阴上加阴,正好用来舒缓一下。 想到解决办法之后,汲向灵从兜里翻出此笛,轻轻驱动,丝丝淡蓝色的烟雾逸出,钻入镜面之中。
第125页 吸收了跟本源之气相近的灵气,业镜的燥动明显有所减缓,而汲向灵正想收回笛子,突然看到镜子照出一面色铁青的人,那人正站在她的身后,他正是季邵风。 吓得她手腕微抖,不小心将笛子的一端撞上业镜的边源,相碰之处顿时缺了不足半指甲盖的镜面,并没入镜子之中。 糟了,掉进三千尘世里了。 「你拿我笛子干嘛?」 要是该季邵风知道她不但偷了他的东西,还用它来闯祸,估计会跟她闹得天翻地覆,至于阎王嘛,他好像出差去了,待她有空之时,定会替他找回来的。 心里暗诽,免得季邵风有所察觉,她连忙把业镜一扔,扑到他的跟前,用着最噁心的语气向他撒娇,季邵风那时立马被噁心得不知天地为何物,哪还记得来找她的初衷。 后来,汲向灵渐渐的也忘了此事,而由于缺口不大,又在边源之处,閰王在一时之间又没有用过它,所以这事就暂时的被掩埋起来了。 回到这边,看着身边这个美男子,汲向灵熟络的笑着说:「阎王大大,好久不见。」 谁想到在地府那个又丑又胖的阎王爷,私下却喜欢把自己扮成一个美男子。 那个一直以来被唤作人妖的男子,嘆了一声,说:「果然说恋爱中的女人会变笨,居然这么久才看出我的身份。」 看着她略带震惊的眸子,他说:「这才是我的真脸面,你之前看的样子,只不过是工作所需,不然,就没有震慑的作用。」 想到当年自己出差回来,闲来无事想窥看凡世一番,才发现他亲爱的小镜子里居然缺了个角。 细问地府里的人员,终于问到一个小鬼说看过汲向灵来过。 这可不行,法器不完整的话,灵气会渐渐消失,终有一天沦为一面普通镜子,那样的话,麻烦可就大了。 三千尘世,要寻找的话,也不是易事。 碍于汲向灵的面子,他也不好去跟她闹,而且他能感受到所缺的这个角是用季邵风的魔力打掉的。 想起那两个混世魔王,经常双双出没,一下得罪两个人,他可真是惹不起,他们秋后算帐的能力,他可真不想再见识了。 左思右想,明晃晃的让他们去找,他们肯定是不愿意,向天帝求助? 不行的,天帝昏庸无能,定是不愿趟这浑水。 唉,明明是一个受害人,他活得还真累啊。 不过,皇天不负苦心人,没过多久他们两个又来地府捣乱,阎王想着,时机来了。 他利用他们对彼此的不满,提出了这个局,让他们到几个世界里玩去,所谓同性相吸,他们能到有他们魔力残余的世界里的机会很大,而且他们是以元神来到这些凡世的,魔力会大大削弱,相反,他的法力则不会有丝毫影响,到时候,他便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拿回自己的东西,也不会太得罪两位魔王。 这一等,就等到第五个世界。 还真让他等到了。 但是不幸的是,这碎片掉落在寒天之极,加上受季邵风的魔力所控,他居然无法接近它半分。 这样能看不能摸的感觉,实在是太挠心了。 怎么想也只有一个方法,那就是只能让季邵风本人去取了。 为了保守起见,他跑刚出生的季邵风那里,想了好久都没想出能拿点什么东西用作将来要挟他之用,本来把他整个抱走,但转念一想—— 他可不想带小孩子啊! 最终只好偷了一点他的元神,待他长大之后一物换一物,只不过一不小心,偷了属于记忆的部分,所以这辈子的季邵风受到失去记忆的影响,性格行为都有点改变。 后来好不容易等来汲向灵来了,经过前面四个世界的累积,阎王自知二人情份颇深,本来跟他立下赌约,总觉得万无一失了。 但是没想到这两人居然过上小日子了,他又对自己元神爱理不理似的,逼于无奈之下,他只得再次现身逼他一波了。 之前一直顾忌着他们,但是逼急了,他阎王可不是好惹的,特别在这实力决定一切的世界里。 什么秋后算帐都顾不上了,想了想,只得「请」一下汲向灵跟他走了,顺便「请」一下季邵风赶紧去帮他拿东西了。 「唉呀,你可终于捨得去给我拿东西了。」 「把人给我,东西给你。」 阎王露出满意一笑,一手掀着汲向灵的衣领便往季邵风的方向扔去,同时,季邵风用力一推,将业镜的碎片往阎王的方向送去。 「死阎王,我回去定把你地府掀了!」居然敢扔她。 不过季邵风还是挺好的,稳稳的将她接住。 「还活着吧?」 汲向灵伸手在他脸上摸了一把,说:「活着活着,活得好好的,你呢?」 「快被你重死了,还不下来。」 瞪了他一眼,汲向灵反而像树熊一般挂在他的身上,死活不下来,而他脸上虽有点不耐,但还是随她去了。 阎王看了他们一眼,顺手掏出季邵风元神所缺之处,往他天灵盖的方向送去,说:「这玩意儿我留着也没用,还给你算了,反正东西我已经拿到了。」 那个小蓝球欢快雀跃的往季邵风头上飞去,不过须臾,便没入他的头中。 汲向灵聚精会神的看着他脸上的变化,原本有点苍白的脸色一点点的回覆红润,只不过眼睛还是闭得紧紧的,眉间深锁。
第126页 「不用担心,去拿业镜这段路不好去,至阴至寒之地,再加有几只雪兽守着,拿到后又马不停蹄的赶来这里,估计是累坏了,待他的元神变得完整,血气便会回復得极快,那点小伤根本不足挂齿 。」 「你——」 阎王抢过话来,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我拿不到,只能他拿了。」 望了眼天色,他说:「既然我拿回我的东西,那也不久留了,你们继续玩,告辞。」 说罢,灰白的天空中凭空出现一个足以容纳数人的黑洞,阎王身影直往那里奔去,速度之快,根本无法用肉眼捕捉。 汲向灵管不上那个脚底抹油的傢伙,专心的看着季邵风,两人依然近在咫尺,因为他还是维持着抱着她的姿势,丝毫没有改变。 下一瞬,一股莫名的压力从四面八方而来,「轰隆」数声,几道天雷闪现眼前,随后狠狠的噼在地上,电流所经之处,将坚硬的地面噼得裂开。 空气变得越来越闷热,灰白的天空被橙红色取代,汲向灵只觉得唿吸越来越困难,身上冒出的汗越来越多。 「汲向灵,你真的该减肥了,重死我了。」 脑袋里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便失重般往下掉去。 可怜的屁股,最近都不知道摔多少回了。 「季抽风,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好热啊。」 「对。」 四周的变化收入眼底,越来越多火流星从天而降,在地面上击出一个个大窿。 「怎么回事?」 此时的季邵风脸上哪有半分平日的神色,他严肃的说:「这世界要减了。」 「你说什么?」她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他看着天空,平静的说:「这世界的能量平衡是以业镜碎片支撑的,它如今离开这里,这个世界就再也维持不住这个平衡了,所以,它只剩最后一条路。」 毁减。 纵他们如何厉害,也不能与天相斗。 此时,带着碎片回到阎王殿里阎王,将碎片镶上业镜后,露出满意的神色,摸摸不存在的鬍子,他便用它来观看他们那边的情况。 施法后,镜面所映的,皆是血红一片。 怎么回事? 伸手轻抚镜面,突然,一道微微震动传中传来,先是疑惑,后是瞭然一笑。 「居然如此。那算上之前的,那就是平手?」 (正文完) 第74章 番外(全文完 番外 「两位大爷, 玩得还算是满意吧?」 嗞,头真痛啊。 使劲按压太阳穴,企图让自己变得清醒一点, 最后狠狠的摇了一下头, 才勉强张得开眼。 若是平日,地府里是吵到不行的, 厉鬼吶喊,鬼差用力挥鞭的声音响过不停, 但是现在的地府里, 除了忘川桥下流水潺潺之外, 几乎找不到别的声音。无他的,只因为这里的景象太过吸引,以致所有人都忍不住朝着这方向看来。 只见汲向灵毫无形象的躺在阎王的案桌上, 桌上的东西散落在四周,不幸的是,她的屁股刚好坐在墨砚上面,艷如鲜血的衣裳上布满墨迹, 看起来颇为狼狈,坐在案桌旁边的阎王自然逃不出被溅了一身墨。另一方面,季邵风的处境似乎好上几分, 他刚好落在判官的身上,有了这块「软垫」,他自然毫髮无损,唯一的不适只不过是暂时还没适应这个时空, 有些许头昏脑胀的感觉而已。 「请问汲教主还想在我的桌上躺多久呢?」 汲向灵目光散涣的向声源望去,看着脸上被沾了数滴的墨的阎王,现在的他跟第五个世界里的人妖简直没有丝毫相像的气质。 为了工作要把自己扮成这鬼样,还真是敬业啊。 湿黏黏的感觉并不好受,伸手往身后摸去,雪白的手顿时摸上一手墨,嫌弃的皱了皱眉,须臾,毫不在意的将外袍扯了下去。 袍子在空中扔出一道完美的曲线后落在地上,而它的主人则在此时旋身落在地上。 单膝跪在地上,抬起头来,她的神智已经清醒了许多,四肢里充满力量的感觉真让她感到兴奋。 抬头对上阎王隐含的怒意,她挑了挑眉,说:「这不是下来了吗?你急什么啊?」 「嘆嗞——」 阎王扭头盯了判官,后者立刻用力掌了自己的嘴,接着他的目光虽放在汲向灵的身上,但是说的话却不是说给她听的。 「白玉牛角一双——」 「琉璃雕花镂金挂件两件——」 「都记下来了吗?」 一旁的鬼差点了点头,说:「回禀大人,都记下来了。」 阎王回道:「把这清单都送到汲教主的府上,方便她赔偿。」 「送我的府上。」 「不,从今后魔界再也不分左教主阁和右教主阁,有的只有教主阁。」此时,一直都没说话的季邵风突然插话道。 在场的都是人精,话里的意思怎会不知道。 汲向灵瞪了季邵风一眼,后者本是施施然的靠着一根柱子,见她往自己看来,立马一个箭步,冲上前来将她一把抱住。 季邵风将她整个人都纳在自己的怀里,脸上满是笑意,语气中还带点撒娇:「本就是嘛,我们不是早就私定终身了吗?你这流氓可不能耍赖!」 这话给了她很大的冲击,他脸色够厚,她可不行,连忙伸手将他的嘴封住,边小声的说:「你瞎说什么?!」
第127页 由着二人的身高差,他轻轻侧首便避开了她的魔掌,他嘟嚷着说:「事实,这是事实,在第三个世界里你不是对我那啥了么,喔,你别想着抵赖啊!」 「嘘!给我小声一点!」 「不要嘛,我想说。」 「你这个不要脸的人。」 「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我不要脸。」 「给我闭嘴,吵死了!」两人的拌嘴被阎王无情的打断,他狠狠的扫了他们一眼,方道:「你们两个能不能消停一点,还记得我刚问的第一个问题吗?」 玩得满意吗? 季邵风接话道:「满意,非常满意。」 满意个啥啊?!满肚子都是气啊!她表示。 「你给我说说,你满意什么啊?」抬起头来,倔强的看着他问道。 「唉呀,当然是满意找到媳妇了。」接着,无视汲向灵的眼神,他自顾自地说:「以前我都不知道原来你是这么喜欢我的,我这人最好的了,看跟你这么熟,怎么忍心拒绝你呢,你说对不?」 「你——」欲开口的话被阎王打断。 「你们还记得当初立赌约的初衷的吗?」 这一次,两人似是达成共识,同时说:「不记得!」 阎王反了个白眼,说:「你们不是说要争我地府里的套间吗?当初争得脸红耳赤,还差点把我地府给掀翻了,现在居然给我一句『不记得』?」 仔细想想,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看他们脸上渐渐出现瞭然的神情,他愤愤的继续说:「你们离开后看似经歷了很久,但其实也不过一个月而已,数日后,便是我阎王殿的庆宴,在庆宴期间,你们想好谁要住进去了吗?最好现在就给我一个答案,方便我准备东西。」 「我们一块住。」季邵风再次抢着回答。 汲向灵且嗔且怒的睨了他一眼,说:「谁要跟你住啊。」 「你啊,这还用问,夫妻不同住,你脑子去哪了?」 阎王看自己做了媒人,两个魔王终于不再闹腾,说真的,他也挺感动的。 「其实我很早之前就看出你们的情意,若不是喜欢对方,哪会天天跟在对方身后,拼命找对方的不是。」 如今想来,他这话确有一番道理,汲向灵想起自己虽然觉得季邵风是最讨人厌的,但是碰上任何一个男人,她都不自觉的将他跟季邵风对比一番,最终结论都是对方差透了。 只不过他们死要面子,谁都不愿意做那个先说出口的人。 看出汲向灵的娇羞,季邵风识相的说:「我先跟她回去了,有很多话,我只想说给她一个人听。」 阎王大手一挥,「走吧,别再来找我麻烦。」 **** 魔界。 汲向灵坐在季邵风的腿上,微微晃着腿,竭力忍着嘴角上扬,可是眸里的笑意却是遮也遮不住的。 这个暧昧的姿势自然是季邵风要求的,回来魔界后,他便把自己拉进他的寝室里,把她放在腿上,头枕上她的肩上,美其名称这种说话比较方便。 为了打破尴尬,汲向灵问:「你想跟我说什么?」 「第一个世界里,亲密的身份让我可以名正言顺的撩你,第二个世界,新奇的世界里我要做很多奇怪的事情,但是有了你之后,我觉得每一天都过得很有意思,第三个世界里,我连自己的醋都吃了,不过幸好上天对我好,让我尝了点『甜头』,第四个世界里,看到你为我奔波,我真的很感动,最后一个世界,就算我忘了你,在众多陌生的面庞中,我也能感受到那个不一样的你,我们总说着要杀了对方,其实也不过是想吸引彼此的注意力,嘴上说说而已,这段日子里我认清了自己的心,正视我一直逃避的现实,这一次,我真的想安定下来,过过小日子了。」 汲向灵的嘴角终于向上提起,她垂着头说:「你肉麻不肉麻啊。」 回来后,本来以为会跟他有些尴尬,却没想到他这么坦然。 「向灵啊,我们成亲吧。」 成亲吧。 微微转过头去,软软的唇瓣在他的脸上刷过。 某人的眼神瞬间变得炽热,他重重的追了上去,喙了她的唇一下。 「别想拒绝我。」 汲向灵重重的咬了他一口,然后眼睛往另一边看去,低声道:「谁说要拒绝你。」 「那就是答应了。」 他立马像打了鸡血般精神,喋喋不休的说:「那我们定一下日子好吗?我们无父无母,连个亲戚都没有一个,有什么事我们自己决定就得了吧。三界定是要宴请的吧「 「几天后,好像是个好日子。」汲向灵插话说。 「就那天吧,所有事情都包在我身上,你等着嫁我吧。」 「不说了不说了,睡觉去。」 季邵风将她扛在肩上,大步往床榻上走去,「遵命。」 将她轻轻扔在床上,随后一跃而下,压在她的身上,说:「我们睡觉吧。」 汲向灵的四肢被用力压着,她皱眉道:「快放开我,干什么呢?」 俯下身去,含着她的耳垂,模煳不清的说:「当然是做夫妻间要做的事了。」 脑子里炸出一道花火,还不待她细思,唇上一暖。 「唔——」 **** 几天以来,汲向灵都没有离开过房里,不是她不想出去熘达,而是她真的太累了,那人的精力太过旺盛,一开始时她还想着好好配合他一番,早点结束,结果他反而受到激励似的,加倍把她折腾一番。
第128页 夸张一点,她连今天是何年何月何日都记不太清了。 一步轻一步重的往门外走去,手还没触上门,门却自己开了。 迎着光而来的一抹红衣灼红了她的眼,抬头对上那人的眼睛,他先笑了笑,说:「今天是我们的喜日。」 今天? 「这么突然?」 季邵风像抱小孩一般单臂将她抱起,说:「几天前不是跟你说过的吗?」片刻,他暧昧一笑,「不过也不怪你,毕竟你累坏了。」 不是说没有耕坏的田,只有累死的牛吗? 怎么到她这里,就反过来了。 突然,她似乎想起什么来着,问道:「今天?那不是跟阎王的宴庆撞期了吗?」 季邵风亲了她的发顶一下,说:「对啊,但是你说,宾客们会去哪边?」 轻轻捶他的胸口,她说:「你怎么这样啊?」 「天大地大比不上媳妇大啊!」 接着,他放开了她,说:「好了,我去忙了,今晚你只需要待在这里,等为夫回来疼你就可以了。」 看着他那充满含意的笑意,汲向灵心里有点发毛。 魔界的成亲跟凡界的不一样,新娘子在成亲的消息传出后,直接成亲那天都是不能露脸的,一切事情和宴席都是只有新郎官出现,据说是魔界女孩大多貌美,怕在成亲前被人抢了去。 新娘子只会在成亲后一天,大排筵席。 那时,早就已成定局。 心里想着自己的成亲后生活,汲向灵真怕自己英年早逝,这时,她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这房不能同啊,最多两天同房一次就算了,不然她真的会死的! 任由季邵风将自己打扮整齐后,她便笑嘻嘻的把他打发开去了。 躺在床上,满脑子都想着怎么逃回自己的寝殿。 她跟季邵风的寝殿各自装了数之不尽的机关以及阵法,除了本人之外,无人能够将它全数破解,所以只有她的寝殿是世上最安全的地方。 想起他刚刚看自己的眼神,不行了,她受不了了,她得回去休息一晚! 一个时辰后。 隐约听到外面宴客的动静,汲向灵想:「这时的季邵风定是忙得无法抽身,也是她的最好下手时机。」 蹑手蹑脚的往门外走去,轻轻拉开一道缝,眼睛机灵的往外瞧去。 没人。 心里窃喜。 一把将门拉开,可是下一瞬一双黑色长靴不合时宜的撞入她的眼帘。 目光上移,对上季邵风略带阴沈的脸色。 本是怕她寂寞,打算回来跟她说几句话。 刚刚的举动,难道是想逃跑? 汲向灵被他周身发出的阴气吓得一惊,脑子飞快的运转,下一念,她闭上眼睛飞身扑上他的身上,撒娇般说:「你怎么这么久都不回来,等得我都急了。」 温香软玉在怀,季邵风早就忘记她刚奇怪的举动,须臾,从耳垂传来的触感让他差点疯掉。 她居然舔他的耳垂? 汲向灵想着平时每次他这样做时,自己脑里都一团乱,心急之时便用起来了。 只不过,她也没想到效果这么显着。 「既然娘子这么热情,那为夫就不客气了。」 他转守为攻,抱着她往床的方走去。 走着走着,身上凉意更甚,看着一件件衣裳被无情的扔在地上。 一个天旋地转,身后是软绵绵的床铺,身上是温暖的季邵风。 这辈子,她怕是逃不掉的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