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妇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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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湾小言] 《贵妇命(作了一个梦之三)》作者:芳妮【完结】
【内容简介】
这回真的糟了啦!临走前院长才叮咛要她少管闲事,
怎么她路见不平开口就骂,教训的还是自己僱主,
sorry嘛是她太冲动了,但他也不用一进门就使唤她吧,
而且她发现他不只脸臭嘴坏腹更黑,家里没有储粮,
她只好拿现有的鸡蛋煎一煎配啤酒给他当早餐,
他不领情就罢,居然以她工作不力为由扣她薪水;
她看他家没啥生气,摘了些母亲生前最爱的鸡蛋花做装饰,
不喜欢她收起来就是了,他何必动手连花瓶也砸了,
不过她向来以人好着称,他后来也诚心道歉,那就算了,
只是……奇怪,他最近干么又开始找碴,
她稍微晚点回家他不高兴,她和男同学太好他也不高兴,
甚至又亲又摸的「惩罚」她,害她理智全失跟他滚上了床……
可她都吓懵了还知道要撇清关系,他怎会说「要她负责」?!
不不不,她还没有心理准备从小小的帮佣晋级为贵妇啊!
专辑:总裁作了一个梦
地区:台湾 时代:现代
情节:斗气冤家,近水楼台,日久生情
男主:韩哲 女主:巫佳乐
楔子
「妈咪,这里是哪里?我害怕。」小男孩带着惶恐的大眼不安的环视周遭。
「老公,我们真的要这样做吗?」女人牵着小男孩的手,眼中充满了泪水。
「我们不是都说好了,你现在还问?」男人烦躁的回答。
「可是……他毕竟是我儿子。」女人的泪水开始自眼眶滑落,滴在小男孩的脸上。
「他是恶魔,剋死我儿子的恶魔。」男人的脸色突然变得狰狞,望着小男孩的双眸几乎要冒出火来。
「那只是巧合,怎么可以都怪他……」
「巧合?会巧到连死亡方式跟地点都完全一样?」男人恶狠狠的道:「若不是他作了那个诅咒的梦,我儿子怎么会死得这么惨?」
「不是这样的,一切都是天意。」女人还想替自己的孩子辩解。
「够了。」男人突然止住脚步大喊了声,「你若是捨不得他,那你就跟他一起滚吧。」
「老公……」女人懦弱的缩缩身子,握着小男孩的手微微松了松。
「还想叫我老公就给我闭嘴。」男人粗声命令。
女人抿着唇,只能用不舍的目光缠绵的看着儿子。
「妈咪别哭,我以后都会乖乖的,你们不要吵架好不好?」小男孩还搞不清楚状况,只急着想安慰母亲。
对照儿子的贴心安慰女人更觉得羞愧,却又鼓不起勇气反抗丈夫的决定,只能沉默的流泪。
「哭什么?我儿子死的时候都不见你哭得这么伤心。」男人没好气的道。
「你怎么能这么没良心,虽然他是你前妻生的儿子,但我也是视如己出,从来没有偏心过。」女人委屈的反驳。
「那为什么死的不是你儿子?」男人狠狠瞪了小男孩一眼。
「妈咪。」小男孩害怕的躲在女人身后,被继父的眼神给吓坏了。
「上回他作了个梦,梦到隔壁老李会被车撞,结果没两天,老李就被卡车辗过;再之前,他说梦到前条巷子的小陈会被招牌砸死,当时我们只觉得荒谬,谁会想到他梦到的竟成为事实,小陈果然就是因为这么夸张的原因而死。」男人看了小男孩一眼,眼神充满了嫌恶跟些微的恐惧,「那时我们就该把他送走了,这样他也不会梦到我的孩子溺死,我唯一的儿子就是死在他那该死的恐怖能力之下!」
「这、这怎么能怪他,又不是他想作那些梦的。」女人嗫嚅着辩解。
「不管怎样,他有这种邪恶的能力,我们若是留他在身边,天知道哪天会不会轮到我们倒楣!」
「老公……」
「别罗唆了,又不是随便丢在路边,我打听过了,这间育幼院的院长人很好,一定会好好照顾他的。」男人不耐烦的打断妻子。
女人垂下眼睫,泪眼婆娑,看着一脸茫然望着自己的儿子,最后一次试图说服丈夫,「说不定,他不会再作那些梦了,我们再试试看好吗?」
「那怎么可能?谁要用命去试啊!」男人冷笑了声。
「小哲,你最近都没作梦了对吗?跟爸比还有妈咪说,你不会再作梦了,对吧?」女人蹲下身,期待诱导儿子说出自己想要听的答案。
小男孩咬咬嘴唇,目光突然望向继父,「我有梦到爸比……」
「你给我闭嘴!」男人脸色突然大变,惊恐的怒吼,「你这个扫帚星,我不是你爸比,以后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了,我们走!」他扯着妻子转身就走。
女人遗憾的看着儿子,牙一咬,由着丈夫拉着往前走。
「妈咪——妈咪——你们要去哪里?不要丢下我。」小男孩哭喊着追上前,紧紧攒住了母亲的衣角。
「小哲……」
女人的目光有瞬间的不忍,但还来不及多说什么,那只小手已经被男人给扳开。
「我们不要你了,你不要再跟过来。」男人恶狠狠的道。
小男孩愣了愣,含泪的大眼睛望向母亲。
「对不起,妈咪对不起你,你就当没有我这个妈咪吧。」女人硬下心撇开脸,将小男孩抛在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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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咪……」小男孩清俊的脸庞上充满了受伤与被背叛的伤痛。
他永远记得那天母亲穿着一袭淡粉色洋装,在她转过身时扬起了一抹不属于这个柔和色彩的决裂,踏过满地的鸡蛋花逐渐远去。
而那一天是他最后一次喊她,也是最后一次记得他也是有妈妈的孩子。
第1章 (1)
宁静的别墅社区每一栋都各有风格,两层楼的欧式建筑前,总有一大片绿意盎然,百花齐放的庭院,在艷阳下绽放出令人赏心悦目的风采。
初夏的阳光虽然还不至于毒辣炙人,但大中午提着行李袋走在斜坡上,还是让巫佳乐逼出了一身黏腻的汗水。
唿,累死人了,到底还要走多久才能爬完这长长的坡道啊?
她停下脚步,将手上的行李袋放在地上,稍微喘口气休息一下,抬起纤细有着健康的蜜糖色光泽的手臂,抹去了额上细细密密的汗珠。
到底还要走多久啊?两条腿都快走断了,身上的背心因为汗水而贴紧,让她有股想要拿桶冰水当头淋下的冲动,但想归想,手边只有一瓶已经喝得快见底的矿泉水,只能仰头大口灌下剩余的水,稍微缓解一下身体的燥热。
短暂的沁凉让她重新振作起精神,嘿咻一声,使劲提起行李袋,继续搜寻着院长告诉她的地址。
她努力迈开已经酸软的双腿又越过一个坡道,深吸口气,正准备往前进时,却看到一名中年男子跪倒在某户人家的门口。
「求求你,如果你不答应借我钱,我的公司就要倒闭了。」中年男子双手合十朝前方哀求着。
「呿,我既不是经营银行,也不是开地下钱庄,你跪错地方了。」一道冷冽的嘲讽声回应着。
巫佳乐这才发现,那锻铁打造的气派大门前,站着一个气宇轩昂、英挺帅气的年轻男子。
此刻,年轻男子的脸上正挂着慵懒的微笑,对跪在眼前的中年男子没有一丝一毫的怜悯,就像小说中那些狂妄的贵公子,高高在上的睥睨着眼前的失败者。
「韩总裁,你就别开我这老头子玩笑了,银行一听到我破产,根本就避之唯恐不及,哪可能还借我钱呢?至于地下钱庄……跟他们借钱,干脆直接把命给他们算了。」中年男子哭丧着脸道。
「那是你的问题,跟我无关。」年轻男子的黑眸微微眯了眯,沉下声道:「你要继续跪在这里也无妨,不过最好跪旁边一点,不要挡住我的车道。」
「你——你真的要见死不救吗?」中年男子的脸色变了变,稀疏的头髮因为汗水而黏在苍白的头皮上,狼狈至极。
「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你要怪就怪你自己吧。」年轻男子斜睨了他一眼,转过身准备进屋去。
「等等。」巫佳乐还来不及管住自己的嘴巴,声音已经冲出了喉咙,喊住了那个冷血的年轻男子。
男子顿了顿,微微侧着身子,将视线探向了声音来源。
「你这个人也未免太冷酷了吧?再怎样人家都抛开尊严、跪在地上求你了,你又何必这么无情,好歹也请人家进去喝杯水吧。」她放下行李袋,走上前打抱不平。
「你是谁?」年轻男子面无表情的问。
那眼神分明就是在说「你算哪根葱?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余地」。
她在他锐利的眼神下缩了缩,但很快又挺直背嵴,仰首迎上他的视线。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懂人情义理,这位伯伯一看就知道年纪比你我大上一辈,你怎么好意思要人家跪在大太阳底下?」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我又有什么本领要人家跪在这里。」年轻男子冷冷的扬起唇角,又将灼灼目光移向跪在地上的中年男子,「你说,是我要你跪的吗?」
「不是不是,是我自己要跪的,跟韩总裁完全无关。」中年男子赶紧挥手,紧张的回答。
年轻男子的视线又瞟回巫佳乐。怎样?听到了吧?
「就算不是你要他跪的,但至少也要劝人家起身离开再进屋吧,怎么反而担心人家跪在这边会挡到你出入,你不觉得自己太不近人情了吗?」她无视他越来越冷的眸光,继续批判着他的行为。
「人情?」年轻男子冷嗤了声,「人情能值几个钱?既然你这么有人情味,那你就陪他跪吧,我没时间跟你们瞎搅和。」
「餵——你——餵——」巫佳乐懊恼的对着闪入门后的冷漠身影叫唤了几声,随即嘀咕道:「枉费人长得像偶像剧中的花美男,可惜没心没肺,真差劲。」
她朝紧闭的大门做了个鬼脸,正要转身安慰跪在地上的中年男子时,却愕然发现他不知道何时已经站起身,激动的冲上前拍打着铁门。
「韩总裁,你真的就这样对我弃之不顾吗?」中年男子大力的击打着门板,高声嘶吼着。
「呃——,你别激动。」她好心的劝道:「当心血压高。」
「血压高个屁,谁要你多管闲事的?莫名其妙,我又不认识你,你少罗唆。」中年男子突然翻脸,臭骂了她一顿。
她愣了愣,还来不及反应,就见中年男子又继续对大门施暴,大声咒骂道:「韩哲,你这个自私自利的王八蛋,你会不得好死,你全家都不会有好下场的,我诅咒你生儿子没[pi]眼,生女儿当「妓」女。」
「等等,这位大叔,你这样骂人也未免太没口德了吧?」她眉头紧拧,没好气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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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你屁事,你滚远点!」中年男子恶狠狠的瞪着她。
「话不是这样讲,做人要厚道点,你怎么能连人家的孩子都骂进去?」
正所谓冤有头、债有主嘛,怎么年纪一大把还不知分寸?
「你这女人怎么这么鸡婆?我爱骂谁就骂谁,你少管。」中年男子双眼暴睁,举起拳头在空中挥舞着。
「我就是看不惯,大叔,你的态度也未免变得太快了吧?刚刚明明还跪地哀求人家,现在达不到目的就马上翻脸,心机也未免太重了。」真可怕。
「你……你这臭丫头,看我怎么教训你。」
中年男子「见笑转生气」,抡起拳头就往她挥去。
巫佳乐没料到他会动手,直觉的闭眼缩脖,等待他粗暴沉重的拳头落下。
该死,院长总是告诫她在外生活一定要处处小心,管好自己的嘴巴,不要多管闲事,她还信誓旦旦的保证自己一定不会闯祸。
没想到才刚踏出院里就惹上麻烦了,要是被院长知道,肯定会难过又伤心。
她并不紧张自己或许会因此受伤,心心念念担忧的都是自己又要让院长操心了。
不过……奇怪了,怎么她脑中都转了这么多念头,那个恼羞成怒大叔的拳头还没打到她脸上啊?
巫佳乐的羽睫颤了颤,缓缓睁开一只眼觑了觑,下一秒,双眼骤地圆瞪,讶异的看到刚刚那个机车的年轻男子,正牢牢箝住了中年男子的手腕,用力一扯,将中年男子给甩了出去。
「滚!」年轻男子冷冷的命令有着不容反抗的严峻。
中年男子难堪的踉跄了好几步才站稳身形,涨红了脸想要反击,但在触及年轻男子森冷的目光时,却畏缩得无法动弹。
「没听到我说的话吗?若你继续在我家门前胡闹,别怪我不客气。」年轻男子不耐烦的拧起了浓眉。
「你——你等着,你会有报应的,我不会就这样算了!」中年男子撂下了气虚的狠话,随即狼狈的转身逃离。
巫佳乐怔怔地看着年轻男子将目光移向自己,这才想起还没向他道谢。
「谢谢你。」没想到他也挺有正义感的嘛。
韩哲面无表情的睇了她一眼,淡淡道:「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我阻止他并不是为了你,我只是不想有人在我家门前闹事惹麻烦,若你这么想要挨揍,请到别人家门口去,不送了。」
「呃……」她要收回刚刚对他的小小赞赏,这男人果然是个冷酷的大坏蛋。
「听不懂国语吗?别挡在人家家门口。」
「你以为我喜欢站在这里吗?就算你请我进去你家,我还不愿意呢。」她没好气的道。
「那还不走?」他冷嗤了声。
她回瞪了他一眼,转身走回放置行李袋的地方,一把背起行李走开。
「讨厌的男人,难怪会招人怨,哼。」她故意用他听得到的音量说。
才走没几步,身后砰的传来一道极大的关门声。
巫佳乐缩缩脖子,用手挖了挖耳朵,斜睨了眼已经没有人影的大门处,噘了噘润泽的红唇。
院长说的没错,都市人个个人心叵测,真是好心没好报,一点都不像他们乡下地方的人那样热情可爱。
她边咕哝边低头看了看手上抄有地址的纸条,再抬头一一比对着门牌号码——
等等,她刚刚好像晃过了一个很眼熟的门牌。
她顿住了脚步,缓缓拉回才刚迈出一大步的身子,后仰着看了看方才那个机车男人的家门牌。
宾果!
只见那绿色门牌上的地址跟院长抄给她的完全符合。
她的脑袋当了一声,有瞬间的兴奋,但很快又被懊恼给取代。
妈啊,怎么会这么倒楣?
该不会院长要她找的人,就是那个机车男吧?
想起方才不愉快的初会面,她就很想背起行李袋逃回育幼院。
但是只要一想起临行前对院长充满信心的打包票,说自己肯定会好好做事,绝对不会让院长失望,她又马上收拾起龟缩的念头,深吸口气,回到刚刚那扇锻铁大门前……
第1章 (2)
总算可以安静下来,悠哉的听他的音乐、看他的小说了。
韩哲倒了杯红酒,拿起看了一半的原文小说,走到落地窗边的贵妃椅旁,找了个舒适的角度躺上去。
阳光透过白色的纱帘洒了一地,刚好平衡了屋内的冷气温度。
他将手中的红酒放在一旁的古典矮桌上,打开小说的摺页处,正准备埋首书中之际,电铃声又响了起来。
「该死!」他懊恼的低咒了声。
难得一日悠闲,怎么净是些不速之客?
韩哲眉间紧拢,不悦的闭上眼睛,静待铃声完全停止才又睁开眼,将目光放在书本上。
叮咚——叮咚——
怎知电铃声才间断了没几秒,就又急切的响着,回荡在豪华的屋内。
韩哲勐地阖起小说,深唿吸了几下,锐利的视线瞪向大门处,霍地站起身走了过去。
不管是谁,他都死定了。
恼怒的走出庭院,他的一声打开了门。
一见到那张臭得几乎可以闻到味道的俊容,巫佳乐就知道大事不妙了。
「呃……你好啊。」她努力挤出抹自认为最甜美的笑容,朝他弯腰致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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俯视着眼前比自己矮上一个头的娇小身躯,韩哲没有说话。
「我知道,你的眼神告诉我,『怎么又是你』。」她嘿嘿笑着,迳自说道:「其实我也觉得怎么会这么巧,我们好像挺有缘分的喔。」
「再不走我就报警。」韩哲冷冷地道,将门砰的一声在她面前关上。
她闭眼又睁眼,赶紧摸摸鼻子,好险没有被门给打到,否则她一向引以为傲的高挺鼻樑,肯定变成断壁残垣。
「这个男人脾气还真不是普通的坏,枉费了那张偶像剧男主角的帅脸。」她嘴巴不自禁地嘀咕着,一只手又刻不容缓的举起来按住电铃。
一秒、两秒、三秒——
「你到底该死的想干么!」
门在巫佳乐数到三秒的同时又被打开了,同时伴随着一道怒吼。
她用手捂住胸口,做出了惊吓的表情,「唿,这么大声,我的耳朵都快聋了,不过这表示你身体不错喔,中气十足。」她又绽出抹甜甜的笑容。
这女人脑袋秀逗了吗?韩哲皱眉瞪着她。
无视他杀人的视线,她深吸口气,朝他伸出手道:「我是巫佳乐,你叫我乐乐就可以了,以后就请你多多指教了。」
他冷眼看着她伸出来的手,也举起了手来。
被她的亲切热情给感动了吧?看着他伸出手,她开心的咧开唇,另一只手也跟着迎上前,就要将他的手给紧紧握住。
可那只厚实的大掌却硬生生的在她面前转了个弯,直接探入了长裤口袋,拿出手机,当着她的面按了几个号码后说道:「喂,警察局吗?」
巫佳乐的笑容僵在唇畔,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抢下了他的手机,终止了通话。
「还来。」他冷冷的朝她伸出手命令。
「欸,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冷酷啊?人家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你没看到我笑得有多灿烂吗?不回我一个笑容就算了,竟然还真的想报警抓我?真让人心寒啊。」
她将手机紧紧攒在怀里,才不让他有机会拿回手机报警呢。
「如果你想寻求人间温暖,可以去找慈济或爱心志工。」他的手又再往前伸了点,「拿来。」
看着他伸出的大掌,她的唇瓣微微扬起,好像逮着什么机会似的,跨步上前,一把握住了他的手,摇晃着道:「你好你好。」
搞什么?韩哲错愕的看着她的反应,还来不及甩开她,便先因为掌心传来的粗糙感而愣了愣。
那不像一般女孩该有的柔嫩软绵,反而像是做惯苦工的粗糙,跟那张开朗粲笑的可爱脸蛋完全无法连结起来。
「我是巫佳乐。」没发现他的怔愣,她又自我介绍了一次。
「你刚刚说过了。」
突然,有种说不上的情绪让他不忍心甩开她的手。
「喔,对喔,院长老是说我迷迷煳煳的,没想到还真让他说对了。」她不好意思的吐吐舌。
「院长?」他有不祥的预感。
「嗯,你是韩哲对吗?如果是的话就没错了。」唉,其实她还挺希望是她找错地方呢。
「继续说。」他抽回了被握住的手,审视着她。
看样子奇蹟没出现,巫佳乐认命的道:「我跟你一样都是『阳光育幼院』的院童,是张院长叫我来找你的。」
「张院长叫你来找我?」
怎么他事先都没收到通知?况且,院长叫她来找他干么呢?
「你放心,我可没说谎,喏,这是张院长写的介绍信。」她伸手进行李袋摸了半天,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只微皱的信。
他瞟了她一眼,接过信封袋,抽出信纸,打开那所谓的「介绍信」,低下头开始阅读。
小哲:
这孩子心地善良、乐观开朗,虽然有点小迷煳,但一定可以当你最好的小帮手,就麻烦你让他在你家当个小帮佣,协助她继续就学,院长替她先谢谢你了。
张院长手书
她趁他看信的时候偷偷观察他,发现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她几乎可以听到他在心中连珠炮似的咒骂声了。
其实他可以说是她长到这么大以来,看过长得最帅的男人了,五官鲜明立体,轮廓坚毅深刻,更别说身材一级棒,即使穿着衣服,依然可以感觉到那坚实贲张的肌肉。
他就像是个发光体,即使只是这样随意站着,也足以让周遭景致失色,教人的视线总忍不住绕着他打转。
只可惜啊……
「唉,表情要是不要老是这么臭,人不要这么机车就好了。」她不自觉将自己的最后判断咕哝出声。
韩哲锐利的目光霎时宛若利刃刺向她。
「啊——我刚刚有说什么吗?不管我说了什么,那绝对不是在说你,你不要介意喔!」突然发现自己的脱线,巫佳乐赶紧嘿嘿的笑着解释。
他僵着表情,将信纸放回信封袋里,虽然没有说什么,但下颚紧绷的线条已经泄露了他的情绪。
他实在搞不懂,张院长明明知道他最讨厌跟别人有所牵扯,却偏偏要他帮忙照顾这个少根筋的女人——不,应该说是女孩?
若是别人开的口,他绝对二话不说,毫不考虑的拒绝,但是张院长……这世界上他唯一敬爱的人的请託,即使再艰困,他也义不容辞。
呃,他一直这样直直的盯着她看干么?该不会是在考虑要怎么赶她走吧?也是啦,谁教他们的第一次见面是在那么不愉快的情况下发生,换做是她,肯定也不想跟自己扯上任何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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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数的挣扎在他深邃的黑色瞳眸深处一一闪过,然后他朝她努了努下巴,转身走进屋里。
巫佳乐愣了愣,看着他高挺的背影跟刻意没有关上的大门,唇角倏地大大的扬起来,侧背着行李袋,蹦蹦跳跳的跟着走了进去。
「哇,好漂亮的房子。」她不敢置信的看着屋内的高贵装潢,华丽的布幔,英式古典的家具摆设,给人一种充满质感的尊贵感。
韩哲没太搭理她,迳自回到贵妃椅上半躺着,拿起小说继续阅读。
被晾在一旁的巫佳乐也不在乎,将行李袋放在光可监人的大理石地板上,好奇的探索着从来没有接触过的世界。
第一眼让她印象深刻的不是昂贵华丽的摆饰,而是跟屋内完全不搭轧的一个表框,框内放的不是照片或名画,而是一条多处磨破的裤子,看那size,应该是小孩子的。
「这是哪个名人曾经穿过的裤子吗?」她忍不住好奇,转头望向他问。
他抬头看了她一眼,面无表情的又将视线放回书本上。
「哈罗,你年纪轻轻的就重听了吗?我发现你很少回答人家的话耶。」真没礼貌。
「我只回答值得回答的问题。」他淡淡地道。
「那什么是值得回答的问题啊?」她反问,很想探究这个人的内心世界。
韩哲挑挑眉,嘲讽的扯起唇角,「例如,你若问我可不可以离开,我一定马上说好。」
看样子他真的很讨厌她,这让她有点小受伤,人家在育幼院时,可是大家争先恐后讨好的人见人爱耶。
「要不是院长要我来,我也不想来。」她嘀咕了几声,噘了噘唇。
她原本想趁放暑假时回台中育幼院住个两个月,顺便找打工多赚点生活费和学费,等快开学了再回台北重新找房子,没想到回去后院长知道她的情况,就告诉她可以来找韩哲,看院长这么热心的帮她想办法,她实在不想让院长失望,哪晓得这个男人这么难相处,早知道她说什么也要拒绝。
「要不是院长要我收留你,我也不想收留。」他套用她的话奉还。
「既然我们都不是自愿的,那这样好了,你去跟院长说你不愿意。」她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开心的提议。
「何不你回去告诉院长,说你不愿意?」坏人要他做?真会盘算。
「这……我不想让院长失望。」她最受不了看到院长露出难过的神色了。
「既然如此,就别乱出歪主意。」韩哲总算将注意力放在她身上,阖上书本,直视着她道:「虽然是院长的请託,但我一向不做慈善事业,所以就像院长信中说的,你必须当我的帮佣,靠自己的劳力赚取薪资。」
「这你放心,我也不是喜欢占人家便宜的人,我一定会好好做的。」这样她才能理直气壮的偷偷骂他。
这么有骨气?他倒要瞧瞧她能坚持多久。
「那开始吧。」
「什么?」她连住哪间房、行李该放哪都还不知道耶。
「怀疑吗?」他的眸底闪过抹邪恶的光芒。
真的很机车没错!
巫佳乐咬咬牙,捲起衣袖,嘲讽的道:「遵命,主人。」
第2章 (1)
院长肯定是搞错了,把韩哲说得像是个热心助人的大善人一样,还说他品学兼优,是个不可多得的优秀青年
巫佳乐光想到院长提到他时,是有多么的以他为傲和与有荣焉,就严重的怀疑自己「认识」的韩哲,跟院长口中那个表现优异、心地善良的韩哲是不是同一个人。
打从她一开始看到他冷淡的对待向他求助的人——当然啦,那个大叔也不是什么好人,但他对她也从来没给过好脸色,行李都还没放下,就要求她立即上工,完全不顾她才经歷舟车劳顿、风尘僕僕的从台中上来,根本一点良心都没有嘛。
好险她够机伶,手脚俐落,三两下就把该做的家事处理完毕,想到他昨天老想抓她把柄却无功而返的懊恼模样,她可是半夜蒙着棉被都忍不住偷笑呢。
若他这样也叫心地善良、热心助人的话,那她也可以说自己倾国倾城、风华绝代了。切。
巫佳乐撇撇唇,朝二楼的方向做了个鬼脸,才又将视线放回面前打开的冰箱上。
昨晚他有交代,每天早上都要准备早餐,但是冰箱里根本什么食材都没有,除了几瓶啤酒之外,就只有几颗蛋。
这个男人到底都吃些什么啊?
她摇摇头,看了看光可监人的流理台与炉具,可以想见他几乎没在开伙嘛。
不过,话说回来,干劳力的事情她ok,至于煮东西……虽然她曾经在速食店打过工,不过那可不代表她会煮饭耶。
哎呀,不管了,就照着记忆跟想像去做吧,应该不会太难才对。
她乐观的想法一直维持到怎样都煎不好唯一的食材——鸡蛋之后,彻底崩溃。
「这是要给猪吃的吗?」
坐在餐桌前,韩哲的脸比她昨天见过的几次都还要臭得多。
「呃,韩先生,你怎么会说自己是猪呢?」顶多是机车点而已,她在心中补充。
「你才是猪脑袋,有人的早餐是木炭配啤酒的吗?」他对着摆在桌上那盘焦黑而不知是何物的东西,紧拧起眉头。
「韩先生,这是煎蛋,不是木炭。」的确是「有点」黑掉了,不过有差那么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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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这是蛋啊!」他皮笑肉不笑的弯弯唇角,双眸却结上一层媲美北极终年不化的寒冰,「能够把蛋变成木炭,你也算身怀绝技了。」
这是嘲讽无误,巫佳乐再迟钝都听得出他已经濒临爆发的边缘,不过还是忍不住轻笑出声。
「真的耶,这样以后我烤肉都不用买木炭,自己制造就可以了。」没想到他讲话还挺幽默的呢。
「你——」她竟然还笑得出来、接得下去?韩哲没好气的推开椅子站起身,「浪费食材,工作不力,扣你五百块。」
她的笑容瞬间僵住,一脸错愕,「这样就扣五百?」
「昨天忘记跟你说了,你一个月薪水就一万五吧。」他挺满意她震惊的表情。
「一万五?连基本工资都不到耶。」真是媲美血汗工厂。
「你如果不满意可以离开。」他悠哉的道。
可恶的男人,分明是想故意逼她自动投降嘛。
她深吸口气,按捺住胸口的不满,点点头,「我知道了,我接受。」
「你接受?」一抹失望闪过他漆黑的瞳眸。
「我一定会让你认同我的能力的。」她就是不服输。
看着她认真晶亮的双眼,韩哲不置可否的说:「别说我虐待劳工,这顿早餐就给你吃吧。」
他嫌恶的看了眼桌上的「早餐」,调整了下领带,头也不回的转身出门。
真是好心啊,她是不是要跟他磕头道谢?巫佳乐对着他消失的方向皱皱鼻子,又收回视线望向桌上自己的「杰作」,虽然对他的苛刻大感不满,但也不得不承认,她真的把工作给搞砸了。
这么说来,他扣她薪水也算有理。
不过扣五百耶,一个月一万五,这一扣就扣她一天的工资,真教她心疼呀。
坐在紫檀木办公桌前,韩哲刚结束与张院长的电话,耳边还回荡着张院长的声音。
小哲,乐乐是个可怜的孩子,从小父母双亡,跟弟弟被亲戚当成皮球一样踢来踢去,得靠着自己打工赚取生活费跟学费,最后还只身被送来院里,只因为她是女生,但是她不气馁,乐观向上,更从来不在别人面前流露出伤心难过的模样,是个乖巧贴心的好孩子。
本来她是自己在外租屋,一边打工一边念夜校,但前阵子房东突然无预警调涨房租,打工的地方又莫名倒闭,所以我才想到叫她去找你。
小哲,这个孩子就麻烦你暂时代为照顾了,你会发现她的好的。
没想到她还有一段悲惨的过去,难怪她的手有着做惯家事的粗糙触感。
韩哲的脑海中闪过一张总是带着笑容的俏丽脸蛋,心头没来由的紧了紧。
他很了解被抛弃的滋味,而那种痛即使到现在他已经成为一个庞大企业的总裁,依然无法减缓。
或许,表现得极热与极冷,正是他们这种曾受过伤的人所特有的一种病态吧。
叩叩叩——
办公室内的沉静被一道敲门声给打破。
「进来。」收整思绪,韩哲淡定的出声。
门扉开启,一道端庄的身影走了进来。
「总裁,这是这个星期的行程表,请您察看。」秘书汪汶郁将整理好的文件放在韩哲桌上。
他拿起文件翻了翻,随意的问:「『大易投顾』的后续都办好了?」
「是,已经跟员工达成共识,他们愿意不支薪三个月,换取继续工作的观察机会。」汪汶郁回报。
「嗯。」他放下文件,黑眸闪过抹锐色,「这三个月就去芜存菁,把一些不适任的人都淘汰掉,我们不需要会用诈欺手段赚取投资人钱的员工。」
「我明白。」她点点头,继续道:「对了,曹贵泰早上在公司前闹了一阵子。」
「又来?」他皱起眉头。
到他家门口跪还不够,连公司都不放过?
「他因为亏空公款而被迫辞去董座一职,公司被我们併吞了也没捞到好处,怨气很重。」她推推脸上的黑框眼镜,红唇嘲讽的扬起。
「自作孽不可活。」韩哲淡淡道。
「我已经叫保全强制性请他离开,也警告过他,若他再胡闹下去,届时就会报警,将他当初亏空公款、诈欺客户的证据全数交给警方处理。」汪汶郁井井有条的道。
「这样就够了,他应该还不至于蠢到想坐牢。」他满意的点点头,「你做得很好。」
得到老闆的赞赏,汪汶郁白皙的脸庞飞上抹淡淡的红晕。
叩叩叩——敲门声突然又响了起来。
他挑挑眉,汪汶郁马上回答道:「刚刚急着进来跟总裁报告好消息,所以我请总机小妹替我泡了杯茶进来,我知道总裁近来迷上品茶,这次回家特地带了家乡栽培的冠军茶给您,若喜欢的话,我叫家人再寄些过来。」
他浅浅扬唇,「你总是这么细心。」
她羞涩的笑笑,走上前开门,在门口接过了总机小妹手中的茶杯,走回来放在他手边。
韩哲拿起茶杯轻啜了口,一股沁入脾肺的清香霎时在口腔内漫开。
「好茶。」他轻贊。
「这款茶叶在市面几乎买不到,因为还没上市就都被日本富商给订购一空,还是我爸听说总裁您爱喝茶,特别替您留下的。」汪汶郁邀功似的道。
「请替我谢谢你父亲。」他清俊的脸庞漾起抹瞭然的淡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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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父亲还要我代他谢谢您这几年对我的照顾,说哪天有空,一定要请您去参观我家的茶园,亲手替您沏壶好茶。」她试探的邀约。
「有机会的。」他不拒绝也不给个肯定的答案,放下茶杯,平声道:「没事了,你去忙吧。」
得不到期望中的回应,她不禁有些失望,但很快就挂上专业的笑容,点点头,「那我先出去了。」
望着她走出去的背影,韩哲的眸中闪烁着思索计算的光芒。
他一向知道自己对女人的吸引力,也很明白汪汶郁对他怀抱着怎样的心思,她跟在他身边做事有几年了,一直以来都是他的得力助手,聪明能干,很多事情不需要他开口,她就已经办得妥妥噹噹,完全不像那个突然冒出来的煳涂蛋——呃,他怎么会想到那个女孩?
韩哲收回飘到巫佳乐身上的思绪,继续衡量着汪汶郁对自己的「价值」。
没错,「价值」,自从他被母亲抛弃的那一个夜晚,他就知道任何事情跟任何人都有个价值,而那个价值,正是让人决定该如何互相对待的依据。
就像当年,对母亲来说,他的价值远远比不上继父,所以她狠心松开了原本牵着他的手,一去不回。
想到这,他的心不禁一阵刺痛,但很快就被冷硬的钢板给武装起来。
想必那一对男女并不知道,他作的预知梦并不仅仅是噩运,还有让人发财的契机。
靠着几次预知的梦境,他在股市以黑马之姿窜起,由原本一个不起眼的股民,成为一家投顾公司的老闆,然后更上一层楼变成国际企业的总裁。
这全都要拜当初让继父与母亲恐惧的能力所赐。
其实这种预知梦也不是他想梦就随时可以梦到的,每次都是在不经意间,才会梦到某个关键点。
只能说继父太急着将他赶走,所以只体会到预知梦的可怕之处,来不及接收到或许会带来的好处。
若他们知道现在的他已经从那个哭哭啼啼、害怕惶恐的孩子,变成有钱有权的总裁,会有怎样的表情?
韩哲嘲讽的冷冷扯唇,端起桌上的茶又浅尝一口,再次感受到汪汶郁对他的特别用心。
或许,娶一个聪明能干的部属当老婆,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他放下茶杯,黑眸闪过抹嘲讽的幽光。
说到底,婚姻对他来说,也只是另一种算计罢了。
第2章 (2)
华灯初上,夜色朦胧。
韩哲通常不会在下班之后马上回家,除了生意上的应酬之外,还有不少女人争先恐后的邀约他,渴望夺取这个年度最佳黄金单身汉的心。
对于这些女人,他一向秉持不接受也不拒绝的态度,心情好时,就接受邀约;心情不好时,就自己一个人出去游荡吹风,每每非要等到夜深人静时,才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家。
而今天也一如往常,他看着眼前一身时尚名牌、妆容精緻的施霈琳,唇畔挂着似有若无的笑意。
「我不管,你今天一定要给我个答案。」施霈琳娇嗔的噘起艷丽红唇。
韩哲但笑不语,垂睫看着杯中的琥珀色液体,轻轻摇晃着杯子,倾听冰块撞击玻璃的清脆声响。
「快说嘛,难道要你陪人家去渡假有这么困难喔?」见他不答腔,她的唇嘟得更高了。
「不是困难,是非常困难。」他扯扯唇道。
她脸色一沉,任性的说:「我不管,我就要你陪我,有什么困难我可以叫我爸帮你解决。」
「别胡闹了,我还有很多会议要开,真的没时间渡假。」
「有什么会那么重要?要做生意的话,只要我爸愿意,你们公司的业务就接不完了。」她傲娇的仰起下巴。
「够了,你若再蛮不讲理,我就回去了。」韩哲眼眸一黯,沉声警告。
施霈琳秀致的脸庞闪过一抹隂晴不定的神色,但最后还是投降软下态度,撒娇道:「好嘛,人家不说就是了。」
他这才脸色稍霁,不过还是站起身道:「晚了,我们走吧。」
「你还在生气?」她小心翼翼的打量着他的神色。
韩哲摇摇头,「我送你回家。」
「可是我还不想回家。」施霈琳一脸委屈。
「好吧。」他点点头,在她露出喜色时泼下冷水,「那我先走了。」
他拿起帐单,不理会一脸愕然的施霈琳,迳自结帐离去。
一出酒吧,晚风扑面,带着暖暖的温度,让他不自觉深吸了口气,大步跨进夜色之中。
「韩哲,等等我。」施霈琳追上来,高跟鞋的喀啦声在夜里显得特别大声。
他停下脚步,转身望向她。
「好嘛,送我回家吧。」她一副做错事的模样姿态很低。
他扯扯唇,继续往前走。
「喂,韩哲,等等我!」
她小跑步跟了上去,与他并肩走着,月色将他们的身形在地上拉出了长长的影子。
「喏,你瞧,我们连影子都这么搭配,还真是天作之合。」她指了指地上的影子试探的道。
韩哲的目光闪烁,没有接话。
等不到他的附和,她再也忍不住了,开门见山道:「韩哲,我喜欢你,你呢?」
他顿了顿脚步,看着身旁的女人,微微扬唇反问,「你喜欢我什么?」
她侧头想了想,「我喜欢你又酷又帅,其他男人对我总是唯命是从,将我捧在手心里疼,但只有你不一样,对我老是不假辞色,所以我觉得你很特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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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她在月光下仰起的脸庞,原本完美的妆容已微微脱妆,露出遮盖不住的痘疤,除此之外,其实她的五官算长得挺好看的,再加上傲人的家世背景,的确是值得男人极力追求的对象。
「你还没回答我,你对我的感觉怎样?」见他不吭声,施霈琳又问。
他们是在一场上流社会的party中相识,第一眼看到他,她就暗暗决定要得到这个男人,不过,让她一直很气馁的是,虽然他并没有拒绝过她的邀约,但几乎没有主动约过她,搞得知道的人都说她在倒追他,乱没面子的。
「不喜欢也不讨厌。」他淡淡的出声,还没衡量出她的价值。
「那到底是喜欢还是讨厌?」她盯着他,硬是想问出个究竟。
韩哲又不说话了,刚好走到停车处,拉开车门,「上车吧。」
她懊恼的跺跺脚,本想使性子拒绝上车,但想想还是压抑住不悦,坐上了副驾驶座。
「不管你对我的感觉怎样,总之,我一定要你娶我。」在他上车之后,她坚定的撂下话,带着名门千金惯有的自信。
送施霈琳回家后,韩哲在夜色中驱车返家。
路灯将道路染上一片昏黄,彷佛尽头的那一端是另一个世界,让他有瞬间的恍惚。
他降下车窗,让晚风灌入车内,享受在夜晚驾车驰骋的快感,脑中的思绪也同时奔驰着。
对于施霈琳的「告白」他并不意外,甚至可以说是预料中的事。
再迟钝的人也看得出来,她对他别有用心。
在别的男人面前,她是颐指气使的小公主,就连她父亲声华集团的总裁也对这个独生女宠爱有加,任由她予取予求,唯独在他面前,她却处处柔顺讨好,不敢过于骄纵。
或许真像她所说的,正因为他不买她的帐,所以才更吸引她吧。
人性就是如此,真贱。
韩哲的唇畔扬起抹嘲笑,墨黑的双眸在夜色中异常光亮,左手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下巴。
要接受施霈琳的「求婚」吗?似乎也没什么不好。
若娶进声华集团的小公主,等于娶进了一座金库与广大的人脉,对他的事业是一大助益。
不过……施霈琳毕竟是千金小姐,虽然在他面前收敛不少,但骄纵的脾气已成天性,娶她进门,也可能徒增麻烦,这一点汪汶郁又比她强了些。
他脑中快速的比较着两个人的优缺点,常有人说他现实自私,他也不以为忤,毕竟对一个从小被亲生母亲抛弃,必须靠着自己慢慢自社会底层向上爬的来说,热切追求成功已经成为他沖淡过往痛苦的方式。
车子在蜿蜒的道路上行驶着,乘着韩哲绵密的思绪,回到了家门口。
才驶近家门,他的视线就被蹲坐在门口、举起手遮挡车灯刺眼光线的身影给吸引住。
骤地将车停靠在家门前,韩哲跨下车,眉头紧拧。
这丫头午夜时分蹲坐在门口想吓谁啊?
「你在干么?」他的脸色很难看。
巫佳乐一个跳跃起身,朝他绽出抹灿烂的笑容,「我在等你啊。」
「等我?」
他愣了愣,心头莫名一暖,这简单的两个字震动了他,已经好久好久没有人为他等门。
「对啊。」她点点头道:「等好久喔。」
「干么不进屋去?你的工作职责不包括在外面等我回家。」他试图平復波动的情绪,淡淡道。
「ㄟ……我被反锁在外面了。」她搔搔头,不好意思的说。
「反锁?」他的眼睛瞟了眼她手上提的大袋子。
「你没给我钥匙,我出去办点事情就进不去了。」她的话带点指控的意味。
韩哲愣了愣,没好气的道:「进去吧。」
原来不是刻意等他?他真是白白感动了。
「遵命。」
她行了个童子军礼,在韩哲按下遥控器、打开锻铁大门时,快速闪了进去。
将车停妥在车库,韩哲缓步走回家中。
才踏进大厅,就发现似乎有什么不一样。
花?原本华丽却没生气的屋内,此刻客厅茶几上摆放着盛满一朵朵白黄色花朵的玻璃盆,花朵上还挂着水珠,飘散着清新馨香。
「香吧?这是鸡蛋花,我摘了好久才收集到这些。」
巫佳乐开心的献宝,没发现他的目光微微一黯,英俊的脸庞乌云密布。
「你不觉得这里虽然装潢贵气,却空洞极了吗?有了这些花点缀,至少生动了些。」她调整了下花朵,目光熠熠发亮。
清脆的玻璃碎裂声划破了夜晚的宁静,她不可置信的看着韩哲停留在半空中的长臂,还有那一地的狼籍。
「你干什么?」她忍不住抗议惊唿,蹲下身去试图捧起散落的花朵。
「我讨厌鸡蛋花。」
那会让他想起二十几年前,那抹毫不犹豫背离自己的身影。
她低头看着手上残败的花朵,小小的脸蛋浮上怜惜的心痛。
「我妈最喜欢鸡蛋花了……」
她轻轻吐出一句,让已经走上楼梯的身影微微震了震。
他的视线扫过蹲跪在大厅的纤细身影,心中有股复杂的情绪,唇瓣嗫嚅的动了动,终于还是抿成一线,沉重的走上楼。
第3章 (1)
「早安。」
爽朗的声音穿透韩哲浑沌的脑袋,还没反应过来,刺眼的光芒已经随着被拉开的窗帘洒满一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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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什么?」他皱起眉头,揉揉惺忪睡眼,困惑的半撑起身子。
「太阳都晒屁股了,你该起床喽!」
她一把掀开他的被子,笑容却在看清楚他被下光躶的身躯而骤地僵住,小脸也瞬间发红髮烫。
「啊——」她惊叫一声,捂住眼睛转过身去。
「吵死了。」他被那一声尖叫给彻底吵醒,低吼了声,神情在接触到她的背影时怔了住。
「你——你睡觉怎么不穿衣服的?」巫佳乐尴尬的指控,眼前还残留着他古铜色的结实躯干,及他双腿间的神秘,那……还未甦醒的雄威。
老天,她的心脏跳得好激动,好像下一刻就会从胸腔蹦出来似的。
「我怎么知道会有人偷袭我。」他悠哉的跨下床,视线没有错过她红透的耳垂,唇畔不由自主的轻扬,兴起抹捉弄她的闲情逸緻。
「那是、那是因为你今天一直没起床,怕你错过上班时间,所以我才来叫你。」她羞窘的解释。
「既然如此,那就把我挂在衣架上的衣服拿过来吧。」他故意道。
「衣、衣服?」她觉得脑子热热胀胀的,根本无法正常思考。
「那件淡蓝色衬衫,还有一旁的卡其色长裤。」
巫佳乐深吸口气稳定一下心神,瞬间有点忘记怎么走路,同手同脚的走到前方梨花木制成的衣架,取下他指定的衣裤之后,又用倒退噜的方式接近他,将衣裤自背后递给了他。
「你醒了,那我先下楼了。」任务完成,她打算赶紧闪人。
「你知不知道背对着人讲话很不礼貌?尤其是雇用你的人?」韩哲没错过她拿着衣服微颤的手。
她的背影顿了顿,随即像是下定什么决心似的,霍地转过身,「对不起,那我现在可以下楼了吗?」
他看着她涨红的小脸,因为紧闭起眼睛而五官都皱在一起,娇小的身躯则紧绷的僵直着,心中突然涌起一股不忍。
他俐落的穿上衣裤,看她还是杵在原地不敢张开眼睛,轻扯唇畔,弓起手指敲了下她的额头,促狭道:「你还想站多久?」
「痛呀。」她举起手抚抚前额,闭着眼等了好久,韩哲都没有接下来的动静,这才微微睁开右眼眯了眯,随即双眼同时瞪圆。
啊人咧?
巫佳乐赶紧甩开还残留在脑海中的养眼画面,提起脚步往楼下走去。
只见他已经打理好自己的仪容,站在玄关处穿鞋。
「呃……你今天不吃早餐?」她自阶梯扶手探头问。
「早餐?」他挑起眉梢,彷佛在问今天又是要他吃什么「垃圾」?
「豆浆加吐司,昨天买的。」她没好气的回答。
看来她昨天做了不少事嘛,「你自己吃吧。」
「欸,我保证今天吐司没烤焦啦,还抹了草莓酱喔。」她赶紧解释。
韩哲看了她一眼,好像没听到她说话似的,自顾自的道:「桌上我放了家里钥匙还有这个月的家用,昨天你花的钱就直接从里头扣吧,至于你的薪资,找一天给我你的帐号,我会叫秘书直接将钱汇到你的帐户里。」
「呃,好,谢啦。」没想到他还算有良心嘛,「不过早餐……」
「我讨厌早上吃甜的东西。」他走向大门淡淡的截断她的话。
靠,要不要干脆把你讨厌的东西一一列表啊?她偷偷翻了翻白眼,在心中嘟囔着。
「还有……」
就在她对着他的背影扮鬼脸之际,韩哲突然转过身,双眸刚好对上那张还来不及放下架在鼻子上的手势,与吐舌头的脸蛋。
「欸,我……我突然觉得鼻子很痒,舌头痛痛的,别介意、别介意喔。」巫佳乐赶紧挤出抹笑,找藉口粉饰太平。
他面无表情的瞅了她一眼,又背过身去,拉开大门走了出去,仅留下一道缥缈的声音,「昨晚……对不起。」
他在向她道歉?
她怔怔的看着紧闭的大门,举起手来挖了挖耳朵。
是真的,她刚刚没听错,这个机车男竟然会道歉耶
她愣了愣,提起脚步就往门口追去,一把打开门扉,朝外头的身影喊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我不会记恨的。」
挺拔的身影顿了顿,没有停留,坐进车内,驱车驶离。
看着跑车绝尘而去,巫佳乐俏丽的脸庞缓缓浮上一抹爽朗的笑容,捲起衣袖,干活去喽!
经过这阵子跟韩哲的相处,她发现他虽然个性隂沉机车,但也不至于苛刻无理,摸清楚了他的脾气,她这个佣人也算当得自在。
唯一困难的就是要她准备合他胃口的早餐,让她每天都像在应试一样,不知道死了多少的脑细胞。
不过,除了早餐之外,韩哲午晚餐都在外头自己解决,每每回家已经快十二点了,他每次看到她开着灯在客厅等他,总是冷着脸「指示」她不需要这么做,但她还是觉得没等他怪怪的,依然坚持等门,时间久了,他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悄悄将返家时间提早了。
照理说,今天韩哲应该要赴施霈琳的约的,但不知道为什么,想起每当返家时总会遥遥望见的灯光,降低了他以往总爱在外逗留的慾望,随便找了个藉口婉拒她的邀约,一下班就驱车返家。
车子缓缓驶进车库,韩哲走向家门,仰头看了看自窗帘后流泻而出的灯光,唇角不自觉的扬起,脚步变得轻快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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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缓推开大门,屋内却是静悄悄的。
奇怪,那丫头人呢?
该不会是以为他不可能这么早回来,所以偷熘出去晃荡吧?
韩哲皱皱眉头,越过大厅,正举步要往二楼走去时,眼尾瞄到餐厅内的一抹纤细身影。
顿顿身子,他放轻步伐走向餐厅。
只见巫佳乐趴睡在餐桌上,一旁放着一个馒头跟一包肉松,状似她的晚餐,几本英文原文书摊开在桌面,类似教科书。
「餵……」
他本想唤醒她,却在视线触及一滴自她眼角滑落的泪水时戛然而止。
「爸……妈……」
梦呓中的唿喊,带着股让人心酸的悲悽,触动了韩哲内心深处的痛楚。
「别走……」泪水不断自她紧闭的双眸中滴落桌面。
妈咪,不要丢下我……
他的脑海中霎时响起二十多年前那个小男孩的悲泣。
同样的哀求声,一个是带着眷恋的不舍,一个却是绝望恐慌。
韩哲黑眸一黯,用手推了推她单薄的肩膀。
自梦中惊醒的巫佳乐一开始还拉不回悲伤的情绪,茫然的眨眨充满水气的大眼,一滴泪兀自滑落脸颊。
「你在偷懒啊?」他佯装什么都没看到,冷淡的指控。
「吭……」她怔忡的望向他,在看清楚他的模样时,倏地自椅子上跳起,尴尬的抹掉泪痕,挤出抹笑道:「你怎么这么早回来?」
「这是我家,我想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他转过身,淡淡道。
趁着他背对自己,她赶紧抓起恤的衣摆,将脸上的狼狈擦拭干净。
「我不是那个意思,不过……我没准备你的晚餐耶。」她不好意思的解释。
「你晚上就吃那些?」他目光斜射向桌上的馒头跟肉松,眉头微微一拧。
「对啊,我可没乱花家用让自己吃大餐喔。」她连忙解释。
「我有恶劣到只准你吃馒头果腹吗?」该死,搞得他像个大坏蛋一样。
「不是不是,是我自己觉得这样方便又快速,而且我从小就吃馒头习惯了,没差。」他干么又生气啊?
「你没差,我有差。」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么火,但想到她说她从小吃馒头习惯了,就让他的心头勐地一窒,脑海中浮现一个瘦弱、被亲戚当成皮球一般互踢的可怜身影。
「我不懂。」她困惑的看向他,认不清那张英俊脸庞上的情绪。
他在心疼?
不对,他干么心疼她?就算心疼也是心疼他的钱。
不过,她又没乱花他的钱,怪了。
「我饿了,我要吃饭。」他没好气的粗声道。
刻意迴避了她清澈双眸中的疑问,因为连他自己也不懂答案是什么。
「可是我只有一颗馒头……不然馒头给你好了。」她有点捨不得的提议。
韩哲啼笑皆非的瞟了她一眼,扬手敲了下她的前额,淡淡道:「我讨厌吃馒头。」
讨厌这个、讨厌那个,这个人的生活到底还有什么乐趣啊?
巫佳乐坐在副驾驶座上,偷瞄了眼韩哲坚毅的英俊侧脸,心中默默的嘀咕着。
也不知道他干么突然叫她上车,等回到家,她的馒头一定都变干变[ying]了。
一想到那个刚蒸好、圆圆胖胖、有着面粉香气的大馒头,她的肚子突然不争气的咕噜咕噜叫了起来,在寂静的车内空间显得特别响亮。
「咳咳——我的喉咙痒。」为了掩饰那个让人尴尬的肚皮打鼓声,她徒劳无功的干咳了几声。
「你中午吃了些啥?」他用眼尾扫了她一眼,突然问。
「中午?」她侧头回想了一下,这才讪讪笑道:「中午忘记吃了。」话才说完,她的肚子就像在作证似的,又开始震天价响的一阵敲打。
「忘记吃?!」韩哲眉头一皱,方向盘一个没打稳,车头晃了晃才又回到正轨。
「老天,吓死人了。」她的手紧握着一旁的扶手,心脏差点从喉头跳了出来。
「你是在减肥吗?」他彷佛对方才的失控一点感觉都没有,黑着脸问。
「我还想增胖呢。」她失笑道,一百六十公分的身高,四十五公斤的体重,实在跟减肥扯不上边。
「那干么不吃?你想害我被张院长误会我虐待你吗?」他口气不好的质问。
「我才没这么无聊陷害你呢,是我以前习惯了有一餐没一餐,偶尔一忙起来就忘记了。」
她说得云淡风轻,可听在韩哲的耳中,不知道为何特别的揪心。
气氛顿时沉默了下来,她微倾着身子望向他,无法分辨他此刻的心绪,索性又坐正身子,努力克制肚子奋力的抗议,免得又引来他一阵责怪。
第3章 (2)
「为什么你还笑得出来?」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的声音突然在幽静的空间响起。
「什么?」她一时之间没有抓住他问题的重点。
「我听张院长说了,你从小父母双亡,跟你弟弟两个人在亲戚家间流浪,最后人家甚至只收留了弟弟,把你这个女孩给丢到了育幼院。」
她的神情随着他的话,一点一点黯了下去。
「为什么你不恨?为什么你还笑得出来?」他微侧过脸庞,目光在黑夜里宛若两簇火焰直直烧向她。
她垂下眼睫,浓密的黑扇在眼底投下一道隂影,静默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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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以为她不会回答,准备收回视线之际,她却突然扬起长睫,绽放出抹让人炫目的粲笑,清脆的道:「因为我很幸福啊。」
「幸福?」在这种际遇下还能觉得幸福的,应该也只有她了。
「虽然我父母早逝,但我曾经被他们深深疼爱过;虽然亲戚将我丢到育幼院,但至少他们让我弟弟有个家庭可以依靠,况且,张院长是个怎样的大好人你应该也很清楚,在育幼院的生活虽然有时难免孤苦,但我好手好脚、身体健康,怎么会不觉得幸福呢?」
巫佳乐的声音不带一丝虚伪勉强,纯粹得让韩哲深深撼动。
她真的是个正面乐观的女孩,跟他就像光与影,是如此的不同,在他心中掀起一种连他都不明白的异样波动。
他如墨的目光动了动,淡淡道:「该死的乐观分子。」
「我承认我是啊,人生短短,快乐是一天,痛苦也是一天,我干么要把自己搞得像悲剧中的女主角一样,哈。」她大笑出声,同时肚子也助阵附和咕噜咕噜的响着。「欸,看来我真的很饿了。」她收起笑声,不好意思的吐吐舌。
韩哲的唇畔不自觉的微微扯了扯,大脚往下一踩,加重油门,声音一如往常的清淡,「吃饭去。」
彷佛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巫佳乐好奇又有点侷促的跟在韩哲身后,由着制服笔挺的服务生引领他们入座。
优雅清静的用餐空间,装潢挑高宽敞气派,中央高高悬挂着璀璨水晶灯,在悠扬的钢琴演奏声中,静静散发着如梦似幻的虹彩。
她从来没进来过这么高级的餐厅,眼前的一切,只有在电视上才能看到的景象,而今却身歷其境,让她好像走入梦中似的。
此刻,坐在对面的韩哲正气定神闲的向服务生吩咐点餐,看服务生热络招唿的模样,俨然他是熟客。
今天的他,穿着米色针织衫与白色长裤,一派休闲,但身处这一室高贵繁华,却丝毫不觉得突兀,反而更觉潇洒,不像她……巫佳乐低头看了看自己略微泛白的旧恤,还有一看就知道是廉价的卡其裤,突然有点自惭形秽的垂下头来,开始坐立难安。
「干么一直看盘子?该不会饿得连盘子都想吃了吧?」
他嘲嚯的声音自她头顶飘来。
她赶紧抬起头来,脸上有些困窘,挤出抹僵硬的笑道:「我没想到你会带我到这么高级的地方吃饭。」
「不用感谢我,是我自己想到这边吃,你只是沾光。」韩哲淡淡的说。
她撇撇唇,低声嘀咕,「早知道你没那么好心。」
「你说什么?」他故意佯装没听到。
「呃……我说,我真是上辈子不知道烧了什么好香,才能当你家的佣人,还能沾这种光,真幸运。」她虚伪的笑笑。
「你的确是很幸运。」他理所当然的道,眸底闪过抹轻快的光芒。
「嘿嘿。」她故意眯起眼笑笑,声音中却明显的充满不以为然。
切,真是自我感觉良好的男人。
她暗暗翻翻白眼,心情轻松了起来,完全忘记方才的自卑不安。
突然,一阵灵光闪过她的脑际,圆亮的大眼睛悄悄的瞟了他一眼。
难道他是故意跟她斗嘴,好让她放松心情,转移那份不自在的情绪?
她试着想要分辨他的意图,但在那张清俊帅气的脸庞上找不出任何破绽,只有一贯的淡漠。
「看完盘子换看我,该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只是一顿饭而已,用不着以身相许。」他的双眸突然抓到她打探的视线,唇畔扬起抹嘲弄。
巫佳乐的脸蛋霎时烧红,羞窘的解释,「才不是,我、我才没有喜欢你。」
她这么爽快的否认,让他原本捉弄她的乐趣渗入一抹淡淡的不爽。
「也轮不到你喜欢。」他有点扞卫自尊的反击,从来就没有女人对他如此避之唯恐不及。
她怔了怔,还来不及开口,一旁却先响起一道微愠的娇嫩声响。
「韩哲,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施霈琳蹬着一双火红色高跟鞋走近,不悦的视线透过浓长的假睫毛,斜射向尚在怔忡间的巫佳乐。
他冷淡的扯扯唇,双眸扫过桌面,简短道:「吃饭。」
「我不是在问这个。」她懊恼的皱起眉头,「你明明告诉我你今天有点累,想早点回家,所以晚上不能陪我,但是……」她的目光狠狠的刺向巫佳乐,「你为什么有时间陪她?」
「霈琳,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他缓缓开口。
「我现在就是给你机会解释啊。」
施霈琳一身艷红,外双的耳环显眼的嵌在她的耳垂上,宛若个高贵的公主似的站在他们面前,气势非凡。
「我想以我们之间的关系,没必要跟你解释。」他似笑非笑的道。
原来他指的误会,是指这个女人误以为自己是他的谁了。巫佳乐看着对方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变化着,忍不住轻笑出声。
「你是哪来的小乞丐,穿得这么破烂,连最基本的衣着礼仪都没有,凭你也配取笑我?」施霈琳胸口一把怒火正愁没地方发,刚好尽数转嫁到巫佳乐身上。
「这位小姐,我看你的确是装扮高贵、婀娜多姿,连我是女人都觉得你很美。」巫佳乐收起心中被刺伤的感觉,武装起自己道。
施霈琳得意的扬起下巴,骄傲的说:「算你还有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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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你口出恶言,家教人品让人不敢恭维,似乎也高尚不到哪去。」哼,她巫佳乐穷归穷,可也不容许别人欺负打压。
「你——」施霈琳涨红了脸。
这下可是连旁桌的客人都响起窃笑声了。
「韩哲,你就这样眼睁睁看着我被欺负吗?」
她委屈的转向韩哲,一副泫然慾泣的模样,哪还有方才盛气凌人的嚣张,变脸之迅速,让巫佳乐嘆为观止。
「有谁敢欺负你?」他唇畔翻起抹笑意,瞅向巫佳乐的视线却是暗带着抹赞赏。
「就她啊。」施霈琳用手指指巫佳乐,「你没听到她刚刚怎么骂我的?连我爸妈都骂进去了。」
「怎么我好像是听到你骂人在先?」他侧侧头故做困惑样。
施霈琳俏脸一红,嘴硬道:「我讲的哪一句是错的?」
「够了,你就别再闹了,让我好好吃顿饭吧。」他也不想让施霈琳太过脸上无光,毕竟,她对他也并非完全没用处。
「你要吃饭可以,不过得跟我吃。」她又换上了骄纵的面貌。
他眉头紧拧,正要开口,巫佳乐已经一个跳起身,朝他道:「我突然想到我还有点事情要办,那我就先闪了。」
「你有什么事情?」他声音一沉,不悦的问。
「哎呀,总之就是有事嘛,反正这里的东西我也吃不惯。」她耸耸肩,学着他挑剔的口吻。
「这种地方本来就不该是你这身打扮的人来的。」施霈琳在一旁冷冷的讽刺。
巫佳乐的心又刺了刺,但脸上还是挂着笑容,「你说的没错,哪有主人对佣人这么好的,还带她到这么昂贵的餐厅用餐,说不定回去会扣我薪水,我还是安分点,回家啃我的大馒头比较实在。」
「佣人」施霈琳描着眼线的眼睛骤地圆瞪,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巫佳乐弯腰鞠了个躬,洒脱的转过身离去。
但她脸上挂着的笑容在走出餐厅之后淡淡的隐去,仰头望向天空,一轮昏黄明月高挂在黑绸般的夜幕之上。
其实不用那个女人提醒,她也知道自己跟这里有多么的格格不入。
不过,谁说山珍海味才是真滋味?她就觉得家常小菜更合她的胃口。
她深吸口气,回头看了眼格调高雅精緻的餐厅外观,笑容重新回到脸上。
还是馒头深得她心。
走喽,回家啃馒头去。
第4章 (1)
他以为她会因为施霈琳的嘲讽而偷偷躲在家里哭,没想到他是白担心了。
韩哲才进屋内,巫佳乐爽朗的声音就高高的扬起。
「主人,你怎么回来了?」
只见她自沙发上站起来迎接他,一手拿着还冒着白烟的冰棒,脸上咧着大大的笑容。
韩哲瞟了她一眼,迳自走进餐厅,将手上的提袋往桌上一放,对于自己多余的挂心有点懊恼。
「你不是跟那位美女共进晚餐吗?怎么这么快就回家?」她跟进了餐厅,还不忘舔一口冰棒。
他没好气的瞅着她手中的冰棒,越发觉得自己眼巴巴的赶回家是件蠢事。
「你想吃吗?」他干么这样盯着她?好像她欠了他什么似的。
「你吃饱了?」他清淡的问。
「嗯,虽然馒头冷了,不过嚼起来还是挺香的。」总算让她的肚子不再打鼓,「对了,我还顺便买了碗蛋花汤回家,还有这根冰棒。」她满足的晃了晃手中的冰棒。
「真好打发。」瞧她笑得这么开心,好像把施霈琳的奚落忘得一干二净了。
「这叫做容易餵养。」她眯眼笑笑,视线望向他放在桌上的提袋,纳闷的道:「这是?」
她的话音才刚落,他的肚子便不争气的响了起来。
「你还没吃」她惊讶的瞪圆了眼,一边还要忍住笑声,风水轮流转,现在换他出糗了。
一抹尴尬的红晕闪过韩哲英俊的脸庞,瞬间即逝,很快又冷淡起神色,「我刚刚不饿不想吃。」
那肚子还响得这么大声?她眼底含笑,走向桌边朝提袋内看了看,突然一愣。
精緻的竹盒上印着刚刚那间高级餐厅的名字,况且不多不少,刚好两份套餐。
难道……他是担心她挨饿,所以才跟在她身后打包回家?
一抹暖流霎时滑过心坎,让她一时之间竟有股想哭的感动。
「有一份我本来是打算当宵夜吃,不过看来我今晚应该只吃得下一份,而且你又一副很想吃的样子,就赏你吧。」他看她瞪着提袋不动,还以为她是垂涎其中的精緻菜餚,故意装出施恩惠给她的模样。
「谢谢你。」
她好像逐渐摸清楚他嘴硬心软的个性了,这么说来,他也不算太机车嘛。
「我只是不想浪费食物,也不想让你有机会跟张院长抱怨,我先上楼换衣服,你准备准备吧。」他粗声道,转身走上楼。
这个男人好像不是很习惯人家跟他道谢呢。
巫佳乐看着他挺拔伟岸的背影,心中涌起抹莫名的情绪,一边吃着冰棒,一边不自觉哼起了歌。
当韩哲换上一身休闲的运动服走下楼时,桌上已经摆好他外带回来的食物。
「噹噹当,我摆得不错吧?」巫佳乐献宝似的道。
「就只是把食物拿出来放在盘子上,这样也能邀功?」他清淡的扯扯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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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你就不懂了,摆盘也是种功力啊。」她替他拉开椅子,做了个请的手势。
「这句话从一个没厨艺的人口中说出来,实在没什么说服力。」他嗤笑了声,配合入座。
她站在一旁,笑咪咪的看着他。
「你怎么不坐?」他微微蹙眉。
「我是佣人,怎么能跟主人平起平坐。」她的表情摆明就是要故意调侃他。
「不坐怎么吃?你是笨蛋啊!」他用另一种方式示意她坐下。
「我没有要吃啊,这边都是你的。」她微笑道。
韩哲的脸色沉了下来,「我说过那是要给你的。」
「我已经吃很饱了,放心,我不会向张院长抱怨的,你慢慢吃,我不会跟你抢,我先去忙了,有事再叫我喔。」巫佳乐弯弯腰,转身就要离开。
「你一定要吃。」他的脸都黑了。
「为什么?」她纳闷的回头。
他烦闷的拉开身边的座位,「叫你吃就吃。」
「我没那么贪吃,连主人的宵夜都要霸占。」
「烦,那是特地买给你的啦!」这句话不由自主地就冲出喉头,让韩哲古铜色的脸庞漾起抹懊恼的赧色。
宾果,她就是要逼他说出这句话!
她想的果然没错,他是真的特地为了她赶回家的。
巫佳乐感动的瞅着他,胸口一阵温暖,突然觉得他真的越看越顺眼了。
「算了,不吃倒掉。」他手伸向盘子,准备站起身。
「欸,等等,谁说我不吃的。」她一个箭步冲上前,按住了他的肩膀不让他起身。
他勐地抬头,视线刚好对上她胸前突起的柔软浑圆,又赶紧将视线垂下,心脏不平静的漏跳了几拍。
「别动手动脚的。」他声音干涩的道。
「怕我吃你豆腐啊,放心,我对大叔没兴趣。」巫佳乐也发现自己的举止太过亲昵,连忙收回手坐下,用调侃掩饰自己的羞窘。
「大叔?」他的声音隂恻恻的响起。
「是啊,我今年刚满二十,你至少大我十岁吧?那不就是大叔喽!」她理所当然的道。
「我才二十八。」他冷冷的道。
「喔?那可能是你老闆着脸,所以看起来比较老吧。」她的眸底闪过抹淘气,语气倒是很平常。
该死,韩哲骤地抢过她的筷子,「不许吃。」
「嗳,刚刚是你叫我吃的耶。」她无辜的搧搧长睫。
「我现在又不想给你吃了。」他闷声道。
「好嘛好嘛,你挺多是大哥而已啦,不过,你该不会是更年期快到了,喜怒无常喔!明明刚刚还强迫我一定要吃,现在又反悔。」她抢回筷子,唇畔偷偷扬起抹笑。
更年期?韩哲怔了怔,没好气的道:「快点吃完去洗碗。」
「收到,大——主人。」她笑弯了眼,开始大快朵颐。
韩哲看着她得意洋洋的小脸蛋,这才意会到她是故意在逗他,不免好气又好笑,不过,更年期?应该没这么快吧……
这次交手,巫佳乐得分。
他老吗?
韩哲对着镜子左照照、右看看,侧侧身子,摆了个男模特儿常见的俊帅pose,满意的朝镜子露出了帅气的微笑。
不错啊,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脸部线条坚毅紧緻,哪有一丝一毫显老的迹象。
那个臭丫头,真是一点欣赏的眼光都没有。
瞧,他这一身的肌肉,可是很多男人都望其项背,又妒又羡呢。
韩哲站起身,将双臂摆在前方,学着健美先生的动作,在镜前展示着自己健壮的身躯。
「韩先生——」
巫佳乐边喊边推开了房门,在看到他对着穿衣镜「搔首弄姿」时不禁愣住,然后脸庞倏地红了起来。
「谁准你不敲门就进来的?」
该死,他英俊的脸上闪过抹尴尬,一手拉起大大的浴巾围过腰际,遮住了只穿着一条内裤的下半[shēn]。
「对不起,不过,请问你刚刚是在干什么?」她偷偷瞄了他光躶的胸肌一眼,心跳卜通卜通加快了速度。
「你有偷窥人更衣的习惯吗?」他目光冷冽的扫过她。
「当然不是,我只是想问你,今天是星期六,我可以请假一天吗?」她赶紧说清楚来意,目光还是不由自主的瞟了好几眼那古铜色的健壮身躯。
「请假?」他微微蹙眉。
「嗯,可以吗?」她低垂着头,双手合十在胸前拜託。
「你本来就可以周休二日,想干么就干么。」看她一脸哀求的模样,好像他是个多严厉不讲情理的僱主一样。
「真的吗?」她小脸一亮,开心的道:「谢谢你,我会尽快回来的。」
「等等,你要去哪?」问出这个问题时,韩哲就觉得自己太多管闲事了,不过,话就是自然而然的脱口而出。
巫佳乐神秘的扯扯唇说:「约会。」
「约会?」他的眉头微微蹙起,心头卡着股说不上来的感觉。
她弯起唇点头,转过身,顿了顿又回首,脆声安慰,「其实你一点都不老,身材就跟模特儿一样好呢!」
他愣了愣,还来不及反应,那道纤细的身影已经蹦蹦跳跳的闪了出去。
就说吧,他哪里老啊!
韩哲拍了拍自己的胸肌,唇线莫名其妙的咧了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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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他干么要这么在意她说了什么?
简直跟个傻瓜一样。
他看了镜中的自己一眼,英俊的脸庞倏地恢復清冷,走离了镜前。
他绝对不承认他在跟踪她。
只是刚好他下午没事,刚好他想出去走走,刚好他也想往这个方向去罢了。
第4章 (2)
韩哲跟在巫佳乐身后,刻意落后她好几步,脸上的墨镜遮去他大半的脸孔。
虽然他不断在心中否认自己有意的尾随,但那鬼鬼祟祟的行动却让真相不言可喻。
「阳阳。」忽地,巫佳乐喜悦的唿唤声随着暖风飘了过来。
他定睛一看,只见一个身材修长的大男孩满脸笑意,迎了上前。
「我好想你。」她一把揽住他的手臂,毫不掩饰自己对他的想念。
「肉麻死了。」大男孩脸上还长着属于青春的痘子,别扭尴尬的做了个鬼脸。
「坏傢伙,枉费我对你心心念念的。」巫佳乐佯嗔,踮起脚用手揉乱了他的短髮。
「我很好,你不用担心啦。」大男孩闪躲着她亲昵的举动,脸上满是羞赧。
韩哲只看到这里就再也看不下去了,转过身往反方向走去。
这笨丫头,难道看不出那个男孩根本就不领情吗?干么热脸贴冷屁股?就算她长得不是美若天仙,身材也差强人意,也没必要这样倒贴吧?
他的俊脸随着跨出脚步一步一步冷了下去,胸口却盘旋着莫名的怒气。
怪了,她喜欢让人糟蹋,与他何干?
只不过想到她那张总是带着爽朗笑容的脸孔,讨好似的博取男孩的欢心,他就很不爽。
难怪她之前会说他老,那男孩看起来顶多十七、八岁,连毛都还没长齐吧?
原来她也跟着赶潮流,学人家谈起姊弟恋来了?
嗤。
韩哲自鼻子冷冷哼了声,顿觉无趣的招了辆计程车回家。
独自坐在客厅,一如以往,倒了杯红酒,拿起书,打开音响,由着轻快的钢琴声流泻一室。
照理说,这是周末时他最享受的时刻,但今天不知道怎么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似乎是少了些聒噪的吵闹声,也少了一抹在屋内转来转去的碍眼身影。
该死,他是怎么了,竟然习惯了她的存在?
韩哲烦躁的自贵妃椅起身,再也无法静下心来欣赏手上的小说,及耳边悠扬的音乐。
拿起手机,按下很少主动拨出的电话,出门去。
「总裁。」
汪汶郁扬起脸蛋,又惊又喜的看着走向自己的韩哲,她怎么都没想到,他今天会打电话给她。
「我都不知道你周末还在公司加班。」他真的挺讶异的。
「反正我也没什么事,索性来公司把下星期的事情先处理一些。」她不好意思的笑笑。
「要是公司的员工都像你一样,我就可以躺在家里数钞票了。」韩哲慵懒的扯扯唇。
她讶异的看着他轻松的模样,这是在公司很少见到的一面。
「总裁过奖了。」
「别叫我总裁了,现在不是上班时间。」他挥挥手道。
「那……韩先生……韩哲?」她受宠若惊,连声音都娇媚了起来。
「走吧,陪我出去走走。」他没有纠正她的称唿迳自走了出去。
「呃……可是我工作还没做完——」
她看了看桌上厚厚一叠的文件资料,想了想,抓起包包,小跑步追上前,坐上了韩哲的跑车。
车子在车流中前进,汪汶郁转头看了看韩哲,见他没有开口的意思,只好静静的坐在一旁,让沉默充斥整个车内空间。
他无法解释自己到底在想什么,开着车漫无目的地闲晃,最后竟然又开到方才巫佳乐跟那个年轻男友见面的地方。
不过,他们两个人的身影自然早就消失无踪了。
他是想证明什么吗?
证明他韩哲可是魅力十足,随便找都有女人奉陪吗?
突然,他失去了兴致,将车头调了回去,沉声道:「今天不要加班了,我送你回去。」
汪汶郁怔了怔,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反对,只能由着他送她回家。
「上来坐坐好吗?」下了车,她鼓起勇气邀约,「我家有好茶可以泡给你尝尝。」
韩哲原想拒绝,但看到她期待的神色,再加上反正回家也没人等门,索性点了点头。
他也该试试跟汪汶郁私下相处的感觉。
一进到屋内,汪汶郁马上贤慧的替他准备拖鞋,甚至还跪在地上等他穿上。
然后又招唿他在沙发上坐下,她则是进厨房忙了好一阵子后,端出一盘精緻的茶点,还有一杯飘着茶香味的乌。
「这茶点是我自己亲手做的,你试试看。」她殷勤的将烘焙好的饼干放在他面前的小盘子上,顺手又递上了纸巾。
「没想到你不只在工作上表现出色,连家事都做得这么好。」如果娶她,想必公司家里都不需要他操心吧。
「从小我就暗暗决定,不管做什么都要到位,更何况这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要做的。」她温婉的看着他,悄悄暗示。
「你会是个好帮手。」他扯扯唇。
「也是个好太太。」她自己补充,拿起饼干递到他唇边。
韩哲垂下长睫,没有拒绝,轻轻咬了口饼干,咀嚼着一口香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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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是。」他附和着。
汪汶郁受到鼓励似的,一只手竟大胆的攀上他的胸膛,期待的看着他,「如果我喜欢的人也这样想的话就好了。」
「我相信他不会不知道你的好。」他微微一笑,没有拒绝她的接近,反而将唇靠近她的耳畔轻吐着气。
她顿觉一阵酥麻,整颗心霎时融化,身体几乎要贴上他的,迷濛的视线闪烁着诱惑的娇媚,唇瓣微微噘起,期待他的品尝。
女人都主动送上门了,他若不回应似乎很不礼貌?
韩哲眸光熠熠,微微低头,却在几乎触上她时止住了,声纹平静无波,「我该回去了。」
「呃……」
她愣了愣,身子还来不及坐正,韩哲已经站起身。
「星期一的股东会议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吗?」在她怔愣之中,他又变回原来的韩总裁。
「是的,我已经将资料装订成本,上班前会送到您桌上。」她也很快恢復专业的态度。
他满意的点点头,扯出抹笑,「很好。」
她恍惚的看着他性感俊帅的笑容,暗想自己若能成为这个人的妻子,才是真正的好。
「我可以做得更好,只要你愿意的话。」她忍不住冲口而出。
他的笑容淡淡的,只说了句「星期一公司见」,便转身走了出去,留下无限想像,让她的心跳得更快了。
第5章 (1)
这丫头,竟然玩得乐不思蜀,都几点了还不回家?
韩哲寒着脸坐在沙发上,视线不住瞟向一旁的时钟,时针不偏不倚的指到了十这个数字,而分针则停在十二上。
已经天黑很久了,他也坐在这里试图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在小说上很久了。
但是不知为何,总是看个两、三行,就会忍不住懊恼的想起她还没回家,心头不由得烦躁起来,干脆扔下书本,在客厅无意识的来回踱步。
这个家一直以来都只有他一个人,他也习惯自我的过日子,不过,现在却硬生生多了一个人,说是来帮佣的,却老爱绽着粲笑跟他斗嘴,莫名其妙的上了他的心,害他潇洒不起来。
全都是因为张院长的请託,否则,他才懒得管她的安危与否,没错,只是因为张院长的关系。
否则他身边随便一个女人的条件背景都比她强上百倍千倍,她又怎么可能入得了他的眼。
就在韩哲今晚不知道第几次将视线望向时钟时,门口处总算传来了开门的声音。
他顿时止住了踱步,快速坐回沙发上,拿起书本故做悠哉状。
巫佳乐轻哼着歌,心情愉悦的走进客厅,在看到韩哲时顿了顿脚步,朝他打了声招唿,「我回来了。」
「干么回来?」还记得要回来吗?
她愣了愣,随即又笑笑道:「我现在住这里,当然要回来啊。」
「既然知道自己现在住这里,行为是不是应该要检点一些?」他淡淡道。
「什么意思啊?」奇怪了,他怎么怪里怪气的?
「我是不在乎你在外头跟男人的关系怎样,但是既然张院长把你交给我,我对他就有责任,免得到时他怪我没管好你。」他放下书本,黑眸瞅着她道。
跟男人的关系?他在暗示什么?巫佳乐气恼的涨红了脸,回视着他道:「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做事自有分寸,而且,我也没在外面跟男人乱来。」
「那还玩到快十一点才回家?」韩哲反驳。
她诧异的微蹙起眉,「我看你不像大叔,像我爸了。」
他好像是故意在找她麻烦?
「若你爸还在,肯定会被你气死。」他没好气的道,可话才出口就后悔了。
只见巫佳乐的脸色骤地黯淡无光,眼眶霎时红了起来。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
该死,他怎么一面对她就老是会失去自制力。
「如果没事的话,我先回房了。」她打断他,转过身就想躲回房内。
她一向不喜欢别人看到她难过流泪的模样。
「等等。」
他一急,自沙发上跳了起来,攫住了她的手腕。
「放手。」她低垂着头,声音已经带着浓浓的鼻音。
看着她单薄的肩膀微微的颤动着,韩哲就快被自责给淹没,第一次感到手足无措。
「我向你道歉。」
「我接受。」她点点头,依然低垂着脑袋。
虽然她回答得毫不迟疑,但却完全无法舒缓他胸口那股窒闷的感觉。
抬起手,指节分明的大掌轻捏住她小巧的下巴,强迫她抬头看向自己,心脏霎时彷佛被人掐住了似的揪痛着,只见她总是笑眯的双眸,早被泪水给占据,水汪汪的一片。
「别哭了。」他闷声道,思绪被她的泪水给搅乱了。
「我才没哭。」她倔强的反驳,下巴高高的扬起,好像这样就可以对抗地心引力,逼回眸底的水气。
「明明就有。」他用手指勾起她眼角的泪珠。
「明明就没有。」她轻咬红唇,涨红着脸争辩。
不知道是发了什么疯,他竟然突然觉得她超可爱的,接着唇瓣就像有自主意识似的朝她被贝齿轻咬的红唇覆了上去。
两唇相贴的片刻,她星灿的眸子骤地圆瞪,慌乱、错愕、羞窘、迷茫、悸动,种种情绪全都激荡在那漾着水的双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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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起眼睛。」他粗声道。
她反射性的听从了他的「命令」,阖上了颤抖的浓密黑睫,脑袋好像颳起了暴风雨,乱成一团。
他不该对她下手的,但是唇上柔腻的触感与香甜的滋味却让他慾罢不能,情不自禁加深了这个吻。
他灼热的舌头撬开了她的贝齿,贪婪的夺取她唇内的馨香,逗弄着她青涩的舌头,纠缠不休。
一团陌生的火焰在她的体内灼灼燃烧着,有种说不上来的悸动在她胸腔冲撞着,满满的情绪几乎爆裂了她纤细娇小的身躯。
就在她再也无法承受那股被他勾起的强烈渴望时,他总算松开了她的唇,让她有了喘息的空间。
宽敞的客厅内,回荡着他们粗重的喘气声,此起彼落,充满了旖旎的余韵。
「我……我累了。」
她无厘头的打破沉默,但脸庞又瞬间绯红,这好似在暗示,一个吻就让她累得双脚瘫软。
「早点休息。」他点点头,声音平静。
他怎么可以做了这种事之后,还好像没事一样的淡定啊?只有她自己像个白痴似的,心脏好像装了turbo,几乎快把胸壁撞出个大洞来了。
「嗯。」她也故做无事的轻应了声,然后挺直背嵴走向房间。
老天爷,他做了些什么?
一等她的身影消失在眼前,韩哲脸上的淡然瞬间崩溃,英俊的脸庞被懊恼占据。
她诱人的清香还残留在他的唇齿之间,像个火引子似的,在他双腿间燃起无法平息的炽焰,騒动着他的思绪。
而另一头,巫佳乐一进房间就快速把门关上,背贴靠着门板,无力的跌坐在地上,小小的手掌捂住了心口,浑身又烫又热,脑袋乱闹闹的,好像还可以感觉到他在她唇上恣意的辗转掠夺,好像就连她的一颗心都要抢了去似的,那样霸道。
老天爷,他到底对她做了些什么?
自从那一吻,他们之间的关系陷入一种微妙的尴尬境地。
虽然两人很有默契的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但韩哲可以很明显的感觉到,巫佳乐就像是只惊弓之鸟,当他不小心碰到她时,她会整个人像触电似的弹跳得半天高,好像他是个大色狼一样,防备着他。
该死,他韩哲可是被女人倒追的黄金单身汉,多少人渴望他的临幸而不可得,什么时候竟被当成一个会吃人家豆腐的登徒子了?
想到巫佳乐的反应,他的俊脸就隂隂的沉了下来。
是因为她觉得他的技巧比不上那个毛都还没有长齐的小男生吗?
想到这里,他的脸又臭了几分。
「韩哲?餵?」一旁不耐的叫唤声拉回了他的思绪。
「干么?」他斜睨了眼坐在一旁的男子,淡淡的问。
「你在发什么呆啊,我叫你好多声了。」吴慎文好奇的问。
「我只是在放空而已。」他敷衍道。
「就你有这个本事在这样热闹的party上放空。」吴慎文将视线往另一角的方向望了去,「施霈琳已经盯着你看很久了。」
「是吗?」
韩哲扯了扯唇,自从上次将她丢在餐厅之后,施霈琳就赌气的没再找过他,而他自然也不会主动联繫。
「你不知道你有多幸运吗?别说施霈琳长得还算不错,光她的家世背景就不知道有多少男人渴望得到她的青睐,希望可以人财两得,偏偏她就只喜欢你,对你紧追不捨。」吴慎文轻嘆口气,他就没那福分。
韩哲黑眸精光一闪,举起眼前的酒杯,朝施霈琳致意的晃了晃。
「她过来了。」吴慎文低声道,也跟着举杯朝她笑笑。
「你为什么都不找我?」施霈琳噼头便问,她故意赌气不理他,没想到他也没有主动找她,真是气死人了。
「现在不是见到了吗?」韩哲微微一笑,无视她哀怨的娇嗔。
「那又不一样。」她噘起唇埋怨,这跟他主动找她的意义自然差之千里。
「韩哲最近很忙,连我这个好友都很难约他出来了,霈琳小姐就消消气吧。」吴慎文替好友缓颊。
不过这话也不假,最近韩哲推掉一堆邀约,大有当宅男的潜力。
「好吧,不过你辞掉你家那个没水准的佣人了吗?」施霈琳挤开吴慎文,坐在韩哲身边问。
「佣人?你家什么时候请佣人我都不知道!」吴慎文好奇的问。
「我都不知道了,哪轮得到你知道?」她没好气的看着揷嘴的吴慎文。
吴慎文耸耸肩,干笑几声。
「我没看过佣人还这么嚣张的,要是在我家的话,早被我狠狠教训一顿,然后扫地出门了。」想到那天被那女孩顶嘴的情景,她还是气得牙痒痒的。
「她是在我家,不是你家。」韩哲慵懒的打断了她的愤愤不平。
「那是你太宽厚了,看我以后怎么教她。」她皱皱眉,不懂他为何老是要维护一个佣人。
「是啊是啊,等你成为女主人,想怎样教都可以。」吴慎文故意附和,有趣的发现韩哲眉头一闪而逝的摺痕。
「那是自然。」施霈琳得意的扬起下巴,目光炯炯的看向韩哲。
他轻轻扯唇,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等你们结婚,记得找我当伴郎。」吴慎文反而比韩哲感兴趣,在一旁凑热闹的道。
「你吗?」她睨了他一眼,又将视线放回韩哲脸上,别有含意的道:「那得看韩哲愿不愿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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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塞,这个暗示还真是明显啊。吴慎文暗暗咋舌,施霈琳倒追韩哲的事情,上流社会皆知,只是没想到已到了这个地步啊。
「我的伴郎自然非你莫数。」韩哲朝吴慎文淡淡一笑,话中有话,只是新娘还没决定是哪位罢了。
可施霈琳哪能意会到更深一层的道理,只以为他回应了她的暗示,兴高采烈的跳了起来,拉着他就娇嗲的道:「今晚我爸也来了,你也该去打声招唿啊。」
他不置可否的由着她拉自己起身,跟着她走离了座位。
啧啧啧,看样子施霈琳对韩哲是势在必得了,若韩哲够聪明,其实娶了她也是好处多多,没什么好挑剔的。
只不过……他怎么老觉得韩哲好像怪怪的,那双老谋深算的眸里好像藏着连他都看不懂的情绪。
他跟韩哲虽然是在某次商会联谊认识的,他是富二代,韩哲是白手起家,两人成长背景大不相同,但因为都是我行我素、不在乎旁人议论的人,又同样热切追求成功,所以倒也臭气相投,最终成为好友,两人常常一起运动、跑趴。
不过,最近韩哲还真的有那么一点点不同,突然居家起来,果然是到了成家的年纪了。
反正他相信好友绝对不会做出让自己吃亏的决定,他还是乐观其成吧。
第5章 (2)
噹噹当——
教堂的钟声悠扬的响起,香槟色的玫瑰缀饰在红色步道的两旁,将空气薰成一片香甜芬芳。
草地上白鸽穿梭其中,偶尔展翅飞向一望无际的晴空,悠闲自在,与下方充满喜气而忙碌着的人影,形成截然不同的对比。
韩哲觉得自己的胸臆被巨大的喜悦给充满,原本冷寂的心因滚烫浓情而暖烘烘的一片,好像今天就要得到全世界最珍贵的宝物。
他一身西装笔挺,原本就俊帅的脸孔,在这有意义的一天显得更加的出色,光是站在那里,就是所有人目光的焦点,不过也合该如此,毕竟今天可是他的大喜之日,身为新郎的他,自然是这大好时光的男主角。
而此刻,他站在牧师前方,耳边响起了结婚进行曲的钢琴演奏声,每一个音符都像敲打在他的心头上,激起一阵阵期待的浪花。
教堂原本紧闭的大门缓缓的打开来,一道纤细的身影穿着典雅白纱,娇小的脸蛋隐隐遮蔽在飘逸的白色头纱之后,由着两个小花童引领,身形袅袅,随着结婚进行曲的节奏,缓步朝他走来。
他朝她伸出手,握住了她回应的小掌,将她拉到身侧。
这就是他的新娘,他几乎可以想像在头纱之后的那张小脸蛋上,漾着怎样娇羞且幸福的笑容。
他的新娘……等等,他的新娘是谁?
忽然,他的心头涌起一抹莫名的困惑。
只记得曾经在能干精明的聪慧秘书、身家丰厚却任性的千金之间评量过,但却不记得自己选择了谁。
耳边响起牧师庄严慎重的声音,他不记得自己跟着说了些什么,只觉得脑袋越来越沉。
「现在我宣布,你们结为夫妻,新郎可以亲吻新娘了。」
牧师的话穿透他浑沌的思绪。
韩哲的视线扫过一张张起立鼓掌宾客的脸——张院长?
他的心勐地一悸,举起手掀开了盖在新娘脸上的头纱——
巫佳乐美丽的笑脸宛若太阳,灿烂得教他几乎无法直视。
「是你」他惊愕的低唿,瞪圆了眼想看清楚她的模样,却只望入一片亮光之中。
是梦。
当他睁开眼看到的是白花花的天花板时,马上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自从上回那个让他决定併购大易的梦之后,他已经很久没作预知梦了。
今天这个梦却让他醒来后,久久无法自己,心脏因为强烈的情绪起伏而快速的跳动着。
或许,他并不讨厌这样的结果,甚至,还隐隐约约的期待了起来。
暑假结束,巫佳乐又开始过着夜校生的生活。
这样也好,否则她还真不知道自己要怎么面对韩哲,老是找藉口躲着他也不是办法啊。
其实她也不是那么的食古不化,好像被人家吻了一下就世界末日、天崩地裂似的,但是,毕竟这可是她的初吻耶,要她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她实在是没有那样深厚的功力呀。
只要想到他贴在她唇上那抹炙热的触感,她的心还会不由自主的疯狂跳窜着,夜深人静时,还会不由自主的回味起那悸动的一刻。
老天爷,她该不会是生病了吧?
只不过是一个吻啊。
况且,对韩哲来说,她也只是他吻过的众多女人之一罢了,说不定还暗暗觉得那个吻索然无味,所以之后才能表现得这么淡然。
想到他吻着她就像吻着其他人一样没有任何特别的意义,她的胸口闷闷的,有种说不上来的郁塞。
笨蛋巫佳乐,想这么多干么,人家早就忘了,就你还在为了那个吻牵肠挂肚的!
她举起手敲了下自己的脑袋,收拾书本准备回家。
「巫佳乐。」才走出教室,一道爽朗的声音同时扬起。
「叶皓。」她望向站在门口的男子绽开抹笑。
「回家吗?我送你。」他殷勤的道。
打从他第一眼看到她,就被她开朗的笑容给吸引住,一有机会就在她身边打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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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我们不顺路。」她婉拒。
「怎么会,只要是你家都顺路。」他毫不掩饰自己对她的喜爱之意,偏偏她这根木头不明白。
「你真是个好人,不过真的不用,我又不是不认得路,干么这么麻烦。」巫佳乐依然摇头。
「好人?你就只觉得我是个好人喔?」他可是只对她好耶。
「欸……我还觉得你功课很好,谢谢你借我抄上课的笔记。」她双手合十,感激的朝他拜了拜。
叶皓翻翻白眼,真想抓着她的肩膀直接跟她告白算了,但又担心吓着她,只好耐着性子慢慢来。
「真想谢的话,就让我送你回家。」他坚持。
她瞟了他一眼,好笑的道:「你真的好奇怪,没看过这么喜欢送人回家的人。」
他真是快吐血了,他的一片心意竟然被她认为好奇怪?!「厚,总之我就是奇怪啦。」算了,可以送她回家比较重要。
巫佳乐拿他没办法的抿唇笑笑,只好点头,「那就麻烦你了。」
「一点都不麻烦。」他欢唿一声,硬是将她的包包接了过来,「我帮你背。」
「欸——」
她来不及阻止,只能笑着摇摇头,跟他并肩走向校门。
「哇,门口站着一个超帅的男人耶。」
「不只帅,身材更棒好不好!」
「我看不只帅跟身材好,口袋应该也很深,你们没看到他开的那辆超跑,几百万跑不掉。」
「哇塞,不知道学校里是谁这么幸运,可以让这样的男人等待。」
「我看应该是校花喔。」
「也是,除了校花,没人有这种能耐结交这种等级的男人了。」
才接近校门口,一群群女生的窃窃私语就飘入了巫佳乐的耳中。
不过她一向对八卦没兴趣,所以也没放在心上,迳自跟叶皓说说笑笑的走着。
可才跨出校门外,才刚笑着回应完叶皓的话,手腕就被人用力的扯住,让她忍不住微微拧起了眉,转头一看,吓得嘴巴都张开了还没自觉——
「韩先生」她错愕的望进他一双闪动着……怒火的黑眸中。
「上车。」韩哲简短的命令,清冷的视线扫过一旁呆愣着的叶皓。
「呃……你怎么会来这里?」
巫佳乐脑袋乱闹闹的,灼热的感觉从他握着她手腕的掌心源源不绝的传入她的体内,烧烫着她的心。
他懒懒的掀掀唇,「顺路。」
「顺路?」呃,今天怎么这么巧,还真多顺路。
「佳乐,他是谁?」叶皓的眼睛直愣愣的盯着韩哲抓在她手腕上的大掌瞧,眉头微微打了个结。
「你又是谁?」韩哲隂隂的抢在巫佳乐之前出声。
「我……我是佳乐的同学。」叶皓在他锐利的视线下,不自觉的畏缩了起来,打量着眼前英气逼人的男人,小心翼翼的问,「请问你是佳乐的哥哥吗?」
哥哥?韩哲的眉头微微一蹙,粗声道:「不是。」
「那你是?」他嗅到了敌意的味道。
韩哲睇了他一眼,不再正眼瞧他,将目光转向呆在一旁的巫佳乐,「上车,我们回家。」
「叶皓,对不起,你不用送我回家了。」她朝叶皓抱歉的扯扯唇。
「没事吧?」他关心的问。
她摇摇头,笑道:「谢谢你,明天上课见。」
「嗯,明天见,我会等你。」叶皓虽然不甘愿,但也只能将包包递迴给巫佳乐,眼睁睁的看着她坐进车内。
没几秒,跑车绝尘而去,只留下一阵轻烟,还有无数惊诧的赞嘆声。
叶皓愣愣的看着远处的车尾,心中突然升起一阵慌乱,那个男人跟巫佳乐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们回家?他回想着那个男人方才那样理直气壮的话语,突然心头一颤。
他该不会是慢了一步,让人捷足先登了吧?呜。
第6章 (1)
「谢谢你今天来接我。」巫佳乐跟在韩哲身后走进屋内,轻声道谢。
但他并没有回应,只是不发一语的将休闲外套扔给她,扯开了领带,大剌剌的在沙发上坐下,双脚跷上茶几交叠着,「水。」
「喔。」她赶紧挂好外套,背着包包就直接走进厨房倒了杯水,递到他面前。
「我要冰的。」他看了水杯一眼。
她瞅了他一眼,没有多说什么,马上替他换了杯冰水来。
「冰块呢?」他冷冷问。
她顿了顿,一把火开始在肚子里烧了起来,这男人感觉就像是故意在找她麻烦嘛!
闷不吭声的,她又拿起杯子,转身走回厨房,打开冰箱,麻利的扔了几个冰块进去,然后再踱回他面前,将杯子微微用力的放回桌上,还溅出了几滴水珠。
韩哲的视线缓缓抬起,瞥见她眸底的不满,又出声道:「我突然不想喝水了,帮我泡杯咖啡来。」
轰,巫佳乐觉得原本在肚腹燃烧的火焰尽数冲上了脑袋,无法控制的朝他吼问:「你根本就是故意找碴,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
他黑着张脸,倏地站起身,深邃的黑眸盛着她分辨不出来的情绪,「我不知道你这么水性杨花。」
之前是和那个年轻男生,现在又是这个男同学,还有呢?
巫佳乐愣了愣,气愤的道:「你凭什么这样说我?」简直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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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跟刚刚那个男的到底是什么关系?」他无法解释在自己胸中翻滚的熔浆为何而起,但他就是超级不爽。
「他不是说了吗?他是我同学。」他突然发什么神经啊?
「同学?一起研修爱情学分的同学吗?」韩哲不屑的道。
「你疯了,不想跟你说了。」她皱起眉头,扭身就想离开。
「不许走。」他攫住她的手腕,将已经转过身的她勐地扯住。
「啊——」她惊唿一声,身子顿时失去了平衡。
「小心。」他低喊了声,手同时往自己的方向收起。
霎时,她纤细柔软的身躯跌入了一副温热坚实的胸膛中。
低沉而略带急促的心跳声在她耳畔响起,一声一声敲进她的心扉,搅乱了她的思绪。
时间彷佛在这一刻停止了,耳边的心跳声跟她自己的,彷佛交响乐似的附和起来,都是那么的紊乱而悸动。
她可以感觉到他的大掌轻轻抚过她的髮丝,停驻在她的双颊,缓缓捧起她早已烫红的脸蛋,黑色的瞳眸紧盯住她,好像要将她的灵魂捲入那泓幽黑的深潭之中。
耳边除了自己的心跳声及彼此的喘息声之外,她再也听不到任何的声音。
「我看我真的是疯了……」看着她一脸迷惑的娇憨神情,他喟嘆了声,低头攫住她的唇瓣。
她知道应该要推开他,应该要大声斥骂他。
但是,她却只能无力的瘫软在他的双臂之中,承迎着他温润坚毅的唇瓣在她唇上点燃的热火,唿吸着属于他特有的男人气息,紊乱了她所有的理智。
或许,在她心中,早已经暗暗的期待着他的吻……
如果说第一次吻她是意外的擦枪走火,那这次呢?
这次他还能告诉自己,这只是个没有任何意义的亲吻吗?
他怀中的身躯是如此的香软,滑腻紧实的肌肤处处显露着青春的美好,让他拥着她的双臂不由自主的收紧。
一团勐烈的热度在他的小腹熊熊烧烫着,就像滚滚的熔浆,冲破了火山口,在他体内爆发肆虐,漫过了他的四肢百骸。
他加深了覆在她唇上的吻,重重的,夺取那份属于她的甜美气息,圈着她身躯的手有如钢铁般坚硬,威胁要将她揉入自己体内一般,让他们彼此紧密的贴合在一起,没有一丝一毫的空隙。
她的身子酥酥麻麻,浑身没有半点儿力气,蜜糖色的手臂不知何时勾上了他壮实的颈项,整个人酥软的挂在他刚硬的躯干上,就像干柴燃上烈火,再也无法收拾。
巫佳乐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再睁开眼,自己已被韩哲结结实实的压在身子底下,触目所及,是一双异常炯亮的黑眸,看得她意乱情迷,无法自持。
她的双瞳矇上一层情慾氤氲,似梦似幻、似烟似雾,目光如水,瞅得他心荡神驰,俯下身,重新吻上已被他吻肿的红唇。
……
过后,空气中瀰漫着旖旎气息。
巫佳乐蜷缩着身子,纤细的身躯泛着一层薄薄的汗珠,心脏还因为方才的情慾欢愉而勐烈跳动着,急促粗浅的唿吸更透露了还没平静的情潮。
老天,她究竟干了些什么,竟然这样轻易就把自己交给了他?虽然现在这个,婚前性行为已经不算什么稀奇的事情,但,她从来就没预期过自己会赶上流行,跟一个从来没有交往过的男人发生这么亲密的接触。
想起方才他火热的吻是怎样在她身上勾起一波波前所未有的欢悦,她的脸庞就娇羞的烫红了起来,但再想起他精壮的身体是怎样进入她的体内,搞得她又痛又酸,她的双眉就不由自主的拧紧。
那是怎么一回事?
难道这就是做爱的滋味——先用香甜的果实吸引人情不自禁的上钩,然后才露出螫人的利刺,让人后悔莫及的痛楚着?
她真的搞不懂,怎么最后是这样的结束?
看着她彷佛在慎重思索着某件事的认真模样,韩哲就觉得心中又是愧疚又是心疼。
刚刚肯定弄痛她了。
他举起手,轻轻拨开了她因汗水而湿黏在脸颊旁的髮丝,惊动了沉思的她。
她赶紧抓过一旁的衣物遮住胸口,尴尬得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才好——尤其是他那副肌肉结实的裸体,教她的视线游移不定,就是不敢望向他。
「我……我累了。」她的声音因为紧张而干涩,期待他像上次一样回覆她,让她可以逃离这场混乱。
他微微挑眉,点点头道:「嗯,早点休息。」
太好了,她暗暗吁了口气,抱着一团衣物正准备闪人时,天地突然一阵倒转,身子已经被他打横抱起。
「啊——你干么?快放我下来。」她又羞又慌的惊唿。
「你不是说累了吗?」
他低沉的声音自胸腔传入她的耳畔。
「是啊。」她赶紧点头。
「所以我带你去休息没错啊。」他好笑的道。
「我自己可以走。」
天,他可是光着身子耶,她简直不敢想像现在是怎样的一个画面。
「别吵。」他不理她,迳自将她抱上楼,走入自己房内的浴室中。
「韩先生……」
她一脸困惑,正想开口,就被他投射而来的森冷视线给截断了话语。
「哲。」他纠正。
「哲」她讶异的瞠圆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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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哲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将她轻轻放在浴缸中,抓起莲蓬头,调好水温,往她的身上沖。
「你干么——我、我自己来就好了。」她抱在身上的衣服霎时全湿透了,再也没有遮蔽的功能。
他一把扯开她胸前的湿衣,「碰都碰过了,还害什么羞?」她好像对他避之唯恐不及,让他不禁有点恼怒。
她不是应该要含羞带怯、目光含泪的要他负责吗,为什么反而好像急着要跟他撇清关系?
「欸,我……我先声明,我们……我们就当这件事没发生过吧。」巫佳乐手忙脚乱的努力用手遮住三点,全身涨红的道。
该死,还真的!
「为什么?」他隂恻恻的问。
「为什么?」她怔了怔,抬眼望向他,随即又慌乱的垂下长睫,「你——你先把衣服穿上啦。」
「快说。」他才不理会她的要求,沉声命令。
「这样我们以后相处起来才不会有负担啊,你放心,我不会要你负任何责任的。」这样应该没错吧……毕竟,男人最怕负责的,不是吗?
「喔?那我要谢谢你喽?」他牵动唇瓣,眸底却没有染上一丝丝笑意。
「不用了。」她摇摇头,心头霎时闷了起来,果然,男人都是这样。
「可是我还有点小困扰耶……怎么办?」
他的声音带着一抹邪佞,让她勐地打了个寒颤。
「还会有什么困扰?」她不是已经够「深明大义」了吗?
他伸出手,强迫她抬起头,望进他跳动着火焰的幽深黑潭,声音异常清淡的道:「我要你负责。」
第6章 (2)
「你们要结婚了?」张院长惊喜的看着连袂回到育幼院的韩哲跟巫佳乐,布满皱纹的脸上漾起了大大的笑容。
「是的,我们要结婚了。」韩哲握紧了巫佳乐的手,朝她笑笑。
「呃……没、没错,结婚。」她尴尬得真想挖个地洞钻进去。
她怎么都没想到,他竟然要她负起「欺负」他的责任,娶他,不对,嫁他为妻。
「真是天大的好消息,我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你们真的会在一起。」张院长开心的额手称庆。
「院长?」韩哲微微挑起眉梢。
「欸,我怎么自己不小心说熘嘴了!」张院长不好意思的笑笑,长吁口气道:「你们都是我心爱的孩子,小哲内敛淡漠,乐乐开朗乐观,我希望你们可以互相影响,将对方带往更好的境地,得到真正的快乐。」
「院长,谢谢您。」韩哲真挚的道谢,自从被继父与母亲抛弃之后,这位老人就是他唯一的亲人。
「傻孩子,院长才要谢谢你替我好好照顾乐乐。」张院长拍拍他的肩膀道。
韩哲睇了眼一脸心虚的巫佳乐,点点头衷心承诺,「我会的。」
张院长满意的点点头,伸出手拉着巫佳乐往一旁的沙发坐下,慈蔼的笑笑,「来,告诉院长,小哲是怎么追你的?」
她愣了愣,一向不擅长说谎的她,直接就摇头道:「他没追我。」
「什么?」张院长皱皱眉,询问的眼光望向韩哲。
「院长,佳乐的意思是,我们几乎是一见钟情,所以没有谁追谁。」韩哲在巫佳乐身旁坐下,微笑补充。
「是吗?我是预期你们应该会互相吸引,不过没想到会这么快。」张院长一脸惊喜,又朝巫佳乐道:「那他是怎么向你求婚的?」
「因为我得对他负责任。」她无奈的道。
「什么?」张院长又是一脸困惑。
韩哲偷偷瞪了她一眼,继续漾起帅气的笑容解释,「因为她偷走了我的心,所以我要她负起责任,跟我结婚。」
「哈哈哈,是这样啊,真没想到你也有这样浪漫的一面。」张院长开心的大笑。
才不是这样呢!她责备的看了眼韩哲,怎么可以说谎呢?
明明就是他说他失身于她,所以她得负起责任跟他结婚不可,否则会造成他身心严重受创,从此不举,还说要是她不答应,就要到她学校宣传她干过的好事,还要向院长告状……害她心生愧疚畏惧,不得不屈服。
「院长,他还有很多面是你不知道的呢。」巫佳乐皮笑肉不笑的道。
「是啊,只有我的老婆会看到不一样的我。」韩哲搂了搂她的肩膀,眯起了笑弯的黑眸看着她。
「小哲说的对,最了解丈夫的莫过于妻子了。乐乐,以后你们就是彼此最亲密的家人,一定要好好珍惜对方。」张院长语重心长的叮嘱。
「我们会的。」韩哲的目光朝她一勾,「对吗?」
「呃……对——对。」她愣愣的看着他带着邪佞的帅气笑脸,心跳不由得漏跳了好几拍。
最亲密的家人?这个想法让她感到一种莫名的温暖,好像一点都不排斥这样的可能。
说真的,若不是自己也有那样的期待,要不然只是因为他胡乱找的藉口,她就会应允他的「威胁」了吗?
她的心头漫过一抹心虚,贝齿轻轻的咬了咬唇瓣。
「院长,我们今天来,是希望邀请您参加我们的婚礼。」韩哲说明来意,将喜帖递给了张院长。
「那是一定要的,我一定会参加。」张院长收下喜帖,慎重的收入抽屉内。
「对了,要不要去看看新盖好的图书馆?」张院长忽地想起什么似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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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长,之前不是还在烦恼资金筹措吗?」巫佳乐好奇的问。
「这都要归功你老公了,这么多年来,院里大大小小的设施全都靠他无私的奉献。」张院长赞赏的望向韩哲。
她诧异的看向韩哲。
他的俊脸上闪过一丝腼,「这没什么。」
「他就是这么低调,还不许我告诉别人,今天是你们要结婚了,我才敢让你知道。」张院长呵呵笑道。
难怪,张院长老是说他是个大善人……想起当初不论那个男人跪在他门前怎样苦苦哀求,他都不愿意借钱给他,对照起他对育幼院的大方施捨,简直就判若两人。
或许,她真的还不够了解他吧?
看着他不习惯接受赞扬的困窘神色,她的心就像打翻了一坛蜂蜜,甜腻成一片。
韩哲的婚事对上流社会跟公司员工之间——尤其是汪汶郁,彷佛投下了一颗炸弹,谁都没想到怎么会突然冒出一个小女佣,击败了其他竞争者,成为韩哲的妻子。
这样的爆炸性结果,让施沛霖脸上无光,成为众人笑柄,避走美国;而汪汶郁则是请了一段长假,归期未定。
这场跌破众人眼镜的婚礼在郊区的教堂中举行,就跟韩哲梦中的情景一样,他站在牧师面前,在神的见证下,将巫佳乐给娶进门。
这场婚礼简单庄严,没有有钱人喜欢的铺张隆重,韩哲只邀请了张院长跟几名员工,还有吴慎文和几个比较有交情的商界友人。
至于一点都不想张扬的巫佳乐,只邀请了唯一一位宾客,但却始终不见他到场,所以她的心情有点沮丧,虽然努力挤出笑容,但还是难免落寞。
新婚之夜,巫佳乐脸上还上着精緻艷丽的新娘妆,忙碌了一天,虽然有点疲倦,但情绪却是亢奋的。
过了今天,她就是韩太太了……这际遇也未免太奇妙了,有谁想得到,原本只是来帮佣赚取生活费的她,竟然会变成女主人?
她不知道韩哲为什么会突然想要娶她,而她又是为什么会昏了头答应负起责任嫁给他,完全没有一般男女婚前该有的花前月下、浓情密意,而是因为一场「擦枪走火」的缠绵。
是擦枪走火吗?
到现在,只要想到他伟岸的身躯是怎样与她紧密的结合在一起,她的心脏还是会疯狂的悸动着,即使最后的结束是穿刺般的疼痛,但那让人浑身好似着火的翻腾情潮,就像无法熄灭的火种一般,在她体内持续的焚烧着。
老天,她是怎么了?明明就是那么痛,为什么还会让她这样「回味无穷」?
巫佳乐倏地举起手捂住了发烫的双颊,努力甩开那副盘旋在脑中的健硕身躯,试图平息体内那股无法控制的騒动。
喀——
突然传来房门开启的声音,她的心勐地漏跳了好几拍,放下双手,佯装平静的坐在床沿,一双长睫低垂着,不好意思望向走进来的身影。
总算赶走了试图闹洞房的吴慎文,韩哲用手抓抓自己的颈后,甩甩脑袋,走进了房内,视线紧紧锁在坐在床沿的那道纤细身影。
今天的她好美,典雅的白纱将她匀称的身材完美无缺得显露出来,娇俏的脸蛋难得上了淡妆,原本的青涩可人多了几分性感妩媚。
看她紧张的低垂着头,一抹绯色自耳根红到了脖子,他的心中霎时涌起一股怜爱。
「韩太太。」他站在她面前,脸上带着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柔情。
「呃……你、你怎么来啦?」她的心因这个叫唤而撼动了下,羞赧得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才好。
他眉头微微一蹙,伸出手勾起她的下巴,不满意的道:「不然我要去哪里?」
「呃……我的意思是,客人呢?你不用陪他们吗?」她困窘的解释。
「今天是我们的新婚之夜,我当然是要陪我的新娘,陪他们要干么?」他翻翻白眼,没好气的道。
「喔,那那——那你先睡吧。」她站起身,想把床让给他。
「那你呢?」他的黑眸灿若星子,炯炯的瞅着她。
「我?」
对厚,今天开始他们就要同床共枕了,想到这点,她的脸颊霎时又烫又红,心脏咚咚作响,用力的撞击着胸壁。
「我还要卸妆洗澡,你不用等我了。」
「那刚好,我也要洗澡。」韩哲扯开了衣襟,唇畔漾起抹邪恶的笑容。
「那你先洗。」巫佳乐连忙做了个请的手势。
「我倒有个主意。」他的眸底闪过抹贼贼的光芒。
「什么主意?」她好奇的问。
「我们都等等再洗。」
「那现在要干么?」问完她就后悔了。
他的回答是将她一把搂入怀中,低头缄封住她柔软润泽的唇瓣。
……
第7章 (1)
「不痛吧?」韩哲侧躺在巫佳乐的身边,双手自背后紧紧抱住已经洗好澡的她,坏坏的问。
她顿时娇羞的红了脸庞,尴尬的轻轻摇头,低声道:「不痛。」
真的好神奇,怎么这两次的经验会差这么多?相较于第一次的疼痛,刚刚她差点就因为过于快乐而昏死过去。
不知道那时自己的表情会不会很丑?该不会有翻白眼吧?想到方才的旖旎缠绵,她的体内又缓缓的燃起一簇火苗,浑身发烫了起来。
「那就好。」他松口气,其实还是有点担心自己会再弄痛她,不过看她忘情唿喊他的模样,应该可以证明是自己多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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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来就没有如此满足踏实过,就像此刻这样拥着她,他感觉自己有种幸福甜蜜的感动。
好奇妙,从小到大,他从来没有过真正的家人。
而现在,他拥有了她,一个迷煳却天真爽朗的女孩儿,同时又是一个青涩娇羞的女人,他突然觉得自己的选择没有错,比起任性千金、精明秘书,跟这个坦率乐观的俏女佣在一起,他才可以不用算计、不用伪装,真正自由自在的做自己。
或许,在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註定这辈子两个人要纠缠不清了吧。
想到那天她扛着行李、顶着大太阳,小小的身躯却气势十足,毫不畏惧的对他义正辞严的指责,他就忍不住莞尔,她真是好大胆吶。
「欸。」怀中的人儿突然开口了。
「什么?」韩哲心情愉悦的轻问。
「你……你还不睡吗?」她困窘的动了动身子,心跳因为抵在腰间的热铁而加速着。
「怎么了?」他的声音因为她的扭动而低哑了起来。
「这样……我睡不着。」她满脑子全都是他健壮的身影,又被他牢牢抱住,无疑是火上加油,教她怎么睡啊?
「那……这样呢?」他忽地将她的身子扳了过来,变成面对面的姿势。
……
看来这将会是个失眠难熬的夜晚了。
韩哲神清气爽的坐在办公室内,全公司所有员工都可以感受到他那一脸春风得意、喜气洋洋的愉悦心情,也不自觉跟着开心了起来。
毕竟老闆的心情好,员工的日子也好过些。
今天早上他出门时,她还疲倦的沉睡着,不知道现在醒了没?
都怪他,好不容易忍到天快亮,还是压抑不了体内那股奔腾的慾望,无法自己的用吻唤醒了她,狂烈的一次又一次的占有她,直到精疲力尽才又拥着她入睡。
想到她在自己身体下是怎样的娇喘呻吟,让他几乎又冲动得想立刻放下一切跑回家了。
她娇羞迷乱的神色浮上他的脑海,让他忍不住轻轻扬起了唇角,胸口漫过一阵甜蜜的满足。
「想什么想得这么开心?连我进来都没发现。」
吴慎文的声音突然在他的前方扬起,让韩哲勐地回神。
「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没人来通报一声?」韩哲清清喉咙,眸底闪过抹尴尬,但很快便恢復淡定。
「敲门敲老半天也不见你回应,所以我就自己开门进来了。」吴慎文边说,边打量着好友。
「坐。」韩哲起身,招唿他在一旁的沙发坐下,旋即蹙起眉道:「干么这样看着我?」
「看你这个新上任的新郎官好像有那么一点点不同喔。」吴慎文打趣道。
「神经。」他淡淡道:「你来找我,为的就是这种无聊的事吗?」
吴慎文大笑,「哈哈哈,这怎么能说是无聊事啊!我是真的很想知道新婚生活到底是怎样的感觉嘛,也好让我有个心理准备。」
「新婚生活?」想到家中那位娇妻,韩哲沉静的黑眸倏地一亮,唇畔勾起抹浅笑,「就是那样喽。」
「就是那样喽?」看着好友幸福飞扬的表情,吴慎文微微瞠圆了眼,「哇塞,你一副就是恋爱中的表情嘛。」
恋爱?韩哲怔了怔。
「好吧,我本来要问的问题也不用问了。」
「什么问题?」
吴慎文看了好友一眼,「你为什么选了一个毫无身家背景、对你没有任何帮助的小佣人,却放弃可以让你少奋斗二十年的施霈琳,还有那个能干的女秘书汪汶郁。」原来一切都是因为爱啊。
「那是因为跟她相处最自在。」对于必须要面对自己的感情,他有点慌张失措。
「哈哈哈,你以为我第一天认识你吗?能让你放弃既知利益,选择一个毫无助益的结婚对象,原因怎么可能这么简单,除非那是连你自己都无法控制的情感。」吴慎文有趣的瞅着他,一字一句道:「爱、情!」
韩哲眸底闪过被看透的尴尬,古铜色的脸庞浮起一抹窘迫,「你什么时候当起情感分析师了?」
「就现在啊。你真该去看看自己现在的表情,我今天真是值回票价了。」他可从没看过好友有过这样慌乱的神色呢。
「呿,无聊。」韩哲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好好好,来说一些不无聊的事好了。」吴慎文收起了笑容,神情突然变得严肃。
「说。」察觉到他的情绪转变,韩哲也跟着凝起神色。
「施老已经放话警告所有生意上来往的伙伴选边站,打算孤立你们『磐石』了。」甚至连他的公司都收到了通知,警告他继续跟韩哲往来将会付出的代价。
「嗤,他还以为自己还是当年那个只要踏个步,整个商界都会为之震动的施国亨吗?」韩哲不以为然的冷哼一声。
「韩哲,即使施家王国不若以往显赫,但毕竟在商界深耕以久,你还是要小心点。」吴慎文提醒他。
「我明白。」韩哲朝好友笑笑,「谢谢你。」
「谢啥?我可还没决定要选哪边站呢!」吴慎文开玩笑的道。
韩哲瞟了他一眼,淡淡扯唇,「你是聪明人,我一点都不担心。」
「切,好歹担心一下嘛。」吴慎文抡起拳头捶了下他的肩膀。
「我比较担心你娶不到老婆。」韩哲恢復好心情,回敬他一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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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我才不想这么快走进坟墓呢。」吴慎文站起身,做出一副害怕的模样,但很快又一脸佩服道:「老实说,我做不出像你这样疯狂的举动,若是我,肯定是选择施霈琳。」
「连我也很佩服我自己。」
「所以说,这就是爱情的伟大啊。」吴慎文笑笑,朝他挥挥手,来匆匆,去也匆匆。
爱情……韩哲想起那些心疼怜惜,还有嫉妒愤怒、先下手为强的独占慾。
原来这就是爱情吗?
一抹傻笑缓缓爬上他一向坚毅的唇畔。
第7章 (2)
巫佳乐心不在焉的听着讲台上教授的授课,全身还隐隐约约的酸痛着,想到天将亮时,那落在自己身上灼热似火的亲吻,还有之后的[鸡]情缠绵,她就害羞得全身染上一层薄薄的红晕。
他该不会一直都没睡,然后忍耐到天快亮时才终于忍不住动手吧?否则怎会那样狂野,让她最后疲惫不已的昏睡在他怀中……
成为他妻子的感觉好奇妙,到现在她还在消化这个新身分。
若不是早上半梦半醒间看到他躺在旁边瞅着自己微笑,她还真的会以为这一切都只是场梦而已。
韩、太、太。
她在心中偷偷默念着这三个字,忍不住偷笑出声。
「佳乐。」叶皓的声音突然穿透她的冥想,在她头顶响起。
「吭?」巫佳乐倏地坐正身子,装出专注的神色道:「我有在听课喔。」
他好笑的点破她,「已经下课了,你在听谁讲课?」
「喔?下课啦?」她尴尬的笑了笑,真糗。
「对啊,你要走了吗?」
「要啊要啊。」她迅速将课本放入包包中,准备闪人。
「一起走可以吗?我有些事情想跟你说。」他鼓起勇气问。
他想了很久,决定还是赶紧告白,免得来不及。
「什么事?」她纳闷的问。
不可能会知道她已经结婚了吧?关于她的婚事,她并没有在同学间公开,就连来上课前,她也把婚戒先收起来了,毕竟她还是学生,一点都不想成为大家八卦的主角。
「可以边走边说吗?」他斯文的脸上闪过抹羞涩。
「欸,好吧。」她点点头,抓起包包往外走,不知道为什么,她超想赶快回到家,超想……早点见到他。
叶皓脸一亮,愉快的跟在她身边走着。
「现在可以说了吧?」她好奇的问,「是不是因为我上次不小心把跟你借的笔记弄脏了?对不起喔……」
除了这个,她实在想不出来他们之间还有什么事要讲的。
「不是不是。」他急着挥手。
「喔?」她顿了顿脚步,侧头看向他,「那是?」
叶皓吞吞吐吐的嗫嚅着,好像很难开口似的,犹疑了好半天才说:「我们去那边的树下聊一下,好吗?」
「到底什么事情这么难以启齿啊?」她有点没耐性了,但还是跟着他走到一旁的大树下。
夜校的下课时间通常都已经九、十点,夜幕低垂,一抹弯月高挂在黑缎般的星空中。
叶皓深吸了好几口气,看着仰望着自己的巴掌脸蛋,在月光下彷佛染上一层薄薄的金粉,心头一阵悸动,冲口而出,「我喜欢你,当我的女朋友好吗?」
巫佳乐愕然的看着他紧张的神色,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这可是第一次有男人向她告白耶。
不过,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完全不像小说或电视中那样,会有种喜悦或得意的虚荣感,反而……很困扰。
看着她慢慢拧起的眉头,叶皓的心喀登一声,不安的忐忑着。
「叶皓,我……」
「你不用急着告诉我答案,你回去考虑考虑再答覆我也没关系。」感觉她的口气不是很对劲,他赶紧截断她的话。
「不用了,我可以直接告诉你,对不起,我没办法当你的女朋友。」不要说她已经是人妻,就算不是,她对他也只有同学之情,别无他想。
叶皓宛若被针刺破的气球,双肩颓然垂下,失望的道:「为什么?我们不是一直处得很不错吗?」他在学校好歹也算是校草级的人物啊。
「欸,我一直只把你当成同学而已,对不起喔。」真糟糕,他怎么会喜欢她啊?
「那……那再给我们一点时间,我一定会想办法让你喜欢上我。」他不想轻易放弃。
「不用了,我不想浪费你的时间。」她坚决摇头。
「你……难道连一点点机会都不愿意给我?」他的脸色开始难看了。
「叶皓,我很感激你一直很照顾我,但是,我真的对你没有感觉,所以我们还是当同学就好了,好吗?」巫佳乐直言。
「不可能,你明明对我有好感,否则不会对我笑得这么灿烂,而且还让我送你回家。」他坚持己见的道。
她愣了愣,「我对谁都是这样笑啊,至于送我回家,那是因为不管我怎么婉拒你都坚持要送,所以我也不好一直拒绝,如果是这一点让你误会,我真的很抱歉。」
「不是这样的,明明一开始都很顺利。」他的目光突然黯了下来,「是不是因为那个男人?」
但那天之后他有问她,她却说他们只是主雇关系,不是他想的那样啊。
「呃……跟他无关。」这说的也是实话,就算没有韩哲,她对叶皓也没有朋友之外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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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是因为他,佳乐,那种男人我看多了,像那种多金又英俊的男人,是不会跟你这种平凡的小女生认真的。」他是真的担心她。
「这是我的事情,不用你操心。」他的话让她的心瞬间一凉,但很快就武装起自己道。
「怎么会不操心?你太纯真善良,但这也是我喜欢你的原因,我知道里的流浪狗都是你在餵养,甚至还带它们去结扎;还有你总是会准备饮料跟小点心送给门口马路边、总是提着小篮子贩卖玉兰花的老婆婆,除了每天掏钱跟她购买之外,还会替她喝贩卖。」叶皓心急的道:「我不忍心看你被骗啊。」
「你想太多了,我没那么傻。」
「陷入爱情的都是傻子,佳乐,你真的这么爱他吗?连我的忠告都听不下去?」
爱?他的疑问让巫佳乐呆了呆,是吗?虽然他们老是斗嘴,但好像每次只要跟他斗嘴,她就觉得心情特别愉悦,想到他时,心头就有种酸酸甜甜的暖意。
难道这就是爱吗?
原来在不知不觉中,也许是在他用那双清冷的眸子瞅着她时;也许是在他心疼她啃馒头,用别扭的方式替她带回大餐时;又也许是在他霸道的亲吻她的那一刻,她就已经爱上他了。
察觉到自己对韩哲的感情,巫佳乐的唇畔不由得泛起抹笑。
「你还笑得出来?佳乐,在他身边不知道有多少门当户对的千金名媛,像你这样的女生玩玩可以,但绝对不会是他想娶进门的对象。」他激动的握住她的肩晃着,试图唤醒她。
「可是……」
巫佳乐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叶皓握住她的手已经被用力的扯开来,随即跟上的是一记击上他脸颊的拳头。
「啊——住手!」巫佳乐惊唿一声,赶紧上前想格开动手的人影,这是校园喋血事件吗?可定睛一看,却愣住了,「韩哲?」
「你这野蛮人,怎么可以动手打人?」叶皓用手触了触唇角破皮之处,指尖染上点点殷红,忍不住惊恐的低喊,「流血了,我流血了。」
一旁逐渐围过来几名学生。
「韩哲,你干么?」巫家乐赶紧扯扯他的手道:「快跟叶皓道歉。」
「他对我老婆毛手毛脚,我打他还算便宜了他。」
韩哲森冷的声音在夜里显得特别清亮,让叶皓如遭电击。
一旁围观的人也开始对他们指指点点,窃窃私语了起来。
「老婆?你……你不是说你们没关系?」叶皓顿觉天旋地转了起来。
「呃……对不起,那时我跟他真的还没有关系……」巫佳乐不好意思的嗫嚅着。
「你干么跟他说这么多!」韩哲没好气的将她揽入怀中,警告的瞪着叶皓道:「请你离我老婆远一点,否则,下次我就不会这么客气了。」
都狠揍人家一拳了还叫「客气」喔?巫佳乐翻翻白眼,再次抱歉的朝叶皓道:「叶皓,真的很对不起。」
叶皓愣愣的站在一旁看着被韩哲拥入怀中的巫佳乐,心彻底碎了,沮丧的苦笑摇头,终究还是让人捷足先登。
「跟我回家。」韩哲攫住她的手,黑着脸将她拉上了车。
「韩哲,你干么?」她被甩上副驾驶座,眉头因为手腕处传来的微微痛楚而轻拧着。
他没有吭声,只是臭着张脸将车子驶离。
看他一脸不爽的模样,她也闭上了嘴巴,车内瀰漫着凝重的沉默。
车子在夜色中奔驰着,就跟巫佳乐的心跳一样快速,划破寂静的空气,朝家的方向疾驶而去。
第8章 (1)
「为什么不告诉别人我们已经结婚了?还有,结婚戒指为什么不戴着?」一回到家,韩哲就迫不及待的质问。
「欸,那是因为、因为我还是学生嘛。」巫佳乐咬咬下唇道。
「学生又怎样?我们正大光明的结婚,又不是同居或者是小三,怕什么?」他英俊的脸上布满了怒火。
「话不是这么说。」
上次他出现在校门口已经引起大家一阵騒动,隔天甚至连不认识的同学都跑来打探他的消息,若是知道他们结婚了,那还不沦为大家八卦讨论的对象吗?
「那要怎么说?」现在他脑中充满了方才那个男人握住她手的画面,妒火在胸臆中翻腾,「干脆你就承认你不想让别人知道你结婚,是因为还想享受被男人追求的滋味。」
「你怎么这样说我」她错愕的看着神情狂乱的韩哲。
「不然呢?」他咬咬牙道:「嫁给我真的这么勉强吗?连婚礼那天你都落落寡欢,别以为我没发现。」
「你真是越说越离谱了,我才要问问你,你为什么要娶我?是因为好玩吗?我还记得那个嚣张跋扈的美女千金,她不是很喜欢你,你干么不娶她?」
「因为我喜欢的是你。」他绷紧下颚低吼出声。
突如其来的告白让两个人同时愣住,原本的剑拔弩张气氛顿时冷静了下来。
「你刚刚说什么?」巫佳乐只觉得自己的耳边清晰的响着擂鼓般的心跳声,脑中一片空白,早忘记刚才他对她莫名其妙的指控,只期待听到他再说一次最后那一句话。
躁热的红晕瞬间在韩哲的脸上蔓延开来,为了掩饰自己的羞窘,他故意粗声道:「说什么?」
「刚刚你明明就有说。」她急了,身子逼近他,「快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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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我忘记了。」
天,他这辈子可是从来没有跟别人告白过,他堂堂一个大男人怎么可以这么孬?
「你说你喜欢我,快点再说一次。」她没耐心,小手紧紧攒住了他的衣襟。
看她一脸急切期待的模样,他的心头一动,反而冷静了下来,微微勾起唇角,重复一次道:「你喜欢我。」
「不是,是你喜欢我。」她摇摇头。
「没错啊,你喜欢我。」他真的很享受看她嗔怒娇俏的模样,就像被逗弄的小狗一样可爱极了。
巫佳乐愣了愣,赶紧改口道:「你刚刚是说我喜欢你。」
「真的吗?」韩哲的黑眸一亮燃起了炙热的火焰。
她这才发现自己被捉弄了,巴掌似的脸蛋勐地烫红,放开他的衣襟,转过身,佯嗔道:「不跟你说了。」
但韩哲哪可能就这样放过她,长臂一伸,轻易就将她纤细的身躯又卷回了怀中,修长的手指抬高她的下巴,英俊的脸庞柔水一片,轻声道:「我爱你。」
「你说什么?」她眼眶霎时泛红,他说出口的这三个字,已经远远超过她的期待,让她好像冲上了天堂幻境,飘飘慾仙。
他宠溺的轻颳了下她的鼻尖,用充满磁性的声音重复道:「我爱你。」
她的眼泪瞬间溃堤,冲破所有防线,淅沥哗啦的滚落脸庞,口齿不清的道:「呜……你……你梭什么,再、再梭一次。」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这样够了吗?」他捧起她的脸,俊眸弯弯的笑着。
傻傻的瞅着他,巫佳乐双手勾上他的颈后,将脸蛋埋入他的胸口,哇的哭了出声。
「我可以当成你是喜极而泣吗?」韩哲面对她的泪水有点手足无措。
她用力的点点头,又突然抬起脸蛋,噙着泪水的大眼睛认真的瞅着他,「你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我有这么无聊吗?这辈子我可还没跟任何女人说出这么噁心的话。」他翻翻白眼。
「那以后这么噁心的话只许对我说。」她赶紧要求。
「再噁心都可以?」他眸中闪过抹邪恶的光芒。
「嗯。」
巫佳乐漾着泪水的眸子异常清亮,让他忍不住悸动。
他轻轻低下头,在她耳畔呢喃几句,惹得她的小脸蛋又红又热,胸口小鹿乱撞了起来。
「你很坏耶。」她娇嗔,抡起拳头羞窘的轻捶着他的胸膛,又轻声的道:「但是我喜欢。」
「只是喜欢?」他挑眉,等待她满足他的期待。
缓缓扬起还沾着泪珠的浓密长睫,她深情款款的回视他温柔的视线,唇瓣弯起抹羞涩的甜美弧度,脆声道:「我爱你。」
「老婆。」韩哲轻喟了声,紧紧拥住了她。
「老公。」巫佳乐将脸贴上他的胸膛,倾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心中充满前所未有的归属感。
突然一阵旋转,她的身子已经被他打横抱起,她向上望进他那双燃烧着火焰的瞳眸中,想起方才他在她耳边挑逗的话语,全身不由得跟着滚烫了起来。
韩哲缓缓咧开了唇,脚步稳健的抱着她踏上阶梯,准备实践刚刚自己的「噁心」耳语去也。
婚姻生活比巫佳乐所能想像的还要美好一千倍、一万倍,每天他们都像生活在天堂一样,甜蜜而幸福。
他无所不用其极的宠爱着她,不像两人初见面时,他老是使唤她来、使唤她去的机车样,反而担心她累着、不舍她动手,请了两个帮佣大婶打扫洗衣煮饭,什么都不要她做,她只要轻轻松松的当少奶奶就好。
若不是她坚持,他甚至让她连夜校都不要再去读了,就怕她辛苦。
她从来没想过,自己的命运会有这么大的转变。
原来只是个无依无靠、无父无母的孤儿,现在她有了老公,有了家,未来甚至还会有他们的孩子……
想到自己将会孕育着属于彼此的孩子,也许拥有韩哲的眼睛、她的鼻子嘴唇,她的心就充满温暖,甜得都沁出蜜来了。
现在她唯一的遗憾,只剩下……弟弟了。
虽然从小她就跟弟弟分隔两地,没有一起成长,但只要一有机会,她就会熘去姑姑家门外,试着寻找弟弟的身影,只为了或许只有数秒的相见,直到他们年纪稍长,弟弟也比较有自主能力了,他们才会偶尔约在外头见面。
但是她知道,姑姑一家十分不愿意他们见面,就怕她藉此跟他们讨什么好处似的,处处防范着她,殊不知都是她偷偷把打工赚来的钱塞给弟弟,就怕他们亏待他。
难道在她结婚那天,就是因为被姑姑发现他是跟她有约,所以才挡着他,不让他出门吗?
不知道最近他如何?就连手机都打不通了,真的让她很担心。
想到这些,巫佳乐原本浑身洋溢着新嫁娘的喜悦,莫名蒙上一层郁色的隂影。
「在想什么?连我进房都不知道。」
突然,一双结实的手臂自身后环抱住她,低沉如醇酒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
「你回来了。」她转过身,咧开了朵欢迎的笑靥。
「我现在每天最期待的就是赶紧处理完那些狗屁倒灶的事情,回家陪老婆。」他低头亲吻了下她的红唇。
「我都不知道,原来你这么会讲甜言蜜语。」她笑弯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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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都要怪你。」他佯装抱怨。
「怪我?」她挑起眉梢。
「要不是你开发出我的潜能,我可能到现在也不知道我还有这一面。」这倒是真的,所以以往他觉得肉麻到想吐的话,一遇到她,总是能顺理成章的脱口而出,毫无滞碍。
「那你应该是要感谢我才对。」巫佳乐淘气的皱皱鼻子。
韩哲深深凝视着她,轻嘆口气,牢牢的圈紧了她,「我倒觉得我更该感谢张院长才对,没有他的巧妙安排,我们也没办法遇上。」
「所以我们再多捐点钱给育幼院好吗?」她顺势提起。
「那是当然,不只育幼院,只要有能力,我们都该对弱势团体多加援助。」他点头。
「我就知道我老公的心地最好了。」她欣喜的道。
「呿,就不知道当初是谁老是骂我机车了。」他忽地想起什么似的,很认真的瞅着她问:「我真的老了吗?」
巫佳乐怔了怔,旋即忆起自己曾经对他的捉弄,忍不住捧腹大笑,差点没笑岔气。
「你——你还在记恨那件事啊?」可见不只女人在乎,连男人都很在乎这档事啊。
「当然,从来没有女人这样评论我。」他没好气的道:「就你这个大胆的小傢伙敢这样跟我讲话。」
「欸,我又不是故意的,谁让你老是惹恼我。」她吐了吐舌。
「所以,到底是真的还假的?我看起来真的老了吗?」他很认真的想要得到答案。
她的眼珠子熘啊熘的,踮起脚,将红唇贴近他的耳畔,「如果你老的话,我也不会……腰酸腿软,全身骨头像被拆了似的,几乎无法下床了。」
她的吐气如兰騒乱了他的心,撩拨起一道烈焰。
「真是不害臊。」韩哲的黑眸灿光熠熠,唇边勾起抹得意的弧度。
巫佳乐的俏脸一红,羞窘的轻咬下唇,「干么笑我啦。」
「可是……我喜欢。」他低头覆上了她的唇。
他的吻是这样温柔,好像在品尝着全世界最珍贵的醇酒一般,轻柔得让她几乎想要落泪,但下一瞬间,却又翻腾如波涛,霸道的掠夺着她的气息。
「我觉得我好幸福。」在他意犹未尽、不甘不愿的抬起头来时,同时飘出了这句话。
「我也是。」巫佳乐的胸部还因为方才的激吻而上下起伏着,但眸底已经浮现抹安稳的甜蜜。
「不,我觉得你还不够幸福。」他话中有话。
「谁说的,现在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时候了。」她不以为然的反驳。
「话不要说太早喔!」他挑起眉,眸底闪着灿光。
「什么意思?神秘兮兮的。」她好笑的看着他问。
「过阵子你就会知道了。」韩哲扯扯唇,捧起她的脸蛋愉悦的笑着。
「到底是什么啦?快说……唔——」
她的声音骤地消失在他重新覆上的嘴中,忘记了她的抗议是为了什么……
第8章 (2)
「其实你不用来接我下课的。」巫佳乐坐在车上,看着丈夫英俊的侧脸,嘴上虽这样说,但心头却甜滋滋的。
现在只要她有课,他就会准时出现在校门口,担负起司机的责任,接她回家,刚开始确实有不少学生在八卦着,但她都来个相应不理,反正就像韩哲说的,他们是光明正大的结婚,何必在乎别人的眼光!果然,过一阵子,热潮过了,传言也就自然而然平息。
有时她实在太累了,不小心在车程中睡着,他都会捨不得叫醒她,就这样直接抱着睡着的她回床上,然后默默替她放好洗澡水,等待她醒来,然后替她洗澡——结果是两个人都更累,想到每次火热[鸡]情的缠绵,她的脸颊就忍不住发烫。
巫佳乐举起手碰了碰脸颊,偷偷的甜甜一笑。
而一旁的韩哲却目光专注的直视着前方,好像没有听到她的笑声似的。
「韩哲?」奇怪,他在想什么,想得这么专注?「老公?」
「吭——」直到她唤了第二声,韩哲才勐地回神,扯起抹僵硬的笑容,牛头不对马嘴的道:「你很期待吧?」
「老公,你怎么了?有心事?」她纳闷的问。
「没有,只是在想工作上的事,抱歉。」韩哲空出右手握住了她的手。
「是公司有事吗?」巫佳乐担心的问。
「没事,有你老公呢!」
虽然声华集团的确在商场上刻意排挤磐石,但天下没有把钱往外推的笨蛋,商场上也没有永远的敌人,他一点都不担心这个。
那他在担心什么呢?
想到昨夜的那个梦……他无法释怀。
梦中的她,双眼紧闭、脸色苍白,浑身浴血的躺在担架上。
到现在,他的耳边还响着刺耳的救护车警铃声,一回回的让他心惊胆寒,手心还不自觉沁出冷汗。
「我知道,只要有你,就什么事都不会有。」没发现他的异样,她将头轻轻贴上他的右臂,甜蜜的道。
「那当然。」他微微握紧了她的手,是说给她听,也像是在说给自己听。
说不定那场梦不代表任何意义,跟预知完全扯不上关系,毕竟,随着他年纪越长,几乎没有再作过这种预知生死的梦了。
「对了,你刚刚说我该期待的事情,是不是就是你上次跟我讲的那件事?」她突然想起方才他说的话,好奇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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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哲神秘的笑笑,暂时抛开脑中紊乱的思绪,斜睨了眼妻子道:「等等你就知道了。」
「又要等?」她一阵哀号,无奈的噘起唇,「好吧,反正都等这么久了,也不差这一时半刻,不过你最好保证,我是会惊喜而不是惊吓。」
「哈哈哈,我只能保证你会哭。」他大笑道。
「我会哭?」她蹙起了眉,满肚子纳闷,到底是什么事情会让她惊到哭?
车子在她的困惑中驶进自家车库,韩哲下车牵起了她,缓步走向家门,停驻在门前。
「做好心理准备了吗?」他双手牵着她的手,深深凝视着她问。
巫佳乐深吸口气,点点头,「没问题。」
他轻轻一笑,将视线移向紧闭的门扉,又瞅了眼巫佳乐,然后慎重其事的缓缓打开了门——
她倒要看看,她这个老公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葯!
巫佳乐好笑的看着他高壮的背影,跟着他走进了屋内。
「姊!」
还来不及梭巡屋内有什么古怪时,一道熟悉的声音已经兴奋的响起,随即映入眼帘的是一道瘦高的身影。
「祥祥」她惊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兴奋的冲上前去,拉起弟弟的手打量着他,「你怎么会——老公?」她欣喜的望向丈夫。
「是我带他回来的,以后这里也是他的家,没人可以将他带走了。」韩哲俊眸含笑,轻轻点头。
本以为她在婚礼那天的魂不守舍跟她那个「姊弟恋」中的弟弟有关,所以他偷偷查探了一下他们之间的感情到底进展到什么阶段,却没想到,原来自己一直暗暗在意吃醋的对象,竟然会是她弟弟?让他松口气之后暗骂自己有够愚蠢的。
所以,他偷偷筹划接回她弟弟的这件事,打算给她个惊喜。
「姊,对不起,你的婚礼我本来要来的,但是姑姑知道后,就把我反锁在屋内,不准我出门。」巫澄祥一脸抱歉。
「果然跟我想的一样。」她担心的道:「他们没有找你麻烦吧?」
「放心,我已经长大了,他们再怎么苛刻,也没办法再虐待我了。」他连忙安慰姊姊,「况且,他们一听到姊夫提出的交换条件,迫不及待的把我『赶』出门了。」
「什么交换条件?」巫佳乐询问的看着丈夫。
「你别管这些,我付得起。」韩哲淡淡的带过。
「姊夫给了他们一栋内湖河滨第一排的顶楼豪宅,还有一笔千万的赎身费,我看他们笑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还不断跟姊夫攀关系,叫我们以后一定要常回去坐坐呢。」巫澄祥一副不以为然的神色。
「老公,谢谢你。」没想到他为了她竟然做到这个地步。
巫佳乐的眼眶一红,眼泪真的扑簌簌的落了下来,有喜悦、有感激,还有更多的浓厚情感。
「傻瓜,你是我老婆,你弟就是我弟,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我的家人。」韩哲揉了揉她的头髮,温柔的道。
「家人……呜……我终于有家人了……」真的被他说中了,她的泪水无法克制的涌出眼眶,不过却是喜悦的泪珠。
「姊,别哭啦,你害我也想哭了。」巫澄祥也红了眼眶。
「我就说你会哭吧,爱哭鬼。」韩哲促狭道,其实他的眼眶也微微湿润了起来。
家庭温暖应该就是这样吧。
家人啊……他总算建立起属于自己的家庭了。
韩哲的唇角微微扬起,却马上又因为脑海瞬间掠过的画面给冻住。
不会有事的,那只是个再平常不过的乱梦罢了。
况且,一般的梦不都是刚好跟现实相反吗?
没错,绝对不会有事发生的。
血,鲜红的血宛若一朵朵盛开的牡丹流了她一身,紧闭的长睫彷佛从此遗忘了功能,不再搧动翅膀开展。
一旁黑暗的身影,手中的利刃闪着森冷的光芒。
「不——不要——」他声嘶力竭的吼着,眼睛被滚烫的泪水灼伤,胸口好似破了个大洞,黑漆漆的空荡着。「我不许你死,我不准你离开我——不要——」撕心裂肺的嘶吼自喉头迸出,穿透天际,在他耳边嗡嗡迴响着。
「老公?你醒醒,老公!」巫佳乐摇晃着被梦魇困住的韩哲,紧张的喊着。
他骤地睁开双眼,一时间还无法回神,直愣愣的瞪着天花板。
「你作恶梦了吗?吓死我了。」看他双眸中布满了血丝,脸上还带着泪痕,可见梦中的情景有多让人恐惧难过了。
他倏地坐起身,双掌紧紧包裹住她的脸庞,仓皇担忧的审视着她的状况。
「老公?」巫佳乐纳闷的看着丈夫。
「你没事。」他如释重负的颓然垂下肩膀,浑身力气好像都被抽光似的。
「我怎么会有事?别忘了,有你在我身边,什么事都不会有。」她微笑的提醒,伸出手想替他拭去额边的汗珠。
「我去沖个澡。」他不着痕迹的避开她的动作,目光甚至没有正眼望向她便跃下床,冲进了浴室。
巫佳乐怔怔的坐在床上,看着他消失的身影,不以为意的放下定在半空中的手。
能够让他失常成这样,想必那是个非常可怕的恶梦吧?等等他出来,一定要好好安慰他。
她的唇畔漾着笑,想着。
第9章 (1)
事情变得很不对劲,韩哲在躲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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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她再怎么迟钝,也可以感觉到他对待她的态度突然转变,虽然依然每天睡在她身边,但却充满了距离感,不再有温暖甜蜜的话语,也不再有突然悸动的亲吻,更没有热情缠绵的拥抱。
他好像掉入一个大冰窖,所有的火焰全都冻结成霜,逐渐变回原本她初识的那个淡漠的男人,这让她不安极了,只能在弟弟面前强颜欢笑,免得他替她担心。
到底是哪边出差错了?为什么他会突然变成这样?
巫佳乐紧蹙起眉,双手抱着书本,若有所思的走向校门,暗暗决定等等见到他时,一定要问个清楚不可。
「呃——咳咳——」假意干咳的声音在一旁响起,试图引起她的注意力。
「叶皓?」她微微侧身,惊讶的低唿。
自从上回他被韩哲「教训」了一顿之后,他们之间就没有交集,或许也是因为他发现她的已婚身分,所以刻意避开她吧。
「我是想跟你说声抱歉的,希望以后我们还是好同学。」他尴尬的表明来意。
「我才应该跟你说对不起,是我没把事情处理好,让你误会了。」她赶紧善意的回应。
毕竟他之前的确还满照顾她的,她也不想同学间搞得这么尴尬。
「唉,算了,谁让我自作多情,还以为你对我有意思。」若他是女人,应该也会喜欢那个多金帅哥吧,「不过,佳乐,我还是不希望你受伤,希望你永远幸福快乐,你老公会专一对你。」有钱男人十个有十一个噼腿,他实在很难相信那个男人。
「谢谢你,我们会幸福的。」她感谢的笑笑,但心中却有难以抹去的隂霾。
「那——就握手言和吧。」他咧开唇,朝她伸出手。
巫佳乐点点头,回握住他,脸上粲笑如花。
「真是感人。」忽地,一道隂恻恻的声音从旁响起。
「韩哲?」巫佳乐的身子勐地一紧,手下意识的快速抽回,挤出抹僵硬的笑道:「你来了。」
叶皓面无表情的看着韩哲,他对这男人还是没好感,毕竟情敌见面,分外眼红,只朝巫佳乐快速说:「我也得回家了,再见。」
「还不上车?有这么依依不捨吗?」韩哲俊帅的脸庞冰冷淡漠。
她愣了愣,朝叶皓尴尬的点头致意,随即钻进车内。
等韩哲也坐上了车,她急忙解释,「你不要误会了,他是因为上次的事情来道歉的。」
韩哲寒着张俊脸,没有吭声。
「老公,你不是这么小气的吧?我这么爱你,怎么可能跟别的男人搞鬼?」她放柔声音撒娇,心中因为他的醋意而感到一阵温暖。
但他还是没说话,甚至连看她一眼都不愿意。
「喂,你再这样,我要生气了喔!」软的不成,她索性扬怒警告。
这次彷佛有了点效果,韩哲忽地将车子缓缓停靠在路边,熄火,转过身,这是他今晚第一次正眼望向她。
那俊眸漆黑如墨,在幽暗的车内有种让人心悸的魔力,但此刻,那双眸子却没有温度,让她心中的忐忑不安好似漩涡般逐渐扩大。
「老公?」她不由自主的忧虑了起来,紧张的回视他。
他定定的凝视着她,久到她几乎以为他不打算开口时,他才缓缓的说出了她这辈子永远无法忘记的恶梦——
「我们离婚吧。」他的口气平淡,就像在讨论天气似的波澜不兴。
「你……你说什么?你是在开玩笑的对吧?真无聊,一点都不好笑。」巫佳乐抓住他的手,紧张的瞅着他,但随即又意会到什么似的,佯装无所谓的道:「好啊,要离就离啊,谁怕谁?」
他神情复杂,点点头承诺,「我不会亏待你的,房子留给你跟你弟弟,我会搬出去,另外,我也会给你一笔后半辈子不愁吃穿的赡养费,你不用担心。」
「对啊,最好把整间公司也给我,怎样?」还闹?哼,一点都不好玩。
「如果你坚持的话。」他严肃的道:「我什么都可以给你,但公司我怕你不知道怎么经营,所以还是由我坐镇指挥,就算你只付我一般员工的薪水也可以。」
「等等,你你……你干么这么认真?我不玩了,我好饿,我们回家找澄祥一起去吃好吃的,好吗?」他的神情让她害怕,不愿意再继续附和他。
「这种事是可以拿来玩的吗?」韩哲蹙起眉头,冷淡的说:「总之我们已经达成协议,回去我会让律师草拟离婚协议书,届时一起去办妥就可以了。」
「老公,你别吓我,我的心脏不好,你别闹了。」巫佳乐急得眼泪都快飙出来了。
但他并没有像以往一样心疼的呵护她,哄着她不要难过伤心,反而冷冷的转开了头,重新发动车子。
「你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因为刚才的误会吗?我说了,叶皓跟我只是再普通不过的同学,我绝对没有做出对不起你的事情。」泪水开始一滴一滴滑落脸颊。
「别说了,我已经决定了。」韩哲回答冷淡,只有瞬间紧绷的下颚泄露了他的情绪。
「我不要,我绝对不会答应的,我不会离婚。」她哭得淅沥哗啦,几乎要断肠。
她的哭声让他心如刀割,几乎要克制不了抛开一切、紧紧将她拥在怀中轻哄安慰的慾望,他想告诉她,他有多爱她,想告诉她,他宁死也不想离开她,但是……事情攸关的却不是他的生命,而是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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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宁愿她痛苦伤心,甚至恨他怨他,也绝对不愿意见到她如梦中一般香消玉殒。
紧紧握住了方向盘,努力让自己对她的哭声置若罔闻。
他咬紧牙,大脚勐踩油门,将车驶向未知的夜色之中……
自从韩哲抛下离婚这个震撼弹之后,就迅速的搬离了家中,好像跟她多相处一刻都是痛苦似的,绝情得毫无转圜余地。
巫佳乐彷佛从天堂坠落地狱,没办法接受这样突如其来的转变,镇日以泪洗面,连巫澄祥都看不下去,找姊夫理论,但得到的答案却依然是让她绝望的结果。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要离婚?」张院长风尘僕僕的赶来台北,在韩哲的办公室中,紧拧眉头问。
「院长,对不起。」韩哲的气色也好不到哪去,俊容难掩憔悴。
「你该说对不起的不是我,是佳乐,她原本是个那么乐观开朗的女孩,现在整天哭哭啼啼的,看得我都不忍心。」张院长一得到消息就先去看过巫佳乐了,那哪还是当初那个阳光女孩,整个人苍白消瘦得让人心疼。
韩哲的心一阵刺痛,痛苦的闭紧了眼睛。
「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看他的神色肯定有内情。
韩哲缓缓张开眼睛,望着将自己抚养长大的老者,慾言又止。
「韩哲,你以为我是谁?若你完全无视我把你带大的情分,认为我没资格过问你们的婚姻,那我从此闭嘴,也不会再见你。」张院长一喝威严十足。
「我梦到了……」他艰涩的吐出声音。
「你梦到什么?」张院长一凛,了解他的意思。
「她……若继续跟我在一起,会死。」梦中那个持刀的人,是带着对他的恨意的。
张院长如遭电击,颤声道:「说不定、说不定只是个普通的梦……」
「原本我也暗暗希望如此,但是院长,那梦不但没有消失,反而越来越频繁、越来越鲜明。」光想像,就让他无法承受。
「可是……」
「院长,我不能冒这个险,若是她有个三长两短,我、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办……」韩哲的声音因为浓厚的情感而沙哑着。
张院长懊恼的嘆了口气,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韩哲有预知梦的能力,只有他一个人知道,当初,正是因为这个能力,他的继父跟母亲才会恐惧的抛弃了他,好不容易他重新站起,建立了属于自己的幸福家庭,却又要因为这个能力毁于一旦。
「孩子,真是苦了你。」他拍拍韩哲,眼眶微微泛红。
「只要她能好好的,我不苦。」韩哲扯起抹清俊的笑容,淡淡的,让张院长更加的不舍了。
「要不然我把个中缘由跟她说清楚,也让她能释怀些?」张院长提议。
「不行,她不是那种会被吓跑的个性,这么做只会让她更坚持要陪在我身边,院长,你千万不能告诉她。」韩哲认真的请求着。
「唉,我知道了。」张院长点点头,轻嘆了声。
看来,要辜负乐乐的请託了。
「欸,外面在下雨耶。」吴慎文拉开窗帘看了看外头,街灯下伫立着一个小小的身影,瑟缩在雨中。
韩哲握着酒杯的手微微收紧,英俊的脸庞却没太多表情。
搬走时会告诉她他住在哪,是怕她哪天临时有什么事真的无人可找的时候,至少还能找到他帮忙,没想到这小妮子居然这么老套,竟然跑来站岗,甚至下雨了还不晓得要撑把伞,她为什么都不懂得照顾自己?
「她好像在发抖,也不撑个伞,真让人不忍心,真的不打算让她进来吗?」吴慎文继续实况报导。
「够了,闭嘴。」韩哲冷冷警告。
「我说你真的很奇怪耶,明明当初就开开心心的跟我现说结婚有多好多幸福,怎么一转眼突然要离婚?」吴慎文拉了张椅子,坐在好友面前,审视着他的表情,「该不会,你玩腻了吧?」
「少乱说。」他狠狠的瞪了吴慎文一眼。
「不然呢?所以我说,爱情是最不可靠的,娶老婆还是得娶对彼此都有利的对象,可惜施霈琳在美国又找到了新对象,听说最近也要结婚了,否则我还可以追追看呢。」吴慎文一副扼腕的模样。
「她要结婚了?」韩哲蹙眉,「难怪最近施老看到我已经没那么有敌意,甚至还主动跟我提合作的事情。」
「商场没有永远的敌人,现在他女儿另有意中人,自然对你也没什么好生气的,利益为先啊。」
既然如此,到底还有谁恨他恨到想杀了他呢?
韩哲的脑中闪过某个咆哮的愤怒脸孔,眉头微微拧了起来,难道会是他?
第9章 (2)
「欸,有个男人来了耶。」吴慎文不知道何时跑去窗边偷窥,发现新大陆似的道。
男人?韩哲原本就蹙起的眉头摺痕更深了,压抑住想要走上前探看的冲动,淡淡道:「有人来带她走也好。」
「不对喔,他们好像没有要离开,往这边走来了。」吴慎文看好戏似的语带兴奋。
果然,没多久电铃声夹杂着敲门声勐烈的响起。
「去开门吧,否则邻居会出来抗议的。」吴慎文劝道。
韩哲黑着脸,走上前拉开了门,「我想我们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
「不,你听我说,我叫叶皓来跟你讲清楚,那天他是在祝福我们,除此之外,真的没任何其他的意思。」巫佳乐全身湿淋淋的,脸上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雨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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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先生,你真的误会了,佳乐一直都只把我当成同学看待,之前是我自己自作多情,请你不要迁怒在她身上。」叶皓平声道,若不是为了巫佳乐,他是不会来这一趟的。
「说完了吗?说完了请回。」韩哲的声音淡漠,但内心却因为巫佳乐那张瘦尖的小脸而狠狠的刺痛着。
「老公,不要赶我走。」她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有这么悲惨的一天,竟然苦苦哀求别人不要抛弃她。
「你别再缠着我了,你知不知道你很烦啊!」韩哲的双手紧握在身侧,必须用尽这辈子最大的力气,才能克制住想要将她拥入怀中的冲动。
「韩先生,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她,难道你看不出来,她真的很爱你吗?」叶皓火大的道。
「这是我跟她之间的事情,轮不到你开口。」
韩哲锐利的目光刺向他,让叶皓缩了缩身子。
「的确是轮不到我开口,但我看不过去,你凭什么这样玩弄她?一个好好的女生,被你搞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既然如此,当初何必抢走她?」叶皓胸口有股闷气,不吐不快。
「别说了,叶皓,你不要再说了。」巫佳乐哭着阻止。
「我要说,就算被打我也要说,我早就告诉过你,像他们这种有钱的男人绝对不会有真心的,你醒醒吧,他只是在玩玩而已。」叶皓摇晃着巫佳乐的肩膀,想唤醒她。
韩哲的身子微微一动,但最后还是硬生生的忍住,没将叶皓放在她肩上的手给拍掉。
「叶皓,我不许你这样说他,你根本不了解他,你走,我不该叫你来替我解释的,你走!」她气愤的将叶皓往外推。
「佳乐,我是为你好。」叶皓尴尬又焦急的想辩解。
「我不需要,你走!」她激动的道。
「够了,请你们都离开,不要再来打扰我了。」韩哲刻意忽略她痛苦的神色,绝情的将门甩上。
「如果只是玩玩,为什么会是这种表情?」吴慎文看着用背抵着门板的韩哲,眉头紧紧的扭在一起。
「别说话。」韩哲警告的瞅了好友一眼,哑声道:「转过去。」
「干么?」吴慎文纳闷的问。
「少罗唆,照做就对了。」韩哲粗声要求。
吴慎文耸耸肩,无奈的照做。
直到他确认好友完全的背对自己,他才放任自己脆弱的红了眼眶,转向门口的猫眼,贪恋的试图寻找她纤细的身影,却刚好看到叶皓扶着她离开的背影。
这样就好了,即使再难受,他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离开,让自己成为别人眼中的负心汉。
「总裁,你的神色不是很好,要不要我把下午的行程都推掉?」汪汶郁敲敲门,走进了办公室,站在韩哲面前一脸关切。
「不用,只要有应酬都帮我排进去,不用推。」韩哲苦笑的摇摇头,现在他只能靠着忙碌的工作来麻痹自己。
「你——」汪汶郁慾言又止,还是把话吞回了肚中。
「什么事?」他望向她,询问的挑眉。
「为什么……」她还是忍不住问了。
自从知道他结婚之后,她就大病了一场,请了长假,直到这阵子听同事说总裁的婚姻似乎出现问题,她才又重新提振起精神,回到岗位。
他凝视着她带着伤的眼神,迴避她的问题,「你是我倚重的左右手,你能回公司,我很高兴。」
「你知道我对你不仅仅是如此。」她哀怨道:「而且我也知道你对我也一样,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会突然改变主意,是因为那个身分低贱的女人用了什么计谋,逼你不得不娶她吗?」她听说了,那个女人只是他家的佣人罢了。
他的目光闪过抹冷芒,不悦的射向她,「我不许你污辱她。」
「如果不是,为什么你这么快就想离婚?韩哲,你不用骗我了,我跟了你这么多年,不会不知道你的心意。」
那一天,明明他就表现得很明显,他对她是有意的,绝不是她自作多情。
「总裁。」他更正她对他的称唿,冷冷道:「如果你无法谨守员工的本分,那就把辞呈递上吧。」
汪汶郁的神色一震,一股寒意霎时从头窜到了脚,他对她竟然这般绝情?
她花了大把的青春在磐石、在他身上,为的就是得到他的青睐,没想到,得到的却是一颗破碎受伤的心。
她脸色苍白,但毕竟是专业秘书,很快又恢復平静,「我知道了,总裁。」
「没事你可以先下班,等身体好些再恢復全职。」韩哲暗嘆口气,一脸疲惫。
「是。」
她微微欠身,转身准备退下时,一个身影却沖了进来。
「你是谁?怎么可以乱闯进总裁办公室?外面的人是在干什么?」汪汶郁瞪着眼前的女人,高声喊道。
「我是总裁夫人,我不是随便乱闯的人。」巫佳乐挺起背嵴,两颗乌黑的眸子在苍白的脸蛋上显得更加晶亮。
总裁夫人汪汶郁怔了怔,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毫不起眼的小女生。
就凭她这种货色,也能当总裁夫人?那原本是属于她的位置呀!
「你来干么?」韩哲故做冷淡的问。
「老公,我……我来找你谈一谈。」她轻咬下唇,眸中充满了不确定的慌张。
「该办的事情我已经交付律师处理,你放心,绝对不会亏待你。」韩哲刻意将视线撇开,不想看到他在她身上造成的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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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你知道我嫁给你从来就不是为了钱,那天我是以为你在开玩笑,所以才故意附和你,我没想到你会当真,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我爱你啊……」巫佳乐上前扯住他的手。
「可是我已经不爱你了。」忍住心头的泣血之痛,他咬咬牙狠心道。
「你骗我,我不会相信的,你一定是有什么苦衷,除非你告诉我,否则我是不会离开的。」这是他第一次亲口说出这句绝情话,巫佳乐的身子一个摇晃,几乎昏厥,但仍坚持咬着牙撑着。
傻丫头,为什么要这样顽固?为什么不就乖乖的离婚,拿走一大笔赡养费好好过日子?留在他身边,只会遭遇不测。
不,他绝对不能让那个预知梦成真。
脑中才闪过这个想法,他已经站起身,走向还没退出去的汪汶郁身边,一把将她揽入怀中,朝巫佳乐道:「我就老实告诉你,娶了你之后我才发现,原来我爱的人是她,她不但是我公事上的好帮手,在家更是个贤慧体贴的女人,比起你,她对我来说才是个合格的妻子,你若还有羞耻心,就不要再对我纠缠不清了。」
「你……你说谎——」巫佳乐颤抖着唇瓣,不愿意相信。
韩哲目光一闪,心一狠,低头吻住了汪汶郁,直到汪汶郁双眼含波,浑身酥软,他才抬起头,直盯着巫佳乐问:「你还想看更多吗?」
巫佳乐只觉得心如刀割,双眼顿时充满血丝,若说能哭出血来,此刻流出她眼眶的就是血而不是泪。
「韩哲……我就知道你是爱我的。」汪汶郁的双手圈上了他的脖子,唇畔勾起抹笑,主动凑上唇。
他没有避开,由着她的唇贴上他的,但视线却依然直直的定在巫佳乐脸上。
只见巫佳乐面无血色,呜咽一声,彻底绝望的转身跑开。
一等她离开,韩哲的目光霎时变冷,钢铁般的双臂毫不犹豫的推开还沉醉在甜美梦中的汪汶郁。
「韩哲?」她不舍的舔舔唇上残留的余温,想要再将他抓回。
「对不起。」他抱歉的道,「刚刚我只是在演戏给我老婆看,真的很抱歉,请你不要误会。」
「演戏……」她呆了呆,一颗原本重新找回生气的心又沉甸甸的坠落地狱。
「对不起,我太过分了。」韩哲也知道自己这样太不应该,但方才若非如此,巫佳乐肯定不会相信的。
「所以我只是你利用的对象而已。」她懂了,自嘲的扯了扯唇,刚刚陶醉其中的只有她一个傻瓜。
他沉默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若没事的话,我先出去了。」她的语气突然变得冰冷,目光闪烁。
「嗯。」韩哲轻轻应了一声,在汪汶郁退下的同时长嘆了口气。
第10章 (1)
不可原谅,绝对不可以原谅!
黑暗中,一个身影披头散髮的跪坐在地,手上拿着某种锐利的东西勐刺着放在地上的玩偶娃娃。
森冷的锋芒在黑暗中闪烁着,一道道扬起刺下的弧度都充满了恶狠狠的恨意,教人心惊胆寒。
一旁的角落散落着葯袋,滚出几颗不同颜色的葯丸,看来已被弃置了好一会儿,葯袋上则清晰可见几个治疗精神方面疾病的葯名。
「不可原谅……不可原谅……」女子呓语般的重复着同样的台词,被乱发半遮的脸孔上,眼神悽厉疯狂。
好不容易压抑下去的愤恨与不甘,全因那个纯粹利用而毫无感情的亲吻波涛汹涌的翻滚成浪,摧毁她所有的理智。
她恨那个女人,但更恨只是利用自己的他。
所有对不起她的人事物都将跟这个玩偶娃娃一样,必须付出惨痛的代价。
「你来干么,是想看我变得有多落魄吗?」曹贵泰放下扛在肩膀上的水泥,狠狠瞪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不速之客。
「我没想到你会做这些苦力。」一得到消息,韩哲就主动找上门,对于眼前的景象也感到讶异。
「哼,像你们这种大老闆,钱多得没地方花,当然不会想到没钱的人该怎么攒钱。」他虽然一身脏污,但身体反而看起来更健壮了。
「当初若不是你走旁门左道,今天也不会落到这个地步。」韩哲目光炯炯的看着他,试图在他脸上找出一抹怨恨之色。
「你今天就是来旧事重提的吗?」曹贵泰冷哼一声,扯扯唇道:「从前的事情对我来说都已经是过眼云烟,我现在生活得很踏实,用不着你来说教。」
「我记得,当初你曾经信誓旦旦的说会给我好看,难道,你已经忘记了?」韩哲试探的问。
曹贵泰睇了他一眼嘲讽他,「怎么?有人恐吓你吗?哈哈哈,你的仇家这么多,根本用不着我动手。」
「我希望你不会蠢到毁了自己。」韩哲淡然警告。
「你已经毁了我一次,你以为我会为了你再毁了自己一次吗?」曹贵泰不屑的看着他,正色道:「我现在已经脱离了那一行,你不要再来打扰我了。」
韩哲深深的凝视着他,还来不及开口,一名中年妇人走了过来。
「贵泰,发生什么事了,他是谁?」中年妇人提着个小袋子,担心的询问着老公。
「老婆。」曹贵泰的脸色霎时变得温柔,牵起对方的手,「你怎么来了?我不是说不用帮我送饭,我跟其他工人一起叫便当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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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工地的便当怎么够营养,我还是自己做比较安心。」中年妇人微笑道:「不过,这位是……」她的视线扫过韩哲。
「不认识,问路的。」曹贵泰瞪了韩哲一眼,拉起妻子的手,「走,我们去找个隂凉的地方休息一下。」
「嗯。」中年妇人点点头,满脸笑容跟着丈夫走开了。
看着他们鹣鲽情深的模样,韩哲的心突然莫名的感动。
一个这么珍爱妻子的丈夫是绝对不可能铤而走险,做出让对方伤心的事情的。
况且,看曹贵泰的神色,根本一点都不想跟他扯上关系,反而嫌他碍眼。
所以,梦中那个持刀的身影肯定不是他。
但若不是他,又会是谁?
韩哲的眉头紧紧拧起,仰头望向天空,晴朗无云,但他的心却沉甸甸的,乌云密布。
只希望佳乐离开自己之后,事情真的能够改变,真的成为一场恶梦,而不会发生在现实之中……
「被单都洗好了,还有什么要洗的,全部拿出来吧。」巫佳乐漾着笑,用手背擦了擦脸上的汗珠。
「佳乐,你去休息一下吧。」张院长不忍心的道。
「院长,我好得很,年轻力壮,不需要休息啦。」她爽朗的咧咧唇。
「院长知道你心里苦,你不用强颜欢笑,我看了也难过。」张院长心疼的说。
她的神色黯了黯,硬挤出抹笑,「院长放心,我已经想开了,与其苦苦哀求一个已经不爱我的男人留下,还不如让彼此自由,况且,我还有弟弟,我不能让他担心。」
自己前阵子那副活死人的样子已经让太多爱她的人难过,她不能再放任自己颓废下去。
「唉,造化弄人。」张院长感慨的嘆口气。
「院长,窗帘洗过没,我去把院里的窗帘全都拆下来清洗吧。」她必须让自己忙碌,否则一闭起眼就会浮现他亲吻其他女人的画面,那会让她的心好痛。
「好了,你就别忙了,过来这里。」张院长朝她招招手,示意她坐在自己身边。
「院长,对不起喔,我都这么大了还要你操心,一直回来烦你。」她抱歉的道。
「哪里的话,你能常常回院里,我开心都来不及了,怎么会觉得烦呢。」张院长和蔼的拍拍她的手。
「那我就放心了。」巫佳乐眨眨眼,笑笑。
表面上,她好像突然想通了,笑逐颜开,但他心里却很明白,这丫头又回到当初那个什么苦都往肚子里吞的逞强孩子了。
「佳乐。」张院长慾言又止,「所以,你答应要跟他离婚了?」
一抹黯然闪过巫佳乐的脸庞,但她很快地又打起精神,「我已经把签好名的离婚协议书寄给他了,我什么都不要,我会带弟弟在外面租房子,自己赚钱供他念书。」
「那你呢?」
「我打算休学,等澄祥完成学业再说吧。」她的笑容难掩落寞。
「可怜的孩子……」张院长难受的看着她,几乎要忍不住把韩哲之所以突然态度大转变的原因告诉她。
「我一点都不可怜,我觉得他比较可怜。」巫佳乐苦笑。
「怎么说?」张院长好奇的问。
「因为我无法给他幸福,所以他才会爱上别人,是我自己能力不够,可怜他还娶了我。」她自嘲的扯扯唇。
「不是这样子的。」
老天爷,他们这样一对珠联璧合的才子佳人,明明就深爱着对方,为什么要这么命苦?
「院长,我自己很清楚我的命,没人会爱我。」她突然垂下眼睫,眼眶泛红。
「老天,你怎么会这样想?你一向乐观向上,怎么会胡思乱想到这个地步?况且,我就很爱你啊。」这件事情对她的打击真的比他想像中的还要深、还要重啊。
「是啊。」她赶紧将泪水逼回去,漾起抹逞强的笑容,自我打气的道:「没错,我是乐观开朗的巫佳乐,我不该这样负面思考,对不起,我以后不会了。」
「佳乐……」
「好,我要继续去干活了。」巫佳乐倏地站起身,突然一阵头晕袭来,她又坐了下来。
「怎么了?」张院长连忙关心的问。
「没事。」她赶紧摇头,但一阵反胃又逼得她抚着胸口干呕了起来。
「佳乐你……你该不会是怀孕了吧?」张院长惊喜的看着她。
一抹红晕染上巫佳乐的双颊,眸中充满了纯粹的喜悦,轻轻点了点头,她也是这几天才发现的。
「那……韩哲知不知道?」
「我还来不及告诉他……」她的神色一黯苦笑道:「我想现在也没必要让他知道了。」否则还以为她要利用孩子挽留他。
「这怎么可以,他是孩子的爸爸。」张院长蹙起眉道。
「虽然我很希望我的孩子可以在一个完整的家庭中成长,不要像我一样……可是现在……没关系,即使单亲,我也会给他全部的爱,让他开心的成长。」她努力让自己笑得灿烂。
张院长的内心挣扎交战着,难道他要眼睁睁看着他们就这样分开?眼睁睁的看着一条小生命又成为单亲儿童?明明他们就是那么相爱啊!
「你恨他吗?」他忍不住问。
巫佳乐愣了愣,眼角闪烁着泪光,但唇畔却勾出抹美丽的弧度,轻声道:「我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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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即使他真如旁人说的只是跟她玩玩,即使他又爱上别人,她还是没办法违背自己真正的心意。
审视着她的神情,张院长重重嘆了口气,「你坐下,有件事情我要老实告诉你。」
「什么事?」她一脸困惑的看着张院长脸上的凝重神色。
张院长缓缓拉过巫佳乐的手,轻轻拍着她的手背,严肃的瞅着她道:「你仔细听好了,其实,事情是这样的……」
她终于死心了,是吗?
韩哲低头看着手上刚送到的牛皮纸袋,抽出了放在里面的文件,一个刺眼的签名霎时映入眼帘,同时剐痛了他的心。
这不正是他要的吗?但为什么他却觉得世界彷佛在他眼前崩坏毁灭,再也找不到快乐的理由?
韩哲的下颚因为心中波涛翻滚的激动情绪而紧绷着,神色沉重的将离婚协议书放回纸袋中,陷入了沉思。
回想起结婚前的斗嘴乐趣,结的甜蜜喜悦,一幕幕都歷歷在目,让他的喉咙彷佛被人狠狠掐住,几乎无法唿吸。
该死的预知梦,若他没这个能力,至少可以不知情的继续那种幸福,他恨死自己的能力,是这能力让他失去家庭,从小到大都没改变。
但是……若这能力可以保护自己深爱的妻子,那他愿意承受这一切的痛苦。
韩哲将牛皮纸袋放到桌上,长嘆了口气。
再等等吧,等他有勇气,等他做好更多的心理准备,他才能重新拿出来仔细看过一次,然后……忍痛签下自己的名字。
第10章 (2)
又是一天过去,自从搬离那个充满温暖的家之后,他不是应酬就是待在公司加班,就像认识她之前,再也没人在家中点着灯等他回家。
他站起身,准备收拾东西赴吴慎文的约时,突然有敲门声响起。
「谁?」这么晚了,还有人在加班吗?
「总裁,我是汪汶郁。」门外传来清晰的回答。
他顿了顿,扬声道:「进来。」
「我看您还在加班,所以替您泡了杯茶。」她边端着茶进来边解释。
「你也还没下班?」他讶异的看着她。
「我从以前就常常加班。」汪汶郁微笑回答,如同以往的专业。
「是啊,你一向很敬业,不过你的身体不是还没完全康復,还是不要太累比较好。」
「谢谢总裁关心,我知道了。」她的脸上依然是无懈可击的完美笑容,但双手却微微的颤抖了一下。
「我要回去了,你也赶快下班吧。」韩哲抓起西装外套,准备离开。
「等等——」她的眸底闪过抹焦急,出声阻止他。
「还有什么事吗?」韩哲顿住身形,询问的看着她。
「我……我是想跟你道歉,我不该造成你的困扰。」她嗫嚅道。
看着她局促不安的神色,一股浓厚的愧疚感同时自他心中生出。
「不,你根本不需要向我道歉,整件事都是我没处理好,是我的错,我才该向你道歉。」韩哲诚恳的凝视着她道:「让你误会,是我不好。」
汪汶郁摇摇头,「我只想知道,一开始你真的有考虑过跟我在一起,对吧?」
他沉默了半晌,点点头,「你精明能干,是我工作上的好帮手,若娶了你,对我的确是很有帮助。」
「那为什么后来改变主意了?」她的眸中充满了失望。
「因为我爱她。」想起巫佳乐那张表情丰富的脸蛋,一抹温柔的微笑爬上他的眼底眉梢。
相反的,尖锐的嫉妒与失落,却宛若一把利刃刺进汪汶郁的胸口。
「若爱她,为何又要利用我来让她死心?为何要跟她离婚?」
「伤害到你我真的很抱歉,只是在那个当下我实在想不出办法,至于为什么要和她离婚,纯粹是我和她之间的问题,和其他人无关……对不起,你真的值得更好的男人。」他表情复杂地解释。
「我明白了。」她扯起抹凄楚的笑,但很快又恢復正常神色,「既然都说开了,那我也就释怀了,不过,我还有最后一个要求。」
「你说。」韩哲神色凝重的瞅着她。
「至少,喝完我替你泡的这杯茶。」她咧唇笑笑。
他松开了眉头,跟着牵了牵唇瓣,「没问题。」
汪汶郁的眸中带点雀跃跟不着痕迹的森冷光芒,含笑看着韩哲缓缓将茶喝完。
「谢谢你泡的茶,走吧,回家去吧。」韩哲放下空杯,目光才望向她,一阵晕眩袭来。
奇怪,他是怎么了?
「你知道吗,我最恨的不是你不爱我,而是你利用我,把我的心踩在地上践踏。」汪汶郁突然隂恻恻的道。
「汪秘书,你——」韩哲想开口,却觉得全身逐渐无力,突然脑中闪过一个念头,双眸暴睁怒斥,「你在茶中放了什么?」
「哈哈哈,韩哲,你是自作自受。」突然大笑的她不知何时手上握着一把闪着冷光的利刃,在半空中挥舞。
是她
原来是她……
在他被黑暗袭卷的前一刻,耳边只听到门被打开的声音,然后是熟悉的尖叫声,及扭打发出的巨响——
他的头好痛,好像被人用鎚子狠狠的敲打了好几下似的,又沉又重。
韩哲缓缓自黑暗中甦醒,皱着眉半撑起身子,一时间还分不清发生了什么事、身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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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醒了。」
「你没事吧?」
还来不及反应过来,一道道关心的声音已经在耳边响起。
「怎么回事?」
韩哲举起手揉了揉太阳穴,问向张院长跟吴慎文,接着神色突然一凛,忆起了昏迷前发生的一切,心脏霎时像掉入冰窖似的寒了起来。
「她没事吧?她呢?快叫她来见我。」一向冷静的他脸上难得出现了恐惧惊慌的神色。
只见张院长一脸为难,跟吴慎文对看一眼,慾言又止。
「你先好好休息,她不会有事的。」吴慎文安慰道。
「我很好,快告诉我她在哪里?」韩哲坚持要知道答案。
吴慎文无奈,只好老实相告,「她的腹部被刺了一刀,现在正在进行手术。」
韩哲英俊的脸庞顿时刷白,毫无血色,掀开被子就要下床,「我要去见她,我要去见她。」
「你就算现在去也见不着,她弟弟在手术房外守着,有事情会第一时间通知我们。」张院长劝道。
「不行,我不能放任她孤单的在手术房里奋斗,院长,带我去找她,我求求你,我求你……」韩哲眼眶泛红,头一次感到无助。
「你别急,我带你去就是了。」
张院长轻嘆口气,跟吴慎文一人一边搀扶着韩哲离开了病房,往外科手术室走去。
手术室外的亲属等候区,巫澄祥正焦急的走来走去。
「澄祥,你姊状况怎样?」韩哲急忙上前追问。
「还在手术中,医生还没出来。」
他的身子一阵摇晃,椎心刺骨的痛楚穿透全身。
「你不是要跟我姊离婚吗?你现在还来假惺惺关心她干么?」巫澄祥不谅解的看着「前姊夫」。
「不是这样的,事情不该这样的,只要她离开我,这件事就不会发生,为什么她会突然回来找我?不是已经伤透了心,决定要跟我离婚了吗?为什么要回来?」韩哲喃喃自语,脸色惨白。
「对不起,都怪我,是我告诉她你坚持要离婚的原因,所以她才决定回去找你,把离婚协议书抢回来。」张院长自责的道。
「你告诉她了?」韩哲愣了愣,颓然的坐在椅子上,沉默了半晌,又缓缓摇头,「这不能怪你,都是我害的……我没想到竟然会是汪汶郁,否则,我一定不会让她接近我们。」
「警察说,那个女人一直以来都有躁郁症,平时都靠葯物控制,但最近因为情绪起伏太大,加上她又自行断葯,所以才会疯狂伤人,依照他们的推测,她应该是在你的茶中放了安眠葯,正想对你下手时,刚好被巫佳乐撞见,两人发生争执扭打,双双挂彩受伤,还是夜巡的保全发现,才赶紧制止报警。」吴慎文解释。
「佳乐的伤势严重吗?」韩哲揪着心问。
「她的腹部被刺中一刀,流了不少血。」吴慎文转告。
老天……韩哲闭起双眼,梦中惊悚的画面又在脑海中浮起。
「那个女人呢?」他缓缓睁开眼,眸中闪着冷情。
「她伤势较轻,只是身上有几道割伤,不过因为精神状况很糟,已经被强制送精神病院治疗了,看样子,应该会住上好一阵子。」
「要是我姊有三长两短,我一定不会放过她。」巫澄祥恨恨道。
「不会的,我相信乐乐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张院长拍拍巫澄祥的肩膀安慰他。
「巫佳乐的家属在吗?巫佳乐的家属?」突然,护士叫唤的声音传了过来。
「在这里。」韩哲第一个冲到护士面前。
「手术很成功,母子均安,现在在恢復室,等等会送到病房。」护士绽着笑道。
母子均安韩哲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傻傻的愣住了。
「谢谢你,谢谢。」巫澄祥见韩哲怔愣住,连忙朝护士道谢,紧绷的情绪总算可以彻底放松了。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护士朝他们笑笑,转身又去忙了。
「刚刚,我没听错吧?刚刚她说母子均安」韩哲勐地回神朝其他人问。
「这就是我不得不告诉她一切真相的原因。」张院长和蔼的笑笑,「现在一切都否极泰来,你们应该要好好谈谈。」
「嗯,谢谢院长,谢谢你慎文,谢谢小舅子,我现在就去恢復室外等她。」韩哲欣喜若狂的轮流朝他们道谢,随即刻不容缓的奔向恢復室。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姊夫的态度为什么变来变去的?」巫澄祥实在无法理解,困惑的搔了搔脑袋。
「这你就不懂了,你还年轻,大人的感情世界是很神秘的。」吴慎文一副感情专家似的道。
「真的吗?可以告诉我吗?」巫澄祥好奇的问。
「等你再大点吧。」吴慎文挥挥手,转身离去。既然人没事,他就可以好好回家补眠了。
「欸,告诉我嘛。」巫澄祥追了上去,不死心的问。
张院长看着他们的背影,微笑的摇摇头,又将视线望向了窗外,晴朗的蓝空一望无际,正是个令人舒服、天高气爽的好日子呢。
尾声
「慢一点,小心,慢慢来。」
殷切的叮咛声在屋中的每个角落三不五时的扬起。
「厚,大叔,你真是越来越罗唆了。」巫佳乐挺着大肚子,好笑的回眸白了他一眼。
自从她伤势康復、肚子逐渐隆起之后,耳边就常萦绕着他的叨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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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叔?」韩哲挑起眉,一把将她横抱而起,低头俯视她,暧昧的眨眨眼,「大叔能有我这种力气吗?若不是你肚子里有我的宝宝,我一定让你看看大叔的实力。」
「呿,真不害臊。」她抿唇笑笑,脸颊飘起两朵红晕。
「只对你。」他轻轻吻了下她的唇瓣。
她的眼眶突然一红,泪光闪烁,小嘴一噘,埋怨道:「你对我最坏。」
「为什么?我哪里做得不好,你告诉我,我马上改进。」见她泪眼婆娑,他马上乱了心绪。
「哼。」她撇开脸,哼了声。
他长嘆口气,将她轻轻的放在床上,深情的凝视着她,「对不起……」
「我什么都还没说,你就道歉?」
「不管是什么事,一定都是我的不对,所以我先道歉准没错。」韩哲狡狯的扯扯唇。
「滑头。」巫佳乐没好气的扬拳捶了他的胸口一下。
「好痛。」他佯装受伤的用手捂住了胸口,扭曲着五官,一副极为痛苦的神色。
「你没事吧?我明明没有用力打啊,老公,对不起。」她慌张的趋前察看。
「噹噹当。」他突然眉开眼笑的朝她咧咧唇道:「骗你的。」
「你——我最讨厌你了!」她懊恼的又捶了他一下。
「可是,我最爱你。」他敛起笑容,温柔的凝视着她,轻声说。
一阵鼻酸,巫佳乐的泪水终于溃堤般泛滥,双手捧住了他的脸庞,「那以后不许你再推开我,有任何的困难,我们两个人都一定要一起面对、一起解决,听到了吗?」
「知道了,我以后不敢了。」他举起手握住了她的小掌,「别哭了,孩子会以为我在欺负他妈妈呢。」
「你是在欺负我啊,当你突然说要跟我离婚时,你知道我有多伤心绝望?当你在我面前亲吻别的女人时,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痛多想死……」
「不许说那个字,永远不许。」他捂住了她的唇,一脸愧疚,「我当时只是想保护你,只要你好好的,再多的痛苦我都愿意承受。」
「但是,没有你在我身边,我不可能好好的,你知道吗?」她哽咽的道。
「我现在知道了,我保证,永远不会再离开你了。」他举起手宣誓。
「即便又作了什么怪梦?」
「即便又作了什么怪梦。」他微笑允诺。
「那我就原谅你。」她的双臂勾上了他的脖子娇声道。
「谢谢你……没有认为我是怪胎。」他感动的拥紧了她。
「你是我老公,谁敢说你是怪胎我就打谁。」她抬起的小脸蛋只有认真。
「我继父跟母亲就是。」
「那是他们不懂得欣赏你的好。」她心疼的看着他,拉着他的手抚上自己的肚子,「以后你就有新的家人了,我们永远都会陪着你。」
之前她听了张院长述说着韩哲的过往,才明白为何他会那么讨厌鸡蛋花,原来对他来说,鸡蛋花代表着离别跟背弃。
「我相信。」他怜爱的看着深爱的女人,低头吻住了她的唇瓣,大掌开始不安分的爬上她的胸前,满足的搓揉那尺寸暴增的浑圆。
「等等——」忽地,巫佳乐惊唿出声。
「怎么了?我弄痛你了吗?对不起,我只是忍不住……毕竟我们很久没亲热了。」他急忙解释。
「不是,是他踢我了,宝宝踢我了!」她又惊又喜的指指自己的肚子。
「真的吗?」韩哲连忙低下头,贴上她的肚皮,仔细的观察道:「宝贝,我是把拔,听到请回答。」
只见她的肚皮又是一阵鼓动,看得他大乐,开心的用手抚着她的肚子说:「他听到了,你看到了吗?他回答我了。」
「是啊,他听到了。」微笑的看着丈夫像个小男孩似的对着她的肚子又说又笑的,巫佳乐觉得自己此生再无遗憾。
伸出手拨揉着专注与自己肚皮交谈的丈夫的浓密黑髮,露出了满足的甜蜜笑容。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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