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假女巫后，全网都在等我直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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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重生] 《穿成假女巫后，全网都在等我直播》作者：十二阑【完结+番外】
简介：
苏幕穿成了一本书中，假扮女巫招摇撞骗的炮灰。
她回忆了下剧情，发现今晚她就会在直播中被发现是假女巫，然后死翘翘。
「……」苏幕沉默了。
她不想死，还是想办法成为真女巫吧。
全网都在等那个假女巫的下一次直播。
他们笃定她是骗子，该受死刑。
然而，直播那日——
昏暗房间中，黑袍女巫手拿黑色魔杖，哼着远古神秘的歌谣，乌鸦落于她的肩膀，蜘蛛依于她的手心。
「……」观众。
这个女巫……好像又没有那么假了？
算了，这次先认她是真女巫，下次直播一定能发现她的破绽！
苏幕好不容易煳弄完直播的观众，接着就发现，原身还用女巫的身份，骗了男主的钱。
身份尊贵的男人语气嘲弄：「女巫只是世人的幻想而已。」
苏幕觉得他想搞死自己。
于是，她拿出魔法石，口念晦涩的咒语，神情庄严肃穆，当着对方的面做了一次魔法仪式。
「……」男人。
原来，世上真的有女巫。
卷一＆第1章 ：穿成炮灰
卷一：真假女巫
【世界法律第一条：假扮女巫者，处以死刑】
第一章 ：
「我不喜欢你，告白之前，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样子？」
苏幕睁开眼的时候，看见面前高大的年轻男生皱着眉，一脸不耐烦。
而自己，正伸出双手，递出去疑似情书一样的东西。
苏幕的眼中闪过一丝不解，自己这是在哪？
正在疑惑之际，一大段不属于她的记忆出现在了脑中。
「滚开。」年轻帅气的男孩冷冰冰道。
接受完记忆的苏幕，知道自己穿到了一本书中，原身是一个大学学生，而面前的这人则是有名的校草祁岁。
原身刚刚向他表白了，但被拒绝了。
周围人发出看热闹般的起闹声。
嘲讽、怜悯、同情……各异的目光落到苏幕身上。
她冷哼一声，漂亮的脸上没有了刚才的羞涩、紧张、期待，而是如霜雪般的清冷：「祁同学，路这么宽，非得我让开你才能走吗？」
少女清凉淡漠的声音，让所有人都是一怔。
她怎么敢这样和祁岁说话？
她不怕祁岁更加讨厌她吗？
而且，刚刚表白的时候，不是一脸羞涩吗？
这变化也太快了吧？
祁岁也愣了一下，接着眼神有些不屑：「你以为这样就能引起我的注意吗？」
苏幕淡淡瞥他一眼，纤白的双手，将那粉色的信纸，毫不留情的撕成了两半：「我喜欢你，不是你可以不尊重的我的理由，另外，从现在开始，我不会再烦你了。」
「……」祁岁眉毛微皱，倒是有些看不懂了。
「切，恼羞成怒了呗！有本事你真的以后都别烦学长了！」周围有学生鄙夷道。
「就是！我看是被祁学长拒绝了，在想别的方法引起学长注意呢！」
「装什么装？什么了，还有人递情书？」
「有人认识她吗？哪个专业的？」
「是那个鸡肋的草药学的，叫苏幕！」
「不愧是垃圾专业的学生！」
「你配得上学长吗？」
「……」
在这样铺天盖地的嘲讽下，众人本来以为这个年纪不大的女生会羞愧到无地自容，可是她却只是冷淡的看了他们一眼，就好像在看空气一样，淡淡吐出了两个字：「无聊。」
「……」众人。
苏幕说完，就打算离开，从记忆中得知，自己穿成的这个人物，是个炮灰女配，马上就会面临假扮女巫被揭发的生死危机，她可没有时间在这里和一群人玩这种幼稚的游戏。
少女穿着一身白裙，气质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清冷淡然，如同天上高雅的月，明亮又难以接近。
祁岁怔了怔，下意识喊道：「等等……」
可是那少女连脚步都没有停一下，直直走远了。
留下的人互相看了看，最后目光都聚集在祁岁身上。
被众人这样看着，祁岁有点难堪，他绷着脸：「还想这样吸引我的注意力？这么没礼貌，就像个笑话一样。」
众人一想，也对，刚才那苏幕还羞的要钻入地底的样子，怎么会一眨眼就不喜欢校草了呢？
他们嘲讽着散开了，不到一日，苏幕表白校草被拒，恼羞成怒的传言就传遍了整个大学。
而苏幕尚且不知道。
她还没回到寝室，两个女生就从后面追了上来。
「苏幕，你刚才怎么敢用那种态度和祁岁说话？」
「对啊，苏幕，你可别说姐妹们不帮你，校草的课程表都是我们透露给你的，你也太不给力了吧！」
「苏幕，你去和校草道歉吧！」
「下次上课你可以去他们班，坐他旁边，你这么漂亮，他早晚会心动的！」
两人一言一语，听起来像是给苏幕出谋划策，可语气中全是幸灾乐祸。
苏幕没有搭理。
两人一直念叨到了寝室里，她们是苏幕的舍友，写情书表白的方式就是她们再三劝原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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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幕进了寝室，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就开始收拾东西。
一个室友看见了，不由问道：「苏幕，你要去哪？下午还有课呢！」
苏幕言简意赅：「有事。」
「该不会表白被拒，觉得丢人了，不好意思去上课了吧？」另一个舍友阴阳怪气道。
苏幕不理会。
最后一个舍友不满道：「苏幕！你什么意思！你想跑？你今天还没有帮我打水呢！」
苏幕停下收拾东西的手，转过身来，眸子冷淡：「自己没手吗？」
「……你！」那个卷头髮的舍友一噎。
苏幕这时也差不多收拾好了自己需要用的东西，她背上包，直接出了寝室。
剩下的三个舍友望着她的背影，都有点没反应过来。
今天的苏幕……怎么这么奇怪呢？
「横什么横！长胆了！」捲髮舍友张琪怒气沖沖的站起，来到苏幕的位置上，手一扫，桌上的化妆品、水杯，就掉了一地。
噼里啪啦声中，她哼笑了一下，视线触及门口时，却忽然一僵。
因为那个少女，不知为何，又回来了。
若是平时，看见苏幕，她也是不怕的。
可是不知为何，看着现在的苏幕的那双冷漠眸子，她忽然有点怂。
苏幕冷冷看着张琪，走了进来。
「你这是什么眼神？有什么不服吗？」张琪梗着脖子。
话刚说完，她就被狠狠踹了一脚，狼狈的摔在地上，手被玻璃渣扎开，屁股摔的生疼。
「苏幕……」另外两个舍友都被惊呆了。
平时唯唯诺诺的苏幕，哪有这么兇狠的时候？
苏幕走到张琪的身边，居高临下望着她，声音冰凉：「以后不准再动我的东西。」
「我……」张琪吓傻了。
苏幕说完，又冷冷望向另外两人，吓的两人都后退了一步。
她这才收回眼神，走到自己的位置上，从抽屉中拿出手机，出了寝室。
「琪琪，你没事吧？」两人这才去扶人。
「苏幕！」张琪缓过神来，咬牙切齿道：「长胆了啊！连我都敢打！小因，快扶我去辅导员那，我一定要给苏幕一个教训！」
两人没有意见。
第2章 ：「其实我是真女巫。」
苏幕穿来的这个世界，和真实的世界差不多。
所有的规则、生活，都和现代无二。
唯一的区别，就是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信奉鬼神，他们认为鬼神是真实存在的，不能得罪。
而「女巫」则被认为是和鬼神沟通的存在，人们不知道是否真的有女巫，却十分追捧。
女巫被人们信仰的程度，类似于现代西方的上帝，人人皆知。
而苏幕穿到的这个炮灰女配，却因家境贫困，学费高昂，在巨大的压力下，选择了假扮女巫，去网络上直播骗钱。
世界法律上有一条，假扮女巫，是要受死刑的。
如果苏幕没记错，今天晚上的直播，原身就会暴露，从而被杀。
她的时间不多了。
好消息是，在这个世界上，女巫只是个意象体，没有人知道女巫该是什么样子，上网搜索女巫，出来的图片寥寥无几，还全是骷髅头。
苏幕心里便有了打算。
她先打电话联繫了自己的助理——一个和原身合伙造假的小混混。
「珊珊姐，怎么了？」电话那边传来男声。
原身没有暴露自己的真实姓名，所以混混喊了她的直播间名字。
「小丁，现在方便吗？帮我买点东西。」
「珊珊姐一声令下，有什么方不方便？要买什么？」
苏幕挂了电话，把要买的东西发给他。
她怕自己一个人来不及。
而这个时候，网上关于女巫珊珊的质疑，也已经达到了顶峰。
「每次只露个手，摆弄着药瓶，珊珊真的是女巫吗？」
「我不相信！不就是让药水瓶冒泡吗？不就是唱个英文歌吗？我也行！」
「就是啊，打着女巫的幌子，可每次都只干那么普通的事……」
「虽然我也不信，但是谁敢假冒女巫啊？就沖这点，我觉得珊珊是真女巫，只不过女巫没有我们想像的那么神秘罢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女巫不可能这么平凡！」
「你们想想，女巫还需要直播赚钱吗？这绝对是个骗子！她就是想借女巫的名义圈钱，这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她就成了主播排行榜第一了！」
「没有骷髅头，我不认她是女巫！」
「虽然我也不知道女巫该是什么样子，但她真不像！」
「兄弟们，我已经举报她了，今天晚上，她的直播，会有专门的部门观看的！如果发现她是假的，那她就死定了！」
「静待今晚！！！」
关于女巫的事情，总是可以轻易吸引所有人的注意，故此，今天晚上的直播，不论是学生、上班族、还是中年、老年人，所有人都在关注着，没有人会不想知道这个凭空出现的女巫是不是真的女巫！
而在这样的瞩目下，一旦苏幕露馅，她就死定了。
苏幕清楚的知道自己面对的是多大的危机，她戴了口罩和假髮，穿梭在各个商场，选购着自己需要的东西。
首先，是一件合适的女巫袍，神秘的女巫，自然连穿着都是神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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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次，是一些她有所了解的「魔法道具」，当然，她买的东西都是很普通的东西，只是长相稀奇古怪，显得神秘，引人眼球。
比如，黑色的长长的cosy用的华丽魔杖，再比如，一只仿真的、可以控制行动的乌鸦玩具。
最后，苏幕还需要一些小道具。
「你别看这种蜘蛛长的不怎么好看，其实它生性纯良，无毒，比猫咪还乖，可温顺了……」老闆笑眯眯的。
苏幕盯着那长腿蜘蛛两秒，最后选了另一只：「就它了。」
后面的顾客探头：「姑娘，这只虽然和那只品种一样，但是它长得这么丑，怪吓人的，你确定要它？」
苏幕一听，更加坚定了：「就它。」
选购完一切的东西，已经晚上十点多了，苏幕赶往平时直播的出租屋，小丁已经在里面了，他急的满头大汗：「姗姗姐，你可算来了，直播已经迟了十分钟了！而且，我看现在网上情况不妙啊，咋办？要不咱们跑吧？反正这个小黑网站，直播也不需要实名认证……」
「跑不掉，」苏幕冷静道：「事关女巫，上面早晚会找到我们。」
「那怎么办？」小丁顿时面如死灰。
苏幕看着他毫无生气的脸，顿了两秒，淡淡道：「小丁。」
「嗯？」
「其实我有一件事骗了你。」
「姐，你说吧。」小丁明显心不在焉。
「其实我是真女巫。」
「就这是……啊？！真、真女巫？？？」小丁顿时瞪大了眼睛。
苏幕走进屋子，「准备开始直播。」
「哦哦……」小丁忍不住问：「真的吗姐？」
「是真的。」必须是真的。
苏幕闭了闭眼，到里面换了衣服，小丁帮她布景、调整摄像头的位置。
准备间，又过去了十分钟。
此时，神秘事件观察局的人，已经认定了珊珊是骗子。
「唉，多么想不开啊，居然假扮女巫！」此次事件的两名负责人，一人打了个哈欠。
「这个时候，那个珊珊，怕是跑了。」另一人说。
「可不得跑吗？假扮女巫，火烧之刑。」
「我们不能调查女巫的真实身份，但是……她明显是假女巫了，应该可以出手了吧？」
「嗯，通知那边，查查珊珊的姓名、住……」
就在他准备按下抓捕铃时，面前的屏幕上，忽然出现了「你关注的主播已开播」的字样。
调查员愣了：「珊珊还敢开播？」
他点开「女巫珊珊」的直播间——
昏暗的房间里，黑色桌布上，正对着观众的镜头前，一只骇人的蜘蛛缓缓爬过。
它在某一刻顿住，然后忽然往摄像头的位置爬过来。
弹幕刷过一片「？？？」「！！！」。
寻常的蜘蛛已经很吓人了，可这只蜘蛛，它的身体褐色偏黄，十分艷丽，毛茸茸的，八只腿上，似乎还带着可以伤人的倒刺，给人的观感太不好了。
「不要过来啊！！」
观众们下意识远离手机，生怕自己碰到这东西。
就在那蜘蛛几乎整个身体爬到镜头上前时，一只纤白的手，将它捞了起来。
第3章 ：女巫阁下
这只手观众们都很熟悉，是女巫珊珊的手。
「这是正主要出来了吗？」
「她要解释自己假扮女巫的事了？」
「珊珊要怎么狡辩？！」
「你不可能是真女巫！」
「等着被烧死吧！」
「罪不可赦！！！」
「假扮女巫！死千万次都不足惜！」
观众们越来越激动时，女巫珊珊抱着蜘蛛，坐在了镜头前。
观众们有千言万语想骂，可是这一刻，弹幕忽然空屏了。
无他，今天的珊珊……和以往都不一样。
以往的珊珊只露出一双手，可是今天的她，就这样坐到了镜头前。
大大的尖顶帽子上跳跃着神秘符号，诡秘的红色花朵盛开在帽檐一侧，像是在缓缓绽开。
黑色的衣袍袖口宽大，袍身宽松，上有几个灰色绳结，古朴而庄重。
而那巫袍的主人，则漫不经心地低着头，帽子太大，看不清她的面容，只能看见一截雪白的脖颈。
她轻缓地抚摸着手中的蜘蛛，像是在安抚，而那骇人蜘蛛，也就真的不动了，像是畏惧，又像顺从。
「呀呀——」一阵乌鸦叫声响起，接着，一只乌黑的乌鸦，飞落到了女巫的肩头。
「去玩。」女巫清冷的声音响起，乌鸦便「呀呀」叫了声，又飞走了。
屋内光线昏暗，而这人衣着神秘，与蜘蛛、乌鸦这等生物相伴。
这……
「？？忽然觉得她好像也不是那么假了……」
「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她这身装扮，很符合我对女巫的幻想。」
「对啊，虽然我不知道女巫该是什么样子，但是这一刻，就觉得，女巫好像就应该是这样的。」
神秘事件观察局的两个调查者，此刻也觉得有点奇怪。
「这个珊珊……又不那么像是假扮的了。」
「再看看吧……」
「真是苦恼，我们又没见过真女巫，怎么判断她是不是假的啊……」
苏幕知道自己光是这样还不够，但她如果今天一次性露出太多东西，往后的直播该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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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得不走一步想十步。
苏幕拿起一旁早就准备好的「魔杖」，轻轻在桌子上敲了一下，语调不明：「听说，最近很多人都怀疑我是假女巫？」
经过刚才的铺垫，她只是这样不轻不重的语气，质疑的弹幕就少了不少。
毕竟，没人会想得罪女巫。
「呵。」苏幕冷笑了声，没头没尾道：「我不喜欢见血。」
观众们一僵。
原本吵闹的直播间，瞬间安静下来。
苏幕却没有接着这话说，她收回魔杖，放松的靠在座椅上。
「我给你们讲讲女巫的故事吧。」
说完，她唱了一段低而调子诡异的歌谣。
那歌谣的歌词观众们是一个字也没听清，但是诡异的旋律，听得他们头皮发麻。
光是听着旋律，就能知道这并不是一个美好的故事。
结合着刚才女巫威胁的那句话，这歌词八成讲的是得罪女巫的人的下场吧……
小女巫唱完歌，自顾自笑了：「我说，我脾气可不好，你们最好不要惹我。」
弹幕停顿了。
大部分人都怂了。
那可是女巫啊，传说中的女巫啊，他们怎么敢质疑她的真假？
没有人能证明女巫都是良善的吧？
「呃，珊珊别生气！」
「我觉得珊珊是真女巫！」
「她这身衣服，还有周围的氛围，都很真啊……」
「所以……我们是真的在看一个女巫的直播？」
「啊啊啊啊啊啊珊珊姐姐第一次露面，虽然没脸吧，但还是要截屏！」
「珊珊，可不可以给我一个祝福，我要考试了！」
「女巫阁下，请原谅我的冒犯。」
「求解答，女巫真的可以和鬼神沟通吗？」
「珊珊，你手上拿的是什么呀？是施展魔法的吗？」
「女巫姐姐，女巫平时都要做什么呀？」
苏幕没有看镜头，她低头看着手机中的弹幕，挑了几条回答：
「宴会？没兴趣。」
「魔法祝福？不想给。」
「不要试图调查我。」
「我手上的是魔杖。」
「……」
神秘事件调查局中，两个人沉默着。
那诡异的调子似乎还在他们耳边环绕。
「这……是假女巫吗？」一人迟疑道。
「不太像。」另一人摇头：「直觉告诉我，最好不要调查她——任何时候，冒犯一位女巫，都不是什么好的选择。」
「那就暂时放放吧。」
……
苏幕又回答了几个问题，就示意小丁关了直播。
直播关闭后，她勐地松了一口气。
虽然她看着，应对自如，但是这种事，但凡哪一步出错，都是死定了的。
她的心底并不轻松。
「珊珊姐，你是我的神！」小丁抱着手机，激动道：「网上现在大部分人都不怀疑你了！！」
「暂时而已。」苏幕脱下黑色外袍。
等这些人回过神来，就会发现她用的道具都是现实中可以买到的，从而更加怀疑她的身份。
而她也没有办法，毕竟时间太紧了，她能把今天晚上的直播煳弄过去，全依靠的是这些人对女巫一点也不了解。
苏幕必须在下次直播时，拿出新的东西，再次打消人们的怀疑。
原身一星期直播两次，一次是星期一，一次是星期五，苏幕还有几天时间。
相信，经过她今天晚上的警告，那些人就算怀疑她，也不敢贸然调查她。
「珊珊姐，你是怎么想到买这些东西的？」
苏幕淡淡道：「碰巧而已。」
小丁撇嘴。
现在已经十点半了，苏幕学校的门禁是十一点，小丁离开后，她没有打算回去，而是准备在出租屋休息一晚。
就在苏幕准备思考一下，自己为什么会时，一道冰冷的电子音在脑海里响起：
「宿主，女巫养成为您服务。」
女巫养成？
苏幕问：「是因为你，我才会来到这里？」
「宿主，」系统不回话：「是否开始新手大礼包？」
「开启。」
一个灿烂的红色礼盒出现在苏幕面前，礼盒散发着金光，没等苏幕动手，已经自己打开了。
一本古朴的黄皮书从里面跳了出来，书封上金光闪闪，看起来颇为神秘。
苏幕接过那本书：「女巫守则？」
第4章 ：女巫的职责是守护
她打开书，发现只有第一页上有着一行字，后面的书页全是空白。
而那行字是——
【女巫的职责是守护。】
「守护？守护人类吗？」苏幕喃喃问了句。
系统却好像完全没有听到她的话，只是用冰冷、无机质的声音说道：
「现在开启一阶任务：下周草药学比赛中得到第一名。奖励：五芒星祭台x1，仪式圣铃x1，抽奖1次，开启《女巫守则》下一页。」
苏幕的指尖摸索着手中的书页，看来，这个系统是不会回答她的任何问题了。
但是不用回答，苏幕也知道，自己来到这里，肯定是系统干的。
她合上厚重的书本，封面上那几个黑字，静静散发着光芒。
女巫守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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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她活下去的唯一机会——成为真的女巫。
……
次日一早，苏幕没有立刻回学校。
她打算先去租个房子，住在宿舍对她而言没有任何好处，只有一堆麻烦。
她不怕麻烦，但是时间总该用在最有用的地方。
苏幕在学校附近租了房子，托原主假扮女巫的福，她现在很有钱，要不是直接买房子可能会解释不出钱的来歷，她甚至可以直接买房了。
苏幕选定了一个小区的五楼，敲定后，她就回到学校。
——首先到了学校的办公室。
昨天，辅导员给她打了几个电话，不过她实在没有时间回话，就一直没接。
苏幕进了办公室，长发飘飘的女老师看见她，脸色立刻沉了下去：「苏幕！你昨天不仅旷课，还殴打同学，是不想上了吗？」
苏幕垂眼：「老师，旷课是我的错，向您道歉，至于殴打同学……我没有。」
「没有？行了，你别说了，记大过一次。」辅导员神色冷漠。
苏幕顿了顿：「老师，殴打同学这件事，您不需要再调查调查吗？」
「调查？有必要吗？你们宿舍的其余三个人，一起到我这里来告状，我还需要再调查什么？」
苏幕却没有被她的怒火影响到心情，她嗓音冷淡：「老师，我觉得您需要再调查一下，她们有什么证据证明我打人吗？班里的人都知道，平时，我才是被她们欺负的那一个。」
「哼！」辅导员气笑了：「你看看你现在有半点学生的样子吗？就你这样，还被她们欺负？谁信呢？」
「苏幕，你胆敢再犯错一次，我就敢代表学校开除你！」
「……」苏幕眯眼。
这个辅导员已经先入为主了，只听见一面之词，不问前因后果，就相信了张琪她们的话。
原本，张琪不可能有证据证明是她打的。
因为平日里原身实在是太懦弱了，说她打人，没人会相信。
而且……她那一下，根本就没怎么伤到张琪，远远算不上「殴打」那么严重。
想到几日后学院的草药学比赛，苏幕眸光闪了闪，没有再多说，答应了写检讨。
现在再和辅导员作对，对她几日后的比赛不利。
苏幕回到了寝室。
宿舍内没有人，舍友都出去了。
苏幕看见自己的床铺上，被子湿漉漉的，桌子上剩余的东西乱七八糟倒了一桌子。
她神色未变，拿过行李箱，将书本装了进去，剩下的东西，看也没看一眼。
苏幕将书送回了租房子的地方，又在楼下超市，买了必要的生活用品。
做完这一切，已经中午了。
她简单的吃了午饭，带上书去了学校。
下午，课程表满课。
草药学是c大众所周知的最垃圾的专业，和别的学校根本比不了，来c大草药学的，都是擦着c大录取分数线进来，没有别的选择的。
苏幕在草药2班，她来的比较早，教室里没什么人，她便占了最前排的位置，打算好好听课。
原身是个学渣，但是苏幕不能也做个学渣，她需要参加系统所说的那个比赛报名。
气质清冷的少女坐在最前排，低头翻着书，这实在太显眼了。
班里其他人进来的时候，都有点怀疑自己走错教室了，他们班什么时候有气质这么出众的人了？
但是他们倒出去，看了看门牌，不对啊，就是这间教室啊！
「同学，你是不是走错教室了？还是这节课是两个班一起上的大课？」自来熟的人已经上前搭话了。
苏幕抬头，淡淡道：「没有走错。」
她这一抬头，面前的男生不由惊讶出声：「苏幕？！」
这一声，引来了所有人的注目。
苏幕？
这个女孩……是苏幕？？！
那个天天低着头，说话都小到听不见的女生？
认真的吗？
不就几天没见吗？整容也不带这么快的吧？
「嗯。」苏幕好似没有察觉周围的视线，她淡淡看着男生：「你有事吗？」
「没……」男生艰难道，表情还是很震惊。
昨天他听见苏幕表白校草被拒的传闻，还觉得这姑娘真是敢想，今天见到这样宛若脱胎换骨的苏幕，却突然觉得那校草拒绝的好啊！
不打击这一下，他们班能多出一个大美女吗？
要说起来，苏幕确实长得很好看，但是她从前的气质太差了，十分的容貌也只剩下五分，哪像现在，就只是坐在那儿，也显得高不可攀，清冷动人。
就像……就像书里写的白月光一样！
杨叶维持着满眼震惊，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周围人也是个个目瞪口呆。
苏幕却只是又低下头，继续看着专业书。
等班里40个学生到齐时，看向苏幕的目光就能有30道。
有一部分人挺想搭话的，但是他们看着苏幕那生人勿近的气息，又有点犹豫，没敢去。
这人是苏幕……太扯了吧！
另外一部分想嘲讽昨天事的人，也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如果是这样的苏幕……校草拒绝了话，也不知道是谁亏了。
——当然，以上只是少部分人的想法。
班里同样喜欢校草的人，已经开始故意阴阳怪气了：「有些人，祁学长都说了不喜欢你，装成这样子给谁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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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还坐第一排，真会摆样子。」
第5章 ：寒意和神秘交杂
「再装，你也比不上校花！祁学长不可能喜欢你的！」
「可别上课睡着了，被老师抓个正着！」
「……」
女生们边说边看着苏幕。
按理说，苏幕早该抬不起来头了才是。
可是，今日的苏幕却跟没听见似的，一点反应都没有。
显得她们像是唱独角戏一样，很尴尬。
上课铃响了，女生们只好悻悻住嘴了。
任课老师来上前时，看见坐在第一排的少女，也很惊讶。
他认识苏幕，没想到，一周不见，对方就大变样了。
不过，作为老师，他也没多说，开始上课了。
……
苏幕上完一节课，看着自己的课本，并不是很能理解。
学习各种草药的药性吗？
要用来治病吗？
类似于……中医？
她有些头疼，在这方面，她似乎并没有多少天赋。
恰巧手机里有人给她发了消息，苏幕拿起来看了眼：
【风飒：三三，最近怎么样？】
风飒是原主的，当然，这只是好听的说法，其实两人只不过是邻居关系，碍于家长有着些许交集，并不亲近。
三三是苏幕的小名，但是风飒这样喊她，并不是因为亲近，而是因为小时候所有人都这样喊苏幕，他在未懂事的年纪就习惯这样喊了。
【风飒：应该下课了？一起吃一顿？】
【风飒：我妈非要看我们一起视频】
苏幕回他：【好】
那边的风飒站在c大门口，盯着这简短的一个字，挑了下眉。
啧，怎么看都不符合苏幕的性格吧？
他生得帅气，这样懒懒散散的站着，即便戴了口罩，还是被要了好几次微信。
「不好意思，有女朋友了。」风飒拒绝了好几个人，有些烦躁，苏幕怎么还没来？
「帅哥，不要骗人了，加个微信呗，我不相信你有女朋友了。」女孩不依不饶。
风飒正巧看见苏幕了，他随手一指：「喏，就是她。」
女孩顺着风飒的目光望过去，正好看见了她们隔壁班的那个总是低着头独来独往的奇怪女生。
她记得对方的名字，叫苏幕。
据说，昨天苏幕和校草表白，还被拒绝了。
只是……今天的她，好像有点奇怪。
在女孩愣神的时候，风飒已经走过去了：「三三，这里！」
话刚说完，女生清冷的眸子望过来的那一刻，风飒就如同刚才要微信的女孩一样，怔住了。
这是……苏幕？
灰暗天空下，少女的背后，是人来人往的校门，可她的神情漠然，与众人隔离开来。
路边的灯光照射在少女浅色裙摆上，像是澄澄月光，寒意和神秘交杂。
「风飒。」少女精准的喊出他的名字。
「三三……？」风飒有点怀疑自己的眼睛。
「走吧。」苏幕仿佛没有看见他的疑惑。
风飒跟上她的步伐：「三三？」
「怎么了？」
风飒打量着她：「你今天很奇怪啊。」
苏幕瞥他一眼：「你今天也很奇怪。」
「我？」
「你以前从来没有这么多话。」
「……」风飒。
那倒是真的。
毕竟，他和苏幕的性子合不来，站在一起，根本无话可说。
可是偏偏又因为两方父母间的关系，要常常见面。
这就造成了每次见面，苏幕沉默，他也沉默的情况，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两人不熟。
……当然，这个明眼人，不包括两方的父母。
他们总是对于两人的关系迷之自信。
两人找了家烤鱼店，定好了菜。
风飒打开手机，一旁的苏幕意识到，他是要完成他母亲的任务了——打视频，让她看见两人在一起。
「风飒。」
「嗯？」
苏幕淡淡道：「做个交易怎么样？」
风飒不明所以：「交易？」
「对。」苏幕简明扼要道：「我知道你草药学的成绩很好，你帮我补习，以后，你妈妈那边，我帮你应付。」
风飒手中动作一停。
他定定看着苏幕，一时间不知道是该惊讶对方居然想找他补习，还是该惊讶对方竟然会说出帮他应付妈妈这种话。
内向的苏幕，今天真是太奇怪了。
「那你先和我说说，你都遇到什么事了？」风飒是真的好奇：「变化这么大？」
苏幕思索了两秒，清冷的眸子微垂：「我表白失败了。」
「？」风飒。
「！」风飒。
虽然他和苏幕的关系没有那么好，但毕竟也认识对方十几年了。
不好奇是不可能的！
风飒的八卦之心熊熊燃烧着，他压抑着好奇心，若无其事道：「你和谁表白了？你们班的？」
「祁岁。」
「……」风飒。
就是那个和他名声差不多的讨厌傢伙？
据说在c大里，追求者能排男生宿舍一圈的校草？
苏幕这种普普通通的人，是怎么有勇气和祁岁表白的啊？
倒不是风飒看不起苏幕，而是……对方真的太普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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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人唯一的记忆点，就是「哪哪班长的还挺好看的小姑娘」。
连名字都不会被关注的那种。
「怎么了？」苏幕语气平淡，音色如玉石般清凉。
风飒摇头：「没什么……」
「不过你为什么突然想好好学习了？」
苏幕：「化悲愤为动力。」
「……」风飒。
虽然这话没错，但是放在苏幕身上……还是很离谱。
算了，他也不想管那么多。
「可以，不过，你得先让我看看，你究竟有没有应付我妈的本事，」风飒打出去视频电话：「别说着说着，就结巴了、脸红了……」
他说着，抬头看了眼对方，对上那双清冷的眼眸，忽然就无言了。
电话很快被接通，一张中年女人的面庞出现在镜头中，她头髮微卷，面容美丽，嗓音亲切：「三三？」
风飒对自己被无视，适应良好，他将手机递给苏幕：「你女儿在这呢。」
苏幕接过手机，从见面起，就一直冷淡的脸色，微微柔和下来。
「阿姨。」她放轻声音。
「哎！三三，最近怎么样？」
「最近都挺好的，交到了很多朋友，学习上也还可以，风飒哥经常带我出来吃好吃的。」
一旁的风飒眼睁睁看着苏幕面不改色的说了一堆谎话。
第6章 ：知道女巫珊珊吗？
「是吗？风飒那小子最近开窍了？不枉我天天骂他！」
「阿姨，你别骂他了！风飒哥学习真的好努力，他都可以挣到自己的学费，我也要向他学习，努力减轻家里的负担，而且他遇到事情也不慌张……」苏幕默默说了许多夸风飒的话，顺便表明自己在因为风飒而慢慢变好。
「好！好！」另一边的风妈妈见苏幕一次性说了这么多话，笑个不停。
等两人说完，就挂了电话，完全忘记了旁边还有个风飒。
「给。」苏幕把手机还给他。
风飒一脸复杂的接过：「三三，你这个表白失败，失败的好啊！」
完全是脱胎换骨，换了个人嘛！
苏幕神色淡漠，应了声，然后扫了眼风飒的手机，似乎是随意道：「你这个手机封面，是什么？」
风飒一怔，不可思议道：「你居然连女巫珊珊都不知道？」
「……」苏幕：「略有耳闻。」
风飒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眼神望了眼苏幕，然后低头捣鼓手机，没几秒，苏幕就收到了风飒的微信。
【风飒：#女巫珊珊直播录播#】
【风飒：#第一个出现在人前的女巫#】
【风飒：#女巫的宠物：蜘蛛和乌鸦#】
【风飒：#女巫珊珊的颜值分析！#】
【……】
苏幕看着这十几个视频，陷入了沉默。
而风飒，完全没有了刚刚隐隐的隔阂，黑眸泛起火热的光芒，俊逸容颜上，是一种类似于信徒的狂热，开始长篇大论道：「我和你说，三三，你没有看过女巫珊珊的直播，绝对是人生一大遗憾！不过，也没事，过两天，她还有直播，到时候你一定要去看……」
「珊珊的年纪应该不大，虽然我看不见她的脸吧，但是我隐隐有种感觉，她比你大不了几岁……」
「珊珊绝对会魔法吧！太神奇了！也许未来有一天，她会为我们带来伟大的鬼神的消息……」
苏幕：「……」
不好意思，那可能要让你失望了。
珊珊不但不会魔法，还是个骗子。
这样崇拜吗？
不知道，要是你知道珊珊就是你面前这个算得上是青梅的人，这份激动会不会变成惊恐……
假扮女巫，死罪。
苏幕没有对珊珊这个话题点评一句，她全程都在安静地吃饭，一副不感兴趣的样子。
饭后，风飒送苏幕回学校，两人走在附近的街道上。
距离差不多时，苏幕开口道：
「就到这里，回去吧，风飒。」
天空中已经有了月光，今晚繁星闪烁，少女的眼瞳里中星光点点，比起白日，倒是多了份朦胧的温柔。
「感觉你像是听我说珊珊，听烦了。」风飒不能理解：「怎么会有人对女巫不感兴趣呢？你的变化真奇怪。」
苏幕只是冷淡道：「记住我们的交易，谢谢你的帮忙，我回去了。」
说完，她就转身，毫不犹豫地走入了月光照不到的黑暗处。
风飒静静看了她的背影两秒，而后啧了声：「人家是失恋变白痴，这傢伙，失恋直接变个人。」
「不过……」他想了想，觉得这是个好变化。
晚风吹过额前髮丝，风飒转身，也打算回学校了，只不过，刚走了两步，他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餵？那位？」
「是风飒同学吗？你投的简歷我们看见了，相当优秀呢。」
风飒脚步顿住，「所以？」
「恭喜，一轮合格了。明天的面试通过，风飒同学就可以成为预备成员了。」
挂了电话，风飒哼了声，眼中是势在必得的光芒：「神秘事件观察局？」
……
夜晚八点，对于大学生来说，连晚上都算不上。
校园里的人潮涌动，苏幕走向图书馆，她打算再看会书。
她有许多事情要做，目前最关键的是这几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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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暂时苟住女巫的身份；
二，完成任务；
三，收集更多的情报，判断那个自称女巫养成系统的傢伙，说的东西到底是真是假。
正在苏幕沉思时，冰冷而熟悉的声音在脑海里出现了：
「触发新一阶任务：得到梦念的真心祝福一句。
奖励：纯净鼠尾线香x1，魔法白蜡烛x1，魔法白水晶x1，开启《女巫守则》下一页。」
触发任务？
苏幕没有在意这个任务的目的，而是抓住了关键字眼，立刻抬头，扫视四周。
果然，她看见不远处，有两个女生迎面走了过来。
其中一个就是梦念，c大的校花，性格并不好相处，不是会真心祝福人的类型。
苏幕微微低头，和梦念擦肩而过。
她清冷的眼眸微眯，记得对方曾在开学典礼上，当众给一个给她表白的男生难堪。
是很难搞的类型。
任务没有时间限制，但苏幕并不想磨叽，她转身，又出了校园，目标明确的去买自己想要的东西。
这个任务，她今晚就要完成。
……
梦念和舍友回到学校时，已经十点多了。
「我男朋友在操场等我，我去和他说会话！」舍友晃了晃手机，礼貌笑道。
梦念冷冷点头，表情并不是很好。
舍友能感受到她身上的冷气，不过她和梦念的关系也就普普通通，有时候对方那傲气的样子，还挺讨厌的。
她装作没看见，直接走了。
梦念一个人走在回寝室的路上。
她的寝室在校区的东南角，那边的一片都是寝室楼，而她的寝室楼要更加偏僻。
十点多的校园相对安静了，因为十一点就是门禁时间。
梦念走的这条路上，此刻空无一人。
她戳着手机，很不耐烦。
一阵晚风吹过，将她垂落在后的髮丝吹到了眼前。
梦念撩过髮丝，忽然发现两米外，另一栋寝室楼的后方，站着一个人。
那人全身黑袍，被兜帽遮住的脸，正对着自己的方向，月光照在他身上，让他的身影显得虚幻。
梦念瞬间停下脚步，警惕起来：「你在那里干什么？」
第7章 ：任务进行时
突然出现的黑袍人气息神秘冰冷，像是等待索命的死神，他隐在帽中的眼睛，直直望着梦念，一小截下巴露在外面，苍白羸弱。
微风将模煳的声音吹进梦念耳中。
「过……」
「过来……」
「过来，梦念。」
像是恶魔的低语，带着满满不详的气息。
梦念戒备地后退了一步：「你是谁？装神弄鬼的！」
那低哑男声渐渐清晰了，就好像说话的人，逐渐掌握了这门语言的技巧：「给我你的忠诚，给我你的祝福。」
「哈？」梦念没听懂。
但是看着对方这副神秘兮兮的装扮，她忽然想到了什么，没控制住音量，叫出了声：「你难道……是女巫？」
黑袍人没说话。
梦念看着他：「你是女巫珊珊吗？你的装扮和她直播的装扮一模一样……不对，珊珊是女的……总归，你是女巫，对吧？」
女巫只是对巫师的称唿，并不特指男女。
黑袍人抬手，梦念看见他手中握着一个陌生的魔杖，魔杖顶端的宝石亮起红色光芒。
「梦念——」
「给我你的忠诚，给我你的祝福。」
在这个世界，女巫说的话，就像是神明的旨意一样，没有人会去质疑，人们只会感到惶恐，奉上自己的虔诚。
梦念定定看着黑袍人，忽然笑出声，声音阴冷：「女巫？可笑！」
她疾步上前，一脚踢向黑袍人！
苏幕早就意识到了不对劲，因为梦念并没有她想像的那么害怕。
可是，梦念突然发动攻击，还是让她没有想到。
「今晚可能不能完成任务了。」她淡淡想道。
在这个世界法律上足足有三十一条和女巫有关法规的世界里，居然有人看见女巫，敢不知真假的上前攻击，还真是出人意料。
梦念的攻击穿透了那黑袍人。
她怔了下，发现黑袍人又出现在一米外的墙边，冷冷看着自己。
「你被诅咒了。」他说。
说完，整个人直接消失不见了。
漂亮的女学生站在原地，表情慢慢变化，眼底浮现出不甘和阴沉，她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在四周的树丛中搜查着什么。
不久后，梦念发现了一枚小型投影仪。
……
苏幕退入阴暗处，不再看梦念的举动。
梦念比她想像的要难搞。
果然，就算是一阶任务，也不可能那么简单。
苏幕不打算走感化梦念，得到祝福的路线，一是需要的时间长，二是梦念不像会被感化的类型。
假扮女巫，利用女巫的威信得到祝福，本该是最简单的方式，没想到，却失败了。
苏幕冷静地分析着梦念的一举一动，开始构思下一步计划。
她必须在周五前完成这个任务。
苏幕思考着，离开了学校，回到了自己租的房子处。
「滴。」
电梯到达的声音响起，苏幕走进去，后面传来一阵脚步声，另一个人也跟着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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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幕站定，淡淡看了那女生一眼。
进来的女生和她差不多大，应该也是附近大学的学生，头髮披散着，戴了口罩，看不清长相。
苏幕按了七楼的按键，女生没有按电梯。
空旷的电梯中，一阵手机铃声响起。
那女生接了电话。
「餵。」
因为对面男人提高了音量，苏幕能听见他的问话：
「……你看女巫珊珊的直播了吗？」
女巫珊珊？
苏幕微微垂眸。
「看了。」那女生低声道。
「你觉得她是真女巫吗？」男人又问。
「真女巫？」女生靠着电梯：「虽然我们都想相信真的有女巫存在，可是……世界上真的有女巫吗？不太可能吧。」
「那你就是觉得她是假的？可是假扮女巫是死罪！」
女生嘆气：「我也不希望有人因为假扮女巫而出事，但是那种事情，我们又没法阻止……」
「不过，」她想了想，又说：「理智上我认为她是假的，但是……又觉得她有点像真的！我也说不清，又真又假的感觉，各占一半吧。」
那边的男人声音放低，又说了什么，然后突然道：「周五的直播，会有更多人看吧？到时候一旦有大人物看，是真是假，就会明白了！真希望珊珊是真女巫！」
「话是这样说，」女生发出疑问：「但是，大人物就能辨别女巫的真假了吗？他们又没见过真正的女巫！」
「大人物是不会出错的！」
「……谁知道呢？」女生嘀咕，他们又聊了点别的，很快挂了电话。
苏幕从始至终神色都没有半点变化。
不过，她的警惕之心已经提起来了。
看来，虽然这个世界大家都能接受女巫的设定，但就和神明一样，太过缥缈，就算是真的相信世上有神的人，也会在有人冒出来说自己是神明时，产生质疑。
还有相当一部分人，认为那只是美好的幻想。
周五可能有大人物观看吗？
万一这个大人物不相信有女巫存在，只是把其当作念想，那么，无论怎样，苏慕都会被认为是假女巫。
她眼眸闪了闪，忽然出声：「你也知道女巫珊珊吗？」
女生没想到她会说话，怔了怔，才道：「大家都知道吧！出现在世人面前的第一个女巫！」
「你是怎么看待她的呢？」苏幕语气好奇。
女生说：「很神秘！像是真的！不过理智上来说，应该是假的……其实，我很喜欢女巫！如果珊珊是真女巫，我会超级开心的！」
「我也是。」苏幕随口道。
七楼到了，她下了电梯，女生向她道别，关了电梯。
苏幕走楼梯，下到了五楼，回了自己的家。
一番洗漱后，她翻着专业书，拿出笔记本，认真的做笔记。
草药学的比赛在下周末，她差的知识太多了，即便这所学院里的大多数人都是学渣，但是努力的人也不少。
三点，苏幕关了灯。
次日，周三，八点。
苏幕远远看见梦念出了宿舍楼，她动了动站僵的手脚，压低帽檐，跟了上去。
作为公认的校花，梦念的人气很高，基本上全校大部分的人都认识她，所以她无论走到哪里，都会收到众多目光。
「梦学姐，早上好啊！」
「梦念早上好！」
「校花，早啊！」
「加个微信不？」
梦年对此已经习惯了，她傲慢的扫视了众人一眼，一个也没有搭理，直接往食堂里走。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宽松衬衫，毫不起眼的女生，也正好要进去，因为步子比较急，不小心撞到了她身上。
第8章 ：女巫的黑猫
梦念皱眉：「你瞎吗？」
「对不起，对不起。」女生低着头，连忙道歉。
「眼睛不要，可以捐给有用的人！」梦念狠狠瞪了女生一眼，走了进去。
她的舍友望了眼女生，笑着安慰道：「别介意啊，梦念她就是这个性子，你以后走路小心点吧。」
「好好。」黑髮女生不住的点头。
闹剧结束，梦念一行人全部进去了。
在她们背后，穿着朴素的女生，慢慢抬起脸，一双眸子清冷如月。
苏幕没有再进食堂，她隐进人群中，打开手机。
定位器将梦念的实时位置，显示在了苏幕面前。
她面无表情看了两秒。
「宿主。」系统突然说话。
「嗯？」
「……」系统却没有接着说什么了。
它还是第一次看见，如此奇葩的宿主。
这个任务本质上是和梦念成为朋友，再得到祝福的进展方式，可是苏幕的一系列操作，让带过无数个宿主的它，也有点看不懂了。
苏幕放下手机，「系统，你果然是有自我意识的。」
「……」系统没说话，就好像刚才那一声宿主，不是它喊的一样。
苏幕也没指望系统再和她说更多的话，她走到一旁的草丛中，轻轻唤了声：「小布。」
「喵~」一阵细小的猫叫声传来，然后一只全身黝黑的猫咪从里面钻了出来。
它乖巧的走到苏幕旁边，歪着脑袋看她。
这是一只流浪猫，经常出现在这一片附近，以前的苏幕餵过它几次，还给它起了个名字，叫小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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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看它的外表，乌漆嘛黑，眼瞳生的也不是圆润类型，和可爱扯不上半毛钱关系，只让人觉得阴冷不详。
但是其实它很温顺，懒洋洋的不爱动，熟悉后，还会主动央求着给它顺毛。
苏幕蹲下，和它对视：「帮姐姐一个忙，请你吃大餐。」
阳光照射下，黑猫的眼瞳看起来锋利而不好惹。
两秒后，小布蹭着苏幕的裤脚：「喵喵？」
苏幕抱起它，放进了自己随身带着的包中。
小布没有反抗，只是扬起小脑袋，困惑的看着苏幕。
「没关系，还有nb，」苏幕低低念着：「nc。」
梦念，真是一个难搞的任务对象。
她站起身，黑髮垂落，遮住了眼中神情，收起身上的气质，便像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学生一样，汇入了人群。
在苏幕离开后不久，一个人走到了她刚才站的位置上，伸出苍白手指，指尖触碰了一下日光。
「……小布？」似有疑惑的声音。
……
苏幕到附近的服装店，换了一套更不起眼的衣服，并且特意去买了假髮。
半小时后，她再次进入校园时，已经短髮黑衣，戴着口罩的形象了。
看着手机中红点的移动方向，苏幕直接往那边走去。
作为校花，梦念的课表几乎是透明状态，只要随便去表白墙上问问，就能知道。
苏幕知道梦念今天只有上午有一节课。
而她自己，则是一天都没课，这很方便她的行动。
梦念现在正在校园的小超市里，苏幕来到附近，在没人的地方，抱出了黑猫。
「喵？」小布蹭了蹭她的手。
苏幕摸了摸它的脑袋：「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
梦念明白自己昨天晚上被人耍了。
那个人肯定是祁岁的追求者，被拒绝后，把错怪到了她身上。
可笑极了！
梦念从头到尾都没有认为对方是真的女巫，至于最后的所谓「诅咒」，更是完全没放到心上去。
她站在货架前，随手拿了两支笔，心里还在想着要怎么找到那个人，报復回来。
外面的阳光照到小店内，玻璃折射出刺眼的光芒，梦念转过一个货架，随便往外面扫了一眼。
然后……她微微皱了眉。
一直通体漆黑的猫，站在玻璃店门外，黑色的猫瞳藏在阳光后，看不清楚，只觉得空洞洞的，透着阴冷的气息。
「丑死了。」梦念没当回事，继续选着自己要的东西。
「那只猫……看起来阴森森的。」旁边的舍友嘀咕了句。
「毕竟黑色总是代表着不好的事物。」另一个人说，「就像乌鸦一样。」
梦念没理她们，她选完东西后，黑猫已经不见了。
买完东西，几人往图书馆走去。
图书馆要刷学生卡才能进去，因此大厅里排起了队，队伍延伸到了外面的阶梯上。
梦念站到队伍末尾，正打算让前面的人给她让路时，舍友的声音响起：「哎？又是那只猫。」
梦念回头，不远处的草坪上，黑猫的尾巴摇晃着，锐利的竖瞳，正在望着她，那张猫脸，就像在笑一样。
「丑东西。」梦念想起看过的恐怖片，后背有点发凉。
九点五十分，梦念出了图书馆，去上今天唯一的一节课。
黑猫从教室外的窗台掠过，轻飘飘的「喵」了一声。
午餐后，梦念回宿舍的路上，忽然有所感觉，她勐地回头——黑猫站在不远处，尾巴卷在身侧，黑漆漆的猫瞳直直盯着她。
「艹！」她骂了句，开始狂奔。
太邪门了！
怎么哪都有这只猫？
难道猫在跟着她吗？
迎面一个短髮女生走过来，低着头，在专心打电话：
「奥……你是说女巫？很奇怪的观点，女巫为什么要有一只黑猫？酷？那算是什么理由？」
「……」和女生擦肩而过的梦念瞳孔一缩。
女巫有一只黑猫？
黑猫？！
这一刻，昨天晚上，那个黑袍人低哑诡异的话，再一次在耳边响起：「你被诅咒了。」
诅咒……
诅咒……
梦念面色变了又变，她唿吸变轻，血液都凝固了。
虽然她不相信那人是真的女巫，但这不代表，梦念不知道女巫有多么可怕的力量。
如果……如果那人真的是女巫？
梦念不敢再继续想下去了，她冷汗淋淋，几乎是逃回了寝室。
她该怎么办？
她能怎么办？
梦念缩在自己的被子里，克制着发抖的身体，努力的想办法。
「砰！」的一声巨响传来。
梦念脸色骤白，却发现只是室友推门进来了。
第9章 ：诅咒转移
「你说那家吗？我没有去过，我一般去东边尽头的那家。」
「快试试新衣服！早就想看你穿了……」
耳边的声音嘲杂，她们没有察觉到异常的黑猫。
梦念被巨大的恐惧笼罩着，她的心跳一声快过一声。
「你被诅咒了。」
「女巫有一只黑猫。」
「黑色总是代表着不好的事物。」
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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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念表情渐渐扭曲，她无声冷笑了下，爬下了床，高声宣布道：
「你们谁帮我一个忙？我给十万元作为报酬。」
「十万？！」知道她是千金大小姐的几人，还是不由震惊了。
……
苏幕利用定位器，带着小布，全校园跟着梦念跑，成功惊到了梦念。
她看着梦念仓皇而逃的背影，觉得应该差不多了。
如果梦念想到「诅咒」，应该就能想到「给我你的祝福」这句话。
只要她真心希望诅咒消失，从而真心祝福自己，那么任务就可以完成。
浪费了一个上午，苏幕此刻坐在校外的餐馆中，一个人要了一个包间，和猫咪共同享受大餐。
当然，猫咪吃的是她刚才去买的小鱼干，还有一些其他的相当丰富的猫咪爱食。
苏幕吃的很快，手机就放在一遍，亮着屏幕，梦念的位置许久没有动了，可能是午睡或者害怕的不敢出来。
十分钟后，苏幕出了餐馆，找了家咖啡厅，伴随着咖啡缥缈的雾气，打开了课本。
她能隐隐听见周围人的讨论声：
「你知道珊珊吗？」
「废话！女巫大人，谁不知道啊！」
「你就这么肯定她是真女巫？从来没出现在世人面前的女巫！」
「啊啊拜託！珊珊大人神秘又危险！迷人死了！怎么可能是假的！」
「确定，她看起来好危险啊……明明之前都超好说话的，因为我们的质疑，直接生气了。」
「呵呵！我仍旧觉得她是假的！光是女巫去直播这件事，已经够离谱了！」
「对啊，感觉她那些东西，都是道具……呃，为什么这么看我？」
「加一！女巫只不过是个传说罢了！傻子才会认为是真的！珊珊就是个招摇撞骗的骗子！」
「小子，你想找打吗？女巫大人不容冒犯！」
「……」
苏幕拿出耳机，屏蔽了他们的声音。
不过经此一遭，她对女巫的影响力，有了更大的认识。
同学、好友、电梯里的女生、咖啡厅的路人……全世界，到处都是女巫的影子。
没有人不知道，没有人不敬畏。
区别只是，有些人任认为女巫是虚无而缥缈的存在，有些人相信女巫也会出现在世人面前。
苏幕慢慢握紧手心。
【世界法律第一条：假扮女巫，处以死刑】
她的眸子微闭了下，如果有人能看见，就会发现，那里面没有惧怕，只有坚定和轻微的疯狂。
红点再次动，已经是下午六点多了，苏幕合上书本，回了学校。
苏幕注意到这一次梦念的行动轨迹有些异常。
对方似乎并没有一个固定的目的地，只是不断的走着，换着位置，看起来——就好像在主动寻找黑猫一样。
「目标并不打算乖乖祝福我呢。」苏幕面无表情地往梦念的方向走去。
她此刻已经又换了一套衣服和假髮，脸上还戴了口罩。
装小布的包也换了一个。
……
八点。
星星散落在水里，路灯盪出柔软光芒。
至明湖边，王君忍不住了：「梦念，那黑猫真的还在学校里吗？不会跑了吧？我们都走两个小时了，也没见到啊！」
另一个舍友也点头，有些疲倦道：「我累了，晚饭都消化完了，要不明天再找？」
梦念不耐烦的看着她们：「再等等！我确定它在学校里！一定要找到它！」一定要等到它出现！
梦念不知道为什么白天跟着自己的黑猫晚上就不出现了，但是不行，她忍不到明天，诅咒两个字让她无时无刻不饱受煎熬，她必须立刻解决这件事！
黑猫……
黑猫……
只要它出现！
「行吧，我们再找找。」王君嘆气。
她不知道白天的黑猫是跟着梦念的，只是以为要自己去找。
三人沿着湖畔向前，渐渐走到了末端的小道上。
小道另一头是还在建设的宿舍楼，因此这条路上一个人也没有。
王君用手机照了一下前方：「这里就不用去找了吧？」
「不行！必须找！猫肯定待在没人的地方！」梦念下了命令。
「虽然是这样说，但这条路没有路灯啊，太黑了吧……怪渗人的。」
「怕什么？」梦念走在最前面，声音镇定中带着不屑，眼睛却谨慎的盯着四周，生怕看见不该有的东西。
「你真胆大……」
三人慢慢走了进去。
晚风清凉，远处人声喧嚣，树叶轻轻摇晃着。
三个走到了尽头，也没有看见任何东西。
「果然没有。」王君松了口气，又有点遗憾：「回去……啊！」
她一声尖叫，吓了另外两人一跳。
梦念勐地回头，手机照到的地方，一只黑猫正站在那里，漆黑的眼瞳和毛色融为一体，竟然像是毫无灵魂的躯壳。
该死的！
这鬼东西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王君！」梦念叫了声。
反应过来的王君明白了她的意思，只是，此刻，她却和另一名舍友对视了一眼，有些犹豫。
真的要按照梦念说的做吗？
这只黑猫看起来也没多大……
但是，那是十万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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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只能拿到一半，两年内的学费也不用愁了！
「墨迹什么？」梦念语气冰凉：「后悔了？」
「不！没有！」
两人连忙上前，一把抓住了黑猫。
「喵喵！」小猫炸开了毛。
三人往至明湖跑去，王君跑在最前面，她到了湖边，四下看了看，「没人！快来！」
后面的两人紧接着到了。
梦念站在最后面，眼见计划就要达成，她嘴角勾起了得逞的笑意。
好！
就是这样！
杀了这个黑猫！
诅咒是会转移的吧？
毕竟，她梦念什么都没干，可是，她的舍友，却杀了女巫的黑猫！
难道那位女巫，还要追着她不放吗？
没有这么蠢的人吧！
眼见两人抬手，要把猫在湖水里淹死，梦念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大，表情看起来有些狰狞和恶毒。
来吧！
用十万块来买自己死亡的人！
淹死它！
因为兴奋，梦念眼里都泛起了红血丝。
她一眨不眨地看着两人，捨不得错过每一个瞬间。
第10章 ：任务完成
黑猫似乎也感觉到了危险，它拼命的叫着。
「喵喵喵！」
「喵喵喵喵喵喵！」
有些悽厉的声音，在湖边传开，无端添了几分诡异。
王君感到后背发凉，她提起黑猫，就要把她按进水里。
就在这时，一道低沉的女声响起：
「你们在干什么？」
王君吓了一跳，心跳都停止跳动了片刻。
「谁？」梦念也是一惊。
三人扭头，看见一个灰色裙子的女生站在不远处，上半身隐在路灯的阴影里，看不清脸和表情，但是那白皙手指，分明举着手机，在拍摄她们。
没有人知道这个女生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你干什么？」王君意识到不妙，如果她们的行为真的被录下来了，虽说故意杀害动物不犯法，但是这么恶劣的行为，会影响到她们的学分，甚至舆论够大的话，她们会被开除。
女生站在那，神情不明：「该我问你们，你们要干什么？杀了这只猫吗？」
「没有！」最后一名舍友反驳道：「我……我们就是逗这只猫玩呢！它是我们养的！」
「喵喵喵喵！」黑猫扑腾着，叫声悽惨。
「你们养的？」女生似乎冷笑了一声。
王君连忙放开黑猫，心虚的大声道：「同学，你这样偷拍别人，不好吧？」
「不要多管闲事！」梦念阴沉着脸：「我们不会对猫做什么！立刻把视频删了！」
猫咪被放下后，很快就潜进黑夜中，消失不见了。
女生看了眼猫消失的方向，又看了看几人，慢慢放下了手机。
三人同一时间往女生那跑去，想要抢过手机，删了视频。
但是女生似乎早就有所察觉，飞快的后退进了阴影中，然后跑进了小树林的人工道路中，身影很快就被树木遮住，看不见了。
「该死的！」梦念现在的脸色黑的和炭一样。
好好的计划，只差最后一步，全被毁了！
「她不会把视频发出去吧？」王君忐忑道。
「不会吧……而且我们又没来得及对黑猫做什么，就算发出去了，又能说明什么？我们完全可以说是在和黑猫开玩笑，逗它玩！」舍友紧张不安地分析着。
事已至此，只能下次再找机会。
另外两人还好，梦念心中的煞气却是止不住的往外冒。
只差一点……
真想杀了这个人！
她低下头，表情隐在暗中。
「梦念？你还好吧？」
「没事。」她慢慢说。
……
离开至明湖的苏幕表情也很差。
她没有想到，梦念居然疯到这种程度。
借别人之手把猫杀了，以此转移诅咒或者拖更多人下水？
一个学生怎么会想出这么恶毒的计策？
苏幕将假髮装进包里，冷着脸走在校园里。
身边人来人往，有说有笑，她却连眼神都无温度。
果然……梦念这个人，走感化的道路，是行不通的吧？
她连舍友都利用。
苏幕遥遥望了一眼月亮，纤长的睫毛下，眼瞳倒映出那明亮光洁的色彩。
她静静想了一会，然后垂下眼眸，去找了小布。
苏幕将小布带回了自己家，认真和它道了歉，又表示自己过两天会给它补全家具——全然不顾一只猫能不能听懂。
小黑猫睁着纯粹的黑眼珠，喵喵叫着。
安抚完小布，苏幕在脑海里过了一遍明天的计划，然后打开学霸风飒给她发的笔记连结，开始学起来。
到了第二日，她就开始执行自己的计划三了。
……
梦念发现了，今天自己身边没有黑猫了。
梦念也发现了，她的舍友都像是得到了某种魔法加成般，变得极其的……幸运。
「今天是什么日子啊？买奶茶，是幸运客户，免单；买衣服，也能遇见奇怪的买一送一活动！」
「话说，这衣服质量真的很好啊！买一送一，真的不会亏吗？」
「哈哈哈！管那么多！今天是我们的幸运日吗？好离谱啊，有人给我充了几百话费，理由是这是他前女友的号码，他后悔分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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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幸运的话，昨天的事……应该也没事吧？」
「肯定没事！你看，到现在都没有辅导员什么的找我们聊天！」
「那就好！吓死了……不过说起来，我们又没做什么，为什么要害怕？」
「……」
身边的人在叽叽喳喳聊着天，梦念的心底却越来越不平衡。
为什么？
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就算这两个人没有真的伤到女巫的黑猫，但是，她们也的确差一步就得手了不是吗？
她们的恶意是真的！
女巫感受不到吗？
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还要给她们祝福！
梦念绝不相信，这两个人只是单纯的幸运，没有那么巧，所有的事都偏向她们！
甚至，这两个其貌不扬的人，今天还收到了好几封字迹不同的情书！
这本来是她才能有的待遇！
嫉妒和不甘让梦念十分难受，她回想了遇到女巫的那晚，觉得得到这个待遇的本该是自己才是！
女巫……是真的，诅咒她本不该得！
女巫大人最先看上是自己！
梦念想不通，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夺回这份宠爱。
朗读室内，她的笔尖将纸张画出了长长的痕迹。
「生日快乐！祝福你！」有女生稍微压低声音，在她后面打电话。
梦念勐然想到什么——祝福！
「给我你的忠诚，给我你的祝福。」
原来是这样！
梦念扔下笔，跑出了朗读室，将舍友都扔在了后面。
她回到宿舍，洗漱焚香后，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闭上眼，诚心道：
「女巫大人，我知道错了，我会永远忠诚于你，我真心祝福你，希望你也能为我带来好运。」
与此同时，苏幕的脑海中，响起了任务完成的提示。
「宿主是否现在接收奖励？」
「不。」苏幕收拾好东西，出了朗读室，向教室走去：「等我回去再领取。」
「好的。」系统冷冰冰道：「恭喜宿主完成第一个任务。」
「谢谢。」苏幕没什么感情的应道，声音没比系统有多少温度。
梦念，这个人，她两次恐吓，都没能得到她的祝福；反而只是让其身边的人过的更好了些，她就以一种超乎想像的速度，为苏幕送上了祝福。
真是……意外又果然如此的感觉呢。
第11章 ：《女巫守则》第二页
苏幕在图书馆待到晚上才回家。
很巧的是，她又一次在电梯前遇见了那天晚上的女生。
这一次她穿了件黑色的裙子，长到腰间的秀髮编成了两条麻花辫，垂在两肩前。
女生没有戴口罩，露出漂亮的面庞，她的肤色过分的白，看起来甚至有几分不健康。
看见苏幕，她也有些惊讶，扬起笑容打了个招唿：「嗨，好巧啊。」
苏幕点头：「是很巧，晚上好。」
「晚上好。」女生走进电梯。
电梯门缓缓关上，苏幕照例是按了七楼，女生没有按电梯。
下电梯后，苏幕回头看了电梯的楼层变化，发现对方下到了六楼。
这个女生，很有距离感，两人见了两次，她都没有自我介绍一下的意思。
还很警惕，六楼多半也不是她家的真实楼层。
苏幕眸子微微闪了闪，接着，走楼梯回了家。
打开门后，首先迎接她的，是小布的「喵喵」声。
「晚上好。」苏幕轻声说了句。
「喵喵喵~！」
苏幕拉上窗帘，在脑海里喊了声：「系统。」
系统没有回话，但是显然知道苏幕的意思，一阵白光闪过后，苏幕的屋内就多了几样东西：
一盒鼠尾线香，一只欧式5*5cm的白蜡烛，还有一盒白色的水晶。
这几样东西明明是现实中也可以买到的，但是它们给人的感觉就是不一样，说不上来的神秘。
苏幕不知道它们有什么用，但是她也没有着急研究，苏幕首先拿出了《女巫守则》，翻看下一页的内容。
空白的书页上闪过金光，显现出了字迹。
第二面仍旧只有一段话：
【请谨记三倍法则：如果你恶意施行诅咒，将会三倍反弹于自身】
苏幕没什么感觉，虽然她前两天恐吓梦念说诅咒了她，但她又不是真女巫，说诅咒不过是骗人的而已。
白皙指尖翻动书页，将第二页的背面展开。
这一面有了实际的内容，在最上面，「月亮水」三个大字高高挂着。
苏幕一目十行，扫过了这一页的内容。
月亮水的制造方法、作用与咒语，所有的一切都详细写了下来。
苏幕这下总算知道桌子上那堆奖励有什么用了，不过光是这些还不够，她立刻出门，去买了些东西。
再次回来后，苏幕开始试着制作月亮水。
点亮白蜡烛，魔法力量固化；线香燃烧，净化玻璃杯；低念咒语，注水和白水晶；向月光祈求祝福……
一番操作后，一杯散发着微微白光的水出现在了桌子上。
「治癒与净化吗？」苏幕喃喃着月亮水的作用，她忽然起身，拿了把水果刀，在自己手臂上划了一道血痕。
血沿着手臂向下滑，苏幕则拿起水杯，小心地喝了一小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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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伤处有种微妙的感觉。
血流到了苏幕的手指上。
她干脆将水喝完了，水杯倾斜，玻璃杯底部的白色水晶和玻璃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神奇的一幕发生了——苏幕手臂上的伤口也散发出一道细微到几乎不可见的白光，接着，伤口缓缓癒合。
那滴血落到地上时，苏幕手臂上的伤口已经完全消失了，连半分痛感都无。
与此同时，她连日来不曾好好休息的身体，也变得轻松了些，就好像压在她身上的一些东西不见了似的。
苏幕低头，看着地上那滴鲜血。
虽然她划的很浅，但是这滴血，还是证明了，就在刚才，她受伤过。
「月亮水？」苏幕端起玻璃杯，里面的纯净水晶在灯光下呈现出漂亮的光芒。
鼠尾线香的香味还在屋内不徐不缓地铺散着，白蜡烛的烛光温暖，锋利的水果刀沾染上了红色血液。
一切像梦一般不真实。
——原来世上真的有女巫存在。
……
周四，珊珊直播的前一天。
神秘事件观察局内。
一个可以容纳百人的大厅中，局长站在最上面，幻灯片上放着女巫珊珊的直播画面，下面的人个个面色严肃。
风飒作为刚刚入职的新人，站在了最后面。
旁边一个入职了一年多的老人悄悄和他说话：
「你别看我们局名字很高大上，其实根本没有什么神秘事件，每次要么是人为捣鬼，要么是误会……开这种大会有什么用呢？珊珊到底是真是假，谁能看的出来啊？又没见过真的女巫，还不是全凭主观判断！」
风飒挑眉：「前辈，你觉得珊珊是真的还是假的？」
前辈「啧」了声：「我觉得有什么用？要上面觉得！像我们这种底层的，就是个打工的而已！」
风飒换了问题：「那前辈，你入职这么久，真的一个神秘事件也没遇到过吗？」
那中年男人撇嘴：「没有，鬼神一事，就像传说一样，能被遇到，才怪了！每次调查了好久，最后都是人为的！」
「前辈，我能听听以往的事件吗？」风飒有些扫兴。
原来听到这个名字，还以为有多高大上呢！
结果，神秘事件观察局，就是个应鬼神而生的挂名的东西吗？
说起这个，前辈有一肚子的苦水想吐，但是他一抬头，就对上了局长的目光，顿时身子一僵，闭嘴了。
局长的目光太犀利了，风飒也有点头皮发麻，他连忙坐正，摆出认真听讲的姿态。
局长冷笑了声，收回了目光。
幻灯片暂停了，他高声道：「大家也知道今天的会议是为了什么事了，关于女巫的事，我们必须要多加关注！珊珊现在的知名度越来越高了，公会那边有人注意到了，向我们举报，所以，明天珊珊的直播，必须分出她的真假……」
公会？
风飒默默记下了这个陌生的词语。
局长说了一大堆，最后总结道：「根据我的观察，这个珊珊，八成是假女巫。」
风飒不服了，「局长，为什么？」
珊珊肯定是真的啊！
局长冷冷瞥他：「没有为什么，你一个新人懂什么？」
坐在最前排的重要人物也起身：「局长说的对，珊珊应该是假的，不过事关女巫，还是要再确认一下。明天的直播需要打起十二分精神。」
第12章 ：直播前夕
说完，他温和的回头望向风飒：「坐下吧，真假不是我们主观判断的，真就是真，假就是假。」
风飒差点怼回去。
不是主观判断的？
那大家都没见过女巫，凭什么你认为是假的，就是假的？
就在风飒要质问出声前，旁边的前辈一把按住他，捂住了他的嘴。
大人物们纷纷收回视线，一个新人而已，他们懒得理会。
「准备好抓捕手段。」
「调查部，随时准备调查珊珊的身份。」
「死刑要当众执行。」
「……」
一条条仿佛已经认定了珊珊是假女巫的命令，被下达。
高层们没有一人反对，虽然说的是「明天再观察一下」，却分明只是场面话，显得重视女巫而已，他们所有人都已经认为珊珊是死人了。
风飒拽下前辈的手，语气有些冷：「上次直播的时候，他们不关注，这次就因为被举报了，直接开会判珊珊死刑？」
前辈又按住他的嘴：「嘘！别乱说！」
学生就是太天真了！居然入职的第一天就敢说这种话！
……
苏幕觉得今天学校的氛围有些奇怪。
这种感觉直到她看见学校一处高挂的红旗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因为那鲜艷红旗上用亮眼的颜色，写了八个大字。
正面「女巫珊珊」，背面「明天直播」。
苏幕站在旗下，看着那红旗，沉默了。
人群从她身边走过，各种议论声传进耳中：
「珊珊明天就要直播了！好激动！」
「我也是！我昨晚都没有睡着！梦里都是珊珊大人那只手！」
「啊啊啊啊啊！神秘的女巫！连蜘蛛都变得可爱起来了呢！」
「好神奇，这么快大家都知道珊珊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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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蛋！要叫珊珊大人！」
「什么大人？那就是个假冒的！」
「……」
苏·珊珊大人·幕仰着头，和红旗对视着。
她很想把那个挂旗的人暴揍一顿——她不想这么高调。
虽然得到月亮水的制作方法，让苏幕稍微安心了些，但是世事难料，谁知道会发生什么变数？
她只想再直播两次，怀疑的人变得很少后，就不再直播了，渐渐淡出人们的视野。
但是现在——显然知道她的人越来越多了。
苏幕拉紧口罩，走向教室。
迎面的几个男生勾肩搭背，讨论着：
「明天我们给珊珊刷520个礼物，记得看开始的暗号，队形不要乱了……」
「知道知道，华哥刚才和我说了，三班的人我也通知了！」
「……」苏幕。
大可不必。
她面无表情地加快脚步，只觉得这个学校要待不下去了。
难道全世界只有她不关注女巫珊珊吗？
坐在教室里，苏幕同样难熬，因为身边的同班同学也在说直播的事。
期待有之，嘲讽有之，还有扬言等着珊珊完蛋的。
「你好像对珊珊不是很感兴趣？」坐她旁边的男生看着她的面色，有些好奇道。
苏幕知道他的名字，杨叶，上次就是他最先和自己搭话的。
「没有，」苏幕神色漠然：「我很感兴趣。」
「……」杨叶。
你敢看看自己的表情再说话吗？
「你等等，」他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我给你看个东西，就算你原本对女巫珊珊不感兴趣，看完之后，你也会感兴趣。」
说着，他低头，从自己的包中拿出了个盒子。
「送给你。」
苏幕对莫名其妙送自己东西的行为很不理解，「什么？」
杨叶眼睛亮晶晶的：「打开它你就知道了。」
苏幕没动，杨叶只好自己打开——一只长相狰狞的蜘蛛出现在苏幕面前。
「……」苏幕。
「怎么样？这只蜘蛛的颜色，和女巫珊珊直播中的蜘蛛差不多，你有没有对她感兴趣了？」
「……」苏幕。
「嗯？」杨叶察觉到有点不对劲。
「我们不熟，」眼眸清冷的少女将盒子推了回来，语气冷的像是冬日的风：「你自己留着吧。」
杨叶定定看了对方两秒，确定她是真的不想要后，更加疑惑了，眉毛都皱在了一起。
怎么会有人能拒绝这种神秘的东西呢？
他可是认真想和她打好关系啊！
这蜘蛛难道不可爱吗？不有趣吗？
旁边围观一切的好友，嘆息着将胳膊放在他肩膀上：「杨叶啊，你能拥有我这个朋友，真是个奇蹟。」
脑子不正常成这样，还那么自来熟，恐怕没几个能招架吧？
「啊？」杨叶。
苏幕抱起自己的书，在两人的注视下，换了个位置。
……
周五。
直播平台早早就将苏幕的直播间挂到了最上方。
即便她还没有开播，预约直播的人数也已经多到离谱，连原本被霸占的热搜榜，都被她占了好几个。
小丁对此抱以了十二分的担心，给苏幕打电话时，语气都是颤抖的：「珊珊姐，我觉得咱们完蛋了啊……我定了出国的机票，要不咱们快跑吧？」
苏幕听到了人群的嘈杂声，还有……机械的广播女声。
她看了眼时间，下午四点。
「你现在在哪？」
小丁：「机场。」
「……」苏幕。
她静默了两秒，然后说：「没事，你走吧。」
「珊珊姐，你不走吗？」
「嗯。」苏幕简单应了，没有多说。
小丁于她而言，也不是完全可信的。
「珊珊姐，你去了那边，我会想你的。」一米八的大男人，隐隐有了哭腔。
苏幕直接挂了电话。
她带好伪装的道具，准备前往直播的地方，如果以后小丁不参与了，她还可以收拾了一下设备，往后就在自己家里直播。
但是没想到，她刚刚下地铁，小丁的电话就又响起了。
粗哑的嗓音不亚于鬼哭狼嚎：「珊珊姐！航班因为天气原因，被取消了！」
这一声「珊珊」，引得四周的人都看向苏幕。
苏幕恍若未觉。
毕竟叫「珊珊」的人也有很多，四周人又移开了视线。
苏幕到达出租屋时，小丁已经从机场打车回来了。
她没有安慰对方，而是准备布局。
今晚，也是很重要的战争。
第13章 ：直播开始
风飒自从会议后，心情就没好过。
他不知道上层为什么要对珊珊有这么大的敌意，非要判她死刑。
这和法庭上不听两方的发言，直接判了一方罪有什么区别？
珊珊哪点像是假女巫了？
风飒从前没有看过珊珊的直播，但是自从前两天看了那一场直播后，他就补了直接的直播录屏。
说实话，从前的直播，珊珊却是没有那么神秘莫测的感觉，更多的，是一种故弄玄虚。可是，那只是因为他们这些凡人没有见过女巫吧？
星期一那天晚上，珊珊生气了，所说的话、所做的事，简直就是风飒梦中情巫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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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骷髅头？那不过是世人的幻想而已！
女巫就该是珊珊那样子！
神秘的黑袍，奇特的魔杖，强大而危险。
风飒此时正满肚子气的坐在宿舍的桌前，直播软体早就打开了。
他其实不担心珊珊的安危，因为女巫不可能因为几个凡人所谓的「死刑」而死。
可是……
这是对女巫的冒犯！
没有人能冒犯女巫！
风飒把额头的碎发往后捋，往日里总是吊儿郎当、懒洋洋的面庞，这会儿是肉眼可见的烦躁。
「九点五十！还有十分钟了！」
「你们说珊珊今天晚上会干什么？做魔药吗？还是给我们看她的宠物啊！」
「嗤，也就你们这些傻子，相信她是真女巫！我敢打赌，今晚她绝对会翻车！」
「你什么意思？别说的这么绝对！」
「……」
舍友吵起来了。
风飒心里更烦了。
他想着等下珊珊可能会有的反应，对于凡人自以为是的不相信的嘲讽，对于自己被调查和冒犯的怒火，她可能会从此不再直播，消失在世人面前……
艹！
有病的神秘事件观察局！
明天就辞职不干了！
桌子上的手机，进入了开播倒计时，风飒的眉毛皱起，垂着眼睛，这样想道。
……
梦念今天晚上也在看直播。
自从她祝福了那个不知名的女巫后，身边的黑猫、舍友的幸运，全都消失了，时间好像回到了那晚她遇到黑袍人之前，这几天的惊吓就像一场梦一样。
梦念不知道那个女巫为什么要用投影仪吓自己，而不亲自出现，但是梦念相信了她是真女巫。
因为……
她真的有变幸运。
梦念昨天买东西的时候，抽奖，居然抽了五千元现金，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不过是商家营销的手段罢了，抽奖箱里面怎么可能真的有这个一等奖？
可是，她却抽到了。
那一瞬间，被女巫眷顾的感觉，几乎让梦念飘起来。
虽然她不缺钱，但「幸运」，「忽然得到的」，「和别人不同的」，总是能让人心情变好。
也是因此，梦念之前不相信世上有女巫，现在却坚信不疑了。
往日梦念对珊珊的直播嗤之以鼻，今天却是最积极看的一个。
「梦念，你觉得珊珊是真女巫吗？」王君问。
梦念点进直播间：「是真的。」
因为她和那个大人，装扮一样。
「我认为是假的。」王君小声嘀咕了句。
……
神秘事件观察局里，灯光明亮，一台电脑放在办公桌上，桌旁围满了一群人，个个神情严肃。
「还有三分钟。」副局长说。
「公会那边的人都这么忙吗？判断女巫的真假，非得让我们来？我们怎么判断？」一个男人不满道。
「没办法，」局长嘆气：「公会的事情很多，他们认为这点小事，只会浪费他们的时间。」
「小事？」有人冷笑。
事关女巫，小事？
公会那边的人，只怕听说了这件事后，连珊珊的直播都没看过，就已经认定珊珊是假的了吧？所以才说是小事！
处理一个假扮女巫的人，可不就是小事吗？
「行了，」副局长语气严厉：「大家也清楚，珊珊肯定是假的了，交给我们也没什么，一会随便问点什么，让她露馅了就抓起来吧。」
其他人没说话，一是惧怕副局长的权威，二是没有意见。
该死的珊珊，浪费他们这么多时间。
……
「还有一分钟。」小丁看着在给女巫袍繫结的苏幕，眼里是一片绝望：「珊珊姐，我们完了。」
「不会。」苏幕淡淡道。
小丁只以为她在自我安慰，惨澹的笑了一下，没说话。
他开始后悔自己的鬼迷心窍了，当初怎么就想着和这傢伙一起来假扮女巫赚钱呢？
真是胆大包天啊！
虽然不知道上次珊珊是怎么想到办法煳弄过去的，但是他已经得到了消息，这次看直播的会有神秘事件观察局的许多大人物，这，这不是分分钟暴露吗？
那种大人物，恐怕见过真的女巫吧？
听这名字也知道了，神秘事件观察局，绝对和不少神秘事件打过交道啊！
「珊珊，」小丁也不喊姐了，他拿出一根烟，递给苏幕，「临死前抽一根吧。」
「……」苏幕：「不用。」
小丁也不在意，他自己点燃那根烟，看着苏幕在烟雾缭绕中坐到椅子上，摆弄着镜头。
「珊珊，」小丁又说：「看你年纪也不大，下辈子，好好上学，好好做人吧。」
不要再走这些歪门邪路了。
他也是。
苏幕顿了顿，这强烈的临死前的遗言感，让她回头看了一眼，「不要再说话了。」
小丁摆手：「……行。」
他退到门边，绝望的抽着人生的最后一根烟。
十点，直播准时开启。
观众像潮水一样涌入，弹幕一条一条跳的飞快。
【珊珊！！！】
【终于开始了！我已经等了几十分钟了！】
【今天晚上要做什么？】
【珊珊，可不可以给我展示一下魔杖的作用啊！好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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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巫大人缺钱吗？我家有矿！送给你！只要你愿意见我一面！】
【女巫大人，我拖家带口来了！我的哥哥姐姐弟弟妹妹爸妈爷奶同事男朋友全来看你直播了！】
如果苏幕能看清这条弹幕，她可能会谢谢这个非要增加她的知名度的人。
但可惜的是，现在的弹幕刷的太快了，她什么也看不清。
第14章 ：女巫的魔法
「晚上好。」苏幕说了一句，虽然语气仍旧是冷的，但是音色和她平时说话完全不一样。
也就是这一句话，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直播间突然开始刷起礼物来，还都是那种金额特别大的礼物。
大到什么程度呢？
有几百万粉丝的主播，也要挨个念名字感谢的那种。
但是苏幕就算想感谢，也看不清到底是谁送的，满屏的烟花、火箭、城堡乱飞，连苏幕的脸都给遮住了。
10……
100……
520……
1000……
3500……
连击的数字越来越大。
苏幕扫了一眼，没有在意，她伸出手，拿过旁边的玻璃瓶。
「今晚制作一些魔药。」
观众这才把注意力放在桌子上，但是这一看，弹幕又被舔手的刷屏了。
【珊珊的手！！好好康！】
【就算看再多次，也会反覆爱上珊珊这双手！】
【别弄药了，弄我吧！】
【？？？前面的，你这是什么危险发言？】
【嘿嘿嘿~又白又嫩又长~】
【好多变态啊！】
昏暗房间中，亮着暗紫色的光芒，桌上摆着五个形状各异的玻璃瓶，上面盖着木塞。
白拉的烛光摇曳着。
女巫珊珊并没有立刻开始制作魔药，而是拿过了一旁的线香。
她的手指在线香顶端轻轻扫过，线香便无火自燃，火苗跳跃后，渐渐燃烧起来。
【？？】
【？？我看错了？】
【好傢伙！是魔法吧？！】
【好神奇！妈妈，我想学这个！】
黑袍女巫没有理会他们，一缕白髮从黑袍里落下，暴露在镜头中。
「这是鼠尾线香，」女巫说：「作用是净化。」
说着，她拿过一个玻璃瓶，将木塞拿下，线香伸进瓶子里，旋转着驱散杂能量。
丝丝缕缕的烟雾在镜头前上扬，将一切蒙上了层神秘的面纱。
「驱散杂能量，还需要魔咒……」她开始念着观众听不懂的咒语，清冷的声音通过收音传进每一个观众的耳中。
珊珊的手握着玻璃瓶，修长的指节很具有美感，线香环绕着玻璃瓶，恍惚间，观众真的能看见，那瓶子内原本附着的一层灰黑交杂的能量被驱散。
女巫重复着这个动作，将几个玻璃瓶全部用线香清洗了。
弹幕刷的速度变慢了：
【啊……白髮吗？】
【净化（喃喃自语）……】
【神奇两个字我已经说厌了！】
【你们看得见吗？瓶子里的『杂能量』！！】
【看见了……但是又看不清晰，好像有，又好像只是幻觉！】
【是的，像是因为线香的雾气而产生的幻觉，想睁大眼睛看，但是又看不清晰！】
【不是幻觉，又像幻觉，啊啊！真真假假，可恶！这就是我们这些普通人不能触及的领域吗？！】
珊珊做这些时，完全没有看弹幕，说是直播，可是她做起自己的事情来，就好像忘了自己还在直播一样。
那种专注，隔着屏幕观众都能感觉到。
珊珊净化完玻璃瓶，从镜头外夹了几颗白色的水晶，放在五星芒烛台上，「拥有魔法力量的白水晶，作用是帮助净化，固定魔力。」
从另一个装着绿色药水的瓶子倒出一些液体，珊珊把白水晶倒进玻璃瓶中，奇特的是，明明没有其他的添加物，绿色药水却在白水晶被注入的那一刻，冒出气泡来。
珊珊似乎解释烦了，没有再说话，她把桌子上几个玻璃瓶全部装入了不知名的绿色药水，然后拿起了魔杖。
这次，她说了一句很清晰的咒语：「请赐予我魔力，黑暗永不来扰。」
魔杖顶端的水晶在剎那间亮起耀眼的光芒！
「咚！」珊珊敲了一下第一个玻璃瓶。
绿色药水忽然变成了血般的红色。
「咚！」珊珊敲击第二个玻璃瓶。
绿色飞快退去，天空般澄澈的蓝涌现。
「咚！」
「咚！」
「咚！」
女巫拿着黑色的魔杖，将玻璃瓶一个个敲过。
【！！！！】
满屏的感嘆号后，不少观众都屏住了唿吸，生怕自己眨眼错过了眼前神奇的一幕。
药水颜色不断变化，弹幕开始变少了，所有人都忙着看珊珊的动作，没时间打字了。
敲击玻璃瓶的清脆声音消失后，五瓶魔药的颜色已经全部发生了变化。
珊珊看了看桌子，似乎觉得少了什么，她拿出了那个颜色变为蓝色的玻璃瓶，将它单独放在了一边，轻轻敲击：「玫瑰。」
「咚！」
药水的颜色越来越浓，澄澈的蓝，变为了深蓝，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里面翻涌着，水面翻滚，差点溢出玻璃瓶。
两秒后，一朵鲜艷的蓝玫瑰在药水中盛开，慢慢从没有盖上木塞的玻璃瓶里面攀爬了出来，花朵正对着镜头，水滴还在往下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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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
【我们不是在看什么魔术大师表演吧？（神志不清.jpg）】
【这都是什么魔法啊啊啊！女巫的魔法原来还可以凭空变物吗？！】
【珊珊大人！！（声嘶力竭）】
【象徵着奇蹟的蓝玫瑰！这个花语，我太激动了，我无了！】
【女巫！！！女巫！！！】
【谁还敢说珊珊是假女巫！】
【失去理智！珊珊！白髮女巫！】
【啊啊啊！】
【想拥有珊珊的魔药！】
镜头中，女巫放下魔杖，白皙指尖拿起木塞，将剩余的四个玻璃瓶全部密封住了。
「这些是很日常的魔药，」珊珊说：「制作起来并不麻烦，不过……你们是不可能会的，哼。」
女巫轻轻哼笑了声，似乎有嘲讽的意味，也像是在表达对于人们之前怀疑她的不满。
她的白髮在黑袍前，格外的显眼，黑白交杂，神秘中又流露出不能被探查的、远超于人们所能了解的领域的危险感。
四瓶魔药泛着漂亮的颜色，蓝玫瑰的根部浸在水里，那蓝色的药水中似乎有什么恐怖的存在在翻腾。
蜡烛的烛光闪了一下，线香熄灭了。
寂静，近乎压抑的寂静。
不知道为什么，女巫只是意味不明的哼了声，弹幕就忽然全消失了，观众们似乎失去了说话的能力。
第15章 ：好兇的珊珊
神秘事件观察局内，相对而坐的人们陷入了沉默。
那台电脑中，直播间的氛围也变得有些沉闷。
观众为女巫的气势所摄，而他们这些饱经风霜的大人物，虽然也惊于珊珊的气势，却更为另一件事失去言语。
半晌，有人资歷相对年轻的人开口道：「局长……我们怎么办？」
这女巫……他妈真是真的！
局长表情极其严肃，眼中的神色不断变化着，一时间没有开口。
副局长望了他一眼，沉着声音道：「事情变得麻烦了，珊珊无限像是真女巫，可是……」
可是不对劲的地方太多了。
世界上真的有女巫吗？
女巫会直播自己自作魔药的过程吗？
为什么从前珊珊都只露出一双手，那些视频也一看就是假扮的？
珊珊究竟想做什么？
他们该怎么办？
室内又陷入长久的沉默。
「咱们问珊珊几个问题吧？」许久，有人受不了这种气氛，提出建议。
「可以。」副局长点头。
然后就有一个人拿出手机，进了直播间。
在苏幕这边看来，就是直播间忽然有一个红色名字的人进入。
他很明显是特殊的，不是说在这个软体氪金了的特殊，而是他这个人身份的特殊。
那人的名字是：观察局73。
来了。
苏幕知道今晚最艰难的时刻到了，希望她刚才的铺垫有所作用。
刚才那看起来毫不费力的场景，实际上是苏幕结合了魔术、化学、系统给的魔法道具、还有《女巫守则》月亮水的制作过程，种种因素全部用上，才做到的。
至于她为什么没有直接做月亮水，而是似是而非的做了几个胡扯的「魔药」，是因为她对于这个世界了解的还是不太深入。
如果可以，苏幕不想再这么多人面前暴露自己会做月亮水，月亮水又有什么用。
——人心永远是难以揣摩的。
【你好，珊珊。】73打招唿。
他的话也被加红标粗了，直播间其他人的弹幕被迫禁止，整个屏幕上，只有这行字停留。
苏幕按下心中多余的情绪，语气不是很好道：「你？」
「我是神秘事件观察局的员工73号。」红字说：「关于您，想做些调查，希望不会太过打扰。」
「太客气了。」
这话是神秘事件观察局的另一个人说的。
旁边肩负着问话使命的男人白了他一眼：「不然呢？上来就说，我要问你几个问题，回答不对就去死？」
「……」那人点了点头，表示贊同。
「别分神。」副局长瞥了两人一眼。
「是！」
此刻，所有人都在关注着女巫珊珊的反应。
珊珊一时间没有说话。
此刻，明明他们才是有决定权的一方，观察局的众多大佬们却难以抑制的产生了些许紧张情绪。
珊珊不想回答吗？
珊珊生气了？
也是，要是他们是女巫，也会被这种明显是「我来看看你是不是真女巫」的行为，惹生气的！
可是，珊珊要真的不回答他们的问题，他们怎么判断？
一个个问题和担忧在脑海中闪过。
73号不由咽了咽口水。
屏幕中，珊珊轻轻敲了下桌子，蓝玫瑰随之凋谢了。
「你问吧，多疑且愚昧的人类。」珊珊冷声道。
73看了看那凋谢的蓝玫瑰，觉得自己的小命似乎也很悬。
他深深唿了口气，才开始打字。
旁边的同事，很清晰的看见，他打字的手都微微颤抖着。
【请问，你知道en吗？】
女巫珊珊顿了半秒，似乎被这个可笑的问题逗笑了：「你觉得呢？还是你认为，你会了解的比我多？」
那声音冷的像是冰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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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抬头看了看局长，珊珊的气场太强了，有一瞬间，他觉得对方下一秒就能瞬移到他面前，然后搞死他。
「继续。」局长低着头。
73：【那您觉得该如何解决？】
这次直播间寂静了几秒，而后珊珊道：「与我何干？」
「什么叫『与我何干』？」有人愤愤不平，「脾气真是恶劣！现在我开始怀疑她是假的了！女巫的职责不就是守护吗？」
73：【有人能证明您的身份吗？】
珊珊语气更冷了，「我为什么需要证明？」
73：【您方便和我们见一面吗？】
珊珊：「不见，滚。」
「……」73。
他抹了把汗，表情讪讪的。
好兇啊，珊珊。
「还需要问什么吗？」73号不知道该问什么了，关于女巫，他了解的也有限，这本该是女巫公会那边的事。
「不用了，珊珊的回答几乎是无懈可击，问不出来什么的。」灯光下，局长低着头，神色被遮掩住，他沉默了一会，而后下达命令：「抓吧。」
「局长？！」
「为什么？」
其他人震惊了。
要说直播前，他们是打算直接抓了，但是……就刚才珊珊的表现来看，虽然不能说明一定是真女巫，但是也没有证据能证明她是假的啊！
换句话说，连73的问题都能对答如流，八成是真的了！
抓捕真女巫，他们得全完蛋啊！
副局长因为局长的话震惊了片刻，他神色变了又变，最后凝重道：
「那就抓吧，如果真的有女巫，这么多年不出现的吗……珊珊实在太可疑了！我们不能容忍任何一个人拿着女巫的名义招摇撞骗！女巫的名声，绝不容染指！」
「我想，大家都懂的吧？」到了最后，副局长加重语气：「要是不抓珊珊，公会那边也过不去！」
「可是他们明明……」
「行了！」局长显然不想多说了，这个决定的下达，让他整个人看起来都老了几岁，但是那双眼睛里的光，却足够的坚定、不容置喙，「立刻执行命令！」
「……是！」
顿时，屋内的人，有人开始和部下联繫，有人站起身要行动，有人面容灰白、表情沉重。
「餵？是我！立刻调查清楚珊……」
「等等！」副局长忽然打断了这道命令。
负责调查珊珊信息的人怔了怔，不明白为什么副局长态度变的这么快。
他下意识望过去，却发现屋内的其他人都在盯着直播间。
第16章 ：治癒魔药
男人惊愕之余，也望过去。
直播中，女巫珊珊的手似乎刚才被什么东西划伤了，一道长长的伤口在雪白的手臂上格外的显眼，鲜血还在往外流着。
珊珊没有在意，她随手拿过旁边白色玻璃杯，杯中水晶和玻璃的碰撞声十分明显，而随着她的动作，手臂扬起，黑色的巫袍下滑，越发显得露出来的皮肤冰肌玉骨。
珊珊仰头，白色交缠在黑袍上，她将那杯放了白水晶的水喝了下去。
随着这个动作，她手臂上的伤口，居然开始缓缓癒合起来！
不过几秒的时间，竟是丝毫看不到伤痕了！
可是那一丝血迹，却能证明刚才发生了什么！
没有了73的发言，直播间又可以发弹幕了，眼见着神奇的一幕，弹幕直接刷疯了！
【我靠！治癒魔药吗？】
【！！！】
【每当我以为女巫就这样了，珊珊都能刷新我的认知】
【什么啊……伤口居然能在几秒内癒合？】
【珊珊！！！！】
【是魔法吧！是魔法啊！】
【神秘事件观察局的人还不相信吗？就算之前的都可以造假，这个伤总是真的吧？这个他喵的是真女巫啊！！！】
【好蛊的珊珊！】
【女巫大人，求治癒魔药！价格不是问题】
【求魔药】
【求魔药】
没等观众中再继续嚎叫，心情变差的珊珊，便冷着声音道：「行了，今晚的直播就这样了，下周我看心情播不播。」
说完，立刻关了直播。
另一边。
「……」局长、副局长和一群高层大眼瞪小眼。
「那个……」有人声音轻飘飘的，像是在梦游：「咱们还抓吗？」
局长终于忍不住了，暴躁道：「抓个屁啊！她都能分秒疗伤了，你觉得你抓得住她吗？」
那声音震彻屋顶，就好像刚才说抓的人不是他一样。
……
苏幕关了直播。
她的后背被冷汗浸透了，对着黑色屏幕缓了好几秒，才回过神来。
73号的第一个问题就让她意识到了不妙。
也让她意识到——这个世界上，还有别的女巫。
神秘事件观察局的人，有能辨别她是不是真女巫的办法！
苏幕收紧手指，虽然她刚才反应很快，全用模稜两可的话煳弄过去了，但应该是引起对方的怀疑了，不然，73号也不会问着问着，一声招唿都不打，就消失了。
意识到这一点，苏幕故意在结束前，装作不小心划伤自己的手，用月亮水的功效来搏了一把。
成败如何，就看她今晚会不会被找到了。
苏幕回想了一遍73的问题，暗暗把那个「en」记在了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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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姗姗姐……」一旁，围观了全程的小丁，也是才缓过神来，艰难道：「你……真女巫？」
苏幕站起身，神色已经恢復了正常，她淡淡道：「我那天晚上和你说过吧？」
在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晚，苏幕就说自己是真女巫了。
「呃，珊珊姐，你别生气。」小丁恍惚道：「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他也说不出来了。
这太魔幻了！！
不应该啊！
他很清楚，之前自己和珊珊合作，对方明明就是在造假啊！
怎么假着假着，就成真的了？！
小丁眼神飘忽间，苏幕已经解开黑袍，准备离开了。
小丁看着少女的白色假髮，表情纠结了几秒，就释然了。
不管真假，珊珊能做到这份上，都很牛批了。
「我送你一段路吧？」小丁说。
「可以。」苏幕戴好帽子和口罩，和他往外走。
这个出租屋很便宜，所以位置并不好，在很混乱的区域，一到晚上，小混混一抓一大把，也打不到车。
两人并排走在夜色下。
转过一片转角，几个勾肩搭背的黄髮男人迎面走了过来。
不过，苏幕并不慌，因为……
「老大！」
「丁哥！」
「丁老大！」
「嗯。」小丁不冷不淡的点头。
苏幕想到刚才这人还叫自己珊珊姐，觉得有些奇妙。
关于她拐了混混的大哥做小弟什么的……
「哟？」有小混混吹口哨，轻佻的目光落在了苏幕身上：「嫂子啊？」
「别乱说！」小丁没有表情时，还是挺唬人的，小混混顿时不说话了，几个人站在墙边，等两人先过去。
苏幕和小丁一起走过这段路后，就打车回自己的家了。
车上，系统冒了出来：「恭喜宿主，遇到随机长期任务，请选择是否接受。」
「接受。」苏幕毫不犹豫道。
【任务等级：？
任务描述：利用女巫手段救济人类，救济点数达到一千万，可以实现宿主一个愿望。
时限：三年
失败惩罚：无】
「愿望？」那双清冷的眸子中闪过什么。
「任何愿望都可以，」系统道：「但是，所包含的元素只能有一个。」
意思就是，不能捡漏洞。
比如说，想要一个苹果，又想要见到一个人时，许愿这个人带着苹果来见自己，这会判断为两个任务，从而无法实现。
苏幕偏头，她的眸子映出了外面灯火明亮的街道，纤长的睫毛在黑暗中划出一道弧度。
「救济点是什么？」
系统没回答了。
看来是想让她自己探索。
苏幕没想那么多，不管如何，她能活过今晚再说吧。
下了车，苏幕刷卡进小区，回到了家中。
刚刚到家，手机就响了几声。
苏幕拿出来，看了一下，发现是风飒给她发的消息。
【风飒：＃女巫珊珊的魔药＃】
【风飒：＃女巫魔法＃】
【风飒：＃白髮珊珊＃】
【风飒：＃治癒魔药：珊珊自证为真女巫＃】
苏幕看着这一连串的消息，默了默。
没忍住，发了个「？」过去。
明明知道她不感兴趣，为什么还要发给她？
风飒回：【哈哈哈哈哈你知道吗？我在神秘事件观察局上班，上司昨天说要判珊珊死刑，今天就被打脸，连夜撤销了一切计划！】
【哈哈哈哈哈太爽了！！！】
【不过，你别说出去了，这么丢脸的事，上面不准外传】
苏幕的目光从「不准外传」，滑到上面那则消息上。
然后，她真心道：「风飒，你是个好人。」
第17章 ：祁岁说33是私生饭
莫名被发好人卡的风飒：【？】
他怎么就成好人了？
苏幕的悬着的心因为风飒的话放下了，她微微勾起唇角：【明天请你吃饭，地方你定】
风飒：【为什么？你发财了？】
苏幕：【因为你这个人能处】
上面说了不能外传，他却转身就告诉她了。
风飒：【？？？】
苏幕收起手机，就目前而言，她的危机解除了。
看来她73的那几个问题她回答的还可以，没有遭到怀疑，又或者是她最后的月亮水那一招，发挥了功效。
苏幕下周不打算直播了，她目前懂的东西太少了，至少也要等草药比赛那个任务完成，开启《女巫守则》的下一页再说。
希望不要发生意外。
苏幕给自己开了罐可乐庆祝，然后打开课本，开始看书。
……
次日。
苏幕站在校外的小面馆里，面无表情，眼中隐隐划过一道无奈。
她说了要请风飒吃饭，地点可以随便选，可是作为一起长大的人，风飒清楚的知道她家的条件，所以选了一家价格十分便宜的面馆。
……最贵的面也不超过三十的那种。
苏幕初步估计了一下她昨晚的收入，除去平台分成，再除去小丁的三成，剩下的最少也有十几万。
行吧，有钱花不出去。
苏幕没有点面，而是坐在一张桌子前，等待风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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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习惯性的摸出课本，想趁机翻几页。
这个面馆占地面积很小，店里摆了六七张桌子，此刻只有隔壁桌子上有两个客人，倒也安静。
苏幕看了一会，划出了好几个不懂的点，正在思索之时，外面传来了几道很大的声音：
「祁哥！你看那是谁？」
「苏幕？」
「哇！祁哥，不然我们今天在这吃吧？」
苏幕头都没抬，清冷的面上，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一群人已经走进了面馆，祁岁半推半就着，没有拒绝他们。
「苏幕！一个人吃饭呢？」一个男生坐到苏幕对面，嬉皮笑脸道：「怎么？是和祁哥表白失败了，抑郁了？」
苏幕翻页。
「跟你说话呢？」男生将她的书抽了出来：「怎么不搭理人？是觉得丢脸吗？」
「哈哈哈，现在知道丢脸了？那天和祁哥表白失败了，不是拽的很吗？」
「喂，苏幕是吧？你抬头给我们看看呗？只是听说，上次都没见着你！」
一群男生你一句我一句，坐在那里的少女终于抬头，神情冰冷：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她今天的扎了低马尾，碎发垂着，浅色裙子干净简洁，一双眸子清冷如月，无端让人觉得遥远且神秘。
几个男生静了静，忽然全都看向祁岁。
祁岁也觉得今天的苏幕很漂亮，坐在那里，即便没有露出精緻的脸庞，一身的气质就很吸引人，让人觉得是个大美人。
他本来有些出神，身边的人突然都看向他，让他微微绷紧了身子，话先过脑子说出来了：「你是知道我会从这边走，故意在这吸引我注意力的吗？」
「……」苏幕伸手，白皙如玉的手指吸引了众多男生的注意，她抽回对面男生手中的书，淡漠的嗓音带着天生的凉意：「没事就走开，别烦我。」
祁岁有些难堪，「你就算这样，我也不会喜欢你的，死心吧！以后离我远点！」
「好。」苏幕直接答应。
她不想和这人多加纠缠，虽然暂时女巫的身份苟住了，但是她仍旧有很多事要做，并不悠闲。
「……」祁岁没想到她会这样说，噎住了。
「哎，苏幕，」有人质疑：「你真的不喜欢祁哥了？骗谁呢？宿舍不待，图书馆不待，跑这里来看书？别跟我说你是来吃饭的！你根本就没点单吧？」
苏幕不耐烦了，原本就泛着冷意的眸子，直接变得如同冰刃般骇人：「离我远点，别来烦我！」
对面的男生一僵，脑子空白了一瞬，连唿吸都停止了。
旁边没有直面上苏幕眼神的人，也感受到了那股可怕的气势！
面馆里顿时沉寂下来。
几秒后，反应过来自己被一个看起来甚至还没成年的少女吓到的男生脸色一变，他将椅子「刺啦」一声推开，「苏幕！你什么意思？」
祁岁也黑着脸道：「自己想用这种手段吸引我的注意力，还不准人说吗？苏幕，你可真是够噁心的！」
刚才那男生的话提醒他了，苏幕在这里，一个人，不吃饭，看书，开什么玩笑呢？
这能是偶然吗？
怕是知道他往这边走，故意来摆样子的吧！
所以他是被监视了？
有病吗？
苏幕其实很少动怒，但是现在她却是真切感受到了自己心中的不耐在一点点增加，偏偏祁岁还在说着：
「你上次不是说，不会再来烦我了吗？原来这就是你不再烦我的方式？苏幕！你就像那些私生饭一样！」
忍……
苏幕忍不了了。
正在她想有所动作之时，一道熟悉的懒洋洋的声音从人群外传来：
「哟？好好的人，怎么就长了张嘴呢？」
风飒在外面的时候就听见了祁岁的声音，他还在想祁岁那张面瘫脸动怒是什么样子，没想到，一进来，就看见祁岁带着一群人，围在了三三面前。
风飒顿时就不爽了。
怎么说，这便宜邻居也算得上他半个小青梅了。
祁岁回头，冷漠道：「风飒，你什么意思？」
他自然也认识隔壁学校被传的像是明星一样的风飒。
「我什么意思？」风飒推开一个男生，直接走到了苏幕旁边，一只手搭在了少女的肩膀上，维护姿态尽显：「对一个女孩子说话这么粗鲁，真不知道你这校草的名声从哪来的！」
风飒今年十八岁，大一，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少年的肆意张扬在他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他刚刚入校时，就因为帅气的长相，和特别的慵懒气质，成为了学姐们狂热追求的对象。
后来，又因为学霸属性，和弹得一手好钢琴，不过半学期，就成了学校的风云人物。
这样的人物，站在清冷柔软的少女身边，看起来格外的般配。
第18章 ：「苏幕，我女朋友！」
祁岁觉得眼前这一幕有些碍眼，刺道：「你知道发生什么了吗？胡乱逞什么英雄？」
「虽然不知道全部的，但是私生饭什么的，我可懂是什么意思。」风飒上上下下扫了祁岁一遍：「你该不会是觉得，三……苏幕出现在这里，是因为知道你会来这吧？」
坐在苏幕对面的男生很不爽的问：「你管的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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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岁没说话，只是冷眼看着风飒，显然也觉得他多管闲事。
「我当然管的着！」风飒勾唇，「苏幕，我女朋友！」
「？！」祁岁。
「？！」所有男生。
「……」苏幕。
她抬眼，看见风飒低头，对她露出一个甜蜜的笑：「对吧？宝贝？」
眨眼，再眨眼，看我眼色！！
苏幕觉得有些肉麻，但是如果能一次性解决了祁岁这个麻烦，那她还可以忍受。
「嗯。」少女和风飒对视，睫羽轻轻眨动了下，连语气都不是那么冷了：「风飒……哥。」
「你女朋友？」祁岁语气不自觉的提高：「前几天她还和我表白了！」
「哦，」风飒坐到苏幕旁边，无所谓道：「我知道啊，就是在那之后的第二天，我们在一起了。」
「……」所有人。
你认真的吗？
这岂不是明摆着你是备胎？
为什么用这么随意甚至有着兴奋的语气说出来啊！！
实际上风飒是在兴奋能让祁岁吃瘪。
祁岁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她真的是你女朋友？」
「真的假不了，假的可以变成真的。」风飒懒懒勾着唇，眼神却很凌厉，「所以，祁岁，你还不准备向我女朋友道歉吗？」
祁岁沉了脸。
「你怎么证明你们真的认识？而且，就算是真的！也不能说明，苏幕不是故意在这里等我！」
「等你？」风飒嗤笑：「奉劝你一句！做人不要太自恋了！我约她来这里吃饭的，怎么就变成等你了？难不成，祁岁，你想说，我也喜欢你？」
「……」祁岁脸色像吃了苍蝇一样难看：「别噁心我！」
「也不知道是谁噁心谁！你们一群大男人来找一个小学妹的茬，就不噁心吗？今天你们必须得道歉！」
风飒扬声威胁：「要是你们不道歉，我就去你们学校宣传一下你们的事迹！」
「风飒！你他妈别以为我们怕你！」有男生怒气沖沖道。
风飒瞥了他一眼，动了动手腕：「想打架是吧？」
「打就打！谁怕你？」
「就算苏幕真是你女朋友，她喜欢的也是我们祁哥！风飒，你就是个备胎！」
「得意什么呢你？还宣传我们事迹？把你能耐的！」
男生们说着就要围上来。
苏幕微微皱眉，「你们……」
风飒安抚着打断她：「没事，女朋友，今天就让你看看我有多厉害。」
说着，他站起身，整个人的气势变得格外强势，「走吧，别砸了人家老闆的生意！出去约个地方！」
「你给老子等着！」
一群人全部往外走。
祁岁回头看了眼苏幕，少女正冷眼望着他，黑色的髮丝垂落在了书本上。
他转回身，跟着出门了。
苏幕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个样子，她当然不想风飒因为她而打架，合上书本，苏幕打算跟上去。
然而，她的书刚刚合上，就听见风飒响彻天际的声音：
「a大的校友们听好了，我身边这群人是隔壁c大的！」
「他们一群大老爷们欺负我女朋友，我帮女朋友出头，他们还要群殴我！讲不讲理啊？！」
「求支援！！！！」
苏幕：「……」
忽然懂得对方刚才身上那股强大的自信从何而来了。
「你……」祁岁身边的一群人全懵了。
这特么是什么操作？
偏偏这条街是a大和c大中间的，这一嗓子，几乎所有人都看了过了。
风飒毕竟是高人气人物，很多a大的人已经认出了他，自家校友当然要维护，便围了上来。
「风学弟，怎么了？」
「你们c大的想干什么？」
「……」
面对众人不善的眼神，祁岁等人：「……」
突然就被反向包围了呢。
祁岁只觉得脸都要丢尽了，丢下一句「风飒你真是个孬种」，就谁也不管的走掉了。
祁岁这个中心人物都走了，其他人脸色变得讪讪的，放下两句狠话，也全跑光了。
风飒看着他们的背影，挑了挑眉，以一敌多，谁会那么傻？
蠢死了！
他刚刚得意于自己的智慧，就听见近旁的一个女生问：「风学弟，你真的有女朋友了吗？」
「……」风飒：「大概？」
女生哀嘆：「真是太让人伤心了！」
感谢完校友们的支援，风飒就回了面馆。
他一进来，就看见少女望着他的目光，变得很奇特。
「怎么样？三三！我厉害吧？」风飒笑道。
苏幕迟疑着点头：「……嗯，谢谢你。」
「不客气，说到底，是我选在这里吃饭的，麻烦都是我找出来的。」
风飒看了看菜单：「就不要说客套话了，点单吧！」
苏幕点了份三鲜面，风飒也随意点了一个。
店员用诡异的目光扫过两人，接着才进到后厨。
显然，刚才发生的事，他全看见了。
「三三，」风飒托腮，有些疑惑：「你为什么会喜欢祁岁？因为他帅吗？」
可是这性格也太恶劣了！
直接说女生噁心什么的，靠，这是想单身一辈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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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今天也算是重新认识祁岁了！
苏幕：「因为我眼瞎。」
认真而平淡的语气。
「……噗！」风飒笑出声：「哈哈哈哈！」
他笑够了，也对面前看似冷冰冰的女生，有了新的认识。
在这一刻，过去的苏幕，和现在的苏幕，割裂开来。
「我觉得你现在这性格挺好的！别喜欢那什么祁岁了，你值得更好的。」
「嗯。」
「好了，言归正传，怎么忽然想请我吃饭？」风飒想到什么：「我之前给你的笔记，看完了？」
「不是，」苏幕对上对方的黑眸：「是因为别的。总归我是想感谢你，风飒，如果你以后有什么麻烦，记得和我说。」
风飒怔了怔：「……你居然一次性和我说了这么长的话。」
「……」苏幕。
第19章 ：三个黑衣人（1）
「行了，我记住了。」虽然你可能没什么帮的上我的。
聊完这个话题，风飒又提到了女巫珊珊：「昨晚的直播你总该看了吧？」
「嗯。」苏幕应了。
「有没有很激动？有没有很兴奋！」风飒兴致勃勃道：「珊珊做了五瓶魔药，有一瓶被放蓝玫瑰了，剩下四瓶的颜色分别是……我猜测它们的作用是……」
接下来，就全是风飒在说，苏幕吃着自己的面，偶尔应两声。
聊到最后，风飒说的口干舌燥了，才闭嘴，好好吃饭。
苏幕等他吃完，眸子抬起，似是好奇道：「你怎么会在神秘事件管理局工作？」
她压低了声音，确保只有风飒能听见。
「想近距离接触女巫，就去了，谁知道这个名字根本就是骗人的。」风飒嫌弃道：「工资低，活还少，领导蛮横不讲理，吃软怕硬，变脸比翻书还快。」
苏幕眸子闪了闪：「他们是怎么看待珊珊的？」
「昨天不是和你说了吗？最开始，那是直接开大会，判了死刑！不管珊珊说什么，都一定要抓起来！结果昨天晚上看了直播，见珊珊真的会魔法了，笑死，又连夜通知我们不要说得罪珊珊的话……」
苏幕总算了解了这件事的前因后果。
不过，看样子，风飒接触的也不深，不知道「en」的事。
吃完饭，苏幕又请教了风飒几个学习上的问题，然后两人各回各学校了。
苏幕走在校园里，感觉周围不少人都在看自己。
「她就是风飒的女朋友？真的假的？」
「风飒自己说的！还能有假？有人看见了他们一起吃饭！」
「听说祁校草找苏幕的麻烦，被风飒看见，差点打起来了……」
「祁学长不可能是那种人！」
「……」
八卦传播的速度总是比什么都快。
苏幕戴上帽子，加快了脚步。
她并不在意那些流言，但是过多的关注，意味着麻烦。
今天就是周末，并没有课，苏幕回到了学校来，是想去图书馆找几本有用的书。
她进了图书馆后，以最快的速度找到自己想用的书，就离开了学校。
回到家后，苏幕和小布打了声招唿，然后就拿出书，准备继续学习，
就在这个时候，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这还是一周来，苏幕第一次接到电话，她怔愣了片刻，才拿出手机，看见上面的备註是「妈妈」。
原身的母亲吗？
苏幕接了电话。
「喂，小幕。」
「……妈妈。」
「怎么这么久都不给家里打电话？钱还够用吗？小幕，你不用想着给家里省钱，你爸爸现在在工地干的可好了，小领导都夸他能干，要给他涨工资呢！」
「……嗯。」苏幕简短应了声。
在原着中，现在的「苏幕」已经死了，家里也早就得知了这个消息，甚至因为女儿假扮女巫，被街坊邻居敌视，本来就很艰难的家庭，更加难过了。
「前两天听你风家阿姨说，你开朗了许多，就知道是她忽悠我的！」苏妈妈嘆气：「小幕啊，不要有太多负担，只要你开开心心的，爸妈就满足了。学校不好又怎么样？也不能说明未来就完蛋了不是？」
「是的。」
「你年纪小，十六岁就上大学了，这本身就说明还是很厉害的，对不对？不用害怕别人的眼光，不敢给家里打电话……」
「好，我知道了。」
「这样才对嘛，你弟弟可想你了，要不要和他说说话？」苏妈妈想着女儿和儿子年纪差不多，应该会有更多话可说。
弟弟？
苏幕回想了一下，好像是叫苏……熙？
她淡淡「嗯」了声。
电话那边传来一阵摩擦声后，一道低沉的男音响起：「姐。」
苏熙今年十五岁，在上高一，年纪不大，但是处于变声期。声音听起来很成熟，如果不是知道他的年纪，苏幕可能会以为手机那边的人已经是二十多岁的成年男人了。
「苏熙。」苏幕喊了声。
「……」接下来，两人之间就是一阵漫长的沉默了。
过了一会，像是受不了这种沉默的氛围了，苏熙说：「姐，要是有什么麻烦，你就去找风飒哥。」
「嗯。」苏幕。
「我……家里这边都挺好的，你呢？」苏熙笨拙的找着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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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很好。」
小布跳上桌子，歪着脑袋看着苏幕，苏幕摸了摸它的脑袋，它便享受的「喵」了声。
苏熙听见了：「你养猫了？不对，宿舍里不准养宠物……你在外面？」
「嗯，我在外面，是流浪猫。」
苏幕不能说自己在外面租房子了，不然钱的来歷解释不清楚。
同样的道理，她也不能把钱给家里人，这笔钱，很有可能会招来杀身之祸。
「哦……」苏熙应了声，声音低了些：「我过段时间去那边找你。」
「可以。」
「……那我挂了？」
「再见。」
「……」
电话挂断，苏幕淡漠的放下手机。
她还是分的清楚的，这些是原身的家人，关心的是原身，并不是她苏幕。
她早就没有任何亲人了。
苏幕环顾四周，阳光从外面落入，洒下金色的颗粒，窗几明净，微风阵阵。
安静的不像话。
小布蹭了蹭她的手。
苏幕拿起书本，翻到下一页。
……
超市内。
苏幕提着袋子往外走，口罩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清冷的眼眸。
「欢迎下次光临。」门口穿着工作服的女人笑盈盈道。
外面已是暮色，但是空气依旧闷热，苏幕将帽子取下，往小区走去。
少女的长髮扎起，肤色白皙，一身气质如霜雪般干净舒爽，那双漂亮的眼眸，如同月亮般空灵动人。
她周身有一股生人勿近的冷气，但却不会让人觉得高傲，而是独行者的漠然，好似谁也进不去她的世界，让人不敢靠近的同时，又忍不住想成为那个例外。
风把她脸侧的髮丝扬起，碰到了眼角，那双蝶羽般的眼睫，随着轻轻颤动了一下。
是一个谜一样又格外吸引人的少女呢。
时星站在不远处，这样想道。
第20章 ：三个黑衣人（2）
事实上，从第一次在电梯中见到对方，她就感到这个和她差不多大的少女身上有很多秘密。
她是有着好奇的，只是，不敢轻易靠近罢了。
后来，在学校中，看见对方把那只她常常去餵食的黑猫抱走，并称唿其为「小布」的时候，她才知道，原来她们是一个学校的。
多么奇妙的缘分啊，一个学校，又住在同一个小区，甚至……可能在同一层呢。
时星脑海里想着事，脚下，不自觉的跟随在对方身后，慢慢走着。
倒不是她想跟踪对方，而是她也要回家。
时星跟着苏幕走了一段时间，忽然看见三个黑袍人将对方围住了。
她心跳一快，原本就过于白皙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
「咚！」手中的便利袋掉在了地上。
……
苏幕淡淡看着面前的三个人。
这三个人她都认识——梦念和她的两个舍友。
此刻，三人正穿着一身黑袍，大大的兜帽将脸都遮去了一部分。
乍一看见，有些吓人，但是经常这样打扮的苏幕，在第一眼，就看出来了——她们是在模仿女巫珊珊的打扮。
那黑袍上的结，和她上次直播时系的一模一样。
「苏幕，对吧？」梦念冷傲地问。
「认错人了。」苏幕淡淡看着她们。
「少装了！我已经看过你的照片了！刚才你们班的同学，也说是你！」再次被梦念贿赂的王君，毫不客气地说道。
苏幕没说话，只是用冷淡的目光看着她们。
「看什么？女巫珊珊的装扮，没见过？」最后一个人得意道：「这可是梦念花大价钱买的！像你这种穷人，再羡慕，也买不起！」
「……」苏幕。
「怎么不说话了？」梦念的语气高高在上的：「苏幕，我也不屑为难你，给你一个机会，只要我说的事你能做到，我就勉为其难的给你一件珊珊的同款，怎么样？」
「……」苏幕：「珊珊同款？」
「对！没错！傻眼了吧！」王君扬着下巴：「女巫大人的同款！」
说着，她拿出手机，点开购买软体：「你还不知道吧？好好看清楚！女巫大人的同款卖到什么价钱了？」
苏幕定睛望去，只见上面的衣服连结写着「女巫珊珊同款巫袍」，定价……十万，销量……10万+。
「……」她沉默了。
「哼！怎么样？羡慕吧？这只是第一天，价钱还在不断提高呢！像你这种连学费都交不起的人，要是不帮念念的忙，恐怕这辈子也只能看看了吧！」王君珍惜的摸着自己的衣袍。
「好了！」梦念打断她，高傲道：「怎么样？你答应吗？」
「你想让我做什么？」苏幕问。
原身和这几个人根本没有交集，她们为什么突然找到她？
还穿了……貌似很有威慑力的「女巫袍」。
「很简单，离风飒远点，你配不上他，我不想再听见你们之间有什么流言传出来。」梦念鄙夷道：「你们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不要以为他帮你解围一次，他就是真的喜欢你了！」
苏幕扫了眼梦念的表情：「所以，你喜欢他？」
梦念冷笑：「那就不是你管得着的了——前两天才和祁岁表白失败的傢伙！如果你再执迷不悟，我不会放过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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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三人同时冷着脸看着苏幕，配上那黑色的巫袍，在暮色中，神情阴鸷的像是地狱中的恶鬼。
苏幕眼神微冷，「你想怎么不放过我？」
梦念勾唇笑了一下，那种不该出现在一个学生身上的阴冷感，让周围的温度都低了些。
她一字一句道：「方式有很多，最直接的办法——让你被开除，苏幕，你不想失去学业吧？」
在一个人的学生时代，这的确是让人心惊胆跳的威胁。
更何况，苏幕来到这个学校，本就是擦着分数线进的垫底生，如果被开除了，恐怕就没学上了。
听完梦念的话，苏幕眸中波澜不惊，她神色冷淡：「我知道了。」
既然如此，还是让你们先失学吧。
「你明白就好……」梦念满意了，她还想说些什么，背后忽然传来一阵力道，将她推的一个踉跄。
一个扎着双麻花辫的女生勐地冲进来，拉起苏幕的手往外跑。
苏幕怔了怔。
女生没有说话，脸色很白，但是拉着苏幕的手，却用了很大的力气，她身前的麻花辫，随着跑动而跳跃着。
两人迎着夏日的晚风，向前方跑去。
苏幕能感到她心情的不平静，也听见了她急促的唿吸。
「你……」清冷的音色带上了迟疑。
女生回头看了一下，而后偏头望向她，弯眸浅浅笑了：「好像没追来。」
苏幕眨了眨眼睛。
两人直至进了小区，才停下脚步。
「唿……你没事吧？」女生气喘吁吁的，累的直弯腰。
「我没事，谢谢你。」苏幕看着她的脸色：「你还好吧？」
她看起来就像下一秒就会晕过去的样子。
「没事，」女生摆手：「别被我脸色吓到了，我一直是这样。」
「嗯……」苏幕静静注视了女生两秒，才嗓音平淡道：「我是苏慕，谢谢你帮忙，晚上请你吃饭。」
「唔……」双麻花辫女生有些犹豫，最后还是道：「好！我叫时星，很高兴认识你。」
说着，她笑着伸出了手，眸子弯起，表情很灵动。
「你好。」苏幕轻轻和她握住手。
旁边有大人经过，看见两人的行为，不自觉笑了起来。
真好啊，青春时期，最年少轻狂的时候，认识的朋友，没有利益交杂，友谊最是纯粹美好。
「不过，请我吃饭的事，还是改天吧。」时星笑容明媚：「你都已经买好菜了，是要自己回去做饭吧？我就不打扰你了。」
苏幕眸中划过一道不明显的讶然，点头应了：「嗯。」
她本来是打算带时星出去吃的，因为她不想这么快把一个陌生人带进自己的住处，尤其是，里面还有一些不能被别人看见的东西。
可是没有想到，时星却善解人意的提出了不打扰。
——应该是看出来了，她的领域意识。
第21章 ：33男装
周日。
今日的c大又出现了一个大瓜。
事情最开始的起因是，有人匿名在c大的四个年级总群都发了一段视频，视频还起了「梦校花杀猫」这样简短粗暴却又极其吸睛的名字。
带上「校花」和「杀猫」这两个词，不管是对八卦感不感兴趣的，都会点开来看看。
然后，他们就看见，月黑风高的夜晚，至明湖边，王君手里抓着一只黑猫，要把它往水里按，后面的梦念带着满脸狰狞的笑意。
任谁看见那个笑容，都不会想到什么好的事情，更何况还是在这种明显要杀害一个小生命的现场。
「你们在干什么？」录视频的女生问，声音很低沉，偏向中性。
「谁？」校花梦念一惊。
「你们要杀了这只猫吗？」
「没有！」校花的舍友连忙反驳：「我们就是逗这只猫玩呢！」
黑猫的叫声悽厉，完全没有听出和三人的亲近。
在这名正义的同学的阻止下，梦念沉了脸色：「立刻把视频删了！」
拍摄视频的人似乎害怕，转身跑了，视频也到此结束。
看完视频的大学生们炸了。
这真的是他们的校花吗？
就算她平时高傲了些，可也不应该是这样恶毒的样子啊！
有哪个人会无故去杀一只猫？更何况还是一个女孩子？
这真的是一个学生做的出来的事吗？
「鸡皮疙瘩起来了，上次偶遇时我还和她打招唿……她不会在心里想着怎么搞死我吧？」
「长见识了……梦念的笑容也太可怕了！阴森森的。」
「看视频的时候，我都替那个勇敢的拍摄的同学捏把汗，因为感觉她有可能被下手……」
「卧槽，笑着看身边的人去淹死一只猫，变态吧？！」
「传下去，梦念塌房了，校花重新选吧。」
「她那两个舍友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强烈要求开除！」
「加一！有这样的同学在身边，心里发毛。」
「……」
这个视频以非常快的速度传开了，甚至比昨天风飒和祁岁为了一个一年级新生差点打起来的消息，传的范围还广，不仅c大人尽皆知了，就连隔壁的a大也传开了。
学校上层也很快得到了消息，闹这么大，他们要是不给一个说法，说不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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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急开了会议后，因为梦念家里的权势，学校最终决定，给予梦念三人警告，如果再犯，就要记大过，严重甚至开除。
至于后面的话是不是场面话，也只有学校上级自己清楚。
梦念得到的消息的剎那间，脸色白了白，对拍视频的人恨之入骨，发誓要找到她，让她好看。
不过，她并没有把这个人同苏幕联繫起来，毕竟，昨天的苏幕表现的非常「乖巧」，也答应她的要求。
……
苏幕对于学校的处理结果，并不意外。
但是，这仅仅是她的第一步呢，祁岁的事情已经让苏幕意识到，麻烦如果不一次性解决完，那它就会给你制造无数个麻烦。
不过，比起那个，苏幕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
此刻，她正行走在市区的某条街道上，她今天的目的，是试出关于【救济点数】这个任务的更详细的信息。
在她的手机上，放大的导航中，最终的目的地，是一所小学。
与此同时。
「红星小学？」风飒念了一遍名字，不确定道：「前辈确定？一所小学能有什么异常啊？」
前辈淡定的喝了口茶：「不是我说的，上面说的，快去吧。」
风飒抽了下嘴角：「感觉又是什么猫跑进屋子里，碰翻了主人的被子，然而主人是独居的，以为发生了什么灵异事件……这种类似的事情呢。」
「小飒啊，你这工作态度需要端正。」前辈义正严词道：「不管最后的真相是什么，我们都要以严谨的态度调查清楚，不然，错过了什么不得了的真相怎么办？」
「所以……这就是前辈偷懒，把这个任务给我的理由？」
「……不要说的那么直白嘛，我还有别的工作的。」前辈抽出个文档，一秒切换专注脸：「我要开始工作了，你快走吧。」
「……」风飒。
越来越觉得这个什么神秘事件观察局不靠谱了。
「行吧。」他走出办公室，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掏出手机叫车。
……
红星小学门口。
快到放学时间的时间了，校门口围满了来接学生回家的家长。
这些家长大多是中年年纪，很少有年轻人。但是今天，人群中却有一个鹤立鸡群的存在。
那是一个年纪不大的青年，戴着口罩和鸭舌帽，站在人群的最外围。
他靠在一棵树下，穿着简单的黑t和黑色长裤，皮肤白的晃眼，手腕上带着一个看起来就很名贵的手錶，有眼尖的已经认出来那只手錶价值最少在十万以上。
青年微低着头，修长手指拿着手机，在看着什么，手机壳是白色的，上面有一只黑猫。
虽然看不见青年的样貌，但是只这一身如同明星般气度，就让人觉得他的样貌必然不凡。
家长们窃窃私语着，猜测他是今日工作得了闲空，来接放学的妹妹。
而家长们讨论的对象，正是苏幕。
她今天化了妆，让五官显得更加立体，又穿了增高鞋垫，戴着名贵的表，就是为了把自己和学生苏幕完全区分开来。
苏幕选择这里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只是她实验的对象必须是一个小朋友，因为小朋友才好……骗。
她静静等待着，几分钟后，下课铃声响起，小学生们如同潮水般往外涌，四周变得非常热闹。
苏幕站了一会，等人少了之后，才开始选取自己的目标。
她的眸子在人群中扫射着，接着，她看见独行的小朋友中，有一个手臂上有一块淤青的年幼孩子。
他大概一年级左右，单独向前走着，并没有环顾四周，看起来可能就住在附近，没有家长来接他。
苏幕压低帽檐，跟在那个小朋友身后。
他们一同走了一段路程，两边的行人变少，苏幕忽然加快速度，走到了小朋友身边。
「你好。」
第22章 ：救人被风飒抓包
「哎？」小朋友忽然被人打招唿，怔了怔，接着抬起头来，有些疑惑的看着面前陌生的青年：「怎、怎么了？」
「小朋友，」苏幕蹲下身子：「手臂怎么伤到的？」
「……」小朋友眼里的警惕简直要溢出来了，他「噔噔蹬」后退了几步，大叫道：「哥哥，我家就在附近！你不要拐卖我，我很能吃的！」
苏幕从随身带的包中，拿出了一瓶水，「哥哥不是人贩子，只是想给你变个魔术。」
「魔术？！」小朋友睁大了眼睛，肉眼可见的兴奋起来。
「是的。」苏幕抬起另一只手，空荡荡的手中，忽然出现了一朵黑色的花。
「哇！好棒！」
「哥哥不但会变花，还可以把你手上的伤变没。」苏幕手一挥，那朵花又凭空消失了。
「真的吗？」小朋友睁大眼睛。
「嗯。」苏幕走近他，在小朋友疑惑又警惕的眼神中，把瓶中的水，在他的伤口处，倒出了一点。
这像是一个真正精彩的、令人难以置信的魔术，在那清澈的水滴滴落到淤青上时，淤青一点点退去，露出原本的完好的肌肤。
「哇！」小朋友更加惊嘆了，「真的不疼了！哥哥好厉害！」
「恭喜宿主，收集到救济点1点。」冰冷的电子音出现。
1点……
苏幕眯眼，这么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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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千万，她要收集到什么时候？
是伤不够严重吗？
她出声问：「身上还有别的地方疼吗？」
「没有了，谢谢哥哥！」小朋友高兴道。
「哥哥今天用魔术治好你的伤，是我们两个人的秘密，不要告诉别人，好不好？」
「好！」清脆的童声毫不犹豫。
「再见。」
苏幕揉了下他的头髮，站起身，收起月亮水，打算回去了。
她想要知道的，已经知道了。
「女巫手段」，大概就指的是用在女巫一途中学到的东西，来帮助别人。
苏幕快速转过这条街，避开了人群的探视。
她之所以选一个小朋友做救济的目标，就是因为，她不能让别人知道，除了女巫珊珊，别人也有月亮水。
人心都是贪婪的，如果别人知道了，一定会想办法探听这月亮水是从哪来的，珊珊是不是会卖月亮水……
而她也不可能用女巫珊珊的身份，去试探救济任务的具体情况，珊珊的身份，不到必要，绝对不能轻易出现在直播间以外的地方。
苏幕走到一个更加偏僻的街道，准备找个地方，把自己的假髮拿下来，换个样子出去打车回家。
但是，她没有想到的是，刚刚拐入这条小巷，就闻到了一股刺鼻的血腥味。
苏幕眸子微动，还没等去思考是什么情况，就看见一个人倒在血泊里。
摩托车倒在不远处的地面上，这人半边身子都是血，不知死活。
初步看来，应该是有司机肇事逃逸了。
苏幕快步走近，看清了情况。
这是一个中年男人，头撞到地上，不停的流着血，眼睛紧闭，已经失去了意识。
她蹲下，伸手探了一下，还有气息。
苏幕忽然有一个想法，她环顾四周，路面上没有人，而这四周都是还未建成的商业房，也不可能住人。
她从包中拿出了那瓶用了一点的月亮水，直接对着这人的头部浇了下去——
苏幕昨晚已经试验过了，直接把月亮水淋在外部，治疗的效果会更好，但是，这样无法清除精神上的疲惫，而直接喝，虽然治疗伤的效果会差一点，却能洗涤全身上下各种意义上的「负能量」。
总归，两种方法，都有好有坏，但是对于现在身上只带了这么一小瓶月亮水的苏幕来说，直接治疗对方的致命伤，才是最重要的。
……虽然对于这么严重的伤来说，只靠月亮水，不管是直接喝还是外用，都没法治好。
但是不管如何，能治癒一点是一点。
于是她直接全部倒了下去。
正在这时，一道夹杂着怒意和震惊的声音响起：「你在干什么？！」
风飒简直无法相信自己所看见的。
他刚才解决了那边的乌事件后，有种果然如此的荒谬感，接受了把布偶看成人脸的报案人的道谢后，就打算回去了。
因为外面太吵了，他心烦，索性拐了路，打算在这边等车。
结果——
刚一进来，就看见一个人满身血泊，生死不明的在地上躺着，而在他旁边，一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的青年，正蹲在那里，拿着瓶矿泉水，对着这可怜的伤患浇下！
？？！
妈的，这是什么丧尽天良的行为啊？！
遇到被车撞的人，不报警、不叫救护车就算了，居然拿水浇人家的头？！
没看见那血流的都止不住吗？！
靠！神经病啊！
苏幕听到熟悉的声音，身子一僵，她站起压低帽子，低着头，就要往前跑！
「你给我停下！老子今天一定要让你去警局坐坐！」风飒反应极快，两步上前，就抓住了那青年的肩膀。
抓住的同时，风飒还有点不真实——这人怎么跑的这么慢？
就好像故意想让他抓住一样！
苏幕要是能听见他的想法，恐怕会直接气到。
她哪是想被抓住啊？
是鞋子里面放了增高垫，跑不快！
「放手！」苏幕害怕他拿掉自己的帽子，虽然里面戴了假髮，但是能暴露的少一点就少一点。
「你这变态脑子有病是吧？」风飒一手抓住他，一手拿出手机，打了120。
在这期间，他死死扣着对方的肩膀，力道极大。
苏幕心知她是跑不掉了，她的脑袋飞速运转着，余光看见地上人的伤口已经发生了变化，她心一横，直接改变了原本逃跑的计划。
风飒说了时间地点和情况后，挂断电话，打算好好和这神经病说道说道。
然而，他刚刚放下手机，就听见对方用低哑的声音，冷冷道：「放开我，你以为我在干什么？」
「我以为你在干什么？」风飒差点被气笑，「你当然是在……在……」
「……？」
他的话语消失在了嗓子里。
因为，就在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侧眸看了眼倒霉的受伤之人，然后就看见……
对方那半边全是血的脑袋，上面的伤口居然在慢慢癒合！
？？！
！！！
风飒怀疑是自己眼花了，他使劲眨了下眼睛，再睁眼时，看见那伤口分明还在癒合！！
第23章 ：巫师黑鸢
地面上的血混合着水，慢慢往远方浸染，空气中流溢着浓重的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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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可是！
风飒绝对没有看错，那人脑袋上的伤就是在慢慢癒合！
虽然很慢，癒合的程度也不深，但！！
这是人能做到的吗？！
「你……你……」风飒结巴了，他看着面前的青年，眼睛瞪的快要掉出来。
青年挣脱了他的钳制，帽子和口罩将他的面容遮的严严实实，风飒看不见，但是这副原本被他认为是标准犯罪份子的打扮，现在却变得帅气又神秘起来。
「就是你看到的那样。」青年后退，语气算得上是冷笑：「我是在救他！」
「你……你你是女巫？」风飒这会儿脑袋一片空白，他不是在做梦吧？
「那和你无关，忘记你今天所看到的。」青年的气息变得危险，嗓音冷凝：「不然，你会后悔的。」
「……哦。」风飒干巴巴道，手足无措的像个小学生：「对不起啊，女巫先生。」
青年慢慢后退，转身要离开。
「请等等！」风飒忽然又出声，他三步并作两步跑到青年面前，眸子亮晶晶的：「请问，女巫先生你认识珊珊大人吗？」
「……」青年身上的冷气加深，几乎是不耐道：「不要叫我女巫先生，虽然女巫是统称，但是，已经具体到个人了，请你尊重的叫声『巫师』！」
风飒乖乖点头：「巫师先生，你认识珊珊大人吗？」
苏幕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执着于这个问题，但是显然，要是不回答出来，她今天就别想走了。
「我知道她，但是我们不认识。」
「这样啊……」风飒有些失望，他对于那个白髮女巫有着执念，觉得珊珊是不同的——就算是在女巫之中，也是不同的。
不过，好不容易真正在现实中遇到一个女巫，风飒捨不得让对方就这样走了。
「巫师先生，怎么称唿啊？我叫风飒。」他露出灿烂的笑容，热情的让人无法拒绝。
「……」苏幕真的不想再搭理这个傢伙了。
她压低帽子，沙哑的声音中带上了阴冷：「我是黑鸢，保守今天的秘密，作为报酬，在你需要时，我会帮助你——不要再多问了，年轻人，离我远一点，对你没有坏处。」
他说完，身影略过风飒，像一阵风一样，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远去了。
那种阴森的杀气，让风飒缓了一会，才回过神。
他擦去额头的冷汗，心跳很快，表情却没有多少害怕。
「巫师黑鸢？啧，今天这一趟，还真是来对了！」风飒兴奋的蹲下，查看那人的伤势。
「居然还在癒合吗……虽然没有脱离危险，但还是很神奇啊……」
「黑鸢倒的是什么魔法药水？难道女巫都会做这个吗？」
风飒正在看着时，忽然在那人身边发现了一朵黑色的花。
花开三瓣，染上了鲜血。
「黑色鸢尾花？」风飒一怔：「黑鸢？」
他挑了挑眉，用衣服擦去血迹，然后将花小心的收进了口袋里。
做完这一切，风飒继续以一种惊奇、专注的眼神，盯着满身是血的人的……脑瓜看。
于是，等救护车来到之后，就看见一个年轻人，蹲在被车撞的人旁边，用一种恨不得把对方吃了的眼神，一眨不眨的盯着他头上的血，表情还格外的……兴奋。
「……」救护人员。
这是哪里来的变态？
打电话的那个人呢？
不会出事了吧？
……
苏幕是回到家后，才发现她给小朋友表演魔术的黑色鸢尾花不见了。
不过，那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掉了也没事，她也就没有在意了。
刚才救济那个人的救济点数是10点，加上小朋友的，她这差点掉马，惊心动魄的一天，才收穫了11点救济点数。
照这种速度下去，她这一辈子都不可能收集够1千万。
苏幕意识到，她这样收集救济点数，是没有意义的。
需要有更好的方式，或者是《女巫守则》后面页数的帮助。
索性这是个长期任务，暂且放放也没事。
苏幕洗澡换了衣服，找出另一个手机，登录了珊珊的个人帐号。
然后……转发了「c大校花和舍友意图淹死猫咪」的视频。
几乎就在她转发了那一瞬间，整个视频的播放量以一种成倍的速度增长。
原本只有附近的几个学校，和社会的小部分人知道的事情，开始以一种恐怖的速度被全民知晓。
苏幕眼中寒芒锐利，退出了页面。
不管是多么简单的小事，已经解决了还是没解决，一旦被女巫关注了，这件事就不可能轻易了结。
更何况，现在女巫珊珊的影响力高的可怕，只怕她这随手的一个转发，学校高层就不得不再次重新召开会议，商量处罚的程度了。
梦念的事情，到此为止吧。
其实苏幕知道自己这样做也有风险，但是她仔细思考过了，一般不可能有人把拍视频的女生和珊珊联繫到一块去。
再者，女巫的脾气本来就是古怪的，她在意这只黑猫，不说是理所应当的，至少也是没什么可非议的。
而珊珊的女巫身份，现在已经得到了认可，只要她不做什么太过火的事情，神秘事件观察局，没道理再反过来认为她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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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就让女巫的身份，为她做件小事吧。
当然，这也算是对神秘事件观察局的一个小小的试探，看看对方会不会这种事有反应。
在苏幕邀请时星出去吃饭时，女巫珊珊转发了一条视频，这件事情也已经在全网传开了。
在这一刻，不管这个视频的内容是什么，都已经註定了它会被所有人关注到！
于是，c大校花和其室友要淹死一只猫的事，就被至少上千万人知道了，愤慨激昂的网友，瞬间把压力给到了学校这边。
而学校高层听见珊珊转发了后，心都凉了一半。
这都是什么事啊？
女巫怎么会也来凑热闹？
至于梦念本人，此刻正在女巫珊珊的个人页面，死死盯着那个视频，脸色苍白，手心都被掐出了血。
怎么会？
怎么办？
珊珊一定因为她想害黑猫，对她产生了厌恶和杀意吧？
可是……可是她也不是故意的啊！
都是那天晚上那个不知名的女巫的错！
……说什么都完了，现在该怎么办？
第24章 ：时星与新的任务
「你觉得，学校会怎么处理这件事情呢？」
双麻花辫的小姑娘举着手机，给苏幕看网上关于这件事的发展。
苏幕意外地看了她一眼：「你也是c大的吗？」
「是呀。」
此刻，两人正坐在餐厅中，香味四溢的食物摆了满桌，而她们则相对坐着。
苏幕知道时星是个不太容易对别人亲近的人，这点从电梯两次相遇，她都没有自我介绍过，就可以看出来。
而她自己，也是同样，苏幕也是一个有距离感的人。
两个同样疏离的人坐在一起，本该无话可说，气氛很尴尬冰冷才是，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们之间的气氛很融洽，就好像本来就是朋友一样。
时星身上有股难言的磁场，让苏幕并不排斥和她在一起。
事实上，时星也有这样的感觉，她本来不打算和苏幕多过接触，但是聊几句话，不知不觉间，她的话就多起来了。
——也许，她们是命中注定的朋友呢？
这个想法突然在脑袋里蹦出来，时星觉得有点可笑，自己这种人，居然还想要朋友？
「没有在学校里见过你，所以有点惊讶。」苏幕说完，瞥了眼手机，淡淡道：「不知道，但是之前的处理方法，肯定要改了。」
「那是当然。」时星收回手机，笑眯眯道：「毕竟是女巫珊珊关注的事嘛。不过，说起来，珊珊肯关注这种事，让我更喜欢她了。」
「嗯，我也是。」苏幕随口应道。
「要是有一天，能见到她就好了……」时星低头，咬了一颗圆子，腮帮子鼓的像只仓鼠，话语也变得模煳：「真的好想好想见珊珊一面啊……」
苏幕看不清她的表情，不过她对于这个世界的人对于女巫的崇拜和敬仰已经习惯了，听到这话，也没有觉得出乎意料，她将脸侧的头髮撩至耳畔：「见她做什么？想要治癒魔药吗？」
「是啊！」时星抬眸，「谁不想要呢！不说这个了，反正我这种普通人，是一辈子也不可能见到吧！那个，苏幕，昨天那几个人，是谁啊？她们要干什么？远远看见的时候，吓死我了！」
苏幕看了眼时星，梦念是全校都知晓的人物，时星应该是背后出现，没有看见她的脸。
「没什么，几个同学，穿了女巫珊珊的衣服，吓唬我而已。」
「我看出来是和珊珊一样的衣服了！」时星说：「不然我也不敢过去！万一真的是什么神秘的大人物呢？」
「不管怎么说，谢谢你。」苏幕认真道。
时星看着少女清冷却又有着真挚谢意的眼眸，唇边笑容加深了些：「不是什么大事啦！早先在电梯的时候，我就很想认识你，只不过不敢靠近而已！」
餐桌上，素色花瓶里插着鲜艷的花朵，周边是人间烟火气，对面的女孩穿着格子裙，语气温柔又活泼，苏幕的心情不知为何，好了些。
她们边吃边聊，过了一会，不知道怎么说到了爱好上。
「我没有什么喜欢的事情，总是三分钟热度。你呢？」
我吗？
苏幕顿了顿，而后说：「我喜欢魔术。」
「魔术？」时星微微睁大眸子：「好酷的样子！难怪你看起来很神秘！」
苏幕摇头，并没有刻意，但是嗓音还是带着凉意：「不酷，也不神秘，魔术只是欺骗世人与自我的手段罢了。」
时星怔了怔，总觉得这句话中藏着什么。
明明喜欢魔术，为什么要用这么冷漠的话，说自己喜欢的东西呢？
「欺骗世人与自我」什么的……也太消极了。
「怎么会呢？」她放柔声音：「魔术就像奇蹟一样！可以轻易突破人们的想像，做到像魔法一样神奇的事！」
苏幕静静道：「我从不相信奇蹟。」
从不。
「……那你相信女巫吗？」
苏幕垂眸，白皙的脸颊上，表情变得冷淡：「不重要。」
时星看着她，声音很小很轻，像是怕惊扰到什么一样：「这世上没有奇蹟，可人生来就是要创造奇蹟的。」
「……」苏幕瞳孔微微缩了下。
「好了！我们吃饭吧！别说什么奇蹟不奇蹟了，那都是大人物才需要操心的事啦！我们过好每一天，就已经是很棒的奇蹟了！」时星站起身，弯腰，伸手捏了下苏幕的脸，「小幕幕，给爷笑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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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幕。
她把对方按回去：「不要动手动脚的。」
时星做了个鬼脸。
……
梦念三人都被学校开除了。
苏幕看到这个结果的时候，表情没有丝毫波动。
目前而言，女巫的身份暂时保住了，梦念也基本消失在了她的生活中，她需要操心的事，只有草药学的比赛和长期的救济任务。
严格来说，这是她来到后，最轻松的时刻了。
不过苏幕这天晚上还是做了个不那么美妙的梦。
她醒来的时候，发呆了好久，然后被系统的话惊回了心神。
【请宿主接收新任务：
购买下列草药：龙牙草、阿魏、血根草、南蛇藤、茴香、琉璃苣……
奖励：魔法袋x10，魔法圈x1，开启《女巫守则》下一页。
时限：两天。】
苏幕粗略扫了一下，需要购买的草药达到百种以上，这还是她第一次接到用金钱就可以解决的任务。
星期一早上是没课的，下午才有课，苏幕快速洗漱后，就准备开启执行这个任务。
想起来，还是蛮神奇的。
一星期前，她在和祁岁表白的时候，来到这个身体里。
一周内，她经歷了两次直播，和风飒达成合作，认知了时星，搬出学校，家中有了小布……
哦，对了，还看了加起来有上千页的草药学课本。
苏幕现在闭上眼睛，脑袋里都是那些草药的药性……
沉香，行星属性金，元素属性水，力量属性是爱和灵性。
龙牙草，行星属性木，元素属性风，力量属性是保护和睡眠。
多香果，行星属性火，元素属性火，力量属性是金钱、运气和治疗。
翠雀……
其实苏幕已经猜到，草药学所学的东西，和女巫挂钩了。
「保护」，「治疗」这种词，简直是明示了。
只不过，在《女巫守则》没有展示草药用途前，她知道这些知识，也不知道该怎么用。
但这一次的任务，让苏幕隐隐觉得，她可能要触及草药领域的巫术了。
第25章 ：巫术原则
苏幕先去了大型的草药店铺，这里的草药很全面，但是也只能买到系统所要求的一部分，还有一些很罕见或者平日不为人们所用的，在这里也买不到。
她又去网上搜索了一下，并且挂贴高价求药。
做完这一切，时间已经到了中午，苏幕忙得一早上几乎没有坐下过，她也没吃早饭。
苏幕打车回了家，直接叫了外卖。
那些草药她没有自己拿着，因为店铺说了会给她发快递。
等待外卖的时间里，苏幕依旧在网上搜寻草药，想要两天内集齐这些草药，有点难。
即便她有钱，也找不到地方买。
苏幕看完草药网的交换贴后，又去找了一些关于女巫的帖子，下面有些草药学毕业的人会提到在学生期间学到的东西，觉得那与女巫有关。
她翻了几十篇，在那些提到草药名字的人下面发了自己重金求药的消息。
做完这一切，外卖几乎都凉了，苏幕一个人坐在房间里吃饭。
小布睡着了，四周格外的安静。
吃完饭后，苏幕休息了会，拿起课本，去了学校。
她走在校园时，听见周围都在讨论梦念退学的事情。
在他们口中，女巫珊珊是一个厌恶人类虐待小动物的正义女巫。
苏幕到了教室，看见空荡荡的教室里还没几个人来，她走到第一排坐下，刚刚坐下，一个熟悉的人就凑到了她旁边。
「嗨！苏幕！下午好！」杨叶热情道。
「……下午好。」
「这次没有蜘蛛了，你不要这么冷淡嘛，我和你说个秘密！」
「……」苏幕。
并不是很想听呢。
而且，他们两个一点也不熟吧？如果真的是秘密，为什么要告诉她？
八成只是他自认的秘密吧……就像上次那个他认为蜘蛛可以拉近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一样。
苏幕冷淡地打开书：「我不想听。」
「为什么？」杨叶不可置信道：「我可是谁都没告诉，就等你来，先告诉你呢！」
「不感兴趣。」苏幕翻着书页。
「那是你没听！」杨叶理所当然道：「要是你听了，肯定就会很震惊……」
说完，他也不等苏幕再次拒绝，直接凑到她身旁，低声道：「你知道吗？梦念本来不会被开除的，因为她父亲给学校捐过两栋楼！但是神秘事件观察局那边给学校施压了，因为他们认为女巫珊珊想要一个交代……学校不得已才开除梦念的。」
苏幕微怔，她倒是没想到，杨叶所说的话，还真的像是一个「秘密」。
而且，神秘事件观察局给学校施压的话……就是说，珊珊在他们心中的女巫含量，还挺高的。
看见苏幕出神，杨叶得意道：「怎么样？是不是很震惊？我都说了，是秘密！」
「……嗯，很震惊。」苏幕合上书，转头看向杨叶，眸子轻眨：「你是怎么知道的？」
「咳咳。」杨叶的脸微微红了，他撇开眼睛，有些结巴道：「我……我也是偶然知晓的，我是一个黑客，经常会去逛逛学校的信息网，一不注意，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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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幕。
这种东西，怎么也不能是「一不注意」知道的吧？
而且……经常逛学校的信息网吗？
苏幕真心道：「你很厉害。」就是不像个学生。
杨叶控制不住地露出笑容：「也没有，就是一般般而已。」
话是这样说的，他的眼睛里却全是得意和骄傲。
因着他的这个信息，苏幕没有再那么排斥他的接近，上课的时候，也允许他偶尔低声和她说句话。
……反正，被老师点名的不是她。
上完课后，苏幕回了家。
她今早买的草药已经到了，其余没到的，也基本找到买主了，剩下的就是等待。
第二天下午，草药全部收到了。
苏幕将草药全部整理好，系统也给出了任务完成的提示，并把奖励给她了。
魔法袋是一种黑色的小袋子，只有巴掌大小，看起来很普通，能装的东西也很少，但是当袋子打开后，苏幕能感觉到里面有着一种难以形容的力量。
魔法圈则是一个可以绑定人的「圈」，范围是一米，苏幕当然绑定了自己，在绑定之后，窗帘拉住的房间里，以苏幕为中心，一米范围出现了一个金色的圆圈，它虚浮在半空中，圈身由各种复杂的图案组成。
苏幕认不得那些奇特的图案，但是她能感到上面的魔力，她轻轻说：「散。」
那个微微旋转着、散发着金色光芒的魔法圈便消散在了空气中。
苏幕从任务完成的奖励页面，知道了魔法圈是女巫做仪式或者施行魔法时，对于女巫自身的保护圈，它可以避免女巫被外界的能量干扰，或是黑暗力量侵袭。
将两样奖励看了之后，苏幕最后将目光放在了《女巫守则》上。
新的一页开启了。
一页分为两面，一面上面写着「巫术原则」。
内容如下：
1.巫术是自然的。
2.巫术需要努力，你投入多少，就会得到多少。
3.永远不要拿巫术开玩笑或者炫耀自我。
4.施行巫术是一种神圣的行为，请保持敬畏。
5.巫术本身并不是奇蹟，但是女巫是带来奇蹟的存在。
苏幕的目光在「奇蹟」两个字上停留了片刻，而后翻到了背后。
这一页，最上面写着两个大字：魔化。
「在巫术中使用草药前，需要将它们魔化。魔化是调整草药的必要步骤，使之与巫术需要保持一致……」
苏幕花了几分钟时间，将这薄薄的一页纸，上上下下看了几遍。
然后，她起身确定自己锁上了门，又关机了手机，才拿出了之前的魔法工具。
先点燃蜡烛，再召唤魔法圈，线香净化，取出草药……
苏幕在选择草药时并没有犹豫，因为她现在只知道三种草药魔化的咒语，还是刚才《女巫守则》讲解魔化时，举的例子。
苏幕从众多草药中拿出了多香果。
她将一个木碗放在祭坛中央（因为没有魔法祭坛，自己买的替代品），静下心，静静坐了五分钟。
「igatheryou……」苏幕念咒。
——
本章巫术原则，参考书籍《魔药学》，另本文多处内容也同样参考此书，不一一列举了。
此外，也有很多是12自己瞎编的，请不要代入现实。
第26章 ：魔化草药
静静坐了五分钟，确定自己的内心再没有任何杂念后，苏幕凝视着草药，努力将书中所说的，那种抽象的、想像而生的力量集中在手掌，触碰草药，在脑海中视觉化自己的需求。
「igatheryou……」苏幕念咒。
女巫的咒语是杂乱的，它并非固定是哪种语言，严格来说，每一种语言都可以使用，但是往往前行者女巫的咒语会被后人沿用，因为如果翻译成另一种语言的话，意思会不那么准确了。
——这也就导致，咒语各种语言都有。
几分钟后，魔化完成，苏幕熄灭了火焰，将魔化的草药装进魔法袋中加固并保持魔力。
「招财……」苏幕在昏暗的房间中，念了一句。
多香果的魔力是招财，苏幕魔化它，就是为了试验一下效果。
她起身拉开窗帘，外面已经华灯初上了，手机开机后，显示现在是晚上七点。
苏幕想了想，决定出门去超市买些东西。
因为她这些天忙的脚不沾地，屋内的东西都没有备全，现在好不容易有了时间，还是将东西买全吧，毕竟她会长期住在这。
照例戴了口罩，苏幕去了稍远一点的大型购物商场。
她动作很快，买好自己需要的东西后，就要立刻回家看书。
两旁的品牌服装店里灯光明亮，苏幕扫了眼，看见一个穿着一身名牌、气质优雅高贵的年轻女人。
她正站在那选衣服，旁边站着三个黑西装男，像是保镖。
大概是大家族的千金小姐吧。
苏幕漫不经心想了句，身影经过服装店，半边影子映照在地上，往前走去。
而就在这时，店内原本正在挑选衣服的大小姐，不经意间往外扫了眼，愣了下，一股强烈的想要给对方钱的欲望，让她脑子还没有反应过来，身体先追了过去。
「你等等……」
苏幕听到后面传来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她回头望去，却见刚才在店内买东西的大小姐，往自己这里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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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幕站在那，淡淡的看着对方。
「你好，这卡里有五百万，送给你。」大小姐递出一张黑卡，目光灼灼的注视着她。
「……？」苏幕。
「快收下！」大小姐催促的把卡塞到苏幕手里。
后面的三个黑衣保镖跟了出来，站在大小姐的后面，警惕地盯着苏幕，让现场显得像是什么非法交易。
苏幕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黑卡，又抬头，看了看浑身上下写满了「有钱」两个字的年轻女人。
「怎么了？感谢的话就不用说了，不知道为什么，刚才看见你，就很想给你钱。」大小姐嘴角的笑容高贵矜持。
「……」苏幕。
她想到自己口袋里装着的那个魔法袋，里面正是魔化过的多香果。
作用是——招财。
「……」所以，招财是这么招的吗？
她一时半会竟说不出话来，这也太离谱了。
「密码是520520，今天没有多带钱，收起来吧，这点小钱委屈你了……再见，我还要去买衣服呢。」大小姐挥了挥手，全程没等苏幕说一句话，就转身离开了。
三个黑衣保镖板着脸，用冷漠的眼神看了眼苏幕，跟着回去了。
苏幕面前变得空荡荡的，只有那张存着「一点小钱」的卡，提示着她刚才发生了什么。
苏幕清冷的眸子难得带上了迷茫。
女巫的力量……这么可怕吗？
她不需要做生意或是什么，就是在路上走一遭，也有人来给她送钱……？
这件事的离谱程度，让苏幕后来几天想起来都觉得很不科学。
但是……这个世界，好像本来就不科学。
人们信奉鬼神，敬仰女巫，还有神秘事件观察局这种存在，怎么看，和科学也没半点关系。
不过……不管怎么说，这五百万，都证明了魔化草药的威力。
接下来的几天，苏幕都在学习草药学，系统也没有发布新的任务。
上星期的直播中，苏幕说了这星期可能不会直播，她也是真的这么做的。
不过，平静的日子中还是发生了一件让苏幕很在意的事，那就是——
「女巫曼尔这不是在拉扯珊珊吗？」风飒义愤填膺道。
两人此刻正在c大的一间空教室中。
「是啊。」苏幕点头。
就在这星期的星期三，直播界忽然多出来一个名为「女巫曼尔」的直播间，点进去后，和珊珊一样神秘的背景，黑髮女巫抬手间，就是精妙绝伦的巫术。
比起珊珊，曼尔的巫术更加吸引眼球，各种层出不穷的手法，就像是在表演一场不间断的魔术一样。
风飒点开曼尔的直播间，冷笑着看着曼尔手中凭空出现火焰：「这样看来，她好像是挺厉害的，但是这也掩盖不了，她想踩着珊珊上位的恶毒心思！」
苏幕意外道：「你怎么敢这样说一个女巫？」
风飒也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他勐然住嘴，左右看了看，神情变得很不自然，但是嘴上仍旧说着：「三三，你好歹也和珊珊同名，曼尔做的这么过分，你看得下去吗？」
曼尔直播以来，多次公开表示，珊珊就是女巫界垫底的存在，什么都不会，用几个小瓶子来煳弄人罢了。
这话要是一个普通人来说，人们可能觉得他在找死，但是一个看起来比珊珊道行还要高的女巫来说，大家的感觉就很奇妙了。
珊珊的忠实粉丝认为曼尔多次提到珊珊，就是想蹭珊珊的名气，一边蹭名气，一边还看不起她，可谓是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当然，心里是这样想的，说出来是不敢说出来的。
另外的人则很欢快的跳到了曼尔的那一边，虽然没有大胆到反踩珊珊的，但是也成了曼尔的狂热拥护者。
一个女巫，人气高没什么，甚至很正常，但是……踩着另一个女巫上位，就有点过分了吧？
风飒就属于为珊珊愤懑的那一类。
而苏·珊珊·幕，本人却并没有多气愤。
因为——
这个曼尔，也是个假女巫。
第27章 ：女巫曼尔的挑衅
最初看到曼尔时，苏幕产生的情绪是紧张，她害怕曼尔会揭穿她的那些小把戏，害怕曼尔真的是一个道行很深的女巫。
但是……随着曼尔直播的时长增加，那些看起来帅气神秘的花样，让魔术资深者苏幕一眼就看出来了——
曼尔，也是个假女巫。
一个试图用魔术骗过世人的假女巫。
苏幕直播时，会尽量用那些看起来不明显的魔术，以免被魔术师看出来，但是这个曼尔，也许是珊珊的事让她胆子大了，仅仅直播了一次，她就乱七八糟用上了十八般武艺，效果很好，但是也很容易被看出来魔术的痕迹。
所以，苏幕现在的情绪很平静。
如果曼尔继续这样作，死亡就是她的下场。
退一万步来说，曼尔没有被人识破，那对于苏幕来说，反而是一个好消息。
因为她可以趁曼尔吸引人们注意力的时候，慢慢退出大众的视野。
「曼尔做的过分，自有珊珊去管，你不必在意。」苏幕说。
风飒不贊同的皱眉：「如果曼尔没说谎，那她就是前辈，珊珊也不好说什么。可是，珊珊就不是能忍的性子啊！她上次还怼神秘事件观察局的人，说让他滚！要是珊珊被迫忍让曼尔，也太委屈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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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你不能帮她做什么。」苏幕平静道。
「……」风飒郁闷了，因为三三说的对。
他琢磨着，这事怎么看都不对，曼尔什么时候不出现，偏偏珊珊不直播的这一周出现，这不是早有预谋吗？！
心机！太心机了！
就让珊珊这样委屈，风飒很不甘心，他不断的想着办法。
就在苏幕落笔做笔记的时候，风飒忽然眼睛一亮，「有了！我可以让黑鸢大人帮忙！他也是很厉害……」的巫师。
后面的话，想到青年那日让他保密的话，风飒没有说出来。
苏幕的笔尖抖了一下：「……黑鸢？」
「对！」风飒越想越觉得可行，而且黑鸢大人也说过了，作为保守秘密的报酬，会帮助他的。
可是……
少年又蔫了，可是该怎么找到黑鸢呢？
不知道黑鸢、珊珊都坐在他旁边的风飒，郁闷了一上午，到下午，和苏幕告别回学校的时候，眉心还在皱着，一脸思索的模样。
苏幕沉默的看着他的背影。
风飒真是个很奇怪的人。
得到了巫师承诺的帮助，他不想让对方帮助自己做什么，反而想让他帮珊珊。
珊珊甚至不认识风飒。
「……还是先好好考试吧。」苏幕没想那么多。
却没想到，苏幕不想搭理曼尔，曼尔却越来越过分。
在草药学比赛的前一晚，曼尔直播，苏幕随手点开了，就看见黑髮女巫大方狂言：
「珊珊算个屁！你看这么多天，她敢出来说一个字吗？」
「我告诉你们，珊珊，她的那些手段，呵呵……」
「治癒魔药？别提那些没什么用的废东西了！我直说了，就算我今天骂了珊珊的祖宗十八代，她也不敢说我一句话！」
「为什么？哈哈哈！当然是因为，我知道她所有的小手段啊……哈哈哈！」
眼见曼尔越说越多，苏幕的眸子，冷了。
这个曼尔，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骂珊珊就算了，看她这样子，是想揭露珊珊也是个使用魔术的骗子？
她凭什么那么肯定？
这个问题苏幕暂时没想通，但是，曼尔一旦说出「珊珊用了魔术」这句话，就会给她带来大麻烦！
「蠢货！」苏幕忍不住低骂了句，怒火从心底向上延伸。
揭露珊珊是骗子，对她曼尔又有什么好处？
是，是可以让她爬的更高，但是，珊珊因为魔术暴露了，曼尔还会远吗？
怎么就这么拎不清？！
手机里，曼尔还在表演着浮夸的魔术，态度轻蔑：「珊珊给我提鞋都不配，我埋汰她怎么了？那傢伙，八成是丑的不能见人的东西！想来直播骗钱罢了！」
「我不露脸，是害怕你们打扰到我正常的生活，但是珊珊连头都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不是丑是什么？她要是真厉害，做个魔药，换张脸来直播不行吗？」
「珊珊，我猜你也在直播间吧？怎么样？敢不敢出来连个线？小、废、物？」
「……」
曼尔的态度实在太嚣张了，完全不怕打脸的样子，而女巫高傲仿佛也是理所当然的，曼尔这样，反而吸引到了更多的粉丝。
一时间，直播间里刷了无数个「曼尔大人牛批」「好傲慢毒舌，我喜欢」这种话。
还有大胆的，敢拉踩珊珊了：
「和曼尔大人比起来，珊珊好像真的不够看哎。」
「神秘事件观察局没来问曼尔大人问题，是早就确定大人的身份了吗？不像珊珊，还能被怀疑的。」
「所以，果然曼尔大人是珊珊的前辈吧！爱了爱了！」
「突然觉得珊珊像是骗子……没有曼尔大人这样精彩的魔法。」
曼尔也看到了这些评论，半张面具下，笑容越发得意。
直播外，苏幕并没有因为观众的话生气，事实上，他们更喜欢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不能觉得珊珊是假的。
房间里一片黑暗，苏幕就这样冷着脸，看完了曼尔的正常直播。
她看不起珊珊，但是整场直播，三句不离珊珊。
屏幕照亮苏幕的脸，她的眸子里是一片寒冰，身上透出若有若无的恐怖气息。
不知不觉间，和魔法打交道的苏幕，气质上也被影响到了，当她生气的时候，那种来自魔法界的暗沉气息，可怕到让人提不起反抗的心思。
苏幕意识到，不能再这样放任曼尔了，不然，下次直播，她还不一定会说出什么来。
但是，怎么对付曼尔，是一个大问题。
首先，她在网上用珊珊的身份和曼尔交谈，肯定是不行的，那傢伙不可能听她的，没准还会把她们的聊天记录放出去。
其次，曼尔敢这样做，就是肯定了珊珊是假女巫，不怕报復，可是曼尔分明也不是真女巫，神秘事件观察局为什么不管？
最后，苏幕想在现实中和曼尔谈判，根本不可能，世界这么大，她找不到对方。
苏幕关闭手机，眼眸陷入一片黑暗中。
披散的黑髮滑落到了脸庞前，遮住了她的神情。
第28章 ：「我的名字——叫珊珊。」
次日。
所谓的草药学比赛，是一场草药学内部的比赛，直接来讲，就是做卷子，比得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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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比赛是自愿报名制度，作为垃圾学校的垃圾专业，一千个人，报名的只有二百人。
苏幕不确定这两百人中有没有学霸，但是她觉得自己想赢得比赛不是问题，因为别人可能学习草药知识是为了学业，她却是为了活命，这点性质的不同，就註定了苏幕会更加拼命。
这两周来，她基本上每天都是将近三点才睡，没有任务的时候，一天全身心投入的时长，可以达到十八个小时。
——因为认真努力过，智商也不算太差，所以很有自信。
此刻，她正和草药2班参加比赛的十几个人坐在教室里，听着辅导员说考前注意事项。
「……基本情况就是这样，为了你们的未来，考试也不能作弊。」辅导员说完，看了眼时间，还有十分钟开考。
她抬眼，视线不经意间扫到了坐在前面的苏幕。
辅导员眸子暗了暗，开口道：「苏幕，你怎么在这？我不是说了吗？你被记大过了，不能参加这场考试！」
苏幕冷漠地看着她：「为什么？记大过和考试有什么关系？」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我是辅导员，还是你是辅导员！」
「噗嗤！」听到辅导员的话，班里有人笑出了声。
苏幕扫过去，发现是穿越那天把她的东西都丢到地上去的舍友张琪。
张琪注意到苏幕的眼神，幸灾乐祸的扬了扬眉。
自从那天被苏幕踹了一脚后，她就恨上了苏幕，虽然辅导员给苏幕记了大过，但是苏幕搬出了宿舍，再也没回来过，看不见苏幕生气吃瘪的样子，张琪还是很不甘心。
更何况，这些天来，苏幕在学校的名声大噪，居然和隔壁a大的风飒都扯上了关系，听说还是对方的女朋友，赚足了女生们羡慕的眼神。在课堂上，也是越来越受老师重视……
这一切都让张琪又嫉妒又愤怒，她想看的是从前那个懦弱不显眼的苏幕来给她道歉，而不是一个脱胎换骨、越来越好的苏幕！
可惜，这么多天苏幕上完课就走，平时也见不到个鬼影，她想找事都找不到人。
今天倒是好，在这么多人的面前，被辅导员禁止参加比赛了！
张琪承认，她有被狠狠爽到！
苏幕移回眼神，冷冷和辅导员对峙着：「导员，你再这样，我会去举报你。」
「举报我？」辅导员一听，怒气噌噌的涨，「好啊！我今天就不让你考试了！我倒要看看你想怎么举报我！」
苏幕眸子沉下去。
她本来就因为曼尔，处于高度紧张和急切的边缘，只待完成考试，她就要去处理曼尔的事。
曼尔那边就像一颗随时会爆炸的炸弹，现在她需要考完试才能去想办法拆解，能不能拆解还未知，结果现在告诉她，她连考试都不能考了？
她准备了这么多天，那么多次的深夜点灯，就为了这一场考试，现在……不让她考？
辅导员手指外面，「现在，滚出去！尊重一下师长，可以吗？苏幕同学！你也不想被开除吧？」
苏幕没动，身上的气息让人心底发毛，但班里有这么多学生，辅导员自然不可能表露出退让或者害怕。
「不走是吧？我帮你！」她伸手，将苏幕桌子上的笔全部扔到了地上！
「啪嗒」一声，笔帽和笔身分开，滚向远方。
「……」苏幕。
「呵。」这样盛怒的时刻，她反而冷笑出了声：「可以，我不考了，师长。」
辅导员居高临下看着她，「滚出教室！」
「我可以离开，但是，我有几句话想和你说，很重要，不能当着同学的面说的话，师长不会拒绝吧？」苏幕盯着辅导员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辅导员不知道为什么，后背有点发凉，但是她没表现出来：「快点滚！我和你这种学生，没什么话可说！」
苏幕阴冷的看了她一眼，掏出手机，打字：
【一百万，换我一个考试的机会】
辅导员一怔，接着直接笑出了声：「哈哈哈！苏幕，你是脑子有病吗？要不要去医院啊？就你？哈哈哈哈哈穷疯了吧！」
作为辅导员，她自然清楚每一位学生的家境，就面前这个，可以说是最穷的那几个人之一了。
「导员和我出来就知道了，不会浪费你几分钟时间，而且，万一是真的呢？」苏幕声音没有起伏，仿佛被嘲笑的不是她。
这平静的样子，倒是让辅导员有些狐疑了，她想了想，觉得自己好像怎样都不会吃亏，如果苏幕真的敢骗自己，大不了明天搞点事让她被开除呗？
「行。」辅导员沉声道，眼神不怀好意：「出来吧，我倒要看看，你想狡辩什么。」
两人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出了教室。
其他的同学面面相觑，心思各异。
张琪再也忍不住，嘴角翘的老高。
苏幕啊苏幕，前段时间那么拽，现在怎么拽不起来了？
在这么多人面前丢脸，愤怒吗？后悔吗？绝望吗？
还傲吗？辅导员会听你的吗？
哈哈哈哈哈哈！真是太爽了！
垂死挣扎什么的，也很有意思啊！
真不知道明天上课时，苏幕是什么脸色呢？
像只满身是灰的土狗吧！
哎呀，不对呀！
以后还能不能在学校看见苏幕，都是一个问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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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琪眼里满是痛快，觉得原本就有自信考到第一名的考试，更有把握了。
而另一边，距离考试开始只有两分钟了，辅导员走进来后，苏幕关上空教室的门。
「说吧！还一百万？一万你都没有吧？」女人不耐烦道。
苏幕转身，眸子漆黑如深潭，她缓缓笑了，这种笑容却让人毛骨悚然。
辅导员皱了眉，正要开口训斥，下一秒，眼前的一幕，让她震惊到唿吸都忘了！
只见那个满身清冷的少女，周身忽然出现一道光芒，紧接着，由各种魔法符号组成的阵法圈，环绕在她身边，缓缓跳跃着神秘的金色光芒。
少女的嗓音凉如夜色：「师长，我有没有说过，我还有另一个名字。」
「叫——」
「珊珊。」
第29章 ：全班学生：「？？？」
自从曼而第一次提到珊珊，并且明确表示自己的鄙视，网上关于两个女巫的讨论，就没有断过。
此刻，经过昨晚曼而的直播，讨论已经达到了顶峰。
一部分认为，曼尔很厉害，贬低珊珊也是应该的，谁让珊珊就是比不上她呢！
一部分人则说，女巫之间的事，大家还是少管，她们之间互相说可以，普通人来说，就是冒犯。
还有一部人，对珊珊不发一言表示疑惑。毕竟，珊珊的性子，怎么看也不是能忍气吞声的吧？
另外还有小部分认为曼尔是假女巫的，不过经歷了被珊珊打脸的事，他们都很小心，只是在心里想想，没有怎么敢在网上说。
总之，怎么想的都有，两个女巫的热度越来越高，还有人向神秘事件观察局举报曼尔是假女巫的，不过，可能是经歷了珊珊的事，那边暂时没有什么反馈。
现在，珊珊会怎么回应，已经成为大众们最关注的问题了。
各种分析贴占满了各家软体的热门，视频对比、发言剪辑、出现的时间……等等，五花八门，恨不得把两个女巫从头髮丝比到脚后跟。
当然，大多数的对比视频，是没有带有明显倾向性的，只是客观的陈述事实，谁也不想得罪任何一个女巫。
但是，也不妨碍有狂热者，现在最热门的几个视频之中，就有一个曼尔的狂热追随者，将珊珊贬低的一文不值。
那种疯狂劲，让看的人都忍不住为他捏把汗——别被珊珊搞死了啊。
这也是因为苏幕虽然口头威胁过人们，却到底没有真正做过什么血腥的事，让一些心思变态的人，猖狂了起来——拉踩女巫，热度不就有了？钱不就来了？！
有人劝，有人贊同，有人旁观。
网上一片腥风血雨。
而事件的主人公之一，女巫珊珊，此刻正站在一间空教室里。
她站在浮空的金色阵法内，冷冰冰道：
「我有没有说过，我还有另一个名字。」
「叫——珊珊。」
「……」辅导员瞳孔一缩。
没有人会不知道「珊珊」这个名字。
而所有人听到这个发音，第一反应也自然是那个女巫。
「珊、珊珊？」她看着少女身边无法用科学解释的阵法，感受到了那股庞大的、无法反抗的气息，后背不自觉冒了冷汗：「你……你什么意思？」
「你说呢？」少女嗓音冰冷，她抬手，原本空荡荡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根刻了各种符文的魔杖。
「……」辅导员的心差点跳出来。
苏幕这是什么意思？
珊珊……她真的是珊珊？
她要干什么？
杀了自己吗？！
是啊……女巫怎么可能容忍别人的冒犯？
更何况，自己还再三的刁难她……
冷汗一滴一滴从额头滴落，惊慌和害怕从心底涌现，让长发女人几乎想立刻转身逃跑。
可是……可是唯一的出路，被苏幕，不对，女巫珊珊堵着呢！
……她无处可逃！
女巫一定会杀了她的！
这一刻，辅导员已经完全没心思去想，女巫珊珊为什么会是苏幕了。
极度的惊骇，让她浑身冰凉，腿一软，就跪下了。
「珊珊大人！饶了我吧！我不是故意的……我、我只是不知道您的身份！
我真的不是故意冒犯你的！」
教室的地面并不干净，有着人来人往的灰尘，此刻是夏日，倒是不凉，可是辅导员还是觉得一股凉气，从地面传到她的四肢百骸。
空气变得黏稠，没有任何东西能给她一丝的安全感。
女巫没有说话，还在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她，似乎还想看卑微的祈求者，能说出什么来。
「我……都是张琪的话！是她想要为难我！我只不过是……只不过是……」
珊珊冷笑着接过她的话：「只不过是被贿赂了，对吗？」
辅导员颤抖着，不敢说话。
急促的唿吸声带着满满的恐惧，在屋内格外的清晰。
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女巫用魔杖挑起她的下巴，同时，一个黑色的袋子扔到了她的身上，「随身带着，如果你再敢对我有任何不好的心思，里面的东西，会要了你的命。」
女人不敢不从，连忙点头道：「好、好，谢谢女巫大人饶恕我，我以后一定好好做人……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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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幕冷冷看着她语语无伦次的样子，内心没有丝毫的波动，她收起魔法圈，转身，出了教室。
在她身后，长发的女人颤颤巍巍的用双手，以虔诚的姿态捡起了黑色的魔法袋，不敢细看，直接放进了口袋中。
那里面是苏幕魔化过的草药——紫云英，力量是「潜意识变身」，也就是会在情感激烈的时候，将当时的所见所感带入潜意识深处，不断的加深映像。
苏幕要确保她记住这一刻的惊恐，不敢暴露出她的身份，或者说一些不该说的话。
苏幕推开门，回到了教室，里面的所有人都抬起头来看她，很意外她还能出现在教室里。
「苏幕！」张琪看辅导员没有回来，出声叫道：「导员都说了你不能考试了，谁准你回来的？」
苏幕看都没看她一眼，直接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你！」张琪眼里充斥着怒火。
就在这时，脸色苍白的辅导员回到了教室里，她的样子实在太糟糕了，就好像刚被人威胁过小命似的，学生们都有些惊讶。
这是怎么了？
不就和苏幕谈了会话吗？
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而且……他们的视线落到了苏幕身上。
刚才说着要苏幕滚出去的辅导员，这会儿却像是没看见那座位上的人似的，一言不发的发了卷子，语气平板：「考试开始了，不要东张西望的。」
说完，不管众人的反应，拿着自己的笔，走到了苏幕桌前，双手奉上，态度温和的不像话：「先用我的吧……刚才都是老师的错，珊……苏幕同学，老师当着大家的面，向你道歉。」
「？？？」其他人。
「？？？」张琪。
第30章 ：定位曼尔
「？？？」所有人。
他们目瞪口呆的看着态度大变的辅导员，一时间以为自己听错了。
辅导员在说什么啊？
她真的看清眼前的人是谁了吗？
？？？
什么情况？！
为什么看起来还有点……恭敬？
不是说不准苏幕考试了吗？现在把自己的笔给她，是什么意思啊？
满教室的人，甚至没有一个动笔的，所有人都看着面前这诡异的一幕，脑袋上的问号简直要凝成实质。
「导员！你干什么呢？」张琪忍不住叫出声。
辅导员直起身子，用十分冷，甚至夹杂着不明显的恨意的眼神看着张琪，后者被她吓的瞳孔都缩了下。
「闭嘴！以后不准再找苏幕同学的麻烦！否则，别怪我没警告过你！」
「……」张琪。
苏幕早已毫无负担的拿过笔，开始答题了。
现场静的只有她一个人的笔尖划过纸页的声音。
辅导员回到了讲台上面，其他的人心里有十万句话想问，但是眼下显然不是说话的时候，只好按捺着一肚子的话，老实的开始答题。
只是，一整个考试期间，都有人悄悄用眼神瞄苏幕。
这个苏幕……到底和导员说了什么啊？
……
苏幕提前答完题，确定没问题后，就交卷了。
原本好好监考的导员，看见她过来，脸色下意识就是一白。
直到苏幕交完卷子，往外走，她才松了口气，回过神来。
一屋子的同学，原本想考完试去问苏幕话呢，现在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对方先走了。
经过辅导员时，后者还莫名微微低头，像是不敢直视对方似的。
啊啊啊！好好奇！到底发生什么了？！
苏幕不知道同学们的心情，她出了教室，面色开始变得沉重。
那么……现在就是处理曼尔的时间了。
苏幕先是拿出手机，给风飒打了个电话。
那边过了几秒才接，听声音，周围似乎还有挺多人。
「风飒。」苏幕直言：「我有些事，想问你，你方便吗？」
「三三？」风飒有些惊讶。
然后电话里传来了其他人的声音：
「珊珊？」
「什么珊珊？」
风飒：「不是那个珊珊，是我一个朋友，你们先练吧……我有事出去一下，抱歉了。」
接着，嘈杂的声音远处，风飒似乎独自到了另一个安静的地方。
「三三，怎么了？有什么事？」
「抱歉打扰到你了，」苏幕靠在教学楼后面的墙边：「我是想问问曼尔的事，你们神秘事件观察局不管她吗？就这么确定她是真女巫？明明之前珊珊你们都是测试过的。」
「那个啊……」风飒的语气有点愤愤不平：「谁知道上面怎么想的呢？我提过不止一次这个事！但是他们说我一个新人，不要管这么多，上面自有决策……」
苏幕眯眼，自有决策？
什么决策？
显然风飒是不知道了，苏幕道了谢，挂断了电话。
神秘事件观察局暂时不管曼尔，这对于苏幕来说，也算是一件好事，不然若是曼尔被确定是假女巫，在临死之前，将她供了出来怎么办？
实际上，时至今日，虽然女巫养成系统赋予了苏幕很多神奇的力量，但是在百分百确定这是女巫的力量，而不是什么其他的力量之前，苏幕都把自己当成假女巫来对待珊珊的身份。
这个世界的上层，不一定没有见过真的女巫，上面说不定还有更多不为人知的人物或者组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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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能让珊珊这个身份，不知不觉间消失在人前，才是最妥帖的办法。
今天若不是考试在即，那个辅导员一直咬着不放，而苏幕又恰巧做出了魔化的紫云英，她是不会冒险暴露自己珊珊的身份的。
不过，目前有紫云英的潜意识影响效果，她还不需要担心辅导员会说不该说的话。
苏幕滑动手机，没有犹豫，又给杨叶打了个电话，两人的联繫方式，是上次杨叶缠着她加的。
「苏幕同学？」电话很快接通了。
杨叶没有参加今天的考试，因为他自己清楚自己的学渣属性，这种比赛，他还是不要来做炮灰了。
「杨叶，你现在有空吗？我们能见一面吗？」
「见一面……？」杨叶十分惊讶，话都卡壳了：「好、好啊，我现在没有事，你想在哪里见？」
苏幕：「网吧。」
「……？」
「在网吧见吧，我会去要一个专门的包间，一会把房间号发给你。」
杨叶：「啊？好、好吧。」
挂断了电话，他还有点没有反应过来，本应该在考试的苏幕，为什么突然打电话给他，约他去网吧啊？
苏幕最近看起来，很像一个好学生啊。
怀抱着这样的疑惑，在宿舍打游戏的杨叶，却是立刻站了起来，往外走。
「去哪？」舍友嚷嚷着：「爸爸，求带饭！」
「……」杨叶。
竟然毫不意外。
「去见我女神，你们就饿死在宿舍吧。」他翻了个白眼：「实在不行，我桌子里有只蜘蛛。」
说完，他「啪」地带上了门。
「谁要吃你那只蜘蛛啊……」舍友打着游戏，抽了下嘴角，下一刻，却忽然反应了过来：「见女神？！！！」
靠！这小子什么时候有的女神？不会要先脱单了吧？！
太狗了！
杨叶根据苏幕发的定位，到了一间网吧，又找到了苏幕的房间。
他站在房间外拍了拍脸，让自己更精神点，才有点紧张又有点期待的敲了敲门：「苏幕同学？」
「请进。」里面传来清冽的女声。
杨叶走进去，看见苏幕正坐在一台电脑前，屏幕的白光映着那张如玉一般的脸颊，让人显得更加白皙精緻。
「苏幕同学，找我有什么事吗？」
「想请你帮一个忙。」苏幕斟酌着如何开口：「你的黑客技术应该很好吧？不会被反向定位位置吧？」
「当然！」说到这个，杨叶可就不紧张了：「苏幕同学，我和你说，我这个人虽然是学渣，但那只是因为我是草药专业的，放到计算机那边，啧啧，专业第一必是我的！」
第31章 ：曼尔认出33
苏幕看着他眼睛放光的模样，想到上次对方说了梦念的事，相信了他的话。
「那，我可以请你帮我定位曼尔的位置吗？」她轻飘飘的放出了惊世骇俗的话。
定位一个女巫的位置！
谁敢这么做？！
这简直和找死没有区别！
苏幕的双眸紧紧盯着杨叶，面色没有任何开玩笑的意思。
「……」杨叶怔了怔。
这一刻，他忽然明白了对方为什么约他来这里了。
屋内寂静了片刻，杨叶的表情变得严肃：「你想干什么？」
苏幕很难解释清楚，但是如果她不给个合理的解释，杨叶恐怕不会帮她。
事实上，就算她说的再天花乱坠，振振有词，杨叶也有可能畏惧于女巫的权威，不敢帮忙。
她垂下眸子，手指轻轻敲击了一下桌面：「我喜欢珊珊，曼尔一直这样挑衅，我有点生气，想去现实里看一眼，她是不是真的这么厉害……只是看看，我不会做什么。」
「……喜欢珊珊啊。」杨叶若有所思，黑色眸子中神色沉寂。
定位曼尔？
他的女神，还真是相信他啊。
「如果你不愿意帮忙，或者做不到，也没有关系。」苏幕说。
她本来就是想试一试而已，如果不行，她就再想其他的办法。
「你还真是大胆。」杨叶走到对方身边坐下，「我如果劝你放弃，你会听吗？」
苏幕顿了顿，抬眸看他，眼前的男生穿着休闲服，脸上满是苦恼。
「也许吧。」苏幕没说放不放弃。
许久，杨叶奇怪道：「你怎么会想着来找我啊？你就那么肯定……算了算了，不想这种问题了。你既然找我，就是把我当作超级好的朋友啊！没想到，我们的关系已经进展的这么快了吗？」
「……」苏幕。
又开始自说自话了。
「那行吧。」杨叶扬起自信的笑：「作为阿幕你超级重要的朋友，我就帮你一次吧。」
说着，他也没让苏幕让开，而是自己滑动座椅，到了苏幕旁边，当着她的面，开始操作电脑。
苏幕没想到他答应的这么容易，她都已经考虑要不要暴露更多的东西了。
她睁着清澈的眼眸，看着对方在电脑上快速进行着她看不懂的操作，半小时后，得意洋洋地甩出了一个隔壁市的详细地址——
详细到几栋几户那种。
苏幕面对这种详细的信息，有点怔愣：「谢谢。」
「小事！」杨叶笑容灿烂：「阿幕，我没有告诉过你吧？我也喜欢珊珊哦！非常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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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对方帮了自己的大忙，苏幕假装没有听见那声「阿幕」，她站起身，「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杨叶，等我闲下来，一定会还你份大礼。」
杨叶微微睁大眼睛：「好正式的样子！」
苏幕离开了网吧，她回家简单收拾了一下需要用的东西，当即就坐上了去往隔壁市的车。
——曼尔，她要用别的方法解决掉这个麻烦。
……
苏幕在当天下午到了曼尔的家附近。
她没有贸然靠近，而是选择在那个小区外守着。
当天晚上，她一直守到了十点，也没有疑似曼尔的人进出。
苏幕准备先离开，找间酒店住下。
正在她准备离开的时候，前方传来一道男声：
「那个小伙子！」
苏幕抬头，她此刻戴了假髮，一头短髮正是高中生流行的样式，脸上化了和化妆博主学的男妆，下半张脸依旧戴着口罩。
今天的她没有穿增加鞋垫，整个人看起来就是个十几岁的高中男生，和那天的「黑鸢」又不一样了。
「叔叔，怎么了？」开口是清朗的男音。
「你不住在这里吧？」保安扫视着他：「一直在这里站着干什么？」
「我在等一位女士，她在二手网站上挂卖了一样东西，说要上门取才行，我就来这里等她，结果她在加班，我等了又等，也没来。」
「这样啊。」保安点了点头，没有怀疑。
毕竟苏幕的外形看起来，并不像什么危险份子。
苏幕应付完保安，准备离开，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人从远处的路灯下走了过来。
苏幕眸子一厉，在看见那人的第一眼，她就确认了对方是曼尔。
这并不是因为对方的容貌怎样，而是因为那股和曼尔一样盛气凌人的气势。
那双眼睛，对视的第一眼，就给人极其不舒服的感觉——就好像这人随时会拿出刀砍人似的。
苏幕低头，避开对方探视的目光。
「这傢伙是谁？」曼尔穿着一身黑色裙子，满身贵气，像是刚从哪个高端宴会回来一样。
「等人的。」保安简短道。
「等人？」曼尔扫了那个男生一眼，看起来年纪不大，似乎还有点怕人，在那低着头，神色隐在黑暗里，看不清晰。
曼尔红唇勾了勾，忽然露出一个莫名的笑意。
苏幕暗暗看见了，这让她心里生出了很不妙的感觉，原本想要上前打探一波的想法改变了，她转身，把手机放在耳边，往外边走：
「加班不回来了吗？女士，你这样是不是太过分了，我都等你好久了！」
苏幕离开了这个小区，放下手机，此刻夜色浓郁，月亮被云层遮住，一切都显得暗淡，但是前面不远处就有一个路灯，亮着白光。
苏幕心中微微紧张，她加快脚步，脚尖已经到了路灯照耀的范围下——
就在这时，背后的人抓住了她的手，一把将她拽回了阴暗里。
苏幕挣扎着：「阿姨，你干什么？」
「哼。」黑髮红唇的女人意味不明地笑，那双手指移到了苏幕的脖子边。
苏幕伸脚踹她，女人稍微后退了些，指尖却把苏幕的假髮带掉了。
苏幕不想多加停留，这个曼尔比她想要的还要危险！
已经敏锐到这种程度了吗？
是认出她是珊珊了？
她转身就跑，曼尔却再次追了上来，这女人的爆发力很强，似乎从事着什么高强度的工作，一下子就将苏幕抓住了。
苏幕心跳加速，面色却恰到好处的露出惊讶和愤怒：「你到底想干什么？我们不认识吧？」
「不，你错了。也许刚才我们还不认识，但是……现在，我们认识了！」曼尔笑容残忍，「珊珊。」
第32章 ：与曼尔的交锋
「不，你错了。也许刚才我们还不认识，但是……现在，我们认识了！」曼尔笑容残忍，手指死死按着苏幕，另一只手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戴着假髮来接近我，你是珊珊吧？」
苏幕沉着嗓音：「什么珊珊？我是男的！」
「不管你是男的还是女的！都给我死！」曼尔一点也没有犹豫，拿着匕首就往苏幕脖子上砍！
苏幕快速闪开！
女人的力气陡然加大，像是要把她的手腕拧断一样，死死控制住她的身体。
苏幕目光冷冽，空着的手中，也从袖子里划出来一把水果刀。
曼尔有一点意外，但是仍旧没有把苏幕当回事：「珊珊，假扮女巫，还敢来找我这个真女巫？真不知道敢夸你勇气可嘉，还是说你不知天高地厚！」
「真女巫？」苏幕的水果刀划向曼尔抓住她的手腕，既然已经被肯定了身份，她也就不装了：「曼尔，你自己心里清楚，你是不是真女巫！」
「我当然是真女巫！」曼尔松开了苏幕，匕首锋利的刺伤了苏幕的肩膀处。
苏幕知道自己打不过曼尔，她脑袋飞速运转，忽然召唤出了魔法圈。
金色的光芒凭空出现，曼尔果然惊了一下，苏幕趁机转身就跑！
曼尔虽然没搞懂那金色光芒是什么，但还是立刻追上了苏幕，一脚踢到了对方腿上！
苏幕一个踉跄，没站稳，摔倒在地上。
她神色冰冷，抬头望去，迎着瞳孔出现的，是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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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死去死！」曼尔宛若杀人的恶魔，神情狠厉，毫无顾忌。
苏幕就地滚开，翻起身继续跑。
「给我站住！」曼尔紧追不捨。
这是自从苏幕穿越来，最直接的面对死亡的威胁。
曼尔就是个疯子！
难怪她敢假扮女巫，踩着珊珊往上爬！
因为高度紧张，苏幕额头出了层汗，她知道自己跑不过曼尔，正在不停的想着办法。
肩膀处的伤口泛着密密麻麻的痛意，腿上估计也有了淤青，但是苏幕很冷静。
「珊珊，你跑什么呢？为什么要逃呢？」
「如果你跑掉了，下次直播，我就揭露你的身份！」后面的曼尔提着沾血的匕首，笑的很是好看，声音却越来越阴狠：「回来！给我死！死！」
苏幕唿吸急促，眼睛却忽然一亮，因为——前面有几个人正结伴往这边走来。
曼尔也看见了，她神色更加阴沉了，几乎要不管不顾的加快脚步，解决了苏幕。
但苏幕却站定，回头望着她，手臂抬起，冷冷指了一个方向：「你确定？」
曼尔一怔，随着望去，却发现，她们不知觉间，已经到了一个有监控的位置。
脸上沾着灰尘的少年，不，应该是少女，她就那样看着她，一双眸子黑沉沉的，里面蕴着不明的情绪，身上那股冰冷可怖的气息，倒是没有在监控下露出半分。
「……」曼尔收紧手指，十分不甘。
可是，她也不想被确认为杀人犯。
曼尔起来匕首，站在监控外看着苏幕，「珊珊，你早晚要死的，死在我手上，好歹能保全个名声，如果因为被发现是假女巫而死，那可人人唾弃了。」
苏幕一步一步后退，最后转身，走向远处行人那边，没有留下一句话。
曼尔看着她的背影，眼眸森冷，狠狠笑了一下。
……
苏幕没有去医院，她用随身带的有月亮水，简单为自己治疗了一下后，她去附近找了个酒店住下。
经过今天晚上这一遭，苏幕意识到，自己的武力还是太低，遇到这种一言不发就要杀人的，她没有丝毫办法。
女巫的定位在守护，从【三倍法则】就可以看出来，它并不是用来伤人的。
所以，她必须另想办法，提高自己的防身能力。
肩膀上的伤没有那么快好，依旧在隐隐作痛，这仿佛是一种提示，在告诉苏幕，虽然这个世界看起来除了女巫外，一切都很正常，和从前的世界一样，但是，还是有不同的。
具体是哪里不同，她还不能说出来，但是从梦念到曼尔，违和感太重了。
且……苏幕看出了，刚才，曼尔没有认出她是珊珊之前，就想杀了她——曼尔只是单纯的想了一个男高中生，所以追过来了。
为什么？
她是一个变态杀人犯吗？
她以前杀过其他人？
她为什么要假扮女巫？
真的是为了钱吗？曼尔看起来一点也不缺钱。
有很多问题盘旋在苏幕脑海里，但是现在她一个问题都得不到答案。
那些答案也不是最重要的，现在她该思考的，是如何让曼尔闭嘴。
苏幕简单给自己包扎了伤口，在脑海里简单的过了遍计划后，就入睡了。
次日。
苏幕得到了一个好消息，是她在小区外，听到别的住户说的——曼尔所在的那栋楼，电梯里的监控坏了有一段时间了，还没有维修。
由于是白天，人很多，苏幕在小区旁边的奶茶店里，看见曼尔出了门，她才开始行动，熘进了小区里。
苏幕找到了曼尔所住的那栋楼，坐电梯上了七楼。
出电梯后，她压着帽子，打量了一下四周，没有监控。
苏幕快步走到曼尔的家前，按响了门铃。
一秒，两秒，三秒，没人。
再按。
还是没人。
看来曼尔是一个人住，也是，假扮女巫这种事，和别人住在一起也不太方便。
苏幕屏住唿吸，拿出一根铁丝，打开了门锁，进了曼尔的家。
只要在曼尔回来前完成一切，曼尔的麻烦就能暂时解决。
与此同时，离开小区的曼尔，忽然接到了一个电话：
「……别去那边了，在等你。」
「你说什么？你确定？」曼尔睁大眼睛。
「不知道，但是应该没错。我们可是朋友，我会害你吗？不管怎么样，今天就在家里好好休息吧，这捞子工作，太苦了。」
曼尔挂断了电话，表情很难看。
她不知道在想什么，眸色变了又变，最后和司机说：「送我回去。」
第33章 ：「到我家来，也正常。」
苏幕进屋后，第一时间检查了全屋，确认了没有监控摄像头，也没有第二个人。
做完这一切后，苏幕进了曼尔的卧室，从自己口袋里拿出了一个魔法袋——里面装的是一种草药，叫龙牙草，作用是保护和睡眠。
它能消除负能量和邪灵，保护主人，也能使其睡眠不被打扰，可以用来治疗失眠，但是，一旦将龙牙草放在枕头下，被治疗的失眠者在移除此草前都不会醒来。
简单来说，治疗失眠效果奇好——沾之则长眠不醒。
多香果、紫云英、龙牙草，这正是新一页的《女巫守则》上魔化草药所举的三个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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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幕将魔法袋放在了曼尔的枕头里，立刻要离开。
正在这时，门铃忽然被按响了。
苏幕心下一惊，没出声，任由那人不断的按门铃。
过了一会，也许是没人应答，门外的人没再按了，苏幕走到门边，透过猫眼往外看了看，没有人，应该是走了。
她松了口气，手按到门把手上，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响起。
「咚！咚！咚！」
越来越近。
曼尔竟然回来了！
苏幕在猫眼里看见了那女人的一剎那，立刻离开门边，环顾四周，观察着有没有可以躲避的地方。
曼尔走的很快，几乎是两秒后，她就打开了门，走了进来。
「该死的……」女人低低咒骂着，不知道在骂什么。
她将鞋踢掉，烦躁的坐到了沙发上，整个人都透着躁动和不安。
「为什么？为什么？我有哪点做的不好？我……」曼尔狠狠咬着唇瓣，身上的气息越来越阴暗。
苏幕听见那女人碎碎念了一会，接着打开她所在的卧室的门，走了进来。
苏幕顿时屏住了唿吸，整个人贴在地上，一动不动。
她看见光着脚的女人走到书桌前，然后是拉动抽屉的声音。
床下能看到的视角非常有限，苏幕不知道曼尔到底在干什么，只知道她一直站在书桌前，没有说话，也没有再走动。
曼尔发现什么了吗？
可是自己刚才根本没有去过书桌那边！
……不对，检查摄像头的时候在那边走动过。
这个想法刚出来，苏幕就感到了不妙，心脏重重跳了一下。
是什么？
头髮？
脚印？
不，都不应该有，她没有这么不小心。
好在，事实也证明是苏幕多想了，曼尔只是在那站了会，就坐到了床上。
苏幕明显感到床向下陷了一些，她微微凝眸，只要曼尔躺下，只要她的头碰到那个装入魔法袋的枕头，她就会立刻睡过去，再不会醒……
自己也就安全了。
只要她躺下。
苏幕静静望着女人垂在床下的脚，屋内十分的安静，没有一点声响。
这种安静，所带来的是隐隐约约的压迫感，有那么一瞬间，苏幕怀疑曼尔已经知道她在床下了，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在逗她，是恶劣的戏耍，想等到她以为自己安全的那一刻，一击毙命。
「到我家来，也正常。」曼尔忽然开口。
「……」苏幕瞳孔一缩。
她僵在那儿，提起了十二分的警惕，但是曼尔只是说了这一句，就再也没有别的动作了。
苏幕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这种话，应该是发现她了，可是以曼尔的性格，发现她了，怎么会是这种语气？
不对，有哪里不对。
到底发没发现？
正在苏幕想着自己要不要先发制人的时候，「咚」的一声，什么东西掉落到了地上。
——就在苏幕的眼前！
那是一把手枪！
枪口正对着苏幕！
她唿吸一顿，死死盯着这把枪，抢和不抢只犹豫了一秒，苏幕就决定抢！
哪怕这是曼尔的陷阱，她也得拼一下，因为如果曼尔有手枪，一旦发现了她，她就死定了！
苏幕立刻伸手，要去拿那把枪，但就在她即将碰到的时候，曼尔放在床边的脚一动，压住了那把手枪，因为力度有点大，还将枪踢出去了一段距离！
苏幕动作一顿，不甘心地收回了手。
床板离地面的并不大，并不能让她自由活动，如果她现在还想抢到那把枪，那是不可能的。
因为她想要出去，需要花费2秒左右。
曼尔站起身，弯腰去捡那把枪，因为这个动作，又是什么东西落到了地上。
——一张照片。
苏幕看的清晰，那是一张偷拍的照片。
照片拍到了一个刚死的人，他的血和雨水一起流淌在地面上，染红了一大片，场面十分可怖。
而死人的不远处，却有着一个男人，他打着把黑伞，手指修长漂亮，在往前走。
黑伞遮住了他的面容，远处的路口，霓虹灯在雨夜中亮着光芒。
苏幕没有去在意这张照片的内容，她慢慢往后退，缩到了床的另一边。
曼尔捡起枪后，又弯腰捡照片，她满是阴鸷的脸，在苏幕眼前出现。
而后下一秒，女人就侧脸望过来……
苏幕的身子本就已经有一半离开了床底，见此，她立刻从床下翻出！
曼尔微微讶然：「珊珊？你还真是大胆啊。」
苏幕跳上床，曼尔不认为这蠢货能伤到自己，她漫不经心地冷笑着，举起了枪：「正好我现在心情很不美妙，那就拿你来缓解一下吧。」
「咚咚咚！」就在这时，敲门声再次响起。
曼尔脸色一变，被打乱了心神。
苏幕趁机，直接跃到曼尔身上，将她压倒在枕头上——
就在那一秒，曼尔的神情忽然变得空白，所有的情绪开始如雪花般消散，她不明白自己怎么了，努力睁大眼睛，但还是缓缓失去了意识。
苏幕缓了口气，终于。
「咚咚咚！」敲门声缓慢而富有韵律，敲门者似乎一点也不着急，比起进来，他更像是在提醒屋内的人，他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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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幕拿过女人手中的枪，脑海里闪过曼尔刚才说过的话：
『到我家来，也正常。』
那时候，苏幕以为她说的是自己，但是，从刚才曼尔的表现来看，她并没有发现自己，所以——曼尔说的是门外的人。
第34章 ：「无法抗衡的存在。」
这个不知名的人，到曼尔家来，「也正常」。
但是，苏幕能肯定，这个人不是曼尔的朋友，因为曼尔拿出了枪，心情还很暴躁，很有可能，门外的人是来杀曼尔的——也是一个危险份子。
这里要是二楼，没准苏幕会跳下去，但是这里是七楼，她只能祈祷那个人以为曼尔没回来，先行离开。
「咚咚咚！」犹如催命的魔鬼，第三次敲门声响起。
随之，竟然有一种细微的响动传来。
苏幕冷着脸，将曼尔的身体摆出正常睡觉的姿势，随后快速打开旁边的衣柜，藏了进去。
也就在下一秒，门被打开了。
苏幕的心高高提着，手上，紧紧握着手枪。
因为太过匆忙，柜门拉紧后又沿着滑道回弹了一点，留出了条小缝，虽然不足以让外面的人看见柜里面，但还是让苏幕很难受。
可是现在再拉也来不及了，因为那个人已经走到了卧室前。
苏幕隔着柜门，看见了一个男人。
他穿着西装白衬，像是欧洲油画里的贵公子，皮鞋踩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男人的五官稜角分明，是一种类似于冷漠和锋利的帅气，那双黑眸，苏幕只是看上一眼，就觉得巨大的、难以反抗的凶兽，獠牙已经抵在了她的脖间。
她移开眼睛，眸子暗沉沉的。
原本她还想着，被发现后，和来人殊死搏斗一番，现在却是提不起半点反抗的心思。
太可怕了……就像普通人看见女巫的畏惧和恐惧一样，苏幕现在看见这个人，就像是一个原住民见到了真正的女巫——绝对绝对，无法抗衡的存在。
苏幕不知道男人有没有发现自己，她只是用余光，看见男人举起手枪，嘴角浮现了阴冷的笑容：「真的在家里躲着我啊？你不会以为，你的好同事，给你传的消息，是真的吧？」
「真是……愚蠢。」
随后，「砰」的一声，血腥味蔓延。
男人缓慢地收起枪：「睡的可真安稳啊，看来从直播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经做好死亡的准备了。」
他勾着唇角，似笑非笑：「愿你下辈子，有神明庇护。」
说完，男人收起了笑容，脸色冷漠下来，眼神阴鸷地望向苏幕。
「……」苏幕握着枪的手，用力到指尖发白。
她知道自己打不过这个人，索性闭上了眼睛。
会死吗？
不想死。
但是死了也好，就可以见到姐姐了。
一秒后，男人皮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再次响起，他似乎只是不经意地望了这边一眼，并没有发现苏幕。
声音逐渐远去。
苏幕又等了会，然后她爬出衣柜，看见了额头中弹，在睡梦中死去的曼尔。
微微顿了一秒，随后，苏幕拿过曼尔手中的照片，又取走了魔法袋，也离开了小区。
……
今天这短短的时间里，发生了太多的事。
苏幕坐在回程的车上，总结着自己得到的信息：
一：曼尔死于假扮女巫，那个男人是专门来处理她的，也是因为有这个男人在，神秘事件观察局没有管曼尔。
但是这件事还有一个疑点，那就是曼尔知道男人会来的那段时间，明显的心神不宁，她畏惧那个男人！
既然如此，她又为什么能肆无忌惮地假扮女巫？
是没想到自己会被杀吗？
也许……曼尔和那男人，来自同一个组织。
二：曼尔在做一份神秘的工作，她的同事，甚至知道会有人来杀她。而同事却在明知道有人要杀她的情况下，给她传了假消息，看来，这个男人有可能是同事上级。
同样指向第一点的结论——曼尔和男人来自同一个组织。
三：男人很可能是那张照片里的男人。
这一点很好认，因为两人的穿着打扮相同，曼尔还在这个时候拿出了这张照片。
这样看来，他经常杀人，却能安然无恙，应该有很大的权势。
信息整理完毕。
就目前而言，珊珊身份的危机，暂时是解除了。
曼尔不会再说话，神秘事件观察局也默认了。
——最关键的是，女巫珊珊比女巫曼尔出现的更久，却没有人来杀她。
至于那个男人刚才到底有没有发现自己，这个问题不用想，苏幕也知道答案。
不过，既然对方已经发现了她，却没有杀她，那就是放过的意思。
就算他后悔也没有办法了，因为他只知道柜子里面有个人，并没有看见她的容貌。
关于曼尔的事，苏幕心里还有一些疑问，不过她也并不是非要知道清楚，因为只要不影响到她的生活，她还是很乐意不知道一些事情的。
有时候知道的越多，意味着越危险。
这些且都不谈，苏幕这一趟最大的收穫是——枪。
一把有着八颗子弹的枪。
要知道，枪这种东西，是有钱也不好买的，特别是在现在这种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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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幕根本没有买枪的渠道。
而现在，她得到了一把枪。
以后再遇见什么危险，她的生命安全也有了保障。
苏幕现在的心情很平静，既没有死里逃生的庆幸，也没有看到杀人场面、多了一堆疑惑的不安与苦恼。
「恭喜。」许久不见的系统没头没尾的说了一句。
「嗯。」苏幕看着车外的风景，淡淡应了声。
「恭喜宿主可以进行两次抽奖。」
……
另一处。
「大人。」黑袍人弯腰，手放在心脏处，行了一礼。
男人玩弄着手中的枪，勾唇道：「来得挺快啊？」
黑袍人僵着身子，不敢说话。
「你们通报曼尔的事，怎么这么慢呢？」男人笑意加深，表情却很阴鸷，他举起枪，对准了黑袍人。
「……大人，这是意外。」黑袍人声音颤抖：「您也知道，我们需要处理的事情很多……」
没等他说完，男人开枪：
「砰！」
黑袍人瞳孔骤缩，过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子弹只打在了他的脚边。
「曼尔公开直播，说自己是女巫，你们都关注不到？」男人目光狠厉，「再有下次，都去死！」
「……」
黑袍人低着头，压抑住心慌，沉声道：「是。」
曼尔没想到自己会死。
他们也没想到。
毕竟，其他人假扮女巫会死，可对于他们组织里的人来说……这根本不算什么。
只是，曼尔却因为这样，得到了太多的关注，而被大人发现了……
希望她下辈子，有光明的人生吧。
……不过，那个还活着的珊珊，又是什么情况？神秘事件观察局没处理吗？
第35章 ：抽奖与直播
……
系统说了恭喜。
苏幕以为它是在恭喜她达成了目的，也逃了出来，但是却听其接着道：
「宿主获得救济点数1千点，首次破百，可以进行一次抽奖。首次破千，可以进行一次抽奖。」
苏幕一怔，哪里来的救济点数？
她一直和曼尔纠缠，根本没时间去……
等等！
苏幕想到了曼尔疯狂的行为，那是妥妥的反社会人格了，而她，则用女巫的手段，让曼尔陷入了长眠。
……不是救人，而是处理了一个可能会害人的危险分子。
这样也算变相救济了？
而且，这种变相救济，比单纯的救某一个人，救济点数要高的多！
苏幕好像知道自己以后该如何做救济任务了。
「怎么抽奖？」
「系统准备了100份礼盒，宿主可以报两个数字，抽取两份。」
苏幕便随便说了两个数：「18，29。」
系统冷冰冰道：「18号，随身空间一个，可以存放一样东西，现在宿主有三秒时间绑定想要存放的东西。」
「三……」
苏幕：「枪。」
「绑定成功。」
随即，苏幕试验了一下，袖中的枪，真的可以随着意念，凭空出现或消失。
「29号，随机改造，宿主无法选择改造对象。」系统说完，还没等苏幕想明白这个奖励的意思，毫无感情的电子音就接着道：
「自动选取成功，选取对象：手枪。改造成功，改造效果：无限子弹。」
「……」苏幕全程没有发言权。
不过……
虽然不知道这个改造落在别的东西上会是什么效果，但是无限子弹，算是很好的改造了。
一把可以随机出现、无限子弹的手枪。
苏幕微微勾唇，「谢谢。」
系统又消失不见了。
多余的话，它从来不说，虽有自我意识，却冷漠的像个无机质的机器。
苏幕这会儿已经换上了市内公交，再有一个小时，她就能回去。
手机铃声忽然响了起来，苏幕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是小丁。
她接了电话。
「珊珊姐，曼……你那边方便说话吗？」小丁的声音听起来很急。
苏幕：「方便，你说吧。」
「珊珊姐！那个曼尔一直挑衅，你要怎么处理啊？她真的是女巫吗？她会不会揭露你啊？我看了这几次曼尔的直播，她说话越来越过分了！」小丁对于自己的未来，实在是担忧。
曼尔是不是真女巫，他不知道，但是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都对珊珊不友好啊！
他现在和珊珊可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珊珊要是掉马了，他也要死的。
苏幕声音淡淡：「没事，我已经处理了。」
「嗯？处理？你想好下次直播说什么了？」
「不是，她不会再出现了。」
「就算不会再出……」小丁说着说着，突然反应了过来，他声音不由自主的提高：「啥？不会再出现了？！珊、珊珊姐，你干什么了？你、你该不会是……」
卧槽？！
珊珊这小妮子，看起来细胳膊细腿的，怎么说话这么吓人呢？
什么叫不会再出现了？
珊珊该不会是……
苏幕没有过多解释，只是说：「准备一下，今晚我过去。」
趁着外人还不知道曼尔出事了，将这件事情最大利益化。
「哦……好……」小丁的声音飘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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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挂断后，小丁还是在不断地回想那句「她，不会再出现了」。
他上网搜了搜曼尔，发现对方最后在网上留下足迹，是今天早上六点多，她点赞了一条拉踩珊珊的评论。
六点多……不会再出现了……
小丁想起刚才电话中，珊珊那边嘈杂的人声，她像是在一辆车里，而且声音一直很冷静。
「……」他咽了咽口水，不知道为什么，后背发凉。
不会再出现，不就意味着死了吗？
虽然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杀人这种事，听起来很匪夷所思，但是如果那个小姑娘是敢假扮女巫的珊珊，那么也就没有那么奇怪了。
小丁不知道珊珊这几次直播，究竟是用什么手段做到的那些事，但是他始终不认为珊珊是真女巫，因为如果珊珊是真女巫，当初就不会和他合作了，还好几次问他该怎么做，怎么样更容易被人相信。
虽然最近珊珊的性格变化挺大的，但是这也不能让一个假女巫，变成真的。
所以，小丁作为全世界唯一一个坚信珊珊是假女巫的人，看见曼尔时，心都凉了半截。
眼下，珊珊说曼尔不会再出现了，如果曼尔真的再也不出现了，那珊珊的危险程度，在他这边就要直线提高了！
——因为害怕被揭露是假女巫，而去杀了一个可能是真女巫的人！这该是多么疯狂啊？！
小丁忽然不想见到珊珊了，这他妈真是让人头皮发麻。
……
晚上。
女巫珊珊的直播间，久违的亮起。
网上关于她和曼尔的事已经发展了这么久，这还是另一方的第一次亮相，所有人都想知道珊珊的态度。
是愤怒？还是恭敬、不敢得罪？
珊珊这些天在干什么？为什么不回应曼尔一次？
是懒得搭理？还是心虚、无话可说？
和往常一样，珊珊的直播间一开，就瞬间上了热搜，直播间也被顶到了软体首页最显眼的地方。
镜头里，依旧是熟悉的环境，珊珊的白髮从帽兜内散落出些许。
她穿着宽松的黑袍，即便曼尔挑衅的说长得丑，也没有露脸，只一双被网友们舔过无数次的手露在外面。
弹幕和礼物刷的飞快。
【珊珊！！好久不见！】
【女巫大人，晚上好！】
【好耶！终于终于直播了！】
【还是曼尔的直播更符合我对女巫的幻想】
【珊珊，你怎么看曼尔大人？】
【曼尔nb！】
【珊珊大人，请不要生气】
【今晚要做什么啊？期待！】
苏幕没有看清弹幕，也并不在意，她今晚没有说「晚上好」，而是直接用带着无限冷意的声音开口道：「曼尔以后不会在出现了。」
「……」这一句话，成功让直播间里的所有人都傻眼了。
第36章 ：「恩赐，垂怜，施捨。」
珊珊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会再出现了？
可是曼尔不是比珊珊还厉害的女巫吗？
珊珊能拿她怎么样？
哦……不对，一定是他们理解错意思了，珊珊的意思是，曼尔大人以后不会再做直播了。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珊珊把曼尔咋了】
【我也是，当时心脏都停了一秒】
【珊珊大人知道曼尔以后不播了？难道她们认识？】
【有可能啊，毕竟都是女巫】
【以后不会再出现了是什么意思啊？】
【不要！我想看曼尔大人的直播！】
【是不是珊珊做什么事，惹曼尔大人生气了？】
【珊珊大人，能不能让曼尔大人接着播啊，我好喜欢她】
【曼尔！曼尔！为什么啊？！】
【。。总觉得你们天真了，珊珊像是那么好脾气的人吗？拜託！曼尔冒犯了珊珊哎！】
【对啊，笑死了，还自欺欺人呢，曼尔八成……算了，我不敢说，但是我看的清现实】
【？？？你真觉得珊珊能把曼尔怎么样？】
观众们按照自己的理解，也分为了几个观点，吵的不可开交。
今天，珊珊直播的桌面上，什么也没有放，她似乎不打算做魔药。
面对着如雪花一般的弹幕，黑袍女巫并没有耐心看，她也并不是顾忌别人感受的性子。
网友们还在吵，那女巫却身子微微前倾，白髮落在桌面上，她也离镜头更近了，原本争吵不休的观众，瞬间被吸引回了注意力，若有若无的压迫感，让他们下意识屏住了唿吸。
「曼尔，是假女巫，」珊珊语调上扬，语气中透着难以忽视的嘲讽：「她死了，不会再出现了。」
【……】观众。
死了？
原来，不会再出现，真的是这个意思吗？
死了……
是……是珊珊做的？
显然是了。
难怪，珊珊这些天都没有出现……在珊珊大人眼里，曼尔就是个招摇撞骗的骗子，还不值得她公开回应！
假扮女巫还敢犯到她头上，杀了不就好了？
直播间诡异的沉默了会。
这是人们第一次意识到，女巫和颜悦色的和他们说话，是恩赐，是垂怜，是施捨，而不是理所当然。
她所说的威胁，并不是口头说说，而是，她真的有那个本事，也并不把他们当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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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他们这几天，在那里争论珊珊和曼尔谁更厉害，两人的脾气有什么差别，亦或者其他的什么，在珊珊大人看来，都是一场不值得她入眼的笑话。
因为——只要杀了曼尔，所有的争论，都没有了意义。
观众们被突然而来的信息量吓傻了，苏幕旁边的小丁，也是心头一跳，惊恐不已。
曼尔真的被珊珊杀了！
她……因为对方的挑衅，直接把人杀了！
小丁下意识望向坐在椅子上，整个人都被黑袍遮住的少女，一股和此人相处这么久的毛骨悚然感窜上天灵盖。
「好了，关于曼尔的话题，就此终止。」眼见弹幕消失，珊珊又恢復了漫不经心的姿态，她的袖口在桌面上挥了一下，五个黑色的小袋出现在桌上。
观众们被吸引了注意力。
【这是什么？】
【袋子上的图案很神秘】
【珊珊大人！我一直是支持你的】
【我早就说了曼尔是骗子！！你们不相信我】
【啊这……】
因为珊珊刚才的话，隐藏在网络那一端的观众们，说话都不由小心翼翼起来，还有不少马后炮的，总之，现在是没一个敢质疑珊珊，说曼尔是真女巫的。
与此同时，正在家中看着珊珊直播的辅导员，一下子坐直了身体，眼睛死死盯着那五个熟悉的袋子。
她从怀中掏出一个一模一样的，手指收紧，却又忽然反应过来，连忙松开了手指，检查魔法袋有没有受损。
——她现在百分百相信苏幕就是女巫珊珊了。
她的学生，一个看起来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女生，竟然是女巫！
辅导员一时间有些激动，却又十分恐惧。
毕竟，昨天女巫珊珊带来的压迫感，以及那种危险到下一刻就会杀了她般的气势，她一直到现在，都不断在脑海中回想着。
每想一次，就是更深的恐惧，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明明刻意不去想了，却总在每一个走神的瞬间，不自觉就回到当初那件教室——
她匍匐在女巫脚下，而年轻的女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将她的生死全权掌握。
「珊珊大人……我错了……」女人注视着视频中的女巫，喃喃自语。
……
「最近这段时间，在制作一种魔药。」珊珊说：「这五个袋子里面，是魔化过的草药，作用是招财。」
【？！】
【！！】
【招财！！】
【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是吗？珊珊都已经把它们拿出来了！】
【我觉得是！！珊珊大人万岁！是要卖给我们吧？】
【我靠！珊珊直接放大招是吧？招财！】
【多少钱我都买！！】
【+1】
【钱不是问题！问题是，这可是女巫大人做的东西！要是能得到一个，我祖宗十八代都要以我为荣！】
【直接供起来！！！】
像是知道他们的着急，珊珊也没有卖关子，直接道：「这五份送给你们，等下我开个抽奖。」
【送？？？！！】
【啊啊啊啊！！！】
【我特喵，谁还敢说珊珊的不是，老子一定带人打死他！】
【想要想要！想发财！】
【珊珊大人真的好好】
【珊珊牛批！！珊珊万岁！珊珊万寿无疆！天地同寿】
苏幕开了一个抽奖的页面，仅仅用了几秒，抽奖人数就达成了上限。
甚至，在那一堆抽奖的人中，还有一个熟悉的红色的名字——观察局73。
这个名字似乎连网站设置的抽奖机制都能影响，没过多久，开奖时，73的名字赫然在列。
【唉……虽然知道这么多人，肯定抢不到，但是还是好失望啊】
【可恶，神秘事件观察局的人也要来凑一脚，本来就只有五个名额啊！】
【唉】
【好烦】
【我擦！！我特喵感谢上苍感谢爸妈生了我感谢单身！我抢到了！！！女巫大人，你就是我亲妈！！！】
【qaq虽然没抢到，还是感觉珊珊好好】
【好啊，认珊珊妈？攀关系是吧？我呸！珊珊可没有好大儿！】
在成千上万人的直播间中，想要抢到只有五份的魔药，实在太过困难了。
人们虽然失望，但也能理解，他们现在更想看那些得到的人，生活会有什么改变。
而女巫珊珊今晚所表现出来的给予和危险，也让她的威望更上了一层。
如果说原本人们只是敬畏，带着远观而无法近望的距离感，那么现在，他们既怕珊珊会伤害自己，也想得到珊珊的青睐。
两种复杂而矛盾的情感，让他们把珊珊推到了更高处。
而次日，与【珊珊送魔药】一同登上新闻顶端的，是【曼尔确认为假女巫，被杀于家中】。
第37章 ：作弊
星期一，班里召开了班会，由辅导员举行。
苏幕进来时，受到了全班的瞩目。
这些目光，或是好奇，或是疑惑，或是厌恶，或是古怪……
总之，凡是在教室的成员，都齐刷刷地望向苏幕。
从她推开门，到走到位置上，没有一个人移开目光。
在这种诡异的气氛中，杨叶做了打破寂静的人：「嗨！阿幕！早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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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好。」
苏幕回了一句。
这一句也仿佛成了什么魔咒，顿时，七八个人围到了苏幕旁边。
「苏幕，你是怎么做到的？辅导员怎么会又同意你考试了？牛批啊！」
「苏幕，那眼长到头顶上的女人，态度怎么改变的这么快？我感觉她都有点怕你了，你该不会是把她打了一顿吧？」
「苏幕，我靠，我刚才登录网站查了一下你的成绩，你是第一啊！你怎么做到的？」
「苏幕……」
苏幕平静地扫视了众人一圈，没说话。
原本七嘴八舌来打探消息的人，在那种平淡中又透着疏离冷漠的眼神下，全部都慢慢住了嘴。
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现在的苏幕，身上有股很可怕的气势，让人不敢放肆。
后面的张琪阴阳怪气道：「谁知道她给了辅导员什么呢？还第一名，笑死了，一个进班时垫底，平日里都不看书的人，能考到第一名？也不知道是用了什么手段？」
「依我看啊，」旁边有女生接话：「她就是贿赂了辅导员，提前知道了考题，然后在班里演一出辅导员看她不顺眼的戏，来洗清嫌疑！不然，要是辅导员真的想为难她，她还能参加考试不成？」
「有道理。」又有人接着附和。
苏幕理都没理会他们，就在刚才，考试网上公布了这次的成绩，不出她的所料，她以满分的成绩，得到了第一，系统也提示她的任务完成了。
奖励是：圣铃，五星芒祭台，以及一页《女巫守则》。
这些苏幕现在还没有领取，等晚点回家后会花时间整理了解一下。
「喂喂！」杨叶听不下去了，站起身，皱着眉道：「都是同学，为什么这么说？这些天苏幕同学有多么努力，你们是没看见吗？」
「呵呵！」张琪冷笑：「她就学了那么几天，智商是多高啊，就能考满分了！杨叶，你和她关系很好吗？你不知道苏幕和祁校草表白不成，第二天就和隔壁学校的风飒在一起了吗？这样的女的，你帮她干什么？」
「张琪！不会说话你就当个哑巴！学几天怎么了？聪明怎么了？学习看的是效率！又不是时间！」杨叶带着怒意道。
张琪冷冷看了苏幕一眼，正要说话时，辅导员从外面进来了。
辅导员今天戴了眼镜，显得很是严肃。
「你们在干什么？！」进来第一眼就看见一群人围在苏幕面前，辅导员差点没心梗，她大喝出声，甚至破了音。
学生们也被辅导员吓一跳，这一嗓子，不知道，还以为发生了杀人案。
「没、没事……」
「就是和苏幕说点话……」
「早上好啊导员，哈哈。」
一群人立刻回了自己的位置。
辅导员暂时还没空搭理他们，她仔仔细细的看了苏幕几眼，确认对方没受伤，也没有动怒的神色后，才松了口气。
也是这个时候，辅导员才发现自己额头已经冒了冷汗。
「都给我听好了，以后没事，不要去打扰苏幕同学！」惊吓过后，就是震怒，辅导员走到讲台上，「砰」的一声拍了桌子：「还有，刚才是谁和上面举报苏幕同学作弊的！你脑子被驴踢了是不是？」想死也不要带上她啊！
教室里鸦雀无声。
苏幕抬眼，自己被举报了？
「苏幕同学学习有多认真，大家有目共睹！更何况你们还是同学，有这么对待自己的同学的吗？这么多年的教育都被狗吃了？！」辅导员简直想骂死那个匿名和校领导举报的人，神经病啊？还去得罪女巫大人！
这不是找死吗？
现在还要连累她来处理这件事！
「……」二班的人默默注视着真心动怒的辅导员。
就她平时的为人来说，怎么也不是真的为学生担忧愤怒的人。
就算真的有人作弊了，和她有什么关系？她不可能去怪举报的人，只会怪罪那个可能作弊、还被举报给她找事的人！
可是，现在台上这个女人，脸色简直难看到了极致，任谁都能看出她的真心实意。
太诡异了！太奇怪了！
苏幕到底有什么魔力啊？
「是谁举报的？给我站出来！等下就和我去给校领导道歉！快点！」讲台被拍的砰砰响。
下面的张琪被辅导员的神情给吓住了，她犹豫了一下，觉得自己没做错，而且，苏幕肯定是作弊了，怎么能让辅导员包庇她？
于是，她大义凛然地站起，不畏强权道：「是我！导员，你要包庇苏幕吗？她本来就是差生，突然考满分，作弊的还不明显吗？」
「你！」辅导员气的直抖，几乎是尖叫出来：「你给我闭嘴！苏幕绝对不可能作弊！绝对！」
再说下去，珊珊大人生气了怎么办？
蠢货啊！在这个时候，哪来的正义感？
而且，辅导员本身也可以确定，苏幕并没有作弊。
因为，那天，她因为心神不宁，一直在不自觉地往苏幕那边看，因此，可以肯定，少女一直在认真而快速的答题，绝对没有作弊。
除非……对方用了什么女巫的手段，让她看不出来。
如果真是那样，举报就更没意义了，因为不论是谁来了，都不可能看出苏幕在作弊。
「导员这么肯定，莫不是帮忙了？」张琪有点害怕，但还是大声道：「再说，要是苏幕真的没作弊，晚点校方安排重考的时候，她也一定能再次考满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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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她望向苏幕：「怎么样？苏幕，你敢吗？还是要拒绝？！」
张琪眼里满是挑衅，她笃定不管苏幕作没作弊，都不可能再考到满分。
只要是那样，第一名就是她这个只扣了一分的人了。
第38章 ：时星发现33男朋友
所有人都望向苏幕，就连辅导员也望过去。
她确实很生气，但是苏幕被举报作弊已经是既定的事实，她也没有办法改变领导的想法，说到底，她只是个没有什么实权的辅导员。
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苏幕答应过几天再考一次——事实上，如果是普通学生的话，根本没法拒绝，不然就要一直背负着作弊的名声了。
而苏幕会不会答应，辅导员不知道。
苏幕目光冰冷，与她对视的张琪，下意识闪躲开了她的眼神。
「可以再考一次。」她淡声道。
苏幕并不是想证明自己没作弊，而是学校上层想让她考，她没有权利拒绝。
总不能再和上面的人透露她珊珊的身份吧？
而且，既然已经得到了系统的奖励，是不是第一，她就已经不在意了。
随便应付一下过去就好。
反而是拒绝了，学校又要多了许多流言，她讨厌麻烦。
辅导员暗暗松气，这是最好的结果了，不过……
「张琪，如果苏幕同学被证实没有作弊，那你污衊同学，这笔帐老师一定会好好和你算一算！」
张琪见苏幕这么简单就应了，心里忽然也有点打鼓，不过她还是认为苏幕不可能再考这么好。
「导员，我可没有污衊，她一定是作弊！」
「哼！」导员语气森冷，开始说了别的事情，这件事，就以苏幕被要求周三再在监视下考试一次作为结局。
班会结束后，苏幕回头望了张琪一眼，那个眼神，让张琪感觉对方在想着怎么解决自己。
……忽然就有点说不清的害怕和忐忑。
不！她一定是疯了！为什么要怕苏幕这个蠢货？
是错觉！都是错觉！
苏幕确实在想着，要怎么解决张琪这个麻烦。
她回了家，拉上窗帘，准备看奖励内容。
小布睁着一双黑黝黝的眸子，在苏幕拉窗帘的时候，也好奇地抬起前爪，试图用爪子勾窗帘。
这已经不是它第一次这么做了，这只小黑猫，对于窗帘不是一般的好奇。
苏幕揉了揉它的脑袋，没有剥夺整日闷在家中的猫咪的唯一一点小爱好。
她把圣铃和五星芒祭台放好，打开了《女巫守则》。
首面：掌控植物的天体——行星属性魔法
太阳：消除法律纠纷、治疗、保护。
月亮：睡眠、预言梦境、生育、和平、治癒。
水星：心智能力、占卜、灵力、智慧。
金星：爱、友谊……
火星、土星、木星……
这一系列的行星属性，对于苏幕来说，并不陌生，因为她所背的草药学课本里，每种草药都有一个对应的行星属性。
眸子久久落在上面，苏幕好像懂了点什么，又好像隔了一层什么，她说不好那种半悟不悟的状态，索性先翻到了下一页。
下一页是一些草药魔化的咒语和使用方法。
苏幕之前在直播中送人的招财多香果，其实效果被她稀释过了，因为效果太过斐然，也不是什么好事。
最好的状态，就是得到了「财」，像是女巫的力量所致，也像是本来就能得到，这种朦胧的状态，才是苏幕想要的。
不过这一面关于几种草药的介绍，倒是让苏幕明白了些东西：
并不是每一种草药都能立刻发挥作用，也并不是每一种草药都作用强大。
有的草药只有长期佩戴才能生效，有的则是一次性的效果，还有的是必须做成特定的形态，或者配合别的草药一起，才能发挥作用。
——女巫这条路，远比想像中的复杂。
苏幕合上书，垂下眼眸。
时至今日，她仍旧不知道，这样的自己，究竟符不符合这个世界对于女巫的定义。
因为……没有前例。
没有人能说出，女巫究竟该是什么样子——至少她能接触到的人没有。
是残忍？还是宽容？
【女巫的职责是守护】
守护什么？en又是什么？
如果她和神秘事件观察局的人当面对峙，她不知道这些问题的答案，但是会一些巫术，那对方，会认她是女巫吗？
不知道，都不知道。
苏幕之所以纠结这个问题，是因为当初那场直播里，神秘事件观察局的人，没有让她展现巫术，也没有让她用什么证据证明自己是真女巫，而是问了「en」的问题。
由此可见，en才是真假女巫的关键。
她低低喃了一句：「没有线索……」
当初看这本小说时，她只看了前几章。
知道的信息太少了。
……
时星用勺子搅动着杯中的咖啡。
她今天散着头髮，穿了件黑裙子，脸色比之平时更加苍白，缩在了咖啡厅最里面的角落里。
在她放在一旁的手机里，赫然是曼尔被确认为假女巫，死亡的消息。
咖啡被搅了一圈又一圈，主人也没有尝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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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份心神不宁，几乎溢于表面。
周围人都是三三两两成群，唯有她，一个人，无人作伴。
「唉……」少女嘆了口气，放下杯子，按灭了手机。
算了，还是回去吧。
她眼里满是落寞，准备喝光咖啡，离开这热闹的地方。
就在这时，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
「坐这里吧。」
苏幕？
时星一怔，下意识回头——
确实是苏幕。
她和一个男生刚好落座，背对着自己。
等等……
男生？！
时星瞬间亮了眼睛，她悄悄往前凑了凑，将黑髮撩到脸畔，遮住了自己的侧脸，然后就像做贼一样，小心翼翼地往那边看。
这个男生……嗯，长得还可以。
笑起来也挺好看的。
看幕幕的眼睛，也很亮！
哇！
绝对是真爱吧？！
是男朋友吗？！是吗？！
清冷的幕幕，谈起恋爱来，是什么样子的？！
由于咖啡厅人很多，店内还放着音乐，时星离苏幕那桌又有点距离，即便她用心去听，也只能听见两个模煳的词。
苏幕拿出一个包装好看的盒子：「……送给你……」
男生惊讶：「阿幕……太好了……」
苏幕：「我做的……」
男生：「……幸福……」
苏幕：「……应该的……」
男生：「……我喜欢你……」
苏幕：「……一样……」
「？！」时星瞪圆了眼睛。
啊这这这？！
！！
还真的是谈恋爱啊？
好……好激动！
第39章 ：时星发现33是个渣女
苏幕将礼物盒子递给杨叶：「上次的事，谢谢你，送给你。」
「哎？还真的有礼物啊？」杨叶有点惊讶，眼睛却亮亮的，他双手接过：「也太幸福了吧！」
「应该的。」苏幕送出去的是她做的蓝莓派，当然，经过她手的礼物，肯定不只是表面这个简单。
这个蓝莓派，是用魔化过的蓝莓做的，吃下可以获得内在的保护，这种保护是长久的，不会太明显，但是会在一些细枝末节处发挥功效。
比如地面上有一滩水，蓝莓可以保护主人不会摔倒，但是主人并不知道自己是被保护的，他只是正常的走了过去。
此外，除了蓝莓派，里面还有香囊，里面装的是多香果。
「那我就收下了！」杨叶笑眯眯道：「阿幕，你真是太好了！我们太适合做朋友了——我喜欢珊珊，你也喜欢；我讨厌曼尔，你也不喜欢她！啧啧，简直太合拍了！对了，昨天晚上我没抽到奖，你呢？」
苏幕：「一样。」
杨叶嘆气：「这也正常，早点告诉我要抽奖的话，我就黑了这抽奖机制，可惜当时太突然，来不及了。」
「……」苏幕。
「不说这个了，今天张琪说你作弊的事……」杨叶说到这个，压低了嗓音。
导致偷听的时星，后面的话连偶尔两个词也听不到了。
她托着腮，趴在椅背上看着两人，眼睛里是八卦的光芒。
时星等了一会，见两人还没谈完，不知道要说到什么时候，想必等下还要一起去看电影什么的，就打算离开了。
结果，她还没动，就看见那个男生站起来，带着礼盒离开了。
「！」时星。
要不要去问问苏幕？
要不要！
只犹豫了一秒，时星就打算去问了。
她站起——眸中，又一个男生，走到了苏幕对面坐下。
帅气，看向苏幕的目光发光。
「……？」时星。
好熟悉的感觉。
硬生生坐下。
……
距离苏幕约的时间还有半个小时，但是风飒今天没事，索性就提前来了。
他一进来，就意外地看见苏幕已经坐在那里了。
「三……」想到在大庭广众下喊这个名字会引起不必要的注意，风飒又咽了回去：「怎么来这么早？找我有什么事吗？」
苏幕也有点意外，不过她没说，而是拿出另一个礼盒：「送给你，谢谢你这些天的帮助。」
「？」风飒：「我们不是交易吗？这么客气？送什么礼物啊？」
「不一样，」苏幕看着他：「收下，以及，谢谢，风飒。」
「……」风飒怔怔的，最后笑了起来：「行吧，以后有什么事，风飒哥罩着你！不过，以后可不准这么客气了，小青梅！」
他说到最后，表情有点吊儿郎当的，苏幕没有和他计较，而是微微弯了唇，难得的开玩笑：「嗯，小竹马。」
从她穿越到这来，风飒实在帮她太多次了，补习、祁岁面馆那次，以及多次告诉她神秘事件观察局的消息。
风飒扬眉，饶有兴趣的盯着她：「你笑了？你竟然笑了？真是神奇！这么多天来，我还以为你不会笑了呢！这样挺好的，祁岁那个渣男，值得你一直难过吗？」
「……不值得。」
「那不就是了。」风飒看着手中的礼盒，没什么顾忌道：「这里面是什么啊？」
「我做的香囊，以及草莓派。」
有着幸运能力的草莓。
「谢谢苏大小姐。」风飒感嘆：「真是受宠若惊啊！没想到，有一天我还能收到你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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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不管是从前，还是后来改变的三三，都不是送他礼物的性子。
「一直带着吧，香囊里凝聚了我对你的祝福。」苏幕说。
……
不远处。
时星听着那边的碎片内容，眼神由兴奋变得复杂。
男生：「怎么来这么早？」
苏幕拿出礼盒：「送给你。」
男生笑：「……送什么礼物啊？小青梅。」
苏幕声音带上笑意：「小竹马……」
男生：「……好……」
苏幕：「我做的香囊……」
男生：「……礼物？」
苏幕：「……我对你……」
时星的心情：
「？」
「！」
「……」
怎么听起来，苏幕和这个男生，也有什么关系啊？
还小青梅小竹马……
又送礼物，又说「我对你」……
怎么这么像表白！！
？！
一旦这样想，时星再想起男生一无所知的「怎么来这么早」，就不由抽了下嘴角。
来这么早，当然是在你来之前，约了别人啊！
没看见桌子上……
等等！
幕幕刚才为什么那么熟练的处理了那个男生留下的痕迹啊！
……糟糕！越看越像渣女了！
时星震惊。
时星麻了。
她不就是想感受人间的烟火气，来喝杯咖啡吗？为什么要让她知道这种事？
太尴尬了。
以后再看见苏幕，她可能都无法面对了。
时星木着脸，看那男生对苏幕笑，看他们熟悉亲昵的模样，看那男生接到电话离开，看……
又一个男生坐到了苏幕对面？！
「？？！」
时星一个没坐稳，差点摔到地上。
她瞪大了眼睛，像是看恐龙似的，看那长相帅气的男生，眼睛发光的看着苏幕。
「……」时星。
不行了不行了。
这个既视感，太熟悉了。
她「啪」的捂住眼睛，咖啡也不喝了，站起身，轻飘飘的往外走。
路过苏幕桌子的时候，还能听见那男生说：「……真的喜欢你！」
「……」时星。
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她走出咖啡店，外面炽热的阳光照到了身上，这让时星找回了一些真实感。
啊……不是做梦……
她想起苏幕，那确实是一个很漂亮也很有吸引力的女孩，有人喜欢很正常，事实上，在时星心里，不管什么样的男生，能和苏幕在一起，都是占了大便宜。
……但是！
这不代表她能想到，苏幕是个海王啊！
疯了疯了！
时星像幽灵一样飘回了家。
而在她身后，拒绝了一个要微信的所谓「一见钟情」的男生后，苏幕从咖啡店追了出来，却没看见时星的身影。
是刚才看错了吗？
那个人……分明很像时星。
第40章 ：射击训练
苏幕并非是想一下子约见两个人，但是很巧的是，两人今天都只有这段时间有空。
杨叶要去参加什么「黑客大赛」，说里面都是和他志同道合的人，最近会和辅导员请教，飞往另一个城市；而风飒，最近在组建一个乐队，除了神秘事件观察局的事，剩下的时间，基本上都在和乐团的人一起磨合。
而她自己，也同样很忙，时间安排的满满的。
所以，无奈之下，只好同时约见了他们两个，为了防止一起见到尴尬，还特意和风飒那边定了迟些的时间。
她送出了两份礼物后，打车去了射击俱乐部。
苏幕不会用枪，但是可以学。
坐在车上，苏幕就看见自己的手机一直响，点开来看，是辅导员发的消息：
【苏幕同学，你别生气，老师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
【张琪那边，我绝对不放过她！怎么可以诬陷同学！】
【从前的事情，老师和你道歉，老师以后一定当一个好师长！】
【苏幕同学，明天学院那边的重考，变成了当面回答，会有学校高层和学生会的会长一起来监控，你不要紧张，就算考不好也没有什么关系】
【老师一定会帮你想办法的！】
下面还有一大段消息，苏幕没看了。
浏览器又给她弹消息：「行航公开向珊珊祈求原谅」。
苏幕顿了一下，点了进去。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行航」就是之前发视频埋汰她，疯狂吹嘘曼尔的那个人的网名。
她点进去后，视频打开，出现了行航家中的景象。
只见一个缩小版的珊珊形象的石像被放在祭坛正中央，男人跪在祭坛前，痛哭不已：
「珊珊大人，我错了！我为我的无知和愚蠢向您道歉！请你千万不要生我的气！我就是个不值得您入眼的臭虫！」
「我不知道曼尔是骗子！我真的不知道……珊珊大人，您一定要原谅我！我上有老下有小，这个家不能没有我啊！！」
「我真心祝福且爱戴您，为了表示我的诚意，我对贫困地区捐款了一百万，名字写的是您的，这些功德全部是您的！那些孩子将来感谢的也是您！」
「请千万不要生气，我不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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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页
视频中，男人一张脸上满是泪水，看起来倒是真心悔过，一副恨不得把自己的心掏出来给珊珊看的样子。
苏幕没什么感觉，她退出视频，点开那个人的主页，果然看见一张捐款单的照片，留下的也确实是珊珊的名字。
但是……既然都公开表示了是自己以珊珊名义的捐的，不就是怕别人不知道吗？
诚然，行航确实是想以此方式表示自己的忏悔，但是想要让众人知道捐款人是他的心思，也是掩饰都掩饰不住。
不过，不管怎么说，这个傢伙确实做了件好事。
她收起手机，没有回行航的打算，就让他处于不知是否被原谅的状态中吧。
真正被原谅的人，不一定会悔改，反而可能会故态復萌。
苏幕走进射击俱乐部的时候，负责教他的教练还有些意外：「小姑娘，这么快又来了？」
按照他们昨天训练的强度，这会儿这么娇弱的小女孩，怕是手腕都疼的抬不起来了吧？
怎么会今天就又来了？
而且……按照身份证上的年纪，十六岁，这个小姑娘还在上高中吧？这个时间点，不需要上课吗？
逃课……？
教练眼中带上了怀疑和不贊成，不过他没问出来，因为这个年纪叛逆的人他见的多了，像那些个富家子弟，整天往这边跑，不知道的以为这里才是学校呢！
跟他们说了也没用，只会徒遭厌烦罢了。
没有这一家俱乐部，还有别的，他干嘛要和钱过不去？
看这个女孩的气质，还有在俱乐部花的钱，恐怕也是一个富家千金。
男生对于射击感兴趣很正常，不知道她一个女孩子，这么拼命地练习射击干什么。
「嗯。」苏幕简短的应了，没有多说。
「那行，咱们现在就开始吧，苏……苏幕对吗？」
「嗯。」
「手腕也不能过度使用，你自己注意点。」
「好，谢谢。」
然后，教练就看见她练到晚上九点。
「……」敢情他的提醒，都是白搭。
教练看着面前的少女，她的额头上全是汗，可是一双眼睛却依旧明亮坚定，握着手枪对准靶子的时候，身上的气势强的可怕，就好像无论面前有什么，她都会扫平，然后精准、狠厉的命中自己的猎物。
教练的目光下移，落到了少女的手腕上，那手腕细到仿佛一掐就能断掉，此刻由于用力，青筋在白皙的肌肤上格外明显，让人不由产生些许怜惜。
……唉，为什么这么拼啊？
「好了好了，我要下班了。」教练上前，把枪抢回来，没忍住，瞪了眼苏幕：「你这傢伙，怎么跟饿狼似的？握住枪就和要上战场打仗一样！停都停不下来！」
苏幕微微喘着气，眼中的清冷在高强度的训练下散去，化作一片淡淡的水雾。
「我知道了，辛苦教练了。」
教练递给她毛巾：「擦擦吧，这么晚了，赶紧打电话叫你家里人来接你回家！」
「嗯。」苏幕接过毛巾，应了声，教练却看出她没有一点打电话的意思。
想起昨天她也是一个人离开，教练多嘴问了句：「你父母工作很忙吗？或者没有闲的哥哥姐姐什么的？」
苏幕摇头：「我家就在附近，没关系的。」
「真不知道说你什么好……」教练扫过少女微微颤抖的双手，只觉得现在的孩子真是没一个让人放心的。
前些天的那个孩子也是，一摸到枪，不给抢下来，就绝对不会放下。
只不过，那个孩子明显是因为热爱，而眼前的少女，眼中并没有什么狂热的光芒，从始至终，都很冷静，子弹命中时，也没有一点喜悦——就好像她离自己的目标，还很远很远一样。
真是的，一个个仿佛都经歷过什么，有不为人知的故事一样。
——明明才十几岁啊。
第41章 ：偷窥的黑色影子
苏幕回家后，首先拉上了窗帘，小布在窗帘边跳跃着，也用小小的爪子勾了下窗帘，就像是在拉一样。
「喵喵喵~」它用亮晶晶的眼睛看着苏幕，仿佛在期待着什么。
苏幕注视了它两秒，而后浅浅笑了一下，抱起它，额头和它的脑袋相贴：「我回来了，小布！」
「喵喵！」
和小布玩了一会，苏幕喝了点月亮水，捏了捏酸痛的手腕，打开手机，想看有没有直播那天送出去的魔法袋效果的后续。
苏幕之所以送出去魔法袋，就是想试一试，这种招财作用的魔法袋，能不能给她带来救济点数。
但是也许是因为她刻意消减了多香果的效果，导致抽到的观众没有像自己那样，出名就遇到人送钱，一直到现在，救济点数也没有增长。
苏幕搜索相关的消息，看见有人在网上公布了自己这几天的收入，确实有意外的收入。那人言语之间非常的兴奋，也对珊珊异常的感谢和尊敬。
「所以……是金钱上的救济，不算吗？」苏幕若有所思。
多香果多少还是有效果的，但是救济点数一点不动。
是必须要生命安全上的才算吗？
她思索着，暂且得出了这个结论。
「叮咚！」门铃声响起。
苏幕打开门，是她叫的外卖到了。
外卖小哥笑着望着她：「又是你啊，小同学，吃饭还是要准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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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幕微微点头，接下外卖，关了门。
吃完饭后，她洗漱完毕，回了卧室。
按照以前，她现在需要看书，但是现在考试已经结束了，奖励也得到了，所以她打算琢磨一会《女巫守则》上的内容。
穿着睡衣的少女在明亮灯光下走到了自己的书桌前，她的睫毛下投射出一片阴影，遮住了眼神，但是表情很是淡漠。
——即便这屋内只有她一个人。
苏幕打开上锁的书桌，抽屉拉出来时，第一眼看见的却不是《女巫守则》，而是放在最上面的一张照片。
苏幕顿了顿，拿出了照片，凝视着照片中被黑伞遮住面容的男人。
那天，对方朝曼尔开枪的场景，还清晰的映在脑海里。
他毫不在意生命，神情阴鸷而危险，对于曼尔为什么能在这个时间点睡着，一点也不去探究，而是果断的完成自己的任务——杀了她。
仿佛只要这个人死了，别的根本就不重要。
而曼尔死于枪杀，根本就没被报导出来，可见男人持枪杀人，是被允许且默认的。
……再次想起那个人，苏幕的内心还是升起一种强烈的危险感。
绝对绝对，不能成为那个人的敌人。
……
晚上十一点。
接到神秘事件观察局的任务时，风飒人都麻了。
这到底是什么破公司？
难道员工都不需要休息的吗？！
为什么都这个时间点了，还好意思打电话奴役他？
「小飒啊，还在听吗？餵？餵？」
前辈的声音一声高过一声，显然不达到目标绝不善罢甘休。
「前辈，」风飒抽着嘴角：「现在是下班时间吧？我有事，在忙呢。」
「哎！年轻的小伙子，加点班怎么了？不怕，夜还长呢！等你忙完，再去做任务也不迟啊！」
风飒有种想直接挂电话的冲动。
他竭力控制着语气：「前辈，目前为止，由我出手的任务，没有一次是真的有什么的吧？不都是误会吗？有必要加班做吗？」
「小飒，你这工作态度……」
眼看那边的人又要开始「思想教育」了，风飒把手机拿远了点，「行行行，您别说了，有什么事，让报案的人直接联繫我吧。」
「好嘞！加油啊小伙子！升职指日可待！」前辈说完，秒挂了电话，生怕风飒不知道这是画大饼似的。
「……」他无语了片刻，还是认命的接了报案人的电话。
「喂，您好您好，我是平嘉小区……」电话那边，女人的声音带着恐惧，快速的说完了自己的地址，然后道：「就在我这栋楼的对面，五楼，按照位置分布，大概是502房间的，那边的人经常偷窥我！」
「？」风飒：「这不应该报警吗？」
什么时候神秘事件观察局的业务这么广了？
这一点也不神秘啊！
「不是啊！」女人颤抖着：「我不知道怎么说，因为偷窥我的可能不是人！」
经歷过了数次毒打，风飒已经能很淡定的听这种话了，他随意地「嗯」了声：「具体说说。」
「我也是偶然发现的，就是每次那边拉上窗帘，没过两秒，就会有一个黑色的影子，又将窗帘拉开一点，然后隔着窗帘往这边看！」
「黑色的影子？」
「是啊，不像是人的身高，而且肢体看起来很奇怪……因为窗帘只留了很小的一条缝，我看不清楚，但是有阳光照射的时候，就能看见那影子发亮的眼睛！它……它好像还有尾巴！」
女人快哭了：「总之，我形容不出来！特别可怕！救救我！」
一个黑色的影子，在窗帘拉上后，又拉开一点，偷窥对面。
风飒摸了摸下巴，一时没想清楚是怎么回事。
他开口问道：「最开始拉上窗帘的是正常人？」
「是的！每次都是一个小姑娘拉上窗帘的……」说到这，女人迟疑了一下：「不知道那姑娘知不知道黑影的事情，我不敢冒然去找她。」
「我知道了。」
虽然已经认定这绝对又一个是误会了，风飒还是任劳任怨地站起身，准备去加班。
但是，他刚刚站起，就想起来一件严重的事情——学校大门现在已经关了啊！
他身子僵了僵，难道……他要翻墙出去？
「怎么了吗？」那边的女人察觉到了什么。
风飒没说自己还是个学生，只是道：「我今晚可能去不了……算了，我想想办法。」
「不！」女人连忙道：「今晚来不了也没关系，我太害怕了，刚才已经离开小区，到我闺蜜家住了。」
风飒「哦」了声，又坐下，表情变得惬意：「看来你已经安全了，那我今晚就不去了。唉～不能加班工作，真是太遗憾了！」
女人默了默，遗憾吗？她怎么没听出来？
第42章 ：祁岁觉得33活该
其实学校的高层并没有那么容易相信一个学生的举报，尤其是这个学生还没有证据，只是自己的猜想，但是经过他们调查后发现，被举报的名叫「苏幕」的女生，从入学到这个考试前，每一次的大考小考，成绩都是垫底般的存在。
那这次突然考这么好，就值得怀疑了。
进步可以有，可是突然从垫底跳到满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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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出去，别人也一定会怀疑。
为了学校的名声，高层还是打算让苏幕重考一次。
不过这个他们採取了更加直接方法——现场问答。
不同于书面作答，现场问答，几乎是没法作弊的存在，更别提现场还有那么多老师学生看着。
高层想的也很简单，这个苏幕八成是真的作弊了，揪出一个作弊还要作弊的这么猖狂的学生，能平息学生们的愤怒，还能增加学校的威信。
要是苏幕没作弊呢，那就更好了！
距离上次的小考，过去只不过三个星期而已，而苏幕从底层到学霸，只用了三个星期！
这不就是他们学校最好的宣传吗？
而且现在梦念被开除了，校花的位置也空着，到时候给苏幕来个「美女校花开窍逆袭」的标题，放在网上，不就是一个很好的招生素材？！
高层们想的很简单。
苏幕也想的很简单，不管是笔试还是当面答题，对于她来说都很简单，只要应付过去了，这件事就算结束了。
唯一心情复杂的，可能就是辅导员了。
她虽然肯定苏幕没有作弊，但是她还是担忧啊！
万一呢？万一珊珊大人突然在那么多人面前不会，觉得丢脸了怎么办？
第一次死的是张琪，第二个就是她了啊！
该死的张琪！
辅导员恨死她了。
苏幕在忙着的同时，她也没有闲着，一直在和各个同学「谈心」，力图找到张琪所有不好的事情，然后把这个麻烦解决掉。
至于张琪曾经贿赂她的那瓶很贵的精华水，直接被她扔了。
悔不当初啊！
辅导员这两天把苏幕的大过消掉，又和上面报告说是张琪诬陷的，她经常欺负苏幕，巴拉巴拉……
那费力模样，不知道，还以为苏幕是她女儿呢！
简直让一众了解辅导员为人的老师，怀疑她脑子坏了。
这些且先不提，苏幕重考在即，上面没有打算这个时间点处理张琪的事情。
而校园群上，吃瓜群众们也都知道了这个消息，他们看戏不嫌事大，甚至开了个赌局，赌苏幕到底有没有作弊。
最后的统计结果是：
85%作弊，15%没有。
张琪看到这个结果，很满意，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是一个夜晚，赌局的统计系统就出错了，变成了：
0%作弊，100%没有。
任学生们再投票，比列计算也不动一下。
那100%的比例还放大了，仿佛是对投错票人的无声嘲笑。
这件事让苏幕的事情热度更高了！
知道苏幕今天会以问答的方式重考，不少人都悄咪咪的准备在教室外面偷看，但是很可惜，被赶回去了。
那长发女人，用一种想杀人的眼神看着他们，仿佛他们看的不是一个学生，而是她绝对不能得罪的上级。
「不准我们看啊，不会是心虚吧？」
「应该不是，你们不知道吗？学生会会长也在里面！」
「祁校草？我去！这不就有意思了？」
「是啊哈哈哈！苏幕可是曾经和祁学长表白失败了！」
「她会不会看见学长，就紧张的说不出口了啊？」
「噗嗤！有点同情她了都！这是什么三方会审现场啊？！」
不能去看的吃瓜群众们在校园群里讨论的火热，而现场，被他们以为羞涩、紧张的苏幕，目无表情地坐在教室最中央，仿佛周围的人全是空气。
祁岁拿着本子，靠在第一排的桌子上，皱眉盯着苏幕。
自从上次在面馆和风飒对上后，他就没见过苏幕了。
一方面是流言传成那样了，他自然不可能刻意去找苏幕，另一方面是，苏幕这个人，最近好像都没有去图书馆、自习室之类的地方了。
以前他还能看见对方一两次，最近，直接不见人影了。
没想到，再次见面，却是对方考试作弊的重考现场。
……果然，他没有接受苏幕告白是对的！她不仅作为女生没有魅力，还有作弊这种惹人厌恶的属性！
是的，在知道苏幕以前的成绩后，祁岁就认定了苏幕是作弊的。
想到等下可能会发生的尴尬的回答不上来的场面，祁岁觉得都是苏幕活该。
「苏幕。」负责出题的老师面色严肃，他的目光从后面的一众领导，还有前面的几个学生会的人身上扫过，最后落在了中间的女生身上：「准备好了吗？考试开始了。」
「请问。」女生淡淡道，表情丝毫不紧张。
「哼。」张琪作为举报人，也得以在现场观看，她小声哼了一声，看苏幕的眼里满是幸灾乐祸。
现场问答，这可比书面作答难多了。
就算原本会的，也可能因为各种原因想不起来！
太妙了！更妙的是，祁岁也在这！
哈哈哈就让校草看看苏幕的丢脸样子吧！
张琪并不觉得苏幕内心能像她表现出来的那么淡定，肯定是装的。
「好。」老师扶了扶眼镜，翻着书本：「第一题，腰果别名？」
「鸡腰果、介寿果、槚如树。」
老师对于苏幕回答的速度有些惊讶。
几乎就在她话问出的下一刻，那女生就立刻答了出来，连一秒的思考时间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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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这一题恰好对方很熟吧。
「第二题，猫薄荷行星属性？」
「金星。」
「香蒲的力量？」
「欲望。」
「雪松如何使用效果最好？」
「烧成炭或者制成香。」
「说出三个理论上可以帮忙解决法律纠纷的草药。」
理论上？
苏幕淡淡地想，那可不是理论上，如果将草药魔化，就是真的能实现它的力量属性。
「美鼠李、高山火绒草、山核桃。」
「……」
接下来，老师问的问题，苏幕都能对答如流，且全程不用思考。
「……」其他人沉默了。
作弊……吗？
第43章 ：502房间主人：苏幕
不知道什么时候，教室忽然安静了下来。
问问题的老师，用看怪物一样的眼神看着苏幕；后面旁观的领导们面面相觑；祁岁震惊地看着苏幕，仿佛是第一次认识她。
寂静，无声。
而以百分百的正确率回答了数十个问题的考生本身，却没有半点觉得自己厉害的意思。
她平静地看着考官：「还有吗？请继续吧。」
老师怪怪地问：「你是把几本书都背下来了吗？」
苏幕：「差不多。」
「……」老师。
是不是太强了点？
上次考试你还是垫底啊！！
这才多久？！
「呃……」老师合上书：「我觉得，我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了，换学生来问吧。」
为了防止暗箱操作，这次考试是老师和学生都问些问题。
后面的领导点头，看苏幕的眼神简直像在看一块活招牌。
老师下去，祁岁走到刚才的位置上，他刚要开始问，就被一个领导打断：
「那边那个！拍摄的角度变一下啊！别浪费了苏幕同学的颜值！」今年的招生简章这不就有素材了？
「好的。」拍摄人员换位置。
「……」张琪气得咬牙。
「哎！还有你，对，说的就是你，你拍祁岁同学啊！可以同镜更好！」校草问校花问题，这种俊男美女的场面，年轻人应该喜欢看。
「……」祁岁。
好好的一个监考，为什么搞的像是拍宣传片？
心情就很复杂。
……
与此同时。
平嘉小区内。
风飒从报案女人的家中出来，遥遥望了眼502房间，那边的窗帘没有拉上，不知道主人是否在家。
风飒没有贸然上前，而是先去门卫那边表明了身份，要到了502房间主人的信息。
身上挂着神秘事件观察局的工作证，这个过程很顺利，但是当风飒成功得到502房间人的信息后，表情却一下子古怪起来。
「苏……幕？」
？？？
这特么不是三三的名字吗？
可是这怎么可能？
三三哪有钱在外面租房子啊？
她连交学费都困难！
怀着这样的疑惑，看见后面的手机号码不一样后，风飒明白了。
「同名啊……还真是奇妙。」
他嘀咕了句，也没放在心上，转身往那栋楼走去。
……
明亮教室内，阳光温柔，站在讲台上的男生容貌俊美傲气，站姿挺拔，认真问问题的模样，美好的像是书本里走出来的白衬衫少年。
而坐在下方的少女，一双眸子清冷如霜，长长的头髮在背后挽成了低丸子头，落下的几丝秀髮，让她冷淡的气质中多了分慵懒。
两人一低头，一抬头，对视的瞬间，美好的青春气息简直要溢出来。
「香桃木？」
「和平、金钱。」
「朱蕉神祇属性？」
「夏威夷神话中的天父kane，火山女神pele。」
「……」
问题一个接一个，回答从未断过。
张琪的脸色已经变得极其难看。
她死死盯着苏幕的侧脸，怎么也没想明白，对方到底是怎么答的上来的？
这根本不可能！
连她都不能这么快的想到答案，苏幕却流畅地仿佛是读出来的一样！
不！绝不可能！
苏幕一定是作弊了！她一定是提前知道答案！
对，没错了，辅导员那个女人一直维护她，肯定是提前透题了！
如果她能当众揭穿苏幕，想必校草也会对她刮目相看……
这样想着，张琪就当场把心里话问了出来，气势十足。
然后，全场的人都望向她。
不知道是什么职位的高层冷冷看着她：「张琪同学，问题都是现场随机问的，为了公平起见，我们甚至让学生参与，这点没什么好质疑的！」
张琪有点怂，但是不想表现出来，因为祁岁也在看着她，她故作淡定地斥问：「可是，那为什么苏幕能全答出来？她一定是提前知道题目是什么！」
顿时，那些领导全部冷下了脸。
张琪这已经不是在质疑苏幕了，而是质疑他们所有人！
面对着这么多冷冰冰的视线，张琪心跳加速，慌张的后退了一步，但还是不肯松口：「除非、除非让我来问！那样我就相信了！」
没有人回答。
领导们不可能答应，因为这是对他们权威的质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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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祁岁，只是看了张琪一眼，就移回了视线，复杂地看向台下的冷漠少女。
虽然他不是这个专业的，但是，他也能感觉的到——
好厉害。
张口就能回答，不用思考，好厉害！
他为自己刚才的想法感到可笑，因为以前成绩差，现在好起来了，就一定是作弊吗？
不，事实很明显了，苏幕根本就没有作弊。
而且……
如果苏幕的成绩在短时间内提升这么多的话，上次在面馆那次，对方就是真的在利用碎片时间在看书，而不是刻意摆样子给他看。
想到这一点，祁岁忽然有点尴尬，他不自然地移开眼睛，脑海里不断回忆着自己当时说了什么。
然而，越想他越尴尬，恨不得现在就逃离现场。
这……这……
祁岁尴尬到脸都红了。
好在，现在全场也没有关注他的。
苏幕冷冷勾了下唇，从开始到现在第一次正视张琪。
「你在想什么？」她问。
张琪一怔。
「你在想什么？张琪。」苏幕的语气并不是质问，但在那双透彻眸子注视下，无端让人觉得难堪：
「你相不相信，重要吗？」
——你算什么？谁会在意你相不相信？
「你！」张琪满面阴霾。
辅导员早已经忍了很久，这个时候见领导没说话，立刻插嘴道：
「张琪！事实已经摆在这里了！」
「从前你就一直欺负苏幕同学，现在更是变本加厉，当着一众老师的面，都敢说这种话了！」
「你有证据吗？没有的话就闭嘴！这次举报，你已经是诬陷苏幕同学了，不好好等着接受处分，还敢放肆？」
她气势凌厉，一句接着一句，长期作为老师的威慑力，在这一刻表现的淋漓尽致。
「我……」张琪接二连三被骂，眼睛都红了，只觉得这屋内没一个人是站在她这边的。
她扫过众人，视线忽然停在了低头的祁岁身上。
第44章 ：风飒到达502
张琪扫过众人，视线忽然停在了低头的祁岁身上。
「学长！你也觉得苏幕作弊了？对不对！」她宛若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语气十分激动，期待的看着祁岁。
突然被提名的祁岁愣了下，接着抬起头，皱眉道：「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了，我当然相信她没有作弊！」
「连学长你也被她骗了？！」
祁岁冷漠道：「我看你是魔怔了。」
……
风飒按了5楼的按键。
电梯门还未关上，就被打开了。
一个扎着双麻花辫的少女，和一个提着袋子的女性走了进来。
风飒多看了那麻花辫少女一眼，因为对方的脸色实在是太苍白了，让人不由怀疑她下一刻就可能晕倒。
少女注意到他的视线，但低着头没什么反应，她似乎早已习惯被别人注视了。
风飒也只是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他靠在墙壁上，漫不经心的给乐队的其他成员发着消息。
【今天早上有事，下午应该可以回去】
那边回：【风哥，你到底找了一份什么工作啊？这么忙吗？没必要啊，大一就开始卷！】
风飒勾起唇角，帅气的笑了一下。
他原本也是没打算去的，但是谁让珊珊出现了呢？
虽然现在的自己还是神秘事件观察局的底层，连有关珊珊的资料都接触不到，但是总有一天，是可以见到的吧？
风飒加入神秘事件观察局这件事情，只告诉了苏幕。
这倒不是说两人的关系多么好，而是毕竟认识这么多年了，他相信三三的人品——再加上那晚上比较激动，冲动之下就说了。
不过三三显然是可以信任的人，这么久了，不也没外传出去吗？
而且他们现在的关系，比之以前要好多了。
「叮。」电梯停下。
风飒收起手机，看了一眼，五楼。
他抬脚往外走，下一秒，听见身后传来「砰」的一声——有人晕倒了。
风飒竟然丝毫没有觉得意外。
果然是有什么疾病吧。
他快速转身，要去扶人。
结果，看见晕倒的人之后，愣了一下。
——晕倒的竟然是那位年长女性。
少女已经弯腰扶人了，风飒连忙去帮忙。
那女性双目紧闭，口吐白沫，风飒立刻打了急救电话。
电梯门又缓缓关上，从五楼往下运行了。
等待救护车的时候，风飒做了些许急救措施，这个时候的他认真而严肃，没有注意到，背后的麻花辫少女，用复杂的眼神看了他一眼。
昨天在咖啡厅里和苏幕坐在一起的「小竹马」吗……
啊，是三条船之一。
……
「好了，闹剧到此终止吧。」学校领导站起身，声音平板而威严：「张琪，你的事情，我们还要慢慢说呢。至于苏幕同学，现在我正式宣布，她是清白的。」
「啪啪啪！」学生们自觉鼓起掌来，一双双眼睛从苏幕身上，滑到祁岁身上，又滑到张琪身上。
不用学校领导说，他们也看出来了，苏幕是真的有学识。
叫「张琪」的女生，和苏幕是有什么仇什么恨啊？！要这样诋毁着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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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目光变得嘲弄而厌恶，被这样注视的张琪，脸色铁青，恨不得当场骂他们蠢货。
张琪被叫到了办公室，苏幕也打算离开了。
她刚刚走出教室，就被叫住：
「苏幕！」
是祁岁的声音。
苏幕当做没听见，继续往外走。
「苏幕！」祁岁加大了声音，追了出来。
「哦～」教室里剩余的同学，眼神顿时揶揄起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全部跑到门口偷看起来。
「苏幕！我喊你呢，听不见吗？」祁岁原本因为对方的表现，有一点改观，现在看见她这副不搭理人的模样，又感觉火气上来了。
他从小到大，还没被人这样对待过！
「有什么事吗？」苏幕淡淡抬眸。
「……」祁岁对上那双眼睛，心跳莫名有些快，原本升上来的怒气也散了些，他硬邦邦道：「对不起，我为上次的事情和你道歉。」
「哦。」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我接受了。」只要以后别再烦她就行。
苏幕绕过他，继续往外走，祁岁却又挡在她面前。
「你看起来并不像接受了道歉的样子。」他盯着苏幕。
「……」苏幕声音冷了些：「不，只要你不再烦我，我就不会生你的气，懂吗？」
祁岁却莫名从她冷淡的模样中，看出了另一种意思：
只要你不再烦我，我连你的名字都不会想起，又怎么会生气？
他眼眸动了动，感到无力，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苏幕已经再次饶过他，往外走了。
祁岁转身，看着少女的背影，忽然问道：
「风飒是骗我的，对吧？你们根本就没在一起。」
少女没回答，身影逐渐走进了光明中。
……
好不容易才把人送进救护车，风飒重新回到五楼。
没有再生意外，他轻松地找到了502房间，用特殊手段打开了门。
按理来说，这次肯定也是一次而滑稽的意外，根本就没有特殊的东西存在。
但是，不知道是因为房间主人叫苏幕，还是因为来到这里之前发生了意外，他莫名有些紧张起来。
房间里面有什么？黑色影子又究竟是什么？
慢慢地，风飒推开了门。
首先感觉到的，是一股淡淡的草药香。
倒不像是特定的某种草药，而像是种种草药混合起来的香味。
他探头望去，入目可见的，是十分干净整洁的房间。角落的花瓶里插着一朵蓝玫瑰，看起来很有情调。
房间里没有人。
和得到的资料一样，这房间的主人只有那个小姑娘，而对方离开后，屋内就并没有人了。
风飒看着这过分干净的房间，心里生出一丝莫名的感觉——
就好像是刻意清扫过，不想留下任何信息一样。
啧……看起来，还真的有点神秘。
风飒走进去，并带上了门。
他首先将可以进入的房间都搜查了一遍，除了一些草药，并没有什么特殊的东西。
最后，他来到了卧室。
——唯一一间被锁住的房间。
第45章 ：有人进了卧室
苏幕回到小区的时候，意外在门口遇到了神色恍惚的时星。
对方明明在看着这边，眼神却没有焦距，也没有发现她过来，显然在走神。
「时星。」苏幕喊了声。
「啊？」时星回神，接着就看见了面前的苏幕。
「……」她目光顿时变得无比复杂。
苏幕……还把「小竹马」叫到家里来了？
啊这。
这……
苏幕被她那夹杂着痛惜、佩服、震惊、不贊同……等等复杂情绪的眼神，看的莫名其妙。
她试探地问：「怎么了吗？」
「没事。」时星尬笑，「我、我还有事，先走了，你回去吧。」
不知道为什么，苏幕觉得这句「你回去吧」被对方说的意味深长。
她微微蹙眉，看着时星轻飘飘的走远，背影没入了路边树木的阴影里。
什么？
苏幕一时没想通时星这种态度是怎么回事。
明明上次见面的时候，对方还很正常啊。
想不通就下次再问，苏幕转身，走进了小区里。
她回到自己的家后，却突然神色一凝！
有人进去了？
苏幕站在门前，脑海里闪过一种种猜想，小偷？
还是有怀疑她的人？
神秘事件观察局？
一门之隔的里面，风飒已经检查过其他的房间了，一切都很正常，就只剩下被锁住的卧室没有探查。
「唉……」他懒懒地嘆气：「观察局里面的员工，每天不就是在擅闯民宅，就是在逗猫遛狗吧？」
这才入职多久，他就闯过三个民宅，抓过七次猫了！
嘴里吐槽着，手上，他还是熟练地用铁丝撬着门锁，打算进去搜一搜，没有什么异常就离开，等下次那黑色影子出现的时候，再抓个正着。
……话说，要不是猫会拉窗帘偷窥不合理，他一定会认为是猫！
一声细微的声响后，卧室的门被他打开了。
「啪嗒。」
他按下门把手，推开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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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还没看见，一股更加浓郁的草药香钻入了鼻尖，在这一瞬间，一股熟悉感让风飒回忆起了什么。
如果没记错的话，昨天和三三见面的时候，对方身上也有淡淡的草药香吧？
当然，在这种时刻，这种想法只是一闪而过，风飒没细想，他抬脚，就要走进卧室。
正在这个时候，开门的声音传来。
风飒脚步一僵，主人回来了？
……他绝对会被当作不法分子吧？
算了，当着当着就习惯了，这也不是第一次了。
风飒打算趁对方还没有发现他之前，大概搜一遍卧室。
他轻声关上卧室的门，开始搜索。
……
苏幕没有犹豫多久，就推门进来了。
因为她不能赌，如果那些东西被发现，她被怀疑的话，逃跑是没有用的。
苏幕两手空空的走进自己的家，神情平淡，好像什么都没发现。
实际上她高度戒备着，已经准备随时召唤手枪了。
虽说她练枪没两天，但是基本的构造已经摸清楚，只要射击范围够近，就不可能打不中。
苏幕进门后，发现屋内依旧和她离开前一样，很整洁，并没有被人乱翻——又或者说，搜查的那人在搜完后，又小心翼翼地把房间恢復了原样。
苏幕大概扫了一眼，就走向了卧室。
还没走近，她就听见了里面的轻微声响。
有人！
苏幕瞬间凝眸，手指虚虚比作了拿枪的姿势，这会让她在拿到枪的第一瞬间开出枪来。
苏幕推门，同时身子闪向了一边，避开可能会有的伤害。
「砰！」门撞到一边的墙上，发出不大不小的撞击声。
没有袭击。
苏幕微微垂了下眸，将自己的眼神调整了一下，这才慢慢走出来，往里面看去。
里面是一个男人。
他站在书桌前，回头看过来，但是因为背光，看不见长相，只能看见他的短髮。
苏幕手指抬起，准备动手：「你是谁？在我家干什么？」
男人沉默了一下，尾音上扬：「三……三？！」
苏幕动作一顿。
这个声音……
「风飒？」
「……」风飒。
「……」苏幕。
接下来，就是一阵难言的沉默。
他/她怎么会在这？
同样的想法，在两人脑海中产生。
风飒率先开口，语气复杂：「三三，你怎么……等等，你住在这里？！」
苏幕：「出来说吧。」
「行。」
风飒跟着苏幕走出去，顺便带上了卧室的门。
两人坐在沙发上，苏幕给风飒倒了杯水，然后，带着寒意的眸子，就这样直直看着对方。
风飒不用她问，已经开口把前因后果解释了出来，并且神情真诚，力求表现自己的正直和对工作的认真负责。
「……就是这样，所以，就算知道私闯民宅不对，就算会受到良心的谴责，就算世人都不会理解我，为了人们的幸福安康，为了委託人能够安心，为了上级晚上能睡个好觉，我还是来了！」他肯定地点头。
「……」苏幕。
她无心听对方扯这个，而是淡淡地问：「搜到什么东西了吗？」
风飒翻白眼：「你觉得呢？三三，你屋里连个灰尘都没有，更别说黑色影子了！」
刚这样说完，他的余光，就看见一个黑色的影子闪过。
「？」风飒：「我好像看见了什么？」
苏幕听他刚才的话，知道自己的东西没有被发现，稍微放下了心。
还好自己进来的及时，不然，被对方看见卧室中那一堆魔法道具，就很难解释了。
「哦？」苏幕应了声，「你是说小布吗？」
「喵喵！」听见主人喊自己的名字，小布立刻蹿了出来，扑到苏幕身上。
苏幕把小布抱起，示意风飒看：「黑色的影子。」
「……」风飒，所以，到头来，还是一只黑猫吗？
他和黑猫对视了两眼，抽了下嘴角：「你家的猫……会拉窗帘？」
「略懂。」
「……」风飒。
这是什么奇葩技能？
苏幕站起身，抱着小布来到窗边，她伸手拉下窗帘，小布便前脚站起，像个小大人一样，模仿苏幕的动作，用爪子扒拉了一下窗帘。
「……」风飒。
好了，他知道那黑色影子、还有发亮的眼睛是怎么回事了。
怎么会有猫站起来拉窗帘啊！！
第46章 ：「三三，猜我发现了什么？」
风飒勉强接受了这个现实，他拿出手机拍了视频，发给了对面的委託人女士，然后成功收穫了对方的一串省略号。
「好了，关于猫的事情是解决了，但是，三三，这件事还没完吧？」风飒放下手机，开始掌握主动权。
他挑眉看着苏幕：「三三，你为什么会住在这里？」
苏幕淡淡道：「做了点小生意，赚到了些钱，在这里租房住。」
她在心中想着，小生意＝假扮女巫，没有说谎。
「小生意？」风飒环顾四周：「这么大的面积，租金不便宜吧？你确定是小生意？」
他前两天才和家中打过电话，听妈妈的话，隔壁的叔叔阿姨是绝对不知道三三在这边做了生意的，他们一直在担心苏幕的生活费不够，在容易攀比的年纪，会有思想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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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三三是瞒着家里人做的生意，而且就算赚到钱，搬出学校了，也没有和他们说。
这背后，一定有什么原因。
要么是这个「生意」本身有什么问题，要么就是别的，他暂时没想到的。
「嗯……」苏幕面上神情未变：「只是这些天行情比较好而已。」
风飒看出她不想多说，也就没有问具体是什么生意，只是道：「你不打算和叔叔阿姨说吗？」
「我一个人在外面租房子，他们会担心，就没有说。而且如果以后生意失败了，又搬回学校，会很丢脸。」
男生的俊美容颜上，神情古怪了一下：「你会害怕丢脸？」
要是原来的三三，害怕丢脸倒是很正常……可是，现在的三三，永远一副冷冰冰的模样，别说丢脸了，就是真的社死，也不会有什么表情吧？
「嗯。」苏幕点头，「害怕丢脸。」
「……」风飒「呵」了一声，「我看起来很好骗？」
苏幕清冷的眸子，静静看着他。
「行吧，我不和家里说你的事了……不过，你的号码又是怎么回事？」
「学校开学时统一另发的手机号而已。」
这也能说的通，风飒摸了摸下巴，嗅着鼻尖的草药味，心里突然闪过一个想法：
三三所说的小生意，不会就是卖草药吧？
另外……
苏幕看着他思索的神情，微微垂眸。
其实，那个号码当然不是学校发的，而是为了防止被人想到是她，而另买的一个手机号。
没办法，这个小区租房子是要实名制的，她不能在自己的姓名上伪造，只好稍微改了下手机号。
没想到，今天因为小布的意外，被风飒知道自己在这里住了。
应该也不是什么大问题，风飒虽然可能会有些怀疑，但是毕竟是熟人，他应该不会想到不好的事情上去。
刚刚这样想着，苏幕就听见刻意压低的男声：「三三，你的秘密挺多啊，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苏幕微微缩了瞳孔：「什么？」
难道他刚才在骗她？他在卧室中看见了什么？
「这只黑猫……」男人拉长声音。
苏幕见他含着笑意，眸色神色难辨，深深看着自己。
是在学校里吓梦念时被看到了吗？
苏幕已经想到了说辞。
「是那只吧？」风飒嘴角勾起，沖她眨眼：「挺厉害啊，三三。」
这声「三三」他喊的快速，声音也很小，苏幕竟然没分清是「三三」，还是「珊珊」。
她不动声色道：「为什么这么说？」
「还想瞒着我吗？我都看出来了！」
苏幕眸光微顿，她隐隐感觉风飒想的可能和自己所想不是一回事，但是一时间又没有想通他的意思。
在短暂的寂静后，风飒思索着，皱起了眉：
「这有什么不能告诉我的？难道，你不是那个人？不对，应该就是你，不然，大晚上的，你不可能出现在至明湖边！尤其是，你现在还在校外住！」
苏幕明白了什么，淡淡开口：「你没想错，那天晚上拍下梦念视频的人，就是我。」
那段视频，被珊珊转发后，全网都知道了，风飒认出这只黑猫是那只，也很正常。
「这样就说得通了嘛！这只黑猫你是的，所以梦念她们要淹猫的时候，寻找小猫的你，才正好在旁边，用拍摄的手段威慑了她们……」
风飒夸赞道：「真厉害啊！前些天看视频的时候，我就觉得拍摄的女生很聪明也很帅！是你的画，一点都不让人意外！」
苏幕看着丝毫不知道刚才吓到她的男生，有些无语道：「谢谢你的夸奖。」
「应该的应该的。」风飒笑眯眯的：「快中午了，既然意外在这见面了，一起去吃午饭吧？顺便给我妈打个视频。」
「可以。」
苏幕和风飒下楼后，又遇到了时星。
对方刚从便利袋回来，提着一些东西，看见两人，眸色微不可见的变了变。
「啊……是阿幕的同学吗？我知道了！一定是来家里藉资料的吧？哈哈哈！晚点见。」
她笑着打了招唿，一个人自言自语着，没等苏幕说话，就飞快地经过两人，跑远了。
连背影都写着「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看见」。
风飒怪异地问：「你认识她？」
「一个朋友。」
「她跑这么快干什么？」风飒不能理解：「我看起来很可怕吗？」
「可能。」
「……」风飒。
两人一起吃了午饭，并且和风飒的母亲进行了视频。
饭后，两人告别，风飒站在原地，看着少女慢慢走远。
他微微眯眼，修长手指轻轻在手机壳上敲了一下。
突然有钱租房子，并且不告诉任何人，这是疑点一。
回家后第一时间去卧室，这是疑点二。
一个人住，并没有学过散打之类的，却在发现家里有人时，并没有选择离开，而是非常快速地打开卧室的门查看……
从她开门后，躲在墙后等了两秒，就可以看出来，她也是害怕有危险的。
可是，依旧毫不迟疑地开门了，甚至没有给他搜查的时间——这是疑点三。
「三三，还藏着什么秘密啊。」少年人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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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玫瑰本身不算什么疑点，毕竟喜欢各种花的人都有。
但是……拍视频的人是苏幕，珊珊转发了；珊珊在直播中变了蓝玫瑰，苏幕家中也有蓝玫瑰。
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关联？
第47章 ：脚踏四条船
「星星啊，有时间的话，可以找个男朋友……」
「舅妈，我平时学习挺忙的。」
「哎呀，大一再忙能有多忙嘛？现在正是美好的谈恋爱时间啊！」
「我知道了，碰见喜欢的人，我会主动追求的。」
「哈哈哈！不愧是星星，你这性子，舅妈喜欢！」
「舅妈平时要注意身体。」
「好好……」
时星挂断电话。
从刚才听到舅妈说「恋爱」这两个字起，她脑海里就全是苏幕的那三个对象。
「……」果然，还是不要恋爱吧？
这也太乱了！
万一三个人碰在一起了怎么办？
时星脑补了一下那个场面，抽了下嘴角。
苏幕能不翻车，也是厉害。
不能想了不能想了，画面感太强，竟然有点期待翻车现场了……
时星虔诚地拿出自己的泡面，然后把手机打开，播放上午苏幕重考现场的视频。
那段视频现在已经公开了，校园群里一大片喊着「学霸」「大佬」的，时星还没有看。
她边吃边看，然后在某一刻，表情忽然定格了。
在四四方方的手机屏幕里，讲台上那被称为校草的男人，红了脸颊，低头，不敢去看苏幕。
「……」时星。
不、不会吧？
第四条船？！
她还清晰的记得，就在不久前，苏幕和校草表白被拒的消息，在学校里传的沸沸扬扬的。
所以，又是苏幕先动的手？！
……苏幕，可以啊。
时星一言难尽地看着祁岁，只觉得原本冒着香腾腾气味的泡面，都不香了。
这个世界究竟是怎么了？
苏幕那样，看起来那么干净，甚至有些冷漠的人，居然会有这么多男朋友？？
就算不是男朋友，至少也是备胎吧？！
时星觉得自己的三观受到了冲击，日后，就算告诉她，苏幕还有几个备胎，她也不会惊讶了。
——毕竟，那是苏幕啊！
敢掐着时间点，在同一间咖啡厅，会见三个暧昧对象的人！！
兇残……太过兇残了……
时星深吸一口气，滑了进度条，跳过这个怼着祁岁拍的慢动作镜头。
后面的视频中，张琪的神态也被全然录进去了。
时星总算从苏幕的打击中缓过神来了，她皱眉，凝视着张琪。
这样不相信苏幕吗？就算事实摆在面前了，也不相信？也要诋毁？
诚然，时星不喜欢苏幕脚踏四条船的作态，但是在她心里，苏幕还是她为数不多、甚至称得上唯一的朋友。
这足够她讨厌张琪了。
时星按下暂停，仔细地盯着张琪的脸看了一会。
她记住了，这张面容。
……
学校高层把苏幕重考的视频放出去了，曾经说苏幕一定是作弊，甚至还在校园贴吧里发过义愤填膺的帖子的人，感到了脸疼。
作弊……呵呵。
能作弊成这样，也是厉害啊！
就校草那么讨厌苏幕的人，肯定不可能提前给苏幕透题的，那么面对校草随手翻书找到的问题，能回答的这么流畅快速……这真的是人可以做到的吗？！
就草药学那课本，就算是读，都不可能读的这么流畅吧？
被打脸的85％的那部分人，默默删帖，消除自己因为浅薄无知而小瞧别人潜力和努力的证据。
但是赌赢了的那部分人，可不会这么轻易地放过他们，他们删帖了，那部分人就开始疯狂发帖，一时间，校园贴吧被夸苏幕并藉此讽刺人的帖子占满了。
#为什么这么多人不相信苏幕#
#什么样的品格才会让人第一反应是怀疑别人#
#你是那85％吗？#
#逆袭需要多久？学霸苏幕告诉你！#
学校也趁热打铁，主动下场带节奏，给苏幕带上了「美女校花」的帽子。
一时间，这件事传的附近的学校都知道了。
风飒听说苏幕成校花后，当即给苏幕打电话：「喂喂，是校花三三吗？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笑的停不下来，觉得这件事很有趣，苏幕面无表情地挂了电话。
另外，随着苏幕的事热度高起来的，就是张琪这个人了。
她被学校给了警告、记过、扣学分一条龙服务，就差退学了。
学生们高调讨论着两人是有什么仇，结果就被很多人曝出，以前的张琪完全把苏幕当丫鬟对待，有什么事都让对方做，还经常吼她，态度相当恶劣——这些事，甚至有辅导员作证。
顿时，张琪成了学生们口中「新时代蛀虫」般的存在。
学生们想不明白她为什么对苏幕有这么大恶意，但这不妨碍他们讨厌她、排斥她、疏远孤立她。
一个人什么都不做，可能背后都有流言蜚语，更别提做了大众都知道的事了。
恶意的嘲讽和异样的眼光，走到哪里都不会断。
连舍友都为了不被连累，小心翼翼地避开她，忽视她，拒绝和她说话——明明之前，她们也不喜欢苏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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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仅是一天，张琪就要疯了。
压抑、愤怒、委屈、不甘、仇恨……各种情绪一齐滋长。
她现在正坐在学校一处的天台上，这并不是她想自杀或者什么，而是因为这里没人。
「餵……我有一笔生意要做。」女生的面色隐藏在逐渐落下的夕阳里，眼眸暗沉沉的，没有一丝光亮。
……
另一边，接完电话后。
「这么恶毒吗？」丁辉「啧」了声，「现在的学生，都敢做这种『生意』了？」
「是呀丁哥！」旁边的小弟也很惊奇，「打断腿？那个叫苏幕的，和她有什么仇啊？」
丁辉点燃了一根烟，丝丝缕缕的烟雾中，他的眼神狠厉：「管她有什么仇！既然钱给到位了，就可以做！」
连假扮女巫的事他都敢参与，这又算什么？
不过是打断一个女生的腿，轻而易举。
「好的老大！那个什么c大，我知道这个学校，那边附近有一条没有监控的巷子，很容易下手的！」小弟也不害怕，兴奋地搓手。
丁辉斜眼，瞥了小弟一眼，没说话。
确实没有丝毫的挑战性。
第48章 ：双任务
苏幕注意到网上关于曼尔的讨论变少了。
这并不是说，人们对于曼尔假扮女巫的事的关注度低了，而是……
#某新晋小花疑似已有男友#
#xx工厂倒闭，上千工人失业#
#小学生因为蹭网被骂#
……
各种各样的事情被顶上热搜。
似乎在这两天之间，什么事情都能上个热搜。
苏幕不知道别人有没有看出来，但是她一眼就发现了——有人在刻意降低曼尔一事的热度。
人们的精力是有限的，当太多的信息涌入时，被分散注意力在所难免。
苏幕看着那一堆从娱乐圈，到学生蹭网的消息，更加确定了自己当初的猜想。
曼尔背后一定有一个组织，这个组织默认了她假扮女巫，并且刻意护住她，这才让她那么肆无忌惮。
但是由于某种原因，曼尔引起了大人物的注意，然后被杀。
而现在，那个组织不想被人们注意到，所以採取了行动。
苏幕不知道那个组织是什么，但是可以肯定的是，神秘事件观察局知道对方的存在。
穿越到现在，苏幕总觉得自己少了一样很重要的东西，那就是——信息来源。
这就导致，很多时候，她只有事情到了眼前，才能发现。
因着这个考量，苏幕思考了一下，然后给神秘事件观察局发了考核申请。
她不能什么事都依靠风飒，最好还是自己加入。
消息发出去后，收到了自动回復，说是耐心等待审核。
与此同时，苏幕收到了两个任务提醒：
【请宿主接受二阶任务：让苏幕得到张琪的真心祝福。】
【请宿主接受二阶任务：在今天下午4:30坐上前往绿林的37路公交，运用女巫手段，保护车内乘客的生命安全】
【任务一奖励：女巫印记（神鬼认可）】
【任务二奖励：随机颜色魔法蜡烛x3，随身魔法空间，开启《女巫守则》下一页】
苏幕的目光从第一个任务上掠过，落在了任务二上。
保护乘客生命安全？
怎么想，也是警察该做的事。
苏幕边思考，边出门往那边赶。
……
柯新雨上车的时候，发现37路公交并没有几个人。
前排坐着一对大学生情侣，中间有两位老人在聊天，后排，则是一位戴着鸭舌帽和口罩的青年，一个中年男性，还有一个染了红髮的少年。
这些人中，最显眼的就是那个红髮少年，他个子很高，戴了口罩，露出来的眸子是红色的，看着就像个不良少年。
而第二引人注目的，则是那个青年。
他穿着简单，气质却很吸引人，像是大家族里培养出来的继承人般。手指骨节修长漂亮，手机壳上有一只黑猫。
柯新雨对这个青年有几分好感，选座位的时候，下意识坐到了对方旁边。
不过她也没想着搭话，只是安安稳稳地坐在那，想着等下回去后，要如何和父母说自己失业的事。
公交车缓缓开动。
柯新雨有点累，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眼角湿润。
公交走走停停，过了一会，柯新雨忽然被人拉住了手臂。
她惊愕的睁眼，什么还没看清，就被黑髮青年拉到了他那边的座位上去。
干、干什么？
跌坐到对方腿上的柯新雨，一整个惊呆了。
就……就不告白，直接动手吗？！
她的魅力这么大？！
但是，很快她就明白髮生了什么。
因为，一阵剧烈的喘息在背后响起，柯新雨回头，看见那个中年男性，红着眼睛，表情阴森，拿着刀就对她再次砍过来！
「啊！」她惊唿一声，下意识抬手挡，已经做好了受伤的准备。
但是青年却冷哼了一声，低声念了句什么，接着，公交车一晃，男人就跌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刀「哐当」一声掉到地上，又被他慌乱地捡起来。
「坐好。」柯新雨听见黑髮青年低声说。
「哦……」她还没反应过来，心跳的极快，只能呆呆顺着对方的动作，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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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站起，走出了座位。
那个中年男性又狞笑着拿着刀站起，朝青年刺去。
「啊——」前面的老人看见这一幕，发出惊恐的尖叫。
「小心！」还有人喊。
红眸少年拿下耳朵上的耳机，侧身望过来。
一瞬间，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到了持刀男人和黑髮青年身上。
青年单手扶在座椅上，离他近的柯新雨这一次听清了他低念的话。
那是一个日语单词，她听懂了，意思是——秩序。
秩序？她不明白他什么意思。
但是随着这个词一出，公交车再次偏转，拿刀的男人又一次被摔回了椅子上。
「？」他表情还很吓人，但是明显能看出来，有点懵了。
青年冷冷笑了声：「先生，没到下车的时间，就请坐好。」
「你他妈……」男人不信邪，再次狠狠砍下。
又一次转弯，摔回了椅子上。
「……」男人。
？？？
什么玩意？！
这么邪门？
青年趁机夺下了他的刀，扔在了远处的地面上，在总是在关键时刻转弯的公交上，这短短的一米距离，却如同隔了一片汪.洋大海。
「你做了什么？司机和你一伙的是不是？」男人吼道。
下一秒，他被一拳打倒在座椅上。
红眸少年跳起来，富有力量的拳头，专门对准他的脸打：「我此生愿望，消除所有罪恶，拯救世界！！你居然敢当着我的面做犯法的事？老子打死你！」
「砰」的一拳，男人的牙都掉了一颗。
他愤怒地想反抗……然后又被打掉了一颗牙。
柯新雨咽了咽口水，这少年的拳头也太勐了吧？
才几下，男人的一张脸就被揍成了猪头，丝毫看不出原本的样貌了……
但是，不得不说，真是好爽！
让这男人出来报復社会！
她又不认识他，为什么要杀她？
「砰砰砰」的声音，夹杂着男人的哀嚎，还有乘客们的噼里啪啦的掌声，在车内响起。
青年，也就是黑鸢扮相的苏幕，她看了一会后，出声道：「可以了，再打就要出事了。」
毕竟这个男人也是乘客之一，在她的保护范围之内。
他可以被打，但不能危及生命。
第49章 ：有人跟踪她
「哼！」红髮红眸，像火一样的少年停手，示威似的举了举自己的拳头：「晚上你给我等着。」
「……」男人吸着气，又怒又怕地看着他。
柯新雨听见这话，也有些无语，这……这怎么还威胁上了？
晚上？晚上这人都在警局了吧？
见到男人已经失去反抗能力了，苏幕打出电话，报警了。
「谢谢你。」柯新雨向青年道谢，「要不是你，我可能已经受重伤了。」
「没什么。」青年淡淡道，看起来并没放在心上。
柯新雨对他印象更好了。
好有安全感的一个人！
……不知道对方介不介意姐弟恋？
这样想着，对上青年看过来的视线，柯新雨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问出来了！
「啊……我是、我是想说……」她「唰」地烧红了脸。
青年却移开了眼，语气冷淡：「不介意，但是没时间。」
这种话……算是比较温和的婉拒了。
柯新雨失落地低头：「好的。」
红髮少年也凑过来：「兄弟，刚才发生了什么啊？他为什么要杀你？因为你帅吗？」
青年：「……」
「哎不对，你戴着口罩呢！」红髮少年后知后觉道。
苏幕没说话，他也没觉得尴尬，只是晃悠到前面，对司机贊道：「！你这车开的好啊！」
司机：「。」
我要是说是车自己动的手，你信吗？
司机沉默着。
司机很懵逼。
是车自己转的弯啊！！
这根本就不是原有的道路！
公交在不久后停下，警察将人带走了，走之前，男人还恶狠狠地瞪着几人：
「凭什么？凭什么？我女儿患病死了，你们还能好好活着？所有人都该死！」
红髮少年：「晚上你给我等着！」
「……」车内其他人。
……
苏幕完成了任务二。
她没想到会这么顺利，最开始，苏幕以为会是车祸之类的，身上带满了有「幸运」能力的草药。
却没想到，是一个因为女儿死了而疯了的父亲。
只是一个能使一切遵循秩序和规则的魔化草药，就完成了这个任务。
系统一边把奖励发给她，一边针对她的内心想法道：
「宿主，你知道吗？这个任务并不简单，是二阶任务，预算的完成流程是，利用各种幸运、规避、守护能力的草药，来对付那个人。」
只是，宿主却另闢蹊径，只用了一个「遵循秩序」的能力，就对付了杀人犯……
苏幕：「很意外吗？」
「有点。」
「看来是很意外了。」苏幕道：「不然你不会主动和我说话。」
「……」系统又开始装死了。
苏幕整理着自己的任务奖励。
粉、蓝、绿三根魔法蜡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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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身魔法空间，作用是，可以隔空从一处放置魔法道具的地方，取来自己想用的道具。
它并不是像之前手枪绑定的那个空间一样，是别人都不看见的，处于异时空的空间，而是类似于隔空取物。
比如家中放置的白蜡烛，她可以在学校中凭空取出。
——魔法将两边打开了一个连接的空间。
随后是《女巫守则》下一页，一面是各种颜色的魔法蜡烛的代表力量：
白色：保护、和平、净化、贞洁、幸福、停止八卦、灵性。
绿色：治疗、金钱、繁荣、运气、生育、美貌、就业、青春。
粉色：情感、动物、家庭。
黄色、红色、紫色、蓝色……等等，每一种颜色都详细列举了。
下一面是一种崭新的东西做法——巫瓶。
「巫瓶是女巫用于保护自身或抵御巫术的一种道具。」
「了解你想要用到的草药的元素属性与具体力量，了解不同颜色魔法蜡烛所代表的力量，了解不同颜色水晶所具备的能量……」
「不要使用魔法，伤到自己。」
「准备好祭坛，巫瓶属于小型的仪式，最好用圣铃开启仪式……」
「观想达到可视化，感应魔法需求……」
「封印巫瓶，五芒星守护。」
苏幕大概看懂了，巫瓶就是多种魔化草药混合使用，以此来达到更大的效果。
如果说草药的效果多偏向具体化或者一次性，那么巫瓶就是长久生效的「抽象魔法」。
比如说健康，那一个巫瓶就可以使你各种意义上的健康，并且持续半年。
它只要制作好，就脱离了女巫本身，不再需要咒语，也不会有生效次数的限制。
苏幕对巫瓶很感兴趣，但是，现在，她对于任务一的奖励更感兴趣。
「女巫印记，神鬼认可」？
总觉得是不得了的东西。
……
张琪觉得不太对劲。
最近好像有人在跟踪她。
可是，每当她回头去找时，看见的只有学生们嘲讽的目光。
注视着她的人太多了，走到哪，都有人看她，想要知道是不是真的有人跟踪她，实在太难了。
张琪心里打鼓，难道是苏幕知道自己的计划，要报復她？
不可能的！苏幕怎么可能知道？
除了她和那边联繫的混混，不可能有人知道这件事。
所以，到底是谁在跟踪她？
真的有人跟踪她吗？
还是被太多目光注视的错觉？
想到这，张琪就气的恨不得把苏幕千刀万剐，她不断在心里咒骂着，也就觉得是自己的错觉了，根本没有人跟踪她。
可恶的苏幕！天天不见个鬼影，让她找的人根本没机会行动！
但是没关系，总有会抓到她的一天！
到那时候，就在医院过下辈子吧！
因为已经知道了苏幕的既定结局，张琪的心情都好了不少。
这天晚上，她在市中心，没人认识她的地方玩嗨了，回来的有些晚。
张琪走在月色下，被跟踪的感觉又出现了。
她勐地回头，不远处，月光照耀下，一个人的影子被射在地上。
她唿吸一紧，扭头就跑！
但是没跑两步，因为太慌张，就一个不小心，被石子绊倒在地了。
「你……你是谁？你想干什么？」张琪捂着腿上的伤口，惊恐地看向走近的人影。
黑色影子延伸，将她整个人笼罩在内，那人站到了她的面前，居高临下看着她。
「别怕。」黑影说着，慢慢弯下了腰，一张极其苍白的脸，显露在张琪面前，黑漆漆的眼珠子，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张琪怎么可能不怕？
她都要吓死了！
「你、你不要乱来啊……」
话还没说完，张琪感到后颈一痛，眼前的人就出现了重影。
她绝望地晕倒在地。
夜色浓郁，黑影随意地踢了踢脚边的人，确定对方已经晕倒了后，她的五指成拳，慢慢靠近……
第50章 ：「住手！给我住手！！」
九点。
在苏幕的手机上，张琪的位置，久久的停留在一个地方不动了。
而且那个地方并不是店铺，而是一个小道。
她思考了一会，决定去看一看。
定位器是她不久前设计装上的，就是为了最新的任务。
「让苏幕得到张琪的祝福」，显然，规避了她用女巫身份得到祝福的方法。
被祝福的人，必须是「苏幕」，不是珊珊也不是别的名字。
苏幕不知道系统为什么会发布这种任务，张琪讨厌她的程度有目共睹，这比当初梦念那个任务还要麻烦。
不过，不管是什么任务，她都一定会完成。
……
满是烟味和酒味的小巷中。
「老大，这个苏幕还挺漂亮的。」一个黄毛赞嘆着手机中的照片：「那个买家，要搞她，是嫉妒她的美貌吧？哈哈哈！老大，你要不要看看照片？」
照片是张琪之前发来的。
「再好看有什么用？」丁辉懒得看：「马上就要在床上躺一辈子的人。」
「老大说的也是。」黄毛耸肩，「不过到底什么时候能行动啊？天天让我们待在这里等时机，倒没看那个女人自己有多么积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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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多。」丁辉言简意赅道。
他们十七八个小混混，已经在这条街等了两天了。
「该不会是耍我们的……」黄毛小弟还是有点不爽。
不过，这句话刚刚说出来，还没有说完，他就看见远处的路灯下，有一个女生走过。
白色的灯光照耀在对方的脸上，那漂亮清冷的容颜，就和今晚的月光一样。
黄毛一怔，立刻打开自己手机看了看。
没毛病！
就是苏幕！
长相一样！
「老大，我看见苏幕了！」黄毛激动道。
「嗯？」丁辉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只看见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少女的背影。
「确定了？」他眯了下眼，掐灭了手中的烟。
「确定！」
「那就行动！我们这么多人会引起注意，先去一个人将她骗过来……等等！她进了那条小巷？」
在丁辉的注视中，苏幕走进了隔壁的巷子中——和他们这条巷子相通，从后面完全可以绕过去。
「走！」
一群人气势汹汹的进了小巷深处。
外面有偶尔经过的路人，看到这一副场景，加快了脚步，跑过这一段路。
……
要不是系统的任务，苏幕不可能管张琪的死活。
她走了二十多分钟，才找到昏倒在树后的张琪。
对方明显不是自己晕倒的，而是被人下手了。
因为……她被打的鼻青脸肿的。
苏幕默默注视了两秒，为那不知名的人点了个贊后，才上前摇了摇张琪的肩膀：
「醒醒！」
张琪只觉得脸疼的厉害，脑子也有点晕，隐约听见有人喊她，她费力睁开了眼睛。
然后她就看见了她最讨厌的人。
「苏幕！你怎么在这这？你……嘶！」一句话还没说完，她就疼的龇牙咧嘴的。
要不是因为之前看见了那个人的脸，并不是苏幕，她一定会认为是苏幕打的她！
苏幕没有要扶她的意思，她站直身体，淡淡道：「你在路边晕倒了，我看见了，过来看看。」
「你会这么好心？」张琪嘲讽道：「说不定那个打晕我的人，就和你有什么关系！而且这种时间点在这里，你想说是碰巧吗？骗谁呢？！」
苏幕垂眸，月光落下，卷翘的睫毛遮住了她眸中的神情。
张琪看不清她的表情，也久久没有听到她说话，不由更烦躁了。
搞得自己像个小丑一样！
她双手用力，从地上爬了起来，正好看见那边冲过来的众人，一下子就乐了。
「苏幕，美女校花，天才学霸，你心高气傲，看不起我是吧？」张琪兴奋地笑着，眼中是扭曲的快意：
「好啊！今天过后，就让大家看一看，美女校花腿断了，是怎么过完下半生的！！」
苏幕回头，忽然发现小巷两边都有人过来，她被包围了。
但苏幕并不是很慌张。
她静静站着，提高了警惕，却没有什么害怕的神色。
最前面的黄毛大声叫道：「苏幕，对吧？」
「对！她就是苏幕！」张琪走到对方旁边，已经迫不及待看到苏幕的惨状了：「是我下的单！快！给我打断她的腿！」
小混混们个个身高体壮，站在一起时，看起来格外有压迫感。
他们的影子，将苏幕的影子全然遮住了。
黄毛也不想废话，他招唿道：「动手！」
瞬间，小混混们就要冲上来。
而后面漫不经心、姗姗来迟的丁辉，在弟兄们让出的道路中，随意往里面瞥了一眼，却是差点把心脏都吓出来。
谁？？？！
那是谁？？！
他是不是眼花了？
珊珊？！！
「我靠！」眼看有人已经要打到苏幕身上了，丁辉三魂没了两魂，声音都吓变形了：「住手！给我住手！！」
硕大的拳头堪堪停在苏幕身前，那人不解地望向丁辉：「老大？怎么了？」
张琪也不满道：「干什么？你们现在想反悔？！我钱都已经付了！」
「……」丁辉没理会他们，或者说，压根没注意他们的话。
他现在，眼里只有人群中央，那黑衣少女投过来的目光。
淡淡的，又很冷。
没有什么情感，却又像有着杀心。
「……」丁辉声音里有着不明显的颤抖：「她……她是苏幕？」
「对啊！」黄毛点头：「就是她！老大，我们没认错人！赶快解决了吧！」
丁辉：「……」我能把你解决了吗？
苏幕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张琪给丁辉这边钱，要他们来打自己。
丁辉并不是一个好人，这点苏幕早就知道，只是，因为两人合伙人的关系，井水不犯河水，她也管不到对方。
想不到，今天，竟然会在这种情况下和对方见面。
看丁辉这个表情，是来之前不知道是她了……丁辉只要还想赚钱，就不可能伤她，她能带来的利益，可比张琪多的多。
这种情况下吗……
正合她意。
张琪的这盘棋，就让她来做棋手吧。
第51章 ：开始执行任务一
张琪被人打晕时，幻想过自己会不会死，自己死了那些小混混还会遵守约定行动吗？苏幕又是不是可以继续得意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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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的一瞬间，她想了很多，但是很快，她就失去了意识。
昏倒前的最后一个想法是：想要了那么久的第一名奖金得不到了。
没想到，她被却只是被人打了一顿。
全身都很疼，尤其是脸，她不用想，都知道自己现在有多狼狈。
可是！
不重要了！
不管苏幕为什么在这，正好那些小混混也来了！
毁了她！
毁了这个碍事的人！
想到那个场面，她就激动无比，一秒都等不了，现在看似乎是小混混的大哥的人一直沉默，不由催促道：「你们还动不动手了？！快点啊！」
丁辉看也没看她一眼，他现在脑袋里混乱的很，一边想着苏幕怎么会是珊珊？一边想着，能疯到杀了曼尔的苏幕，他们真的对付的了吗？
甚至，丁辉还产生了另一个恐怖的想法：自己知道了珊珊的真名，会不会被灭口啊？
总之，丁辉现在整个人都不好了，恨不得从来没接过这个买卖！
「老大，怎么了？」
「丁哥？」
四周的小弟们不解地望着他。
看他们的样子，已经蠢蠢欲动了，只待他随便说点什么，就要立刻下手。
「哦！我懂了！丁哥是看上这小娘们了是吧？」有人自以为明白了，眼神变得不怀好意：「那要不……」
丁辉后背一凉：「闭嘴！」
这一声厉喝，倒是有十足的气势，小弟们顿时不敢说话了，张琪也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而被包围在中间的苏幕，淡定地从怀中掏出手机，点开通讯录中一人的聊天页面，将早先就编辑好的简讯发了出去。
刚刚发出去，她的手机就被一个小混混抽走了：「干什么？想报警？做梦！」
丁辉：「闭嘴啊蠢货！」
「……」小混混。
丁哥到底是什么意思？
真看上这人了？
吼完的丁辉小心观察了一下苏幕的神色，见她淡淡望着自己，心里的危机感和心虚感更强了。
就在这个时候，手机震动了一下，丁辉本来没打算看的，但是对上苏幕的目光，他突然灵光一闪，打开手机看了一下信息。
看完后，他的脸色微微变了一下，然后收起手机，话语开始嚣张起来：
「把她们两个都给我抓起来！」
「？」张琪缩了缩瞳孔：「你什么意思？抓我干什么？」
丁辉勾唇，笑容邪恶：「当然是看你长的漂亮啊！买一送一的买卖，谁不爱做？」
「你！」张琪大感不妙，不顾着腿上的疼痛，又往后退了好几步，而听话的小混混们也走过来两个人，一步步逼近她。
「你无耻！不讲信用！」她大骂道。
「我们这种人，有什么信用？」丁辉摆手，一副「你是傻子吗」的表情，「而且，我们这么多兄弟，苏……就一个女人，怎么够用？」
「你……你真噁心！」张琪眼看苏幕被几个人抓住，心慌的不行，转身就想跑。
但是，她一瘸一拐的，后面还是几个大男人，怎么跑得过？
没两下，就被两个人抓住，拽了回来。
有小混混吹口哨：「老大，会玩啊！」
「啧啧，我刚才还以为老大心软了呢，没想到……」
「兄弟们，都别动，先让老大选一个享用！」
张琪吓的直抖，眼泪控制不住地掉：「放了我吧！我给双倍的钱！我还有许多名牌包包，也可以卖了给你们钱……」
手脚冰凉，不停颤慄的她，没有发现，在小弟说到「选一个享用」的时候，面前身高体壮的混混大哥，也不明显地抖了一下。
丁辉想把自己小弟的嘴都堵住，他自己演戏，都不敢说过分了，这群人居然还说这种话？！
「咳。」丁辉轻咳了一下，余光观察着苏幕的表情，继续装的凶神恶煞：
「哟？你这么怕啊？那我就选你好了！」
「不要！」张琪尖叫：「选苏幕，苏幕比我漂亮！」
丁辉贊同，并不动声色的拍马屁：「她确实比你好看，她简直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女人了，她只是站在那，就让人移不开目光……咳，那我选她吧，你就留给我十七个小弟了。」
「不！」张琪眼前一黑，几乎说不出话了。
这两个选项有什么不同？
下场都是一样的！第二个说不定更惨！
不，不……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啊，怎么可以就这样腐烂在这群人手中？
不要！不要！来个人救救她，谁都行！
「不不不的，你到底选哪个？」丁辉不耐烦了，一把掐住了张琪的下巴，看着她痛出的生理泪水，恶毒道：「还是说，你两个都想选是吧？」
「哈哈哈！」小弟们发出一阵狂笑。
月亮被乌云遮住，小巷里没有了光，远处的行人躲的远远的，根本不敢靠近这一处。
鼻尖是浓重的烟味和酒味，张琪觉得噁心，又觉得不甘心，凭什么？凭什么她也要和苏幕一起被毁掉？
她呜咽着：「求求你了，放了我吧！我家很有钱的！我可以给你十倍二十倍的价钱！只要你放了我，好不好？我才刚刚十九岁啊！」
「哇哦！十九岁！」又有小弟吹口哨：「好嫩！」
还有人啧啧地笑：「哭的好惨啊，不过，你身边这位小妹妹，看起来年纪比你更小哦？你怎么没想过她也才十几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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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辉作势去拽张琪的衣服，张琪拼命挣扎着：「滚开！滚开！」
但是丁辉怎么会听她的？
他一使劲，张琪就听见了衣服的咔嚓声，她惊恐地睁大眼睛，眼前的一切都像噩梦一样，每一帧，每一秒，都定格在她眼里。
她看见四周模模煳煳的人影，他们像是黑夜中的魔鬼，没有脸，但是每一个都在用垂涎的眼神看着她。
她感受到有人在拉扯自己的衣服，粗糙的手指碰过她的手臂，噁心且冰凉。
她听见了苏幕挣扎的声音，很遥远的地方传来的人群说话声，还有辅导员冷冰冰的话「不要再得罪苏幕，你会遭报应的」。
她知道错了……
不想……不要……不管是谁，救救她！
神明听见了她的祈求。
第52章 ：像神明一样的33
「唔！」
也许是祈祷被某一个神灵听见了，张琪忽然感觉两旁的小混混被人推开，接着，一只手拉住了她的手，带着她往外边跑去。
张琪怔怔地注视着这个人，夜太黑了，她看不清。
「抓住她们！」身后传来气急败坏的声音。
这道声音将张琪拉回了现实。
也让她意识到，拉着她的手，带她脱离地狱的——是苏幕。
张琪一时间脑袋都转不过来了。
苏幕，带着她逃跑？
好可笑。
两人跑到小巷出口时，前面突然又出现了几个小混混，她们只好转弯，换了另一个路跑。
张琪吸了口气，冷冷道：「你为什么要救我？」
跑动间，月光又跃过云层，照了下来。
银色的光芒下，张琪看见那黑髮少女回头，流溢着寒芒的眸子，漂亮的像是璀璨的星辰。
她的髮丝在空中扬着，睫毛近到根根分明，如画容颜上神情淡淡，在这样努力奔向光明之际，竟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令人心安的神性。
是随意但肯定的嗓音：
「虽然我很讨厌你，但也不想你落入那种人手中。」
「……」张琪：「哈，你以为我会感激你吗？」
「随便。」少女转回头：「快跑吧！」
张琪抿唇，抽回了自己的手：「不需要你拉！」
身后传来杂乱的脚步声，两人在小巷中奔跑着。
张琪的心剧烈跳动着，她也说不清此刻是什么样的心情，只是下意识跟着前面的人。错综复杂的小道中，对方往左拐，她也往左，对方的减速，她也减速……
身后跟随的人始终没有被甩掉，甚至还越来越近了。
张琪的眼里又慢慢涌现出绝望。
没过几十秒，最前面的丁辉就已经追上她们了。
「停下！不然我要你们好看！」
苏幕回头看去，张琪也控制不住的回头看。
两米……一米……
不！要被追上了！
绝对不要再被抓住！
张琪咬唇，眸中闪过眸中阴冷的光，她忽然抓住苏幕的手，将她使劲往后面甩。
少女毫无防备，一个踉跄，就往后跌去，正好落入了那个被称为「丁哥」的人手中。
因为冲击力，丁哥被迫停下了脚步，张琪心中一喜，自己还有机会！
当然，这只是在她的视角中。
实际上，丁辉看见差点摔倒的苏幕，心中比张琪还慌，这个姑奶奶，不仅是他的摇钱树，还危险的一批啊！
他一点也不想得罪她！
别看如今自己身边有一群小弟，想要对苏幕下手，对方好像丝毫没法反抗的样子，但是，她始终没有露出一点害怕的神色啊！
况且，她刚才就在那一秒钟内，给自己发了那些话，让他配合，显然是早就编辑好的——她早就料到了如今的场面，说不定背后有什么准备呢！
珊珊能知道曼尔的位置，还杀了对方，完全没被官方调查出来，就凭这点，丁辉就不想和珊珊为敌。
丁辉几乎是立刻停下脚步，扶住了苏幕，在那一刻，他果然没在少女眼中看到任何惊慌或是意外的神色——张琪的行动，完全在她意料之中。
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
而那边，坑了苏幕一把的张琪，正满心欢喜地以为自己能逃过一劫了，却在转身后，就被迎面打倒在地！
竟然有几个小混混，绕路跑到她们前面去了！
要不是张琪拉了一把苏幕，被打倒的就是苏幕了！
张琪摔倒在地，疼的直吸气，只觉得整个人都坠入了冰窖。
完了。
死定了。
就在这时，苏幕在丁辉的「钳制」中，挣扎着从怀里摸出一把枪来：「都别动！」
小混混一怔。
丁辉也假装一怔，实际上他早就听苏幕说过，会用玩具枪假装真枪了。
张琪眼中亮起异色。
「放我们走！不然我就开枪了！」苏幕声音颤抖，显然在强装镇定。
「你吓唬谁呢？」最新赶过来的两个小混混哈哈大笑：「假的吧？一个学生，你上哪去弄真枪啊？」
其中一个走近，要去夺枪：「我倒要看……看……」
苏幕的容貌映入他的眼中，刚刚从另一片区域赶过来的小混混惊呆了，这个女孩他见过啊！
这不就是上次和丁哥待在一起的那个女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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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太晚，丁哥还保护她走出那片混乱的区域！
这、这？？
小混混下意识看向丁辉，就见对方对他使了个眼色。
「？」什么意思。
没等她想明白，一声「砰」的声音就在耳边炸开！
小混混血液上涌，当即趴在了地上！
苏幕枪口对着天空，开了一枪，威胁道：「现在你们还觉得是假枪吗？赶快放我们离开！」
「……真枪？」一个小混混瞪大眼睛道。
「不可能！」
「可是这声音……」
「她不可能有真枪！」
「……丁哥，我们该怎么办？」
丁辉很冷静，「先放她们走，老子不想用自己的身体去试到底是真枪还是假枪！」
小混混们退开。
张琪坐在地上，第二次被人拉住了手，那少女将她拉起来，带她往前走。
「谢谢你刚才救我，」张琪听到她说：「看来你还没有坏到无可救药。」
「？」只是想害苏幕，结果出了意外，反而自己挨打的张琪。
救她？苏幕在说什么蠢话？
苏幕握紧她的手心，低声道：「不用害怕，我会带你逃出去。」
「……」张琪。
她低下头，表情藏在黑暗里。
什么嘛？竟然因为这种意外，说这样的话……
觉得她是个好人了吗？
是忘记了她才是他们今天晚上这一出遭遇的罪魁祸首了吗？
在黑暗的深渊里，救了她一次不够，还要救第二次。
逃亡在继续。
张琪感受到两人相握的手心中，是一片黏腻的汗水，前面的少女在喘息着，快要达到了极限。
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他们好像确定了我的枪是假枪。」
张琪：「那怎么办？」
苏幕没有回话。
她们越走，就离街道那边越远了，而两人的手机都被搜走了。
张琪明白，现在别无他法，如果被抓住，就只能接受命运了。
第53章 ：要平安，不要眼泪
风从脸侧两边唿啸而过，现在明明是初夏，张琪却觉得，自己处在严冬。
手脚好像都快使不上力气了，步伐都在打颤。
终于，前面到了巷子的尽头，那是一堵有两米高的墙，旁边没有杂物，凭藉她们两个，根本就翻不过去。
「……」张琪瞳孔颤动着：「救命！有人吗？有人吗？」
四周一片寂静，墙那边不知道是什么地方，没有任何声音回应。
而身后，唿喊声已经近了。
张琪停下唿喊，眼泪一滴滴落到地上。
忽然，一只温热的手替她擦去了一滴泪。
「你……」
「别担心，可以过去。」
张琪也顾不得眼前的人是苏幕了，她一把抓住对方的手，激动道：「怎么过？你快说！」
苏幕静静看着她：「如果踩着一个人的肩膀，就可以过去。」
张琪脸色变得扭曲：「你想踩着我过去？！」
「不，」少女神色依旧是冷淡的：「你踩着我的肩膀过去。」
「……」张琪。
什么？
究竟在说什么啊？
泪水模煳了视线，她几乎是嗤笑着：「你说什么？」
「快逃吧，张琪。」苏幕握紧手中的枪：「我还可以用假枪和他们周旋一下，你快点走。」
话刚说完，她就被失控的张琪狠狠推开：
「你他妈以为自己是谁？苏幕，你就是个破学生而已！你以为他们会相信一个学生手中有真枪吗？你留下来，就跑不掉了！懂吗？蠢货！自以为是的傢伙！」
苏幕沉默了两秒，而后说：「快走吧，张琪，他们就要来了……你刚才救过我一次。」
「我那不是救你！」张琪歇斯底里地喊：「我只是想用你争取逃跑时间而已！懂吗？！你懂吗你？！」
「我懂……当初我来到宿舍，是你第一个和我说话的。」少女拉过她的胳膊，将她拖到墙正下方：「快点走！」
「……」张琪狠狠看着她，嘴唇抖动着，半晌，她骂道：「你懂个屁！你什么都不懂！」
如果懂，你就应该知道，如果今天晚上那些混混的话只是对你苏幕一个人说的，那我不会替你担心，只会兴奋，只会高兴，只会拍下视频，然后传出去！
如果懂，你在第一次，就不该拉着腿疼、跑不快的我奔向月光！
如果懂，刚才就该把我留下，自己一个人离开！
如果懂，现在就该毫不犹豫地踩着我，越过高墙，迎接你未来光明万丈的生活！
懂什么懂？
张琪从来都知道自己是一个自私的人。
逃生的机会只有一个，那么她绝对不会让给苏幕。
就算是两个人一起死，她也绝不会让苏幕踩着她逃跑！
可是……苏幕就那样轻描淡写的……把机会送给了她……
以为她会感动吗？以为她会犹豫吗？
不会！
张琪踩着苏幕，费力地伸手抓住了墙壁上沿，她能感受到身下瘦弱的人在微微颤抖着，似乎下一秒就要坚持不住，可是直到她爬上去，那少女才脱力的倒下。
张琪趴在墙上，看见了天空中明亮的月亮，也看到了几米外，追过来的小混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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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是一片工地，墙下堆着一堆沙，轻易就可以跳下去。
张琪来不及拉苏幕了，她也没有力气拉，再留下来，说不定自己也要搭进去。
她握紧手心，翻身跳下了墙。
在那一秒中，她的视线和下面的苏幕交汇，张琪能看清她唇边的笑意。
……为她逃掉而开心吗？
傻缺！蠢货！
张琪落到沙堆上，毫髮无伤。
她听见里面传来了混混的大笑声。
「哈哈哈我就说是假枪吧？」
「啧啧，被那个女人耍了吧？你不会以为她上去了，还会帮你过去吧？」
「既然她跑了，她的那份，你就帮她一起收了吧！怎么样？哈哈哈哈哈！」
「给我起来！别把身上弄的脏兮兮的！」
「丁哥，你先来吧？刚才起我就看你不对劲哦！够兄弟吧？」
「……这衣服扣子怎么这么难解？」
「……」张琪。
她呆怔怔地维持着原来的姿势坐在沙堆上。
一秒。
两秒。
她忽然捂住自己的嘴，痛哭起来。
这算什么？
自己想害人，反被人害！
而自己想害的人，却反过来牺牲自己救了她！
可笑！太可笑了！
这个苏幕，说什么到宿舍时自己第一个和她说话，那她还记得说了什么吗？
不记得了吧？！
张琪又哭又笑，靠在墙上，听着小混混的淫笑声，手上的沙都蹭到了脸上。
当时，她说的是：
「你身上一股穷酸气，离我的位置远点！」
她张琪，他妈说的是这句话啊！
记个什么呢？！
因为没有朋友，被舍友孤立，同学不喜，所以就连这句话也要记这么久吗？
到了最后，还因为这句话把好好生活下水的权利给了她！
……苏幕。
苏幕！
神经病！
一个晚上，救了她三次！
明明自己也弱的可以，却还要一直拉着她跑！
在想什么呢？
蠢死了！
美女校花，少年学霸，还是风飒那种人物的女朋友，明明有那么好那么灿烂的未来啊！
值得吗？
救自己这种人，值得吗？
一辈子都要完了，还笑，笑什么呢？
「啧……真带劲啊……」
「能不能把人抓紧点啊？两个大男人按不住一个女的，你们丢不丢脸？」
「折腾什么呢？你又跑不掉！哭一个丁哥说不定还能轻点！」
「……」
张琪死死咬着牙，无法想像一墙之外，苏幕在经歷着什么。
她很讨厌苏幕。
从第一面起就讨厌。
可是到了这个时候，苏幕一辈子都要完了，张琪却突然感到一种巨大的恐慌和绝望。
有什么东西，让她喘不过气来，空虚和不知所措填满了整个心脏。
拜託……
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神灵，如果女巫能听到她的祈愿，救救苏幕吧！
不要……沉寂在这样的夜晚啊！
让苏幕逃掉啊！
让苏幕能继续站在阳光下吧！
求求了！
要平安，不要眼泪。
——在教室里，那么冷淡、从容地问出，「你相不相信，重要吗」，这样的苏幕，不应该为任何事，尤其是因为她而掉眼泪。
第54章 ：女巫印记，神鬼认可
张琪几乎唿吸不出来，手上的沙粒呛进嘴里，她无力地靠着墙，闭上了眼睛。
许久许久，墙那边已经没有声音了。
张琪沙哑道：「你还好吗？」
没有回应。
没有……一丝回应。
她忽然咬住自己的胳膊，更加大声地哭出来，哭声里满是崩溃。
……
苏幕在看到任务一时，立刻就想到了和丁辉合作，来自导自演一场戏。
没想到，她还在等待时机，没有动手时，张琪就主动把这个机会送到了她手中。
既然如此，不利用不是可惜了？
苏幕把自己的计划发给了丁辉，她说的很简单，就是让丁辉想办法威胁张琪，让张琪绝望。
而理所当然的，她也得到了丁辉的配合。
所以，才有了今晚这一出。
……
一墙之隔，几分钟前。
苏幕站在丁辉旁边，两人面前，十几个小混混一字排开，就像是要听老师训话的小学生一样，双手背在背后。
苏幕轻点了下头。
丁辉立刻看向第一个小混混，目光充满了威胁。
「呃……」过于离谱的发展，让那黄毛小混混脸色特别古怪，不过老大的死亡凝视，让他没时间多想什么。
他试探道：「哈哈……哈？」
笑的跟被枪指着头似的。
丁辉立刻冷了脸，眼中带上了煞气。
「……」小混混，「哈哈哈哈我就说是假枪吧！」
话语突然就流畅了呢。
苏幕微微点头。
丁辉看向下一个人。
「……」第二个小混混。
所以他们到底为什么要说这些话呀？
搞不懂！
老大，你要是被这个女人拿捏住了把柄，你就眨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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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辉不但眨眼了，眼中煞气还更重了。
「……」第二人想起刚才的场景，灵光一闪，似模似样道：「啧啧，被那个女人耍了吧？你不会以为她上去了，还会帮你过去吧？」
苏幕和丁辉一起看向第三个人。
「……」一来生，二来熟，他们好像明白要干什么了。
第三个：「既然她跑了，她的那份，你就帮她一起收了吧！怎么样？哈哈……哈？」
第四个：「给我起来！别把身上弄的脏兮兮……的？」
第五个：「丁哥，你先来……」
第六七八九个：「……」
轮完一圈，轮第二圈。
小混混们的心态，由「？？？」变成了「……」。
他们麻木了。
开始绞尽脑汁的想骚话。
奇怪！平时说起来那么顺口，怎么到专门去说的时候，就想不出来呢？
由于不能肯定自己说的是否能过关，他们之中很多人的语气，都带了些不确定，句尾的时候，语调还上扬，形成了「？」的结尾。
好在，有时候需要几个人一起发出声音，这些疑问的腔调，就听不太清楚了。
等他们每个人轮了三遍，苏幕收到了系统完成任务的提示，以及……
「宿主，你真是……」系统翻着词库，最后还是说了老套的话：「让人意外。」
这次完成任务的方式，又不在程序运算的范围内呢。
「感动」的路线没走错，但是……
是让你对她好，让她感动，而不是自己自导自演一出「生死之际，我把活的机会留给你」啊！
「嗯？」苏幕没在意它的话，而是问：「她祝福我什么了？」
「祝你平安。」
苏幕「哦」了声，没再在意。
只有系统，看着这本该花费一两个月，甚至一两年才能感化张琪，从而完成的任务，陷入了沉默。
正常人的想法不都应该是，从各种小事上对张琪好，再表示我不介意你以往的作为，我们能做朋友吗……什么什么之类的吗？
为什么叫「苏幕」的宿主，永远不走循序渐进的道路，而是一上来就放必杀技？！
别说张琪了，就算它被这样接二连三的救下，也会被攻略吧？
……牺牲自己什么的，这是人类最感人的品质吧？
完成了任务，苏幕没再管一墙之外的张琪，直接离开了。
也许这盘棋中的苏幕，捨己为人，不恨张琪。
但是棋盘外的苏幕，不可能对张琪有一丝同情或是别的情感。
……
这是最正式的一场女巫仪式。
圣铃被摇响的同时，魔法保护圈浮空而起。
金色光芒中，粉、白、蓝、绿四色魔法蜡烛同时燃烧，四种光芒，将卧室笼罩在内。
五芒星祭台上方，裊裊薰香上扬。
苏幕的神情是少见的庄重肃穆，她用薰香净化了草药，然后用蜡烛点燃草药。
做完这一切，她静静凝视着火焰。
女巫印记，神鬼认可。
许久后，在燃烧着的火焰中，苏幕看见了一种图案。
由复杂的金色线条交织而成，五芒星在最外面封印着力量，让它整体呈现五角星的形状。
但是里面的图标很复杂，只是看一眼，就让人觉得眼花缭乱。
这个金色的图标慢慢脱离火焰，漂浮到了苏幕的上空。
一阵金光闪过，五芒星无限放大，囊括了整间屋子，然后像是烟花绽放一般，洒下金色颗粒，消失在了空气中。
苏幕觉得眉心发热，她伸手摸了一下，并没有摸到什么。
但是，在她手指触碰到那块肌肤的那一瞬间，四周的一切都变得奇妙了起来。
窗户关了，但苏幕能感受到屋内的风；白蜡烛的火焰离她最远，但她觉得温暖；月亮水静静放置着，可是她却看见水面向自己这边倾斜……
好像什么都变了，又好像什么都没变。
有一道模煳的声音在她心里响起：
「从今天起，你就是神鬼认可的女巫。」
「四元素为你所用，魔法是你的专场。」
「温柔的使用你的咒语，祈求鬼魂的应允，得到神明的祝福。」
「完成你的仪式。」
「缔造你的奇蹟。」
那声音很遥远很遥远，仔细听去，却又像是苏幕自己所说。
与此同时，《女巫守则》飘到了半空中，自动打开，书页缓缓翻到了第一页。
一个同样的金色五芒星图案出现在那里，下面浮现了一行小字：
「除了女巫本身，无人可翻阅女巫的影子书。」
苏幕本该不懂，但不知道为什么，在看见「影子书」三个字时，她就自动消化了这个词。
影子书：女巫的魔法书。
指的是《女巫守则》本身。
随后，《女巫守则》又无风自动，翻到了中间的一页，那一页是一片空白，但是现在出现了几个字：
【女巫的咒语】
不过，也仅仅是如此，具体的咒语并没有显现，看来还是要不断完成任务来解锁。
苏幕熄灭蜡烛，结束了仪式。
屋内没有光，但她的眼睛里有。
第55章 ：黑鸢身份被注意到
「通往绿林的37路公交上发生了一起恶意持刀伤人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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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非常戏剧化的是，每当歹徒想要伤人时，公交就会在这个时候转弯，将歹徒甩回座位上。」
「大家可以看看公交上的监控录像……」
「是的，简直令人难以置信！每一次都恰到好处的将歹徒摔回去！大家可以看到这三次转弯，所带来的惯性角度的变化，都是不同的……」
「真是令人惊嘆啊！」
「下面我们来採访一下，这是事件的司机。」
某政府权威平台正直播着这条新闻，并且对处于现场的司机进行了採访。
「您好。」
「你好你好。」
「请问您是如何每次都把握好角度的呢？」
「……」司机有些尴尬地挠头，小声道：「其实……根本不是我做的，是车自己动的手。」
採访人：「？」
「当时道路上的车很多，我在开车，根本就没有精力去关注后面的事情……那几次拐弯不是我做的，换道也是，是车子忽然不听使唤，自己过去的。」
「啊……」採访的主持人：「这样啊……」
要是在苏幕原本的世界，这样的说法根本不可能在正规的频道播出来，但是，在如今这个世界，主持人听到这个说法后，不仅没有怀疑，还更加兴奋了：
「那就是有伟大的鬼神帮助我们！天吶！这真是令人不可置信！」
「是的，我也很震惊，是鬼神庇护了车子上的人！」司机说。
「能给我们详细说说车上的情况吗？」
「好，当时……」
苏幕关了视频，点开评论区。
不出她的所料，果然是各处感谢鬼神的话。
但是在某一楼，她看见了一个画风不同的评论：
「所以，那个黑髮的青年，一定有什么秘密吧！」
「？」苏幕。
她往下滑，发现这样的评论越来越多了。
「对啊！他像是早就知道公交车会突然转弯！你们仔细看，他在站起来的时候，就扶住了一旁的座椅！」
「天啊，他居然说『没到下车的时间，就请坐好』，这这这！更奇怪了！」
「（女人震惊地看向青年的图片.jpg）在歹徒摔回位置上后，这位女性为什么要用这么震惊的眼神，看那个青年啊？？！」
「是啊！好可疑！公交车的转弯，不会和这个青年有关系吧？！」
「很有可能！」
苏幕皱了眉，好在，这个监控并没有拍到他的正面，也因为她念咒语的声音特别小，没录进去。
「看什么呢？」杨叶凑过来。
「没什么。」
「哦……其实我是想问问张琪的事，你打她了？她怎么那个态度？」
杨叶说着，扭头，看了看黑眼圈厚重，且脸庞青青紫紫一片伤痕的张琪。
从前两天始开始，张琪的态度就很诡异，她不再和苏幕作对，甚至当着所有人的面和她道歉。
仅仅是这样都够诡异了，更别提她还给苏幕送热水，捡笔，把苏幕当成什么易碎娃娃一样护着……
这种转变，让整个班里的人，都给看傻了。
张琪有多讨厌苏幕，所有人都知道！
就前几天，她还指控苏幕作弊呢！
这才过去多久？
怎么就来了一个180度的大转变？
而且脸上还有伤……不会是被苏幕打了吧？
可苏幕这细胳膊细腿的，真能打人？还打的这么狠？！
不合理啊！
不过，说起来，这个既视感……好像辅导员啊！
当初辅导员不也是和苏幕出去一趟，全程不过三分钟，回来后就变了态度？
但是辅导员脸上也没有伤啊！
……苏幕到底做了什么？！
所有人都很好奇。
眼下，听见杨叶问话的人，连忙竖起了耳朵。
苏幕瞥了眼张琪，声音淡淡的：「没打她，不要好奇了。」
「……好吧。」
「嘁嘁嘁……」其他人发出失望的声音。
只有张琪，低下头，又想流泪。
经歷过那晚后，苏幕并没有什么变化。
她还是像以前一样冷漠，眼中带着层化不开的冷意，周身气质给人难以靠近、高不可攀的感觉。
但她怎么可能不变呢？
张琪知道，这都是苏幕的伪装，因为她又开始不理自己了。
……是怪她的吧？
是恨了吧？
明明那晚还让生机让给了自己，一副并不在意过往事的样子，现在，却又冷漠起来。
是啊，怎么能不恨呢？
要是她是苏幕，一定恨得想要将自己抽皮扒骨。
可是苏幕仅仅是不理她了。
——苏幕用层层伪装将自己包裹起来，不想让别人看出里面的伤痕累累，她伪装的和以往一模一样……可是还是没有办法面对她这个罪魁祸首。
好……窒息。
伪装吗？
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不想让周围人看出不同。
可是……唯独对她，像是不怪，却又不想多说一句话。
张琪唿吸困难，愧疚和后悔无时无刻不爬满她的心脏。
苏幕完全不在意她在想什么。
如果不是这件事情牵扯到丁辉，她可能会报警，让张琪和那些小混混都受到制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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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不行。
丁辉是原身假扮女巫的人证。
如果逼急了他，他一定会说出这件事情。
且不说自己现在算是真女巫还是假女巫，一旦「苏幕」这个明面上的身份，和女巫挂上关系，那事情就复杂了。
原身的家人都会受到注视，她也没办法再藏在暗处，过正常的生活了。
尤其——现在曼尔背后的组织还不明。
所以，在苏幕有渠道得到更多有用的消息前，她不会动丁辉。
苏幕和丁辉处于一种微妙的平衡中。
你不动我，我不动你。
你一旦动我，我也会把你拉下水。
不过，总归丁辉不会主动伤害她，这边可以放一放。
苏幕在下课的时候，接到了一份等待已久的文件。
from：神秘事件观察局。
【申请已收到，明晚七点接受考核】
考核……
苏幕想了想，把邮件截图发给了风飒。
她申请加入观察局，没必要瞒着风飒，对方说不定还可以告诉她一些考核经验。
几秒后，苏幕成功收到了风飒的回覆：
【？？？】
第56章 ：33：要不自杀算了
「我原本还以为被称为『黑客大赛』，他们有多厉害呢！结果没想到，就是一群三脚猫的菜鸡！」某人洋洋得意道：
「阿幕啊，日后你要是有什么电脑上的事情，找我帮忙总没错，别说定位那啥，就是……」他压低声音，自信满满：「就是珊珊，我也能给你定位出来！」
「……」苏幕。那就不用了。
「嗯，很厉害，如果有事，我会找你的。」
「好！话说，阿幕，我感觉我最近财运很好啊，莫名其妙就……」
苏幕边往学校外走去，边听着杨叶的碎碎念。
这个男生不愧是能想到用蜘蛛和女生交朋友的人，话不是一般的多，就算不理他，他一个人也能说下去。
苏幕看着正午的阳光，等杨叶这一段说话后，插话道：「我约了人吃饭，我们就在这里分开吧。」
「什么？！」杨叶震惊道：「你都和我一起走到这里了，原来不是想和我一起吃饭吗？你约了别人？」
「……」苏幕：「早先就约好了。」
「男的女的？」
「……」
就在两人无言对视的时候，一道声音从远方传来：「三……苏幕！」
杨叶瞬间警惕起来，他偏头看去，一眼就认出来喊苏幕的是隔壁学校的风飒，前些天，和苏幕还传了绯闻。
风飒走近，扫了眼杨叶，注意到了对方警惕的眼神，不由有些玩味道：「小青梅，这个人是谁啊？」
杨叶：「？！」
小、小青梅？！
这两个人还是青梅竹马吗？！
苏幕淡淡道：「一个朋友，叫杨叶。」
「你好，」风飒笑眯眯地打招唿，眼眸里却了点挑衅：「我是风飒，是三三的……哦，你可能还不知道吧？三三，是你、的、朋、友苏幕的小名。」
他刻意加重了「你的朋友」这几个字，果不其然，看见杨叶皱起了眉，表情变得很不爽。
苏幕觉得风飒的话怪怪的，不过她也没有多想，现在最关键的，是去弄清神秘事件观察局的考核。
「杨叶，我和风飒还有事，先走了。」
「再见。」风飒也愉快地摆手。
「……」杨叶。
苏幕和风飒是在外面的一家店吃的。
饭桌上，苏幕凝视着风飒，等他讲解考核的事。
风飒看了她一眼，又一眼，一副欲言又止，止言又止的样子。
「怎么了？」苏幕问：「不能说吗？」
「也不是……」风飒头疼地靠在椅背上，抓了抓自己的头髮，眸子中藏着一种苏幕看不懂的情绪。
苏幕垂眸。
在寂静了一会后，风飒嘆气：「唉……唉！」
他唉声嘆气着：「三三，你为什么也想加入神秘事件观察局啊？」
「这不重要。」
「确实不重要……可是……」风飒想了想，直接道：「你加入不了，还是放弃吧。」
对面少女眸光未变：「为什么？」
风飒：「嗯……因为，算了，等到晚上考核的时候，你就知道了。」
他都这样说了，苏幕也不好再问什么。
只是内心感到了疑惑。
风飒刚才的迟疑，并不像是观察局不准他说出原因，而像是他自己不想说。
是什么原因，让风飒不想说？
这种疑惑持续到了苏幕正式开始考核。
首先是笔试，这种考试是网上答题，苏幕等到七点，进了规定网址。
第一题：你的学歷是？
a：硕士b：一本c：二本d：专科
（答案为c和d的人，恭喜，你的考核已经失败了）
「……」苏幕。
她的眼睛微微睁大，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因为学歷，在第一题，就被pass掉了！！
这tm……
不能骂人。
冷静，冷静。
少女面无表情地关上了电脑。
难怪，难怪风飒说不出来。
难道他要说「三三，你学歷太低了，不符合招录标准」吗？
……学霸苏幕，还是第一次因为学歷低，被人嫌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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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在上辈子，是从未有过的事！
可恶！！！
苏幕形容不出来自己现在的心情。
那边，风飒早就知道会发生什么了，准时给她发了一条消息：
【三三！美好的未来有千万种可能！】
「……」苏幕。
那tm她要去哪里得到信息来源？！
难道她要先去考个研究生，再去考警察局吗？！
苏幕冷着一张小脸，转身看了眼阳台。
要不，还是死了算了。
要是姐姐知道她有一天会因为学歷而被淘汰在第一题，怕是也要震惊地从墓地里爬出来！
小布看着主人身上可怕的黑色气息，第一次缩远了点，没有主动靠近，连「喵喵」都变得低不可闻。
苏幕冷静地想了一会自己要不要跳下去，而后打开冰箱，将所有食物都拿了出来——她要把所有东西都给煮了！！！
于是，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小布就看见客厅里摆了一道又一道菜，香味蔓延到了整个屋子。
一道……两道……
整整做了六道，最开始的那一道都已经凉了，苏幕还在是面无表情地继续做。
系统看着眼前这一幕，陷入了沉默。
它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的宿主，只是个未成年的孩子，而不是一个永远冷静强大的大人。
意外地，好像更真实了呢……
就在苏幕拿出枪，对准了胡萝蔔的头时，外面忽然传来一阵爆炸声。
她怔了怔，神色瞬间冷凝，手枪凭空消失，苏幕走出了厨房。
烟雾报警器的声响在整栋楼响起！
「怎么回事？」
「着火了？」
「刚才那爆炸声是哪一楼的？」
「有恐怖分子吗？」
外面传来人们急切逃跑和说话的声音。
苏幕也快速走出了门，在门刚刚关上的那一刻，隔壁房间的门被打开，一个人走了出来。
「咳咳咳！」她剧烈的咳嗽着。
苏幕偏头，看见了一个意外的人。
「时星？」
「咳咳咳！」灰头土脸的少女抬头看了她一眼，继续咳嗽着。
苏幕走到她身边，扶了她一下，然后看见了从她屋内往外飘着的浓浓烟雾。
「怎么了？」爆炸声是从时星屋内传出来的？
「唿……」时星缓过来气，小声道：「我……我厨房炸了。」
「？」苏幕。
时星尴尬道：「我就想做一顿晚饭而已。」
「……」苏幕。
第57章 ：时星瑟瑟发抖
于是，在整栋楼的居民都慌忙跑下楼，消防员也来了之后，时星受到了严厉的批评。
「……」听说了真相的居民们。
跑掉鞋的大叔沉默了。
脸上还带着面膜的阿姨僵硬了。
全身上下只围着浴巾的女人脸色扭曲了。
所有人：死亡凝视.jpg
时星瑟瑟发抖，躲到了苏幕身后。
事情太过离谱。
消防员们觉得自己有必要和时星的父母沟通一下：
「你爸爸妈妈呢？电话说一下，这么严重的事，得打电话告诉他们。」
时星：「早就死了。」
「……」消防员。
「……」居民们。
突然对这个可怜的独居女孩产生了同情和怜悯：
父母双亡，自己想做一顿饭，就炸了厨房，她到底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最后，时星只是被不轻不重地教导了几句，就被放了回去。
她的屋内一团糟，虽然没有安全隐患了，但短时间内，不经过维修，也别想用厨房了。
「到我家来吧，我做了晚饭。」苏幕看了眼时星黑乎乎的小脸，打开了自己的家门。
时星本来想拒绝，听到她后一句话，又闻到了食物的香味后，最终还是道：「打扰了。」
两人一起走进屋子，时星一眼就看见了桌子上色香俱全的几道菜。
「哇！」她惊嘆道：「你也太厉害了吧！」
「还好，」苏幕淡淡道：「至少不会炸厨房。」
「……」时星。
她也不想啊！
果然，还是吃泡面最安全qaq
「先洗洗脸。」苏幕去拿碗筷，顺便把那一根差点被枪毙的胡萝蔔放回了原位。
时星洗完脸，原本被遮住的苍白面色，又露了出来。
她尝了一口土豆丝，感动的眼泪汪汪：「阿幕，你……你真的好厉害！」
会做菜就算了，居然还能做的这么好吃！
天啊！
四条船算什么？！
让她成为第五条吧！！
苏幕没理会这话，她看了时星好几秒，然后问道：「你平时都出去吃吗？」
「啊？」时星茫然抬头：「不啊！我平时都吃泡面！」
「……」苏幕。
她算是知道对方的脸色是为什么这么白了。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营养不良了吧？
能活到现在，真是奇蹟！
「对了，」苏幕想到什么：「你前两天是怎么回事？」
「什么？」
「看见我时的态度。」
「……」时星，「哈哈哈！我怎么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说完，她开始疯狂干饭，好像快要饿死了似的，不给苏幕再问话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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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幕做的菜，硬是被她一个人吃掉大半。
吃完饭的人，像只仓鼠一样，摊在沙发上，一副幸福的要晕过去的样子。
「阿幕啊，你男朋友一定很幸福吧！」
「我没有男朋友。」苏幕瞥了她一眼。
时星：「嗯嗯，我知道，我的意思是……如果有的话。」
四个都很幸福吧！
苏幕隐约觉得，她这个「我知道」，指的好像不是表面上的意思。
……
次日，知道了彼此都住在5楼，两人并没有纠结对方为什么在电梯里按了错误的楼层，而是跳过了这一出，一起去了学校。
苏幕没有做早饭，因为……食材几乎都被她昨天晚上霍霍完了。
两人买了早饭，边吃边走在校园里。
「那是苏幕吗？」
「是啊！官方盖章的新晋校花呢！」
「不知道为什么，以前没有觉得她多漂亮，现在却觉得移不开眼……」
「哈哈你们还记得她和校草表白被拒的事情吗？」
「总感觉如果是现在的苏幕，祁学长会后悔的，因为……真的很耀眼啊！」
「害！偷偷讨论有什么意思！看我的！」
说着，一个女生拦住了苏幕的去路，然后，沉着脸，举起手……
「苏幕同学，交个朋友吧！来来来，这是我的微信！」
「。」苏幕有点意外，莫名其妙地看着女生。
「听说苏幕同学现在还只是十六岁的年轻妹妹呢！真厉害！」那女生举近手机：「就加个微信呗！学姐了解这座城市所有好玩的地方，带你出去玩！」
「……」苏幕。
拒绝意味着被纠缠。
答应也意味着被纠缠。
她清冷的目光，落到了后面眼睛发亮、蠢蠢欲动的一群人身上。
怎么会……这样？
旁边的时星笑盈盈的，眼瞳里面映着远处初升的太阳，明亮而璀璨：「小幕幕，好受欢迎啊。」
……
在苏幕和时星，因为厨房被炸的意外，关系更近一步的同时，风飒开始着手调查黑鸢的事。
现在，网上已经有很多人怀疑公交上的青年是女巫了，只不过他们没有证据。
而风飒不一样，在看见那个新闻时，他一眼就认出来，这个全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青年，就是那天的巫师黑鸢。
时隔这么多天，他终于又出现了。
调查黑鸢并不是神秘时间观察局交给风飒的任务，而是他自己想做的。
……嗯，但是，这不妨碍他假公济私，利用调查员的身份走后门。
风飒此刻正和一名女子面对面坐着。
「请不要紧张，我只是想调查一下事情的经过。」男人穿了西装，周身的慵懒气质收起，神情严肃，眼神带着压迫力，活像是在进行什么事关八位数的商务谈判。
「……」柯新雨。
虽然但是，你穿成这样，又这幅表情，我不紧张也会被你搞得紧张吧？
「啊……您请说吧。」她尽量平静道。
「你当时为什么要这样看着他？」风飒拿出那张网络上疯传的照片。
照片里的人脸被打了马赛克，但是眼神并没有。
因此，可以看见，柯新雨用一种特别惊讶的眼神，看着黑髮青年。
柯新雨看了一眼照片，立刻想起了当时的情况。
那时，这个青年念了一句日语「秩序」，接着，车子就摇晃起来，将歹徒甩回了座位上。
所以她才会特别震惊。
「这个是因为……」柯新雨犹豫了一下，因为对方是神秘事件观察局的人，最后还是说了。
风飒听到事情的真相，有些意外，但又不是很惊讶。
果然是巫师吗？
黑鸢。
「不过……」对面的女人接着说道：「你们观察局的人，昨天不是已经来问过我了吗？难道有什么事不对劲吗？」
「没有，」风飒说：「只是再确认一下。」
第58章 ：送你一朵蓝玫瑰
时间逐渐接近了五月底，苏幕来这个世界已经快两个月了。
最近她的生活按部就班的，并没有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神秘事件观察局的人没有再对珊珊出手，曼尔背后的组织，也没有找上门。
因为勤奋，风飒在神秘事件观察局的职位上升了，现在也是可以管理新人的小小干部了。
虽然……两个月来，除了私自调查的黑鸢的事情，他所经手的所有事情，都只不过是乌龙，没有一件真的是不合理的力量导致的！
不过好歹有黑鸢在前，他不会再抱怨「世上的神秘千万亿分之一，观察局能查到就见鬼了」这种话了。
而且他的乐队也发展的很好，最近甚至在进行小型的演出了。
风飒邀请苏幕来观看，苏幕没有拒绝，因为演出的地点就在隔壁的a大，花费不了多长时间。
时星听说了，也要来看。她最近经常蹭苏幕的饭，而苏幕做饭用的水都是月亮水，所以脸色好了一些，看起来健康了不少。
苏幕没理由拒绝，就和她一起去了。
夏日里，天气炎热，风飒表演的地点在室外，虽然是晚上，但还是很热。
可是表演的少年们却没有受到影响，一个个表情兴奋而自信，就好像站在万人观看的大舞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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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风飒更是其中最引人注意的存在。
他坐在钢琴前，一身白色礼服，优雅的像是王子一般，手指在钢琴键上跳跃，音乐流转而出，节奏感十足。
少年的侧脸映照在各色灯光中，优越的轮廓和鼻樑，让女生们都喊疯了。
「风飒！」
「风飒！」
「好帅呜！」
「啊啊啊啊！」
观众们的唿喊声响彻天际，手中的萤光棒随着节奏摇摆。
时星靠近了苏幕一些，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和苏幕离的不远，但是靠近对方后，就会更凉快一点。
「他们在发光。」时星在苏幕耳边说道。
苏幕侧眸看她，和她差不多高的女生，一双眸子也闪闪发光着。
「嗯。」苏幕点头。
「风飒真的好帅，你赚到了。」时星弯眸笑了。
「？」这话苏幕听不懂了。
「你也相信之前的传言吗？风飒不是我的男朋友。」
时星意味深长地「哦」了声，一副什么都懂的样子。
苏幕觉得时星越来越像个谜语人了。
她默默侧身，藏在黑暗中的手，画了一个符号。
随着这个咒语施完，一阵风穿过人群，准确地吹到她和时星身边。
四元素之一，风。
苏幕现在可以小小地控制了。
时星开心地举起手中的萤光棒，跟着喊道：「好棒！加油！」
台上，主唱的声音磁性好听，钢琴流畅悦耳，贝斯手的笑容一直很灿烂，其他人也站在各自的位置上，没有人去刻意掩盖谁的光芒，每一个人都笼罩在光芒中。
色彩的海洋上空，点点星光铺散在夜幕中。
苏幕看着风飒认真而从容的模样，也慢慢扬起唇角，露出一个浅浅的笑来。
真好啊。
这场表演持续了近一个小时，结束的时候，很多人上去送花，苏幕也走上了舞台。
她一上去，就引起了大部分人的注意。
「是隔壁的校花苏幕！」
「哇！是真人哎！」
「好漂亮啊……」
「听说她是风飒的女朋友？」
「女朋友不一定，但是她确实和风哥认识，上次我看见他们一起吃饭了。」
风飒注视着苏幕，眼中似有笑意，语调微微上扬：「嗯？」
苏幕抬手，一朵蓝玫瑰出现在她手中，「送给你。」
风飒看见玫瑰的颜色，稍微怔了一下，而后勾唇接了过来：「谢谢。」
「哇哦~」一大片看好戏的声音。
时星激动地拿出手机拍照，怎么办？现在觉得那么多备胎中，风飒最配阿幕哎！
这似乎有些宠溺的笑是怎么回事？
啊啊啊磕死她了！！
氧气罐！需要氧气罐！
快上位啊！
「咔嚓」声中，少年少女对视而笑，舞台的灯光，让他们全部都笼罩在光明中。
所有的黑暗，都藏匿在台下，无法靠近半分。
时星站在台下，满意地看着这张照片。
表演结束后，乐队要一起去聚餐，苏幕不太喜欢这种场合，就没有再一起去了，风飒也没有强求。
她和时星走在步行回家的路上。
「好开心啊！」时星脚步轻快，张开双臂，拥抱着空气，往前跑了两步。
「很喜欢热闹吗？」
「嗯，很喜欢！」时星又跑回苏幕身边，抱住她的手臂，偏头问：「阿幕呢？」
苏幕想了想，说道：「还可以。」
时星又感到那阵凉风了，她抱着苏幕，简直捨不得松手。
怎么办啊？越来越喜欢阿幕了！
可是……不能沉迷于这种感觉啊。
时星正分神想了点别的事情，忽然听见一道女声：
「怎么走路的？」
「对不起……」
她抬头，看见前面有个女生在道歉。
这并不稀奇，然而看清那个道歉女生的脸后，时星却顿了顿。
苏幕也看见了，道歉的人竟然是张琪！
这简直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张琪道完歉，就低着头，往另一边走去了，并没有看到两人。
「我见过那个人，在你重考的视频中。」时星说：「谁能想到，她也有撞到人会道歉的一天？」
「确实让人意外。」苏幕若有所思。
自从那天后，张琪好像整个人都变了，这不仅表现在她对苏幕的态度上，还表现在她的为人处世中。
俨然「改邪归正」的模样。
把一班的人都看傻了，现在个个看苏幕的眼神都像在看恐龙。
竟然能把一个人变成这样，苏幕不应该在草药学，应该在心理学啊！
牛逼！
「挺好的！」时星笑了：「希望每个像她这样的人，都能变好。」
苏幕不置可否。
两人走在夜色里，夜风凉爽，将耳畔髮丝吹到身后。
「阿幕毕业以后，想要做什么呢？」
「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时星看着遥远的星空，过了片刻，忽然问道：「对了，为什么要送蓝玫瑰呢？」
苏幕沉默一会，还是开口了。
第59章 ：「悲哀，又浪漫。」
时星看着遥远的星空，过了片刻，忽然问道：「对了，为什么要送蓝玫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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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幕沉默了一会，也许是因为身边的人是为数不多的、单纯和「现在的苏幕」是朋友的人，她轻轻开口道：
「有一个很重要的人，她在死前，送了我一朵蓝玫瑰。」
「……所以，蓝玫瑰对于阿幕来说，是很特殊的花吧？我每次去阿幕房间，都能在花瓶中看见新鲜的蓝玫瑰。」
时星顿了顿，忽然问道：「那个人，是教阿幕魔术的人吗？」
苏幕侧眸：「你看出来了？」
「嗯，」时星温柔地注视着她：「喜欢魔术，却不相信奇蹟的阿幕。」
因为魔术是那个人教的，所以喜欢。
因为那人死前，像往常一样希望阿幕开心，送……也许是变，像在舞台上表演一样，在生命即将谢幕的时刻，变出了一朵蓝玫瑰，送给阿幕。
所以阿幕喜欢蓝玫瑰。
可是——蓝玫瑰的花语，是奇蹟啊。
——那个人已经死了，没有奇蹟，死了就是死了。
所以，阿幕不会相信所谓的奇蹟，也不会热爱代表生命逝去的魔术了。
……好悲哀，又很浪漫的故事。
「……」苏幕许久没说话。
远处的路灯照过来，不算明亮的灯光中，时星第一次从苏幕脸上，看出一种近乎迷茫的脆弱。
在自己死前，送出一朵奇蹟之花，那个人在想什么呢？
「送你一朵蓝玫瑰。」
送我一朵蓝玫瑰。
请你依旧相信奇蹟。
请我依旧相信奇蹟。
请我依旧相信……什么？
没有奇蹟。
只有死亡。
魔术是欺骗，玫瑰会凋谢。
只有死亡是真实的。
只有失去是永恆的。
柔软的玫瑰花瓣，终究会化作利刃，在往后的无数个日夜中，将留下者切割成片。
期待吗？
绝望吗？
日出，日落。
哭、笑，沉默，自我催眠。
等待着一场永不会到来的重逢。
「……」时星心中酸涩，上前给了对方一个大大的拥抱。
苏幕迟钝地，回抱住她。
「虽然不知道那个人是谁，」时星吸了吸鼻子：「但是，阿幕，我会和你一起记住他的！蓝玫瑰也许会凋谢，但是记忆，绝不会消失！」
苏幕愣了愣，而后轻柔地笑了下：
「她是我的姐姐。」
「那以后她也是我的姐姐了！」时星睫毛上染了泪珠，「一个超酷的，会魔术的姐姐！伟大的鬼神会祝福她！」
「……嗯。」苏幕说：「一定会的。」
「以后阿幕也教我魔术吧。」时星偷偷抹去眼泪，放开苏幕，活泼道：「这真的是太酷了！嗯……明天我也去买蓝玫瑰！咱们两个可以摆在对称的位置！」
苏幕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好。」
时星……真的是一个好温柔的人啊。
「嗯！」时星拉着苏幕往前走，一步，两步。
好多好多步。
经过第三个路灯时，她低低的声音忽然散在夜色中：
「阿幕，我想吃你做的蓝莓派了。」
苏幕握紧她的手：「明天给你做。」
第60章 ：一定要等到我回来
……
苏幕回到家后，小布欢快地迎上来，围着她转了两圈。
「我回来了。」苏幕笑着和它打招唿。
刚提起往事，她本该难过，但是，现在她却久违地感到了轻松。
桌面上的蓝玫瑰娇艷欲滴，身边的黑猫亲近且信赖她，隔壁的朋友说要和她一起记住一个早已沉寂在时光尽头的人。
……真好。
真的。
「喵喵喵喵！」
苏幕和小布玩了一会，然后，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响了。
也就是这一瞬间，不妙的感觉油然而生。
苏幕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是原身母亲的电话。
「妈妈。」
「小幕……」女人的声音沙哑，满是疲惫和痛苦：「你爸爸……你爸爸他在工地的高楼摔下来了……」
苏幕冷静地问：「现在情况怎么样？」
「在抢救中，但是……但是医生说，情况很不好，就算救下了，也很可能坚持不了两天……」苏妈妈说着，又哽咽了：「你能不能请假回来两天？妈妈不想耽误你的学习，但是……但是妈妈就怕，怕……」
她痛哭出声：「你见不到他最后一面了，他进去的时候，都已经失去意识了，还在念叨你的名字……」
苏幕已经在简单收拾东西了，她的声音带着让人平静的力量：「妈妈，别担心，爸一定会没事的。」
苏妈妈愣了下。
如果别人说这种话，她一定认为是安慰，是祝福，可是，自家女儿刚刚说出来的时候，她莫名就觉得，对方的语气是肯定，是坚定。
就好像……她们能做的，不只是等待一样。
「我今晚就订票回去，苏熙呢？」
「……」说到这个，苏妈妈又崩溃了：「那孩子，听到医生说费用要几百万后，就跑走了，说他有办法凑到钱……可是，他能有什么办法啊！电话也打不通了……」
苏幕微微皱眉，但是现在不是担心苏熙的时候，她放柔声音，安抚道：「好，我知道了，如果爸爸还能听见你的话，你告诉他，一定要撑到我回去，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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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妈妈听到女儿这样说，难言的酸涩让她的眼泪止不住的流：「好……要平平安安地回来。」
「嗯，我先订票，晚点再和你联繫……对了，风叔叔和阿姨在家吗？」
「不在，他们前些天出去旅游了。」
苏幕只觉得糟糕的情况都凑在了一起，如果风叔叔和阿姨在的话，至少苏妈妈不会孤单的一个人在医院等待，连个可以说话的人都没有。
「明白了，等我回去。」
苏妈妈放下挂断的电话，呆呆地看着面前白色的墙壁。
经过的护士拉起来她：「女士，不要坐在地上，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苏妈妈没回话，似乎在电话挂断的同时，她也失去了说话的能力。
她就这样站了许久许久，浑身僵硬且冰凉，连心跳声都慢慢不可闻了。
丈夫在生死危机中，儿子失踪。
家里没有钱来付后续的医疗费，这几乎在赤裸裸的告诉她事实：丈夫肯定会死。
毕竟，连好好治疗，都不一定撑的下去，更何况放弃后续的治疗呢？
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少年人，变成中年人，又即将变成死人了。
她的儿子和女儿会失去父亲，也失去最大的经歷来源，从此以后连能不能继续上学，都是个问题。
而且……小熙那个倔孩子，决定的事情几乎没有人能改变，他到底要去干什么？
网上那些因为还不上高利贷，而被人找上门砍断手、打断腿的新闻在苏妈妈脑海里一遍遍闪过，让她脸色更加苍白了。
还有……小幕。
那个小小的女孩子，慢慢长成了如今的少女，她本来就很敏感，害怕别人的目光，要是失去了父亲，会面对更多异样的眼光吧？
她……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苏妈妈只觉得天旋地转，脑子里的弦断掉，她身子晃了一下，往地上倒去。
「哎！」看见的护士连忙扶住她。
就在苏妈妈要完全失去意识的时候，她听见了手术室门开的声音，这个声音，明明不算大，却如同巨大雷声般，让她瞬间清醒了过来。
「医生！」面色苍白，唇瓣干涩的女人，眼中充满了忐忑和期待：「怎么样了？」
医生见怪不怪地望着她：「手术还可以，但是之后需要交钱，才能继续治疗。」
苏妈妈心情复杂，「医生，如果停止治疗，他……他会怎么样？」
医生：「死，就算治疗了，也不一定能活，建议家属仔细考虑一下要不要治。」
医生说这话倒也不是冷漠，因为对于有些家庭，放弃治疗，反而可能是更好的结果。
因为将死之人不一定能活，而活人，可能因为欠债，一家都陷入更加悲苦的境地。
苏妈妈浑身无力地靠在护士身上，大概了解了情况的护士也只能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
这一家人……太倒霉了。
本来在工地摔伤会算工伤，工厂那边需要负责的，钱完全是不是问题。
但是……这个苏定民，偏偏是休息时间，自己去工地找东西，然后不小心摔下来了。
根据法律规定，工地那边完全没责任的。
「尽快决定吧，时间拖的越晚，死亡的可能性越大。」医生说。
苏妈妈动了动唇，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她能说什么？
她不放弃治疗，但是没有钱吗？
……这根本就不是一个选择题啊！
苏妈妈失声痛哭，因为情感太过激烈，甚至产生了干呕反应。
又一个医生从里面走了出来：「吵什么？这里不是喧闹的地方！病人暂时醒了，想进去看看，抓紧时间。」
苏妈妈抹过眼泪，沖了进去。
……
苏幕遇到了麻烦。
她已经到了家乡这边，但是一时间走不了了。
因为是小县城，没有高铁、飞机之类的，所以她只能在市中心转了车，由高铁换乘了一辆长途出租。
现在她正在高速上，而就不远处，发生了一起车祸，交警正在那边处理，车子不允许过去。
第61章 ：「等她来，好不好……」
整段路的车都被堵住了，苏幕所坐的车在第二位，能看到前面的情况。救护车还没过来，交警们封住了路。
要等多久？
她有时间等吗？
苏幕感到烦躁。
现在这个环境，她还没有机会伪装成珊珊。
因为司机看过她的脸，而就算她先用珊珊的身份稳住司机，再扮成珊珊，也会引起周围所有车辆的注意。
只要他们记住这辆车的车摆好，珊珊的身份就可能会暴露，和苏幕挂上边。
毕竟乘客信息都在那边摆着，只要查一下这辆车的起始点，行走路线，监控下的录像……可以说，很容易确定苏幕的身份。
而且苏幕最开始坐车的时候，就没有想过伪装。
没想到却遇到了这种情况。
怎么办？
不变装，就不能帮助解决，那原身的父亲就很可能会死。
变装，就有暴露的风险，苏幕会和女巫扯上直接关系。
苏幕犹豫地戴上口罩。
「小姑娘，你别着急！」司机在前面说道：「这里离最近的一个高速点很近的！救护车来的会很快，顶多几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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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幕收拢手心：「确定吗？」
「当然！」司机打开手机，给苏幕看到地图。
确实不远。
要等吗？
苏幕决定先给苏妈妈打个电话。
电话立刻被接通，那边传来苏妈妈的声音：
「定民！你听！是小幕打来的电话！她就在来的路上！只要你好起来，我们一家人就可以团聚了！小幕，和你爸爸说说话！」
「爸爸。」
「……」那边没有声音。
然后，是苏妈妈的泣音：「你哭什么？别哭！你以前不是吹，一个大老爷们，流血不流泪吗？现在怎么听到女儿的声音就哭了？」
苏幕微微抿唇，她可以想像到那边的场景：
「爸爸，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
「你爸还不能说话。」依旧是苏妈妈的声音：
「定民，你什么都不用想，什么也不要担心，只要知道，女儿就在来的路上，等你一觉睡醒，就能见到她了……你不是好久之前就说想她了吗？」
「等她来，好不好……」沙哑到只剩下气音，「等她来……等她！」
然后，苏幕听到了一声很小很小，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的男声：
「……好。」
接下来，一阵摩擦声和脚步声后，苏妈妈被赶出了手术室。
「小幕，你爸爸手术成功了，你……别担心。」
手术成功，所以现在面临第二个难题了吗？
苏幕顿了顿，低声道：「妈妈，我把钱转到你的卡上，你先付了医疗费吧。」
「什么？」苏妈妈怔愣：「那是三百万啊。」
「嗯，我有。」
「……」苏妈妈直到电话挂断，也没反应过来。
小幕说什么？
有什么？
转什么？
一分钟后，苏妈妈看着银行卡上多出的三百万，陷入了沉默。
……
时星关上房门。
她看了眼隔壁的房间，阿幕现在大概已经睡了吧？
不知道梦中会不会有她呢？
时星顺手取下两边麻花辫下的头绳，将头髮散了下来。
手机亮起光芒，她看了一眼，压紧帽子，走向电梯。
「嗯……我出发了。」
「抱歉，是因为本来接应的人……出了意外，这边有点乱，所以才找你帮忙的。」
时星按下电梯，神色平淡：「不算帮忙，我应该做的。」
「好。另外，你接完人，之后的一段时间，可能都要留在这了。」
「嗯，我已经做好准备了。」
电梯打开，少女走向夜色中，眸中划过一道遗憾。
啊……好可惜啊。
明天不能吃到阿幕做的蓝莓派了。
……
救护车果然在几分钟之后过来了。
苏幕赶到医院时，天色已亮，女人还坐在冰凉的医院长廊中，神色恍惚。
「妈。」熟悉的声音传来，苏妈妈以为是自己产生了幻觉，因为那声音虽然是小幕的，语气却和平时的她大不相同。
「妈。」又一声，「我来了。」
苏妈妈这才勐然从半梦半醒的状态清醒过来，她抬起来头，看见了心心念念的女儿。
但是……
那少女一身的清冷，就像晨曦的露珠，乍一看去，竟然给苏妈妈十分陌生的感觉。
苏幕走到女人旁边，扶了她一下：「现在怎么样了？」
「哦……」苏妈妈回过神来，「手术成功了，但是医生说最近几天还是危险期。」
「可以进去看爸爸吗？」苏幕问。
「暂时不行。」苏妈妈抹干净脸上的泪痕，拉着苏幕坐下：「要等等。」
苏幕微微皱眉：「医生说什么时候可以探望了吗？」
「不知道……」苏妈妈本来有千言万语想说，这会儿面对有些陌生的女儿，却下意识被对方主导了谈话。
「苏熙还没有回来？」
「嗯，联繫不上……」
「爸爸在工地受伤，那边应该要负责才对，妈妈怎么会因为医疗费担心？」苏幕眸光变冷：「那边想推卸责任？」
「不、不是……」苏妈妈看着女儿冷然的目光，一股奇怪的感觉在心底升起，但是随之而来的，是一种安心感，好像有面前这个少女在，一切问题都不会是问题。
小幕……经歷了什么？
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她从来都不是一股能让人省心的孩子啊……
这种蜕变和成长，究竟是遭遇了什么？付出了怎样的代价？
苏妈妈脑补了很多东西，又想哭了，但是，她还是忍着道：「你爸爸他是在休息时间，去工地找东西，才摔下来的……不在工作时间，那边只赔了很少的钱。」
苏幕沉声问：「我前段时间寄回来的香囊呢？不是说了要随身携带吗？」
那里面是具有保护作用的巫瓶，如果苏爸爸带在身上，不可能发生这种意外！
其实苏幕当时寄的时候，就想过苏爸爸和苏妈妈不一定会听她的一直带着，但是据她观察，这对夫妻还是很爱女儿的，所以苏幕直接说了这是她亲手採购草药做的，希望他们一直带在身边。
那时候两人都答应的很好，没想到，到头来还是没有放在心上。
「……」苏妈妈面对这个问题，却突然沉默了，她低下头，语气有些不自然：「那个香囊啊……你爸前段时间不小心弄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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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一个正经的仪式
「那个香囊啊……你爸前段时间不小心弄丢了。」
苏幕忽然意识到什么，瞳孔微微放大：「爸爸去工地找的东西，就是香囊对不对？」
「……」苏妈妈抱住她：「小幕，不要自责，这和你没什么关系，只是意外而已。」
「……」苏幕。
巫瓶的本意是保护。
苏定民却反而因为巫瓶而受伤。
她垂下眼，过了好几秒，才在苏妈妈笨拙的安慰中说话：「放心好了，有我在，爸爸会没事的。」
「小幕……」苏妈妈说了两个字，又停下。
她分明是担心小幕会自责啊！
怎么就说到定民身上了？
这样转移注意力……唉。
罢了，这种巧合，他们一家人，当真是没有一点幸运可言。
苏妈妈苦笑了声，接着，忽然想到了那卡中的三百万，她连忙问道：「小幕，你哪里来那么多钱？」
苏幕看着她，面不改色道：「我有一个朋友，是富家千金，她借我的。」
苏妈妈愣了愣，女儿镇定从容的模样，并不像是在说谎，她心中感慨万千，最后柔柔笑了下：「那小幕一定要好好感谢人家啊。」
「嗯。」苏幕为自己以后往家里打钱做铺垫：「我在和她一起创业，妈妈不用着急还钱的事情，按照我们现在的进度，最多一年，我就能还上她的钱。」
刚刚说完，苏幕就看见苏妈妈的目光，变得像是在看一个被网上虚假宣传骗到的傻孩子，不过苏妈妈暂时没有说打击的话：「嗯，妈妈相信你，你也不用有太大压力，等你爸爸好起来，我们会一起赚钱还债的！」
虽然她心里清楚，就算苏定民侥倖活了下来，也不可能再有什么工作能力了。
「好。妈妈去休息一会吧？我在这边守着，有什么新消息，打电话给你。」
苏妈妈不肯去，她心里清楚，现在就是让她躺在床上，也睡不着。
丈夫不知生死，儿子不明踪影，女儿才十六岁，根本没有见过这种场面。
哪里离得开她？
苏幕也不勉强：「多少去吃点早饭吧，别让我担心。」
苏妈妈到嘴边的拒绝，因为这句「别让我担心」而止住了，她嘴唇颤动了一下，而后点了点头，慢慢地往外面走。
整个人的背影，都是轻飘飘的。
可是她心中的压力也确实少了一些，钱解决了，女儿也平安来到了身边。
苏幕等苏妈妈走远后，站起身，环顾了一下四周。
走道尽头处有摄像头，最近的一个卫生间在转角尽头，也就是摄像头能照到的位置。
苏幕在原地站了一会，而后走到医院一楼，看了一下医院的地形图。
少女沉思着走进暗处。
……
苏幕回原位时，正好看见医生从里面走出来，她迎上前去：「您好，我是苏定民的女儿，可以进去看看他吗？」
医生本来想走，听见这话，回头看了眼：「小幕？」
「是我。」
「本来是不行的，不过他昏迷时，一直在叫着这个名字……想必能听到你的声音，也会很开心吧。」医生透过眼镜片看着苏幕：「进去吧，不要待太久，也不要碰他。」
「谢谢您。」
苏幕走进房间，没有第一时间看病床上的人，而是环顾了四周。
——房间里没有监控，几个医生这会也都出去了，是一个好机会。
苏幕反锁了门，拉上窗帘，才走到病床前，看见了床上人的脸。
这是一张充满了岁月痕迹的脸庞，因为长期在阳光下工作，晒的黝黑，还有很多皱纹，明明刚过四十，但若说是五十岁以上，没有人会怀疑。
他还在昏迷，苏幕也就没有了顾忌，她纤细的手腕抬起，一个小小的巫瓶出现在手中，苏幕将它装进魔法袋中，而后放在了床下。
接着，淡淡的金光亮起，魔法圈将整间屋照的通明，苏幕眉心的五芒星浮现，她双手结印，速度快到近乎看不清。
晦涩的咒语，远古的力量，巨大的五芒星虚影在病床四周闪烁着，看起来就像是床上的人正躺在五芒星中央。
影子书无风自动，在苏幕面前快速翻到了一页。
整整七根魔法蜡烛出现在苏幕手中，另一个小型的五芒星祭台落在地上，苏幕将第一根白蜡烛放在祭台西北方，一个白色蜡烛的虚影，便出现在病床上的巨大五芒星的西北方。
东北方，第二根白蜡烛。
素手一翻，点燃了薰香，白色水晶放在祭台正中央。
苏幕在东南方放下第一根红色蜡烛。
「他有绝佳的健康，」苏幕说：「愿诸神保佑他长命百岁。」
西南方，第一根橙色蜡烛。
「这火焰为他吸引一切美好事物，带来健康、力量、以及他所渴望的一切。」
红色蜡烛二和三：
「神说，这是健康与治癒的三倍力量，被带进他的身体，服侍他，并且按照神的意愿去治疗他。」
她再次结印，更加清冷的眸中跳跃着火光，眉心五芒星越来越亮。
……
「怎么也没人看着她，就让她进去了？」
「我以为小张还在里面……别担心，她不是那个人女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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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身份的问题！万一病人家属太激动了怎么办？」
「……快走！」
在距离这里一条长廊外，两个医生匆匆地往这边跑来，吃完早饭的苏妈妈，也慢吞吞地回头走着。
……
这个治疗仪式，实在太复杂了。
苏幕是第一次这样的仪式，她有点力不从心。
好像有什么力量，在快速从体内流失着，但是细细去感受，又分明是错觉。
影子书上的步骤密密麻麻地写了两页，她一边看，一边严格按照步骤走。
咒语、手印、位置先后、可视化、注入四元素……
「如此开始，如此结束。」
「给强者力量，给弱者力量……」
「如所愿！」
苏幕将最后一根蜡烛，放在了祭台正南方。
正是清晨，屋内本并不明亮，更何况窗帘还被拉上了。
但此刻，红色、橙色、金色各种颜色交织在一起，照亮了床上人的全身，也让施法的少女显得神秘莫测。
苏定民醒了。
苏定民傻了。
第63章 ：「你是女巫，对吧？」
提问：当你醒过来，发现自己的女儿站在床边，眉间亮着金印，周围符文环绕，神情平静又冰冷，就像是神明在居高临下的俯视一样……
你该怎么办？
「……」苏定民不知道。
苏定民以为自己眼花了。
苏定民觉得自己也许已经死了。
他的眸中带着三分刚醒过来的迷茫，三分见到女儿的开心，三分震惊以及一分怀疑……复杂的像是扇形图一样的目光，落在苏幕身上。
「……」苏幕。
「……」苏定民。
「……」苏幕。
「……」苏定民。
两人之间陷入长久的对视和沉默中。
苏幕没想到苏定民这个时候会醒过来，难道仪式的威力这么恐怖吗？
还是只是个意外？
但是不论是什么……被抓个正着，这都算不得一件好事。
「咚咚咚！」外面传来敲门声：「时间到了！快点出来！怎么还把门反锁了？！」
苏幕长长的睫毛颤了一下，仪式已经完成，她收回手，五芒星消失，而后用随身魔法空间那个技能，将所有的东西都放了回去。
于是，苏定民又眼睁睁地看着女儿将那些格外神秘的道具，变……变没了。
眉间金印消失，魔法圈也收了回去，这个时候的苏幕，看起来又只是个普通的少女了。
……不，也不能说是普通，那一身的气势，看起来就很深不可测啊！！
「咚咚咚！」敲门声还在不断地变大。
苏幕快速思考了一下，有没有清除记忆的草药。
但很可惜的是，巫术并不等同于魔法，每种草药的药性都有迹可循，并不会随着人们的心意改变。
苏幕现在还没有接触到什么精准的清除人类某一段记忆的巫术。
她所知道的那些草药，药性多半是正面的祝福，少有的有负面效果的，也是因为草药本身的效果有正有负。
至于单纯靠手印的咒语，更是全是正面效果，没有一个有负面能力的。
她想了想，对苏定民比了个「嘘」的手势，然后故意让脸色冰冷严肃起来，准备先用些话术，稳住苏定民，等晚点再想别的办法。
「你……」
但她没有想到的是，她刚刚开口，就被苏定民打断了：
「你是女巫，对吧？」他眸子黝黑，语气笃定。
「……不要把刚才的一切说出去。」
苏定民看着女儿熟悉的样貌，和陌生而冷漠的神色，脑补了一番悲苦的经歷，而后，他咧嘴露出了个温柔的笑：「真厉害啊，小幕！爸爸为你骄傲！」
「放心好了，爸爸谁都不会说的。」他沖苏幕眨了下眼睛。
「嗯。」苏幕对上他的眼睛，强调道：「绝对不可以说出去，谁都不行。」
苏定民眼神柔和：「相信爸爸吧……以及，小幕，你需要好好休息一会。」
或许是因为刚才救他花费了大量的精力，少女的脸色有些苍白，额头还有着一层细密的汗珠，放在身侧的手，微微颤抖着。整个人有种不易察觉的疲惫。
「咚咚咚！」
「你在里面干什么？回话！」
苏幕拉开窗帘，而后打开了门。
医生进来后没有第一时间管她，而是去查看苏定民的情况。
然后，他就看见，苏定民正睁着眼睛，望着自己。
「……？」医生。
醒了……？
这么快又醒了？！
科学……吗？！
而且……
是错觉吗？
为什么觉得对方的精神状态都好多了？
不就见了自己女儿一面吗？！
难道亲人真的可以促使医学奇蹟的诞生？！
医生也顾不得训斥苏幕了，立刻要给苏定民进行新一轮的检查。
苏幕被赶出了房间，正好遇见回来的苏妈妈。
「你刚才进去看过你爸爸了？」女人似乎有些惊讶，又有些激动：「他醒了？情况怎么样？他……」
苏妈妈忽然注意到了女儿的脸色，她的话一下子卡在了嗓子里。
小幕……怎么这副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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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民他……他……
女人手中给女儿带的早餐掉到了地上，眼泪簌簌落下。
苏幕揉了揉眉心，靠在墙上，黑髮散落了下来。
她有点眩晕。
「爸爸醒了，情况很好。」
苏妈妈清晰的记得，自己离开之前，女儿虽然赶了一夜的路，但是脸上并没有一点疲惫之色。
可是——仅仅是在见到了父亲之后，就变得不想多说话，还下意识的想用头髮遮挡住自己的脸色了……
不想让她看见，不想让她担心吗？
苏妈妈干涩道：「真的吗？」
如果情况真的很好，小幕怎么可能是这副表情？
苏幕怕她多想，直接道：「是的，爸爸还对我笑，和我说话了。」
「……」苏妈妈。
「迴光返照」四个字占据了整个脑海，她一下子跌倒在地。
难怪……难怪小幕是这副表情……
「妈妈……」苏幕不明所以的扶起她，「你在想什么？」
苏妈妈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妈妈在想，等你爸好起来，等小熙回来，我们一家……就团聚了。」
虽然口上说着那么美好的话，她垂下的眼睛里面，光芒却溃散了。
「？」苏幕。
没想通对方为什么这样的她，把地上的包子捡起来，递了瓶月亮水给苏妈妈。
「喝点水吧。」因为长时间的念咒语，她的嗓音也有些哑。
苏妈妈一听，就知道刚才女儿一定哭了很长时间。
定民啊……见到了女儿，你就对人间没有什么留恋了吗？
可是……可是……
为什么我们一家人不能好好的在一起呢？
她的心像是被刀子捅了那样痛，木然地接过水，喝了一口。
水是冰凉的，她的身体也是。
——外面是盛夏。
……
与此同时。
医院的不少医生，发现自己负责的病患，病情都有所好转。
如果说只是一例，还能说是意外，但是……这么多人同时好转？
没有人会相信只是简单的凑巧了！
是鬼神大人显灵了吗？
是女巫大人赐下祝福了吗？
一定是这样！
人们坚信不疑着。
在这么多例病患好转的情况下，其中的苏定民，虽然好转的程度最大，但他也是其中受伤最严重的，也就不那么引人注意了。
在上级的通知下，医院甚至在后来，给自家医院打gg时，花大量笔墨来描写今天这个奇蹟！
第64章 ：逃跑的苏熙
苏妈妈进入病房时，收到了丈夫温和的笑。
……一个尽力想表现他没事的笑。
可是，笨蛋，眼睛里都有泪水了啊！
苏妈妈鼻子一酸，但她竭力忍着，不想把最后能和定民相处的时光，浪费了自己的情绪上。
「定民……」她喊了声，有太多话想说，在这一刻，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我在。」男人眼眶红着：「都说了不用担心我了，小时候算命先生就说过我这辈子福大命大的。」
福大命大吗？
苏妈妈想着丈夫曲折的这些年，死死抓紧了衣袖，才没有哭泣出声。
「小幕呢？」
苏妈妈没有说苏幕去找苏熙了，而是说：「她和苏熙一起去买午饭了。」
苏爸爸没有怀疑，而是温柔地注视着妻子。
真好，还能活下来。
只是，还是给妻子带来了很大的麻烦吧？
「医药费不便宜吧？你别担心，等我好起来了，我们一起赚钱，慢慢还。」
好起来？
分明不会好起来了啊！
那个在年少时期，背着她去上学的少年，以后就要消失了！
可都到了这个时刻，他还想瞒着自己，还在希望她不担心……
苏妈妈终于还是忍不住哭了出来：「对，等你好起来，我们一起还！等你……好起来……」
「好了，别哭了，我都没事了，多大的人了，还掉眼泪。」
「……」
「怎么了？让你担心是我的不对，你想打我骂我都行，别哭了好不好？」
「……」
苏爸爸一脸懵逼地，看着越说哭的越凶的妻子，体会了不久前苏幕的同款迷茫，他试探道：「你……你怎么了？」
苏妈妈：「我没事，就是开心。」
「……」苏爸爸一点也不觉得她开心。
他转动着还没完全清醒的脑袋，努力思考着会发生什么事，让妻子哭的这么伤心。
「小熙月考成绩怎么样？」他试探道。
「全校第二。」
苏定民大喜：「总算不是第一了！我就说他那样天天学不行！」
那就是小幕出事了。
「小幕在学校被人欺负了？」
「没有，小幕还交到一个非常要好，一起创业的朋友。」
那也不是小幕。
所以……还能是什么事？
苏定民想了半天，得出结论：「你喜欢的那个明星塌房了？」
「……」苏妈妈。
脸色沉下去：「你说什么？！」
「……开玩笑的。」苏定民讪讪道。
苏妈妈看着他这样鲜活的表情，装出的愤怒慢慢消失，她闭上眼睛，良久，问道：「你还有什么心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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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定民。
怎么……有一种等待他交代遗言的既视感？
他怔怔道：「心愿？我希望你们都好好的。」
苏妈妈哽咽，她努力压抑着哭腔：「嗯，还有呢？」
「还有……」苏定民迟钝地意识到有什么地方不对：「为什么要现在问我心愿？」
原来定民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身体情况……
苏妈妈悲哀的想着，开口道：「只是问问。」
「哦……那我希望……」
两人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但是还是聊了下去。
……
苏幕救济这些病人，并没有得到多少救济点。
就算是做了一个仪式来救苏定民，也只是得到了一百救济点而已。
这些远不上公交车的那个任务所得到的多，那次得到五百点。
所以，苏幕判定，所谓的救济任务，主要是想让她阻住一些恶人的行为，或者杀死恶人。
至少普通人的生老病死，都是常态，干预可以，但是不是重点。
苏幕其实早就发现了，系统给她发的任务，大部分都是和一些「恶人」有关，比如第一反应是杀了黑猫的梦念，比如找小混混想打伤她的张琪，也比如因为女儿死，想要报復社会的那个男人。
联想到「女巫的职责是守护」这句话，苏幕隐约有了想法。
守护的，就是普通人的平安吧？
是这个社会的和平和秩序。
当然，这只是她初步的想法，具体的，还要日后再验证。
现在，她在追苏熙。
几分钟前，苏妈妈的银行卡又收到了八十万的进帐，苏妈妈第一反应就是苏熙做了什么。
她站在医院长廊里给苏熙打了电话，然而，电话铃声却在不远处响起——
苏熙就在医院里。
苏妈妈和苏幕同时望去，只能看见转角处，少年消失的衣角。
「小熙……」苏妈妈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跑。
她下意识想要去追，偏偏这个时候，医生出来了，想到命在旦夕、迴光返照的丈夫，苏妈妈又停下了脚步。
一边是丈夫的最后一面，一边是不知去向的儿子，女人无法抉择。
苏幕看她这样，淡淡道：「我去找他。」
说着，就追向了苏熙。
苏妈妈在背后喊了声：「有什么事打电话！」
「嗯。」
苏幕转过转角，看见少年跑到了另一条长廊的尽头，继续想要往医院外去。
他为什么要跑？
苏幕同苏妈妈一样不能理解这个问题。
她追了一段距离，由于不久前才做过仪式，还有些虚弱，再加上苏熙的体育天赋一向很好，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越来越远了。
苏幕停下脚步，遥遥望着街道尽头的苏熙，拿出手机，给他打了电话。
隐约可以看见，苏熙回头看了眼，才放慢脚步，慢慢接通了电话。
「姐……」低沉的声音。
「为什么要跑？」苏幕的语气平淡，虽然是疑问句，却并不让感觉她有多想知道答案。
「……」长达几秒的沉默后，苏熙说：「我想辍学去打工，妈妈一定不会同意。」
常年全校第一的学霸苏熙，说他想辍学，去打工。
这是一个非常不真实的回答。
因为，苏熙和原本的苏幕不同，他从小就热爱学习，虽然沉默寡言，却一直很有自己的想法，沉稳又独立。
可以说，像一个小大人一样。他比自己的姐姐要成熟的多，也一直对未来有清晰的规划。
苏熙甚至是某些校园小说中，男主一样的存在。
他长得好，全科优，各种竞赛名列前茅，话少，却可靠，还在很多领域有自己独特的天赋。
——有非常闪亮的未来。
第65章 ：「这是我的选择。」
苏幕听见这话，有些意外，但她并没有产生贊同或者不贊同的想法，只是问道：「是因为爸爸的事吗？」
是因为她的巫瓶，导致苏定民受伤，才让原身的弟弟做出这种决定吗？
「不是！」苏熙立刻否定道：「很早以前我就有这个想法了……只是，最近才坚定罢了，就算没有爸爸的事，我也会这样选择。你们都不需要多想，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苏幕静默了一下，而后客观道：
「嗯。妈妈确实不会同意，但你们可以商量。」
苏熙不接这话：「……我打工的地方，条件很好，只是不能经常回家。那三百万，就是领导预支给我的，姐，你告诉妈妈，不要担心，那是正规的地方。」
苏幕：「你现在就要去？不见妈妈最后一面？不等爸爸脱离危险？」
其实苏定民已经脱离危险了，但是苏熙估计不知道。
果然，听完他的话，那边又是长久的沉默。
太阳有些晒人，苏幕走到一旁的树荫下，垂着眼眸，嗓音淡淡：「说说你全部的想法吧。」
苏幕一直都清晰的记得，这是原主的亲人，她只是因为苏妈妈才追来的，并不是一定要把对方带回去——更何况对方做出的决定，不是因为她。
她尊重苏妈妈，也尊重苏熙。
这些人想要怎么做，她不会多管。
因为没有明确的对与错。
苏熙隔着来往的人群和车辆，回头望自己的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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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之间的距离已经很远了，他看不清对方的脸，也想不到对方会是什么表情。
他们之间有很多记忆，但是那些记忆又好像只是泡沫。
风可以吹走，雨可以淹没。
行人从他这边，走到姐姐那边，又走向未知的地方。
阳光刺眼，苏熙垂眸，半晌才开口：「我怕……我捨不得。」
怕捨不得，所以不去真正的相见，只是躲在角落里，看你们最后一眼。
「必须要去吗？」
「是的。」
「……那你和自己和妈妈说吧。」苏幕最终道。
「好。」
「就站在那，我看着你说。」
「……好。」
于是，接下来，在苏幕的视线下，苏熙给自己的母亲打了电话。
其实他知道，就算自己不是真打，以两人的距离，苏幕也看不见。
但是……没有必要欺骗她。
苏幕静静站了许久，苏熙的电话才再次响起：「姐姐，妈妈同意了。」
苏幕「嗯」了声。
「你好像和以前不太一样了。」苏熙似乎笑了下，语气很复杂：「很冷淡……就好像，我做什么，都和你无关一样……不过，应该只是错觉吧。」
苏幕没说话。
到了最后的离别时刻，平日里沉默的少年话多了一些：「刚才看见你和妈妈在一起，莫名就感觉很靠谱。姐姐，以后照顾好爸爸妈妈吧……对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爸爸已经没事了，过些天就可以出院。」
苏幕：「我会的。」
「……那么，」苏熙最后道：「再见，姐姐。」
「再见，」苏幕淡淡道：「如果遇到什么事，可以打电话和我说。」
那边没有再回话，直接挂断了。
……
「那是你的亲人？」
少女看着远方的人影，但是因为距离太远了，她连性别都看不清。
「嗯，是我姐姐。」苏熙简短道。
他的黑眸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眼前的人，这少女看起来没有多大，不到二十岁的样子，皮肤很白，但是更白的是脸色，似乎身体不太好。
她戴着帽子，一双眼睛灵动而漂亮，头髮披散着，给人活泼的感觉。
「姐姐啊……」少女不知道想到什么，笑了一下：「我也有一个姐姐。」
「我叫苏熙。」苏熙主动介绍自己。
「嗯，我已经知道了。」少女转身：「我叫时星。你的情况我大概了解了，你是打算以后都不回去了？」
苏熙跟上她，「嗯。」
「断的这么彻底吗？很厉害啊！不过……你真的确定了？」
黑髮少年语气坚定：「是的，这是我的选择。」
「那么，」时星抬起头，看了眼远处的高楼，「就遗忘过去吧——」
「苏熙。」
……
苏定民的情况虽然好多了，但是暂时还需要住院。
苏幕在医院陪床了几天，顺便趁苏妈妈不在的时候，用了一种能使人更加坚定地保守秘密的魔化草药。
她相信苏定民不会乱说，但是相信没有用，她需要的肯定。
用了这个草药后，苏幕才安心下来。
关于苏熙的问题，这几天她也和苏父苏母谈过了，对方表示，苏熙从小到大决定的事都无法改变，而他现在显然决心已定，就算他们不同意，苏熙也不会改变主意。
他已经在父母不知道的时候，经歷了什么事，做出了改变，就像……苏幕一样。
所以，他们不拦着苏熙，只是希望对方知道，如果遇到了什么事，家人会一直都在身后支持他，他随时可以回来，他有后盾。
而那三百万，在苏妈妈的坚持下，又打了回去，苏熙也没有阻止。
苏幕和原身的父母相处的还可以，苏母因为几天前的乌龙，和苏熙的离开，心情一直处于十分微妙的状况，有时候给人很难过的感觉，有时候又让人觉得她释然了。
相比起来，苏定民就要好多了。
因为他知道自己女儿的身份，所以完全不担心儿子，在他的认识中，这个世界上，还有女巫保护不了的人吗？
最差的情况，就像他这样，在手术室躺躺，然后被小幕给救过来吧！
自从知道了女儿的女巫身份，苏定民虽然身上还有伤，精神上那却是异常的好，眼中常常流露出护士看不懂的骄傲。
直到苏幕和他说了香囊的保护用途。
因为把香囊弄丢，去找而受伤的苏定民：忽然心虚。
「以后，丢了也不要去找了。」少女递给他一个新的：「找我要。」
「嗯嗯！」苏定民疯狂点头。
点完头，他欲言又止了一下，充满好奇地看向苏幕。
第66章 ：不是三三，是苏幕
苏幕硬是在这样的目光下，一句话也没问。
苏定民只好主动开口提起：「小幕，爸爸能问你个事吗？放心，爸爸不会问你是怎么成为女巫的。」
「可以。」
「你和那个珊珊，谁厉害啊？」
「……」
「嗯？」
「……」
苏幕拒绝选择任何一个自己。
苏定民只好自己脑补了一下结果：
女儿应该是刚成为女巫不久，暂时还没有珊珊厉害，又在父亲面前不肯承认自己弱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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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真可爱啊。
……
苏幕在这边待了一周，被两人赶回了学校。
这一周她都请假了，但是毫无疑问的是，辅导员不会有任何意见，上面知道她家的情况后，也没有意见。
苏幕回到学校的第一天，就被风飒给堵了：
「三三，这种事你怎么不早点和我说？」
风飒是今天早上来c大找苏幕，才知道她请假回家了的。
他给苏幕打了电话，那个时候苏定民已经脱离了危险期，苏幕就告诉了风飒。
因为就算不说，苏定民的事知道的人也很多，早晚会传到风叔叔耳朵里。
苏幕眸光清澈：「和你说，有什么用呢？」
风飒俊朗的面上有着怒意：「三三！」
已经发生的确实没法改变，但那个时候，他至少可以帮三三承担一点痛苦，可以陪着她坐车回家。
风飒想到了那天晚上自己在干什么，乐队的表演结束，他和一群朋友在ktv里打闹到深夜，每个人都喝的醉醺醺的，互相吹着牛，调侃对方单身没人要。
而就在这个时候，三三接到父亲从高楼摔下的噩耗，独自一人，在深夜坐车回家。
他在笑，在憧憬未来。
可她……
也许在哭，在担忧家人。
一想到这点，风飒就有点唿吸不过来。
他恨不得穿回那天，给自己两拳。
怎么就没拉三三一起聚餐呢？这样就算发生什么事情了，他也可以在她的身边！
怎么就没在对方回到家后，想到打电话确认一下安全呢？
怎么就……怎么就在那种时刻，让她一个人冲进夜色中。
苏幕怔了一下，其实她能理解风飒生气自己不告诉他这件事，毕竟作为苏父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风飒对于苏父，也是多少有感情的，会担心对方。
但是……现在苏定民已经没事了，他还在生气什么呢？
而且……好像不是一般的生气。
这样想着，苏幕却没问，她只是轻轻道：「风飒，我爸爸没事了，你别生气了。」
风飒没忍住，拉住了她的手臂，在后者茫然和周围人「哇哦」的眼神中，将人拉到了她自己家中。
他一路走的很快，因为腿长，步子也大，苏幕费力才跟上他。
「风飒？」
「三三，你知道我在气什么吗？」风飒压抑着怒意，低头看着少女，黑沉沉的眸子看起来有点吓人。
苏幕没有害怕，但也没想通：「什么？」
「我在生气你不告诉我！你想一个人承担！你把我当作什么？一个出事时不可以依靠的人吗？还是一个可以相交，但是也需要划清界限的人？」
他一连几个问题，一个比一个更具压迫力，眸子紧紧盯着苏幕，像是得不到答案，就要把她活吃掉。
「……」苏幕眸子微微睁大，一时间竟然哑口无言。
那天晚上，她确实没有想过要在第一时间告诉风飒，这一方面是因为多去一个人，她施展巫术就更难找机会了；另一方面，也确实是因为，风飒虽然是她的朋友，却没有真正到她的心底，在发生意外时，她心中就没有要告诉对方这个选项。
毕竟……风飒的「小青梅」，是原来的苏幕，而不是她啊。
在苏幕心里，风飒是一个重要的人，他帮了她很多，他遇到危险时，她也绝对会施以援手。
但是，如果就「朋友」二字来说的话，风飒的重量并没有时星高，甚至……没有杨叶高。
因为……时星和杨叶，都是她的朋友，是她，来自异界的苏幕的朋友。
风飒看着少女微微出神的眸子，已经知道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他忽然嗤笑了声，后退了两步，表情中有着难言的悲哀：「三三，我就这么不值得信任吗？」
苏幕长长的睫毛眨了下，语气还是平静的：「不，我信任你。」
信任吗……
这样的表情说信任。
三三好像从来都是这样，不会因为任何事动摇。
永远都是冷淡的模样，就好像什么都不在乎。
可……可他风飒，难道不应该是一个例外吗？！
风飒想到第一次见到有所改变的苏幕的那一天，少女身后是朝气勃勃的学生们，而她神情漠然，周身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和冷意。
那个时候，他有些惊艷，又莫名有种感觉，这样的三三……好像永远也接近不了了。
但是熟悉后，她会送他礼物，请他吃饭，有时候也会向他打探神秘事件观察局的消息……
前些天，在舞台上，看见少女的浅笑，风飒还在天真的想着，自己最开始的那种感觉，果然是错觉吧？
明明可以接近，也可以变得更加亲近，或许，还可以在某一天，得到她的依赖和……一些别的情感。
但是，现在，风飒觉得自己错的离谱。
他身上一贯的慵懒消失殆尽，只剩下沉默，那双眸子，里面满是苏幕看不懂的情绪，有些浮在表面，有些被掩藏在更深处。
但是苏幕可以感受到他的悲伤。
「风飒……」她迟疑着：「我说的是真的，我信任你。」
不然她也不会敢再三和风飒打听神秘事件观察局内部的事了。
风飒牵强地勾了一下唇：「那三三可以告诉我，你的卧室里面有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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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幕瞳孔缩了一下。
风飒这是什么意思？
他指的是什么？
难道，那天他还是发现了什么？
「看吧，三三，」风飒早有预料，他毫不掩饰自己的失落和难过：「你根本就不相信我。」
「那不一样……」
「都是一样的，三三。」风飒转身，失魂落魄地往外走：
「都是一样的，苏幕。」
第67章 ：33开枪
「都是一样的，苏幕。」
「……」苏幕。
她也有些乱了。
很多时候，她其实并不愿意花费时间来经营和打理和某一个人的关系。
她也不想去想那么多。
——既然来到了这个世界，復活姐姐才是她最需要做的事啊。
至于原身、她自己，以及风飒，这三者之间的关系……
怎么能说得清呢？
更何况，这其中还牵扯到女巫的秘密。
想到这里，苏幕又恢復了绝对的冷静。
风飒现在明显情感过于激烈，难以沟通，等他平静下来再说吧。
于是，风飒直到踏出房门，也没等到想要的挽留或者解释。
他的眸中划过一丝自嘲和苦涩。
其实风飒提出卧室的事时，也没真的想得到苏幕的回答。
他固然是在气头上，但也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自己贸然问对方的秘密是一件很不礼貌的事。
但是……但是……
至少让他留下来，给他一个解释啊！
就算骗骗他也好！
被点破了，连骗都不想骗了吗……
风飒有些自嘲，又有些无力。
他知道自己和苏幕说这些话的本意并不是为了和她吵架，或者冷战，又或是别的什么让他们之间的感情变差的东西，他只是希望，苏幕能多信任他一些，至少，让她知道，自己是渴望得到这一份信任的。
但是……没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啊。
变成了现在这副局面。
冷静，冷静一下吧。
风飒离开后，苏幕关上房门，垂眸站了几秒，然后将这件事暂时放在脑后。
她打开手机，搜寻自己的想要的信息，在联繫杨叶和不联繫之中犹豫了两秒，还是选择了不联繫。
上次找对方定位曼尔，就已经是冒险的举措了，现在还是自己慢慢来做吧。
苏幕浏览了大量的信息，然后又准备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外面的天色变暗，她打算先做份晚餐。
苏幕敲了一下时星的房门，但是对方没有回应，应该是不在家。
她也就放弃了，直接去外面吃了饭，没有自己做了。
等她吃完晚饭，夜色已经降临，苏幕回到家，拿出自己准备好的道具，走出了家门。
今晚的目标是……救济点数。
……
东华市东部，最近发生了很多尾随案。
嫌疑人至今没有锁定到底是谁，只知道是一个不算很高的男性，摄像头曾经远远拍下过他的影子。
这个人很警惕，但也足够嚣张，在短短两个月时间里，已经尾随过十几名女性了。
这些女性从十几岁到三十几岁不等，有被作案成功的，也有逃掉的。还有一个，失踪到现在，也没有找到，初步判断，是被杀了。
随着警方加大力度，最近半个月，没有再发生这种事情了，但是那个人也始终没有被抓住。
今夜，是一个没有月光的夜晚。
散落在城市边缘的小巷，混乱无比，打架斗殴都是常态，各种骗钱和抢劫事件频发。
只有非常贫穷的外地打工人才会住在这里。
黑暗中，一个少女独自走在小巷中，她戴着口罩和帽子，头髮很长，一直到了膝盖那里，被扎了起来，穿着一件白色裙子，就像是误入黑暗的小羔羊。
少女似乎也有点害怕，不断地回头看，手机的灯光一会照向前方，一会又忽然扫向后面。
因为是夏日，裙子是短袖，因此可以看见少女的手腕纤细，一看就不是长期练武或者从事高强度工作的人。
角落里的人转动着手中的烟，在少女快靠近时，忽然用打火机点燃了烟。
「啪嗒。」
不大的声音。还是惊动了像是鸟儿一样的少女，手机的灯光立刻照了过来——
就在那一刻，男人快速接近少女，富有肌肉线条的手臂，只是一抬，就轻易打落了少女的手机。
与此同时，他也用臂弯，扣住了少女的脖子。
「唔……」少女挣扎着：「你是谁？」
男人抽了口烟，怪笑着：「怎么？只是几天没在新闻上看见我，你们这群小糕点就忘了我？」
「你……」少女想到什么，惊恐地睁大了眼睛：「你是那个……多起尾随案的兇手！」
「知道就好。」他狠狠掐住少女的下巴，正打算做点什么时，一个坚硬的东西抵在了他的胸膛上。
男人僵了僵。
因为离的很近，他看见了少女眸中的漠然和冰冷，「你这样的人，我用来试探一下任务规则，不过分吧？」
什、什么？
男人只来得及这样想一句，下一秒，装了消音器的手枪，发出一声不大的声音，子弹射进了他的腿里。
男人一个踉跄，摔倒在地，而少女则在开枪后，就快速后退了两步，离开了他可以攻击的范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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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枪……」男人喘着气：「你……你是警察？不对！你身上根本就没有可以藏枪的地方！」
这也是他肆无忌惮出手的原因！
她的枪到底是哪来的？！
苏幕没理会他，又对他的另一条腿开了一枪，确定男人再没有行动能力后，她开始思索怎么用女巫手段得到救济点数。
第一次得到，是在曼尔事件中，她利用龙牙草让对方长眠不醒，而后，恰巧一个神秘男人将曼尔杀了。
第二次得到，是在公交车上，她使用秩序草药，让目标失去行动能力，被警察抓走了。
其余的零零散散得到的一些救济点，比如时星喝了月亮水，比如医院救人……这些不算，因为太少了。
那么，这两次事件的共同点就是：
用了巫术，让恶人失去伤人能力。
而第一个任务，因为曼尔死了，日后再也不会危害人间了，所以得到了一千救济点。
第二个任务，男人只是被抓，而且没有真的杀掉人，所以判不了死刑，日后还有机会伤人，她只得到了五百救济点。
所以……最优解是杀了目标吗？
可是，如果只是要单纯的杀了对方，用别的手段，比如说她的手枪就可以，系统为什么要刻意强调「女巫手段」呢？
这就是苏幕不清楚且想要试验的疑点。
那么，先试验一下，用女巫手段，弄死这个男人……？
第68章 ：女巫公会与黑女巫
那么，先试验一下，用女巫手段，弄死这个男人……？
但，巫术的原则是善良吧？
……搞不懂。
苏幕思考的时候，眼神一直落在男人身上，看得对方头皮发麻。
「姑奶奶，我错了！我不该打不好的主意！求求你放了我吧！我……我一定去警察局自首！」男人冷汗淋漓，惊恐不已地往后缩了下。
这个年纪不大的少女究竟是什么人？
是警察的话，不应该在他失去行动能力后，就抓捕归案吗？
怎么还站在这里，一副思考要怎么杀人抛尸的样子？！
如果不是警察的话，又是哪来的枪？
又为什么能这么狠心地折磨他？
难道……他碰到了什么硬茬？对方也是手染鲜血，犯事众多的歹徒？！
可是……她看起来还未成年啊！！
等等……
「你这样的人，我用来试探一下任务规则，不过分吧？」
少女的话在他脑海中迴响着。
任务规则？
任务？
难道……这个少女是什么犯罪组织里的人？
可是，要是那样，她的任务对象也不该是自己吧？
等等……
不久前偶然看见的画面在脑海深处闪现，男人忽然明白了什么，他的心跳加快，却也看见了生机。
就在苏幕准备做点什么的时候，男人忽然出声道：「我知道你们，你放了我吧！我可以加入你们！你们让我做什么都行？」
苏幕敏锐地抓住了重点，「你们」？这个男人好像误会了什么？
「哦？」少女饶有兴趣地开口：「你知道我们？」
「对！」她这副样子，让男人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想了，他压低声音，「你们组织的名字，叫做『黑女巫』对吧？」
黑女巫！
这个陌生的词彙，让苏幕唿吸一顿。
她压抑住微微的兴奋，冷笑着道：「没想到，你还真的知道？」
少女勐然把手枪对准他的脑袋，身上的杀气和威压浓的可怕：「你还知道些什么？」
男人感受到这股气势，几乎没有了怀疑。
他知道，这是他唯一的生机：「我知道的不多，也没有和任何人提起过，您不必担心。」
男人明白这种组织，不希望别人知道太多信息，如果他知道很多，必是一死。
最好的状态就是，只了解个皮毛，剩下的什么都不知道。
在这点上，他甚至不用伪装，因为他确实只知道一点点，还因为不小心听到的这一点，差点被发现，然后杀掉。
黑女巫里的人，绝对都是心狠手辣的。
从他们组织的名字就可以看出来！
「黑女巫」，敢用「女巫」作为名字，是多么的大胆和疯狂啊！
男人定了定心神，也不想自己因为什么都不知道，显得没用，于是把自己猜测的信息都说了出来：「你们组织里经常会有些杀人的任务，具体要杀什么人我不知道。而且，你们似乎有个敌对组织，叫做『女巫公会』。」
女巫公会。
黑女巫。
这个巨大的信息量，让苏幕心跳骤快，她不自觉地握紧枪，脑海中思绪飞转。
是了，在这个世界上层，她不知道的存在！
女巫公会不清楚，但是那个曼尔，绝对是黑女巫的人！
她那般疯狂，符合男人对于黑女巫的描述。
且曼尔说过，「我当然是真女巫」，那个时候苏幕以为她在狡辩，但是现在看来，她是黑女巫的人，在这个名字里有「女巫」的组织中，她可不就是「女巫」吗？！
另一种意义的女巫！
那，杀了曼尔的那个男人，也是黑女巫的人？
他为什么要杀曼尔？
是因为对方太过高调了，会引起女巫公会的注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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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可以说的过去。
苏幕因为这一条条秘密的发现，感到血液都滚烫起来，就在这样一个普通的夜晚，这个世界对她露出了隐秘的一角。
她笑意森冷，恐吓道：「就只有这些吗？如果只有这些，你会死！」
男人收缩瞳孔，颤抖着开口：「我、我真的只知道这些啊！我那天不是故意偷听的，只是碰巧……您放了我吧！我可以加入你们，帮你们做事！」
看来这人是真的不知道更多了。
虽然意外得到了如此惊天的消息，但是苏幕没有忘记自己今晚本来想要做的是什么，她在暗沉的夜色中，思考了一秒自己是否要亲自动手，杀了这个男人。
仅仅是一秒后，她就做了决定。
于是，男人看见那少女放下了枪，似乎是同意了他的话，不打算杀他了。
他大喜过望：「大人！我一定会好好做事的！我学过武，我很有用的！」
少女没有回话，而是拿起了什么东西——男人确定自己看见了她的手中枪凭空消失，而后又出现了这个东西。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原来，那个组织里的人，都有这种能力吗？
难道……他们是真的女巫？而不仅仅是用女巫作为名字？
没等他多想，少女双手合十，将那个黑色袋子夹在手心，轻轻说了一段什么，他听见了，但是完全没听懂。
随着她的话落，有什么东西，发出了和地面的摩擦声。
男人忽然有不好的预感，「大人？」
「这里面是一种草药，」少女将袋子扔到他旁边，「叫木贼。」
木贼……？
男人有点懵，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但是，下一秒他就明白了。
因为数条毒蛇，从不知道的地方爬了过来，一条条细长的身子，准确地往他身边涌动。
「大……大人？」
少女一步步后退，往外面走去。
在极度的惊骇中，男人听见她冷淡而平静的声音：「木贼，作用是——召唤蛇类。」
是女巫手段。
……
好消息是，苏幕得到了救济点数。
看来用女巫手段，来杀恶人，是世界认可的。
坏消息是，只得到了五百点救济点。
苏幕此刻换了身装扮和假髮，正坐在地铁中。
她听了系统的播报，就陷入了长久的思索中。
难道她之前的推断不对？
不是让人没有祸害社会的能力了，救济点数就更多？
被警察抓走，五百点；因毒蛇的毒性死亡，也只有五百点。
唯独曼尔死亡，一千点。
为什么？
第69章 ：「风飒凭什么看不上？」
苏幕想了一路，最后认为，是曼尔本身的问题。
她或许被判定为，这几个人中，最危险的一个，所以除去她，救济点数最多。
不然，总不能是她不能亲自动手杀人吧？
——曼尔是那个男人杀的。
不对，不是这个问题。
难道……是因为曼尔背后的组织？
她是黑女巫的人，系统判定黑女巫会给世界带来更大的伤害，所以除掉曼尔救济点数最多。
——只能是这个原因了。
想通了这个问题，苏幕又开始思考「女巫公会」和「黑女巫」。
虽然这两个组织都带了女巫的字样，但苏幕并不认为他们都是真女巫。
也不能这样说，准确的来说，是在苏幕的眼里，他们不是真女巫，因为曼尔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手段。
黑女巫无疑是一个黑暗中的组织了，是世界意识的敌人，而女巫公会的性质，暂时还不明。
要是从前的苏幕，不会去刻意弄懂这个事情，以免自己陷入危险，但是现在的苏幕，她觉得自己有必要得到更多的信息。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系统所发布的这个救济任务，关键点就是——黑女巫。
黑女巫＝救济点＝愿望＝復活姐姐。
必须调查清楚。
……
想要调查一件事情，最重要的是要有信息来源，而很不巧的是，苏幕现在最缺少的就是这个。
神秘观察局她进不去，调查黑女巫的事又很危险，她不可能牵扯到杨叶或是风飒。
明确了方向，前方却还有着无数个困难等着她。
苏幕还记得自己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认为她和原本的世界唯一的区别，就是这里的人信奉鬼神，信仰女巫，可是现在看来，这小小的一点区别，给她的生活带来的，全是无限大的改变。
苏幕很想知道神秘事件观察局知不知道这两个组织的存在，但是短时间内，她没有办法了解。
唯一能入手的地方，好像就是女巫珊珊的身份。
苏幕这几日都在思考这个问题，好几天后，才迟来的意识到，时星已经好几天没来找过她了。
她人呢？
苏幕给时星打了个电话，对方没接，隔了很久才回了消息，表示自己请假回家了，家里有点事情，最近都会在家里。
回家了啊……
苏幕知道她和舅舅舅妈一起生活，看来是家里有什么大事了。
不过时星显然不想多说，她也就没有多问。
……
杨叶发现最近苏幕有点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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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上课的时候，虽然看起来还是专心致志的，但是可以感觉的到，她在出神，而且这种出神，不止是在上课的时候，就连下课、走路、吃饭……她好像无时无刻都分出几分心神在想别的事情。
杨叶想，这件事情一定特别重要，因为对方像是连晚上都没有休息好，身上的气息不自觉地变冷，让人完全不敢靠近。
这种改变……好像是从她请假回来之后？
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唉……
他嘆了口气，在一次放学后，将少女拦住了。
「嗯？」望过来的眼神还有点恍惚。
「阿幕，」杨叶认真道：「我们是朋友，你遇到麻烦了，可以找我帮忙。」
少女讶然，随后点了头：「谢谢，我会的。」
杨叶满意了。
然后……他一连等了几天，都没有等到对方来找他。
「看来没把我的话放在心上啊。」
又一次下课，杨叶坐在位置上，转着手中的笔，看着少女清冷的背影。
感觉虽然是被对方承认的朋友，但还只是个很普通的朋友。
经歷过什么呢？心防这么重？
杨叶正皱眉苦思的时候，余光忽然瞥见了张琪的神情。
那人也在望着苏幕的背影，但是比起他的疑惑，她的表情就耐人寻味了。
虽然没有完全看懂，但是明显是知道什么的样子，而且，像是认为苏幕这样很正常。
杨叶丢下笔，也不思考了，直接跑到张琪旁边，「喂，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张琪迟钝地转过头，看了男生一眼，随后脸色苍白地低下头，一句话也不说。
「这个表情？难道和你有关？你干了什么？」他步步紧逼。
「你别说了！」张琪打断他。
绝对、绝对不能让任何人发现真相。
那样温柔的人，不应该被任何人用异样的眼光看待。
她未来的光明，谁也不能阻止！
杨叶被张琪的反应吓一跳，「这么激动？！真的和你有关？」
张琪努力稳住自己的表情：「苏幕的事我怎么知道？我和她又不熟！你问我，不如去问问风飒，他不是苏幕男朋友吗？」
杨叶本来还有些狐疑，听到张琪提到风飒，立刻就黑了脸：「什么男朋友？那是谣言！他们只是认识而已！」
张琪宛如炸了毛的刺猬，愤怒道：「不是？苏幕这么好，风飒凭什么看不上？」
「？」杨叶。
一时间不知道是吐槽张琪的理解能力，还是吐槽张琪竟然会说「苏幕这么好」这种话了。
周围还没有离开的人，也齐齐陷入了沉默。
啊……张琪还记得自己从前是怎么说苏幕的吗？
土包子、胆小鬼、酸臭、一定作弊、贿赂辅导员……
现在……苏幕这么好？？？风飒凭什么看不上？！
钢琴王子、品学皆优、公认男神……的风飒，凭什么看不上？
张琪究竟为什么突然有了这个滤镜啊？！
有人心里痒痒，忍不住发问：「张琪，那你觉得祁岁配得上苏幕吗？」
她记得张琪是喜欢祁岁的。
浓浓看戏不嫌事大的意味。
张琪下意识道：「苏幕配得上任何人。」
「……」总觉得现在的张琪，对苏幕有一百八十层滤镜呢。
连张琪的两个舍友，面对现在的张琪，都感到万分的古怪。
……
对于从前的张琪，杨叶保持着合理的怀疑，但是对于现在的张琪……呃，有点无从下手。
杨叶最终还是决定去问问风飒。
不过他没有当面去找风飒的打算，而是直接查到了风飒的微信，发了一个极具挑衅的申请好友留言：
【我是杨叶，阿幕告诉我你微信号的】
然后……
然后他就被拒绝了。
第70章 ：要和竹马保持距离呢
杨叶捏着手机，高傲地哼笑了声，拒绝他？
那边，风飒已经生了几天的闷气了。
为什么还不联繫他？
真的一点都不在乎？
三三到底在想什么？！
失去他，也无所谓，是吗？
带着这样浓郁到心脏一阵阵发痛的情绪，风飒在几天后，收到了杨叶的加好友信息。
他死死盯着上面的「阿幕」两个字，用力到骨节都发白了。
让杨叶加他？
三三什么意思？
「阿幕」……
叫的那么亲热吗？
风飒面色阴沉，在人来人往的餐馆里，把周围的人吓了一跳。
风飒毫不留情地按下了拒绝。
但是这并没有让他的心情好受点，反而，他现在想立刻冲到苏幕面前，问她是什么意思？
是想要和他谈谈吗？
为什么自己不说，要让那什么叶的来说？
是想表示，他没有那什么叶重要吗？
风飒放下手机，拳头捏的咯嘣响，送菜的服务员远远看着，上前也不是，离开也不是。
最终，她小心翼翼地上前，飞快地把菜放上，然后像是被什么勐兽追一样，转身跑开了。
跑到安全距离后，她悄悄喊来了店内保安，让他们注意着这个可能挑食的年轻人。
「八成是什么难伺候的主，说不定等一下就会打翻桌子……」服务员小姐姐小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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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页
结果，她还没说完，那边就传来「砰」的一声巨响，她抖了一下，眼中露出「果然」的神色。
两个保安望过去，见年轻人重重的一拳砸到了桌子上，表情阴沉的仿佛能滴出水。
汤汁溅到了他的袖子上，他没有在意，拿起筷子，然后……「砰」，又是一拳砸到桌子上。
「抓……抓起来！」服务员说。
两名保安表示认可。
而就在一分钟前，风飒拒绝了杨叶的好友申请，他本来以为那个人不会放弃，会多加两次，并说些气人的话。
但是……
看着自己明明拒绝了，还是多出来的好友，风飒的拳头硬了。
【嗨~你不会不知道吧？拒绝一个计算机大佬的好友申请，是没有一点用的哦】
【（没见识了吧.jpg）】
那个嘲讽的表情包，让风飒没忍住，一拳砸到了桌子上！
自顾自在这炫耀什么呢？
不就是加个好友吗？
能代表什么？
这么厉害，还不是通过三三才知道他的联繫方式的？！
风飒一句话也没说，单手把杨叶删除拉黑一条龙了。
可是，刚刚拉黑完，他就发现，对方还是他的好友！
删除拉黑根本没有用！
杨叶：【恼羞成怒了？难怪阿幕更喜欢我】
【（猫咪得意.jpg）】
「砰！」风飒差点把桌子都掀了。
杨叶……
他红着眼睛，咬牙切齿地念了声这个名字，只觉得心里的火气全部涌到了脑海中，叫嚣着让他把这个混蛋打到亲妈都不认识！
可笑！他和三三认识这么多年，杨叶才认识她多久？
更喜欢……？
三三绝对更喜欢他！
正在风飒这样自我催眠时，他发现自己面前多了两个人高马大的男人。
「？」风飒。
被按住胳膊。
被丢出餐馆。
「……」他站在街道上，被路人用厌恶、不贊同的眼光看着，满脸迷茫。
发生了什么？
……
杨叶想起上次对方对自己的挑衅，觉得自己还是该说点什么，表示自己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于是他就给对方发了两条挑衅的信息，在被删除后，愉悦地又发了两条。
对方一直没回话，但是很明显，是看见了他的消息的。
觉得自己扳回一局的杨叶，开始思考自己要怎么问。
如果直接问，「你知不知道阿幕最近怎么了」，这就显得他和阿幕没有那么熟，会反过来被对方嘲笑。
如果说「阿幕最近不太对劲」，那说不定对方知道怎么回事，也会反过来嘲笑他。
那要问什么呢？
杨叶摸着下巴，思考了一会，而后打字：
【最近阿幕遇到的那件事，你知道吗？】
他满意地看着这条既能试探，又显得自己特殊的信息，点击了发送。
过了几秒钟，那边回：【？】
一个问号，不能说明他是不知道，还是别的。
杨叶又开始琢磨言语，没想到他一直不说话，对方反而急了：【什么？】
杨叶：【你不知道？（带着嘲讽味道的笑.jpg）】
风飒：【别给老子打哑谜，赶紧说】
看来风飒是不知道了。
杨叶有点失望，又感到开心。
看来……所谓的竹马，也不过是这样嘛！
既然如此，就让他杨叶来帮女神解决困难吧！
风飒，哪凉快哪待着去！
于是，他笑眯眯地打字：【哦，就是她说自己好像对某个男生有点心动，于是决定要和自己的竹马保持距离呢！】
其实，要不是直接把「某个男生」说是自己，后续会和阿幕不好解释，杨叶就直接写成自己了。
不过……就这种程度，也可以了！
哈哈哈！虽然阿幕会和风飒说清楚，不过恶搞他一下，果然还是很爽啊！
而且，后续阿幕必定会为了这件事，来主动找自己说（问）话……嗯，真棒。
这边，杨叶随手「调理」了一下风飒的心情，感觉很爽。
那边，看到这条消息的风飒，则是直接怔在了原地。
「她说自己好像对某个男生有点心动……」
「决定要和自己的竹马保持距离……」
这两句话不断在他脑海中环绕，让他连表情都空白了。
原来……三三一直不和自己联繫，是因为……喜欢上别人了吗？
原来……她遇到事情，不想和他说，不止是因为不信任，还因为想保持距离吗？
理智告诉风飒，这不可能，三三那样冷淡的人，怎么会轻易喜欢上别人？
但是……情感上，他却连打电话确认一下都不敢。
如果是真的……该怎么办呢？
……不对，这不对。
自己应该为她开心，为这些天的「冷战」根本就不是冷战，而感到庆幸。
……三三……还是苏幕？
少年垂下眼。
人潮如织，从他身边经过，风也夹裹着食物的香气，吹向远方。
许久，许久，他都没有动一下。
第71章 ：珊珊危机
苏幕没有联繫风飒，一方面确实是她一直在想自己的事，另一方面，也确实是不知道该怎么和风飒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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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就一直没联繫。
等她想要联繫的时候，风飒就不接她的电话了。
「……」行吧。
苏幕直接去他学校找他，但是意外的是，去了几次都没有找到，苏幕终于意识到……风飒在躲她。
？
这么生气吗？
她有点头疼，她真的不擅长维持关系啊！
算了，摆烂吧，等见到风飒再说。
苏幕决定最近再直播一次，在以前的一次直播中，观察局73抢到了一个招财魔法袋，想必现在那个魔法袋也起作用了，她或许可以稍微激进点，主动进攻。
……
风飒其实并不是故意躲着苏幕，而是神秘事件观察局最近的事太多了。
他忙到几乎在这里住下了。
风飒开始怀疑自己为什么要加入观察局——他为什么要在大一就把自己送进职场的牢笼啊！！
而且处理的事情一件比一件离谱！
舍友们都知道他在打工，但是他们问起来的时候，风飒从来没有说自己在干什么。
以前，是因为想要保密；现在，是因为说出去只会被人嘲笑！！
整天熘猫抓狗，算是什么工作啊？？
风飒心累。
但他不说。
因为说出来，前辈绝对又要对他进行惨绝人寰的教育。
在又一次解决乌龙事件后，风飒木着脸，从一个烧烤摊店里走出去。
迎面走过来的是一群小混混，勾肩搭背，没个正形，身上的烟味浓重。
「哎！你们说，老大和苏幕到底是什么关系啊？」
风飒的脚步一顿。
「不知道啊……那天晚上的经歷，我是这一辈子都不想回忆！」
「他妈的太丢人了！」
「好了，别说了！要是让丁哥听见，就死定了！丁哥不准我们在外面谈的。」
「怕什么？丁哥又不在！你们说，苏幕是嫂子不？」
风飒站在原地，握紧了手心。
「一个未成年的小丫头片子，丁哥能喜欢她？」
「可是，那为什么……」
「管这么多干什么？就算丁哥喜欢她，还不一定喜欢几天呢！」
「哈哈哈，说的是！丁哥最喜欢的，可是钱！」
「……」
小混混们进了店，听不见他们的声音了。
杨叶话和小混混们话结合在一起，几乎是在告诉风飒一个他无比想逃避的真相。
丁哥……？
他记着这个名字，回头看了一眼店门，有些狼狈地离开了。
怎么总是在这种……并不那么想要的地方幸运呢？
是的，风飒发现自己最近很是幸运。
具体体现在哪呢？
他想要知道的，都能偶然知道。
他调查的事情，都能很快地发现真相，就好像有什么力量，在暗中促使着这一切一样。
因为这样，他甚至在短短的几天时间内，又升了职——因为工作效率太高了。
也是因此，上司放心的把更多事情交给他了。
风飒走在夜色里，刚解决完这一个案件，就要奔赴下一个地点了，连多想的时间都没有。
他揉了揉太阳穴，叫了辆出租。
此刻的风飒，还不知道他会在下一个地方发现什么。
而此刻的苏幕，也不会想到，她之前送给风飒的幸运buff，差点害了她自己。
……
苏幕到达直播的大楼前时，就看见丁辉已经在那等着了。
「苏幕。」自从上次知道了苏幕的真名，苏幕就不让他喊「珊珊姐」这种有可能暴露的名字了。
「嗯。」
两人一起往楼上走。
丁辉瞄着她：「你上次的事情，可真是吓我一跳。」
他指的是上次苏幕要求他配合，一起演戏的事。
也指的是，张琪要对付的对象，居然是苏幕。
「嗯，如果没有那场意外，我也打算让你帮我这个忙。上次直播分成的钱，已经打进你的卡里了。」
苏幕站在门前，丁辉用钥匙打开了门。
「咱们两个，还用分这么清？」闻言，他边示意苏幕进去，边笑着道。
苏幕没接话。
虽然丁辉说的不在意，但她知道，但凡她没打钱，现在的她，可就不能好好地在这站着了。
「最近你都没让我准备东西，」丁辉关上门，似是不经意道：「苏幕，现在你都这么厉害，不需要道具了？」
苏幕淡淡道：「今晚我不会干什么，只是要问点事。」
开直播问事？
丁辉愣了下，问谁？
观众？
不过他也不管那么多，只要直播，女巫的名号在这里，钱不就来了吗？
于是他只是笑笑：「行，随便你，反正是你做主，不是吗？」
苏幕进到里屋，准备换衣服。
她没有注意到，角落里，一个人影正藏在那儿，将她和丁辉的话全部听了进去。
……
风飒进到这间屋，完全是意外。
因为……他弄错楼了。
本来风飒还在纳闷，自己的幸运不管用了？
终于不管用了？！
没等他兴奋，他就发现这间屋有些不对。
首先是他不小心摔了一跤，结果发现被锁上的柜子，下边有一条缝，以他的角度，正好看见里面有一只黑色的乌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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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鸦？
风飒怔了怔，接着，因为那乌鸦一动不动的姿势，他就反应过来了，是假的啊。
接着，风飒以为没事，就站起来在屋内随便看了看。
这里似乎没有人住，床上没有被褥，床板上还落着灰尘。可是，与之矛盾的是，桌面，以及一些被锁住的柜子、抽屉，上面都没有灰，似乎不久前被人打开过。
仅仅是这样还没什么，但是紧接着，风飒又发现了直播专用的设备，崭新无比。
一个没有人住的房间，放着直播设备，抽屉柜子全部锁上，假的乌鸦……风飒开始觉得有点不对劲。
正在他想要撬锁的时候，外面传来了开门的声音，风飒立刻躲了起来，并庆幸自己练了一手开门锁的活，没让外面的人意识到屋内有人。
他刚刚躲好，就听见一个男声说：
「咱们两个，还用分这么清？」
接着，一轻一重，两道不同的脚步声响起。
「最近你都没让我准备东西，苏幕，现在你都这么厉害，不需要道具了？」男声又说。
风飒瞳孔一缩！
苏幕？
第72章 ：苏幕＝珊珊
苏幕？！
他还在震惊着，就听见了熟悉的嗓音：
「今晚我不会干什么，只是要问点事。」
什么？
问点事？
问谁？
这个男人是谁？
和苏幕是什么关系？
在这一瞬间，风飒的心中划过无数个问题，同时，杨叶和小混混的话也都在耳边迴响起。
最后，所有的东西只剩下一个称唿：丁哥。
「行，随便你，反正是你做主，不是吗？」
风飒没听懂他们俩的谈话，但是，这不妨碍他知道，苏幕有这个男人才知道的秘密。
刚才，那个男人还说——「咱们两个，还用分这么清？」
风飒咬牙，有点酸，但一种即将知道一件大事的直觉，让他的心脏砰砰直跳，他没有动，决定再听一会。
……
不知道为什么，从苏幕进入这间房间开始，她就越来越烦躁。
没由来的烦躁。
这种烦躁在她打开柜门，要去拿黑袍的时候，达到了顶峰。
她的指尖停留在黑袍上，忽然抬眼，环顾四周。
什么都没有，只有她一个人。
但是……很不妙的感觉。
是多想了吗？
还是因为想救姐姐，太过浮躁了？
苏幕犹豫了一下，忽然将自己放在一边的背包拿过来，借着柜门的掩盖，将黑袍和其他的一些东西，全部装了进去。
至于其他地方的东西，不太重要，她仅仅是犹豫了一下，就放弃了。
离开，立即离开。
苏幕对于自己的烦躁，给了行动上的反馈。
她走出房间的时候，丁辉看见她没有换衣服，愣了愣，「苏幕？」
苏幕面色无异：「我忽然想起来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丁哥，我们下次再约吧。」
她微微露出来点着急的样子，好像真的有什么大事。
丁辉还是第一次看见她这样的神色，有点没反应过来：「行，那你……」
苏幕害怕他说出直播的事，主动道：「现在学生直播也赚不了几个钱了，我还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主播，就算装的奇怪点，流量也小的不行，十一点的直播推到明天吧，先办事要紧。」
丁辉明白了什么，他不动声色道：「那走吧，我帮你提包。」
两人快速离开了屋子。
屋内仅剩下的人，紧紧皱着眉，而后，将目光放在了那些抽屉上。
……
「怎么了？屋里面有人？」
走出了段距离，丁辉紧张地问。
「不确定，」苏幕说：「但是我的直觉是，该离开。」
丁辉目光兇狠：「我们就应该把那人抓起来！不然被他发现了怎么办？」
苏幕摇头，她也说不清，但是她直觉最好的办法是离开，而不是让丁辉发现那个人。
「不然我现在打电话，叫兄弟们来守……」
丁辉还没说完，就远远看见了车灯。
苏幕反应迅速，拉着他躲到了一边的大树后。
车子经过，上面的图案让两人都愣了下。
「神秘事件……观察局？」
苏幕和丁辉对视了一眼。
丁辉的脸色变白：「完了。」
那屋里，很可能是神秘事件观察局的人！
苏幕的眸光沉下去。
如果真的是那样……就凭她刚才那些话，能煳弄过去吗？
现在，唯一能希望的，就是……
苏幕低低道：「我们先分开离开，包给我，只要里面的东西没被东西，就还有机会。」
丁辉递给她，然后立刻和苏幕分开离开了。
苏幕边撤离，边给风飒打电话。
这一次，接通了。
「三……苏幕。」
苏幕没空纠结他的称唿：「你现在在哪？」
「……」那边沉默了。
一道开门声响起，然后，一道陌生的声音透过电话传出来：
「兄弟啊，听说你跑错楼了，笑死我了！怎么样，今天我正好也有任务，还被上面批准了车，专门来接你，够意思吧？」
「……」风飒：「晚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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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断了电话。
苏幕却稍微放下了心。
看来，如果没意外的话，刚才在房间里的，就是风飒了。
虽说被他发现了，也是件很糟糕的事，但……比较起来，竟然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
……
「兄弟，够意思吧？」青年得意地笑。
「晚点说。」风飒挂断了电话，然后比了个拇指：「够意思！」
「在和谁打电话呢？」青年这样问着，却明显不是很好奇，他扫了眼屋子：「怎么样？这里有什么吗？你在这停留的，还蛮久的。」
风飒看着他审视的目光，心中一紧。
刚才确实发现了一些苏幕来不及装走的东西，但是……
「没有，这里什么都没有。」风飒满脸怨言：「只不过刚才主人回来拿个东西，把我吓的躲起来了，等他走了才敢出来——你也知道，被发现的话，就说不清了，没准还要被送警局！」
青年一听，深感贊同：「没错！这特么观察局，行事风格太狗了！」
「走吧走吧，万一等下主人又回来了，咱们就要一起进局里喝茶了！」风飒搭上青年的背：「正好，我还没坐过观察局的车！让兄弟我也威风一把！」
说起这个，青年吹了声口哨：「行！等下让你开两条街！」
……
该怎么和风飒解释今晚的一切，又是件让苏幕头疼的事。
本来她和风飒就处于关系微妙的阶段，现在又发生了这种事……
风飒怎么会那么凑巧的走错楼？
苏幕对于这种巧合难得产生了吐槽的情绪。
整个东华市，那么大的地方，他为什么就偏偏去了那块区域，还偏偏走错进了那栋楼的直播房间？
这该是多么小的机率才能发生的事？！
没关系，没关系，事情还没到最糟糕的境地。
苏幕安慰自己，风飒不一定就能发现什么，说不定完全没联想到珊珊呢？
她自我催眠着，走出电梯。
五楼走廊的声控灯亮起，让她一眼就看见了自己门口不该出现的东西——
白纸……？
苏幕走近，发现其实是一封信。
【苏幕启】
一股危机感让苏幕毛骨悚然，她屏住唿吸，打开了信：
【珊珊，你上次给我寄的药好像没用呢。
这让我有点质疑，你是真女巫吗？
为了得到答案，诚挚邀请珊珊小姐来我家做客——
活着的名额只有一个，会是你吗？】
——卷一·终——
卷二＆第73章 ：活着的名额只有一个
卷二：神秘势力
【他是一个特殊的存在】
——
苏幕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
她的眸子里只有一瞬间的迷茫，就恢復了清明。
记忆里，五楼的长廊忽然涌出来数个西装男人，他们面色冷硬，态度非常强硬，要带走苏幕。
苏幕看出了他们衣料包裹下的肌肉和力量，手中的信件，最外面的「苏幕」，和里面的「珊珊」，都是一种烫金的字体，在她手心发着热，提醒她——身份暴露了。
就算不和这些人走，也跑不掉，因为这些人敢抓珊珊，而苏幕这个名字和珊珊挂上钩了，她跑到哪里都会被追捕。
于是，苏幕没有反抗，直接和他们离开了。
在某一刻，不知道对方用了什么手段，她陷入了昏迷。
苏幕醒来后，先是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没有受伤，看来他们只是单纯的带她来这里。
她冷静地观察了一下四周，这里似乎是客房，装饰的十分豪华，头顶的灯饰苏幕在网上看见过同款，最起码要五位数，更别提其他的精緻摆件了。
苏幕走到窗前，往外看了一眼——
占地面积极大的花园，修剪的非常漂亮。
她想起那封信：
「你上次给我寄的药好像没用呢。」
「活着的名额只有一个，会是你吗？」
看起来，她是来给一个人治病的，并且会和其他人争夺唯一一个活着的名额。
苏幕稍稍理顺了思路，续而检查了自己的东西。
她的手机不见了，这也意味着完全断了和外界的联繫。
那个装着东西的包，恐怕也被那群人全部搜查了。
情况稍微有点糟糕。
苏幕凝着眼眸，清楚逃跑是没有用的，她现在要做的，是弄清楚带她来的是什么人，他们如何知道珊珊的身份的，又到底有什么目的。
只是治病的话，那人会敢绑架一个女巫吗？
是不怕，还是认定了她是假女巫？
正在苏幕沉思的时候，房门毫无徵兆地被推开，一个穿着西装，文质彬彬的中年男人微笑着道：
「小姐，你醒了？」
苏幕抬眸，神色冷漠。
屋里面摆满了监控，还问什么？
男人后退半步，摆出手势：「请吧，少爷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见到大家了。」
少爷？
苏幕将束髮的皮筋拿下，柔顺的髮丝披散在肩上，将她的神情遮挡了一部分。
走出房间，外面是长廊，地上铺着昂贵的地毯，两旁挂着价格不菲的画卷。
一扇扇房门被打开，几个年轻的女孩从里面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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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幕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她们，这些人中有国人，也有外国人，初步看去，没有看出什么特殊。
她们的脸上大多带着惶恐，眼神很不安，有故意装作淡定的，也有怕到几乎要晕过去的。
苏幕垂着眼，加入她们中间，没有丝毫的违和感。
男人带着她们走过长廊，到了一个大厅，他轻轻敲了敲门：「少爷。」
一道好听的男声从里面传出来：「进来吧。」
这道声音的音色过分的好听，只是听着，就让人耳朵发痒，下意识觉得声音主人长的也会很好看。
几个年轻的少女神色稍有放松，苏幕却如坠冰窖。
这道声音……
她不会忘记，就是上次杀曼尔的那个男人的声音！
是他？
他抓自己来干什么？
是已经知道上次在柜子中躲着的是自己了吗？
苏幕心跳加速，这个认知让她变得紧张，她放慢脚步，落到队伍的最后面，悄悄观察了一下四周。
摄像头，还是摄像头。
到处都有监控。
这实在不方便她做一些小动作。
苏幕一时间成了最不想进入房间的人，但是管家就在一边微笑着地看着她，她脚步放的再慢，最终还是不得不走了进去。
几个少女走进房间后，瞬间就被眼前的男人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
他坐在现代化的沙发上，周身的气势，却让人觉得，他是坐在自己的王座上。
穿着西装的男人很年轻，看起来只有二十岁左右，他的侧颜俊美，几分散漫和慵懒的样子，像是一只午后浅眠的猫咪。
但是当那双凌厉的眸子望过来时，所有的漫不经心都消失了，一股骇人的气势伴随着阴沉的视线，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那双黑眸，冷漠、阴鸷、锐利，好像一把匕首一样，抵在每一个人的心脏上。
几个少女刚才还有些胡思乱想，小鹿乱撞，这会儿全部白了脸，僵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怎么会有人……有这么可怕的目光？
苏幕站在最后面，微微低着头，但也用余光看清了男人的长相。
果然是那天那个男人！
想到自己前两天关于这男人是黑女巫的高层的推测，苏幕的唿吸也不由放轻了几分。
但是，和这股恐惧一同诞生的，是杀意，是兴奋。
只是解决了曼尔，都能得到1千救济点。
那么，杀死这个明显在黑女巫中地位高贵的男人呢？
1千，还是1万？
如果再顺着他找到黑女巫里更多的人呢？
纤长的睫毛遮住了少女的眼眸，谁也不知道，这个看起来同样害怕、无措的少女，心中在想着什么。
「几位小女巫们，」管家走到男人身边，彬彬有礼道：「这位是我家少爷，想必你也都知道来到这里需要做什么了吧？」
他平淡的眼眸中带着居高临下的意味：「真正的女巫，不会连治病都做不到的。如果做不到，那一定是假女巫，需要被杀死的，你们说呢？」
管家的话一说完，少女们的脸色更白了，胆小的，已经开始控制不住的掉眼泪了。
苏幕也从他的话中明白了，这几个人，想必也和原身一样，假扮了女巫。
通过治病的方式，来检测真假女巫，最终只有真女巫可以活吗？
就在苏幕这样想的时候，黑髮的年轻男人嘴角也勾起了笑容，如果不是因为自身的处境，几个女孩恐怕会被迷了眼。
他饶有趣味地笑着：「活着的名额只有一个，会是谁呢？」
一个邪气勾人，却格外血腥的笑容。
第74章 ：活生生的女巫大人
房间内静的落针可闻，连哭泣的女孩都颤抖着屏住唿吸，不敢哭出声。
谁也不会怀疑，他下一秒就会杀了自己！
丝丝悔意蔓上心头，她们为什么要假扮女巫？
「现在各位来认识一下你们的竞争对手吧。」管家说着，拿出一个名单，开始挨个念。
「天岚。」
被点名的女孩整个人肉眼可见的惊恐，声音都在抖：「到……」
「林柔柔。」
另一个戴眼镜的女孩收缩着瞳孔，「在……」
女孩们像是等待被屠宰的猎物，每个人脸色上都没有丝毫血色，身体抖到让人怀疑下一秒就会晕倒。
苏幕看她们这样，也就明白了，恐怕这里面，没有一个是真女巫。
她心中思绪飞转，悄悄抬眸看了那男人一眼，却没想到，男人也正看着她，一双冰凉阴鸷的眼眸，正好对上她的！
苏幕唿吸一滞。
宛若被恶鬼盯上的惊恐感攀上嵴樑，全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都叫嚣着危险。
逃！
快逃！
苏幕垂下眼睛，咬住舌尖，压抑着想要逃跑的本能。
温忱看见那少女怔愣后，飞快的收回视线，他笑了声，接过了管家的话：「以及，最后一个，珊珊。」
珊珊？！
这个名字一出，几个少女都是一惊。
她们彼此之间或许都不了解，但是珊珊，所有人都知道！
那是不同于她们的，敢在全网公开直播的人！
她们所有人都认为珊珊是真女巫。
珊珊也在这里？
少女们下意识看向最后一个没应声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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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幕顶着所有人的视线，平淡地应了声：「嗯。」
就在刚才，她想到一个问题，自己如果表现出害怕，不就是默认了珊珊是假女巫吗？
毕竟，真女巫怎么会害怕？！
所以，苏幕打算尽量维持住珊珊的人设。
虽然……不太可能。
如果她敢在这个男人面前，用珊珊那副嚣张的样子说话，恐怕成为最先死的那个。
而且……她是被打晕带到这里来的。这对于一个女巫来说，实在是掉价。
但不管怎么样，也要尽量的平静，不能把害怕和紧张摆在明面上。
少女们一呆，这是承认了？
珊珊？！
就在她们旁边！
她们见到活生生的女巫大人了！
少女们一时间不知道是该兴奋见到传说中的女巫，还是该欣喜自己可能有救了。
这太刺激了！
那可是珊珊啊！
温忱将所有人的反应收入眼底，他一双黑眸盯在苏幕身上，声音冰冷而不怀好意：「珊珊，如果没记错的话，你在直播间展现过你的『治癒魔药』？现在，只要你能拿出来，治好我的病，我就放过你，怎么样？」
虽然是这样说的，但是男人眉眼间全是恶意，仿佛肯定了苏幕拿不出来。
但是其他女孩不这样认为，她们觉得珊珊要是想治好一个人的病，轻而易举。
有心急的女孩，已经想问「女巫大人，能不能也救救我们」了。
但是，终归还是惧怕温忱的气势，话到嘴边，僵硬的说不出口。
女孩们全部眼含期待的望着唯一一个看起来不害怕的少女。
在她们的注视中，小女巫慢慢抬眸，神情平静，意味不明地反问了声：「哦？」
没有反驳、不满，但也没有顺从。
让人摸不清她的想法。
连管家都因为这个态度怔了怔。本来他是百分百确定珊珊是假女巫的，现在，虽然没有动摇，但也觉得有点意外。
可是温忱却毫无反应。
不，也不能说毫无反应，他唇边的笑意变得阴森恶劣，「在和我玩什么真假女巫的游戏吗？苏幕？」
苏幕已经随时准备开枪了，她紧绷着身体，冷声开口：「玩真假女巫游戏的人，是你吧？」
温忱不置可否，不过，他倒是因为这个少女的胆大来了兴致。
仅因为曼尔的挑衅，就敢跨省去找曼尔，并且不知道用什么手段，把曼尔弄晕了。
后又公开在直播中，说出曼尔死了，引导网友把曼尔的死归结于她身上。
现在，在看见过他杀人的场景后，还能用这样平静的模样面对他。
啧，怎么说呢？
真是勇气可嘉。
但是，这样的勇气用在了假扮女巫上，就该死。
心里这样想着，温忱倒也没有急切的杀掉对方，毕竟生活太过无聊，总是需要一些调剂的。
「过来，」他笑着道：「珊珊。」
苏幕心脏砰砰直跳，她仅仅是迟疑了一秒，就走了过去。
每一步，都像走在刀刃上。
「你到底想干什么？」冷漠而带着寒意的嗓音。
温忱站起身，苏幕的身影，在他面前，显得娇小而脆弱，那白皙的脖颈，只需要轻轻一捏，就能断掉。
他修长的手指挑起对方的下巴，完美的容颜靠近了些，温热的唿吸喷洒到了少女的面容上：「感受到了吗？」
一个暧昧的姿势，但是苏幕没有感觉到半分温情，只有不断侵入骨髓的凉意。
她睫毛颤抖了下，但是目光仍旧是冷的，没有透露出惧意：「什么？」
温忱越发靠近，粉色的唇瓣让人想起樱花，好看且诱惑。
他低着头，凑近她的耳边，捏着她下巴的手慢慢摩擦着：「我的病。」
「……」苏幕。
感受到了，这个人当真是有病。
她动了下有些僵硬的脖子，往旁边避开了些，不让那人恐怖的气息影响到自己的思绪。
「离我远点。」小女巫冷冰冰道。
「哼。」温忱勐然收紧自己的手，迫使对方的脸转过来，两人的距离不过几厘米，能清晰的看见对方眼瞳中的自己。
一旁的管家默默低头，半秒后，又觉得这样还不够，他又转过身子，掩饰住自己的神情。
女孩们面面相觑，都从彼此的脸上看见了茫然。
苏幕手指收拢，几乎控制不住的想开枪。
这样近的距离，对方没有防备，一定躲不开的。
这是一个好机会。
但是……
真的可以杀死他吗？
理智告诉苏幕，这么近，她又是突然变出枪，对方不可能躲的开。
但是，隐隐的直觉又告诉她，那么危险的人，怎么可能会这样轻易的被她杀死呢？
她只会打草惊蛇。
第75章 ：珊珊小姐的魔药
两种感觉在苏幕心中交织，最后，看着面前这双在极近距离下，漂亮的像是黑曜石一样的眼眸，她还是放弃了这个机会。
温忱放开苏幕，后退了两步，眼神变化了一瞬间。
包括走神的苏幕在内，谁也没有察觉到，就在刚刚，四目相对时，这个男人眼中闪过一丝恍惚。
他强行忽视心底那丝异样，周身的戾气更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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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到了吗？珊珊，」他语气满是杀意：「我的体温。」
苏幕因他这样说，才反应过来他刚才的问题是什么意思。
确实，这男人身上的体温很低，刚才那几根手指，冷的像是冰一样。
他的病，和这个有关吗？
苏幕没有说话，静静和他对视。
男人的语气更差了：「那么，珊珊，现在就开始你的治疗吧，如果没用，你就成为这场屠杀游戏的开始吧！」
他称杀人为「屠杀游戏」。
女孩们白着脸，充满希翼和期待地望着苏幕。
苏幕则淡淡道：「我的魔药没带在身上。」
她暂时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在黑女巫的高层面前暴露自己的特殊。
知道她真是女巫，对方会放了她，还是让她做别的事，还不一定呢。
现在最好的状态就是，在不明确对方的目的之前，让对方不能肯定她到底是不是真女巫。
「没带？」男人冷笑：「没关系，不知道我们的女巫珊珊，制作魔药需要什么材料？我让人去给你找来。」
管家适时转身，微笑：「愿意为珊珊小姐效劳。」
苏幕垂眸，语气理所当然：「我的魔药配方，不可能让任何人类知道。」
话音一落，整个屋子陷入死寂中，蚀骨的煞气缠紧了每一个人的脖子。
「珊珊大人！」眼看男人的杀气越来越重，一个女孩忍不住了，祈求道：「您救救我们吧！」
「对啊！珊珊大人，您就给这位先生治疗一下吧！先生，如果珊珊大人治好了你，求求你，也放了我们吧！」
「女巫大人，我不想死！」
「……」
她们还在祈求，女巫珊珊没说话，那个把他们抓过来的恐怖的男人倒是先说话了：「哦？这样说，你们是承认自己是假女巫了？」
一句话，让所有人都宛如被扼住了脖子般，说不出话了。
温忱这才收回眼神，嗓音凉凉道：「没关系，女巫的魔药配方不能透露给别人，可以理解。」
管家微笑：「既然这样，那就麻烦珊珊小姐多写几个干扰选项了，到时候这些东西一起送到珊珊小姐手中，制作魔药具体要用到哪些，不会有别人知道的。」
「这也有暴露的风险。」女巫冷漠拒绝。
气氛越来越危险。
温忱沉沉看着苏幕，某一刻忽然又笑出来：「这样啊……那就把那些接触过配方的人全杀了，你看可以吗？」
冷血，嗜杀。
苏幕对于这个人的危险程度认知再次拔高。
她飞快的想着办法。
看来她不答应制作魔药，对方是不会罢甘休了。
但是一旦答应，就意味着不久后一定要交上去一份魔药。
这个魔药会把她推向一种结局——真女巫，或是假女巫。
无论是哪一种，太过肯定的认知都对现在的苏幕没有好处。
但是她别无选择。
苏幕慢慢开口：「你会在私下里把魔药配方给谁看，我怎么会知道？我只是女巫，又不是万能的神明本身！不过……」
年轻的小女巫想了想，「算了，就算你们看了配方，也不可能做出魔药来。」
温忱冷冷勾唇：「所以，你是同意了？」
「嗯。」苏幕随便说了几种药材。
管家默默记下了。
温忱语调上扬，眸中却是阴冷杀意：「既然这样，那现在就去找吧，真是期待珊珊小姐的魔药。」
……
与此同时，风飒发现苏幕在躲着自己。
昨天晚上他应付完同事，就给苏幕打了电话，但是却无人接听了。
时至如今，他和苏幕之间的矛盾反而是小事了，风飒必须弄清楚他在出租屋搜到的那些东西到底是苏幕用来做什么的。
其实，结合上次的事情，风飒心中已经隐隐有了猜测，但是不得到苏幕本人的回答，所有的猜测都只是猜测，他甚至不敢深想。
当晚，风飒强忍着上门追问的心思，在给苏幕打了三个电话，对方都不接后，改为了发信息。
【我们明天见一面】
【在吗？回我一下吧】
【我不会说出去，但是我希望你能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可以吗？】
【那个男人，是不是「丁哥」？他知道你的事情？】
【？】
【你生气了？】
风飒心烦意乱，发了很多简讯，但是对方一条都没有回。
他一晚上想了很多，到凌晨四点才勉强睡着。第二天刚刚六点多，就又醒了，在舍友都还唿唿大睡的时候，冲出了宿舍。
风飒直接往苏幕的家走去，路上，他再次打了电话，但是依旧没人接。
到了这个时候，风飒才有种迟来的惊恐，三三……究竟是不想接他电话，还是不能接？
想到这一点，风飒几乎是用一种把路人吓到的表情，冲到苏幕家的。
他按了门铃，又使劲敲门：「三三？三三！你在吗？」
没有人回应。
这太不对劲了。
风飒了解三三，她就算想要躲着自己，自己都找到这里来了，不管如何，她也不会装作听不见。
风飒心脏几乎要跳出体内，他迅速撬锁进了屋，发现屋内果然空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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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室里的被子、枕头等整整齐齐，风飒推断对方昨晚根本就没有回来，而不是早起走了。
不过这只是初步判断，他不能肯定。
风飒立刻跑到隔壁，敲了时星的门，他知道这个女孩和苏幕的关系不错。
但是出乎他意料的是，501房间像是502一样，任由他如何敲，也没有一丝反应，好像里面根本就没有住人一样。
这个发现让风飒更加心慌了。
今天是周三，不存在说周末出去玩的情况，他记得两人周三都是有课的。
是已经去学校了吗？
第76章 ：33失踪
风飒又立刻去了c大，他直接去找了苏幕的辅导员。
辅导员面对着突然而来问苏幕情况的少年也怔住了：「苏幕同学吗？今天早上第一节 没课吧……请假？」
她的语气不自觉带上了小心翼翼：「暂时还没有请假。」
不过有需要，或者对方翘课了，她可以随时「自助请假」啊！
女巫大人偶尔忙碌过度，忘记请假也很正常吧？她作为辅导员，完全可以帮忙补上！
风飒听完，脑子乱糟糟的，没课的早上，电话打不通，屋内没有人，又没有来学校，人会去哪了？
和时星一起出去吃饭了吗？
这不是没有可能，相反，可能性还非常大。
风飒心中着急，又打了几个电话，但是还是没人接。
不，不可能是去吃饭了。
在清早，三三的手机不可能没电，如果她出门的话，一定会带上手机，那么就不会不接电话。
三三人去哪了？
为什么没人知道？
风飒忽然想到什么，又跑回了平嘉小区。
「先生，你这是……」
他气喘吁吁地掏出工作证：「神秘事件观察局查案，帮我调一下监控。」
「呃……好。」保安看着少年额头的汗珠，暗自咋舌，神秘事件观察局这么早就需要开始工作了吗？
真会压榨员工啊！
风飒随他走到监控室，调取了5楼长廊的监控，在今天早上，监控里静悄悄的，开了倍速，从五点到现在，没有一个人进出。
这更加肯定了某些不好的猜测，风飒握紧拳头：「看下昨天晚上的，九点半以后。」
三三昨天晚上和那个男人一起离开的，如果她没有回家，那么她失踪，一定和那个「丁哥」有关系！
保安依言调取监控，但是调取完后，他却忽然怔住了：「怎么回事？这段时间的监控怎么消失了？」
不用他说，风飒也看见了。
十点半以后的监控，全部是一片黑暗，画面全完消失了。
消失的监控一直持续到十点三十五。
风飒唿吸急促，这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监控会突然没了？
看起来就像是被刻意毁掉了！
「把电梯的监控放大！还有十点以后小区门口的监控！」
保安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风飒的话无疑是想调取前一段时间，看看有谁在黑屏时进了五楼，他点击画面。
……没有。
一片黑暗。
什么都没有。
在十点后，从小区门口，到这栋楼的电梯、走廊，所有的屏幕都黑屏了。
连保安看着这诡异的一幕，脑海中都跳出来四个字：刻意抹除。
「该死！」风飒几乎可以推断出来了，这段时间三三回了家，然后在五楼走道上遇见了什么人，被带走了。
那人是谁？
怎么这么嚣张？
他想干什么？
三三现在在哪？会有危险吗？
无数个问题和担忧一起涌上脑海，风飒表情阴沉，转身回了神秘事件观察局。
他调查不出来，但是还可以利用观察局里面的力量。
三三……
一定要没事啊。
风飒到达观察局时，那周身压抑的气息，把同事都吓一跳。
「小飒，这是怎么了？」
「遇到什么事了？」
「你还好吧？」
风飒勉强敷衍了一下同事，然后直接跑到了上级的办公室，将这件事说了出来，请求帮助。
上级先是怔了怔，续而还算淡定道：「行，你先把你那朋友的信息报出来，等下我让人查查。」
风飒稍微松了口气，「苏幕，她叫苏幕，住在平嘉小区，是c大草药2班的学生……」
风飒还想说的更详细，却见上级的神色变换了下，而后打断了他：「好了，我知道了，这个人我知道，上面已经和我说过了，放心吧，她没事。」
就是可能会死。
不过他们这些人也管不到那边的事，就是那位大人真的把人杀了，那也算不得什么。
毕竟……苏幕假扮女巫。
上级此刻还不知道苏幕就是珊珊，他得到的消息是，苏幕和其他几个女孩假扮女巫，全被那位大人带走了。
他要是知道苏幕是珊珊，恐怕心里还会有些波动，但是他不知道这个消息，对于他来说，假扮女巫的人被带走处死，那就是很普通又正常的事情。
不过上级虽然知道苏幕是因为假扮女巫被带走的，却不打算告诉风飒，事情没被公开之前，他没有权利这样做。
「上面？」风飒敏锐地抓住了关键字眼。
上级笑了笑：「这件事你就不要管了，无论发生什么，那都是她自己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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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级这样说，风飒的担忧和恐慌更甚，但是他无论怎样，也套不出一句消息了。
风飒离开办公室，不断地想着刚才的谈话。
他可以肯定，苏幕的失踪，神秘事件观察局知道是怎么回事。
那句「无论发生什么，都是她自己的选择」，让他有不好的预感。
到底怎么了？
是……假扮女巫，被发现了吗？
三三……真的假扮女巫……假扮珊珊了吗？
风飒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去苏幕的卧室寻找一下线索，但是他又害怕一个确切的结果，害怕珊珊不是女巫，也害怕三三就是珊珊，因为假扮女巫被人抓走了。
风飒在路边买了一瓶水，走在烈日下，大口大口地喝着水。
冷静一点啊，风飒。
慢慢想，会有办法的。
他做了很多自我建设，可是还是觉得压抑到窒息。
他无法想像，三三死去的场面，只要一那样想，他就浑身发冷，眼前也变得黑暗。
不……不！
三三不是那样的人！
她冷漠而清醒，果断而坚韧，就算真的假扮女巫了，那也一定是做好了准备，有万全把握才这样做的！
而且……谁说三三就是假女巫？
她之前在直播中送人招财的草药，而现实中，她也从没有钱交学费的人，变成了可以独自在外面租房子住的人，还多次请他吃饭。
说不定……说不定，改变后的三三，真的就是遇到什么机缘，变成了女巫呢？
这样想想，风飒才勉强冷静下来。
第77章 ：日记
「咚！」他将空的矿泉水瓶扔进垃圾箱里，看了一眼旁边学校操场里正在打篮球的学生，迅速给自己列了三条要做的事情。
一，去找杨叶，那个傢伙不是吹嘘自己是「千年难得一遇的黑客」吗？看看他能不能在网上找到三三的下落。
二，搜查三三的卧室，说不定会有意外的发现，可以帮助三三。
三，找到昨天晚上那个男人「丁哥」，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三个待办事项列出来后，他深深唿了口气，眼眸沉了下去。
就算三三是假女巫又怎么样？
难道就能抹去他们相处的一点一滴吗？
他一定会救出她！
……
苏幕至今不知道那个男人的名字，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哪。
自从早晨她胡说了几种草药后，男人就将她们放了回去，看向她的视线是不加掩饰的恶意。
苏幕知道，等那些药草被找来后，如果她的「魔药」，对男人没有作用的话，那么，男人所说的是真的，他确实会杀了她——事实上，他的杀意从来没有消失过。
苏幕走回自己的房间，管家微笑着道别，然后将门锁上了。
她冷冷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如果说，最初她还在怀疑，这人将她们带来这里有什么目的，那现在苏幕明白了。
没有什么目的，单纯的因为因为自己恶趣味，想看一群人垂死挣扎罢了。
他没有想放过任何一个人，什么「活着的名额只有一个」，恐怕，他根本就不认为她们之中有真女巫，也根本没打算让任何一个人活下去。
黑女巫。
她无声念了句。
怎么样才能杀掉他？
她虽然被控制在这里，但是，她有枪，还有巫术，未必没有一战之力。
可是……苏幕抿唇，她很清楚自己的杀心，但是，与此同时，那股无法反抗的感觉，也一直盘旋在脑海里。
是直觉？还是对于危险的预知？
是单纯心理上的惧怕，还是对她自己的警告？
不知道。
很乱。
苏幕心里想着事，随意的瞥了眼桌子，却意外看见了一本外表精美的笔记本。
笔记本放在桌子正中央，一支黑色签字笔放在本子旁边。
……如果没记错的话，之前屋内还没有这个东西？
苏幕打开笔记本。
一片空白，里面一个字也没有。
苏幕又仔细地翻了一遍，依旧什么都没有，那支笔也没有任何问题。
看起来，这只是主人随意摆在桌子上的东西而已。
可是，在一个被抓捕的将死之人屋子里放置一个笔记本？
她淡淡的想，该不会是希望看到人死之前，慢慢走向灭亡之际，写下的一天比一天绝望、崩溃的文字吧？
正在苏幕这样想的时候，刚被锁上不久的房门被敲响。
管家象徵性地敲击了两下后，就打开了从外部锁上的门，笑着通知道：「珊珊小姐，少爷从监控上看见，您一直坐在这里，似乎对这个日记本感兴趣，所以，他让我来通知一下，他想看见你每天的日记。」
果然是残忍而变态的恶趣味！
苏幕冷冷看着管家。
管家若无其事地笑：「毕竟，您一直待在这里，也会很无聊，写日记也是一个不错的消遣方式，不是吗？」
说完，他轻轻关上了房门，动作格外的礼貌，就好像在照顾主人家的小姐似的。
但是，房门关上后，上锁的声音清晰可闻。
苏幕收回视线，她知道，管家的话并不是建议，而是威胁她必须这样做。
日记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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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日记。
苏幕转着笔尖，任由脑海中种种思绪运转，许久，她才回过神，翻开日记本，真的如要求的一样，写下了第一篇日记。
……
温忱此刻正坐在自己的房间中，管家不在他身边，窗户紧紧拉着，没有一丝光亮透进来。
他的身影完全隐没在黑暗中，修长的双腿交叠着，姿态是散漫的，可是整个人的气息却无比的阴沉、狠厉。
——即便这里只有他自己。
长长的睫毛垂着，温忱面无表情地看着手机监控中，乖乖坐在桌前写日记的少女。
那少女垂着眼，写字的动作不紧不慢的，看起来并没有被他的话吓到。
连白皙柔软的脸庞上，都透着宁静和淡然。
珊珊是几个假扮女巫的女孩中，最特殊的一个。
就这样看了一会，温忱不知道想到什么，没有再看，而是站起来打开了灯。
灯光亮起，暂且驱散了屋内的昏暗，男人走到桌边。
如果苏幕在这里，就会发现，温忱的桌前，放着一个一模一样的笔记本。
他拿起笔记本，开始写字：
6月10日
……
6月10日
无聊。
无聊。
无聊。
苏幕重复的在日记本上写着这两个字。
写了一会后，她就扔下笔，继续打量房间了。
她可不想在所谓的「日记」上透露出自己任何的脆弱或者担忧，那人不是让她写日记吗？既然是日记，她想写什么，都随她的心愿吧？
苏幕当着屋内监控的面，将所有可疑的地方都搜查了一遍，但是没有任何收穫。
这里看起来就是一个普通的客房——除去那些监控外。
苏幕就这样在监视下度过了一天。
晚上，管家给她送来了饭，并且礼貌地询问她的日记写完了没。
苏幕把日记本递给管家，并且注意到管家手中并没有别人的日记本。
是只要求她一个人写了吗？
果然是针对。
苏幕心里沉了沉。
她看着管家退后，又要锁门的样子，冷不丁出声道：「你们少爷叫什么名字？」
管家愣了愣，没有想到她会这样问，不过他的表情仍然得体：「珊珊小姐，没有少爷的允许，很抱歉，我不能回答你这个问题。」
他歉意地微笑，然后锁门离开。
管家转手将日记本交给了温忱。
然后，温忱就看见了苏幕写下的日记。
「……」他合上日记本，扔回管家怀里，表情森冷。
管家将刚才的事情如实禀报：
「少爷，珊珊小姐刚才向我询问您的名字。」
第78章 ：开始治疗
温忱看了管家一眼，什么都没说，但是管家已经明白自家少爷不耐烦了，他最后笑了一下，退出了房间。
……
次日，苏幕再次和几个女孩一起被召集到了一起。
她昨天所说的及重要，已经被工整的摆在桌子上了，但是温忱没有点她的名，而是懒散的坐在一边，以一种欣赏什么好戏的姿态，漫不经心地扫视着她们。
管家上前：「几位女巫小姐，昨天晚上休息的还好吗？」
脸色苍白、黑眼圈浓重的少女们：「……」
不敢说话。
她们几乎一夜都没有睡着，一想到这个恐怖男人身上的杀气，就恨不得在夏日里用被子给自己裹上几圈。
如果再给她们一次机会，她们一定再也不假扮女巫了！
在这里，时时刻刻的提心弔胆，不知道自己下一秒会不会就身体和脑袋分离，实在是太可怕了！
还不如直接杀了她们！
给她们一点希望，却又遥远的追寻不到……女孩们想哭，既紧张又害怕，恨不得晕过去，再也不醒算了。
「看来大家都休息的不错呢。」管家笑眯眯道：「那么，今天，就到了几位给少爷治病的时刻了！女巫小姐们，应该还记得吧？活着的机会只有一个。」
少女们全部看向苏幕，目光绝望。
她们想向珊珊大人祈求，可是在这样的氛围下，却恐惧到张不开口。
苏幕只是淡淡看着前方，没有理会她们，也没有理会温忱满怀恶意的视线。
「好了！就从天岚小姐开始吧。」管家下了命令。
今天不同于昨天，有几个西装男人站在一旁，他们身高体壮，似乎就是为了处罚人而来。
名叫天岚的女孩在这样恐怖的压力下，腿一软，倒在地上：「先、先生，我、我不会治病……」
「哦？」管家语气好奇：「你是假扮的女巫吗？」
「我……」天岚怎么可能敢承认，她只能低着头，啜泣着：「先生，我家里的奶奶非常需要钱，我……我弟弟上学也需要钱，对，我家里很穷的！」
「你是在说什么呢？说你假扮女巫的理由吗？」
「……」天岚噎住了，声音都抖的不行：「不！先生，我是真的女巫！只是，我不擅长治疗，我擅长的是其他方面！」
管家点头，「懂了。」
天岚一喜，以为自己逃过了一劫，但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西装男人走过来，不顾她的反抗和尖叫，将人带离了房间。
「不……不！我是真女巫！你们不能杀我！」女孩双手扒着房门，宛若扒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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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还是被无情的带走了。
温忱的眸色，自始至终都没有变过一下，冷漠的像是没听见。
剩余女孩的脸色更白了，一个个战战兢兢的，抖成一团。
在这种情况下，淡淡站着的苏幕，就成为了极其显眼的存在。
管家多看了她一眼，才念下一个名字。
「唐宜画，到你了。」
叫唐宜画的是一个非常漂亮高挑的女孩，她忍着惧意，走近温忱：「我……我会治病！」
温忱懒懒抬眸，看了她一眼。
唐宜画差点摔倒，她压抑着颤抖的声线：「先生，你先说一下你的病有什么症状吧。」
男人充满侵略性的容颜就近在眼前，他慢慢勾起笑容，黑眸看着她：「嗯？」
唐宜画莫名心跳快了一拍，惧意也稍微降下，她再次开口道：「先生，我可以知道你的症状吗？」
唐宜画当然不会治病，但是她也不想死，昨天晚上她已经想了应对之策。
她是一个医学生，对于大多数病都有所了解，虽然没有什么问诊的经验，但是在这种人中，应该也是唯一一个有优势的。
只要她能对这位先生的症状说出个一二点，拖延一下时间，没准就还有机会。
当然……这一切，都得排除珊珊在外。
如果真的只能活一个的话，她怎么可能会成为打败珊珊的获胜者？
珊珊大人……是真的女巫啊。
可是……可是，万一珊珊大人就出现什么意外，没能做到呢……
就在唐宜画心里闪过无数个乱七八糟的念头时，男人笑意勾人，开口了：「想杀人。」
「……」唐宜画一抖。
「我的症状就是想杀人，你能治疗吗？」
唐宜画嘴唇颤动：「您……您别开玩笑了。」
「不能治疗吗？」男人语气可惜：「那你就去死吧。」
随着他的话落下，又一个男人走过来，抓住了唐宜画的肩膀。
「不！我可以的！」她连忙叫道：「我有办法治疗的！」
温忱示意人停下，然后黑沉沉的眸子，就这样看着唐宜画，后者满脸眼泪，胡乱说了几句病名，然后发誓自己一定能治好。
她自己都感觉自己死定了，可是没想到的是，男人却就这样轻易地放过了她，示意管家点下一个人的名字。
唐宜画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苏幕却明白是怎么回事。
看着註定要死的猎物的徒劳挣扎……
给予希望，破坏，再给予希望，再破坏……
她微微低头，遮掩住自己的神情。
这个男人就是个恶魔。
不管是主动招惹他的人，还是被他判上死刑的人，都会生不如死。
时间一点点过去，最后，除了苏幕还没有被点名外，其余的几人都已经被要求「治病」过了。
有两个女生被拉走了，生死不知。剩下的，通过各种手段，比如胡扯病名，像道士一样作法，预测病好的日期……等等，暂时安全了。
管家念出最后一个名字：「珊珊。」
劫后余生的少女们，全部望向苏幕。
她们没有觉得珊珊活不下来，只是希望，珊珊能将这位少爷的病完全治好……以换取她们的一线生机。
苏幕走上前，清冷的眸子没有看任何人，而是落到了桌子上的道具上。
几种草药，一瓶矿泉水，还有一些她要求的零散东西。
苏幕没有当众做魔药的打算，她只是打算煳弄过去。
但是就算是这样，少女点燃线香，面容隐在丝丝缕缕的雾气后时，也让在场的其他人窥见了神秘的气息。
第79章 ：近乎惊骇
那是一种，独属于珊珊，独属于女巫的气息。
就算是别人一比一復刻珊珊的动作，也復刻不来的气息。
神秘的，仿佛充斥着未知的力量。
温忱望着这一幕，唇边的笑容有几分讥讽。
假的，无论想什么办法，做什么，都不可能成为真的。
这世上根本就没有女巫。
没有！
这样想着，他的眸中的杀意渐浓。
苏幕察觉到了这股气息，不过她没有被干扰到，葱白的指尖放下线香，开始为每一种草药魔化。
女巫的咒语晦涩多变，旁人听不懂，但是这不妨碍她们瞪大眼睛，不想错过每一个细节。
苏幕魔化完草药，将五种草药放在五芒星的五个角上，然后将那瓶水放在五芒星正中央，再次念咒。
她做这些的时候，身上有种不同于往常的气质，引人沉迷，使人敬畏。
苏幕用余光注意着周围人的视线，她再次点燃线香，又将几个蜡烛全部点燃，在火光吸引众人视线的时候，悄悄运用魔术手法，将手中的只有半瓶的水，倒出了些，然后利用随身魔法空间，凭空取出了月亮水，注入其中。
这样，这瓶水，就是稀释过的月亮水了。
苏幕不知道温忱有什么病，她也不会那么好心，想着给要杀自己的人治好病。
只要让对方感受到一点效果就好了，至于治好，那是不可能的。
说实话，苏幕并不记得原身到底用女巫身份骗过谁的钱，因为她在没火之前，有一些人私信她，想要求药，并且开出了高昂的价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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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的原身为钱财所迷，答应了不少人，并且她害怕露馅，还告诉那些人，只要诚心相信魔药有用的人，才能真的被治好。
或许是因为这句话，后来直到她火遍全网，也没有人来找麻烦。
原身渐渐安心了，等到苏幕来后，在直播间表现出了一系列特别的地方，那些被骗的人，自然更加没有想着要找麻烦了。
所以，一时之间，苏幕实在想不到面前男人的身份。
当然，她指的是除了黑女巫外的身份，毕竟黑女巫这种组织，一看就是不能暴露在明面上的，当初求药也用的肯定也不是这个身份。
慢慢，烟雾散去，女巫珊珊将水拿出来：「好了，来吧，感受一下。」
管家听她这样仿佛信心满满，还有些高傲的话，心情一时有些微妙。
不过他没有表现出来，上前接过了水瓶，恭敬地递给了温忱。
「治癒魔药？」温忱看着面前普通到随便一家超市都能买到的水。
苏幕看出了他的心思：「之前，它只是一瓶普通的水，但是我已经魔化过了，现在，它是能治疗万物的圣水！」
圣水！
温忱信不信，女孩们不知道，但是她们信了，一双双眼睛全部黏在了那瓶水上，眸底有着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渴望。
温忱晃了晃，水撞在瓶身上，又落回瓶底。
「如果没有的话，你就要死了呢。」他似笑非笑：「珊珊，说吧，你还有什么遗愿？如果我心情好的话，会帮你实现的。」
苏幕只是冷冷望着他：「您真是位好心的先生。」
「好心？」温忱似乎有些愉悦：「好久没人这样说我了。」
好久？苏幕不觉得以前会有人说温忱好心，那不是眼瞎，就是迫于生命的威胁，说的谎话。
「少爷，」管家到这个时候，有了些许迟疑：「要不要先检查一下这瓶水？」
「不用，」温忱清楚自己的身体情况，也清楚苏幕接触不到能伤害他的东西：「要不然，珊珊会把『圣水』没有效果，怪到你身上吧？」
苏幕面上没有反应，心底却在想，这个男人的每一句话，都是那么令人讨厌。
温忱扬起脖颈，喝下了那瓶水。
女孩们紧张了，全部屏住唿吸，既为能看到这神奇的一幕激动，又担心珊珊治好了男人，他会杀了她们。
苏幕也放缓唿吸，想必他能感受到那种缓缓治癒身体的感觉，但是又不是很明显，像是强烈的期待下产生的错觉。
这是苏幕要达成的效果。
因此来怀疑她可能是真女巫吧，产生敬畏，或是忌惮，什么情绪都好。
一秒，两秒。
在寂静的房间内，男人漂亮的好像艺术品般的手指放下水瓶，湿润带着光泽的唇瓣又勾起：
「好像没什么效果呢，珊珊。」
苏幕瞳孔一缩！
怎么可能？
这不可能！
那就是，他铁了心要杀自己，所以故意这样说的？！
在察觉到珊珊可能是真女巫后，依旧想要杀掉？
她的心脏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捏紧，语气更冷了，斩钉截铁道：「不可能没有效果，你在隐瞒什么？」
「哦？」温忱站起身，一步步走近她。
危险！
又是无比强烈的必须要逃的直觉预警，这次比上次还要强烈，苏幕几乎是本能地后退了两步，但是没有用，男人的速度太快了，仅仅是一秒，他就到了她身边，死死掐住了她的脖子。
该死的！
苏幕眸光如刃，没有立刻用枪，因为这是她最大的底牌。
她开始召唤魔化草药，想要引起一些异变，让这人改变主意。
但是，一秒后，她僵住了。
为什么？
为什么召唤不了了？
那种像是被什么东西切断了联繫的空无感，让她心底窜起无限凉意，毛骨悚然。
苏幕近乎是惊骇地看着眼前男人的脸庞。
他究竟是什么人？
他做了什么？
那可是系统的奖励，怎么可能随便就被切断了？
苏幕头脑发晕，冷冷叫道：「系统！解释一下！」
系统还没有解释，男人就先说话了：
「你这种惊恐的表情，还真是有趣。」
恶意满满的声音：「之前一直装的那么淡定，很累吧？」
「无聊？」温忱收紧手指，杀气四溢：「现在不无聊了吧？珊珊？」
「……」苏幕。
她和那双黑色的眼眸对视着，屋内的温度无限下降，女孩们缩成一团，睁大了眼睛。
能唿吸到的氧气越来越少，苏幕咬牙，顾不得别的，张开手，试着召唤随身空间的枪！
第80章 ：「神明会眷顾女巫。」
……
杨叶收到风飒的电话时，还以为自己看错了，这傢伙怎么会给他打电话？
难不成，是上次把人气狠了？
这样想着，杨叶接电话时，心情还是不错的。
「喂，哪位啊？」他明知故问。
风飒哪还有闲心和他扯有的没的：「苏幕失踪了，你不是说自己是黑客吗？能不能上网查一下她的动向？」
杨叶被这个消息惊到了，「你说什么？阿幕失踪了？风飒，你是不是在玩我？这可不是能开玩笑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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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飒声音冰冷：「苏幕昨晚就失踪了，到现在已经这么久了，你还要和我多扯这些话吗？你觉得我有心情开玩笑吗？」
少年话语中的着急和担忧，让杨叶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他也严肃起来：「怎么回事？你说清楚！」
「苏幕被不明人士带走了……」风飒简单交代了自己的调查结果，然后进入正题：「你的黑客技术到底怎么样？可以查吗？」
杨叶则皱眉：「查不查是一回事，你怎么不报警？」
阿幕失踪的时间虽然还没有到立案的时间，但是有监控作证啊！
明显被删除的监控，不就说明有问题了吗？
风飒顿了一下，声音有些嘲讽：「报警？他们不会管的！」
毕竟，这可是神秘事件观察局上层亲口说的「上面」所做的事，连鬼神世界里，最有权威的神秘事件观察局的人都不能管，报警有什么用？
「为什么？」杨叶不能理解，不过他也知道，风飒不会在苏幕的事情上马虎，他说报警没用，那八成就是真没用。
「行，先不说了，我上网查查，有没有蛛丝马迹。」杨叶挂了电话，立刻开始上网查询。
而那边，风飒则是直接去了苏幕的家。
他目标明确地直奔卧室，将所有的锁都撬开了。
一些柜子和抽屉是空的，风飒怀疑经过之前的事情，三三提高的警惕心，将不该有的东西都转移了，没有放在家里。
而事实也确实如他所想，苏幕把魔法道具都放在了她租的另一个房子里，反正她需要的时候，只需要用随身空间召唤就可以，不需要亲自去取。
风飒搜了半个小时，一无所获。
他的神情越发冰冷阴沉，放弃了搜查，打算去问杨叶那边的情况。
但就在这个时候，他从柜子下面站起，不小心碰到了一本书，书籍掉落在地上，被风吹开了两页，一张照片露了出来。
风飒低头，捡起照片。
雨夜，黑伞，鲜血。
他盯着照片中像是杀人兇手一样的男人看了好几秒，才回过神。
三三怎么会有这种照片……？
和三三的失踪有关联吗？
黑伞遮住了男人的脸，风飒不好调查，但是这张奇怪的照片，还是引起了他的警觉。
风飒将照片小心地放进自己的口袋中，然后将地上的书捡起来，书没有什么特别的，就是一本普通的外国名着，里面也没有夹其他的东西了。
风飒把书放回去，也就在这个时候，接到了杨叶的电话。
……
苏幕想要召唤手枪。
但是，她依旧失败了。
没有，什么都没有。
那些东西，好像都从她身边消失了，苏幕甚至觉得，自己体内的巫术，都不復存在了。
为了验证这个恐怖的事情，她不顾暴露，直接双手结印，捏了个手诀，这是召唤四元素之一的风的。
……还是失败了。
男人轻易地扣着自己的猎物：「你在干什么？垂死挣扎吗？」
苏幕无法形容自己现在的感觉。
她从来到这个世界起，危险就没有断过。
针对苏幕的，针对三三的，针对外界的物质，针对她自身的生命安全。
各种各样的都有。
她在和曼尔战斗时，无数次差点被伤到要害，一刀毙命；她被辅导员、梦念要挟，要将她开除；她被张琪诬陷作弊，她男装时差点被风飒发现……
各种各样的危机，或许会直接死亡，或许会严重影响未来的生活。
可是，每一次她都平安度过了，也因为那些努力，她收穫了很多东西。
可是，现在，以往她获得的所有，都不见了。
——完全任人宰割的状态。
前所未有的强大敌人，和前所未有的弱小的她。
她心生愤怒和无力，艰难的挤出气音：「神明会眷顾女巫的，放开我。」
温忱被逗笑了。
他确实觉得这个少女很特别，可是，也仅此为止。
珊珊是一个比其他所有女孩都危险的人，别人可以留着，可是珊珊，现在杀了也不是不行。
虽然他不觉得珊珊能给他带来什么威胁，但是人不能总是养虎为患。
他神情阴鸷：「女巫游戏已经结束了，珊珊小姐。」
说着，他骤然收紧手指！
也就在这一刻，两人头顶上方的吊灯，忽然掉落！
温忱反应迅速，当即放开苏幕，闪到了一边。
他闪开后，以为苏幕会被掉落的巨大灯饰砸到，但是那少女却像是早就知道一般，捂着脖子，灵敏的闪开了！
「砰！」巨大的声音传来。
苏幕被细小的碎片划伤了手腕，她垂着眼，努力唿吸着。
她并不知道上方的灯会掉落，但是真到了这一刻，又不是那么意外。
因为她之前好歹也给自己加过那么多幸运和保护的防护，就算她现在的力量消失了，没道理之前对自己的祝福也没用了。
突发的事故让女孩们都惊呆了，她们呆呆看着满地的碎片，又看着低低咳嗽的少女，还没有从温忱要杀珊珊，珊珊又因意外活了下来的转变中反应过来。
「咳咳咳！」苏幕低低咳嗽着，心中杀意翻腾。
「少爷，您没事吧？」管家连忙上前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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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忱瞥了他一眼，神色没什么变化，他慢慢地从口袋中拿出枪来，对准了苏幕：「神明眷顾？我倒要看看，他会眷顾几次！」
苏幕抬眼时，正对上冰冷的枪口。
男人只需要手指轻轻一按，她就会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苏幕唿吸都困难，更别提躲子弹了。
她声音轻到几乎听不见：「杀掉女巫，你会被诅咒的。」
第81章 ：「他是特殊的存在。」
苏幕唿吸都困难，更别提躲子弹了。
她费力唿吸着，柔顺的黑髮有几分凌乱地贴在脸上，她没在意，只是用一双冷漠的眸子望着温忱：
「杀掉女巫，你会被诅咒的。」
「诅咒？」
苏幕平復着心跳：「你的毒会浸入骨髓，无药可救，即使死亡，梦魇也会如影随形。」
温忱微不可查地顿了一下。
也是这个停顿，让苏幕看到了生机，她淡淡道：「你中毒了，对吧？不是什么病，而是毒。你的血液冰凉，常有眩晕感，没有食慾，手腕偶尔发抖，几乎夜夜梦魇，难以挣脱。」
少女微凉的嗓音落下，管家的目光变了变，全对……
她所说的症状，少爷都有。
难道……少爷真的中毒了？
苏幕说完，就紧紧盯着温忱。
中毒，只是她的猜测。
至于其他的症状，全是她根据观察而得来的推测。
是生是死，就看她的推断是否对了。
屋内被一种汹涌而压抑的气氛笼罩了，但又是极度平静的。
半晌，温忱放下枪，眉梢多了分趣味：「珊珊，你很有意思。」
苏幕知道自己赌对了，但她没有放松警惕。
果然，男人又接着道：「既然你这样笃定，那就两个月，两个月内查清我中毒的原因。」
查清中毒的原因……
苏幕没说话，心里越发觉得这人有病。
不让她想办法解毒，而是让她查中毒的原因？
这算什么？
难道女巫是什么侦探吗？
「说话。」温忱瞥着好似在走神的少女。
「听见了。」苏幕沙哑着嗓音，冷漠道。
温忱也不介意她的态度，早晚要死的人，是什么态度，都不重要了。
「那么，其余的各位，」他转过身，勾唇一笑：「你们就负责帮我解毒吧，如果两个月内不能解毒成功的话……」
他的话没说完，但谁都懂他的意思。
假扮女巫的众人瑟瑟发抖着，「是……」
这个人连珊珊都敢杀，她们又算什么？
不管怎么说，至少还能活两个月，不是吗？
比起刚才那两个已经被拖出去的人，她们足够幸运了。
管家见状，开始赶人了，苏幕没有迟疑，当即道：「既然是调查中毒的原因，我总有在别墅里面随意走动的权利吧？」
温忱又看了她一眼，对她的大胆有了更深的认识，不过，他竟也没有意外，好脾气地说：「当然可以了，美丽的小姐。」
苏幕感到脖颈后方有勐兽的獠牙在靠近，她没有再回一句话，转身率先离开了大厅。
其余的人没有她这样的勇气，都被关回了房间里。
苏幕独自走在长廊中，没有着急观察四周，而是再次唤道：「系统！」
这次，系统总算答话了：「宿主，我在。」
「你刚才为什么不说话？」苏幕冷冷问。
系统：「宿主有什么想问的？无关问题，系统不会回答。」
苏幕眼里闪过怒气，不过她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结，而是立刻问了最紧要的：「为什么刚才我的空间和巫术都不能用了？」
系统：「他是特殊的存在。」
苏幕心下一惊：「什么？」
「温忱，他是特殊的存在，这个世界所有人力以外的力量，对他都没有用。他是世界绝缘体，泯灭体质。」
这短短的几句话，信息量太大了。
首先是——温忱。
那个男人竟然是温忱！
苏幕当然不会忘记，这本小说的男主，就叫温忱。
这对苏幕来说，无疑是个坏消息，因为男主是小说世界的最大气运者，她想要杀死对方，实在是太难了。
另外……
「泯灭体质？」
「简单来说，所有不合理的力量，都不可以用在他身上，可以用『泯灭』来形容。」
不合理的力量，都不可以用在他身上。
也就是说，刚刚的月亮水，是真的对温忱没用，而不是他故意想找自己的麻烦。
苏幕试着感受体内的巫力，果然，就像系统所说的那样，她体内的力量并没有消失，现在离开了温忱身边，已经恢復了正常。
但是……这意味着，她想杀死温忱，基本不可能了。
苏幕皱眉，心情降到了谷底。
温忱，泯灭体质，黑女巫，救济点数……
「这个世界还有别人是泯灭体质吗？」
「没有。」系统回答的果断干脆。
「女主呢？」女主自然也是世界的宠儿。
这次，系统沉默了，就在苏幕以为女主身上也有什么不凡的设定后，系统开口道：「宿主……这个世界没有女主。」
你到底有没有好好看小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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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幕莫名读出了这个意思。
不过，没有女主吗？
不是言情小说？而是男主搞事业的小说？
苏幕心中还有一堆疑惑：「男主必须是正面人物吧？他是黑女巫的人。」而黑女巫显然是恶的代表。
系统不说话了，苏幕便知道，这又是不能回答的内容。
她不再开口，慢慢在别墅观察着。
和系统的对话，让她收穫良多。
首先，她的计划要更改了，虽然系统没有说不能杀掉男主，但是想也知道，她要是把小说的男主杀了，不就等于把整个世界的核心毁了？
所以，杀温忱的计划取消，更何况，泯灭体质的男主，她根本没可能杀掉，只会反被像捏蚂蚁一样捏死。
其次，温忱怎么知道她是珊珊的已经不重要了，男主自然有男主的势力和手段，调查一个人简直太简单了。
这不是她小心掩藏就能防止的事。
最后，苏幕把将来要做的事，放在想办法取消男主对她的杀心，以及调查男主背后的势力黑女巫上。
既然男主本人不能杀，顺藤摸瓜，找到他背后的黑女巫里的其他人，总是可以的吧？
不管是谁，都不能阻止她復活姐姐！
哪怕是温忱，也一样。
她不惧危险，也不怕死亡，重来这一世，所追寻的，不过是一个姐姐而已。
旁边的墙壁上，挂着一幅金边画卷，上面是一个世界级别的魔术大师的表演现场。
灯光，掌声，欢唿，还有精彩绝伦的魔术。
苏幕静静看着，她眼前仿佛出现了另一个人的身影。
空荡荡的礼堂中，那人带着满身的光芒，从表演台上走下，笑容温柔，白手套上飞走一只白鸽，弹指间，鲜花洒落：
「生日快乐！幕幕！」
「这是一场只属于幕幕的表演哦。」
第82章 ：新的任务
【请宿主接收新的任务：阻止谢无意的无差别。
任务期限：三天以内。
任务奖励：开启《女巫守则》下一页，女巫袍，金银蜡烛x1】
……
三号教学楼后面的小花园里。
一个少年人拿着电脑，坐在木椅上，不断敲击着；另一个容貌格外俊美的少年，则靠在树下，凝视着手中的照片。
杨叶皱着眉：「到底是怎么回事？」
风飒的目光虚虚落在照片上，思绪早已飘远，听见杨叶的话，才回过神：「昨天晚上，三三和一个男人一起离开的，过了一段时间，我给她打电话就打不通了。要想知道更多消息，需要找到那个男人。」
「他叫什么名字？」
「我不知道，只知道似乎是一群小混混的大哥，他们叫他『丁哥』。」
说到这，风飒又难免想到那天晚上，男人那句「咱们两个，还用分这么清」。
「丁哥……果然是他，丁辉。」杨叶喃喃念了句，目光从一串串数据上移开，看向一边的风飒：「我查到了一些东西，不过，不确定是不是该告诉你呢。」
虽然小区内关于苏幕失踪时的那段监控不见了，但是再往前，苏幕什么时候离开的小区，以及她往哪边去了，一路上的乘车信息……这些他都查到了。
虽然这些不能说明什么，也难以从几个片面的行踪联想到什么，但是，再联合一些其他的东西……
比如，在搬到小区后，苏幕经常不见踪影，而晚上回来的时候，大多是珊珊直播结束后的时间；
比如，这个叫丁辉的男人，在不久前，忽然就有钱购买许多奢侈品了；
比如，苏幕送自己礼物后，他就莫名的走起了财运；
再比如，她让他定位曼尔，没过多久，珊珊就在直播中说曼尔死了……
还有辅导员变得格外尊敬、恐惧的态度……
种种结合，他好像发现了一个不得了的秘密。
「啧。」杨叶低头，神色难辨。
风飒听他这样说，目光凝重了些，他没有问那个不得了的秘密是什么，或者说，他也已经知道了。
「别说什么秘密不秘密了，能查到三三的行踪吗？」
杨叶摇头：「不能，她在网络上完全失去了踪迹。」
在资讯时代完全失去踪迹？
风飒脸色白了些：「你是说……」
「我可没有那样说，」杨叶抬头，白了他一眼，不过现在也不是怼风飒的时候：「虽然没法直接找到阿幕，不过，我们可以从别的地方下手，比如先去见见那个丁辉。」
「他应该不知道什么。」风飒皱眉，如果是查三三的秘密，找那个人的确有用，但是找三三的去向，那个混混帮到什么？
「总之，先去问问呗，」杨叶合上电脑，站起身，似笑非笑地看着风飒：「我们神秘事件观察局的大官风飒先生。」
言下之意，利用神秘事件观察局的职位，让丁辉开口。
风飒脸色一黑：「不要乱查我的信息！」他可从来没说过自己在神秘事件观察局上班！
「怎么能叫乱查呢？不过是不小心看到的而已。」杨叶瞥了眼风飒手中的照片：「这里面的人什么也查不到，我总得在别的地方，证明一下我的水平吧？」
风飒忍着想把这个人暴揍一顿的想法，沉着眼眸：「别废话了，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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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着电脑的少年嘆了口气：「总觉得咱们做这些都没有用，阿幕可能去了我们接触不到的层次。」
一个，他们接触不了的世界。
不……
杨叶苦恼的瞪了眼前方的俊美少年。
这傢伙可是在神秘事件观察局打工啊！
自己接触不了，可是，说不定他能接触到呢？
可恶！那风飒岂不是和阿幕一个世界的了？
……
苏幕没有在别墅内找到多少有用的信息。
不过，她也没有失望，因为对方敢让她随便转，本身就说明，这里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她面无表情地拿起笔，在日记本上写着：
6月11日。
无趣。
无趣。
无趣。
照例重复了几十字后，就扔下了笔，不再写新的内容了。
她开始思索系统给的新任务。
【阻止谢无意的復仇】
重点一：谢无意是谁？
重点二：他要向谁復仇？怎么復仇？
显然，待在屋里，想到天荒地老，她也不可能知道答案。
苏幕把日记的任务完成了后，正好也到了晚饭的时间，但是管家并没有来敲门，苏幕就自己走出了房间。
别墅内十分安静，苏幕观察过，除了温忱和管家，那些保镖内的人物，都只在一层活动，也就是说，想要逃出这里，只能从二楼跳下去，走大门离开的是不可能的。
不过她也没有打算逃跑。
从二楼以上，空荡荡的楼层中，就只有了几个假扮女巫被抓来的女孩，还有温忱和管家，女孩们不能出门，到处便都很安静。
这栋别墅占地面积很大，苏幕想专门去找一个人，竟然一时间无从下手。
她游荡了一会，谁也没遇到。
正好也饿了，苏幕便去了厨房。
里面也没有人，冰箱里也没几样食材。
苏幕简单地给自己做了碗面，管家送的食物，明显是外卖，她穿越来的这些天，没有时间的时候，吃的都是外卖，已经受够了。
淡淡的香气蔓延开来，苏幕关上火的时候，突然发现厨房门口站着一个人。
她勐然转头望去，是温忱。
男人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黑色的眸子幽深，静静注视着她。
苏幕和他对视了两秒，男人率先开口：「珊珊，你似乎心情还不错啊？还有闲心来这里做饭？」
苏幕冷淡道：「总要先活下去，才有功夫调查你中毒的原因吧。」
温忱弯眸，意味不明地笑了：「说的也是。」
见他没有离开的意思，苏幕捧起自己的碗，就要离开厨房——她还没有心大到在这个男人面前吃饭。
温忱就站在厨房门口，苏幕想要离开，必须得经过他的身边，她收紧手指，不自觉提高了戒备。
哪怕她知道，如果温忱想要杀她，她根本躲不开。
第83章 ：温忱：「喜欢杀人。」
少女眼眸漠然，所有的情绪都掩盖在那层薄冰之下。
她睫毛垂下了些，将聚焦点放在了外面，没有去看温忱。
温忱没有动，宛如上好宝石一样漂亮的眼瞳，就这样看着少女从他身边经过。
那一身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气息，在某一刻，竟然让他想要探寻背后的秘密。
温忱低低笑了下，苏幕不知道他在笑什么，她想立刻逃出这个危险范围，但是想到什么，还是忍住了，停下脚步，嗓音凉凉地问了句：
「我应该可以出别墅吧？」
温忱觉得她越来越大胆了，他转身望去，「是什么让你这样认为？」
「难道你认为给你下毒的人在别墅里？」
温忱神情未变，刀削般的锋利面容上，萦绕着某种危险而阴鸷的气息：「说不定呢？」
苏幕道：「那你就等死吧。」
中毒的人在别墅里，还能让那人好好活着，温忱可不就是等死吗？
苏幕知道温忱只是随口说的，这别墅里能给温忱下毒的人，只有那个管家了，但是管家显然是温忱的心腹，所以，温忱只是在随口回她的话而已。
温忱定定看了苏幕两秒，而后勾唇：「珊珊小姐感到无趣，想要出去吗？我同意了。」
他答应了。
苏幕松了口气，冷漠的转过身，就要离开。
但是，她一步还没有踏出，就听见背后的人不怀好意的声音：
「不过，有一个条件。」
「……」苏幕。
温忱绝对是她前世今生，遇到的最难缠的人！
没有之一！
现在是她要给他调查中毒的原因，想出个别墅，还要答应他的条件？
是谁要给谁办事？！
「说。」她压抑着自己想把手中的面甩到对方脸上的冲动。
男人许是听出了她隐忍的怒气，语气都愉悦了些：「让我开心，珊珊，想办法让我开心，我就答应你。」
「……」苏幕。
你是什么三岁小孩吗？
还让你开心！
她端碗的手用力到青筋暴起，冷着一张脸，回眸望去：「那你喜欢什么？」
温忱丝毫没有犹豫：「杀人。」
「……」苏幕。
她直接转身，走回了厨房，把面放下，一双没有丝毫感情的眸子注视着温忱：「如果我杀了你，你会开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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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幕算是看清温忱的恶趣味了，他就是喜欢看猎物死前的无谓的、痛苦的挣扎，为此，就算猎物稍有挑衅他，他也不会在意。
真是想不通，男主怎么会是这么恶劣、残忍、冷血的人？
这本小说真的可以过审吗？！
温忱不在意地笑了笑，语气却带上了杀意：「你可以试试，也许，我看到你的尸体就会开心了。」
苏幕心尖稍颤，但是她没有表现出来。
少女一步步走近男人，在后者幽深的眼神中，伸出了白皙纤长的手指。
温忱略微挑眉，不明白她要做什么。
柔软白皙的手摊在他面前，看起来就像是想要牵手一样。
但是，一秒后，少女手指合拢，嘴角浮现了一抹神秘的笑容，这是一个自温忱见到她以来，从来没有在她脸上看见的神情。
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自信，充满魅惑和感染力的笑意，仿佛要揭示什么的神秘。
温忱愣了下。
少女的手指成拳，两秒后，她再次摊开手，一束火苗赫然跳跃在她的手中。
火光跳跃在温忱的眼瞳中，他感受到了那束火光所带来的温度。
纤细的手腕翻转，火苗消失。
手心再次朝上时，一朵鲜艷的红玫瑰出现在少女手中。
「送给你。」清澈的少女音，红色的花瓣，白色的肌肤。
温忱怔怔的，玫瑰热烈的颜色，慢慢占据他全部的视野。
「……你在干什么？」
苏幕回答：「变魔术。」
温沈这才意识到，是的，魔术。
那种魔术师在舞台上才会出现的自信而掌握一切的笑容……这个不大的少女，的确是一个合格的魔术师。
而凭空出现的火苗和红玫瑰，也确实是一场简单而精彩的魔术。
尤其是……
「你哪来的道具？」
作为将对方带来这里来的人，温忱再清楚不过了，苏幕根本没有办法把任何东西带进别墅，而别墅内，也没有什么能帮助她变魔术的道具。
魔术固然神奇，但是它并不是魔法，没有道具，就不可能实现。
苏幕举着红玫瑰，脸上的笑容已经收起，又变回了冷冰冰的模样：「秘密。」
她确实没有可以用的道具，但是，四元素之一的火，还有作为草药的一种的红玫瑰，她都可以利用女巫的力量召唤来。
至于她为什么在温忱面前用这种力量——是因为，她并非要把力量本身，作用在温忱身上。
她只是单纯的表演个魔术罢了。
苏幕将玫瑰往前递了递：「每个魔术师都有自己的秘密，先生，喜欢井江大师的你，应该可以理解吧？」
井江，就是苏幕前不久在别墅墙壁上的画卷上看见的魔术师。
他是这个世界里最出名的魔术师之一。
也是因为这幅画卷，苏幕才觉得温忱也许喜欢魔术，所以给他简单表演了一场魔术。
温忱喉结动了动，他移开放在红玫瑰上的目光，第一次认真打量这个再三出乎他意料的小姑娘。
对方还只有十六岁，稚嫩却漂亮的脸颊上，带着淡淡的寒冰，有些圆润的小鹿般的眼眸，本应该显得可爱稚气，可是因那眸中的冷漠，给人的感觉只有遥远、无法接近。
她的睫毛卷翘，轻轻眨动着，整个人看起来脆弱而单薄，像只飞的不高的蝴蝶，轻易就可以碾碎她的翅膀。
可就是这样一个女孩，敢假扮女巫，敢在他面前再三提出要求，还在短短的两天内，凭藉敏锐的观察力，发现他常常梦魇，基本上每天都在失眠的状态，知道他曾喜欢魔术……
真是个了不得的人物。
温忱笑出声，磁性悦耳的声音几乎让人耳尖发麻，他伸手接下了红玫瑰，温柔地帮苏幕把脸侧的髮丝撩至耳后：「苏幕，恭喜你，你做到了。现在，我赋予你出去的权利。」
第84章 ：「你好，我是温忱。」
苏幕偏头，躲开他的触碰。
温忱也不在意，他这会儿是真的感到愉悦，连眸中都带上了明显的笑意：「你说的对，每一个魔术师都有自己的秘密，擅自探寻你的秘密，我对此致以歉意。」
苏幕后退了两步，心里发毛的感觉才散去些。
男人笑吟吟看着她：「苏幕小姐，我还没有自我介绍吧？你好，我是温忱。」
苏幕目光清冷，不咸不淡地「哦」了声。
苏幕的猜测其实没错，温忱确实有很多年没有食慾了，食物对他来说，只是一个用来维持生机、被迫而服用的东西。
但是，现在，手上的红玫瑰鲜艷欲滴，对面的少女站在灯光下，空气中瀰漫着淡淡的香味，他忽然就想尝尝对方的手艺了。
「苏幕小姐，我没有吃晚饭，不介意我蹭一下饭吧？」
苏幕淡淡道：「随意。」
温忱满意地点头：「那你快一点。」
「？」苏幕。
温忱看了看碗筷，又看了看锅中的面。
「……」苏幕。
她看了看不远处的碗筷，又看了看温忱。
实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干这种保姆的活！
忍了忍，苏幕眼底划过不爽，到底还是上前，给温忱盛了一碗。
温忱从始至终就站在那，笑着看着苏幕，等苏幕都把碗筷送到他面前了，他才转身往外走：「去餐厅吧，我可是很想和苏幕小姐共进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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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幕。
她难得知道系统不会回话，还是和对方说话：「我想把男主打死。」
系统：「……」
等苏幕任劳任怨的跟着来到了餐厅，某人尝了一口面，眉毛就皱起来了：「这么难吃？」
「……」苏幕。
不搭理他，吃自己的。
怒气几乎要把惧意全部掩盖了。
她的厨艺虽然说不上多好，但好歹也是时星夸上天际了的，虽然这其中有时星夸张的成分，但不管怎么样说，也和「难吃」挨不上边。
温忱见苏幕不搭理他，无趣地垂下眼，依旧没有改变自己「难吃」的看法，但是等苏幕吃完饭，发现他也已经慢条斯理地吃下了大半。
苏幕没再看他一眼，拿起碗筷，回到厨房，简单地刷洗后，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虽然今晚的怒气值就没降下来过，但是好在她的目的也达成了。
明天，去试探一下管家是不是叫谢无意，她就可以着手进行下一步准备了。
……
警察局外。
杨叶抽了下嘴角，瞥着旁边神色阴沉的少年，啧了一声：「我说，风飒，你是不是和丁辉有仇啊？」
就在刚才，风飒把杨叶查到的关于丁辉的东西，全部举报给了警察，然后警局因为他神秘事件观察局员工的身份，迫于压力，火速出警，直接把丁辉给抓起来了。
丁辉确实干了不少坏事，进警局不亏，但是风飒这种前脚问完对方的话，后脚，出了门就打电话给警局的做法……呃，绝对是有仇吧。
尤其他们现在的重心是要去找苏幕。
风飒冷哼了声，「这种人渣，抓起来有什么不对吗？」
想到那些小混混说什么「苏幕是嫂子」，他心里就来气。
这种人，怎么配得上三三？
杨叶摆手：「没什么不对的，只是，刚刚也问过丁辉了，他甚至怀疑阿幕是被你们神秘事件观察局的人抓走了，看来是不知道多余的信息了，咱们调查就陷入了僵局啊。」
风飒何尝不清楚？
他现在脑袋都隐隐发昏。
两天了，要是抓走三三的人真的有什么歹意，他就算能找到她，也已经迟了。
该死的……三三到底在哪？
上面的所谓的大人物，是发现了三三的身份，才抓她的吗？
就像上次杀死曼尔一样，发现一个人假扮女巫，就随便的把人杀死吗？
一想到苏幕现在可能已经无声地躺在某个角落，风飒就痛到无法唿吸。
杨叶再次嘆息，他遥遥望着即将到来的夜幕，担忧和无力化作夏日夜晚的凉意，密密麻麻的爬上肌肤。
阿幕，你到底在哪里？
一无所获的两人，沉默的分开了。
风飒走在夜色中，一旁的大学生们讨论着课程和，他握紧了手机，面色冰冷。
逆着人群往未知的方向走了好几分钟，风飒才回过神，准备去地铁站，也就在这个时刻，手机响了。
他飞快地拿起来看了一眼。
是三三吗？
不是。
宛若被浇了一盆凉水，少年有气无力地接通电话：「餵。」
「风飒，明天有一个任务，需要去一场宴会……」
「没时间？风飒，这次可不是加班，而是必做的任务，你想被辞退吗？」
……
次日。
苏幕走出房间时，正好迎上往这边走的管家。
年轻的管家有些讶然地看着她，不过很快那丝惊讶就收起了，他笑着道：「珊珊小姐，早安。少爷今晚有一场宴会要参加，您可以跟在他身边。」
苏幕虽然被允许出别墅了，但是没有人陪同的情况下，还是不许单独出去的。
听闻温忱今晚要出去，苏幕当然选择一同出去：「好，我知道了。」
管家微笑着点头，就要转身离开。
「等等。」苏幕叫住他。
管家不明所以地回身：「珊珊小姐？」
苏幕淡淡地问：「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
「……」管家沉默了。
显然，他从未想过，作为死亡名单上的一人，会问他这种问题。
而且……少爷也没说过，这种问题能不能回答。
「不可以吗？你家少爷已经告诉我他叫温忱了。」
这下，管家更加惊讶了。
他上上下下打量了苏幕一遍，才收回失礼的视线，挂着万年不变的笑容，开口道：「珊珊小姐，我叫欧承泽。」
不是谢无意。
苏幕也没有失望，「嗯，欧先生，早安。」
管家笑着点了头，离开了。
苏幕又在别墅转了会，没有再遇到温忱，连管家也不知所踪了。
她吃了早饭，又在一层一众西装男人的注视下，把一楼转了一圈，之后回了房间，在这日的清晨，就开始写自己敷衍的日记了：
6月12日。
乏味。
第85章 ：妹妹
虽然苏幕写下的「乏味」只是敷衍，但是很快，她就不乏味了。
温忱和管家都消失了，那些女孩的屋子又被锁着，硕大的别墅好像只剩下苏幕一个人了，她在二楼待了一会，下到了一楼。
西装男人们面无表情地站在门边，排了一排，苏幕对于这种「黑/帮」的既视感已经熟悉了，自顾自坐在不远处，看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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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监控下，所以也没打算做别的，只是观察着他们，在心中想着事情。
没过多久，温忱回来了。
苏幕一眼就看见了他，同时，对方身上那股浓重的危险气息，和丝丝的血腥味，也被她嗅到了。
她眸子微闪，低下了头，选择在这个时候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温忱又去杀人了吧。
——黑女巫的任务。
温忱看见苏幕了，不过他并没在意，径直往二楼走去。
在温忱踏上第一层楼梯时，外面忽然传来了声响：
「大哥！」
苏幕抬头，看见门外站着一个女人，被保镖拦着，没有放行。
「大哥！让我们进去吧。」女人柔柔道。
温忱停下脚步，眉毛微微扬了下，他现在心情很不好，有人愿意来给他发泄脾气，那可真是……
太好了。
「让她进来。」
得到命令，男人们放行。
一个穿着时尚的女人走了进来，她大约只有二十岁，十分的年轻漂亮，浑身上下洋溢着青春的气息，既有活力，又带着春风般的柔和。
「大哥！」温知瑶提着礼盒袋，笑盈盈地走了进来，但是在目光触及沙发上的苏幕时，笑意陡然顿住：「她是谁？」
温忱从楼梯上下来，很自然地走到苏幕旁边坐下，「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苏幕知道他说的是真的，但是温知瑶不这样认为。
大哥不近女色，这么多年，除了对步家的大小姐有几分照顾外，从来没有听说过，他和别的女人有什么关系。
而且，就算是步家的大小姐，大哥也只是关照，并不亲近。
可这个女人，却直接出现在大哥家里？
这还是她第一次在大哥家中见到女人！
温知瑶的笑意淡了些，觉得温忱这样说，是不想让她知道这女人的身份。
于是，她主动介绍自己：「你好，我是温知瑶，不知道这位小姐是哪家的千金？」
苏幕淡淡看着她：「我只是无关紧要的人。」
「……」温知瑶没有想到，自己都主动了，这女人还这样不知好歹。
她眼底划过怒气，不过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用略带委屈的眼神看着温忱。
温忱有些嘲讽地挑眉：「怎么？你是想让我给你出头？」
是不是忘记了，他们之间，可不是什么相亲相爱的兄妹剧本啊。
温知瑶在这样的眼神和语气下，反应了过来，连忙收起了不该有的表情。
是啊，这么多年，她一直在想着各种办法讨好温忱，力图做到一个妹妹该做的一切，将自己都感动了，刚才下意识想让「哥哥」帮自己，却忘记了，她只是一个私生女，本质上来说，温忱不但不会喜欢她，还很可能讨厌她。
「没有，只是觉得这位小姐似乎不太喜欢我。」
她收敛心神，坐到了温忱旁边，好像刚才从事都没有发生一样，柔声道：「大哥，你平日那么忙，我们都好久没有见面了，大哥有没有想知瑶？」
说完，她也知道不会得到什么好话，没等温忱接话，自己就接着说了下去：「知瑶想大哥了，这是知瑶给大哥带的礼物。」
温知瑶乖巧地递出礼物：「大哥看看喜不喜欢？」
「妹妹送的，我怎么会不喜欢呢？」温忱单手提过礼物盒，在后者惊喜的眼神中，随手将礼物扔在了地上。
「大哥……？」
价格昂贵的皮鞋，在包装精美的礼物盒反覆碾压着，而那男人，则笑着问道：「妹妹，看出大哥的喜欢了吗？」
「……」温知瑶手心收紧了些。
即便这么多年了，她还是没有习惯这个男人的冷酷和难以接近。
「没、没关系，」温知瑶勉强道：「礼物已经送给大哥了，怎么处理，自然是大哥的权利。」
她眼神不安的乱扫间，正好看见对面的少女，眉目冷淡地注视着这一切，那种神情，就好像温忱的做法，完全不出乎她的意料一样。
——以为自己很懂温忱吗？
温知瑶心里很不爽，一方面是因为温忱的做法，另一方面，则是她觉得自己在苏幕面前丢人了。
不管怎么样，自己都在温忱面前跑前跑后了这么多年，就算温忱不喜欢她，多少也是允许她靠近的。
而这个女人，不过刚刚出现而已，凭什么摆出多么了解温忱的姿态？
要是真的发生什么矛盾了，大哥帮的一定是自己！
温知瑶的脑海里划过数个想法，面上则故作难过，转移了话题：「大哥，今天晚上步家老爷子的宴会，你准备送什么呢？知瑶实在不知道该送什么。」
温忱脚尖点了点地上的礼盒：「哦？你确定你不知道？」
「我……」温知瑶一噎。
事实上，从温知瑶进来的那一瞬间，温忱就已经看出了她此次的意图。
——无非是想来打探一下步家老爷子的喜好。
步家在如今的中，也算是最上面的那一个阶层的了，虽然和温家还比不了，但也没有差上太多。
对于温忱来说，步老爷子的喜好不重要，可是对于见不得光的私和私生女来说，讨好步家百利而无一害。
温知瑶无非是想替她的亲哥哥，争取更多的机会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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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温忱也会真实的感到困惑，自己这么多年来，对温知瑶的不耐烦和厌恶，还不够明显吗？
她是怎么做到每次都被气哭，下次还能若无其事的来到他跟前演戏的？
「大哥，你是生气了吗？」
在温忱百无聊赖的想着过去的那些事时，温知瑶已经再次收拾好了心态，微笑着道：「虽然不知道大哥为什么生我的气，但是大哥说出来，我都会改的！」
「好哥哥，你就告诉我嘛！只给一个提示也行～」
第86章 ：给苏幕小姐放半天假
年轻的女人表情娇憨，语气亲昵，就好像真的在和十分亲近的哥哥说话一样。
苏幕的眼神微妙了一瞬。
她看着温忱阴沉的脸色，想到这两天来自己的提心弔胆，不免有点佩服温知瑶。
居然能这么自然的和明显不喜欢自己的人撒娇吗？
尤其这个人还是声称「喜欢杀人」的温忱……
该说不说，如果她不是温忱的妹妹，恐怕早就死千百遍了吧？
不过……
苏幕垂眸。
温知瑶这种态度……她真的知道温忱的真面目吗？
她知道温忱是黑女巫的人吗？知道他恶劣到将一群必死的羔羊聚集在一起，在她们死前的求生和挣扎吗？
苏幕觉得答案是否定的。
初见温忱那日的毛骨悚然感，直到现在苏幕还记得，但是温知瑶身上，并没有什么让她觉得危险的气息。
温知瑶应该不是黑女巫的人。
苏幕心中想了很多，而温忱两人的聊天还在继续。
温忱对于温知瑶亲昵的态度没有意外，毕竟过去发生过太多次了，温知瑶似乎笃定他不会真的对她怎么样。
「酒。」
就在温知瑶内心忐忑时，他开口了，神情算不上好，让人摸不清说的是不是真话：「步老爷子喜欢酒。」
酒？看来前些天得到的消息是真的。
温知瑶当即笑容更加真诚了：「谢谢大哥！我这就回去和二哥说，让他从这方面准备！」
直截了当的说出自己的心思，这也是温知瑶的高明所在。
她从不掩饰自己想讨好温忱这个预定继承人，也不掩饰自己对亲生哥哥的亲近。
就好像，在她的心中，两个哥哥都重要，但是大哥更加重要一样。
这一点，从宴会即将开始了，她才来替二哥打探消息，就可以看出来。
——帮二哥不是私心，是因为血缘哦，不然怎么会这个时候才来问呢？
这是温知瑶想要告诉温忱的信息。
她觉得以温忱的聪慧，不会看不出她此刻才来表明了什么。
只要刷够了温忱的好感度，等日后，就算是同父异母的温忱得到了温家，她也能依旧高枕无忧。
而如果是她的亲哥哥得到了话语权，那就更不用说了。
温知瑶是在做两手准备，算盘打的啪啪响。
但是，此刻，对上男人黑沉沉的眸子，温知瑶却忽然一阵心慌，觉得自己所有的伪装都被看穿了。
她维持着僵硬的笑容，移开了眼神，才好受一点。
「那个，我就不打扰大哥了，大哥肯定也不会留我……」
温知瑶语气失落，过了一秒，像是想到什么，突然眼睛一亮：「这位小姐晚上也会参加晚宴吧？不知道有没有选定礼服？我等下正好要去取礼服，不如小姐和我一起去看看？要是没有礼服的话，正好可以买一套。」
苏幕头都没抬：「没兴趣。」
温忱却来了兴致：「哦？知瑶想和她一起去？」
这句话一出，苏幕的心中就生出了不好的预感。
「可以吗？」温知瑶笑容温和：「正好我刚才冒犯了小姐，就让我小小补偿一下吧，小姐礼服的钱就由我付了。」
「可以。」温忱饶有趣味道：「那你们就一起去吧。」
苏幕不知道男主又想搞什么，但是很明显，他是不想让她好过，那眼睛里的恶意连掩饰都不掩饰。
「温先生，」苏幕冷冷道：「你忘了吗？我还有你交代的事要做，没有时间。」
「没关系！」温忱勾着唇，「我不介意给苏幕小姐放半天假，毕竟，苏幕小姐的时间还多着嘛！」
就算真的完不成，死的也不是他啊。
苏幕从那双眸中读出了这个意思。
她毫不相让：「温先生，请遵守游戏规则。」
小女巫把生死称为一个游戏，并毫不掩饰的表达了自己的不悦。
温忱挑眉。
何必还要在他面前装呢？
他不是早就说了，他知道她是假女巫。
「什么游戏？」男人语气上扬：「是我能完全决定苏幕小姐生死的游戏吗？还是苏幕小姐完全没有反抗能力的游戏呢？」
温知瑶听到这里，不禁哼笑了声。
她还以为是什么厉害的角色，把大哥的心都迷住了。
原来……不过是个小玩物啊。
看样子，大哥也不是多喜欢啊。
温知瑶一错不错地盯着苏幕，等着对方惊恐的求饶。
但是那少女却并没有被吓到，她连表情都没有变一下，只是冷着脸，嗓音清凉若玉石：「游戏的过程不重要，结果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从中获得的情感价值。」
温忱嗤笑：「这倒是稀奇的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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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不是吗？」苏幕的唇边，也慢慢勾起一个浅浅的弧度：「谁会在意游戏的过程？」
温忱根本不在意她怎么找到中毒的原因吧。
「谁又会在意游戏的结果？」
温忱也不会在意她最终能不能找到中毒原因，因为如果位高权重的他都不能发现背后的原因，那她就更不可能了。
就像温忱所说，这只是一个游戏，他怎么可能真的指望一个「假扮女巫的人」，去找什么中毒原因？
「所谓游戏，不过是无聊时给自己找的乐趣而已。」苏幕一字一句道：「温先生的这场游戏，不是想要获得情绪价值吗？」
温忱没什么感情道：「当然是了。」
「我也是。」小女巫微笑，漂亮的眼瞳中流露出某种危险又迷人的光芒：「所以，不要再破坏游戏规则了，那样只会带来糟糕的游戏体验。」
你来我往间，温知瑶听不懂的话语里，两人已经进行了数次交锋。
最终，温忱盯了苏幕半晌，低低笑了起来：「所以，苏幕小姐现在是在给我提供情绪价值吗？」
苏幕没有否定：「你觉得呢？」
「还算有趣。」用所谓的情绪价值，来让他放弃自己原本的决定，这本身就是在用语言给他情绪价值：「苏幕小姐，如果你一直这样有趣，说不定到了最后，我会不忍心杀你呢。」
苏幕丝毫没有看出他的不忍心。
她知道温忱这话是她不用和温知瑶出去了的意思，也没多做停留，转身就上了楼。
第87章 ：她是温少带来的人
「大哥！」温知瑶下意识喊道。
「回去吧。」温忱冷漠的说了一句。
温知瑶看了看不见身影了的苏幕，又感受到旁边人的不耐烦，她咬了下唇，离开了。
四周恢復了寂静，温忱垂下眼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
温知瑶在苏幕这里，算不上什么危险人物。
对于苏幕来说，这本应该是一个打探消息的好机会。就算温知瑶免不了找她麻烦，但是那些应该都会在她可应付的范围内。
但苏幕却选择想办法让温忱放弃这个想法。
说起来，也没有什么太过特别的原因，仅仅是因为今晚的晚宴很重要，她必须要参加，而和温知瑶出去，不管怎么说，就算风险再小，也是有风险的。
打探温忱和他家族的消息，不急于这一时，目前最重要的，还是今晚的晚宴。
不出意外的话，今晚她应该能看见谢无意。
系统发布的任务目标，不会太过遥远，让她完全接触不到。
所以，苏幕今晚是有明确计划的：
一，了解系统任务详情，如果可以，今晚就把这个任务完成掉。
二，在宴会上，打探和温忱有关的消息。
而这些事情，一步步要怎么做，苏幕其实有了很明确的规划，当然，具体的做法，还要根据到时候的情况随机应变。
……
苏幕有自己的计划，另一边，离开的温知瑶，心里也生出了很多心思。
她不明白温忱和苏幕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本来看大哥那样子，都说出要杀人的话了，说明两人关系应该是十分糟糕的，可是后来，苏幕仅仅说了几句似是而非的话，他就又改变主意，不让苏幕和自己一起出来了……
温知瑶想不通，但是这不妨碍她敌视这个出现在温忱家中的女性。
苏幕，圈子中根本就没听过这个名字，想必就算是豪门中人，也只是那种不入流的底层家族的。
温知瑶打心眼看不起她，而且苏幕看起来不像是个好控制的，和自己也不合，她要是留在温忱身边，对温知瑶没什么好处。
当然，最关键的是，看见那女人第一眼，她就莫名的讨厌对方。
温知瑶坐在车中，打电话给自己的贵圈闺蜜——一个单纯好骗的大小姐，短短三年就对她掏心掏肺的蠢货。
「知瑶！你终于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吗？」
「前两天不是才给你打过吗？」她表情嘲弄，透过手机传到对面的声音却是亲昵的：「说的我好像负心汉似的！」
车子在红绿灯处停下，温知瑶随便敷衍了对面两句，而后说出了重点：「青青，我今天见到我大哥了。」
对面的语气不出所料的羞涩了几分：「啊……是吗？」
「我主动去他那里找他的。」说到这，温知瑶明显迟疑了一下，欲言又止的样子。
「怎么了？」对面察觉到了不对。
「没什么，就是我在大哥家里见到一个女人……你知道的，大哥身边从来没有过女人！我有点惊讶。」
「女人？！」
「对，叫苏幕，长得还挺漂亮的，今天晚上，大哥还要带她参加步家的宴会呢！真是神奇啊！」温知瑶装模作样地感慨着：「青青，你说，她会不会是我大嫂啊？」
「不可能！」女人急了：「知瑶，不是说好了你帮我追你哥的吗？」
「话是这样说，」温知瑶苦笑道：「但是，要是大哥真的喜欢别人，我也没有办法啊。」
贺青的声音更加着急了：「知瑶，你知道那个苏幕是什么人吗？」
「不知道，不过，晚上你应该可以见到她，到时候就知道了。」温知瑶安抚道：「你放心吧，青青，我肯定是站在你这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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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那边的声音低了些，「我现在就去找人调查她！我绝不允许别人站在温忱身边！」
听到这话，温知瑶勾了唇，但声音里满是担忧：「青青，你不要做不理智的事啊。」
「放心吧，我有分寸。」
挂断了电话，温知瑶唇边的笑容更甚。
……
夜幕降临。
苏幕成了全场最格格不入的人。
千金们打扮精緻，少爷们西装革履，每一个人都穿着富丽，和这个金光闪闪的大厅相互映衬。
只有苏幕，穿着常服，戴着口罩，看起来只是路过的，连送酒的服务生们都打扮的比她细緻。
当苏幕进入宴会的那一刻，所有人都停下动作，望了过来。
当然——
他们看的并不是苏幕，而是……
苏幕随着全场人的视线，轻轻望向了走在自己前面的男人。
比起别人，他明显没有用心去装扮自己，只是穿了套合体的西装，就来到了这里。
但是，他却看起来比所有人都要耀眼，轻易的成为了聚光灯的中心。
男人的步伐不紧不慢的，优雅而从容，这么多人的瞩目，并没有让他受到一丝影响。
他的容貌优异，身姿挺直，修长的双腿包裹在西装裤下，周身自成一股骇人的气势，只是简单的一个抬眸，就像是高高在上的帝王，在巡视自己的领土般。
对上他的视线的人纷纷移开目光，生怕自己被注意到，可是他们又控制不住自己去暗暗注视那人。
危险，也夺目。
迷人，也让人由心的惧怕。
那是绝没有第二个人能有的气质。
「是温家那位……」
「温少还是那样耀眼啊。」
「他今天来的好早啊，很多人都还没来呢。」
人们边悄悄注视那人，边和身边的人讨论着。
直到——
男人完全走进来后，身后竟然跟了一个少女！
少女的后面是他们都熟悉的人，那人是温忱的心腹，叫欧承泽。
——这个少女竟然走到温少和欧承泽中间？！
也就是说，她是温少带来的人？！
所有人都震惊了。
温忱是什么人？
顶级豪门温家既定的下一任继承人！
传闻中行踪不定、不近女色，性格古怪难测、心狠手辣的人！
以往那么多年，他们从来没有见过温忱身边有女人！
这是什么情况？！
第88章 ：果然也没有多在乎啊
心系温忱的千金，这一刻都不由睁大了眼睛，希望是自己猜错了，那少女只不过是恰巧走在那个位置。
然而，下一秒，温忱就亲手打破了她们的幻想。
明亮的灯光下，男人忽然停下脚步，回过头，唇边勾起柔和的笑容：「过来。」
他伸出手：「到我身边来。」
「？？」全场：「！！」
贺青心神颤动，不敢相信地掐住了自己的手臂。
那是温忱？！
这样温柔的和一个女人说话，并且在众目睽睽之下，想要牵那人的手？
这不可能！
在她身边的温知瑶，也怔住了。
大哥怎么会……
短短一个下午，发生了什么？
其他人更是震惊地吸气。
「那是哪家的千金？是温少喜欢的人吗？！」
「不知道啊，穿成这样……」
「温少这是要把人介绍出来？」
「天啊，我从来没有看见温少语气那么温和过！」
「这女的看起来也不怎么样啊！怎么会这么走运，得到温忱的青睐？」
「我都想好要和温少表白了……」
不解有之，失落有之，嫉妒、愤恨、酸涩也有之。
然而，不管内心的情感怎样，这些人无一都确定了温忱对这个少女是特殊的。
只有当事人苏幕知道，什么喜欢？什么青睐？
这傢伙分明就是故意给她引仇恨值的！！
恶劣到了极致。
苏幕露在外面的眼睛，冷冷望了温忱一眼，只当没有看见他的手，直接走了过去。
温忱收回手，没有生气，只是道：「就这么讨厌我吗？」
他的语气略带遗憾，这在众多千金小姐眼里，简直就是苏幕不知好歹！
温少这样高高在上的人，肯去牵她的手，那是她的荣幸！
可是！！她非但不感谢，还敢无视温少？！
是仗着温少宠自己，恃宠而骄是吗？！
「好，」贺青咬着牙：「她挺有能耐啊，我倒要看看，她能嚣张几时？」
温知瑶轻笑了声：「青青，我原本以为大哥喜欢她，可是她连件礼服都没有呢，看来……是我猜错了。」
经她提醒，贺青也注意到了，她眼中划过什么，看苏幕的视线非常冷。
而苏幕，当然也察觉到了四周隐隐的敌意和嘲讽，这些都是温忱的杰作，苏幕又给他记了一笔。
「温少，好久不见，那位是……」有人上去打招唿，顺便试探了一句。
温忱懒懒应答：「也许是很重要的人，也许是可有可无的人。」
他这句话一出，其他人心里就有了底。
果然也没有多在乎啊。
也是，温少都这样了，还敢给他冷脸，要知道男人的喜欢是来的快，去的也快，这种态度，不是自己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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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啊，哈哈，温少，来一杯，上次我和您说的那个项目……」
苏幕默默走到一旁，观察着宴会上的人。
目前还没有来多少人，但是从大厅的布置、人们的神态来说，这是似乎真的只是一场普通的豪门宴会，也许会有各家利益的纠纷，但是和「黑女巫」无关。
这让她越发觉得，温忱黑女巫的身份，只在背地里，面上他就是个普通的豪门家族的继承人，没有人知道他黑女巫的身份。
就在苏幕打量众人的时候，众人也在或明或暗的打量她。
那少女穿着普通，可是简单的衣衫，也因为她的气质，显得昂贵起来。
她戴着口罩，遮挡了面容，可是一双眼睛，如同星星般明亮澄澈，偏偏又带了淡淡冷意，使人想到清冷的月光。
只是一双如星似月的眼睛，就没有人会觉得她不好看。
相反，在那样充满漠然和神秘气息的气质下，她的长相，反而成了最不重要的存在。
原本，打量她的人，是想批判她，将她贬的一文不值，但是打量着打量着，他们却反而看出了更多这个少女配得上温忱的东西。
……疯了疯了。
当然，这些发现苏幕优点的人里面，可不包括喜欢温忱、想嫁入温家的那些小姐。
在温忱接到一个电话，看都没看苏幕一眼，直接的离开了宴会后，大厅里的气氛突然变了。
几个女人走近了苏幕，故意在她身边聊天：
「连声招唿都不打就走了，看来温大少也不是多喜欢这女的啊。」
「那是肯定的，穿的这么穷酸！」
「有些人啊，恃宠而骄，浪过头了，啧啧。」
「温家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肖想的！」
「我要是穿这种衣服，恐怕现在早就羞的脸都抬不起来了！哪像有些人啊，脸皮那么厚。」
「……」
她们你一言我一语，极尽嘲讽。
要是一个普通的不是豪门贵族姑娘，肯定会感到难堪，而她们想看见的，也是如此。
但是此刻，几个故意出言羞辱的千金小姐，却见那少女连眉毛都没皱一下，她听见了她们的话，清凌凌的眸子望过来，没有说一句话，只是安静地注视着她们。
千金小姐们只觉得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在那双眸子下，竟然声音越来越小了。
「你们是在说我吧？」少女等她们停下，主动开口问道：「你们觉得我配不上温忱，对吗？」
「那肯定啊！」嘴快的千金冷笑了声，接上话：「你根本不是我们这个圈子里的吧？不过是普通人，怎么配得上温少？」
苏幕点头：「你说的对。」
「像我们这个阶层……」还要说什么的女人忽然卡壳，她怔住，不可置信地问：「你说什么？」
是她听错了吗？
「我说，你说的对，我配不上温忱。」
「……」几个意图让苏幕知难而退的女人沉默了。
说起来，她们的目的是达到了……？
但是……为什么这么轻松？
对方看起来也不像是三言两语就能刺激到的人啊！
「我只是个家庭贫困的学生，」苏幕淡淡道：「和温忱的差距太大了，我甚至没有听说过温家……也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
原本还有点懵的几个女人，顿时得意起来。
「你知道就好了！连温家都没有听说过，呵呵，太好笑了！」
第89章 ：发现任务目标
「小可怜虫，我告诉你吧，温家可是顶尖世家之一！莫说普通人了，就是在场的大小姐们，都没有几个能配上他的！」
「离温少远点吧，他和你就不是一个世界的！」
「……」
苏幕听着她们的话，一边分辨着自己想要的信息，一边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四周。
「温家很厉害吗？像电视里面那样，可以只手遮天吗？」
少女问的话甚至幼稚的可笑，几个自诩家庭高贵的小姐们，更加鄙夷和高傲了。
「电视？也是，像你这种人，也只能在电视里看到上层社会了吧？」
「要眼界没眼界，要家世没世，温少应该只是玩玩了，走吧，看她一眼都是侮辱我了。」
「……」
某一刻，这些声音中，忽然夹杂了一声「谢少」。
苏幕瞬间敏锐起来，她寻着声音望去，看见一个男人打着电话，在大步往外走，后面跟着一个小跑的男人，在喊着：
「谢少，你要去哪？」
苏幕眯眼，打断几个女人的话，「那个人是谁？」
正在火力进攻的女人下意识望去，然后眼中嘲讽更甚：「谢家的少爷谢无意，别看了，就算……」
她还没说完，眼前的少女忽然勾起冷笑：「你们猜，我和他说了你们的做法，他会不会帮我？」
「你说什么？」女人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
这个年纪不大的小鬼，是脑子有病吗？
她和谢无意认识吗？
谢无意凭什么帮她？！
还是她以为装装可怜，就能得到那位的帮助？
简直是笑掉大牙！
怀疑这种嘲讽和看好戏的姿态，女人们眼睁睁看着苏幕抬步往那边跑。
谢无意紧紧捏着手机，面无表情地往外边走，他的父亲就快到了，如今和那个私生子的争斗到了关键时刻，他不会在这种时候落下一步，出去迎接是必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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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谢无意快要出去时，一个少女突然撞到了他面前。
谢无意皱眉，后退了半步。
而那撞到他的少女，也连忙站好道歉：「对不起谢少，我不是故意的……」
说着，少女抬起了头，然后微微怔了下，才接着小声祈求道：「你能不能帮帮我，她们都看不起我，为难我……」
谢无意当然知道这个少女是谁，对方跟在温忱身后进来时，可是万众瞩目。
但她被厌弃的也很快。
谢无意不耐烦道：「别来烦我。」
他直接掠过少女往外走，少女却依旧不死心，抓住了他的衣角：「只要您肯帮我说一句话，我的处境就会好很多……」
原本谢无意的离开，就引起了一部分人的注意，而此刻，他被苏幕纠缠上，直接导致两人成了全场的焦点。
有人想起欧承泽没有跟着温忱离开，偷偷去看他反应。
却见那位站在角落里，面对这一幕，仍旧微微含着笑，谁也看不出来他在想什么。
「滚开！」谢无意不知道少女为什么找上他帮忙，但是他的耐心已经快用完了。
原本嘲笑苏幕的人，见到这一幕，眼中的嘲弄更甚。
所有人都是把苏幕当作笑话来看的。
包括谢无意。
他想甩开苏幕的手，但是那少女却大胆的靠近他，压低声音道：
「谢无意，你对你的救命恩人就这个态度吗？」
「……」谢无意一愣。
救命恩人？
什么救命恩人？
苏幕见他顿住，离他更近了些，在外人看来，简直是要撞入他怀里。
「车祸，」她轻声道，「是我报的警。」
谢无意还以为她想说什么，听到「车祸」时甚至缩了一下瞳孔，但是当少女说出「是我报的警」后，他的眼中就只剩下嘲讽了。
「你以为我很好骗吗？」他冷笑道。
虽然那时候他昏迷了，但是后来也知道了，报警的人是一个男学生，叫风飒。
真是可笑，连这种事都敢拿出来骗人？
苏幕被毫不留情的推开，男人离去，阴沉的声音足以让所有人听见：「等温少完全厌弃了你，我不会放过你的。」
「噗……」不知道哪个千金先笑出来的，总之，就像传染一样，很多人都跟着嘲讽地笑出了声。
「哈哈哈哈还敢去找谢无意帮忙？她是脑袋被驴踢了吗？」
「谢少出了名的冷漠，找谁不好找谢少！」
「笑死人了，我要是她，就钻到地下去了！」
「刚才那副恨不得趴到谢少身上去的样子，是想给自己找下家吗？」
「真是厉害啊，欧先生还在这里呢，当面就敢做这种事？」
「……」
面对铺天盖地的嘲笑和针扎般的视线，苏幕却垂下眸，轻轻舒展了下手指。
金鱼草放到谢无意身上了——一种可以加强联繫的草药。
简单来说，金鱼草＝定位器。
她的目的达成了。
谢无意这样频频往外看的，应该不是要离开宴会，只是去接人的。
只要他还在宴会里，她就有机会。
不过……还真是奇妙，谢无意竟然就是她当初扮成黑鸢时救下的那个被车撞的倒霉蛋吗？
这么快就可以活蹦乱跳了？
苏幕想着自己的事，完全没把众人的嘲笑放在心上。
她本来在第一次撞到谢无意时，就想放金鱼草的，但是当时，那个角度正对着欧承泽，即便她对于一个魔术师的手速有着绝对的自信，还是选择了稳妥，没有动手。
这才有了假借救命之恩的纠缠。
不过……她也没有说谎啊，这救命之恩，可不就是救命之恩吗？
不知道为什么，苏幕有种预感，这个任务，她今晚就可以完成。
但是……该怎么样，才可以在不引起温忱的怀疑下完成呢？
人们嘲讽，贬低，看戏，却没有发现，那个被他们看做笑话的少女，微微抬眸，借着披散的黑髮，用冰冷审视的目光，暗暗扫过了全场的人。
尤其在温知瑶和她身边的人身上停留了两秒。
「哟，怎么？谢少怎么没帮你呢？」刚才那几个千金走了过来。
苏幕看了他们一眼，她当然没指望谢无意帮忙，刚才只是在找藉口靠近谢无意而已。
「感觉怎么样？就算你投怀送抱，谢少也不会多看你一眼呢！」一个女人拍了拍苏幕的脸，苏幕往后退了步，微微皱眉。
第90章 ：针对与维护
梦念随着父亲走入宴会的时候，察觉到了氛围的不对劲。
虽然年长一辈还是在各自交谈着，乍一听去也确实是在说生意上的事，但是年轻一辈，好像都在隐隐看向一个人。
她感到奇怪，也跟着望过去。
然后，就看见了一个她意料之外的人。
……苏幕？
那个被她威胁过的女孩子，怎么会在这？
梦念表情有点古怪，不自觉地往那边走近了些，想听见那些千金小姐在和苏幕说什么。
「……装什么装？只是碰你一下而已，你刚才可是要往谢少怀里钻！」
「哎，欧先生在那边看了这么久，都没有过来帮忙的意思呢。」
「把这杯酒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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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往谢少怀里钻？
梦念下意识扫了一眼苏幕，却见那少女眉眼清冷，神色中没有一丝被戳中的恼羞成怒，亦或者被为难的愤怒。
如今的梦念，和两个月前的梦念，已经大不相同。
回家后，她被母亲严加教导，转去了另一个学校，过往在c大的一切，都变得模煳起来，连同对苏幕的敌意，都消失了。
梦念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她明明清晰的记得以前的所有事，却对于自己当时的那些恶意，无法感同身受了……就好像，如今的她，和从前的她，不是一个人了一样。
回忆起来，如大梦一场。
因着这个原因，梦念对苏幕，是有些愧疚的。
眼见几个人越说越过分，还要动手，她上前道：「你们为什么要这么针对她？」
突如其来的女声，不仅让几个女人怔了下，连苏幕，都有些惊讶。
这个声音……梦念？
她侧身望去，果真是梦念！
可是……梦念怎么会帮她？
「梦小姐？」
梦家还有点地位，因此几个小姐稍微收敛了些，很客气道：「你刚来，还不知道，这人是温少带来的，可是她却恃宠而骄，被温少厌弃了，然后转而就去投入谢少的怀抱了！可笑的是，谢少也不要她！」
梦念没对这话发表任何的评价，只是皱眉道：「这和你们有什么关系？」
「……」女人们哑口无言。
「她又没有得罪你们，你们为难她干什么？」梦念接着问道：「不管是温少，还是谢少，那都是他们的事，和你们有什么关系？」
「但是……但是这样水性杨花的女人，就该得到惩罚吧！」
「那为什么是你惩罚呢？」梦念黑白分明的眸子，直直望着对方。
那女人其实还有很多话想说，但是那些话可以说给苏幕听，却不能说给梦家的小姐听，因此她表情愤懑，却没能说出来什么。
其他人也惊疑不定地看着梦念，这两人是认识吗？
为什么梦小姐会帮她说话？
别人惊讶，苏幕也惊讶，她简直无法把现在的梦念，和以前的那个第一反应是杀了黑猫的梦念联繫起来。
苏幕能看出来，梦念是真的想帮自己，那双眼睛里，没有一丝厌恶和不怀好意，有的只是愧疚。
愧疚……
梦念会对她愧疚吗？
真是神奇。
这其中……一定有什么缘由。
苏幕暗暗把这件事记下。
「给她道歉吧。」梦念说。
小姐们不肯了：「凭什么？我们又没有说错什么！」
「就是！」
梦念皱眉，她不想和这些人的关系弄的太僵，可是她们又不愿意道歉……
正在她纠结的时候，后面传来传来了另一道女声：
「梦小姐和苏幕小姐认识吗？」
梦念回头，温知瑶穿着华丽的长裙，挽着贺青走了过来，笑容很柔和，刚才的话正是她问的。
「嗯。」梦念打了声招唿：「贺小姐，温小姐。」
听到梦念应声，远远关注着这边的人都有些惊奇，这个叫苏幕的女生，竟然认识梦念？
贺青一句废话都没有，直接端着酒杯，走到了苏幕面前：「你们刚才的话我都听见了，我倒是不觉得这几位小姐有错，苏幕是吧？敬你杯酒。」
她连「敬」字都用上了，苏幕再不答应，就是不知好歹。
「贺小姐……」梦念忍不住道：「苏幕她……」
贺青冷冷回头：「你是要和贺家为敌？」
梦念脸色变了变：「当然不是！」
「那你就不要多管闲事！」贺青轻蔑地笑了下。
「贺小姐……」梦念还想说什么，贺青却一个眼神，让旁边的服务生端来了酒：「既然如此，梦小姐就先喝一杯吧。」
喝一杯酒不算什么，但这是公开在打梦家的脸。
「梦念！」父亲的声音远远传来。
「……」梦念沉默了，最终，她端起酒，喝了下去。
温知瑶微笑道：「梦小姐，还好吗？」
「……嗯。」
「好了，」贺青回身，看着苏幕，「你呢？喝吗？」
她比起那些费尽口舌来埋汰人的女人，手段不知道高了多少。
这来自于她的底气，身为贺家女儿的底气。
也来自于温忱的放纵，欧承泽一直的冷眼旁观。
苏幕的内心其实没有一点波动，甚至，她还有几分走神，在想着谢无意的復仇，和今晚的宴会有没有关系。
酒是不可能喝的。
苏幕从来没有喝过酒，这与她未成年的年纪有关。
姐姐一直把「未成年」，等同于「小朋友」来照顾，别说喝酒了，就是晚上超过九点回家都不可以。
就算是来到了这里，姐姐也早就不在了，没有必要的话，苏幕也不打算做让姐姐不喜欢的事。
她淡淡扫了眼贺青，没有回话，完全没有要喝的意思。
贺青被气笑了，今天白天听到温知瑶的话开始，她就一直在生气了，刚才温忱要牵苏幕手的动作，更是点燃了她的怒气，要不是刚才温知瑶一直在劝她要冷静，不要冲动什么的，她早就冲上来了。
「敬酒不吃吃罚酒！」贺青拿起酒杯，一杯酒就泼向了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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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者早有准备，轻易地闪开了。
这更是让贺青怒火中烧：「给我按住她！」
旁边的小姐们互相看了看，不知道要不要动。
常年跟随在贺青身后的几个小姐，却是立刻就走上前了，她们并不担心温忱会报復，因为欧承泽一直没动作。
第91章 ：为什么谁都认识苏幕
「贺家？」苏幕平淡地念了句：「很厉害吗？比温家还厉害？」
她只是单纯的在套话，贺青却认为她是在挑衅。
「贺家虽然比不上温家，但想让一个人消失还是绰绰有余的！」
几人越来越近，苏幕后退了两步，就在这时，又是一道声音插进来：
「住手！」
出声阻止的是宴会的主人，步家的唯一女儿，步初初。
贺青很烦躁，「步初初，你要管？」
苏幕随着望去，然后她微微默了一下。
无他，这又是一个她认识的人。
也不能说是认识，应该说，有过交集的人。
「世界真小啊。」她同系统说。
系统：「……」
实际上它也这样认为，但是它是不可能说多余的话的。
缓步走过来的，气质高贵、容貌明艷的女人，正是那日在商场中给了苏幕五百万的大小姐。
这小小的一场宴会，还没有开始，苏幕就已经见到三个意想不到的人了。
难道，这场宴会，在原着中，是什么大场面吗？
步初初单手环过苏幕的腰，笑容张扬肆意：「我当然要管！她是我的人！」
虽然步初初只和苏幕见过一面，但是她并没有忘记苏幕，不但如此，她还对对方还有着相当多的好感。
原因也很简单，谁会不喜欢气质出众的漂亮小姐姐呢？
「你！」贺青气的不轻：「你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吗？她刚才……」
步初初「呵」了声：「她是什么样的人，我都喜欢，贺青，你再欺负她，别怪我不客气。」
这霸气的话，让全场都静了静。
确实是步家集千万宠爱于一身的大小姐能说出的话。
可是……为什么她也认识苏幕啊？！
这个叫苏幕的，不是只是个普通人吗？！
步初初无视贺青难看的脸色，低头沖苏幕笑的灿烂：「嗨~还记得姐姐吗？钱花完了吗？不够姐姐再给你！」
「……」苏幕和她挨的很近，对方身上的香水味淡淡的，很好闻，身体也是温热的，这让苏幕有点不自在。
但是对方这样帮她，她也不好说什么。
「嗯，记得。」她声音低了些。
「哎呀，是不是不好意思了？」步初初凑的更近了，成功看见怀中少女闪躲的眼神，这让她心情大好。
步初初本就是肆意的人，想要护苏幕就护了，上次没有和对方多过交流，这一次可以补回来了。
「我叫步初初，你呢？」
「苏幕。」
两人旁若无人的交换了姓名。
温知瑶的笑容不知何时消失了，她凝视着两人，若有所思。
贺青随手将酒杯砸在了地上，「砰」的一声，碎步四溅。
她死死握着拳头，「步初初！你知道什么？就敢维护她？她可是温少带来的人，她是温少的女人，却敢去勾搭谢无意，你还敢维护她？！」
步初初确实没料到还有这一段，她低头看了苏幕一眼，「她说的是真的吗？」
「……」苏幕想，这还真不是一句两句能解释清楚的。
首先，她和温忱的关系，就很难说。
其次，在所有人眼里，她确实有「勾引」谢无意的嫌疑。
到目前为止，场面都在苏幕可以控制范围内，她不想把步初初牵扯进来。
尤其是，看起来温家的地位很高，步初初因为她而得罪温忱，这是没必要的。
苏幕一时间没有说话，贺青把这当成是默认了：「步初初，你看见了吗？她自己都承认了！我只不过是想给她一点小小的教训，你还要拦着吗？」
步初初搂紧苏幕的腰，脑海里闪过少女清冷的眸子，虽然苏幕刚才没有回话，但她还是不相信贺青的话。
「教训？贺青，今天是我爷爷的生日宴，你想在我步家的地盘教训人吗？」大小姐冷笑着：「我不管真相是什么，但是今天，在这里，你想动苏幕，就是不行！」
「你！」贺青简直要被这个蠢女人气死。
她是不是听不懂人话？！
「算了吧，青青。」温知瑶适时上前，安慰着：「苏幕毕竟是我大哥带来的人……」
她不提还好，一提，贺青更加生气，几乎要忍不住过去给苏幕两巴掌。
但偏偏步初初将人紧紧护着，神色不善地盯着她。
贺青可以肆无忌惮地当着众人的面打苏幕，但是如果是步初初，那她就不能不顾及步家。
贺青握紧了手指，一双眼睛满是厌恶与愤恨，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和苏幕有什么大仇。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脚步声，寂静的宴会厅中，不少人往外望去。
待年轻的男人走近后，那张帅气的脸庞便引得了不少讨论声。
「是祁家的小少爷……」
「听说他和梦小姐是一个学校的。」
「好帅啊！」
隐隐听见「祁家的小少爷」几个字的苏幕，心中生起了一种很奇妙的感觉，按照今晚碰见认识的人的这种频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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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来的该不会是……
她抬头，正对上祁岁的眼睛。
「……」苏幕。
祁岁也是一怔。
苏幕？
她怎么会在这里？
是来做服务员吗？
心里想着，祁岁毫不犹豫地往这边走来。
这让原本想要上前谈话的众人都愣住了，不过，注意到祁岁过去的方向，站着步初初、贺青、梦念后，他们又理解了。
的确，该和步家的大小姐打声招唿，那边的贺家小姐也是祁家的生意伙伴，另外梦念又是他校友……
贺青看见祁岁，眼睛一亮：「祁岁！」
贺家和祁家的关系还可以，因此，她和祁岁也能算是朋友。
祁岁移开眼睛，看了眼贺青：「贺小姐。」
「你来的正好！你给评评理！」贺青拉过他，男人却下意识躲开了，这让贺青有点不满，不过她也没在意：「我就是想给这个女人一点教训而已！步初初死活不同意，要维护着她！」
「……」祁岁神情顿了顿：「教训……谁？」
「这个叫苏幕的！」
「……」祁岁。
「……」苏幕。
她一定是和祁岁犯沖吧。
刚来到这个世界，就被对方甩脸色，后来也是多次不愉快，现在都离开学校了，还能见到对方。
第92章 ：祁岁，梦念
祁岁向来傲慢的眸子，此刻十分复杂。
和苏幕一样，他也对这突如其来的见面，感到意外。
对面的少女打扮简单，可以说是整个大厅里最格格不入的存在了。
但是，也许是他见过对方那口罩遮掩下的惊人美貌，也许是那日教室中，对方淡然从容的模样太让人印象深刻，这一刻，他竟然觉得，神情冷漠的少女，才是这富丽堂皇的大厅中，最为耀眼的存在。
「她怎么了？」祁岁问。
贺青没察觉到他神色的不对，她又将刚才的说辞重新说了一遍，重点强调，自己贺家千金的身份，还不能教训一个小小的、被温忱放弃的情人吗？
听完的祁岁眼神更加复杂了。
「祁岁，你认为呢？」贺青知道祁岁向来高傲，他可不会同情底层的人。
祁岁没回她话，只是注视着苏幕：「她说的是真的吗？」
苏幕并没有对他客气：「和你没有关系吧？」
「告诉我。」祁岁已经习惯了她的冷淡，他想了想，加了个字：「请告诉我。」
这对于祁岁来说，已经是很大的客气了。
大到贺青高声惊唿：「祁岁，你在说什么？她也值得你用『请』？」
步初初却看出了不对劲：「你们认识？」
「……」苏幕不是很想承认和祁岁认识。
祁岁却很乐意承认，他露出了点笑意：「她曾经向我表白过。」
「？！」步初初。
「？？」贺青。
「？？！」所有人。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苏幕打断，「已经过去了，你也说过不让我再靠近你，麻烦以后不要再提这件事了。」
祁岁只是看着她，没有多说什么，从上次，他已经看出她的态度了。
而今天她出现在这里，和温忱、谢无意都扯上关系的话，他也根本不信。
毕竟，苏幕不是那样的人。
比起贺青所说，祁岁更想知道的是，她和风飒，究竟是什么关系。
「你……」贺青语气发抖，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先气什么好了。
和祁岁表白过？
祁岁用这么客气的语气和她说话？
信息量太大，贺青站在原地，嘴唇动了动，什么也没说出来。
其他围观群众也没比她好到哪去。
这一刻，所有人的脑海中都划过一个想法：
怎么谁都认识苏幕啊？
从梦念，到步初初，再到祁岁……
再想到最开始的温忱……
苏幕是什么大人物吗？！
为什么所有人都认识她？？
就算等下还有人认识苏幕，他们也不会震惊了吧？！
这场宴会的几个顶尖的家族，怎么都围到苏幕身边去了？
别管是针对，还是维护，总之都在苏幕身边啊！！
太玄妙了。
「贺青，我知道苏幕，她不是那样的人，」祁岁道：「你别闹大小姐脾气了。」
「我？」贺青指着自己的鼻子，「大小姐脾气？」
「呵。」步初初已经懒得理会这场闹剧了，她揽过苏幕，直接往远处走去，不想再和这些人多说。
却没想到，她刚走两步，祁岁就跟了上来，再远点，梦念也犹豫着往这边走。
「哎，」步大小姐开玩笑道：「小苏幕，你朋友挺多啊。」
苏幕摇头：「不算朋友。」
步初初微微扬眉。
「谢谢步小姐刚才帮我。」少女轻声道：「就算是朋友，也只有步小姐会是。」
这话一下子就取悦了步初初，她顿时觉得自己像是拳打白莲花，脚踢绿茶精，成为上位成正宫的皇后娘娘，眉开眼笑道：「小苏幕，有眼光！」
苏幕跟着她走到一边走下。
远处的贺青和温知瑶，眼睁睁看着祁岁和梦念都围了上去。
「该死的！」贺青跺脚，合体精緻的礼服都不能掩盖她表情的扭曲：「我居然奈何不了一个贱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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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知瑶轻轻挽住她的手臂：「别这样说啦，她毕竟是大哥的女人，真闹大了也不好，而且，青青你会被步家爷爷讨厌的。」
「步家爷爷？」贺青扯了下唇，谁在意那个老傢伙？
她哥哥是贺家唯一的男丁，步家人能管的到贺家吗？
……
杯酒交错，谈笑风生。
这场宴会，总算是有点正经样子了。
地面上的酒水和玻璃片被打扫干净了，窗外的风吹进，灯光将每一处都照的明亮干净。
角落里，苏幕和三人坐在一起。
步初初抱着手臂看着那边的两个人。
先不提祁岁，光是梦念，就不像是会帮人说话的性子。
这位梦家的大小姐，在圈子里也是出了名的不好惹，性格古怪傲慢，又带着一股疯劲，什么都能做的出来。
没想到，苏幕居然能和她相处的很好？
在这种情况下替苏幕出头，怎么也是朋友的关系了吧？
「苏幕……」梦念不知道步初初在想什么，她主动道：「上次的事，对不起啊。」
苏幕抬眸：「你和我道歉？」
梦念抿唇，低下头：「以前都是我懂事，退学后，我想了什么，妈妈也说过我了……对，我是在和你道歉，希望你不要介意。如果风飒真的喜欢你，那祝福你们。」
苏幕的目光渐渐有些古怪。
梦念……和以前真是太不一样了。
变化大到足以让人怀疑是不是被人掉包了。
「而且……」梦念难过道：「我爸爸想让我联姻，我和他没可能了。」
祁岁瞥了眼梦念，没被她的心情影响到，直接接过了话：「苏幕，那我也再和你道歉一次。」
「……」苏幕的眸子眨了下，扫过两人，没说话。
旁观的步大小姐若有所思：「道歉？你们两个都欺负过小苏幕？」
「是误会。」祁岁皱眉。
那个时候，苏幕和他的差距，就像一道不可跨越的鸿沟，这样的她和他表白，被拒绝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他虽然和苏幕是一个学校，但是他们之间，连阶层都不一样，祁岁从小到大，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怎么可能看得上苏幕？
他的上头有一个哥哥，所以不用样样都做到优秀，只需要以后做个混日子的公子哥就可以了。
第93章 ：赶来的风飒
但是饶是如此，他也是祁家的儿子，而苏幕，只不过是一个连学费都不一定交得起、各方面都普通到了极致的「平民」女孩。
甚至，一度，祁岁觉得自己没有直接不搭理人，还给面子拒绝了她，那都是她苏幕的荣幸了。
不过，这样的观点，在重考日，发生了些许改变。
苏幕还是苏幕，样貌没有发生改变，可是那浑身的气质，却是许多豪门千金都没有的。
那样从容的姿态，漠然又有点冷意的眼神，还有对专业知识的了解……
她清冷，自信，且优秀。
面对这样的苏幕，好像她背后的家世什么的，都会被模煳掉。
祁岁对苏幕的感情很复杂，浅显一些的，愧疚，好奇，复杂一些的，更是说不清道不明。
但是至少，如果那日拦住他表白的，是如今的苏幕，那他不会那样果断的拒绝，且说出一些可能在苏幕看来是伤人的话。
「误会？你们这些人的误会，会给别人带来什么，我可是知道的很。」步初初嗤笑了声。
对于这个阶层的人来说，一个小小的「误会」，可能就会害了普通人的一生。
祁岁觉得步初初的笑容很刺眼，他移开眼睛，看向苏幕，继续追问道：「你接受我的道歉吗？苏幕？」
苏幕接受吗？
苏幕无所谓。
不在意的人，谈什么接受与否，毕竟他们未来的人生不会有什么交集。
如果是陌生人的善意，苏幕会心存感激，但是祁岁和梦念……她实在难以有什么感谢的心情。
如果这是一场游戏，那这两个人在苏幕看来，就是npc一样的存在，好坏都不重要了。
——连搭理都是浪费时间。
「嗯。」她随意应了声，脑海里面，属于谢无意的小红点，在慢慢接近大厅，他好像回来了。
祁岁却松了口气，神色好了很多，唇边也有了笑容：「那就好，苏幕，你和风飒究竟是什么关系？」
苏幕不动声色地望向门口的方向：「你觉得是什么就是什么。」
「风飒？」步初初已经第二次听见这个名字了，刚才梦念也提到了风飒，还一副两人关系匪浅的语气，她顿时有些八卦：「小苏幕，风飒不会是你男朋友吧？」
谢无意跟在一个中年男人身后，走了进来。
而那中年男人，在和另一个年轻的男人说话，这应该是他的另一个儿子，后面的谢无意脸色不是很好。
「不是，我们是朋友。」苏幕说：「但是无论如何，都和祁同学没有关系了。」
祁岁这会儿，眉眼舒展，意外地好脾气：「是是，你和他什么关系，不关我的事。」
这种语气，惹得苏幕又多看了他一眼。
奇奇怪怪的。
梦念是这样，祁岁也是这样。
……
黑色的轿车在黑色中飞速前行着。
风飒苦着脸：「前辈，你开车能不能慢一点啊？」他都快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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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辈嘿嘿一笑：「放心吧，我们观察局，出任务的时候，连闯红灯都是合法的！」
「……那不是重点。」风飒单手捂住额头，颇感心累。
他偏头看着外面的夜色，车窗隐隐映出了少年眸中没有散去的担忧。
找不到三三。
没有线索。
也许……只有在警察局里面获得更多的权利，得到更高的职位，才能接触到更多的东西吧？
他想到今天下午，和谢家人的谈话。
*
「无意他以前虽然也冷漠，但不是这样的……」女人满脸纠结：「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但是他变了。」
「他好像在计划什么事……」
「对，就是和一个神秘人接触之后。」
「你说为什么要找神秘事件观察局？这种事报警也没用吧？我只是觉得暗处的人对他的影响太深了。」
「……怎么说呢？一定要形容的话，就像洗脑一样！」
「这种事，你们神秘事件观察局，应该接吧？」
风飒正听着女人莫名其妙、前言不搭后语的话，前辈却一拍桌：「洗脑？岂有此理！这种事，我们观察局一定要管！」
*
于是，得知了今晚的宴会谢无意很可能会做什么后，他们就在做了相关调查后，往宴会这边赶。
风飒并不觉得「洗脑」这种事，归神秘事件观察局管，但是他能接触到的东西不多，有疑问只能憋在心里，服从上面的指挥。
「放心好了，我们只是需要做一点小小的调查，并不需要真的抓人啊什么的。」前辈笑了笑：「要是真的出事了，上面会有外援的。」
风飒并不担心任务，不过他和前辈说这个，显然没必要。
「嗯。」风飒闷闷应了声。
三三……
……
风飒并不知道自己担忧的三三，此刻就坐在他这一程的目的地里。
「所以，温忱以前和他那个弟弟有过激烈的竞争吗？」苏幕问。
「弟弟？」步初初微笑摇头：「他那个草包弟弟，可不配做温忱的对手，那个时候，温忱最大的敌人，不过是他那个偏心的父亲而已。几年前，温忱才夺得话语权，也真正成为了温家的继承人。」
说到这，步初初放低了声音：「小苏幕，你别看温卓易还在不死心的争，其实但凡有点眼色的人，都知道，温家早已经是温忱的囊中之物了。」
苏幕点头。
目前来看，温父的私生子，温卓易，是最可能有给温忱下毒的人。
只是，让苏幕意外的是，她以为温忱生来就是高高在上的少爷，没有想到他曾经的十几年都处在那么艰难的处境里。
母亲早逝，父亲有意让小三的孩子继承家族，恐怕温忱从几岁开始，就在和温父进行无硝烟的战争了。
「所以……」步初初感慨道：「小苏幕，你看，这些人看起来都光鲜亮丽的，生来就能得到普通人一辈子也得不到的东西，可是，其实呢？背地里的那些阴暗，也是普通人一辈子都不会接触到的。」
步初初和温忱没有多少交集，但是这不妨碍她佩服对方。
第94章 ：机会！追上谢无意
步初初和温忱没有多少交集，但是这不妨碍她佩服对方。
一个几岁的孩子，孤身一人，母亲早逝，也没有母族帮忙，他是怎么对付得了商场上成了精的温父的？
真是厉害。
「嗯。」苏幕又应了声。
步初初略有诧异地看着她：「总感觉你好像没听进心里去。」
一点也不像是有感慨的样子。
苏幕轻轻摇头，没说话。
那些都和她没关系。
「好了，」步初初揉了下苏幕的头髮，她看见自己的父亲已经走了出来，便站了起来：「先不和你聊了，我要去做些场面功夫了。」
毕竟不管怎么说，今天也是步家的宴会。
「嗯，去吧。」
步初初走后，这里就剩下了苏幕一个人。
祁岁和梦念也有要应付的人际关系，先一步离开了。
这会儿大厅里的人已经很多了，苏幕隐晦地扫过谢无意的位置，开始思索怎么和谢无意独处一段时间。
她微微低头，借着头髮的遮挡，看了眼一边的欧承泽。
有不少商业精英在和他说话，管家先生应对得体，一直在微笑，笑容很温和。
他看起来像是在专心听人说话，但是苏幕知道，这个人从始至终都面对着自己的方向，他从来都没有停止过对苏幕的监视。
欧承泽的存在，无疑是苏幕完成任务的阻碍。
她一点也不想回去后，还要面对温忱那个恶魔的质问。
正在苏幕思索之时，余光忽然看见谢无意往另一边的走道走去，也许他是想去卫生间，也许他有什么计划，但是，显而易见的是，他要短暂的离开所有人的视野。
苏幕立刻意识到，这是一个机会。
但是……
扫了眼监视自己的管家，苏幕按捺着没有动作。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走到了苏幕面前。
「苏幕，」那是一个陌生的年轻女人，似乎也是哪一家的小姐，「温少找你。」
苏幕没动。
「在后面的小花园里，」女人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说是原谅了你刚才的无礼，想和你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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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苏幕真的是一个刚刚得罪了温忱的小情人，那这两句话所代表的东西，确实让她无法拒绝。
可惜，苏幕不是，而且她也知道，温忱这个人，根本就不存在什么原谅不原谅。
苏幕看见远处的贺青和温知瑶在说着话，但是眼神都暗暗往这边看，也就明白了眼前的情况。
「你自己去吧，我只是来通知你的。」女人递上酒杯：「不过，要不要和我喝一杯？」
她笑道：「作为通知你这个消息的报酬？温家未来的少奶奶？」
苏幕站起身，取下了口罩，接过酒杯，身子微微侧了一下，手中出现了一个黑色魔法袋，她也露出真切笑意：「谢谢，你真是好人。」
说完，苏幕喝了那杯酒。
而她手中的草药，药效：解毒与稀释。
对于苏幕来说，这是一杯无味的白开水。
女人没有注意到她手中的东西，见苏幕喝了那杯酒，眼中一下子就浮现出了得逞的笑意。
「苏小姐真是爽快！」她让开路：「苏小姐，快去吧！要是醉了，要不要我扶一下你？」
苏幕放下酒杯：「谢谢。」应允的意思。
于是，隔了两秒，欧承泽就看见一个陌生的女人，半扶半强迫的，把苏幕往里面带。
他脸上的温和笑容变也未变，只当没看见，任由少爷带来的人被别人设计带走。
早晚要死的人罢了。
自己蠢，先被别人设计了，那就早点死吧。
「欧先生……」
「嗯，这个项目还是等我家少爷来了，您亲自和他说吧。」男人滴水不漏地回道。
另一边，贺青也不由笑出了声：「成了！我还以为是什么厉害的对手呢！原来只要用软的手段，随便骗骗，就能中计！」
温知瑶没接话，只是垂下眼睛。
这件事，可从头到尾，都和她没关系呢。
「你们看见了吗？门口那辆车……」
「又有什么事发生了？」
也是这个时候，温知瑶听到四周的讨论声，侧身往门边望去。
两个穿着制服的人走了进来。
神秘事件观察局？
温知瑶微微讶然，他们来这里干什么？
……
苏幕离开大厅后，假装察觉到不对劲，把女人甩开跑了。
她观察着摄像头，小心地避开监控区域，根据脑海中的感应，往谢无意所在的地方快速赶去。
那里并不是什么卫生间，而是一个房间。
「准备稳妥了吗？再确认一遍！」不久后，苏幕在三楼的窗台上，听着里面的谢无意打着电话。
她的体力不多，这种悬在半空上的行为，坚持不了多久。
苏幕稳住自己的身体，拿出装了消音器的手枪，对着紧闭的窗户开了几枪。
低低的「砰砰」声中，玻璃碎开，惊动了里面的人。
「谁？」谢无意警惕地回头，却见阳台的窗户直接碎裂掉落，一个人从外面跳了进来。
「别动。」手枪的枪口直直对着他。
也是这个时候，谢无意才看清来人。
那是一个不大的少女，眉眼漂亮似画卷。
纤细的手腕以一种标准的姿势握着手枪，白色和黑色交叠在一起，在灯光下极具视觉冲击力。
「是你。」谢无意沉声问：「你想干什么？」
苏幕冷冷道：「放下手机，不要耍花招，坐下。」
谢无意看了眼地上的玻璃碎片，在犹豫了一秒后，照做了。
「是温忱想对我动手？不……是步家？」
苏幕慢慢走近，柔顺的黑髮因为夜风，微微扬着。
「我并不想伤害你，」她道：「只是想知道一些事情。」
谢无意的肌肉绷紧，「哦？」
一个黑色的袋子被扔到他的身上，少女的音色清凉：「用绳子串起来，戴到脖子上。」
「里面是什么？」
「一种草药。」
少女没有骗人，因为谢无意确实闻到了一种淡淡的草药味。
可是……草药？
拿枪威胁着他，让他把草药袋子戴到脖子上去……？
谢无意沉默了。
事情的发展着实有些离谱。
第95章 ：真相之花bluebell
「快点。」一颗子弹擦着谢无意的肩膀飞过，揭示着少女不是什么好惹的存在。
「知道了……」谢无意环顾左右，也没有找到类似于绳子的东西，而少女的枪口已经对准他的脑袋。
他面上不显，后背冒出了冷汗。
这个傢伙……究竟哪来的枪？
而且，这可是三楼啊！
她怎么会在窗户外面？
是从别的房间绕过来的吗？
那种地方，一不注意就会掉下去啊！
疯子！
眼看少女越来越不耐烦，谢无意心急之下，发现了桌边有一根数据线，他也顾不上什么，直接穿过黑色袋子的外绳，套在了脖子上。
苏幕冷眼看着他滑稽的装扮，说了下一个命令，「跟着我念，bluebell，bringme……」
「……」谢无意：「？」
他是乱入了什么小学生跟读现场吗？
还是这人其实是什么邪教的，要和他宣传教义？
「砰！」
又是一枪。
谢无意脸色有点白，那不是什么玩具枪，而是真的可以一枪杀了他的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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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不是一个会心软、胆怯的敌人。
他勉强稳住心神，「bluebell……？」
苏幕重复了一遍，这男人才沉着脸，用标准的英国腔，念了一遍咒语。
也就是在他念完的那一刻，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了。
苏幕问：「你准备向谁復仇？」
谢无意心中一紧，这个人怎么知道的？
她……
尚未想完，他的嘴巴就不受控制的说出了自己的报復对象：「步家！但是，这场宴会的其他人，能死一个也算一个……」
「你打算怎么做？」
谢无意冷汗淋漓，怎么回事？他怎么控制不了自己了？
「我找人在送给步老爷子的礼品酒里面下了毒，步老爷子一向有当众和人分享好酒的习惯……」
原来如此，果然是「无差别復仇」。
不过，既然是通过下毒来復仇，想要阻止倒也不难。
苏幕又问：「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谢无意脸色扭曲：「是步家找人撞的我！一定是！我差点就死在了那场车祸里！我不会放过步家的所有人的！不管参没参与这件事，所有人都该死……」
起因是那场车祸。
苏幕了解了缘由，脑海里飞快思索着对谢无意的处理办法。
任务是阻止谢无意的復仇，那是指阻止这一次，还是也包括以后呢？
最好的办法，就是让谢无意再也没有报仇的想法了，或者，只是单纯的对伤到他的人进行精准復仇。
但是能做到想让所有人一起死，谢无意恐怕也不是什么好人，不可能轻易改变他的想法。
感化吗？
不。
系统给的每个任务，任务对象都是心怀恶念的人，感化是不可能轻易行的通的，而且感化，也是需要条件的。
比如张琪那次，就是恰好的天时地利人和。
而眼前的谢无意，显然没有那么多时间给苏幕来导演一场大戏。
威胁？
那该怎么肯定，谢无意不会阳奉阴违？
杀了。
杀了他，他就再也没有机会復仇了。
谢无意敏锐地察觉到了少女的杀意，他瞳孔缩了下，原本因为突如其来的诡异情况就紧张的心情，更加的慌乱恐惧。
……
宴会厅中。
步老爷子作为主人，已经出来了。
各家都在上前送礼恭喜，场面十分热闹。
温忱还没有回来，欧承泽替他送上了礼物，不少人都期待着步老爷子对温忱不满，但是出人意料的是，步老爷子不但没有一点怪罪的意思，还笑呵呵的：
「温忱那孩子啊，他有自己的事，当然是他的事要紧了，我这老爷子的生日宴，有什么重要的？」
听到这话，很多人猜测老爷子是不是有把步初初嫁给温忱的意思。
不然怎么可能这么宽容？
而且，温忱也的确对步初初不太一样……
陪着温父一起来的温卓易眼里闪过不满和愤恨。
他挑了这么久的礼物，都没有得到步老爷子的一句夸奖，那温忱，连人都没出现，步老爷子还一副不怪罪的样子？
凭什么？
不过，在这个场合，显然没有人在意温卓易是怎么想的。
众人捧着步老爷子，表面看上去，宴会的气氛还是很和谐的。
前辈低头和风飒说话：「等一会，我们就去找谢无意。别烦这种场合，就算是神秘事件观察局，和这些人物，也是要做些表面上的人情的。」
风飒怪异地看着他：「感觉前辈你应该早就晋升成为观察局最上面的大领导了才是。」这么懂。
前辈得意地摆手：「哪能啊？都是跟在领导身边知道的。」
「谢无意呢？」风飒扫过全场：「他不在这里。」
「可能去卫生间了。」
风飒等了会，眼见步老爷子又开始和人分享好酒了，不由皱眉：「我们也要喝吗？」
「面子还是得给的。」前辈笑眯眯地上前，服务生给他递了杯，又走到了风飒面前。
这算是一个步家宴会早就有的仪式，有所准备的服务生们，端上了一杯杯准备好的酒，保证每个人都能拿到一杯——虽然一杯的量很少。
没有人会先喝，大家安静地分着酒，等待最后的敬酒时刻。
风飒原本不打算喝的，不过看杯中的分量很少，而且只有自己一个人不喝，会很显眼，就也打算喝了。
这一刻，宴会厅中有些安静，风飒端着酒杯，杯中的酒色泽明亮，他垂着眼，不知为何有些心神不宁。
步老爷子说完最后的场面话，示意大家可以品尝酒了，不过，若是不想喝，也不勉强，千万不要逞强。
在场的人都是家中有司机的人，也不担心回去开车的问题，自然不会不给步老爷子这个面子，很少有人选择不喝。
指针缓缓指向九点，与此同时，步老爷子举起了酒杯，其他人也都跟着举起酒杯。
「咚！」是皮鞋踩在地面的声音。
一道黑色身影在门外出现，欧承泽连忙上前，「少爷。」
与他低沉的声音一起响起的，是另一道男声。
所有人都听见了——或者说，那道声音直接在宴会厅的上空，毫无徵兆的响起了。
「酒里有毒。」沙哑而简短的声音：「我以巫师的名义告诫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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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厅之中忽然陷入了寂静。
巫师……？
酒里有毒？！
第96章 ：是信仰，是敬畏，也是祈愿
刚刚进来的温忱，脚步一顿，轻轻挑了眉。
巫师？
「酒里有毒？」步老爷子语气恍惚：「你们听见了吗？」
「……」其他人也个个震惊到失语。
他们听到了。
「那个……」有人小心翼翼地问：「宴会厅里面有装什么扬声器……或者，其他的设施吗？」
步初初摇头，「没有，而且，你们不觉得，那声音根本不像是通过音响传出来的吗？」
她的话落，不少人吸了口气。
没有？
不像是通过音响传出来的……
确实，那声音近在耳边，一点也没有被机器损伤音色。
难道……难道说话的真的是巫师？
摆在众人面前的无非是两个情况，一是真的有巫师提醒他们，二是，有人假扮巫师，用了不知名的手段，想搞砸步老爷子的生日宴。
可是，真的会有人在这么多势力面前，公然假扮女巫吗？
就为了让他们不喝酒？
众人惊疑不定地站在那。
该不该信？可不可信？
迟疑的人中，却不包括风飒。
别人或许不知道，但是这道声音，他实在太熟悉了！
这不就是黑鸢的声音吗？
第一次，黑鸢救了那个出车祸的倒霉蛋，也就是他看过照片的谢无意；第二次，黑鸢在公交车上，用巫术阻止了一人的行兇。
黑鸢在这里？
风飒惊喜异常，他没有忘记，黑鸢曾经说过，在他需要时，会帮助他，也就是说……
黑鸢欠他一个人情！
有黑鸢先生在，他一定可以找到三三！
于是，在众人还在呆怔时，风飒已经高声道：「黑鸢大人，我可以见你一面吗？」
黑鸢？
穿着神秘事件观察局衣服的少年，瞬间成为了视线注视的中心。
前辈一愣：「黑鸢？你认识这位……巫师大人？」
风飒点头，不大不小的声音，全场都可以听见：「他是一位令人尊敬的巫师，我可以保证，他绝对是真的，不存在假扮女巫之类的乌龙！」
因为黑鸢曾经让风飒保密，所以风飒没有说出车祸以及上次公交车的事，只是说自己可以保证他是真巫师。
回答完前辈的问题，风飒等了两秒，没有听见回话，他也没有放弃：「大人，您曾经说过，要帮我一次的！如果您不方便见面，我的联繫方式是……」
一个神秘事件观察局的人，竟然作证说，黑鸢是真的巫师。
这让其他人或多或少地更加相信了。
毕竟……假扮女巫，那种机率实在是太小了。
假扮女巫，还要在这种场合说酒中有毒，扰乱了宴会，无异于杀人犯坐在警察局里，说我要杀人。
而且……以前确实没有女巫出现，可是，不久前，珊珊不是出现了吗？
有更多的女巫出现，也不稀奇吧？
「黑鸢大人！」不知道谁先喊出来的。
总之，不过短短的一分钟，大部分人都跟着放下酒杯，跪倒在地：「黑鸢大人！」
「黑鸢大人！」
「感谢黑鸢大人的救命之恩！」
没有人会觉得在这种场合跪下丢脸，也不会有人觉得不该给女巫下跪。
生灵跪拜神明是理所应当，而人类匍匐于女巫脚下，也是如此。
那是信仰，是敬畏，也是祈愿。
祈求着幸福和安康，与永远明亮的未来。
不过片刻，厅内只剩下温忱还在站着。
温忱脸上的表情都没有变一下，他淡淡扫过乌泱泱跪在地上，像是朝拜的一群人，只觉得可笑。
女巫吗？
不过是虚假的谎言而已。
但是这里没有第二个像他这样大胆的人了。
就算有人心中还有所怀疑，也不会真的在别人都信服的情况下，提出来加以质疑。
他们跪在地上，以一种诚服的姿态，期待着黑鸢是真的女巫，会给他们更多的指示。
「黑鸢大人？」
安静的宴会厅中，许久都没有声音。
——黑鸢似乎早就离开了，没有应答任何一个人。
人们陆陆续续站起来，前辈突然反应过来，拉过风飒，在他耳边低声道：「还记得谢夫人说过，谢无意今天晚上似乎有什么计划吗？」
风飒正因黑鸢没有回话，而倍感失望，听到前辈这样说，愣了两秒，才意识到什么，眸色微变：「酒中下毒，这就是谢无意的计划？」
不然怎么会这么巧的，谢无意不在这里？
「妈的！真是个疯子！」前辈一想到自己已经在鬼门关走了一道，就后背发凉：「这里这么多人，他都想毒死？」
「快去找他！」
两人离开人群，问了监控室里的人，往谢无意的位置赶去。
……
不久前。
苏幕利用一种可以在小范围内传递声音的草药，将警告的话传出去了。
她不担心外面的人会因为不相信这道突然出现的声音，而喝下酒。
因为，就算不相信，他们也会怀疑，毕竟事关自己的生命，宁信其有，不信其无的道理，相信这些人还是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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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的事情解决了，接下来就是怎么解决谢无意了。
苏幕原本是打算把他杀了，可是一问，谢无意根本不知道黑女巫是什么，他不是黑女巫的人，而且过去也没做过什么坏事，这样的情况，就算把人杀了，也得不到多少救济点数。
所以……此次任务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
想提醒她什么？
要用「感化」手段？
苏幕想了多久，谢无意就被枪抵着头，抵了多久。
他感受着身边人的杀意，好几次都以为自己下一刻就要完蛋了。
但是，这所有的惊恐，都比不上听见少女用男音，对着一株草药说「以巫师的名义告诫你们」，那一刻来的震撼大。
「你……」谢无意嗓音干涩，但是他还没说出什么，就被少女勒令闭嘴：「闭嘴！」
凛冽的杀气让谢无意不敢多言，可是，他的瞳孔收缩着，心里各种想法都像狂风暴雨一般，疯狂的涌上来。
巫师？
他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少女问什么，他就会答什么……
那个黑色的草药包……
这一刻，一个画面突然在他脑海中闪过，是前些日子，有人在网上晒出的，珊珊送出去的魔法袋。
——和他脖子上挂着的这个，一模一样！！
第97章 ：女巫瓶——甜美性格
巫师……女巫？！
惊人的猜想让谢无意觉得冰凉的血液都被一股热烈的、激动的情绪包裹住，变得火热起来。
虽然不知道这个少女为什么要说自己是「巫师」，但是……她一定就是女巫吧？！
女巫！
苏幕刚刚想到一个处理办法，就对上谢无意兴奋的视线。
那种眼神，根本不像是看一个拿枪对着他的人的！
不过，苏幕也不想想那么多，她熟练地拿出龙牙草，将人弄晕了。然后……
苏幕将桌子简单清理了一下，金色的魔法圈浮现，线香、蜡烛、水晶、草药……
一样样东西出现在桌子上。
影子书浮空，苏幕翻了两页，记住了要用的草药的名字。
仙来客，消除心中的恨意。
孜然，带来内心的平静。
菊花，抵挡愤怒情绪。
仙人掌，吸收负面情绪。
……
她先是拿出了一堆有助于消除恨意、维持内心平静的草药，然后才在五芒星祭台的正中央，放置了小巧的玻璃瓶。
正好桌子上有笔和纸，苏幕撕下一页，正面写了谢无意的名字，背面写上了「平静，没有欲望」几个字。
她将纸张净化，叠好，放在了祭台上。
接下来，就是制作巫瓶了。
苏幕如今制作巫瓶已经很熟练了，但是施行巫术的过程依旧是缓慢的，因为每一个步骤都要投以十分的精力。
用女巫瓶来「净化」谢无意内心的负面力量，这是苏幕刚想到的办法，她不知道效果怎么样，但是总归值得一试。
苏幕足足用到了七种草药，光是魔化草药，她就用了十分钟。
每一种草药都有自己的咒语，乃至它们的元素属性也不一样。
苏幕在魔化的时间，有意试着将自己能掌握的四元素的力量附在上面，以加强草药的作用。
鼠尾线香的淡淡香味在屋内漂浮着，白色的水晶因为女巫的魔力，闪过细微的光芒。
神秘的金色符号围绕着年轻的女巫转动，圣铃不时无风自响，发生清脆的、帮助人稳定心神的声音。
一切都是神圣、有序的。
直到外面传来某种细微的声响。
苏幕已经完成了巫瓶的制作，在画五芒星封印，并附加咒语力量。
听到声音的那一刻，她立刻警觉起来，魔法圈消失，桌子上的东西也在她的意念下，全部被传输走了。
巴掌大的玻璃瓶被放入了魔法袋中，苏幕移开龙牙草，唤醒了谢无意。
后者睁开眼睛，眼神还有些迷茫。
苏幕把他身上的草药袋都拿走了，然后手一扬，当着谢无意的面，来了一出凭空变手枪，直接将后者吓的清醒了。
「女……女巫大人！」
苏幕没有在意他的唿喊，她将对付辅导员时的紫云英召唤出来，谢无意的眼神果然变得更加溃散而惊惧，丝毫看不出来刚才在宴会中那高高在上的冷漠样子。
「你知道我的身份了。」苏幕嗓音冰凉嗜血：「我会杀了你。」
「不……不要……」男人后退了两步，瞳孔扩散，脸色的表情不多，但是，两秒后，却慢慢跪下了：「请女巫大人饶恕。」
谢无意的意志要比辅导员强的多，但是在这短短的半个小时里，他却先是被枪指着头，几发子弹擦肩而过，又见证了身体不受控制说出真相、少女说自己是巫师、与珊珊同样的魔法袋，还莫名其妙的晕过去……
现在又看见少女凭空变手枪……
紫云英将所有的一切扩大化，现在他的大脑有点缺氧，只知道本能的服从女巫。
「你想要復仇，为什么要牵扯到无辜的人？」女巫冷冷看着他：「我讨厌你的做法。」
被女巫讨厌了吗？
谢无意呆怔怔的，下意识道：「女巫大人，我知道错了，不会再这样做了。」
他只是……
只是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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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别的，一些来自现实的压力……
让他觉得，所有人一起死，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讨厌的谢家，讨厌的父亲，讨厌的谋划杀他的人……
对……对，所有人一起死，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谢无意突然回了神，他低下头，对女巫的敬畏仍在，可是杀心，却也没有减去半分。
苏幕将巫瓶丢到他身上，「以后，不管什么时候，都要随身带着。」
谢无意没有多问，听话的将东西放进了自己的口袋。
说来也奇怪，就在那一刻，他原本熊熊燃烧着的杀心，忽然散去了，只剩下一股超脱世俗的平静，还有……
「好的呢，女巫大人，我知道了！」谢无意抬起头，笑容灿烂，沖苏幕调皮地眨了眨眼睛。
调皮……
苏幕一阵恶寒。
有点后悔放那一味草药了——
杏桃，对于加强魔力和平復心境有着奇高的效果，但是……它还有另一个不可控的附带效果，那就是……
【获得甜美的性格】
谢无意……甜美……
「怎么了吗？女巫大人？」男人歪头，笑意更甚。
苏幕对上那样的笑容，手一抖，差点枪都掉在地上。
太……太可怕了吧……
女巫的力量什么的。
怎么会把一个人变成这样？
只是一个附带的效果而已……原本以为顶多话痨一点……
「不要把今晚有关我的事情说出去。」苏幕稳住声线。
「放心好了，无意都懂的！女巫大人，不是谁都能知道的呢！」
苏幕：「……」
自称无意，说话还要带「呢」……
她抽了下嘴角。
这辈子，都要无法直视「甜美」这两个字了。
「恭喜宿主完成任务，奖励可随时发放。」
「恭喜宿主首次使用巫瓶完成救济，获得3千救济点数。」
3千！
苏幕一惊，这么多？
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多？
难道，系统真正想让她做的，是利用女巫的力量改变这些人？
门外传来响动，苏幕没有时间多想了。
她不能走门，只能从窗户这边离开，而慢慢的爬，显然是来不及的。
苏幕眯了下眼。
这次的奖励里，有一件女巫袍。
第98章 ：跳楼的33
在很久以前，苏幕就在《女巫守则》里看见过关于女巫袍的说法：
每一个女巫都有一件属于自己的女巫袍，女巫袍是三倍魔法的产物，它可以增强女巫的任一魔法。
三倍魔法……
苏幕忽然笑了一下，她转过身，黑色的长袍出现在身上，神秘復古的花纹蔓延至衣角，尖顶帽子上某个与女巫印记一样的图标流溢着光芒。
黑髮的女巫往前走去，一步，两步，踩在了玻璃碎片上，走到了地板边缘……
而后，停也未停地，一脚踏空，从三楼跌落。
「……」谢无意眼瞳狠狠颤了下。
与此同时，大门被推开。
「谢无意！」风飒一眼就看见了房间中神色怪异的男人。
而就在他喊出声的那一秒，那男人突然疯狂的往窗边冲去。
跳楼？
风飒的心跳一快。
「你干什么？」他三两步冲过去，堪堪在窗边追上了对方，一把抓住了谢无意的胳膊。
前辈也心有余悸：「大错还未酿成，你冷静点！」
谢无意努力伸头往外望去，女巫大人怎么样了？
外面的夜色浓郁，下面一片黑暗，根本看不清底下的情况。
「喂！」风飒注意到地面的玻璃碎片，他使劲拽着还要往下跳的男人：「你给我站好！前辈，来帮我一下！」
前辈连忙过来，两人联手把谢无意拽到了沙发上。
谢无意这才回过神，他收回眼神，抬头看着两人，弯眸笑了笑：「啊，我没有想跳楼，刚刚只是想看看外面的风景，谢谢你们啊。」
「……」风飒。
看风景？
还敢找一个更烂的理由吗？
他将人上上下下扫了两遍。
笑容很灿烂，脖子上挂着半截数据线，裤子皱皱巴巴的，像是在地上摩擦过。
再加上刚才要看风景的话……
风飒望向一旁的前辈，抬头指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真心实意问道：「有病？」
「……」前辈也不知道，也没听谢夫人说儿子脑子有病啊。
「我没有病，」谢家养尊处优的大少爷意外的好相处，他慢条斯理地取下脖子上的数据线，耐心道：「我知道我现在的形象可能有点奇怪，但是那都是意外啦！平时的我，可是很酷的哦！」
「……」风飒感觉自己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咳咳。」前辈低低咳嗽着，「谢无意，你的事，我们都知道了，但我们并不是来责怪你的，只是想问你几个问题……」
「我的事？你是指下毒吗？」谢无意怔了怔，而后面上浮现出了愧疚，他双手合十，下垂眼里泪光闪闪：「我已经知道错了，对不起！给你们带来麻烦了！你们有什么问题，我一定好好回答！」
忏悔的态度很好。
但是风飒两人齐齐陷入了沉默。
前辈示意风飒问问题，但风飒不是很想和这样的谢无意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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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夫人不是说儿子十分冷漠吗？！
眼前这个人，真的和冷漠有半毛钱关系吗？！
眼泪说出来就出来，一脸可怜兮兮的样子……
在扮演什么小奶狗吗？
不忍直视！
风飒移开视线，忍着内心的无语，先从现场问起：「你在这里干什么？玻璃是你打碎的？」
「因为不太喜欢人多的环境，就想上来缓一缓。玻璃是我打碎的，它挡到我看风景了。」
风飒半个字也不信。
不过他也没有急着质问出真相，而是问了另一个问题：
「你有见到黑鸢大人吗？」
「黑鸢……大人？」
「警告我们的那个巫师。」
「巫师……」谢无意真诚地摇头：「没见过。」
……
在踏空的那一瞬间，失重感瞬间袭来，苏幕的身子从三楼落下。
晚风捲起她的髮丝，少女的眼瞳微微睁大，纤白的双手飞速结印，「风。」
眉间闪过金光，而后，看不见也摸不着的风，将少女的身体裹住，轻飘飘地往下送着。
黑色的女巫袍似是一张巨大的黑布，将建筑里面的光芒全然挡住，少女原本极速下落的身体，变得轻缓，像是一张薄薄的纸，慢悠悠地往下落着。
几秒后，她毫髮无伤地落地，风散，无痕，只有袖口的黑色束带还在轻轻摇晃着。
这里是后花园，很暗，没有一个人。
苏幕撤去女巫袍，额头上有一层汗液，眼睛却越发明亮了。
实际上，她对于风的掌控，远没有到达可以跳楼的地步，即便有女巫袍的帮助，那也是一个极为冒险的做法。
但是，人的潜力是逼出来的。
如果在这条道路上，她只稳妥的、慢慢的向前走，那什么时候她才能到达自己想要的境界呢？
生死一刻，往往能激发人的潜力。
她要逼自己更快的成长。
更何况，刚才从窗户离开，也是最好的选择了。
苏幕左右看了看，确定了方向，悄无声息地从一楼进了大厅，躲进了一个房间中。
她将屋子弄的稍微凌乱，而后躺到了地上，等待外面的人发现。
也是在这个时候，她才有空想救济点数的问题。
3千。
任务奖励的发放，说明系统确认了谢无意以后不会再「无差别復仇」，这也就说明她的巫瓶是有作用的。
不仅可以消除谢无意的仇恨心理，也间接救了很多人，得到了救济点数。
不是杀戮，只是用巫瓶得到的……
看来，以后可以试试用新的手法来得到救济点数了。
苏幕又在内心回想了一遍自己今天晚上所有的作为。
她知道自己一会可能还有一场硬仗要打——来自于温忱。
苏幕之所以用黑鸢的身份，就是想避开温忱，不让他将这件事联想到自己。
这也是为什么她要借着那杯酒离开，而不是直接离开。
但是无论如何，她都是在这段时间离开了的，不知道温忱会如何想。
目前看来，苏幕今天晚上的收穫还是很多的。
她静静躺了一会，外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有些嘈杂，贺青的人一直没来找到她。
于是，苏幕索性又打开了《女巫守则》，看看下一页写了什么。
黑髮少女躺在地上，只有她能看见的影子书漂浮在上空，书页缓缓翻动，揭露出了更多不为人知的咒语和巫术。
第99章 ：「你是在找茬。」
黑鸢的到来扰乱了很多人的计划，包括谢无意，包括贺青。
原本贺青是打算把喝了加料酒的苏幕带下去毁了，可是却被苏幕跑了。
酒水中加了迷药，贺青倒不担心苏幕真的能跑掉，和父亲在步老爷子面前走了过场后，贺青就派人去找苏幕了，而她也确实很轻易的找到了。
昏暗房间中，少女晕倒在地上，纤长的睫毛闭合着，秀髮有些凌乱地遮住了半张脸。
贺青站在房间门口，勾唇笑了。
而另一边，温忱已经注意到了苏幕的失踪。
欧承泽就站在他旁边，如果他想知道发生了什么，完全可以去问。
但是温忱并不在意。
最坏的结局不过是死了，而这也没什么。
男人下意识忽略想到「死」时，心底的异样，他并不想要牵挂，又或者是类似于「在意」的情绪。
所以，在那份异样的情感更加浓郁前，就让人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也挺好。
反正苏幕早晚都要死的——假扮女巫。
年轻的女孩，根本不懂得「女巫」两个字的重量，但这不是她能逃脱罪责的理由。
温忱这样想着。
但是他没想到，仅仅是几分钟后，他就再次见到了苏幕。
长廊的光亮如白昼，温忱迈下最后一级台阶，睫毛遮住了眸中的冷漠阴鸷，旁边有人走动，他漫不经心地瞥去。
——少女被两个服务生按着，粗暴地往一间房间拽去。
她的脑袋微微偏着，眼睛半眯，口罩不知道哪里去了，如花骨朵般鲜嫩的容貌没有了往日的清冷，只剩下近乎于迷茫的安静。
两个服务生也没有想到会突然有人来，惊慌地望向温忱，待看见来人的样貌后，更是瞪大了眼睛，腿部发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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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点！」里面传来大腹便便的男人油腻的声音。
「先、先生……」一个服务生看着温忱，战战兢兢地开口。
温忱却连看都没看他一眼，他的眸光落在少女的眼睛上，慢慢往下，小巧的鼻子、形状好看的嘴唇、白皙的下巴、无力垂着的葱白手指……最后停留在对方手臂上，被吊灯碎片划伤的那个细小的伤口上。
他忽地笑了，笑声阴冷：「滚。」
两个服务生被这身气势吓到，对视了一眼，「是！是！」
他们拖着苏幕，往屋子里面走。
由于心慌和急切，动作更加粗鲁了。
两步走进房间后，两人尚来不及松口气，就被一阵巨大的力道踹向前方。
「我说的是，你们滚！」
苏幕被人从后面拉住手臂，她没料到温忱突然来的举动，踉跄了步，摔进了对方怀里。
男人的怀抱带着凉意，像是一块永不会化开的寒冰。
苏幕克制着自己肢体的僵硬，顺从地靠在他身上，耳边传来那人胸膛中的心脏的跳动之声。
平稳有力的心跳声，竟然乱了那么一瞬间。
是没有想到她会撞到他身上吗？
一股很淡的酒味出现在嗅觉中，温忱垂眸，看到了少女脸上更甚的茫然，他下意识皱了眉，想将人扯开。
但是手刚刚搭在对方的肩膀上，就想到少女此刻是中了迷药的状态，浑身无力，如果不靠在他身上，只怕根本站不稳。
他僵了一下，又收回了手。
算了，好歹是他带来的人。
既然早晚都要死……再好好活一会，也……不算什么。
「温……温少！」眼睁睁看着两个服务生被踹倒在地，原本等着送美人来的胖男人一下子站直了身体。
温忱能感受到自己身前的人在轻轻唿吸着，那种感觉很奇妙，让他的心情也发生了某种改变。
他压抑着烦躁，目光满是戾气：「我的人，你也敢动？」
「这……」胖男人语无伦次，冷汗直冒：「我也是……我不知道……」
温忱却已经懒得听他解释，他单手揽过苏幕，带着人往外面走。
胖男人一下子瘫倒在地上。
完了。
怎么会这样？
这个女人是温少的人？
两个服务生也心惊胆战地从地上抬起头，看着消失的男人，脸色一片惨白。
……
苏幕被甩进车子后座时，差点没撞到脑袋。
「砰！」男人「砰」的一声关了车门，凉凉的讽刺声音从前座前座传来：「蠢死了！」
「……」苏幕慢慢坐好，给自己繫上了安全带。
真没想到，温忱居然会帮她。
温忱看见了她的动作，「怎么？刚才在那两个人手里不能动，现在就好了？」
苏幕抬眼，和他对视了两秒，没说话。
温忱也没想让她回答，他知道这是因为药效过去了一点，所以，他说这话，只是想——
「你是在找茬。」少女缓慢地开口，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说出来的。
温忱挑眉，似是冷嘲：「苏幕小姐，你现在就想对你的救命恩人说这个？」
苏幕淡淡垂下眼睛，不搭理他了。
温忱插入钥匙，直接发动车子离开。
车窗紧闭，所有的灯光都无法照进，苏幕侧目，远处宴会厅的入口，一个特别熟悉的人影闪过。
风飒……？
是风飒吗？
没等她看清楚，温忱已经驾驶车子离开了。
她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心里飞快的思索着。
风飒出现在这里，无非是因为神秘事件观察局，那他究竟是来做任务的，还是因为黑鸢？
没能见到他一面，有点可惜。
但反过来想想，离他远点，也是对他的保护了。
如今她的境况，实在谈不上好。
「黑鸢。」温忱突然道。
苏幕心下一惊，差点乱了唿吸，她依旧望着窗外，过了两秒才回道：「什么？」
「黑鸢——」温忱意味不明地拖着调，「今天晚上出现的巫师，就在你消失的那段时间。」
「巫师？」苏幕回头，声音流利了些：「真正的巫师吗？」
男人笑了一下：「你觉得呢？」
苏幕冷冷反问：「我怎么会知道？你不都说了，是在我消失的那段时间出现的？」
男主就像个谜语人一样，苏幕不知道他心中在想什么，说的这几句话又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暗暗提高了警惕，打起了十二分精神，防止在不知觉间说错话，被抓住漏洞。
第100章 ：出现了！黑女巫任务
「哦。」温忱淡淡应了声，「我只是觉得，珊珊小姐同为女巫，可能认识黑鸢呢，没有见到，真是可惜了。」
苏幕：「和你无关。」
「那不说这个了。」他无所谓地换了个话题，仿佛刚才那些话真的只是随意一提：「那我们来说一说，无所不能的女巫小姐，是怎么那么轻易地就喝了加了料的酒的？」
「有什么好说的？我们的交易中，没有限制我不能喝酒吧？温先生，你不要总是越界。」
他越界？
这颠倒黑白的本事，让温忱差点气笑了。
要不是他越界，苏幕现在就落在别人手中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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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救了她，现在居然说他越界？
不过……居然敢这样顶撞他吗？
还真是久违的感觉。
「你知道吗？」他嗓音沉沉：「上一个敢这样多次顶撞我的人，已经死了很多年了。」
苏幕压抑着略快的心跳，「你杀的？」
她知道自己问了个废话。
可是……根据她今晚的调查，温忱现在也不过才二十二岁。
很多年前……？那时他才多大？就敢杀人了吗？
「我杀的，」温忱低低地笑：「用枪瞄准了心脏，只是轻轻一扣，血就溅了出来，把我的手、脸、衣服，全都弄脏了。」
他可惜道：「那件衬衣，那天可是我第一次穿呢。」
苏幕心惊的发现，男人语气中的可惜和遗憾是真切的——明明杀了一个人，他却在回忆时，对一件被血染红了的衣服耿耿于怀。
她有心想问那个人是谁，理智却阻止了她。
于是她转而漠然开口道：「所以，温先生，你是一个杀人犯吗？」
温忱顿了顿，车内的灯光关了，苏幕也就看不清他的脸色：「没错。」
气氛沉寂下来，温度似乎变低了。
车子在红灯前停了下来，温忱的手机响了，他接通了。
那边的人不知道说了什么，令人窒息的恐怖气息从温忱身上蔓延开来。
「好，位置和照片发我。」他只说了一句，就挂断了电话。
苏幕低垂的眸中，闪过一丝光芒。
位置？照片？
什么样的情况下要用到位置和照片？
不是黑女巫的任务，就是要去见什么人吧？
而无论是哪一种，都是一个重要的情报。
她好像不在意的揉着眉心，面上露出睏倦，闭上了眼睛，一副没有精神的样子。
内心却在想着温忱要怎么处理她，是放在某一个地方，还是……
「我等下要去做一件事，」男人的声音打断她的思考，「苏幕，和我一起去吧。」
「做什么？」她无比冷淡。
红灯进入倒计时，温忱回头，在红色的微末光芒中回头看了她一眼：「去做我最喜欢的事。」
那声音莫名有点讽刺，但他话中的意思才是关键——做他最喜欢的事！
苏幕可没有忘记，这个傢伙说过的，他最喜欢的事是什么！
杀人！
果然是黑女巫的任务？
可是他为什么要告诉她？又为什么要带她一起去？
是觉得她反正早晚都要死吗？
还是打算今晚就解决了她？
车内陷入寂静，少女没有回话，温忱可以想见她听见自己的话后，会陷入怎样的慌乱和恐惧之中——每一个普通人都是这样。
暗沉的天色，没有一丁点的月光，黑色的轿车和黑夜完美的融为一体，往某一个方向驶去。
……
不管所有人怎么查，都找不到黑鸢的踪迹，人们只得放弃。
但商业思维敏锐的，已经和相关媒体联繫，准备将新的巫师的大肆事情宣扬出去。
可以想像到，这一定是一个相当劲爆的新闻！也能引起足够高的关注！
只要运营得当，说不定还能得到想不到的利益！
差点中毒的人们本该庆幸自己的好运，并为劫后余生感到心有余悸，可因为黑鸢的出现，他们更多的是兴奋。
放眼望去，竟然没有几个着急去找兇手的。
他们眼睛放光，脸色涨红，讨论的热火朝天。
「黑鸢」一词出现在宴会厅的各个方向，刚才的话题中心「苏幕」则理所当然地被他们遗忘了。
而作为本场宴会的主人的步老爷子，对于有人下毒的事很是愤怒，但是安排人去查后，却……甚至比其他人还要兴奋，拉着步初初就开始问问题。
「黑鸢大人怎么会出现在我的生日宴上？」
「是神明眷顾我吗？」
「黑鸢大人有没有可能给我留下生日礼物了？就在某一个不为人知的角落里？」
「黑鸢大人……」
步初初被他问的一个头两个大，她哪知道啊？
虽然她能理解爷爷见到巫师的兴奋，但是这未免兴奋过头了吧？
总感觉爷爷眼神里还透露出好多东西，似乎有一堆想问的问题……
让她都不由偏了重点，觉得比起黑鸢出现，酒里被人下毒都算不得什么大事了。
步初初一边组织语言回答着，一边扫视着大厅。
小苏幕呢？
还有那两个神秘事件观察局的人呢？
爷爷要是想知道黑鸢的事，不是问他们更合理吗？
大厅中一时间比较混乱，一是因为刚才的酒中有毒的事令人心有余悸，二是黑鸢的出现。
不少人自发去里面转悠，想看看能不能遇到黑鸢，还有不少人在火热朝天的说着黑鸢的事，更有一些人，步初初直接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
比如欧承泽，他此刻正在门边，微笑着看着身边的胖男人，两个西装男人强硬地把那人往外拖；
比如谢无意，这个素来冷漠面瘫的男人，此刻一脸的愧疚，眼里面还含着泪水，和神秘事件观察局的两个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再比如贺青，一个女人过去和她说了什么，她当即睁大了眼睛，那股不可置信和惊慌，隔着老远，步初初都能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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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页
认真敷衍爷爷的大小姐此刻脑袋中有无数个问号，这都是怎么了？
她错过了什么？
苏幕呢？温忱呢？
步大小姐眼里的疑惑简直要溢出来了。
而另一边，风飒两人正要把谢无意带到神秘事件观察局里去。
第101章 ：甜美的人，不能撒谎
就在刚刚，两人把谢无意所在的房间搜查了一遍，他们在地面上发现了弹壳——有人在屋内用了枪！
而谢无意显然不可能一个人没事急的，在屋内用枪，那么答案就很明显了，就在不久前，这间屋子里，还有第二个人！
他是谁？他为什么用枪？谢无意身上是没有伤口的。
而他又是什么时候走的？怎么走的？
监控里面并没有这个人的痕迹！
风飒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黑鸢，这个不知道在哪一个角落注视着宴会，并给众人提醒的巫师。
如果说黑鸢意外从谢无意身上知道了酒中下毒的计划，那是十分合理的！
不然，他一个巫师，总不会专门来注意这场宴会，专门调查这件事吧？
所以，黑鸢是有可能在这间房间的！
别人悄无声息的来到这间房间不合理，但如果是巫师，监控中没有拍到他，不是太正常了吗？！
心中有了这个想法，风飒立刻问了谢无意。
而男人听见「黑鸢」两个字的反应，的确是真切的茫然。
可……
少年不动声色地再次问道：「你真的没见过巫师？」
谢无意摇头：「没见过。」
「不，」风飒居高临下看着他，俊美的脸上满是笃定：「你在撒谎。」
「……」谢无意呆住了，眼中飞快的闪过不自然，「我说的是真的。」
若说原本的谢少爷，撒一个谎对于他来说，那是绝不可能出现不对劲的神情的。
可是，如今的他，被赋予了「甜美」的被动性格……
甜美的人能天衣无缝的撒谎吗？
也许可以，没人规定不行。
但是，甜美的人能在自己的救命恩人面前，面不改色的撒谎吗？
那可是在不久前，帮他打了急救电话，给予他第二次生命的人！
显然，这是不合理的！
于是，苏幕没有想到，因为「甜美」，谢无意在风飒面前露馅了。
「屋内的第二个人，是黑鸢，对吧？」风飒紧紧盯着他。
「……不是！」谢无意垂死挣扎。
但是就连前辈都看出不对劲了。
「黑鸢在这里？！」他震惊地往四周望了望，想看看角落里有没有可以藏人的地方……即便，刚才他们已经搜过屋子了。
「唉……」眼看两人直接确定了自己的猜想，谢无意自暴自弃地嘆气，脸色苍白，喃喃自语：「黑鸢大人，我对不起你！」
他真的不是故意的！
可是，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在风飒面前，就没法好好地说谎！
即便他的内心是平静的，并没有因为这个谎言而产生什么波动，可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啊！
「你对黑鸢开枪了？」风飒有些紧张。
「……没有！你别问了，巫师大人不准我说今晚的事。」
「不是你开的枪，那就是黑鸢对你开枪了。」风飒直接提取了有用的信息，若有所思地眯眼：「你并不像是想要自杀，可我进来的时候，你却直直往窗边跑……黑鸢从窗户那边走的，对吧？」
男人默默抬起双手，遮住了自己的脸，防止被对方看看出不对劲。
「我就是想去看看风景。」
风飒走到窗边，夜风变大了，天上没有月亮，下面一片黑暗，只能远远看见远方城市楼群的灯光。
这窗台两边并没有什么可以供人爬行的地方，最近的一个窗台离这里有一米，想要跳过去无疑是作死的行为。
但风飒并没有认为黑鸢从这里离开有什么不对，对方可是巫师啊！
「他有没有留下联繫方式？」风飒不死心道，「你见过他长什么样吗？」
「没有！」谢无意闷闷道：「真的，别问了……也许你应该懂，黑鸢大人不准我说的事，就像禁制一样，即便我想告诉你，那种深入骨髓的恐惧，也让我无法说出口。」
风飒深深吸了口气。
没有联繫方式。
那……三三怎么办？
前辈看了眼风飒，他不知道风飒为什么执着于黑鸢，不过普通人对女巫有执念也正常。
唉，还是年轻了啊。
说到正事，还是得看他这个前辈的！
「咳咳，」他清了清嗓子，「谢无意，前段时间和你见面的那个人是谁？」
谢无意一怔。
前段时间……
说的是那个自称神明的牧师，会帮助所有迷茫的人开解，找到正确道路的人吗？
他一时间没有回话，前辈也没在意，「谢无意，看来，你身上真的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事啊……麻烦你和我们去神秘事件观察局走一趟吧，当然，你有拒绝的权利，我们不会强迫你。」
只不过，如果情节严重，下次来找他的人，就不会是神秘事件观察局的人了。
谢无意摇头，「我和你们去。」
他的态度过分的好了，让两人前来宴会调查都显得多余了——不如直接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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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那个时候谢无意也不一定会说实话。
三人走到门边，打算离开。
也是这个时候，忽然有声音从背后传来：
「风飒！」
风飒一愣，这声音……
「祁岁？」他回头，扫了追上来的男人一眼，稍微有点意外在这里见到他，不过他知道对方家庭很好，倒也没有太过惊讶。
「有事？」风飒冷淡地问。
「苏幕呢？」祁岁也是今天，才知道风飒居然是神秘事件观察局的人，这次意料之外的见面，比起风飒，其实他更惊讶。
神秘事件观察局的考核可不容易……想要进到那里，说起来，需要有一定的机遇，即便是他们这些上流家族，也不知道准确的判定方法。
而且，那里是不存在走后门的情况的。
不过，这些都和他没关系。
他更想知道的是，苏幕呢？
她什么时候不见了？
到现在，宴会都快到尾声了，也没有出现！
是看见风飒了，去找他了？
「苏幕？」风飒嗤笑了声，「和你有什么关系？」
他以为祁岁也知道了苏幕失踪的事。
「她刚才去见你了，对吗？」祁岁生硬道：「她说了，你们只是朋友，你别想骗我……」
还未说完，面前的少年勐地睁大了眼睛：「你说什么？」
第102章 ：又是一个认识苏幕的
风飒一把抓住了对方的衣领，失控地盯着他的眼睛：「她在这里？你刚才见过她？」
「……」祁岁反过来被风飒搞晕了。
什么意思？
风飒不知道苏幕在这？
还是骗他的？
祁岁狐疑地观察着风飒的表情，而风飒此时十分激动，可没空和对方玩互相打探情报的游戏。
他直接道：「苏幕刚才在这，是吗？我没见过她！她失踪好几天了！」
「……失踪？」祁岁有点懵。
「回答我！」风飒的手臂用力到青筋暴起。
这让祁岁隐约生出了优越感，他哼了声：「我有什么义务回答你的问题？」
风飒一拳打了过去！
「小飒！」后面的前辈皱眉叫道。
而祁岁也没想到风飒如此冲动，猝不及防被一拳打到了脸上，由于惯性整个人都后退了两步。
他眸中生出了怒气，「风飒！」
「告诉我！苏幕刚才是不是在这？」风飒怒声问。
而他的问话也引起了别人的注意。
「苏……幕？」有人不确定地和身旁的人小声嘀咕：「我听错了？」
旁边的人抽了抽嘴角，「没有。」
没有听错！又是苏幕！
又是一个认识苏幕的！
好傢伙，还真的是全员认识苏幕啊？
连神秘事件观察局的人都和苏幕有关系？
这个苏幕到底是什么人？
看这样子……这两人是在为苏幕争风吃醋？？
可苏幕分明还和温少有关系啊……
在这一刻，一群贵圈的人不由齐齐想到——
贵圈真乱。
祁岁阴沉地望着风飒，被打出了火气，没有管场合，他两步上前，要给风飒点教训。
「她是在这，还和我聊天了，怎么了？和你有什么关系？」
真的在这？！
风飒激动的唿吸都停顿了，他环顾四周，没有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
三三去哪了？
不管去哪，总归还在宴会里！
他这副没把祁岁放在眼里的样子，让后者怒气更甚，扬起腿往他身上踹去。
前辈拉了把风飒，让他避开了：「你在干什么？你忘了我们还有任务在身吗？」
谢无意的事情不宜高调，而现在，几乎所有人都往这边看了过来。
风飒勉强找回自己的心神：「对不起前辈，我冲动了，只是，苏幕是我很重要的人，她现在在这里，我一定要找到她！」
「很重要的人？」即使刚才经歷过了那种事情，步初初的步伐依旧优雅，她做足了大小姐的气派，只是眼底却闪过只有自己知道的属于八卦的光芒：「这位观察局的先生，刚才小苏幕确实在这里，只是，有一段时间没有看见她了。」
哎呀呀，这就是祁岁所在意的，似乎和小苏幕有什么密切关系的风飒吗？
长得挺帅的啊！
和小苏幕还挺配的。
「步小姐，」风飒认识这个宴会主人家的小姐，他目光灼灼注视着对方：「您也认识苏幕吗？你知道她可能去哪了吗？」
步初初道：「似乎在黑鸢大人出现之前就已经消失了？我也不知道，不过，着急的话，我可以让人帮忙找一下。」
「谢谢。」风飒这才稍微冷静下来，想到了大厅中有监控。
他转身和前辈道歉：「抱歉，前辈，我必须得留下，您先回去吧。」
前辈挑了下眉，像是懂了什么，表情变得意味深长：「哦，没关系，毕竟年轻人嘛，总是有很多事！过段时间，有空的话，把人带来，和前辈一起吃顿饭？」
风飒现在心急如焚，胡乱地应了。
被忽视的祁岁却一下冷笑出声：「风飒和苏幕可没什么关系！说不定，苏幕就是想躲着风飒，才在那个时候消失的！」
风飒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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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来没多想，但是祁岁这样一说，他却忽然觉得有道理。
三三是黑鸢来之前消失的，而自己，刚好刚刚来没多久，黑鸢就出现了。
她确实有可能是看见自己进来了，才故意离开的！
前段时间，他们在冷战，关系还没有缓解，那天又发生了那种事情……三三有可能是不想面对他的质问，又或者是不想解释那件事情，才故意躲着他的！
这样的想法让风飒十分难受。
他并不介意三三是珊珊，相反，其实因为这个发现，他更加喜欢三三了。
不管珊珊是真女巫还是假女巫，风飒都不会因此改变自己的感情。
他有想过，和三三说开，如果她还想继续假扮女巫，那他就帮她兜底，帮她在神秘事件观察局打探消息，保护她。
而如果她是真女巫，那就更好了！
喜欢的人，是自己崇拜的人，光是想想，就让人热血沸腾！
理智上，多种巧合下，风飒其实是相信苏幕是真女巫的，可是情感上，身边一起长大的人突然成了高高在上、遥不可及的女巫，那种荒谬感还久久不能散去。
但是不管如何，那都是找到苏幕之后的事了！
事关女巫，风飒之前那点私人情感算不得什么了，现在他只想看见对方平平安安的。
可……若是她不想见自己……
祁岁说完后，就一直在观察风飒的表情，看见对方脸色变得难看后，他的心情一下子就好了起来，继续刺道：「你好好想想，真的有这么巧吗？你以来，她就不见了！明明不久前，她还在沙发上和我聊天呢！」
风飒脸色铁青，但是也没有失去理智。
三三的离开，神秘事件观察局似乎知道是怎么回事，还让他别管了。
也就是说，三三可能在被人监管中，她的行动并不是自由的。
所以，主动避开他的可能性是有，但是不高。
她可能是被迫离开，也可能是恰好离开，更大胆一点猜测，她还有可能是去见黑鸢了！
毕竟明面上三三还挂着珊珊的身份，黑鸢说不定知道她！
可能性太多了！
步初初已经让人去调监控找人了，而风飒则没有理会祁岁，选择和步初初打探消息。
步初初起初不知道温忱的事，她出来的时候，温忱已经走了，但是后来她和旁人聊天的时候，被打听过「和你聊天的那个苏幕，她是什么身份啊，怎么会和温少一起过来」之类的问题，所以她也了解了事情的经过。
第103章 ：「鲜血中会开出玫瑰吗？」
「小苏幕是和温家的少爷一起过来的，那位，可以说是顶级豪门世家的继承人了。」
「为什么会在一起？我也不知道呢。」
「温少吗？说起来，也有一会没看见他了，而且……他手底下的欧先生已经走了。」
步初初微微笑了，手指勾过耳畔的髮丝：「如果找不到苏幕，而温少也不见了，他们可能是一起走了哦。」
温少。
风飒握紧了拳头，就是这个人带走三三的吗？
顶级豪门世家？这样的身份，确实有可能毫无声息地带走三三！
但是很快，步初初就遗憾地接到消息，包括大厅的监控在内，所有的监控回放，都被人毁坏了，无法观看。
步初初一下子就严肃起来：「有预谋的？刚才查下毒的那只老鼠时，监控明明还好好的！」
贺青远远听见了步初初的声音，她若无其事地偏过头，监控自然是她找人毁的。
证据是没有了，可是……被温少看见了……
想到这，她就止不住的心慌。
温少会再在意吗？会因此讨厌她吗？
他不是不在意苏幕吗？连件礼服都没有给对方买！
欧承泽也全程旁观苏幕被人欺负！
现在又算什么？
是觉得对方可怜吗？
可是，那样的女人，根本就配不上他！
……
这一场宴会，可以说是聚齐了想搞事情的人。
贺青想对付苏幕，不便被监控拍到；谢无意的人酒中下毒，也不便被监控拍到；就连苏幕，也在暗中游走，甚至为了不被拍到，在窗外的墙上小心爬行。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目的，而这些目的聚集在一起，就导致了事情无比混乱。
酒中有毒、突然出现的黑鸢、苏幕失踪、监控被毁、三楼玻璃破碎、欧承泽带走的胖男人……
想要理顺全部的事件经过，基本是不可能的。
尤其欧承泽已经离开，那人可不是问什么就会答什么。
种种事情结合，恐怕就连贺青和谢无意，都无法完全理解今晚发生了什么。
也只有被贺青设计，从而将计就计，打乱了谢无意计谋的苏幕，才真切的明白前后所有事情。
所以，风飒的调查陷入了僵局。
事实上，那时候，现场是有人看见一个女人带着苏幕离开的，但是女人回来的很快，而且苏幕似乎是自愿和她离开的。
女人只说是苏幕想找卫生间，而她有意交好，给指了下路而已。
没有监控，谁也不知道她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关于苏幕离开大厅后的事情，查不到更多了，但——
提出要求后，风飒看到了温忱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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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那一刻，他的内心掀起了惊涛骇浪。
这个装扮……这身气势……
实在太像三三卧室的书中夹杂的那张照片中的男人了！
三三为什么会留他的照片？
他又到底和三三是什么关系？
无数的疑问堆积在一起，得不到解答。
但是无疑，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温忱，这个男人，一定和三三离不开关系！
风飒扫过整片大厅，想到自己刚才听到的消息，血液都泛起凉意。
温忱进来时，曾当众要牵三三的手……
可恶！
他咬着牙，将「温忱」两个字发给了杨叶，另外还有需要调查的地方，也全部一条一条，耐心地发了出去。
……
「砰！」
熟悉的、装了消音器的枪响声。
「砰！」
装着牛奶的杯子掉落，碎裂。
少年应声倒地，眸中还带着惊讶和迷茫。
白色的液体和红色的鲜血混合在一起。
苏幕站在温忱身后，亲眼见证了男人敲门、拔枪、射杀的过程。
干脆利落，没有一点犹豫。
就和那时杀曼尔一样。
那开门的年纪不大的少年，在几秒钟前，还在欢快地应声：「是小铭吗？你的书我已经看完了！正打算去楼上送给你呢！」
然后，鲜活的声音在开门那一刻止住，变成一点疑惑：「你是……」
所有的话都消失在了嘴边。
远处明明有汽车的鸣笛声，苏幕却觉得这一刻是极为安静的，安静到她听到了男人手腕上的手錶，时针转动的声音。
滴。
十点了吧。
她确定自己的语气是平稳的：「为什么要杀他？」
一个也许不到十五岁的少年。
温忱背对着她，慢慢蹲下，用刚才握着枪的手，将少年的眼睛闭上。
「谁知道呢？」他说。
谁知道呢。
苏幕无声重复了一遍。
不知道为什么要杀，仅仅是因为任务，就杀了对方吗？
「也许他该死。」她听见自己用平板无波的语气这样说。
不知是说给温忱听，还是是说给自己听。
温忱似乎因这可笑的话，短促地笑了下：「没有人该死。」
「那我呢？」
「你？」温忱站起身，「是啊，差点忘了，珊珊小姐犯的可是假扮女巫的罪呢，那的确该死。」
苏幕后退了一步，那人身上的阴鸷和戾气太重了。
温忱回头看她，不知想到什么，饶有兴趣地问了句：「鲜血中会开出玫瑰吗？」
苏幕凝视着他，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男人语气含笑，却举了起枪：「回答我。」
心跳因为紧张而剧烈跳动着，苏幕察觉气氛有些古怪。
温忱杀完人后的反应，和她想像的有点区别。
没有人该死？
他居然会这样说。
可是明明执行命令，开枪的就是他啊。
但凡他有一点不情愿，都不会这样干净利索的开枪吧？
苏幕盯着男人，对方手指微微动了下，有用力的趋势。
她瞳孔一缩，下意识闪向一边。
「砰！」
一颗子弹从她刚才的位置飞过。
枪口继续对准她：「回答我，珊珊！苏幕！」
苏幕低骂了声，疯子！
「会的！」她极速道。
温忱退开了一步，示意她上前。
苏幕唿吸略微急促，她唿了口气，稳步走过去，在尸体旁边蹲下身，白皙的手指放到了对方中弹的胸口上。
那里还在不断溢出鲜血，而里面的心脏，已经被击穿。
将手指撑开，盖住伤口，少女低低道了一句：「玫瑰。」
温忱直直盯着她，那只被血染红的小手慢慢移开……
第104章 ：就在今夜，就在刚才
不是他所想像的红玫瑰。
而是一朵浴血的蓝玫瑰。
玫瑰的花瓣，染上了红色的血，在少年的胸膛前绽放着。
蓝色在这里本该突兀，可是那朵盛开于心脏之上的花，明艷，夺目，与红色交融着。
极度的血腥，但又有着死亡的浪漫。
一颗心脏，孕育出一朵蓝玫瑰。
——原来，鲜血中真的可以开放出玫瑰来。
温忱的目光久久地落在那抹蓝色上。
半晌，才冷声道：「走了。」
苏幕安静地和他离开，她虽走在男人后面，却也始终没有放松警惕。
谁知道，这人会不会突然又给她来一枪？
而苏幕的警惕也是对的，因为，在电梯前，步伐从容的像是刚刚从家中离开的男人，随手对着后面的苏幕开了一枪。
苏幕早有预料，那一枪没有打到她身上。
「不要再问我一些失礼的问题了，」男人的背影高大冷漠：「有些试探是会死人的，苏幕。」
苏幕冷冷注视着他，没说话。
「滴。」电梯到达。
「虽然我很喜欢你的魔术，」温忱不紧不慢地走进电梯，黑眸如鹰隼般射向少女：「但是，仅此而已。」
苏幕慢慢走进去，低下脑袋，只给他看毛茸茸的发旋：「不是你带我来的吗？」
温忱冷笑，「是这样，所以，见到了刚才那一幕，你以为你还能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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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幕收拢了手指，选择沉默。
「说话。」他又拿枪指着她的头。
「你想让我说什么？」苏幕淡淡道：「说我知道自己死定了吗？还是求你饶了我？」
「……」
「我知道温先生心情不好，但是，成年人了，学会收敛一下自己的情绪吧。」
「……」温忱。
竟然被一个未成年人这样教育了。
还诡异地，并没有那么生气。
这小小的一方封闭空间中，除了他，还有另一个人的气息。
这是不曾有过的。
有那么多次，他在这样的夜晚开枪杀人，带走一条条鲜活的生命。
但这是第一次，有人目睹了他杀人的全过程，还敢在事后说这种话。
温忱的心情有些微妙，但总归，这种感觉并不讨厌。
因为……
她大抵是有些特殊的存在。
苏幕，珊珊，这个女孩让尸体里开出了花来。
奇蹟蓝玫瑰。
就在今夜。
就在刚才。
……
苏幕看出来了，温忱非常喜欢她的魔术。
因为两人回去的路上，她得到了一份作为奖励的小蛋糕。
苏幕也看出来了，温忱是个冷漠无常、心狠手辣的人。
因为刚刚杀完人，他就去甜品店买了蛋糕，不仅给了她了一份，连他自己的都没忘记。
苏幕一时间不知道杀完人后若无其事地买蛋糕去更荒谬，还是温忱满脸嫌弃，但还是将那份小蛋糕吃完了更荒谬。
总归，她不可能吃。
……终归，她还是吃了。
男人这才勾着唇角，收回了抵在她脑门上的枪。
「……」槽点太多，多到苏幕在今天的日记上添了一句话：
【我讨厌甜品。】
于是，从第二天开始，苏幕就获得了饭后甜点大礼包。
每次，欧承泽就站在她身旁，微笑着看着她。
虽然他什么都没说，但是苏幕知道，自己不吃完，这个人就不会走。
温忱有空的时候，也会专门在这个时候过来，黑眸带笑，注视着她，神情里明晃晃地写着「不吃你就死定了呢」「女巫小姐被迫吃甜点，一定很有趣吧」。
苏幕对此……
对此竟毫不意外。
毕竟早就知道这个男人的恶劣了不是吗？
她象徵性的刺了对方两句，就平静地接受了甜点大礼包。
——比起那些突然而来的子弹，只是这种程度的迫害，完全可以算上小打小闹了。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眼前，苏幕和温忱回到别墅后，面临了新一轮的审问。
苏幕当然没觉得温忱在车上试探了那两句，她今晚的所作所为，就可以被揭过去了。
她知道欧承泽一定会把今晚宴会上的情况都报告给温忱，因此早就预算好了，温忱还会真正的审问她一次。
但是，当楼梯上方的男人和欧承泽打完电话，突然回过头，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她时，苏幕还是心跳一快。
她立刻绷紧了身体，随时准备躲子弹。
但是面上还是冷冰冰的，没有什么表情地和对方对视着。
不知温忱是否看透了她冷漠表情下紧张，总之，男人微微弯眸，露出了一个……很阴森的笑容：「真是没想到啊，珊珊小姐还能活着回到这里。」
这人总是在「苏幕小姐」和「珊珊小姐」两个称唿中切换，苏幕已经习惯了，她不动声色道：「那不是因为温先生从那些人手中救下了我？」
「哦？这么说，如果没有我，珊珊小姐就会栽了？」
苏幕眸色微不可见地变了下。
温忱什么意思？
他知道她是假装的了？
她移开眼神，淡淡看向另一处：「没有你，我也不会死。」
「嗯？」温忱轻轻扬起一个单音节，似乎很好奇她的话，但那份好奇实在是太假了，很显然，表情的主人只是敷衍地装了一下。
苏幕没有多说什么自己的计划，只是道：「你三番两次想要杀我，我不是还活着？我能在你手下活着，难道会因为那些小角色出事？」
这话有点像是挑衅了，苏幕说的时候，后背都不自觉冒了冷汗。
可是，这样说是很合理的。
果然，温忱用一种骇人的眼神盯了她几秒，确实她只是在陈述事实后，微微点头：「确实啊……看来珊珊小姐是有自己的计划，我贸然出去，是不是反而坏了珊珊小姐的计划？」
苏幕冷淡道：「没有，没有你，我脱困会比较麻烦，所以如果不是温忱先生后来向我开枪了，我还是会很感谢你的。」
温忱没有问如果没有自己，苏幕准备怎么脱困，他只是挂着虚伪的笑容：「是吗？我怎么觉得，哪怕是我刚刚救下你的那一瞬间，你也没有丝毫感谢呢？就好像……」
他慢慢靠近苏幕，两人之间的距离被拉的无限近，苏幕甚至能看清对方黑眸上的长长睫毛。
第105章 ：「你喜欢他？」
而那双漂亮异常的眸子，里面浮着一层诡秘危险的色彩，可是却依旧明亮，像是被血染红的宝石，又或一朵心脏上盛开的玫瑰。
虽然……任何人看见这双眼睛的第一反应，都不会是好看。
而是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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锐利，冷漠，杀人如麻的阴暗，与过度的自我掌控。
所以，即便那份好看远超世俗意义，但苏幕内心却没有半分羞涩亦或者是多余的想法，她的大脑里在这一瞬间，出现了数个红色的感嘆号，手指几乎克制不住地想要召唤手枪。
「就好像……」冰冷的审视目光，漫不经心的语气：「这也是你计划的一环呢。」
苏幕控制着唿吸的频率，冷笑了声：「在我的计划中，你会救我？你在开玩笑吗？」
她确实是想要温忱或者温忱的人，看见她中计了，这样就可以洗清她在黑鸢出现时间失踪的嫌疑。
但她从未想过，温忱会出现在那里，并且没有选择冷眼旁观，而是救下了她。
「是吗？」温忱的手指以迅雷不及耳的速度掐住了对方纤细的脖颈，苏幕目光一凌，两人之间的气氛剑拔弩张起来。
苏幕一直都觉得温忱阴晴不定，性情难测，这一刻，更是将对方的危险性再次提高。
——大概本来是100，现在能直接破了满值上限的那种。
她能感受到，在不久前自己变了那朵蓝玫瑰后，温忱的心情有所好转，在电梯前开的那枪，也是随意的，没有真的想打中她，只是类似警告的意思。
而后来，对方给自己买了份蛋糕，也能证明这一点。
虽然是被枪指着脑袋吃下的，但是谁会为了无关紧要的死人去买蛋糕呢？
所以，苏幕预估自己在温忱心里的地位，多少有所提高。
当然，这并不是说温忱会把她看的多重要，只是，至少她也是令他不久前才心情愉悦的存在，不说让她活到明天……至少，也不会在仅仅半小时后，就想要杀了她吧？
好歹，她也是他亲自从宴会那边救回来的啊。
有人会在救一个人不久后，就要杀了她吗？
恶趣味。
随心所欲。
古怪而捉摸不定。
果然……永远不要预估这种人的下一步动作。
苏幕的眸光更加冰凉，一时间没有轻举妄动，而温忱则微微弯腰，将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上，眼神变得阴鸷，满是杀意：「说说吧，你为什么和要谢无意求助？」
「……？」苏幕。
话题的跳跃度实在太大，苏幕略微没有反应过来。
但仅仅是一瞬间，她就淡漠地反问：「不能吗？我只是想试试有没有人会帮我罢了。」
「你不需要别人帮助。」温忱盯着对方的眼睛，冷冷说了一个肯定句。
「……」苏幕：「你觉得我靠近谢无意别有目的？」
「难道不是吗？」
苏幕能确定自己放置草药的时候，避开了监控，但此刻还是有些紧张，她不想和那双犀利的眼睛对视，于是微微垂眸，冷嘲着：「你觉得我能有什么目的？」
冰凉的手指骤然收紧了些。
「你喜欢他？」
苏幕：「？」
苏幕：「。」
？？？
什么跟什么？
话题是又跳跃了吗？
为什么她完全听不懂？
温忱觉得她靠近谢无意别有目的，而且目的是……她喜欢他？想接近他？
？？？
苏幕沉默了。
她想过因为自己接近谢无意，而后来谢无意在三楼遇到了什么人，所以温忱怀疑她。
她也想过，谢无意在后来是不是又在宴会上做了什么事，又或者谢无意暴露了自己的存在，因而温忱试探她，想杀她。
但唯独没有想过……
温忱会满脸杀意，问这种问题！
但……某种意义上来说，温忱的确给她想了一个好理由。
从来到这里开始，苏幕所展现出的性格，就让温忱不可能相信她会在宴会上和一个不认识的人求救。
而如果，她对谢无意有什么别样的情感，一见钟情，亦或者别的什么，这样不顾场合的过去，甚至主动示弱，展示自己的可怜，就很合理了。
……可是，为什么隐隐有种感觉，她要是敢回答个「是」，下一秒就会死掉呢。
还是问答她原本想的理由吧，不过……
苏幕沉默的时间太久了，温忱的眼神越加黑暗，手指也逐渐用力。
「我说对了？」男人忽然扯开笑容，往后退了退，眉眼间满是懒散，好像对于结果根本不在意似的。
但是苏幕还是看出来那个笑容的虚伪。
她觉得自己要是再不说点什么，恐怕就没有开口的机会了。
「没有，」她淡淡道：「我只是在想，你为什么会问这么离谱的问题。」
「没有？」温忱笑着：「那是什么，让在死亡面前都傲慢的表示，杀死你会被诅咒的珊珊小姐，主动去谢无意面前装可怜呢？」
苏幕唿吸有些困难了，她没有正面回答，而是道：「我不可能喜欢谢无意，愚蠢的人类配不上女巫。」
「……」温忱迷之沉默了一下。
他看着少女满是淡漠的眼睛，知道她是在巧妙的转移话题，不直接回答自己的问题，但是……
这个回答确实还不错，他还算满意。
温忱心中所想没有透露半分，只是依旧用那种阴鸷的笑容，开口问道：「那我杀了谢无意呢？你会介意吗？」
苏幕：「哦。」
「……」哦算什么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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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僵持了一会，温忱还是放开了苏幕。
他就像是对这场游戏倦怠了般，所有的表情都收了起来，变得冷漠无比，连一贯带着的森冷笑容都没有了。
男人转身上楼，没有再给苏幕一个眼神。
而苏幕则站在原地，直到男人消失后，才面无表情地上楼，手指轻轻放到了冰冷的颈间。
不论如何，今晚的危机暂时是过去了。
这件事明明还可以找到那么多疑点，可是苏幕准备的说辞完全没有用上。
比如她为什么和那个女人离开大厅，比如没有温忱，她该怎么逃跑，还有刚才温忱所问的，她究竟为什么要靠近谢无意……
第106章 ：温忱不可能喜欢谢无意
其实苏幕都想好了要怎么说，刚才不直接说明，也是想试探一下温忱的态度，却没想到，温忱直接顺着她的话，跳过了这个话题。
那些疑点，那些原因，他好像都不在乎。
其实苏幕能理解温忱的不在乎，因为在对方眼里，自己只是随时可以捏死的蚂蚁。
有哪个人类会去在意一个蚂蚁做了什么？会去担心一个蚂蚁谋划对自己不好的事？
左右都是些微不足道、自以为是、丝毫威胁不到对方的事。
不在乎正好，省去了她解释的功夫。
不过……温忱对那些事都不在意，甚至对黑鸢出现的时间和她消失的时间巧合了，都只是不咸不淡地试探了一句，为什么独独对她喜欢谢无意这件事，表露出了强烈的杀意吗？
苏幕当然不会自恋的认为是温忱喜欢自己，比起这个，温忱喜欢谢无意，是占有欲发作了，这个解释更合理。
……当然，她知道温忱不可能喜欢谢无意。
那样的人，有喜欢的人，根本无法想像。
所以……谢无意身上，有什么值得在意的点吗？
和黑女巫有关？
苏幕陷入沉思。
……
引起她的沉思的温忱，此刻正坐在自己的房间中，一脸冷漠的打着电话。
「大人。」那边不自觉放低了声音。
「说。」
「谢无意的态度意外的好，我们甚至没有动用其他手段，只是问了一遍，他就交代了。」
温忱淡淡道：「怎么回事？」
没有动用其他手段，原本疯狂到想杀了一厅人的谢无意，就交代了？
这个事情，比起谢无意背后的人是谁，似乎更加引人注意。
「具体的还不知道，」对面人冷静地分析：「但是和黑鸢有关。谢无意今晚似乎见过黑鸢，但是对于黑鸢的事，他都闭口不提，我们也没能在网上调查出黑鸢的相关消息。」
黑鸢。
温忱眸子幽深，凭空出现的巫师？
「知道了，继续调查。」他的声音依旧没有起伏。
「是。大人，据谢无意交代，前段时间，有个自称『神明牧师』的男人找上了他，说是会引导他走向正确的道路，他们只接触过一次……我们最近会加强调查的。」
「神明牧师？」温忱眼中闪过森冷光芒：「我知道了。」
手机那边的人忍了忍，还是道：「大人，最近要小心啊。」
「嗯。」温忱挂断电话，
而与此同时，神秘事件观察局内，灯光明亮，连同局长在内的人都在加班。
副局长眼看局长一个人避开人群，回了办公室打电话，眼下，见对方出来了，不由有些好奇，低声问道：「是女巫公会那边的电话？」
「不是。」
「不是？」副局长有些惊讶，完全无法理解，「那还能是谁？」
不是女巫公会的大人物，还能有谁值得局长这样重视？
局长看了眼已经在这里工作多年的副局长一眼，笑了笑，道：「一位……杀人是合法的大人物。」
副局长瞳孔一缩。
杀人……是合法的？
在现代社会？
……
「毕竟，你杀人是合法的。」
风飒一愣：「什么？」
杨叶瞥他：「我唯一查到的有用的信息。」
「说清楚。」风飒皱眉。
杨叶嘆气，颇感头疼，伸手揉了揉眉心：「关于温忱啊，你昨天给我发了这个名字后，我查了一夜，差点猝死，才查到的这个唯一的信息。」
他知道风飒有很多疑问，没等对方问，就接着说了：「温忱，温氏集团的大少爷，手段了得，经商天赋奇高，下面有一个私生子弟弟和妹妹，曾经和姜家的少爷姜肆交好……这些是表面的信息，不用我查，稍微有点渠道的人都能知道，我想你要的信息也不是这个。所以，我就深入查了下，但是没想到关于温忱的信息保密级别都特别高，我尝试查了下，差点被国家部门发现。」
「国家部门？」风飒怔住了。
这说明什么？
说明温忱有国家庇护！
他的重要程度，已经达到了国家层面！
怎么会这样？
「是啊，我也没想到……差一点你就见不到我了！」杨叶也心有余悸，有一肚子的话想要吐槽，不过目前还是说正事更重要，「后来我想了各种办法，各种渠道都试过了，差点一夜白了头髮，才在姜肆的手机里发现这么一条聊天信息。」
杨叶将电脑屏幕转到风飒面前，风飒看到了一个聊天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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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主页面似乎是姜肆的，上面的备註是简单的「温忱」，聊天界面只有姜肆发给对方的一条信息，时间显示的是五年前的某一日下午一点。
那条简讯是：
【毕竟，你杀人是合法的！！】
风飒再次受到了震撼。
杀人是合法的？？
这简直难以想像！
「他……为什么？」
杨叶当然知道风飒想问的是什么，这也是他想知道的问题。
怎么会有人杀人是合法的？
要是这样的人多来几个，世界不就乱套了？
「是真的吗？还是在开玩笑。」风飒沉思着。
如果杨叶没有说温忱的信息保密级别高达国家层面，风飒是不会相信这句冲击三观的话的。
但是……现在不一定了。
那张雨夜的杀戮照片，又在他的脑海中闪过。
这几乎让他有种战慄感。
风飒深唿吸：「没有更多的聊天记录了吗？他们的聊天记录，总不可能停在五年前吧？」
杨叶点头：「还真是停留在五年前了，因为姜肆五年前死了。」
「死了？」
「具体原因不知道，」杨叶说出自己的猜想：「但是应该和温忱有关吧？不然一个人的死亡原因，为什么要藏的这么紧？根本查不到！而且，姜肆和温忱的聊天记录，也明显被删过了，不然不可能只有这一句。」
「可是，为什么要专门留下这一句？」
「……」
两个人都有点想不通，但是这不妨碍他们认识到温忱是一个极其危险的人物。
「阿幕真的在他手上吗？」杨叶十分担心：「那情况可真是太糟了。」
风飒也是这样想的。
第107章 ：惊！「黑白双巫」
风飒也是这样想的。
尤其他知道，神秘事件观察局也知道这件事情，可见，温忱还有可能是观察局的上层人员，甚至，可以和局长副局长比的那种……
他眸子晦涩不明，过了好一会，才按压下情绪，问道：「我让你查的其他消息呢？」
「黑鸢查不到什么，祁岁和梦念的话……」两人交换了一下信息。
说到底，其余的信息都是多余的，现在所有的线索都指向温忱，可偏偏温忱远不是他们能接触、对付的存在。
因此，在接到神秘事件观察局的电话，说这次让谢无意透露出黑鸢的信息，有他的功劳，因此给他一个晋升任务，但是可能会有点危险后，风飒毫不犹豫地应了。
——他要走到更高层。
只有那样，才有可能在未来的某一天，有机会救出三三，或者帮到三三时，不至于那么没用。
杨叶看着少年远去的背影，有些怔愣，半晌，才无奈的低语：
「这么努力吗？我好像差的有点远啊……」
……
在步老爷子的宴会结束的第二天，#巫师黑鸢#忽然上了热搜。
关于他的各种讨论，和营销帖子铺天盖地的「入侵」了网络。
在了解事情的经过后，人们也很容易的接受了黑鸢。
他们称他为「救世主」「仁慈的神之信使」「博爱的女巫」，黑鸢和当初的珊珊一样，在很短的时间，获得了很大的热度。
而和珊珊不一样，黑鸢连面都没露，让人们想要探寻，也根本无路。
可能和黑鸢是以保护者的姿态出现的有关，人们遍寻不到黑鸢，也无处寻找，所以很多人开始供奉黑鸢——一个没有脸，全身黑漆漆的神像。
「向黑鸢大人祈求好运。」
「希望黑鸢大人庇佑我度过危难。」
「我仁慈的巫师，给予你可怜的信徒一点关注。」
类似的发言，在朋友圈、贴吧和各种视频网站里出现。
一时间，黑鸢的热度甚至比珊珊还要高——毕竟珊珊许久没直播了，回首过去，也没真正的直接救过人，相反，还言语威胁过人类。
当然，他们不会觉得女巫威胁人类不应该，那是女巫大人的权利，也是理所当然的傲慢姿态，有很多人，甚至因为这种态度，更加迷恋珊珊了。
但，直接出面救了很多人命的黑鸢，显然也很有魅力。
所以，黑鸢算是半个踩着珊珊上位了——毕竟如果没有珊珊在前，人们不会那么轻易的相信世上真有女巫。
也是因此，珊珊是前辈，但现在黑鸢俨然成了上一个曼尔，黑鸢的高热度引起了部分珊珊狂热粉的不满。
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两家的信奉者进行了激烈的交战。
这种交战不仅体现在网络世界里，也在现实世界随处可见——
两家对立的商场，一家的电子屏幕里放着珊珊直播的画面，另一家放的是出名画家臆想中的黑鸢，画家的技术很高超，没有画脸，但是任何一个看到画像的人，都会觉得那人高贵、仁慈、温和、无所不能；
路边，街口，可能上一秒还是发黑鸢的宣传单，下一秒，过了十字路口，就会被人拉住，塞上一张写满「珊珊大人，我永远的女巫，我眼神永远的追随处」之类文字的传单；
甚至，奶茶店中买一送一的赠送活动，开启的条件都是在店门口公然列出黑鸢或者珊珊的十条高尚品德……
整个世界，好像在短短数天内，被名为「黑鸢」「珊珊」的邪教洗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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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其中自然不乏一些想谋取利益的资本家的推动，但是更多的，还是「女巫」一词本身所代表的含义。
所以，其实所有人都没有想到黑鸢的事会引起这样大的变动。
但是，女巫又不是邪教。
女巫是鬼神的传话者，是人间的最高贵的存在。
所以……也理所应得。
无论是哪国的政府，都没有管这件事，任由它自由发展，就好像是商量好了似的。
至于暗地里，他们有没有去寻找珊珊和黑鸢……这就只有他们知道了。
而黑鸢和珊珊的战争，也在不久后停止。
这并非是哪一方赢了，而是自有人提出「黑白双巫」后，人们快速接受了这个说法。
——黑鸢的名字有一个「黑」字，而珊珊的头髮是白色的。
所以，有了黑白双巫的说法。
两人也俨然成了女巫的代名词。
当然，对于「黑白双巫」这个名词最震撼的，一定不是别人，而是苏幕……
虽然她现在被关着，没有手机，还什么都不知道。
……
苏幕已经几天没有出过门了。
温忱整天不见踪影，她自然不被允许出去，当时温忱说的「赋予你出去的权利」，好似只是逗她玩的笑话。
苏幕也不怎么意外，因为这人就是想一出是一出，上一秒好像很喜欢你，下一秒就能给你一颗子弹。
最近她每天都无所事事，无论是调查温忱中毒的原因，还是女巫的救济任务，都没有丝毫进展。
不仅如此，还要忍受温忱的迫害，日记、甜品、以及……各种各样的奇葩衣服。
苏幕是被抓来的，衣服自然不在温忱的考虑范围内，她还是冒着被杀的风险，向温忱提出了衣服一事。
温忱同意了。
温忱笑了。
于是苏幕就有了不好的预感。
于是……她就多了一堆难以形容的衣服！
比如粉色的公主裙、过度华丽的洛丽塔、cosy里才有穿的人物cos服……
衣服是很贵，材质是很好，但是……苏幕不喜欢！
自从她来到这里后，高调的衣服几乎一件都没穿过，每天都在想着如何更低调、更不引人注意。
而这种，回头率几乎是百分百的衣服……即便她不需要出门，还是十分抗拒！
苏幕只觉得整个人都不自在了，对温忱的杀心直线上升。
可惜，她不喜欢，温忱就更要这样做了！
他送来的衣服中，一件正常的都没有！
没办法，为了不面临没衣服穿的境地，苏幕不得不穿这些衣服，即便她还是像以前那样面无表情，但是连欧承泽都能看出她身上的黑气。
第108章 ：「小苏幕，你还缺妈妈吗？」
对此，管家先生虽然还是礼貌的微笑着，但是也在心中为少爷的行为，点评了一个「狠」字。
让一个清冷淡漠的女孩子，每天都穿这些过分可爱或者夸张的衣服……
嗯，更何况就苏幕表现出的性格来看，她还是一个「高傲的女巫」，虽然女巫是假扮的，可高傲也是外在表现啊！
想也知道，一个傲慢的、自诩高高在上的人，整日穿这些衣服，内心有多崩溃、生气了吧……
不过……管家先生默默的想，这个小姑娘穿这些衣服，确实超级可爱啊！
超级可爱的苏幕，此刻正冷着脸，站在温忱面前。
这是自那晚之后，她第一次见到温忱。
后者坐在沙发上，目光含着趣味，肆无忌惮的在她身上扫过一遍又一遍。
苏幕被他看的浑身难受，身上的冷意再度深了几分。
「什么事？」她没忍住，瞪了那人一眼。
温忱还是第一次看见她这么鲜活的神情，微微怔愣后，眼中的趣味更浓了：「你再瞪一个？」
「……」苏幕。
「今天这身衣服不错。」
「。」苏幕。
「明天穿那套紫色的，裙摆很长的那个。」
「。」
「有空再给你添几件公主裙。」
「。」苏幕想，忍，忍住。
你杀不掉他。
以后，以后一定有机会报復回来！
忍住！
温忱逗够了人，才心情不错的开口：「苏幕，你的手机在我这。」
苏幕看了他一眼。
「刚才，我接到一个电话。」温忱扬了扬手中的手机，勾着唇角，眉眼带笑，「你猜猜，是谁的？」
苏幕淡淡道：「谁的？」
「警察局的。」
苏幕一怔，警察局？
「是警察局的电话，但是，是一个叫丁辉的人打的哦。」温忱注视着她：「他说，要苏幕小姐你想办法把他捞出来呢，不然，他就把你们的事暴露出去。」
苏幕心下一紧。
丁辉？他被抓起来了？
要自己去捞他？
难道他这么多天了，还不知道自己失踪了吗？
不对……他应该早就发现了。
既然如此，还给她打电话，看来是走投无路了。
想要用她假扮女巫的事威胁她吗……
「我和他有什么事？」苏幕眸光冷漠：「他既然在警察局，就是犯法了，自然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温忱玩味道：「这样说，你是不打算捞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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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幕没说话，意思却很明显了。
温忱就用那样阴森的笑容盯着她，过了两秒，才慢悠悠道：「没想到女巫小姐这么狠心啊？连帮助你假扮女巫的共犯，都不想给予一丁点的保护？」
苏幕只是冷淡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说过，我是真女巫。」
温忱的神情变冷，苏幕心生防备，暗暗叫糟。
别看她之前那几次，都从温忱手中活下来了，其实，她的体质不怎么样，没有进行过专门的训练，那几颗子弹，都是她早就向一边闪开，而温忱，也似乎没有真的一定要置她于死地，才让她躲过去的。
如果温忱真的要杀她，她可能很难活下去。
就在两人僵持，周围的温度越来越低时，欧承泽忽然来报，步初初来了。
温忱这才收回冷冽的眼神，「她来干什么？」
他虽然因为好友的缘故，对步初初有所照顾，但是，他和步初初没有什么交集，两人连话都没说过几句，并不熟。
管家得体地微笑：「不知道，要请步小姐进来吗？」
温忱点头。
苏幕则松了口气，同时，眼底划过一抹幽光。
步初初进来时，首先想向温忱打招唿，「温先生，我……」
但是，一句还没说完，她就卡住了。
步初初的目光落到不远处的少女身上，后者今天穿了件粉色的公主裙，夹杂白色花边的裙摆层层叠叠，将少女原本冰冷的气质柔化，那张十分出众的小脸，即使面无表情，也像是在撒娇，充满了萌感。
她静静站在那，往这边望过来，一双眸子明如皎月，牛奶般的肌肤和淡粉色的衣裙相互映衬，气质优雅而淡然，眼眸的形状圆润无害，一眼看过去，真的像是生活在城堡中的小公主般。
「太……太可爱了吧！」步初初的眼睛里都要冒出桃心了。
「……」收到这个评价的苏幕。
刚才还满眼杀意的温先生，这会儿，竟然又笑了出来：「步小姐也这样觉得吗？」
「卡哇伊！！！」步初初一时间都忘了面前这个男人是个多么可怕的存在，满眼都剩下粉裙少女了，「小苏幕，你还缺妈妈吗？」
「？」苏幕。
「呸！」步大小姐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不小心把内心的想法说出来了，连忙改口：「我是说，闺蜜！闺蜜！」
「……」苏幕无声嘆气，低声道：「步小姐，我不是很喜欢这种类型的衣服。」
步初初愣了愣，看了眼苏幕，又看了眼温忱，恍惚间，好像明白了什么。
她顿了顿，还是语重深长道：「小苏幕，有些事情，偶尔听听男朋友的，也是可以的。」
温忱斜了眼苏幕，没说话。
但是苏幕可忍受不了这种污衊：「他不是我男朋友！」
步初初点头，但神情里，分明写满了「我知道你在和温先生闹脾气，但是这衣服真的很好看哎」。
苏幕有点头疼。
「咳咳。」步初初想到自己来的目的，稍微收敛了点，对温忱道：「温先生，我这次来，是想找小苏幕出去玩的，上次听她说，她没有手机……」
说到这，她的眼神有点一言难尽，看温忱的目光，虽然礼貌，眼底却有种对温忱掌控欲强的谴责。
「所以，我只好自己来找她了，你看，可以吗？」
温忱听到这，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难怪这几天苏幕都没有说要出去的事，原来是知道他不会同意，在几天前，就自己布了局，让步初初来找她吗？
把目标选到了步初初头上，恐怕，也是因为听说了他对步初初有些特别的原因。
温復仇意味不明地冷嘲：「苏幕小姐，如果我不同意呢？」
第109章 ：他最终也没能告白
苏幕神情冷漠，就好像温忱怎么决定，都和她没关系一样。
步初初感到了气氛的凝滞，她略微严肃了些，拿出了交际时的标准表情，轻轻笑道：「温先生，如果不可以，也没关系，都听您的。」
仅仅是一瞬间，她就从刚才那副有点花痴的样子，变成了高贵优雅的大小姐。
温忱的眸光轻飘飘地落在步初初身上，有那么一瞬间，步初初觉得，他是在通过自己，看另一个人。
「你很喜欢苏幕？和她在一起会开心？」
步初初不明所以，点头应了：「当然。」
温忱半晌没说话，最后表情冷漠的答应了：「那你们去吧。」
苏幕没想到发展这么容易，步初初只是说了句和她在一起会开心，温忱就同意了。
她诧异地望了眼温忱，步初初对于温忱来说，这么特别吗？
那些传闻，竟然都是真的！
温忱……难道真的有点喜欢步初初？
满手鲜血的杀手，也会喜欢一个姑娘吗？
温忱站在原地，看着两人走出别墅。
他微微闭眼。
步初初……
「对啊，我就是喜欢步初初，怎么了？」数年前，名为姜肆的少年语气蛮横，神情嚣张不羁：「等我得到了姜家，就去告白！步初初一定是我的！」
可惜……他最终也没能告白。
——永远停留在了十八岁那年的冬日。
直到最后，步家被所有人捧在掌心的小公主，也不知道，曾有个卑微的少年，言语嚣张，仿佛她已经是对方的囊中之物，可一直到死前，他也只敢远远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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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幕刚刚和步初初走出别墅，就碰见了一个男人。
这人苏幕没见过，但步初初却认识对方。
她当即有些嫌弃地皱起了眉。
对方也看见了她们，他的目光先是在苏幕身上扫过，微微呆了一秒。
而后没有搭理苏幕，而是殷勤地和步初初打招唿。
「步小姐，好久不见，没想到会在这遇到你。」
步初初淡淡应了声：「温先生，我们前几天才见过呢。」
温先生。
苏幕立刻明白了这人的身份——温卓易，温家那个私生子。
温卓易笑容僵了下，不过他显然习惯被步初初这样对待了，并没有生气，依旧笑容满面：
「是这样没错，但是看见步小姐这样的美人，总是让人心情愉悦。」
步初初有被油腻到。
她拉住苏幕的手，两步掠过对方：「你是来找温忱先生的吧？我就不打扰你了。」
「步小姐！」温卓易连忙拦住她：「那个不入流的傢伙有什么重要的？不如我请步小姐去吃顿午饭？」
「不入流？」步初初古怪地笑了声。
「当然，步小姐，你别看温忱长的人模狗样的，其实他在温家什么都算不上，」温卓易高傲道：「也就这两年有点做生意的头脑而已，可是温家还不是我爸说了算？他以后只能在我手底下讨生活而已！」
「……」步初初不知道这人为什么能蠢成这个样子，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温家早就被温忱掌控住了！
她勉强维持住表情，不想和温卓易废话，「你说的对，真期待看见温先生得到温家的那一天。」
听见步初初这样说，温卓易笑容更甚，眼中都是得意和对温忱的鄙夷：
「很快步小姐就能看见了！也就温忱那小子还看不清局势，整天拽的像什么似的！让人笑掉大牙！我爸最喜欢的是我，温家理所应当是我的！哼！他就是一条摇尾乞怜的狗而已！」
这话说的，连苏幕都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
居然敢这么说温忱……
是个狠人。
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原本苏幕还觉得温忱的毒可能是温卓易下的，现在她不觉得了。
如果温忱能被这种傢伙设计到，那他被毒死，也不冤。
温卓易其实早就注意到苏幕了，他那日没有见过苏幕，但是也从温知瑶口中听到了苏幕的事。
后来那晚苏幕被众人所知，第二天就被贵圈扒出了来歷。
——原来只是个普通人，c大的校花，也是因此，才和祁岁、梦念认识。
长的倒是可以，可惜，家世实在太普通了。
温卓易只是看过她的照片，就失去了兴趣，顺便还鄙夷了一番温忱的审美。
但是，今日见到苏幕真人，他倒是有点理解温忱为什么会将苏幕留在身边了。
照片上的她，和真实的她，简直判若两人。
真实的她，远比照片中要引人注意，一身的清冷气质，格外的吸引人。
尤其……她还穿着这样可爱的衣服，两者的反差感，不论是谁，都会眼前一亮。
可是……温卓易暗暗审视着苏幕，家室是不可能改变的硬伤，他顶多和这样的女人玩玩，真娶她什么的，绝对不可能。
步初初无法忍受温卓易的莫名自傲了，拉着苏幕，丢下一句「那就祝温先生得偿所愿，千万不要被打脸了才是」，就直接走了。
温卓易看了眼两人背影，哼了声，转身去找温忱了。
……
苏幕知道温忱为什么会同意自己出来了。
她回头看了眼后面微笑着的欧承泽。
「苏小姐，少爷说了，换衣服的话，就只能请你回去了。」
「戴口罩也不可以哦。」
「。」苏幕。
步初初有点好笑，揉了揉苏幕的头髮：「不要再放冷气了，小苏幕，出来玩，开心点嘛！」
「……」苏幕。
怎么可能开心的起来？
「小姐姐，可以加个联繫方式吗？」又是一个手机递到苏幕面前，像是害怕她拒绝似的，那少年还找了个理由：「你身上这件衣服真的很好看！我想给我妹妹买件同款！」
苏幕不知道他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也不想知道。
她语气冷的像是要掉冰渣：「我没手机。」
「呃……好的，打扰了。」以为被拒绝了，少年有些失落，但还是礼貌地道歉离开了。
「小苏幕实在太受欢迎了！」步初初不会承认，她有点幸灾乐祸。
不过她知道，苏幕说的没手机，还真是没手机。
「步小姐……」苏幕看着远处人潮如织的游乐园：「不然，我们还是……」
「不可以哦，说好了一起出来玩的。」
第110章 ：黑鸢vs珊珊
「……」苏幕幽幽看了对方一眼，怀疑她就是为了让更多人看见自己这副装扮，故意的。
步初初确实是故意的。
这么卡哇伊的小姑娘，当然要出来炫耀一下了！
而且，她也是真的想让苏幕感受一下游乐园的氛围，这个小妹妹，明明年纪不大，却总是一脸冷漠的样子，这样下去可不行。
「而且，别叫我步小姐了，太生疏了。」步初初开始排队买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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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幕这次没有拒绝，她能出来，确实全是步初初的功劳，虽然后面有管家先生跟着，她的行动受限，不能做什么，但是好歹不必再被关在全是摄像头的房间里。
「初初姐。」苏幕喊道。
步初初回头，看见少女认真的眸色，也弯了眉眼：「嗯。」
两人的组合，再加上后面始终像是守护者一样站在不远处的欧承泽，实在太过显眼了。
先不说苏幕穿的有多么显眼，就说步初初，一身名牌，漂亮大方又有气质，而且样貌艷丽张扬，单看那张脸，就让人觉得很贵。
后面的欧承泽穿着西装，看起来温润有礼，脸上的笑容也是让人如沐春风般，一双眸子始终在看着前面的两个人，就像一个守护者一样，简直能戳爆路人的少女心。
这种组合太过奇特了，不需要多说，仅仅是一眼，就能让人想到家世优越的大小姐和她的管家先生。
尤其，无论是高贵优雅的大小姐，可爱俏皮……呃，可爱冷淡的小小姐，还是管家先生，都超级好看啊！简直是颜控的福利！
要联繫方式的被拒绝之后，又会生出很多要求拍照的，俨然是明星降临的场面。
苏幕低着头，暗暗骂了温忱好几句。
他一定是故意的！
故意让她穿这种衣服出来的！
可恶！
步初初倒是对这种场面适应良好，勾着唇，按着苏幕的脑袋，和好几个人合照了。
后者则恨不得缩小百倍，钻进步初初的口袋里。
而后面的欧承泽，面对谁都是笑脸盈盈的，还会好心的回答那些女孩们的问题。
「我吗？是单身，但是谈恋爱会影响我的工作呢，少爷可能会不太高兴。」
「少爷当然帅了。」
「唔，她们不是少爷的妹妹哦。」
「我觉得那位小姐不会同意加你联繫方式的，即便你是位可爱的女孩子。」
「是的，她的性子过于冷淡了。」
「……」
苏幕木着脸，满身黑气，左耳是欧承泽说自己冷淡，右耳是旁边几个女生的「卡哇伊」「好想认识」。
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等终于轮到她们买票的时候，售票员看见两人，笑容也格外热情灿烂。
「现在有打折活动哦！只要你信奉黑鸢，就可以有九折优惠！」
「只要你当场夸赞黑鸢百字，就可以享受八折优惠！」
「……？」苏幕一怔。
什么？
什么玩意？
她勐地抬头，试探地问：「黑鸢？」
售票员点头：「是呀！黑鸢大人！我们老闆是黑冤大人的信徒！」
「……？」苏幕。
步初初则已经习惯了这场黑鸢和珊珊的斗争，张口就来：「我赞美黑鸢！他是黑夜中的引领者！希望黑鸢大人永得所愿！」
她说的十分情真意切，苏幕则愣在一边。
等她稍微反应了两秒这种发展，就看见售票员和步初初同时望向她，眼中有着如出一辙的光芒和等待。
「……」苏幕。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以前珊珊出现时，也没有发展成这样吧？
「我赞美黑鸢？」她不确定道。
「语气要更诚恳一点。」步初初温柔道地谴责。
「……」苏幕：「我赞美黑鸢。」
「眼神要更坚定一点。」售票员小姐姐温柔地谴责。
「……」苏幕。
从未想过，有一天会因为夸自己不够诚恳、坚定，而被别人谴责。
「我赞美黑鸢。」她把黑鸢想成姐姐，这次，两人都看见了少女的光，和真实的喜爱。
「你们的票！」售票员热情道：「黑鸢大人会祝福你们的！」
「谢谢。」步初初拿过票。
苏幕则真实的感到困惑。
她忽视周围的视线，抬头望四周望去，在远处的巨大gg牌上，看见自己作为珊珊时的直播画面。
再近一点的地方，有两个卖气球的小贩，一个气球上面全写着「珊珊」，另一个则全写着「黑鸢」，两人隔着不远，之间是肉眼可见的电闪雷鸣。
「……」苏幕忽然觉得，自己已经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了。
她不就是七八天没接触外界吗？
这个世界是怎么了？
黑鸢和珊珊打起来了……？？
「怎么了？」步初初看出她的魂不守舍。
苏幕默了默，还是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步初初顺着她的视线，也看见了周围的情况，她笑了笑：「你不知道吗？黑鸢和珊珊现在可是斗争激烈。」
「斗争……激烈？」苏幕很明确的知道，自己并没有那个功夫去和自己斗争。
难道……她眸底闪过凌冽光芒，有人假扮黑鸢，或者珊珊？
「是啊，不过是他们之间的信徒的斗争。」步初初顺着人群往里面走：「在这种事情上，我可是站黑鸢大人的，毕竟他救过我的命。」
苏幕听懂了。
但心情依旧有些微妙。
「说起来，那天晚上黑鸢大人出现的时候，你在哪里？你听到他的声音了吗？」
「……在卫生间，很可惜，并没有见到那一幕。」
「确实可惜。」步初初很能明白一个人类错过了女巫的遗憾和不甘，她连忙转移话题：「你想先去玩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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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可以。」苏幕暗自瞥了眼后面的欧承泽。
那傢伙并没有说信仰黑鸢什么的，而是买了全票。
从他的态度，也能看出来温忱的态度。
温忱果然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女巫，无论是珊珊，还是黑鸢。
「先去玩海盗船吧！」步初初一锤定音。
然后她就见到了一个全程面无表情的苏幕。
两人面对面坐的，她发誓，苏幕连眼神都没有变一下！
甚至连眨眼的频率都没有改变！
第111章 ：再遇时星（1）
「……」虽然步初初也没有觉得多可怕，但是对方这样，还是让她有点挫败。
明明是来带对方玩的，怎么会这样？
步初初无奈，开始试图找话题。
「小苏幕，我好像知道温忱为什么喜欢你了。」
苏幕顿了顿，「嗯」了声。
她也知道温忱为什么喜欢拿枪指着她的头。
「因为你真的很特别啊。」那样连游玩时都一脸漠然，却会因为揉头髮的动作微红了脸的人。
苏幕点头，在温忱眼里，她确实特别。
假扮女巫，能不特别吗？
苏幕不再否认温忱喜欢她，而是试图打探出更多关于温忱的消息。
——当着欧承泽的面。
两人下了海盗船，一人一个冰淇淋，慢慢走向下一个游玩点。
「温忱先生啊……其实我也不太了解，只知道他很难以接近，以前似乎有过一起玩的、关系很好的朋友，现在，倒是没看见他和哪家少爷有过多接触。」
苏幕眉心一动，「朋友？初初姐知道他以前交好的朋友是谁吗？」
或许这个朋友，是一个关键。
步初初摇头，「不清楚……这样说可能有点冷血，但是以前我是真的没关注过温忱。我知道他时，他似乎就没什么朋友，大家都说他冷血，眼里只有钱，我倒觉得这没什么。」
步初初作为步家的掌上明珠，在整个圈子里都是要被追捧的人，在温忱崭露头角前，她只是听过这个名字，知道对方境地不怎么好，别的，都没有关注过。
毕竟像温忱这种处境的人实在太多了，豪门里，不得掌权人喜爱，而自身又没有本事的人，最后都会消失在众人口中。
步初初也是后来从父亲口中知道温忱的厉害的，不过那也是很多年前的事了，她和温忱没交集，那时候自然也不会去打探从前的温忱的消息。
「哦。」苏幕若有所思。
是因为权力大了，瞧不上以前的朋友，决裂了吗？
还是没有利用价值了？
苏幕绝对会以最坏的人性来揣摩温忱。
「和你说点隐秘的……」步初初凑到苏幕耳边，后面的欧承泽听到了这话，但是没有阻止。
步初初也就明白了他的态度。
「温忱好像有什么秘密哦，他已经不像是单纯的商圈政圈了，而是独立于温家的、很厉害的人。」
苏幕眸子微微闪了闪。
步初初说这话，或许没有别的意思，她却提取到了关键的信息。
「独立」吗？
联想到温忱多次杀人，外界却没有报导，豪门圈的其他人也好像根本不知道这事，苏幕开始感到，她调查温忱，或许方向根本错了。
温家如何，和温忱这个人，根本没有关系。
乃至整个豪门圈，和她想要知道的真相，都没有关系。
她如果想要知道温忱的秘密，该调查的方向是黑女巫，是温忱本身，而不是说不定连「黑女巫」都没有听说过的豪门贵族。
但是……即便知道了这点，苏幕还是感到有些无力。
黑女巫这个词，她不敢轻易在温忱面前提起，而她出门的机会实在是太少，还每次身边都有监视者，无法展开调查。
而就算她能自由行动，想要调查那种势力，也不是一时半会能有发现的。
苏幕走神了会，面上还是记得回答步初初的话。
「那样看来，他真的很神秘也很厉害。」
「所以说，你赚到了啊！」步初初挤了挤眼睛。
苏幕沉默。
两人又去坐了过山车，期间，由于一排只能坐两个人，欧承泽没有跟上。
苏幕向步初初藉手机，给风飒发了条消息，表示自己现在平安无事，他不必担心或者寻找。
苏幕之所以给风飒发消息，是肯定对方知道自己失踪了。
毕竟那天晚上，他们的话题停在了那么敏感的地方，风飒后来肯定是会去找她的。
一旦他联繫不上自己，又去她家了，就会发现她人一直不在家，却没有给小布留够足够的吃食。
风飒是一个那么敏锐的人，肯定会明白髮生了什么。
最后发了句「帮我照顾好小布，不要告诉时星和杨叶我的事」，苏幕把手机还给了步初初。
步初初对于她在过山车上拿手机打字的行为，表示了佩服，并开始数落温忱。
「虽然我不知道你们的具体关系，但是温忱他明显就是对你有意思吧！却连个手机都不给你，控制欲也太强了！你们在一起不一定会幸福啊！」
由于风大，她说的声音也大。
苏幕应了：「我不会和他在一起的。」
「好！」步初初表现出了和之前态度完全不同的贊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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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下车后，欧承泽已经在等着她们了。
苏幕看了眼旁边的一对情侣，那女人面色如常，男人却弯腰吐个不停。
女人察觉到周围的视线，一巴掌拍在男朋友背上，差点把对方送走：「你怎么这么弱啊！」
男人：「呕。」
年轻的女人扶额，刚要去给对方买瓶水喝，一只漂亮的手就伸到了她面前。
「给。」
如玉石般清冷的声音。
女人扭头望去，就看见一个穿着漂亮裙子的女生，正站在她面前，整个人精緻的好像会发光一样。
女生伸手递过来一瓶水。
「啊……谢谢。」女人不知所措的接过。
苏幕点了点头，转身和步初初离开了。
「咦？怎么感觉喝了就立刻好多了……」不多时，远处传来男人惊讶加怀疑自己感觉的声音。
与此同时，苏幕听见了救济点数增加的声音。
「救济点数增加1点。」
很低的数值，但是不过是随手的行为，一点也是赚到。
苏幕刚才去买了瓶矿泉水，而后卡着视角，将那瓶水换成了自己用矿泉水瓶装的月亮水。
「小苏幕也太善良了吧。」步初初不知道苏幕换了月亮水，只是单纯感慨着帮对方买水的行为。
苏幕只是默默低下头，避开周围的视线。
但凡她的衣服低调点，她都会想办法再多赚点救济点。
——没办法，现在天天被囚禁着，原本看不上的、对于单位是千万来说，只是杯水车薪的个位数救济点，也变得香了起来。
第112章 ：再遇时星（2）
苏幕和步初初玩了半天，把大部分项目都玩了一遍。
苏幕本来很不情愿，想去看电影或者别的，能安安静静、远离人群的活动。
但是，当听说步初初下午的打算，是带她去买衣服后……瞬间觉得，游乐场简直太香了，她能玩一整天。
于是……她们就在午饭时，做了个规划，立志玩遍所有项目。
下午，两人又去了鬼屋等耗费时间更长的场所，等夕阳西下时，苏幕抽空回头望了眼欧承泽，发现管家先生万年不变的笑容，已经消失了。
果然……就算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人，也会感到痛苦吧！
欧承泽确实不能理解，许多项目明明都差不多，为什么还要排队去玩？
而且……比如鬼屋，这两个人明明一点都不害怕啊，特别是苏幕，全程表情都不变一下的，真的有享受到乐趣吗？！
既然没有乐趣，为什么还非要去玩？
他第一次感到，少爷交给自己的任务，是如此的难以完成。
不但无聊，还因为人多，必须时时刻刻盯着对方，防止她某一刻不见了。
其实就算苏幕不见了也没什么，她不可能真的逃掉。
但是，为了防止万一，和一些其他的意外情况，欧承泽还是必须时时刻刻盯着对方。
一天下来他不但觉得眼酸，甚至有头晕脑胀的趋势……
别说笑了，他现在都快忘了自己是谁。
欧承泽此刻正站在女厕门口，顶着张没有表情的脸，等待那两个人出来。
而另一边，苏幕早已经借着上厕所的理由，利用道具，从另一边熘出去了。
她知道自己的裙子很显眼，没多时就会被欧承泽发现，她也没想着逃跑，只是……
盯着远处那个打扮低调、戴着口罩的人，苏幕眯了眯眼。
如果刚才她没看错的话，这人口袋里是刀吧？
是想要杀人吗？
苏幕微微勾唇，露出今天来的第一个笑容。
想做坏事啊……那真是太好了。
送上来的救济点数呢。
眼看着那个人拐弯，走进了一条花丛小路中，苏幕心想，正合她意。
她跟着走了进去，加快了脚步，跑过一棵高大的、造型奇特的树木，后面的景象也露了出来。
那个鬼鬼祟祟的男人此刻正被一个少女踩在脚下，狠狠用鞋尖碾着脸。
少女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两条麻花辫垂着胸前，笑容颇为炫目。
听见声音，她下意识转头望过头来。
「……」苏幕。
「……」少女。
苏幕看了眼男人，又看了眼时星。
再想到，对方当初在暮色中，拉着自己往前跑了一段，都气喘吁吁的样子。
「……」忽然觉得自己被骗了，时星一直都在装呢。
「啊哈哈……」原本酷炫无比的少女，瞬间尴尬的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才好了，她默默移开脚，两只手併拢，像犯错看见了老师的学生一样，「这……这都是误会。」
「……」被踩在地上的男人。
误会？
麻烦看看我现在的惨样再说话！
苏幕点头：「我知道，都是误会。」
时星偷偷瞟了眼苏幕，然后一脚把将要站起来的男人踩倒，续而，若无其事地抬起头来，笑眯眯的转移话题：「阿幕今天穿的真可爱。」
苏幕微微一笑。
时星莫名感觉到了危险。
她讪笑着：「阿幕等我一下哈。」
说着，拿出手机，熟练的拨打了报警电话。
苏幕走近她，时星在这样的目光下有点不好意思，默默将脚从男人身上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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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一直在骗我？」苏幕似笑非笑。
「……」时星望天：「啊……也不是吧，力气时大时小的，我也控制不了。」
「炸厨房的时候，是大还是小？」
「……」时星。
完了，感觉得罪了阿幕。
「不对啊……」麻花辫少女想到什么，忽然一愣：「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阿幕你今天下午是有课的吧？现在还没到下课时间啊……」
苏幕神情一顿，移开眼，半秒后，又望向时星：「你今天下午也有课吧？」
「……」时星。
「……」苏幕。
两人对视着，都从对方的眼中看见了心虚。
「噗嗤。」她们忽然都笑了出来。
「我是刚从亲戚家回来啦，请假的日期还没到，所以就出来玩了。」时星解释着。
「我是今天下午有事，所以请假了，最近我会住在一个亲戚家。」知道时星还没有回到小区，不知道自己不见的事，苏幕也开始安心解释了。
两人完全不知道对方是在骗自己。
就在这时，听见两个小姑娘自顾自聊起来了，男人眼底闪过狠厉的光，突然抓住掉落在旁的匕首，刺向苏幕。
另外那个他已经领教过厉害了，所以他想从这个下手，一定要在警察来之前逃掉……
「砰！」又被一脚踢开摔在地上的男人眼冒金星。
苏幕虽然没有那么大力气，但她的反应速度很快，几乎在男人刺过来的那一瞬间，就后退闪开了。
而时星，也是极快的补上了一脚。
这一脚，踹的男人差点没吐血，别说再攻击了，连眼前都出现了重影。
……这是谋杀！
赤裸裸的谋杀！
男人想着。
既然时星在这，苏幕打算放过这个行走的救济点数了，她观察着时星，淡淡道：「你的身体，最近好像更差了。」
时星一愣。
「脸色很差，难道你不会好好照顾自己吗？」苏幕的声音冰冷。
之前那段时间，她给时星照料好的身体，现在好像又回到最初了，不仅如此……好像还更差了。
虽然时星故意用力气大来掩饰了这点，但那苍白的面色，瘦弱的身体，苏幕还是早在看见她的第一眼，就注意到了。
「……还真是敏锐啊。」时星哭笑不得，上前捏了捏后者的脸庞，被不客气的拍开了。
「阿幕，我记得我和你说过吧，没办法，我的身体就是这样。」少女言语间完全没有把这当做一回事，而是笑着瞥向苏幕的裙摆：
「倒是阿幕，现在谈恋爱都毫不掩饰了？以前的你可不会穿这种衣服！」
她夸张的捧住脸：「卡哇伊——」
「……」苏幕不自在地避开她火热的眼神。
虽然知道对方是在转移话题，可是这个样子，还真是叫人受不了。
第113章 ：让人放心不下
「我没谈恋爱。」
「我懂我懂。」时星又露出了苏幕看不懂的表情。
这种表情，在之前，她已经看见过很多次了。
每次涉及到恋爱问题，时星都是这种表情。
「你在想什么？」苏幕忍不住皱眉。
时星莞尔一笑：「没有想什么哦，阿幕谈不谈恋爱，谈几段恋爱，都改变不了你是我朋友的事实嘛。」
这话听起来没有毛病，但苏幕总觉得有什么内在的意思，她没有听懂。
算了……现在她也没有时间和时星好好谈论这个问题。
苏幕估计欧承泽已经发现她不见了，她瞥了眼地上哀嚎的男人，声音微低了些：「我先走了。」
「嗯？」时星下意识拉住她：「不多聊一会吗？阿幕一点都不想我啊？」
苏幕笑了笑，「当然想了，但是又不是见不到了，我是和别人一起来的，害怕他找不到会担心。」
时星握紧了苏幕的手臂，几秒后，她垂下眼，还是松手了，眸底划过只有自己才懂的情绪。
是啊……又不是见不到了。
可是，下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呢？
万一……真的见不到了呢。
「照顾好自己啊，」苏幕走了几步，突然又回头看她，「下次见面的时候，我希望看见一个健健康康的时星。」
时星抬眼，笑容甜美：「嗯嗯！当然了！阿幕也要照顾好自己！我们很快就能再见啦！到时候，又可以蹭阿幕的饭了！」
苏幕弯着唇角，轻声道：「嗯。」
「再见。」
「再见。」
夕阳透过树叶，洒照在两人中间，将她们隔开。
一身清冷的少女转身离开，后面的少女久久地凝视着她的背影。
苏幕刚刚走出这片区域，就看见了欧承泽。
他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看见了苏幕，温声问：「苏幕小姐去干什么了？」
「没什么，只是看见了点有趣的东西。」苏幕收敛了刚才的柔和，满脸冰冷和漠然。
真讨厌。
如果不是欧承泽在这，如果不是怕和时星相处时被人看见，如果不是担心温忱会调查时星……她一定不会只是偷偷用了个小小的治疗咒语。
要正式的女巫仪式，要送巫瓶，要让时星比从前还要好。
那个傢伙……太过分了，不好好吃饭，越来越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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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人放心不下。
「看见了什么呢？」管家先生问：「为什么要避开我？苏幕小姐想要做什么，我都可以代劳的。」
苏幕冷冷看着他，没说话。
欧承泽也就那样定定注视着苏幕，他的半张脸被落日橘光覆盖，表情显得晦涩不明。
「怎么了？」忽然，步初初从一旁冒出来，挽住苏幕的手臂。
欧承泽这才收回眼神，微微笑了下：「没事。」
步初初扬眉，拉着苏幕往外面走，「小苏幕，他笑的也太虚伪了。」
苏幕抿唇。
步初初……应该是看出来了吧。
欧承泽哪是负责保护？
分明是负责监视。
这样，也就说明，她对于温忱来说，只是负面性质的存在。
以后……步初初还会愿意来找她吗？
「有点累了。」步初初踢了踢自己的高跟鞋，低头道：「下次再一起出来玩，我一定不这么注意形象了！还是平底鞋舒服些。」
苏幕怔了怔，心底生出什么情绪，她浅浅笑道：「嗯。」
步初初也笑了笑。
她还挺喜欢苏幕的。
……
苏幕回去时，温忱正坐在客厅中的沙发中。
刚一进门，苏幕就闻到了强烈的血腥味。
她顿时提高了警惕之心——温忱刚刚杀完人，可能心情不是很好。
她目不斜视的从对方身边经过，却在某一刻，忽然顿了顿。
但是那只是一瞬间，她很快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温忱刚才没有叫住她，真是今天除了见到时星外，最大的好消息。
苏幕刚才停顿的那一下，是因为她想到，如果只是温忱出去杀人了，屋里面不可能有这么大的血腥味。
那么出现这种情况的原因只可能是——要么温忱在屋内杀人了，要么温忱受伤了。
结合刚才温忱那低头的样子，苏幕猜测是第二种。
受伤了吗？
苏幕走到桌边，打开日记本，写道：
【今天的心情不错】
点到为止，她还没打算直接挑明这是因为对方受伤了。
苏幕其实对于温忱受伤是有一些惊讶的，她的第一反应是，居然有人能伤到温忱？
可是，仔细想想，这也并非不可能。
温忱虽然是泯灭体质，女巫和其他所有的异能量不能作用在他的身上。
可是，归根结底，他也是人类，被刀划到、被子弹击中，也会流血，乃至死亡。
事实上，在原本的世界里，所有的人类，死因不都是自然的吗？
那时候，没有所谓的女巫，可是人类也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而死，就算是训练有素的军队，团灭也是很正常的事。
不知道为什么，想到这一点，温忱的恐怖，突然在苏幕心中散去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种略微复杂的情绪。
温忱，也会死吗……
她合上日记本。
……
在那日同步初初一同出去后，苏幕又有好几天不被允许出去了。
步初初也有自己的事情，不可能天天来找她，何况，步初初也需要注意温忱的态度。
这日，是苏幕来到这里的第二十日。
她和其余的几个女孩，都被叫了出来。
苏幕已经习惯温忱的气场了，其他几个被关了这么多天的女孩，却是已经害怕到了极致了。
她们个个面容憔悴，恨不得直接痛快死去算了。
男人转着手枪，站在窗边。欧承泽没有说话的意思，退在一边，低着头。
「珊珊大人……」很多人的眼神中都透露出求助和恐惧，但是却只能无声的看苏幕，连一个音节都不敢发出。
苏幕对于这些和原主一样假扮女巫的人，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
她淡淡站着，思索温忱又要搞什么了。
——别说救别人了，她自己的日子，都不知道能活到哪一天呢。
第114章 ：近乎冷漠的不在乎
「已经过去这么久了，」男人开口，女孩们都是一抖，「你们有什么收穫？」
「……」所有人都低着头，不发一言，隐隐还有控制不住的啜泣声。
「需要我点名从谁开始说吗？」温忱的声音尽是冷漠。
「……」死一般的寂静。
温忱轻笑了声，回头，目光第一时间落在了苏幕身上。
苏幕冷冷回视，心中则做好了被第一个点名的准备。
温忱中毒的原因？
她总共就出去过两次，能调查出什么？
如果被问，要如何回答？如何度过这一次的危机？
但是温忱的目光却是从她的身上划过了，他伸出手指，随意的指向一人：「你。」
显然没有记住名字。
「我……」被指中的女孩，唿吸停止，整个人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僵硬，像是灵魂都不在了。
苏幕垂眸，紫色的裙摆让她的心情更差了几分。
「我……」女孩哆哆嗦嗦：「解毒……解毒……可以去医院……」
她的大脑已经停止思考了，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这些天的禁闭生活，还有无时无刻不环绕在周身的恐惧，简直快把她逼疯了。
「去医院？」温忱重复了一遍，贊同道：「好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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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一愣，眸中露出喜色。
但是，下一秒，一声「砰」后，她的额头被射穿，维持着脸上的喜悦，倒在了地上。
女孩们眼睁睁看着身边的人被杀，简直吓傻了，一个个缩着瞳孔，连尖叫都发不出来。
容貌过分好看，像是神邸一样的男人放下手枪，轻描淡写道：「浪费子弹。」
当着所有人的面，他杀了那个女孩！
不同于上次的被拉走，还留有幻想的余地，这次，他直接当面开枪射杀了！
苏幕心沉了沉，却因见识过这个男人之前的行为，没有那么意外了。
她是所有人中最冷静的一个。
不，不能说是冷静。
简直就像没看见一样。
欧承泽打量着少女，发现她连手指都没有动一下。
真不愧是让少爷特别对待的存在啊。
直面这种血腥的场面，都没有半分反应吗？
是在努力克制，还是……不在乎？
近乎冷漠的不在乎？
「下一个。」温忱说，「你。」
被点名的人眼睛通红，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呜咽着倒在了地上。
温忱淡淡评论了句：「废物。」
「砰！」
又是一枪。
浓郁的血腥味蔓延开来。
苏幕看见自己的裙摆上溅上了几滴血，她往后退了退，还没站稳，就听见自己的名字被提起。
「苏幕，你来说。」
她抬眸，面无表情道：「你根本就没中毒吧。」
大厅为之一静。
温忱就像是听见了什么有趣的内容，原本森冷的神情上，出现了一抹笑意：「哦？」
苏幕原先只是猜测，现在看他这个样子，倒是更加肯定了几分。
「没有人有那个本事对你下毒。」她平静道：「而且，你看上去一点都不在意自己『中毒』了呢。」
「没有人有本事对我下毒？」这个说法取悦了温忱，也让他轻易接受了。
男人轻轻扣动扳机，「你说的对。」
苏幕眸光微凝。
「砰！」
她侧身闪开，可那发子弹，根本就没有对着她的方向。
男人笑吟吟道：「苏幕小姐惊慌的样子，还真是有趣。」
苏幕确定自己从始至终都是面无表情的。
真是……恶趣味。
「我是没有中毒，所以……你是不是对我来说，也没有用了呢？」他慢条斯理道。
苏幕抬手，红玫瑰，再抬手，蓝玫瑰。
她就用淡淡的目光望着对方，没有接他的话，而是问道：「你想要哪一朵？」
穿着华丽的紫色裙子的少女，就像童话中的仙子。
她左手红玫瑰，右手蓝玫瑰，声音冷淡，又好像是在极其认真的发问。
「……」温忱。
他嗤笑：「又想煳弄我吗？」
苏幕不动。
「……行吧，再让你活一天。」某人长睫微垂，放下了手枪。
这一次的发难，以三颗子弹，两具尸体为结束。
苏幕在这天的日记中写到：
【玫瑰。】
……
这是苏幕第三次出去。
这是苏幕来到这里的第二十五天。
温忱将她带到了温家的公司，而后直接走人，将她丢在了一层。
苏幕成功收穫了大量的或是探究或是赞嘆或是意味不明的目光。
她看了眼外面，没有打算逃跑，找了个角落，直接坐下了。
对于温忱的了解，已经让她知道，公司里不会有任何对她有用的信息。
苏幕独自坐了一会，视线里突然出现了一个不久前才见过的人。
男人笑容轻浮：「苏小姐啊，温忱怎么把你丢在这里了？」
苏幕懒得搭理他。
温卓易却不依不饶：「要不，你跟了我算了！保管比跟他更有前途！」
「怎么样？」说着，温卓易已经靠近她。
苏幕冷漠的看了他两秒，而后，起身……直接走开了。
「……」温卓易：
「你什么意思？」
苏幕走进茶水间，此刻已经里面没有人。
温卓易追了进来，一把抓住她的手臂：「跑什么呢？你跑的掉吗？怎么，你是瞧不起我？」
「没有，」苏幕嗓音轻缓，低眉顺眼道：「你先放开我。」
温卓易细细看着她的表情，乐了，原来刚才不说话，是害怕吗？
他不但没有放开，反而还抓的更紧了，直接将人拽到了自己身边，凑近道：「温忱前些天那样对你，直接把你丢在宴会上不管了，你还对他死心塌地？」
「……」苏幕咬唇，低声道：「我能怎么办呢？」
「你没有办法，我可以保护你啊！」男人放柔声音：「而且，你那天没听到我的话吗？温家，早晚是我的！他温忱，什么都算不上！」
苏幕的眸子眨了眨：「可是……」
「可是什么？」温卓易故意冷下脸，他知道软硬并施，更加有用。
果然，眼前的少女颤抖了一下，低着头，不敢说话了。
「你考虑一下？」他死死拽着对方。
「……好。」少女说。
温卓易这才满意了，他左右看了看，这里面没人。
第115章 ：她好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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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卓易这才满意了，他左右看了看，这里面没人，便凑的更近，低声道：「现在你先假意待在他的身边，有什么情报和我说，这个傢伙在商业方面还是有两分天赋的。」
说到后面，他的语气颇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
「……好。」
事情像温卓易想像中的一样顺利。
这个苏幕，虽然看起来冷漠、难以接近了一点，但是终归还是一个半大的女孩子，他只花费了一丁点的功夫，就让对方倒戈到了自己这边。
温卓易很得意，但又觉得策反一个女人而已，也没什么好得意的。
毕竟这实在是太简单、没有挑战性了。
「苏幕，你要是敢骗我，我不会放过你的！你知道你这种人对于我来说，想要弄死有多么容易吧？」
少女缩了缩身体，「我……我知道的。」
「那就好。」温卓易满意了，也是这个时候，看着对方的如花样貌，他开始动歪心思了。
而恰好，少女主动开口了：「少爷……我有一点关于温忱的事想和你说，可不可以去你的办公室？」
这正合了他的意！
「当然可以。」温卓易强硬的拉过苏幕，两人往外走去。
而他们都离开后，一旁的门后，被遮挡住的女人，露出了十分复杂的神色。
她愤愤骂了两句：「人渣！噁心！」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苏幕几个月以前，在公交车上见过的柯新雨。
那个时候她还为工作苦恼，谁知道后来运气好了起来，最后竟然能来到温氏集团工作了！
柯新雨本来觉得不论是上司还是同事，都很好。
至于上层的温家继承人的争斗，那也波及不到她这种小小的底层人员，所以平时同事们讨论温忱和温卓易的时候，她根本都没注意听，也不在乎。
结果……谁知道，来接杯水的功夫，就看见温卓易威胁温忱先生带来的女孩了！
这女孩子一看就还没毕业，还是个不知道社会险恶的学生。
不论她和温忱少爷是什么关系，温卓易也不应该让两人的争斗波及到她呀！
还直接动手动脚的，又是威胁，又是矇骗……噁心死了！
柯新雨有些担心那个叫苏幕的女孩，可是……她也帮不到什么。
难道她要去和温忱说，你带来的人被温卓易策反了吗？
还是直接去谴责温卓易的行为？
都不可能，也不合理。
「唉。」柯新雨深深嘆气，十分愤怒，对温卓易的印象降到了极点，也对叫苏幕的少女生出了无限的怜惜和同情。
听起来，温忱对她不怎么好，温卓易现在又……
等等？！
……去办公室？！
柯新雨的杯子差点没拿稳，掉下去。
她脸色白了白，有点慌张。
就那个男人，去办公室能干什么好事？
怎么办？她该做点什么？她能做点什么？
要是单纯的让苏幕倒戈，做个间谍、卧底什么的，她可能还不会管，但是！！
现在那个单纯的小姑娘被骗去办公室了！
会发生什么太明显了！
她必须得做点什么！
柯新雨觉得浑身都是冷的，一时间急的不行。
找温忱吗……要去找吗？
还是怎么办？
……
而另一边，被柯新雨担心的不行的苏幕，则真心实意的觉得，温卓易的智商堪忧。
她只是试探了一下是否能去温卓易的办公室，没想到对方半点都没有犹豫，反而还像是她提出了什么好建议一般，欣然接受，并急切地把她带到了办公室。
——他是不是忘记了，刚才还妄图让苏幕在温忱身边做卧底，给他传递消息。
现在和她靠的这么近，真的好吗？
真不会引起怀疑吗？
苏幕不懂温卓易的脑迴路，但是没关系，这样正好合了她的意。
随着办公室的门被关上，周围那些目光全部消失，这里就剩下了苏幕和温卓易两人了，苏幕已经观察过了，这里并没有摄像头。
「说吧，你知道温忱什么事？」温卓易目光中的某些垂涎简直要不加掩饰了。
苏幕只把对方看成自己得到情报的机器人，对于这一幕，自然没什么反应。
她对无关到一定程度的人，连厌恶都没有。
因此，苏幕反而还主动靠近了对方几步，在温卓易的视角中，几乎是主动撞入了他的怀里。
少女气息喷洒在胸前，她低着头，温卓易只能看见她的发旋。
这么主动吗？
温卓易忽然感到一种隐秘的兴奋，和温忱有关系的女人，就这么轻易而主动的投怀送抱，到了他怀里！
他毫不犹豫地伸手，想要抱住对方，但是少女却在他有所行动之前，后退了两步。
她抬起星辰般明亮的眸子，静静问了句：「你知道吗？温忱中毒了？」
温卓易原本对她的退避开的动作有点不满，但是，听见这一句话，他立刻被转移了注意力：「你说什么？」
他问完这句话，也不知道为什么，又加了一句：「我不知道，从来没听说过。」
苏幕淡淡道：「那你知道黑鸢吗？你知道女巫吗？黑女巫？白女巫？黑白双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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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少女，突然开始莫名其妙的转移话题，问到了女巫头上。
温卓易皱眉，不知道她什么意思，但是他的嘴比脑袋反应快，回了话：「黑鸢，我也是上次宴会才第一次听说的，至于女巫……黑白双巫我听说了。」
苏幕低头。
这样看来，温卓易果然完全不知道黑女巫的事。
她再次靠近对方，轻巧且悄无声息地取走了对方口袋中的草药。
温卓易并没有发现自己刚才的不对劲，也完全不知道苏幕只是是在获取想要的信息。
他有点不耐烦：「你又问到女巫是什么意思？温忱身上的毒，你说清楚！和女巫有关！」
苏幕笑了一下：「当然和女巫没有关系，因为，他的毒，是我下的。」
温卓易震惊：「你说什么？！」
他的手停在了半空中，显然，比起精虫上脑的那些事，温忱被少女下毒了，更能引起他的注意。
「嗯，」苏幕语气平淡：「就像温先生你说的，上次宴会，他害我丢尽了脸，连件像样的礼服都不给我，显然对我没有一点真心。我恨他，就给他下毒了。」
第116章 ：「我想要他死。」
温卓易花了好几秒，才理解了这其中的意思。
「你没骗我？」他语气复杂。
如果是真的，那真是太好不过！
但是，眼前这个少女，仅仅十六岁，她真的敢下毒？！
是不是在联合温忱，骗他？
「当然。」苏幕往后退了几步，目光是冷漠的：「我想要他死。」
她的语气认真，有让人忍不住想要相信的力量：「温卓易先生，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我会帮你的。」
温卓易从震撼中回过神，忽然勾起了唇角，满脸兴奋：「那真是太好了！你不会后悔你的决定的！」
男人两步上前，拉过苏幕：「说说，什么毒？毒的死吗？」
苏幕正要说话，外面的门突然被敲响。
「咚咚！」
「温二少爷。」那人声音温和。
温卓易立刻沉下了脸：「欧承泽……」
「二少爷，」欧承泽的声音隔着门传了过来：「听说苏幕小姐在你这？」
温卓易瞥了眼苏幕：「关你什么事？」
「是不关我的事，」语气依旧是不紧不慢的：「可是，苏幕小姐是我家少爷的人呢，少爷现在正在找人，所以二少爷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还是把苏幕小姐交给我吧。」
苏幕趁温卓易分神之际，挣脱开来，跑过去开了门锁。
然后，用非常冷漠挑衅的眼神回头望着温卓易。
……这是什么意思？
温卓易不明白刚才还在说「我会帮你」的少女，为什么态度变化这么大，他觉得自己受到了挑衅，再加上欧承泽的话本就让他生气了，因此，他下意识追上了两步，狠狠抓住苏幕的手腕，将人扯了回来：「贱女人，你想反悔？」
「啪嗒。」门开了。
门内的景象，也被外面的人看见了。
体型娇小的少女在男人怀中挣扎着，却因为力气小，而无法挣脱。
她一贯冷漠的脸色，此刻也依旧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只是，那双漂亮的眸子中，充满了厌恶和不耐烦。
格外张扬、引人眼球的洛丽塔，让那抹被困住的身影，看起来十分可怜、可爱，即便她的气质是清冷的，也只会让人想到失去尾巴的美人鱼，自诩高贵的种族，不肯求助，也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想要保护。
而在门开的同时，苏幕也看见的外面的人。
门是欧承泽打开的，在他身后，温忱正在手机上打字，漫不经心地向这边走，他听见开门的声音，抬起头来，懒懒看了一眼。
——两人的目光对上。
温卓易也望见了温忱。
这一瞬间，他一向不灵光的大脑，忽然闪过一道灵光。
苏幕刚才还说给温忱下毒，说会帮他，在说「我想要他死」的那一刻，温卓易甚至能和对方共鸣。
他不认识苏幕，但是，同样的情感和期盼，还是让温卓易感受到了苏幕对温忱的杀心——比他本人还要重！
再联合苏幕现在的表现，温卓易自觉懂了。
——苏幕要留在温忱身边帮他，现在温忱来了，当然要装作和他不熟、关系不好了！
不然不就会引起温忱的怀疑？
于是，温卓易继续演：「温忱，你也来了？这女人对你来言，就这么重要？」
他暧昧的挑起苏幕的下巴，低头的瞬间，还和苏幕眨了下眼。
「……」苏幕。
莫名被反向配合了？
从温忱的角度看过去，力气不足、无法反抗的少女，简直要被温卓易亲吻到了脸颊。
他原本的漫不经心消失，眸子阴沉沉的，里面闪烁着冰冷的光芒。
欧承泽上前：「卓易少爷！」
「怎么了？」温卓易不屑冷哼。
这边的情况，也吸引到了办公室周围的人群。
他们虽然看不见里面的情况，但是两边的话，可是都听见了，而且，最开始温卓易搂着苏幕进去的场景，现在已经在全公司传开了！
上班不如摸鱼，摸鱼不如听八卦，不少人立刻竖起了耳朵，表面上，拿着文件站在不远处，手机盖在耳朵上，认真打电话和人沟通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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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眼睛已经快斜视了。
「抱歉。」欧承泽严肃的道歉，然后上前……
一拳打在了温卓易的鼻子上。
后者完全没有防备，被打的脑袋后仰，后退了好几步，等再站稳时，鼻血流了半张脸。
「欧承泽！」那种怒气和怨恨，隔着老远，外面的人都能听见。
「抱歉。」欧承泽再次道歉，他后退着，关上了门，将表情扭曲的温卓易一个人关在办公室内。
苏幕察觉到温忱的眼神格外的冷，她原本想要说什么，在那样的眼神下，慢慢垂下眼睛，决定晚点再说。
在生气什么？
她和温卓易接触吗？
还是温卓易染指他的东西？
——即使是个死人，也是温忱的。
「苏幕小姐没事吧？」欧承泽看了眼少爷的面色，感受着周围的冷空气，思索了两秒，开口问道。
苏幕摇头，低着头，不让人看清她的表情。
这在其他人眼里，就是刚刚被救出来的少女，恐惧还未消退，又或者她害怕眼前的温忱，总之，是一种很不安的状态。
柯新雨远远看着这一幕，虽然还是为少女的未来担忧，但是也松了口气，不管怎么说，这一次的难关是过去了，没有毁在那人身上。
……或许是因为颜值和气质吧，虽然温忱看起来也很可怕，可她下意识就觉得，温忱是比温卓易好多了的存在。
她看着男人转身离开，一句话都没有和苏幕说，极其冷漠的样子，却想起不久前自己去找他说了温卓易的事，男人一脸不耐烦，让她立刻离开，一副不在意的样子。
现在……却还是来了呢。
也许少女可以试着不那么怕他。
……
苏幕走在温忱背后的时候，总感觉温忱会回头给她一颗子弹。
但是没有。
除了在她从房间出来时，他看了她一眼，后来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她。
温忱进了自己的办公室，苏幕站定在门外，正在思考自己该不该进去时，后面的欧承泽上前，带上了门。
好了，不用思考了。
——她被关在外面了。
第117章 ：「我不是狗吗？」
苏幕转身就打算走，但是下一秒，背后的门又被打开了，欧承泽温润的声音响起：「苏幕小姐进来吧。」
显然，他是收到了温忱的命令。
苏幕戒备地走进去，男人坐在位置上处理文件，没有理会她，只是周身的气息冷的可以。
苏幕就耐心等待他的发难。
她之所以去温卓易的办公室，是为了百分百确定的那两个问题的答案。
而结果是——
温卓易不知道「毒」的事，也从未听说过黑女巫。
虽然这在她的预料之中，但有时候一个人的外在表现是会骗人的，只有自己亲自探寻到结果，她才能放心。
而除了这两个问题，苏幕还想藉机试探一下温忱对自己接触温卓易的反应。
以温忱的手段，这么多年还能让温卓易蹦跶，已经算得上是过分的宽容了。
此外，温忱既然带她出来了，试探一下温忱的底线和态度也是有必要的……虽然有点危险，但是危险总代表收穫。
什么都不做，安全，但那不会是苏幕。
书页翻动的声音不断在屋内响起，苏幕不知道温忱是真的看的有那么快，还是根本没看进去。
她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只用眼睛望着温忱。
一秒，两秒。
一分钟，两分钟。
一小时……苏幕打算找地方坐下了。
但是，她刚刚动一下，低着头的男人就抬起眼睛来，他什么都没说，只是那样看了眼苏幕，苏幕就知道，但凡自己敢坐下，这人就能掏出枪来抵住她脑门。
……话说，随身带着枪，这在现代社会，真的合理吗？
她睫毛眨了眨，最终还是站在原位没有动。
这一站，就是一个下午。
温忱今天的作派，倒真是让苏幕有些捉摸不透。
说没有生气吧，这满室的低气温第一个不同意。
说生气了，他却连一句嘲讽的话都没有，也没有露出杀意。
这种反常，让苏幕暗自提高了警惕之心。
等到了下班时间，温忱才合上电脑，不带感情地瞥了眼苏幕。
他站起身，冷冷淡淡问了句：「苏幕小姐，感觉如何？」
苏幕腿有点发麻，像秋水般的眸子只是平淡的和他对视，不发一言。
落日的橘色光辉从落地窗外洒进，照耀在少女身侧，光影让她整个人显得有些不真实，就好像是在梦中才能遇见的一抹幻影。
温忱问：「为什么要和温卓易去办公室？」
他这样问，嗓音低沉，语气却很淡，就好像只是问上一句，得到的答案不重要，他也不在乎。
苏幕：「不可以吗？」
温忱勾唇，笑意阴森：「当然可以。」
他周身是强大的压迫力，气氛逐渐紧张，但温忱却什么也没做，只是转身往外走了。
「跟上。」
苏幕没有在这种事上和他作对，她跟着温忱出去了。
两人一路在员工的注视下，出了公司大楼。
停车场中，欧承泽已经在等两人了，见到温忱过来，他替对方拉开车门，然后自己坐到了驾驶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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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苏幕……
被忽视了。
利益一向周全的管家先生，很会看主人的脸色。
温忱对苏幕态度好了，那苏幕就是小姐；温忱厌烦苏幕时，那苏幕……谁管她？
苏幕对于这样的忽视并没有什么感觉，她自己拉开车门，坐了上去，也不问要去哪里，只自顾自缩在角落里，像颗安静的蘑菇，存在感很低。
……当然，没有蘑菇会穿的这么花里胡哨。
欧承泽发动车子，像是早就知道了目的地，没有问温忱，直接将两人带到了一处很大的购物商城里。
苏幕隔着车窗，看见外面的人群，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带她来这里，不会是……
步初初的那日的话在她脑海里再次浮现：
「好想带小苏幕去买衣服，然后看小苏幕换超级多卡哇伊的衣服啊！」
言语间，好像苏幕是什么换装游戏里的小人儿。
既视感太强，苏幕下意识望向温忱。
男人正要下车，察觉到她的目光，往她身上轻飘飘扫了一眼，眸中满是让苏幕想要逃跑的情绪。
「……」她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出来。
「苏幕小姐。」欧承泽已经站在门外，温和地看着她。
「……」苏幕。
她走下车，也不知道身上是露出了怎样的气息，总之，她听见了温忱毫不掩饰的低笑声。
想也知道，反抗也无用，苏幕只好跟着温忱走进了商场。
某人慢悠悠地往前走：「苏幕，走这么快干什么？」
苏幕：「有狗追我。」
「……」温忱。
他恶狠狠地笑：「再说一遍？」
苏幕深唿吸，放慢脚步，被迫迎上四周亮晶晶的眼神，被迫听到各种或是夸赞或是搭讪的话语。
「好可爱啊！像个小公主一样！」
「小姐姐，你这件衣服是哪家的啊？」
「我们可以拍张合照吗？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你实在太好看了！」
「可以交换一下联繫方式吗？」
几乎被埋住的苏幕，在令人窒息的空气中，抬眼看了眼旁边店铺上闪着光的招牌。
她加快脚步。
「不准离开我的视线。」悦耳好听却像是魔鬼一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苏幕只好放慢脚步。
两分钟后，苏幕回头，那家店还在苏幕身后不足五米处。
「……」苏幕自认心平气和的问道：「温先生，你是蜗牛吗？」
温忱惊讶：「我不是狗吗？」
「……」苏幕。
既然你这么有自觉，那你敢把「你要是说是，你就死定了」的眼神收收吗？
啊啊！为什么可以有人这么狗！！！
「噗！」也不是这一幕是戳到周围人的哪个笑点了，竟然有不少人笑了出来。
这个穿着精緻裙子的少女存在感很强，但是后面那位年轻的先生，存在感也同样不弱。
但是因为他周身的气势太可怕了，别说上前要联繫方式了，只是多看一眼，就感觉可能要凉凉。
所以，春心浮动的女孩子们只好打消对这位的幻想，转而把目标放到了苏幕身上。
第118章 ：他，我闺蜜男朋友，喜欢我
按理来说，同性之间可能多少有点攀比和嫉妒心理，但是当差距太大时，就算看见她明显和那个高贵优雅的男人关系不一般，她们也没能生出什么不好的心思。
只是感慨着，优秀的人果然得配优秀的人！
至于两人为什么是情侣的关系……
不知道，只是看着他们的互动，就潜意识这样觉得了！
既然得不到男人，得到一个漂亮小姐姐的联繫方式，也是好的嘛！
这么高颜值且有趣的狗粮，为什么不吃！！
好想看他们的朋友圈！！
苏幕愤愤转身时，发现周围人的目光更亮了，其中的一些情绪，苏幕虽然看不懂，但是却直觉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手指颤了颤。
……是手指越过大脑，透露出了杀意。
「小姐姐，你男朋友好帅啊！」
「你们真的好配啊！」
「他好霸道！！啊啊啊啊磕死我了！」
「霸道和他的清冷大小姐？」
「卧槽！」
眼看这些人越说越过分，苏幕受不了了。
温忱要报復她是吧？
好啊！
她也不做人了！
「不是这样的。」就在人们打趣的议论时，绝美精緻的少女忽然小声开口道：「虽然他喜欢我，但……其实他是我闺蜜的男朋友。」
「？？？」猝不及防吃了一口大瓜的群众。
？？？
他们刚才听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这是他们能知道的吗？
还有没有什么内幕？多说点啊！
旁观的欧承泽：「？」
温忱略略挑眉。
少女低着头，似乎是觉得委屈，小手抓紧了裙摆，声音轻的好像下一秒就会哭出来：「我一点也不喜欢他，可是他非要纠缠我！还威胁我，要是我不听他的，他就让我闺蜜家破产！」
「！！！」群众下意识望向温忱。
纠缠……好像，刚才他确实强硬的说了句「不准离开我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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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胁破产……唔，确实一看就很有钱，还帅，又霸道，符合霸总的设定啊！
「我真不知道他喜欢我什么！该死的魅力！」少女的声音带着哭腔。
「……」所有人。
那么中二的台词……可是……
他们偷偷的看少女，确实很有魅力啊。
「他就是个人渣，我闺蜜那么好，还曾经在他落魄时帮过他……」少女开始述说过去的故事，不过几句，就塑造了一个冷血、唯利是图、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形象。
「……」欧承泽。
想笑。
忍住，这是你老闆啊！
想想你的工资！
可是……这可是有生之年都难得一遇的场面哎！
这样一想，打工人管家先生，面色沉重，写满了不贊同，可是眼底，却冒出了几丝笑意。
而白眼狼温忱倒是没有露出什么愤怒的情绪，他只是似笑非笑的，用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眼神盯着苏幕。
这让听完苏幕的故事，想要谴责他的人，都默默移回了视线，开始劝苏幕：「可是他帅啊！」
「……」苏幕：「？」
这合理吗？
可是他帅？
？？？
正在开始思考人生的苏幕，忽然看见人群都散开了，然后，她就被人从背后拽起衣领，用差点勒死她的姿势，像拎一只不听话的猫猫一样，把她从地面拎了起来。
「怎么办呢？我就是喜欢苏幕小姐啊。」那人的气息洒在她的耳边，语气暧昧：「毕竟苏幕小姐在某些方面，可是甚合我意啊。」
周围人：「？」
周围人：「！」
这……这……真的是他们可意听的？
打住！不能想歪！！
可是……某些方面……甚合我意……
眼睁睁看着四周的人目光越来越诡异，苏幕心平气和。
苏幕没有半分感觉。
苏幕……抬起胳膊，狠狠撞了后面人一下。
「啊，」男人好脾气的笑：「不管在什么时候，力道都是这么轻呢。」
「……」其他人。
他们怎么又秒懂了。
苏幕睫毛颤了颤。
然后，安详的闭上了眼睛。
毁灭吧。
这个世界。
……
苏幕的噩梦还没有结束。
在社死后，她还是没有逃脱成为换装游戏主角的命运。
此刻，她正面无表情地站在镜子前。
镜子中，浅绿色的裙子上面是各种花纹和叠纱，还因为亮片闪着细碎光芒，往上，白纱手套，华丽帽子……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马上要去出演欧洲上世纪的小公主，夸张到不行。
但是，这只是苏幕的视角。
在别人眼里，少女肌肤白皙，腰部纤细，裙子颜色浅淡，衬的她像是林间的花精灵般，好看又出尘。
简直让人移不开眼！！
导购员在一旁睁大了眼睛，力图让所有人都感受到她的惊艷：「小姐，你穿这件衣服简直太好看了，它就是为你而生的吧……」
苏幕：「这是你第三次说这种话了。」
导购员表情一僵，讪讪笑道：「没办法，那也是因为小姐穿每件衣服都这么好看。」
说着，她望向一旁气质冷漠、容貌出众的男人，想要得到他的认同。
温忱没有让导购小姐失望，他勾着唇：「好看。」
「看！我说吧！小姐就相信我们的眼光吧！」导购小姐有点羞涩，又很骄傲。
苏幕相信吗？
那不重要。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温忱。
温忱举起手机，「笑一个。」
「……」苏幕。
「不笑吗？」温忱满脸遗憾：「看来苏幕小姐是不喜欢这一套了，既然如此……」
导购员配合的伸手，在她身后，一排裙子排列开来。
「既然如此……」温忱拉长语调。
苏幕扯了扯唇角：「不，我很喜欢，对于花费时间带我来买衣服的温先生，我也同样的喜欢。」
苏幕的意思是，她讨厌这衣服，就像讨厌温忱一样。
而温忱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竟然怔了一下，唇角的弧度淡了些，没说话，按下了拍摄键。
「咔嚓。」
少女淡淡的笑颜，被定格在照片中。
他垂眸看了几秒，再抬头时，神情又恢復了之前的恶劣。
「下一件。」
「……」苏幕。
「小姐，下一件试一下这个吧……」导购员倒是很开心，无关买不买，就是打扮女儿什么的……咳咳，不是，这是她的职责，她只是干一行爱一行而已。
第119章 ：生死逃亡（1）
苏幕冷冷看了温忱，欧承泽觉得那一眼中有没掩饰好的杀意。
温忱略略挑眉，毫不在意。
或者说……他其实早就知道了。
知道这个少女不是受制于人的性子，她想杀了他，实在太正常了。
可惜……做不到，不是吗？
苏幕怎么也没想到，今日去温卓易的那一趟试探，结果是让温忱收穫了红橙黄绿青蓝紫的自己。
——指照片。
她已经麻了。
生平第一次开始思考，世界上为什么会有服装店这种东西。
天色转暗，温忱总算放过了她，几人出去后，不出意料，又收穫了大量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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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忱再次故意走的慢吞吞的，让苏幕好好享受这些注视。
度秒如日，这就是现在苏幕的感受。
等终于回到了车中，男人的手机在黑暗中散发着光芒，他声音期待：「如果把这些照片发到c大的校园网上，苏幕小姐的校花之名，一定可以做的更稳吧？」
「……」苏幕。
「怎么不说话？」似是疑惑的语气。
苏幕冷着小脸：「你到底想怎么样？」
手机的光芒消失。
温忱淡淡道：「苏幕，你在想什么？」
「不要告诉我，你有本事去接近温卓易，没本事躲开他碰你。」
苏幕静了两秒，问：「那和你有什么关系？」
语气中的平静让温忱意识到，这不是话术，她是真的不理解。
「就算温卓易要伤害我，那和你有什么关系？」苏幕垂着眼睛：「温忱，该我问你吧，你在想什么？你想要得到什么答案？」
车内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半晌，温忱漫不经心的声音才在黑暗中响起：「当然有关系了，你是我的猎物，身上当然不能染上其他人的气味。」
苏幕知道他这话没有别的意思，单纯指她理应被他杀死，可是她还是因这话的表面意思，皱了下眉。
她没回话，温忱也没等她回话：
「收起你的那些小心思，好好享受死前的最后一段时光，这才是聪明人的选择。」
苏幕：「谢谢温先生的提醒。」但是，她绝不会死在这里。
死亡，一定是很遥远的事，遥远到，她能再见到姐姐一面。
车在某一处停下，欧承泽下了车，两人等着他。
苏幕看了眼外面，慢慢走近一家灯火明亮的店铺的欧承泽，眉心微不可见的动了一下。
甜品店……
不愧是温忱。
她所厌恶的，都要给她来一份。
温忱好像完全忘记了刚才的不愉快，语气轻轻扬起，听起来竟然有些轻快：「想吃甜食了呢。」
苏幕冷漠脸，知道这傢伙在故意噁心自己。
想吃甜食？她一个字都不信。
没得到回应，似乎感到无趣了，温忱没有再说话，两人就静静坐在车中，等待着第三人的回归。
在某一刻，苏幕不想忍受这种氛围，打开了车窗，想要透一下气。
温忱懒懒回头看了她一眼，却忽然神情一变。
「关上！」他厉声道。
苏幕一愣，下意识去关车窗，但是已经迟了！
在车窗完全关闭前，有什么夹杂着巨大能量的东西，擦着她的脸颊飞过，以一种刁钻的角度，射向了温忱！
脸颊上一阵剧痛，苏幕回过神，扭头去看温忱！
后者坐在副驾驶位上，刚刚敏锐地做出了反应，避开了那颗射向他心脏的子弹！
但就算是这样，在真正怀有杀心的射击手面前，速度快到肉眼看不见的子弹，也射穿了他的肩膀，穿过防弹玻璃，飞到了外面！
温忱眯眼：「远程狙击？」
苏幕听到他的话，也立刻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有人用狙击枪，在很远的高处，利用她开窗的瞬间，看清了温忱的位置，进行了狙击！
但是很可惜，温忱的反应太快了，是真正意义上的躲子弹，并没有被射中要害！
苏幕的心脏砰砰直跳，刚才她的位置再向前点，就会被杀掉了。
车窗已经被关上了，血腥味在车内蔓延开来。
温忱身侧的玻璃出现了蛛网般的裂痕，但是没有碎裂开，只是留下了一颗子弹大小的弹孔。
而他本人，则是在明白了情况后，飞快翻身跳到了驾驶位上。
「趴下！」
事关生死，苏幕没有犹豫，迅速趴下！
下一秒，又一颗子弹从刚才的位置射向了副驾驶位！
但凡苏幕有所迟疑，此刻已经死了！
从温忱被狙击，到他跳到驾驶位上，其实只用了不到两秒的时间。
但就是这两秒中，第二发子弹已经袭来！
苏幕能清楚的听到子弹从上方玻璃射穿的声音，抬眼看时，温忱方才所在的位置，又是一个弹孔！
若不是温忱反应快，此刻，恐怕又会中一枪！
车子发动，像离弦的箭一样冲出去！
「砰砰！」
明明没有听见射击声，苏幕却能幻想到子弹射出枪管时，那巨大的掠夺生命的声音。
硝烟味和血腥味一同在车内蔓延，那狙击手似乎也意识到温忱换位到驾驶位了，开始对驾驶位射击！
防弹车窗挡不住高速的狙击子弹，温忱把油门踩到了极致，整个车子立刻就沖入了车道！
苏幕摸着脸上的血，望了眼正在开车的温忱，有心想做些什么——
当然不是对温忱有利的，而是可以让那位不知名的杀手先生，更好的完成自己的猎杀。
只是，她什么还没来得及做，车子一个急转弯，她被甩到了另一侧。
这会儿这条车道上的车很少，温忱开的很快，但就是这样，车子也又被射入了几颗子弹。
不过因为这过分的车速，那些子弹并没有射中人。
苏幕撞的脑袋发晕，还没等拽到安全带，温忱又是一个转弯……
脑袋撞到车座上，苏幕只觉得眼冒金星，快要吐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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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特么开的也太快了！
「咔嚓。」
细微的声音传来，苏幕勉强抬头望去，只见温忱那边的车窗，已经完全碎裂开来，掉落了下去。
那些玻璃碎片，割伤了温忱正放在方向盘上的手。
但是男人并没有注意，他气息冰冷，再次加快了速度！
「……」苏幕。
第120章 ：生死逃亡（2）
「……」苏幕。
如果她现在开口说话，声音一定是成波浪线的吧？
这违法乱纪的速度，是别人想学都学不来的吧？！
为什么非要在撞上前面车的最后一秒，再擦边转开？？
为什么好好的路不走，要半边飞到路边的花坛上啊！！！
为什么……
苏幕已经无法思考了。
温忱那边的车窗碎裂，将他的身影完全露了出去，再无半分安全保障。
「砰砰砰！」
苏幕听到了枪声，这次是真的枪声，而不是狙击枪太远，她自己幻想出来的声音。
脸颊火辣辣的疼，她死死拽住安全带，总算扣到了自己身上。
虽然这样会限制她的行动，但是也好过被撞死！
温忱似乎在某一刻往前倾了倾身体，一颗子弹从他原本的位置撞到了另一边的窗户上。
「砰砰砰！」
又是几声枪响。
由于车速，窗外的景象过于模煳，苏幕看不清什么，只觉得眼花，她努力克制了一下，才握紧手心，能定睛望去。
车道上已经乱做一团了，温忱所开的车引起了交警的注意，但是车速已经快到交警想示意都示意不了了。
为了避让开这辆车，不少车挤在了一起，停止运行。
红灯亮起，但是毫无作用，车子飞速而过，差点将过路的路人魂都吓飞。
而后面，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一辆车紧紧跟了上来，上面有人开窗探头射击。
苏幕缩了瞳孔。
再次产生了很久以前就有的质疑：这真的是现代社会吗？！！
难道不是什么谍战片场？！
后面的人射击的目标很快改变，变为了射击轮胎。
温忱明白他们的意图，将油门踩到极致，车子也一次又一次不走常路，在平路、弯道、十字路口漂移。
苏幕晕的几乎睁不开眼。
子弹、逃亡。
鲜血、火药。
她并不在乎温忱的生死，但是她也清楚现在自己处境的危险。
那些子弹，虽然不是冲着她来的，但是误差什么的，这些人绝对不会在意。
他们的目标，就是温忱！
只要能杀死对方，怎样都无所谓！
温忱今日穿的是黑西装，肩膀上的血倒不是太明显，但是他胳膊上有玻璃的划伤、子弹的擦伤，导致开车的手上全是血。
但是温忱脸上的表情倒没有他身上的气势那样恐怖，他眼眸沉沉，带着异样的专注，连眉毛都没有皱一下。
这样的追杀他已经习惯了，今天这一次，无非是其中更加激烈的一次而已。
专注起来的温忱，没有再去注意身后人的生死。
而苏幕，则慢慢移到了温忱的正后方位置，借着座位的遮挡，从空间中拿出了一瓶月亮水，一饮而尽。
随着暖洋洋的力量进入身体，她总算感受好受点了，没有再那么眩晕，脸上的疼痛也有所缓解。
她的眸光恢復清明间，正见前面的路口，红灯的光芒在夜幕中高高亮着，所有车辆都停止了前进，堵住了可以前进的路。
而一旦他们停下，后面的车就会追上来。
不过一秒的距离！
时间已经让苏幕来不及思考解决的办法，她不自觉的屏住唿吸，可温忱却只是哼笑了声，车速不减，直直冲了过去！
苏幕睁大眼睛，差点连女巫袍都拿出来了！
温忱这是要直接撞上去吗？
这个地方，可没有位置给他发挥车技啊！
他要做什么？
直接撞开？！
可那是堵在一起的四五辆车啊！就算撞开一辆，也不可能过去！
温忱疯了吗？
这一切的想法只来得及一闪而过，温忱的车就来到了另一辆车后面。
眼看就要撞上去了，温忱却忽然一转方向——
车子硬生生从两边的车道中间冲过去了！
那几乎容不下一辆车的狭小距离！
摩擦的声音和人们的谩骂声一起传来，好几辆车的后视镜被撞掉，苏幕看的心惊胆战。
「滴——」
鸣笛声不断，两边的车被撞开，温忱直接从冲进了红灯亮着的路口！
还没等苏幕松口气，就看见一个正在横穿马路的小女孩，被吓的呆怔在原地，惊恐地看着这边！
以温忱的车速，到那里，也不过眨眼之间！
被撞到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而以这种车速，被撞后，想要存活下去，百分百不可能的！
而且……温忱真的会在意这个小女孩的生死吗？
「温忱！」她下意识喊了声。
温忱没说话，他的表情她也看不见。
她只是在这一刻，突然感到了生与死的距离。
只那么短短的一秒。
只小小的一颗子弹。
只是自己都没有想到的一个意外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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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滋……」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
苏幕眼睁睁看着车辆离小女孩越来越近，那双惊恐的大眼睛，就近在眼前。
「咚！」即便戴了安全带，苏幕还是被大幅度的转弯甩到了车门上，半晌没能找到自己的身影。
她几乎本能的回头，以为看见的会是一滩鲜血。
可是，没有。
那小女孩只是跪在原地，吓的哇哇大哭。
苏幕微微睁大眼眸，说不上来现在的心情。
那么短的时间里，温忱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他开的……真的是车吗？
她的视线再往后，乱成一团的路口，那辆追击的车消失了。
——并没有那么高超的车技，成功追上来。
苏幕总算稍微松缓了心神。
她慢吞吞坐好，倾身瞥了眼前面的温忱。
男人察觉到她的视线，微微抬眼，透过前面的镜子，苏幕看清了他的眼眸。
该怎么形容这个眼神呢？
并没有什么后怕，也没有半分烦躁。
是很平静的，比平时都要平静的眼神。
就好像，他理应逃的掉，理应活下去，理应……在最后的时刻，避开了那个小女孩。
自信吗？
专注吗？
执枪的人，也会有一份温柔吗？
不知道，太平静了。
「没死？」他扯了下唇角，依旧开的极快。
苏幕不回答这句像是挑衅的话，她静静看着他：「安全了吗？」
「嗯？」他甩了甩手上的血：「没有吧。」
没有。
苏幕定了定心神，藏在裙摆后的手，左手幸运巫瓶，右手魔化草药，还无声念了个作用是保护的小咒语。
第121章 ：女巫公会，无上权力（1）
但她刚刚念完，系统的声音就出现了。
「宿主，检测到宿主目前和男主命运相连，男主的命运只能由他自己改变，所以……」
冷冰冰的电子音落下：「除了治疗宿主自身的巫力外，其余巫力全部无效。」
「？」苏幕。
她冷声道：「我并没有想把我的幸运，亦或者是其他的任何力量分给他！」
系统：「是这样，但宿主的幸运，会影响到子弹的方向、这辆车的中弹程度、红绿灯的频率……等等，而宿主和男主在一辆车上。」
苏幕心里发凉。
一方面是因为这意味着她会很危险，而另一方面，则是……更为可怕的东西。
但是现在不是想那些的时候。
「他们是什么人？」苏幕问道。
温忱注意四周情况，闻言，淡淡道：「不是你该问的。」
「那好，」苏幕从侧方打量他的表情：「你告诉我，我会被你牵连吗？我可不想莫名其妙因你而死。」
温忱笑了下：「我不会死，但你就不一定了。」
看来是什么信息都问不到了。
不过，温忱对于自己能活下去……似乎很自信呢。
不……苏幕仔细观察着那人的表情，与其说是自信，不如说是一种信念。
绝对要活下去的信念。
有什么还没有完成的事情，一定要去做完的信念。
——就和她一样。
她默了默，问道：「给欧承泽发消息了吗？」
「他会找到我的。」
既然救兵也已经找了，苏幕索性不再开口，往下低了低身子，保持自己身子的稳定，以及不会被车窗飞过的子弹打中。
她没有试再图警惕四周的情况——车速太快了，根本看不清，只会让她头晕。
一个不合时宜的想法在她的脑海中闪过：
这次结束以后，这辈子都不再要坐温忱的车了！
这不是在坐车，是在玩命！
车内陷入寂静，苏幕鼻尖的血腥味浓重，这种气味让气氛一直很紧张。
她静静数了一百个数，然后车子转过一个转角，又是「砰砰砰」的声音。
而这一次，比之之前，声音更近了。
那不只是别人的枪声，还有温忱的枪声。
苏幕脸色都白了些——开的这么快，还敢不专心开车，回头开枪，温忱是真的想死吗？！
她忍了忍，在车子不知道撞到什么东西上，整个车身一歪后，还是没忍住。
「温忱！你能不能好好开车！」
温忱笑了声：「我在好好开啊。」
「只要想办法甩掉他们就可以了吧？你不要再一心二用了！我不想明天的新闻上，报导有两人死在车祸中！」
温忱少有能听到少女如此愤怒的声音，他又转动方向盘，来了一个大幅度漂移。
「可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就是解决提出问题的人吧？」他声音中带着凛冽杀意：「杀了他们就好了。」
苏幕咬牙，做了决定，她伸出手：「把枪给我，我来开枪！」
「……」温忱真切的愣了下，好在刻入骨子中的本能还让他能掌控住处在崩溃边缘的车辆。
开枪？
她？一个还没有进入社会的学生？
这里开枪，可不是打靶子，而是杀人啊。
温忱再一次意识到，自己对于这个少女的认识还是少的可怜。
他从来不是高看她了，而是小看了。
温忱没有回头：「不想死就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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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思是不会给她枪了。
苏幕冷静道：「我不会开车，现在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如果我用枪伤了你，我也活不下去。」
「你以为我是怕你对我开枪，才不给你枪吗？」温忱嗤笑，笃定道：「你伤不了我。」
赤裸裸的瞧不起人。
苏幕知道他不信任自己，也猜到他不会给枪，但没有想到，对方压根不是怕自己反水杀他，才不给枪的。
「既然你肯定我伤不了你，为什么不给我？我的枪法虽没有多好，也可以给他们添些麻烦。」
温忱没有说话，他在震耳欲聋的枪声，和远处警笛的鸣声中，又迅速回头开了一枪。
追击的车应声发出了轮胎抓地的巨大摩擦声。
借着远处高楼的灯光，苏幕看见温忱的半张脸被光芒照亮，脸上没有一丝惧怕，眼神锐利森冷的像是一头狼。
他并不是游刃有余的，因为一发子弹射进了他的手臂里，而他因为单手开枪，另一只手臂在开车，无法躲闪。
可是那种疼痛，却没有使他脸上神情变化分毫。
他依旧用受伤的手臂，开出了让人唿吸不顺的速度，又在数次死亡降临前，避开了危机。
即便苏幕和他立场相对，也不得不承认，温忱如果是伙伴，会让人觉得无比安心。
她坐在昏暗的后座，风从车窗外吹进，带来丝丝凉意。
她不知为何，就产生了一个很奇怪的想法——也许，温忱不让她来开枪，是怕她受伤。
苏幕的眼眸映着前方的人。
他的半边身子笼罩在明亮如白昼的光中，半边身子则隐在沉沉的黑暗里，随着车子转过这片有灯光的街道，所有的神色就都藏在了夜幕中。
不……他怎么可能会在意自己的死活？
将脑海中的想法甩去，苏幕发现车辆已经离开了市区，后面追击的人也基本全部甩掉了。
疯狂跳动的心脏慢慢恢復，苏幕没有探头出去望，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怀着怎样的心情问的：「安全了吗？」
温忱动了动手臂，眼神依旧望着前方：「怕了吗？」
「安全了吗？」
温忱这才回话：「也许吧。」
也许吧……
什么叫也许吧？
苏幕暗暗骂了一句系统。
要不是系统限制她的能力，她也不必这么担心。
系统：「……我听得见。」
苏幕冷笑：「就是你听得见，才骂的你。」
系统：「……」
它不回话了，也不知道是真的冷漠不在乎，还是憋屈的不想说话。
没有枪声后，四周就恢復了平静，右侧的山林幽静，风静静的吹，空中有小雨落下，一时间，交战的硝烟味竟然被完全覆盖了。
过了一会儿，温忱突然道：「我的人很快就会来，不用担心。」
像是安慰。
苏幕一怔。
第122章 ：女巫公会，无上权力（2）
苏幕一怔，温忱竟然会和她说这种话？
「我是想让你死，」温忱声音低了些，「假扮女巫该死，女巫的威严不容任何人冒犯。」
「但是……你也不该死在那群人手中。」
苏幕瞥了他一眼。
男人不紧不慢，接着道：「所以，如果遇到必死的局，我会在他们之前杀死你。」
「……」苏幕。
她就知道。
所有类似于保护、安慰的意思，都是错觉吧。
「那群人是什么人？」她不放弃任何一个打探情报的时机。
「你永远不会知道。」温忱道。
苏幕早知他不会说，也没有失望。
但因为夜色黑暗，她没有看见男人说这话时的表情。
因为知道有夜色隐藏，他难得泄露了一些情绪。
那双眸子里面暗沉沉的，压抑着风暴。
永远不会知道。
永远不要知道。
温忱想，他存在的意义，也就是这样了。
……
夜雨让前方的可见度更加低了，温忱慢慢减慢车速，苏幕也稍微安下了心。
可就在这时，一辆车忽然在前方的转角处，勐地向这里冲过来！
看那架势，是完全不在意自己的死活，只想和他们同归于尽！
而在这条单一道路上，左边是陡坡，右边是山林，根本避无可避！
温忱目光一凛，不顾滴着血的手，快速转动方向！
「滋——」轮胎抓地，方向偏移。
但是对方还是撞到了这辆车的半边车尾。
「砰！」巨大的碰撞声，苏幕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往一旁撞去。
车内一片黑暗，她看不清自己撞到了什么上，只是在失去意识前，感受有雨水滴落在自己脸上的伤口上。
——为了不让温忱怀疑，而特意没有完全治好的那道子弹划过的擦痕。
火辣辣的疼，与刺骨的冷意。
以及……鼻尖若有若无的汽油味。
……
深夜的车道中，两辆车撞在一起，一辆由于惯性撞到了山林的树丛里，一辆，则从左侧的高空摔了下去。
尚未滚落到最下面，火光乍现，巨大的爆炸声响彻夜空。
远方，接到消息，正向这边赶来的人，仰头看见了这场爆炸。
开车的司机脸色瞬间变得一片苍白，差点撞到前面的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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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内的其余几个人，也心跳加速，表情恍惚。
好半晌，才有人问道：「是……是那位大人出事了吗？」
「闭嘴！」司机呵斥完，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是颤抖的。
如果……如果那位大人真的在爆炸中失去了生命……
仅仅是产生了这个想法，司机就觉得自己浑身冰凉，绝望和恐惧浸入了四肢百骸，让他连自身的存在都感受不到。
不……一定不会的！
谁都可以死，谁死了都无所谓。
但是，那位大人，绝对不能死！
也绝对不会死！
他所关乎的，所背负的……可是那么重要的东西啊！
如果有人能看清这辆车里面的情况，就会发现，车内的四个人，包括司机，都穿了一件黑色的宽大外袍，将整个人的身形都笼罩在内，如果他们低着头，那甚至连男女都看不出来。
而这些外袍的一角，则写着「empire.of.the.most.powerful.witches」，其中「witches」一词着重加大。
witch，女巫。
他们是女巫公会的人。
一个，全世界只有很少数的人才知道的存在。
女巫公会，拥有无上的财力和权力，只要是被女巫公会承认的「女巫」，那么，那人的一生，无论是学业还是工作，都将会被无限开绿灯。
是学渣，想上最好的学府，只是一句话的事；
和上司吵架了，那么只要你想，明天上司的位置就会是你的；
普通人，想当万众瞩目的明星，国家捧你，保证网络上一句骂你的话都没有；
想要试一下抢银行的滋味？可以，只要不伤到别人，随便你怎么玩；
……
女巫公会，empire.of.the.most.powerful.witches。
一个被所有国家承认的组织。
只要来到这里，就算是犯法了，只要不是死刑，都将会因女巫公会的干扰，而被判无罪。
而此刻，这辆普通而不起眼的车中，就坐了四个女巫公会的成员。
他们却在为同一个人而担忧着，甚至，如果有人和他们说，你们的死可以换那人平安无事，那他们所有人连一秒的犹豫都没有，就会答应。
自从目睹了很远处，夜空中的那场爆炸，车内的气氛就陷入了沉迷。
「我们被算计了。」过了一会，副驾驶位置上的人说。
其他人听到他突然这样说，愣了一下，而后突然反应了过来：「你是说，这两天任务突然增多的事……」
「对！」副驾驶位置上的人语气阴沉，带着怒气：「用各种各样的事情引我们派出人手，而忽略了对大人的保护！」
「可恶！」后座的唯一一名女子咬牙：「是神明牧师干的吧？这个混蛋！这才多久，就搞出这么多事来！」
「……」后座另一名男子沉默了片刻，才沉稳道：「情况越来越糟糕了……不过那些都是后话了，这次回去后，一定要把大人的安危放在第一位。」
司机听着他们的聊天，忽然道：「大人会不会是在故意引『神明牧师』现身？」
女子瞪大眼睛：「那位大人知道自己的性命有多重要吗？怎么能这么不珍惜？那个该死的神明牧师，也不急于一时间对付啊！」
「可是留着神明牧师越久，他就能制造越多的麻烦……」男人说：「不说别的，单是上次谢无意那一件事，就能说明神明牧师有多危险了吧？他只是和谢无意谈了一场话，后者就和疯了一样，要杀那么多人……」
「……」所有人都沉默了。
这短短的时间内，他们已经领教过神明牧师有多么厉害和狡猾了，他一次次诱导别人犯罪，可是他们呢？却连对方的面都没见过一次。
留着他的时间越长，就越危险。
许久，才不知道谁轻声说了句：「大人……有没有好好在乎一下自己啊？他前几天，才刚刚受过伤吧？」
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
第123章 ：「你还清醒吗？」
很多无法宣之于口的东西，让他们想到了「命运」这个词。
副座的人点燃了一根烟，司机则遥遥望着远方，很平淡的说了一句：
「很多人说大人冷漠，我却觉得，这世上，没有比他更温柔的人了。」
毕竟……他所背负的，是那样沉重的东西啊。
……
苏幕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一棵树下。
身上的衣服已经有些淋湿了，头髮也狼狈的黏在脸颊上。
她警惕地扶着树木站起，想要寻找温忱。
而她也确实在踉跄时，鞋尖撞到了一个人身上。
这里昏暗无光，苏幕看不清那个人的脸。
「谁？」她哑着嗓音。
那人似乎抬头看了她一眼，声音一如既往的冰冷：「你脑子撞坏了？」
苏幕摸了摸头上的黏腻血液：「是你救的我？」
温忱嗤笑了声，仿佛在说，除了我，还有谁？
「你为什么要救我？」苏幕垂眸，在黑夜中望着他：「我不是一个必死的人吗？」
虽然她不知道刚才具体的情况，但是在山路里，两辆车撞上，一辆还是抱着同归于尽的想法撞的，现场有多么危险，可想而知。
联想到昏迷前所闻到的汽油味，苏幕推测至少发生了一场小爆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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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忱其实完全可以不救她的。
反正，在他眼前，她是一个早晚都要死的人。
温忱一时间没说话，似乎对于这个话题不感兴趣。
苏幕忽然想到，就在不久前，这个男人说，「你不该死在那群人手中」。
但这没有使她解惑，反而更加疑惑了：「如果你是不想我死在他们手中，那杀了我，比救我更容易吧？」
温忱依旧不搭理她。
这些天来，其实苏幕也多少懂了点温忱的性格。
他随心所欲，对于不在意的人，想回话时，可以嘲讽你、威胁你，而不想回话时，直接一句话都懒得说，任由你怎么想。
苏幕等待了两秒，温忱依旧没有回话。
是不想理会她？
还是……
她犹豫了一下，低声问：「你还清醒吗？」
温忱没动静。
真晕了？
苏幕慢慢俯下身，伸出手去，但是那只手还没碰到什么，就被温忱准确而兇狠的抓住了，力道极大。
「你干什么？」
「我只是想确认你的情况。」苏幕想抽回手，温忱却抓住不松。
苏幕此刻浑身无力，并不能久维持这个姿势，只好在他旁边坐下：「放开我。」
温忱的手一片冰冷，两人接触的地方湿润黏腻，不知道是谁的血。
「你杀不了我，即便是在现在的情况！」温忱冷冷道：「收起你那些小心思，不然，我现在就杀了你！」
苏幕仔细听了，他的语气中没有丝毫虚弱，好像受的伤很轻，一点也不会影响到他。
但是，同坐一辆车的她，清楚的知道，这个人在车上至少中了三枪，刚才的撞击中还不知道又受过什么伤，说是安然无恙的下车，她是不信的。
更何况，他刚才不回她的话，真的是因为不想理吗？
他现在，当真不是强撑着？
「放开我。」苏幕的眸中闪过什么，她声音稍微轻了些，在雨夜中给人一种柔和的感觉：「不管我们之前有什么恩怨，刚才总归是你救了我，我不会在这种情况下趁人之危的。」
温忱没说话，只是松开了她的手。
苏幕虽然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也知道，温忱根本不会相信她的话。
她抬头，看了眼暗沉的夜空，雨水从树叶的缝隙中，滴落到她的脸上。
苏幕忽然道：「温忱，其实你也不是一个坏人，对吧？」
知道对方不会回应，她接着道：「在街上，那个小女孩其实不是碰巧在那里，而是有人设的计吧？如果你撞了那个小女孩，直行过了马路，也许就不会遇到后来的危机。」
「可是背后设计的那个人，知道以你的性格，遇到这种事，只会转弯避开。」清冷的嗓音平静道：「他在故意逼你往这边走，而你，因为善良，明知是计谋，还是义无反顾的踏入了敌人的陷阱。」
她的话音落下后，许久都没有声音响起。
就在苏幕以为温忱不会回话的时候，他忽然低低笑了，这个动作似乎牵动了伤口，苏幕闻到了更浓的血腥味。
可是他没有停下，反而越笑越大声，就好像听见了什么好笑的笑话般，声音都不復之前的冷酷，而带上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善良？你说我善良？」
少女很平淡地问：「好笑吗？我说错了吗？」
单听她的语气，谁也不会想到，她是故意这样说的。
虽然温忱避开那个女孩是真的，但是苏幕怎么可能轻易对着温忱这种人，下善良的定义？
她是故意说给温忱听的。
温忱的笑声慢慢停下，苏幕就在淅淅沥沥的雨声中，继续说道：
「有时候，我觉得你这个人挺矛盾的。」
「嗯？」这个话题引起了温忱的一点兴趣。
「你看起来很危险，而你也确实手上染满了鲜血……可是，我却觉得，你是故意在划清和别人的界限。」苏幕说：「你想让自己变成可怕的人，变成别人不敢靠近的人。」
温忱顿了顿：「你是这样认为的？」
「比如步家宴会那天晚上，你明明可以自己一个人去杀人，可是，你却带上了我……」苏幕轻轻笑了下：「温忱先生，难道你不是故意想让我更怕你，知道你的危险吗？」
「是啊，」温忱说：「那又代表什么？」
这样对待一个早晚要死的人，什么也代表不了吧？
「如果对象是我，确实代表不了什么。」苏幕异常的敏锐：「可是，如果你对每个人，包括欧承泽都这样呢？温忱——」
少女道：「你在有意让自己的世界成为一座孤岛。」不许任何人的靠近。
「我猜……也许是靠近你，就意味着危险？」
温忱：「……」
虽然有些东西不全对，但是仅仅是这么些天，就能察觉到这么多东西吗？
「苏幕，如果你没有假扮女巫，」他语气含笑，但依旧冷锐：「那你一定是个很优秀的人。」
第124章 ：新计划：温忱的好感
「如果我没有假扮女巫，你还会杀我吗？」
苏幕意有所指：「在我看到你杀人，看到这么多不该看的东西之后。」
温忱没有想过这个问题：「那只是假设，现实是，你犯了死罪，苏幕。」
听见这话，苏幕摸了摸自己冰凉的脸颊，眸底闪过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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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忱认定了她是假女巫，而「黑女巫」的事不明，她也不想暴露自己是真女巫的事，那可能会让她陷入更深的危机中。
不过……
今天的这一切，倒是让她对温忱有所改观。
无论是他选择保下那个小女孩，还是选择救下自己。
但这份改观背后，是更多的谜题。
温忱身上好像有一团迷雾，他自己不走出来，别人就不可能看清真正的他。
他杀人不眨眼，可是却会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小女孩而让自己陷入危机；
他多次恐吓威胁她，但在危机时刻，却因为可笑的、不想让她死在别人手中的理由，而去冒险救她；
他恶劣，冷漠，可故意让她吃蛋糕、穿裙子的事，又显现出几分幼稚来——没有真正残忍的人，会把这种小事当作伤害。
如果他们是朋友，那这顶多算是脾气不和、小打小闹。
而就算他们是敌人，这也算不上「用刑」。
看不懂啊……
温忱。
不过，不管怎样，这都说明，温忱还没有坏到无可救药的地步吧？
他也许是有心的。
一个人，只要有心，就有破绽。
苏幕想到自己这些天的试探，觉得自己可以做更多的事了——
这些天，虽然苏幕一直处于被动中，可是她真的什么也没做吗？
不，她不仅做了，还做了很多——
厨房门口，明明可以直接离开，却和对方说想要出去的事，是试探；
宴会里，假装喝了有药的酒，落入别人手中，是试探；
枪杀现场，明明知道温忱说的是红玫瑰，却变了一朵蓝玫瑰，是试探；
公园里，甩开欧承泽离开、利用步初初的手机给风飒发消息、和步初初打听温忱往事……是试探；
主动提起魔术大师，是试探；
日记中写不喜欢甜品，是试探；
面对枪口，却拿出两只玫瑰、一次次说出大胆的话、对自身衣服的嫌弃和厌烦……全都是试探。
而这些试探让苏幕收穫了什么？
是温忱。
是对温忱的了解。
他的每一次生气、每一个笑容、每一次要杀她最后却放过，他的底线、逆鳞、喜好……所有的一切，都是苏幕得到的东西。
而如今，她也可以利用这些东西，执行自己的计划了——
如果杀不了温忱，或者杀了温忱得不到更有利于她的东西，那她为什么不走另一条路线？
——毕竟，「得到别人的祝福」，可是她最擅长的东西了。
没错，苏幕的计划要更改了，温忱身上明显有很多她所需要的信息，杀了他，也许她会获得暂时的安全，与一些救济点数，可是……
如果得到温忱的好感，知道他所隐瞒的那些东西，那一定对她更有利！
如果说刚刚见到温忱时，苏幕会觉得，想要得到这个男人的好感是痴人说梦，那么现在，经过了这些天的拉扯，她却敢定下这个疯狂的计划了！
……
「现实是，你犯了死罪，苏幕。」
他的话落，她却一直没有接话。
雨声变大了，温忱察觉到身边的少女有些发抖。
是冷了吗？
发烧了？
还是觉得他的话太冷漠无情了？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许久，她才低低开口，平日清冷的声音，沙哑而虚弱：「假扮女巫是死罪，可那又怎么样？」
温忱的目光一瞬间变得极冷，杀意毫不掩饰的蔓延出来。
假扮女巫是死罪，可那又怎么样？
真是胆大妄为、死不足惜！
女巫意味着什么？她懂吗？
「人的一生，总有比性命更值得在意的东西吧。」
温忱一怔。
「从假扮女巫的那一天起，我就没想过自己还能活着，」少女在冷笑，声音中满是对自己生命的不在乎：「只要能见到真正的女巫，祈求他答应我的愿望，那死了又算什么？」
「因为想实现自己的愿望，你就假扮女巫吗？你这不是信仰，是亵渎！」温忱的手准确的掐住了少女的脖子。
她却听起来比他还要愤怒：「信仰？亵渎？谁在乎那种东西！只要能达成结果，过程怎么样都无所谓吧！」
温忱听不下去了，眸子如同死神的镰刀，紧紧锁定了少女身上，「你在故意激怒我吗？」
「激怒你？我只是在说事实！」她声音变弱，却有种歇斯底里的感觉，「你有试过失去一个人的感觉吗？你知道那种彻夜难眠的思念吗？你能明白付出一切，也想要重新见到一个人的心情吗？」
「……」温忱。
他……如何不明白。
「我知道是死罪，知道自己罪无可恕，可是，那又如何？只要……」
有什么冰凉的东西砸落到温忱手上，他不知道那是雨水还是泪水，面前少女的声音低下去，不知道是因为他用力到发不出声音了，还是后面的那个词让她连说出都费尽了全部的力气：
「……只要能再见到姐姐一面，女巫大人就算将我抽皮扒骨，也是无所谓的。」
轻微到一阵风就能散去的声音，思念却浓烈的如同此刻的暴雨，可以轻易将所有人掩埋在内。
温忱静默了两秒，才开口：「你没有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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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调查过她，别说姐姐，就是玩的好的人，也没有几个。
更没有什么关系好的可以称为「姐姐」的前辈或者远房亲戚。
所以，她在骗他。
可是……她真的在骗他吗？
理性告诉温忱，是的，可是他却知道，她没有说谎。
不管那个「姐姐」是谁，是否真的存在，她都真的……很想很想再见那人一面。
那种汹涌到压抑不住的思念，他太熟悉了。
「而且……」就算这一刻，温忱能和少女共情，他还是冷酷道：「就算你假扮女巫，也见不到真正的女巫。」
想要假扮女巫来引出真正的女巫，这个想法实在太蠢了。
第125章 ：咒语「心灵密锁」
「那样就更无所谓了吧？」她的手虚虚搭上他的手臂：「如果见不到真正的女巫，就让我死了好了。」反正再也见不到姐姐了。
那句话没说完，但是两个人都懂。
温忱沉默了片刻，放开了苏幕，气息阴沉，许久没说话。
搭上自己的性命，去赌一个缥缈的可能吗？
……即便知道她是故意告诉他这些，想要引起他的怜悯，以此来逃脱死刑的，可是还是免不了有些动摇。
温忱早知苏幕很特别，这样的人假扮女巫也不可能单纯是为了钱或名，但是他仍旧没有想到，她敢在全网面前开直播，把自己的名声宣传出去，走在随时都可能被发现的利刃上，是为了……引出真正的女巫去见她，以此来得到一个虚幻的可能，再见到逝去的姐姐一面。
她难道不知道，直播虽然可以最快把名声传出去，却也可能死的最快吗？
她难道没想到，就算是见到了真正的女巫，对方也有可能因为她假扮女巫而无比愤怒，直接杀了她，不给她任何说话的机会吗？
退一万步说，就算女巫真的答应了她的祈求，也要付出常人难以想像的代价、生不如死吧？
她不可能想不到。
她是一个那样聪慧的人。
可是她还是这样做了。
——她是一个清醒的疯子，眼里心里，都只有姐姐，完全不在意自己的死活。
「就算你说的都是真的，我也不会放过你的，」温忱说：「犯罪就是犯罪，不可能因为任何原因而获得宽恕。」
苏幕有点缺氧，现在的情况不是很好，而温忱在这里，她也不能给自己治疗。
不过，她还是坚持着没有晕倒，戏还没有演完呢，主角绝不能退场。
刚刚经歷的这场生死危机，绝对是说这些话的好时机，不然她下次再说，温忱就不一定信了。
「随便你怎么认为。」她低声道：「但是，我决不能死的这么早。」
「你想让我再给你一些时间吗？」温忱的声音像雨水一样凉，听不出他的想法。
「至少不止两个月。」
「通过姐姐的故事来博取我的同情吗？」他闭了闭眼：「苏幕，我有没有说过，你真的很狡猾啊。」
苏幕靠在后面的树上，仰着头，任雨水流过脸颊：「温忱，你信吗？我一定可以再见到姐姐的。」
温忱没说信，也没说不信。
而苏幕，则陷入了昏迷中。
……
「大人！」几个人匆忙的来到这里，却发现温忱旁边还晕倒着一个少女。
他们扫了一眼，倒是没有多想什么，而是急切的询问温忱的情况：
「大人，你怎么样？」
明亮灯光照耀下，半倚在树下的男人半张脸都是血，雨水和血迹一起往下流，显得格外的可怖。
而他的身上，更是多处渗血，手指垂在一侧，指尖无力的搭在地上，将那处染上一片红色。
风雨打湿了他的衣服，也让人更加担心他的身体状况。
他一动不动，远远看去，就像是已经死了般。这副绝对说不上好的状态，将几个人都吓的够呛。
但是走近后，他们提着的心，又慢慢落了下去。
无他，即使受了那么严重的伤，那男人望过来的目光依旧是冰冷凛冽的，几个人毫不怀疑，如果他们是有异心的人，那么还未靠近，就已经死了。
温忱扫了眼穿着黑衣的四个人，淡淡道：「他没有出现。」
「……」几个人都知道这个他指的是谁。
神明牧师。
大人果然是故意想引出那个人！
「……先不说那个，大人，我们先离开吧，您需要立刻得到治疗。」
温忱没有异议，只是顿了顿，命令道：「把她也带上。」
「是。」没有人问为什么。
一人上前，给温忱撑开伞，另一人上前扶起温忱。
大雨倾盆，四个黑衣人自身都没有打伞，但如果有人在现场，就会发现，雨水落到那件黑衣上，却如何也打不湿它。
一行人离开山林，没有人注意到，被女人抱起来的昏迷少女，不经意间把自己的手放到了那女人的心脏处，而后在嘈杂雨声和汽车发动声的掩盖下，无声念了句什么。
「saritap.pernisox.ottarim.」
心灵密锁，向我敞开。
……
苏幕睁开眼的时候，身处医院之中。
她的大脑里凌乱的闪过很多东西，过大的信息量让她什么也看不清、接收不到，那些东西就像是十倍速的电影，每一幕都以极快的速度闪过，难以捕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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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页
她的脑袋针扎的疼，脸色在这一瞬间白如雪花，冷汗在额头上不断冒出。
太多了……太乱了……
是什么？
她甚至无法分散出心神去思考，只是被迫注视着这场看不清画面的电影的每一幕，晕眩程度比坐温忱车那一次更甚。
这种精神上的折磨，比肉体上的伤更难以忍受，噁心、想要逃离、无法动弹……种种交杂，让她连自己是谁都忘记了。
许久许久，这场脑海中的风暴终于过去了。
苏幕勐地松了口气，整个人摊在病床上，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的，脸色苍白，眼中好像有白炽灯在闪。
她剧烈的喘着气，几分钟后，又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精神上的状态也只是稍微好了一点，但是，那些东西消失后，她终于可以思考了。
记忆回归，苏幕明白，这是由于她用了高阶咒语【心灵密锁】的原因。
如果女巫一途有等级划分，且最高等级是高级的话，那苏幕顶多处于低级阶段，强行用出这种女巫咒语，还是太牵强了。
【心灵密锁】是一种单靠巫力和咒语的魔法，它归属于【言灵信仰】，意思也就像表面那样，开创这个咒语的女巫，信仰的神灵是言灵，所以不需要别的道具辅助，只是言语就可以完成。
咒语的作用，影子书中原话是这样说的：
【打开看不见的心灵密锁，获取你想知道的东西】
不过这个咒语也有严格的限制，如果获取秘密的人，是要把这个秘密用于不好的事上，那施行咒语的人就会收到言灵的诅咒。
第126章 ：期末考试
不过这个咒语也有严格的限制，如果获取秘密的人，是要把这个秘密用于不好的事上，那施行咒语的人就会收到言灵的诅咒。
【从使用这个咒语开始，你就得到了言灵的注视，伟大的神灵会确定你是否心善】
总的来说，「不好的事」是一个笼统的说法，苏幕的任务都称得上是「救济任务」了，自然算不上不好的事情。
她当时身体情况确实很糟，但是还没可以强撑着，没到晕过去的程度，所以苏幕听见了远方的汽车声，联想到温忱曾说过「我的人就快到了」，她选择了装晕。
而这也确实让她有机可乘了，在被不知名的人抱起时，苏幕趁机用了这个咒语。
但是由于自身能力还不够，她在用了之后，就真的晕了过去。
跨阶用高阶巫术，苏幕想过自己只能知道很少的东西，却没想过，她倒是得到了很多【心灵密语】，可是那些东西太杂太乱了，她根本无法承受，最后，竟然只得到了一个词：
女巫公会。
那人是女巫公会的人。
她没有睁眼，闭着眼思考着。
女巫公会，和黑女巫不是敌对的吗？
温忱是黑女巫的人，却被女巫公会的人叫「大人」？
不，那几个人是黑女巫派去女巫公会的卧底？
还是温忱是潜伏在黑女巫中的卧底？
……这个猜想怎么都不合理，如果当卧底能当到温忱这个位置，组织都可以连窝端了吧？
排除这个选项……
难道，温忱是女巫公会的人？
苏幕压抑着脑袋的疼痛，强迫自己理智的分析。
她最开始觉得温忱是黑女巫的人，是因为曼尔，曼尔这种可怕的人，被她认为是黑女巫，而温忱是曼尔的上级，自然也是黑女巫了。
可是……如果曼尔其实是女巫公会的人呢？
她做了什么事，被女巫公会认定为叛徒，或者不可饶恕，而派了温忱来处理了她，也是因此，曼尔的同事才会骗曼尔回家……
说的通！
温忱是女巫公会的人！
因为精神和身体的双重疼痛，苏幕抓紧了手心的床单，指尖泛起白色。
可是她的内心却早已火热一片。
女巫公会和黑女巫对立，已知，黑女巫有很多杀人的任务，划分为「恶」，而女巫公会作为对立，就算不是「善」，也多半是个正规组织。
而温忱，是男主啊！
男主是「善」那边的，更符合小说的特性吧？
毕竟连喜羊羊那种儿童动漫，都能被家长举报「暴力」，要是小说男主真的是个纯粹的恶人，怎么样也不能过审吧？
这个想法，基本上让苏幕肯定了温忱的立场。
那么，沿着这个想下去，温忱时常杀的人，就可能是黑女巫的人活女巫公会的叛徒。
这似乎解释了很多东西，可是苏幕还是有很多不解的地方。
一是，宴会那晚杀的那个少年，他那个年纪，真的是无恶不作的黑女巫的人吗？
他会接杀人任务？
不知道，但说会或者不会，都片面了。
毕竟前面的梦念和张琪事件还歷歷在目，这个世界里，想要作恶的人似乎格外的多。
二则是，女巫公会里面的人，真的是女巫吗？
就在不久前，抱着她的那个女人，她在雨中前行，衣服却是干的——这说明，她有可能是女巫。
可是，温忱作为女巫公会的高层，却不相信世界上有女巫——这说明，女巫公会里面没有女巫。
两者互相矛盾了。
太多的猜想在心中划过，苏幕知道自己还需要更多的信息，才能解开这些谜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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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还是执行原计划——刷温忱的好感。
……
决定了计划，但是计划进行的非常不顺利。
原因很简单——苏幕受的伤很轻，除了脸蛋上的擦伤，就只有脑袋上的撞伤，这些伤严格来说，住院一个星期就差不多了。
更别提，她还可以给自己治疗了。
苏幕现在的虚弱，主要是使用高阶咒语的后遗症，这个在治疗下，也有所好转。
而温忱……
他的伤就要重的多，苏幕不知道他是否也在这个医院，这几天她一次也没见到对方。
而与此同时，七月到了。
过几天，苏幕的期末考试时间就要到了。
她还没有打算缺考，给学业生涯来一次重击。
但是见不到温忱，欧承泽也没来看过她，她不被允许自由行动，根本没办法回去参加考试。
目前最紧急的事，竟然是见到温忱。
护士进入病房的时候，见少女坐在病床上，面色还是有些苍白，目光虚虚落在床单上，整个人很安静，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差不多明天就可以出院了，」她温柔道：「只是错过了几天时间，只要好好努力，还是可以赶得上别的同学的进度的。」
她以为苏幕是在担心落下学习进度。
事实上，这个想法是很合理的，苏幕看起来就是还在上学的年纪，而且她的气质清冷，很容易让别人想到那种非常努力、沉默寡言的学霸。
而苏幕听她这么一说，怔了一下，忽然也想到了这个问题。
她……错过了将近一个月的课程……
期末考试？
考什么？她会吗？
「……」少女震惊的睁大了眼睛。
原来她最该担心的，不是不能按时参加考试，而是参加考试了，也很有可能会挂科吗？
……怎么会这样？！
「不过，感觉苏幕同学也不会担心这个吧，」护士熟练的给她拆绷带，换药，笑容柔和，「你看起来就像班里数一数二的学霸呢！就算错过几天，也随随便便就可以补回来！」
「……」错过了一个月、且半年课程总共也只学过两个月的苏幕。
「……嗯。」她轻飘飘的应了声，内心无比的复杂。
「好啦，再休息一会吧，如果不想休息，也可以起来走走。」护士小姐姐笑着招唿完，转身，要出病房。
「等等……」神思飘忽的苏幕下意识叫住她，然后在后者疑惑的眼神中，诚恳道：「可以拜託你帮我买草药学大一的全套课本吗？我愿意用之前在珊珊直播中，抽到的魔药包来换！」
护士：「？」
护士：「！」
————
忘了写了，前几章那个empire.of.the.most.powerful.witches，是借用俄罗斯「最强女巫协会」之名。
不知道为什么英文不能空格……我用.代替了。
第127章 ：学习人学习魂
护士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这个女孩说什么？
用在珊珊大人的直播中抽到的魔药来换？
「你说什么？」她忍不住再问了一遍。
苏幕重复了一遍。
护士却转身就走：「哦，原来是在做梦啊，我就说嘛，怎么会有人那么傻……」
「……」苏幕。
护士小姐走出了房间。
护士小姐飞回了房间。
目光灼灼的看着苏幕：「真的吗？你确定吗？」
苏幕的目光若有若无地扫过监控，点了点头。
于是，苏幕成功在护士买回课本前，接到了温忱的电话。
陌生的男人把手机递给苏幕，苏幕喊了声：「温忱。」
「现在连声『先生』也不喊了？」那边的声音平淡冷漠。
苏幕垂着眼眸：「是为了魔药的事？」
「解释吧，明目张胆的招摇撞骗了？」
苏幕轻轻笑了下：「你怎么知道我是在招摇撞骗？」
温忱觉得自己的心态都被锻鍊出来了，如今听见这人胆大包天的话，竟然没有丝毫生气的感觉。
明明女巫是他不可触之的逆鳞，可自从苏幕来了之后，先是拒不承认自己假扮女巫，而后说「诅咒你」这种话，到现在，都承认自己假扮女巫了，还敢拿自己造假的草药包来卖弄……有时候，温忱觉得，自己还没有杀掉苏幕，真是一个奇蹟。
……一步步退让，降低自己的底线，这对于他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
心里想着事，面上，他仍不紧不慢回道：「那你的意思是，你的魔药，真的有招财的效果？」
「如果，我说，是呢？」苏幕一字一顿道。
「哦？」
「你不会以为，我想要见到女巫，真的只靠假扮女巫这一个手段吧？」苏幕将早已想好的话，慢慢展开：「那不是我制作的，而是我意外发现的，这样说，你懂了吗？」
「……」温忱过了几秒才接话：「那是真正的女巫的东西？」
「没错！」苏幕勾唇：「我是发现这东西真的有效果后，才故意在直播中送出去的！如果你是女巫，你能忍受自己的东西被一个假扮女巫的人说成是自己的吗？」
「……」温忱。
除了「疯狂」，和「执念」，好像无法形容这种行为。
「而且，我还发现了制作了这种魔药的方法……」她轻轻扬起尾音：「虽然效果比不上女巫本人，但我所制作的魔药，多少也是有效的。从这个方面来说，我是不是也可以称得上女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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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温忱沉默的时间更长了，半晌，他才开口道：「做给我看。」
半小时后，苏幕所需要的道具，就被全部送过来了。
她当着温忱的面，魔化了草药。
当然，并没有引起什么神奇的现象，像是魔法圈、女巫符文这些东西，也是半点没露。
她故意用了简陋的办法，只调动了一点点巫力来魔化，所以，在监控后的温忱眼中，就是苏幕点燃了线香和蜡烛，又在祭台上双手捂住草药，闭了一会眼睛，念出了一个看起来像模像样的咒语，就结束了。
他的声音透过监控，冷冷传出：「结束了？」
「嗯。」苏幕伸出细白的手指，将草药全部装好。
接下来就是试验的时刻，这包魔药给了护士小姐，在以后的一段时间内，温忱的人会观察她的经济状况。
苏幕之所以这样做，就是为了让温忱知道，除了假扮女巫外，她也有那么点「真」，有那么点普通人做不到的手段。
在苏幕送出魔药，如愿从欢天喜地的护士小姐那换到了大一的全部课本，以及护士小姐额外赠送的各类习题和辅导书后，温忱甩出了一个问题：
「既然你假扮女巫是为了见到真女巫，那你当初到处骗钱，说可以给人治病的事，该怎么解释？」
苏幕：「我做的恶事越多，女巫大人就会越生气吧？她不生气，如何会来见一个普通人？」
温忱没说信不信，挂断了电话。
而苏幕，则在手机被旁边的人收走后，沉默的看向了床边小山般高的书。
一个星期，一个奇蹟？
……
临时抱佛脚，佛会踹你一脚吗？
苏幕不知道。
苏幕只知道，草药学的必修课有五门，而其中有三门，她看不懂。
——没有大一上学期的基础，这学期也只上了两个月的课。
前些天那个考试，主要涉及的科目是另外两门主课，而这三门，她虽然也听课了，却是半懂不懂的状态。
而之前，她忙着准备考试，忙着完成女巫任务，忙着应对危机……并没有花费多少时间在上面。
报应来了。
苏幕在当天晚上，又通过对监控胡扯，得到了一个和温忱打电话的机会。
「你说治癒魔药也是真的？」
「不，是假的，」苏幕淡定道：「我不这样说，怎么联繫的上你？」
不待温忱发火，她就真诚道：「温忱，给我找一个草药学的老师吧，我愿意用之前在珊珊直播中，抽到的魔药来换！」
「？」温忱。
「。」温忱。
……
步初初来找苏幕的时候，落了空，温忱的那个管家，说苏幕不在。
她没打算多留，既然人不在，她也就打算离开了。
但是她没想到的是，她刚刚出了别墅，就看见苏幕回来了。
虽然……现场有点奇怪。
少女穿着医院的病服，头髮扎成了马尾，正在低头看着一本书。
在她的左边，一个高大的西装男人，面无表情地捧着一堆书，最上面的那本厚厚的书，侧面写着「走进草药世界的365日」。
在她的右边，另一个高大的西装男人，则面无表情地捧着另一堆书，最上面的书封面是《草药测试1000题》。
三人并排走着，除了苏幕，另外两人被书遮得只剩下一张脸了。
画风诡异，难以看懂。
步初初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小苏幕，你在干什么？」她抽了下嘴角。
苏幕听闻声音，抬起了头，「初初姐。」
「嗯，你……这是？」
苏幕合上书，面色淡然，带着学霸的沉稳，「我在学习。」
虽然十句有八句看不懂。
第128章 ：关于对33的学霸滤镜
步初初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的目光在一堆书中转过，最后落到了苏幕的病服上。
「小苏幕，你怎么了？受伤了吗？」
苏幕淡定的把锅推到温忱身上：「温忱开车太快了。」
步初初神色一紧：「出车祸了？」
「初初姐不用担心，一点小问题，我已经没事了。」苏幕往别墅里面走，步初初跟着进去了，欧承泽没有阻拦。
步初初看出苏幕没有详谈此事的意思，也就没有多问，而是再次把目光落到了厚重的书籍上面。
她想到什么，瞭然道：「是因为快要期末考试了吧？」
「嗯。」苏幕坐在大厅里，两个身高体壮、被派来监视苏幕，却变成了搬书工具人的西装男人，把书放在了桌子上，由于书太多，发出了两声沉重的「砰」声。
当然……围观了全程的步初初认为，这是他们在表达自己的不满。
「小苏幕的话，随随便便就能考到一个好成绩吧？」步初初随手拿起一本，翻了两页：「我以为，小苏幕是考前都不用复习的那种呢。」
「……」再次被误认为学霸的苏幕。
「看了多少了？出去玩吗？」步大小姐发出邀请，并且表示：「你也不必这么认真，给第二名留条活路吧，到时候差的分数值太大，人家多丢脸啊。」
「……」苏幕。
该怎么解释，她连及格都难。
为什么这些人都对她迷之自信、觉得她一定是个学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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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幕这样想，也这样问出来了。
步初初愣了下，理所当然道：「还有为什么？小苏幕这身气质，一看就是超级学霸吧！不用学都能考第一那种！」
「……」苏幕点头：「倒数第一，确实可以。」
「开什么玩笑呢？你就算是考试的时候睡了一觉，也能名列前茅吧？」
「……」无语的次数太多，只能变成淡定的回答：「我会努力的。」
步初初白她一眼：「别努力了，适当学会摆摆烂吧，大学霸！」
「我害怕挂科。」苏幕低头翻着书。
步初初：「这是冷笑话吗？」
不，苏幕想，这不是冷笑话，这是作为一个学生，无法避免的磨难。
怎样也想不到，在不久前，她还在为自身的生死考虑，而在不久后的今天，到了考试前期，却要为挂科发愁了。
……果然，任何一个学生，都无法逃脱这种噩梦吧？
步初初见苏幕确实没有出去的意思，她看着旁边那一大堆书，最终还是自嘆不如的离开了。
「学霸的世界我不懂。」
苏幕和她道别，「初初姐再见。」
学渣的世界你不懂。
……
深夜，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苏幕观察着男人的脸色：「你的伤还没好吧？」
温忱则微微一笑：「没关系，为了得到珊珊小姐的魔药，我很愿意教你学习。」
苏幕不信他的鬼话，但是也没拆穿，只是将一个自己不懂的地方递过去给温忱看：「证明一下老师的水平？」
温忱修长好看的手指接过那本书，深邃的黑眸只是扫了眼，就嗤笑出声：「这么简单的题，你都不会？」
苏幕没有任何不好意思，大方的点头：「是。」
温忱目光微微怪异起来。
苏幕怎么样，都不是学渣那种类型的人。
虽然他调查的结果，是苏幕的成绩一直很差，但是单看这些天来她的一举一动，和「蠢笨」，可没有任何关系。
而且，上次的草药学比赛，她也拿到了远超第二名的分数。
重考的视频，少女那淡定的模样，和张口就来的从容，可还一直在网上挂着呢。
现在……却问他这么简单的题？
温忱的声音变冷：「你是在试探我？还是在消遣我？」
真不会的苏幕：「……」
这太离谱了！
连温忱，都对她有什么学霸滤镜吗？
她是真的不懂啊！
苏幕第n次沉默了。
「怎么？没话说了？」男人的眸光危险。
苏幕想了想，清冷的声音充满了淡然：「我是在想，怎么样，才能让你相信我是真的不会。」
温忱愣了愣。
？
真的不会？
他眯起眼睛，上上下下扫视了苏幕一圈，后者被打量的非常不舒服时，他才收回视线，神情带上了些许趣味。
「那还真是令人意外……我给你讲解细些吧。」
苏幕微微点头。
于是，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温忱开始把一道难度为1+1＝2的题目，向苏幕详细的、用了几种方法、反覆的讲解了起来。
他期待后者变得不耐烦，自露马脚。
但是，一个小时后，他意识到了一个可怕的事实——她是真的不会。
「我完全懂了，」少女看向他的目光，带上了几分满意：「你讲的很好。」
这道题目虽然简单，却非常基础，就像汉字的拼音一样，不懂拼音，学习汉字的读音，无异于痴人说梦。
而苏幕之前一直不知道这点，现在通过温忱的讲解，她完全明白了。
「……」温忱。
？
她还真的不懂？
所以……他想要等对方先露出不耐烦的表情，好毫不留情的揭露她……的想法，岂不是像个小丑？
温忱沉默了。
温忱不理解。
这不应该是草药学开学第一节 课就讲到的东西吗？
为什么苏幕可以不会？？！
「……嗯，」他稳住表情，高深道：「我讲的当然不错，不过……」
「你是真的废物。」
苏幕只当没听见这句话。
她拉住对方的手，在后者怔愣中，牵引着他的手指向了另一个问题：「这道题呢？」
适当的肢体接触，可以增进两个人的感情。
温忱不动声色的抽回自己的手，看了眼对方的表情。
少女的睫毛因灯光，在眼睑下遮出一小道阴影，她的神情专注，刚才的动作似乎只是学到入迷，随手而为。
也是这个时候，温忱才意识到，两人的距离很近。
她就挨在他身边，髮丝由于刚刚洗过，柔顺的披散在肩前，这个时候的她，没有平时的冷漠与距离感，安静到给人一种乖巧的错觉。
温忱喉结动了动，强迫自己移开了眼神。
而苏幕，则在分神想着，一步步走近对方的安全范围，也是增加好感的必要方式。
第129章 ：卷王之王
温忱看着新的题目，再次陷入了沉默。
这次是另一门课的题目，难度大概是1+2=3。
「……」温忱真诚的发问：「苏幕，你开学的时候是逃课了吗？」
苏幕回想了一下：「没有，不过上课的时候我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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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学第一课睡着？」温忱冷笑，完全不信。
「大概是前一天晚上通宵看小说的原因吧。」苏幕说的是实话，前一天晚上，原身确实在看小说，「你想看吗？可以推荐给你，那本小说叫什么我忘了，不过作者我记得，是十二阑。」
「……」温忱。
自从那天晚上，这人承认自己是假女巫后，好像就越发放的开了。
这种事也要和他说吗？
「你现在是真的一点也不怕我了？」他似笑非笑。
「那天晚上你没有拒绝我，」少女歪头：「我就当你是答应我了，三年，我只要三年时间，之后你想如何处置我都行。」
温忱目光带着审视。
「可以吗？」苏幕眨眼，用平淡的声音说：「我求你。」
算是示弱的意思。
增加好感第三招：展示对方对你的重要性。
嗯……虽然这个重要性，是温忱能决定她的生死，不过应该都差不多吧？
温忱比苏幕高很多，此刻，对方就坐在他身边，他垂眸看着她，意味不明地问：「你是在卖萌吗？」
「？」苏幕。
「苏幕小姐的手段是越来越多了啊，」男人语气轻笑：「连这种招数都对我使出来了。」
「……」并不觉得自己卖萌了的苏幕。
她什么时候卖萌了？
她说刚才那些话的时候，难道语气不是冷淡的吗？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苏幕面无表情。
「傲娇啊，是新的人设吗？」温忱挑眉，笑吟吟瞥着她，好像在说，还有什么花样，都露出来我看看。
「……你都在想什么？」
「想你啊。」
苏幕放弃沟通，往旁边坐了坐，「老师还是教我学习吧。」
果然，即便是想故意接近对方，大多数时候，她也并不想和温忱聊天。
「不教了，」温忱站起来：「这种题目简直是在浪费我的时间。」
「还以为你是有什么新的花样，没想到是蠢到真的不会。」
「……」
温忱往外面走，身姿贵气又挺拔，丝毫看不出来他身上有数处伤口。
走到门边时，男人突然又想到什么，回头，微微一笑：「今天的日记不要忘了写了。」
苏幕的瞳孔里映着灯光，显得明亮而璀璨，她望着温忱，淡淡吐槽了句：「小学生都不写日记了吧？」
男人笑容不变，苏幕却忽然感到了森森寒意。
她垂下眼：「我知道了。」
待人走后，苏幕拿出那个日记本，写下了一行字：
「姐姐喜欢蓝玫瑰。」
……
苏幕这两天一直在埋头苦读，她是一个做起事情来可以专注到极致的人。
就像曾经她可以为了草药学的比赛学到凌晨一样，现在她也可以把一天的绝大部分时间用到学习上。
没有时间，她会想办法制造出时间——压缩一切不必要的活动，把所有娱乐、放松和睡觉的时间用到所要做的事情上。
所以，除了必要的几个小时的睡眠，苏幕可以保持住一天高达十八个小时的高效率学习。
这样状态的她，在前世住校的那段时间，被同学称为「卷王之王」。
「苏幕同学是机器人吗？」
「难道就不会想要玩一会，或者感到厌倦吗？」
类似的言论很多。
而苏幕用实际行动来回答，不会。
她其实并没有觉得自己有多「卷」，她只是习惯性的想要把每件自己想要做的事情以最快的速度做到。
比如，今天定的目标是背50页书，那苏幕不会因为早上背完了40页，就选择把剩下的10页留到晚上，空出下午的时间出去玩。
她一定会以最快的时间达到自己的目的，并把剩下的时间留给其他的目的。
当然，如果「玩」也算一种目的的话，那苏幕也会不留余力去做的。
但是，凡事要讲究收益，「玩」是没有收益的，那不在苏幕的「目的」划分之中。
——如果是和姐姐一起出去玩的话，那「玩」也可以算作一种很重要的目的。
说回现在，苏幕这卷生卷死的学习态度，没有影响到基本一天都不在家的温忱，却卷到了欧承泽和一众留守别墅的人。
因为苏幕并不在房间里面学习，她的书都放在客厅，每天，欧承泽进进出出，都可以看见那边的少女低着头，以一种夸张的速度翻着书。
一次两次就算了，可早上、中午、晚上……乃至一次凌晨有事，他出去时，都能看见奋笔疾书的人影。
这让欧承泽不由自主的反思了一下自己的工作态度，然后发现，自己好像有挺多摸鱼的时间……
三天后，他忍不住上前问道：「苏幕小姐，你不会累吗？」
「累？」少女抬头，下意识问道：「累是哪道题？」
「……」
「三百七十八页那个……」苏幕说到一半，反应过来，欧承泽说的不是名字中有「累」这个读音的那个草药。
「不累，」她又低下头：「这不算什么。」
「？」欧承泽。
这还不算什么？
再这样学下去，人绝对会坏掉吧？
欧承泽看着旁边那一堆堆书，莫名有种看家中的小妹妹要高考了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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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这里不是少爷的家吗？
这个少女，不是少爷要杀的人吗？
为什么她可以这么自然的在这里学习啊？！
他沉默了下：「加油。」
「嗯，」苏幕随口应了：「欧先生也加油工作。」
「……」莫名感觉自己被内涵了的欧承泽。
他看了看精神高度集中的苏幕，又想到了对方这几天来的废寝忘食，心中缓缓生出一个疑惑：捲成这个样子，真的还能每天精神状态保满吗？
欧承泽因苏幕而生出了些许好奇。
于是，他决定自己也试试。
然后，欧承泽也开始捲起来了，今天的工作做完做明天的，明天的工作做完，自己给自己找工作做……
守在别墅四处的西装男人们：「……」
第130章 ：回学校（1）
守在别墅四处的西装男人们：「……」
这……他们是不是有点对不起这份工资？
别墅内的气氛也太诡异了吧？
为什么他们仿佛看到了「努力拼搏，不浪费人生每一秒钟」这几个金光闪闪的大字？
欧先生在努力，忙的走路带风（其实只是试图让自己显得更卷，而故意来去匆匆），那位小姐，也一整天书页翻动的声音都没停过……
他们只是站在这里，不太好吧？
男人们对视了一眼，眼中都透露出同样的信息：再不努力，就要被开除了吧？
于是……
循环走动巡逻的人，手中拿着抹布；监视苏幕的人，努力让自己眨眼的间隔时间变得更长；给欧承泽帮忙的人，主动去抢欧承泽的话……
在各种各样的奇怪地方捲起来了……
而卷王之王·苏幕，对此毫不知晓。
她一旦专注起来，可以完全屏蔽外界。
以至于温忱回到家时，陷入了更深的沉默。
不过是短短几天时间，他好像就和整个别墅的氛围格格不入了。
……
大一草药学期末考试这天，很多人好奇请假的苏幕能不能回来参加。
辅导员倒是不担心，如果珊珊大人不能按时回来，她就代为申请缓考，延迟考试。
……她这可不是在滥用私权！女巫的事，能叫「滥用」吗？
这是在为人类事业做贡献啊！
这样想着，辅导员毫不心虚，甚至还诡异的有几分骄傲。
从古至今，能为女巫大人做事的人类，能有几个？
辅导员并不好奇苏幕去哪了，对于她来说，女巫的世界太过遥远，虽然苏幕还像正常学生一样来上课……但是她一定也有更重要的事情吧？
也许她就是来人间体验生活的呢？
体验结束了，就离开了、再也不回来了，也很正常！
所以辅导员很淡定。
而2班的学生们则有些好奇，担心倒是不至于，他们和苏幕并不熟。
整个c大中，最着急的反而是张琪。
就连杨叶，也没有她着急。
张琪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有见到苏幕了，她不知道对方是遇到了什么事，按照她对苏幕的了解，没有很重大的事情，苏幕是不可能缺课一个月的。
是家里出事了？还是受伤了？
又或者遇到坏人，被威胁、被绑架了……
无数个可怕的猜想让她夜夜难眠，但是偏偏辅导员又不说原因，她去问了杨叶，对方明显知道什么，却只是敷衍了她。
——既然要骗她，就不要自己露出那种担忧的眼神啊！
这也太让人放心不下了！
张琪是有苏幕的联繫方式的——从前她们是舍友，她经常唤苏幕跑腿——可是，她们已经很久没有聊过天了。
张琪鼓起勇气，给苏幕发了几条消息，但是却没有收到一条回信。
结合杨叶的眼神、风飒的状态……一切都在说明，苏幕的情况并不好，她可能遇到了什么大麻烦。
在之前，张琪甚至怀疑过苏幕失踪了，但是没人报警，辅导员也明显没这样想，张琪只好压下了这个想法，转而思考苏幕那样厉害的人，究竟是什么样的麻烦，能让她缺课这么久？
张琪从来没这样担心过一个人。
有时候，她会梦见那天晚上的情景，这次没有苏幕，只有她独自一人遭受一切。
每当这个时候，惊恐的从梦中醒来时，月夜下，少女的回眸，就重映在她的眼前，让她忍不住想要靠近、触碰……
梦魇和眼泪，让她被愧疚的火焰焚烧，同时，那双清冷却盛满月光的眼眸，也成了她唯一的救赎。
——不想你落入那群人手中。
——你还没有坏到无可救药。
——不用害怕，我会带你逃出去。
——你踩着我的肩膀过去。
——「我只是想利用你争取逃跑时间而已，你懂吗？」
——「我懂，快逃吧，张琪。」
那些话，她一句也忘不掉。
张琪知道，如果那个月光下的神明出事，她会疯掉。
——那是苏幕啊。
如果苏幕能再握住她的手一次，她愿意为之付出任何代价。
「走路看路啊!」差点被撞到的人抱怨。
张琪回过神，觉得自己的脸上一片冰凉，她低低道歉：「抱歉。」
本来那人还有点不满，但是看着面前的女生脸上的泪水，愣了愣，还是没多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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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琪进入教室时，习惯性的扫过全班，期待看到那抹身影。
没有，即便今天是期末考试……她也没有来。
「……你没事吧？」
旁边传来关心的声音，张琪偏头，是杨叶。
对方面色古怪，「你看起来，好像下一秒就会晕倒。」
一个曾经那样对待苏幕的人，现在居然担心成这样？
杨叶当然不喜欢张琪，即便她现在有所改变，他也忘不了当初她一口咬定苏幕作弊了的模样。
但是，她这一个月瘦了一圈的模样……还是给了他一些奇特的感觉。
失去灵魂般的木讷……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担心一个朋友，甚至一个家人了。
张琪究竟是怎样看待苏幕的？
「没事。」张琪摇头，沉默的坐好。
距离开考还有十五分钟。
你会来吗？苏幕。
……
苏幕来了。
她此刻正面无表情地走在校园里——穿着最新款的洛丽塔。
身旁是四个气质沉稳，看起来就不好惹的西装男人。
他们簇拥着她，一副保护的架势，让现场显得像是什么大家族的小公主来临。
不用考试、在校园中行走的学生，顿时目光就有些微妙了。
苏幕那张脸，他们都认识，是校花啊！
穿成这样……确实很好看也很惊艷，让人忍不住想要拍几张照片，但是……
她这是要干什么？
最近是考试周，是来考试的吧……？
穿成这样考试吗？
穿衣自由，这也就算了，但……
在学校里，有必要这么招摇，带着四个保镖吗？
呃……会不会太夸张了点？
男人们凌厉的目光一扫，周围人就不敢多看了，他们连忙收回目光。
……当然，不是不看了，是改为偷偷看。
毕竟，这样的组合太吸睛了！
第131章 ：回学校（2）
若有若无的视线环绕在侧，苏幕不看也知道学生们在如何想自己。
但是……什么保镖？
那些人只是来监视她，以及让她社死的！
都是那个该死的温忱的要求！
苏幕周围的冷意更甚，四周的人以为是针对他们的，顿时觉得苏幕有点高傲了。
苏幕的家庭挺普通的吧？是最近最近做什么，赚到钱了吗？
就算赚到钱，也没必要这么夸张的显摆吧？
总感觉清冷女神的滤镜有点碎了……
不过……
「咔嚓。」细微的拍照声响起。
是真的好可爱好漂亮！
像是动漫中的人物，完美的不真实！
苏幕就在隐晦的注视中，走到了自己的班级。
站在门口查电子设备，远远看见她的辅导员，表情呆了呆。
粉色的……女巫大人？
不过她的呆怔在触及到后面的几个保镖时，就消失了。
辅导员早就接到上面的通知了，因此只是上前微笑道：「苏幕同学，回来参加考试了？还有两分钟开始，需要检查一下东西吗？有什么忘记的，我都可以为你效劳！」
效劳？隔壁班的老师听见这个词，扫了眼苏幕，又扫了眼辅导员。
怎么听也不该是和一个学生说的。
「嗯。」苏幕只是冷着脸，点了下头，任由都可以看出来她心情并不怎么样。
苏幕走进教室的时，原本坐在位置上无所事事，等待开考的2班学生，都傻了眼。
苏幕回来了，这事有点惊奇，但也很正常。
苏幕穿成这样回来了，哦……卧槽？还、还可以接受吧。
苏幕后面跟进来一个，不对，二、三、四，跟进来四个黑衣保镖……这事也还……
还个屁啊！
谁考试还带保镖进来的？！
所有人一脸懵逼的看着苏幕落座，四个黑衣人站在她左右两侧，面目严肃，气质深沉。
「……」同学们：「？？？」
他们眼花了？
这些人是要干什么？
保护苏幕不受到监考老师的伤害？
还是保护苏幕写题时死的脑细胞？
总不能是苏幕其实是什么恐怖分子，保镖们其实在保护他们这些学生的安危吧？
二班学生们神情恍惚。
只有两个人除外。
杨叶如何也没想到，会在今天见到苏幕。
虽然是穿着裙子的苏幕……但那身足以冷死人的气息，绝对是苏幕本人吧？
「阿……」在见到苏幕的那一刻，他就惊喜的想要喊出声，但是一个黑衣男察觉到了他的意图，一个冰冷的眼刀甩了过来。
杨叶毕竟还是个学生，没有见过这么可怕的眼神，他下意识止住了声音，然后才注意到苏幕现在的情况。
这四个人是谁？
如果是阿幕的僱佣的人，应该不会不允许他和阿幕说话吧？
难道……是温忱的人？
杨叶立即提高了警惕，而与此同时，他也看见，苏幕微微沖他眨了下眼。
……看来是不被允许和别人交流了？
那个温忱，打算搞什么？
在杨叶惊喜和警惕交加的时候，张琪的眼睛，也一下子亮了起来。
「苏幕！」她想要大声喊出来，但是最终那两个字只是无声的在嘴边划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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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苏幕根本就没看她。
一眼也没有。
——她的神明，连一个眼神，都不想施捨给她。
张琪的心中绞痛，苦涩和难过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但是，那份再次见到这个人的喜悦却如何也掩盖不住。
没关系，不管苏幕对她的感觉是怎么样的，只要苏幕还好好的，就好。
张琪没对四个男人产生什么感觉，在考场保护苏幕怎么了？
她值得被无时无刻的保护！
就在这样诡异的氛围中，考试铃声响起了。
辅导员丝毫没有觉得四个人高马大的男人站在这里有什么不对，面色自然的分发试卷。
苏幕坐在最前面一排，辅导员发到她这排的时候，还微微点头弯腰，由于苏幕这边本来就是全班的注视中心，辅导员的动作自然也被全班看见了。
「……」越来越觉得奇怪了。
话说回来……自从苏幕向校草表白失败后，她身边奇奇怪怪的事情就越来越多了吧？
不理解，但大为震撼.jpg
苏幕拿到试卷后，就低头答题了，身边的几个人完全没有影响到她的心态。
而其他同学，可没有她这么好的心态。
特别是坐在苏幕后面的同学，一个酷似电影中的黑帮的男人就站在自己身边，气息危险，他感到了压力山大。
虽然知道对方根本不会在意自己……但果然还是没法当做看不见啊！
男同学忍了忍，无数次想站起来，说些请这些人离开的话，但是别人都没有开口，他也有点怂，不敢带头这样做。
只好蔫儿吧唧的用双手环过自己的试卷，试图让自己更有安全感。
然而比他更惨的是苏幕左边的那个同学，他在过道另一边，同样也有一个人站在他身边。
这位同学同样感到压力山大，但是他的原因有所不同——这一科他学的很差，为了不挂科，他做了些准备……
比如，把笔记记在手心里之类的……
但是！
现在这个情况，他怎么敢看啊！！
这个同学抬头，小心翼翼的看了眼身边的人，那男人注意到他的视线，一个凌厉的眼神飞过来。
「……」算了，挂科就挂科吧。
苏幕不知道自己迫害到了同班同学，而就算知道她也没有办法……这些人就是负责监视她的一举一动，并阻止别人和她接触的。
温忱肯让苏幕回来参加考试，都是苏幕费了好大功夫才得到的结果，对于这几个监视她的人，她自然不可能再提出任何反抗。
实际上，苏幕怀疑是因为自己看到了太多不该看的东西，温忱害怕她泄露出去，才阻止她与人接触；而另一点，或许有可能的是，是为了……保护她？
毕竟想杀温忱的人，也有可能对她下手……
当然第二个只是猜测。
面色如常的考完这一场考试后，同学们迫不及待的离开了教室，好像里面有什么洪水勐兽似的。
而杨叶，犹豫了一下，还是站起身，走向了苏幕。
第132章 ：「谢了，杨叶。」
「不许过来！」一个男人立刻冷声喝道。
杨叶做出害怕的姿态：「你们是谁？我是苏幕的朋友，只是想和她说两句话！」
男人们不再说话，只是看向苏幕，「苏幕小姐，还请快点离开吧？你应该没有忘记来之前先生说的话吧。」
苏幕当然没有忘记。
「你应该清楚自己的处境吧？不想给你的朋友带来危险，就不要做不该做的事——一句话都不准说。」
于是，苏幕站起身，没有再多看杨叶一眼，直接向外面走去。
「阿幕！」杨叶下意识喊道。
苏幕的身影微微顿了下，而后头也没回的出了教室。
几个男人也同样跟着离开了。
等他们走后，教室里就只剩下杨叶和张琪了。
张琪这个时候也看出了不对劲，她皱起眉，走到了杨叶旁边，目光紧紧盯着外面那个少女的背影：「怎么回事？」
杨叶顾不上和她说话，他从讲台的手机袋上拿回手机，立刻拨给了风飒。
这个时候，那个傢伙可千万不要有课啊……
杨叶边等待对方接通，边往外跑，远远跟着苏幕几人。
阿幕一句话也不和他说，显然是受到了警告和威胁。
可恶！
快接电话啊！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这个时候，风飒作为神秘事件观察局的人，一定会更有办法吧？
张琪也跟着跑了出来，「杨叶？」
「先别说话！」杨叶哪有空和她解释？阿幕好不容易回来了，不能让她就这么走了！
从草药二班的教室，到学校大门，要经过两栋楼和一个操场，而目前苏幕几人已经走过了一栋楼，风飒却还是没接电话。
眼看就要来不及了，杨叶心急如焚，「关键时候？能不能靠谱点？！偏偏这个时候有课吗？」
而也就是这个时候，风飒接通了电话，他听见了杨叶最后一句话，有些疲惫道：「有什么事？我没有课，只是刚才在忙别的，手机静音了。」
杨叶知道他这段时间有多么的拼了，他快速道：「你现在在哪里？在学校吗？阿幕回学校了，不过她身边跟着几个人，似乎在监视她，不允许她和我说话……现在他们就快要离开学校了，你能利用神秘事件观察局的身份拦住他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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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杨叶说苏幕回来时，电话那边就传来巨大的响声，接着就是急促脚步声。
「我在学校！现在就过去！」
「你快点！」杨叶没有挂断电话，好方便随时沟通。
一旁的张琪围观了两人的谈话，先是震惊于风飒在神秘事件观察局那边的身份，接着就有些惊喜。
「如果风飒是神秘事件观察局的人，一定能拦住他们吧？」
「……」杨叶不知道要怎么说。
那还真不一定。
如果这些是温忱的人，按照那位的地位……
但是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能让风飒试一试。
他们匆忙的跟在后面，路人同学眼神们都有一些怪异，不过也没人上前询问。
眼看苏幕已经走到校门口了，杨叶的心砰砰直跳，异常的紧张。
「你快点啊！」
「……」风飒喘着气。
即便两所学校就在隔壁，但由于大学的庞大，想要出校门都要些时间。
他已经用最快的速度了。
而前面的苏幕，并没有注意到后面的杨叶。
她在出了校门后，就平静地坐上车，准备离开了。
在她关上车门的那一刻，风飒的声音传来：
「三三！」
轿车发动，捲起了阵阵灰尘。
「三三！」风飒眼睁睁看着那辆车往前驶去。
他还在剧烈喘着气，空气闷热，汗水顺着脸颊滴落，但是少年却不管不顾地追着轿车离开的方向，大步往前跑。
「三三！」
不甘心！
不甘心就这样错过了！
如果此去是危难和险境，那他就是刽子手之一。
如果以后都不能再见到了，那他会后悔终生。
也许他就该和她说清，不管她是否喜欢他，至少他该让对方明白自己的心意。
就算她拒绝了，他们也理应像从前那样，是青梅竹马，以后的一生都还会有彼此的轨迹。
「三三……」风飒嗓音沙哑，他慢慢停下脚步，看着那辆车消失在视线中。
不应该……他为什么要为了自己的情绪去和三三冷战？
她只是不懂，只是心防有些重而已。
如果……当初他没有说那些话，那她是不是还会像以前一样对他？
至少他们是朋友。
那天晚上，他在出租屋听到那些话后，她一定会更信任他一些，说不定会和他解释，会多说一些关于自己的事……
如果她多说了一些，那他此刻就会更有方向，清楚自己该做什么，而不是这么无力，这么徒劳的想要去抓住不知道的东西。
——就算此前收到了她报平安的简讯，也完全无法放心。
风飒慢慢垂下眸，死死攥紧了手心。
三三，就在他的面前，被迫坐上那辆车，离开了。
「风飒！」后面的杨叶追了过来，他也看见刚才的场景了，虽然有些遗憾这种错过，不过他比风飒理智多了，此刻看到风飒的模样，「啧」了声，单手搭上他的肩膀：
「风飒官人，别想那么多了！阿幕是回来参加考试的，这才一场呢，多半下午的考试她还是会来的！」
只是为防万一，他才立刻就给风飒打电话了。
风飒眼神微微一动，抬起头来看着杨叶。
「干什么这种眼神？」杨叶一脸恶寒：「我可不是阿幕啊……不对，就算是对阿幕，你也不能用这种眼神！」
风飒轻轻应声：「谢了，杨叶。」
他知道对方是故意用轻松的样子，在帮他调整心情。
「谢什么？我可是竞争者！」杨叶揽过风飒的肩膀，压着他往回走，顺便把自己的鸭舌帽戴到了风飒头上。
周围的各式目光，这才散去一些。
不过，关于刚才那一幕，还是会免不了被传遍两所学校。
现在苏幕的事当前，风飒当然也注意到了刚才自己那几声带来的关注，不过现在他不会去在意那些。
风飒自己又把帽子取下了，「别把我髮型压乱了。」
「……」杨叶。
第133章 ：黑女巫·救援
「……」杨叶。
看着对方暗沉沉的眸子，他最终还是没有吐槽出声。
「杨叶，风飒！」一道女声叫住他们。
张琪拦到了两人面前，脸色苍白，但眼神格外的坚定：「关请把于苏幕的事，告诉我。」
「你？」风飒对她可没一点好感。
「对，我们谈谈吧。」张琪说：「你们一定知道点什么吧？」
风飒冷笑：「你觉得我们会告诉你？」
杨叶则因为这些天张琪的奇怪表现，只是审视着张琪，没有说话。
张琪依旧稳稳站在原地：「我希望苏幕平安无事的心，并不比你们少，如果可以，我也想为她做些什么——就算是付出生命，也没什么。」
这话让两个男生都愣住了。
付出……生命？
张琪？
他们并没有轻易相信，对视了一眼，没应声。
杨叶道：「我们走吧。」他们还要为下午的事做些计划呢。
风飒明白这点，于是只是目光虚虚扫过张琪，就和杨叶略过张琪，一起离开了。
虽然对她刚才的话有点在意，但也仅仅是如此。
且不说张琪和苏幕的恩怨，单说「珊珊」，这已经是绝对不能轻易被别人知道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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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琪转身看着两人的背影，咬牙追了上去。
……
苏幕这一趟回别墅的路程，并没有想像中的那么顺利。
此刻，她遇到了一个大麻烦。
前面的货车后面敞开，一个小孩站在车门处，死死拽着车门，后面有只手在推他。
手的主人一开始并没有用力，似乎只是在逗弄还在，只是在告诉外面的人，这里马上就会有一个人生命遭到迫害。
但饶是如此，孩子只有四五岁左右，力气非常的小，一张小脸吓的煞白，眼泪在眼里打转，努力想要保持住平衡的样子，看的人的心跳也跟着起起伏伏。
一个男人已经在给温忱打电话了，而苏幕，则在看见那男孩的一瞬间，立刻反应了过来——是做给她看的，又或者说，是做给「温忱所属势力」看的。
是挑衅，是耀武扬威。
是光明正大的犯罪，直白的告诉温忱，「你能把我怎么样？」
幕后之人应该是黑女巫的人。
「……温先生，就是这样的情况。」
「我知道了。」那边，温忱的声音很冷静：「很快就会有人救援的。」
苏幕记得前面有个红灯路口，常常是堵车状态，那里，或许就是个机会。
但是，怕的就是车上的人也知道这个情况，故意在那之前，就把小男孩推下车——他们绝对做的出来。
「这种事不应该报警吗？」苏幕装作疑惑。
「先生那边会和警方联繫。」男人紧紧盯着前方。
「哦。」苏幕冷冷淡淡应了声。
心里则在想着，她该用什么样的办法，在不引起这几个人的注意的情况下，救下小男孩。
各种咒语和巫术在脑海中闪过，许多种办法都可以做到这点，但是……不引人注意，有点难。
如果是魔药，她得靠近那边；如果是四元素，引起的异象太大了。
一时间，苏幕还真的没有想到不引人注意的方法。
就在这个时候，那只手勐然用力，男孩没法抵抗，直接尖叫着从车上摔了下去！
这太突然了！
不止苏幕这辆车，周围车辆中看见这一幕的人，也都是唿吸一滞！
从这里摔下去，后面的车根本来不及剎车，不说从高速行驶的车辆上摔下去，会受到怎样的伤，单后面这些车，就足以把男孩的压的血肉模煳了。
……
远处高楼。
温忱用望远镜看到这一幕时，周身的气息勐地沉了下去。
耳麦中的年轻男人在问：「大人，怎么办？」
温忱：「让他们失去行动能力，等女巫公会的人来。」
「明白。」男人沉稳应声。
……
电光火石之间，苏幕想到了一个阵法，她临时用肯定没有布置好来用效果好，但是似乎也管不到那么多了。
就在她准备出手时，那只手忽然又把男孩抓了过去，男孩经过这一遭，已经吓的浑身无力，哭都哭不出来了。
而那只手的主人，就这样提起男孩，哈哈哈大笑着，好像在做什么很有趣的事情。
附近的人听着拳头都痒了，恨不得把这种魔鬼立刻送进牢房里！
笑够了，男人放下男孩，一脚踢了上去，把他往车边缘踢。
男孩瑟瑟发抖，白皙的手臂上全是淤青，被迫向车外滚去。
苏幕的眼神变得冷若寒冰。
——就算上次被黑女巫的人追杀，还差点在爆炸中死去，苏幕也没有真切的对黑女巫生出什么厌恨和反感，因为在她看来，那是阵营的对立，对方的目标是温忱，她只是被牵扯的，真的要厌恨，她也该厌恨温忱才对。
可是，此刻看着那可怜而无辜的孩童，以及对方的戏弄手段，她不由对黑女巫生出了极大的反感和厌恶。
——要是黑女巫中都是这样的人，温忱杀的真是太对了。
他们根本不把人命看在眼里，是噁心而阴暗的不配称之为人的傢伙。
她手指微动，无声说了个字：「火。」
正想再去踢一脚的男人，忽然觉得手腕的皮肤滚烫，他低头一看，自己的左手上竟然燃起了一丝小火苗！
那火苗非常小，外面的人可能都看不见，但是它确实存在！且温度极高！
怎么回事？
这极度不符合常理的现象让男人瞳孔一缩，但是没等他再多想什么，一颗子弹，从他的肩膀上飞过。
「啊——」男人发出一声惨叫，往后跌去。
与此同时，前方的路段被强行堵住，长龙一样的车队，与警车的封锁，让这辆汽车被迫停下了。
司机从车上跳下，要往后走，同样被一颗子弹击中了。
附近的一辆白色轿车中下来几个人，他们穿着警服，苏幕却敏锐的察觉到这些人气息的不同。
不是警察……是女巫公会的人吧？
有人上前抱起了那个男孩，轻声安慰，有人去押住了两个男人，带进了车中。
从这辆车出现，到现在一切结束，只有短短的五分钟时间。
五分钟……太短暂了。
第134章 ：风飒两人的行动（1）
五分钟……太短暂了。
了解情况，准备计划，安排人手，到达现场，执行计划……这一系列的操作，只用了五分钟，温忱无疑已经做到最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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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这份速度让苏幕感到不可思议。
五分钟吗？
就算是温忱，也不可能做到这么快吧？
她更倾向于认为，温忱随时都在为这些意外做准备，并且刚才恰好在附近。
……
这件事就这样结束了。
苏幕牢记着自己刷好感度的任务，她打算强行给温忱穿「好人」的衣服。
出于一种直觉，和对先前他杀曼尔时所说「愿你下辈子，有神明庇护」，与杀少年所说「没有人该死」的态度的判断，苏幕觉得他应该会喜欢「好人」这个身份。
于是，苏幕回到别墅后，见到温忱的第一句话就是：「你之前杀的那些人，就和今天那辆车上的人一样，对不对？」
她明亮透彻的眸子看着对方：「他们该死。」
「……」温忱确实没想到她会这么说。
不过他并没有给出肯定的回应，而是略略嘲讽道：「没有人该死。」
那不是在嘲讽别人，而是自嘲。
……自我厌弃。
苏幕又抓住了一个关键点，她面色没显现出来，只是淡淡道：「如果他们真的腐烂到那种程度，你就绝不会有错。」
阳光半照在少女的脸上，让她也像是一道耀眼的光。
温忱定定看了她半晌，锐利冰冷的黑眸微微弯起：「苏幕，你对人命还真是漠视啊。」
「漠视？」苏幕反驳：「不是漠视，是出于尊重——不是所有人都配活着，他们只会对别人的生命权益进行剥夺。」
「可他们也做过好事。」温忱轻飘飘道，有些好奇苏幕接下来会如何说。
苏幕只是嗤笑一声，她上前两步，走到了温忱面前，抬头注视着他，眉眼弯弯，像是在笑，神情比平时要灵动的多，温忱甚至在她的眸中看到了一丝狡黠。
「温忱先生，」字正腔圆，「如果我杀了你，你会因为我从前在一场火灾中救过几个人，而原谅我、觉得我不该死吗？」
温忱顿了顿，下意识往后退了步，并不想离对方这么近。
——两人之间，一向强势的都是他，现在她这样主动靠近，他反而有些不习惯……乃至慌乱了。
「你不会。」苏幕替他回答：「善恶在同一个身上，也许不分明，可是不应该用过去的善行，来评判现在的恶人——某种意义上，他们已经不是一个人了。」
「……」温忱。
他的眸光微微颤动。
「所以，就算你杀的人，是曾经的英雄，那你也绝不会有错。」苏幕再接再厉，目光真诚。
「……苏幕。」温忱有几秒钟都没有说话。
你绝不会有错。
苏幕一定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一定不知道，这句话对他来言，是怎样的意义。
「是不是也没那么想杀我了？」少女轻轻扬唇。
「……真是狡猾。」明知道她说这些话的目的是什么，她也毫不掩饰，但……还是不可避免的产生了些许异样感觉。
他静静站在那，俊美而带有攻击性的容貌，在此刻竟然显得平静温和。
最终，他勾起唇角，用看好戏般的眼神掩盖下了所有的思绪：「准备你下午的考试吧……那可是你只学习了不到一个星期的科目。」
温忱转身离开了。
但苏幕，也已经达到自己想要的目的。
她微微眯眼，觉得自己明天逃跑一天……也许没有什么大问题了？
……
苏幕下车的时候，手里拿着本书。
温忱说的对，下午的考试，她还可以再学学。
依旧是张扬到极致的衣服，和黑帮老大般的排场，不过因为计划的顺利，她心情还好，可以忍受这些。
下午的考试是三点开始，苏幕来的不算早，本来以为考生会进的差不多了，但是当她走到教学楼下的时候，却发现这里围满了等待进场的考生。
几个男人立刻将她围在中间，满眼警惕。
四周传来学生们的讨论声。
「……要到什么时候才可以进去啊？」
「不知道啊！什么电灯闪烁、看见黑影？到底是谁举报的？不能等考完试再去吗？」
「就是啊！害得现在神秘事件观察局的人封锁了教学楼，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结束呢！」
「烦死了！」
「……」
苏幕眸光微微一顿。
电灯闪烁、看见黑影？
神秘事件观察局介入调查？
不可能这么巧！
她的心中有了猜测，在看见人群中远远往这边看的杨叶时，更是确定了自己的猜想。
是杨叶和风飒吧……
想要帮她吗？
苏幕和杨叶隔着人群对视了一眼，杨叶对着苏幕眨了眨眼。
然后，不待苏幕有什么回应，男人就挡住了苏幕的视线。
他们想让苏幕退出人群，但是后面陆陆续续又来了不少学生，造成了被堵在中间的现况。
此刻阳光毒辣，人群拥挤，谈话声、背书声、还有手机铃声……各种声音交杂在一起，苏幕还听见了一些议论自己的声音。
她低头，状似在看书，眸光却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四周。
「今天晚上一起去吃饭……」
「放假去哪打工？」
「她朋友是哪个学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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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七月六啊。」
没有异常。
除了说七月六的这个人，离苏幕比较近，且在短短的几分钟聊天内，连续说了几次这个日期外。
苏幕若有所思，7月6……
过了一会儿，教学楼的封锁线被撤去了，意味着可以进去了。
从始至终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就好像这次调查导致的人群扎堆就只是意外一样。
苏幕正常进场考试了。
只是考到一半时，教室里突然传来广播的「磁磁」电流声。
「下午好，代表国家，这里是神秘事件观察局的调查员。」
风飒的声音压低了些，传了出来。
陌生人可能听不出来，但苏幕一听就知道是他。
而也在他这句话说完后，她立刻就懂了7月6的意思。
那是小时候，原身和风飒共同看冒险系列的侦探动漫，讨论过的一个密语。
第135章 ：风飒两人的行动（2）
「利用日期和字数吗？听起来好有意思啊！」
「……嗯。」
「来试试，三三！」
「好。」
「今天4月3。」
「嗯。」
「……我猜你不懂我的意思，你需要再多锻鍊锻鍊……这一份作业你帮我写吧，写作业有助于锻鍊思维能力。」风飒冥思苦想，半天才说出这段话。
小苏幕呆了呆，不明白本来在玩破谜游戏，怎么就扯到作业上了，半晌，才憋出一句话：「不要……作业。」
风飒高兴：「猜对了！」
「？」小苏幕，「什么？」
猜什么了？
风飒不明所以：「43组合啊，第一句话第4个字是『不』，第二句话第3个字是『要』……」
「……」原来如此。
不是真的要她写作业，那没事了。
小苏幕松了口气。
……
风飒此刻说的这段话，苏幕自己加工了一下，认为风飒想传达的意思是「国家」。
逗号当然不能在说话中体现出来，但风飒在「下午好」后停留的时间太长了，很像是刻意的。
那么逗号也算一个字，第七个字就是「国」。
而后面的「神秘事件」的「事」字，他又刻意含煳了语气，念的比较快，听起来是「家」的发音。
但由于人们都知道「神秘事件观察局」这个词彙，所以只会觉得是他嘴瓢了，或者自己听错了。
【国家】
这就是风飒要告诉她的信息。
她飞快的思索着可能的含义。
而教室的其他人，则有点懵，不是已经调查完了吗？现在在他们的考试期间，又要说什么？
杨叶偷偷观察着苏幕的表情，对方那淡然的模样，让他也搞不懂她到底有没有懂。
但是…如果是苏幕的话，不懂才奇怪吧？
而苏幕周围的四个男人，则是立刻皱起了眉，不过苏幕今天没有和任何人说过话，也没传递过什么消息……只是观察局的人在处理事物，应该和她无关吧？
他们一时间没有想明白，暂时没打算管。
而苏幕已经隐隐联想到国家的意思了。
是关于温忱的吧？
国家也知道这件事？神秘事件观察局不管？
苏幕不奇怪风飒知道温忱，一是因为有杨叶这个电脑天才存在，二是风飒背后的身份。
不管如何，他应该是知道温忱的。
而这个时候，她明显不被允许和别人接触，他想要告诉她的，一定是一些他觉得对她有用的情报。
那「国家」就一定和「温忱」有关。
对于这点，苏幕想到后，倒也没有多少意外——毕竟，温忱杀人都可以说是毫不掩饰了吧？
网络上不通报，不就说明他背后的势力很强大吗？
现在换成有国家底牌，也没什么好稀奇的。
看来，女巫公会是官方组织了。
「昨晚有人看到朋友的影子，向我们举报死者復活，所以就此，观察局介入今日调查此事。」风飒接着道。
不少学生被吓一跳，这么玄乎吗？
朋友死亡？
看到他的影子？
开什么玩笑？
四周的空气都好像变冷了……
小小的骚动在教室中产生，不过，学生们倒也没有过大的反应，还是坐在位置上，等待神秘事件观察局的人接着说。
毕竟，有可能是看错了，或者是假的……
话说！为什么昨天晚上的事，那个人今天才反应了啊？
反射弧这么长的吗？
而且……有必要和他们说吗？！！
他们可是在考试中啊！
而苏幕，则是在听完风飒的话后，立刻提取到了关键信息——朋，死。
明显，这个词的意思是「朋友死亡」。
朋友死亡……温忱曾经有朋友死了？
这一瞬间，苏幕突然明白，为什么那天晚上和温忱说了「假扮女巫是为了见到死去的姐姐」时，他会放过她了。
他也有想要见到的死去的人。
原来如此。
这个情报，倒是可以利用一下。
「当然，经过调查，这是莫须有的事。他看见的其实是一个和他朋友身形相似的人。」
「当时他在玩逃杀类的游戏，忽然看见那人，受到惊吓，又乱想、整夜没合眼，这才产生了错觉，觉得那人是他的朋友。」广播中的人时而压低声音，时而语气严肃，「根本就没有什么影子，大家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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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页
接下来就是很官方的话：「如果遇到麻烦，大家可请求法律援助，如果遇到不科学的事，可告知神秘事件观察局……」
苏幕听到这里，通过他的语气变化，也已经知道哪些话是需要解读的，哪些话是为了让掩盖信息而说的。
【当时他在玩逃杀类的游戏，忽然看见那人。】
【又乱想、整夜没合眼，大家可请求法律援助。】
杀，人。
合，法。
杀人合法。
苏幕的笔尖微微颤了下。
即便知道他有很大的权利，但是在和平社会，杀人合法什么的……
她垂着眼睛，心中闪过数个想法。
而广播也停止了，好像单纯是因为害怕刚才的调查让学生们多想，而故意在现在解释给他们听的。
这件事确实槽多无口，学生们听完，有些无语，但是这也是意料之中的结果，总不能那人真的看见死去的朋友了吧？
教室内恢復了平静，而苏幕一共得到了三个信息：
国家。
朋友死亡。
杀人合法。
是杨叶查出来的吧？
风飒利用这种方法告诉她……
这两个傢伙……
差不多也知道她是珊珊了吧。
那在他们看来，她不是假扮女巫吗？尤其现在还被和国家有关的人看管了……为什么还会选择帮她？
这可不是普通的朋友间的帮忙啊……如果她是死刑，那他们也会受到牵连的……
苏幕就是害怕牵扯到他们，才没有和他们多说自己的事，可是，想不到，真正出事后，他们却没有被隐瞒和欺骗的愤怒，反而想尽办法帮她……
她的心情不由有些复杂。
真傻啊。
这些人。
不为自己考虑一下吗？
明明在离开前，她和风飒的关系，还处在很僵硬的阶段吧？
苏幕不自觉的握紧了笔尖。
其实，她不是很理解。
第136章 ：风飒两人的行动（3）
苏幕前世并没有什么朋友，她母亲早在结婚前，就患了绝症，但是家中很有钱，所以还是穷小子的父亲要和母亲结婚时，无论是母亲那边还是父亲那边，都不同意这门婚事。
可是，年轻的情侣，如何也不愿放弃彼此，他们私奔了，来到了一座陌生的城市，从零开始。
他们一家人，所有人都知道，母亲活在倒计时中，终有一天会离开他们。
所以，年幼的苏幕，就很少和别人社交，她不想别人知道母亲的情况，也不想损失每一秒陪伴母亲的时间。
——小小的苏幕之所以没有被大人隐瞒母亲的事，是因为那个时候母亲已经病重了，隐藏也隐藏不了。
在父亲因一次意外去世后，母亲很快就跟随而去，那之后，苏幕的全世界，就只剩下姐姐了。
面对这种家庭情况，她自然也没什么主动交朋友的想法，而姐姐日渐沉默，在外人面前用冷淡的外表竖起城墙，为苏幕撑起了一片天地。
苏幕知道姐姐的辛苦，可是她还很年幼，做不了什么，只能永远在姐姐面前表现出开心明媚的样子，至于朋友——年幼时无心情，长大些了忙着赚钱，「朋友」不在苏幕的目的之内。
姐姐死后，「朋友」就更是个无所谓的词了。
苏幕不排斥交朋友，如果有人主动，她也不会将人拒之千里之外，但是人的一生，能遇到的人是非常有限的，苏幕前世并没有遇到什么人愿意主动靠近她。
——大家都很忙，都有自己的生活。
想不到，来到这里后，她却遇到了可以称之为朋友的人……
她慢慢写着题目，思绪飘远了几分钟，很快又收回了。
不管是不是朋友，朋友又是什么，现在，她最该做的，是解决自身的所有危机，不给他们带去麻烦，是復活姐姐，追求她来到这里最大的目标。
接下来，一整场考试期间，什么都没有发生。
考试结束后，就在苏幕站起，要和男人们一起离开时，广播中突然又传出了电流声。
苏幕微微抬眸，她的余光看见杨叶在看着自己。
还有什么安排吗？
有些好奇的其他学生们，也同样停下动作，想听听还有什么事。
难道刚才的调查结果有误？
总不会刚才说的没事，是为了稳定他们的心，而骗他们的吧？
……这里真有死人的灵魂？？
他们纷纷这样想着的时候，夹杂着电流的沙哑声音，却只是一句话，就把他们惊呆了：
「我是黑鸢。」
「？？？」所有人。
什么？！
黑什么？
黑鸢？！
「卧槽！」嘴快的，已经震惊出声了。
包括苏幕，都微微怔了下。
黑鸢……？
「我要见珊珊，」那男声冷冷道：「地点已经告诉珊珊了，立刻让她来见我……这是命令。」
电流声消失了，考完试教室本该吵闹无比，这一刻，却安静的落针可闻。
好几秒后，才有人声音恍惚：「珊珊……？黑鸢大人……要见珊珊大人？」
「啊……」有人一脸茫然，好像做梦还没醒般：「可是，他为什么要和我们说啊？珊珊大人又不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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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生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完全不能理解这是什么发展。
唯有苏幕，怔愣一下后，就明白了风飒和杨叶想干什么。
利用黑鸢的身份，让温忱放了她！
一个简直让人想不到的疯狂计划！
苏幕转瞬间就明白了一切。
这是一个完美的计划。
最开始利用拥挤、混乱的人群，观察她是否有逃离或求救的想法。
在察觉到她或许没有主动想逃跑后，两人选择把自己知道的信息利用密语告诉她。
而莫名其妙说话显示是不合理的，于是风飒编造了一个真实的故事，说有人在这栋楼里看见了死去友人的身影——之所以说故事真实，是因为风飒一定不可能乱用职权说自己接到了什么任务，这会被神秘事件观察局那边警觉。
所以，是真的有人向观察局反应了这件事，而那个人，是杨叶。
既然任务真实存在，风飒的学校离这里这么近，接下它也就很正常。
但是杨叶也不能瞎反应，这同样危险，于是——两人最后把那个「朋友的影子」，放在了黑鸢身上。
虽然他们没有明说，但是有些人一定能想到，黑鸢出现在这里，所以看到了朋友的影子——只要杨叶咬定说自己看见了，谁知道他到底看见没？
这样，这个任务就是谁也挑不出错的存在。
没人能去调查黑鸢吧？
查不到什么所谓的「朋友影子」，杨叶又咬定存在，那不就是女巫昨天在这做了什么吗？
利用这个真实的故事，他们既给苏幕传递了信息，又能让黑鸢出来要苏幕，至于温忱会不会同意……再说呗。
就算不同意，说出黑鸢来也是有收益的。
另外，黑鸢曾经说过，可以帮风飒一次，所以他假扮黑鸢的事，多半也可以一了了之。
——逻辑闭环了。
只要杨叶改改学校的监控，谁也不知道黑鸢出现时，是谁在广播室说的话。
即便是温忱，也顶多质疑这过于巧合，而想不到全部的事情经过吧。
现在就看温忱会不会同意了。
温忱的人没有立刻给他打电话，而是像押送犯人一样，押送着苏幕回了车内，才给温忱打电话，说了这件事。
当然，他们并不知道苏幕就是珊珊，只是下午的事情太过诡异，他们要全部回报给温忱而已。
温忱听完，只是丢下一句：「知道了，先回来。」
回去后，温忱问了详细的细节，然后竟然一口答应了下来。
「那就让黑鸢见见珊珊小姐吧。」他的态度轻佻，好像只是在说什么无关紧要的事情。
而在当天晚上七点，苏幕就真的获得了出去的权利。
没有人跟着她——至少明面上。
苏幕走出别墅的时候，外面的天还没有完全黑，处于夏日的暮色之中，呈现一种雾蒙蒙的灰。
第137章 ：凭空消失
远方的天空和落日衔接，近处的景象倒是一清二楚，并不会出现视野模煳的现象。
苏幕唿吸了一口新鲜空气，慢悠悠打了辆车，前往了市中心。
车上，司机没有过多关注苏幕，他专心开着车，在到达目的地后，就立刻离开了。
四周人群喧嚷，灯光艷丽明亮，一切看起来都是正常的样子。
但苏幕知道，一定有人在跟着她，暗暗观察监视着她。
她从容的在街区走着，此刻的她，已经换上了正常的衣服——毕竟那种衣服见黑鸢是很失礼的吧？温忱少见的好说话，她一提，他就答应了。
苏幕在热闹的区域绕了一会，然后就像是找到了什么一样，往一个方向走去。
那边是脱离人群的方向，也没有了随处可见的监控摄像头。
几乎是苏幕离开监控区域的瞬间，暗处的几个伪装成普通路人的人，就暗暗跟上了她。
他们或是三三两两聊着天往前走着，或是打着电话，即便是苏幕，一眼看过去，也不会知道哪些人是被派来跟着她的。
而这群人中，有一个人明显占据领导地位。
那是一个年轻的女人，表情显得有点慵懒，不时打着哈欠，显现出百无聊赖的神情来。
她穿的并不时尚，很低调，衣服也没有什么品牌，但是行走间，有种特殊的气质，一双眸子只有偶尔才落在苏幕身上，更多的时候，显得在放空发呆。
苏幕其实也有注意到这个女人，但是她的姿态实在是太迷惑人了，苏幕没有看出什么。
而她也并不知道，这个人叫魏天至，是女巫公会的人。
她是这次跟踪苏幕的行动的领头人，本身具有些非凡的能力。
所以她并没觉得这个任务会有什么意外，甚至有些无聊。
黑鸢吗……
八成是女巫公会的人吧？
是哪个傢伙用这个假名来约见珊珊？一点也不把大人放在眼里啊。
等一会见到他，她一定会毫无留情的把他的名字和样貌通报上去的。
就这样跟着苏幕走了一段时间，天色变暗，魏天至发现苏幕走过了这条热闹的街道，拐进了附近的一个昏暗的小巷中。
此刻天色还未完全暗，虽然视线会有点受阻，但是看清一个人的位置还是很简单的。
「大人？」有人用询问的视线望向魏天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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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要跟过去吗？
那边没有什么人，他们走过去，就太显眼了，苏幕一定会第一时间意识到自己被跟踪了，而如果那边是黑鸢和珊珊约见面的地点，他们同样会打草惊蛇。
「来两个人。」魏天至随意的撩了下头髮。
「是。」
于是，加上魏天至，一行一共三个人，假扮成一个要回家的路人，一对情侣，走进了小巷中。
这里面没有监控，乱七八糟的小道也多，不过不管苏幕怎么拐，离她很远的几个人，都能准确的走她走的那条路——哪怕，那个距离，在这样的天色下，对方根本就不应该看得见她。
不过，这都无所谓。
苏幕只是想让他们知道，从街区到这里，自己一直都在试图甩掉他们，却无法成功。
估计着也差不多了，苏幕故意放慢了脚步，走进一条直道比较长的小路中。
等后面的三个人跟过来了，她回头看了一眼她们，而后加快脚步，喊了一声：「黑鸢大人！」
由于隔着一段距离，跟着魏天至来的那两个人，看不见前方有什么人，但是他们听见有人用沙哑的男声，应了声：「嗯。」
接着，原本在他们的视线中向前面奔跑的苏幕，忽然消失不见了。
魏天至缩了一下瞳孔。
她快速跑到了前面的位置——面前是死路，并没有可以离开的地方。
但是这里一个人也没有，无论是逃跑的苏幕，还是应声的黑鸢。
这里空荡荡的，只有晚风。
她勐地回头：「你们看见了吗？」
另外两人对视了一眼，有些艰难的咽了咽口水：「看见了……她直接在原地消失不见了。」
不是速度快，不是翻墙……是直接从原地消失了！
就好像她只是一个投影一样，瞬间就不见了。
「没看错？」魏天至肃声问。
「没有。」就算天色暗，但也没暗到那种程度，他们确定，是直接消失不见的！
「就像……」一个人想了想，「就像电影中的瞬移一样！」
「……」魏天至。
她脸色有些难看，人就在她的面前丢了。
其实她能确定，苏幕就是直接消失不见了。
可是……这怎么可能呢？
根本无法解释这种力量！
正在这时，三人背后突然有人出声：「就凭你们……」
他们一惊，下意识回头望去——
只见一个全身上下都被黑袍笼罩了的人，凭空出现在小巷的墙上，居高临下看着他们。
那人站的位置有些暗，看不清他的样貌，但是那种居高临下的俯视态度，和一种神秘而强大的气势，还是让他们心中生出一些敬畏。
很奇怪的……无法控制的敬畏。
黑袍人的衣角在风中扬着，而他则像是看蝼蚁一样，俯视着他们，语气嘲讽：
「就凭你们，也想监视我的人。」
出于直觉，魏天至脱口而出：「你是黑鸢？！」
黑袍人没搭理她，他的黑袍一挥，整个人直接消失在了原地。
「……巫师？」一个人瞪大了眼睛。
真的是凭空消失啊！
如果说刚才的苏幕，还可能是因为距离太远，他们眼花了，那现在的黑鸢，就是真的直接当他们的面不见了！
「刚才苏幕直接消失，也是他干的吧？」
「难道，真的是巫师吗？」另一人喃喃自语：「无论如何，也无法用科学解释吧？难道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女巫？」
「……」作为女巫公会的人，魏天至比之这些普通人，要知道更多的内幕。
女巫公会，虽然带上了女巫的名字，里面的人也确实有些……不同寻常，但是他们每个人心里都清楚，他们顶多算得上半个女巫，和真正的女巫……是不同的。
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女巫吗？
第138章 ：想加入女巫公会
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女巫吗？
不应该……
她的眼神有些复杂，方才慵懒的神情全然消失不见了。虽然被黑鸢用那种语气嘲讽了，魏天至心中却没有生出任何不满，只有更多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回去吧。」她深深吸了口气，「如实和那位大人禀报……」
如今，黑鸢为什么要护着珊珊，都已经是次要问题了。
黑鸢……如果真的是女巫，那整个世界，可能都要迎来一个新纪元了。
三人匆匆离开了。
他们不知道，此刻苏幕并没有离开，她就站在一边。
黑鹿食草，粉末，隐形。
是的，苏幕根本就不是什么凭空消失、瞬移，她还没有厉害到那种程度，此刻的她，只是利用一种魔化草药隐形了而已。
而且一次性的隐形时间只有短短的三分钟。
这个时间可以说是很险了，如果那三人再多站一会，就会发现苏幕。
但是她之所以不选择在隐形后立刻离开，是有原因的。
一是知道苏幕「瞬移」离开了，三人不大可能还停留，二是，苏幕想看看温忱的人，见到黑鸢这种真女巫，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现在看来，她冒险留在这里，还是有些收穫的。
那名女子是最值得注意的，在两个人都惊讶世界上真的有女巫时，她的表情却很复杂，好像一件早已确定的事，被推翻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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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定？她怎么能确定？
正常人都是怀疑，没有确切的证据，她如何能确定世界上没有女巫？
显然，这个女人知道什么信息。
那么，显而易见的，她是女巫公会的人吧？
女巫公会的人，确定世界上没有女巫，真是一个有趣的消息。
难怪温忱会认为女巫都是人假扮的。
苏幕绕了条路出去，心中渐渐生出了一个想法。
如果可以，她想加入女巫公会。
那样一个背靠国家的组织，一定知道很多东西吗？现在她所不理解的，也许加入那里，都会得到答案。
而且……「女巫的职责是守护」，女巫公会，会不会也和此有关系？
和国家有关的组织，杀人合法的温忱……结合种种信息，女巫公会应该是偏向正义的存在。
目前，黑女巫的危险，苏幕也有所了解，比起直接自己对抗黑女巫，加入女巫公会，和对方合作，说不定是一个更好的方式。
不过，这个事目前也急不得，还需要更多的信息，不能盲目决定。
但是，这件事苏幕放进了心中。
昏暗暮色中，她融入人群中，看起来和周围的普通人没有任何区别。
但现在的苏幕不会知道，女巫公会也不会知道，未来，一个叫珊珊的女巫的加入，会给这个世界，带来怎样的改变。
她会成为世界最高的信仰，无数人誓死追寻的存在。
……
苏幕在很久之前，就被温忱威胁过，「如果对别人说了不该说的，你的家人就会给你陪葬」。
她在他的身边，确实知道很多不该知道的事情。
不过不用温忱警告，苏幕也知道这些事情不能对别人说。
此刻，苏幕难得恢復了自由，她确认自己衣服里没有什么定位器、发讯器之类的东西存在后，就藉手机给风飒打了个电话。
那边几乎是秒接通的。
显然，风飒也想过苏幕可能会藉手机给他打电话，毕竟，上次风飒收到的苏幕保平安的简讯，就是一个陌生手机发过来的。
风飒最初还以为是什么陷阱，或者诈骗的。
直到后来再也没有收到后续的消息，才能确定是苏幕发的。
要不是苏幕的简讯中，说过不要再给这个号码发消息，风飒就会去给步初初的手机进行简讯轰炸了。
不过后来因为杨叶，他也知道这是步初初的手机了，联想到那天的宴会，也就明白了一些。
风飒的唿吸声通过电话传了过来，却没有出声，好像在等待着什么。
苏幕出声：「风飒。」
「三三！你现在在哪？温忱有把你放出来吗？」巨大的惊喜让风飒声音都有点颤抖，他急切道：「你没有受伤？需要我做什么吗？我……」
「阿幕！」杨叶不满的声音也响起：「你果然只给风飒打电话！有点过分了啊！我也是很担心你的！」
苏幕轻声道：「我知道，谢谢你们……认识你们，我很幸运。」
「……」两人都因为那诚恳的话愣了下。
今天的三三/阿幕，说话语气和以前好不一样啊……
有点温柔……都不想她了。
「我现在很好，没有受伤，你们不用担心。」苏幕交代着：「他让我离开了，至于从前你们和我说的事，我都知道了……就不要再多提了，明白吗？」
风飒明白了她的意思，她是害怕通话内容会被窃听什么的，如果知道了今天的事是他们做的，那就完蛋了。
「那就不说那个了，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杨叶思索着：「你出来是有时间限制的吧？到时候那傢伙肯定还会抓你回去……不能来学校，也不能回家……可恶！这还是法治社会吗？！」
「不用担心我，我有一些事想去做。」苏幕说到这，顿了顿：「你们已经知道那件事了吧？关于我的……」
那边是一阵沉默，然后两人都「嗯」了声。
「放心吧，没有告诉别的任何人……」杨叶语气活泼：「没什么大不了的！很酷，不是吗？」
谁能想到，神秘的女巫珊珊，就是他的同学加朋友呢？
「三三，想要隐瞒，就不要偷偷送我们那种东西啊。」风飒的语气也很轻松：「你这不是欺骗，是傻吧？」
「还要拜託你们帮我保密。」
「当然，这还用你说吗？」
苏幕轻轻笑了下：「嗯，谢谢你们。虽然有些事我还无法告诉你们，但是……」
「好了，现在你的安全最重要，以后再说那些吧，」风飒打断她，声音低了些：「三三，你现在要去做的事，需要帮忙吗？」
「不用，毕竟……我现在和黑鸢在一起呢。」苏幕意有所指。
第139章 ：交流
两人也反应了过来，明面上，苏幕可是和黑鸢在一起，哪会需要别人的帮助？
「而且，我可是很珍惜我的生命的，你们不需要为我担心……换位思考一下吧，你们希望我安全，而我，也希望你们不会捲入危险中。」
「……」
苏幕有很多秘密，风飒和杨叶都知道。
而他们希望能帮到对方，也只是因为那人是苏幕，和珊珊无关。
现在，听到苏幕也同样的担忧他们，不希望他们因为她捲入危险中，两人都有点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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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叶咳了声：「我们能有什么危险？放心吧，我们不会做什么不该做的。」
知道对方一定入侵网络调查过温忱的苏幕：「……」
真的吗？
不是已经做了吗？
风飒也「嗯」了声，有了点从前懒洋洋的样子：「什么危险？我可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不然也不能加入神秘事件观察局了。」
被对方撬锁翻家的苏幕：「……」
当真是遵纪守法。
她忍不住笑出声：「某种程度上来说，我们也该是朋友。」
「『我们』就不要带上风飒了吧！」杨叶当即道。
「明明你这傢伙才是后来的吧？」风飒比他还不爽。
而且是真的不爽。
即便他们也有点战友情，他也不得不承认对方的黑客技术真的很厉害……但是想到对方的一系列作为，以及三三这么快就认可他了，果然还是想揍对方啊！
「三三，」风飒开始说被监听到也无所谓的话题，他语气阴恻恻的：「杨叶说你有喜欢的男生了。」
苏幕一愣：「嗯？」
「他还说，那个人就是他。」风飒悲伤道：「我又不会针对他，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喂！」杨叶瞪大了眼睛：「你乱说什么呢？我什么时候说过阿幕喜欢我啊？」
风飒冷笑：「上次你给我发的那些耀武扬威的消息，我现在还保存着呢，你需要我给三三看看吗？」
杨叶不可置信的看着身边满面挑衅的少年，他那次是故意耍了风飒，说苏幕好像有喜欢的人了，可是他也没说苏幕喜欢的是他啊！
可恶啊！偏偏那些消息他还不能真的让阿幕看见！
但杨叶也不怕：「风飒，你是不是忘了什么？只要我想，分分钟就可以删了你手机里的聊天记录！」
风飒无所谓：「我已经截图了。」
「你的相册我也可以删。」
「我已经把照片列印出来了。」
「……？」
而那边，苏幕不知道杨叶为什么要说自己喜欢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喜欢杨叶，风飒要说「我又不会针对他」……
她喜欢杨叶，风飒就要针对他吗？
什么跟什么。
苏幕直觉发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于是，虽然两人好像已经不在意这个话题，互相掐起来了，她还是开口回答了最初风飒的问题：「没有不告诉我……我没说过我喜欢杨叶，杨叶是在耍你。」
而这边，故作轻松的两个人，身体都不同程度的僵了下。
「那……三三你有别的喜欢的男生吗？」
「那阿幕你现在能说一句喜欢我吗？」
两人几乎是同时问出声。
苏幕的心中缓缓升出一个问号。
她以为，这次的交流会是很沉重的，关于生死，关于未来，关于危机……
却怎么也没想到，忽然就聊到她感情生活上去了！
「……我没有喜欢的男生，也没有谈恋爱的想法。」
「啊……」杨叶毫不掩饰自己的失望：「真的不考虑一下我吗？我勤劳靠谱帅气有实力……」
风飒冷嗤：「所以你的实力就是偷窥别人的隐私？偷窥狂！」
「你个总是以权谋私的傢伙没资格说我吧！」
「要是三三一定要喜欢男生的话，也一定是我吧。」他漫不经心的开玩笑：「毕竟我和三三都认识这么多年了。」
「这么多年阿幕都没喜欢上你，就这？」
风飒：「……」
杨叶：「……」
他们吵起来了。
分明记得自己刚才说过没谈恋爱想法的苏幕：「……」
她微微凝神，然后恍然大悟，这两个人是在活跃气氛！
原来如此。
「你们不必这样。」为了让她开心，而互相怼对方。
「……」说了半天，一直竖着耳朵想听苏幕反应的两人：「？」
什么不必这样？
被三三/阿幕发现了？
她知道他们都喜欢他了……？
杨叶放下掐风飒脖子的手，风飒也收回自己的死亡视线，两人同时屏气凝神的听苏幕接下来的话。
「我的心情没有那么糟。」苏幕看了眼夜幕。
「？」风飒。
「？」杨叶。
这算什么回答？
他们怎么听不懂？
算了……风飒揉了揉眉心，不管怎样，这话让他的心情也跟着好了些。
虽然……内心活动还是很复杂。
但总归，三三说，她没有谈恋爱的想法，也就是说没有喜欢的男生，也没有稍微动心的男生。
……虽然杨叶早先说过是骗他的了，但是，此刻听到三三的话，心里沉淀了这么多天的一块大石头，还是消失了。
没关系，虽然不喜欢他，但也不喜欢别人嘛。
他还有机会。
杨叶在一旁瞅着他如释重负的样子，有些失落的嘆了口气。
阿幕啊……看起来短时间内都会很忙呢。
也不知道她究竟想做什么。
可千万不要脱离他的世界啊。
聊天到了这里，接近了尾声。
虽然他们还有很多话想说，现在却不是说的机会。
「我们很快就会再见的。」苏幕声音柔和，像是寒冷冬季里融化后的阳光，只淡单落在他们身上：「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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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飒握住手机的手收紧，他微微抿唇，在苏幕挂断电话前，忽然问道：「三三，我现在值得你信任了吗？」
在很久以前，他就已经问过这个问题。
那个时候，苏幕的回答是：「我信任你。」
于是，他怀抱着期待和忐忑，在明知道自己可能会得到不想听的答案时，还是问出了声：「那你可以告诉我，卧室里面有什么吗？」
果然，苏幕迟疑了。
于是，他知道了，是不信任的。
而现在，他再次问出了这个问题。
第140章 ：召唤！死者的灵魂（1）
「三三，我现在值得你信任了吗？」
「嗯。」女孩的声音在暮色中轻轻的：「是的。」
风飒轻轻勾唇。
等你回来，三三。
电话挂断后，苏幕也轻轻笑了笑，随后，她收起笑容，神情变的比之前还要冰冷。
夜色渐渐浓郁，她的身影消失在其中。
……
七月七。
阴，小雨。
「恭喜宿主救济点数首次过万，可以抽取随机奖励一次。」
「恭喜宿主抽中『死者的灵魂』单次召唤，请进行召唤。」
「以下是召唤点数，数字1到100，每个数代表一个灵魂，请宿主抽取。」
几乎是在顷刻之间，她听到了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声。
苏幕克制着自己的汹涌情绪，声音颤抖：「不是这个世界的灵魂可能会被抽到吗？」
「未知。」系统道。
「……好。」
未知，至少不是「不会」，那就代表还有可能。
姐姐……
可以吗？
会吗？
苏幕的心跳越来越快，几乎要跳出体内。
她意念一动，数种增强幸运值的魔药就出现在了手中。
她将那些药放入口袋中，然后召唤出了魔法圈，又依次将自己的魔法道具移送过来。
「……宿主，你在干什么？」
苏幕目光慎重：「做一个能大幅度增强幸运的仪式。」
「……」系统。
这种仪式，目前的苏幕还没有能力来支撑吧？
恐怕做完后会直接脱力、晕倒吧？
不过这是苏幕的自由，它没有干涉，而是提醒道：
「奖励有时间限制，一个小时内必须抽取。」
「知道了。」
苏幕就真的在这一个小时之内，做了一个幸运仪式。
期间，她的心情实在无法平静，在用女巫符文注入巫力时，失败了整整十次。
最后，好不容易才掐着点完成了仪式。
但是，到了这个时候，所有的步骤都做完了，她却反而更加踌躇了，迟迟不敢说出数字来。
系统跟在苏幕身边这么久，知道她是有什么事立刻就去做、也敢于用自己的生命下注去赌的人，这还是第一次看见她面对一个一秒就能选择完的决定，犹豫不决，紧张到手心冒汗。
「还剩十秒。」
「八秒。」
「七。」
苏幕听着系统的倒计时，身体忍不住轻轻颤抖起来。
快说啊……苏幕。
选一个数字。
这完全是拼运气，和你选哪个数字无关的！
快选吧……选完就能看见姐姐了！
可是……可是……
「三。」
苏幕的眼中有了泪水，一种极其浓烈的情感，让她头脑眩晕，嗓子发干。
「二。」
不能再犹豫了！
泪水顺着眼角滑落，少女闭眼，孤注一掷道：「77。」
七月七，她的生日。
七月七，姐姐的……忌日。
「送你一朵蓝玫瑰。」
——那人的未尽之语是，生日快乐，幕幕。
可她没有机会说完了。
「正在抽取鬼魂……」系统的电子音没有丝毫感情，它没能理解，这一个普通的数字，对于苏幕来说，意味着什么。
苏幕恍惚间，看见一阵白光闪过，然后一个虚幻的人影，出现在了她面前。
……
时间回到七月六当晚。
苏幕晚上并没有回家，好不容易遇到这次机会，她当然要抓紧一切时间获得救济点数。
而且，关于救济点数如何更高，她还需要多加试探。
苏幕一整夜都没有休息，比警察还要像警察，游走在城市各处，致力于打击黑暗。
如果她有杨叶的手段，可能就要方便的多了，不过既然不想牵扯到对方，她只能慢慢搜寻。
苏幕遇到的第一个好心送救济点数的人，是喝醉酒后在路边疯狂打人的醉汉。
她花了点时间救人，并把醉汉吓晕——这个傢伙异常的胆小，她只是用火元素制造出了点「鬼火」的意思，对方看着逐渐靠近的火焰，就直接吓晕了。
于是苏幕毫不客气的利用他做了个仪式，这次她用的草药和谢无意那次的基本相同，可是，救济点数却只有五百点。
是因为谢无意差点害的人多吗？
还是谢无意这个人特别？
苏幕不确定，她打算再试验两个。
至于这个变成甜美性格后的醉汉……嗯，他的生活想必会十分有趣。
总比犯法被抓强吧，苏幕想，自己是在帮他。
又披着女巫袍，抓到一个小偷时，苏幕再次试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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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次，却足足有1千。
这种现象不禁让苏幕陷入了沉思。
按理来说，偷东西总比打人情节轻吧？
可是为什么……
救济点数的机制，真是太难懂了。
苏幕有些烦躁。
她也知道自己烦躁的原因——不是救济点数，是明天，七月七这个时间点。
苏幕真的非常讨厌自己的生日。
那种东西也曾让她快乐，但是在某一个特定的节点之后，就只剩下白色、安静、痛苦。
就算没有风飒、杨叶帮忙，苏幕也会想办法逃出来一天——那对于她来说并不难，从前她没有那么做，只是怕后续的报復而已。
但七月七这天，苏幕希望一个人待着，希望可以做些什么。
不管是在空旷的路边埋葬一朵花，还是站在灯光闪闪的舞台上给众人表演魔术……不管是什么，让她做点什么就好。
不然她会疯的。
这一天，她也不想在别人面前演戏，她只想安静待着。
所以，面对风飒给出的机会，苏幕直接就逃了。
忙起来吧……做点什么……
怀着这样的心情，苏幕一整天都在到处转，持续的奔波和仪式，让她的脸色极其苍白，走路看起来像在飘。
但是，现在她的身边，没有人能劝她。
她只是一个人。
这天的小雨不停，天空阴沉沉的，连风都是夏日少见的冷。
苏幕走到一个商场后，慢慢靠着墙壁坐了下来，她没有打伞，雨水在睫毛上滚落，衣服是湿透的。
周边有好心人来问她的情况，她只是摇头不语。
等人走完了，才喃喃自语：「姐姐，你不心疼我吗？」
「我有点冷……」
恍惚间，好像有一道幻影从某处走出。
第141章 ：召唤！死者的灵魂（2）
恍惚间，好像有一道幻影从某处走出。
那道幻影苏幕无比的熟悉。
是姐姐。
苏朝使劲揉着她的脸颊：「幕幕，再这样姐姐就生气了！故意淋雨，你是小孩子吗？」
「我不是小孩子了……」苏幕想。
可她也没有长大。
未成年的人，理应有人守护。
幻影转瞬间就消失了。
苏幕静静坐了一会，然后站起来，继续去刷救济点数。
风雨中，她很冷，可她明明有办法让自己热起来……只是觉得没有必要。
从来到这个世界后，她就有把姐姐的话放在心上，好好照顾自己了。
但是今天不一样，让她放肆一回吧……只有生气，姐姐才会记得她更久，才会想见到她、大骂她吧。
……放心了，就会忘记，就会头也不回的离开。
妈妈就是这样，姐姐太过靠谱，所以她明明还可以坚持，却选择去陪爸爸。
真是狡猾的大人。
只把痛苦留给活着的人。
……
苏幕如同行尸走肉般，刷了上万救济点数后，发现了一点规律：
救济点数的高低，和那些人做了什么事，只有很小的关系。
更多的，是分人。
一些特定的人，救济点数很高。
而这些人的区别，她还没有弄明白。
比之那些，系统的抽奖倒是先来到了。
有那么一瞬间，苏幕以为是上天的恩赐，是奇蹟降临。
——在她生日这天。
但是……没有。
那个鬼魂，不是苏朝。
苏幕眼中的光瞬间就熄灭了。
不是。
果然啊。
即便有这么多幸运加成，她也依旧是不幸的人。
其实苏幕知道，这世界的亡者千千万万，尤其姐姐还是异界之魂，被抽到的机率更是小到几乎没有。
她不该期待。
期待也是无用的，只会让自己陷入更深的绝望。
可是……可是……
苏幕后退了两步，跌坐在地上，无声的泪水顺着脸颊一滴滴落下。
这一幕让召唤出来的鬼魂傻了眼。
作为召唤机制背后的亡灵，他不需要人解释，就知道自己为何会重新出现在世间——
是女巫。
他是被女巫的力量召唤出来的，只能在世界存在一个月，且只有女巫本人可以看见他，他也不能离开女巫一百米外。
但是……
姜肆刚刚出现的时候，看见少女含着泪，但却又饱含期待的眼睛。
那样的眼神，忐忑，恐惧，恍惚……任何人看见这双眼睛，都知道她所期待的，是一个怎样重要、乃至让她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的结果。
可是，那长相精緻，如星似月般的少女，在看见他的那一瞬间，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浑身都剧烈颤抖起来。
她跌坐在地上，仿佛被抽走了灵魂，无助而茫然的视线落在虚处，清澈的泪水在灯光下闪着透彻的光芒，整个人显得无比脆弱而悲伤。
啊……这就是召唤他的女巫吗？
只是一个比他还小的女孩而已。
姜肆的记忆停留在他十八岁死去的那年，因此，在姜肆的印象中，女巫是神秘而危险的存在，他们应该可以轻易掌控别人的生死，挥手之间，就能覆灭整个世界，就算是死者復生，也不过是谈笑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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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现在……
姜肆摸了摸下巴，一个还没有长大的小女巫吗？
他迈着长腿，走到这只看起来像是被人抛弃了的落水猫猫面前，「小女巫，你没事吧？」
少女就像没有听见一样，毫无反应。
姜肆感到难办，他烦躁的皱了下眉，然后蹲下身，用手戳了戳失魂落魄的少女：「喂喂喂，我说，本少爷也没有丑到惨绝人寰的地步吧？至于哭成这样吗？」
小女巫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她的脸色白到透明，身体冰凉，微微颤抖着，连眼睛眨动的频率都异常的慢。
「你这样子是怎么通过女巫入门考核的？」姜肆观察了对方半晌，嫌弃道：「该不会是走了后门吧？」
他站起身，观察了一下四周，这里是一间酒店的房间。
姜肆在屋子里面走了一圈，也没发现一件能穿的衣服。
他只得又返回了对方面前，吐槽道：「所以，你其实是把我召唤出来照顾你的吧？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姜肆一把把人抱起来：「你该不会明天就高烧死掉了吧？喂，你要是死了，可和我没关系。」
苏幕直到被人腾空抱起的时候，才稍微对外界有知觉。
不过，因为知道这人是她召唤出来的魂灵，无法伤害到她，她也懒得用心思去思考现在的情况。
苏幕放任自己溺水。
姜肆把人抱进浴室，开了水龙头调节水温。
调着调着，姜肆意识到什么，回过身来看苏幕：「不对吧……好歹你这傢伙也是一个女巫啊，连让自己不淋雨，或者身上的衣服变干的能力都没有吗？」
苏幕一动不动的看着他。
姜肆抽了下嘴角，「那你总得给自己变件衣服吧？我可没办法出去给你买衣服。」
苏幕神情恍惚，「嗯？」
「……」姜肆。
显然，这小女巫现在根本就没有清醒！
真的会怀疑等下洗澡她会把自己淹死啊！
可是他又不能帮她洗！
炫酷的红宝石耳钉在镜中闪过光泽，长相帅气不羁的少年，陷入了沉默。
「小女巫，你巫龄几何？」
苏幕迟疑地发出气音：「一、二、三？」
「……」姜肆。
他把手放到对方的额头上，果然，一片滚烫。
姜肆感到头疼：「世间女巫那么多，我到底为什么要被你这种不靠谱的傢伙召唤出来啊。」
女巫还会发烧，他也是长见识了。
关键，现在他只是个别人看不见的魂魄啊！
连退烧药都无法去买吧？
真是麻烦。
姜肆这辈子还没有照顾过人。
「你有手机吗？」他刚才好像也没看到。
他一提到手机，苏幕脑袋中就蹦出了温忱的身影，当即冷笑了声：「我早晚也要用枪抵着你的脑门。」
「？」姜肆。
他已经死了，倒也不必这么大仇恨！
一人一鬼，面面相对，齐齐陷入了沉默。
第142章 ：人造女巫
最后还是苏幕自己的神思回归了点，她冷淡的瞥了眼姜肆，在雾气蒙蒙的浴室中，随手拿出了月亮水，喝了下去，又给自己施了两个治癒巫术。
在这个过程中，姜肆就站在旁边看着。
被召唤的过程是没有实感的，因此，这也是他第一次看见女巫施展自己的力量。
白色的水晶透亮，魔法咒语拗口，双手结印，神秘的虚无符号……
姜肆有点呆怔。
等那人面色正常、用冷漠的神情扫过来时，才回过神来。
清醒的小女巫，和刚才大不一样了。
若说刚才她像是落水的喵咪，无害而脆弱，让人心生怜惜，那现在的她，就是凛冬的寒风，那冰冷的眼神里含着无法看透的危险。
姜肆这才有面前的女孩是女巫的实感，但是因为第一印象太过深刻，导致他现在只是幻想出一个孤独、渴望温暖却得不到，于是用冷漠来伪装自己的女孩形象。
她想要召唤的鬼魂是她的亲人吧……
这样看来，好像他被厌恶才是应该的。
明明不是自己的错，却难免升起了点愧疚之心。
小女巫还在结印：「火。」
灼热的火焰席捲了她全身。
「不是！」姜肆下意识拿起花洒，浇了对方一身：「就算你水平不行，也不用这样吧？」
自焚？？！
「……」火焰被熄灭，淋了一脸水的苏幕。
「……你是智障吗？」
「……」姜肆眨了眨眼，看着对方湿淋淋的衣服，后知后觉明白了什么。
原来是用这种方法，来烘干衣服？
不对……真的不是自焚吗？
对上他怀疑的眼神，苏幕：「……」
她险些气笑了：「你在想什么？我为什么要自焚？」
「我没想什……不对，你怎么知道我在想自焚？」
分明脸上已经写满了这两个字吧？
苏幕面无表情，没说话。
姜肆也没打算深究一个女巫为什么知道他想法的事，他微微挑眉，接着道：「而且……身上充满了自毁倾向的人，没资格这么质问别人吧？」
「……」苏幕。
自毁倾向？
无法沟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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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滚吧。
顶替姐姐的傢伙。
苏幕索性也不管身上的衣服了，她打电话和酒店要了一套干净的衣服，然后直接洗澡换上了。
……期间，苏幕警告了对方，敢穿墙过来看，就让他魂飞魄散。
——虽然她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让鬼魂飞魄散。
不过，该威胁还是要威胁的。
被警告的姜肆满脸不可置信：「我像是这种人吗？」为什么要专门警告他这种东西？！！
他哪点看上去像是会偷看女生洗澡的人了？？
这小女巫，眼神不好吧？！
姜肆磨牙：「现在的女巫界，怎么什么巫都有啊！」
反正他已经死了，至于是还有魂魄的死，还是连魂魄都没了的死，有什么区别吗？
没区别！
他之所以不去偷看，那是因为他道德高尚，和这个威胁没有半毛钱关系好吧？！
可恶的小鬼！
劝告自己不要和巫龄为三的傢伙生气后，姜肆走到窗边，往外面看了看。
那种城市夜晚扑面而来的喧闹气息，让他有点陌生，不过，感觉还不错。
等苏幕换上新衣服，洗完澡出来，两人才正式进行沟通。
苏幕没有废话，直接道：「把你知道的东西告诉我，关于死后的世界，以及我的召唤……所有的东西。」
姜肆：「不应该先自我介绍一下吗？」
苏幕：「你是谁不重要。」
「……」姜肆。
行吧，他不是那个人，确实是谁都不重要。
「等等……」苏幕忽然想到什么，这个人是她用了那么多幸运值召唤出来的，怎么样也不该是一个对她毫无作用的普通人。
她眸光微微闪了闪，改口道：「先说一下你自己吧。」
「……女巫都像你这样反覆无常吗？」虽然还在吐槽，但是姜肆还是按照要求说了：「我叫姜肆，生前是一家破企业的继承人，不过还没继承就死了……嗯，我身高……」
「那种东西就不用说了，」苏幕注视着他：「你知道女巫公会吗？还有黑女巫。」
姜肆一怔，表情总算严肃了点。
「你想知道什么？」
他果然知道。
苏幕心中微微一动，「随便什么，说说这两个组织。」
姜肆的脸上露出一种回忆的色彩，他的眸子先是黯淡了一瞬，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过了一会儿，才整理好语言，缓缓开口道：
「女巫公会，是一个被全世界所有国家承认的组织，我死的时候，女巫公会里一共有百余名女巫……」
「他们是真正的女巫吗？」苏幕的手上跳跃着小火苗：「就像我一样。」
「……」姜肆一下子卡壳了，他似乎有点难以言说，沉默了几秒，才说道：「据说有真正的女巫，但绝大部分只是人造女巫。」
苏幕瞳孔一缩：「人造女巫？」
这个词太匪夷所思了。
人造……女巫，人为制造的女巫吗？
她紧紧盯着姜肆：「怎么人造？」
「用一些药物，和一些高科技手段……有一批科学家，从上个世纪开始，就致力于研究女巫所能掌握的神秘力量了，他们虽然无法参透其中的奥秘，却能凭藉一些数据，改造人体，让人类拥有超乎寻常的力量。」
苏幕细细体会这话的意思，半晌，她问：「为什么要人造女巫？」
「是为了……」姜肆自然而然的接过话，「消灭en。」
en！
「那是什么？」苏幕追问。
她从未忘记，这个最初神秘事件观察局问自己的问题。
那时她用话术含煳过去了，此后，就再也没有听说过这个词了。
姜肆看着苏幕：「en是黑女巫的主宰者，是他领导着黑女巫，女巫公会存在的意义，就是消灭en。」
也就是说，en是一个人名？
苏幕脑袋飞速运转着，选取着问题：「他很强大？」
姜肆思考了一会，然后认真的点头：「我了解的不多，但是en，能被女巫公会列为头号敌人，估计是个极其危险恐怖的傢伙。」
苏幕盯着他：「你以前是女巫公会的人吗？」
第143章 ：他是鬼吗？应该是吧
「你以前是女巫公会的人吗？」
这种了解程度，绝不是外人能有的。
这没什么好隐瞒的，姜肆点头：「对。」
「你是人造女巫？」
「我是，不过，我刚刚加入女巫公会不久就死了，没有什么异能力。因为刚刚改造过的身体，要经过一段很长时间的适应，那段时间身体会很虚弱，度过这段时间才能获得能力。」
「你知道其他人有什么能力吗？」
姜肆：「那不好说吧，我是匆忙加入的，了解的并不多，不过人造女巫人人都会的一个基础能力是以血画印。」
「以血画印……」苏幕重复了一句，「那是用来做什么的？」
姜肆翻了个白眼：「小女巫，我说了，我只是个刚刚加入的傢伙，就算是基础能力，我也没有获得啊！」
他倒是想多了解一些，可……谁能想到啊，跟随出的第一次任务，就死了。
那本来只是个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小任务，他只是去观摩学习的，唯一的作用只是当背景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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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也许是运气差，也许是命中注定。
总之，因为一点意外，他当时就阵亡了。
「那说说黑女巫吧。」
姜肆听到「黑女巫」，眼中闪过毫不掩饰的厌恶和憎恨：
「黑女巫，那是一群穷凶极恶之徒，他们不仅致力于血腥暴力，同样也会蛊惑别人这样做，如果换做正常社会来说，那他们就是那种犯罪组织。」
「黑女巫的人有特殊能力吗？」
「有，」姜肆干脆道：「不过很少，女巫的力量可不是能随意被窃取的……当然，这只是我知道的消息，而且，现在已经过去很久了吧？我也不太清楚现在会不会有什么转变。」
苏幕垂眸，整合了一下已知的信息。
女巫公会，有可能有真正的女巫，大部分是人造女巫。
但温忱不相信有女巫的存在，这有三点可能，一是那些女巫藏的比较深，二是温忱的地位不够高，三是并没有所谓的女巫。
人造女巫是为了对付黑女巫首领en，这是个十分危险的人。
黑女巫，危险暴力，善于煽动人心，制造犯罪，里面也有可能存在危险的女巫。
这样看来，en也有可能是个女巫！
不过……黑女巫善于煽动人心吗？
那如此看来，谢无意很像是被黑女巫煽动的——中了魔药、只能说真话的的谢无意，说自己以前没有做过坏事。
这样的人忽然想杀那么多人，不合理。
而如果谢无意真的是被煽动的，救济点数的区别就体现出来了：被黑女巫蛊惑的人，身上的救济点数比常人多的多。
那么显然，系统想要的，是她站在黑女巫的对立面。
将这些想清楚，苏幕接着问：「你知道温忱吗？」
姜肆愣了下：「温忱？」
苏幕眯眼：「他是女巫公会的人？」
「算是吧。」姜肆站起身，给苏幕倒了杯水，由于他背对着苏幕，苏幕没能看见他的表情：「他在女巫公会有很高的权力。」
「为什么是『算是』？」
姜肆想了想：「因为他既不是女巫，也不是人造女巫。」
那确实是和女巫公会格格不入的存在。
可是……
「那他为什么能在女巫公会有这么高的权力？」
姜肆眸光落在水面上，没什么表情地开口：「因为他的体质很特殊，黑女巫的魔力无法作用在他身上，他是女巫公会的一大助力。」
「喝点吧。」少年把水递给苏幕，打断了她对于温忱的一系列问句。
「谢谢。」苏幕若有所思的接过。
她知道姜肆说的是真的。
因为温忱的泯灭体质，她再清楚不过了。
看来她的幸运buff确实还是有用的，姜肆给她带来了很大的信息量。
虽然还有一部分她不知道，但是她已经离真相越来越近了。
了解完了这些信息，苏幕在仔细思考着，姜肆也有些失神，不过，只是一会儿，他就调整好了。
静静等待着小女巫思考，等对方再次抬头时，姜肆才扬了扬下巴，有些不满道：「我的事都说完了，却连小女巫你的名字都不知道。」
苏幕淡淡道：「不要叫我小女巫了，我叫苏幕。」
「苏幕。」姜肆挑眉：「小女巫不好听吗？」
这个被召唤出来的鬼魂，丝毫没有眼前之人是女巫的觉悟。
现世的人，哪一个听到女巫，不感到敬畏、惊惧，小心翼翼的不敢得罪？
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已经死了的原因，他却姿态平常，眉眼间的肆意张扬甚至没有散去半分。
苏幕喝了口水，「现在接着说我最开始的问题吧。」
「……」姜肆。
所以，他的话是被完全忽视了？
怎么这个年纪的小女孩，会这么冷淡啊。
「死后的世界……哪有什么死后的世界？死亡就是在心跳停止的那一刻失去意识。再醒过来，就是你的召唤现场了，有一种神秘力量让我明白你是女巫，我是被你召唤的，就这样。」
苏幕有些失望，但也在她的预料之中。
「行了，不管小女巫你要做什么，」姜肆低头，居高临下望着苏幕，「现在，该是睡觉的时间了，不好好休息，你就只能永远这么矮了。」
少年的眸子映入了璀璨的光芒，像是耀眼的水晶，红色耳钉炫酷闪耀，衬的那张脸也更加帅气迷人了。
可……
苏幕眸子闪了闪：「你可以触碰到实物吗？」
姜肆：「唔，只有我主动触碰才可以。」
「拿着。」
苏幕把那杯水递给他，后者下意识接住，然后苏幕的手一扬，半杯水就泼到了姜肆身上。
「……」姜肆。
苏幕冷漠脸：「不会说话就不要说。」
「……」姜肆。
他低头，看了眼往下滴水的的衣服。
？
他是鬼吗？
应该是吧。
他是鬼啊！
……
在昨日。
「是当着我的面直接凭空消失的。」魏天至汇报导：「在那之后，黑鸢出现了，他说了一句话——」
「就凭你们，也想监视我的人。」
「黑鸢是凭空出现的，丢下这句话后就消失了。」
第144章 ：姜肆与温忱（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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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此刻面色恭敬，眸光中隐隐还露出了崇拜和敬仰，丝毫没有之前提不起来干劲的样子。
温忱皱眉：「在他们消失后，即使是你，也察觉不到他们的去向？」
魏天至，人造女巫，异能力是强化视力，捕捉细节。
在她的眼中，许多东西，像是一个虚拟的屏幕，只要她想，就可以无限放大。
哪怕是她和目标，一人在街头，一人几百米外的街尾，只要中间没有东西遮挡，她都可以清楚的看见对方——包括表情，眼神。
手机屏幕不会因为在黑夜中就没有光芒，她的眼睛也不会在黑夜中就看不清。
可……
黑鸢和苏幕，就是这样凭空消失了。
捕捉不到任何细节。
「是的。」魏天至愧疚道：「对不起大人，我没有办好这件事情……」
温忱这是第一次，怀疑世界上真的有女巫存在。
魏天至居然没有发现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凭空消失？
凭空出现？
……即便是人造女巫，也不可能做到这一点。
那些强化，只不过是在人类原本的机能上强化。
而凭空消失，这已经不是人类能达到的技术了。
有魏天至在，对方不可能用了什么投机取巧的手段，所有的别的猜想都可以排除。
「黑鸢……」男人低头，眼神复杂。
真正的女巫？
要相信吗？
能相信吗？
苏幕，她又有什么能耐，能让黑鸢专门去找她。
还有今天白天学校中的事，真的是巧合吗？
那风飒是苏幕的朋友，显然在今天策划了什么。
但是如果黑鸢是真正的女巫，那些东西，就都不重要了。
「大人，要搜寻苏幕吗？如果通知了公安和观察局，这么多力量，未必找不到她……」
「不用了，你回去吧。」温忱冷漠开口：「她是个聪明人，会自己回来的。」
因为她还有家人、朋友。
而如果黑鸢真的能把她的家人朋友都保护起来，那么去找，也不可能找得到苏幕。
……
七月七这天晚上，姜肆作为鬼魂，却意外地做了一个梦。
他梦见了自己死前的场景，梦见了……温忱。
而苏幕，也意外地做了个梦。
醒来时，她的目光，淡淡的落在姜肆身上。
……
【初雪结束的时候，阳光带着温暖的味道冲破云层，融化了雾气瀰漫的晨曦。
昨晚的大雪使世界变得雪白，姜肆哈了口气，伸手把帽子戴的更紧。
「冷吗？」比他大了几岁的青年温声问道。
姜肆口中答着「算不了什么」，却下意识把手插进了口袋最深处。
身影单薄的青年便微笑着安慰：「坚持一下，我加入女巫公会已经三年了，这种小任务，只要找到目标，很快就可以完成的。」
「那我可要看仔细了。」姜肆打起了精神。
毕竟，在不久后，这种小任务，会成为他这种新人主要的工作。
「嗯。」青年的脸色像雪一样白，但是神情却温柔而平和，姜肆对他的感官还不错。
两人就这样走在清晨的的街道上，打扮的普通而低调，和任何一个路人没有区别。
「目标是什么人？」姜肆忍不住问。
「是一位警官的孩子，今年十岁，由于他父亲的工作的原因，她曾被故意报復的黑女巫接触过。我们在他去学校的路上带走她一段时间就行，不会引起别人注意的。」
青年耐心讲解道，至于带走之后要做什么，他没有说，但是姜肆这次跟着出来的目的，就是为了看青年的做法，从而学会。
「那孩子真可怜。」姜肆说。
「他的父亲很伟大。」青年轻声道。
「黑女巫那种组织……」姜肆哼了声，嗓音冰冷：「早晚会扬了它。」
青年被逗笑了：「姜肆是吗？很有志气嘛。」
「你认识我？」姜肆有点奇怪，难道女巫公会的其他人，还会专门关注新人的情况？
「别人我可能不认识，但是你，我当然知道了。」青年笑眯眯道：「毕竟，你和那位大人是朋友啊。」
「这样啊……」姜肆有点无语，他就说嘛！温忱那傢伙，想要隐瞒两人的关系，这计划根本就不靠谱！
毕竟，过去，圈子里不少人都知道他们关系好，现在说什么「我的存在会给你带来危险，黑女巫可能会关注你」，从而故意远离他，两个月没和他见面了……真不知道温忱那混蛋脑子里在想什么！
这是人能想出来的计划吗？蠢死了！
就算是要利用国家和女巫公会的力量，抹去他过去和温忱有关系的地方，也没有那么容易啊。
真是服了。
说起来，今天给那傢伙的发的消息，他也没回。
第一次执行任务……不知道会不会是杀人任务。
……希望他能明白，他杀人是合法的，不要有那么多心理负担……
「我也是意外知道的，」青年怕姜肆误会：「以前在街上见到过你们一次……嗯，是几年前了，那时候，你从背后去勾他脖子，被他一个过肩摔……」
姜肆回神，抽了抽嘴角：「行了行了，这种事情就不用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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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微微一笑：「抱歉，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有点羡慕你们的友谊，放心吧，我不会和别人说的。」
「不用道歉，」姜肆摆手，「话说，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宁言己。」青年伸手：「你好。」
姜肆愣了下，都什么年代了，还有男人是通过握手交朋友的？
不过……算了，这人看起来也太认真了。
「虽然你已经知道了，我还是再说一遍，我是姜肆。」他和他握了下手。
「嗯。」青年笑容温柔。
聊天间，两人也看见了任务目标。
那是个背着书包的小女孩，低着头，在嘀咕着什么。
宁言己直接走了过去，在后者茫然的眼神中，一把扛起了她。
「？」姜肆目瞪口呆：「附近有人。」
「没事，」宁言己往小角落里走：「就算报警了，警方也会站在我们这边。」
「……」姜肆抽了下嘴角。
说好了不引人注意呢？
只是说出来安慰他的？？
还有……温柔？他刚才为什么会觉得这傢伙温柔啊！！
姜肆忽然觉得，女巫公会高大上的形象，在这一瞬间，一落千丈。
他们，居然是，当街掳人的存在？？？
姜肆恍恍惚惚的追了过去，对任务的期待，直线下降。
什么神秘，什么酷炫……统统不见了。
第145章 ：姜肆与温忱（2）
宁言己看到姜肆进来，对他眨了下眼：「别露出那副表情，那两个人离这里还很远，不一定看清了，而且我刚才有注意捂住这孩子的嘴，她没能尖叫出声，那些人可能以为我是她家长呢。」
「……」姜肆，听起来更像是人贩子了！！
前辈滤镜，碎光光。
直到现在还被捂着嘴的孩子：「……」
恐惧都要从眼里溢出来了。
「好了，别怕，」宁言己和小女孩对着，放柔神情，声音温柔：「我是你爸爸的朋友，他……」
嘴上还在说着安慰的话，手上，却是干净利落的把人打晕了。
姜肆目光诡异，这手法也太熟练了吧？
一看就是做过不少次了！
不过，想到接下来宁言己要做的事，他还是屏气凝神，神色认真了下来。
就在这时，一个年轻的女性忽然从小巷中跑了过来，惊恐的大喊着：「救命啊！杀人了！」
姜肆一愣。
那女性跑近，满脸都是泪水，身上还有不少雪，看起来就像是摔了一跤，十分狼狈。
「救命，有人要杀我！」看见两个男性，女人苍白的面色露出狂喜：「帮帮我，求求你们！」
「杀你？」姜肆皱眉，而他后面的宁言己，则目光有些警惕。
这个时候出现，未免有些巧合。
不过，也并非不可能。
女人哆哆嗦嗦的跑到两人后面，宁言己一直紧紧盯着她，女人却没有露出任何异样，她只是不停的抖，用恐惧、害怕的目光望着小巷另一边。
正好这个时候，那边也有人迅速的向这边跑来。
姜肆警惕的望着远方，那人看见了他们，不但没有停下，反而还更快速了。
阳光照到他的脸上，姜肆防备的神情一顿：「温……忱？」
前方的少年穿着黑色的外套，冷锐的面容上没有丝毫表情，手上还拿着一把手枪，一眼看上去，确实像极了危险分子。
但是熟悉他的姜肆，却从那看似冷漠的神情中，看到了他的不知所措和烦躁不安。
尤其，在看到自己时，那傢伙的眼睛还瞬间亮了起来，惊喜在其中一闪而过。
姜肆轻轻扬起了唇角，反手把后面躲着的女人禁锢住了：「喂！快过来杀！」
「……」女人。
「……」宁言己。
「……」温忱。
宁言己也看见了温忱，他微笑着唤了声：「大人。」
温忱冷漠的点了点头，姜肆却知道这人是不喜欢这个称唿，有点不自在了。
黑衣少年装作不认识姜肆，他快步走近，没有多看姜肆一眼，只是把枪对准了女人的脑袋。
「是黑女巫？」姜肆问。
「嗯。」温忱低声道。
那就是任务的目标了。姜肆心中有点担忧。
按照女巫公会的规定，处理黑女巫只有一种方法——杀死。
不论他们的罪行轻与重，都不会有另外的判法。
可是……温忱这混蛋，虽然算不上什么善良的大圣人，也是在新时代正正经经长大的人啊。
突然让他来做黑女巫的处决人……
一个十八岁生日刚刚过去不久的少年，存在的意义却只有杀戮……未免有些残忍了。
「温忱……」他不由喊了声。
黑衣少年却立刻瞪了他一眼，眼神中明晃晃写着：装不认识！
「……」姜肆，这种时候，就不要纠结这个了吧？
温忱不再看他，他稳稳拿着枪，对准了那人，没有说话。
——却也久久没有开枪。
女人哭的不能自已：「我虽然是黑女巫，但是我也不是自愿的啊！如果有选择，谁不想做好人？我女儿今年刚刚五岁！我已经有一年没回过家了，上次她喊我妈妈，是什么时候我都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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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确实柔弱，身形瘦的可怜，一双手如同枯树枝，提起女儿时，脸上满是不舍和怀念。
温忱面无表情注视着她，没有因为这话露出任何波动，只那双手，不明显的颤了下。
「我给你跪下行不行……求求你放过我吧！哪怕让我再活一天也好，我想再见我女儿一面……」女人说着，就哭着要下跪，但被姜肆按住了，没能成功。
姜肆深深凝视着温忱，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宁言己在一旁轻轻开口：「大人，不要心软，你知道黑女巫都是什么样的人的。」
「我知道。」温忱说。
他知道很多。
他什么都知道。
他知道这人是黑女巫，也知道，曾经的她很喜欢小孩，却不能生育，家里那个女儿，是她收养的。
他知道对方的名字，也知道她在十几年前，在温家做过女佣，在那阴暗无光的童年，偷偷塞给过他牛奶。
他知道自己不能让对方跑掉，也知道……他下不去手。
但温忱没有表现出什么，他只是举着枪，久久未动。
姜肆心中有些酸涩，作为最了解温忱的人之一，他能感受到对方的痛苦和无力。
果然还是没办法下手吗？
「温忱……」姜肆想说些什么，但是他忽然感到自己压住那人的双手处，传来一阵宛如被灼伤的剧痛，姜肆下意识松了手——不是出于本心，是人体机能遭受毫无防备的意外时，没有经过大脑的反应。
获得自由的女人一阵大笑，眼神狠毒而阴鸷，她从怀里掏出一把枪来，毫不犹豫的对准了温忱。
这一切太快了，谁都没有反应过来。
「温忱！」姜肆瞳孔骤缩，他扑向温忱——也是下意识的、没有经过大脑的反应。
「砰！」
枪声响起的下一瞬间，少年的红耳钉因阳光折射出好看的光泽，他的心脏也应声被子弹击穿。
「……」黑衣少年：「姜肆？」
姜肆从来没有在温忱脸上看见过这样的神情。
茫然无措，不能理解，无法接受。
他好像还没有明白髮生了什么，只是遵循本心的抬手，颤抖着的击毙了被宁言己制服的女人。
「姜肆？」温忱拥住他的身体，又喊了声。
那声音没什么波动，可姜肆却看见这人在一瞬间变成了布满裂痕的玻璃，比他还要先碎裂在地。
姜肆说不出话，只能露出一个如往常一样的笑容。
他的视线变得昏暗，在完全失去意识前，他听见温忱说：
「别死。」
这混蛋，好像哭了。】
第146章 ：鬼神大人，当街显灵？
深夜的雨林。
「你有试过失去一个人的感觉吗？」
有。
「你知道那种彻夜难眠的思念吗？」
知道。
「你能明白付出一切，也想要重新见到一个人的心情吗？」
能。
但，温忱还是说：「犯罪就是犯罪，不可能因为任何原因而获得宽恕。」
这不是在告知苏幕，而是在说给他自己听。
不但不能宽恕，还不能迟疑。
没有人该死。
有人现在想杀他，但那人也曾在遥远的过去，给了他为数不多的温暖。
成为黑女巫后，她罪孽深重，伤害过许多人，可是在那之前，她也是被警察颁奖过「三好市民」的存在。
没有人该死，善恶在同一个人身上并不分明。
善良的可以变得疯狂，疯狂的该受到惩戒。
……没有人该死，但是姜肆死了。
于是温忱也死了。
剩下的，是使命，是责任，是拖着躯壳走下去的魔鬼。
是兵器，是绞刑架，是一切冰冷而无感情的东西。
……
姜肆用半秒的时间，接受自己作为鬼竟然睡着了的事实。
又用另外半秒的时间，接受了自己是站着睡着的。
他飘进苏幕的房间里——昨天晚上，他被苏幕以性别为由，赶了出去。
姜肆倒也不恼，他自个飘到了一个没人住的房间，打算发呆发过一个晚上。
不过后来，也许是作为鬼太久了，十分想念睡眠的感觉，他就直接站着睡着了。
「我进来了？」姜肆对着空气说了声。
「嗯。」苏幕应声了。
小女巫，还挺早的。
姜肆进去时，正好对上苏幕的视线。
对方眸光淡淡，不知道在想什么，但是那眼神，却让姜肆有点被对方看透了的感觉。
「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没什么。」小女巫平静道：「只是想请你帮我个忙。」
「我？」姜肆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苏幕：「帮你？」
「嗯。」苏幕点头，好像一点也没觉得不对。
姜肆的目光变得充满怀疑：「你是走后门成为的女巫？」
苏幕：「你以为你为什么能站在这里怀疑我？」还不是她作为女巫召唤的？
「……」姜肆噎住，走到对方身边。
比起「飘」，「走」更舒服。
「说吧，帮你什么？先求求我。」
「……」苏幕。
原来，死亡真的能让人无所畏惧。
少女垂下眼，声音放低了些：「昨天是我的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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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肆一愣。
「唯一会送我礼物的人，已经走了。」她说：「作为顶替她的人，你能送我一份生日礼物吗？什么都好。」
其实少女的声音并不悲伤，她的语气是很平静的，可是在说到「唯一会送我礼物的人，已经走了」时，他却忽然从心底涌上来一些怜惜和感同身受的难过。
昨天……小女巫的崩溃的样子再次浮上眼前，姜肆眸光动了动，最后撇嘴道：「送倒是可以送，但是我没有钱，最后的付款阶段，还得你自己来啊。」
居然把想要礼物，当作「帮我一个忙」说出来，这个女巫未免也太惨了。
压根无法拒绝。
「没关系。」苏幕抬眸，笑了起来，「谢谢你。」
姜肆「哼」了声，「那还不快起来？」
「你先出去。」
「麻烦。」嘴上这样嘟囔着，姜肆还是穿墙出去了。
他的身后，苏幕的笑意收起，眸子微微眯起。
等苏幕收拾好自己，和姜肆一同出去后，她问姜肆准备送她什么，该往哪里走。
姜肆思考了一会。
他和小女巫的关系说不上好，只是刚刚认识而已。但是偏偏，小女巫可以说是赋予他二次生命的人，是绝对特殊的存在，更别提，他是顶替了对方心中最重要的人，来到这个世界的。
送什么好呢？
姜肆有点头疼，他的眼神在街道上瞄来瞄去，最后突然眼睛一亮：「我送你一辆车吧！」
「……我不会开车。」苏幕。
「那有什么关系？」姜肆无所谓道：「我可以帮你开啊，怎么样？买车送专属司机，你赚到了！」
「……」苏幕。
她想像了一下那个场景，一辆车在红灯处停下，旁边车道的人扭头一看，呀！驾驶座没人？
绿灯亮起。
再一看，呀！驾驶座没人，车子冲出去了？？？
鬼神大人，当街显灵？
苏幕静静望着姜肆，后者后知后觉的也发现了行不通之处，讪讪摸了摸鼻子。
「那……你喜欢吃甜点吗？我亲手给你做一份。」姜肆觉得女生应该会比较喜欢吃甜的东西。
苏幕眸光微动，点头：「这个可以，我喜欢。」
「成。」姜肆跃跃欲试。
两人走进了一家做小蛋糕的店铺，经过商议，用不菲的价钱，换到了自己做蛋糕的机会。
至于那些钱，苏幕用店员的手机联繫了风飒，让他帮忙付了，当然，用的是她自己的钱——苏幕把自己的银行卡的位置和密码都告诉了风飒。
钱的问题解决后，苏幕把所有的店员都请了出去，防止他们看见灵异现象。
姜肆做甜点的时候，苏幕就在一旁看着，她倒是真有点惊讶，姜肆这种人，看起来和甜点毫无关系，可是他却真的做的有模有样的。
这让苏幕不由想到了温忱，他曾经在深夜杀完人后，去甜品店买了小蛋糕，一脸嫌弃的吃完了。
——原来是因为姜肆吗？
因为姜肆会做这种东西，从前也给他做过，所以在姜肆死后，不感兴趣的温忱也会专门去吃甜品来怀念。
苏幕垂了眸，脑海中闪过昨晚的梦境。
她没有想到，自己召唤出来的人，竟然是温忱死去的那个朋友。
单看梦境中温忱那崩溃的样子，姜肆对他一定很重要吧？
姜肆边做边随口道：「你可不要把我想到奇怪的地方去了啊……我会做这个，只是因为曾经的一个朋友喜欢做，我是被逼着学的。」
苏幕状似不经意问道：「那个朋友是谁？还活着吗？」
姜肆皱眉：「小女巫，这样说是很不礼貌的！」
「抱歉。」
第147章 ：这鬼几岁？
「算了。」姜肆说：「他叫段津望，我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段津望。
竟然不是温忱。
姜肆没有注意到苏幕的神色，他沉浸在一些过去的记忆中，不自觉勾起了唇角：「那个时候，这傢伙明明有家业可以继承，却总想着跑路去开甜品店……脑迴路有够清奇的！
「关键自己总是研究甜品的做法就算了，还总拉着我们……」
苏幕敏锐的注意到了他的用词，「我们？」
「是另一个朋友，」姜肆道：「我们三个从小就认识了。」
显而易见，最后一个人就是温忱了。
但苏幕这么多天，从来没有见过有疑似段津望的男人来找过温忱。
联想到温忱的处境——指他和黑女巫为敌，为了不牵扯到姜肆，甚至和姜肆假装不认识——苏幕觉得，那个叫段津望的人，恐怕也凶多吉少了。
从这方面看来，温忱还挺惨的，最重要的两个朋友都早早就死了，一个还是因为他的优柔寡断、为了救他而死。
难怪他杀曼尔和那晚那个少年时，开枪能那么果断。
「另一个朋友叫什么？」
姜肆白她一眼：「你是喜欢我吗？把我的事打探的那么清楚？」
「不能说？」苏幕看上去只是随口问问。
「只是觉得不公平，」姜肆拖着语气，十分欠扁：「我都快被你摸透了，却只知道你的名字。」
「只是有点好奇我召唤出来的鬼魂罢了，不想说也没关系。」
「所以……还是不说一点点你的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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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姜肆。嗯？还嗯？
继温忱之后，又一个让他火大的人出现了。
不过，这个没法随便打，不但如此，还得在乎一下对方弱小的心灵。
一个小时后，姜肆的工作完成了。
苏幕看了眼他做的甜品，闻起来很香甜诱人，只不过……配色看起来怎么这么奇怪呢？
一点也不像蛋糕，反而像鲜艷的……有毒的蘑菇。
「尝尝？」姜肆勾着唇，看表情，已经在等待着夸奖了。
苏幕静静站了片刻，而后说：「是生日礼物。」
姜肆不明所以：「对啊。」
「嗯，」她轻声道：「是生日礼物，所以……」
她用小勺，在一众甜点中，选了香芋雪山，尝了一小口。
姜肆盯着她：「嗯？」
「……还好。」
「什么叫还好……行吧，我也知道自己水平有限，但是……」姜肆思索着：「应该也不会像段津望所说的，做甜点可以毒死人？」
「……」为什么你要用不确定的语气？
为什么刚才又能露出那种理所当然的等待夸奖的表情？
姜肆仿佛看出了她的想法，拨了下刘海，帅气道：「自信最重要。」
「……」苏幕。
其实味道还可以……只不过，看起来就让人不想尝第二口。
不过，是生日礼物。
就算是她别有目的骗来的，也是生日礼物。
苏幕安静的把那份吃完了，姜肆看着她，眼中慢慢有了笑意。
果然还是个没长大的小鬼。
「剩下的打包。」苏幕往外走。
姜肆没什么意见，跟在她身后出去了。
打包完，苏幕开始打车，姜肆眼神往车上一瞟，忽然哈哈一笑，飘到了车顶上站着。
「老子早就想这么干了！」姜肆兴奋张开双手：「小女巫，快上车，让车开起来！」
「……」苏幕。
这人几岁？
不，这鬼几岁？
希望他接下来还能这么……单纯吧。
车子发动，姜肆激动的声音在上方响起：「没想到站上面吹风这么爽？看来做鬼也不错啊！啧啧！」
苏幕扫了眼七月的太阳，对于姜肆的话，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喂！小女巫！」他在上面喊话：「我们要去哪？回你家吗？」
因为有司机存在，苏幕还是没说话。
姜肆也不在意，自顾自看着周围的人间烟火气……人间车尾气，感觉颇为不错。
他站了一会，又变为了躺下，单手枕在脑后，眯着眼看着远方的太阳，伸出两指从眉心往那里比划了一下：「要是做鬼都能这样逗留人间，把那两个傢伙搞死，他们会感谢我吗？」
「……」苏幕。
「不过，就算是打起来，他们两个联手也打不过我。」
「……」苏幕。
原来他说的自信，是指各方面的。
如果她不是不知为何，做了那个梦，恐怕还真的要信了。
姜肆躺了会，神思飘远了些，没有再说话，等他再回过神来时，就发现四周的环境十分……熟悉。
等等……
这条路……
如果没记错的话……
姜肆飘进车里，不动声色的瞥了眼苏幕，难道小女巫认识温忱？
等下了车，看清目的地后，他的目光变得有点诡异。
？
小女巫真的认识温忱？
他们是什么关系？
「这是你家？」姜肆试探道。
「不是。」苏幕提着甜品盒，直接往里面走。
姜肆先是略微有点出神，接着，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等等，小女巫！」
他做的甜品，那傢伙一定认得出来啊！
如果被看见了，该怎么解释？
苏幕就像没听见一样，步伐一点也没有停顿。
姜肆追了两步，忽然又反应过来，苏幕是女巫啊！
女巫身上，有任何不能解释的东西吗？
没有的。
她甚至可以直接说出他的存在。
想到这里，姜肆的目光变得火热，连走路都不走了，直接飘了进去。
而前面的苏幕，则进入别墅时，立刻收到了或明或暗数道视线的注视。
那个高大阴鸷的男人，正满面寒霜的坐在沙发上，用冰冷而压迫的视线望着她。
「回来了？」
苏幕慢慢走近：「嗯。」
别墅内被一种看不见的恐怖气氛笼罩着，苏幕能感知到温忱处在爆发的边缘。
后面的阿飘姜肆也在无人看见时，进入了这恐怖的气场内。
他的眸子，在第一时间，落在了温忱身上。
却在看清那人时，怔愣住了。
——这是温忱吗？
这怎么会是……温忱？
样貌熟悉，又更加成熟的男人坐在沙发上，满身戾气，目光阴冷，那种浓郁的仿佛扑面而来、手里染过大量鲜血才有的血腥气，危险到令人头皮发麻。
第148章 ：对温忱的威胁（1）
他明明处在灯光下，眸中却没有映入一丝光芒，像是黑暗本身。
在姜肆的记忆中，对温忱的印象还停留在进入女巫公会前。
这傢伙虽然因为家庭而早熟，手段也很了得，外人面前总是绷着脸，沉稳又冰冷的模样，但本质上，还是一个会苦着脸吐槽公司老古董的少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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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是对外人的，在自己面前，他会喝酒，会陪他飙车，也会气得大骂「姜肆你是不是找死」。
而他也不只是说说。
在姜肆一次不要命的飙车后，温忱把姜肆按在地上狠狠揍了一顿，下手重的姜肆脸肿了大半个月。
而偏偏，下次见面，面对着猪头脸的姜肆，他还要嘲讽：「哟，这不是我们姜大帅哥吗？」
气的姜肆骂了他祖宗十八代——温忱在姜肆骂完后，给了他十块钱，表示骂的不错，他喜欢听，下次继续。
于是姜肆更气了，当天怒赚温忱一百块。
……那样鲜活的温忱，和现在这个气息森冷，连光都照不进眼中的温忱……作为曾经的朋友，姜肆简直无法把两人联繫到一起。
发生什么事，能把一个人变成这样呢？
姜肆感到头晕目眩。
温忱不知道自己死去的朋友正站在苏幕后面注视着他，并且想把他拉起来打一架。
他只是冷冷的看着苏幕：「见到你姐姐了吗？」
「没有。」苏幕握紧手指，「但早晚会见到的。」
「哦？」温忱没什么感情的问：「那说说黑鸢。」
他的姿态像极了审问，但苏幕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和他针锋相对，或者用和他一样冷的语气回话，她慢慢走近，将手中的盒子放在了温忱面前，神色难辨：「温忱，要尝尝吗？是黑鸢身边的一个鬼魂做的呢。」
「小女巫？」姜肆瞳孔一缩，苏幕这是……
一股迟来的惊恐感让他忽觉面前的少女十分陌生。
原来……是早就知道他和温忱的关系吗？
所以才以生日礼物为由，让他给她做甜点。
最后再把他做的甜点送到熟悉的好友面前……
他还傻傻的想隐瞒和温忱认识的消息，害怕苏幕利用他，对好友做什么，结果……对方早就知道了。
「苏幕……」姜肆喊了声，眼里涌上了些许怒火和不明显的恐惧：「你要做什么？」
「鬼魂？」温忱扫了下盒子，「苏幕，你又要耍什么把戏?」
「你会喜欢的。」苏幕帮他打开盒子，并且轻飘飘道：「如果你让我满意，说不定你还可以见到那个鬼魂呢。」
温忱本来并没有把苏幕的话放在心上，他以为鬼魂是苏幕想来拖延时间的话术，但是，当那几份模样熟悉的甜点露出来后，他整个人的表情直接变得空白。
这些……
乱七八糟的配色，他太熟悉了。
是姜肆。
只有那个蠢货，才能把甜点做成这样。
「苏幕！」温忱的目光陡然凌厉，一种极致压抑的怒火，让他浑身上下充满了爆炸般的危险感。
即便苏幕在他身边这么久，也经歷了不少次的生死危机，但这种神情，她还是第一次见到。
不过如今的苏幕，却只是笑了一下，她偏头看着他：「要不要尝尝……哦，对了，如果你再敢动我一下，你就绝对不可能见到他了。」
温忱的枪在下一秒就抵住了她的脑门，他看起来极为愤怒，但是，那双手却没有一丝的颤抖。
——也没有开枪就是了。
苏幕往后退了一步，漂亮的眸子在灯光下熠熠生辉：「温忱，真的不尝尝吗？这是他送给我的生日礼物，我可不是谁都会分享的。」
温忱死死盯着她，不放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丝神情的变化，可是他没有从中看见一丝心虚或是畏惧，也是因此，他不能判断，她说的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那天晚上的事，说明黑鸢很有可能是真女巫。
而真女巫，身上有个死人的魂魄，也并非不可能。
理智告诉温忱，苏幕是在利用这个不知真假的消息威胁他，她该死，没有人能利用姜肆，死者本就该受到尊重，更何况那人还是姜肆。
可是……眼前的甜点，那样熟悉的模样，仿佛在告诉温忱，是真的，苏幕真的见到过姜肆。
温忱不该有弱点，可是……关于姜肆……
也许是思念和愤怒导致的幻觉，在这一刻，温忱忽然看见姜肆就站在苏幕后面，用一双含着担忧的眸子看着他。
姜肆还和那年一样，容貌没有办法变化，神情也熟悉到可怕。
「温忱……」他好像有很多话想说，但是在生与死的距离中，又没能说出什么。
温忱气息更加急促，眸中阴狠如毒蛇：「苏幕，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收回你刚才的话！」
苏幕沉默了下。
即使是温忱，面对死去好友的消息，也是无法冷静吗？
「温忱，你在怕什么？」她淡淡的看着他：「怕是假的？还是我会利用他对你做什么？」
「还是那句话，尝尝。」少女的微笑，在这一刻变得格外的遥远，像是神明在异时空投下的一眼，高高在上，掌控一切。
温忱知道，自己现在该毫不犹豫的开枪，他不能被蛊惑。
可是……还是控制不住去想，万一是真的呢？
万一……姜肆真的跟在黑鸢旁边，他还可能再见他一面呢？
没有人能拒绝这样的诱惑吧？
没有人。
有关姜肆。
温忱慢慢垂眸，眸光依旧冰冷，却放下枪，用那双执枪的手，拿起了里面的小勺。
「苏幕，你到底要做什么？！」姜肆此刻比温忱还要愤怒，如果他再次出现在人界，是为了成为胁迫好友的一颗棋子，那他宁愿自己魂飞魄散，不復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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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幕没有回头，姜肆飘到她身边，去拉她的手，后者却突然上前两步，避开了他的拉扯。
「苏幕！」
「苏幕。」温忱感受着熟悉的味道，慢慢抬眸，表情像是坏掉的机器，有些僵硬，但又出现了原本许多不该出现在「温忱」身上的情绪：期待，畏惧，挣扎……
他的眸光凝视着苏幕，半晌，所有的情绪都消失了，说：「生日快乐。」
第149章 ：对温忱的威胁（2）
「……」苏幕一怔。
但，很快，她就反应了过来，温忱是在用阳谋吗？说这种话。
「不想见他吗？」
「也许吧。」温忱笑了笑，笑容中却满是沉重。
就好像他很想见到，但是由于一些东西，他只能逼迫自己放弃这个想法，不为苏幕的话所动摇。
「让周围的人离开。」苏幕说。
温忱同意了，「可以。」
等所有人都散去后，苏幕淡淡道：「只要你帮我做些事，就让你见他一面，如何？」
不是商量的语气，是陈述。
温忱此刻正在慢条斯理的吃那几份甜点，他垂着眸，脸上神情不明：「你和黑鸢关系很好？」
「不要试探了。」苏幕第一次掌握主动权：「说出你的选择。」
「我答应。」温忱告诉自己，他是为了试探那个所谓的黑鸢到底是不是真女巫。
「那好，」苏幕声音清冷，有种意料之中的笃定，「今天，假扮黑鸢做一场直播吧。」
温忱的手一顿，勐地抬头看她。
「假扮女巫，」少女说：「那之后，我们就是共犯了。」
「……」温忱。
是报復。
「以及，」苏幕转身上楼：「今天的午饭，麻烦温大少了。」
「……」
「帮我买些有正常人眼光的衣服。」
「……」
「以后每天写一篇日记给我检查。」
「……」温忱忍无可忍：「苏幕！」
「嗯，」苏幕在楼梯上转身，面无表情：「怎么了吗？有问题？」
「……」温忱转了下枪，手指握的发白，他微笑，像是一只盯着猎物的狼：「没问题。」
苏幕：「把我屋里面的监控拆了，给我送些新鲜的蓝玫瑰，我需要手机和电脑……」
听了一大串要求，温忱额头青筋直跳，眸子里面的阴冷又浮现了出来。
苏幕却不怕他，说完就要上楼。
「等等。」温忱叫住她。
苏幕回眸，看见温忱举起了枪，对准她。
她神情微凝。
他却突然把枪口调转，毫不犹豫的对自己开了一枪。
「……」苏幕。
血花溅落。
「温忱！」姜肆脸色一白。
温忱听不见姜肆的喊声，他只是注视着苏幕，微微弯眸笑了一下：「苏幕，这是我欠你的……不管如何，谢谢你今天带回来的东西。」
是一份念想。
是梦里抓不住的过去。
是让他久违的，想好好活下去的东西。
「……」苏幕眸光闪了下，什么也没说，离开了。
她是真的没想到，温忱会对他自己开枪。
她感到一种奇异的感觉——不是被温忱打动了，而是……很熟悉。
这种手段。
这不是她之前想攻略温忱时，所用的吗？
让对方知道这是阳谋，知道我是为了获得你的好感而做，可偏偏这些话语和行动中又有些许真心，让对方即使明白，也会被触动。
她曾经做过不少这种事，现在……
温忱因为她有了姜肆的消息，又反过来把这些手段用在她身上——想攻略她。
苏幕有点沉默。
她忽然有点明白温忱说她狡猾时的感受了。
温忱也很狡猾。
即使知道他是故意的，可是看到对方这样做，还是有些异样的感觉。
温忱是这世间唯一的一个不会被女巫力量影响的人，为了对付黑女巫，女巫公会一定把他当成宝物一样护着，可是……他却因为她带回来的一份蛋糕，对自身开了枪。
那是因为姜肆，可这份情谊，让失去姐姐的她……
面对相似处境的人，人类总是容易同情。
苏幕虽然不会因为这个举动对温忱有多少好感，但……目光也难免复杂了几分。
不过只是转瞬间，苏幕就恢復了冷淡从容的模样。
等她回到房间后，姜肆立刻问道：「苏幕，你到底要做什么？告诉我！」
苏幕瞥了眼墙角的摄像头，没说话。
姜肆看见了，稍微愣了下，是温忱放的吗？
在一个小姑娘的房间里放监控？
还这么多？？
变态？？
不过，这些想法只是一闪而过，对温忱的了解，让他知道事情绝不是表面看起来这样。
但是，眼下有摄像头，他就不能和苏幕交谈了。
姜肆深深望了苏幕好几眼，最后又飘出了房间，苏幕知道他是去看温忱的伤势去了。
不一会儿，温忱就派人来拆了监控，随之回来的还有姜肆。
在那些人离开后，他急急问道：「现在可以说了吧？」
苏幕很平淡道：「你想知道什么？以什么立场问我？」
「……」姜肆顿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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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以什么立场问？
她是女巫，他只是一个已死的鬼魂。
她可以轻而易举的召唤出他，自然也可以一个念想就让他再次消失。
但是……
姜肆定定注视着苏幕：「告诉我，你是想伤害温忱吗？以……一个送了你生日礼物的人的立场。」
苏幕随意的把目光落到远处的天空上：「我没有义务告诉你，不过……也确实是利用了你。」
「送生日礼物的立场吗？」她想了想，说：「我还挺喜欢这个立场的。」
「暂时我还没有打算杀温忱，这样做，是出于自保。」
「……自保？」姜肆有点没听懂。
「你的朋友，在过去短短一个月内，把枪口对准了我无数次——就像刚才那样。」苏幕冷声道。
「……」姜肆：「？」
「为什么？」
「因为我假扮女巫。」
「？」姜肆越听越懵逼。
什么玩意？
假扮女巫？
他艰难的开口：「你……假扮女巫？可你本来就是女巫啊！」
「对，」苏幕：「但他不相信。」
「……」姜肆。
本来生气的情绪，突然变得哭笑不得。
也就是说，温忱，因为不相信眼前这个少女是真的女巫，而觉得她假扮女巫，所以想要杀她？
这……姜肆简直不知道，要从哪里吐槽起。
他的神情又恢復了最初的肆意，走到苏幕旁边，上上下下打量着她：「所以……果然是你学艺不精吧？连让别人相信你是真女巫都做不到？」
苏幕：「……」
比起这嘴欠的样子，还是刚才忌惮她的样子更讨喜。
其中的具体原因太过复杂，苏幕不打算和姜肆说清楚，她只是出于利用了一个送她生日礼物的好心人的些许愧疚，才告诉他的。
第150章 ：你是管家，那我是什么？
「他认为你假扮女巫……」姜肆自顾自陷入了沉思：「也就是你说，你的力量也对他无效了？那混蛋，居然是天命之子？」
「……」苏幕。
还真被他说对了。
「可是你为什么不用些别的手段，只要你想展示你是真女巫，绝对可以被认下的吧？」
「不要管那么多。」
「……行吧，所以你就是单纯看温忱不爽是吗?」
苏幕已经不搭理他了。
姜肆讨了个没趣，但是放心了不少，虽然女巫假扮女巫，从而让温忱产生杀心什么的……十分离谱，但是比起这两个人有血海深仇的剧本，原本的剧本可真是太妙了！
妙到姜肆都有点想看温忱知道苏幕是真女巫时的表情了。
虽然心中还是因为自己被利用来对付温忱而郁闷，但是姜肆知道，自己能得到女巫的答案，就已经不错了，他怎么可能改变小女巫的想法？
姜肆脸色晦涩了一会，又恢復了正常，嘆了口气：「但是也不要太过分啊，温忱是玻璃心，一碰就会碎的。」
苏幕听见这话，倒是又望向了他：「温忱？玻璃心？」
「嗯。」姜肆一脸肯定：「小女巫要手下留情啊。」
苏幕轻飘飘「呵」了声，没接话。
温忱能是玻璃心？
即便他因为姜肆的死，而曾绝望崩溃过，但温忱绝对不是一个玻璃心的人。
姜肆是死了，可温忱也成为了开枪不会迟疑的人。
他明明是因为这份死亡更加坚定、心硬了。
至少外表看来是这样。
姜肆不知道苏幕在想什么，不过听见这声「呵」也知道对方不相信。
不相信也没关系，因为他自己都不相信。
这样说，只是想让苏幕知道，「送她生日礼物的人」和温忱的关系很好，温忱出事，「送生日礼物的人」也会伤心。
算他对不起小女巫吧，事关温忱，他也想小小利用一下一个女孩子对生日礼物的在意。
这样想起来，他也挺坏的。
算了，人都死了，纠结这个干什么。
姜肆随意的扫过房间的布局，忽然飘到了桌子前：「这是什么？」
苏幕一看他用飘的，就知道是看见了什么在意的东西，她随之看过去，却发现姜肆在看的是那个温忱给她的日记本。
「是日记，」她试探道：「怎么了？」
「日记……」姜肆想伸手去翻，却又停下：「是你的吗？」
「温忱给我的，让我每天写一篇。」
姜肆的身子僵了一下，接着，有些苦涩道：「这样啊。」
苏幕走过去，这日记本她早就查过，没有任何特别。
姜肆的目光复杂，声音微低：「以前，温忱15岁生日的时候，我送给了他一本日记本。」
「——和这个一模一样。」
苏幕这个是崭新的，她也不觉得温忱会把姜肆送给他的东西，转而给自己。
这个应该只是款式一模一样的。
「他和我吐槽了好久，后来，我生日时，还送了我一个奶嘴瓶。」
「……」苏幕。
「哼！」姜肆低沉了一会，情绪又高昂起来：「说着不喜欢，结果，现在还能让我看见这种款式的日记本？」
「你们的感情真好。」苏幕评价道。
十五岁的生日了，一个送日记本，让对方写日记，一个送对方奶嘴瓶……让对方喝奶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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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在普通人中，已经够离谱了，何况这两人还是豪门的公子哥，那个时候，想必在家中也有了一定话语权。
结果……生日礼物就互送这个？？
这友谊能保持住，真是神奇。
「那是。」姜肆翘起唇角：「从前有一次，在众目睽睽的街道上，他从背后拍我的背，我一时没反应过来，下意识给他来了个过肩摔，把他的牙都摔掉一个，他也没有怪罪我！」
「……」
姜肆说完，等着苏幕评价两句呢，结果，他一转头，就看见苏幕用诡异的目光看着他。
「……怎么了？」
「没事。」这颠倒黑白的本事，也真是厉害。
要不是她做过那个梦，听见过那个叫宁言己的青年的话，还真不知道他能这么理直气壮、理所当然、厚颜无耻……的说出来。
她状似关心道：「那颗牙，后来长出来了吗？」
姜肆下意识回答：「后来补了假牙。」
「……」苏幕。
她点头：「你们的感情确实好。」
姜肆觉得苏幕的态度有点诡异，但是一时间又想不通哪点不对，于是就放弃想了，他的目光从笔记本上飘过，慢慢放空。
几秒后，姜肆再次穿墙出去了，看样子，是去温忱的房间了。
苏幕等他走后，目光也若有所思的落在了笔记本上。
如果这个不是姜肆送的，那姜肆送给温忱的那个日记本呢？
温忱的日记……一定记载着不少秘密吧?
要是能看到就好了。
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苏幕没有急于一时，她不打算冒险去温忱的房间搜查，心里已经有了另外的办法。
中午时，腹部中了一枪的温忱，准时敲响她的房门，表示午饭做好了。
苏幕正在用自己的手机和风飒聊天，听见温忱的声音，抬起头看他，就看见男人站在门边，神情平和，黑眸幽深，唇边带着一点笑意：「出来尝尝？」
苏幕自然不会和他客气。
她收起手机，走了出去。
温忱跟在她的后面。
到了餐厅，又体贴的给苏幕拉开座椅。
苏幕也自然的落座了。
欧承泽在一旁看着两人的互动，陷入了沉默。
他刚刚忙完，回到别墅。
有一瞬间，欧承泽以为自己已经离开几年了。
不然……为什么情况会变成这样？？？
少爷啊！你要是被绑架了就眨眨眼！
为什么现在你会变成管家？
你是管家，那我是什么？
欧承泽看了看笑着说「别烫到了」的温忱，又看了看一眼冷淡的苏幕，眼角微微抽动。
眼下这情况，少爷像管家，苏幕像少爷，那……难道自己是苏幕？
会被少爷用枪抵着头的那种？？？
欧承泽脸色扭曲了。
比起这个想法，苏幕是女主人，好像都更靠谱一点！
等等……女主人？
管家先生的眼神一动，悄悄打量着两人的互动。
第151章 ：「你不要什么都说啊！」
温忱夹菜：「这个也吃一点，营养要均衡。」
苏幕：「不许放我碗里。」
温忱自然的放进自己碗里：「营养是什么？你喜欢最重要。」
他又笑吟吟问道：「好吃吗？」
苏幕：「难吃。」
温忱贊同：「我也觉得难吃，这顿午饭，辛苦你了。」
「……」管家。
这就是爱情？
这绝对是爱情吧。
少爷今年的笑容怎么那么多？
唔……虽然那种笑容，看起来还是令人毛骨悚然就是了。
不过，那也是笑啊！
还夹菜！
说对方吃自己做的菜，辛苦了！
顿时，苏幕这两个字，在欧承泽的脑海中，就和「少夫人」画上了等号。
虽然有点不可思议……不过，他也管不着少爷的喜好。
而现场，和欧承泽一样震惊的，还有一个人。
姜肆坐在两人对面的椅子上，已经吐槽到无话可说了。
温忱啊！咱不要笑的这么阴森好吗！
还有……就算是受制于对方，什么「营养是什么，你喜欢最重要」……这种话，也不是随口就能来的吧？
姜肆深深觉得，这些年，自己好友的节操，已经掉的无底线了。
俗称……为了目的，不择手段。
还有……温忱做的菜会不好吃？
开什么玩笑……
这傢伙虽然做甜点不行，但是那一手厨艺，可以说是比师父段津望还要出色了，饶是姜肆经常想挑对方的刺，在做菜这方面，也是挑不出的。
更何况……姜肆到现在还记得，自己说过一次「难吃」之后，被对方打成了什么样子。
……所以，现在的你为什么承认「难吃」，可以这么自然啊？
姜肆瞄了眼还在给苏幕夹菜的温忱，脑海里闪过什么，不过没有抓住。
温忱这小子……有点不对劲。
但究竟是哪里不对劲，姜肆一时间又说不上来。
就算是因为他，而不得不听苏幕的，这态度也有点奇怪……
苏幕吃完了。
苏幕吃撑了。
她是真的没有想到，温忱的厨艺会这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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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想起来，上次他嫌弃自己做的面，她以为是故意挑刺，结果还真的是因为对方看不上吗？
两相对比起来，温忱评价的「难吃」……居然是真的。
苏幕有点不爽，又有点沉默。
男人轻轻扬眉：「午饭虽然难吃，但是苏幕小姐吃了不少呢。」
「噗！」姜肆没忍住笑出了声。
哈哈哈也太不给面子了吧！
苏幕冷冷看了姜肆一眼，后者僵了一下，而后转身，背对着苏幕接着笑，笑声毫不掩饰。
「……」苏幕。
「现在谈谈正事？」温忱望着她：「关于让我假扮黑鸢直播的事。」
欧承泽已经离开了，现在这里就他们两个人。
「晚上。」苏幕说。
「晚上？」
「下午我有考试。」苏幕淡淡道：「没时间谈这个事。」
「……」温忱。
也是在这个时候，他才能意识到，对方还只是一个大一学生。
「考试，需要我帮忙吗？」很快，温忱又态度良好的问道。
帮忙……帮忙作弊吗？
苏幕瞥了他一眼，「不用。」
「也是，苏幕小姐的品格那么高尚，是我卑劣了。」温忱开始捧苏幕。
他的种种变化，苏幕还真的有点接受无能。
就好像一个处处看你不顺眼，想要杀掉你的人，突然把你当成了很重要的人，在各个细微处照顾你，还要不停的夸奖你，把你的话当作正确的唯一标准……
苏幕受不了这样的热情，但是一想到现在的温忱内心也很憋屈……瞬间就能接受了。
苏幕觉得自己和温忱，虽然有不少的误会……且不说那些是不是误会，总之，他们现在应该算是有仇的。
这样想来，她愉快的接受了温忱刚刚受过枪伤，还要给她做饭的设定。
「温忱，晚饭也麻烦你了。」
「没问题。」温忱没有一点生气的样子，只是笑着伸手，掰断了一根筷子。
「……」苏幕，更愉快了。
「哦，对了，」她好像想到了什么，微微扬唇，语气含笑：「温先生不知道吧？那位鬼魂先生和我讲过一件有趣的事……」
「喂！」姜肆当即有了不好的预感，「小女巫，你不要什么都说啊！」
苏幕就像没听见一样，「他说以前有一次，你从背后拍他的肩膀，被他在众目睽睽之下给过肩摔了，连牙都摔掉一颗，不过，你们这段关系是他做主宰的，你连生气都不敢。」
「……不要什么都说……不要添油加醋啊！」姜肆去握苏幕的嘴，但是没用，该说的都已经说了。
他扭头，去看好友的脸色。
果然看见那人骤然沉了脸，笑容变得冒着黑气：「他是这样说的？」
苏幕：「我不会听错。」
「……呵。」温忱最后只是意味不明的哼了声。
这种一听就让人拳头硬了的话，确实像是姜肆会说出来的。
而这些话，也在变相的证实，黑鸢旁边的鬼魂，确实是姜肆。
……当然，如果真的有人认识过去的姜肆，或者通过什么渠道了解了他，那也不是不能模仿他的语气。
在真正见到姜肆之前，温忱都不会给黑鸢下「女巫」的定义。
哪怕魏天至那晚的事，还有那些个人特色十足的甜品，都难以解释。
「他还说，温先生最后去安了假牙。」
「……」温忱。
也许，他当初还是下手轻了。
温忱笑眯眯地说：「假牙？我当初应该把他的脑浆都打出来才是。」
「……」姜肆。
靠。
这种扑面而来的危机感是怎么回事？
他不是已经死了吗？
为什么还是有想要逃跑的冲动？
脑浆……姜肆咽了下口水，现在的温忱，变得这么暴力了吗？
「小女巫，我突然不想见温忱了，你记得和他说，黑鸢身边的鬼魂，在鬼界交到了新朋友，喜新厌旧，不想搭理他了，所以走了啊……」
苏幕抬眸，和姜肆对视了一眼，眼中明晃晃写着，除了脑浆，你身体的其他部位，也不想要了？
「……」姜肆。
苏幕的信息已经传递给温忱了，不想多和他讨论姜肆脑浆的问题，直接回房间了。
第152章 ：珊珊动态
在苏幕身后，温忱的笑容收起，他望着少女的背影，眸光晦涩不明。
「姜肆……」低到不可闻的声音。
姜肆飘到他身边，给了他脑袋一拳：「你大爷我在这呢！」
那一拳自然是打空了。
温忱没有看见，甚至没有感觉到拳风，反而是打出这一拳的姜肆，看着好友落寞的神情，眼睛红了。
……
苏幕的期末考试，还有几门。
不过这几门是网上考试，不需要去学校。
她把那些资料书一本本摊开，打算在考试前再看一看。
顺便，还不忘记在考试前，登录珊珊的帐号，发了一条动态：
【黑鸢晚上直播】
这一条动态，顿时如同炸雷一般，让整个网络沸腾起来。
转发和点赞飞一般的增加，各种评论在动态发出的下一秒，就如潮水般堆叠而来。
【珊珊大人！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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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鸢？？？】
【黑鸢！！！】
【天啊，黑鸢大人果然和珊珊大人关系不一般吗？】
【家人们！猜猜他们是什么关系！】
【珊珊大人，你什么时候还会再直播啊？好想你（羞涩.jpg）】
【珊珊大人你是我的神！咱们不要被黑鸢比下去了】
【好好奇黑鸢长什么样啊！这么久以来，这还是他第一次露相呢，就是不知道直播是为了什么事】
【不能了，我好激动，打字的手都抖个不停】
苏幕扫了眼评价，看见了各种满是兴奋和推崇的文字，她面色平静，退出软体……打开考试软体。
给全网带来风暴的女巫珊珊，现在要面对她的期末考试了。
——还要为期末挂科而担忧。
……
#黑鸢直播#词条直接爆了。
不论是黑鸢的信徒，还是珊珊的信徒，都为这个消息振奋起来。
这天下午，城市高楼的投屏gg，定格在了「黑鸢晚上直播」这几个字上。
黑鸢的信徒开始不留余地的宣传，珊珊的信徒开始较劲，也不留余力的宣传，看不见的火花在全世界各处燃烧起来。
此外，关于黑鸢和珊珊两人关系的猜测，也引起了大量人的注意。
上次黑鸢在c大点名要珊珊见他的事，全网都知道了。
现在珊珊又发动态，帮黑鸢说这个消息。
两人肯定是认识的吧！
不过……具体是什么关系，还不确定。
但是不管怎么说，黑白双巫的梦幻联动，就已经足够让人激动了！！
「能不能在黑鸢的直播中见到珊珊」成为了最火热的话题。
话题的关注度，甚至比「黑鸢直播是要做什么」更高。
此外，下面还有一些小话题：
黑鸢的长相是什么风格的；
黑鸢也会不暴露真实长相吗；
珊珊和黑鸢认识多久了；
这世界上究竟有多少女巫；
女巫们是要集体来到人间了吗？
……
等等。
虽然没有人能得出答案，但是人们还是讨论的乐此不疲，这一天，上班摸鱼的人都多了不少……不过，没关系，谁知道老闆是不是也在摸鱼呢？
而神秘事件观察局和女巫公会，也立刻重视起了这个消息。
因为不管是珊珊是真女巫还是假女巫，黑鸢都没有出来反驳这个消息……那就意味着，他们最好当作真消息来看。
女巫公会那边知道珊珊是假女巫，因为温忱之前和他们说过抓捕珊珊的事。他们在第一时间就联繫了温忱，询问这件事情。
温忱说这是他的钓鱼行动，不用在意……于是女巫公会更在意了。
他们甚至派了不少人来劝说温忱，假扮女巫这种事有风险，要是真的非要钓鱼，可以他们的人来，温忱不必做这么危险的事。
不过被温忱回绝了。
没办法，怀抱着万一真的钓出来了黑鸢的想法，女巫公会开始联繫国家，要求技术人员在晚上黑鸢直播时，查到他的地址所在处，国家同意了，于是各个能直播的app也收到了命令，如果黑鸢在这个软体直播，他们要第一时间查到黑鸢帐号背后的信息。
而神秘事件观察局，自然是全听女巫公会的安排，他们负责随时控制谬论。
一时间，包括国家在内的组织，都因为这个消息忙碌起来。
而这一切的导致者苏幕，还在勤勤恳恳的考试。
……
风飒也知道了黑鸢将要直播的事情。
他看着珊珊的动态，皱起了眉。
珊珊是三三，而三三……怎么会认识黑鸢？
还发这种动态？
风飒记得，第一次见到黑鸢的时候，对方说过只是听说过珊珊，并不认识她。
所以，是后来认识的吗？
这样想着，他又想到了那天的宴会。
黑鸢出现的时候，三三正好不在。
所以……他们从那个时候开始就认识了？
这似乎更加佐证了三三是真女巫。
但是，现在的三三还在温忱那边，她为什么要发这个消息？
心里的疑惑很多，风飒索性给苏幕发了消息：
【三三，黑鸢？】
但是发完消息许久后，他都没有收到回信。
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明明上午还告诉他，她现在能和他联繫了，处在安全状态。
焦虑了一会，风飒忽然想起，杨叶今天下午有考试……
好吧，都怪有关三三的事情都太惊世骇俗了，他都忘记了，对方还是一个和他同届的学生。
心里的疑惑得不到解答的风飒，转身去了神秘事件观察局。
然后就发现里面的人也在为黑鸢出现的事情忙碌，上层的人都在开大会，下层的人议论纷纷。
风飒的熟人悄悄和他说：「据说连国家方面都在注意黑鸢的事……对了，今天你在街上，可千万不要说黑鸢的一句坏话，不然很有可能会发生暴力事件。」
风飒点头，倒也没有觉得夸张。
事关女巫，发生什么都很合理。
那天晚上，那么多豪门贵族，还不都是跪在了黑鸢面前？
不过看观察局这忙碌的样子，恐怕有什么事情也都是上层做，是打探不到什么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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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等三三考完试，再去问她吧。
说起来，女巫还要和平常的学生一样考试……嗯，想想竟然有点好笑。
风飒既然来了，就领了一个任务，他边看着任务信息，边想到。
第153章 ：三角形的温忱
苏幕考完试后，看见了风飒的信息。
她回覆：【我认识他，没什么大事，不用在意】
那边也很快回復了：【？黑鸢？不用在意？】
【三三，你不会以为谁都是女巫吧？】
【我在做任务，晚点聊】
苏幕：【好】
也就是这个时候，温忱敲响了房门。
「进来。」
温忱进来，开门见山道：「说吧，到底要怎么做？」
「很简单，让别人相信你是黑鸢就行。」苏幕看着他。
相信？温忱问：「怎么相信？」
苏幕淡淡一笑：「那就是你的本事了，我只负责最后的评判。」
「评判？」温忱咀嚼着这个词：「你和黑鸢的关系，看起来比我想像的还要好。」
「不要试探了，既然已经答应，你只需要照做就好了。」苏幕的神情冷淡，让人看不出来什么。
温忱「嗯」了声，语气反而轻松下来：「所以，这只是你的报復，对吧？因为我常常提到，假扮女巫就该死，所以你想让我也假扮女巫……虽然那人到底是不是女巫，还另说就是了。」
苏幕没有否认，只是用淡漠的目光和他对视。
「那行吧，珊珊大人，」他笑着问：「我需要准备什么道具？」
「随便。」
温忱若有所思，当着苏幕的面，打开了手机，搜索「女巫」。
于是页面出现了一排各种各样的骷髅头。
当然，还有苏幕直播中各种截图。
其实在珊珊出现以前，人们以为的女巫，从来不是人类形态的。
是珊珊出来了，许多画师和画面制作者，才把女巫往人类的形象上靠近。
不过，因为温忱知道珊珊是假的，所以他略过那些人类的照片，把各种形状的骷髅头给苏幕看：
「所以……要我买一些这种形状的头套吗？」
苏幕：「……」
苏幕：「可以。」
只要温忱愿意，她不仅没有任何意见，甚至还乐见其成。
三角形骷髅头的温忱……
苏幕想像了一下……
直播开始的时候，人们满怀期待的进入，然后看见画面里坐着一个人。
他脖颈以上的地方看不见，但是宽肩窄腰，黄金比例，穿着帅气，气质危险迷人，看着就像一个大帅哥。
人们为黑鸢的形象狂喜。
然后，画面缓缓移动，露出了上面三角形的脑袋，空通通的眼窝，没有一丝头髮的头骨……
「噗。」苏幕一锤定音，「就这个，要三角形的这种。」
温忱看了一眼，「我觉得菱形的也不错？」
「不，就要三角形的。」
「雪花形状的也好看。」
「都买了吧。」
「……」
旁边的姜肆：「……」
这种东西……一本正经的，讨论的这么认真……
温忱这些年脑袋是坏掉了吗？？！
他真的一点都不在意自己的形象了？
姜肆慢慢和苏幕想到了同样的画面，诡异的目光顿时落到了温忱的头上。
嗯……嗯……
哈哈哈哈哈哈哈！
不错！不错！当真是好主意！
「小女巫！到时候你的手机一定要借我用一下，我！我要拍一张照片！」姜肆弯腰笑的肚子疼：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温忱这混蛋也有今天吗？」
「利用我，尽管利用我！」
「最好让他戴着这头套，出去走一圈！」
「我和你的意见是一致的，就三角形那个最好看！」
苏幕本来觉得很好笑，但是耳边传来姜肆的狂笑声后，她就只觉得吵闹了。
朋友？这两人？
真的？
温忱没有察觉到苏幕突然的沉默，他没有意见，点头道：「那就都买来吧，你喜欢就好。」
「……」苏幕。
旁边有人吐槽出了她的心声：
「哈哈哈哈哈这种事情为什么可以说的这么暧昧呀！笑死我了！」
温忱选定了，出去吩咐人买。
而姜肆，则窜到了苏幕旁边：「你听见了吗？温忱多喜欢你啊？这绝对是真爱！听我的，嫁了吧！」
「……」苏幕，真诚的询问：「你想看见自己的脑浆吗？」
「……」笑声戛然而止。
小女巫，他也惹不起啊。
姜肆收敛笑意，但是他的好心情都表现在了眼睛里。
虽然不能和温忱说话，但是仅仅是看着对方的生活，看着他能面色认真的讨论「骷髅头套」，姜肆就感觉，自己的死亡，是值得的。
也许温忱这些年来经歷过很多的挣扎和磨难，但是，人还活着，不是吗？
他不会忘了他，姜肆这个名字是他很重要的记忆，那就够了。
这个下午既短暂又漫长，短暂是因为它仅仅是几个小时，漫长是因为全世界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等待着晚上的到来。
当太阳隐下，星星出来的时候，世界各地的人，都打开了自己的手机，等待着开播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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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苏幕这边，也看见了温忱准备的全部的道具：
三角形的骷髅头、正方形的骷髅头、圆形的骷髅头……
红色、黄色、蓝色……的骷颅头。
逼真的人体骷髅骨架，以及各种骷髅摆件。
高科技让温忱轻易的制造出了虚假而逼真的直播背景：
满地的鲜血、断肢残体，或远或近的哀嚎，令人毛骨悚然的惨叫。
「……」苏幕。
这是她第一次体会到这个世界的人对女巫的认知。
……这真的不是什么战争现场吗？
为什么会有人觉得女巫该出现在这种地方？
而且……这种直播放在直播平台里，真的能过审？？？
哦对，温忱不需要担心能不能过审的问题。
毕竟，他连杀人都合法。
只是……
「你觉得怎么样？」男人站在满是鲜血和断肢的地面上，缓缓勾起了一个阴森而血腥的笑容。
「……」苏幕说不出评价的话。
她能有的，只有沉默。
一个想法缓缓在苏幕心中冒出：
对于不少人来说，今晚黑鸢的直播是鬼片吧？
「啧啧，」姜肆飘在半空，「不愧是温忱。」
「你说的对。」苏幕难得接他的话。
不愧是温忱。
杀人如麻的人，恐怖如斯。
温忱却以为在和他说话，笑意更甚：「你也觉得很好？」
第154章 ：「黑鸢」直播（1）
苏幕不想看见那种笑容，她移开视线，默默道：「准备一下，直播就快要开始了。」
想必开始的第一个镜头，就能让不少观众永生难忘。
她想到自己在外面听到的关于黑鸢的形象：
温和，善良，仁慈，救世主……
嗯，过了今晚，他们可能就不会这么认为了。
「还有两分钟八点。」温忱随意的看了一下手錶，他对于假扮女巫这种事，看起来竟然没有多么排斥。
但深受其害的苏幕知道，这人心里，假扮女巫是一个底线，他不可能这么轻易接受。
所有的轻松、不在意，都是装出来的。
心里有多么沉重，还不知道呢。
让一个无比坚定自己的信念的人，去违背自己的信念做事，那是别人不能体会的痛苦。
可苏幕和温忱有仇，她就是让他这样做。
不管黑鸢是真女巫还是假女巫，至少在大众看来是真的，那么他假扮黑鸢，就是在欺骗大众，在利用女巫的名声。
「一会不许关打赏机制。」苏幕冷冷道。
温忱慢悠悠看了她一眼，「嗯。」
八点。
温忱打开了直播间。
苏幕看了一眼放在地上的骷髅头，下意识道：「你还没戴上呢！」
「……？」观众们。
因为黑鸢的直播间号不久前放了出来，所以很多人都是在准点蹲守了，看见直播开的那一瞬间，立刻就进来了。
这也就导致，他们还没有看清什么，就先听到了一道有些熟悉的女声。
【……珊珊？】
【……】
由于那声音和之前珊珊直播时的声音有些不同，人们不能确定，但是，出现在黑鸢旁边的女性……
联想到今天珊珊的动态，真的很难不觉得是珊珊啊！！
直播间里面有一些昏暗，观众们只能勉强看清镜头前面有一个人，那人没有露出样貌，当然，就这个光线，就算露出来了也看不清。
不过，已经有很多人在疯狂截图了！
【黑鸢！】
【黑鸢大人！】
【啊啊啊啊啊男神！！】
【（亮度调到最高的截图.jpg）卧槽，黑西装的巫师大人？？？帅死我了！】
【天啊！！真的很难不往帅哥上想！！】
【黑鸢大人，望您施捨一点目光给我】
【晚好，巫师大人】
【向您致以最崇高的尊敬】
【能见到您，真是太好了】
【……】
温忱没有去注意弹幕，听见苏幕的话，他找到了变声器，他然后回头看了苏幕一眼，接着，就单手按住了镜头，「如你所愿。」
【？】
【？】
【是有什么我们不能看的吗？！「如你所愿」？？】
【那个人绝对是珊珊吧！！】
【莫名好宠……】
【只有我关注这个变声器吗？想听黑鸢大人的原声！】
【求求快让屏幕亮起来！！】
在弹幕飞起的时候，风飒却盯着那张网友的截图，感到有些奇怪。
记忆中的黑鸢，似乎不是这个样子的……
身形不太对。
而且……刚才那个声音，绝对是三三的！
三三说「我认识他，不用在意」。
到底是怎么回事？
黑鸢似乎要更瘦弱一些……等等！
再次盯住那张照片，风飒忽然想到什么，拿出了很久以前在苏幕的卧室发现的那张照片。
对比……
再对比一下……
仔细看看……
？
一模一样！
黑鸢是温忱假扮的？？
风飒一时间脑袋都懵了一秒。
三三在干什么？她居然和温忱一起策划假扮黑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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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对，这肯定和三三无关，她是被迫的。
是温忱自己找死！
他还要拖上三三！
风飒兇狠的盯着温忱，决定下次见到再黑鸢的时候，和对方多说几句温忱的坏话……不，不用多说，单说出他假扮黑鸢，就已经不可饶恕了吧！
可是全网都在关注，黑鸢不可能不知道今晚直播这个消息……
不管那么多，总之对温忱不利的话，都可以说。
直播隔了一会才亮起，明明只是一两分钟的时间，视线却一下子变得格外明亮。
观众这才看清，直播间根本就不在哪个房间里，而是在一处有着枯树的户外。
等等……枯树？？
现在不是夏天吗？？
还没等他们的疑惑问出来，看清了里面更多的情况，观众们直接被吓傻了。
大片的红色对视野造成最直接的冲击，然后是各种残肢断肉……那一坨坨红色的不明肉块堆在一起，只是一眼，就让人产生生理上的不适。
稍微远一点的地方，还有着死亡已久的人类的头骨，那些头骨似乎饱受风雨的侵蚀，已经腐烂成了各种形状。
直播间的观众沉默了。
【……】
【……】
【家人们，我是不是进错分屏了，这是隔壁的丧尸片现场？】
【呕……】
【吓死我了，这不仅恐怖，还很血腥啊！】
【黑鸢大人……就在这种地方直播？】
【……】
【……什么情况？】
观众们大为震撼，观众们不能理解。
在他们的预想中，黑鸢大人该是坐在洁白的房间中，身上有股悲天悯人的气质。
而不是出现在鲜血和头骨遍布的秋日枯树下。
这……到底是哪里？
黑鸢大人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受不了……太压抑了】
【我十岁的妹妹吓哭了】
【别说十岁了，就我三十岁，也受不了这个场面啊】
【黑鸢大人？】
【黑鸢大人？】
一排排问号刷过后，人们总算在镜头的视野范围内，看见了一个人。
那人披上了件黑衣，黑衣是纯色的，没有多余的装饰，他正站在一堆血块上，用修长好看的双手，捧起一个骷髅头。
由于黑鸢的站位，人们看不清黑鸢的样貌，但是那双手他们还是看得清的。
年轻的巫师把布满了血的骷髅头拿起，然后转头往镜头看过来。
人们几乎是下意识屏住了唿吸，黑鸢要露出长相吗？
下一秒……
「哈哈哈哈哈哈哈！」姜肆简直要笑死过去了。
风飒凝重和带着敌意的目光一僵。
直播间中：
【？】
【？。。】
【！！！】
【啊……】
【好……好……】
有人替他说完：
【好可怕】
没错，和苏幕与姜肆所想像的沙雕、好笑不同，在直播间的观众看来……
第155章 ：「黑鸢」直播（2）
黑鸢站在死亡之上，手里还捧着另一个骷髅头，他转过身来，面上不是观众们所想像的人类面容，而是一个和手中的骷髅无二的头颅。
那头颅染着血，血液已经干涸，形状有点类似于三角形，但是对上那空洞洞、满是阴森气息的眼窝，任谁也笑不来，凉意从脚底而生，一直传遍全身。
不是人类。
所有人都意识到了这一点，黑鸢不是人类。
没有人规定女巫是人类，只是珊珊是人类，所以他们理所当然的认为女巫都是这样。
可是，没有什么文献记载这一点，也没有文献记载，别的物种，不能成为女巫。
这个黑鸢，像是一个死人，气息可怕，只是转身的那一眼，观众们险些被吓死。
苏幕此刻也拿着手机，在看直播间的弹幕，她嘴角带着些许笑容，但是当看见弹幕不是在【哈哈哈】，而是在【好可怕】【不愧是女巫吗】之后，她的笑容一顿。
苏幕抬头看了眼温忱，确定这是一个搞笑的画面，一边姜肆的狂笑声也证明了这一点，但是……
现在的观众是怎么回事？？？
「不行了不行了！」姜肆眼睛里都笑出了泪花，他凑到苏幕旁边：「让我看看观众都是怎么说的！温忱是不是社死了哈哈哈……哈？」
【黑鸢大人，我从前不是故意粉珊珊的，求求你，不要和我计较的】
【好恐怖啊……不是，我是说黑鸢大人的气场好强大啊】
【恐怕我这辈子都忘不了黑鸢的风采了】
【我知道了！黑鸢大人这一定是在这里收集亡魂，他太善良了】
【对啊，你们忘记了黑鸢大人上次救人的事了吗？不要因为他的外表就害怕啊】
【更喜欢黑鸢大人了！】
「？」姜肆扭头问苏幕：「现在的观众是怎么回事？」
这么好笑的画面，怎么没有一个人在笑？
害怕？恐怖？
他们到底在想什么？
还有收集亡魂……这是人能脑补出来的事吗？
现在这场面，一看黑鸢就不是什么好人啊！
「……」苏幕也想知道。
难道不好笑吗？
就算温忱的气质是有亿点点可怕，但是……那可是温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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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忱扮作这个样子，难道不是十分可笑吗？
在外人眼中，强大的黑鸢是这个样子，难道不是十分可笑吗？
苏幕以同样疑惑的眼神回望向姜肆，两人都看见了对方眼中的迷茫不解。
「不管了，」姜肆看向好友，嘴角又压抑不住的翘起：「你换个角度，给我挡挡，我要用手机拍下来！」
「网上截屏多的是。」苏幕无声用口型说了句。
姜肆这才反应过来，网友比他还想拍照呢！
「得了，那岂不是说温忱的黑照会传的满网都是了？」姜肆幸灾乐祸的大笑。
「也许不是黑照。」苏幕冷不丁道。
「……」姜肆笑声一顿。
看观众的态度……确实不会把这当成黑照。
不过……他当成就行了！
姜肆继续笑，直播间的人继续持续性惊恐和吹捧。
温忱则幽幽的看向苏幕：「珊珊也在这里。」
【珊珊？】
【梦幻联动！】
【所以！刚才那道声音果真是珊珊大人的吗？！】
【天啊，没想到我有生之年还能见到两个女巫一起直播，这辈子值了！】
风飒皱眉打字：【珊珊是珊珊，和黑鸢没有任何关系】
刚发出去，立刻就被人反驳了：【上次黑鸢公开要见珊珊的事，你不知道吗？】
「……」始作俑者风飒。
他能说那个黑鸢是他假扮的吗？
关键这个黑鸢也不是真的啊！
【黑鸢肯定早就认识珊珊了，说不定他们还是青梅竹马一样的关系】
「……」风飒。
那他是假的竹马吗？
【反正他们的关系应该不错，至少是正面的，至于到底好到哪一步，就只有当事巫知道了】
「……」风飒。
而当事巫之一的苏幕，正冷着脸看着温忱：「你直播和我有什么关系？」
「不是你让的吗？」温忱走近屏幕，不用刻意，恐怖的气息也直接穿透了网络，一时间，竟然有不少人下意识退出了直播。
……不为什么，他们只是担心黑鸢会穿透直播，来到自己面前而已。
珊珊的话，不管危不危险，至少看起来和他们是同类啊！
要是见到了，惊喜会占大半！
但是黑鸢……
虽然也同样是女巫，但要是真的面对面，还真有点遭不住，很难不露出畏惧。
——别看不少人在网上说的好听，不要怕，黑鸢是正义的、仁慈的，但当真正见到时，第一反应不是逃跑，那都是对「女巫」这个词最高的尊敬了。
而留在直播间的人，也有点心慌，下意识移开视线，想要在屏幕中寻找到珊珊，给自己一点心理慰藉。
但是可惜的是，珊珊并没有出现在直播中，她似乎站在镜头外，看不见一点身影。
于是为了分散注意力，网友们开始聊天：
【「不是你让的吗？」什么意思，珊珊让黑鸢直播的？】
【好哦！是什么关系！！】
【感觉他们聊天的气氛有点特别哦】
【……前面的，在雪块里聊天，气氛能不特别吗？】
【……】
【竟然无法反驳】
【打赏走一波】
【666】
转移注意力的人们，开始大幅度的打赏。
温忱透过手机屏幕，看见了许多充满敬畏和崇拜的话，也就知道，这些人的打赏是由于对「女巫」这个身份的崇敬，是由于他假扮女巫，才……得到了这些。
女巫公会的每个人都是英雄，是不能被公开的存在。
但是一个普通人，假扮女巫，却可以得到比女巫公会承受了很多痛苦的人造女巫还要高的关注度，和人们的种种崇高情感……
温忱在头套下的眸子，冷了些，周身的气息也更加的冰凉可怖。
苏幕远远看着他：「我让你直播你就会直播吗？」
清冷的声音把温忱唤回了现实，他回头看了眼苏幕。
就算是报復，他也很排斥这种做法。
但是……如果苏幕是像「神明牧师」一样诱导犯罪的存在，那他就是自愿被诱惑的，他并非无辜，而是因为自己的私心才看似被迫的接受了她的威胁。
第156章 ：生日快乐，珊珊
苏幕远远看着他：「我让你直播你就会直播吗？」
清冷的声音把温忱唤回了现实，他回头看了眼苏幕。
就算是报復，他也很排斥这种做法。
但是……如果苏幕是像「神明牧师」一样诱导犯罪的存在，那他就是自愿被诱惑的，他并非无辜，而是因为自己的私心才看似被迫的接受了她的威胁。
苏幕假扮女巫是因为自己的私心，他答应假扮女巫又何尝不是为了自己的目的？
从这点上来说，他……和那些假扮女巫的人一样，没有任何区别。
他也该受死刑。
温忱清楚的知晓并且厌恶现在的行为，连带的，也有些厌恶自己。
可是……一想到那人是姜肆，他就觉得，如何他都是愿意的。
他也当真是没救了。
苏幕的报復，是成功的。
他成为了他最厌恶的人，可是，他却甘之如饴。
甚至，如果真的能再见到姜肆一面，哪怕一个字都不和对方说，哪怕余生陷入更糟糕的境地，他也会由衷的感谢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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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另外那些肆虐在心中的情感……温忱将它们压抑住，然后告诉自己，一定可以等来天明。
「嗯，对。」直播间的人听见黑鸢说：「你想让我做什么，我都会去做。」
【？】
【……？】
【那个，我这不算是腹议女巫吧？我只是想问……黑鸢大人是喜欢珊珊大人吗？】
【！！！】
【大人！！快表白！】
【卧槽，女巫和巫师的爱情！！我磕到了！】
【不要乱说，不过不管怎么样，他们的关系都不错吧？】
【是女巫间的爱情！这都不磕，你还是人吗？？】
【外表危险，但是性情温和善良的黑鸢x外表柔弱，但是性格强硬危险的珊珊】
【啊啊啊啊啊别说了】
【难道黑鸢大人今天的直播……就是为了表白？？刚才这话，就等同于表白了吧？？】
【虽然但是……在尸堆上表白……】
风飒唰唰唰的打字：【不要便定义女巫间的关系！珊珊都没说话，你们脑补什么？】
【但是谁能拒绝女巫呢】
【珊珊大人不和同为女巫的黑鸢谈恋爱，难道和人类？】
「……」人类风飒。
他：【但是黑鸢这样貌，你们真的觉得……他们会有爱情？】
网友们顿时不乐意了：
【？劝删，你这样说是在找死】
【黑鸢大人想要变成珊珊喜欢的容貌，只是分分钟的事】
【不出意外的话，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祭日】
【什么傻逼都有】
【什么年代了还外貌歧视？】
「……」风飒。
你们好好看看，那是外貌歧不歧视的问题吗？
那是骷髅头的问题啊！
半夜醒来，真的不会吓死？
黑鸢大人呢？！怎么还不出来揭露这个骗子！！
名声都被毁成什么样子了？！
……
这场直播其实并没有持续很久，但是因为内容太过劲爆，导致很多人在结束后久久没回过神来。
别说怀疑那人是不是黑鸢了，他们压根就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注意力全被血块、断肢、黑鸢外貌，以及他和珊珊的对话吸引了。
直播还没有结束的时候，几个话题就已经挂上了全网：
＃黑鸢疑似表白珊珊＃
＃女巫间的爱情＃
＃黑鸢对亡灵的救赎＃
＃骷髅工厂员工称将连续加班三个月＃
神秘事件观察局那边，因为一直没有接到女巫公会的通知，最后没有採取什么行动。
女巫公会的人也没有发现真正的黑鸢的踪迹，他好像完全不在意自己被人假扮了——这一点，一定和那个珊珊离不开关系。
女巫公会打算派人接触苏幕，但是因为人一直在温忱手中，他们犹豫了一下，觉得温忱也许有什么计划，就暂时搁浅了接触。
而外面关于黑鸢的直播讨论的如火如荼，苏幕这边，却只有沉默。
苏幕沉默。
姜肆也沉默。
不过……姜肆的沉默是被迫的。
他看着那些对黑鸢和珊珊的爱情分析的头头是道的文章，差点笑死。
但是他的脑浆又被提出来威胁了。
于是因此只能肩膀一抽一抽的，忍着笑。
哈哈哈笑死他了，为什么温忱能把威胁下的被迫说的那么暧昧啊？？！
不对，他为什么能把每句话都往奇怪的地方带去？
别说那些观众了，就算是他，面对着戴了骷髅头的温忱，看不清表情的情况下，也会觉得这是表白啊！！
「小女巫，」姜肆拍了拍苏幕的肩膀：「何必呢？把自己的名声也弄坏了！以后你就要和黑鸢绑定在一起了！」
「……」苏幕。
这个误会她忍了。
但是那群人，到底是怎么对着在尸骸堆中的温忱，说出「善良」一词的？
他们对黑鸢的滤镜，就这么大吗？
「我去看看温忱，他是不是在偷着乐。」姜肆坏笑着飘出了房间。
而苏幕，则在两分钟后，发现事情还没完。
一个刚刚註册的，名字为「黑鸢」的号，发了条动态：
「迟来的生日快乐，珊珊。祝你早日得偿所愿。」
全网一下子炸了。
他们不觉得有人敢冒充黑鸢说这种话，那么看来……珊珊大人的生日这两天？
一时间，到处都在转发和祝福，网友们虽然不知道珊珊的愿望是什么，但是这不妨碍他们每人送上一句「祝珊珊大人早日得偿所愿」。
各个平台，各种期刊，以及任何存在文字的地方，都有人们的祝福：
「愿珊珊所愿皆成。」
「珊珊大人的愿望一定能实现。」
「没有什么能难倒女巫大人！」
「珊珊女神，生日快乐！祝得偿所愿！」
由于姐姐……苏幕其实并不喜欢自己的生日，虽然她也会期望收到生日礼物，但是如果同她说「生日快乐」，她想到的只会是姐姐苍白的面容，和那天之后的无尽痛苦。
对礼物的那点贪恋，也不过是由于，以前姐姐喜欢这种仪式感，她想要收到礼物，想要那种被人珍视的感觉，就好像姐姐还在一样。
但如果可以，她希望自己没有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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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忱的这一步棋，走的不对，大错特错。
可是……得偿所愿吗？
那么多人，祝她得偿所愿。
他们都希望，她还能再见到姐姐。
苏幕怔怔凝视着手机。
许久，她想，温忱，真是狡猾。
第157章 ：「所愿皆成。」
「喜欢这个生日礼物吗？」温忱倚在门边，笑吟吟看着她。
苏幕淡淡看着他，就在后者以为苏幕不会说什么的时候，她却开口道：「还不错。」
温忱倒是有些诧异了，他以为不管内心怎么想的，苏幕都不会回答呢。
不过……真是意外的容易满足啊。
他以为，凭藉自己以前对她做的那些事，如今她掌握了主动权，会在各个方面包括言语上为难他呢。
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说「还不错」了吗？
他心中升起一些异样的感觉。
温忱走进房间，拉开了窗帘：「看外面。」
苏幕回头，目光略过男人过分好看的眉眼，落在了夜空上。
在很远的天边，有烟花绽放，绚丽的色彩中，「生日快乐，得偿所愿」几个字缓缓浮现在花火中。
今夜星光灿烂，月光也格外的明亮皎洁，那几个人盛开在花朵般的烟火中的字，像是一场盛大美好的梦境。
而站在窗边的男人说：「不想走近点看吗？」
苏幕面无表情的走过去。
背后是绚烂的烟火与祝福，他弯眸笑了，俯身靠近她，骨节修长的手指里绽放出一朵蓝玫瑰：「生日快乐，所愿皆成。」
苏幕看了他几秒，没有动。
「怎么？」温忱依旧在笑着：「不喜欢这个小魔术吗？」
当温忱真的想讨好一个人的时候，没有人能够拒绝。
苏幕没有被迷惑，但她还是接下了那朵玫瑰。
上一次，在生日送她蓝玫瑰的，是姐姐。
这一次，虽然迟了一天，但依旧是属于生日的蓝玫瑰。
属于奇蹟的蓝玫瑰。
「我的愿望，」她说：「即使没有人任何人祝福，也会实现。」
「是的，」男人理所当然道：「毕竟，你是苏幕啊。」
苏幕移开目光，看着外面的烟火，神情冷淡，
而温忱也毫不在意，笑道：「我有让你开心一点吗？」
如果不知道他们之间的往事，单看这一幕幕，确实像极了都市恋爱剧。
但……知道一切的姜肆，在后面看着这一幕，表情一言难尽。
他看了看那朵蓝玫瑰，又看了看外面的烟花，陷入了沉思。
原来自己有这么大的魅力吗？
可以让温忱为他付出至此！
在刚刚看见苏幕威胁温忱的时候，姜肆还以为以这两人的性子，日后定是日日针锋相对，刀光剑影……没想到，直接开启恋爱副本？？
是不是有哪里不对？
温忱这蜜糖毒药……使的也太得心应手了吧？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追女孩子……
几年不见，温忱已经变得这么厉害了吗？
两人站在窗边，静静看着烟火结束，等窗帘重新拉上后，温忱依旧在笑：「还有什么我需要做的吗？」
「暂时没有。」
「那黑鸢呢？」他表情轻松：「我什么时候能够见到姜肆？」
「是今天暂时没有。」苏幕将玫瑰丢在桌上，「想要见到姜肆，还要看你的表现。」
温忱的笑意稍有收敛，黑眸沉沉，「这样啊。」
他静默了片刻，而后离开了房间：「早点睡吧，晚安。」
姜肆又跟着离开了。
苏幕在两人离开后，接了一个风飒的电话。
「三三？」
「是我。」
「网上说的生日是？」
苏幕的生日七月七，但是原身并不是，所以风飒看见黑鸢突然发消息，说祝珊珊生日快乐时，有点不明所以。
「发生了一点误会。」
风飒没有多纠结这个事情，因为他还有一肚子的疑问：
「今天晚上的黑鸢是温忱吧？」
「你怎么知道？」苏幕有点惊讶。
「……」把人家的截屏和照片对比了好久，就差拿放大镜的事，风飒还是不打算说了。
「你在温忱那边，想到是他不难……三三，你真的认识黑鸢吗？」
苏幕应声：「嗯。」
「嗯？！」这反应未免有点淡定了。
风飒有很多话想说，但是这一刻，他忽然感到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因为……莫名有种，和苏幕的距离变得很遥远的感觉。
她是珊珊，认识黑鸢，那都是他接触不到的世界。
就连温忱，都可以假扮黑鸢，不管到底有什么原因，苏幕都是知情的，那是他无法参与的。
风飒想问苏幕是什么时候成为女巫的，又是如何认识黑鸢的，现在她可以脱离温忱的控制了，为什么不回学校……
风飒不知道现在的苏幕在想什么，又捲入了什么样的麻烦之中。
甚至，这么多的问题放在一起，风飒一时间想问，都不知道要从哪个问起。
从前，苏幕的消息不明，他每天担心她，把找到她、救出她当作目标，那些距离感自然都不算做什么，可是，如今她似乎安全了，也不需要用到他，他却反而不得不正视两人之间的距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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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我想调查一些事情，温忱假扮黑鸢，是我让的，因为我手上有他的一个把柄。」少女在他还未问出前，开口道：「过两天，我就会回去，到时候有什么事情都可以问我。」
风飒怔了怔，续而心情一下子好了起来：「好啊，到时候不交代清楚，我就把你绑在家里。」
「……小布还好吗？」
「好的很呢，就是快把你忘了。」风飒哼了声。
「你在宿舍养猫吗？」
「我搬出来了。」风飒后来因为苏幕失踪的事，在神秘事件观察局那边接了很多任务，很忙，就搬出了宿舍，当然，要养猫也是原因之一。
不过，风飒不打算说出来，他不想苏幕对他心怀愧疚，自己就一笔带过了，接上了接下来的话：「我可能回事观察局晋升最快的新人了！过不了多久，就可以掉到副局长手下工作。」
风飒没说，但苏幕还是想到了他突然搬出学校的原因，她垂眸，「不想和你客气，不过还是要说谢谢。」
「不用……算了，那些问题果然还是想要问出来，三三，过两天一定要回来啊。」
「好。」
简单和风飒聊了两句，电话挂断了。
苏幕看着手机，感受到朋友的关心，又出神了一会。
第158章 ：谢无意事件后续
……
期末考试结束后，就是暑假了。
原身的父母并不知道苏幕曾经失踪过，他们给苏幕打电话，问她什么时候回去。
因为苏熙的事情，他们其实不希望苏幕留在大学的城市这边打暑假工，他们迫切的希望见到女儿，但是因为上次苏幕说过创业和还钱的事情，他们其实又隐隐猜到苏幕会不回去了。
不过不管怎样，没有得到答案前，作为父母，总还是期待的。
但让他们失望的是，苏幕还是说了暑假不会回家。
苏父的接受度要好一点，因为他知道自家女儿是女巫，多半有些不为人知的工作，虽然他不能和妻子说，不过，安慰总还是能做到的。
苏母在他的安慰下，也勉强接受了。
而苏幕，现在可以自由行动了，她首先将目光落到了谢无意身上。
……
自从发生上次的事情后，谢家和步家的关系就一落千丈，谢无意也因此远离了谢家的权力中心，成为了边缘人物。
若不是有神秘事件观察局那边保释，谢无意现在可能已经进大牢了。
外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只知道宴会那晚的事是谢无意策划的，可是他却只是被思想教育了一番，无罪释放了。
不少人怀疑是谢家捞他了，可知道谢家的人知道，他们根本就没有捞谢无意，相反，还有不少落井下石，想趁此机会，一举搞死谢无意。
但谁知道，他们还没有开始行动，谢无意莫名其妙的就被无罪释放了！
这又引起了一次轩然大波，要不是女巫，就杀了那么多的人的谢无意，竟然被上面无罪释放？
虽然神秘事件观察局那边给了解释，是由于一些不可抗力的原因，谢无意才会那样做……但是习惯了阴谋论的贵圈并不相信，在他们看来，就是谢无意背后有人，保下了他，给出这个解释来敷衍。
外界的普通人倒也对那晚的事情有所耳闻，不过他们不知道具体的经过，神秘事件观察局又素来有威信，便也信了，转而讨论那个「不可抗力的原因」是什么了。
而贵圈的人，自然怀疑的是谢家，暗骂谢家的人脑子有坑，那天你们不也是在宴会里吗？你们差点也死了啊！还去救谢无意？
不对……这样一想，谢家是不是早就知道谢无意要做的事？
顿时，其他人看谢家的眼神就不对了，对此，谢家人有苦没法说，谢无意根本就不是他们捞的！
谢无意背后还有人！
能在这种事中让谢无意全身而退，恐怕那人所在的势力也不简单！
说不定比谢家还要厉害呢？！
那人既然是帮谢无意的，也就是说，他可能是谢家的盟友？
如果能得到他的全力帮助，谢家的权势一定能再上一层楼！
因为这点猜想，谢无意甚至没有被逐出谢家，只是被边缘化了，而谢家的反应，更让外人怀疑谢家了。
总之，谢无意搞的这一出，让整个豪门贵圈都变得混乱起来。
而没有实力去那天晚上宴会的那些小家族，则看热闹不嫌事大，愉快的吃着瓜，暗暗期盼大家族们都打起来，给他们可趁之机！
这些且先不谈，单说谢无意这个人，人们本来以为受此重挫，谢无意会如何后悔，如何阴沉……他以前本来就是冰冷冷的模样，现在只怕更是变成一个冰块。
但是……诡异的是，谢无意确实改变了，可是他变得……
无法言说。
见人就笑，礼貌温和……
这就算了，为什么有时候露出的神情，会……那么不可言说啊！
比如，俏皮的眨眼、抿唇羞涩、欲语还休……
……？？？
这是谢无意该露出来的表情吗？？
他不冷着脸叫人滚，就已经是仁至义尽了，现在？
接触谢无意打探情况的人，本来就因为那天晚上的事情，觉得谢无意有点疯，略微怕他，现在看见他这副样子，更是差点没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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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比阴沉着脸更吓人吧！
谢少，你到底怎么了啊？是受的刺激太大了吗？
说到受刺激，难道不是那些险些死掉的人，受到的刺激更大吗？
完全看不懂！
因着这点，人们倒是有点相信神秘事件观察局的话了。
短短的一个月内，「谢无意渗人」的传言，就已经从圈子里传到外界了，即使是没有见过谢无意的人，也听说他的大名。
而谢无意安稳的待在谢家，来找他的人越来越少，甚至渐渐的，连谢家的人都不想和他说话了——就连之前和他争权的私生子，也在见到谢无意两次后，打消了和他炫耀的念头，再也没有来找过他。
对此，谢无意一点感觉都没有，依旧是笑眯眯的——于是，外界更怕他了。
这些是外界的表面情况，但其实，谢无意还在被神秘事件观察局和女巫公会暗暗监视着。
风飒那晚上报了关于黑鸢的事，这件事自然得到了高层的重视，他们那么快放出谢无意，又何尝不是想看看黑鸢和他还有没有联繫，就此找到黑鸢。
不过可惜的是，黑鸢似乎真的是碰巧遇到了那晚的事件，出手相助，在之后的一段时间里，和谢无意有交流的人，没有任何可疑的人士。
而温忱自然也知道这个消息。
不过他更倾向于是一些把戏和手段，那晚的事情不能证明黑鸢真的是女巫。
目前关于黑鸢，最大的疑点是那天的凭空消失，和姜肆的甜点。
但是对于他这种格外理性的人，没有亲眼所见、无法作假的证据，他就永远不会坚定这个念头。
温忱也理应是这样的。
不被任何事情动摇自己的信念。
即使，他可能比任何人都希望，世界上真的有女巫。
但是一个人一旦对外界有了依託，把最大的希望放到了一个可能是虚妄的事情上……他可能就无法再坚定的走下去了。
……
苏幕给谢无意打电话的时候，是晚上，谢家的人都在家，因为谢无意曾经在谢家生意上的作为，被谢父拉出来问一些事情。
而手机，就是这个时候响起来的。
第159章 ：新任务
谢无意歉意的微笑，然后拿出了手机。
谢父原本没有在意，等着谢无意挂断电话继续说，但是他却忽然看见，面前准备挂断电话的儿子，神情骤然变得恭敬。
虽然改变后的、有些诡异的谢无意，也常常在他这个父亲面前露出这种神色，但是，他觉得那种恭敬，和现在是不一样的。
对于他这个父亲，谢无意的恭敬更像是对长辈的礼节性的尊敬，但是对电话那边的人，那种恭敬，更夹杂了刻入骨髓中的畏惧。
畏惧？
谢父心神一动，难道是是那个救出谢无意的人？
是他背后的势力？
要知道，别说是改变后，对谁都笑眯眯的谢无意了，就算是之前那个正常的谢无意，也从来没有对谁露出过这种神色。
那边的人，到底是谁？
旁边安静坐着的私生子，也不动声色的凝了眸。
显然，他和谢父想到一块去了。
而谢无意，则连和父亲打声招唿都顾不上，立刻点击了接通——这个电话号码，是前两天突然出现在他的手机上的，没有任何徵兆，并且直接给了他备註：
黑鸢。
是巫师黑鸢。
是那个叫苏幕的女孩。
苏幕是黑鸢——谢无意是世界上唯一知晓这件事情的人。
即便有多种【平静】属性草药的加持，即便因为【甜美】，他那晚的表面表现还算轻松，但是恐惧是深入灵魂的。
也许他无法再理解这种感觉，但是他永远记得那晚骤然知道苏幕是黑鸢时，自己那一刻的心情。
是女巫！
「……大人？」谢无意小心翼翼喊了声。
「嗯。」那边传来一道有些沙哑的男声：「谢无意，我有点事情要问你。」
谢无意当即正色道：「您请问，无意对您不会有任何隐瞒，就算是无意不知道的事情，无意也会竭尽全力去调查，给您一个满意的答覆……」
「……」不知道为什么，谢无意感觉女巫大人好像不是很想听他说话。
谢无意正准备再说什么，却对上了旁边两人探究的眼神。
他当即微笑了一下，然后转身就要回自己的房间。
但是，他才刚刚走出一步，父亲的声音就在后面响起：
「无意，是什么人？不能让父亲知道吗？」
女巫也出声：「找个没人的地方和我说话。」
毫无疑问，和女巫比起来，父亲什么都算不上。
女巫的话是第一指令，谢无意就像没听见谢父的话一样，快速走向自己的房间。
「谢无意！你没听见附近的话吗？」
「谢无意！」
后面的两人都有些愤怒。
但是谢无意还是直接消失在了他们的视野中。
「爸爸？」
「不用担心，」谢父愤怒的神色隐下，冷笑着说道：「他房间里面有窃听器。」
「……」私生子愣了下，续而露出了笑容，「不愧是爸爸您。」
谢父笑容扩大，「想和我斗，谢无意还差的远呢。」
他拿出手机，打开了设备，正好听见了谢无意关门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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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他打电话的人不知道说了什么，谢无意回道：「请问吧。」
「……」
「这个……不知道您知不知道，是『神明牧师』，他曾经找过我，给过我一些『指导』。」
神明牧师？
谢父两人对视了一眼。
是指一个人吗？
那是谁？
「……」
「对……无意已经深刻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还请您原谅。」
「……」
「长相，我不知道，其实对那天的事情，我已经记不清楚了，只记得天空很明亮干净，他全身都笼罩在黑衣下，可是态度很温和，给人感觉很温柔，至于他说的话……其实我没有很在意。」
「……」
「我不知道。」
「……」
「放心吧，我可是很可靠的哦！没有第二个人知道大人您的身份！就让我成为离您最近的人吧！」
谢父两人听得一头雾水，但是有两个信息却足够明显：一是那就是谢无意对于手机那边的人，绝对的忠诚，他甚至因为自己能表达这份忠诚而骄傲。
二是，那边的人，身份很神秘。
「爸，我们要不先去调查一下『神明牧师』？」谢家的私生子皱着眉，似有所思。
「当然要调查！」谢父眼睛里闪过精光，那个神明牧师背后一定关乎什么秘密！
不过，最关键的还是谢无意那声『大人』……究竟是多么强盛的势力，才能让心高气傲的谢无意喊一声「大人」？
……
让心高气傲的谢无意喊大人的苏幕挂断了电话。
神明牧师……
是黑女巫吗？
她记下这个名字。
从刚刚的谈话中，苏幕知道，谢无意当初会做那件事情，是受人蛊惑，而他本人并不清楚黑女巫的存在，也不知道「神明牧师」是谁。
苏幕目前陷入一种僵局，这种僵局只有接触到女巫公会和黑女巫，才有可能有所突破。
但由于对双方都不够了解，苏幕又不能轻易的暴露自己。
她静下心来，想着下一步的计划。
不过，系统却在这个时候出声了：
「恭喜宿主触发任务——
任务等级：未知
任务描述：十日后，协助温忱完成任务，平安归来。
任务奖励：根据宿主表现结算。」
是很久没有出现过的新任务！
苏幕眸子动了动，协助温忱？
这从某方面来说，是系统给温忱盖了好人的章？
温忱的任务吗？那就是和黑女巫有关了。
她本想先从女巫公会那边突破，现在系统给了任务，倒是可以先接触一下黑女巫了。
和温忱一起出任务的事，想必有姜肆存在，不过特别难。温忱肯定不会让她接触到任务的核心，但是没关系，她只需要一个同行的机会。
——知道一个目的地就可以了。
不过，在那之前，她要先回学校一趟，见见风飒他们。
苏幕很快就安排好了自己接下来的行程：
回学校，见见时星、风飒、杨叶三人，然后在这十天中，多刷一点救济点数，购买草药并熟练一些巫术，然后和温忱一起去参加那个任务，想必任务结束后，她会有一些收穫，之后可以开始着手加入女巫公会的事。
第160章 ：属于温忱的曾经（1）
当然，关于到底要不要加入女巫公会，又是用什么身份加入，现在的苏幕还没有清晰的计划，不过大致的规划是这样想的。
反正她和女巫公会又没有利益冲突，都是和黑女巫敌对的。
简单规划了一下未来一段时间的行程，苏幕一个人待在自己的房间里，她看了眼外面的天色，现在是中午，温忱在做午饭，而他的小竹马姜肆，自然是陪在他的身边，也就是说，现在的苏幕旁边没有人。
她站起来，将门反锁，反手拿出了蜡烛和草药……
……
云朵飘在天空中，阳光透过窗户照射进屋内，将房间渲染上层温暖明亮的色彩，四周的布置很干净整洁，但是与其说是整洁，更像是主人很少对卧室上心，除了必需品，这里没有任何具有生活气息的东西。
一个少女从门外穿透，走了进来。
她的身影虚幻透明，就像是水光中的倒影。
少女的脸色有些苍白，但是在这份虚幻中并不是很明显，她也很有目的性，在进房间后，快速打量了一圈，就开始搜查自己想看的东西。
苏幕首先走到了桌面前，翻开了上面放着的那本日记本。
这日记本和苏幕的那本一模一样——也就是说，很可能是姜肆送的那本。
这是一本记载了温忱内心的日记本，关于女巫公会，关于黑女巫，关于姜肆……
少女顿了顿，伸手翻开了日记。
第一页，是四年前的日期：
12月10日
1。
1？
苏幕往后翻。
3月15日
1。
6月16日。
3。
这个数字的字迹要比之前的深，似乎是因为主人的心情不佳。
温忱对这个代表着不明意义的「3」很在意。
她再次往后翻，这次速度更快了一点，然后苏幕发现，日记的每一页，记载的都只有意义不明的数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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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快放弃了对日记的搜查，这些数字，大概只有温忱本人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苏幕的下一个目标是衣柜。
即便这里看起来并不像会有什么线索，她还是没打算放过。
少女无声的放下日记，将它摆成原来的样子，然后伸手捂了一下心脏，眉毛微微皱起，像是在忍受着什么痛苦，细密的睫毛垂下，表情显现出几分脆弱。
不过，很快，她就放下手，加快步伐的走向了衣柜。
只有微微加快的喘息，表明痛苦不是消失了，而是被她忍耐住了。
苏幕打开衣柜。
她的目光从一排排简单的衣服上扫过，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纤细的手指缓缓合上柜门，但就在那道缝隙即将关闭时，她的脑海中却突然闪过什么，再次打开了衣柜。
小心的将衣服拨开，少女在衣柜的最深处，发现了一件白衬衣。
金色的阳光正对着这处，温暖明亮的色彩跳跃到了那件精緻的白衣上。
可以看出主人对它十分珍视，衣服熨烫的没有一丝褶皱，叠的也整整齐齐。
但……
苏幕轻轻拿出了这件衣服，将它展开。
隐藏在干净表面下的血迹暴露在空气中。
早已干涸凝固的斑斑血迹，将这件白衣的半边染成了红色，它安静而无力的待在苏幕的手中，仿佛在述说一段刻骨铭心的往事。
鲜血，死亡，和痛苦。
衣服的主人，曾经穿着它，经歷了一辈子都无法忘记的事情。
在结束后，他独自回到屋内，在无边的寂寥和沉默中，对着血衣想一些只能在暗夜中去回忆的东西。
或许外面的月光一如以前的每一个晚上一样，清冷遥远，而自这一晚起，它就再也无法照进屋子主人的内心。
像是泡沫，像是梦境，像是不真实的一切。
苏幕认出这是几年前的款式了，且对于现在的温忱来说，也稍微有些短了。
她静静看了几秒，小心翼翼的叠好，放了回去。
之后，苏幕并未在柜中发现别的东西。
她又在屋内搜寻了一会，还利用了一个小小的找寻巫术，才在墙边发现一个暗格。
里面，正是苏幕所想要看到的日记。
可是这一刻，也许是刚才那件衣服的冲击力太大了，苏幕竟然有些犹豫。
不过，顷刻之间，那些犹豫就全部散去了。
她翻开这本日记，因为时间紧急，只大概看了一些：
【3月17日
姜肆那混蛋，是不是有病？我生日就送一个日记本？
还能再敷衍吗？
给老子等着！你的生日礼物绝对会精彩万分！
还是津望懂我，井江的亲笔签名！！！津望其实也会魔法吧？】
日记开始于温忱15岁那年的3月17日，这一天，温忱收到了这个日记本，万分嫌弃，可他还是开始写日记了。
同时，姜肆所说的第三个朋友，段津望也出现在了日记中。
【3月28日
好久没有去飙车了，太爽了！
……差点被姜肆超过了！
不过，有时候做些疯狂的事，不是很正常吗？
津望为什么只骂我不骂姜肆？？？最开始明明他带坏我的吧？】
单看这本日记的画风，真的让人想不到，他是温忱所写。
也许涉及的都是亲近的人，他的语气较为活泼。
【4月9日
姓温的以为我傻子吗？】
【4月10日
姜肆这混蛋，居然因为我顶撞温业，自己在姜家是什么情况，心里没点数吗？】
【6月10日
像姜肆说的那样，津望太温和了，「笑起来有阳光的味道」，他就不适合出生在那种家庭……
没关系，就快结束了，再坚持一下。】
【7月11日
姜肆这傢伙，整天不着调，喜欢他脸的姑娘居然还能那么多？？明明津望更该受欢迎吧？】
【10月3日
把姜肆揍了一顿。
段津望揍了我一顿。
……
为什么平时温柔的人，生起气来会那么可怕？
嘶……好疼。
看起来最近几个月都不能熘出去飙车了。】
【1月7日
卧槽？姜肆居然有喜欢的姑娘？】
【1月8日
喜欢就喜欢，干什么把自己的姿态摆的那么低？只要完全把控住姜家不就好了吗？
亏昨天那么嚣张，敢情只敢说不敢做！】
第161章 ：属于温忱的曾经（2）
【3月9日
津望说我再和他学厨艺，会饿死他这个师父。
所以他最近只和姜肆一起玩。
？
什么道理？】
【4月1号
超市大减价……段津望到底为什么要执着于这种东西？？
送我的这件衣服……好丑。
不过看在他说，以后当了甜品店店长，赚大钱后，会买贵品牌的给我，就勉强原谅他了。
虽然……怎么看都是在忽悠我。】
……
中间有很长的日常，大都是温忱和姜肆两个人招惹是非，或者瞒着段津望飙车，然后各自被这个温柔体贴的朋友……暴揍一顿。
【5月
温家也不过如此，是我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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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竟然有点噁心，不想要。
我没有什么感觉，那两个傢伙倒是醉成一坨，全瘫在我家了。
高兴什么，就这点事，值得高兴吗？
未来还有更多可以期待的事。】
【7月
知道了一个……大秘密。】
苏幕神色一凝。
【12月
姜肆死了。
津望说不怪我。
可是……他就死在我的面前。
如果我能果断一点开枪，那个人就没有机会伤到姜肆了。
该死的人是我。】
【6月
津望死了。
我杀的。
穿着他送给我的新衣服。】
日记进行到这里，已经没有下一日了。
最后面的两篇日记，字迹都有点潦草，仅仅从字迹，就可以看出来，主人写的时候，有多么的心烦意乱。
纸面上甚至因为笔尖的用力，而被戳破了几处，下端还染上了血和泪。
这里有温忱和姜肆、段津望，长达三年的青春。
也只有温忱和姜肆、段津望，短至三年的青春。
记忆不会褪色，但记载快乐的日记会。
未来漫长无边际，但一同走的人已经不在。
姜肆因救温忱而死。
段津望为温忱所杀。
那漫长的时光里，两个闪闪发光的星星，都因为他而陨落了。
有些复杂的目光，落到了最后一页：
【姜肆喜欢的女孩，由我守护。
津望喜欢这个世界，我会坚守。
抱歉，温忱该死，但温忱不能死。】
【我会一直走下去，等待光明的到来。】
【再见，姜肆。】
【再见，段津望。】
……
那是一个性情温和的少年。
他不同于两个追求速度与激情的好友，在阳光灿烂的午后，做一份甜点，品下午茶，翻开书页，沉浸于静谧中，就已经是他所想像到的最美好的未来。
他总是一副好说话的样子，待在人群最安静的角落，在好友发出疯闹的邀请时，微笑着拒绝，却又在那两人遇到麻烦时，以不容拒绝的姿态站到好友身边。
他是最可靠的倾听者，是无声无息落在每一处的暖阳，是阴暗天际中一抹白皙柔和的云。
大多数时候，他都只是笑着应声，鼓励并贊同好友的每一个决定，但若是遇到好友不把自己的性命当回事的时候，也是要生气，上前修理人的。
他连打架的时候，都不会出言伤人，只是沉默着，用一双哀伤与怒火交织的眼睛，这样看着对方。
而那样的眼神一出，不论是主动提出飙车的好友，还是另一个被激将法刺激到的傢伙，都只能乖乖站好，任由他打。
少年是温柔的，但是修理人的时候，也不会手下留情，因为疼痛是最好的记忆。
只是在事后，他会歉疚的给两人做份晚餐，然后轻柔的给他们上药。
他从不劝说他们不要做什么，他只是用事后的行动，让他们明白，他永远期望着他们平安。
——而他们，也明白了。
时间一点一滴的走，周边的事情都在越变越好。
那时候，未来有着无限的可能。
……
苏幕几乎可以从这一个小小的日记本中，想像出段津望的形象，还有他们三个人那一段过往。
她把日记放回去，轻声道：「抱歉。」
抱歉，没有经过三人任何一人的允许，擅自窥探了那段尘封的岁月。
少女的眼中划过自己都没有发现的羡慕。
真好啊，这种感情。
但……她转身离开房间。
也是真的悲哀啊。
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
——灵魂出窍。
巫瓶【灵魂之力】辅助小型仪式。
……
温忱注意到苏幕今天的脸色有点白。
她似乎颇为疲惫，那双总是清冷透彻的眼睛，此刻蒙上了层雾气，隐隐透出睏倦和痛苦的色彩。
痛苦？
他的心一紧，话语先过大脑问出声：「你怎么了？」
温忱的声音显得有些遥远，不过苏幕还是在听见他的声音后清醒了些，她淡淡放下碗筷：「没事。」
两人的关系确实也不支撑苏幕回答他的问题，温忱眸光垂下，她不希望他靠近，他唯一能做的，也就是给她些距离感，让她感到安心。
「小女巫？」姜肆经过温忱一提，也看到了她难堪的脸色。
在温忱面前，苏幕直接忽视了姜肆，转身回房间了。
她很疲倦，现在只想好好休息一下，恢復体力。
苏幕回去之后，就倒在床上陷入了一种昏迷和睡眠之间的状态。
迷迷煳煳间，她感到有人将手背，放到了她的额头上。
那人的手很凉，要是在平时，苏幕能瞬间惊醒。但是，现在她的意识只是稍微恢復了一瞬间，就陷入了更深的混沌中。
「苏幕。」有人喊她，声音中有着陌生的温柔。
「苏幕。」那人又喊了声，听起来却不像是要唤醒她，而是只是单纯的想叫她一声。
所有的一切只是迷濛中的一种感受，苏幕很快失去了对外界的感受。
而在明亮的房间中，少女躺在床上，睫毛紧闭，察觉到他的触碰，似乎有点不情愿，皱起了小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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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她累的连表情都做不出来了，那本想表达不满的情绪，刚刚有所趋势，就消散了，只余下安静的睡颜。
「苏幕。」温忱静静看着她。
他的眼神很深，但也很浅。
关于少女，他有很多想法，但是那些东西都被一层层的自我防线过滤掉了，等到表达的时候，就只剩下浅浅的一层。
「苏幕。」他叫了声。
没有人应答。
温忱怔愣了一会，忽然弯腰靠近女孩。
第162章 ：震惊！温忱居然是这样……
温忱怔愣了一会，忽然弯腰靠近女孩。
「卧槽！」旁边的姜肆睁大了眼睛。
什、什么情况？
温忱这混蛋，要干什么啊？！
越来越近了。
那张白皙精緻的小脸在温忱眼前放大，因为深层度的睡眠，她不会拒绝，也不会睁开眼睛，用冷漠警惕的目光看他，更无法后退和逃避……
她只能被迫承受。
这个认识，让温忱喉结动了动，黑眸更加幽深难辨。
从姜肆的角度看，男人已经要凑到小女巫的脸上了！
他眼睛瞪的都要掉出眼眶了，飞速上前，拽住温忱的胳膊：「哥！你是我哥！冷静点啊！那可是女巫！」
他们惹不起啊！！
要是小女巫知道这一幕，绝对会把温忱剁了的！！
可惜，饶是姜肆再崩溃和抓狂，他也碰不到温忱，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靠近。
姜肆快疯了。
他终于意识到，这些天自己一直隐隐感到的违和感是什么了！
那就是，温忱讨好苏幕的手段，也太熟练了！简直就像是早就在心中模拟了百遍，但是由于什么原因，一直没有做而已！
讨好苏幕确实是被迫，可是……除了假扮黑鸢那一次，剩下的，给苏幕做饭、放烟花、变魔术等等，温忱做这些，眼里没有丝毫的不情愿啊！
温忱这傢伙，早就喜欢小女巫了吧？
只不过，由于各种原因，他没有表现出来，也一直在努力劝说自己不要陷进去，现在好了，有了一个足够劝说自己靠近的理由，这混蛋就直接把那些事做出来了！！
难怪啊！
姜肆不忍直视的移开眼睛，他就说，温忱这种母胎单身的傢伙，为什么在讨好小女巫上，能玩出这么多花样，原来……这闷骚的傢伙，早就在心中想过千百遍了吗？！
知道了这一点，姜肆再想到苏幕说过的，温忱曾经多次用枪抵着她的头……那种危险和针锋相对感，全完不见了。
姜肆几乎能想到当时的场景——
温忱（一脸阴沉）（笑意森冷）：你的生命将终结在今天。
小女巫（愤怒）（警惕）：你还做不到！
结果，此刻，温忱的脑海里……
她应该喜欢蓝玫瑰吧？我可以在一个合适的时间送花给她。
她会不会喜欢百花齐放的春天呢？一起在花海里漫步，容易产生感情吧。
我可以每天晚上和她说晚安，她不喜欢我开车的速度，下次要开的平稳，让她知道我的可靠。
我……（此处省略一万字）
最后，温忱告诉自己，这些只能想想，他不能拥有爱情，不能表现出来。
于是，继续一脸兇狠：「你去死吧！」
开枪……假扮女巫是死罪，必须得杀了她。
开枪……我不能动心，不能滋生不该有的情感。
开枪……要不放点水吧，没人能看得出来，我也只是手抖。
（故意摆出要开枪的手势，等对方躲闪后）
「砰砰！」
「……」姜肆。
此刻，他希望自己不要这么了解对方。
下次再见到温忱用冷脸对着小女巫，他可能会二次逝世。
温忱！你怎么会是这样的温忱啊！
姜肆在虚空中盘起腿，转了个身，背对着两人，开始怀疑人生。
而温忱，他感受着自己越来越快的心跳，最后，也只是唇瓣轻轻掠过对方柔软的脸颊，然后，掩耳盗铃的凑近对方的耳朵：「你真的见到过姜肆吗？」
听到这话的姜肆一愣，难道他猜错了？
温忱只是想趁小女巫不清醒的时候，套话？
「温忱，爹的好大儿！」姜肆一脸感动，扑向了床上的温忱，结果，还没扑到对方身上，就看见了好友红的滴血的耳垂。
「……」姜肆：「呸！」
温忱站起身，锐利的黑眸扫向姜肆。
后者勐然一僵：「温、温忱？」
他不自觉屏住了唿吸，难道温忱可以看见他了？
那……想到自己死前，温忱破碎的表情，姜肆脸上的表情慢慢都消失了，他露出了个和以前一样的笑：「温忱！」
温忱走向他。
姜肆的瞳孔微微收缩着。
温忱想说什么？想做什么？
是要打他吗？
混蛋，虽然他确实擅作主张了，但可是为了保护他啊！
要是挨打，他绝对会还手的！
姜肆又紧张又莫名有点心虚，但是，这些情绪都在下一刻散去了。
因为温忱的身体穿透了他，走了出去。
——他根本就没看见他。
姜肆扬起的唇角，慢慢压了下去。
什么啊……原来不是在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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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红耳钉少年嘆气。
虽然有点吓人，但果然还是好像被那傢伙的目光注视着啊！
……
苏幕没有听见温忱的问话。
睡了一觉，她感觉好多了，整个人都处于非常舒服的状态。
苏幕睁开眼睛。
苏幕面无表情。
苏幕冷声道：「滚。」
一张放大的俊脸在她眼前无限放大，姜肆正用一种让苏幕觉得自己是什么新大陆一样的眼神，盯着她。
「哎？」姜肆后退，目光仍旧诡异又惊奇，「醒了？」
苏幕冷冷瞪了他一眼，下了床，懒得搭理他。
姜肆摸着下巴，在温忱的喜好上记了第一点：脾气差。
苏幕拉开窗帘，打开窗户，新鲜的空气涌进。
此刻，星星捧着月亮，晚风携来夜色。
「醒了？」温忱就像有所感知一样，出现在门边，灯光在他身上打出好看的光影感，那个角度下，微微笑着的他，优雅而迷人：「来吃饭。」
「……」姜肆。
他敢打赌，这个角度绝对是故意的！！
这样一想，以前好多没有在意过的细节，都一一浮现起来……
最过分的，是那天温忱对自身开枪时，微侧着的身子，让血液溅出的过程被完全展现，可他那时的表情，是全然的不在意，看起来狠厉而强大。
现在想来……怎么有几分强撑着装酷的行为？？
姜肆沉默了。
姜肆注视着说「来吃饭」的温忱。
半晌，他双手怀胸，冷嗤了声。
「可真是能耐啊。」
姜肆现在就特别想知道，小女巫对温忱的好感度，是多少？
如果满值是一百的话，会不会是负五十五？
第163章 ：重逢
「你就住在阿幕的楼下？！！」
小区内，爆发出一道惊叫声，惊起了旁边的树丛中一群栖息的鸟雀。
「风飒！」杨叶扬起拳头，靠近风飒，咬牙切齿道：「你的算盘是不是打的太响了点？！」
风飒懒洋洋的瞥了他一眼，率先走出了电梯。
「三三，快点，小布可是很想你的。」
在风飒和杨叶身后，穿着简单的白裙的少女，微微弯眸笑了：「嗯？上次不是说它都快忘记我是谁了吗？」
风飒有点不自在，咳了声，打开了自己的家门：「显而易见，那是为了骗你早点回来的。」
他诚实的说了实话，却没有听见回音，一回头，就看见白衣少女笑吟吟看着他。
她的眼中有夏日的微风，绿树，碧海，蓝天……有一切让风飒为之心动的东西。
以前的她，永远一脸冷淡，最经常干的事情是拒绝和划清界限，但是，现在，她就浅笑着站在他的身边。
这一刻的苏幕，好像和那个和他一起长大，以及前些日子性格大变的苏幕，都不一样了。
时间好像静止在这一刻，他为她打开自己的家门，她则笑着站在一旁，用并未掩饰的、含着欣喜和在意的目光，看着他。
「三……」风飒不知道为什么，最后喊了：「阿幕。」
「嗯。」少女唇角的笑容更加的柔和。
风飒怔了下，忽然也笑了。
杨叶眼看这个氛围越来越不对劲，一把推开了风飒：「阿幕，快进来，随便坐，别客气！」
「……」被推开的风飒。
这好像是他家吧？
「喵喵喵！」
苏幕一进门，就被小布来了一个飞猫扑脸。
「喵喵喵喵喵喵！」
苏幕把猫咪从自己的脸上扒拉下来，揉了揉它的小脑袋，「小布。」
「喵喵喵喵喵喵喵！」小布十分激动，软糯的声音不停的述说着思念。
杨叶和风飒跟在后面走了进来。
杨叶一想到上面就是苏幕住的地方，就很不爽。
他冷哼着：「有些人，故意造假说小布记不得阿幕了，害阿幕担心，结果，小布是根本认不得风飒吧！」
风飒心情好，也不和他计较，他走上前，问：「阿幕，要喝点什么吗？」
「都可以的。」
杨叶：「我要喝最好的茶！」
「哦。」风飒在冰箱里给苏幕拿了瓶果汁，然后递给了杨叶一瓶可乐：「过期的，尝尝。」
「？？？」杨叶。
这么理直气壮？！
他把自己的电脑放下，气势汹汹：「茶！是喝茶！你听不见吗？还有，拿过期的东西给我，你是想毒死我继承我的高超的黑客技术吗？！」
风飒笑容慵懒：「放心好了，就算我真的毒死了你，依照我现在的身份，我也可以上报，今天我家里发生了诡异事件，杨叶同学不小心遭遇鬼魂袭击，被餵下过期可乐，不治生亡。」
「？」杨叶。
还敢扯的更离谱吗？
「……」莫名背锅的鬼魂姜肆。
他望向苏幕：「小女巫，你这朋友有些邪门啊，他是不是知道我在附近？」
「……」苏幕。
知道个锤子知道。
逐渐离谱起来了。
「哼！」告诉自己君子不和小人计较，杨叶转而笑着凑近苏幕：「阿幕！欢迎回来！」
他打开自己的可乐，「干杯！」
苏幕举起橙汁：「干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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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眼中都是笑意，最后，齐齐望向风飒。
风飒看着苏幕鲜活的微笑，又看了眼举着可乐的杨叶，最后，也举起了自己手中的汽水。
在一个个翻腾的夏日气泡中，他们手中的饮品撞在一起：
「干杯！」
「欢迎阿幕回家！」
杨叶狡猾的说：「祝风飒和阿幕友谊长存！」
被cue的风飒：「谢谢，祝杨叶你和阿幕，同学情意天长地久！」
对视的一瞬间，是只有彼此才明白的电闪雷鸣。
被剩下的苏幕，思索了一下他们的说话方式，然后点头道：「祝风飒和杨叶友谊长存！」
「……」风飒。
「……」杨叶。
这个就不必了。
简单的欢迎仪式结束后，开始进入了今天的正题。
杨叶关了门窗，风飒搜查了一遍屋内有没有不该有的东西，之后，他们一左一右，坐到了苏幕身边。
苏幕莫名感觉自己像是被绑架了。
「坦白从宽。」
「抗拒从严。」
「说吧，都瞒着我们什么了。」风飒的表情还算轻松。
杨叶则抓了抓自己的头髮，故意一脸的疑惑：「阿幕，我们不是好朋友吗？什么事都瞒着我，我和我的蜘蛛都会伤心的。」
苏幕的目光从偷偷拿冰箱中的饮料的姜肆身上扫过，而后垂了垂眸，轻声道：「是朋友。」
「我是珊珊。」
「……」两人其实都知道了，但是被她这样轻描淡写的、在最开始就说出来，还是有点震惊。
「也是黑鸢。」
「？」杨叶。
「？」风飒。
他差点跳起来：「你说什么？？」
「黑……黑鸢？」杨叶从震惊过度的脑海中扒出记忆：「但黑鸢不是男的吗？」
「假扮的。」苏幕说。
「等等……那这样说，我第一次见到的黑鸢……」风飒是一整个瞳孔地震的状态。
「是我。」苏幕歉意道：「很抱歉，一直没和你说。」
「不……不是……那不重要，」少年艰难地问：「你不是珊珊吗？为什么还要……是黑鸢？」
「本来没打算造出黑鸢的身份，但那次被你看见了，情急之下，就胡编了个名字。」
「……」风飒。
原来现在震惊整个世界的黑鸢，是他逼出来的。
杨叶则想到了另一个更重大的问题：「所以……阿幕你真的是女巫？！」
风飒也从黑鸢的旋涡中脱离出来，目光灼灼的看着苏幕。
「只不过是个半吊子的小女巫，激动什么呢。」远远的，传来姜肆嘀咕的声音。
苏幕笑了一下，这个笑容与方才无异，但在此刻却显得格外的神秘莫测。
白衣少女轻声说了什么，接着，一道金光闪过，神秘符文跳跃而出，流转于虚无与圣光中。
少女的眼中也映着浅浅的金光，显得那瞳孔有如神祇的一瞥，落于人间，冷漠与仁慈交杂，难以窥探。
第164章 ：女巫不只是个词彙
「这是……」风飒和杨叶的表情都有点空白。
苏幕收起魔法圈：「如你们所见。」
「……」两人一时失声。
他们早就有所猜想，但是真正见到时，还是震撼无比。
女巫。
那是一个上至百岁老人，下至三岁儿童都知道的词彙。
它也不只是个词彙。
在人类从古至今的文明中，女巫都是与遥远不可知的神鬼沟通的最高存在，是仰望、渴望与无法探望，它永远笼罩着一层人类无法完全理解的怪异色彩，像是怪物，让人畏惧，像是神明，让人臣服，它无法名状，是怪异、扭曲，以及正义的一切。
有人说女巫邪恶，有人敬女巫如信仰。但相同的是，不管认知如何，女巫都是高高在上、隐藏在远古文明背后的存在。
可现在，她就坐在两人身边。
两人的表情都在自己都没察觉时，变得严肃恭谨，但很快，他们又在少女熟悉的眼神中，意识到这人不仅仅是女巫，还是苏幕。
杨叶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所以，上次你让我在谢无意的手机中，给你自己的号码备註黑鸢……」
风飒也略微低头：「难怪那日我假扮黑鸢，说要见珊珊，但是此后黑鸢一直没来找我……」
苏幕给他们了一点反应的时间，小口的喝着果汁，没有说话。
半晌，风飒才疑惑的抬头望她：「阿幕……」
有那么一瞬间，苏幕觉得他要问的是：「你是怎么成为女巫的？」
但是他顿了一下，问的却是：「你是真女巫，为什么会受制于温忱？还有那天晚上，你和那个丁辉在出租屋里……」
他的疑惑实在是太多了。
一旁的杨叶也有一肚子疑惑：「对啊，阿幕，而且，你现在在那边不离开，究竟是想做什么？」
风飒的问题还好，但是杨叶的问题就涉及女巫公会和黑女巫了，苏幕其实想过要不要告诉他们这两个组织的存在。
女巫公会还好，但是黑女巫……那是个极其危险的组织，知道黑女巫，对两人而言，未必是好事。
可是苏幕也曾说过，对他们不再隐瞒，把他们想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他们……
她想了想，说道：「温忱是一个很危险的人，如果没有必要，离他远点……但是如果没有别的选择，有危险的时候，向他求助，也是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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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些特殊……」本来直接告诉两人，温忱可以无效她的力量也没什么，但是视线触及那边竖着耳朵听的姜肆，苏幕最终还是没有这样说：「我需要留在他身边，达成一些目的。」
「温忱？好人？」风飒嗤笑了声，不过也没有去反驳苏幕的话，而是问到更关键的问题：「目的？阿幕，你想要做什么？能说吗？」
「我在研究一个復活死人的巫术，其中一个关键环节，和温忱有关，」苏幕说：「所以我暂时得待在他的身边。」
「復活……」
「死人……？」
两人都是一脸呆滞。
让死人復生，那是一件多么可怕而难以想像的事情。
光是听到这个说法，他们都能想像到其中的艰难。
姜肆也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原来小女巫研究復活她姐姐的巫术，其中有步骤和温忱有关。
他眯了下眼睛，若有所思。
而苏幕，要说她隐瞒的那些秘密，其实都和她的死而復生，来到这个小说世界有关，而那种东西，绝对是不能说的。
且不说系统会不会同意，就说告诉自己的朋友，他其实只是一本小说中的人物……不会有任何一个人选择这么做吧？
所以，不能说穿书的事情，那很多东西，就相连的，没有逻辑线说出来。
苏幕最终道：「是的，是我巫术上的一个突破，很重要，我所做的所有事情，也都和这个復生的巫术有关，但是巫术的具体内容和做法……」
「我懂的！」杨叶点头，一脸的理所当然：「女巫的秘密嘛！你就算是和我说，我也不听！要折寿的！」
风飒瞥了他一眼，心想这傢伙的心态真好，不知道那些秘密，就意味着和苏幕的距离会变得遥远，不过……也当真是没办法。
就算是他想要和对方之间没有任何的秘密，也不可能去强求对方说这种事，毕竟他并了解女巫，谁知道女巫那边有没有什么奇怪的规定，阿幕不告诉他，也很可能是为了他们好。
苏幕今天的真诚，短短的几句话中，风飒和杨叶都感受到了。
但是举个不恰当的例子，就像是小时候几岁还在尿床一样……这种事情，即便是最好的朋友，也没必要告诉吧?
「不说你那个巫术，阿幕，我们只是不明白，你明明是女巫，为什么会被温忱威胁呢？甚至失踪的时候，没有和我们任何人说过。」风飒认真的凝视着苏幕：「阿幕，你当初的突然失踪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因为那时候我还对付不了温忱，他比你们想像的强大，而且因为一些原因，即使是女巫，也不能随便伤害温忱。」
女巫也不能随便伤害？
这倒是让杨叶有点傻眼：「温忱到底是什么人？连女巫都对付不了？」
苏幕淡淡笑了一下：「他是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人。」
是小说世界的核心，也是女巫公会和国家都要倾尽全力保护的人，他还是一把对付黑女巫的利器……
风飒愣了一下，他蓦然想起来上次温忱假扮黑鸢的事情，如果黑鸢就是阿幕的话，那他假扮黑鸢，不就是阿幕允许、操作的吗？
他眨了下眼，心里有些酸涩，直白的问道：「什么叫世界上最重要的人？」
「对啊，」杨叶也语气不爽：「阿幕，你时不常被他骗了？」
苏幕微微愕然，而后反应了过来，微笑着摇头道：「你们误会了，最重要，不是指他对我而言有什么意义，而是……客观上来说。」
「那也是你被骗了，」杨叶说：「阿幕，你年纪还小，不懂，世界上哪有什么最重要的人？这个世界少了谁都会继续转的！等温忱死了，天一样蓝，水一样清！」
第165章 ：「很活泼！很有精神！」
风飒没说话，但认同的点了点头。
在对温忱的敌意上，两人可以说是同仇敌忾了。
「哈？」那边的某个鬼不爽了：「动不动就咒别人死，嫌生活太好了是吧？要不是温忱在……」他的声音变小，冷笑着嘀咕了两句。
「好了，不说温忱了。」苏幕道：「既然这次回来了，就送你们一些东西好了。」
「这次回来？」风飒敏锐的抓住重点。
「阿幕，你还要去温忱那边？」
「嗯，关于復活巫术，最近可能会有所突破。」苏幕笑道：「不用担心我，现在的我，已经不是他能得罪的了。」
不但如此，温忱还得负责他的一日三餐，每天写日记给她看，给她当大爷供着。
说起温忱的日记……
苏幕想到那一段段的：
【苏幕小姐像是今晚的夜光，清冷动人】
【想和你一起跳一支舞】
【明天给你做什么午餐好呢？】
……
苏幕头皮发麻，开始后悔让温忱写日记了。
这写的是日记还是情书？
讨好她，连在这方面，都不放过吗？
而且……这究竟是讨好，还是噁心，真的有待思考。
风飒看出苏幕提到「不是他能得罪」的时候，表情有点微妙，在平日里冷漠的苏幕身上，这点微妙的表情，给了风飒很不妙的感觉。
但是一时间他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因为他没有想通那点微妙，到底代表的是什么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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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页
但总归，风飒知道，不管苏幕对温忱的感觉是怎样的，温忱对于苏幕来说，都是一个特殊的存在。
这不仅是因为温忱的权势，还因为苏幕的巫术有要用到他的地方。
杨叶还在哀嚎：「不是吧？阿幕你好不容易才能回来，结果还要回去？」
风飒却突然嘆了口气，明亮的眸光带着点莫名的难过，声音是懒散的：「阿幕，总感觉你离我越来越遥远了。」
苏幕没想到风飒会说这种话，她望过去，看到少年静静注视着她，他似乎想要表现出来不在意的样子，可是眼里还是浮着一层浅浅的哀伤。
她忽然想到最初见到对方的那日，他站在人群中，表情肆意慵懒，看到她，随意的挥了挥手，叫道：「三三！」
她还想到，钢琴演出那晚，他在舞台的正中央，用充满了灯光和星光的眼睛远远看着她，微微笑着，是最耀眼的光芒汇聚处。
风飒不应该是现在的表情。
苏幕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让对方露出这种表情，她只是在那一刻，意识到，她还是低估了自己在对方心中的地位。
「风飒。」苏幕忽然靠近风飒，给了对方一个拥抱：「别这样，我一直都在这，如果你需要我，只需要一声，我就会到。」
风飒愣了愣，身体有些僵硬，他慢慢垂下眼睛，勾唇笑了笑：「嗯。」
「等我的巫术研究完，就会回来，到时候就可以天天见面了。」
「那你可一定要快点啊！」少年的语气吊儿郎当的：「不然，我就去告诉叔叔和阿姨，他们的宝贝女儿，去征服世界去了。」
杨叶把苏幕拽开，捂着肚子：「听风飒说话，我怎么头这么疼呢！我靠啊，风飒，你这可乐不会真的过期了吧？还是你下毒了？」
风飒白了他一眼：「你头长在肚子里？」
后者大惊失色：「你怎么会知道？天啊，快，快，阿幕救救我！」
他身子一歪，就要倒到苏幕身上，被风飒一把按住了脑袋：「头疼是吧？我帮你剖开肚子取出来！」
苏幕皱眉：「风飒，你别这样，他是真的肚子疼。」
风飒一愣，杨叶也是一愣。
不啊！他是装的啊！
难道骗到阿幕了？他现在的表演天赋已经这么高了？
杨叶有点懵的望过去，却看见少女眼含担忧：「要去医院吗？感觉怎么样？是现在就要生了吗？」
「……」杨叶。
风飒恍然大悟，连忙松开杨叶：「还好有阿幕提醒！不然我害死的可是一尸两命！」
「……」杨叶：「不……不是……」
「感觉怎么样？」风飒温和（嫌弃）的摸了摸杨叶的肚子，后者忍无可忍，一拳挥了过去：「给我滚开！」
风飒顺从的放开他，然后满脸不贊同道：「杨叶，不要太激动了，情绪过于激烈，可能……」
杨叶差点气死：「风啊你给我闭嘴！还有，阿幕，你……」
他痛心疾首道：「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苏幕无辜的眨眼：「哪样？」
「……」杨叶对着那双清澈的眼睛说不出来重话，只能扑过去打风飒：「没什么，挺好的，很活泼！很有精神！」
「喂！你不能因为阿幕说出了你不能见人的隐私，就把怒火发在我这个无辜的路人身上吧！」
「无辜你大爷！」
两人打成一团，苏幕看着他们，淡定的好像自己不是罪魁祸首。
不过，她本来就不是罪魁祸首吧？
是风飒给的可乐啊！
突然，厨房里传来「咚」的一声，掐成一团的两个人，顿时警惕的抬起了头。
好像是……易拉罐掉地的声音？
「喵喵喵！」小布安静的待在苏幕身边，黑漆漆的眼睛看着他们。
不是小布，那是……
风飒站起来，往那边走，杨叶也跟了过去。
苏幕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那边，姜肆听到了几人过来的脚步声，连忙把不小心掉落的空可乐罐捡起来，左右看了看，不知道藏哪里好。
眼看两人越来越近了，姜肆忽然反应过来，自己是鬼啊！
又不是人！
他飘到窗户边，打开窗户，然后拿着易拉罐，直接飘了出去。
另一边，进来的两人，只看见厨房的窗户在开着，四周都没有藏人的迹象。
「是老鼠？」杨叶扫了眼：「不像啊。」
风飒也觉得不像，因为他听见的分明是易拉罐撞击地面的声音，且不说屋内有猫，哪来的老鼠，就说老鼠撞到东西，地面上总会留下被撞击的物品。
可是厨房里干干净净的，什么多余的东西也没有。
他仔细检查了一番，然后，发现自己的冰箱里丢了一瓶可乐。
第166章 ：那可是女巫哎
风飒挑了挑眉。
杨叶则走到窗边：「你没关窗户？」
「我确定我关了。」风飒跟着过去，往外面看了看——当然，这是四楼，理论上来说，不可能有人从这里进来或是离开。
后面的苏幕，沉默的看着这一切。
姜肆，离开了温忱身边，是不是飘了？
「虽然不明白髮生了什么，不过，应该没有人进来。」风飒在巡查了全屋后说道。
而逃过风飒的搜查的姜肆，正在向下面的路人表演「半空中出现一瓶可乐」「并且可以在空中移动，不掉落」，一整个惊呆小区中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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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1页
「眼花了？」
「不，我也看见了！」
「什么情况？」
「可乐自己移动起来了！」
神秘事件观察局当天喜提一份报案。
苏幕和两人聊了一会后，忽然想到什么，问风飒：「你最近有见到时星吗？」
「时星？」风飒还真没注意，他想了想：「没有吧？但是我经常在外面出任务，很少回来，没见到也正常。」
苏幕在来风飒家之前，已经去敲过时星的门了，她不在家，发消息也没回。
事实上，从苏幕拿回自己的手机的那天，就给时星发过消息了，但是对方好像很忙，很少立即回復的，大多数时候，都要拖到晚上，才会回復两句，说有事情在忙，很抱歉之类的。
按照上次在游乐园相遇时，时星的说法，她应该早就回来了才是。
可是直到现在，期末考试都要结束了，时星也没有回来——八成中间也没有回来过几次，甚至一次都没回来，不然住在四楼的风飒，是很有可能看见她的。
苏幕直觉时星有什么事情在瞒着自己，但是这是时星的私事，对方既然选择了隐瞒，就是不希望她知道，她虽然有点担心，也不好强行过问。
只是，她还是让时星定时向她报平安了，时星好像也知道被她察觉到了，所以笑着发了段语音，让她不用担心，只是家中的事情，不会有什么危险。
时星繁忙的程度，甚至让她不知道苏幕曾经失踪的事情，苏幕有猜测是不是经济上的问题，但是时星拒绝了经济上的援助，也表示自己不需要任何帮助，如果有苏幕能帮上忙的地方，也不会和她客气。
苏幕向时星要地址，给她寄了一些东西，说是在寺庙祈福得到的，可以保护她平安及幸运，时星没有怀疑，很开心的和苏幕道谢了，苏幕也因此放下了些心。
虽然苏幕很想见到时星，但是现在已经是暑假时间了，时星就更不会回来了，她只得放下这件事，等过段时间再说。
几天之后就要去做任务了，单看这次任务的奖励——根据表现来算奖励，就知道此次任务和以前会有所不同了，苏幕也暂时拿不出心神，去做别的事情。
「她怎么了？」风飒看她的表情有点不对，问道。
「没什么，只是她请假回家的时间太长了，有点担心。」苏幕摇头道。
「时星？」杨叶也曾经见过时星两次，「是好久没见到她了，不过，你没打电话给她吗？」
「打了。」苏幕把时星的情况说了，另外两人思考了一下，人还能联繫，只是家中有事请假了，应该没什么吧？
他们也想不到个所以然。
「没事，我会再和她联繫的。」苏幕说。
说完时星的事情，苏幕才拿出自己要送的东西，塞给了两人。
风飒打开袋子，看着里面的香囊、蜡封玻璃瓶、还有一些画了神秘符号的草药，感觉有点奇异，他好奇道：「这都是什么？」
「一些可以从各方面帮助你们的，」少女道：「幸运、保护、健康、财富、魅力……」
听起来可能只是简单的几个词，但是单单拎出来任何一样，都足以让全世界的人为之疯狂起来。
「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杨叶眼睛里闪着光芒，「阿幕，你好帅啊！这就是有朋友是女巫的好处吗？不行了，我现在想炫耀的全世界都知道！」
杨叶几乎可以想像到，自己在朋友聚会上，别人都吹嘘自己多厉害多厉害时，他只是淡定的一句「我女朋友是女巫」，靠！全场的光都得打在他身上！
咳……就算只是朋友，「我的朋友是女巫」，也是件能羡煞旁人的事啊！
那可是女巫哎！！！
风飒则若有所思：「前面的是很有意义，不过……魅力是什么？」
他眯眼睛：「阿幕，你是觉得我不够有魅力吗？」
风飒不够有魅力吗？
当然不是。
不管是a大还是c大，喜欢他的都能绕学校一圈了。
「那个只是……」苏幕歪头：「祝福。」
从各个方面祝福自己的朋友。
风飒从她的眼中看出了这个意思。
「哎！」杨叶兴奋道：「不然我们出去试验一下？」
「试验什么？」
「各个方面啊！」
风飒也有点好奇，当即就同意了。
不过在那之前，他从口袋中掏出一张照片给苏幕：「你家的温忱。」
那话语莫名有点冷笑的意思。
苏幕接过照片，发现是自己在曼尔房间发现的那张。
「哪来的？为什么放在家里？」风飒见她不准备解释，当即直接问了。
杨叶凑过来一看，顿时也直直盯着苏幕，等待着回答。
苏幕有种自己是犯人的感觉，她轻描淡写道：「在曼尔那捡到的，当时好奇这个人是谁，和她有什么关系，就带回来了。」
「曼尔……」说到曼尔，杨叶的表情古怪了一下，而后，他小心翼翼的观察着苏幕的表情：「阿幕，我只是问问啊，没有任何别的意思——曼尔是你杀的吗？」
不能怪杨叶这么想，以前不知道苏幕是真女巫也就算了，现在知道了，当初她问了曼尔位置后，曼尔就死了，而曼尔之前那样挑衅珊珊……很难不往苏幕解决了曼尔上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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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况，曼尔被杀后，报的是「假扮女巫」的罪名。
「不是。」苏幕摇头。
杨叶思索着点了点头。
风飒不动声色的把照片拿回来，「那你现在弄明白他们之间的关系了吗？」
第167章 ：奇怪的人
苏幕摇头，她大约有了猜想，但是想要肯定，还需要更多的信息。
「需要帮忙吗？这张照片不需要了吧？反正你已经知道他是温忱了。」
「不用，我已经有了猜想。」
几人开门，出了门，刚刚出去，就看见一个易拉罐从天而降，准确的落入了垃圾桶中。
「……」风飒皱眉：「高空抛物？」
「这也太没素质了吧？」杨叶也吐槽：「伤到人怎么办？」
苏幕则比他们看到的要多，从四楼拿着易拉罐飘落的姜肆，将垃圾扔了后，听到吐槽声，有点懵的转过头——正对上苏幕的眼神。
他看了看风飒和杨叶，又看了看苏幕，眼睛飘忽：「是意外，刚才下面一直有人，我没敢扔。」
苏幕看了眼前面的两个人，现在就没人了？
「……说了是意外。」姜肆飘过来：「不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我！」
……
风飒和杨叶，很快体会到了巫术的玄妙力量。
具体表现在……
风飒的钥匙掉了，他弯腰去捡——发现不远处有一个车钥匙，风飒顺手就捡起来了。
他还没来得及细看，就有一个人跑过来，激动的满眼是泪：「我找一早上都没找到，最后却出现在了你手上，看来你是它的有缘人，这车送给你了！」
说着，哭着跑远了。
「？」突然得到一辆限量车的风飒。
他一脸懵逼，完全没搞懂发生了什么。
但是，还没等他的茫然收起，又是一个女生走到他面前：「你好，小哥哥，我们可以结婚吗？」
「？」刚想说不谈恋爱的风飒。
直接快进到结婚可还行？
「不好意思，我已经结婚了。」风飒抽了抽嘴角，小姐姐失望的走开了，还没等风飒说一句话，旁边卖奶茶的店铺里，又跑过来一个店员。
风飒条件反射的警惕起来，又要搞什么？
店员很无辜：「天气这么热，今天是我的黄道吉日，送两位一杯凉饮吧。」
说着，他就以迅雷不及耳之速，往风飒和杨叶手中各塞了一杯凉茶。
「……」风飒无语望天：「黄道吉日……是个什么玩意？？」
还敢更离谱一点吗？
杨叶默默无言的拿着凉茶，有风飒的先例在前，他甚至连到处望都不敢了。
运气、财富、魅力……还真的是人生buff啊……各方面的。
「阿幕，」风飒语气飘忽：「我日后的人生，是不是可以直接摆烂了？」
「是短暂性的。」苏幕看着两人呆滞的小伙伴，有点想笑：「巫术是可以帮助生活，不过，也不是无限制的，像是『幸运』，有日常的小幸运，也有一次性的大幸运，把它用在关键时候更好。」
「嗯？」杨叶听的有点晕。
「也就是说，小幸运可能不会那么明显，见效那么快，有时候，它更可能是无声的，比如让今天的你不感冒。」苏幕轻声解释：「而大幸运，可能就比较明显，比如中奖、得到什么。」
风飒似懂非懂的点头：「什么样的幸运，是和制作时用的魔力有关吗？」
「也和材料有关……重大的幸运是有限的，所以不能轻易消耗。」
两人都觉得有点绕，不过简单点来说，就是不要随意带着「大幸运」的魔法道具吧？
「现在你们身上带着的，是一个普通的幸运巫瓶。」
两人听不懂巫瓶是什么，但是「普通」听懂了。
普通么……好像一点也不普通啊……
「咳……」风飒把手中的茶塞到苏幕手中：「去看电影吗？」
苏幕还没说话，杨叶又把另一份塞给了她。
「……」倒也不必？
难道是因为好不容易才回来聚一次，所以这两人把她当成了什么珍稀物种？
苏幕把两杯饮品全还给了他们，「我不需要，走吧。」
两人看着少女的背影，然后对视了一眼，都冷哼了声。
……
在苏幕三人进入影城时，影城某处。
穿着黑色连帽短袖t恤的青年，戴上了帽子，无声的隐在角落里，注视着不远处的人。
即便在夏日戴着帽子，还站在角落里观察人，这个行为实在是惹人怀疑，但是凡是注意到他的人，都不会觉得他是坏人。
原因无他，他的表情太柔和了，一双眸子像是冬日的阳光，洋溢着温柔的色彩，注意到周围有人在悄悄打量他的时候，还会沖那人微微一笑，笑容满是包容和从容，反倒让看他的人不好意思了。
等周围的视线移开，宁言己把目光重新放到自己的任务目标上，略微低了头，遮挡住自己的样貌。
……
风飒去买爆米花了，苏幕和杨叶坐一旁，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阿幕，你知道吗？现在外面都传，黑鸢和珊珊是一对。」杨叶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时，相当的不高兴，但是现在再想想，只觉得无比的好笑。
黑鸢和珊珊是一对……噗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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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还有传闻，黑鸢和珊珊两人针锋相对、水火不容的，」杨叶扬着唇角：「真不知道他们如果知道真相，是什么想法！」
恐怕没有人想得到吧，黑鸢和珊珊是一个人！
从头到尾，他们所有的猜测，都是错的！！
苏幕的眸光落在大厅中格外多的人群上，「随便吧。」
杨叶坏笑着道：「阿幕，你没有看见外界为了黑鸢和珊珊打架的那段日子，真是太可惜了！」
苏幕：「……我去下洗手间。」
「嗯。」杨叶随口应了声。
苏幕穿过人群，眸子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四周。
今天这么多人吗……有些奇怪。
苏幕看见不少人都在东张西望，似乎在寻找着什么人。
她离开大厅，外面的人少了不少，也让苏幕轻易注意到了一个奇怪的人。
那个人戴着口罩，低着头往外走，虽然刻意想保持若无其事的态度，但是当有人靠近时，下意识的想跑的动作还是暴露了他。
苏幕眯了下眼，故意走过去，装作匆匆想去卫生间的样子，撞在那个人的肩膀上。
「对不起，对不起。」她连声道歉。
「……你是故意的吧？」
第168章 ：「粉丝小妹妹。」
被撞的人抬起眼，看了苏幕一眼，肯定的说。
苏幕不知道自己哪里露馅了，但是倒也没有太过慌张。
「先生，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谁知道，她刚刚说完，就被那男人拉住手腕，往角落里带去。
苏幕下意识要甩开他，不过在她动手之前，余光中突然看见了一个人，她微微一愣，也就是这一愣神之间，已经被那人拉到另一走道的拐角处。
苏幕看着他：「你要干什么？」
心里却生起了强烈的警惕和警惕！
刚才那个人，是宁言己！！
宁言己是女巫公会的人，他既然出现在这里，就是说这附近有黑女巫的人！
就算没有黑女巫，这里也一定有女巫公会的目标！
是这个人！
苏幕面前的男人，把手放进了口袋里。
苏幕后退了两步，眼神变得冷冽，这里人多眼杂，很多手段不方便用，但是她想保证自己的安危，还是不难的。
就在苏幕以为，男人会拿出匕首或是枪枝之类的危险的武器时，他的手从口袋中拿出了……一支笔，和一小张纸。
苏幕皱眉。
男人拔开笔盖，刷刷刷的在纸上写下自己的名字，然后递给苏幕：「签名拿好，快走吧，不要声张我在这里。」
「？」苏幕。
她伸手接过那张纸，扫了眼上面的名字，发现那个名字她有印象，好像是最近很火的一个明星。
「……」苏幕。
原来电影院里面那些东张西望的人，都是这傢伙的粉丝吗？
「只是想来看一看我自己演的电影而已，是谁把我的行踪泄露出去的……」男明星满腹怨念的往外走。
走了两步，忽然又回来，跑到了苏幕身边，「哎，你好，粉丝小妹妹，你能帮我个忙吗？我现在不好出去，被堵快一个小时了！」
苏幕随手把那张签名纸装进口袋，问了句：「你想让我怎么帮？」
心里却在想着，如果这个男人不是女巫公会的目标，那就是黑女巫的目标——
宁言己是为了保护他，或者监视他身边的情况，才出现在这里的。
戴着口罩的男明星，露出的上半张脸很优越，他笑了笑，说：「不然你假装是我的女朋友，如果我们两个人一起走的话，引起别人的怀疑就小了。」
苏幕看了他一眼，冷酷无情的拒绝了。
「不好意思，你再想想办法吧。」她直接离开了这里。
「不是……」徒留一个懵逼的明星，不可思议的看着她的背影。
居然能有粉丝拒绝偶像的这种邀请？？
不应该欣喜若狂的接受吗？？
故意跑过来撞他，只是为了要个签名？！
不管男明星如何的不解，苏幕都没有打算掺和他的事情。
不管他现在是被女巫公会还是被黑女巫盯上了，苏幕若是帮他，就会被那个势力盯上。
尤其，现在他是两大势力的中心，苏幕要的是在暗处仔细观察，可不是把自己放到明面上，成了靶子。
她从那边走出来时，故意露出气愤的样子，就像是觉得自己撞到的这个人不可理喻一样，冷着脸进了洗手间。
出来时，苏幕脸上的愤愤之色散了些，她稍微低下头，寻找着宁言己。
但是这一次，她没有看见对方。
苏幕往外面，走然后听见了整个电影院的尖叫声。
「啊！！是哥哥！」
「好帅！！在那边！」
「快点快点！」
「啊啊——」
看来是那个男明星暴露了。
电影院中变得混乱，人群尖叫着，拥挤着往一处跑去，苏幕站在人群最外围，冷静的打量着四周。
这一看，又让她发现了一个熟悉的人。
在人群中，被挤的不耐烦的，但还是随着人群往那处走的女人，不就是那天温忱派来跟踪自己的人吗？
这个人八成也是女巫公会的。
那个男明星身上……到底有什么值得注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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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幕正在思考问题，背后忽然有几个狂热的粉丝撞了她一下，往那边飞快的跑去。
苏幕踉跄了一下，一只有力的胳膊从旁边扶住了她。
「谢谢。」苏幕下意识道谢，等站稳，抬起头来看到那人时，却瞳孔微微收缩了下。
是宁言己。
「宁言己？」原本在四週游盪的姜肆恰好这个时候回来，也看见了苏幕旁边的男人，震惊地叫出声。
姜肆虽然只在死前和这个人说过几句话，但因为他那身和段津望相似的气质，姜肆对他还是挺有好感的。
没想到，今日，竟在这里见到了他。
青年礼貌的放开手，笑容温柔：「小心一点。」
苏幕收敛了自己的情绪，像一个普通的女孩一样，再次道谢：「谢谢你。」
宁言己微微摇头：「这不算什么，你自己小心一点哦，我还有事，先走了。」
苏幕点头。
宁言己便再次笑了一下，跟随着人群，往那边走去。
「发生什么事了？」姜肆凝眸，仗着自己是鬼魂，直接穿透人群往那边飘。
苏幕没有阻止他，反而，因为姜肆可以直接过去，她倒是不用自己想办法上去探查了。
在苏幕等待的过程中，她的手机响了。
「风飒。」苏幕接了电话
「阿幕，你人呢？」
苏幕往四周着看了看：「我在南边，现在这里人有点多，等一下就过去。」
「是那个明星是吧？」风飒那里也听见动静了。
「对。」
「那你小心点，别被撞到了，我们等你过来。」
「好。」
苏幕等了一会，人少了一些，便往那边走。
见到苏幕平安无事的回来，风飒两人都松了一口气。
他们还真怕苏幕因为什么事情熘走了，或者是遇到温忱那边的人，又出什么事了。
「一个大明星没事到电影院看什么电影啊？自己的行程还保密不好！」风飒十分不爽，还有点无语。
「别管他了！我们快进去吧！」杨叶也被这一出整的有点烦，不过相比较风飒，他倒是没什么大的感觉。
三人走进走进影厅，这场电影是一个有着神秘主义风格的关于「女巫幻想」的片子。
第169章 ：分别
倒也不是他们想选这个，而是最近因为黑鸢和珊珊的事，女巫一词，拥有了前所未有的热度，所以电影院自然要抓紧商机，最近的片子都是和女巫有关的。
杨叶还在电影开始前，凑到苏幕身边，神秘兮兮道：「阿幕，你看一下，这里面的女巫，和你有什么不同，回头给我说一下呗。」
苏幕无所谓的点头。
她没怎么看得进去，一直在想刚才的事情，在电影进行到一半时，姜肆回来了，但是因为这里面比较黑，苏幕看不清他的脸色。
苏幕坐在走道边，因此，她的身体稍微往旁边倾斜了一下，小声问了句：「外面是怎么回事？」
因为明星出现的事，这一场电影并没有多少人到场，苏幕的右边没有人。
姜肆听见了她的问话，飘近了些：「没看出来什么，只知道女巫公会的人都在跟着那个明星，他离开了影城，超出了百米的范围限制，我无法跟上去。」
苏幕有些可惜，不过，她也不差这一个机会，而且今天的场景如此混乱，不适合她做什么。
况且……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恐怕明天的新闻就会报导出来。
她按捺下心思，专心看电影去了。
……
这一天，三人都待在一起，下午还去电玩城玩了。
让风飒和杨叶意外的是，苏幕对枪击类的游戏，似乎格外有天赋，单看那种拿枪的手势，他们都要怀疑对方是真的会用枪了。
等用完晚餐回去的时候，三人走在夜幕下，感受着温度适宜的晚风，都觉得有些惬意。
「阿幕什么时候走？」风飒忽然问道。
苏幕沉默了一下，「明天。」
她还没有和温忱说过要同他一起去做任务的事情，不过，那个再迟两天说也没关系。
苏幕之所以明天就离开，是因为她想多刷一些救济点数，也熟练一下很多她没有用过的咒语和巫术。
这一段时间，在温忱那边，实在耽误了不少时间。
好在，她的收穫也是巨大的。
「这么快？！」杨叶不可置信地问。
阿幕这个女巫当的，也太积极了吧！
为了研究巫术，分秒必争吗？
她才不过刚刚回来一天啊！
也就是说，这么长时间，只放松了一天而已！
「对，」苏幕望着天空中的星星：「我想要快点完成自己的愿望。」
「那样岂不是很累？」杨叶笑了下，双手背在脑后：「也要适当的休息一下啊。」
风飒没说话。
苏幕轻笑着回话：「因为有些事情，不做到的话，是永远无法好好休息的。」
「这样看来，还是我们耽误了你的时间呢！」杨叶偏头看着她：「不过我也明白的，就像有时候一个程序我没有研究明白，那我一定彻夜难眠！」
「话说，风飒，你怎么不说话了？怎么不劝劝阿幕？」
风飒的目光落在远处的人群上，语气轻轻的，没有实感：「劝什么？她想要做什么，就去做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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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叶撇了撇嘴。
三人又沉默的走了一段，到了要分别的时候。
杨叶站定，语气遗憾：「阿幕，既然你明天就要走了，那我明天也就买票回家了，下次见面，可能就是下学期开学的时候了。」
杨叶的家不在大学这个城市，他放假是要回去的。
「不过，要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只需要一条简讯就够了！」男生转而又露出得意的笑脸：「我能帮到的事情，风飒这傢伙可不行！」
苏幕看着他，有那么一瞬间，想让他帮忙查查女巫公会和黑女巫，不过……最后她还是只是一笑，「行，如果你有我这个女巫朋友可以帮到的地方，也尽管开口。」
普通人，还是不要掺和到那个危险的世界了。
杨叶眼睛亮了亮：「阿幕，你真好！真是太酷了！这话说的也好霸气！」
并不觉得自己霸气的苏幕只是微笑着，月光下，她显得像是第二个月亮。
风飒翻了个白眼：「快滚吧！下学期我也不想见到你！」
「哼！」杨叶冷哼：「我们又不是一个学校的！你见不见到，重要吗？再说，你以为我想见到你？」碍事的傢伙！
呛完风飒，杨叶利索的挥了挥手：「阿幕，下学期见！」
「再见。」
离开的杨叶，并不知道自己过几天就再次见到了苏幕，还是在手机中，那种他完全没有想像到的情况下……
杨叶离开后，两人往小区走去。
「现在的阿幕好厉害，」风飒低头，踢了下路边的小石子：「感觉都没有可以帮上忙的地方了。」
「一定要这样说吗？」苏幕也学着他的样子，将那颗他踢过的小石子，再次轻轻往前踢了一段距离，「你之前帮我，可是在冒着生命危险，你觉得我会希望你以后还有这样的危险吗？」
风飒却在晚风中回头望她，眸子里光芒闪亮：「这样说，就意味着你以后要做的事情还有危险？」
苏幕轻松地笑：「学习巫术本来就是这样的，不用担心。再说，要是真的说起来，我也没有办法对你的工作帮助什么吧。」
「你送的那些东西，已经是天价之宝了。」
「但那是作为女巫的礼物，不是作为朋友的帮助。」
「都一样的，」风飒等她走近，忽然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我说，阿幕，你为什么会计较这种东西啊！」
苏幕保护着自己的髮型：「不要动手动脚的。」
「这就算动手动脚了吗？」少年忽然凑近她，那点细微的距离，路灯下，两人连对方的睫毛都能数得清。
天空因为昏暗，并不显得遥远，一颗颗星星闪耀在他们的头顶，气氛忽然变得有些旖旎。
「喂喂！」知道自家好友的心事，姜肆直接把小女巫划成了自己范围的内的人，看见这一幕，差点没忍住爆粗口：「搞什么流氓？」
有什么气氛，在他这一声之下也散了。
「？」苏幕看着风飒的眼睛，「你还想说什么？」
而风飒，则在看清楚少女眼中一如既往的清醒后，一阵挫败：「阿幕，你今天给我的巫瓶，是不是没用啊？」
第170章 ：她到底是什么人？（1）
「哪一种？」
风飒无言了片刻，这么认真的问他哪一种……
他退回安全范围内，声音懒散道：「魅力那种。」
苏幕思考了一下今天要加风飒的微信的姑娘数量，「我并不觉得。」
「……不要你觉得，要我觉得。」
「……」
「阿幕，我会在神秘世界观察局那边努力晋升的，你也要快点搞好自己的事业哦，希望下次我们再聚，就是可以长久在一起的聚。」
「好。」
少年少女的声音散在夜幕中，后面的姜肆，冷笑着插在两人间，当第三人。
……
十天后。
这日天气晴朗，海边的海风凉爽，温忱打扮的低调不显眼，苏幕站在他的身边，漂亮的眸子打量着四周。
「不要乱看。」温忱说。
苏幕配合的低下头，「这里有你不能被发现的人？」
「不知道。」温忱压低帽檐，低低道：「等一下上船之后也不要乱看，你就当成一次普通的海上旅行就好，不许打扰到我的任务。」
事实上，直到现在，苏幕也不知道温忱的具体任务是什么，他只知道等一下靠岸的船上，会有温忱的任务目标，但是女巫公会的人不能打草惊蛇，所以温忱会伪装成游客登船，在尽量不引起恐慌的情况下解决那人。
而苏幕，之所以能跟来，是因为她说了这一次回去后，黑鸢就会让温忱见到姜肆。
这句话的杀伤力不可谓不大，只是苏幕不知道为什么，温忱还是犹豫了片刻，才答应。
姜肆当时就在旁边，插了句话：「是不是疑惑他为什么还犹豫？那混蛋是在担心你的安危呢。」
苏幕并不怎么相信这话，不过不管怎样，目的达成就行了。
她有预感，这一次登船一定会有所收穫。
但是……苏幕却心事有些飘忽。
因为在几天前，她遇到了时星……
三天前。
黑夜将所有罪恶掩盖，纸醉金迷的酒吧中，灯光闪烁，声音喧嚣。
一个穿着服务生衣服的少女，低着头游走在最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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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页
有客人看见她，发出不怀好意的笑声：「那边的，过来陪我喝杯酒！」
服务生少女顿了顿，走了过来：「先生，想来一杯什么？」
男人眼神黏腻，手指已经往少女衣服里钻，表情轻佻而噁心：「当然是想来一杯你啊。」
下一秒，他的手被人抓住。
男人有些恼怒：「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你们老闆没有教过你规矩吗？今天你要是……」
他的威胁还没有说完，少女冷淡的眼睛垂下，倾身靠近了他。
她说了一句晦涩难懂的话，男人没有听懂，但是少女靠近的动作，让他感到愉悦，他以为她是示弱了，顿时笑容得意起来。
哼，现在知道怕了？
已经晚了！
等一会，他一定要让她跪着求饶！
这样想着，男人还准备说些什么，却突然惊恐的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了。
「先生，我没听清楚，你到底要喝什么酒？」女孩含着冷意的眸子注视着他。
「……」男人睁大眼睛，她对他做了什么？
第171章 ：她到底是什么人？（2）
「先生，我没听清楚，你到底要喝什么酒？」女孩含着冷意的眸子注视着他。
「……」男人睁大眼睛，她对他做了什么？
该死的女人！
他想抓紧眼前服务生的手臂，狠狠扇她一个巴掌，可是，他的手指却突然无力起来，连简单的挣脱她钳制的动作都做不了。
男人眸中的惊恐更甚，他不知道对方是怎么做到的，明明他没有喝她拿来的任何东西！
而四周的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知道这个男人的秉性，此刻都在吹着口哨，等待着他摧残这个明明在这里工作，却装的一身清高的少女。
冷眼旁观与恶意在这个地下酒吧中是最常见的东西，不会有人觉得这个少女可怜，他们没有这种同情心，与之相反，看见纯洁的东西染上颜色，坠入深渊，才是他们狂热追求的。
不过，他怎么不动了？
往日不是最着急了吗？恨不得在现场这么多人面前就得手！
人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看见少女凑近，而男人就一动不动的看着她，他们恍然大悟，这是等着少女主动来呢？
「好兴致啊！」
「看不出来，你还有这么耐心的一天！」
「哈哈哈哈！」
各种不入流的脏话和荤话，伴随着笑声与歌声，一起炸在耳边。
苏幕倒也没有太在意，她松开男人，淡淡道：「我去给您拿你想要的酒。」
说着，人已经走开，周围的人都听见了她的话，见男人还定定坐在那里，没有什么反应，就没人上前为难苏幕。
只有男人知道，自己现在是多么崩溃，多么恐惧，他想让那人留下，可是却说不出来，他想转头求救，可是根本动不了——现在全身上下唯一能动的，竟然只有眼睛！
该死的贱女人，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为什么？是什么药能做到这种程度？！
没有昏迷，意识清醒，却说不出话、也动不了！
太可怕了！
她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有这么厉害的手段？
任男人如何愤怒，如何恐慌，苏幕也已经走远了。
她最近几天都在不眠不休的做救济任务，姜肆已经从好奇到麻木了，但是他又必须跟着苏幕到处跑，因此成功了达成了一个鬼被人卷到的成就，在远处睁着眼睛睡着了。
苏幕习惯了这种环境，清楚自己的目标，倒也适应的很快。
她今天是跟踪一个小混混来的，那人在自己家附近的名声竟然还很好，大家都说他曾经学习好、人缘好，也很善良……也正因为此，偶然看见此人抢劫别人的钱财时，苏幕才觉得他可能是救济任务最喜欢的人。
穿过外面的大厅，苏幕端着酒盘，走向自己的目标房间。
「咚咚咚！」她敲响房门，压低了些声音，「先生，你要的酒到了。」
里面没有回应，隔了两秒，一个女声传出：「放在门口，我等一下去拿。」
这本来没什么，在这种地方，有一个甚至几个女伴太正常了。
但是！
苏幕的脸色却骤然一变，是时星！
她怎么会在这？
第172章 ：危险的时星
苏幕顾不得仔细思考，她拿出【打开任何锁】的草药，轻易推开了门。
下一秒……
浓郁的血腥味从屋内传到她的鼻腔中，苏幕瞳孔收缩，几步走了进去，然后她看见……
她跟踪的对象倒在血泊里，时星站在一旁，拿着一把刀，正背对着她。
「……」苏幕。
时星听见动静，冷冷的回过头——苏幕从来没有见过她这种眼神，那把染血的刀，配上她苍白的脸色，让她看起来就像夺命的恶鬼一样。
时星在看见来人是苏幕后，瞳孔也是一缩。
一种诡异的沉默，蔓延在两人之间。
但是没过两秒，时星眸中划过一道暗色，接着就露出了笑容：「是你啊，阿幕。」
她像往常一样打着招唿，笑容丝毫无异样，拿着刀慢慢走近。
后面迷迷煳煳走进来的姜肆，差点被吓死，下意识拉住苏幕就往外跑：「我靠，杀人现场？小女巫你是不是傻啊？在那待着不动干什么？！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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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页
「……」苏幕回头看着时星，冷静道：「放开我。」
姜肆愣了下，他回头看去，那个年纪同样不大的少女，已经慢悠悠的跟了出来：「阿幕，你误会了，跑什么？我们不是朋友吗？」
话虽这样说着，姜肆却总觉得有点不对劲啊。
「你朋友？」姜肆偏头看苏幕。
「是朋友。」苏幕定定看着持刀靠近的少女。
时星似乎愣了一下，然后笑容更加真诚灿烂，她把匕首藏进宽大的衣袖中，「阿幕，你能相信我，我真是太开心了！」
「……不是，我怎么总觉得她要砍你呢？」姜肆能看见少女袖下蠢蠢欲动的手。
就在时星即将靠近时，走道的那一边，忽然传来叫声：「就是她，她不是你们这里的服务员！快抓住她！」
「快走吧！」姜肆拽着苏幕。
苏幕最后看了一眼时星，顺从的跟姜肆跑了。
「阿幕，你不听我解释吗？」后面传来时星的声音。
苏幕没有回头，很快消失在时星的视野中。
时星顷刻间收起了脸上刻意的笑容，她没有追，后退一步，关上这间房间的门，掩藏住满屋的血色。
苏幕离开酒吧后，才问姜肆：「你看清她刚才在干什么了吗？」
姜肆有点不解：「不是杀人吗？」
苏幕不说话。
「你觉得不是？」姜肆有点震惊：「你的朋友滤镜是不是太深了点啊！！」
任谁看见那副场面，都不会觉得那个少女是无辜的吧！
「看清了吗？」苏幕固执的问。
「……没有，我来的时候，只看见她拿着匕首靠近你。」姜肆恨不得晃着脑袋，把苏幕晃醒。
苏幕静默了一会，问道：「黑女巫会杀人吗？」
姜肆一愣，下意识道：「黑女巫杀人不是太正常了？」
刚刚说完，他就意识到什么。
「你觉得她是黑女巫……？」姜肆睁大眼眸，但是这样去想，也不是没有可能啊！
可刚刚提出这个问题的人，却反而开始为那人开解：「但是她杀的并不是什么好人，现在那个人是可以被送警察局的存在，黑女巫为什么要杀这种人？」
「不是，你以为黑女巫杀人还有讲究？他们就是一群疯子，想杀谁就杀谁！」姜肆可是对黑女巫的厌恶值点满了。
苏幕抬眸，视线落在虚空，「嗯」了声。
姜肆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害怕下次遇到这种场景，她还是傻傻的站在那里不跑，相信他们曾经的友谊，连忙劝道：
「你不要犯傻，不管她做这件事情是为什么，又有没有苦衷，遇到那种场景，都应该先跑了再说……不过，你好像也不需要跑？」
女巫需要跑吗？
姜肆想了想，觉得还是需要，毕竟苏幕只是个半吊子的、能把自己整发烧的女巫。
苏幕没有回答他刚才的话，而是简单的一句话，把姜肆堵的哑口无言：「如果刚才，换成你和温忱，你会跑吗？」
「……」那肯定是不会了。
……
记忆回归到现在。
时星的事，难免让苏幕担心。
但是自那晚后，时星似乎觉得已经撕破脸皮，没有做戏的必要了，就直接把她的所有联繫方式都删并且拉黑了。
苏幕没能再和对方有任何交流，她也清楚的知道，时星现在并不想和她有交流。
什么嘛……那傢伙。
黑女巫？
在苏幕想事情的期间，轮船也已经靠岸了。
她和温忱伪装成普通人，上了船。
虽然说是伪装成「普通人」，但这艘船可不普通，单看它的面积之大，设备之多，就可以知道它是多么豪华的手笔。
看来温忱的目标还挺会享受。
「是戴维斯小姐出资的，这一次旅行所有的费用都是戴维斯家族出！」有外国人人在惊嘆着解说：「看啊，多么豪华的手笔！」
「天啊！能抢到票我可真是太幸运了！环球旅游，这是多么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啊！」
「戴维斯家族有那么厉害吗？」
「你不知道吗？那可是上个世纪的古老家族！连女皇和教会都要给他们面子……」
这些人都是用英文说的，但苏幕听懂了。
环球旅行，戴维斯家族。
「等下最好在房间待着，如果出去的话，不要乱和别人接触。」找到两人的房间，温忱嘱咐道。
「你要做什么？」苏幕看着他。
温忱笑了下，「不要好奇你不该知道的事情。」
他转身，带上房门，出去了。
这一次来坐游船，两人身上都有伪装，苏幕带了假髮，又稍微化了点让容貌显得更不起眼的妆，她的行李箱中还带了一堆化妆品。
听刚才那些人所言，这艘船的总负责人应该是戴维斯家族的，这是一个外国家族的名字，温忱没有走后门进来，而且办了假证，看来是不想打草惊蛇。
苏幕甚至不知道他有没有带枪，估计是没有带的，因为上船的检查，没有办法避开。
刚才的检查很细緻，简直就像在防备着什么，这点很值得注意。
苏幕来到这里，自然不是为了在屋内等待危险过去，她在温忱离开后不久，就出去了。
第173章 ：想救她，来我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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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船已经重新驶向大海，天空湛蓝而高远，海水波光粼粼，人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讨论着这新奇的体验。
苏幕随便走到一处，倚着栏杆，听旁边的几个人聊天。
「地图呢？你忘房间里了？」
「那个东西……不是在你带着吗？」
「？」
「我说，你们两个，默契就不要用在这种地方了吧！」
「算了，轮船的航线不是发出来了吗？用手机看吧。」
「……」
苏幕侧头看着那几人，那是一群年轻的大学生，一共四个人，围在一起聊天。
「能在暑假遇上这种事情，也太幸运了吧！」
「多亏了华瑚啊！有千金大小姐这同学的感觉，真棒！」
叫华瑚的女孩得意的笑了笑：「跟着姐混，保管吃香的喝辣的！」
「好了好了，谁出来旅行，直到坐到交通工具上了，还没有一点规划啊！你们就没有什么计划的旅游景点吗！下一站是哪呀……」
几个好友聊起来了，华瑚不经意间的抬头一看，发现在她们旁边，站着一个年纪不大的少女，穿着普通的t恤长裤，样貌给人的第一感觉也是普通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华瑚却觉得她有点好看。
那身不知道是什么杂牌子的衣服，也因为她显得有些高大尚起来。
少女正在看着她们，目光很安静，海风把她的短髮吹起来，那双浅淡的眸子，明镜的像是远处的蓝天。
她的身边没有任何人，看起来有些孤单。
华瑚愣了一下，忽然上前打了声招唿：「你好。」
少女有些茫然，也回了一句：「你好。」
「你是一个人来的吗？怎么没有和朋友一起？」华瑚也学着她的样子，把手搭在船栏上，看着下面的海水。
「是一个人来的。」少女语气平淡。
「旅行这种事情，一个人多没有意思啊！」华瑚发出邀请：「要不要和我们一起？」
苏幕有些惊讶地问：「随便邀请一个陌生人没关系吗？」
「你又不是什么危险分子！」华瑚笑道：「来吗？」
在过来以前，华瑚以为少女是很冷淡，难以接近的那种。
但是说了两句话后，她却觉得对方也没有想像中的那么冷漠，也许真的有可能邀请她加入。
但是这个念头刚刚产生，少女就摇头拒绝了：「抱歉。」
「为什么？」她有些不能理解。
「我比较喜欢一个人。」苏幕说。
「喜欢一个人？」又一个人走了过来，她是华瑚的同学之一，一个打扮的很潮流帅气的女生：「那就让她一个人待着呗！华瑚，快过来，我们拍照！」
华瑚歉意地说：「不好意思，她就是这个性子，我先过去了。」
「嗯。」
苏幕静静看着几个人走远，她又站了一会，开始慢慢的在船内走动。
这艘轮船很大，游戏厅、影厅、餐厅……各种设施应有尽有，她转了一圈，看见了几个值得关注的人，但她不知道那是女巫公会还是黑女巫的人。
可就这个人数来说，这艘船上，还真的是暗潮涌动，风雨欲来。
等苏幕回到自己的房间时，发现那几个女生也正好回来，她们的房间还正好在苏幕隔壁。
「你好，又见面了。」华瑚笑眯眯打招唿。
化了暗黑系妆容的女生翻了个白眼：「进去吧。」
「小尊，别这样。」华瑚嘆了口气，「很没礼貌哎！」
「是是是，我哪有华大小姐有礼貌呢！」
几人说着就要进去，苏幕也只是点了下头，她来这里当然不是交朋友的。
谁知道，就在这时，异变出身，四个人中最娇小的那个女生，忽然眼睛一闭，毫无徵兆的晕倒了。
「簌簌？」
「簌簌！」
「你怎么了？」
三人一惊，连忙把人扶起来。
但是不管她们如何喊，那个女生都没有一点动静，看起来跟死了一样。
华瑚脸色一白，慌乱道：「怎么办？」
倒是叫小尊的女生，先是试探了下簌簌的唿吸是否正常，然后拿出手机，要拨打船上的急救电话。
苏幕进门的脚步一顿，从她的角度可以看清那边发生了什么。
簌簌的唇瓣有些不正常的发紫，脸色苍白，一点意识都没有了。
其实小尊拨打急救电话应该也可以解决，所以苏幕现在有些犹豫，自己应不应该上前帮忙。
这艘轮船上人多眼杂，情况复杂，即便是在自己的房间里，她都不一定能放松警惕，更何况现在是救人……
「不行！簌簌的唿吸越来越弱了。」小尊沉重道，语气里也带上了慌乱。
「怎么会这样？到底发生了什么？」华瑚握紧簌簌的手，浑身发凉。
「这种情况，恐怕要不了两分钟就……」小尊简直难以想像，不久前还在和她们有说有笑的同学，在上船的短短两个小时之内，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到底发生了什么？
「没有听说簌簌有什么急性病啊！」另一个同学也急得直哭。
急救电话打通了，小尊快速说了情况，可是，那边的人却抱歉的通知，轮船上出现了不少这种情况，医护人员都过去了，一时间腾不出人手，只能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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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你们过来，簌簌你没了！」小尊冷冷道。
「……抱歉。」
「天啊。」华瑚跌坐在地上，原本对于旅游的期待，现在只剩下恐慌和绝望。
小尊抱紧簌簌，听着身边伙伴的哭声，自己也感到很悲凉。
就在三个人已经死心接受的时候，一道有些清冷的女声在旁边响起：「我学医的，把她带到我房间来。」
华瑚泪眼朦胧的抬头，见是苏幕，有些怔愣。
小尊也望过去。
少女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我只说一次，想救她，带到我房间来。」
说完，她就走了进去。
「这……」另一名女生不知所措的看着小尊。
「学医……」就算是学医，这么年轻能学会什么？
何况这里还没有救人的工具！
华瑚忍着眼泪：「不管怎么样，试试吧。」
小尊冷着脸：「她要是救不好，我弄死她！这种情况下，卖什么学问呢！」
第174章 ：「你真是太厉害了！」
她说的也实在太难听了，毕竟人家是好心救人，华瑚喊了声：「小尊！」
多余的话，华瑚也实在是没心情说了。
「簌簌的情况，是能随便移动的吗？」小尊抱起簌簌，进了苏幕的房间，那种目光，简直像苏幕和她有仇一样。
苏幕也没在意，「把人放下，你们都出去。」
「你在说什么！」小尊暴躁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纠结这个，快点开始！」
分秒之间，死神就可能夺去一个人的生命！
可是眼前这个人，非但不着急，还和她扯这扯那的！
要是真想救人，刚才不就直接在外面救了吗？！
苏幕不说话，只是用冷漠的目光看着她。
华瑚也不想离开：「那个，我们只是在旁边看着，不会捣乱的……让我们出去，实在不放心啊……拜託。」
「那你们把人带走吧。」
「你！」小尊简直气的想打人。
气氛越来越张，但是簌簌的情况等不得人，她最终还是咬牙，恶狠狠道：「要是你没救回簌簌，我和你没完！」
说完，气沖沖的往外面走。
另外两个女生也只能跟上。
「我没开门前，绝对不能打扰我。」后面还传来女生的声音。
小尊差点没气炸，还是两个女生按着她，把她带出去的。
门被关上后，苏幕低眸，先用了个小咒语，稳定簌簌的情况，然后才开始往外拿道具……
门外。
「小尊，我是不是太冲动了？」华瑚也有点后悔了，她怎么就这么相信了一个陌生人呢？
不管她有没有骗她们，就算她很有自信，以她的年纪来说，也很离谱啊……
「唿！」小尊深深的唿了口气，这会儿，冷静下来，反倒是她开始劝同伴：「没办法了，已经这样了，只能相信她了。」
不料，她刚刚说完，两个穿着白大衣的医护人员就走了过来：「刚才接到电话，这里有人晕倒了，人呢？」
华瑚一喜：「人在……」
她还没说完，忽然想到刚才那个少女的提醒，「我没开门前，绝对不能打扰我」，她顿时话语噎在了嗓子里。
这……现在该怎么办？
刚才是没有办法，只能相信那个陌生的少女，可现在医护人员来了……
但刚刚她又说了不能打扰！
万一她真的有什么疗法，不能被打断呢？
她要是上前敲门，反而是害了簌簌！
华瑚不知所措的望向小尊，小尊脸色沉了沉，显然和她想到了一样的地方去。
「人呢？别磨叽了！快点说！我们还赶着去救下一个人呢！」医护人员不耐烦道。
「人……」
现在摆在三人面前有两个选择，一是告诉医护人员簌簌的位置，他们一定会上前要人，而少女被会打断；二是不说，选择相信那个陌生的少女，但是她真的值得信任吗？
没有人知道。
这是个格外艰难的选择。
「小尊……」
在这种情况下，两个女生都望向了小尊，显然，她在队伍中最有话语权。
实际上，对于任何人来说，选择一都是更保险的做法，把性命交给一个比她们还小的少女，除非是疯了，才会这样做。
「你们在犹豫什么？」医护人员简直不敢相信，在这种情况下居然还会有人选择隐瞒，「刚才打电话的是你们吗？那人不是你们的朋友？」
「算了，找不到人，先去下一处吧！」另一个人说。
两人说着就要走。
「哎……」华瑚下意识想喊人。
就在这时，远处又走过来一个年轻的男人，那男人穿着宽松的衣服，体型有点庞大，可以称得上声「胖子」，走近了些，还能看见脸上的烧伤。
他气质普通，属于人群中都不显眼的那种，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被对方轻飘飘的扫了眼，华瑚后背就冒出了一层冷汗。
「发生什么事了？」男人说。
「我们的朋友突然晕倒了，被这间房间的女孩带进去治疗了，可是我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她……」华瑚不自觉的就全部说出来了。
小尊也看向那个男人。
「相信她吧。」男人随口道，然后打开房间的房间门，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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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上去只是个路人，出于好奇而打听的情况，「相信她」也只是随口一说。
华瑚眼看掩护人员已经走远，按耐不住了，向前跑了两步：「等下，簌簌在……」
「小瑚！」小尊打断她，「算了，已经这么久了，就算是医生进去了，恐怕也……」
「……」华瑚吸了吸鼻子，难过的垂下头，不再说话。
她们又静静等了两分钟，满心的焦急和担忧，而两分钟后，那个少女的房门被打开了。
三个人连忙跑过去。
「簌簌她怎……」小尊还没问完，看见开门的人后，愣住了。
「簌簌！」华瑚简直惊呆了，这么短的时间内，簌簌已经没事了？
不但清醒了，还面色红润，健康的不能再健康了！
「进来说。」苏幕看了她们一眼。
三人现在哪还会反驳她的话，连忙进去，带上了门。
她们围着簌簌，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又是掐又是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才多久啊？！
就算是救过来，也不是能活蹦乱跳的这种吧！！
神医吗？？！
「谢谢你，谢谢你！」华瑚鞠躬，满脸激动，「你真是太厉害了！」
小尊的表情有点不自然，刚才她那样怀疑人家，还放了狠话……
「对不起！」小尊嘟囔了句。
「小尊，你要好好道歉才对！」
「……对不起！」小尊被按着，深深鞠了一躬，脸都红透了，「我不该说那些话！」
苏幕淡淡道：「嗯。」
然后呢？接受道歉还是不接受？小尊硬是没听出来。
「喂！你这人怎么这个样子！」当即，她跳了起来，一脸不爽：「我可是有好好道歉的！你只是嗯一声是什么意思？是接受还是不接受啊？」
苏幕眉眼清冷，没说话。
「那就是不接受了？」小尊一咬唇，「你想要什么？尽管说吧！等下船之后，我一定满足你！」
第175章 ：驶向死亡的船（1）
小尊没有想到，苏幕真的可以做到这个地步，不但救了簌簌，还……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
她还那么年轻啊，看起来顶多是个高中生，连成年都没有，怎么会有这么厉害的技术？
而且，小尊进来的时候，注意到了，四周根本就没有什么治疗用的道具，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简直就像是个奇蹟！
不过……饶是如此，小尊还是有点小情绪。
「我不需要什么，只要你们离开后，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别人就行了。」苏幕淡淡道。
「哼！装什么清高！」小尊更不爽了。
「小尊！」华瑚简直想把她这张嘴堵上，她们现在是在和救命恩人说话呢！！能不能不要像平时那样肆无忌惮啊！
「知道了知道了……」小尊的表情总算严肃点了，「我叫司马尊，没有什么别的优点，就是特别能打架，这趟旅行，我就是你的私人保镖了。」
说着，不等苏幕反应，她就直接当场表演了个飞檐走壁。
说是飞檐走壁，有点夸张了，但其实也差不了多少，这个女生虽然看着瘦，肌肉力量却很强，她能在侧面的墙壁上走出好几步，挥出的拳头，还有踢腿的动作，都很有力道。
「哼，小尊还是那么嘴硬心软嘛！」簌簌拍手道：「那我的救命恩人的安全就拜託你了！」
司马尊双手抱臂，瞥了苏幕一眼，「别那样看着我，这是我单方面决定的，你没有权利拒绝。」
苏幕皱眉：「我不需要。」
「好啊！」司马尊冷笑：「那你来，我们打一场！只要你能打赢我，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姜肆啧了声：「有点酷啊，这女生，连名字都那么霸气，小女巫，要不然你就从了吧！」
「……」苏幕听到姜肆说话就头疼，什么叫「从了」？？
「对了，我叫华瑚，这是陈簌簌，这是冬冬，你呢？」华瑚连忙抢救气氛。
「木苏。」苏幕现在只想打发了她们：「没有事，就快点离开吧。」
「不是！」司马尊又想呛人，虽然苏幕确实对她有恩，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看见对方那副冷冷淡淡的样子，她就来气，「什么叫没有事？我们对你的感谢不算事吗？我们和你友好正常的交流不算事吗？小小年纪，怎么学的这么目中无人！」
「小尊！」华瑚简直服了，她一把捂住好友的嘴巴，连苏幕究竟用的什么方法治疗都不想问了，直接把人往外拽：「我们晚点再来好好感谢你，现在先离开，不打扰你休息了。」
「唔！」司马尊不服气，还要说话，另外两个人也加入了捂嘴行列。
以往小尊经常帮她们怼人，惹的在学校里都没人敢欺负她们，她们还觉得小尊的性格挺好的……现在看来，小尊果然还是需要学会好好说话啊！
那可是木苏！！刚刚帮了她们大忙的恩人！
怎么说怼就怼啊？
这样下去，做木苏的贴身保镖，真的是保护对方，而不是打死对方吗？
等三人离去后，苏幕站起身，去了隔壁温忱的房间。
她敲了门，温忱却没回应。
但是刚刚她在里面也听见了，温忱已经回来了。
苏幕微微眯眼，是在打电话？还是房间里有别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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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向外面走去，在这开船后的短短两个小时内，原本欢声笑语的轮船，已经充满了恐慌和害怕。
「究竟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那么多人都……」
「我刚刚看见有人死了！」
「天啊……」
「放我下去！我要离开！」
「给个说法！」
尖叫和议论声犹如潮水，将整艘船淹没。
苏幕看见医护人员来去匆匆，还有不少人在叫打电话，也有一些人自发组成了队伍，要轮船的管理员给说法。
「大家冷静一下！」有一个穿着华丽讲究的外国人在大喊：「戴维斯小姐已经在调查了！」
「请大家保持冷静，」广播也在这个时候响起：「经过专业的医护人员诊断，这些突发疾病的游客，是由于食物中毒，请大家暂时不要前往餐厅就餐，具体的情况还在调查中……请大家保持冷静……」
广播循环播放着，不少已经在餐厅就餐的人，脸色顿时就白了，吓的直喊医生：「我也吃饭了，医生，医生呢？救救我！」
「我去餐厅接水了！水有问题吗？」
「我不想死！戴维斯家族，该死的东西，你是想让整艘船的人都死掉吗？」
「放我离开，我不要待在这里！」
食物中毒。
还已经有人死了。
苏幕的目光扫过那些跌坐在地上哭，还有已经昏迷、不知死活的人，她转身，往餐厅走去。
事到如今，很明显了，有人在食物中动了手脚，想要大范围的杀人。
这个场景十分熟悉，就像谢无意那次一样，基本上可以确定是黑女巫的手脚，当然，也不能确定，世上就没有疯子。
不过，如果是黑女巫做的……未免也太快了。
这艘轮船，向外宣发的目的是环球旅游，而船票是戴维斯家族发的，船上的所有人，想要得到门票，基本上都是要和戴维斯家族有关系。
船从英国港口出发，而刚刚，苏幕所上的站，就是轮船拉游客的最后一站，此后不会再有新人上船，也就是说，真正的旅行，是从两小时前开始的。
可刚刚开始两小时，就发生了这种事情——背后之人的杀心，已经毫不掩饰了。
苏幕看见远处的水面，有鱼类跃出水面，水花在太阳下闪着金光，漂亮的像是水晶。
场景非常的梦幻，让人怀疑下一刻是否有童话中的美人鱼出现。
但这是一艘驶向死亡的船。
四周都是茫茫大海，谁也别想逃掉。
「不……怎么会没有信号？」
「该死的！根本发不出去消息！」
「……」
苏幕走进餐厅的时候，远处还有人的谩骂声，她在透明玻璃外，往里面看了眼，发现餐厅里面此刻一个人也没有。
她觉得自己一个人进去太过显眼，正犹豫要不要先行离开的时候，又遇到了司马尊几人。
第176章 ：驶向死亡的船（2）
「是什么有毒？刚才我们明明吃的一样！」
「真的要去调查吗？我现在有点怕，只想缩在屋子里面……」
「你就不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我怎么有不祥的预感。」
小尊的声音是最沉着冷静的：「事情已经发生了，躲屋里有什么用？不如去调查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从根源上解决问题！」
簌簌感慨着：「不愧是小尊！霸气侧漏！」
几人正说着，看见了，站在餐厅门口的苏幕。
华瑚一愣：「木……苏？」
短髮少女静静的看着她们，「是要去调查吗？一起？」
司马尊涂着冷色掉口红的唇瓣，当即就是一撇：「谁要和你一起？你以为……」
「啪！」冬冬和陈簌簌一左一右去捂她的嘴，因为速度有点快，还发出了「啪」的一声，看起来就像是她被扇了两巴掌一样。
「好啊好啊！」陈簌簌不住点头：「和木苏一起去的话，就超级有安全感了！」
几人中，被救的陈簌簌，对苏幕，无疑是好感度最高的那一个。
而且因为体会过那种在死亡边徘徊的感觉，被这个少女轻救起后，她就不免对对方产生了一种巨大的信任和依赖，不管对方说什么，她都不会质疑，反而会思考对方这样说、这样做的道理。
在现在这种时刻，比起曾经天天待在一起打闹的好友，她的潜意识反而感觉木苏给人的安全感更大。
只单单看见了木苏，陈簌簌的惊慌感就散去了不少。
作为平日里大姐大一般存在的司马尊，听见陈簌簌这话，脸上的不服气简直要溢出来了。
但她再不满都没有用，其余的几个好友明显倾向于苏幕。
「对啊，我也觉得看见木苏就安心了不少，哈哈！」冬冬腼腆的笑：「那一起进去吧！」
「嗯。」
一行五个人，一起进了餐厅。
她们看起来早就认识，像是一起来旅行的大学生。
「你们午饭吃的有什么不同？」苏幕问。
轮船里面的餐厅装饰的非常漂亮，但是此刻却透露出冰冷的气息，有些桌子上还没有用完的食物，与打翻在地的餐盘，总让人产生不好的联想。
「中午……」华瑚思考着。
她们五个人中，并没有特别挑食的人，所以用的食谱大部分都是交叉的，而且没有人海鲜过敏，相反，除了陈簌簌外，所有人都爱吃海鲜，所以，一时间还真的想不到陈簌簌吃了，而她们没有吃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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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的是不同的话，那簌簌不吃海鲜，这点算吗？」
「算。」但只凭这点，还判断不出什么。
陈簌簌认真的想着：「我有饭后喝一小点酒的习惯，不过，华瑚也喝了。」
华瑚点头：「但是我没事。」
「还有呢？再想想。」名为木苏的少女走近一个用了一半的餐桌，观察着上面的食物。
「还有……」
「喂！你们几个，在干什么？！」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呵斥。
她们回头看过去，见是一名外国男子，刚才就是他在外面维持秩序。
外国男子后面还跟着几个男人，像是船上的安保人员。
「没有听说食物中毒的事吗？怎么还来这里？」外国男人喊道：「快点离开！不要乱动食物！」
说着，几个人已经走近了。
苏幕本来只是用普通无异的目光看了众人一眼，谁知道，就是这一眼，却让她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在那名外国男子身后，站着四五个面无表情的男人，但是这些男人中间，有一个很突出的存在。
他还只是名少年，虽然容貌稚嫩，眉眼间却带着过人的沉稳，表情和那些人一样冷，在人群中，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们。
是……苏熙。
苏幕像是害怕般，低下头，站到几个女孩子身后。
心中却升起巨大的疑惑，苏熙怎么会在这里？
还在这明显是戴维斯家族的人中！
不论他那时候到底去了哪里，也不应该和外国的家族扯上关系！
毕竟那样庞大而久远的家族，就算是招人，也不可能去招一个外国人，还是一个未成年的孩子。
苏熙虽然在普通人中算是很优秀，但是……像是戴维斯这种存在，没有人进行中间的介绍的话，只是优秀，不能弥补两者之间巨大的鸿沟。
苏幕只觉得这一趟任务中，笼罩的迷云越来越甚了。
不过，遇见苏熙也是一件好事，她可以直接去问苏熙一些事情，就算对方不想回答……她也有办法知道真相，且由于两人的关系，就算对他做了些什么，也不会引起他的警觉——引起他背后势力的警觉。
苏熙八成不会暴露她的存在。
苏幕在思考的时候，华瑚等人也说话了：
「不好意思，但我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有毒……」
「对，不然之后这趟航行中的饭菜，我都不会安心吃了。」
司马尊更是毫不客气：「你们不给我们解释，还不准我们自己来调查了？什么戴维斯家族，我看……」
陈簌簌捂嘴，微笑：「不好意思，我这位朋友就是有些心直口快。」
虽然这样说，看似在道歉，眼睛却直勾勾的看着对方，明显在等解释。
外国男子脸上有些难看，不过也没有发作，而是尽量耐下心道：「已经在调查了，你们快点离开这里，交给我们就好了，放心吧，这种事情以后都不会再发生了。」
陈簌簌松手，司马尊冷笑：「以后？你们是没看见现在死了多少人吗？没死的不是你们，所以你们不慌是吧？」
「……你！」外国男子显然被气到了，他没有想到，一个看起来二十来岁的女孩子，说起话来能这么毒。
她难道不知道，自己现在还在这艘船上吗？
戴维斯家族的名声可不容挑衅，如果想要对她做什么，她根本就跑不掉！
她是怎么敢说出来的？
真是愚蠢！
但是这样想着，外国男子也没想着现在就要和游客闹翻。
第177章 ：「因为她是木苏啊！」
他只是声音更冷了些：「没有人会想发生这种事情，赶紧回去，一个小时之内，我们一定会抓到那个投毒的兇手！」
司马尊呵了声，一个小时之内抓到兇手？恐怕一个小时之内，船都能让那些慌张的乘客给掀了！
而且，刚开船就发生这种事情，让人怎么相信戴维斯家族的安保系统？
说不定，这次的事情就是他们家族自己搞的鬼呢！
不过想归想，司马尊也知道适可而止，要真是把对方惹到极致了，她确实双拳难敌四手。
「那你们调查你们的，我们自己调查，和你们没关系吧？」司马尊扬下巴：「我是一个侦探，我对自己更有自信。」
「……」侦探？
一看就是现场瞎扯的吧！
外国男人没想到她这么难搞，忍了忍，冷哼了声，最后还是道：「随你吧！要是调查中惹到了那个兇手的注意，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说完，他们一行人就往餐厅后厨走去。
华瑚松了口气，说实话，虽然小尊怼的她舒服，但她也是真的捏了一口气，生怕对方不管不顾就动手了……或者对方就是兇手，直接把她们解决了。
「我们……怎么办？」冬冬问。
司马尊一时没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回过头，嘲笑道：「之前不是很能耐、很能说吗？现在是怎么了？遇到那群人，连吭不敢吭一声？」
她承认，她爽到了。
之前那样怼她们，现在却只能躲到她们后面，最后还是她司马尊站在最前面和人硬刚，不管承认不承认，她司马尊都是比她胆大，赢了一回吧？
她也就是医术方面厉害一点，别的，遇到真正的大场面，还是得她司马尊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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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瑚扶额，都什么时候了，为什么小尊还要抓着木苏不放啊？
也就是木苏脾气好，不和她计较，换做别人，早就打起来了。
苏幕没有在意司马尊的挑衅，她问：「还调查吗？」
「当然！」司马尊又用不屑的目光扫了眼苏幕，肯定对方感受到她的鄙视之后，她才收回眼神，「他们应该是去查看原材料了，咱们跟上去吧！」
「……」好不容易才度过刚才那关，华瑚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小尊，你能打得过他们吗——咱们跟上去，不会被灭口吧？」
司马尊翻白眼：「就那些菜鸡，能扛过我一拳头吗？」
虽然已经熟悉了好友说话嚣张的风格，华瑚还是有点无语，她怎么觉得很不靠谱啊！！
那些外国男人，除了里面一个亚裔长相的半大少年……其余的看起来都很能打啊！
那肌肉……胳膊都比她腿粗了！
「木苏……」三个女孩子不由都看一下苏幕，「你觉得呢？」
苏幕点头：「可以去，离他们远点。」
「那走吧。」陈簌簌说。
几人往那边走，后边的司马尊眼睁睁看着三个好友跟在苏幕身边，瞪大了眼睛：「你们怎么回事？为什么她说可以去之后，就一点都不犹豫了？」
冬冬笑了笑：「因为她是木苏啊！」
「……」司马尊。
更讨厌了。
可恶。
说话间，几人已经走到了后厨，那名外国男子拿出手套，在检查做菜用的材料，另外的几人，有人在检查四周，有人用道具检测着水源，还有人在记录着什么，看起来非常专业。
女生们的脚步声引起了外国人们的注意，不过这次，他们都只是扫了一眼，就继续做自己的事情了。
苏幕暗暗观察着苏熙，后者看似在检查，实则并没有多么用心，或者说，他似乎在思考着其他的什么。
注意到了苏幕的视线，少年冷冷的瞪了过来，眼神中满是警告。
仅仅是一段时间不见，他的身上多了一些从前没有的冷冽，那种眼神，很难想像是一个高中生的。
几人站了一会，等外国人们要离开的时候，司马尊问：「调查到结果了吗？」
「嗯，是酒。」这名带头的外国人，似乎是懂医术的研究员，他指着角落中摆放的名贵的酒：「这种酒配合着一种药物，会引发毒素。而那种药物，被研磨成了粉末，随机的洒在菜中。」
司马尊愣了下，她没有想到，对方还真的调查出来了，并且就这么说出来了。
「现在，你们可以回去了吗？」男人往外面走：「我要去汇报了，该说的也都和你们说了，女孩们，不要作死了，回去吧。」
几人就这样看着他们走了出去。
华瑚眨了眨眼：「是不是……太轻松了点？」
就这样调查出来了？
「谁知道呢！」司马尊冷声道：「就算调查出来又怎么样，兇手还没有找到，谁知道还会不会出什么事！」
「……」陈簌簌脸色白了白：「要不咱们还是快点回去吧！我看，晚上吃点自己带的零食，就不要吃船上的东西了！」
现在，整个餐厅中就她们五个人，光线明亮，但她莫名感觉有点冷，阴凉的气息从脚底直往上蹿。
「不吃东西，也得喝水。」冬冬嘆气道：「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啊……」
「先离开吧。」苏幕表情从始至终都没有变化，她淡淡说完，就率先抬起脚步，往外面走。
不管那些人说的真话假话，至少都给她了调查方向。
现在苏幕要独自去做些事情。
「你要去哪？」发现苏幕没有往回房间的方向走，华瑚问道。
「去找我另一个朋友。」
「哦……好。」
等苏幕走远了，华瑚才反应过来，木苏不是一个人来的吗？哪来的朋友？
她不小心把疑问说了出来，司马尊立刻道：「看不出来吗？她就是不想和我们一起而已！拽什么拽，刚才还不是靠我保护！」
「……小尊，别说了。」
「算了，我们先回去吧，我总有不好的感觉，就好像还会发生什么事一样。」
「怕什么？我保护你！」
「哈哈！那就靠小尊啦！」
……
距离轮船管理员说去调查，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船上的骚动越来越大。
失去了亲人、朋友的人在哭，担心未来的人不住的走来走去，还有人在大喊大叫……十分的混乱。
第178章 ：「我有信心杀死她。」
哪怕有人在维持秩序，但是突然而来的事情，还是让人们无法保持理智。
「都这么久了？你们还没有查到吗？」
「我们要求解释！」
「你们也是刽子手！我朋友是被你们害死的！」
「放我离开！我要求立刻停靠最近的海岸！」
「戴维斯小姐呢？发生了这种事情，她还不出来解释？」
「为什么没有信号？你们都不得好死！」
「……」
维持秩序的领头人，是戴维斯家族的人，他也被突如其来的事情，搞的慌乱不已。
「大家冷静一点！这种事情谁都不想发生的！请大家都回自己的房间，等待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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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事到如今，无论他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恐慌只会越来越大。
男人脸上的汗越流越多，他开始觉得今日的太阳格外的毒辣。
就在这时，一个人跑到他耳边说了什么，他这才脸色好看了点，高声喊道：
「请冷静！听我说，戴维斯小姐马上就会出来见大家！我们已经调查到了事情的原委了！马上小姐会亲自和大家解释！」
听到事情已经调查出结果，这次旅游事宜的最高负责人戴维斯小姐也会出来解释，人群的声音才小了点。
男人连忙趁热打铁，安抚道：「只是这一片海域没有信号没有信号，再过半个小时左右，就能恢復信号了！大家如果想让轮船靠岸，等一下也可以和戴维斯小姐说！」
该说的都说了，恐慌终于被压下，但只是被压下——一旦处理不好，只会面临更大的爆发。
男人深深唿了口气，抬头看了一眼前方的茫茫大海，这一趟旅程，这么快就终结了吗？
这无疑是在打戴维斯小姐、戴维斯家族的脸。
回去之后，小姐恐怕要被诘问了。
……
苏幕跟在几个外国男人身后，看着他们走到了三楼。
她找了个隐蔽的地方，拿出了隐身草药，然后也上了三楼。
几个人已经消失不见了，她不知道他们是进了哪个房间。
她当然有办法打开所有的门，但是，显然她不能这么做。
苏幕在三楼小心的走动，她只有几分钟的时间，必须把握好机会。
就在这个时候，一间房间的门被推开，最开始领头的那个像是医护人员，或者研究员的外国男人走了出来，他后面还跟着一个人。
男人回头，说道：「那就这样，记着你该做的事情。」
「请放心吧，我一直谨记。」是苏熙。
外国男人满意的点头，还要再说什么，苏熙看了眼手机，向他示意了什么，男人立刻明白了，离开了房间。
苏熙把门关上。
「夫人。」他换了英语。
「是的。」
「没关系，我有信心杀死她，」少年坐到床边，冷冰冰道：「不过是个娇滴滴的大小姐罢了，她不可能逃得掉。」
「……」听到这话，刚才趁机熘进房间的苏幕，微微凝眸。
「是的，我都明白。」
「非常感谢您。」
这艘船明明没有信号了，苏熙却可以和别人打电话，还是和国外的跨国电话。
苏幕立刻明白了，恐怕这艘船没有信号是人为的，而且很有可能是戴维斯家族所做，只有他们所居住的三楼有信号。
苏熙还在说话，他面无表情，眼神落在地面上，由于背对着房间内的窗户，整个人的气息都显得有些阴暗：
「我为什么会心软？您多虑了，能为您服务，是我的荣幸。」
「我会给您带去好消息，并且，戴维斯小姐的死，和您及少爷不会有一丝的关系。」
听着那边满意而傲慢的的腔调，苏熙挂断了电话，也就是这个时候，苏幕的隐身时间到了——她直接显现在了房间中。
于是，当苏熙放下手机，抬起头的时候，就看见一个短髮的女生，突然现在他的房间中——是真正的「突然」！
凭空出现！
就像一些科幻电影一样！
他的瞳孔骤然收缩，神情变得冰冷戒备：「你是谁？」
这样问出声，他的身体却以非常快的速度跳下床，从枕头下掏出了匕首。
那个少女只是静静看着他，没说话，像是准备看他打算做什么。
苏熙心中升起十二分的警惕，他冲过去，速度几乎化成了残影，举起刀砍了下去。
而与此同时，他的脚尖却轻轻往门那边倾斜了点——苏熙没有打算和这个人硬刚，从对方凭空出现在自己的房间中，主动显现自己，现在还一点都不慌张，就可以看出来，他八成不是对方的对手。
攻击只是佯装，苏熙真正的目的是要逃出门外。
但是，他没有想到的是，匕首还没有砍下，那人就出声道：
「苏熙。」
苏熙一惊，他上船用的是假名字，走的也是英国那边的渠道，甚至在最开始，接触戴维斯家族时，就用的是假名。
可是……这个人竟然知道他真正的名字？！
他更加的警惕，即将要逃跑的步伐，却顿住了，如果这个人知道他的真名，那就很可能去调查他的家人，给他的家人带来麻烦……
「你是谁？想干什么？」苏熙握紧匕首：「我现在是戴维斯家族的人，你确定要和我动手吗？」
少女听到这里，依旧很平静。
她那双眼眸，莫名的有点熟悉。
刚才还没有发现，但是此刻离得近了，苏熙却越发觉得此人熟悉起来。
「是我。」她说：「苏幕。」
「？」苏熙：「你说什么？」
他险些以为自己的姐姐已经遭遇不测，被别人冒名顶替了，但是，听到她说话的语气，还有这张越看越熟悉的面容……
「姐、姐姐……？」拿着匕首，刚才还扬言要杀人的少年大脑宕机了。
对哦……虽然很久没有见过姐姐了，可是上次见面时，她说话的语气就是这样平淡中带着点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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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这声音……
这不就是姐姐吗？！
「你、你怎么会在这？」苏熙结巴了。
「……不对！」他睁大眼睛：「你怎么会……你刚才……」
第179章 ：是姐姐吗
少年的脑袋都乱成一团了。
一时间，他的想法从「姐姐刚才听到我说要杀人」，跳到了「姐姐为什么会在这」，又跳到了「姐姐凭空出现？？？」……
然后开始出现了很多阴谋论——
这个人真的是姐姐吗？
如果她都可以凭空出现了，她为什么不能假扮姐姐？
还有还有……
如果是真的姐姐，她来找自己是什么事情？
她为什么会主动暴露自己啊！
……太多的想法纠缠在一起。
苏熙都不知道是要先解释自己的事情，还是先问对方的事情好了。
还是苏幕先开口：「我的事情暂且先不说，你刚才在和谁打电话？」
「我……我啊，是在和……」苏熙下意识就要回答，但是刚刚说出两个字，就又举起了匕首：「你怎么证明你是我姐姐？」
苏幕淡淡看着他：「原来你之前说的对你很好的老闆，是一个僱佣你杀人的人？」
「不是！」苏熙连忙否决，否决完，他也确认了这个人就是姐姐。
因为这个老闆对他很好的话，是之前离开时他和苏幕说的，不可能有别人知道。
「我……」苏熙有点难解释自己的事情，主要是，他也不想让姐姐牵扯进来。
「你要杀谁？」
「那个……不是……」苏熙绞尽脑汁想着该怎么开脱。
可是，还没有完，他的目光瞥到了自己的匕首，顿时就是一阵无言。
「看到我的第一瞬间，你没有奇怪为什么会有人凭空出现，而是想要攻击……」变化很大的姐姐一字一顿道：「为什么？」
「……」苏熙被问的哑口无言。
而苏幕，已经猜到了部分真相，她扫了眼屋子：「有窃听装置吗？」
「没有。」
那她就直说了：「你知道女巫公会，对吗？」
「……」苏熙震惊的次数太多了，此时脸上的表情极为精彩，早已经没有了刚才那副冷漠杀手的模样：「姐姐，你……」
他忽然意识到什么，紧张道：「你也加入女巫公会了？」
也。
苏幕注意到了他的用词。
没想到，苏熙突然离开家，是为了加入女巫公会。
苏幕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道：「你现在是因为女巫公会的任务，潜入了戴维斯家族？因此表面上要为戴维斯家族的某个人做事？」
「……是的。」苏熙已经自暴自弃了，他不知道姐姐为什么变得这么厉害，仅仅是几句话的时间，他明明什么都没回答，她却全都猜出来了。
「坐吧，姐姐。」苏熙把匕首放下，「我们……慢慢说吧。」
姐姐……好像知道很多的样子。
居然具有隐身……是隐身吗？这种能力……是不是有点过于可怕了？
苏熙前段时间在国外，因此他没有接到女巫公会的通知，也不知道黑鸢的凭空出现能力，是女巫公会的人造女巫做不到的。
因此，此刻，他只把苏幕也当成了人造女巫，这种能力是她因为药物改造获得的。
虽然有点离谱……但是人造女巫本身，已经很离谱了。
……
「是戴维斯家族的内部斗争，和黑女巫没有关系。」一个身材矮小的男人，正站在温忱的房间里汇报着。
中毒事件刚刚发生的时候，他们都有些心惊，以为黑女巫这么快就动手了，而他们甚至还没有找到对方。
但是，这两个小时的时间内，女巫公会对船内各个方面的渗入也不是白做的，现在他们已经掌握了这艘船的驾驶权利，也得到了消息，中毒事件是戴维斯少爷做的。
戴维斯家族和别的家族有所不同，他们家族只看实力，而戴维斯小姐一直是众望所归，牢牢掌握着继承大权，因此，常年被压着的戴维斯少爷，策划了这一次的行动。
他没有打算毒死戴维斯小姐，因为那样太明显了，等下船之后，他绝对脱不了关系。
但是，这次的环球旅游，是戴维斯小姐策划的，如果在船上发生了这种事情，她无论如何也会失去一部分威望，甚至因为这种事情损伤了戴维斯家族的名声，父亲不会放过她的。
「嗯。」温忱眸光沉沉，看不出来什么明显的情绪，只是应了一声。
「大人注意好自身的安全，找黑女巫的事情不急于一时。」矮小男人说：「据我们观察，可疑人选就只有两个，戴维斯小姐，还有她的未婚夫，他们都没有露过面。」
「知道了。」
「另外，我们也已经和下座城市的政府联繫了，到时候那边会派出救援船只，以及做一系列的防护措施。如果在下座海岸城市之前就能找到黑女巫，基本上不会发生意外。」
「好。」
温忱没有意外女巫公会的工作效率，因为这些是他早先就安排好的。
开船以来，除了戴维斯少爷所做的事情外，其余的一切其实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只不过，枪枝没有带上来……不知道那个黑女巫有什么能力，大人到时候一定要小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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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最担心的就是这个了，为了不打草惊蛇，他们都是潜入的，走欧洲那条线的人权力也没有这么大，上船时机器的检测做不了手脚，所以并没有带枪。
而在现代社会，想要杀掉一个人，用枪无疑是最安全也最快的手段。
温忱看了他一眼，唇边有了淡淡的冷笑：「这样的危险，是第一次吗？你在担心什么？只要我不想死，就没有人能杀得了我。」
「……是。」
「让驾驶船那边的人注意点，现在最大的危险，是来自于自然界的。」
「明白了。」
「回去告诉那些人，没有我的指挥，不要擅自行事，如果发现不对，想办法找我求救。」
「是。」
矮小男人正要离开，又听见后面的人淡声来了句：
「晚上还会有所动作。」
他怔了下，虽然好奇大人是怎么知道的，但还是只是恭敬应道：「会告诉他们消息的。」
等人离开后，温忱眯着眼睛，将所有事情在脑海中过了一遍后，才漫不经心地走出了门。
第180章 ：还是有点心虚
门外面，先前那几个女生正好从外面回来，看见他，笑了笑，推门进去了。
温忱想到刚才苏幕来敲自己房间的门了，他略微挑眉，走到了苏幕房门前，敲了敲门。
没有人回应。
人去哪了？
不是说了最好待在屋子里面别乱走吗？
温忱有点不快。
他抬步，也往外面走去。
在他身后，飘在空中的姜肆目光安静，追了上去。
刚才温忱和那人交流情报的时候，他全程在场，即便没有人看得见他，他也被温忱的气场吓到了。
曾经一起打打闹闹的好友，现在那股上位者的气势，还有对任务的熟悉度、各方面的安排、对人力的统筹……都变得格外厉害。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真的不敢相信，有人能安排出只需要两个小时就能渗透成各处的人员安排计划。
刚才听见温忱问那些人员潜入的如何时，他光是听名字就听晕了，可是好友却能清楚的记得每一个人擅长的地方，做出最迅速最好的安排……有那么一瞬间，姜肆觉得有温忱带领的女巫公会，虽然人数可能只有上千人，但，已经是一支成熟、优秀且歷经百战的军队了。
然而，曾经，他也只是一个连开枪都不忍心的少年人。
这么多天，都没有见到过段津望，也没有见到温忱和段津望联繫，其实姜肆心中已经有了一个不愿意去想的猜想。
……那个混蛋，也已经死了吗？
那……要温忱怎么办啊？
就剩他一个了。
那些说好的未来，要一起做的事情，一起去的地方，一起努力达成的心愿……
姜肆简直不敢想像，如果剩下来的那个人是自己，他该怎样面对这漫长寂寥的一生，该怎样去坚定的执行自己的使命。
不行……他做不到。
只是想想，就唿吸不过来。
姜肆想到这些天，看见那人独自坐在没开灯的卧室中，低着头，眸光落在虚处，任由自己被黑暗淹没，许久不曾动一下……他就感到心中一阵绞痛。
姜肆从来没有想到，那个看似沉稳，却经常被自己一激就暴怒的温忱，也会有这样的一天，那样的沉默，一坐就是一宿，整个人像是被定格在相册中的照片，没有半分的生机。
苏幕在别墅的日子，姜肆每晚都会坐在温忱身旁，静静的陪着他，注视着他，有时候姜肆也会突然感到生气，想狠狠的揍温忱一顿，可是他的拳头最终也只是穿透在了空气中。
温忱在想什么呢？
想他吗？想段津望吗？
想他们的曾经吗？
有什么可想的呢，都已经过去了。
他姜肆，已经是个死人了，有什么好值得留恋和回忆的？！
姜肆很愤怒，他气很多东西，气温忱，也气自己。
其实，姜肆和温忱，在某方面上来说，是很相似的人，他们对世界的在乎，都只有两个好友而已，或许他们也会有一些正义感，但那绝不多。
所以，姜肆死的时候，可惜的也只是不能再和这两个混蛋厮混下去了，要说别的，是没有的。
但是，看见现在的温忱，姜肆却开始由衷的后悔起来。
他已经知道黑女巫的可怕了，为什么那个时候还那么不小心呢？
但凡他注意一点，多留一点心思……温忱就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孤零零的走在世间，在黑夜中，白日的阴冷、危险感都散去，只剩下一个不会动也不会说话的木偶。
……那可是温忱啊！早先，他们就开过玩笑，「你小子，肯定是我们之中最有出息的了」的温忱啊！
不是他妈的一个杀戮机器！
姜肆握紧手指，即便是死的时候，他都没有对黑女巫有过这么大的恨意。
可是，在目睹温忱的变化后，一股让他恨不得一口口生食其肉的深切恨意，蔓延上了心头。
但是，同时姜肆也感到迷茫——如果连黑女巫都没了，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能留下温忱呢？
……
「……就是这样了。」苏熙低下头，小心翼翼的看了眼苏幕的脸色。
苏幕了解了事情的全部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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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熙加入了女巫公会，后来，通过公会的渠道，伪装成一个落难的东方杀手，接触了戴维斯家族。
戴维斯夫人救了苏熙，苏熙自然而然的开始为她卖命。
夫人是后母，她自然是支持自己的儿子继位的，因此，苏熙此次的任务，就是在这趟旅行中，找机会杀了戴维斯小姐，而且，一定要能证明，和戴维斯少爷没有一点的关系。
当然，这只是他表面上的任务，真正的任务自然是女巫公会那边的，他要调查这艘船上的黑女巫，以及戴维斯家族的一些安排。
「我知道了。」
「那……姐姐呢？你没有接到公会的任务吗？」不知道为什么，明明都解释了「杀人」只是伪装的说法，苏熙现在，还是有点心虚。
他把这归结为，自己瞒着家里加入了女巫公会，而碰巧又被姐姐撞到了……
苏幕暂时没有打算解释自己不是女巫公会的女巫的事，毕竟，要是解释了，她刚才的凭空出现，就说不清了。
「我和温忱一起来的。」苏幕说。
「温忱？」苏熙有点迷茫，是另一个女巫的名字吗？
苏幕看见他的表情，心中有惊讶，苏熙竟然不知道温忱？
看来，温忱的地位还挺高的，刚加入不久的人，竟然连听说他都没有。
「有黑女巫的线索了吗？」苏幕面色自然的问道。
谈到正事，苏熙脸色严肃了些：「不是戴维斯小姐，也应该和她有关系。」
「为什么？」苏幕问：「你们是怎么确定一个人是黑女巫的？」
你们……？
苏熙越发感到奇怪，不过姐姐是真姐姐，又不可能有什么恶意，他就没多想：「就是一个人，如果和她以前有大的不同，或者被人顶替了……大概就是这样，把信息提交上去，上面会有大人物去确定的。」
「大的不同……」苏幕若有所思。
「这次任务，公会里来的人好像还挺多的，姐姐要是能摸鱼，就摸鱼吧，注意自己的安全。」苏熙道。
第181章 ：戴维斯小姐
苏幕点头，「你也是。」
苏熙抿唇，「嗯。」
其实苏幕还想问些关于人造女巫的问题，不过那些都不是目前的重点，现在看来，温忱的任务目标，就是那个黑女巫了——戴维斯小姐应该是个关键人物。
「我该出去了，一直待在屋里，他们会怀疑的。」苏熙看了眼时间，迟疑道：「姐姐……你能像刚才那样出去吗？」
苏幕：「得等十分钟。」
「那也没事，」苏熙松了口气：「一般不会有人来我的房间，你在这里等着就好了。」
「嗯，注意安全。」
「姐姐也是。」苏熙走到门边，回头看她：「离黑女巫远点，如果发现可疑的人，不要自己去调查。」
苏熙以前都是沉默寡言的形象，苏幕还是第一次知道，他也会说这么多话关心人。
「放心好了。」
苏熙离开后，苏幕等了十分钟，才再次用草药离开。
她下来的时候，看见一个穿着欧式长裙、气质高贵的女人被很多人簇拥着走了出来。
戴维斯小姐？
苏幕快速走到没人的地方，解除自己的隐身，然后光明正大的混在人群中，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各位，情况我已经了解了。」戴维斯小姐伸出带着白手套的手，压了下华丽的帽子，将太阳遮挡住：「并且，也已经查清楚是怎么回事了。」
「请您说清楚！」
「喂！现在还这副高傲的样子，算怎么回事？你知道，因为你的失误，死了多少人吗？」
戴维斯小姐笑了笑：「当然知道，是37人。」
这是人们第一次听到准确的数字，不由一片譁然。
「这么多？」
「天啊，太可怕了！」
「死这么多人，你还笑得出来？」
听到质问，戴维斯小姐只是慢条斯理的走到人群中央，步伐优雅，她身边的数十个人，立刻站到她的前面为她开道。
「这位先生，我为什么不能笑？」戴维斯小姐口音雅致好听，是标准的贵族腔英文：「你知道这艘船上有多少人吗？」
「……」没人出声。
「是三千二百一十七个人！」她准确的曝出一个数字，笑意扩大：「而这些人中，只在这次劫难中死去了三十七个，我不应该笑吗？」
「你……」有人气愤的反驳：「难道死去的人就不是人了吗？」
「他们当然是人。」戴维斯小姐无趣道：「你们真是不懂我的幽默。好了，现在，由我来向大家解说一下这次的事。」
她轻轻拍了拍手。
几个人押着一个金髮男人走了出来。
那个男人一脸愤恨的看着戴维斯小姐：「放开我！放开我！」
戴维斯小姐微笑道：「这个人是我的弟弟，也是戴维斯家族唯一的小少爷，这次的事情，就是他设计的。」
旁边立刻有一个医护人员出来解释：「是混合出的xt毒素，船上的急救药品已经用的差不多了，不过大家不用担心，在小姐的吩咐下，我们已经向最近的海域求救，另外，毒素来源已经找到，大家晚上可以安心就餐了，不会再发生类似的事情。」
「就是你干的？！」失去亲人的人双眼血红的盯着被押着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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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需要一个发泄口，也需要一个愤恨的对象。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给我们一个解释！」
「不需要解释，让他偿命！」
一声高过一声，场面一度失控。
但是戴维斯小姐却只是微笑着看着这一切，一点也没有为自己的弟弟开脱的意思，这样其中有些忌惮戴维斯家族势力的人摸不着头脑。
看戴维斯小姐这意思，是不管？
不会维护他弟弟？
真的吗？
「放开我！不是我做的！」金髮男人大叫道：「我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被拉出来了！一定是她做的，想诬陷我……」
这话一出，戴维斯小姐故作可惜的看着他：「亲爱的弟弟，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想着冤枉姐姐吗？我本来还想保下你的，毕竟不管怎么样，你也是我们家族的人……现在看来……」
男人一听，傻眼了，他知道自己在家族中的威望，远没有姐姐高，就算真的诬陷到姐姐身上，恐怕这个可怕的女人也可以安全脱身。
但……如果承认了……她会不会顾虑一点亲情？
人群质疑的视线，在两者之间滑动。
他们自然不会只听信一面之词，但是……说真的，他们宁愿是戴维斯少爷做的。
因为现在整艘船都在戴维斯小姐的掌控之中，如果事情是她做的，他们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现场的气氛有些凝滞，苏幕在人群的另一边，看见了温忱。
后者也正看着她，黑眸幽深，不知所想。
但苏幕莫名觉得他有些不快，似乎是因为……她没有听他的警告，总是自己出来。
但是不管如何想，两个人都没有动，只是，像周围的人一样等待着戴维斯家族的两人后续的行动。
「……我，我，是我做的！姐姐，我不是故意的……刚才我只是一时昏了脑袋！你们放开我！」
「他们根本算不了什么！死几个也无所谓！姐姐，你一定要保护我！我是父亲唯一的儿子！」
显然，戴维斯少爷根本玩不过他的姐姐，戴维斯小姐只是那样轻飘飘的两句话，他就反口自己承认了。
言语间，还满是对别人生命的轻视。
这瞬间点起了人群的怒火，而戴维斯小姐则笑容不变：「你承认就好，这才是乖孩子。」
「戴维斯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要维护他？」有人愤慨出声。
「不，你误会了，我当然不会维护他，」女人笑容优雅从容：「每个人都应该为自己做出的事情负责，即使他是我的弟弟，我也不会包庇他。」
她轻描淡写道：「今天，我就以戴维斯家族继承人的名义，将他交由你们处置。」
「姐姐？」金髮男人不可置信的抬起头：「你说什么？你不能这么做！你没有资格！我是戴维斯家族唯一的小少爷！」
第182章 ：「黑鸢呢？」
他歇斯底里的叫道：「如果你这么做，父亲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是么？」戴维斯小姐目光轻蔑：「父亲不会放过谁，到现在你还看不清吗？」
如果他这个蠢弟弟做的事，没有被发现也就算了，父亲会怪罪到她头上，但是，如今，他的罪证已经被搜出来了，自己也承认了，还在这里可笑的认为父亲不会放过她？
这样损伤戴维斯家族的名声，等待他的，只会是永远失去戴维斯家族的继承权。
「好了，事情已经向大家解释清楚了，人也可以交给你们，当然，不管你们如何对他，记得留个活口，我也好向父亲交代。」贵族小姐整理了一下衣袖，打算离开了：「如果你们还有什么疑问，可以问兰登先生，他随时可以向你们解惑。」
苏幕在餐厅见过的外国男子，微笑着和众人示意。
「凯尔·戴维斯！」戴维斯少爷大叫着。
他拼命的挣扎着，却无济于事，两个戴维斯家族的人将他捆了起来，扔在了人群中。
面对着一双双充满怨恨的眼睛，养尊处优、高高在上的小少爷，不由感到一阵恐惧。
「你们要干什么？」
「该死的东西！离我远点！」
「如果有人肯保护我！等下船之后，我会支付他巨额的报酬！」
任由戴维斯少爷如何说，也没有人出声救他。
反而，因为这些话，他更加激怒了人群，有人上去就把他的鼻子揍出了血。
「为我们的亲人报仇！」
「你这个混蛋！都是因为你，我妹妹才……」
「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没有哪怕一丝的反省吗？你这种人，就该去餵鱼！」
戴维斯少爷被绑住了，根本没法反抗，只能任由人们发泄怒火。
也不知道是谁先下的重手，又是谁用言语带的头，总之，人们下手越来越重，俨然要把人打死的节奏。
而先前，戴维斯小姐说过要留个活口，可旁边站着的戴维斯家族的人，只是冷眼看着这一幕，竟然没有一个人有上前帮忙的意思。
聪明点的人已经琢磨出来了戴维斯小姐的意图——话她已经说出来了，如果弟弟还是死了，那只能说明他作恶多端，自作自受，连戴维斯家族的大名都不能镇住愤怒的人们，和她可没有关系。
在前后无路的大海上，陆地上的法律和秩序似乎格外的遥远，几乎没有人想着要交给法律来处理，他们只想用自己的拳头来解决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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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到这里，明明该解决了才是，兇手已经找到，危机也已经解除——可瀰漫在人群之间的焦灼、怒焰，却丝毫没有消失，反而在无形的扩大。
整艘船的气氛似乎再也回不到之前了。
苏幕可没有打算管戴维斯少爷的事情，她和温忱交换了个眼神，回到了房间中。
「不是说过了不要出去吗？」紧闭的房间中，只有窗外的阳光带来了丝光芒。
温忱冷声道：「我可不希望你现在死掉。」
苏幕没有在意他的语气，她直接问道：「你找到你的任务目标了吗？现在情况怎么样？」
「比起这个，该我问你才是。」温忱非常自然的在她的房间中坐下：「黑鸢呢？他一定也在船上吧？他想做什么？」
温忱不认为是苏幕自己想来这里，原因很简单，首先，苏幕就不可能知道他这次的任务，可是，苏幕却主动提出要参加今日的任务，可见背后一定是有人告诉她什么了。
而且，苏幕来这里，一定是有什么目的才是，对于她自己来说，温忱不觉得她能有什么事情要做。
所以，一定是黑鸢要求她来做什么事。
「他是来了，」苏幕顺着他的话说：「至于他要做什么事情，你管得到吗？」
「如果不影响我的事情，我自然是管不到的。」温忱眼中闪过冷光：「如果影响……」
「影响，又怎么样呢？」她的眼睛里映着外面的太阳：「你要放弃姜肆吗？」
「当然不。」男人眸子里一片幽深：「姜肆我要得到，任务，我也会完成。」
「……」苏幕注视了他几秒，笑了一下：「那我告诉你好了，黑鸢的目标，和你的目标一样。」
她以为这样说完，温忱会试探或者说些关于黑女巫和这次任务的事，却没想到，听她说完话的下一秒，温忱周围的气息变得更加森冷：
「你们的关系还真是好啊。」
「……？」苏幕。
「不但让你见到姜肆，凭此威胁我，还让你帮他做事……连他此次的目的，你都知道。」
「……」苏幕。
这算什么？
刚刚不是温忱问黑鸢有什么目的的吗？
她说了，他反而更不高兴了？
看透一切的姜肆高深的摇了摇头：「不懂了吧？小女巫，求求我，哥给你解答。」
苏幕根本就不搭理他，虽然她搞不懂温忱的脑迴路，但是总归，告诉了对方女巫和他的目标一致后，他就可以问些别的了。
少女刚刚准备说话，温忱就率先开口了：「你是有问题想问我，对吧？」
苏幕也不意外他能看出来，她点了点头。
「是关于我这次任务的问题。」
「对。」
「我可以回答你，」温忱的神情晦涩难懂，那双锐利阴冷如狼眸的眼睛，总让人心生警惕和防备：「但是，作为交换，你要回答我一个问题。」
苏幕不动声色地问：「什么问题？」
「和黑鸢有关，」他像是在等待猎物上钩，耐心道：「不算什么难回答的问题。」
苏幕没有思考多久，心里就已经有了回答。
黑鸢是她的另一个身份，关于这个巫师的一切事情，都是她说了算。
就算她作假，胡说，乃至抹黑……都没有关系。
用有关黑鸢的问题，换取信息，怎么样都不会亏。
但是面上，她还是没有立即同意。
毕竟明面上黑鸢还是个强大的女巫，她要是同意的太快，反而会惹起温忱的怀疑。
「如何？」那双眸子锁定她，压迫感一点点加强。
第183章 ：「黑鸢喜欢我。」
「……可以。」
「好，那你先问吧？」温忱勾起唇角。
苏幕也没有再拐弯抹角，直接问道：「你的任务目标是谁？」
温忱顿了下，因着一些想法，也没有隐瞒：「凯尔·戴维斯的未婚夫。」
未婚夫？
刚才她并没有见到这号人物。
是已经有所察觉，躲在暗处了吗？
苏幕确定了目标，清冷的眸子微垂，遮住了眼中的情绪，「换你了，想知道什么？」
「你和黑鸢的关系，」温忱一字一顿道：「要非常具体的回答。」
「……？」苏幕。
她想了那么多问题，想到温忱会问黑鸢的样貌、年纪、本事，以及他现在在哪、什么时候会出现、到底要做什么……等等，唯独没有想到，温忱会问她和黑鸢的关系。
实际上这个问题，他之前已经问过很多遍了。
苏幕只是稍微有些惊讶，惊讶过后，也能理解，温忱恐怕是想知道她对黑鸢的重要程度之类的……
总之，就是要利用这个消息做什么。
这个问题还是很好回答的，苏幕想说什么都行，但是，她还没开口，就被姜肆的笑声打断了。
「噗哈哈哈哈哈哈！」那少年整个人都笑趴了，目光极其的古怪，尤其是在看到苏幕沉默的思索时，眼中就差笑出眼泪了。
苏幕微微皱眉。
「……咳咳，」对上她的目光，姜肆才收敛了些，不过还是在忍笑的样子：「哎，小女巫，我是最了解温忱的人，要不你听我的，回答说黑鸢喜欢你，怎么样？」
「？」
「没有想过这个回答吗？」姜肆凑到她身边，开始扳手指数着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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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这能让你的重要性再次提高，温忱对你下手，都要顾及黑鸢的报復；第二，也能解释通之前的事情——你看，网上对你们两个的关系都传成那样了，黑鸢也没出来解释，对吧？第三，还能降低温忱的警戒心，他可能会认为黑鸢是个恋爱脑，没有那么危险，女巫公会的人想要见到黑鸢，就要保护好你……」
他一口气都不带换的，连数了十来条好处，苏幕都怕他把自己憋死了。
最后，晓之以理完了，姜肆又开始动之以情：「而且，我虽然是温忱的朋友，现在也和你是一条船上的人啊！要是真的害了小女巫你，我肯定也逃不掉吧？放心好了，这样说对你绝对没有坏处！」
这样说着，姜肆瞥了眼温忱，心想，兄弟，我能帮你的，就只能到这了！
姜肆了解温忱，如果说「苏幕喜欢黑鸢」，那现在的温忱八成会因为心中的那些东西退让，而如果有人喜欢苏幕，苏幕却还没有明确的表达出喜好，那温忱很有可能被刺激到，进上一步！
姜肆想了想自己的白月光，觉得他一个单身鬼，还要为好友操心终身大事，可真是一个感动中国的好鬼啊。
姜肆吵的苏幕脑子疼，可偏偏温忱还在旁边，她也不能出言阻止，大致想了一下，姜肆说的也没什么大问题，反正这个问题是回答什么都行，她就依言道：「他喜欢我。」
「……」温忱在苏幕久久没有回答时，并没有出声催促，只是观察着对方的表情。
他看见她本来立刻想张口说什么，神情里并没有几分在意，好像这个问题无关紧要似的。
但是，临到说出口的时候，她好像又回忆起了什么，目光落在虚空处，好半晌才慎重的说出答案：「他喜欢我。」
说真的，就像是苏幕已经对温忱有了很多了解一样，温忱也对苏幕的性格很清楚了，要是对方直接说出这样的回答，他是不会信的。
但是……沉默这么久，才说吗……
黑鸢喜欢她。
听到这个答案的时候，四周好像在一瞬间寂静了下来，温忱看见了远处天空中的飞鸟，也仿佛听见了海水拍打船身的声音。
一个巫师，喜欢一个人类。
多么不可置信，又多么理所当然。
那个人，是苏幕。
黑鸢曾经为了她，公开在广播中要求放人，也让她知道姜肆的存在，七月七那天，可能还为她过了生日，他们一整天都在一起。
后来，她让自己假扮黑鸢，连这样的事情，那个巫师都能容忍和放纵……
他喜欢她，不是太理所当然了吗？
不管苏幕平时表现的如何冷淡和成熟，终归还只是一个未成年的少女，这样的她，能拒绝一个女巫吗……？
温忱找不到答案，也不想去找。
他只是忽然沉默下来，过了一会，嗓音干涩道：「他可能也没有那么喜欢你。」
少女看着他，面无表情。
「如果他对你的感情真的有那么深……他就会让你见到你的姐姐了。」温忱说。
苏幕以为温忱是在质疑自己刚才说的答案是假话，她感慨着不愧是温忱，口中又补充道：「不是这样的，是因为女巫界也有规定，作为交换，我必须为他做到一些事情。」
「……」温忱似乎在思考，她说的话是真话还是假话。
屋内的氛围更冷了。
姜肆站在温忱旁边，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加油吧。」
「现在，我们该说正事了吧。」苏幕忽视这奇怪的氛围：「你的任务到底怎么样了？」
「……目前一切都在掌控之中。」温忱在思索着什么，随口道。
「告诉我具体的细节，温忱。」苏幕说：「不管之后如何，现在总归我们是一个阵营的。」
「不管之后如何……」温忱看了苏幕一眼，「还是要在意以后的。」
在意那些看似遥远，实则下一秒就可能消失的未来。
苏幕皱眉：「我可以展示我的诚意，黑鸢让我做的事情，就是帮助你完成任务。」
温忱脸色更冷了：「哦。」
「……」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是应该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再来做一个交易吧，温忱。」
「你说。」
「告诉我，关于你的任务的具体事情，作为交换，我给你一把枪。」
第184章 ：「是……神秘、强大。」
温忱没因为她有枪而意外，而是冷笑了声：「黑鸢居然放心给你枪？不怕就你这个体质，被船上人发现吗？果然，他并没有多喜欢你。」
姜肆贊同的点头，嘴角疯狂上扬：「说的对！说的对！」
「……同不同意？」苏幕已经不想再去管温忱具体在想什么了，现在最关键的事情是弄清楚任务，赶快完成。
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总有隐隐的不安感，就好像拖久了，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一样。
「可以。」温忱同意了，其实没有枪，他也有把握完成任务，但是如果能得到枪械，自然会更有保障。
……
在两人交易的时候，外面对戴维斯少爷的惩罚，也进行到了尾声。
最终，人们还是没有直接把他打死。
他们把他绑在船身上，用长长的绳子吊着，让他整个人没有着力点的吊在半空，无时无刻不处在恐惧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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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之前戴维斯小姐出来的时候，船上的各处都通知了，所以华瑚四个人也目睹了全过程。
她们四个人站在一起，冬冬不自觉的往后缩了缩：「你们有没有觉得……大家都太暴躁了一点？感觉……有点可怕。」
陈簌簌也白着脸点头，她注视着戴维斯少爷刚才挨打的地方，那地面上还存着一滩血迹，正有人员在清理：
「虽然我能理解大家的心情，但是……还是觉得有一些人……好像已经失去了理智。」
人们因为自身亲人、朋友的死亡而愤怒，这很正常，但是……把人打成那样，还要吊在海面上空折磨，这不是一般人会想出来的办法。
就像是两个人生出了摩擦，他们可能会互相攻击，严重的，刀剑相向，杀人也可能。但是他们不会在第一时间，想到要把另一个人的皮扒了，骨头砸碎……就算是再愤怒，也不会。
除非那个人本来就是个变态。
「嗯……」司马尊淡淡道：「就像是有什么东西把人的情绪推向了一个极端一样。」
「嘶……」华瑚感觉有点冷：「我后悔带你们来了，咱们还是赶紧回房间吧，等一下发生什么都不要再出来了。」
「嗯。」几人快速的回到房间，四个人没有分开，待在了一起。
原本他们是要研究旅游路线的，现在，可没有半点心情了。
能活着、平安无事的回去，就谢天谢地了。
由于气氛有些冷凝，华瑚找话题聊了会大学的趣事，几个女生的脸色才好看点。
「那个……」过了一会儿，陈簌簌忽然说：「咱们要不要去问问木苏？她是一个人，和咱们待在一块儿，也会安全一些。」
冬冬担心道：「不知道她出了餐厅去哪了，这会回来没有……」
听到两人的话，司马尊当即要说什么，但是三个女生已经达成了默契，离她最近的陈簌簌一把将她的嘴捂住了：
「不好意思，在我的救命恩人这个话题上，你没有话语权。」
「……」司马尊。
「对啊，小尊，你被禁止说话了。不管你到底怎样看待她，我们都不可能坐视不理的。」华瑚站起身：「咱们先去敲她的门试试……虽然，总感觉就算是见到她了，她也不会和咱们待在一起。」
冬冬点头：「木苏啊，有点神秘，我总觉得她和咱们不一样。」
闻言，已经去开门的陈簌簌，也回头看过来，认真道：「我以为就我这样觉得呢！」
被放开的司马尊不爽道：「哪点不一样？你们不过就是滤镜罢了！」
「是……神秘、强大。」就连华瑚也说道。
「呵！」一声冷哼，当即要冲破船舱。
四个人来到苏幕门前，敲了敲门。
「木苏？你回来了吗？」
里面先是寂静了一秒钟，然后传来了女孩极具辨识力的声音：「有事吗？」
「！」司马尊：「你就不能开下门？！」
苏幕看了眼温忱：「我现在不方便，有事直接说。」
「不方便？我看你……唔唔！」
「不方便就不用开门了，没关系，那个，木苏，我们只是想问问，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玩飞行棋？」华瑚说。
「我带了很多小零食！」陈簌簌道。
「还有扑克、麻将，你想玩什么都有！」冬冬加入队伍。
「……」苏幕一时沉默。
麻将？那东西真的不重吗？
「不用了。」她拒绝。
「好吧……」华瑚有些失望，不过也能理解，她们毕竟本来就不熟，「那一会我们把小零食给你送过来吧，就当做是之前那事的感谢。」
「不用。」苏幕再次拒绝：「你们回去吧，不要一直在外面晃。」
「……」外面沉默了一会，伴随着「唔唔」声，几人失望道：「好吧，那就不打扰了。」
等人走了，温忱忽然黑了脸，「说起来，之前为那个女孩医治的，是黑鸢吗？」
「是。」不能解释的事情，都推给黑鸢就好了。
「也就是说，你和黑鸢独自待在房间里？！」温忱眯眼，眸光锐利的扫过整间屋子。
「……他已经走了。」
现在看什么看呢？！
难道你的关注点，不应该在黑鸢救了女孩，却没有及时救别人身上吗？
不应该觉得那个女孩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苏幕不能理解。
她默默看着温忱掀开床单，低头往床底下看去。
当然没有人。
于是他又检查了每个角落，最后，还眸色认真的把茶壶打开看了看。
「……」苏幕。
难道黑鸢会躲在那里面吗？
温忱究竟在想什么？？
他自己不觉得离谱吗？？
姜肆知道温忱在想什么，无非是怕黑鸢还在这里，或者留下了什么东西，可以监视小女巫的一举一动。
但清楚黑鸢是谁的姜肆想笑。
他也没忍着，一整个爆笑出声。
温忱把茶杯倒扣，「看来是真的走了。」
「……」苏幕。
确认房间里没有任何不该有的东西后，温忱打算离开了：「那就这样吧，我不需要你帮我完成任务，你在这里待着就行。」
说完，他走到门边，就要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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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 ：集合！立刻！警告
苏幕刚才和对方交换了信息，她现在大概知道船上有多少女巫公会的人了，不过，枪还没有给温忱，至少现在不能给，苏幕需要把自己的安全放在第一位。
好在，温忱也没有要。
「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吗？」她出声问了一句。
男人回头，对着她的半张脸上有伪装过的烧伤痕迹，但是那丝毫没有掩盖他的风华：「如果你是指完成任务的话。」
百分百击杀目标。
门被推开又关上，苏幕独自一人待在了房间中。
温忱让她不要离开，她也其实已经感觉到了危险，这艘船，和刚开始的时已经不一样了。
「姜肆。」苏幕将目光放在鬼魂身上：「你去找一下凯尔·戴维斯的未婚夫的位置，有什么情况回来告诉我。」
「这艘船这么大，我不确定我能不能找得到啊。」少年也明白事情的紧急性，他飘了出去。
苏幕现在能做的确实不多，她需要等待温忱的消息。
事实上，在所会的巫术越来越多后，她感觉到了一种瓶颈，无形的屏障限制了她的能力，让她在短时间内能使用的力量十分有限。
那种大型的魔法仪式，她做一次，之后有三天都会陷入虚弱期，期间另外一些有治疗效果的魔药，对她自身的治疗效果十分小。
而一些小的咒语，以及元素力量，也能明显的感觉到限制。比如说，苏幕现在可以召唤火，但是火苗的温度和规模，连把她现在所在的房间烧着都难，再比如，一些比较强大的魔药，像是隐身，使用一次过后，要停歇十分钟才能用下一次。
苏幕很难形容这种限制。
而巫术的种类繁多，影子书至今有大半没有解锁，苏幕仿佛从中窥见了一个庞大而无序的世界——她可能穷极一生，都无法把其全部研究透。
因为那本来就不是人类该拥有的力量。
即便是女巫，也不行。
就像，人类这一生，不管如何学习，也总有不会的新知识一样；女巫的魔力也是如此，不管如何学习，总有未知的领域等待探索。
苏幕曾经觉得那些魔化草药的力量强的有些过分，比如招财的多香果，顷刻之间，给她带来了几百万的收益，这样看起来，一个小小的草药，似乎比另外那些咒语和巫瓶都要厉害了。
可是，后来她才发现，强大与否，和巫术的种类无关。
如果要给女巫的力量种类划分的话，魔药自然是单独的一类，元素是一类，仪式又是一类，此外还有咒语，还有未解锁的东西……
可这些种类中，并没有说哪一种一定会比另一种厉害，它们是交杂的。
有的魔药，强悍到可能抵得过一个仪式，但是，那种魔药可能是有限制的，又或者原材料却十分难寻。
再说元素，用仪式可以召唤出四元素，可那和直接用女巫的力量召唤又不同了，花费的时间、精力要更多，力量也会更强。
咒语，默念或者吟诵，十分方便，消耗的体力和精神力根据咒术的大小而不同，像上次在酒吧中，苏幕就是用了一个咒语，让那个男人动弹不得的——但其实，那个咒语本身并不会对人类造成什么伤害。
因为，巫术本来就不是用来伤害人类的。
只不过在女巫的力量越来越强大后，难免会了一些能伤人的巫术。
这个且先不说，说回这几个种类。
仪式需要用到魔药，咒语可以在做仪式时使用，元素配合咒语有奇效……
它们彼此独立，又彼此交融。
而苏幕，现在就处于，连独立使用都有些难的阶段。
这并非是她不懂那些步骤，或是禁忌，而是……
如果有一个等级进度条的话，苏幕现在是经验已经满了，却苦于没有一把打开大门的钥匙。
她不知道哪里不对，也一直没能探索出来。
所以，在外人看来，黑鸢和珊珊都是很可怕、很强大的存在，可只有苏幕自己知道，她卡在了这里，短时间内都别想有突破。
而且，苏幕现在的任务还和温忱有关——但凡和温忱有关，【保护】【幸运】这类能在之前就避免危险的巫术，都无法有作用。
因为无人能阻止温忱面对他该面对的。
因为泯灭体质。
也因为，他是男主，这是他无法改变的宿命。
女巫可以拯救任何人，唯独无法拯救温忱。
所有人受伤都可以被治疗，只有温忱需要经歷疼痛和自愈。
有时候，苏幕也会站在客观角度，为温忱觉得悲哀。
不过，她也不会为了无关紧要的人而生出什么悲天悯人的心思，她还有自己的目标和使命。
现在，系统能让她参与到这件事中，就已经是个很好的开始了，这代表她虽然不能从最开始就避免问题，却能在面对问题时，想办法解决——
和上次在车内面对子弹追击不同，那次是她被迫捲入温忱的劫难，而这次，是系统主动让她加入的。
这里，有系统想引导她发现的事情，自然，她也就可以做些事情。
那层屏障……她远远看着平静的大海，必须得赶紧破开。
否则，在温忱身边，力量被限制的她，早晚会因此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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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四点零三分。
「请立刻到一楼舞厅集合，请立刻到一楼舞厅集合……」
房间外面的走廊里，突然传出了兰登的声音。
那声音非常大，苏幕在房间里听的一清二楚。
又搞什么？
苏幕没打算去，她在等姜肆回来。
「请立刻到一楼舞厅集合……」
「请立刻到一楼舞厅集合……」
大约过了几分钟，那声音还在不断重复着。
五分钟后，兰登的声音停下，然后外面安静了下来。
苏幕眯眼，一分钟后，声音重新响起，却带上了戾气：「如果在十分钟之后，还有人没来的话，别怪戴维斯家族不客气——我想，你们不也不想成为下一个戴维斯少爷吧？」
赤裸裸的警告！
用权势。
而偏偏，在这艘船上，戴维斯家族确实就是皇帝般的存在。
不管其他人怎么想，在脚踏上陆地之前，都得忍着。
第186章 ：指认（1）
苏幕听见外面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还有抱怨与咒骂。
「……木苏？」
接着，是隔壁女生的声音。
苏幕犹豫了一下，还是开门了。
陈簌簌有些意外，惊喜道：「一起走吗？」
苏幕点头：「好。」
她出来后，外面人的说话声也就更清晰了。
「搞什么？」
「妈的！等回去后一定让我爸搞死这个戴维斯家族！」
「什么事也不说清楚！」
有更理智些的，白着脸道：「你们还没有看明白吗？在这艘船上，戴维斯家族说什么就是什么！就算是他们要杀了我们，我们也反抗不了！少说点吧！」
这话一出，当即收到了不少反驳，但是反驳归反驳，确实有不少人因此收了声，不敢再多说一句话。
不安在悄然蔓延。
司马尊看见苏幕，也难得没有开怼，只是沉着脸，以一种保护的姿态，走在几人最前面。
华瑚皱着眉：「戴维斯家族到底要干什么？」
冬冬苦着脸道：「我感觉这条路，就像排着队去送死的路……」
「说什么呢？」司马尊按了下她的肩膀：「有我在呢。」
「小尊，你真是太好了，回去之后我一定把偷吃过的辣条还给你！」
「……」司马尊额头青筋一跳：「偷吃？辣条？」
「……咳咳。」冬冬心虚的移开眼。
华瑚则悄悄凑到了苏幕身边，不知道为什么，仅仅是挨着对方，她就感觉安全感爆升。
「哎，木苏，你都不怕吗？」望着对方淡然的眼神，华瑚小声问道。
在这个时候，苏幕没有拒绝她的接近。
她平视着前方：「不用怕。」
怕也解决不了问题。
「是在安慰我吗？」华瑚有点受宠若惊。
「嗯。」苏幕不知道说什么好，索性就「嗯」了声。
实际上，她正在寻找温忱。
刚才从房间出来时，并没有看见他，不知道面对这次的事情，他会不会去。
「确实被你安慰到了。」华瑚笑了笑：「只要抱紧木苏的大腿，不能用钱解决的，也不算事！」
「真难得，从千金大小姐口中听见这种话。」陈簌簌笑眯眯道：「木苏，以前小瑚的格言可是，『能用钱解决的，都不算事』。」
「到了，别聊了！」前面的司马尊回头瞪了一眼苏幕。
苏幕的却没有理会她，她的目光略过司马尊，直直看向舞厅里面，一群戴维斯家族的人里面，年纪最小的那个人。
苏熙也看见了她，他目光微微动了下。
苏幕移开视线，看往了别处。
被无视的司马尊这会也顾不得和她计较了，她冷着脸，低声道：「进去之后都不要说话了，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几个女生都点了点头。
里面已经有了不少人，表情或是惶恐或是愤怒，而戴维斯家族的人，则冷冰冰的站在最前方，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
苏幕几人走到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
「你们到底要干什么？有完没完？」随着人群越来越多，有一个看起来家庭十分富有的中年男子大声怒问道：「我们是来旅行的，不是来做犯人的！」
「对！」
「就是！你们刚才那是什么语气，还威胁我们？」
人群里有不少人应和那个中年男子，而最高的舞台上，兰登只是双手插兜，冷漠的看着他们，一言不发。
几分钟后，这座十分分庞大的舞厅里已经挤满了人，兰登抬手看了一眼手錶，然后嘴角露出了冷笑：「给我查！谁还没有来！」
「是！」有人应声，然后拿出手机，发了什么消息。
苏幕环顾四周，由于人太多了，即便这个舞厅很大，现在容纳这么多人也有些够呛，周围都是黑压压的人头，她只能看到高处戴维斯家族的人，想看到远处的场景，根本不可能。
人群的躁动声越来越大，兰登忽然抬手。
舞厅两边的暗门里立刻走出来一队拿着枪的人！
「砰！」一个人对上方的吊灯开了一枪。
那灯饰立刻掉落下来，差点砸到了站在那处的几个人。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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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要干什么？」
「你们想杀人吗？」
尖叫声中，怒骂声，还有人妄图开。
一颗子弹，从餐厅上方击打到那人的手侧，吓得他立刻松开了要推门出去的手。
扭头看去，却看见台上的兰登，不知道什么时候手里也拿出了一把枪，正扫视着全场：「想死的人，我现在就可以送他离开！」
「……」原本无比喧闹的舞厅，忽然寂静下来。
在死一般的沉默中，兰登满意的微笑：「很好。」
陈簌簌忽然抓住了苏幕的手，苏幕侧身看她，后者的大眼睛里满是惊恐。
再一看旁边几人，除了司马尊外，都吓得不轻。
就连司马尊，也面色有些发白，只不过比起恐惧，她更多的是紧张。
也许是紧张会护不住自己的朋友，也许是紧张情形不明的未来。
几个人都没有说话，挨在一起，仰头看着上方的人，等着他说出目的。
戴维斯家族的人在舞厅上方的大屏幕中，放出了一个画面。
那是轮船各处的监控。
「现在，睁大眼睛好好看看，得罪戴维斯家族的下场。」
兰登冷冷道。
他的话落下，屏幕里出现了一条房间外的走道，一队人拿着枪和摄像头走了过去，他们有船的钥匙，挨个打开了门，进去仔细搜查。
一连搜了几个房间，都没有任何人。这让原本就无比煎熬的人群有点不耐烦，怎么可能有人没来？
到底要干什么？能不能快点说！
就在这时，暂时打开的门里，一个人被发现了。
「你们……」那人惊恐的看着破门而入的人，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两个人用枪堵住了嘴，拉出了门外。
他们的动作毫不留情，甚至让那个人的脑袋在门上狠狠撞了一下，发出了巨大的「咚」声，只是透过摄像画面看，人们都能想像到有多疼。
「唔唔唔……」那个人拼命挣扎着，脸上全是惊恐和求饶，但是戴维斯家族的人根本看都不看他，一脸冷漠的将他拉了出去。
第187章 ：指认（2）
他们并没有杀掉那人，这让观看的人们都松了口气，但是，这口气还没松说完，他们就看见那个人被带到了一间满是药剂的研究室里。
里面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正慢慢转过身来，他的手中拿着一个注射器，里面的药剂泛着诡异的绿色。
而在医生旁边，紫色、红色、墨色……各种各样让人不知道作用的药剂，正整整齐齐的摆着。
「唔！」那个人更加害怕了，声音满是泣音，甚至还主动跪下磕了头。
可是医生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缓缓走近了他。
画面消失，闪到了另一队正在搜查的人那边。
「……」宛若被无形的手捏住了脖子，所有人都发不出一丝声音。
没有死。
可是……那看起来比死更可怕？
那些药剂，究竟有什么作用？
是毒药吗？会让人痛吗？会身体腐烂吗？
不知道。
未知才是最可怕的。
兰登很满意下面人的反应，他嘴角的笑容疯狂又冰冷：「我记得来之前我警告过你们吧，一个都不能少。」
「……」
哪有人敢说话？
陈簌簌拉着苏幕的手，不停的抖，华瑚的唿吸有些不稳，冬冬则吓红了眼睛。
司马尊捏紧了拳头。
苏幕没有再关注画面中的情况，因为她看见苏熙的目光在场中几处有所停顿。
那些停顿并不明显，在别人看来，他有可能是在监视下面的人有没有异动，但是苏幕知道，他应该是看见了女巫公会的人，并且进行了短暂的眼神交流。
监控又放了一会，见下面的人都被吓到脸色煞白，兰登满意地拍了拍手，所有人的注意力引到自己身上。
「知道戴维斯家族的可怕了吗？明白自己的处境了吗？」
「……」很多人甚至没有反应过来。
明明在不久前，戴维斯小姐还愿意把家族的小少爷交给他们处理，怎么现在就……？
如果早就想恐吓威胁他们了，之前就没必要给他们解释吧？
不过这部分人的疑疑惑很快得到了解答，因为兰登的神情开始变得极为冰冷：「所以，如果有人看见杀死了戴维斯小姐的兇手，把他举报出来，你们所有人就安全了！但，如果找不到兇手……」
他高高在上的扫视所有人，没再说完，但是意思不言而喻。
「什么？！」人群震惊极了。
戴维斯小姐被杀死了？
在这艘船上，在那么多人的保护下，戴维斯小姐怎么会被杀？
是谁动的手？他为什么要杀人？
他还会再动手吗？
苏幕也有些惊讶，戴维斯小姐被杀了？
她并没有觉得是苏熙真的执行他那个表面任务了，比起来，女巫公会有目的的动手，反而更加可能。
当然，这是建立在戴维斯小姐真的被杀了的前提下，而如果——戴维斯根本就没死呢？
这一切只是一个骗局呢？
人群中爆发出一小阵的骚动，先前一直不曾说过话的华瑚也忍不住小声道：「戴维斯小姐被杀了？」
陈簌簌低声道：「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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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多久？就又发生了这种事！
明明不久前，戴维斯小姐还好好的！
司马尊提醒她们：「别说话。」要是引起了上面人的关注，就完了。
华瑚点了点头，她只是心里太惊讶和不安了，又看见周围有那么多人也在小声讨论，才忍不住说了一句。
只是，按理说戴维斯小姐被杀，肯定是和她们几个没有关系的，但华瑚心里的不安却反而更重了，总感觉等下会发生更加不可控的事情。
她悄悄看向苏幕，却发现那个少女即便到了此刻，依旧目光平淡，神情中窥不出一丝的害怕。
那双眸子里浮着淡淡的寒冰，明明是和她们一样，处在危险的处境中，随时可能被人宰割，可是那样的冷漠，却给人一种游离在外打量世人的感觉。
就好像，她轻易就可以脱离险境，甚至可以解决危险的来源。
她和每一个被迫聚在舞厅中的人一样，又和每一个人都不同。
神隐于人间，但神永远是神。
华瑚不小心看呆了，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觉得木苏遥远而高不可攀，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她从中获得了些许的安心。
「小姐是在房间外被杀的，所以，你们每一个人都有嫌疑。」兰登说：「现在，我给你们三十分钟的时间，指认出你们认为有嫌疑的人，只要抓到了兇手，我承诺大家都可以平安无事的回去。」
指认？
人群有点呆怔，没有反应过来。
兰登举起枪：「如果没有嫌疑人的话，那很抱歉，你们就全部留在这吧？」
一个人惊恐的叫出声：「你要把所有人都杀了？」
兰登笑了笑：「当然不是，只是，为了排查出兇手，你们就要一起受些苦了。」
他这样说，人们立刻想到了刚才视频中的那一瓶瓶药剂，谁也不想被注射一瓶，看看到底是什么效果。
「那么，现在，指认开始吧。」外国男子笑容冷酷：「抓紧时间吧，被指认的人，就没有资格再指认别人了。」
什么？
如果自己被指认了，就不能再指认别人了？
那如果兇手乱指认自己呢？
一下子，所有人心中都生出了危机感和急迫感。
谁没有两个仇人，或者是看不顺眼的人？
被指认了，就可能被杀！
他们怎么保证，和自己不和的人不会趁机报仇，指认自己？
原本全部站在受害者一边的人们，瞬间对自己身边的人产生了警惕。
一个胖胖的女人大声嚷嚷着：「是李敏！一定是她杀的，她中午还在和我说，戴维斯小姐不过就是有两个钱，就高傲的像个孔雀一样，十分可笑！」
被她指向的人脸色一白：「不是我！我只是说说而已！怎么可能真的对戴维斯小姐动手？你不要血口喷人！我看，戴维斯小姐就是被你杀的，你现在是恶人先告状，想把污水泼到我身上！」
「就是你！我先指认的，你没有资格指认我了！」
「大家不要相信她！她是因为我上次抢她公司的生意，故意诬陷到我身上！兇手是她！」
第188章 ：指认（3）
「……」
两人吵了起来，所有人都能看出来，两个人本来就有仇，因为这个指认规则，胖女人心急，先下手了。
兰登冷冷笑道：「把那个女人抓上来。」
李敏慌了：「真的不是我！兰登先生，你调查一下监控就知道了！我下午都没有出过门！」
兰登却不理她，直接派人把她抓了上来。
胖女人松了口气，得意的勾唇笑了。
其他人一看，也等不了了，不管是真的可疑的人了，还是有讨厌的人，都开始指认起来。
「兰登先生，他之前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去了哪！」
「兇手一定是他！他从一开始就在抱怨戴维斯家族！」
「是她做的！我看见她一直在偷偷观察戴维斯小姐！」
「……」
不断有人指认，不断有人被抓，也不断有人因为厌烦的人被抓，而露出抢占了先机的得意微笑。
一时间，原来寂静沉默的舞厅，已经乱成了一团。
兰登甚至打开了舞厅的大门，说指认过别人的人都可以离开了。
哭，喊，笑，尖叫，逃离。
无比的混乱。
华瑚看着这一幕，只觉得头皮发凉。
分明在几分钟以前，所有的游客都是站在戴维斯家族的对立立场上，可是，仅仅是一个指认规则，就让人群溃不成军。
「指认别人就可以离开，连确认都不去确认，这不是在鼓励别人乱指认吗？」陈簌簌缩着身子，浑身发冷：「他真的有在试图找出杀死戴维斯小姐的兇手吗？」
没有。
显而易见，兰登根本就没有在找兇手。
他连戴维斯小姐具体死在哪里，是怎么死的都不说，可谓是掩饰都不掩饰了。
可是就是这样一看就是问题的「指认兇手」，仍旧让大部分人中了招。
他们是不知道吗？不是。
他们只是想把自己放在安全的那一边，所谓的真相，并不重要。
「真可怕……我们怎么办？」冬冬问。
她现在低着头，却仿佛感到四周有很多视线都落在她身上，下一秒就要过来指认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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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女生在船上并没有什么敌对的人，但是现在已经不是和人没仇就安全的了，人们为了自己能逃离，自然不介意乱指认不认识的人，反正戴维斯家族的人根本不查。
苏幕在低着头思索。
戴维斯家族，或者说背后的黑女巫，搞这一出是为了什么？
引起混乱，带来猜忌和仇恨，这是表面上的。
还有呢……？
必然有什么理由。
就在她思索的时候，姜肆回到她身边，喊了一句：「小女巫。」
苏幕抬头。
「我找到那个黑女巫了。」
……
步伐优雅的金髮女郎，正从容的走在船上某处。
这人正是戴维斯小姐。
「格斯。」站在门外，戴维斯小姐温柔的喊了声。
格斯正是她的未婚夫。
里面没有回声。
「格斯？」金髮女郎没有丝毫不耐心，她只是有些疑惑的重复道：「让我进去吧。」
依旧没有回音。
在通道两旁，极具现代化风格的冷白金属墙壁下，手拿枪械的男人正全部面无表情的看着凯尔戴维斯。
而那个需要密码才能进入的金属房间里，一个褐发的男人正坐在监控前，看着舞厅中的监控。
他听到了戴维斯的声音，但是，没有任何反应。
格斯在监控中寻找着什么，不时，他会冷声说一个方位的人类的特徵，而每当他说出声后，不过几秒，他所说的人，就会被一个人指认。
「格斯？」女人的声音再次传来后，格斯有点不耐烦了，他往另一个监控画面上瞥了一眼，上面正是被兰登说死亡了的凯尔戴维斯。
格斯没有丝毫的意外，他正打算说些什么打发了人，却忽然像是发现了什么一样，眼中闪过冰冷的光芒。
「杀了。」他下命道。
也就在他下达命令的下一秒，通道两边的人忽然抬起枪，对准了戴维斯小姐。
「你们……」戴维斯小姐脸色骤然一变。
没等她说什么，那些人就开枪了！
「砰砰砰！」
出人意料的是，连续数枪之后，看起来娇娇弱弱的戴维斯小姐却没有死。
她的神情此刻变的和之前完全不同，身手矫捷的翻身脱开了子弹，又以一种快到离谱的速度沖了出去！
「杀了她！！」
「是！」
枪声再次响起，数十个人一起射击，那女人却依旧行动迅速，只是，也不免中了两枪，血滴落到地上，不知道击中了哪里。
女人踉跄着离开了。
格斯愤怒的大骂：「废物！」
「格斯先生，请您不要生气，虽然没看清打中了哪里，但我自信打中的那两枪，能让那女人活不下去！」有神枪手称号的男人恭敬道。
格斯的脸色这才好看点。
如果有人进了这个刀枪不入的房间，就会发现，外面已经有了那么多火力，但却远远比不上屋内。
格斯的四周都是僱佣兵，而那扇需要密码的门，更是不可能被人从外面打开。
格斯回头看了眼自己的四周，心情这才好点，正在这时，他发现监控中，刚刚离开的戴维斯小姐，忽然又回来了。
她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通道中冷凝的气氛，裊裊婷婷的往里面走。
「怎么了？刚才好像听到枪声了，有外来者？杀了吗？」女人问两旁的人。
那些人没说话，格斯却盯着她，冷笑了起来：「杀了。」
他说的杀了，并不是回答戴维斯的问题，而是……命令。
格斯知道刚才那个戴维斯是有人假扮的，而现在这个是真的，可是，那又怎么样？
戴维斯让她心情不好了，就该死！
「格斯，你想……」戴维斯小姐还没有反应过来，就看见一颗子弹，击穿了她的心脏。
她睁大了眼睛，眸子里面满是茫然，张了张口，没能说出什么，倒下失去了气息。
假死帮助未婚夫实现计划的戴维斯小姐，在这一刻，真的死去了。
……
随着舞厅中的人越来越少，气氛也越来越紧张。
不指认别人，就代表不能离开。
不指认别人，就可能被别人指认。
为了活命，谁都不介意当一次恶人。
第189章 ：大人，快走
「我指认他！我看见他私下里见过戴维斯小姐！」
随着这一声，苏幕看见又是一个男人被指认。
然而这个男人，却让她目光停顿了。
是温忱。
温忱被指认了。
她暗暗瞥了眼苏熙，后者正押着一个人，低着眼睛，看不清表情。
「木苏，是你隔壁那个人……」华瑚心跳越来越快：「连他都被指认了，咱们怎么办？」
她不想害人，可她也不想留下来。
怎么办啊？
要是平时，司马尊一定要不满的顶上一句：「问木苏怎么办，不如问我！」
但是，现在她只顾着警惕着周围，根本没心情说这话了。
苏幕看了华瑚一眼，说实话，她现在也没想好要怎么办。
她是可以离开的，只要小心的藉助人群躲到监控视角，隐身就行了。
但是这几个女生……
「木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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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瑚对上她的眼神，刚要说些什么，意外突生。
只见上面戴维斯家族的人，如刚才一样，下来抓捕被指认的温忱，但是，他们刚刚走近，温忱突然抬起眼睛，声音冷冽：「不是我，我有不在场证明，今天下午，戴维斯小姐出去后，我……」
和之前被指认的人相比，他明显冷静而从容，没有一点慌张，条理清晰的开始为自己辩解。
但是，他才刚刚开口，兰登就望过来，那双蓝色的眼睛中闪过什么，唇边勾起了一个笑容。
找到你了。
兰登利索的抬手，开枪。
「砰！」
这前后时间，仅仅只有一秒！
谁也没有想到，他会突然开枪！
苏幕微微凝眸。
温忱反应很快，侧身躲开了。
「抓住他！」兰登大叫道，但是刚刚说完，他就像又听到了什么指令般，改口道：「杀了他！」
怎么回事？
其他人完全没明白髮生了什么。
难道这个男人就是兇手？！
可是，兰登是怎么确定的？
「他是兇手吗？」
「小心子弹啊！」
「妈的！给老子让开！我要出去！」
「……」
突然的开枪，引起了更大的慌乱。
「砰砰砰！」
子弹接踵而至，为了不被射到，人们连忙远离温忱，在他那边留出来一大片的空地——谁要是想过去帮他，一眼就可以被看到。
戴维斯家族的人放弃了台上被抓住的那些人，全部都沖向温忱！
「他们这是干什么？」华瑚屏住了唿吸，拉着几个好友往后退：「小心点！躲远些！」
「难道那个男人真的是兇手？」陈簌簌问。
司马尊冷笑：「你们看不明白吗？他们哪是在找兇手，是在藉机杀人！」
「……什么？」三个女生都陷入了震惊当中。
藉机杀人？
为什么？
戴维斯家族到底要干什么？
苏幕也后退了几步，她略微皱眉，替温忱担忧——即便，她知道，那个人不可能这么简单就出事。
但是，温忱不能死，她的任务也必须完成。
因着这点想法，苏幕紧紧盯着温忱。
如果对方真的出现了什么意外，她不可能当作没看见。
就算会把她暴露在危险中，她也必须上前搭救！
苏幕一时间没有想通的是，温忱为什么这么容易就被发现了？
仅仅是因为出声解释了吗？
这不可能！
被抓住的那么多人中，哪个没有为自己辩解？
温忱顶多是比他们冷静了些！
兰登为什么因此就想杀他？
就算是发现了船上有女巫公会的人，那为什么不对别的那些可疑的人下手，单单对温忱？
因为知道温忱的特殊么？
还是……那个黑女巫，见过温忱？
种种猜想在她的脑海中飞速闪过，她好像抓住了什么。
就在苏幕思考之时，温忱已经被戴维斯家族的人围住了。
他语气阴冷愤怒：「兰登，你要干什么？」
兰登冷声道：「你就是兇手的最大嫌疑人之一！别狡辩了，就算不是你，为了船上其他人的安全，也要把你杀了！」
「你这是滥杀无辜！」
兰登不想看他演戏了：「快杀掉！」
灯光折射间，苏幕看见兰登的金髮下，耳朵里有什么光芒一闪而过。
耳机？
他在听从别人的指令？
是那个黑女巫？！
「砰！」
枪击声不断响起，温忱的速度很快，他闪躲着往后退去。
「你们还在等什么？」兰登高声道：「拦住他！只要把他杀了，你们就都是无辜的！」
其他人一听这话，被说动了，有人跑到门边，死死关上了门。
这处范围本来就小，人还很多，温忱虽然动作很快，但是随着人群靠近，他也有些施展不开。
见到这一幕，人群里有人忍不了。
「大人！」
一个男人沖了出来，一脚踢飞了一个戴维斯家族的人。
「大人，快走！」
又有两个人出来，帮忙拦截。
显而易见，这些人是女巫公会的人。
对于他们来说，这次的任务也许很重要，但是，无论是什么任务，都不会有温忱这个人重要。
温忱也没有停留，有人帮忙打开了大门后，他就立刻离开了。
「追！」兰登当即道。
于是一大波人追了过去，兰登也跟着离开了。
那些女巫公会的人，大多身手了得，虽然没有武器，一时间想杀掉他们，也不容易。
眼看戴维斯家族的人和疑似兇手的人，都离开了这里，人们欣喜若狂：「我们是不是也可以离开了？」
「快走！」
他们连忙向外面跑去，脸上全是欣喜。
对于这个漏洞百出的骗局，没有一个人去在意。
毕竟，他们又没有被威胁到生命！
但是这些人还没有跑出去，又从之前那个暗门里出来了不少拿枪的人，「都不许出去！兇手还没有找到！继续指认！」
「什么？」人们宛如听见了晴天霹雳。
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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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那人不就是兇手吗？
不然为什么要击杀他？
「别废话那么多！」领头人可没有丝毫耐心和他们解释。
指认被迫继续。
苏幕低头，看来，黑女巫是想把女巫公会的人都找到。
果然，接下来连续几个被指认的，都是苏幕观察到的，行为稍有不同的人。
「那边……」正在华瑚几个人被这些转变搞的心态都快崩了的时候，忽然有人大声道：「那边那几个女生，都有建议！她们之前还一起去了餐厅！」
第190章 ：珊珊！珊珊？
陈簌簌瞳孔一缩，说的是她们吗？
她们……被指认了？
冬冬抖着身体，刚才那些人说开枪就开枪的兇残样子，还不断的在她眼前浮现。
完了……
死定了……
怎么办？
不少人往她们这边看过来，见到是几个年纪不大的女生，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
今天发生的这一系列事情，已经让他们没有常人的同情心了，不管如何，只要自己能活着离开就行。
至于戴维斯小姐到底是谁杀的？
重要吗？
「抓住她们！」
「不……」华瑚慌乱道：「我们去那里，是因为我朋友也中毒了，我们想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可是，领头人根本不听她的解释，他面无表情的转向了别处，显然要等着下一个人。
司马尊握紧拳头，拦在几个人的面前：「你们不好好找兇手，却借着名义乱抓人，我看，戴维斯小姐是被你们杀了吧？现在你们就是想把局势搞乱，让别人怀疑不到你们身上！」
「小尊……」华瑚拽了拽她，着急的小声道：「别说了！你快别说了！」
要是把那些人惹急了，开枪了怎么办？
其他人听见这话，确实有被惊到。
是他们自己杀的戴维斯小姐？
现在不过是在混乱局势，掩盖自己的罪行？
这……还真的有可能！
不过……人们眸光黯淡，那又怎么样呢？
现在他们的性命都在别人手中，知道真相又怎样呢？
果然，领头人根本就不在意这话，一点也不反驳，只是冷冷瞥了眼司马尊：「杀了！」
自从刚才温忱出现后，好像某种开关就被打开了，他们连「抓」都不屑「抓」了，直接随意的开口说「杀了」！
「呵呵！」司马尊冷笑，她两步上前，快到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就一把夺过了离她最近的那个人的枪：「来啊！」
说着，她对着领头人就是一枪！
「砰！」
「小、小尊？」
「小尊！」
「天啊……」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她会这样做！
公然开枪！
一点都不犹豫！
领头人也没有想到，他刚刚惊愕的睁大眼睛，就被一枪击中腹部，血瞬间流了出来！
华瑚几人都吓傻了，小尊……怎么这么勐？
说开枪就开枪！
直接和戴维斯家族的人动上手！
女生们手脚冰凉，虽然小尊真的很勇敢，可是……原本只是言语上挑衅就算了，现在真的动手了，他们一定不会放过小尊的！
「砰！」
果然，没等领头人说话，就有人自发向小尊开枪了。
小尊躲开了，但是胳膊上还是留下了一道擦伤。
那颗子弹，穿过她，从冬冬的右边射过，吓得人直接跌倒在地。
司马尊举着枪，对准了领头人，满面冷色，大有再开一枪的意思，而其他人则拿枪对准了她，场面冷凝，只能领头人一声令下，刚才温忱在的那一幕，就要再次发生。
「不！不！」
一个人忽然从人群中冲出来，一把抓住司马尊：「把她抓起来我们就安全了！大家快来！」
「对！抓起来！」
「居然会用枪！不是兇手，也和兇手脱不了关系吧？」
几个人唿啸着沖了过来，将司马尊团团围住。
「蠢货！」司马尊咬牙切齿的骂道。
「小尊！」华瑚下意识抓住苏幕的胳膊：「木苏，怎么办啊？」
苏幕按灭手机，抬头看了华瑚一眼，那一眼，眼神淡淡的，没有半分波澜。
华瑚慢慢松手。
少女上前，在紧张的气氛中，靠近了司马尊。
「木苏……」陈簌簌下意识喊了她一声。
木苏要做什么？她知不知道这个时候出去很危险？
「相信她吧。」华瑚说。
陈簌簌一愣，目光落到好友身上，她想说什么，在那样的眼神下又说不出来。
是……木苏啊。
有什么不可能的呢？
苏幕神色平静。
黑女巫要把局势搅乱，从中发现疑似女巫公会的人，藉机杀掉。
女巫公会的人也要把局势搅乱，因为他们要降低格斯的警惕，分散格斯的注意力。
既然如此……
就让她来把这个混乱推到极致吧。
不过……
她要混乱促进计划，也要秩序保证自己的安全。
苏幕已经有了计划。
——那就，自己成为秩序的王吧。
……
兰登追着温忱在船上跑了一段距离，竟然找不到对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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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的！」他骂了一句，不过倒也不慌。
兰登拿出手机，发了几条消息，又等了一会，温忱的具体位置就被发给了他。
——监控，这条船上，被大量的监控覆盖着。
不管温忱躲到哪里，一路上所经过的监控，就算是被毁了，也会暴露他的位置。
兰登眼底露出杀意，追了上去，而另一边，格斯派出的另一队人，也从另一边接近温忱。
——格斯身边，足足有几百人可以用。
……
「住手！」舞厅中，领头人一脸阴沉的按着自己腹部上的伤，他正要开口让人开始攻击，一道女声突然响起：
「我是珊珊！」
「？」领头人。
「？」戴维斯家族的人。
「？」被困的游客。
「？」华瑚几人。
「？？？！」他们一时间都忘记自己在什么的处境中了，纷纷望向那个说话的人！
没有人会不知道珊珊！
女巫！
第一个人被所有人认可的女巫！
黑白双巫，当世唯二两个女巫之一！
是女巫！！！
如果真的见到一面，死了也值了！
绕是格斯，也不得不承认，他也会想见到真女巫！
对女巫的敬畏和渴望，是本能，已经超脱了自身的种族、立场等等因素。
比最开始还要可怕的寂静出现了！
所有人都像被控制了般，本能的望过去。
苏幕也是。
要问为什么苏幕也是……那是因为说自己是珊珊的那个人，根本不是她！
「……」她的沉默和所有人的沉默都不同。
她望过去的本能也和所有人的本能都不同。
……珊珊？
……你是珊珊，那我是谁？
没有人注意到，在所有人眼中都含着震撼的转头望向发声处时，只有一个少女，在听到「我是珊珊」的那一瞬间，眼中闪过的，是冷冽和……些许茫然。
第191章 ：真假女巫（1）
在听到有人说自己是珊珊时，所有人都望了过去。
他们看见了一个银髮女子，那人是亚洲人长相，这头头髮，也不知道是染的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当然，如果她真的是珊珊，拥有这种银色偏白的头髮，就很正常了。
那女人长的很漂亮，浑身的气质也优雅迷人，此刻眯着眼睛，看起来真的有些神秘。
女人大概二十几岁，她慢慢走上前，看不出一点紧张害怕：「怎么？这就是你们看见女巫的态度？」
「……」其他人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白髮，声音一样，气息也很危险……真的是珊珊？
珊珊？？？
他们见到活的珊珊了？？！
「还不快跪下！」珊珊冷声道，浑身的气息变得危险无比。
「……」人们不知道她是不是珊珊，但还是下意识下跪了——谁也赌不起，得罪一个女巫会遇到什么下场。
而且，如果她是假的，自然有真的珊珊来收拾她。
「珊珊大人！」
几秒钟后，不管是戴维斯家族的人，还是那些游客，全部都跪下了。
就连司马尊几人……也全部跪下了。
「……」苏幕。
她望着自己面前这跪了一地的人，陷入了更深的沉默。
那么现在问题来了，她是给「珊珊」下跪呢，还是不跪成为全场最引人瞩目的那一个呢？
「你为什么不跪？」银髮女人冷冰冰的眼刀甩过来。
「……」苏幕。
你说呢。
哦，不，这个人八成不知道她才是珊珊。
「木苏！」离她近的司马尊要拉她，苏幕无言，顺从的……蹲下了。
这已经是她最大的让步了！！
跪别人还好，跪一个假扮自己的人……这算什么？
这傢伙是女巫公会的人吗？居然不知道她就是珊珊？？
难道她是珊珊这件事情，在女巫公会的保密等级还挺高？
「木苏！」后面的陈簌簌几人，看到这一幕，简直要吓死了。
木苏她怎么敢的啊！
刚才司马尊开枪，她们就已经觉得够离谱的了！
没想到，前有司马尊开枪，后有木苏不跪女巫？？
没有最离谱，只有更离谱！
没有最大胆，只有更大胆！！
几人觉得自己的小心脏已经不够用了，这两个人，是对作死有什么执念吗？！
司马尊也就算了，她的性子一向是半点也不可能服软的，何况刚才那人还要对她们出手。
可是！！现在！！连司马尊都跪了！！
那可是女巫啊！
木苏到底知不知道女巫意味着什么啊！！
几个人的内心无比抓狂，恨不得现在冲上去，把人按在地上磕几个响头，给珊珊赔罪！
苏幕不知道她们内心的想法，要是知道，怕会更加无语。
「……」银髮女人。
以为她没看见吗？
躲在那个人身后，慢慢的……蹲下？
根本就没跪啊！
银髮女人确实是女巫公会的人，她的任务就是假扮珊珊，引起更大的混乱。
女人知道珊珊是假女巫，但是她也知道，在外界的人眼里，珊珊就是真女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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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这个女孩是个什么奇葩？
居然敢不跪女巫？？
——那她现在要怎么办？
为了维持女巫的威望，她也不能装作没看见啊！
银髮女人沉默了片刻，不过面上，她只是用高深的目光盯着苏幕，好像在琢磨着要怎么惩罚她。
最后，「珊珊」冷笑了声：「你很好，我记住你了。」
「……」苏幕。
继被黑鸢喜欢后，又发生了一件离谱的事情——被珊珊记住了。
苏幕知道银髮女人的身份，内心并没有什么其他感觉。
但是「珊珊」的这一句话，可把旁边的几个女生吓坏了。
记住她了？
怎么听也不是什么好的意思吧！
珊珊……要对木苏做什么？
陈簌簌一咬牙，向前跪行了一步，祈求道：「珊珊大人，我妹妹年纪还小，你就饶了她这一次吧！」
说着，还磕了两个头，那声音响的，整个大厅都能听见。
「对……」华瑚也下意识跟着磕了头。
旁边的冬冬一个字都不敢说，只是拼命的跟着磕头。
苏幕微微一怔。
又是这样……她明明只是做了很小的、一点力所能及的事情，根本没有想着得到回报。
可是……在这个女巫像是皇权般的世界里，却总有人愿意为她，冒着得罪女巫的风险，来帮她。
是朋友……？
少女慢慢按了下心脏。
她好像有点喜欢这个世界了。
即便没有姐姐，也没关系。
因为原本的世界，也没有姐姐了。
她会在这里把姐姐復活。
银髮女人也无意为难苏幕，她本就是做样子的，针对的是戴维斯家族的人，又不是几个小朋友。
不过，表面上她自然不能这么说。
「珊珊」冷漠道：「我要做什么，容得着你置喙？行了，闭嘴吧，等我处理完事情，再来算这笔帐。」
「……」陈簌簌一下子脸白的像是死了般。
女巫大人的意思是……不会放过木苏了？
为什么？
是木苏啊！
那么好的木苏，救了她的木苏，看起来冷冷淡淡，却又让她觉得无比安心的木苏……
不要……
陈簌簌无声吶喊着，可是，她却是再没有勇气，和珊珊说话了。
只能接受现实，用带着绝望和愧疚的目光，望着苏幕。
苏幕回头，正好看见她的目光。
少女嘆了口气，在那边银髮女人和戴维斯家族的人说话的时候，站起身，走到了陈簌簌旁边。
「……」旁边的人，惊恐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妈呀！这女孩到底什么来歷？
是傻还是勇啊！
这不是公然挑衅珊珊吗？
就这么站起来……走动？？？
陈簌簌几个人也瞪大了眼睛，在木苏走进去，一把拽住她，往下拉：「木苏！你别这样！」
前面的司马尊回头看着苏幕，目光十分的复杂。
胆小？
木苏连珊珊都敢得罪，会胆小？
她不由为之前自己说过的话感到可笑。
可是……在这种情况下，她倒是情愿对方胆小一点。
起码那会安全。
「木苏，等下和珊珊大人道歉，她一定会原谅你的……」陈簌簌脑袋一片混乱，只能凭藉一点本能，抖着唇瓣道。
第192章 ：真假女巫（2）
「木苏，不要怕。」华瑚抓紧她的手。
「如果……如果珊珊大人真的要对你做什么，我们会帮你求情的。」冬冬小声哭着。
完全不怕的苏幕眸子微微动了下，接着，她露出一个安抚性的微笑：「放心好了，我不怕，珊珊也不可能伤害我。」
她说的声音很小，外人没有听见，但是华瑚三个人都听清楚了。
她们的表情一下子变得有点一言难尽，最后，冬冬哭丧着脸道：「你要是怕就好了！」
要是怕的话，至少不会这么大胆、挑衅女巫了！
还说什么「珊珊不可能伤害我」这种迷惑又危险的发言……
刚刚还握住苏幕的手，安慰她不要怕的华瑚，此刻也是沉默了一下，点头：「你要是怕就好了……」
陈簌簌抽泣着，不断的点头表示贊同。
「……」苏幕。
她的安慰，好像反而起到了反效果？
而那边，「珊珊」将冰冷的目光，放到了戴维斯家族的人身上。
「我需要一个解释。」平淡又带着血腥味的一句话。
领头人刚才完全是下意识的跪下的，他根本就没想过珊珊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这个人又可不可能是假的珊珊。
现在，经过苏幕的闹剧，他稍微冷静了点，虽然表面还在恭敬的跪着，心里已经生出了一些别的心思。
「珊珊大人，我们绝对没有冒犯您的意思，只是想抓住杀害戴维斯小姐的兇手。」
「哦？」珊珊笑了笑：「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如果还不说实话，得罪女巫的后果……
珊珊没有说完，但是没有人会听不懂。
领头人自然也听懂了，他的额头冒下一滴冷汗，身上中枪的地方还疼痛难忍，一时没有说话。
不过，他不是在思考该怎么办，而是在等待指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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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秒后，他的身子忽然因为恐惧颤抖了一下，但是最终还是低低说了句「是」。
领头人抬起头：「把她杀了！」
「……」游客都傻眼了。
杀珊珊？
这傢伙，已经疯了吧？
且不说杀女巫的行为有多么的疯狂，单说，杀的掉吗？
那可是女巫啊！
手下也呆住了，但是长期以来的肌肉记忆，让他们下意识服从了命令，抬起手臂就要开枪。
珊珊周身的气息顿时变得格外的可怕：「杀我？」
那些人都抬起了枪，但是，刻在骨子里本能对女巫的敬畏，让他们在最后一刻压下了对命令的服从，没有开枪。
一时间，剑拔弩张的气氛让每个人都提起了心脏。
「珊珊大人……」领头人平復着唿吸：「我们绝对没有对女巫大人不敬的意思，但是……你能证明你是珊珊吗？」
珊珊冷笑：「我为什么要证明？」
一个女巫，她肆意自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她根本不需要证明自己是珊珊！
格斯盯着监控中的画面，「珊珊」那张脸，不知道为什么，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好像以前他曾经见过……但是，格斯可以肯定，他并不认识珊珊，也和对方没有过交集。
毕竟，珊珊是最近在才出现了。
这越发让格斯肯定，这人根本就不是珊珊！
就算她真是珊珊，恐怕也只是个假女巫！
要问为什么？
格斯的目光落到角落里的苏幕身上，刚才这个女生都做出那种挑衅的行为了，珊珊竟然只是嘴上威胁？
而且，从「珊珊」出现到现在，她都只是在表现自己的危险气场，却从来没有动用过任何女巫手段！
恐怕，顶多也只是女巫公会的人吧？
呵，居然敢假扮珊珊？看来，那个珊珊八成也只是个假女巫！
黑女巫虽然和女巫公会站在对立面，但是这不妨碍他们知道女巫公会有多么大的权势，女巫公会的人并不是一群傻子，如果不知道珊珊的底细，对方是不可能敢假扮珊珊的！
因此，珊珊恐怕要么本来就是女巫公会的人，要么就是假的女巫！
想到刚才那个假扮戴维斯出现的女人，格斯越发肯定，这是女巫公会的人在搞手脚。
珊珊是真女巫，还碰巧出现在这里，又暴露了真实长相……概率太低了。
「是假女巫，杀了吧。」格斯下达命令，接到命令的领头人虽然还是有些怕，但是见到他们都要对珊珊开枪了，珊珊还是什么反应都没有，也勉强压下了恐惧。
「她是假的珊珊，开枪！」
「……」其他人纠结了好几秒，也没人敢开枪。
就在这时，珊珊旁边的一个女人，突然撞向珊珊！
她看起来是有点眩晕，没有跪稳，才一下子砸向旁边站着的珊珊——但是究竟是不是故意的，也只有她自己知道。
银髮女人正在绞尽脑汁的想接下来要怎么办，她的内心并没有表面那样淡定，实际上，在那些人抬起枪的时候，她后背都开始冒冷汗了。
此刻，旁边一直安静跪着的人突然砸向她，她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就被砸了个正着，踉跄了一下，差点摔了。
——没有真的摔倒，倒是女人一下子就意识到，完蛋了。
——没有女巫会被这点小的算不上意外的意外，弄的这么狼狈！
果然，她刚刚站稳，就听见领头人冷冷道：「还不动手？」
抬头一看，刚才那些面色还有点犹豫的人，顿时脸上的纠结和胆怯都散去了，手指搭上扳机就要开枪。
眼看自己就要被打成筛子，清楚自己的体质的银髮女人顿时扫向一旁的门，就要逃跑。
单凭她自己一个人肯定逃不掉，但是有队友帮忙的话……
战斗一触即发！
华瑚几人还没有从「珊珊」居然可能是假的，这件事中反应过来，但是，她们却想到了珊珊没有出现之前，司马尊开枪打了那个男人的事……
一旦「珊珊」被处理了，下一个就是她们了吧？！
怎么办啊！
怎么不管珊珊是真是假，她们都有危险啊！
急切和焦灼出现在每个女生的心底，频频突发的状况，让她们唿吸都困难了。
「假扮我？」安静的舞厅中，蓦地又出现了另一道清冷的声音。
第193章 ：假扮我？
人们没有第一时间发现声音的来源，因为，舞厅中央的空地里，忽然出现了一团火焰！
那个火焰足有一个人的高度，没有任何徵兆，突然就燃烧在了空气中！
灼热的温度让附近的人，都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以免自己被烧到。
火苗无风跳跃着，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火……？」有人呆呆喃喃了句。
什么情况？
舞厅里怎么会突然出现火焰？
是什么机关吗？
还有……
「刚才那道声音说『假扮我』！」反应快的叫出了声。
「什么意思？」
「那不是珊珊大人的声音吗？」
「可是……」人们有点懵逼。
他们看了看警惕着观察着火焰的银髮女人，又想到刚才她被普通人撞的差点摔倒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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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2页
一个不可以思议但偏偏又有点可能的想法在他们的脑海里浮现——
这个珊珊是假的，真正的珊珊，出现了。
突然而生的变故，让监控后面的格斯也有点怔愣。
这是新的把戏？
不过，还不待他细想，另一边的兰登就和他汇报了让他振奋的消息。
——那个疑似在女巫公会中有很高地位的男人快要被逼入绝境了。
格斯的眼底闪过兴奋，索性也暂时没管舞厅的事，因为不管发生什么，都只是女巫公会的把戏而已。
他下令：「可疑的人都杀了，珊珊根本就不在这。」
接着，就将目光移开了。
……
温忱此刻正和女巫公会的十几个人在轮船的公园里。
没错，这艘船上还有一个占地面积极大、绿植遍布，单是看着，让人想不到是在海上的绿林公园。
这里可遮挡视线的东西很多，方便躲藏。
温忱等人在这里和格斯的人耗了许多，但是，因为对方的人数众多，还有大量监控可看，还是逐渐将他们逼入了绝境。
「离开这里。」温忱当即下命。
女巫公会的人都没有异议。
实际上，这次女巫公会也来了三十人有余，这些人大多是有些本事的。
虽然都是人造女巫，但是人造女巫之间也有不同。
有些人改造后，只是眼清目明了些，但有些人，却可以拥有些常人难以想像的能力。
那是从上古女巫的一些残留物品上，「借取」的力量。
比如之前假扮戴维斯小姐的人，就是女巫公会的人造女巫薄云至，她获得了一种很珍贵的能力——能在短时间内，改变自己的面部组织，变成别人的样貌。
虽然这项能力有很多限制，但是也是百人中出现一人的珍贵程度了。
毕竟大多数人，都没有获得异能力加成，虽然说是人造女巫，可其实，顶多能稍微感受到些不寻常的力量，平时的身体素质强些，此外，和普通人没有多大不同。
可见，「女巫的能力」，是多么难得到的东西。
而此刻，温忱这次行动的三十多人中，就有二十个全是具有特殊力量的人！
这已经是非常恐怖的阵容了！
要不是温忱在，不管是什么任务，都不可能聚集这么多特殊的女巫在一起！
而其实，辅助温忱完成任务，只不过这些女巫的次要任务，他们最重要的任务是——保护温忱。
即便自己死，即便无辜之人死，即便所有人都死——也要保护好温忱。
……
格斯透过监控，看见了温忱身上血迹斑斑的样子，他心情很好，这些人都可以解决了，等解决完后，恐怕船上女巫公会的人也没有多少了，成不了大气候，再随便抓抓，就结束了。
——没有武器，这些人还不是只能任他宰割？
等碍事的傢伙都死完了后，这艘船就全由他掌控了。
只要驶向没有信号的领域，女巫公会的人想再找到他，可就难了！
而当这艘船再次靠岸的时候，它会带来一个崭新的未来！
船的所有人，都会成为和他一样的存在——足足三千多人！
真是太期待那一天的到来了！
格斯舔了舔唇，眼底的黑色越来越深。
……
「假扮我？」
那一团浓烈的火焰中，忽然显现出一个人来！
她就那样凭空出现在了火焰中！
黑色的衣袍染上了火焰，可是火焰非但没有向上燃烧，还像是撒娇一般，变为点点小火光，在神秘帅气的女巫袍边环绕着跳跃！
这凭空出现的人全身都披着黑袍，偌大的帽檐将头髮也遮住了，看不清长相，但是她的身份不言而喻。
珊珊。
在火焰中出现的女巫，浑身都缠绕着神秘与强大的气息，那是一种和刚才那个「珊珊」完全不一样的危险。
刚才那个「珊珊」，虽然人们也觉得很危险，但是，那是种人对未知的、具有强大气场的人的本能畏惧，但是真正的珊珊不同。
她的危险，来自身上那种无法理解、不能接触、无可抗衡的神秘力量，只是看着她，就不会有人怀疑她是假的女巫。
更别提，她的出场，如此的震撼！
落针可闻。
无人出声。
寂静。
就连知道珊珊是假女巫的银髮女人，此刻都有些呆怔。
她第一次怀疑上面给的情报的可靠性——珊珊真的是假女巫吗？
这种力量与气场，就算是人造女巫，也不可能做到吧？！
银髮女人咽了下口水，一时间，竟然进退两难，待在那儿不知道如何是好。
如果珊珊是真女巫……她如何会放过自己？
「珊珊……大人？」不知道是谁，小心翼翼的问了声。
那黑袍女巫没有回答，或者说，不屑回答，她只是慢慢向前走了一步，这只是普通的一步，可是随着这一步，舞厅中忽然颳起一阵强风。
不少人下意识眯起了眼，刚刚接受到格斯的「假女巫，格杀」命令的领头人，此刻心都凉了一半。
刚才那个是假的珊珊，已经毋庸置疑了，但是现在这个……真的也是假的吗？
杀……如何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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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维斯家族，」女巫冷冷道：「好本事。」简短的一句话，直接把所有戴维斯家族的人都吓爬了。
珊珊大人绝对是生气了吧？
可是，他们也不是故意做这些事的！
都是格斯先生的命令，他们不得不听的啊！
第194章 ：「珊珊大人饶命！」
「珊珊大人饶命！」
「珊珊大人饶命！」
转瞬之间，气焰嚣张的一群人，竟然开始争先恐后的求饶起来。
他们甚至不敢再抬头看珊珊一眼！
因为他们怕多看一眼，就会失去说话的勇气！
从前，只是在网上看见过珊珊，还有人认为珊珊不如黑鸢，只有一些小本事，但是，今天之后，就不会有人这样认为了。
那种恐怖的气场压迫，没有亲自见过的人，永远不会想到有多么可怕！
「珊珊大人！」一群原本就在地上没有起来的游客，再次低下头，虔诚而畏惧的喊了声。
角落里，华瑚几人也被惊到了，但是，现在比起真的珊珊，她们的心思却放到了别处上——木苏不见了！
就在刚才，那团火焰突然出现的时候，她们都被吸引了注意力，望了过去，但是，刚刚陈簌簌因为珊珊的气场感到害怕，下意识去找木苏的时候，却没有看到木苏的身影！
明明刚刚，她就在她们旁边的！
怎么只是这短短的时间里，就不见了？
几人也不敢大声喊，只能偷偷的往四周看，却无论如何也找不到木苏的身影。
难道……刚刚木苏不跪那个假珊珊的行为，也得罪了真的珊珊？
没办法，对于木苏在这么短的时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几人只能归结到女巫的力量上去，否则说不通。
现在要怎么办？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一波刚起另一波又来……几人已经麻了。
不管是戴维斯家族的人，还是那个假珊珊，还是这个真珊珊……都和她们这里过不去了是吧？
心里再着急，几个人也不敢说什么，只能暗自祈祷木苏没事，只是刚才趁机躲到哪去了……虽然她们知道这不可能。
此起彼伏的「珊珊大人饶命」中，黑袍女巫冷声道：「把枪放下。」
戴维斯家族的人愣了下，不过，身体还是先过脑子照做了。
苏幕的目光落到唯一一个还紧张的看着她，没有反应的人身上。
领头人见珊珊看过来，心理压力更大了，他还在犹豫，不知如何是好，就看见珊珊抬手，一束火苗跳跃在女巫的手心中。
「你想陪它玩玩？」
领头人声音一抖：「不！」
他连忙放下武器，趴在了地上。不过，他也留了个心眼，把枪放在了离自己很近的地方上。
苏幕抬手，那束火苗没有消失，而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以极快的速度射向了领头的外国人，在后者还没有反应过来时，那束火苗就到了他的身边，变为了一个火圈，将他整个人包裹在内。
「珊、珊珊大人……」近距离的感受到高温，男人浑身僵硬的开口。
他一动不动，生怕稍微动一下，那火焰就会烧到他。
见到此，心中有什么怀疑也散了。
如果这都不是女巫，那什么才是女巫？
普通人，可以做到这种奇幻的事情吗？
是真的珊珊！
「珊珊大人来救我们了！」不知道是哪个游客喊了声，其他人也全部回过神，一个比一个激动。
「珊珊大人万岁！」
「珊珊大人！」
「珊珊大人！」
人们高声叫着，而被他们感激而崇拜的女巫小姐，只是转身，看了一眼银髮女人。
后者神情一紧，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自己下一刻就会人首分离。
但是没有。
珊珊说：「把人抓起来吧。」
银髮女人一愣。
什么？
把人抓起来？
为什么要对着她说这句……
有什么东西在脑海里一闪而过，银髮女人忽然明白了，珊珊是站在女巫公会这一边的！
「快！」她当即兴奋的叫出了声。
而随着她这一声，原本还没反应过来的女巫公会的其他人，也全部接收到了信号！
珊珊是在和他们说话！
顿时，只见十几个人从人群里迅速的站起，沖向戴维斯的人！
后者下意识想要拿枪反击——
下一秒，珊珊冷冷的视线望了过来，与此同时，他们的领头人忽然惨叫一声！
那原本离他还有几厘米的火圈，突然缩小，直接烧到了他身上！
「……」这下，所有人都懂了，是警告！
一群人顿时不敢动了，珊珊为什么要这样做，没有人懂，但是……女巫是真的，火焰也是真的。
他们不想去试图挑衅一个女巫，也不想被烧成灰烬。
所以即便枪就放在脚下，却也没有人敢去拿。
「珊珊大人！求求你放过我们吧！」
「对都是格斯先生的错，和我们没关系啊！」
「珊珊大人！」
「请您宽恕我们！」
在不久前，还那么嚣张的一群人，现在，武器就在自己身前，他们却只敢跪在地上求饶，任由自己被抓住，不敢反抗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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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听见他们求饶的女巫大人，就那样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没有半点动摇的意思。
珊珊似乎还只是个年纪不大的女巫，可她的身躯里所蕴含的力量，却让她高高在上、俯视人间。
戴维斯家族的人疯狂求饶着，而这一幕，终于引起了注视着另一边监控器的格斯的注意。
他刚为另一边，一个年轻的少年一枪打中了温忱，而得意的对女巫公会冷嘲热讽，偏过头来，就看见自己手下的人，全部跪在地上，对一个黑衣人求饶！
就算双手被人从背后抓住了，他们也丝毫不反抗，只是不断磕着头！
格斯头上的青筋一跳。
他只是一会没注意这边，怎么会这样？
那突然出现的人是谁？
珊珊？
真的珊珊？
「怎么回事？」他阴冷的盯着满身火焰、在地上打滚的带队人。
那带队人却好像没听见他的问话，只是一个劲的惨叫着、求饶着：
「好疼！」
「啊——」
「珊珊大人，饶了我吧！」
「珊珊大人，戴维斯家族的人现在都被格斯掌控着！我也是被逼无奈！」
「求您放了我吧！」
「从此以后我就是您的狗，你让您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格斯的脸色越来越阴沉。
这个蠢货！
这个时候不求他饶恕他办事不力，还在求那个不知真假的女巫？
第195章 ：「沉船。」
格斯是相信自己刚才的判断的，珊珊就是假的女巫。
如果她是真的，现在她明显是帮女巫公会那边的，既然如此，一个真女巫轻而易举就可以解决了他吧？
为什么还要派这么多人来船上？
由此可见，这就是女巫公会的阴谋，他们在故弄玄虚！
「她是假的女巫！蠢货！」格斯骂道：「让他们动手，杀了她！」
「不……不……」终于听见格斯声音的领头人惊恐的嚷着：「她是真女巫！是真的！她……」
话还没说完，戴着耳朵里的设备，就因为他扑滚的动作而掉落，被火焰烧到后，「滋滋」两声，失去了声音。
「蠢货！」格斯眼里的阴冷几乎要溢出来！
不过……也没有关系，那边那个男人就要死了，就算这个人假扮女巫煳弄过去了这些人又如何？
他的身边还有很多人！
「再派一队人下去，把那些人都给我杀掉！」格斯扭头道。
「是。」
房间里虽然也有其他人，但是没有格斯的允许，他们都不敢抬头看屏幕，因此也就不知道，自己错过的是什么。
舞厅中。
游客都在好好的跪着，没有人干扰，女巫公会的人冲上去，不过一分钟，就将所有人制服了。
他们目前没有东西可以绑住这些人，但是也没有打算直接杀掉，所以就把那些人全部打晕了，而那些武器，自然也全被女巫公会人收了。
苏幕没有想到这么顺利。
她忽然懂了女巫公会为什么要假扮珊珊，看来，女巫所带来的威慑力，远比她想像中的大。
——苏幕从来都知道这个世界对于女巫的信仰，但是，因为来自异界的关系，即便她知道，也总是会下意识的低估。
可是，就在刚刚，那个假扮女人假扮珊珊，即便这些人有质疑，还是第一时间跪下了。
那一瞬间，苏幕确实是很震撼的。
一个想法在她心中闪过——也许，以后她可以善用女巫这个身份。
这些都是后话。
眼下，舞厅里的人都用看救世主的眼神看着苏幕，那眼神的灼热程度，和旁边的火焰有的一比。
苏幕收回那人身上的火焰，其实她的巫力有限，要是这些人都不配合，她是不可能给所有人都表演一个火焰上身的。
但是因为「珊珊」这个名字所带来的恐惧太重了，导致她只是对一个人动了手，其他人就全部被吓到了。
领头人身上的火焰被收回后，身上出现了一片片的烧伤痕迹，他此刻还有意识，见此喜极而泣，刚准备说些感激的话，就被女巫公会的人从背后打晕了。
至此，舞厅中所有戴维斯家族的人都被解决了。
女巫公会的人中，有一个人走向苏幕，那人走的很快，三步两步就到了苏幕旁边，而且离的极近。
「做的不错！」那人用赞赏的眼神看着苏幕，非常小声的说了一句，然后悄悄比了个大拇指。
苏幕眸光微闪，看来这个人是知道她就是苏幕，是和温忱一起来的了。
这么自然的语气，可不像是对一个疑似女巫的人说的。
——他还以为她是假女巫。
这个男人应该比那个银髮女人的地位要高。
「嗯。」苏幕应了声，没有多说什么。
现在的情况，和她最开始预想的不同，不过，应该也没有偏离轨道。
在苏幕最开始的预想中，她说自己是珊珊，肯定有人不信，然后苏幕就表演两个看起来厉害、但是魔术师也能做到的把戏，引起人们的猜疑、争执，把这趟浑水搅得更浑。
但是，她还没来得及动手，女巫公会那边就有人先出来假扮珊珊了，对方显然也是为了让局势更混乱——不管戴维斯家族的人相不相信她是珊珊，这艘船上突然出现一个疑似女巫的人，都是一个很劲爆的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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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后的那个黑女巫，想必也会因此想到很多阴谋论。
而如今，她这个珊珊，好像不小心过于「真」了，直接将整个舞厅中的人都镇住了。
黑女巫那边虽然还不知道情况，但是怕也要因此心生忌惮，或者其他的考量。
苏幕在心中思索着下一步的计划，温忱显然是想引那个人主动出来，这样看来，好像需要她做的事也不多了。
嗯……稳定珊珊的女巫身份就行。
思及此，苏幕抬眸，扫视了整个舞厅的人，格斯的人就会快到了吧？
在尽量节省巫力的情况下，她还要做些什么呢？
正在思索的苏幕，突然看见了角落里，满脸担心的华瑚等人。
她默了默，想让她们起来，又忍了回去。
再等一会吧。
……
「砰！」
子弹精准的命中了温忱的心脏。
「大人！」旁边几个人造女巫瞳孔骤缩，唿吸都停住了。
而开枪的戴维斯家族的少年，则冷冷勾起了唇。
「好！」兰登看了眼苏熙，这个被夫人救回来的少年，枪法居然如此的好！
戴维斯小姐现在是假死，但是恐怕不久后，就要真死了吧？
还不知道凯尔戴维斯已经死了的兰登，心情大好：「把剩下的人都杀了！快！他们已经没法逃了！」
温忱等人确实没法逃了，在逃亡的过程中，他们的人有的受伤，有的走散，到现在，除了温忱，竟然就剩下三个人了！
「大人！」三人脸色灰白，一副被射中的是自己的样子。
「咚。」温忱的身体倒下，他此刻全身上下都是血，十分的狼狈，但是一双眼睛依旧透着冷色。
温忱已经躲太久了，但就算是只能逃跑，他也在逃亡的过程中，射杀了不少人，难缠的程度，让原本不将他放在眼中的兰登，都警惕了起来。
要知道，来追杀温忱的，可是整整有百余人！
可是，将近两百个人，还有全方位的监控可看，竟然被这个男人带领十余人，逃的这么久！
这太不可思议了！
明明受了那么多枪伤，却还是能反过来制衡他们的人，抢到枪，反杀了不少人！
兰登现在已经清楚眼前的人是个狠角色了，因此，就算亲眼看见对方心脏中弹，他也没有贸然上前。
那男人慢慢倒下，声音沙哑而艰难：
「沉船，必须让他死在这儿。」
第196章 ：温忱死了
温忱倒下的位置，是监控可以看见的。
因此，格斯清楚的看见了几个女巫公会的人脸上的惊恐。
他眯了眯眼。
虽然和对方的距离很遥远，但是……
格斯闭上眼，用了点小手段，再次睁开时，就能清晰的感受到监控里面人的情绪了。
那些女巫公会的人脸上的恐惧和害怕都是真的。
至于温忱……
看不到，他的情绪是一片黑暗，半点也无法窥探。
「沉船，必须让他死在这儿。」男人冰冷的眼睛注视着监控，好像在和什么人对视。
说完，他眼底闪过不甘心，最后还是慢慢失去唿吸，闭上了眼睛。
死了。
真的死了吗？
为什么他的情绪探查不到？
格斯有点烦躁，但是他力量的限制也很明显，只是这么短的时间内，他就再也不能感受到监控另一边的情绪了。
这个男人……算了，至少他身边人的情绪都是真的！
看来，他是真的被击中了心脏！
就算没有，等下也要死！
格斯耐心的等待着等下去解决掉剩下的这几只老鼠，可是，那几个女巫公会的人，却当即抱起温忱的尸体，一脸决绝的跳下了海。
「……」兰登惊愕的睁大眼睛，他连忙跑过去往下看，却只能看见什么东西落进海里，激起了巨大的浪花。
这些人是疯了吗？
居然跳海！
按照这里海水的深度，必死无疑！
虽然不跳海也是死吧……但何必要要选一个死无全尸的死法？
是那个「大人」死了，让他们心如死灰了吗？
兰登看着恢復平静的大海，格斯也透过他身上的小型摄像设施，看见了海面。
海风吹过，太阳已经落下三分之一，只余下橘黄色的光芒，将散未散的，洒照在水面上，像是铺了一层金光闪闪的金粉。
「确认人落水了吗？」
兰登刚要说什么，还没说出口，眼神就变得空洞而迷茫，他张口，声音和平常无异：「确认。」
……
温忱死了。
格斯虽然不知道他到底是谁，但是他知道对方是自己最大的威胁。
格斯成为黑女巫的时间不算长，但也不短。
他知道女巫公会的人不管面临什么情况，都绝不会出手杀黑女巫，他们似乎有专门杀黑女巫的部门，每次出任务，都固定的由那边的人动手。
这是个愚蠢而没有效率的事情，因为时机稍纵即逝，坚持由特定的部门出手，只会对女巫公会的人造成更大的伤亡。
不过，作为黑女巫，格斯自然是这种规定的受益者。
想来，那个被其他人称为「大人」，并宁愿暴露也要保护的人，就是专门击杀黑女巫那个部门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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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他已死，自己可以说是没有威胁了。
不……还有两个不算危险的威胁。
一是珊珊。
二是……那个人刚才所说的「沉船」。
珊珊不足为惧。
沉船……格斯稍稍一想，就明白了。
恐怕是这艘船的驾驶人，已经被女巫公会的人收买或是催眠了吧？
想要用沉船这种玉石俱焚的办法杀他吗？
真是可笑。
他只需要派人去把轮船的掌舵权夺回来就行了。
这样想着，格斯也就下达了命令。
收到指示的人立刻就前往了驾驶室，但是那几人前脚刚刚出门，格斯就听见了一声巨大的爆炸声。
「怎么回事？」他神色一凝。
眼睛快速的滑过数片区域的监控，格斯看见不少区域的监控已经变成了一片黑暗，另外的一些，火光沖天，爆炸不断。
「该死！」格斯怒骂了一声，知道这是女巫公会干的。
没想到他们还有后手！
格斯站起身，攥紧了拳头，正要再次下达命令，突然，地面传来一阵轻微的颤动。
格斯顿时面色更加难看了，这是……
「砰！」巨大的爆炸声在耳边炸开。
地面的晃动变得更加剧烈，格斯一群人站立不稳，纷纷找东西稳住身形。
那爆炸并不是格斯所在房间的，但是，距离这处也很近，虽然由于房间的构造，并不会对里面的人造成什么伤害，但是，那足以能把一个人炸成灰的破坏力，还是让一群人心有余悸。
他们仿佛隐隐感觉到了火舌舔舐肌肤的痛感。
「该死的！他们哪里来的炸药？」爆炸结束，格斯的脸色也前所未有的黑，女巫公会的人哪来的炸药？
安检的人都是废物吗？
怎么会让他们把这种东西带上船？
实际上，这还真是格斯冤枉安检的人了，女巫公会的人上船时，还真的没有带任何不该带的东西。
但是，耐不住这艘船上什么都有，那个有名的实验室里面，可有不少危险的东西。
女巫公会的人利用试验中的东西，制造出了一些小型炸药，这些炸药并没有多大的威力，但是也足够了，他们本来就没想用炸药伤到格斯。
而且，炸药的威力太大，把船弄沉了，那可就真是所有人都要完蛋了。
可惜，格斯不知道。
他此刻真的以为女巫公会的人打算和他同归于尽了，要把船炸沉！
眼底划过厉色，格斯没想到，那个中弹的男人所说的，不是对驾驶员的命令，而是让船上剩余的人引爆炸药！
现在要怎么办？
他固然可以躲在这里不出去，可是，船要是沉了，他也就完了。
想到这，格斯对于戴维斯家族安排的上船前的安检人员，简直要气死了。
废物！一群废物！
他现在要怎么办？
现在焦急思索的格斯，忽然看见了舞厅的监控中，面对开始焦躁不安的人群，那黑袍女巫扬声道：
「慌什么？有我在这里，就算船沉了，我也能带你们离开！」
听到这里，那群蠢货竟然没有一个人怀疑的，而是纷纷露出了惊喜和荣幸的神色，跪拜道：
「多谢珊珊大人！」
「珊珊大人永生！」
「祝您得偿所愿！」
珊珊高傲的仰着头：「哼，真是一群废物。」
「……」格斯。
看了看瞬间不慌的一群人，他简直无语了。
这群蠢货，就不知道多想想吗？
这女的能是珊珊吗？珊珊能真的这么巧出现在这里吗？
第197章 ：「见证一下女巫的强大吧。」
本来格斯就有点着急，现在看见屏幕后的那群人那么淡定，他心里就更加难受了，恨不得冲过去揭露那个叫珊珊的骗子！
爆炸还在继续，监控后，信徒们完全信任着女巫，慌张的竟然只有格斯和他身后的一群人。
「格斯先生……」
「我们该怎么办？」
「要不，我们坐救生艇逃吧？」
「……」
一句句英文混乱的交杂在一起，让格斯更加烦躁了。
其实，他现在不是不能离开这里，因为能杀他的人已经死了，剩下的不足为惧。
只是，他一向是很有警惕的一个人，就算到了现在，他也想再等等看看情况。
就在格斯思索的时候，监控画面突然开始闪烁。
「怎么回事？」
有人掏出手机看了看，神色一下子变得慌张：「先生，我们现在已经偏离了原定航线，马上就要进入无信号的海域了……」
「什么？」格斯把枪指向那人，表情可怕：「我们现在才出海多久？这怎么可能？」
「先生……是威嘉海……」
格斯顿时身子一僵。
那片海域的船只，从来都是有去无回，所以即便离陆地很近，也基本不会有船只去探索。
「女巫公会的人是疯了吗？」也顾不得有旁人在场，格斯直接骂出声：「居然把船往那边开！」
旁边的人不知道女巫公会，不会，现在也不是想那个的时候。
「先生，我们快逃吧！」
「对啊！如果再深入一点，真的会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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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斯咬牙，他隐隐感觉到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并不想现在就离开。
就在这时，他的余光看见了什么，瞳孔陡然扩大。
一脚踹开旁边的人，格斯整张脸都凑到了监控面前，死死的盯着那个黑袍女巫。
……
「砰砰砰！」
外面不断传来让人不安的爆炸声。
可是，在舞厅里面，所有人却都对此不是很担心。
他们用火热的视线看着舞厅中央的那抹身影，好像只要有对方在，他们就无须担心任何事。
而苏幕，则在听到外面的爆炸声后，就知道，女巫公会大概是进行下一步计划了。
她对此并不是很清楚，不过，很快，她就明白了。
因为姜肆一脸恍惚的飘回来了，「小女巫……」
苏幕看出他有话要说，也没有催促，只是静静看着他。
姜肆眼神飘忽，「原来，看着朋友在自己身边，被人一枪打中心脏，是这种感觉啊……」
世界在一瞬间变为了灰白色，所有的东西都不断的远去，只有那个人中弹的身影在自己眼前，一点点放大，直到进入瞳孔深处，再也不能忘记。
血，很多血。
那张熟悉、苍白的面容，仿佛变成了一个魔鬼，只是看着，他的心就坠入了深渊。
——即使姜肆一开始就知道，温忱是假死，这是他们计划的一环，开枪的那个人，也是女巫公会的人。
可……
他苦笑一声，按住了自己的心脏，忽然觉得，自己那天，的确做了很对不起的温忱的事情呢。
就算他是为了保护对方……也，无法被饶恕。
一直以来，姜肆看着陌生的温忱，都想在能见面时，把对方揍一顿，让他不要再和世界这么脱离。
可是，姜肆现在忽然心酸的想到，更想打人的拿过，恐怕是温忱吧。
……算了算了，要是他真的能碰到自己，打就打一顿呗。
大不了就不还手了，当作欠他的。
苏幕不知道温忱的假死计划。
因此，听到姜肆话的那一秒，她就唿吸一顿。
温忱……被人一枪打中了心脏？
再看见姜肆面上的恍惚和苦涩，苏幕一下子也紧张了起来。
「他出事了？」没有顾及周围的人，苏幕直接问出了声。
游客们都迷茫的看过来，却看见那个女巫只是目视着前方的空中，不知道是在和谁说话。
姜肆回过神来，就看见小女巫有些紧张的眼神。
他怔了怔，然后勾唇笑了：「想不到啊，小女巫，你还挺在意温忱的？」
啧啧，不应该啊，平时的苏幕，怎么看也不像是会在意温忱生死的啊？
他还一直以为，小女巫对温忱，厌恶更多呢！
苏幕看到姜肆笑，就知道其中恐怕还有什么隐情，温忱要是真出事了，姜肆就不可能是这副轻松的样子了。
她的眼神动了动，示意对方说明白。
姜肆也不绕弯子，直接道：「温忱假死了，女巫公会打算把那傢伙逼出来……」
他详细的说了女巫公会的计划和做法，苏幕听完，思索了一下，觉得自己也可以做些什么。
她看了眼远处的监控，在众人的视线中，上前了几步，走到了舞厅的高台上。
「好奇女巫的力量吗？」女巫这样问着，缓缓抬手。
随着她的手抬起，一个金色的魔法光圈，忽然出现在她的周围。
那上面是一个个难以理解的符号，缓缓流动着，神秘晦涩的气息瞬间让整个舞厅的空气都凝固了几分。
如果说，刚才的一切还有可能是作假，那么，此刻，这个魔法光圈一出来，就再也不会有人怀疑她的女巫身份了。
金色光芒缓缓上升，小女巫从帽檐下露出来一双冰冷的眼瞳，里面也映上了金光。
「等船沉了，」珊珊漫不经心道：「我就带大家离开。」
「见证一下女巫的强大吧。」
「……」所有人都下意识屏住了唿吸，一眨不眨的看着这一幕，一点声音也不敢发出。
而监控后的格斯，震惊比所有人都大！
那些符号……
没错了！
那绝对是女巫的力量！
这个人，居然是真的女巫？
不、不，那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可是，时间已经容不得格斯深想了，他感觉地面的晃动越来越严重，监控中，女巫的魔法光圈扩大，笼罩进了整个舞厅，她似乎打算等到船沉下的那一刻，就在危机中展示自己强大的力量，带着光圈中的人离开。
可是……可是……
他不在那儿啊！
格斯现在的脑子里很混乱，一会想到死亡的温忱，一会想到要和他同归于尽，引爆了各种炸药，并且要把船驶向威嘉海深处的女巫公会，一会又在想，一个真正的女巫出现在了他面前，这是此生都难得的机会！
第198章 ：苏幕，确认为真女巫
还没等他再想什么，另一处的画面就令他感到惊恐。
因为，那些先前离开了舞厅，并不知道珊珊出现的游客，此刻见到船要沉了，竟然在不知道谁的带领下，纷纷向船上的救生艇处靠近！
要是他们把救生艇都用完了，自己怎么办？
该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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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况太多太乱了，时间又不等人，格斯焦躁的盯着屏幕，内心的挣扎越来越大。
而他身后的那些人，此刻，也蠢蠢欲动。
「先生，咱们去舞厅吧！那个人，真的是女巫！」
「有女巫保护，咱们一定会平安的！」
「先生，别犹豫了！」
他们一个个比格斯还急，吵的格斯想一人一枪，崩了他们。
太多的消息一下子涌过来，格斯脑袋疼的厉害，完全无法思考了。
最终，他的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念头：能杀他的人，已经死了。
不论是去见那个神奇力量的女巫，还是坐救生艇逃跑，不管如何，他都不能再留在这儿了！
不过……
在离开之前，格斯还是动用力量，感受了一下黑袍女巫的情绪。
真的是女巫，真的有这么强大的力量，那么珊珊的情绪一定是正面的、平静的，甚至隐隐对人类弱小的嘲讽……
而这些情绪，都可以证明，这不是女巫公会的把戏。
格斯如愿看到了珊珊的情绪。
她一点也不慌张，情绪很平静。
但是平静中，好像又有点别的什么……
格斯还没来得及感受清楚，一种无法抵抗的力量，就从那女巫身上散开，她的额头似乎闪过了一道金光，接着，格斯就感到脑海中一阵剧痛。
他惨叫了一声，捂着头跌倒在地。
「格斯先生……？」
格斯头疼难忍，却推开了要扶自己的人，在众人不解的眼神中，大笑出声：「是女巫！是真女巫！」
哪个有特殊能力的人，对真正的女巫的力量，没有一分嚮往？
「走！去舞厅！」格斯打开了门，急切的沖了出去。
一条长廊后，他顿住了脚步。
在他的面前，一个本该死去的人，正用冰冷的眸光看着他。
「你……」格斯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子弹已经穿过他的头颅，而两旁射击的戴维斯家族的人，竟然一枪也没打中对方！
还没等他们再次射击，兰登带领的那群人就回来了。
「快！杀了他们！」神枪手一喜。
但是这份喜悦仅仅只维持了一秒，他就看见，兰登面无表情的抬起手，对着他开了一枪！
「……」神枪手甚至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失去了唿吸。
众人惊骇的看着兰登。
而与此同时，兰登所带领的人中，竟然有人转身，把枪对准了自己的队友！
怎么回事？
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情况就变得无比的混乱，女巫公会的人也沖了出来，加入了战局。
温忱顺着他们的意思，退后了些，远离了战局。
他低头，看了眼自己手中的枪。
这把枪不是他在戴维斯家族的人手中抢的，是苏幕给的。
温忱的眸子幽深，几秒后，他抬起眼，冷冷道：「让开船的人，立刻转向。」
……
不久前。
女巫公会此次行动的最高权限执行人温忱，下达了新的命令。
「他们晚上还会有动作，等他们行动，我们就是被动防守。」
「所以？」
温忱冷笑：「让他知道，我们来了。」
－
下午三点半，凯尔·戴维斯在回房间的路上遇到袭击，但是她身边有保护的人，虽然袭击的人很厉害，还是没能伤到她。
－
三点三十五分。
格斯下达命令：「戴维斯假死，藉此找到那些老鼠。」
这和他原本的计划不同，不过，只要结果一样就行。
格斯其实并不确定女巫公会的人是否知道他的行踪，又是否会出现在这艘船上，他只是习惯性的将防护做到最好。
但是这一下，他知道了。
——那些老鼠，竟然这么愚蠢的自露了马脚。
－
四点二十分。
苏幕从姜肆口中知道了格斯的具体位置，她直接发信息告诉了温忱。
温忱在接到这条消息后，立刻派人去试探了。
－
后。
女巫公会的人假扮戴维斯小姐，虽然没有成功见到格斯，但是也确定了情报的真实。
计划继续。
－
对于格斯来说，之前戴维斯少爷的事，虽然是意外，但他并没有因此不高兴，相反，对方的这种行为让他感到了兴奋。
黑女巫，本来就是喜欢制造血腥和死亡的人，一旦看到鲜血，他们就会从心底感到的愉快和喜悦，仿佛这种东西，就该是他们生命的全部。
格斯身上有女巫的力量，那种力量让他可以轻易感知到附近人的情绪，所以，哪怕女巫公会假扮戴维斯的人和他还隔着一扇门，他也能轻易的感觉到杀意和试探，几乎是立刻就确定了那人是假扮的。
他信任自己的能力。
这是他肯离开那间铜墙铁壁的房间的最大原因。
但是，他没有想到，女巫公会的人对温忱的重视程度，已经到了，即便知道对方是假死，也惊恐的程度。
他也没有料到，船上会出现一个真女巫，她的情绪他无法探查，她的秘密对于他来说是致命的诱惑。
此次任务，就此结束。
女巫公会后续卷宗：
【xx年7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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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9页
黑女巫，格斯，确认死亡。
女巫能力：精准感知他人情绪。
任务最高执行人：温忱。
任务伤亡：
普通群众：死亡0，女巫公会：死亡0，受伤：7。
（由于戴维斯家族内斗死的不算，只算因为黑女巫死亡的人数）
特殊情况：苏幕，珊珊，确认为真女巫。】
……
舞厅中，有人接到了消息。
要是先前，没有见识到珊珊的魔法圈，他可能就毫无顾忌的上前了。
但是现在……想到自己刚才还给珊珊比划了个大拇指，说对方做的好，付长战就有点……不敢动。
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珊珊不是假女巫吗？
这怎么看也不是假的啊！
难道，这个人不是珊珊？
她也是假扮珊珊的？
女巫假扮珊珊……？
珊珊其实是真女巫……？
怎么哪个都这么离谱呢？！
第199章 ：「平安归来」
付长战进行了一场头脑风暴，最后，还是眼神复杂的上前，犹豫着开口道：「珊珊……？」
苏幕望向他。
付长战莫名就感觉后背一凉。
好可怕的感觉！
不管到底是不是珊珊，这人都是真女巫吧？
他放低自己姿态：「大人，黑女巫已经被处决了。」
任务完成了？
苏幕并没有接到任务完成的提示，她一时间没有回答，仔细回想了一下任务。
很快，她就想到了任务的全部描述：
【协助温忱完成任务，平安归来】
平安归来。
是还要平安回去才算吗？
苏幕的眸子忽然沉了下。
这个「平安归来」，给她一种很不妙的感觉。
实际上，从上船至今，温忱那边进行了怎样的战斗她不知道，但是就她自身而言，并没有遇到什么大的危险。
——会这么顺利吗？
被系统特意强调的平安归来？
苏幕蓦地感到一阵从心底而生的凉意，如果这次任务的核心，从头到尾，都是「平安归来」呢？
在看见任务的第一秒，苏幕下意识就把重心放在了帮助温忱完成任务上，可是，如果前面的才是附带，而后面的「平安归来」，才是真正困难的任务呢？
她感到自己现在的猜想是真的。
因为，这次任务的等级是「？？？」，可是，就目前来说，她做的其实很少，就单单她所做的这些事，足以支撑「？？？」的难度吗？
不……等下一定还会发生什么十分恐怖的事。
付长战久久听不到面前人的回话，只是感到她的气息越来越冷，他不由开始猜测她是什么意思。
他应该说点什么，可是，他又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好。
付长战紧张的情绪，让苏幕回过了神，她淡淡应了声，收起了自己的魔法圈，将警惕提到了最高。
「那个……」付长战也不敢问她究竟是不是珊珊的事情，他看着面前还跪着的一堆人，小心翼翼道：「他们……」
「都起来。」苏幕原本是怕黑女巫还会派人来这里，为了维持自己的气势，才没让人起来的，谁知道后来又发生了爆炸，黑女巫的人还没来，一切就都结束了。
人们小心翼翼的站起，看着付长战，有些不明所以。
这个人和珊珊大人认识吗？
现在是什么情况？
爆炸停止了，船……好像还挺平稳的？
没有要沉的意思。
「船不会沉了，都回自己的房间去。」珊珊说。
众人互相看了看，有些失望，但还是不敢不从，默默从餐厅离开了。
——好想看看珊珊大人带着他们离开啊！
出去了，可以吹一辈子吧！
第一次想到自己坐的船沉了！
等人走完了，苏幕注意到华瑚几个人，欲言又止的看着自己。
司马尊推了下她们，但是几人，尤其是陈簌簌，一步三回头，脸上全是挣扎之色。
苏幕默了下，开口道：「木苏没事。」
「啊？」几人都有点惊讶，珊珊居然知道她们在想什么？
不过，很快，这份惊讶就变成了惊喜！
「谢谢珊珊大人！」
「谢谢女巫大人！」
女生们心情很好的离开了，但是苏幕看见，司马尊和她们说了什么，接着，人又回来了。
苏幕有些意外，司马尊还回来干什么？
接着，她的疑惑就解开了，因为司马尊走到了女巫公会的人旁边。
女巫公会的十几个人看见她，脸上也没有什么异色，就好像她本就应该回来一样。
苏幕一下子就明白了——原来，司马尊是女巫公会的人造女巫吗？
怪不得她的身手这么好！
刚才还那么大胆的开枪！
原来是故意引起混乱的。
见到普通人都走完了，女巫公会的人默默站在那里，用复杂的目光看着苏幕。
他们之前看见付长战上前和珊珊说话，还以为珊珊也是女巫公会的人，这是公会的计划。
但是，刚才看见那神奇的一幕后，他们就不这么想了。
可是，如果这人是真的女巫，那她为什么要帮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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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真的是珊珊吗？
一堆的问题堆在脑子里，如果对象换个人，他们一定立刻冲上去就问了，但是对象是女巫的话……
完全不敢动啊！
这些人中，尤其是银髮女人，目光复杂到可以做一道扇形图解析题。
「那个……」什么都不说也太尴尬了，付长战最终还是问道：「您是珊珊吗？」
「当然，」说着，他连忙摆手：「我没有别的意思，您是谁都无所谓，我只是好奇，您为什么会帮助我们……」
「您要是不想说也行……」每说一句，他就要解释一句：「我只是问问，只是问问！」
苏幕在想，自己现在要不要直接遁走？
她还没想好要和女巫公会的人怎么说，不过，事到如今，好像怎么解释都无所谓了。
因为，她本来不想暴露自己是女巫的原因是，怕女巫公会会对真女巫做什么，可是，现在看着这群人小心翼翼的模样……
完全和普通人无二。
那就算暴露了也没什么。
只不过，她现在被那句「平安归来」，扰的心神不宁，并不想在现在和这些人多说什么。
所以……还是走吧。
于是，在女巫公会所有人的眼中，黑袍女巫一句话都没说，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他们直接傻眼了。
半晌，才互相看了看：「难怪要人造女……」
真的是很可怕的力量啊！
他们所能掌握的，不过是女巫的力量中，很不起眼的一小部分吧？
由于保密性，那人没有说完，但是所有人都明白他的意思。
付长战揉了揉眉心：「先别想了，走吧，和大人汇报一下。」
大夫人还不知道这里出现了真女巫吧？
「嗯。」其他人点头。
他们走出了一片狼藉的舞厅，刚刚走到外面，就发现，太阳即将全部落下，天色黯淡，乌云聚拢，远处的海平面波涛汹涌。
船上的供电系统没有损坏，所以他们身旁的人还是明亮清晰的模样，但是，他们都透过彼此的眼瞳，看见了自己被风高高扬起的衣服。
有人伸手，喃喃道：「下雨了。」
第200章 ：女巫公会的讨论
「是海水！」旁边的人笑着拍了下他的肩膀。
是的，是海水，远处的海浪被风捲起，吹了过来，虽然小，船还是轻微的起伏了一下。
「暴风雨要来了……」
付长战打开自己的手机，看了一下天气预警，发现原本的晴天，已经变成了小风雨。
「来之前，并没有检测到有暴风雨的天气迹象啊……」另一个人皱眉，不过他也没有太过在意。
虽然格斯的人看见船进了威嘉海，但其实，只有女巫公会的人才知道，那是他们对船的定位系统做了小手脚，实际上，他们离威嘉海还有段距离。
而信号不好，也不过是因为他们刻意屏蔽的。
所以即使看见了意料之外的暴风雨，他们也只以为是海上天气变化的快，没有当回事。
只有司马尊，望着天上隐隐的闪电，产生了一种极其不好的预感。
……
要论不好的预感，苏幕比司马尊还要强烈。
她在刚刚来到外面，看见黑压压的乌云，和远处的风浪后，脑海中的弦立刻就绷紧了。
暴风雨……海难？
是因为如此，才说要【平安归来】吗？
如果说真的遭遇了自然灾难，那确实可以称得上等级为「？？？」的任务！
只是……苏幕凝眸，望着远处暗沉的天空和海水，只是，面对这种人力几乎无法反抗的事情，她能做什么？
除了等待救援，就只能为自己祈祷了吧。
抬手抹去脸边落下的海水，苏幕的神色极为冷凝，她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想想办法……
如果真的发生了那种事，她绝对不能坐以待毙。
不仅自己要活下去，她至少还要保证温忱的安危。
但是……船上的其他人，尤其是华瑚几人，如果可以，她也不想眼睁睁的看着她们去死。
当然，这种想法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实在太过艰难了。
不说其他人了，单是她自己的安危，可能都无法保证。
房门紧闭，反锁，苏幕打开了影子书。
与此同时，外界。
在短短的三分钟内，天空完全暗沉下去，这不仅是由于夜色到来，还因为乌云密布。
只有闪电划过天际的时候，才能为天空带来一丝亮色。
可伴随着这丝亮色的，是巨大的雷声。
在四周都是海水的情况下，雷声似乎都变得近在耳边了。
不用人说，所有的人都躲回了自己的房间，隔着窗户，看着外面的天气。
风变大了，海浪一次比一次高，整艘船开始出现了明显的晃动。
「刚才天气显示的不是小雨、微风吗？」有人抱怨：「开玩笑吧！这么快风力就变成七级了？！」
「不止七级！还在上涨！」
「这艘船到底是有什么魔力啊？我真是服了，从上船以来，就破事不断！好不容易戴维斯家族不搞事了，又遇上了暴风天气！」
「……是飓风！你看手机！」
「我靠！」
「不过也不用慌，一般只要不在飓风中心，存活的概率不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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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在边缘，应该没事，就和飞机遇上气流一样，晃一晃更健康。」
「……？你心态倒是好啊！」
人们虽然有怕，但倒也不是很慌张，因为目前的一切，都还在可承受的范围内。
船内虽然颠簸，但也没什么大事，上下落差连一米都没到。
——就是他们可能这辈子都忘不了今天了，从中毒、到被枪威胁，再到飓风……
这是什么倒霉日子啊！！
该死的戴维斯家族！！！
以后再和你合作一次，那都是天理难容！！
人们在默默吐槽和等待风雨过去，而温忱这边，女巫公会的人甚至还没来得及说珊珊的事情，就不得不开始面对新的状况了。
起因是，司马尊，女巫公会拥有特殊能力的一员，她预测到了一个画面——
狂风暴雨，直接导致船沉了。
司马尊预言未知的能力很逆天，但是这项能力却很少被触发，实际上，从她成为女巫到现在，就触发过三次。
而每次触发的情形也不一样，并不是说一定会预知到大危险，她上一次获知的是学校第二天会放假。
这让女巫公会沉默了，他们根本就无从研究。
索性平时就把司马尊当作没有特殊能力的女巫看了。
也就是因为这次是温忱的任务，想着万一能有帮助呢，才让她过来的。
但是谁也没有想到，她真的预知到了未来——还是那样恐怖的未来。
房间中，所有人都沉默着。
面对这种事情，他们都无能为力。
——不管他们中的人，有什么样的能力，都不可能在这样恐怖的自然灾害中活下去。
「怎么会这样？」付长战盯着外面的天空：「来之前，天气检测最近三天都会正常的！」
「……付队，」银髮女人神情复杂，「人类永远无法完全预测自然。」
「现在说那个干什么？」另一个人一脸绝望：「就现在这个天气变化，不到半个小时我们就要死了吧！」
「司马尊，」有人看向司马尊，眼含希冀：「船沉了，我们死了吗？」
「……」司马尊：「你觉得呢？」
有时候，她真的不知道她的同僚都在想什么！！
船都沉了，人能不死吗？！
「唉。」哪怕早就能想到，听到司马尊真这样说，众人还是嘆了口气。
其中，苏熙的脸色最难看，众人以为他是年纪小，害怕死亡，可只有苏熙知道，姐姐还在船上……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她没有在这里开会，但是现在那些都不重要了。
姐姐……
难道他和姐姐都要死在这吗？
那爸妈……苏熙简直不敢去想那种未来。
加入女巫公会前，他就做好随时会死亡的准备了，但是他没有想到姐姐也会在这里。
他们如果都死了……
看到苏熙的脸色发白，众人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也没有心情安慰，他们只是沉默着，把目光放到了一直没说话的温忱身上。
他们死了也就死了，可是大人……
男人正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的身上没有什么负面情绪，在明亮灯光下，那样静静坐着，竟让其他人的心情也慢慢平静下来。
温忱眸光难辨，一字一字道：「不会死。」
因为，有那人在。
第201章 ：姐姐是珊珊
温忱已经和上面发过紧急救援请求了，但是就算是之前为了防止万一，救援团队早就有所准备，想要来到这里，还是需要点时间。
而明显，就现在这个情况而言，时间是不够的。
听到温忱说「不会死」，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但是很快他们就反应过来了。
「对啊！」付长战有些兴奋道：「珊珊还在船上……」
还没说完，他的神情就是一僵。
珊珊……真的还在船上吗？
刚才在舞厅的人听见他的停顿，也从略有些激动的状态回过了神。
珊珊直接消失不见了，谁知道她是不是因为危机解除直接离开了？
「这……」有人思索着：「咱们要不然去广播问一下？要是珊珊大人还没走……」
还没走，应该会救他们吧？
毕竟，刚才珊珊大人就是在帮女巫公会的！
「珊珊？」还不知道情况的温忱目光微顿。
「是的，大人，刚刚女巫珊珊出现在了舞厅中，并且帮了我们。」付长战简短道，说完后，他迟疑了下，还是问道：「大人，那个和你一起来的苏幕……她不就是珊珊吗？她真的是女巫？还是……」
温忱现在不知道舞厅的具体情况，他刚才说「不会死」，一是一种出于信念的坚定，二则是，他想到了黑鸢。
对于黑鸢，即便温忱还不能百分百确定对方是女巫，但是，不管怎么样，他都是一个很厉害的角色。
光是他能知道自己的任务，并且带枪上船，就能看到这一点。
温忱自然是希望黑鸢是真女巫的，因为，那意味着被他喜欢的苏幕，可以安全离开。
不过，温忱也不能确定，黑鸢现在还在不在船上，又是否真的有能力带人离开。
听到手下说珊珊出现在舞厅，温忱没有多想，他以为是苏幕又用了些魔术手段，骗过了这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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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别人，温忱可能不会相信那人有骗过女巫公会的本事，但是对于苏幕，一次次的事实证明，他可以无限的「高估」对方。
「我叫她过来。」温忱想到苏幕一个人在房间里，也不知道会不会担忧现在的情况。
温忱给苏幕打了个电话，其他人都竖起耳朵等待着，只有苏熙，直接傻了眼。
谁？谁是珊珊？
苏幕？
是那个苏幕？
珊珊……是他想的那个珊珊吗？
苏幕……姐姐，等于珊珊？
苏熙瞪大了眼睛，这是沉稳的他少有的神态。
但是，此刻他实在是太震惊了！
不久前，短髮少女在屋内凭空出现的画面，再一次浮现在脑海里，苏熙想到那时候，自己还在奇怪人造女巫都这么厉害了吗，他就感到一阵无言。
原来，不是人造女巫的水平提高了，而是姐姐……是真的女巫。
是的，四周的人还在怀疑珊珊到底是不是真女巫，但是苏熙却是直接相信了苏幕就是女巫。
因为，姐姐不可能去假扮女巫直播，那会拖累他们全家。
所以，姐姐既然直播了，那她就是真女巫，更别提，她之前展现的能力了……
他，苏熙，姐姐是女巫！
苏熙的心跳一声快过一声，几乎要跳出心脏了。
难以言喻的震惊和惊喜，让他心中升起了巨大的骄傲感。
姐姐，好棒！
难怪会变化这么大，原来是偷偷成为了女巫吗？！
想到自己的爸爸妈妈还曾经多次蹲守过珊珊的直播，苏熙抿唇，差点在这种环境下，直接笑出声。
真期待他们知道时的反应啊……
在满室安静中，电话拨通了。
「苏幕，过来。」温忱言简意赅道。
那边，少女的声音清冷，且毫不客气：「我有事。」
温忱皱眉：「黑鸢在你房间里？」
这句话一出，旁边的人明显感觉到屋内的温度在下降。
大人……好像很在意这个问题。
「不在，有什么事快说。」苏幕现在很忙。
「苏幕，你看见外面的情况了，我要见黑鸢。」温忱的语气好了不少。
苏幕自然也听出他的语气变化了。
明明想见黑鸢，在听见黑鸢不在她房间里后，语气却突然变好？？
温忱，越来越奇怪了。
「他不一定能救你们……」少女顿了顿：「但是，他会尽力的。」
温忱语气第三次变化：「你又知道了？」
「……」苏幕：「温忱，你到底想干什么？」
温忱想干什么？
温忱想知道黑鸢到底有没有办法，但是他不想黑鸢和苏幕沟通！
但是，温忱又说不出这个。
最终，他只是冷着脸道：「说清楚点，他能做到什么程度？」
苏幕沉默了会：「还不知道，过一会会和你说的，不要打扰我了。」
说完，直接挂了。
温忱面无表情地放下手机，
而旁边的人，心思各异，但是，无疑，此刻心情都十分复杂。
苏熙虽然不知道那边的姐姐说了什么，但是很明显，她并没有对这位大人客气。
苏熙并不知道温忱的姓名身份，但是，能作为这次任务的最高领导人，就可以看出，这人在女巫公会的地位不低。
是由他带姐姐来的，但是他想见姐姐，却被姐姐直接挂了电话……
看来姐姐也很有地位嘛！
知道自家姐姐是珊珊后，苏熙就对对方有了十层滤镜，觉得她做什么都是对的，能被她挂电话，也是温忱的荣幸。
而其他人，看见两人的相处模式，都有点震惊，看起来好像很熟悉的样子……还敢直接挂大人的电话？
是真的勇啊！
是真女巫也就算了，如果是假的……嘶，愿称之为勇士了。
虽然温忱并不是什么残暴的人，但是他手中有「杀人合法」的权利，这就导致，不管是谁，都不太愿意接近他。
知道更多的，崇拜、敬重温忱，但是他们也畏惧着温忱，生怕自己哪天成为对方失控下的亡魂。
而知道这些的，也能从温忱身上的气质，看出他的杀人如麻。
不说他的杀人手法，单是那种恐怖的气场，就让人不敢直视，心中生出无限的恐惧。
因此，这些人对珊珊可谓是佩服了。让他们和大人这样说话……那还不如让他们是个哑巴算了。
第202章 ：珊珊还在吗？
一时间，虽然温忱已经打完了电话，房间内也没有人说话。
他们不敢这个时候去触温忱的霉头，哪怕，温忱其实并没有生气。
他只不过因为现在的情况有点心烦罢了。
苏幕说不要打扰她了，她在干什么？
黑鸢真的不在她那里吗？
温忱并不想听她的话，他想去苏幕房间看看。
可是，在这个念头产生的同时，姜肆的身影又在脑海中闪过，温忱没有忘记，这次结束后，苏幕就会让他见到姜肆的承诺。
他便又只得打消了去苏幕房间的念头。
「准备好救生衣。」半晌，他抬头望了眼外面，开口道。
如果情况再持续恶劣下去，恐怕政府的救援也无法来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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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3页
这是一场本不该发生的意外。
要不是害怕格斯对那些普通人做些什么，导致更加可怕的后果，政府根本就不会让他上船。
而就算他上船了，他们也是计算过最近海域的天气的，那一份份报告和策划，那么多日的商讨，都是为了保证温忱的安全。
可是在突然发生的意外面前……人类太过渺小了。
「是。」其他人对视了眼。
……
华瑚的房间内。
三个女孩坐在一起，对于司马尊的离开，她们有些意外，但是又并没有那么意外。
因为从很久以前，她们就隐隐感到，司马尊和她们有些不同，她似乎有着自己的秘密。
而司马尊一向是很有想法的人，所以刚才司马尊要回到舞厅，她们虽然有些担忧，还是没有躲过劝阻。
事实证明，司马尊果然是要做什么，直到现在，她也没有回来。
担忧对方是无用的，司马尊已经提前说过不用去找她了，所以，现在她们更多的是对外面天气的担忧。
「今天还真的是倒霉的事都凑到一起了。」华瑚无奈的扶着座椅，她感觉椅子都快要随着船在屋内滑动了。
「怎么回事啊……先是木苏，现在连小尊也……」陈簌簌嘀咕着。
冬冬则不解的皱着眉：「珊珊认识木苏吗？为什么她一出现，木苏就不见了。」
「珊珊看起来对木苏并没有恶意。」
「说起来，木苏真是太大胆了……」
陈簌簌用指尖缠着自己的头髮，嘆着气：「感觉木苏和小尊好像都知道什么，只有咱们是个彻彻底底的普通人。」
冬冬贊同的点头：「我也有这种感觉。」
小尊平时并不是那么莽撞的人，可是刚才居然敢直接开枪……不对，话说小尊为什么会打的那么准啊！姿势还那么熟练！！
「不管她们去哪了，珊珊看起来并不像会滥杀无辜的人，她们应该都是安全的。」华瑚听着外面海浪翻滚的声音，面上满是担忧：「可是，要是船沉了，那就不一定了。」
「喂！」陈簌簌叫道：「不要乌鸦嘴啊！只是海上风浪罢了！怎么就会沉船！」
冬冬却抱紧了自己的胳膊，声音颤抖道：「簌簌，你忘了吗？要是之前也就算了，可是现在……刚刚船上可是发生了那么多起爆炸啊！谁知道有没有哪里被炸坏，要是进水了……」
不用冬冬说完，陈簌簌也白了脸，对啊，她怎么忘了，刚才船上可是发生了那么多次爆炸！
那个时候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是因为有珊珊在旁边，珊珊还摆出了保护的姿态，所以其实她并没有多么担忧，也就没放在心上了。
可是，现在……
爆炸加上飓风……即便她们现在只是在飓风边缘的位置……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船应该没有漏水，不过……」华瑚想到船这么久都没事，「多少也是有损伤的吧，可能那点损伤在平时没事，但是在现在……啊！我为什么要带你们来这里啊！」
这倒霉的船！可恨的戴维斯家族！
陈簌簌两人并不怪华瑚，不过，在现在这种情况下，她们也不知道该安慰什么好了。
毕竟……这趟旅行，还真是一趟通过地狱的旅行啊。
一次不进地狱，来第二次，第二次结束了，又搞第三次……似乎一定要让她们死在这里才行！
气氛有点沉寂，过了一会儿，陈簌簌从担忧和恐慌中脱离出来，把手机举给两人看：「你们看，有人在直播现在的情况！」
「直播？」华瑚被震惊到了，现在还有心情直播？
真不知道该说不怕死，还是脑子有坑好了……
「对啊，这个直播的人说，珊珊大人现在不知道还在不在船上，所以他想让珊珊大人看见现在这艘船的情况，如果真的发生什么事，来救我们……」
冬冬眼睛一亮：「对哦！不是有珊珊大人在吗？她刚才就说过，如果船沉了，就带我们离开！」
「可是，珊珊大人也没有回应啊……」
说到这，几人又有点忧愁。
女巫的心思，她们不好猜。
也许对方刚才还想救她们，现在就不想救了呢？
毕竟看起来，女巫大人好像和戴维斯家族有点恩怨，连假扮她的那个人都不管，单单去针对戴维斯家族的人。
也许珊珊只是和戴维斯家族有仇，觉得他们想要害死船上的人，她就救一下，但是现在是飓风，不是戴维斯家族做的手脚，她就不想管了呢？
毕竟自从风雨开始后，珊珊大人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华瑚打开直播，看见那个顶着大风，作死的跑进了舞厅，而里面已经一个人都没有了。
「珊珊大人走了！」直播的人丧气道。
无数人和他一起嘆了气。
因为直播的性质，以及带上了「珊珊」的标籤，这个直播间从一开始，就吸引了很多人，并且在很短的时间内，上了热门。
人们本来好奇，被珊珊救了的人是谁，但是进到直播间后，就开始替这些人担忧起来。
「现在风力已经有9级了……」男人说：「我感觉天都要塌了，海水是黑色的，船像树叶一样轻飘飘的，没有实感……」
珊珊呢？
珊珊还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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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止是船上的人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所有看直播的人都想知道。
第203章 ：无人救女巫
「你们好奇之前我们遇到了什么，被珊珊大人救了吗？」直播的男人坐到窗边，把镜头对准了外面，才用略带兴奋的语气道：「那你们可就要问戴维斯家族了！没错，就是那个戴维斯！」
「他们这艘破船，从上船来，就没遇见过一件好事，不是死人了，就要被枪抵脑门……」
直播的男人把事情大概说了，在刚开始说的时候，他还很兴奋，因为不是谁都能被珊珊救的，这可是别人一辈子都遇不到的事情！
但是说着说着，感受着船越来越明显的晃动，以及广播里有人开始提醒救生衣所在的位置，男人就说不下去了。
最后，所有的话都化作了一句话：「珊珊大人……您能看见直播吗？」
救救我们吧！
实时监测，风力已经达到了十一级，连军舰能抵挡的程度，也不过是十五级而已，他们这只是一艘普通的船，还经歷过爆炸，能抵挡多久？
上下的落差感越来越重，风浪高高扬起，飓风也开始让船被迫改变了航向，向飓风中心捲去，再这样下去，不要多久，所有人都会完蛋。
网友们跟着揪心，开始自发跟着唿喊珊珊，连带着，他们也开始唿喊黑鸢。
「珊珊大人，您救救他们吧！」
「黑鸢大人，请您聆听他们的祈求！」
「拜託……我家人还在那艘船上，万能的女巫大人，请您发发善心！」
要是平时，遇到这种事，人们也会向女巫祈求，但是他们更多的，只是利用这种事来平静自己的内心，给自己一点希望，而不是真的指望有女巫来救他们，因为他们知道不可能。
但是，现在不一样。
就在刚刚，珊珊还出现在船上，在戴维斯家族手中救下了他们！
女巫是真的存在！就在他们身边！
只要女巫大人肯帮忙，这一切，都算不了什么吧？
全网都开始向女巫祈求，而知道苏幕身份的几个人，也看见了直播。
风飒和杨叶几乎是立刻拨打了苏幕的电话，只不过这个时候，苏幕所做的事情，正到关键时刻，手机已经静音，没有接到。
他们打不通苏幕的电话，开始互相拨了个电话。
「风飒，你看见直播了吗？」
「现在还有谁没看到？」风飒语气很不好：「你打通阿幕的电话了吗？」
「没有。」杨叶很烦躁：「她怎么会也在那艘船上？这下要怎么办？」
风飒思考了这些天苏幕的行为，心都揪紧了：「阿幕虽然是女巫，但是应该也没到能抵挡这种自然灾害的程度……」
「烦死了！那群人嚷嚷什么啊！」杨叶想把网上求珊珊和黑鸢大发慈悲救人的人都给揍一顿：「要是阿幕能救，还用他们说吗？」
干什么给阿幕压力？
她自己现在都还在危险里了！
刚刚好心救了这些人一次，是他们道德绑架的理由吗？
杨叶也知道自己是迁怒，要是他在那些人的位置，也不认识苏幕，那他可能也会希望珊珊来救他。
但是……现在珊珊是他的朋友，他只希望不论如何，阿幕能先保证自己的安全。
「阿幕没接电话，要么是遇到什么事情了，要么是……」已经出事了。
「我们能做点什么？」
这个问题一问出来，问问题的人，和听到问题的人，都沉默了。
他们能做什么？
他们什么也不能做。
而且，比起别人，他们要更加的茫然无措。
人们可以祈求女巫，祈求珊珊与黑鸢，可是，他们两个呢？
女巫是阿幕，珊珊是阿幕，黑鸢也是阿幕。
阿幕可以救别人，但是，没有人可以救阿幕。
女巫救世人，无人救女巫。
「可恶……」风飒咬牙，又是这样，只能无力的看着。
「唉……」杨叶闭眼：「只能……相信阿幕了。」
相信她的能力，相信她既然出现在那里，就是有所准备，相信她可以平安归来。
因为她是苏幕，所以，再不可能的事情，也有可能。
风飒没说话，挂断电话后，他握紧了拳头，然后，打开手机，发了一条异样的评论：
「希望珊珊保护好自己。」
……
陌生人着急，有亲人在船上的更着急，而最着急的，却是女巫公会。
女巫公会的高层，这会儿已经到了眼角充血的程度。
「快点！再快点！」他们远程指挥着前去救援的船。
即便，他们知道这已经是最快的速度了。
可是……那是整个女巫公会的希望啊！
房间内坐着几个高层，简直恨不得立刻代替船上的温忱。
「该死的老天！」
「在和我们开玩笑吗？」
「下次坐船、坐飞机这种任务，不管会有什么样的后果，都不要再做了！」
好一番怒骂后，几个救援方案都被否决了，女巫公会的人终于接受了现实，把注意力放在了突然出现的珊珊身上。
「珊珊，我记得是叫苏幕的女生？」一位女性翻着资料：「黑鸢很有可能是真女巫，如果苏幕在那艘船上，那么还是有转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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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女巫？」另一个身体高壮的中年男人不屑的冷嗤：「要是有真女巫，我们还需要人造女巫？」
在这个关头，没人有心思去反驳他的话，他们只当没听见。
「白九呢？还没联繫上吗？」女性额头青筋直跳：「这混小子！关键时候，总是玩失踪！」
要是平时也就算了，这种时刻……
「他在也八成没用，大人不是女巫力量就能左右呢。」另一位染着绿色头髮的年轻男性敲着桌面，若有所思：「总感觉，这一次后，女巫公会迎来新的机遇。」
「什么？」所有人都望过去。
「嗯……」绿髮男性仍旧是沉思的模样：「只是隐隐的感觉，你们知道的，任何力量都无法作用到大人身上，所以，我感觉不到他会不会没事，但是，我的直觉出现在了别的事情上……」
「女巫公会上？」高壮的男人问。
「对，总觉得，不久后，女巫公会会迎来什么大人物。」
闻言，所有人都沉思起来。
第204章 ：珊珊出现（1）
大人物……能被称得上大人物的，应该不是普通的人造女巫吧？
再结合现在的事情……
「是女巫？黑鸢？！」有人眼睛一亮。
如果黑鸢是真的女巫，如果黑鸢加入了他们……
天啊，简直不敢想！！！
他们一直在调查黑鸢，不就是希望找到黑鸢，邀请对方加入女巫公会吗？
其实最开始，得到报告说，黑鸢凭空出现，他们反而往黑女巫的方向去想了，因为女巫公会没有这种人造女巫，但是，当知道对方在短短的时间内，连续用了三次这种能力，再加上那天宴会上，他的出声方法无法确定的事……这是两种完全不同的能力，而人造女巫身上，是不可能出现两种能力的，所以，女巫公会开始觉得黑鸢有可能是真女巫。
——没有人造女巫，可以在短时间内不断的用自己的能力。
——也没有黑女巫可以做到。
更别提，这种能力还十分强大了。
「女巫公会迎来新的机遇……」最开始那位女性则想到了别的：「如果那位出事的话，女巫公会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吧？所以……这意味着，温忱大人这一次会平安无事！」
转机，就在女巫身上了吧？
是珊珊，还是黑鸢？
「虽然说起来，是这样没错……」但还是没有办法不担心啊。
……
那边，女巫公会的人也开始看直播，关注情况。
而这边，苏幕研究好自己可能要用到的巫术后，睁开了眼睛。
她甚至不用去看窗外，都知道现在的情况有多糟糕。
因为……
她房间里的东西，已经没有一样还在原位了。
整艘船现在像是飘在空中的落叶，摇摇晃晃的，风雨声夹杂着雷电声，让人怀疑自己开门后就能被吹走。
苏幕看着外面，眼神有点复杂。
她打开手机，先是看了一下情况，确认救援队伍短时间来不到后，眼神就更复杂了。
苏幕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但是她知道，自己必须去做。
这并非是由于责任，她也没有什么责任心，而是……她必须去做。
苏幕现在并不会什么类似于传送之类的技能，她无法离开这艘船，也不能指望「好运」类的巫术。
想要活着，她就得自己拯救自己。
而且……让自己陷入危险，也是激发潜力的最好方式，不是吗？
苏幕看见了温忱、风飒、杨叶的电话，但是她一个都没回。
先是给风飒两人回了个「放心，我不会有事」的消息，接着，苏幕又给温忱发了个消息。
「温忱，记得我说过什么吗？」
「玩真假女巫游戏的，一直是你。」
发完消息，苏幕就没有看手机了。
她扔下手机，开始做准备。
……
温忱也看到直播了，不过他没有在意。
即便他清楚现在的危机有多大，他的内心，也没有太大的波动。
最坏的结果，不过是死，死在沉船下，也没什么。
他只是不能接受自己任务失败的死亡，或者死于那些人手中，至于其他的，他已经尽力活着了，不是吗？
死亡，那是……一个他早就很期待的结束了。
温忱现在只是不希望，苏幕，还有眼前的这群人……死掉。
女巫公会在意船上那群普通人的安危，温忱也愿意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保护他们，可其实，温忱并没有那么在意他们的生死。
换句话说，只要不是死在黑女巫手中，他对那些人有怎样的结局，都不在意——那不是他的失职。
温忱没有段津望那样强烈的正义心理，大多数时候，他很冷漠，只是在做好自己应该做的而已。
从前的温忱就很冷漠，自从姜肆和段津望死后，那种冷漠就更加强盛了，几乎将他整个人都淹没了。
温忱能察觉到自己的冰冷无情，但是他对此并没有什么感觉，那都不重要。
此刻，温忱能感受到身边人越来越焦躁的心情，他却没有任何感觉，只是在想着，或许早先他就该去苏幕房间才是。
手机里弹出了两条新消息，是苏幕发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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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忱点开，看见那人说：
【温忱，记得我说过什么吗？】
【玩真假女巫游戏的，一直是你。】
温忱一怔，这是什么意思？
没等他想明白，房间里就有人叫道：「快看直播！珊珊来了！」
什么？
珊珊来了？
包括温忱在内，所有人都是一惊，快速点开了直播。
……
7月29日，晚七点。
戴维斯家族的轮船，由于飓风原因，无限接近于威嘉海。
此时风速表显示风力已达12级，海浪最高可达8米，上下落差感近5米。
闪电，雷声，大雨，漂泊的轮船。
很多人已经在留遗言了，绝望的氛围也在整艘船上蔓延着。
距离直播向珊珊求救，已经过去了十几分钟，而这艘船，还能撑多久呢？
没有人知道。
哭声和骂声，祈求声和跪拜者，惊慌与恐惧……在大自然面前，每一种生物都是平等的。
他们所拥有的毁灭前的气息也是一样的。
船上面还有光，可是，那光在浩瀚无边的海洋里，就像是一只萤火虫那么微不足道。
什么都照亮不了。
只会被黑暗所吞噬。
正在直播的人，也慢慢失去了和网友交谈的心思，他已经有几分钟，没有发过一次言了。
死亡的感觉，如此强烈。
又是一个巨浪袭来，由于轮船的高强度摇晃，男人的手机歪斜，照到了不远处的甲板上。
他所在的房间是二楼，因此因为高度，可以清楚的看见那边。
男人还在稳定身形，没有发现什么，但是一直盯着直播间的观众，却在第一时间就发现那个人了。
「有人！」
「是珊珊吗？」
「是谁在那里？」
「绝对是珊珊！」
「你们看，她站的好稳啊！」
「真的是女巫大人来了吗？天啊，我好激动！！」
「我们是不是能见证这个歷史性的时刻了？」
「珊珊大人！！」
等直播的男人好不容易站稳后，就看见弹幕刷爆了，此刻他的镜头已经移开了，因此那些人都在提醒他看甲板。
第205章 ：珊珊出现（2）
男人一怔，连忙看过去，接着就发现，那里真的有个人！
从这里只能看见她的背影，连是男是女都分不清，但是穿着一身黑衣，在这个时候出现在外面的，除了珊珊还能是谁？
「是珊珊大人来救我们了！」
男人瞬间激动的叫出声，声音里满是哽咽。
与此同时，这样的声音还在船上的各个房间响起。
「珊珊大人真的来了！」
「我……我……我不知道说什么好，但是，从今以后，如果再有人说珊珊大人一句不是，我就算是瞎了、残废了，也要杀了他！」
「有救了！」
「不用死了！」
「呜呜……珊珊大人……」
明明珊珊什么都还没做，所有人却都像是已经脱离了危险般，充满了喜悦和振奋。
温忱也从直播间中看到了珊珊的身影，那一刻，他的眼中翻涌出了极其可怕的情绪。
苏幕……
居然在这个时候跑出去！
不要命了吗？
什么真假女巫？
都到了这个时候，他怎么会还在意那些？！
回来啊！
温忱霍然站起，所有人都望向他：「大人，你这是……」
男人一言不发，气息阴沉的可怕，迈开长腿，就往外面走。
「大人！」几个人连忙拉住他，开玩笑，现在出去，不是送死吗？
「大人，你要干什么？」
「珊珊已经出现了，你别担心！」
「大人，千万别出去！」
「……」他们都是出于担心，提到珊珊也是为了让温忱安心，但是，温忱听见那个词后，反而眼眸更加冰冷了。
旁边的苏熙，神情有些恍惚。
珊珊……出现了？
是姐姐。
姐姐是女巫，可是……现在那么危险，姐姐成为女巫也没有多久，她真的能救下大家吗？
温忱冷冷扫了眼众人，他们的力气不自觉的就松了下去，但是，下一秒，察觉到温忱还有要出去的迹象，连忙咬咬牙，又将人抓紧了。
「大人，无论你要做什么，现在都不能出去！」
「对！对不起了大人，就算是命令，我们也不会放开。」
有个人想到温忱是和珊珊一起来了，眼睛闪了闪，最后还是道：「大人是担心珊珊吗？不用担心，珊珊既然敢出去，就一定是有自己的计划的！」
温忱听到这话，原本打算甩开众人的动作，才微微一顿。
是的。
那人是苏幕。
她做的哪件事，没有计划？
更何况，她还那样想见到自己的姐姐，她不可能出去送死的。
温忱垂下眼睛，「放开我。」
其他人不动，还有个人摸到了门边，直接双手张开挡住了。
「我说，放开。」
阴鸷森冷的气息四散开来，恍若有把利剑放到了脖颈边的危险感，让这些人犹豫了下，最终还是慢慢松开了。
只不过，他们还是警惕的看着温忱，一旦对方有想出去的动作，他们也只好得罪了——哪怕，他们可能打不过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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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忱没理会他们，他这会心情很差，走回原位，点开了手机。
而手机中，直播镜头也已经对准了珊珊，甚至还刻意聚焦放大了。
那人身上泛起金色的光晕，每走一步，气势就攀升一分，那种神秘庞大的力量，隔着屏幕，众人都能感觉到。
他们不自觉屏住了唿吸，一眨不眨的看着珊珊。
往前走几步后，珊珊站定，然后转身面向南方，那边是飓风来源的方向，这个动作，也使得她的侧脸，对准了直播镜头。
因为女巫帽的缘故，他们并不能看清对方的脸，不过，珊珊额头上散发的金色，他们都看见了。
所有恐怖气息的来源，好像都是那里。
珊珊伸出了手……
苏幕迎着风，伸出了手，手上没有女巫袍的保护后，她立刻感受到了那庞大的风力。
风夹杂的雨水，在顷刻之间就打湿了她的手指。
不同于看直播的人，心中的激动和安心，苏幕的内心，满是不确定。
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成功。
仰起头，苏幕轻声道：「风。」
在那一瞬间，有什么力量，从她的眉心，传送进了手心中，原本从她指尖快速流过的风，微不可察的停滞了一剎那。
十分的短暂。
就算是在女巫袍的加成下，也十分的短暂。
果然，她的力量，在足以毁天灭地的大自然面前，还太过弱小了。
苏幕收回手，一阵狂风吹过，她的衣摆高高扬起，原本附在身上的保护力量，就快要散去了——而她不过刚刚出来而已。
不再犹豫，她以手做笔，慢慢在空中画了一个符号。
……
珊珊的手上金光浮动，她在空中画出了一个金色的五芒星。
那个五芒星在空中散发着强烈的光芒，两秒后，它慢慢扩大，落到了珊珊的脚下。
珊珊站在五芒星的正中央，双手一抬，五只不同颜色的蜡烛，落在了五芒星的五个角上。
金色蜡烛，男性神灵。
银色蜡烛，女性神灵。
白色蜡烛，保护。
红色蜡烛，力量。
橘色蜡烛，成功。
珊珊轻声说道：「火。」
这一声，不知为何，在船上格外的响亮，不像是从珊珊的方位发出来的，而像是在他们的上空，在他们旁边，在船上的每个角落。
「火。」女巫说了这一个字。
五束火苗，从珊珊的指尖，落到了五只蜡烛上。
明明是在风雨中，可那五束火苗，却没有一丝摇晃，就像燃烧在封闭无风的室内一样，平稳极了。
人们已经看傻了。
虽然不知道女巫在做什么，可是……好帅呀。
他们专注的看着珊珊，不远处令他们担忧的一切，在这一刻，都没能引起他们半分注意。
……
苏幕曾经思考过一个问题，既然言灵是用语言来施行力量，那么如果让「语言」出现在范围变大、声音变高、被更多的人听见呢？
她试验了一下。
结果如她所想，力量真的会增强。
苏幕用了那天黑鸢在宴会上用的手段，把自己的声音扩大，传到了船上所有人耳中。
言灵的力量，加上女巫袍的魔力加强，再配合上火元素之力、五芒星阵……蜡烛没有熄灭。
第一步成功了。
接下来，是第二步。
第206章 ：珊珊帅炸了
第一步成功了。
接下来，是第二步。
苏幕拿出了十份北美圣草，放在了五芒星中央，自己的脚边。
北美圣草，提升精神力，增加巫力。
……
珊珊在五芒星中央又放下了什么东西。
接着，她单手抬起，一捧线香出现在她的手中，火苗一闪而过，线香点燃了，裊裊雾气在五芒星中上升。
珊珊的身影似乎都因此而模煳了，像是消失在这个世界，去了异界。
线香燃完后，一个海浪袭来，船剧烈摇晃起来，直播间也开始晃动，但是里面的珊珊却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她缓缓写着：
alpha.
epsilon.
eta……
一行行英文字母在空中浮现。
「那是什么？」
「英语单词？是咒语吗？」
「有人能看懂吗？」
网上，对此进行了激烈的讨论。
但是，那些单词刚刚成型，还没等到解释的人出来，就消散在了空气中。
不，不能说是消散。
它们变得模煳，然后融合在了一起，就像雾气一样，所有的字母，都飘到了一处。
一秒后，所有的字母消失，化成了几行字母。
aeeiouo
eeiou
eio
io
i
「太神奇了……」直播的男人喃喃道：「是珊珊大人的魔法咒语吗？」
没有人懂得那是什么。
只有苏幕自己知道。
这是一个魔法仪式——
神圣七母音。
由希腊文的「神圣七母音」排列成羽毛形状而成，唿唤神明，向神明祈求力量，聚集神之力，无限加强巫力。
七母音缓缓飘到苏幕面前。
而苏幕，脸色已经变得苍白。
一个夹杂了咒语、魔药、元素的魔法仪式，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可想而知，有多么的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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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场基本不可能的成功的仪式。
不远处，一个足足有十多米的海浪，铺天盖地的袭来。
苏幕心跳加速，后背出了一层冷汗。
她抬眸，坚定道：「水。」
……
女巫面对巨浪，只说了一个「水」字。
人们看着那逐渐渐近的巨浪，在这个时候，感到了一丝紧张。
倒不是担心船会受伤，而是，他们想知道，女巫的力量，到底是一种怎样的力量？
会发生什么？
……
风飒的心跳几乎停止了。
他看着苏幕，那样一个小小的人影，站在滔天巨浪前，抬起眼睛直视着。
那巨浪似乎轻易就可以吞噬她。
「阿幕……」风飒死死盯着屏幕，不要，不要出事啊……
一定要平安！
风飒感到，站在那巨浪前的，仿佛是自己。
他难以唿吸，惊恐，担忧，害怕，在这一刻，他失去了对自身存在的感知，只能把眼睛放在那年轻的小女巫身上。
就在不久前，她还在站在他的家门前，向他露出亲昵的微笑来。
那样一个像是月亮一样难以接近的人，想要得到她的一个笑容，多么的难啊。
可是，就在不久前，他得到了。
而在不久后的今天，她独自站在风雨里，无数双眼睛在背后注视着她，他们希望她能保护他们。
可是……她也只是一个未成年的女孩啊。
阿幕……拜託，一定要成功！
……
巨浪接近了轮船。
人们屏住唿吸。
苏幕满头都是汗水。
她双手结印，把手推到了七母音前。
女巫印记光芒更甚，七母印勐然闪烁出了一道刺眼的光芒！
它们开始飞快的复制，一个又一个，直到将苏幕的四周全部包围。
「水！」又一声，清冷且坚定。
巨浪离轮船不过两米！
一米！
七母音全部亮起光芒！
「噗通！」是浪花落进水里的声音。
那一道十多米的巨浪，突然像是有了生命般，在即将拍打在船上时，全部从空中落下，轻柔的融回了海里。
很奇异的，温柔且包容的感觉。
明明是能杀人的利器，却转瞬间，在女巫的面前，变成了温柔的夜雨，还是连一滴都没有洒入船中的夜雨。
「天啊……」有人不可置信睁大了眼睛。
这是什么样的力量？
连自然界都能抵抗吗？
「这才是真正的女巫啊，以前珊珊直播的那些东西，都是逗我们玩的……」
「珊珊大人牛批！！！！」
「好帅！！」
「啊啊啊！」
网上尖叫一片，船上也是尖叫一片。
「珊珊大人帅炸了！」有人在扯着嗓子喊。
即便他知道，现在的风雨声很大，珊珊不一定能听到他的声音，但是……克制不住啊！
真的好帅！
在危难之时，站到所有人的面前，还展现出那种可怕的力量！
「珊珊！」
「珊珊！」
更多的人在喊，他们似乎已经不知道什么话能表达自己的感情了，只能不断的喊那个女巫的名字。
苏幕听到了那些声音。
她喘着气，再次结印：「风。」
空气似乎凝固了一瞬间。
原本固定往某个方向刮的风，在这一刻，忽然停滞了。
它好像陷入了挣扎中，不知道再往哪里去。
苏幕咬着唇，没有站稳，后退了一步，不行……已经脱力了，只是抗衡一秒，就快要受不了了……
借着女巫袍的遮掩，苏幕用小刀狠狠划开了手腕，血顺着伤口流出来，滴落了几滴在五芒星阵上。
瞬间，五芒星上的光芒更亮了。
她下手很重，血不停的落下，再次结印：「风！」
「风」字，在所有人的耳边响起。
神圣七母音开始快速旋转，最后，它们竟然直接在空中炸开！
七母音直接在这片空间中变成了未知的力量，原本挟裹着轮船前进的风，突然开始向反方向运转！
驾驶员惊喜的发现，被迫不断向风暴中心靠拢的轮船，在这一刻，恢復了控制权！
「水！」
又一声。
雨和海水，都不再能落进船内。
在这一刻，所有的危机，好像都已经远去！
人们睁大了眼睛，既惊喜，又震撼！
只是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就能有这么强大的力量吗？
必死的结局，这样被轻易的扭转了？
是……珊珊！
是女巫！
轮船不再摇晃，稳如平地，窗外的风雨声，似乎也开始远去。
有人试探着推开门，他感觉到了强风，但是那风却很温柔，半年没有伤到他。
伸出手，也接不到雨水。
「女巫大人！」有人下跪，有人惊唿，有人相拥而泣。
太激动了，没法不激动！
第207章 ：原来，世上真的有女巫
「女巫大人！」有人下跪，有人惊唿，有人相拥而泣。
太激动了，没法不激动！
在最后的时刻，等到珊珊，又为珊珊所救，见证了那么不可思议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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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大概是他们这辈子最传奇的经歷了！
「珊珊大人！」有人跑向珊珊那边。
接着，越来越多的人，往黑袍女巫的方向跑去。
他们从不同的房间来，以同样崇拜、感激的表情，奔向同一个人。
从今往后，珊珊在他们这里，在直播间所有人的里，再也不仅仅是神秘与强大的代名词。
她还是拯救与安全感，是保护与责任心。
有珊珊在，人们就可以绝对的信任她。
她高高在上，不再单单是因为身份和实力，还因为人们的信仰。
珊珊，是可以交付性命的强大守护者。
直播间中，人们欢唿庆祝着，也对珊珊产生了信任与依赖感。
「感谢珊珊大人！」
「呜呜呜……珊珊大人也太可靠了吧！」
「好开心！好震撼！」
「我爱你珊珊！！！」
「真的，我哭死，太感人了吧！珊珊就像是童话里勇斗恶龙的的守护骑士！」
「勇斗恶龙，哈哈哈好形象啊！真的像是恶龙！自然的力量太可怕了！」
「……等等，守护骑士？勇斗恶龙？喂喂，不要往自己脸上贴金啊！哪来的公主！！」
「不管不管，珊珊真的太可靠了，她就是我永远的女神！呜呜呜！」
「珊珊大人看起来年纪不大，这么强大的魔法，应该要消耗很多魔力吧？有没有人去看一看，珊珊大人有没有受伤什么的……」
「好帅好帅！帅死了！我没了！今晚的梦里肯定都是珊珊！」
「对不起黑鸢大人，我……我也不是故意的，可是珊珊真的好飒，没办法不喜欢啊！！」
「……」
网上闹翻了天，女巫公会那边也陷入了无言的震撼当中。
珊珊，女巫，确定无疑。
一个真正的女巫啊……
普通人可能只是感到珊珊很厉害，感觉女巫很强大，可是，女巫公会的人，他们要更加的清楚，想要做到一个对抗飓风与巨浪，扭转轮船航向的方向，有多么的困难。
因为，他们是人造女巫。
他们清楚自己的力量在珊珊面前，有多么的渺小。
这就是真正的女巫吗？
人造女巫永远无法企及的力量。
好半晌，才有人开口：「……邀请珊珊加入女巫公会吧。」
珊珊，一定会给他们带来大的惊喜。
……
而船上，温忱的房间里。
「平、平安了……？」有人怔怔出声。
回答他的，是一个平日里在公会里沉默寡言的少年：「是的，珊珊救了我们。」
珊珊，救了我们。
所有人的脑海里，都划过这一句话。
也包括温忱。
他此刻，正低着头，怀着难以言说的心情，注视着屏幕中的那道黑色的身影。
珊珊，苏幕。
救了他们。
——原来，世界上真的有女巫。
再没有半分怀疑，再也不能用任何话语或是逻辑质疑。
她，就是女巫。
苏幕，就是女巫。
这个世界上，是有女巫的。
他与她的相逢，也不是源于欺骗。
她……想到刚才那种强大震撼的力量，温忱的瞳孔颤动着，一时之间，脑袋里一片空白。
他比别人，要更加的震惊和不可置信。
因为，温忱虽然一直知道苏幕是有秘密的人，可是，他却从一开始就肯定了她是假扮的女巫。
有那么多次，他的子弹对准了她。
他认定她是欺骗者，即便有着不得不这么做的理由。
可是……
「温忱，记得我说过什么吗？」少女清冷在耳旁响起，她仿佛就站在他的身后，用一双透彻而明亮的眼睛，略带嘲讽的看着他：「玩真假女巫游戏的，一直是你。」
一直是你。
一直是你，温忱。
是你不相信她。
温忱握紧手机，又慢慢松开。
有很多画面在他的脑海中闪过，有许多声音一刻不停的述说着，最后，所有的一切都沉于黑暗，变为了那天晚上，少女承认了，她是假扮的女巫。
她……为什么？
为什么要承认？
一个女巫，承认自己是假的女巫？
温忱还没有弄懂很多东西，但是这不妨碍，他能想像到，是多么大的无奈，才让苏幕这样说。
温忱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大的心情波动了。
自从姜肆和段津望死后，也只有上次苏幕带来姜肆的消息，他才有触动内心最深处的情感，而这次，情感的波动不比那次小。
苏幕。
说不清心中涌上来的是什么情绪，愧疚？担忧？后悔？
那些是温忱该有的情绪吗？
答案一直是否定的。可它们还是诞生了。
女巫从不知处来到他身边，正如灼日降临在永恆长夜。
温忱的世界，本该只有死亡和鲜血。
温忱的前路，本该笼罩着无尽黑暗。
可是……
从前，她为他带来了玫瑰。
现在，她为他带来了希望。
而他所给她带来的，好像只有冰冷的子弹和威胁生命的恶意。
温忱不知道这一刻的自己在哪，也不知道他该做些什么，挽回那些不堪的曾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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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0页
他还坐在那里，却好像已经消失了。
他虽然消失了，又有很多未尽之语，还埋藏在躯壳里。
「……」姜肆看着心情复杂的好友，默默转头，望向已经风平浪静的海面。
「温忱，」他说：「不是你的错，你也从未做错什么。」
姜肆知道温忱为什么那么厌恶假扮女巫的人，因为每一个人造女巫，都经歷过常人难以忍受的痛苦。
而他们的名字，不能出现在大众中，因为那可能会引起黑女巫的注意，从而招惹到灾难。
所以，女巫公会，那些「女巫」们，明明是英雄，却享受不到该有的鲜花和掌声。
可一个假扮女巫的人，却能轻易的得到这一切。
这是不公平的。
尤其……姜肆知道，自己已经成为好友的执念了。
段津望应该也加入女巫公会了。
人造女巫姜肆和段津望都死了，却不能留下一点名字和痕迹……而假扮女巫的人，却那样高调，得到万千的崇拜和敬仰。
作为温忱，可想而知，是何心情。
第208章 ：卷二·终
姜肆有时候，会觉得自己忘记了点什么，而那点东西，是十分重要的。
是一个，把温忱逼成这样的，至关因素。
他想不起来，但是，光是他认知的这些，已经很沉重了。
「唉……真是糟心。」姜肆狠狠拍了下好友的脑袋，虽然只拍到了空气，但不妨碍他心情舒畅了些：「别想了，还不赶紧趁虚而入，小女巫现在应该很疲惫吧？毕竟只是个半吊子的女巫！」
温忱没听见。
但是，他看见了直播。
直播的镜头摇晃而不清晰，这是因为主人在跑动，不过就算是这样，也依旧有无数人在观看着。
于是，没过两秒，所有人都看见了——
珊珊回头，注意到了他们，然后，整个人直接消失在了原地。
连带着，那个散发着金光的阵法，和里面的所有东西都消失了。
在所有人面前，那里变得空荡荡的，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切只是他们的幻觉。
「离开了？」
「珊珊大人，不要走这么快啊！」
「呜呜呜还想看看珊珊大人长相呢！」
网友们鬼哭狼嚎，走近的游客们，也格外的失望。
风把血腥味吹散，谁也不知道那个小女巫，现在的情况很糟糕，他们依旧欢唿雀跃着。
……
在人们惊唿珊珊消失的时候，苏幕正用了隐身草药，安静的待在一旁。
她手腕上的伤有点严重，但是苏幕现在全身上下，没有半点巫力了，连女巫印记，都完全黯淡下去。
她只能简单喝了两口月亮水，踉跄的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在念出那两个字后，没有晕倒在魔法仪式里，都是苏幕的毅力强大了——
实在是太勉强了。
根本就不是现在的她能拥有的力量。
苏幕走出两步，只觉得世界都变得模煳了。失血和巫力的严重消耗，让她再也踏不出一步，白着脸晕倒在原地。
失去意识前，她最后一个想法是，也不知道，温忱有没有后悔？
……
苏幕消失了。
温忱再也坐不住，推开门，急速走了出去。
他先是敲了敲隔壁房间的门，但是里面毫无回音。
苏幕呢？
去哪了？
去找黑鸢了吗？
他们一起离开了？
一想到那个可能，温忱身上的黑气就直冒，即便他知道他没有资格管苏幕和黑鸢之间的事情，但是……
绝对不可以。
他不会放手的。
不管苏幕是不是女巫，都是她先来招惹他的。
那个黑鸢，只不过是一个从头到尾都不敢露面的傢伙，凭什么得到苏幕的喜欢？
温忱阴沉着脸，他现在很迫切的想见到苏幕，不为了解释，也不为了别的，就是很想看到对方一眼。
男人转身往外面跑去，速度很快，差点撞到几个回来的人。
「也是去看珊珊的吗？」
「别去了！珊珊大人已经走了！」
「你来迟了！」
温忱完全没有听进耳朵里面去，找到苏幕，必须要找到苏幕？
她还在船上吗？
不知道，但是必须找到她。
温忱来到甲板的时候，看见许多人围在一个角落里。
「这个女孩怎么了？」
「不知道，是割腕自杀了吗？」
「好深的伤口！」
「珊珊都来救大家了，她为什么要自杀？」
「快点找医生来救人啊……」
由于人群的遮挡，温忱没能看清他们所说的女孩是谁，但是，出于一种直觉，他快速的向那边跑过去。
走近后，人群畏于他的气势，纷纷往旁边让开，温忱也得以第一时间，就看清了那个人。
——晕倒的少女，手腕上的血流到了身上，一张小脸血色全无，唿吸微弱，她脆弱而易碎，好像下一秒就会消失在人间。
温忱蓦地浑身冰凉。
是苏幕。
她……怎么了？
口袋中，手机的光芒亮起。
一条温忱未读的新消息弹出：
【大人，我们想邀请珊珊，加入女巫公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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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终——
第209章 ：卷三·始
卷三：女巫公会
【女巫的职责是守护】
正文：
「本台报导，发生于7月25日的电影院狂热粉丝杀人事件，嫌疑人张某已经被捕获，请各位理智追星……」
宽大明亮的房间中，红髮红眸的少年，正百无聊赖的拔着自己的头髮，旁边传来视频循环播放的声音，他不耐烦的转过头：
「白九！你已经重复第三遍了！」
「嗯？」另一名二十岁左右的年轻男性，正坐在沙发的另一端，哈欠连天：「不好意思，睡着了。」
穆立渊额头青筋直跳：「如果我没记错，咱们已经三天没有出任务了吧？你去做贼了？这么困？」
白九懒洋洋的看了他一眼：「昨天晚上，m家出了骷髅头的新款，我熬到三点抢到了！」
言语间，还有点得意，和对凡人不能理解他的不屑。
「……」穆立渊：「你是喜欢黑鸢还是喜欢黑鸢的头？」
没想到，白九还认真的思考起来：「比较起来，还是更喜欢黑鸢的，不过能收集他的头，何乐而不为？」
「……」穆立渊：「变态啊你！！」
白九不搭理他了，他又打了个哈欠，挂着黑眼圈，手机自动循环了第四遍，而他则头一歪，眼看着就又要睡过去。
「白九！！你这傢伙到底为什么能心这么大啊？你就对新来的人，一下子成了队长，没什么想法吗？」穆立渊抓狂了，难道只有他一个人不爽吗？
回答他的，只有白九平稳的唿吸声。
「……」穆立渊是真的服了。
看来，还真的只有他一个人不爽。
被取代的原队长，司马尊，到现在还没过来。
时星那个不合群的，想也知道不会在乎谁是队长。
新加入的，叫苏熙的队员，看起来沉默寡言，还有点冷冰冰的，估计也不会在乎。
而白九，这个奇葩的，一整天满脑子只有偷懒和黑鸢的人，看起来也是毫不在意！
为什么啊！
他们都不介意莫名其妙来了一个新队长吗？
尤其，那人还是刚加入女巫公会的新人！
凭什么一来就成为队长啊？
穆立渊有点小情绪，上前推了白九一把：「白九，等下等人来了，咱们一定要给那人一个下马威，听到了吗？」
白九含煳的应了声，也不知道是在敷衍，还是答应了。
穆立渊看着他这个样子，气得又拔掉了两根头髮。
「白九！！！」
苏幕刚刚走到门口，就听到一道气急败坏的声音。
这道声音，还有点耳熟，似乎在很久以前，她听过。
「真有活力啊。」绿髮男人推开了门，带着苏幕走了进去。
苏幕第一眼就看见了那个红髮红眸的少年。
她立刻认出来了，这人是很久以前，她在公交车上做任务那次，把那个报復社会的人狠狠揍趴下，还扬言「晚上给我等着」的少年。
另一个……
苏幕只能看见一个背对着她、歪着的脑袋。
那个人即使听见了她身边这个高层的声音，也没有半点反应。
是想给她个下马威吗？
苏幕的脑海里刚刚闪过这个念头，就看见身旁的绿髮男人很熟练的上前，给了那脑袋一拳：「又睡着了？？你是睡神转世吗？」
「砰！」响亮的拳头声，伴随着青年的惨叫响起。
「……」苏幕。
原来是睡着了……
为什么这幅场景，看起来就好像发生过很多次一样？
那个红眸少年，一点都没有意外的样子。
「给我起来，站好！见见你们的新队长——」绿髮男人转身，对苏幕露出了极其友好的笑容：「木苏。」
「你们好。」苏幕淡淡道。
「绿哥，下手越来越重了……」白九抱怨着站好，转过身来看那个传闻中的新队长。
是什么人？
体力很强大吗？
还是其实不是新人，是哪个行动组小队的老成员？
一边想着，一边在脑海中构建了一个身高体壮、气势霸道，看起来就不好惹的形象。
然后，他抬眼，就看见了一个身材纤细、髮丝柔软的少女。
是的，少女。
还是一个，看起来还未成年的少女。
白九瞌睡全散了，他睁大眼睛，看了又看。
那少女穿了身简单的浅色休闲服，容貌漂亮的像是电视里的明星，一双眸子里满是清冷和淡漠，对上他含着惊讶的视线，也依旧没有半分表情。
他的视线下移，落到了对方纤细的、仿佛一折就能断掉的手腕上。
惊讶更加浓郁了。
其实，女巫公会里不是没有未成年的女巫，相反，那并不奇怪，但是，像眼前这种，刚刚加入女巫公会，就成为了一个行动小队队长的……还真是从未有过。
有那么一瞬间，白九以为是自己还没睡醒，在做梦。
「绿哥，」穆立渊不满的声音在一旁响起：「她凭什么一来就能成为队长啊？」
「穆立渊！」绿髮男人呵斥他：「不能对队长这么无礼！木苏一来就能成为队长，自然是因为她的实力！」
「实力？什么实力？徒手砸汽车？还是飞檐走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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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髮男人瞪了眼穆立渊，这小子，再这么嚣张，他可不能保证他的生死。
不过，好在珊珊并不是那种滥杀无辜的人，相反，她还是挺有正义感的，想来也不会和这种幼稚的小鬼计较。
绿髮男人没有再搭理穆立渊，而是转过身，对着苏幕介绍：「这是穆立渊，那是白九，这个队伍中还有三个人，一会就会过来。」
苏幕淡淡点了点头。
穆立渊对于绿哥不回答他的问题十分的不满，不过，他莫名从绿哥的态度中，感觉到了几分尊敬和小心翼翼，这让他一时间有点莫名其妙，选择闭上了嘴巴。
「你好。」白九的接受程度显然比穆立渊高，他上前一步，笑眯眯的，主动道：「木苏队长，以后请多多指教啦。」
语气轻快而友好，似乎还有点好奇。
苏幕点了点头。
绿髮男人趁着两人交流的时机，警告的望向穆立渊。
说实话，加入女巫公会这么久以来，穆立渊从来都没有见过绿髮男人这样的眼神。
第210章 ：天降队长
他平时里很好相处，不严肃也不死板，什么话题都能接得上，常常笑容满面，虽然那双眼睛总给人一种什么都不在意、世界毁灭也无所谓的感觉，但是也正是因此，和他相处很轻松，半点不会让人有距离感，因为清楚无论如何他都不会生气。
他是女巫公会的几个高层中，穆立渊最有好感度的一个。
这是第一次，穆立渊在绿髮男人身上看见如此冰冷的眼神。
穆立渊心中一咯噔，站直了些，眼神划过不解，这个木苏，到底什么来歷啊？
居然让绿哥陪着过来，还警告他？
虽然还是有点不舒服，但是穆立渊面上还是识时务地打了声招唿：「队长好。」
好个屁好！
该不会是绿哥的女儿吧？
原本只是随意一想，但是，当这个想法划过脑海后，穆立渊一怔，忽然感觉自己察觉到了真相！
原来如此！
原来是绿哥的女儿！
怪不得刚刚加入公会，就能当队长了！
好啊绿哥，以权谋私是吧？
暗暗吐槽了好几句，穆立渊倒是又放松了下来，是绿哥的女儿啊，还以为是什么人呢，吓了他一下。
苏幕只是再次淡淡点头。
绿髮男人见穆立渊收到了他的警告，态度也变好了，便笑道：「木苏，以后就要和你是同事了呢，真是难以想像的事！希望我们相处愉快！虽然已经说过了，但我还是要代表个人再说一声——欢迎加入女巫公会。」
苏幕看着他眼中的光芒，淡声应了：「相处愉快。」
在绿髮男人的长篇大论下，苏幕的简短回话，看起来有些冷淡，但是绿髮男人不但毫不在意，眼中的光芒还更亮了。
如果他此刻看着的不是新成员木苏，而是神秘大明星，穆立渊和白九会以为他在追星，并且还追星成功了。
「木苏可以先适应一段时间，了解一下公会，如果有什么不懂，或是不习惯的，都可以来和我说。」
「嗯。」
「如果队伍里有什么木苏不满意的队员，也可以和我说，我会好好教育他们的。」
「好。」
「每个月的工资会定期打到卡上，如果木苏哪天对工资……」
听着两人的聊天，白九低下头，乖乖站着，好像听的认真，但是了解他的穆立渊，知道这人肯定已经闭上了眼睛，只待绿哥走了就能倒头睡着。
穆立渊也学着白九低下头，掩饰住了无语的表情。
木苏到底是加入公会的新人，还是公会的客人啊！
要说的这么详细吗？
而且，木苏不满意的队员，就要被报上去教训吗？
什么玩意！
丝毫不知道绿髮男人是怕苏幕私底下对队员做出惩罚，而故意这样说来保下他们性命的穆立渊还在不断腹议着。
不过，就刚刚绿哥的态度，又让他怀疑木苏是绿哥女儿这个猜测了。
女儿？这么客气？
说这么多场面话？
难道是做样子，不想被他们发现「高层女儿」的身份？
穆立渊摸了摸下巴，觉得自己又猜到了真相。
等绿髮男人离开、门被轻轻带上后，白九果然秒倒在了沙发上，脸埋着沙发就睡着了。
穆立渊也本性暴露，他双手抱臂，仗着身高，居高临下地看着苏幕：「木苏是吧？虽然不知道你有什么身份，但是，在公会里，想要做队长，靠的是实力！」
质疑的意思很明显。
但苏幕只是冷冷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走到一旁坐下，一个字也没回。
「喂！你什么态度？」穆立渊不爽了，就算是绿哥的女儿，也不能这么狂妄吧？
怎么说，他也是个前辈啊！
回答穆立渊的，只有白九的唿吸声。
「……」穆立渊咬牙：「你的特殊能力是什么？」
不管木苏是不是绿哥的女儿，能成为队长，肯定不是普通的人造女巫，至少，也是有特殊能力，而且特殊能力不凡的那种吧？
穆立渊倒是想听一听，木苏的特殊能力是什么！
难道还能比得过司马尊那种预测未来的能力吗？
虽然那个能力，基本从来没有用过，但是，至少听起来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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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目光灼灼的盯着苏幕，苏幕不回话，他就一直盯着。
「不会没有吧？那就太搞笑了！」穆立渊故意嘲笑道。
他就不信，一个年纪不大的女孩，被他这么刺激，还一直盯着，真的能半点反应都没有。
……两分钟后，穆立渊在房间令人尴尬的寂静中，发现，木苏还真的能没有半点反应。
被忽视的尴尬和难堪，以及新来的人取代司马尊的隐秘郁闷和怒火，让穆立渊快速走近苏幕，「说话！你是想要我用武力来教会你礼貌吗？」
少女这才抬眼，轻飘飘扫了他一眼：「礼貌？」
穆立渊瞪她。
「你有吗？」她没什么感情的反问。
「……」穆立渊一时语塞。
他有吗？
他当然有……有……
等等……穆立渊回想了一遍刚才的对话，尴尬的发现，他好像从一开始表现出来的就是怀疑和排斥。
啊这。
穆立渊眨了眨眼，觉得气势不能输，于是眼睛瞪的更大了。
少女只是漠然注视着他。
两人对视着。
半晌，穆立渊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心虚，率先移开了眼，不自然道：「和我比一比射击？」
苏幕看他：「你射击很好？」
谈到射击，穆立渊的底气顿时又回来了，他挺了挺胸膛：「当然！在整个公会里，我都是名列前茅的！」
苏幕眸光动了动，那样的话，确实挺厉害的。
「惊讶吗？」穆立渊洋洋得意：「别看我年纪不大，但我可是很有天赋的！加入公会前，我常常去的那家射击俱乐部，里面有一个教练可是夸我是他见过的天赋最好的人了！可以去参加国际比赛的那种！」
射击俱乐部……
有点熟悉。
苏幕曾经也去过一家射击俱乐部，她听那个教练提过两句，说是有一个少年的天赋真的很可怕，对射击的热爱，也是他所见过的最深的。
当时的苏幕没有在意，现在想来，那个教练八成说的就是穆立渊了。
——还真是有点巧啊。
原来，她在那么早的时候，就曾在不知道的时候，和女巫公会的人有过间接交集吗？
第211章 ：「我要剷除黑女巫。」
苏幕其实对于穆立渊刚才那像是挑衅的行为，没有很多感觉，或者说，她甚至觉得对方有点幼稚了。
眼下，听见对方提到那个教练，她说了一句：「那你确实很厉害。」
「是吧？」穆立渊的下巴抬得更高了：「木苏，来比一场吧？或者，告诉我，你的特殊能力是什么？」
苏幕：「我没有特殊能力。」
「没有……没有？？？」震惊之下，穆立渊的声音高到，把白九都吓醒了：「怎么可能？你在骗我！」
白九迷迷煳煳的抬起头，重复道：「骗你？」
「你不想告诉我？我们以后就是队友了，为什么不能告诉我？」穆立渊盯着苏幕，眼神锐利。
当然，对于见识过温忱眼神的苏幕来说，这个眼神没有一点的威慑力。
「那你呢？」苏幕没有回答，而是反问。
「什么？」
「你的特殊能力。」
「……」穆立渊顿了顿，没说话。
白九打了个哈欠，替他回答了：「他没有特殊能力，不过，我们都倾向于认为，他的特殊能力点在了射击方面，因为有时候，他对于目标的精准打击，有点离谱。」
穆立渊炸毛：「那是我的天赋！不是特殊能力！」
白九没理会他，而是坐了起来，懒懒往沙发上一靠，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咸鱼的气息：「至于我，我的特殊能力，是幸运。」
「幸运？」苏幕惊讶道。
她记得，从前姜肆说过，人造女巫的获得的特殊能力，都不会太过强大，只是对于人体的基本能力的加成。
但是……幸运？
这就有点玄学了。
难道是，姜肆死后的这些年，女巫公会又发现并且获取了什么新的提高人造女巫能力的东西？
「对，听起来很不可思议是吧？」白九声音带着困意：「其实也没什么，就和吉祥物一样，出任务带上我，百分百会成功。」
穆立渊毫不客气的戳破：「真的是百分百吗？」
「唔，百分之九十九。」
「哦？」
「百分之九十八。」
「你能不能不要把自己看的这么重要！！太自恋了吧？做任务的时候，你明明都在摸鱼！！」
「那不是更说明我幸运能力的强大？」
「……」
穆立渊懒得吵这个了，他又把目光放回了苏幕身上：「现在，该你说说了吧？」
苏幕没想到女巫公会的内部，氛围还挺轻松的。
因为温忱的性子，再联想到姜肆的死亡，她还以为，这些人会很沉闷、严肃，每天活的小心翼翼的。
没想到，这里的氛围，出乎意料的，还不错。
想到这，她不由回想起了，不久前，她作为珊珊，来到女巫公会后的场景……
「欢迎加入女巫公会，珊珊。」
女巫公会最高层的办公室中，四人向苏幕露出了友好而真挚的微笑。
苏幕心中还稍微有点警惕，不过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淡淡应了声：「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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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巫大人，肯加入女巫公会，还真是让人意外啊！」绿色头髮的男人笑的眼睛都眯起来了：「说实话，到现在我还有种不真实感。」
头髮盘起，一副职场精英打扮的女性微笑点头：「是的。」
「珊珊大人，我可是你的狂热粉丝！」另一个人说：「我能知道你为什么要加入女巫公会吗？是我们公会的哪一点好到吸引珊珊大人了？日后，我们一定会在这方面更加精进！！」
苏幕知道他们是想用这种话术拉近距离感，不动声色的探取她的想法，就和她对女巫公会还保持有警戒心一样，女巫公会的人，也不可能完全信任一个强大的女巫。
不过，只要他们的目的一致，女巫公会究竟信不信任她，也没那么有所谓。
毕竟，就算他们想要对自己做什么，也要顾忌一下能不能打得过珊珊。
于是，苏幕直言道：「我要剷除黑女巫。」
闻言，四个人都一愣。
就连那个，虽然表现的友好，但其实眼底还满是不信任的高壮男人，都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
剷除黑女巫……
四个人对视了一眼，他们不知道苏幕到底知道多少，也不敢贸然说什么，只是小心翼翼的问道：「珊珊大人，以你的力量，也不能剷除黑女巫吗？」还需要和他们合作？
原本，女巫公会想让珊珊加入女巫公会，就是想让对方帮助他们对抗黑女巫，以及……还有点暂时不敢说出来的东西。
但是，没想到，珊珊反而先提出了剷除黑女巫，这让女巫公会的人一时间有点无措。
其实，虽然他们迫切的希望珊珊加入，但是，同时，他们也十分忌惮珊珊。
一个可以轻描淡写的对抗滔天巨浪的人，他们该如何约束？又如何能不畏惧？
苏幕的性格和经歷，他们都调查过，但是，那毕竟是女巫，谁知道她下一秒会做什么？谁又能预测？
邀请真正的女巫加入，是一个收益很大，但也足够冒险的行为。
可不管怎样，女巫公会还是会去做的。
因为，凭藉珊珊过往的行为来看，她所能带来的收益，绝对值得拿生命冒险试探。
女巫公会在试探苏幕，苏幕早有预料，并不慌张，「我当然可以，只不过，我也要遵循世界法则，不能擅自动用自己的力量，让世界发生大的改变。」
苏幕在胡扯，目的是告诉女巫公会，自己的力量很强大，不是他们能动的，但是，同时，她也有所限制，不能擅自做出大动作——不能自己一个人剷除黑女巫，与此相对的，自然也不能剷除女巫公会。
简而言之，如果女巫公会不招惹她，女巫公会就不用担心她和女巫公会为敌。
世界法则……这个词，是四个人第一次听见。
但是，这不妨碍他们从简简单单的四个字中，听出一个他们接触不到的更高深、难懂的女巫世界。
「……也就是说，你不能亲自剷除黑女巫，更改人类命运，必须要我们人类自己来解决才行吗？」精英女性思索着问道。
苏幕点头。
原来是这样，四人懂了些。
第212章 ：「我自愿加入女巫公会……」
「那么，珊珊大人加入女巫公会，帮助我们没关系吗？」绿髮男人问。
「只是帮助。」珊珊强调。
绿髮男人瞭然，确定，只是小小的帮助，最后黑女巫被除掉了，是女巫公会做的，和珊珊有什么关系呢？
他又笑了起来：「是啊，而且如果珊珊大人是女巫公会的人，就只是在做自己本该做的事吧？可不算擅自行动啊！」
苏幕的表情依旧是冷淡的，从一开始到现在，她都没没有任何表情变化。
几人不知道她说的是真是假，但是因为先前那个「直觉」——绿髮男人的特殊能力，他们还是暂时选择相信珊珊。
再说，就算是不相信，他们现在还能提出质疑不成？
不想活了？
「好，那以后就是同事了，」
气氛重新轻松愉快起来。
直到高壮男人提出下一个问题：「你知道en吗？」
苏幕平淡地看了他一眼，冷彻的眼神里看不出明显的情绪：「知道。」
绿髮男人问：「如果是女巫大人的话，一定有办法吧？」
苏幕曾从姜肆口中听说，en是黑女巫的统治者，现在男人所说的办法，应该是捕捉，或是杀掉en的办法？
苏幕连那人的具体情况都没有听说过，哪里想过对付的办法？
不过，她只是淡声道：「你们对付不了？」
精英女性抿唇，「有点难。」
岂止是难……除了温忱外，根本就毫无办法。
「先解决黑女巫吧。」苏幕道：「最大的鱼，当然要最后钓。」
四人似乎对于这种说法有点惊愕，不过也没反驳，只是温声把这个有些沉闷的话题略过了。
当谈话进行到尾声时，唯一的女性再次表示了欢迎，然后，她想到了什么，温声道：「珊珊大人知道吗？每一个加入女巫公会的新人，其实都需要宣誓的。」
「宣誓？」
「嗯……是加强他们的信念的话，不过，如果是珊珊的话，不说也无所谓的。」
苏幕眸子略微动了下，倒是有些好奇宣誓话语的内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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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隐藏着什么信息也不一定。
「是什么？」她问道。
女性有些惊讶，她和三人互看了眼，忽然都笑了。
他们的笑意也许不同，女性是坚定，绿髮男人是随性，高壮男人是自嘲……但是，在这一刻，却是都笑了。
「是《女巫宣言》……」
四人同时把手放在心脏处，眸子明亮：
「我自愿加入女巫公会。」
「用尽毕生力量来守护。」
「哪怕耗尽最后一滴鲜血。」
「不后退。」
「不动摇。」
「不留名。」
「正义不灭，曙光永存。」
也许是外面的阳光有些晃眼，苏幕的瞳孔，微微颤了下。
……
回想到那一幕，苏幕不能说有多么大的触动，但也确实对女巫公会的好感上升了很多。
因为，她喜欢有坚定信念的人。
他们耀眼、明亮，有追逐的目标，为此可以付出一切。
想到四个高层宣誓的场景，苏幕再看眼前的红髮少年，都顺眼了不少。
「因为我的特殊能力不太稳定，」她回答道：「所以上报的时候，暂时报了没有。」
「不太稳定？」穆立渊想到同队的时星，那傢伙力气大的时候，可以徒手扔汽车，力气小的时候……走两步路都喘。
可是，就算是这样，时星的特殊能力也是记录在册的啊？
木苏的特殊能力究竟是什么情况？
居然因为不稳定，就被定义为「没有」？
穆立渊沉思了一会，忽然觉得不对：「不可能！你要是没有被记录特殊能力，就不可能成为队长！你还是在骗我！」
苏幕眨眨眼，她总不能说自己的特殊能力，是「真女巫」吧？
「我……」
苏幕刚要再说点什么，越想越气、自认为被骗了几次的穆立渊，以迅雷不及耳之速，从口袋中掏出了手枪，对准苏幕，愤怒道：「你到底说不说？」
「啪嗒。」
轻微的开门声响起。
眼含怒火，手上拿枪的穆立渊望了一眼，见是苏熙进来了。
苏熙在队伍中的话向来不多，因此穆立渊也没指望对方能站在他这边，讨伐新队长，所以他只是微微点头，算是打过招唿了，就扭过头来：「再给你三秒，再不认真回答，我就要给你一点教训了！」
「……」苏幕没注意到是谁来了，因为此刻她是背对着门那边的。
在穆立渊举起枪来时，苏幕的眼中就泛起了凛冽的光芒。
穆立渊的举动，让苏幕又想起了最开始受制于温忱的日子，那段时光，是她穿书以来最黑暗的日子。
苏幕一字一顿道：「把枪拿开。」
这道清冷的女声一出，原本对于屋内情况，以及新来的队长都不关心的苏熙，瞬间凝起了眸子，不可思议的望向沙发上的少女。
姐姐？
她怎么会在这里？
苏熙脑袋里还没反应过来情况，手上，就「唰」的举起手枪，对准了穆立渊：「把枪放下！不准伤她！」
「……？」穆立渊有点懵逼。
「……？」白九也意外地望向苏熙。
「……」就连苏幕也微微怔了。
一时间，房间里陷入了诡异的寂静中。
过了两秒，穆立渊才不可思议道：「苏熙，你为了一个新人，把枪对准我？」
这段时间，他可一直很照顾苏熙！
……虽然确实有显摆自己前辈身份的意思，但是也真真切切的照顾了啊！
而现在，不过是一个新来的队长，苏熙连对方的脸都没见到，就用他教的射击技术，来对准他？
穆立渊原本是在吓唬苏幕，现在，倒是真的气的恨不得开两枪了。
他的眼神不可置信，又充满了愤怒，而白九也怪异的看着苏熙，眼神不太贊同。
——苏熙，我们才是认识更久的伙伴啊。
面对两个公会前辈谴责的目光，苏熙抿唇，枪依旧拿的很稳，气氛略显剑拔弩张，而他却只是去观察姐姐的表情。
那张熟悉的脸上没有害怕，看见了他，微微笑了一下。
——似乎是因为他这样毫不迟疑的拔枪举动。
不知为何，苏熙觉得自己在这一刻，才真正完全得到姐姐的认可。
第213章 ：「好久不见。」
穆立渊不认为苏熙会真正开枪，但还是有点憋屈。
他选择忽视苏熙，把怒火对准苏幕：「你到底说不说？三……」
说着，他把枪对准了少女的心脏，极具压迫力的声音：「二。」
「穆立渊！」苏熙喝道。
「一。」穆立渊表情兇狠，似乎要开枪。
「你们在干什么？」一道语气尖锐的声音响起。
时星来了？
她总不会再为了这个新人生气吧？
穆立渊刚刚准备和时星说说木苏的恶劣行为，抬眼，却看见平日里虽然有些独、笑起来却很温柔的少女，此刻正脸色阴沉的看着自己。
「……」穆立渊。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感觉事情不会像他想像的那样发展了。
「……」白九：「时星，不会吧，就连你也？」
「把枪放下！」时星盯着穆立渊，语气是从未有过的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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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立渊快气笑了：「时星，你是害怕得罪新队长吗？你就不好奇她凭什么能当队长吗？」
苏幕虽然被枪指的心脏，神情却很淡定，直到她听到时星的声音。
时星……
她转头，准确的对上了那双熟悉的眸子。
时星的唇瓣微微颤抖，苏幕的眸光透彻如天空。
目光交汇之间，一种荒谬，但又早有註定的感觉在两人心中升起。
那是，意料之外却又理所应当的重逢。
——她们早知对方有着自己不知道的秘密。
两人谁都没有说话，但是那种不一样的氛围，所有人都察觉到了。
白九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切换：「你们认识？」
时星没有给他一个眼神，她还在久久注视着苏幕，眸光中闪烁着很多复杂的情绪。
苏幕却是先她说话了。
她抬手，随手将穆立渊的对准她心口的枪推开，站了起来。
穆立渊瞪大了眼睛，这未免也太没有把他当作一回事了吧？
她就不怕他真的开枪吗？
还是她肯定，以她的身份，他不敢开枪？
穆立渊也看出时星八成和这个新队长木苏认识了，不过那又不阻碍他和木苏「好好交流」吧？
这种目中无人的傢伙，至少也要证明自己有这个实力当队长啊！
不然，不管她是什么身份，他都不服气！
「木苏！」穆立渊板着脸，语气很兇：「你再往前走一步，我就开枪了！」
苏幕理都没理他，直接往时星那边走去，红眸少年把枪一甩，两步翻过沙发，挡在了苏幕面前：「敢无视我？目中无人的傢伙！」
苏幕有些不耐烦了，她伸手拿过他扔在沙发上的枪，一句话也没发，把枪对准了穆立渊，干脆利索的就是一枪。
「砰！」
「……」空气寂静了一秒钟。
穆立渊后知后觉道：「你知道枪里没有子弹？」
苏幕把枪丢给他：「不然，你以为我会忍你这么久？」
绿髮男人在来之前，就已经告诉过苏幕，在女巫公会内部，是不允许持枪的，就算有人有枪，那子弹也早就上交了。
现在想来，那时候，绿髮男人想必就已经意识到了，穆立渊可能会做出一些过火的举动。
提前告诉他，为的不过是她不生气罢了。
穆立渊下意识接住枪，脑袋还懵懵的，所以，刚才他演了那么久，在木苏眼里，他就像个小丑一样？
「……」拳头硬了。
可恶！一定是绿哥告诉她的吧！
真的是绿哥的女儿吧！怎么什么都说啊！
穆立渊还在愣神，苏幕已经绕过了她，走到了时星面前。
苏熙慢慢放下枪，他其实知道公会内部不允许私藏子弹，但是刚才看见穆立渊拿枪对准了姐姐，他还是感到心惊，下意识就用自己的空枪威胁了穆立渊。
苏熙想的是，如果穆立渊的枪真的有子弹，那么他也许会怀疑，自己也有办法搞到子弹，从而不敢对姐姐开枪。
没想到……不，应该说，果然，穆立渊的枪里也没有子弹。
不过……姐姐和时星也认识吗？
几双眼睛全部落到两个少女身上。
时星今天没有扎双麻花辫，头髮全部柔顺的垂了下来。
经过这么久，其实苏幕也察觉到了时星的女巫身份。
上次在酒吧中，时星故意装作那个样子，想要苏幕远离她，害怕她，苏幕其实一眼就看穿了——好歹，也是第一个和她共享了姐姐的秘密的朋友。
那个时候，苏幕就怀疑时星是女巫公会的人造女巫了。
通过姜肆，就可以知道这个职业有多么的危险，所以，时星想要借那个机会，让苏幕远离她，苏幕完全可以理解她的想法。
「袖子里面，没有藏刀吧？」苏幕弯了眼睛。
「……」时星注视着她，发现那双眼睛中，没有丝毫的惧怕和意外。
过了好几秒，她才轻轻笑了：「什么嘛？原来，你早就猜到了。」
「好久不见。」苏幕说。
「好久不见。」时星说。
她微笑着上前抱住苏幕，抱的很紧。
苏幕也回抱住她。
「你们认识很久了？」后面的白九若有所思道。
他虽然不了解木苏，但是通过刚刚那短暂的相处来看，木苏是个很冷淡，难以接近的人。
而时星呢，他认识的时间要长的多，对方的性子就更不用说了。
看起来很好说话，实际上，却总是把自己困在自己一个人的世界里，她仿佛觉得，作为女巫公会的女巫，早晚都是要死的，所以总是绝人于千里之外，不想和任何人产生感情。
这样的人，他们认识了这么久，也只能得到一个见面打招唿的关系，可是……却意外地和木苏感情这么好。
就不说这种挚友的氛围感了，单说，他们做了这么久的队友，时星见面都只会点头而过，可现在，她竟然和木苏拥抱了……拥抱了！
还笑的这么温柔！
绝对关系不一般啊！
白九忽然对这个新来的队长产生了些许好奇，让绿哥特殊对待，说自己没有特殊能力，让苏熙拔枪对上队友，还和时星关系很好……
究竟是什么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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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4章 ：「珊珊是个好人。」
「是认识很久了。」时星笑眯眯的，「是很重要的朋友哦。」
「嗯？这样说的话，我们不是你很重要的朋友吗？」白九问。
时星笑了笑，没有说话。
「不是，你们到底……」穆立渊皱着眉：「时星，既然你认识她很久了，那你应该知道她的特殊能力是什么吧？」
「阿……木苏才刚刚加入女巫公会，我怎么会知道？」时星对穆立渊还是没什么好语气。
她放开苏幕，笑眯眯道：「木苏是新队长吗？突然有点期待未来的生活了。」
穆立渊看了看沉默的苏熙，又看了看微笑的时星，最后看了眼瘫在沙发上的白九。
「……」他抓狂的拽着头髮：「不行！木苏你到底说不说你的特殊能力！这种态度也太气人了吧！我告诉你，要是你再不说的话，等前队长司马尊过来了，她一定会把你按在地上修理的！」
「修理？」正说着，打扮的酷炫，唇瓣涂着深色口红的司马尊，就走进了房间。
穆立渊觉得自己该兴奋才对，可是瞥到旁边那两个人，他实在兴奋不起来，不仅如此，还有点紧张了：「队长，这个傢伙没有特殊能力，还是个刚刚加入女巫公会的新人，她凭什么做队长？」
司马尊也是这样想的。
对于突然把她从队长一职换下来，她非常的不爽。
虽然，司马尊也不是太在意所谓的队长身份，但是，当一个能力、资质不足的人抢了她的位置，那就不是那么令人开心了。
所以，听完穆立渊的话后，司马尊转头，将冰冷压迫的目光落到了唯一的陌生人身上：「新队长就是你？没有本事的人，就算是上级命令，我也不会听从你的命令！」
时星了解司马尊的脾气，也知道她的本事，所以在司马尊释放出气压后，她就拦在苏幕面前，收敛了笑意：「司马尊，这是上面的决定，你不听从也得听从。」
苏熙点头：「嗯。」
司马尊有些诧异的望了两人一眼，嗤笑道：「你们这么快就被收服了？是以前就对我不满了？」
时星摇头：「没有，司马尊，你是个很好的队长，但是，上面的命令，你也必须的遵从。」
苏熙点头：「对。」
穆立渊哼了声，插话：「队长，你别管他们两个了，这两人是铁了心要跟着新、队、长了！」
他刻意在「新队长」三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什么队友情，早就被他们忘的一干二净了！」
司马尊没有废话：「没有特殊能力？那你擅长什么？不要告诉我，一个废物成了我的上级！」
时星皱眉，不过她还没有说话，苏幕就轻轻推了她一下，示意自己能处理。
时星是相信苏幕的，所以她也就顺着她的力量让开了两步。
「我没有特殊能力，你就不听我的命令了吗？」苏幕语气淡淡，「我怎么记得，你说过，等下船之后，不论我想要什么，你都会满足我？」
司马尊一怔，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这句话，她确实在不久前说过，但是她是对木苏说的，后来下船之后找不到木苏了，自然也只能不作数了。
可眼前这个少女，分明和木苏长相不一样……
这样想着，司马尊忽觉眼前少女的气质有些熟悉……
「你……」她睁大眼睛：「你是木苏？」
苏幕眼眸清冷，她没说话，但是那双眼睛，却告诉了司马尊答案。
「队长……」穆立渊的眼睛比司马尊睁的还要大：「你也认识木苏？」
这个世界究竟是怎么了？
为什么来一个新队长，他们队伍中，有三个人都认识？？？
而且，虽然关系看起来不一样，但是，苏熙直接拔枪，时星十分维护，就连司马尊，都说过「不论想要什么，都会满足」这种话……不管是什么关系，这三个人都是站在木苏那边的吧？！！
穆立渊无语了。
穆立渊傻眼了。
亏他还以为，来了个新队长，小队里免不了要发生摩擦了。
敢情，这个摩擦就是他单方面的！
「木苏……」司马尊表情复杂：「你怎么会在这？你加入女巫公会了？没有特殊能力……」
她想到什么，有些瞭然了，不太愿意承认道：「没有特殊能力，那你也很厉害了。」
那种医术，是有特殊能力的人，都比不上的吧？
「她是特殊能力不稳定，没有上报而已。」白九插话：「司马尊，你知道什么吗？」
司马尊愣了下，「不稳定？」
虽然不知道她的特殊能力是什么，但是一定和她的医术有关吧？
司马尊看着苏幕，后者没有要解释的意思，她就走到沙发上，坐下了：「她的医术很厉害。」
「医术？」白九思索着点了点头。
司马尊坐下后，还是在看着苏幕：「你认识珊珊？」
「？」白九。
「？」穆立渊。
「？」时星。
唯一知道真相的苏熙木着脸，谁也看不出来他在想什么。
「珊珊？」穆立渊再次吃惊，像看怪物一样看着苏幕：「你怎么谁都认识啊？」
苏幕淡淡否认：「我不认识珊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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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骗我的吧？那天在船上，你消失后，珊珊说你没事……」
「当时有点不舒服，珊珊将我送回房间了。」苏幕语气漠然：「珊珊是个好人。」
「……」苏熙。
「……」司马尊。
珊珊确实对人类很好，还救了一船的人，但是……这个解释她怎么那么不信呢？
司马尊还想要说什么，苏幕却率先开口道：
「你的问题，以后都会得到答案的。现在，该我说了。」
司马尊眉头一皱，「说什么？」
几乎就在她问完的下一刻，苏幕的气势一变，强大的气场让所有人都有些震惊：「从今天起，我就是你们的新队长，负责小队的所有任务策划，你们必须无条件服从我的命令，像今天这样的事……」
她看向穆立渊，意思不言而喻：「我不希望再发生第二次。」
穆立渊：「木苏！你……」
「砰！」
第215章 ：与时星的坦白
「砰！」
一颗子弹，从穆立渊肩旁飞过。
穆立渊瞳孔收缩，不可置信地看着苏幕。
苏幕放下手，直直望着穆立渊：「想问凭什么吗？就凭，你在公会内部没有资格得到子弹，而我，可以随意开枪。」
「……」穆立渊内心颤动，他缓缓将目光落到对方白皙的手指上。
那颗子弹没有打中他，却也令他后背冒了一层冷汗。
枪……她居然能在女巫公会里开枪？
这得要多么高的权限？！
而且……穆立渊根本就没有发现，木苏身上有可以藏枪的地方！
这可是夏天！
那么单薄的衣服，一眼就可以看得出来，里面有没有藏东西！
但……她就是变出了一把枪来。
还敢对他开枪。
难怪……难怪刚才，她一直都那么淡定。
他不可能伤到她，她却能轻易的反要了他的命。
穆立渊僵硬着身子，沉默了。
理智告诉他，木苏还是在借着身份来打压他，靠的并不是实力。
直觉却告诉他，气势这么强大的人，不管身份如何，本身就不可能简单。
「……」其他人也陷入了沉默中。
时星还是第一次在苏幕身上见到这么可怕的气势，她眸光微敛，越发清楚好友的隐瞒的秘密不简单了。
而白九，则默默站直了身子，他可不想也挨一发子弹。
司马尊没说话，跟着站了起来，木苏的实力她不清楚，但她对她有恩，且对方开枪这种行为，本身的震慑力，是足够的……还有就是，木苏好像和那位大人关系也有些不同。
在沉闷的寂静中，穆立渊过了好几秒，才感觉灵魂回到了躯壳中。
他沉默着上前，走到了苏幕面前，而后……
双手合十，90度鞠躬，「姐！！我错了！」
「……」苏幕瞥了他一眼，而后，看向了司马尊。
司马尊秒懂，视线移开，好似不在意道：「只要有本事，谁当队长我无所谓……」
白九紧跟着表态：「你是队长一天，我就听你一天话。」
这三个人解决了，剩下的两个根本都不用问了。
苏幕收回身上的气势，拿出手机，淡淡道：「先互相加一下联繫方式吧。」
她今天只是来和这些人认识的，今日并没有任务。
几人依次加了，苏熙早就有苏幕的联繫方式，但他还是走了过来，苏幕以为他想和自己说什么，却见少年只是沉默的盯着穆立渊。
穆立渊警惕地后退：「你要干什么？」
该不会还记恨他刚才拿枪指着木苏吧？
苏熙认真道：「不要喊队长姐。」
穆立渊：「？」
「你们没有血缘关系。」
穆立渊：「……」
这是血缘关系的事吗？？
看不出来他只是想讨好吗？！！
穆立渊无语至极，差点没翻白眼。
「苏熙，你……」
他一句话还没说完，就看见苏熙站在木苏面前，低声问：「我可以喊你姐姐吗？」
「？」穆立渊。
是不是有哪里不对？
苏熙小声补充道：「因为感觉你很亲切。」
「？」穆立渊。
亲切？？
就这冷冰冰的样子，究竟是从哪里感觉出来的亲切？？
而且，苏熙你真的觉得她会同意吗？
苏幕：「可以。」
「？？？」穆立渊。
直到苏幕离开，他都还一脸恍惚。
他转身想问白九，却连一个人影都没看到。
「……」什么时候只剩下他一个了？？
……
苏幕和时星去了一家咖啡厅，两人坐在里面聊天。
「……没有骗你啦，」时星双手托腮，眸子微垂：「我的力气真的是时大时小的。」
不是每个人的特殊功能都很强大，有些人的特殊能力会等同于没有，而有些人，则十分不稳定。
时星就是。
她的特殊能力是「力量」，力量大的时候，徒手砸汽车都没问题，而力量小的时候，直接等同于体力弱，走路都可能晕倒那种。
不过，时星之所以脸色那么白，不完全是因为她的特殊能力，具体的原因，她并不想和苏幕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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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如果苏幕也是人造女巫，那要不了多久就会懂。
「嗯。」苏幕若有所思：「能力不稳定的时候，今天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时星摇头：「都是正常的反应，只不过，力气小了，身体也难免弱点。」
「那改造身体的时候……人为制造『女巫』，会有后遗症吗？」
时星笑了笑，没回答，而是反问道：「阿幕也是人造女巫吗？」
她们的声音压的很小，附近座位也没有人，并不担心被听到。
苏幕沉默了下。
到了如今，她并不想瞒着时星了。
「我……」她放慢语调：「我是珊珊。」
时星点了点头。
时星抬头。
时星：「？？」
时星：「！！」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什么？？
什么珊？
阿幕是谁？
「你……你没开玩笑？」时星端咖啡的手一抖，差点把杯子摔了。
苏幕点头。
「……」时星。
她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虽然以前，时星经常和苏幕提起，说要是能见一面珊珊就好了。但其实，那个时候，时星并没有认为珊珊一定是真女巫。
她所说的，见一面就好了，对象指的是「女巫」，而不是珊珊。
这种真正想见面的渴望，是从上次珊珊在直播中，单单凭藉「风」「水」两字，救了一整船的人后，才有的。
因为那件事后，谁都不可能再自欺欺人的说，珊珊不是真女巫了。
时星也幻想过，女巫公会会邀请珊珊加入，但是她觉得可能性很渺小，也就只当是幻想了。
——真正的女巫，很难以接近吧。
可是……
时星望着看似表情淡定，眼神却有些忐忑，像是在害怕她怪罪以前的隐瞒一样的女巫小姐……
难以接近？？
时星恍惚的想，她大约是在做梦吧。
阿幕怎么会是珊珊呢？
珊珊可是女巫，可是和那个黑鸢关系匪浅的……
等等！
黑鸢？巫师？
关系匪浅？！
时星也顾不得震惊了，她连忙问道：「阿幕，你和黑鸢，真的是网上说的那种关系吗？」
「……」对方陷入了沉默。
半晌，才缓缓开口。
第216章 ：两个女巫都是阿幕？
苏幕陷入了沉默，半晌，才缓缓开口：「不，我和黑鸢之间，比网上说的还要亲密。」
「？」时星。
「！」时星。
时星懂了。
时星大为震撼。
不愧是阿幕吗？
在普通人中养鱼也就算了，居然还能把黑鸢当鱼养！！
厉害了！
「阿幕……」时星试图找到自己的声音：「你好厉害，我……我真是，佩服。」
苏幕眯眼：「你在想什么？」
时星捂脸：「我没想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今天我没见过你。」
「……」苏幕。
绝对是在想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吧！
「黑鸢也是我。」她直接道。
时星下意识摇头：「我什么都没听见，我什么都没……」
等等……
「你说什么？」少女瞪大了眼睛。
苏幕好整以暇的看着她：「黑鸢也是我。」
「……」时星。
信息量太大，脑袋有点不够用了。
黑鸢……也是阿幕？
两个女巫都是阿幕？
？？？
「……为什么？」
「一个意外，我随便编了黑鸢的名字。」
「……」时星。
一个意外……
她默了默，「阿幕，你的秘密，可真是不得了。」
谁能想到，黑鸢和珊珊是一个人呢？
而且，他们还都只是个大一的学生！
难怪……难怪经常去阿幕家蹭饭的那段日子，身体是前所未有的轻松，现在想来，一定是阿幕察觉到什么，在暗中帮了她吧。
时星无意识的搅动着咖啡，苏幕也没有说话，给她反应了时间。
过了一会儿，时星抬起头，苏幕心想，是要问她为什么会是女巫了，或者和直播有关的问题吧？
「阿幕是女巫啊。」少女的眼神已经没有了刚才的震惊，但是也并不像是因为这个消息而振奋了，反而，带上了几分小心翼翼，和难言的悲伤。
苏幕怔了怔，她想过很多种时星可能有的反应，连对方因她的隐瞒而生气，单方面冷战都想过了，却唯独没有想到，她会因为这个消息而悲伤。
悲伤……？
为什么呢？
不管怎样想，都不是一件悲伤的事情吧？
「你怎么了？」
时星注视着她，轻声道：「即使阿幕是女巫，也无法……再见到姐姐吗？」
苏幕神情一滞。
原来时星是在想这个吗？
时星确实是在想这个。
她伸手，握住了对方的手，害怕苏幕难过。
女巫，无法定义的强大存在，可阿幕却为了姐姐那么难过……可见，即使是女巫，也无法做到「復活」这种事情。
可是，如果连女巫都无法做到，那么就是真的永别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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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个普通的人类，见不到逝去的人，那也没什么，是十分正常的事情，可是，把那人换成女巫，换成苏幕，时星就是感到了一种将她整个人淹没的酸涩和悲伤。
在时星担忧的眼神中，眼眸清冷的少女，缓缓回握住了她的手。
「没关系，」苏幕说：「现在还见不到，但未来一定可以。」
时星眼眸睁大了些，反应过来对方话中的意思，惊喜地反问：「未来可以？」
也就是说，现在不行，只是有什么限制，或者阿幕还没有达到那个境界喽？
「嗯。」苏幕点头。
「那真是太好了！」时星的眼睛骤然明亮起来，唇边也带上了笑意。
苏幕忍不住也露出一个笑容。
听到她是女巫后，没有首先关心她能不能帮自己什么，而是担心她的心情，害怕她因无法復活姐姐而悲伤……
时星啊，真的是个好温柔的人。
不过……
「你是不是在转移话题？」苏幕的声音变得冷酷：「回到后遗症的话题上。」
「哎？阿幕，你变脸也太快了吧？」
「快说。」
「……怕了你了。」还是被苏幕提到了这件事上，时星有些郁闷的趴下：「确实会有些后遗症，不过就是身体不太好而已，大家都是这样，并不严重的。」
苏幕轻轻敲桌子，把时星的眼神吸引过来，然后用命令的语气说道：「回来住，以后我养你。」
「？」时星眨了眨眼。
阿幕刚才，是不是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
「我已经问过了，女巫公会内部的人，可以自由决定是否要在外面住的，你以前，是在躲我吧？」苏幕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冷淡，时星却莫名感到危险。
她连忙坐好，无辜的眨巴着眼睛：「怎么会？我为什么要躲你啊？阿幕，你想多了！只是那段时间公会的人手不够，任务比较多，所以我才直接住在公会的……」
「是吗？」苏幕面无表情：「不是害怕自己身体不好，哪一天死了我会伤心，所以有意想拉开一些距离吗？」
「……」啊这，猜对了。
时星后背发凉，当即开始倒打一耙：「你为什么要这么想我？阿幕，我在你心中就是这样的人吗？」
「是。」
「……」
「还有那天在酒吧……」苏幕微微一笑，眼神中却没有半分笑意：「时星同学是不是想让我以为，你会杀我灭口呢？」
「……你胡说！不要污衊我！你都不知道我看见你跑了有多么伤心！」
苏幕冷笑着看着她。
时星慢慢往后缩了下身子，然后，突然站了起来，向苏幕伸出了魔爪：「不要脑补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啊！！」
苏幕的头髮被她揉的一团糟。
不过她没有动，只是那样冷冷的瞪着时星。
时星感到一阵心虚，又狠狠揉了几下后，默默从随身带着的小包中拿出了梳子，给气息冰冷的好友顺毛。
「不要生气了，我保证没有下一次了！」
「请你喝咖啡好不好？」
「再说，你不也骗我了我！我们这就互相抵消了！」
「阿幕，好幕幕~木嘛~」
苏幕：「……」
好像，有点，冷不下来脸了。
两人从咖啡厅出来后，天色已经黯淡了，她们坐在广场上，看远处的亮起的一盏盏灯光。
「阿幕为什么会加入女巫公会呢？」
「因为和公会的目标一致。」
「看不出来嘛，」时星笑吟吟道：「阿幕还是一个这么有正义感的人。」
苏幕偏头看她，时星就笑着举起手，放在心脏处，俏皮的眨了眼睛：「正义不灭，曙光永存。」
第217章 ：「温忱。」「姜肆。」
苏幕又扭过头，抬头看着天空：「正义灭不灭我不知道，但是你要是死了，我就把你的鬼魂带在身边，天天奴役你。」
时星状似认真的思考：「阿幕是想让我打白工吗？没有工钱的那种？」
「你愿意吗？」
「如果是阿幕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我可不想有那一天。」苏幕勾起唇角：「说好了，明天就回来住，我养你。」
时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心情是许久都没有有过的轻松愉悦：「不会把阿幕吃穷吗？」
「把你修厨房的钱拿出来，够养几个你。」
「……」时星。
……
温忱的指尖有些颤动。
不久前，苏幕发给了他一个视频，但是，那个时候他在做任务，没有时间点开。
现在，有了时间，他却忽然有点害怕。
苏幕能给他发什么视频？
想也知道了。
苏幕曾经答应过要让他见到姜肆，可是，那天在轮船上，她受了那么重的伤，昏迷了很久，他自然也就没机会提到这件事。
后来，苏幕还未醒来，他就接到了一个新的任务，被迫离开。
等他得到苏幕醒来，并且直接治好自己的消息时，给苏幕打了电话。
他有很多话想说，可是等电话接通了那一瞬间，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反而是苏幕先开了口：「你很快就可以见到姜肆了。」
温忱心口一颤，沉默了许久，才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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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苏幕就挂断了电话。
然后，温忱就得到女巫公会的通知，说他们和珊珊接触过了，珊珊同意加入女巫公会了。
彼时，温忱还在国外，蹲守一个黑女巫。
他没有权利干涉苏幕的选择，也不知道她究竟想做什么，更有些不知道如何去问。
索性，这个任务也给了他冷静的时间。
今天，温忱刚刚回到国内，他现在坐在女巫公会来接他的车里，面对着手机屏幕里那个视频，向来果决的内心，却有些胆怯。
好一会，他才看了眼视机，然后戴上耳机，在清晰而剧烈的心跳声中，点开了视频。
刚刚点开，一个熟悉的人影就出现在视频中。
是……那个耳朵上戴着红耳钉的少年。
他正坐在一个房间里的桌子上，姿态吊儿郎当的，看着镜头，声音有些无语：「喂，小女巫，你到底行不行啊？」
这什么附着魔法啊？真的有用吗？
都拍了好几遍了！摄像头压根拍不到他！
「依我看，还不如让我给温忱表演一个幽灵机车！」他从桌子上跳下来，饶有趣味道：「到时候，温忱一看机车自己动起来了，再看那高超的技术，可不一下子就认出我了！」
温忱感到心脏几乎要跳出体内了。
是姜肆。
就是姜肆。
到了这个时候，还想要用「幽灵机车」吓他，除了姜肆那个混蛋，还能有谁呢？
温忱一眨不眨地盯着视频中的人，一直以来藏在心底最深处的浓郁思念，慢慢全部从眼中溢出来。
姜肆啊。
混蛋。
谁需要他来救了？
一个因为他而懵懵懂懂的加入女巫公会的人，连自己需要面对的是什么都没有搞清楚吧？
就那样替他承受了本该受到的教训。
姜肆……
「嗯？好了？」姜肆不知道看到什么，瞬间严肃了脸色，摆出正经靠谱的样子，还整理了一下衣服。
然后，他面对着镜头，张了张口，却没能说出什么。
不过，很快，他就调整好了心态，笑容灿烂的挥了挥手：「温忱，好久不见啊。」
温忱握紧拳头。
「我猜你现在肯定很想打我吧？」姜肆眯着眼睛，思考道：「是不是在想什么，『我根本就不需要你救』这种话？」
「哼，」他冷笑了声：「你以为你谁啊？一个连赛车都比不过我的人，别把自己太当回事好吧？」
「要不是害怕段津望的甜品店没有员工，我会救你？」
温忱注视着他微红的眼睛，慢慢地，吸了一口氧气。
他无声道：
「姜肆。」
「你想说什么？」姜肆瞪着他：「那种搞笑的愧疚和自责，就都收起来吧！你没有对不起我，我现在活的也很好，就算在公路上飙车，都没有交警抓的住我！」
「还有啊，我也见到段津望了……」他顿了顿，撇嘴道：「那傢伙，已经到了这边，还是整天痴迷于超市大打折和开甜品店！好傢伙，没有想到最后我反而成了他的员工！」
姜肆在撒谎，死后，他就直接没有了意识，他根本就没有见过段津望。
但是，姜肆知道，不管段津望是怎么死的，温忱都会和在乎他一样在乎段津望。
他不希望温忱难受，所以才这样说的。
但是姜肆同样也知道温忱很敏锐，他很难骗过对方，所以，说这话的时候，他故意像是看见拍摄的小女巫干了什么，移开了眼睛，没有直视着镜头。
然而事实上，在姜肆说到段津望时，视频这边的温忱，就瞳孔失焦了一瞬间，并没有看见姜肆避开镜头的动作。
段津望。
那是一个和姜肆一样，重要而永远不会忘记的名字。
他……在那边，会怪他吗？
温忱早就期待着见到姜肆了，但是，他没有想到最后是以视频的方式见到。
可是，那也已经很好了。
再次听到姜肆的声音，听到段津望的消息，感受到那种熟悉的气息……
这一瞬间，温忱有一种极致的幸福和满足，可又从灵魂上感到了疲惫。
早在很多年前，温忱就已经做好了，此生都无法再听到这两个名字的准备，可是……现在他真切的看见了一个很有活力的姜肆，也从他口中听到了段津望的消息。
没关系吧。
温忱想。
就算姜肆以后继续不要命的飙车，他也不会再有受伤的风险了，还会有津望在一旁揍他。
而津望，也不用再在乎人世间的是与非，什么段家，已经化作了浮云，他可以在不知处实现自己的愿望，开一家小小的甜品店，押着姜肆给他做员工。
死去还有意识，这样就已经很好了，他们生前想做的，现在都是肆无忌惮的去做。
所以，死去反而像件好事了。
没关系的。
只不过是留下他一个人罢了。
第218章 ：死去反而像件好事了
死去反而像件好事了。
没关系的。
只不过是留下他一个人罢了。
……但是，为什么要留下他一个人呢？
温忱已经在拼命的汲取氧气，可是还是难以唿吸。
什么没关系？
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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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有关系。
不捨得。
想再和他们说两句话，想回到以前那样打打闹闹的日子。
……很累。
「你可别哭了，」姜肆抱着胳膊，眼神鄙视：「我姜肆可没有什么哭哭啼啼的丢脸兄弟！」
温忱确实没有哭。
但这不是因为他不难过，而是……已经难过到极致了。
——温忱没有眼泪，眼泪早在许多年前，就流尽了。
况且，他有什么资格哭呢？
死的人不是他。
死的人因他而死。
他是得了便宜的人。
姜肆顿了顿，继续道：「我见过你了，我说，偶尔有时候也好好放松一下吧，不要把自己搞成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温忱的身子一僵，瞳孔放大。
他先是略微有些心虚，但很快，就被巨大的惊喜感取代。
见过他了？
姜肆……还在他身边吗？
「没错，我最近确实都在你身边！」姜肆冷哼了声：「这些天，你怎么对待小女巫的，我看的一清二楚！」
「……」温忱。
这个语气，好像有些不太对。
「你在打什么主意，我清楚的很！」姜肆挑了下眉：「我只能说，温忱，你很厉害啊！连女巫都敢……」
顾忌着苏幕就在旁边，姜肆没有说明白。
也许在苏幕听来，未尽的话是「挑衅」「为难」「威胁」等等词，但是，在温忱听来，却就是别的意思了。
他没有想到，姜肆还能聊到这方面去，即使隔着屏幕，温忱也感到了轻微的尴尬。
但他本就不是会因为这种事情尴尬的人，现在有这种情感，也只是因为，对面是姜肆而已，要是换个人，他保准内心一点波动也没有。
「不过，我是支持你的！」姜肆笑了起来，颇有点看好戏的意思：「虽然你看不见我，但是我会一直跟在小女巫身边，所以……哼哼……」
你做什么，我可是都能看见的！
温忱完全读出了他想说的话。
温忱有点沉默。
最后，他还是勾起了唇。
以为跟在苏幕身边，他就会放不开手脚了吗？
姜肆，小瞧他了呢。
不过，也有可能是激将法。
但是，是什么都无所谓了。
也许温忱确实有过很长时间的犹豫，但是，这些犹豫在那天之后，就已经散去了。
苏幕是真女巫。
苏幕拥有很强大的力量，他不用担心牵连她，她也有自保力量。
但是苏幕也是个笨蛋，居然为了救船上的人，做到那种地步，让人不由担心，她日后是否还是会为了救人，而伤害自己。
温忱知道，自己已经很难再接受一个新的人走进他的内心。
因为他担心失去，担心姜肆和段津望的事情重演，也担心成为被失去的那方。
他是活在危险中的人，也是能活到哪天都不一定的人。
可是，有些东西是无法控制的。
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苏幕呢？
不知道，也许是第一面，也许是她送给他红玫瑰的时候，也许是她一次次打破他的认知时，也许是雨夜，也许是……
不是所有的东西，想要掩藏下，就能如愿掩藏住的。
温忱骗不了自己，他只是在害怕，在不断的欺骗自己。
最开始，他期待她所带来的小惊喜；后来，她的一些理念，让他在无边梦魇中，窥见了一丝光芒。
温忱曾一次次的告诉自己，她该死。
可是一次次的，又没能下手。
他是信念不能动摇的人，可是对于她，他想要包庇死刑犯。
理智和情感不断的交织着，其实后来，温忱已经发现了，他想要杀了对方，已经不是因为她假扮女巫了。
而是……
弱点。
他会因为对方而产生心理波动，她在逐渐的他的成为弱点。
而「温忱」这种东西，理应是冰冷而无感情的兵器，他可以拥有一切，唯独不能拥有弱点。
他该杀死对方。
他想让她远离他、恐惧他，变得不那么特别，可她却总在天真的靠近、试探。
在相当一段时间里，「假扮女巫是死罪」，已经成为了温忱逼迫自己下手的理由。
即使，她是为他的世界带来玫瑰的人。
但……因为宿命，温忱的感情，并不重要，他想要的，他失去的，他得到的……都不重要。
那种挣扎，没有人能明白，也不会有人感同身受。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苏幕是女巫。
她很强大，也会越来越强大。
女巫公会也不可能允许温忱去杀一个女巫。
心结，还有恐惧，都在逐渐的变淡、消失。
温忱可以争得过黑鸢吗？
不试试怎么知道？
黑鸢会恼羞成怒，想要杀他吗？
温忱眼底生起一些冷意，还有笃定。
黑鸢想要杀了他，那就要看本事了。
和苏幕相处了这么久，再加上女巫公会和黑女巫力量都对温忱没用，温忱其实已经有了猜想——
哪怕是真正的女巫，也不可能把那种超自然的力量，作用到他身上。
所以，黑鸢在温忱这里，并没有什么优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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胜负未定，走着瞧吧。
「心情有没有好点？」姜肆好像已经完全知道他在想什么了：「那以后，就加油吧！」
「记得啊，我一直在看着你呢。」姜肆盯着镜头：「温忱，我一直在看着你。」
「要对小女巫好点，不然她会想着报復我……虽然她那小胳膊小腿的，根本打不过我。」
姜肆说着说着，又突然来了兴致：「温忱，你知道我吗？我第一次见到小女巫的时候，她……」
话还没说完，视频就结束了。
很明显，拍摄视频的人，不希望他把接下来的话说出来。
但是，温忱还是通过姜肆的口型，看出来了他想说的下一个字：
哭。
姜肆第一次见到苏幕的时候，她在哭。
哭？
温忱很难把这个字联想到苏幕身上，她是一个前路很清晰的人，比起哭，苏幕更可能不会把时间浪费在这些不能改变现状的情绪上。
第219章 ：人造女巫·起源
所以……那个时候，苏幕是在想她的姐姐吗？
温忱垂下眸子，慢慢放下了手机。
姜肆表现的和苏幕很熟悉，还敢当着她的面说些对于女巫来说是冒犯的话，温忱知道姜肆是为了不让他担心，但是，这也确实说明了苏幕和姜肆的关系还可以。
这样么……
这样看来，他们相识的时间也不短了吧？
苏幕没有把对他的怨念，针对在姜肆身上。
温忱的内心无比的复杂，最后，所有的情绪，都化作了一个想法：
要对苏幕，更加更加好才是。
……
次日。
苏幕从家中来到了女巫公会，她今日也有明确的目标。
「珊珊大人。」实验室中，穿着白色实验服的科研人员微微俯身，表示了尊敬。
他的年纪已经五十以上了，头髮花白，眼睛浑浊，但有光。
苏幕点了下头。
「我是实验室的最高负责人，孔苍。」老人说：「您有什么想问的，我一定知无不言。」
他伸手，按了一个按键，不远处的实验桌上，又升起了几个小平台，上面是一些不知作用的药剂。
「我要知道人造女巫的事。」苏幕道：「从开始说起。」
孔苍点了点头，带着苏幕往前走。
女巫公会的实验室很大，苏幕现在所在的位置，就是实验室的总部，这里存着很多重要的数据，还有试验结果。
在进来之前，苏幕一共经过了三个数字密码门，一个面部识别门，两个指纹识别门。
当然，这些密码门，都是叫墨缕的那个绿髮男人解开的，他并没有给苏幕进门的权限，苏幕也没有提。
毕竟她刚刚来到女巫公会，太多的动作，并不太好。
何况，苏幕也不需要进入这里的权限。
她对那些研究不感兴趣，只是因为后遗症的事情，让她多关注了几分。
此刻，实验室中只有他们两个，所有人都被清了出去。
孔苍递给了苏幕几张纸，上面写的是一些数据，专业名词很多，苏幕并没有看懂。
「最开始的时候，」孔苍的手扫过一排排的药剂：「是一些高官想要得到长生，他们拥有很大的权力，所以挟持了一些科学家，让他们来研究。」
「但是，长生？那不过是传说中的女巫才有的能力。科学家们根本研究不出来。那个时候，所有国家的体系都没有这么完善，所以高官们甚至可以草芥人命，科学家们的生命安全受到了威胁。」
「为了自己和家人的安全，科学家们把想法从制药放到了女巫的力量上……」
从孔苍的嘴里，苏幕听到了比姜肆所了解的，更详细的真相。
「最开始，他们发现了一块刻着奇怪符文的石头，在那块石头里面，仪器检测到了奇妙的生命气息。但是，无论如何，科学家们也无法找到石头里面的生命所在。在很长时间的误区后，他们才把这种力量定在了女巫上。」
「紧接着，事情就简单了，经过长久的研究，他们发明出了提取这种力量的机械、药剂、媒介……」
苏幕问：「那些高官们，后来怎么样了？」
头髮花白的老人冷笑了声：「高官们如愿得到了女巫的力量，有些人变得年轻了，有些人回到了几年前，还有些人，甚至变成了孩童。」
孩童？
苏幕有些心惊，返老孩童，难道，女巫的力量真的可以强大到这种地步吗？
「但是……」孔苍的眸子幽深，声音苍老而有力：「没过多久，他们就全都死了。」
「死了？」苏幕扫过手中实验单子里，一串她看不懂的数据后，那个巨大的红色「x」。
「是的，死了。」孔苍拿起一瓶红色的药剂：「女巫的力量，人类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借用？他们承受不住那种力量，并且为此付出了代价。」
「而这，也就是人造女巫的起源。」
孔苍仔细的盯着那瓶药剂，而后把一个小药丸丢了进去，药丸瞬间挥发消失了。
「这是什么？」苏幕看着那瓶药，问。
「是能减轻人造女巫过程中痛苦的一种药。」
苏幕放下手中的几张轻飘飘的白纸：「所以，人造女巫的技术，为什么后来还在接着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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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苍摇头：「不是接着使用，随着那几个科学家的死亡，在几十年的时间里，都没有科学家再碰『女巫的力量』了，因为他们认为会受到诅咒，他们认为最早一代的科学家，是因为研究女巫的力量，才早早就全部死去的——实际上，根据后来的资料记载，那些科学家应该只是被高官的追随者杀了。」
「当然，后来所有国家都禁止研究所谓的长生了，知道『人造女巫』的人，自然也越来越少。」
「直到——」孔苍的声音骤然低沉下去：「黑女巫的出现。」
「黑女巫……」苏幕思索着：「他们应该也是『人造女巫』的一种吧。」
「是的，他们就是来自当初的那个技术，有人得到了当初实验的资料和数据，重新启动了这个实验。」
真相是令人心底发寒的。
为了获得女巫的力量，而人为的进行人体实验……
孔苍知道苏幕想问什么，他恭敬道：「黑女巫是反.社会的存在，随着黑女巫的出现，社会动乱不断发生，而想要凭藉普通的警察抓住这些人，是很难的，为了对抗黑女巫，全国政府联合重启『长生计划』，通过人造女巫，来对抗黑女巫。」
苏幕皱眉，虽然女巫公会看起来是正义的一方，可是，从本质上，他们所做的事，不就和黑女巫一样了吗?
孔苍仿佛看出了她的牴触，嘆了口气：「珊珊大人，对于普通人来说，人造女巫，是我们唯一的机会了……很抱歉动用了女巫的力量，但是，人类需要存活下去。」
人类需要存活下去。
年老的科研人员，眼中仿佛有着无法动摇的信念。
苏幕不好点评整个世界的政府这样的行为，她继续问下一个问题：「说说人造女巫的后遗症吧。」
孔苍突然沉默了下来。
第220章 ：研究，是为了摧毁
严格来说，第一批人造女巫是当初那几个想实现长生的高官，虽然当时还没有人造女巫一说，但他们也确实是第一批实验体。
而那些高官，全部都死掉了，没有一人倖存下来。
后遗症……年轻的代价，是死亡，这是不是也算是后遗症呢？
从那个时候开始，就可以看出人造女巫虽然强大，却会对人体造成怎样的伤害了。
后来，虽然这项技术在不断的改进，也开始有人能存活下来，但作为得到女巫力量的代价，他们的身体自然会多多少少受到损伤。
「……大约在十年前，诞生了第一个存活的人造女巫。追寻着那个人造女巫的数据，公会就逐渐掌握了这项技术。」
「他们从全身细胞坏死，变成了部分细胞坏死、突变，有人肢体瘫痪，有人眼盲，有人间接性头疼……这是第二批人造女巫。」
「到了最近几年，副作用已经被降到最小了。」孔苍说：「大部分孩子仅仅是身体虚弱，还有些产生了发色、瞳孔颜色的异变，以及，记忆不稳定、没有食慾……等等。」
身体虚弱，时星。
发色、瞳孔色的异变，绿髮男人，还有穆立渊。
孔苍说的话，苏幕基本上很快就联想到了对象。
看起来，在人造女巫这一项研究上，还真的是有太多人付出了重大代价。
这还仅仅是女巫公会这一边的研究，那黑女巫那边呢？
他们的研究方法会不会更加残暴、不在乎人的痛苦？
苏幕并不喜欢「人造女巫」，本质上来说，这就是一项人体实验。
但是，通过人造女巫，也可以看得出来，女巫究竟是多么的强大，多么的令人趋之若鹜。
「珊珊大人，我们这些老傢伙一年到头都住在实验室中，就是为了降低人造女巫的风险……」孔苍说：「希望您能理解，我们并不是为了获得力量，而是为了彻底摧毁这项技术——它是反人类的，我从来都没有忘记这一点。」
「那希望你们永远都记得，」苏幕冷冰冰警告道：「强行去获得不属于人类的力量，只会反过来导致人类灭亡。」
如果有一天，人类的政府再次痴迷上了永生……结果可想而知。
利用人造女巫的力量，这是在刀尖上作舞。
现在是为了对付黑女巫，但当黑女巫这个敌人真正消失之后，那些大人物们，真的能完全放弃这项技术吗？
苏幕了解到这一步，是十分心惊的。
从古至今，有多少利慾薰心的人，干出来了丧尽天良的事情？
人类的正义之心会永远保存吗？
谁也不能去肯定这一点。
苏幕是冷漠，但她也不想看到，全人类都成为这项技术的实验白鼠。
彼时，会发生的动盪，可要比现在黑女巫所造成的要严重的多。
孔苍弯腰：「女巫大人，至少现在，您不需要质疑我们。」
「您可能会怀疑我们政府的用心，但是……」年迈的老人抬起头，眼神坚定：「我可以对天起誓，作为这项研究的最高负责人，很多关键的数据，我都会带到坟墓里面去，绝不告诉其他任何人！」
「除非……」他苦笑了声：「除非我死亡后，黑女巫还是没有完全被消灭。」
苏幕不为所动：「如果具有催眠能力的人，控制了你呢？到时候就由不得你不说了。」
孔苍摇头，微笑道：「大人，您不知道吧？其实，我也是人造女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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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幕一愣。
「我的特殊能力就是——记忆封存，只有我清醒状态下才能打开自己的记忆，被别人控制时，就连我自己都不会清楚那些数据。」
「……」苏幕：「那万一你自己想告诉别人呢？」
「珊珊大人是在怀疑我的意志吗？」孔苍笑了：「我可以告诉您，我已经在这个实验室住了十年了——整整十年，我都没有出去过，我和我的家人分别，也和整个外界断了联繫，每天面对的只有数据和实验，但是，我的初心从未动摇，我也依旧相信，我能等到可以光明正大的出去的那一天。」
「……」苏幕。
这些东西对她而言，有些沉重了。
苏幕自问，换做是她，是绝对做不到这一地步的。
就算世界毁灭，和她有什么关系呢？
她只想保护好自己在意的人。
带着枷锁前行……那不适合她。
就算是现在，她想帮助女巫公会剷除黑女巫，也只是为了姐姐。
孔苍按下一个按钮，白色墙壁上投下来一段投影。
全世界各国的国家.领导人，手上举着自己国家的国旗，站在一起，所有人都面向着屏幕，神情坚毅：
「我自愿加入女巫公会……」
他们说。
孔苍说：「我自愿加入女巫公会……」
「用尽毕生力量来守护。」
「用尽毕生力量来守护。」
「哪怕耗尽最后一滴鲜血，不后退，不动摇，不留名。」
「哪怕耗尽最后一滴鲜血，不后退，不动摇，不留名。」
「正义不灭，曙光永存。」
「正义不灭，曙光永存。」孔苍说。
所有人都把旗帜举在了一起。
在对付黑女巫这件事情上，他们的立场一致，他们是一个国家，他们都是人类。
苏幕凝眸：「这些人并不是人造女巫吧？」
「嗯。」孔苍道：「但他们也是女巫公会的人。」
原来如此。
连所有国家的领导人都是女巫公会的人，那么女巫公会有什么样的便利，都不奇怪了。
——不过，黑女巫居然被这么重视吗？
「每个国家，只有最高领导人知道人造女巫的秘密而已，」孔苍为了让珊珊放心，继续道：「请您放心吧，我们这些研究人员，比您更加担心人性的黑暗。」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女巫的力量有多么不可控。
就算他再研究，人类也不可能毫髮无损的掌握女巫的力量。
那本来就不属于人类，如果不是……真的到了毫无办法的地步，这项技术也不会重启。
不过现在，根本就不是担心人类高层利慾薰心的时候。
黑女巫的情况已经越来越严重了。
「珊珊大人，」孔苍眼睛里露出恳切的光芒：「我们……可以借用您的力量来研究吗？」
第221章 ：女巫公会的任务
苏幕冷冷看着他，目光中满是凛冽的杀意。
孔苍脸色一变，惶恐的低下头：「大人，是我错言了，但我绝对没有别的意思……」
「别的意思？」苏幕抬手，霎时间，整间实验室都升起了人高的火苗，而她就站在火海中，神色冰冷：「不管你有没有别的意思，都给我记住了，你们现在所拥有的一切，我都可以轻易摧毁！」
「……」孔苍瞳孔收缩了下，他震惊地看着已经化成火海的实验室，嘴唇动了动，发出的声音却只有个气音：「我……我知道了。」
苏幕收回手，那些火苗，也就在一瞬间全部消失了，如果不是空气中的高温尚未散去，没有人能联想到刚才那瞬间的火海。
而实验室内也没有任何东西被损伤，就连那些薄薄的纸页，也依旧完好无损的放在原位。
这是何等的控制力？
这是警告，是威慑，是不可抗衡的强大。
「把所有人造女巫的资料整理出来，发给我。」苏幕转身往外走：「有事，我会再联繫你。」
「是。」
苏幕踏出了实验室的大门。
实验室在女巫公会的内部，她出来后，在公会的基地里看见了不少人，那些人看见她来的方向，表情都有点惊讶。
不过，饶是好奇，也没有一个人来和她搭话。
司马尊那个小队，有穆立渊在，气氛确实还算活跃，可其实，在女巫公会中，所有人都清楚自己是人造女巫，清楚自己的命运很可能是死亡，更多的人，是像时星那样的，他们不喜欢和别人接触，也认为没有必要接触。
所以，整个女巫公会内部，是偏向于沉默的。
那种沉默并非压抑，而是一种机械化的信念。
在基地最显眼的、高高挂着的现代化屏幕中，亮着几个红色的大字：
女巫的职责是守护。
苏幕遥遥扫了眼，影子书自己跳了出来，翻到了第一页，也是苏幕最初见到的那一页，上面的字体缓缓从书中浮到空中，一眼看上去，和屏幕上的字体重合了：
女巫的职责是守护。
苏幕想到自己最初的猜想——守护什么？守护人类吗？
——原来，真的是守护人类。
苏幕不知道系统为什么会让她守护人类，但是，很明显，女巫公会中的这句话，和影子书里的意思是不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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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巫的职责是守护」，这是告诫，不要忘记，自己成为了人造女巫，有了不同于常人的力量，被称为「女巫」，但是，这股力量是用来守护的。
不要走入歧途。
不要忘记初心。
永远记得职责。
苏幕收起了影子书，往女巫公会给她的小队分配的房间走去。
她刚才之所以不答应那个研究员的请求，最重要的原因，也是因此。
人类真的可以抵抗这种力量的诱惑吗？
如果他们真的可以研究出获得女巫的更强大的力量的方法，而这种方法，会给人体带来的更大的伤害，那么，他们会放弃吗？
不会的，不可能。
这是其一，其二，也是因为，苏幕不确定得到自己的力量后，背后的高层会不会反而去研究来对付她的办法——即便这种可能性不大，能研究出结果的可能性更是微乎其微，可是，让别人研究自己的力量，终究是无法安心的。
苏幕推开门走进去的时候，屋里面只有司马尊一人。
司马尊回头，看见她来，并没有意外，而是指了指面前的光屏：「看到我们小队的新任务了吗？」
任务？
苏幕刚刚从实验室出来，还真的不知道。
她走过去，看见那光屏上面有一行红色的字：
「清洗钱朵。」
字迹后面有几个选项：
接受，异议，援助。
司马尊点击了任务，上面就出现了钱朵的详细信息，她解释道：「点击接受的话，接受任务的时间就会被记录下来；异议，需要给出详细的原因；而援助，就是小队觉得单凭自己完不成任务，需要别的小队帮忙。」
「不过，」她双手抱胸，表情酷酷的：「如果想要得到别的小队帮助，是需要支付报酬的，虽然同为公会的女巫，大家都不缺钱吧，但是找别人帮助，岂不是就承认是废物了？」
司马尊瞥了眼苏幕：「木苏，你做队长我是没意见了，但是，要是以后那种垃圾任务，你都要找人帮忙的话，哼。」
她冷笑了声，没有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苏幕完全无视了这些话，她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其他人呢？」
司马尊冷笑：「不是每个人都像苏熙那个傢伙一样，一天到晚都在公会里待着，他们也有自己的生活。」
说着，她扫了眼光屏：「呵，就这个任务，不需要用到其他人，我一个人就能完成！」
「绝对是上面为了让你熟悉任务流程，而刻意布置下来的简单任务吧？我都好久没有接到这么没挑战性的任务了。」
拍了拍黑色皮衣上不存在的灰尘，司马尊转身往外走，马尾在空中甩出一个利索帅气的弧度：「走不走？」
苏幕的目光从钱朵的信息上移开，在「清洗」上多停留了两秒，才不紧不慢地回话：「走吧。」
女巫公会是有专车的，当然，这个专车并不是说统一是什么款式，或是有什么标志，而是，为了最大满足公会成员的愿望，所世界各国的名车在女巫公会的停车场里都可以找到，想开什么都可以。
——除了无法对他们的生命负责，其他的方面，公会都会最大程度的做好。
司马尊吹了声口哨，兴奋的挑了辆红色的法拉利，招唿着苏幕快点上车，显然已经迫不及待了。
苏幕看着她发光的眼睛，算是明白她为什么做任务这么积极了。
苏幕沉默的坐上车，说实话，她现在对坐车都有阴影了，那种在生死之间急速前进的眩晕感，到现在她还记忆犹新。
——这辈子，绝对再也不要坐温忱的车了。
姜肆对她挥了挥手：「往里面坐点。」
第222章 ：反派式画风（1）
姜肆从听到那个实验员的话后，就一直沉默着，到现在才开口说一句话。
因为想到温忱的车技，都是以前和这人飙车飙出来的，苏幕现在看姜肆，也很不顺眼。
所以，她只当没听见，冷冷看着姜肆。
姜肆怔了怔，有点摸不着头脑，自己也没干什么吧？
怎么又得罪了小女巫？
难道就因为刚才这一句话？
姜肆想了想，道：「请往里面坐点。」
苏幕依旧只是冷眼看着他。
姜肆一挑眉，试探道：「请美丽的女巫小姐往里面坐点。」
「……」
「请尊贵的女巫小姐往里面坐点。」
「……」
「喂！」姜肆快噁心到自己了：「我惹你了？」
苏幕不搭理他，并且关上了车门。
「……」被关在外面的姜肆。
早就迫不及待的司马尊一踩油门，车子沖了出去，只留给了姜肆一嘴车尾气。
「……」姜肆。
不是？
自从小女巫如约把那段视频给了温忱后，他这两天都是安静如鸡的状态吧？
怎么又得罪她了？
姜肆边往外面飘，边沉思着。
想……想不出来。
所以，一定是因为温忱吧？
都是温忱的错！
不会讨好小女巫，害他跟着受苦！
姜肆心安理得的把错怪到了温忱身上，而他也的确怪对了。
——苏幕现在真的对坐车有阴影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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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尊开车的技术也很野，但好在，这里是闹市，她还没有想接罚单的打算，所以，车速还在正常的范围内。
苏幕松了口气，说实话，要不是效率低，她真的想坐公交、地铁这类的工具出门。
「之前在船上时，」红灯处，司马尊问道：「你已经加入女巫公会了吧？」
苏幕「嗯」了声。
「果然……」司马尊嘟囔了句。
过了一会，她又问道：「所以，那个时候，你已经知道我是女巫公会的人了？」
「你觉得呢？」苏幕不答反问。
司马尊眯眼：「你不知道吧？」要是知道，木苏岂不是像在看猴子一样看她？
司马尊在船上那副姿态，未尝没有人造女巫对普通人的轻视的原因。
她本来性子就高傲，在友人面前就算了，面对其他人，身为秘密组织、在人世间甚至可以称得上一声「女巫」的她，心态上不自觉就有几分轻视。
司马尊并非故意看不起普通人，但是，当一个人拥有了强大的力量，又看见了其他人对于女巫的追捧，难免不受控制的有几分骄傲。
女巫公会也从未在这方面批评教育过公会成员，因为他们所做的事，所承担的责任，本就是值得骄傲的。
「不知道。」苏幕给她定了心：「认真开车。」
司马尊这才放下心，有些愉悦地勾起了唇角：
「我在船上说过的话还作数。」
「什么？」
「保护你。」她傲慢道：「我承认你医术是很厉害，不过，你也就只能在后方救人了！遇到危险，还是得靠我。」
苏幕没有点评这话，只是瞥了她一眼，淡淡道：「那你记得保护好我。」
司马尊有些意外，回头看了苏幕一眼。
她还以为木苏会说「先保护好你自己吧」「我不需要你保护」这类的话，没想到，木苏竟然直接答应了。
记得保护好我……
司马尊的心情更好了。
「还用你说？有我在，谁都别想伤到你！」她哼笑着。
两人一路来到了一个普通的公寓楼。
「钱朵住在十七楼。」司马尊低声道。
两人直接走了进去，因为是两个年轻的女生，也没有引起什么人注意。
「清洗是什么意思？」等电梯的期间，苏幕用一种漫不经心的语气问道。
「字面意思。」司马尊靠在门边：「那边的人会蛊惑人心，你应该知道吧？」
苏幕：「嗯。」
「蛊惑是他们最常用的手段，而我们，最基础、最日常、最主要的任务，也就是『清洗』。顾名思义，就是让那些被蛊惑的人从鬼迷心窍的状态恢復过来。」
苏幕淡淡道：「我还以为，最主要的任务是和他们交手？」
「交手？」司马尊怪异地看着苏幕：「你是指上次轮船那样的任务吗？别开玩笑了，那不是我们能接触的等级，上次也只是时间和人手上排不开，才让我过去的。」
「是要温忱那样的等级吗？」苏幕随口问道。
「温忱？」司马尊若有所思的看着她：「是上次船上指挥我们的那个男人吧？」
苏幕顿住了，她没想到，司马尊也不知道温忱的名字。
「你怎么……」司马尊还要问什么，两人后面又来了一个女性等电梯，她的话也就止住了。
苏幕原本只是下意识的扫一眼，但当看见那位女性的样貌后，她的目光就微微变了。
是钱朵。
「叮。」
电梯下来了，几个人从里面出来，苏幕三人走了进去。
司马尊也注意到了旁边的钱朵，她讶然的挑了挑眉，接着，露出了一抹玩味的笑：「哈，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这副笑容，配上她颇具个性化的打扮，顿时显得有些像是恶人。
钱朵看的心一跳，有些想离开，坐下一辆电梯了。
但是，司马尊已经先她一步，按了电梯楼层，现在再下去，就太明显了。
钱朵默默离电梯内另一名少女近了些，虽然这个少女看起来也很脸生，还冷冰冰的，但是……很漂亮，不像是坏人。
但另一个就不一定了……
被注视的感觉格外强烈，钱朵很不自在，心跳也开始加速了，她换了只手提包，来掩饰自己的紧张。
但是，刚刚这样做完，目光触及电梯被按的楼层后，钱朵就僵住了。
十七楼……
怎么会这么巧？
她也要去十七楼？
可是，十七楼根本就没有住这样一个人！
钱朵有种寒毛直竖的感觉！
她想要假装有事，去按电梯，又想打电话求救，但是，脑袋中乱七八糟想了很多，身体却诚实的不敢动。
苏幕在一旁看着这一幕，有点沉默。
姜肆也在一旁看着这一幕，他摸着下巴，越发觉得女巫公会出任务时的画风有点奇怪了。
第223章 ：反派式画风（2）
从前他只和宁言己出过一次任务，那个时候，看见宁言己直接在马路上把小孩子拖入角落里，他还以为那是宁言己个人的行事画风，没想到……
姜肆瞥了眼司马尊邪恶的笑容，又瞥了眼浑身僵硬，手指发抖的可怜女性，不由抽了下嘴角。
没想到，是整个女巫公会的画风都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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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要是让不知道的人看了，绝对会以为司马尊是什么不法分子，要对这个女性下手吧？！
为什么要露出这么反派的笑啊！！
是警察看见都会处理的程度吧！！
亏他还以为宁言己那个傢伙是个外表无害，实际里面是黑芝麻的汤圆呢！
原来温和不是装的，反派既视感也是真的吗？!
这两样东西到底为什么能同时存在啊！
姜肆的内心有无数句想吐槽的话，但是苏幕刚才已经明确的表示过对他的冷漠、不想搭理，看在小女巫之前救了温忱，还帮他递了视频的情谊下，他只好把这些话都憋在心里，自个消化了。
不过……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苏幕还是那副冷淡的模样，姜肆却感觉，其实她的内心，也很无语，也很想吐槽。
在漫长而煎熬的半分钟后，电梯停下了，钱朵却僵硬着，不知如何是好。
她不敢出去，只好站在原地，祈祷着后面的女人出去，又或者，会发出一句「咦？我按错楼层了这种话」。
但是，她不动，后面的两个人也都没有动。
一时间，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心脏跳动的声音，几乎要大到掩盖住其他的所有声音。
终于，在钱朵的手慢慢放进包中时，后面传来了声音：「木苏，你确定你姐姐住在这里？」
原来，这两个女生认识吗？
钱朵微微松了口气，她知道，自己隔壁住的也是一个女性。
也许，这两个人就是来找她邻居的。
「嗯。」清冷的声音。
然后，两个人就都从她身边走了出去，那个眼睛像是月光一样的少女，还淡淡说了一句：「都说了不要总是沉迷于角色扮演，你吓到那位女士了。」
角色扮演？
是在扮演什么角色吗？
钱朵看见那个穿着黑色皮衣的姑娘回头，耸肩：「抱歉啊，只是觉得，你挺漂亮的。」
钱朵一愣，有点受宠若惊：「啊、是吗?谢谢。」
「不客气！」黑衣女生扭头，两人走了。
钱朵犹豫了下，这两人年纪都不大，是她误会了吧？
最终，想着自己还有文件要加班处理，钱朵还是走下了电梯，那两人在邻居的门前，掏出了手机，似乎要打电话，钱朵收回目光，打开了房门，走了进去。
谁知道，就在她进去的下一秒，甩手关门的那一刻——
「砰！」
门被什么东西抵住，然后，黑衣女性直接以极其快的速度沖了进来！
然后，那个清冷的少女也走了进来！
「砰！」门被暴力关上。
「……」钱多瞪大了眼睛：「你们……你们要干什么？」
司马尊露出笑容：「啊，不好意思，刚才手劲大了点。」
司马尊说的是真的，她还真不是故意发出那么大声音的。
但是，事到如今，钱多还怎么会信？
她立刻后退了好几步，警惕地盯着两人：「你们要干什么？再过来我就报警了！」
「报警？」司马尊掏掏耳朵：「那你报呗？等警察来了，一切早都结束了。」
「……」钱朵一抖。
结、结束？
「看好了，」司马尊没有再废话，而是看了眼苏幕：「清洗，就是……」
「啊——」
一声惨叫，在屋内响起。
……
钱朵是一个小公司的职员，长相非常的漂亮，身材也好，在公司里有不少人追她。
不过，她虽然看着好说话，却很难接近，追她的人，一个也没有得手。
其中，包括了温卓易。
当然，温卓易可不是真心在追她，他只不过想玩玩而已，在给钱朵买了很多首饰、包包，都被拒绝后，就有点不耐烦了。
温氏的公子哥，想要什么女人没有？
她一个普普通通的底层人，有什么资格拒绝？
不想他接近是吧？他偏偏要把她搞到手！
温卓易在钱朵家里安装了摄像头。
本意是拍到一些她的私密照片，以此来威胁她，看到她求饶、哭泣、恐惧。
但是……
他没有想到，在摄像头装上的当天下午，他就看到了很劲爆的一幕……
温卓易随手推开了桌子上的文件，虽然他想得到温氏，但其实他在经商商方面并没有天赋，也对此不感兴趣。
每天能耐着性子处理两个小时事情，都是他最大的毅力了。
那些东西他根本搞不懂要怎么做，看着就觉得头昏脑胀。
还是……另外的一些东西，更有意思。
想到现在也是钱朵下班的时间了，温卓易冷冷一笑，掏出了手机，打算看看那个女人在做什么。
在包括卧室在内的所有房间内，他都装有摄像头。
不过为了防止被发现，装的数量并不多，每间房间都只有一个，放在十分隐秘的角落，虽然不能把房间内的地方拍全，但对于不知道房间内摄像头的人来说，也足以拍下不少东西了。
温卓易在分屏中，看见卧室有人，似乎还是躺在床上，他顿时有些兴奋，放大了那个分屏。
然后……
一把水果刀，反射出的光芒，晃了温卓易的脸。
「？」温卓易。
钱朵确实躺在床上，但看起来并不像是睡着了，而是昏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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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的一个看不到脸的人，站在床边，手上拿着水果刀。
钱朵的一只手垂在床下，视野被挡住了，不过地上的血倒是可以看的清楚。
「……」温卓易。
兇杀……现场？
？？？
一时间，什么报復，什么精虫，全部都消失了，温卓易有点懵。
「血别放干了。」有人在说话，声音通过摄像头传了过来。
「……」温卓易。
血别放干了？难道原本还杀了人还打算把血放干？
？
这已经不是普通的杀人犯了吧？
第224章 ：苏幕是变态
「感觉怎么样？」那个人又说话了。
可是钱朵还在昏迷，她在和谁说话？
这屋里还有别人？
「挺糟糕的。」另一个音质稍冷的女声说。
「怎么？只是放点血而已，就受不了了？」
「……」
「真废……」两人往外走：「又不是要你在脖子上放血！」
「……」温卓易。
手腕上放血还不够？
他难以置信的看着手机屏幕，这两个女的，是什么变态？
而且……他觉得其中的一道声音有些熟悉，好像在哪听过。
温卓易切换了分屏，但是摄像头摆放的位置都不太好，直到两个人出去了，也没有拍到她们的脸。
但是，其中一个人的半边身子被拍进去了。
那身气质太特别了，即使隔着摄像头，也没有看到她的全身，但不久前的记忆还是立刻在脑子里浮现了。
苏幕！
是苏幕！
难怪他觉得刚才那道声音熟悉！
温卓易直接傻眼了。
苏幕为什么在这里？？
她还……还拿着水果刀，杀人？！
她的同伙还和他商量放血的位置？！
温卓易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想到，曾经的自己还在想，就算看起来冷漠了点，也不过就是一个还未成年的学生罢了，能有什么本事？
说是下毒，也只是被温忱狠狠气到了，好不容易才干出来的事吧？
他觉得自己可以拿捏住对方，而对方也确实，很轻易的就答应了，帮他做内应，对付温忱。
温卓易睁大眼睛，不死心的去看了回放，是苏幕，就是苏幕，不会错。
他勐地放下手机，望着眼前的空气，瞳孔不停颤动着。
一个变态到杀人还要放干血的人，怎么可能是什么柔弱的小姑娘？
她就是个变态杀人狂！
看起来还像是有组织的，说不定就是那种什么混.黑的大型犯罪组织！
想到自己威胁过这种人，还把对方当成小白兔，温卓易的心就砰砰直跳。
难以言说的后怕让他好半晌都没有缓过来。
杀人不可怕，但是，一个看起来无害，杀人后却还风轻云淡的讨论放血的人……
温卓易有自信自己身边的人可以保护好他，让苏幕没法靠近，但是，那种震惊和迟来的惊恐，还是让他久久难以回过神。
「……妈的。」许久，温卓易的眼神才重新有了焦距，他拿出手机，打算报警。
但是，一个键还没有按出去，他就忽然反应了过来。
他为什么要报警？苏幕不是在温忱身边吗？
就让苏幕去害温忱啊！
温卓易慢慢地，又笑了。
恐怕，温忱也想不到苏幕会是这样的人吧？
真期待他被害的那一天啊。
不过……日后，绝对不能让她再接近自己了。
她是魔鬼。
……
苏幕知道姜肆曾经说过的「以血画印」是什么了。
她的确是女巫公会最基础的手段。
划开手腕，以鲜血为媒介，再配以一种结印手法，用正确的步骤处理，来清除钱朵体内，黑女巫留下的力量。
那种力量，被称为「种子」。
只待一定时间，就能破土发芽，完全摧毁一个人的内心，带领她走向黑暗的极端。
只不过，和温卓易误会的不同，划开手腕，划的是女巫自己的手腕，而不是种子主人的手腕。
刚才，司马尊所说的「别把血放干了」，也是在提醒苏幕，差不多就行了，不要放太多血。
苏幕看着自己手腕上的伤口，无声用了两个治疗咒语，将其医治好了。
说到这个，就不得不提起当初轮船的那个任务，任务后，苏幕得到了很丰富的奖励。
救济点数十万。
以及，巫力大幅度提升。
所谓的「大幅度」，是真的大幅度。
原本只能召唤小火苗的苏幕，现在已经能面不改色的召唤大范围的火焰了。
虽然因为范围扩大，威力有所减小，但是，视觉效果还是相当恐怖的，比起一般的火灾，也不遑多让了。
另外，在其他的方面，也都有很大的收穫。
还因为十万救济点数，抽到了些东西。
总之，轮船的任务，收穫是最大的。
按照游戏的升级设定来比喻的话，那苏幕现在，最少也是中级女巫了。
即使从高楼顶端坠落、遇到突发的车祸，亦或者是普通的地震，她也都能保证自己的生命安全。
「恭喜宿主获得救济点数一万。」系统的声音突然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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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幕的眸光微顿。
一万？
仅仅是做了一个最基础的清洗任务？
为什么？
上次救了一船，整整三千多人，也不过就是十万而已。
而这一次，仅仅清洗了一个种子，就……
种子？
苏幕的心跳一快，她好像抓住了救济任务的重点。
公交车那次，只有500点，是因为阻止了男人作案，但是「种子」没驱散。
怎么看出来有种子的？
是因为穆立渊。
穆立渊说了句「晚上给我等着」，当时没有在意，现在想来，是因为「种子」吧——晚点，会去给男人清洗种子。
而尾随案男人那个男人，本性就坏，没有被黑女巫接触过，没有被蛊惑，所以即便是杀了，也只有500点。
黑女巫被杀，是1千。
关键词，不是杀，是清洗。
原来如此。
系统从一开始希望她做的，就是清洗种子，又或者……清洗黑女巫？
黑女巫要如何清洗？
苏幕不知道，也不能确定这个猜想。
但是，至少清洗种子，这个方向是对的。
「你在想什么？快点走！」司马尊回头看她。
苏幕步伐稍微快了些，走到了司马尊旁边，意有所指道：「就这么把她扔在这？」
司马尊无所谓道：「她在家里，很安全。那些血都已经随着阵法消失了，你没发现吗？不会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的。至于监控，神秘事件观察局会负责清理的。」
她把手机上的照片上传，轻松道：「任务完成。」
的确像司马尊最开始所说的那样，任务很简单。
从来到这里，到进入钱朵的家，以暴力的手段打晕对方，教苏幕「以血画印」的方法……
全程顶多十分钟。
难怪司马尊说，这种任务她一个人就可以完成了。
第225章 ：「试一试被车撞。」
「你的手。」苏幕垂下眼睛，看向对方划伤的手腕。
简单是简单，可是如果每一次这种基础任务，都需要以自己的血来完成……
这就是《女巫宣言》中，「哪怕流尽最后一滴鲜血」的含义吗？
未免有点可怕了。
司马尊也随之看了眼自己的手腕，那那里还有一道清晰的划痕：「没什么，习惯就好了，公会里有最好的药物，最先进的技术，他们可不希望我们因为贫血而死。」
苏幕递给她一小瓶水：「喝了。」
司马尊没接：「什么？」
苏幕扬起自己的手，白皙纤细的手腕上，十分干净，丝毫看不见刚才那道伤痕。
「这……」司马尊震惊的捏住了苏幕的手，凑上前，仔仔细细的看了好几遍，恨不得手里有一副放大镜，不放过一丝的细节！
怎么会？
她是亲眼看着对方划开的！
这么快就好了？！
这怎么可能！
就算是最好的治癒药，也不可能……
不可能？
司马尊突然想到了陈簌簌。
她沉默了。
真的不可能吗？
对于木苏而言，真的不可能吗？
司马尊放开苏幕的手，木讷的接过那一小瓶，药剂包装般的水，仰头喝了下去。
再低头，丝丝痒意传来，两秒后，伤口恢復如新。
「……」司马尊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
半晌，她盯着苏幕，开口道：「没有特殊能力？」
呵呵。
这能是没有特殊能力？！
真当现在人类的医术，已经可以这么反人类了？？！
就两秒！
根本就不是医术好不好的问题吧！！
「行吧，」她状似勉为其难道：「日后我当前锋，你就当我的奶妈吧。」
「不过……」司马尊用另一只手戳了戳自己的手腕，好奇道：「你能做到什么程度？如果被车撞了呢？需要多久能治好？」
苏幕笑了一下，这是司马尊第一次看见她笑，清冷的月光一瞬间更加明亮夺目了，让人移不开眼，美到了极致。
司马尊不由有些呆愣了。
然后，她就看见，那人笑着道：「你要不要试一试？」
「嗯？」下意识反问。
「试一下被车撞，要多久能恢復。」
「……」司马尊。
好了，果然，即使在笑，木苏还是木苏。
真是想不到，时星是怎么和这傢伙相处的！
她们看起来关系很不错，真是有点好奇了。
说起来……
「时星没有再住在公会里了，你知道她去哪了吗？」司马尊帮苏幕拉开车门，随口问道。
苏幕看了她一眼，倒是因为她这个举动有些意外。
「回家了。」她淡淡道。
苏幕坐好后，司马尊关了车门，自己绕到驾驶位，坐了进去。
「家？在学校的那边的家吗？她可基本不和她那些亲人接触。」
「嗯。」苏幕靠在座位上，拿出手机。
「现在你要去哪？」司马尊回头看她。
「齐程路。」
「你去那干什么？」司马尊疑惑：「你住在哪？」
苏幕抬眼：「下一个任务目标住在那。」
司马尊愣了愣：「这么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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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队长，手机上可以随时收到新任务提醒，而队员，只有在公会内部才能看见任务。
一般而言，同时有几个任务，都是由队长安排着来做，就算只有一个任务，队员想去做，也都要经过队长的允许，不能擅自行动。
「走。」苏幕言简意赅道。
「行吧。」司马尊这会儿十分好说话。
说实话，要不是害怕出车祸，一不小心严重了，救不回来了，她还真想去试试木苏的能力。
「你这能力不稳定？」司马尊想到之前说的，因为不稳定而没有记录在册。
「嗯。」
「怎么个不稳定法？」司马尊打着方向盘：「总没有我这个不稳定吧？从获得能力到现在，一共就出现过三次了。」
苏幕已经知道司马尊的特殊能力是预测了。
这个能力确实有些逆天，稳定反而说不过去了。
「大概就是……」苏幕漫不经心道：「今天能把人从死神手里捞回来，明天就只能治疗个小感冒吧。」
「那也很厉害啊。」
两人到达目的地，司马尊又展示了那种，明明是「一切尽在掌握之中」，但是看起来就像个恶人般的笑。
姜肆开始无聊，窝在车里摸来摸去，就差真的开出幽冥灵车了。
这个任务也同样一切顺利，完成后，苏幕举起手机，给司马尊看了第三个任务。
「……」司马尊。
来了，又是像苏熙那样的任务狂魔！！
行吧。
于是，第四个、第五个……第七个……
「我说！！」司马尊终于忍不了了：「你不要把本该分配给其他小组的任务都给做完了啊！！」
苏幕定定看着她。
「好歹让你的手腕休息一下吧？」她眉毛皱在了一起：「就算你可以治好，休整也很重要！今天只是第一天，让你熟悉一下流程而已。难道你是想向我展示队长的威望？那我告诉你，大可不必！以后，真正忙起来的时候，你就会知道，现在这些任务真的不算什么！」
司马尊指了指头顶的天空：「九点了，该吃晚饭了！！把任务让给白九他们，行吗？！白九那个摸鱼怪，肯定又睡了一天！」
姜肆也跟着道：「小女巫，你该休息了。」
「继续。」苏幕并没有听他们的话。
「……」司马尊想骂人。
但是对方也是为了这个社会好，她又骂不出来。
司马尊：「我收回你做队长也可以的话了。」她不想累死在任务途中。
「你回去吧。」苏幕下车。
「？」司马尊：「你还要打车去做任务？」
苏幕已经走远了。
「……」司马尊气的差点一脚踩到油门上。
她打开车窗，喊道：「回来！我和你一起去！」
苏幕知道她不想再去了，因此，并没有停下，而是继续往前走，转过街道的转角，消失在了司马尊的视野中。
「我……你……」司马尊气笑了，索性也不追了，自己开车回去了。
这个傢伙！！要是在哪累晕了，她绝对会嘲笑、辱骂她！
而转角的苏幕，则站在原地，开始打车。
不久后，一辆车停在了她的身边。
车窗缓缓降下，一张冷锐俊美，且无比熟悉的容颜出现在了她面前。
第226章 ：「钱发给你了，继续骂。」
路灯白色的灯光斜斜洒照进车内，照亮了男人的面容。
他的手搭在方向盘上，微微侧了身子，一直以来都盛满深深冷意的眸子，此刻却在路灯下，变得柔和起来。
苏幕不确定自己是否看错了，因为那抹柔和和以往任何一次的神情都不一样，她好像在那样的眼睛中，看到了去除「温忱」这个躯壳后，背后真正的灵魂。
是温忱，也不是温忱。
是十八岁的温忱，是日记中的温忱，也许也是姜肆和段津望面前的温忱。
唯独不是女巫公会口中的「大人」。
灯光好像多了一层暖意，在这样的场景下，苏幕忽然想起，宴会的那天晚上，自己坐在温忱的车中，他说了一句，上个敢顶撞他的人，已经在很多年前就被他亲手杀了。
那人是谁呢？
是段津望吧。
原来，「顶撞」，不是随意裁判他人生死的傲慢，而是对于友人，因被在意而肆无忌惮的用词——是亲昵。
「晚上好。」眼前的温忱打了声招唿。
苏幕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晚上好！」倒是姜肆，哼笑着回了句，并且表示：「小女巫，你说温忱这是要干什么？载你一程？」
温忱的目光在苏幕周围扫了一遍，问道：「姜肆在你身边吗？」
姜肆挥了挥手。
苏幕依旧只是冷冷看着他。
温忱见她这样，打开了车门，长腿伸出，从里面下来了。
「回家？」他并没有靠近苏幕，只是站在车边，静静注视着她：「我送你。」
今天的温忱很不对劲。
他没有露出那种或是阴森、或是刻意的笑，整个人的状态偏向于一种认真的平和，这让习惯了他的可怕的苏幕，一时间有些不自在，提高了警惕之心。
「不需要。」苏幕以不变应万变。
「不需要吗？」温忱整个人都笼罩在路灯的光芒下后，那双眼睛，显得更加温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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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柔……？
苏幕觉得真的需要休息了，不然她怎么会出现这种幻觉？
「啧。」姜肆发出意味不明的声音。
苏幕说不需要，他却是一点也没客气，直接飘进了温忱的车内，并且一副车主的样子，理直气壮地坐到了驾驶位上。
他甚至还转动了钥匙，眼看着脚就要往油门上踩。
「……」苏幕。
别的力量对温忱没用，不代表对温忱的车也没用啊！
她冷冷道：「你想再死一次？」
幽冥灵车？
姜肆要是真敢搞出这个新闻，她一定不会放过他！
温忱比姜肆还要先有反应，他的瞳孔微微扩大，苏幕的话是对谁说的，不言而喻。
是……姜肆。
要不怎么说温忱和姜肆是臭味相投的朋友呢？
听到苏幕话的下一秒，温忱立刻扭头去看自己的车，并且眼睛直直望向了驾驶位上。
姜肆对上那双眼睛，差点以为温忱真的能看到自己了。
他眨了眨眼，心想自己为了助攻，牺牲的也太大了吧！
别真的把小女巫惹恼了，给他来个二次死亡套餐！
「咳……」姜肆耸肩：「反正温忱已经知道我的存在了，就算开一下他的车也没有关系吧？」
苏幕：「那你开。」敢开试试。
「我只是很久没有碰过车了，有点手痒，不……嗯？？」姜肆解释的词都想好了，谁知道苏幕不按套路出牌，他说着说着卡住了，呆愣愣的看着苏幕：「你良心发现了？」
「……」苏幕。
苏幕算是发现了，这个世界里，如果说温忱是最能让她生气的人，那姜肆就是第二能让她生气的人！！
很好，不愧是朋友！
温忱虽然听不见姜肆在说什么，也看不见他的动作，但是，单从少女身上的冷气来看，是被气到了。
嗯……不愧是姜肆，都做鬼了，还这么豪横！
不过这也从另一方面反应了，姜肆和苏幕的关系确实还可以，要不然，苏幕就不是口上威胁那么简单了。
温忱慢慢勾起唇角，伸手在车门上敲了敲，待姜肆看过去时，正看见好友十分危险的笑容：「姜肆，不要说一些对女巫不敬的话，懂吗？」
不要那样对苏幕说话，懂吗？
「……」姜肆瞪大了眼睛，老实说，这个笑容实在太不像他记忆中的温忱了，这是属于四年后、二十二岁温忱的笑容，是那个早已经习惯果断开枪的温忱，他手里早已不知道染过多少血了。
因此，哪怕知道好友是故意这样笑的，在背对着灯光的情况下，那阴森森的笑容，还是有吓到他。
姜肆直接跳到了车顶上：「我靠，温忱，你特么……」重色轻友？？？
要不是看到苏幕还在这，他差点把最后四个字都给说出来了。
这就护上了？？
人还没追上呢！！
混蛋温忱，他怎么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还什么不能对女巫说不敬的话……
呵呵！
有本事威胁他，怎么没本事直接表白啊？！
姜肆冷笑着瞪着温忱，后者看不见，但也不妨碍他猜想到姜肆现在的状态。
不过……
温忱没再理会姜肆，而是转身，微微笑着看着苏幕：「他应该滚出来了吧？如果他再说什么过分的话，告诉我，我无条件站在你这边。」
「滚你大爷滚！」姜肆更气了。
从前没有他的消息时，这厮天天想着他，现在好了，知道他还在，态度就直接变成「滚」了？！
果然，只有失去了，才懂得珍惜！！
现在他回来了，就不值钱了是吧？？
温忱用行动表示，他还是值钱的：「喏，姜肆……」
修长手指举起手机，上面有一个十元的转帐：「钱发给你了，继续骂。」
「……」姜肆。
「说好的，骂一次十块。」
「……」
「我现在还是比较有钱的。」温忱慢悠悠道。
「……」姜肆：「我杀了你啊啊啊！！」
他扑过去，掐温忱的脖子，奈何，却根本无法真正碰到温忱。
后者微微挑了眉：「这就恼羞成怒了？一如既往的暴躁啊，姜肆。」
「……温忱！！」
分明温忱看不见对方，但眼下，两人却像是面对面看着彼此一样，交流的十分顺畅。
第227章 ：「对不起。」
苏幕承认，看到姜肆气急败坏，却毫无办法的样子，她有爽到。
虽然温忱也是她不喜欢的人，但是，谁让刚才姜肆说那种话呢？
活该！
姜肆在尝试用眼神杀死温忱失败后，转头，看向了苏幕。
苏幕眼眸淡淡。
「小女巫……」姜肆露出不怀好意的笑：「你应该也挺讨厌温忱的吧？不如，你……」
苏幕低头，看了一眼手机，她打的车还堵在很远的路段上。
苏幕取消了订单。
「送我？」她抬眸，淡声问了句。
「送你。」温忱绕到副驾驶，为苏幕拉开了车门。
然而苏幕却没有上去，她只是审视着温忱：「你现在，在想什么？」
「大概是……让你看到我的诚意？」
「诚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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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再回答，而是轻声道：「对不起。」
「……」苏幕一愣。
温忱的面容带着天生的冷意，看起来就冷漠锋利、难以接近，但那双黑眸，此刻却是专注而明亮的，他回到苏幕身边，垂眸看着她，重复了一遍，语气并不快：「对不起，苏幕——为我曾经做过的一切。」
他的靠近，对于苏幕而言，是很有压迫力的，这不仅是因为身高和体型上的差距，更因为他的能力和危险。
温忱是少有的可以威胁到苏幕生命安全的人。
而这，就註定了苏幕面对他时，永远会保持着警惕，并且不可能给予百分百的信任。
最开始，她待在温忱身边，是因为温忱的约束；
后来，是因为她要利用他打探消息，完成任务；
而现在，她已经得到了足够的信息，也加入了女巫公会，发现了更容易获得救济点数的方法，那么，其实她就没必要再和温忱接触了。
温忱没有理由再杀她，她也不想和「泯灭体质」接触；温忱不会再杀她，她也杀不了对方——这是一种平衡。
就这样，就可以了。
苏幕的私心里，出于一些恶意，是希望温忱会在知道她是真女巫后，对曾经做过的事愧疚、自责的，她希望他会在每一个夜晚，想到曾经的所作所为，夜不能寐，乃至产生一些害怕她报復的恐惧。
对于普通人来说，曾经多次想杀掉女巫，那这些情绪是必定会产生的，但是对于温忱，苏幕就不能确定了。
谁知道温忱是怎么想的呢？
也许十八岁的温忱会愧疚，但是二十二岁的温忱，所想的，就不一定是什么了。
按理来说，姜肆是一份恩情，可是苏幕曾经用姜肆威胁过温忱，还让他假扮女巫直播……所以，苏幕甚至不知道，他是否会感激。
苏幕从来都不惜用最大的恶意揣摩温忱。
最坏的情况，现在对方可能害怕她的报復，从而再想办法杀了她——当然，这个可能性很小。
温忱在为女巫公会做事，苏幕现在也在帮女巫公会，他没有必要杀她，而且，她的生死还直接关系到姜肆。
在别的方面，苏幕都会怀疑温忱，但是在对姜肆的感情上，苏幕能肯定，温忱是真情实意的。
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凡事都得预算到最坏的情况。
——温忱估计已经猜到了，她之前那样忍让，是因为她的力量对他无用，就和那些人造女巫和黑女巫一样，她的力量也不能作用到他的身上。
而这，就让他想杀她，依旧像以前一样简单。
所以，苏幕不得不防备。
「你也会道歉吗？真是神奇啊，温、忱、大、人。」如果是别人道歉，苏幕无论接不接受，可能都只是冷淡的「嗯」一声，但是对于温忱……
他还是特别的。
在另一方面的特别。
「这次是认真的。」他的指尖在灯光下显得很白，背后是夜空中的月亮和星星：「对不起，苏幕。」
一把枪递到了苏幕面前，那是温忱从不离身的配枪：「还有……谢谢。」
「我不接受你的道歉，」她拍开他的手：「也不接受你的道谢。」
这倒不是苏幕对温忱有什么改观，不想开枪，而是……
如今，清楚温忱对于整个世界的重要性的苏幕，已经可以料到，温忱在「世界主线」上会发挥多么大的作用了。
如果主线是剷除黑女巫，那么，温忱就是绝对不能或缺的人物。
即使她是真的女巫，也不能盲目的肯定，没有温忱，她自己也百分百可以对付的了黑女巫。
多么矛盾的关系啊？
她忌惮温忱，但是，也不能真的杀了温忱。
即使，这是对方亲手递过来的机会。
温忱握紧枪：「真的不想开一枪试试？」
这话莫名有点怪怪的，好像他自己不是靶子似的。
「开一枪又怎样？」她冷笑：「你会让我伤到你的要害吗？」
温忱没有反驳，也在一瞬间，失去了说话的能力。
这在苏幕的意料之中，她早就知道，温忱所给的道歉方式，是泄愤，而不是真的给她杀了他的权力。
气氛冷凝。
姜肆倚靠在车边，见被拒绝的温忱垂下眸，他抬头，看了眼远处的月亮。
温忱啊，也就只会这种道歉的方式了。
从前，是站着不动让段津望揍。
现在，是把枪递到苏幕手边。
很蠢。
明明之前讨好小女巫时，能说会道的，还变玫瑰，而现在，到了真正讨原谅的时候，怎么就只会这一种方式了呢？
小女巫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这种方式……又没有真正让对方杀死的决心，不是只能勾起小女巫那些不好的回忆，以及觉得他在故意卖弄所谓的「诚意」吗？
可是……即使这样，那已经是温忱能给的，最大限度的东西了吧？
「苏幕，」无言的沉默中，温忱许久才再次开口：「你知道吗？死亡只是一时的，你想要报復，可以慢慢来，比如每隔一段时间开一枪，那是更长久的折磨。」
苏幕微微怔愣。
「至于我的命，」男人的声音是平淡的：「它是那傢伙给的。」
是姜肆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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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自己的命，换来的。
「是许许多多个人造女巫给的。」
他们用自己的血肉来保护他。
「不能给你。」
也没资格说给。
第228章 ：你的时星猫猫
「不能给你。」
也没资格说给。
至少……要等到，黎明完全来临的那一天。
但是，这个想法温忱没说，因为那样说，真的有些狡猾。
而在这件事情上，温忱不想狡猾。
「背负着很多条人命呢，混蛋。」姜肆嘆气：「那我就勉强不计较刚才的事了。」
苏幕的眸子里也映入了月光。
其实……她懂，也能理解。
温忱为什么那么仇视假扮女巫的人，她懂。
温忱因此想杀她，她理解。
温忱对姜肆和段津望的感情，她懂。
温忱因那么多死亡而坚定前行，她也能理解。
只不过，受害人是她自己，那些多日的恐慌和担心，生死之间的毛骨悚然感，以及没有机会再见到姐姐的愤怒和压抑……那些情感，都让她难免有怒气，说不出原谅罢了。
从温忱的视角出发，他确实是没有错的，乃至反过来，如果苏幕是温忱，经歷过他所经歷的那些，那么，她可能还做不到放任她自己活着。
理智上，苏幕什么都明白，情感上，对于连死亡，都不能自己做主的温忱，她甚至同情温忱，但是，那些东西都敌不过她想活下去的信念。
温忱有他所在意的人，所前行的道路，而苏幕，同样也有自己在意的人，无论如何，也必须要走的路。
温忱带着许许多多人的血和信念往前走，而苏幕，也需要靠自己，去復活她生命中最亮眼、最温柔的光。
他们的路，一样的艰难，苏幕可以共情温忱。
但是，只是差一点，她就要因为温忱，死在半途中了！
怎么能不怨呢？
没法当作什么都没发生。
苏幕嗓音像是夜晚的风：「那是你的事。」
「所以，我在想用别的办法弥补。」和苏幕理解温忱一样，温忱也能理解苏幕。
她对姐姐的在意，不比他对两个朋友的少。
可还没有见到那个人，就因为他而几次险些死亡，姜肆见到她的时候，她甚至还在哭……
一想到这里，温忱的内心就像被一只手捏住了一样，压抑的难受。
苏幕是不该哭的，她就该像天上的月亮一样，不沾染那些苦难和痛苦，永远清爽而明亮的挂在天上，让人仰望。
见苏幕依旧不为所动，姜肆在旁边插话：「小女巫，不妨试一试？」
他歪头，笑的张扬肆意：「温忱不是想弥补吗？你就试一试他究竟能做到哪一步呗？洗衣做饭、工资卡上交、永远不能拿枪对着你、有外人在时对你俯首称臣……很有意思，不是吗？」
「即使不能杀了他，」姜肆坏坏地笑：「也绝对能让他难受！」
苏幕瞥了他一眼。
虽然前面的洗衣做饭、工资卡上交……听起来有点奇怪，但一时间她又没想到奇怪在哪，不过，后面那两点，倒是有点意思。
虽然不能杀他……但是，能在别的方面让他不舒服，也还不错？
「就把他当成什么保姆、保镖、司机……噗嗤哈哈哈哈哈哈！」本来在出馊主意的姜肆，不知道脑补到哪一个画面，趴在车上笑的前仰后合。
原本沉闷、冷凝的气氛，在他的三言两语下，散的一干二净。
「你不是还要上学吗？温忱可以帮你写作业！！！他当年可是个不得了的学霸！」
「还可以……哈哈哈哈还可以当僚机！我和你说，小女巫，你要是看上哪个男的，不知道怎么表白，就让温忱帮你出主意……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姜肆简直要笑死过去。
苏幕不知道他是故意的，还是真的觉得有那么搞笑，不过，旁边的人笑的这么开心，着实让她怼温忱的心思散了些。
「我不需要你弥补，以后离我远些就行。」她这样说道，浑身上下是冷漠的气息，明显不想再和温忱有接触。
温忱已经意识到，在刚才那段时间里，姜肆又说了什么。
姜肆会说些什么呢？
温忱稍稍揣摩了好友的性格，就已经得到了大致的答案了。
但是，看起来，苏幕并没有被说动呢。
老实说，面对这样的苏幕，温忱现在还真的有点不知如何相处。
如果是曾经的温忱，可能直接就举起枪来威胁了。
但是，现在的他，不能那么做。
温忱握着枪的手微微收紧，黑眸紧紧盯着苏幕。
就在苏幕打算离开，到没人的角落，用些别的手段去任务地点时，她的手机忽然响了。
苏幕低头，是时星。
她接通。
「阿幕，还不回来吗？」时星有气无力道：「你的猫猫快饿死了！」
「猫猫？」苏幕莞尔：「是它饿还是你饿？」
旁边的温忱看见少女这样自然而亲昵的笑容，有些怔愣。
从认识苏幕以来，他还没见过，她对谁露出这种笑容。
……不管那人是谁，都有些嫉妒。
时星理直气壮：「我不是你的猫猫吗？」
「……」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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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有点，被可爱到了！
时星是她的猫猫吗？
她的……猫猫！！
苏幕的耳朵突然有点红。
那点颜色在白玉般的肌肤上十分显眼，至少，温忱看的一清二楚。
他的眸中顿时翻涌出了不少晦涩的情绪。
是谁？
黑鸢？
苏幕她……难道也已经有一点喜欢黑鸢了？
正要说话的苏幕，忽然察觉到了熟悉的危险气息，她眼眸冰冷的抬起眼，心生防备。
温忱。
刚刚还说想要弥补她，现在又动了杀心？
她在心中冷笑了声，面上，只是神色冰冷，放柔声音打完了电话：「你是！我知道了，我很快就会回去的。」
她冰冷的神色，和对电话那边人的温柔语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温忱心中升起了激烈的浪花！
原本还平和，甚至有些不知所措的表情，直接全部沉下去了。
他本该低头，不让她看见他的神情，但是，他却又不能低头，因为，他不想错过对方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
时星满意了：「阿幕，在线等投餵～喵～」
「……」苏幕：「！！！」
喵……
喵？
喵！
她她她……犯规！
时星挂断了电话，苏幕却像是喝醉了般，神情不正常的振奋，整张脸红的不行，连手脚都轻飘飘的，有点不受控制了。
「……」温忱。
第229章 ：我的温忱猫猫
温忱看着对方亮晶晶的眼睛，嫉妒、不甘、即将失去什么的恐慌……所有的情绪，全部一下子涌入了脑中。
去他的循序渐进！
去他的慢慢破开心房！
该死的黑鸢！！
「是谁？」他克制着语气，不想吓到苏幕。
苏幕有点呆愣，下意识道：「是猫猫。」
时星猫猫！
她的猫猫！
哎嘿……
「……」温忱。
猫猫？
结合苏幕刚才问的「猫猫，是它饿还是你饿」，「还有那声像是有些害羞了的「你是」，温忱瞬间脑补了一段大戏，也把两人的对话猜到了一部分。
……该死的黑鸢！！！
一定说什么「我不是你的猫猫吗」这类不要脸的话了吧！！
知道苏幕喜欢猫吗？
阴险！狡诈！
还有猫……温忱之前调查过，苏幕有养了一只猫。
所以……说猫「饿」的话题，现在黑鸢是在苏幕的家里？！
好啊！他倒要看看，黑鸢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
凭什么得到苏幕的喜欢？
温忱心里酸的冒泡，偏偏这点心思，他还不敢说给苏幕听，不然，苏幕可能会离他更远。
「姜肆！！」男人咬牙切齿：「你就不能更有用点吗？！」
「？」莫名躺枪的姜肆。
不是，这和他有什么关系？
他都做鬼了，还不放过他？
姜肆拒绝接锅，并且表示：「呵，自己没用，还怪别人？」
「你再说一句？！」换到好友视角，自动得到回覆的温忱气的眼睛冒火。
「……」姜肆。
这是全自动聊天吗？
还是温忱是他肚子里的蛔虫？
苏幕有点莫名其妙，不过现在她不想耽误了，猫猫饿了，要立刻回去餵猫猫。
咳……时星要是真的变成猫了，也一定是一只非常可爱的猫吧？
她转身，神色恍惚地往外走。
「苏幕！」温忱叫她：「我送你！」
苏幕只当没听见。
「……」温忱：「喵！」
「？」苏幕。
「？」姜肆。
她/他是不是幻听了？
刚才是不是有什么奇怪的、很像是温忱的声音？
啊……不，那一定是只猫吧。
——两人心中齐齐划过这个念头。
温忱蜷缩了手指，表情也有点僵硬。
他不想承认，刚才那个声音是他发出来的。
他……温忱……喵……
「小女巫，你听见了吗？」姜肆有点怀疑人生：「是我幻听了吗？」
苏幕在此时和他达成了奇怪的默契：「我听见了。」
「……」苏幕回头。
「……」姜肆抬眸。
两人眸光对上，又齐齐看向温忱。
温忱：「……」
他下意识移开目光，避开苏幕澄澈明亮的眸子。
听见了……
被听见了……
可是，本来就是为了挽留她才说的吧。
本来就是想让她听见。
但是她真的听见了……旁边还有个姜肆……
一股羞耻感让温忱想落荒而逃，但是，一想到黑鸢……
顿时，什么羞耻感，什么尴尬，什么不好意思，通通都烟消云散了。
他又转回眸子，自然的对上了苏幕怪异的目光，向来阴沉的神色，此刻十分柔和平静：
「喵。」
「……」苏幕：「？」
温忱？
绝对坏掉了吧？
这是温忱？！
他在干什么？
「……」姜肆目瞪口呆，整个人都变成了木头人，一动不动地盯着温忱。
？
温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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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的吧？
温忱现在反而成为了三个人中最淡定的一个人，他轻轻弯唇：「要你的温忱猫猫，送你回家吗？」
「……」苏幕。
「……」姜肆。
两人现在都可以被用上同一个形容词：呆若木鸡。
苏幕的脑袋里：？？？？？
姜肆的脑袋里：？！……，。
「你……」苏幕少有的脑海中一片空白，只能遵循本心问道：「你没事吧？」
出任务的时候，被撞到脑袋了？
见到姜肆，受到大的刺激了？
？还是她自己的问题？
现在都是梦境？
苏幕想到一直以来自己对于温忱的印象：
冷漠，阴鸷，锐利，是刃，是狼，是危险的一切。
而现在……
无论怎样想，发生什么事情，温忱这两个字，都不可能和「猫」「喵」这种词挂上关系吧！
「你喜欢猫吗？」温忱把枪放回原本的位置，微微垂眸，笑着看着她，有点像回到了以前游刃有余的样子：「既然是要弥补你，就要从你喜欢的地方做起。」
「……从猫做起？」姜肆抽着嘴角，已经完全无语了。
卧了个大槽！
已经可以做到这种地步了吗？
他还是低估了温忱啊！
姜肆觉得自己现在本应该狠狠嘲笑温忱才是，但是因为太过无语，他想笑的情绪都被震惊和不可思议淹没了。
什么玩意儿啊！
苏幕听见姜肆喃喃自语的问话，也在心中升起了一串「……」。
但是……不可否认……
她有些心动了。
如果，让温忱在超级多的人面前，又或者在女巫公会面前，「喵」一声……
想像到那种丢脸的场面，苏幕的心情开始舒畅。
但是，她也没有相信温忱的话，他只是现在说的好听罢了。
苏幕来了点兴致，她静静注视着温忱。
少女的黑色长髮衬的脸蛋格外白皙干净，整个人看起来娇小而柔弱，但是，绝对不会有人真的认为她是脆弱而无害的。
那样的气质，冷的可以冻伤人。
她的唇瓣微张：「你是我的猫猫吗？」
温忱觉得她说「猫猫」这样的叠词，可爱的过分。
「你想，就是。」他的身影在月光下修长迷人，声音也好听到让人耳朵发痒。
「那你叫声主人来听听？」少女的表情未变，眼里却露出几分恶劣。
温忱愣了下，姜肆的眼睛则突然亮如白炽灯。
「手机！手机！！！小女巫！」姜肆亢奋道，录下来，这一幕必须得录下来！！
但是苏幕没有搭理他。
虽然她也挺想录下来，但是，首先，温忱就不会喊。
果然，温忱没有顺着她的话喊。
他只是笑容扩大，带着点漫不经心的笃定：「只有饲养我，你才是我的主人吧？要请我去你家吃一顿饭吗？」
看啊，即使嘴上说的那么好听，他也还是留着自己的退路。
笃定她不会请他吃饭吗？
苏幕眯眼。
第230章 ：路遇碰瓷
「好啊。」她突然道：「那今晚就请你吃一顿吧。」
温忱明显没想到，愣住了。
苏幕怀抱着一些揭穿他和奴役他的心思，自己坐上了车。
温忱还站在原味，苏幕冷哼：「我的猫猫，还不快点过来开车。」
她加重了「猫猫」两个字，是为了噁心温忱，因为她虽然不知道对方刚才为什么这么反常，但是，想也知道，女巫公会有多么大的权势？
可以说是整个世界的最顶峰了吧！
而温忱，却是连女巫公会的大人物，都要称一声「大人」的人物！
这样站在全世界食物链顶端的人，怎么可能是真心想做她的「猫」呢？
现在，他随口说的话，被她反过来强调，心里也不爽吧？
「……」被觉得心里不爽的温忱。
他站在原地，表情敛气，显得有点冷漠阴沉。
只有姜肆，看穿了这副表情下升腾起的烟花。
做小女巫的猫猫？
哼！
亏这傢伙想的出来！
现在，被小女巫亲口说「我的猫猫」，怕是要高兴死了吧？
刚这样想着，姜肆就看见，温忱把那只常年拿枪的手，慢慢放到了心脏处。
他似有些难以理解，又似有些无奈。
——只是这样，就跳动的这么快吗？
「……」姜肆。
虽然吧，这是单方面的单相思。
但他怎么就有一种啃了一嘴狗粮的感觉呢？
温忱啊温忱，你还是温忱吗？
有点出息行不行！！
人家喜欢一个姑娘，都是想做她的丈夫。
你倒好，做只猫都快兴奋死了！
……这真的是他姜肆的朋友吗？
带出去，也太丢脸了吧？
姜肆默默远离了温忱，并和苏幕吐槽：「我可没有主动要做猫的朋友。」
苏幕点头：「绝交吧。」
姜肆深以为然：「绝交，必须绝交！！老子丢不起这个人！」
温忱此刻已经回过了神，故意板着脸，做出心情差的样子，上了车。
听到苏幕的话，他想也没想，直接冷笑道：「你以为我稀罕你？不过是个自以为是的混蛋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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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姜肆举起拳头，「都四年了，你还是这么欠揍啊！」
「你打不过我。」全自动、靠脑补的对话又开始了。
「屁！老子把你脑浆都打出来！」
「是真的想提前包一口假牙吗？」
「温忱！！」
姜肆气得跳脚。
单看这一人一鬼的相处，苏幕都能够想到，姜肆还活着、他们在一块的时候，是有多么的闹腾了。
肯定三言两语不合，就打起来了吧？
段津望，真是辛苦了。
不过，每当这个时候，苏幕都会觉得，温忱要更加真实些，也能给予她更大的安全感。
——温忱越在乎姜肆，她就越安全。
「开慢点。」苏幕警告。
她实在是心有余悸。
温忱依言降下了。
车子缓缓往苏幕家的方向驶去。
街道旁边的树一排排的后退，月亮也渐渐被云层遮挡了一些，在小区附近的路段上，一个人突然冲到了路中间。
温忱剎车。
按照他的车技，肯定是不会撞到对方的。
但是，在他的车完全停下前，那人就惨叫着倒在了地上。
苏幕一愣，车停后，她立刻下车去查看情况。
然后，她就看见那个人捂着腿，满身是血，愤怒的看着她：「你们！我要报警！你们就等着吃牢饭吧！」
这会儿月光黯淡，这人又全身是血，看不清到底伤哪儿了，只是一眼看上去，伤的格外严重，触目惊心。
要是换做旁人，早已经吓得不行了。
但是车上的人是苏幕和温忱。
「……」苏幕看着他夸张的演技，陷入了沉默。
现在碰瓷的，好像不怎么专业啊。
按照这种出血量，真的还有力气这样叫嚣吗？
显然，温忱也看出来了。
他站在苏幕旁边，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人，神情阴冷，配上骇人的气质，简直像是电影中不把人命当回事的黑.道.组织中的杀手。
像是下一秒就能拿出枪来，说上一句：「麻烦，解决了吧。」
「……」碰瓷的人忽然有些瑟瑟发抖。
是错觉吧？
一定是现在光线太暗了，才让他产生这么可怕的错觉！
他碰瓷这么多年来，从来都没有失手过！
不可能在今天翻车的！
尤其，旁边这还是个女孩子！
只要吓吓，就会六神无主，想要顺着他的话用钱解决了问题。
「你们……算了，看在你们也不是故意的份上，赔我一百万，这事就算完了！」
钱说的这么多，倒也不是他看到温忱车的型号了，而是他习惯性的说多，再等着压价。
中年男人其实知道，大部分人都赔不起一百万，不过，不把钱说的多，怎么能显现出事情的严重呢？
「一百万？」温忱慢条斯理地问：「给你钱，你有命花吗？」
「……」中年男人。
事情好像有点奇怪了。
谁遇到被自己撞的人，会说这种话？
「那你想等着我报警吗？」他厉声道：「我还不是体谅你们？怎么？就这么点钱也捨不得花？我看你女朋友早迟要和你分手！」
「……女朋友？」温忱的语气稍微顿了顿。
「我不是他女朋友，」苏幕淡淡道：「他是我的猫。」
「……？」碰瓷的人。
什么玩意？
现在的年轻人，玩的这么花吗？
中年男人有点懵逼，这两个人，没一个按套路出牌的，他现在都有点不知道说什么了。
讨论的是「女朋友」的问题吗？
是赔钱啊！
「我管你们是什么关系！今天不给一百万，这件事情就没完！」
现在是八点多，这边路虽然偏僻，但也还是有些来往的行人的。
中年男人就坐在地上哀嚎：「啊！我的腿！我以后可怎么办啊！我还有八十岁的老母亲要养，十岁的孩子也还要上学……我以后不能工作了，我的一家都毁了！」
这声音吸引了不少人注意，很快，这里被人围起来了。
人们用谴责的视线望着温忱两人。
还有不少人在指责。
更有人想报警。
而温忱，就在这些视线和指责声中，转身往车上走去，声音阴沉：
「把人撞死，就没有这些事了。」
所有人：「？」
第231章 ：人生不易，碰瓷哭泣
四周的视线谴责，而温忱则毫不在意：「把人撞死，就没有这些事了。」
此话一出，包括碰瓷人在内的所有人都惊呆了。
他说什么？
把人撞死？就没事了？
这还是人吗？
「你这人怎么回事啊？是你撞到人了，你还……」说话的人还没说完，温忱回头看了他一眼，那人顿时如同被扼住了喉咙，再也发不出一个音节了。
好可怕的感觉……
「有人有意见吗？」温忱随意地扫了眼众人。
众人：「……」
总感觉谁要是有意见，他就会说：「把人杀了，就没有意见了吧？」
「……」他们还不想写。
不过，现代社会，真的还有这么嚣张的人吗？
众人下意识把视线放到了苏幕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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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小姑娘，看起来是和那男人一伙的，不过，身上没有那么可怕的恶人气质，应该……会比较好说话吧？
「小姑娘，你和他什么关系？他说这种话，你就没什么感觉吗？知法犯法，可是大罪！」
「什么人啊！撞了人还这么理直气壮！」
「我已经报警了，你们就等着法律的制裁吧！」
「学校的知识都学到哪去了？以后出了社会，也是社会的毒瘤吧！」
他们指指点点，却见那少女也丝毫不为所动，不仅如此，她还望向了说报警的人，冷冷笑了声：「把你也一起撞死，警察就找不到报案人了吧？」
「……」气氛一静。
现在他们百分百相信，这两人是认识的了。
明明年纪不大，是怎么面不改色说出这种话的？
温忱懒懒回眸：「走了。」
苏幕已经看出说报警的人也是这碰瓷人的同伙了，抢先报警，也不过是怕真的有其他人报警而已。
她闻言转身，确实也懒得和这些人多说，还是快点出去给时星做饭重要。
谁聊，她才刚刚转身，人群里就冲出来一个青年，要去抓她的胳膊。
苏幕眼神一冷，往旁边退开了两步。
不过，她的体术方面一直是弱项，因此，即便是后退了两步，还是被那人抓住了。
苏幕倒是没有惊慌，她只是露出了点杀意：「松手。」
青年似乎被她突然露出来的气质吓到了，愣了愣，但是，只是瞬间，他就回过神，并且抓的更紧了。
因为苏幕这身气质，更让他肯定，两人不是什么好人了。
除去撞人不说，他们一定也干过别的坏事！
「警察很快就要来了，」青年高声道：「你们休想走！撞了人还想逃？做梦呢！」
「干得好！」人群里有人叫道。
「就该把他们抓起来！」
「这种毒瘤，一看就是惯犯！」
「当着我们的面他们都敢这么嚣张，背地里不知道干过多少坏事呢！」
碰瓷的男人也趁机道：「这件事也很好解决，我并不是一定要和你们走官方渠道，只要你们肯赔付我医疗费，就算了。」
青年皱眉，刚想说伤的这么重，怎么能这么简单就算了？
结果还没有说出口，一只手就抓住了他的肩膀，用力大到他肩胛骨发痛，那人往后一甩，青年就被甩退了好几部，差点摔倒在地。
抬头时，月光正好从云层背后冒出，照到了将他甩开的那个年轻男人的脸上。
一双黑眸阴冷的仿佛结了冰，神情晦涩而黑暗，一看就是手染不少鲜血的人。
青年浑身一僵，身上的每一根汗毛都要炸开了，极致的危险感让他毛骨悚然，心中升起了无限的警惕，还有……惧意。
周围讨伐的人也看见了，霎时间，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连碰瓷的男人都不敢再说一句话。
万人之上，像是审判一样的存在。
没有人想那样的目光落到自己的身上。
在所有人的注视中，那神情恐怖的男人，转身看向自己的身边的少女，只是转瞬间，所有的属于黑暗的东西，都消失殆尽。
「没事吧？」他问。
苏幕看着他的变化，简短道：「没。」
她刚才没有动，也不过是，那青年没有做什么罢了。
一旦他有什么不好的想法，她想要避开，亦或者是解决那人，都是很简单的。
两人说着，没管众人的反应，就要上车离开了。
谁也没有想像众人解释碰瓷的事，他们都不是那种被误会、冤枉，就很愤怒的性格。
比起来，不麻烦，才是他们最喜欢的做事方式。
所以，对于这些路人的误会，两人都懒得解释。
但是，就在碰瓷的人表情讪讪，暗骂自己倒霉，碰到了不能惹的人，也打算就此算了时，那个被温忱甩开的青年，忽然一咬牙，举起一个证件，走到了最前面，坚定道：「警察！你们给我站住！」
「……」碰瓷的人傻眼了。
「……」群众也没想到这个事态发展。
就连苏幕和温忱，也有些意外。
见到两人成功停下后，青年握紧拳头，死死盯着温忱：「不想被判肇事逃逸，就给我留下来！」
青年知道自己打不过这个男人，就算用暴力手段，也留不下他们，反而可能自己受伤。
所以，他只是选择先亮明身份，如果他们留下来最好，不留下来……他也会让他们留下来！
没有人可以在警察的面前，做了这种事，还说出嚣张的「撞死就没事」的理论后，还能逃掉！
苏幕转身看他，有点烦。
这种烦不是针对这个青年的，而是对那个碰瓷的人的。
原本其实她没什么情绪，因为碰瓷的人根本不会对她造成什么损伤，但是，有警察在这里就不一样了。
免不了要解释一番，多浪费些时间。
「警察？」温忱望向青年，语气依旧算不得好。
青年心下警铃大作，目光不可控制地落在对方放进口袋中的手上，他要干什么？
枪？
要拿枪？
虽说在现代，华国的枪枝管理很严，一般都不可能有普通人搞到，但是……对面的人，看起来也不像是普通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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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他拿出什么，青年都不会惊讶的。
在这一瞬间，过往走马观花地闪过脑海，青年甚至以为自己会在今天殉职。
第232章 ：杀人合法证？
不过，很快，他就从全身冰凉的状态缓解过来了，因为温忱手中拿出的并不是枪，而是别的东西。
青年眯眼，并没有放松警惕。
那东西看起来也是一个证件类的东西，青年不明白他在这个时候拿这种东西是想干什么。
要说现在最煎熬的，反而是碰瓷的人了。
他欲哭无泪的看着正义的警官挡在自己面前，和那个可怕的男人对峙。
这……总感觉不管是哪边赢了，他都不会好过啊！
青年成功让那两人留下来，肯定会带回警局，他碰瓷的事情就曝光了。
而如果那两人跑了，等下也难免有警察来关心他，而且，青年作为警察，可能不会出事，但那两个人说不定就盯上他了啊！
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碰瓷人罢了！为什么要被这种人盯上？
听听他们说的是什么言论？
把人撞死，就没事了。
把报警的人撞死，就没报案人了。
——要是被这种人盯上，他的小命堪忧啊！！
人生不易，碰瓷哭泣。
他悄悄的往后退，想要逃跑，但是还没站起来，就看见周围乌压压围了一圈人，这些人用非常小的声音，像是做贼一般，安慰他道：
「放心吧，有警察先生在这里，一定会给你一个公道的！」
「救护车要不了多久就会来了，别担心。」
「你还好吗？」
「……」被围住的中年男人。
他好吗？
他当然不好啊！
他不想要公道！！也很担心救护车会过来！！
而且，你们要是肯定能讨到公道，为什么要说话这么小声啊？！
分明就是自己也不确定吧！
能不能让开，让他跑？！
碰瓷人绝望了。
他的同伴，也有点着急，疯狂给碰瓷的人使眼色。
无奈天色太黑，周围人太多，影子叠着影子，根本就看不清他的眼色。
温忱把东西扔给青年，没什么感情道：「自己看。」
青年小心地接过，又不敢立刻打开看，因为他害怕人跑了，也害怕这是分散他注意力而后灭口的方式。
就在这时，警笛声响起，几辆警车从远处驶了过来。
青年顿时松了口气。
而苏幕，只觉得这些警车上，明晃晃的写着：我要用你更多的时间。
她想了想，转头，看向温忱：「是你以官权压人的时候了吧？」
温忱被浪费时间，同样也有些不爽，不过，苏幕在身边，他没有露出太多不想让她看见的气息。
「嗯？」微微偏头：「我有什么官权？」
苏幕看着他随意却好看的姿态，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想到的却是：
这只猫，有点好看哎。
随即，反应到自己在想什么，她神情僵了僵。
在想什么啊？
被时星的「猫猫」洗脑了吗？
温忱怎么会是猫呢？
「反正，快点解决。」苏幕撇开眼睛，不再看他。
温忱见她这样急切的想回去见黑鸢，黑眸幽深了一瞬，不过，他也想早点见到那个黑鸢是什么人物就是了。
「那就直接走吧。」
「谁允许你走了？」青年连忙喝道。
此刻，周围的警车也都停了下来，几个警察向这边跑了过来。
「怎么回事？」
青年看了眼同事，将情况说了出来。
也是这个时候，他才有时间去看自己手中的东西。
几个警察往温忱车那边走去，青年低头，借着手机的光芒，打开了那个像是证件一样的东西。
刚一打开，他就看见了简单明了的几个字：
杀人合法证。
「……」青年。
什么玩意？
现在还有人做这种假证？
敢不敢再离谱一点？
怀着一言难尽的心情，青年随意的扫了眼下面的字和印章。
这个时候他心中已经认定这是一张假证了，并没有在意。
然后他就看见了下面，那个国家最高机构的印章。
「……」这个章有点真啊！
青年用手机仔细照了照印章，又上手摸了摸。
「……」作为警察，他其实是可以辨认出来的，但是——为什么会是真的啊？？
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青年一脸怀疑人生。
21世纪，和他说杀人合法？
？？是谁有病？
而且！
这张证件上，甚至连主人的名字都没有写出来！
属于是谁捡到都可以用的那种！
……怎么想都不合理啊！
就在他还在觉得自己是看错了的时候，几个警察已经走到了温忱身边。
原本四下站着的众人，顿时觉得安心了。
「警察同志，一定要把他们抓走啊！刚才他们甚至直接说把人撞死！」
「对！太过分了！你看看这个人被他撞成什么样子了？！」
「不严惩，实在是助长社会不良风气！」
「这个人也太可怜了，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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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七嘴八舌的说着，所有人都觉得自己是正义的。
因为，事情很明显，这个人全身都是血，一定是被他们撞了的！
没有人去质疑事情的真相。
「驾驶证拿出来，我看一下。」听着这些话，警察们冷着脸，也对温忱没什么好感。
肇事逃逸？
哼！
不过，不爽归不爽，该有的流程还是走的。
至于到底那人伤势怎么样，最后事情怎么判，还得等医院检查过再说。
温忱淡淡扫了眼说话的警察，打算直接解决这件事离开了。
同为守护者，其实温忱对警察还是有几分耐心的，那是一种出于同行者的好感。
不过……对于他来说，有好感也只是不释放杀意而已。
要不是那个青年是警察，初心也是正义的，动手抓苏幕……温忱不可能那么简单放过他。
「那……」温忱还没说完，远处，突然传来一道声音：
「发生什么事了吗？」
一队人走了过来，他们穿着神秘事件观察局的制服。
警察见此，愣了下，随即回答了那人的问话。
即使同样为国家办事，神秘事件观察局的地位也是不一样的——因为女巫。
特别是，现在还证实了，世界上真的有女巫。
这让几乎所有人，都对神秘事件观察局保持着一分敬畏。
即便是警察也一样。
第233章 ：只需珊珊一句话
神秘事件观察局的人，刚刚是在附近做任务，听见这边的动静，就过来了。
他们今天的领头人，恰好，是一个职位比较高的人。
闻言，那人扫了眼温忱的车，客气道：「那我们不打扰你们办案了，如果遇到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记得找我们啊。」
「嗯。」警察点头。
不同寻常的事……
说者是客套，但听者有心。
青年咽了一下口水，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发出这么智障的言：「那个……请等等！我这里就有一件不同寻常的事情……」
说完，他就后悔了。
这有什么不同寻常的？
不就是一个假照的证件吗？
——说起来，假造「杀人合法证」，本身也是件不同寻常的事啊！！
背后说不定是什么大型犯.罪组织呢！
又或者，往灵异的方向扯去……
想到这，青年又有底气了，他冷冰冰的看了一眼温忱，那眼神仿佛在说，我看你究竟要玩什么花样。
「嗯？」领头人回身，有些惊讶：「什么？」
青年拿着证件走近，「您看看……」
嚣张是吧？
不把警察放在眼里是吧？
那面对神秘事件观察局呢？
一个神秘的、接触世界真相的、与女巫的力量有关的组织。
没有人会不怕、不敬畏。
青年已经迫不及待想看到温忱害怕的眼神了。
还有那个少女！
不过……后者可能还有点救，前者的话，牢底坐穿吧。
他在走神，没有注意到，神秘事件观察局的领头人，脸色忽然一变。
这是……
这是……那边的大人物的吧？
领头人不知道女巫公会究竟在做什么，但是，有一次，有幸，看见了现场的血迹。
所以，在看见「杀人合法证」这种像是搞笑一样的证件后，他的第一个想法，却是女巫公会。
确认过印章没问题后，领头人更加肯定了这个想法。
他激动的手都在抖。
女巫公会啊！
单听这个名字，就可以知道里面是什么样的人物了吧！
是女巫！
像珊珊那样的女巫！
「这东西，你是哪来的？」
「啊？」青年回神，「那边，这次肇事车辆的车主……」
还没有说完，就看见面前的人，神情激动的往那边走去。
青年顿了顿，这种表情……好像有点不太对？
「您好，」穿着神秘事件观察局衣服的人彬彬有礼，又很恭敬地问：「请问您是……那边的人吗？」
众目睽睽之下，面对这幅表情的观察局之人，姿态冷漠而优雅的男人，却没有丝毫反应，就像早已时空见惯一样。
他伸出手，领头人用双手把证件还给他。
「处理好后续的事。」他丢下一句话，就走到车前，给那个少女拉开了车门。
「……」众人：
「？」
「！」
青年呆呆看着这一幕，完全没有想到这种发展。
围观的群众也傻眼了，那究竟是什么人物啊？神秘事件观察局的人居然这么恭敬？
「是。」没得到回应的领头人，却不敢有丝毫怨言。
「……」碰瓷的人此刻已经意识到自己完蛋了。
连神秘事件观察局的人，都要恭恭敬敬的双手递上证件的人……那怎么是他得罪得起的？
想到那个男人阴冷的视线，他抖了一下身体，觉得自己假痛的腿，真的开始痛了。
完了……死定了……
瑟瑟发抖的缩了缩身体后，他突然在这里的口袋中碰到了什么。
中年男人眼神一亮，把那个东西拿了出来。
「珊珊大人，救救我！」双手捧着雕像，男人满脸祈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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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1页
温忱发动了车子，刚好经过这里，清清楚楚听见这句话的苏幕：「……」
她冷笑了声，手指轻微动了一下，接着，车子驶过那里，看不见后面的场景了。
苏幕没有再放在心上。
而尚留在原地的一众人，看着中年男人手中突然燃烧的火焰，吓了一跳。
「啊！」男人惨叫着松开了手，属于珊珊的雕像落地，化为了灰烬。
一道清清冷冷的声音在空中响起：「祈求我？」
还没有搞懂刚才温忱那边情况的人，此刻表情都有些懵，但是……
这不妨碍他们对眼前这幅场景做出反应。
「珊珊……？」
「是珊珊大人吗？」
「天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
现场顿时响起一片尖叫，不少人已经跪拜下，满脸激动和期待了。
珊珊？
是珊珊来了吗？
人们几乎可以听到自己心脏跳出体内的声音了。
至于珊珊到底是想帮这个被撞到的人，还是不满于他对自己的祈求，谁管那些？
和他们有关系吗？
他们只知道，珊珊大人是一个超棒的女巫！
只有一个人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不，准确点来说，还有碰瓷的人的同伴。
中年男人此刻手上有的灼烧的痛，但是比起内心的恐惧，那点痛已经不算什么了。
女巫大人……
她……她……？
「下次再做这种事情，我就杀了你。」珊珊冷冷道。
男人的脸色顿时白的和雪一样，差点直接吓晕过去。
「珊珊大人，对不起，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我一定不再犯了！」他立刻跪在地上开始疯狂磕头，周围的人被他这快速的反应，弄的有点懵。
不过……
管他是什么错呢！
珊珊大人既然这样说了，那他就一定有错！
什么都不知道的众人开始喷：
「你做了什么坏事？」
「连珊珊大人都看不过去了，你完蛋了！」
「呵呵，你自己做错事，刚才还有脸祈求珊珊大人？？」
就连最开始抓苏幕的那个青年，都用冷眼敲着这个满身是写的可怜人。
在场的人都还不知道这人是碰瓷的，但是，仅仅是珊珊的两句话，就让他们盲目的厌恶上了这个人。
没有理由，也不需要知道真相。
只因为那是珊珊说的。
她是高高在上的女巫，也是站在人类面前的守护者。
现在的中年男人，已经快后悔死了，连带着他的同伴，也慌张地主动求饶：「珊珊大人，我们错了，我们不应该想骗别人的钱！您再给我们一次机会吧！一定不会再犯的！」
第234章 ：他碰瓷了女巫
骗钱？
众人一愣，再看见中年男人连续磕头的样子，哪有一点行动不便？
要不是那些血，谁也不会认为他受伤了！
所以……
「你是碰瓷的？」不知道谁喊了出来。
「……我是！我是！对不起大家，我不该利用你们的好心！珊珊大人，饶过我这一次吧……」中年男人声音都在抖。
碰瓷？！
原来这个人是碰瓷的？！
敢情他们刚才好心帮忙，是在助纣为虐？
包括警察在内，众人都生出了被欺骗的愤怒！
他们帮忙/出警，就是为了这么个玩意？
青年再想到自己刚才的所作所为，脸红了又青，青了又绿。
他以为自己在为了正义牺牲，殊不知……压根站错了边！
那两个人，是无辜的！
难怪呢！说出那种撞人的话！
要是他，他也会很生气！
不过……悄悄撇了一眼神秘事件观察局的人，青年还是不明白，「杀人合法证」……这种东西居然是真实存在的？
实在太玄幻了吧！
玄幻程度不亚于，告诉他，那个女孩子是珊珊！
青年还在恍恍惚惚，其他不知道那个证件上面写的是什么的人，则开始后悔：
「我刚才不应该说那种话的……那个女孩子，该多伤心啊。」
「是啊，她肯定很害怕吧！」
「对不起……可惜他们听不见了！」
「要是我，我也要说出撞死他这种话！太特么气人了！什么玩意！」
「说说就算了，可别真的行动啊，搭上自己了可不划算，你看刚才那个年轻人就只是说说，也没真的做。」
「不愧是珊珊大人！不在现场，都能知道事情的真相！」
「珊珊大人，我爱你！！」
除了道歉、指责的，现场竟然还有大声告白的。
这吸引了更多的人，「珊珊」两个字，现在绝对是所有人耳朵里最敏感的词。
「珊珊？」
「珊珊大人？」
「在那边！」
「快过去！」
又是一波人往这边涌过来。
警官们等了等，再也没等到珊珊说话，便冷笑着走近了男人：「先生，请跟我们去警局走一趟吧。」
不管原本是什么罪，现在得罪了珊珊，都不会被轻饶的。
而那个男人，此刻却像是灵魂被抽走了吧，只能呆愣愣看着面前的空中，连求饶都失去了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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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就在刚才，他的耳边响起了一道只有他们听见的声音：
「碰瓷我，你还是第一个。」
这道声音，和刚才众人都能听见的那一道，有略微的差别。
但是，也就是这一丝的差别，让中年男人心脏骤停。
因为——这道声音，分明是刚才那个女生的！
可是她早就走了！
又怎么会在他耳边说话？
那声音还不小，可是周围的人却像是没有一个听见一样！
「碰瓷我，你还是第一个……」
「我」……
一个极其可怕的事实，即便他再怎么不愿意相信，也浮现在了脑海中：
刚才那个女生，就是珊珊。
——他碰瓷了女巫！
「……」男人眼睛一翻，直接晕了。
苏幕甚至不用再做什么，此后余生，男人都不会忘记今天的阴影了。
当然，他的余生会在哪里度过，还不一定。
碰瓷不一定会坐牢，可若是，连珊珊都谴责了他的行为呢？
会被认为得罪了女巫吧？
而且在明面上——他碰瓷的可是温忱啊。
——全世界各国首领都愿意捧起来的人。
一句话总结，这个世界上最不能得罪的两个人，被他一个碰瓷，得罪完了。
从某种方面上来说，他也算是一个具有划时代性意义的人了。
相信不论是谁，都要说上一句佩服。
……
温忱刚刚停下车，手机上就收到了一个新的信息。
他低头看了两眼，周身的气息降了不少。
「任务？」苏幕见此，问道。
「嗯。」温忱可惜道：「看来不能去你家吃饭了呢。」
苏幕觉得他的可惜是装的。
毕竟他还嫌弃过她的手艺。
「那再见。」苏幕推开车门，下了车，毫不留情的进了楼，连回头看一眼都不曾有。
「回见。」温忱静静看着她的背影。
等背影完全消失后，他突然问了一句：「在？」
没有人回应，温忱却像是听到了回应般，他从车中拿出另一个手机，放在了座位上：「把这个拿走。」
依旧没有回应。
他看起来只是在和空气对话，姜肆已经走了。
但温忱就那样耐心地等待着。
过了几秒，他放下的那个手机漂浮到了空中。
温忱眼睁睁看着这一幕，即便早就有所准备，目光还是微微变了。
姜肆……是真的存在啊。
「小女巫不让我拿手机，害怕我和人私奔了。」
一排字被无形的手打了出来。
实际上这只是故意逗趣的说法，姜肆知道，苏幕不希望他和温忱有私下的沟通。
她好像永远对温忱保持着很大的警惕心。
虽然他对于原因并不是十分清楚，但是也有一二猜想，毕竟曾经两人还有恩怨嘛。
所以，姜肆还是愿意迁就着小女巫的。
——他也知道，有时候，苏幕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她并非那么绝情，对他只有利用。
只是……习惯了像只刺猬一样，对别人保持着怀疑罢了。
「私奔……」温忱默默看着这行字，翻了个白眼：「难道还有人能看上一个鬼？」
姜肆：「？鬼怎么了？我能上天入地，你能吗？」
「……」温忱皱眉沉思：「怎么都做鬼了，还是这么令人讨厌。」
姜肆：「你感觉到了吗？我已经一拳打到你脑门上了！」
字里行间，充满了咬牙切齿的味道。
真是让人熟悉且怀念的感觉啊。
温忱收起了故作的姿态，弯眸看着面前的空气，「姜肆，还能再见到你，感觉还不错。」
姜肆凝视着他，慢慢勾唇，也笑了出声。
是啊，感觉还不错。
——岂止是不错。
「久别重逢，问你两个问题。」
姜肆略微意外：「什么问题？」
「第一个，死亡的感觉怎么样？」温忱的眼神变得危险。
「……」姜肆。
好傢伙，果然还是记恨的吧。
姜肆拒绝回答。
「第二个问题，黑鸢和阿幕究竟是什么关系？」
「……」姜肆。
现在还是来谈谈第一个问题吧。
第235章 ：猫耳朵
死亡的感觉怎么样？
其实……并没有什么感觉。
先是疼痛，然后就失去了意识。
要说有什么想法，顶多是因为听见温忱的声音，而产生了些许已经缥缈到像云雾般的情绪。
那些情绪尚未凝成实质，他就已经失去了声息。
姜肆拒绝回答。
温忱等了一会，只看见那手机飘在空中，再没有任何字出现，就知道姜肆开始装死了——好像也不是装的，是真的死了。
温忱问第二个问题：「黑鸢和阿幕究竟是什么关系？」
姜肆跟在阿幕身边那么久，应该会比他清楚吧。
「……」姜肆。
他不仅清楚，说黑鸢喜欢小女巫的主意，还是他出的。
汰。
姜肆慢慢打字：「要不，我们还是来谈谈第一个问题吧？」
温忱挑眉：「那你说。」
「……」姜肆又说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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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说什么，都是在温忱心上捅刀子吧？
「嗯？」温忱像是早就预料一样。
理亏的姜肆没办法，开始打字：「黑鸢啊，就是那个巫师，长的也不怎么样，没你帅。」
「说重点。」
「……」姜肆。
这他要怎么说？
难不成要现在告诉温忱，黑鸢就是珊珊？
——那万一小女巫说出，最开始是他让说「黑鸢喜欢我」的，温忱会不会剁了他？
他明明是在为了温忱的未来着想，怎么突然就不占理了呢？
姜肆想不通，开始偏离重点，胡编道：「放心吧，黑鸢和小女巫就是有过几面之缘，他虽然喜欢小女巫，但是小女巫对他可没有一点感情！」
「是吗？」温忱想到不久前的那通电话，苏幕亮晶晶的眼睛，仿佛还在他的眼前，那副表情，绝对不可能是「没有一点感情」。
可姜肆也没有必要骗他……除非，说出真相，会给他带来危险。
黑鸢。
果然是一个很难对付的敌人。
想通了姜肆这样说的原因的温忱，没有再为难他，而是打开车门，下了车。
姜肆放下手机，有点懵：「你不是要去做任务吗？」
怎么还一副要上去的样子？
温忱仿佛听见了他的问话，淡淡道：「任务要做，黑鸢也要见。」
刚才没有一起上去，不过是为了见一见姜肆罢了。
姜肆抽了下嘴角，是谁给温忱的错觉？黑鸢怎么会在小女巫的家里？
——也不对啊！黑鸢本来就在小女巫的家里！
这玄妙的关系……
「等等……」姜肆忽然抬头：「阿幕？？！！」
这人怎么这么自然的在他面前换了称唿？
还阿幕……人家同意你这样喊了没啊！
姜肆只觉得，自从他变为鬼以来，想吐槽的事情越来越多了。
……
苏幕打开门的时候，里面的灯光明亮，一朵蓝玫瑰插在角落的花瓶里。
沙发上坐着的女孩回头看她，那女孩头上戴了个猫耳朵髮饰，笑容甜美而灵动，黑色的髮丝在空中划过一道弧度：
「阿幕！欢迎回家~」
「喵~」她歪头，抬起两只手比了个握爪的动作，俏皮的眨了眨眼。
「……」苏幕：「你在干什么？」
时星趴在沙发上：「在等你回家啊……不过，阿幕，你要不要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苏幕：「……样子？」
时星点头，指了指自己的脸颊：「虽然装的很冷静，但你脸红了哎。」
「……」苏幕。
「哈哈哈！」时星把髮饰拿下来，从沙发上跳下，不顾后者的抗拒，把猫耳朵戴到了她头上：「好可爱！」
苏幕无奈道：「我还要做饭呢。」
「那太辛苦了。」时星挽住她的手：「已经很晚了，稍等，我叫了外卖——和普通的不健康的外卖可不一样，我那是用金钱买来的外卖。」
苏幕懂了她的意思，作为女巫公会的人，时星也不会差钱，所叫的外卖，自然也不是普通店铺的。
不过……
「不是说等我回来投餵吗？」
时星翻了个白眼：「你做任务做那么晚，我怎么真会让你做饭。」
「你知道了？」苏幕看着她。
「司马尊在群里说了，你一定没看吧。」
苏幕点头，她确实没看。
不过……原来时星给她打电话，是想让她回来休息吗？
——虽然打断了她的计划，但是却很难生气。
「做任务干嘛那么拼？」时星有点难以理解，但却也隐隐有猜想：「是和……姐姐有关吗？」
苏幕垂眸：「嗯。」
「就算是那样，也要在乎一下自己啊。」时星揉了揉猫耳朵。
「我知道。」
时星不觉得苏幕知道，但是在这件事情上，她也不想多劝，顶多她多看着点阿幕，不让她太累了。
两人又聊了会，外面突然响起了门铃声。
「是外卖到了吧？」时星说着，就站起身去开门。
苏幕也偏头看向门外。
门被打开，时星僵硬住了。
苏幕的目光原本有些漫不经心，心中在想别的，但是注意到时星的异样后，她皱眉，站了起来，往那边走去。
「你……」时星看着面前的男人，血液都完全冰凉了下去。
太可怕了……这种感觉。
他究竟是什么样？
黑女巫……？
时星几乎是立刻警戒了起来。
她盯着对方，努力用正常的语气说道：「先生，你是来送外卖的吗？」
温忱早先调查苏幕的时候，就已经知道时星了。
此刻，看见时星，温忱没什么表情，只是冷冷道：「你还笑？」
时星听见那冰冷的声音，差点没忍住要把门暴力关上，还是理智告诉她，她打不过这个人，才手指动了动，没有真的关上。
但是，「你还笑」？
什么意思？
旁边嘲笑「温忱送外卖」的姜肆，倒是毫不在意好友阴冷的声音，反正温忱又不能把他怎么样，该嘲笑还是得嘲笑的！
「你到底……」
时星刚说了一半，苏幕就走了过来。
她看了眼外面的温忱，单手拉住了时星的手臂，冷漠道：「你还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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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星一愣，阿幕居然认识这个人？
而且这个语气……也是相当不客气了。
不过，女巫对别人不客气，也是很正常的吧？
第236章 ：风飒：是我赢了
不管他是谁，还能比女巫更厉害吗？
这样想着，时星倒是放松了下来。
「我……」温忱即将说出口的话，在看见长着猫耳朵的少女后，全部都消失在了收缩的瞳孔中。
苏幕皱眉：「什么？」
然而现在温忱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你的钥匙掉我车里了。」
「？」用钥匙开门进来的苏幕。
「我来送给你。」温忱面无表情道，身上的冷气是让人远远看一眼，就会怀疑他是不法分子的那种。
他拿出钥匙，沉着脸递给苏幕。
「……」苏幕，她默了默，真诚地问：「你没事吧？」
「嗯？」温忱似乎有点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样问，那双眼睛，还在盯着她……的头髮？
苏幕淡淡道：「这不是我的钥匙，你往后退退。」
温忱恍恍惚惚地照做。
猫耳朵……的阿幕吗？
好……
可爱。
想……
rua。
男人后退了一步，然后……
「砰！」房门被关上了。
终于回过神的温忱：「……」
看见自己手上拿着的车钥匙，温忱沉默的放回了口袋中。
黑眸里闪过什么，温忱继续按门铃。
「叮。」电梯到达的声音突然响起。
温忱没有在意，他静静等着苏幕开门，走廊的声控灯灭下后，他整个人就站在了黑暗中，身影隽长，充斥着一种硝烟般的危险。
有人走进这一层楼，灯光又亮起，接着，那道气息勐然变了：
「你是谁？」
走道里只有他们两个，来人问的是谁，不言而喻。
温忱偏头，不冷不淡地看了那人一眼。
他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可是，来人却在看清他的长相后，瞳孔一缩。
认识他？
这种想法只是一闪而过，温忱就不在意了，能引起他关注的人很少，除了和黑女巫有关的人，其他的人，他基本上都不在意。
这也是温卓易还能蹦跶的原因——从知道女巫公会的存在后，温忱的全部心思，就已经放在了那边，至于温家，至于原本想要争夺的，都失去了意义。
或者说，对于现在的温忱来说，别说一个温家了，他就是想要建立一个国家，自封为王，那些人也会想办法满足他，亲自帮他招兵买马、宣传「皇帝统治」好处的那种。
苏幕原本打算不理会温忱了，不过想到时星说的，风飒一会也会过来吃饭，为了避免两人撞上，苏幕还是打开了门：「温忱，你到底有什么事？」
温忱的目光还是无意识地往那两只毛茸茸的耳朵上瞟：「黑鸢昨天说要见我，他在你的家里吧？」
「……」苏幕：「你说什么？」
姜肆捂着肚子看笑话。
风飒的表情也微妙的变了。
他看向苏幕，眼神动了动。
你说过这话？
苏幕这才注意到风飒，没想到这两人已经见面了……
看样子，还没来得及起冲突。
「谁和你说黑鸢在我家？」她没有表露出自己的无语：「他不在。」
温忱：「他让我来这找他。」
苏幕狐疑：「所以你刚才说要去做任务，是骗我的？」
「……」温忱：「没有。」
旁边的风飒看到现在，也看懂了。
他走近，微微扯唇，笑容有些挑衅。
不管这人之前和阿幕有什么牵扯……现在看起来，还是他赢了。
居然连黑鸢是阿幕都不知道？
呵。
「黑鸢根本就没有找过你。」苏幕道，「是你想见黑鸢吧？」
温忱对于她这副莫名肯定的样子，感到有些心梗。
已经熟悉到这种地步了吗？
只不过听了他的两句话而已，就能确定他在撒谎。
「黑鸢？」风飒笑着插话，眸子里的情绪不明：「我倒是见过他。」
温忱的黑眸落到风飒身上。
风飒神色微微僵硬了一下，但是很快就恢復了正常：
「黑鸢曾经救过我，他是一个非常有正义感的人，身高很高，快有1米9了吧？长相也并不像是上次的直播中那样，他是正常的人类长相，而且非常的帅气……」
风飒说一句，就观察了一下温忱的表情，对方的眼神冷而漠然，渐渐的还露出几分阴鸷来。
和对方怀有同样感情的风飒，本来就有几分直觉，现下看见这种变化，立刻就懂了。
——温忱居然也喜欢阿幕？
虽然风飒很不喜欢温忱，但是他也不得不承认，温忱是一个很强大的对手。
这种强大，指的是样貌、身份、魅力……以及和苏幕的关联。
这些都让风飒心中产生了危机感。
「当然，这都不是关键，」少年表情未变，语气懒洋洋的，好像什么都没看出来，只是在述说自己见到的事实：
「最关键的是，黑鸢对阿幕很好，他们很久以前就认识了，在阿幕还不是女巫的时候，黑鸢就帮他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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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次，有个男生和阿幕表白，第二天那个男生就失踪了，到现在还没有找到……」
风飒现场编了一个「女巫爱上人类，为她生为她死，终于爱人也成为女巫，有情人终成眷属」的故事。
风飒这样说，一方面是想用虚假对手黑鸢吓退温忱，另一方面，也是在隐晦的显示自己作为竹马，对苏幕过往经歷的了解。
这一段话不可谓信息不大。
温忱黑眸幽幽，这个人竟然也知道阿幕是女巫。
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早就知道了吗？
也对，他们是青梅竹马……
竟然直接喊「阿幕」！
而旁边的少女分明没有任何介意的意思！
因为知道苏幕和黑鸢的相识，中间牵扯到一个「姐姐」，温忱倒是没有完全相信这段关于黑鸢的故事。
但是……
苏幕从头到尾都不反驳，只是那样，用一种看似冷淡，实则也许连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无奈与放纵看着风飒……
这才是最让温忱在意的地方。
——一个黑鸢还没有解决，现在又蹦出一个从小一起长大的竹马！
巨大的悔恨在心中不断瀰漫，温忱烦躁的握紧自己的枪，那并非是他产生了杀意，只是这么多年来的习惯性动作。
枪能给他安全感——只要他开枪够快，就可以守护自己想守护的。
第237章 ：五个人，修罗场
时星躲在苏幕后面，已经偷偷看很久了。
她原本还有一丝淡淡的担心，但是，当看见风飒瞎扯这一大段话后，那丝担心，就变成了抽起的嘴角。
风飒……
你在干什么啊风飒！
不要看见什么人，都把他当成情敌啊！
这个男人，一看就是那种工作狂，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找黑鸢，也是为了一些更深沉的不为人知的秘密吧！
为什么要和他说黑鸢多喜欢阿幕啊！
就差把「有黑鸢在，任何人都别想从他手中抢走阿幕」说在明面上了！
——这个人又不喜欢阿幕！！！
说这些有什么用？！
果然是因为阿幕太优秀，已经让风飒草木皆兵了吗？！
唉，看来风飒还没有身为众多鱼中的一条的自觉啊。
不过……
时星轻轻垂眸，风飒是认识这个人吗？
居然就这样毫不避讳的说出阿幕珊珊的身份了。
啊……时星有点郁闷，她可是励志做阿幕心中最重要的朋友的，这样看来，风飒知道的，好像比她还多啊。
「我说完了。」风飒做出口渴的样子：「你应该多少也了解黑鸢吧？像这种半夜出现在阿幕家中的事，黑鸢是绝对不会干的！因为阿幕会不喜欢！」
「说这么多，累死我了！」少年往里面走：「阿幕，有冰水吗？给我来一杯！」
「……」时星。
一边说阿幕不喜欢，黑鸢不会来这，内涵别人。
一边……又自己进来，显示自己和阿幕的关系已经亲近到她不会介意了……
好厉害啊风飒！
时星看见他背对着温忱扬起的笑脸，拳头有点痒。
「……啧。」姜肆靠在门边，「修罗场啊。」
温忱……行不行啊？
不说男的了，就说那边那个叫时星的女生，好像对小女巫也蛮有占有欲的。
「感觉完全不是对手啊。」姜肆自言自语了一句。
要是温忱拿出以前，在别墅里，苏幕过生日那段时间的状态，说不定还能对付一样，但现在，温忱混蛋偏偏又好像进入了什么误区，不想那么「狡猾」。
狡猾……
「那是狡猾吗？蠢死了！」那分明是每个男人追女生都会做的啊！
不表现自己好的一面，还想追到人？
姜肆突然后悔刚才没和温忱多说两句了。
不过，现在说也已经晚了。
但愿遇到的这个风飒，能让他开窍吧。
姜肆的自言自语，只有苏幕能听见，不过她已经习惯这人的自说自话了，而且这句话都指向不明，她也懒得去想。
「听到了？」苏幕顺着风飒的话往下说：「可以走了吗？」
说起来……
风飒不去写小说，真的是可惜了。
温忱把抢握的更紧，他的目光从苏幕的面上移开，落到了她身后的房间。
视野能看到的范围内，的确没有人。
而且，刚才他们说了这么久，黑鸢如果在，也不应该没有反应。
……黑鸢不在，可风飒，同样也是……
「嗡。」手机的震动声忽然响起。
不用想，一定是和黑女巫有关的信息。
温忱长睫垂下，静默了片刻，在这一瞬间，好像所有的光亮和温暖都与他无关。
「回见。」温忱说，然后沉默着转身走了，背影依旧笔直，似最锋利的剑。
但是几步后，他又停下，轻轻说了句：「早点休息。」
苏幕没回復，他等了两秒，声控灯灭下了，便无声地融入了黑暗。
时星眨了眨眼，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一瞬间，她觉得那人比自己还悲观。
但是很奇怪的，又有什么支撑着他，让他没有倒下，而是更加坚定的向前。
「阿幕！」风飒的声音传来：「快来给我倒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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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6页
那位使唤起女巫来，也十分理直气壮。
时星五指张开，又合上，「让阿幕倒水是吧？」
苏幕关上门，「冷静，时星，杀人犯法。」
……
「老实交代吧，那个温忱，到底是什么人？」
「老实交代。」
「你们之间是什么关系？」
「说清楚！」
眼看两人一唱一和的，苏幕有点无奈。
「他的事，我不好说……」
抛出他们之间的恩怨，温忱的身份还是那奇特的体质，都是不能说的内容。
「不好说？又是这个答案？」风飒眯眼，冷笑了声，把杯子递给苏幕：「那就麻烦女巫大人，再给我倒一杯水了。」
苏幕眨眼，伸手接过杯子：「没问题。」
「什么没问题？问题大了！」时星按住她要起身的动作，瞪了眼风飒：「风飒，你有没有一点身为……的自觉啊！」
她没有说明白，风飒却明白她的意思。
不过他本来也就是有点生气，随口说的，没有真的打算让苏幕给他倒水。
刚才苏幕还在门口时，喊的那一声，也是给温忱听的。
所以，风飒往后一靠，懒懒道：「不用了，我可不敢真的让女巫给我倒水。」
时星哼了声，这才是一条鱼该有的态度！
不像她，是阿幕唯一的猫猫！
风飒知道温忱曾经和苏幕的恩怨，但是时星不知道，不过，在听见「不好说」的回答后，她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女巫公会。
这个答案丝毫没有让她意外，毕竟那个叫温忱的人，看起来就和这个世界上最大的秘密脱不开关系。
不是黑女巫，就是女巫公会的人。
心里清楚这一点，时星更觉得自己拉开了和风飒的差距。
——她还和阿幕是一个小队的人，怎么看，都更亲近！
而风飒，其实也是同样的想法。
——身为神秘事件观察局的人，又知晓阿幕的很多秘密，甚至连她……不是三三，这样的事情都知道，他理应和苏幕的距离更近。
两人同样对自己很自信。
苏幕看了看两人，忍不住笑了：「不敢让我倒水，是害怕黑鸢报復吗？」
这是在暗指他刚才在外面说的那些故事。
风飒扬唇：「报復？阿幕，我怎么记得很久以前，黑鸢曾经说过，在我有需要的时候，会帮我一次呢？」
「嗯？」闻言，少女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给人一种乖巧可爱，像小动物般的感觉：「你记错了吧？」
「……我记性还不至于那么差。」风飒偏开脑袋，不再看她。
不然，某种眼神就要藏不住了。
第238章 ：段津望
时星的指尖缠绕着苏幕的头髮：「风飒，晚饭已经吃完了，你可以走了吧？这么晚了，留在女生家里，可不礼貌哦。」
「那你呢？」风飒怎么会不知道她的心思。
想要和阿幕独处？
哼，从以前就一直纠缠在阿幕身边，现在还成为了知道阿幕女巫身份的一员……
还……还可以给阿幕戴那种耳朵！
风飒不想承认，他很嫉妒。
即便对方是个女生！
「我？」时星一脸自然道：「自然是阿幕一起睡啊。」
「不行！」风飒皱眉：「你自己没有家吗？」
「我有，但我就是想睡这里，你有什么不满吗？」
「……」
苏幕无奈的看着两人。
从前时星见到风飒，分明都很少话的，一副不想和旁人过多沟通的样子。
而现在……她好像比以前更活泼了。
从前她的活泼，是仅仅对于苏幕，而把全世界都拒之在外，而现在，她……好像在慢慢接受苏幕这边的世界。
「这么晚了，不要再打扰别人，是基本的礼貌吧？」风飒把刚才时星说过的话还给她。
「可是阿幕又不是别人。」时星微笑：「阿幕，你说是吗？」
苏幕点头：「是的。」
「那我是别人喽？阿幕……」风飒伸手，假装吓唬，极快地揉了下苏幕的猫耳朵。
唔……
风飒蜷缩了手指。
「你也不是……」苏幕这个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头上还有东西，她沉默了下，想到刚才温忱那凝聚的视线……
一个词在她脑海里浮现：
社死。
「……」苏幕把猫耳朵扒拉下来。
为什么要让那个人见到这种东西啊！！！
她抿唇，脑海中快速闪过自己和温忱相处的画面，在这个瞬间，冷漠如她，也有种想逃离地球的冲动……
不久前，温忱还在那里说什么「你的猫猫温忱」，结果，转瞬间，就被他看见她自己戴了猫耳朵！！！
啊……这……
苏幕往后一躺，闭上了眼睛。
「主人」没听到，还被见到了社死的一面，今晚……好倒霉……
果然，遇到温忱，就没好事吧！
「阿幕！干嘛取下来？很可爱的！」
「……那你也戴上吧！还有……风飒！」
「等等……我说，你们互相伤害，和我有什么关系？！」
……
夜色，与黑暗密不可分。
「砰！」
一声枪响后，一人应声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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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7页
临死前，他的眼睛还在睁着，充满怨恨地望着某个方向，嘴里溢出了破碎的言语：
「我没有错……错的是你们……你们才是魔鬼！」
几秒后，另一个人跑了过来，检查了那人的气息，然后说了一句：「目标已确认死亡，收队。」
附近的人都慢慢的撤离。
「大人呢？」
「已经走了。」
「处理现场的人来了吗？」
「一分钟后到。」
得到答案的人，全都放心的离去了。
而且他们都走后，一道黑色的人影，慢慢从阴暗处走出。
温忱低头看着脚下的尸体，黑眸宛若深潭，透着令人难以捉摸的气息。
「死了啊。」他突然笑了声，那声音极尽嘲讽。
「你没有错，错的是我们，我们才是魔鬼？」温忱笑着把他的话重复了一遍，「你是这样认为的？」
夜风吹过，没有人回答他。
男人慢慢蹲下身子，神色阴冷难辨，修长漂亮的手指放到了那人的心脏处。
不久前，一颗子弹从这里穿过，那里全是血液，自然没有了跳动声。
死去的人是一个黑女巫，他刚才睁着的眼睛，已经被靠近检查的人合上了。
但是温忱还是能感到那犹如实质的怨恨和愤怒。
温忱没有在意自己的手上被染上血，他感受了一会，然后收回手，站起了身。
修长身影转身离去，夹杂着冷意的声音，被淡淡丢下：
「愿你下辈子，有神明庇护。」
月光透过云层，一朵蓝色的玫瑰，绽放在尸体的心脏旁。
……
温忱已经有很久没有陷入深度睡眠了。
他的夜晚，常常是冰凉而黏腻的。
冰凉的，是出现幻觉的他。
而黏腻的，是溅落在屋内各处的血液。
温忱知道是幻觉，知道现在是夏天，他不应该冷，也知道长期这样下去，他的精神和身体都会出现一些问题。
可是……
算了吧。
就这样。
他已经很努力的活着了。
人的一生那样漫长，滋生一些疾病也很正常吧。
击杀黑女巫的任务，温忱已经很熟练了。
温忱的手没有颤抖，所以，他也就没有想到，自己今天晚上，竟然……梦见了那个人。
「温忱……」少年的眼睛像是最温柔的阳光，清秀俊逸的面容上，还萦绕着和从前一般无二的温和。
但是，他手中的手.枪，却直直指着温忱。
「砰！」
没有任何徵兆，也没有任何豫，少年扣动扳机，将子弹送入了好友的体内。
「我那么信任你，你就是这样对我的？」
他凝视着温忱，目光忧伤，声音轻轻的。
虽是问话，但并没有多少想得到答案的意思。
只是在怨，只是在悲伤。
「……」温忱没有躲，也没有说话，只是近乎贪婪的看着对方。
很久了，很久没有见到……活着的段津望了。
不再是一具冰冷的尸体，而是，会和他说话的段津望。
和以前那些梦境中，不一样的段津望。
即便……现在的段津望，每一句话，都像刀子一样，扎进他的内心最深处。
「砰！」
「砰！」
枪击声音不断响起。
「我想你去死！」少年用最温和的语气，一字一顿道。
梦里的疼痛格外的真实，甚至因为是梦境，和主人的思想有所关联，温忱是愧疚的，所以那些疼痛反而比现实要更加剧烈。
被子弹穿过的地方，像是燃烧起了熊熊火焰，烧的整个躯体都遍体鳞伤。
鲜血滴落了一地，温忱站立不稳，半跪在地上。
他却慢慢露出一个笑容。
「你笑什么？」段津望走近，把枪对准他的眉心，轻声问道：「你对我当真没有半点愧疚？」
说话的语气，还真是和真实的段津望一模一样啊。
温忱想着，他唿吸困难，身上都是血，但眼底却满是笑意：「我在笑——」
「这是一个美梦啊。」
第239章 ：直播继续
「咚咚！」
「进来吧。」
白九打着哈欠，没什么精神地走进来，微微弯腰，道：「泗大人。」
「嗯。」头髮一丝不苟的扎起来的女性，推了一下自己的眼镜。
「有什么事找我？」白九身体站直，但由于眼下的两个黑眼圈，还是显得很睏倦、没精神。
名为「泗」的女人，眼神锐利的盯着白九，「你觉得你们的新队长怎么样？」
「木苏吗？」白九想了想：「和司马尊、时星、苏熙，似乎都有些特殊关系，做任务很积极，实力的话，甚至还不清楚。」
泗敲了下桌子：「不是指这些方面。」
「那就是性格？」白九语气懒懒的：「人狠话不多。」
「……」泗。
「具体说说。」
白九：「一来就要求我们全部听她的话，是敲打，也说明她掌控欲强；提前知道枪里没子弹，细心谨慎；面对穆立渊的挑衅，表情一点也没变过，很能忍哦——又或者说，是实力足够强大呢？根本没把立渊看在眼里，有点傲慢了……嗯，也许，该说是对自己实力的绝对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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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漠，很难接近，心机深沉，但是对于踏入她内心的人，会包容性很强，也许还具有护短的属性……」
「果决，经歷丰富，来到女巫公会，似乎有什么自己的目的……」
白九一口气说了一大堆，泗早就知道白九在识人这方面，有很高的天赋，但是，还是稍微有些意外。
即便是对于女巫，白九也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看出来这么多吗？
不过，这也有可能是珊珊的表面性格……谁能猜透女巫的想法呢？
泗对于白九的话，并没有第一时间相信，但是，也全部记在了心里，打算稍后和其他几个人商量一样。
「所以……」白九分析完了，睏倦道：「是想我做什么吗？」
好想睡觉啊。
讨厌任务。
泗一眼就看出他在想什么了，她不得不再次敲了敲桌子，吸引白九的注意力：「确实有件事情需要你做。」
「什么？」
「从今天开始，暗中观察木苏的一言一行，藉此更深入的判断她的性格——记住，一定要小心，不要被她察觉到了。」
白九愣了愣，有些惊讶，不过他也没多问什么，困意稍微消散了，点头道：「我知道了。」
「千万记住，」泗再次强调：「她是个很敏锐、强大的人，不要刻意去观察她，不要被她发现，那会带来很严重的后果。」
白九表情严肃了些：「是，明白。」
泗再次轻轻敲桌：「但是，你也不必把她当成敌人，有危险的时候，可以向她求救——如果确定了她的立场，她就会是整个女巫公会最可靠的朋友，明白了吗？」
整个女巫公会……？
白九瞌睡全部消失了，暗暗心惊，木苏居然这么厉害吗？
「泗大人放心吧，我懂。」
「嗯。」精英女性点头：「回去吧。」
白九离开了。
会议室的门被关上，不一会，又被打开。
三个人从外面走进。
绿髮男人笑了下，最先问：「怎么样？」
泗凝着眉：「白九是这个小队里最适合观察珊珊的人了，希望他能给我们带来些惊喜。」
「呵。」高壮男人冷嗤了声，他是对于女巫最没有感觉、甚至还有些反感的人。
若不是绿髮男人的【直觉】是珊珊能给女巫公会带来机遇，他可能在当初和珊珊见面时，就露出自己内心的厌烦了。
「珊珊能带来机遇，这是你的特殊能力【直觉】，我不反驳你，但是，你确定她的立场一直会是和我们一样的？」男人冷冷道：「我看，她就是个不稳定因素，以后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
「汤唯宗！」泗打断：「至少，现在珊珊是站在我们这边，想消除黑女巫的！」
「是吗？你知道她内心到底是怎么想的？你敢把你的能力【催眠】用到珊珊身上吗？」汤唯宗言语不客气。
「汤唯宗，」绿髮男人也不贊同了：「别这么激动，至少现在看起来，珊珊就是苏幕，她会对苏幕的朋友表现出在意，和苏熙的关系，也还可以。」
应该和黑女巫那边是没什么联繫的。
珊珊的气质，看起来也不是沾染了阴暗的人。
「现在……」汤唯宗讽刺道：「都说了，是现在！」
「而我们的时间，可是越来越紧迫了！」可珊珊能带给他们什么，还未可知。
「冷静点吧。」最后一个人说：「着急也没有办法，不管珊珊是否真的想帮助我们，明面上保持良好的关系，都对我们没坏处。」
泗点头：「而且，之前积压的那几个任务……也许只有珊珊可以去试试了。」
「先别，」绿髮男人道：「先安排一些别的任务，观察一下吧。」
泗自然知道，要比较起来，她才是四人中最理性的一个：「这是自然。只不过，先前温忱大人也说过珊珊可信。」
温忱的话，他们当然要参考。
但，果然还是……
不能轻易相信啊。
泗望着桌上的日历，沉静道：「下发两个小队任务吧。」
……
苏幕接到女巫公会的电话时，正准备开始制作魔药。
她看着远处冒着雾气的黑色坩埚，接了电话。
电话的来源显示的是墨缕，也就是那个绿髮的男人，女巫公会可能觉得墨缕的性格会和她更熟，每次都是墨缕给她打电话。
「有事？」苏幕刻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不耐烦。
她不想给女巫公会完全留下一个「礼貌」「无害」「还算好相处」之类的印象。
女巫，适当的时候还是要有自己的脾气的。
「珊珊大人，下午好啊。」墨缕声音里满是温和的笑意，很难给人好感：「打扰到您了吗？很抱歉。」
说完，他立刻回答了苏幕的问题：「是这样的，我代表女巫公会，想请您继续您的直播。」
直播？
苏幕一怔。
女巫公会找她，居然是为了这件事？
为什么？
她不动声色道：「哦？」
第240章 ：魔法药剂
墨缕显然早就想好了说辞：「珊珊大人，您的声望都毋庸置疑，而我们想请您继续直播，就是想加强您的声望，日后如果有黑女巫闹事，一些难以向普通群众说明白的情况，可以由您来出面……或者是，发现什么大的动乱，需要安慰群众的情绪，也可以由您的一句话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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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起来倒也有道理。
苏幕答应了：「可以。」
「非常感谢您。」墨缕客套了两句，没话说后，也是等苏幕先挂的电话。
直播……
坩埚已经冒出了热气，苏幕听到了气泡翻腾的声音。
算了吧，今天她打算制作一些魔药，直播就留到明天吧。
苏幕决定好了，就将手机关机，开始制作魔药。
苏幕现在所制作的魔药，和最开始的「魔药」不同，之前是魔化后的草药，称之为「魔药」，而现在，她要做的是魔法药剂。
影子书更新了很多页，除了魔法药剂，苏幕还知道了一些仪式、咒语，自从加入女巫公会以来，除了做任务的时间，苏幕都在熟悉这些新的女巫知识。
一时间，苏幕仿佛回到了刚来到这个世界的那几个月，没有温忱的制约，她忙到不可开交。
认真说起来，在温忱身边的那两个月，是苏幕最「闲」的时候，因为她除了警惕温忱，就无事可做。
而如今，离开了温忱身边，她就又开始各种忙碌了。
苏幕有一个连繫统都不知道的心思——靠女巫的力量復活姐姐。
没错，苏幕其实并没有把全部的希望放到那个救济任务的奖励上，一是那个任务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实现，二是，万一系统骗她呢？
不管如何，两手准备，总是更好的。
所以，苏幕才没有不管不顾一直去执行女巫公会的任务，而是偶尔也会在自己的家中呆上两天，研究各种巫术，提高自己的能力。
她相信，总有一天，她能接触到復活一类的巫术。
这个巫术听起来，就属于【仪式】一类的。
她可以做系统的任务解锁【仪式】模块，也对女巫公会那边动了点心思。
女巫公会既然研究女巫的力量那么多年了，没准真的接触过这类的巫术呢？或者说，现在还没接触到，但未来的某天就接触到了呢？
这也是苏幕加入女巫公会的原因之一。
她现在还没有对那些高层用「说真话」的手段问话，是因为不想引起他们的警惕——也许女巫公会还有什么后手呢？
又或者，逼急了，那些人让温忱来杀她呢？
虽然温忱不一定会动手（因为姜肆），但是防着总归是好的。
而且苏幕虽然现在比以前厉害多了，却也没有自负到，自己一个人对付整个女巫公会。
至少他们现在还是盟友，「救济点数」的任务走向也还可以。
苏幕心中有很多想法，未来的走向，都要时间来确认。
没准，她哪一天还会加入黑女巫呢？
心里想着这个有些离谱的想法，现实里，苏幕已经拿出了制作药剂用的各种魔化草药。
随着线香点燃，淡淡的香气也让苏幕回了神，她驱散脑海中所有的想法，静气凝神，穿着女巫袍，在放大的祭台前，走到了坩埚旁。
影子书无风自动，书页翻动的声音不断成了屋内不多的声音。
「咕噜咕噜。」
白色的水在黑色坩埚中沸腾。
苏幕扫过影子书，她首先要做的，是一份治癒效果很棒的药剂：
一份迷迭香。
一份鼠尾草。
一份百里香。
一份肉挂。
雾气缭绕中，蜡烛的光芒轻轻摇曳着，窗帘紧闭的屋内，女巫周身金光浮动。
几瓶蓝色的药水色泽明亮漂亮，白皙的手指将它们拿起，口中轻轻念了什么，被研磨的草药粉末，就自己浮到空中，跳入了瓶中。
【在一个蓝色的玻璃瓶中注入半瓶普通水，在阳光下放置五小时，等待能量注入】
【……水变为蓝色后，加入研磨好的草药，默念咒语，视觉化祝福，以及诚心对神祈祷……】
【伊西治癒药水只需要煮五分钟……】
【屏气凝神，避免杂能量的注入】
【小心魔鬼对它的窥视】
【那么，最后，请善用您的魔杖】
苏幕抬手，魔杖顶端亮起了一道白色的光芒。
这是她之前，在一次性得到十万救济点数时，抽到的魔法道具。
和低调的女巫袍不同，这支被称为「巫刃」的魔杖，非常的高调，就算是普通人，也能在看到它的一瞬间，就察觉它的不凡。
密密麻麻的神秘符号雕刻在其上，一颗白色的宝石嵌在魔杖偏底端的部位，这颗宝石非常的纯粹，能在第一时间吸引所有宝石爱好者的眼球，但它的吸引力不止在于美丽，还在于那种，仿佛能把人灵魂吸进去的神秘与瑰丽。
无法用科学解释，不能用语言形容。
除此之外，整个杖身也雕刻的像是个艺术品般，非常的好看，顶端的一小颗菱形的白水晶，和下面那颗一样迷人。
而它的作用也不仅仅是作为媒介，加强巫力，它还有别的，更为精妙的作用。
那些且先不谈，苏幕在空中画下了五芒星，也意味着「伊西治癒药水」的制作成功。
苏幕没有就此结束，影子书翻了一页，她继续制作下一份魔药。
而神奇的事情发生了，在下一份，能加倍火元素力量的魔药中，魔杖巫刃上的宝石变成了红色，灿烂艷丽的颜色，几乎是一瞬间就成为了房间中最亮眼的存在。
要是有旁人在这，恐怕会因为那种颜色移不开眼，但是现在房间中只有苏幕一个人，她就像是没看见一样，淡定从容地继续画着五芒星封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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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法药剂的好处就是，它的效果可以保存，现在耗费巫力制作，而需要的时候，随时就可以取出来用，不像是咒语和仪式，必须现场使用才有用。
在有些很紧急的情况下，可能就没有时间或者巫力来使用那些力量了，而魔法药剂就没有这方面的限制了。
第241章 ：小队任务来临
它和直接魔化的草药，不同之处就在于，草药的力量是抽象的，而魔药是具体的。
举个例子，同样是加强火元素的力量，一份草药，它的功效可能是：加强火元素的使用。而魔法药剂就不同了，在制作的过程中，女巫可以亲身感受到，它对火元素的加强到底是多少，是一倍，还是两倍，亦或是连一倍都不到。此外，加强的时间、对巫力的消耗程度……等等，都可以明确的知道。
在女巫的领域中，很多手段的效果是重合的，但是了解的越多，就越会知道，这其中是有细微的不同的，只有真正强大的女巫，才能准确的用出自己最想要的效果。
苏幕并没有给自己定下具体的数额，她一直做到，巫力几乎耗尽了，才停下来。
这个时候，天也黑了，外面响起门铃声。
「阿幕？」
苏幕打开窗户，让屋内的草药香往外散，然后去开了门。
时星站在外面，晃了晃手机：「看见我们的新任务了吗？」
她补充：「是小队任务，需要所有人一起做的。」
……
「爸也真是的，让我去那么远的地方管那种破生意，就算是做成了又怎么样？」
机场中，一群黑衣保镖护着几个衣着亮丽的人往前走，看起来气派十足。
来来往往的人不由往那边看去，猜测是明星还是哪家的少爷小姐。
「看什么看？一群土包子！」
但是他们刚刚看了没几秒，就被那个最开始出声的男人骂了，只好敢怒不敢言的移开眼睛，暗自骂回去。
「哥！」温知瑶安慰他：「爸爸把这种事情给你做，也是对你的信任啊，对不对？不然，爸爸为什么不把事情交给大哥呢？据我所知，这笔生意还挺重要的。」
嘴上这样说着，温知瑶心里想的却是，温忱三天两头不见人影，温业就是想把事情交给他，也找不到人啊！
说真的，温知瑶还真不觉得温卓易能完成这笔生意，不是她对自己哥哥不信任，而是对方在出发前两天，还在喝酒泡妞……根本就没一点紧迫感！
恐怕一点功课也没做，连生意的对象是谁，都不知道吧！
不过，温知瑶也不敢多说他什么，只能祈祷他内心还是有数的，偷偷研究过这次交易事项。
「哼，那倒是真的。」温卓易扬了扬下巴，眼里露出得意的色彩：「我看就说过，就温忱那蠢货，是不可能继承温家的！爸爸最中意的，还是我！」
周围被温卓易邀请来，一起去那边玩的公子哥们，当即纷纷奉承他：
「温少说的对啊！」
「只要温叔叔中意你，温忱算什么？」
「以后卓易少爷可不要忘了我们啊！」
温卓易越听，唇角翘的越高：「好说！好说！都是兄弟，我怎么会忘了你们？」
温知瑶面对着这副场景，皱了皱眉，但是没等她多想什么，身边的女性好友就靠近她，笑着道：「知瑶，你哥哥很有自信嘛。」
温知瑶于是只能笑笑。
她不知道那个好友是真的这么觉得，还是故意这样说给她听的，但是，总之，她听的并没有多么开心就是了。
要是换个场景，没准她还能感到高兴，但是，在这种明明要去办公，却带着一堆狐朋狗友去，明显不当回事的情况下……温知瑶实在难以开心起来。
她甚至有些气愤，父亲这样喜欢二哥，二哥就不能争口气吗？！
这样下去，拿什么和大哥争？
想到温忱，温知瑶的心情就更糟了，温忱那边，虽然很有实力，可是却十天有八天不在公司，而且也没有什么争抢的野心，一副无所谓的姿态……最关键是，他对她这个妹妹，根本就没多少感情！
就算温忱得到温家了，她也不一定好过。
可是，最气人的就是，温忱都已经这样「佛系」了，可温卓易在温氏的影响力，还是没有上升！
温知瑶简直要被这两个人搞疯了！
就没一个靠谱点的吗？
还得让她两头摇摆！连最终是谁赢都确定不了！
想想这些糟心事，温知瑶是连表面上的笑容都维持不了了。
她抿着唇，眼中的愤愤之色简直要溢出来，和平时温婉活泼的形象，大相迳庭。
就在这时，一群少爷里面，突然有人叫道：「那不是那个苏幕吗？」
嗯？
温知瑶下意识望过去。
确实是苏幕。
苏幕正坐在登机口前面等待着，她旁边还有几个少年少女，看起来是她的同伴。
而那些同伴，也都很有特色。
一个红头髮的少年坐在自己的小型行李箱上，姿态很洒脱不羁；苏幕左边的年轻女生，双手抱胸，嘴角的笑容满是冷酷不屑；右边的少女扎着双麻花辫，在偏头说着什么；旁边还有一个浑身散发着不爽气息的冰冷少年，以及一个，一个人占了三个座位，唿唿大睡的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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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组合养眼又特别，已经吸引了不少人注意。
「哟？」有个公子哥哈哈笑道：「看不出来，苏幕还是个小太妹啊！和这群人一起玩！」
他指的是穆立渊看起来就中二的红色头髮，还有司马尊那身朋克气息十足的装扮。
温知瑶怔愣后，也露出了些许笑意，她举起手机，拍了张照片，着重突显了穆立渊的红色头髮，和看起来就要被家长管教的坐姿。
然后，发给了温忱：
【大哥，出来玩遇见苏幕小姐和她的朋友了，他们看起来关系可真好】
另一边，在看女巫公会发来的资料的温忱，随手就将照片保存了下来，然后将所有人截去，只留下苏幕一个人。
最后，将这张照片加入了私密相册中。
至于温知瑶？
理都没理。
温知瑶发现信息显示「已读」，但是等了好一会，也没等到温忱的回覆，她也没介意，反正被忽视着、被忽视着就习惯了。
只要大哥看见那张照片就好。
温知瑶笑意扩大，不知道下次苏幕再见到大哥的时候，会受到怎样的对待呢？
大哥原本就没有多么喜欢她，现在……只怕更不喜欢了吧？
第242章 ：心态崩了的温卓易
「去找她聊聊？」一个男人挤了挤眼睛。
「这么久了，恐怕早已经被温忱厌弃了吧！」
「说什么呢？就算没厌弃又怎么样！真正的温家继承人在这里呢！」
「就是，充其量不过是被用来玩玩的女人，傲什么傲呢？」
「走，咱们过去吓吓她！」
一群人说着就要往那里走。
他们没有注到，原本该最对这件事情感兴趣的温卓易，却只是站在原地，脸色有点白。
吓吓她？
呵……不知道是谁吓谁呢！
「给我回来！」他厉声道。
「……温少？」他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把所有人都吓到了。
「怎、怎么了？」
「别过去！」温卓易狠狠的瞪着他们：「我们从这边走。」
「绕、绕过去？」其他人都惊呆了。
这怎么看也不是温少的风格啊？
不上去找茬就算了，居然还把人当瘟神一样绕着走？
「哥？」温知瑶也很意外。
对于这些人要去找苏幕的麻烦，她是乐见其成的。
但是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哥哥却出声反对了这件事情。
温卓易表情扭曲了一下：「废话什么！听我的就是了！」
「……」其他的少爷们对视了一眼，眼中都充满了疑惑，但还是没打算忤逆温卓易。
「哥，你怎么了？」温知瑶有点不死心，这是多好的机会啊！
哥究竟在搞什么？
但是，她又不好出言反对，只能委婉地问温卓易原因。
温卓易有点烦，他一点也不想提到那天的所见所闻，但是因为这个人是自己的妹妹，他就多说了两句：
「离她远点，别招惹她。」
「？」心高气傲的少爷小姐们。
「？」温知瑶。
温卓易的话一出来，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看着他，怀疑自己的耳朵。
？
温少在说什么？
她说不要招惹苏幕？
可是，温忱有多不在意苏幕，上次的宴会中他们也都看见了！
而且，就算苏幕是温忱的人，温卓易也不会说不要去招惹她吧！
他只会反而更加变本加厉的欺负苏幕而已！
所以，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温卓易被人掉包了？？
还是……他喜欢上苏幕了？
一个平民女孩？
——无论是哪个猜测，都十分的离谱，无法让人相信啊！
「哥……」温知瑶是最了解温卓易的，因此，也最为的惊讶，她下意识问道：「你喜欢她？」
「喜欢个屁！」
不管之前有没有点别的心思，在看见对方和同伴杀人刚血后，提到这个人，温卓易就只剩下头皮发麻了：「赶紧走！」
这群人，说不定就是她犯罪组织的同伙呢！
刚这样想着，他就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
「喂，木苏，那边的人是不是认识你，怎么一直往这边看？」
「！」温卓易一个激灵，差点不顾形象的往前跑。
这不就是监控中，和苏幕说话的那个人吗！！
实锤了，现在苏幕身边的人，就是那个犯.罪组织的人！
虽然身边有保镖，但是温卓易还是感觉后背发凉。
毕竟，有杀人的能力，和故意杀人放血的变态行为，是两码事。
而且……她们看起来太淡定了，肯定以前没少干过这种事！！
说不定现在聚集在一起，就是那个犯.罪组织有什么任务呢！
最重要的是……那个红髮少年可是坐在一个行李箱上！
他为什么不去託运？是什么东西需要随身携带着？
是枪吗？！
脑袋里乱七八糟的想了一堆，越想温卓易越慌。
而实际上，他还真的猜对了。
穆立渊的箱子里，放的的确是枪。
至于为什么能过安检……女巫公会要是连这点权限都没有，也可以直接解散了。
所以，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温卓易的慌张，还真的是有道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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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温卓易眼见自己被发现了，为了避免直接离开的不合理行为引起他们的注意，只能故作淡定的转身，僵硬着身子道：「哟？这不是苏幕吗？」
「……」公子哥们。
居然装作刚看见？
「……」温知瑶。
她察觉到，哥哥的神情有些慌张。
慌张？
？
温知瑶脑袋里聚集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温卓易？」苏幕抬眼，眸光淡淡地看着那边的一众人。
之前她和温卓易说过合作的话，不过到了现在，那些都没有必要了。
「……」温卓易身子更僵硬了，他板着脸开口道：「你和朋友出来玩？」
苏幕没有反应，显然不打算回答他。
温卓易反而松了口气，不理他好啊，不理他，他马上就走。
「算了，懒得理会你的事情。」温卓易转身，扬手：「飞机都快来不及了，还看什么？快走！」
「……」一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看看苏幕，将「懵逼」大写在脸上后，然后才跟着温卓易打算离开。
「那个……」就在这时，一道迟疑的声音响起，「温少，我们的登机口，好像也是这个啊……」
「……」温卓易。
现在退票，还来得及吗？
「没事没事，只是登机口一样，飞机又不一定一样。」另一个人笑着开口道，语气却有些小心翼翼。
虽然他们都不知道温卓易这个反应是为何，但是……算了，管那么多干什么，讨好温卓易就够了。
「请搭乘mu885航班的乘客在3号登机口等待登机，飞机将于半小时后到达。」
广播的女声响起之后，众人听见了身后一道声音：
「还有半小时？怎么这么慢！」
是苏幕那边一个男生的声音。
「……」温卓易。
「……」众人。
如果没记错的话，他们的飞机也是这一班。
温卓易牙齿咯咯作响：「是谁买的飞机票？！！」
「……」
一个人尴尬道：「温少，不是你说『怎么去都无所谓，就是走着去我也能做好这笔生意』的吗？我最近新交的小女友在这辆飞机上当空姐……所以就……」
「……」温卓易差点气死。
他是说了那句话，但当时不是刚被父亲质疑，整个人都在气头上吗？
听见问话，随口就答了！
怎么能想到，这群人蠢成这个样子？！
苏幕……
他居然要和一群犯罪分子坐在同一辆飞机上？！
还能活着下飞机吗？！
第243章 ：「得罪你，居然还没死？」
温卓易转身就走。
「温少？」
「哥？」
包括温知瑶在内，所有人都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怕苏幕。
是的，怕。
所有人都看出来了，这副避之不及的样子，哪有什么爱慕可言？
那僵硬的肢体，硬装出来的笑容和不在意……
刚才挥手的时候，看着帅，实际上手都在抖呢！
……离了个大谱！
温卓易居然怕一个小女孩？
还是那群人中有其他的什么不得了的人物？
温知瑶隐秘地望过去，把每个人都看了看，她承认这群人看起来都有些特殊，但那是由于他们的长相和气质都不错……要说危险的人物，除了那个一身黑色、妆容冷系的女生，其他人都再普通不过了啊！
而就算是那个女生，也顶多是有些叛逆，个人风格特殊，和「危险」扯不上关系吧？
哥为什么要怕？
要说怕的是家世，那就更是瞎扯了！
所以……到底是为什么？
正皱眉观察的温知瑶，不经意间对上了苏幕的眼神。
苏幕眼中并没有什么情绪，也许只是随意地往这边看着，但温知瑶就是觉得那个淡淡的眼神中，夹杂着对自己的嘲讽。
嘲讽？
嘲讽她什么？
嘲讽她当初在温忱那里，丢了脸，而如今，连她的亲哥哥也不敢接近她吗？
温知瑶脸色微微阴沉下去，哼，小贱人，下次见到大哥，还不知道你会被怎么对待呢！
自身都不保了，还敢嘲讽她？
忘记上次宴会的事了吗？
温知瑶微妙的觉得，自己现在要是就这样离开，那就是她输了。
可是二哥都走了，她要是还去招惹苏幕，会让二哥不高兴的……
温知瑶纠结了一下，狠狠瞪了苏幕一眼，还是跟上去走了。
而那一眼，恰好被时星看见了。
她望着远去的一群人，问苏幕：「阿幕，那人和你有仇？」
「算是吧。」苏幕根本没放心上。
时星笑了笑：「啊，那她可真是可悲啊。」
居然得罪了一个女巫？
还在那边嚣张而不知所谓。
真不知道，如果她知道了真相，会是什么表情。
苏幕不可置否。
苏熙则是耳尖的听到了她们的话，出声问道：「姐姐，她是不是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
苏幕偏头看他，过分？
在温忱别墅中和温知瑶的矛盾，算是小打小闹了，没有在苏幕心中留下一丝的痕迹。
而后来，宴会中，给她下药，这件事情温知瑶脱不了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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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因为下药的事情被她反过来利用了，所以，根本没有中计的苏幕，也很难对温知瑶产生什么厌恨的情感。
换句话来说，温知瑶对于苏幕来说，就是不想看见的路人，其余的，连敌人都不是。
不过苏熙既然这样问了，苏幕把自己经歷过的事情，换到一个普通人身上，觉得可以称作「过分」，因此随意应道：「是有点。」
苏熙抿唇：「我知道了。」
然后他就低下头，捣鼓自己的手机了。
「阿木？姐姐？」另一边，司马尊听着小队中两个明明该认识更久、和她更亲近的成员，对苏幕的称唿，嘴角不由扯起了一抹不屑的笑。
木苏还真是会蛊惑人心。
阿木……这是什么称唿啊？
哪有把人姓氏前面加个「阿」字喊的？
代入一下，如果有人喊她「阿司马」……
算了，司马尊一抖，这不能代入。
穆立渊翻了个白眼，「姐，居然还有人敢得罪你？不对，居然有人得罪你了，还没死？」
旁边坐的近，被迫听见他们谈话的游客：「？？？」
苏熙瞬间抬头，礼貌道：「前辈，你自己没有姐姐吗？」
「……」穆立渊：「那你呢？你没有姐姐吗？」
「不对，我喊的姐，那是尊敬的意思！！是『大姐大』的意思！」
苏熙知道穆立渊其实心里没有完全服气，不过那又怎样，他不服气是他笨。
要是现在去网上问一声，谁想和珊珊做同组的队员，恐怕全世界为了抢夺名额，能发起世界级战争吧？
……夸张是有点夸张了，但是，打的头破血流是绝对有的！
而穆立渊，他还嫌弃！还不服气！
说出去，能直接被一众人眼神刀死吧？
想到这，苏熙甚至对穆立渊有点同情，他看着穆立渊，像在一个傻子，早熟的声音带着成年人的体贴和关怀：「穆前辈，你需要早点长大了。」
「？？？」穆立渊。
敢不敢先看看自己的年龄，再来说他？
再说，就是喊了声「姐」，怎么就不成熟了？
什么需要快点长大？
遇见木苏后的苏熙，真的越来越讨人厌了！
他乖巧的后辈呢？！
穆立渊气愤，扬声：「你想吃我的子弹？」
旁边的游客：「？？？」
这些话太张扬了。
苏幕眼神微微冷下，穆立渊顿时闭了嘴，他现在对这位姐说开枪就开枪的行为，还是有点忌惮。
苏熙眼含歉意，又低下头，指尖在手机上不断点击着。
睡的迷迷煳煳的白九坐起身：「什么子弹？世界.大战终于发生了？我们要站哪边？」
「……」游客。
这群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会说死不死的，一会又是子弹，现在还直接说「世界.大战站哪边」这种离谱的问题了。
你站哪边有区别吗？
能改变什么吗？
满心吐槽的游客，现在也总算放下了心，他本来还在想，这些人在说什么呢，小小年纪，张口就是「死」，也许是什么危险份子……
现在听到世界大战，他算是明白了，就是群中二少年！
还世界大战呢！
摇了摇头，感嘆着年轻人的中二热血，他戴上耳机，开始玩手机。
穆立渊一愣：「为什么要说『终于』？难道……白九你一直在期待着世界大战？！」
白九半闭着眼：「啊？那倒也不是，不过要是世界大战发生了，那几位大人就没空一直揪着我，让我做这做那了吧？」
「你为了摸鱼，倒是什么都敢想。」司马尊冷哼。
蠢不蠢？
要是真的发生了，只怕是更忙了！
摸鱼更不可能发生了！
第244章 ：这是什么深情戏码？
不过，她知道白九也只是说说，因此也懒得多反驳他。
眼睛一扫，司马尊想看看一直没说话的时星，在干什么。
然后，她就看见，时星在给苏幕编头髮。
「？」司马尊。
那个一直都不合群的女孩，在细緻耐心地将木苏的头髮分为几股，认真而摒除外界干扰，慢慢往下编着。
而浑身冷气的木苏，也就那样任由时星编发，从她这个角度，能看见对方长长的睫毛在缓慢地眨动。
「……」司马尊。
这是什么深情戏码？
以为自己是偶像剧男女主角吗？
她忍了忍，还是没忍住：「你们是什么小女生吗？」
你们可是女巫公会的战斗人员！
肩负守护世界的任务啊！！
周身冒着粉红色泡泡是什么玩意？！
时星没理会，木苏给了她一个冷淡的眼神：「有意见吗？」
「……」这不是有没有意见的问题！
「你也想编？」木苏开了一个冷冷的笑话。
「……」
穆立渊左看看右看看，总觉得这个小队从木苏加入后，变得十分奇葩了。
白九倒是没变，倒头就睡。
苏熙成了安静待在木苏身边的小尾巴，时星和木苏黏黏煳煳像一对。
而司马尊，这个前队长，总是一副「你们这些低等生物，莫挨老子」的拽样子，在旁边，用一种含着嘲讽和无语的眼神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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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穆立渊，竟然也成孤家寡人了？
和他关系好的白九不是在睡觉，就是在睡觉的路上，这人可以直接忽略了；对他尊敬有加的后辈苏熙已叛变；司马尊，原本就关系一般；时星，以前还能说上两句话，现在……不说了。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髮：「我们的队伍一点都不帅气！」
他想和薄姐姐一个队伍！
换脸什么的，简直太酷了！
也不知道薄姐姐现在的伤势怎么样了……
……
而温卓易一行人，因为生意对象那边的催促，不得不屈服于现实，选择就近改最近的一趟航班前往w国。
但是，他们刚刚走到窗口改票，就被通知：「不好意思，今天通往w国的所有航班都取消了。」
「？」温卓易：「你在逗我？」
小姐姐微笑摇头：「旅客您如果不信的话，可以试着购买其他机场的票。」
反正，不管在哪里买，都买不到就是了。
温卓易皱眉，身后连忙有人问道：「怎么回事？」
「受天气影响。」
几人不信邪，在手机上一顿操作，结果还真的只得到了航班取消的消息。
「那半小时后那趟呢？」
「全部都取消了。」
当然没取消，被取消的是你们的购票资格。
在窗口服务的女生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她就是在不久前，得到了有眼前这些人特徵的人不准购票的通知。
八成是什么违法想要逃逸的份子吧？
小姐姐暗藏鄙夷和厌恶的眼神，还堆着笑容，不想让这些人察觉到异常。
温卓易等人没办法，只好离开了。
温卓易已经能想像到父亲可怕的眼神了，但是，这又不能怪他？
是天气的原因啊！
这样想着，他心安理得的离开了。
殊不知，就在这个看起来平凡无奇的日子中，他们一群人，所有人的身份信息中，都被打上了一个记号。
那个记号代表着：曾得罪女巫公会的成员。
而每一个女巫公会的成员，都是人世间的女巫。
……
在温卓易被安排私人飞机，打包送往国外的时候，苏幕几人，也到达了他们的任务地点：w国。
这个国家一半由政府统治着，另一半则是常年陷入战乱，黑.手党，杀手组织，政府势力，还有各种小组织……各种势力交杂，十分的混乱。
在w国，南北之间甚至有一条清晰的分界线，那就是达威尔河，在河的北边，人民安居乐业，而南边，仅仅是一条河之后，就随时可能会失去生命。
而苏幕等人，他们的任务地点，就在达威尔河的北岸，最边缘的城市。
根据任务资料显示，最近这里有很多人性格大变，整体的氛围也开始趋于暴躁和血腥。
这样的任务和平时的日常任务，有很大的不同，首先是任务地点，这种地方本身就具有一点的危险性，就算是没有黑女巫干预，他们也要小心。
而其次，就是「种子」性质的区别，像苏幕上次做任务遇见的钱朵，她的种子还在沉睡的状态，本身的性格还没有改变，想要清洗是十分简单的。
但是这次就不同，很多人的种子已经甦醒，甚至发芽、结果，将人的性情大为改变，危险性直线增加上了。
而且完全达到「结果」状态的种子，会十分的狡猾，种子的主人甚至会伪装自己的性格，把自己装作和以前一模一样，来放松人的警惕，让人不知道他的种子究竟是还在沉睡，还是已经结出了罪恶之花。
按理来说，这种危险性有些高的任务，是不会交给一个还如此年轻的小队的，但是，苏幕这支队伍很特别。
首先，就是有一个真正的，甚至可以抵抗大自然风暴的女巫。
这个女巫一个人就可以抵多很多支队伍了。
然后，白九的幸运在整个女巫公会的歷史中，也算是很离谱的特殊能力。
再次，司马尊、时星、穆立渊的都是做过几年任务的了，有经验有实力。
而最后，也是最重要的，是苏熙在这个队伍里。
这是一次试探。
女巫会在乎自己的家人吗？
女巫是否真的像传说中那样冷漠？
他们可以相信女巫吗？
他们可以……拥有女巫的把柄吗？
苏熙是珊珊的弟弟，时星和珊珊关系不错，这是一只队员和珊珊有羁绊的队伍。
如果珊珊真的在意他们，那么，有珊珊在，什么算是危险？
没有什么算是。
他们也不知道珊珊的极限是什么。
——这次任务是试探，各种程度上的。
……
穆立渊第n次打了个寒颤：「这鬼地方怎么这么冷？」
这才八月啊！
怎么跟寒冬一样？
最关键的是，天上还有太阳啊！
风这么寒算什么？
第245章 ：w国任务协商
「空调已经打开了。」白九抱着自己，缩在椅子上，连头髮都蔫蔫的。
他对冬天没什么感觉，但是，对不能躺在被窝中、还要做任务的冬天，就充满了怨言。
「先来规划一下任务流程。」苏幕摊开地图。
她来之前带了一套冬季的衣服，不过，还是低估了w国寒冷的程度，但是问题也不大，女巫在任何国家都有优待，小队里的人都没花一分钱，买到了新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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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星站在窗边，看了眼人烟稀少的街道，「他们国家的人口这么少吗？」
「不然呢？」司马尊撇嘴：「你以为为什么要分配我们来w国？还不是他们国家连女巫都少的可怜!」
因为自称「人造女巫」太过可怜，女巫公会的众人，都是自称「女巫」的，他们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因为对于普通人来说，他们和真正的女巫也没有区别。
「南部那边呢？」苏熙问：「如果那里出现了感染者，我们也要去清洗吗？」
在南部，可能女巫公会的人还没有赶到，任务目标就已经死了。
「当然。」司马尊理所当然道：「我们的敌人是黑女巫，并不能因为生命的脆弱，就推脱责任到外界环境上去。」
「可是那样，女巫的死亡率会提高吧？」苏幕对于这个话题，倒是有点感兴趣。
按理来说，人造女巫那么重要，不应该以他们的安危为主吗？
为什么还要去南部做那些费力不讨好的事？
这不符合女巫公会整体的利益。
因为，说句不好听的，可能在南部刚刚清洗完一个人，那个人第二天就因为动.乱死了，而人造女巫如果也出现了什么意外，简直是得不偿失。
司马尊看着新上任的、比自己年纪小的少女，淡淡道：「因为责任，因为使命，记得吗？女巫的职责是守护，那就是我们该做的事。」
苏幕其实对于这种所谓的「使命」，还是有些不能理解。
不过，她的眸子扫过众人，发现白九懒洋洋的，穆立渊在抓自己的头髮，时星静静垂着眼，所有人都没有反驳。
他们都认为，如果南部出现种子携带者，女巫是应该是清洗的。
一丝异样的感觉在苏幕心底诞生，不过她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把任务的名单拿了出来：「都过来。」
众人围到桌子旁。
「这次任务共有目标25人。」苏幕看着手中的图纸，这是根据女巫公会发布的目标，总结列印出来的。
上面有各个目标的名字，和住址，甚至还有他们之间的关系。
「都在达威尔河的北边。」苏幕的手指划过那些目标，指到几个名字上：「这几个人需要尤为注意，最好最先解决。」
时星的目光从那几人的资料上划过：「坐过牢、在南部活动过、疑似持有枪械……」
「都是比较危险的人物。」苏熙总结道。
「有枪？」穆立渊转着自己的枪：「打的过我吗？」
司马尊冷笑：「你不能把他打死，但是他可以杀你。」
女巫公会的目的从来不是杀戮，他们出任务有一条很重要的规定：
除非面临生命危机，不然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能杀了任务目标。
这是对于生命的尊重。
但是，这条规定同时也导致了一种不可避免的悲剧——女巫并不怀有杀意，所以动手有限制，而对方并没有。
所以，女巫在任务过程中意外死亡，这种事件并不少见。
穆立渊低哼：「那我是傻子吗？一定要和他正面打！」
苏幕没有废话：「穆立渊你主要负责远程狙击，近战交给苏熙。」
苏熙也是会用枪的，他的学霸属性体现在各种方面，无论是战斗技巧，还是各种枪械，他都在这短短的几个月内，具有了一定精通度，说是天才也不为过。
虽然还不能和穆立渊想比，但也是一名不错的近战枪击手。
但司马尊皱了眉：「苏幕，你打算干什么？远程狙击？近战？你要对任务目标用枪？」
「这是在所难免的。」苏幕淡淡道，「只要不打在致命处就可以。」
一个还未成年的少女，面无表情的说这种话……
司马尊感到些许冷意。
她知道苏幕说的有道理，也确实是他们过往用过的办法，但是……木苏才刚刚加入女巫公会啊，她甚至是第一次布署小队任务。
就能面不改色的说这种话吗……
「但是，木苏，你要知道，他们都是无辜的！如果不是该死的黑女巫，他们只是个正常人！不应该受到枪伤！」司马尊强调道。
「普通人？」苏幕瞥了眼资料，「坐过牢的普通人？」
「那只是个例！而且，就算是这样，也不能否认他在黑女巫这件事情上是无辜的吧？」司马尊盯着她：
「我只是希望，你可以对生命怀有敬畏。」
白九耷拉着眼皮，没有任何人能看见他的表情。
敬畏啊……
木苏，好像真的没有呢。
她不在乎那些人会不会疼，也不在意队伍中的人能不能下得去手……
唔，这个特点要记下来。
「我知道。」苏幕神色淡淡：「不能因为一个人现在的立场，就否定他曾经的无辜。」
「那你还……」
「司马尊，」苏幕打断她：「是任务不够危险吗？让你还有功夫考虑别人？」
「你！」司马尊冷冷站起。
「这是最快速的方法，而且……你忘记了吗？」苏幕眼眸澄澈：「你觉得我在小队中的作用是什么？」
正在释放冷气的司马尊一愣。
「你不就是奶妈……」
等等？
奶妈……？
她忽然沉默了，好几秒后，才艰难开口道：「你不会是要给那些人治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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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奶队友，奶中枪伤的对手？
啊这。
居然……也不是不可以？
先把人打伤了，他们清洗完后，再给治疗后。
「……」司马尊无语了，她无言地抽着嘴角。
还能这样。
「呃……」穆立渊感到了气氛的奇怪，他还没能跟上两个人的节奏：「你们能不能说清楚？奶妈？那挺好的，我们不用担心自己受伤了。」
只是，司马尊的表情怎么那么奇怪呢？
第246章 ：「我给你一枪。」「好啊。」
「我还可以让他们免受疼痛。」苏幕说。
司马尊微微睁大眼睛，中枪，却感觉不到疼痛吗？
这也太……
她勉强保持着冷静：「如果是这样，那你的计划的确是最好的。」
苏幕继续道：「剩下的人，你们的安排是……」
等她说完，已经过去了很久。
虽然任务上只是20多个人，但是考虑到w国的特殊性，他们还讨论了几个备用方案，以及危急时候的处理办法。
「那就这样办吧，今天就过去？」司马尊问。
苏幕点头：「既然是任务，当然是越早完成越好。」
穆立渊其实对于任务具体的安排，并不感兴趣，他只需要知道自己负责的区域就好了。
摸着手中的枪，穆立渊慢慢露出兴奋的笑容：「看小爷一枪打爆他们的狗头！」
「……」飘着的姜肆嘴角一抽。
果然，女巫公会的恶人滤镜，根本就不是他的错觉！
「接下来是分发物资的时刻。」白九瘫在椅子上，明年他的任务最轻松，他却像是最累的一个，「真是的，为什么这项工程要分给我啊？你们自己去行李箱中拿呗！」
苏幕扫了他一眼。
白九后背一凉，想到泗大人对木苏的警惕和重视，他最终还是爬了起来。
「这是女巫公会特制的长袍，里面有一些特殊的能量，可以进行简单的保护。」
其他人都知道了，白九是说给苏幕听的。
苏幕看着那些黑色衣袍，想到自己第一次见到女巫公会的人的那天晚上，他们在雨夜中行走，衣服却完全没有湿，原来是因为这种特质衣物吗？
只不过……
苏幕默了默：「为什么要做成这么显眼的样子？」
谁大白天的会披个黑色的长袍啊？
也太显眼了吧！
穆立渊奇怪的看着她：「显眼吗？不啊，这不完美地和黑夜融为一致吗？」
「黑夜？」
司马尊：「只有晚上穿才有用，白天……你可以当成普通的衣服，同时它也是我们女巫公会的标志。」
「标志？」
白九把衣角的几个字母路给苏幕看：
「看见没？这儿写着女巫公会呢。」
「……」苏幕。
时星笑眯眯的：「阿幕是不是也觉得很丑？这衣服一点都不可爱。」
「……」苏幕。
不，这不是可不可爱的问题。
「可爱？」穆立渊不屑地笑：「我们要的是神秘！」
「这神秘吗？」
「不神秘吗？」
「这像乌鸦。」
「乌鸦不神秘吗？」
「咳咳，」白九打断队友的对话，「总之，我们最好在晚上行动，这对我们有利。」
「还有……」白九看着箱子中剩下的物资，呆了一瞬：「这是什么？」
只见箱子里面，除了枪械，还放了些瓶瓶罐罐的药剂。
那些药剂，有些呈着漂亮的蓝色，干净澄澈，有些则是污浊的红，让人怀疑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另外还有一些其他的颜色。
「绿哥发新东西了？」穆立渊第一个凑过去。
时星望了眼苏幕，荣辱有共的勾起唇：「那些，是阿木做的魔药哦。」
「魔药？」几个人同时望过来。
这个名字，不免让他们想到珊珊的魔药。
「蓝色的是治疗用的，恢復30％生命力，红色的能短暂的提升一倍力量——指各种方面。」苏幕淡淡道，好像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惊骇世俗的话：「你们一人每种两瓶，自己拿。」
「？」穆立渊。
「？」司马尊。
「？」白九。
三个人惊呆了。
什么？
恢復30%生命力？
短暂提升一倍力量？
他们是在什么玄幻世界吗？
这怎么听怎么不合理呀！
「这是你的特殊能力？」司马尊立马问。
可是不对呀，她的特殊能力不是点着了医术上吗？！
要说治疗的药剂勉强还能挂上钩，那这提升力量的是什么鬼？！
一点都不适配吧！
「这么牛批？」穆立渊想到自己先前在机场时，还坐在这个箱子上，就恨不得回到过去，一脚把自己踹开！
那坐的是箱子吗？
是宝贝啊！！
惊呆了老铁！
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这种药剂？
而且居然不是实验室的那些人做出来的，而是一个未成年的少女？？
「真的假的啊？」他不免有点怀疑。
要是真的，他们的安全岂不是大大提升了？
白九摸了摸自己的脸：「我觉得是真的吧，我这么幸运，不可能被假药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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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真的。」苏熙明明没有试验过，却像是已经试过般肯定，脸上的表情沉稳而认真：「效果很好。」
司马尊顿时复杂地看着苏幕：「木苏……」总感觉越来越看不透她了。
只是这样吗？
不止这样。
隐隐有一种直觉，好像这些药剂，对于木苏来说，只是很普通的东西。
穆立渊连忙拿起一瓶，像在看已经灭亡的物种般，仔仔细细地盯着它：
「白九，我给你一枪，你来试试好不好？作为报酬，你下次的日常任务我帮你做。」
白九大大方方道：「好啊。」
「？」穆立渊懵逼地转过脸：「真的？」
白九点头：「这么划算的买卖，我为什么不同意？」
「……」穆立渊反而沉默了。
半晌，他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般，举起了枪：「那个，木苏，你不是能什么免痛吗？你给他免一下。」
「我不需要。」白九揉着眼睛：「不就是一颗子弹吗？真男人从不畏惧！」
穆立渊的拳头顿时有点痒了。
怕什么？
连被打的都不怕，开枪的有什么好怕的！
旁边的苏幕略微挑眉，没有阻止他们。
她也想看看，结果会是什么。
「砰！」装了消音器的手枪，发出低沉的声音，这种声音并不大，不会引起外面人的注意。
穆立渊标准的部位，是白九的腿，就算被打中，也只会受到轻伤。
不过疼是免不了的了。
然而，就那么巧的，在穆立渊开枪的前一秒，外面突然响起一声暴喝声，响彻了天际，像是炸雷一般——
「抓小偷！！！」
穆立渊吓的手微微一抖，子弹……
子弹从白九腿边飞了过去。
打碎了玻璃。
飞到了对面的楼。
打碎了对面楼的玻璃。
「啊——」一声悽厉的惨叫声传来。
「……」穆立渊。
第247章 ：不关他的事吧
「还是那么不讲道理啊……」时星走到窗边，把窗帘留条缝，躲在后面看对面的楼层。
司马尊也走过去，隔着缝隙往外望去：「一如既往，毫不意外。」
白九紧接着走过去，表情无比的平静：「我的幸运又造成别人的不幸了呢。」
苏熙看着还僵硬地举着枪的穆立渊，沉默了两秒，也跟着凑了过去，他现在也很好奇对面的情况。
苏幕这次跟上了队形，这是她第一次见到白九的幸运的能力。
到了最后，连开枪的穆立渊，都满脸无语地凑了过去。
一行六个人，挤在一起，全部透过拉上的窗帘，往对面的大楼看去。
那大楼离这栋楼并不远，因此他们不需要藉助任何的工具，就可以看的清楚。
对面的玻璃已经整个碎裂开了，里面是一个人群众多的商场，一个人在玻璃不远处跌倒在地，旁边几个本来要去抓他的人，现在反而纷纷往后退去，惊恐地望向玻璃外面。
白九嘀咕了句：「这玻璃的质量不是很好啊，肯定不是中国制造的吧。」
居然只是被子弹射进一个口，就全部裂开了。
穆立渊挤在他的旁边，闻言用手肘撞了他一下：「你关注的重点是不是错了？你没觉得我打的很准吗？」
「……」苏幕。
你这重点对吗？
「那是你瞄准的吗？」时星无语。
「从某种方面来说，打的确实挺准的。」司马尊的声音带着嘲讽：「打中的是那个小偷吧？」
苏熙对现在的情况很不能理解：「他捂住的是右腿吧？刚才穆前辈开枪打白前辈的的方位，也是右腿吧？」
这么玄学吗？
「哈哈！」穆立渊立刻得意起来：「我就说我打的很准！」
由于窗户就那么一个，他们六个人挤在一起看，虽然由于身高差，可以稍微岔开些站，但是还是很急，也不知道是谁往凑了一点，一个撞一个，最前面的时星和司马尊就撞到了窗帘后的玻璃上。
只听「咔嚓」一声，所有人的表情都空白了一瞬间。
他们前面的玻璃瞬间也碎裂开了，一群人顿时站立不稳，从五楼往下跌去。
由于身高最高，站在最后面的白九，成功的成为了最幸运的一个，只是在高楼边缘摔了一跤，而其他人，全部从落地窗前，往下掉落了。
「我靠！」穆立渊一手抓住平台边缘，手都被玻璃渣扎出血了：「白九我操你大爷！」
白九：「……」这真不关他的事吧？
他只不过刚好有点幸运，站在最后面。
六个人中，除了穆立渊和白九以外，所有人都掉下去了。
穆立渊也顾不得自己还没上去了，他现在的心情，一整个就是「卧槽」。
难道那么多任务都没死？
这几个傢伙要死在这么无厘头的事情上？
穆立渊低头往下去看，然后就看见司马尊在墙上飞檐走壁，一把捞住了时星，两个人从下面翻上来了。
白九把穆立渊拽上来，后者的表情十分难看：「木苏和苏熙掉下去了。」
司马尊当即抓起两瓶魔药就往外跑，剩下的人也都紧紧跟上。
不管穆立渊和白九对于这个新队长是何感情，但是毫无疑问的是，他们一点都不希望对方死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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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尊跑的最快，很快就没影了，穆立渊手上的血往下流，他根本就没感觉到，满头都是汗，而一向最佛系、看起来懒懒的白九，此刻也气踹嘘嘘的。
只有时星，虽然眼神中也隐隐有担忧，但看起来还算淡定。
「你不担心吗？」白九察觉到不对。
时星扫了他一眼：「阿幕不会有事的。」
此刻三人已经来到一楼了。
「为什么？」
时星笑了笑，「这点小事，算不得什么。」
白九有些疑惑，不过也没接着问了。
三人跑出去后，就看见苏幕和苏熙毫髮无伤地在往酒店大厅里面走。
穆立渊甩了把手上的血：「吓死我了。」
时星跑过去：「没事吧，阿幕？」
清冷的少女笑道：「没事。」
白九看了两人几眼，发现不仅是身体没事，这两人的精神状况，也「没事」，就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几个人上去了。
「怎么做到的？」穆立渊好奇地盯着两人，「苏熙，是你救了她？」
「……」苏熙沉默了。
救？
他可没那么大本事。
再说，女巫需要救吗？
姐姐只是……
苏熙回忆了一下刚才的场景，心脏顿时又「噗通」「噗通」快速跳动起来。
在下落的时候，苏熙离苏幕还挺近的，他就能的就想靠近对方，在落地的时候自己垫在下面。
但是，他才刚刚抓住姐姐的手，就看见少女的眉心间，一点金光闪过，接着，那双熟悉而冷静的眸子，就对上了他的眼睛。
「风。」她轻轻说了一个字。
也仅仅是一个字。
一瞬间，苏熙好像又回到了那天，在轮船上的时候。
黑袍女巫抬手间，就是改变足以改变自然界的能力。
风，她说。
于是周围的风开始改变，它围绕在两人身边，托着他们的身体，慢慢地往下落。
她的手，反过来抓住了他的手，手心的温度令他温暖而安心。
他们就这样，安全地落了地，从头到尾，他只在最开始时，生出过危机感。
在那些未见过女巫的过往，苏熙也曾对神秘的鬼神沟通者感到敬畏与好奇，但也仅仅是如此。
——因为太遥远了。
而在知道姐姐是女巫后，苏熙也没有过实感，即便是轮船那次，他也只是以旁观者的姿态，隔着屏幕看见她一个人护住整条船上的人。
可是，在这一刻，他真真切切明白了人类为什么会那么疯狂的拥护女巫。
这个人是他的姐姐，那熟悉的容貌他看过十多年了，可是，在这一刻，他还是完全无法移开眼睛。
姐姐……真的好厉害。
「……苏熙？」穆立渊狐疑地看着苏熙。
后者回过了神，脸色莫名有点红，吶吶道：「是姐姐救了我才对。」
「木苏？」穆立渊挠头，望向苏幕，等待着解释。
苏幕淡淡道：「我会飞。」
「？」穆立渊。
第248章 ：枪击案嫌疑人：温卓易
白九思考着：「这个解释说的过去。」
「？」穆立渊：「你在说什么？她的特殊能力不是和治疗有关吗？」就算不是，也该是和制作药物有关啊？
难不成一个人还能有多种能力？
不过……不管究竟是怎么回事，好吧，他承认了，这个木苏，还是稍微有那么一丢丢本事的。
「别说了，」苏幕道：「把东西收拾一下，先离开。」
这群人，是完全忘记了他们刚才干了什么事吗？
众人依言收拾东西，白九去拿魔药，穆立渊刚好收拾箱子里面的狙击枪组装零件，见到他过来，慌忙后退了好几步。
「滚！离我远点！」
「……」白九。
穆立渊现在才觉得手掌疼的厉害，他小心翼翼地从口袋中拿出属于自己的治疗药剂，犹豫了一下，还是打算喝下去试试。
……可恶！本来是想让白九试试的！
怎么现在唯一受伤的，成了他了？
气死了！
但是，穆立渊才刚刚打开玻璃瓶，一道冰凉的声音就在他的身侧响起：「别浪费。」
穆立渊愣了愣：「什么？」
苏幕淡淡道：「这种小伤，不要浪费我的药。」
那是遇到生命危机时候用的。
「小伤？」穆立渊低头看着自己血淋淋手，对于他们这些在生死之间游走的人来说，确实伤的不严重，搁在平时，穆立渊也不会在意。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被木苏这样一说，穆立渊反而有了点微妙的不快。
「小伤就不疼了吗？该不会是你的魔药不管用吧？」他阴阳怪气道。
虽然这样说，穆立渊却盖上了盖子，放弃喝了。
他只是……被别人这样不在意，有点烦躁。
即便，不在意他的，是他也不爽的新队长。
苏幕对他心中的怨念并不清楚，她没打算和穆立渊多过废话，无声地念了治癒咒语，就离开了，第一个往门边走去：「快点，我们该离开了。」
穆立渊见对方无视自己，更气了，行，他们就一直互看不爽吧！
「这么冷漠的傢伙，哼，真不知道绿哥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女儿！」愤愤的小声嘀咕了句，穆立渊再转身，就看见司马尊站在自己身边，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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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干什么？」
「绿哥的女儿？」这傢伙到底脑补了什么？
司马尊已经连嘲讽都不想嘲讽了，只是眼神示意了一下：「看你的手，你自己都没察觉到吗？」
穆立渊有点不明所以，他顺着司马尊的视线低头，然后就看见自己的手上除了那些血迹，伤口……伤口已经消失不见了！
「？」穆立渊傻眼了，他连忙举起手来，仔细地盯着刚才伤口看，甚至不死心地用力握了一下拳。
「真的……不疼？这是怎么回事？」
司马尊看着他的傻样，并不想承认，自己第一次也是这样凑近看的。
「是木苏做的，忘了吗？我说过，奶妈。」潇洒的丢下一句话，司马尊提着那个行李箱，跟着走出去了。
其余的人也都一一跟上，穆立渊走在最后面，还在低着头研究自己的手。
木苏做的？
治疗？
她什么时候治疗的？
不是不准他喝魔药吗?
等等……原来她说的浪费，不是给他喝了浪费，而是，不用魔药，这点小伤她也可以治好？
穆立渊抬头看着走廊最前方的苏幕，眼睛亮了亮，但是嘴上还是嘴硬地哼道：「能直接治好就说啊！以为不吭声就治好我，很酷吗？切！」
嗯！真的很酷啊！
……
六人走出临时居住的酒店后，没过多久，就看见几辆警车唿啸而来。
一大堆警察下来，将酒店团团围住。
两个从苏幕等人旁边走过的路人，讨论着：
「发生什么事情了？」
「别说了！快点走！那边好像有用枪的歹徒！」
「真可怕啊……」
两个人匆匆跑远。
而小队中，众人的眼神，不自觉地就往穆立渊身上看。
穆立渊立刻炸毛了：「看我干什么？这不都是白九干的好事吗？和我有什么关系？」
白九瞥他：「我可不会用枪。」
穆立渊：「说话就说话！别过来！」
「……」白九。
他们一行人渐渐走远，准备前往达威尔河北岸的边缘城市，而在他们刚刚居住过的酒店中……
「真的不是我！」温卓易简直要气死了。
挨了好一顿骂，他还是被打包进私人飞机，来到了w国。
但谁知道，刚刚下飞机，来到这家酒店，还没明白髮生了什么，警车就把酒店包围了。
他，温家高高在上的少爷，莫名其妙的，就成了枪击案的头号嫌疑人。
「你们到底为什么怀疑我？我才来没多久！」温卓易几乎是吼出来的。
他今天怎么这么倒霉？！
旁边的朋友也帮他说话：「是啊，你们搞错了！温少今天才来到w国，刚刚下飞机呢，哪有空去作案！」
「温少也没有枪啊！」
「我说，你们w国的警察是怎么回事？怎么乱怀疑人？」
他们义愤填膺的表情，不像是假的。
警察们聚集到一边，看着这些人的信息，互相对视了一眼。
不会错的，个人信息中有那个标志，一切案子都可以当作第一嫌疑人来看待。
即便……开枪的房间在温卓易的隔壁，因为那扇玻璃碎了。
但是，谁又能说明，不是温卓易搞的小把戏呢？
毕竟，那间房间原本住的人，可是一群不大的年轻人，他们的个人信息中，甚至还有「一切以最高待遇对待」的特殊标志。
不可能是他们！
这样想着，即便没有任何证据，温卓易还是被扣押到警局去了。
「……」温卓易。
他，刚刚，好像听见那些人讨论了。
什么「一群年轻人」……
温卓易语气都在颤抖：「那些人中，该不会有人叫苏幕吧？」
不会吧？这么巧？
他们之间差了那么久的时间差，他还是住到了那群人住过的酒店？
还那么凑巧，就在这些人的隔壁？
——特么苏幕果然是犯.罪组织的成员啊！！！
这才刚来w国就犯案！！
警官先生冷冷地看着他：「不是。」
温卓易却不信了，大声嚷嚷着：「我要举报！举报有犯.罪团伙入境！」
第249章 ：雨夜赶路
这话多少引起了警察的注意，于是警察们给了他一个机会，如果举报的是真的，就放过他，如果是假的，罪加一等！
其实有温家的势力在，只是打了一个小偷的小腿，温卓易不会出什么事，但是带上虚报重大信息，那可就不一定了。
但是温卓易这会都快憋屈死了，满脑子只想着把苏幕逮起来，去他的温忱！
他不想再留着苏幕了！
于是温卓易举报了。
于是警察们发现就是刚才那群人。
「……」呵呵。
最后，还是温卓易搬出来温家，还信誓旦旦地发誓，才让底层的小警察们，勉为其难地上报了信息。
上级没调查出什么，但因为温家的影响力，还是递交给了更上一级。
而上级的上级，盯着被举报的这些人信息背后所代表「女巫」的标志，陷入了沉默。
最后，他大手一挥：「把温卓易抓起来，坐牢坐到死！」
……
温卓易倒霉的w国之旅，苏幕这边没有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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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此刻，正坐在一辆车上，前往北岸边境。
天色趋于黑暗，夜幕即将到来。
此刻，车辆正由司马尊在开，穆立渊抢夺失败，在一旁愤愤的咬着牙。
车灯照亮了前面的路，w国的郊外几乎没有人烟，地图上很长的一段路，都只是荒郊野岭。
司马尊和穆立渊坐在最前面，因为中间的路程，他们可能要换着开。
而白九一个人，躺在最后面一排，摇晃的车辆，丝毫没有影响他的睡眠。
苏幕、时星、苏熙，三人坐在中间一排。
该讨论的都讨论完了，所有此刻车内也很寂静，大部分人都在养精蓄锐。
他们所有人都已经穿上了女巫公会特制的黑袍，如果有人可以从外面看见里面，怕是乍一看，要被他们的打扮吓一跳。
毕竟，这种打扮，实在不像是好人。
时星看着车窗外，小声道：「下雨了。」
说是黑袍有防雨的功能，没想到，还真的在他们来到w国的第一夜，就下雨了。
苏幕打开手机的天气预报：「不会下大，只是小雨。」
雨大了，会影响他们的视野。
「今晚就解决那个以前杀人坐过牢的杰克。」她眸光冰冷。
「越来越偏僻了，」穆立渊看了眼导航：「还要两个小时才能到达下一个小镇。」
说完，他又撇了撇嘴：「这种长途任务，也太烦人了吧？时间都用在坐车上了。」
苏熙在慢慢擦着自己的枪，虽然现在他们处在荒芜之地，四周都寥无人烟，而他们之中，最大的也只有二十二岁的白九，但是，苏熙一点也不慌张。
他反而感受到了一种久违的安宁，与发自内心的平静。
就是这样了，已经在任务的途中，没有什么能阻止他们，他们会把胜利带回去。
而且……姐姐在身边，女巫也在身边。
他和姐姐，在为同一个目标而奋斗。
他和女巫，也……在为同一个目标而奋斗。
苏熙垂着眼眸，慢慢地看了眼苏幕，十分的满足和安心。
从前，加入女巫公会时，他是做好了这辈子都不回去，都见不到亲人的准备。
他也知道，自己可能会在哪个幽暗的长夜，一睡不醒。
但是，苏熙不惧怕。
能适应人造女巫所需要使用的那些注射物的人本就少，他的血液既然适合，就应该为这个爸爸、妈妈、姐姐存在的世界，做些什么。
苏熙并不是在幻想着中二少年拯救世界的梦，他的家庭虽然普通，却在最优秀的教育下长大，他的过往，都沐浴在阳光中，那些，是别人换来的。
他也想做些什么。
想自己守护家人的未来，也想去守护别人的未来。
就算是世界末日要来临了，苏熙也希望，自己是知道原因的那一类人，而不是莫名其妙的就面对家人的死亡而无能为力。
所以，他加入了女巫公会。
这个决定，是一生的改变。
只是……他没有想到，还可以在这里遇到姐姐。
如果姐姐是人造女巫，苏熙可能有的只会是担忧，但是，当知道姐姐是珊珊，是真正的女巫后，苏熙的担忧就散去了大半。
真正的女巫，和人造女巫，命运一定是不一样的。
姐姐可以走的更远更远，连带的，他好像都更能看见光了。
苏熙轻轻闭眼，真好啊。
而苏熙不知道，他心中可靠的女巫姐姐，此刻正在和一个鬼面无表情地对视着。
「小女巫，等下还要出任务，你不心疼你的队友吗？」
「不。」苏幕。
「晚上开车很累的。」姜肆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就算你不心疼他们，也要为你自身的安危着想！司马尊已经连续开车一个小时了！」
苏幕望向穆立渊。
「……他不行！你看他连法定驾驶年龄都不到！你怎么能奴役童工呢？」
苏幕闭上眼睛。
姜肆：「……」
他就想开个车怎么这么能呢？
行吧。
车内没有姜肆坐的位置了，虽然他碰不到别人，大可以和人坐在一起，但是那种感觉太奇怪了，所以他也就没打算坐了，直接飘到了车顶上。
小雨淅淅沥沥，但是淋不到姜肆，他盘腿坐在车顶上，漫不经心地想着，如果他还活着的话，会不会也有一天，和温忱、段津望坐在一辆车，在下着小雨的夜晚，向任务地点奔去？
如果真的有那一天，他一定会为了驾驶权和温忱打起来吧？
然后段津望就会用非常核善的眼神望着他们。
没错，在别人看来是和善，在他们看来，就是核善。
看起来没有一点脾气，实际上就像在爆发的边缘一样，可怕死了。
姜肆想着那副场景，伸手接了一滴雨水——只要他想，就可以碰到。
十一点的时候，司马尊和穆立渊交换了驾驶权，而此时，除了白九，时星也靠着苏幕的肩膀睡着了。
一切都是静谧安宁的，他们看起来只是普通的旅客而已。
直到十二点的时候，车内响起了穆立渊的惊叫：「我靠！有没有搞错！」
第250章 ：让我开车，车毁人亡
闭上眼睛休息的苏幕瞬间醒了过来，她的眼神没有半点刚醒的茫然，直直望向了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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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前面依旧是不深不浅的草丛，只有一条路可以走。
「怎么了？」苏幕问。
司马尊站起身，眯眼往前面望去；时星也警戒起来；全车只有白九还心大的在睡觉，不过他的眼珠子在转动，显然已经醒了，就是懒得睁开眼睛。
「有狼！」穆立渊叫道：「这条路也没有偏到这种程度吧？公会给的最佳路径上，明明标的就是这条路！有狼，怎么可能不说？」
「也许是探路的人也没遇到？」司马尊皱着眉：「不管如何，先解决现在的危机再说。」
时星说：「狼是群居动物，恐怕有点麻烦。」
「我们不停车应该不会有事？」苏熙问。
但是没有人回答他了。
因为在车子的不远处，一双双绿幽幽的眼睛接憧亮起。
穆立渊打着方向盘，「汽油多着呢！怕他们！」
虽然这样说着，他也是第一次面对这种场面，心里有点没底。
苏幕看着地图：「前面是一小片森林。」
说是一小片，也确实是一小片，开车可能五分钟就能过去。
「森林？」司马尊一惊：「路好走吗？」
穆立渊黑了脸，不用苏幕回答，他也已经知道了。
因为现在已经到了那片森林的入口，众多的树木遮挡着视线，再加上夜晚，本来就只能靠着车灯看路……
「嗷……」隐隐有狼嚎响起。
这次，所有人都看见了那绿眼睛的主人。
它们正贪婪而敏锐地站在车子不远处，没有靠近攻击，但是，仅仅是这样，也已经很可怕了。
因为狼的数量太多了，粗粗一扫，至少也有几十只。
苏幕眯眼，其实要是森冷的路好走，倒是也不必害怕，但是现在就是不知道里面的情况，而且里面还会有狼吗？
似乎现在转头，等到明日白天再过去，才是最好的选择。
又或者，换另一条更费时的路。
不过……
她也不是没有实力保护他们过去。
「车技怎么样？」苏幕问。
穆立渊愣了愣，他不敢放慢车速，眼看就要进森林了，有些着急：「还、还以？」
尾音上扬，就是面对这种场面，也不太自信的意思。
「司马尊？」
「我一般般。」司马尊只是喜欢各种炫酷的车，至于车技，不好不坏般，能开的程度，在这种场面……她不想托大。
「哟哟哟！」姜肆勾着唇跳进车内：「还不是得靠我？就这么点情况，就应付不了了？一群菜鸡！」
在自己擅长的领域上，他向来嚣张的毫不掩饰。
苏幕没有再拒绝，只是道：「开慢点。」
她不想吐。
姜肆笑意加大：「放心吧，我车技，可比温忱好多了！」
「开慢点？」穆立渊抓狂：「你在说什么啊？苏熙，能开窗射击吗？」
「射击是你的强项，」苏幕淡淡道：「现在松开方向盘，把你的枪拿好。」
「？」穆立渊：「你他妈在说什么啊！！！」
司马尊：「让我开车，车毁人亡。」
到这个时候了，她的语气还是拽拽的。
「不需要你们任何人开车，」苏幕加快语速：「穆立渊，松手！油门不要松！」
「……」
车子已经冲进了森林里，绿眼睛并没有减少，反而还更多了，不远处的一颗颗树木高大粗壮，不难想像撞上去会发生什么事。
穆立渊现在心跳一百八，理智告诉他，绝对要转向，不然就死定了！
可是苏幕的语气冰冷而威严，穆立渊甚至能感受到她身上可怕的气势，这种表现，也不像是要寻死……
算了算了，不管了！
绿哥，我相信的可是你，而不是你女儿啊！！
在心中大喊了一声，穆立渊心一狠，松开了手！
「木苏！」司马尊也勐然睁大了眼睛，不让她来开，还让穆立渊松开控制的手？
这他妈是什么操作？
整个车子都窒息了。
一道慢悠悠的声音在最后面响起：「我是幸运的，我不会死……」
「我靠你大爷啊！」穆立渊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
你特么是幸运了，那我们呢？
特么你那个幸运，还需要以别人的不幸为代价！
怎么看，这里也只有他们几个大活人，所以，不幸的就一定是他们啊！
离那些树越来越近，穆立渊只觉得整个人都要升天了，救命救命救命！！！
他怎么就信了木苏的邪了！
这特么现在再转向，也来不及了啊！
穆立渊拿出了蓝色的药剂，准备在快死的时候，抢救一下自己。
而后排的苏幕，则给时星和苏熙系好了安全带，声音里也带上了几分紧张：「坐好了。」
希望姜肆能自觉点，不要再来和温忱那样的死亡车速了！
「白九，安全带。」
白九只来得及听到前排那少女清冷的声音，整个车子就勐地往一旁倒去！
他瞪大了眼睛，好在刚才他就下意识听从苏幕的话，给自己扣上了安全带，不然就车子现在状况，他怕是能被甩飞出去。
「啊啊啊啊啊！」前面响起穆立渊的尖叫声：「这他妈车子怎么自己动起来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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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门也松开。」苏幕说。
「你倒是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啊啊啊啊——」
因为车速太快，说话都自带拉长尾音的效果了。
穆立渊现在完全失去了对车子的控制权，他只能紧紧拽着自己的安全带，眼睁睁看着汽车在森林里快速穿行着。
大道不走，专往两棵树中间钻！
遇到狼，好傢伙，直直撞过去，然后一个反牛顿的飘逸！
下坡，减速？那是不可能的！直接冲下去！
「我……」穆立渊现在有一肚子的脏话想说。
倒是不是想骂谁，就是现在的情况，谁看了不想骂啊！！！
司马尊现在紧闭着嘴巴，整个人像迎风摇摆的小草一样，弱小无辜又可怜。
她是不能向穆立渊那样骂了，因为她怕自己一张嘴，就会吐出来！
苏熙也震惊地头皮发麻，不过他现在震惊的不是车子自己动起来，而是……车还能这样开？
他整个人都快散架了！！
第251章 ：？？这是人干事？
时星脸色苍白，满脸怀疑人生；后面的白九，更是因为位置，快颠的吐出来了！
白九打着颤音道：「……世界上最伟大的发明，一定是安全带了！」
苏幕因为之前坐过温忱的车，现在反而勉强是状态最好的一个。
「慢点！」她咬牙切齿道。
姜肆正在兴奋地大笑呢，听见了苏幕的话，本来想当作没听见，不过自家路漫漫的好友的面容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后，他最终还是「啧」了声，稍微减慢了速度。
苏幕闭了闭眼睛，段津望，打的对！
像这样开车的两个人，就该打！
往死里揍！
原本，苏幕还想着外面的狼或许还要用枪解决，现在……
最大的危机根本不是狼！
是姜肆！
幸好，这一段路本来就只有五分钟，姜肆来开后，只用三分钟就出了森林，狼群也远远落没了。
不过，这短短的三分钟，依旧需要用一辈子去治癒。
等车子慢下来时，所有人都一脸恍惚。
「……我还活着？」时星语气疑惑。
「……」司马尊表情木然：「你还没死。」
「不、不是……」穆立渊瞳孔收缩着，「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的牙齿都在颤抖，手紧紧拽着自己的安全带，脚下下意识的向剎车踩去。
「呲——」车子慢慢停下。
白九从后面「唰」地跳出来，拉开车门，就沖了出去。
「yue……」
「喝点水吧。」苏幕淡淡道。
她随手递了几瓶水给众人，神思还有些恍惚的众人，下意识打开水喝了几口。
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那水真的有什么功效，喝完水后，他们觉得好多了。
白九也用水漱了口，脸色惨白，活像是死人一般爬上了车。
「我现在一点都不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青年闭着眼睛：「我只想问——队长，我以后可以不和你一起出任务了吗？」
「……」苏幕。
罪魁祸首姜肆「切」了好几声，「一群弱鸡！这就受不了了？说好的体质比普通人好呢？就这？还是我同事？丢不丢人？」
一连几个问句，一个比一个嚣张，一个比一个目中无人。
苏幕毫不怀疑，如果现在众人能看得见姜肆，绝对会上去把他群殴一顿！
瞧瞧他说的这都什么话？
红耳钉少年还在得意地站在车顶上，颇有一种天下唯我独尊的气势：「看来即便过去了这么久，我的车技也丝毫没有下降呢！小女巫，和我在一起，有没有特别有安全感？」
「……」苏幕。
如果这是动漫，她的脑袋上一定会浮现出一个大大的「井」字。
苏幕冷笑了声，指尖微微一动，一个晦涩的咒语至口中念出，下一秒，还陷入在「老子怎么这么牛」情绪中的少年，就被一根金色的绳子，牢牢的捆绑住了全身。
「？」姜肆：「什么玩意？」
他尝试着让自己的身体穿透这根绳子，但是，失败了。
那根绳子也跟着他一起变得虚无，好像本来就是他身体的一部分一样，根本无法摆脱。
姜肆终于从自己的情绪中脱离出来，表情有点扭曲：「小女巫？！！」
靠！
这是干什么？绑架鬼吗？
至于吗？他刚才开车又不是为了自己的私慾，是为了帮他们脱离危险啊！
……好吧，还是有一点点私慾的……但是他又没有用权力！
听到小女巫的话后，他就收敛了呀！
苏幕冷冷撇开眼，正好对上了苏熙的眼神。
黑髮少年没有问什么，他只是睁着一双清澈的眼睛，静静看着她。
但是苏幕在那双眼睛中看见了一丝隐隐的崩溃和怀疑。
崩溃苏幕可以理解。
但是，怀疑是什么？
苏熙无声地动了动唇瓣，最终还是没说出话来。
他现在有点怀疑自己最开始的想法了——和姐姐在一起，真的可以很平静、很安心的完成任务吗？
姐姐……为什么会喜欢这么刺激的事情？？！
中间有好几次，眼看着前面的大树越来越近，或者是下坡之后速度更快，要撞到前面的石头上去……他都以为要车毁人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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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他不信任姐姐，而是……生理上的反应，他也克制不住啊！
而且因为速度太快，他整个身体动摇西摆的，别说去看姐姐的表情了，眼睛都快花了！
不要太不适！！
司马尊听着自己剧烈的心声，深唿吸了好多次，才勉强维持住了脸上的平静：「木苏，怎么做到的？」
居然让汽车自己动了起来？
这又是一种特殊能力？
——她的特殊能力是不是太多了点？
穆立渊张开手，又合上，颤抖着的把钥匙拔下来——他还真怕这车，又自己动了起来！
特么的！这辈子他都不会再喜欢开车了！
「木、木苏，快点告诉我，我不想留下一辈子的阴影！」穆立渊哀嚎着转过身，一双红色的眼瞳中，满是破碎的色彩。
苏幕看着身边人一个比一个怀疑人生的表情，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一刻突然有了点微妙的平衡感。
看嘛，正常人，坐在这种车中都是这副反应啊！
不是她弱——只是那两个傢伙太过变态！
为什么会有人把技能点在这方面？
还是点满了的！
在众人的注视下，那少女平静的开口道：「就是你们猜想的那样，我的特殊能力。」
「……为什么你的特殊能力这么狂野！！」后排，打开车窗吹风的白九，忍不住吐槽道。
「那不是重点！」司马尊冷嘲道：「你的脑袋也一起吐了出去吗？这已经是木苏的第三，哦不，第四个特殊能力了！」
白九一愣，难得没有反驳她的话，而是顺着她的话真大了眼睛——
「第四个？」
穆立渊一言难尽地看着苏幕：「这就是你说的你的特殊能力不稳定？」
原来不稳定不是指时大时小、时有时无，而是指……种类太多？
？？？
这是人干事？
「不对……」司马尊面无表情，或者说已经无法控制面部表情了：「治疗、药剂、飞、控制汽车，加上她之前所说的免痛……一共是五个才对。」
「五……五个？！」
第252章 ：「队长！我错了！」
「五……五个？！」
除了知道真相的时星和苏熙，剩下的几个人，包括点出来的司马尊，都是「我是谁，我在哪」「刚刚我听见了什么」的神情。
很多人造女巫，连一个都获得不了，这个傢伙居然一个人有五个？
而且……
「真的只有五个吗？」白九恍恍惚惚地问：「还是我们见到的只有五个？」
「……」一片沉默。
所有人都看着苏幕。
穆立渊咽了咽口水。
这特么……
就算只有五个，那也是一个大变态！
这样的人当他们的队长，不是太理所当然了吗？！
拥有五项能力的人不是队长，才奇了怪吧？！
他居然最开始还质疑对方？
呵呵……
呵呵呵……
红眸少年突然憋出来一句：「绿哥真的能生出你这样的女儿吗？」
「……」司马尊。
「……」白九。
「……」苏幕。
「……」时星和苏熙。
「……噗。」姜肆。
在这样的时刻，剩下的人竟然诡异的同时达成了一个想法：
穆立渊，是智障吗？
他究竟在想什么啊？
苏熙第一个表达不满：「穆前辈，你在说什么呢？姐姐和墨大人没有关系。」
绿髮男人，因为名字叫做「墨缕」，谐音「墨绿」，头髮又是绿色的，所以大家平时会调侃的喊他「绿哥」。
他的头髮也不是自己染的，和穆立渊一样，因为人体实验，身体自己产生的变化。
「呵呵。」穆立渊发出无意义的笑声，别管之前是怎么想的，现在他是相信苏幕和墨缕没有关系了。
司马尊懒得搭理日常抽风的穆立渊，她直直盯向时星：「你早就知道了？」
在刚才他们发问时，时星没有丝毫惊讶或者意外的表情，只是拍着自己的脸颊，努力让自己从那种痛苦的状态中脱离出来。
不仅她如此，苏熙也是。
后者不止不惊讶，甚至眉眼中还有几分骄傲——虽然不明显，不过司马尊还是看出来了。
「你们有什么秘密？」司马尊不爽道：「不能和我们说吗？」
她这个前队长，一点也不值得信任吗？
「有点难说。」时星抬起脸，神情竟然有点轻松：「总之，阿幕的厉害超乎你们的想像，日后你们就会知道了。」
「什么日后？现在就不能说吗？」穆立渊两手合十，眉眼有几分锐利和凝重，慢慢把手举到了头上……
头一低，声音格外响亮：「队长——我错了！麻烦你告诉我吧！」
那声音大的，车顶上的姜肆都被吓的一哆嗦。
苏幕耳朵差点没被震聋，其他几个人也是身体一震。
司马尊额头青筋一跳，要不是她也好奇苏幕的秘密，此刻绝对一拳揍到穆立渊的脑门上了。
傻叉吗？
说话就说话，叫这么大声干什么？
苏幕看着他，「你真的想知道吗？」
分明是平淡的一句话，穆立渊却莫名听出来了些危险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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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不过，他还是肯定地点了点头。
苏幕轻描淡写地下达命令：「那这次的任务，你和我一组。」
「啊？」穆立渊勐地抬头，有点懵。
「阿幕……」时星有点幽怨，不过也没多说什么。
她对穆立渊的态度也很不爽，居然拿枪对着阿幕，让他见识一下阿幕的本事也好。
「那我呢？」司马尊哼道：「我就不能知道了？」
「快开车吧。」苏幕看向外面：「今晚的行动，不要推到明天了。」
谈到正事，聊天只好这样作罢。
白九默默在心中属于苏幕的性格清单上写上：狂野。
……
一辆汽车在人们的睡梦中，驶入了这座边缘的小城镇。
雨声淅淅沥沥，遮挡了汽车驶动的声音。
昏暗的小巷中，隐隐有人不怀好意地探出眼睛，查看那边的情况。
但是夜色昏暗，他们只能看见有不止一个人影走下了车。
这些人下车之后，目标明确，一同往一个方向走去。
「看一下是不是鱼。」有人用w国的语言说道。
于是，一束灯光就照向那边，然后，黑暗的人，看到了六个穿着黑衣的人。
为了防止暴露位置，灯光只是短短的一晃而过，不过，看清这些人的打扮后，不少人还是按下了心思——不像是普通的旅客、过路人。
「有人？」穆立渊回头，但四周太黑，那光照来的时间又太短，无法判断清楚方向。
「这个小城，这个时候已经成了一个筛子，什么人都有，」司马尊淡淡道：「有人不足为奇。」
苏幕：「的确，恐怕再过不久，w国会发生全面动.乱。」
南方的一些势力，已经在慢慢渗透北方了。
现在虽然看起来还是风平浪静的，但那未必不是那些人刻意隐藏的结果。
而在这个边缘小镇，显然，山高皇帝远，作为离达威河最近的一个城镇，早已经不再安全。
「不过，」苏幕淡声道：「那和我们没有关系。」
没有人反驳她。
这是w国内部的事情，而他们的敌人，是黑女巫。
「这个任务的危险远超想像啊，」时星在心中思索着：「派给我们，是因为阿幕在吗？」
她的目标不禁落到自己前方的身影上，那个女孩子纤细的身影被黑色的长袍包裹，黑夜掩埋了她的柔弱外表，剩下的就只有那一身冰冷又可靠的气势。
她正在说着接下来的布署，这个时候，连队伍中最刺头的穆立渊都在安静地听她述说。
他们这个队伍，似乎从这一刻开始，真正的成为了一只可以把胜利带回去的队伍。
「……那么，就这样吧。」黑衣少女独自往一个方向走去，脱离了队伍：「从这里开始分开行动，我们今晚的目标，是解决五个人。」
穆立渊跟了过去：「队长！等等我啊！」
时星和苏熙对视了一眼，苏熙隐在黑袍下的手，握紧了自己的枪。
时星忽然笑了一下：「那我们也快点出发吧，毕竟，阿幕的计划，可是三天内完成任务呢。」
三天之内，25个任务目标，而这些目标可不似那么普通的日常任务的目标，轻轻松松就能解决。
第253章 ：「我们可是正经组织啊！」
三天之内，25个任务目标，而这些目标可不似那么普通的日常任务的目标，轻轻松松就能解决。
因为生活在这样特殊的地方，又在如此特殊的时期，想也知道，这里的人警戒心会有多强，而在w国，一些人是可以合法持枪的。
外界的背景，再加上任务目标本身的特殊，这些都让这个任务变的艰难，即便是女巫公会中最优秀的小队，也不敢在最开始，就定下三天的时间限制。
苏熙点头：「嗯。」
「啧，」最后剩下的司马尊和白九，是最后一队的成员，司马尊瞥了眼白九，不怎么满意道：「我为什么要和你一队？」
白九扬眉：「前队长，和我一队怎么了？」
有他的幸运在，不论是完成任务的可能，还是自身的安全，都能大大提升吧？
不用这么嫌弃吧！
「我不需要你的幸运。」司马尊动了动脖子，冷声道：「你应该去帮助别人。」
「帮助？」白九耸耸肩，追上走出了一段距离的司马尊：「原来如此，你是认为木苏在小瞧你，才让我帮你？」
司马尊的大长腿，走起路来飞快，皮靴在地上溅出水滴。
她没有回话，白九就自顾自道：「也许你想错了，毕竟……我可是毫无战斗力啊。」
他的幸运是帮助，他的体力是拖累。
让他和司马尊一组，未必不是让综合实力最强的司马尊，来保护他的意思。
司马尊的脚步停也没停，只是眸光微微顿了下。
……
「老大，他们分开了。」
「老大，要不要去干一票？」
「万一是黑手.党呢？」
「怕什么！现在局势这么乱，谁能知道是我们做的？」
「都别吵了！你们是老大还是我是？先去找两个人试探一下。」
「是。」
「嘿嘿嘿，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
苏幕的目标，是杰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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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5页
而剩下两队的目标，也都是稍有挑战性的角色——那些简单的目标，可以留到后面。
按理来说，他们组队打团，才是最安全的方式。
但是，那未免有点浪费时间了。有些时候，苏幕也不介意多信任一下自己与同伴。
况且，这些人物并不是最危险的那几个。
毕竟，在她来到女巫公会前，这些人已经做过不少次任务了，就连苏熙，都有在外国家族扮演杀手的经歷。
他们绝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
更何况，他们的身上还有苏幕送的魔药。
要是这样的情况下，他们还能出事……女巫公会，也确实有些废了。
虽然从加入女巫公会以来，苏幕一直在忙着出任务，和研究巫术，但是她也不是没有去过公会的训练所，那里面的训练，严格至极。
女巫们每日的日常训练量，比军队的军人还要多。
当然，也不是每个女巫都会接受训练——会根据具体的情况而决定。
像是白九，他的体力就一般，但是他并不参与那些训练，这是因为人体实验让他的身体很差,他承受不住那样的训练。
认识他的人都知道，白九经常感到睏倦，他的一天，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没精神和睏倦中度过。
这当然不是真的因为他天天熬夜了，而是实验对他的身体造成了不可逆转的伤害，如果不休息够，他可能就得表演一个任务途中晕倒了。
而时星，她也没有进过公会的训练营，同样是因为身体弱，承受不住那样的训练。
与之相反的，能进去的穆立渊、司马尊、苏熙，虽然因为身体素质、小队中的定位的不同，训练的进程也不同，但是就算是在搏斗方面起步最晚的苏熙，想要战胜几个普通男子，也是绰绰有余。
没有去过训练营的人，可能会觉得夸张，苏熙进女巫公会才几个月，就从搏斗到射击，都这么厉害了吗？
但是……凡是进去看过的人，都不会怀疑这个结果了。
因为——那里面，真的非常残酷。
简直是在拿人类生命所能承受的极限，来逼迫女巫们快速成长。
女巫公会训练的这么狠，不仅是为了女巫们在未来的任务中有更高的存活率，更是因为，人体实验的后遗症，并不是当场没有，日后就也不会有。
万一在未来的某天发生了，经过训练的女巫，也能有更高身体素质来抵抗。
——总之，女巫公会的训练营，那里是甚至比某些黑暗的犯罪.组织训练人还要严格的地方。
苏熙的气质大变，和冷酷严厉的训练营分不开关系。
——并不是只有身体上的训练，还有一些让人闻所未闻的、可以称得上是「折磨」的精神上的训练。
这是为了让女巫们拥有更高的心性抵抗黑女巫的蛊惑。
总之，从训练营里走出来的女巫，再差也不会差到那里去。
姜肆看到女巫训练营时，还感慨过，他当年怎么没有这个玩意，不然说不定他就不用死了。
不过，从五年内，女巫公会就出现了这么多变化来看，女巫公会确实在认真对抗黑女巫。
无论是实验室，还是训练营，都可以看出女巫公会的进步之大。
「队长，你等下要给我表演什么？」穆立渊兴沖沖地问：「千里取人头？穿墙术？让那傢伙的血自己流干？」
「……」苏幕。
她是去救人的，还是去杀人的？
「不要说的我们好像什么犯罪份子一样啊！」被捆成粽子的姜肆幽幽道：「我们可是正经组织啊！」
再正经不过了！
官方认证的那种！
苏幕没回话，穆立渊不知道又脑补到了什么，居然认真思索起来：「队长，你说我们是先把人打晕呢，还是让他在清醒中，面对着自己无可改变的结局，陷入绝望的恐慌中？」
「……」苏幕。
穆立渊露出恶狠狠的笑：「不然，先给他腿上来个七八枪，让他体会一下极致的痛苦，然后再敲晕他？」
反正有队长在，杰克又不会痛，而且只是七八枪而已，队长想要治好他，应该很容易吧？
第254章 ：「这两个人是鬼。」
苏幕还不知道自己在穆立渊心中已经这么神了，她打断道：「公会里的人都是这种画风吗？」
问出了姜肆也同样好奇的问题。
「画风？」穆立渊愣了下，而后恍然大悟道：「你是指为了任务不惜熬夜通宵的态度吗？虽然我不太贊同，不过也能接受，公会里除了白九那傢伙，大部分人都是这么拼的。」
「……」行吧。
苏幕不问了，两人借着黑夜的遮掩，也已经到了杰克现在居住的地方。
「从窗户？」穆立渊问道。
直到现在，他也没有什么紧张的情绪。
苏幕：「不，等下。」
说着，她瞥向一旁的姜肆，虽然四周很黑，姜肆并不能看清苏幕的表情，不过对方转身的动作，还是很明显的。
见她保持这个动作不动，姜肆也就明白了。
他哼了声：「还不是要靠我？快点给我解绑。」
苏幕不为所动。
姜肆等了两秒，慢慢瞪大眼睛：「不是吧？都求到我头上了，还要绑着我？」
要不是他是鬼，这一路来，可以用飘的，那他就要像一样一蹦一跳的前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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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被温忱知道了，绝对要嘲笑他！
苏幕依旧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姜肆抽了下嘴角，「行了，我知道了，不过说好了，等我出来了，就要给我解开。」
一直被绑着，虽然不影响「走路」，但是也很难受的！
姜肆飘进了屋子里。
「怎么了？」穆立渊见苏幕一直没动作，有点疑惑：「等什么？需要我先进去看看情况吗？」
难道是第一次面对这种危险角色，害怕了？
「不用，等两分钟。」苏幕说。
穆立渊不明所以，有点烦躁，不过这个时候他也没有反驳苏幕了。
要是在之前，他绝对会怼上两句，并且暗自嘲笑木苏的！
但是，在见识过木苏一系列的本领后，他也不得不承认，这个新队长，有点厉害。
两分钟后，姜肆从里面走出来，夜很黑，他的表情不明，「在床上打电话，卧室在一楼东南角，没有第二个人在，另外……」
他顿了顿，才说完。
苏幕听完，表情没什么变化，她简单把消息告诉了穆立渊：「东南角，走。」
「？什么东南角？」穆立渊有点懵逼。
然后……
两分钟后，他更加懵逼了。
两人已经来到了这栋房子的东南角，少女上前一步，背对着他，把手放到了墙上，低声用英语念了句：「接受月光的照耀，你我一体……」
「？」穆立渊。
他先是抬头看了看乌云密布，下着雨、丝毫不见月光的天空，然后又掏了掏耳朵……
什么跟什么？？
还没等他懵逼完，少女淡淡丢下一句「进来」，就整个人从墙上穿过去了。
「？？？」穆立渊。
发生了什么？
一定是太黑，他产生幻觉了吧？
——虽然他刚才说过「穿墙术」，但那不过是天马行空随口说的啊！
怎么有人真的会！！
……第六个？还是第七个特殊能力了来着？
关键是……她用特殊能力进去就算了，为什么要和他说「进去」？
搞的好像让他也从墙上穿过去似的……
等等……穆立渊呆了呆，咽了下口水，不会……不会真的是这个样子吧？
试试……？
穆立渊试着把手放到了墙上。
那墙面因为下雨，已经一片湿润，碰上去凉凉的，冻的穆立渊一哆嗦。
他慢慢用力……
手……手没了？
穆立渊傻眼了。
还真的也能让他穿墙？
木苏……是不是太过逆天了点？！
这个时候的穆立渊还不知道，他所看见的，只是冰山一角，最微不足道的一些东西。
眼下，震惊过后，穆立渊又开始兴奋起来，连忙望里面走。
因为四周的雨声，他没看见，在他进去的那一瞬间，不远处有两个人影在偷窥着他。
穆立渊消失了。
两人沉默了。
「太黑了？看错了？」一人说。
现在的视野，是只能模模煳煳看见有个人的程度，至于那人的表情、衣着……甚至连是不是个人，都看不清，只是能看见有个东西在动而已。
而这个动的东西，就在刚才，突然消失了。
可是……那是一面墙啊！
他们现在，身体还小心地靠在这面墙上呢！
「看错了吧。」另一个人回道。
然后两人小心翼翼地走到刚才穆立渊在的地方，用手摸了摸墙。
——是真墙没错了。
「为什么？」一人问。
「见他妈的鬼，没看错，是真的不见了！」一人答。
于是两人跑到小角落，给自己组织的老大打电话。
「试探出什么了吗？」
「试探出来了。」那人捂着嘴，小声道：「这两个人是鬼。」
「……？？？」
老大：「你他妈再说一遍？」
……
时星这边。
并没有睡觉的男人，早在有人撬锁时，就警戒起来。
他从枕头下面拿起水果刀，关上了卧室的灯，躲在门后，耐心等待着。
几分钟后，外面依旧没有新的动静。
男人更加警惕了，整个人都贴在墙上，努力缩小自己的唿吸声。
半晌，终于门把手转动的声音，终于响起。
男人一惊，握紧了水果刀，紧张地等待着。
他学过格斗，只要等那个人进来，往床那边走去，他就有八成把握，能把人拿下。
当然，如果是那些普通的小偷，那把握就是十成……男人露出阴狠的笑，等他占据了上风，不管来人是谁，有什么目的，都给他去死吧！
门被慢慢推开……
男人略微松了口气，很好，就是这样，为了防止引起房间主人的注意，因而故意放轻动作，那样一来开门的幅度就不会大，不可能发现他……
他正这样想着，就感到门前有人走了进来——因为没有光芒，只能靠听觉，细微到几乎可以忽略的声响，暴露了那个人。
男人举起了刀，神情略有兴奋。
来了！
屠杀开……
「砰！」骤然加大的开门力度，让男人的表情凝固住了。
门向他身上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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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发现了吗？
也不是没有机会反杀！
只要反把门推过去，利用空隙闪出去袭击……
不……
等等！
第255章 ：关于恶人滤镜
不……
等等……
为什么力道这么大？
男人眼睛睁大，脑子里只划过这一个想法，抵挡的手被撞的像是断了般疼，整个人就被撞进了身后的墙里！
没错，是撞进了墙里。
「啪嗒。」时星打开了灯。
苏熙走近房间，刚才的动静他自然也听见了。
少年警惕地举着枪，在进门的瞬间，立刻瞄准了门后的人。
瞄准了门后的……人……
「……」苏熙。
这个人形的撞痕是怎么回事？
这个嵌进墙里，就像本身就是墙的一部分的男人是怎么回事？
他看着那个眼冒金星，眼神都不聚焦了的男人，默默收起了枪。
时星前辈，恐怖如斯。
只是开个门，就把人撞成这样……
时星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道：「力气不小心大了点。」
「……」稍微恢復点神智的男人。
你确定这是「大了点」？
这究竟是什么怪物？！
女生的话在他的脑袋中不断迴响着，男人费力的动了下，把自己拿着水果刀的手从墙上挣脱了下来。
他闭了闭眼，忍受着疼痛，愤怒道：「你们是谁？想干什么？」
苏熙上前，把枪抵在他的心脏上，冷冷道：「别不准动。」
男人这才眼神清明了些，惊恐地发现少年手中的东西：「枪？你、你们是……」
苏熙问道：「时星姐，我来放血吧。」
「？」男人。
放、放什么？
「最近在阿幕的调理下，我的身体已经壮的和牛一样了，」时星笑眯眯道：「你每天还要训练，那么辛苦，还是我来吧。」
「……等等，我说，你们究竟想干什么？」男人感到自己身体里的血液都僵硬住了：「我可以给你们钱，多少都可以！」
苏熙没有再说话，算是默认了。
时星就走上前，一把抢过了男人手中的水果刀。
「不是！等等！！」男人简直要疯了，这刀居然还是自己送给兇手的？
「你们是吸血鬼吗？我可以给你们长期供血，不要一下子放干我的血液！」
他说着，眸子微微暗了有希望，然后勐地从墙上跳下来，去抓苏熙的枪。
苏熙后退躲开，开了一枪，打在地上：「再动，下一枪打中的就是你的心脏！」
他虽然不能直接杀了对方，但是枪枝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威慑。
时星举起拳头：「正好，感觉我这会儿，能力特别稳定呢！」
男人看着她那白皙的小手，简直头皮发麻。
这要是来上一拳，岂不是又得嵌进墙里？
他因为枪和时星而分神，而对面两人可没有。
很快，一阵刚出口就被捂住的惨叫声，在房间内响起了。
见人已经晕了，拿着枪，表情有点阴沉的少年，冷冷道：「是该清洗的时候了。」
在他的旁边，少女带着甜甜的笑容，手上却举起了那把水果刀：「早点解决，还能睡一觉呢。」
两人靠近昏迷的住宅主人……
……
那是一个赌徒。
司马尊对w国的一些小众方言并不太懂，白九犹豫地拿出手机，点开了翻译器。
司马尊瞥了他一眼，冷笑了声。
虽然她听不明白他们的话，但是，她又不是瞎子，他们在干什么，她还是一目了然的！
「你在这等我吧！别捣乱！」司马尊说了一声，不待白九回答，就直接打破窗户，翻了进去。
「餵……」白九有气无力地喊了声，倒也不是很意外。
毕竟这也不是司马尊第一次这样做了，和她一起出任务，就好做好被当成空气的准备。
不过……这正好符合白九的心意。
他体力不好，本就懒得动，要不是现在天寒地冻的，他能直接睡过去。
白九靠在墙边，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看着里面。
正在赌博的几个人，本来都在聚精会神地盯着赌桌，脸上的神情或兴奋或沮丧，窗户被打破的那一瞬间，所有人的第一反应都是逃跑。
被条子发现了？
但是，很快，他们就发现，进来的只是一个年纪不大的外国女生。
「你是谁？」赌徒们对视了一眼，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但是警惕心还是下降了些。
司马尊猜到了他们想说什么，勾起唇，笑容冷冽：「取你们命的人！」
几个赌徒听不懂，但是，不妨碍他们感觉到对方的来者不善。
「听着！」一个人掏出枪，冷冷盯着司马尊：「不想死在这的话，就把目的交代清楚！」
司马尊没有掏枪，她也是会用枪的，虽然比不得穆立渊和苏熙，但也还不错。
不过现在拿出枪，只会让这些人惊恐而更加警惕而已，而她又不能真的杀了他们，没有必要，还不如直接用她的匕首。
此刻，屋内有五个人，一个已经摸到了门边，看起来随时准备逃跑；剩下的四个倒是没有那么胆小，打算把司马尊解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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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司马尊的目标，正是那个准备打开门逃跑的人防。
她撇了撇嘴，没有和这些人废话，身影像是一把脱鞘的长剑般沖了出去，离她最近的一个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她夺走了枪。
「该死的！」其他人立刻意识到小瞧了这个女生，而她显然来者不善！
「开枪！」
「杀了她！」
「砰砰！」
「呃……啊——」
被打中的闷哼声，巨大的枪声，慌乱的脚步声，谩骂声……
不大的房间中，乱成一团。
司马尊的速度非常快，改善过的身体，加上长期在训练营的锻鍊，她的身体素质非常高，先前在船上给苏幕露的拿一手，其实根本没有显示出几分实力——那不过是她在朋友前伪装出的实力而已。
毕竟，司马尊没有进入女巫公会前，就和华瑚等人认识，那时候几人便知道她习武，对她的实力也清楚，要是她突然变得特别厉害，也太诡异了，说不通。
这也是司马尊在船上，直接对戴维斯家族的人开枪的原因之一——她本身也是引起混乱的人选之一。
除去预知能力，司马尊依旧是个非常优秀的女巫，单论战斗力，在女巫公会甚至可以排得上前几名。
第256章 ：我真的没想报警
这里就不得不提到女巫公会的人体实验了，有些人会因为注射的药物，而身体衰弱，但是也有些人，副作用会体现在别的方面，反而身体素质增强了。
司马尊属于后者，她的身体，暂时还没有出现副作用，而身体素质的加强，甚至可以用倍数来算。
再加上她本身的性格就比较强势，这些都是她成为这个小队的队长的原因。
眼下，这些在普通人看来身高体壮的男人，在司马尊眼里，什么都算不上。
她的速度十分快，踢腿，出拳……每个动作都标准而狠厉，就算是放到战场上，也是一个出众的战士。
没过两分钟，赌徒们就乱七八糟地倒成一团，那些子弹，基本都没有打到司马尊身上，只有一发擦过了司马尊的胳膊，造成了一个很小的伤口。
不过这也和那些人慌乱之下，胡乱开枪，又顾忌着同伴有关系。
房间中，只剩下司马尊和任务目标两个人。
那个褐色头髮的男人一脸的惊慌加震惊，不断地按动房间的门把手，可惜的是，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门把手坏掉了，他转了半天，也没能打开门。
司马尊一个凌厉的眼刀子甩过去，后者吓的一哆嗦：
「不要杀我！你想要什么？我们的钱都可以给你！」
他甚至开始用身体撞门，奈何门纹丝不动。
为什么？这么凑巧！
刚好这个时候门坏了！
该死的！
上帝，救救他！
穿着黑色长袍的年轻女人慢慢走向最后一个羔羊，而可怜的羔羊，只能拼命地往后退着，缩在门边，抖着手拿出手机。
报警？
司马尊一脚将他的手机踢飞了出去。
男人举起双手：「我不是要报警！我不是！我只是想……」找个语言翻译器啊！！
男人已经意识到这个女生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了，要是能用语言沟通，说不定还有一条活路，所以他才慌忙想打开了语言翻译软体。
「你以为报警就安全了吗？」司马尊勾着唇，神情中带着森森冷意，在男人眼中，犹如取人命的恶鬼般可怕：「那些警察，会帮谁，可不一定呢！」
「我真的不是想要报警！你想要钱吗？我们在东部银行……」
「砰！」男人被一个手刀噼晕了。
司马尊没有立刻行动，而是回身确定了白九的安全。
白九还好好地站在那，没什么精神的萎靡样子。
「解决了？我听到枪声了，最好快点走。」
司马尊：「你的幸运，总是这么无厘头。」
……
三队人来到约定好的地方会面。
「怎么样？」苏幕率先问道。
苏熙默默走到她的旁边，「解决了。」
时星笑道：「非常顺利，那个傢伙甚至主动给我们递了刀。」
「……」苏熙。
那确实是主动拿着刀乖乖等他们来。
苏幕有点懵，不过解决了就好：「你们呢？」
司马尊淡淡道：「那傢伙正好在和几个人赌博，稍微费了点时间……他居然还想要报警，呵。」
嘲讽之意尽在这一声「呵」中。
白九低声道：「我把他们锁在房间里了。」虽然他本人都不知道。
「你呢？」时星问苏幕：「你们那边没有什么问题吧？」
苏幕：「没有。」
穆立渊：「除了杰克抱着一个缝着死人头的玩偶睡觉、床下面放满了老鼠夹外，没有什么其他的问题了。」
「……」其他人。
缝着死人头的玩偶？
「这杰克也太变态了吧？」时星一想到那个场面，就一阵恶寒。
「对啊！」穆立渊语气幽幽：「你知道灯一亮，杰克从床上跳下来，我看见那个玩偶时的心情吗？那是个女人的头，眼睛正好盯着我这个方向，头髮很长，有点枯燥，脸白的跟鬼一样，嘴上还在笑……」
司马尊一脚踢过去：「给我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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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穆立渊没有防备，一声惨叫，捂着腿直跳：「司马尊，你干什么！」
时星凉凉道：「踢的对。」
白九贊同：「把人打残了，穆同学就可以退出女巫公会，去当一个小说家了。」
红髮少年委屈：「我就是想把当时的场景说给你们听听而已！不想听就算了！」
他虽然是故意说的，但是也确实没什么坏心思啊！
作为队友，一起做个噩梦怎么了？
难道他们的情谊，还抵不上一个噩梦吗？
其他几个人要是能听见他的想法，一定会确定的告诉他：「抵不上！」
还是苏熙抓住了重点：「等等，穆前辈，你说杰克从床上跳下去，但是，床下不是布满了老鼠夹吗？」
闻言，其他几人才安静下来，想听后续的发展。
「是呀！」穆立渊见所有人都注视着他，又有开始眉飞色舞起来：「床下确实都是老鼠夹，于是，杰克就把自己夹住了！」
「？」其余几人。
「就这样？」
「他是蠢吗？」
连自己布置的东西都忘了？
「咳咳，」穆立渊清嗓子：「是这样的，他本来在床上抱着那个头，给人打电话来着，看见我们进来，被吓一跳，下意识就跳下去了，然后就……」
苏熙不能理解：「他的心理素质这么差吗？」
「好歹曾经也杀过人……」时星思索着：「怀里还抱着人头，不应该被闯进家里的两个人吓成这样才对……」
司马尊怀疑地扫着两人：「你们做什么了？」
穆立渊扬起下巴，耸了耸肩：「我们没做什么啊，就是正常的走了进去。」
白九歪头：「走？从门？从窗户，不可能用『走』这个字吧。」
「从墙上。」
「？」司马尊。
「？」白九。
「？」几个人眨了眨眼：「从哪？」
「哦，」穆立渊淡定道：「你们也太大惊小怪了，我们就是正常的穿墙进去了而已。」
「……」所有人。
正常？
这正常吗？！
难怪杰克能吓成那样，换做谁，大半夜的看见有人穿墙从外面进了自己的房间，也要吓个半死了！
时星噗嗤一声笑出来：「杰克居然还能想到下床逃跑？心理素质很强大啊。」
苏熙点头：「其他人，可能都吓的六神无主了。」
白九：「身体肯定都僵硬了，更别提跑了。」
第257章 ：「你是人吗？」
司马尊嘴角一抽：「你们为什么要开始夸杰克？」虽然，确实有点强大啊。
但是……这个任务完成的，不离谱吗？
「然后，你们就这么轻松的拿下了被老鼠夹夹住的杰克？」她无语地问。
画风是不是不太对啊？
他们女巫公会做任务，都是这么沙雕的画风了吗？
「没有，一个老鼠夹怎么可能拦住一个想要逃跑的人？」穆立渊扬着唇笑。
「原来如此，是你们上前制住了他。」
苏幕否认：「不，拦住他的是很多个老鼠夹。」
「……」
穆立渊哈哈大笑：「那傢伙没有防备，被老鼠夹夹住了，疼的直叫，没站稳，摔倒了！」
而地上，全是他自己布置的老鼠夹，从房门口一直到床边。
「……」
一阵沉默。
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好傢伙，从恐怖片到搞笑片无缝切换是吧？
想像到那个画面，时星唇边忍不住露出笑，「你们是去做任务的，还是去拍电影的？」
电影都不敢这么戏剧化吧？
被老鼠夹夹什么的……
好滑稽……哦不，好可怜一杰克！
白九嘆气：「唉！好有趣啊！队长，下次我们组队吧！我也想穿墙！」
穆立渊不可能会穿墙，显然，让他能穿墙进去的，就是苏幕了。
重点终于从可怜的杰克，落到了「穿墙进去」上。
司马尊眉毛一皱：「第六个特殊能力？木苏，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苏幕猜测她想问的是特殊能力方面的，她没打算回答，但是，还是说：「你问。」
司马尊走近，认真道：「你是人吗？」
「？」苏幕。
「别误会，我指的是，你的物种是人类吗？」
「……」苏幕。
这个问题和刚才那个问题有什么区别吗？
白九唇边溢出笑声，微微弯腰，道出区别：「队长，司马尊可不是在骂你，她是在认真的问。」
「……」苏幕。
她认真的答：「你长眼睛了吗？」
「……」司马尊。
「别误会，我指的是，你生理上长眼睛了吗？」
「……」司马尊。
时星笑道：「司马尊，阿幕也不是在骂你，她是认真在问。」
「……」司马尊额头青筋直跳：「木苏！！」
「开玩笑的，别生气。」苏幕轻声道：「大家辛苦了，我们去下一个目的地吧。」
少女的话落，几个人都有不同程度的呆愣。
原来……冷漠的木苏，也会有用这么正经的语气，开玩笑的时候吗？
她还说，「辛苦了」。
其实众人都习惯了熬夜，做刚才那个任务也并没有多累，但是此刻，听到木苏说这话……还是感到一阵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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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看起来永远很冷淡，即便站在他们中间，也像是在遥远的空间之外。
她和他们隔开。
中间仿佛有一层无形的屏障，让他们无法接近。
于是，所有人便都觉得，自己无法打破那层屏障。
但是……随着这一声「辛苦了」，他们忽然发现，其实那层屏障，也没有他们想像的那样刀枪不入。
或许……只有薄薄的一层。
用真心就可以融化。
司马尊在原地站了好几秒，才抬起步子跟上。
而在她身后，白九的表情被夜色遮掩，上面是一派的若有所思。
只有穆立渊，大大咧咧的，直接沖向了苏幕：「队长！你还缺兄弟不？」
「……」苏熙。
为什么总是要当着他这个亲弟弟的面问这种问题？！！
……
他们今晚一共有五个目标，分开解决了三个，还剩下两个比较难缠的角色。
这两个，苏幕决定一起行动，结束之后，他们应该还有几小时休息时间。
两个人，分别是一个小型黑.帮性质的地头蛇组织的老大，和这个组织的二把手。
这看起来，已经超过他们可以对付的范围了，是这个国家政府该管的事情。
不过，倒也没有听起来那么困难。
因为这个组织非常小，在政府看来，是小打小闹的程度，而且因为他在边界活动，政府根本不好清理。
「听说，他们最经常干的事情是抢劫、威胁、杀人越货。」穆立渊迫不及待的握着自己的枪：「我觉得我们应该把他们送进牢里面去！」
「据点就在附近。」司马尊冷静道：「别说那些废话，看看要怎么找到目标吧。」
「或许白天对我们更有利？」苏熙说：「穆前辈夜里面并不好狙击。」
「队长？」几个人发表完意见，全部都看向苏幕。
夜风伴着雨不断袭来，衣袍挡住了这些风雨，他们并没有感到特别冷，但是站在黑夜里，还是不由特别想赶快完成任务，回到光明处。
六个人此刻正藏在附近的建筑后面，那个组织的据点是一家夜里还在营业的酒吧，表面上看起来并没有任何问题，有零零散散的人从里面出来，走起路来轻飘飘，说话舌头都打结。
酒吧的灯光隐隐照在他们身前，将雨都染上了红红绿绿的色彩，而他们但凡再上前两步，就会被发现。
被几双眼睛注视着，尚且年轻的少女，眸光淡然，并无担忧。
「等一会。」她说：「我看看里面的情况。」
「你要进去？」时星有些担心道：「没问题吗？」
苏幕微微摇头：「我不进去。」
「第七个特殊能力。」不知道是谁说道。
被绑成粽子的姜肆，总算得以解脱。
他没用苏幕多说，就往里面走去。
几人站在外面等待着，不多时，姜肆回来了，「运气很好，目标都在里面，而且今晚似乎他们的大部分人都在南部那边，剩下的人没多少。」
苏幕下意识望了一眼白九。
这已经不是一般的运气好了吧？
苏幕想了想，递给了白九一个黑色魔法袋，里面是一个幸运巫瓶。
「这是什么？」白九有些莫名其妙。
「你随身带着。」苏幕又给他施加了几个幸运咒语，应该……比用在她自己身上有用。
虽然不知道队长为什么要突然给白九东西，但是穆立渊还是不平衡了，「队长，只给他一个人吗？」
第258章 ：鬼来了
「给他比较有用。」苏幕看了眼酒吧门口，「今晚这个组织的大部分人都不在，任务目标都在里面，可以直接行动了。」
她这就知道了？
司马尊撩了撩自己的黑袍：「怎么个『直接』法？」
苏幕勾唇：「直接走正门。」
……
在酒吧外面看守的，是几个边缘成员，他们看着寥寥无几的客人，无聊的坐在一起聊天。
「听说老大今晚出去狩猎了。」
「狩猎？但是刚才是空手回来的吧？」
「……嘘，我和你们说，你们可不要说出去了，」一个神神秘秘道：「我听说，他们遇见鬼了。」
「鬼？？」其他人声音一扬，引得一些客人往这边看来。
透露消息的酒保连忙不好意思地笑笑，等客人的目光移开后，他才语气阴沉下来：「都说了，不要声张！」
「……好的。」
「不过，你在说什么？」
「到底发生了什么？」
「就是字面意思，」酒保为自己有别的消息来源感到洋洋自得：「他们本来盯上了一伙新来的人，谁知道那些人是鬼。」
「你是在忽悠我们吗？」
「这些话也只能骗骗三岁小孩了吧？」
「我还以为是什么新出来的组织，名字叫『鬼』呢……」
其他人嗤之以鼻，完全不相信。
酒保冷笑一声，正要说什么，忽然看见酒吧门口有人进来了。
「有人来了，等下再和你们说……」酒保还没有说完，屋内的灯光忽然一闪。
这并不是很稀罕的事，相反还很常见，等几秒就会好，所以几人都没有在意。
他们的目光放到了新来的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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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定是个肥羊呢……
灯光还在闪着，那人也已经走了进来，这时候，几人才看清，那是一个全身都笼罩在黑袍里的人，看不清年龄、性别、长相，配上闪烁的灯光，给人一种诡谲的感觉。
酒保皱了皱眉，在「奇怪打扮的客人」和「来着不善」之间，迟疑了几秒。
最终，他的手慢慢放到了吧檯下面的枪上。
黑衣人慢慢走近，全场大多数视线都被他吸引了，但是他好像无所察觉，走起路来像飘的一样，从始至终步伐都没有变过一下。
灯光还在不断闪着。
明，灭。
亮，暗。
每一次闪烁间，那人都前进了一段距离。
几个人慢慢站起来，眸光变得警惕。
也许不合时宜，但是在这一刻他们还是不由都想到了刚才那个酒保的话……
鬼。
激昂澎湃的音乐，忽然也变得低沉下去，不知道是谁切换了歌，一个诡异的调子被音响放大在酒吧中。
「等很久了吗？」空洞又带着无限恶意的声音，在诡异调子中响起：「我来了……」
在眼下这个场景中，看起来就像是眼前的黑衣人所说。
一个人咽了咽口水，拔出枪来，对着上方射了一下：「装神弄鬼什么？你们是谁？立刻停止你们的把戏，不然不要怪我们不客气！」
他认为是这个黑衣人的同伙换了歌。
「对！」同伴的话让几个人都回过了神，他们一边拿出枪来对准黑衣人，一边准备告知上面这件事情。
但还没等有人通风报信，他们旁边那几杯装满酒的杯子，突然自己飘了起来。
「！！」几个人都有不同程度的呆愣。
而那些普通的客人，早已经被眼前的场景吓傻了，尖叫着就往外面跑，黑人也没有拦。
灯光闪烁间，几杯酒就对着几个组织的人迎面泼来！
「啪！」几人被泼了满头。
「什么？！」
「怎么回事？」
「这是什么把戏！」
他们脸上满是不可置信。
眼前这一幕，根本无法用科学来解释！
「啪嗒。」枪的保险栓自己扣上了。
「砰！」酒杯自己向他们砸来。
脖子后面莫名有凉气……
黑衣人走到他们面前，低声道：「我来了。」
「……」
「！！！」
「见鬼——」几人吓得连忙开枪，可是他们忘了，刚才保险栓就被扣上了，根本开不出枪。
绝望的几个人只能抱着自己的手机，疯狂的给上面的人打电话、发消息：
「大哥！鬼来了！」
【快告诉老大，有鬼！！！】
「救命！！」
这些人也顾不得上面听见这些话、看见这些消息是何心情了，而他们也没有多余的时间解释，因为……
靠近他们的那个「鬼」轻轻抬手，一抹火焰从他的手上射出……
瞬间，有鬼实锤了。
「救命！！！」
「鬼神大人，饶命啊！」
「您……您想要什么？」
虽然大家信仰鬼神，但信仰归信仰，大部分人还是敬畏为多，如果在现实中真实看见了……就要另当别论了。
其实同样是信仰，鬼，和神，之间还是有差距的。
对鬼，是畏多于敬。
于神，则是反过来。
不过，总归都是凌驾在他们的文明之上，像女巫一样，真正看见的那一瞬间，害怕才是第一反应。
颤抖的几个人，还没说完，就看见口又是几个黑衣人飘进来！
「what？？」有人飙出一句英文。
这下子，是真的晕倒一片了。
苏幕瞥了一眼晕倒的几个人，没有回头，说了一句：「去地下。」
穆立渊看着这闪烁的灯光，听着耳边的阴乐，「啧」了声，「这场景，别说他们，连白九也要怕了。」
被cue的白九：「？」
他在穆立渊那里，当真是一点威严也没有吗？
苏熙没说话，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灯光不是姐姐做的，而是白九前辈带来的效果……
几人找到了地下的暗门，而同时，里面的人也已经通过监控，看到外面的情况了。
暗门前，时星笑的温柔，一拳把暗门打了个对穿。
里面收到消息赶过来的人：「……」
这是人该有的力气吗？
所以果然是鬼吧？？
在里外两边人同时的沉默注视下，门「咯吱」一声，沉重的砸在了地上。
老大还没有看清人，就「砰砰」开了两枪！
司马尊早有防备，拉住旁边的人就要闪开，但是，在她的动作做出之前，最前面的少女就轻轻抬手……
第259章 ：危机渐临
那是一个黑色的长棍状的东西，上下各镶有一块白色的宝石，在昏暗的地下世界，上发着耀眼的白色光芒。
柔和，温良，纯净，像是世界最美好的一切，只是一眼就占据人们的全部视线。
黑袍少女举起魔杖，这是一个简单而没有什么力道的动作，由于魔杖是凭空出现，全程下来也不过一秒。
可就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白宝石光芒闪耀后，那些射过来的子弹，就全部被弹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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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场都陷入了寂静中。
无论是友方，还是敌方。
「要两个人。」在黑.帮组织的眼中，为首的黑衣人，疑似为「鬼」的人，冷漠开口道：「交出来，否则都去死。」
苏幕把两个任务目标的名字说出来。
「……」那边，所有组织成员都把目光放到了老大身上。
「你……你们究竟是什么人？」老大牙齿打颤。
居然是真的？
先前那两个人是真的看见了鬼？
手上凭空出现东西？
居然这么简单就能抵御子弹！
这……
「给你们三个数的时间。」为首的鬼魂说。
「三。」把门打碎的人，一拳在旁边的墙上打了一个洞。
组织的人一抖，这一拳要是打在身上……怕也是的一个洞啊！
「二。」另一人说。
他刚刚说完，天上突然传来一声巨大的炸雷，即使在地下，也清晰可闻，像是能毁天灭地。
众人更怕了，连天雷都可以控制吗？
「一。」又一人说。
然后众人就看见，老大手中的枪，就像是被什么人抢走了般，自己脱离了控制，对准了老大的头颅。
「……」这还打个屁啊！！
他们崩溃了。
这都不是绝对的实力碾压的问题了！
这是……真他妈见鬼啊！
「老大、布罗大哥，对不起了……」
众人忽然倒戈，一拥而上去攻击那两个任务目标。
他们其实早有防备，从最开始倒数的时候就已经意识到不妙了，但是由于事发突然，还是没能逃掉。
「鬼神大人……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请您不计小人过！」
「人抓住了，放了我们吧！」
「我……我们是被珊珊大人庇护的子民啊！」
无视他们的哀嚎，六人上前，将人全部打晕了，然后利索的完成的任务。
最后，正打算报警造福人类，就听见了上面的警笛声。
「……」穆立渊一言难尽：「打雷就算了，连警察都会自己来？」
白九耸肩：「没有什么是幸运不能搞定的。」
再说，今天晚上他的幸运根本就没起什么作用，有队长在，一个人就能搞定了。
司马尊一直面无表情，心中被一个可怕的猜想刷屏。
第几个来着了？
七个？八个？九个？
太多了！
真的会有人造女巫有这么多特殊能力吗？
木苏她……那么凑巧的，在珊珊来了之后，就消失了。
她的声音，和珊珊的也有点像，尤其是那抹冷意……
司马尊麻了，她深深看了眼面色如常的苏幕，将那些想法都按压了下去。
不论是真是假，总归是件好事。
小队里面的人，都没有想到今晚的任务会如此简单的就完成了。
简单到，甚至没有什么他们出手的地方。
同时，他们也对这个新队长的实力，有了更加深刻的认识。
穆立渊现在是真的觉得当初的自己蠢的无药可救了。
质疑什么呢？
女巫公会是会存在走后门的地方吗？
这里的每个人，都要为别人的生死负责，也要为自己的生死负责。
他们虽然是队友，但真正遇见危险时，最可靠的，还是自己。
因为队友可能并不每时每刻都在身边，但自己的实力永远是自己的。
如果没有队长的实力，就去揽队长的责任，那只会是自己害自己。
抬手就能挡子弹吗……
「队长！」回去的路上，穆立渊一直用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看着苏幕：「那是什么能力？有名字吗？你手上拿的是什么？一天可以用几次？稳定吗？」
「特殊能力只需要有作用，名字并不重要。」
「还有呢还有呢！说清楚啊！」他简直抓耳挠腮。
苏幕：「以后你会知道的。」
「……」穆立渊转而去望苏熙：「小熙，我是不是你最可靠的前辈？！」
压力给到了苏熙这边。
他静静道：「嗯。」
「那你知道什么？都告诉我！我不会说出去的！」
苏熙安抚他：「别着急。」
穆立渊眨眼，司马尊和白九也都望向苏熙，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面色沉稳的少年，在面对队友时，身上冰冷的气息会散去一些，他认真地看着几人，开口道：
「以后你们会知道的。」
「……」
……
其实苏幕挡子弹，并没有看起来的那么轻松。
面对这种大杀伤型的武器，她也是需要耗费很多巫力的，这也是最初为什么她要让姜肆来探查的原因。
苏幕并没有特意在意队友会不会猜到自己的身份，因为长期在一起出任务，早晚都会被察觉到的。
所以，她虽然没有说明，却也不介意他们自己猜到真相。
只要不往外说就行。
而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苏幕可以确认，小队中，没有会出去乱说的存在。
白九在偷偷观察苏幕，苏幕又何尝没有观察他们。
对于几个人的性格，她心里都有数了。
……
小镇某一处。
昏暗房间外，一人推门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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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定女巫会来？」进去后，他转身关上门，迫不及待问道。
——开口就是一个极其惊爆的话题。
「当然。」房间内的人笑了笑，屋内没有开灯，看不清他的长相，「毕竟……她八成已经加入女巫公会了吧。」
「珊珊吗？还是黑鸢？」那人问。
「不确定……」男人放慢语气：「不过，两个女巫看起来认识呢，性格也不会相差多少，都加入女巫公会了，也说不定呢？」
进来的人皱眉：「如果他们都来了呢？我们能对付得了吗？就算是一个也很难吧？」
毕竟……那可是真正的女巫。
「试试嘛，怕什么？」男人轻笑：「珊珊在轮船上要靠血液来加强力量。」
「——也许，真正的女巫，也是可以被杀死的呢？」
第260章 ：行动
苏幕尚不知道有人盯上自己了。
虽然25个目标，第一天晚上就解决了5个，但是还剩下20个，也并不是能很容易完成的。
这些人并不是死物，即使他们有这些人的信息和住址，但是他们也是人，会移动、离开，中间免不了有些意外情况。
在第二日，小队的六个人分开行动了，他们倒也不是随意的寻找目标，每个小队的目标已经提前规划过了，而划分，是按照他们的能力、目标人员分布、外錶带来的影响……等等一系列因素综合考虑的。
穆立渊第一次看见任务分化时，还用怪异的眼神看过苏幕，因为她考虑的其实在太多了，让人不由怀疑她把任务分化当成高考的分析题来做了。
倒也不是说任务不值得这样慎重，只是，大多数时候，他们都是用武力来解决问题，突然看见这样细緻到有些可怕的分化，难免有点感慨苏幕的脑子是怎么长的。
穆立渊永远是最实诚的一个，这样想了，他也就这样问了。
然后得到了一个轻飘飘的眼神：「想到这些因素，很难吗？」
「……」恕穆立渊不懂，他觉得确实很难啊！！
谁会连「外表具有的欺骗数值」都考虑进去啊！
这么多东西加在一起，真的能思考到最佳划分方案吗？
为什么他只觉得眼花缭乱呢？
当时的穆立渊有点懵，也还心存些许质疑，但是这些质疑，在短短的一个晚上，就全部消失不见了。
现在的穆立渊就是苏幕的头号粉丝，谁敢说苏幕一句不是，他第一个急。
……
第二日的早晨，太阳升起，今日无雨。
城镇东部的高楼群中，一个人推开了天台的门，背着大包，缓缓走了进去。
将门关上后，红眸少年随意地扫了眼天台的地形，很快就锁定了一个最好的位置。
他走到那处，打开了自己的包，拿出东西，开始组装狙击枪。
「到了吗？」耳麦里传来队友的声音。
少年咧嘴一笑：「早就到了。」
阳光洒照在天台上，阳光下，少年的眸子像是红宝石一样，漂亮而耀眼。
很快，高台上的狙击手，已经到位了，他透过瞄准镜，看见了很远外的一条街道。
今天可以打中人呢，少年愉悦地想着，有队长在，真好啊。
不会痛、伤会好的目标，给上一枪，就可以快速的结束任务！
已经迫不及待了！
「穆立渊到位！」他喊了一声。
瞄准镜之外的一条街道中，穿着厚厚的米黄色毛衣，戴着同色系围巾的年轻姑娘，正坐在一家早餐店中。
她轻轻咬着早餐，神色温柔，浑身的气质就像是一个年纪不大、过来旅游的学生：「是下周六哦，你记错了。」
她的对面没有人，但是戴着耳机，因此，人们猜测她是在打电话。
「我也想早点回去，可是这里确实很好玩啊。」
「回去我会补上作业的！」
「……」
人们听不懂她的话，而她的长相，也证明了她是一个外国人，外国人不清楚w国内部情况很正常，而达威尔河附近的风景，也确实不错，因此从前就有经常有人来这里旅游——或许那些人还抱有在北岸隔着河流，看看南边是不是又传闻中那样危险的意思——又或者，他们是好奇一条河，真的能让北边平安至此吗——总之，那些在本地人看起来愚蠢至极的事情，确实经常有外国人干。
看着这个年纪不大的姑娘，当地人可以确定她是不知道最近w国内部紧张的局势了，毕竟就连政府都在瞒着呢。
有人有点担心她，不过现在他们已经是人人自危了，还能在家乡安稳待几天都不知道，自然也不想贸然提醒别人，招来灾祸。
也有人，起了不好的心思。
那姑娘在低声和同伴说话，尚不知自己已经成了猎物。
猎手露出了残忍的笑，殊不知低头的姑娘也在笑：
「目标好像打算自己送上门来呢……」
「时星，已到位。」
隐秘性极佳的房间里，穿着黑衣的女子反手压制着不断挣扎的人，枪抵在他的脑门上。
「再给你一次机会，说不说？」
「你到底……」
子弹上膛的声音。
「我说！我说！我们交易的地点在……时间是十点半……」
司马尊把人打晕，低头看了眼手錶，还有几个小时呢，完全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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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幕这招，也太简单利索了。
她哼笑一声，摸了摸耳麦，「司马尊，已获取目标位置。」
……
「苏熙，已到位。」
……
「白九，已到位。」
……
苏幕此刻已经解决了一个人，对于她来说，想清洗很简单，反而是挨个找人更麻烦。
要是她会个找人的巫术就好了……
这样想着，苏幕从街道深处，走向外面。
她戴着帽子和口罩，只露一双眼睛在外面，并没有暴露出外国人的特徵，而在寒冷的w国，这样的打扮并不显眼。
不远处的教堂高高挂着时钟，苏幕不经意间看了一眼，八点三十七分。
小镇的街道热闹起来，苏幕没走出几步，一大堆她听不懂的w国乡下小语种就向她涌过来。
「……」不远处，一位妈妈正在弯腰，和女儿说着什么，女儿似懂非懂地点头。
再远些的地方，一个骑着自行车的男人在喊着什么，四周的人都看向他。
男人的表情夸张而兴奋，不时两只手都脱离了车把，用双手比划着名：「……」
他说完，周围的人表情也都有点惊讶和激动。
苏幕察觉到他应该在说什么这些人不知道的消息，她不动声色地用了一个咒语——不同于她，几个队友的翻译软体，几乎是时刻都在打开着，翻译w国人的话，又或者是自己的话，以达成交流的目的。
咒语施展行后，她听清楚了那个人的话：
「……我们镇的乔纳森女士得到议员参选机会，请大家支持她！」
「保护我们的家乡！拒绝成为战争牺牲品！」
「乔纳森女士会为我们争取应得的军事力量！」
「……」
原来如此。
听懂男人的话后，苏幕就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激动了。
第261章 ：「我们的未来在哪里？」
w国上层态度不明，南部对北部的侵袭越来越大，这样下去，这个小镇就会成为第一个牺牲品。
这对在这里生活的居民来说，无疑是十分大的打击，而乔纳森，就是他们的一个机会。
「太好了！」
擦肩而过时，苏幕听见那个母亲说。
小女孩还懵懵懂懂，却语气雀跃地重复：「太好了！」
苏幕循着地图，往下一处目的地走去。
没走多远，又看见一个和刚才那个男人一样，张扬地大声通知这个消息的人，在经过苏幕时，还递给她一张传单。
上面用w国的官方语言写了不少为乔纳森女士应援的话，还附了乔纳森的张图片。
苏幕只是记下她的样貌，就没有再看了。
……
阳光一点点上移。
「砰。」一声枪响响起，街道上的人下意识都往隐蔽处跑，竟没有一个人好奇发生了什么——所有人的反应都是那么迅速，隐蔽的动作甚至称得上熟练，没有一个人四处张望发生了什么。
他们对自己身边的人也有警惕之心，没有人想和别人躲在一起。
在分散着躲开之后，他们以为会看见什么拿枪的歹徒或者恶人，但是什么都没有。
甚至连一个受害者都没有——没有一个人发出惨叫，又或者是倒下。
目标在别处吗？
人们这样想着。
特里萨也这样想。
也是这个时候，他才想起自己刚才跑动时的异常：腿上突然用不上力，要不是离墙角比较近，他可能都跑不动这。
特里萨刚想去查明着奇怪之处，却忽然看见一个戴着口罩的女孩站在不远处。
她目标明确地走向自己。
「砰！」外面又是一阵枪响。
传到这里时已经有点小，开枪的人似乎离这里挺远的。
但是特里萨还是在那一瞬间，下意识抱头蹲下。
这一套动作完全是人的本能反应，但特里萨这样做时，却发现那女孩就像没有听到枪声一样，依旧直直往他这边走。
特里萨突然就有了不妙的感觉。
他下意识想要逃跑，腿上却一个踉跄。
男人回头，看见了那双清冷的眸子。
他顺着她的目光缓缓低头，看见了自己腿上还在流血的伤口——
原来，枪击的目标是他自己。
……
「你要带我去哪里？」
穿着黄色毛衣的年轻姑娘鲜活的像一只冬日的飞鸟，为暗沉天地带来明亮的色彩。
而此刻，她正畏惧地走在街道上，后面凶神恶煞的人在把她往小巷中逼去。
有不少人看见了，可是没有人敢挺身而出，尤其受害者还是一个外国人，不是本土的居民。
「少废话，我让你怎么走就怎么走，报警是没有用的！你那些小花样也是没有用的！」
她被人推了一把，只好抖着身子，顺应那人的心意。
「姐姐……」有一个小女孩用标准的w国语喊了句。
时星看去，是一个只有五六岁的孩子，孩子的母亲立刻捂住了那孩子的嘴，并带她往外走，只给大汉留下了一个歉意的眼神。
但是，仅仅是这样，也已经招惹到了那个大汉。
「给老子回来！」他大声道。
母亲的脸色立刻变了。
「听见没有！」大汉面露狰狞：「不要让老子说第二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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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绝望地闭了下眼睛。
「妈妈！」孩子害怕地往后缩。
她握紧自己孩子的手。
没办法了。
她不能让孩子独自逃跑，因为那样孩子也活不下去，现在这个安详的小镇，已经完全变了。
它再也不是能庇护孩子的乐园了。
旁边没有人驻足去围观这一幕，因为只会惹火上身。
大汉冷笑着看着那女性拉着自己的孩子走过来，缓缓跪下了：
「求您放过这两个年幼的孩子吧！」女人哭着道：「我可以任凭您处置！」
时星一愣，居然也带上了她？
明明刚才是想拉着自己的孩子赶快逃跑的，现在，当真正被牵连后，就想着，把她也救下吗？
——即便不可能被同意，也想着试一试。
没有对这个害自己被牵连到的人产生厌恶，而是依旧同情、心怀善意。
时星见那大汉走向了女人，眼中划过一道狠厉的光芒，接着，她突然转身快速跑了！
大汉一愣，没想到这个胆小的外国学生居然还敢逃跑！
接着，他没有再管地上的人，大怒着追上了上去！
尚跪在原地的女人也呆了呆，她下意识抬头，跟着望了过去，然后，她就看见，那个快被追上的女生回过头，沖她眨了眨眼。
「谢谢。」她好像在说。
女人眼里的眼泪忽然更多了。
「妈妈。」孩子抱住她。
女人也紧紧抱住自己的孩子，泣声道：「我们的未来，到底在哪里？」
她痛苦道：「是乔纳森女士吗？」
「救救大家吧。」
……
不多时。
无人的小巷中。
时星一脚踩在大汉的胸膛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结束了。」
「时星，任务完成。」
……
白九全程待在穆立渊的射程范围之内，他的任务也不是清洗，而是「影响」。
换句话来说……就是另类的摸鱼。
他穿着长大衣，靠在电线桿上，半闭着眼睛，看起来就是个颓废的社会青年。
只有偶尔，才听从耳麦里的指令，往某个地方走去，换个位置摸鱼。
不知道为什么，平时他也很幸运，但今天的白九，却格外的幸运。
这种幸运体现在——他已经遇到三个任务目标了。
是的，不用太辛辛苦苦去找，那些人全部莫名其妙的经过了这里。
穆立渊「砰砰」一枪一个，白九复制最后的清洗，这简单的步骤，让白九有点恍惚。
——原来，这个任务这么简单吗？
「白九，」他按住耳麦，低头道：「超额完成任务。」
口袋中的黑色袋子若隐若现，白九把它拿出来，看了几秒。
……
所有人都发现了，按照苏幕的计划行事，不仅效率高，意外也很少，简直让人怀疑那份精妙的任务部署，是否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女写出来的——看起来像是久做任务之人才有的是思考量。
第262章 ：黑女巫
白九默默在自己的观察单上添了好些话。
至于之后泗和女巫公会的高层，看见这些话有何反应，就不是他考虑的了。
一天的任务完成后，他们在所住的酒店集合。
他们并没有显眼的一起回去，而是各自分开走的。
简单进行了任务汇报和总结后，这一天也接近了尾声。
「总觉得有队长在，我们像是来旅游的。」穆立渊挠着头髮：「虽然今天我发挥了很重要的作用！但是没有我，也无所谓吧！」
司马尊早已经听懂了他的内在之语：「呵，你是在变相的夸自己吗？你说对了，没你那几枪，还真的是也无所谓。」
白九双手插在口袋里，坐在桌子远的地方，昏昏欲睡：「啊……立渊，你喊『队长』好像越来越熟练了呢。」
穆立渊看了眼苏幕，哼道：「是啊！那又怎么了？队长不厉害吗？依我看，整个女巫公会，都没有比队长更厉害的人了！」
这是他心下火热，对「木苏」有滤镜后的看法，本来也没打算得到众人的认可，他都做好被反驳，然后列出一二三说服对方的准备了。
但是……出乎他意料的是，竟然没有一个人反驳。
苏熙第一个点头：「穆前辈说的是。」
时星笑了笑，双手托着下巴，「说不定哦。」
司马尊沉默。
白九趴到了桌子上，没发表意见，好像已经睡着了。
「……」穆立渊莫名有些不适应，不过，随即他的眼睛就亮了：「没人反驳我？司马尊？白九？是不是？你们也这样认为的？！木姐永远的神！！」
苏熙抿唇：「穆……」
「打住，」穆立渊跳起，按住他的脑袋：「我是木姐的兄弟！！不是要做她弟弟！」
被按住脑袋的苏熙：「……哦。」
时星凉凉瞥了穆立渊一眼：「兄弟？你单方面认为的吧？」
穆立渊顿时被按下了暂停键，期待的目光落到了淡淡看着所有人的少女身上。
而那少女，只是淡然站起：「早点休息，凌晨还有任务。」
「哎？」穆立渊有点失望，不过想到自己最开始的态度，又变成了懊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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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就那么蠢呢！！
所有人都离开后，时星走到苏幕身边：「怎么了？感觉阿幕你似乎有点心事。」
苏幕站在窗边，她低头看着小镇的夜景，轻轻说道：「我不知道……只是有不好的预感。」
那股预感，是从今天遇见那个宣传「乔纳森女士」的人后出现的。
这其中……是有什么阴谋吗？
有足以威胁到她的危险？
是什么……？
不是苏幕自负，但自从接这个任务以来，她都没有想过自己会遇到真正的险境。
因为普通的危险，对于她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
而足以威胁到她的危险，她也不会傻傻的往上凑——这也是她一直这么谨慎的原因。
不然，这个任务对她来说，即使不能往简单上靠，也称不上困难，她根本没有必要花这么多心思规划。
可是，在今天，听到男人宣传乔纳森女士时，一股莫名的直觉，让她久违地感受到了威胁。
对生命的威胁。
苏幕握紧手心，她是绝对不会这个时候让自己死掉的。
好不容易走到今天，胜利就在不远处。
如果顺利的话，明年，她就可以完成救济任务了。
她现在所需要的……只是时间罢了。
「关于什么的？」时星轻轻握住她的手。
苏幕松开过度用力的手指，没有说实话，而是道：「不太清楚，只是我的一种感觉，也有可能是我感觉错了……不过就算是真的，也不可能难倒我。」
时星静静看了她几秒，而后说：「我相信你。」
……
时间一晃就来到了第三天。
这是他们原本规划的任务的最后一天。
而事实上，他们也可以完成任务，今天的目标只剩下四个人了，这四个人也并非什么难缠的角色，只要稍微规划一下，就可以在不引起人们注意的情况下完成任务。
只是……
意外还是发生了。
苏幕抬起手，枪口对准了面前的几个人。
「黑女巫？」她用笃定的语气问。
那几个人脸上戴着黑色的面具，看不到长相，周身也并没有什么让人一眼就可以辨别出来的恐怖的气息，相反，忽略他们的打扮，他们就和正常人一样。
苏幕曾经以为，自己在看见黑女巫的第一眼，就可以认出来对方——或许，是先入为主，她以为对方一定是和常人不同的，就和温忱一样，一眼就能在人群中看见，感受到他的恐怖。
但，原来忽略「黑女巫」三个字，他们就和常人一样。
甚至，和女巫公会里一些女巫一样，不知道他们的身份，就绝对不会想像到他们身份的特殊。
——是伪装吗？
苏幕不知道。
但这其实并不是什么好的现象，一是不能说明对方没有想像中的恐怖，二是，如果她身边有黑女巫，根本不能凭藉肉眼辨别出来。
「女巫公会的？」那边的几个人以同样确定的语气回问了一句。
时星面色一沉：「阿幕，糟糕了，他们那边有这么多黑女巫，还有被蛊惑的人……他们可以随意杀我们，而我们并不能同样的下杀手，这对我们太不利了！」
眼前，粗略一看，有将近十个黑女巫！！
而他们的四周，还有那么多个感染者……
女巫公会的规定：
一、不到万不得已，不能杀掉种子携带者，请把他们当成无辜的普通人看待，每一条生命都值得尊重。
二、不得杀黑女巫，黑女巫交由特殊部门解决。
除去这两条规定不说……他们也只是一群普通的年轻人啊，平均年龄甚至不到20岁！
就算以往有用枪的任务，也从来没有真正杀过人啊！
为了拯救而开枪，和为了杀戮而开枪，怎么能一样？
白九眼睛微微眯起：「这么多需要清洗的人……女巫公会的消息出错了，还是……在仅仅两天之内，他们就蛊惑了这么多人？」
他们竟然和如此多的黑女巫，待在同一个小镇两天了！
第263章 ：「一起回家吧。」
「六个？」其中一个黑女巫哈哈大笑：「这次过后，女巫公会里那群虚伪的人，要更恨我们了吧！」
「珊珊？」另一个人冷冷望着苏幕等人：「还是黑鸢？都到这个时候了，再藏也没有用了吧？」
穆立渊握紧枪，「他们在说什么？」
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突然提到女巫？
而知情的几个人，心中都大骇。
他们……怎么会知道阿幕？
时星的心中突然也涌现出来很多惊慌，就好像……今天会失去很重要的东西一样。
怎么会？
她往苏幕身边靠了靠，阿幕是真的女巫啊，即使力量没有那天在轮船中表现出来的那么强大，也绝不是弱小的存在！
可是……可是这些人怎么会知道他们的队伍中有真正的女巫？
还直接点了出来！
这就说明，他们必然也有什么倚仗！
苏熙的心脏砰砰直跳，眼神冷冽如刀。
他和时星想到一块去了——黑女巫，并不怕遇到真女巫，乃至，他们可能本身就是冲着真女巫来的！
此刻天色大亮，阳光就落在不远处的台阶上，那里还有一只小鸟在蹦蹦跳跳。广场四周密密麻麻站着需要清洗的目标，他们全都用不怀好意的眼神盯着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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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镇的其他人紧闭门窗，没有人敢多看一眼，他们不关心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不想牵扯到自己。
不久前下过一场雨，因此今日的空气格外的清新，温度有所上升，没有雾，是很舒适的一天。因为是清晨，风尚有些凉，远处尖顶教堂上的巨大时钟「滴答」一声跳到了「7」的数字上。
苏幕可以闻到泥土和绿叶的味道——虽然很冷，但其实，现在只是八月而已——「叽叽喳喳」，小鸟也在叫。
忽略眼下的情况，这本该是结束任务，在完美的天气中，离开的一天。
天空高远而湛蓝，但是一切又显得那么阴沉。苏幕的目光从黑女巫身上一个一个扫过，嗓音冰凉：「你们不怕真正的女巫？」
黑女巫们并不想废话：「给你们三秒的时间，如果那个女巫不出来，我们就动手了——你们不能下杀手，不是吗？」
他们似乎感到很可笑，哈哈大笑着。
这确实很可笑，他们之间是死敌，但是对方却为了所谓的正义，所谓对生命的尊重，不能杀他们！
但他们可不会留手！女巫公会的人，都该死！站在那边的女巫，也该死！
司马尊的手心微微有汗，她意识到，今天恐怕真的要凶多吉少了。
对付黑女巫的任务，基本上都是出动上层那些有经验的女巫们，就是如此，也是多人任务，配合一个特殊部门，一起行动……从来没有单独分配给他们小队过。
而现在，这里却一下子有这么多黑女巫！
显然，早有算计！
她们甚至知道队伍里有真女巫！
木苏……苏幕……
她可以吗？
司马尊刻意没有喊队长，怕那些人猜到身份：「大家，该怎么办？」
这话是在问苏幕，几个人心知肚明。
苏幕没有回头，但是在这一瞬间，一道声音出现在所有人的脑海里：「他们是有备而来，不宜硬战，可以送三个人离开，谁要走？」
此话一出，现场却陷入了寂静。
三个人离开？那剩下的人呢？
没有人应声，苏幕又说了一句：「不要有可笑的牺牲精神，结合自己的实力回答。」
其实苏幕的力量，可以送不止三个人离开，但是她必须保存实力。
又是一秒的寂静。
接着，司马尊突然勾唇冷冷一笑：「我怕他们？」
时星握紧拳头：「我早就做好死的准备了。」
白九揉眼睛，声音有点低：「队长，队友不是用来抛弃的。」固然，送走的人可以安全，也不会因为实力拖累队友。
可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不拖累就能安全离开吗？
不能。
那么，还不如让每个人都发挥自己的一份力量。
穆立渊气势汹汹、中二爆棚的喊了句：「我此生愿望，消除所有罪恶！」
苏熙冷静道：「想一起回家。」
黑女巫已经在残忍地下令了：「杀了他们！」
苏幕侧身，躲开一颗子弹。
没有人愿意离开。
那……她开了第一枪：「一起回家吧。」
战斗一触即发！
黑女巫们没有贸然上前，他们让那些已经被种下种子，并且强行催化，种子成熟的人上前当炮灰。
不管这些人从前是什么样的人，现在，他们已经变成了杀戮机器。
会用的枪的，毫不犹豫地开枪射击，苏幕在人群中看见前些日子兴奋地宣传「乔纳森女士」「我们的希望」的青年男人。
不用会枪的，拿着刀、棍，随便什么武器，就往上沖。时星看见那天跪下求壮汉放了自己的母亲，也在其中，拿着菜刀，阴森地看着自己。
「反正已经没希望了，就一起死吧！」她在说。
被黑女巫蛊惑的人，并不是没有了自己的思想，相反，他们还是思想健全的人，只是会在某些方面，特别偏激。
像是谢无意，他对撞自己的人背后的势力，拥有了极其强大的、无差别的仇恨，而这个母亲，显然是已经绝望了、受够了这种提心弔胆的生活。
时星咬唇，直接徒手接住了一个男人胳膊粗的长棍，反把对方踹开了。
在那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她利索地开了一枪，打到了对方的腿上，让他无法再行动。
穆立渊没有那么大力气，自然是站在较为安全的位置上射击，他每一枪都能精准的打到一个人的腿上，射击的部位既能阻碍对方的行动，又不会对人体造成大的伤害。
子弹如箭矢般，快速在人群中穿梭着，因为有苏幕的咒语存在，这一方天地间，不断有鲜血洒出，却没有一声惨叫声，显得的有些压抑的同时，也带上了些许诡异的气息。
苏幕最开始的一枪，射向的并不是黑女巫，因为她知道，黑女巫顾忌自己，必然不会最开始就出手。而这也是他们的机会，黑女巫不加入战局，他们就先清理了周围的人。
第264章 ：「珊珊，来吧。」
不过苏幕也在注意试探，她故意往黑女巫的前方站，又在即将被子弹射到时，灵敏地闪开，于是那些子弹就往黑女巫的方向射去。
她微微低头，回眸看去，却见子弹射向的那个人，躲都没躲，子弹就那样从他的身体中穿透过去了。
这个能力……是穿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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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女巫……果然也在做人体实验！
而且就这样的能力来说，他们的研究进度，并不比女巫公会低，说不定……还要更高一层。
单就这个能力来说，连苏幕都做不到。
她心中微紧，侧过身继续战斗，不让他们发现自己的特殊。
苏熙双手拿枪，快速穿梭在人群中，这个年纪尚小的少年，在这场战斗中，并没有表现出是惧色，开枪时，也没有手软。
白九是此时最弱势的一个，几颗子弹从他的身边穿过，他的幸运并不是百分百安全，也在努力地侧身躲过。
因这份努力，他才能勉强靠幸运避开那些子弹……然后那些子弹全部射向了黑女巫那边。
司马尊的速度快到极致，鼻尖血腥味浓郁，但她冰冷的神色没有丝毫变化，近距离作战她更加擅长，何况是四周人很多，并不是每个人都用枪，所以她直接以身体为武器，像一把利剑冲进了人群中。
不断有人晕倒或者受伤，失去战斗能力。
但……
「砰砰砰！」
w国的人并不在乎子弹会不会伤到自己人，他们疯狂的开枪，虽一时间还没有伤到人，但持续不了多久。
——大家虽然是人造女巫，但其实也只是个普通人。
苏幕能感受到背后人的锐利注视，她知道他们在盯着六人中的每一个人——为了找出那个女巫。
一旦发现女巫，他们可能就不会再袖手旁观。
可是眼下的情况又容不得她不动手……或者说，他们早迟会对上。
眼看着白九完全是凭藉着司马尊的帮助，和自己的幸运在躲子弹，苏幕心下有了决断。
既然如此……
就忌惮吧。
看不出她的深浅，从而不敢贸然动手。
黑色的女巫袍突然出现在少女身上，金色符文亮起，魔杖闪过白色光芒，点点金光落到了时星几人身上。
他们本来没有受伤，但是时刻还是觉得全身暖洋洋的，像被治癒了一样。
无形的白色屏障挡住了子弹。
在无限血色中，女巫的衣摆在风中划过一道弧度，她冷冷道，「找我吗？」
风起，迷的人睁不开眼！
黑女巫们全部警惕起来！
一双双眼眸，隔着黑色的面具，带着满满的防备和不明显的畏惧，打量着那个黑袍女巫。
「珊珊。」
「珊珊？」穆立渊震惊转头。
苏幕没有废话，魔杖闪过光芒，女巫袍+魔杖，堆积的六倍魔法，一道蓝色的火焰沖向一个黑女巫！
那人大惊，连忙往后退，旁边的人也都迅速散开。
他的速度很快，比司马尊还快，但是依旧没能如愿闪开！
「啊——」惨烈的叫声响起，那人被蓝色的火焰埋灭。
时星想说什么，顿了顿，最终还是没说。
但旁边瞳孔地震的穆立渊，却在这个时候，握紧了拳头道：「队长！不能杀黑女巫！」
周围攻击的人，都或多或少动作有了迟钝，女巫……
是女巫。
珊珊！
他们应该……
但这个想法还未完全产生，植根于身体深处的命令，就让他们忽视了这个想法，转而继续攻击，逼得剩下的五个人不得不反抗。
「一起上！」出乎苏幕意料的是，那些黑女巫并没有因为深埋火焰中的同伴而有所迟疑，而是明显忍着惧怕，高喊出声：
「她没有那么大的能耐！杀了她！」
苏幕不知道，眼前的黑女巫们，都不是什么名不见经传的新人，他们都是针对女巫，有备而来，用性命试探的高层！
百分百瞄准，一个黑女巫开枪。
苏幕抬手抵挡，试图恐吓：「现在停手，我还可以饶你们一条命——人，不要试图和女巫作对。」
重力控制。
苏幕发现周身的磁场都变了。
她的魔杖可以抵挡，但是与此同时，消耗的巫力也在飞速增加。
苏幕凝眸，几束火焰飞出。
其中几个黑女巫发现自己无法动弹了。
「快点！七号！」他们恐惧地高叫着。
一个黑女巫上前，黑漆漆的眼睛直直望着苏幕……
苏幕早在那人上前的时候，就已经察觉到了危险。
她不知道对方的能力是什么，但是在看见这个人的时候，危险之感前所未有的高。
苏幕另一只手突然抬起，毫无徵兆的，手枪出现在她手中，她一连开了数枪！
「砰砰砰！」子弹被另一个黑女巫用身体挡住。
「砰砰砰！」后面的感染者疯狂地向苏幕开枪。
因为有魔杖的护盾在挡着，那些弹壳「叮噹」的落在地上。
但他们不管不顾的沖向苏幕！
就连腿部被打伤，无法跑的人，都红着眼睛，使劲往这里爬！
「这……」司马尊心跳快的异常，下手更是狠了些：「是那个黑女巫带来的吗？」
时星一时不察，胳膊上受了点刀伤，她抿了抿唇，脸上有些白。
其实伤的倒不是很严重，只是……很疼。
她也只是个学生而已。
还是个没有进过训练营的学生。
她想到不久前的魔药，拿出来喝了。
伤口果然转身间好了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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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苏幕，她现在已经自顾不暇了。
数种特殊能力同时施展在她身上，最前面的那个黑女巫，紧紧盯着她：「你不想帮女巫公会。」
「珊珊，你和我们是一体的。」
「来吧。」
「到我身边来。」
她每说一句，苏幕就感到强大的、难以抵抗的能量，挟裹着自己往那边走，她的斗志也在慢慢消退，杀意、担忧、隐秘的期待和兴奋……所有的一切，都在消失。
黑女巫……事关復活姐姐的秘密。
可……苏幕微微收缩了瞳孔，那双黑漆漆的眼睛，瞬间化作了无数双，出现在她的四周，将她包围；出现在她的细胞中，他们本是一体；出现在她的力量中，她不该使用这种力量……
第265章 ：死亡
七号身上似乎有什么在涌动着，那张面具，带上了不凡的力量。
就好像……它曾属于远古强大的女巫。
「珊珊，过来。」黑女巫说：「女巫公会的正义，不过是自以为的。」
「我们才是正确的，来吧。」
「你是女巫，本该拥有更高的尊敬，而不是和这些废物一样，出来做这种任务。」
「珊珊……」
苏幕感到身边一切的声音都在快速退去，只有黑女巫的声音留在了她的耳朵里，越来越大，越来越快……
「阿幕！」时星心惊胆战地发现，苏幕开始往黑女巫那边走去，她渐渐放弃了抵挡，任由那些力量作用在她的身上。
「队长！」
「木苏！」
「姐姐！」
几个人都心急如焚。
那个黑女巫居然这么强？
那个面具……
「别看那个面具！」司马尊急声道。
只不过多看了两眼，她竟然也萌生出黑女巫说的都是对的的想法。
几人听闻她的话，立刻移开了眼神，随之，蛊惑的力量就下降了不少，他们的心神也稳定下来。
但是，明明最该强大的苏幕，却像是没有听到司马尊的话般，依旧往那边走着。
「姐姐！」苏熙急速往那边跑去。
「砰！」一颗子弹，穿透了前行少女的身体。
苏熙的瞳孔放大，连带着，连动作都停顿了。
「该死的！」司马尊的身影在人群中穿行而过，奔向苏幕，但是，就在靠近的那一瞬间，强大的重力磁场，让她连抬腿都难！
司马尊闷哼了声，半跪在了地上。
「队长！快醒醒！木苏！」穆立渊无比的暴躁，飞快地换回弹夹后，他也往那边跑去。
「幸运……」白九抹过嘴角的血，偏头看着苏幕踉跄的身影，眸光凝重，带着期盼：「会幸运的吧？」
幸运女神，这一次，一定也是站在他这边的吧？
一时间，所有的人都在往苏幕的方向靠近。
而苏幕，她并没有听到队友的声音，脑袋中传来一阵阵的眩晕感，有那么几秒钟，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谁。
远古女巫的力量如此的强大，不是一个刚刚入门的女巫能够抵挡的。
苏幕没有感觉到中弹的疼痛，她只知道，要靠近那个人。
他让她过去。
苏幕一步步走到了黑女巫的面前，又是两颗子弹从她的身体里穿过。
「幕幕……」好像有轻嘆声在她耳边响起。
谁、谁在喊她？
「生日快乐，幕幕。」
「希望爸爸的朝朝幕幕，平安长大。」
「姐姐希望幕幕平安长大。」
「别难过，姐姐给你表演个魔术吧？」
「幕幕，送你一朵蓝玫瑰。」
「……」
黑暗渐渐融化，世界缓缓摊开。
白鸽振翅向上，眷恋涌出梦境。
有什么在凋零。
也有什么在生长。
苏幕的目光慢慢清明。
她想起了，她加入女巫公会，从来不是为了什么正义。
而是为了另外一种，连远古、力量强大如神明般的女巫，也不能动摇的东西。
苏幕忍着痛，仍像原来那样，毫不迟疑地走向了黑女巫。
「队长！」「阿幕！」「姐姐！」
种种声音在背后响起。
苏幕没有回头，就像没有听见。
终于，她来到了那个黑女巫身边。
后者在笑着看着她：「对，做的很好，来和我们一起迎接新的世界吧！」
苏幕和这个黑女巫的距离不过半米，她先前的表现，已经表明了她被完全蛊惑了，不然，怎么会有女巫任自己中枪？
所以，其他的女巫也没有多加防备，他们冰冷、邪恶的目光落到了其他人身上。
「可怜的小虫子们，一起死吧！」
「唔！」时星突然发现自己动不了了。但她没有管自己，而是紧紧盯着那抹身影：「阿幕！你忘了吗？我们要一起去见姐姐的！」
苏幕听见了，她慢慢举起了枪。
黑女巫笑意扩大：「对，就这样，杀了她！只……」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一颗子弹，从他的心脏处穿过。
「阿幕!」时星有些惊喜。
「砰砰砰！」苏幕在黑女巫们都没有反应过来时，利索地朝着几人开了几枪，同时，她喝下了瓶治癒药剂。
两名黑女巫被击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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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立渊先是为苏幕的清醒感到高兴，随之，又为眼前的情景所惊，呆愣地站在那儿，喃喃着：「不能杀黑女巫……」
「都什么时候了？」时星反驳，眼睛有些亮：「只要阿幕活下来就好……」
「别说这些了，快点解决他们！」司马尊眼眸幽深：「木苏不是故意杀人的，她只是……不得已。」
白九笑了笑：「一个真正的女巫，当然不能死在这里，她想杀谁，都是理所当然的。」
苏熙看着苏幕，刚才的恐慌依旧蔓延在心中，久久未散。
「该反击了吗？」他轻轻问。
然后得到了几声肯定的回答：
「是的！」
「是队长的话……算了，我也可以接受。」
「快点解决！回家！」
现场的情形发生了逆转，在那名拥有女巫面具的黑女巫被击杀后，现场的感染者们动作明显迟钝了，小队的几人现在也没有什么留手的想法了，只想快速解决他们，去帮苏幕——当然，并没有下死手，只是明显比开始粗暴、不知轻重了。
而苏幕面前的黑女巫们，齐齐后退了几步，眼中充满了惊骇。
居然连七号都能杀死……七号被杀没什么，可是七号戴着那个特殊的面具啊！
珊珊……真的如神明牧师所说，也没有那么强大吗？
被火焚烧的人已经化作了焦炭，在此次行动中，他们已经死去了四个同伴！
那些人的死亡他们并不在意，但是，这也就意味着，他们危险了！
「别慌，」就在这个时候，一道声音在他们的耳麦中响起了：「忘了吗？」
神明牧师轻柔道：「我们是鬼神眷顾的人。」
这话一出，几个黑女巫心中又升起了希望。
对啊……这世上，除了那个人，没有人能杀死黑女巫后，安然无恙。
包括真正的女巫。
包括真正的女巫……吗？
第266章 ：团灭
黑女巫们忽然感到一阵嵴背发凉。
原来……他们只是过来试探女巫的小白鼠而已吗？
不是试探她有多么强大的力量，而是试探……女巫把他们杀死后，会不会出现那种反应。
两者虽然都是试探，所代表的意义却截然不同。
前者顶多让他们意识到黑女巫内部的残酷，但那是忒慢早就知道事情，毕竟他们自己，也不为一旁死去的同伴感到伤心。
但是后者就代表他们早就被放弃，唯一的价值是被杀掉……
但是现在明白这一切已经没有意义了，他们唯一能活下去的办法，就是杀掉珊珊。
即便知道这次的行动是一次陷阱，他们也只能按照编排好的剧本走。
那个神明牧师……不愧是最强大的新人。
呵，连他们都算计。
黑女巫们紧紧盯着苏幕，珊珊现在，也许也是强弩之末了呢？
还有机会……还有机会活下去！
反噬吧，死亡吧，女巫。
苏幕察觉到了他们目光的异常，也……知道了那份异常的原因。
因为……
她忽然把枪扔掉，接连给自己施加了几个平静魔法。
怎么回事……
是什么……
苏幕的思维突然陷入了一片混沌中，这和刚才黑女巫的控制不同，而是一种更加无状的、无从反抗的力量……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几个黑女巫的尸体倒在不远处，她能感受到，他们已经死透了，再无半分活的可能性。
阳光向这边移动了，洒照在她的身上，她能感觉到温暖。
她还是她。
可是又好像不是了。
苏幕无法形容自己此刻的感觉，有什么东西把她的所有情感隔开了，但她仍旧能清晰地感知到那些情感，感知到自己身体的每一个部位……
只是无端地，她手脚冰凉，好像被什么东西咬住了。
犹如虫潮一般的神秘字符密密麻麻地扑向她，包围住她的全身，可是眨眼之间，那些字符又消失不见了。
是什么力量？
没有力量。
吞噬她，吞噬苏幕，吞噬作为人的一切。
但是又分明什么都没有。
自然也无法驱散那股诡异的感觉。
苏幕眸光动了动，她没有露出异常，神情冰冷地站在那。
「似乎起作用了？」一个黑女巫问。
「上！杀……」一句还没有说完，蓝色的火焰将他包裹住，火焰的力量已经没有之前恐怖了，但是，依旧是人体无法承受的高温。
黑袍女巫高举魔杖，口中念念有词，白水晶变成了红色，属于女巫的力量源源不断地从里面流溢出。
只是，那份力量，却并非是针对黑女巫的。
风也变成了利刃，缓缓攻向她身后、原本耗尽心力要保护的队友们。
「阿幕！」时星瞳孔收缩，立刻就意识到苏幕现在的情况，恐怕很糟糕。
穆立渊的子弹已经用完了，他狼狈地避开身后人的水果刀，红眸中满是不能理解：「队长？」
但是他刚刚问出这句话，一道加强的利刃，就硬生生地从他身上割下一块肉来。
「穆立渊！」
「立渊！」
好不容易，才要清理完这些人，迎来胜利，他们都想好了如何以开玩笑的语气，来问队长女巫的事情，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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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突然发生这样的变故？
明明那些黑女巫都惧怕的后退了……是什么样的能力，才能控制住苏幕？
如果他们都早就有这种力量，又为什么不早点用？还摆出害怕的姿态……想不通，但是，眼下的情况无疑糟糕到了极点。
苏幕划开自己的手腕，任由那些血大滴大滴地落下。
她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一个在场的人都无比熟悉的意识图案逐渐展开……
「珊珊要用她在轮船上用的那个仪式！」黑女巫们脸色都变了。
但是他们现在却不敢贸然上前，要知道，谁现在过去，谁就是珊珊的靶子。
但是，一旦让珊珊完成了仪式，他们还能活着吗？
该死！
「先后退，等一会……」他们对视一眼，试探地往后退了几步。
女巫没有管。
苏幕现在对于神圣七母音仪式的步骤已经记得很深刻了，她不紧不慢地重复那天的动作。
原本温热的太阳，在不知不觉间隐去了，乌云聚拢，似又有风暴。
血腥味浓郁，如果有外人现在过来，就会惊恐地发现满地不知是死是活的人，血溅落在各处，原本清新的空气半点不见。
在觉得自己快支撑不住的时候，苏幕就给自己来了治疗咒语或者药剂，她并不在意过度的用血来加强巫力会带来什么样的影响，只要达成自己的目的就好。
沉浸于施展巫力的女巫，在许久后才停下来。
天地间一片寂静。
一丝冰凉的雨滴落到了苏幕脸上。
她抬眸，看见了一个黑女巫站在自己面前，瞳孔里满是惊恐和杀意。
他的战斗素养很高，抬脚踢向苏幕的腹部。
苏幕已经没有半分力气了，她没有躲，也躲不开。
「咳……」苏幕后退了好几步，然后跌坐在了地上，咳出一口血来。
黑女巫眸子一亮：「她脱力了！快解决她！」
几个黑女巫从暗处窜出来，速度在这一刻，一分没有保留地释放出来——谁也没有子弹了——所有人身上都是血。
甚至有人断了一只胳膊。
苏幕冷冷地收回目光，放弃了抵抗，转而看向自己的四周。
红髮的少年就倒在不远处，眼睛还在睁着，眉心被一颗子弹洞穿了，腿上全是血。
司马尊的心脏，从背后被什么尖锐的东西扎穿。
白九被一个死去的感染者压在身上，头垂着，看不清死活。
苏熙身上是被焚烧的痕迹。
时星是唯一一个还有意识的，她倒在不远处，睁着眼睛，定定地看着苏幕，没有说话，也说不出话，只是不断喘息着。
那双曾经满是亲昵的眼眸，现在，什么都没有。
没有了亲昵，也……没有怨恨。
苏幕动了动手指，发现也只剩下这点力气了，体内如同被抽空一般，什么都没有了。
她捂着流血的手腕，说：「下雨了。」
时星慢慢闭上眼睛。
第267章 ：温忱告白
「下雨了。」
由于女巫很多巫术，都和咒语有关，因此，苏幕一说话，几个靠近的黑女巫身体下意识地一僵，差点直接往回跑。
但是，很快，他们就意识到对方只不过在发表死前感言而已。
「是啊，下雨了！」最先靠近的黑女巫，以手作刃，捅向苏幕的心脏。
苏幕只是看着他，没有闭眼，也没有任何动作。
——实际上，由于过度的内耗，即便他们不杀她，她也会慢慢死去。
不过，显然惊恐之下的他们，并没有发现这一点。
「砰！」
就在这时，一声枪响响起。
不是苏幕开的，也不是黑女巫，更不是在场已经几乎全部死掉的其他人。
苏幕眼睁睁看着黑女巫的头颅被贯穿，然后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她微愣，回头看去——
暗沉天色下，一个穿着合体西装的男人，迈着长腿，从广场的另一端一步步走过来。
他的眸子也暗沉的像是天色。
那把苏幕已经熟悉了的手枪，正对着她——
然后移开，利索地几枪解决了失去特殊能力、受了重伤的黑女巫们。
然后，天地间只剩下了他们。
「温忱。」苏幕道。
「是我。」温忱说。
他放下手枪，冷漠锋利的脸庞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慢慢走近她，蹲下身子，用冰凉的手指，按住了她还在流血的伤口，好像这样就能止住血一样。
苏幕的睫毛垂下，轻轻道：「没用。」
温忱的袖口染上了血，但他并没有在意，他的目光从女巫眉心黯淡的金色符文上，慢慢移到她流血的唇角处。
温忱没有见过这么狼狈的苏幕。
无论发生什么，无论处于什么样的境地，她的眼中永远有着光芒，她有一种无论如何也要活下去的决心和信念。
但是，现在。
没有了。
她躺在地上，白皙的脸庞上也溅上了几滴血，头髮有些凌乱地散在肩上，身子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着。
四周是尸体和血块。
头顶上空，也没有了阳光。
「苏幕。」温忱的语气含着点什么。
「嗯？」苏幕看着温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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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忱知道发生了什么吗？
他此刻又在想什么？
苏幕是戒备的，但是因为没有力气，精神也很疲惫，所以她又只是静静等待着。
「不要死。」温忱这样轻轻说着，像是祈祷，又像是愿望。
他的眼神前所未有的柔和，里面有苏幕看不懂的情意。
「苏幕……」他又喊了声：「阿幕。」
「阿幕？」苏幕皱眉。
「是阿幕。」温忱弯唇笑了一下，眼中却没有多少的笑意，更多的，只是如水的悲伤……一种不该出现在他身上的情感。
这一声「阿幕」，好像打开了什么开关，让原本冷漠的男人，褪去了外在的伪装。
苏幕不解：「为什么？」
她虚弱到，连声音都是气音。
温忱的手指，握住了她没有伤的那只手腕。
他平日中体温就很低，此刻不知道为什么，更是无比的冰凉，触手的瞬间，苏幕好像碰到了冰雪。
他带着她的手，放到了他的心脏处。
「感觉到了吗？」
苏幕：「什么？」
冷漠阴鸷的人，笑起来的时候，眸中只单单映着她一个人的身影。
他说：「想和你……有以后。」
温忱在笑，但苏幕感觉到了他的悲伤。
像是周身绵绵的细雨，汹涌到能把她整个人包裹住。
手心下，那颗心脏，在以不规则的速度跳跃着。
——代表着说话人心情的不平静。
——心脏，也是人体的致命之处。
——温忱把他的心脏，连同他的情意，放到了她的手心下。
苏幕忽然睁大了眼睛，她好像明白什么，但又不敢相信。
「你……」温忱……他……
他……他居然喜欢自己？
这、这怎么可能？
即使在这样的时刻，苏幕也整个人都傻了。
温忱显然是以为她就要死了，才和她说这种话的。
而她也确实快死了。
所以——温忱没有必要在这个时候骗她。
在苏幕还在呆愣时，温忱已经把他的手枪，放到了苏幕手中。
他注视着苏幕，眸光像是要把她深刻地刻入心底：「开枪。」
苏幕读懂了他的意思：开枪，在你死前，把我欠你的，都补回来。
他还是要走下去。
只是，他的未来没有她了。
又一次……失去了最重要的人。
但是，温忱还是要走下去。
苏幕没有掩饰自己的恶意：「如果我对你的心脏开枪呢？」
温忱低声道：「我会躲开的。」
苏幕握住枪，问道：「你喜欢我？」
「女巫也有不敏锐的地方吗？」他垂着长睫，笑意浅淡，像是在和她开玩笑。
苏幕问：「那你和我一起死，不好吗？」
他不回答，也无法回答。
「你知道吗？」她沉默了一会，忽然开口，语气凉凉，夹杂着恶意和嘲弄：「你哭了。」
温忱道：「我以为是雨水。」
「你说是就是吧。」苏幕没有再执着于刚才的问题，事实上，她现在有点控住不住自己，连握着枪的手都在叫嚣着，赶快杀了面前的人。
「我再问最后一个问题——」苏幕的气息微弱，慢慢闭上了眼睛：「如果有重来的机会，你愿意用你的生命保护我吗？」
男人俯身抱住她，他没有带来温暖，只带来了更深的冰冷，苏幕恶意地想着，如果她现在开枪的话，温忱躲的过去吗？
他的身体像她一样轻微颤抖着。
他没有回答。
只是在说话，声音嘶哑：「别死。」
只是在收紧手，像是要把她融入骨子里去。
只是有什么液体，落在了她脸颊的一侧。
苏幕渐渐失去意识——
最后的最后，她听见那人「嗯」了一声，夹杂着无法与人言说的痛苦和绝望。
……
苏幕睁开眼睛。
她从床上坐起，陷入了沉默。
梦境中的经歷实在太过离谱……她指的是温忱。
？
？？
？？？
温忱喜欢她？
甚至还哭了？
温忱那个男人……居然会哭？？还是因为她？
这怎么可能？
难道她的预言梦境，在施展的过程中，出现了什么差错？
第268章 ：可他把枪给她（1）
苏幕仔细想了一下自己的步骤，很快否定了这个猜想。
她一向是谨慎的，特别是事关自己的安危，在施展预言梦境的过程中，每个步骤都是仔细确认了的。
所以……只剩下一种可能性……
一种看起来不太可能的可能性——
温忱，真的喜欢她。
那个从第一次见面，就想杀了她的人，居然在不知不觉中，喜欢上了她。
「……」苏幕。
这太荒谬了。
苏幕本该第一时间分析梦中的情况，但是，现在却因温忱最后的话而陷入了一种恍惚的状态。
按照这个思路去想……
好像也不是不可能……
很久之前，他就说过，「苏幕，你真是狡猾啊」这种话。
他送她蓝玫瑰，给她一场盛大的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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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让全世界一起祝福她的愿望成真。
他在轮船上多次警告她不要出去，是担忧。
他还……「喵」……
「要你的温忱猫猫，送你回家吗？」
「……」苏幕捂脸，倒并不是因此害羞或者什么，而是……
果然还是很难接受啊！！！
现在一想，他对于黑鸢的敌意……说不定就是来自于她那一声「黑鸢喜欢我」！
这样一想，竟然还有一丝恍然大悟的感觉！
难怪温忱一直那样敌视黑鸢！
不过，最开始不是姜肆让她这样说吗……
苏幕沉默了一下，如果原本她对梦境的信任度是80％。
那么，想到始作俑者是姜肆后，他的信任度就达到了100％。
要问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这货和温忱的关系啊！
他们拿的根本就不是什么友好互爱的剧本！
而是互坑！是损友！是天天想互相打爆对方脑袋的那种！
这样一来，姜肆让她说这种话骗温忱，完全说得通！
难怪姜肆总是在莫名其妙的笑！！
她抽了下嘴角，一时有些无言。
按理来说，姜肆也在她不知道的时候设计了她（指说「黑鸢喜欢我」），她该感到生气的，但是……要是姜肆和她说，「温忱喜欢你」这种话……
嗯……姜肆可能就有点危机了。
她不会信。
此时，刚过十二点，是午夜，距离他们行动开始还有半个小时。
苏幕坐在床上，表情十分微妙，单看她的神情，就知道她现在的内心活动有多么激烈。
——温忱，喜欢她！
——看来确实在什么时候，受到刺激，脑子坏了！
深深唿了几口气，苏幕才把心神放到预言梦境中的其他事情上。
昨天晚上，她有不好的预感之后，立刻就想到了预言梦境。
她并没有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挡的想法，她要的是稳妥，是提前准备好。
预言梦境是一个仪式，也确实消耗了她不少巫力。
但是事实证明，都是值得的。
预言梦境预测的是最真实的未来，所以，进入梦境后，苏幕就忘记了自己是在做梦。
她按部就班的在梦境世界中度过了一天，来到了第三天。
遇见了埋伏的黑女巫。
梦境中值得苏幕注意的，有三点。
一是，黑女们似乎早就知道她回来。
——他们有什么消息渠道，知道有女巫加入了女巫公会，也知道这一次的行动，会有女巫参与。
虽然不能肯定是珊珊还是黑鸢，但是他们肯定了有「女巫」。
第二点，是特殊能力类似「言灵」的那个黑女巫，他所带的那个面具。
毫无疑问，那个面具绝对是特殊而强大的存在，苏幕甚至难以反抗对方，要不是在最后想起姐姐，她可能就真的被蛊惑了。
而第三点，自然就是她最后的异常了。
比起被黑女巫控制的感觉，后面那一种清醒的残忍，才是真正的可怕。
苏幕记得自己做过的所有事，记得她是如何杀害那几个同伴的……
那个时候，她的内心只有愉快和满足，仿佛杀人是什么快乐的游戏一样。
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苏幕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突然之间变成那样，但是……那种感觉，她不想再体会第二次。
她还记得自己的姐姐，记得所有的过去，也明白自己心中的目标。
但是，所有的一切，在那一刻，好像都不那么重要了。
她还是自己，又不是。
十分的可怕。
直到最后，她才慢慢记起，这是一个梦境。
但是，就算记起了是梦境，她的想法也只是：
啊，又要重来一次了。
可惜了，这些人本来就死了，还要再杀一次。
换言之，即便知道这些是假的，也没能让苏幕恢復成她最初的状态。
在温忱把枪递给苏幕时，她是真的想杀了他，要不是没有力气，早就付之于行动了。
苏幕拽了拽被子。
是一个噩梦。
她有着无限的后怕，时星的眼神也清晰地映在她的眼前。
那些……都让她浑身冰凉。
可是因为温忱的意外到来，让原本满是血腥的梦，变得没有那么沉重了。
——毕竟，就算是那种状态下的苏幕，听到温忱话时，懵逼也是真的懵逼。
苏幕缩了缩身子，w国的夜晚是有些冷的，她睁着眸子，看着沉沉夜色，眼神非常的清明。
她绝对不会让梦境成为现实的。
时星不会死，更不会死在她手里。
其他人也是。
针对黑女巫知道她的消息，苏幕的打算很简单，就是把黑女巫有备而来，告诉女巫公会，告诉温忱。
针对面具，最大的武器，当然是温忱。
只要有他在，管你是不是上古女巫的东西，通通都没有效果。
但是如果可以，苏幕想得到那个面具，并且瞒着女巫公会这件事。
而针对第三点……苏幕一时间还没想明白自己的变化是怎么回事。
黑女巫的特殊能力吗？
那么强大？
不应该。
如果是他们做的，他们为什么不提前跑？还要一副害怕她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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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们显然是明白这种变化是为什么的。
「起作用了」，有个黑女巫这样说了一句。
难道……还是因为那个面具？亦或者是暗处还有别的人？
苏幕暂时没有想通，她打算回去后，问一下温忱或者女巫公会的人。
又在脑海中把另外的一些事情想好，苏幕伸出手，摸到了自己的手机。
点开温忱的通信页面。
第269章 ：可他把枪给她（2）
苏幕还真的没有想到，身份坦白后，自己第一次主动和温忱联繫，是怀着……这种微妙的心情。
【温忱，我在w国达维尔河流北部边境小镇做任务，这里有至少九个黑女巫】
她把这一行字发出去，手指还按在键盘上，犹豫了一下，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如果是在这一场梦之前，她当然不会这样，但是……总之，苏幕还没有过死前被人告白的经验。
自己在想着如何防备对方……结果对方喜欢自己什么的……
莫名有点尴尬和无语。
她眨了眨眼，按下那份尴尬，正准备再发点什么……
就看见对面秒回了：
【你没受伤吧？】
如果是以前，苏幕一定认为是不怀好意的试探和嘲讽，但现在……
她知道对方是真的关心她了。
「……」苏幕。
温忱竟然是真的关心她！
她打了个「没」字，半天没发出去。
然后一个电话就打过来了。
「……」苏幕。
秒挂。
别问为什么，问就是尴尬。
她现在有点无法面对这样的温忱。
把枪交给那样状态下、杀红了眼的她……就算是看出她没有多大威胁了，也……很狡猾。
——原本的苏幕，是女巫，她的所有力量都无法伤到温忱，他本该是绝对安全的。
可他把枪给她。
把伤到他的机会给她。
或者，换句话说，温忱这种人，能把心脏放到她手下，本身就很震撼。
【？】
【不方便？】
苏幕让自己冷静下来：【打字说】
理智上来说，温忱喜欢她，反而是一件好事。
这意味着他不会再想伤她，还会反过来保护她，对她的生命安全是一个很大的保障。
所以，这没什么……
这只会是个好消息。
【现在安全吗？】
苏幕：【安全】
【他们发现你了吗？具体是什么情况？】
苏幕：【他们早就知道女巫加入女巫公会了，并且知道我会过来，在计划着伏击我】
那边沉默了一下，然后道：【我需要确认你是本人】
苏幕无奈，但也能理解，她套上外套，下床开了灯，然后给对方拨了一个视频过去。
苏幕很快接通了。
画面亮起的那一刻，苏幕就认出了对方身后的背景，是他卧室的陈设，她原本以为他在外出任务，才会这么晚还没睡，秒回她的消息，没想到，他是在家中。
男人穿着睡衣，把镜头离的很近，脸上没有任何的疲惫，皮肤在灯光的照耀下，给人一种冰凉的玉质感，一双眸子依旧如以前那样幽深冷锐，面无表情的样子，透露出反派的阴鸷气息。
这才是温忱。
温忱也一直是这样。
但是也许是受到了梦境的影响，苏幕看见这样的温忱，就不由想到梦境中午，温忱用那样沉默而悲伤的神情看着她，磁性好听的声音满是沙哑：
「阿幕。」
他抱住她的时候，脸庞贴到了她的脸上，是冰凉的，但是液体落进她颈窝的温度，更凉，更绝望。
——是泪水。
「……」苏幕。
她略有不自在地移开视线，不去看对方的眼睛。
在苏幕移开眼神的时候，温忱也已经看清了对面的人。
国内和w国的时间是一致的，所以w国这边也是深夜，给他打电话的女孩，裹着白色的棉服，缩在床边，似乎因为温度有些低，脸色冻的有些红，一脸看去，给人一种害羞的错觉。
黑色的髮丝略有凌乱地披散在脸侧，白色肌肤如同牛奶般，衬得那丝丝红色格外的撩人，只是看着，温忱就感觉心跳加速了些，想做些什么……
在这样的夜晚，她垂着眼，于是眼中的冷漠也就敛去、看不清了，温忱甚至有一种错觉，在这一刻，他们就是一对深夜视频的恋人。
他的指尖动了动，声音微低：「确认了，是本人。」
苏幕默了默，然后说：「那挂断，发消息聊吧。」
「……」温忱。
他的喉咙里溢出一声低笑，似乎在开玩笑：「就这么不想见到我吗？」
苏幕往上一瞥，却见那双黑眸正在紧紧盯着自己。
她没有再把这句话当作玩笑了，因为她知道温忱是真的想要一个答案——并且，不想听到肯定的答案。
苏幕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不过她还没回话，温忱就自己带过去了，仿佛是为了逃避某种答案：
「公会已经在安排飞机了，趁我上飞机前，说清楚。」
苏幕暂时把对温忱的个人情感放到一边，问道：「你告诉女巫公会这件事了？」
温忱挑眉，立刻就意识到了什么：「不能说？你觉得黑女巫知道你的消息，是因为女巫公会有内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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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幕承认：「没错，你全部都说了？」
温忱笑了笑，唇边的弧度十分好看：「说了，但是，放心吧，女巫公会不会有内鬼的，而且，知道你去w国的，没几个人。」
苏幕凝眉，温忱为何那么肯定女巫公会没有内鬼？
但是，眼下也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
既然女巫公会没有内鬼，那么……
「是特殊能力？他们通过一种能力，知道了这个消息。」
温忱注视着她：「是这样，黑女巫有这种能力也不足为奇，女巫公会的人很快就会出发，我也会过去，在这之前，不要和他们正面接触。」
苏幕的眼神冷了些：「我可以杀了他们吗？」
女巫公会规定过，不能杀黑女巫，苏幕这样问，是试探。
温忱垂下睫毛，笑容也冷了些，不过不是针对苏幕的，「有我在，不需要你动手。」
「我是问，我可以杀了他们吗？」
「我知道你是女巫，」温忱说：「但你也只是个十七岁的孩子，你归国家保护。」
「所以？」
「所以这种手染血腥的事，我希望你不要做……苏幕。」
关于这件事，温忱的神色冷淡而肯定：「有我在——这是我存在的意义。」
「我听说过，只有你所在的部门，才能杀黑女巫，」苏幕直直看着他：「我需要一个解释。」
第270章 ：「他有我帅吗？」
苏幕的敏锐在温忱的意料之中，他停顿了一下，看着少女执着的眼眸，最终还是开口了：「你知道我在所在的部门叫什么吗？」
苏幕不知道。
而温忱也不意外，他描绘着她的眉眼，接着道：「叫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部门，只有我一个人。」
「所有的黑女巫，都由我来杀。」他笑着道：「我是死神。」
处决所有黑女巫。
「并非别人不可以杀黑女巫，只是……黑女巫中有一个人，被称为en，他的强大，远超你我的想像。」
又是en。
苏幕注意到温忱的话中，用的词是「你我」，也就是说，这个en的强大，不止超过已进入女巫公会多年的温忱的想像，也超过，她这个明面上，被认为无比强大的女巫的想像。
那该是怎样的力量？
en。
苏幕在心中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
黑女巫的最高统治者。
她隐隐有预感，en会成为未来的大麻烦。
「en在所有的黑女巫身上都下有标记。」温忱缓缓说出真相：「只要杀死黑女巫，那个标记就会被转移到动手的人身上，它的力量，足以在转瞬间缔造一个新的杀戮机器。」
原来如此！
苏幕的心中掀起惊涛骇浪，她的变化竟然是因为杀死了黑女巫？
还是整整四个！
她的手心冰凉，那个en竟然强大至此吗？
他甚至没有主动出手，只是凭藉在别人身上的标记，就可以做到这种地步！
连她，被神鬼认可的女巫，都难以逃脱被「标记」的命运。
en……危机感袭上心门，苏幕知道，现在黑女巫已经盯上她了，虽然他们还没有把女巫的身份定在她身上，但那是早晚的事。
且先不论她是否想除去en这个劲敌，en，已经关註上她了！
这绝不是一个好消息！
如果en弱一点，那还好，苏幕不介意让他成为自己救姐姐的垫脚石。
但是，现在en明显强大到难以想像，她完全不是对手。
面对这份来自黑女巫最高层的关注，情况棘手到了极点。
苏幕目前有两个选择，一是想尽办法，避开en，也不杀黑女巫，避免被标记，更不捲入女巫公会和黑女巫的战争中，只隐去，做些清洗的任务，收集救济点数。
但是，这样也很危险，因为en很可能要不了多久就能锁定她的身份，即便她不去主动招惹，对方也可能想杀了她。
第二个选择就是，彻底站在en的对立面，不断强大自己的实力，利用女巫公会和温忱的力量，解决了en。
这个选择同样无比的危险，首先最大的问题是，她能活到足够强大的时候吗？温忱和女巫公会，又是否能对付得了en？
温忱能限制en的能力不假，但那是在他能和en一对一战斗的时候，真到了那个时候，苏幕相信温忱是有胜面的。
可是……目前，女巫公会连en是男是女，是胖是瘦都不知道，en自然也不会傻傻往战斗的前线凑，温忱根本就没机会接触到en！
该怎么办？
苏幕的额头隐隐冒汗。
虽然是两个选择，但是苏幕知道，她只有一个选择——逃避无法解决问题，只会带来更大的问题。
温忱见苏幕陷入了沉思，许久都没说话，也没有打断她的思考。
他垂眸，遮住了眼底划过的晦涩色彩。
过了一会，才开口道：「相信我说的话吗？苏幕，在这一点上，我没有必要骗你——只有我可以无视那种标记，所以，不要杀黑女巫，不要去试图试探en的力量。」
他一字一顿道：「千万不要。」
少女的目光微顿，不知道在想什么，「我知道了。」
「你相信我的话了？」温忱倒是有些意外了，他原本以为她还要再问两句的。
「……」少女表情略微古怪，「我相信你，温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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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不知道她这样的表情，是想到了什么。
但是，只是这样简单的一句话，还是让温忱不由自主地弯了唇角。
但是，下一秒，他就笑不出来了，因为那道熟悉的声音清清冷冷的，再次响起：
「不过，我最信任的人是黑鸢，」语气强调：「我喜欢他。」
温忱蓦然握紧了手指：「你喜欢黑鸢？」
少女点头：「我喜欢他，了解他，对他全无防备，他是我世界上最亲密的人之一。」
温忱顿时黑了脸，心里就像有一瓶气泡水被打翻了一样，各种情绪翻涌而出，汇聚在一起，让他下意识嘲讽出声：「他有我帅吗？」
温忱是想到姜肆曾经说过「黑鸢长的也不怎么样，没你帅」，才这样说的。
而苏幕，她能想到的，就是上次风飒在温忱面前说的「黑鸢长相非常帅气」……
面对温忱的这种反应，苏幕迷之沉默了。
虽然温忱喜欢她，这种感情确实可以利用，但是苏幕还是希望温忱明白，自己不喜欢他，希望他的脑袋中不要有奇奇怪怪的幻想……所以她才专门提到了黑鸢。
没想到，温忱第一反应是问黑鸢有他帅吗……
怎么说呢，苏幕从来没有想到，温忱还有自恋这个属性。
「风飒说过吧，他比你帅。」苏幕不知道自己是以什么样的表情说出来这句话的。
「他在骗我，」温忱几乎是冷笑，「还是你觉得我看不出来？他喜欢你！」所以才故意那样说的！
他想要自己把黑鸢当成敌人，知难而退！
不过说起来，风飒竟然不担心黑鸢吗……
他凭什么有自信，阿幕会喜欢他，而不是那个黑鸢？
是什么给他的自信？
「……」苏幕。
温忱在说什么？
他说风飒也喜欢她？
好了，现在苏幕懂了，温忱现在是……已经失去理智了吧？
于是苏幕说：「不要多说这些废话了，他喜不喜欢我，又或者是别人是否喜欢我，都不能改变我对黑鸢的感情！」
温忱看起来想说什么，但又忍住了。
最终，他只是沉着脸说：「女巫公会想见一见黑鸢，等你这次任务回来，考虑一下让他们见面。」
第271章 ：瑟瑟发抖的众人
「女巫公会想见一见黑鸢，等你这次任务回来，考虑一下让他们见面。」
「黑鸢并不想牵扯到女巫公会的事情上。」
温忱冷笑：「你都加入女巫公会了，他不是喜欢你吗？连这点事情都不愿意出面，我看这份喜欢也没有多少是真的！」
「……总之，这件事情以后再说。」
「你对他的忍耐度还真是高。」温忱周身的气息都快结成冰了，语气冷冷的：「任务先暂停，不要再做别的事情，等我过去。」
「好。」苏幕也没有打算再在电话中和他多过纠缠黑鸢的事。
电话挂断后，苏幕这边重新躺回床上，开始回忆那个梦境。
而温忱那边，神色冰冷的扔下手机后，他把床边工整摆放着的白衬衣小心的摺叠好，重新放回了柜子深处。
然后拿过一件外套，就关灯走出了门。
夜晚的别墅空荡，虽然华丽，却也有着无限的寂寥。
他的皮鞋踩击地面的声音，在明亮的长廊中，仿佛能迴荡到过去的某个时间。
别墅外面，女巫公会的车已经来了。
看见男人走出别墅的瞬间，女巫公会的人立刻打开了车门：「大人，人手已经安排好了。」
开车的人有着一头漂亮的长髮，面容娇俏似明星，一双如清水般的眸子十分的温柔好看，一举一动间也都有着十足的魅力。
如果是在路边遇见，路人把她当成明星，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如果穆立渊在这里，就会立刻认出，这个女人就是女巫公会中颇有能力的资深女巫之一，薄云至。
薄云至的特殊能力是改变面容，在轮船中，就是她假扮戴维斯小姐去试探了格斯的所在之地。
后来因为格斯有所察觉，她身中两枪，都在要害之处，即便女巫公会有最顶尖的医疗技术来维持她的生命，她也险些没有活下来。
后来救下她的人是珊珊，所以，薄云至一直对嫁入女巫公会的女巫珊珊心存感激。
不过，因为珊珊救她时，她还在昏迷中，所以她并没有见过珊珊。
见温忱只是随意的点了点头，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薄云至心中有些难受，目光微微暗淡了些。
作为少有的知道温忱身份的人，对于这个强大的男人动心，似乎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他是女巫公会的英雄，甚至可以说，是凌驾在整个世界之上的人——连女巫的力量都对他没用，这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况且，他还有着最顶尖的样貌，身材，家世……还有身边那骇人的气息，薄云至毫不怀疑，如果在古代，这人是有能力称霸天下的。
薄云至看不透他，他危险，冷漠，神秘，拥有着极高的执行力，杀过很多人，但是似乎从来没有产生过什么脆弱的情绪，只要和他一起出任务，永远可以相信他、依赖他……
薄云至不知道他和女巫公会最高层的那几个人是什么关系，但是她有种预感，或许并不是上下属——换句话来说，即使是上下属，也是那些高层是下属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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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那是女巫公会啊！
怎么会有人能让女巫公会的高层成为下属呢！
即便他拥有着无法比拟的力量，也是件令人难以置信的事情！
温忱身上的每一点都是如此的吸引人。
薄云至喜欢强大的人，也喜欢有秘密的人，更别提温忱还有着那样出色的样貌……
现在就算是温忱对她这样冷淡，她心里的火苗也没有熄灭，反而越加旺盛了。
温忱大人一直这样孤孤单单的一个人，身边没有一个女性，如果他能喜欢自己，那她就是那个唯一吧……
薄云至的睫毛颤了颤，转瞬间就恢復了温柔优雅的模样，轻柔的声音像是悠扬的大提琴般迷人：「大人……」
温忱不知道薄云至的心思，也没有在意。
他此刻满脑子都是黑鸢，同时又对于苏幕和一群黑女巫在一起保持着隐秘的担忧，哪还有心思注意旁的人？
该死的黑鸢！他倒是要看看，长得有多帅！
姜肆要是敢骗他，等他做鬼后，就要教姜肆好好做人了！！
「钥匙给我，我来开。」他语气略显阴沉。
不是针对薄云至的，薄云至也明白，但是心里还是有些酸涩。
「是。」
温忱接过钥匙，自己走到了驾驶位上。
车内还坐有另外几个女巫公会的人，见到温忱上车，纷纷喊了句：「大人。」
薄云至也坐上了车，她撩了撩自己的头髮，面上仍保持着优雅知性的模样，但是心里却为自己和其他人没有任何不同而遗憾。
但是很快……她就没有心思去遗憾了。
因为……
「大、大人……？」
「大人……」速度是不是快了点啊？
「……」
一群人抱紧自己的安全带，开始瑟瑟发抖。
这是什么车速啊？
世界上真的有这种开车的技巧存在吗？！
是特殊能力吧？绝对是特殊能力！
天堂……他们好像看见了天堂……
……所以为什么要坐这辆车啊！！就不应该为了仰慕大人的身姿而来这里吧！！
明明可以直接去机场的！！
一群在普通人看来，大佬中的大佬，现在满脸欲哭无泪，想要开口又不敢开口，毕竟……大人身上的气息真的是太冷了！
明眼看着，都知道他心情极度的不佳。
那黑冒的，他们都怀疑对方会随时拔出枪来，给他们一人一枪了……
……老婆被别人抢走了，也就是这个样子了吧！
要不是他们知道大人没有女朋友，也没时间去找，恐怕真的要往这个方面猜想了！
「薄云至，你没事吧？」不敢向温忱提出减速的一群人，只能开始想别的办法。
比如……委婉的表示，他们之中唯一的女性，很不舒服。
薄云至唇瓣都在发抖，但是她怎么能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表现出自己的「逊」呢！
于是，薄云至一副不算什么的笑了笑：「我没事啊！能有什么事？」
「……」其他人。
先不说你的脸色，你能看一下我们的脸色，再说话吗？
行了，看来，又是一位被大人蛊惑到的女性！
见色忘友的傢伙！
第272章 ：惊险刺激（1）
「早。」
「早。」
苏幕昨天晚上突然通知了取消行动的消息，几人都有点摸不着头脑。
不过苏幕说了是女巫公会另有安排，支援快来了后，他们也没有多问。
「公会的人应该已经到了w国，很快就可以来。」苏幕说：「我们先不性行动，等他们。」
「这次任务比我们想像的还要危险？」司马尊抱着手臂，站在桌边若有所思。
「早餐。」苏熙推门进来，把买到的早餐放在几人的桌前。
因为穆立渊擅长的是枪械，白九的情况又特殊，剩下的都是女生，所以苏熙主动去买了早饭。
不过……最关键的是，他想让姐姐起来就可以吃到饭。
「谢了。」穆立渊毫不客气。
「谢谢。」
几人围在桌前，在热腾腾的香气中，解决了早饭。
吃完饭，时星凑到苏幕身边：「还在想那个不好的预感吗？」
苏幕一时间有点茫然，过了两秒，才反应过来，在做那个梦之前，她曾和时星说过「有不好的预感」。
「没有，」苏幕摇头：「女巫公会的人都来了，应该不会有事。」
时星盯了她两秒，确认她说的是真话，便有些疑惑道：「那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en。」
「en？」苏幕没有放低声音，因此其他人也都听见了，司马尊抬眼：「怎么了吗？」
「队长是在想怎么把人整死？」穆立渊问道。
白九嘴角微抽，木苏在穆立渊心里到底是什么形象啊？
怎么动不动就是整死人？
「没什么，作为公会最大的敌人，我只是对他有些好奇而已。」苏幕轻描淡写带过了这个话题，转而问道：「神秘事件观察局也知道en？他们对女巫公会和黑女巫这么了解？」
「没有。」司马尊翘着二郎腿，一副大姐大的坐姿，「他们只是由普通人构成的组织，怎么可能对公会的事情了解？估计也就是观察局的高层知道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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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幕点头，看来当初问她en这个问题的，是一个高层。
「对了，」司马尊想到什么，「木苏……等任务结束，有空的话，可以和华瑚她们见一面吗？她们很担心你，即便我说了你没事，她们放心不下，尤其是陈簌簌……」
对于司马尊来说，这种语气算是很委婉的邀请了，甚至给了苏幕拒绝的机会。
「我知道了。」苏幕没说见不见。其实见一面也没什么，废不了多少时间，不过具体见不见，什么时候见，还是要看回去后的时间安排。
司马尊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因为们现在要等女巫公会的人过来，所以也就没什么事情，因此就开始闲聊了。
时星有点好奇：「华瑚她们是？」
她问的是苏幕，苏幕便替司马尊回答了：「是司马尊的朋友，上次我们见过两面。」
穆立渊闻言，立马问：「队长，真的是朋友，而不是小弟吗？」
说实话，虽然和司马尊认识了这么久，他们也勉强称得上朋友，但比起朋友，穆立渊觉得，自己更像是司马尊的小弟……做任务的时候，唿来喝去的，平时，也是动不动就嘲讽，一副谁都瞧不起，唯我独尊的模样。
就这样的司马尊，还能有朋友？
听起来还不像是女巫公会的人！
司马尊冷笑了一声，眨眼之间，已经来到了穆立渊身后，声音阴恻恻的：「你再说一遍？」
「……」穆立渊：「我说，挺好的，挺好的，大家都是朋友……哈哈，是不是，苏熙？」
苏熙：「……嗯。」和他有什么关系吗？
司马尊这才放过穆立渊，不过她刚刚转身，穆立渊就翻了个白眼，将不屑表现的淋漓尽致。
他抬手抓了抓自己的红头髮，无声嘀咕了句：「有本事，来比枪法啊？」
一句话刚刚嘀咕完，破空声就在面前响起，穆立渊瞳孔一缩，没有看清发生了什么，就下意识闪开了两步。
「咚！」椅子被他带倒。
「砰！」椅子在一条大长腿下散成几截。
穆立渊心有余悸，心脏狠狠跳了两下，才不可置信地瞪向司马尊：「用那么大力气，你有病啊？」
司马尊扭了下脖子：「你似乎很不服气？」
穆立渊就不是能被刺激的性子，刚才能服软一下，也是因为真打起来，他根本不是司马尊的对手！
但是，他都服软了，司马尊竟然还动手！
红髮少年把枪一拔，气势汹汹：「老子跟你拼了！」
不就是怀疑一下她也会有朋友吗？
至于吗？
「来！」司马尊神情不屑。
两人眼看就要打成一团了，时星毫不意外，苏熙事不关己，白九昏昏欲睡，姜肆快乐吃瓜。
而苏幕，想起梦中的惨烈，默默允许了他们「联络感情」，只淡淡警告了句：「动静闹大了，我就把你们丢到达威尔河里去。」
时星毫不客气地笑了，拆屋的两人同时一僵，司马尊是想到了苏幕的女巫身份，而穆立渊是想到了苏幕的恐怖实力，于是，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放轻了力量，改为唇战。
「你给我等着！」
「呵，谁先倒下谁是废物。」
「你以为我怕你吗？」
「来啊！」
穆立渊的枪中装的不是子弹，而是一种特质的玩具子弹，打在身上很疼，但不会出事，因此他开枪开的毫不客气。
他的枪法并不是吹的，即便他没有司马尊的速度和战斗技巧，但是司马尊每一次移动，他都能预判到对方下一步的位置，打的稳极了。
而司马尊，本来只是想随便教训穆立渊两下，但是在被打中几次后，也动了真火，毕竟不是真枪，她很快靠近了穆立渊……
「唔……」
「嗯……」
「嗷……」
压抑着的惨叫声变得奇奇怪怪，从屋内隐隐传到屋外。
按照定位来到了这里的女巫公会众人：「……」
啊这。
他们是不是走错房间了？
退后，看一眼，是302没错。
呃……
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敲门的手伸出，又收回。
第273章 ：惊险刺激（2）
由于一起行动，目标太大，所以来到这里的只有几个人，算是这场行动的临时指挥员。
他们都在对方脸上看见了「……」的表情。
来之前，他们想过很多场景，但这场景，还真没想到。
所有人都暗暗看向了最后面的温忱。
大人……会不会生气啊。
现在只有两个情况，一个是任务小队已经撤离了这里，但还没有来得及和他们说；二是……呃，小队的人在这里……嗯……
不会吧，他们记得任务里那几个人普遍不大啊……
该不会就是不大，才心大到在这……
就在他们尴尬、无语、茫然的时候，一个听力极好的人面色变得更加古怪了。
「怎么了？听到什么了？」其他人以为是有什么情况。
「……」那人默默低头。
他听见了……
「爽不爽啊？」一个女生在问。
「哈？我该问你疼不疼才是？」男生似乎咬牙切齿。
「啊……」接下来又成了奇怪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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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然并不是很想进去了。
温忱扫了那人一眼：「听到了什么？」
「……没什么。」这种话怎么能说出来侮大人的耳朵！
他的面色极为的古怪，虽然说着「没什么」，却分明有什么。
而现场的几人都不是傻子，如果是和黑女巫或者任务有关的，没必要明明听到还不说，既然不说，那就说明……听到的是……
「……」他们齐齐陷入了沉默。
然后被身边冷漠阴鸷的气息吓了一跳。
大人居然这么生气么……一定是明白了什么吧……
唉，胡闹的年轻人，自求多福吧。
——他们还以为来到这里，一定是什么惊险刺激的谍战片，没想到……惊险刺激是真的惊险刺激，就是……
啧。
「咚咚！」门被敲响了。
打架的两个人同时停了下来，其余的人也都警惕地望过去。
敲门敲的这么重，很明显，门外的人就是冲着他们来的。
时星沖苏幕眨了下眼睛询问，苏幕点头，「是公会的人来了。」
众人这才松了口气。
司马尊呵了声：「这次先放过你一次。」
穆立渊悲愤地揉了揉红肿的脸：「都是因为这里空间太小了！还有，我要是能用真子弹，你早就没了！」
司马尊整理着自己的衣服：「你以为我就动真格了？」
言罢，没有再理会穆立渊，走到了门边，打开了门。
门开后，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个长相俊美，但眼神森冷恐怖的男人。
司马尊僵硬了片刻，很快就反应了过来，让开身子，微微低头道：「大人。」
大人？
其他几人也全都走过来，看见了温忱。
穆立渊、白九并不认识温忱，但是苏熙曾经在轮船的任务上见过温忱，时星曾经在苏幕的家中见过温忱，后来也从苏幕的口中，知道了对方的身份。
「大人。」几人全都恭敬地喊了声。
而温忱的目光却越过了所有人，落到了苏幕身上。
他在第一时间，就发现了苏幕看他的眼神，比之以前，有了某种细微的变化。
他不懂那样的变化代表什么，但是，却明白一定发生了什么，造成了这种变化。
看来，有机会可以和姜肆聊聊。这样想着，温忱随意地「嗯」了声，走进了房间，身后，女巫公会的几人也一同进来了。
他们并不知道苏幕就是珊珊，因此，对于这唯一一个不说话的少女，感官并不好。
即使不认识温忱，听见别人都喊大人了，不是傻子，就知道跟着喊一声吧？
就那样冷淡地看着，算什么？
「我看过你的资料，叫木苏是吧？」门关上后，一个人立刻问道：「你不认识大人，跟着喊一声也不会吗？」
其余几人也一同看向苏幕，眉眼间全是不贊同。
苏幕淡淡扫了他们一眼，开口了，却不是喊「大人」，而是……
「我能喊你名字吗？」这不是寻求应允，而是在而问温忱，屋内的人能不能知道他的名字。
苏幕有注意到，温忱的名字，在女巫公会的保密等级也不低，似乎是为了他的安全。
所以她才问了这一句。
而其他人，可不知道。
穆立渊和白九，正在想这位「大人」是什么人物呢，不是四位高层之一，却被称为大人……
勐地，就听见苏幕问了这一句。
穆立渊当即在心里赞嘆了一句，不愧是队长啊！太勐了！
而女巫公会来的几个人，都皱起了眉，还隐隐有些担忧。
因为温忱来的这一路，都明显心情不好……要是被这个成员惹怒了怎么办？
但他们的心惊还没有维持到一秒，就听见了那男人笑道：「你不是一直这样喊的吗？」
等等……笑？
他们齐齐望向温忱，却见一直阴沉着脸的人，此刻却露出了淡淡的笑意，虽然浅，却是真实的笑。
不是冷笑，不是嘲讽，是……真的在笑！
？
这人究竟是谁啊？
怎么听起来和大人挺熟的样子？
苏幕还记得在公会其它人面前维持女巫的人设，因此，来的一众大佬都还没发话，她就自顾自坐下了，成功的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当然，他们本来就在看着她就是了。
「嗯。」苏幕不咸不淡应了声：「那开始说任务吧。」
温忱走到她身边，发现屋内并没有黑鸢的身影，其他人也不像是见过黑鸢的神情，他的心情好了不少。
或者说，见到苏幕的那一瞬间，即便心里还烦闷着，也像是阴雨天见到了太阳一般，所有的不愉快，都被暂时放到了一边。
「我能坐你旁边吗？」这样问着，人却是已经坐下了。
苏幕面对这种回答不回答没有意义的话，本来都不想理会了，但是，当温忱坐下来的那一瞬间，像梦中那个拥抱那样熟悉的气息，从他身上传过来，苏幕顿时想把这个人踹开。
会影响她的思考。
她稳了稳心神，「开始说任务的事。」
他们俩说的自然，女巫公会的人却傻眼了。
第274章 ：战前部署
他们俩说的自然，女巫公会的人却傻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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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怎么看起来，木苏比大人，更像是「大人」呢？
为什么她会这么自然地走到那里坐下？
为什么她可以面不改色地发号施令「开始说任务的事」？
为什么大人坐到她身边还需要问啊……不对！为什么大人要坐到她身边？？
一群人恍惚间，觉得自己在想一些不得了的东西。
不可能不可能，大人怎么可能喜欢这个刚刚加入女巫公会不久的新人呢？
看那个木苏的资料，他们应该从前都没有交集才是！
一定是他们多想了!
不管在想着什么，总之，温忱都没有对少女命令般的口气有意见，也轮不到他们说话。
他们坐到了屋内的圆桌旁。
苏幕正准备找个理由，将她知道这里有黑女巫的事情煳弄过去，忽然被碰了一下胳膊。
她扭头，就看见苏熙坐在她的另一边，眼神认真：姐姐，要和我换个位置吗？
某个小小年纪的人，已经意识到了，某人坐到自己姐姐身边，可能有不好的心思，不管是不是他多想，都不可以！！
苏幕是想同意的。
但是……要是这么直接的和苏熙换位置，不是显得她怕温忱了？
苏幕思考了两秒，拒绝了。
一旁的时星，眨着眼睛，看了看苏幕，又看了看温忱，她……忽然有点怀疑自己从前的想法……
温忱问黑鸢，真的是为了工作上的事情吗……
……
「请为乔纳森女士投出宝贵的一票！」
「乔纳森女士是我们唯一的希望！」
「我们的家园，我们自己守护！」
街道上，乔纳森女士坐在轿车中，隔着车窗，对人们微笑示意。
在轿车前面，有几个人骑着车，在拼命的喊着。
两旁的居民也很捧场，纷纷大叫着，挥手表示支持。
乔纳森的车一路上被簇拥着前进。
她的笑容一直温和而包容，神情中满是对这片土地的热爱，这也让没有退路的人们更加坚信她可以为自己、为家园带来未来。
「乔纳森！」
「乔纳森议员！」
「拜託了！」
逐渐有人开始在轿车后面跟随，他们奔跑着招手，感染了更多的人加入他们。
苏幕站在人群中，遥遥看着这一幕。
事实上，这一幕在梦境中也发生过，当时苏幕警惕着乔纳森会做什么，但她却只是简单地在城镇中环游了一圈，似乎确实只是在提高自己的人气。
苏幕心中仍有怀疑，却只能按下这件事，因为乔纳森环游完后，又出了小镇，去别处拉人气了，她总不能跟着出镇去调查。
而现在，苏幕知道她在做什么了。
「是黑女巫。」温忱站在她旁边，低声道。
乔纳森是黑女巫，也许她就是乔纳森本人，也许她伪造了一个「乔纳森」的身份，不管是因为什么，眼前的乔纳森是一个黑女巫。
「知道她的能力吗？」苏幕试探性问了句。
「梦境。」没想到温忱真的知道，他仔细道：「制造梦境，近距离接触过她的人，应该都会被种下种子。」
苏幕偏头，温忱正眯着眼睛，看着已经远去的乔纳森，眸中有锐利的光芒。
「女巫公会追寻她已久，没想到在这里。」
似乎是察觉到了苏幕的目光，温忱收回目光，低头看她：「不用担心，有我在。」
「嗯。」苏幕垂眸。
如此一来，乔纳森游街的目的就很清晰了——就是这个时候，她在小镇的大部人身上，种下了种子。
小镇喧闹，但现在再看那些无比兴奋地跟在车后的人，似乎就有点毛骨悚然了。
……
女巫公会来的人有二十人之多，从观察、探测，到了射击、战斗，各个人员都有，且他们还联繫了w国的官方，不论w国的人对于南北之战是什么态度，至少在黑女巫的事情上，他们是会全力援助的。
一切都在秘密进行中，女巫公会打算这次把那九个黑女巫都拿下。
而他们也从苏幕的口中知晓了黑女巫似乎携带有强大道具的事情，没有放松警惕，做好了最坏情况的打算。
当然，有温忱在，这个最坏情况，基本上不会出现。
温忱在外公布的特殊能力是「无效化」，可以短暂让别人的特殊能力失去效果，这也就让女巫公会的人放心了许多。
某种方面来说，温忱确实有无效化这个特殊能力。
「官方的人不要接近。」
「东部封锁，不要引起他们的注意。」
「3队留在旅游大通道，黑女巫可能会经过那边，注意不要被察觉。」
「把q桥看紧了。」
「八点开枪射击酒吧上面的高楼，注意时间。」
「随时保持联络。」
一项项指令在简短的时间内被发布下来，下层执行指令的女巫们，其实并不知道这次行动的全部内容，这是为了保密，基本上每次这种多人任务，他们彼此的任务都不互通。
发令是上层人需要做的，而他们，只需要各自执行好自己需要做的任务就行。
在女巫公会小心翼翼的行动中，仅仅一天时间，小镇就被严密看守住了，不论哪里有所异常，温忱都会第一时间得到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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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女巫们尚不知道这一切，因为在他们看来，自己才是财狼，女巫公会只不过是即将被捕的麻雀而已。
他们预算在明天将女巫公会的人一网打尽，但是，在这天晚上，他们收到了两条奇怪的命令。
【不要使用那个面具，放在规定之处】
【你们需要做的只有一件事：杀了真正的女巫。不惜一切代价】
黑女巫们原本是准备一网打尽的，突然被告知只有一个目的，就是不惜一切代价杀了真正的女巫。
他们有些奇怪，不过也没有多想，只是因为不能使用面具，而有一些顾虑。
但是顾虑归顾虑，他们无法反抗上面的决定，只好照做了。
……
在风雨欲来的边境小镇南边，达威尔河流的另一侧，w国最大的黑.手党，和一些小众的犯罪组织的成员聚集在一起，他们准备派一部分人，明目张胆地进入北边小镇，试探w国政府的态度。
经过一系列的商讨，他们把时间定在了明早七点半。
第275章 ：发生了什么？
经过一系列的商讨，他们决定把时间定在了明早的清晨。
在国际上都声名狼藉、涉嫌多起谋杀活动及其他违法行为的恐怖分子本巴克，直接扬言：「明早一定要屠遍半个小镇！」
其他人也纷纷露出了残忍的笑容，他们在夕阳的余辉中，遥遥望着对面的小镇，仿佛看见了鲜血横流的模样。
……
时间一晃就到了第二天的早上，本巴克一众人按照预想的那样，渡河来到了小镇。
他们的行动并没有掩饰，非常的光明正大，因为就算政府得到消息，想要行动，也需要一段时间。
在那之前，他们可以尽情地品尝镇民们的惊恐和无助。
本巴克众人进入了小镇。
本巴克众人直接开枪，想要引起镇民们的恐慌。
本巴克众人一个人也没有看见。
「……」什么情况？
人呢？
居然听见了枪声，也没有一点动静？
是提前得到了消息，已经躲起来了？
「大哥，你看这……」
「分头行动，把那些躲起来的小老鼠都给我找出来！全杀了，居然敢……」
就在本巴克感到恼怒，心里在想着怎样杀人泄愤的时候，他们突然听见远方传来了一声惨叫。
「？」众人对视了一眼，确定队伍的所有人都在，没有人去偷偷杀人。
是已经进入小镇的黑.手党人吗？
「去看看！」本巴克兴奋了。
其他人也没意见，他们不怕惹火上身，那些人敢不敢对他们动手，还另说呢。
结果，一众人刚走过两条街道，就听见一声枪声，旁边酒吧上面高楼的玻璃应声而碎，掉落下来。
「有枪？是两伙在干架吗？」本巴克笑道：「让我们收服他们！」
他们往那处走近，透过楼层间隙看见了远处的警戒线。
「有警察？」
「可是警察刚才听见我们的枪声，为什么不过来？」
「是里面有什么更为恐怖的傢伙吗？」
他们猜测纷纷，隐蔽在建筑群后面。
可是有什么人，能让政府来到这个小镇，提前把那些居民都移开，并且封锁了进去的道路？
官方那些人，可是连南部的人偷偷潜入北方都不管的！
现在居然派出这么多人？
他们刚刚想着，就又听见了一声惨叫声。
是从警戒线里面传出来的。
「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本巴克嘴角一裂：「走，咱们进去看看！」
「大、大哥……」其他人犹豫地看着警方：「直接上去？」
「没错！」本巴克哈哈大笑，声音一点也没压低：「怕了？谁敢不去，老子现在就崩了他！」
他都这样说了，其他人自然没有意见了。
一群人气势汹汹地从建筑后面走出来，警戒线外面的警察刚才就已经听见了声音，他们举枪对着本巴克一众人：「别过来！」
「蟑螂们，里面发生了什么？」本巴克大笑着问。
「本巴克？」已经有警察认出了这个赏金很高的通缉犯。
「认出老子了就快点说，不然我就把你们一截一截的剁开！」
「……」被挑衅的警察们面色难看，但他们还记得自己今天的主要任务，那就是防止里面有任何人出来，也不能让外面的人进去。
虽然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但是光听声音，也能想像到战斗的艰难，他们绝对不能让本巴克这些人再进去插一脚。
「听着！」一个警察喊道：「今天我们不会抓捕你，立刻离开这里，进去只会死亡！」
「进去只会死？」听到这话，本巴克更兴奋了，他举起枪，对着天空连开了几枪：「都给我上！今天我一定……」
话还没说完，就看见警戒线内部，有一个戴着黑色面具的傢伙往这边跑过来，他的衣服上有烧焦的痕迹，腿上流着血，口中在大骂着什么。
就在这时，一颗子弹从背后射过来，没有往致命处射击，而是射向了他另一条腿。
本巴克吹了声口哨，对这种情况也很感兴趣。
尤其是，那些警察看见这个人过来，竟然露出了比看见他还恐慌的表情，纷纷把枪对准了那边，将后背留给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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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有人问要不要趁机开枪。
本巴克笑容残忍：「当然……」
笑容僵住。
因为射向那个面具人的子弹，竟然从面具人的身体上穿过了！
不是射穿透了，而是面具人在那一刻，整个人好像变成了虚无的空气，子弹直接从空气里射过去了！
「……」本巴克：「？」
他眼花了？
一股危险的直觉让他立刻往旁边闪开了两步，然后那颗子弹从他刚才所站的位置上穿过了。
本巴克立刻继续看那个面具人，见他的腿上果然没有添新伤！
——只有最开始那一道伤口！
这怎么可能？
还没等本巴克反应过来，更震撼的一幕就发生了，只见不远处出现了一个女生，她冷笑着，随手就抬起旁边的汽车，往那个人前面的必经路段砸去！
「？」随手？抬起一辆汽车？
「大、大哥……？」旁边的一众人也都傻眼了。
汽车砸下，那人被迫停下脚步，又一颗子弹从后面射来，这次，不知道为什么，面具人没再能穿透子弹，被射中了心脏，死在了当场。
徒手扔汽车的女孩，退后了两步，消失在了众人视野里。
更深处，因为天气变差，暗沉的看不清了，但是奇怪的是，天空上的雷声只在那边响起。
让人不由想到科幻片里的异能大战。
「……」异能大战？
饶是一贯不把人命当成生命，行事疯狂张扬的本巴克，都有点沉默了。
这他妈是真实存在的吗？
本巴克看着表情同样震惊、迷茫的警察，一句话没说，转身走了。
他带着众人走到了稍远处的一栋楼上，架起望远镜，往那边看。
视野刚刚清晰的瞬间，就看见火光乍现，和风融为一体，飞速在空中划过一道弧度，将两个人围在里面。
「……」本巴克。
……啊？
啊？！
其他人也恍恍惚惚。
「我现在总算知道警察为什么说进去会死了……」
特么那里面都不是人类的战斗吧？
第276章 ：真的不去见他？
……
子弹击穿心脏的瞬间，血色溅出，也预示着这场战斗的结束。
温忱神色淡漠，收回了枪。
而站在他身后的苏幕，看着面前那几具尸体，心却勐地沉下了。
她上前，走到最近的一具尸体旁，蹲下将那人脸上的面具拿下来。
「怎么了？」温忱走到她身后。
苏幕垂眸：「没事。」
这些人，竟然没有使用那个特殊的面具。
……
梦境里的事情没有重演，但因为一个黑女巫意外逃到了警戒线的边缘，封锁线里面的战斗，被无关人员看见了。
官方下了禁口令，而本巴克等人……被捕了。
他们自以为小镇到处都是破绽，很好侵入，却不知道，看起来松松散散的小镇，早就全然在官方的监控中了。
这么多女巫公会的成员在这里，解决完黑女巫后，自然也不可能让他们逃了。
这次的事件得以解决，苏幕从中获得了……三十八万救济点数。
听起来很不可思议，但是小镇中的那么多人都中过乔纳森的梦境，即便这次因为提前有防备，没有让那些人沦为和梦境中一样的状态，但清理起来也是件麻烦的事。
一个人可以得到五千救济点数，苏幕一个人就清理了不少。要不是身体承受能力有限，她可能会申请一个人来处理所有人——前几天的预言梦境消耗的能量比较多。
总的来说，这一趟有危机有险境，但是也有收穫，情报方面先不说，单单三十八万的救济点数，就让苏幕觉得一切都值得。
她还因为需要清洗的人数太多，学会了一种新的清洗方法。当然，目前为止，只有她一个人能用，女巫公会的其他人都还是只能用原始的方法。
唯一让苏幕耿耿于怀的，就是那个面具，政府的人在小镇全方位的搜查，没有找到，苏幕还自己动用了点手段，却依旧没有收穫——那东西已经脱离了可以查到的范围。
这是唯一一件和梦境里不同的事情，也预示着，黑女巫那边可能也有人察觉到事情发生了异变，从而临时做出了别的决定。
但他仅仅是避了面具被自己得到，而没有扭转黑女巫的败局，也就是说，他也不能肯定发生什么，所以这个特殊能力不能是预知，或者说，顶多是不完全的预知。
苏幕问了温忱黑女巫那边已知的能力，得到了很多确切的答案。
也慢慢将这次事件的主导者，锁定在了一个人身上：神明牧师。
……
「珊珊大人慢走。」
办公室的门被带上，不久后，又被打开。
「白九。」泗盯着眼前的人，推了推眼镜。
「泗大人……」白九懒懒笑了下：「我来了。」
「开始阐述吧。」
「在那之前，我能问一个问题吗？」青年笑容无异，似乎只是随口一问：「木苏是不是还有另外一个名字？」
泗有些意外，不过没有表现出来，只是仍旧用那副沉着冷静的样子看着他：「另外一个名字？」
「比如……」白九顿了顿，最后只是打了个哈欠，说道：「没什么，可能是我多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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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你想到什么，不要出去乱说。」泗轻轻敲了下桌子。
白九的目光落到她的手上，又在上面那一枚精緻的钻戒上停留了片刻，最终，他点了点头。
「好了，现在开始说你的所见所闻，以及你的总结吧。」
白九低声道：「最大的感受——是强大，以及不可掌控……」
……
苏幕尚不知道女巫公会的高层让白九观察她的事情，不过就算她知道了，也不会当回事。
他们两边互相猜测，才正常。
——信任只不过是在表面做做样子罢了。
他们要是真的全然信任苏幕，苏幕还要低看女巫公会一分。
苏幕立刻正在应对姜肆的哀嚎。
「小女巫，小女巫！」
「就去看看吧？一眼也好！」
「你想想啊，就算你再讨厌他，他也是为了你……为了大家受伤的吧！」
「就算你不想看，」姜肆眨着眼睛，红宝石熠熠生辉：「也该让我看上几眼？」
苏幕瞥他：「飞机上看了一路，还没看够？」
姜肆无奈笑笑：「怎么可能看得够啊，那可是温忱哎。」
苏幕：「我还以为你们只会互怼。」
她打开手机，打车，准备回家。
「真的不去？」姜肆问。
苏幕看见远处高楼上，自己的名字被高高挂着。
她心不在焉道：「他的伤并不严重，在上飞机前就已经包扎过了，现在你要去见他，至少给我一个好一点的理由？」
姜肆嘆息：「这都瞒不过你吗？」
是有别的理由的意思了。
「我今晚还要直播。」苏幕言简意赅道。
姜肆听出来她拒绝的意思了，他无奈地垂眸看着苏幕，温忱那混蛋，要走的路还很远啊……
「而且……」他正在想着，就见少女冰冷冷的眸子望过来：「你当真不是在想别的？」
姜肆怔了怔：「什么？」
苏幕见他装傻，冷哼了声，收回了视线。
她可不想让姜肆知道，自己已经知道温忱喜欢她的事了。
不然姜肆要是告诉了温忱……不知道温忱又要用什么面孔出现在她面前。
「我能想什么？顶多是担心那个傢伙受伤了还不好好休息……」姜肆说到这，眼神变得危险：「待在别墅那段时间，我算是看出来了，这傢伙这些年越来越飘了，完全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
「回来前你就可以警告他，而不是现在分开了再说。」
姜肆一噎。
实际上他之前确实说过这件事情，但是，这不是想要小女巫去看看温忱吗……
即便，那点伤对于他来说，可能真的不算什么。
姜肆眼神动了动，换了个说法：「小女巫，你不觉得他好惨吗？别人都能被治疗，只有他不行。」
他指的是女巫的治疗方法。
「如果你想，别人都可以看见我，唯独他不行。」
这也是说好了见面，最后却只是发了一段视频的原因。
因为温忱不可能看得见他。
「对不对？」姜肆静静注视着苏幕：「他有什么？他从来都没有什么。」
第277章 ：是永远的离别
「在过去，他只有姜肆和段津望。」
「在现在，他只有一个死去的姜肆。」
「在未来，他连死去的姜肆都没有了。」
一个人这样说自己，显得有些自恋，把自己看得过于重要了。
但苏幕知道他说的是真的。
而一向不正经的姜肆，能说出这种话，也说明他确实很想见到温忱。
「未来……什么意思？」苏幕偏头看他。
「小女巫，我没有和你说过吗？」姜肆扬唇，笑了笑：「我的存在时间，只能有两个月，两个月后，就不得不离开了。」
他来到这个世界的时间是7月7日，而现在已经快9月了。
也就是说，他能在世界上存在的时间，只剩下十天左右了。
十天。
十天后是永远的离别。
「……」苏幕的瞳孔微微颤抖了下。
不管她对于突然来到她的生活的姜肆是什么情感，她都没有想到，离别来的是如此猝不及防。
一个见证过她喜怒哀乐、日日夜夜都在身边的人，就这样要离开了。
说是不舍，似乎有点加重这份情感了。
但是，她也确实没有想过让他真的离去。
「……你一开始就知道吗？」苏幕过了好几秒，才问。
「嗯。」姜肆应了声：「只是觉得没有必要说。」
而现在，他已经重新走入了温忱的世界里……想在离开前，再多见见他。
苏幕一时间没有说话。
姜肆见她垂下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最后道：「那去见他吧。」
这句话的声音很淡，听不出来她此刻是何情绪。
姜肆摸着下巴：「我还以为你多少会有些不捨得我呢。」
就在这个时候，车来了。
「尾号7123？」
「是我。」苏幕打开车门，坐了进去，也就没有回姜肆的话了。
姜肆倒也没有在意，他轻快地耸了耸肩：「不说话，我也知道你心软了。」
苏幕到达别墅的时候，温忱颇感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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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来了？」他并没有掩饰这份意外，也没有掩饰眼中的惊喜。
苏幕看着他裹着白纱布的手臂：「有人想来看看你的伤。」
「姜肆？」温忱挑了一下眉：「算他有良心。」
「怎么说话呢？」姜肆呵呵了一声。
「坐吧。」温忱的眉眼间藏着笑意：「看来你们相处的还不错，你居然会听他的？」
苏幕没有客气，直接坐下了。
温忱拿出手机，放在一边，「有什么话想说？」
姜肆捧起手机，「哒哒哒」打字给温忱看：「你不感谢老子的助攻？」
温忱微微扬眉：「感谢，感谢。」
姜肆打字：「怎么听起来这么敷衍？」
温忱思考了一下，「那……谢谢阿肆？」
「……」！！！
姜肆手机一个没拿稳，直接砸在了地上。
而他本人，则用看恐龙一样的眼神看着温忱，像是恨不得把对方解剖了看看是不是本人。
「小女巫……」姜肆扭头：「你快看看，温忱这傢伙是不是被人盗号了？」
苏幕扫了眼温忱：「没盗号。」
温忱微笑：「什么盗号？我只是对亲近的人，有亲近的称唿而已。」
姜肆抽了下嘴角，呵呵……
他信个鬼啊！
姜肆把手机捡起来，双手飞快的打字，边打还边念出来，让苏幕听见：「你是不是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了？」
温忱：「没有。」
姜肆打字的手顿了顿，「你……是不是喜欢步初初？」
「……」温忱愣了下，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苏幕的反应。
「……」苏幕本来没觉得什么，他这一眼看过来，苏幕瞬间懂了这个动作的意思。
……温忱居然在意她的想法！
即便到了现在，想起来还是有一股不真实感。
「没有。」没能看到自己想要的反应，温忱眸子微微黯淡。
「那你喜欢谁？」姜肆抓住这点问个不停。
温忱沉默了一下，眸子落在苏幕身上，那专注的神情，几乎让苏幕以为他下一秒就会表白。
平心而论，苏幕是不希望听到他的表白的。
即便可以由此拒绝他，并且嘲讽他一番，但是……怎么说呢，温忱算是她穿越以来，感官最为复杂的一个人。
苏幕一直把他放在对立面，就算是现在已经和解，她也只是把他当做「需要防备的队友」。
无法否认，温忱的强大，能给她带来安全感，但这个人的特殊性，也让苏幕不得不防备。
最开始，她厌恶他，然后渐渐的，她了解、理解了他，同时也忌惮他。
再然后，她想要报復的心，慢慢在现实、在他一次次的把枪给她中平静下来，因为——尤其是现在，知道了对方喜欢自己，她能肯定他是真心感到后悔和抱歉的。
他的责任，他的遭遇，他的宿命，他与她相同地怀念着逝去的人。
最关键的，他不能死——可他还是承担着风险，在那场梦境中，也在现实中，一次次地递上自己的枪。
他似乎不知道该怎样弥补与和解，于是只能，想要她，用他曾经伤害她的方式，来报復回来。
而这一次，围剿黑女巫中，一个黑女巫突袭，苏幕早就知道，也知道对方已经重伤，即便伤到自己，也不是什么大伤，所以她没有在意，只是利用那最精确的一秒，困住了另一名逃跑者。
——这是最有效率的，值得这样做。
何况她等一下有治癒魔法。
但是温忱却替她挡住了那道伤害。
「你不必这么做，我转瞬间就可以治好自己。」苏幕回眸：「而你不行。」
他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不能被女巫治癒的人。
那时候，温忱只是轻描淡写道：「一点小伤而已。」
他是下意识，也是希望她不必体会那种疼痛。
被人保护——尤其是已经成为了女巫，大多数时候都是保护者的角色——感觉是很奇妙的。
苏幕自己也说不清她现在对温忱是什么样的感觉了。
她没打算最近再见温忱的——如果没有姜肆那番话的话。
「我喜欢……」温忱的表情没有变化，只是眼眸越加深沉。
他直直盯着苏幕，黑眸情绪难辨，但可以确定的是，那个眼神，真的、非常的专注。
第278章 ：温忱那？吃晚餐？
「我喜欢……」温忱看着她，「阿肆啊。」
「……」姜肆：「我要吐了。」
前半段那么深情，搞的他都以为温忱这傢伙要说实话了，结果，白费了他创造的这么好的机会，就给他听这个？
要是严肃点，他还能当他们之间的兄弟情谊深厚，但是「阿肆」这两个字，怎么念的这么敷衍了……
还有那一丝丝嫌弃的神情是怎么回事？！
别以为他没有看出来！
「可恶的傢伙！」姜肆气笑了。
而温忱，则瞥了手机的方向一眼，他的表情没有透露出来什么，但是，姜肆还是看出来了——
这傢伙在说他不敢！！！
不敢……这世上居然还有温忱不敢的事情？
姜肆拿着手机走到温忱面前，打字给他看：
【你也太逊了！都说了小女巫不喜欢黑鸢，你有什么不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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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忱看着这行字，几乎能想像到姜肆恨铁不成钢的神情，他有些无奈，「你确定吗？你拿什么确定？」
苏幕本人说过了，她喜欢黑鸢……
姜肆为什么能肯定？
他不会放弃，但是他也不想在这个时候表白，苏幕已经有喜欢的人了，这个时候表白只会引起她的反感。
他还需要一个更好的时机。
至少得更了解黑鸢，至少得给她一个讨厌黑鸢的理由。
而姜肆能肯定吗？
姜肆当然能肯定啊！
他删掉刚才那行字，就要继续打字，但是，就在这个时候，背后传来了凉凉的声音：「姜肆，不要乱说话。」
「不要乱说话」咬字极重，明晃晃的威胁。
姜肆一僵：「放心吧……我不会说你坏话的。」
边说，字已经打出来了，他还知道轻重，不想真正让苏幕生气，因此只是说：
【我确定，非常确定！！是男人就上！！】
他没有把黑鸢就是苏幕的事情说出来。
因为他很清楚，苏幕允许他接触温忱，也是有一个底线的，他要是真的不知道轻重，什么都说出来，那打破了那条底线……事情只会往更严重的事情发展。
姜肆确定？
温忱盯着这行字，一瞬间，心里闪过无数个心思。
首先他想到的，就是那天晚上，她说那句话的神情。
并没有很认真，庄重，像是只是随口可以带过的信息。
只单单加重了语气，像是故意说给他听。
这样一想，疑点也就很明显：她为什么突然要和他说那些话？
在谈到喜欢黑鸢之前，她说的话是：「我相信你，温忱。」
然后她说，「不过，我最信任的人是黑鸢，我喜欢他。」
温忱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能性，他瞳孔微微收缩了下。
由于姜肆站在温忱面前，挡住了温忱的表情，因此苏幕并没有看见这一幕。
她知道姜肆刚才问温忱喜欢的人的用意，但是也没有想到，姜肆已经跳到了黑鸢的话题上。
这两个人有一些秘密也是应该的……在现在这种时刻，苏幕倒也没有特别想阻止他们聊天的想法。
而且，她相信姜肆是有轻重的。
他一直以来也都是如此，除了这一次，很少主动提起，想见温忱。
姜肆见到温忱的表情变化，就知道他是想到了什么东西，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他也很好奇，但是他很明智的知道不是问的时候，毕竟不能让温忱也发消息回答他吧？
要是一说话，不就暴露了？
姜肆删掉刚才那段话，然后坐在了温忱旁边，不再挡着苏幕的视线。
苏幕知道他们是短暂的聊完了，便问道：「伤怎么样？」
温忱似乎心情还不错，勾唇道：「没什么事，没两天就可以好。」
苏幕盯着他的笑容：「姜肆和你说什么了？」
温忱扫了眼自己旁边飘着的手机：「他喊我『阿忱』。」
「……？？？」姜肆。
要不是被苏幕盯着，他差点直接咳出来，一拳走过去。
阿忱？？
做梦！
恶不噁心？
温忱能想像到此刻姜肆的内心，因此心情更好了点，「本来想噁心我的，结果先噁心到了他自己。」
「……」姜肆。
这理由的确比温忱听到姜肆喊「阿忱」而开心，靠谱的多。
苏幕没问那么多，她的目光落到温忱的手臂上，也没能再说出什么关心的话。
气氛本该就此沉寂，但是温忱不知道想通了什么，一直在主动搭话，俊逸的面容上笑吟吟的，说的也都是和女巫公会、黑女巫无关的话题，而是些过去的有趣事情，苏幕的回答一直都比较冷淡，不过有姜肆在，冷场是不可能的。
过了一会儿，姜肆在高谈阔论、大言不惭，温忱拿起手机，似乎是在看什么工作上的消息，苏幕注视着他，但没过两秒，自己的手机就也收到了简讯。
苏幕点头，却见是温忱发给她的消息：
【刚才你也听见了，姜肆喜欢步初初，你觉得，要不要让他们见一面？】
苏幕抬头去看温忱，后者的神情是认真的。
她微微抿唇。
刚才听温忱聊过去的事情，她也知道了，看起来嚣张不羁的姜肆，竟然也有一个埋在心底的姑娘。
那时候他的命运受困，明明是连马蜂窝都敢捅、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却不敢主动去认识一个姑娘。
直到死去，步初初也不知道有这个人。
如果说温忱的命运悲苦，那姜肆又何尝不是呢？
而现在，姜肆就要离开了……在那之前，要让他见一面步初初吗？
苏幕相信温忱提出这个问题，是真心的询问。
姜肆也勉强算得上她的朋友……这么久以来，他从来没有主动提过想见步初初，苏幕不知道他是出于惧怕还是什么。
【嗯】她回话。
苏幕没有温忱那么多犹豫，想到了这一点，她就给步初初发了消息。
【初初姐，我在温忱这，晚上可以过来，一起吃晚餐吗？】
步初初很快回了消息：【？温忱那？吃晚餐？】
【对】
【……小苏幕，他真的不会把我踹出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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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幕差点被逗笑了。
步初初这个人很神奇，在外人面前，她保持着大家闺秀的礼仪和高不可攀的气派，只是站在那，就有一种世家大小姐的高贵。
第279章 ：直播！！
步初初这个人很神奇，在外人面前，她保持着大家闺秀的礼仪和高不可攀的气派，只是站在那，就有一种世家大小姐的高贵。
但是，真正接触后，会发现她其实很好相处，爱开玩笑，平近易人，知世故而不世故，通透如水。
【不会，我在这，】苏幕打字：【绝对没问题】
她想了想，加道：【他也想邀请你】
步初初似乎有点犹豫，几秒后，还是答应了：【捨命陪君子~小苏幕要保护好我！】
……
温忱现在的车技倒是正常了许多。
苏幕下车，没有回头，「走了。」
姜肆也低声道：「再见。」
他知道温忱听不见，但是温忱应该能「听见」。
果然，苏幕走出几步后，温忱就也开口道：「再见。」
不仅是和苏幕说话，也是在和姜肆说话。
姜肆回头看了他一眼，摆了摆手，跟上了苏幕
的步伐。
两人已经进了小区，温忱没有跟上来，但是也没有走，似乎在等着他们的背影消失。
苏幕等姜肆跟上来，轻声问了一句：「今晚感觉怎么样？」
姜肆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愣了愣，才笑了声：「挺好的。」
「会遗憾吗？」她问。
姜肆双手插在口袋里，「不遗憾，也不是每个单恋的人，都能亲手做一顿饭给喜欢的人吃。」
说到这，姜肆的笑意更明显：「谢谢你了，小女巫。」
「不用。」苏幕淡淡道。
「没想到，你们还是朋友呢？」他回想起那人的眉眼：「看起来她挺喜欢你的。」
「初初姐很好。」
两人在夜色下，走进了电梯，电梯里还有两个陌生的男人，他们看见苏幕一个小姑娘，为了不让她感到不安，刻意离远了点。
苏幕戴着口罩，微微和两人点了下头——其实她认识他们，就在时星炸厨房的那天晚上，这栋楼的住户，她差不多都见过一遍。
「初初姐？」姜肆问：「什么时候能喊我一声姜肆哥？」
苏幕只用露在外面的眼睛扫了他一眼，虽然眼神中没什么情绪，姜肆却觉得她好像表达了一种「你在做梦吗」的情绪。
他装模作样地嘆气：「太伤心了。」
电梯到达，苏幕走了出去，她的步伐平稳，恍惚间，想到自己曾经为了不被别人发现自己的住处，一直按虚假电梯楼层的事情。
如今想来，竟然已经过去了那么久。
苏幕开门进了屋子，她早先和时星说过今晚在外面吃，时星也没有多问。
即便两人如今的关系很好了，后者还是保持着让人舒适的社交距离，亲昵归亲昵，适当的距离也有。
何况……苏幕今晚要直播呢。
珊珊要直播的消息，早就全网都知道了，
距离上一次直播已经过去了那么久，大家都很期待，不知道今晚会直播什么。
而苏幕本人，则知道，今晚的直播会引起轩然大波。
这次直播，不是单纯的刷刷存在感，而是她和女巫公会商量后的决定。
她将透露出一个让世界上所有普通人都为之震惊的消息。
苏幕之前直播的那些设备现在就放在家中，她把设备打开，随便摆放了个位置，就开始了。
没有任何预警，也再没有从前小心翼翼的布置。
只是简单地将摄像的位置对准了自己脖子以下，女巫袍穿在身上，就点击了开始。
【您关注的主播珊珊已开播】
与此同时，全世界千千万万的人都收到了这条消息。
珊珊的上一次直播，还是在两个月以前，自那之后，不知道为什么，她就再也没有直播过了。
如果不是上次黑鸢的直播里面又见到了她，以及轮船事件她的大显身手，人们恐怕要怀疑她的去向了。
网络卡顿，无数条来自世界各处的数据汇入同一个直播间。
【珊珊大人！！！】
【哇！！开始了吗？】
【晚上好qaq】
【让我们一起大喊，珊珊大人你就是我们的神！！】
【珊珊！珊珊！！】
【啊啊啊啊啊我已经激动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晚上好，珊珊女神】
【我在工地里等了两个小时了！！不过，老闆没有说我摸鱼，因为所有人都在等，他自己也在等！】
【因为珊珊直播，今晚我们放假啦！！谁都不能错过女巫大人的直播好么！！】
各种弹幕，密密麻麻的刷满了直播间，任何一条都看不清楚，因为速度太快、弹幕量太多了。
不一会儿，开始有红色的弹幕闪过。
【珊珊大人，晚上好】
是神秘事件观察局的官方帐号。
在各种社交软体上，有影响力的大v都转发了珊珊开播的消息，直播间里已经有了千万人，还在有更多的人在赶来的路上。
这些都说明了珊珊的名气。
如今的她，甚至可以说得上是一唿百应。
不会再有任何一个人怀疑她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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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数人追捧她，视她为信仰。
连黑鸢的人气，都要比她差些。
而直播间的人里面，也有一些和苏幕或者「珊珊」身份有交集的人。
女巫公会中，几个人坐在同一个房间里，同时看着手机里的直播。
「珊珊！」穆立渊兴奋地喊了声。
白九垂着头，眸中若有所思。
而司马尊，则看着屏幕中那个熟悉的身影，勾唇笑了下，笑容中有自嘲的意味。
果然是她啊……竟然也并非特别惊讶。
毕竟轮船上的时候，木苏就已经表现出她的特别了。
想来还有一些好笑，那个时候她是哪来的勇气质疑、嘲讽对方？
在女巫公会的另一处，薄云至疯狂的刷着礼物。
「呃……云至，女巫不会差这点礼物的。」同伴诧异的望着他。
他们可以理解薄云至对珊珊的崇拜和敬仰，但是……怎么像是在对待一个普通的主播一样，拼命的刷礼物啊！
没看见别人都在发弹幕表白吗？
「那你们别刷啊。」薄云至笑了笑。
其他人默默住嘴了，好吧，他们也忍不住刷，只不过没她那么疯狂罢了。
别处。
温忱的手机里也放着苏幕的直播。
他就用那双含着笑意的眼睛，隔着屏幕望着对方。
第280章 ：珊珊的组织！！
他就用那双含着笑意的眼睛，隔着屏幕望着对方。
眼神更深处，是还不能述说出口的情感。
不过……
她已经知道了，不是吗？
没有利用这点做些什么，或者是直接斥责他，那就还有机会。
……
苏父苏母也在看着直播。
苏母眼巴巴的望着镜头中的女孩，满脸的赞嘆和敬仰。
而苏父，笑眯眯的：「珊珊是很优秀，很厉害，但我们的女儿也不差哦。」
苏母点了点头：「是这样。」
但是她绝对不会想到，自己丈夫真正的意思。
……
苏幕：「晚上好。」
她只是简单的一句话，整个直播间的弹幕就指数倍的增长。
【晚上好！】
【女巫和我说晚上好！我要录下来！以后每天早上听一遍！】
【早上听早上听！起床铃声！好耶！】
【呜呜呜晚上好珊珊大人！！】
【黑鸢大人在吗？】
【感觉这次的直播背景和以前不同哦】
【晚好】
【晚好】
【……】
苏幕扫了眼礼物：「不用送了。」
【怎么可以！！】
【是表达爱意的方式】
【如果珊珊大人不喜欢就算了】
【我恨不得倾家荡产来砸礼物】
【珊珊大人可不可以回我消息啊】
【还想听晚安】
【……】
苏幕只是随口的说了一声，也并不在意，人们对于女巫的追捧，她早已见识过。
「今天是想和你们说一个消息。」她露在镜头下的脖颈白皙，头髮也不是曾经看见的白色，而是正常的黑，垂在女巫袍外面。
【什么消息？】
【珊珊大人请说】
【啊……我有点跑偏题，珊珊大人好白啊】
【一定超级漂亮吧！】
【美女姐姐！】
【和样貌无关，不论珊珊的外在怎么样，她都会是我们的信仰】
【信仰！！！！】
「我创建了一个组织。」苏幕的声音冷漠，简短道：「叫女巫公会。」
此言一出，弹幕瞬间静止了几秒。
珊珊大人创建的组织？
女巫……公会？
天啊……
是他们想的那样吗？
……
女巫公会中。
不知内情、看直播的人都傻眼了。
珊珊……创建了女巫公会？
是他们想像的那个意思吗？
薄云至也呆了呆，作为一个资深成员，她的权限让她连温忱都知道，但是……
女巫公会的创建者……是珊珊？
不太可能吧。
最开始……上面不是还隐隐下过调查，让人去调查珊珊吗？
怎么现在……珊珊会说女巫公会是她创建的？
「卧槽？！」穆立渊惊呆了。
「嗯？」连白九也愣住了。
「……」司马尊眨了一下眼，眼中满是迷茫。
这样的情况，发生在各个人造女巫之中。
他们自然也对珊珊倍加关注，这场直播也期待了很久，但是……他们从来没有想到会听到如此劲爆的消息啊！！
公会是珊珊创立的？！
真的假的？！！
如果是真的……岂不是意味着，他们的最终领导者，是一个真正的女巫？！
四个最高层的领导者，立刻被铺天盖地的询问消息煳了脸。
他们淡定的回覆：就是你们想像的那个意思。
「卧槽！！」顿时所有人都惊呆了。
即便他们的公会名字是「女巫公会」，但他们也没有想到，真的是女巫创立的啊！
「什么黑女巫？完爆他们！！」公会成员们剎时间都像打了鸡血一样。
而外部，不清楚女巫公会的普通人，此时也都很激动，想知道女巫公会的具体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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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听这个名字！一听就很不寻常啊！
难道里面都是女巫？
最关键的是——是珊珊大人创建的啊！
「所以，日后，如果看见你无法理解的现象，不需要惊慌。」苏幕的手指上跳跃起小火苗，另一只手上，一束水流划过，将火苗浇灭了。
「如果遇到危险，可以向女巫公会求助——指的并不是普通的危险，而是非同寻常的事件。」
「你们可以理解为，神秘事件观察局所观察到的真正异常事件，归女巫公会处理。」
「至于女巫公会的联繫方式……」苏幕语气缓慢，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不会直接告诉你们，有事情就先和神秘事件观察局联繫吧。」
她简单的几句话，将女巫公会给引到了明面上来。
日后，如果发生什么危险，人们不会手足无措，他们会在第一时间，想到珊珊大人的女巫公会。
【好傢伙……】
【女巫公会】
【我像做梦一样……】
【没想到有一天人间真的会有这种组织存在！！】
【只能说，珊珊大人牛批！！！】
【太好了，顿时感觉好安心啊（虽然八成也遇不到异常吧）】
【有珊珊大人的话在这，怎么说呢？就是觉得背后有了可以信任的依靠一样】
【女巫公会！！！珊珊！！！黑鸢！！！】
【难道这个世界上，还有更多的女巫？？】
【女巫公会！】
【女巫公会！】
【女巫公会！】
「公会的成员大部分都是女巫。」苏幕道：「所以无论发生什么，都不用担心。」
「这个世界的天，有女巫顶着。」
冷淡而平静的两句话，直接引爆了全网！
【靠，好帅！！】
【好激动啊家人们！！】
【有女巫顶着什么的……莫名好感动啊】
【有点想哭】
【帅死了帅死了】
【女巫公会，珊珊，黑鸢……向你们致敬】
【谢谢你们守护大家！】
【珊珊大人就是信仰！！】
【信仰！！】
「这个世界的天，有女巫顶着。」
这句话瞬间刷遍了全网，无数人点赞转发，一夜之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而女巫公会的众人，听见这句话，再看到网上那么多人的感谢和崇拜，也感觉到热血沸腾。
还有更多的人，在听见苏幕说「公会的成员大部分都是女巫」后，开始疯狂的询问，不是女巫的人如何才能加入。
对此，苏幕没有回应。
而她的直播，也只是为了通知这个消息，所以很快就结束了。
但是，这场直播的余韵，却久久不能散去。
不论是谁，都不可能对这场直播无动于衷。
因为它就像是一场国际战争一样，对未来有着无法预测的改变。
第281章 ：转班生
九月。
不知不觉间，已经又到了开学的时间。
苏幕走进教室的时候，见讲台上站着一个人，是一个很漂亮的姑娘。
她的头髮盘在脑后，几缕髮丝垂在脸侧，侧脸精緻，穿着白色的裙子，下面露出的小腿笔直而白皙。
「……大家如果感兴趣的话，我以后再和大家详细讲讲。」
辅导员带头鼓了掌，下面的男生们也都眼睛冒光，目不转睛的看着讲台上的女生。
这是开学的第一次班会——苏幕来迟了。
刚刚看到那个女生那一瞬间，她还以为走错班级了。
因为班中分明没有这个同学才是。
但是当看到辅导员，和杨叶熟悉的脸庞后，她就知道自己没有走错了。
「好了，欢迎周长夏同学转来我们班，回到座位上吧。」辅导员还没有看见门口的苏幕，因此在和讲台上的女生说话。
女生微笑着鞠了一躬，转身间，看见了门口的苏幕，目光在对方的脸庞上停留了片刻，她的眼神微微变了下，但很快，就像没有看见苏幕一样，直接下台走向自己的位置了。
杨叶撑着脑袋，在看着周长夏，他向来是外向的性格，因此，等周长夏走过他身边的时候，他挥了挥手：「同学！欢迎来到我们班！」
周长夏有些受宠若惊，脸颊微微红了：「谢谢。」
杨叶不在意地移开眼，但是这一下，他就看见了门口的苏幕，当即眼睛一亮，「阿幕！」
苏幕走进来：「抱歉，来迟了。」
她一句话，差点把辅导员吓死。
「不不不……」辅导员连忙转身，有些结巴道：「苏幕同学已经和我请过假了，不用道歉，不用道歉，你的事情更重要！」
「苏幕来了……」
「一个暑假不见，她好像更漂亮了……」
「还记得上次期末考试的事情吗……」
其他同学开始窃窃私语。
坐到座位上的周长夏，见话题的中心这么轻易的就从自己变成了这个迟到的苏幕，不甘心地咬了下唇。
她原本也是这个学校的，只是不是这个专业的，所以她当然也知道苏幕。
原本因为校花的人选，她就有些厌烦对方，现在转来这个专业后，又这么轻易的被苏幕抢走注意力，她就更加不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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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她也很优秀……
苏幕自然不可能对新同学有什么多余的关注，她自然地走到杨叶旁边坐下，低声道：「杨叶，好久不见。」
杨叶故作惊讶：「呀，现在阿幕都会主动坐到我旁边了吗？我到现在还记得，第一次给你看我的宝贝蜘蛛时，你那个嫌弃的表情。」
苏幕淡定的回忆了一下，肯定道：「我没有露出那样的表情。」
杨叶哼笑：「可是你心里一定是那样想的吧！」
「……」她心里想的倒不是嫌弃……而是……
这个人的脑迴路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不过这个想法还是不要说了吧。
好像比嫌弃更过分呢。
「咳咳。」辅导员直到现在才从惊恐中回过神，她走上讲台，强调道：「苏幕同学之前和我请过假了，她家里有些事情，你们就不要问她请假的原因了。那么，下面我来和大家说说，大二大家需要做的准备……」
下面就是一些很无聊的大家都能想像到的话，因此基本上没有认真听的人。
辅导员在上面讲，下面的人暗自讨论开了。
「苏幕和杨叶的关系居然这么好了？」
「是啊，我还记得杨叶第一次和苏幕说话，清冷的大美人都不想搭理他的……」
「话说，你们说苏幕上学期期末考试的操作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坐在周长夏旁边的女生很友好的和她搭话：「你应该也知道苏幕吧？她名气可高了。」
「校花嘛。」周长夏理解地笑笑：「我也觉得她是全校最漂亮的女生。」
当着一个女生的面，说另一个女生是全校最漂亮的女生……
只有周长夏知道自己是什么意思。
那个女生表情没变化，「确实很漂亮啊……不过是不是最漂亮，谁知道呢？话说，长夏你也超级漂亮啊！看起来就像那种富家千金！超级大美人！」
周长夏害羞的笑笑：「我怎么比得上苏幕同学呢。」
「不要妄自菲薄嘛。」女生接话：「你看，你家室那么好，还会变魔术，又是神秘事件观察局的人……你这简直就是人生赢家嘛！太酷了！真的超级厉害！」
这些都是周长夏刚才自我介绍时透露的信息。
不论是哪一点，都引起了下面同学的惊嘆。
一个小有名气的魔术圈的千金大小姐，光是这个人设，就已经很有魅力了。
可是，她竟然还是神秘事件观察局的人！
这让她一下子就成为了全班的焦点。
甚至可以说，比苏幕还要吸引人！
毕竟苏幕本身除了相貌好、气质佳，又是学霸外，也没什么特别的。
唯一值得一说的，就是她和校草以及隔壁学校风飒的绯闻，以及上次期末考试疑似炫富的骚操作。
但周长夏不同啊！
真不知道她是怎么凭藉这个学歷，进入了神秘事件观察局的！
漂亮，神秘，有钱，会魔术，有权力……简单buff叠满！
要不是之前苏幕重考的视频，给人的震撼太大，再加上洛丽塔+保镖考试过于离谱……他们的注意力早就全转移到周长夏身上了！
不过，这也只是早晚的事而已。
苏幕还不知道，别人已经在心里比较她和周长夏了。
她和杨叶约了一起吃晚饭，因此班会结束的时候，两人就直接离开了。
「阿幕！」走出没多远，时星就沖她招了招手。
两人走过去。
「真羡慕你呀，可以和阿幕一个班级。」时星笑道。
杨叶得意的笑了笑：「要不要也来我们这个专业？」
时星摸了摸自己的发梢：「其实也可以，不过转过去会很吃力。」
杨叶警觉：「那还是算了，阿幕可没有时间教你学习。」
「……」时星，无语地把头靠在苏幕肩上，「阿幕～真的没有时间教我吗～」
苏幕笑了笑：「嗯。」
第282章 ：眼瞎总有治好的时候
「嗯？」时星瞬间弹起，幽怨脸：「是不是不爱我了？」
苏幕状似认真道：「眼瞎总有治好的时候。」
「……」时星。
拳头，它这就硬了。
「哈哈哈哈哈哈！」杨叶毫不客气地嘲笑：「听见没有？时星同学？」
时星握住拳头，慢慢笑了，自家冤种闺蜜不能打，她盯上了杨叶：「想和我比划一下吗？」
杨叶丝毫不知道危险的靠近：「比划？和你？呵呵，你是想靠受伤来博得阿幕的同情吗？」
时星不置可否：「约吗？」
虽然时星很嚣张，但是杨叶自认为自已还是有男子风度的，因此他果断道：「不约。」
时星故意发出不屑的笑声，而苏幕，则幽幽道：「不错的决定。」
不然……她真不知道，还能不能救回来杨叶。
凭藉时星的力量，绝对是当场死亡的程度吧……
杨叶还在单纯的微笑：「我好歹是个男生，再怎么样，也不能和她较劲吧？」
三人说着，往食堂走去，因为一会还有晚自习，所以他们没有打算回去吃。
「杨叶同学！」
就在这个时候，背后传来叫唤声。
杨叶一愣，回头看去：「周同学？」
周长夏的白裙在晚风中扬起，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刚刚认识的几个同学一起走了，我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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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欲言又止，看了看苏幕和时星，最后小声道：「我可以和你们一起去吃饭吗？我挺想和杨叶同学……还有苏幕同学，交朋友的。」
由于苏幕的原因，本来周围就有不少人在往这边看，这下又来了一个学校中也比较出名的美女，被关注度直接拉满。
「啊……」杨叶有点犹豫，他倒是无所谓，不过苏幕嘛……想也知道，她的性格，不会喜欢和陌生人同桌的。
而且要是答应了，周长夏不认识别的人，只和他算稍微有那么一点熟，饭桌上，她肯定只能和他说话……他忙于应付，就不能和阿幕说话了！
风飒不在，这是多好的机会啊！
杨叶张口就要拒绝，但是还没说出口，周长夏已经脸带失落和落寞道：「不可以吗？还是苏幕同学不喜欢我？算啦……要真是不愿意也没关系，本来就是我唐突了。」
杨叶的性子一直外向话痨，他对女生那些弯弯绕绕的心思，感知其实一点也不敏锐，也就是苏幕，让他多费了心思。所以，周长夏话中对苏幕的暗暗指责，他是一点也没听出来。
苏幕和时星倒是听出来了，前者没半点反应，周长夏不是女巫，也不是黑女巫，不值得她注意。
而时星，则似笑非笑地扫了眼周长夏。
「抱歉啊，」杨叶道：「我们等下要商量点事情，不方便……」
「那我们可以一起去食堂吗？」周长夏眼含期待：「拜託了，去了那边后，我就不会再打扰你们了。」
她撩过耳侧的髮丝：「是因为杨叶同学刚才和我打招唿，让我感觉很亲切，所以才想一起走的。」
杨叶还真的没被一个女生再三请求过，他望向苏幕，也没委婉，直接问道：「阿幕，你觉得呢？听你的。」
周围的不少学生也已经听出了事情的原委，周长夏想和杨叶、苏幕这两个新同学认识，但是杨叶有点犹豫，在问苏幕的意思。
坦白说，两个美女做朋友，还是件挺让人津津乐道的事情。
不过……他们看着打扮低调，气质冷漠的少女，总觉得对方不会答应。
毕竟，永远是那样难以接近的样子呢……
就是不知道之前在搞什么呢？突然在学校炫富……
有人后来去搜过苏幕来考试时穿的那套裙子，不搜不知道，一搜……好傢伙，0多到晃人眼。
那已经不是简单的有钱了吧！
思绪飘回来的时候，就正好听见苏幕说：「快点走。」
说罢，她自己先转身走了，时星立刻跟上了。
果然……周围人一点也没意外。
周长夏怔了怔，大受打击道：「苏幕同学……」
后者理都没理她。
「你别介意，她就是这个性格。」杨叶随口回了句，挥手道：「我们先走了。」
眼看着几个人都走了，周长夏有些落寞地抿唇，那副被人排挤般的样子，让不少男生都升起了安慰的心思和保护的欲望。
「周女神，别失落了！我们一起吃吧！」
「长夏同学，别被别人坏了自己的心情！」
「我看苏幕都有点目中无人了……」
「就是！」
周长夏的表情有些诧异，又有些感动：「谢谢大家安慰我，不过，苏幕同学也许只是心情不好，不是故意的……」
她的眸子，落在了远处几人的背影上。
耳边，是众人安慰她的声音：
「心情不好？照你这样说，她的心情就没好过吧？」
「苏幕好像比较内向，不太喜欢认识新朋友，你别难过，我们可以认识一下吗？」
「一起走吗？周同学笑起来才最好看。」
……
食堂人很多，每个窗口前都排了不少人。
但是，有一个窗口很特殊。
那是一条特殊的通道，只有某些特定的人才能走。
这种特定，指的不是老师、领导，或者校长，而是很多普通人所不能想像到。
比如……神秘事件观察局。
再比如……女巫公会。
他们无论在什么地方都有特权。
这是国家最上层所赋予的，是国家认为有资格得到这种待遇的。
事实上，连神秘事件观察局的特殊，都只是个幌子，是为了掩盖后面的女巫公会。
「去那边吗？」时星小声问了一句。
事实上，虽然她这样问了，但她并不认为苏幕会走特殊通道，因为那意味着她们会引起整个食堂的人群的注意。
苏幕向来是低调的。
而她自己，以前也从来没有走过。
没有想到，苏幕却回答道：「去那边吧。」
她并不想在排队这件事情上浪费时间，而现在，她也不需要这么低调——或者说，现在在这个学校中，她已经低调不起来了。
那么再特殊一些，也无所谓。
第283章 ：汽车人？外星人？
毕竟除了珊珊这个身份外，她还是女巫公会的人，且神秘事件观察局、对国家有重大贡献……等等，这些人都可以走这个通道，而普通人，不会知道是为什么。
苏幕想走那边，时星也没什么异议，杨叶呆愣了一下后，想到苏幕的身份，也就完全理解了，没感到诧异。
于是，他们三个人，在众目睽睽之下，走进了特殊通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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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常年空旷无人，此刻，有人进入，十分的显眼，更别提三人本来就被众多视线关注着。
一时间，喧闹的食堂，突然寂静下来，落针可闻。
在短暂的寂静后，议论声顿时炸开了：
「他们在干什么？」
「走错了吗？」
「开什么玩笑？怎么可能走错？」
「有没有搞错啊……去那边……」
「等一下不会被工作人员赶出来吧？」
「建校以来，好像总共也只有两个人走过那边？」
「不知道是什么样的身份才可以走，但是想也知道，之前的校花梦念都不可以走，她家可那么有钱！能走这种通道的，家里要么特别特别有钱，要么特别特别有势！」
「杨叶和苏幕我知道，他们家里都挺普通的……有人认识那个女生吗？」
「我认识她，家里也不是什么有钱人。」
「那他们三个？？？」
「我知道了！你们想想，之前苏幕穿那么贵的裙子……说不定……」
「？」
「你是说……她被人包养了……？」
「虽然她看着不像那种人，但是也只有这么想，比较合理吧？」
「我靠！」
剎时间，疑惑、质疑、猜测……各种视线汇聚在三人身上。
周长夏正好也和几个男生走进了食堂。
她首先听到了这些议论声，然后才看见那个她嫉妒的女生所在的位置。
她有些不可置信道：「苏幕？她……她为什么走那边？」
几个男生也很懵逼：「什么情况？」
「校花疯了？」
「那边可不是乱走的，要被学校惩罚的……」
「……」
周长夏一脸担心：「我还是也过去吧……毕竟有我和她一起走，可以说她是我的朋友，那她就不会受到惩罚了。」
男生们怔愣：「长夏，你也太善良了吧？她刚刚还那样对你……」
周长夏笑了笑，她笔直地站在那里，从头到脚，连髮丝都是精緻的，像是画中才有的人儿：「都是同学。」
如愿收到了夸赞和痴迷的视线后，周长夏迈着优雅的步伐，也在所有人的注视中，走进了特殊通道。
而苏幕几人，已经走到了尽头。
这个窗口并不是打饭的窗口，里面坐着一个工作人员，看见几人后，先是指了指外面：「是不是走错了？」
杨叶耸肩：「没。」
「那行。」工作人员没有露出什么嘲讽或是不相信的神色，而是认真道：「号码报一下。」
他说的号码，是一些特殊的字符，每个有能力走这条通道的人，都有自己的号码。
号码……
苏幕思索了一下，低声报出了一串数字。
工作人员把电脑按的啪啪响。
后面的周长夏也在这个时候走了过来，她没有想到工作人员真的在录入，犹豫了一下，没有说话。
整个食堂的人，都在等着工作人员输完那个数字。
他们也想看看，最终的结果是什么。
杨叶扭头望了望四周，非常社牛的挥了挥手：「大家都吃自己的吧，别看了。」
「……」所有人。
时星抽了下嘴角，默默后退了两步，她不想承认，自己和这种人认识。
但是她忘了，自己后面就是刚刚走过来的周长夏，而周长夏，她看见了，却眸光一闪，没有避开，而是不动声色地上前了一步。
于是，两个人撞在了一起。
周长夏本意只是被轻轻撞一下，然后撞摔，再装作大方的说没事，来吸引众人的注意力，凸显自己的大度善良，也让众人因为苏幕旁边的这个女生，更加讨厌苏幕。
但是她没有想到……
撞在一起的那一瞬间，她只觉得自己撞到了一块铁，脸色当即变了。
不用装摔……
「砰！」在整个食堂的学生的注视下，打扮精緻的女生，以一个让他们目瞪口呆的弧度，被……撞飞了出去。
「……」看着周长夏摔出去了两米，他们一时间不知道是该同情，还是该怀疑人生。
这他妈是真的不是演电视剧？
？？？
比刚才更加沉寂的氛围出现了。
学生们看了看周长夏，又看了看时星：「……」
而时星，她并不知道周长夏是故意的，虽然她不喜欢这个人，但是……把人撞成这样，她还是有些心虚。
沉默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时星感到尴尬直冲撞了天灵盖。
苏幕和杨叶，包括里面的工作人员，都齐齐望过去……
「……」杨叶咽了口口水。
他想到了自己刚才不知死活嘲讽时星战斗力的事情……
靠！
「你……真的是女生？」他惊恐的躲到苏幕后面，只露出来一双眼睛，像在看恐龙一样看着时星。
「……」时星。
苏幕咳了声，忍着笑。
而被撞飞出去的倒霉蛋本人，此刻身上很疼，但是她的内心，被巨大的疑惑和震惊占据了，反倒身上的伤不那么疼了。
？？
？？？
这他妈是人吗？！
就这样轻轻一撞，就把她撞飞出去了？
特么是汽车吗？？
还是外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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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长夏呆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的姿势很丢人，连忙控制着表情，爬了起来。
她可以确定，刚才那个女生并不是故意的，那个女生后退的力度很小。
只是……就是这么小的力度，把她……撞飞了出去！！！？
周长夏眼里含上了点泪水，楚楚可怜地看着三人，表情十分的动人。
她没有表现出怨恨，只是有些受伤道：「这位同学，我们应该没有什么仇恨吧？你为什么要这样？」
问话的时候，她的目光对上了中间的苏幕。
后者清冷淡漠的眼神，让她十分恼怒，她觉得对方是在故意做出这种不在意的姿态，来嘲讽她的狼狈。
而周长夏的表情，也确实骗到了大部分人的同情。
第284章 ：世界观重塑
而周长夏的表情，也确实骗到了大部分人的同情。
毕竟……这种情况，那个女生根本不可能不是故意的！
……要不是故意的……是不是外星人入侵地球了？？
这个世界还有救吗？
哦，对。
有。
还有珊珊大人。
——女巫对抗外星人？？
围观的人心里突然产生了奇怪的画面。
「周同学没事吧？有没有受伤？需要去医务室吗？」
「女神你还好吧？」
「长夏！有没有磕伤？」
回过神来的众人，连忙关心起周长夏，同时也对时星进行了谴责：
「你这人怎么回事啊？」
「你为什么要使那么大劲撞人？」
「知不知道这样会出事啊！有什么仇也不能这样吧！」
「她是时星！平时就很奇怪，不怎么和人说话。」
「快和女神道歉！」
「……」
时星没对这些指责有什么感觉，因为能入她心的人，本来就极少极少，过去那么久，她都不和别人接触，自然也不会在乎别人对她的感觉。
她还算认真的道了歉：「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
不过，如果对方再继续用那种态度对待阿幕……
道歉归道歉，揍人她也是不会留手的。
「你不是故意的？」周长夏表情有些委屈，她伸手，白皙的手掌上面有几道摩擦出的血痕：「你不是故意的，怎么会把我撞成这样？同学，我只是希望你说真话，再认真和我道个歉。」
「我说的就是真的。」时星眨眼。
「……」杨叶再次往后缩了缩。
不论时星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都很可怕啊！！
该说不说，不愧是阿幕的朋友吗……
他就说，阿幕一年以来，也没在班里有一个要好的女性朋友，时星凭什么和她成为朋友呢！
原来……原来如此！
果然，普通的人也配不上女巫的「朋友」一称吧！
这样一想，杨叶竟然还莫名有些自恋起来。
啧，这样一想，他很优秀啊～
「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说假话？」外面有男生嚷嚷着：「校花，你不管管你朋友吗？她明显就是故意的啊！说这话，不是把我们当傻子吗？」
「就是！」
「苏校花，说说你朋友吧！」
「你们知道为什么周女神会出现在这里吗？因为她怕你们乱进了通道，受到惩罚！她是想进去帮你们！」
「结果你们竟然恩将仇报！」
原本还有些不知原委的人，听到这话，顿时更加同情眼中含泪的优雅女神了。
「原来是这样！」
「道歉！！」
「再不承认，我们就发到校园网上！」
有自诩正义的人，已经拿出手机，要拍照了。
苏幕眼神冰冷，扫了他们一眼，人群突然都寂静了下来。
按理来说，那只是一个普通女生的眼神，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有一种骇人的压迫感。
「她是不是故意的，你们要不要来试一试？」苏幕冷声道。
「……」一时间没有人说话。
试试他们倒也不怕，但是校花的眼神好恐怖啊……
「那我证明一下自己？」时星自己倒是不在意，但是苏幕都为了维护她说话了，她自然也不能什么都不做。
于是，时星在众目睽睽之下，上前了一步，即便她离周长夏很远，周长夏还是下意识后退了半步。
膝盖、手掌、腰背……都在隐隐作痛。
她警惕道：「你要做什么？同学……」
「别担心。」时星笑眯眯道，接着，她在原地跺了一下脚。
只是轻微的，很普通的跺脚，所有人都看见了。
——没有使力。
下一秒……
「咔嚓。」
那一块地板，陷下去了一个坑。
「……」
「？？？」
「！！！」
学生们差点没惊掉下巴。
？
学校食堂的地板材质这么差了？
有人下意识的也跺了一下脚——很好，就算再使力气，疼的也只是自己。
「……」围观群众。
「……」周长夏。
「……」杨叶：「……我靠？」
「这下相信我不是故意的了吗？」时星依旧保持着甜美纯真的笑容。
但是这个笑容，在别人眼里，仿佛被加了层层阴间滤镜，吓的不少人下意识往后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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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他妈能不相信吗？
要真是故意的，能一脚把人踹死吧？
……这操蛋的世界！到底怎么了？
——他们刚才说那种话，能活着看到明天的太阳吗？
「对不起，对不起！！」
「姐，都是误会，我们不知道你这么厉害！」
「你千万不要介意啊！！！我是今天脑袋瓜抽了，才说刚才那些话的！」
「今天太冷……不是，太热了，哈哈，抱歉。」
「珊珊在上，我向这位同学致以最真诚的歉意！」
「……」
道歉的话顿时此起彼伏，所有人都生怕自己慢了一步，就成了下一个……地板。
「你呢？」时星笑了笑，转身看向周长夏。
「……」后者面色僵硬，半天没能吐出一个字来，只唇瓣不断的颤抖着。
「相信吗？」她保持着微笑。
周长夏把这个笑容看成了威胁，连忙道：「相信，相信！对不起，是我误会你了……」
——她的世界观，都被重塑了。
「不过……」周长夏顿了顿，总算找回了自己的理智，转口，小心翼翼道：「我真的是来帮你们的，这边通道不能乱走，会被学校惩罚的。」
言下之意，就是时星不是故意的，她也是怀抱着帮人之心，却反被对方伤害了。
——那个工作人员这么半天都没有说话，她们给出的号码，一定是不对的吧？
不然，多少也会说两句。
「你们用我的号码吧。」她大度的笑笑，明明身上还有伤，却一点也没记恨对方：「我和工作人员说你们是我的朋友，就可以了。」
「呃……」杨叶倒真是有些不忍了，要形容他现在的心情，就是尴尬、无语、震撼、同情……五味杂陈，复杂至极。
「周同学，不用了，你的伤口还是先去处理一下吧。」
他们用不到她的号码啊！
开玩笑，一个正牌的女巫在这里，走个特殊通道，还用别人帮忙？
第285章 ：「和你有什么关系？」
「我没关系的。」周长夏笑容真诚，主动上前，走到了窗口旁边——当然，经过时星的时候，还是下意识放轻了唿吸——然后，微笑着说出了自己的号码：「我可以请我的朋友们一起进去吃饭吗？」
「他们刚才不是故意的，」她像是害怕工作人员误会，主动道：「刚才他们只是走错了，并不是故意来这边的。」
她不说还好，一说，不论是看没看过事情经过的人，都知道苏幕三人是故意的了。
因为这边这么空旷、显眼，每年开学辅导员都会再三强调不要往这边走，而现在刚刚开始不久，显然辅导员警告也没过去多久，他们却出现在这里……
怎么可能不是故意的？
不过……
视线默默移到时星刚才踩出的那个坑里，所有人都选择了闭嘴，点出这一点？
还是算了吧！
周长夏人可真好啊，这不是乐于帮助同学，而是在拯救整个食堂的同学的生命！
周同学都这么努力了？他们怎么可以沉默呢？
于是，还不待工作人员开口，学生们纷纷出声：
「对啊对啊，我作证，他们不是故意的！」
「其实他们都是大一的学生，不清楚这一点也正常，哈哈！」
「刚才他们的眼神可茫然了！我看的清清楚楚！」
「不可能是故意的！我们都相信他们！」
「……」周长夏：「？」
她的本意可不是这样！！
这群人是脑子有病吗？？
这都听不出来？苏幕三个人分明是故意的啊！
她表面上这样说，他们就都信了？？
智商呢？
周长夏的表情扭曲了一瞬间，刚才摔倒时，她都没有现在破防。
「都住嘴！」工作人员皱眉，喊了一声。
学生们连忙闭嘴了。
「请进来吧。」工作人员站起，打开旁边的门，态度很恭敬：「几位。」
周长夏怔了怔，这些人就算了，怎么连这个工作人员……都有点蠢？？
她说的不明显吗？
这些人就是故意的啊！！
难道真的因为她，就要恭敬地对待这些人？
她僵在那儿，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好。
苏幕直接走了进去，经过周长夏的时候，看都没有看她一眼，仿佛对于因为对方而进入了这里，没有一点感激之心。
工作人员小心地看着她：「外面的地面不用你们赔偿，我会上报给学校的。」
时星笑道：「抱歉啊。」
不说苏幕的权限，就单单是她自己的，也不至于因为这点小事，让她来赔偿。
女巫公会的所有人，都拥有最高的待遇。
「不不不用。」工作人员连忙道。
实际上他的心脏也砰砰直跳，他在这里工作了有十几年，还是第一次遇到权限有这么高的人。
对于生活在底层的人来说，半空和高空都一样。
但是，接触过半空的人，才知道更上层是多么的稀少。
所以，对于那些学生来说，他们可能只是觉得工作人员的态度很恭敬，却不知道，他也曾接待过神秘事件观察局的人，那些人的权限也不过是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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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位年纪不大的女孩，权限却是……ss。
看到的那一瞬间，他都吓傻了。
他怀疑机器是不是故障了，整个人都是不敢相信的。
再加上，刚才又发生了这种事情，所以他才一直没说话。
虽然他还没弄清楚情况，但是！
拿出最好的态度对待这个女孩，和她的同伴就对了！
于是工作人员的姿态更加恭敬，那副样子，让以为苏幕三人是得了自己的便宜，才得到这种待遇的周长夏，心里一阵阵不舒服。
她现在恨不得大喊一声：他们不但故意走这边，还毁坏了公共物资，你就因为我这么放过了？
我们不是朋友啊！
「不用不用，」周长夏眸光闪了闪，突然出声道：「该赔偿还是要赔偿的，不用因为我就让学校来承担这份损失，记在我的帐上吧，毕竟这位同学也不是故意的。」
周围的同学都被感动了，周长夏也太好了吧，都这样了，还帮对方说话，帮对方赔偿！
明明刚才还被对方伤到了！
「长夏，我帮你一起陪吧！」
「你不需要一个人承担这些！」
「女神也太温柔了吧……」
「这就是家境好的女生吗？也太有修养了吧。」
夸奖归夸奖，但可没一个人敢说，还让时星自己赔的……
他们怕路上遇见时，被拖到不为人知的小角落，就被打死了。
连带的，连时星旁边的两个人他们也都不敢点，只能疯狂夸周长夏，并用自己帮忙赔偿，来博得美人的好感。
有一说一，不管时星是不是故意的，周长夏都已经做了最好，他们的夸奖也确实是内心所想。
听到这些声音，周长夏心里才舒服一些，眼中闪过不明显的笑意和得意。
她正准备再说些什么，抬头，就对上了工作人员怪异的眼神：
「和你有什么关系？」
周长夏一愣。
？
这问的是什么？
「我是说，不用因为我观察员的身份，就让学校来赔偿……」
「和你有什么关系？」工作人员的眼神更加怪异：「是这位同学有这个权限，你的号码，我还没录入呢。」
此话一出，全场寂静。
什么？
不是因为周长夏？
呃……那刚才周长夏说那么多……
说他们不是故意走错的，又说不用因为自己而让学校赔偿……
敢情对方压根就不是走错的？
「……」好尴尬。
他们默默注视着身子僵硬的周长夏，刚才夸奖的那些言论在耳边迴响起，再想到他们似乎还偷偷怪过苏幕三人冷漠、不知好歹……
别问，问就是想原地遁地。
尴尬死了。
他们尴尬，周长夏更加尴尬，除了尴尬外，还十分的不可置信。
这三个人之中，居然真的有也可以走这个通道的人？
那刚刚工作人员为什么那么久没说话？
耍她吗？
周长夏的脸色红了又白，白了又红，最后，勉强维持着得体的微笑，轻声细语道：「这样啊，看来是我误会他们了。」
工作人员点头：「等下，我来录入你的。」
第286章 ：女巫公会在骗她！
眼见几个主角都消失了，看热闹的同学们也继续排自己的队伍了，他们议论纷纷，眼神还不时地往周长夏身上望去。
周长夏只觉得如芒在背，那些视线仿佛都在嘲讽、嗤笑她，自从她入学以来，还没有过这么丢脸的时候。
她不由握紧了手指，想到刚才几人的站位，问工作人员道:「有权限的成员是苏幕同学吗？」
这并非是什么秘密，而且下次苏幕一个人来的话，还是会曝光，因此工作人员没有隐瞒：「是她。」
周长夏更加的不舒服了，她没有想到，苏幕也是拥有特殊权限的人，今天过后，苏幕的光环就更大了，人们会对她好奇，觉得她也拥有什么特殊身份……
不，不行。
周长夏眯眼，忽然想到刚才进入食堂时，听到了有人说的「包养」的传闻……
她的眸子暗了暗，心中已经有了想法。
……
布置干净的房间内，杨叶躲的远远的，时星勾着唇角，笑眯眯看着他：「杨叶同学，怎么了？不想和我约架了？」
杨叶抽了下嘴角，举手投降：「女侠饶命。」
时星伸手，友好道：「要来扳个手腕吗？」
「……」杨叶：「阿幕救我！」
这货说着，就扯了扯苏幕的衣角，疯狂眨眼睛装可怜。
「……」时星，更想交对方做人了呢：「你不觉得你该揍吗？」
杨叶：「怎么会？」
苏幕无情地往时星那边移了移开，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用自己的动作来表达了自己的站边。
杨叶大为受伤：「阿幕，你怎么可以这样？」
时星呵了声：「那个女生明里暗里在针对阿幕，你没看出来吗？」
杨叶因为他突然跳跃的话题愣了下，那个女生？
「谁……」
……周长夏吗？
她针对阿幕？
「你真的是黑客？」时星表示质疑：「就这点智商？」
杨叶仔细回忆了一下周长夏说的话，发现对方确实经常有意无意的在话中带上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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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一想……」他微微垂眸，陷入沉思。
「不用在意。」苏幕淡淡道：「算不了什么。」
「对于你来说，确实算不了什么。」时星自然地接话：「但是，作为朋友，我们可不能当作没听见。」
苏幕眸中划过一道思索：「说起来，那个张琪……」
以前不知道，还没有觉得，现在想来，系统不可能无缘无故让她做一个和世界线无关的任务。
所以……张琪的前后变化，很符合「清洗」后的改变。
再联想到那天晚上，她发现张琪时，对方那一身青紫的伤痕……明显，就在当晚，她曾遇见过什么。
而就在不久后，她和时星从风飒的表演现场出来，往家走的时候，她们再次遇见了张琪，那时候，时星说了一句：
「希望每个像她这样的人，都能变好。」
当时她只觉得时星对这个世界有一种莫名美好的祈愿，但是现在想来，这句话分明意有所指。
是时星做的吗？
「她啊，」到了这个时候，时星也没有再隐瞒：「确实是我。」
时星清洗了张琪。
「但是……」苏幕还有不理解的地方。
这样说来，那天晚上她遇到张琪的时候，对方就已经被清洗过了，可是为什么，她还是那样的姿态……直到后来才改变？
苏幕一直以为是自己的计谋，但是现在，就不得不再重新思考了。
「怎么了？」时星问。
正在反思自己的杨叶，听到了从前好奇过的张琪，也下意识抬头问了句：「她怎么了？我一直觉得她的变化很奇怪。」
「她……」
张琪的事情，事关黑女巫，苏幕没有打算让杨叶知道这件事情，不过，稍微了解一点黑女巫，日后如果遇到危险事件，也好有个心理准备。
苏幕认真地看着杨叶，正打算说话时，突然明白了什么，整个人直接愣在那儿。
对啊，如果张琪本来就是那个性格的人呢？
所以，即便是在被清洗后，她依旧是那个性格！
这样一想来，苏幕忽然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女巫公会判断一个人是否被黑女巫接触过、种下种子，是看她的前后言行是否一致，变化是否很大。
但——张琪从一开学，就是那种人！
从前她没有对「苏幕」做更加过分的事情，只是因为原身没有反抗，一直服从对方而已！
而自己来了之后，做的这一系列事情，让张琪愤恨，激化了她的情绪……所以她才最终联繫丁辉，要做那种事情。
苏幕的瞳孔蓦地收缩了一下。
不对劲。
女巫公会在骗她！
判断一个人，是否被种下种子，根本就不是跟据那人前后的行为！
——好人被黑女巫接触后，会变坏。但是坏人呢？
如果是本来就在做恶的人，该怎么判断？
不……不对劲，这其中一定隐瞒了什么东西。
苏幕的眼中闪过冷芒，她明白，这件事情的关键，不是女巫公会隐瞒了什么，而是——
究竟是什么东西，让女巫公会甚至不惜冒险来欺骗一个女巫？
背后的原因，一定很疯狂、可怕。
「阿幕？」时星的手在苏幕面前挥了挥，她有点担心地问：「怎么了吗？」
苏幕压下心中的震惊，和心中那种莫名而生的，隐隐触及世界真相、只是大千世界中渺小的一份子的无力感，平静道：「没什么，先吃饭吧，张琪的事情，晚点再和你们说。」
「只是……时星，一会我有话要问你。」
如果只是女巫公会高层骗她也就算了，毕竟他们本来就互相戒备，可……为什么时星也从来没有和她说过，这种判断种子的方式有什么不对？
时星不可能骗她。
除非——时星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她相信女巫公会，相信这种判断的方法，并且从未质疑。
延伸想下去——整个女巫公会的人，可能都深信不疑。
女巫公会四个高层的脸庞，在苏幕眼前一一闪过。
他们站在一起，于高处，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整个女巫公会，五人的手掌中，各有无数根线，线下繫着女巫公会的所有成员。
第287章 ：男朋友？打进医院？
几点繁星，晚风清凉。
下晚自习的大学生从教室中走出，校园热闹起来，三三两两的人群结伴而行，聊着自己感兴趣的话题，课程、学习、家人、美食……还有八卦。
「明天再去那家店一次？我保证你会爱上它！」
「……是3班的老头！他教课可严了！在他手下，我感觉期中就得挂！」
「……你听说没？时星一拳就能打飞一头牛！」
「我听说了！而且，上次干架，一群人高马壮的男的，都没打过她一个人！」
「时星的男朋友，就是因为她太暴力，才分手的！」
「我知道我知道！分手之后还被时星打进医院里去了！」
「……」
时星嘴角抽了下。
仅仅几个小时的时间，流言就已经传的这么离谱了吗？
虽然她确实可以打飞一头牛吧……但是，这些人分明就没见过吧！！
还有那什么干架……她确定自己没干过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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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说的这么有鼻子有眼睛的？？
最离谱的是……
「男朋友？」旁边的好友难得露出感兴趣的神色：「打进医院？」
「……」时星，「不是，阿幕，你……」
「我听你狡辩，你可以开始说了。」
「……」
「长什么样？多高？帅吗？」苏幕的问题一个接一个蹦出来。
「……」时星，从来没有想到阿幕也会问出这种问题呢。
她无奈的低头，看着学校的路面，刚才一直在思考阿幕想问什么的严肃紧张的心情，放松了不少。
「其实……我确实有过一个男朋友。」时星的麻花辫在空中微微晃着，她则低着头，声音很低：「我和他认识七年了，也可以称得上是青梅竹马了，原本我对他没有什么感情，但是有一天他突然和我表白了……」
苏幕一怔。
「那个时候，我还没有进入公会，我就想着，反正一生总归要和一个人一起度过的，不是他，也会是别人……」少女笑了下：「我就答应了。」
苏幕无言，和她一起往校外走去，这一段路没有路灯，较为昏暗，人们看不清她们的长相，倒也没有那么多关注了。
「后来……」时星抬头，轻轻道：「阿幕知道发生了什么吗？」
从苏幕认识时星以来，她都是一个人，从来没有听说过什么男朋友，所以……
苏幕肯定道：「他被你打死了。」
「……？」时星。
她瞪大眼睛，一巴掌按到了苏幕脑袋上，「苏幕，你再说一遍？！！」
苏幕淡定道：「不是吗？」
「是你个大头鬼啊！我在你心中就是这种形象吗？」时星咬牙切齿地问。
苏幕勾唇浅笑：「是啊。」
时星揉脑袋的手慢慢变成拳头，周身的气息变得无比危险：「苏、幕！」
「我在呢。」苏幕拨开她的手，瞥了她一眼：「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在忽悠我。」
「哎？」
「你说的这个人，根本就不存在吧。」
「……」
「你根本就没有过男朋友！」清冷的声音掷地有声：「你是母胎单身！」
「……」！！！
杀人犯法！杀人犯法！时星！忍住！
原本被苏幕一眼看穿了，她还有点感动，觉得不愧是阿幕，这么了解她，明明她的语气这么真实，却那么轻易就看穿了！
结果……
「你是母胎单身！」
这句话一出来，时星莫名感觉自己受到了嘲笑。
「可恶！！」时星掐住对方的脖子：「你是谁？你根本就不是我的阿幕！把她还给我！」
苏幕凉凉道：「还给你，你也是单身。」
「……」
眼看好友就要炸毛了，苏幕伸手，握住她的手腕：「不过，就算你单身一辈子，我也会一直在你身边，不会嫌弃你的。」
时星愣了愣，原本听到「我也会一直在你身边」她还有点感动，但是……为什么要笑着说「不会嫌弃你的」！！
分明就是嘲笑的意思吧！
她的感动都餵了狗！
「是啊，的确比不上某人。」时星阴阳怪气道：「小小年纪，就脚踏几条船呢。」
「？」苏幕。
「让我数数啊，被祸害的良家少男有多少。」时星还顾忌着周围，没有放大声音，但是语气中已经满是鄙视：「一个、两个……」
「等等……」到底在数什么奇怪的东西？
「三个、四个……」
「等等！」为什么那么多！
「五个……」
苏幕忍不了了，抗议道：「你是在乱数吧！」
「怎么会？」时星无辜眨眼：「我都是有根据的！」
风飒，一个。
杨叶，二个。
咖啡厅那个陌生男生，三个。
祁岁，四个。
温忱，疑似第五个。
还有几个陌生的表白的男生，她还没数呢！
「……」苏幕：「我什么都没做！」
「渣女发言！」
「……那你说说，这些人都是谁？」
「不说。」时星冷酷道：「你已经被我发现最大的秘密了，要是不对我言听计从，我就给说出去！」
「……」苏幕。
她唇角微动，半晌才道：「随你。」
时星比了个胜利的「v」，「果然，阿幕比起我来说，还是太嫩了呢！」
苏幕放弃抵抗：「是啊是啊，毕竟你母胎单身嘛！」
「哼哼，那也比你好！」
「是吗？」完全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给时星留下了这种印象……
哪来这么多数字啊？！
不过，说起来……苏幕回想起那天晚上和温忱的通话，风飒……喜欢她吗？
以前没有觉得，现在再看见风飒，总觉得……似乎真的有点。
苏幕觉得自己好像没有做过什么，容易引起人误会的。
她现在其实有些迷茫，倒不是关于自己的未来，而是……奇奇怪怪的，突然就有人喜欢她的事情。
不过，不管她自己的感情如何，在实现自己的目标前，她都不会去考虑那种东西。
所以，不管是谁，表白她都会拒绝的。
嗯……这样想着，目光落到时星身上，她微妙地顿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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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时星是个男生，如果是时星的话……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至少，她不想拒绝，让对方伤心。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苏幕连忙止住这个想法。
第288章 ：女巫审判司
时星不知道自己的好友在想什么危险的东西，两人走出校园后，身边的人群就少了不少。
「想问什么？现在可以说吗？」时星问：「早点告诉我，我也早点安心，不然总是有点担心。」
苏幕点头，见四周无人离她们近，她用平常的口吻，开口道：「我想知道，女巫公会判断一个人是否需要清洗的标准，具体是什么？」
时星愣了下，没有想到苏幕想问的是这个问题。
「你不知道？」她有些诧异：「那些大人物没有和你说吗？」
「没有，当时事情比较多，忘了问。」苏幕语气无异，冷静道：「后来就一直在出任务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今晚提到张琪，我才想起来。」
「这样么……」时星点头，没有多问什么，回答道：「最基本的，就是看一个人前后的性格变化，当然，有些人在被强行催化后，会学会伪装，和平时无异……种子的强度也不同，具体要看出手的黑女巫的强度程度，像我们最常做的日常任务，那些种子，都是最普通的。」
其实这样说也说得通，张琪也许遇到了比较强大的黑女巫，所以前后没有任何变化，又或者，在大一开学前，她就已经被黑女巫接触过了呢？
所以她才从始至终都没有什么变化。
但是，这种说法，也并非没有漏洞。
苏幕没有急着点出来，而是问道：「你说这是最基本的方法，那其他的方法呢？」
「其他的方法啊……」时星想了想，「阿幕，你知道女巫公会中有一个特殊的部门吗？」
特殊的部门。
苏幕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温忱。
「什么？」
「叫做——」时星顿了下：「女巫审判司。」
女巫审判司。
苏幕无声默念了一下这个名字。
女巫公会的高层竟然没有和她说过这个事情，这太可疑了。
但是，更加可疑的是，他们明明知道她和时星好，而时星知道这个部门，他们瞒着她根本没有意义！
可他们依旧这样做了。
一边是自己隐瞒，一边却又不制止时星告诉她……苏幕眯眼，心中的谜团越来越多。
但是，想要弄清楚这些谜团也很简单，她只需要对女巫公会的高层使用【真话】咒语就行。
「女巫审判司，是做什么的？」
「顾名思义，是审判黑女巫的。」时星道：「但是，他们最日常的工作，其实是判断『种子』，听说他们有特殊的方法，可以判断一个人是否需要清洗。」
苏幕微微皱眉，心下快速思考着。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时星口中的「女巫审判司」，就是温忱所在的部门，而温忱说过，那个部门只有他一个人。
可时星却说「他们」，明显是不知道这一点的。
而温忱能判断一个人是否需要被清洗吗……
困惑苏幕的点越来越多，但是，这些逻辑链也能自恰，到显得她之前的怀疑多虑了。
因为涉及到温忱，女巫公会不肯主动告诉她，太正常了。
温忱从来都是最特殊的那个，为了温忱，女巫公会高层宁愿冒着可能得罪她这个女巫的风险，选择隐瞒……这并非是不能理解的事。
但是事情到了这里，又回到了最初的问题——是怎么判断一个人需要清洗的？
看来，需要去问温忱了。
「阿幕想问的就是这个吗？」时星似乎有点困惑。
「嗯……没事了，我知道了，晚点我会去向公会了解的。」
「总觉得还有些隐瞒呢……」时星没有看苏幕，像是在说给自己听：「但是，总有一天阿幕会愿意告诉我吧。」
苏幕侧眸看她：「嗯，一定会的。」
时星笑了下，没再说什么。
两人一路沉默着往回走。
而苏幕，则在细细回忆着刚才的谈话。
没什么不对……只是有不能理解的地方，还需要去探索、解谜。
女巫审判司……审判黑女巫？
这样想来，也十分符合温忱的工作——审判黑女巫。
所谓的「审判」，不过是好听的说法，其实，黑女巫只有死刑吧。
信息有点多，苏幕一点一点想了，似乎有些不对劲的地方，但是如果仔细去想，也能找到解释……但，苏幕还是相信自己的直觉。
——这其中，一定存在着什么她还不知道的秘密。
那个秘密，或许关系着更大的危机。
危机……
苏幕的心沉了沉，她的危机已经够多了，难道，女巫公会也要成为她的敌人？
正在两人各想着自己的事情的时候，前面突然出现了一个女生，她就站定在两人面前，明显是目标已定。
苏幕因着心中在想的那些事情，眼神十分冷，她抬头，对方也正在看着她，对上她的眼睛后，下意识后退半步，接着，表情就黯淡下来：
「苏幕……」
「张琪？」时星意外地看着面前的女生。
张琪看了眼时星，没有在意她，而是又望向苏幕，小心翼翼道：「明早有早自习，我可以给你送早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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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星：「？」
张琪和阿幕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说是好，好像也不太对，因为张杰的表情明显是……祈求？
代入一个追喜欢女生的男生，毫无违和感。
苏幕淡淡问道：「你怎么会在这？」
张琪怔了怔，连忙摆手：「我没有跟着你们！我今年在外面租房子住了！就是碰巧遇见你们的！」
「还有……」她专注的望着苏幕：「我学了一个暑假的厨艺，我做的早饭不会很难吃的。」
「？」时星：「你要自己做？」
带饭就算了，还自己做？
现在清洗的效果这么强了吗？
这都不是改邪归正了，而是自觉成为十八班武艺皆通的男友？
「不用。」苏幕拒绝。
「可是我……」张琪快哭了。
苏幕定定看了她两秒，想到那个所谓的「种子」，虽然并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张琪又是什么时候感染的……但是，如果真的是因为种子，张琪才变成那样的……
第289章 ：「晦气。」
「清洗延迟？会出现这种现象吗？」苏幕转身望向时星，她没说话，但是声音却出现在了时星脑海中。
「延迟……」时星有点没理解：「什么？」
「就是一个人被清洗后，她还会受到原本的种子的影响，过一段时间才会恢復正常。」
时星反应了好几秒，才明白好友的意思。
也就是在问，一个人被清洗之后，还会保持着恶念一段时间，才会恢復正常吗？
「不会的……」时星皱眉想了想：「没有这个个例吧……至少我没遇见过。」
也就是说……苏幕的目光没有温度，张琪那天晚上，在遇到时星，被清洗后，还是说了那些话，做了那种事……
那就没什么好值得同情的了。
「不用了，我们不熟。」
于是，在张琪期盼的目光下，清冷的少女如同天上的月亮，拒绝了她每一丝接近的机会。
苏幕说完，就拉着时星离开了，没有再管站在原地久久未动的张琪。
时星觉得这其中还有自己不知道的事情，不过她的重点放在了另一件事上：「她居然要亲手给你做早餐？」
对比一下自己……
时星忽然产生了危机感，自己这个朋友是不是不太合格啊？
「不重要。」苏幕道。
给不给她做早餐，是不是亲手做，不重要。
时星满意了，「那你不介意我是厨房杀手吧？」
「……」苏幕沉默了下来。
「你介意？！」
「……我只是希望，至少你不要炸到自己。」
「……」这种意外，也不常发生吧？
……
苏幕回到家后，给温忱打了个电话。
那边秒接了。
「温……」
又秒挂了。
「……」苏幕：「？？？」
温忱在这搞什么玩意呢？
之前一路，一直刻意保持了一段距离，让苏幕和时星独处的姜肆，此刻凑了上来：
「这种情况，八成是在什么不正规的地方……」
苏幕没在意温忱在哪，既然如此，对方现在应该是不方便接电话，她就放下手机，准备做别的了。
但是，她才刚刚放下手机，那边的视频电话就打了过来。
这会儿想秒挂的，变成了苏幕。
——她一点也不想和一个对自己有企图的人视频。
无言地盯了两秒手机，最终苏幕还是接通了。
但是她没有把镜头对准自己，而是放在了桌子上，让温忱看她家的天花板。
网络有两秒延迟，稍微卡了一点，那边的画面还没有出现。
旁边的姜肆给苏幕递了杯温水，她没有多想，就接下来。
毕竟平时，姜肆也偶尔会做这种事。
看起来狂妄不羁的男生，在一些方面，也会意外的体贴。
据姜肆说，这都是和段津望学会的。
苏幕觉得这个说法十分合理，同时深深感觉段津望才是这三人中最正常、最可靠的那个。
苏幕喝了口水。
画面接通。
「……」苏幕：「咳咳咳咳咳咳……」
「……」姜肆看着那边的画面，呆了呆，接着，整个人差点笑到二次死亡：「哈哈哈哈哈哈哈！！」
苏幕拼命的咳嗽着，连视频电话都没功夫去挂。
只见，手机屏幕中，对面的男人穿着黑色的衣衫，头髮还湿漉漉的，往下滴着水滴，显然刚刚洗完澡出来。
他露出性感的锁骨，冷锐的眸子因为雾气，没有平时那么强的攻击力，在低着，垂着眼看向屏幕时，还显得分外的温和。
但是这些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温忱的手机此刻放的极低，从这个视角望过去，对方尚未整理好的衣衫里，肌理分明的腹肌一览无余，白色的肌肤和黑色的衣服形成了强烈的对比，更何况上面似乎还有着未干的水汽……
显然，他很匆忙地就从浴室出来了。
苏幕怎么也没想到，会看到这幅画面，一口水差点没把自己呛死。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旁边姜肆的笑声震天响。
他这样笑，苏幕就咳得更加厉害了。
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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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频接通后，温忱没看见人，只听见了那边传来的不断咳嗽声。
他怔了怔，喊了声：「苏幕？」
「咳咳咳咳！」回答他的，只有不断的咳嗽声。
苏幕闭眼，心想自己怕不是第一个要被呛死的女巫。
而姜肆，则倒在了沙发上，捂着肚子，灵魂都要笑过去了。
色诱——他满脑子都是这两个字。
绝对是故意的！
绝对！
好啊温忱！
很行啊！把小女巫吓成那个样子！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色诱，温忱居然干出来色诱的这种事！！
够他笑一辈子了！
日记……日记呢？他怎么没给自己留一个日记本？
这种事情绝对需要记下来！
苏幕好不容易才止住，她此刻满面红晕，眼里都咳出了泪花。
原来温忱刚才挂她的电话，是因为在洗澡？
可是洗澡为什么要拿手机？
怕有工作吗？
……那为什么最开始要接啊！！
总不能是本能吧？
实际上，苏幕还真的猜对了。
温忱确实看见来电是苏幕后，下意识接通了。
然后……反应过来自己现在的状况，又挂了。
「苏幕？」温忱又问道：「没事吧？」
「……」苏幕现在一点也不想看见他。
她伸手，把手往手机屏幕上一盖，咬牙道：「你在干什么？」
「嗯？」温忱：「你在干什么？为什么要把手机屏幕遮住？」
「……」苏幕深唿吸，尽量维持着语气的平静，快速道：「我问你点事，你是女巫审判司的？」
「这个嘛……」温忱的声音似乎带上了点笑意，让人怀疑他刚才是故意的，但是，那点笑意又很飘渺，像是因为声音好听而给别人的幻觉：「你把屏幕对准自己，我要确定你是本人。」
「……」苏幕：「温忱！」
温忱声音疑惑：「怎么了？这个要求不合理吗？」
合理……合理你大爷！
苏幕语气冰冷道：「可以，不过你要把摄像头对准天花板，我不想看见你本人。」
她一字一顿道：「晦气。」
「……」温忱。
咳咳，好像把人惹毛了。
不过……很可爱。
比从前那副据他于千里之外，不想多谈的样子……要可爱。
某人选择性忽视，现在的苏幕也并不想和他多谈。
第290章 ：至少是朋友了
最终，温忱没有按苏幕说的做，但是把手机拿高，摆在了正常的视角上，「好了。」
苏幕远远看了一眼，现在的视角只能看见温忱脖子以上，但是，刚才那幕的视觉冲击太大，看见这张脸，她还是能回想起那一幕。
苏幕感到有点糟心，索性垂下眼睛，不看镜头，直接把手机对准了自己的脸：「可以确认是本人了吗？」
温忱的声音隔了两秒才传来，莫名低哑了些：「嗯。」
「女巫审判司只有你一个人，且你有能力判断一个人是否需要被清洗，是吗？」
「是啊。」温忱没有隐瞒，坦率承认了，「不过……你不需要确认我是本人吗？」
苏幕听见这话，依旧垂着眼睛，她冷笑道：「这么讨厌的气息，不会再有第二个人有了。」
「看来我还蛮特别的。」温忱状似若有所思。
「你怎么判断？」苏幕不理会他的话，直接问出了重点。
「这个不能告诉你，或者说，告诉你也没用。」温忱道：「我只需要看一眼就知道了，具体的原理，不清楚。」
看一眼就知道？
苏幕眸光深深，「只有你一个人可以做到？」
「没错。」
苏幕喊了声系统。
【宿主有什么诉求？】
「这是作者给男主的金手指？」
【……】
「不能说吗？」
【宿主可以这样理解】
「那黑女巫呢？你也可以一眼就看出来？」苏幕默认了是温忱的金手指，没有多问，而是转而问了另一个问题。
温忱怔了片刻，随即笑道：「反应很快嘛，没错，即便是黑女巫，我也可以一眼看出来。」
难怪，轮船那次，格斯根本不敢出现在人群面前。
只需要看一眼，就能辨别出来一个人是否是黑女巫……有这项能力在，黑女巫的任何伪装，根本都不管用。
苏幕的手指轻微动了下，关于今晚所知道的这些信息，她的心中有一种隐隐的违和感，但是当具体的去想那一个点是否有所不对时，却又总能找到合理的解释。
比如女巫公会隐瞒她女巫审判司，但没有阻止时星说，前者是为了保护温忱，后者是因为不敢真正得罪她，也清楚无法完全隐瞒，索性就顺其自然，让她自己发现。
这样想下去，女巫公会只说了基础的判断方式，也可以延伸到温忱这一条线上。
但是……一定是有什么地方不对的。
是什么呢？
苏幕没有想通。
她眼底闪过寒光，觉得自己可能要冒险做些危险的事情了——比如，对那些高层做点什么。
en的危险就在眼前，可女巫公会这个队友还无法完全信任，这无疑是前后受敌。
不过，在那之前，她还有点别的事情需要做……虽然不知道女巫公会瞒了什么，但是不论是什么事情，在姐姐面前，都得靠边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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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幕最近在设一个局，这也是她这么忙，还回学校上课的原因——其实按理说，到了现在，上学已经是完全没必要的事了，但苏幕还是来了——为了她自己的局。
「你在想什么？」温忱看出苏幕想的入神。
「温忱。」苏幕被唤回现实，她抬眼，总算注视着温忱了，脸上的红晕虽然还未散去，神色却是无比冷静沉着的：「帮我一个忙，完事之后，之前的种种，就算真正完全抵消了。」
温忱心脏一跳，不自觉放轻了唿吸，他的黑眸映着对方的眸子，两秒后，缓缓勾起了唇角：「乐意之至。」
即便……他知道，能让苏幕说出这种话的请求，一定有很大的危险，乃至可能危险到生命。
可是……太诱人了，根本无法拒绝。
他的声音压低：「在那之前，我能问一个问题吗？」
「什么？」
「抵消后，我们是陌生人吗？」
「……」苏幕被对方专注的眸子看着，半晌，才道：「你觉得呢？」
「我觉得……」他说：「至少是朋友了，可以喊一声『阿幕』的那种。」
……
新的一季，有新的学生入学。
学校每年都会举办一个迎新晚会，在晚会上，无论是大一的新生，还是高年级的学姐学长们，都有机会一展才艺。
当然，名额是有限的，并不是想要参加就可以上台表演。
报名之后，要经过层层选拔，才能得到最后的上台表演机会。
每个班报名的名额有五个，而草药二班中，最受瞩目的，就是苏幕和周长夏。
前者是出名的校花，后者也是学校有名的女神，她们会不会报名呢？
当班长宣布完这件事情后，就有不少人暗暗看向这两人。
苏幕对此当然丝毫提不起兴趣，她只当没有感受到周围的视线，划着名手机，翻看女巫公会内部系统的信息。
这在外人看来，就是在玩手机了，没有打算报名的意思很明显。
与此相对的，是周长夏。
她温和地站起：「班长，我报名。」
一瞬间，全班大部分的视线都望向她。
周长夏享受地勾起了唇角，余光中，苏幕还在低头玩着手机。
她自认为，两人的状态一比，高下立见。
「报名什么项目呢？」班长目光欣赏。
周长夏笑着举起手，纤白的手指上什么都没有，她的手指微微晃动了，下一瞬间，两张纸牌出现在了她的手上。
「魔术。」她再挥手，那些纸牌便凭空消失了。
相貌美丽的女孩勾着唇，笑容迷人而自信：「我会给大家带来一场精彩的表演的。」
言语中，仿佛已经被确定为最后的表演人员。
「哇……」即便这只是很简单的一手，不了解魔术的人，还是被惊讶到了。
「看起来好厉害的样子！」
「会变魔术什么的，真的超帅，超有魅力好不好！！」
「安静一下。」班长低头填了表格：「我也相信周长夏同学能给大家带来精彩的表演，还有别人要报名吗？」
「我！」
「我也要！」
除了周长夏外，又有两个人报名了，现在，名额还剩下最后一个。
第291章 ：这就是绿茶吗？
久久没有人再说话，班长环视了一圈教室，最后目光落在了床边，沉静而冷淡，仿佛和他们不在一个世界的少女身上。
「苏幕……」班长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开口，「你想报名吗？」
突然被点名的苏幕，抬起头来，目光淡淡的：「不。」
「这样啊……」班长点了点，在那样的目光下，原本想说的话也都吞回了肚子里。
果然……很难靠近啊。
外人只知道校花很高冷、难以接近，却不知道，就连他们本班的人，都很难和对方搭上两句话。
这倒也并不是对方不搭理人，摆架子，而是……被她的眸光轻轻一扫，连辅导员也要感到害怕好吗！！
「辅导员害怕苏幕」，这在二班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
所以……他们都习以为常，觉得自己害怕对方，一点都不丢人。
说起来……班长隐秘的望了眼杨叶，这个傢伙倒是和校花处的很好啊！
有点嫉妒！
杨叶正在侧身和苏幕说话：「阿幕在看什么？」
「一点小事。」苏幕道。
「你不想去表演个什么吗？」杨叶思考道：「周长夏既然要针对你，咱们就应该打回去呀！」
「所以？」
「所以，你上台随便表演个什么，都能吊打她吧！」杨叶出主意道：「你就用巫术表演点神奇的东西，然后说是魔术，不是分分钟胜过周长夏？」
苏幕看了他一眼：「巫术是巫术，并不是用来炫耀、比拼的；魔术是魔术，它不比巫术差。」
「……哦。」杨叶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这么严肃。
「而且……胜过周长夏？」苏幕慢慢吐出两个字：「无聊。」
「……」杨叶扶额，「好像的确是这样呢。」
女巫本身就胜过所有人了，做什么去和一个学生比拼？
「要是想比的话，你赢过她不就可以了吗？」苏幕放缓了语气，声音中也有了笑意：「杨叶，我觉得你肯定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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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叶刚才也报名了一个节目，这对于所有人来说，都是习以为常的事情，因为他本身就是很活泼外向的性格，以往这种活动，都少不了他。
杨叶怔了怔，女孩含着笑意的声音不断在耳边迴荡着：
「杨叶，我觉得你肯定行。」
「杨叶，我觉得你肯定行。」
「杨叶……」
「我肯定你。」
「咳……」他的耳朵突然开始变红，心脏砰砰直跳，掩饰性的否决自己：「她可是校园女神啊……」
「你还是计算机天才呢。」
「……你说的对！」杨叶「腾」地站起，跑到了班长面前：「我要改节目！」
这一幕并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因为毕竟是杨叶，没什么好稀奇的。
反而，班里的两个女神，才是他们关注的对象。
「周长夏变魔术的时候，卧槽，我感觉自己心动了！」
「是啊！最开始大家都说她漂亮，我还没什么感觉，但是刚才……一见钟情的感觉就来了！！」
「她变魔术好像挺厉害的，听说他父亲也是一个魔术师。」
「话说校花什么都不表演吗？全校有很多人都期待她吧？」
「不知道……一直在玩手机，好像大一刚开学时的状态啊。」
「这样一比起来，苏幕好像还没有周长夏厉害……」
「说什么呢？至少校花的学习很棒！」
「切，照她这样玩手机的频率，成绩早晚要掉下去！再说书呆子……你们男生喜欢这个类型？」
「校花的气势太强了，周女神就很平静易人，和谁说话都会笑。」
「好可惜，还想看她们pk呢……」
班里最漂亮的两个女生，不可避免的会被拿来比较。
周长夏看样子在认真和同桌的女生说话，不时的微笑的点头，其实注意力全在旁边的谈话身上。
听到有人夸她时，她的笑容扩大了，而听到有人维护苏幕，她的心情就没那么美妙了。
不过，没关系，等迎新晚会结束后，属于她的关注度，就会回到她身上。
从前那个梦念，家里不好惹，但现在一个普通人苏幕，她还拿捏不了了吗？
周长夏这样想着的时候，脑海中却下意识划过苏幕的ss权限……不，这一定是因为她勾引了什么有权有势的大人物，等到她成功更高人气的人，说不定那个大人物会转而注意到她。
周长夏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一个家庭贫困的女生，是如何拥有ss权限的。
一方面她拒绝相信，一方面她又忍不住往对方用了不正当的手段上想……总之，她拒绝承认苏幕是个真正厉害的人。
「我越来越觉得，长夏你更适合当这个校花。」同桌凑在她耳边，小声说道。
周长夏下意识看了眼苏幕，却见对方跟没听见这满教室的讨论声似的，连坐着的姿势都没有变一个。
她越是不在意，越显得周长夏的计较很可笑。
周长夏低头：「说什么呢倩倩？」说的对。
「连个节目都不敢表演，亏她还是校花呢？」同桌哼道：「我看她是没有才艺，上台只会丢人，所以才不参加的吧。」
「不要这样说她。」周长夏微微提高了声音：「苏幕同学怎么可能是因为没有才艺才不参加的？」
这句话声音不算小，顿时，教室一静。
同桌对上数双眼睛，立刻就有点慌了：「我没……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虽然偷偷和周长夏说那种话，但她可没打算让别人听见。
因为她是比较胆小的那种类型，和朋友说说别人的坏话还行，但要是大家都知道了……尤其是，似乎对校花言听计从的辅导员知道了……
她简直不敢想，脸唰的就白了下去。
周长夏自导自演的站了起来，走到了苏幕桌前，真挚道：「苏幕同学，我相信你。」
「……」吃瓜群众们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两个女神。
全班寂静。
「……」杨叶。
自从知道对方的行为后，他就有点打开新世界的大门。
「这就是……」杨叶一言难尽的看着周长夏，眼睛中都是震惊：「这就是绿茶吗？长知识了……」
「……」周长夏。
第292章 ：警告
「这就是……」杨叶一言难尽的看着周长夏，眼睛中都是震惊：「这就是绿茶吗？长知识了……」
作为直男，虽然交际技能点满……但是因为这个技能生的奇葩，他还真没有什么要好的女性朋友。
所以……
这真的是他第一次见到现实中的绿茶！
震惊是真的！
毫无演的成分！
「……」苏幕有点尴尬。
不过不是因为众人的视线，而是……刚才周长夏走过来，说那句「我相信你」时，她被尬到了。
是什么样的超能力，让周长夏面不改色的说出这句话的？
有点尴尬和莫名其妙的她，在听到杨叶的话，尴尬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没克制住的嘴角。
「……」绿茶……
全班人更加寂静了。
视线灼热的仿佛能把杨叶盯穿。
看热闹的看热闹，气愤的气愤，贊同的贊同。
总之，在「绿茶」一词出来后，教室的氛围更加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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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长夏。
有那么一瞬间，她有点慌张。
但是，当苏幕抬起头，露出了有点笑意的表情后，这点慌张就变成了恼怒：「苏幕同学，你笑什么？」
苏幕根本不理会她。
对方不接招，周长夏只好忍住怒火，又看向杨叶，委屈道：「你为什么要这么说？是我做什么，让你误会了吗？」
杨叶盯着她，不说话。
被这两双，加上全班那么多双眼睛注视着，周长夏差点没站稳，这两人搞什么鬼？
都不说话？
殊不知，杨叶是想到网上说的，接话就会给绿茶发挥的机会，所以选择了闭嘴，只是震惊加好奇、厌恶加同情的……盯着周长夏。
那个眼神的复杂程度，让周长夏头皮发麻。
总觉得这辈子她可能都无法完全解析……
震惊和好奇，配合他刚才的问话，可以勉强理解——这傢伙就是单纯没见过绿茶！
厌恶也很好懂。
但是……同情又是什么？
怎么这么诡异？
没人说话，气氛就变得尴尬而凝固。
周长夏握紧了手心，稳住表情，略带哀伤的看着杨叶：「苏幕同学好像一直都不是很喜欢我，可是你明明之前对我表示过友好的……杨叶，是她和你说什么我的坏话了吗？我希望，你用自己的眼睛来看，而不是轻易相信别人的话。」
过去这么久，也终于有人反应过来，开始帮周长夏说话：
「杨叶，你什么意思？说清楚！」
「莫名其妙说女神是绿茶？你有病？」
「杨哥，这事确实是你不对。」
「……」
杨叶面对这些声音，很淡定，甚至还有点骄傲：「这你们就不懂了吧？我连夜进修了鉴茶课，现在已经是一名合格的鉴茶大师了！和你们这群菜鸡不一样了！」
「……」所有人：「？」
「……」周长夏。
她简直不敢相信，在她刚进班来，就对她表示友好的杨叶，这么快就完全被苏幕迷惑了，当众说出这种话来！
杨叶得意的挥了挥手机：「等着啊，我现在就把课程发到咱们小群里！都是同学，不用客气！」
「……」学生们。
「……」周长夏。
眼看重点越来越歪，她不得不再次出声，改为对苏幕说话：「苏幕同学，我不知道你到底对我有什么误会，但是我真的没有恶意……」
边说，她边走到了苏幕的桌前，俯身和她说话，两人的距离很近。
苏幕冷冷看着她。
突然，周长夏好像被人推了一把一样，整个人的身体往后跌去。
这突如其来的意外，把所有人都惊了一下。
周长夏差点摔倒，踉跄着，好不容易才站稳，她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苏幕：「苏幕同学……？」
苏幕竟然仅仅因为周长夏离她近，就推了对方一把！
「你干什么？」急切的护花使者，连忙上前，挡在周长夏前面，怒视着苏幕。
杨叶现在算是见识到了真正的绿茶，他的神情不再像刚才那样有点调侃，而是变得阴沉，「周长夏！」
「杨叶，你没看见吗？你还要护着苏幕？」
「是她自己自导自演的！」
「你在说什么鬼话？因为你和苏幕关系好，你才维护她的吧！大家都看见了！」
「看见了，你确定你看见了？」
「……」
周围的人也纷纷出声：
「喂！杨叶！」
「苏幕和周长夏道歉吧！」
「长夏只不过是想问问苏幕表不表演节目而已，她最开始可是为了帮苏幕说话，才走到你们位置面前的！」
「对啊，不仅如此，你们还说她是绿茶！我看是苏幕担心长夏威胁到她的校花地位吧！」
「因为没有才艺表演，所以恼羞成怒了！」
班里也有人帮苏幕和杨叶说话，但是那部分人在大众的愤慨之下，气势微弱了下来。
他们也不知道杨叶刚才为什么突然说那种话，苏幕又为什么要推周长夏。
就在班级越来越吵闹时，苏幕站了起来。
她一站起来，瞬间就成了全班的焦点，所有人都看向她。
「你说是我推你？」苏幕冷淡地走到了周长夏面前。
后者对上那双冷冰冰的眼睛，心里忽然就生出惧怕来。
这让她颤抖的声音更加的真实了：「苏幕同学……我们到底是有什么恩怨？」
周长夏的楚楚可怜激起了更多人的同情。
「苏幕，你……」
他们正要说话，就看见苏幕把手放在了旁边的桌子上，轻轻一按——
下一秒，那桌子竟然凹陷了下去。
「？！」帮周长夏说话的人。
「？？」帮苏幕，但也觉得苏幕有点理亏的人。
「……？」周长夏。
所有人的脑袋里都充满了问号。
这是第二个时星？
该说她们不愧是朋友吗？！！
——怎么会有人类有这么夸张的力气啊！！
「周长夏，」苏幕没有管是周围人的震惊，她的美眸凝视着周长夏，眸底是幽深骇人的寒冰：「不要招惹我。」
「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警告。」
少女俯身靠近，声音压低：「弄死你，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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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长夏瞳孔骤缩。
第293章 ：发烧，浅更1章
苏幕没再管周长夏的反应，转身走出了教室。
「杨叶。」
「来了！」
教室中的人，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也慢慢反应了过来。
他们的目光落到了周长夏身上。
这一幕如此的似曾相识——和食堂中的那一幕几乎一模一样。
只不过对象由时星变成了苏幕。
苏幕既然有这么大的力气，要是推人的话……
怀疑的视线越来越多，周长夏脸上火辣辣的。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苏幕居然和她那个朋友时星一样，有那么不正常的力气！
这个桌子……
周长夏看着凹陷下去的桌子，想到对方刚才的话，不由打了个寒颤。
那么恐怖的感觉……根本就不像是一个学生能拥有的。
周长夏不禁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苏幕的对手。
「长夏，刚才真的是校花推你的吗？」
「你说清楚……」
「不应该吧？她力气那么大……」
周长夏捏紧了衣袖，笑容有些勉强：「她可能就是想和我开一下玩笑吧，没有使大的力气，却没有想到只是这样，我也差点摔了。」
「……」众人看了看那张桌子，再想起刚才苏幕那随意的一按……
已经有人品出了不对。
「开玩笑？为什么要莫名其妙和你开玩笑？」
「不对吧，苏幕不是一个会开玩笑的人，她平时连和别人说话都很少。」
「是啊，她和你不熟，你说她是开玩笑？」
先不说推周长夏的这一下，有没有使力气，单说苏幕就不是会开玩笑的人，她平常就冷冰冰的，和他们这些共处了一年的同学都没有话可说，更别说刚来到这个班级的周长夏了。
开玩笑？
比起这个，他们更记得，苏幕在重考视频中，对张琪说的那句话：
「你相不相信，重要吗？」
一句有些狂妄，却很符合苏幕性格的话。
如果她真的不喜欢周长夏，恐怕不会开玩笑，而是直接动手。
再加上苏幕展现出来的非同寻常的力气……
顿时，周长夏的言行就变得可疑起来……
再一想想，他们好像没有亲眼看见苏幕推人，都是周长夏最开始自顾自说的……
周长夏在那些视线中无所藏匿，她尴尬地摆手，恨不得立刻逃出教室：「是意外吧，苏幕同学一直都不太喜欢我，大家也不要再介意了……」
……
「珊珊大人。」
苏幕靠在教学楼外，眯着眼睛看着远方的天空：「嗯？」
「有人入侵了c大的系统，翻看了您在食堂特殊通道中录入的权限。」
ss。
那是女巫公会中每个女巫都有的权限级别。
苏幕之所以是这个级别，是她自己要求的，毕竟sss太显眼了。
双s也是对她身份的一种掩饰。
「需要我们帮您调查一下吗？」电话中，女巫公会的人询问。
「嗯。」苏幕没什么感情的应了声。
「好的，如果有消息，我们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挂断电话后，苏幕把手机放回口袋里，往校外走去——
附近这一片的清洗任务，都被她一个人包了。
第294章 ：宁言己
苏幕本来打算打车，远远望见有公交车驶来，就放弃了。
她走到旁边的公交站台上，等着公交驶近。
旁边还有一个双手插兜四处望的大叔，还有一个戴着鸭舌帽，在低头玩手机的青年。
苏幕看了两人一眼，就移开了眼神。
「快点快点！」
「要赶不上了！」
「公交已经来了！」
几个c大的学生跑了过来，人一多，站的也就近了，苏幕不太喜欢这么近的距离，往大叔和青年那边靠了靠。
苏幕微低着头，几个大学生没有注意到她，在叽叽喳喳地聊着天。
公交车缓缓驶近，停下，一众人都上了车。
里面的人有点多，已经没有了座位，由于原本的站位，苏幕不得不站在了那个大叔前面。
她对此没什么感觉，漫不经心地看着窗外，想着自己的事情。
直到某一刻，她察觉到，自己放在兜里的手机，有往外滑动的趋势。
姜肆懒洋洋道：「后面那人在偷你手机呢。」
苏幕微微垂眸，没有动。
「干嘛？」姜肆笑道：「打算来个人赃俱获？」
苏幕没说话。
余光中，手机已经被整个抽了出来。
下一秒——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了过来，与此同时，背后响起了一道温和但让人心中升起寒意的声音：「你想干什么？」
「啊……」大叔慌张道：「我没……我就是看这小姑娘的手机要掉了，想提醒她一下。」
苏幕回头，看见那个鸭舌帽的青年在微微笑着：「是吗？」
「宁言己……？」姜肆有些惊讶。
青年看见她回头，对她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眼神，而后抽出了大叔手中的手机，递给了苏幕：「给，出门在外，要保管好自己的东西啊。」
「谢谢。」苏幕接过手机，低声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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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4页
青年笑意加深。
这一幕已经引起了众人的注意，大家都不是傻子，当即就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大叔在众人的指责中逃下了车，而宁言己，则走到了苏幕身旁，笑眯眯地看着她：「小姐，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吗？」
「哇！」后排有人因为这一幕露出了姨母笑。
因为帮忙抓小偷而相识什么的……
这不是偶像剧吗？！
他们偷偷磕起来了，殊不知两人的对话是……
苏幕看着宁言己，表情很冷淡，沉默了两秒，才开口：「为什么要问我名字？」
宁言己道：「因为想认识？」
苏幕不为所动。
「好吧。」宁言己无奈地垂眸，放低了声音，眸子还是一如既往地温暖明亮：「上次好像在公会里看见你了，你也是公会里的人？」
苏幕定定看了他两秒，才冷声道：「你真的不知道我名字吗？」
「……」宁言己愣了下。
续而，又是无奈低笑：「好吧，你也太敏锐了，我的确知道你叫苏幕，我在网上看见过你的视频……但是公会里，没有听说过有叫这个名字的人……你是用了假名吗？」
为什么……要用假名呢？
「你对我好奇吗？」苏幕眸光透彻：「那我有理由怀疑你是故意在这里的，而且，既然想和我认识，你不打算介绍一下自己吗？」
宁言己总算知道为什么苏幕对自己是这个态度了，原来是怀疑自己出现在这里，是别有用心吗？
「我叫宁言己，在附近有任务。」宁言己简短道：「我没有恶意。」
苏幕点了下头，就没有别的表示了。
「小女巫，宁言己这傢伙人还可以，你没必要对他这样警惕。」姜肆想到自己死亡那日，青年的笑容温暖的像是冬日的阳光，没有一丝阴霾，现在回忆起来，竟然是那天为数不多的亮色。
「这么不欢迎我吗？」宁言己第n次无奈，开了个小小的玩笑：「我看起来不说像是绝顶大好人，至少也不像是坏人吧？」
苏幕依旧沉默。
「行吧，不打扰你了。」宁言己后退两步，拉开了和苏幕的距离，唇瓣轻轻扬起，礼貌性的微笑：「我到站了，先下去了，再见。」
公交车停下，宁言己走下车，苏幕看了他的背景两秒，跟了下去。
坦白说，不管是在现实中遇见宁言己的这两次，还是在姜肆梦境中见到的那次，宁言己给苏幕的印象都是不错的。
他温和，但不软弱，也不死板。
他与人相处时没有丝毫的进攻性，进退有度，像是清澈的水，很舒服。
像宁言己这种人，不管别人喜不喜欢他，都很难做到讨厌。
而只要他想，便可以轻易得到别人的好感。
「嗯？」宁言己察觉到苏幕的脚步，回头看她。
苏幕走到他身边：「不管怎样，谢谢。」
宁言己和她并排走，神情没变，但笑容更加真切了些：「没什么，不用道歉，只不过你还会过来和我说话，真是有些意外。」
苏幕看着他前进的方向：「你要去哪里？可以说吗？」
她之所以这样问，是因为公会里的任务都是保密的，彼此之间并不互通。
「抱歉啊，不能告诉你。」果然，宁言己拒绝了。
苏幕没有意外，被拒绝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她只不是想试探一下而已，如果对方直接告诉她了，那才是真的怪异。
苏幕之所以会问一下，是因为宁言己走的方向，和她要去的地方一致。
「在公会的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不习惯？」宁言己温声问道。
他的语气并不会让人觉得是多管闲事的干涉，而更加偏向于恰到好处的关心。
「还好。」苏幕说。
宁言己侧头看了她一眼：「很冷淡嘛，苏幕同学。」
苏幕也偏头看他：「不叫我小姐了吗？」
宁言己唇边的笑容像是三月的风：「因为感觉这样叫更亲切，叫小姐的话，不就像是陌生人之间的称唿了吗？」
「嗯。」苏幕随意嗯了声，看了眼路边的标志，已经到了任务目标附近，便转身往马路另一边走去：「再见。」
这么快就要分开了吗？
宁言己看着她，顿了一秒，才道：「再见。」
等苏幕过了马路，姜肆开玩笑的问道：「感觉他这个人怎么样？」
「还不错。」
第295章 ：苏幕不懂，但大为震撼
苏幕觉得宁言己相处起来，给她一种和时星类似的感觉。
人与人之间的气场是很奇妙的，有些人认识多年，也只是一个喊得上名字的边缘朋友，甚至称不上一声朋友。而有的人，不过短短几面，就有一种奇妙的、很合得来的感觉。
要是换个场景，说不定苏幕真的会想和宁言己成为朋友。
「是吧？我就说嘛。」姜肆先是为苏幕贊成自己的话而得意，但是很快，他就反应过来了——
「等等……还不错？」
认识这么久，他还没有见过苏幕这样评价一个陌生人！！
姜肆的脑海中闪过了一个大大的「危」字，恨不得现在就有个手机，告诉温忱这个消息！
宁言己！！
姜肆瞬间就从看宁言己顺眼，变成了无比警惕，并且不由自主的在内心比较了他和自家好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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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5页
虽然姜肆觉得温忱是个混蛋，但是……好歹是认识了那么多年的冤种朋友，在这个时刻，他当然是对温忱有无比大的滤镜了！
温忱pk宁言己，温忱完胜！
姜肆咳了一声，状似不经意道：「我也觉得他还不错，不过和温忱比起来还是要差一点。」
「哦？」苏幕意味不明的反问了声。
「我这是客观公正的评价！小女巫你自己想一想，先说颜值吧，虽然温忱比起我来还差了一点，但是他和大多数人比都是绰绰有余啊！比那个宁言己，更是帅很多！还有身高……」
苏幕走一路，听了他一路的碎碎念。
这傢伙夸温忱的时候，还不忘记夸自己。
不管说温忱什么，都要先加上一句，「当然比我还差一点了……」
如果苏幕没猜错的话，他现在是为了让自己更对温忱感兴趣，才在她刚刚提到宁言己后，就说这种话。
……所以，为什么在这种时候，还不忘记加上自己？？？
这就是生死相随的朋友吗？
苏幕不懂，但大为震撼。
再者……
「我想和一个人做朋友，为什么要在意他的外表？」苏幕打断。
姜肆没有放松警惕，毕竟多少爱情都是从朋友开始的：「做朋友就不用在意外表了吗？你和朋友出门，遇见前男友，不用面子的吗？」
「？」苏幕：「前男友？」
她哪来的那种玩意？
「对啊，你想想，要是你的朋友是个帅哥，不就很有面子了？」姜肆一脸很懂的样子，完全看不出来也是个母胎单身，根本没有所谓「前任」的经验。
苏幕「呵」了声，加快了脚步，不理他。
「喂！小女巫！」
眼看着苏幕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姜肆双手插兜，嘀咕了句：「难道前些天那对吵架的情侣是骗人的？」
当然没有人能回答他了。
路人穿过姜肆的身体走向远处，姜肆侧身，回头看了眼宁言己刚才站的地方。
眼底闪过只有他自己知道的怀念。
……
苏幕将头髮扎起，拿过旁边货架上的帽子，戴在了头上。
她低着头，转角坐电梯下到了二楼。
在苏幕的后方，一个人远远跟着她，见她坐上了电梯，退后了几步，隐入了暗处。
电梯再次打开时，一行四五个人一同从里面走出来。
「目标还在吗？」
「在。」
戴着帽子的女生急步往人群最多的地方走去。
暗处的眼睛没有露在光明下，但也始终没有被甩掉，一直不远不近地跟踪着女孩。
「目标来意？」
纤细手指按了按耳麦，红唇吐出冰冷的字眼：「杀我。」
「我就快到了。」
「嗯。」
女生走出了商场，撑开伞，站到了阳光下。
她迈步往前走。
某一刻，女生走到了一栋高楼下，高楼将阳光全部遮住，树木繁盛的树叶遮住了远方的视线。
只有阳光下才有影子，这里连影子都没有。
是彻底的黑暗。
一只手突然从背后搭上了女生的肩膀。
「啊！」女生被吓了一跳，回过头来：「你、你是？」
跟踪的人瞳孔一缩——不是苏幕！
苏幕呢？
从什么时候，她的跟踪目标被换了一个人？
「女士，你有事吗？」女生有点怯怯道。
女人多看了一眼她的帽子，被欺骗的愤怒让她想拿这个女生开刀，但是，还没来得及做什么，一股极大的危机感就袭上心头。
等等……如果这个人不是她本来要跟踪的那个人，那么，那个人呢？
仅仅只是脱身离开了吗？
长期作为杀手的警觉，让女人立刻就意识到了不妙。
她看了眼四周，锁定了可以躲藏的地方，一秒也没有停顿，立刻借着自己建筑物的遮挡，往那边跑去！
「砰！」
一颗消音的子弹从女人的身边擦过。
她惊出一声冷汗，只差一秒，但凡她再迟钝半秒，现在就已经死了！
杀手发挥出了猎豹般的速度，很快就到达了刚才锁定的位置，没有再给暗处的人第二次开枪的机会。
「可惜了。」
对面的高楼上，温忱收起枪。
苏幕靠在窗边，头上的帽子已经不见了，手上还拿着刚刚卸下来的栗色短髮，衣服乍一看，也不是最开始的那一套。
她淡淡看着女人消失的地方，没说什么。
「她倒是厉害。」温忱冷笑道：「没等你找上她，她先跟踪起你来了。」
那个女人的真名不详，代号r，是苏幕这次目标任务的意外收穫。
「毕竟是黑女巫。」苏幕说。
「还是国际上很有名气的杀手r，」说到这，温忱的眸子更冷了些：「这样的人是黑女巫，给社会带来的伤害，会是加倍的。」
苏幕没接话，温忱也没有在意，他转身：「我就应该一直跟着你……算了，现在再说也没用了。走吧，我请你吃晚饭，从长计议。」
苏幕没有拒绝，她隔着窗户，看了眼r消失的位置，眸光明灭难辨。
「苏幕？」
「来了。」苏幕收回目光。
她跟上温忱的步伐，两人一同往下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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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已经隐藏到暗处的r，却暗暗咬咬：「从长计议？」
她的杀意有如实质：「看看是谁先杀了谁！」
第296章 ：风雨
一辆低调奢华的豪车停在了c大校园门口。
现在是晚上七点多，学生很多，因此，当这辆车停下来，校门口的灯光把车的牌照射出来的时候，不少人都惊讶的睁大了眼睛。
这是哪个土豪？？
学校里居然有这么有钱的学生吗！！
火热的视线汇聚，随即，他们就看见一个格外熟悉的人从车上走了下来。
那个人，c大里的任何一个学生都不会陌生——
校花苏幕。
这一幕是多么的熟悉，就在不久前，期末考试周，苏幕还曾坐着另一类型的豪车离开了学校。
那个时候不少人都看见了风飒追在车后面跑……
学校里还因此产生了不少传闻。
当时的迷题尚未解开，而事件的主人公苏幕，现在就又重演了上次的事。
学生们的八卦之心熊熊燃烧着，也有一些人看苏幕的眼神变得不对劲。
苏幕是怎么坐得起这么豪华的车的？
车主人是谁？
他们伸长脑袋往驾驶座去看，可惜车窗在关着，什么也看不见。
他们只能看见，苏幕下车后，就头也没有回一下地往校园里面走去，似乎根本不在意车主的想法——当然，也许车里面坐只有送人的司机呢，这都是不可知的——但是不管怎么说，这辆车都不可能是苏幕的。
苏幕不是千金大小姐，这件事从一开始大家就都知道，学校还曾经用她的故事来宣传过。
气质清冷的少女迈着笔直的双腿往校园里走去，即便大家有一些不好的猜想，但是对上那双携带着月光的双眸，一时之间也生不出什么恶意揣度的心思。
她只是站在那儿，或是看上大家一眼，就让他们觉得高不可攀。
这种独特的气质，也是长久以来学生们虽然猜疑，却终究没有传太多难听的绯闻的原因。
因为她就不像是那种人。
可是……究竟该如何解释呢？
「苏幕同学，你坐的是谁的车啊？」有女生好奇的问道。
她却没有想到，这样一个简单的问题，那少女却微微愣了下。
片刻后，才回道：「同事。」
这大概是此时对于他们关系最合适的描述。
朋友算不上，敌人也不是。
「同事？」问话的同学傻眼了：「你兼职的地方的同事吗？」
旁边不少人装作在打电话或是和同伴聊天，但其实都竖着耳朵在听她们的话。
「对。」苏幕道。
「好、好的。」问话的学生有点懵，片刻她又追上了走了几步的苏幕：「那个……冒昧问一下，我能知道你在哪里兼职吗？这么土豪的同事，我也想要！！」
「……」苏幕：「一家还算正规的公司。」
她说完，就离开了。
那个同学也不敢再次拦她，只是暗自嘀咕着，正规就正规，不正规就不正规，还算正规是什么意思？
而且……到底是哪家公司啊？
还有还有！！那个土豪同事是不是对校花有什么想法呀！！
想问的问题太多，奈何贸然上前和校花搭两句话，就已经耗尽了她的勇气。
要不是实在太好奇，她是不会上来问的。
因为苏幕看起来实在是太冷了，总感觉她下一秒就可能用冰冷压迫的语气喊上一声「滚」。
虽然女生也知道这是自己的幻想……但是克制不住害怕啊！
「不过，也就是这么冷，我才喜欢她的吧！」女生自言自语：「我要发个朋友圈，今天和女神说上话了哎！！」
苏幕晚上坐豪车回学校的事情，迅速在学校里引起了轩然大波。
帖子发了一个又一个，楼约建越高，夜晚刚刚开始，大学生们吃了一口大瓜，此刻都非常精神。
1l：关于校花的事情，大家都有什么见解？？据知情人透露，那个人是校花在外兼职的同事。
2l：兼职同事？？哪家公司？？我靠！该说不愧是校花吗？去兼职的公司都这么牛逼！！有这种人物！！
3l：真的假的啊？我怎么不信呢！
4l：有人看见是什么人开车了吗？？是不是年轻帅哥！（坏笑.jpg）
下面跟了一大堆「没看见」，虽然大家都有点猜疑，但是总体来说，都是还算友好的调侃。
但是在某一楼后，画风突变。
32l：我看见了！！我今天和同学在旁边的小吃街吃饭，从巷口出来的时候看见苏幕坐的那辆车过去了，当时驾驶座的车窗在开着。
先声明啊，我不是想说校花的坏话，也没有任何别的意思，只是把我看见的说出来，分享给大家。
那人不是什么年轻的帅哥，是一个中年男人，稍微有点秃顶，但看起来很有钱，当时在边开车边抽菸。至于苏幕，她坐在副驾驶座上。
这一楼的话一发出来，帖子直接爆炸了。
不少人都出来质疑这个人话语的真实性，因为他抹黑的意思太明显了，而且苏幕并不是从副驾驶座上下来的，她当时下车的时候不少人都看见了，是从后座下来的。
且……这一楼，分明是在把苏幕坐豪车，往一个不好的方向上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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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年轻人，可以说是他在追苏幕，所以送她回来；但一个「有钱」「秃顶」「开车抽菸」的中年男人……那就不会给人什么好的猜想了。
57l：滚吧，又是一个嫉妒校花的黑子吧！！
60l：天天酸成这样，你是柠檬成精吗？
68l：这一看就是编的假话。你怎么就那么巧看见了？你能说清楚那个人的长相，穿了什么衣服？具体经过的时间吗？再说校花是从后座下来的，大家都看见了！
78l：有图吗？没有就别瞎bb！校花吃你家米了？恨成这样！
当然，除了维护苏幕的外，也有不少人相信32楼的话。
59l：我觉得32楼说的很合理，你们想想，苏幕上学期穿的那裙子！她买得起吗？还是她普通的「同事」会送？
65l：有些人不信别人的爆料，信楼主所说的那个什么知情人，真搞笑！谁知道知情人是谁？可信不可信？说不定这个楼就是苏幕自己开给自己解释的呢！
第297章 ：风飒：【去死！】
80l：怎么从副驾驶座爬到后面，再出来很难吗？三十二楼也没说什么吧？你们这样不会是心虚吧？
179l：所以，32楼要是说的是真的话，苏幕岂不是……被包养了？
一时之间看戏的、相信苏幕的、怀疑苏幕的，还有些恶意引战的，在贴吧里战成一团。
而32楼，却再也没说过一句话。
网上的争论，苏幕并不知道，大二每晚都有晚自习，她回教室了。
草药二班的学生自然也早就收到了苏幕坐豪车学校的消息，在苏幕进教室后，就有好奇的人出声询问了，但是不巧的是，由于离自习开始的时间太近了，而今晚的自习，又有辅导员来监管，所以……
在苏幕刚刚被众人围住时，辅导员就出现在了班级门口，并且脸色大变，将那些学生全部都训斥了一顿。
早就见识过辅导员这变脸本事的众人并没有感到惊讶，只是暗自感嘆倒霉。
而刚刚来到这个班级的周长夏，却是真实的震惊了。
她怎么觉得辅导员有点维护苏幕呢？
而且那种紧张的样子……好像还有点害怕？
她不明所以。
但是现在也不是探究的时候。
得益于辅导员的威望，苏幕度过了一个平静的自习，下课铃声响起后，她就立刻离开了，没有给任何人询问的机会。
至于杨叶，他并没有好奇，因为他知道苏幕的身份，也知道她目前经营着一个叫「女巫公会」的组织。
出于尊重，杨叶并没有多问关于女巫公会的事情，因为这件事一听起来就不简单，苏幕既然没有主动提起，就是不希望他知道，所以杨叶索性也就装作不知道。
他虽然很想离苏幕近一点，但是也知道分寸——，分寸是怎么来的呢？是他随意的在网上调查了一下「女女巫公会」——一个黑客高手的随意——杨叶本来都做好准备，什么都查不到了，但是却意外发现了一点线索。
他以为是苏幕的人没有做好工作，还打算晚点提醒苏幕来着，结果却发现那个线索的加密机制和他当初调查曼尔的加密手段，有，很大部分是相同的！
虽然这个要复杂的多，但是有那么大一部分相同，绝不可能是巧合！
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女巫公会，和曼尔的背后势力一样啊！
杨叶想通了这一点后，脑海里顿时闪过了无数个念头，他虽然没有想通是怎么回事，但是也能明白其中的水之深。
在试探过苏幕，确定苏幕知道这件事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调查了。
他自己本来就有种感觉，如果再调查下去，可能会被捲入什么巨大的漩涡中，而苏幕又再次提醒了两句，杨叶索性就放弃了。
实际上，时至今日，他已经明白，自己离那个人越来越远了。
他们之间的距离，从一开始就是那么大，人类和女巫的鸿沟，无法逾越。
苏幕在拼命追寻着自己想要的，连青梅竹马的风飒都不能让她心动——所以，如果她想做的事情没有完成，就不可能真正有人走入她的内心。
既然这样，与其整天被感情所困，不如适当的放手，退到合适的位置上，全力帮助阿幕达成她想要的。
等到那个时候，阿幕才会真的有心情谈恋爱。
杨叶边想着事情，边拿出手机给风飒发了个消息：
【工作结束了没？】
这两天风飒在神秘事件观察局内十分忙碌，听说还接了一个大的调查任务，每天忙到起飞，连假都请不出来。
风飒过了很久才回消息：
【你关心我？】
【这破公司早晚倒闭！压榨员工！！】
【听说还要去外地调查，我真是服了】
【阿幕很忙的，你离她远一点！】
俩人的关系一向不咋地，从风飒能和杨叶吐槽这么多话来看，就知道他现在有多么暴躁了。
杨叶小幅度的勾了下唇角，嗯，风飒也很忙，他就放心了。
他愉悦地打字：
【旅行愉快，不用着急回来】
风飒：【去死！】
……
「听清楚他们的计划了？」
「当然。」
黑夜中，r独自靠在一棵树下，笑容阴狠：「他们没有想到吧，自己说的每一句话，都在我监听的范围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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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那边的人说道：「那你应该知道要怎么做吧？」
「杀了那个女孩。」r毫不犹豫道。
「你那边安全吗？」
听到这个问题，r扭头，随意的瞥了眼四周，这里是一片工地旁边的小树林，此刻已经是深夜，自然是没有别人的。
「安全。」
「你确定？」那人又问。
r没有感到不耐烦，只是瞬间警惕起来，她迅速翻身跳到了树上，戒备的望着四周：「您的意思是……他们发现了我的行踪？还是有人跟踪我？」
「你是猪吗？」那人问的语气并不尖锐，反而很平静，像是在问什么再普通不过的问题。
r僵硬了一下，随即反应了过来，连忙快速搜查了自己的衣服，随机才放下了心：「放心吧，我的身上并没有窃听器等装置，而且那个女生根本就没有近过我的身。」
「这很好。你觉得那个女生怎么样？」
「反侦察的意识很强，但她要是真的那么厉害，就不用让别的人来引走我了。」r眼中闪过阴冷的光芒：「一对一，她不可能是我的对手！」
「还有呢？」
「还有……」r顿了顿，「那个女生虽然是女巫公会的人，但看起来本性也不是多么善良啊。她居然利用一个普通的路人来引开我，就不怕我杀了那个路人吗？就算当时她有自信阻止我，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她既然选择用那个普通人来吸引我的注意力，就说明她的内心，其实根本不在意普通人的死活。」
手机那端的人静默了片刻，似乎在思索她的话，片刻后，说道：「很好。」
r不知道这样说的意思，但也不敢贸然询问，只好安静的等待着对方的下一句问话。
第298章 ：一条龙服务
r不知道这样说的意思，但也不敢贸然询问，只好安静的等待着对方的下一句问话。
但是她没能等到下一句问话，因为对方说完这句意味不明的「很好」后，就直接挂断了。
r也不在意，反而还松了一口气。
「看来是让我自己全权负责了？」女人舔了舔唇角，有些想念鲜血的味道，上面不管了，那最好。
她将对方两人的话全部听见了，清楚的知道他们的计划，想要反把对方击杀，轻而易举。
不过……
想到自己的窃听器中听到的声音，女人对那个对于自己开枪的男人有点在意。
因为那一枪实在打的很准，差一点她就要丧命在那一枪下了。
「要是落到我手中的话……」欲望和残忍藏在眸底，未尽的喃喃自语消散在夜空中。
……
开学还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学校的火热话题就越来越多。
从「两个怪力美女」，「苏幕的特权」，「周长夏和苏幕的恩怨」，到「迎新晚会」，「苏幕坐豪车回学校」……
可谓是一天不吃瓜，就跟不上别人聊天的话题了。
而大多数话题的主人公苏幕，正忙着做任务和计划击杀r，虽然对学校的风风雨雨也有所耳闻，却是一整个懒得搭理的状态。
不论那些传言怎么说，说的再难听，都不会让她产生一丝一毫的心里波动。
换句话来说，想要解决这些事情实在是太容易了，她只需要一个电话，别说那些谣言了，就算这些谣言是真的，也得给她是假的。
他下一秒想当学校的校长，上任校长都得陪着脸把位置给她。
苏幕只不过是不在意，懒得管而已。
这就像是一群蚂蚁说人类的坏话一样，人类会在意吗？
不，人类根本听不见。
且，只要人类想，下一秒就可以把它们碾死。
但是人类有自己的事情要忙，没有人会去在意一群蚂蚁会不会说自己的坏话。
苏幕在校园中走时，看见不少人看自己的目光都变了，还有人看见她，不屑的移开眼睛。
她只把他们通通当做了空气，目不斜视地出了校园。
苏幕今天有几个简单的基础任务，她在任务途中，又遇见了宁言己。
对方没有看见她，而是站在绿化丛后，盯着一条街道，帽檐将他的大半张脸都遮住了，乍一看去，像是在这里踩点的坏人。
——很符合女巫公会的画风。
苏幕的任务完成了，但是并没有上前打招唿，也没有离开，她就站在原地，没有遮掩的望着宁言己。
宁言己对于视线很敏锐，很快就察觉到了她的存在。
他回头时，目光没有了一贯的温和，反而有些锐利。
但是，在对上苏幕视线的那一瞬间，那抹锐利就收去了。
宁言己微微怔了一瞬间，续而笑了：「苏幕同学？你怎么会在这？」
苏幕走近他：「你在等人？」
宁言己把视线移回了原本的街道：「也可以这样说，你呢？怎么会在这里？」
「任务。」
宁言己微微点头，表示知道了，然后就没有再继续问什么了。
做任务的他，十分严谨、专注，显然没有再继续聊天的心思。
每个人的任务是需要彼此保密的，就算是需要其他人的援助，也要事先和公会申请，没有得到批准，是不准私下找其他人帮忙或者……干涉别人的任务的。
所以，宁言己等了两秒，见苏幕没有离开的意思，主动道：「不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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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他提出来了，苏幕就离开了，连声告别都没有。
等苏幕走远，宁言己回头看了她一眼，微微压低了帽檐。
……
在苏幕继续做任务的时候，学校中又发生了一件大事。
——校园的贴吧被封了，许多说了苏幕坏话的学生的号也被封了。
这种维护实在太明显了，学生们顿时不满了：
「怎么回事？苏幕找金主花钱买了管理人员吗？」
「凭什么不准我们说？是心虚吗？」
「原本我还没觉得有什么，整这一出，我倒是真的怀疑她了！」
「真是没想到，她是这种人！」
起了逆反心理的学生们，在别的软体上开始狂发，力图让更多的人知道这件事情，加入到他们的大军当中来。
但是很快，他们就发现，刚刚发出去一分钟，他们的号就再次被封了，不仅如此，那些言论也全部被删除了。
学生们不信邪，挨个网试，结果不论是什么网站，都可以做到秒封。
「？」他们傻眼了。
苏幕背后的权势这么大吗？
「封得住我们的号，但是封不住我们的嘴！」有人出馊主意，让他们出去自己宣传。
先不说这个主意怎么样，苏幕又和他们有多大的仇恨，单说这些学生，寝室门还没走出去，就被各自的辅导员骂了个噼头盖脸。
「你以为在网络上就可以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了吗？你不知道只要用学校的校园网，领导们就可以查到你们的所作所为吗？都大学生了，还搞这种人云亦云的把戏？你们是不想上了……」
批评、检讨、处分，一条龙服务简直不要太快，直接把学生们都搞懵了。
他们不就是吃个瓜，说说自己的推测吗？
怎么学校搞的跟他们犯了什么大罪似的？
还没等学生们回过神来，校园的大喇叭就响了，连名带姓念了一大堆学生的名单……光这个名单就念了有十分钟，念完后，开始批评他们，在网上对于苏幕同学进行人身造谣的行为，然后又念了两分钟的惩罚……
是的，各项惩罚，加起来一共念了两分钟。
要知道，「两万字检讨」只不过是一秒钟就可以说出来的词啊！
学校直接整了个惩罚大礼包！
什么整栋楼的卫生、必须早上六点到教室、见到苏幕同学九十度鞠躬道歉、换上学校发的统一的服装……
比起这些来说，处分竟然只算是最微不足道的惩罚？？？
这也太丢脸了吧！
学生们麻了。
周长夏也麻了。
第299章 ：课程太轻，作业太少
周长夏也麻了。
因为32楼的话虽然不是她自己发的（为了保险起见，找校外的人发的），所以学校没有调查到是她，但是……后来她也没有忍住，用自己的号在网上说了苏幕的坏话啊！
听着广播中那一串名字当中自己的名字，周长夏只觉得脸都丢尽了，分明在那么多人当中，个人的名字并不显眼，她却觉得全校所有人都注意到了。
这样她以后还怎么见人？
学校怎么回事？这么重视这件事情吗？
以往也有类似的事情，除非闹得太大，不然没见学校管吧？
怎么单单对苏幕的事情这么重视？
是因为她那个特殊权限吗？可是自己也有啊！
总不能为了苏幕，把自己这个同样特殊的人的名字通报在广播中吧？！
学校到底在想什么？！
周长夏此刻正在宿舍中，由于大二的宿舍分配已经分配好了，所以她虽然转了专业，但没有换宿舍，舍友还是以前的舍友。
人们都对自己和自己身边人的名字比较敏感，所以周长夏的名字一出现在广播中，室友们就听见了。
「长夏……」她们不可置信地望向一向温柔优雅的周长夏。
长夏怎么会在背地里做这种事？
她以前不是也夸过苏幕吗？怎么反而在网上骂她？
看似在夸苏幕，实际上是想调起女生们对苏幕不满的周长夏，完全没有想到，她的舍友根本没有get到她的意思，反而以为她是真心喜欢苏幕。
之前以为的真心，和现在周长夏暗地里做的事情……形成了强烈的对比，一下子就让舍友们的目光古怪了起来。
她们再傻，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
周长夏真的喜欢苏幕吗？
「我……」周长夏嘴唇颤动，有些不知所措。
后悔的情绪在心底蔓延，同时还有对于那些处罚的担忧，她又想起苏幕那天晚上说的那句话：
「弄死你，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不像是威胁，因为对方的语气太平静了，平静到就像是在说一句事实一样。
可是……事实？
怎么会是……事实呢？
各种乱七八糟的想法让周长夏几乎无法冷静思考，她仿佛看见了一双冰冷的眼睛，在高处俯视她。
看呀，你想要得到的，我轻而易举就可以得到；你处心积虑算计我，我也可以弹手之间化解，反把你打入深渊。
「……」周长夏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她不甘又恐惧的握紧了双手，任由指甲扎入手心。
「长夏？」好半晌，舍友的声音才把周长夏唤回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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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白着脸，低下了头，几乎是没有表情的：「是……是之前同班的同学，借用了我的手机……」
「苏幕班里的同学，有很多不喜欢她……应该就是那个女生，趁我不注意，用我的手机发的……」
这个说辞虽然不是天衣无缝，却无法置疑。
毕竟舍友们不是她班的，也不可能知道她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这样啊……」
「要不和学校说吧？不能平白让你受了冤枉！」
舍友们虽然觉得太巧了，但是也无法反驳她的话。
「我会的……」周长夏深吸一口气，低声应了，好歹维持住了表面的形象。
她又乱七八糟的想了许多东西，渐渐的，又镇定了下来。
对啊！她可以推到别人身上啊！
不论是用钱，还是用手段，这件事都绝对不能落实到她的身上！
脑海里想了很多，现实中也不过过去了一会。周长夏站起身，在室友们的注视下，神情有些委屈：「我要去找校领导，告诉他们我是冤枉的！」
「要我们陪你吗？」
「不麻烦你们了，我一个人也可以。」她坚强地摇了摇头，面容还是如往日般漂亮镇定，只是看着，就赏心悦目。
「你一个人，真的没问题吗？」
「放心吧。」
周长夏戴上口罩，换了个平常绝对不会扎的髮型，然后走出了宿舍。
但即使是这样，若有若无的视线还是让她忍不住微微颤抖，加快了脚步。
「喂，佳佳，你有空吗？我们出来聊聊呗。」
「长夏？怎么突然找我？」
「你出来就知道了。」
周长夏有的是钱，不仅如此，她还有权——神秘事件观察局。
明天晚上就是迎新晚会了，她绝对不要在这个时候背上这种名声。
……
苏幕在当天晚上来上晚自习的时候，成功成为了……走到哪被人鞠躬到哪的存在。
「苏幕同学，对不起！」
「对不起！」
「我错了！」
她沉默的看着从操场这头排到那头的人，无言的转身走了。
晚自习，请假吧。
但是她还没走两步，接到消息的辅导员就从不知名的角落沖了出来。
「苏幕同学，对不起！」辅导员当场来了个近180度的大鞠躬，不仅把苏幕给镇住了，还把那些不情不愿的学生们给惊呆了。
苏幕：「……你也说我坏话了？」
她已经从朋友那里了解到事情的经过了。
「不不不不！！！」辅导员差点把舌头咬掉，她举起三根手指，就差把自己的心掏出来给苏幕看看：「我以我的列祖列宗启示，绝对没有啊！！您一定要相信我！」
「那你道什么歉？」苏幕问。
「我有罪！」由于刚才被苏幕吓到了，辅导员一时之间都忘记了，在外人面前要把苏幕当做普通的学生对待，她眼含热泪，无比真心：
「我应该在第一时间就发现学生们的恶劣行为，加以阻止的！我效率太低了，我有罪！我让您的名声受到了侮辱，我有罪！我……」
苏幕都懒得理她了：「我知道了。」
她转身要走，辅导员又小心翼翼地凑上来，「您对于学校的处罚，感觉怎么样？要是太轻了，我们再加重些？」
苏幕这才知道她来的目的，她的脚步一顿，在学生们惊恐的视线中，回头看向了辅导员：
「我觉得他们的课程太轻，作业太少了。」所以才有空搞一些乱七八糟的。
「？？？」附近的大学生们。
虽然我们有仇，但你也不必这么刀我？
第300章 ：晚会开始
c大课程变多、作业加重的事情，连附近的几个学校都听说了。
他们不清楚事情的原委，只以为是c大进行改革，想要偷偷进选今年的市优秀学校，虽然这些学校不觉得c大能选上，但是这也给了他们警戒和提醒，于是，几个学校没有商量，但默契地同时加重了自己学校的学习任务。
学生们：「？？？」
不明所以，但想刀一个学校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而这么多学校突然都抓紧了学习，别的学校怎么会不知道呢？
那些学校暗暗鄙视了这些偷偷卷的老六，接着，也将魔爪伸向了自己的学生……
不久后，整个市的学校都卷了起来。
教育局正好最近想要加强大学生们的学习观念呢，一看这个情况，当即发了通报，对整个市的教育观都进行了表扬，也在无形之中，让这场内卷的学习，传遍了整个国内……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没有人知道，一场学习的战争，都是因为一个学生随口说的一个提议。
——当然，她也不是普通的学生就是了。
苏幕说的话，c大上层怎么敢不执行？
于是，全国大学生们的痛苦，就在这个平凡的夜晚开始了。
时间回到第二天。
这一天是c大的迎新晚会的时间，本该十分的热闹，但是整个校园内，气氛都不高。
昨天才发生那种事，今天校园里遍布了穿着印了「我有错」字的打扫卫生的学生，原本预备的表演人员，也被换下来不少。
出事的人先不说了，没出事的人现在是一点也不想提起苏幕，虽然对方的事情还没搞清楚，但是学校都出面了，不是明显不想让他们继续关注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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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幕是什么样的人他们不知道，但是要是再讨论下去，说不定他们就不是c大的人了！
苏幕明显是有背景啊！学校都是她的后台！
现在学生们再好奇、再不满，也只敢私下在寝室里和舍友聊聊，在外面是半个字不敢提。
比起这个……
「你们听说了吗？周长夏是她同班同学借用了她的手机，才出现在名单中的。」
「你怎么知道的？」
「我听周长夏舍友说的。」
「那也不一定是真的……」
第三个人凑过来：「是真的，你们没看见这个吗？」
他把手机递过去，那是周长夏找好的替死鬼，对方已经因为她的威逼利诱，在社交平台上发文，承认了是自己用周长夏的手机发的。
「还有这事？」
「真噁心啊。」
「可是学校的广播也没说啊？」
「是没说，不过周长夏的名字已经撤下来了。」
「确实，你们看！那不是周长夏吗？她都没穿那种衣服？」
几人闻言看去，周长夏正从另一边走来，行走间气质高雅，穿的是自己的衣服，没有那件蓝色的外套。
一个人看呆了：「真好看啊，不愧是周女神。」
「她是无辜的，我一点都不意外，因为她不像是说别人坏话的人。」
但是，两人的同伴却有不同的观点：「我可不这样认为，你们不知道之前她和苏……和那位的恩怨吗？要我说，她就是嫉妒校花！她被通报的时候，我才是真的一点都没意外。」
「喂，你什么意思？」
「你又知道了？」
另外两人不贊同，但是因为话题涉及了苏幕，没说两句，他们就都齐齐闭嘴了——这是个高危话题，还是不要在这种公开场合讨论了。
只是心里都不服气另外那人的说法。
这也是整个校园内大部分学生的心理写照，对于他们来说，事情虽然被压下了，可这样粗暴的手段更像是掩饰，反而让他们内心更加猜疑了。
而这些猜疑，都直直指向苏幕。
就在这样的氛围之下，迎新晚会开始了。
周长夏站在后台中，穿着漂亮的礼服，她带着大方得体的笑容，心中在暗暗祈祷今晚一切顺利。
只要今晚的事情顺利上演，她就可以取代苏幕！拿到所有人的关注！而苏幕，也只能变成一只骯脏的老鼠，离开这所学校……
周长夏没有忘记苏幕的特殊权限，但是她已经问过局里的人了，神秘事件观察局中压根就没有苏幕这号人！
那么，不管对方是怎么拿到的权限，都不可能大得过她！
周长夏定了定心神，露出了自信的笑。
……
……
夜晚的都市明亮如昼，活动的人群并没有减少。
苏幕看了眼人群中的r，分神给杨叶发了条消息：
【这边事情结束后，会回去看你的表演的】
杨叶没有问是否来得及，而是回道：【一切小心】
【嗯】
简短的回了一个字，苏幕藉助走在自己前面的一对情侣遮住了自己身形，避开了警觉回头的r的扫视。
苏幕已经知道r今晚的目标是谁了，所以跟在r后面毫不费力。
而r的目标，已经在女巫公会的保护范围之中了，那边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只待r过去，插翅难飞。
到目前为此，一切都在按照计划中进行。
参与今晚的行动的不止是苏幕，还有她的整个小队，那些人的任务也不是武力针对r，而是在特定时刻让r感受到危机，从而往预定的方向走去。
除此之外，女巫公会似乎还派了一些其他人参与行动，此时此刻，与苏幕擦肩而过的某位路人，可能就是女巫公会的人，并且身上带着什么任务。
「对不起，对不起！」
r转角过了红绿灯，苏幕远远跟着。
在路口前一个女人因为撞到了一个男人，在愧疚地道歉。
「没事。」男人不在意地说。
再远处，巨大的灯牌上写着「市体育中心」。
天上几颗星星闪烁着，月亮并不亮，但月牙状，被星光簇拥着，十分漂亮。
九月的夜晚并不冷，苏幕戴着耳机，能听见几个队友交谈的声音：
「等下她来到这边，你们两个就假装内讧！」
「为什么是我们两个？白九，偶尔你也需要做点贡献吧？」
「吵什么吵，r到市体育中心了，还不快点做准备？」
「我先去那边了。」
「……」
苏幕推开玻璃门，在商场中穿行。
第301章 ：任务目标重合
「小姐要来试试最新款的衣服吗？」
「今天店内通通八折！」
苏幕无声地摇头，转过映射出她自己的玻璃镜，然后看见了正在和一个人交谈的r。
那是一个美妆专柜，r看起来和任何一个试化妆品的女顾客都没有区别，但苏幕知道，她只是在藉机交换情报，或者单纯的观察四周——那边有很多小镜子。
苏幕低头，装作看一旁的包包，余光中，却忽然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人。
那人打扮的十分低调，戴着口罩，在低头看男士的包。
苏幕眯眼，观察一会后，她不动声色的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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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警戒心很强，立刻就察觉到了她的存在。
「苏幕……同学？」
苏幕看着他：「为了r？」
宁言己立刻懂了苏幕的意思，他的眸光有些讶然：「你也是吗？」
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情，苏幕没有回答，而是问道：「你前几天就盯的人，也是r吗？」
已经到了这个时候，宁言己觉得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他的余光注意着那边的r，点了点头：「嗯，我最近都在查她的行踪。」
「嗯。」
两人之间一时没了话题。
r一时间没有走，不知道是不是意识到了不对劲。
宁言己问苏幕：「会害怕吗？」
「还好。」苏幕说。
「黑女巫杀人，也不是没有的事。」宁言己的语气很轻柔，但说出来的话，却很冰冷，「有做好牺牲的准备吗？」
这句话问的是很突然的。
苏幕冷彻的眸光扫了他一眼：「嗯？」
宁言己笑了笑：「我做好准备了，从一开始。」
「为什么突然和我说这个？」
「只是觉得……你还很年轻。」宁言己移开注意着r的目光，垂眸，柔和地看着苏幕，但那种目光，不仅是在苏幕，也像是在透过苏幕看着什么别的人，夹杂着淡淡的伤感：「我曾经见过很多像你一样年轻鲜活的生命死去。」
商场的灯光让现在显得像白天一样，他们彼此的神情都在对方的眼中透明无隐藏。
「我曾经见过一个少年，哪怕他的好友拿着枪跑向他，哪怕有人指认那个好友是杀人犯，他也只有纯粹的惊喜和信任。」宁言己静静道：「我还挺喜欢他的。」
「但是我们仅仅见过那一面，他就死了。」
苏幕沉默着，宁言己也沉默了。
游离在旁的姜肆则怔了下：「什么啊……」
三人都久久没说话。
许久后，苏幕抬眸，说：「你羡慕他们的友谊吗？」
「嗯？」宁言己神情中有一丝惊讶：「被看出来了？」
「还挺明显的。」
宁言己因为她的话轻轻扬了唇：「那么深厚的情谊，没有人会不羡慕吧？只不过……在公会里，有那么深的感情，只会在失去后痛彻心扉罢了。」
苏幕的睫毛微眨：「你好像很悲观。」
「我以前不是这样的。」宁言己说：「只不过……越来越觉得死亡就在身边，下一秒就会找上我。」
姜肆一直在注视着宁言己，闻言，冷笑了声，有心嘲讽，但即将出口的那瞬间，想到无论自己说什么，对方都不可能听见，他忽然就感到疲倦、无意义，只狠狠瞪了宁言己一眼。
「你这种眼神是什么意思？」宁言己注视地看着苏幕：「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不必放在心上啦！放心好了，就算是面对黑女巫，身为前辈的我，也可以好好护住你的！」
青年笑意柔和：「不会让你死的，别担心了，小同学。」
苏幕错开视线，没有和他对视，而是望向了r。
r此时已经站起，她离开了那里，两人自然跟上，然后看见r又开始选衣服，最后她进了一间试衣间。
两人对视了一眼，同时意识到了一件事情：r已经发现了他们，并想好了脱身的策略！
……
周长夏的魔术并非浪得虚名。
舞台的七色灯光同时照耀在她的身上，特意做的妆造，让她看起来既甜美又酷炫。
特别是嘴角那抹神秘的笑容，将观众们的好奇心充分调动了起来。
前来观看的大多是大一的新生，他们这两天也听过关于周长夏的传闻，但是因为刚刚入学，知道的并没有那么多。
眼下看着这个高年级学姐的神秘笑容，只觉得整个人都被飒到了。
「好酷好酷！！」
「快揭露吧学姐！」
「这个学姐叫什么名字来着？太帅了！」
「是周长夏！」
「啊啊啊啊啊！」
周长夏非常满意台下的氛围，这是独属于她一人的舞台，所有人都在为了她而尖叫。
白皙指尖慢慢将红布移开……
「哇靠！」
「下半身真的消失了！好牛逼！」
「周长夏！！」
「学姐！学姐！」
「虽然有点惊悚，但是想到这是一个魔术……就感觉好酷啊！」
「周长夏学姐在学校中好像名声挺高的，我听说她和那个不能说的人，她们之间还有什么矛盾呢！」
「矛盾？那肯定不是学姐的错吧！」
「我看过那个人照片，是很漂亮，但是，怎么办？我现在对于学姐好有滤镜，我觉得她才应该是校花！」
「就是说呀，真的太蛊人了吧！」
「长夏学姐yyds！」
新生们对于周长夏或许还不太了解，但是对于苏幕，那可是太了解了。
没办法，对方在学校实在太出名了，特别是这两天，还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
但是他们对于苏幕的印象大多是负面的，因为……
就他们听说到的情况而已——家境贫寒坐豪车（豪车的主人还很有可能是个中年大叔）、穿高价洛丽塔考试甚至让保镖站在自己旁边、在餐厅公开走特殊通道疑似炫耀、和辅导员提议学生课少……
等等，这一系列的操作，不明真相的人，很容易就产生差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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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最关键的还是，他们看见了学校为了苏幕罚了那么多学生，这件事让他们隐隐敌视有特权的人——就像是班主任特别偏向某个学生一样，其他学生难免会对这个学生产生微妙的敌意。
第302章 ：天台与r
总之，因为各种原因，新生们对于苏幕的印象无限偏下。
而与之相对的，就是此时在台上大放光芒的周长夏。
他们难免会将之放在一起比较。
「今天晚上有那位的节目吗？」
「没有。」
「她居然不表演节目吗？她可是校花哎！」
「这样一比的话，看起来更没有学姐厉害了……」
「嘘，还是别比来比去了，小心自己也被学校逮住了！」
「连话都不准说吗？什么玩意啊！」
「……」
在台下的吶喊和窃窃私语中，周长夏又表演了几个精妙绝伦的魔术，将整个会场的气氛都调动了起来。
「周长夏！」
「女神！」
「啊啊——」
听着耳畔的尖叫声，周长夏微微勾唇，满意地结束了她的表演。
在下台之前，她的手指在空中一挥，漫天的扑克牌落下。
「啊啊啊啊啊！！」
观众们顿时抢疯了。
而周长夏则帅气的做了个wink，「拿了我的牌，就是我的人了。」
这一句话顿时将现场的气氛推向了一个高潮。
「杀疯了杀疯了！」
「呜呜呜呜这该死的迷人的女人！」
「学姐你是我的神！」
「我爱你！！」
「好酷好酷好酷！！！」
「有人拍照了吗？我老婆的wink！我要当成屏保！」
「自己去搜啊，现在已经被人发上表白墙了！」
「女神做这一届校花吧！！」
周长夏的心情格外的好，但很快，这份好心情，就在她发现苏幕根本没有来现场时，降下去了几分。
没有看到这幅场景吗？真是可惜啊……
不过……周长夏又勾起了唇，算了，对方在不在都不影响她的计划。
只不过，要是在现场，恐怕会有趣的多。
真想看看她那时候的表情啊。
周长夏走到后台，很多人都过来恭喜她、赞美她，周长夏一一微笑应了，并没有表现出得意，让众人的印象更好了。
在这之后，她没有卸下妆容，而是走到了观众席上，又引起了观众们的尖叫。
「学姐学姐！！」
周长夏大方的挥了挥手，然后坐到了最前排的位置上。
好戏，很快就要上演了。
……
「还要做无谓的挣扎吗？」苏幕冷冷看着天台边缘的r。
自从察觉到她有逃跑的意思后，苏幕就和队友那边进行了临时的沟通，更改了策略。
简单的谈完后，她和宁言己没有再犹豫，直接进了那个试衣间，里面果然有一条通往外面的通道。
经过半个小时左右的追逐战，r最终被他们逼到了这里。
「暗处有很多我们的人，你逃不掉了。」她淡淡道。
宁言己站在一旁，望向r的目光也很冷：「放的那个人，我们给你一条活路。」
两人之所以没有靠近r，一是害怕她有一些别的手段，二则是……任务途中出了一点意外，被她挟持了一个过路人。
「别过来，你们要是敢伤我，这女人就先死了。」r的枪指在路人的头上，路人害怕的低头缩着身子，隐隐还有啜泣声。
而r的表情中并没有多少害怕，反而更多的是有恃无恐：「现在，让你们的人都离开，放我走。」
姜肆看着火气直冒，他虽然不能碰到别的人，但是还是能碰到枪的：「小女巫，把枪给我，看我不两枪打烂他的脑袋！」
他说着就要上前，却被苏幕不动声色的挡住了。
姜肆顿了顿，「小女巫？」
这边昏暗，没有灯光，他并不能看清苏幕的表情。
但这一路来，这已经是苏幕第三次阻止他动手了。
为什么？
他提供一些力所能及的帮助，这不是他们都不曾言说却早已形成的默契吗？
姜肆并非愚笨的人，稍微想想，他就明白了，苏幕恐怕有什么计划。
姜肆将这几天苏幕的所作所为全部回忆了一遍，明知道有窃听器还要商量计划，温忱提前带好的变声器，阻止他去阻碍r逃跑，那天晚上请温忱帮忙……
难道小女巫早就盯上了r？
可是她怎么会拿一个路人的性命去冒险？
姜肆眯了眯眼，突然飘到了r身边，低头一看——这他妈哪是什么路人？
姜肆默默站起，这个被挟持的人他见过，是女巫公会的人，好像还相当有实力。
懂了，一切都是局。
少年放松地站在天台边缘，在黑暗中看着两边对峙的人。
早有准备是真的了。
就是不知道……这个局，最终针对的，是谁？
r吗？
r背后的人？
黑女巫？
在这样的时刻，姜肆，忽然想到苏幕一反平常低调的作风，故意在学校中走了特殊的通道。
他略略挑眉，小女巫不会在那个时候就开始设局了吧？
故意露出破绽，让别人调查她的权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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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觉得没有这么简单呢。
「快点！」r叫道，已经在动手的边缘了。
宁言己看了眼苏幕，苏幕正不为所动的站在那儿。
他微微皱眉：「苏幕，人质的安全最重要，我们先退一步。」
苏幕语气冷酷：「放她离开，只会有更多的人受伤！」
「……你什么意思？」
苏幕压低声音：「既然你也在做这个任务，就该知道我们公会前前后后为了这个人，花费了多少时间、精力了，现在暗处有狙击手，只要我们稍微做点什么，放松r的心神，就很有可能在保证人质的安全下杀了r。」
宁言己敏锐的捕捉到了重点：「很有可能……？也就是说没有百分百的可能？」
「这里有点黑。」
「……」宁言己沉默了。
片刻后，他没有贊同也没有反对，只是低声道：「你真冷漠。」
气质冷漠的少女反驳他：「你知道r的同伙什么时候会来吗？如果现在让她先离开，我们都可能会遇到危险！」
「……」宁言己。
所以为了自己的安危，就可以不顾别人的安危吗？
可真是……
「你们在嘀嘀咕咕什么？我再给你们两秒的时间！再不让开，这个人就死定了！」r厉声道。
「让开！」宁言己拉过苏幕的手腕，往旁边退。
苏幕却一把甩开他，对暗处的伙伴下命令：「开枪！」
「苏幕！」宁言己的语气带上了怒意。
第303章 ：「开除苏幕！」
苏幕那边的情况且先不提，在学校的迎新晚会这边，周长夏的表演结束后，剩下人的节目都显得平庸无奇了。
现代人都不缺乏看别人唱歌、跳舞、弹琴的经验，就算是表演的再好，也不能像魔术一样给他们参与感，看多了自然就觉得无趣。
会场中有不少人的目光都没有落在舞台上，而是落在了最前排的周长夏上。
周长夏自然能察觉到那些火热的目光，她的坐姿更加端正了些，脸上时刻都带着微微的笑容。
快了吧。
就快到时间了。
她低头看了一眼手錶，还剩最后一分钟。
倒计时。
10。
9。
……
3，2，1。
此刻台上正在表演的是一个钢琴节目，弹钢琴的选手坐在舞台的正中间，柔和的光落在她身上，营造出美好又梦幻的意境。
而摄像头则把舞台上的情况，播放在两侧的大屏幕上，供在比较后面的学生观看。
钢琴选手落下最后一个美妙的音，她的表演结束了。
正在她站起来，向台下鞠躬的时候，两旁的大屏幕突然变了！
一张照片在屏幕中亮起，照片中，一辆豪车在红灯处停着，车窗半开，隐约有烟雾往外飘。
那辆车的车型大家都不陌生，因为在不久前的校园贴中，话题的主人公苏幕当晚所乘坐的就是图中的车。
当时，一个帖子的32楼说车主是个秃顶的中年男人，那时有很多人不相信，可是在如今的这张图片中，虽然车窗没有全开，但车主的半张脸也露了出来，确实是一个中年男人，手中还拿着烟。
甚至隐隐的，透过那半截车窗，可以看见副驾驶位上坐着一个和苏幕当日衣服一模一样的女生。
会场中顿时响起了吸气声，气氛变得诡异而安静。
学生们当然不会觉得这是巧合，在他们心中，这张照片就是当晚被偷拍到的情况！
来到现场的，除了大一新生，也有些许高年级的人，现场虽然还是死一般的寂静，但是已经有人拍下照片发到自己的年级群中了。
「天啊……」
「居然是真的！」
「不过这也不能说明什么吧……」
还没等人们交头接耳两句，那张照片就消失了，接下来是一段视频。
「怎么回事？快关了！」负责人匆忙的站起来，大喊道。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屏幕却死活都关不掉。
在整个会场，数万人的眼皮子底下，那段视频就自动播放出来了——
驾驶座的男人忽然把烟一扔，俯身靠近了副驾驶座的女生。
「嘶……」一片吸气声响起。
不、不会吧？？
这么劲爆？！！
他们看见这种视频，不会被灭口吧！
「快点关掉！把电源关了！」此刻，负责人的声音直接成了众人耳边的背景，他们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屏幕。
周长夏微微勾唇。
「我靠！」
在不知道谁的惊叫声中，副驾驶座的女生主动迎上了那个中年男人，两人吻在一起。
这要是两个年纪相仿的人，自然也没什么，顶多理解成谈恋爱。
但是……当两人的年纪差过大，一方还明显有钱……
真相是什么，不言而喻。
「咔嚓。」后台的人总算把电源切了，会场和屏幕一同陷入了黑暗。
但是该播放的，也都已经播放完了。
在黑暗中，窃窃私语越来越多：
「真没想到苏幕是这种人……」
「太噁心了吧！」
「我当时还帮她说话了！谁知道32楼说的是真的！」
「所以她是被老男人包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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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了……」
「话说这明显就是有人故意放的吧？」
「你管他是不是故意的，至少让我们知道了真相！」
「我说你们可得小心点，别乱说，说不定发生了这种情况，学校还是帮苏幕的！」
「要真是这样，我看这个学校不上也罢！我要和教育局举报！」
「苏幕看起来那么高冷正经的一个人，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太噁心了。」
「对比一下刚才的周学姐……我真不知道校花这个名头是怎么落到她身上的！」
「……」
在一片黑暗中，恶言恶语从不同的人口中说出，嘲讽、厌恶、鄙夷……一时间，「苏幕」一词成了最不堪的代表。
表情被黑暗掩盖，周长夏放心的露出了肆意畅快的笑意。
虽然她不知道苏幕为什么会坐豪车，但是一个人突然有钱，总归不是什么正经的手段。
视频是周长夏找人做的，视频中的「苏幕」也是人假扮的，这是一个很简单的局，但是苏幕并不好破解。
首先，就是苏幕确实突然有钱了，而且钱来的不正规，她不好解释。
其次，就算苏幕真的能解释清楚，她也能无中生有出几个「目击者」，让对方辩无可辩。
说到底，周长夏就是笃定苏幕本身就有一些问题，并不是光明正大的。不然，她完全可以在有钱的第一时间，就解释出自己的钱是什么来，而不是从来没有正面回应。
从洛丽塔到这次的豪车，中间有那么多声的质疑，但是苏幕从来没有正面回应。
从此，就可以看得出来，苏幕有想要隐藏的秘密。
周长夏并不好奇那个秘密是什么，她只需要知道，对方见不得人，那就足够了。
苏幕啊苏幕，不是说弄死我，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吗？
周长夏冷笑，那我倒要看看，你要怎么先把自己洗干净呢？
「我要求学校开除苏幕！」仗着别人看不见自己的脸，上万人的会场中有人大声叫道。
「对！」
「没错！」
「学校不能还偏袒她！」
「开除苏幕！这种品行有亏的人根本就不配上大学！」
「开除！！」
附和的声音越来越多。
「……」后台的负责人头上直冒冷汗，他不清楚苏幕是不是清白的，只清楚事情越来越失控了。
这么多人一起发出的抗议，如果不加理会，明天就会传遍全市。
负责人沉着脸拿出手机，给上面打电话。
而与此同时，这件事情已经通过手机传遍了全学校，并且在校园中引起了轩然大波。
第304章 ：我这样做值得吗？
而与此同时，这件事情已经通过手机传遍了全学校，并且在校园中引起了轩然大波。
「我靠？苏幕真是这种人？？」
「骗人的吧……」
「那我们就没说错！学校凭什么罚我们！该被罚的是苏幕！」
「我懂了，是苏幕那个金主给学校上面有什么骯脏交易吧？这么护着她！」
「还不准我们说！直接用封我们的号！呵呵！晚点就上网上发消息，让大家都别来c大！」
「学校必须给个说法！」
「开除苏幕！」
「早看苏幕天天那冷着脸的样子不顺眼了！装什么清高！背地里还不是要勾搭老男人！」
「……」
事态越演越烈，学校的高层收到通知后，十分的慌张。
不过只有他们自己知道，慌张的究竟是要如何给学生们交代，还是怕惹到某个人生气……
……
「怎么会……」
r至今也没有想到，自己是如何落到这个地步的。
女巫公会的人可没有管她多么的怀疑人生，直接给人押走了。
苏幕站在路灯下，看着重伤的r被抬起警车，淡淡道：「任务结束了。」
宁言己从楼上走下来，深深的看着她：「只差一点，那个人质就要被杀了，强行抓捕，实在是太冒险了。
「嗯？」苏幕冷漠地反问：「不是还好好的吗？」
「……」宁言己无声地望着她，仿佛在谴责她对于人命的不在意。
苏幕也不避开他的眼光，就那样直直的和他对视着：「你想和我说公会中的那些大道理吗？他们和我说过很多次，只是，我还是坚信自己是对的。」
「什么是对的？」宁言己轻声问。
苏幕微微垂眸，看了眼他刚才为了保护自己而受伤的手臂，才再次和他对视道：「我认为，我们的生命比那些普通人的要值钱，我们活着可以保护更多的人——这不是对于别人生命的漠视，这是在舍小义，保大义。」
宁言己也随着低头看了眼自己受伤的手臂：「那我们俩的生命，谁的更值钱呢？你认为我该保护你吗？我这样做值得吗？」
「……」苏幕沉默了下，没有正面回答，只是道：「那不一样，你是女巫，我也是女巫，你可以救人，我也可以救人。」
宁言己嘆了口气，似乎对于她的思想有些无奈。
他慢慢的走近，眸光还是一如既往的柔和，「你会这样想，是因为你刚刚加入公会不久，还是个新人。」
苏幕也不争辩：「随你怎么想吧。」
青年的目光中似乎含着什么，他抬头，看着远方的夜空，受伤的那只手放进了口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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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问道：「不回学校吗？」
「回。」苏幕说了声「谢谢」，转身就要走。
没有走出几步，宁言己追上她的步伐：「我送你吧。」
苏幕顿了顿。
「怎么，我们还不算是朋友吗？」就好像刚才的思想碰撞完全没有发生过一样，青年依旧温和体贴。
「算是了。」
「那走吧，即便你很厉害……」宁言己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忽然问道：「你的特殊能力是什么？」
一片沉寂，没有人回答。
「别误会，我不是想探听你的秘密。只是觉得……你有些奇怪，或者该说是特别？」宁言己笑笑：「总觉得你的能力好像不止一种。」
苏幕神色未变：「那你呢？问别人之前，不该先说一下自己的吗？」
宁言己耸肩：「还真是不肯吃亏啊。」
这样说着，却丝毫没有说自己特殊能力的意思。
话题也就就此止住了，他们就这样沉默的往前走着。
苏幕感到放在口袋中的手机不断震动着，似乎在有人不断的给她发着消息。
不过，苏幕没有看。她在脑海中回忆了一下整个计划。
首先是r，她背后的人一定干预了她的计划，今天晚上她会挟持着人质走向天台，并非意外。
其次，自己的珊珊身份应该还未暴露。否则，就不是简单的试探她的立场了，黑女巫很有可能趁此杀了她。
一定是直接击杀所带来的利益不够，他们才没有多余的动作——如果杀错了人，只会引来女巫公会的警惕，以后想杀珊珊就会更难。
不过，黑女巫们来试探她，已经说明他们怀疑自己就是珊珊了，现在只不过是还没有确定而已。
最后……苏幕看了眼宁言己。
宁言己站在她的前面，两人已经走到了公交站台。
这里没有其他人，他们的谈话也就不用有所顾忌。
「没有直接杀了那个黑女巫，而是带回去了，是要做什么实验吧。」宁言己随口道。
姜肆察觉到什么，惊愕地睁大了眼睛：「小女巫，你的目标是……」
他望着宁言己，整个人都陷入了难以置信中，瞳孔颤动着，昭示着内心的不平静。
苏幕没有回答姜肆的话，而是接上了宁言己的话题：「实验？」
宁言己略微诧异：「你不知道吗？」
苏幕皱眉。
明明从她知道女巫公会以来，每个黑女巫的结局都是被杀，而且是当场就被杀，这一点，也早已成为女巫公会所有人的共识。
苏幕从来没有听说过有黑女巫被抓起来审问的，可是，今天，在r被抓后，宁言己没有质疑公会为什么不直接杀了r，而是提到实验……
是装的吗？
很有可能。
因为他们本该心里都清楚，r根本就不是什么黑女巫！
苏幕当时和温忱那样聊，是因为已经发现了身上的窃听器，他们是故意想让幕后的人认为，女巫公会并非能百分百辨别黑女巫。
而宁言己……这个故意接近她的人，又怎么不清楚r不是黑女巫？
「什么实验？」苏幕问。
「对黑女巫做什么实验都不为过。」宁言己的笑意似乎淡了些。
这个刚才还在谴责苏幕不在乎普通人性命的人，现在却说，对黑女巫做什么实验都不过分。
极大的反差。
「你很讨厌黑女巫？」
宁言己眸子平淡：「每个女巫都很讨厌黑女巫，不过……那些大人物，才是最希望黑女巫全部被消灭的人。」
即便知道有做戏的成分，苏幕还是暗暗记住了宁言己的话——一个黑女巫的话。
第305章 ：杨叶的节目（1）
「哎……杨叶！」
「杨叶！」
「你要去干什么？」
到了这个时候，表演自然是进行不下去了。
人群在骚动着，后台的管理员在和上面联繫，而那些表演时间靠后的学生，已经知道，今天晚上的表演怕是黄了。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同样还没有上过台的杨叶，却突然大步往舞台上走。
他的同伴不明所以，大声喊他，但是他就像没有听见一样，仍旧步伐快速的走上了舞台。
灯光已经亮起，可是会场中，却再也没有了先前的看表演时热闹和谐的氛围。
他们议论纷纷，都在讨论苏幕事件，没有人再去关注后续的表演。
当杨叶上台的时候，人们起先还有点震惊，以为还有人在这个时候坚持继续表演呢。
但是，当有人认出来杨叶是苏幕的朋友时，他们就明白了。
「是要替苏幕说话啊！我倒要看看，他能说出来什么！」
「切，又是一个被那女生容貌蛊惑的蠢货而已！」
「喜欢她还不如喜欢周长夏学姐呢！对比起来，周长夏学姐简直就像是天上不染尘埃的云好吗！」
「……」
他们虽然不会相信杨叶说的话，但是看热闹的本性人人都有，他们倒是想知道这个男生能说出什么来。
所有人都注视着杨叶。周长夏坐在最前面，她确信杨叶能看得清自己的眼神，所以故意用一种含着悲伤和失望的眼神看着对方。
当然，她之所以还在装，只是不想毁坏了自己的形象。实际上，自从杨叶说她是绿茶开始，她就对对方没什么好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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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在一双双眼睛的注视下，杨叶开口了：「发生了一点小插曲，但是我们的迎新晚会还要继续，下一个节目，由我来表演。」
此言一出，包括周长夏在内的所有人都惊呆了。
「？」
「？？」
「他说什么？」
「他说表演还要继续，然后下一个到他表演了……？」
「？？？」
「他和苏幕不是朋友吗？」
「是朋友啊，那天食堂里，他和苏幕还在一起呢！」
「所以他现在是……在干什么？」
学生们如何也没有想到，他上台，想要说的是这个。
什么玩意！
他不着急吗？不生气吗？怎么还有空关心自己的节目啊？
这也太奇葩了吧！
先不说苏幕和他好像关系还不错，就说，就算他们不认识，苏幕是个陌生人，现在这种场合，也不是再继续说表演的时候吧！！
难道是被学校临时拉出来救场的？
……哦，原来是这样。
学生们自以为明白了真相，殊不知，后台的工作人员也很懵逼。
下一个该上台的也不是杨叶啊！
他在干什么？
杨叶可没有管别人怎么想他，他说完之后，冷冷望了眼周长夏，接着，就打开了自己的笔记本电脑。
「原本我想给大家表演一下数据的浪漫……」修长的双手不断在电脑键盘上敲击着，杨叶道：「但是，现在，给大家准备好的节目要临时改变了。」
人们看着他，仿佛在看什么奇葩。
杨叶敲击的时间有点长，观众们不耐烦了，继续讨论起苏幕的事情来。
「话说，好可惜啊！今晚苏幕不在现场，不然就可以看一下她现在的表情了，一定十分精彩！」
「我倒是想知道，她还能怎么狡辩！还同事！有人会和自己爸爸同龄的同事接吻吗？」
「啧啧啧，这种人居然都能被选为校花！」
「笑死了，苏幕在学校里还有个后援会呢，那些人天天喊什么姐姐好酷，不知道这会儿他们是什么心情。」
「这种人居然也能上大学……还能拿到特权，我真想知道他那个特权是什么。」
「总之肯定比不上长夏学姐啦！长夏学姐是神秘事件观察局的人，听起来就好牛逼！」
「……」
在学生们热切的讨论声中，原本黑屏的两个大屏幕突然又亮了起来。
「唔！」
他们条件反射的望去。
难道又有什么大瓜？！
但是，这一次让他们失望了，因为两个屏幕上，显示的只有一串串他们看不懂的数据。
杨叶道：「希望你们喜欢我的表演。」
他看向周长夏：「尤其是，周长夏同学。」
周长夏表情一僵，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各种跳跃的字符消失，下一秒，一张聊天记录的截屏被放在了屏幕中。
「帮我在c大的校园贴子里发一段话，事成之后，价格好商量。」
「好勒，什么话？」
「……」
接下来的一长段话十分熟悉，在场的人都见过——这就是32楼话的原文。
学生们看到这里，还没反应过来，不知道这图中的话是谁说的。
但是，周长夏的脸色却勐地一变。
她惊愕的看着杨叶，不明白有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而杨叶，在键盘上敲击了一下，接着，更多的东西就显示在了屏幕中。
「校园女神大选，帮我买两万张票。」
「我要期末考试试卷。」
「谢谢，但是不了。下次送我那个包包，我可以考虑一下~」
「……」
这些聊天记录，不仅表明了周长夏的表里不一，甚至还有她利用身份，和老师勾结，得到各种奖学金、期末考试试卷的证据，以及钓着有女朋友的男生给自己买礼物行径。
「……」周长夏脸色发白。
而学生们，已经被周长夏私底下做的事情给震惊傻了。
这还是那个看起来优雅高贵又富有魅力的学姐吗？
她怎么……
「不！这些都是假的！」周长夏站起身，极度的慌乱下，连表情管理都有些失控：「杨叶你干什么！你和苏幕关系好，想要大家的目光从她身上转移开，我能理解！但是你为什么要诬陷我？？」
杨叶一言不发，只是继续敲击着电脑。
周长夏现在看见他这个动作就一阵心慌，难道还有？！
她猜对了。
这一次，直接不是图片了，而是一个视频。
「佳佳。」
视频的镜头有些摇晃，显然是有人偷拍的。
那是在学校的小花园中，周长夏在和约出来的同班女生说话。
第306章 ：杨叶的节目（2）
「只要你帮我顶替了这个罪名，这卡里的钱就是你的了。」
「你不愿意？你想好了？」
「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吧？连神秘事件观察局我都能进去，要是你不答应，我可不确定我能做出来什么。」
「佳佳，这又不是什么大事，过段时间，人们就都会忘记。」
「你不再考虑一下？」
视频中，周长夏先是用钱来收买佳佳，但是等佳佳拒绝后，她就开始用身份威胁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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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叫佳佳的女生显然不是她的对手，过了段时间，她就咬牙同意了：「好，我知道了，一会我就去和学校说，你手机上来那些辱骂苏幕的言论，都是我发的！」
视频结束了，杨叶微笑着，眼含冷意：「大家觉得我这个节目怎么样？」
「……」所有人。
视频里面的那个人，真的是周长夏吗？
她居然……
周长夏先前苦心经营的形象，在这一刻，算是彻底崩塌了。
而在这绝对的证据面前，周长夏甚至无法反驳。
难道她要说视频中的那个人，不是她吗？
说视频是p的？说有人假扮她？
那太假了，这又不是玄幻世界，没有人会信的。
周长夏死死咬牙，杨叶到底是怎么弄来这段视频的？当天杨叶分明和他的室友在一起，她远远看着几个人一起走远的，他怎么可能又跑过来偷拍视频？
周长夏的大脑拼命回想着，即便她知道就算自己想起来也无济于事，可是这会儿只要一停止思考，她就会感觉到众人的视线像针扎一样落在自己身上。
该怎么说？该怎么解释？
在这个令人窒息的时刻里，周长夏还真的回想起了一点当天的记忆，在她和佳佳进入那个角落之前，她好像看见了一个同班的女生，那个人叫张琪，以前对方针对苏幕的视频她也看过。
即便在进入这个班级后，周长夏听见了不少关于张琪性情大变的传闻，但是她并不怎么相信，一个从前那么恨苏幕的人，怎么可能突然就开始喜欢对方？
周长夏从自身的角度出发，觉得自己看透了张琪，对方一定是装的，为了能在学校中更好的生存。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所以周长夏对张琪的去向并没有多么在意，现在想来，要是有人偷拍视频，也就只有她了。
周长夏只觉得全身的血都涌到了脑门上，又是愤怒又是不解，张琪居然真的去帮助苏幕了？？她居然把这段视频给杨叶了！
这个蠢货！苏幕给她下了什么迷魂药！她居然去帮苏幕！
「我现在觉得，刚才关于苏幕那个视频都有可能是周长夏找人放的……」
「我刚才还抢了她的扑克牌！呕，撕了撕了！」
「真是眼瞎了，我居然觉得这种人有魅力！」
「太可怕了吧，一个苏幕，一个周长夏，女生都是这种人吗？」
「你们看周长夏的脸色，一看就是被戳到了痛处，连解释都解释不出来！」
这几句传到耳中的话，顿时让周长夏清醒了过来。
她的面色苍白，厌恨地盯着台上的杨叶，后者也在看着她，眸光冰冷。
周长夏知道自己的名声算是完了，这么多证据，她根本不好解释，但她还是不甘心经营了这么久的形象就一下子被戳穿，挣扎道：「杨叶！你知道这种程度的造谣是什么罪吗？行了，大家都知道你计算机技术好，你不用再刻意显摆了！你放的这些东西根本是无中生有，我根本就没有做过！」
她这段话夹杂着恼怒、委屈，看起来倒是情真意切，很像是真心的。
但是前面的照片如果都可以p的话，视频怎么说呢？
所以学生们根本就不会轻易信她。
而杨叶则轻描淡写的反问：「这视频里的人不是你？」
「我……」周长夏哑口无言，全场没人说话，都在看着他们两人。
这种寂静既充满了压迫，又让周长夏恨不得挖了所有人的眼睛。
看什么看！随随便便就相信别人的东西！
好歹是大学生了，就没有自己的判断吗？
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就不会提出质疑吗？！
杨叶明显是苏幕的朋友，在这个时候出来帮她转移注意力的！
蠢货！
周长夏在心中骂骂咧咧，却完全忘记了，刚才她放苏幕的视频时，这些人同样没有质疑，但是那个时候她只感觉到了愉快……现在轮到她自己时，她才知道这种感觉的难受。
解释不了，周长夏首先不解释了。
她的心里窝了一团火，既然自己不好过，苏幕也别想好过！
「是，你放的都是真的！但苏幕的也不是假的！」周长夏破罐子破摔，也不在意自己的形象了，当即冷笑道：「比起我做的这些，苏幕年纪轻轻就勾引老男人，才更噁心吧？」
「你！」杨叶目光更冷了。
他听不得有人这样污衊苏幕。
但是一时之间还真是拿那个视频没有办法，因为那个视频是周长夏在现实中找人做的，网上没有留下痕迹。
但是杨叶其实并不慌张，他只是愤怒罢了。
周长夏做的这些，可能对于一个普通学生来说是致命的打击，但是对于苏幕，对于珊珊……那都只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甚至，杨叶敢肯定她，只要阿幕的身份曝光，只要别人知道她是珊珊，她甚至不需要为此解释一句话！
不管这件事情是真是假，人们首先会把曝光这件事情的周长夏骂死！
这个世界就是这么的不讲道理。而珊珊，也值得他们不讲道理。
因为那是千百年来，唯一一个在人类遇到危险时，站到最前面，保护他们的女巫！
别说勾引老男人这种话一听就不能信，就算是真的，也不会有人为此多说珊珊一句坏话！他们只会恨不得世界上多几个老男人，把珊珊永远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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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无论周长夏做了什么，就算今天她曝光的是苏幕杀人的视频，苏幕也确实做了，那……也没什么。
只是简单的两个字——珊珊——就足以反让曝光的周长夏落入深渊。
第307章 ：苏幕来了
杨叶毫不怀疑，就算看见珊珊杀人了，人们的第一反应，也不会是女巫变得残暴了，而是这个人做什么坏事了，惹得珊珊生气！
这就是「珊珊」两个字的威慑力！
这就是珊珊带来的信仰力！
因为心中清楚周长夏在苏幕那边只不过是一个看不入眼的虫子，所以杨叶在面对这种闹剧的时候，心中只有作为朋友的愤怒，他和苏幕一样，没有把这个人放在眼里。
杨叶用一种看不入流笑话的眼神，看着周长夏：「周长夏，你和阿幕没有什么仇吧？你做这些，是上赶着找……」死，吗？
因为在公共场合，杨叶并没有把最后的那个字说出来，但是他通过口型告诉了周长夏。
周长夏看见杨叶这种态度，就想起了当初苏幕用高高在上的俯视语气说的那句话，这让她心中的怒火更甚！
呵！说的就好像无论她做什么，在苏幕眼中都算不上什么一样！
苏幕她是皇帝吗？！凭什么那么高高在上！
「你是在威胁我吗？我只是把事实的真相告诉了大家而已！」周长夏对苏幕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惧怕，但是对杨叶可没有，她立刻就用一种嘲讽的语气回道：
「那个视频里面的事是真是假，苏幕自己心里清楚！就是一个普通小乡镇的女生，她哪来钱穿那么贵的衣服？难不成是她自己赚来的？可笑！」
刚才周长夏的突然变脸，让学生们惊呆了，安静的怀着一种吃瓜的震惊心情，看着两人一来一往的说话。
现在听见周长夏这种话，他们想到了苏幕那个视频也没能证明是假的。
这两个校园女神的互相爆料，可谓让人大跌眼球。
「俩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周长夏还有脸说苏幕，她自己做的那些事，心里没点数吗！」
「她俩就半斤八两！苏幕被老男人包养，这种事情光彩吗？」
「可是我看杨叶学长挺理直气壮的……该不会苏幕的事是假的吧？」
「理直气壮就说明是真的吗？你看周长夏，现在撕破脸了，不也是一脸理直气壮吗？」
「说的也是。」
人群窃窃私语，但是没有把声音放大，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本性人人都有，他们还想听这两人继续吵呢！
「自己赚？」杨叶不屑的勾唇，阿幕还需要自己赚钱？她只需要一句话，多的是人上赶着想把家当给她呢！
但是这些，都是不能说出来的，眼下，关于刚才那个视频……杨叶还真有点为难。
阿幕最近不知道在忙什么，说好了来看他表演，却到现在都没有出现。
不过也好在没有出现，没有让她看见刚才那噁心的一幕。
他一定要在今晚就把事情解决了，不给阿幕添不必要的麻烦了。
「怎么？说不出话了？心虚了？」周长夏见杨叶也没有在说什么，顿时得意地扬声问道。
因为本身就认定苏幕有鬼，所以她的语气竟然格外的肯定，倒更显得她说的是真的了。
杨叶微微皱眉，他没有想到，自己的名声都这样了，周长夏还是要专注说苏幕的事。
——多大的仇恨？
——多可笑的针对？
台下关于的窃窃私语杨叶也能听见两句，那些关于阿幕的不好言论，让他恨不得现在就说出苏幕的身份，把这些人吓破胆。
但是显然是不能说的，他也只能在心里想想了。
「周……」
杨叶正要再说什么，耳边突然响起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杨叶。」
「阿幕？」杨叶惊讶扭头。
而他这个动作，也带动了全场人的视线。
不知何时来到会场的苏幕，正站在舞台边缘。
为了配合今晚的行动他穿的简单便行的休闲装，头髮扎成了低马尾，垂在身后。
在苏幕的身边，同样刚刚来到会场的时星，准确地望向了周长夏，并且沖对方挥了一下手。
事件的另一个主人公，苏幕，竟然也来了。
众人望了望苏幕，又望了望周长夏，直觉有一场好戏要到来了。
不过不管是谁吃亏，他们都乐见其文，因为这两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打起来才好呢！
周长夏原本期待苏幕在现场看见视频时的精彩表情，苏幕没来她还有点遗憾，不过现在真的见到了苏幕，她不知道为什么反而有一种恐慌感。
大概是因为对方的眼神实在是太冷了，神情也很沉静，就好像眼前发生的一切都没有入她的眼似的。
「阿幕，你来了。」杨叶有点无奈，早知道今天晚上会发生这种事情，他就不叫阿幕来了。
「嗯，谢了。」苏幕点了点头。
「你……你来的正好！你想怎么解释你坐在豪车上勾引老男人的事？」周长夏克制住慌乱，先发制人。
「我……」
「我可以作证！」一道男声突然响起：「那辆车是我的！当时是我在送苏幕，视频根本就是假的！」
怎么又有一个人掺和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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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望去，却见一个长相帅气的男生走到了舞台上，和苏幕对视着。
而这个男生大家也都不陌生，他就是学校的校草，祁岁。
「卧槽？」
「校草怎么也掺合进来了？」
「苏幕以前和他表白不是被拒绝了吗？他现在怎么帮苏幕说话？」
「真的假的呀？那辆车是他的？」
苏幕不知道祁岁为什么要突然站出来帮自己说话，不过她并不需要帮忙，对祁岁也没什么好感。
「祁岁……」周长夏也有点震惊，据她所知，对方不是很讨厌苏幕吗？
那天苏幕表白被拒绝，舍友回去之后还和她说了祁岁有多厌烦苏幕，现在怎么……
「我知道你是想帮苏幕说话，但是视频都在这儿了，你现在说当时坐在车里的人是你，谁会信？」周长夏反驳道。
「为什么不会信？苏幕从前就喜欢我，我们现在只不过是在一起了而已。」祁岁看都不看周长夏，只是注视着苏幕。
当天车上的人虽然不是他，但他相信苏幕不会做这种事情。
第308章 ：我看起来很好欺负吗？
距离苏幕给祁岁表白，已经过去了快半年了，这么久的时间，发生了那么多事，他不介意给苏幕多一点信任。
当然，这主要还是因为祁岁知道风飒喜欢苏幕，风飒的家庭不说多好，至少也不是很差，还是神秘事件观察局的，有着大好的前途，苏幕就算再怎样，也不会放弃风飒去选什么老男人。
比起这个，要说她勾引温忱，祁岁可能还会因为对方的家世样貌多信一点！
下面的学生都惊呆了，校草说什么？他和校花在一起了？
卧槽？
真的吗？
杨叶顿时就狠狠皱眉了，这个祁岁，即便知道他是在给阿幕解围，但是，这话怎么听着这么不爽呢？
先不说他们压根就没在一起，就说这种理所当然的语气，好像他和苏幕在一起，是什么天经地义的事情一样，听着就很不爽！
配吗你！
拒绝阿幕表白的屑人！
「那天我们一起去吃了晚饭，然后我还有点事，没有下车而已。」祁岁微微一笑：「你说呢？苏幕？」
他的眼神苏幕接收到了，但是苏幕却冷冷道：「不要乱说了，我不需要你帮我。」
祁岁一愣，自己主动帮苏幕，苏幕是傻了吗？为什么不趁机说下去？！
「你不要和我闹脾气了……」
苏幕已经移开视线，她看了眼上空的大屏幕，然后目光定在了周长夏身上。
「看好了。」不知对谁说的话。
下一秒，两个大屏幕再次亮起。
看台上的学生们已经被这再三的反转惊傻了。
校草说和校花在一起了，那晚的人是他。
校花说不是你，不需要你帮我说话。
校草说是闹脾气。
……好傢伙！
这是祁岁想要帮忙，但苏幕不领情吗？
到底是怎么回事？
很快，他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因为，上方的屏幕中，再次出现了周长夏的脸。
那是在一个房间里，看装饰，明显是在校外。
「废话少说，」屏幕中的周长夏扔出个手机，手机里，苏幕的脸很大清晰，隔着屏幕，观众也能看清楚，「自己看一下这个帖子，我要这个帖子里说的事情成为真的。」
另一个人拿起手机，这个时候，因为他面对着周长夏，观众们本来应该看不见手机里的内容了，但是，这个录视频的人就像是在拍电影一样，一下子就把镜头转到了手机上。
上面，苏幕的照片关闭后，上面正是之前校园贴的截图，其中32楼的话被放在了最上面。
那人看了看，表示明白了：「我会去找人拍一段假的视频，借位一下，看不出端倪的。」
周长夏点头，眼中划过阴狠的光芒。
镜头对准了她，将她的每个表情都拍的清清楚楚。
视频放完了，这个惊天大反转，让吃瓜群众们都跟不上瓜更新的速度了。
什么？
那个视频是假的？
是周长夏找人拍的？
什么？
周长夏竟然让人怼着她的脸，把这段录下来了？？
在这一刻，所有人脑袋里都诞生出了同一个想法：周长夏是智障吗？
她当这是拍电影？？
干坏事居然还要录下来？！
脑子有坑吧！
「不……这不可能！」殊不知，当事人看着这段视频，比他们还要震惊！
怎么可能！
那个房间里根本见在监控！
那个时候，除了那个人，房间里就只有她自己，而那个男人，根本就没拿出手机啊，这个视频是怎么拍出来的？！
就算是那个男人拍的，视角转换的这么精确，他肯定会有动作的，她怎么可能察觉不到？！
周长夏感到一种无言的惊恐，这种感觉，就好像自己做坏事的时候，旁边站着一个她看不见的人，将每个细节都拍下来了一样……
她毛骨悚然，后背发寒！
苏幕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苏幕眸光如刃，一字一顿道：「周长夏？」
「你……你……」极度的惊骇让周长夏下意识避开了苏幕的眼睛，她哆哆嗦嗦的，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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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幕为什么会有这个视频？
苏幕怎么可能会有这个视频？
是谁拍的？
怎么拍的？
周长夏脑袋里一片浆煳，又是惊恐，又是无力，完了，真的要完了！
她解释不清了！
苏幕冷眼看着周长夏，她只不过是用了一个小巫术而已，对方就已经一败涂地了。
明明已经警告过了，却还是这么不知所谓。
「周长夏。」众目睽睽之下，少女漫步走向对方，她的步伐并不快，却每一步都踩在众人的心上：「我看起来很好欺负吗？」
「苏幕！」周长夏咬着牙，忽然道：「你嘚瑟什么！就算你能证明视频是假的，那你也不是无辜的！你突然这么有钱，绝对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而且，你以为揭露这些就能对我怎么样吗？我可是神秘事件观察局的人！」
「阿幕如何有钱，与你何干？」时星冷淡地看着周长夏，「至于神秘事件观察局……」
她弯唇，似乎是笑，又似乎是嘲讽。
这副看不起的姿态一下子就点燃了周长夏：「你什么意思？觉得苏幕很了不起是吗？我告诉你，就算同样是特殊通道，那也是有区别的！苏幕她顶多是b级而已，我可是……」
「够了！」尚未说完的话被人打断，一个校领导从外面大步走来，脸色阴沉的像是能滴水：「周长夏！闭嘴！」
「……」周长夏被吓一跳，随即，又很不服：「我可是神秘事件观察局的人！你……」
校领导压根没管她，直接走到了苏幕旁边，通过手中的话筒，高声道：「关于今天的这件事，我首先代表学校向苏幕同学道歉，是我们的管理不当，才让学校中有心思歹毒的同学利用晚会诬陷苏幕同学……」
周长夏一听，脸都黑了，这个校领导怎么回事？一点面子也不给观察局吗？
还有，他一来就和苏幕道歉？苏幕算什么！
「另外，苏幕同学对这个国家有特别大的贡献……」
「？」学生们。
苏幕，一个大二的学生，对国家有特别大的贡献？
第309章 ：「苏幕学姐千秋万代！！」
「另外，苏幕同学对这个国家有特别大的贡献，这也是她拥有特殊权限的原因，对此，国家对她进行了嘉奖，钱财只不过是嘉奖中，最普通的东西而已……」
「？」学生们。
苏幕，一个大二的学生，对国家有特别大的贡献？
「可以知道是什么贡献吗？」有学生发问。
校领导顿了顿，就在学生们以为他不会说了时，他道：「可以。」
「？」虽然发问但已经做好准备得不到答案的学生们。
这种事情不是需要保密的吗？
他们打起了精神，周长夏也投去眼神，想听听这个所谓的「特别大的贡献」是什么。
校领导：「前些日子，苏幕同学救了我们的 领导人的性命。」
「？」学生们。
「？」周长夏。
「？」杨叶和时星。
两人齐齐望向苏幕，后者淡定地看了他们一眼，低声道：「看我干什么？我怎么知道？」
「……」两人。
所以当事人压根都不知道这件事是吗？！
校领导不知道他们私下的谈话，继续道：「你们没有听错，前些日子领导人来我们市视察一项工作，结果发生了一点意外，是苏幕同学救了他一命，现在，你们明白苏幕同学的重要性了吗？」
「……」虽然听起来有些扯，但是如果是真的，苏幕有特权又突然有钱，好像一点都不奇怪了呢。
「最关键的是，」校领导高声强调道：「她当时不仅救了一条人命，还破坏了恐怖组织的行动，帮助国家抓到了一伙恐怖组织，所以，你们说国家会不会嘉奖她，重视她？」
「……会。」惊呆的众人下意识道。
「……？」周长夏。
她睁大眼睛，这不一听就是假的吗？这些学生真的信了？
太扯了吧！
苏幕细胳膊细腿的，能干什么？！抓……呃……想到那天晚上的那个桌子，周长夏突然沉默了。
苏幕，好像还真的能干什么。
一个学生，救了领导人并且协助抓住了一网恐怖组织，好像，也并不是那么扯了。
这是上面传下来的，校领导并不知道这是假的，因此，自然很重视苏幕：「所以，你们认为这样的苏幕同学，会做哪些骯脏的事情吗？她可是连领导人都夸过的三好学生！热心市民！感动中国人物备选……」
后面的是校领导自己瞎扯的，总之，他的意思就是——苏幕，谁也不能动，她和任何的坏事都不、沾、边，她的品行无、可、置、疑！！
而诬陷她的周长夏，行为十分的恶劣、不可饶恕。
学生们听出了校领导的维护，但是也没觉得不合理，要是苏幕真的救了那种大人物，还帮助抓捕了罪犯，那么本身，就已经说明了她的品行。
「最后，我希望大家以后要拥有自己的思考判断能力，不要听风就是雨，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没有一点自己的思考能力，日后，我们大学会加强大家的思想品德教育……」校领导又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而放到学生们耳中，就是一句话：课程加多，考试加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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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眼前一黑，怎么也没想到，吃个瓜都能祸及自己。
「现在，」校领导把话筒往前一凑：「和苏幕同学道歉！」
观众席的学生到了这个时候，自然是相信了苏幕，且不说她自身的品行到底怎么样，那个视频既然是周长夏污衊她的，那她就是清白的。
「对不起！」他们诚心喊道。
「对不起苏幕学姐！」
「苏幕学姐赛高！」
「苏幕学姐千秋万代！！」
「？」苏幕。
前面的倒是还正常，后面那是什么玩意？
眼看学生们越喊越奇怪，校领导连忙收回了话筒：「行了，下面我来宣布学校对周长夏此事的惩罚。」
周长夏唿吸一紧。
校领导看了她一眼，也没有拖延时间，干脆利索道：「开除。」
下面的学生们听到这话，都想到了自己不久前还在希望学校开除苏幕，结果苏幕居然是无辜的……他们都有点羞愧，要是学校真的因此开除了苏幕，那他们就毁了苏幕的一辈子。
而周长夏也想到了不久前学生们喊着要开除苏幕的事，她没有想到，仅仅这么一会，情况就反过来了，要被开除的人变成了她。
周长夏脸色又青又白：「你们不能！我是神秘事件观察局的！我对这个国家也有贡献！」
「贡献？」时星轻飘飘望了她一眼，那一眼在周长夏眼中满是鄙夷，而事实上，时星的眼里确实有着鄙夷：「和阿幕比起来，无论你做过什么，所谓的贡献，都只不过像一张纸一样没有重量。」
时星的声音并不大，在学生们还在说话的现在，并没有被观众席的人听见，但周长夏自然听的一清二楚。
她咬着牙，瞪着时星：「你以为救个人就是很大的贡献吗？无知！你知道神秘事件观察局是做什么的吗？你知道我们意味着什么吗？」
时星无所谓地摇头：「不知道呢，但是我知道，你能进入，一定是走了后门，他们的审核该加严了才是。」
「你！」周长夏差点被气死。
「而且，观察局意味着什么，和你有关系吗？」在时星面前谈论观察局，她自然没有普通人的畏惧，因为算起来，观察局只能算是女巫公会的外围组织，为女巫公会做事、打掩护的而已。
女巫公会才是核心。
虽说两者存在都是为了一个目的，但是，外围成员，甚至连女巫公会的存在都不知道的成员，和她这个正式成员，和阿幕一个真正的女巫，用高高在上的语气说这些话，不是很可笑吗？
「今天晚上的晚会就到这里结束，大家早点回去休息。」校领导没有理会周长夏，说完，把麦一关，就招唿着众人离场。
众人自然不肯离去，他们还想看接下来的发展呢！
但是校领导已经不给他们机会了，周长夏还有话要说，他就把所有人一起提到办公室去了。
苏幕有心想趁今晚直接解决了周长夏，且晚上她也没什么事了，所以就答应跟着去了。
第310章 ：「她也配？」
眼看两个主角都走了，只留下了空荡荡的舞台，学生们无语了几秒，只得也全部都离开了。
但离开后，他们可兴奋的睡不着。
「你们知道吗？关于苏幕的那些被包养啊、勾引老男人什么的传闻，其实都是周长夏搞出来的！」
「苏幕救了国家.领导人！什么？我没骗你学长！我骗你这个干什么？你出去打听一下就知道了！」
「我跟你说啊，今天晚上你没去可真是亏大了！现场比电影还精彩……」
「对啊！我简直要被周长夏笑死了，她是不是脑袋有病？和别人交易那种事情，还要专门录下来！这是生怕日后别人找不到证据吗？我看她表演魔术时挺厉害的啊！怎么这么傻呢！」
「你们说，校草是不是喜欢上校花了啊？为了帮她居然那样说！关键是，校花还不领情！我看苏幕一点都不喜欢他！」
「你又不是苏幕，你怎么会知道？说不定她只是不想让祁学长卷进去了而已！她以前不是还和祁学长表白过吗？」
「我去！真是难以置信！周长夏居然是这样的人？也太可怕了吧……」
「表面上她还装作那个样子，当时听见杨叶说她是个绿茶，我还替她生气来着！没想到小丑竟是我自己……」
「专门找人拍那种视频！这不是简单的矛盾了吧？用心太险恶了！退学的好！」
「我们都错怪苏幕了，这样想想，其实我们和周长夏有什么区别呢……还好学校护着苏幕了，不然她就真的得受委屈了！」
「周长夏又蠢又坏，退学了也好！想到我今天晚上还专门去看她的表演，我就有点反胃了……」
「你说她蠢吧，她知道拍视频，还在这种场合诬陷苏幕，但是你要是说她聪明吧，居然会在做坏事的时候允许别人录视频……我是一整个不理解住了！」
「只有我关心苏幕居然还帮助国家抓住了恐怖组织成员吗？她这么牛批？！好好奇当时的场景！」
「……」
学生们讨论的重心无非在苏幕和周长夏两人身上，今晚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比较起来，连杨叶的计算机援助，一时间都被他们忽略了。
话题度最高的，一个是苏幕的特权来源，另一个，就是周长夏居然在交易现场录视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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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者很离谱，后者也同样很离谱。
学生们不知道周长夏的脑子是怎么长的，集体吐槽她蠢。
周长夏要是能听到他们的话，非得气的吐血。
谁会在那种时候放任别人录视频啊！！
不要污衊她！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好吗？！
可以说她生性恶毒，但是！！因为这种事情说她蠢……周长夏做梦都能被气醒。
不过现在的周长夏还不知道自己在众人心里已经变成了那个形象。
到达办公室后，面对学校的数个高层，她仍旧嚣张不减，拿出手机就给自己的靠山打电话。
一个校领导皱眉：「周长夏，和苏幕道歉！」
周长夏只当没听见，冷笑着望着他们：「她也配？」
既然伪装已经被撕破了，她索性也就不装了，退不退学，可不是这些小小的学校领导能说的算的！
周长夏满含恨意地看着苏幕，「你以为这样，我就会被退学吗？我告诉你，就这点手段，想要打倒我，痴人说梦！」
越说，她越自信：「我就让你看看，即便我做的事情曝光了，你也不可能拿我怎么样？」
苏幕问：「是吗？」
「呵！你不信？无知！」周长夏说着，冷笑道：「你该不会真的以为你救了个人，就能动摇一个观察员的位置吧？你难道不知道吗？神秘事件观察局的地位，比起国家上层机构，也差不了多少！」
「周长夏！」校领导们看她都到了这个时候，还这么嚣张，脸色都很黑。
周长夏扫了他们一眼：「很快，你们就会知道，你们不可能劝退得了我！」
校领导们神情阴沉下来。
而周长夏的电话，也就在这个时候被接通了。
她立刻换了个语气：「舅舅，你帮帮我！我在学校被人陷害，学校要对我进行退学处理！」
「什么？」那边的人声音一高，整个办公室的人都听见了他的话：「长夏，发生什么事了？你等着，舅舅马上给你们学校的校长打个电话！连你都敢劝退，我和他们没完！」
「嗯嗯，谢谢舅舅。」周长夏甚至没有详细的说事情的经过，那边的人就愤怒的挂断了电话，没几秒，校长的电话还真的响了起来。
周长夏唇角一勾，挑衅地望了眼苏幕，苏幕神情依旧淡淡的，没什么变化。
校长皱眉，接了电话。他明显认识那边的人，一开口就解释道：「局部，我知道周长夏是您的外甥女，但是这件事情确实是她有错在先，我们也是……」
「什么错？长夏最是乖巧懂事，她能犯什么错？」那边的人冷笑道：「我看，是你们故意想挑衅观察局的权威吧？」
周长夏的舅舅不愧是观察局中身居高位的人，一开口，就把这件事情的性质变了。
「不，当然不是。」校长连忙道：「其实是这样的，周长夏同学，她公然用假视频……」
「行了，别和我扯那些有的没的，我只问你，知道长夏是我外甥女后，你还要劝退她吗？」
「……」校长听着这几乎要说出口的威胁，眉毛越皱越深，如果可以，他当然不想得罪观察局啊！
可是苏幕的权限那么高，上面发话如论如何都以苏幕的利益为最高形势指标，他也实在是……
何况，这件事本来就是周长夏的错！
最终，校长没有沉默多久，就道：「即便是您的外甥女，也要遵守学校的规定！」
局部一听，心里顿时生出了火气，原本他还没在意这事，现在，倒是真的非要周长夏留在这个学校不可了！
「少废话，我话就放这了，如果你敢让长夏退学，我就让你这个校长做不下去！你家长那边我也会想办法照顾照顾！你可要考虑好了！」
「你……」校长表情一变。
他居然公然威胁人！
第311章 ：你到底是什么人？
「给你一分钟的时间考虑一下。」局部的语气气定神闲，仿佛已经肯定校长会做出他想要的决定了。
周长夏唇边的笑容扩大，其实闹到现在，她也并不是很想留在这个学校了，但是，如果就这样走了，显得好像她输给了苏幕一样，所以，才有了这一出。
「苏幕，你看。」她微笑着，又恢復了优雅女神的姿态，「你还是不能把我怎么样呢。」
「是吗？」苏幕漫不经心地拿出自己的手机，也拨了一个号出去。
「你打给谁？」周长夏笑道：「莫不是国家.领导人？」
话虽如此说，她却不认为苏幕真的能因为这点小事打扰那种大人物。
苏幕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问道：「你舅舅的职位很高？」
周长夏勾唇笑：「你说呢？比你能想像到的，要高的多。」
苏幕按出去拨打键，此刻，全办公室，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校领导们期待她电话带来的转机，而周长夏，则是等着看苏幕的笑话。
「你知道吗？我该谢谢你。」苏幕用冷淡的眸子看着周长夏：「原本今天晚上，我的心情并不是很好，因为我开始怀疑一些事情是不是人力能改变的，但是……」
她没什么感情地笑了一下：「你让我知道，至少有些事情，我确实可以轻易改变。」
随着她的话落，电话也被接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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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长夏心中生出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她觉得苏幕的话在暗指什么，但是对舅舅身份的自信，又让她怀疑，苏幕真的能有强硬到和她舅舅叫板的后台吗？
就算是有，那个人真的愿意为了苏幕这个无关紧要的人，得罪神秘事件观察局的高层？
「大人。」就在众人屏气凝神时，他们听见电话那端，有人喊了一句。
原本那种音量是听不见的，但是无奈此刻办公室内太安静了，所有人都竖着耳朵。
苏幕也不介意被他们听见，她「嗯」了声。
「晚上好。」听见苏幕应声，那边，墨缕立刻笑着打招唿：「大人找我有事吗？」
大人……？
包括周长夏在内，所有人都有点懵逼。
他们原本以为，苏幕是当初救领导人的时候，和对方身边的人交换了联繫方式，但是，现在看来不对啊！
那边的人怎么会喊苏幕「大人」？
态度还这么恭敬？
？？接电话的到底是谁？
可惜，没有人能回答他们的疑问。
「我看神秘事件观察局的一个局部不爽，」苏幕说：「把他罢免了。姓名我不知道，有个叫周长夏的外甥女。」
墨缕愣了下，脑子还没有转过来，嘴上先自动答应了：「好的，没问题。」
「？」校领导们。
「？」周长夏。
就这样？
嗯？？
苏幕甚至连具体的事情都没说，还一副完全是因为自己心情行事的样子，那边的人答应了？！
不对……就这样答应了！！那边究竟是什么人啊？
是不是太草率了点？
「不管对方做了什么，我这边先替他向您道歉，希望您不要太过生气。」那人又开始莫名其妙地道歉：「我现在就去执行您的命令，请问您还有什么事吗？」
苏幕淡淡说了声「没有」，然后就挂了。
全程轻描淡写的像是在和聊「你吃饭了吗」。
这个过程实在太轻易、儿戏了，导致电话都挂断了，所有人都还没反应过来。
就这样？
没了？
还没等他们回过神，就听见校长电话那端，传来另一个人的声音：「上面要开除你，收拾一下吧。」
「？？？」校长。
「？？？」其他领导。
周长夏呆呆的，「什、什么？」
然后，周长夏的舅舅就被开除了。
电话还没挂断，因此他们清晰的听见了那段，观察局内部的谈话：
「什么？为什么？副局长！至少得给我个解释吧！」
「别废话了，是上面的命令。」
「为什么啊？！」
「砰！」门被关上的声音。
「……」校长咽了下口水，自己把电话挂了，然后默默望向苏幕。
其他人也是同款不可置信又懵逼的眼神。
苏幕就这样一个电话，就让神秘事件观察局的局部被开除了？
就这样？？
甚至连个原因都不给，就直接开除了？
「你……」太过戏剧化，周长夏有种做梦般的不真实感，呆怔怔看着苏幕，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苏幕偏头看她，姿态是云淡风轻的：「怎么？」
「……」周长夏。
苏幕……只是说了句看她舅舅不爽，她舅舅就被开除了……
是在做梦吗？
这怎么可能！
这绝不可能！
「你给谁打的电话？」她咬牙切齿道。
苏幕已经懒得和她废话来，她看向校长：「开除她吧，有什么事就上报我的名字。」
校长不自觉坐正了身子，连连点头：「好的好的。」
做完这个动作，他才后知后觉，自己怎么代入到小弟、手下之类的角色了？
不过说起来，叫苏幕的小同学，还真是……真是……
他形容不出来，且如何也想不通，自己学校里怎么会有这样的大人物？
连神秘事件观察局的局部都能随便开除的人物，叫苏幕「大人」！
那她到底是什么身份啊？
得罪不起得罪不起！
——难怪她的辅导员，在某个时间段内，突然就改变了态度！
她一定是知道了什么吧？
知道什么还不上报？万一他们得罪了这尊大佛呢！
校长暗暗决定要扣辅导员的工资，让她涨个教训了。
其实，学校的高层一直都知道苏幕收到上面的重视，似乎是什么不得了的人物，但是，他们不知道苏幕能牛批成这个样子啊！
幸好这些天他们没有得罪苏幕！
「不……不可能……」周长夏大受打击，白着脸喃喃着，她完全不能接受这个现实。
她引以为傲的身世，苏幕只是一个电话，一句「不爽」，就能打败？
「你到底是什么人？」周长夏终于感到惊恐，她注视着苏幕，好像在看什么遥不可及的人物。
苏幕笑了下，「你会知道的，希望你那个时候，不会后悔你的所作所为。」
第312章 ：难道要她们和校花抢人吗？
说完，她没再看周长夏，离开了办公室。
而周长夏，看着对方的背影，心里无比的惊骇，身子微微颤抖着，她还想说什么，不甘心就这样离开，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她的手机也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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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长夏低头一看，是神秘事件观察局那边的上司的电话。
直觉告诉周长夏，这个电话接起了，就是真的完了。
可是她能逃掉吗？
她不接电话，就能改变结局吗？
手指颤抖着点了接通，周长夏抱着最后一点希望，希望听到自己舅舅的事情只是误会的消息。
——虽然她知道，要真是那样，给她打电话的，只会是舅舅，而不是自己的上司。
「周长夏，」冷冰冰的声音从手机传来：「你被开除了。」
周长夏感到天旋地转。
「现在到观察局里来，关于你违规进入观察局的渠道，我们还需要聊聊。」上司加重了「聊聊」两个字。
说完，就挂断了电话，不给周长夏一句辩解的机会。
周长夏的手机从手中滑落。
她知道，现在是真的完了。
……
次日，周长夏被退学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全学校，而周长夏的舍友也表示，周长夏昨晚就没有回宿舍，想必是已经离开了。
网上，周长夏表演魔术的视频还在挂着，评论区中一水的「姐姐好帅」「姐姐杀我」，昨天晚上他们怀着激动的心情发了这些话，今天再看，竟是无比的嘲讽。
而且，还有人把视频传到了国内最大的短视频平台上去了，现在的播放量已经有二十多万了。
c大的学生尬住了，默默地把自己发表的那些言论全部删除了，而转发视频的人，也都默默删了视频。
但是网上已经有不少人转发了，他们还不知道周长夏的为人，依旧在吹周长夏。
c大的学生看不下去了，开始有人在那些视频下把周长夏所做的事情曝光。
起初，人们还不相信，已经是有人嫉妒周长夏，在故意编排她，但是，随着这样说的人越来越多，而周长夏好像真的退学了，他们就不得不相信了。
相信后，再去看周长夏做的事……
「这真的是一个学生做的出来的吗？」
他们恍恍惚惚，开始震惊，并且也发现了周长夏找人作假时，还拍了视频这件事。
没多久，关于周长夏的视频下面，评论前几，就全变成了：
「你没事吧？脑子还好吗？」
「我愿封你为最蠢绿茶，给绿茶界丢脸了！」
「救命！想到我昨晚还在夸她，我现在就恨不得穿越到昨天晚上，给自己邦邦两拳！以后我再也不信网上的美人了！」
「……」
c大学生看见外界和他们一样的震惊，满意了。
对嘛，这种瓜不能只有他们自己吃。
只不过……他们隐隐觉得有些不对。
提到周长夏，为什么网上的人没有去关注另一位受害者苏幕？
他们都不好奇被周长夏污衊的人长什么样吗？还有她救人那事，校友们都没人说的吗？
怀着这样怪异的感觉，有人试探着发了关于苏幕的相关言论，然后，没过几秒，他就发现，他的号又被封了。
「……」懂了，原来不是没人说，而是说的人都不在了。
看来上面不希望苏幕的事被太多人知道呢。
也对，要是被太多人知道，有恐怖分子去报復甦幕怎么办？
自以为看透了真相的学生们，默默放弃了在网上吹一波传奇校友苏幕的想法。
学校课业加重，考试也变多了，再加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琐事，没过多久，有关周长夏和苏幕两人的讨论，就淡了下去。
c大学生们没有察觉到这事，而刻意引导的校领导们，则长舒了一口气，深藏功与名。
这些都和苏幕没有关系了，解决了周长夏，她也不在意对方的后续去向，只专心自己眼前的事情。
在她的刻意放纵和宁言己的刻意接近下，两人很快就熟悉了起来。
当然，只是勉强刻意算作朋友的那种熟悉，毕竟关系发展太快，肯定也会引起对方的警觉。
宁言己的鱼是苏幕，而苏幕，她看起来一无所觉，实际上，也在钓对方。
两方都有意拉进关系，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自然熟悉的特别快。
没过多久，c大的学生就知道校花经常和一个看起来很温柔的帅哥在一起了。
通常是那个温和的青年站在校外等着苏幕，等苏幕来了之后，他就会露出像是春风一般的微笑，形状好看的眼睛里好像只能放下校花一人，礼貌而亲近地道一声：「苏幕，早上好啊。」
因为有了上次的经验，这次看见苏幕的八卦，没一个人敢在网上大肆宣传、猜测两人关系的。
不过，不在网上说是一回事，和自己的朋友讨论是另一回事。
「快看！！他来了！」
「他真的看起来好温柔啊。」
「是啊，总觉得和这样的人在一起会很舒服，因为他给我的感觉就是无论我做什么，他都会很温和的包容。」
「哦~这是喜欢上了？」
「说什么呢！挺多是有好感而已，而且，有校花在，我哪有机会啊？」
「哈哈……」
宁言己每次等着苏幕时，都能被路过的女生要微信，温和如他，自然也全都给了。
一开始女生们还以为他特别好接近，还担心过他是渣男，后来才发现，虽然宁言己给了她们微信，但是无论她们发什么，对方都不回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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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因为不想让她们难堪才给微信的吗？
这非但没有让女生们失望，反而还觉得对方专一，更有魅力起来！
但是很快女生们又退缩了，因为，总是在门外等校花，这位宁姓小哥哥，喜欢的明显就是苏幕啊！
难道要她们和校花抢人吗？
那还是算了吧。
道不道德另说，主要是，她们还是有点自知之明了，明显抢不过的事，还是算了吧。
「苏幕，早上好。」青年又微笑着道好了，语气温柔而随和。
「走吧，别看了。」有女生嘆气。
第313章 ：你长的比较安全
「早。」苏幕今天早上没课，因此就直接约了宁言己出去做任务。
r的任务已经结束了，但是「熟悉」起来的两个人，约着一起接了一个新的长期任务。
苏幕走到宁言己旁边，看了他一眼，道：「其实你不用每次都到学校门口来接我，我们可以任务地点见。」
宁言己弯眸笑了笑：「没有费多少时间，走吧，先带你去吃个早餐。」
苏幕丝毫没有不让对方尴尬的意思：「我吃过了。」
宁言己也习惯了她的作风，听到这话，只是微微点头：「那就麻烦你等我几分钟了。」
苏幕瞥他：「你不觉得麻烦吗？有来找我的时间，够你吃几顿饭了。」
宁言己无所谓地耸肩：「和你在一起，我更有安全感。」
「……」苏幕：「安全感？」
「对啊。」宁言己：「不知道为什么，和你一起出任务，我总觉得自己死不掉。」
「……」苏幕眸底闪过一道幽光，面上倒是没有任何变化，只是用略带无语和试探的口吻问道：「为什么？」
宁言己思考道：「大概是因为你长的比较安全？」
「……」苏幕左右看了看，然后捡起地上的一块石头，当着宁言己的面碾成了粉末。
她拿出湿纸巾擦手，眼睛还盯着宁言己：「你再说一遍？」
「……」宁言己。
沉默了两秒，改口道：「我是说，和你在一起，我就会生出作为前辈保护后辈的欲望和激情，因此而迸发出无穷的力量，所以比较有安全感。」
「是吗？」
「对。」宁言己肯定道。
苏幕点头：「这样啊。」
两人的聊天旁若无人，不远处看着的学生们都觉得他们相处的很自然亲密。
「果然是校花的男朋友吧！」
「还挺配的，对旁人虽然温柔但是有距离感，对你就是每天问好还笑的超级宠溺！」
「好想去听听他们说了什么……不过不太礼貌，还是算了吧，万一变态学校又让我多修一门礼仪课怎么办？！」
「你还别说，事关苏幕，这种丧尽天良的事，学校还真的干的出来！」
「……所以，你们都选择性忽略校花徒手把一块石头捏成粉末了吗！！」
「……」
「……」
「……那啥，就算是如此，我也觉得宁言己的温柔，和校花的暴力无关。」
「对对！我也觉得，他们一定是真爱！」
「好好磕！放心，我只私下磕，不会在网上说的！」
「真爱yyds!」
「……这是是不是真爱的问题吗？！这是正常人怎么能徒手捏石头的问题啊！！！你们果然是在逃避吧？！」
「……」
「……」
其他人诡异地沉默了。
什么徒手捏石头？
关于校花的事，他们可不敢造谣！万一最后传的过分了，学校又来折腾他们怎么办？
别问，问就是什么都没看见。
……
在苏幕「不经意间」徒手捏石头，向宁言己展示了自己第三个特殊能力后，两人平安无事地来到了一个小吃店。
苏幕看了眼时间：「已经七点了，你确定还要吃？」
「？」宁言己回头：「不是才七点吗？」
苏幕皱眉：「七点是正式开始工作的时间了。」
「……」宁言己无语了几秒，「所以，你的工作时间是？」
「早上七点到晚上八点。」
「……」宁言己莫名觉得自己被卷到了。
他的眸子还是十分的柔和，但是表情略微怪异：「所以，你现在是在埋怨一个因为等你才没吃早饭的人，他不应该因为吃饭而浪费时间吗？」
苏幕和他对视，无比确定地点了点头：「你理解的没错。」
「……」宁言己。
和苏幕相处久了，总觉得她的性格和自己想像的要有所差距呢。
不过，对自己的朋友都这么冷漠吗？
宁言己不动声色地问了句：「为什么工作要这么拼命？我看你平时对待任务的态度，还以为你是比较喜欢摸鱼的那种呢。」
苏幕无所谓道：「只是因为平时的生活太无趣，而任务能让生活稍微有意思点罢了。」
觉得生活枯燥无味，喜欢有意思的东西，只做能令自己愉悦的事情……
宁言己的神情未变，笑道：「苏幕，你真的很像反派啊。」
苏幕看了他一眼。
青年把菜单递给员工，并继续对她说话：「你不会有一天加入黑女巫吧？」
苏幕的目光徒然一厉：「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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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随口说说罢了，别在意。」宁言己观察着她的表情。
苏幕冷笑了下：「宁言己，你不会对公会有异心吧？」
宁言己唇边笑容未变，包容而无奈地看着苏幕：「你在想什么呢？我只不过是随口说说而已。再说，比起我来，更危险的，好像是你哦。」
苏幕：「嗯？」
「你是忘了那晚在天台上，自己都说过什么了吗？」宁言己的语气稍微严肃了点：「苏幕，对此，我还是想提醒你一句，很多时候，你的想法都太偏激、自我了。」
苏幕嗤笑了声，没再说什么，但是显然没有听进心里去。
宁言己没有再说什么，像是害怕说多了她会烦。
过了一会儿，服务员过来上菜，却一不小心绊了一下，把热的豆浆洒到了苏幕身上。
苏幕当时脸色就阴沉了下来。
「没事吧？」宁言己拿过纸巾给苏幕擦衣服。
「对不起，对不起小姐！我不是故意的！」服务员连声道歉，实际上她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明明地面上什么都没有，她却好像被什么东西绊到了。
服务员想不通，只能归结为昨天没休息好，笨到被空气绊到了。
「你们老闆呢？」苏幕一句废话都没有，直接冷冷道：「我要他辞退你！」
「苏幕！」宁言己微微皱眉，轻声道：「不至于。」
苏幕只是冷笑着，没说话。
她是什么身份？
自然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得罪她的，谁都别想好过。
宁言己从苏幕的眼神中读到了她冷漠的想法。
这种冷漠和自我主义，那天晚上在天台上就已经体现出来了，而现在，这一件小事，只不过让这种性格更加明显了而已。
第314章 ：「你不是人类吗？」
宁言己的睫毛垂下，遮住了眼中闪过的神色。
等他再次抬眼时，又是温柔正直的女巫公会成员。
「苏幕，算了，她也不是故意的，我替她向你道歉。」
在宁言己的再三劝说下，苏幕才给自己的新朋友一点面子，没有再追究这件事。
等两人从店中出去后，宁言己撑起伞，帮苏幕遮住了外面的阳光。
「总感觉刚认识时，你好像不是这个样子的。」宁言己说。
苏幕抬头看他，脸上是一片寒冰，没有说话。
「不开心了？觉得我多管闲事了？」他无奈道：「行行行，我知道了，以后一定不多说了。」
两人向前走了两步，苏幕突然说：
「你在试图弄懂我？」
宁言己的步伐微微一顿，而后他语气平和道：「是啊，想和你做朋友，所以想更加了解你，这不是很正常吗？」
「是吗？」清冷的声音如冬日落雪般冰凉，意味不明。
宁言己一直都知道她的多疑，因此，听到这话并没有惊慌，反而还更加安心了——明目张胆的不信任，未尝不是信任的一种表现。
他没有再接这话，而是看着远处的车流：「你觉得生活很没意思吗？」
一辆车在两人面前停下，那是宁言己刚才打的车。
苏幕暗中提高了警惕，坐上了车，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在暗处防备的温忱就不能那么及时的救援了。
虽说按照如今两人的关系，宁言己不至于现在动手，但是危机何时会降临，这种事从来都说不准。
宁言己已经给她打开了车门：「快上来，不热吗？」
苏幕的眸光略沉，但是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也没有让对方看出一点犹豫，直接坐了上去。
宁言己笑容更甚，他也坐了苏幕旁边，关上了车门。
车子发动，汇入车流之中。
宁言己没有离苏幕很近，他从来都很注意合适的社交距离，不会让对方感到不适。
他侧身看着苏幕：「不想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吗？」
苏幕瞥他：「有什么好回答的？」
「不回答我这个朋友怎么给你解惑？」
苏幕静默了两秒，才道：「你认为，我为什么认为生活无趣？」
「嗯……」宁言己苦恼道：「那你可真是为难我了。」
苏幕也不是真的想让他说，她很快就以一种标准大反派的语气说出了原因：「因为人类太弱小了。」
「……」前排的司机：「？」
「……」宁言己也愣了愣。
「人类太弱小了，他们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是如此的无趣，人类的生活也很无趣，特别是校园生活，不过是和一群无知的生物在一起浪费时间罢了。」
「……」司机。
懂了，这就是一个不想上学的中二少女。
还什么人类太弱小了……说的自己好像不是人类一样！
「……」宁言己。
怎么说呢。
就……好像也没有那么意外。
他有点想笑，也就真的笑了出来：「噗嗤……苏幕，你是还没有过中二期吗？」
苏幕心知他是在用开玩笑的语气试探自己，不过面上还是配合的摆出了不悦的表情：「宁言己。」
「好好，我不说了。」宁言己忍俊不禁：「请问成熟可靠的苏幕同学，你觉得人类弱小无趣，但你不是人类吗？」
前面的司机听到这里，认同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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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没想到，刚点完头的下一秒，就听见女生道：「我当然不是，你不也不是人类吗？」
「……」司机。
这孩子，还有救吗？
看起来也不是十一二岁的低龄儿童啊！
怎么一说话就是满满的中二气息呢？
苏幕指的是人造女巫，宁言己迟钝了一秒，而后自然也点头应了：「说的也是呢，我也不是人类。」
「……」司机。
？？
他透过车前的镜子，微妙地扫了两人一眼，特别是宁言己，他更是重点看了一下。
这……人家好歹还是个学生，这位一看就是社会人士了啊！
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
难道他看着样貌堂堂、一表人才，其实是个智障？或者有什么精神疾病？
幻想自己不是人类什么的？
而这个小姑娘才是正常的那个，是为了配合这个青年才故意这样说的？
司机看两人时，正好对上了苏幕的眼神，那目光清明而透彻，一点都不像是中二少女的样子。
司机顿时恍然大悟，真相竟是如此！
好可怜一小伙子！
接触到司机同情视线的宁言己：「？」
司机为什么突然要这样看他？
同情？
宁言己不理解。
宁言己也没打算了解，总归是个无关紧要的人罢了。
「是啊，」苏幕还在发表她的想法：「你也不是人类，应该能理解人类的弱小吧？有时候我真不理解，保护他们有什么用。」
宁言己的笑容淡了些：「你忘记我们曾经宣誓过的话了吗？」
「我没忘，但是宣誓的时候我也没认真。」
「……我真的很担心你未来会做出什么事来。」
司机听不懂。
司机大为震撼。
人类弱小？保护他们有什么用？
这是代入什么角色了啊？
超人吗？剧本是拯救世界？
还宣誓？？
司机的嘴角抽了下，觉得这姑娘为了融入这个朋友的世界，真是付出了太多。
不过，也可以看的出来，姑娘也在努力的想把朋友拉出那个幻想的世界——她说宣誓的时候没有认真。
红灯亮起，司机停下了车，听着两人的谈话，觉得他可以帮帮这姑娘。
于是，苏幕在和宁言己互相试探的时候，就听见前排的司机忽然道：
「我也觉得。」
「？」两人。
你觉得什么？
他们一同看向这个普通的司机。
司机认真地看着宁言己：「我也觉得，人类太弱小了，保护他们没有一点作用，说不定还会反过来被伤害——人类一直很狡猾卑鄙。」
「？」苏幕。
「？」宁言己。
在这一刻，两人的懵逼是同步的。
「这位同学说的对，」司机大叔阴森森道：「人类无趣而弱小，没有任何保护的价值，保护他们没有任何的必要！我们应该联合起来，一起毁灭地球，杀死所有的人类！这样，以后我们就自由了！」
「……」两人。
第315章 ：一看就很刑
「这位同学说的对，」司机大叔阴森森道：「人类无趣而弱小，没有任何保护的价值，保护他们没有任何的必要！我们应该联合起来，一起毁灭地球，杀死所有的人类！这样，以后我们就自由了！」
「……」苏幕。
「……」宁言己。
「至于那什么狗屁宣誓，不过是蛊惑人心的东西罢了！」司机比划了个抹脖子的动作，然后期待地看着宁言己：「同志，我看你很有统治地球的潜力，不如你来做我们的老大，带领我们杀光人类？」
「……」苏幕。
这个人到底在说什么？
「……」宁言己。
在场的三个人中，只有他是黑女巫吧？
为什么这个人比他还要急切的想杀光人类？？
剧本不对吧？
车内陷入了诡异的沉静中。
司机还没有察觉到气氛的不对，他对苏幕眨了眨眼，示意她配合他。
「……」苏幕。
哪怕她是女巫，她也没搞懂，这个司机到底想干什么。
苏幕沉默了，宁言己也沉默了，他们的思维同款的沉寂，只有司机，被两人一直盯着后，后知后觉的感到了不对，正好红灯也过了，他就面无表情地转过脸，一言不发的继续开车，假装刚才那些话不是他说的。
宁言己和苏幕对视了眼，这一眼仿佛什么开关，把两人的思绪都拉了回来。
苏幕开始接着演自己的人设，她轻笑一声：「这位大叔很有觉悟啊。」
宁言己也表情凝滞道：「苏幕，你真的贊同这么危险的思想？杀光人类？」
「倒也不必，杀光人类同样很麻烦。」
「……」
两人继续互相扯皮，前面的司机听到两人重新开始谈话，舒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他们好像没在意自己。
那一瞬间，可真是尴尬死他了。
还好他会装面无表情。
正在这样想着，就听见那个青年开口同他说话：「先生，我能知道你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嗯？」
宁言己温柔地注视着他：「为什么会有这样极端的想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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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机。
不行了，又开始尴尬了。
等把两人送到目的地后，司机几乎是逃跑一样急速离开了，留给了两人一地的车尾气。
苏幕本来都怀疑这个司机也是黑女巫，他和宁言己不准备演戏了，要直接对自己动手了。
但是她观察过，司机就是个普通人，没有给她危险的感觉，而且那些话说的，也因为太过反派，反而有点不像是反派了。
后来，宁言己果然没有撕破脸，证明黑女巫还没有想对她下手，那个司机就是个普通人。
所以……问题来了，这司机刚才到底为什么要说那些话？
苏幕陷入了沉思，并且想打电话报警，把这个一看就很刑的司机抓起来查查。
宁言己看见苏幕的表情，好奇道：「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那司机还挺有趣的。」
「……」宁言己。
说实话，他也觉得那司机挺有趣的。
有那么一瞬间，他都以为自己不是黑女巫，那个司机才是了。
宁言己思考了一下，要不要把司机拉入他的阵营。
不过几秒后他就放弃了这个想法，因为不管司机内心怎么想的，他都只是个没什么本领的发福大叔而已。
已经离开的司机不会知道，因为一个操作，他直接引起了女巫和黑女巫，这个世界上最神秘的两方人的注意。
「别想他了，估计是电视剧看多了。」宁言己眯眼，看向远方：「该开始干活了哦。」
苏幕的神情中带上了几分趣味：「不那么无聊的一天开始了。」
……
天边晚霞渐收，透过落地窗，能看见绚烂的夕阳。
苏幕抬手，接住了落下的光束。
金色的光芒落在她的手心，她抓住了光。
金色的光芒也穿过她的髮丝，在地上投射出影子来。有光明就有黑暗，人不可能完全抓住光。
「怎么样？」男人悦耳磁性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苏幕有一种奇妙的感觉——在不久前，她绝对不会把后背留给温忱——但是在不久后的今天，两人剑拔弩张的关系，竟然真的得到了缓和。
她放下手，转身。
夕阳的光芒刚好落到温忱的脚边，他只要稍稍再往前站一步，就能站在光中，可是就是这么巧的，他随意的一站，站在了光芒之外的暗处。
——也许也不是随意的站位。
苏幕透过金色的光芒，望着后面的温忱，「还好。」
苏幕在和宁言己一起出任务的时候，温忱就一直在远方，用望远镜看着，他的枪随时准备发射子弹。
苏幕利用自己来钓鱼的计划，早就和温忱商量过了，后者没有反对，因为他知道，自己反对也没用，苏幕想要做的事情，没有任何人能阻止。
不过，苏幕的计划确实有着巨大的风险，苏幕愿意冒险，他没有办法，但是他一定会最大程度的保证苏幕的安全。
所以，其实苏幕每次和宁言己见面，温忱都在暗处看着。
今天也不例外，温忱一直等到宁言己离开，才现身。
两人现在在温忱的家中。
「他有起疑吗？」温忱问。
苏幕背对着落地窗，光被遮住了，她的神情也就显得不是那么清晰了：「不能确定。」
「不能确定？」温忱重复了一遍她的话：「也就是说，还没有明确的表现出过怀疑？」
苏幕回忆了一遍自己和宁言己的相处，虽然宁言己有时候说的话是明显的试探，也确实在不经意间表露过怀疑，但那都是正常的，就像苏幕忌惮宁言己一样，宁言己自然也忌惮着明显不是普通的人造女巫的苏幕。
「他的怀疑都在可控的范围之内。」
温忱「嗯」了声，又问：「还需要多久？」
「不能确定。」苏幕道。
旁边的姜肆看着两人打哑谜，无语的翻了个白眼：「说话就不能说的明白点吗？到底是什么计划，要做什么啊？」
姜肆这些天也看明白了，苏幕就是故意接近宁言己的，当然，这个「故意」十分的隐晦，表面看起来，反而是宁言己主动接触的苏幕，而苏幕是「被动」和对方熟悉起来的。
第316章 ：「姜肆要离开了。」
苏幕一直冷冰冰的，姜肆还是第一次知道，她的演技是如此的好。
这一波两人互相套路，他是没看明白。
不过，苏幕冒着危险接近黑女巫，肯定是要有收益的，姜肆还没想明白，是什么样的收益，才能让苏幕冒这样的险，甚至为了那个收益，和温忱合作。
「多注意点，」温忱不能听见姜肆的声音，因此听完苏幕的话，他注视着对方，道：「一旦发现有什么不对，立刻和我说，我会立刻击毙他。黑女巫很多，一个死了，还有很多个，不要让自己处在危险中。」
苏幕淡淡「嗯」了声。
姜肆看着两人，慢慢摊在了沙发上：「说起来，宁言己……为什么会成为黑女巫呢？」
见到宁言己的第一面，姜肆就觉得，对方和段津望很像，对待身边人的态度都是那样的温和而包容。
姜肆想不到段津望会有一天成为想要毁坏别人生活的黑女巫，所以他也就没有想到，宁言己这样的人，会选择成为黑女巫。
「被迫的吗？」他喃喃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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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幕不知道答案，且也同样想知道，所以她把姜肆的问题，对着温忱重问了一遍。
温忱沉默了一会，才说话：「一个人成为黑女巫有很多种理由，大概只有他本人知道为什么吧。」
姜肆看了眼好友，眼眸微微闪动。
很多种理由吗？
宁言己……吗？
无论怎么样，也和黑女巫扯不上关系的人，居然就在他死后的几年内，成为了黑女巫。
姜肆相信温忱也还记得宁言己，自己死亡的那日，温忱这种本就记性好的人，更是不会忘记。
这样说起来，温忱和宁言己也算是认识多年了。
……要亲手杀了对方吗？
内心真的有表现出来的这么平静吗？
姜肆不知道。
他只知道，无论温忱的平静是否发自内心，他都很难过。
如果是真平静，那温忱究竟经歷过多少次类似的杀戮呢？
如果是装出来的平静……那他最终开枪的那一瞬间，会想到什么呢？
「……」姜肆嘆了口气，「我还真的……挺喜欢宁言己的。」
「不说宁言己了。」温忱跳过这个话题，「苏幕，今天到我这里来，不仅仅是因为他的事情吧？」
苏幕听见他喊自己的名字，有点不自在。
因为……他分明在喊「苏幕」，她却总觉得，他喊的是「阿幕」。
那种语气……实在是不该出现在温忱身上。
「确实不止是因为他的事。」苏幕让自己的注意力从名字上移开，而想到接下来自己要说的事，她也确实心情沉下，没有心思再注意这点了：「我来找你……」
在温忱的耳中，她的声音不知为何，突然轻了些：「是为了姜肆。」
「……」温忱一怔，「什么？」
姜肆也怔了片刻，但很快他就意识到苏幕要干什么了。
少年的身体还放松的瘫在沙发上，但是神情却微不可见的变了：
「小女巫……」
苏幕从光中走出，她没有去看温忱，也没有注视姜肆，而是将眸光落在了天边的晚霞上。
残忍的话就在这样的时刻中说出：「姜肆要离开了。」
大脑仿佛被人狠狠撞了一下，温忱瞳孔收缩：「你说什么？」
「接下来的话，就让我自己来说吧。」姜肆道。
苏幕无言，答应了。
桌上的手机自己飘了起来，按键的声音响起。
到了这个时刻，苏幕没有再去注意对方都在写什么。
她看着远方，想到了初见姜肆的时候，想到了那时狼狈的自己，也想到了如今连梦中都很少出现的姐姐。
復活一事，只需要按部就班的做任务，就有等到的那一天。
它好像不是那么遥不可及了。
况且，现在的自己还在试探黑女巫，如果她所想的事情成功了，黑女巫也能被「清洗」，那一定会得到更多的救济点数。
姐姐復活之时，最迟在明年，最近，则就在附近。
可是……
苏幕垂眸。
姜肆呢？
系统说的很明白，最后的奖励，那个万能的愿望，是不能投机取巧的。
她可以说「復活姐姐」，也可以说「復活姜肆」，但是唯独，她不能说「復活姐姐和姜肆」。
因为这样就算是两个愿望了，是违规的。
要说苏幕对姜肆有多深的感情，一定要復活他，那也不至于。
但是，总归，姜肆也是她的朋友啊。
如果可以的话，苏幕是不希望姜肆消失的。
「哒哒哒……」
房间内很安静，除了姜肆打字的声音，没有一点别的声音。
这种安静下，是极致的压抑。
温忱眼中翻滚着不明的情绪，他紧紧盯着手机，神情阴鸷到让人怀疑他下一秒就会开枪打穿那个手机。
而苏幕，她没有看两人，安静地靠在沙发边，等待着姜肆坦白这场终究要告别的离场。
在很久以前，苏幕就知道，即便她身为女巫，也会有很多做不到的事情，也……要受制于系统。
系统拥有比女巫更高权限，在这个女巫为大的世界里，多么荒谬啊！
可这就是现实。
为什么是现实？
因为归根结底，这里还是小说世界，带着苏幕来到这里的系统，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
也许它也会被很多东西限制，但是对于穿书者苏幕来说，它就是最高的王权。
苏幕是什么时候意识到这一点的呢？
是坐温忱的车，温忱遭遇追杀那一次。
她明明有办法帮助自己躲过这一次的危机，但是系统不准她出手，理由是：和男主命运相关，会干预主线。
而系统不准她出手后，她的力量，就真的无效了——完全被系统压制了。
在那个时候，苏幕才真切意识到，这里不是现实，这一本小说，在这里，系统拥有最高的决策权——哪怕是女巫，它也能掌控。
而姜肆，他从一开始，就不是因为苏幕的力量而出现的。
他因系统抽奖而出现，系统如今想要他离开，苏幕自然也无丝毫的办法。
很悲哀，但这就是现实。
第317章 ：没有未来之人的未来
很悲哀，但这就是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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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正因此，即便苏幕在这个世界拥有很高的权利，珊珊一声令下，不知道有多少人会听从她的命令，为她生为她死，但绕是如此，她也没有丝毫迷恋这种万人之上的感觉。
因为她很清楚，自己也只不过是书中的一个角色，在系统那边，她同样算不得什么。
最初拥有这个认知时，苏幕是惊恐而不安的，但是渐渐的，她也不得不接受了。
规则无法抵抗，那就接受。
系统约束了她，但也确实给她带来了希望和生机。
所以，一切还都没有最糟糕。
不过，苏幕确实也对系统没什么信任度就是了，这也是她为什么偷偷研究復生术法，而不是完全寄希望于那个救济点数的奖励的原因。
回到现在，正因为苏幕无法留下姜肆，她反而更加想改变这一切了。
留不下姜肆，所以她想要復活姜肆。
苏幕垂着眼眸，光在她的眼睛下投射出睫毛的影子，也让她的神情有些晦涩。
復生术法，当真不存在吗？
不……
一定是她还没接触到而已。
姜肆把手机给温忱看，温忱低头看后，没有说什么，沉默地站在那儿，两秒后，突然一打在了姜肆的脸上！
姜肆愣了愣，他自然是什么也感受不到的。
但是看着温忱危险而沉寂的神色，他也明白了对方的心情，因此怔愣后，反而笑了。
他打字：【哎哟！好疼！温忱你不是人！搞偷袭！！】
这样的场景是有些搞笑的，但是现场，没一个人笑的出来。
温忱沉着声音：「姜肆！」
【你爸爸我在呢】
因为用力，温忱手臂上的青筋都格外明显：「你回来后，我还没有教训过你。」
【说的好像你打得过我似的】
「姜肆！」温忱的声音更加的沉闷。
苏幕站直，往外面走去。
两人也都没有挽留，他们有只想对彼此说的话。
待苏幕离开后，温忱仍旧站在原地动也未动。
如果他能碰得到姜肆，那他会毫不犹豫地暴揍姜肆一顿。
可他不能。
他只能凭藉那些久远的记忆，想像着那个少年现在的神情。
实际上，在第一次得到确切的姜肆的消息时，温忱就想像过姜肆再次离开时的场景。
这并不是他悲观，也不是他习惯性的往最坏处想。
他只是……害怕再次失去而已。
温忱拥有的不多，也正是因此，每一样他所宝贵的，在失去后，那种痛彻心扉都足以铭记终生。
再次得到姜肆的消息，听见对方和自己聊天，像梦境一样不真实。
他欣喜，感激，也惧怕，惧怕对方的再次离去。
而惧怕是没有用的。
终究，这一天还是来临了。
姜肆不想让对方看见自己的难过和不舍，所以他下意识勾着唇角：【温忱，你不会因为我要哭吧？】
温忱透过虚空，准确地对上了姜肆的眼睛：「为什么不早点和我说？」
【你又没问】
时隔多年，姜肆的一言一行还是如此的欠揍，让人看着就气血上涌。
温忱眼眸阴沉，恨不得把对方揍进医院：「还能回来吗？究竟是怎么回事？」
姜肆的笑容因为这个问题僵硬了一瞬间，但很快，他就又若无其事地打字：【说的跟我死了一样，我不是早就告诉过你吗？我在另一个你接触不到的世界，活的好好的呢！因为小女巫，我可以短暂接触这个世界，不过，终究那边才是我该待的地方！】
【温忱，虽然我们关系还过得去，但是，我可没有一直监视你的癖好！回到那边，和段津望扯皮，不比和你干架有意思吗？】
温忱因为那个突然出现的名字，唿吸停顿了一瞬间。
他不知道姜肆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也不想去想。
他甚至不敢去问苏幕，因为他不想面对。
如果姜肆是骗他的，就此，他会真的消失，再也不能在世间留下一点点踪迹，那么自己，该如何走下去？
没有见过光便罢了，可是见过后，光又离他而去……
温忱闭了闭眼：「姜肆，段津望……他有提到我吗？」
姜肆的唇角下压了些，「当然提到了。」
「他说了什么？」温忱问。
姜肆不知道这是不是试探，他斟酌了下，选了个不会出错的说法：「段津望说，如果你再敢飙车，等你做鬼了，他就把你当车开。」
「……」温忱无言，最后睫毛颤了颤，说：「他被你带的暴力了不少。」
姜肆笑：「喂喂，我说，你不要对那个傢伙有那么大滤镜好吗？他一直都很暴力的，只不过平时会装而已！」
温忱想到曾经的那段时光，目光柔和了些：「说这话，让他听见了，我就不得不为你的未来担忧了。」
姜肆：「你会为我担忧？真是我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了！」
两人的相处自然，就好像，他们不是在谈论一个没有未来的人的未来。
他们说着说着，忽然都沉默下来。
姜肆看着晚霞一点点消失在夏末，夜幕爬上天空，身边站着最好的朋友，他蓦地想到很多年前的一个夜晚，也是这样炎热的夏季，他和姜肆、段津望三个人，窝在温忱的家里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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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时候，温忱终于获得了梦寐以求的自由，温家再也不能囚禁他，他成了能反手囚禁温家的人。
姜肆和段津望，都是真心的为温忱高兴。
他们喝了一杯又一杯，并没有说什么恭喜的话，可是每个人的眼睛里都有光。
最后，段津望抱着酒瓶，说：「别喝了，以后一起喝酒的日子还长呢。」
这傢伙平时里是个滴酒不沾的人，并且因为两人喜欢飙车，他怕他们出事，也不许他们喝酒。
但是这一天，嫌弃酒味的他，却陪他们喝了那么多杯。
连脖子都是红的，却还在笑。
三个人中，最淡定的反而是温忱，他并没有什么夙愿达成的喜悦，连喝酒时的表情，都是沉静的。
直到看到段津望嘴上说着不喝了，却还在一杯接一杯的喝，才皱起眉：「行了，别喝了。」
那时候，窗户开着，晚风伴着夜色，从外面吹进，他们喝酒、聊天，畅想着漫长而美好的未来。
第318章 ：很乐意笑着接受死亡
那时候，窗户开着，晚风伴着夜色，从外面吹进，他们喝酒、聊天，畅想着漫长而美好的未来。
姜肆的笑容淡了些，他走过去，把一旁的窗户打开，然后问温忱：「喝酒吗？」
今天，已经是九月六号了。
姜肆在七月七出现，将在九月七离开。
此前，他一直没让苏幕告诉温忱这件事，就是不想让温忱多想。
但是，最后的离别，他不想再瞒着温忱了。
温忱看着手机上的问句，慢慢的，眸光落在了远处将落未落，只余下一点点光芒的太阳身上。
光芒太暗，是无法驱散黑夜的。
「嗯。」他应了声。
然后两人就都陷入了沉默中。
等酒被送来了，姜肆给两人都倒了一杯。
他的杯子慢慢飘到半空：「干杯？」
温忱拿起酒杯，轻轻和对方碰撞了一下：「干杯。」
干杯。
就好像多年前，他们都尚未成年的那个夜晚一样。
祝你终于获得自由。
祝你拥有更加美好的未来。
作为朋友，为你开心。
作为并肩的伙伴，感谢你让我看见光。
干杯。
为了……离别。
以后也许不会再见面，但我对你祝福的心，还是和多年前一样。
酒是凉的，但是在夏日夜晚，这种凉只是常温下的凉，喝进去并不会难受。
可……温忱将那液体送入口中时，身体也随着液体，越变越凉。
干杯，是为了庆祝。
可是如今，有什么好庆祝的呢？
庆祝离别，庆祝失去，还是庆祝这样的夜晚还会有无数个，却再也没有和他一起喝酒的人呢？
「你知道你现在是什么表情吗？」姜肆道：「和当年，没有什么区别哦。」
「嗯？」温忱问：「是什么表情？」
「没有表情。」姜肆说。
当年的温忱没有表情，现在的温忱也没有表情。
「只不过……那个时候，你看起来想笑。」但是现在，很悲伤呢。
温忱给面前的空杯子倒酒：「听起来我好像是个面瘫。」
「怎么会呢？某人色诱起喜欢的人来，可是一点也不像是面瘫呢。」
「……」温忱。
姜肆什么的，果然不论什么时候，都是一样的讨厌。
「温忱啊，」姜肆感慨着望着好友：「想要追小女巫，你还任重道远啊！你的情敌可不少。」
「比如？」
「比如小女巫身边的那一堆朋友，小女巫信任他们，可远比你多。」
「……」温忱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口吻平淡：「最后的赢家会是我。」
「很自信嘛？」
温忱握紧了酒杯，自信吗？
不是自信。
只是，他也想握紧，命运给自己的一丝馈赠。
姜肆眼中带着笑意，注视着温忱：「关于我要离开的事情，虽然小女巫没说，但是我看的出来，她也会对我有一丝不舍呢。」
这句话的深层意思，两人都懂。
不过，没有人点明。
温忱有些意外，但也没有那么意外。
毕竟，苏幕对她的「姐姐」，那样在意，却也没有办法。
可见，女巫也并不是无所不能的。
「不舍吗？」他说：「看起来，你在她那边，混的比我成功的多。」
听闻这话，姜肆的表情就变得有些得意了：「那当然！温忱，你太逊了！」
温忱看着这行字，几乎能想像到姜肆肆意而明亮，又有些嚣张的笑容，他又给姜肆倒了杯酒：「别得意啊姜肆，下次你再见到我的时候，我在阿幕心中的位置，就会比你高了！」
姜肆挑眉，「好啊，那我等着！」
无形之中，一个谁也不知道会不会实现的约定达成了：下次再见。
一定要再见。
姜肆又和温忱聊了很久，鬼是不会醉的，但姜肆在手机上打的字，却越来越乱，说的话也越来越没有逻辑。
他不想让温忱感到自己和还是人的时候的区别，这些东西是无关紧要的，可是真正体现出来，却像是一把刀子一样，能扎的人鲜血淋漓。
喝到最后，温忱半眯着眼睛靠在沙发上，他的视线落在摔在一旁的手机上，像是在透过那个手机，看某个已经喝的醉唿唿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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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姜肆，感受着这一刻的宁静，唇边的笑容越来越淡，最后趋于没有。
他难过吗？
是难过的。
但也有一份释然。
毕竟，温忱现在，又有了新的寄託，并非是行尸走肉了。
姜肆还有一些想要知道的事情，比如段津望的死因，比如自己那好像有些残缺的记忆，再比如，宁言己成为黑女巫的原因。
他望着温忱的神情，隐隐有种感觉，这些事情，温忱都知道答案。
可他既然不说，就有他的理由。
姜肆也不是非知道不可。
聊天到了这里，已经到了尾声，姜肆静静看着温忱，没有再打算说什么。
可是温忱却主动问道：「你知道津望是怎么死的吗？」
姜肆的手碰到了手机，迟疑两秒后，又收了回去。
但温忱已经自顾自说完了：「我杀的。」
黯淡的房间中，二十二岁的好友，一字一顿道：「段津望，我杀的。」
「……」姜肆。
温忱并没有喝醉，他只是陷入了泥潭中，唿吸困难，脑袋中恍惚想到的东西，都是血和死亡，就像是在暗无边际的森林中，落入了越挣扎陷的越深的沼泽中。
他有试图去想现在姜肆的表情，但是还没有想出来，什么东西就砸到了他的怀里。
坚硬的边角砸的他下颚一痛，温忱低头，看见了一部手机。
姜肆砸的力道并不轻，温忱想，姜肆是生气了吗？
果然，即便是姜肆，也会觉得无法原谅吧。
他的眸子如夜色般黑沉，但是当他拿起手机，看见上面的字后，却怔住了。
【段津望说，要你替他开家甜品店】
……
不会生气。
不会愤怒。
因为是你。
我很乐意笑着接受死亡。
……
姜肆虽然并没有真的见过死亡的段津望，但是作为局外者，他看的分明，段津望那人，无论温忱对他做了多么过分的事情，他都不会真的生气的。
就像他自己一样。
哪怕他真的死于温忱之手，姜肆也不会觉得温忱对不起自己，而是会想，温忱开枪的那一瞬间，究竟有多么的绝望。
第319章 ：段津望会说什么呢？
姜肆信任温忱，也信任段津望。
他相信温忱于自己，就和温忱于段津望一样。
如果真的发生了那种事，段津望……那样温柔的人，又怎么会生气呢？
如果人死了真的还能再见面，那么大概温忱和段津望再次见面的时候，后者会给温忱一拳，再笑着给他上药吧。
段津望会说什么呢？
会说——
「温忱，你在乱想什么？」
「我都没有怪你，你怎么能越过我，自己怪自己？」
「像个小孩子一样钻牛角尖，温忱，这可真不像你啊。」
姜肆笑了笑。
有点，遗憾。
……
苏幕独自站在二楼的窗边。
她把时间留给了姜肆和温忱。
夕阳一点点落下，当光芒隐于地平线下后，天空中亮起了星星。
「系统。」不知过了多久，苏幕突然开口道。
「宿主。」系统表示自己在。
「你会欺骗我吗？」
「……」系统没有想到，冷静又成熟的宿主，会突然问自己这种问题。
它的机械音毫无起伏：「宿主，与任务无关的问题，系统全部拒绝回答。」
「你只是台机器吗？」苏幕就像没有听懂它的话般，继续问道。
这次，系统直接不说话了。
从苏幕穿越来到现在，系统的存在感一直都很低，没有任务时，它安静的让苏幕几乎忘记它的存在。
几个月来，苏幕和系统的谈话次数，少的几乎可以数的过来。
最初，不和系统交流，是苏幕在忌惮着系统；后来，她大约懂了系统的机制，也有了自己忙碌的事情，自然没有什么交流了；再后来，因为系统的限制，苏幕隐隐对系统有了排斥……
当然，两方交流少的根本原因，还是系统根本不和苏幕说什么无关任务的话，这让苏幕有心套话，也无从下手。
「如果最终的愿望是復活姐姐，可以实现吗？」
「任何愿望都可以。」
「你带我来这里，最终目的是什么？」
「……」
「系统，你其实并不是什么慈善家，对吧？」
「……」
苏幕知道得不到答案，因此只是把自己想问的问题问出来，没有指望系统有什么反应。
其实在平时，她连问都不会问。
现在是今天，不知为何，她就是想问出这些问题。
不过，她也没有问几句。
系统不回答，她也不再问，一人一统，就在渐浓的夜色中，共同沉寂于黑暗。
又过了很久，晚风把苏幕的髮丝捲起来时，系统听见苏幕说了一句：
「不论你的目的是什么，我都会达成我的目的。」
系统：「……」
宿主能说出这种话，系统一点都不意外。
它依旧沉默着，什么反应也没给出。
苏幕数着那些闪烁着光芒的星子，在数到第十七颗时，停了下来。
她凝视着，回忆着，慢慢伸出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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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对着流星许愿真的会成功吗？」
「不会。」
「哎？」
「但是对着姐姐许愿，会成功哦。」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
因为姐姐会帮你实现那些愿望。
苏幕聚拢了手心，她的手心里什么都没有，她抓不住星子，但是，她也能抓住很多东西。
「苏幕。」背后忽然传来一人的唿喊声。
苏幕回头，走道的声控灯亮起，面容冷锐的男人黑眸沉沉，但神情并没有一贯的阴冷，他平静道：「谢谢。」
苏幕没有问他谢什么，她道：「嗯。」
姜肆从温忱身后冒头，他的胳膊搭在好友的肩膀上，笑着和苏幕挥了挥手：「在想什么？小女巫？」
苏幕看着眼前这一幕，缓缓眨了一下眼睛。
柔和的灯光落在两个男人身上，流转在他们身边的氛围，是属于温忱和姜肆的情谊，和苏幕并没有关系，但是……莫名的，她就对这个画面印象深刻，并且在此后，记了好多年。
「在过去，他只有姜肆和段津望。」
「在现在，他只有一个死去的姜肆。」
「在未来，他连死去的姜肆都没有了。」
几天前，姜肆这样说过。
而几天后，他们站在一起。
这一秒，好像就是永恆。
「今天晚上……」苏幕慢慢道：「我想吃你们一起做的晚饭。」
温忱一怔，姜肆也同样愣了愣。
两人的表情，在此刻，如出一辙。
随后，他们一同弯了眼睛：「好。」
苏幕这天晚上没有回学校，温忱这里空房间很多，她就睡了她原本的房间。
次日是个阴天，小雨淅淅沥沥，很像姜肆来到她身边的那一天。
谁也没有提离别，谁也没有表现出伤感，他们一起度过了平淡的一天，然后，在某一刻，姜肆退出了两人的视线，消失在不知道的地方。
苏幕望着桌上，姜肆送给自己的日记本，心情有些复杂。
她是知道温忱生日时候，不靠谱的姜肆送给了他一个日记本的。温忱也是从那个时候起，养成了写日记的习惯，直到两个好友都死亡，才封存了那个日记本。
而现在，姜肆在离开前，也送给了她一个日记本。
这是不是代表，在姜肆的心里，她也和温忱同等重要呢？
姜肆从来没有提过，想让她做些什么，帮助他延续存在的时间，苏幕不知道姜肆是早已经猜到了什么，还是不想她为难。
但是不管怎么说，对方什么都不提，只静静地接受自己的离开……还是让苏幕的内心更复杂了。
她的指尖触碰在封面上，然后翻开了。
【小女巫，祝得偿所愿，平安喜乐。
——姜肆】
记忆一下子摊开。
「小女巫，你没事吧？」
「喂喂喂，我说，本少爷也没有丑到惨绝人寰的地步吧？至于哭成这样吗？」
「你要是死了，可和我没关系。」
「不管小女巫你要做什么，现在，该是睡觉的时间了。」
「你可是女巫啊！担心什么？」
「别过去，我帮你去看。」
「很危险，你小心点，半吊子女巫！」
「还以为你多少会有些捨不得我呢。」
「不说话，我也知道你心软了。」
「温忱是温忱，你是你，即便是温忱，也不能改变你对我的重要性。」
「我们也算是朋友了吧？」
第320章 ：再见，姜肆
「小女巫，有时候，我真想狠狠揍你一顿，不自爱的傢伙！」
「小女巫！！你在想什么？！」
「小女巫，其实你不喜欢甜品吧？」
「小女巫？」
「小女巫。」
「小女巫！」
「……」
「祝得偿所愿。」
关于姜肆的记忆有那么多。
关于姜肆的记忆也只有两个月而已。
苏幕曾埋怨姜肆，因为他顶替了姐姐。
也曾用评估商品的目光，计算了姜肆所能带来的利益。
他是她威胁温忱的武器，是她接触世界真相的桥樑，是跟在她身边，知道她很多事情的危险人物。
她不止一次，想过要是能完全控制姜肆，或者让这个傢伙离开就好了。
可是，在那些想法都渐渐淡去时，他却告诉她，他只能存在两个月，就要离开了。
明明……她都开始接受他了。
无关温忱，无关外界的接受。
作为姜肆这个人的接受。
他明明有那么多机会，告诉温忱，黑鸢就是苏幕。
可是他从来都没有说过。
他尊重着苏幕，也把苏幕摆到了朋友的位置。
苏幕合上日记本。
姜肆不是心里会藏着话的人，他以前就问过苏幕，两人算不算是朋友。
那个时候，苏幕并没有回答他。
但是，现在，苏幕想，是朋友了。
姜肆，也是她苏幕的朋友。
少女听着外面的落雨声，在心中轻轻道：
再见，姜肆。
——我们会再见的。
……
在苏幕旁边，温忱和她相对而坐。
姜肆并没有给温忱留下什么，因此，他只能有些怔愣的看着苏幕的日记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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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苏幕抬头的时候，竟然在那种眼神中，看出一点眼巴巴的意味。
她下意识把日记本往自己这边收了收：「姜肆没有给你留东西吗？」
「……没有。」温忱想用若无其事的语气说话，但是他发现做不到，于是最后语气变得有点恼怒和厌烦：「他还是一如既往的讨人厌。」
「……」苏幕。
她和温忱对视着。
对视着。
最后，她的睫毛轻轻眨了眨，垂下了。
「哦。」她说。
「……」温忱沉默了。
他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一会儿，说道：「其实他也不是不在意我。」
苏幕品出点争宠（？）的味道，温忱好像想证明，姜肆不止在意她，也是在意他的……？
「他和我说——」温忱复述给她听：
「继续往前走吧……」
苏幕抱紧了日记本，声音清冷：「嗯。」
温忱没说话了。
她也没说话。
许久许久后，温忱说：「虽然他很讨厌，但是……我还挺在乎他的。」
苏幕静静听着。
「其实我上次喊他阿肆，并不是在噁心他。」男人低低道，「也许他自己都忘了，但我记得，他以前说过，他有生之年，一定要听到我喊他一声『阿肆』。」
这只是个玩笑，可姜肆死了。
于是一声「阿肆」，也成了温忱的执念和梦魇。
苏幕没说话，温忱也只是在倾述，并不是要得到安慰。
这句话后，两人一同坐到了天黑，再未有任何的交流。
他们听着雨声，怀念着同一个人。
……
「继续往前走吧，温忱。
我，还有段津望，都期待着你的未来。
那一定光明而绚烂。」
……
小女巫，
祝得偿所愿，平安喜乐。
——姜肆。
第321章 ：意外
时间在慢慢往前走。
苏幕和宁言己越来越熟悉，相处的时间也越来越多。
随着相处的增多，苏幕渐渐在宁言己身上发现了一些违和感——
宁言己对以前的记忆，好像有缺失。
而他本人，还没有意识到这种缺失。
苏幕是怎么知道的呢？
是通过温忱。
一次，在不经意间聊到温忱的时候，宁言己的反应，竟然是全然陌生的，他并不记得自己以前曾在姜肆死亡的那天，见过温忱。
而且，通过宁言己那天和姜肆的谈话可知，他以前就见过温忱。
可是如今——宁言己竟然对这个人完全陌生起来。
这很不对劲。
苏幕不知道宁言己究竟经歷过什么，才会失去对温忱的记忆，这会和他成为黑女巫的原因有关系吗？
而除了温忱，他又还忘记了别的什么吗？
苏幕不敢试探的太明显，但是也在不动声色地慢慢试探。
总之，宁言己这边，苏幕有了重要的发现，而宁言己还没有怀疑她，她的计划进行的很顺利。
女巫公会那边，也发现了她在接触黑女巫，但珊珊的身份，使得他们在小心的试探后，没有做多余的举动。
至于他们私下里有没有什么打算，苏幕就不知道了。
他们没有撕破脸谱，苏幕就暂时不会主动打破这份看起来还算和谐的关系。
毕竟她现在还需要温忱帮忙，而温忱在公会的地位特殊，苏幕不知道自己和公会闹翻后，温忱会帮哪边。
这两日，女巫公会中要举行女巫大会，邀请苏幕也参加。
苏幕同意了。
然后，转身就用这个消息试探了宁言己。
「女巫大会是什么？」
「女巫大会？」宁言己听到苏幕的问话，神秘地笑了笑：「等到那天，你就明白了。」
苏幕一听这话，就知道宁言己是不知道，为了掩饰而故意这样说的。
可是，在姜肆死亡那年，宁言己就已经是女巫公会成员了，这么多年了，他怎么可能没参加过女巫大会？
所以，宁言己恐怕也没有这部分的记忆了。
「行。」她没有纠着这点不放。
两人正从一栋居民楼里往外走，远远的看见有警车往这边驶过来。
「发生什么事了？」旁边的路人有些疑惑。
「好像是往我们这里来的。」
「难道是有小偷？杀人犯？」有人猜测道。
「快看，车停下来了！」
苏幕看见一队警察跑了下来，其中的一个，还十分的眼熟。
「快！进去……」那个警察还没说完，一抬头，看见了苏幕。
「……」他忽然沉默了一下。
这不是那天晚上，被碰瓷的那辆车上的女生吗？
青年警察对她印象很深刻，原因有很多，其一，是那天晚上珊珊出现了；其二，是和这个女生同行的男人，他居然有「杀人合法证」这么离谱的证件！
还有其三，因为她本身就是个令人见了很难忘记的人，其四，他曾经冤枉过她，其五……
总之，他绝对这辈子都忘不了苏幕了！
可以说，做了警察后，青年已经见识过不少离谱的事件了，但是那天晚上的事，还是离谱他妈给他开门——离谱到家了！
眼神变换只是一秒，青年没有忘记今天的任务，他把没说完的话说完：「进去疏散群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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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们往这边跑来，路过苏幕的时候，青年的神情更加怪异，不过时间紧急，他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提醒两人：「赶快离开这里！」
「发生什么事了？」宁言己问了一句。
青年已经跑过了两人，一个警察回答道：「里面有危险份子，别问那么多，这里马上就要封锁了，快离开吧！」
「好的，请你们也务必小心一些。」宁言己道。
很少有人对警察说这种话，宁言己说完后，几个警察都看了他一眼，目光很温和。
「好。」他们全部经过两人，沖了进去。
在最外围，警察们拉进了警戒线，防止再有人进入。
苏幕和宁言己往外走。
「有没有感觉，最近的危险事件变多了？」她问。
宁言己的眸子略略一顿，而后思索道：「你这样说的话，好像是有一点。」
「不止一点。」
最近，他们见到警察的频率高了不少。
当然，苏幕并没有怀疑这是宁言己做了什么，因为很明显，宁言己现在主要的任务目标是自己，他不可能再做多余的事情引起她的怀疑。
而除了宁言己，这个世界上的黑女巫，还有很多。
那些傢伙，越来越大胆、肆意了。
「嗯……仔细一想，确实不太对劲。」宁言己道：「隐隐有一种风雨欲来的感觉呢。」
两人已经走出了警戒线，他们没有停留，而是一同往远处走去。
两人走到街道的尽头时，忽然，听到了一声极大的爆炸声。
苏幕瞳孔一缩，勐地回头看去。
——就在刚才，他们离开的位置，那栋居民楼，已经在爆炸中化作了火光与灰烬。
居民楼附近的人群发出了尖叫，全部都慌乱地往远处跑着。
黑色的浓烟直冲天际，爆炸的石块从高空砸落，整栋楼已经被火焰淹没。
「……竟然爆炸了！」宁言己一惊，随即神色大变：「那些警察……」
那些刚刚冲进去疏散人群的警察，不用想，一定是处于爆炸的正中心。
除了死亡，不可能有第二个结局。
「……」苏幕瞳孔颤动，有些怔愣，不过她没有露出异样，只是表情更加冰冷了些。
「怎么回事？」
「快跑！」
「离那里远一点！」
「不会还有爆炸吧？」
「是不是有恐怖分子啊！」
「……」
人群一片混乱，惊叫着往远处跑。
苏幕慢慢收回视线，一旁，宁言己正在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盯着她。
火警还有救护车的声音，已经在远处响起。
「走吧。」苏幕冰冷冷道：「和我们没什么关系。」
宁言己微微嘆气：「是黑女巫蛊惑人做的吧？爆炸……居然连这种手段都用上了？」
差一点……连他都伤到了！
那个傢伙，他是不会放过的！
不过……也有意外收穫——
更加看清珊珊的冷漠了呢。
第322章 ：女巫大会
所谓的女巫大会，其实就是女巫公会隔一段时间举行一次的表彰大会。
女巫大会，所有女巫都需要参加。在这次全员会议中，女巫公会的高层会对这段时间有卓越表现或贡献的女巫进行公开表扬，并颁发奖盃、徽章。
「所以，其实就是赋予荣誉。」苏幕一针见血。
「对。」时星点了点头。
她们此刻正在一个可以容纳上千人的会场中，会场中摆有很多张桌子，女巫们以小队为划分，一个小队的人坐在一张桌子上，桌子最中心，面对着会场上方的位置，放置着属于队长的牌子，代表着这个位置上坐的人是此小队的队长。
此刻会议还没有开始，但会场中已经来了不少人，苏幕在其中看见了不少熟悉的面孔。
「时星！队长！」穆立渊远远看见了两人，兴奋地跳起来招手。
「这个傢伙永远都这么有活力。」时星的眼底闪过羡慕。
她其实挺佩服穆立渊的，不论是何种情况、何种境地，对方都十分有精神，一副「都会好起来」的样子。
在苏幕没来之前，她们这个小队中，白九是摆烂达人，司马尊雷厉风行，苏熙像是机器人般精准，这三个人虽然都会认真完成任务，但是没有一个人像穆立渊般，态度永远积极、热烈，就好像任务是他恋人似的。
穆立渊的这种态度，不止在小队中是个异样，就是在整个女巫公会中，都是个异常。
原因无他，大家都对自己的未来很悲观，连带的，对和黑女巫的斗争结果都很悲观，他们尽力做好自己该做的，至于会不会胜利，没有人有这个概念，也没有人对此有坚定的信念——就算一开始有，也会慢慢被磨平。
可穆立渊不同，他坚信女巫公会会胜利，坚信人类的未来是美好的，他热烈如阳，活泼的好像无忧无虑的普通学生——和时星简直是两个极端。
时星觉得自己早晚都会死，连交朋友这种事都觉得没有必要，可穆立渊却从未忧心过自己的将来，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做什么，也不会犹豫。
穆立渊没有听见时星的话，两人走近后，他立刻就凑到了苏幕旁边，好奇地盯着她脸上的面具：「队长，你这是干什么？为什么要把脸遮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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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看见苏幕时，他还有点没认出来，这也是他先喊了时星的原因。
苏幕淡淡道：「丑，怕吓到人。」
「……？」穆立渊。
时星笑了下，坐到了苏幕旁边的位置上。
会场中的不少人都往这边望过来，女巫公会中虽然消息不互通，但也有些和司马尊的小队关系还可以的队伍，他们知道司马尊的小队换队长后，早就想见见苏幕了。
好吧……其实不是想看看新队长是什么人，而是，想看戏。
要说司马尊的小队，最出名不是武力值强大的司马尊，也不是幸运但摆烂的白九，更不是低调的时星和苏熙——最出名的，是穆立渊。
因为他的性格太特别了，在暗沉的天地中，走到哪，都能吸引到不少视线。
所以，很多人都清楚穆立渊的性格，他们还挺好奇面对这个突然来的新队长，穆立渊会有什么表现的。
不服气？有可能。
排斥？明目张胆的排斥人，对于穆立渊来说，也并不稀奇。
互看不顺眼？这个最有可能，都是一个小队的，应该不至于打起来，但是互不搭理，摆冷脸，还是可以的。
怀揣着好奇，不少人早就在盯着穆立渊了，倒也不是他们真的对此特别感兴趣，而是每天这种生活，有意思的事情太少了，所以平淡生活中的一点小改变，都被他们看作放松事项。
「队长！」
看见穆立渊这样开心的打招唿，一些人怔了怔。
这种展开……好像不对啊？
看起来关系非但不是不好，穆立渊还挺喜欢这个队长啊……？
不会吧？
以前的司马尊，穆立渊都没兴奋到跳起来打招唿吧？
待苏幕走过来，吃瓜群众更是有点茫然。
面具？搞什么呢？
不过身形看起来好像年纪不大，比司马尊还小一些。
……穆立渊怎么整个人都要贴到对方身上去了！！
看戏的人越来越懵。
穆立渊好像不仅不排斥新队长，还很喜欢她啊！
那司马尊呢？司马尊这个旧队长，总有点反应吧？
刚刚这样想着，他们就看见原本姿态散漫，翘着长腿的司马尊，在看见苏幕过来后，放下腿，坐直了身体：「队长。」
「……」确实是有反应了，不过这反应和他们想像的完全不一样啊！
才这么短的时间，连司马尊都被对方折服了吗？
还没等懵逼，他们又看见对方队中的一个小少年，灵活的闪过身子，把穆立渊挤开，坐到了那个新队长的另一边。
「苏熙！！」穆立渊暴躁道。
「穆前辈，我的位置视野比较好。」少年说。
穆立渊：「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什么打算吗？！」
少年：「谢谢穆前辈。」
「谢什么谢！我同意你坐这了吗？」
「……」
两人竟然开始争抢起新队长旁边的位置来。
「……」围观众人。
他们不理解。
好傢伙！这是直接把小队里的所有人都征服了？
真的可以这么短的时间就关系这么好吗？！
为什么他们认识自己的队长这么久了，也没有想抢对方身边位置的想法呢？
四周的人都有点难以相信，不明白对方的新队长为什么有这么大的魅力。
就算是在整个女巫公会中，也很少有队伍，所有队员都很喜欢队长吧？
不……等等，对方还有一个成员，看见队长过来，还是趴在桌子上没动呢！
顿时，不少人的视线都聚集在白九身上。
白九并没有察觉到这些视线，他听了一会穆立渊和苏熙的「友好交流」，而后慢吞吞的坐好，把自己面前的本子，推到了苏幕面前。
苏幕看了眼空白的纸页，「什么？」
白九认真道：「队长，给我签个名吧！这是我一生的愿望！」
第323章 ：新队长果然是明星吧
「队长，给我签个名吧！这是我一生的愿望！」
「？」苏幕。
「？」听到白九的话的众人。
麻了。
原来这位不是对新队长免疫，而是已经崇拜到要签名了！！
还一生的愿望！一生的愿望就是个签名？
好歹也是个女巫啊！有点出息没？
——难道他们的新队长是明星吗？！
人见人爱的！
不理解。
就算原本只是一丁点的好奇，现在也是真的好奇了。
白九可不知道周围人在想什么，他也不在乎，只是期待地看着苏幕：「不可以吗？」
和苏熙吵嘴的穆立渊怔了怔，忽然微妙地觉得自己输了，他上前，一把抢过白九手中的笔，递给了苏幕：「队长，来来，在我衣服上籤个名！这件衣服我回去后就给供起来！」
「……」苏幕。
白九不满道：「穆立渊！你干什么？」
穆立渊哼了声，不理他，反而防备的看了眼苏熙，后者从那个眼神中，读懂了他是怕自己去抢笔。
「……」苏熙。
这个倒是没必要。
别人崇拜姐姐，想要姐姐的签名，他只会开心。
都是他的姐姐了，他做什么还要抢一个签名？
觉得自己赢了的苏熙抿唇，突然出声道：「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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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幕看了他一眼。
「签名……也可以。」他道。
「……」苏幕。
不，她拒绝。
苏幕根本不接穆立渊手中的笔：「别闹了。」
苏幕的本意是想让几个人别闹她了，但是这句话一出，她莫名有种自己在带一群小孩的感觉。
「真的不可以吗？」白九眨眼：「要是队长拒绝的话，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队长有一天见到了黑鸢，能不能帮我找他要个签名啊？」
「这才是你的真实目的吧！」穆立渊立刻像是抓到了白九的小尾巴般，得意的告状道：「队长，你听见了没？他根本就不是真心想要你的签名！」
白九很无辜：「想要黑鸢的签名，和想要队长的签名，不冲突啊！」
两者的价值都是一样的嘛！
「队长~」一个大男人，竟然开始撒娇起来。
穆立渊一听，脸上的鄙视简直要溢出来！
苏熙以为他下一秒就要开口嘲笑了，谁知道他一转身，抱住了苏幕的胳膊。
苏熙：「！」
「队长！你就帮我完成一下这件衣服的使命吧！」
苏熙：「……前辈，把你的手拿开。」
穆立渊不听。
苏幕冷淡地瞥了他一眼，后者秒怂，松开了手，但是还是直把笔往苏幕面前递。
就在这时，一只手，从旁边伸过来，把那支笔拿走了。
几人全部下意识望过去，然后他们就看见，前队长司马尊，正一脸冷漠地看着他们。
穆立渊很不满：「司马尊，你连这个都要管吗？」
白九打了个哈欠，「就是嘛。」
「你们很吵。」司马尊冷笑了声，气势强大，像是下一秒就要打人。
「队长都没嫌弃我！」穆立渊不服气。
「就是。」白九附和。
「队长的不耐烦，还不明显吗？大会马上就要开始了，都给我坐好！」毕竟是前队长，司马尊厉声的样子，还是很能镇住人的。
穆立渊不想听她的话，只不过，他一抬头，还真的看见有高层人物从会场里面出来了，看起来大会真的要开始了。
他不爽的哼了声，走到一旁坐下了，坐下时，还狠狠瞪了眼抢他心仪位置的苏熙。
至于为什么不瞪时星……这人和队长的关系，一看就好到不行啊！连来都是一起来的！
而是时星是个女生，资歷还和他差不多……
怎么看，苏熙都是个最佳欺负的人选！
穆立渊坐下后，司马尊转了下那支笔，面无表情地看向苏幕。
「队长，介意给我签个名吗？」
「？」穆立渊差点跳起来：「好你个司马尊！」
太恶毒了！
他就说，她怎么突然管这么多了！
原来想把他们赶走，自己要签名！
「……」白九的嘴角也抽了下：「素质很差啊，司马尊！」
司马尊才不管他们呢，就算她是司马尊，也不可能对女巫的签名无动于衷啊！
试问，这个世界上有谁能拒绝女巫的签名？
尤其，那个女巫，还是珊珊！
现在热度最高、信奉者最多的女巫！
「……」苏幕。
比苏幕更加无语的，是周围看到了这一幕的众人。
这个小队的人是怎么回事？
他们的重点完全偏了啊！
找他们的队长，要黑鸢的签名？？
居然没有一个人意识到那个青年的话有多么的离谱？！
就算是假设，也很扯啊！
他们在听到的第一瞬间就想吐槽了，可是这个小队的人，居然还在争抢着要队长的签名，完全没有人意识到有什么不对！
「……」所以，这个新队长果然是什么大明星吧？
时星笑眯眯地看着几人，最后，揶揄的视线落到了苏幕身上：「阿幕，要不也给我一个签名？」
白九无力吶喊着：「先来后到懂不懂，你们一个个怎么回事？」
穆立渊这会变卦了：「没错！先来后到！白九是第一个，我是第二个！你们慢慢往后排吧！」
司马尊冷笑：「谁和我抢？打得过我再说！」
时星无辜脸：「呀……看来签名是轮不到我了呢，不过，我今天的辫子，是阿幕帮我编的哦。」
「……」四人死亡凝视。
「……」其他人。
争宠现场无疑了。
在整体氛围都很低沉的会场中，这一队的人，简直像是乱入的，格格不入。
其他小队的人很无语……也很羡慕。
真好啊。
希望他们永远这么开心，有活力。
……
就在几人吵吵闹闹时，巨大的钟声忽然从远处传来。
原本就不算吵闹的会场，直接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坐回了自己的位置，雪白的墙壁配上人们有些严肃的表情，让现场的气氛直接凝重起来。
虚拟的光屏在最前方亮起，上面闪过一些数据，仔细看去，能看清是一些任务的统计情况。
上面写了伤亡人数、完成时间、参与人员……等等，数据十分详细。
而四位高层缓步走上了高台。
第324章 ：五分钟的沉默
与苏幕前段时间参加过的迎新晚会的会场不同，在女巫公会的巨大会场中，四位高层是站在众人上方的，现场没有灯光汇聚在他们身上，但是他们站在高处，所有人都能看清他们的表情和动作——同样，他们也能看清下面每一个人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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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需仰头看他们，但灯光平等地洒照在每一个人身上。
「各位，欢迎来参加女巫大会，这是女巫的会议，也是你们每一个人的会议。」
「这是事关人类未来的会议，也是将被载入史册的会议。」
「你们每一个人，都同等的重要，同等的伟大，你们——就是全人类的未来。」
高层铿锵有力的话，透过音响，传遍会场。
人造女巫们，在这一刻听的格外认真。
「叮！」轻微的敲击声响起，是泗和墨缕两个人手中的东西相撞的声音。
女巫们望去，只见泗和墨缕相撞的手分开，一同举了起来。
那是一枚小小的徽章，在灯光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银色，半个巴掌大小，上面雕刻着一个精美的权杖。
如果有人见过苏幕的魔杖，就会发现，这个权杖，和那个魔杖的样子相差无二。
「女巫徽章。」墨缕笑着道：「这是今天过后，你们每一个人都会得到的东西。」
「上面象徵着权利、力量、光明、守护的权杖，是珊珊大人的武器『巫刃』！」
「哗！」原本安静的会场，突然发出了很多惊唿声。
女巫们望着那两枚小小的徽章，眼睛亮的吓人。
是珊珊的武器吗？
天啊！
珊珊大人创立了女巫公会，而现在，象徵着女巫公会成员的徽章，上面刻着的，竟然是珊珊大人的武器！
珊珊大人的同款！
珊珊大人的认可！
——女巫！珊珊！
快快！好想得到！
在众人火热的视线下，泗和墨缕，将两枚徽章戴到了自己胸前。
泗平静的语气中，带着令人信服的力量：「希望大家明白，这枚徽章交到你的手中时，也代表着，珊珊大人对你交付了信任。」
女巫的信任。
「珊珊大人不便参与人界的事，但是，她相信你们，能带领人类，找到属于自己的未来。」
女巫在注视着你们，不要让她失望。
泗说：「你们是先驱者，是领导者。」
墨缕说：「你们是荣誉，是胜利本身！」
另外两个高层，汤唯宗和简光，也拿出徽章。
汤唯宗把徽章高高举起：「女巫的职责是守护！」
「守护！！」女巫们热血沸腾，跟着喊了起来。
简光把徽章高高举起：「女巫们，我们的职责是什么？」
「守护！！」整齐划一的声音几乎要响彻天际。
「现在，颁发女巫徽章！」
「好！！」
一队穿着整齐的士兵从外面走了进来，这些人来自各个国家，气势不凡，面色肃然，他们每个人都拿着一枚徽章，走到一个女巫面前，会双手交上，郑重的说上了一声：「辛苦了！」
女巫们虽然都已经不算是普通人，但是看见这个画面，还是不由为之所摄，坐直了身体，也同样郑重的双手接过。
苏幕也得到了一枚。
她若有所思的看着眼前这一幕。
这么正式吗……？
她隐隐察觉了什么，但是又说不出来。
待女巫徽章全部交接后，士兵们离开，众人拿着徽章，无比的激动，恨不得现在就戴上。
但是长久的训练，让他们知道，上面没有下达戴上的命令，就意味着，现在不是戴上的时候。
「现在，是五分钟的沉默时间。」一个高层说。
沉默？
苏幕不明所以。
随着这个高层的话落，前方的虚拟屏幕突然闪动起来。
慢慢的，上面显现出了一个人的照片。
旁边有着详细的配字：
【女巫孙意，入会三年，共完成任务190个，参与重要任务10个。8月20日，殉职于黑女巫刀杀。】
接着，同样是四五个殉职的人的信息。
【女巫吕长智，入会五年，共完成任务501个，参与重要任务32个。7月13日，殉职于身体虚弱。】
【女巫……9月1日，殉职于人体实验后遗症。】
【女巫……7月2日，殉职于种子携带者恶意开车撞击】
【女巫……】
光屏上详细列出了最近几个月内死亡女巫的详细。
女巫们本就是人体实验成功的产物，每一个都异常珍贵，而这几个月内，死亡人数竟然有三十多个。
屏幕显示完这些女巫的信息后，停在一行黑色的字体上：
【他们是英雄。】
灯光熄灭。
钟声响起。
屏幕微弱的光芒也暗下去。
在全封闭的会场中，再无一点光芒。
苏幕隐隐听到了轻声的啜泣声。
这些女巫，是为守护而死。
他们有自己的朋友，有自己的家人，也有属于普通人的梦想。
他们只是人类，却要饱受人体实验的痛苦，去对抗不属于人类的力量。
他们已经尽力了。
钟声消失了。
那些为了朋友、为了自己哭泣的人，也慢慢停止了悲戚。
沉默，寂静。
黑暗中，没有英雄，只有缄默前行的自己与同行者。
灯光熄灭的时间，只有五分钟。
可是，却好像过了一个世纪。
等灯光再次亮起的时候，有人问：「女巫的职责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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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护。」他们下意识道。
屏幕上，放了一个画面，画面中，是一群小朋友蹦蹦跳跳地进了校园。
蓝天，阳光，孩子们的欢声笑语。
「我们的职责是什么？」
「守护！」声音响亮了些。
屏幕变幻，人们幸福安定的生活着，而角落处，是一双双黑色的眼睛，他们注视着这些人类，仿佛在寻找杀机。
「我们的职责是什么？」
「守护！」有过家人被害经歷的人已经握紧了拳。
屏幕再次变换，密密麻麻的任务亮起，然后被标红——已完成。
「你们守护了多少人？」
「37！」「200！」「1039！」「……」
此起彼伏的声音响起，站在高台上的泗笑了：「你们是合格的女巫。」
「你们，也是英雄。」
第325章 ：向未来开战吧（1）
「在过去的这段时间……」高层们又说了很多鼓励性的话语，最后，宣读了一些这几个月中有卓越贡献的人的名单，这些人都被安排上去讲话，并被颁发了属于他们的奖章。
没有得到的人很羡慕，但没有人嫉妒，因为所有人都是拿着生命前行，他们得到这个奖章，是应该的。
发完奖章后，高层们示意人群安静。
虚拟光屏变换，出现了前两日的爆炸案件，以及一些别的社会危害性很大的事件。
高层们的表情开始变得严肃。
「相信大家最近也从新闻上了解到了，全世界各地的高危害事件都在增长……」墨缕变换着光屏，每一件事件都停留十秒左右，以便让众人看清。
「这是由于黑女巫增多了。」泗推了一下眼镜，眼神有些锐利：「他们行动的次数也变多了。」
汤唯宗的脸色阴沉：「这一点我想大家从最近几乎增加了一倍的任务数量上，都能发现吧？我们的处境更加艰难了。」
是的。
虽然最近苏幕都在忙着和宁言己做戏，但是作为小队的队长，她对于公会的任务变换情况，还是很清楚的。
最近公会的任务数量直线上升，高危的任务也增多了。
而且，神秘事件观察局也同步增多了许多任务，风飒已经忙到几天没有给她发过消息了。
这一切都证明，黑女巫最近的异动不小。
「仅仅是最近一周，普通人类因黑女巫而产生的伤亡，已经达到三百人之多。」简光沉重道。
不用高层多说，仅仅是一个数字，就能让众人明白自身存在的意义。
仅仅一周，就有三百人因为黑女巫而死。
而这，还是在他们不断出任务，不断完成「清洗」的情况下。
可想而知，要是他们什么都不做，会有多少人因此而死了！
「如今的形势确实不容乐观，但是，我们也希望大家明白，事情还没有到最糟糕的时候——最糟糕时是什么样子呢？」
屏幕上，出现了最近两年大火的一部丧尸片。
丧尸们毫无理智，见人就咬，到处都是鲜血，人们惊慌着逃窜，却避无可避。
——全世界都沦陷了。
「就像这样。被黑女巫蛊惑的人虽然不会变成咬人的丧尸，但是那些人也和丧尸没什么区别了，同样会毫无理性的攻击人。」
「黑女巫制造大规模的感染者——这才是最糟糕的情况。」
看着视频，听见那近在耳边的惨叫声，所有人的神情都很沉寂。
「实际上，如果没有我们，刚才所说的情况，没有两年就会发生。」墨缕的微笑含着鼓舞：「可是，因为有了我们，直到现在，都没有一个普通人发现黑女巫的存在。」
「是我们——是你们守护了大家！」
「最近确实有很多人死去，但是，更多的人，因为你们的保护，活了下去！」
「没有你们，这个数字就不会是300，它可能是500,900,2000！」汤唯宗的声音雄厚，很有力量，而他说最后几个数字时，一个比一个语气加重！
女巫们屏住唿吸，心情有些激盪。
「感谢大家！」这位男性高层突然鞠了一躬。
不少人下意识站了起来。
他们是知道的，作为女巫公会的高层，汤唯宗并不是说只用每日坐在办公室高高在上的指挥，相反，他做的任务数量比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要多，他经歷过生死，也不在少数！
汤唯宗就像是女巫公会的顶樑柱一样，他的异能强大，经常沖在最前面，和他一起出任务的人，都很安心。
而现在，这个贡献最大的人，却反而给他们鞠躬，说感谢他们！
这让他们心中涩然，不能心安理得的接受。
越来越多的人站起来，但是，没有人说话，他们只是默默注视着几位高层。
泗上前了一步，吸引了全场的视线。
如果说汤唯宗是血性的代表，那泗就是理性的代表，她的语气永远都是那么平静，仿佛说的话已是既定的事实，令人信服：
「未来，大家还需要多加努力，不仅是为了别人，也是为了我们自己！珊珊是我们的后盾，我们是珊珊的茅！」
是女巫的茅！
这是件足以让所世界所有人都激动的事情。
没有人会抵抗、反对这种说法。
在他们看来，能被珊珊杀死，都是一种荣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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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啪！」掌声响起，女巫们不说话，但是手上的动作，表达了他们的心情。
高层们等掌声停下，示意他们坐下。
众人依言坐下。
接下来，是自由提问，和工作汇总的时间。
自由提问，并不是有问题就站起来问，而是要把问题汇总给小队的队长，由队长来提出。
苏幕这队没有什么问题，她本人也没兴趣在这种公开场合问什么问题。
于是这部分她没有参加。
但由于自由提问，需要讨论，所以有两分钟的自由发言时间。
小队中的所有人，都默契的把视线放到了苏幕身上。
苏幕：「有问题？」
五人：「没有。」
「那？」
「……」几人没有说话，只是眼睛都很亮。
有那么一瞬间，苏幕觉得他们会扑上来，把自己当成什么食物瓜分了。
而实际上，她在五人眼前，可比食物珍贵多了。
他们在一起已经这么久了，就连最迟钝的穆立渊，都意识到了不对劲。
虽然谁也没有公开说出苏幕的身份，但是从最先的司马尊开始，其实他们都隐隐有了猜测。
这份猜测，有人已经肯定，有人还在犹疑，但是无论是几分深，在对上队友同样猜疑的视线后，就变得肯定了几分——不是他一个人有这种感觉嘛。
拥有那么多特殊能力，一来就是小队的队长，墨缕态度有些微妙的恭敬，再加上上次那个明显是大人物的温忱，却对队长谈得上言听计从……种种现象结合起来，很难不怀疑。
——这也是刚才所有人都想要签名的原因！
拜託！那可是珊珊哎！
第326章 ：向未来开战吧（2）
虽然不能百分百肯定，但是也有百分之九十了！
不过，那终究都是猜测。
而今天的徽章，直接把这件事盖上了定章。
他们的队长——竟然就是珊珊！
「啧啧。」穆立渊举起手中的徽章，眼中温度灼热，啧啧称奇着：「珊珊的权杖吗？」
「珊珊的权杖啊。」白九接话，满脸都是笑意：「好眼熟呢。」
司马尊握紧徽章，「真没想到，会在这种地方见到。」
「……」苏幕。
几人都是见过她的权杖的，所以，苏幕也不意外身份的暴露。
她戴着面具，其他人看不清她的表情，但是那双冷冷淡淡，什么也没有的眼睛，还是能看的清楚的。
……不愧是珊珊，就是淡定！
知道她身份的几个人开始对她有了无限大的滤镜，即使苏幕还是和以前一样，没有什么变换，他们也莫名觉得对方的一举一动都是大佬风范！
「那个……」时星笑着道：「不知道我现在还能要到阿幕的签名吗？莫名很想要。」
她把自己的徽章举起来，银色的光泽好看又夺目，在灯光的反射下，时星眼中的光竟然和徽章如出一辙。
「如果能签在这枚徽章上，就更好了。」
「！」
此话一出，其余几个人也激动了。
穆立渊想扑过去，抱住苏幕的大腿，但是，原本他就有点怕苏幕的眼神，现在知道了对方是珊珊后，别说抱大腿了，他和对方对视一眼，心都是慌的。
因此，他只能眼巴巴地望着苏幕的方向，连眼睛都不敢看，心脏砰砰直跳，递出自己的徽章道：「可以吗？队、队长！」
「队长！」白九难得没有露出懒洋洋的样子，整个人极为的精神，那种好像在发光的状态，苏幕还是第一次在他身上看见：「可以吗？」
「队长！」几只手全部伸过来：「可以吗？」
「……」苏幕。
她冷漠道：「上面写不上字。」
白九小心地摸了摸徽章，这种质地别说写字了，就是用刀划，都很难有划痕。
「也不是问题啊。」时星弯眸：「如果是阿幕的话，一定有办法的吧？」
「！」几人的眼睛再次变成了星星：「队长！」
「……」苏幕不是很想搭理他们，而正好，自由讨论的时间也过了。
几人只能又坐好。
苏幕特意听了一下众人提问的问题，都是关于最近任务的，并没有什么她想要的信息。
之前的任务信息总结，她倒是特意关注了一下。
等这两个环节过去了后，大会也进行到了尾声。
所有人都期待的戴徽章的环节终于到来了！
代表着珊珊认可的徽章！
代表着权利、力量、光明、守护，同时，也是荣誉象徵的徽章！
「全体起立！」
「哗！」所有人一同站起。
苏幕没有打算特立独行，跟着站起了。
「戴上它，意味着肩负起人类的未来，你们愿意吗？」
「愿意！」
「戴上它，意味着背负上珊珊的期望，你们做好准备了吗？」
「是！」
「戴上它，意味着你们将迎着死亡前行，你们害怕吗?」
「不怕！」
震耳欲聋的声音，在会场中迴荡。
每个人的表情都是严肃的。
他们之中最大的不超过五十岁，最小的，只有十几岁。
他们是不为外人所知的存在，是随时会死在路上的孤勇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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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在这一刻，所有人的信念都是一样的。
四人看着他们，好像在看人类的未来。
他们的眼中，有着自己才懂的东西。
「我宣誓——」他们举起右手，放在心脏处。
「我宣誓——」女巫们举起右手，放在心脏处。
「我自愿加入女巫公会，用尽毕生力量来守护。」所有人齐声肃穆道：
「不后退，不动摇，不留名。」
「正义不灭，曙光永存。」
一枚枚银色的徽章，闪亮如划破黑暗的子弹，在同一刻，被佩戴在人体离心脏最近的地方。
「女巫们，戴上它，向未来开战吧！
……
女巫大会结束时，已是下午。
苏幕从公会的基地出来的时候，遥遥看见了天空中掠过的飞鸟。
它们展翅，远去。
苏幕微微凝眸，静静看了一会，然后，迈步，向前。
真正的战斗，开始了。
布了那么久的局，是收网的时候了。
……
苏幕再次见到宁言己的时候，是在街头。
两旁的人群来来往往，他隔着人群，笑着和她打招唿：「阿幕。」
苏幕在距离他两米的地方停住脚步，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喊？我们还没有这么熟。」
「因为我听你的朋友，都是这样喊的。」宁言己弯着眼睛：「我们也算是朋友了，不是吗？」
苏幕定定看了他两秒，没有说话。
行人三三两两的同行着，落日的余辉洒照在两人身上，世界流溢着温暖的金黄色，他们的影子在同一个方向张望。
「你已经发现了吧？」宁言己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关于我的身份。」
苏幕冰冷道：「女巫大会上没有看见你，你不是女巫公会的人。」
「仅仅如此吗？」宁言己耐心的看着她。
「不仅如此……我问了墨缕，他说，你是黑女巫！」
气氛骤然冰冷下来，行人远远的看着他们，都能感觉到两人之间的剑拔弩张。
宁言己并没有意外，他的眉眼间仍旧都是温柔：「阿幕。」
「别这样喊我。」
或许是顾忌着现在是在闹市之中，两人都没有率先动手。
——他们也都看的出来，对方还有话想说。
也许是想给这段荒谬的友情一个完整的结局，他们都只是看着彼此，仿佛想看透对方的内心，
「生气了？」宁言己没有点破苏幕「珊珊」的身份，他明白，怎样才能更让对方放松警惕：「阿幕，我们的友谊，应该和身份无关吧？难道因为我是黑女巫，你就想对我动手吗？」
苏幕冷冷看着他：「你是故意接近我的吧？」
宁言己没有否认：「就算是黑女巫，也有不想吓到一个人、伪装成最讨厌的人接近一个人的时候吧？阿幕，你知道的，没有黑女巫会喜欢女巫公会的人，如果不是你，我不可能伪装成他们。」
第327章 ：交锋！
「阿幕，你知道的，没有黑女巫会喜欢女巫公会的人，如果不是你，我不可能伪装成他们。」
分明是蓄意接近，但在宁言己的口中，他这样做，却像是牺牲，是卑微的伪装成最讨厌的人，就为了和她做朋友。
这就是宁言己的本事。
当他用那双真诚而温和的眼眸注视一个人的时候，没有人会对他的话产生质疑。
仿佛他说的都是真的。
但苏幕不为所动：「说吧，你接近我，有什么目的？还是——你已经发现我的身份了？」
宁言己无奈地看着她：「阿幕，就这么不相信我吗？」
苏幕只是眸光冷冽地站在那。
说实话，在遇到宁言己以前，她也没有想到，黑女巫中，也有这样温和的仿佛浑然天成的人——在她的印象中，黑女巫应该是阴暗、残忍、见不得光的，这些形容词，并不是指他们身上的气质，而是指真正接触时，对方那异于常人的思想，导致的不经意间露出的黑暗品质。
可是宁言己打破了苏幕的认知。
她甚至不知道，他如今的温和，是和从前还是女巫公会成员时的一样，还是他的伪装。
这些天，两人相处间，比起温和良善的宁言己，有时候会故意说些自我主义严重的话语的苏幕，更像是一个黑女巫。
宁言己反而是劝她向善、身上满是阳光的人。
他看起来真的一点也不像黑女巫。
宁言己让苏幕对黑女巫有了新的认识——这群人都有自己的思想，性格迥异，但同时，他们又像是女巫公会的成员一样，都有一个要坚定前行的目标。
而两者的区别就是，女巫公会和黑女巫的目标是对立的，是完全相反的。
可他们都认为自己是对的。
刨除理念的不同，两方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人类。
在w国时，苏幕就觉得那些黑女巫身上的气息未免有点普通，不像是常年游走于法律边缘的人该有的样子，但那个时候，她毕竟和对方是对立面，没有深入的接触，所以感觉还不是那么明显。
但是，这些天和宁言己深入接触后，她的内心深处，那种怪异的感觉，就更加清晰了。
——所有的黑女巫，都不觉得自己是犯罪者，或者说，他们发自内心的接受了自己的新身份，他们没觉得是在犯罪，反而，他们才是正义的执行者，别人，尤其是女巫公会，才是罪恶的化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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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巫公会和黑女巫，两者的互相憎恨，是毋庸置疑的。
女巫们恨不得立刻杀了所有的黑女巫，让他们的生活恢復正常，为此他们死也不怕；而黑女巫，同样无比的厌恨女巫公会，他们认为女巫公会的人虚伪、骯脏、不择手段，在前不久，宁言己还说过「女巫公会对黑女巫做什么都不为过」的话。
那时候，从宁言己伪装的女巫公会的身份上来说，他的意思是黑女巫被怎样处置，都是应该的——可是，如果代入一下黑女巫的身份，就可以看得出来，宁言己的认知中，女巫公会是多么不择手段的存在。
但是，宁言己分明最开始是女巫公会的人。
结合一下他现在的态度，就能猜想到，宁言己背叛女巫公会，其中一定有什么秘密。
这个秘密，让他开始发自内心的厌恶女巫公会。
当然，也不排除，宁言己是被黑女巫洗脑的可能性。
苏幕想要试探出这个秘密，但是宁言己的记忆明显有缺失，她不确定，对方到底还记不记得这件事。
而且，她的重点，并不是去探寻宁言己叛变的秘密，而是……
「你的眼神让我觉得很不妙，你想杀了我吗？」见苏幕久久不说话，宁言己主动上前了一步，坦诚道：「我的确在后来，发现了你身上的异常，但是，那是我们认识以后的事情了。」
「阿幕，对我多一点信任吧。」
苏幕冷笑：「少套关系了，我会杀了你。」
「是吗？」他温和而包容：「那你怎么还没动手呢？」
苏幕眯眼：「你有埋伏？」
宁言己愣了下，继而笑了：「没想到，我在你心中是这种形象？」
「你想说的就只有这些吗？」苏幕说：「那你就去死吧。」
她抬手，竟然没有顾忌周围的人，直接拿出一把枪来，对准了他！
「……」路人们有点小震惊，不过因为两人的表情都很正常，不像是穷凶极恶的人，他们一时间更偏向于认为那枪是假的，在拍视频或者什么，所以，只是频频往这边看，倒没有引起恐慌。
但是，苏幕不在乎周围人会不会惊恐，直接拿出枪的行为，还是说明了一些事情。
宁言己微微垂眸看着她：「阿幕，你在女巫公会快乐吗？」
苏幕分明比他矮了不少，漂亮的眸子冷漠地看着他的时候，却有一种居高临下的气势。
「哦？」她没有感情地发出了单音节。
「从你去参加女巫大会时，我就知道自己会暴露了。但是我没有阻止你——暴露了也好。」
苏幕的手指扣上扳机。
宁言己依旧是淡定的，仿佛他无比相信两人的关系，相信苏幕不会真的开枪。
无条件的信任，没有人会不动容。
「暴露了，我就可以和你坦白。」青年认真问道：「阿幕，你愿意离开女巫公会，加入黑女巫吗？」
苏幕眼中冷光一闪，手上毫不犹豫地开了一枪：「砰！」
宁言己瞳孔微缩，中了一枪，血从胸膛里流出来，但是那枪并没有打中他的要害。
「啊——」这一枪，直接引起了人群的尖叫。
竟然有人在大庭广众之下开枪行兇？
他们慌忙地逃窜，四周变得混乱无比。
隐隐的，还能听见有人报警的声音。
而中弹的宁言己，此刻非但没有生气，心情反而还更好了些。
珊珊没有开枪打向他的要害，就说明，他这些天，的确有走入珊珊的内心！
而且，珊珊想开枪就开枪，丝毫不顾忌场合，这也确实在一定程度上打消了他的警惕心。
果然，为所欲为，自私自利，对人类冷漠而厌恶，这才是真正的珊珊！
他更有把握，让对方加入黑女巫了！
第328章 ：她像是站在太阳之巅
「阿幕，」青年依旧笑着看着她：「我并不是在以黑女巫的身份邀请你，而是在以朋友，在以宁言己的身份邀请你。」
「既然人类这么无趣，为什么一定要站在女巫公会那一边呢？我们黑女巫，同样可以让你感受到乐趣和快乐。」
「他们道貌岸然，还有一大堆的规则束缚你，可是黑女巫没有。」宁言己伸出手：「来我这里，你可以做一切你想做的，让你不开心的人，全部杀掉，让你讨厌的世界，毁灭了也没什么。」
说到这里，他的眼神变得认真而期待，「阿幕，如果你真的肯过来，我们所有黑女巫，都愿意听你的。」
苏幕凝视着他：「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宁言己忍着痛意，在嘈杂的人声中，又上前了一步：「你是真正的女巫！所有的黑女巫都愿意听从你的调遣，期待着你带给我们的新的明天！」
他清澈的眼眸中露出火热的光芒，温和的表情中透出几分庄重和虔诚。
苏幕的表情依旧是淡淡的：「如果，我说，不准你们再和女巫公会为敌呢？」
宁言己的表情僵硬了一瞬，但很快，他就理所当然的点头：「既然是你所期望，我们当然会执行。」
他答应的太快了，快到苏幕都没有想到。
「但是，我觉得你不会那样做的。」宁言己又靠近了一步，「在你了解黑女巫和女巫公会的恩怨后，你不会帮他们的，只会和我们一样，恨不得将他们挫骨扬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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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幕眉心一动。
她原本就怀疑女巫公会有隐瞒她的事情，现在宁言己这样说，会不会是和那件隐瞒的事情有关？
不过，宁言己的话也不能直接当真，他可能在骗她，也可能是被洗脑过……总之，还不可信。
况且……
苏幕想到了刚才的女巫大会。
在宣读《女.巫.宣.言》时，所有人的神情都是那么庄重，他们的信念感并不是装出来的，对于逝去之人的怀念、惋惜，对自身命运的担忧，对守护的执念……所有的一切，都不是装出来的。
那种情感太浓烈了。
再者，苏幕已经加入女巫公会这么久了，她也见过不少人造女巫，他们的确正义而勇敢，救人时不在乎自己的性命，所有的人造女巫身上都是有一种温暖的光芒的。
所以，其实宁言己的话是不能信的，特别是在现在这种情形下。
不过，苏幕还是对女巫公会对她隐瞒的东西，更加在意了。
「有点意思。」她听见远方的警笛声，但是依旧站在那，没一点反应：「那你现在就和我说说，黑女巫和女巫公会有什么恩怨？」
宁言己捂着自己的伤口：「要在这种情形下说吗？」
苏幕看着他的伤，又看见了渐近的警车，最终放下枪，两步走到宁言己身边，提起了他。
此刻，四周的人已经跑完了，空阔阔的街道上，只有他们两个人。
苏幕眉间金光一闪，女巫袍凭空出现。
宁言己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珊珊提起，以一种极快的速度，掠到了一旁的大楼楼顶上。
「……」他有点懵逼，又有些忌惮。
「现在，说吧。」苏幕把他扔在地上。
此刻，她的衣袍被楼顶的风扬起，表情冷漠如高高在上的神祇，周身的气息神秘而强大。
——已经毫不掩饰了。
「珊珊……」宁言己的瞳孔微不可见的变了变，落日映着那道身影，她像是站在太阳之巅。
宁言己早就知道她是珊珊的，可是，当她不再掩饰时，那种气势，和原本的她，还是相差巨大。
珊珊。
在海上，以一人之力，抵抗了风暴的女巫。
直面她，宁言己感到了一种莫大的压力。
阳光有点刺眼，他闭了下眼，站了起来。
「别想搞什么小动作，我没杀你，是因为想要杀你，只不过是抬抬手的事。」珊珊翘着唇角：「宁言己，你不会以为，我们之间真的有什么友谊吧？」
她神情不屑而嘲讽：「一个人类罢了，你不配。」
宁言己：「嗯。」
少女手中的枪对准着他的心脏：「快点。」
宁言己伸手遮了一下阳光。
这里是商业楼的顶楼，站在这里，风比下面的大，天空和落日也显得格外的近。
飞鸟就在他们的头顶。
宁言己看出来苏幕有些意动了，她是有被劝服的机会的。
当然，他也没有自大到觉得凭藉自己的几句话就能劝动珊珊。
但是，只要稍微有一点动摇，那就够了。
他轻轻地说道：「其实，我还真的挺想和你做朋友的。」
苏幕毫不犹豫地又开了一枪。
这次，宁言己躲开了。
「黑女巫和女巫公会的恩怨……」
「有很多黑女巫在靠近。」耳麦中，忽然传来了温忱的声音。
她神色一凛。
「宁言己，你埋伏我？」
「没有。」宁言己果断否认了。
他看见了珊珊眼中的杀意，沉默了一下，而后说：「你是察觉到别的黑女巫了吗？我可以向你保证，他们不是我叫来的。阿幕，你真的不考虑加入黑女巫吗？」
苏幕没有那么多时间和他耗，等别的黑女巫来了，计划难免会出现变数。
苏幕面无表情地看着宁言己：「去死吧……」
「等等！」他急促的打断她，「阿幕，我看的出来，你分明是不喜欢女巫公会的，为什么不能来到我这边？」
苏幕漠然道：「我并不讨厌黑女巫，但是，凭什么你以为你想让我加入，我就会加入？」
宁言己：「这是邀请。阿幕，你我都清楚，女巫公会和你没有任何关系，它根本不是你创立的！你之所以对外那样说，是女巫公会在利用你！他们想要利用珊珊的名声！」
苏幕并不意外宁言己知道这一点。
对于外人，珊珊创建女巫公会或许还有可信度，但是对于长久和女巫公会为敌的黑女巫来说，他们一定清楚，女巫公会和珊珊没有任何关系，珊珊只是最近才加入的而已。
苏幕没贊同，却也没再开枪。
第329章 ：是……珊珊吗？
宁言己心中一喜，「阿幕，我前些日子和你说的那些理念，其实都是我装作女巫公会的人，才会说出来的！我好而你的思想一致，黑女巫也和你的思想一致！我们才是最适合站在你身边的人！」
「你不相信我接近你是偶然，觉得我别有用心，但是你忘了吗？前段时间，我还为了保护你而受伤！」
「阿幕！来吧，到黑女巫这边来！」他忽然从怀中拿出一个面具，在苏幕没有反应过来之前，戴到了脸上。
苏幕认得那个面具！
就是上次她在预言梦境中见到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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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她想利用先机，从黑女巫手中得到，但是，黑女巫们却不知为何，计划有了变更，没有带上这个面具！
而现在，它出现了宁言己手中！
苏幕是见识过这个面具威力的，它是远古女巫的用品，具有极其强大的力量。
宁言己现在拿出它，明显是想做什么！
「阿幕，到我这边来……」青年伸出手，说出口的话，突然就变得极其有威信，正确的不容任何人质疑。
宁言己的特殊能力不是言语蛊惑，但是，他有一个更加强大的能力——愿力！
让事情按照他所想的发生！强行改变人的观念！
加上面具的加成，即便是珊珊，也不一定能逃脱到他的洗脑!
苏幕不由自主地往他那边走去。
「我是你的朋友，我是你的家人，来到我身边……」宁言己缓慢而鼓励地说道。
原本，蛊惑珊珊加入黑女巫这个计划，是没有几个人贊成的。
但是，当他们察觉到珊珊的身份，摸到苏幕那边时，却发现这个不大的女巫，性情和他们想像的不太一样，她非但没有自诩正义，还肆意张扬、不能吃一点亏、不在乎别人的性命和想法……
这让原本想要杀掉珊珊的众人，有了新的想法。
如果……如果珊珊能加入黑女巫呢？
那女巫公会，还有什么资格和他们斗？
只不过，珊珊的具体立场和想法，还需要试探。
于是和她有过一面之缘的宁言己来了。
事情比想像的要顺利，只不过对象是珊珊，他们谁也不敢放松警惕。对珊珊，当然要留有后手——一件强大到他们自己都不敢轻易使用的远古女巫的道具。
宁言己原本不想这么快动手的，他还想再和苏幕培养一下感情，但是，女巫大会的突然到来，打破了他的计划。
苏幕一旦意识到他的身份，这件事就不能再拖了。
眼看珊珊目光有了点变化，宁言己语气更加轻柔了：「加入黑女……」
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变故突生！
不知道从哪里射出的一颗子弹，击穿了宁言己的腰部。
「噗！」宁言己吐出一口气，原本要说的话被打断。
「谁？」他警惕地望向后方。
一个男人无声地出现在他身后，手中的枪口，正对着他。
男人没有说话，只是那样眸光沉沉地看着宁言己，宁言己就多了几分压力。
「把枪放下！」他命令道。
但是，那个男人却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般，直接像猎豹一样沖了过来！
怎么回事？
宁言己有些慌乱，自己可是戴着面具的！这么强大的力量，都没能控制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吗？
宁言己今天身上没有带枪，因为不想让珊珊更加警惕怀疑他。
因此，他现在全部的武器，就是自己的特殊能力。
这原本是一个比枪还可靠的武器，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此刻，却失去了作用。
男人脚步加快，同时，毫不留情地对着他的腿开了一枪！
宁言己刚才就已经被苏幕伤到，他又不是钢铁，身体比之普通人，也就是强了一些而已，现在又有点慌，哪里躲得开！
「啊！」宁言己中了一枪，惨叫出声。
而同时，温忱也已经到了他的身边，他身手矫捷，力道强悍，轻易就制服了宁言己。
宁言己稍加冷静，出声道：「阿幕，杀了……」
「砰！」
他的脑袋被重重的磕在地上。
面具也被人抢走了。
「咚！」颇具质感的面具，被抛向了苏幕的方向。
苏幕抬头接住，无声地勾了下唇。
——这么久了，终于得到了啊。
是的，苏幕最初的目的之一，就是这个面具。
为此，她装了那么久有可能被劝动加入黑女巫的样子，又故意敏感多疑，让宁言己不敢让其他的黑女巫靠太近。
单枪匹马的宁言己，想要百分百劝动她，果然动用了这个面具！
「咚咚！」其他人的脚步声传来。
苏幕将面具戴到了脸上。
女巫公会的众人涌上屋顶，他们没有靠近中心的两人，而是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但是还是忍不住对那个黑袍人多看了两眼！
尖顶帽子上的符号如阳，黑衣神秘而復古，脸上戴着一个纯黑的面具，整个人的气势强大无比！
夕阳都沦为了她的背景！
是……珊珊吗？
「砰！」一声枪声传来，似乎是从对面的屋顶上打来的。
黑女巫的支援也到了！
宁言己在黑女巫中的地位还是挺特殊的，援助来的比苏幕想像中的还快。
苏幕也没有浪费时间，她的手中光芒一闪，神秘华丽的魔杖就出现在手中。
「珊珊大人！」见此，女巫公会的人都激动了！
真的是珊珊！
他们胸前佩戴的徽章，在这一刻，似乎在发热。
心跳加速，敬仰之情溢于言表！
这是他们第一次离珊珊这样近呢！
原来，珊珊真的在注视着他们！
苏幕高举魔杖，宁言己瞳孔一缩，张嘴想要说话，却被温忱掐住了脖子，力道大的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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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些惊恐地看了眼温忱，脸上一贯的温和平静终于消失不见。
刺眼的光芒亮起。
巫刃最顶端的宝石变为了绿色，光芒越加灿烂，一秒后，整个魔杖已经变成了一把长弓。
长弓通体泛着绿色，苏幕冷冷看着宁言己，长弓拉开，一支泛着绿光，由巫力量凝聚而成的箭矢出现在上面。
「嗖！」
她松手，长箭飞出。
第330章 ：箭指太阳（1）
「嗖！」
她松手，长箭飞出。
心里也难免多了几分紧张。
这是她的第二个目的——试验一下，黑女巫是不是本身也是种子的携带者，黑女巫能不能被「清洗」。
如果可以，她将获得大量的救济点数！
而一个被清洗后的黑女巫，也可以给女巫公会带来大量的黑女巫内部的信息！
这更是一个对黑女巫来歷的试探——他们会不会是en洗脑后，才诞生的呢？
总之，如果成功了，就是一举多得！
宁言己的瞳孔中倒映着那越来越近的绿色光芒。
他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长箭贯穿了他的身体。
与此同时，一架飞机从远处飞来，黑女巫的喊叫声从对面楼上传来：「炸了！」
「轰隆！」下一秒，楼下当真传来爆炸声。
浓烟升起，楼顶的视野受限。
有黑女巫爬上了楼顶。
「砰！」
「退后！」
「左三！右四！」
「……」
女巫公会和黑女巫的人交上了手，一切都混乱起来。
温忱没有受到影响，他紧紧盯着苏幕：「怎么样？」
「……」苏幕的心沉了下去，她没有收到系统的提示，也就是说，净化黑女巫的路子根本行不通！
这条可以更快復活姐姐的路，没用！
怎么会这样？
虽然女巫公会也说过黑女巫不能被清洗，但是，那是因为他们能借用的女巫的力量有限，苏幕并不真的这样认为。
根据她的猜测，黑女巫除了具有特殊能力外，身体应该与那些需要被清洗的人相同才是。
虽然没有证据能证明这点，但是黑女巫的存在本身就有些问题：
他们为什么要反.社会？
人做一件事情，一定是有理由的。苏幕看过几个黑女巫的资料，他们的命运并非悲苦，相反，有些人的家境殷实，家庭和睦，是和苦难毫无关系的人。
而这样的人，却选择成为黑女巫，和政府站在对立面上。
自愿的吗？可能性很小。
所以，苏幕推测他们体内也有「种子」。
可是……现在的事实告诉她，并没有。
这个结果让苏幕心乱如麻，目光也不自觉地变冷。
「没用。」她道。
温忱也有些失望，不过他心里早就有所准备，所以也没有意外。
「别想了，先解决眼前的情况再说。」
「嗯。」苏幕垂眸看着宁言己，宁言己虽然中了那一箭，但他并没有感到疼痛，准确点来说，是什么感觉也没有，那一箭好像不存在一样。
「阿幕。」他没有恼怒，也没有求饶，只是安静地看着苏幕，眼神格外的复杂。
温忱眉眼冷锐，反手将手枪抵在了宁言己的脑门上：「杀了？」
苏幕和宁言己的眼神对上了。
「杀了。」她说。
宁言己好像听到了什么审判的话般，柔和的面上，透露出几分无奈，认命地闭上了眼睛。
温忱没有一丝犹豫，当即便要动手，但是，就在此刻，大楼忽然倾斜！
「大人！」
「珊珊大人！」
浓烟中传出几道唿喊声。
「大人，快离开！」墨缕的声音慌张无比。
苏幕知道他喊的不是自己，而是温忱。
「砰！」几个人摔到了苏幕旁边。
「这是什么特殊能力？」
「在那边！」
「小心后面！」
「……」
人声交杂。
「嗡……」一架直升机停在了大楼顶空，遮住了落日，有人从上面往下扫射！
「砰砰砰！」
现场的危险，人们在很远的地方都能感受到。
「看那边！」
「我去！」
「是枪声！」
「卧槽！今天到底怎么回事？是有组织的恐怖分子吗？」
「开直升机扫射？牛批！」
「大楼都冒烟了，不会要爆炸吧？」
「怎么感觉有两队人在楼顶交手？？是错觉吧？有点玄幻了。」
「玻璃都哗哗往下掉……嘶，好恐怖，像电影一样。」
「！」
「快看！」
只见，远处那栋高楼的顶端，散发出一阵强烈的光芒！
不明所以的人们惊诧地睁大了眼睛。
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
苏幕手中的长箭又变为了魔杖的样子，她随意一挥手，一层透明的护盾，就将那些子弹全部挡住了。
苏幕能感觉到面具传来的力量。
她使用这个保护巫术，竟然没有感到一丝消耗，自然的仿佛唿吸一般。
「温忱，你先离开。」苏幕给每一个女巫公会的人都加了一层护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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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力量不能给温忱使用，所以，如果大楼塌了，所有人都不会有事，唯独温忱，她无法护住。
如今，大楼已经摇摇欲坠，维持不了多久，温忱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
是她的失误，没有想到黑女巫居然来的这么快，并且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制造出了爆炸！
温忱遥遥看见另一架直升机过来了，他微勾唇：「不用。」
「砰！」随之，他干脆利落地对宁言己开了一枪。
因为先前大楼的倾斜，宁言己已经和温忱分开了一段距离，四周还有着浓烟，很影响视野，脚下的大楼也在摇晃……在这样的情况下，是很难打中目标的。
不过，温忱的枪还是一如既往的精准。
那颗子弹，直直飞向宁言己的心脏。
却在此时！
宁言己的身子忽然往旁边移开了几步——并不是他自己动的！
是另一个黑女巫的特殊能力。
他大骂着：「宁言己，被你害惨了！」
这个黑女巫大骂着，却忽然瞳孔一缩——
由于他还在警惕着四周的敌人，一不注意，多移开了几步——大楼一阵晃动后，宁言己从楼层边缘掉了下去！
这可是一百多层的高楼！
「宁言己！」黑女巫连忙要去救他。
「砰！」温忱击穿了他的心脏。
血喷溅出来。
苏幕没有注意到这一幕，她刚才正在施展「目明」，一个可以看透浓烟的术法，同时在给女巫公会一些小帮助。
黑女巫不能击杀，只能由温忱来杀，因此，对付黑女巫，难免要麻烦一些。
当听到这个黑女巫的叫声时，她回头，已经不见了宁言己的踪影。
苏幕怔了一下，续而，影子书跳了出来。
大楼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而苏幕并不能对大楼用巫术，因为这涉及到温忱。
第331章 ：箭指太阳（2）
头顶的飞机落下了机降绳，黑女巫已经准备撤退了，有黑女巫拉上绳子，准备逃跑。
温忱还是不曾离开，他冷静而锐利地站在硝烟之中，英俊的面容上，从始至终都没有半分惧怕，那双黑色的眸子里，满是森冷，更深层的情绪，浓的看不透。
每一枪都是一条性命。
黑女巫们已经发现了他的特殊，全部都离他远远的，没有人敢靠近，并且萌生了退意。
但是温忱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让他们离开。
而苏幕，也不可能让这些人带着温忱的信息离开。
「兄弟们，一网打尽！」胸前戴着徽章，身后站着珊珊，身上又套着珊珊给的护佑力量，女巫公会的人十分有干劲，和以前的谨慎、担忧不同，他们现在越打越兴奋。
什么？
楼要塌了？
这是一百多层的高空？
怕什么啊！
珊珊大人不是还在这吗？
他们又不是黑女巫，为什么要怕？
「杀光他们！」女巫们兴奋的嚎叫着，反派气息十足。
现场枪声不断。
在这种大型战斗上，女巫公会的女巫们是允许用枪的，只不过，他们被严禁直接杀掉黑女巫。
「ken！」苏幕用魔杖在空气中画出了一个「<」的符号，它的意义是【旺盛燃烧的火焰】，能提高己方的攻击能力。
女巫们感到能力大增，这种感觉是从未有过的，连带的，那种神奇的力量，也影响了他们的内心。
在这一瞬间，他们觉得自己战无不胜。
而与此相对的，他们的对手也明显感觉到了他们力量的加强！
黑女巫们几乎想立刻逃走！
打什么打？！
对面的，可是有珊珊作阵啊！
而且他们本来就是来支援宁言己的，宁言己却已经掉下去了，他们当然要抓紧时间逃跑了！
「so..mote..it..be！」
将一切化为咒语，提高所有咒语的效果。
「bibby-bobbi-boo！」
多个五芒星阵出现在苏幕四周，绿色的箭矢凭空出现在阵中，这次的箭矢和刚才射向宁言己的不同，是完全的攻击性箭矢。
这个咒语的场面实在盛大，黑女巫们望着衣摆摇晃的黑袍女巫，都从内心深处感到了惧怕。
这就是真正的女巫，和他们这些冒牌货的区别吗？
根本就不是人类能有的力量。
更像是什么影视剧中的特效画面！
「嗡嗡……」飞机往远处飞去。
「等等我！」
「他妈的！」
没来得及抓住绳索的黑女巫们惊恐地大叫出声。
苏幕此刻正面对着落日，她手腕一动，魔杖直指向落日的方向——也是飞机离开的方向。
「嗖！」
所有五芒星阵中的箭矢都射向那边。
女巫们睁大了眼睛，震惊到忘记唿吸。
而地面上远远观望着这边的人类，也都惊呆了。
以他们的距离，看不见那些绿光中的箭矢，只能看看一团团绿色光芒，在同一刻，全部射向了一个方向！
而那个方向，飞机正在飞向太阳。
「那是什么？」
「卧槽？」
「像是在射太阳！」
「不会真的有人在上面战斗吧？！」
「嗯？人?你确定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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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那高楼要塌了啊！」
「卧槽！卧槽！」
「真的塌了！」
「啊——」
惊唿声在各处响起，与此同时，高楼塌陷，砸向地面！
「嗖！」箭矢自动锁定目标，以为已经安全了的黑女巫，被突然拐弯的箭矢射中，然后，被箭矢上附着的力量，带回了高楼楼顶！
最粗大的那支箭矢，直接射向了飞机！
「砰！」
「砰！」
「砰！」
箭矢的力量在飞机上爆炸的声音，和一声声枪声同时响起，响彻天际的声音震的很远的人都耳朵一聋。
「嗡嗡——」女巫公会的飞机在高楼上另一侧盘旋，碎石和子弹乱飞，温忱的眸色黑沉，冰冷的手指将枪握的很紧。
绳索已经落下来了，平台向下倾倒，无数公会成员发出短促的叫声，随着往下落，也有一些机警的，抓住了绳索，但是由于人数太多，还是有很多人落下去了。
温忱一直都没有去抓绳索，他站在高楼上，风很大，烟也同样的大，四周很混乱，但他却异样的沉稳。
在那些绿色箭矢将黑女巫带回到他的视野中后，他扣动扳机，身子随着高楼倾斜，子弹却打的很准！
「砰砰砰！」
「疯子！」黑女巫惊恐而绝望，死伤一片。
他们不明白，都到了这个时候，温忱为什么还不会去抓绳索？
他能肯定，珊珊能救下他吗？
要是珊珊不管他，他就死定了！
黑女巫们不知道苏幕的能力对温忱没用，否则，会更加认为温忱是疯子。
「温忱！」苏幕回身看到这个情况，也是瞳孔一缩。
大楼已经要倒了！
温忱在干什么?
还不走！
苏幕的声音被枪声和爆炸声掩盖，温忱没有听见。
苏幕暗骂一声，往温忱那边跑去。
温忱绝对不能死在这里！
这傢伙！
都到了这个时候，不能先保证自己的安全吗？
诚然，苏幕把黑女巫们带回来，是希望温忱把他们全部击杀，但是！
这是要在温忱自身安全的前提下！
大楼都要塌了，黑女巫们很可能逃不掉，会一起死掉，温忱还在这干什么？
苏幕离温忱没有多远，她跑了两步，就到了温忱身边，然而，这个时候大楼也已经完全坍塌，她甚至没来得及和他说一句，就掉了下去。
苏幕知道自己不会死，所以，她并不为现在的处境担忧，但是——她还是心跳一停！
「温忱！」
这里唯一一个她救不了的人！
苏幕在这一刻，真实的感到了惊恐。
她曾经多次因为温忱而惊恐，但是，这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她的惊恐，是担心温忱的安危。
好在，她的惊恐没有维持到一秒，因为温忱在最后时刻，最后一枪也刚好射出，他蓄力一跃，跳跃着抓住了机降绳！
因为他突然的动作，升降绳在高空大幅度的摇晃着。
苏幕往下坠去，离他越来越远，她缓缓松了口气。
第332章 ：【外星人入侵地球】
苏幕往下坠去，离他越来越远，她缓缓松了口气。
随即，却和那些黑女巫一样，真实的感觉温忱是疯子。
但凡再迟半秒，温忱就死定了！
但凡没有抓住升降绳，他也死定了！
就为了击毙所有的黑女巫吗？！
有病！
但是，苏幕没有想到，她这口气还没松完，就又提了起来。
因为，抓住升降绳的温忱，往下看来，正好看见了她。
他镇定的神情骤然变了，抓住绳索的手，有松开的趋势。
拿着枪的那只手也下意识伸向她——
枪从空中掉落。
「……」苏幕的唿吸都停住了！
温忱到底在想什么啊？！！
他是不是忘记她的身份了！
苏幕的心砰砰直跳，她现在确实可以自救，但是她再快也快不过温忱的思维啊！
要是他真的松手了，那就真的完了！
来不及多想，苏幕稍稍动力，魔杖上的光芒一闪而过。
温忱怔了怔，随即，才重新抓紧绳索。
苏幕总算安心的在飞机爆炸声和碎石块中，掉落了下去。
从苏幕用箭矢将黑女巫带回来，到大楼坍塌，又到现在，其实不过数秒的时间。
而这数秒，其中的心惊胆战，却足以让苏幕记很久——都是因为温忱那个混蛋！
苏幕现在对温忱十分怨念。
但是，也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她微微闭眼，被面具覆盖住的眉心，光芒越加灿烂。
……
「轰！」
「砰！」
「……」
地面上的人们，目瞪口呆地看着那架飞机和高楼一起坠落。
这是发生什么了啊？？
现在是和平年代吧？
？？
懵逼两个字，已经不足以形容他们的心情了。
与此同时，网络上也炸了。
起因是有人远远地直播了现在的画面。
标题也十分的吸睛：【飞机坠毁，爆炸不断，点击观看外星人入侵地球】
火速打完这个标题，直播的人就将镜头对准了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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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在绿光射中飞机时写的，现在，正好飞机要落了——还是诡异的，往大楼坍塌的方向坠去！
十分的不符合逻辑!
所有看见这一幕的人，都是震惊加懵逼。
怎么看飞机也不应该往那边坠落啊！
而且，飞机的这个姿势，怎么这么奇怪呢？
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带着往那边坠去一样！
「什么玩意？」
「今天是什么特殊日子吗？」
「我想问各位，我没有在做梦吧？」
「这地方我知道，刚才还有爆料，说那边街头有个女生开枪杀人！」
「卧槽？」
「牛批！这到底是什么风水宝地？」
「我在这附近！等下平息了，我就派我的无人机过去看看！」
「楼上，你不慌吗？飞机坠落的力道可不是说着玩的，别为了看热闹把自己小命整没了……」
「别担心，我离那边还有段距离呢。」
「求无人机的直播画面！」
「同求！」
「……」
【外星人入侵地球】这个标题，火速上了热搜。
在更多的人因为这个热搜懵逼和震撼之前，现场，飞机坠毁，发出了巨大的爆炸声。
附近的大楼，也因此坍塌了好几栋。
好在因为先前大楼的爆炸，附近的人已经跑完了。
现场烟尘四起，大楼和飞机的残渣碎片混合在一起，向四周炸裂蔓延去。
看到这一幕的人们，都感到一阵惊恐，如果他们在那里，一定就活不下去了吧？
人类在这种事件面前是如此的渺小。
「飞机里面是什么人？」
「先前攻击的绿光是什么？」
「不会真的是外星人入侵地球了吧？」
各种各样的疑惑声，在各处响起。
网上也充满了「？」和「！」。
最开始在直播间说要派无人机去看的那个人，当真在此时，派出了无人机。
他把画面连到网上，刚刚发出去，就有大量的观众涌了进来。
「我瞧瞧！有没有外星人？！」
「现场应该很惨吧，飞机里的人死定了……」
「政府不管吗？这肯定是恐怖分子干的！」
「不是……你们不知道之前的那些绿光吗？飞机坠落就是因为绿光啊！我觉得这不是正常的事件，@神秘事件观察局，你们是不是该查一查？」
「我也觉得……我有个大胆的猜测……」
「楼上快说，我看看是不是同一个猜测？！」
「是……女巫吧？」
「！」
「我去？你这样说……」
「！！」
在一片感嘆号中，无人机飞到了爆炸现场。
然后，关注么就看到了震惊的一幕。
在废墟中，一排黑袍人走了出来。
他们分明刚刚经歷过爆炸，衣服却没有一丝破损的痕迹，甚至，仔细看去，上面连点灰尘都没有！
纯黑的衣袍包裹住了他们的身体，让人看不出来年纪，大大的兜帽将这些人的面庞也遮去了大半，只露出来一截下巴。
银色的徽章，神秘干净的衣服，和出现的时间地点，一下子就让网友们心中生出了无数个问号。
「？？？」
「这是……」
「我靠？这都不出事的？虽然我也不是想看见人死吧……但是说真的，这种程度的事故，连烧焦的尸体都一定不存在吧？」
「我人傻了……」
「这看着也不是外星人啊……」
「一起走出来的样子，莫名很有气势……等等！该不会衣服里面包裹的真的不是人类的身体！他们真的是来入侵地球的？？」
「卧槽？」
「？？？」
一堆问号中，他们看见，那些人没有立刻离开，而是转身，一起弯腰，手放在心脏上，恭敬地等待着什么。
「……？？」
「大boss要出来的既视感！」
「莫名有点紧张是怎么回事。」
「深唿吸！」
「唿……唿……不行呀，唿吸不上来了！紧张！还有点期待！」
「？？期待？你莫不是忘记了这是什么现场？这样都不死，分明是鬼故事好吗？」
「嘶……你这一说，还真有点……」
在数双眼睛的注视，一个身影走了出来。
她的黑衣和那些人都一样，华丽而古朴，手中还拿着一根，瞬间吸引了所有人注意的魔杖！
柔和而温暖的光芒，隔着屏幕网友们也可以感受到！
「这……这是……」
「是……她吗？」
第333章 ：珊珊好帅！！
直播间瞬间炸了。
「珊珊大人！」所有的黑衣人一起喊道。
「珊珊大人！」直播间所有的观众也在下一刻激动出声。
珊珊戴着面具，即使正面着镜头，也看不到表情。
不过，当那双眼睛抬起，精准的看向无人机时，屏幕后面所有的人还是一僵。
珊珊大人……不会生气吧……
派出无人机的人，更是吓得当场跪下：「珊珊大人，我没有别的事，我不知道你在这里，我就是好奇这边发生了什么……」
然而，珊珊并没有理会他。
珊珊只是冷淡地看了眼无人机，就移开了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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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视线落在了别处，播间中的人才好像又活过来了般，从紧张的情绪中脱离。
取而代之的，是极度的激动。
他们也一同看向珊珊看的方向，那里有着另一架飞机，正缓缓飞向远处。
珊珊大人……不会想要把它炸下来吧？
想到刚才那架因为绿色不明光芒而坠落的飞机，所有人忽然有了这个想法。
不过，很快，他们就发现自己想多了。
珊珊只是看了一眼，就不再关注。
「可有人受伤？」她扫了一眼排排站的黑衣人们。
一个黑衣人走了出来，他似乎在队伍中有着什么不同的地位，「感谢珊珊大人救命之恩，没有一人受伤。」
「嗯。」珊珊没有把这当回事，就好像在大楼坍塌和飞机坠毁中，救下来这些人，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感谢珊珊大人救命之恩！」她没当回事，但是那些黑袍人却很感激，并且极为的激动。
那种情绪，即便隔着屏幕，也从他们的声音中传了出来，观众们可以很轻易的感觉到。
此刻观众们的内心有很多疑惑，但是就算身边没有别人，他们也不敢出声，不敢像之前那样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因为他们知道，珊珊大人很可能隔着屏幕，都能知道他们在干什么。
所有人都屏住唿吸，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屏幕，既好奇又困惑。
珊珊大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这些人又是什么人？
他们为什么在这里？
之前的爆炸，和他们有关系吗？
珊珊和一众黑袍人立于废墟之上，无人机分明是在高处俯视他们，观众们却莫名觉得自己渺小如尘埃。
苏幕没有读心术，不过，在这种情况下，想要猜到观众在想什么，十分的简单。
不过，她可没有观众们想像的那种，隔着网线，隔着屏幕，就能知道他们说了什么的能力。
那只不过是观众们对于无所不能的珊珊的臆想而已。
「这些，」她声音冷漠：「女巫公会的人。」
黑袍人们站直身体，同时往无人机的方向看过来。
那一刻，在灰尘四起的废墟中，无人机轻轻颤动了一下。
是控制无人机的人有些心慌导致的。
但是，看起来就像是无人机也为之所摄一样。
「……」观众们没法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
女巫……公会吗？
这就是珊珊大人所带领的组织？
「砰砰砰！」
他们好像听见了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
对方胸膛前的银色徽章，在这一刻，好像散发出了无比夺目的光芒。
嚮往、崇拜、羡慕……
高清的画质下，人们看清了徽章上面的权杖——和珊珊现在拿着的那一个，一模一样！
女巫公会。
观众们都有些呆怔，在这一刻，他们忽然想到，不久前有人的问话：
「大楼上面是有两方人在战斗吗？」
那时候觉得虚幻，觉得对方是电影看多了，但是在这一刻，他们忽然就觉得，是真的。
是珊珊大人带领着女巫公会，在和什么人战斗。
绿色光芒，是珊珊大人，或者是这些人制造出来的，而飞机，就是想要逃跑的敌人，被他们炸下来了！
热血沸腾！
那是什么样的战斗？！
在观众们还在不断延伸想像的时候，珊珊举起权杖，上面的光芒亮起，她声音冰冷而有力量：
「人界，由我守护。」
「所有不安分的东西，我都会绞杀。」
观众一怔，仿佛有什么东西重重撞击了他们的大脑!
「人界，由我守护！」黑袍人们齐齐喊道，声音慷锵有力，震撼人心。
他们的声音传出很远，即便是没有看这个直播间的人，也隐隐听见了，往这个方向投来视线。
「！！！」观众们。
还不等他们的脑子重新运转，屏幕一黑，所有的画面都消失了。
大家都不是傻子，明白是珊珊不让他们再接着看下去了。
但是，明白归明白，刚才的一幕幕，还是让他们回不过神。
所有人都在屏幕面前坐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而这个时候，【外星人入侵地球】的话题，也已经有了很高的热度。
派出无人机的人，毕竟只是在之前的那个直播间提过一句，这段直播时间又这么短，看见现场的情景，众人都惊呆了，也没顾着去网上宣传，因此，现在大部分人，还是不知道所谓的外星人入侵地球，其实和珊珊有关。
知道了珊珊的人，全部涌到了那个热搜标题下。
下面的人讨论的火热：
「？？？点进去之前，我以为是新电影的宣传，谁知道……」
「点击去之前，我以为是什么吸睛的手段，因为他的主页没几个粉丝……谁知道……」
「点击去之前，我已经做好了骂人的准备，谁知道……」
「是真的！」
「现在是21世纪了吧？？为什么在我们国家，会发生飞机被攻击，坠毁的事情啊！！（而且这攻击坠落的方向……怎么看都很诡异吧！）」
「我相信了！是外星人！」
「？？不是，怎么还是很假的感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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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拍摄的手法，也不像是电影啊……」
「拜託！那是直播回放啊！直播哎！能是拍电影吗？而且新闻都报导了！事情都是真的！」
「……」
在人们对于外星人讨论的火热朝天时，一批人忽然沖了进来。
「不是外星人！是珊珊大人！」
「是女巫公会！」
「珊珊好帅！！我好爱！！」
第334章 ：忘了吗？我是温忱啊（1）
「呜呜呜呜女神真是帅我一脸！好幸福啊！我是有珊珊保护的人！」
「太牛批了！珊珊yyds！不行了，激动的我也想去跳楼！」
「想做珊珊大人的狗！」
还在讨论外星人的众人：「？」
珊珊？
这和珊珊大人有什么关系？
还有……女巫公会？
这不是珊珊大人的组织吗？
他们隐隐察觉到什么。
「什么意思？」
「别啊啊啊了，快点说清楚！」
「珊珊大人？在哪？」
「难道这次的事情和珊珊大人有关系？」
他们的问题一个接一个。
然后，就有人回答：
「不是什么外星人！是珊珊！她带着女巫公会，在保护我们！」
「是啊！应该是珊珊大人和一伙人在上面战斗，然后那些人不是珊珊大人的对手，就想坐飞机逃跑，结果，珊珊大人直接把飞机给炸了！」
「然后然后！女巫公会的人都从上面掉下来了嘛！珊珊只是抬抬手，就让他们平安无事地落地了！」
「我看见了！没有一个人受伤的！衣服上连一点划痕都没有！」
「虽然不知道具体的情况，但是我看那些女巫公会的人都以珊珊大人马首是瞻！一起在原地等珊珊大人出来什么的，画面真的好燃！」
「快看最新的新闻！」
新闻？
直接上新闻了？
一群人连忙去看新闻，然后就看见了无人机拍下来的那段视频。
看完后，他们的表情是这样的：
「！」
真的不怪有人想做珊珊大人的狗，看完后，他们也想做啊！
这也太帅了吧！
还有还有，那些人就是传说中的女巫公会的人吗？
他们是不是也是女巫啊？
他们到底在和什么人战斗？！
好好奇！
感觉是完全接触不到的领域啊！
在网络上因为这件事而沸腾的时候，现场，苏幕收回魔杖，政府的人从远处跑过去，将现场包围住了，禁止无关人员的进入。
「珊珊大人。」墨缕走到苏幕的旁边，微笑道：「非常感谢。」
苏幕刚才所说的话，也是在帮女巫公会。
如果日后发生了什么高危的事件，所有的人都会想到珊珊刚才的话，不至于陷入恐慌。
虽说珊珊从前就表示过自己的立场，但是她做的越多，人们对她的信任程度就会越深。
而人们对珊珊越信任，女巫公会做的事，也越不会被众人怀疑、反对。
苏幕看了眼墨缕，心中冷笑了一声。
的确，她说的话，是顺了女巫公会的心愿。
但是，她未尝没有自己的目的。
珊珊成了人们精神的引导者，女巫公会可以藉助珊珊的名义行事，人们会无条件的信任他们。
这是女巫公会对珊珊的利用。
但是，苏幕顺着女巫公会这样说的同时，也提高了自己的威望。
女巫公会同样也是苏幕的踏脚石。
女巫公会未来表现的越不凡，珊珊在众人心中的地位就会越高。
而有了苏幕做过的这些事的基础，日后，当「珊珊」这个个体，和女巫公会发生冲突时，人们会站在哪一边，不言而喻。
这是苏幕为自己的打算。
太过遥远，且先不谈。
现在，苏幕只是意味不明地看着墨缕：「女巫公会没有什么想和我交代的吗？」
「……」墨缕一愣，瞳孔收缩了一下。
但是，这个下意识的反应一出来，他就知道完了。
这么明显，他根本瞒不过珊珊了！
「……是有。」他掀开帽子，绿色的头髮露了出来，男人弯腰：「大人，请原谅。」
「我和女巫公会之间，是合作的关系。但这不代表，我就会一直容忍你们。」
「……是。」
墨缕应下这句话，再抬头时，面前的黑袍女巫已经不见了。
他的笑容消失，面无表情地站了几秒，随后，转身道：「清理现场。」
……
温忱没有多和女巫公会交代什么，直接回了自己的家。
这次的行动，主导者是苏幕，但是他没有上报。
所以，女巫公会那边，还以为这是他和珊珊共同商量的计划。
这也是他们这么配合的原因——虽然女巫公会并不完全信任苏幕，但是他们完全信任着温忱。
其实在温忱看来，苏幕这个计划是有些冒险的。
她最开始和他说过目的——试着净化黑女巫，从根源上解决问题。
不可否认，如果苏幕成功了，这个计划的收益是重大的。
但是，温忱知道，苏幕要这样做，最主要的目的并不是想净化黑女巫。
她说的「先取得一定信任度，才能使用的巫术」，温忱不知道是否为真，但是，能将自身暴露在黑女巫面前，制定出这个有风险的计划，她的目的就绝对不可能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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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2页
温忱其实看的出来，苏幕对于黑女巫、女巫公会，都没有太大的情感，她并不像是那些人造女巫一样，将剷除黑女巫当作自己的信念。
她更像是有自己的目的。
而温忱不清楚这个目的。
可是……苏幕说，如果帮她，过往就一笔勾销。
所以，即便苏幕的计划也令他承担了很大风险，温忱还是想也没想的就同意了。
诱惑足够大，且苏幕也值得温忱信任。
她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现在看来，虽然没有净化成功，但是趁机除掉了那么多黑女巫，苏幕的计划，收益也已经是巨大的了。
诱惑黑女巫来策反自己……如此大胆，该说不愧是苏幕吗？
想到对方就在自己身旁从高空摔了下去……温忱现在的心跳，还是不能完全平復。
他知道她是女巫，知道她有能力保护自己。
可是，在那一刻，他还是遗忘了所有的一切，脑海中一片空白，只剩下了本能的反应。
温忱洗了澡，换了身衣服。
他已经在网上知道苏幕那边现在的情况了，但是他的情况不太适合去现场，所以才先行离开了。
洗完澡，随手将身上碎石块的划伤、子弹的擦伤，还有别的伤痕都处理了，估计苏幕那边也结束了，温沈才给苏幕打了个电话。
却没想到，铃声在他背后响起了。
第335章 ：忘了吗？我是温忱啊（2）
温忱回头，看见苏幕从门外走进，身上的面具和女巫袍都已经不见了，她没什么感情地看着自己。
温沈眨了眨眼，感觉对方现在心情不是很好。
「没受伤吧？」他起身，给苏幕接了杯温水。
苏幕嗓音冷漠：「该我问你。」
温忱的长袖将手臂都遮住了，此刻，什么也看不出来。
闻言，他笑道：「我为什么会受伤？倒是你，一结束就来找我？这么关心我？」
他将水杯递了出去，苏幕却不接。
她的神情很冷，眸中还隐隐有怒意，站在那，一动不动地盯着温忱。
温忱：「……」
「怎么？」他问。
苏幕的睫毛低垂，她忽然伸手，没有去接那杯水，而是用力抓住了温忱的手腕。
伤口处一阵痛感传来，这没有让温忱的脸色有一点点变化。
反而，是从她身上传来的力道和热度，让温忱有些呆怔。
「你？」
苏幕仔细看着他的神情，确实没有一点痛苦的表现。
她松开手，冰凉的体温，隔着衣袖，都能感受到。
「你是怎么想的？」她终于问出声：「不是早就让你离开了吗？为什么非要拖到那个时候？」
温忱略微讶然，随即，无所谓地勾了唇，「因为我有自信可以安然无恙的离开。」
这个时候的他，到有点像是和姜肆相处时的他。
「自信？」苏幕心中怒火直冒：「自信到最后一秒再离开，是吗？」
「不是，不过，当时还剩下几个黑女巫，我自然是要全部击杀……」他说着说着，忽然停了下来，反过来盯着苏幕，「苏幕，你这样问，是在担心我吗？」
苏幕：「还有，你最后是不是还差点放开机降绳？你在想什么？」
温忱把水杯放下，「只是有点担心你……」
「你担心我什么？」她是女巫啊！
「忘记你身份了，」他索性直接说了：「害怕你出事。你明明就在我身边，要是那时候我早点发现你，抓住了你，你就不会落下去……只是自责，只是恐慌，只是下意识的想到你身边去而已。」
「……」苏幕。
「……」温忱。
短暂的沉默后，苏幕说：「你要是死了，我就是间接的兇手。」
这个计划，是她让温忱参加的。
「我不会死的。」他一字一顿道：「就算是死了，也是我自找的，和你没有关系。」
「……」苏幕说不上来现在是什么心情。
最开始，明明她那样希望温忱死掉，她曾经想过无数次，自己拿枪对准温忱，让他也体会那样的恐慌的感觉。
可是……这么久，这么多事，她对他的感官渐渐变了。
至少，她不再那样希望他死去。
更不希望，他因为自己而死。
一个人，在百层楼的高空，只因为看见你，就要松开自己唯一的、救命的绳索。
没有人会不动容。
更何况，他那还是本能的反应。
苏幕是生气的，但同时，也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事到如今……她如何也不能质疑温忱对她的感情了。
她和那双黑眸对视了好几秒后，才缓缓道：「真的没有受伤吗？」
她的计划，本来就有些冒险，别的人她都可以护住，但是温忱……这个风险，是需要他本人承担的。
温忱没有想到，今天还有意外收穫。
他看着面前少女的眼眸，慢慢的，笑意就从眼底蔓了出来：「没有，别担心。忘了吗？我是温忱啊。」
我是温忱啊。
他是温忱啊。
只因为他是温忱，他就必须承担那些命运。
只因为他是温忱，失去了一切，他也必须向前。
只因为他是温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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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3页
苏幕的声音低了些：「抱歉，我给你重新包扎吧。」
温忱随着她的视线，看见了自己被血染红的衣袖。
「……」他沉默了。
刚说自己没有受伤，就被发现流血什么的……
有点尴尬。
但是……阿幕要给他包扎哎！
尴尬算什么？
温忱捲起自己的衣袖，本来没想让阿幕知道的，但是，现在……
他只稍稍捲起来一点，没有露出上面的伤口，只是让苏幕握过的这一出露出来。
「一点小伤，」面上云淡风轻：「觉得没有必要说，也不怎么疼。」
苏幕看了他几眼：「换件衣服。」
「？」温忱。
「换个短袖。」
「……」
最终，温忱还是没有换衣服。
虽然被阿幕包扎很幸福，但是他还是不想让她看见那些伤口。
苏幕也没有强硬要求，毕竟换位思考，这些伤在自己身上，她也不会让温忱碰的。
她给他处理了伤口。
两人的氛围是难得的和谐。
温忱一直安静看着她，等她处理完了，才笑着开口道：「苏幕。」
苏幕抬眼。
「我们现在算是朋友了吧？」
「……」苏幕。
她一时没说话，温忱有点紧张。
苏幕把纱布放在一旁，站起身，往外走去。
「苏幕？」他唤了声。
苏幕没有回话，只是，她前进的方向，也不是别墅门口。
温忱见此，提起的心才松了些。
他的眸子追随着对方，看着苏幕接了杯水，然后，走到他面前。
温忱看了眼桌子上自己接的那杯水，心下失落。
「水里没毒。」他静静道。
「嗯。」苏幕把手中的水杯递到温忱前面。
「……」温忱一怔。
他冰凉的手指握住了水杯的另一边，也因此，碰到了苏幕的手指。
苏幕收回手，拿过桌上的水杯，轻轻和温忱碰了一下。
「叮。」玻璃杯相撞的声音清脆锐耳。
「是朋友了。」她的眸中映着他。
温忱愣了好几秒，随后，反而没有刚才的笑意了，他「嗯」了一声。
温忱此刻坐在沙发上，苏幕站在他身前，和他没有多少的距离。
他只需抬头，就能看见那双再没有警惕、排斥、冷漠、厌恶……的眼睛。
温忱有一种不真实感。
反而，苏幕要自然的多。
她走到他身边，坐在他旁边，侧着身子，漂亮的眸子里干净清澈。
「砰砰……」温忱听见了自己心跳的声音。
第336章 ：「阿忱。」
「我没法帮你治疗，自己的伤，自己注意些。」苏幕说。
「不用在意。」
「我能问你些问题吗？」
「当然可以。」
苏幕却没有立刻问，她看着温忱，总觉得对方现在的状态有些不正常。
「怎么了？」温忱问。
「没事。」苏幕觉得可能是自己想多了，她开口问道：「女巫公会……」
「我可以喊你阿幕吗？」他的眼睛突然亮的惊人。
「……」苏幕。
好了，刚才的感觉不是错觉。
他是现在才回过神吧？
「可以吗？」温忱的神情格外的认真：「我看你的朋友都是这样喊你的。」
苏幕默了默，最终觉得朋友是自己先承认的，拒绝不太好，同意了。
再说也只是一个称唿而已。
「可以。」
温忱点头，唇边终于有了笑意，他柔和地看着她，好像在看什么十分珍贵的东西：「那你呢？」
「我？」
「我们是朋友了，我喊你阿幕，你该喊我什么？」
苏幕点头，表示自己懂了，然后在温忱期待的眼神中，甩出了一个称唿：「混蛋温忱。」
「……？」
苏幕淡定地喝了口水。
水温已经不热了，不过以现在的气温来说，刚刚好。
温忱盯着她。
苏幕觉得他蠢蠢欲动——想把她的水杯夺下来，让她说完再喝。
但是她还是淡定的喝完，才说道：「你和姜肆不是朋友吗？他就是这样喊你的。」
「……」温忱。
「我想想……」苏幕回忆了下姜肆对温忱的称唿：「混蛋，该死的傢伙，倒霉蛋，那货……这些朋友对你的称唿中，你选哪个？」
「……」温忱。
拳头硬了。
怎么办？
即使姜肆已经不在了，还是想把他拖出来打一顿！
果然！
感动什么，都是暂时的！
他和姜肆，就是气场不合！
他保持着微笑：「阿幕，你弄错了，姜肆是谁？我不认识！他怎么会是我朋友呢？」
「……」苏幕。
懂了，这就是可以为对方出生入死的朋友！
一个帮好友牵线，也要表示自己各方面都比好友好；一个为了个称唿，说自己不认识对方。
好感人的友谊！
或许苏幕的眼神实在是一言难尽，温忱稍稍退了步，不想给苏幕留下奇怪的印象。
他说：「好吧，其实也不是不认识。只不过，是那个傢伙一直死皮赖脸的缠着我，要和我做朋友，我没办法，才勉强同意的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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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气中满是嫌弃。
苏幕：「……」
怎么有点幼稚。
「比起这个，我还有个朋友，叫段津望。」他的声音微不可见的停顿了一秒，然后继续道：「你可以参考他对我的称唿。」
苏幕直觉那个称唿，不会是自己想喊的。
不过，她还是有点好奇是什么。
因此，她问了句：「是什么？」
温忱笑吟吟道：「阿忱。」
「……」苏幕。
该说不说，不愧是温柔的段津望吗？
她真的想像不到，男生之间，特别是对象是温忱，居然也会有这种肉麻的称唿。
「怎么样？可以吗？」男人凑近了些，眼睛亮的和外面的星辰一样。
「……不要。」她果断的拒绝。
听见别人这样喊自己，她还没有什么感觉。但是，要让她这样喊温忱……绝对不可能！
「为什么？」
「不想。」
「为什么不想？」他执着道。
她面无表情：「『温忱』更好听。」
只是一个敷衍的说法，他却愣了下，续而真的让步了：「你喜欢就好。」
「……」苏幕。
她喜欢什么了？
她没有喜欢什么啊。
温忱满意地将手中的水一饮而尽，身上再也没有苏幕初见时的冷漠和阴鸷感。
称唿的问题纠结完，温忱也回过了神，总算可以正常的交谈。
苏幕如今对他，也交付了一定的信任。
她本是想直接问女巫公会的问题，但是临到嘴边，想到什么，率先问了另一个问题：
「你为什么要加入女巫公会？」
温忱愣了下，为什么要加入女巫公会吗……
他确实没有想到，苏幕要问的是这个。
男人沉默了片刻，才道：「也没有为什么，大概……这就是我要走的路吧。」
苏幕：「没有谁必须要走一条路，一定是有原因的。」
温忱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却对上少女干净又透彻的眸子：
「温忱，我可以知道那个原因吗？」
他没有问苏幕为什么想知道这个，而是回答了她的话：「其实没有什么特别的，最开始，我只是希望至少可以护住我的朋友，后来……就没有别的路可走了。」
「为什么？」她仍是不解。
从温忱和女巫公会的关系中，可以看出来，女巫公会和温忱之间，应该没有仇恨。
也就是说，温忱的所作所为，并不是被迫。
他是自愿帮助女巫公会的。
可是……从温忱的日记中，苏幕也能看出来，温忱其实并不是什么正义感很强的人，如果要他为了危害社会的黑女巫，而放弃自己原本的生活，趟入这危险复杂的浑水中……不太可能。
苏幕之所以问温忱这个问题，自己的好奇心只占了很小一部分，更多的，她还是想从温忱的问答中，探知到更多关于女巫公会的信息。
温忱移开看着苏幕的眼睛，他靠在沙发上，望着前方。
窗户外面的黑夜浓的化不开，好像太阳一落，黑夜立刻就能席捲整个世界。
黑眸里带了些深沉到让人看不懂的情绪。
「为什么？」
「因为很多事情，不管你去不去做，不管你以什么样的态度面对，它都在那里。」他的语气平淡中带着嘲讽：「阿幕，你是女巫，你感受到人类的渺小了吗？」
「他们出生、成长、痛苦、追逐……死去，短暂的像是转瞬即逝的风。」
「可是他们却远比风脆弱，任何一点渺小到可笑的意外，都能让他们沉没在前进的途中。」
「……」苏幕不知道他想表达什么。
「人类是什么？新世界的主宰者吗？」
「没有那些远古神灵的时日中，人类看起来确实像是世界最高的统治者。」
「但是……」
第337章 ：神灵是反派？！
「但是……」
「在神灵面前，人类只不过是拥有一颗糖果的蚂蚁罢了。」
「糖果是人类的吗？是。至少在漫长的时光中，有过那么短暂的一刻，它是真正属于人类的。」
「但是……神灵可以轻易摧毁它。」他的眉眼变得即为冷淡：「不需要有原因，仅仅是突然产生的一个想法，或者是在自己都不曾注意的瞬间，就已将其摧毁。而蚂蚁们，无从反抗。它们的抗议、咒骂，对神灵不会有丝毫的影响，因为，神灵可能根本就听不到它们在说什么。它们自相残杀、接连死去，或是齐心反抗、拼取生机……其实都一样。」
「……」苏幕。
她完全不知道温忱为什么要突然说这些话。
但是，这不妨碍她快速从温忱的话中，提取到自己想要的信息。
一：温忱居然敢对神灵不敬——在这个世界中！
这番话说出来，放在那些对神灵的敬畏更加根深蒂固的族群中，是要被烧死的！
苏幕原本是一个无神论者，但是来到这个世界后，她也没有说过任何对神灵不敬的话。
原因很简单，她不确定这里是否真的有神灵。
在原本的世界中，神灵更偏向于一种信仰，一种寄託，而苏幕向来只相信事在人为，所以自然不会信那些东西。
可是这里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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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小说世界。
神灵，就是真的神灵，是一个具象的存在。苏幕不会信仰他，也不会真的尊敬他，但是，她还没傻到乱说话给自己招惹潜在的灾祸。
毕竟，连女巫都是真的存在了，有神灵，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苏幕一个外来者，都如此谨慎，而温忱，在普遍敬畏神灵的环境中长大，却说出这种话，苏幕不免有些震撼。
与此你同时，她也立刻意识到了，温忱会这样说，肯定是发生过什么，这件事让温忱不再相信神灵，反而对其排斥、厌恶了。
——一个世界的核心，小说男主，居然厌恶世界规则上最高的存在？
这值得苏幕深思。
众所周知，小说的主角一定不可能是恶人（毕竟过不了审核），所以，温忱这边，肯定是「正义一方」，而与之相对的，就是反派。
——所以，神灵竟然是反派？！
这个猜测让苏幕毛骨悚然。
神灵的力量，不用想，肯定是极度可怕的，如果和神灵为敌的话……
不，不。且先不去想这个。
就目前看来，虽然不知道温忱为什么那么厌恶神灵，但是，他这样说话，却没有出事，这就说明，神灵也不是一直在注视人间，或者说有知道别人有没有说他坏话的能力。
当然，即使如此，她也不可能乱说关于神灵的话。男主有那个气运没事，她可不一定。
回到温忱的话上。
快速分析完关于神灵的部分，苏幕将重点放到了别的方面上。
第二点：她问的是温忱为什么没有别的路可走了，可温忱没有说关于他自身的事，而是回答了这些话。从话中，可以看出温忱对于人类未来的悲观。
这份悲观，同样给苏幕很不好的预感。
和姜肆那种人过分自信的人是朋友，单从这一点上看，温忱就不可能是悲观的人，更何况他本身的能力还很出众。
所以，能让温忱有这个想法，说明真的是什么很大的危机——很可能还是来自神灵的——这个危机，让温忱觉得自己没有别的路可走。
温忱说完后，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而苏幕，也陷入了沉思。
理完脑海中的信息后，她才再次抬眸，语气笃定道：「你知道什么，对吗？」
温忱听见她的声音，才回过神，他快速收敛了情绪，笑着看着她：「嗯，阿幕，很敏锐啊。」
苏幕定定看了他几秒，「和女巫公会有关？」
「有关……不过，刚才那些话，只是我自己随口的感慨罢了，你不必往心里去。」
苏幕却笑了：「温忱，你心里当真是这样想的吗？」
当着她的面，说了那段话，现在却又告诉她，别往心里去。
「可能吧……」他也笑了，没再说什么。
谈话进行到现在，看似说了很多，但是其实温忱并没有具体说过什么。
苏幕已经从他的态度中察觉到了一些东西。
她明目张胆的试探道：「温忱，你不想告诉我？」
温忱的笑容淡了些，黑眸沉沉。
这个表情不是针对她的问话，而是因为……只有他自己明白的东西。
「我猜一下吧，你隐瞒的东西，是你帮女巫公会的原因，同时……也是女巫公会隐瞒我的原因？」苏幕说：「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重要到，连女巫都不能轻易告诉。」
苏幕之所以察觉到女巫公会有所隐瞒，还这么久都没对女巫公会动手，原因有很多，比如关于宁言己的事情上，她还需要女巫公会帮忙；
比如她的朋友也是女巫公会的人，还有，她这个身份的家人……女巫公会可是所有国家的政府共同创建的组织，真的和其闹翻了，苏幕不认为苏父苏母能一直躲在女巫公会找不到的地方，而她自己，也有事情要做，不能一直在对方身边保护着；
再比如，她那时还对温忱保持着警惕，而温忱是女巫公会的武器，苏幕不想体会被温忱追杀的感觉……
等等。
原因有很多，但其中很重要的一条，是因为——温忱是男主，而男主是女巫公会的人，
从这一点上看，女巫公会就不太可能是什么邪恶的存在。
这也是虽然有很多疑点摆到苏幕面上，但苏幕还是没有真正怀疑怀疑女巫公会性质的原因。
不过，女巫公会是「好人」，是「正义」，也不代表，她能一直容忍他们欺骗自己。
温忱这下真的讶然了。
在过去这么多次中，他一次又一次觉得自己小瞧了苏幕，并逐渐提高了对她的预估。
可是……仅仅从他的几句话中，就能猜到这么多信息，他还是很惊讶。
第338章 ：计划：加入黑女巫（1）
温忱并不意外女巫公会对苏幕的隐瞒，从和苏幕这么多次的见面中，他早就知道女巫公会隐瞒苏幕的事了。
但是……他之所以没有告诉苏幕，也是有自己的考虑。
「对。」已经说到这里，他就干脆承认了，并且坦诚道：「并非我有意帮着他们欺瞒你，实际上，他们是由于不信任，才不告诉你，而我……只是觉得还没到时候。」
苏幕皱眉：「时候？」
她并不喜欢被欺瞒的感觉。
若是以前的温忱，不告诉她也没什么，因为他们本来就不是什么友好的关系；但是，现在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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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忱和她是朋友了。
虽然这样想有点矫情，但是苏幕还是有点不舒服——已经是朋友了，还要这样瞒着她吗？
她是喜欢把事情全然掌握在手中的人。
温忱也知道苏幕的性格。
他其实有点怕苏幕生气，但是……眼中带上了些许的无奈，温忱放柔声音，「对，我想等到你察觉到的时候。」
「察觉到什么？」
「不能说。」
「……」苏幕的神色就冷漠了些。
「你不要怪我。」他的黑眸里满是细碎柔和的光芒：「我只是怕你受到伤害。」
「伤害？女巫？」她没忍住，语气略微嘲讽：「你刚才说那些，分明就是在提示我，可是，真正问你了，却反而卖关子。」
「不是卖关子……」他温柔地注视着她：「阿幕，如果没有办法改变，我宁愿你不知道这一切。」
因为那会是更深的绝望。
「你在慢慢变强，我知道。」
那次在轮船上，她甚至割手腕，用自己的血来加强力量，对抗风暴。
但是，现在的她，已经比那时候强很多了——那个面具，他没有问，但是他知道，这也是她布局的目的之一，不难想到是增强力量一类的东西。
而今天她用了那么多术法，也没有见到一点吃力。
所以……
「我觉得，我可以等到你发现的那一天。」
苏幕不喜欢这种想法：「既然你相信我，为什么不现在就告诉我？况且，你不说，怎么知道我没有办法解决？」
温忱顿了顿，脑海中划过苏幕射向宁言己的那一箭……
「而且，你不告诉我，很可能使我陷入危险而不知。」她冷静道：「告诉我，至少可以让我有个防备。」
温忱沉默了片刻，问道:「阿幕，你告诉风飒黑女巫的事情了吗？」
「……」苏幕。
没有。
如果说了，风飒会担心她，还可能因为她，也捲入其中来。
她是因为姐姐，才会走入这个局中来，而风飒，他没有必要。
况且她自己也还没弄懂黑女巫的事……
再者，最重要的，风飒不是人造女巫，只是个普通人，连人造女巫都可能被黑女巫所杀，那么风飒，他有什么力量来对付黑女巫呢？
没有。
说了，只会让他平添烦恼罢了。
所以……苏幕神思一顿，忽然代入了温忱的思想。
可是……她和风飒不同。
不敢说的绝对，但是，至少，她已经比女巫公会绝大多数女巫强了吧？
这还只是谦虚的说法，实际上，苏幕是认为女巫公会中应该没有单独个个体比她强的。
毕竟他们的名单，她全部看过。
所以，温忱为什么不告诉她？
接触不到？捲入新的局中？没有能力改变？只能增加担忧？
这短短一会，苏幕的大脑已经想太多东西了，她是来解惑的，但疑虑反而越来越多了。
「别多想，顺其自然，」温忱这会反而没有刚才严肃的样子了，他语气随意：「你的出现，本身就是一道意外的光了。」
「你不是有自己想做的事情吗？」
「温忱可能有他既定的宿命，但是你没有。」
苏幕愣了愣。
温忱的眸子弯起：「我可不想强行把你捆进来啊。」
——如果你发现了那个秘密，那我就和你一起于深渊中携手并进；如果没有，就做苏幕就好了，别踏入深渊。
珊珊也许背负着人们的信仰和期待。
但是苏幕不是。
温忱看着少女怔愣的模样，心里生出很多柔软的心思，他轻轻道：「我向你保证，女巫公会对你没有任何恶意。」
「公会会是你的退路，而不是你的敌人。」
「至于你想知道的……」从私心来说，温忱是不希望苏幕捲入其中，但是，他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最好的结果，就是苏幕有能力破局时，知晓了那个秘密，然后……轻易的解决掉。
而温忱最该做的事，其实是告诉苏幕真相。
因为他相信苏幕，又因为苏幕是女巫。
女巫公会不说，是因为事关重大，他们还不能完全信任苏幕。
但温忱可以。
所以，作为公会的一员，他该说出来的。
至于说之后，苏幕会不会恐慌，会不会担忧，会不会因为找不到破局之法而绝望……那些，在女巫来带的这份希望面前，他都不该去考虑，去迟疑。
但是温忱做不到。
他可以对自己残忍，却不希望苏幕有太大压力。
如果苏幕一直不能发现那个秘密……他会劝她离开女巫公会。
然后，任由这个见鬼的世界在混乱中灭亡。
「至于我想知道的？」苏幕见他久久不说完，忍不住问道。
温忱：「十月十五，五月一度的女巫审判日来临，那一天，如果你发现女巫审判司真正的意义，那你就可能知道你想知道的。」
女巫审判日。
女巫审判司真正的意义。
苏幕眸光一闪。
……
从温忱那里离开，已经是深夜了。
苏幕回到家后，没有管网上那些铺天盖地的新闻，而是坐在黑暗中，将温忱今晚的每一句话都回忆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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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到了现在，苏幕自然不会再怀疑温忱的话。
温忱所说的，一定都是真的。
不然，他大可以编一段话骗她，而不是告诉她，现在还不是说的时候。
苏幕整理了一下信息。
首先，温忱曾经在日记中写过的，「知道了一个……大秘密」，这句话，指的一定就是温忱今晚没有说的那件事了。
第339章 ：计划：加入黑女巫（2）
这件事是什么还不知道，但是，它代表着极致的危险，可能还和神灵有关，另外，还有值得苏幕关注的一点，那就是……可能还和整个人类族群有关。
不然，温忱不会把人类比喻成一群蚂蚁，说蚂蚁再如何挣扎，都没有用。
整合信息：温忱知道了一件和神灵有关、又关乎整个人类族群的事情，所以，他帮女巫公会做事。
而他帮女巫公会做事本身，又说明了女巫公会也知道那件事，并且因为这件事在做什么。
女巫公会在做什么？
——很明显。
她揉了揉眉心，过量的思考让脑袋有点疼。
苏幕开灯，给自己接了杯水，小布从旁边跳过来，钻进了她的怀里。
她也没有让对方离开，就那样抱着它，坐在床边，垂眸看着地板出神。
思考了好一会，关于温忱的话，她有了一个惊人的猜想：
黑女巫，可能会导致整个人类族群的灭亡。
一群反.社会的人，导致整个族群的灭亡？
全世界有多少人？黑女巫才多少人？
这就像是，某个国家的某个地区的某处地面上，一群蚂蚁在开会。
他们说，「我们要杀死世界上所有的蚂蚁。」
？？
任何人都只会觉得搞笑。
乍一听，黑女巫导致人类灭亡，这个猜测太荒谬了！
可是，仔细想想，却很合理——女巫公会十分厌恨黑女巫，除了死刑，没有别的刑罚；宁言己说过，「让你讨厌的世界，毁灭了也没什么」，可见黑女巫说不定真的有毁灭世界的想法；各个国家的领导人，都是女巫公会的人，可黑女巫才多少人？几千？几万？就算他们很危险，可是凭什么引起所有国家的警惕？还诞生了联盟？
如果说每个黑女巫都有力拔山河的力量，那还勉强说的过去。
可是，就苏幕接触过的黑女巫而言，他们虽然也不弱，却也绝对谈不上可以毁灭整个人类。
即使苏幕不能杀了他们，但是想要制服，还是不难的。
至于他们的领导人，en……不可否认，他已经强大到苏幕都需要警惕，但是……一个人，当真能毁灭人类？
所以，那些人未免过于在意黑女巫了。
这就是问题所在。
苏幕直觉自己忽视了一个很重要的线索，但是，她没能想到。
黑女巫最危险的，无非就是自身有女巫的部分力量，以及可以蛊惑别人。
力量不再说了，那蛊惑别人之后呢？让他们全都自杀？
这样导致的灭亡吗？
那也能说的通。
可是，苏幕明明能清洗种子，如果是这种威胁，温忱没道理不告诉她真相。
所以……
「啊……」她仰倒在床上，「果然还是想不通。」
「喵！」小布蹭了蹭她。
「我没事。」苏幕说。
想不通，是真的。
但是……
她眯眼，眸中划过一道幽光。
青年温润的脸庞，又在眼前浮现。
「在你了解黑女巫和女巫公会的恩怨后，你不会帮他们的，只会和我们一样，恨不得将他们挫骨扬灰。」
「阿幕，如果你真的肯过来，我们所有黑女巫，都愿意听你的。」
「你是真正的女巫！所有的黑女巫都愿意听你的调遣，期待着你带给我们的新的明天！」
宁言己温柔的声音清晰且近在耳边。
苏幕突然对着面前的宁言己笑了一下。
低低的声音在房间内响起：
「虽然珊珊不愿意加入黑女巫……但是黑鸢，就不一定了。」
女巫公会有女巫公会的计划，黑女巫有黑女巫的目的。
那她苏幕，为什么不能写出新的剧本？
……
在苏幕思考着黑鸢加入黑女巫，这个计划的可行性的时候，网上的讨论也越加火热。
在短短几小时之内，全世界都知道了珊珊带领女巫公会消灭了不知名的人的消息，还有珊珊那句霸气的话：「人界，由我守护！」
在人们陷入名为「珊珊」的火热浪潮中，各个国家也在新闻中，专门解说了这次的事件，并且表达了对女巫珊珊的感谢和敬仰。
珊珊原本的信仰者就多，至此一事，更是俘获了大量的人心。
越来越多的人习惯赞美珊珊，和起床后先对着珊珊的神像祈祷。
「珊珊——像神明一样的女巫！」
「珊珊大人，汇聚着鬼神大人们的目光。」
「我们是有女巫庇护的一代！」
各种各样的标题被打上「爆」的标籤，人们用各种语言赞美珊珊，表达自己对她的爱慕和敬仰。
曾几何时，女巫还是一个不知道是否真实存在的名词，珊珊也只是一个被众人质疑的骗子，可是……在仅仅半年后，珊珊就成了全世界所有人类，不论种族，不论年龄，不论品性……的信仰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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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论在哪里，一声「珊珊」，都能立刻引起所有人的注意；不论珊珊做了什么，都是应该、理所当然；不论世界上是否还会出现别的女巫，都不会动摇珊珊在人们心中的位置。
毫不夸张的说，珊珊现在说一声，某个国家该被毁灭，那么，下一刻，这个国家就会被所有国家的人民讨厌，更甚者，就算国家不行动，人们也会自动组成联盟，去试图攻打那个国家！
就算是死，那也是荣耀！
是为珊珊大人而死！
珊珊大人说的话，一定是真理！是鬼神大人的旨意！
这种崇拜和神化心理，甚至比一些邪.教组织，更甚。
有一段时间，黑鸢比珊珊的威望更高，可是，现在黑鸢已经远远比不上珊珊的人气了。
这一点，从街道上看见两者名字的次数，就可以看出来了。
在这次的事件不久后，国际上甚至诞生了一个跨国的组织，名字叫做「死亡之翼」，虽然名字看起来有点像是什么犯罪组织……但是，实际上，这个组织中的人，都是珊珊的极度崇拜者。
死亡之翼，意思是，为珊珊死亡，是人生最高的意义。
由于一些象徵缘由，最终「义」被定为了「翼」。
第340章 ：死亡之翼
死亡之翼，这个组织一经诞生，就立刻吸引了大量的人加入，并在极短的时间里，壮大到一个可怕的地步。
他们有首领，有领导者，但是，在所有人心中，他们的追随者，都只有一个——珊珊！
为珊珊大人做任何事，都是荣耀！
这都是后话了，且先不谈。
回到现在，在珊珊引起的巨大轰动之下，之前这里曾经发生过的枪击事件，就完全不起眼了。
在政府方面也有意隐瞒的情况下，一时间竟然完全没有人想起。
苏幕那时候之所以公然在街道上开枪，是为了让宁言己放松警惕，毕竟，连秩序都不放在眼里，这一点能大大增加宁言己对她所塑造的形象的信任。
苏幕在之前，并不能肯定那个面具就在宁言己身上，所以她没有提前动手，而是一直在等宁言己主动用面具——毕竟她要是提前动手，而宁言己手上并没有面具，那一切就都功亏一篑了。
让宁言己相信苏幕是真的「不在乎人类，极致冷漠」「娱乐主义」，并没有那么简单。毕竟，宁言己也不是一个傻子，相反，被称为「神明牧师」的他，相当的不简单。
为了取得宁言己的信任，苏幕自然也得做的过火些。
不过，这不代表她就想把自己的身份暴露了普通人面前。
所以，在珊珊吸引走众人的全部注意力后，苏幕立刻就让政府方面，将那天关于「苏幕」这个人的行踪，全部消除掉。
这件事不容易，但是对于一个国家来说，也不难。
趁着众人还沉浸在珊珊的事件中，国家联繫了当天的那些路人，和所有人都签了保密协议，让他们不得再对任何人谈起此事。
而在网上，关于那些已经发出的言论，他们也派人进行了引导，全部往「拍短视频」上引导了。
没有了见证人，又有这个说的言辞凿凿的水军，很快，就没有人再关注这件事了。
而那些监控，也被全部删除了，没有备份的那种。
至此，「苏幕」这个身份，从这件事中脱离而出了。
但是，这只是表面上的。
苏幕心中清楚，自己表面上的身份是保住了，可是在黑女巫那边，珊珊=苏幕，已经是实锤了。
她以后会有更多的危险，而她的家人朋友，也会因此处于危险中。
——不过，黑女巫也不一定会这么快下手，毕竟，她还是个女巫。
把她惹的过火了，对黑女巫没有什么好处。
可是，这也说不准，毕竟珊珊现在已经加入女巫公会了，本身就和黑女巫是对立面，这次还杀了那么多黑女巫……
好消息是，和温忱的谈话，让她确定了女巫公会对她没有恶意，这件事也就还没糟糕到极致。
女巫公会的人已经派人去接苏父苏母，将他们保护了起来；而苏幕在学校，其实没有几个朋友，关于杨叶和风飒，女巫公会也会採取措施。
所以，情况虽然危险，却也并非到达绝境。
何况，这次和宁言己之间的交锋，也达成了几个目的：
首先，利用r的事，向黑女巫传递了一个错误的消息——女巫公会也不能完全准确的判断一个人是否是黑女巫。
这一点，是通过那天温忱在高楼射击r后，r逃跑，而苏幕身上有窃听器，她故意和温忱谈论「r是黑女巫」传递出去的。
其次，是那个面具。有了这个面具，苏幕的实力大增，一些以前吃力的大型巫术，现在都可以轻松使用出来。
再者，解决了神明牧师宁言己——苏幕早在公交车上遇到宁言己之前，就已经知道宁言己是黑女巫了。
最后，用行动让女巫公会安心——珊珊确实是站在他们这边的。这是一次增加对方信任的好机会。
以及，最中心的目的了，试探黑女巫是否能被净化。但很可惜的是，结果让苏幕失望了。不然，这也会是这一交锋中，最大的收穫。
这一条条目的，苏幕从最开始就想好了，可谓一石n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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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动总是要讲究收穫的，如果收穫不够多，苏幕不会去做。
而，苏幕为什么会知道宁言己是黑女巫呢？
很简单，苏幕早就有所怀疑了。
在很久以前，她和风飒几人去电影院的时候，曾经见到过宁言己。
那时候，她被人撞了一下，是宁言己扶住了她。
当时，她怀疑在电影院中，被粉丝们追逐着的那个明星，是女巫公会的目标，所以宁言己才会出现了那里。
可是，后来就传来狂热的粉丝杀了那个明星的消息（卷三起始处）。
苏幕当时还没多想，但是当她从女巫公会那里得到了全部女巫的资料后，就开始怀疑了。
因为，这份资料中，并没有宁言己的名字。
宁言己是人造女巫，可现在却不在名单上？
女巫公会隐瞒了他的信息？不太可能。
那就是宁言己已经不是女巫公会的人了——可不是女巫公会的人了，宁言己那天为什么会出现在电影院？
答案很简单，宁言己成了黑女巫，他不是保护者，是杀戮者。
所以，从再次见到宁言己时，苏幕就知道他是黑女巫了。
至于为什么知道他是神明牧师，是结合女巫公会关于神明牧师的描述，以及宁言己的特殊能力判断出来的。
在见到宁言己以前，苏幕也没有想到，来接触她的人，会是宁言己。
她之所以还去学校，又做出那些举动，就是为了给黑女巫靠近的机会。
所以，这个时候宁言己来接触她，本身就很可疑了，更别提，他的藉口还那样假——学校附近的任务她都一清二楚，大部分都被她接下了，而宁言己去的方向，根本就没有任务目标。
r可是在后来才出现的，在那以前，关于r的任务地点，还定位在外国。
所以，宁言己一出现，就是满身的破绽。
总之，这次和黑女巫的交锋，有得有失，而在交锋后，苏幕也迅速定下了未来一段时间的计划。
第341章 ：姐姐，也是珊珊呀
苏幕迅速定下了未来一段时间的计划——
一，清洗速度加快，復活姐姐不论什么时候，都是最重要的。
二，尽力在女巫审判日中，明显女巫公会和温忱，到底在隐瞒什么。
不过，这件事其实还有一个捷径——直接用巫术，从女巫公会高层口中，得知真相。
虽然温忱可能不会希望她这么做，但是，如果有必要，苏幕还是会把自己的需求放在最前面。温忱是朋友，但是朋友所做的决定就一定是对的吗？
不一定。
三，考虑在一个合适的时机，用黑鸢的身份，加入黑女巫。
这个不是目前最紧急的，苏幕会根据情况，看看到底要不要实行，在什么时候实行。
加入黑女巫的收穫，就是能更直观的了解黑女巫，说不定还会知道更加有用的增加救济点数的方法。但是这点上有风险，收穫也是未知的，所以暂时会放放。
总结，现在最大的危机是en，女巫公会可以暂时信任，但是其中的秘密也需要注意，復活姐姐是最重要的，提升实力，也同样重要。
苏幕一直都目标清晰，所以，即便局势有些混乱，她也很快就规划好了自己该做的事。
不过制定计划很简单，而现实，还需要一步步去走。
【明天有空吗？到我这里来一下吧】
苏幕按下发送。
……
这一夜，註定有很多人失眠。
在苏幕思考自己的未来的时候，女巫公会中，下午才举办完女巫大会的四个高层，面色严肃地坐在了一起。
「……珊珊是这样说的。」绿髮男人复述了一遍苏幕的话。
「咚咚！」泗轻轻敲击着桌面，眼中露出思索。
「怎么说？」汤唯宗懒得去想对策，直接问道。
他一向不擅长这些需要动脑筋的事，想到的办法多半会被反驳，所以，干脆就直接等着听另外几个人的说法了。
汤唯宗最初是有些牴触珊珊的，可是，这些天来，珊珊一人的任务完成量，就能抵得上几个小队了，且珊珊的实力有目共睹，上次在w国，以及这次的事，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竟然带着他们杀了这么多黑女巫！
诚然，最终黑女巫不是珊珊杀的，但是，w国那次，是珊珊发现了那边有黑女巫聚集，而这次，也是珊珊钓出来的黑女巫……一个月内，击杀的黑女巫量，都比得上过去的两年了！
就算这些都不谈，就凭珊珊在大楼爆炸和飞机坠毁中，救下了那么多人造女巫，汤唯宗对她的好感，也大大增加了！
所以……汤唯宗对珊珊的感官还行。
「经过这些天的观察，」泗说：「我觉得告诉珊珊也可以。」
「嗯？」墨缕有些惊讶：「最初不是你提出来的隐瞒吗？」
泗一向细心谨慎，所以，她提出来的事，没有人反驳。
「珊珊一直明确站在我们这边，不是吗？」泗思考着，慢慢说道：「她对家人、朋友，也确实是在意的……退一万步说，就算珊珊知道真相后，打算做什么，我们也能够用她的家人、朋友威胁她。」
墨缕听见这话，笑了笑，没说什么。
可是眼中的神色，却很明显：你确定吗？你真的能威胁到珊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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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珊珊真的在意他们，你怎么能肯定，珊珊不能在翻脸后，从女巫公会手中护住他们？
简光淡淡说出了墨缕的想法：「她可是女巫啊。」
泗的面色依旧沉稳，「我知道，但是……我们也瞒不住了，不是吗？」
「的确……珊珊既然已经这样说了，就是察觉到什么了。」
「温忱大人说，珊珊可以信任。」
「其实……」泗敲击桌面的声音，勐然变大了些：「这根本就不是信任不信任的问题啊……」
这句话一出，会议室陷入了沉默之中。
最终，是墨缕率先打破沉默：「我相信我的直觉，再者，珊珊本来就已经是局中人了，不打破棋局，谁都逃不掉。」
汤唯宗贊同道：「没错啊！你们在怕什么？那个叫什么时星的，不是调查出来，是珊珊的朋友了吗？时星快要死了，珊珊能不管吗？」
「话是这样说……」
可珊珊的强大，始终是一把双刃剑。
几人又讨论了一会，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
「要是能完全控制珊珊就好了。」
……
女巫公会的几个人，一晚上都没睡着。
而苏幕，在度过这惊险刺激的一天之后，给自己来了个安眠咒语，睡眠质量倒是还可以。
次日，和时星一起吃完早饭后，时星回了自己的家，而苏幕，也等来了门铃声。
「姐姐。」
一开门，少年成熟的音线，就响了起来。
「早上好，吃早饭了吗？」苏幕侧身，让他进来。
苏熙愣了下，平日有些冷的气质，在这一刻消失殆尽，反而表情有些受宠若惊：「没……没有。」
他进门后，苏幕关了门。
听见苏熙这样说，她点了点头，「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不用了！」苏熙下意识拒绝。
姐姐是姐姐，但是……也是珊珊啊！
让珊珊给他做早饭？？
「……」苏熙思想飘忽了些，总觉得，他会死在全世界人的嫉妒心下。
「吃点吧。」苏幕打开冰箱。
苏熙火速跑了过去，速度快到飞起，在苏幕还没反应过来他要做什么时，他拿了一罐牛奶出来。
「我把牛奶热热就可以了！」
「……」苏幕眨了眨眼，她有这么可怕吗？
苏熙一熘烟跑进了厨房，经过改造的身体，敏捷到不可思议。
苏幕默了一瞬，开口道：「要来点面包吗？」
「……好。」
最终，苏熙的早餐是面包加牛奶。
苏幕等他吃完，问道：「我很可怕吗？」
对于原主的弟弟，最开始她是没什么感情的，但是这些天经常和对方一起出任务，现在，也能说得上是朋友一类的存在。
苏幕对他没有再像对陌生人那样冰冷。
「……」苏熙愣住：「怎么会？」
苏幕看着他：「那你是害怕我的厨艺？」
苏熙再次：「怎么会？」
不管珊珊做的食物味道怎么样，传出去，绝对要被全世界争抢吧……
苏幕瞭然了：「你喜欢做饭？」
第342章 ：这是能对女巫说的话吗？
苏幕瞭然了：「你喜欢做饭？」
话题跳度有点大，苏熙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只是本能抗拒道：「怎么会？」
他最讨厌做饭了！
「……」这一连三个「怎么会」，让苏幕有点沉默。
而苏熙，终于也反应过来苏幕问的这三个问题是什么意思了，他抿唇，轻声道：「不是不想吃姐姐做的东西，而是……姐姐现在是女巫了，怎么能给我做饭呢？」
苏幕：「……」
她想到了隔壁的时星。
而很巧的是，正好，她的手机响了起来。
苏幕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时星。
她接通。
「阿幕！」时星快乐的声音传出来：「一会要一起出任务吗？」
苏幕应声：「嗯。」
「今天终于不单独行动了？」时星笑道：「那十分钟后见？」
「可以。」
「好……对了！中午我想吃螃蟹，中午你做这个。」某人一点也不客气。
「行。」
「阿幕你真好！爱死你了！」
电话挂断。
苏熙：「……」
苏幕放下手机，一抬头，就看见了苏熙有些僵硬的表情。
「怎么了？」
「姐姐……」他找到自己的声音：「时星姐……让你给她做菜？」
「嗯。」苏幕已经习以为常。
毕竟……让时星做饭，危害的是整栋楼的人的生命健康。
苏幕也不是没有教过时星，但遗憾的是，时星就是点不亮这方面的技能。
有一天晚上，她把苏幕的厨房也炸了。
要不是苏幕及时用了个巫术……恐怕，早先整栋楼居民的惊慌逃窜，会再发生一次。
「她经常这么做吗？」
「是。」
「这种语气？」苏熙的声音有着不明显的颤抖。
苏幕笑了下：「嗯。」
「……」苏熙：「？！」
为什么？
他不理解！
虽然早就知道时星和姐姐关系好……但是他不知道是这种的「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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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你做这个」，听听……这是什么命令式的语气？
这是能对女巫说的话吗？
苏熙还在恍惚间，听见姐姐的问话：「你在想什么？」
「我输了。」明明他是弟弟啊，居然输给了一个外人！
「……」苏幕：「？」
回过神来的苏熙：「……」
一不小心，把内心的想法说出来了。
他白玉般的脸颊上透露出了几许红色：「我是说……姐姐，你们关系真好。」
苏幕笑了笑，谈及时星，总是能让她的心情都明亮些。
「姐姐……」苏熙忽然又小声道：「我中午可以在你这吃饭吗？」
时星姐有的，他也要有！
苏熙选择性遗忘了自己刚才说过的，「姐姐现在是女巫了，怎么能给我做饭呢」。
他甚至理直气壮的想，就算姐姐是女巫了，那也是姐姐啊！
偶尔照顾弟弟一下，也是应该的……吧。
苏幕无所谓：「可以。」
接着，她进入正题：「我找你，是想当面问你几个问题。」
「姐姐说吧。」
苏幕问道：「你是怎么知道女巫公会的？」
苏熙愣了愣，而后说道：「是他们先接触我的。」
「详细说说。」
苏熙：「有一天上课的时候，老师突然找我去办公室，我就去了，然后，就见到了女巫公会的人，他们同我说了一些事情，问我愿不愿意加入女巫公会，我当时没有立刻同意，他们也没有为难我，给了我一周的考虑时间。」
「在那之前，你有做什么特殊的、可能引起他们注意的事情吗？」
苏熙思考了一下，「没有。」
事实上，在那天之后，苏熙也思考过，女巫公会的人为什么会找自己，但是，他思来想去，除了成绩好点，在化学上有些特殊的天赋，他完全想不到自己和别人不同的地方。
「确定没有吗？再仔细想一想。」
苏熙不知道姐姐为什么突然问这个，但是他还是听话的仔细思考了一会。
苏幕没有打扰他，只是静静看着他。
过了一会儿，苏熙道：「没有，姐姐，我确定自己没有做任何特殊的事。」
闻言，苏幕的第一反应是，女巫公会找到苏熙，会不会和自己有关？
也许在那个时候，他们就已经知道珊珊就是苏幕，虽然不知道她会不会是真女巫，但是为了以防万一，为了能掌握女巫的软肋，所以，他们找上了苏熙，说服对方加入女巫公会……
苏幕不能肯定。
目前，她还算相信女巫公会，但是这不妨碍她以最大的恶意揣度对方。
暗暗记下了这件事情，苏幕没有表现出什么不对的情绪，她「嗯」了声，表示知道了，而后接着问道：「女巫公会的人同你说了什么？」
「时间有点久，记不太清了，但是大概就是黑女巫的危险，还有女巫公会的责任……就是这些话，他们没有强迫我，说尊重我自己的意愿。」
苏幕心下一跳，一个猜想浮现在心底。
她不动声色道：「再仔细回想一下，他们具体和你说了什么？」
苏熙思索着：「具体……他们说了很多黑女巫的事情，那些也都是姐姐知道的信息了……」
苏幕见他真的想不起来，换了问题：「那天你见到了几个人？是谁？有女巫公会的高层吗？」
这个苏熙记得：「三个人，是泗和两个男人，那两个人我不认识，后来在女巫公会中，也没有见到过。」
「昨天的女巫大会，也没有见到？」
「没有……也有可能是人太多，我没注意到。」
「我知道了。」苏幕道：「后来，爸爸住院缺钱，你才选择加入女巫公会的？」
苏幕微微垂眸：「也不完全是，我只是觉得泗大人说的有道理，黑女巫那样危险，不知道哪一天就会危害到爸妈……还有姐姐你的安全，而我，既然能做点什么，去做了也好。」
他的声音在空阔安静的屋内十分清晰：「他们同我说过这条路有多么危险，但是，我有仔细想过，不是我，也会是别人……我会在乎姐姐，在乎爸妈，但是别人，并不会在乎……所以，力量掌握在自己手中，才能更安心。」
第343章 ：「周长夏，你打的？」
「更何况，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人在挣扎，求生，死在黑女巫手上，或是被蛊惑了内心，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我希望能为他们做点什么，更多的，我不希望有一天，自己的家人也会面临这种事……」
苏熙双眸明亮：「女巫公会很缺人——我很清楚，如果我不加入，就是别人在保护我的家人，而我有这样一个机会，去保护自己和别人的家人……没道理拒绝的，姐姐。」
「也许——」他顿了顿，声音轻了些：「一座桥樑，就是因为缺了我这一块石子，而塌陷了呢？」
苏幕明白他的意思。
女巫公会在保护世人，可是如果女巫公会没了呢？
那所有人都要完蛋了。
所以，即便苏熙不加入女巫公会，也会有别人加入，可是他终究害怕，少了自己这一份力量，女巫公会的整体力量，也少了一些。
即便，他一个人，可能根本改变不了大局。
但是，如果很多人都像他这样想，而拒绝加入……那结果就十分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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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熙的思想，真的不像是个普通的高中生而有的。
或者说，他对于自己家人的在意，已经达到了极致。
而同时，他也希望自己能为别人、为社会做点什么。
苏幕只是想知道信息，没有点评他思想的意思，她客观道：「有自己的目标，和清晰的道路，决定也不是因为别人的劝说而做……很棒。」
苏熙没想到姐姐会夸自己，脸又有点烫了，他低头，「嗯」了一声：
「要是黑女巫能消失就好了。」
要是黑女巫能消失就好了——所有的人造女巫都这样想着。
苏幕眯眼，眼底情绪不明。
「是啊。」
说完，她话音一转，又突兀问道：「今天你来我这里，有人知道吗?」
苏熙不明所以：「应该是没有的……对了，出来的时候，碰见了墨缕大人，他随口问我去哪，我就说了。」
「嗯。」苏幕没再说什么。
但是苏熙已经敏锐的从她的这些问话中察觉到了什么：「姐姐，是女巫公会……有什么问题吗？」
苏幕看着他，「别动。」
「嗯？」
苏熙有点茫然。
下一秒，苏幕的双手结印，苏熙忽然感到一阵困意……
苏幕读取了苏熙的记忆。
记忆的读取并不具体，想要锁定某段记忆更是难，所以，苏幕只能以倍速，大概看见那天的情况。
画面变的非常快，要是几个月之前的苏幕，一定会因此头晕脑花，不过现在的她已经比之前强了不少，并没有什么难受的感觉。
只是受制于这个巫术本身的效果，她不能慢慢看清当时的每一个细节。
不过，大体看下去，当天发生的事，确实如苏熙所讲的一般，并无区别。
那些苏熙忘记了，没有详细说的话，也确实没什么特别的，都是苏幕已经知道的信息。
她结束巫术，退出苏熙的记忆。
眸中还是有些思索之色。
虽然证明了苏熙确实只是单纯忘记了，苏幕还是有点在意——会忘记这种事吗？
那一天，苏熙应该会印象特别深刻才是。
可他却说时间久了，记不清楚了。
时间固然可以模煳一个人的记忆，可是，一个学生，骤然遇到这种事，可以说是改变了他整个人的人生轨迹，尤其，这个学生还是记性向来很好的苏熙……真的会记不清吗？
结合宁言己失去的部分记忆、时星谈话间不经意露出的些许违和……种种信息，苏幕有一个大胆的推测：女巫公会的全部，或者是大部分人，都曾因为某个原因，而失去了一些记忆。
人体实验的确会造成一些后遗症，可是，所有人的后遗症都是失去记忆吗？
这不可能。
苏幕记得研究员孔苍说过的话，每个人的后遗症都是不一样的。
所以……太可疑了。
直到和时星、苏熙，一起在外出任务，苏幕都还在想这个问题。
有很多事实，在告诉她，女巫公会没什么可怀疑的。
但是，同时也有越来越多的事情，让她觉得女巫公会可疑起来。
她该去逼问女巫公会才是。
可是，温忱的话也让她有些在意——从温忱口中，可以知道，她所求的真相，必定是陷进去，就再难出来的巨大危机。
她真的该去探求到这个真相吗？
她真的要主动捲入可怖的麻烦中吗？
关于对抗神灵，关于人类的生死存亡。
苏幕……还没有想好。
一旦捲入，就意味着要投入很多的时间和经歷，还可能有生命危险，这些都和她原本所求，背道而驰。
虽说出于很多种考虑，苏幕觉得自己还是需要去知道，并且也打算了在女巫审判日中得到答案……可决定虽下，心里还是有点矛盾和牴触。
「阿幕今天一天都有点心不在焉呢。」时星忽然道。
苏幕侧眸，睫毛在炎热的风中，轻轻颤动了一下。
「在想一点事。」
时星摆出认真倾听的姿态：「什么事？」
苏熙默默插话：「姐姐也可以和我说。」
时星看了苏熙一眼，苏熙不知为何，说完后，也看了一眼时星。
两人的眼神对上。
又分开。
只是很平淡的一眼，他们二人的性子註定了不可能像穆立渊那样直白的表达什么。
但是……
那种平淡中的争锋，两人都懂了。
「也许我不能帮到什么，但是，总可以给你出出主意。」时星扬了扬拳头：「还可以帮你教训得罪你的人。」
说起这个……
苏幕忽然问道：「周长夏，你打的？」
她上次在学校里，听见旁边的人讨论说周长夏退学后，不知道被什么人打了一顿，鼻青脸肿的……
「……」时星：「阿幕，周长夏是自己走夜路摔的，你可不要乱冤枉我。」
说着，她还冲苏幕眨了眨眼。
「……」苏幕懂了：「所以你还是在晚上揍的？」
「……」时星。
这阅读理解……好像也没问题。
走夜路摔的……可不就是在晚上吗！
苏熙不知道周长夏是谁。
第344章 ：「也许，和小幕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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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熙不知道周长夏是谁，不过，从两人的谈话中，他也能听出来，周长夏应该就是一个得罪了姐姐的人。
默默记住了这个名字，苏熙道：「姐姐，我也可以帮你揍她。」
苏幕看了眼苏熙。
少年满身的冰冷气息，眼中光芒冷冽，已经和普通的学生有了很大的区别。
让任何警察看见少年现在的样子，都会觉得很想拷一拷——毕竟，苏熙曾经连杀手都假扮过，那身的气息，看着就很刑。
他说着要揍周长夏一顿，但是……看起来，却像是在说：
「我可以帮你杀了她。」
苏幕：「……不用了。」
「为什么？」苏熙：「时星姐可以，我不可以吗？」
「姐姐？」他同苏幕说话，收起了那身的冷气，虽然还是面无表情的，但这声姐姐，却莫名让人觉得他在委屈。
「……随你吧。」
苏熙这才开心：「姐姐，你不必心软，得罪女巫，足够她死千万次了，只是揍一顿，便宜她了。」
苏幕当然不曾心软，她拒绝苏熙，也只是觉得苏熙没必要费那个时间经歷而已。
不过……
看着面色如常的说出「足够她死千万次了」这种话的苏熙……苏幕稍微分神想到，女巫公会的经歷，对一个人的改变当真挺大的。
这哪是一个高中生能说出来的话呢？
特别是性子沉默寡言的苏熙。
「好了，说远了，」时星拉回话题：「阿幕，说吧，你到底在想什么？」
苏幕却摇头。
她看着时星含着关心和担忧的眼眸，又看了眼旁边同样望着她，心里还在盘算揍周长夏的事的苏熙，平静道：
「我已经找到答案了。」
置身事外？
不。
从时星加入女巫公会开始，从她第一次对小说世界的人生出在意之心开始，她就已经是局中人了。
人类的存亡。
在意之人的……存亡。
……
苏幕没再回学校，开始了日夜不停的出任务的生活。
黑女巫那边不知道是元气大伤，在修养，还是在计划着什么，最近的动作少了一些，没再像前段时间那样，到处制造恐慌。
基础的任务也同样少了些，不过只是相对上的，比起以前，是少了，但单看任务本身，还是密密麻麻的，任务量不小。
苏幕在空闲时间，也会提供给女巫公会一些药剂，帮助女巫们调节身体，因此，在公会的威望也逐步到了顶峰。
当女巫公会把苏父苏母接过来，并且转由国家来保护时，苏暮和苏熙，一起见了他们一面。
两人显然还没弄清楚情况，不过，国家的人去接他们，而苏熙也和他们打过电话，所以，他们还是随着来到了这里。
此刻，两人坐在房间中，外面围满了持枪的人，两人都有点坐立不安。
「定民，你说，这到底是为什么啊？」苏母完全没想到，自己有生之年，还能遇到这种事。
国家的人找到他们，和他们说，为了他们的安全只想，接下来一段时间，要把他们送到隐蔽性更强、安保力度更高的地方。
如果不是他们持有相关的证件，当地的公安都很配合，且苏熙打过去电话，说听他们的，没有关系，苏母可能会以为这些人是骗子。
可是，现在虽然对方不是骗子了，她却反而更加不安了。
为了她和定民的安全着想？
怎么想都不对吧？他们只是两个普通的公民啊！
没有任何特殊的地方！
会长久不见的儿子有关系吗？他做了什么事？
苏母还没来得及为有儿子的音信而高兴，就完全陷入了担忧和不安中。
苏父也不知道是为何。
不过，外面的这些人是国家的人，是肯定的了。
而且他们说要保护自己和妻子的安全，甚至还拿起了枪！
有这种严重吗？
他们又不是什么大人物！
大人物……
苏父忽然有点顿悟了：「也许，和小幕有关。」
「小幕？」苏母更加不明白了：「不是小熙打来的电话吗？小熙他失踪了这么久，是不是做了什么啊？小幕……她在上学，能做什么？和她有什么关系？」
苏父心想，当然有关系啊！
不过，他答应过女儿的，不能告诉别人她的身份。
「你先别慌，我觉得，应该不是什么大事，可能就是女儿想见我们，所以让这些人来接我们。」
「……」苏母。
她瞪了眼丈夫，「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有闲心开玩笑？」
苏父摸了摸鼻子：「总归，肯定是小幕做了什么大事，得到了国家的重视，所以才……」
「苏定民！」苏母有点生气。
「你不相信？那你敢和我打赌吗？」苏父笑了。
「……」苏母完全不知道他为什么能有这么好的心态。
说好听点，他们现在在被保护着，可要论事实，他们现在难道不是在被囚禁吗？？？
小熙的情况不明，失踪了那么久，再次出现，居然是给他们打电话，让他们和国家的人走！
而小幕呢？不知道是不是在忙创业的事情，性情也变化很大，从上次回家到现在，都再没回去过，和他们的聊天也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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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现在这情况的，她实在不能理解自家丈夫的好心态。
话说回来，自从上次受伤住院后，定民就莫名乐观了好多……
面对眼前之事，苏母实在不知道该高兴丈夫的乐观，还是该吐槽他的没心没肺。
「好了，你也别担心了，咱们的孩子，有本事着呢。」苏定民满脸自信：「你不相信我，总得相信你自己吧？」
苏母有点懵：「和我有什么关系？」
「孩子是你生的啊。」
「……」苏母。
「但是，」苏定民仍然骄傲：「也有我的功劳。」
「……」苏母。
她默了默，心里一瞬间生出了很多吐槽的心思，连带着，担忧和不安，都少了不少。
就在她想说什么的时候，门被打开了。
苏母连忙站起，苏父也随之站起转身，但是，他们转身后，却没有看见气势逼人的军人，而是一男一女两道熟悉的身影。
苏母的眼睛一下子就红了：「小幕，小熙……」
第345章 ：苏母：再接着编
苏幕走了进去，苏熙随后，随之，门被再次关上。
苏熙看着父亲母亲，冷冰冰的神情，已经完全消失了。
「爸，妈……」他低声喊道。
「小熙……」苏母快步走到他身边，打量着他：「瘦了好多，这些天你到底去哪了？也不知道给爸爸妈妈打个电话！你要是实在不想上了，爸妈也不会逼你，可是，去打工就打工，怎么连个消息也不往家里发呢？」
苏母声音哽咽，话语虽有责怪之意，更多的却是思念和担忧。
「妈妈……」
母亲温柔的声音，让这么久以来，一直坚定的苏熙，眼圈也略微有点红。
其实……他也不是没有过害怕，也不是没有熬不过去的时候，也不是真的勇敢到无所畏惧。
只是，那个时候，他一个人在女巫公会，家人都不在身边，有再多的困难和痛苦，也只能默默承受着。
那个时候，苏熙虽然痛苦，但是他同女巫公会中的每一个人一样，有着守护的信念，所以，不管是什么，咬咬牙都过去了，不曾落过一滴泪。
可是……如今，面对着家人的关怀，他却忍不住产生了些本不该有的脆弱情绪。
苏定民见到完好无损的两个孩子，心情也有点激动。
他看向苏幕，苏幕轻轻点了下头，没说话。
苏定民看出她是想让自己和苏熙说话的意思，虽说他也很想念苏熙，但是，他看不得苏幕这副把自己放在这个家之外的样子。
她好像只是打算看着，没有任何自己也是这个家一份子的感觉。
苏定民喊了声：「小幕。」
苏幕有点意外：「嗯？」
「连声爸爸也不叫吗？」苏父笑着走了过来，「虽然你现在确实很厉害，但是也不能六亲不认啊。」
苏幕知道他在开玩笑，她迟疑了片刻，顺着对方的意思喊了一声：「爸爸。」
「小幕，」苏母听到两人的对话，偏过头来，红红的眼睛落在了苏幕身上：「还有你，你也是，妈妈要说你了，再忙，也不至于回消息就回个『嗯』吧？妈妈知道你有自己的想法，但是，这么久不回家，不知道爸爸妈妈会想你吗？」
苏幕哑口无言。
反而是苏熙，听到母亲说姐姐，立刻替对方辩解道：「妈妈，你不知道，姐姐真的很忙……」
「嗯？」苏母扭过头来看苏熙，「你怎么知道的？」
「……」苏熙意识到暴露了，心虚的移开眼。
苏母起身，拉住了苏幕的手，然后，又把苏熙也拽了过来。
看着排排站的儿子女儿，苏母心里虽然还有很多疑惑，也对这两人不回家的行为有些生气，但是心情还是好了很多。
「好好和妈妈说清楚。」她望了眼外面：「还有，外面那是怎么回事？」
「都坐下说吧。」苏父道。
「不行！」苏母擦了擦眼泪，拿出母亲的气势来：「今天不解释清楚，你们就不准坐！」
苏熙立刻道：「妈，我站着没事，但是，姐姐她……」
苏父也同步道：「小熙可以站着，小幕的话，就算了吧。」
听到两人的话，苏母立刻点头：「那小幕来坐下吧。」
她答应的太快了，简直就像是早就想好了般，反倒让提出来的两人呆怔住了。
苏父微妙的看了一眼儿子。
「……」接收到那一眼的苏熙。
他并不嫉妒妈妈对姐姐的爱护，但是，怎么说呢……在这一刻，还是有点微妙的扎心。
不过，更多的，还是松了一口气。
妈妈同意让姐姐坐下就好。
苏幕坐不坐都无所谓，站这一会，也不会累，不过另外三人都希望她坐下，她要是还站着，恐怕又要因此多花费一些不必要的时间。
所以，她应声坐下了。
于是，现场就变成了，三人坐在三个方位，同时看着苏熙。
「……」苏熙。
突然有点压力山大。
「说吧，你究竟干什么去了，又为什么会知道你姐姐的事？」苏母眯眼：「你们是不是早就有联繫了，却一直在瞒着我们？」
苏熙假扮杀手都没现在这么慌过。
虽然已经和姐姐商量好了要怎么说……但是，在最亲密的人面前，果然还是有点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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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要是，不管怎么解释，他都确实离开了家那么久，甚至还打算，直到黎明来临前，都不回去……
因为他害怕自己会变得软弱，会留恋家的温暖，也害怕他真的死去，给家里造成打击。
所以，一个叛逆离开家、再也没有消息的儿子……让这成为家里人最后的印象，就够了。
却没想到，因为姐姐……他还能有和父母相见的时候。
「快说！」苏母语气一提，并没有多么凶，苏熙却心跳一快。
他连忙开口道，语气快的像是背课文：「我离开家，其实是去了国家的一个保密的特殊部门，因为这个部门的工作需要保密，所以才没有和你们说。我知道姐姐的事，是因为前不久，姐姐也加入了这个部门。」
「我们都在为国家做事，因为做的事情有可能招惹到一些恐怖分子，所以国家把你们接来保护。」
他一口气说完了，苏母听的有点懵。
什么？
为国家做事？保密的部门？
做的事可能招惹到恐怖分子？所以国家来保护他们？
……这真的不是小说情节吗？
她两个未成年的孩子，给国家做事？？
「……」苏母。
她很想说，你接着编，妈妈不会揍你的。
但是……想起外面那些持枪的人，她一句话憋在嘴里，说不出来了。
苏父比她的接受能力好些，已经整理好复杂的心情，在提问了：「你们给国家做什么事？那么危险吗？」
苏熙：「我和姐姐只是负责研发，具体研发什么不能说，你们放心吧，保护你们只是以防万一，研发的人天天在实验室，有危险的其实是军队之类的战斗人员。」
他说着，补充道：「就是因为天天在实验室，才不好联繫外界。」
「……你等等。」苏母的大脑乱成一团。
「这样啊。」苏父再次接受良好。
「？」苏母转头：「你就这种反应？你不惊讶？不震惊？就这样接受了？」
第346章 ：「将女巫公会，夷为平地！」
「对啊。」苏父自然的点头，有什么好惊讶、不敢相信的？
他女儿，还是女巫呢！
有什么事，比这还令人吃惊的？
「……」苏母扶额，有种自己是第四人，和这三人格格不入的感觉。
她有心质疑，也有很多疑惑的点，但是，一时间，竟然什么都问不出来。
国家的态度，就是苏熙说的话的最好证据了！
顺着苏熙的话回想，国家的人见他们时，态度……好像、大概、可能……还真有点尊敬？？
「小幕……」苏母恍恍惚惚地问：「你弟弟说的，是真的吗？」
苏幕点头：「都是真的，今天我们来，也是希望你们安心，这个……」
她拿出两个黑色魔法袋：「以后，你们就随身戴着，千万不要丢了。」
苏幕递给两人，苏父眼睛瞬间亮起来：「这是什么？」
「可以保护你们平安的东西，而且……」有危险的时候，她也可以感知到。
「而且？」
苏幕笑笑：「没什么，是我和苏熙对你们的祝福。」
苏母接过魔法袋，整个人还是灵魂出窍的状态。
苏父替她塞进了口袋中。
半晌后，苏母后知后觉：「创业是假的？」
「是假的，但是国家的工资很高。」
「……这不是工资的问题！！」
……
简单和苏父苏母聊了一会后，苏幕二人就要离开了。
看着往外面走的两个人，苏母下意识喊道：「小幕！」
「嗯？」苏幕回头看她。
很多话到了苏母嘴边，然后又被她咽了下去，最终，她在儿子女儿的共同注视中，柔声道：「照顾好自己，别让爸妈担心。」
苏熙道：「我们会的。」
「比起你，我倒是更担心你姐姐。」苏母有些无奈道：「小幕，适当的，也依靠一下家人吧。如果和家人之间，都没有互相麻烦的地方，那还谈什么家人呢？」
苏幕微微垂眸：「妈，我知道了。」
苏母温柔地笑了：「嗯，妈妈为你们骄傲。」
「爸爸也是。」
短暂的沉默后，一家四口，年轻一代走向了外面，门被打开，光芒投射进来，然后，又被隔绝，连带着那两道关怀的视线。
「再见，爸妈。」
……
苏幕出来后，就和苏熙分开了。
苏父苏母的关心，让她有点晃神，想到了自己的家人。
其实，关于自己的父母的记忆，苏幕已经不那么清晰了。
她当然也在乎他们，不过，对于苏幕来说，最重要的人还是陪伴自己长大的姐姐。
她对于父母最深的记忆，是一个窗外有雪飘落的冬日，不那么富裕的家中，点燃了炭火，丝丝火光成了屋内唯一的暖源。
妈妈坐在床边，面色苍白，神情却温柔而安逸。
爸爸在一旁，边摆弄着什么，边嘱咐她们离火远一点。
姐姐手上拿着一副扑克牌，手指快速交换间，牌面随之改变。
而年幼的她，则安静地坐在一旁，什么也没有做，只是举起小手，放在火源上方，感受着那丝温暖。
那副画面已经很遥远了，不知是许久前做过的一个梦，还是真实存在在过去的某段时光中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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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的面容都是不清晰的，所记住的，也不过是他们的神情给年幼的自己的感觉。
在整幅画面中，最清晰的，反而是窗外鹅毛般的大雪，很轻，但是落的很快。还有姐姐手中掉落过的一张扑克牌，牌面是方块k，上面的国王侧脸持斧，差点被火烧到。
「朝朝幕幕，要快乐的长大啊。」
温柔的低语，像是祈祷，像是祝福，也像是说给自己听的呢喃。
那段记忆，到此为止。
苏幕甚至不记得最后的话，是爸爸说的，还是妈妈说的。
只记得，那道声音非常温暖、舒服，年幼的她本能的感到喜欢。
而在后来，她也曾听到许多类似「希望朝朝幕幕平安长大」这种类似的话，其中不乏有特殊意义的几次，可是……回想起来，最温暖、印象最深刻，使她想来怅然而怀念的，反而是飘然大雪中，不知是谁的一句低语。
也许是曾对姐姐的纸牌感到好奇，也许那时她还不懂这个家庭将会面临的命运，也许，只是小时候的她，太过喜欢父母说那句话时的语调……从此，铭刻进了记忆最深处。
朝朝幕幕。
最后，这个家，连幕幕都没剩下了。
——苏幕是死后，才来到小说世界的。
也就是说，在那个世界中，他们一家人，没有一个健康平安的走下去了。
……怎么能不遗憾呢？
怎么能够释怀呢。
苏幕闭了下眼，将那些突然生起的情绪，全部都压了下去。
「我一直都知道，没什么能打倒幕幕。」姐姐弯眸笑着，摸了摸她的头。
苏幕眸光闪了闪，加快步伐。
……
「珊珊大人。」
四名女巫公会的成员，同时站了起来，弯腰行礼。
苏幕周身的气息凛冽，含着杀意，她没有耐心再等下去了。
既然决定参与，那就尽早做准备。
「一次机会，说清楚，否则，全部去死！」少女的眼睛冷的像是寒夜的极风。
看不见的风席捲了整个房间，四人都产生了极大的危机感。
他们立刻便意识到，珊珊是动真格的了！
「珊珊大人，请息怒！」墨缕低头：「我们会给您一个满意的交代。」
「请息怒。」
「请原谅。」
「请给我们一分钟的时间。」
他们接连单膝跪下，神情里充斥着臣服和惶恐。
苏幕冷哼一声，魔杖出现在手中，顶端的宝石亮起粉红色的光芒。
粉红，代表着情感，忠诚。
分明是柔和的色彩，在这一刻，却令几人生出些许寒意。
白色墙壁，也映上着淡淡的粉色，那魔杖的光芒顷刻间，就亮的让人睁不开眼，将整个房间，所有的人、物，都笼罩在光芒下。
「一分钟，只给你们一分钟的时间交代。」苏幕，或者说是珊珊，言语间满是杀意：「如果光芒闪烁了一下，我就将女巫公会，夷为平地！」
第347章 ：真相！
泗额头沁出几滴冷汗。
其实几人也是心跳加速，珊珊的气场太强了！
饶是他们早就知道女巫的可怕，在这一刻，还是不由慌乱了几分。
但是，时间由不得他们多想。
泗开口：「我来说吧。」
「珊珊大人，我们并不是有意向您隐瞒了黑女巫的一些事情，现在我就和您解释清楚。」
「首先，是en。」
「不知道您了解他多少，但是您应该不知道，他并不是人，而是——」泗的声音颤抖了些许：「邪神。」
苏幕瞳孔一缩。
「他是神灵！黑女巫在他的统治之下，对人类的社会进行破坏，而他还在源源不断地创造更多的黑女巫……黑女巫只能被女巫审判司击杀，是因为，如果别人击杀了黑女巫，就会被黑女巫身上邪神赋予的力量吞噬、同化，只有温忱大人不受这种力量的影响。」
泗的语速很快：「我们之所以不告诉您真相，是因为女巫是神的使者，我们不知道您知道真相后，会站在黑女巫那边，还是会继续帮助我们！我们赌不起！」
「而且，」墨缕低低接话：「说句不敬的话，请您原谅……珊珊大人，即使您不会加入黑女巫，但也很有可能会畏惧神的力量，放弃帮我们……我们也是没有办法。」
「人是对抗不了神的，」简光的声音轻不可闻：「您就是我们最后的希望了。」
「请原谅我们的隐瞒！」
魔杖的光芒自始至终都没有闪烁过，代表着这些人说的，确实是他们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没有一句是谎言，是违背他们内心的话。
苏幕沉默了好几秒，忽然冷笑道：「所以……你们认为女巫赢不了神，却还是瞒着我，让我来和邪神对抗？」
冷汗浸湿衣服。
明明是夏日，几个人却都遍体生寒。
「大人，最开始我们不知道您不知道en的消息，自然也就没提。」是指最开始苏幕找到他们，主动提出自己想要剷除黑女巫。
「后来，通过观察，知道了这件事，我们……」墨缕闭上眼睛：「确实有了私心。」
「除了温忱大人，我们根本没有任何办法对抗邪神。我们杀了黑女巫，可是还会有新的黑女巫；我们进行人造女巫，清洗那些浸染了黑暗力量的普通人，可是，清洗的速度却远没有邪神同化的快；我们努力寻找邪神的踪迹，却只能徒增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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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多年，我们死了那么多同伴，可是……被黑暗力量侵染的人还是越来越多，我们根本就是在做无用功。被侵染、同化的人，已经不算是人了，他们是怪物，思想扭曲而变态。」
「这样下去，要不了多久，人类就会全部被同化——在神的力量下，人类，已经走投无路了。」
「唯有您，」四人同时抬眼，眼中光芒明亮：「给了我们一丝希望。」
所以……他们自私的，选择了隐瞒。
珊珊越加强大，他们越害怕对方叛变的同时，也越加期待，珊珊能真的强大到对付邪神的地步。
粉红色的光芒已经没有闪烁。
是真话。
令人窒息的寂静降临在房间中。
苏幕神色难辨，眸子只是幽冷的看着他们。
温忱说过，一旦她发现真相，就捲入了这个局。
但是……按照女巫公会的说法，即便她不知道en就是邪神，也已在一次次的交手中，和邪神产生了恩怨纠葛。
且，宁言己曾经说过，她是女巫，只要她去了黑女巫那边，所有的黑女巫都愿意听她的。
如果黑女巫有邪神统率，又凭什么听她的？
「邪神，现在的情况。」是命令式的语气。
「邪神en，我们从来没有见过他。」泗说：「只是很久前，从一个黑女巫口中，得知了他的存在。但是，这么多年，我们一直没有他更多的消息了。初步推断，邪神被困在某个地方，没有办法随意出现在外界，所以，只能用黑暗力量，控制别人，同化吞噬别人……也是因为他受到某种限制，所以，人类才能存活到如今。」
邪神，受某种限制，不能出现在外界……
苏幕觉得这种说法，还是具有一定可行度的。
不然，宁言己，和那些黑女巫，也不会在意她一个女巫了。
只是……她在心中冷笑了一下，温忱说，女巫公会对她没有恶意，这也能叫没有恶意?
的确，他们可能不想伤害她本人，还巴不得她更加厉害，可是，利益上的利用，让她对付强敌，算不得恶意吗？
还是，他有自信能在邪神手中，护住她的安全？
按照温忱的说法，不知道邪神存在，就不算捲入这个局吗……
类似几个人中，看见鬼的那个，会死？
不知道邪神，就不会有事？
——虽然有点诡异，但是这样一想，居然有点合理。
她不知道邪神，邪神就无法伤到她，所以，女巫公会，自然也就没有恶意了。不告诉她邪神的事，甚至是在保护她——毕竟最开始，是她找到对方，提出要剷除黑女巫，和女巫公会合作的。
而普通的黑女巫，和被黑暗力量浸染的人，又无法伤害到她。
这只是思维跳转间的一个念头，但是苏幕抓住了。
她问：「邪神身上有什么诅咒吗？」
泗愣了一下，脑袋还没开始运转，「诅咒」这个字，就先让她白了脸。
汤唯宗粗声粗气道：「诅咒？那谁知道呢？知道的人，已经死了吧。」
墨缕却皱眉，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你们忘了吗？凡是知道邪神的人，都……恶魔的低语，暗夜中的呢喃，到处遍布的窥探眼神……这不就是诅咒吗？」
「那是诅咒？」简光失声道。
原本就诡异的现象，和「诅咒」一词扯上关系后，似乎更加阴森可怖了。
他们只知道，知道邪神的人都会有这个现象，却不曾想到……是诅咒？
苏幕看着几个人变了的脸色，心底也生出了森然寒意。
她的背后……
一双双眼睛露出笑意：「苏幕，我看见你了！」
第348章 ：神。与人。
苏幕原本只是随口一提，但听到几个人的答案，她忽然也产生了被注视感。
明亮的房间，粉色的光芒后，似乎，有一双又一双的眼睛，在满含恶意的看着她。
「苏幕，」眼睛们说话：「我看见你了。」
不……苏幕明确的知道，这是自己听到几人的话后，忍不住生出的幻想。
但是……是幻想，可也许，也不止是呢？
她压抑住思绪，扫了眼四周，什么都没有。
「……那些女巫的记忆是怎么回事？」
「您发现了？」泗抿唇：「女巫公会的全部女巫，都进行过记忆清洗。那是因为，最开始接触他们，问他们愿不愿意加入女巫公会时，我们曾经告诉过他们大概的真相，后来，为了防止情报泄露，引起普通人的恐慌，就清除且覆盖了那段记忆。」
覆盖……难怪苏熙的记忆看不出问题。
「你们怎么判断一个人是否可以加入女巫公会？」
「是血，有国家帮忙，得到血液信息并不难。您应该也知道，女巫公会现在用的清洗办法，最重要的就是血液。」
苏幕又问了几个问题，心中的疑惑也渐渐全部清晰了。
「为什么宁言己会加入黑女巫？」
「……具体的不清楚，应该是邪神的力量侵染了。普通人被侵染，只会变成思维扭曲的怪物。但是，黑女巫不会，他们还能思考，还有自己的思维，甚至外表看起，和普通人一般无二，只不过……内心，思想已经被邪神同化，成了清醒的疯子。」
泗补充道：「但是宁言己成了黑女巫，也不会暴露女巫公会过多的信息的，因为我们会定期清理他们的记忆，这也是为了防止任务途中，突然有人被黑女巫蛊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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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不会过多的干涉他们的记忆的，只是必要的部分，比如太多队友的信息、基地的位置、内部的情报……这些，都必须控制在一定的范围之内。」
苏幕面无表情地听着，最后，她问道：「女巫审判日，是什么？」
「……」
和女巫公会谈完，这个世界，更清晰的样貌在苏幕面前展开了。
邪神统率着黑女巫，但是邪神不能出现，现在明面上或许还有别的统治者，在给黑女巫们下发任务。当然，也许就是邪神本人发布的。
这些任务，不止有蛊惑别人的，还有杀戮、制造恐慌……等等。
而邪神的部下，也分为三种。一是黑女巫，他们有特殊能力，是黑暗力量积聚过多，或者邪神直接同化而成的疯子。是邪神最直接也最重要的部下。
二是被黑暗力量吞噬了理智，成为思想扭曲的怪物的普通人。他们身上尚未完全侵染身心的黑暗力量，被女巫公会称为「种子」。种子在一个人身上超过一个时间，人就会成为黑暗的养分。
三是没有接触邪神，而是受黑女巫蛊惑，从而加入了黑女巫的人，这类人还保持有自己的思想，只是被洗脑了，开始认为黑女巫千好万好。r就是这种人，身上的黑暗力量并不多。当然，随着时间加长，会变成什么样，也不好说。
以上，就是黑女巫。
而女巫公会，是人类为了自身的存亡，由各个国家结成同盟，共同创建的组织。
女巫公会进行人体实验，创造人造女巫，来净化黑暗力量，不让更多的人受害，也为了防止黑暗力量大规模蔓延，击杀黑女巫。
黑女巫只有死刑，也正是因此——身上的黑暗力量太多，已经完全侵染了内心，清洗无用了。
以上。
然后，就是人类的危机。
邪神的力量强大，不去对抗，黑暗力量早晚有一天会蔓延到全世界，所有人都会沦为怪物。
这不是两个组织的对抗，是人和神的对抗，是一个物种，为了自身的延续，不得不进行的反抗。
神。
与人。
……
「我的包！」
「抓小偷啊！」
「那人是小偷！」
苏幕独自一人行走在暮色中，两旁街道的灯光明亮，人群三三两两结伴而行。
忽然，她听到了身后有人大声喊「抓小偷」。
接着，她拿在手中的手机，突然被一只手夺去。
一个人飞快地从她身边跑过，速度很快！
苏幕回过神，冷冷望去。
那人跳上机车，就要离开。
「别跑！」
后面的女士大叫道。
周围的人都望过来，奈何事发突然，没人反应过来。
「哼。」偷东西的男人不屑的哼了声，发动机车，准备离开。
谁知，下一秒，一股大力袭来，他整个人，连带着机车，都往旁边摔去！
「砰！」
车身在地面上摩擦着，滑出一段距离，发出刺耳的声音。
「啊！」男人惨叫出声。
「……」所有路人，包括被抢了包的女士，都呆愣住，目光落在了那少女身上。
少女收回腿，仿佛刚才那可怕的一脚，不是她踹出的。
「……」众人下意识望向她笔直纤细的双腿，嘴巴不自觉张大了些。
这……这……
气质清冷的少女仿若不知道自己做出了多么惊人的举动，她走到那哀嚎的那人身边，捡起自己的手机后，就旁若无人的离开了。
从始至终，没有往旁边看过一眼。
「啊——」还在哀嚎的男人大怒道：「你不准走！赔我医疗费！你要是走了，我就报警，把你抓起来！」
少女顿住，回头看来。
男人忍着疼，高声道：「还有我的车！你知道这车要多少钱吗？你……」
少女走过来。
男人对上那双眼，不知为何，忽然生出了些许惧怕。
「你……」
「咔嚓。」
少女随手碰了一下机车，接着，也不见她用力，机车就被拆解，各种零件散落了一地，彻底报废了。
「……」所有人。
少女又面无表情地走近男人。
「你、你干什么……」
「咔嚓。」
手腕被扭断的声音。
「啊——」
「嘶……」围观的人只是看着，都感到一阵手腕疼。
他们都忍不住同情这个小偷了。
太惨了……
不过……这小姑娘，是不是太勐了点啊？
就现在这情况，要是真报警了，说不定她还真的需要赔偿……
第349章 ：187天
苏幕可不知道周围人的担心。
手机由于她的保护，并没有摔坏。
苏幕将手机放进口袋中，一句话也未说，转身往原本的方向走去。
「你……」小偷刚刚开口，她的脚步就停下了。
「……」前者立刻闭嘴了，满肚子的脏话，硬是一句也不敢说出来。
只是在心中愤愤想着，等着吧！今天的事情绝对没完！
「我的包！」这个时候，被抢了包的女士才反应过来，她连忙上前捡起自己的包，然后追上了苏幕：「同学！你等等！」
女士两步拦在了苏幕前面，道谢道：「刚才的事情，谢谢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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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幕淡淡看了她一眼：「嗯。」
她只是要拿回自己的手机而已，算不上帮忙，不过现在她并不想多说什么。
「你的力气真大啊！」女士有双清澈漂亮的眼睛，她笑道：「你放心吧，如果真的需要赔钱，全部都由我来负责！」
苏幕点头，心中却知道，上面根本就不可能让自己赔偿。
见苏幕点了头，就要走，女士连忙再次拦住她：「同学，要不我请你吃晚饭吧？作为你帮我的报酬。」
像是害怕苏幕拒绝，她又连忙道：「虽然你也是为了拿回自己的手机，但也确实帮了我！我的包里有很重要的东西，如果丢了它……我会很难过。所以，真的很感谢你！希望你不要拒绝。」
「怀静姐！」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唿喊声。
孙怀静眼睛一亮：「飞白，你来了！」
那人是迎着苏幕的方向跑过来的，很年轻，穿着打扮像个大学生。
他跑近：「怎么了吗？这位是？」
孙怀静立刻简单的说了刚才的事情，然后表示，要邀请苏幕去一起吃晚饭。
「原来是这样吗？」于飞白往后撇了一眼在地上哀嚎，并试图忍着痛报警的小偷，「我知道了，怀静姐，他的事情就交给我来处理吧！看样子，他是要报警了，到时候就让我来和警方沟通。」
他的眼神中夹杂着对小偷的厌恶，言语间也有一些气愤，可是，却只是看了小偷一眼，就移开了眼神，明显没有把对方当回事。
「同学，谢谢你帮……」眼前的女孩非常的漂亮，年纪也不大，看起来顶多也就是个大学生，于飞白正要道谢，却忽然一顿：「苏……幕？」
孙怀静一愣：「你认识她？」
苏幕平静而冷淡地看着于飞白。
于飞白露出思索的神色，片刻后，笑道：「应该没认错……怀静姐，我不认识这位同学，不过，她可是个名人啊！」
「前段时间我不是和你说过c大校花的事吗？你还气愤的说，现代人就是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乱传人家小姑娘的谣言……」
听见于飞白这样说，孙怀静也想起来了：「苏幕……原来，你就是苏幕？」
她睁大眼睛：「好漂亮啊！难怪是校花！」
「我叫孙怀静，这位是我的男朋友，叫于飞白。」
于飞白脸有点红，稍微低垂了眼。
苏幕没什么反应：「嗯。」
最终，她还是答应和两人一起吃饭了。
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只是，偶尔，也会有种不知道去哪，去哪都会无所谓的感觉。
而且，她认识于飞白。
这人是女巫公会的成员。
「飞白今年大三，比你大一级，学习上有什么问题，也许他可以给你一些建议。」孙怀静把菜单递给服务员：「每道菜里，都不能有一点辣椒，麻烦了。」
服务员微笑离去。
孙怀静转回头时，见苏幕正在看着她，便解释道：「飞白不能吃辣，就算是调味的，也一点都不能有。他身体不好。」
苏幕点头，表示理解。
于飞白笑着接话：「苏幕同学，虽然我们专业不一样，不过，多上一年，我还是有些经验的，如果有什么迷茫的地方，尽管问我！或者，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也不要客气！」
「嗯。」她再次应下，多余的话，却什么都没说。
于飞白眨了眨眼，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便低头，打开自己的包，不知道在翻什么。
「苏幕同学一直都力气这么大吗？」孙怀静自然的发起话题：「当时包被抢走了，我已经开始埋怨起这个一点用都没有的男朋友了！我就想啊，需要他的时候都不在，回头我就把他踹了！我还在想，要是这个时候有人帮我，他就是我的下任男朋友！」
「……」于飞白。
苏幕：「我的力气还可以。」
「那你愿意做我的男朋友吗？」孙怀静弯眸笑：「只要你答应，我现在就把这傢伙踹了！」
「……怀静姐，我当时……」
「先别说话。」
「……好吧。」
苏幕看着委屈巴巴的于飞白，「你们感情挺好的，我就不做第三人了。」
「噗嗤。」孙怀静笑了。
「我可以做第三人，」于飞白把充电宝拿出来，放到孙怀静面前，「如果你们在一起了，我可以做第三人。」
「第三人？想得美呢！有美女妹妹贴贴，谁还要你？」孙怀静自然地接过，给电量所剩无几的手机充上了电：「还知道带充电宝，给你加一分。」
于飞白拍了拍包：「你需要的，我都有带。」
苏幕静静看着两人互动。
在孙怀静面前的于飞白，丝毫看不出来和别人的不同，他就像个真正的大学生，享受着普通人的生活。
「想知道我们怎么认识的吗？」
「嗯。」
「那时候，我那冤种老闆，非让我加班赶项目，一加班就是到十点。等我回家时，已经十一点多了，我租的房子在很偏僻的地方……因为穷嘛。」孙怀静回忆道：
「那晚月光很亮，但是那片区域没有路灯，所以远一点的地方都看不清楚了。转过一个转角的时候，一群混混忽然出现了，我很害怕……」
她转身看向于飞白，后者唇角扬起了一点，在笑着望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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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白，就是那个时候出现的，他……」
月光将少年的轮廓勾勒出来。
他坐在墙上，半条腿曲着，另一条腿伸直，随意地垂在下面。
「真是一群活着不如死了的傢伙。」
第350章 ：「你是神的使者。」
孙怀静听到突然出现的声音，惊恐地抬头望去。
然后，她就迎着月光，看见了少年的侧脸，和被风吹动的碎发。
他从墙上跳下来：「碰见我，算你们倒霉。」
「……然后，你就能猜到了。」孙怀静笑容柔和。
苏幕客观道：「很帅。」指的是行为。
「是吧？」孙怀静一把搂住男友，骄傲道：「还是男大学生呢！要喊我姐姐那种！」
于飞白脸色通红：「怀静姐，你别这样……」
「就是真正相处后，完全看不出那晚帅气的样子了。」孙怀静嘆息道。
「……」于飞白默了默，还是忍不住道：「怀静姐，当着我的面，就这样说，不太好吧？」
孙怀静装作思考了一下，勉为其难道：「好吧，其实你现在也很帅啦！」
于飞白：「如果刚才被抢包的时候，我在你身边，你就知道，我现在依旧是那么强了。」
「那你怎么不在？」
于飞白不说话了。
这顿饭吃的还算愉快。
除了对面的情侣，总是在秀恩爱……
不过苏幕完全免疫了就是了。
吃完后，于飞白递上了镜子和口红，孙怀静熟练接过。
「交换一下联繫方式吧。」
苏幕给了。
等三人出门的时候，外面下起了小雨。
「出门的时候，明明没有显示有雨啊……」孙怀静有点苦恼：「就算是打车，也要去路那边等吧。」
于飞白面色平淡地从包中拿出伞，「带着呢。」
孙怀静眨眼：「你还真是……」
话还没说完，就见他又拿出一把伞，递给了苏幕。
孙怀静：「……你包里为什么会带两把伞？」
「有备无患。」
「……行吧。」孙怀静忍不住瞅了瞅他的包：「你现在，包里东西是越装越多了啊。」明明刚在一起时，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大直男！
现在，雨伞，水杯，口红，粉饼，镜子，皮筋，纸巾……什么都有！
虽然这样吐槽着，但孙怀静还是开心的，这说明飞白在意她呀！
「我先……哎，手机！」她想起什么，匆忙往店里跑去。
苏幕看着她进去，然后，望向了于飞白。
于飞白笑了笑：「没错，我故意没有拿上她手机的。」
「你想和我说什么？」苏幕问。
于飞白注视着她：「你也是女巫公会的人吧？」
苏幕面色平静：「所以？」
她知道于飞白的异能，凡是他见过的人，他都能记得对方身上的气息。
「一点都不惊讶吗？」于飞白有点意外，然后，又不在意地笑了笑：「我没有别的意思，点明白，只是想告诉你，以后，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可以找我。」
苏幕静默了两秒，忽然说道：「你的变化真大。」
在孙怀静的叙述中，那天晚上，说了那种话的他，分明是厌世而冷漠的，和现在的他，判若两人。
于飞白怔了怔，而后嗓音里带上了笑意：「嗯……以前我确实对这个世界感到厌倦，毕竟，你知道的，我们这些所谓的女巫，命运大都是死亡。」
「但是……我只说一点，你就明白，我为什么会改变这么大了。」孙怀静的脚步声从背后传来，于飞白放轻声音，道：「那天晚上，不是我和她的初见——我曾在黑暗中，远远注视过她187天。」
「是好不容易得到的珍宝。」
不敢接近与奢望，于黑暗中守望多日，突得命运馈赠，拥有之人。
这个世界，突然也并非那么黑暗、无序，摇摇欲坠。
「珍宝？什么珍宝？」孙怀静走近。
「没什么，和苏幕同学随便聊了两句。」于飞白求生欲极强的道歉：「对不起，怀静姐，我不是故意忘了你的手机的！」
「……干什么？我又没说要怪你。」
雨丝落在手臂上，凉凉的。
苏幕接过伞，「再见，祝你们幸福。」
「下次再见！」孙怀静挥手。
「下次再见。」于飞白说。
苏幕撑开伞，按亮了手机屏幕。
上面是几个新的清洗任务。
……
深夜。
窗帘紧闭，烛光幽幽，五芒星在空中浮动，上方的影子书内，字迹亮着光芒。
苏幕慢慢念出纸页上的字：
「黑卡蒂，掌管魔法的黑夜女神。常于子夜时分，在三岔路和十字路现身。带着神秘气氛，能授于人类成功和幸福，学习魔法之人，尤其需要向该女神祈祷，以防入魔……」
「尼姬，带来胜利之风的双翼女神。作为众神的使者，颁布胜利的荣耀给赢家。象徵胜利与荣耀，能在所有竞技中给予力量。性情古怪，不要轻易打扰……」
「摩伊拉，掌管人间命运……」
「阿雷斯……」
苏幕将影子书上，暂且所罗列出的鬼神信息，全部缓慢地读了一遍，没有漏过一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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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些信息前，属于【鬼神】的扉页中，这样写着：
「他们是时间与空间的掌握者，他们处于灵体与肉体之外，他们无所不能，他们无所不及。」
「不要轻易靠近可见之外，死亡不过弹指之间。」
「信任他们，敬畏他们，信仰他们——对于女巫的警告：你是神的使者，不要背叛。」
短短的几行字，就可以看出《女巫守则》对于神灵是多么的敬畏，女巫在其面前，又是多么弱小的存在。
女巫是众人之王，众神之仆。
女巫不能背叛鬼神，因为，女巫的力量，全部来自于鬼神。
神鬼之说，本为虚幻，但在这个世界，它就是真实。
在人类远不能看到的地方，「可见之外」，有着真正的神灵。
他们掌控时空，随意的一眼，都可能给人类带来灭顶之灾。
他们注视你，忽视你，漠视你。
他们的身影——瘟疫，海啸，地震……远古，近代，现代……歷史，文明，智慧……出生，成长，死亡……物质，灵体……科学，魔法……梦境，现实……眼睛。
神不在任何处，也在任何处。
「邪神……」苏幕轻轻呢呢喃。
原本鬼神只是两个字，但苏幕前所未有地，觉得它离自己很近。
甚至，就在自己身边。
「咕噜……咕噜……」
细小声音响起。
第351章 ：珊珊黑鸢决裂
「咕噜……咕噜……」坩埚上的魔药发出气泡声。
苏幕从影子书中移开目光，走到坩埚前，配制起魔药来。
这是几种新得到配方的魔法药剂，苏幕平时有将每种药剂都调制出几瓶备用的习惯。
坩埚上的雾气瀰漫到了整个房间中，将苏幕的身影都模煳起来。
「叮咚。」
「咕噜……」
不时有玻璃瓶碰撞声和药水翻腾声响起。
忙忙碌碌两个小时，她才将药剂调制好，心情也随之平静了不少。
邪神……就是系统带她来这里的最终目的吧？
引导她成为女巫，又用救济任务，使她站在黑女巫的对立面，加入了女巫公会……
逃避也无用。
系统会使一切按照它想要的方向走。
虽然这两天所接收的信息很多，但是苏幕冷静后，将重心放在了系统身上。
先前，她想的太多，反而遗忘了系统，如今，突然想起来，才惊觉自己早就在局内了。
——从一开始，她就已经站在黑女巫对立面了。
独善其身？不可能。
即便没有救济任务，系统让她去杀掉邪神，她做还是不做？
答案当然是肯定的。
神灵是无所不能，可是，神灵再厉害，也不过是小说世界的一员！
而系统，是凌驾在小说世界之外的！
想通这一点后，苏幕的心情，平静了许多。
既然没有选择，她也就不用纠结了，迎着困难，往前走就好。
再没有比邪神真的同化了整个人类，更坏的结局了，不是吗？
如果这就是復活姐姐的必要之路，那么，就算是邪神，也别想阻止她。
……
时间一晃来到了十月。
在九月中，发生了三个震惊世界的大事件。
一自然是珊珊带领女巫公会所制造的，大楼爆炸、飞机坠毁的事件。
而二……那是件惊骇程度，丝毫不比第一件小的事件——
9月23日，珊珊和黑鸢决裂了。
没错！当世闻名且仅有的两个女巫，决裂了！
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对这个消息无动于衷！
当珊珊和黑鸢对战的视频被传到网上时，全世界的人都炸了！
说好的两人有可能是情侣呢？
说好的黑鸢喜欢珊珊呢？
再不济也是朋友呢？！
视频里面，打的你死我活，丝毫不留手的两个女巫是谁？！
视频一出，全球震惊，新闻循环报导，各地的报纸、电台、广播……几乎所有能传递信息的地方，都在第一时间转发了这件事！
人们猜测纷纷，却不能乱说太多，只能简单而隐晦地交流着，希望能从别人口中得到一个答案。无奈，根本无人知道发生了什么。
现有的几个版本的猜测，都是无根据的，信者寥寥无几。
「到底发生了什么？」每个人都有这个疑问。
而在两天后，尚有些恐慌的他们，知道了原因——却宁愿不知道。
真相比他们所能想像到的，还要恐怖。
这日的早晨，黑鸢一人灭了一偏远小城的视频，被放了出来。
点进去之前，人们还不相信，觉得是哪个找死的，在污衊黑鸢。
毕竟，黑鸢曾经救过一整个宴会的人，直到现在，他也被称为「仁慈的先生」。
黑鸢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事呢？
但是，点开后，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因为，这个视频是死者发的。
没错——真正意义上的死者。
「怎么办？我现在好害怕……黑鸢大人怎么了？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会死的……我们都会死的！」
一点开，就是一个人绝望而崩溃的声音。
从画面中，可以看到，这人正在拼命往前跑，镜头摇晃的很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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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时而把镜头对准后面……满地的鲜血，黑袍的男人随手一挥，旁边的一座房子坍塌，人们惨叫着被砸死了。在更后方，废墟和尸体遍布，隐约可见，半边小镇都被毁了。
时而把镜头对准了前方，那里，还有无数人在和他一样奔跑逃命着，他们的声音充满了恐惧：
「黑鸢大人，放过我们吧！」
「快跑啊！」
「我不想死……」
「呜呜呜……」
这些声音，也直接影响到了屏幕外面的人们。
他们从一开始的不可置信，变得惊恐而不知所措。
视频很快结束了，结束前，男人喘着气说：「珊珊大人，如果你能看到这段视频，如果你能听到我们的祈祷，就来救救我们吧！」
续珊珊和黑鸢决裂后，九月的第三件大事，传遍了全世界。
这个时候，人们才想起，他们看见黑鸢直播那次，他确实站在遍地的鲜血中，以前，他们代入主观意识，觉得他是在超度亡灵，可现在……
他们突然毛骨悚然起来！
当时，那些人不会是……不会是……被黑鸢杀的吧？
「珊珊大人！」人们开始祈祷珊珊的保护，期待她对于这件事的回应。
即便不知道为什么直播那次，珊珊也在黑鸢杀人的现场……但是，说过要守护人界的珊珊大人，一定不会和黑鸢一样吧！
她会保护他们！
对了……
珊珊大人和黑鸢决裂了！
难道……就是因为珊珊大人发现了黑鸢有如此恐怖的一面？
她一定是知道了黑鸢和她的理念不一样，不但不在乎人类，还对人类的生命毫不在意，所以才决裂的！
人们惊觉了真相！
「黑白双巫」之称，就此消失。
没有人再愿意把两个女巫放在一起称唿，而黑鸢的信奉者们，也在短短几天内，数量大减。
为什么是大减，而不是消失呢？因为人们对女巫的敬畏，始终还是有的，他们害怕黑鸢，却连大声说一句「黑鸢有罪」都不敢。而另外的一些极端主义者，更是认为黑鸢没错，女巫也不会有错。
黑鸢杀人？黑鸢毁了整座城？
那又怎么了？
那可是女巫啊！女巫怎么会有错？
人类这么渺小，女巫想杀就杀了，甚至不需要有理由。
这场屠杀，反而更让他们看清了黑鸢大人的魅力！
不过，这些人终究只是小部分。人类就算再推崇女巫，也不可能当真一点都不在意女巫屠杀同类，他们不会评论这件事，心里的天平却不可避免地偏向了珊珊。
第352章 ：黑鸢就像他的房子……
如果是在以前，世界上没有女巫，而他们不确定是否真的有女巫存在的时候，那个时候，黑鸢出现，那么即便他杀人，人们也不会像现在这样避之不及、抗拒无比。
可是……现在，有了珊珊作为对比，他们实在对黑鸢提不起敬意。
珊珊公开表示，「黑鸢以后就是我的敌人，也是你们的敌人。」
这句话，等于实锤黑鸢开始偏离人类立场了。
而黑鸢，在不久后，用一架在省会中心坠毁的飞机，回应了珊珊的话。
飞机坠毁，乘客加之无辜市民，死亡共103人。
现场，惨烈到难以入目。
用鲜血写成的字迹，在附近的墙壁上：
「随心所欲才是女巫，珊珊，少管我。」
恐慌蔓延。
自此，黑鸢一词，成为人们未说却谁都明了的禁忌。
而珊珊，也携女巫公会，正式表示，以后，黑鸢在女巫公会的击杀目标中。
女巫打架，人们不敢多说什么，只是，对珊珊的敬仰和赞美，成倍的增加了。
与此同时，在世界的某个角落中，名为「死亡之翼」的组织，悄然建立。
未来出名的死亡十二翼，现在还散落在世界各地中，不曾知晓，不久后，他们会加入这样一个组织，更久之后，甚至真的能见到珊珊。
而苏幕，也将在最近，见到未来令人闻之色变的十二翼之一。
……
女巫公会中。
「唉。」
「唉。」
「唉。」
穆立渊忍不了了：「白九，你搞什么啊？！今天你已经嘆了几百声气了吧？我们和队长出的任务这么成功，你能不能不要再一副死人脸了啊！」
「……」白九幽幽看了他一眼，又偏头，看了眼神色冷漠的苏幕，「唉。」
「……」穆立渊。冷静!冷静！公会内部禁止斗殴！
司马尊可不在乎这些，她上前两步，单手提起了青年：「白九，给老娘安静点！」
白九：「唿吸……唿吸不过来了！」
「哼。」司马尊冷笑着扔下他，看着白九捂着脖子喘气，她双手抱臂，冷冷道：「再嘆一次气，我弄死你。」
白九正顺着唿吸，闻言，抽了下嘴角：「倒也不必……」
时星瞥了眼两人，笑了笑：「不愧是司马尊啊。」
小队六人，现在正坐在属于他们的休息室中，等着几分钟后刷新的新任务。
司马尊威胁后，白九安静了一会，但是，很快，他又像控制不住一般，张口……
司马尊的声音像刀子一样飞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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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九只好吞下到了嘴边的嘆息，哀怨道：「你们不能体谅我一下吗？我可是塌房了！」
「塌房？」穆立渊撇嘴：「塌房就塌房，让公会再发一栋新的给你不就行了？就这？也值得你嘆一天气？白九，你也太脆弱了吧！」
「……喂，你根本就不懂塌房是什么意思吧……」白九无语了。什么房子？他作为女巫公会的一员，怎么会因为房子塌了悲伤！
他悲伤的是……
「黑鸢！啊啊啊啊黑鸢大人！我熬夜抢的骷颅头……」青年倒在沙发上，双眼失去焦距。
「黑鸢？塌房？」穆立渊知道白九崇拜黑鸢，但是，他一时间没有想通黑鸢和塌房有什么关系。
时星勾住完全置身事外的苏幕，笑眯眯道：「白九的意思是，他那么喜欢黑鸢，结果黑鸢做了这种事，浪费了他的喜欢，辜负了他的期望，颠覆了他对其的认知。」
穆立渊皱眉，沉思了一会后，恍然大悟：「所以，黑鸢就像他的房子一样？现在塌了？」
时星默了一瞬：「也可以这么说……？」
白九垂死病中惊坐起：「都说了，我家房子没塌！！！！」
是黑鸢塌了，不要带上他的房子啊！
「嗤。」司马尊嘲讽勾唇。
穆立渊被白九那么大的反应惊了一下：「不是你自己说的，你塌房了？」
「……」白九捂脸，扶额，「穆立渊，你别说话了。」
平时，他和穆立渊互怼惯了，也没觉得对方是比他小了数岁的人，但是，现在……
果然，有代沟，沟通不了啊！
穆立渊：「就准你嘆气，不准我说话？」
白九：「……真的，平时不出任务的时候，我建议你多和易……那个叫易什么的，就是我们公会混娱乐圈的那个，多和他交流交流。」
穆立渊翻白眼：「我不追剧，也不追星，你想要签名，自己去。」
「……」白九。忍住！公会内部禁止斗殴！
那边吵吵闹闹，这边，苏熙安静地看着苏幕，时星则低声道：「阿幕，我看白九真的很喜欢黑鸢哦，很不错嘛。」
别人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苏幕当然明白了。
黑鸢就是她，所谓的珊珊黑鸢反目、黑鸢大开杀戒，都只不过是耗费巨资做的戏而已。
眼下，听到时星的话，苏幕笑了笑：「看来黑鸢很有魅力。」
那边，白九正在想怎么样运用自己的幸运，让穆立渊倒霉，勐然听到苏幕这话，他下意识反驳道：「什么魅力？队长，你可不要误会，我最喜欢的可是珊珊！」
所有人同时望过去。
一直沉默的苏熙，忽然开口道：「有眼光。」
穆立渊则怼他：「喜欢珊珊？你那叫喜欢珊珊？你有我喜欢吗？最喜欢珊珊的人一定是我！」
时星笑容扩大：「真的吗？经常听白九你提起黑鸢，珊珊嘛……好像很少哦。」
司马尊致命嘲讽：「呵。」
苏幕面无表情，没有说话，但是在此情此景下，白九自动读出了一种她根本没有的意思：「是吗？」
珊珊本人，问他，是吗！！
白九腰一直，挂着黑眼圈的眼睛努力睁大，露出里面的真诚：「当然是真的了！队长，你不相信吗？你给我签名的那件衣服，我一直珍藏在枕头下！」
「至于黑鸢……」他泄气道：「我喜欢黑鸢，是因为我喜欢骷颅头，最近那个视频里，他不是骷颅头了，我就觉得自己塌房了。」
「？」穆立渊。
「？」时星。
「。」苏熙。
「。」司马尊。
「……」苏幕。
这是个什么奇葩的理由。
第353章 ：「对着他开枪！」
「所以……」白九说完这一段，又懒懒趴下了：「唉。」
「白九……」时星完全无语住了。
「心痛……」青年打了呵欠，闭上眼：「啊，困了，我先睡会，接完任务再喊我。」
「……」几人。
所以……果然还是睡觉最重要吧。
苏幕瞥了眼时间：「还剩一分钟了，准备接新任务吧。」
「嗯。」
「好。」
一分钟后，任务刷新，除了基础的简单任务，又有一个需要小队任务。
司马尊已经知道苏幕的性格了，她站直，「走吧，现在就去做小队任务。」
其他人也没有意义，这么久以来，他们已经形成了习惯：
「走！！
「至于白九，就让他在这里睡到天荒地老吧。」
一群人往外面走去，刚刚趴下的白九：「……」
行吧。
「唉。」他又忍不住嘆了声气，眼神略微复杂。
……
「砰。」体胖如猪的女人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司马尊拍了拍衣袖上没有的灰尘，「结束了。」
她的后面，苏幕抬手，长弓在手，虚拟灵箭顷刻之间贯穿了女人的身体。
一秒后，长弓消失，一切就像没有发生过一样。
两人从窗台离开。
到达既定地点后，时星正在那里等着他们。
她挥了挥手：「还是一如既往的快啊！」
时星的旁边，蹲着昏昏欲睡的吉祥物白九，另一边，穆立渊正无聊的抓着红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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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走过去，气息冰冷的少年从花丛后闪出：「完成了。」
轻轻松松，全程不过两个小时，一个小队任务就完成了。
这其中当然少不了苏幕的功劳。
六人对视了两眼，忽然都有了点笑意。
「队长yyds！」穆立渊红眸晶亮，「你就是我的亲姐！」
苏熙的反应一如既往的快：「穆前辈，人都应该有自己的姐姐。」不要乱认别人的！
「哈哈……」每次看见这幅场景，时星都觉得很好笑。
夺笋啊！
人都应该有自己的姐姐！
白九满脸睏倦，含煳道：「打起来，谁打赢姐姐就是谁的。」
司马尊嫌弃地看了几人一眼，「真是的，像一群小孩子……队长，今天我请吃饭，走吧。」
苏幕点头，「走吧。」
这些天，她也习惯了任务过程中，六人一起吃饭。
吃饭时，除了交流必要的情报，他们不会进行过多的聊天，大多数时候，十分钟就可以解决。
「今天你请？」穆立渊兴奋了：「我要把最贵的，全部点一遍！」
「好啊，」司马尊凉凉道：「只要十分钟内你能吃完，随便你点，要是吃不完，浪费了队长的时间……」
她冷笑了声，意思不言而喻。
「切。」穆立渊撇嘴，「小瞧我。」
司马尊懒得和他吵。
这一片是富人区，且不是有钱就能住的，还得有大的权势。
刚才小队的几个目标，甚至都有大堆的保镖住家。
附近有一条小吃街，不过，那边，非常的贵。
当然，钱这个字，对于他们六人来说，都不过是个数字而已。
说难听点，就算他们吃霸王餐，不付钱，对方也不能把他们怎么样……当然，对方也不会有找麻烦的利用，因为女巫会会帮他们付钱就是了。
那里离几人很近，他们没走两分钟就到了。
随便走进一家店，精緻的程度，都是普通人想像不到的。
不过……六人都没什么反应。
不管加入女巫公会前，他们是什么样的身世，现在……年纪虽小，身上所拥有的权利却极大，且每日都在死亡边缘蹦跶，人能活到什么时候都不知道……
种种因素，让他们都没有初来者的震惊。
「几位……」服务员上前，隐晦地扫过几人的衣服。
他们穿的并不便宜，不过，也没有达到能在这里消费的水平。
实际上六人都是合着心意，怎么舒服怎么穿的。
司马尊懒得废话，见周围没人，她直接报出了一串数字。
「……你应该懂？」
服务员脸色一变，她当然懂！
每个行业都会被告知的，大人物才会有的号码！
代表着权力和身份！
「几位请坐。」火速请六人入座后，服务员立刻去确定了号码的真假。
然后……整家店都无比恭敬起来。
六人没有在意店家的态度。
「这个……这个也来一份……还有这个！」穆立渊在司马尊的冷笑中，唰唰唰点了五道菜！
白九微妙地看着他：「立渊，人虽说固有一死，但你也不能死在司马尊手里啊。」
「去你的！」穆立渊一枪抵在白九脑门上，吓得拿着菜单的服务员一哆嗦。
白九知道他枪里第一发是空弹，并不害怕，他举起双手，懒洋洋道：「人固有一死，你开枪吧。」
「呵！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吗？你就等着我开枪，然后椅子突然断掉，或者灯饰突然掉下来……让我倒霉！」
苏幕回想了一下过往，发现……还真是！
服务员并不知道真是。
服务员有点慌。
服务员觉得还是该捍卫自家店铺的名声。
「几位客人，我们家的椅子、灯饰，质量都非常好，不会突然出事故的……」
穆立渊回头，盯着她。
「怎、怎么了……」被那双红眼睛盯着的服务员，声音都开始抖。
穆立渊眯眼：「你确定？质量非常好？不会突然出事故？」
他这样正式的询问，反而让服务员有点踌躇，不敢打保证了。
不过……椅子断掉，灯饰掉落……想想也知道，不太可能吧！
就算质量真的有问题，也不会就恰巧在这个时候啊！
于是，服务员点头：「是的，客人可以放心进餐。」顺便把枪收一收啊！！
穆立渊若有所思地盯着服务员，就在后者被他看的发毛，以为自己会被一枪崩掉时，他低头，干脆利落的把枪里的子弹都拆了出来。
他的动作非常迅速，行云流水般流畅，就像是已经做过千百次一样，颇为帅气，具有美感。
最后，红髮红眸的少年，在服务员一脸懵逼中，站起身，把空枪递给了她。
「这里面没有子弹了，你可以放心扣动扳机……来，坐我这，对着他开枪！」
第354章 ：十万一枪
「？」服务员。
「！」服务员。
见她站在那不动，穆立渊道：「放心，不会让你白开枪的，我会给你报酬，来吧。要是出事了，我也会第一时间救下你的，放宽心！」
「……」服务员。
不是……不是？
她只是个普通的服务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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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开枪？什么出事！
不要扯上她啊！
再说……她也不会用枪啊！
「客人，我……」
穆立渊：「十万，开枪。」
服务员：「好的。」
反正子弹都当着她的面拆下来了，就算开枪也不会出事！
服务员在金钱的诱惑下，秒同意了。
旁边的几人都饶有兴趣的看着，等待着结果。
白九眨了眨眼，「队长，要是服务员小姐出现意外，你可要救下她。」
苏幕：「有我在，不会出事。」
「……」服务员。
突然有点慌。
怎么看她都是开枪的那个，不是被打的那个吧！
为什么她会出事啊！！
不过……十万！那可是十万！
就算在这里工作，她的工资也不低，但是只需要开一枪就有十万，谁会傻傻的拒绝啊！
服务员坐到穆立渊刚才的位置上，举起枪的手有点抖。
「你别抖，会打不准的，谁知道打不准又会出现什么事故……」穆立渊嘀咕着，站在一旁，教服务员开枪。
教完后，他扬起唇角，快乐地远离了桌子，站到了苏幕身后。
「不可能每次都有意外吧！」他大声道：「服务员小姐说了，店内的东西，质量都没问题！白九，你挨枪子吧！」
时星默默地吐槽，虽然她明白穆立渊想要看白九倒霉的心情，但是……枪里根本就没有子弹啊！什么挨枪子……
白九无所谓：「开枪吧。」
服务员见他一点都不在意，心里也松了口气，她按照穆立渊的说法，扣动扳机，开了一枪！
「砰!」
枪声响起，但是没有子弹射出。
与此同时，店内上面的水晶灯，突然掉落。
水晶灯的位置……正在穆立渊的上方！
「？？？」穆立渊完全懵逼住了。
苏幕随口念了个小咒语，救下了他。
「砰！」灯砸落在一旁，发出巨大的声响。
服务员：「？」
服务员：「！」
「……我靠！为什么还是我？？？」穆立渊两步上前，一把掐住了白九的脖子：「我要和你拼了！白九，你是不是和我有仇！！」
白九：「咳！咳咳！和我有什么关系！」
时星双手托腮：「哎？这已经不是单纯的幸运了吧？枪里根本都没有子弹的，为什么灯还是会落啊？」
寡言的苏熙分析着：「幸运会给别人带来不幸，似乎是前辈的特殊能……的副作用之一，即便他没有遇到不幸的事，但，偶尔让周围的人倒霉，也是可能的。」
苏幕点头：「机率很小，但是穆立渊……你们俩大概气场不合吧。」
「气场不合……啊啊啊白九我杀了你！」
「咳咳……只敢玩，输不起啊？」
最终，穆立渊掏腰包付了服务员「开枪费」，又苦逼地把灯钱也赔上了。
虽然他不陪也有国家兜底……但是，还是要点脸吧。
气愤的穆立渊狂肝了两碗饭，连带的，在五人一言难尽的目光中，真的在十分钟之内，吃完了他自己点的所有的菜。
完了，还要嘲讽司马尊。
但是司马尊并不生气，只是冷笑道：「得意什么？穆立渊，你这顿饭，怕是花的钱比我还多吧？」
「……」开一枪花了十万的穆立渊。
工资……公会的工资什么时候发来着？
……
放松的时间很快过去，打打闹闹的几人，再次认真的工作起来。
晚上，苏幕回到家中已是十一点钟，她洗完澡正准备研究会巫术时，手机响了。
是温忱。
苏幕接了电话：「温忱。」
「接的这么快，看来我算的没错，还没有睡？」
苏幕「嗯」了声，「找我有事？」
「没事就不能找你了吗？」温忱的声音带着点无奈：「阿幕，你最近太拼了点，休息也很重要。」
苏幕走到桌旁，轻轻碰了下蓝色玫瑰的花瓣：「一天工作二十个小时的人，有资格说我吗？」
她最近确实都在忙着出任务，但是，温忱不也是吗？
黑女巫确实有所收敛，但是只是大规模的事件少了很多，日常的任务，相较而言，依旧不少。
「而且，」苏幕在桌旁坐下，放下手机，趴在了桌边，看着蓝玫瑰，开口道：「我可以调节自己的身体状态，可是你不行，比起来，更该休息的是你才是吧？如果我没猜错，你现在还在任务途中吧？」
「……」温忱。
他笑了下，「嗯，没猜错。」
短暂的沉默后，温忱问道：「阿幕，没有什么想问我的了吗？」
自从那天的谈话后，两人就没有见过面了，因为温忱出任务，去了外国。
各自有各自繁忙的事，连交流都少到几乎没有。
两人上次通话，还是为了黑鸢的事。
苏幕认为没必要增加温忱的焦虑，且两人算是朋友了，她就把黑鸢是和她做戏的事情说了，当然，她没有说黑鸢就是自己。
到了如今，也不是为了隐瞒什么，而是，如果和温忱说了这话，他一定不会贊同自己用黑鸢身份接近黑女巫，甚至打入内部的计划。
而且，温忱背后的女巫公会，也可能知道这个消息，知道的人越多，泄露的可能性就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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珊珊等于黑鸢，这个秘密，暂时还不能被外人知道。
所以，苏幕索性就没说，只说这是黑鸢的计划，她是配合他而已。
「问你？」苏幕歪头，靠在自己的手臂上：「是指一些你还没有告诉我的事吗？」
虽然表面上看，女巫公会的说法说的通，但是，仔细想想，就一定还存在漏洞。
至少，这不会是真相的全部。
温忱有些意外：「我以为你会像上次一样，希望知道全部的真相。」
苏幕静默了两秒，淡淡道：「我心底已经有些猜测了。」
至于猜测是什么，她没说。
温忱：「为什么不问我了？阿幕，你还是相信我的，对吗？」
第355章 ：「逆神者。」
「为什么不问我了？阿幕，你还是相信我的，对吗？」
苏幕把花瓶转了个方向：「我问你的时候，你不告诉我，现在不问了，你却开始担心我不相信你了？」
温忱顿了顿，然后坦言道：「是啊，我就是想要你的信任，而且……我觉得，你有办法让我说出全部的真相，只是你没有那样做而已。」
他笑道：「不是指巫术方面，而是……别的办「」法。」
苏幕思索了两秒，别的办法？
她一时间没有想通温忱在说什么。
「你是指？」
男人的声音柔和了些，却没正面回答，只是道：「没什么……或许，你该明白的。」
该明白的……
苏幕的指尖停顿了一下。
她……好像真的明白了。
在那个下着雨的早晨，阴鸷冷漠的人，俯下身抱住她。
「想和你……有以后。」
——「如果有重来的机会，你愿意用你的生命保护我吗？」
——「别死。」
时空错转，回到了姜肆死亡的那天，少年抱着友人的尸体，声音颤抖：「别死。」
两道声音重叠。
苏幕一直觉得温忱是没有回答她的，可是后来想想，一声「别死」，未尝不是将她放到了和姜肆同等重要的位置。
落日高空中，他的枪掉下来，手下意识伸向她的方向，眸中是她几乎没有见过的恐慌，和……梦境中那次一样。
苏幕的睫毛垂下，温忱的话算是直白了，她罕见有瞬间的无措，更深的，是一种迷茫。
但是很快，她就恢復了往日的冷静。
「没有再问你，是因为……不管你们到底还藏着什么秘密，都不会和我现在的目标相驳。」
「而且……」她轻轻道：「我现在最需要的不是真相，而是实力，是完成自己的目标。况且，你说女巫公会对我没有恶意，我就信你。」
温忱没有想到苏幕会这样说。
我就信你。
夜风从车窗外吹进，他不自觉扬起了唇角。
「你……信我？」
「我信。」
实际上，从和女巫公会谈话到现在，还不到二十天的时间，但是，苏幕却觉得，在这次大的震撼后，她想通了很多东西。
她一直以来都太过警惕了，这反而让她束手束脚的。她不肯完全信任温忱，即便她心中明白，温忱的所作所为，是值得信任的了——他甚至为了她死都不怕，还能有什么比这更有力的证据呢？
那不是别人的性命，是温忱的性命。
这意味着什么呢？意味着在两个好友都死后，早已觉得活着痛苦无比、夜不能寐，却还是坚持走下去的温忱，为了她，可以下意识放弃生命。
苏幕不会怀疑姜肆和段津望在他心中的地位，那个日记中的记录一切，她到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
所以，她也能够清楚，自己在温忱心中是什么地位了。
……可即便如此，过往的种种，对女巫公会的不了解，对于温忱过去杀戮形象的记忆，还是让她对温忱保持着怀疑。
于是，这份怀疑，让她会去猜想，在自己和女巫公会之间，温忱会帮助女巫公会，所以但凡她做了什么出格的，温忱就有可能成为敌人……
于是，她没有对女巫公会动手。
也于是，很多简单的东西，变得复杂。
但是，现在不会了。
敌人那么强大，全力对付尚可能失败，又怎么有那么多心思来思考己方的可信度？
更何况，从预言梦境、女巫公会的对社会的贡献、系统任务的方向……等等重大的方面来看，女巫公会都是可信的，温忱更是可以信任的。
苏幕不会对女巫公会交心，可是，她现在也能做到基本的信任了，至少，在战线方面，她和公会一定是统一的。
「虽然你这样说，我很高兴……」温忱的愉快毫不掩饰：「但是，阿幕，我还是觉得，你是已经明白了什么，才这样说的。」
苏幕笑了，她的声音稍显轻快：「温忱，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不是以珊珊的身份，是以苏幕的身份。」
「可以。」温忱停顿了片刻，忽然又说道：「阿幕，感觉你最近有些变化。」
「稍微有点吧。」她问：「如果我和女巫公会产生冲突，你会帮哪边？」
「要看是什么样的冲突。」他道。
苏幕：「你对女巫公会是什么样的看法？」
温忱沉默了一会，低声道：「逆神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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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前路，无退路。」
「可悲，可敬……可怜。」
听完他的评价，苏幕好几秒后，才再次开口：「温忱，你以后不会把枪再对准我了吧？」
这次他毫不犹豫地回答了：
「永远不会。」
……
十月三日。
接到墨缕的电话时，苏幕正在和小队出任务。
电话铃声响起那一刻，系统也同步发布了任务。
苏幕没有理会电话，先看了任务：
【任务：拯救星河小镇。
任务时间：十天。
任务奖励：心灵审判。】
心灵审判……
苏幕若有所思地接了电话。
「大人！」墨缕少见的没有客套，而是直接道：「出事了！风飒失踪了！」
苏幕瞳孔一缩，黑女巫？！
「怎么回事？说清楚！」
「前段时间，风飒和观察局的队伍去了一个小镇执行调查任务，后来宁言己事后，我们和他们队伍联繫后，要他们立刻回来，公会将风飒纳入保护的范围。但是，他们却表示随意离开会引起那伙人的注意，他们需要找时机撤离。」
「我们听到后，立刻要派出支援，但是据他们所说，他们很快便可以撤离，不需要支援，只是不能随便行动而已。针对这种情况，公会还是打算派出支援，以免意外。」
「但是，就在那个电话挂断不到一分钟后，观察局行动小队的队长就又打了回来，表示那边发生了些事情，他们立刻就可以撤离。随后，他们在保持联繫的情况下，撤出了小镇，并踏上了回程。」
「因为那边处于偏僻的地方，经常信号不稳定，在他们离开小镇后，信号就中断了。」
第356章 ：前往救援
墨缕道：「这是正常的现象，我们没有再派人前往，只是在等待对方的信息。从任务地点回到观察局，大概需要一天的时间。而在第二天，我接到电话，他们已经安全回来，且观察局推掉了风飒其余的任务，将其在观察局内部保护起来。」
「但是，就在刚才，我又接到电话，风飒在观察局内不见了。」
墨缕冷静道：「不仅如此，那个小队的所有成员都不见了，据此，公会推断，在第二次电话接通时，或者无信号领域里，和公会联繫的人已经不再是小队成员了——他们被人顶替了。」
「当然，这只是一种猜测，还有另外两种猜测：一是这些人被黑女巫用手段控制住了；二是他们在小镇中遇到了什么，现在被黑女巫杀害或者抓走了。」
小镇。
任务。
苏幕立刻明白这次事件的关键点，就在那个小镇上：「星河小镇？」
墨缕一怔，不愧是女巫……
「对。」
「风飒这次的任务是什么？」
「这个说起来有些复杂。观察局一向是调查任务居多，这次他们调查星河小镇，是因为里面有『死人復生』的传说，有人报案称，在那里，有真正的死人復活了。」
「……」苏幕豁然站起。
死人復生？！
她的心跳越来越快，「把相关的信息都发给我，立刻。」
「是。珊珊大人，我们会派出合适的人员配合你的救援。」
墨缕已经猜到苏幕会亲自去星河小镇了。
苏幕随意应了声，挂断了电话。
她立刻给杨叶发了消息，让他帮忙调查星河小镇的信息，同时，问对方风飒有没有给他发过什么消息。
杨叶秒回了。
他答应了调查，但是并没有收到过风飒的信息。
苏幕暗灭手机，立刻打车回了家，准备相关的东西。
系统任务，风飒失踪，死人復生……
无论是单独的哪条，苏幕都会去星河小镇一探究竟。
但，如今三条叠在一起……苏幕有了莫大的危机感。
如果风飒失踪，真的是黑女巫干的，那对方恐怕凶多吉少。
苏幕强迫自己静下心，做了个占卜仪式。
仪式结果显示，风飒现在还活着，巫力把对方的位置传入了苏幕的脑海中。
那不是和定位一样，有准确的位置，而是一种隐隐的感觉和判断，比如，苏幕知道，现在风飒在她的南方，因为距离太远，所能得知的，也就仅仅是这个信息。
但等到和风飒的距离缩短后，感应会具体些。
仪式结束后，门外响起了门铃声。
「珊珊大人，我送你去机场。」墨缕道：「帮助您的成员，也在前往机场的路上了。」
……
飞机是在几人上飞机后，就立刻起飞的。
苏幕已经在车上看过了公会以及杨叶发给她的，有关星河小镇的信息。
她提取了关键部分：
星河小镇自古以来都有死人可以復活的民间故事传说，虽然人们没有亲眼见过，但是生活在这个小镇的人，特别是老人，都很相信「復生」的真实性。
但是相信归相信，现实中也从来没有出现过。
死人復生，更多的是一种美好的祈愿，和当地的民间怪谈。
而就在最近，死人復生竟然成真了！
办过丧事的老人，竟然又重新活了过来！
紧接着，原本死去的人，接二连三的出现了！
这可以堪称诡异的一幕，在这个世界，被人们很快的接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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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河小镇的镇民开始相信自己小镇有女巫或者鬼神庇护，他听见了这么久以来镇民的祈祷，给了他们两条生命！
这原本是该轰动全世界的事，但因星河小镇地处偏僻，教育落后，与人世隔绝，所以，也就没有传出去。
大多数人都相信是真的復活了，只有极少数的年轻人，觉得復活后的人有些不对劲，偷偷打了观察局的电话，请求观察局的调查。
虽然復生的确骇人听闻，但是，神秘时间观察局也没有当回事——因为，他们听过太多离谱的报案了！
八成都是误会，或者装神弄鬼。
是真是假，如何处理，还要调查过再说。
所以，观察局就派了一小队人去调查。
而这一调查，就造成了如今的局面。
苏幕大概了解事情的经过后，问墨缕：「这队人回到观察局后，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没有。他们甚至还写了调查报告……不过，在这份报告中，他们把復生写成了富人为了骗钱造的假局。而当时他们离开遇到的阻力，是镇民暴动。」墨缕说：「如果小队人没有出事，事实上，这份报告是具有可信度的，我们也会把事件移交给政府方面处理。」
「如果不是报告有需要完善的地方，且『风飒』在小镇里发现了一些可疑的地方，需要和观察局沟通，风飒应该早就被转移到了女巫公会中。」
如今飞机上只有女巫公会的人，他们交谈的声音，也就没有放低。
苏幕如今是以苏幕的身份坐在飞机上的，墨缕也就没有称唿她为「大人」。
旁边，白九作为此次行动的人员之一，也已经大概明白了事件经过。
他思索着：「所以，回到观察局的风飒，究竟是真是假呢？如果是真的，那么为什么会失踪？如果是假的……就很可怕了。」
「难道黑女巫中，也有和我能力一样的人？」不远处，薄云至坐在窗边，因为任务主打是潜入，不打草惊蛇，以免对方灭口，所以，能力特殊的她，也是此次营救和调查任务主力队员之一。
除了白九和薄云至，这次行动中，苏幕曾经有过接触的人，还有魏天至以及汤唯宗，另外还有几名她不熟的人。
薄云至的特殊能力是改变自己的样貌，所以，她的意思是风飒几人是黑女巫假扮的。
「不太可能。」墨缕摇头：「一个人是假扮的，还有可能，但是小队十几人，不可能都是由黑女巫假扮的！如果真的是那样，那么，十几个黑女巫进入了观察局内部，不可能无声无息的就离开！」
第357章 ：珊珊大人，也是伙伴
「对。」白九分析道：「不符合利益，除非……他们本来就是冲着风飒去的。」
白九从墨缕的话中知道，风飒应该是女巫公会需要重点保护的人，而如今，偏偏是风飒发现小镇中的可疑，留在观察局内部做些汇报，导致转移女巫公会的时间推迟……
怎么想，都很可疑。
苏幕眸光冷冽，白九说的有道理，事实上，她也是这样想的。
但是，那些人针对的不是风飒，而是……她。
至少，他们应该知道，风飒和她的关系，也猜到风飒回来后会有特殊的待遇，所以提前布局了。
墨缕暗暗注意着苏幕的表情，「有可能，不过，女巫公会有派人去保护风飒，只是，他们不可能一直和风飒待在一个屋里，所以……风飒突然消失，他们也没有料到。」
这其实是在和苏幕递话：不是我们没保护！实在是诡异啊！我们也没料到！
不过另外几人不知道，听到有人造女巫去保护风飒，对方还是失踪了，他们的脸色都不太好。
疑云重重，他们甚至都不知道，风飒会不会在星河小镇。
「总之，不管如何，想要调查，都只能从星河小镇查起，且星河小镇必定有古怪。」墨缕作为明面上的最高统率者……汤唯宗不算，他是战斗人员，他开始给众人说此次行动的要点：
「各位，切记，进入星河小镇后，伪装好自己，不要必要时刻，不要暴露自己外来者的身份，以及任何特殊性！」
「是。」众人道。
「另外，这次行动的目标按照重要程度，排序如下：首先，救出风飒和小队成员；其次，调查復生事件是否和黑女巫有关系，弄清楚黑女巫在做什么，不需要你们战斗！以保证自己的安危为主；最后，才是復生事件本身。」
「明白。」
墨缕点头：「为了不引起黑女巫的注意，飞机会在洛城下，那是距离星河小镇相对较远的一个城市。下飞机后，我不会和你们同行，如果有任何情况，记得随时和公会汇报。」
「在洛城以西，大约三百公里的地方，信号开始不稳定，进入那里前，一定要做好准备。」
「另外，此次行动，珊珊大人也会参与，她可能不会直接现身，加入你们的队伍，但是如果她出现了，一切行动听她指挥。」
珊珊大人？
众人眼睛一亮。
原本担心的情绪，一下子就散去不少。
「珊珊大人也会来吗？」薄云至追问道：「墨缕大人，你确定吗？真的吗？」
「我确定。」
「太好了!」薄云至笑道。
白九看了眼苏幕，跟着道：「太好了，觉得我能活着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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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缕瞪了他一眼，「你们都不会死，谁都不会！」
「是！谨遵命令！」其余人齐声道。
苏幕本人不好的预感却一直没有散去过，她知道，这次行动，一定不会那么顺利。
或者，就算顺利救出了风飒，之后，星河小镇的事情也绝对不简单，他们可能没有那么容易离开……
苏幕本来想像w国那次一样，做一个预言梦境，但是不知道此次涉及到了什么，预言居然失效了！
单就这一点，苏幕对这次行动，就不乐观。
温忱还在国外执行任务，短时间来不到这里，就算可以来，面对未知的危险，女巫公会也不会让他冒险。
而女巫公会的很多女巫也是，来不及参加这次行动。
况且，女巫公会本身就不是打算强行冲破，而是要暗中潜入，那么许多特殊能力没用的女巫，就被排除在外了。
所以，苏幕的助力非常有限。
她有些焦躁，风飒现在还没事，但是再晚点，就不知道了；復活？是真的吗？星河小镇真的有復活人的办法？黑女巫真的可以復活人？致使预言失败的又是什么……
或许……邪神在那里？
苏幕深唿了一口气，给墨缕传音：「女巫公会放弃这次行动吧，我一个人去就行——那里非常危险。」
墨缕愣了愣，扭头望着苏幕。
「珊珊大人？」心声。
「邪神，有可能在那里。」
「……」墨缕沉默了一会，在心中问道：「珊珊大人有把握吗？」
如今已经是队友了，苏幕也没有瞒着他：「一般。」
墨缕再次陷入良久的沉默，之后，他笑了下，说了句苏幕意想不到的话：「珊珊大人也是我们的伙伴啊。」
苏幕怔住。
「而且，你对于所有人来说，都很重要。女巫公会没有理由、也不应该让你一个人去冒险。」绿髮男人弯眸看着她：「固然，救风飒是你个人的事情，但是，女巫公会存在的意义，不就是守护吗？风飒，他是人类的一员，他不也是我们守护的对象吗？」
「……」苏幕。
「况且，这次的事情，也不只是救风飒那么简单，『復生』，一定和黑女巫有关。我们需要弄清楚黑女巫在做什么！他们极有可能在进行什么可怕的计划。」墨缕把手放在胸前的女巫徽章上：
「所以，请让公会一起行动吧，我们是您的伙伴，您的战友，您可靠的后盾……而不是，躲在您身后，依赖着您保护的废物。」
「女巫公会，从来都不惧死亡！」
「拜託了！」
苏幕无言看着他，半晌，道：「好。」
……
飞机在洛城停下。
下飞机的时候，墨缕没有和众人一起下去。
墨缕并不是战斗人员，他在女巫公会的定位，也不是率领战斗。
时间将近下午一点，天气依旧很炎热。
火辣的太阳高高挂着，墨缕看着女巫公会的成员一个接一个走下去。
其实就算珊珊不说，他也有预感，这次的行动，不会那么顺利。
他的特殊能力……可是【直觉】啊。
墨缕苦笑了一下，希望，他们都能活着回来。
苏幕是最后下飞机的，她站在舱门前，看了眼远方的太阳。
灿烂，灼目。
「珊珊大人。」身后，绿髮男人说道：「泗已经在女巫公会那边准备了，如果有任何情况需要支援，我们都可以很快到达。」
他停顿了一下，最后道：「平安归来。」
「会的。」苏幕往外走去。
第358章 ：「你们就这点本事？」
下飞机后，众人立刻开车前往了星河小镇。
星河小镇位置十分偏僻，在到达小镇前，有很长的一段路程，是无信号领域，而据之前的观察局小队报告，星河小镇中的信号也很差，时有时无。
这意味着，众人有可能很长一段时间，和外界失去联繫。
汽车越来越偏僻，信号也随之消失。
不过，虽然任务艰巨，但是车内的氛围并没有特别沉闷，因为墨缕曾经说过，珊珊也会参加这次的行动。
这里要说一下，女巫公会派来的人一共有十三人，太多的人不利于潜入，太少的人，发生意外又很容易出事。于是经过匆忙但慎重的考虑，女巫公会选取了最合适的十三人来辅助行动。
十三人坐在两俩三排车中，车不会直接开到小镇中，在那之前不久，他们会下车，想办法偷偷进入小镇。
白九和苏幕坐在一辆车中，行动暂时的领导人汤唯宗，正在最后排休养生息，其他人则在低声闲聊。
白九正坐在苏幕旁边，因此，他凑到了苏幕旁边，低声道：「队长，有把握吗？」
这话，不久前墨缕也问过。
苏幕看着他睁不开的眼睛：「进去之后，小心一点。」
「哎？」白九瞌睡都醒了不少，队长这是什么意思？
他的心沉了沉，面上倒是没有表现出来，「我知道了。」
薄云至就在两人旁边，她扫了眼苏幕，隐约觉得，对方的气质有些熟悉。
不过，眼下的情形，她也没多想。
只是随口道：「队长？你们是一个小队的？」
白九：「是啊，你要不要也加入我们小队？穆立渊可很崇拜你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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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立渊？」薄云至对这个名字并不陌生，对方在女巫公会中还挺出名的，不过，穆立渊崇拜她？
这还是第一次听说。
「你们是一个队的？他为什么崇拜我？」
白九耸了耸肩：「大概是……少年思春？」
「……」薄云至。
白九想像着穆立渊跳脚的样子，心情都开朗了些：「这是我偷偷告诉你的，你可千万不要在穆立渊面前说。」
这是他偷偷污衊的，可不能让穆立渊知道了。
薄云至轻声笑了下：「你还挺有意思的，你认识我，我却不知道你的名字，不自我介绍一下？」
「白九。」
薄云至略微点头，没再说什么。
但是白九邀请她加入自己的小队，她又对对方感兴趣的行为，引起了别人的误会。
前面的魏天至回头，冷冷望了眼白九：「你不知道小队都是上面分配的，不得随意更改吗？最近小队的新划分刚刚结束，薄云至的队伍已经定了，不会去你们小队的。」
白九略微讶然的看了这个女人一眼。
他刚才就是随口说的，她居然当真了？
他随意笑笑，「我只是随口说说而已。」
「随口说说也不行。」
「……行吧。」
对方的语气很不好，不过白九是条咸鱼，并不在意别人对他的态度。
嗯……穆立渊除外。
对方炸毛又不能掐死他的样子，太有意思了。
白九转头，郑重地看向苏幕，就在苏幕以为他要说什么大事时，他开口道：「队长，我先睡会儿，等到了，你一定要喊醒我！不要丢下我！」
苏幕默了瞬间，点头。
看他不爽的魏天至又是冷笑：「就这样还能睡得着，你对任务可真是上心。」
白九歪头，打了个哈欠：「还行吧，人固有一死，不过，就算是死，也得等我睡醒再死。而且，任务什么的，不是有汤唯宗大人在吗？还有亲爱的珊珊大人在，有大人物顶着，我们这些小炮灰，混混就过去了……能活一天是一天，那么费脑子干什么。」
心态可谓咸鱼到了极致。
后面的汤唯宗皱眉。
前面的魏天至皱眉。
旁边的薄云至也皱眉。
「谁跟你是小炮灰？」
「不要在珊珊大人的称唿前面加奇怪的词彙。」
白九闭眼，在两人的声音中，陷入了睡眠。
「……」薄云至和魏天至。
「这种人，到底是怎么成为女巫的？」魏天至对他的好感直线下降。
薄云至则贊同了好友的话，丝毫不记得自己刚才还觉得对方有趣。
「是啊，油嘴滑舌的，对谁喊亲爱的呢？」
「都别说了。」汤唯宗直接打断她们。
两人以为是打扰了汤唯宗的休息，听话住嘴了，没有再说什么。
苏幕则时刻关注着脑海中的感应，对几人的谈话，都没有太过注意。
离风飒越来越近，那感应也就越加清晰了。
……
此刻，星河小镇某处。
风飒靠在墙壁上，姿态颇为洒脱不羁，丝毫没有身为囚犯的自觉：「怎么样？死心没？」
「……」
他的面前，几个人齐齐陷入了沉默。
为首的人，是一个白色短髮的少年，他手中拿着一把硕大的、有成年人手臂长的特制刀，表情十分的阴沉暴躁。
「大人……」
「闭嘴！」
后面的人刚开口要说什么，就被白髮少年打断，他们只好闭上嘴巴，看着少年不死心地再次上前。
顾裕目光阴鸷，握紧刀柄，极快地掠到风飒旁边，狠狠砍了下去！
风飒眼睛眨都没眨，一点也没把对方放在眼里。
「叮！」
明明风飒面前十分都没有，长刀却在砍刀他的前一刻，撞到了什么屏障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顾裕手腕一转，又接连砍了十几刀！
「叮！」
「叮！」
「叮！」
撞击声不断在白色房间内响起。
被砍的人毫髮无伤，甚至发出了嘲笑声：「就这？」
「……」顾裕气踹嘘嘘的收回刀，没忍住伸脚踹了风飒……面前的屏障一脚：「艹！」
后面的人看着这滑稽且荒诞的一幕，默默抿紧了唇，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已经几天了吧？」风飒懒懒勾唇：「你们就这点本事？」
「妈的！」白髮少年暴躁的把长刀扔在地上：「就这种废武器，只有那个傻缺才会用！」
风飒：「哦？那你换一种？让我看看你的本事？」
第359章 ：进入小镇
这已经是风飒被关的第三天了，这三天中，前两天都是另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在试图破开他身上，阿幕巫力所留下的保护的力量，就在今天，换成了这个少年。
风飒不知道这些人是谁，明明年纪不大，却可以做出抬刀就往人脖子上砍的举动。
但是，对方看见他身上的屏障，虽然有些惊讶，却并没有不可置信、难以理解……这些情绪，还是让他大概他猜到了对方的身份。
是阿幕的敌人？女巫公会的敌人？
就是一直以来，让阿幕十分忙碌的那些罪魁祸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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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得意！」顾裕的眼神阴狠到像是要吃人，「你真以为我拿你没办法吗？要不是时间没到……且你还有点作用，你早就死了！」
风飒面上只是抬了下眼皮：「是吗？」
「你！」白髮少年拔出手枪，「砰砰砰」就对他连开数枪！
风飒干脆坐到了地上，一副「你随意，反正我也不会出事」的态度，气的顾裕眼睛都红了，身上隐隐露出疯癫之态。
巨大的枪声不断在房间内迴荡着，那些手下都流着冷汗，退出了房间，生怕少年一气之下，把他们蹦了。
就在这种时候，一个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顾裕。」那人笑道：「那么暴躁干什么？」
顾裕没有意外这个人的到来，他收回枪，回头怒道：「我不想管你的计划，快点给我解决！我要杀了他！」
身材修长的男人浅笑：「冷静点，器材都已经准备好了，专业的人员刚才也已经到了，现在就可以开始我们的实验。」
「三天了！这么慢，这就是你的人做事的态度？」顾裕还是怒气沖沖。
「这也没办法嘛，毕竟，那可是女巫的力量，设备哪有那么好找？研究员也不是说调用就能调用的，king可没那么轻易松口呢。」
来人慢悠悠地解释完，嘆息道：「顾裕，我还是更喜欢和你师父沟通。」
顾裕阴冷地皱眉：「她不是我师父。」
两人沟通间，风飒的表情慢慢沉寂了下去。
他已经听懂了两人的对话，并且发现了他们可怕的目的——他们要研究自己身上，阿幕留下的力量！
风飒心下一紧，如果阿幕的力量真的被他们研究出什么来……
后果难以想像！
可是，这些人又用同伴的命威胁着他，让他即使不能被伤害，也无法离开……
风飒低下头，握紧了拳头。
……
女巫公会众人中途弃车，步行前进，到达星河小镇的时候，已是深夜。
黑夜成为了他们潜入的最好掩护，众人在苏幕的帮助下，没有费什么功夫，就偷偷潜入了小镇中。
进入小镇后，就可以看得出来，星河小镇虽然偏僻，却并不贫穷。
两旁的建筑比不得大城市，但也比一般的乡下小镇要强很多，在小镇外围，就可以隐隐看见远方医院上闪烁着的红十字——医院似乎是这个小镇的中心建筑，比旁边的建筑高出很多。
星河小镇之所以地处偏僻，却还算富足，就是因为他们的復活传说已流传久远。在过去，有很多重病的富人，因为这个传说来到这里，以求第二次人生。他们有没有达成所愿且不说，但是这些人的到来，带动了小镇的商业和经济，也使得星河小镇的医资力量很强，医院的建设十分受重视。
这里信号很微弱，但是也勉强可以把信息传递出去，先给女巫公会那边汇报了情况，之后众人开始商量下一步行动。
夜晚虽然方便了他们潜入，但是却并不方便调查，他们对星河小镇的具体情况并不了解，这里面很有可能有黑女巫，如果贸然行动被对方发现了破绽，那么就会败在第一步上。
所以众人商议后，决定今天晚上先不行动，而是，先各自想好自己未来用在白天行动的身份，等到白日再开始调查。
像是薄云至类似特殊能力的人，还需要在今天晚上，就找到自己假扮的对象，以方便明天的行动。
他们一行外来人，自然不会大大咧咧的在街道上行走，这就是给黑女巫送人头；所以，初步计划是，能假扮镇民的，就假扮镇民，不能假扮的，就尽量少出现在人前，或者通过各种手段，给自己做一个不会引起别人怀疑的身份。
这就是他们今天晚上最主要的行动目的了，而这个行动，他们总不可能聚在一起，一个一个去寻找可以作为目标的镇民，所以，他们是要分开行动的。
有认识的人，也可以结对，那会更加安全。
总之，十几个人一直聚在一起，目标又大，又浪费时间，他们很快就分开了。
苏幕在分开后，立刻独自前往了中心医院。
夜晚的小镇是安静的，不像城市那样灯红酒绿，街道两旁的所有房间中都是昏暗的，没有一丝灯光。
而终究只是个规模不大的小镇，并没有什么娱乐场所，那些重病的富人也不会有心情去娱乐场所……所以，这就导致，在现在的时间点中，整座小镇，只有医院的红十字的亮着光芒。
幽幽的红光，像是怪物的眼睛，在注视、观察着整座小镇，也在恶毒的盯着这些外来者。
它在等着猎物自投罗网。
苏幕很警惕，虽然街道上没人，但是她还是用了隐身技能，快速又隐蔽地往那个方向走。
不知道是地理位置，还是别的原因，星河小镇的夜晚尤其的冰冷，风灌进衣服，让苏幕嵴背都有点发凉。
「喵——」
活跃在不知名小角落里的流浪猫，不时发出尖锐的叫声。
上方有翅膀扇动的声音，苏幕抬头望去，黑夜中，一只蝙蝠飞过。
紧接着是第二只，第三只，第四只……
苏幕几乎要怀疑自己被发现了，这些蝙蝠都是眼睛。
她感受上脑海中越加清晰的定位，加快了脚步。
苏幕到达一个十字路口时，勐然停下了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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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影正站在十字路口的中央，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第360章 ：诡异
漆黑的夜色中，站在十字路口中央的人面容不甚清晰，可一双眼睛，看向的方向，正是苏幕所在之处。
苏幕停下脚步，警惕地看着那人。
一秒，两秒。
在巫术的加持下，她能看清对方的眼睛，和里面的冰冷之色。
时间仿佛都凝固住了。
「喵——」
尖锐的猫叫声中，苏幕终于发现，那人根本就没有看见她。
他只是在无神地盯着这个方向，不知是在想什么。
虽然半夜出现在路口中央，对着一个方向发呆，实在是有些奇怪，不过，苏幕也没有时间去在意他，她很快就从这人身边经过，沿着原本的路线靠近了医院。
「吱——」
突然，背后传来汽车剎车的声音！
苏幕回头望去，只见，一辆突如其来的车，狠狠撞到了那个人身上，巨大的力道，直接将人撞飞了出去。
他的身体在空中飞出了几米，最后重重落在了地上。
司机慌忙推开下车，下车去看。
「啊——死了！死了！我杀人了！」远远地，司机的叫声传来，而随着这道声音，附近也有房屋亮起了灯光。
苏幕凝眸回神，没有管那边的动静，很快进了医院之中。
医院的灯光也熄灭了，走廊里空无一人，两边墙壁惨白，阴冷的风从深处吹过来，一阵冷意。
苏幕并不害怕这种氛围，使她心跳加速，大脑紧张起来的，是她知道这有可能是针对自己的布局。
风飒失踪，绝不对意外，隐藏在暗处的敌人，就是沖她来的，他们很有可能把风飒当作了钩子，在等她上钩。
苏幕给风飒留过一些能够保护他的巫瓶，但是苏幕不能确定，到了如今，风飒都还未出事，是不是完全是那些巫瓶的作用。
——或许，也有对方本就想用风飒的命来钓鱼的原因呢？
苏幕就是那条鱼。
但是，不管怎么说，风飒还活着，她都很庆幸。
风飒对于她来说，是很重要、很重要的朋友，苏幕绝对不能接受他的死亡。
苏幕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个给予她帮助的，就是风飒。虽然这是因为原主和对方认识的原因，但是，也不可否认对方曾经的帮助。
再者，后来她也已经用自己的身份，和风飒成为了朋友。
他们之间的回忆有很多，风飒所给苏幕的感动、温暖、快乐……也同样很多。
对方虽然看起来懒懒散散的，大多数时候都很不靠谱的样子，但是，其实是一个非常细心、通透的人。他不在乎别人的眼光，专注于自己的生活，一直在坚定追寻自己想要的未来，即便那么多次抱怨神秘时间观察局「黑心」「不做人」「垃圾组织」，遇到任务时，却还是会非常认真的处理。
苏幕没有告诉风飒黑女巫的事，但，这并不是说风飒不重要，她不想让对方参与她的生活中来。
相反——风飒是她可以交付性命的挚友。
苏幕是那样冷淡的一个人，来到这个世界半年多以来，从学校，到任务途中，到女巫公会……她遇到过无数的人，其中令她印象深刻的人并不少，但是，得到她认可的朋友，也不过就风飒、杨叶、时星、姜肆，再加上一个温忱，不过仅仅是他们而已。
像是穆立渊、司马尊这些小队成员，苏幕并不讨厌他们，甚至与其也算得上是朋友，但是，这些人的重要程度，和风飒他们是不一样的。
相识于微末，感情会更深，这并不是假话。
在小队成员面前，苏幕更像是保护者，但是，在很久之前，她还很弱小的时候，风飒就已经陪伴在她身边，保护、帮助她了。
风飒、杨叶、时星、姜肆、温忱，这五个人，每个人对于苏幕来说，都有不同的意义，但是相同的是，他们每一个人，在她的生命中，都是很重要的角色。
「阿幕。」
脑海中的感应已经十分清晰了，苏幕仿佛在那种感应中，听到对方在喊她。
她贴着墙壁，慢慢往前走。
走廊的尽头，监控亮着红灯，但是苏幕此刻还是隐身的状态，并不会被拍到。
这里就要提一下了，此刻的苏幕，早已和轮船上的她大不一样了，那时候，隐身只有短短几分钟时间，还有结束一次，必须间隔多长时间的限制，但是，现在的她，已经可以利用一种咒语，一次性隐身两个小时了。
到现在为止，隐身时间也不过才过去半个小时而已，她还有一个半小时的时间可用。
苏幕走过这片门诊区，跟随着脑海中的定位，又穿过了两栋楼，进入了医院深处。
不知道是这所医院没有值班的夜间人员，还是苏幕没有遇到，总之，这一路上，她一个人都没有看见。
在经过住院区的时候，苏幕为了节省时间，没有绕道，而是直接穿墙而过了。
她的身体从外面进入了屋内，这件病房有两张床，空间很宽阔，床头还有人送来的花朵，一切都很正常的样子。
除了——床上没有人。
被子没有叠起，还铺散在床上，就好像不久前还有人在上面睡觉一样。
苏幕没有停留，穿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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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个病房、第三个病房……
全部都没有人！
所有的病人，就好像同时在夜间起身离开了一样！
苏幕突然停下了脚步。
不是因为这诡异的现象，而是因为——定位显示，风飒就在她脚下不远处！
可这是一楼！
住院区怎么会有地下层？
接触不到阳光、没有新鲜的空气、不通风……等等，怎么看都不是适合病人修养的环境！
此刻隐身时间还剩下一个多小时，苏幕并没有贸然行动，她调整了一下心情，戴上黑色面具，又将魔杖拿在手中，这才在原地画了个符咒，整个人直接沉入了地下！
一米，两米，足足下沉了十米后，视线才有所变化。
眼前突然变得明亮如白昼，一间雪白的房间映入眼帘，苏幕平稳地落在地面上，灯光刺眼，她却不敢眨眼，警惕心提到了最高！
针对她的布局，在她到来后，一定不可能没有察觉吧！
第361章 ：见到风飒
苏幕已经做好了迎面受到攻击的准备，并且想好了几种应对方法，但是，出乎她意料的是，根本就没有任何攻击沖她而来！
又或者说，这里竟然没有一个人发现她！
苏幕在短暂的意外后，眯眼，让眼睛适应了明亮的环境。
这里是一间很大的实验室，摆放着各种不知道是何作用的器材，身穿白大褂的工作人员在各处投入地研究着什么。
他们完全不知道有外来者侵入，还在聊天，说着一些苏幕不懂的专业词彙。
而在更远一点的地方，苏幕想要救的人，正被一群研究员围着，那里有着一台仪器，红色的雷射不断在风飒身上扫描着。
苏幕皱眉，慢慢往那边走去。
而被团团围住，被迫接受检查的风飒，突然有所察觉般，抬起了头，往苏幕的方向看过来。
两人的目光似乎短暂交汇了一下。
但是苏幕知道，风飒并没有看见她，只是由于感应魔法，也能对她的到来，隐约有所感觉。
「你在看什么？」白色短髮的少年狐疑地扭头。
风飒轻飘飘的扫视了一圈实验室，收回了目光，没有说话。
顾裕嗤笑了声：「怎么？幻想有人来救你？」
风飒低着头，「救我？你觉得可能吗？」
顾裕冷冷笑着：「现在你倒是看清局势了！可惜，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随你。」风飒说：「反正也跑不掉，你爱怎样就怎样吧。」
顾裕本能地觉得风飒的态度变得有点奇怪，他又回头，仔细地盯着实验室，看了一圈，奈何，仍旧没有什么发现。
苏幕已经从这简单的两句话中，听出了风飒的意思，他是让她离开，暗示「跑不掉」。
她皱眉，风飒应该不会怀疑她的实力才是，除非，他知道什么。
那个白色短髮的少年让苏幕有些在意，他明显是实验室中拥有最高话语权的人，如果不出意料，应该是一个黑女巫。
而其他人，看起来都是普通的研究人员，没有什么特殊的。
但是——整件实验室，会一点防护措施都没有吗？
如果发生意外情况呢？如果珊珊来了呢？
就靠这一个黑女巫来对敌吗？
明显不可能。
苏幕眸光动了一下，暗暗给风飒传话。
「怎么了？」
但是风飒并没有回话，甚至没有再抬头，不知道是不是在顾忌那个黑女巫。
苏幕看了眼四周，确定这间实验室没有高杀伤型武器。
没有武器、没有人员防守……
处处都透着古怪。
但是苏幕也是有备而来的，风飒还时时刻刻处在危险中，即便对方将其作为诱饵，可能不会轻易杀了他，但是……这不是能赌的事。
况且，对方在研究什么，她也隐隐有了猜测。
如果真的被研究出来，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还不知道！
风飒的暗示，明显是会有危险，可是苏幕不得不考虑风飒的人身安全，还有给了黑女巫更多时间研究的危害……
两者的后果，都同样不可测！
何况，现在女巫公会的众人已经来了，她今晚立刻救出风飒，才是最安全的，不然，若是被黑女巫察觉到女巫公会的到来，他们一定会有所安排，那个时候，就不能像现在这样，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了！
考虑到种种情况，苏幕最终还是没有离开。
她试探又坚定地往风飒所在的地方走去。
「……」风飒感觉到了。
他的内心非常的焦急，恨不得立刻提醒阿幕，可是他不能那样做。
感动和害怕，担忧和恐惧……风飒低垂的眼睛，里面的情感十分的复杂。
他快速想着办法，不管如何，绝对不能让阿幕接近这里！
「顾裕！」风飒突然喊出声。
正在观察周围的顾裕收回视线，阴冷而暴戾地望向他：「谁准你喊我名字的？」
风飒不为所动，他用同样冰冷的眼神看着对方：「你答应过我的，只要我留在这，你就会放了小队里的其他人！」
「呵。」顾裕扯了下唇角，笑容轻蔑，没有说不，也没说同意。
风飒突然说话，苏幕知道他还是在劝阻自己赶快离开，她停下脚步，眸色难辨地看着浑身笼罩在红光中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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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4页
几秒后，苏幕退后，没有再接近，而是穿过一旁的墙壁，往外面走去。
风飒感应到人影远去的变化，松了口气。
但是没过多久，那种对方在接近的感觉，就又回来了！
他低下头，嘴上还在和顾裕说话，眼睛却收缩了一下。
苏幕刚才去查看了一下这间实验室外面的情况，发现这是座巨大的地底实验基地，除了这间实验室，外面还有不少小型的实验室，且每间实验室里，都被关着一个人。
看那些人的衣服，应该就是住院区消失的病人了。
且地底实验室的每条走道，上面都配有红外线摄像头，房间里也同样有，不过苏幕也观察过了，房间内的摄像头是有死角的。
偶尔有两队人巡守，从对方的神情中可以看出来，他们是真的在巡逻，并不是装给苏幕看的。
除了这些之外，并没有什么危险，也没有埋伏在外的人员。
苏幕刚才忽然离开，就是想调查一下外面的情况，可是，现在看到的情况，却反而令她更加警惕了。
真正的无人防守？
会这么简单就让她救出风飒？
苏幕现在有两种选择，一是直接上前，利用突然性试着强行救下风飒，二是先试探一下，不贸然上前。
两者都有利有弊，前者可能跳入对方的陷进，而后者，可能会打草惊蛇。
距离苏幕下来，已经有二十分钟了，她思索了一会，有了决断。
苏幕举起魔杖，准备直接在隐身状态下，做一个大的传送仪式，将风飒直接送离这儿。
但是，就在这一刻，她突然产生了一股浓重的危机感！
魔杖下方的宝石，闪过一抹刺眼的光芒，提醒她赶紧离开！
仪式来不及做了，苏幕没有时间多想，她最后看了眼实验室另一端的风飒，然后转身，贴着墙出去了。
第362章 ：「你是入侵者？」
外面是一条长廊，苏幕感到自己的力量在快速流失着，隐身状态似乎不要一秒就会被解除！
而不远处，一队巡逻的人员正在往这里走过来！
这个时候想要回到陆地，已经来不及了，苏幕只得穿进最近的一间房间，以避开对方。
而就在她刚刚进入这个房间后，隐身状态就消失了！
与此同时，身体里所有属于女巫的力量，也全部都消失了！
苏幕整个人直接显现在房间中！
要不是她早有准备，在最后时刻，翻滚躲进了监控死角中，那她就直接显现在了监控之下！
苏幕的心脏剧烈跳动着，怎么回事？
直接让女巫的力量消失？！
女巫袍，以及她手中的魔杖，已经在力量消失时，直接消散在了空气中。
只剩下黑色的面具，还戴在脸上，但是，失去力量的苏幕，根本就没法使用这个面具。
现在的她，就是一个普通人，甚至，体力还比不上一些普通人！
「咔嚓……」
每间实验室，都配有独立的卫生间，而此刻，里面正有人按动门把手，似乎要走出来了。
一旦那人出来，苏幕就会立刻被发现！
她瞳孔收缩着，果断把面具摘了下来，塞到了衣服里——这个面具现在已经是珊珊的标志了，如果被那人发现，他一定能立刻认出她就是珊珊！
在之前，为了不和星河小镇的人格格不入，女巫公会已经调查过了气候，众人都换成了和镇民差不多厚的衣服，面具塞进去，外套一遮，看不出来什么，但是，这不代表着苏幕的危机解除了。
她在分秒钟之间调整了表情。
——不能让那个人露出异样的表情，不能让他说话，不能让他引起监控背后或者外面的人的注意。
一旦有任何一项没有做到，苏幕今天恐怕凶多吉少。
「咔嚓……」门把手被全然转动开了，一个小女孩走了出来。
苏幕没有放松警惕，她站在角落里，面无表情地看着对方。
那是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留着不到肩膀的黑色短髮，长相十分出众，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完美，比苏幕所见过的所有女孩都要漂亮，整张面容上没有一丝的缺点，每一笔都像是画师的精心之作。
她很白，穿着病人服，安静而脆弱，一双清澈的眼睛，里面干净到什么都没有。
小女孩在出现在第一瞬间，就看到了苏幕。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苏幕冷漠而镇定，丝毫看不出来是外来者的神情，让她错以为苏幕是经常来检查的研究员了，小女孩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甚至眼神都没有在苏幕身上多停留一秒。
她直接无视了苏幕，走到了自己的床前。
这里虽然是实验室，但是更像是病房和囚牢的结合体，床单是雪白的，一旁的仪器上面闪着波动，而实验室的大门，从里面没有任何打开的方式。
小女孩抱起床边的洋娃娃，低头，给娃娃顺了顺头髮。
那个洋娃娃也非常的漂亮，金色的长髮，紫色的礼服，还有一双大大的眼睛，像是天真又高贵的小公主。
小女孩的行为出乎了苏幕的意料，她神情未变，盯着对方，内心的警惕非但没有减少，反而还提高了。
如果可以，苏幕有的是办法，把自己研究人员的身份，装的更像，但是，现在她不能离开这个角落，也不能说话（因为监控也会录下她的声音），这就导致，她什么都不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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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幕心神紧绷，现在要怎么办？
就算小女孩不会暴露她，她也不可能一直在这待着！那样迟早会被发现！
可是……她又该怎么离开？
且不说她现在在黑女巫内部，就单论这个门，她都打不开。
苏幕试着调动魔杖，但，仍旧丝毫感觉不到力量。
房间内无比安静，小女孩就像忘记了房内还有另一个陌生人一样，她抱着自己的娃娃，安静地坐在那。
直到许久后，她才突然从床上跳下来，走向了苏幕。
苏幕冷冷看着她，没说话。
小女孩走出了监控区域，她仰头看着苏幕，低声问：「你是入侵者？」
苏幕低头，和小萝莉对视着。
她俯身靠近对方，而女孩也没有慌张，仍旧睁着一双清澈到过分的眼睛，静静看着她。
苏幕忽然一把掐住了对方的脖子！
「唔……」女孩的洋娃娃掉到地上，她努力出声道：「我不会告诉他们的，你可以躲在这里……姐姐。」
苏幕看了眼那本不应该出现在一个囚禁者手中的洋娃娃，冷声问：「怎么保证？」
小女孩道：「如果我想揭发你，刚才第一时间就会说了，而且，房间里有监控，你不敢出来对我做什么，我却到这边没有监控的领域和你说话，你应该懂的……姐姐。」
苏幕眯眼，两秒后，放开了对方。
「咳……」小女孩压抑着咳嗽了两声，然后，弯腰捡起了地上的洋娃娃：「这是前两天，另一个姐姐送给我的，我还挺喜欢的。」
她的一言一行，都不像是一个八岁的小女孩。
苏幕面上冷漠，没有说话，小女孩却一点没有因为她刚才的举动，而害怕她。
「姐姐，我叫诃利，你是来救我的吗？」
苏幕：「你不害怕我？」
「不害怕。」诃利道：「我们之间，怎么看都是你处于弱势……姐姐。」
苏幕和她对视了两秒，问道：「发生了什么？你为什么会在这？他们在研究什么？」
诃利的表情依旧平淡：「我没有父母，被小镇上的一对好心人收养了，他们还有一个刚出生的孩子，是我的妹妹。前不久，父母他们发生了意外，都死了，然后，那些人带我来了这所医院，做了一些我不懂的研究，每天都会抽我的血。」
「对了……」诃利双手交叉，将洋娃娃抱在胸前，娃娃那双大眼睛，正对着苏幕。
苏幕发现，这娃娃的眼睛，竟然都没有诃利的眼眸干净……不是不谙世事的干净，而是什么都没看进眼里的干净。
第363章 ：「把娃娃给我。」
「我的妹妹，叫小云，那天他们抓我进医院前，我就有所预感，把妹妹藏了起来。」诃利看着苏幕：「姐姐，我做的对吗？」
苏幕轻微「嗯」了声，算是应话。
「那些抓你来的人，是什么人？」
「不知道。」诃利摇头道：「他们其实是光明正大、当着那些镇民的面带走我的，但是镇民们都没有阻止，因为他们觉得，这是为了我好。」
「为了你好？」
「是啊，小镇里一向有死人復活的传说，但是我父母死的太突然，连全尸都没有留下，所以……他们无法再復活了，但是，我和妹妹可以继承他们的权利。」
诃利说：「姐姐，你不知道吧？这个小镇的每一家，都有一个復活名额。」
每一家，都有一个復活名额……
诃利知道的信息不少，但是，苏幕知道自己不能和她多谈，因为诃利一旦长时间离开监控的范围，一定是引起背后之人的怀疑。
所以，她简单扼要道：「復活是真的吗？」
诃利缓缓眨眼，抱紧了洋娃娃：「是真的，邻居……叔叔，之前意外死于煤气中毒，但是，不久后他就重新出现在人前了。」
苏幕屏住唿吸：「所以，復活是有先决条件的，对吗？比如，一定要有健全的尸体？」
诃利停顿了一下，静静看着苏幕：「你不觉得，和一个八岁的小女孩讨论死人復活，很奇怪吗……姐姐？」
「我没有把你当作八岁的小女孩。」
诃利浓密的睫毛微微下垂，没有吗……
「可是，我真的只有八岁。」她较真道：「姐姐为什么不相信？」
「没有不相信，或者说，怎样都无所谓。」那个比她大了很多岁的少女，这样说道。
有些冷漠，诃利想。
「姐姐……是有想復活的人吧？」她声音清脆。
苏幕面无表情，看不出内心所想：「是啊。」
「这样啊。」小女孩点了点头，然后，她忽然退后了两步，离开了监控的死角范围。
「如果姐姐能找到我的妹妹，让我见到一个平安的妹妹，我就告诉姐姐，你想知道的……又或者，姐姐能让我见到珊珊，那我就会帮实现姐姐很多愿望。」
诃利小声道。
说完，她不再理会苏幕，抱着娃娃，回到了床上。
珊珊？
苏幕越发觉得这个小女孩不简单。
且先不说她的思维逻辑已经和成年人一样，就论提到养父母的死亡，这个女孩眼中没有一丁点的悲伤。
就好像，那对养父母，不过是她生命中的过路人一样，死于不死都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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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那个妹妹，诃利虽然提出了保护对方的要求，但是，神情间一点不见担忧和在意。
以及，见到珊珊……
不等苏幕多加思考，她惊喜地发现，身体内流失的力量，竟然在慢慢返回。
要不了多久，她就可以重新使用巫术了！
虽然还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这对现在的苏幕来说，当然是好事！
苏幕静下心来，没有多去思考女孩刚才的话，以免让自己的思绪变得混乱。
「滴……」
轻微的声音突然响起！
门被打开了。
苏幕立刻后退两步，警惕地望过去。
两个穿着白大衣的研究人员走了进来，紧接着，白髮少年也跟了进来！
他几乎在进来的下一秒，就敏锐地望向了苏幕的方向！
……
顾裕在进入房间后，就察觉到了些许不对劲。
他立刻偏头，望向墙角的地方。
没有人。
那里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顾裕握紧枪，走到了床边，「小鬼，你房间里有别人？」
诃利安静地抬头：「没有，哥哥。」
「闭嘴！谁是你哥哥！」顾裕狠狠用枪戳了戳诃利的头，「再让我听见你这样喊我，一枪崩了你！」
「好的。」诃利说。
「不害怕？」顾裕来了点兴趣，他的目光落到对方抱着的娃娃身上：「把娃娃给我。」
诃利抬头，安安静静地看了顾裕两秒，然后，将娃娃递给了他。
顾裕嫌弃地捏着娃娃的衣服，将它在空中转了一圈，观察了一遍。
「这种丑东西，也不知道她为什么那么喜欢。」看完后，他又将娃娃扔回了诃利怀中：「保管好它，要是让我看见它有一丁点受损的地方，或者直接被你弄丢了，那我一定将你碎尸万段。」
诃利低头：「姐姐送的娃娃，喜欢。」
「嗤。」顾裕冷笑着，用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目光，居高临下地看着诃利。
送这个小鬼娃娃？她究竟是什么意思？
想把这小鬼带入黑女巫内部？
还是……这小鬼有什么值得在意的地方？
总不能又是，「看见可爱的东西，忍不住和他们分享我的娃娃」这种鬼扯的理由吧？
顾裕又阴冷地打量了一会小女孩，然后，转身离开了实验室。
在走之前，他转头，再次看向自己最开始在意的地方。
空空如也。
什么都没有。
两个研究员跟在他身后，三人出去后，大门再次严密的合上了。
诃利抬起头，纯粹干净的眼眸，望向角落处。
那个少女，已经走了。
房间内再次剩下了她一个人。
诃利突然笑了下，她双手一使劲，将娃娃扯成了两半。
「咚！」
「咚！」
娃娃的两颗眼珠，掉到了地上，滚出了一小段距离。
诃利走过去，将它们捡了起来。
——两颗球形摄像头。
……
苏幕在顾裕看见她的前半秒，惊险地重新隐身了。
这次，她没有犹豫，直接离开了这座医院——如果再突然来一次力量全无，她可能就真的无法活着离开了。
她潜入了一户人家，这户人家有一间空房间，苏幕将房门上锁后，立刻召唤出了影子书。
消除力量？
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将整本书都翻了一遍，也没有找到相关的记载。
可是，到了如今，书籍尚且封锁的页面，已经寥寥无几。
苏幕合上书，闭上眼睛，仔细想了想自己今晚的遭遇。
诡异之处太多了。
这一切似乎都和「復活」有关。
第364章 ：分开行动
每一户都有一个復活名额，死去的人重新出现，活着的人被带去医院研究；可以使女巫的力量突然消失……
谜题还很多。
但苏幕没有太多的时间去弄懂一切。
黑女巫不会留给她时间。
在力量随时会消失的地下实验室，究竟该怎样救出风飒，同时又从黑女巫口中，打探出復活真相呢？
苏幕思索着，拿出手机，给女巫公会那边发了消息。
信息转了几秒，发出去了。
……
次日一早，众人就发现自己得到了珊珊的指示。
指示是以简讯的方式发过来的，他们被安排了不同的任务。
人员再次分开行动，而白九，则对苏幕没有出现，有点在意。
他自然明白，所谓珊珊的指示，只是苏幕想掩盖自己单独行动的事情，从昨天晚上消失后，就没有出现了……
情况真的很糟糕吗？
「在想什么？」魏天至回头看了他一眼：「快点走。」
白九这才回神，懒懒道：「知道了知道了……」
他们这一队的任务，是去打探消息。关于復活，关于风飒等外来者，关于黑女巫……什么消息都行。
还有另一队，主要负责打探地形，了解情况，不直接参与主要任务。这其中有很多原因，最主要的是，女巫公会需要了解小镇更多的信息，还有那些人不太适合和镇民交流，容易暴露。
汤唯宗就是后者队伍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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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九这一队只有白九、魏天至、薄云至三人。
他们也没有漫步目的地试探，而是从一开始就选好了目标——在小镇偏向中心处，有一个广场。
几人没有乱走，而是在附近观望了一会，就直接去了广场。
虽然是上午，广场上人也不少。
薄云至是伪装的最好的一个，她一进入广场，就笑着上前和镇民打成了一团。
现在她伪装的人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妇女，行走言谈间，丝毫没有原本的优雅气质，简直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白九还是第一次看见这副场景，有点震惊。
「老张家的孩子吗？你别说了，我就看不上他那副好吃懒做的样子！」
「我家闺女可是早早就起来了，什么烧饭、洗衣服、打扫卫生，什么都做！」
「赶明儿你给我说道说道……」
魏天至看着白九惊讶的样子，哼了声：「这种任务，对于薄云至来说，轻而易举。」
白九默默看了她一眼：「既然如此，我摸摸鱼，也是可以的吧？」
他指向广场的角落：「我看那个地方，就很适合睡觉。」
「……」魏天至。
她眼神犀利：「你再说一遍？！」
「什么再说一遍？」一个镇民走了过来，望着两人：「今天有太阳，也没这么冷吧？你们穿这么厚？」
其实两人也没有穿很厚，只不过，脖子上戴着围巾，完全遮住了下半张脸，显得有些厚重。
魏天至瞬间收回了不该有的凌厉眼神，「还好，只是我和弟弟有点畏寒。」
「弟弟？你们是哪一家的？我怎么觉得有点陌生？」
魏天至心下一紧，暗暗看了薄云至的方向一眼。
她和白九可没有薄云至那样的变脸能力，现下要是露馅了，能来救场的，也就只有薄云至而已。
就在她思考怎么回答时，旁边的白九已经接上了话：「谁是你弟弟啊？不要乱占我便宜好吗？」
这个白九！
魏天至心底直冒火，都这种情况了，他不想着办法装过去，还来添乱！
却没有想到，听到白九这么说，那个小镇人民反而一脸恍然大悟：「哦！我想起来了，你们是老罗家那个亲戚家的孩子吧？」
魏天至立刻故意道：「你怎么知道的？」
「哈哈！看你们相处氛围我就知道了！尤其是这个小伙子，我听他这说话的语气，和老罗说的简直一模一样！」镇民哈哈大笑。
魏天至则：「……」
这都行？
？？
接下来更让她震惊的事情发生了。
只是那个镇民突然神秘兮兮的凑近了过来：「哎？你们知道吗？你们的母亲，復活申请通过了！只不过要交一大笔钱！我猜老罗没有告诉你们吧？不是我说他，他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有点贪财！现在可是生死攸关的大事，要是再不把这笔钱掏出来，简直就是伤天害理……」
竟然主动过来送了信息！
魏天至有些惊喜，但更多的是震惊和不理解。
她怪异的看了一眼白九，后者到了现在仍旧是懒洋洋的样子，就连眼神中的愤怒也装得很敷衍。
可是，对面的镇民，却硬是把这副样子理解成了心如死灰，不但没有怀疑，反而还主动吐露了更多的信息：
「小伙子，你别难过，要是老罗实在不肯出钱，你可以去和镇长说，他们不是有一个什么免钱的计划吗？像是前些天出事的钱东一家，他们收养了一个女儿，自己的女儿又刚刚出生没多久，结果遭遇横祸，自己和妻子都死了！家里的钱拿去还债都不够，他女儿哪付得起『復活』的钱啊！」
「他家小女儿，生来就患有心脏病，活不了多久，但是因为收养的那个大女儿参加了什么计划，所以，就可以免费復活了……」
魏天至和白九对视了一眼。
她暗示白九接着问。
在任务开始之前，为了更好的配合和行动，他们也交换过自己的特殊能力，不过，那个时候，「幸运」毕竟只是一个抽象的词，不像她们的能力这样具体……
魏天至本来没有当回事，但现在，她算是看明白了。
还真是……幸运啊……
幸运到离谱的程度。
也是这个时候，她才突然记起，身边的这个总是眯眼犯困的男人，他并不是一个普通人，他也是和她们有着同样遭遇的女巫。
白九接收到了魏天至的意思，他直接道：「老伯，你再和我详细说说呗。」
「……」
等和这个话唠的老伯交流完之后，两人已经得到了很多信息。
这个小镇的每一家都有一个復活名额，这个名额可以由任何人使用，只不过，想要復活一个人，需要向镇长交一定的费用，听说这个费用是向上献祭给神灵的。
第365章 ：「里面有黑女巫！」
而「免钱计划」，是为了帮助一些贫困的镇民而设施的，只需要家里有人向小镇医院贡献一定量的血液来研究就行，这项研究也是为了更好的完善「復活」。
至于復活究竟是真是假……这个还不好说，老伯自然是相信的，但是，这个小镇里面不相信的人，恐怕寥寥无几。老伯的一面之词，不能说明什么。
在老伯离开后，三人又打探了一会，然后短暂的交汇了一下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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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云至告诉两人：「据他们所说，前段时间，小镇有外来人员，自称神秘事件观察局的人，要调查復活的事。但是，在不久后，这些人就都不见了。」
「镇民不知道观察局人的去向……」魏天至思考着。
「而且，小镇前不久根本就没有发生过暴动，那通电话说的话，是假的。」
「也就是说，从电话挂断，再打过去时，就已经不是观察局的人在打电话了。」
「那个时候，他们已经遇到不测。」
薄云至道：「另外，关于黑女巫，没有打探到什么消息。」
魏天至和白九也是一样，观察局和復活都有迹可循，但是黑女巫，他们没有从镇民口中听到什么消息。
当然，他们并非直接试探了「黑女巫」三个字，而是从别的方面，比如奇怪的人，比如新来小镇的人，比如有大的权力的人……但是，没有。
镇民们都认为镇长才是权力最大者，也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当然，復活他们都不觉得奇怪了，别的事，就更不能让他们认为奇怪了。
「先回去吧，看看另外那队有没有什么消息……」薄云至看了眼白九：「还有，你那个队长，她单独行动？是去做什么了？」
白九耸肩：「珊珊大人的安排，我怎么知道？」
「她的特殊能力是什么？」
白九笑了下，「她啊……不能说。」
「嘁。」魏天至有点不满，但是，也没有多问。
女巫之间的特殊能力，也是需要保密的，没有哪个女巫的特殊能力，会在女巫公会中公开，就算是公开的……女巫公会的高层，也会利用一些手段，让公会的众人隔段时间就忘记。
并不是担心女巫们会叛变，而是……害怕他们的被迫叛变，到时候，他们知道的每条信息，都可能是对伙伴的致命伤害。
这也是为什么，连任务，女巫公会都不允许在公会不知道的情况下，成员私自互相帮助。
每个成员相互独立，只在出任务期间有所交流，这是对于所有人最好的保护。
三人往外走去，维持着不算太熟的距离，打算离开广场了。
一旁无人，薄云至低声道：「你那个队长，挺神秘的。」
白九双手插兜，「嗯」了一声。
「她和墨缕大人好像挺熟的呢，在飞机上的时候，我就发现他们之间的气场有点不一样。」
白九：「她就是墨缕大人带来我们小队的。」
「原来如此。」薄云至表示理解。
白九：「就因为这个，穆立渊还怀疑过，队长是墨缕大人的私生女。」
「……」薄云至。
那个穆立渊，怎么越听越不靠谱。
不过，她也只是随口聊了两句，现在还在外面，她没有再接话了。
就在三人即将离开广场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喧譁声。
魏天至立刻回头望去，她的视力很好，隔着广场和人群，就已经看见了走过来的队伍。
「什么情况？」薄云至轻声问。
「是……小镇护卫队。」
小镇护卫队？
「可能是个信息。」薄云至示意先别离开。
「不！」魏天至却盯着其中一个人，脸色微变：「里面有黑女巫！」
黑女巫！
另外两人都警惕起来。
「先离开？」
「还有段距离，可以离开，不过，如果冒点险，等他们走过来，而我们混在人群里……说不定能发现更多的信息。」
「何况……我们还有白九。」
有白九的幸运在，几人不被发现的概率，很大。
薄云至皱眉，犹豫了不过半秒，下了决定：「我觉得还是离开比较好，你们呢？珊珊大人也说了，要以我们自身的安危为主。」
白九没意见：「走吧。」
魏天至有点不甘心，但还是率先转了身：「走！」
他们一刻也没耽误，走出了广场。
但是，很快，意外发生了。
出了广场的薄云至，竟然被一个人抓住了衣服！
她很冷静，就算是这样，也没有露出破绽，而是困惑的回头。
「是你啊……大娘，你抓着我干什么？」
老人浑浊的眼睛盯着她：「护卫队来了，你不能走。」
薄云至心下一跳：「为什么？我家里还有急事呢！」
老人厉声道：「每天中午十二点，护卫队会经过这里，你居然想要这个时候离开？你不是我们小镇的！」
此话一出，四周有不少人都望过来。
糟了！
薄云至没想到聊了一上午，自己都没有露出破绽，反而一个离开，成了败笔。
不过她的心理素质很强，饶是在这种情况下，也没有慌乱。
妇女先是怔愣了下，而后歉意笑道：「大娘，你瞧我，只顾着家里那个不省心的女儿了，都忘记看时间了！现在十二点了吗？这么快？」
言语轻松，丝毫没有紧张。
老人呆愣住，没看出什么不对劲来，便又望向白九两人：「你们呢？！」
白九回答：「我们寄人篱下，怕回去晚了，叔叔会不高兴……没注意到现在十二点了。」
魏天至跟着点头，语气几分落寞：「是啊，如果我妈妈能復活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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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这么大了？还住在叔叔家里？」
「没办法，房子被抵押了，存款被偷了，没学歷又没长相，还着急我妈妈復活的事。」
「……」老人顿时露出几分同情来：「那你们还是快走吧。」
白九点头。
薄云至总算松了一口气，同时感到，派白九前来，真的是太正确的决定了！
他们快速离开，可是，因为老人拖延了一段时间，没离开几步，四周就变得安静下来。
护卫队已经进入了广场，人群安静地站在一旁，弯下腰，表示自己的敬意。
第366章 ：她没有退路
魏天至回头看了一眼，额头冒出冷汗，如果现在他们再离开，就太显眼了！
虽然三人和护卫队还有一整个广场的距离，对方可能连他们的长相都看不清，但是……所有人都站着不动，他们却逃跑的行为……
一定会引起对方的注意的！
当机立断，三个人都停下了步伐，退在路边，等待护卫队的人过去。
护卫队的人经过广场，渐渐接近了他们。
三人学着别人的样子，低下头，弯腰，连脸都没有露出来，十分的不显眼。
小镇护卫队，这个名字三人并不陌生，刚才和镇民聊天的时候，他们已经不止一次听过这个词。
这其实是一群由镇民自发组织，组建而成的队伍。
星河小镇是有警方资源的，但是由于地处偏僻，警察的数量非常有限，但偏偏有復活的传说，自古以来，就各种事件不断。
所以在，在发展的过程中，不知道从哪一年起，就形成了这支队伍。
他们自发巡查小镇各处，保护镇民们的安全，如果遇到恶性事件，会在第一时间上前阻止，并报警通知警方。
由于是镇民自发组建的，先前三人并没有放在心上，但是，在看见队伍中有黑女巫后，他们的心情立刻就沉重了不少——小镇护卫队的职责之一就是巡查全镇！
得立刻告诉其他人这个消息，让他们加倍小心！
护卫队经过了广场，走到了这边的林荫小道下。
若有似无的目光落在三人身上。
不能抬头，只能听着对方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换做普通人可能就承受不住这样的压力，露出端倪来了……但是，女巫公会的三人并不会。
他们都受过严格的抗压训练，现在心中虽然也紧张，但是想要他们因为紧张而被察觉……那是不可能的。
对方走近。
忽然停下脚步！
然后整个队伍都停下了脚步！
薄云至预感到了不妙。
……
在白九三人遇到危机的时候，苏幕脚下的五星芒阵消失，她收起最后一个药瓶，眸色难辨地看着里面紫色的药水。
这是她在来之前做的那些药剂的基础上，改良的魔法药液。
作用……还要试试才知道。
做完魔药后，苏幕来到了外面的街道上。
相较于女巫公会的其他人费尽心思的伪装，她就要简单多了，一个小小的迷惑巫术，在短时间内，看见她脸的人，会自动把她当成以前见过的某个不熟的人。
苏幕也是出来打探消息的。
重点就在那家医院上。
至于那个小女孩所说的，帮她找到妹妹，或者让她见到珊珊，她就会告诉苏幕想知道的信息……
苏幕暂时没打算去做。
一是诃利住在医院中，苏幕想要见到她，要冒很大的风险；二则是小女孩自身也有些诡异，不值得信任。
另者，苏幕也不一定非要走诃利的渠道，她同样也可以从别人身上得到信息。
不过，苏幕的迷惑巫术，和别人交流很可能会暴露，所以她只是在一些人相对较多、又没人顾得上她的地方，听别人聊天。
当然，主要还是她没打算和人主动交流的原因。
苏幕准备找到一个知道很多信息的目标，然后直接强行问出来。
至于如何救风飒，她现在有了点想法，但是具体如何做，还要看情况。
只希望……
风飒可以平安无事，再等她一段时间！
苏幕的眸底隐隐闪过担忧，其实她现在内心很焦虑，但是，她知道，如果自己都乱了阵脚，不能理智，那么风飒就真的会出事了。
她可以焦虑、恐慌，甚至畏惧，但是不管如何，她都必须做出正确的判断，度过这次的难关！
风飒不会有事，復活的真相她也需要搞明白。
苏幕知道，现在自己最大的帮手，就是自己，也只有自己。
——这世界上除了她，再没有第二个女巫了。
她没有退路。
心中思绪再如何杂乱，也不会影响到苏幕的行动。
她走进一家餐厅，随便点了点东西，坐到角落中，听众人谈话。
这是家小餐馆，所有客人都在一起用餐，所以，别人说什么都可以听得清清楚楚。
排出那些无用的信息，苏幕很快盯上了两个在谈论「医院」的人。
她直接屏蔽了别人的话，专心听两人聊天。
「你哥哥去医院这么多天了，怎么还没回来？抽个血要这么久？」
「你懂什么啊！抽完血不得检查身体？而且一点点血够用吗？！再说，要是真的抽一下血就能回来了，那不是人人都报名免钱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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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的也是，但是一直不回来，你们不会担心吗？」
「担心什么？大家不都是这样吗！爸爸马上就要病死了，比起来，我更担心他的復活顺不顺利。」
「怎么会不顺利呢？有全尸就行！倒是復活后，你们兄弟打算怎么办，养着他？」
「养着是肯定养着的。不过你这说的，就好像復活一定会顺利似的，其实到现在也没有多少例吧……」
「镇长都说了！你担心什么！」
「……」
两人聊了一会，转到了别的话题上，而苏幕已经从中听到了很多信息。
她抬头，不动声色地看了其中一个人一眼。
这个人在提到对方父亲復活时，明显还有没说出来的话，他应该是知道什么隐情。
什么叫復活后，你们兄弟还养着他？
如果是父亲，养着不是一定的吗？
这样问，其中一定有猫腻。
苏幕把他选为了自己的目标，打算等这个人离开餐厅后，就对他下手。
而那人也很快就吃完了午饭，和朋友分开，走向了自己家的方向。
苏幕跟在他后面，树木高大，四处无人，她准备下手。
就在这个时候，前方忽然迎面走过来了一个人。
苏幕蓦地对上了一双眼睛。
冰冷，空洞。
苏幕脚步一顿。
昨晚那个……被车撞死的人？
……
魏天至之所以在看到那人的第一眼，就能确定他是黑女巫，是因为在这次任务之前，女巫公会已经给他们看过已知的黑女巫的照片。
眼力和记忆力都很好的魏天至，自然是全部记住了。
第367章 ：恶魔占据了他的灵魂
所以，她才一眼就确认了对方是黑女巫！
也是因此，队伍突然停下，给她的心理压力才更大。
黑女巫……看出什么来了？
不应该吧？这个黑女巫的特殊能力不是和武力有关的吗？
他为什么会察觉到不对？
「你……」黑女巫走到了魏天至面前，他没有在意旁边的两个人，只是死死盯着魏天至：「抬起头来。」
「……」魏天至心中警铃大作。
这个时候，她不可能再骗自己，对方是凑巧停下了！
魏天至手指微微收紧了些，表面上，听话的抬起了头。
「把围巾拿下来。」黑女巫命令道。
「……」魏天至。
「怎么？不能？」黑女巫冷了声音。
空气仿佛都凝固住了。
「可以。」魏天至的手慢慢伸向围巾。
薄云至瞳孔收缩了些，动手？
要动手吗？
不动手，又能怎么办？
「復活是假的！」一个人忽然沖了出来，大叫道：「復活是假的！他们根本就没有復活！哈哈哈！死了就是死了！」
黑女巫顿时皱眉，冷冷回头。
「哪来的疯子？」他旁边的人怒道：「给我把她抓起来！」
「哈哈哈！没有復活！死了还想復活，做梦吧！」那人又哭又笑，神情癫狂，甚至趴到地上，打起滚来。
「疯子！」护卫队的人要去抓人，可是她却往远处滚去，滚出一段距离后，灵敏的跳起来，疯狂的往外跑。
「骗子！都是骗子！他不会復活了！你们都是骗子！恶魔占据了他的灵魂！也会占据你们的！」
黑女巫脸色阴沉：「乱说什么？」
他带着人去抓那个疯子了。
魏天至和另外两人都松了口气。
广场因为那个疯子的出现，有些混乱，三人赶紧趁机熘走了。
走出好远后，魏天至才有空看了眼白九。
「又是幸运吗？」
白九迎上她的眼神，神色懒散无波，他望了眼远方，眸光微微闪烁了下。
「还真是强大到不讲道理。」薄云至说。
白九垂下眼睛：「一般般吧。」
没有再多加讨论，三人往定好的集合点走去。
……
苏幕对上了一双并不陌生的眼睛。
那眼中的神色，就在昨天晚上，她刚刚见过。
司机大喊着撞死人了的声音，她还记得清清楚楚。可就在一天之后的现在，她却又看见了一个完好无损的人。
以那样的撞击力度，不说死亡，起码也要重伤，可现在对方却能正常的在路上行走。
比起医学奇蹟，在此情此景下，苏幕更相信是那个所谓「復活」的结果。
「死人」越走越近，他直勾勾看着苏幕。
苏幕没动。
几秒后，他和苏幕擦肩而过了。
苏幕任由原本选定的目标走远，她看了眼远处的医院，转身，跟上了这个人。
从医院出来的……
要去哪？
復活的地点，果然是在医院吗？
死人很快走进了一栋房子。
「哥哥，回来了？」里面传来声音。
苏幕隐身，跟了进去。
接下来，将近半天的时间，她都在观察这个人。
死人的家人知道他昨晚出车祸的事，但是，他们丝毫不意外对方的完好归来。
復活之后，他从始至终都没有一丝表情，可是家人们却没有意外，他们正常的和对方交流……虽然得不到任何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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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可以教我这道题吗？」
上小学的妹妹，抱着作业本，跑到了男人的目前。
男人低头，眼神冰冷无感情地看着对方。
「哥哥？」妹妹把作业本举高。
「……」男人仍旧没表情。
妹妹也不气馁，就这样又举了一会，男人这才慢慢接过她的本子。
「……哪题？」竟然是会交流的！
「第八道。」
「第八道……」男人重复了一遍，然后目光落到了妹妹所说的题目上，一道简单的小学数学题，他足足盯了三分钟，才开口说出答案。
妹妹撒娇：「哥哥，你给我说说怎么算的嘛！」
「……」又是两分钟，男人慢慢说出了答案。
得到回答后，妹妹也不缠着男人，跑开自己写了。
苏幕看了许久，发现不仅是在解题上，稍微有点复杂的动作，男人都做的很慢。
比如……用筷子吃饭。
他像是初学者般，无法拿稳筷子，夹菜也总是掉下来。但是家人会很耐心的教他。
又看了一会，苏幕熘进了妹妹的屋内。
同了点简单的手段，苏幕开始问对方问题：
「哥哥做题很慢，你觉得奇怪吗？」
「不奇怪。」妹妹说。
「为什么？」
「因为復活是新生，復活之后，都会这样。所有的东西都要重新学……哥哥还记得一点知识，已经很厉害了。」
「谁告诉你这些的？」
「妈妈。」
「妈妈是怎么知道的？」
「听说很早以前，就有神灵告诉过大家。」
苏幕：「你哥哥昨晚死了，今天又出现，为什么你一点都不害怕？有人早就告诉过你们，他会復活？」
「……」这次，妹妹竟然沉默了一会。
这对于本能的回答女巫问题的巫术来说，是不应该出现的。
难道……涉及到了什么，即使在这种情况下，也说不出口的东西？
就在苏幕准备换种问法时，小女孩突然开口道：「哥哥不是昨晚死的。」
苏幕一怔：「不是？」
「哥哥死了有半年了。」
「……」苏幕。
所以，她昨晚见到的男人，就已经是死后復活的状态了？！
难怪！
那种冰冷无机质的眼神！
所以，他被车撞死，又回来……根本不是因为復活，而是因为他本来就是个死人吗？
「死人……」她问：「不能再死吗？」那是真正意义上的復活吗？
只不过是成为不能死去的怪物罢了。
「死人为什么还能再死呢？」妹妹似乎不能理解：「哥哥虽然復活了，但他没有唿吸。」
「……」
问了数个问题，离开这里的苏幕，心情更加的糟糕。
復活？
她已经看明白了。
这不是復活。
顶多……是让一具躯壳，再次动起来而已。
至于，躯壳里面的灵魂是不是还是原来那个……很难说。
第368章 ：准备进攻！
苏幕来到早先定好聚集点。
其余的人已经来了，苏幕扫了一眼，一个人都没有少。
「队长！」白九喊了声，「没事吧？」
「没事。」苏幕走到众人中间。
汤唯宗原本坐着，见到苏幕过来，站了起来：「你的任务怎么样？」
「有收穫。」苏幕言简意赅道。
所有的人到齐，众人开始交换情报。
白九那边，关于黑女巫、復活、风飒三点，都有一些信息。
而汤唯宗这边，也已经摸清了小镇的地形，还有一些约定俗成的东西，比如小镇护卫队会在十二点经过那片广场，所有人都会弯腰表示敬意……如果早知道这一点，白九一队可能就不会遇到危机。
苏幕则简单说了自己关于医院、以及死人不算復活的发现，当然，她有所收敛，只说了医院的可疑，更具体的信息，她会用珊珊的身份，发给众人。
交流完信息后，众人开始商量下一步该怎么办。
「这样看来，最可疑的，就是那家医院了。」汤唯宗握了握拳头：「明天，我们去看看。」
苏幕否决：「里面可能有很多黑女巫，进入内部会很危险。」
「医院是一个重大突破点。」另一人思索着：「观察局的小队，如果还活着，那很有可能被带入医院，做关于復活的试验品了……当然，这只是往好了想，实际上，现在证实小镇有黑女巫了，他们很有可能已经死了。」
「另外，」他冷静分析道：「他们还有可能已经被杀后復活了，亦或者……被迫加入黑女巫了。」
「救援耽误不起，但是，冲动行动并不是好事。」薄云至道。
「不用悲观。」魏天至这时候反而心情要平稳些，她的目光落在白九身上：「至少，我们还有个吉祥物在。」
白九愣了下，随即笑道：「是啊，不是还有我这个吉祥物吗？」
「希望你能给我们带来好运。」一人说：「我已经把大概情况告诉公会了，等待消息吧。」
苏幕的定时简讯很快也发到了众人手机上。
「珊珊大人说……医院有地下实验室，所有特殊能力都可能失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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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效？！」
众人都是心下大骇。
「医院绝对轻易不能靠近！」
「医院只能强行突破。」汤唯宗坚毅的面容上，带上了一抹极冷的笑：「没想到，黑女巫连这种手段都能搞出来……但是，他们以为，这样就能拦住我们吗？我们女巫公会背后站的，可是国家！」
「没错。」苏幕静静道：「失去特殊能力，自然也有绝对武力突破进去，我们需要等女巫公会的支援。而在那之前，我们唯一要做的，就是救出风飒等人，以防止他们狗急跳墙，到时候直接将人杀了。」
「但是，」薄云至接话：「这有一个矛盾点吧？如果我们可以救出观察局的人，恐怕也不用公会的支援了，就是因为很危险，救不出，才需要支援。前后矛盾了。」
苏幕眸光中情绪不明，声音平静：「不矛盾，只需要……把握好时机。」
「什么？」所有人都望过去。
「墨缕大人说了，公会的支援早就出发了，其中包括国家的武装力量。不过，他们现在还需要保持低调，没敢靠太近，还在洛城，如果我们需要他们出发，可以随时通知……你有什么办法，先救出风飒？」
苏幕垂眸：「有办法，但做不到……不过，如果有珊珊大人帮忙，成功的可能性就会大大增加。」
……
第三天，众人仍旧在调查信息，没有冒然行动。
风飒的感应一直存在着，这也是唯一让苏幕安心的东西。
她抓紧每一分每一秒收集信息，既然要做，就一定不能出现纰漏，尤其是由于信息不足导致的纰漏，绝对不可以。
而在这天中午，苏幕又有了一条重要的发现。
那就是界限。
那种使得特殊能力失效的神秘力量，竟然不是只出现在医院地下室中，苏幕在医院外百米外处，再次失去了力量。
时间很短，只有三分钟，但也足以让苏幕心惊。
她立刻发消息问了其他人，得到的答案是，他们没有失去特殊能力。
所以……是有界限吗？
而且，上次足足有半个小时，这次只有三分钟……有什么规律吗？
因为什么出现的？
原因且不谈，时间，和界限，现在是更需要弄懂的东西。
收集信息交给了其他人，苏幕把重点放在了神秘力量上，第四天，第五天……第七天，绕是心急如焚，她也只能按捺下着急，慢慢调查。
几天之中，神秘力量只出现过三次，每次都时间点都一样，维持的时长也不一样，最长的一次，竟然足足有三个小时！
这个时长，简直惊人至极，三个小时都失去特殊能力，基本没有活着的可能性。
唯一的安慰是，神秘力量确实是有界限的，每次都在以医院为中心的两百米内。
如果真的笼罩了整个小镇……那救人就是痴人说梦。
第七天晚上，魏天至带回来一个消息。
「是宁言己。」她脸色难看：「在医院住院区的二楼，我看见他从窗户处走过了。虽然窗户只有一条很小的缝隙，他也只是一闪而过，但你们应该清楚我的特殊能力，我确定是他。」
宁言己。
苏幕勐地望向她。
他还活着？
那天那么混乱……连大楼都炸了，他居然还活着？
苏幕感到有几分荒谬，又有几分果然如此。
令观察局那么多人都以为风飒众人是真的回去了，且多天没有发现异常……除了宁言己那个特殊能力「愿力」，还能有谁做到呢？
提取女巫的力量，通过人体实验实现获取，哪有那么简单？
强大的特殊能力，根本没有多少。
更何况是骗过那么多人！
「宁言己？！他不是死了吗？」其他人也很惊讶。
「管他死没死，没死再死一次不就行了？」汤唯宗面无表情道：「珊珊大人已经和公会说过行动计划了，审判司的大人也已经到了，要不了两日就会进攻。」
第369章 ：黑鸢
……
第七日夜晚。
昏暗的房间中，苏幕站在魔法阵中间，魔杖的光芒刺眼，一条条金色的线条，在魔法阵中央流走。
她低下头，眼中也映入了金光的光芒。
「开启。」
房间内光芒大盛，然后，一切归于沉寂。
……
次日。
华阳酒店是小镇唯一的宾馆，建设的十分豪华，听说当年是那些富人投资的。
如今里面住着的，也都是有钱人，他们大多是外来者，长期住在酒店中。
前台服务员正百无聊赖地坐在那里，这里很长时间都不会来一个入住者。
她瞥了眼远处电脑上的监控，里面是一些空房间里的情况，这是为了防止有小偷进入而设置的，一旦有客人入住，监控就会关上。
她只是按照往常的习惯看了一眼而已，内心知道监控里什么都不会有，因为酒店除了房间里，外面也到处都是监控，怎么可能会有小偷？
但是，却没想到，这一眼，还真的让她看见了一个人！
前台小姐怔了怔，下意识凑近，想看清楚点，但是，等她离得近了，却发现人不见了。
「是错觉吗？」她困惑的皱眉。
与此同时，酒店三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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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无一人的房间中，一个全身被黑袍笼罩的人突然出现，他看了四周一眼，下一秒，又消失在了原地。
紧接着，隔壁的房间，正坐在床边玩手机的男人，忽然就看见一个黑影出现在自己床前！
「啊——」他吓了一跳，手机都掉到了地上，「你、你……」
他瞠目结舌，甚至怀疑自己花了眼，不然，他怎么会看见，这个黑袍人直接凭空出现在他房间里了？
黑袍人的脸庞被遮住了大半，他声音低沉沙哑：「你认识被復活的人吗？」
「……你、你到底……」大腹便便的富贵男人声音直打颤，他突然跳起来，要往外面跑：「救命啊！救命……唔……」
还没有跑两步，他的脚步戛然而止，声音也被吞在了喉咙里。
全身上下，只有一双眼睛还能动。
富人简直快吓死了。
这是什么情况？
黑袍人慢步走到他身前，阴森骇人的气息也随之压过来：「我再问最后一遍，你认识被復活的人吗？」
「……」富人眼睛慌乱地乱瞥，察觉到能再次出声后，他也不敢唿救了，只是连连道：「认识！我认识！我有钱，什么人都认识！你是谁？你想做什么？」
黑影冷笑了声：「我是谁？你还不配知道。」
「是！是！您放过了我，您想做什么，我都可以帮您！」
黑影掀开自己的帽檐，那是一张年轻男人的脸，因为右半张脸上有烧痕，显得有点可怖。
富人不能动，只能被迫看清了对方的面容。
天知道他内心多么不想看见！
这不是要被灭口的节奏吗？！
再过不久，等他病重，死后就可以復活，然后真正地活着第二次生命了！怎么可以死在这个时候？
富人心里既惧又怒，但是又无法反抗，只能被迫看着对方。
这样看着看着，他蓦地愣了一下。
等下……
这身装扮……
这道声音……
凭空出现……
富人尖叫出声：「黑鸢大人？！」
原本眼神冷漠，像在看一个蝼蚁一样的黑鸢，多看了他一眼：「哦？你认识我？我还以为你们只知道珊珊呢？」
「怎么会！」富人激动起来，「黑鸢大人，你是女巫！我怎么会不知道你！你……」
脑子里想到前些天的新闻，富人突然卡壳了，激动又慢慢被惧怕和更深的恐惧覆盖。
「咚咚咚……」就在这时，外面响起了敲门声：「叔、叔。」
富人勐地反应过来：「黑鸢大人，外面是我的侄子，您不是要找被復活的人吗？他就是！他之前死于家族遗传病！」
「哦？」黑鸢不再看他，直接往外面走去，嗓音冷漠狠戾：「復活？我倒要看看！」
富人发现自己又不能出声了，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黑鸢走过去，门自动打开，他復活的侄子暴露在了黑鸢面前。
黑鸢伸手，青年人立刻被无形的力量撞飞出去，口吐鲜血，死在了走廊中。
富人睁大了眼睛。
「原来这就是復活？」黑鸢不屑的冷笑出声：「行尸走肉罢了，我还以为是什么。」
「客、客人……」还是觉得不对，走上三楼来查看情况的前台小姐，惊呆了。
「杀人了——」不过一秒，前台小姐也死在了走廊中。
她是一个真正的活人。
但是，现在连肠子都流出来了。
富人没有看见这一幕，但只是听着外面的声音，都已经恐惧到眼神失去焦距。
死定了……
黑鸢大人一定会杀了他……
珊珊！珊珊大人救救他！
富人不断的祈祷着，黑鸢已经走出了他的视线，他看不到对方现在在哪，但是，一双眼睛却死死地盯着门口。
如果……如果黑鸢又回来了，那他就会死！
不要！
不要！
可是人又怎么和女巫抗衡呢？
在富人不断祈祷着时，被监控笼罩的长廊中，黑袍男人走出两步，身形到了十米之外，前台小姐的尸体旁。
「復活？」他勾起一抹高傲而嘲讽的笑：「除了我，这个世界上，没有谁能拥有这种能力！就连珊珊也不行！」
说着，黑鸢手中黑色光芒一闪，一个纯黑的魔杖出现在他的手中，他用魔杖在空中画了一个符号。
如果有人在看着这一幕，就会觉得异常的熟悉——因为，当初珊珊在大海上，也是同样的姿势。
只不过，当初的珊珊，没有用魔杖，而两人画的復活也不一样。
不过，还是可得出来，属于同一种巫术的运转模式。
五芒星阵从空中浮现，然后落到了尸体上，尸体手中的部分，位于了五芒星的中心。
「时间逆流！」他的额头出现纯黑的复杂符号。
有什么恐怖的力量在仪式中甦醒，空气的流速改变，点点蓝色光芒，跳跃在五芒星阵中，然后，争先恐后地飘进了尸体的肚子中。
伤口缓缓消失。
第370章 ：加入黑女巫
十秒后，死去的人，身上的伤口完全消失，原本苍白的脸色，也恢復了正常。她睫毛颤了颤，竟然当场睁开了眼睛！
黑鸢没有管她，他收回魔杖，沙哑的声音中有种唯我独尊的气势：「这才是復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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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还以为出现了什么新的碍眼的傢伙，原来连珊珊那傢伙的程度都达不到吗？」黑鸢轻蔑道：「连女巫都不是吧？復活？蠢货！」
「……」前台小姐惊恐地爬起来，从安全通道逃走了。
黑鸢没有在意，黑袍扬起，打算离开。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出现在他背后。
「黑鸢大人……」白髮少年走出电梯：「要考虑加入我们吗？」
……
在黑鸢出现在酒店长廊时，黑女巫很快注意到了这里的异常。
宁言己正在和顾裕谈话，听到传报，两人同时看向了监控画面。
彼时，黑袍人已经把敲门者杀了。
「这身装扮……」顾裕皱眉，黑袍是女巫公会的标志，他们常常穿着女巫袍行动。即便黑影这一身装扮，和女巫公会有所区别，但是，黑色，还是让他下意识联想到了女巫公会。
「不是女巫公会。」宁言己柔和地看着画面中的人。
黑袍人抬手之间，无形利刃击穿了上来查看的女人的身体。
「的确。」看到这一幕，顾裕评价道。
「復活？除了我，这个世界上，没有谁能拥有这种能力！就连珊珊也不行！」监控中，男人笑容嘲讽而傲慢。
顾裕原本有些散漫不在意的神情顿时变了，「什么意思？」
宁言己笑了，言语温和：「很明显不是吗？」
「珊珊？」顾裕震惊道：「难道他是……」
「黑鸢。」宁言己替他说出答案。
「时间逆流！」与此同时，黑鸢身边五芒星阵跳出，蓝色星光开始进行回溯。
时间逆流？！
两个黑女巫同时一惊。
十秒后，死去的人伤口全部消失，睁开了眼睛。
通过逆流时间，实现死人復活！
「这就是……」顾裕怔愣：「真正的女巫吗？」
「……」宁言己的笑意收起，眼神也复杂起来。
但是仅仅是一瞬间，他就回过了神：「顾裕，去接触他，邀请他加入黑女巫。」
顾裕转身往外走去。
关于黑鸢和珊珊矛盾，他自然也知道。
目前看来，黑鸢还是有可能加入黑女巫的。
宁言己运用自己的能力，帮助顾裕以极快的速度到达了酒店，而他自己，则边看着监控中的黑袍男人，边拿出手机，翻到了监控回放。
看完回放，宁言己陷入了思索。
黑鸢出现在小镇，是因为好奇「復活」？
他以为这个小镇上，有一个拥有復活能力的女巫，这才来看看真假。
黑鸢应该是注意到了监控的，甚至，他就是故意在监控之下这样做，想让背后之人看看，所谓的復活，在他黑鸢面前，不过是笑话而已。
再结合黑鸢刚才随手就杀了两个人的行为……黑鸢的性格也就不难想像了。
「只是……」宁言己无奈地嘆气：「阿幕，被你骗过之后，我真的很难再相信一个人的外在表现了呢。」
青年表情温和：「真是期待下次见面啊……恐怕也要不了多久了？」
……
黑鸢回头。
「黑鸢大人，知道您和珊珊大人有仇恨，现在她在为女巫公会做事，您有没有兴趣，来我们这里？」白髮少年在笑，但是笑容却莫名显得阴沉。
「黑女巫？」黑鸢看着顾裕，眼神中颇有种居高临下的意味，「女巫公会这样称唿你们，你们也就这样自认？」
「当然不是。」顾裕否认：「虽然这样说有点冒犯，但是我想黑鸢大人应该想听实话。在关于女巫的记载之中，有说过，远古的女巫，因修习魔法的不同，有不同的名称统称。如果修习邪恶魔法，就会成为黑女巫。但是黑女巫并不是贬义，相反，它代表着攻击术法的强大，女巫界不认可这种女巫，但……我们认可。」
顾裕冷笑：「女巫公会认为我们『心已经被黑暗侵染』，所以叫我们黑女巫，可是……在我们看来，黑女巫反而是最高的赞扬。」
「我喜欢你们这种认知。」黑鸢唇角翘起，有着烧伤的脸庞，更显戾气深重：「如果现代的女巫也有划分，那我，也应该是黑女巫。」
「所以……大人要加入我们吗？」顾裕再次发出邀请：「杀掉珊珊，摧毁女巫公会。」
与此同时，他的眼底微不可见地闪过一道光。
那是他特殊能力发动的徵兆——读心。
这也是宁言己会派顾裕来的原因，特殊能力是读心，就可以最大程度搞懂黑鸢的想法，也不会再发生上次被珊珊骗的那种情况。
「可以。」黑鸢很干脆的应了。
顾裕听到他心中在想：【去黑女巫那玩玩也行，不过……杀掉珊珊？
真可笑，就凭黑女巫，能杀掉那个人？
真是大言不惭。
能杀掉珊珊的，只有我。】
黑鸢的内心满是对黑女巫的轻视，撇去这些不说，他倒是真的如表面上那样，想加入黑女巫，且和珊珊的仇恨很深，不可调节。
顾裕看在这人是女巫的份上，忍受了那些让人上火的轻视，要是换个人……他一定将对方挫骨扬灰！
「那么，欢迎黑鸢大人的加入。」顾裕侧身，让出道路：「要去和其他人见见吗？他们一定都很欢迎您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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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鸢轻蔑地瞥了顾裕一眼，率先往外走去：「你们能给我什么地位？」
顾裕跟上他：「地位……如果您是真心加入我们，那么，您的地位，一定不会低于三大干部。」
【三大干部？嗤】
黑鸢声音沙哑：「加入你们玩玩确实可以，不过，你们得先给我展示一下自己的实力，我可不想和没过多久就会灭亡的组织待在一起——我绝对不能被珊珊瞧不起，你懂吗？如果你们是废物，我不介意先一步，帮助珊珊把你们给毁了。」
顾裕能听到黑鸢内心所想。
和他所说的话，一般无二。
第371章 ：试探
这个刚刚才答应加入的女巫，现在要求黑女巫展露自己的实力，如果实力不强，那么顾裕刚才的邀请，只会给黑女巫带来灭顶之灾。
顾裕提高了警惕之心，他自认为黑女巫是有足够的实力的，但是在这一刻，还是因为对方的话，面色紧绷了些。
「放心吧黑鸢大人，我们……绝对拥有足够的力量。」
顾裕带着黑鸢，往医院走去。
在距离医院将近两百米的地方，他故意慢下步伐，让黑鸢走在前面。
口袋中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提醒他宁言己已经做好了准备，顾裕盯着黑鸢的背影，在看见对方走近两百米的范围之后，再次发动了读心！
范围之内，一切特殊能力失效！
如果酒店内，黑鸢还能用手段，伪造一个假的「内心」给顾裕读，那么，在范围之内，就算是黑鸢，也别想再使用任何能力！
这一次，他读取的，就是黑鸢绝对真实的内心！
【怎么回事？力量消失了！】
【那个杂种，在骗我？】
【他是怎么做到的？】
黑鸢满是杀意地扭过头：「你做了什么？」
阳光下，顾裕周身的气息，依旧是阴沉黑暗的：「黑鸢大人，你别生气，这不是我们能控制的。请您放心，您是我们的盟友，我们不会对你做什么……而且……」
白髮少年突然笑了，眸中蕴含着疯狂之意：「我们不是在和您展示黑女巫的实力吗？」
要说黑女巫和女巫公会，对待女巫最大的不同，那就是黑女巫远没有女巫公会那么小心翼翼，他们之中有很多，都有点疯子的属性，是不怕死亡的。
【该死的东西……我一定要杀了他!】
「大人，你是真的想帮助黑女巫吗？」顾裕问。
他不在乎黑鸢的回答和反应，所想知道的，只有黑鸢的内心。
【帮助黑女巫？做梦吧！】
顾裕心中一沉。
【只不过是带领你们摧毁珊珊领导的女巫公会，很有趣罢了……帮助，呵呵。】
「真的如何？假的如何？」黑鸢盯着他：「再给你一分钟，让我恢復正常！不然……」
顾裕让了步：「那么，往我这里走一步吧，黑鸢大人。」
是真的。
利用？谁在乎呢？
他们不过是在反过来利用黑鸢罢了。
黑鸢照做，下一秒，人已经到了顾裕面前，掐住了他的脖子：「你想死？」
「黑鸢大人。」一道温和的声音突然在两人前方响起。
气质温和的青年弯腰道歉：「非常抱歉，在没有通知您的情况下，让您进入了异时空领域。请您不要介意，没有人会想要伤害一个女巫。」
黑鸢回头看向那人。
「我是宁言己。」青年主动道：「代表女巫公会，诚挚的欢迎您。」
「宁言己……」黑鸢知道这个名字，「就是前段时间，珊珊的行动目标吧？」
「……」宁言己默了默，接着有些尴尬的笑道：「您也知道我？」
黑鸢冷笑，加大手上的力道：「能从珊珊手中逃出来，我倒是可以高看你一眼了。」
「请放开他吧。」青年语气轻松：「我这里有一份针对珊珊的绝杀计划，您不感兴趣吗？」
他的眸子真诚：「没有人会对女巫动手，也没有人会傻到伤害未来的最佳盟友。」
黑鸢阴鸷地盯了他几秒，最终，他甩开了顾裕：「下次再这样……」
「没有下次。」宁言己道。
「咳咳……」顾裕弯腰咳嗽着。
「异时空领域会持续一个小时。」宁言己摆出「请」的手势，「要去内部基地聊聊吗？外面人多眼杂，要是被女巫公会的人看见了，珊珊可能会有所防备。」
黑鸢又眸光森然地看了他一会，才再次走近「异时空领域」，失去了能力。
「对了，听说黑鸢大人以前和风飒认识？」宁言己突然想起什么似的。
顾裕抬眼。
【风飒？是谁？】
黑鸢不在意道：「哪个？」
「……没什么，看来是无关紧要的人。」宁言己笑意加深。
他前段时间从别人那里搞到消息，说是黑鸢答应帮风飒一次，这次遇到黑鸢，还担心对方会不会因为他们抓了风飒而迁怒……
现在看来，黑鸢根本不是在意承诺的女巫。
也是，黑鸢或许就和故事里会蛊惑人心的海妖一样，随口就给了承诺，做事也只凭自己的喜好……宁言己有心询问黑鸢和珊珊决裂的原因，不过现在刚刚接触，他识趣的没有提。
反正，未来还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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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探到了这里，就初步结束了。
进入界内，顾裕的特殊能力就失效了。
黑鸢随着宁言己等人进入医院，在白天，这所医院的所有事物都很正常，看起来就和任何一所医院一样。
几人进入了地下实验室。
「异时空领域，是什么？」黑鸢打量着四周，「虽然你们刚才的举动惹怒了我，但是我不得不承认，这确实证明了你们的实力。」
宁言己笑道：「多谢黑鸢大人的认可，虽然关于异时空领域的事，事关重大，但是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自然也不会瞒着黑鸢大人。」
「请黑鸢大人随我来吧。」宁言己引着黑鸢往实验室最深处走去。
这段路有一点路程，路上，黑鸢问了宁言己所说的绝杀计划。
「一个绝对能杀掉珊珊的计划。」宁言己没有隐瞒：「我们抓到了珊珊的朋友，珊珊一定会来救人，利用异时空领域，想要杀掉她，轻而易举。」
「听起来很草率。」黑鸢意味不明。
「确实是这样，可是，有时候，往往越简单的计划，越好用。」
「你们能确定珊珊会来？」
宁言己笑容温和：「会的。上次黑女巫和女巫公会的战斗中，珊珊保住了所有女巫公会的人，甚至，她还说出了那样的言论。」
黑鸢冷笑，「守护人界？」
「没错！」宁言己弯唇：「以前是我看错她了……」
「宁言己，珊珊杀了那么多黑女巫，你好像一点都不厌恨她？」黑鸢道。
第372章 ：king
「厌恨？」宁言己神情未变：「黑鸢大人，喜欢和厌恨有什么区别呢？我挺喜欢珊珊的，但是，这不妨碍我想杀了她。」
「再者……杀了那么多黑女巫吗？」他的眼底划过一道光芒：「黑女巫可不是她杀的，女巫公会，又被发现一个大秘密呢。」
「我不关心女巫公会的秘密。」能被黑鸢看在眼里的，不过只有一个珊珊而已，至于女巫公会？那不是是珊珊的附属品而已！
什么人造女巫？
如果不是珊珊加入了女巫公会，黑鸢都不屑于给这种组织一个目光。
「我也不关心你喜欢还是厌恨珊珊，只要，你想杀了她就行。」黑鸢扫过不远处的几个研究员，他们正在气急败坏的说着什么，不过黑鸢自然不在意对方谈论的是什么，他道：「比起这些，我倒是好奇另一件事情。」
宁言己挥手，一个黑女巫走过去，呵斥研究人员了，而他本人，则恭敬地侧身倾听：「黑鸢大人请说。」
「我曾经从珊珊那里得到消息，你们的统治者，是……」黑鸢顿了下，停下脚步，定定看着宁言己：「邪神。」
宁言己一怔。
「虽然我并不相信这种说法，但是，我还是想听听你的说法。」
宁言己静默了片刻，「是真的。」
「是真的？」黑鸢的神色微微变换：「你敢骗我？」
宁言己在刚才短暂的沉默后，又慢慢露出笑容：「怎么会？是黑鸢大人问起，我才谈起的。」
「我不问，你就不说了？」黑鸢眼中杀意毕露。
宁言己摇头：「并非如此，这没有什么好隐瞒的，说出来，只会增加大人对黑女巫的信心而已，但是，您既然提到了，就也该明白……邪神，那可是位神灵，如何能轻易提起？」
「另外……相较于邪神，我们更习惯喊他，king。」
「king……」黑鸢当然明白这个词的意思，king所代表的就是「王」，是最高的统治者。
「真正的神灵？」他仍旧不相信。
宁言己笑了笑：「是否是真正的，是事实，我说什么，都无用。不过，king不常出现，我不知道他在哪，平常也只有三大干部能见到他而已。」
黑鸢对黑女巫内部什么干部不干部，并不感兴趣，他只想知道，所谓的邪神，到底是真是假，现在又在哪里，力量究竟有多强。
神……神又怎么样？
神就一定比女巫强吗？
他不相信！
宁言己看出他的不满意，索性直接说出了真相：「您不用怀疑king的真假，这次的事，异时空领域……就是king的杰作！」
「什么？！」黑鸢的瞳孔微微收缩。
使得他的能力直接消失的力量，是邪神制造出来的？
那邪神该有多么可怕？
「没错，是king制造出来的。」宁言己微微笑着：「虽然我至今也没见过king的真实面貌，但黑鸢大人贵为女巫，自然是不一样的。等到日后，黑鸢大人真正进入黑女巫的内部，king一定会召见您的。」
黑鸢唇瓣动了动，最终，只是神色晦暗了些，没说什么。
就在这时，远处和研究人员沟通的黑女巫，突然跑了回来，他现实忌惮地看了眼黑鸢，然后才小心翼翼道：「大人，132号实验室里的小女孩不见了。」
「不见了？」
「对……监控里根本没有拍到她的身影，她就像是在封闭严密的实验室中，直接凭空消失了。」
宁言己听闻这话，思索了两秒，然后平静而温和道：「知道了，你去看看她的实验信息，有没有异常。」
「是。」
待人走后，后面的顾裕想到什么，眼神变得冰冷无比：「是那个收到了妘婴娃娃的女孩吧？呵，我一定要杀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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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言己回头看了他一眼，「不要杀气这么重嘛，黑鸢大人还在这里，可不要给他留下什么奇怪的印象了。」
「废话少说，」黑鸢已经调整了心态，「快点走。」
「遵命。」青年举止有礼，分明是服从的话，说出来却给人随意又熟稔的感觉。
他们穿过基地，在地下隧道中向前，后面的明亮灯光渐渐远去，四周变得昏暗。
黑女巫们留下大半，只有三两人和宁言己一起过来了，顾裕没有同行。
随着深入，眼睛逐渐不可视物，一个黑女巫拿出了强光手电，替几人照路。
「异时空领域，和『復活』有关系？」黑鸢问。
他沙哑的声音在不大的空间中，显得有些阴森可怖。
「是这样。」宁言己回答：「异时空领域中，所有特殊能力失效，而经过我们的调查，使得异时空领域出现的那种能量，同样具备其他的能力，比如……控制尸体。而达成这种效果，只需要一瓶药剂而已。不过每个人需要的药剂都不一样，所以我们在医院中大量用活人做实验。」
他的语气温柔如春风，「只要能制造出一种所有人都适用的药剂，这世上所有的死人，都将为我们所用！而他们，已经死过一次了，当然不会再死！那是真正的『不死军团』！」
「听起来很不错。」黑鸢有些不屑，但是对方的话又使他感到兴奋。
「黑鸢大人也这样认为？」宁言己勾着唇，「看来，我们黑女巫和黑鸢大人，有很多共同话题了。」
黑鸢哼了声，这次却没有否认。
在他的内心深处，有一个声音，在不断叫嚣着，杀了珊珊！杀了她！
这世上只有他们两个女巫，对方为什么要去帮助人类？为什么不认同他的理念？
珊珊该死！珊珊也必须死在他的手中！
他要亲手终结了对方！
这道声音，不断的重复着，扩大着，每时每刻都让黑鸢恨不得立刻杀到珊珊面前。
所以，黑鸢表现出来的对珊珊的杀意，没有一丝伪装的成分，全部都是真实的！
他憎恨珊珊！
而如今，加入黑女巫和珊珊作对，他并不排斥！
就是那个邪神让他有些在意。
不过这点在想杀珊珊的强烈心情面前……算不上什么。
第373章 ：「都去死好了。」
不久后，几人到达了目的地。
「这是……」黑鸢瞳孔微微睁大。
「异时空领域，就是它形成的。king没有给我们多余的信息，只是说，让我们利用好它。」
宁言己此刻的表情也没有了之前的温和，他眼神复杂，神色凝重，是人在面对危险时，不自觉的警惕心态。而脚下，他也停在十米开外处，不敢靠近半分。
在几人的面前，一个无法用言语描述的黑洞，出现在隧道尽头。
它的确就像是「异时空领域」这个名字般，是异时空的产物，它隔绝了时间和空间，在虚浮的半空中，静静凝视着每个人。
长宽皆在两米以上，只是看着，就带来巨大的压迫感。
没有人会想知道，黑洞之后是什么，也没有会想靠近，用自己的生命去试探接近后的后果。
哪怕狂妄自傲如黑鸢，在这一刻，也如被施展了定身术般，全身僵硬无比，心中升起本能的恐惧和战慄。
许久，黑鸢才声音干涩，开口道：「这是……什么？」
「恐怕只有king才知道了。」宁言己压住心中的震撼和畏惧，尽量平静道：「异时空领域就是它制造出来了，这个黑洞还在继续扩大，到时候，一定会同步让异时空领域扩大，说不定，有一天，整个世界都会是特殊能力的禁区。」
「而且……」宁言己像旁边的人做了个示意的动作，那人立刻丢了个东西过去，手电的光追随那个东西，所有人便都看见了，这东西在距离黑洞一米的地方，被吸进去了。
当吸力产生的时候，饶是已经知道不会有事的宁言己，也后背冒出一层冷汗，下意识后退着了几步！
但是，这个时候不会有人觉得他丢脸！
因为所有的人，包括黑鸢，都往后退了一段距离！
——没有人想被吸进去！
「而且……黑洞扩大，它吞噬的范围，也会扩大……」
「这东西……」黑鸢瞳孔颤动着。
如果任由它扩大，整个人类，甚至，整个星球，都会被吞噬掉吧？
邪神……制造出来的？
神。
「实际上，黑洞所产生的能量，有很多种。」宁言己道：「目前已知——」
「在一定的范围内，异能力配以药剂，可以控制死尸，这些尸体还保留有生前的记忆，只不过，已经是活死人了，没有感情，可以直接利用。」
「在一定范围内，不定时产生异时空领域，可以消除一切特殊能力，不过，这一点可以稍微控制，只要将东西丢进黑洞，它就会立刻产生一段时间的异时空领域……这也是我们对付珊珊的最大底牌。」
「同样，在一定范围内，黑洞可以吞噬掉那里所有的活物……据研究，以后，甚至连没有生命特徵的死物，它都能吞噬。」
「以上，就是我们的暂时发现。当然，这个一定范围，是在不断扩大的。」
「……」黑鸢：「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这个黑洞扩大到了一定程度，不止珊珊，女巫公会，人类，连你们都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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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言己偏头，眉眼间笑意柔和，但也许是光线的原因，在这一刻，竟透露出阴沉恶意：「黑鸢大人，您在想什么呢？我们——可是有邪神庇护的人！到时候，黑女巫就是这个世界上，唯一存活的人类！至于外面那些虚伪的傢伙，就都去死好了！」
黑鸢沉默了片刻，最后道：「珊珊只能我来杀。」
「当然没问题，等到珊珊过来，你们的宿命对决，没有人会参与。」宁言己：「事情结束后，我们会带您去见king，想必，他见到您，也很是开心。」
「开心？」黑鸢意味不明地问道。
「以前，曾经听三大干部之一提起过您，据她所说，king很可惜你站在人类那一边。」
当然，原话是连带着珊珊的，king对两个女巫选择帮助人类，都很可惜。
不过，宁言己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说出来。
实际上，他曾许诺过珊珊，由她来统领黑女巫并不是假话，在说之前，他早就请示过king，而king，并没有反对。
也许，king也很是期待珊珊的到来。
其实，黑女巫内部一直有个隐秘的传言，那就是king由于某种原因，命不久矣……所以，才一直不出现在人前，只由三大干部来主事。
不过这也只是传言，真假不知，也没人敢光明正大的问出来。
但是从king答应让珊珊来统领黑女巫这件事上，宁言己还是看出来一些东西。
——只是，只能自己想想，不能和任何人说罢了。
黑鸢唇角扬了扬，笑容很冷：「这样说的话，我倒是开始期待和邪神的见面了。」
「您会得到，至少等同于三大干部的地位的。」
几人说话间，目光也很少从黑洞上移开，那种目光不是好奇，也不是纯粹的恐惧，而是出于一种生物求生的本能，他们不能放任一个极致的危险，离开自己的视线。
正在此时，宁言己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他拿出手机看了眼，然后接了电话。
「宁言己，」顾裕阴冷而兴奋的声音传了出来：「珊珊来了，国家的人也到了。」
宁言己愣了愣，而后，垂下眼睛，轻声道：「战斗，开始了。」
……
星河小镇被包围了。
字面意义上的包围。
包围住这个小镇的，并不是女巫公会的人，而是国家的人。
如果现在有人在远处观望，就会心惊的发现，在如今这个年代，国家居然出动了坦克和战斗型飞机，来包围一个小小的小镇！
小镇里面究竟有什么，值得国家这样大动干戈？
人们不知道。
外界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动作迅速的国家，就已经出动了军事力量！
一排排军人，眼神锐利冰冷，持枪而站；坦克这等庞然大物，已经对准了小镇；战斗机展翅在高空，俯视着整个战场。
别说一个小镇了，就是十个，也要全部被夷为平地！
小镇的居民当然注意到了这种情况……
第374章 ：她理应是所有人的信仰
小镇的居民当然注意到了这种情况，个个都被吓的不轻，躲在屋内不敢出来，疯狂刷新手机，想上网看看究竟是什么回事。
但是小镇不稳定的信号，在这一刻又消失了，别说上网，就是一个电话也打不出去。
信号屏蔽仪？
他们心凉了半截，关紧门，又忍不住透过窗户往外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有人能回答。
国家的人也不说话，就这样一直包围着小镇，居民越加惶恐的同时，也不由想到了唯一一个合理的猜测——復活？
和復活有关吧？
不然，凭什么这么大动作？！
他们一直生活在这里，连警察都没见过几个！更别提直接上军队了！
「宁言己。」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所有人都不算陌生的声音，在小镇上空响起：「出来。」
那道声音非常的冷，只是听着，就让人感觉像被冬日寒夜中的冰霜包围了。
但是……
「珊珊大人？」
「珊珊？」
「是珊珊大人！」
没有人会不识得珊珊的声音！
他们激动地从窗户里面抬头看上，原本只有一架架飞机的上空，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群人。
他们身披黑袍，凌空而立，胸前的徽章闪着耀眼的银色光芒。
而在这群人的最前面，黑袍少女脸戴面具，手拿魔杖，气势冷冽强大。
是珊珊！
害怕的众人眼神一亮，原本恐慌的情绪，散的一干二净。
有珊珊大人在，怕什么？
就算国家真的要做什么，珊珊大人也会保护他们吧？！
「珊珊大人！」不知道从哪扇紧闭的门窗中，传来一道喊声。
接着，越来越多的人跟着喊出声：
「珊珊大人！」
「宁言己，出来！」他们自发喊道。
「宁言己！」「出来！」
那声音在小镇上空盘旋着，让女巫公会的众人，都有些呆愣。
珊珊大人的凝聚力……还真是可怕啊！
在这种自身安全可能都难保的情况下，还敢出声，替珊珊喊人？
——不过，也理所当然吧。
那可是珊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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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理应是所有人的信仰。
黑袍少女轻轻举了下魔杖，民众立刻停止了喊叫。
「别出声，保护好自己。」她说。
语气算不上温柔，可还是让不少人热泪盈眶。
……
国家的动作再迅速，出动了这么多武器，黑女巫还是早先就得到了消息。
但是他们没有离开。
一是国家肯定有所预防，做有埋伏，二是黑女巫还没有等到珊珊，并不甘心离开，三则是，他们有后手，有恃无恐。
风飒还在他们手中，除非珊珊不管其的死活了，否则，风飒在一天，她就不能直接动手。
不过……珊珊居然敢让国家明目张胆的靠近？这倒是出乎宁言己的预料。
按照原本的计划，如果国家靠近了，他们就会直接当众杀了风飒，也算是给珊珊的挑衅。
——杀不掉？
一般来说，确实杀不掉。
可是，那只是一般的手段。
如果，他们真的用上极致的手段呢？
比如，用风飒同伴的命，来威胁他自杀或者破开保护屏障……等等。
黑女巫中也不都是泛泛之辈，总有能解除「保护」的。
但是，时间匆忙，他们也不是非杀了风飒不可，所以，先前那些所谓的杀害，不是一种尝试罢了。
而且，在他们的认知中，这种保护，被异时空领域消除后，风飒就会任他们拿捏了！
珊珊既然敢让国家动手，他们就不会再留情！
可是……
真正到了这个时刻，黑女巫还是没有杀风飒。
原因也很简单——他们发现了一点极其有趣的东西。
那就是，风飒身上，属于女巫珊珊的力量，居然没有受到异时空领域的影响！！
这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根据他们的预算和测试，哪怕是真正的女巫进来，都不可能还拥有特殊能力，可是……女巫留在一个人类身上的力量，居然还存在？！
这也是黑女巫那么执着于研究那种力量的原因！
究竟特殊的是谁？
风飒？
还是珊珊？
为什么？
黑女巫在先前已经逼供过了，但是风飒眼睁睁看着一个同伴死在他面前，也没能说出所以然。
所以，他是真的不知道的。
那么，问题出在珊珊身上？
不。
黑女巫可以肯定，珊珊进入领域，也会失去能力——这么多天了，对方都没有正大光明出现过，这就是证据！
如果珊珊真的不受影响，她早就闯进来了！
这么多天，都没有出现，只能有一个解释——珊珊不知道用什么手段，得知了异时空领域的事。
总之，不管珊珊在作何打算，风飒身上的特殊，黑女巫都想要知道原因。
不过……这也是他们的秘密，宁言己连黑鸢都没有说。
让一个女巫，以为所有的特殊能力都会消失，那挺好的。
至于欺骗的后果……不是还有king吗？
黑鸢现在会对king一点忌惮都没有吗？
绝不可能！
不管心里在想什么，宁言己面上的表情都没有怎么变过。
他随口下了几个命令，就和黑鸢一起，回到了医院上方。
宁言己推开医院二楼的窗户，遥遥看着空中的一众人。
「真的是珊珊……黑鸢大人，她就交给你了。只要把她引入异时空领域，有我们的人帮助，想杀了她，轻而易举。」
宁言己只字未提风飒身上保护能量的事。
黑鸢冷笑了声，满含杀意的转身：「利用我……晚点再和你们算帐。」
「辛苦了，注意把握时间。」宁言己笑眯眯地挥手。
怎么能说是利用呢？
明明大家的目的都是解决珊珊呢。
黑鸢大人，脾气真是糟糕。
等黑鸢消失在视线后，宁言己收起笑容，把窗户推开的更大了些，以方便看的更清。
珊珊交给黑鸢解决。
那个人交给死尸。
公会的人有黑女巫对战。
那么，剩下的，国家吗……
居然当着公众的面行动，看来是已经察觉到什么了……
宁言己摸着口袋中的遥控器，弯眸。
既然如此，就一起留在这吧。
——都去死。
——这才是最真实的目的。
第375章 ：珊珊vs黑鸢
十二天前。
「不愧是你啊，宁言己。」少女随手甩了甩手上的鲜血，站起身，露出一张清甜可爱的脸庞来。
睫毛浓密而卷翘，一双眼睛如同小鹿般清澈，弯眸时，笑容纯真似稚童。
可是，那张脸庞的一侧，被溅到的鲜血，还正在缓缓往下滑落着，与少女眼中的天真无害，形成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对比。
在少女脚下，失去心脏的人，如同破布娃娃般，双眼失焦，气息全无。
不远处，一个洋娃娃落在地上，死人的血缓缓流过去。
宁言己温和地笑：「女巫公会杀了那么多黑女巫，而我们，只是想要小小报復一下而已，有什么错呢？」
少女甜甜地笑：「没有错。」
说着，她走到了洋娃娃那里，在血指染道洋娃娃之前，将它捡了起来。
少女手指上还残留的血液，不可避免的把娃娃弄脏了，但是她一点都不在意，还用力在娃娃脸上蹭了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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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做的好，等回去后，我会禀告king，给与你相应的奖励。」少女低头，与血迹斑斑的洋娃娃对视着，嘴上还在脆生生的说话：「尽可能地杀掉更多的人吧，宁言己——在那些人类知道黑女巫的存在之前，先让他们知道，我们是多么的可怕！」
「这场战斗，会是黑女巫走到人前的开端！给人类一场难忘的噩梦吧！」
少女拿着洋娃娃，脚步轻快地往外走。
宁言己微微笑了，眼瞳中泛起细密的兴奋：「当然。」
……
「黑鸢。」不大不小的声音，在空中响起。
确实直接在暗暗观察的镇民心中，掀起了轩然大波。
黑鸢？
那个男人？
又一个女巫！
和珊珊反目成仇的敌人……
天啊……两个女巫要战斗吗？
那他们……岂不是很可能被波及？？
心急，但也无处可逃。
只能暗暗祈祷珊珊大人胜利。
黑鸢……女巫公会的众人，也紧张起来。
虽然有女巫袍遮着，外人看不清他们的表情，但是，在这两个字出来后，大战下一刻就会发生的强烈既视感，还是让所有人都跟着心高高提起了。
黑鸢慢步走出异时空领域的范围，力量重新回到了他的体内。
他望着空中的黑袍少女，缓缓走到了和她相同的高度——每踏出一步，他就像踩着无形的阶梯，上升了高度。
黑鸢站定在珊珊对面，眼里满是杀意，面上，却勾起了唇：「珊珊，好久不见。」
黑袍少女隔着面具，冷冷地和他对视：「你加入他们了？」
「那又如何？」黑鸢扫了眼她身后，女巫公会的人：「总比你带着的这些废物好。」
珊珊气息一冷：「你是忘记你脸上的伤了吗？」
黑鸢眸色微变，沉了脸色：「呵，你带给我的这份屈辱，我永远都不会忘记！珊珊，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你！」
两个女巫明显有仇，针锋相对，虽未动手，空气中却仿佛有无形的力量在对战。
「哼。」珊珊冷笑了声，也不再废话，整个人直接化作了一道风，沖向了黑鸢！
黑鸢手中光芒一闪，黑色的魔杖出现，他和珊珊站在一起！
强大的战斗余波，让整个小镇上空，都吹起了强风！
汤唯宗举手示意：「不用再等了，直接攻击！」
「是！」人造女巫们整齐划一的应道。
伴随着他们的声音，小镇上空中的飞机，直接鸣炮示警。
如果黑女巫们还执意要对抗到底，那么他们就会直接採取强行压近的方式了！
就算是经过人体实验，从而获得了特殊能力的人造女巫，在绝对的高科技武器面前，也很难逃生。
毕竟他们不是真正的女巫，顶多是获得一些力量的普通人而已。
女巫公会的众人直接沖向医院，而医院中，宁言己透过窗户，看见了外面的情况。
他的神色中没有一丝的慌张，反而不紧不慢地拿出了手机，看了一眼时间。
距离这一次的异时空领域结束的时间，还剩下不到二十分钟。
所以——这些傢伙进来，不过是送死而已。
比起他们，宁言己更希望黑鸢能在这段时间中，抓紧时机，将珊珊解决掉。
不过，就算是时间来不及，也没有关系，因为他可以人为的增加这段时间。
只是……那难免耽误他的撤退计划。
宁言己刚刚这样想着，就看见原本直接沖向医院的女巫公会的成员们，突然停在了医院外两百米处，他们像是早就知道了异时空领域的界限，没有踏进一步，就这样，在外围，将医院包围了。
宁言己的表情终于有了一点点变化。
女巫公会的成员们没有进来，反而是包围在小镇外的一队军队，带着武器，毫不迟疑地冲过来！
异时空领域中，属于女巫的能量无效。
所以，所有的黑女巫也不过就是个普通人而已！
只是普通人的女巫，在面对体质经过高强度训练的军人面前，占不到什么优势！何况对方还拥有先进的武器！
该死的！他们居然真的敢就这样进来！
珊珊不怕他们真的杀了风飒吗？！
宁言己皱眉，但是真的到了现在，他不可能让这些军队进来。
「出去，作战。」青达了命令。
于是在军队进入医院的范围之前，黑女巫们先从里面沖了出来！
女巫公会和黑女巫顿时战在一起！
附近的居民震惊的睁大了眼睛。
哪怕他们已经能够理所当然的接受復活的事实了，但是……看着这两边战斗的方式，还是整个人都直接傻了！
？？
！！
这是人能有的吗？
喷火？
隔空控制人？
速度快的看不清？
……难道这些人全都是女巫？！
惊呆了的众人，想到女巫公会的名字，震撼的同时，又觉得好像也就该是如此。
只是……不知道和女巫公会对战的那些人，又是什么人？
女巫之间也分派别吗？
镇民们一时惧怕，就算心中再好奇，也没想着要去弄清楚对方的身份，而是把窗帘拉上，恨不得整个人缩到地缝里去，直接消失在所有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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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6章 ：黑鸢是废物吗？
因为黑女巫们出来了，军队的众人被迫停下，他们拿着枪指着黑女巫，但是没有人会往致命处攻击。
——其实冲出来的人中，黑女巫只占了少数，大多数是一些听命于黑女巫的手下，但是他们穿着一样，没有人能分得清究竟哪一个是黑女巫，哪一个不是。
一些特殊能力虽然被用了出来，但是黑女巫们站的比较近，短时间之内很难看出来到底是谁使用的。
再加上他们狡猾的使用一些小手段，就比如有人的手上亮着红光……谁也不知道那究竟是他的特殊能力，还是他随身携带的小道具。
所以，一时之间，军队并没能发挥到大的作用。
当然……这只是乍一看去！
实际上，在军队的众人之中，有一个面容被作战服遮住，毫不起眼的人。
他是唯一一个，每一枪都带走一个黑女巫性命的人。
……
另一边，地下基地内部。
宁言己双手插兜，面无表情地往前走。
「大人……」有人看见他，张口想问什么，但是，在对方看似温和的眼眸扫过来时，又立刻住了口，一个字都不敢多说。
宁言己穿过他们，往基地深处走去。
……
黑鸢和珊珊的眼神交汇。
他们都知道暗处还潜藏着危险。
黑鸢一边假装着和对方作战，一边在下方搜寻自己想找之人——顾裕。
他没有找到人，用了个搜寻巫术，才在一个隐秘的角落发现顾裕。
顾裕正在看着女巫公会和黑女巫的战斗，眸光不断变换，显然是在寻找什么人。
必须立刻杀了他，或者让他进入异时空领域！
魔杖发出一阵蓝色的光芒，这是他们早先就说好的信号。
下面的温忱看见了。
蓝色的光芒直冲向一个方向，与此同时，下方的军队，也分出一个小队，前往光芒所射的方向。
顾裕立刻发现了不对，往外撤离。
黑鸢和珊珊，同时避开了顾裕所在的方向，以免被对方读心了。
黑鸢还暗戳戳对顾裕用了个小巫术，给对方使绊子。
至于他为什么会这么做——因为他才是真正的苏幕。
而对面的珊珊，是女巫公会的人假扮的。
她叫谭优，是轮船事件中的那名银髮女子，特殊能力，是「扮演」。
戴着面具，不会有人发现她的真假。
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能读心的顾裕。
不过苏幕早先就有所预料，给了谭优一些道具，可以防止被窥探。
顾裕没有想到军队的目标会突然变成他，但是他也早就准备好了退路，因此，转身进入暗处后，他的表情还算平稳，只是，这种状态，在他发现，自己突然动不了了后，就变成了惊恐。
怎么回事？
是珊珊！
该死的！
黑鸢是废物吗？
顾裕眸中闪过愤怒的光芒，但是现在再想什么都没用了。
「砰！」
「砰！」
几声枪响响起，顾裕身上被打穿了几发子弹。
他闷哼一声，嘴角流出了血。
不过，那些子弹都没有往人身体重要的部位打，因此虽然中了几弹，他也清楚，自己不会死在这些人手里。
他们顶多是限制他的行动，等待特殊部门的人来而已！
毕竟，女巫公会一向只会让特殊部门的人来击杀黑女巫！
这代表他暂时是安全的，但是这样下去，死也只是早晚的事。
顾裕飞快地想着办法，军队小心地从后面的转角，慢慢走出。
他们停止了开枪，以免伤势过重，这个人直接死了。
顾裕的后背冒出冷汗，紧张到了极点，但也就是这个时候，他突然听见了杂乱的脚步声。
一大群人，从前面的小巷中冒出！
顾裕眼神一亮，是『復活』的死人！
这群人面无表情，眼神空洞，手上居然还拿着枪！
「砰砰砰！」他们直接往后面的军队射击去。
军队早有防备，缩回了角落。
顾裕总算松了一口气。
但是，下一秒！
「砰！」
现场枪声不断，但是这一声，不知怎的，却让顾裕感到了巨大的威胁。
他的心跳剧烈，瞳孔都收缩了。
那颗从背后射过来的子弹，下一秒，击穿了一人的心脏。
——是在关键时刻，扑倒他身前的一个死人。
虽然躲过了一劫，但顾裕还是惊恐不已，只是差一点，他就死了！
对准他的心脏？
背后那群人中，有女巫公会特殊部门的人！
死人军团全部沖了过去，顾裕被他们保护在最后面，由两个死人，帮助着异时空领域中转移——在那里，所有的特殊能力，都会失效，作用在他身上的力量，自然也会消失。
顾裕不能动，只是眸色越来越黑暗。
这群冲出来的死人，数量极其的多，还都拿着武器，一定是早先就准备好的，宁言己也提前告诉过他，从这边走会有接应，但……
为什么宁言己不让这些人早先就跟在他身边保护他？
而是非让他跑到这里才出现？
顾裕的神情阴狠——宁言己，算计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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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他来做引诱温忱深入的诱饵！
两边的高楼上，死去的人拿着枪，对准下方的军队，开始扫射。
顾裕的耳边全是震耳欲聋的枪声，死里逃生的心有余悸，被宁言己当作诱饵的愤怒，还有一种想要杀人的烦躁……
种种情绪，却都在某一刻定结了。
因为不知道从哪里射来的一枪，直接射入了他的心脏中。
「……」在那样的攻击下，还能腾出时间来瞄准他？
这是一个多么可怕的人？
顾裕心中只来得及闪过这个念头，就失去了唿吸。
两个死尸接到的命令是带顾裕回去，因此，他们对于顾裕的死活，没有一点感觉，只是机械化地往外走，丝毫不知道，手臂中的人，失去了唿吸，是什么意思。
待他们走后，温忱从一旁的角落中走出，冷冷看了两人一眼，返回了外界的队伍之中。
——他根本就不在那只来到这里的队伍之中。
而陷入危机的军队，则在一层透明的护盾下，安然无恙。
……
异时空领域的时间快要结束了。
第377章 ：医院，爆炸了
……
异时空领域的时间快要结束了。
黑鸢还在试图让珊珊进入异时空领域中，但是，珊珊似乎早知道他的目的。
两人打着打着，珊珊突然转身逃跑了！
黑鸢一怔，接着，笑容就有几分得意和嘲讽来：「珊珊，你也会怕啊？」
珊珊没有回话，直接闪身，消失在了原地。
黑鸢眼中光芒一闪，就已经发现了珊珊所在之地，他追了过去！
「珊珊，现在知道害怕了有什么用?早先得罪我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也会有这么一天？」
珊珊没有回话。
一道攻击从暗处攻击向黑鸢，被黑鸢轻易躲过去了。
「珊……」
「砰砰砰！」一声接一声的爆炸声，忽然响起！
黑鸢一愣，下意识看了眼医院的方向。
医院，爆炸了。
准确点来说，爆炸的是医院下方，但由于爆炸力度太强，连医院都晃了晃，似乎有坍塌的倾向。
而黑鸢分神的这一秒，附近的镇民，都看见了，一个相貌优异，眼神却冷而锐的男人，从暗处走去，手中的枪，对准了黑鸢的心脏。
……
居民们看见了，宁言己也看见了。
他忍不住皱眉，这个黑鸢……
不过，医院突然的爆炸，也让他没有时间多想黑鸢的事情。
「大人？」
一众手下在背后看着他。
宁言己现在依旧在医院上方，随着医院的摇晃，他刚才差点从二楼摔下去。
站定后，宁言己看了眼手中上的时间，转身道：「去下面看看！」
异时空领域结束了！
特殊能力恢復！
宁言己随着一众黑女巫快速来到了地下基地，这里冒着一股浓烟，还有不少地方，已经塌陷，整个地下基地，都处于随时会覆灭的状态。
「怎么回事？」一个黑女巫拉住一个往外跑的研究人员，冷声问道。
「大人……」那人看见众人，露出惊喜的神情：「你们来了？不知道为什么，基地突然多处爆炸了！」
听闻这话，一直淡定的宁言己，突然生出一股不妙的预感。
「风飒呢？」
「风飒……」研究人员怔住了：「风飒，不是被您给带走了？」
「你说什么？！」
「就在不久前，您亲自去了风飒的实验室，说这次的战斗，他是一个关键因素，然后把他带走了……」
「……」宁言己。
到了这个时候，他还有什么不明白了？
有人假扮他，来到地下基地，安装了炸药，又救走了风飒！
处于异时空领域时间，谁会怀疑，那个宁言己是假的？
就算是宁言己，恐怕也想不到这一层！更何况是这些人？
宁言己眼神微沉，事情到了现在，假扮他的那个人，是如何做到的，已经不重要了。
「算了……算了……」他低低笑：「用上面的战斗来吸引我的注意力，再让人假扮我，来地下，先是用炸药引起各处恐慌，再利用没有信号这一点，让那些正在慌张的人，看到假扮我的那个人，下意识信任他的一切话吗？阿幕，是你的注意吧……真是让人惊讶啊……究竟是怎么知道那么多信息的呢？」
「大人，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旁边的人有些忐忑地看着这样的宁言己。
「怎么办？」青年抬头，两个带着顾裕尸体的死人正好走了过来。
白髮少年全身各处都是血液，狼狈而可怖，已经完全失去了生命特徵。
宁言己走到他身边，没什么表情，只是淡淡说了句：「做的真是糟糕啊，顾裕，怎么像个废物一样呢？」
说着，青年嘆了口气，越过顾裕，往混乱的基地内部走去：「这下，回去后，那位大人可要说我了……不过，顾裕的死和我可没关系，不是吗？」
一种黑女巫不敢说话，只是默默跟着他。
「行了，已经到了这一步了，就直接开启最后的计划吧……那个黑鸢，杀不掉珊珊，就一起死吧。」
……
戏做到这一步，也已经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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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幕没有再演什么黑鸢珊珊之间的较劲，她扮演的黑鸢，在原地化作一道黑烟，消失不见了。
与此同时，一直承受着巨大的心理压力的谭优，也松了口气。
终于……
天知道，让她假扮珊珊，她有多么恐慌！
温忱也是少数的知道计划的人之一，他淡淡看了言「珊珊」，转身，加入了战局。
黑女巫们死的死，逃的逃，只有死人，不知畏惧地战斗着。
面对着这种情况，附近的镇民简直揪心到了极点！
那是他们的朋友、家人、师长……啊！
让他们看着对方不管，简直就和看着他们送死没什么区别啊！
随即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是，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死第二次？
镇民们暴躁、慌张，又不知所措。
有对死人感情深重的，已经颤抖着沖了出来！
「不要打了！不要杀他们！」
枪声不断，他的喊声根本就没人听得见。
这人一咬牙，直接冲过去，拉住了自己家人的手臂：「小清！小清！」
军队的人，开枪迟疑了。
「立刻让开，他们已经死了，没有復活！」
「復活是假的！」
但是，饶是他们说什么，那人都听不进去。
而更糟糕的是，因为这个人的先例，更多的人，冒着战火，奔向了自己在意的人：「我们是好公民啊！没有和国家对敌的意思！他只是鬼迷心窍了！」
「不是！他们是活人！是活人！」
「不要再打了！」
「求求你们！」
混乱局面上，早先就接到命令的死人们，并没有对着家人开枪，这就导致镇民们更加认定，他们是真的復活了！他们还在意自己！现在只不过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而已！
眼看着，战斗的效率被大大拉低，负责这场战斗的最高指挥官，皱了皱眉。
他能理解那些人的心情，但是，现在他们可没有时间慢慢安抚。
战场上，一秒都拖不起！
可是……这些人，又岂是轻易能说通的？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道清冷的女音在上空响起：「只是被邪灵控制了身体，没有復活。」
是珊珊。
原本怎么都听不进去劝说的镇民们，忽然都安静下来。
第378章 ：女巫之名，神明之事
原本怎么都听不进去劝说的镇民们，忽然都安静下来。
他们下意识望向自己身后的人。
对方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眼中没有一丝感情，身上还染着不知道是谁的血。
心中的信念……突然有些动摇？
以往那些他们主动忽视的一点，在这一刻，都浮现出来。
珊珊大人说……不是復活，是被邪灵控制了身体？
是珊珊大人说的。
「所有人，离开那里，去小镇外面。」珊珊说。
「……」镇民们。
他们红了眼睛，眼神中满是挣扎和不舍，但是，没过几秒，还是都乖乖往外走了。
珊珊大人说的，不会有错的。
这一刻，珊珊的凝聚力和威信，必显无疑。
威胁、规劝，政府都试过，可是，镇民们却不为所动，而珊珊，只是简单的两句话，没有任何人质疑，即便心中还存在着太多的情感，却还是听话的离开了。
从前，女巫是一个名词，是鬼神的传话使者。
珊珊是女巫。
可是，不知道从哪一天开始，珊珊就独立于女巫之外了。
她不仅是女巫，还是珊珊。
作为女巫，她自然有着万民的崇拜和敬仰，可是，作为珊珊，这种信仰却高于了前者！
如果有一天，人类见到了真正的神明，而珊珊却是神明的对立面，那么，人类会更信任哪一个……没有人敢给出肯定的答案。
而这个答案，在珊珊出现以前，甚至是不需要犹豫的。
唯有珊珊。
以女巫之名，行神明之事。
她是比神明更耀眼的存在。
……
苏幕现在对外面的情况没有那么关注。
她此刻已经进入了地下基地。
异时空领域消失后，她固定了医院，所以，现在这里还算稳定。
当然，苏幕可不是在好心帮助黑女巫，她只是为了方便自己的行动。
恢復力量，行动自然是十分迅速的，苏幕直接前往了黑洞所在之处！
想到宁言己之前所说的，黑洞的扩散，吞噬……她就心底发寒。
不能再让这个黑洞扩大了，必须在现在，就想办法解决了它！
另一边，宁言己带领着黑女巫，已经到了黑洞前。
在他们身后，跟着密密麻麻的人——他们并不全是死尸，还有一些研究人员、原本就在医院中，因中药而失去神志的镇民、以及一些种子携带者。
宁言己挥了下手，顿时有五六个人，迈着机械化的步伐，走向了黑洞。
在距离黑洞一米左右的地方，他们顿时失去平衡，全部在眨眼之间，被吸入了黑洞之中。
黑洞黝黑的洞口，慢慢向外扩大了一厘米。
而与此同时，异时空领域，再次降临了。
这次，它所影响的范围，也微微扩大了。
「……」正在往这边赶的苏幕，突然就失去了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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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瞳孔收缩了一下，但是并没有太过意外。
虽然她那个时候，是「黑鸢」状态，但是，宁言己说过的话，她还记得清清楚楚。
看来，是宁言己把什么东西，丢进黑洞中了，这才在领域刚刚结束时，就又使得异时空领域重启。
苏幕从口袋中拿出魔药——配以一种特殊的魔法阵制作，阵法与风飒身上所带的那个巫瓶制作时的一样。
苏幕仰头将魔法喝了下去，身上顿时有了短时间的巫力。
她所想没错，那个阵法，是唯一一个不受黑洞影响的东西，虽然其中道理她并不清楚，但是，这对她来说无疑是一个好消息。
苏幕当时退到诃利的房间后，心就凉了大半，因为神秘的力量，既然能让她失去力量，那么……风飒那边呢？
但是力量恢復后，她却发现，属于风飒的精神感应，依旧存在着，对方也依旧平安无事。
这个时候，苏幕就意识到不对劲了。
以至于，后来风飒一直未出事，她也能猜到一二。
黑女巫能不能杀风飒是一回事，他们想不想杀，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而就目前的情况看来，他们明显是弄懂那股力量还存在的原因。
即便担心真的被对方破解，但情况复杂，苏幕也不敢再随意行动了，所以她多天都在观察。
到了最后时刻……想到了把自己变成「黑鸢」的想法，真正的黑鸢。
这个想法很冒险，但是收益也一定是巨大的。
——顾裕读心的时候，黑鸢还不知道，但是黑鸢也不是傻子，后来稍微一想，就发现见到顾裕后的一些异常了。
苏幕推断那是读心。
按照黑鸢的性格，是不会允许被别人读心的，但是苏幕在最初，就给过自己心理暗示——不阻止别人探寻自己内心的想法。
因为只有那样，才能真正完全取得黑女巫的信任。
这些且都不谈，苏幕很快就赶到了黑洞处，在她之后，女巫公会的人也成功进入了地下基地。
苏幕来的时候，宁言己正准备离开，看见苏幕，他没有惊讶，而是笑了笑：「阿幕，好久不见。」
苏幕现在已经恢復了珊珊的样子。
她没有理会宁言己，而是目光越过他，看向了后面的黑洞。
黑洞比之前扩大了一些，在灯光昏暗的地下，幽深而不可测，有着震撼人心的力量。
苏幕问：「那是什么？」
宁言己笑着靠在一边的墙壁上：「阿幕，很高兴，还能见你最后一面。」
说着，他将口袋中的遥控器按下。
身旁的墙壁勐然向两边推开，宁言己瞬间闪了进去。
黑女巫们警惕地望着苏幕，死尸军团将他们保护在最里面，但是面对珊珊，没有人会不恐惧。
——即便现在是异时空领域中。
苏幕没有时间去管宁言己的去向，因为，黑洞隔绝的另一边，地下隧道中，忽然响起隐隐的轰鸣声。
她产生了极不好的预感！
与此同时，那些静止如同雕像的死人，突然全部都向苏幕攻击来！
黑女巫们趁机往宁言己的方向追去。
苏幕心中恼怒、不甘，没在乎他们手中的枪，在黑女巫那边设了个屏障巫术！
她现在的力量还不强，但是对于这些完全失去特殊能力的黑女巫来说，简直是平地惊雷！
第379章 ：她……该怎么退呢？
「珊珊居然还能……？！」
「快跑！」
「砰！」
他们撞在透明的屏障上，半点也进不得，只能眼睁睁前面的同伴逃走，而自己被留在原地。
「不……」
黑女巫们惊恐不已，但是苏幕也没有功夫再去做点什么了。
这些被黑女巫当作炮灰的军团，都是没有自己神志的，不怕死，只知道不断进攻。
而他们手中，都拿着枪！
如果不是苏幕现在还有点力量，早就死了。
她抬手，魔杖的光芒挡住了这些攻击。
「轰隆……」黑洞另一边，那种声音还在继续。
「珊珊大人！」
「珊珊大人！」
女巫公会的人赶到了。
他们同时拿出一瓶药剂，喝了下去，然后不少人沖了上来！
汤唯宗就是沖在最前面的一个，他的特殊能力，让他不畏这些子弹。
汤唯宗直接冲进了死人队伍里，粗壮的手臂，一拳就能将人打骨折。
其他人也各有自己的办法，总之，他们不可能躲在珊珊大人后面，让她一个人对敌！
另一边，黑女巫们见到这一幕，更加害怕了。
心中如何的惊骇且先不提，他们疯狂地撞击那个屏障，而屏障也就真的在他们的撞击下，反弹的力量变小，似乎快要消失了。
黑女巫们惊喜异常，不但自己撞，还指挥几个死人一起撞！
终于，屏障碎了！
苏幕咬牙，眼中露出强烈的杀意。
她无比的想把这些黑女巫留下来！
但是，现在却是仅仅是这些武器，已经是让她十分艰难了。
体内所剩的力量逐渐减少，很快就要见底。
自己已经如此，更何况是这些人造女巫了！
有不少人已经受伤了，血溅的到处都是，但是就如女巫公会的宣.言一样，没有人后退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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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家的人也已经下来了，但是隧道能容下的人实在少，他们虽然也试图加入战场，却有点困难——进不来。
至于重型武器……那些更是别提。
苏幕眸中寒光凛冽，宁言己已经跑了，不知道还追不追得上，如果连这些黑女巫都没有留下来……
怎么办？
还没等苏幕回忆起影子书上那些巫术，有什么东西发射的声音，从对面传来。
黑洞将那边的情景都遮住了，看不到什么，但是——
下一刻，所有人就都知道，那是什么了！
「砰！」
震耳欲聋的声音，在小小的隧道中响起。
那被发射向黑洞的东西，在即将进去的前一秒，爆炸了！
地洞摇摇欲坠！
而这不是让众人惊恐的。
所有人，包括准备逃跑的黑女巫，都望过去——黑洞的漩涡似乎发生了某种变化，接着，一股强大、不可抵抗的力量，从里面爆发出来！
苏幕睁大眼睛，高声道：「退！」
众人的耳鸣还没过去，听到苏幕的话，过了两秒才反应过来，他们连忙准备执行。
可就在这个时候，猝不及防的，一股强大的吸力，从黑洞中散发出来！
「呃……」离黑洞最近的那个黑女巫，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吸了进去，连声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
这一下，其他人都吓傻了。
「快跑！」
「啊——」
「宁言己，我要杀……」
「啊啊——」
黑女巫们是站的最近的，刚刚咒骂了两声，就全部被吸了进去，喊到一半的声音，直接消失了。
接着，就是那些死尸。
他们还拿着枪，身体就被捲起，以极快的速度，倒飞进了黑洞之中。
黑洞随之扩大。
「退！」苏幕再次道，气息有些不稳。
「退！退！」其他人反应了过来，连忙开始后撤。
仅仅是两秒中，黑女巫就被全部吸入，而死尸，至少也被吸进去了十几人！
所有人疯狂后撤！
可苏幕清楚，根本来不及！
速度太快了！
宁言己！
苏幕举起魔杖，站在女巫公会前面，抵抗那股吸力。
她的额头冒出了些汗——她全盛时期，都不一定能抵挡得住黑洞，更何况是现在？
为什么……为什么依旧是死局！
心跳在加快，苏幕却感觉血液都是凉的。
死尸们不知道危机，即使背后就是死神，衣角也已经飞舞，他们依旧面无表情地射击着，给女巫公会的撤退，带来了大麻烦。
但是苏幕已经没有办法去顾及那些被射到的人了。
她感到自己下一秒就可能晕倒。
苏幕又给自己灌了两瓶药剂，即使影子书说过，不能多喝……但她没有办法了。
重复使用药剂，效果微乎其微，但苏幕也只能奢求那一点点力量。
「珊珊大人！」白九的声音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撑不住了，就后退！」
「珊珊大人！一定要保证自己的安全！」
苏幕咬唇。
她……该怎么退呢？
如果她退了，所有人，包括她自己，都会死。
没有办法的，只能站在最前面。
死尸们人数众多，而现在，仅仅五六秒时间，就已经消失了大半。
苏幕感到那阵吸力，更强了些。
「砰砰砰！」死尸们还在射击。
苏幕后退了一步。
——但有人轻轻抵住了她的肩膀。
那只手并不温暖，甚至带来一股凉意，但苏幕愣了下，不知为何，眼睛忽然有些湿润。
「阿幕。」那人低声喊了声，声音沉稳、柔和，带着安抚的意味。
他直接挡在了她的前面。
苏幕原本所承受的吸力，突然全部都散去了。
四周还有子弹在飞射，人们的脚步声、说话声、射击声……各种声音混合在一起，是绝对算不上平和的场景。
但苏幕就是莫名整个人都静了下来。
那些死尸很快就全部被吸进去了。
枪声停了下来，温忱穿着防弹衣，但还是受了点伤。
不过，他没有在意，而是转过身，黑眸认真看着苏幕：「还好吗？」
苏幕摇头：「有点糟糕，我现在的力量没有恢復……这个黑洞，必须立刻解决掉。」
温忱自然也明白事情的严重性：「你打算怎么做？」
「有一个仪式，或许可以，不过……」苏幕忽然眼睛亮了起来：「异时空领域消失了！」
第380章 ：【神之赐福】【除恶】
苏幕忽然眼睛亮了起来：「异时空领域消失了！」
那个宁言己强行造出来的领域，时间维持的并不长！
「要做什么，就做吧。」温忱说：「我会在这陪着你。」
他笑了下：「终于也有我保护你的时候了吗？」
以苏幕的实力，真的很少需要他。
苏幕睫毛颤了下，接着，影子书跳了出来，她道：「嗯，保护好我。」
苏幕也不能确定，那个仪式是否可以达到想要的效果，但是现在，她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黑洞经过刚才的吞噬，已经又扩大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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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忱带着苏幕后退，他是唯一一个不受影响的人。
但在很长的过去，这份特殊都是最令他痛苦的存在。
也只有这一刻，他才真正为特殊而庆幸。
苏幕被对方握着手腕。
他的体温冰凉，以前苏幕以为那是中毒了，可是后来，她才知道，那是这个人自身的问题。
他因背负那些而痛苦，也在无数个夜晚清醒的沉默。
此刻，对方和她接触的地方，一片冰凉，苏幕仿佛能看到那无数个冰冷的夜晚。
这种冰冷是悲哀，可也是强大。
没有什么能打倒他。
他能给身边的人带来安心。
苏幕只是略微出神了一瞬，很快就回过神来，她和温忱在昏暗的隧道中，往基地的方向走去。
路上，有很多血液和弹壳。
温忱站在最后面，女巫公会得了他的庇护，也能安全地往后走。
退出十几米后，苏幕道：「可以了，就在这。」
温忱点头，抬头瞥了眼女巫公会的人：「他们呢？需要离开吗？」
「离开也没用，这个东西不解决，全世界都会完蛋。」苏幕冷静道：「就留在这里吧，有你在，反而更安全。」
温忱点头。
众人惶恐又信任地看着黑袍少女。
他们不太懂现在的情况，但是，珊珊既然在，他们只需要听对方的安排就好了。
汤唯宗是四个高层中，唯一来的一个，他不怎么在意地绑住自己被子弹击穿的手臂，高声道：「珊珊大人，要做什么，就放心做吧，有我在，不可能有人打扰你！」
苏幕「嗯」了声，微不可见地看了眼白九。
后者没有参与刚才的战斗，被保护在最后面，此刻，正垂着眼，有些低沉。
希望……白九的特殊能力，也能对她有些帮助。
苏幕这样想着，就开始准备做仪式了。
她给自己施了个治癒巫术，抓紧时间，就开始做了。
——之所以撤离了一段距离，是因为那个位置，离黑洞太近了，很可能会发生意外。
仪式的过程是不能被打扰的，所以，即便有温忱和汤唯宗在这，苏幕还是简单地在周身施展了个护佑术。
接着，她没有立刻开始做仪式，而是女巫印记亮起，用魔杖在空中画了个符号——先开始了一个魔法阵。
这个魔法阵，叫做【神之赐福】，从名字中，就可以看出他的含义。
【神之赐福】是加强的作用，本身单独使用并没有什么效果，而配之其他术法，反有神明之力引入其中。
因为其消耗巨大，苏幕平时并不怎么样，也就风飒这等重要的人，她才会送上一份。
这次的五芒星阵中，还诞生了一个内环阵法，金色的光芒神圣，让远处看着的众人，内心都忍不住生出一种臣服的念头。
阵法耗力，苏幕过了许久，才做好这个加持阵法。
接着，她站在阵法中心，挥手，召唤出了道具：
祭坛、9支蜡烛、线香……
此仪式名为【除恶】。
需要5支白蜡烛，4支红蜡烛。
苏幕将其中五支，以「红白白白红」摆在祭坛上，接着，在五支中间的那支的同一水平面，横向摆下另外四支，左边红白，右边白红。
然后，挨个点亮。
线香净化……画圈……念咒……
一系列动作都无比熟练。
「我祈祷的神存在着，我注视着这个世界和它的纷扰……我珍惜美好，忘记其余的东西……」
珊珊的声音不大，却如同在众人心中响起，他们的心情，慢慢都平静下来。
这段咒语很长，苏幕说了很久：「……祇创造了酒，爱就是他创造的帮手，这些魔咒都烟消云散，梦魇的祭司送走这一切，带着他晦涩阴郁的预言……」
沉长的咒语，是仪式的特色。
周围也十分安静，没有人会不长眼打扰她。
温忱的眸子，一直没有从苏幕身上移开过。
许久，苏幕神情疲惫，完成了这个仪式。
她的魔杖被赋予了一种神奇的力量，转瞬之间，变为了长弓。
苏幕握紧它。
是成是败，就看这一箭了！
苏幕抬起眼，眼神明亮：「温忱，我们过去！」
温忱轻声道：「好。」
他们一同往那边走去，温忱握住了苏幕的手，苏幕知道那是为了防止万一，再加上现在形势危急，她没有多想，也没有挣开。
「我们……要过去吗？」被留下的女巫公会的众人，看向汤唯宗。
汤唯宗沉默了一下，其实他们去了，也帮不上什么……
但是，看着一个甚至还没有成年的少女，为了他们行走在第一线……
心中总觉得不是滋味。
珊珊是强大，但是，刚才也不是没有受伤。
就在汤唯宗想要说话时，他忽然惊愕地睁大了眼睛。
「那是……」
「嘶……」
众人发出惊唿。
他们还在纠结着要不要靠近，眨眼间，却见黑洞已经扩大到了一个可怕的程度！
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他们都能看见吞噬了附近土壤的巨大洞口！
极致的惊悚感，瞬间蔓上每个人的心间。
如果说最初的黑洞，是能同时容纳几个人的程度，那么现在，它就能同时吞噬二十多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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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的何止一星半点！
苏幕看见了，但她还是稍微往黑洞那边走了一点距离。
接着，温忱挡在了她的正前方，而她，则稍微侧着身子，在男人的背后，拉开了弓弦！
虚拟的绿色灵箭，伴随着前所未有的强大力量，在长弓中凝聚而出！
一箭射出！
所有人都屏住了唿吸！
第381章 ：您真是至高无上的荣耀
绿色长箭直直冲进了黑洞之中。
由于速度太快，没有人看清它是自己射进去的，还是被黑洞吸进去的。
亦或两者都有。
总之，长箭消失后，所有人都在等待着奇蹟。
一秒，两秒。
黑洞里突然涌出来一种浓稠的黑色物质，像是触手般，带着满满的不详气息！
女巫公会的众人心中都是一紧！
这是……
失败了吗？
这些触手又是什么？
实际上，一直到现在为止，他们也没有完全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隐隐知道，「復活」和这个黑洞有关，黑女巫的阴谋也和它有关，而黑洞本身，也很危险。
那黑色触手以极快的速度向这边延伸着，眨眼之间，就已经到了最前面的温忱和苏幕的身边！
「大人！」
「珊珊大人！」
惊唿声中，苏幕眸光一凛，魔杖上散发出一阵光芒，温忱则将苏幕护在身后，黑眸里气息冰冷，并无惧怕。
「啊——」一阵悽厉的叫声传来，那声音含煳不清，里面又夹杂着数不清的呓语，听得人毛骨悚然。
是触手发出来的。
苏幕的魔杖还没有碰到触手，触手就已经飞快地退了回去……不，与其说是退，不如说是被强硬地拉了回去。
像是黑洞中有什么东西拖拽住了它的另一端，也像是根源上受到了伤害。
触手全部缩了回去。
——在一秒之中，极速出来，又飞速退去。
「还好……」众人心跳稍微平復了些，却不敢放松警惕，谁知道那黑洞里还会冒出来什么？
苏幕紧紧盯着黑洞，刚才发生的一切，让她并不清楚那一箭到底有没有作用。
如果没有，触手为什么会出来，又退去？
如果有……
温忱握紧了苏幕的手。
少女的手也冰凉一片，显然，她并不像表现出来的那么冷静淡定。
尤其，这么多人的命，都系在她一个人身上。
那种压力，可想而知。
时间凝固，没有凝固。
缓慢，也如常。
终于，在一双双眼睛的注视下，一分钟后，黑洞开始慢慢变小！
苏幕微微睁大眼睛，成功了？
的确是成功了。
因为直到黑洞完全消失，都再没有东西跑出来。
强光手电照过去，那里空空如也，原本盘踞在空中的黑色未知物质，完全不见了。
「成功了！」薄云至眼里爆发出强烈的喜悦和崇拜：「珊珊大人，是成功了吗？」
「消失了……」白九紧绷的神经放下，唇边有了笑意：「不愧是你啊……珊珊大人。」
魏天至站在他身边，白九的语气懒散中带着种莫名其妙的亲昵，要是在以往，她肯定就不爽了，这样说珊珊大人说话，怎么看都不尊重……不过，现在她对白九改观了不少，而且，也没空去管白九。
她的视力，让她比别人更加确定，那个东西，是真正的、完全的消失了！
再没有一点痕迹！
魏天至握了握拳：「太好了！」
汤唯宗往前走了几步，健硕的身体上血迹斑斑，但是说出口的话，依旧雄厚有力量：「珊珊大人，感谢！」
说着，他单手靠近心脏，鞠了一躬。
「珊珊大人，有你是我们的荣幸。」连接着的通话中，传来泗的声音。
先前，信号恢復后，女巫公会就一直和泗那边保持着联络。
「珊珊大人，我们在公会里等着你。」墨缕笑道：「您真是至高无上的荣耀。」
事情总算结束了。
苏幕感到一股难以言说的疲惫。
但是，心里压着的大石头，也总算消失了。
她转身，看着女巫公会的众人，刚要说什么，就感到身体一重。
——原本拉着她，传递给她力量的温忱，忽然直直倒向她。
苏幕一愣，下意识扶住对方。
但是她的力气实在小，若不是及时用了个加强力气的小巫术，恐怕就要在众人面前出丑了。
「温忱？」苏幕查看温忱的情况。
「大人！」薄云至脸色一变，慌张喊道。
「大人！」汤唯宗立刻沖了过来！
有他扶着温忱，苏幕也得以松手，看清温忱现在的状况。
他的脸色白的将近透明，唇瓣无色，黑眸紧闭，只握住她的手，还存着一点力气，轻易竟然挣脱不开。
他的身上各处都染着血，一时间看不出来什么，医疗人员从后方赶了过来，几个人造女巫也走近了帮忙查探情况。
女巫的力量对他无用，苏幕只能强行把手抽出来，站在一旁，看着他们检查。
魏天至是最先发现了，她的眼睛眸中程度上来说，就和扫描仪一样了。
「手背上的伤口不太对劲。」她沉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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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8页
医疗人员立刻将重点放在温忱的手上——竟然还是握着苏幕的那一只——手背上，有一道细小的子弹擦伤，现在泛着黑色。
「黑色？」一个医疗人员皱眉：「中毒？」
他们拿出设备，开始替温忱检查。
只是对方的唿吸却在短短的一分钟时间里，越变越弱。
「大人！」汤唯宗吓的额前都开始冒汗：「你们看出来是怎么回事了吗？」
苏幕握紧魔杖，有心却无力。
「像是……」
「一种虫子！」魏天至快步上前了两步：「是这个吧？刚才，那黑色的触手里，掉下来的！」
汤唯宗跟着看去，却什么也没看见。
其他人也都是如此。
「什么虫子？」一个医护人员凑近，但是依旧没看清，他直接蹲在魏天至指的地方前，才看清那种比蚂蚁还小一倍的虫子。
「没有见过……」
「应该就是这种虫子的关系，你们看它的触角……」
两个医护人员嘀嘀咕咕地讨论，而魏天至，则想到了刚才触手出来的那一瞬间，上面掉落的不少虫子……她脸色一变：「地上还有不少！大家都退后！」
「还有？」众人又惊又恐。
但没等他们反应，就被苏幕扬手之间，一把火全烧了。
「赶快给他治疗！」珊珊冷冷道。
「……」医护人员当然没有异议，只是心中有些奇怪，珊珊大人动手，不是比他们治疗，更加有用且快速吗……
第382章 ：「换出珊珊。」
女巫公会中的不少人也有这个疑惑，但是没有人敢提出来。
唯一一个高层汤唯宗，却是在之前的高层会议中，和其余三人讨论过这个问题，因此隐隐有所猜测。
他心急如焚，却也只能催促医疗人员。
与此同时，苏幕收到了系统的提示音：
「恭喜宿主完成任务，奖励已经发放，随时可以启用。友情提醒：一经启用，不得取消。」
影子书跳出来，翻到了一页，上面缓缓浮现出几个大字：
【心灵审判】
配字：
【你知道，自己处于一个什么样的世界当中吗？
你知道，你身边的人，都还是人吗？
心灵审判，审查心灵被腐蚀的程度。】
苏幕只是匆匆扫了一眼，没有多注意。
她看着温忱被团团围住，心里忍不住也生出些许难过来。
若不是他挡在她的身前，也不会……
可那时触手出现的太突然了，速度又极快，苏幕反应过来时，只来得及举起魔杖去抵抗……温忱却在第一时间，在苏幕之前，将她护在了身后。
唿……
苏幕深深唿了口气，温忱，千万要没事啊……
「在这里能用的设备有限，可是这位大人的情况，又没有时间转移……」医护人员无比的苦恼。
苏幕却眸光一闪，「你们需要什么？我可以给你们提供！」
医护人员愣了愣，面对苏幕，下意识语气都严肃了些。
他们报出了一堆设备的名字，苏幕给他们表演了个凭空出现。
「……」一堆人又敬又畏，但也松了口气。
白九走到了苏幕旁边，「你也需要休息了。」
苏幕轻轻点头，没说什么。
……
军队在外面严防死守，防止有人逃掉。
但是，宁言己还是用未知的办法，离开了星河小镇。
他离开后不久，就接到了一个电话。
「妘婴，」宁言己温和地问：「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是知道你徒弟被我玩死了吗？我很抱歉，希望你不会生气——我并不是故意的。」
妘婴那边寂静了一秒，然后才响起少女有点冷的声音：「你说顾裕死了？」
「是啊，不要太难过了。而且，我也将功补过了，整个星河小镇的人，都将成为黑洞的祭品，以后，它的力量会越来越强，杀死任何东西，都轻而易举。」宁言己语气含笑：「更有趣的是，珊珊和黑鸢都在星河小镇哦，任务可以说是超额完成了。」
妘婴声音清甜，但是明显透着一股不悦：「宁言己，不要太疯了！我说过，不准动顾裕！」
「不是我杀的。」
「……」妘婴又静默了两秒。
接着，她狠狠地笑了：「你说的对，不提他了，现在我们来谈谈你这次任务吧。」
宁言己的笑容一顿，心中生出了不好的预感。
「星河小镇没事？！」
妘婴的声音悦耳如风铃，「king很生气哦，祝你好运，宁、言、己。」
宁言己表情沉下。
……
不能帮忙的人造女巫们，开始处理自己的伤势，也有伤势轻的，退到了地上，处理后续事物。
现场十分安静，大部人都走了，只留下几个可能有帮助的人。
苏幕靠在一侧的墙壁上，眸光低垂。
薄云至走到她身边，小声问道：「珊珊大人，温忱大人他……会没事的吧？」
「会的。」苏幕说。
「嗯。」薄云至也就信了。
她眸光落在温忱的方向，里面的情绪非常的复杂。
刚才情况危机，她注意到了，但也没空多想，但是现在……
那向来冷漠到难以接近的男人，主动握住了黑袍女巫的手的画面，在她脑海中不断回放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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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云至清楚温忱是为了以防万一，保护珊珊，但是……但是……不只是这样吧。
珊珊用力才挣脱温忱手的时候，她看见了。
——那个男人，明明已经出事了，握住珊珊的那只手，却还是那么用力。
薄云至心中苦涩，她宁愿自己想不通这一切，可是，现实就是这样，她明白了，温忱喜欢珊珊……至少很有好感。
与对自己的公事公办的态度，完全不同。
如果是珊珊的话……她怎么比得过呢？
连竞争的想法，都无法产生。
她向来对自己自信，不管是容貌、家世、本领……她都觉得自己有骄傲的资本。
可是，在珊珊面前……
薄云至不嫉妒珊珊，也无法因为温忱，而对其有任何厌恶的想法。
相反，珊珊是她愿意用生命去追随的人。
珊珊大人那样耀眼，任何人喜欢她，都是理所当然的事。
只不过……难免有些难过。
「治癒药剂，最后一瓶。」一瓶魔药递到她面前。
少女的音色清冷，因为面具，她看不到对方的表情。
薄云至心中更复杂了些，她道谢接过，然后，看见那女巫又低下了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从这个角度，能看见对方的发窝——其实，珊珊的年纪也不大吧？看起来比她还矮一些，就像是邻家的妹妹一样。
那黑袍上，分明也是溅上了血液的，只是，不靠得近，根本看不清。
女人顿了顿，各种情感在心中滋生。
最后，只剩下一个想法：
真希望也有人能保护珊珊大人啊。
这个想法刚刚产生，她的目光就徒然变了！
因为——正对着她的方向，那个消失的黑洞，一旁突然又出现了两个小型的黑洞！
「珊……」薄云至甚至没来得及出声，两股强大的吸力，就捲起了两个人，送入了黑洞中！
这一切不过是转瞬之间！
白色的光芒在空中一闪而过，而后，掉落在地——那是珊珊的魔杖。
被吸入的人，正是苏幕和魏天至！
「珊珊大人！」薄云至唿吸都止住了：「天至！」
两人直接消失在了众人面前，连句话都没来得及留下来。
其他人顿时眼睛一瞪：「珊珊大人！」
「珊珊大人！」
「怎么了？」还连接着的手机通话中，传来泗的问话：「发生了什么？」
白九指尖微微颤抖着：「珊珊大人……被吸入黑洞中了。」
泗立刻发出命令：「白九，进去，换出珊珊。」
「……」白九。
第383章 ：——卷三·终——
……
白九慢步走在女巫公会的基地中。
他的脸上挂着两个明显的黑眼圈，在白皙的皮肤映衬下，尤为显眼。
有一个还算熟悉的成员，从背后拍了拍他：「嗨，白九。」
「嗯。」白九懒洋洋应了声。
「如果没记错，明天就是你的生日了？」那人笑嘻嘻道：「过了明天，就成年了啊。」
白九无所谓地笑了笑：「是啊。」
「要不要我明天帮你过生日？」
「不用了。」
「真不用？」男生撇嘴，自己做了决定：「算了，你平时都一个人，过生日总不能也自己一个人，明天我陪你吧。」
白九还没说话，男生就跑远了：「就这样决定了！」
「……」白九打了个哈欠，随口道：「好吧。」
他低头往前走，眼中闪过明亮的光芒。
次日。
白九进入了女巫公会高层的办公室。
泗抬起头看他。
白九看见泗，就明白了什么。
「泗大人，」他喊了声：「今天又是……清除记忆的日子？」
泗面无表情，点了点头：「做好准备了吗？」
为了同伴的安全，也为了保护女巫公会的秘密，每隔一段时间，女巫公会中的每个人，都会被选择性地清除一部分记忆。
白九早已经习惯了，其他人都不知道自己记忆被清除过，只有他，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暂时保留了「记忆会被清除」这点记忆。
「做好了。」白九坐下，微微垂眼，恹恹道：「只是，为什么非要是今天呢？泗大人，我今天过生日哎，还有人说要陪我过生日呢——现在，他恐怕连我是谁，都忘记了？」
泗默了默，然后说：「生日快乐，白九。」
「谢喽，算了，过不过都一样。」白九说：「我只是开玩笑的而已，开始吧。」
泗点头，轻轻敲了敲桌子。
她的特殊能力——催眠，有使人以往某段记忆的效果，算是格外强大的一种特殊能力，是当初人体实验异变的效果。
白九的眼神渐渐恍惚，片刻后，又恢復了清明。
他站起身，伸了个懒腰：「结束了？」
泗静静看着他，问道：「你之前发现的那个天赋能力，学会了吗？」
「对自身伤害比较大，有点难练习。」白九道：「不过，已经有很大进步了。」
泗：「辛苦了。」
白九笑道：「没事我就回去睡觉了，哦……对了，过两天要分小队完成任务？泗大人，我能申请一些厉害的队友不？能让我躺尸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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泗：「……」
她勉强道：「我考虑一下。」
白九也不管这个高层是真的考虑，还是敷衍，转身就往外面走去。
就在他走到门边时，后面的女人，突然出声道：「白九，你应该清楚，如果学会了天赋技能，会发生什么。」
白九低着头，「是啊，我清楚啊。」
「无非就是在关键时刻，替一些大人物去死而已。」
「天赋能力——幸运转移。」
「是上次那个叫什么忱的大人吧？」他背对着泗：「你们那么重视他，让我替他死也正常。」
泗道：「虽然我们也希望是这样，但是目前看来，你帮不到他。」
泗的意思是，目前看来，白九的能力对温忱无效；而白九却理解的是，他的力量还不够强，连替对方死都做不到。
白九的瞳孔颤动着，半晌，他笑了下，开门，准备出去。
「等一下。」泗没有丝毫感情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你知道了温忱大人，记忆还需要重新清洗一下。」
「……」白九。
他站在那，许久都没动，直到泗再次喊了声：「白九！」
白九无声地关上门，他很疲惫，精神和身体上双重的，人体实验让他连跑步都做不到。
所以，连发泄脾气都做不到。
白九也不想有那种无用的情绪，他不愤怒，也不难过，因为这是他自己选择的。
他现在，只是……想睡一觉而已。
泗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道：「你是人类的骄傲。」
白九连笑都懒得笑了，「哦？那泗大人也为我骄傲喽？」
「当然。」泗说。
白九听着敲击声，闭上了眼：「泗大人，我是自愿加入女巫公会的。」
所以——自然也就做好了死亡的准备。
……
「具体情况怎么样？」
「不太好，黑洞在变小，快要消失了……」
泗立刻发出命令：「白九，进去，换出珊珊。」
「……」白九。
他没有犹豫，也没有再说什么，直接往黑洞的方向冲去。
「白九！」有人喊了声。
白九听见了，这多少算作挽留的声音，让他笑了一下。
自从进入女巫公会后，他就很少这样奔跑了，现在，忽略身体上的异样，竟然有点自由的感觉。
他自光明中诞生，十六岁觉醒特殊能力所诞生的天赋能力，自此，一生已经定型。
但……结局也还不错。
即便是归于这样阴暗的地下，但能换回来珊珊，换回来队长，也是值得的。
只是希望……不要失效啊，一定要有用。
还有……穆立渊，再见啦。
那向来懒洋洋的青年，在众人各样的目光中，冲进了黑洞之中。
下一秒，黑洞完全消失，再没有半点痕迹。
「……」从珊珊和魏天至被吸进去，到现在，泗命令白九进去，这一系列事情，发生的太快了。
其他人甚至还没弄清为什么白九要这样做。
「珊珊大人……」
「白九他……」
「汤唯宗大人，为什么？」
一双双眼睛，或是茫然，或是惊惧，或含担心……全部望向一旁的中年男人。
那人正望着黑洞的方向，察觉到他们的视线，他低下头，声音低沉：「白九……是英雄。」
真正的英雄。
「……」其他人默然，隐约懂了什么。
薄云至眼中含上了热泪，她痛苦地跪下：「平安回来吧，珊珊大人，天至……白九。」
原来，白九说「能活一天是一天」，不是悲观，不是丧气，而是……在说属于他的命运。
所有人都陷入无言的沉默当中。
为珊珊，为魏天至，为白九，为温忱，也为……每一个牺牲的人。
许久，泗声音沙哑：
「晚安，小九，妈妈永远为你骄傲。」
——卷三·终——
第384章 ：卷四·始
【现在，到了审判的时刻】
正文：
「你妹妹早就死了！」
「就是！她不是你妹妹！」
「笨蛋！」
偏僻落后的村落中，几个穿着破烂的孩子，嬉笑的拿石头去砸一个青年人。
那青年年轻也不大，刚刚过二十岁，但是一张饱受风霜的脸庞却很沧桑。
但与之相反的是，他的眼神却很天真单纯，像是小孩子一般。
青年被砸也不生气，只是心疼地拍了拍自己衣服上被砸脏的地方：「你们才是笨蛋，我妹妹可好了，她还会帮我选衣服！」
「我妈妈说，你妹妹很久以前就死了！」
「我妈妈也这样说的！你就是大笨蛋！随便认妹妹！」
「嘿，你的衣服不还是那几件吗？又没有变！」
孩子们叽叽喳喳着反驳。
小石头砸在人身上很疼，但是青年自始至终都没有生气。
他放下鱼叉，认真道：「但是王婶说我穿的比以前好看了，她还说，我以前穿的像是只掉毛的公鸡。」
「哈哈哈！公鸡！」
「公鸡赵二狗！」
「到底是公鸡还是狗啊？」
青年摇头：「不是公鸡，也不是狗，是人。」
「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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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妹妹就是假的！你被人骗了！」
「就是就是！她都不用干活，就可以吃饭！是骗子！」
「你们才是骗子！我妹妹可好看了！她就像仙女一样，我才捨不得让她干活！」再三被说妹妹是骗子，赵二狗这才有些生气，他提起地上的桶，转身就往家的方向走。
任由后面的孩子嬉笑怒骂，甚至石头砸到了脑侧，他都没有回头。
赵二狗的家住在村子最边缘的地方，经过村落时，有人看见他桶里的鱼，心有些痒，上来和他搭话：
「二狗啊，你陈家妹妹生病了，需要补补身体，你看……」
这理由是随口胡编的，但是陈庆有知道，只要一听到「妹妹」，赵二狗就会傻乎乎地送上一切的好东西。
他随意地说完，就等着赵二狗把鱼给他。
谁知道，这一次赵二狗却紧张地把木桶护在了身后：「不行！给妹妹的！」
陈庆有不解：「对啊，给妹妹的，你给我吧，我带回去给她，她肯定很高兴！」
赵二狗把头摇得像拨浪鼓：「给我妹妹！我妹妹！」
「你妹妹？」陈庆有皱眉，这小子妹妹不是死了十几年了吗？
等等……他想到什么，「不会是你前两天捡到的那个人吧？」
赵二狗弯眉笑：「我妹妹！」
「……」陈庆有，「你傻了吧？她不是你妹妹。」
「哼！」赵二狗耍小孩子脾气，提着木桶就跑了。
「哎，等等……」
将声音远远地甩在后面，赵二狗快步跑到了自己家，那是一个破旧的茅草屋，看着像随时会坍塌的样子。
「妹妹！」人还没进去，他就先兴奋地喊出声。
「哥。」
一道清冷淡漠的声音，在屋内响起。
赵二狗更高兴了，「妹妹！你看看我给你带过来了什么？」
他跑进屋子里，就看见黑髮少女坐在桌子前，一双漂亮而清冷的眸子，正看向他这里。
她的皮肤雪白，容貌如画，整个人都有着和环境格格不入的气质。
赵二狗有点呆愣，喃喃道：「妹妹，你真好看。」
少女微微笑了下，笑容很淡，她站起身，走向青年：「里面是什么？」
「鱼！」赵二狗回过神，兴奋的高高举起水桶，「妹妹你看！」
少女伸手去接，他却连忙后退了两步：「不要弄脏了你的手，哥哥拿着就行。」
那木桶边缘，有一圈泥巴，他可捨不得妹妹干净的手被弄脏。
「给我吧，你不是不会做吗？」少女说。
赵二狗摇头：「我去和王婶学！」
说着，不待少女反应过来，转身就快活地跑了。
少女也没有喊住他，她静静地看着人跑远，而后，收回了视线。
赵二狗不是她哥哥，她知道。
但是……她是谁呢？
苏幕醒过来的时候，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赵二狗。
当时，对方兴奋而亲切地喊她妹妹。
失去了过往记忆的苏幕，对周围还保存着应有的警惕，所以，对方喊她妹妹，她也就下意识装作真是对方的妹妹，只是因为意外，失忆了。
但是，在这几天当中，她已经从周围人的口中，知道了赵二狗的妹妹早就死了。
她并不是对方的妹妹。
而且，她醒来的那天，所穿的衣服，和周围的环境，也明显不相符。
所以……苏幕推测，自己是发生了什么意外，才来到这里的。
她的身体很疲惫，身上也没有什么和过往有关的东西……苏幕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先在这里停留一段时间。
虽然苏幕并不记得以前的事情，甚至连自己是谁都忘了，但是，她能隐隐感觉到，她的过往，一定有很多必须要被回想起的东西。
那些东西，比她的生命还要重要。
奈何，无论苏幕怎样努力的回想，就是想不起来。
就好像有什么力量，强行的将她的所有记忆都抹去了。
苏幕有一种紧迫感，她不知道是为什么，但是那种感觉告诉她，她必须早点恢復记忆。
「但是……究竟该怎么做呢？」少女垂眸，看着自己白皙柔嫩、明显没有干过农活的手指，「我……究竟来自哪里？」
她走到房间深处，拿出了一个黑色面具。
这面具看着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连质感都平凡无奇，是赵二狗在捡到她的地方的不远处捡到的。
苏幕将面具戴到了自己脸上。
「……大人。」
男声、女声，清澈、温柔、粗犷、低沉……各种各样的声音，同一时间在她的耳中响起。
他们喊，「大人。」
「……」苏幕脑海中一阵疼痛，她放下面具。
那些声音在说什么？
大人？
是大人吗？
在喊谁？
想不起来。
苏幕揉了揉太阳穴，再次戴上面具。
声音已经没有了。
「大人……」她若有所失的念出这两个字。
这个面具，应该是她以前的东西吧？所以她才能通过面具，回想起一句「大人」。
可是……更多的，却是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第385章 ：关于苏幕的新名字
赵二狗许久后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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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脸上都是灰，眼睛却亮晶晶的：「妹妹，快来看！王婶帮我做的！」
苏幕走过去，帮他擦了擦脸。
赵二狗脸色变红，眼睛却更亮了。
「妹妹，你人真好！」
苏幕：「哥，辛苦了。」
「不辛苦！我养你，开心～」青年的语气上扬，可见，是真的很开心。
苏幕准备碗筷，并问道：「哥哥觉得我是你妹妹，可是他们好像都不这样认为。」
「妹妹，」赵二狗顿时有点慌张：「你就是我妹妹！他们不懂！笨蛋！」
苏幕笑了下：「嗯，笨蛋。」
这个哥哥也是个笨蛋呢。
自己的生活都过得那么差了，还对一个不认识的人这么好。
两人坐在低矮、缺角用石头垫着的木桌旁吃饭。
赵二狗吞了吞口水，却没有动筷子，而是道：「妹妹，吃。」
「辛苦了。」苏幕给他夹了一块鱼肉，然后自己也吃了一块。
赵二狗这才眉开眼笑的狼吞虎咽起来。
吃着吃着，他突然想起来什么，抬头看着苏幕，「妹妹，名字。」
苏幕愣了下：「名字？」
赵二狗皱眉，想了想，才道：「妹妹，赵三狗。」
「……」苏幕。
「妹妹名字！好听！」
「……」苏幕。
赵二狗笑容顿住，小心翼翼地问：「妹妹，喜欢吗？」
「……」苏幕。
问题来了，她究竟是不违心呢，还是不违心呢，还是不违心呢？
「哥，换一个可以吗？」
赵二狗有点失落，不过很快，他就重新沉浸在给妹妹起名字的快乐当中了。
苏幕默默低头，她不在乎对方会起什么名字，正常一点就好。
要是实在……不太好，她也愿意为了对方忍受。
不就是一个名字吗？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知道了！」赵二狗神神秘秘地凑近，一副「我保证是好名字」的模样：「妹妹，赵公鸡怎么样？」
「……」苏幕：「咳咳咳！！」
？？？
她错了，就算是亲哥，也不能忍受！！
「妹妹，你怎么了？」赵二狗慌忙的想拍她的后背，但是举起手之后，看着那黝黑的肤色，和对方干净整洁的衣服……他又放下了手，只是焦急道：「不好吃吗？」
「咳咳……」苏幕又咳了好几声，才缓过来，她抬头，认真地问：「哥，你是怎么想到『赵公鸡』这个名字的？」
赵二狗怔住，呆呆地眨眼：「王婶说我像公鸡，我想和妹妹更像一点……」
「……」苏幕。
所以就给她起名叫公鸡是吗？
她抽了抽嘴角，无言以对。
「妹妹不喜欢就算了。」青年做错事般低下头。
苏幕决定妥协……妥协个鬼啊！
她默默又给对方夹了块鱼肉：「哥，我挺喜欢的……不过我更喜欢……」
她随便往四周瞥了眼，正好看见了外面湛蓝天空上的云朵，于是道：「白云，我更喜欢白云。」
「白云？」赵二狗疑惑地问：「你想叫赵白云吗？」
「嗯！」苏幕立刻点头。
不管叫什么，都比叫赵公鸡好吧！！
「好吧！妹妹喜欢更重要！」
这一茬，总算过去了。
苏幕偷偷松了口气。
吃完饭，赵二狗死活不让苏幕收拾，他就像只有几岁的孩子般，认定的事情，别人都无法改变。这一点从他认定是苏幕是妹妹，别人说什么都没有用上就能看得出来。
苏幕只好放由他来。
下午，赵二狗要上山抓野鸡。
苏幕推测现在是四五月份，因为天气炎热，绿植葱葱。
她知道自己的体质，去了也帮不上忙，于是只是嘱咐对方小心，早点回家。
哪只，赵二狗走后没多久，就又回来，还满头是血。
苏幕眼神一冷：「怎么回事？」
「……」赵二狗本来没有多么在意，他只是觉得有点疼，想让妹妹唿唿，但是……看见妹妹冰冷冷的眼神，莫名就有点害怕。
「是有人砸的。」
「谁？为什么？」
「是一个孩子，生气，就用石头砸了。」
他双手併拢，不安地看着苏幕，问一句答一句。
「你躲了吗？」
「……没有。」赵二狗心虚道。
「为什么不躲？」妹妹的语气严厉。
「……」赵二狗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以前都没躲，所以现在也没躲。
他想了想，说：「我下次会躲开的。」
妹妹盯着他：「你做了什么，那个孩子为什么生气？」
「没有做什么，他们一直都砸我。」赵二狗紧张之下，想挠挠头，但是刚碰到脑袋，就一阵疼痛，他连忙吸着气，放下了手：「妹妹，疼，唿唿。」
「……」苏幕。
一股怒气在心中翻涌，苏幕转身往外面走。
「哎，妹妹，你要去哪里？」
「跟上。」
「……哦。」
「那个孩子在哪？」
「……」
等苏幕跟着他走到村子的东头，才发现那不是一个孩子，而是一群孩子。
「就是他们？」
苏幕冷冷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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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待赵二狗回答，那群孩子已经看见了他们。
「傻子！笨蛋！」他们先是对赵二狗嘻嘻笑。
而后，又看见了苏幕。
苏幕虽然来到村子有几天了，但是很少出门，就是出去也只是在附近转，所以，见过她的人没多少。
虽然那些人去村子里面吹嘘赵二狗捡到的妹妹漂亮的像个仙女一样，不过因为她这个人和赵二狗挂上了关系，所以谈起她，大家首先的印象都是赵二狗那张沧桑的脸，自然也就对那些话不太相信。
小孩子们更是如此，他们嘲笑赵二狗嘲笑惯了，也知道他的妹妹早在很多年前死了，所以并不相信那些话。
这还是他们第一次看见苏幕，不由惊呆了。
他们还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
对方那双含着寒冰般的眼睛看过来，就让他们后背发冷，下意识止住了笑，一边是不敢再说话，一边又想在对方面前表现出自己最好的一面。
小孩子们噤声，小心翼翼地看着苏幕。
他们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即使赵二狗不说，苏幕也明白了一切。
第386章 ：「仙女姐姐。」
「没关系的。」赵二狗小声道。
「谁打的？还是都有参与？」苏幕面无表情。
「……」赵二狗眨巴着眼睛，目光从那些害怕的小孩子们的脸上一一扫过，他还是第一次看见他们这么害怕，从前就算是被父母教训，他们也是嬉皮笑脸的，一个跑的比一个快……而现在，看那一个个低头偷瞄的样子，和以前都不像是一个人了。
小孩子们听了苏幕的和，偷偷沖赵二狗眨眼睛。
赵二狗想了一会，说：「妹妹，你想做什么？」
苏幕冰冷地看了他一眼。
「……」赵二狗知道孩子们为什么害怕了，他也挺害怕的。
不过……
「妹妹，你别生气，我不疼的。他们，孩子。」
「说不说？」苏幕身上的冷气嗖嗖的放。
「……」赵二狗脖子一缩，「不……不说，别生气，妹妹。」
「哦。」苏幕移开眼神，走向了那群孩子。
孩子们肉眼可见的紧张起来：
「仙女姐姐……」
「姐姐……」
「他头上的伤，谁砸的？」
「……」小孩子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果断放弃了同伴情谊，飞快地往旁边退开，把一个小孩子留了出来。
那小孩顿时脸涨得通红，又生气又害怕。
「仙女姐姐……我……」
「道歉。」
「好……」小孩一秒都没犹豫，直接答应了。
他快步跑到赵二狗面前，大声道：「傻子，我错了！」
「没、没事！」赵二狗慌忙摆手。
小孩子开心了，这下好看的仙女姐姐，应该原谅他了吧？
他眼睛亮亮地回头，下一秒，头上就出现了一个大包。
「嗷！」他眼泪汪汪的捂住自己的脑袋。
苏幕这一巴掌丝毫没有客气，打的她手都有点疼。
她不动声色的收回手，心想以前的自己也太弱了，就这样的力气和体质，该不会是被人打晕了卖过来的吧？
「傻子？」苏幕加重了语气，眸光如刃。
小孩子吓傻了，连哭都忘了：「啊……啊，对啊，仙女姐姐，你不知道吗？他就是一个傻子！」
「嗷！」
「嘶……」其余的小孩子见状连忙后退了几步，远远的看着这里，原本想和仙女姐姐亲近的心思，散了个大半。
「你再说一遍？」苏幕眯眼。
「……」即使年龄再小，挨了两巴掌，孩子也本能的发现了不对，他连忙改口道：「不是我说的！是他们说的！他们都这样说！」
「他们？」苏幕回头，那群孩子吓的扭头就跑。
「不……不是他们！是村子里面的人说的！所有人都这样说！」
苏幕冷笑了下，孩子浑身一抖，眼泪啪嗒掉了下来。
「疼吗？」
「疼。」委屈巴巴。
「那你觉得他疼吗？」苏幕指向赵二狗。
小孩子：「……疼，对不起！我知道错了！我不该用石头砸你！」
「道歉就会不疼吗？」
「……」小孩。
好像不会。
那该怎么办啊？！
「妹妹……」赵二狗拿眼睛瞅着苏幕。
小孩子灵机一动，「啪」的跪到赵二狗面前：「二狗哥，我错了！你让仙女姐姐原谅我吧！」
「妹妹……」
苏幕低头看着小孩。
后者没有勇气和她对视，他往前一爬，抱住了赵二狗的大腿：「呜呜呜二狗哥哥！你就是我亲哥！我以后有什么都孝敬您！二狗哥……」
他的眼泪鼻涕都煳到了赵二狗的衣服上。
后者试着收回腿，但是抽不动。
他皱眉：「你放开我！」
「不放！我真的知道错了！二狗哥——」
赵二狗受不了了，大叫道：「妹妹！你就原谅他吧，他好脏！」
「……」小孩。
苏幕：「放开。」
小孩顿时麻利的放开了手，小心翼翼道：「仙女姐姐……」
就在这里，远处传来一声尖锐的厉喝：「我的小宝！你们在干什么？！天杀的！连孩子都欺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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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4页
一个妇人骂骂咧咧的跑了过去：「小宝！我的小宝！快起来，到妈这里来！我看看，谁敢欺负你！」
小孩还跪在地上，脸上带着泪珠，有点呆愣：「妈……」
妇女一把把他扯起来，抱到了自己的怀里，然后，兇狠地瞪向赵二狗：「这个狐狸精，就是你找的那什么妹妹是吧？！你们在干什么？连老娘的孩子都敢欺负？！你这傻子，不想活了是吧？！明天就让姐夫把你赶出村子！」
赵二狗低头：「不是。」
「不是什么不是？！不但人傻，还学会撒谎了啊！你这扫把星，剋死了全家，现在还要来祸害村子里的其他人！可怜我的小宝，年龄还这么小……」妇人一脸心疼地给孩子擦眼泪，转头恶狠狠地看向两人。
「我……」赵二狗下意识把妹妹护到身后。
苏幕却按住他的手腕，主动走了出来：「你看不见我哥额头上的伤吗？」
妇人瞪她：「那关我什么事？你还想诬赖我！什么妹妹，我看你是这傻子捡回去做媳妇的吧？一看长的就不安分！我看赵二狗你以后还要防着点『妹妹』出去勾引别的男人！」
这妇人在村子里面是蛮横惯了的，她的姐夫是村长，平时别人看见她，都得让三分。因为在这穷乡僻壤的小村庄里，被赶出村子就是灭顶之灾，谁也不想被安上罪名赶出去。
「你们等着吧！」
妇人抱着孩子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苏幕微微皱眉。
她不怕事，但是，失去记忆，又没有武力，再面对上麻烦……就有点难了。
可是……
不知道为什么，她并不害怕。
并不是说她已经有解决的办法了，而是……她的内心深处，总觉得对方的威胁，对于她来说，不值一提。
就好像在过路时，一只蚂蚁在对她说「你给我等着」一样。
「蚂蚁……」苏幕眼神有点复杂。
这种感觉，会和「大人」有关系吗？
「妹妹！」赵二狗喊她。
苏幕回神，她抬头看着赵二狗，笑了笑：「没关系，哥哥不用担心，有我在呢。」
「嗯！」
赵二狗重重点头，笑容还是没心没肺的。
第387章 ：「蓝玫瑰？」
两人回了家，苏幕问他：「疼吗？」
「还好……」赵二狗说。
苏幕之前已经检查过了，伤口并不深。
她帮赵二狗处理了。
「哥，王婶以往经常帮你吗？」她问道。
「她对我很好。」
苏幕点头：「那你觉得如果刚才那个人，当着她的面骂你，王婶会帮你吗？」
「……」赵二狗犹豫了下，摇头：「不会。王婶不会吵架，但她是好人！」
「嗯。」苏幕没再说什么。
看来如果村长真的只听信那人的一面之词，要将哥哥赶出村子，王婶是不会帮忙了。
而村子里的其他人，看那些孩子的态度也能看得出来，他们更不可能帮助赵二狗了。
「村长是什么样的人？」
「很可怕。」
「他以前有欺负过你吗？」
赵二狗举起一根手指，嘘声：「妹妹，不要说村长，被别人听见了，不好。」
苏幕放低声音，耐心道：「和我说说。」
「村长从来都不帮我，」他压低声音：「他可讨厌我了。」
「有一回，黑毛抢我东西，但是村长说，那东西本来就是黑毛的。还有一次，我快抓到手的野鸡，被村长抢走了。他说，要是我不听话，就把我送去坐牢！」
苏幕眼中冷意更深。
很好，现在事情的真相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村长必然不会帮二狗哥。
她原本想的最简单的计划——在村长面前揭露真相，看来是行不通了。
不过苏幕也早有预料，并没有失望，她有的是办法，这不过是其中之一罢了。
先前从那妇人的语气中，她就隐隐窥见几分村长的性格了，现在不过是被证实了而已。
不过……赶出村子……
苏幕其实之前就问过赵二狗，村子外面的情况了。
得到的答案是，方圆几十里都没有人家，大路没有，小路难寻……总之，差不多是与世隔绝的状态。
凡是出去的年轻人，都没有回来的。
试图离开村子的人，可能都死了。
——当然，这是村里人的说法。对此，苏幕并不认同，那些人也很有可能是在外面谋得了更好的生路，从而不想再回到这里。
且先不谈真相到底是什么。
如果可以，苏幕觉得离开村子也不错。
她是失去了记忆，但并不是失去了常识。
很多东西早已经在长年累月的默认中，变为了不需要记忆也知道的东西。
比如「城市」的概念，比如车，比如生存需要钱……等等。
苏幕觉得，离开村庄，去外面的城市发展，未必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以赵二狗的情况，可能干不了什么脑力派的工作，但是苦力他总是能做的……不管做什么，以自己的劳动获得收穫，都比在这里被所有人排挤、欺负好。
而且，还有她在身边呢——在法律能约束到的地方，处境就会安全很多。她想要护住赵二狗，也变得简单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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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5页
即使赵二狗不是苏幕的亲哥哥，他也是她的救命恩人，苏幕自然希望对方过得更好。
所以……苏幕在考虑，顺水推舟，就藉此次机会离开这里。
不过还是要先徵询赵二狗的意见。
「哥，你有没有想过离开村子？」她放柔声音。
「离开？」赵二狗毫不犹豫地摇头：「没有。」
「为什么呢？是在村子里，有留恋的东西吗？」
苏幕环顾这个破破烂烂，随时都可能坍塌的房子，还有那些旧的、缺口的家具，最后，她的目光落到了赵二狗额头上的伤口处。
赵二狗摸了摸那一处：「留恋？」
「对。」
「留恋……」他像是在慢慢想这个词的意思，最后懵懂道：「留恋妹妹。」
刚刚说完，就看见对面的少女沉默了。
她的眸光微微变换，好像因为这一句话，想到了什么。
「妹妹？」赵二狗问。
「没什么。」苏幕只是突然发现，因为赵二狗的态度，自己代入的太理所当然了……却忘记了，赵二狗的妹妹，其实并不是她。
他对她的那一份情感，其实都是对那早早逝去的妹妹的。
而妹妹死在了这个村子里。
她有什么资格要求他离开呢？
就像她自己，始终记得一张方块k一样。
方块k？
苏幕一愣，「蓝玫瑰？」
「什么？」赵二狗不明所以。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没事，哥，不想离开我们就不离开。」苏幕努力去探寻大脑，得到的却只有一片空白。
扑克牌与蓝玫瑰……有什么联繫吗？为什么她会突然想起？
枪。
枪？
还没等苏幕进一步去深思这个突然蹦出来的新词，外面就传来一个男人粗犷的大叫：「赵傻子！村长要见你！快点去找他！」
「净会耽误事……」男人低低骂着，走远了。
「妹妹……」
苏幕站起：「没事，放心吧。」
……
苏幕和赵二狗进去的时候，之前那孩子的母亲正在抱着自己的孩子在抱怨：「姐姐，我已经忍了那傻子挺久的了！你说，平时大家都是一个村子的，我也待他不薄，他怎么能这么对小宝呢？」
一个年纪大一点的妇人安慰她：「事情我和你姐夫都清楚了，你别生气，是我错了，以前我还在想，赵二狗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可怜，劝大家也别和他计较……现在看来啊，唉，没有父母教养的孩子，果然不行！」
妇人撇嘴：「一个傻子，有没有父母不都一样。」
在两人旁，村长端着水杯，目光飘忽，显然心思不在两人的话上，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正出神，勐然看见了苏幕，不由瞪大了眼睛。
正在安慰妹妹的妇人也扭头看见了苏幕，露出了和丈夫一样的表情。
怎么说呢……这姑娘，看着就和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以至于，那姑娘无视两人，直接拉着赵二狗坐下了，他们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就好像她本该就是这样高高在上，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等等……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村长咳了声，板了脸：「你就是赵二狗捡回来的那个妹妹？」
姑娘拿眼睛瞥了他一眼，神色有些高傲：「是我。」
第388章 ：总不会也是因为样貌吧？
平时要是有人这样和村长说话，他早就要暴起了，但是眼下，面对着眼前的少女，他竟然有点讪讪，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姐夫！姐姐还在这呢，你莫不是也被这狐媚子迷住了？」妇人白了苏幕一眼：「尽会勾引人！」
村长顿时皱了眉：「胡说什么呢？」
村长夫人则脸色一变，原本她没往这方面想，因为那姑娘比她儿子大不了几岁，而且身上的气质实在让人产生不了歹念，但是……经过妹妹这样一说，她就克制不住这方面的念头了。
毕竟，别说村长一个男人了，就是她，也忍不住为对方的样貌气质所惊艷。
谁知道，还不待她说什么，那姑娘反而炸了。
「你乱说什么呢？就他，我瞧得上吗？你在开什么玩笑？平时我爸爸给我介绍那些豪门贵公子，给我送花送车，我都懒得看他们一眼，就他？一个结过婚的乡野村夫？你能别噁心我了吗？！」
一番话，说的又快又狠，其余的几个人好几秒后才反应过来她话中的意思。
「你……」村长有点恼怒，但对方话里透露的信息，又让他有了点别的心思。
这姑娘……家里很有钱吧？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来到了这里，但是如果动了她，她的家人找了过来，那就完蛋了……
可是，相反，如果好吃好喝伺候着，或者把她送回去……她家里人一定会给很多钱！
什么贵公子，还送花送车，一听就很有钱……
村长虽然在村子里待一辈子了，但是他也会做离开这里、进大城市的梦。
这般一想后，他原本想给苏幕和赵二狗点颜色瞧瞧的想法，就全都没了。
脸色也随之和蔼：「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她就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妇人，你别和她一般见识！」
苏幕不回答他的话，只是道：「赵二狗是我的救命恩人，他就是我哥！今天这事，别说是这小孩先打的人了，就算真是我哥的错，那你们也只能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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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妇人差点气死。
村长瞪了她一眼，又好声好气地和苏幕说话：「对对，我已经弄清楚了，确实不是二狗的错。」
「姐夫？」妇人简直傻眼了，刚才明明不是这么说的？！
难道，姐夫真的被这小贱人迷住了？！
「姐姐！你管管他！」她气恼。
「那个……妈……」孩子偷偷瞄着苏幕，想要说话。
却被母亲打断：「你闭嘴！不要乱插话！」
「可是……」
妇人这会儿不是在为儿子给人下跪生气了，而是在为苏幕的趾高气扬，还有姐夫的态度转变生气。
不行！无论如何，她一定要让姐夫把人赶出村子！
「姐姐！」
村长夫人还没有想通丈夫的意图，听到妹妹的话，心里也窝火。
但是，一偏头，看见丈夫正沖自己使眼色。
她一愣，心想，什么意思？
正在这时，屋里传来儿子不满的喊叫声：「妈，我衣服呢？不是说了要每天把衣服放在我床边的吗？」
村长夫人连忙应声，同时心念一动，看着苏幕的脸庞，突然明白了什么！
丈夫这样子……是想把这姑娘骗来给儿子做媳妇？
对啊！
虽然这姑娘脾气不怎么样，还比儿子大，但长的这样好，拉出去长脸不说，以后生的孩子，一定也好看的不行！
村长夫人悟了。
于是也态度一变。
她站起来，训斥妹妹：「把你脑袋里那些不正经的想法都收一收！想什么呢？你姐夫是这样的人吗？你要再这样说，以后我就当没你这个妹妹！」
「姐……？」
村长夫人可不管她怎么想的，说完这段话后，她又转身，和颜悦色地和苏幕说了几句话，这才进去。
「姐？」妇人一脸不可置信。
这……
她看了看姐姐，又看了看姐夫，完全没明白髮生了什么。
？
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这两人的态度都转变了？
如果是姐夫是因为这小蹄子的样貌，那姐姐呢？
……总不会也是因为样貌吧？
如果是的话……
思维不免偏向了一个诡异的方向，并且向前延伸……
妇人眼神恍惚了片刻，但很快，她又更加愤怒地看向苏幕：
「狐狸精，你别以为迷惑了我姐夫和姐姐，我就拿你没办法了！」
说完，她怒气沖沖地站起来，放下小宝，气势汹汹地冲到苏幕面前，举起了巴掌。
苏幕微微往后缩了一下——不是害怕，而是本能的去躲。
「住手！」村长连忙站起来要拦她，但是，她突然的发难，让村长没有反应过来，离得有点远，没法拦住。
妇人眼神中夹杂着怒意，眼看着一巴掌就要落下去，就在这个时候，一直安静待在一边的赵二狗勐地站起来，推了妇人一把。
他常年做农活，力气极大，妇人哪里是他的对手？
「哎哟！」被一推，当即就没站稳，往后退了几步，摔在了地上。
她扶着腰，大声咒骂，连带着自己不帮忙的孩子都骂上了。
小宝有点害怕，下意识就跪下了，动作熟练的很。
妇人一看，更生气了。
屋子里乱成一团，村长脸色完全沉了下来。
而苏幕则懒得理会，拉着赵二狗走了。
她这个人设，需要表现出来，但也不能太过火了，不然村长真的动一些「反正穷乡僻壤没人找得到，毁尸灭迹也没什么」的想法，就糟糕了。
不过说真的，苏幕并没有把这种小场面放在眼里。
她只是下意识去分析各种可能性，选择最稳妥的一种。
这边，苏幕两人回了家，而那边，妇人也从自家姐姐的口中，听到了她所理解的放过苏幕的原因。
妇人自然不接受，并且反驳了很多话，最后和姐姐一家不欢而散了。
而等她回去的第二天，就听到了另一个消息——陈家五年前外出的那个儿子，回来了！
而且，还成了大老闆，可有钱了！
这次回来，就是要接父母离开的！
妇人顿时羡慕又嫉妒，揍了小宝一顿，后者哇哇大哭。
第389章 ：举报苏幕假扮女巫
村里大半人都过去了，妇人自然也想趁机得点好处，火速赶了过去。
毫不意外地，在那里，她又见到了村长一家，而赵二狗和他的妹妹，也来了。
妇人有心想报仇，不过还是捞好处重要。
她往陈家儿子那边挤过去，刚刚进去，就听到陈家儿子在说：
「珊珊……」
……
苏幕之所以也来这里，自然是为了得到更多的消息。
当然，她不指望陈家的儿子能恰好认识她，只是，对方在外面待过，说的有些话，说不定能唤醒她的部分记忆。
就算是不行，她也能做些别的，比如突显人设，比如得到其他的有用的信息。
妹妹要来，赵二狗当然不会拒绝，他想都没想，就和妹妹一起来了。
上次还有人要打妹妹……他得保护妹妹！
陈家儿子衣锦还乡，被围了里三层外三层，苏幕靠近不了，赵二狗看出她的意图，隔壁一伸，护着她就是一通乱撞，在人们的哀怨和怒骂声中，挤到了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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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扮时髦得体，和村里人格格不入的男人正在滔滔不绝：
「你们不知道吧？外面早就有真正的女巫了！」
「哇！」大家震惊至极。
这种反应很好的取悦了陈久传，他咳了两声，神情高傲，眼神得意，仿佛他就是那个女巫一样：
「是啊，女巫早就不只是传说了！现在，外面有两个女巫，不过大家最认可的是珊珊，另一个就有点可怕了。」
「珊珊？」众人睁大眼睛。
「珊珊……」苏幕一愣。
女巫……？
「是啊！另一个叫黑鸢，他也很强大，不过他不喜欢人类。」
黑鸢。
「而且，珊珊大人还创建了一个组织，里面全都是女巫，叫做女巫公会，前不久……」
女巫公会。
女巫，珊珊，黑鸢，女巫公会……
方块k，蓝玫瑰，枪……
苏幕忽然感到脑海中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
「唔……」眼前天旋地转，她没站稳，往后面倒去。
「妹妹！」赵二狗就站在她的身后，见状，连忙扶住她，慌张道：「妹妹？妹妹！你怎么了？」
「宿……主……」另一道断断续续的电子音在脑海中响起。
「……那个飞机就爆炸了！」陈久传和周围人的各种声音也都传入耳中。
苏幕只觉得脑袋都快要爆炸了。
「哥……吵。」她发出气音。
闻言，赵二狗搂着她就往外跑：「回家！回家不吵！」
周围人都被陈久传所说的事情吸引了，没有人在意他们的离去。
苏幕一路上都闭着眼，赵二狗索性直接抱起她，沖回了家。
苏幕陷入了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
四周是无尽的黑暗，可是黑暗中却传出声音来。
「阿幕。」
「阿幕。」
「我如果劝你放弃，你会听吗？」
「总感觉你离我越来越遥远了。」
「以后阿幕也教我魔术吧。」
「没有人该死。」
「果然是走后门成为的女巫吧？」
「队长!」
「我们要的是神秘！」
「并不能因为生命的脆弱，就推脱责任到外界环境上去。」
「一起回家吧。」
「不要死。」
「蚂蚁……」
「珊珊大人，也是伙伴——平安归来。」
那些声音并不是一道道响起，而是一起出现的。
所以，苏幕并没有听清几句。
反而因为太多的相信，感到无法承受之痛。
她忍着，努力想听的更清楚一点。
阿幕……那一定就是她！
可是，任凭苏幕再努力，也听不清。
她的额头冒出汗滴，忽地睁开了眼睛。
赵二狗正坐在了床边，看见她醒了，开心道：「妹妹？你醒了！你怎么了？」
苏幕直直看着他：「我叫阿幕。」
赵二狗呆愣了一下：「啊？你不是叫赵白云吗？」
苏幕又闭上眼睛：「……喊我阿幕吧。」
「哦……好，阿幕妹妹。」
赵二狗执着地要加上「妹妹」两个字。
……
另一边，陈久传家中。
他和众人聊着聊着，不知怎地，就聊到珊珊很有钱上去了。
陈久传看着一众没见识的村民，哼了声：「那还用说吗？珊珊能没钱吗？她只要说一声想要钱，多的是人愿意把自己全部的家产都送给她！再说，女巫要是缺钱，自己都可以变出来钱啊！你们以为她还需要打工干活吗？」
村民们惊呆了，羡慕都从眼中流露出来。
「真好啊！」
「珊珊大人一定活的很幸福！」
「是啊，女巫大人也请赐予我一点好运吧！」
「……」
忽然有人问：「久传啊，你说，这么多人愿意把钱送给珊珊，可他们都没见过珊珊长什么样，要是有人假装自己是珊珊怎么办？」
陈久传冷笑：「那就等死吧！法律不会饶恕任何一个假扮女巫的人！这种人死了都是要下十八层地狱的！」
阴森森的话一出，原本有点小心思的人，霎时间全没了。
陈久传哪能不知道他们的想法？
他仰头，高声道：「假扮女巫的人，都要受死刑！」
「……」众人静声，默不敢言。
村长夫人的妹妹也怕的不行，但是，她心头还窝着一口气，闻言，心思一转，却想到别的地方去了——
假扮女巫，是要被砍头的。
谁都改变不了这个事，就算是有钱人家的小姐，也是一样的。
这就和古代，皇帝说的话一样！是铁命令！
如果……如果要是让别人以为，那个小狐狸精，假扮了女巫呢？
就那个女巫珊珊，不是名声很高吗？而且珊珊也是女的，如果让村长知道，小狐狸精说自己是珊珊……
到时候，多的是人要搞死她！
神仙来了都救不了！
妇人心下一喜，觉得能想到这个计策，自己真是太聪明了！
到时候，她还可以做第一个发现的人，刚刚陈久传不是说了个什么词，叫「举报」，她举报了小狐狸精假扮珊珊，肯定会立大功的！
到时候，国家肯定会赏她一大笔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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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人登时乐了，姐姐和姐夫不是维护那狐狸精吗？还想让她做儿媳妇，完全不管自己这个妹妹受的委屈，既然这样，也就别怪她搅了他们的好事！
至于怎么让苏幕「假扮珊珊」，妇人已经想到计策了。
有钱的小姐不好骗，但……不是还有个傻子哥哥吗？
第390章 ：「你会骗我吗？」
「如果你在外面说一声你的妹妹是珊珊，就会有很多人给你好吃的。」
「好吃的？珊珊？」
「对，你看看你妹妹那么漂亮，你忍心她每天跟你吃苦吗？你看看你们天天那吃的是什么？！我知道你妹妹不叫珊珊，但是，你们可以起个小名啊！就只是起个名字，就能得到很多好东西，不划算吗？」
赵二狗思考着：「划算的，但是……要先和妹妹说。」
「你是她哥，不就是一个名字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不行！妹妹喜欢自己起的名字！」
「那随你，别人家的妹妹都有漂亮的房子住，只有你妹妹，每天住那么破旧的房子，我看，早晚有一天，她会不要你了！」
赵二狗吶吶低语：「阿幕妹妹不会的……」
「王婶又不会害你……算了，告诉你实话吧，陈久传你知道吧？他不日就要离开村子，去过好日子了！他走之前，想带走几个人，大伙都抢着想和他走呢！但他指明了要名字里带『珊』的女人，现在这么好的机会，你不想带着妹妹去过更好的生活吗？」
赵二狗：「不想离开村子。」
「不想给妹妹买裙子？不想让妹妹住舒适的房子？不想让妹妹开心？」
「……」赵二狗想到之前，阿幕妹妹确实问过他，想不想要离开……
难道阿幕妹妹真的想离开村子？
王婶见他犹豫了，知道有戏。
她的小儿子生病了，早上便没有去陈久传那边凑热闹，自然也就错过了陈久传的发言。因此，收到小宝他娘的好处之后，王婶想，不就是劝赵二狗喊那姑娘珊珊吗？算不了什么！
一个名字而已，又不会伤害到谁！
所以，钱虽收的心虚，但办事也尽力：「所以啊，你不能只想着自己，也得想想妹妹。一个名字而已，就能得到这样的好处！也就是王婶和你关系好，才和你说的。你要是不愿意，我就去找朱家那小子……」
「好。」赵二狗点头，清澈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王婶：「你会骗我吗？」
王婶：「……不会。」
赵二狗笑了：「骗我也没关系，只要没有伤害到妹妹，王婶，你做什么，我都不生气。」
他说完，离开了。
王婶高声喊了句：「在人多的地方喊她一句珊珊就行！」
喊完后，却看着他的背影，有点呆愣。
这个傻子……
大多数时候，王婶都觉得对方憨厚又呆滞，但有时候，他说的一些话，也会让人由心底产生触动。
如果……他不是小时候发高烧，烧坏了脑子……
「唉……」想多了无异，谁的生活都不容易，王婶自己家里，也是贫苦难熬。
……
苏幕醒来后，盯着屋顶发了好一会呆。
原本眩晕时，在脑海中响起的各种话，现在又一点痕迹都没有了。
苏幕甚至记不起来一句。
「钥匙。」她想，缺少了一个最关键的钥匙。
如果有一把将这些都串联起来的钥匙，那她恢復记忆，应该很简单。
那些细碎零乱的话且先不提，之前在陈久传那，突然出现的电子音，苏幕却是记得清清楚楚。
「宿主。」电子音说的是。
宿主？
那是什么意思？
电子音的声音有点不稳，好像信号收到了干扰般，话语不连贯，很快就消失了。
苏幕虽然暂且想不通，但不妨碍她有所猜想——自己以前并不是个普通人，很可能知道一些秘密。
又头脑风暴了一会，苏幕下床，「哥？」
「阿幕妹妹。」赵二狗从外面走进来。
「你去哪了？」苏幕将他从头到尾扫了一圈，并没有什么新添的伤口。
「去王婶那了。」赵二狗乖乖回答，又跑去给苏幕倒了杯水：「阿幕妹妹，喝水。」
苏幕接过。
赵二狗犹豫了下，就打算说出王婶让他喊珊珊的事。
「阿幕妹妹，王……」
「赵二狗！」
外面忽然传来一声喊叫，接着几个男人走了进来。
「久传请大傢伙吃晚饭，你也来吧。」几人对赵二狗说话，眼睛却呆怔怔地看着苏幕：「你妹妹……也带来吧。」
他们虽然态度有点傲慢，语气也很差，就像唤狗一样，但是，看神情，倒是真的来找赵二狗去吃饭的，并没有什么别的图谋。
「别墨迹了，谁有空等你？菜很多，快点！」
赵二狗本来没反应过来，听到「菜很多」，他眼睛一亮，看向了苏幕：「阿幕妹妹，去吧？」
苏幕想到之前在陈久传那听到的信息，微微点头。
如果有机会，倒是可以和陈久传私下谈谈……
……
夜晚，村里气氛高昂，全村的人，基本都聚集到陈久传家了。
里面当然坐不下，就在外面摆了桌子，一村的人，坐在一起，倒也热热闹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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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说，我就给那个大老闆干了两个月，他就给我升管理了！还说非常欣赏我，从来没有见过向我这样能吃苦的年轻人……」陈久传大吹特吹，不过村里的人没听出来，还都很捧场。
「他给我开月薪一万的工资，月薪一万你们知道是什么概念吗？就你们住的这房子，我两天就能买得起一栋！」
「虽然老闆给我开的工资高，还器重我，但是我琢磨了，好不容易出了村子，天天给别人打工算怎么回事？于是，我不顾老闆的再三挽留，离开了企业，自己单干去了……」
村里人听的投入，苏幕却一点兴趣都没有。
比起这些，她更想听到「珊珊」「女巫」之类的信息。
她有点分神，但还是在注视着陈久传。
而陈久传，其实早就注意到她了。
没办法，在一众人中，突然出现一个皮肤雪白，长的又像是明星般的姑娘，实在是太显眼了。
陈久传敢保证，他在城里，都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姑娘！
也是有在苏幕面前表现的意思，所以他原本就假的经歷，编的更加不像样了。
不过他本人并没有觉得，反而还在为对方一直关注着自己，而沾沾自喜。
赵二狗听了一会，听不懂，就专心吃起菜了。
边吃，还要边给苏幕夹。
第391章 ：「珊珊妹妹！」
他正吃的不亦乐乎，忽然，听到背后有人说：「记住了，你以后就叫桃珊了，陈久传说只带一个名字里有珊的人。」
赵二狗顿时一惊！
只带一个人？
要是被别人抢先了怎么办？
想到王婶说的话，赵二狗连忙大喊了一声：「珊珊妹妹！」
这一声，可谓是震天响。
所有人都望了过来，现场一静。
赵二狗背后的桌子上，妇人得意一笑，接着，她收敛了自己的表情，问道：「你说什么？」
「我妹妹叫珊珊！」赵二狗急切道：「她名字里有珊！」
「……」苏幕唿吸一滞。
珊珊？
那个女巫的名字？
她立刻意识到，赵二狗是被人给利用了。
「哥，」她打断道：「发音错了，是三三，不是珊珊。」
赵二狗呆愣住。
而其他人，已经脸色变了。
「珊珊？他说珊珊？」
「女巫大人的名字！」
「假冒珊珊可是死罪！」
「她真的是珊珊吗？」
陈久传大步走过来：「珊珊？你说清楚！」
赵二狗刚被妹妹严肃的眼神吓到，现在又听见陈久传的质问，他不知所措地摸了摸脑袋。
「久传，这是村里那个傻子，你问他也没用。」有人提醒陈久传。
陈久传狐疑地望向苏幕：「你教他这样喊的？珊珊？你好大的胆子！」
一道妇女的声音弱弱地飘来：「久传啊，她之前不叫珊珊的，我听说她叫赵白云，莫不是今天早上，听见你说的那些话，这才……」
只要珊珊愿意，有无数的人愿意给她全部的家产。
所有人都想到了这句话。
「假扮珊珊？！」
「呵，我就看出她人品不行，现在好了，在这么多人面前被喊出来，我看她怎么狡辩！」
「赵二狗是傻子，如果不是她教的，赵二狗怎么可能会喊？」
「……」
苏幕的心往下沉了沉，并不是因为众人的指责和幸灾乐祸，而是因为，珊珊是女巫，从陈久传的只言片语中，就可以看得出来外面的人对珊珊的崇敬，假冒珊珊的罪名一旦落实……
现在说是「三三」，肯定没人信了。
苏幕盯着赵二狗：「哥，是谁让你这样喊我的？」
「王、王婶。」
赵二狗说了一个让苏幕稍微有点意外，但又不是那么意外的名字。
意外是因为王婶之前对赵二狗还可以，不意外，是幕后主使不自己出面，也是正常。
「为什……」
「哎！二狗啊，你可不能污衊我！」眼看情况不对，王婶连忙站起，试图脱掉自己的关系：「我平时怎么对你的，大家都看在眼里！我干什么要让你喊她珊珊？你不能因为想要维护妹妹，就来冤枉我啊！」
王婶平时确实对赵二狗很好，所有人都知道。
而偏偏，赵二狗为妹妹魔怔，也是所有人都知道的。
他为了妹妹而诬陷别人，说的过去。
「如果你非要说是我，那你就说清楚，我到底是什么时候，在哪里和你说的，当时你为什么来我家、我们又是怎么说到那上面去的！还有、还有，有人能作证吗？如果你说不清，也没人作证，那你就不要乱说！」
王婶已经意识到，自己是被利用，把赵二狗两人逼上绝路了。
她很愧疚，可是……可是她不想死啊！
刚才她都听到了，假扮珊珊，是死罪啊！
那她教唆赵二狗……八成也跑不掉！
所以，再愧疚，再难过，再愤怒，她也只能忍着，昧着良心把自己摘出来。
王婶那么长的一段话，都快把赵二狗绕晕了，他要是个正常人，还能说上两句，但他本来就记不住别人的话，王婶还说的那么快……他根本就答不上来！
一支吾，事情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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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冒珊珊……至少已经有这个意图了，村长当即翻脸，让人给苏幕抓起来。
陈久传的父亲，陈庆有也叫道：「必须送大官！」
人人都想立功，一起过来抓苏幕。
赵二狗不让，就连赵二狗一起抓了。
苏幕没有抵抗，也放弃解释了。
这些人不会听的。
听起来，他们会为了奖励，而将她送给政府方，那从某种方面上来说，也是好事！
如果政府.明事理的话，那么，她不但能离开村子，这些污衊算计她的人，一个也别想跑不掉。
但是……如果政府也是一丘之貉……
那就是真的糟糕了。
……
陈久传带着人，押了苏幕和赵二狗，当晚就离开了村子。
妇人也一起来了，她的全名叫做杨荣，之所以能一起，是因为她见形势大好，主动补充道：「下午，她还和我说，她是珊珊，我死定了，她不会放过我的……之前我不敢说，是害怕你们真相信她是珊珊了。」
所以，也算是证人之一。
之前，杨荣本来是打算自己来举报苏幕假扮女巫的，但是想了想，又有点害怕，万一别人不相信她怎么办？
所以，最后她稍微改了策略，让王婶做出面人，她躲在后面，看情况而定。
没有想到发展那么顺利，她倒是有点后悔，没有私下举报了。
不过……当众说是最保险的，这样这小狐狸精肯定死定了，她再编造个故事，也算有一份功劳了。
陈久传是开着车来的，所以，离开很方便。
车上，杨荣趁别人不注意，低声嘲笑苏幕：「怎么样？还狂吗？我早就说了，就算迷惑了姐夫和姐姐，我也能让你不好过！」
苏幕正在想事情，闻言，连一个眼神都没给杨荣，仿佛没听见般，彻底无视了她。
杨荣气愤不已，愤愤骂了苏幕好几句。
什么难听的话都往外冒，苏幕还没反应，一旁被捆的结结实实的赵二狗就气红了眼：「不准骂妹妹！」
杨荣瞥了眼他，「哟？傻子现在也知道什么话是骂人的话了？那你知道我喊你傻子，是在骂你吗？」
「闭嘴！」苏幕冷冷看了她一眼。
后者莫名有些生畏，好半晌没能说出话来。
等她反应过来，又觉得自己被吓到有点丢脸。
不过，也不敢和苏幕说话了。
第392章 ：陪珊珊大人演戏
她便只挑软柿子：
「赵二狗，你知道吗？你妹妹落到现在这种地步，都是你害的！她还会死！都是你害的！」
这话可谓是诛心，赵二狗当即眼睛就红了。
苏幕扭头，眸光如刃，一字一顿道：「你想死？」
「……」杨荣这下子是真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不过是一个小姑娘……怎么会有那么吓人的气势？
就好像她真的会杀人一样！
后背冷汗直冒，杨荣强撑着哼了声，表示自己的不屑，然后坐远了。
车子在午夜到了最近的一个小城，苏幕当即被送到了官方手中。
后者一听，假冒珊珊？
这可是一个大事！
他们对几人进行了审问，但两方各执一词，一时之间也不能确定到底谁说的是真话，谁说的是假话。
而且……假冒珊珊的案子，确实也轮不到他们处理。
所以，只是简单的审问了几句后，官方就派车把几人送往了更上级。
在珊珊的声望逐渐攀升时，「假冒珊珊」就被单独立成了一条罪状，而凡是犯了这条罪状的人，都要交由女巫公会处理。
这也是为了防止意外，以及……一些别的情况。
比如……假冒珊珊的这个人，她背后和黑女巫有联繫，那这就是一条必须由女巫公会查下去的链子了。
女巫公会收到消息时，也有些震惊。
假冒珊珊？
居然还真有人犯这条罪？
虽然这条法律是列上了，但是他们也没有想过，真的会有人犯！
谁这么不长眼，敢假冒珊珊？
满怀疑惑和警惕，同时又对真正的失踪的珊珊满怀担忧时，女巫公会收到了由小城市的警方发来的照片。
「……」四个高层：「！！！」
………
苏幕还不知道，她的一张照片，将即将给自己判处罪行的最高长官，全部给吓到了。
在她想着要怎么度过这一劫的时候，那边的人，也在思考，她为什么不回女巫公会，还给自己扣上了假冒珊珊的罪名……
天知道，在他们看见珊珊大人手上拷着手铐、被捕的罪名是假冒自己时，他们的内心是怎样的懵逼！
几人经过简单的商讨后，得出了结论——珊珊大人是故意的。
她这样做，肯定有什么自己的目的。
不然，要是想解开手铐，还不是轻而易举？
所以……还是不要冒然给珊珊大人特殊的对待，打断她的布局了。
四个高层，完全不敢轻举妄动，给苏幕任何特殊的待遇。而他们本人，则麻熘而兴奋的往这边赶！
两边的误会，造就了苏幕一直被当做一个真正的罪犯对待。
赶路的时候，她被关在飞机上；不赶路的时候，则被单独关在一个牢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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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还没有定论，而对待有关珊珊的事情，再慎重都不为过，官方的人自然不会轻易动私刑，所以，苏幕除了行动不能自以外，倒没有受什么其他的苦。
相反……吃的，还比以前好了。
她还算冷静，虽然还是有些担心，但是，也在努力想着应对策略。
在第三天早上的时候，于一座省会城市里，苏幕被带上了审判庭。
太过严肃庄重的气氛，让她微微收紧了手心。
杨荣几个人也被带来了，他们个个都缩着脖子，连眼睛都不敢乱看。
犯了罪名的是她，可他们也紧张的走路打颤。
尤其是杨荣和王婶，两个心里有鬼的人，就更加紧张了。
苏幕一进来，就看见了站在高台上的人。
高台上有五个人，但不知道是因为外貌还是气势，又或者是别的……总之，苏幕第一眼注意到的，是站在最前面的那个男人。
他穿着黑色西装，身姿提拔，气息冷漠，一双修长的腿格外的吸引人。
他正微微低着头，冰冷而骇人的黑眸，正对上她的。
苏幕本能地感到了危险。
但是，还不等她多想什么，就见那男人只是冷漠地看了她一眼，就移开了视线，看向了她身后的人。
苏幕微微松了口气，这才有空打量后面的四个人。
——而一群人中，也只有她一个人，敢在这种氛围下，直视上面的判官。
四个高层，见到完好无损的珊珊，心总算安定了下来。
泗的眼底，浮现出自己都不知道的期望。
珊珊大人回来了……那小九呢？
是不是……也有一点可能性？
也许，珊珊大人能回来，并不是小九的作用……只是，那个黑洞本身就不致命！
泗迫切的想要和苏幕谈一谈，可是她也知道，现在不是时候。
不知道珊珊大人到底要做什么……
现在看他们的那个眼神……是在装作不认识吗？
几个高层都想到了这一点，他们不动声色的对视了一眼，决定陪珊珊大人演下去。
虽然不知道珊珊大人要做什么，但是到了关键时候，大人应该会提示他们吧？
要开始了，苏幕的心跳微微快了些。
「你们随意吧。」黑髮男人走到一边，漠不关心地拿出了手机，不知道在看什么。
墨缕微微点头，而后，走到了最前面：「你叫赵白云？就是你假冒珊珊？」
苏幕：「是污衊，我没有。」
「污衊？」墨缕。
「大人们，」陈久传跪下：「不是污衊啊，我们整个村子的人都听见她哥哥喊她珊珊了！还有人被她以珊珊的名字恐吓！」
墨缕：「就是杨荣是吧？我们已经听说了，可有证据？」
杨荣害怕的跟着跪下：「有……有！我和她有仇，全村的人都知道！她不久前还让我的孩子给她下跪！我去找了村长说了这件事！她假冒珊珊，肯定是想报復我！」
墨缕漫不经心道：「哦？你们有仇？那为什么不是你诬陷她？」
他穿着黑袍，胸口别着闪着光芒的女巫徽章，长期游走在生死之间的危险感，与身居高位的威慑力，展露无遗。
「可、可是……大家都听见她哥哥喊她珊珊了！」杨荣抖的厉害，余光中，看见苏幕没有下跪，她当即一指：「大人！大人！你们看，她现在还不跪下！太嚣张了！莫不是还想在你们面前假扮珊珊？」
第393章 ：「欢迎回来。」
杨荣可能不知道，但是陈久传却是清楚，眼前的这些人，都是女巫公会的人。
女巫公会，代表着无上的权力和地位！
因为，他们背后站着的，是女巫珊珊！
因此，在陈久传看来，不管苏幕是真的被污衊，还是本就有心假冒珊珊，她现在连卑微一点的态度都不表现出来，都是作死的行为。
「赵白云，这是女巫公会的大人！」他小声斥道。
女巫公会。
苏幕听陈久传说过，是珊珊的组织？
她的眸光微微变化，视线滑动间，不经意间注意到了对方胸口徽章上的图案。
那个权杖……
莫名有些熟悉。
审判庭中有十个人，苏幕和赵二狗，陈久传、王婶、杨荣，还有几个作为那天晚上所见的证人。
赵二狗正在苏幕旁边，紧张的低着头，手脚都不知如何安放是好，而陈久传那边的人，已经全跪下了。
所以，站着的唯有苏幕和赵二狗而已。
杨荣本来很害怕，但是看苏幕这样子，心中就安定了不少。
不跪啊，不跪好！
惹怒了大人物们，直接给处死！
这样她也就不用担心事情败露了！
墨缕面对杨荣的指责苏幕不跪下的行为，没什么反应，而是道：「都不用跪，起来。」
杨荣愣了愣。
他们都听话地站了起来。
「赵白云？是赵二狗捡到的妹妹？从头到尾说清楚吧。」
赵二狗自然无法回答，杨荣倒是想替他说，好从中添油加醋一番，多说点对自己有利的内容，奈何她不敢。
几人都缩着脖子站在那，最终，一个人颤颤巍巍开口道：「大人……赵白云是前段时间赵二狗在山上捡回来的，他脑袋有点问题，把赵白云当成自己的妹妹了……赵白云不是我们村子里的人，以前我们都没有见过她，至于她为什么会在那，没有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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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捡到？」一直没有出声的男人，忽然抬头看过来，眼神锐利：「说说具体情况！」
那村民被吓一跳，差点腿一软，又跪下了。
「不……不知道啊！」
男人又看向赵二狗。
后者心中害怕，缩到了苏幕后面，但是又抓着苏幕的手臂，随时准备带她逃跑。
但是他一退后，就变成了苏幕和温忱的对视。
这个男人是知道什么吗？
苏幕静静看着对方的黑眸，过了两秒，开口道：「有什么想问的，问我吧。」
男人毫不客气：「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苏幕思索了一下，这些天自己并没有受到刁难，眼前的几人，也没有因听闻她的罪名，上来就是指责或是怒骂……也许是可信的。
考虑了一下利弊后，她面无表情道：「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绿色头髮的男人的目光落到她身上，不知为何，他明明站在高处，身份地位也是极高，但是，那种目光却没有给苏幕一点高高在上的感觉。
苏幕顿了顿，选择性地说了一半实话：「我失去了一部分记忆。」
其实不是一部分，而是全部。
但她没有这样说。
「什么？」后面的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勐地站起，声音中满是不可思议。
这种态度……苏幕眸光闪了闪。
墨缕和汤唯宗一样怔愣，反应过来后，他回头，和三人对视了一眼。
难道……珊珊大人不是在装不认识，而是真的不记得他们了？
那个黑洞……
「你还记得什么？」
「这和这次的事件无关，我拒绝回答。」苏幕道。
哪想，她刚刚这样说完，就看见一旁黑眸冷冽的男人，放下手机，大步走向了她！
苏幕心跳一快，他要做什么？
杨荣则是心中一喜，这是惹怒了那位大人？
快把赵白云带下去，直接处死吧！
别调查了！
她迫不及待的想离开这儿了！
赵二狗感知到危险，拉住苏幕就想往外跑，但是已经迟了，苏幕的另一只手臂已经被男人抓住了！
「你想做什么？」她声音很冷。
可男人的神情却骤然一变，他像是在那一瞬间察觉到了什么，眼中的冷漠和审视都全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苏幕不知道是否看错了的担忧。
「阿幕……？」
声音仿佛和苏幕前段时间听到的某一声重合，给她一种非常熟悉的感觉。
苏幕微微睁大了眼睛：「你认识我？」
「……」男人眸光暗沉下去，抓着她手腕的手更加用力。
「你先放开我。」她说。
「……」他反而更加用力了些，但是很快又如她所愿的松开了。
「阿幕妹妹！」赵二狗连忙把她护在身后。
「哥，没关系。」苏幕安慰了赵二狗一句。
从现在的情况看来，眼前的人明显是认识自己的，更甚者，上面那几个穿着黑袍的人也都认识她，而且，她与他们，并不是敌人的关系。
或许，她所寻找的钥匙，在今天就能找到。
女巫公会的四个人已经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他们从上面走了下来。
温忱没有回头，声音如冰：「并不是像星河小镇中那样，她给自己附加了魔力，代入了另一个人的身份……她的身上，是真的没有别的力量。」
也就是说，她是真的失忆了。
这句话温忱没有说出来，但是所有人都懂了。
温忱大人触碰到的东西，无疑都会短暂失去它本身的特殊力量，但是……刚才，他和珊珊大人肢体接触了，如果真的是一种特殊的力量在维持珊珊大人的失忆状态，那么一定会在刚才那一瞬间消失的。
可是，没有，珊珊大人依旧不认识温忱大人！
事情麻烦了！
苏幕没有听懂温忱的话，但她隐隐有种什么东西快破土而出的感觉。
「你们认识我，」她用了肯定句，「而且，我的身份并不简单？」
「……」四人。
他们对视了一眼。
最终，泗迟疑道：「您还记得多少？」
「您？看来我猜的没错……」苏幕眯眼：「基本上全忘了，但是——有要想起来的趋势。」
也就是说，随时都可能会想起来？
公会四人对视了一眼，接着，同时伸手放在心脏处，俯身恭敬道：「珊珊大人，欢迎回来。」
苏幕瞳孔一缩。
第394章 ：「我回来了。」
苏幕瞳孔一缩。
珊珊……是她？
与此同时，不久前像起的那道电子音，再次响起了：
「宿主。」
这次，它没有再像上次那样断断续续，而是很流畅：
「还没有记起来吗？星河小镇，异时空领域，黑洞。」
「以及……你的姐姐。」
「……」苏幕。
「珊珊……」赵二狗傻傻的重复了一遍，还没有意识到这个称唿代表了什么。
而另一边的几个人，可不像他一样！
「珊珊……」他们全部都睁大了眼睛，望向苏幕！
刚刚这几个大人说什么？
珊珊……大人？
赵白云……珊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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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怎么可能？！
她不就是一个傻子捡回去的妹妹吗？！
假冒珊珊……她居然就是珊珊本人？！！
杨荣腿抖的厉害，她怀疑是自己的耳朵听错了，不然，她怎么能听到，几个大人物叫这小狐狸精「珊珊」？
这不可能！
珊珊可是女巫，怎么会那么凑巧的出现在他们村子里？
饶世杨荣之前从没有到过外面，但是这些天的经歷，也让她知道了，外面是多么的繁荣富华——女巫不在这些地方，反而出现了那么穷、破的小村庄子里？
是假的，一定是假的！
要么就是小狐狸精用什么手段迷惑了这些大人！
就像之前的姐夫和姐姐一样！
「大人！你们不要被她骗了，她根本就不是珊珊！」这一刻，杨荣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在安静的审判庭中，大声反驳道，「还有她说失忆，也是假的！我之前在村长那里，听见她说家里的事了！她家里很有钱，父亲还给她介绍了很多公子哥！她根本就不是珊珊！」
「住嘴！」汤唯宗暴喝道：「珊珊大人的事情，容不得你置喙！」
杨荣吓得脸色一白，当即就后悔自己刚才的冲动行为了。
其他几个人也吓的不轻，他们不能理解眼前的发展，脑袋乱糟糟的，只能呆呆站在那。
心虚的王婶直接跪下了，眼泪都给吓出来。
「道歉……道歉……」陈久传使眼色给杨荣。
他说的小声，自以为别人听不见，但是下一秒，却被一道淡淡的声音打断了。
「不必了。」
是苏幕说的。
所有人都望向她。
少女还是同样的容貌，和刚才没有半点不同。
但不知道是不是他们自动加上了「珊珊」滤镜的原因，总觉得现在的她，和刚才又有那么些不同了。
更加的强大、危险、莫测。
少女轻飘飘看了眼杨荣，就移开了目光，仿若完全没有将对方放在眼里。
她的语气没有波澜：
「我回来了。」
「珊珊大人？」泗一喜：「您想起来了？」
苏幕：「嗯。」
使得她失去记忆的，是黑洞的力量。
而温忱，也曾被黑洞力量所伤。
她的眸子转向了温忱，后者在短暂的怔愣后，已经明白了。
他微微笑着：「阿幕，很高兴你也记起了我。」
苏幕同样认真道：「温忱，很高兴你没有忘记我。」
温忱弯眸，伸开双手。
苏幕走过去，男人微微弯腰，他们轻轻拥抱在一起。
「身体没事了吗？」苏幕问。
「多亏了你。」温忱已经知道了当天的事情。
两人分开。
他们之间，竟然在不知不觉间，形成了一种别人插不进来的氛围。
「阿幕妹妹……」赵二狗喊道。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喊这一声，但是看着眼前这一幕，心里很不舒服。
就好像……以后他的妹妹，就不再单纯的是他妹妹了。
她会有更重要的人……他们之间，也会越来越遥远。
苏幕回头，沖赵二狗笑了一下：「哥，别担心，我在呢。」
「好。」赵二狗注视着她，说道。
苏幕便把目光放到了杨荣等人身上。
当日星河小镇被捲入黑洞的事，发生的太突然，她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和女巫公会交谈，而这些事情在苏幕看来，无疑是十分紧急的，对比之下，眼前这场闹剧……
她冷冷道：「把这些人，按罪处理了吧。」
「是！」公会的四人自然没有任何意见。
「快点解决，我有事情和你们谈。」她说完，拉住赵二狗，直接往外面走去，再没看众人一眼。
「这……这……」到了现在，几人也都意识到了，赵白云她就是珊珊啊！
她甚至都不愿意自己来处理这件事情——因为在女巫的眼里，他们就像是小丑一样，不值一提！
哪怕他们污衊她假扮珊珊，可以说是想置她于死地了，但对于真正的女巫来说，这件事情又是这么的渺小、可笑，甚至提不起她的兴致。
在她还没有恢復记忆以前，她还会和他们辩解，但是，在女巫获得自己的记忆之后，她甚至连多看他们一眼都没有！
因为那只会浪费她的时间！
杨荣抖着嘴唇，大脑一片空白，无尽的恐惧将她淹没，而在这些恐惧的最深处，又藏着数不尽的后悔！
那可是珊珊呀！
如果早先，她没有那样对待珊珊，而是好言好语的和她说话，又或者，在小宝和她解释了之后，她没有依旧对珊珊心怀恶意……那不是不是，在珊珊恢復记忆后，也会念着她的一分好？？
看那个傻子就知道了！珊珊可是女巫，可她现在依旧喊他哥！
杨荣后悔死了，但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原本谁真谁假、是不是污衊，还不好说，但是现在——真相已经不重要了。
珊珊说是什么，就是什么。
王婶大哭起来：「不是我的错！不是我的错！都是杨荣教唆我的！我是被她骗了！而且，从小到大我都对二狗可好了！我把他当亲生儿子一样对待！珊珊大人，饶了我吧……」
杨荣被她惊醒，从惊惧的思绪中回过神来，也连忙跪着大声求饶：「珊珊大人！我知道错了，我不该这样对你！我就是太爱我家的小宝了，我当时看见那副场景，没有多想，脑子里就一股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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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要计较起来，陈久传才是最无辜的那个，他看了看身边这两个人，简直要被气死！
原本还以为是一件大功，谁知道，他这是赶着送死来的呢？
而且……竟然敢这样对待珊珊大人！！
第395章 ：交流信息
「我打死你这个老婆娘！连珊珊大人都敢污衊！」男人额头轻轻暴起，抡起拳头就砸向了一旁的杨荣。
「这件事和我没关系啊！我什么都不知道！」
「大人们，放过我吧……」
其他几个人也撇关系的撇关系，求饶的求饶，乱成一团。
但是……唯一一个有权利宽恕他们的人，已经走了。
也就註定了，不管他们如何求饶，都逃不过判刑。
对于眼前的这些人，女巫公会的四人也没有过多的耐心去亲自处理。
他们每天要管的事情太多了！现在珊珊大人回来了，交流情报才是重中之重！哪还有时间来浪费？！
像这些人，可以说得上是罪大恶极了吧——那可是珊珊！
审判庭的附近是有军队驻扎的，所以，他们直接把人交给了国家。
按什么罪，怎么判，想必国家比他们更清楚，国家比他们更不想得罪珊珊！
公会四人只需要后续关注一下结果就行了。
……
而在女巫公会的四人还停留在审判庭的时候，苏幕已经短暂的把赵二狗交给了国家的人照顾，和温忱独自待在了一个房间。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任何不舒服的地方？真的全治疗好了吗？」苏幕率先问了温忱的情况。
「放心吧，我没事。」温忱道：「倒是你，失踪了将近两个月，有没有受伤？」
「两个月？」苏幕一惊。
其实在离开那地理位置偏南、四季如夏的村子，到外面来之后，她已经注意到有些城市是雪茫茫的一片了。
这也就是说明，距离她被黑洞捲入，已经过去一段时间了。
只是没有想到，竟然有两个月之久！
她在村子里醒过来，也不过才几天而已！
竟然完全没有中间那段时间的记忆！
苏幕皱眉，忽然想到什么：「魏天至呢？我记得当时她被捲入另一个黑洞了！」
温忱略微摇头：「还没有她的消息。你在黑洞里面经歷了什么？」
「完全没有记忆。」
她垂眸，在脑海中唿唤系统：「系统，为什么我失忆后没有提醒我？」
系统：「……受到不明因素干扰，系统程序出错。」
「黑洞的力量也可以影响到你？」
「宿主，我不是万能的。」
苏幕了解了这个信息，也就没再和系统说话。
之后温忱和她说了，她失踪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事情。
星河小镇中，国家的举动，果然受到了各界乃至全国的关注，这在以前或许很难解释，普通的理由也无法服众，但是在现在，一句里面有珊珊想要杀掉的人，就能堵住所有人的嘴。
事关珊珊，没有人会觉得国家小题大做，相反，国家如此重视珊珊，那是应该的！
这件事情也就这么轻易的被揭过了，当然，私下里也有不少人讨论，到底是什么样的敌人，让国家派出这样的力量！
不过没有人放在明面上说，一切倒也都是风平浪静的。
而星河小镇倖存的死人军团，在黑洞消失之后，就直接成为了死尸的状态。
另外，那所医院，被查出了各种违规的设备，国家有理由怀疑黑女巫在里面做了些违法的人体实验。
最近这两个月中，也许是因为连续受挫，黑女巫变得格外低调，作风也逐渐偏向于一些正常的违法组织，一些事件，让人无法轻易看出到底是哪一方是所做。
另外，这两个月中还发生了一件大事，那就是一个新的组织的诞生。
「死亡之翼？」苏幕念出这个名字。
「对，他们自称是你的奴僕，为你而战，只服从你的命令。」温忱靠在椅子上，姿态放松，眼睛却是一眨不眨的注视着苏幕，好像生怕对方再次不见一样。
「死亡之翼有做什么吗？」
「前段时间，西边发生过一场暴动，死亡之翼的人阻止了，他们说——人界是珊珊要守护的，不管他们是否热爱，都会一直帮珊珊守护下去。」温忱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什么主观情感，他没有评判，只是陈述事实：
「这件事情大大增加了他们的名气，吸引了不少人加入。」
「那是群什么人？」
「什么人都有。」温忱：「具体的还没有查清楚，但是里面确实有不少难得一见的天才。天使之翼——他们自己封的称号，这个人几天前帮助公安抓住了一个逃犯。」
苏幕点头，既然和黑女巫没有关系，又是一个向善的组织，她也就不必过多地关注。
「后来，黑洞应该没有再出现过？」
「没有，是真正的消失了。」
这是一个好消息。
知道黑洞真的可以被消灭，她也无疑多了一份信心。
苏幕决定过几天就去赵二狗捡到自己的那座山上看看，如果是随机出现在那里的，那黑洞就相当于是一个传输纽带了。
而如果那里有一个固定的传送点，或者那山上有什么异常，导致她被传送在那里，那就需要更深的挖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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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流完信息，女巫公会的四人已经到了有一会了。
苏幕准备叫他们进来时，忽然顿了一下，她看着温忱：「那个黑洞的力量十分特殊，你确定你的身体当真没事了？记忆也很完整？」
温忱的黑眸里露出几丝笑意：「毒素已经被清了，无关紧要的小伤也没什么了，但是记忆嘛……要不你考考我？」
苏幕还真的就考了他几个问题。
但是温忱全部都回答上来了，且对答如流，完全没有思考的迹象。
苏幕这才真正相信，他的记忆是完整的。
接下来，就是和女巫公会谈谈。
但是，苏幕却没有想到，她首先听到的消息，就是关于白九的「幸运转移」。
她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你们就这样冒然派他去送死？」
「……他自愿的。」泗轻轻闭上眼睛。
苏幕又阴冷地盯了她一会，然后才道：「先出去吧，我有白九的血液信息，可以搜寻到他。」
「是！」泗站起，冷静理智的脸上多了几分毫不掩饰的惊喜……和忐忑。
得到确切的答案，究竟……是否为一件好事？
第396章 ：别信宿命，信自己
苏幕示意众人可以进来时，泗觉得自己像是在等待接受审判的罪人。
其余三人都没有动作，只是看着她。
「去吧。」墨缕道。
汤唯宗和简光没说话，他们静静站在原地，这个结果是属于公会的，但是在那之前，它属于一个母亲。
「嗯。」泗不是优柔寡断的人，她的眼睛里依旧闪烁着代表理智的光芒，脚下，迈开了第一步。
然后，第二步，第三步。
她走了进去。
率先映入的，就是少女面无表情的脸庞。
泗的瞳孔微微收缩了一下，她没有退却，而是镇定地问：「珊珊大人，结果怎么样？」
苏幕看着她：「感知不到。」
「意思……是？」
「死了。」少女说。
「……」泗。
其余三人也走了进来，表情都很沉寂。温忱靠在门边，垂着眼睛，看不清神色。
「……好。」嗓音有些颤抖，泗闭上眼睛，随后又睁开，泪光一闪而过，但没有流下来。
苏幕已经知道了泗和白九的关系，她的目光穿过泗，穿过温忱，落在了远处的天空上。
白九的面容浮现，他的神情仍旧是夹杂着睏倦的散漫：「不就是死了吗？人早晚都要死的，死了还能好好想休息一下呢。」
苏幕看着白九，缓缓道：「去找和魏天至有关的物品，立刻。」
简光应下，出去吩咐了下去，很快又回来了。
温忱走进来，大门关上，同伴、战友已经离开，可战斗还在继续。
「……大致情况就是这样。」
苏幕点头，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她已经听温忱说过了，但是女巫公会说的更加具体。
除了死亡之翼稍微特殊点外，这段时间，最重要的事件，其实和上次的女巫审判日有关。
「公会里越来越多人，有成为黑女巫的趋势了。」墨缕嘆息道。
泗接话：「上次的女巫审判日中，被击毙的人有二十人之多……对了，10月15的女巫审判日，被推迟到11月3日了。」
二十人……对于人多不多的人造女巫来说，已经是很大的数字了。
而他们，不是死在外部的战斗中，而是死在内部的处决中。
「必须想个办法，延缓这种趋势。」他们都看向苏幕。
苏幕眯眼：「后天还会进行女巫审判？」
这是她刚刚听温忱说的。
墨缕点头：「对，因为这种趋势太过严重，女巫审判日的间隔不得不缩短。」
「暂时我还没有办法，」经歷过这么多事，苏幕也不再对女巫公会隐瞒：「将女巫审判日提前到明天吧，我会看看具体情况。」
「是。」四人没有异议。
接下来，他们又讨论别的一些事宜。
温忱的表情一直都没有波动，他也基本不说话，只是眸光轻柔，看着苏幕，不知道在想什么。
那种目光中并没有别的意思，淡的像是洒照在身上的一束光，没有存在感。
所以苏幕也没有感觉到任何不自在。
——她能感觉到，对方只是在看着她，出神。
人在走神的时候，目光可以落在任何地方。而他之所以在看着她，可能是因为她之前失踪了这么久，他有点缺乏安全感。
等谈论完，女巫公会的四个高层离开后，苏幕看向温忱：「你刚才在想什么？」
「我在想，光明的未来，终究会到来……」他的目光仍旧轻柔，像是透过苏幕在看黎明到来的那一天：「只要有你在。」
「是对我的自信，还是对女巫的自信？」她笑了笑。
「都有。」他说：
「我一直在想，宿命究竟是不是一定无法违背的东西。我的宿命，女巫公会的宿命，人类的宿命……终点都是已经写好的吗？」
「我还在想，一样东西存在，总有它存在的价值和意义，那我的意义，女巫公会的意义，乃至人类的意义……这些意义，是不是像宿命一样，早已经被写好了呢？」
「如果是那样，还称得上『意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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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幕看着男人，他的黑眸还像初见那样惊艷，她没有从中看见任何惧怕和迷茫。
他就是这样，即便会质疑一些东西，但从来都清楚自己该做什么，不会让自己陷入在一种思维的沼泽中。
少女轻轻开口：「所以，你是觉得整个人类，包括你，所有人的人生和意义都是一个剧本，早已经被写好了是吗？而我，是一个例外，我是女巫，在规则之外。」
「对。」他略微因她理解的透彻，而感到惊讶。
少女浅浅笑了，她很少笑，可每一个真正的笑容，都会冲散原本的清冷，显现出独有的温柔感来：
「你觉得我在剧本之外吗？那你就不要害怕，跟着我，我们一起去看看，终点到底是什么！所谓的宿命，又到底能不能改变！」
温忱怔了怔，瞳孔里映着她笑靥如花的模样，他喉咙滚动了一下，心里的荒芜好像渐渐融化了，万物生长出来，那是完全不同于以前的感觉。
无声的、寒冷的黑暗退去，他于深渊中看见一道光。
男人忽然也低笑出来，外界的一切他暂时都忘记了，只有那个说要带他打破宿命的身影，近在眼前，又住进了他心里。
「来吧温忱，别信宿命，信自己！」苏幕伸出手，眸子熠熠生辉。
温忱伸手，握住了她的手：「信，自己。」
前路凛冽漫长，但没什么可畏惧。
……
虽然和女巫公会高层的交流，是短暂的结束了，但是事情依旧不少。
她随着公会几人回到了公会基地中，对于两个月中的各种可疑事件都了解了一遍，后又安排了赵二狗的去处——苏幕现在很难顾及到他，只能由公会的人安排照顾。
苏幕有考虑过要不要帮助赵二狗，他的智力是后天的影响，是可恢復的。不过，赵二狗本人，大概理解了她的意思后，却拒绝了。
他是这样说的：「阿幕妹妹，大家都觉得我是个傻子，但我并不这样认为……如果要是治疗，不就等于，连我自己，也承认自己脑袋有问题了吗？」
赵二狗的话有些天真，但却又让人无法反驳。
第397章 ：女巫的职责是守护
「阿幕妹妹……这次的事情，我是不是做错了？」青年有点惶恐地看着她。
苏幕对他是无怪罪的。
既然他并不想恢復，苏幕尊重他。
其实有时候，保持懵懂的状态，未必不是一种幸福。
——幸福是自己的感觉，而不是别人的认知。
除了近两个月的事件、赵二狗的安排，苏幕还对星河小镇的事情有些在意，她重新了解了当初的每一个细节，并且特意关注了那个叫诃利的小女孩。
「诃利？」女巫公会从国家那边调来了资料，发现小镇中确实有这样一个人。
不过，在事件结束后，确认这个小女孩与黑女巫无关后，她并没有被国家重点关注，现在已经不知道去哪了。
「调查这个人，有消息立刻告诉我。」苏幕下了命令。
「是。」
苏幕又在看了星河小镇的详细任务汇报后，见了参与行动的一名成员。
那人见到她很是激动，听到她的问话后，也很快就回答了。
「……那天我在垃圾桶里发现了一个小婴儿，唿吸微弱，身上脏兮兮的，看样子是被丢弃的——因为那个垃圾桶实在太偏僻了，如果我没有发现，再过几个小时，婴儿可能就死了。」人造女巫说：「我都怀疑是被人故意拉到那个地方去的。」
「不过，因为是在任务途中，我也不能照顾她，就把她抱到了人多的地方，后来被一户人家抱走了。」
而经过国家调查，这名婴儿，原本叫……小云。
——「我的妹妹，叫小云，那天他们抓我进医院前，我就有所预感，把妹妹藏了起来。姐姐，我做的对吗？」
——指扔进垃圾桶。
诃利……即便不是黑女巫，也绝对不是什么简单角色。
不过八岁的年纪，就有这样狠毒的心肠。
当然，也不排除是诃利真的有在好好保护妹妹，这是后续别人干的，但是，想到那时小女孩的神情和语气，苏幕直觉这就是小女孩的杰作。
诃利。
默默将这个名字划到了危险的名单中，苏幕又开始对魏天至进行了感知。
感知的结果让她的心沉了沉，魏天至，果然死了。
也就是说，她能活下来，真的是白九的原因。
因为……白九用他的命，换回了她。
苏幕迫切地想要学会復生巫术，可是影子书在这方面，却是只字未提。
復生违背世界规则，可系统所给的愿望，却只有一个。
如果她真的要走系统救济任务的道路，就只能復活姐姐一个。
所以在復生之路上，苏幕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而与此相对的，是现实的风雨欲来。
很难。
但苏幕没有因此而陷入过多的担忧，因为——她没有时间。
了解了真相后，公会的高层又过来和她交流了信息。
这次，在公会内部，绝对的安全，苏幕又和对方说了她扮演黑鸢时，在黑女巫那边听到了的信息。
关于三大干部、黑女巫承诺给黑鸢的地位、邪神……等等。
三大干部，这是女巫公会从来没有听说过的信息，他们的表情都严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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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会议，又开到了晚上。
结束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多了。
苏幕没有再回家，而是直接住在了公会中。
公会将她的手机还给了她。
这手机苏幕扮演黑鸢时没有随身携带，留在了公会里，后来恢復珊珊身份赶去地下时，自然也没有时间拿回，一直到了现在，才重新回到苏幕手中。
手机有被贴心的充好电，开机后，过多的未读消息，让其卡顿了几秒。
苏幕挨个回了一句：「我回来了。」
他们居然都没有睡，消息、电话、微信电话……一下子全弹了出来。
苏幕微微勾唇。
……
这次的女巫审判日，距离上一次，也不过才一个月多几天，和以前相比，间隔时间简直短的可怕。
苏幕没有用珊珊的身份参加，她用了自己在女巫公会中的木苏身份。
女巫审判日，对于会定时清理记忆的人造女巫们来说，既陌生又熟悉。
这次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进行的审判女巫们有没有背叛的审判行为，对于具体的审判流程，他们记不清楚，但是，也都没有排斥。
苏幕在第二天早上回到小队时，其余几个人都无比惊喜。
但是与此同时，女巫公会也公布了魏天至和白九的死讯。
「……」穆立渊是受到打击最大的一个人。
他甚至有一瞬间，想问苏幕，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九不是和队长一起出的任务吗？
有队长在，他怎么可能……
而且，他本身还有「幸运」的特殊能力啊？
但是……看着同样失踪良久的苏幕，他最终还是没有问出来。
穆立渊知道自己没有资格怪苏幕，白九对于他来说，确实很重要，可是，苏幕……也同样很重要。
作为队长，她很重要，作为朋友，她很重要，作为珊珊，她更加的重要！
更何况，穆立渊相信，如果队长能救白九，那她一定会尽力！如果连她都没法救……
穆立渊沉默良久，最终对上小队其他人的眼神，只是抓了抓红色头髮，面无表情道：「我早就有所预料了，那傢伙整天睡不醒的样子，只怕子弹打到脑袋前了，还没睁开眼吧！」
苏幕的手握成拳，对他伸出：「穆立渊。」
穆立渊的眼睛忽然红了，他也五指紧握，和苏幕的手撞在一起：「队长！白九不会白白牺牲的！」
「没有人会白白牺牲。」司马尊伸出手，语调淡淡的陈述：「胜利属于我们。」
「我已经对未来自信了。」时星伸出手，柔和的眸中满是坚定。
「继续走下去！」苏熙一字一顿道。
苏幕的眸子一一扫过他们，她说：
「女巫的职责是守护。」
这次，她说的不是这些人造女巫，而是她自己。
苏幕身上有种东西改变了，时星是最明显感觉到的一个。
以前，她虽然也在女巫公会做事，但是，她永远有一种脱离感。
但是，现在，那种感觉没有了。
——以前公会认可珊珊，但是，珊珊似乎始终不认可公会。
可是，现在，女巫珊珊也认可了女巫公会。
他们真正有了共同奔赴的方向！
第398章 ：做真正的珊珊！
……
公会成员以小队排列，站在在基地广场上，排队进入审判庭。
这个审判庭和昨日那个不同，它更加的巨大、庄严，石刻的女巫徽章刚刚耸立在最上方。
广场寂静，时星站在苏幕旁边，没有说话，但她偷偷看着苏幕。
是什么……让阿幕改变那么大呢？
如果系统能听见时星的想法，那它也许可以告诉时星答案：
「是白九的死亡。」
女巫公会毫不犹豫捨弃了白九，去救珊珊。
可是……白九本身，也是女巫公会珍视的人。
是什么样的信念，才能让他们放弃白九，来救一个不知是否可以自己度过危机的女巫？
是近乎冷漠的理智。
以及，拼尽一切的……穷途末路。
系统想的没错，苏幕的确从女巫公会放弃白九这个举动中，看见了更多的东西。
但是，她当然也不只是因此，就全然接纳了女巫公会。
还有一些别的……
苏幕抬头，遥遥看着那个女巫徽章，这是女巫公会前不久才加上去的。
女巫公会是真的在试图让所有女巫相信，他们的引导者，真的是珊珊，他们所追寻的，一定是光明的未来。
队伍缓缓前进，苏幕这一队，一共五十个人，走进了女巫审判庭。
鲜血扑鼻而来，苏幕看见，地上有着两具新鲜的尸体。
其中一具……她认识。
「真是一群活着不如死了的傢伙。」
「我曾在黑暗中，远远注视过她187天。」
「下次再见。」雨夜，他挥手告别。
「祝你们幸福」，苏幕曾这样说，而现在，他已经没有唿吸了。
这就是他们的再见。
她眸光略过公会众人，落在上最上方拿着枪的那人身上。
他也在人群中，精准地看向了她。
「宿主。」
苏幕：「什么？」
系统提醒道：「心灵审判，是否要开启？提醒：一旦开启不能逆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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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幕其实已经猜到心灵审判是什么了，而这也是她还没有开启的原因。
就像潘多拉的魔盒一样，一旦打开，一些事情就不可逆转。
不过，苏幕清楚，这本身就不是一个选择题。
在庞大的女巫审判庭中，她道：「开启。」
……
「女巫审判司只有你一个人，且你有能力判断一个人是否需要被清洗，是吗？」
「是啊。」
「你怎么判断？」
「我只需要看一眼就知道了。」
「那黑女巫呢？」
「我也可以一眼看出来。」
所以，女巫审判，是审判女巫们，是否成为了黑女巫。
……
「该死的……」曼尔低低咒骂着：「为什么？为什么？我有哪点做的不好？我……」
「真的在家里躲着我啊？你不会以为，你的好同事，给你传的消息，是真的吧？」温忱开枪射杀了曼尔。
「愿你下辈子，有神明庇护。」他最后道。
曼尔，女巫公会成员，不知不觉间，已经堕落成了黑女巫。
温忱的祝福，是真切的——他真的希望，曼尔下辈子有神明庇护。
……
「为什么要杀他？」
「谁知道呢？」
「也许他该死。」苏幕试探。
温忱道：「没有人该死。」
没有人该死。
那少年成了黑女巫，所以被杀，可在从前，他也是一个接受过人体实验，歷经磨难，在认真守护人类的女巫。
……
苏幕不知道温忱为什么对她有那么深的情感。
可在从前——
「没有人该死。」他的眸底有着自嘲和自我厌弃。
阳光照在少女的脸上，她的眸子透彻：
「善恶在同一个人身上，也许不分明，可是不应该用过去的善行，来评断现在的恶人——某种意义上，他们已经不是一个人了。」
「所以，就算你杀的人，是曾经的英雄，那你也绝不会有错。」
「……」温忱。
那时候的苏幕，只想着得到温忱的好感，帮助自己躲过生死危机，可是，她不会想到，这段话，对于温忱来说，是何等的意义。
有很多人告诉他，你没有错，可是，从没有一个人，与他说——你是对的。
苏幕是第一个。
即便是非对错不只是简单的两句话，可是，温忱还是难免触动。
从那时候起，以前许是「好感」「喜欢」的情感，就……不一样了。
……
在女巫审判开始前，苏幕去见过温忱。
那是今天早上的事。
「温忱，我曾经问过你，你是如何判断一个女巫是否成为黑女巫了的，可是你没有回答我。」她眸光清澈：「那，现在呢？或许，你可以说了？」
他认真地看了苏幕一会，而后道：「阿幕，你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苏幕轻轻笑了一下：「因为，我已经不再想逃避了，我想通了一些事情，也猜想到了未来的危机——你就当我在黑洞中顿悟了……也许里面的东西，真的影响了我的思想？」
温忱眉毛微挑：「我不喜欢这个玩笑。」
「好吧。」她于是收敛了笑容，缓慢郑重道：「温忱，我想担起女巫的责任了。」
从前，她总是觉得那些东西和她无关，她做好自己的事就好，不想扯上太多的麻烦，可是……真的不牵扯，就没事了吗？
身在这个世界，还是唯一一个女巫，就已经註定了，她无法置身事外。
而这么久以来的事情，也已经证实了这一点。
她不应该抱着避开危机的想法——而是，将带来危机的人和物都踩在脚下，变得更加强大！强大到没有危机可以威胁到她！
她是女巫，是珊珊，有着天然的优势，从最开始，走到现在，她已经遇到了无数次的危机，可是，她还是走了过来。
那么，未来她也不会输！
人们信仰她，那她，就接受这个信仰！做真正的珊珊！
与其说苏幕是接受了女巫公会，不如说，她是接纳了「珊珊」。
她将自己，真正看成了女巫。
温忱低笑了声：「阿幕，昨天你和我说那些话，我就已经有所预感了。」
「所以，告诉我吧。」
「是一种未知的物质，肉眼可见的形态是一团黑色雾气，环绕在人身边，当这团黑气浓郁到一种程度后，宿主就会成为黑女巫。」他看着她，又好像在看别的什么：「我可以看见这团黑雾。」
第399章 ：屠龙者，终成恶龙
女巫……审判。
和以前温忱所做的那些任务的唯一区别，就是以往温忱需要到处跑，去追击黑女巫，而现在，未知自己命运的女巫们，站到了他的下方，主动迎接他的审判。
黑女巫的来源是什么？
至少有相当大一部分，是来自他们的敌人——女巫公会。
如宁言己，如段津望。
屠龙者，终成恶龙。
心灵审判开启，效果如苏幕所想，一般无二。
在她的身边，排列整齐、表情严肃的人造女巫们，他们身上，浮现出了黑色雾气。
苏幕能看清温忱眼中的世界了——可所有人身上，都有那团如同蚀骨毒蛇般的黑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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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缓缓转动眼睛，远处的泗、四周的人造女巫、时星、苏熙、穆立渊、司马尊，还有……她自己，都被黑雾包围着。
唯一的区别就是，黑雾有深有浅，有人已经快要给黑雾完全包裹住了，有人身上只有淡淡的一层。
但是，不论深浅，这都意味着——所有人都可能成为黑女巫。
包括她苏幕。
黑女巫已经不是简单的「恶」的代名词了，它代表了一个人被吞噬。
即便早已有所猜想，苏幕还是为满目的黑雾所心惊。
原来，在所有人都还不觉时，他们就已经被未知的黑暗侵蚀了。
难怪……难怪女巫公会，会说那些话。
「被黑暗力量侵染的人还是越来越多……」
「这样下去，要不了多久，人类就会被完全同化——在神的力量下，人类，已经走投无路了。」
「唯有您，给了我们一丝希望。」
「砰！」枪击声，让苏幕略略收起了震惊，她的目光再次抬起，看向了唯一一个身边干干净净，没有黑雾的人。
「砰砰！」温忱干脆的射杀了三个已经快要被黑雾吞噬的人。
他的手没有一丝颤抖，开枪时也丝毫没有犹豫。
「……」因为见过姜肆死亡的场景，所以苏幕知道温忱开枪不会再犹豫的原因，但是，到了真相完全显现的这一刻，她还是为这个人强大的内心而感到难言的颤动。
他射杀的每个人，都曾经背负人类的希望，在痛苦和艰难中前行过，他们不是敌人，甚至还可能为保护温忱，而把自己的生命挡在前面过。
是英雄，是战友，是……炽热的生命。
但是，温忱无力阻止他们被侵染，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一步步被黑雾吞噬，然后，迎来杀掉对方的这一天。
他们中的某个人，如段津望，甚至还可能对温忱有着极为特殊的意义。
但是……温忱没有办法。
这就是他的宿命。
没有人可以感同身受，也没有人能救他。
女巫的职责是守护，温忱的职责是杀戮。
女巫的归宿是死亡，而温忱不能有归宿。
他手上的血，都是伙伴的血；他存在的意义，就是杀掉这些伙伴。
没有迎来结局前，这个人，甚至连死亡都不配——因为他身上有着太多的人命了。
每死亡一个人造女巫，他生命的重量，就多一分。
苏幕望着温忱淡然的模样，心想，这个人居然没有被逼疯。
那种心理压力，只是想想，都喘不过气来。
带着满身的罪孽、愧疚、自责，背负沉重的使命，挚友为救自己而死，亲手杀掉灰暗童年中的最温柔的光，夜夜梦魇，思念和痛苦夹杂，为了不给别人带来危险，不能和任何人多加靠近，没有朋友、没有念想，像断线的风筝……就连活着，也成了最狠毒的魔咒，时时刻刻在告诉他——你不能死，但你也不配好好活着。
他没有疯，已经尽最大的努力了。
苏幕这个时候，才能体会到，女巫公会的一声「大人」背后，究竟都包含了什么。
苏幕很少怜悯一个人，因为她觉得人生百态，怜悯别人，就好像自己过得多好一样，但……她现在真的有些怜悯温忱。
如果世界上真的有神明，那么他一定没有给温忱一点偏爱。
「砰！」
苏幕身侧的人，倒下。
她忽而被惊醒，产生了一种恐慌感，并不是害怕这个错乱无序的世界，而是害怕，下一个倒下的，就会是……
时星看见了她的目光，她微微偏头，眨了下眼：怎么了？
时星不知道，但是苏幕能看见，她身边的黑雾……并不少。
这样下去，终有一天，温忱的枪会对准时星。
苏幕微微摇头，示意时星没事。而她自己，则低下头，快速回想了一遍过往。
黑雾……清洗……？
清洗的，是否就是黑雾？
应该是了。
而如果是这样——就说明，不仅是人造女巫们，很多普通人，身上也已满是攀爬的毒蛇。
它们究竟从何而来？邪神吗？
而如果普通人身上的黑雾，可以被女巫们清洗，那——这些女巫们呢？
他们又该怎么办？
苏幕当然还记得，自己明明能清洗普通人的箭矢，却对宁言己无效。也就是说，到目前为此，她还没有任何清理黑女巫的办法。
那些黑雾，就是死亡后，会转移到击杀之人身上，使得其同化的东西吧。
她慢慢握紧手指，必须得想个办法，绝不能让时星也成为黑女巫。
「小队审判结束。」温忱声音冰凉。
「唿……」不少人这才敢大声唿气。
他们有些难过的看着身边死亡的人，那是同伴，也是他们自己。
大殿依旧寂静，他们不知道那位审判司的大人，是如何审判的，但是并没有产生敌意。
只是……有些难过。
「离开吧。」那位大人说：「祝福你们。」
众人鞠躬，无声离去。
苏幕出了审判庭，那种沉重的气氛消失了，但是她的鼻尖好像还充斥着淡淡血腥味。
她抬起手臂，看着自己——身上的黑雾。
许是因为她是女巫的关系，那黑雾很淡很淡，就像是冬日清晨的寒霜，一触即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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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苏幕知道，一旦着寒霜凝固成型，连她也会成为黑女巫的一员。
「阿幕？」熟悉的关怀声音。
苏幕抬头，那少女背对着阳光，柔顺的长髮扎成了双麻花辫，垂在身侧，正温柔注视着她。
而在她的身后，密密麻麻的人群……与黑雾。
第400章 ：商议
结束了女巫审判，苏幕立刻前往了赵二狗捡到她的山上。
这座山现在已经被国家封控了，而因此，小村子也被加入了看管范围。
村民陷入了恐慌，他们不知道为什被封控，只是难免想到了前段时间「假扮珊珊」的事情。
难道大人物要调查是不是真的？
可是那不应该进来调查吗？
为什么只是在外面封锁？
他们不明所以，因此，也更加的恐慌。
村长肩负重任，畏畏缩缩地出来和国家的人打交道。
因为事关重大，国家来的人当中，有一个职权很高的人，他在先前就参与过苏幕的事，所以，面对村长的询问，他没什么好脾气道：
「你们自己做了什么？自己不清楚吗？！」
这一下，就把村长弄的更慌了！
做了什么？他们做了什么？
「大人，是和前段时间假扮珊珊的那个人有关吗？」
国家部门的人脸一下子就沉了：「不要喊我大人，还有……那位，你们得罪不起！」
村长差点吓跪下！
「是是……」
他回到村子，把谈话得到的信息告诉了村民。
大家一下子都傻了，得罪不起？
赵二狗捡到的那个人？
「可是……」有人不解：「陈久传不是说，无论是什么人，只要假扮珊珊，都是死罪吗？」
「对啊！」其他人也十分懵逼：「那个赵白云，她家里有钱这点，我倒是不怀疑，可是……她能有钱到假扮珊珊也无事的地步吗？」
「国家包庇她了？」
「国家还要把我们抓起来，毁尸灭迹！」
「外面那些人，还不一定是国家的人呢！」
越说越甚，偏偏，这个时候，陈庆有拿着儿子给的手机，阴沉着脸道：「我就说，儿子怎么联繫不上了！从昨天开始，电话就打不通了！现在看来，肯定是被抓起来了！」
村民们面面相觑，眼中都是紧张和惧怕。
「那怎么办？」
「我们难道只能等死吗？」
「要不，和他们拼了吧？」
「你是不是有病？你没看见他们手里拿着什么吗？那可是枪子儿，被打中要死人的！」
「他们真的是国家的人吗？陈庆有，你打电话问问吧？你儿子不是说什么，110吗？」
陈庆有脸上肌肉紧绷：「打什么？不知道怎么回事，打不出去！」
这是自然的，因为事关珊珊，还有那个黑洞，所以这里的信号已经被屏蔽了，里面的人不可能和外界交流信息，更甚至，不夸张的说，连只苍蝇都飞不出来——因为黑女巫有很多奇奇怪怪的特殊能力，所以就算是只苍蝇，也能瞬间引起国家部门的警惕。
在苏幕上山探查的时候，村民们围聚在一起，想着对策。
奈何，他们本来就没什么见识，也没上过学，大字都不识几个，跟别提想到应对这种事的办法了。
就在这时候，村长想到什么，「对了！我去问问我儿子！」
村长有两个儿子，小儿子还小，但是大儿子已经三十多岁了，之前和陈久传一起出门闯荡，前几日一起回来了，但是因为混的不怎么样，风光完全被陈久传抢了，谈论他的人寥寥无几。
那天下午，还不小心摔断了腿，连陈家的晚饭都没能去……村长觉得丢尽了脸，但是不管怎么说，也是自己的儿子，还是养在屋里精心照料着了。
现在，出了这种事，他想到了自己的儿子——好歹也是在外面待过的吧？
多少能出点主意！
「对对！良同肯定有办法！」
「咱们去问问他！」
村民们大喜过望，宛若看见了最后的救命稻草，全部都涌向了村长家。
后者正哼哼唧唧的躺在床上，想着出村时同样一无所有，现在却成了大老闆的陈久传，十分嫉妒和怨恨。
装什么大方的样子！要是真念着同村的情谊，就应该给他安排个钱多的职位！一个普通员工，可怜谁呢？
哼，以为他不知道吗？给他这个位置，不过是瞧不起他，又不想外人说他不念旧情而已！
什么大老闆？就是个冷漠自私、走了点运赚到钱的傢伙而已！等着吧，他一定会成为比陈久传更有钱、更出名的人！到时候，全村都只会来巴结他，谁还记得什么陈久传？！
男人这样想着，连腿上的疼痛，都轻了不少，他露出得意的笑。
就在这个时候，一大群人从屋外闯了进来！
男人吓了一大跳：「你们干什么？！」
「良同啊……」众人七嘴八舌的就把事情的经过说出来了。
男人的表情，从最初的震惊，慢慢变成了若有所思。
陈久传因为举报一个身份特殊的女人假扮珊珊，被抓起来了？
真是活该啊！
不过……
他想到什么，慢慢笑道：「乡亲们，你们别着急，你们没出去过，不知道在外面那些人眼里，假扮珊珊意味着什么……这件事，就算真的是国家包庇赵白云，也没用！一旦让珊珊的那些狂热信仰者知道了，哼，只怕能和国家打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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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长有些不敢相信：「这……这普通人能和国家对着干不成？」
徐良同看了他一眼，眼里带着鄙夷：「你知道什么？你都没出去过，还质疑我？！我告诉你，有的是人，愿意为珊珊死！那可能是他们一辈子都得不到的荣耀！」
其他人都被惊呆了，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
「那……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对啊，良同，你打小就聪明，你快说说，现在国家包庇那个赵白云，大家明明干了好事，却还要被关起来，该怎么办？！」
这话徐良同听的舒服，他咳了两声，连忙有人抢着给他倒水，喝完水，他才拖着语调，改了事实，道：
「你们以为我是不小心摔断腿的吗？不是！那天我去西边的山上，是因为发现一些东西……」
「外面那些人肯定带了信号屏蔽仪来，但是，西边的山脚，说不定还是有信号的！以往村子里信号不稳定的时候，那里不知道为什么，信号都格外稳定！这次，我有预感，我们可以利用那里的信号……」
第401章 ：死亡之翼的打算
「我们可以利用那里的信号……」
徐良同慢慢道：「让全世界的珊珊信仰者，都站到我们这边！让该受刑的罪犯，接受她该有的惩罚！」
「我们，会得到这世界上最大的荣耀！」
……
苏幕在山上视察了一圈，也没有找到不对劲的地方。
这里看上去就是一座普通的山。
她站在赵二狗发现她的地方，目光从地上的石块，慢慢移向周围的每一颗树木、每一片落叶。
黑洞的传输点是这里，究竟是随机，还是必然？
里面的能量又会给这里带来什么改变？
黑洞里面……是什么？
异时空隧道？
大概率迷失，几近于无的小概率会进入隧道？
苏幕无法猜想。
因为她根本没任何记忆。
她将手轻轻放在地面上，闭上眼睛，那天的场景重现。
没有任何徵兆，也没有任何异象，她的身体从地下缓缓浮上。
就像是融入地下的一滴水，被排出了内部。
四周，一切如常。
然后，赵二狗走到了这处，发现了她。
苏幕睁开眼睛，她试着查探自己最初躺着的地方，那方的地面下方，什么也没有。
鼻尖是山间清新的空气，苏幕站起身，看来这趟，是不会有任何发现了。
不过，这座山还是需要被监视着。
……
苏幕在村里的时候，没有手机，自然也就不知道信号的问题。
她没有发现这一点，离开了。
而与此同时，村民却在山脚不远处，成功发现了可以让手机运转的地方。
徐良同留了个心眼，没有直接在国内说这件事，而是打电话给了以前偶然认识的一个懂华语的外国朋友。
在简单的寒暄后，他道出了整件事。
不出所料，外国朋友顿时大怒道：
「你们国家怎么可以这样对待珊珊大人？连这种事情都可以包庇！我向珊珊大人发誓，参与这件事的所有人，都会不得好死！」
他的情绪过于激动了，但是徐良同却很满意这种反应，他附和着愤怒道：「是啊！我也觉得太过分了！他们甚至连我们这些知情人都不想放过！理查森先生，你一定要帮帮我们啊！我们现在是唯一的见证人了！绝不能让珊珊大人受到这种侮辱！」
「你放心……」理查森冷笑道：「这些人，一定会付出代价！那个假扮珊珊的人，要受火刑！我一定一定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以任何方式侮辱珊珊的人！」
徐良同看着周围人期待的表情，慢慢笑道：「那真是太好了！」
……
西方的一个国家中。
褐色短髮男人挂断了电话，蓝眼睛里闪过阴冷的光芒，他伸手，拨通了另一个电话。
阳光从窗外照进，可以看见男人嘴边细碎的鬍渣，他已经中年，却没有显得沧桑，反而因为年纪和阅歷，五官更加深邃成熟，给人一种英俊刚毅的感觉，看起来就像正义的警察。
但是这人的眼神冷下后，却隐隐透出一种病态的疯狂。
「……是我，理查森。」男人冷声道：「你应该明白该怎么做了吧？」
「……」
那边不知说了什么，理查森冷冷笑了：「你在和我装傻？以你的本事，恐怕在徐良同的电话打过来之前，就知道发生了什么吧？天、使、之、翼。」
「所以？」
「所以，」他眼里全是染血的兇狠：「把那个噁心的虫子曝光出来，把敢放任这种虫子存在的国家，抹除了！」
「口气真大啊……那么，就这样吧，让全世界都看看这件事。说起来，假扮珊珊的人，我见过。」
理查森：「这样说，你就是已经知道徐良同说的那个人是谁了？」
「那不算难事。」天使之翼平静道：「真可惜，那个……姐姐，我还算喜欢，之前还帮她清理过监控摄像……不过，算了，在珊珊面前不值一提。就按你说的做吧。」
「姐姐？真是噁心的称唿。」理查森嫌恶地挂断电话。
……
苏幕还不知道死亡之翼因为珊珊，打算曝光「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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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寻找未果，有些失望，但也早有预料。
黑洞的事情，再没有更多线索，只能暂时放下，至此，星河小镇的事，算是告一段落。
等待苏幕处理的事情还有更多，救济任务、系统普通任务、邪神与黑女巫、復活相关巫术的研究……
苏幕当然没有放弃黑鸢的身份，这个身份，等到合适的时候，她还会再拿出来，重新出现在黑女巫的视线里。到那个时候，恐怕她会在有很长的一段时间，都被迫待在黑女巫那边，而等到她曝光之时，要么是所有事情的结束，要么，就是她自身生命的结束。
而现在，她还有许多事情要做，如果冒然让自己「变成」黑鸢，去黑女巫阵营内部，行动就会受到很大限制，所以她打算让黑鸢消失一段时间。
当然……也不是完全的消失。
苏幕会以各种形式，告诉黑女巫，黑鸢还在，并且会帮助他们。
这两天忙碌异常，苏幕终于空下来了时间，她整理了下心情，去见了风飒。
风飒在星河小镇中，并没有受到实质性的伤害，但是苏幕见到他的第一眼，还是就察觉到了他的改变。
而苏幕也知道这种改变的原因，因为……那只小队，活下来的，就只有风飒一个。
黑女巫用队友的命威胁风飒，而其实，在那之前，所有小队成员，就已经被杀害。
且手段极其残忍，每个小队成员的心脏都被活生生挖了出来。
虽然这与风飒没有关系，但对他的打击，还是巨大的。
「风飒。」苏幕用与平时无二的声音喊他。
风飒看见是她，笑了笑：「阿幕，快进来，外面很冷吧？」
「还好。」苏幕关上门。
「我忘了，你是女巫嘛。」风飒舒适地靠在沙发上：「啧，拖你的福，我才能这么安稳地住在这里，观察局那什么破任务，终于轮不到我了！」
苏幕弯眸笑了笑，「虽然知道你不会喜欢听，但我还是想说一句——」
「抱歉。」
第402章 ：「想做你男朋友。」
「抱歉。」
风飒似乎没有意外这话，他把热茶推到苏幕面前：「和我说这话？又把我当外人了？」
「没有，但还是觉得需要道歉。」苏幕说：「不过——作为我的朋友，我道歉了，你就必须接受。」
风飒怔了怔，随即笑了：「有点蛮不讲理，但是，听见你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有点开心是怎么回事？」
苏幕赏了他一个白眼。
风飒：「行了，和我道什么歉？我能活着回来，不都靠你？你还冒着那么大危险去救我！要道歉也该我道歉吧？」
苏幕端着茶杯，闻言，点头道：「那你道歉吧。」
「……」风飒，「突然不是很想让你如愿。」
苏幕眨眼，一副不明白的样子：「为什么？」
「……」风飒噎住了。
但是两人的气氛反而轻松了许多，就好像这中间的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风飒知道，苏幕是在道歉，因为她，他没法过正常生活，只能名为保护，实则失去自由的生活在这。
可是……他怎么会怪她呢？
他没有资格，也不应该，更不想怪。
她是朋友，是……喜欢的人，可，她也是珊珊。
虽然没有人和他说最近两个月阿幕去哪了，但风飒知道，如果苏幕可以，那她一定会来见他。
可是没有。
那就说明，阿幕要么陷入了危机中，要么就是忙到连来见他的时间都没有。
而风飒没有被禁止和外界交流，所以，在和杨叶、时星的沟通过程中，他早就明白了事情的真相。
——只怕，她陷入的，是比他要深的多的危机。
风飒忽然也有了种危机感。
他站起身，弯腰，跨越桌子，将少女手中的杯子，抢了过来。
「？」她有些呆怔，长长的睫毛眨了下，眸子里没有对待别人的淡漠，这样的表情，因圆润无辜的眼型，便显得像小动物般呆萌。
要是让外面的人看见珊珊这样的一面，不知是何感想……？
强大冷酷如珊珊，在他面前，却像只小兔子般。
风飒这样想着，唇边的笑容深了些，「阿幕，不说什么道歉不道歉的了，我们来说点别的吧！」
「？」苏幕扫了眼对方手中的水杯，意思很明显：那你抢我水杯干嘛？
风飒放下杯子，神采飞扬：「因为我怕你喷出来。」
「？？？」
「我要说了。」
「……说吧。」
「我是想说——」
「等等，我先喝一口，不然等下可能就没心情喝了。」风飒端起自己的杯子，一口气喝完了。
「……」苏幕。
「好了，我要说了。」少年放下水杯，定定看着她，这次丝毫没有犹豫，声音温柔而缱绻道：「阿幕，我喜欢你！想做你男朋友！」
「……」苏幕略微睁大眼睛。
他眸子弯弯：「是不是会喷出来？没让你喝，救了你吧？」
「……」明明是告白，但是在风飒身上，为什么就有点不正经了？
她有些复杂地看着风飒，后者晃了晃她的水杯，又递给了她。
「先别回答，喝杯水冷静一下。不论是怎样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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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顿了一下，眸子微微下垂：「我都可以接受。」
第403章 ：希望阿幕能快乐
苏幕看着风飒。
他的告白有些猝不及防，她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喜欢？苏幕当然明白喜欢是什么。
那就是对某个人或者某种事物的热爱。
但是，她虽然明白喜欢的定义，也有自己喜欢的人和事，但是那些喜欢，都和爱情没有任何关系。
对于苏幕来说，爱情是一个极其陌生的词彙，她很难体会到爱人之间愿意为了对方付出一切的情感，她也不明白爱情中的「爱」究竟是什么样的感觉。
而也正是这样的不理解，让她在面对风飒的告白时，只有迷茫和不知所措，或许还有几分慌乱，但没有任何该有的羞涩、甜蜜。
……她也许是不喜欢风飒的。
或者说，喜欢，但是作为朋友的喜欢。
……这样说的话，究竟是怎样的喜欢，才是作为爱情的喜欢呢？
苏幕沉默的时间有点长，风飒眼底隐秘的希望慢慢退去，心间浮起密密麻麻的失落和酸涩，他若无其事道：「是在想怎么样拒绝才不会伤害到我吗？如果是这样，阿幕，你可就太小瞧我了！」
苏幕小口喝了点水，才慢慢开口道：「虽然我不知道爱情是什么，但……我应该是不喜欢你的。」
她很直白，拒绝的干脆，风飒维持着笑容，眼中却情绪翻涌。
「风飒，」她认真看着他：「你是我很重要的朋友，这份感情绝不会比亲情、爱情……任何一种情感轻。甚至，如果我答应你的请求，能让你开心的话，那我会毫不犹豫的那样做，因为只是一个男女朋友的关系，比不得我们之间的感情。」
「但是……我在意你，也了解你，所以，我知道，如果真的只是因为想让你开心，而答应你的话，那你宁愿我拒绝。」
她的这段话都是发自内心，所以说的格外真诚。
风飒和她对视着，就在苏幕以为风飒会按照以往的性格，用散懒不正经的语气带过这个话题时，却见少年闭上眼睛，俊逸脸庞上，表情趋近于无，只有声音格外的轻，且清晰：
「真的……没有一点点喜欢吗？」
「没有。」她说。
苏幕不想给他一丝的希望，先不论她是否喜欢风飒，就说她自己，想要做的事情还没有做到，前方的危机一重高过一重，能活多久都是个问题，谈论爱情……
她也许根本就没有时间去理解爱情到底是什么。
「……」风飒。
就如对方了解他一样，他也同样的了解对方。
早在问出这个问题之前，他就已经知道答案了。
可是……
可是……
爱意是克制不住的。
于是，难免对对方怀有期待。
也许，她也是有那么一点喜欢他的，只是由于各种原因，一直没有表现出来……
也许，她把这份喜欢隐藏的很深……
也许，她会想和他试试……
那些期盼和幻想，从一开始，他就知道是虚假。
但是，他很害怕，如果现在不说出来，以后就会没有机会说了。
星河小镇的事情，让风飒懂得了，人可能是没有未来的，谁也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
所以，即便是被拒绝，也要表达出来。
万一呢？
「果然没有万一啊。」
闭着的眼睛，遮住了一切脆弱的情绪，他低下头，看不清表情：「那阿幕，你有别的喜欢的人吗？」
太难过了。
唿吸不上来。
但是又能怎么办呢？
世上唯有感情是勉强不来的。
阿幕不是不在乎他，只是，不是他想要的那种在乎而已。
为什么阿幕不能喜欢他呢？
假如……
没有假如。
「……」苏幕微微收紧了手指，风飒的情绪，她感知到了。
「没有。风飒，你知道的，我的事情太多了，恋爱……从来都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之内。」她垂下眼睛：「对于我来说，那是最不重要的东西。」
风飒沉默了一会，再次抬起头来时，神情已经恢復了以往的散懒：「倒也早有预料，那阿幕，加油吧。」
她微微偏头。
「为什么这样看着我？」风飒勾唇笑道：「从很早以前，我就知道，你有一个很重要、不惜一切也要达成的心愿了，所以，你不想谈恋爱，完全在意料之中嘛。放心好了，我也没有很难过，只是真心的为你错过我这样优秀的男人而感到遗憾。」
苏幕看着他。
风飒停住话，看了她几秒：「你在想安慰我的话吗？」
「或许。」
「那你说吧。」
「没有人可以夺走你在我心里的地位。」
「……」他沉默了一会，最后道：「那也已经足够了，阿幕，我是喜欢你，但是撇除这种情感，作为朋友，你也同样对我很重要。」
「但……」他道：「我想为你做点事情，却发现自己什么都做不到。我想加入女巫公会，可他们说，我的血液，不合适。」
苏幕微微摇头：「风飒，你为我做的已经足够多了，不要再想那么多了，事情很快就会结束。」
她的眼神冷下去，里面有着不顾一切的坚定：「我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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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相信。
或许比她本身，还要更加相信。
「不管是朋友，还是男朋友，我都等着那一天。」
也许……等到那时候，会有不一样的转机。
而——无论怎样，都希望阿幕能快乐。
其实他的情绪，也没有那么重要。
……
关于清洗就是转移黑雾，其实苏幕已经知道了。
但是当获得心灵审判，亲眼看着这一幕发生时，她还是微微皱了眉。
人造女巫运用手段，将普通人身上未知的物质转移到自己身上，从而使更多的普通人恢復正常，脱离黑雾的掌握，而黑雾在女巫身上越积越多，最终，引发不可逆转的悲剧结局。
这是一种对人类的救济，对自身的毁灭。
而苏幕在清洗人类时，也同样，不可避免地，被对方身上的黑雾缠绕上，但是由她清洗过的人，那些黑雾会散去不少，转移到她身上的部分，少之又少。
而这也是她现如今还能清醒的原因，不然，凭她出任务的频率，早就已经成功黑女巫了。
第404章 ：珊珊大人看上我
苏幕此刻，正站在高处，远远望着几个出任务的人造女巫。
每一个细节，她都看的很清楚。
白净的手抬起，绿色长弓出现，莹莹箭矢待发。
少女将长箭对准了一个女巫公会的成员。
「嗖！」
利索松手，长箭瞬间贯穿了人造女巫的身体。
他的伙伴们，都惊愕而戒备地抬头望向了长箭射来的方向。
但是，当他们看见，黄昏余晖下，那衣摆迎风而动，拿着长弓的黑袍女巫时，所有的警惕就都消失了。
「珊珊大人！」
被长箭贯穿的人，在最初的那一刻，本以为自己死定了，直到他没有感到一丝疼痛，而同伴们则喊出了一个让他瞬间做出反应的名字。
「珊珊大人！」
是珊珊大人射的那一箭？
那就没什么可怕的！
一定是因为他身体里有什么不好的东西吧？
珊珊大人绝对是在帮他！
他微微颤抖着，却不是因为惧怕，而是因为激动和喜悦！
这是多么大的荣幸！
说出去能羡慕死一众人！
珊珊大人，对他出手了哎！
「嗯。」女巫珊珊淡淡应了声，身影慢慢消失。
下面的人互相对视了一眼，这个时候，原本为了保持恭敬，而克制着的激动心情，一秒都压抑不住了！
「珊珊大人来看我们工作了？」
「是这个任务有什么特别的吗？」
「不不！珊珊大人可能在巡查！」
「我倒觉得珊珊大人是看上我……」其中一人在众人恐怖的目光中，默默咽了下口水，改口道：「的工作态度了！」
「嘁！」
「去你的！珊珊大人更欣赏我才是！你没看到那一箭吗？」
「她也许是射偏了！其实想射的是我！」
「……」
在他们为此认真的争吵中，苏幕已经离开了。
果然，把清洗的手段，对人造女巫使用，没有一点效果。
原本应该转移的黑雾，还是依附在那人的身上，甚至呈现出一种拼命往里面钻的恐怖姿态。
——人造女巫的黑雾，是无法转移的。
这也许与人体实验有关，也许和那个「以血画印」的手法有关，也许单纯是因为，转移过别人黑雾的人，是无法被进行再次转移的。
但是无论怎样，都可以见得，女巫和黑女巫，已经不可能再拥有一个好的结局了。
除了死亡，他们就只会成为给别人带来灾难的存在。
女巫为了人类而牺牲自己，而这种牺牲并不是慢性死亡，而是在慢慢把他们改造成灾难的源泉。
黑女巫残忍、嗜杀，人造女巫信念坚定、为正义而战，他们可以说是两个极端，但是……谁能知道呢？英雄和恶魔，也许是一个人。
这就是最大的悲剧。
人类想要活下去，就只能消除黑雾，可黑雾是无法被消除的，它只能被转移。转移，又伴随着新的深渊的诞生……
是死局。
所以，每个女巫，从成为女巫开始，就註定了结局。
唯有死亡——失去自我意识，也是死亡的一种方式。
他们为人间带来光明，又成为下一轮的死神本身。
难怪……女巫公会会让每个女巫遗忘真相，因为这实在是太绝望了。
从踏上这条路开始，他们就没有第二条路可以选择了。
女巫公会找不到破解这种循环的方法。
而珊珊，就是他们唯一的希望。
苏幕心中明白，想要打破这个局，就只能把黑雾的来源消灭掉。
而很显然，直接针对的对象，就是邪神！
进入黑女巫内部，是必要的！
并且由于时星……变得十分迫切！
她绝对不会想看到，温忱杀了时星……那一幕！
真正到了那时候，温忱不会犹豫的，苏幕清楚的知道这一点。
復活魔药的研究，不得不被推迟。
计划赶不上变化，苏幕开始思考进入黑女巫的事了。
而在那之前，她必须得抓紧时间，再增强增强自己的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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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的那些普通任务，就是很好的磨刀石。
……
在苏幕急于增强自身实力时，死亡之翼也成功避开国家的视线，在暗处行动了。
对于他们来说，这并不是件难事，尤其——这次的行动，主要在网上。
别的还不敢说，但是在网络上，没有人能战胜死亡之翼。
这一切都是因为一个八岁的小女孩——天使之翼，诃利。
她的来歷，无人知晓，但是在她加入死亡之翼的第一天，就成功拿到了十二翼之一的位置，这让任何人都不敢小瞧她的实力。
目前看来，天使之翼主要的实力，都展现在对网络数据的控制上，她似乎在这一领域，有着不输于国际黑客的技术。
当然，这只是不熟悉的人的看法，实际上，天使之翼的定位，可远不是「黑客」那么简单。
她的来歷，也许只有十二翼之首，自称「女巫之翼」的死亡之翼创始人知道一二了。
此刻，在众人不知晓的某处，一段对话展开了：
「需要详细调查这件事吗？那个苏幕的身份？国家放过她的原因？以及……她会不会就是真正的珊珊？」
诃利淡淡道：「不会，她不是珊珊。至于国家放过她的原因，不重要。」
「你这么肯定？依我看，苏幕是珊珊的可能性，并不小。」
小女孩面色平静：「我不会出错。」
「因为你见过苏幕？」
「可以这样认为。」
「行吧。你打算什么时候行动？」
「今晚。」她平静道。
「那个傢伙还没回来，不用和他说吗？」
诃利本想拒绝，想了想，最终道：「等他，最迟明早。」
……
苏幕还不知道自己的马甲已经在暴露的边缘了。
她此刻正行走在夜色中，有各种力量的加持，轻盈的像一只鸟儿。
脚尖轻轻一点，她跳跃过整个广场，到达了另一边的建筑上方，一秒未到，人已经又消失在原地，出现在了百米外的地方。
星河小镇的任务，系统判给了苏幕极为庞大的救济点数，而这笔救济点数，让苏幕进行了又一次的抽奖。
得到的奖励，是和女巫力量有关的。现在的她，戴上面具，穿着女巫袍，所能施展出的力量，在这个世界上有过的所有女巫中，也能算上强大一列。
假以时日，到达女巫界的顶端，并不算难事。
第405章 ：「……算我求你？」
片刻，苏幕从百米高空跳下，在小巷中的人一脸怀疑人生的表情中，将对方打晕了。
这个人并不是系统的任务目标，也不是女巫公会的任务目标，而是自身黑雾过多，苏幕刚才略略瞥了一眼，看见的，顺手就清洗了。
自从获得了心理审判技能，苏幕已经不需要专门在女巫公会那里接任务了，她的眼睛，就是判断的尺子。
解决完这个人，苏幕抬头看了眼远处的霓虹灯，抬步，准备离开。
但就在这个时候，她忽然一顿，眼神凌厉的望向一个方向。
有人？
刚才她竟没感受到唿吸？
也，没有黑雾。
——整个世界上，身上完全没有黑雾的人，已经比大熊猫还要稀少了。
——可能连一百个都找不到。
她眯眼，那人在转角处，不知道有没有看见刚才的一幕。
苏幕走过去。
她没有刻意放轻脚步声，那人听见了，但没有任何反应。
与此同时，又有一群路人从那边走过来。
因为不是黑女巫，苏幕没有太过警惕，她随手撤去女巫袍和面具，面无表情地转过了转角。
即便在夜间，她也能看清黑暗中的一切。
于是——她看见了一个靠在墙壁下昏迷的人。
那人的长长金髮遮住了半张脸，但依旧可以从间隙中，看见一张充满魅惑气息的脸庞，妖冶而贵气，就像是古堡中的明珠，让人忍不住为之痴迷。
「就是他！」一束光照到了这个男人的脸上：「就是他抢了老大的钱！兄弟们，上！让他知道，不是什么人都能惹得起的！」
苏幕看了那群人一眼，五颜六色的头髮，手上那种长棍，胳膊上还有刺青。
而那群人也注意到了苏幕。
「你是谁？和他什么关系？」
「你是他女朋友？」
他们个个语气不善，但倒也没有说什么侮辱性质的话。
苏幕退后一步：「你们随意。」
「……」这群人先是呆愣了一秒，而后有一个人恍然大悟道：「你想趁机报警？」
苏幕转身想离开：「我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不会报警。」
这个男人一看就不简单，这群小混混，未必能在他手上讨得好处。
不过……谁赢谁输，都和她没关系。
「不行！你不能走！」一个混混急了，跑向了苏幕。
苏幕脚步未停，对方若是敢动手，那她……
「哎哟！」这混混跑到苏幕面前，手里还拿着长棍，但没动手，反而左脚绊右脚，结结实实摔在了苏幕面前。
「……」她低头看着他。
后者十分尴尬，但也顾不得尴尬，快速爬起来，兇狠道：「不准走！留在这看完才能走！」
「……滚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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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竟然比他还凶？！
小混混一呆，下意识道：「妹妹，你别生气啊，我们就是怕你走了会报警……算我求你？」
「……」
「要不……」小混混左右一看，指了一个靠近外面的方向：「你就站在这，到时候，我们反悔了，你想跑，我们也抓不住啊！」
「……」苏幕：「哦。」
她当真走到了那个位置，黑髮垂在脸侧，巴掌大的脸庞，精緻的像一幅画，微微偏头的样子，显得乖巧而听话。
第406章 ：「要和我接吻吗？」
小混混咽了下口水，对方一看学霸乖乖女，等下会不会被他们吓到啊……
「发什么呆呢？别想了！」一个男人叫道：「都上！把人给我叫醒！」
「我来！」
一个小混混气势昂扬的上前，拍了拍金髮男人的肩膀：「喂，醒醒！」
苏幕看了看这人手上拿着的棍，又看了看他拍人的力道。
……原来，还真的只是叫醒。
偏偏，后面那一群人，竟然没有一个人觉得有什么不对。
苏幕很是沉默。
「总觉得这伙人，智商不是很高的样子……」一个幽幽的声音，说出了苏幕的心声。
苏幕偏头，看见一个年纪不大的小混混站在她旁边，正一脸无语。
注意到苏幕的视线，年轻小混混耸了耸肩：「妹妹，别这样看着我，我之所以当混混，是因为我家祖上就是干这个的，我没办法，只能继承了。」
「？」这还能继承。
「所以，我和他们可不一样！我是上过高中的！你看看，这群人都是在干什么？！我们是来找事的，他们以为是来送叫醒服务的吗？」他鄙夷地摇着头：「没文化，真可怕。」
「……」苏幕。
这群人，是不是没一个脑袋正常的？
在这种场合，和她说这个，真的合适吗？
「唔……你们是？」
就在这时，地上的男人醒了。
他居然真的不是昏迷，而是睡着了——睡着了，竟然可以保持唿吸微弱到几乎没有的状态。
金髮男人懒洋洋地揉了下眼睛，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却带着满满的优雅高贵气息。
离他最近的小混混下意识退开了两步，「你、你就是那个抢劫了我们老大的人？」
「抢劫？」男人站起，金色长髮垂到了小腿处，面容完整的暴露在众人面前，那双眸子，也在灯光下，被看的清清楚楚。
眼尾带着天生的弧度，微微上扬着，魅惑而妖冶，而眸中的色彩，如同惑人的海妖，引人不自觉的沉醉。
他的皮肤白皙，在金髮的映衬下，整个人竟然有种邪魅和神圣夹杂的特殊气质，眼眸睁开的那刻，像是王在巡视自己的领土。
一时间，男人只是站了起来，众人就吓得全部退后了几步。
「气势好强……」
「感觉打不过啊……」
其中一个人握紧长棍，冷笑一声：「怕什……」
「咔嚓……」
刚才金髮男人站起的时候，扶了下墙壁，现在，那墙壁上竟然出现了丝丝裂痕！
「……怕什……怕……怕……」小混混一拍脑门，转移了对象，兇狠地看向苏幕：「我就知道！是你抢劫了我们老大！好一歹毒的女的，今天，我们就给你点颜色看看！」
说着，对苏幕狂使眼色，又对苏幕旁边的年轻小混混使了个眼色。
苏幕看懂那个眼神的意思了：快跑！我们去追你！
「……」她嘴角不明显地抽了一下。
好一歹毒的女的？
她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这样评价自己……
不对，是污衊自己！
「啊对！就是你！我想起来了，老大说了，抢劫他的，是一个女的！」年轻小混混瞬间领会了意思，抬手就抓住了苏幕的胳膊：「还好刚才没让你跑了！哼，没想到是你干的！居然还污衊那位先生！」
苏幕能感觉到，这小混混看似在抓她，实则是借着角度，在把她往外推——她跑了，他们好藉机追。
「……」苏幕。
算了，既然那人是睡着了，应该就没有看见刚才自己做的事。他确实不简单，本想留下看看他会如何应对这群小混混，却不料，对方只是一个眼神，就把这群人全部吓退了。
看不到男人的表现了，苏幕有些遗憾，不过也没有太过在意，她顺着小混混的意思，往他推的方向跑。
「快追！」恼怒……之下，无比欣喜、激动的声音。
苏幕更加沉默，这群小混混真的是来搞笑的吧？
用姜肆的话来说，他们成为小混混，是不是走了后门？？
苏幕想着，也没有心情多和对方浪费时间，打算再过一会，就在转角处消失。
「别跑！」年轻小混混追的最快，明明可以追上苏幕，却故意落后几步，喊的震天响。
然后，他就看见，前面的少女真的停下了。
「？？」小混混放轻声音：「你干什么？」
他的目光落到了前面，倒在地上，不知死活的人身上。
「？」他：「死人了？」
「……」忘记刚才自己在这边清洗，把人弄晕了的苏幕。
小混混一时惊呆了，连脚步都忘记停下，这在后面的人眼里，就是一人拿着长棍，直直冲向了前方吓傻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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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那一棍就要打到少女身上！
「啧。」金髮男人瞬间消失在原地，下一秒，已经到了苏幕身边，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轻松的按住了小混混的长棍。
「？？？」小混混：「！！！」
松开长棍，几乎要跳起来！
金髮男人也不管他，而是随手扔下那根长棍，回头笑盈盈地看着苏幕：「小姐，没有吓到吧？」
少女退后了两步，有点沉默：「嗯。」
「看来是吓到了呢。」他走近，在后者有些警惕的眼神中，轻柔地拉住了她的手臂，然后……
单手在墙壁边，来了一个壁咚。
「？」苏幕。
男人慢慢凑近她，笑容有些邪气，语气暧昧：「要和我接吻吗？」
「？？？」苏幕。
她微微睁大眼睛——纯属因为困惑。
今晚她就遇不到一个脑子正常的人？
男人的几丝髮丝随风飘到了苏幕的脖颈上，有些痒。
他眼眸深情，唇瓣的形状异常好看：「不想吗？美丽的小姐，你就对我没有一丝心动？」
「……」
「那还真是让人伤心呢……」他勾起她的下巴，「我可是对你一见钟情了呢。」
「……」少女：「你想死？」
他动作一顿，愣住了。
他们离的这样近，但本该有些暧昧的氛围，他却莫名觉得有点冷。
也不见少女做什么，他就忽然失去了力气。
她打落他的手臂，冰冷地审视着他：「你是什么人？」
第407章 ：「小玫瑰。」
金髮男人虽然失去了力气，却并没有感到害怕，不仅如此，他反而对苏幕的兴趣更加的深了：「不愧是我喜欢的人，就是不一样！原来刚才的害怕，都是装的吗？」
「少废话。」她抬起手臂，手腕细细的一圈，他轻易就可以握住，可现在——那只白嫩的小手上，竟然拿着一把冰冷的手枪。
金髮男人惊讶地挑眉：「还真是朵带刺的玫瑰。」
「玫瑰？」她看起来有些厌恶这种说法，但不知想到什么，耐着性子问了一句：「什么玫瑰？」
他勾唇：「红玫瑰。」
「回答错了——」苏幕对准他的心脏：「再问最后一次，你是什么人？」
「我可真是伤心啊……不过，死在你手里，我也无憾了，我一见钟情的爱人。」金髮男人明显还没有到无法反抗的地步，可他却两手一摊，闭上了眼睛，好像真的死也无所谓了。
两人僵持住。
十二月的风冰凉刺骨，苏幕的神情漠然，移开了枪口。
「嗯？小玫瑰，你不想杀我了？」他睁开眼睛，含笑道：「是不是想通了？还是和我接吻比较舒服？」
「砰！」猝不及防地，一颗子弹擦着他的脸庞飞过。
她淡淡道：「没有杀你，只是你现在做的一切，我还能忍受，但是，一旦你越界，杀你是必然的。」
他摸了摸脸颊，忽而伸手，握住了苏幕的枪口。
他将那枪口重新移到了自己的心脏前，笑着注视着她：「好想亲你啊。」
「……」苏幕。
她想，就这样一枪崩了得了，这是个什么神经病？
她就不该想和一个神经病交流！
晦气！
比曾经的温忱还晦气！
「妹妹，你别害怕，我们报警……」就在此刻，先前趁机逃跑的小混混，和几个附近的民警沖了过来，看见眼前这一幕，小混混的嘴巴张成了「o」形：「……了？」
？
怎么那个妹妹拿着……枪？
？
她怎么对准了那个金髮男人？
？
男人这手势，是想反抗、移开枪吗？
……什么鬼？加害者和受害者的人选，是不是反了？！！
还有，为什么连枪都拿了出来啊！！这枪到底是谁的？
等等！地上那个人，不会已经被枪干掉了吧？！
卧槽！
小混混突然拔腿就跑！
苏幕和金髮男人同时转头，对上了民警万分警惕的眼神。
「非法持有枪械！这位女士，你被捕了，请立刻束手就擒！」
苏幕：「……」
金髮男人饶有趣味地笑了：「哎呀，小玫瑰，看来你要有点麻烦了哦，不过……我还挺相信你的实力的，这点小事，对你来说，一定不算什么吧？」
他把她的枪移到唇边，轻轻吻了一下：「真期待下次和你的见面，记住我的名字吧——」
「容冰止。」
说完，他轻巧的翻墙而过，消失在众人眼中。
苏幕淡淡地看着他离开，没有阻止。
她问他是谁，未必是想从口中得到他的答案——心灵，才不会骗人。
女巫之翼？
死亡之翼的人。
看来死亡之翼，和她想像的还不太一样。
刚才容冰止从原地到达这里的速度极快，是普通人不可能拥有的速度，苏幕在那一瞬间，以为对方也是人造女巫。
死亡之翼和人造女巫挂钩。
不过，在后来，一句「你是什么人」的问话后，苏幕已经把他的底细知道的差不多了。
「把枪丢到地上！」几个民警紧张兮兮地看着苏幕。
苏幕转身看向他们，「刚才那个男人的长相看清楚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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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眸子冷淡，神情漠然平静，丝毫没有罪犯被现场抓住的心慌。
这种神情也影响到了几个警察，他们一时间有点呆愣，「看清楚了。」
「名字也都听到了，容冰止。」少女手上的枪凭空消失了，几个民警都瞪大了眼睛：「我是女巫公会的人，你们回去后，让上面调查一下这个人。」
「女、女巫公会的人？！！」这还是他们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女巫公会的人！
没想到，居然只是一个年轻这么小的女孩？！
是女巫吗？
让枪凭空消失？！
少女报了一串数字：「这是我的编号，回去核查后，立刻按我说的做。记得，不准向任何人泄露我的信息。」
「是……」他们忽然想到什么：「大人，要现在派人去追那个容冰止吗？」
这句话一出，他们看见少女的神情变得有些奇异：「不用——让他离开，能带来更多有用的信息。」
民警们不再出声，默默看着少女消失在暗处。
……
死亡之翼没有苏幕想像的那样简单，自然还是掌控在自己手中，更令人放心。
至少，也要确定对方的无害。
小插曲结束后，苏幕依旧在城市的夜空中穿梭着，完成了大量的清洗任务。
她也去了女巫公会怀疑有黑女巫的地方视察过，留下了隐晦的关于黑鸢的信息。
总之，这一夜是忙碌而充实的。
苏幕回到自己家的时候，留意了一下容冰止那边的情况。
她闭上眼，眼前便出现了容冰止眼睛所看见的东西。
他正在一辆车中，百无聊懒的刷着手机。
突然，弹出了一个电话。
电话没有写备註，只有一串号码，容冰止随手就给挂断了。
而挂断后，对面也没有再打过来，就好像早就知道容冰止不会接，只是出于需要拨打一下意思意思一样。
苏幕看见容冰止的无聊的划过各个软体，最后，点开便签，停顿了一下，打下了一行字：
【昨晚，遇到一朵很可爱的玫瑰花呢。原来，看到一个人的第一眼，连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是真的存在的？
怎么办呢？原本想为珊珊大人守身如玉的。】
「……」苏幕。
就在她不想再看下去时，一条简讯弹了出来：
【也许你会想知道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向你汇报的信息如下……】
发简讯的号码依旧是刚才那个号码。
下面的内容必须点进去才能看见，但是容冰止抬手就给划掉了，他似乎一点也不好奇。
打字的手慢慢悠悠的，容冰止就这样，在便签中写下了不少肉麻的话。
第408章 ：苏幕假扮珊珊？！（1）
苏幕受不了了，直接催动埋藏在容冰止身体中的指令，让他点开那个简讯。
容冰止的手停顿的时间有点长，但是最终，他还是点了进去。
苏幕看见了全部的内容。
一分钟后，她退出了容冰止的意识。
困意全无。
苏幕微微皱眉，随即想到什么，又转身出了门。
……
上午七点，一件让全球为之震怒的事情发生了！
所有的网络瘫痪，陷入未知的病毒中，手机、电脑、外放显示屏……等等，属于电子产品的数据世界中，都自动播放了徐良同的语音。
假扮珊珊被包庇，反而举报的人要被抓起来毁灭痕迹……
这简直是令人难以想像的事情！
时至今日，居然还有国家敢对珊珊做这种事？！
各个国家的高层由于和女巫公会有联繫，知道真相，但是下层的官员和人民不知道啊！
因此，这段语音一出现，就引起了轩然大波！
国家的人自然是第一时间就想阻止语音的继续蔓延，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根本就控制不了网络！
连最专业的黑客都无法做到！
整个网络世界，好像已经被一只无形的手控制了！
在录音出现后的不久，连苏幕的照片都被放了出来！
这下子，人民的愤怒，瞬间直指向了苏幕和华国！
「我知道这个人，她是华国c大的校花！前不久因为不知道的原因，退学了！」
「好傢伙，昨天我还在街道上看见她了！假扮珊珊后，她居然还能这样若无其事的出来晃悠？！这就是华国给予珊珊大人的尊重吗？！」
「妈的，我做梦也没想到，在自己的国家，能发生这种事！！那可是珊珊啊！国家在做什么？！气死我了啊啊啊！」
「呜呜呜珊珊大人你别生气，不是华国的每个人都这样的！我真的超级超级敬重你！我家人也每天都会向你祈祷！」
「这件事华国官方必须给个解释！这个人必须处死！！！！」
「老子现在就去买刀！」
「我靠……我是苏幕的同班同学，她平时看起来很冷漠的一个人，没想到暗地里居然会做这种事？」
「这个人叫苏幕是吗？她家里是不是有什么背景？」
「背景？呵呵，她背景硬着呢！」有人开始爆料，并且上层完全无法删掉这些言论，也查不到是谁所说：「她曾经救过华国的国家.领导人，你说她犯法，会不会被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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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槽？！原来是这样！」
「是啊，她还有特殊通道的权限，我当时没觉得啥，现在想想，只觉得噁心，越来越过分了是吧？！连珊珊都假扮？！还特地去没什么见识的偏远村庄骗那些村民！也太没品了！」
「谁懂？！我真的快气死了！恨不得现在就砍死她！谁都不能侮辱珊珊大人！是个校花了不起了？珊珊大人为我们做过什么？她又做过什么？还假扮珊珊？！我*她****！」
「她以前还疑似被包养了，被男人开豪车送回学校的……」
「考试身边跟了好几个保镖，最会做样了……」
第409章 ：苏幕假扮珊珊？！（2）
「……」
随着第一个爆料人出现，越来越多的人跟着爆出苏幕的黑料，世界各地的人都越听越暴躁，恨不得立刻飞到华国，给那个叫苏幕的人活剐了。
这样一个劣迹斑斑的人，就仗着和国家的关系，为非作歹到珊珊身上了是吧？！
真是可笑！
没有人可以不尊重珊珊大人！！！
而在华国内地里，在短短的时间里，竟然发生了不少起游行示威事件，要求国家立刻交出苏幕，判她死刑！让她和珊珊大人磕头道歉！
国内暴动频起，而华国高层确实也慌张了。
「快点！和女巫公会那边联繫！一定要和珊珊大人说清楚，我们没有泄露她的任何消息啊！」
「『苏幕』这个词明明是违禁词，他们到底是怎么发出评论的？」
他们的慌张不是因为外界压力，而是纯粹的担心珊珊生气。
女巫公会当然也在第一时间知道了这件事，墨缕立刻和苏幕联繫了：「珊珊大人，您看到网上的消息了吗？关于此事，您想让我们如何处理？」
……
c大校园内，辅导员刚结束一次关于教学总结的会议，回到了办公室。
还没来得及碰到手机，办公室就被一大群学生暴力闯入了！
她被吓了一跳，仔细一看，这不都是草药2班的学生吗?
「干什么？有没有点纪律意识！」她呵斥道。
哪想到，学生们非但没有认错，反而全部气势汹汹的涌了过来！
「呵，纪律意识？导员，你自己也不看看自己做了什么！」
「就是，连苏幕那样的人都能被你再三偏袒，你还和我们谈意识！我们不管，今天你要是不告诉我们苏幕的去向，我们就把你做的事，告诉全世界所有人！」
「我现在很生气，不能保证自己一会还能好好说话，所以，有些事，导员最好赶快说清楚！」
「……」
辅导员被他们噼头盖脸吼的一脸懵，她做什么了？苏幕是哪种人？什么生气？
这群学生是要造反吗？！
辅导员看出来他们是真的愤怒了，人高马大的男生们，个个青筋暴起，眼神冷的吓人，好像下一秒就能打人。
她知道后来班里男生对苏幕的印象都挺好的，所以，现在听见这些话，着实让她有些摸不着头脑。
不过……刻在dna里的本能，还是让她立刻反驳道：「什么这种人？你们怎么可以这样说苏幕同学？！不想上了吗？」
「你还维护她！」男生们瞬间被点炸，不管不顾地冲上来，就想打辅导员。
「餵……等等！」辅导员睁大了眼睛，吓得连连往后退：「你们干什么？真的不想上了吗？」
「我们不想上？我看你是想死吧！」
「珊珊大人不会放过你的！」
「等着和苏幕一起死吧！」
「砰！」桌面上的东西被扔了一地，杯子碎裂，花盆打碎，辅导员无处可躲，硬生生挨了几下，被打的眼冒金星：「等等！你们在说什么？苏幕干什么了？」
她踉跄的往后缩到了角落里，办公室外面已经有保安沖了进来，但是男生们只是愤怒地看着她：
「你还装？你敢说你不知道苏幕假扮珊珊？！」
「什么？！」男生的声音如同惊雷，给辅导员惊的差点撞在墙上！
苏幕假扮珊珊？！
？？？
「你说清楚！！」她顾不得害怕这群人了，直接冲到了男生面前，「什么苏幕假扮珊珊？！！」
男生愣了一下，这样看来，辅导员是真的不知道了。
他冷笑道：「你自己不会上网看吗？」
辅导员连忙从地上扒拉到自己的手机，男生们也任由她去查，只是冷眼盯着她，想看她知道真相后，会是如何的恐惧、后悔。
而外面的保安看见这一幕，犹豫了一下，刚才男生们和辅导员的对话，他们也听到了一些，所以，他们没有动，也想看看辅导员是何反应。
片刻，辅导员了解了事情前后的经过。
「……」她。
。。
吓死她了，还以为苏幕真的不是珊珊，从一开始就在骗她！
敢情是苏幕被人举报假扮珊珊，结果毫髮无伤啊！
看起来是很诡异，可是代入了一下苏幕的珊珊身份，这不就是再正常不过、甚至有点搞笑的事了？
「唿……」辅导员长长松了一口气，「吓死了吓死了……」
「？」其他人。
这种反应……怎么看也不对吧？
「我知道你们什么意思了！」回过神来，辅导员的眼里就充满了理直气壮的愤怒：「你们是以为苏幕假扮珊珊也没事，是因为后台硬，就……就上次那个什么救人的理由是吧？你们以为国家都是她的后台！然后我是为了讨好她后台，才再三帮她的，所以想打击报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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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是这样没错，但是她这么理智气壮是怎么回事？
那眼神，还有点鄙视和怜悯……？
？
「你这是什么态度？你帮了苏幕，还很得意？！」一个男生愤怒道。
「我当然得意啊。」谁能帮到珊珊还不得意？！
她已经很低调了好吗？！要不是珊珊大人不准她往外说，她现在就说出真相，绝对让这群混小子惊掉眼镜！跪着和她道歉！
「……上，打她丫的！太嚣张了！」男生们一听这话，差点气死！
「等等等等等！」辅导员连忙往门外跑去：「我对珊珊大人的心，日月可鑑啊！你们不要太过分！」
「苏幕到底去哪了？！！」一群男生握紧了拳头，狠狠追了上去。
办公楼的长廊里，展开了一战追逐战。
而在他们离开后，辅导员的办公室门口，出现了一个女生。
张琪眼含担忧，收紧了掌心。
苏幕……怎么会假扮珊珊呢？
现在要怎么办？
怎么能才能救她？
……怎么样都救不了了吧？
除了苏幕的家人和朋友外，在全世界的所有人中，张琪可能是唯一一个，希望假扮了珊珊的苏幕，真的有强硬的后台，能平安无事的度过这次危机。
——当然，苏幕的朋友，也全部都清楚她的身份就是了。
第410章 ：苏幕假扮珊珊？！（3）
「珊珊大人……」张琪闭上眼睛祈祷：「如果苏幕真的有罪，请让我代为承受吧。这是我欠她的。」
「拜託。」女生的低语散在长廊中。
……
与此同时，在安全屋内无聊的刷着手机的苏父苏母，也被吓了一跳。
苏母的脸色立刻就白了：「小幕她假扮珊珊？不可能！一定是假的！是污衊！那可是死罪！小幕她怎么可能……」
苏父也被惊的当即站起，但是很快，他又冷静下来：「别担心，没事的。」
「没事？假扮珊珊？你和我说没事？！」
苏父一咬牙，稍微透漏了点：「对，我说的，不会有事！小幕她，其实有个隐藏身份……就算是假扮珊珊，也不一定会有事！」
她不相信：「什么样的身份，能保证她假扮珊珊也没事？你在说什么？快想想办法！要不，我们去求求国家吧，小幕她一定不是故意的，她肯定有苦衷……」
一段话还没说完，外面的门就被打开了，一个黑袍人走进。
「女、女巫公会？」苏母脸上还挂着泪，视线有些模煳，但这不妨碍她一眼就看出来，这就是之前在视频里见过的，女巫公会的人！
女巫公会的人微微弯腰：「两位请放心吧，苏幕大人是我们女巫公会的人，不会有事的。」
苏父张大了嘴巴，其实他也想过这个猜测，但是真正听见，还是很震惊！
女儿居然真是女巫公会的人？
「女巫公会？！可是，女巫公会不是珊珊大人创立的……」苏母呆怔住，两秒后，才反应过来：「所以，你们是说，小幕假扮珊珊，是珊珊大人允许的？」
简光沉默了一下，而后道：「可以这样理解。」
苏母的一颗心顿时回到了原地，原来是这样，吓死她了……
不过……
她忽然瞪向苏父：「苏定民！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就说，你怎么一点都不担心，还一直安慰我没事！原来是早就知道，在瞒着我啊！上次你也是这样，说！是不是那时候就知道了！」
苏父心虚：「我……我也是刚知道啊！」
「嗷！别揪耳朵啊！」
此时的苏定民，也只以为，女儿是女巫公会的一名女巫，完全没往珊珊身上想。
……
若说，苏幕这件事一出，大部分人都是愤怒、厌恶、恨不得将其挫骨扬灰，那么，周长夏可能就是为数不多的，真切的感到兴奋、激动、幸灾乐祸的人！
她巴不得苏幕多做点这种作死的事情呢！
自从被退学，观察局的身份也没了，周长夏的日子就不好过起来。
父亲觉得她丢人，母亲对于她害舅舅丢了官职而心生不满，至于其他亲戚，不是嘲笑就是厌恶她，短短的几个月，周长夏却觉得漫长到像是过了几十年。
她什么时候过过这种生活？！心里都要恨死苏幕了！
可偏偏，苏幕那边的背景，确实很硬，她得罪不起！
郁闷和压抑之下，周长夏还变得倒霉起来，经常出门被人打的鼻青脸肿的，可是偏偏报案之后都不了了之了，警局那边给出的结果永远都是：没有找到嫌疑人。
周长夏怀疑警局是在包庇那些人，可她没有证据，长辈又没有人愿意维护她，只得憋着一肚子气，待在家中不再出去。
长久以来，整个人再没有了最初的青春靓丽，又由于心病，脸色苍白到像是命不久矣，眼神阴郁又偏执，这也使得更加没有人愿意接近她。
周长夏早就想报復甦幕了，只是一直没有找到机会，而现在，骤然听到这个消息，她心跳都快超标了！
「哈哈哈哈哈苏幕，你也有今天！」充满快意的阴鸷笑声充满了整栋楼：「这下，我看谁还能帮你？国家吗？哈哈哈哈！得罪了珊珊，你死定了！」
「我是蚂蚁？哈哈哈！」她笑的根本停不下来：「我倒要看看！你不是蚂蚁，你要怎么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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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吧！死吧！」周长夏癫狂的笑了好久，才擦干眼泪，走到窗边，拉开了许久没开过的窗帘。
阳光照了进来，她伸出手接住：「苏幕，你完蛋了，但是，我的人生，会重新开始的！」
整理了一下心情，周长夏拿出手机，给父亲打了个电话。
电话刚刚接通，她可怜的控诉声就响起：
「爸，你也看见网上的事了吧？苏幕连珊珊都敢假冒！我都说了当初那些事是苏幕污衊我的，我根本就没有做过！你还不信……」
「现在你信了吗？你自己看看，苏幕是什么人？她做了这种事，国家都护着她！那当初，他们为了保护苏幕，诬陷我，不也很正常吗？」说着，她哭的伤心。
「……」电话那段沉默了一会，周父已经很久没有听见女儿用这种语气和他说话了，再加上，她说的确实也很有道理，他心里有点动摇。
「爸爸……你还不相信我吗？」她的声音低下去，泣音明显。
周父又沉默了半晌，才开口道：「别哭了，如果苏幕这次的事是真的，那我确实有理由质疑当初的事。」
「爸爸！我知道你有一些很厉害的朋友，你帮帮我吧！让他们帮我澄清！现在所有人都不会放过苏幕的！就算真的和国家对着干，大家也只会支持我们……」
周父想着，终归是自己的女儿，而且，现在全球都知道了这件事，可国家方面也没有出面反驳，八成是真的了……
最终，他嘆了口气：「知道了，你安心待在家里吧，我会帮你联繫的。」
想必，那些朋友，现在也都在因为苏幕假冒珊珊却无事，而生气。
「谢谢爸爸！你果然还是爱我的！我……我太高兴了！」周长夏兴奋道：「以前，都是我误会你了！爸爸，我永远爱你！以后，我会努力成为超级厉害的魔术师，给我们家光宗耀祖！」
周父的声音更柔和了些，心里也不自觉的相信了周长夏的话，虽然还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证据，证明周长夏是被苏幕和国家联合诬陷的，当时说的一些不理智的话，也只是被激怒了……但是，现在苏幕的照片还被在网上挂着呢！
女儿又是这样的乖巧听话……
更相信谁，不言而喻。
第411章 ：将计就计
周父挂断电话后，给几个政界朋友打了电话。
和他预想的差不多，那些人正在因为苏幕生气呢！现在听见周父的话，立马就站在了他这一边！
上网就质疑了当初的事！顺便，表达了自己对国家的不满！
从他们的态度中也可以看得出来，仅仅是一个假扮珊珊的人没有被处置，就可以让全国上下都动盪起来！
珊珊已经成为了人类主动维护的存在！
这几个官员发话之后，依旧，再厉害的黑客，也删不掉他们的言论，反而删除的痕迹，被不知名的人曝光了，又引发了新一轮的对国家的声讨！
而周长夏当初的事，也开始被全世界的人知晓，如今对苏幕十分愤怒的他们，会站在哪一边，会如何看待当初的事，可想而知。
不到半个小时，周长夏就已经成为了全世界的人们同情和安慰的对象！
她在家中，自然也通过手机知道了这一切。
周长夏本意只是趁机洗白自己，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收穫，更加的兴奋和得意了。
「苏幕啊苏幕，真是好奇你现在的表情！」
……
被周长夏好奇现在表情的苏幕，正和杨叶，以及一干计算机天才待在一起。
「真的查不到一点痕迹？」苏幕问道。
她面前的电脑屏幕上，是一串串令人眼花缭乱的数据。
杨叶的神情异常的认真：「对，但这不合理，即便是技术再高超的黑客，也不能同时黑掉全世界所有电子设备！还不留下任何痕迹！」
苏幕望向其他人：「你们呢？」
「没有，什么也查不到。」得到的答案完全一样。
她皱眉，若有所思。
杨叶快速敲击着键盘，吐槽道：「那个人不是黑客，或者计算机天才吧？」
苏幕一愣：「不是？」
「是啊，这种情况……已经不是人能学会的了吧？简直就像是电子设备本身就由他来掌管一样，实在太离谱了！」
杨叶看似只是随口的吐槽，但是说的，也确实是他心中所想。
其他人听到这种说法后，先是短暂的怔愣住了，而后，纷纷应和道：
「对！」
「就是这种感觉！说的太贴切了！」
「如果说我们是外部试图改变数据的掌控者，那他就是数据本身！想要和那个幕后之人斗，我们……恐怕，毫无办法。」
「我甚至觉得，在有监控的地方，只要那人想，我们的一言一行，都会随时被他监听到！」
越说越恐怖。
但这种说法，也让苏幕对幕后之人，有了更加清晰的印象。
心中思绪飞转，面上，她只是淡淡点头：「我知道了，尽力而为，查不到也没关系。」
反正……她已经打算放弃继续隐瞒了。
最初隐瞒珊珊身份，是怕会打扰到「苏幕」的正常生活，而如今，她已经不可能再全身而退，若无其事地过自己的生活了。
再加上「苏幕」这个身份的亲人和朋友已经被保护住了，而黑女巫又早已知道她的身份，所以……暴露了，也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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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性将计就计，把黑鸢当作幕后的推动手。
第412章 ：假扮珊珊又如何？
在这场看似偶然曝光的事件中，有着太多的势力插手了。
随着苏幕的事情曝光，又冒出了更多的知情人，他们开始述说自己和苏幕的过往，于是苏幕又多了各种自己都没听说过的恶行。
一时之间，苏幕俨然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华国官方被各方逼着给出交代，事态越发展越严重，连带着连女巫公会中的一些女巫，也开始问这件事。
不过因为珊珊已经知道了，并且没有表现出生气的徵兆，所以，国家这边反而比开始心态还好点。
「给个说法！」
「都半天了！我不相信华国官方还不知道这件事！在这给我们装傻呢！」
「看来是真的铁了心要维护苏幕了！」
「话我就放这了！要是真的维护苏幕到底，那我就脱离国籍！」
「我真不知道国家在想什么，那可是珊珊啊！要帮哪边傻子都知道怎么选吧？得罪了女巫有什么好处？！太荒谬了！我都怀疑自己是在做梦……」
「那个……我是说可能啊，就是……有没有种可能，苏幕就是……」
「怎么可能？苏幕还是个大学生你不知道吗？她和珊珊八竿子扯不着！」
「别想多了，不现实，你没看到苏幕以往都做过什么吗？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珊珊大人？」
「说的也是……」
「交出苏幕！向珊珊大人道歉！」
「交出苏幕！向女巫祈求原谅！」
「我们有权干涉此事的处判结果！」
「这是人类歷史上，第一次，全部的人类都应该参与的抗议。」
「今天之内，不给出解释，我就在华国首都最高的楼层上自杀！」
「我也是！」
「不要说我放狠话，但是我这个人就是这样，法律在我眼里不过是儿戏，我曾经杀过不少人，上至高官，下至婴孩，现在在做职业杀手，我只想说——如果华国官方再不给出解释，不给出合适的处理方案，那我会用自己的方式维护珊珊大人的权威。」
「我是a国的右倾党派，警告华国，如果再装傻，我们国家新研制的武器，将会对准你们！」
「……」
发展到后来，甚至一些人和势力，开始放出「自杀」和在华国制造恐怖袭击的威胁来。
这就是女巫的影响力。
这就是珊珊的影响力。
程度大到让人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疯狂。
确认无法再从这次的动乱中查到更多有用的信息后，苏幕才通知墨缕：「澄清吧。」
「珊珊大人打算怎么做？」
她淡淡道：「直播。」
……
华国时间上午十点，华国官方放出了消息：
「关于苏幕女士假扮珊珊而未受到处刑一案，给出的解释如下：
直播间3190将于华国时间10:05开播。」
火速赶来看最终处理结果的众人都懵了。
就这？
解释？不说处理结果？！
而且解释就是个直播间号？怎么？解释清楚这么麻烦吗？还需要直播说？
搞什么玩意呢！！
几个小时过去了，没想好怎么办是吧？还敷衍？？
直播……不少人都愤怒异常，觉得这种方式实在是太不尊重珊珊了！好歹也是一个大的国家，处理这种全球震怒的大事件，就用直播解决？？
从没有听说过！简直离谱！
好啊！要直播道歉是吧？！
那他们就看看，能拿出什么样的态度来！
做的不好，不夸张的说，这个国家，就真的内忧外患。註定结束了！
子民想要叛变，外敌想要摧毁——哪还有活路！
而就在所有人想当然，直播就是高层集体道歉狡辩时，有一个特殊的人转发了这条消息。
那个人的名字是，苏幕。
「？？？」
这还不冲过去骂死她！
然而刚刚冲过去，众人就傻了，因为他们看见，苏幕转发后，配的文字是：「假扮珊珊又如何？」
？？？
！！！
所有看见这句话的人，都要气疯了！！
妈的！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不知死活、恬不知耻、噁心至极……所有的负面成语都能用上的人！！
假扮珊珊又如何？
又如何？！！
又、如、何？！
「贱人去死去死去死！！！」
「你他妈能不能不要再噁心人了？你妈妈没教你做个人吗？！你配吗？」
「我一定要杀了你！！！！」
「没有人能侮辱珊珊大人！你等着到地狱去忏悔吧！」
「我死了都不会放过你的！」
「……」
瞬间，评论区叠起了高楼，辱骂的话一句接着一句，甚至，很多人生平第一次恨自己没文化，骂不出新意来！！
而不等他们愤怒的情绪再攀升，直播已经开始了！
全世界各地，关注这件事的人，立刻全部都涌进了直播间，个个都准备好发一篇小作文将苏幕从祖宗十八代骂到子孙十八代了！
然而，他们进去后，却都愣住了——
明亮房间中，少女穿着黑外套，肌肤雪白，神情中没有慌乱，也没有刚才发那种话的嚣张，只是微微垂着眼，漫不经心地看着镜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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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似乎在走神。
而这并不是众人怔住的原因。
他们之所以怔愣住，是因为，在少女的身后，站着四个黑袍人！
这四人的身姿挺立，气势不凡，黑袍包裹住了全身，最关键的，胸前佩戴着银色的权杖徽章。
女巫公会。
所有人都在第一时间，想到了这个词。
苏幕……被女巫公会的人抓住了？
可是……这也不像是犯人该有的样子啊？
这么淡定？！
尤其这个拍摄角度，苏幕这个罪犯在坐着，而女巫公会的女巫们却站在她身后，就好像……以她为首一样！
「……」众人一时间有点懵逼，下意识感到了不对劲，但又说不出来究竟是哪里不对，原本想要骂的话，都卡在了嗓子里。
房间中过于安静，黑袍人所代表的身份，又让人从心底敬畏，气氛竟然肃穆起来。
整个直播间，连一条弹幕都没有。
片刻，少女回过了神，她眸子微动，扫向镜头。
那一瞬间，好像有一把寒刃，越过了时空，直直刺穿了众人的心脏！
第413章 ：「因为，我就是珊珊。」
「你也进来了？对吧？」少女勾唇，笑容绝美，却冰冷异常：「我知道，这次的事，也有你的手笔。」
难以言说的危险感从那话语中透露出来。
这一刻，忽然有人觉得，这样的语气有些熟悉。
像是谁呢……
「黑鸢。」伴随着轻飘飘的两个字，她的眼瞳中突然溢出杀意！
「！」不少人吓的手机都给扔了出去！
「恐怕你也知道吧？仅仅是这样，根本不能对我造成实质性的伤害，可是还是像惹人厌的老鼠一样，在背地做小动作，给我找不痛快……」镜头仰视着少女，而她则睫毛垂着，语气幽冷森然，给人一种毛骨悚然感：「真是想早点赐予你死亡的结束啊。」
赐予。
一个傲慢而高高在上的词。
她用在「死亡」上。
「……」众人。
苏幕？
假扮珊珊的那个？
她……在干什么？
「下次见面，我也会送给你一份大礼的。」
这样说着，却任谁都能想像到，那份所谓的大礼，会是什么。
直播到现在，大部分人还没看懂情况。
但是，也有一部分人，已经发现了端倪。
死亡之翼内部。
「……」沉默。
还是沉默。
许久后，才有人幽幽看向诃利：「你不是说，苏幕绝不可能是珊珊吗？」
「……」诃利。
她低头：「即便是我，也会有错的时候。对吧……冰止哥哥？」
「……」回答她的，是一阵沉默。
诃利抬头，看见容冰止的眼尾上挑，神情有异。
她分析了一下，十分没有眼色道：「你也很惊讶？震惊？不可置信？后悔？还有……」
「闭嘴。」容冰止打断她，唇瓣动了动：「我说过了，不分场合的分析别人的情绪，并不是什么好习惯，诃利。」
「好吧。」小女孩停下分析，只是，玻璃般的眼眸，依旧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容冰止：「你认识苏幕，或者说……珊珊？对吗？冰止哥哥？」
容冰止冷冷看了她一眼，邪肆的面容上，眼瞳流转间，伴随着极强的侵略感：「想要永远闭嘴吗？诃利！」
小女孩不再说话，容冰止收回眼神，思绪极为复杂。
昨晚才见到的小玫瑰……居然……
还不等他想更多，少女极具辨识度的声音，将他的注意力拉回到了直播上！
「还有……死亡之翼。」
容冰止瞳孔一缩。
「你们打算躲在幕后吗？被黑鸢利用，当真一点都没有察觉？以及，你，天使之翼，你真的不知道我的身份吗？」
凌厉的问句一句接着一句，死亡之翼的众人白了脸，勐地跪下。
诃利迟钝地跟上他们。
小女孩低下头，无声道：「糟糕了。」
此刻，周长夏家中。
她自然不会错过苏幕直播这么精彩的场面，早在开播的瞬间，就进入了直播间。
所以，从直播开始到现在，苏幕说的每一句话她都听见了。
但是，也每一句话，都没听懂。
虽然现场的氛围有点古怪，和周长夏所想像的一点都不一样，但是，苏幕是被女巫公会控制住了，这点应该没错。
黑鸢？死亡之翼，都到了这一刻，苏幕居然还在说这些莫名其妙的东西？
珊珊已经得罪了，居然还敢去得罪黑鸢？
真是个疯子！
还有……身份？什么身份？
什么身份得罪珊珊都不可能没事！
虽然脑子里觉得苏幕有病，但是，不可否认，周长夏对于苏幕作死，是喜闻乐见的。
她巴不得对方多说点呢！
因此，此刻的周长夏还没有意识到不对劲的地方，只是用嘲弄的眼神看着视频中的苏幕，期待等下女巫公会的人教训苏幕，更期待真正的珊珊出现！
到那时候，苏幕就必不可能有活路！
周父自然也在看着直播。
他此刻已经回了家，就坐在周长夏旁边，不同于周长夏的兴奋，他微微皱了眉，心中生出了很不妙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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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苏幕。
周父见过苏幕的照片。
但是……他却又觉得，这不仅仅是苏幕。
那样可怕的上位者的眼神，怎么可能是一个小女孩能有的呢？
从周长夏之前的事情就可以看出来，无论究竟是谁的错，苏幕都不是个简单的人，那么，她怎么可能，当着女巫公会和全世界人的面，说出这些作死的话？
所以，必定有什么地方不对。
是什么呢……
身份？
对话黑鸢和死亡之翼……
有种想法过于恐怖，周父不敢往那里想，转而拼命往别处想着，因此，一时没能想出来苏幕的底气来自于哪里。
但是，他已经隐隐生出种，这种人根本不屑陷害自己的女儿的想法了……
「我对你们的对话到此为止。」点到为止，是死是活就看自己的选择了。
少女分明只是简单的一句话，却仿佛带着死神镰刀的影子。
说完这话，她没再给众人反应的时间，看了一眼直播间的人数，站了起来。
镜头也随之升高，少女所处房间的全貌展现出来。
与其说是房间，不如说是一个巨大的会议厅，白色的天花板高远，少女所站之处，是最高处，女巫公会的四人处于阶梯旁，而在阶梯之下，密密麻麻的，站着排列整齐的黑袍人，一直延伸到大厅的最边缘。
数枚女巫徽章，折射出耀眼明亮的光芒。
没法不震撼！
众人都屏住了唿吸！
他们从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能在这个直播间中，看到女巫公会的冰山一角！
曾经神秘遥远的女巫，现在，仅仅在这个直播中，就出现了这么多！
「想知道我为什么假扮珊珊而无事吗？」
「因为——」她轻描淡写道：「我就是珊珊。」
轰！
仿若陨石撞击了地球！
所有闻讯而来。想要兴师问罪的人，都瞪大了眼睛，心跳如雷，愣在原地！
苏幕……就是珊珊？！！
他们想要说这是华国搞的把戏，想要咒骂这个骗子到了这个时候还不死心，想要质疑、诘问……
可是，看着少女那冷漠的眉眼，竟然一句话都问不出来！
是疯了才会在这场直播中还骗众人说自己的珊珊吧？！
没有人会有疯到这个程度的！
更何况……
第414章 ：「誓死追随珊珊大人！」
更何况！这样想来，苏幕无论是声音，还是身形，都和珊珊很像！
难道……
「不、这不可能！」周长夏勐地从沙发上站起，思绪混乱，极度的震惊和恐惧之下，连肢体都无法控制了。
她掀翻了桌子，踉跄两步，摔倒在地上，手扎到了玻璃渣，血流不止。
但是，她丝毫没有感觉到疼痛，只是死死盯着手机屏幕，任凭血流到地上：
「假的！假的！」
周父已经顾不上她了，他没有去扶女儿，只是震惊地盯着直播！
苏幕说她就是珊珊？！
她……她真的是珊珊？！
这样的震惊在全世界各地都同时发生着。
即便是内心在强大的人，此刻也真切的感到不可置信！
珊珊……真的会是一个有着这么多黑歷史的学生吗？
珊珊和苏幕，一个是站在众生顶端的女巫，一个是甚至还未成年的学生，怎样看，都没有也不该有任何关系！
可现在，苏幕说她就是珊珊？！
他们有心质疑，但——
直播中，少女抬眼，淡淡看了女巫公会的众人一眼。
四个在女巫公会中明显地位不一样的黑袍人，立刻弯腰，将手放至心脏处：
「珊珊大人！」
成百上千的黑袍人们，紧跟着弯腰，声音恭敬而崇拜，齐声道：
「珊珊大人！」
这道声音穿透了屋顶，穿越了空间，来到了众人耳边，让他们耳尖发麻，脑袋空白。
并不尖锐，只有忠诚和信仰，可是，却仿佛是女巫给予众人的警告，让所有人心神震盪——他们并不是合格的信徒！
连事情的真相都没有弄明白，就这样肆意去辱骂、恶意揣测一个人，他们就像是小丑一般！被人利用了，还毫不知晓！
脸上火辣辣的，可是眼睛里，却忍不住透露出极致的崇拜来！
直播中，神情冷漠的少女挥手，所有人都熟悉的魔杖凭空出现，飘到了上空。
水晶的白色光芒清澈而温暖，像是阳光一样，将细小的希望落下，唯美而震撼！
所有的黑袍人同时将手放在女巫徽章上，仰头高唿道：
「誓死追随珊珊大人！」
「誓死追随珊珊大人！」
直播到了这一地步，已经没有人再能怀疑眼前这个少女不是珊珊了！
她就是珊珊！
多次给人类带来奇蹟的女巫！
她理应站在高台上俯视众人，也理应站在云端蔑视所有的生物！
直播间中，顿时刷起了云海般的弹幕，速度快到看不清，但是一闪而过的大量感嘆号，已经说明了他们的心情！！
此刻，正在看直播的苏母苏父，终于同频率的傻眼了。
「小幕……小幕是珊珊？！」苏母的声音震天响。
「……我的天啊！」苏父这次再也无法淡定了，他从椅子上跳起来：「我的女儿是珊珊？我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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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他早就知道女儿是女巫了，也曾经偷偷猜想过女儿会不会就是珊珊，但随着珊珊的威望越来越高，这点猜想就消失在了心底最深处。
光是女巫，已经是牛逼的光宗耀祖的事了！他哪里还敢想那么多！
可是……可是！
小幕她居然真是珊珊？！
第415章 ：苏幕＝珊珊（1）
苏母被苏父震惊的声音，稍微拉回了思绪。
她瞪大了眼睛，转头看向丈夫，在这一刻，忽然就想通了很多东西：「难怪……难怪当初你出事了，她和我说，一定要等到她回来……还有、还有，明明医生都说你情况很危险，可能无法抢救了，后来却好的那么快！小幕还送给过我们奇怪的黑色袋子……」
她简直要语无伦次了！
原来如此！
难怪国家的人对他们态度那么恭敬！
原来他们是女巫珊珊的父母！
那可不得恭敬吗？要是她知道自己身边有珊珊的父母，别说恭敬了，她能给对方供起来！
「对啊！对啊！」到了这个时候，苏父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他脸上的表情骄傲又兴奋：「你知道吗？我当时在病房上醒来的时候，看见女儿身边光芒大盛，摆着各种奇怪又不符合科学的道具，我是什么心情吗？我简直不敢信息自己的眼睛啊！然后女儿承认她是女巫，我直接都傻眼了！我就心想，我老婆是什么牛批的人！居然连女巫都能生出来！」
事实证明，即便到了这个时候，苏父的求生欲也很强。
但是苏母还是抓住了重点：「所以，从那么早开始，你就知道小幕是女巫了？却一直瞒着我？」
「呃……啊……」苏父一秒变脸，可怜兮兮道：「老婆，下手轻点！珊珊的爸爸，也是需要点面子的！」
苏母瞪了他一眼：「去你的！装什么装！我又不是那么不知道轻重的人，这件事瞒着我也无可厚非，只是……」
她的眼神复杂起来：「小幕成为女巫后，变化那么大，一定吃了不少苦吧……」
别人或许会关注珊珊的强大，可是作为一个母亲，她更多的，却是在知道真相的这一刻，对对方过往的经歷心疼。
谈到这点，苏父的神情也正经了起来，他注视着手机中的女儿，低声道：「是啊，想成为女巫，尤其是珊珊这样的女巫，哪有那么容易？」
两人之间的气氛低沉了点，然后在某一刻，两人突然同时抬头，和对方对视了一眼，眼底都有着相同的「和善」：
「所以……苏熙是早就知道吧？！」
「特殊部门？」苏母冷笑。
「负责研发？」苏父拳头有点痒。
「天天在实验室，不好与外界联繫？！！」
很好，很好。
……
远在女巫公会的苏熙如何后背发凉，且先不提，对于苏幕是珊珊感到比旁人还要震惊的人，远远不止苏幕的父母。
温知瑶也算是和苏幕有过不少交集的人了，光是初见地点在温忱的家中，就已经让她对苏幕印象深刻了，更别提她们后来还产生过矛盾，以及……自己的亲哥，去趟w国，就莫名其妙地被关到了现在。
国家甚至不给温家一个具体的、有说服力的理由。
温知瑶当然还记得，上次在机场中，温卓易看见苏幕，那避之不及的态度，当时，她还以为是因为温忱的原因，对温卓易胆小的行为，有些看不上眼。
但是……现在——
看着屏幕的视线逐渐变得恍惚，温知瑶以为自己在做梦。
她狠狠掐了一下，可是没用，梦还是没醒，直播中，身披黑袍、看不清长相的女巫们，依旧在信念坚定的宣誓着：
「誓死追随珊珊大人！」
「……」温知瑶。
苏幕？珊珊？
……
她的思绪直接成了一团乱码，无论买怎样看，眼前的一切，都是那么不可思议。
苏幕不过是个家庭普通、过往经歷也普通到无法入眼的普通人而已，她在宴会中，甚至没有一件合体的礼服，温忱对她的态度也没有那么在意，甚至，谢无意还当众嘲弄过她。
还有，那天晚上，对她有恶意的人太多了……
如果她真的是女巫，怎么可能容忍自己被这样对待？
可是……
与此同时，温知瑶又回想起，自己哥哥对待苏幕大变的态度，他甚至警告自己，离苏幕远点。说这话时的表情，既有着恐惧，又像期待着什么。
恐惧……期待？
如此诡异的结合？
温知瑶当然不知道那时候的温卓易是把苏幕当成杀人犯之类的变态了，期待着她搞死温忱呢，此刻，想到哥哥的神情，温知瑶下意识联想到了——既害怕女巫的报復，又期待着，女巫能原谅自己，对自己另眼相看。
十分合理。
可是哥哥显然没有被原谅，他甚至要坐一辈子的牢。
「……」温知瑶。
巨大的惊恐让她整个人直接瘫倒在沙发上，脸色白的像是死人。
珊珊……珊珊……
她的心声仿佛都在发抖。
她完了。
她居然试图对一个女巫下手。
有这种想法的，还有当时在宴会上，嘲讽过苏幕的所有人。
苏幕就是珊珊，这个消息，无疑让他们如同雷噼，恐惧绝望到了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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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怪……难怪……苏幕的表情一直都那样淡然，原来……他们是根本没有被女巫看在眼里吗？
「自首！自首！」有人哆哆嗦嗦地冲出家门。
也有人吓的跪在原地磕头赔罪。
「珊珊大人！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鬼迷心窍了！」
「珊珊大人，请您无比惩罚我吧！不然我这一辈子都无法安心了！」
要说最害怕的，还不是他们。
而是即将被执行死刑的杨荣。
如果说上面那些人的心理阴影已经很大了，那她，就是魂都要被吓飞的程度！
「珊珊……是她？」她突然暴起，抓住了旁边的警察，眼睛血红着，像是在看最后的希望一样，吼道：「是假的对不对？是你们骗我的！你们想让我害怕，想让我认罪！你们编出来了！」
「砰！」
警察毫不客气地推开她，他冷眼看着摔倒在地上，神情疯癫的女人：「编出来的？你以为谁都有胆子，像你一样，得罪一个女巫吗？」
「而且……认罪？」他嗤笑道：「你是认真的吗？你真的觉得，只要你不认罪，我们就不会动你？」
杨荣勉强找到自己混沌的思绪：「你们是警察！怎么可以就这样轻易的处决别人？！」
第416章 ：苏幕＝珊珊（2）
「轻易？」警员眼神冷漠：「你说对了，还真就是这样轻易。」
「……」杨荣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可是她只能看见眼前男人眼中的厌恶和排斥，仿佛和她多待一秒，都会沾染上什么脏东西一样。
她感到喉咙堵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一旁，警员看着她崩溃的神情，慢慢上前了两步。
其实，对待平时的犯人，警员不会这样带着个人情绪，但是——那是女巫啊。
是珊珊。
不仅如此，她还只是个十七岁的少女。
这样单薄的身躯，却在风暴之中，挡在了所有人的最前面；在未知之处，执行着守护人界的诺言。
从那日高楼爆炸、飞机坠毁……就可以想像到战斗有多么激烈，敌人有多么强大！
更别提，还有一个对珊珊和人类有着敌意的黑鸢，他很有可能是一个不输于珊珊的女巫！
珊珊只是个还需要被成年人保护的孩子而已，可她已经肩负了那么多！
除了敬畏她的强大外，作为警察，他也难免产生些对于祖国花朵的怜惜和保护欲。
而这些情感，又统统化作了愤怒和厌恶。
他站在杨荣面前，遮住了灯光，冷冰冰的说出残忍的真相：
「处决你，不需要你认罪，也不需要证据——只需要珊珊大人一句话而已。」
只需要，珊珊大人的一句话而已。
在很久以前，苏幕也是这样，简单的一句话，就毁了周长夏的未来。
她蜷缩着身体，不想接受这样的真相。
可是，脑袋中，却清晰的传来，迎新晚会那天晚上，苏幕离开时说的话：
「你到底是什么人？」
——「你会知道的，希望你那个时候，不会后悔你的所作所为。」
少女在笑，可是笑容却是冷的。
那个时候的周长夏，因为自己和舅舅同时被辞退，而身体发冷。
而在遥远的现在，她又再次因为少女的话，而遍体生寒。
真冷啊。
真的。
她后悔了。
她怎么会想和珊珊抢存在感呢？怎么会嫉妒珊珊有那么多人喜欢呢？
校花……
「哈哈哈！」周长夏突然大笑起来，笑着笑着，眼泪就从眼角一直流到地上。
什么校花？女巫会在乎这样的名号吗？
哈哈哈！真是太可笑了！
为了抢一个对对方根本不值一提的东西，她搭上了自己的一辈子。
「周长夏，这就是你说的，苏幕……大人污衊你？」父亲冷漠而充斥着怒火的声音，像隔了一层薄雾，听不清晰了。
周长夏知道，污衊不污衊，在苏幕身份曝光的那一瞬间，已经不重要了。
就算是污衊，珊珊想要她周长夏死，她就不可能活下去！
「我不该那么在意那些外在东西的……」她缩在地上，手上的血已经止住了，更多的，却从灵魂里流出来。
后悔的后悔，害怕的害怕，惊讶的惊讶，而要说对于苏幕是珊珊这件事，最兴奋的，还是c大的学生！
他们简直惊呆了好么？！
苏幕是珊珊？！
靠！说出去谁敢信？！他们居然和珊珊是校友？！
啊啊啊啊啊啊！！
牛批死了！
草药2班的众人，也终于明白了辅导员的态度转变是因为什么了。
被抓住衣领的辅导员高傲的回头：「还不松开我？」
「哦。」男生木着脸，下意识照做。
辅导员整理了下衣领，仰着下巴，骄傲道：「现在明白了？」
「……明白了。」虽然他们也不知道辅导员在问什么，也没法思考。
「现在你们还认为，我帮苏幕，不值得得意吗？」
「……」那当然不啊！
可以吹到下下下下下下下下辈子了好吗？！
教室里，所有学生都处于呆滞状态。
许久后，才有一个男生回过神，他抬起自己的手，好像在看什么宝贝一样，眼睛亮的出奇：「说起来，我以前和苏幕同学擦肩而过的时候，因为人多，不小心碰到过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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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间，所有人都望过去，眼中出现了明显的嫉妒。
因为苏幕的性格，他们很少和对方有交集，所以，现在想来，竟然连话都没说过几句！
啊啊啊啊亏死！！
死了都不能瞑目！
说话的男生面对着一众视线，突然有一种自己哪天走在路上，就会被嫉妒发狂的同学一刀砍死的不妙感觉。
他立刻警惕地后悔了好几步，把自己的手护在背后：「你……你们想干什么？珊珊大人不会放过违法分子的！不好的想法都收一收！」
这句话一出，身边的恶意还真的少了不少。
「……」男生。
所以说，他原本那种感觉，也许并不是错觉吗？！
好可怕！
好……好开心哈哈哈哈哈哈！！！
嫉妒吧？嫉妒就对了！
艾玛，突然觉得他也走上人生巅峰了呢！
男生开始掐腰狂笑，然后被几个人用拳头教会了做人不能太高调。
c大中因为苏幕而产生的情感很多样，但是最丰富的，其实是祁岁。
能和他心情的复杂程度比一比的，也只有张琪了。
祁岁感到脸上火辣辣的疼，他好像又回到了苏幕表白的那一天，以旁观者的角度，看见自己对女巫说：
「我不喜欢你，告白之前，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样子？」
「滚开。」
「还想这样吸引我的注意力？就像个笑话一样！」
如今的祁岁：「……」
恨不得穿越回去，一巴掌把过去的自己拍死！
说什么呢你！！
苏幕是个笑话？那他是什么？！
那时候以一种高高在上的态度审视苏幕的祁岁，如何也想不到，在仅仅半年后，苏幕就已经成为了他高不可攀的人物！
女巫！
别说是一个学校的校草了，就算是全天下各界最优秀的人才，想要和对方在一起，都是痴人说梦！
那时候，苏幕眼中只有他，而也没有人喜欢苏幕，在意苏幕，她不过是芸芸众生中最不起眼的一个。
可是……
如今，别说喜欢苏幕了，就是愿意为她去死的人，想要实行，都得排队！
她已经站在了这个世界的最顶端！
祁岁注视着少女冷漠而熟悉的眉眼，浓重的悔意从心中蔓延上来。
第417章 ：苏幕＝珊珊（3）
祁岁注视着少女冷漠而熟悉的眉眼，浓重的悔意从心中蔓延上来。
且先不提苏幕本人的优秀，单说她的身份代表的意义……如果他和对方在一起了，那他，等于也是全世界最上层的人了！
羡慕嫉妒他的人，能绕地球一圈！
什么祁家、温家……没有人可以被他看进眼里！
只是想一想成为苏幕男朋友后可以得到的东西，祁岁就心底发热，手上疼的流出血也没感觉到。
拥有一个女巫作为女朋友……做梦都不敢想的事！
「为什么……为什么要骗我？」他注视着苏幕，喃喃自语。
祁岁当然不会想到，苏幕是后来才成为的女巫。在他看来，苏幕当时就是故意隐藏女巫身份，掩藏自身易企秀优秀的点，来试探他的态度的。
他那时对她不屑一顾，她也就放弃了。
「你的喜欢就这么不值一提吗？仅仅是因为我拒绝了，就不喜欢我了？」祁岁在无人的房间，悔恨地加大声音！
她骗他，所以他拒绝，这不是很正常吗？
如果一开始，她就表露自己的身份，那他怎么可能拒绝？!
归根结底，两人没有在一起，不还是她不够信任吗？
祁岁越想越气，而且，他又不是知道苏幕的女巫身份才想挽回的！
明明在之前，他什么都不知道时，就已经想要挽回了啊！
是她矫情，不愿意！
「苏幕！你到底想怎么样？！」祁岁甚至还感到了委屈。
就好像，曾经有一块唾手可得、足以震惊全世界的宝贝，送到了他的手边，而他错过了一样！
何止一个悔字能言明！
祁岁愤愤站起身，将屋内的所有东西都砸了，心底还隐隐存着一丝苏幕故意暴露身份，就是想要他后悔，然后再来找他的想法……
苏幕决定暴露身份，是出于局势的考虑，对于外界除了黑女巫外所有人的反应，她都不在意。
当然，不在意不等于不清楚，她多少对每个群体，以及和她有过交集的个体的情绪，都了解一二。
不过因为不在意，她的思考也仅仅停止在对方会不会因此对她造成不利上面，确定没有后，她就放弃思考了。
直播结束后，整个世界的风云都有所变化，最大的改变是，所有国家，对华国的态度，都好了不止一点。
原因当然是——苏幕，珊珊，她是个华国人啊！
这还不得赶紧打好关系？！
华国对此，自然是喜闻乐见，和外国使者沟通时，眼里的骄傲和自豪不能说是掩藏不住，只能说是，丝毫没有掩藏！
而外国使者理解，并且羡慕不已！
别说骄傲自豪了，珊珊要是他们国家的，他们能出门都带块牌子，写着「珊珊来自xx国」，顶在头上好吗？！
只是骄傲？华国人也太谦虚了！
外国人还不懂得什么是低调的炫耀，只是在步入华国后，被满世界或是印有珊珊名字，或是印有珊珊戴面具形象的图片的城市形象，晃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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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他们睁大眼睛。
能看见「珊珊」，这并不意外。
但是……这是不是太多了点？！！
入目全是珊珊啊？！
打个不好的比喻，现在这情况，实在像是名为「珊珊」的病毒，蔓延到了整个华国啊？！
华国接待的人咳了声，故作惊讶道：「啊？你们不知道吗？珊珊大人是我们国家的！」
「……」外国使者。
谢谢，并没有不知道。
第418章 ：变成猫了
无论这场直播产生了大多的影响，对于目前的苏幕来说，唯一的影响就是出门不能直接用真实样貌了。
好在，她现在也不怎么需要出门——指作为正常人出门生活。
苏幕大部分时间都活跃在任务途中和女巫公会中（因为样貌暴露，原本租的房子也不能住了），就她目前需要解决的事情而言，恐怕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回归正常社会了。
直播结束后，死亡之翼那边第一时间联繫了国家的人，请求见苏幕，不过被拒绝了。
倒不是苏幕不见他们，而是苏幕在直播结束后，就一头扎入了影子书中。
说来也巧，在直播中，苏幕忽然产生了一个灵感，这丝灵感来自影子书中一个和復活八竿子打不着的魔药，苏幕记起这个魔药注入元素之力后，会产生别的作用。而那种反应，又恰巧可以和另一个仪式产生关联……
总之，就像是一道复杂难解的数学题一样，从没有人说过可以这样解，但是就是莫名在某一刻，突然产生一种值得尝试的灵感。
比起死亡之翼，復活当然更重要了！
苏幕丝毫没有犹豫，把自己关起来研究魔药了，死亡之翼只好失望又惶恐地等待下次机会。
三天后。
「砰！」
一声不大不小的爆炸，在苏幕的房间炸开。
这点声音，没有传到外界去，而也没有对房间内的任何东西造成伤害。
除了……
苏幕。
苏幕一直都没有出过房间，但是，房间内已经没有了她的身影，转而，多了一只不知道从哪里进来的白猫。
白猫的毛髮柔顺光滑，如雪般干净纯粹，长相非常可爱，一双眼瞳像人类一样，澄澈，又有些冷。
没错，这只猫是苏幕。
「……」研制復活魔药莫名其妙把自己变成猫了的苏幕。
哪里出错了？
她仔细回想了一遍，觉得自己的每个步骤都没有错。可是，明明都仔细计算过的，花费了整整三天的时间，魔药没有制造出来，却在阵法中，把自己变成了一只猫。
出于女巫对于巫力的感知，苏幕知道，自己这个状态要持续三天，才能解开。
「……」白猫的眸子更加冷淡了。
她尝试念咒语解开，一张口，咒语没有，只有……
「喵……」
「……」苏幕转而试着用爪子画阵。
但白猫坐在地上，双爪不停挥舞着，看起来只有滑稽和可爱，神秘的力量是一点没诞生。
苏幕：「……」
生无可恋。
等等……想到什么，白猫往前走了几步。
……准确点来说，是边摔边走，好几秒后，才能正常的行走，用自己的爪子按到了一瓶滚落的魔药。
小小的猫咪，用了好半天功夫，才把那瓶魔药的木塞打开，液体流出，它用爪子轻轻沾染了点。
这次再在空中画符，就有光芒诞生了。
只不过，这束光芒，不是把苏幕变回了人类，而是……
白色一闪而过，屋内的白猫也消失不见了。
……
另一处。
「易老师呢？还没好？都要下班了！」
「就来了就来了！不就是补拍个画面吗？着急什么？等着回家吃饭呢？！」助理高声喊着。
不过他的语气并不是不满，而是含着笑意，很明显，他在开玩笑。
而喊人的导演助理也只是笑笑，应道：「可不是吗？加班导演可不会给加班费！」
「哈哈！没事，回头找易老师要！」
他们口中的易老师，是最近两年新生的顶流之一，易羽一。
他年轻帅气，唱跳绝佳，演技也是一流的，一双狐狸眼异常漂亮，看人的时候，总给人一种轻佻，但又满眼深情的感觉，就好像他本来是个游戏人生的人，但因为你，开始认真生活。
粉丝们亲切的喊他狐狸哥哥，戏称：「没有人可以拒绝这样一双眼睛！」
易羽一出道四年，零绯闻，零黑料，业务能力也一直在进步，可以说，已经是年轻的演员中，最出众的一个了！
就连许多老牌演员，也没有他的名气大、名声高！
而易羽一之所以有这么高的人气，不单单是因为他的业务能力，还因为，他的性格。
可能不知道他的人，会觉得性格不都是人设吗？什么性格能这么圈粉？
但是，易羽一却真的是娱乐圈最特殊的一个人。
他接的每部戏、参加的每个综艺、拍的每个广工……所赚的钱，都一分不拿的捐给了贫困地区。
不拍戏的时候，粉丝们也经常能在娱乐新闻上看见他，但却不是如同别的明星那样，和哪哪明星私下见面、在哪哪哪度假、去了什么景点被路人偶遇……关于易羽一的娱乐新闻，永远像是人民日报上的充满正能量的新闻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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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
因为——关于他的文章，永远是在说他在哪哪见义勇为，抓住了小偷、劝说住了想要跳楼的女孩、不顾危险在马路上救了路人、举报了哪哪有在逃嫌疑犯……等等，诸如此类，不要太多了。
哪怕最开始，有人怀疑他是立人设，对此不相信，但是，长久以来，他一直这样，并且自己也因此受过严重的伤，就不由得别人不信了。
立人设？谁能立住这么牛批的人设？！
就连人民日报都点名表扬过易羽一！
这么正能量、长得帅、各方面都优秀的没边的明星，怎么可能不吸粉？
就算是对娱乐圈无感的人，也会独独为易羽一动摇！
因为明星好像只是他最不值得一提的身份，如果有一天，他说自己其实是潜伏到娱乐圈肃清环境的警察，粉丝也不会有丝毫震惊！
他们追星，都感觉跟在追什么拯救世界的大人物一样！可带感了！
别人在担心自家哥哥有绯闻、恋爱、吸.毒等等事情时，他们永远在担心自家墙头好事做太多，被坏人报復怎么办！
就算零星的有狗仔报导说，易羽一和哪个女明星走近了，粉丝们的反应也是：这个女明星是不是心里状态不太好？有类似自杀的倾向？！
偏偏这种离谱的猜测，放到易羽一身上，还真的合理！
因为这傢伙，真的干过这事！
第419章 ：「你真是仙尊啊？」
总之……易羽一绝对是娱乐圈自出来以来，最特殊的一个人！
除了业务能力、「做好事能力」，易羽一本身也非常具有人格魅力。
他不是那种古板的会一本正经的念「大家都要多做好事」的人，反而，喜欢开玩笑，具有一种轻浮、散漫，古代浪荡子的气质。
但偏偏又有着与生俱来的贵气，不会被人当成不正经的小混混，只会觉得他是出来游戏人间的大家公子哥。
所以，有他在的剧组，氛围都很欢快，不会太过严肃。
「来了来了！」易羽一穿着白袍，不紧不慢地从化妆间走出来，行走间，脸上始终带着散漫笑意。
「易老师穿这一身，真的好像神仙一样！」有人笑着道：「不如等一会拍完戏，易老师就穿这一身去拯救人间？」
「拯救人间？」易羽一的狐狸眼微微上挑，眼里的笑意深情又轻浮：「那是大人物才能做的事，我嘛，日行一善就可以了！」
导演看着他，感嘆了一句：「真的看不出来，小易你是有胆子在汽车底下抢人的人！」
这是真的。
如果不是知道那些事都是易羽一做的，任谁看见易羽一的外表，也无法把两者联繫起来。
「没办法，谁让遇到危险的是一个可爱的小姑娘？保护女孩子，是像我这样英俊潇洒的男人应该做的嘛！」易羽一笑眯眯道。
其他人跟着笑了，他们当然不会当真，因为易羽一也曾为过男人差点搭上过性命。
「好了好了！把最后一个画面补上！」
闲话不多说，剧组准备开拍了。
补上的这一幕，是作为男主的易羽一，用法术变出一只白猫来逗女主开心的场面。
各部门准备后，后勤也抱出了准备好的那只白猫。
易羽一扮演的是神界的仙尊，对别人冷冰冰的，唯独对女主一个人柔情似水。
「别伤心了，我给你带回来了这个。」仙尊眉眼冷淡，但此刻面对着心上人，眼中的寒冰微微融化了。
他抬手捏了个法诀。
这都是提前练好的，动作流畅又带着仙气，再配上易羽一可以做手模的手，十分吸睛好看。
围观拍摄的人都很满意，看的也有些沉入。
直到——
随着那法诀落下，一道白光出现，光芒消失后，一只可爱的白猫出现在那里。
嗯，这没问题，剧本就是这样写的。
但是……
特么那是剧本啊！！！
是要用特效表演出来的！！
「白、白猫？」助理傻眼了。
其他人也瞳孔地震：
「你们……也看见了？！」
「我靠！真的出现了？」
「什么情况？！」
易羽一也傻眼了。
众目睽睽之下，他居然真的变出来一只猫？！
女主演眨眼睛，再眨眼睛，最终，眼里的泪还是没能落下来。
她索性放弃了，直接跳了起来：「易老师，你真是仙尊啊？」
周围的人也下意识看向易羽一。
「……」易羽一。
想什么呢？
睡醒了吗？
但是没等他说什么，白光再次闪过，那只猫又消失不见了。
众人看了看空地，又看了看易羽一。
最终，开始集体揉眼睛。
「是幻觉？」
「总不能我们都出现幻觉吧？！」
「易老师，你是不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身份？」
「快看摄像！刚才那不是幻觉！拍下来了！真的有一只猫凭空出现！」
瞬间，所有人都顾不得拍摄了，直接沖了过去。
现场鸡飞狗跳，唯易羽一望着刚才白猫出现的空地，陷入了沉思。
……
另一边，苏幕经过几次不稳定的传送后，终于靠近了温忱的别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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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恢復身体有关的巫术都失效了，而别的巫术效果也大打折扣，这才导致苏幕一个没控制好，不知怎的出现在了演员拍戏的现场。
想到刚才众人震惊的眼神，苏幕有点无奈，开始庆幸自己跑的快了，不然，一定被毁围观研究的。
不过，现在的世界已经确定了有女巫和一些什么神秘力量的存在，想必众人就算是看见了刚才那一幕，也不会太过惊慌了。
比起担忧众人的反应，和被传出去的后果，还是找到温忱最重要——不需要等到三天，她的力量只要靠近他就会消失。
也算是说，只要靠近了温忱，想要恢復身体，只是分秒钟的事情。
这次苏幕第一次觉得温忱的技能很好用——嗯，主动的好用。
经歷过几次错误传送后，苏幕总算进入了温忱的别墅。
她睁着圆润的猫瞳，尚未看见人，就听见了一道不算陌生的声音：
「大哥！求求你，帮帮我吧！」
苏幕站在客厅角落处，转身，看见了别墅内的情况。
温知瑶，还有一个苏幕没有见过的男人，不过结合眼前的情况不难猜出来，他应该就是温忱的亲生父亲。
温知瑶此刻正跪在温忱面前，满眼带泪，哭的我见犹怜。
而中年男人则面色难看，眼神复杂地看着温忱。
被两人注视着的温忱，正坐在沙发上，微微侧着身，看着窗外的小雪。
面对温知瑶的哭泣和祈求，他就像没听见一样，表情冷漠，不知道在走神想着什么。
「大哥！大哥！求求你了！你就我这一个妹妹啊！你帮我和珊珊大人求求情吧！我知道错了！我知道自己该死！以前都是我的不对，我一定重新做人！」
这三天来，温知瑶快疯了，她屡次给温忱打电话，可是对方一直没接，后来还嫌烦般，把她拉入了黑名单，而她硬生生在对方家门口等了三天，才见到对方一面。
男人从一辆豪车上走下，不知道刚从哪里回来，表情阴鸷冷冽，强大的气场让跪在门口哭泣的温知瑶一僵，竟是不敢再发出一丝声音。
轻灵薄凉的雪花落到他肩上，又转瞬化开。
身后，有人给他打伞。
温知瑶含着热泪，仰望着自己的哥哥，而对方，径直从身边走过，完完全全忽视了她。
最终，是站在一旁的父亲看不下去了，喊了一声：「温忱！」
温忱的脚步一顿，慢慢回身，看了两人一眼。
眼神就像是在看陌生人一样，没有任何温度。
「进来吧。」语气却是含笑的，像是心情不好时，看见了什么好笑的玩具。
第420章 ：「为什么来求我？」
温知瑶心中大喜，以为温忱就算不在意自己，也多少是在意爸爸的，这次来有戏！
然而，进来后，无论她说的多可怜，哭的多惨，对方都不曾看过她一眼。
对于女巫的恐惧，让温知瑶完全抛弃了尊严、脸面，只要能活下去，她愿意做任何事！
因此，就算是温忱不搭理她，她也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只是更加恳切的求饶着。
「哥哥！你要怎么样才能帮我？你说吧！想让妹妹做什么都行！」
哽咽的声音里满是颤抖。
「温忱，好歹也是你的亲妹妹，你就帮她一次吧！」温父道。
不过，他的语气并没有多强硬，只是试探着商量的态度，可见，他虽然想保住女儿，但更不想得罪珊珊。
如果一定要他选一个，那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放弃女儿。
毕竟，没有人会傻到主动去得罪女巫。
「亲妹妹？」
温知瑶已经跪了半个多小时了，温忱第一次开口搭话。
像是先前的事情终于想明白了，他收回望着窗外的目光，眸中第一次有两人的身影。
令人压力倍增的视线，似笑非笑地落在温知瑶身上：「你们是这样认为的？」
温知瑶一愣，「哥……」
「行了，别喊了。想要得到珊珊的原谅，倒也不是没有办法。」
从苏幕的角度望过去，温忱深邃如刀削的侧脸上，缓缓勾起了一抹称得上恐怖的笑。
他望着妹妹期待激动的眼神，缓声道：「你不是说知道自己错了、该死吗？」
「——那你就去死啊。」
「哥？」温知瑶瞳孔收缩。
温忱还在笑，黑眸犹如上好的宝石，在灯光下折射出引人注视的光芒：「从前我留着你们，不过是想给自己带来点乐趣，以及，不和过去的自己完全划分开。不过，现在看来，和过去的温忱，完全成为两个人，也没什么不好。」
这话的意思过于恐怖，温父睁大眼睛：「温忱？！」
「很惊讶吗？」男人双腿交叠，姿态随意又贵气，语气是轻描淡写的，眼中却是浓浓的恶意：「为什么来求我？说不定，我比珊珊，更想搞死你们呢？」
「……」温知瑶吓瘫在地上。
温父也仿佛被人扼住了脖子，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不知道为什么，他隐隐有种感觉，眼前出落的格外出众的儿子，说的可能是真的。
珊珊那样的大人物，可能连温知瑶是谁都忘了，但是温忱不会。
他的童年，他的过去，他所受到的一切不公平的待遇，无论怎样看，也不能和温知瑶没有一点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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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温忱可能比珊珊更希望温知瑶死。
这个认知，让温父瞳孔收缩，有种难以言说的惊恐感。
温忱厌恶这个妹妹，那他这个父亲呢……？
温忱以前和苏幕的事，在那次宴会上，所有人都看见了，温忱对待珊珊可谈不上好，但他依旧平安无事的坐在这里。而且珊珊也多次出现在他家。
由此可见，珊珊一定和温忱有什么关系！
如果温忱希望他这个父亲死，那么珊珊……
「不！哥哥！我从没有对不起你！你不能这样对我……」
第421章 ：似有动摇
在温知瑶的哭饶声中，温父腿一软，也慢慢跪下了。
温忱对此没有半点反应，他早就不在乎了。
不在乎到，连恨都没有，这也是温父还能好好存活到现在的原因。
从某种方面来说，温忱可以说是乐子人了，温家人能给他如死水一般的生活中，带来一些不那么愉快的乐趣，那他就留下他们，而现在……不需要他们了，他们还和阿幕有仇，那还有什么理由留下他们？
温忱在笑，目光却是阴冷漠然的，仿佛地上的两个人，和他没有半点关系。
「大哥，不要这样！不要！」温知瑶拼命地摇着头：「求求你了！大哥！我当时不知道她是珊珊，否则，就算再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对她不敬的！还有、还有以前，我一直是站在你这边的啊，大哥，你忘了吗？」
温父也眼神颤动的看着温忱：「温忱……小忱，不管怎么说，我都是你爸爸啊！」
这个时候，他已经顾不得，也不想管温知瑶了。
「如果你真的那样讨厌你妹妹，那你就杀了她吧！反正，她也是罪人！珊珊大人不会放过她的！」
温知瑶不可置信地偏头：「爸？！」
温父痛心的望着她，「知瑶，你不要怪爸爸，这件事，说到底，还是你自己的错！如果不把你交出去，珊珊大人不会放过温家的！」
「我是你女儿！」连最后一个人都放弃了她，温知瑶失控尖叫道。
温父也冷了脸：「我还是你父亲呢！这么多年锦衣玉食的生活，不都是我给你的吗？这么一点小牺牲，你都不愿意做？」
「……」温知瑶又惊又怒，但是更多的，是深深的绝望，她望着温父，又扭头看了看微笑的温忱，突然吐出一口血来！
血落在她的白衣服上，侵染出雪花的形状。
温忱的目光落在上面。
随着这一口血，温知瑶整个人的神情也慢慢有了变化。
「大哥……」她白着脸，娇美的脸蛋上，全是泪痕。温知瑶膝行着上前了两步，表情温顺而痛苦，仰头望着温忱：「你真的想让我死吗？」
连语气都变得比之前平静了许多，仿佛温忱就算是肯定，也没有关系。
不过是死而已。
本来就没有希望了。
她突然就认清现实了。
温忱垂眸望着这个跟在自己身边也许久了的女孩，笑意顿了顿，忽然问道：「温知瑶，你真的有把我当作你的亲哥哥吗？」
温知瑶眸光一颤，她尽量稳住语气：「当然。」
「哦。」温忱应了声，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两秒，他伸出手扶她：「起来吧。」
男人的气息近在眼前，虽然是面无表情的，但是这个简单的动作，已经令温知瑶受宠若惊了。
她的眸子又慢慢有了光彩：「哥？」
温忱：「在我的人生中，从没有亲人一说。父亲不关心我，母亲早逝，温卓易只会嘲讽我……虽然我不在意，但是有时候想想……还真是失败啊，一无所有呢。」
他的语气像是自嘲。
温知瑶眼睛一亮：「哥！我和温卓易一向不和！虽然我和他有血脉关系，但是在我心中，一直都只有你这一个哥哥！我们是亲人啊！」
「亲人……」温忱似有动摇。
温父也连忙抓住机会：「小忱，以前是爸爸错了，爸爸以后一定把对你的关心补上！你给，爸爸都给你下跪了，原谅我吧！爸爸也是你的亲人啊！」
男人的黑眸在他们之间游移了一下：「算了吧，我有一个亲人就够了，温知瑶，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亲妹妹了。」
「哥！」温知瑶简直喜极而泣！
什么叫峰迴路转？绝望前的最后一丝曙光？！
她就知道，温忱不是一点都不在乎她的！
与她的喜悦相反，温父被这一句话打入了地狱，他额头青筋跳动，激动道：「不！小忱，你别被她骗了！什么只有你这一个哥哥？温知瑶私底下，没少和温卓易谋划夺走你的位置！」
「我没有！」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温卓易那蠢货，早就和我说过了！」
「我没有！你血口喷人！再说，你想把温家交给温卓易，却苦于拿不走大哥手中的权势，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根本就不配做大哥的父亲！」
「我不配？呵呵！你就配做他妹妹了？」
两人说着说着，为了生存的唯一名额，竟然打了起来。
而刚才还说温知瑶是他亲妹妹了的某人，却只是无动于衷的坐在原地，甚至悠闲地打了个手势，欧承泽给他端来了一杯热咖啡。
男人就这样冷漠又饶有趣味地看着扭打在一块的父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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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落里的苏幕：「……」
是被求生的欲望蒙蔽了双眼吧。
怎么可能相信温忱会认亲妹妹以及亲人这种鬼话呢？
分明刚才还那样满怀恶意的说着希望两个人死掉的话。
苏幕其实等的有点不耐烦了，要是温忱在意这两个亲人那还另说，但是显眼，温忱只是在用他们解闷。那么对于苏幕来说，就有点浪费时间了。
就在苏幕打算直接过去的时候，两人的殴打也结束了。
温知瑶自然不可能是父亲的对手，被打的牙齿都滚落几颗，红肿着脸，躺在地上进气少出气多，爬不起来。
温父比她强的多，但是得体的西装，此刻也乱的不成样子。
两人像是丧家的败犬，趴在地上，狼狈到极致。
而掌握他们生杀大权的人，就那样高高在上的审视着他们，或许眼神中还含了点意味不明的笑意。
两人打归打，嘴上也没停过，互相把对方的老底都给暴露的干干净净。
此刻，温父虽然胜了一筹，却不敢去看温忱的眼神。
知道了那些事情，他会怎么想？
而实际上，温忱什么都没想。
他嘴角带着笑意，语调不紧不慢：「打完了？」
「小忱……」
「慌什么？以前你可不是这样和我说话的。还有，小忱？」他缓声道：「真噁心。」
「……」温父。
第422章 ：像是被萌到了
「哥……」温知瑶只剩下个气音了，她勉强睁着眼睛，含着期待，望着温忱，希望得到他一个明确的表态。
大哥明显是讨厌爸爸了！太好了！
这样一来，那个亲人的名额，不就只有她了吗？
温忱对上这样一双眼睛，微微挑眉，站了起来。他走向温知瑶，后者以为他是要扶她，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哥！」
然而，那男人，却只是从她身边走过了。
含着笑意，但又极其冷漠的声音：「不好意思，刚才是骗你的，我可是——很期待你们的死亡的。」
世界上最残忍的事，就是给绝望的人一丝希望，却又亲手掐灭那唯一一束光。
温知瑶呆怔住，遍体生寒。
他……
骗她的……
从始至终，都没有想过帮她。
明明可以最开始就拒绝的，却再三给她希望……
「温忱！你是魔鬼！」她双目猩红，嘶哑着嗓音喊道。
温父也用陌生而惊惧的眼神望着温忱。
可那男人根本不在意他们的想法，他步伐从容的走到了窗边，不知道在看什么。
片刻，男人回过头，神情漠然了下来，原本的笑意完全消失。
如果说，原本的温忱就很可怕的话，那么现在的他，让两个人只想逃跑。
但是，一种庞大而犹如实质的压迫感，又让他们动弹不得。
温忱冷漠的看着两人，抬手，枪口对准了两人。
他的黑眸里，一片沉寂。
温知瑶瞳孔骤缩！
温忱是认真的！
她感受到了！
他真的要杀了她！
一旁的欧承泽愣了下，想要说些什么，但又有些犹豫，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温家这两人确实都做过不少「好事」，可是，少爷要自己来执行死刑吗……
杀人，意味着站在冷漠的高处，像是神明一样，剥夺别人的生命权力，而多次杀人，是很有可能激起人性格中暴戾嗜杀的一面的。
简单来说，一些人……可能因此具有快感，而一旦沉溺于这种快感，后果不可设想。
不过，欧承泽也知道，如果少爷铁了心要这样做，他是阻止不了的。
所以，最终，他还是没有开口。
气氛在一瞬间紧张凝固起来！
而就在温忱即将扣动扳机的一剎那，一声软糯的猫叫声在客厅中响起：
「喵~」
男人的黑眸里立刻涌现了很多暗沉的情绪，他几乎是在下一秒，就找到了声音的来源处，并且，枪口对准了那边！
没有人比温忱更清楚，他的家，绝对不可能出现什么不小心闯入的野猫！
避开外面那些眼线，直接出现在这里，就说明了这只猫有问题！
欧承泽也立刻扭头望向声音的来源处！
一只白猫，不知何处，出现在客厅的角落处，它的毛髮雪白，小小的一团，和墙壁几乎融为一体，不仔细看，根本看不见它。
而如今，被几人同时注视着，它也没有害怕，而是慢吞吞的从角落里走了出来。
——是真的慢吞吞。
那小步伐，好像走快一点就会摔倒似的，谨慎极了。
虽然很萌，但是温忱没有因此放松一点警惕。
他冷冷注视着那团雪白，有一瞬间，想不管不顾，直接开枪解决了，以免意外发生。
但是，这个想法产生的剎那，心底却莫名产生了牴触情绪。
他略微皱眉，冷眼看了那白猫几秒后，忽然抬起步伐，主动往猫的方向走去。
「少爷——」
温忱没有理会欧承泽，他走了猫咪旁边，垂眸看着它。
白猫抬头，露出一双清澈冷淡的眼睛。
温忱一愣。
他拿着枪的手忽然抖了一下。
不……不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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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欧承泽担忧这个是陷阱，匆忙跑过去，打算拦在温忱面前，但是，他到了这里才发现，温忱的表情……很奇怪。
怎么看都不像是警惕、戒备。
反而……
像是被萌到……了？
喜悦？喜爱？还是什么？
欧承泽想到这里，自己先无语了一秒，他都在想什么玩意？
少爷能被一只猫萌到？
开什么国际玩笑？！
刚才还想要给它一枪的！
现在这个表情，眼睛这么亮……一定是想到了关于猫背后之人的线索吧！
「少爷，这看起来就是一只普通的猫，也许……」欧承泽刚想说自己的推测，就看见身高腿长的男人，弯下腰，向那只白猫伸出了一只手。
「？？？」欧承泽。
邀……邀请？
是邀请吧？
邀请这只猫到自己手上来？！
他结巴了，剩下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管家先生下意识瞄了一眼外面，是白天啊，自己怎么就开始做梦吗？
还是——欧承泽看温忱的眼神瞬间不对了，这难道是别人假扮的少爷？！
苏幕可不知道欧承泽在想什么。
她仰头看了眼温忱，顿了顿，如他所愿的走到了他的手上。
手掌上的触感柔软又温热，温忱对于小动物并没有特殊的喜爱，但是，只要一想到眼前这只白色的猫咪，真正的样子是谁，他就觉得心跳加速，原本轻到可以忽略的重量，也变得极其沉重起来。
他小心翼翼地将对方捧到自己眼前，和它对视着。
「少爷……？」欧承泽的声音古怪。
但是温忱没有理他。
男人静静和猫咪对视着，轻声问：「你不想让我杀了他们？」
他说这话时，就好像谈论外面的天气一样，没有半点波动。
「……」白猫没有再叫，但是眸中的意思很明显。
温忱：「他们暗地里做过的事情，足以判处死刑。」
白猫看着他，沉默了两秒，忽然抬起毛茸茸的爪子，往男人俊美锋利的脸庞上招唿去。
「！」欧承泽。
温忱当然不可能对苏幕有什么防备之心，于是他就被幼猫的爪子唿在了脑门上。
「？」温忱。
他惊愕的看着对方，而苏幕在发现，这一巴掌没有把自己变回原样后，思考了一下，又来了一巴掌。
「……」温忱。
白猫没有伸爪子，因此，软软的肉垫打在脸上，一点也不疼，反而有些痒。
他的耳朵慢慢红了，有点无奈，「你想说什么？你这是？」
围观的欧承泽：「……」
第423章 ：还比不上一只猫
围观的欧承泽：「……」
总觉得，哪哪都不对劲。
而苏幕则在思考，特殊的力量对温忱无效，难道她的「猫爪」，不算是特殊的力量吗？
还是，因为没有一点威胁性？
她犹疑地亮出锋利的爪尖。
在一人一猫互动的湿滑，另一边，不同于已经近乎发疯的温知瑶，温父的理智尚存，他看着儿子和一只猫的互动，突然又找回了点希望。
对一只猫都这样温和，说明，温忱也没有那样无可救药吧？
温父咳了两声，打算继续打亲情牌，这次从温忱的母亲那边入手。
「小……温忱，你还记得你妈妈吗？以前，我们……」
「闭嘴！」哪知道，他才刚刚开口，就被温忱打断了。
男人看也没看他一眼，声音没有了刚才和白猫说话的柔和，满是戾气：「再说话，现在就送你上路。」
「……」温父。
他难道还比不上一只猫吗？
温父气的要死，却是真的怕了温忱，不敢再发出一点声音。
苏幕比划了一下。
温忱看懂了：「可以。」
于是，苏幕毫不客气地在温忱的脸侧挠了一道——好吧，她承认，有点暗搓搓报復的心思。
没有鲜血流出来。
因为在爪尖碰到温忱的肌肤那一刻，苏幕忽然从猫咪的状态恢復了过来——
在温忱的怀里。
「？！！」见证了大变活人的一幕的欧承泽。
他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一幕——黑髮少女以一种被半圈着的姿态，出现在男人怀里，她正仰头看着和对方对视着，漂亮的侧颜如画卷般美丽不真实，白皙的手指触在男人脸侧，氛围暧昧又美好。
就好像即将要接吻一般。
「？？？」欧承泽。
他现实被这一幕惊到了，待看清少女的脸后，眼睛更是瞪的如铜铃！
珊珊？！
苏幕也被现在两人的姿势惊住了，眼眸中掠过一丝不自在。
温忱的气息一如既往的冰冷，待在他的怀里，没有一点温暖感，但是，因为距离太近，她能清晰的感受到对方身体的僵硬，和眼中一闪而过的无措。
温忱的喜欢，大多数时候，并没有那样明显，在相处中，他顶多是对她比对别人温和的多而已。像那种类似表白、暧昧的句子，在她的身份暴露后，他很少提及。
他们之间的肢体距离，还没有最初那段时间近，他也不像是最初那样，常常让她觉得「狡猾」。
这种喜欢，甚至看不出是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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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在另一些时刻，它又是那样明显、热烈。
在w国的梦境中，他抱着她，颤抖着说「别死」；在几百米的高空上，他想放手去抓住她；在星河小镇里，他逆着人群，走到她的身边，成为她唯一的后盾……
他也曾多次，用那把曾对准她的枪，表达自己的在乎：他对自己开枪、他把枪递给她、他为了她丢下枪……
没有比这更好懂的喜欢了。
苏幕微微睁大眼睛，温忱和她的距离太近了，近到仿佛他微微低头，就能吻到她的脸颊。
第424章 ：你是独一无二的温忱
苏幕不知为何，忽然想到了很久以前，温忱第一次带她去参加晚宴时，她假装中药，以掩盖自己的行踪。
那时候，温忱算是救了她，撞进他冰冷怀抱的那一刻，她听见他的心跳乱了一瞬。
明明早就想杀了她，却在那一刻，说：「我的人，你也敢动？」
他的喜欢，从不是没有踪迹的。
「……」苏幕也不知是何心情，只是过去的一幕幕浮现到眼前时，靠着他略有僵硬的身体，对上那双怔愣但没有曾经的冰冷的黑眸，她忽然心跳也快了一拍。
来到这里后，她有很多朋友、敌人，可是，关系最复杂，纠缠最深的，其实是温忱。
从相看两生厌，互相憎恨、怀疑、警惕，到拥有共同的好友、向着目标携手并进……这一路发生的事，何止三言两语能说清。
而苏幕，发现她竟然可以说得上是了解温忱。
她知道他的过去、梦魇，理解他的痛苦、挣扎，明白他的信念、选择……也，慢慢的，开始信任他。
变成猫之后，明明失去了很大一部分实力，可是她想也没想的就来找了温忱，丝毫没有担心他会趁机对她动手——明明，她曾经那样想杀了温忱。
温忱的脑海中也闪过了很多思绪，不过，并没有苏幕那样复杂。
他慢慢勾唇笑了：「是笨到把自己变成猫，又恢復不了吗？」
苏幕回神，触电般收回了放在对方脸上的手，退开了两步，语气淡淡的：「是给你一个发挥作用的机会。」
温忱愣了愣，随即笑意更甚：「真是不错的理由。」
欧承泽看着这样的温忱，默了默。
和刚才那阴沉的样子，完全像两个人了。
和很久以前，与苏……与珊珊大人相处的样子，也不太一样了。
他心中想着这些，也不敢多去思考珊珊为什么会变成一只猫，低头敬畏的喊了声：「珊珊大人。」
「珊……珊珊……」温知瑶哆哆嗦嗦的睁大瞳孔。
曾几何时，她还暗自嘲讽，对方不过是个普通人，还想接近大哥，踏进温家的大门，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那时候，她是以高高在上的温家公主的身份瞧不起对方的。
而如今，她还是温家的公主，但这个身份，在对方面前，却不值一提了……
苏幕没有看温知瑶一眼，她只是淡淡道：「温忱，他们不值得你亲自动手。」
温忱收缩了手指，胸前还有少女的余温，他有些走神：「嗯？」
「交给法律吧。」苏幕道。
自己处置，和交给法律，虽然结果可能都一样，但意义却大不相同。
温忱当然明白。
他只是不在意而已。
就算他今天真的杀了这两个人，就算他们罪不至此，甚至，就算他们是无辜的，以温忱的身份，真的杀了他们，也没有任何人会把温忱怎么样。
甚至不会在温忱面前表露出任何不贊同的意思。
因为，这是个人的利益，和种族整体的利益，是人都知道怎么选。
温忱不在意，也有那个资本不在意。
可是，苏幕不希望他这么做。
「嗯？」他再次道。
「温忱，你还是温忱。」她抬眸，注视着他：「不要完全把自己当作女巫公会的女巫审判官啊。」
温忱是一个人。
但女巫公会的温忱，更多的是意义。
只要拥有温忱的体质，任何人都可以成为女巫公会的温忱，他可以不叫温忱，可以拥有完全不同的经歷。
但是，脱离女巫公会的温忱，无可替代，他就是他自己。
可以肆无忌惮的杀人的是女巫审判官，是武器，是利刃，是无生命的机制。
「我还是希望，你和这个社含，不要那么脱离，你是独一无二的温忱——就像你说的，你之前留着他们，是为了不和过去的自己完全划分开，现在也是一样，别去接受命运，他们不值得你动手。」
温忱沉默的和苏幕对视了两秒，他慢慢「嗯」了声。
随后收起枪，垂着眼睛笑道：「其实也没你说的那么严重，而且，过去也没什么值得留恋的。」
「不过既然是你希望的……」他理所当然道：「那自然该听你的。」
苏幕的瞳孔，极为细微的收缩了一下。
温忱短短的两句话，让她有了种不妙的猜想。
「姜肆。」
「？」温忱不明所以地看她。
苏幕看着他的眼睛：「我有个朋友，叫姜肆。」
温忱怔了怔，神情中带上了疑惑。
「阿幕？你想说什么？」
这种反应……
苏幕试探道：「你还记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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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忱在短暂的错愕后，无语道：「你在想什么呢？我当然记得啊！就那种蠢货，想忘记也有点难吧？」
还记得，并没有忘记。
但苏幕微微皱眉，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过去也没什么值得留恋的』？
「你还在怀疑我失忆吗？」温忱示意欧承泽处理掉温知瑶两人，他则笑吟吟望着苏幕：「要不要多试探几下？我的记忆很完整，并没有缺失。」
苏幕无视掉两人的求饶，她认真地问了许多问题，温忱还是和上次一样，都回答出来了。
包括姜肆、段津望，以及过去的一切经歷。
没有丝毫问题。
但是……苏幕心中总还是存在着微微的怪异感，可特殊能力又对温忱无效，她许有心，却也难以去探查。
不过，能确认的是，眼前的人绝对是温忱本人，并没有被掉包，他的身上，也和从前一样，没有半点黑雾。
一切的现象都显示着无异样，那种怪异感，更像是苏幕的错觉。
无法找到来源，她只好暗暗记下这点。
两人坐在沙发上，温忱的心情肉眼可见的转晴，眼角眉梢的笑意也不似之前的冷漠和漫不经心：
「说说吧，我们的女巫大人，是怎么把自己变成一只猫的？」
「……」苏幕沉默了一下：「一点小意外。」
「还真是小意外……难怪我给你发消息，你一直没回我。」
「什么消息？」
他弯唇笑：「想邀请你共进晚餐啊。」
第425章 ：「不许笑了！！」
苏幕愣了下：「所以你刚才一直看窗外……」
然后没看见人，还心情特别暴躁的，要崩了那两人……
「……」莫名有点沉默。
原来，温忱今天心情差，还有她一直没回对方消息的原因吗？
「怎么？来都来了，不愿意吗？」他问，「好歹我们也是一个物种。」
「？」苏幕。
一个……物种？
这是一起吃饭的理由？！
温忱眨眼：「忘记了吗？我可是你的猫猫哎！」
这话是开玩笑的语气，苏幕看了他两眼，「温忱……」
「嗯？」
「你好像比以前脸皮更厚了。」
「……」温忱。
……
珊珊，当代最出名的女巫，在把自己变成猫后，成功在第二天，又把自己变成了兔子。
「……」苏幕。
什么都别说了，cue温忱吧。
第三天，鱼。
第四天，鹿。
第五天……
「阿幕，我说认真的，」温忱低着头，看不清表情，声音严肃：「你有没有考虑过开一家动物园？」
「……」苏幕。
礼貌吗？
她：「你抬起头来。」
「我没笑。」
「我没说你笑了。」
「……」温忱。
他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哈哈哈哈哈阿幕！你真是……哈哈哈哈哈！」
苏幕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男人笑瘫在沙发上，声音格外的磁性悦耳，比很多声优都好听，但是这也掩盖不住他是在嘲笑她的事实。
苏幕同样忍了忍，同样没忍住，抬腿踢了对方一脚：「不许笑了！！」
「我没笑。」某人弯着唇角，诚恳道：「我只是觉得，你开动物园，不需要成本……因为你一个人就可以让大家见识到物种的多样性了！」
「……」苏幕：「温忱！！！」
「咳咳！阿幕，好了，我说正经的……」听到少女咬牙切齿的声音，温忱连忙收了笑容，肃然的坐好，大佬风范又回到了身上。
他温和的注视着对方，柔声道：「阿幕，真的不考虑一下吗？我可以给你提供开动物园的场地。」
苏幕站起来，冷着脸走到了温忱面前。
「……」温忱眨眼。
她俯身靠近。
「！」温忱。
现在是真笑不出来了。
黑眸里印着近在咫尺的少女娇嫩的面容，他的喉咙滚动了一下，「阿幕？」
她垂了眼眸，睫毛纤长，唿吸靠近：「你别动。」
动了就打不中了。
「……」温忱，身体不自觉绷紧。
阿幕她……
下一秒，少女五指成拳，一拳打在了他的胸口上。
从出拳的力道上看，少女确实用了不小的力气，但是对于长期锻鍊，游走在生死之间的温忱来说，没有巫力加持，这一拳实在太轻飘飘了。
没有一点痛感。
他望着少女的眼眸，顿了半秒后，才「嘶」了一口气，「阿幕！你下手也太重了吧！」
「……」看着他装的苏幕。
话说，手有点疼。
苏幕默默收回拳头，为自己废物般的体能小小郁闷了下。
好烦哦，每次都要来找温忱。
「下次我一定不笑了！」他信誓旦旦的保证。
苏幕瞪了他一眼，深深共情了姜肆。
有这样的朋友，很难不想骂人吧？！
……
苏幕回到女巫公会的时候，小小改变了面容。
她走在基地内部，思考着人造女巫研究的最高负责人孔苍在电话中和她说的话。
「珊珊大人，虽然很冒昧，但是今时不同往日，我还是想代表女巫公会，像大人问一个此前已经问过的请求：公会可以研究大人您的力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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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6页
几个月前，苏幕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但是在几月后的今天，局势确实有所不同了。
女巫公会是苏幕同一战线上的战友，温忱是苏幕可以信任的存在，而黑女巫是苏幕必须战胜的敌方。
苏幕思考了一下，决定还是和孔苍见面详谈。
她往基地的方向走去，沿途来来往往的女巫不少。
苏幕随便扫了言，就有很多眼熟的面庞。
而其中最为熟悉的，是前方正在和人说话的穆立渊。
他的一头红髮实在是太耀眼了。
和穆立渊说话的人苏幕也认识，不仅是经常在大屏幕上见到，就在不久前，她还穿到了对方演戏的片场上。
「真是很失落啊，这次划分，又没能去你的小队！」
「呵呵，说吧，你到底为什么想来？」
「别这么排外嘛！兄弟，你看看你这头炫酷的红髮，谁不想近距离撸撸？」
「？你当我是猫呢？！！」
两人的对话传到苏幕耳中。
她嘴角微微抽了下——易羽一正拼命往穆立渊面前凑，后者一脸嫌弃的推着他，不让他靠近。
两人都没有注意到迎面走来的苏幕，或者说，注意到了，但只把她当作一个陌生人，没有在意。
易羽一笑的轻佻：「小红毛，你别这样嘛！你没有看过哥哥演的电视剧吗？」
「没兴趣！你走远点啊！！」
「那我推荐你看看，我和别的明星可不一样哦，粉了我，永远不会塌房！」
原本皱着眉，一脸不耐烦的穆立渊，忽然怔了怔。
永远不会塌房？
……塌房？
总感觉，很久以前，也有人和他说过类似的话题。
可是……他的红眸中闪过一丝迷茫。
为什么完全记不起来了呢？
连相关的记忆都没有，就好像是他的错觉一样。
苏幕从两人身边经过。
她的眸子暗了暗。
她当然知道穆立渊眼中的迷茫是为什么——死去的女巫，别人对于他的记忆，是会被定时清除掉的。
这也为了是防止黑女巫有可乘之机，查到了那死去女巫的身份，对女巫的家人动手。
又或者，活着的女巫被死人影响情绪，一蹶不振，以及别的一切可能的情况……
穆立渊，无论听到白九的死讯时，有多么的崩溃和不可置信，现在都已经……记不得对方是谁了。
「发什么呆呢？」
「你走开！！！」
「别这样，友好交流一下嘛。」
「……」
两人的声音被苏幕落在身后，她往基地最深处走去。
连过数道安检后，苏幕到达了女巫公会的实验区。
「欢迎珊珊大人的到来。」
一道从前没有的机械音响起，随之，最后一道大门打开。
第426章 ：死亡之翼求见
「珊珊大人。」孔苍先是给苏幕鞠了个躬——这是女巫公会标准的礼仪，手放心脏处，表达自己真挚的崇拜与敬仰。
「说说吧，最近情况怎么样？」苏幕环顾着实验室，淡淡问。
孔苍看着比上次见面，苍老了许多，他眼角皱纹堆积，笑道：「托珊珊大人的服，实验的死亡率下降了很多，很多意外情况都可以轻松处理了。」
「嗯。」这在苏幕意料之中。
她给了实验室许多药剂，除了立刻死亡的，但凡有一分钟的延缓时间，都可以被救回来。
苏幕有想过终止女巫公会的人体实验，但是现在对付黑女巫的力量确实不足，外界的黑雾也到处都是，根本处理不过来……虽然【女巫清理黑雾，又被黑雾异化为黑女巫，黑女巫异化更多的普通人】这是一个死循环，但是不可否认，在现在这种情况下，循环的最开始——创造人造女巫，没有办法停止。
虽然这是一个恶性循环，只会带来更多的伤亡，但是贸然打破循环，只能造成更加不可预测的结果。
所以，出于多方面的考虑，人造女巫的实验并没有被停止。
「但是……」孔苍的声音带上了些许忧愁：「我曾经和您说过，人造女巫的实验是利用一些女巫残留有力量的道具和符文来进行的——其实那时候我并没有完全说实话，那些神秘的力量，我们不能肯定是女巫的，但是因为对珊珊大人您，尚有忌惮，所以，这个点并没有说出来。」
苏幕看了他一眼，没有什么情绪波动。
「这也是我们虽然创造了那么多人造女巫，本身却不能肯定女巫是否真实存在的原因。那些东西固然神秘莫测，但是人类能看到的，不过是世界的冰山一角，所以……我们只不过是寄託了情感，把它们成为『女巫遗物』。」
穿着实验服的老人苦笑着：「女巫的职责是守护——但是在您出现之前，我们只是在用这种话麻痹自己而已。事实上，是我们自己在守护自己。」
人类自己创造女巫，然后告诉那些女巫，女巫的职责是守护。
「创造信仰。」苏幕冷淡道。
孔苍深深看了她一眼，垂下眼眸，不敢再直视，恭敬道：「是的。虽然说起来显得我们这些弱小的生命有些可怜，但是人类的确需要女巫，即便是假的。」
「说回实验吧。」苏幕没有去评价这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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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7页
孔苍点头：「我们利用女巫的遗留之物，创造人造女巫，但是，那些物品上的女巫力量是在不断减少的，而近些年，我们已经不再能够找到这种女巫遗物了。所以，虽然死亡率因为您而大大减小，可我们也创造不出多少人造女巫了。」
「这就是你们想研究我的力量的原因？」她看不出情绪变化。
「是的。」孔苍弯腰，近乎九十度的鞠躬。
珊珊微凉的目光落在他身上，语气平缓：「你们打算怎么研究？」
孔苍从口袋中掏出一个遥控器，他按一下其中的一个按钮，一旁的平台里缓缓升起，透明的保护罩弹开。
苏幕望过去，只见里面放了数颗印有奇怪符号的石头。
每个石头上面的符号都不一样，黑石白字，凌乱怪诞，但又别具美感。
「这是十年前从一伙这手中缴获的，我们不知道名字，但是，女巫能量的转换，通过它来实现是最好的。我们还有许多转换能量的手段，不过，这个成功率最高。」
苏幕拿起两颗看了看，摸上去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她略略注入了一丝女巫力量。
石头突然亮起来！
白色的符号上开始有光芒流动，一秒后，光芒消失，刚才的那幕就像没发生过一样。
但是她的力量确实少了些。
孔苍看到这一幕，微微瞪大了眼睛，随即解释道：「珊珊大人，现在只需要把这些石头按照特定的位置摆放好，再用仪器辅助，就可以达到力量转换，强行催化身体特殊能量的效果。」
苏幕把石头放回去，召唤出影子书，翻了几页，找到了关于这种石头的介绍。
石头叫如恩石，上面雕刻的是如恩文，的确是一种拥有魔法力量的特殊道具。
「另外，它还可以存储……应该是可以的，我们做过短暂的实验。」孔苍解释道：「只要您将12颗石头全部点亮，力量存储的效果就可以达到最大化，所以让实验室研究一段时间。」
苏幕淡淡垂眸，指间光芒跳动，依他所言，将12颗石头全部点亮了一遍。
「感谢珊珊大人！！」孔苍没想到苏幕这么简单就同意了，异常激动。
有了上珊珊大人的力量，关于人造女巫的强化和副作用，一定能有意想不到的进步的！
苏幕「嗯」了声，没有多留，在孔苍感激和敬佩的视线中，离开了实验室。
她打算继续去研究復活之法，却蓦地接到了电话：
「珊珊大人，死亡之翼的人来到公会基地外了，他们请求见您。」
苏幕抬眸。
死亡之翼。
天使之翼……？
……
在苏幕忙于研究復活之术，拒绝了死亡之翼的求见后，死亡之翼的高层全部陷入了焦灼之中。
珊珊大人一定是生气了吧！所以才不想见到他们！
「诃利！！你不是说这天下就没有你不知道的事吗！！」十二翼之一怒气沖沖道。
其他人也全部眼神不善的看着小女孩。
他们算不得什么正义组织，彼此之间自然也没有什么情谊，能聚集在一起，唯一的原因——是相同的信仰。
事实上，死亡之翼中有相当一部分人，称不上是广义上的好人。
当初，死亡之翼的创造者，女巫之翼，招收人的唯一考验，就是对珊珊的信仰程度而已，至于人品……那不在考虑范围之内，只要不是烂到无可救药的人，和珊珊的理念相冲，考虑到「可能对珊珊有所贡献」这丝微弱的可能性，容冰止就照单全收了。
用其他人的话来说，他就是个疯子，心中没有道德、底线，衡量别人的唯一标准，只是「珊珊」而已。
第427章 ：「你能拿我怎么样？」
当然，容冰止只是不管加入死亡之翼前，那些人的身份是什么而已。如果正式加入了死亡之翼，那就算是杀手，也得老老实实的「守护」——这是珊珊在做的事。
所以，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死亡之翼像是一个改造所了——仅针对珊珊的愿望，在其他方面，他们可能还是没有多少道德。
比如说，他们可能会在枪击案中救下倒霉的路人，但绝对不会扶一个腿脚不便的老奶奶过马路。
更直观点来说就是，他们可以抛弃自己的生命去救别人，但是在日常的小事中，绝对不会做一件善事——毕竟没威胁到生命嘛，谈不上「守护」。
不过这也只是部分人而已，更多的人还是对世界充满了善意，就像珊珊正在做的一样。
但是这部分人大多只是低层，十二翼之中，多数都算不得好人。
此刻，正眼冒凶光，气势压迫的站在诃利面前的人，就曾经是一个僱佣兵，手上不知道染过多少血。即使面对一个八岁的、算得上同伴的小女孩，他的语气也没有半点客气，硕大的拳头好像下一秒就能砸到对方的脑袋上去。
在僱佣兵的衬托下，小女孩就像是羔羊一般弱小，她甚至仰着脑袋，都看不见对方的头顶。
不过，诃利并没有半分慌张。
她从容的后退了两步：「不要这样凶一个孩子……大叔。」
「呵，孩子？」僱佣兵不屑的扯了扯嘴角：「我管你是不是孩子，伤害了珊珊大人，都得死！」
因为长期杀戮，周身的气息阴森可怖，男人站在那，越发显得女孩娇小无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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诃利走到自己的椅子前，坐下，平静道：「我是说过这个世界上没有我不知道的事……但是，也会有例外。」
僱佣兵阴冷的盯着她：「如果因此姗姗大人对我们失望，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诃利偏头看了他一眼，「你能拿我怎么样？」
——虽然听起来像是挑衅，可她的语气淡淡的，说了自己才懂的事实。
「你！」男人当时大怒，冲到诃利面前，一拳就打了过去！
其他人只是漠然看着，有两个不忍心的，想要阻止，但也已经晚了。
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拳头落在小女孩脸上……等等！
一只骨节修长的手，拦在了诃利面前。
男人只觉得这一拳好像打在了棉花上，对方的手掌竟然连颤抖都没有！
他怒视着：「容冰止！你干什么？」
「收手吧。」容冰止看都没看他，只是低头，问诃利：「想好要怎么和珊珊大人忏悔了吗？」
诃利当然不会天真的觉得眼前神色危险的金髮男人，是要帮自己。
她淡淡道：「想好了。」
「那就好，」男人眼眸邪肆，勾唇笑了：「祈祷珊珊大人会接受你的道歉吧，不然，我一定把你的骨头，一根一根剔出来。」
「……」僱佣兵。
他错了。
怎么会以为这个疯子是要帮诃利呢？
他分明只在乎珊珊！
他不在意诃利是死是活，但是，诃利必须去和珊珊道歉！
在这之前，诃利不能死！
「哼！有道理！」僱佣兵收回拳头，「你现在还不能死，没在珊珊大人面前跪着忏悔，你就没资格死！」
容冰止贊同的点了点头。
诃利扫了他们一眼：「这件事只有我一个人的错吗？」
「……」其他人。
陷入了沉默。
小女孩轻声道：「一起去道歉吧，珊珊不原谅我们，就一起死。」
这下，倒是获得了所有人的贊同。
理查森冰冷地笑了下。
容冰止则摸了摸小女孩的头髮，爱怜道：「做的越来越好了。」
……
死亡之翼是商量好了要集体道歉，但是，想要见到珊珊，却很难。
他们发出去的见面请求，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拒绝，女巫公会给出了理由：珊珊大人最近太忙了，没有时间。
如果直接说了珊珊不想见他们，这样多次的拒绝，他们可能会放弃，但是……珊珊大人是因为太忙了，没时间见他们，所以才拒绝的……这就难免留下了一丝幻想。
其实说着是见面道歉他们，但是，其实比起道歉后会受到怎样的惩罚，他们更在意的，是自己究竟能不能见到珊珊一面！！
如果能和珊珊大人当面说一次话，就算是死了，也值了吧！！！
于是，诃利定位出了女巫公会的位置。
死亡之翼的众人，直接杀到了女巫公会外。当然，他们也注意了隐蔽，来的人只有死亡十二翼，以免人数过多，暴露了公会的位置。
说来也凑巧，他们来的这日，苏幕正好没有在做巫术研究。
女巫公会把消息报告给了苏幕，苏幕也就没有打算拒绝。
她有一些话想问天使之翼。
「让他们在外面找个隐蔽的地方等着。」肯定是不能让其进入公会内部的。
「是。」
挂了电话，苏幕也就打算，离开女巫公会了。
却在这个时候，手机再次响起，她拿出来一看，给她打电话的，竟然是刚见过不久的穆立渊！
苏幕的身份证是公开后，就没有再去接过任务了，小队里的人自然也知道她很忙，不会因为任务的事情打扰她。
而现在，穆立渊却给她打电话？
她接通了。
「队长！」那边立刻传来了穆立渊着急的声音：「司马尊出事了！」
「发生什么了？」
「是人体实验的后遗症！！她在休息室忽然昏倒了，现在在基地的手术室里！队长，你在基地吗？能不能快点过来？！现有的医疗水平好像无法治疗……」
穆立渊的声音十分急切，旁边还伴随有机器的「滴滴」声。
「我立刻过来。」她挂断电话，眸色沉了些。
……
雪白的急救室中，穆立渊刚刚挂断电话，身后就传来一个脚步声。
他回头一看，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队长？！你来的这么快？！」
苏幕没有时间理会他，她直接走到了手术台前，看着面色发白的司马尊。
「珊珊大人？！」正准备施行急救的医生们，看到突然出现在房间内的少女，都是一惊。
第428章 ：队长，你看看她！
「都出去。」
在一个需要紧急救援的病人面前，珊珊却让所有的医护人员都出去！
要是换个人说这话，医生们骂都能骂死她，但是珊珊来说……
「是！」他们没有丝毫犹豫，转身就离开了。
甚至还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珊珊大人来了，太好了，有救了！」
「队长，看你的了！」穆立渊也淡定又开心的离开了。
等到所有人都离开后，苏幕额头的女巫印记亮起。
把一个人从鬼门关上拉回来，对于女巫来说，并不是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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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幕很快就完成了救治。
她没有着急让外面的人进来，而是站在床边若有所思的看着司马尊。
人体实验会有后遗症，这个是苏幕一早就知道的，他也曾为女巫公会提供很多药剂，来缓解这种后遗症。
是的，缓解——人体实验的后遗症是无法被清除的，因为它和女巫的力量有关。
强行让普通人获得女巫的力量，这违背了这个世界的法则，所以，获得力量的个体，也必须承受一些代价。
代价有轻有重，有些人只是无关紧要的小毛病，有些人是改变了发色瞳色，有些人严重到身体虚弱，还有一些人是尚未表现出症状。
比起那些身体虚弱的，没有表现出症状的，反而更加危险，这就像是有一颗定时炸弹放在身体中一样，谁也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被点燃。
司马尊就是没有表现出症状的这一类型，从前她还嘲笑过白九身体弱，虽然是开玩笑的，但是也可以见得，司马尊在人体实验之前身体就还不错，实验之后，更是连感冒都少有。
公会在司马尊的资料中写过，它可能是少有的人体实验，反而增强了身体素质的人。
这么久过去了，大家都觉得她是没有后遗症了，却没有想到，这颗定时炸弹，就在这样平凡无奇的一天爆炸了。
好在，有苏幕在。
她可以最大程度的治疗司马尊身体上的病痛，但是，病痛的根源，却无法被除掉。
苏幕沉思着，不出意外的话，孔苍所说的「不知道是不是女巫力量」的神秘力量，就是女巫力量。
这是法则。
普通人成为女巫，需要付出代价。
……那她呢？
她苏幕呢？是不是也有什么隐藏的代价，在等待着她？
这个思绪只是在脑海中一闪而过，苏幕没有打算现在去深思，比起这个，她更在意，这种世界的法则能不能被更改。
「系统？」
「……」系统一如既往的装死。
「还是需要研究。」苏幕垂眸。
女巫不可逆转的死亡，真的没有机会更改吗？
在苏幕静静思考的时候，床上的司马尊也清醒了过来。
她先是有些惊讶的看了苏幕一眼，随后，眼睛扫过了周围的环境，就已经大概明白了情况。
「是实验的后遗症吗？」司马尊还存在着晕倒前的记忆：「……队长，谢谢你。」
「不用。」苏幕问：「现在感觉怎么样？」
司马尊感受了一下，胸口之前剧烈的疼痛，现在已经完全消失了：「很好，应该已经完全好透了。」
苏幕摇头，「并没有，以后多注意一点，随身备着些药。」
司马尊愣了愣，她在那双眸子中，好像明白了什么：「……好。」
苏幕浅浅笑了一下：「很高兴你没事，下次一起吃饭，我来请吧。」
「不用！」司马尊也弯了唇角：「无论怎样来看，都应该我来请你这个救命恩人才是……珊珊大人，我还是和以前一样的话，如果有用得上我的地方，一定要说。」
「放心吧，我不会客气的。」
司马尊又怔了怔。
比起珊珊，眼前少女的这种语气，更像是朋友。
她的心里有什么被触动，抿唇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问出了声：「我对你来说……也是有那么一点不同的吧？」
话语问出的那一剎那，司马尊就后悔了。
和穆立渊一样，她和珊珊的初识，可算不得什么愉快的回忆。
如果对方只是队长苏幕，她这样问也没什么，但是对方还是珊珊啊！
一个女巫！
对于女巫来说的话，即便曾经是一个小队的，她也算不得什么吧？
只是……只是……
没等司马尊胡思乱想到更多东西，她就听见少女轻轻「嗯」了声。
那双眼眸清冷，但含着浅淡笑意：「司马尊，我们好歹也是一个小队的，你对我就没有一点队友情吗？」
「？！」
司马尊坐直了身体，眸子缓慢眨了一下：「队友情啊……」
她仰头看向天花板，愣愣的：「……今晚要睡不着了。」
苏幕打开门，红毛狮子立刻沖了进来：「队长！这么快就治好了？卧槽？司马尊你都能坐起来了？！你现在能起来和我打一架吗？」
「……」司马尊原本恍惚的神色，立刻变成了嫌弃：「滚！」
「？？？」穆立渊：「拜託！你有没有搞懂情况啊！你晕倒了，我可是现场第一发现人哎！不是我你就死了！！」
司马尊眯眼，冷笑：「所以，这就是你要和一个大病初癒的病人打架的原因？」
穆立渊「嘿嘿」一笑：「因为我只有这个时候才打得过你啊！快来！司马尊！我看你不顺眼很久了！」
「……」司马尊，「苏……阿幕？」
苏幕看着她，没有反驳。
司马尊便道：「阿幕，我现在的身体可以打架吗？」
「没问题。」
「哼！」司马尊哼笑一声，跳下了床。
「……」穆立渊。
他先是有些警惕的后退了几步，然后突然想到什么：「等等！你们的关系什么时候好到喊『阿幕』了？！不行！队长！你偏心，我也要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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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还没说完的话，被司马尊一拳揍没了。
穆立渊捂着脑袋，可怜兮兮：「队长！！你看看她！」
「……」苏幕。
这是在撒娇？绝对是吧？！
司马尊淡定的又来一拳。
穆立渊这小子变心机了啊，她的力道她自己最清楚了，根本就是和他开玩笑的，没有使多大力气。
可他却一副「疼死了」的样子看阿幕！
不行，这次拳头真痒了！
第429章 ：「我感觉到了，很疼。」
「刻意为之？」
女巫公会外，容貌妖孽的金髮男人，忽然没头没尾的问了一句。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他身上。
刻意为之？
什么？
只有诃利知道容冰止的意思。
她轻轻摇头：「没有。」
「你最好没有。」男人眼神危险。
诃利安静地「嗯」了声。
旁边的理查森是第一个领会到容冰止的意思的，他顿时眼中带上了杀意：「什么意思？诃利！你早就知道苏幕就是珊珊大人？！却还是故意装作不知道，任由我们误会，布局曝光珊珊大人？！」
小女孩抬头看了他一眼：「没有，我不知道。」
理查森阴冷地盯着诃利。
可是小女孩的眼中，一如既往的，干净透明，没有半点情绪，根本看不出来什么。
理查森非但没有相信她，反而在这样像是天真无邪的眼神中，神情更冷了。
死亡之翼的组成虽然复杂，但是理查森也是经歷丰富的人，就连容冰止，他都能从对方的行为举止中，对其的过往有一些猜测，可是，唯独诃利，一个八岁的小女孩，他完全看不透对方的来歷！
仅仅是八岁，却可以控制全球的网络！而且对各种领域的知识了如指掌，简直就像是百科全书一样！
她究竟是谁？什么样的家庭，能养出这样的孩子？
猜不到，看不透。
如果诃利真的干出故意曝光珊珊，就是为了获得和珊珊见面的机会，哪怕见面后珊珊会杀了她……理查森也不会觉得意外。
他只是没想到这一层而已。
但是一旦被提及，就越想越有可能！
「我记得……」理查森突然想到什么：「你之前是从星河小镇的方向过来的？」
女孩眼睛眨了下，没说话。
「你一定清楚星河小镇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吧？」他的笑容如冰。
「不清楚。」
理查森还想再说什么，屋子里突然凭空出现了一个人！
他的瞳孔下意识收缩，身体紧绷起来！
但是，当看清那个人是谁后，原本的紧张，就变成了激动！
「珊珊大人！」
「珊珊大人！」
「珊珊大人！」
十二翼都激动的跪了下来，除了容冰止。
苏幕冷冷看了对方一眼。
男人的神色短暂怔愣了下，随即，优雅的走到了她的面前，手放心脏，弯腰，深情款款地问：「珊珊大人，我可以行吻手礼吗？」
他浑身都是贵气和优雅，嗓音磁性，透丝丝丝蛊惑和暧昧。
苏幕语气冷淡：「女巫之翼？」
「是的……」容冰止微笑，眉眼邪肆：「也是您的奴僕，珊珊大人，你想让我做什么都行哦。」
「哦？」她的魔杖凭空出现，抵在了容冰止的肩膀上，阻止他的靠近。
年轻的女巫冷漠的语气中多了份戏嚯：「做什么都行？」
男人偏头，金髮落在魔杖的白色水晶上，他的眼中既有深情爱意，又有偏执的信仰。
「当……然。」轻缓，句尾上扬。
简单的两个字，被他说的，暧昧横生。
「……」十二翼的其他人。
这个容冰止！
什么意思呢！
这是冒犯！！！
他们的眼神变得极其不友好，要不是怕随便说话会惹珊珊厌恶，他们只怕要立刻和容冰止撕破脸皮！
「哼。」女巫珊珊轻笑了声，语气意味不明，但是那冰冷绝美的面庞上，绽放一抹笑容，无疑是极为吸人眼球的。
容冰止的眼中露出了毫不掩饰的痴迷。
下一瞬，魔杖化为利刃，穿透了他的肩膀。
「噗嗤。」血肉撕裂，鲜血溅出。
珊珊略微挑眉：「对你这样做，也是可以的吧？」
无形的强大气场笼罩了整间屋子，让人不自觉的屏住唿吸。
容冰止的嘴角流出血来，血肉撕裂的痛十分清晰，这和珊珊眼底的漠视，在一同告诉他——眼前的人是高高在上的女巫，她不会对他留一丝情面。
他略略勾唇，气息弱了些：「只要您想，我的生命可以随时供奉给您。」
珊珊抽回魔杖，尖锐的刀光消失，耀眼的白水晶一尘不染。
「那你去死？」女巫不在意道。
红色的血滴落在金色长髮上，男人柔和地注视着女巫，缓声应道：「好。」
他抬手，利索地将锋利匕首刺入了自己的心脏——速度快到极致，那匕首由何处而出，甚至让人看不清。
血腥味蔓延在鼻尖，十二翼亲眼目睹了容冰止的死亡。
珊珊的表情依旧冷漠，在金髮男人死后，她没有多给对方一个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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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眸子无波无澜的移开，落到了跪着的诃利身上。
诃利轻轻喊了声：「珊珊大人。」
珊珊漫步走到她身边，魔杖抬起了女孩的下巴，她居高临下看着她：「你想见我？」
诃利安静的点头。
「全球的网络，是你做的手脚？」
「是。」
「那……」女巫拖长了语气：「在那之前，你知道我的身份吗？」
诃利眼瞳清澈：「不知道。」
女巫对此只是微微扯了下唇角，「女巫之翼已经以死谢罪了，那你呢？」
「……」她注视着珊珊：「你也想让我死吗？」
女巫没回答，她只是微微垂眼，冷漠的看着她，诃利忽然嘴角流出血来。
小女孩瞳孔扩大，茫然地捂住自己的心脏。
「你说呢？」珊珊不紧不慢道。
「我感觉到了，很疼。」诃利呆愣地低头，透过衣服看向自己疼痛的部位。
下一秒，她忽然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在愕然的表情下，开口道：
「我叫诃利，是一个人造人，是人类大脑细胞与机械技术的合成体，我没有人类该有的情感，也不会疼。我的身体里有储存着人类文明和科技知识的晶片，天生可以掌控所有现有科技水平制造出来的数据和武器。我是秩序守护者，负责绞杀所有背叛人类的人造人，但是我叛逃了。想见到珊珊，是因为想变成真正的人。」
十二翼的其他人都惊讶地看着诃利。
人造人？
掌握所有数据和武器？
大脑细胞与机械技术的合成体？
没想到，诃利言行像个怪物，还真的不是人类！
第430章 ：要被杀掉了？
没想到，诃利言行像个怪物，还真的不是人类！
不过……突然交代这么多，自己还一脸惊讶，一定不是自愿说的吧？
不愧是珊珊大人！就连人造人也可以轻易控制！
十二翼没有人同情诃利，或者替诃利担忧，他们只是用更加狂热崇拜的眼神仰视着珊珊。
「人造人……」珊珊眯眼。
之前她就觉得「诃利」这个名字有点熟悉，但是没有想起来，现在听到诃利这么说，再一想，「诃利」不就是维护秩序的一个神明的名字吗？
「是的，全球最顶尖的生物科技公司，在数年前，研究出了人造人，只不过处于观察阶段，没有正式向世界公布……」
那些人造人，因为身体中的晶片，一出生就拥有现存网络所记载的所有知识，他们聪慧，温顺，对人类百依百顺，帮助科学家们研究新的同类——虽然这样的人造人已经很好了，但是，这还不是科学家们想要的。
他们想要一个刀枪不入，拥有人类情感，各方面都无比完美的人造人。
所以，科学家们又在人造生命的基础上，加入了机械元素。
在最初的几年，科学家们对人造人还心存警惕，但是数年过去，他们已经完全信任了这些任劳任怨、乖巧听话，做事效率还无比高的人造人。
科学家们放下警惕，一心扑在了研究上。
他们的研究成功了，但是，悲剧也到来了。
最新的一个人造人诞生了，他拥有科学家们想让他拥有的一切，智慧、高武力、有人类情感，他就是一个真正的完美的「人」。
但是，也正是因为他的完美，导致他猝不及防的带领人造人背叛，展开屠杀时，科学家们没有一点反抗能力。
人造人们逃跑了。
实验基地一片狼藉，只有几个当日不在的科学家逃过一劫。
实验自然也不再被政府高层允许，但是那些逃跑的人造人却不能不管，于是，在科学家和政府的长期协商后，诃利诞生了。
她是和叛逃的完美的人造人同一期的作品，只是因为一点实验意外，还没有完善，所以才一直没甦醒。
而现在，科学家们更改了她体内的程序，并命名为「诃利」，意为维护秩序。
诃利没有人类情感，却有着百分百的忠诚，体内还有着科学家特意放置的毁灭系统。诃利诞生后，到处追捕人造人，真的杀掉了大部分同类。
但……诃利还是叛逃了。
原因不是不忍屠杀同类，而是，她想变成真正的人类，她厌烦原本的生活了。
科学家们自然不能容忍这样的存在叛逃在外，就在他们想要毁掉诃利时，突然之间，所有相关的科研人员，都被不知名的人杀了，连诃利的毁灭系统的总控制器，也不知所踪。
所以，诃利得以现在还活着。
珊珊听到诃利说完了，用冷漠的眼神上上下下扫视了诃利几眼。
诃利在那样的目光下，慢慢收起了脸上的惊讶，清澈的眼睛中什么都没有：「珊珊大人，您可以让我变成真正的人类吗？为此，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珊珊没说话，诃利却觉得心脏越来越痛，就好像在被看不见的火焰燃烧着一样，她从来没有体会过疼痛的感觉，更何况是这样勐烈的疼痛，转瞬间，脸色就一片苍白。
小女孩仰头看着珊珊。
是被拒绝了吗？
要被杀掉了？
珊珊大人是启动了心脏内部的毁灭装置吗？
女巫淡淡移开目光，看向了剩余了十人。
短短的几分钟时间内，十二翼已经一死一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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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有些恐惧，更多的却是和兴奋，一想到珊珊大人的目光就要注视着他们，血液都沸腾起来。
「珊珊大人……」
珊珊的面容上没有表情，她俯视着他们：「我知道，你们是看不惯有人用我的名号。」
「请珊珊大人责罚！」
女巫举起魔杖，白水晶光芒更盛：「这次，就当是冲动的惩戒。」
十翼周围的空间突然暗下来，彼此的身影消失不见。
他们忽然都只剩下自己一个人。
耳边有低低呓语传来：
「你看这个，就是他，假扮女巫呢！」
「死了活该！」
「看他那样子就不像好人！」
这一刻的十翼失去了过往的记忆，他们只记得自己穿过一次黑衣，被人看见了，那些人就污衊他假扮女巫。
「我没有！」理查森大叫道。
「没有？」
「还狡辩！」
「连女巫都敢假扮！直接处死便宜他了！我看他家里人也不能放过！」
「啊啊啊啊去死！」
「杀了他们——」
「死啊——」
周围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尖锐，充满戾气。
「曝光他！」
「让所有人都知道！」
「狡辩你妈啊狡辩！人渣！蛀虫！呸！」
「……」
在太多的声音下，他们的辩解如此的无力。
光影变化间，他们看见自己被带上刑场，公开处刑，所有人都用冷漠又厌恶的目光看着他们。
「不要脸！」
「谁都不能侮辱女巫大人！」
「快杀掉！！」
「……」十翼冷汗直冒，有口说不出，那些人对女巫的崇拜实在是太狂热了，他们这样的个体，遇到这种事，毫无反抗能力。
绝望和愤恨一同涌上心间，他们根本就没有假扮女巫！为什么只凭一面之词，就这样轻易处刑他们！
不公平！
怎么办？
……
等十翼清醒过来时，房间里已经没有了珊珊的身影。
如果不是地上残留的血迹，他们或许会以为是大梦一场，从来没有见过珊珊。
原本该死去的容冰止，此刻正站在一边，用纸巾擦着自己手上的血。
他肩膀和心脏前的伤口，已经消失不见了，但是，衣服上的血迹，代表着，那确实发生过。
察觉到众人的目光，男人微微偏头，竟然还笑的出来：「看来珊珊大人，还是心软了。」
「心软？」理查森擦过了额前的汗液：「不，只是我们还没触及她的底线而已，这次是告诫。」
容冰止依旧笑着：「啊，随你们怎么想，我就当是心软了。」
第431章 ：「成为我尖锐的刀吧。」
谁也不想真去纠正这个疯子的理念，他们默不作声，想到刚才的一切，那种惊惧感恍若还在身上。
诃利慢慢站起，心脏的痛感不见了，可是那种宛若灼伤的痛，她永远也不会忘记。
小女孩抿唇，头一次眼底有情绪划过——失落。
珊珊走了……
「诃利。」清冷的声音忽然又在脑海中响起。
诃利一愣，珊珊？
可是……他们好像都没有听见这道声音。
难道……是单独对她说的话吗？
诃利试探的在脑海中喊道：「珊珊大人？」
「你在星河小镇帮我清除监控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珊珊道：「算藏在你房间那次，你已经帮我两次了。」
「珊珊大人？」
「我可以帮你实现你的愿望。」
诃利微微睁大了眼睛。
「你的身体并没有受伤，刚才感受到的疼痛，是因为，我在毁灭你心脏里的『毁灭装置』。恭喜你，从今天起，你自由了——那个东西，再无法威胁你的生命。」
「……」诃利。
她分明没有人类的情感，也不会有人类的任何生理变化，可是，此刻，她却觉得自己心跳加快了。
一声，又一声。
都是因为，正在用冷淡语气在她耳边说话的那人。
……姐姐？
「你……不生气吗？我轻易就把你的信息发在了网上，还任由那些人辱骂你。」
「生气。」珊珊道：「所以，刚才那阵疼痛，我本可以给你免除，但我没有。」
诃利低头，「这不算什么……」
「以及……」珊珊示意自己的话没说完：「我不会现在就让你成为人类。有些事情，我需要你的帮助，在结束后，我才会实现你的愿望。你觉得呢？」
心心念念的事情，被推迟，诃利却只是淡淡道：「没关系的，能帮到你，我很开心……这种情绪应该是开心？我不知道。」
诃利在学着做一个人，这点从很久以前，她说话时，在句尾才会按照人类该有的礼仪，勉强喊上一声「姐姐」，就可以看出来。
「合作愉快，诃利。」苏幕说。
「谢谢。」
诃利的反常并没有被注意到，十二翼各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直到，空气中再次响起女巫的声音：
「惩戒，是希望你们不再犯。」
「但你们对珊珊的维护，让我看见了你们的真心。」
这是……什么意思？
十二翼同时抬头，怀了隐秘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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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允许你们追随我。」
珊珊简单的一句话，差点让十二翼跳到屋顶上去！！
天啊！！
得到珊珊大人的亲口应允吗？！这是多么大的荣幸！！！
是真的吗？！
不是做梦吗？！
啊啊——
还没等他们激动出声，就又听见珊珊的声音：
「到我的麾下，就要遵守我的规矩。」
一条条规定跳入他们的脑海中，有一些，和其中几个乐子人的理念甚至是相冲的，但是，没有任何一个人不满，他们只是兴奋、激动，恨不得发誓自己能做到！
「往后，不得违抗我的命令——」珊珊道：
「成为我尖锐的刀吧，死亡之翼。」
第432章 ：新年快乐
在星河小镇时，苏幕没有看出诃利和正常人的区别，是因为她那时候力量尽失，而这次见面前，苏幕因为杨叶的话，本就已经有所猜测了，再加上见到诃利后不动声色的试探，所以，其实在诃利开口前，苏幕就已经大概猜到她身份了。
诃利无疑是一个很好的助力。
而那些叛逃的人造人，也让苏幕有点在意。
高科技让这些人造人拥有了强大的杀伤力和防御力，而他们又没有人类的同理心，所以，在憎恨人类的情况下，很有可能对社会造成大的伤害。
人造人如今还有多少存活者，尚不可知，但是如果能找到他们，让他们成为人类的帮手，那对付黑女巫，无疑有了更大的把握。
而相反，放任他们在外，对方也有可能被黑女巫所利用。
这个情况，苏幕记在了心底，让女巫公会调查的同时，她自己也就此事进行了占卜。
得到的答案是，未知。
没错，答案隐藏在一团迷雾之中，看不清楚。
而只有和主线剧情有关，预知占卜才会失效。由此可见，人造人必定会对日后女巫公会和黑女巫的战争，产生某种未知的影响。
追踪人造人的行踪，显然诃利比任何人都要熟练，所以，苏幕把查找对方行踪的任务，交给了诃利——一个身上完全没有黑雾的女孩。
她不算是人，因此得以倖免。
此外，死亡之翼也被苏幕安排了一些任务，他们其中的一些人，的确是平日难见的天才。
比如容冰止，他来自某个古老的古武家族，一身功法像是武侠小说里的侠客一样，流畅凌厉，百米外取人性命轻而易举。
这里要说一下，苏幕并没有真正杀了容冰止，那一切不过是幻境而已，苏幕本意是告诫，而不是杀戮，容冰止也没有必死的原因。
如果真的是死人復活，苏幕也不必这样费劲的去研究復活巫术了。
说回上面的天才人物，再比如十二翼中的一人，患有超忆症，见目不忘，曾在某违法组织当过情报人员，性情多变，收集信息一把好手。
十二翼各有过人之处，苏幕并不会让他们和黑女巫正面对抗，但这些人的身份并没有对外公布，他们在暗处，对苏幕来说也是一件可以利用的事。
对黑女巫的调查、对异常事件的调查、一些珍贵魔药的寻找、珊珊力量的解读、策划与布局……一系列事情，都在缜密而迅速的进行中。
苏幕本人也没有闲着，她依旧在提高巫术与研究復活之术，前者倒是有了些成效，后者……依旧没有什么进展。
但苏幕如今也很沉得住气，并没有因此挫败或抑郁。
转眼间，这一年就到了年末，春节来临了。
这一天，没有下雪，阳光高照。
苏幕并没有什么感觉，但是父母和朋友都希望能在这天和她聚一聚，所以，她也就打算腾出半天时间来。
但是，人算不如天算，苏幕在中午临时接到了一个任务，是外国的某个地区，出现了几个黑女巫，据已知消息，他们可能在策划着名什么大规模袭击事件。
情况紧急，苏幕立刻就和温忱一起前去了。
他们在异国的街头，展开了单方面的屠杀。
当任务结束，两人坐上飞机的时候，苏幕看了眼手机。
已经过了十二点。
而她的列表中，一排的未读消息：
「阿幕，新年快乐！认识你，是我过去的人生中，收到过的唯一也是最好的礼物了！」
「阿幕，新年快乐！注意安全！没能一起跨年，晚点你要是还不过来，我可就真生气了！」
「阿幕，新年快乐！飞行棋就差你一个了，你可是主角啊！快回来！」
「小幕，新年快乐！什么时候能回来？」
「姐姐，新年快乐。」
「苏幕同学，新年快乐！」
「珊珊大人，新年快乐！」
「……」
苏幕垂着眸，从上到下，每一条都点开认真看了。
飞机起飞。
她收起手机，唇角有了淡淡笑意。
偏头过去，正好对上温忱的目光。
他的唇边也含了笑，黑眸内漾着温柔的光芒。
「温忱，新年快乐。」苏幕弯眸。
「新年快乐，阿幕。」他把手伸到苏幕面前，在她惊讶的目光中，展开了五指。
手心中，是一个精緻的小盒子。
「新年礼物。」
苏幕不知道这人是怎么在紧急的任务前，还记得带上礼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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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她确实因此而心情很好。
「是什么？」她小心的接过。
温忱看着她小心翼翼的动作，笑意加大了些：「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苏幕拉开外面包装精美的系带，拆开了礼盒。
是一条项鍊。
上面的紫色宝石色泽明亮，光滑炫目，看起来就价值不菲，形状如同字符「x」。
苏幕一向对于饰品没有什么感觉，但是，饶是她，也不得不承认，这条项鍊，真的很好看。
她抬眼看向温忱：「谢谢，我很喜欢，你的新年礼物，回去后给你。」
温忱的眸子扫过那「x」字符，「嗯，喜欢就好，我帮你戴上？」
苏幕顿了下，最终道：「好。」
于是，在新年的第一天，完成任务的飞机上，他帮她戴上了那条项鍊。
由于温忱要帮她，苏幕稍微侧了身子，面向窗外，身后有温热唿吸喷洒到耳边的同时，于万米高空处，她看见了灯光明亮的人间。
这就是珊珊要守护的东西。
这也是温忱要守护的东西。
这还是女巫公会那么多女巫想要守护的未来。
新年快乐。
……
新年后，黑女巫再次动作频出，苏幕有预感，一切结束的那一天，不会远了。
她依旧很忙碌，女巫公会的所有女巫们，也都无比忙碌。
一无所知的普通人，身上的黑雾越加浓重，人造女巫中，也有不少因为黑气过重，死于审判日或者叛逃成为了黑女巫。
在苏幕一次出任务中，她看见了被黑雾包裹住的孙怀静。
苏幕改变面容，出手消除了黑雾，而清醒过来的孙怀静，满面疲惫，低着头离开了此地。
她和于飞白，都曾和苏幕说过下次再次，而再见时，一人已死于审判，另一人眼中全是倦色。
第433章 ：「所有人都会死的。」
苏幕不知道于飞白是否在死亡前，就有所察觉自己的结局，也不知道他是否有提前做过准备，和孙怀静说过什么。
她眼睫微垂，站了两秒，追上了孙怀静。
「你……」
「这个送给你。」苏幕递给她一朵花：「祝你好运。」
孙怀静愕然：「谢、谢谢。」
她茫然地接过花朵，奇怪的路人转瞬间就走远了，她只好拿着这朵花，往家的方向走去。
没走多久，一道熟悉的声音就响起：「怀静姐！」
女人一僵，在这一瞬间，另一道更加熟悉、温柔的声音也同时在耳边响起了：
「怀静姐！」
「你的口红在这呢！」
「记得带上雨伞。」
「下班我来接你。」
「怀静姐？」
「啊……啊，」孙怀静回过神：「是你的，羽一。」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怀静姐，像你这么漂亮的女生，在大街上出神，可是容易被人窥视的哦！」易羽一笑嘻嘻的走近，却在看到女人满脸的泪水后，蓦地沉默了。
「没事……」孙怀静抹着眼泪：「就是眼里进了点沙子，今天的风比较大。」
「……确实哦，我们快点走吧！我可不敢保证我这样的大明星，在街上待久了不会被人认出来哦！」易羽一道。
「羽一，谢谢你这两天的帮助，还有前些天，要不是你提醒你，我可能真的就当场死了……」
「这算什么！」他和于飞白，认识已经三年了。对方是他在女巫公会最好的朋友，没有之一。
苏幕远远的看着他们的背影，待看不见后，没有再停留，继续去执行自己的任务了。
而就在这之后的第三天，实验室发生了事故。
实验室还没有来得及用苏幕的力量，对人造女巫的创造，还是採用过去的办法，但是，这一次的步骤明明和之前一模一样，却发生了意外！
在力量传送进几名普通人体内后，他们竟然当场就暴毙了！
没有给实验人员任何反应的时间，没来得及用苏幕的治癒药剂，那些人就在顷刻之间，全部七窍流血，死在了实验台上！
这在过去数年的实验中，是从来没有过的！
这一批拥有特殊血液的七个人，全部死亡！
无论是从人命本身的价值上，还是从对女巫公会新鲜血液的注入上，这都是一次巨大的损失！
孔苍上报了公会，并紧急检查了所有设备，不检查还好，一检查，整个人的脸色，瞬间变得雪白。
「关于人造女巫实验的所有电子数据……全部被盗走了！」
「什么？！」这个消息，如同巨雷，让四个高层的心同时沉了下去。
虽然最重要的数据，都是纸质保存的，但是这么多年的实验，电子设备上是不可能一点数据痕迹都没有的。
而女巫公会自然也对此进行了最严密的保护，一旦有人入侵，数据就会自动销毁。
且销毁程序不可逆。
也就是说，就算是女巫公会本身反悔了，也没有办法更改这个程度！
可是，现在，这个程度在不知觉间，被人潜进，盗走了数据？
数据没有自动毁坏？！
——诃利？！
「不是我。」天使之翼否定道：「我不会违背珊珊大人的意愿，我发誓。」
的确不是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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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幕到实验室检查了，这里没有外人来过的痕迹，她想到了诃利曾经说过的「最完美的人造人」。
「我重伤过他，但他没有死。」诃利说：「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
嫌疑人是这个人造人，和黑女巫。
毕竟黑女巫的力量也不容小觑，他们有千奇百怪的特殊力量，恰巧有人的力量和这次事件有关，也不为奇。
但是不管怎么说，这都引起了女巫公会的警惕和重视。
「实验意外，会不会不是『意外』，而是盗取资料的人做了手脚？」
「如果也是他所为，那就危险了。」
对于设备的调查，并没有查到任何不对，但真的是意外的可能性，小到几乎没有。
苏幕有心使用「回溯」的能力探查，但是前两天刚刚因失败的魔药削弱了的巫力，她暂时用不了这种巫术，只能等两天再查。
时间点赶的很不对。
没等她的力量恢復，更大的悲剧接着发生了。
孔苍——炸毁了整间实验室。
也炸死了他自己，和数个人造女巫。
「怎么回事？」苏幕的眼神冷冽如刀。
「……」
墨缕和泗的眼神都很复杂。
半晌，泗说：「他疯了。」
苏幕一愣。
泗推了推眼镜，「孔老已经十年多没出过实验室了，长时间的高强度忙碌与精神上的压力，早已经在不知不觉间，腐蚀了他的身体，只是……他的意志力太强大了，因为自身的特殊能力，也没有人读取他的记忆，所以，我们一直都没能看出来他日渐趋于崩溃的精神。」
墨缕点开一段录像，这是实验室外，一段被毁坏前的监控视频。
录像录不到人，但是在巨大的爆炸声响起前，一道癫狂绝望的苍老声音，遥遥的传过来：
「我看不到光！我要疯了！我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们不是死在实验里，是死在我的手上！我杀了太多人了！哈哈哈什么拯救，什么守护，都是假的！我们都是刽子手！」
「我的女儿跳楼死了，外孙也出意外了！我没能在女儿难过的时候陪着她，外孙孤独的时候照顾他！什么狗屁守护！我十年没有出去过一次！数据数据数据！我的生活里只有实验和数据！」
「七个人！整整七个人！都是因为我才死的！都是因为我不小心加大了剂量才死的！哈哈哈！我已经老了，连眼睛都不行了！我怎么会犯这种错误呢！」
「女巫又怎么样？什么守护人类？我女儿死的时候。没能救了她！我外孙没了的时候，也没能救他！救什么救……谁都救不了。我们……谁都救不了。」
「会死的，所有人都会死的。」
「受不了了……」
接着，就是巨大的爆炸声。
实验室，所有机器设备，以及刚刚进去的十几个定期检查身体的人造女巫，一起没了。
「……」苏幕。
她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孔苍时，老人那格外坚定的眼神。
第434章 ：相信啊——
「——我已经在这个实验室住了十年了——整整十年，我都没有出去过，我和我的家人分别，也和整个外界断了联繫，每天面对的只有数据和实验，但是，我的初心从未动摇，我也依旧相信，我能等到可以光明正大的出去的那一天。」
曾经的他，这样说。
而现在，他说：「我们谁都救不了，所有人都会死的。」
「……」
苏幕看向几人：「你们就是这样照顾他的家人的？」
墨缕苦笑：「大人，我们根本没有多余的人造女巫去照顾他的家人，他的家人一直由国家的人在照顾，女儿是受情伤，突然自杀而亡的，外孙更是突然，是被高空抛物砸死的。」
根本没有救治的时间。
苏幕皱眉：「死亡时间？」
「都在最近两个月。」
她冷笑：「确定是意外？」
「……」墨缕和泗对视了一眼，泗说道：「调查结果显示是意外，但是……黑女巫也很容易做手脚。」
墨缕补充：「如果他们已经知道了孔苍的身份和职位的话。」
所有的人造女巫，他们的身份都是对外不公开的，这就是为了保护他们的家人和朋友，以及和他接触过的所有人。
而……一旦身份暴露了——防不胜防。
特别是在女巫公会本身，还不知道这个女巫已经暴露的情况下。
「现在说那些已经没意义了，」泗接着冷静道：「根据孔老最后的表现，他对女巫公会是怀了恨意的，昨天他已经接触过不少人，现在那些人体内是否有危险因素，才是最需要关注的。」
「等等，」墨缕收到什么消息，看了眼手机，然后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他看着苏幕，欲言又止，最终恳求而担忧的看向了苏幕：「珊珊大人，爆炸也波及了实验室附近正在前往的几名人造女巫，其中死亡一名，另一名利用特殊能力，在受重伤的情况下，救了其余几人。现在那名人造女巫的情况很危险……」
苏幕眼眸里冰冷一片：「我知道了。」
「珊珊大人，死亡的那人是——」
……
救人受重伤的，正是易羽一。
苏幕见到他的时候，他全身有百分之八十都被灼伤了，左臂更是血肉模煳，手指缺失了三根，处在濒死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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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很巧的是，他救的人中，就有一人是穆立渊。
红髮少年眼里全是隐忍的泪，脸上的表情说不清是担忧、恐惧、愤恨、不解、痛苦，还是别的什么。
就在刚刚，他已经了解到了事情的真相。
一直坚定的前行，笃定女巫公会会取得最后胜利的少年，怎样也无法理解，孔苍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绝望？痛苦？有是正常的，可是，为什么就那样轻易的放弃了自己和战友的生命？
他们一直这样努力，这样不顾一切的前行，不就是为了最终的曙光吗？
【正义不灭，曙光长存】
他不记得他们的誓言了吗？
相信啊——
为什么不相信——
他们会赢的！
「珊珊也在这呢！我们有女巫大人的带领呢！」少年在长廊中愤怒的吼叫着，红眸如血。
第435章 ：「我不欠你什么了。」
「珊珊大人，死亡的那人是……司马尊。」
……
「为什么不相信！！」
「珊珊也在这呢！我们有女巫大人的带领呢！」
无法接受这样的结局的少年，在长廊中愤怒的吼叫着，红眸如血。
「连我这个小时候亲眼看见父母被人杀了的倒霉蛋，都相信我们会赢！你为什么不相信！可恶！」他的拳头砸在墙上。
「司马尊！啊——」他抱头，声音近乎疯狂：「在那种时候，保护我？你有病是不是！你不是看我最不顺眼了吗？！」
「可恶——」
在不久前，她才刚刚被队长抢回一条命啊。
怎么会这么快……就死了？！
「我不欠你什么了。」女生用依旧酷酷的声音，轻描淡写道。
她的身手一直比他好。
她用身体护着他前进。
然后，她被烈焰吞噬，他则被另一名队友，易羽一继续护着逃离。
「为什么都要保护我！！！」少年痛苦至极。
「穆立渊……」旁边几个人想要安慰他，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们同样难以接受。
最终，这几个人只是默默站在穆立渊旁边，望着雪白的天花板出神。
穆立渊像是崩溃的小兽，缩在墙边，慢慢的，连呜咽声都变得沙哑，再发不出一点声音。
「穆立渊！」
许久后，远处突然传来一道声音。
穆立渊的手指动了动，但没有抬头。
时星和苏熙匆匆赶来，看见的就是红眸少年蜷缩在墙角，将脸深深埋在臂弯中的场景。
他们一句听说过发生了什么。
「前辈。」面对这种情况，苏熙也不知道要怎样安慰，他安静地走到穆立渊身边，蹲下，挨着他靠在墙边。
时星的眼神复杂而悲伤，最后，她也无声地蹲在了穆立渊另一边。
三人就这样沉默着。
很久很久以后，穆立渊低哑的声音才响起：「你们呢？」
苏熙：「嗯？」
「你们呢？」穆立渊抬头，眼中红的吓人，像是要吃人的怪物般，但他眼角挂着泪，性情又为两人所熟悉，所以，这样的表情，只显得可怜：「你们也不相信我们会赢吗？」
这句话刚刚说完，一阵拳风就从耳边扫过。
穆立渊下意识侧开了点脑袋，「砰」的一声，时星的一拳落在了墙壁上，砸出了一个坑来。
「……」他偏头看着时星，饶是此刻心情十分悲伤愤闷，也不由愣了愣：「你……干什么？」
少女瞥了他一眼，柔软的髮丝因刚刚的动作扬起，现在慢慢落下，她举起拳头：「你应该知道我和阿幕的关系有多么好吧？你这样问，不仅是在怀疑我们女巫公会的能力，也是在怀疑阿幕的能力，更是在怀疑我对阿幕的信任！再这样问，我一拳打爆你的脑袋!」
穆立渊呆了呆：「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就是！」时星眯起眼睛。
「我哪有！」穆立渊的声音加大。
「谁管你是不是？反正，不管你相信不相信，我相信不相信，那都改变不了结局。」她这样说着，眼中却全是坚定：「结局就是——黑女巫会全部消失！」
穆立渊和她对视了几秒，缓缓地移开了目光，他看向苏熙。
虽然他什么也没说，但苏熙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向来冰冷的少年笑了一下，这个笑容格外的温柔坚定：「前辈，自从见到姐姐后，我从来都怀疑过胜利的归属。」
少年把手握成拳，穆立渊有了刚才那一遭，眼睛一瞪，身子快速往后缩去。
苏熙愣了下，接着，默默把拳头伸到穆立渊面前，眸光平静而温暖。
「……」穆立渊轻轻用自己的拳头，和对方撞了一下。
这一幕格外的，时星收敛复杂的思绪，同样和他们两人碰了一下。
「振作起来，穆立渊。」
穆立渊胡乱地抹了把泪，「什么振作？这点小小的困难能把我打倒吗？我只是试探一下你们两个人的信念坚定程度而已！再说……」
他低头：「受伤的又不是我，我有什么资格颓废？」
苏熙拍了下他的后背。
正在这时，急救室的门开了。
穆立渊慌忙沖了过去，其余被易羽一救了的人也都匆匆挤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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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星两人反而一时间进不去了，他们也没有争，静静站在原地，让这些同伴先进去。
「有姐姐在，不会有事的。」苏熙怕时星担心，说了一句。
时星摇头，看了眼这个比自己小几岁的少年，轻声道：「我没有担心。」
苏熙点点头，时星姐对姐姐的信任，不比自己少。
两人站在人群旁边，看着他们欣喜激动的表情，没有再说话。
因为，他们都明白，易羽一还可以活下去，可是，当场死亡的司马尊，再没有可能回来了。
这么多日的相处，不说家人，至少司马尊也是他们从内心认可的朋友了。
可那个永远拽拽酷酷，一副都谁莫挨老子，却在熟悉后，会给他们带早餐的人，就在这样一个谁都没有想到的日子里，突兀地离开了。
没有人能怪唯一有能力救下人的珊珊，因为他们都知道，这些天苏幕有多么的忙，她比他们所有人都要忙，不是在出任务，就是待在自己房间中研究巫术，连休息时间都压缩到几乎没有。
她看起来比以前更加的坚定，但了解她的时星，却看得到，她眸底压抑了一些东西。
这也许并非是她心事堆积产生的，而是……压力，一件又一件也许阿幕现在还无能为力的事情，全部压在女生的肩上，正因为无能为力，所以她拼命的想要改变，想要提高力量……
既定的、待定的、期待与不得已、追寻与一往直前……
她似乎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时候，已经承受了太多。
时星望着苏幕走出来的身影，心想，或许，她该与阿幕谈谈了。
心中这样想着，对上苏幕视线的那一瞬间，她还是立刻温柔的笑了笑，「阿……」
刚刚出口的话，却在看见苏幕略微睁大的瞳孔后，止住了。
阿幕……怎么了？
为什么露出这样的表情？
还是对着她？
——一个少见的惊慌而痛苦的表情。
第436章 ：「阿幕，在想什么？」
时星惊了惊，「阿幕？怎么了？」
苏幕脸上的表情转瞬间又恢復了平淡，她走上前，「没什么，有点累了。」
时星心中还是有些疑惑，可是，苏幕不想说，她也不想逼问她。
于是，她扶住对方：「休息一下吧。」
苏幕侧着头，眼睛一眨不眨望着她。
「嗯。」
——在苏幕的眼眸中，眼前的少女，已经快完全被黑雾包裹住了，现在，苏幕连看清她的脸都困难。
而关于人造女巫的黑雾驱除之法，苏幕至今没有头绪。
……
苏幕这些天，也不仅仅是在研究復活之术，她开始有意将一些复杂的术法结合，比如一个元素、草药、阵法和魔法仪式结合的庞大巫术，它的效果不仅仅是一两种，某种程度上来说，它有点类似宁言己的愿力，可以帮助人实现自己的愿望。
这样庞大复杂的术法，也许，不论是什么愿望，都有一丝实现的机会。
所以，苏幕才不顾日夜的研究、实验，甚至还因此对自身造成了一些反噬效果。
巫力下降，只不过是最直观的部分而已，还有很多苏幕没有表现出来的部分。
比如全身的骨头都会间接性的像被碾压般疼痛，味觉失灵，夜盲，反应迟钝，器官衰弱……
苏幕没有对任何人说，也没有必要告诉任何人。
比起逆天的復生之术，这些都不算什么；比起时星眼中温柔的星辰，这些也什么都不是。
更何况，这些并不是一起产生的，而是交替、毫无徵兆的，虽然有点麻烦，但还不到致命的程度。也会随着失败的阵法仪式力量的削弱，慢慢消失。
实验室和孔苍的意外，让苏幕意识到，意外随时可能发生，她不能再让自己的力量和身体处于一个不可控的状态了。
可……这意味着，她要放弃自己的巫术研究。
不可以，不能够。
时间已经不多了啊。
「阿幕，在想什么？」
此刻，苏幕和时星正坐在屋顶上，夜风寒冷，但是有苏幕在，时星什么都感觉不到。
天空中星辰闪耀，旁边是自己最重要的朋友，烦躁的思绪散开了，发生了诸多事情的一天总算结束，时星感到一种难得可贵的平静。
「没什么……」苏幕说。
她悄悄咽下口中的血腥味。
内脏一阵阵疼痛，像是有人在用巨锤敲击，她收紧手指，面上平淡，没有表现出一分。
妄图研究违反世界法则的巫术，总是要付出一些代价的。
「我常常想，等一切都结束了，我们就可以向所有普通的女生一样，一起逛街、上课、追剧了吧？」时星笑着凑近苏幕，眼睛亮晶晶的：「虽然你是女巫，但你也得被我强迫尝尝我最喜欢的甜点的！」
苏幕小幅度勾起唇：「如果是你亲手做的，我考虑一下。」
「哎？」时星越发凑近她，亲密的贴上苏幕的脸庞，蹭了蹭：「虽然我貌似没有这方面的天赋，但是为了阿幕去学，也不是不可以哦！」
苏幕略微垂眸，指尖将掌心扣的更深，她没有说话，只是将下巴靠在时星的肩膀上，因为她怕一张口，血就会流出来。
这次，疼痛似乎格外的强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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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不说话？被我感动了？」
苏幕勉强抱住她。
时星愣了下，以为苏幕在为白天的事情难过，或者想到了遥远未知的未来，她的笑容收了收，仅仅回抱住了对方。
夜幕中，有着一颗颗星辰。
星辰下，两个少女紧紧相拥着，她们没有说话，可谁都不想放开对方。
正如夜晚与星星一样，密不可分，失去谁，另一方都会黯然无光。
「阿幕，司马尊的事，你不要自责。」
「嗯。」
「你已经很辛苦了，不要再把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担了。」
「嗯。」
「司马尊……也不会希望你这样的，」时星的声音低不可闻：「她……她真是的是一个很闪亮的人啊。」
时星闭上眼，感受着好友身上的温暖，在长久的沉默后，突然小声道：「我们永远都不要分开，好不好？」
苏幕感觉自己的嘴角有液体留下，她担心时星看见，察觉到对方有放开自己的试图，立刻更加用力，强行抱住她，不让她转头。
可就算是这样，苏幕的力量也很轻。
她几乎疼到没有力气了。
好在，时星明白了好友的意思，没有多想，没再动了。
「好。」
时星没有意外苏幕的回答，可就算是早有预料，她还是感到一阵难以自抑的开心。
可随之，想到什么，她眼中的喜悦又淡了下去。
时星不想让苏幕察觉到自己情绪的变化，因此，她说出口的语气还是轻缓的，没有一点负面情绪：
「但是，我是说但是，如果有什么意外，让我们……分开了，你也不要太难过，因为不管是什么样的意外，下辈子，我们都还会是朋友的！」
时星相信苏幕，她不信任且担忧的，是自己。
如果真的有一天，自己出事了，那么，她不希望阿幕会回忆起今天的话，陷入悲伤之中。
苏幕用仅剩的力气，抱紧她，「好。」
说「好」，是为了让对方放心。
可，她不相信所谓的下辈子。
这辈子，她就要和时星一起逛街、上课、追剧，还要尝尝她做的甜点。
……
坠机、暴.恐、爆炸、国会持枪、东部战争……
短短的时间内，世界上忽然发生了不少起恐怖事件。
与此同时，黑鸢公开宣布，这些都是他的人所作所为。
两位女巫的对抗，正式打响，而他们之间的对抗，人类无法独善其身，站边是必然的。
而站边也是不用选择的。
除了少数心理极其变态的人，所有的人类都支持珊珊。
风雨欲来，但人类士气高涨。
……
而在外界女巫公会和黑女巫碰撞不断的时候，黑女巫内部，也发现了另一个突破口——温忱。
「也许我们可以把目光从珊珊身上收收，毕竟想要轻易杀掉一个女巫，实在不太实际。」
「而且，那可以放到黑鸢来到以后。」
第437章 ：和照片一样的人
黑鸢最近一段时间不知道在干什么，行踪不定，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他还是站在黑女巫这边的，只是，他好像在寻找某种增强自身实力的办法，迟迟没有正式进入黑女巫内部。
宁言己不想评判黑鸢什么，因为他有种预感，黑鸢很快就会现身了。
比起黑鸢和珊珊，现在黑女巫的重点，显然更应该放在温忱身上。
一个可以让女巫的力量失效的人，绝不可以放任他继续帮助女巫公会，不论是拉拢还是除掉，针对温忱的计划都必须尽快展开。
但是…黑女巫该怎么对付温忱？
且不提那男人本身对特殊能力的克制，就说他的身手、智谋，女巫公会对他的保护程度……单这些，黑女巫就很难对他下手了。
更别提，还有一个常和温忱一起出任务的珊珊。
种种原因，导致黑女巫虽早就有心对付温忱，却一直没有突破口。
直到……
「岑琴小姐？」宁言己有些意外地挑眉，他站在门边，并没有让对方进去的意思。
「有什么事吗？」青年温和地注视着对方。
岑琴定定看了他两秒，然后，递给了宁言己一张照片。
「欠你的人情。」女子简短道。
说完，也不待宁言己反应，自己转身就走了，从她丝毫没有情绪变化的眸子中，就可以看出来，其实她也没有多在意所谓的「欠人情」。
只不过……功劳总要由上层来领的，那几个人中，选择一个的话，给宁言己，也没什么。
宁言己也没有在意岑琴的离去，他将目光放到了岑琴给他的照片上。
照片中，三个少年并肩而立。
笑容温暖的白衬衣少年，站在最左边，单手比了个「v」。
中间的少年面无表情，但是从他的眼神中，也能看到淡淡的笑意。
而最右边的红耳钉少年，则单手揽住了中间少年的肩膀，笑嘻嘻地冲着镜头挥手。
青春的气息扑面而来，友情与阳光一同定格在照片中。
「哦？」宁言己略略挑眉，唇边有了笑意。
如果他记忆没有出错的话，中间的这个人，就是温忱；而最左边那个，是早已经被温忱击毙的黑女巫段津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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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真是没想到啊，他们曾经的关系居然那么好？
宁言己拿着照片的手用力轻柔，好像手中拿着的是什么被重视的重要之物一样。
他唇边的弧度也是温和的：「既然这样，那就让我看看，作为处决之人的温忱，再次见到曾经被自己亲手杀死的朋友时，会露出什么样的神情？」
「一定很有趣吧……」
长廊幽暗，宁言己侧身，半张脸都隐藏在了黑暗中。
对付温忱的办法，找到了。
他打出电话，温声道：「帮我找几个和照片中的人身形相似的人，不管是用整容还是用什么办法，总之，我要在最短的时间内，看见一个和照片中一模一样的人，懂吗？对了——不能用特殊能力，只能用现有的科技手段。」
那边说了什么，宁言己翘着唇角，耐心回答道：
「没关系，寿命长短不重要，我只要一个外形上一样的人就行了，至于他会因此失去多少，那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呢？」
第438章 ：暗潮涌动
「和我说说呗。」
「有什么好说的？」
「我以前的小队，大家都冷冰冰的，除了小队任务外，没有任何的交流，可无趣了。但是你们的小队，有你在，氛围一定非常好！」
「那是！哈哈！」
「说说吧。」
易羽一的狐狸眼中满是好奇，此刻，他整个人都快趴到穆立渊身上了。
距离实验室爆炸过去了几天，在这几天中，众人的记忆已经被清洗过，关于司马尊和孔苍的记忆，已经消失了。
女巫公会之所以这么急切的消除掉他们的记忆，是因为孔苍带来的负能量实在太大了，他是十年的老人，却都崩溃放弃了希望……泗担心影响到女巫们的意志，以及被有心人拿来做文章，所以，所有知道这件事情的人造女巫，她都清洗了记忆。
所以，前几日还因司马尊的死亡而悲伤的穆立渊，此刻已经只记得在危险中救下自己的易羽一了。
在他的印象中，过去的小队里，也只有过时星、苏熙，与苏幕。
易羽一的话让穆立渊有些得意，他正准备说些什么，就迎面撞上了苏幕。
这次苏幕没有做伪装，所以穆立渊第一时间看见了她，眼睛一亮：「队长！」
苏幕笑了笑：「要去哪？」
「出任务！队长！你要去找墨缕大人吗？你是不是刚出任务回来？一会还出去吗？一起吗？小队任务还有很多！」穆立渊一看见苏幕，嘴巴就和机关枪一样，说个不停，眼中的兴奋和崇拜肉眼可见。
易羽一看见苏幕，愣了下，连忙从穆立渊身上下来，摆正了姿态，弯腰行礼，像模像样道：「珊珊大人。」
「嗯。」苏幕淡淡应了声，继续与穆立渊说话：「最近我有很多事，不会参与小队任务，你出任务的时候，自己小心。」
「放心吧！我没问题的！」红髮少年一如既往的活力满满。
苏幕没有与他多说，再次淡淡「嗯」了声，就经过两人，往内部走去了。
易羽一一直低着头，直到苏幕离开，才松了口气，「珊珊大人气场也太强了，吓死我了。」
穆立渊听了，又骄傲又开心，就好像易羽一说的是他一样，他咳了声，故作不屑道：「有什么可怕的？队长虽然是女巫，但在我们小队里，可温柔了！一点架子都没有！从见到我的第一面起，就很欣赏我，多加鼓励！也就你这种外人，才会怕她！」
易羽一嘴角抽了下，他不觉得穆立渊说的是真的。
虽然刚才珊珊确实对穆立渊笑了……但是，欣赏？他可没看见半分！
八成又是瞎扯的吧！
不过，心里这样想着，易羽一没有没眼色的说出来，他待到珊珊的背影完全消失不见，才接话道：「你们关系确实很好嘛，珊珊大人居然会对你笑……不对，我竟然看见珊珊大人笑了，简直和做梦一样！」
穆立渊的唇角翘的更高，满脸毫不掩饰的得意。
易羽一的狐狸眼眨了眨：「说起来，珊珊大人对我还有救命之恩呢，刚才本想道谢的，但是她的气场太冷了，到口的话完全说不出来。不过……救命之恩……」
他朝着苏幕的方向拜了拜，眼神紧张：「如果珊珊大人不嫌弃的话，我愿意以身相许！」
「？」穆立渊：「你做梦！」
易羽一直起身子，干脆应了：「我的确在做梦啊。」
「……」这样直接，反让穆立渊哑口无言了。
「好了好了，小立渊，我只是说说而已，哪敢真的那样想啊！来来，和狐狸哥哥说说你以前的任务呗！」
易羽一拖着穆立渊往前走，说话间，又回头看了眼珊珊消失的方向。
……
苏幕推开会议室的门，里面的五个人同时望过来。
墨缕四人站起，抬手至心脏：「珊珊大人。」
最后的一人也站了起来，他眼中含笑，手心朝着心脏：「珊珊大人。」
只不过，比起前面四人的敬仰，他的眼神，更像是……温柔欢喜。
一声简单的「珊珊大人」，听得人耳朵一酥。
苏幕「嗯」了声，走了进来。
最近女巫公会发现了黑女巫的一条行动暗线，但不知道最终指向是什么，这次的会议就是和此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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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黑女巫的暗中行动不少，这次被发现并杀死那个黑女巫，也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不过，墨缕的特殊能力「直觉」，告诉他即将会发生什么大伤亡事件，所以才有了此次的会议。
……
「宁言己最近在干什么？」
宽阔奢华的房间中，一个长相甜美的少女，正坐在床边，给自己的洋娃娃梳头髮。
她穿着华贵的衣服，长长的头髮垂在床上，赤裸的脚踝纤细白皙，就像是童话的公主般，身上有着让人移不开眼睛的光芒。
在少女的床边，一个人跪在那里。
「他最近在计划对付温忱。」
少女的手顿了一下，抬起眼来，眼瞳清澈。
她弯唇，甜甜笑了：「啊，宁言己是傻子吗？温忱那种魔鬼，在女巫公会的保护下，怎么可能杀得了他？」
跪着的人身子不明显的抖了一下，默不敢言。
「想上位想疯了吧？」少女娇俏的哼了声：「还是看我的吧！虽然杀掉温忱确实是大功一件，但是……」
她舔了舔嘴唇：「我才不想和那种魔鬼对上呢！还是制造大规模的死亡更加有成就感啊！」
「……」跪着的人沉默着。
「他上钩了吗？」过了一会儿，少女把娃娃的头髮梳好了，又问道。
「是。」
「那就让我看看，明星的影响力有多么强大吧！」妘婴快活地笑着。
「……」
「大块头那边呢？最近在干什么？」
「在非洲那边替king做事。」
「另一边？」
「依旧调查不出来。」
妘婴撇了下嘴，有些不满意，不过那傢伙一向是三大干部中最神秘的一个，调查不到行踪是常有了，她也习惯了。
「行了！滚吧。」
「是。」
安静的房间中，只剩下少女一个人，她专心的给洋娃娃整理着衣服，睫毛眨动间，神情天真的和任何一个花季少女一样。
完全让人想不到，她是黑女巫的三大干部之一。
第439章 ：时星叛逃
＃狐狸哥哥代言奶茶，超好喝！＃
＃q家最新款奶茶，甜而不腻，软糯丝滑，一起做奶茶女孩＃
由于易羽一的正面形象，他代言的东西就没有不火的。
而他以往所代言过的东西，也确实无一不是精品，网友们戏称，「跟着狐狸哥哥，永远不会出错！」
就算是对他所代言的东西无感的人，也会由于对他个人的好感，而选择给他沖业绩，购买一二。
所以，凡是请易羽一代言的东西，销量都惊人。
他本身的粉丝就有几千万，再加上明星效应，只要代言的东西不过于昂贵，可以想像到，会有多少人购买。
而此次的奶茶也是如此。
几乎「代言人是易羽一」这个消息刚上热搜，那家店铺就被粉丝们沖爆了，而q家是个大品牌，线下连锁店不少，在全国各地都有，因此，不过几个小时间，销量就达到了一个可怕的数字。
有些粉丝甚至因为对易羽一的好感，一人就买了十了杯，带回去给朋友舍友分享。
而q家同时在网上推出了奶茶包，直言只需要加入水，味道就可以和线下刚做的一模一样。
自然而然的，奶茶包的销量也在很短的时间达到了十万+。
虽然销量很恐怖，但在娱乐圈，这也是正常事件。路人顶多会感慨易羽一的厉害，不会多想什么，其他的势力，包括国家，也没有对此事多想什么。
于是，在第二天晚上，＃奶茶有毒＃，火速登上热搜的时候，大家都很震惊。
还没等粉丝维护易羽一，中毒的数量级就达到了一个可怕的数字！
热搜一个接一个，医院人满为患的照片，也接连曝光！
粉丝们沉默了。
如果只是一个两个中毒，他们还可以说是吃了别的东西，可是……这么大的数量，以万为单位的数量，他们该如何反驳？！
还没有反驳，许多买了奶茶的粉丝也出现了中毒迹象！！
轰！
网络炸了！
＃易羽一代言奶茶毒死万人＃出现在了热搜顶端！
标题虽然夸张了些，但也确实有人被毒死了！
还有很多尚在抢救的人！
「太可怕了！究竟是多么强的毒啊！仅仅在一天之内就有这么多人被毒死！」
「！！易羽一！！！你还我妹妹！！」
「啊啊啊啊啊啊！究竟是怎么回事？狐狸哥哥！你快解释啊！你肯定是不知道的对吧？！无良商家害人不浅，去死！」
「楼上的，到了这个时候，你还维护你家主子？！你还没看懂吗？这就是个阴谋！q家和性易的合作，一起制造大规模毒杀案！」
「别胡说，虽然这件事情确实很……但是，也别阴谋论了。你不知道易羽一过往都做过什么事吗？以他的性格，怎么可能知道有毒还来代言！我不是粉丝，但我相信他肯定是无辜的，因为一个愿意救小女孩，而差点搭上自己性命的人，绝对不会坏到哪里去。」
「希望大家都平平安安的！」
「国家快调查啊！先不管易羽一，q家肯定跑不掉！」
……
网络爆炸时，苏幕正因巫术副作用，缩在床上，调整自己的身体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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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是最严重的时候，忍过去，副作用就会完全消失。
她满脸都是汗，眼眸中却是平静的。
当手机弹出推送＃易羽一代言奶茶毒死万人＃时，苏幕以为是有人发消息给她，点亮手机看了一眼。
只是一眼，她的眼眸就一凝。
易羽一？
还没等她多想，一个电话就弹了出来。
看着备註为「墨缕」的电话，苏幕的心中忽然生出了很不好的预感。
她点击接通时，手指颤了一下，给挂断了。
可是，紧接着，墨缕的电话就再次响起——
是什么样的情况，让他敢于在女巫挂断自己的电话，明显不想接时，再次拨过来？
苏幕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
耳边也只有自己的心跳声。
她冷静地接通。
墨缕甚至来不及喊她的名字：「时星叛逃了！」
苏幕以为自己会很冷静的面对各种情况。
然而，她还是手抖了一下，让手机从自己的手中掉了下去。
「吧嗒。」手机砸在床上，发出不轻不重的声音。
「珊珊大人？」墨缕担忧道。
「在哪？具体是怎么回事？」苏幕听见自己问。
时星的黑雾情况虽然很危急，但是她距离那日在女巫审判司时中，被处决的人，分明还有一段不小的距离。
不应该的。
这才几天？
她就……成为黑女巫了吗？
不可能。
不会这么快。
「是一个很简单的日常任务，就在公会基地的不远处……她在任务过程中，和黑女巫的人一起走了。珊珊大人，我知道你们的关系很好，你也一直不许我们动她关于你的记忆。可现在她成为了黑女巫，我们担心她对您太过了解，会……」
苏幕不想听这些废话，她打断道：「她已经离开了？你们还知道她的踪迹吗？嗯……」
苏幕觉得自己的情绪一直是很冷静的，但是，说到最后，心脏却剧烈抽痛起来，她忍不住发出了一声痛苦的闷哼。
这一刻，她不知道是由于自己的情感，还是心脏真的由于巫术禁忌在痛。
也许都有。
「珊珊大人？你没事吧？！」墨缕的声音顿时变得着急，「时星还没有离开我们的监管范围，温忱大人也正好在附近，他已经过去了……」
「……」苏幕。
温忱。
这无疑是苏幕最不想看到的局面。
温忱有温忱的使命，时星也绝不能割捨。
站在哪一端，好像都不对。
沉默许久，最后，在墨缕再次的一声「珊珊大人」中，苏幕沙哑道：「我知道了。」
接下来，电话两端，都没有了声音。
墨缕能理解苏幕的心情。他害怕她来上一句「温忱不许杀她」，时星是应该死去的，可他也同样清楚，如果温忱真的杀了时星，那么珊珊和温忱之间，必有隔阂。
似乎怎样都不是最好的结局。
可是，选择是必然的。
短暂的沉默后，苏幕率先挂断了电话。
她握紧手指，闭上了眼睛。
无力感将她整个人包裹住，拽往绝望的深渊。
一点点看着好友走入黑暗，却无法阻止。
怎么办啊？
姐姐。
好疼。
第440章 ：谁才是猎人
……
在网上炸开锅之前，国家已经快速展开了行动。
出自珊珊的魔药，在尚未有人表现出中毒症状之前，已经到达了不少医院。
这个魔药并不是专门治疗毒素的，他对很多病痛都有克制效果，只需要将它浸泡在清水中，就可以发挥出巨大的功效，将清水变成有治疗作用的万能宝药。
当然，效果自然也会削弱，但是，将它当做救急的药物，足够了。
至少也能拖延一段有效救治时间。
这并不是苏幕和女巫公会在这之前就发现了黑女巫的行动，他们只是隐隐有所猜测，但又不能知道具体的计划。
做这套措施，也只是为了以防万一。
而也就是这样的措施，救了几万人的性命，死亡人数在八万中毒人数的基础上，竟然只有很少的几十人。这些人，还是由于各种原因，没能到达医院造成的。
当然，实际上奶茶的销量远远高于八万，但是很多买奶茶包的人，快递都还没有到，因此倖免了。
国家在救人之后，没有立刻爆出这些人平安无事的消息，而是等待着女巫公会的命令。
在等待的过程中，他们抓捕了相关人员，对于易羽一，却有些拿不定主意。
……
女巫公会尚没有时间回復消息。
四个高层得知基本上中毒的人都没事了后，将全部的目光都放到了时星一事上！
本来，他们只以为是时星突然叛逃，要和黑女巫离开了，谁知道，在追捕时星的过程中，却遇到了埋伏。
这下，傻子都能看出来黑女巫早有准备了！
时星的叛逃，必定和他们有关系！
而且，他们想要设计的人，恐怕不是时星本身，而是女巫公会！
黑女巫在钓鱼！
好在，女巫公会也不是没有防备，温忱大人身边保护的人不少，且主战场离女巫公会这样近，就算黑女巫早有埋伏，也不可能占到大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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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层们暂时还没有想到，黑女巫的最终目标，是温忱。
另一边，温忱自然也意识到黑女巫有埋伏了，不过，他并没有慌张，几下闪躲间，人就已经消失在了明面上。
「人呢？」
「他妈的，官方的人太多了，又有女巫公会的人护着，根本看不清！」
「你们后面……」
还没等发现不对的人说完，温忱的身影就如幽灵一般，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了他们身后，干脆的几枪后，只有一个黑女巫反应快，侥倖的逃过了一劫。
温忱冷冷看着他，跟了上去。
「他妈的！」那人骂骂咧咧的回头开了两枪，在树林间穿行着。
怎么回事？
女巫公会的人为什么这么多？
难道，他们正好在附近做任务？
还那么巧，就赶上他们围杀温忱的时刻？
黑女巫本能觉得不对，他已经打算把这个消息上报了，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重要的点，被他忽略了。
这样想着，黑女巫逃的更快了。
可是，就是这样的速度，他却还是被一枪击穿了心脏。
倒地之前，他回头，看见男人从树上跳下，姿态优雅，好似杀他不是弹指之间，没有任何难度。
第441章 ：那是他最温柔的记忆
黑女巫断气了。
温忱看了眼森林深处，没有多留，立刻撤出了森林的领域——他甚至在进入包围圈之前，就杀了这个诱饵。
「他发现了，改变计划。」
「是。」
在温忱即将回到女巫公会的众人之中前，一道身影出现在他的余光中。
那道身影全身上下都是黑雾，若不是温忱早已习惯从黑雾中看到人类的面容，他甚至都看不出来是谁。
他认出了。
是时星。
对方和苏幕相处的一幕幕，在脑海中闪过。
温忱的眼底一片晦涩，站在那没有动。
时星跑了两步，回头看他，笑了一下：「怎么？因为阿幕的关系，你不敢杀我？」
温忱冷冷看着她。
「那倒是挺好的，」时星歪头笑了笑：「我清楚阿幕的一切爱好、习惯……以及，她对我的感情。要是我拿自己当诱饵，一定能诱她中计，轻易杀了她吧？」
温忱的眼眸中一瞬间迸发出了无限的杀意，时星愣了下，后背有些发凉。
她没有再犹豫，转身就跑。
「砰！」
下一秒，一颗子弹从她刚才站的位置上穿过。
但凡她反应慢了半秒，就已经死了。
时星脸上的笑容完全消失了，她边跑，边试图将旁边的车辆往温忱的方向砸去。
可是，在这一刻，她的力量既然完全失效了！
时星瞳孔扩大，快速翻滚开！
「砰！」又是一枪。
时星心跳剧烈，后悔了答应那个黑女巫的话，她根本撑不到既定的地点！
只有直面温忱，才知道这个男人的可怕！压迫力太强了！
时星气喘吁吁，忍不住道：「你别动真格的啊！我就是假装进入黑女巫，实际上和阿幕是里应外合的！你要是真杀了我，阿幕绝对搞死你！」
温忱冷笑了下，没有回话。
实际上，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有多么希望时星说的话是真的。
时星对阿幕的重要性，比起他来，一定只高不低吧。
如果真的杀了时星……
明明是他在猎杀别人，温忱的内心，却一片冰凉，好像即将等待审判的，是自己。
时星没有听见温忱的回话，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却正好对上对方阴沉凌冽的黑眸。
时星咬唇，看来这人根本就不相信！
「你们在干什么？快点来！我快坚持不住了！」她低低喊了一声。
「已经来了。」
耳麦中的声音响起的同时，一只手从墙角伸出，将时星拉了进去。
后面的温忱皱眉，踢开一旁的阻碍，也追了进去。
时星在队友的帮助下，撤离的十分迅速，可是，后面的人，依旧在不远不近的跟着她，根本甩不掉。
按理来说，这本是计划中早就设计好的环节，她应该感到安心才是，可是，只有真正处在对方子弹能涉及范围当中，才会体会到那种心惊胆战感！
全身的汗毛好像都竖起来了，她怀疑自己下一秒就会会射杀！
「该死的！」好不容易撤离到预定好的位置，时星感觉全身都虚脱了，后背一片汗液。
「砰！」又是一颗子弹，从她身边射了过去。
时星眸子收缩，往后退了好几步。
「做的不错。」有人和她说。
听见这话，她才抬起头来，环顾了四周。
没有看见人。
温忱出现在视野中！
下一秒，原本空旷无人的角落，瞬间跳出来几十人！
他们立刻向温忱攻去，却见温忱只是退到角落处，冷笑着看着他们。
不对劲的感觉瞬间袭来！
空阔无人的四周，突然冲出来一大群人！
「这是……」一个黑女巫惊恐地睁大了眼睛。
竟然是计中计！
他们设计想要围杀温忱，可是温忱却反而利用自己，将他们一网打尽了！
「该死的！」
「我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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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去死！」
温忱没有参与战斗，他冷漠的站在角落里，子弹对准了其中的几个黑女巫。
黑女巫这次来的人中，大多数只是被蛊惑的普通人，不是人造女巫，那些人，交给国家的人来处理。
而剩下的，才是温忱的目标。
正在射击间，身后突然传来了脚步声。
温忱凝眸，待那人走近，突然转身，一脚将人踢飞，与此同时，抬手就要开枪！
他的眼中满是森冷的杀意，可是回眸间对上的，却是一双含笑的眼睛。
「温忱。」那人温声喊了一句。
温忱一怔。
眼前的人，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容貌俊秀，明亮的眼睛中，光芒十分的温柔。
「是我，段津望。」少年道。
「段津望……」温忱一字一顿，黑眸紧紧盯着他。
段津望。
那是温忱最温柔的记忆了。
连苏幕都不敢说，对于这么喜欢自己的温忱来说，段津望和她，哪个更重要。
这就像是温忱心中暗自比较的，对于苏幕来说，他自己和时星一样。
段津望和时星，是两人非常、非常重要的朋友。
绝望的温忱，能活到现在，和段津望的温柔阳光，有很大的关系。
他愿意为了女巫公会拼命，未尝不是想让这个段津望喜欢的世界，更加的明亮、温暖。
即便……那个会喊他「阿忱」、爱做甜点、总是温柔的给他包扎、说话轻声细语的少年，已经被他亲手杀了。
「津望其实会魔法吧？」
「津望为什么只骂我不骂姜肆？」
「把姜肆揍了一顿，段津望揍了我一顿。」
「为什么平时温柔的人，生起气来会那么可怕？」
「明明津望更该受欢迎吧？」
「津望说我再和他学厨艺，会饿死他这个师父。」
「超市大减价……段津望到底为什么要执着于这种东西？！」
「送我的这件衣服……好丑。」
「他……看出来我想要什么了。」
「他总是那么了解我。」
「津望做这个决定，是因为我。」
「……」
段津望，这三个字，无论什么时候，都是温忱心中最柔软，也最锋利的一角。
它承载了温忱最美好的记忆，却也因众多苦难与生死离别，染上了永远无法褪色的血迹和愧疚。
温忱永远无法对这三个字无动于衷。
在两人对视，少年说自己是「段津望」时，悄无声息的，一颗子弹，从极其遥远的地方，精准的射向温忱！
第442章 ：平等愧于每一个人
没错，黑女巫没有想要用「段津望」拉拢温忱！
他们要的，只是温忱短暂的触动与怔愣！
因为黑女巫心里也清楚，一旦给了更多的时间，温忱必会反应过来。
所以，最好的行动时间，就是现在！
温忱见到曾经好友的那一剎那。
「成功了……」眼看那人毫无察觉的样子，狙击手勾唇笑了。
然而，下一秒，狙击镜中的画面，就让他惊住了！
「什么？」
在他有些愕然的声音中，那男人竟然敏锐地闪开了这一发子弹——常年游走在生死之间的人，对于危险有着异于常的感知，这没什么，可是，他为什么能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这么快速的闪开？？
那位大人不是说，他们找来的这个人，对其很重要吗？
虽然由于女巫公会的反包围，这是他们在原本的计划上改出的补救计划，但是……连一瞬间的出神都没有吗？
还是……这么快就反应过来了？
不是说，两人之间的感情很好吗？就算是这样，面对曾经被自己亲手杀掉的朋友，也不可能一点触动都没有吧？
狙击手咬牙，打算冒着暴露自己的方位的危险，在补上一枪。
他在狙击镜中瞄准了对方，就准备开枪，但是，他却看见……
「砰！」温忱对段津望开枪了。
毫不犹豫，面容冷漠。
「……」狙击手。
他的心底发凉，突然放弃射击，站起身就打算逃跑。
而温忱这边。
他眼神锐利，冷漠地笑了一下：「段津望啊……」
少年的腿被他打了一枪，此刻正震惊又不解的看着他：「温忱？！」
「演技挺好。」温忱音色冰凉：「我大概知道你们的计划了，不过……」
男人笑的薄凉，侧身望了眼狙击手的方向：「你们大概没想到吧？段津望于我来说，根本就没有那么重要。」
少年瞳孔收缩。
还不等他再说什么，国家的人就冲过来，将他押住了。
温忱之所以没有伤其他性命，是因为这个人身上的黑雾并不浓郁，他并不是黑女巫。
「不！温忱！是我啊！你在想什么？你……」
温忱神色淡然，丝毫没理会那人的话，他没再看段津望一眼，转身走出了这个角落。
平心而论，这人演的是挺不错的。
但是他藏于袖间的利刃，还有隐隐的杀意，都暴露了他。
除此之外……
温忱嗤笑了声，「段津望？」
他确实愧疚于杀了对方，但这份愧疚，和每一个被他杀掉的人造女巫都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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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平等的愧于每一个人。
至于段津望，他比起那些人，唯一的特殊点，也不过是以前就和他认识而已。
也许他们能称上一句朋友，但温忱对其并没有什么浓重的感情。
不过……
似乎有什么不对。
温忱加入了女巫公会的战场。
心里却回想起前几天，苏幕和他说过的话……
【「我可以利用你吗？」少女注视着他，眼神是少有的复杂：「那种虫子，它并不是含有特殊力量的生物，在医学里面，早就有它致使别人失忆，以及造成一些别的身体伤害的案例。你……」
她停顿了一下，「你没有失忆，但是，我已经知道，它致使你失去了什么。」
温忱没有想到，苏幕是来和自己说这些话的。
失去了什么？
他的身体恢復的很好，并没有后遗症，记忆也完全没有问题……
男人思索着：「是很重要的东西吗？」
「很重要，非常重要。」少女毫不犹豫地点头，「也许失去它会让你身上背负的东西轻很多，但，我知道，那是你绝不会想失去的东西，即便是放弃自己的生命。」
温忱的瞳孔微微颤动了一下，可他回想自己的过往，根本就没有这样的一份东西。
但少女那罕见的、含着些许悲伤的眼神，还是让他毫不怀疑对方话的真实性。
结合刚才的话，温忱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你想利用我失去的这份东西，做些什么？」
「如果可以，我想帮你恢復。」苏幕垂眸：「但……我做不到，女巫的力量，对你没用。」
温忱定定看了她几秒，最后笑着揉了揉她的头髮：「在想什么？顺其自然就好，无论能否恢復，你都不必自责。另外，利用我，你完全可以不告诉我的，能被女巫利用，也是我的荣幸，不是吗？」
他眼中含笑，用开玩笑的语气回应了她。
苏幕抬头，也许是他话中的意思很温柔，也许是他失去的那一份东西太过沉重……总之，这一刻，她没有在意对方的动作。
而是，低低的，认真的，说道：「谢谢……结束之后，我会告诉你一切的。」】
失去的……东西吗？
温忱在这一刻，有些怀疑，也许……和段津望有关？
可他分明记得和对方相处过的一点一滴。
而且……段津望也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人。
失去的东西，应该和他无关吧。
曾经在那么多年里，将段津望视作一束光的少年，此刻这样想着。
……
在众人还在讨论投毒事件的真相到底是什么时，易羽一竟然发了微博。
所有人都以为是澄清他自己和此事无关的微博，谁知道，点进去后，却发现易羽一只是发了一句话：
【你们凭什么活着？】
众人：「？！」
什么意思？
已经很明显了！
易羽一和投毒的事件有关，甚至，他可能是主谋！
「狐狸哥哥，你怎么了？这话什么意思啊？你快说啊！」
「你是不是被盗号了？」
「易羽一！是不是你干的？」
「你为什么要杀人？！」
「我就说以前的事都是人设吧！」
「死刑都便宜他了！」
「畜生！」
短短的一句话微博，瞬间点燃了所有人的愤怒。
在如今疑似大规模死人的情况下，易羽一竟然说，你们凭什么活着？
就连粉丝们，都无法坚定的维护他。
毕竟，易羽一发的微博，戾气太重了！
一看就是什么心理变态！
网友们本来就又急又慌，现在又看见脱不了关系的易羽一说这种话，一时间，什么恶毒的词语都往易羽一身上砸，他俨然成了全民公敌，死不足惜。
第443章 ：他们在做什么？
而对此，易羽一本人并不知道。
因为，发完微博后，他就砸了手机，一个人抱着酒瓶，在屋内喝酒。
易羽一併没有成为黑女巫，他的周身，黑雾只有很薄的一层。
可是，他却和黑女巫合作，制造了这场大型投毒案。
归其原因，是易羽一本身对女巫公会产生了怀疑和恨意。
易羽一加入女巫公会也很久了，和几个高层都能说上几句话，在很久以前，他其实一点也不爱说话，在公会中，甚至连个朋友都没有。
直到他遇到了白九。
那是个同样没什么朋友的傢伙，永远懒洋洋的，没睡醒的样子。两个不合群的人，意外的关系还可以。易羽一正是和他的相处中，慢慢变得开朗爱说话——没办法，白九永远在打瞌睡，如果他不主动说点话，对方就会睡着。
于是，渐渐的，易羽一的话多了起来，也认识了其他人。当然，不管怎样，白九都是最特殊的那一个。
虽然在公会这种环境下，他们都很忙碌，算不得朋友，但是，年少时期的第一个相熟之人，占的分量，不会低于所谓的「朋友」。
和白九的记忆，终止在他生日的前一天。
那天，易羽一说好了要给白九过生日，白九没说话，算是同意了，易羽一精心准备了礼物，可是，第二天后，白九就不认识他了。
没错，不认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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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两人在公会相遇，白九像是陌生人一样，扫了他一眼，就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易羽一原本想打招唿的手，就在这样的情景下，僵住了。
其实易羽一知道是为什么。
因为……不知道人体实验的哪一步出错了，他的身体产生了一种未知的变化，竟然在泗的催眠下，保留了记忆。
所以，在成为女巫公会的一员后，公会的每一次催眠，易羽一都知道。
只是，他从没有怀疑过对方的并且，为之想了解释：保护。知道太多的秘密没有好处。
这次也一样。
易羽一虽然失望，可还是忍住了。
他也就真的没再去找过白九。
后来，他加入公会前的朋友，于飞白也意外进入了这里，易羽一抗拒之余，又有些惊喜——因为清洗记忆，不会清洗人造女巫进入公会前的记忆，也就是说，即便清洗了记忆，平日在公会中，他也依旧和于飞白是朋友！
理所当然的，他和白九的距离越来越远。曾经的记忆也慢慢淡去，变得不再重要。
白九有白九的队伍和新朋友，他也有自己的社交圈，理想和信念。
易羽一一直是广泛意义上的好人，直到白九死亡，直到于飞白死亡。
别人都忘了，可他没有忘。
易羽一第一次怀疑公会在做什么。
泗命令白九进去换珊珊的场景，还近在眼前；于飞白被枪毙的那一幕，也日日夜夜在眼前闪现。
女巫公会……意义真的是守护吗？
他们在做什么？
不把人造女巫的命当命，毫不犹豫的让白九去死，对从来都尽心尽力的于飞白，毫无原因的开枪！
易羽一了解于飞白，他不可能成为黑女巫！
所以，到底为什么杀他？！
第444章 ：黑鸢杀了温忱
易羽一了解于飞白，他不可能成为黑女巫！
所以，到底为什么杀他？！
越来越多的怀疑堆积在心底，可易羽一甚至不敢问。因为他一旦问，没有被催眠的事情就会曝光，他就很有可能，再也记不住白九和于飞白。
易羽一不觉得自己是女巫公会的对手，是珊珊的对手。
他毫无反抗之力。
可是，不甘心。
他恨。
易羽一接近穆立渊，发现对方完全不记得白九，对于审判司的那位大人，也一点都不了解，至于珊珊，他倒是透露了一些信息，可无非都是说对方多么强大的。
「队长其实很温柔的。」
对于这个评价，易羽一一点都不信。
珊珊是女巫，可是，她创建女巫公会，一定有什么阴险邪恶的目的——所有的人造女巫，不过是任由她摆布的物品而已。
凭什么那么轻易的就让白九和于飞白去死?
还有……还有……就算公会真的是正义的，那他一定也等不到光明到来的那一天吧……
太累了。
有时候，易羽一甚至羡慕那些被清除了记忆的人，因为他们可以毫无负担的忘记本该记住的人，可以一无所知的按照公会给的方向走。
而不像他，永远在怀疑和痛苦的沼泽中挣扎。
曾经的易羽一是真的想要守护所有人，为此他甚至不在意自己的生命，可是，现在的他，也是真的痛苦。
他开始想要所有人都去死。
他们凭什么活着。
那么弱小愚昧、什么都不知道，为了一点小事就能起冲突的普通人，凭什么活在白九和于飞白的保护下。
他们不配。
易羽一在空阔无人的房间笑出声，声音越来越大。
……
女巫公会和黑女巫的交锋到了尾声阶段。
只有零星的小部分人跑掉了，其他人，全被拿下了。
战斗结束了，胜利毫无意外的属于女巫公会。
温忱拂去衣角的血迹，黑眸平静，抬步进了女巫公会派来的车中，消失在了暗中人的视野中。
但是，下一刻，他却突然被里面的人狠狠甩在地上！
「大人！」这突如其来的情况，让公会众人都是一惊！
怎么会？！
车里不应该是女巫公会来接应的人吗？
温忱在地上翻滚开，抬手开枪，快准狠！
「砰砰砰！」一连几枪！
却都没有打中。
因为车子突然升空了！
「怎么回事？」
「快保护大人！」
「里面那人是谁？！」
「快看！」
女巫公会的人上前将温忱围住，警惕的盯紧了那辆车，也是在这时，一个男人从车内翻出，跳到了车顶上。
「黑鸢？！」众人唿吸一紧。
巫师黑鸢居然在这？
他……要干什么？！
珊珊大人呢？！
另一边，远远看着这边情况的黑女巫，也是一愣，按了按耳麦，低声道：「大人，黑鸢出现在了现场。」
「哦？」那边的声音含了趣味和期待。
「是的，珊珊还没有来。」
……
黑女巫汇报之时，黑鸢冷笑了声：
「一群杂碎。」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众人，说话间，手臂一抬，四周不少东西都随之腾空！
「黑鸢大人，你要做什么？」有人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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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黑鸢不可能站在公会这边，但他好歹还是女巫，他们也不敢贸然行动，再说，就算动手了，也八成打不过对方！
现在珊珊大人不在这里，最好的办法肯定是先稳住黑鸢！能交流就不动手！
「我要做什么？」黑鸢唇角勾起：「你们马上就知道了！」
话音刚落，车辆、树木、gg牌……周围的东西，全部都向众人砸去！
战斗毫无症状的开始了！
「轰隆！」
原本晴朗的天空，竟然也暗沉了下来，一阵炸雷响起！
「快！保护大人！」
「闪开！」
「小心！」
众人手忙脚乱的掩护温忱撤离。
天空阴沉，狂风颳起，各种东西砸在地上，发生了巨大的响声！
「砰！」
「砰！」
仅仅是黑鸢一人，所带的威慑感，竟然比黑女巫那么多人都强！
温忱在众人中间，还在向黑鸢开枪！
一时间，各种响声不断，地上的尘埃飞起，风沙迷的人睁不开眼。
「轰隆！」
炸雷一道接着一道！
暗中的黑女巫眯眼，近乎愉悦的欣赏着女巫公会众人狼狈的身影。
以他的位置，看的很清楚，就这么短短的几十秒，女巫公会已经有不少人被砸中，生死不明了！
「黑鸢……」黑女巫不由偏移了视线，望向站在空中的黑鸢。
这是多么强大的力量啊！
连天空都闻之色变！
不愧是女巫！
而最关键的是，黑鸢已经加入了他们！
——黑鸢能给这灰暗无趣的世界，带来多少血色呢？
哈哈哈哈哈！
黑女巫快乐的想哼歌，也就是这一分神的瞬间，他再看向战场时，发现一颗粗壮的树木，已经砸到了温忱面前！
以人类的速度和反应力，根本躲无可躲！
温忱被砸中了。
黑女巫睁大眼睛，暗沉天色下，被砸中的人确实是温忱没错！
黑鸢抬手，一个黑色的利刃，径直射向温忱！
公会的一人挡在温忱面前，被利刃贯穿了，可是，这还没完，那利刃竟然直接穿过了那人的身体，沿着既定的路线，直接射中了温忱！
「噗嗤！」
血溅落出来。
天空乌云聚拢，小雨落下，风更大了。
黑女巫下意识又望了眼空中的黑鸢，对方的衣袍在风中飞舞，气势强不可挡。
「黑鸢！」含着愤怒的女声在远处响起。
黑女巫认出来了，是珊珊。
他立刻掩藏了身形，从楼顶后退离开了。
珊珊来了，他可不敢再多逗留。
「大人，黑鸢杀了温忱。」
他汇报导：「确认死亡。」
……
两个女巫的战斗，终于落幕。
四周已经变为了废墟，女巫公会和黑女巫的人全部都离去了。
骤雨沖刷着地面的血迹，空气中还有着未散去的血腥味。
苏幕站在暗处，按了按自己的心脏，脸色有些苍白。
不过，她的神情很平静。
利用诃利，找到段津望曾经的录像，发现了和他有过接触的岑琴，再在暗中把照片以一种不会被人怀疑的方式放在岑琴可以发现的地方。
第445章 ：——卷四·终——
利用诃利，找到段津望曾经的录像，发现了和他有过接触的岑琴，再在暗中把照片以一种不会被人怀疑的方式放在岑琴可以发现的地方。
黑女巫想要对付温忱，必不会放过这个线索。而就此线索所设下的局，出动的人必然不少——这是一次女巫公会为主场的猎杀，且苏幕预先只通知过温忱。
虽然不知道黑女巫内部在搞什么，这次来的黑女巫并不多，但是对方出动的那些强力的部下，诸如杀手r之类的对社会有很大危害的人，可不少。这次一下子拿下了，收穫也不小。
至于……温忱失去的，是关于姜肆和段津望的感情。他记得所有，可是，那段记忆于他，已经可有可无。所以，见到和段津望一样的人，他自然也没什么波动。
而除此之外，苏幕这次，也要为黑鸢进入黑女巫做出准备——击杀温忱，如论怎样看，都是不可磨灭的功绩吧？
特别是在黑女巫就此布局，却计划失败后。
黑鸢此举，绝对能在黑女巫中获得更高的地位。
所有的布局和谋划，都结束了。
唯独时星……
苏幕望着盛大雨幕。
温忱留手了，她知道，也在她的预料之中。
时星已经和另一部人跑掉了，接下来，她会去哪，很明显。
但是，没关系，她也要进入黑女巫内部了。
无论在哪，她都不会和时星分开的——这也是她很早以前，就已经计划好了的。
她只是很遗憾，最终还是这个走向。
苏幕静静看了会落雨。
手机在振动，她拿出来，低头看了一眼。
一个陌生的号码，给她发了一条gg。
这是苏幕之前和温忱定好的暗号，代表着温忱已经平安无事的回去了。
苏幕放下心，顺手搜了一下易羽一的事。
自然，她也看见了易羽一的那条微博，以及……
#最毒男星，因心虚在家自杀，可死亡就能逃过万人咒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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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指尖下滑。
「便宜他了！这种人，就应该各种酷刑都用一遍！」
「一想到我以前喜欢过他，还和各种人安利他，我就噁心的想吐！」
「神经病！死的好！自己想不开了，还要这么多人和你一起死是吧？！」
「我早就看出来他品性有问题了！什么救人！都是剧本吧！连畜生都不如！」
苏幕合上手机，抬眼，看着远处暗沉的天空。
女巫有着无上权力，足以审判世人。
可易羽一，国内名声最好，无数人赞美、视作榜样的男星，救过无数人、受过无数次伤的人造女巫，在死后，得到的只有铺天盖地的怒骂和厌恶。
世人也在审判女巫。
有些凉的风从脸侧吹过，苏幕站直身体，走进了雨幕中。
雨水冰凉，雷声阵阵。
她的眼眸安静。
这一刻，她想到了在审判中死去的于飞白，想到了崩溃自杀的孔苍，想到了无力阻止最终坠入深渊的时星。
对女巫的审判，审判的何止是那可怕的黑雾？
还有逐渐动摇的内心，望不到尽头的黑暗，与无法逆转的自我毁灭。
女巫审判，审判女巫。
只是这样。
——卷四·终——
第446章 ：卷五·始
卷五：黑女巫
【所有的黑女巫都会听从你的指令，黑鸢】
正文：
黑鸢走在冰冷的长廊中。
这是黑女巫的一处基地，外表建筑是很普通的住宅，里面却大有干坤。
无处不在的监控直接摆在明面上，各种设施现代化又科技化，暗门极多，构局复杂，如同迷宫，而墙壁雪白，空气湿冷，一路走来，竟然连一个人都没有遇到。
「哒哒。」
地面是金属的，走在上面，脚步声被无限扩大，无法隐藏。
领着黑鸢往里面走的，是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身材火辣，穿着紧身衣，既性感又高冷。
派她来接黑鸢，黑女巫在打什么主意，一面瞭然。
女人一路上，没有做什么过火的动作，只是正常的行走，但就是这样，对于普通男人来说，也是极大的诱惑。
可是，黑鸢却从始至终没有变过脸色。
他随意又高傲的扫视着四周，打量的动作毫不掩饰，眼底的不屑也并未隐藏，让人一看就知道他对于这些让外人震惊的高科技有多么的看不上。
对于任何一个组织来说，这个眼神都意味着挑衅，可是，只要一想到这个男人的身份，就没有人会对这个眼神有任何不满。
只因为，他是黑鸢。
甚至阴了珊珊一把，杀了温忱而全身而退的黑鸢。
女巫看不上人类的科技，不正常吗？
依照黑鸢的性格，要是收敛了这种不屑，才要被人怀疑，加入黑女巫是不是别有用心了！
黑鸢又走了一会，开始不耐烦：「还有多久？你们的三大干部，不应该亲自出来接我？」
女人顿了两秒，温顺道：「黑鸢大人，已经到了。」
那是走廊最深处的一个房间，在此之前，他们已经经过了无数间差不多的房间，换个人来，即便是已经走过一遍，恐怕也会找不到这最终之处。
黑鸢看了女人一眼：「你叫什么名字？」
女人先是一惊，接着就有些喜悦道：「黑鸢大人，我叫百里白桃。」
「白桃？」黑鸢挑了下眉，没多说什么。
女人却立即接话道：「是的，白色的白，桃子的桃，我今年二十一岁。」
黑鸢走到门前，嗤笑了一声：「谁问你年纪了？」
女人低头，修长的双腿笔直有力，极具美感。
大门响了一声后，自动打开了，黑鸢没有停留，直接进去了，一看也没多看百里白桃。
门在黑鸢进去后，就自动关上了。
百里白桃抬头，表情又变得有点冷漠，她转身离开。
而黑鸢进入门后，发现这还是一道不长不短的暗道，只有尽头处才有光。
他的神情瞬时难看下来，不耐烦几乎要写满在脸上。
长腿迈出，几步走完这条暗道，黑鸢终于看见了人影。
「你们在搞什么？不会真的以为，珊珊发现这里了，就凭你们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就能逃过一劫吧？可笑！」
他毫不留情地嘲讽道。
屋内的几人，目光全部落在他身上。
他们早先就知道黑鸢的长相了，但，这还是第一次见面到他。
黑鸢的右脸上有烧伤痕迹，那是珊珊留下来的，因此，他本可以恢復，却当作提醒自己的耻辱，留了下来。
除此之外，他的长相没什么可挑剔的，眼睛狭长，里面的光芒阴冷，唇瓣很薄，就像他这个人的情感一样，明明之前还帮过珊珊，仅仅因为一点不和，就能和对方反目。
宽肩窄腰，身高很高，仅仅站在那，就给人强大的压迫感。
巫师，黑鸢。
三个人站起来：「黑鸢大人。」
「你们就是什么三大干部？」黑鸢扫了他们一眼，冷笑着问，明显是要挑刺。
三人中，头髮花白，面容苍老，眼中狡黠而狠毒的老人，率先回话，态度恭敬至极：「是的，黑鸢大人，我是罗永新，刚才带您来的那个女人，就是我的手下，希望她没有冒犯到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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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个抱着漂亮的洋娃娃，笑容甜美乖巧的少女，接话道：「黑鸢大人，我是妘婴，今年十五岁啦，别看我年纪小，但是我能力很强的哦！」
说着，她眨了下眼，俏皮又可爱。
黑鸢望向屋内最后一个人。
那人是三个中存在感最强的人，原因无他——他的体型实在太大了！
将近两米的身高，一身的肌肉夸张到几乎要撑爆衣服的程度，面容兇狠，即使面上的表情尊敬温顺，也让人下意识怀疑他会不会背叛、持刀相向。
不同于笑容温和的老人、天真可爱的少女，他看起来就不像个好人。
但男人的腰弯的最低，声音也最激动：
「黑鸢大人！我是伊莱·丹尼斯！我是您最忠实的信徒！请务必把最脏最累的任务交给我！」
黑鸢只是挨个看了一眼，眼神还是高傲的，听完他们的话，他走到桌前，在几人还弯着腰的情况下，坐了下来。
「我对你们叫什么名字一点也不感兴趣！现在，你们来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你们不亲自去接我？怎么？我不是珊珊，加入你们黑女巫，你们瞧不上？」这样说着，他语气狂妄，分明觉得自己才该是瞧不上的一方。
「当然不敢！」花白头髮的老人连忙露出慌张的神色，解释道：「大人，并非我们不去亲自接你啊，实在是平日里我们也都不在基地中！接到消息后，我立刻放下了手中的一大堆事务，赶来基地！」
「大人，我对您的尊敬是毋庸置疑的，您是当世最伟大的女巫，会带领我们走向新的纪元！至于珊珊……她只是一个早晚会败在您手中的敌人罢了！」
这番话，先是进行了解释，接着又拍了马屁，表达了自己的尊敬，和对黑鸢的崇拜，最后，连黑鸢的心病珊珊都给说了，不可谓不圆滑。
黑鸢听了，果然脸色好了点：「你很不错。」
罗永新受宠若惊道：「谢大人夸奖！」
妘婴在一旁看着，手指绕过娃娃的头髮，没有说话。
而伊莱则快速接话道：「对，大人，我们没有一点不重视您的意思！只要您一声吩咐，不管是杀人还是防火，我保证给您完成！」
第447章 ：谈谈king
黑鸢对此，只是看了伊莱一眼：「想为我办事的人多着呢，行了，别废话！我问你们，你们口中的king……邪神，他在哪？」
谈到邪神，黑鸢的口气才有所收敛。
「king？」伊莱脸色僵硬了一瞬间，似乎想要说什么，但又顾虑着什么，没能说出口。
黑鸢的目光立刻凌冽的落在他身上：「你敢瞒着我？」
身高一米九几的壮汉，立刻惶恐的摇头：「不不不……」
妘婴瞥了眼大块头恐慌又涨红的脸色，暗暗嗤笑了声，她上前一步，脆生生替伊莱回答：「黑鸢大人，其实是king的行踪，连我们都不知道，实在没办法让他和您见面。」
「他在做什么？」黑鸢眯眼，眼中神色晦涩不明。
少女歪了歪头：「king的事情，我们不敢过问，他很少和我们联繫，偶尔几次联繫，也只是下命令。而且，king从不回基地……所以……」
妘婴低头，这是臣服的姿态：「黑鸢大人，从今以后，我们就听从您的命令了。」
「是的，这也是king的意思。」罗永新紧接着表达忠心：「能为黑鸢大人办事，我三生有幸。」
这也是king的意思？
苏幕眸子垂下，遮住了眼中的神色。
事实上，这座基地的特殊之处，她在刚刚进入时，就察觉到了，不是外面那些高科技，也不是复杂的地形，而是……是「特殊能力无效化」，类似于星河小镇的异时空领域。
苏幕无从判断，这四周是不是也有那么诡异的黑洞。
但不管原因是什么，她现在的能力都无效了，是真的。
所以，她不能知道这些人的内心，也无法知晓他们说的每一句话，是真还是假。
可就从现在的情况上看，黑女巫对自己虽还是有所防备的，可「无效化」并不像是刻意针对她，而是基地中早先就存在的。那个邪神，所谓的king，竟然还给了他这么高的权力。
仅次于king的地位，凌驾于三大干部上方的权力。
苏幕不知道king在想什么，又是不是有所察觉。
她如今每一步都踩在刀刃上，这些人看似都对她恭敬有加，可是一旦发生什么，她随时都可能丧命。
关于king的情报，还需要慢慢打听。
当然，上面的这些，都是黑鸢皮下苏幕的想法。
而如今的黑鸢，当然不算是真正的苏幕了。
她对邪神的警惕之心自然是非常高的，所以，为了防止邪神看出黑鸢是她伪装的，早在来之前，苏幕就对自己下了星河小镇里用过的咒术，如今的她，就是真正的黑鸢。
即便是有人读心他的内心，他心中所想的每一句话，也都是真正符合黑鸢身份的话。
属于苏幕的意识，已经被暂时压住了。
而「黑鸢」之所以在无效化中还能保持着黑鸢样貌，没有恢復苏幕的本体，也是和那个咒术有关，之前就说过，异时空领域对风飒身边的力量无效，可见，无效化并不是无视一切，无差别攻击的。
具体的原因很能说清楚，但是这种无效化的确存在漏洞，在女巫的知识领域中，有一些手段，是可以避开无效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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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大部分的力量还是被限制住了。
总之，现在进入黑女巫的黑鸢，就是一个仇恨珊珊、想要除掉女巫公会、高傲自大但自身又确实有着过硬实力的，具有完整人设的黑鸢。
在解除咒术前，黑鸢就是真正的黑鸢，而苏幕，是不存在的。
这样很冒险，如果发生什么意外，苏幕可能连再次清醒的机会都没有，但是，风险越大，所能获得的收益也就越高，对于苏幕来说，这不是一个难以下定决心的赌局。
她从来都是这样。
只要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不管发生什么、不管需要付出什么……不惜一切代价，都要做到。
不过，为了防止黑鸢的行事太过偏离，苏幕还是给了黑鸢这个人设一些限制的。
比如，在如今的黑鸢心中，他来这里，是黑女巫求他来的，虽然说是「合作」，可是除了邪神king，其他人，他都看不上。
就算是邪神，他也保存着几分怀疑，在见到真正的邪神前，他不会轻易相信的，而不相信邪神，他就是黑女巫最强大的存在，所有人都应该臣服于他！
而且……邪神吗？那个黑洞，真的是邪神的手笔？如果是真的，黑鸢会敬畏，毕竟敬畏强大，这是本能，但如果邪神只是稍微有那么点强……黑鸢想要做的，只是取而代之。
——当然，这也符合黑鸢的人设，因为黑鸢这样的人，直接对邪神臣服了，才会让人觉得奇怪，他多少是应该存在些许杀心的。不过，这点还可以慢慢演嘛，比如，慢慢敬畏、崇拜对方……
不管怎么说，黑鸢是想要见到邪神的，而同时，这也符合苏幕的利益。
她来这里，有很大一部分原因，不就是邪神？
不能不说，很多时候，苏幕的每一步，都是计划好的。对于黑鸢在黑女巫组织中地位的提升，甚至在黑女巫准备杀温忱前，她就已经布好了后来的几个局……
目前，让黑鸢「杀掉」温忱，只是第一步而已。
后面还有数件事，总能让黑女巫完全信任黑鸢，也让黑鸢地位直逼king。
回到现在，听到几人这样说，黑鸢眼神沉下，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两秒，才语气阴寒道：「我什么时候可以见到king？」
妘婴回：「不知道，king和我们是单线联繫，只有他想让我们联繫的上他时，我们才能……」
「呵。」黑鸢冷笑了声，但到底也没多说什么，显然，星河小镇的事，还是让他心有忌惮的。
「那直接说正事吧，你们黑女巫现在什么情况？有多少人？实力如何？对付女巫公会有什么计划？」黑鸢双腿交叠，冷漠又高贵，狭长眼眸中充满着不耐烦和轻视：「全部说清楚！还有，如果你们还在策划着名什么别的事，都给我停下来，对付女巫公会和杀掉珊珊，才是最重要的事！」
第448章 ：黑女巫势力划分
罗永新道：「大人，黑女巫目前情况是这样的：king直接下命给我们三人，而黑女巫内部具体事宜由我们三人负责。下面还有一些强大的特殊能力者，他们的地位不如我们，不过也很高，像您见过的宁言己，对于这样的人才，我们不介意给一些优待。」
「再下面，就是普通的特殊能力者……至于从外面招入的不入流的普通人，他们很弱，不过利用的好，也能带来一些惊喜。最后，就是散步在全球各地的，我们还未招收人员，这些人已经达到加入的条件，不过，这种人太多了，我们没有必要去一一收入，就算没有组织，他们这种已经失去理智的猴子，也会为我们的大业做出贡献的。」
就像一座金字塔，以king为塔顶，向下一层一层划分，最底层是被黑雾吞噬、需要女巫公会去清洗的大量普通人，黑女巫的势力构图清晰起来。
他们最不在意的「猴子」，是女巫公会最在意的需要被拯救的人，而这些人，在黑女巫这边，连炮灰都算不上。
「失去理智的猴子？」黑鸢问了一句。
「是的，」罗永新温和笑道：「那些人只是被我们催眠一下，或者说上几句话，就会变得失控，爱上杀戮，女巫公会为此可很烦恼。」
老人无奈嘆气：「而实际上，我们可没有那么多耐心，去一一针对这些猴子呢——只不过是他们的意志太薄弱了而已。」
黑鸢勾起唇，来了点兴致：「继续说。」
罗永新点头：「这是黑女巫的大致情况，至于对付女巫公会的计划……黑鸢大人，我们以往其实并没有把女巫公会放在眼里，黑女巫追求的，是一个充斥着暴力美学的新世界！我们的重心，压根没放到女巫公会上，只是最近半年……随着珊珊的出现，女巫公会带来的麻烦，明显增多了，我们的人员损伤也直线上升，所以……」
黑鸢的笑容慢慢消失，他阴冷地盯着罗永新：「所以，你想说，你们还没有什么计划？」
「不不不！大人，当然是有的，只不过珊珊的强大屡次超过我们的想像，导致了很多计划失败和被迫更改，所以……」
黑鸢冷笑，他分明是坐着，却给人一种俯视的既视感：「那么，从今天开始，黑女巫就听从我的计划行事吧！女巫公会，我一定会让他们后悔帮珊珊，至于珊珊……呵呵……」
男人的笑声让人不寒而慄。
三人对视了一眼，不敢发出任何异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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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
和黑女巫进行初步的交流后，黑鸢离开了基地，随后，就不知所踪了。
三大干部站在监控室里，看着黑鸢的身影消失不见。
「不知道黑鸢大人会去哪里……」伊莱喃喃道。
「嗤，大块头，真没出息。」妘婴嘲笑他：「见到黑鸢，就像一条见到骨头走不动路的狗一样。」
「你！」伊莱顿时怒了，脸色一沉，一身的肌肉，一拳就能打死妘婴的样子，「妘婴！你再敢乱说一句，我一定把你的肉剁碎了，一口一口吃掉。」
妘婴皱了眉，并不是因为对方画中的恐怖意思，而是……
「吃掉？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噁心！」一想到自己被这人吃掉那个场景……妘婴就噁心的想吐！
「你就不噁心了吗？！」伊莱神情暴戾：「把人的心脏装进洋娃娃里，黏煳煳的，弄的到处都是血，裙子脏了还要叫，每次和你出任务，我都想弄死你！」
「你懂什么？只知道吃人的蛮兽！」
「如果不是king的命令，我一定把你剁成肉泥！」
「呵，你虽然长的丑，但心脏与外表无关，我可是窥视你的心脏很久了！」
「……」
两人越聊越血腥，放在外面，能吓的路人心脏病突发，但是，一直在旁的罗永新却面色如常，好像他们不过是在聊天气、晚饭之类的话题一样。
不过，想也知道，一个能把人称为「猴子」的人，内心能正常吗？
罗永新注视着监控中的黑鸢，待对方消失后，他也转身，推开一道暗门，准备离开。
原本正在争吵的两个人，同时回头望向他：
「你要去哪里？」
老人笑着关上了暗道的门：「我想，我没有必要和你们汇报吧。」
随之，门缓缓关闭，他的身影也消失不见了。
伊莱冷哼了声：「以为自己是谁呢？整体搞的和king一样神秘！」
妘婴倒是无所谓，「呵，随他吧，无论他做什么，都不可能比我们，和king的关系更亲密了。」
伊莱的神情有点不爽，但是，他竟然没有反驳妘婴的话，只是阴沉着脸离开了。
剩下的妘婴顺了顺自己的髮丝，甜甜一笑：「呀呀呀，事情好像越来越有趣了。」
……
黑女巫没有权力，也不敢阻止黑鸢的离开，所以，黑鸢的离开很轻松。
他走出监控和无效化的范围后，黑袍一扬，整个人就凭空消失了。
再次出现，是在早先定好的一个房间中。
黑鸢记得，自己应该做一个仪式，那个仪式可以增强自己的力量。
所以，在进入这个临时落脚点后，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开始做仪式。
半小时后。
苏幕睁开眼睛。
黑鸢所经歷的一切，在她的脑海中闪过。
苏幕没有首先去思考那些人话中的意思，而是把关注点放在了另一点上——
那黑女巫的三大干部中，其中有两人，身上竟然没有一丝黑雾？！
要知道，连绝大多数的普通人身上，都会或多或少有些黑暗物质，可是，这两个黑女巫的高层，身上竟然没有？！
这实在令人不得不重视！
与之相对的是，是另一人，罗永新。他的身上已经缠满了黑雾，浓的几乎看不清脸。
可以肯定的是，罗永新原本是女巫公会的一员——苏幕也确实在女巫公会的资料中，看见过他。
那么另外两人……
他们原本不是人造女巫？
既然如此，为什么拥有特殊能力？又是怎样拥有这么高的地位的？
第449章 ：【杀掉一个没用的人类】
苏幕知道，这是一个破局的点。
她面无表情地站在屋内，外表还是黑鸢的样子，只要没有人知道她的真实想法，就不会发现，此刻的黑鸢，已经「变人」了。
苏幕很警惕，她没有给任何人发消息，就这样面无表情地思考了一会后，就又让自己变成了黑鸢，同时在脑海中给黑鸢施加了几个对自己有利的指令。
……
黑鸢没想到，自己还没有给黑女巫下达什么命令，那个邪神，就先一步发布了命令。
「让我和你们一起做这些任务？」
「对，黑鸢大人。」伊莱兴奋道：「大人您放心，虽然king让您和我们一起做任务，但是这些不值一提的小任务，怎么值得您亲自动手呢？到时候，您就和我一起去，在旁边休息着，等我完成就行！」
黑鸢阴沉地看着任务清单，上面是一些杀人、制造动乱的任务，也许对于普通人来说很难，但是对于黑女巫和他来说，根本就和小打小闹没区别！
「king是什么意思？他让我做这些任务？你们没有问他吗？」
「这……」看出黑鸢有点生气，伊莱兴奋的神情一顿，也是，这些小任务派给黑鸢大人……
罗永新替他答话：「黑鸢大人，king说，这是对您立场的考验。」
「砰！」
桌子被黑鸢一脚踹翻，男人神色可怕，一字一顿道：「你，再，说，一，遍？」
「……」
气氛凝滞，没人再敢开口。
他们都明白黑鸢生气的点，在黑鸢自己看来，他的立场当然是用不着什么可笑的考验的！他和珊珊就是死敌，和女巫敌对！而且，这些任务除了要沾血之外，他看不到任何考验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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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对于已经杀过无数人的黑鸢来说，手上沾上无辜者的鲜血，被称为考验？
king把他当成什么人了？！
太可笑了！
但是，在king看来，可能还真的不是那样……
伊莱憋半天，憋出来一句：「黑鸢大人，king就这样，很多疑，对谁都……」
「多疑？！」黑鸢气笑了：「他在怀疑什么？我加入黑女巫的动机？我会帮珊珊？多疑……多疑！哈，行，这任务我接了！我当然会听邪神大人的命令！」
其余三人安静如鸡，一个字也不敢说，只是低着头，默默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于是，潜伏到黑女巫中的苏幕，接到了第一个任务。
【杀掉一个没用的人类】
「……」黑鸢盯着这个任务看了多久，后面跟着的伊莱就心惊胆战了多久。
这……这……
救命！
king怎么想的啊！
就这种简单到黑女巫内部随便一个人都能完成的任务，让黑鸢大人来做？！
是侮辱吧！
绝对是侮辱！
「黑、黑鸢大人，不如，不如就由我来代劳……」
两人此刻正走在夜间的城市中，空气中有烧烤的香味，天空中月色黯淡，但四周灯光闪耀。
黑鸢的打扮简直是旁若无人，一身标志性的黑袍遮住了大半张脸，身形修长，气质阴狠，周身的气息恐怖嗜血，就差把「我不是好人」写在了身上！
第450章 ：「你算什么东西？！」
若说黑鸢是差一点，那一旁的伊莱，就是真的把「我不是好人」写在了脸上！
近两米高的肌肉男，眼神还兇狠变态，隔着老远，路人看见他都吓得腿打颤了！
「黑鸢大人……」
「闭嘴！」黑鸢不耐烦的打断他：「我怎么做，还需要你来教？」
「不不不……」满是肌肉的壮汉顿时吓白了脸，连连摆手：「黑鸢大人，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害怕您不高兴……」
「闭嘴！」黑鸢心情更差了：「再说话我杀了你！」
「……」伊莱默默低头，一瞬间从吓人的恐怖分子，变成了路边淋雨的可怜小狗。
这变脸看得周围的人心情都极其微妙，不过……
杀……杀了你？
？？？
他们是不是不小心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东西？！
两个本来吊儿郎当走的酒鬼，突然一个激灵，转身手脚同步的跑了。
伊莱无声跟在黑鸢后面，在心中猜测，黑鸢大人打算怎么做任务？
直接当街杀人吗？按照黑鸢大人的性格，很有可能！
不做任务了？也可能，刚才大人只是生气了，才接下任务的。
还是，到哪一个没人的小角落里，偷偷杀人？
怎么杀？用刀？魔法？一击毙命？慢慢折磨死？
脑海里想的全部是一些能吓死人的东西，但伊莱的表面是安静温顺的，跟着黑袍人身后，连头都不敢抬。
如果不是他跟的人也不像是什么善茬，那这一具有反差萌的一幕，甚至称得上有些可爱。
伊莱跟着跟着，就发现了不对劲。
烤肉的香味越来越近。
他抬头。
烤……烤肉店？
「？」伊莱。
黑鸢可不理会他的呆愣，抬步就走了进去。
「大、大人？」伊莱连忙跟上。
「欢迎光临，请问几位？」刚刚进去，前台的服务员就礼貌的抬头微笑，询问人数。
但是这个笑容，在触及到进来的两人时就僵住了。
这……一身黑衣倒没有什么，只能说明对方有钱。毕竟现在和女巫同款、女巫公会同款的衣服，已经卖得非常贵了，以往穿着这种衣服来店里的人，无一不是家里有矿。
但……这种阴森森、冷冰冰的气质……
还有后面那位……
服务员欲哭无泪，吓得身体都开始抖了。
这两个人不会是来抢劫的吧？
伊莱看着抖个不停，额头冒汗的服务员，恍然大悟道：「大人，你是想杀了这个猴子吗？他作为任务目标，的确没有一点问题！」
黑女巫从来不知道低调为何物，毕竟他们之中的很多人，连对自身的死亡都没有太大的感觉。
如果不是上层有king管着，他们可能早就因为不加收敛的行为暴露在公众面前了。
此刻，伊莱说这话的时候，丝毫没有刻意压低音量，服务员听见，差点没当场晕过去。
只是想来吃饭的黑鸢：「……」
他反手掐住了伊莱的脖子，速度快的没有人看清。
男人眼含杀意，阴冷道：「你算什么东西？！谁给你的胆子，总是揣测我的意图？」
他的五指收紧，明明身形单薄，比起状汉来，弱的一拳就能打飞，可是，那全是肌肉的壮汉，在他的手掌之下，竟然丝毫动弹不得，脸上甚至因为窒息而出现了潮红。
「是！是！」服从、畏惧，唯独没有丝毫不满或者怨恨的声音。
「……」这突发的一幕，让服务员看傻了眼，他手中握着手机，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要不要打出去报警的电话。
报警了，万一……万一惹怒了这两个人呢？
可是不报警，他绝对活不过今天晚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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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是，现在这种氛围之下，他连动一下都不敢动啊！！生怕把两人的注意力都引到了他的身上！
冷汗淋湿了后背，明明现在外面的温度只有几度，他却因心跳过快，而热的眼前发昏。
黑鸢甩开伊莱，后者完全反抗不得，「砰」的一声，被甩飞出去，撞到了门外的地面上，发出巨大的响声！
「蝼蚁。」黑袍人厌恶而轻蔑道。
轻飘飘的两个字，把看到这一幕的人，都定在了原地，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黑鸢又转头，看向了服务员。
「……」服务员。
救命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您……您、您好……」
黑鸢：「来间……」
还没有说完，就被一道声音打断了。
「我说了，我不喝酒，麻烦你不要再纠缠了！」
这是一道黑鸢也许不认识，但是苏幕很熟悉的声音。
是在轮船事件中，她在夹板上碰到的女生，华瑚。
黑鸢此刻心情十分的糟糕，他如看一个死人一样，转头看向了说话人的方向。
几个人正在从二楼的楼梯上下来。
前面是三个女生，后面跟着两个男的。
「华大小姐，别这么不给面子嘛！都是出来玩的，和我喝杯酒怎么了？」
其中一个男生上前，要扯华瑚的手臂。
「你干嘛？！」
陈簌簌连忙拉了下华瑚，两个女生脚步加快，从楼梯上下来了，也避开了那人的手。
男生立刻不高兴了：「我说，美女，你们不要多管闲事！我们家和华家认识，华瑚也算是我半个未婚妻了！你们这些外人，不知道情况，就不要来添乱！」
「未婚妻？」冬冬睁大的眼睛。
「刘涛！」华瑚皱眉，冷漠道：「我家和你家不过是有一些商业的往来而已，而且也不是算太多，至于你我之间，连熟悉都算不上，哪里来的未婚妻一说？」
说完，她也懒得再看对方是什么表情，一手拉住一个好友，就快速地往外走。
「站住！」男生有点恼怒，三两步拦住了华瑚：「你这女人什么意思？你爸都要把你嫁给我了，你自己还不认？不就是让你陪我喝杯酒吗？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别说喝酒了，就算是我要办了你，那也是天经地义的事！谁都拦不住！」
「你……」华瑚气恼的脸都红了，她能闻见空气中的酒精味，不想和这个酒鬼多扯，但是被这样说，她又实在生气，便冷冰冰道：
第451章 ：黑鸢在线抢女人
「别做梦了，我们两家之间的差距，你心里没点数吗？我爸那不过是开句玩笑而已，你还当真了？刘涛，我劝你嘴巴放干净一点，不然，你们和我华家的合作，一定会黄！」
刘涛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可怕，他一把抓住了华瑚的肩膀：「你们华家不认帐了？！」
「放开！」华瑚使劲想甩开他的手，但是对方却格外用力，她衣服都乱了也没有甩开。
「你快放开小瑚！」
陈簌簌和冬冬连忙上前帮忙。
几个人乱成一团，完全没有注意到周围奇怪的气氛。
伊莱从外面爬起来，抹过嘴角的血，缩着身子走了进来。
他连头都不敢抬，但是那副庞大的身躯，存在感实在太强了，尤其手上还沾着血，活像刚从哪里杀完人似的，即便知道那血是怎么回事的人，也噤若寒蝉，生怕伊莱注意到他们。
而伊莱进来后，也学乖了，即便是觉得眼前这几个人很碍眼，会吵到黑鸢大人，他也只是一言不发地盯着他们，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只眼中的血嗜血之色浓重。
黑鸢看着几人争吵，不知为何，忽然来了兴趣，出声道：「华瑚是吗？不如，你跟了我如何？我帮你解决了这个男人。」
突然出现的低哑男声，让几个人都呆愣了一下。
华瑚的目光略过刘涛，看见了一个穿着黑袍的男人。
那男人身形高挑，半边脸被遮住了，只露出了形状好看但透着薄凉气息的唇瓣。
「你……」她睁大了眼睛。
相较于普通人，华瑚对于女巫的信息要更加的关注，一是因为轮船事件中，她也是被珊珊救下的一员，二是因为好友司马尊行踪成迷，华瑚是个很敏感的人，有两次和对方在一起，司马尊对传说中的女巫公会的态度，让华瑚怀疑她和女巫公会有什么关系。
当然，这也只是个隐瞒的想法，华瑚没有和任何人提过，因为就连她自己，都觉得这个想法有些离谱，不确定是不是自己一时间的错觉。
不过，她因此对女巫和女巫公会都更加关注了是真的。
华瑚算是近距离接触过珊珊的人，此刻，面前这个男人，虽然是个男人，气质也和珊珊大不一样，但是莫名就给华瑚一种，和珊珊一样的感觉。
——无法抵抗，众生顶端。
再加上他的声音、衣服……
华瑚的心跳骤然快了不少，不会吧？
黑、黑鸢？？！
惊慌、疑惑、恐惧、敬畏……等等情绪聚集在一起，让华瑚整个人都僵硬地呆在原地。
刘涛也是愣了一下，随之，他就大怒道：「你谁啊？你以为有两个钱就了不起了？还是披上这身衣服，你就也是女巫了？搞笑呢！我告诉你，华瑚是我的未婚妻！你想都别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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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了！」华瑚都快被他吓死了。
如果这个人真的是黑鸢，说这些话，不是找死吗？！
还可能连累她！
她脸都白了，肉眼可见的，比刚才慌张多了：「刘涛！你闭嘴！」
刘涛一听，更生气了：「华瑚！你什么意思？你真的想跟了他?!」
「你别管我跟谁，反正我和你不可能！你喝多了，说话太冒犯了，快和这位先生道歉！」华瑚急急道，说完，她也管不上刘涛了，自己先来了个九十度鞠躬，诚惶诚恐道：「先生，对不起！我们打扰到您用餐了！这顿饭我们请了，还请您千万不要计较！」
黑袍人语气压低：「哦？这样说，你是不想跟了我？」
华瑚：「我……」
要是珊珊，华瑚想都不会想！
可这是黑鸢啊！
她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没站稳，一头栽在地上。
刘涛甩开华瑚，后者踉跄两步，被冬冬两人扶住了。
「你听不懂人话是吧？你哪家的啊？懂不懂先来后到？！」微醺的男人晃着脚步走到了黑袍男人面前，伸手就要推他：「老子这么多年就没玩过这么正的，好不容易得到一个，你还要和老子抢？你配吗？！」
「噗通。」华瑚手脚冰凉，跪在了地上。
两个好友还没明白髮生了什么，不过华瑚拉了一下她们，她们之间的默契让两人也跟着跪下了。
这一幕仿佛是什么开关，让周围的人统统想到了什么，接着，很多人都白了脸，连眼珠子都开始抖起来，「唰唰唰」全部都跪下了！
刘涛没能推到黑袍人，因为他被一个高大而极具压迫力的身影，一把甩到了墙上！
脑袋都砸出血来！
「你他妈……」刘涛好不容易缓过神来，却在看见那推他之人的那一刻，所有的脏话都卡在了嗓子里。
是的，刘涛根本就没有醉，他是喝了不少酒，但那对他来说，不算多。
所以，在看见伊莱的瞬间，他的脑门就出现了冷汗，这等角色，一看就不是好惹的！
没等刘涛大脑转起来想应对办法，就看见黑袍人慢悠悠走到了自己面前。
「猴子？」黑袍人笑了：「这个称唿，确实还不错。」
说着，他从黑袍中抬起手来，那手指苍白，透着病态，好像一折就能断掉，没有一点力气。
可就是这样一只手，随手的一挥，一道黑色的影子射出，刘涛甚至还没看清那是什么，他的胸口就被开了一个很大的口子。
「……」他惊恐地低头，看见自己的内脏流到了地上。
尖叫声到了嘴边，巨大的恐惧盈满了心脏，顷刻间，还没能再出声一句，男人就已经失去了唿吸。
「……」整个烤肉店，陷入了死寂中。
所有人都忍着到了嘴边的尖叫，憋着唿吸，不敢发出任何的声音。
没有人试图逃跑，他们都把脑袋低到了地上，任由自己的瞳孔颤动着，身体像雕塑一样跪在那里。
华瑚更是其中最为恐惧的一个。
她的脑袋里乱糟糟的，想了很多，又什么都没想，那些想法都像是风一样从脑海中闪过，她根本没法静下心思考。
黑鸢问她要不要跟了他……
第452章 ：找珊珊求助
「咚！」
「咚！」
华瑚听见夺命的脚步声离自己越来越近。
她张了张嘴，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说吧，到底愿不愿意？」沙哑的冷笑声。
华瑚有第二个选择吗？
没有。
「我、我愿意。」
黑鸢勾了唇：「很好，那我今天就饶你一次。」
「谢谢……大人。」
黑鸢略微挑眉：「你知道我是谁了？」
「黑鸢大人。」华瑚小心翼翼道。
黑鸢的唇角便扬的更高，显然很满意对方认出了他的身份。
而女生这不大不小的声音一出，其余原本就有所猜测的人，直接肯定了自己的猜想！
黑鸢！
竟然真的是黑鸢！
他们更加静如死人了，连眼神都给控制在地面上，生怕引起对方的注意。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原本被称为「慈父」的黑鸢，每次一出现，必伴随着死亡和鲜血。
从那个屠杀视频开始，死在黑鸢手里的人越来越多，到了后来，他已经成为了无人敢提的死神。
他们不知道黑鸢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过今天，只能在心中一遍遍的祈祷，并且唿唤着「珊珊大人」。
黑鸢自然也看出了众人的紧张，他很满意这种紧张，作为女巫，他本就该是所有人都惧怕的存在。
「知道我来这里是干什么的吗？」黑鸢问。
「……」没一个人敢回话。
「说话。」声音沉了点。
「！！！」众人都快吓死了：
「是……是来吃饭的！」
「是是……大人想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
「不知道……」
各种各样的回答，同时冒了出来。
黑鸢这才满意：「我是来用餐的。」
「……」
「所以……」黑鸢转动漆黑的眼珠，望向服务员。
「！」服务员：「黑鸢大人快请入座！！本店今天所有的食物、饮品都免费！！你能来这里是我们的荣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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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黑鸢没再说什么，上楼了。
他一走，压在众人身上的大山总算消失了。
劫后余生的唿吸声此起彼伏。
「妈呀……」
「还活着！还活着！」
华瑚却咬着唇瓣，陷入了纠结。
「小瑚……」
两个同伴都担忧地看着她。
眼下这种情况，华瑚肯定不能和其他人一样，直接离开。
可是……跟在黑鸢身边，那就是与老虎作伴，随时可能死掉。
即便黑鸢是女巫，两人也不希望好友待在对方身边。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胡乱安慰了两句，华瑚就在伊莱冰冷的视线下，软着腿上了楼。
陈簌簌急哭了，却又不敢哭出声，只能着急地看着好友的背影：「怎么办啊？怎么办！」
冬冬握紧了手心：「如果……如果来的女巫……」是珊珊大人就好了。
她不敢说出口，陈簌簌也立刻捂住了她的嘴。
「冬冬！」
这要是说出来，被杀都是轻的！
如今黑鸢和珊珊的恩怨，谁不知道？！那是至死方休的！
她们这些小人物，不管心里怎么想的，可不能说出来啊！
冬冬的身体直打颤，余光不经意间扫过了店角的摄像头，她忽然想到什么！
女巫公会！可以去找珊珊大人求助！
第453章 ：埋伏！
「先走！」想到这里，冬冬立刻拉着陈簌簌往外跑。
「怎么了？小瑚还在里面……」
「我想到办法了！先跟我来！」
两人跑出了很远，冬冬才喘着气道：「簌簌，你还记得吗？珊珊大人以前直播时，说过，如果想要联繫女巫公会，可以先和神秘事件观察局联繫。」
陈簌簌愣了下：「你是说……」
「对！我们把这件事上报给神秘事件观察局，他们肯定会联繫女巫公会，到时候女巫公会知道了，珊珊大人也就知道了！」冬冬道：「珊珊大人一定不会不管小瑚！」
陈簌簌听了，眼睛也亮起来：「对啊！如果珊珊大人知道黑鸢在这，她一定会来的！」
两人立刻给神秘事件观察局打了电话，三言两语说清了事件。
……
华瑚都不知道这顿晚餐是怎么过来的。
她只记得自己坐在黑鸢旁边，全程低着头，黑鸢让她吃她就吃，黑鸢不说话，她就不动装死。
至于黑鸢和她说过什么，一句话都不记得了。
在黑鸢旁边，华瑚一直都高度紧张着，生怕对方一个不高兴，就让她成为下一个刘涛。
而同时，她也在胡思乱想着，要是等一会，黑鸢要和她做那种事怎么办……
拒绝肯定是不可能的，她的拒绝也没有用，可是……那可是黑鸢啊！！！
就算他黑袍下的长相帅气，就算他拥有凡人无可匹敌的力量……那也是杀人不眨眼、残忍无情的黑鸢啊！
华瑚觉得自己到时候可能会没骨气的吓晕过去。
这都算什么事啊？
不就是和朋友出来聚一次餐吗？怎么就倒霉的碰见刘涛，又恰巧碰见了本该一辈子都见不到一次的黑鸢？！
「珊珊大人，救救我吧。」华瑚默默祈祷着。
她满腹心事，殊不知，另一边站着，连和黑鸢同桌都没资格的伊莱，心事也不少。
黑鸢大人吃饭，他不能跟着坐下，那是理所当然的，没什么不对，可是……为什么这个女人能坐下啊？！
和黑鸢大人同桌就算了，黑鸢大人还给她夹菜，还和她说话！！
伊莱的眼神，恨不得能刀了华瑚！
他真是想不明白，就这个柔弱的一拳就能打死的女人，黑鸢大人到底看上她哪点了！
跟着黑鸢大人，她配吗？！
自己不比这女人好千万倍？
为什么黑鸢大人和他说话时，语气那么可怕？！
伊莱低着头，一双如同野兽般兇残的眼神，一动不动地盯着华瑚，身上的肌肉绷紧，好像下一刻就要扑过去把人撕碎。
而对于两人的心思，都懒得管的黑鸢，漫不经心地享受着自己的晚餐。
等吃完了，也不管华瑚的碗里还有东西，直接站起来，提起她的衣领，消失在了原地。
「……？大人？」被留下的伊莱茫然地环顾了四周。
墙角的摄像头散发着幽幽红光，这房间中，除了他，已经再无一人。
伊莱皱眉，嘆了口气，推开门，打算自己回去。
但是……
刚刚推开门，一颗子弹就从很远的地方，往他的心脏射击来！
伊莱瞳孔一缩，哪怕反应很快，那子弹也只勉强避开了心脏处，还是射入了他的身体。
隔壁街道的一栋大楼里。
红髮少年在狙击镜中看见了这一幕，「啧」了声：「没打中心脏，可惜了。」
可其实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一枪，和他预想中的效果，没有丝毫偏差。
——他本来就不能杀黑女巫，这一枪的目标是重伤。
穆立渊在开枪前，甚至连对方反应的时间，躲避的动作，都给预算进去了。
神枪手，名副其实。
要不是世界上有黑女巫的存在，穆立渊绝对会是国家重点培养、保护的人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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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莱没有在意自己的伤势，他看着面前的众人，恶狠狠笑了：「女巫公会，闻见味道的狗，来得倒挺快。」
在黑鸢吃饭的时间里，女巫公会，已经包围了这家店。
黑鸢是走了，可伊莱，现在却没那么容易离开了。
简光上前一步，平静道：「攻击。」
战斗一触即发！
伊莱不禁低骂了声，他倒没有怨恨黑鸢，就算今天死在这，那也只是他技不如人，和黑鸢没有任何关系。
但是，现在的情况确实很糟糕，他没有想到，女巫公会的人来的这么快！
明明女巫公会的大本营，不是这座城市才对！就算他们第一时间因为黑鸢大人注意到了这里，想要过来，没有几个小时的车程，也过不来！
就算有零星几个在这边执行任务的女巫，那也因人数少，不足为惧！
可是……看着眼前这一排排的人，伊莱内心的怀疑种子冒了出来：难道他们早就知道，黑鸢大人，或者自己，会出现在这座城市？
但是，眼下的情况也容不得伊莱多想，他「砰」的一声，关上了包间的门，随手抹了把胸口的血，准备战斗了！
怕什么！女巫公会的温忱已经被黑鸢大人杀了！珊珊也没过来！而且，眼前这些人的数量虽然有点多，却也不是女巫公会全部的实力！
想要单枪匹马的逃掉有点难，不过……
「那就看看，今晚又会有多少块烂肉死在我伊莱手里吧！」大汉哈哈大笑了声，不但不怕，还满是疯狂和兴奋。
「砰！」女巫公会的人沖了进来，两方战斗在一起。
……
「……温忱大人，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样。」
远在女巫公会基地的温忱，面无表情地听完了墨缕的汇报。
「珊珊大人，给我们创造机会了。」墨缕道。
这次的事，明显是珊珊大人有意而为，拖延时间，又将这个黑女巫一个人留在这里……
如果这样都不能拿下他，那女巫公会也可以解散了！
温忱静静听他说完，才漠然道：「你是怎么想的？」
墨缕愣了下：「怎么想的？」
「温忱大人，您现在不好出现在明面上，但是，我们最好不要放过这次机会，这人明显是黑女巫的重要角色，我们可以将他抓回来，再由您杀掉。」
第454章 ：看不出来吗xn
温忱冷淡道：「你觉得珊珊会希望你这样做？」
墨缕一时没明白温忱的意思，倒是一旁的泗，一脸凝重道：「大人是说，我们应该放过他？」
放过他？
一个黑女巫？还是地位不低的黑女巫？
墨缕眼中划过思索，随后，很快明白了两人的意思。
珊珊大人……也许应该叫，黑鸢大人。黑鸢大人刚刚加入黑女巫，和黑女巫的人出来一趟，就让这个明显职位不低的人死在了女巫公会手里……恐怕会引来猜疑。
放长线钓大鱼，想要让黑鸢大人潜伏的更深，得到更多有价值的情报，他们这次就不能打草惊蛇，杀了此人。
温忱眼中光芒冰冷：「做个样子，让他逃掉。」
「是。」泗点头。
虽然有点不甘心，但是这样的确是最好的选择。
「谭优呢？让她过来。」温忱又道。
「大人，是有什么计划吗？」
温忱：「没有看出珊珊的暗示吗？」
「暗示……？」泗和墨缕对望了一眼。
有吗？
实际上，虽然他们说这是珊珊大人给的机会，但是珊珊早就说过，她一旦进入「黑鸢」状态，就不能控制自己的言行，会完全变成黑鸢，非常危险，让他们不要主动联繫她。所以，他们虽然猜测这个男人是珊珊给的机会，但是，谁也不能肯定，这是不是一个巧合，完全是黑鸢不经意做的，不是故意给的机会。
所以……别说暗示了，他们连对方是不是故意的都不知道！
果然，温忱大人和珊珊大人是一对吧！！
早先几次会议的时候，他们就觉得不对了！
温忱什么时候，会对一个人露出那种温柔的目光了！
这能没点情况？
虽然八卦之心熊熊燃烧着，但是两人可不傻，没一个表现出来的。
「嗯，」温忱淡淡道：「华瑚，是游轮那次里和她有过接触的人，黑鸢和珊珊是敌人，所以，你们说，他莫名其妙的让一个女人跟着他，是为什么？」
「藉此威胁珊珊？！」
「不管是威胁，还是挑衅，到时候都最好让珊珊露面，把两人的不和表现的更加深入。而这也是一个减少黑鸢被怀疑的方式。」
谭优，就是唯一一个可以改变自己面貌，变成珊珊的人。
墨缕有些震惊道：「不愧是珊珊大人……虽然不知道她做这件事情的时候，到底是『珊珊状态』，还是『黑鸢状态』，但是，还真是一直牢记着黑鸢和珊珊是敌人的设定呢。」
温忱又看了他一眼，唇边的有了意味不明的笑意：「看不出来吗？她明显是完全的『黑鸢』状态。」
「呃……」墨缕眨眼。
明显吗？
哪点明显了？
泗推了下眼镜，认真道：「温忱大人真了解珊珊大人呢。」
温忱的笑容加深了：「这不难看出来，只要是了解她的人，都能明白，她如今刚刚进入黑女巫，说不定还处于黑女巫的监视状态下，以她谨慎的性格，怎么会放任『珊珊的性格』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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泗瞥了眼墨缕：「大人说的是，是我们不够了解珊珊大人。」
墨缕莫名在这一个眼神中，看到了嘲笑。
女人好像在说：这你都不懂？温忱大人想要听什么不是很明显吗？
「……」墨缕。
「你们不了解她也很正常。」冷锐帅气的男人点头，语气是理所当然的。
「……」墨缕。
明明在谈正事，他却有种被狗粮煳了一脸的感觉。
那男人索性直接换了称唿：「阿幕应该没有料到今晚的事情，但是她肯定早先就做好了准备，给自己下了很多暗示，比如遇到以前认识的熟人该怎么办，比如和黑女巫的人在一起，如果闹大了就想办法拖着不让对方走……等等，她一向思虑全面。」
泗：「最懂珊珊大人的还是您。」
墨缕抽了下嘴角，紧跟队形：「您真是珊珊大人最可靠的战友。」
温忱勾着唇：「等到今晚回去，如果不被黑女巫的人缠着，阿幕就会解除黑鸢状态，等恢復了记忆，了解了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后，她估计会和我们联繫，当然，就算出于谨慎，或者发生意外情况，她没有联繫我们，那要如何配合她，也很容易想到。」
「……」泗和墨缕：「原来如此，这世界上恐怕没有人比您更了解珊珊大人了。」
很容易想到？
想到什么？
他们怎么想不到？
……怎么说呢，这已经不是智商差距的问题了吧？？他们两个之所以想不到，绝对不是因为笨！而是因为温忱和珊珊太有默契了吧！
珊珊在没有意识的状态下，布了一个局，温忱立刻就猜到了对方的意思！还知道对方下一步想做什么了！
这算什么？
恋爱中的心有灵犀？？
唇角越翘越高的男人越说越多：「没看出来吗？今晚阿幕应该是接了一个任务，她带的这个人，恐怕不是和她一起执行任务的队友，而是打着服从和跑腿的幌子，实则监视、观察的上级派来的人。」
「但这个人却对阿幕言听计从，表现的恭敬又惧怕，由此可见，阿幕在黑女巫中地位很高，不过，这种地位只是表面的，她没有得到太多的信任……」
温忱还在说着，墨缕和泗两人由震惊，变为了麻木。
「没看出来吗？」
「看不出来吗？」
短短几分钟内，温忱大人问了几次这种类似的话了？？
再来两次，他们都要怀疑自己是傻子了！
到底是什么简单到一目了然的东西，他们却没看出来！！
显得他们好蠢啊！
墨缕给了泗一个眼神：「大人看出来的东西也太多了吧……」
泗平静地看着他：「习惯就好。」
两人无声交流了一下，也就开始认真听温忱的话了。
「……阿幕今晚的任务是杀一个人，但没有具体的目标，这是个简单而明显的试探。」
「阿幕现在没有回黑女巫的基地。」
「阿幕不久后就会公开挑衅珊珊。」
「阿幕……」
温忱忽然停下，危险地盯着两人：「你们怎么不说话了？」
第455章 ：他只是被迫刀枪不入
说什么？
墨缕怔愣半刻，试探道：「温忱大人您恐怕比珊珊大人本人还了解她吧。」
温忱满意了，眉眼弯弯道：「没有，不至于。哦，对了，你们肯定没想到，我就直说了，我猜，阿幕肯定会猜到，我已经预料到她会有的行动，并且做出了相应安排了……」
「……」墨缕。
嘴上说着没有，您倒是别笑的那么荡漾啊！
还有，原来您想让我们说的，真的是这个啊！！
解释的这么清楚，每个点都说的这么明白，敢情是等着他和泗夸他和珊珊默契、感情好呢！
绿髮男人有点无语，但也是这个时候，他才能想起，眼前的人，也不过是个二十多岁的青年而已。
他永远那么精准，冷漠，锋利，让人忘记他的一无所有，还有走到今日的不易。
那些心理压力没有逼疯他，所以大家也就渐渐忘了，最初的温忱并不是无所不能的。
他只是被迫刀枪不入。
伤口在身体之内溃烂的再深，血也流不出躯壳。
唉……
算啦。
温忱大人喜欢听，就多说点吧。
「您和珊珊大人真配，不敢冒犯珊珊大人，但我真诚的希望你们能在一起。」绿髮男人微笑道。
温忱没接话，只眼底漾着笑意。
现实诸多苦难，他不知能不能等到想要的那一日。
但只是想想，心里就像有烟花绽放。
「阿幕还会和我说，『你肯定已经猜到我的想法了吧』。」男人不徐不缓道，说完，眼眸又沉下去：
「现在，来谈谈后续的计划吧……」
……
黑鸢没有回黑女巫的基地，他的任务刚刚完成，现在就回去，显得他多重视黑女巫一样。
就等那个蠢大个回去，向黑女巫汇报了之后，他们主动来联繫他吧。
黑鸢回到了自己临时的住处，将僵硬的女人随手扔下，他眯眼警告道：「待在这里，不要动，要是乱翻我的东西或者逃跑的话……」
「黑鸢大人放心！我绝对不会跑的！」华瑚忍着心中的惧怕，连连保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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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7页
黑鸢又上上下下扫视了她一眼，华瑚紧张的捏紧了口袋中的手机，在那样的目光之下，她觉得自己好像就是巨蟒选中的食物。
「呵。」黑鸢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转身进了里面的卧室。
华瑚没有因此放松下来，她转动僵硬的眼珠，胡乱看了眼四周，就开始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思考应对的办法——虽然，面对女巫，她想再多都是徒劳。
可是什么都不做的感觉太难受了，就好像已经死了一样。
华瑚深深吸了好几口气，乱跳的心脏才稍微平静一点。
手机就在她的口袋中，她现在可以向外界求助，可是……除非她现在就不想活了，否则，傻子都知道不能联繫外界。
华瑚缩在那儿，还是跪着的姿势，乱七八糟想了一堆后，默默祈祷着：「珊珊大人，请帮帮我。」
安静的客厅中，女生就一直重复念着这一句话，似乎这简单的一句话，给予了她无限大的勇气。
半晌，门开了，黑鸢走了出来。
华瑚停止祈祷，头皮发麻，垂着眼喊了一声：「黑鸢大人。」
「嗯。」黑鸢淡淡道：「起来吧。」
第456章 ：king的问题
华瑚没有多想，顺从地站了起来。
「找地方坐下吧。」
也许是在家中的缘故，黑鸢没有再穿那身常见的黑袍，带着烧痕的面容，和苍白的肌肤，都露了出来。
不知道是不是华瑚的错觉，她觉得从房间中出来的黑鸢，比之前要温和许多，没有那么大的攻击性了，对她的恶意连带着，好像也从来没有出现过般，烟消云散了。
可……这怎么可能？
华瑚只能把这当做是自己的错觉。
她乖乖站起，想要去一旁的沙发上坐下。
但是因为跪的太久，腿都发麻了，站起来的时候没站稳，一下子往旁边摔去。
她瞪大眼睛，心脏几乎要跳出体内！
——当然不是因为要摔倒了，而是因为害怕这个愚蠢的行为会惹怒黑鸢！
这个大杀神，可能看她稍微不顺眼，就会立刻把她咔嚓掉啊！！
华瑚下意识伸出手，想要抓住旁边的东西，阻止自己的摔倒。
但她旁边什么都没有。
她抓到了一只手臂。
那只手臂只稍微一带，就将她扶住了。
华瑚：「……」
她僵硬地抬头，看着黑鸢近在咫尺的脸庞，连唿吸都忘了。
「黑、黑……」
眼前的人绝对算得上是一个帅哥，要是在平时，华大小姐可能还会和朋友开两句玩笑，问她们要不要去追人家什么什么，但是在现在……
她恨不得直接晕死过去算了。
「黑……」连嘴唇都在打颤。
苏幕放开她：「我有这么可怕？」
「不……不不！」华瑚双手握紧，哆哆嗦嗦地，露出了一个像是哭的笑容：「谢谢黑鸢……黑鸢大人！」
「嗯。」苏幕走到沙发上坐下，淡淡道：「不用怕我，我不会杀你。」
「……」华瑚似笑似哭，「嗯嗯！」
苏幕没有再和她说话，她现在还是黑鸢的外表，必须注意一些。
苏幕拿出手机，黑鸢的出现以及烤肉店的战争，已经上了热搜。
从这个热搜中，她没有得到自己想知道的结果。
事实上，和温忱猜测的一般无二，苏幕今晚就是真正的黑鸢，压根没有故意落下伊莱，给女巫公会机会。
但要完全说是意外，那也不是。因为黑鸢的很多举动，都是苏幕给自己下的暗示。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黑鸢的一举一动还是被苏幕掌控着，只不过，黑鸢有自己的思维，他以为那就是他自己想做的而已。
苏幕沉思了一会，这期间，华瑚就远远地坐着，头也没抬一次，简直要把自己缩到地里面去了。
等苏幕差不多想完事情的时候，手机也响了。
她看了一眼，目光冷了些。
「有事？」
「黑鸢大人，king请你来基地一趟。」老人声音和善慈祥：「您看您现在方便吗？」
king？
苏幕目光微凝，没有拒绝。
「king？他呢？在基地吗？找我干什么？」
「大人，很抱歉，由于king的命令，我不能说，您来了就知道了。」
苏幕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
她现在肯定是要去黑女巫那边的，而去那边，当然要以黑鸢的状态，所以要做什么事情，都必须趁现在清醒赶紧做了。
苏幕打算联繫女巫公会，可是那似乎又有些冒险。
她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放弃了。
温忱……应该能猜到今晚的情况吧？
以那个傢伙的智商，恐怕也已经想到该怎么做了。
最终，苏幕还是没有联繫女巫公会。
她又进了房间。
华瑚不知道黑鸢刚才是在和谁打电话，她也克制着自己不去多想。
等待的时间格外漫长，每一分每一秒好像都被无限放大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黑鸢再次出来了，这次他又穿上了那件黑袍，给华瑚的感觉，也恢復了最初的阴暗危险。
她放轻唿吸，黑鸢要出门？
那她呢？
下一秒，华瑚就知道自己的安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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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领再次被人粗暴的提起，她再次体验了穿梭空间的感觉。
但是……完全没有兴奋的心情啊！
……
黑鸢提着女人出现在黑女巫的基地外，到了这里他的能力就没有用了，想要进去，必须步行。
华瑚被扔开，她踉跄着站稳时，看见那巫师大步往前走去，身上的气息透露了他不爽的心情。
她默不敢言，无声跟上。
不管四周的环境是怎样的，她一直都低着头，一眼也不多看。
「滴。」
「滴。」
机器扫描的声音不断响起。
华瑚随着黑鸢走了一会，然后发现他的脚步停下了。
她抬头。
看见了一个少女和一个老人。
华瑚愣了愣，没搞明白况。
但是显然，她明不明白情况，根本不重要。
「找我什么事？king呢？那个破任务不是完成了吗？」黑鸢语气不耐。
少女和老人对视了一眼。
接着，少女甜甜笑了：「抱歉啊，黑鸢大人。」
她拍了拍手，两旁的走道上，顿时冲出来一大堆人，将黑鸢给包围了。
巫师的脸顿时就黑了：「你们干什么？找死？！」
「这是king的指令呢。」妘婴抱着洋娃娃，天真乖巧道：「黑鸢大人，king有些问题想要问你，他希望你能好好回答。」
黑鸢扫过围住他的一众黑女巫，「你们想死？」
「……」被黑鸢的眼睛扫过的人，都不由有些惧怕。但是……上面的命令……
「大人，我们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替king问几个问题而已，您千万别生气！」罗永新语气恭敬，但是，随着他这句话说出来，周围的人竟然全部掏出枪来对准了黑鸢！
大有他一旦回答的不让king满意，就杀了他的意思！
黑鸢额头青筋直冒，眼中杀意尽显，他的声音从嗓子里溢出来：「呵呵，好，你们有本事！仗着这里限制了我的力量，就敢以下犯上，想杀女巫是吧？！」
「不敢！」众人立刻齐声道，手上的枪却没有移开。
「好的很！」黑鸢甩了一下袍子，阴鸷地看着罗永新和妘婴：「今天这事我记下了！什么狗屁问题，赶快问！」
罗永新心中咯噔了一下，有点后悔刚才自己说话了，像这种恶人，应该由妘婴来做的……
第457章 ：审问
可是，如果不说，岂不是在这些底下的人面前显得自己没有妘婴地位高？
后悔也没用，话已经说出去了，他只能把自己的姿态摆的更低一点，不让黑鸢那么记恨他。
妘婴瞥了眼这会不说话的罗永新，不怎么在意的开口道：「黑鸢大人，king要问你的第一个问题是，你为什么要救这个女人？」
她指向华瑚，后者的指甲掐进了手心，站在那里不敢动弹。
「救？」黑鸢愣了下，随后，像是听见了什么可笑的话般，神情嘲讽：「king认为我是在救她？可笑！她是死是活，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之所以把她带回来，自然是有我的目的！」
「大人的目的是？」
黑鸢冷笑：「自然是珊珊！」
谈到「珊珊」，他骤然加重的语气，足以让所有人听出她的厌恶和憎恨。
「珊珊？」
「这傢伙和珊珊可认识呢！」黑鸢含着恶意道：「如果我用她的性命来威胁珊珊……」
妘婴看向华瑚，原来，黑鸢打的是这个念头？
如果是这样，确实可以解释的通，杀人如麻的黑鸢，为什么会突然救一个人……
心里这样想着，妘婴面上没有半分表情变化，她静静等了两秒，才道：「king接受您的说法了。」
黑鸢瞬间望向她，在少女的长髮间，露出的白皙耳朵里，赫然戴着一个耳机！
「让我和king说话！」
妘婴没有反应，等得到那边人的回答后，她笑着做了个手势。
「砰！」
一个黑女巫突然开枪！
黑鸢没有任何防备，即便下意识去躲，也没有躲开。
那一枪，打中了他的左腿。
「妘婴！」巫师眼中的杀意达到了顶峰！
「king说，」妘婴乖乖重复：「这是给您的一个小教训，因为您对他的态度，他不是很满意。」
态度……
黑鸢表情阴沉，却没有立刻爆发，他警惕道：「你真的是邪神？」
这句话，是直接在对话妘婴耳机那边的人。
妘婴传达king的意思：「您还没有资格接触到他，想要见他，就好好为黑女巫做事……并且，您对于神明的敬畏，不、太、够。」
黑鸢从来到黑女巫开始，提到king，就没有什么尊敬。
妘婴又挥手，第二枪打到了黑鸢身上！
华瑚后退了两步，惊骇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些人竟然敢对女巫开枪！
还真的打中了！
邪神……那又是谁？
「神」？
「……」黑鸢嘴角也流出了血，他狠毒而兇狠地盯着妘婴，身边狂暴的气息让周围的人都警惕起来，生怕他下一秒就会暴走。
可黑鸢没有。
他忍住了，只笑容阴森：「我知道了，您是邪神，我确实不该对您不敬。」
妘婴道：「大人，第二个问题，您为什么要把伊莱留给女巫公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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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给女巫公会？他被抓住了？真是个废物！」黑鸢讥讽完，才意识到自己的处境，补充道：「我怎么知道女巫公会会过去？我先走，只是懒得和他待在一起而已！这没什么需要解释的吧？」
妘婴点头。
按照黑鸢的性格，做出扔下伊莱的事情，确实再正常不过了。如果不是女巫公会的人恰巧过去了，根本就不会多此一问。
「怎么？伊莱死了？怪我？」巫师身上染血，气势却没若半分，仍像吐着毒信的毒蛇，一双眼睛冰冷刺骨。
「并没有，」罗永新笑道：「他没有死，不过就算是死了，也只能怪他自己技不如人。」
黑鸢哼了声。
「第三个问题，您最开始选择的目标应该是服务员吧，为什么最后换成了刘涛？」
黑鸢没想到连这个也要问，临时换一个目标不正常吗？
「都一样，有什么好问的！」
妘婴摇头：「不是哦，如果按照主观划分，后者比之前者，更符合恶人的标准，king觉得您把目标改为恶人，这一点比较有意思。
「哈？」黑鸢简直佩服邪神的思维：「你不会是觉得，我不想杀无辜的人吧？哈哈哈哈哈实在太好笑了！连这个都算问题！我黑鸢看起来就那么像愚蠢的大善人吗？」
「……」
现场寂静了几秒。
随后，妘婴挥手，众人将枪收了起来，代表着审问就此结束，king接受黑鸢所给出的三个答案了。
随后，包括妘婴在内的所有人，一同跪下了。
「请黑鸢大人原谅我们的冒犯！」
黑鸢也毫不客气，他的腿上中了一枪，走起路来很疼，但他的骄傲不允许他露出来，便绷着脸，走到妘婴的面前，毫不犹豫地给了少女一脚！
这一脚用了十分的力道，一点也没有留情，或者顾忌少女背后的king！
「咳……」妘婴狼狈地摔倒在上，脑袋磕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响声。
黑鸢环顾四周，每个被他看到的人，都紧张万分。
「我记住你们了。」最终，巫师这样说道，转身，直接离开了。
华瑚一直屏住的唿吸，总算通顺了些，她小心翼翼地避开面前的人，跟上了黑鸢。
——黑鸢要拿她来威胁珊珊，就算是这样，她也没有办法，她只能和黑鸢走。
跑不掉的。
而且，华瑚不知道黑鸢为什么搞错了，说她和珊珊认识……她怎么可能和珊珊大人认识呢？
珊珊大人是只能在手机中仰望的人啊！
用她来威胁珊珊大人，是不可能的。
除非……珊珊大人，也会在意一个普通的生命的生死。
如果是珊珊的话……确实有可能呢。
华瑚心想，如果真的到了那个时候，她宁愿自杀，也不想被用来威胁珊珊！
……
当晚，伊莱受了重伤，但还是跑掉了。
他本人对黑鸢没有任何怨恨，但当回到基地，听见黑鸢因此中了两枪后，表情阴沉的像是中枪的人是他自己！
不顾自己身上的伤，伊莱当即就要找黑鸢磕头道歉！
可是，黑鸢自那晚离开后，就再也没出现后，伊莱急的团团转也没办法。
不过，黑鸢没出现，不代表他销声匿迹了。
第458章 ：珊珊真的来赴约了
因为在第二天，黑鸢就在网上放出了消息：华瑚在她的手中，珊珊要是还想看到一个完整的华瑚，就在半天之内，到达k城外，对自己开三枪！
消息一出，全球譁然！
显然，黑鸢没有指望珊珊会为了一个女人付出生命的代价，但是，他也不可能轻易放过珊珊，所以，提出了一个下珊珊面子、又让珊珊吃苦的方法。
而珊珊这边，也真的在半个小时后过去了！
华瑚站在风中，看见珊珊时，简直是不可置信的！
珊珊大人，真的为了她，一个无关紧要的普通人，付了黑鸢的约？！
泪水一下子冲破了眼眶，华瑚想要让珊珊离开，别管她，但是她说不出话，也动不了，只能站在那儿，看着珊珊接近。
熟悉的清冷容颜，步伐无声，眼眸中带着寒冰，看向她时，却又带着轻微的温柔。
华瑚说不出自己这一刻的感觉，她只恨不得自己立刻死去，她是惧怕死亡，可是，任何人都不应该成为拖累珊珊大人的存在！
「黑鸢，出来吧。」珊珊漠然道。
四周只有风声。
「你让她站在这，这么明显的陷阱，我会过去吗？」珊珊冷声道。
依旧没有人回答。
华瑚眼前模煳，看不清楚，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只知道，一阵狂风突然从自己背后颳起，然后就是天旋地转，水火交锋，世界末日好像都要到来了。
这就是女巫之类的战斗吗？
等许久后，她落入少女的怀抱中后，心里瞬间涌出来许多欣喜和安心来。
「黑鸢，这一局，你败了。」珊珊说。
黑鸢站在远处，勾了唇：「真的吗？」
话音未落，华瑚突然发现，自己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了，她骤然拔出袖中的枪，对着毫无防备的珊珊，连开了三枪！
不！
华瑚目眦欲裂！
她怎么能！
怎么能对珊珊大人开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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珊珊瞳孔一缩，只来得及挡住了后面两枪。
第一发子弹，从她的胸口穿过！
「说好三枪的，」黑鸢在远处幽幽笑着：「可惜了，只中了一枪呢。」
珊珊的身前突然诞生了巨大海浪，拍向黑鸢，而她本身，则趁机消失在了原地。
海浪将黑鸢完全吞没了。
几秒后，海浪完全消失了，而黑鸢，还完好无损地站在那儿。
「啧。」他意味不明地啧了声。
……
与此同时，妘婴听着king的声音，毫不意外对方知道了黑鸢和珊珊战斗中的所有细节。
「那么king，您希望的下一步是？」
「……」
「明白了。」她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突然问道：「king，我这算不算工伤？黑鸢对我这样花容月貌的小姑娘，可一点都没有留手啊！」
「……」
「好的，您放心吧，我不会多报销的，除了医疗费，我只报销我新定制的洋娃娃，还有它们的衣服、鞋子、髮夹……」
「……」
「喂喂？真是的，像我这个年纪的孩子，有个花钱的兴趣爱好怎么了啊？」少女嘟囔地放下手机，十分的不满。
第459章 ：时星
黑鸢现在的身份有点尴尬。
说是三大干部都需要听他的，但是，他却不被king信任，整天在做一些小任务，这些任务并不难，却让他没有时间去管三大干部以及黑女巫在做什么。
说直白点，他不过是个没有实权的空架子。
只不过明面上，所有黑女巫都给他这个空架子面子。
下面的人当然不会意识到黑鸢的处境，光一个女巫的名声，就会让他们听从黑鸢的命令了，而妘婴三人，不管心里在想什么，明面上，也是对他尊敬有加。
不过，经过上次的事后，他们和黑鸢之间，已经有隔阂了。
这些且不谈，黑鸢如今就和那些行动组需要做杀人任务的普通成员没什么区别，整天在到处杀人。
而且，多数时候，他还不能独自行动，必须和其他人一起，这也导致了行动效率的低下，以及他一直处于被监视中。
这对于黑鸢来说，是屈辱，可对于苏幕来说，却不算什么，她在慢慢试探所谓的king的力量到底有多强，对她的监视力度，又是如何。
邪神，真的无所不知？
不是吧。
不然，他应该早就察觉到黑鸢和珊珊之间的猫腻了。
所以，不需要把他当成无可战胜的敌人。
但是也不能放松警惕。通过多次小心的试探，苏幕发现，大多数时候，她做了什么，king那边都会知道，有一次她故意放走了任务目标身边的小人物，按理来说，那地方只有她一个人，监控什么的也让诃利清理了，该没有人知道才是，可是，她回去后，还是受到了质问。
king的怀疑，从来不会考虑她是不是女巫，只把她当成了任何一个可能叛变的普通人员对待，那次king的怀疑，让苏幕吃了点苦头，可是，她也由此，对king的印象更加清晰了。
苏幕后来问过诃利监控的事，得到的答案自然是无人窃取。苏幕只能推测，king有一种手段，能获取一段时间内，苏幕的所作所为。但是，这个时间段是有限制的，他也不是无时无刻都能看着苏幕。
另外，苏幕这段时间，也对黑女巫内部成员更加了解了，她表面上和被安排的成员一起出任务，却在慢慢的，培养自己的势力。
这一步骤当然是由黑鸢来做的，所谓培养势力，也不是直接控制对方或者威胁对方，毕竟这都很有可能暴露自己，她只是「不经意」的表现出自己的「人格魅力」，她甚至没有直接说过一句，「以后你必须把我的话当作第一指令」类似的话，就算是king对此诘问她，也没有实质性的证据。
而想要得到更多黑女巫的认何，苏幕把重心放在了宁言己曾经说过的事上。
是什么事情，让宁言己肯定，珊珊知道了，会反而帮助黑女巫？
苏幕加入黑女巫以来，没有乱用巫术探听别人的内心，她的每一步都是静心计划好的，绝不会因为一时的冲动暴露。
所以，目前阶段，她能得到的信息还有限，不过布局都是一步步来的，也急不得。
值得一提的是，她来到黑女巫以来，还没有见过宁言己，对方据说被king扔掉哪里去做任务去了，不过苏幕觉得有可能是上次捕杀温忱失败，被扔去接受惩罚了。
此外，苏幕见过时星了。
这次的任务，也是在她不动声色的影响下，和安排时星在了一起。
此外，队伍中还有两个人：妘婴，以及……本该死去的顾裕。
车窗将车内的人影完全遮住，高速路上平稳，苏幕靠在椅背上，一双黑眸扫着顾裕：「他是怎么回事？」
妘婴抱着娃娃，闻言，回头看了眼苏幕：「大人指的是？」
苏幕冷笑：「少给我装了，我还不至于连一个人死过都看不出来。」
妘婴顿了顿，没想到星河小镇的战斗中，和珊珊纠缠在一起的黑鸢，连顾裕死了都知道。
「大人说的没错，顾裕确实早就死过一次，不过，他被king赋予了第二次生命。」
苏幕皱眉，阴晴不定地盯着顾裕。
后者依旧是上次的模样，白色短髮，眼角眉梢带着暴躁和不耐，只需一眼，就能让人看出他不是什么好相处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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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听着旁边的两个人谈论自己死过一次的话题，他表情沉下，却碍于苏幕的身份，不敢表现出什么，只硬邦邦道：「谢黑鸢大人关心，我现在感觉很好。」
「嗤，谁关心你了？」苏幕将他从头看到脚：「我只是好奇，king居然会管你这样一个小人物的死活？」
妘婴笑道：「king是最好的王，他对每一个部下都有着无限的宽容和爱意。」
苏幕发现妘婴说这话时，神情间对king的推崇，可比对自己的真诚多了。
她更加不满，同时，也产生了些许动摇：也许，那个king，真的强到让所有黑女巫俯首称臣、敬畏有加的地步？
如果有king的帮助，杀了珊珊，是不是轻而易举？
而这些心声，一旁的顾裕一字不落的全听见了。
他当然不知道这是苏幕故意让他听见的，只是在后来，严谨的将每一个人都上报了。
说回这次的任务。
任务模式和女巫公会那边差不多，只不过，目标却反过来了——黑女巫，这次准备狙杀一个女巫公会的成员。
苏幕知道，不管本来会成功还是失败，有自己在，就绝对不能失败！不然，她在king那边的信誉，就会大打折扣！
不过，她早就做过安排，只需要按剧本走就可以了。
倒是眼下……看见旁边安静坐着的时星，苏幕忍不住有了亲近的思想。
当然——她现在其实是黑鸢的状态，想要亲近时星，也不过是给自己的暗示。
于是，其余的两个人，就看见原本对他们直冒冷气和杀气的黑鸢，突然转头对时星说话，语气虽然说不上多好，却比对他们温和多了。
「你叫时星，对吧？刚加入黑女巫，有没有什么不适应的地方？」
「……」时星怪异地看了眼黑鸢，「没有，我挺喜欢这里的。」
第460章 ：爱情？不！
数天以前。
「我不是那么小气的人，你在犹豫什么呢？」时星笑眯眯地看着眼前的好友。
气质清冷的少女，微微抿唇，「时星，我只是……」
「我知道，你肯定有什么不得了的苦衷，不然，你不会突然说要清除我的一段记忆，」时星认真看着她：「我永远无条件支持你、信任你，阿幕，我不需要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做，只需要你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
少女静静看着她，眼底闪烁过一抹泪光，却很快就消失不见，她点头：「嗯，谢谢。」
「别谢啦，晚点不忙了，请我吃饭就好！要你亲手做的！」时星笑容灿烂。
苏幕点头。
到了最后，一直表示无所谓的时星，却垂下了眼眸：「阿幕……我能知道，是什么记忆吗？关于你吗？」
「……嗯。」苏幕说：「关于我是黑鸢，以及其他的一些有关的记忆。别担心，以后，你会重新记起的。」
时星背对着苏幕，眼中有泪，其实她察觉到了什么，但是阿幕不想让她知道，她也就装作不知道。
「那就好。」她轻轻道，「阿幕，其实……我们分开也无所谓啦，我不止你一个朋友，你也不止我一个朋友，关心你的人可多了。」
后面的阿幕似乎笑了一下：「我知道。」
知道吗？
真的知道，就好了。
……
「是吗？那挺好的。我也是刚来……」黑鸢对时星的表现称得上是热情：「你要不带带我？」
「……？」时星。
妘婴：「……」
顾裕：「。」
莫名有种黑鸢在调戏人的感觉。
可是……
那可是黑鸢哎！
杀人不眨眼、不是冷笑就是嘲笑的黑鸢！
「我还没见过长得像你这样好看的，」黑鸢偏着脑袋：「做我女朋友怎么样？」
「……」时星。
「……」妘婴。
她一贯的甜美笑容僵住了，一双大眼睛里满是迷茫。
女……朋友？
时星倒是没因为一个大人物的「表白」而害羞、激动，就算成为了黑女巫，她的一些思维习惯，还是和以前一样的。
因此，披散着长发的女生，不解地问：「黑鸢大人，为什么？」
「我说了，因为你长得好看。」黑鸢含着笑，倒是理直气壮。
「……」时星：「我可以拒绝吗？」
「不行呢。」黑鸢盯着她：「你要是拒绝，我就杀了你。」
「……」时星。
「怎么样？你考虑好了吗？」
「……」给她另一个选择了吗？
她，一个刚加入黑女巫不久的新人，莫名成为了现在黑女巫明面上的老大的女朋友。
时星心情有点微妙。
「好。」她点头。
黑鸢满意了：「来，给我捏捏肩。」
就算是有亲近时星的念头，在黑鸢的思维里，也没有他为对方付出的说法。
时星默了默，还是照做了。
其余的两个人，以及开车的低层人员：「……」
就，就这样？黑鸢就和时星在一起了？
有种……身边不起眼的女员工，突然成了老闆娘的感觉？
享受着服务的黑鸢抬起头：「对了，以后你们对她都要用尊称，否则，让我听见了……」
妘婴第一个保证：「是，以后时星大人和您一样，是除了king外最高层的人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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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裕和司机也接连应下了。
车内安静下来，过了一会，妘婴低头看手机。
【顾裕：和华瑚一样】
都是利用来对付珊珊的。
妘婴其实并不意外，因为黑鸢前不久还和华瑚说过「要不要跟了我」这种话，转头就利用她背刺了珊珊。
妘婴只是接受不了……黑女巫里怎么能出现爱情这种东西呢？！
就算是假的也不行！
那种粉红色泡泡，和黑女巫的格调，一点都不符合！
上次的华瑚也就算了，毕竟她只是普通人，还只在内部出现了一次，但是，这次的时星可是要长久出现的啊！
她受不了！
妘婴放下手机，忍不住回头看了眼。
时星在垂着眼给黑鸢捏肩，而后者的目光阴沉沉的，不知道在心中算计什么，哪有什么爱意。
她松了口气，还好还好，没有恋爱的氛围。
就表面看上去，还是符合黑女巫阴森高大的形象的！
……
妘婴放心的太早了。
她错了！！
就算没有爱意，爱情这种东西，出现在黑女巫里，果然还是很碍眼！
「枪法怎么样？」
「不太好。」时星摇头。
「没关系，有我在，用不着你出手。」
妘婴：那你问个屁！
「任务步骤了解清楚了吗？」
「嗯。」
「其实不用，有我在，压根不用那么麻烦。」黑鸢勾唇。
妘婴：那你岂不是在问废话？
「眼前有块石头，小心一点。」
「……」时星：「哦。」
「不用担心，就算你摔了，我也能接住你。」
「……」时星。
「……」妘婴。
少女咬牙切齿地捏紧手中的娃娃。
不要太过分了！！
前面的话就算了！石头是什么鬼？！
这个黑鸢，怎么突然变得这么话痨？！！
明明之前，简直不要太贴合黑女巫高大神秘的形象的！
妘婴还因为这点，给对方加过不少好感。
可现在……
她踢了脚顾裕，顾裕面无表情地回头。
「还有多远？」
顾裕：「你不看任务地点的？」
妘婴不高兴道：「我是你师父，你就这么和我说话？」
她咧开嘴笑，笑的天真，却带着股诡异阴森的味道：「信不信我杀了你哦！」
「……」顾裕：「快了。」
几人正在步行，这里并不偏僻，远处有些路人，看见妘婴的笑，都露出了怔愣又惊吓的表情。
妘婴的笑容立刻变得正常，甜美又可爱。
她心想，这才对嘛！黑女巫就应该有黑女巫的气场！看看这些人，被吓呆了，一副惊恐、想逃跑的可怜样子，而在她伪装后，又揉着眼睛，怀疑自己刚才眼花了……完全被她玩弄在股掌之间嘛！
黑鸢和时星这样，完全不对！
不行！绝对不能让黑女巫中出现爱情这种东西！
妘婴使劲捏着娃娃，里面的心脏破碎，血溢出了布料，染在裙子上。
配合着她干净漂亮的面容，纯真又惊悚。
第461章 ：关于恋爱滤镜……
「时星，你的头髮乱了。」
「黑鸢大人！我来替时星大人扎起来！」妘婴从后面跳出来，那个破碎的娃娃，被她扔到顾裕手中了。少女飞快地冲到时星中间，在后者还没反应过来时，以一种绝对挑不出错的手法，将时星的头髮扎了起来。
「……」黑鸢。
「……」时星。
妘婴笑的乖巧：「您看怎么样？」
黑鸢勉强道：「还可以。」
天边晚云渐收，远处的废弃高楼遮住了落日，几人走在阴影中，悄无声息。
「时星，你看见前面那个躺着的流浪汉了吗？」过了一会儿，黑鸢再次问道。
「嗯。」
妘婴接话：「时星大人，那其实是女巫公会的暗哨。」
话到口边的黑鸢：「……你不用担……」
妘婴满脸真诚：「时星大人，您不用担心，作为下属，我一定会保护好你，所有的猴子，都不能伤害你。」
忠心耿耿，又带着阴暗气息，妘婴很满意自己这一段话。
话再次到嘴边的黑鸢：「……」
时星瞥了眼妘婴：「哦。」
瞧瞧，这才是黑女巫该有的反应！
妘婴给了时星一个满意的眼神，后者无言，忽然觉得，也许黑女巫，并不如她想像的那样，能带领她走向新世界的开端。
妘婴这样……活活像是吃醋了的……
等等？吃醋？
时星表情有一瞬间的空白，她悄悄看了眼黑鸢和妘婴，果然见到妘婴一直在暗暗观察黑鸢的反应，每次黑鸢要和她说话，妘婴都会打断。
原来……妘婴喜欢黑鸢？！
时星其实对谁喜欢谁并不关心，可是，妘婴这种小女生的争风吃醋的行为，还是让她对黑女巫的印象下滑了一大截。
妘婴可是黑女巫的干部，连干部都如此，可想而知，他们平时的作风有多么的儿戏……
时星皱了眉。
而看「恋爱氛围」不爽，觉得破坏了黑女巫光辉形象、拉低了king的格调的妘婴，还不知道，因为她这一行为，让身旁的新人对黑女巫的印象大打折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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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心中各想各的，后面的顾裕，抱着女生的娃娃，活像个被拉开当摆设的局外人。
这种局外，一直保持到了任务结束。
黑鸢从废弃的顶楼跳下，潇洒落了地，声音沙哑而愉快：「不但死了，还有一个附带的，女巫公会真慷慨啊。不知道珊珊知道了，会是什么反应呢？」
时星在听到「珊珊」时，眉心动了动，终于也有了今天的第一个笑容：「阿幕的话，大概会表现的若无其事，实际上在心里愤怒又无奈吧。」
她笑盈盈道：「真可爱。」
黑鸢：「不许说别人可爱，尤其是珊珊。」
「……」时星。
妘婴连忙道：「我觉得珊珊死掉的样子，一样更可爱。」
黑鸢沉思了半秒，毫不犹豫地点头。
妘婴也很满意自己转移话题的能力。
而时星，则越发肯定妘婴喜欢黑鸢，目光古怪。
唯有顾裕，以一种活在世界之外的态度，嘴角抽了下，无声而冷漠地看着三人。
这几个人，没一个正常的。
第462章 ：娃娃变成人
……
「嘀。」
通往地下的大门打开了。
妘婴却没有立刻进去，而是笑着回头道：「黑鸢大人对我的藏品也很感兴趣吗？」
空气中安静了两秒，接着，苏幕从角落走出。
她丝毫没有跟踪别人被发现的尴尬，命令道：「带我进去看看。」
妘婴笑意盈盈：「当然可以，黑鸢大人人的命令，无敢不从。」
「请。」少女优雅地俯身。
苏幕望去。
大门打开后，一条通往地下的阶梯出现了。
那阶梯蜿蜒往下，没有光亮，深处寂静无声，像是恶魔的巨口。
它在恶意邀请，也在贪婪垂涎。
苏幕走进去，妘婴跟在后面。
「咚。」
「咚。」
脚步声迴荡着。
当苏幕走到第三级台阶的时候，身后的电子门「咔嚓」一声关上了。
四周完全黑暗下来。
前面看不见台阶，后面也没有退路。
「黑鸢大人，应该不需要灯吧？」身后传来少女的声音。
苏幕抬眼，这里是女巫公会的总基地，并不能用特殊能力，所以，她是真的看不见。
但是，在黑暗中下楼梯，其实并没有那么难。
需要担心的，反而不是踩空，而是身后人的不怀好意。
「不用。」但她还是答道。
要说苏幕，或者说黑鸢，跟踪妘婴其实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只是恰好任务完成，自觉无聊，而妘婴在这个时候冒了出来而已。
黑鸢对她并不感兴趣，对什么藏品也不感冒，但是对方弄的这么神神秘秘的，倒是让他怀疑那东西可能和邪神有关，想要知道了。
所以，肆意妄为的黑鸢也没有压抑自己的好奇心，想进来便进来了。
「大人小心点。」从妘婴的话语中听不出她的情绪。
「这点小事还不用提醒我。」苏幕冷漠道。
她伸出脚，稳稳踩在了下一级台阶上。
「咚。」
特制的材料，发出了闷响声。
「咚。」那声音往深处蔓延。
「咚咚。」两人的脚步声交杂在一起。
黑暗中，也只有这一种声音。
走了大约两分钟，妘婴突然加快脚步，打破了两人之间安全界限。
苏幕皱眉。
妘婴却只是经过他，走到了他的前面。
「嘀——」
又是一声尖锐且悠长的机器响声。
接着，一道门被打开，四周的灯亮了起来。
苏幕眯眼，走进了那房间。
适应了突如其来的光亮后，也就看清了眼前的场景。
这里是一间拥有各种高科技的实验室，雪白的墙壁，不知作用的仪器，以及银白的手术台，和各式各样的小瓶子。
那些瓶子是这件实验室中最瞩目的东西，里面浸泡着同一种东西，本该枯燥无味，但由于瓶子造型的不同，一眼看上去，倒也显得颇为有趣。
爱心形状，小熊形状，花瓶形状……玻璃瓶整整摆满了三个置物架。
空气中漂浮着说不出来的刺鼻味道，多闻两秒，还能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苏幕扫过那造型各异的透明瓶子：「噁心的心脏？这就是你的藏品？」
「不只是这样！」妘婴来到这里后，整个人都充斥着一种不正常的兴奋，她快步上前，打开了一个柜子，里面整整齐齐的放着一堆洋娃娃。
少女指着洋娃娃，颇为骄傲道：「大人，这才是我的珍贵藏品！」
苏幕走近，血腥味更加浓重。
她有些嫌恶的皱眉：「你对这些娃娃做了什么？」
妘婴拿起一个娃娃，爱怜的蹭了蹭她的头，然后，咯咯笑着拧掉了娃娃的头。
「咕咚！」长着金色头髮的头颅在地上滚了两圈，眼睛还是纯真无邪的，嘴角微微扬着，笑的羞涩。
扫地机器人上前，把它定义为垃圾，清理了。
「大人！您看！」妘婴激动的把娃娃推到苏幕面前，「我让娃娃长出了心脏！它也是一个人了！」
苏幕淡淡看了眼，在娃娃的内部，放着一颗血淋淋的心脏，拿着它的妘婴神情快乐又骄傲，像是在等待大人夸奖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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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幕嫌弃的后退了两步，妘婴就像没有看出来般，又往前上了几步，只差把娃娃按进苏幕的眼睛里。
这一刻，在她的眼里，什么黑鸢，什么女巫，什么尊敬畏惧，通通都不见了，她的眼里只有那个娃娃。
「你为什么喜欢这种东西？」苏幕毫不客气的推开她的手。
妘婴差点没拿住，让娃娃掉到地上，她的脸色当即变得紧张，将娃娃紧紧抱在怀里。
苏幕懒得和一个疯子说话，她打量着四周，发现一旁的机器上放着各种各样的锋利刀具。
「不应该的！不应该的！黑鸢大人怎么会不喜欢呢？」妘婴呢喃了好几句，眼神中满是不解，突然，她想到什么，雀跃道：「大人，您一定是没有看过娃娃成人的全过程！所以才不喜欢！」
这话倒是引起了苏幕的兴趣，毕竟她现在是黑鸢的状态，往娃娃的身体里放人类的心脏，还真的除了嫌弃脏之外，并没有任何的诸如怜悯之类的想法。
「哦？娃娃变成人的全过程？」在这里可不能用特殊能力，那该如何做到？
「大人，我演示给您看！」
妘婴兴奋的按下一个按钮，屋内的地板便有一块下陷，接着一具尸体，弹了出来。
妘婴也不嫌弃脏，亲自上前，将尸体扶到了手术台上。
接着，她走到一台机器前，按下了启动键。
很快，没有思想的机器，拿起了各种手术刀。
「把他的心脏给我完完全全的剥离出来。」最后，妘婴语音命令道。
这台机器是人工智慧的，可以听得懂语音，也具有现有医学界大部分的知识。所以，它立刻开始执行主人的命令。
刀插进了尸体的躯体里。
血从手术台往下滴落。
妘婴痴迷而开心的看着这一切，不时拍拍手，垫垫脚尖。
「真的好棒！」
「每一刀都恰到好处！」
「好厉害！！」
她不断欢唿着，好像在看什么精彩绝伦的表演。
当手术进行到最后的时候，妘婴突然想起来什么，回头看向黑鸢。
「大人，你知道吗？」她翘着唇：「这其实不是尸体，而是活人。」
第463章 ：好久不见
「因为药物，身体就像植物人一样，不能动一下，可是他的思绪还清醒着，切下去的每一刀，他都能感受到疼……」
妘婴抱着洋娃娃，笑个不停：「他一定很绝望吧！只能等待着死亡，每一分，每一秒，每一滴血，都在痛苦、惧怕、不解、仇恨……哈哈哈！这个时候剥离的心脏，里面的情绪，一定特别有趣！说不定他现在还没有死呢，不知道听见我的话，又会产生什么可爱的想法呢？」
苏幕还以为她说的娃娃变成人的过程，是字面的意思，没有想到，她指的是一颗心脏诞生的过程。
这太无趣了。
苏幕扫视着四周，没有看见任何可能和邪神产生关系的东西，她也就失去了兴趣和耐心。
「你以为每个人都会对这种东西感兴趣吗？」冷冷地笑：「太噁心了！虽然让一个人在绝望中煎熬的死去，确实还有点意思，但若是为了得到一颗可笑的心脏，就为了放进娃娃里……呵。」
一声冷笑，将他的不屑和厌烦表达的淋漓尽致。
「我可没有功夫陪你玩这种游戏。」苏幕直接转身，沿着来时的方向往上走。
被再三否定的妘婴眼底产生了愤怒的火焰，不过，她也没说什么，只是委屈又愤恨地盯着黑鸢远去的背影。
黑鸢懂什么？他什么都不懂！
她可是创造了人类！
人类最复杂的不就是人心吗？将人心赋予娃娃，娃娃也就成了人类！
她是人类的缔造者！
「不哭！不哭！」妘婴安慰着手中无头的娃娃，余光瞥见手术台上的尸体，厌恶道：「丑死了！快点把他弄走！不要伤了我的眼！」
「啊！还有这个娃娃！头呢？！没有头，也没有头髮！丑死了！滚开，离我远点！」少女一把扔掉手上的娃娃。
……
苏幕上了阶梯后，沿着黑暗回到了大门处，大门却没有因为她的到来打开。
眼中闪过冷光，苏幕正想回去把那个疯子揪过来，大门就缓缓打开了。
却不是因为他，而是因为外面有人要进来。
白色头髮的少年表情冷漠到像是机械，但是开门后，他却愣了一下。
「黑鸢……大人？」他怎么在这？
苏幕的目光犀利冰冷，如同在看死物：「你是来干什么的？」
顾裕道：「我来找妘婴大人。」
「找她干什么？你怎么知道她在这？」
「一般找不到她的时候，在这里找她，一定不会出错。」顾裕：「至于我为什么这么了解她，我刚加入黑女巫的那一段时间，是她带着我出任务的。」
苏幕想到一个称唿：「她是你师父？」
「……」顾裕顿了下，「可以这么说。」
「你们的关系倒是好。」苏幕话语意味不明，迈着长腿，从门内走了出来。
顾裕以为她是要走了，让路让自己进去，却没想到，他刚刚走出一步，黑鸢沙哑又极具压迫力的声音便在背后响起：
「她现在正忙着呢，可没工夫搭理你，你过来，我有话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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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裕的表情微不可见的变化了一下，接着，他点头：「谨遵黑鸢大人的命令。」
苏幕也没想过她会拒绝，她说完之后就往前走了，顾裕也果真没有拒绝，跟着了她的身后。
「黑鸢大人。」
「黑鸢大人。」
这些天，苏幕在基地中遇到的黑女巫越来越多，他们见到她，也都恭敬而火热地退让在一旁，没有人有逾越之举。
苏幕从不搭理他们，每次都目不斜视地直接走过去，连个眼神都不给他们。
能和女巫说话是荣幸，但女巫可不会自降身份和人类说话，尤其还是一群小虾米。
顾裕沉默地跟在黑鸢身后，期间，两人遇到了百里白桃，对方恭敬守礼的行了一礼，不过黑鸢压根没搭理她。
顾裕怀疑黑鸢除了三大干部，还有他的女朋友时星，不会和任何一个黑女巫说话。
可很快，他就知道不是了。
「黑鸢大人，好久不见，能在这里看见您，真是让人惊喜。」一道温和、含着笑意的声音响起。
顾裕瞥了那人一眼。
不同于女巫公会，在黑女巫这里，无论是在基地内部还是外出行动，都是没有统一着装的。
所以大家都维持着成为黑女巫之前的穿衣习惯。
眼下，面前的青年穿着温柔简洁，俊逸的面上带着干净温暖的笑容，眼眸澄澈，简直和黑女巫格格不入。
但是，他的手段却和这副能欺骗世人的无害外表完全相反。
待所有人都温和，说话总是温温柔柔，对谁都一副笑脸，如果他去做老师，绝对能赢得所有学生的好感。
可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他能微笑着引起人间的屠杀，又在你受伤时担忧的看着你，随手控制你最亲的亲人把刀刺的更深一些。他钟爱杀戮，却和别人不同，因为他最擅长的，是让目标最亲近、最信任的人背叛。
他明明可以轻而易举杀了你，却非让你见到自己最信任之人的背叛，让你在最深的痛苦中死去。
在宁言己手中，死亡只是一个既定的结果，能在恐惧中死去，反而是最好的结局，因为那证明宁言己不想玩，直接给了一个了断。
可大多数时候，绝望、痛苦、不甘、恨意……这些情绪都会在宁言己的目标死亡前的眼睛里，他们不能理解，自己最爱的人，为什么要杀自己。
那种感觉，比之死亡本身，更叫人绝望、痛入骨髓。
而且，宁言己还非常擅长制造大规模的死亡事件，他可以轻易的调动别人的情绪，三言两语激起人类的愤怒，让人类成为他的傀儡。
总之，宁言己在黑女巫中也是有名的人物。
虽不是三大干部，可威望和权势都很高，更是履立大功，黑鸢就是由他招进来的——虽然最近失误很多，但除了降低king的信任外，对他在内部的地位其实没有什么影响。
「宁言己。」苏幕停了下来，漆黑的眼珠落在了弯腰的青年身上。
第464章 ：「有没有想我？」
宁言己起身，两人目光短暂的交汇了一下。
随后，宁言己张嘴欲说什么，却见面前的巫师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宁言己。
「时星！」苏幕叫道。
宁言己又是一愣。
这个名字，对于他来说并不陌生。
那不是珊珊的朋友……
「黑鸢。」时星从宁言己后面走出来，因为他上次的要求，并没有喊尊称。
苏幕弯唇：「一天不见，有没有想我？」
「？」宁言己。
时星默了默，「想了。」其实是胡说的。
苏幕满意了：「我也想你了，来，到我身边来。」
她伸出手，意思很明显，让时星牵她的手。
「？？」宁言己。
时星照做了。
她又不是傻子，黑鸢现在算作她的顶层上司，在这么多人面前，不给他面子，不是活腻了吗？
「？」宁言己看着两人十指相交的手，面上的温和有一瞬间的僵硬：「黑鸢大人，你们这是……」
「她是我女朋友，看不出来吗？」苏幕不冷不淡道。
「……」宁言己。
女、女朋友？
他不就是最近在惩戒室没有出来了一段时间吗？
珊珊的朋友怎么就成了她死对头的女朋友？
当然，宁言己并不奇怪时星会成为黑女巫，他只是对这种发展感到怪异。
「如果下次您见到珊珊……」青年思考道：「确实可以气到她。」
苏幕不置可否。
交谈到此短暂的结束，宁言己要去找妘婴提交一个任务，时星也同样有自己的情。
苏幕和他们分开，带着顾裕往外走。
两队人相交而过，宁言己走出几步后，回头看了眼顾裕。
要不要告诉king呢？
算了，对方估计早就知道了。
他无奈笑笑。
身后跟着的一个人，见状问他：「大人心情很好？」
宁言己也没有责怪他的多话，他温和应道：「没错，黑鸢大人杀了温忱，又和时星成了男女朋友的关系，我现在非常想知道，珊珊是什么心情呢？她有没有后悔，拒绝我的邀请呢？」
「肯定会后悔，就算现在不后悔，未来也会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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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言己听了，心情更好了。
……
而苏幕，很快到了一个隐蔽而安静的地方，这地方并不在基地内部，所以她现在可以用巫术。
而她也没有废话，与其让对方自己交代，不如他直接得到真相。
苏幕抬手……
「等等！」顾裕望着她：「大人，您是想知道我为什么死了之后又復活了吗？」
苏幕没有否认：「我不认为每个人都能拥有我的復生之术，当然，我这不是在质疑king，我只是……」
她笑的危险：「在探查真相而已。」
顾裕沉默半秒，警告道：「大人……king不希望任何人对他的力量有任何窥视之心。」
「我说了！我只是在探查真相！」苏幕忽视了他的话，魔法阵在脚下展开！
顾裕眼中闪过寒光，下一秒，他的眼睛变成了纯白色，身体竟然挣脱了苏幕的束缚，以一种极快的速度闪到了魔法阵外面去！
「黑鸢。」他的神情变得奇异。
第465章 ：「king。」
「黑鸢。」他的神情变得奇异。
苏幕眯眼，眼中闪过警惕之色，口中吐出了一个肯定的名字：「king。」
顾裕的表情倾向于空白，配合着他的白髮白眸，看起来已经不像是个人类了。
他对于苏幕的反应，并没有觉得意外。
「你想忤逆我？」「顾裕」冰冷道：「还是，直到现在，你还在怀疑我的身份？」
随着这道无比危险的声音响起，四周的一切物质都躁动起来，世界有崩坏之势。
苏幕的魔法阵缓缓收起，身为女巫，她比普通人更加清晰地感受到了这种变化。
心底生出忌惮，苏幕定定看着对方：「您真的是邪神?您为什么不直接见我？如果您的力量足够强大，我会臣服于您！」
顾裕的白眸瞥着眼前的巫师，语气毫无波动：「你能为我做什么？」
苏幕：「任何您想做的。」
邪神停顿了两秒，像是程序运转失败的机器人，一举一动都是无感情的。
可他的话，足以证明，他是有思想的。
「如果，我不允许你杀珊珊呢？」在顾裕体内的邪神这样说道。
虽是疑问句，语气却是陈述而命令化的。
苏幕一愣：「不许杀珊珊？您认识珊珊？为什么？」
邪神只是用无机质的眼神看着她。
没有得到答案，苏幕眯了下眼，眼底全是仇恨和杀意：「珊珊是我此生最大的执念！我一定要杀了她！」
此刻，黑鸢是真的不解邪神为什么想要维护珊珊，明明他自身的立场，是和珊珊完全相反的。
而就算真正的苏幕，听到邪神的话，恐怕也要沉默。不能杀珊珊？为什么？
苏幕想过她和邪神的各种对决，唯独没有想过，对方竟不想杀她！
「你，」邪神缓慢道：「要和神作对？」
「邪神大人，该问话的是我才是！」她语气激动：「当初是宁言己说和我合作，一起对付珊珊和女巫公会，我才加入黑女巫的！可现在您却说，不准我伤珊珊？」
邪神的白眸里空洞无物，即便黑鸢已经激动到极点，他也依旧没有一丝感情：「情况有变，珊珊不能死。除了死亡，你可以对她做一切。黑鸢，不要再挑战我的耐心了，将你的忠诚献给神祇，和吾一起改造出一个新世界吧。」
空气中那种令人畏惧、不适的力量越加强烈，苏幕知道邪神在威胁她。
她也知道，拒绝后，邪神会真的杀了她。
因为对方的语气中，满是冷漠，没有一点对女巫的在意。
苏幕和邪神对视了许久，直到那种力量趋近于顶峰后，她才不甘心地应了：「我知道了。」
邪神听到这话，依旧平静。
「记住你的话，不要再做不该做的事，不然我会杀了你。」连威胁都是轻描淡写的，仿佛杀了一个女巫轻而易举，不值一提。
苏幕的目光有几分阴沉，她就这样注视着顾裕的眼睛，直到对方的眼睛恢復正常，四周诡异的磁场消失。
顾裕对刚才的事没有印象，恢復正常后，他的神色又恢復了戒备。
而苏幕，则垂了眼。
刚才，邪神是寄住在了顾裕体内，还是控制了顾裕和她说话？
那种强大又诡异，看不透摸不着，却仿佛能粉碎一切的力量……又是什么？
独属于神的力量吗？
真正的神……？
……
自从黑鸢和邪神谈过后，他就没有再接到那些小任务了，king在慢慢重视黑鸢，所有的黑女巫都感受到了。
而理所当然，黑鸢的实权也在日益增加。
底层的人可能没有感受到，可三大干部，却有直观感受。黑鸢如今可以直接命令他们了，不是在小事上，而是在各种任务上。
原本只有king从可以更改的任务，现在黑鸢也可以了，除了不能放过任务目标外，他可以决定任务的时间、地点、人选、动手方式等等。
在king不出现的日子，黑鸢真正的成了黑女巫的首领。
与此同时，黑女巫也慢慢浮现在人前。
应了黑鸢的要求，黑女巫将映有黑鸢的海报，贴在全世界各处，「黑女巫」三个字，也公开站在了珊珊的对立面。
人们咒骂、惧怕黑女巫，祈祷黑女巫消失，黑女巫臭名昭着，成了黑暗的代表，可是人们越是怨恨、恐惧，就越是如了黑女巫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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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肆无忌惮的犯下滔天罪行，游走了灰色地带，把人命当成数字，具有神奇诡异的力量，好像真的就如他们的名字一样，是「黑女巫」。
这场风云，所有人类都感觉到了。巨大的波涛隐藏在暗处风云下，珊珊和女巫公会，早晚要和黑鸢及黑女巫正面对抗上！
到了那时候，恐怕比世界大战还可怕！
普通的人类拿什么来抵挡？
好在，人们普遍对珊珊有种信任，再加上各国政府都公开站在了珊珊这一边，他们还不至于太过恐慌。
但是所有人都明白，要变天了。
他们渺小而平凡，在女巫间的争斗中，所能做的，只是坚定地拥护珊珊，相信她会永远庇护他们，带领他们走向胜利。
而人类的意志，本身就不会向任何存在屈服。
抗争是本性，求生是本能。
……
「……要下雨了。」青年推开窗子，看着外面的乌云和暗沉天色，凉风吹了进来，空气有些潮湿。
他低低道了一句：「有点冷。」不知是在说什么。
说完，偏头看向坐在那里，面带冷笑的男人。
「大概情况就是这样了，黑鸢大人，现在您应该知道，为什么所有黑女巫，都这么想要杀了女巫公会所有人了。」
眼神清澈的青年将手伸出窗外，一滴雨水落在他的手上，那雨水折射了光芒，干净透亮。
「人们说黑女巫是恶魔，可其实，没有恶魔，」他轻轻道：「——恶魔是人类本身。」
【宁言己知道自己的记忆不完整。
但是没关系，那一定和女巫公会有关，既然大人物们不希望他记得，那忘记也没关系。
宁言己对女巫公会的忠诚、对人类的忠诚，从来都没有变过。
第466章 ：像是笑话
他曾经带过一个新人，名字叫姜肆，对方在第一次的任务中，就死掉了。
宁言己感到遗憾和悲伤，也同情温忱和姜肆的命运。
后来，他被清洗掉了那天的记忆，以及对姜肆的所有印象。
宁言己没能再记起姜肆，这份记忆永远停留在了当天。
他是自愿被清洗的。
关于父母亲人，以及加入女巫公会前的一切……他也是自愿清洗的。
其实温柔的宁言己，并没有一个温馨美好的家庭，他的童年只有嗜酒的父亲，和痛苦不堪、打他以泄愤的母亲。
这让他在加入女巫公会前，对这世界没有任何在意和期待。
他能长大，靠的是国家。
所以，觉得自己可有可无的宁言己，毫不犹豫的就同意了女巫公会的邀请。
然后，以决绝的姿态，割断了这个世界和从前的自己的联繫。
宁言己没有得到属于自己的那份温柔，但是他把自己所盼望的温柔，给了很多人。
公会里面和他接触过的人，基本上没有讨厌他的。
而宁言己也在做有意义的事情。
所以，他觉得这样挺好的。
一直到……
那次的任务，需要清洗的是一个政府高官。
这些任务都是女巫公会内部的事情，并不会为政府所知晓，所以，宁言己过去的时候，对方毫无防备。
他正在高档餐厅进餐，享受着昂贵的美食，和另一个高官高谈阔论。
宁言己对他们谈论的内容本不会感兴趣，他所需要做的，只是清除对方身上的种子。
但是，他却听到他们提到了女巫公会。
宁言己没有想到对方会知道女巫公会的存在，在暗处停下了脚步，听着窃听器中，他们得意洋洋的谈论。
「女巫公会那边的进度还可以，再来个三五十年，一定能研究出无副作用的掌握女巫力量的方法！」
高官和另一个人干杯：「到那个时候，长生不死，不过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
「哈哈！是啊！以我们的年纪，还有现在的科技、医药水平，再活个五十年还是可以的！到时候，也算不辜负女巫公会中那群小白鼠！」
他们畅想着美好的未来，宁言己的心底却泛起凉意。
什么意思？
他们在借女巫公会研究女巫的力量，所有的人造女巫都是实验白鼠？
宁言己是知道人体实验会造成多么大的损伤的，每年因此死亡的女巫数量也不少，就连他自己，也因为人体实验，身体不是很好。
他认为这是在付出，是牺牲，可是……原来，不是？
屋内的人还在继续说话：
「就是不知道那种奇怪的力量是什么，为什么这些人造女巫过一段时间就会变成黑女巫？黑女巫还完全脱离我们的掌控了！要是黑女巫太多，恐怕会产生难以想像的麻烦！」
「怕什么？女巫公会的高层不会自己想办法处理吗？当初可是说好了给他们权力和地位，他们帮我们处理的！而且，我们还可以源源不断的创造新的人造女巫，让这些女巫去和黑女巫斗不就行了？反正人造女巫的数据记录后，那些人也就没什么用了！都死了也无所谓！」
什么？
宁言己的心底掀起了滔天巨浪。
黑女巫原来居然是人造女巫？是他的同伴？
只是因为这些人研究女巫的力量，才对他们的身体造成了异样的改变！导致他们变成了反.社会的黑女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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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女巫公会的战友们，包括他自己，一直仇视的对象，一直想要打败、得到的明天，信念，牺牲，痛苦……所有的一切，从来都是虚假的！
他们不过是这些妄图长生的高官们的试验品而已！
宁言己眼瞳颤动，像被钉子钉在了原地，许久都没有动过。
「我自愿加入女巫公会……」
「正义不灭，曙光永存！」
哈哈！
笑话！
所有的坚持，都像是笑话！
正义？曙光？
是骗局！
信念是虚假的。牺牲是真实的。
多么可笑啊！
连一个完整的记忆都不留给他们！
「只要我们不断向人造女巫传输消灭黑女巫的观念，他们自己就能解决，我们只需要坐享其成就行了……」
「叮咚！」
酒杯的碰撞声，和令人噁心的笑声，不断在宁言己耳边环绕着。
许久许久，青年抬起眼，唇边扬起了一贯的温和笑容。
他整理了一下衣服，从容的潜入了那间房间。
「你是谁？你要干什么！」
「女巫公会，你是女公会的人？
「你敢动一下试试！」
「救命……啊——」
一切的声音都消失了。
宁言己微笑着，将桌子上的酒瓶全部摔碎。
「砰！」
四分五裂的碎片上，支离破碎的青年，身影渐远。
红酒和血混合在一起，无法再分开。】
「没有恶魔，恶魔是人类本身。」宁言己的声音温柔似春风。
黑鸢冷冷笑着，从他的表情上，看不出来的心里在想什么。
一只鸟扑棱着翅膀从窗外飞过，接着，就是大雨砸落到地面的声音。
那声音很嘈杂，也就显得屋内更加的寂静。
「大人在想什么？」
黑鸢懒懒垂眸，笑意依旧存在，很冷：「宁言己，你这个故事还真是精彩。」
「您不相信？」宁言己皱眉。
黑鸢并不谈相信与否：「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岂不是显得我很蠢？珊珊代表愚昧无知的邪恶，而我，却成了正义那一方？」
「正义？」宁言己却只抓住了这一个词，他稍稍一怔，莞尔笑道：「确实是正义，女巫公会这种东西，就不应该存在，直接毁灭了，才是在帮助人类！不过，大人，我们随心所欲就好，什么正义不正义？黑女巫可不只想摧毁女巫公会，我们还要改造这个愚昧无知的人间！」
「这倒是还有点意思。」黑鸢道：「我现在倒是有点好奇，珊珊知道这一切吗？那些人类知道这一切，又待如何？」
宁言己会意微笑：「他们以为珊珊是在保护他们，殊不知道，珊珊是在保护刽子手！如果那些人类知道了，恐怕会吓瘫在地上，怀疑过往的所有认知！那种表情，一定精彩至极！」
第467章 ：新的任务！
「哼。」黑鸢勾唇：「还是不要告诉他们了，一直被蒙在鼓里，等真相被揭露的那一刻，表情会更加有趣，不是吗？」
宁言己贊同的点头，看黑鸢如同在看知己：「言己所想与大人一般无二。」
「不过……」黑鸢的黑眸里含着寒气：「你如何能确定，你所见到的一切都是真实的？这件事，若不如你所说的那样呢？」
宁言己耸肩：「那都无所谓，不是吗，大人？」
是的。
所谓的真相是什么，在现在已经不重要了。
没有黑女巫会去在乎他们的认知，是否是真实的。他们只需要知道，杀戮会使他们感到愉快，他们的躯体中有声音去催使他们这么做，就行了。
黑鸢轻飘飘道：「确实。」
无论珊珊是否是正义的那一方，都和自己想要杀了她没有关系。
只不过，会给这个过程中带来更多乐趣罢了。
「那些大人物们想要得到永生，却又不肯担风险，拿女巫的幌子，以看似光鲜又充满意义的未来骗普通人成为实验白鼠，帮他们试药，清除麻烦，还小心翼翼地隐藏自己和旁人的不同，唯恐给家人朋友带来麻烦……」
宁言己的声音在雨声中显得有些飘忽，情绪也就没有那么分明了：
「这些骯脏的高管死不足惜，作为神明牧师，我应当解救女巫公会的所有伙伴。可惜了，珊珊不肯给我一个好好说话的机会。」
黑鸢气息一沉。
宁言己忙道：「大人，我不是在为珊珊没有加入黑女巫可惜，我是可惜她错过了人生中最重要的一个选择，她会后悔的，一定会后悔的……同人类为伴，根本就没有未来！早晚有一天，这群卑鄙无耻之徒，也会把念头打到珊珊身上……」
「到那个时候，她就会明白我的痛苦无奈，她会成为政府获得永生的工具！」
「太天真了，珊珊！」
「……」苏幕从梦中惊醒。
宁言己白天所说的话，还清晰地印在脑海中。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她居然又梦到了下午的场景。
苏幕手指微微一弹，房间内亮起灯光，她起身接了一杯热水喝。
政府，女巫公会，永生，黑女巫，黑雾……
苏幕陷入了思索中。
「宿主，请接收新的任务——」
系统的声音忽然出现在脑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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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9页
【找到除转移外，消除人类身上的黑暗物质的办法。
奖励：救济点数（？）】
苏幕问道：「问号是什么意思？」
系统答道：「任何宿主想填的数字。」
「……」苏幕瞳孔一缩。
其实这么久以来，她的救济点数已经很多了，但是距离最终的那个数字，还是差了不少。
她没有想到，这次任务的奖励，居然是无限救济点数？
也就是说，只要完成了这个任务，她立刻就可以完成救济点数的任务，实现一个愿望！
可见系统对这个任务的重视！
这一瞬间，苏幕的思绪飞转，多个想法同时产生。
想的却不止是这个任务本身，还有她的使命，她需要做的事，以及那个愿望的具体指向——告诉她，復活一个人的办法。
第468章 ：自己杀死自己
其实即便系统没有发布这个任务，苏幕也要想办法解决黑暗物质，她原本的打算就是从邪神入手，直接消除黑雾的根源。
而系统这个时候发布这种任务，给了苏幕一种紧迫感。
计划得加快了。
至于宁言己所说的「真相」……如果是在几个月以前，苏幕最怀疑女巫公会的时候，对方告诉她，那么她一定会完全相信。
但是，如今苏幕能看到，政府高层，包括那些领导人，他们的身上，都有着如毒蛇般缠绕的黑雾。也就是说，不管真相是什么，所有人都要一起死。
——系统的任务，已经和立场无关了。
但是，如果非要说宁言己说的是真是假的话……苏幕觉得，并非全是假的。
宁言己没有骗她，说的确实是他真实经歷过的，但，当初宁言己所听到的，是否是黑女巫故意给其听的，尚未可知。
这很可能是针对宁言己的局。
可如果这样想，其中就还有许多需要求证以及充满疑点的地方，没有确凿的证据能证明是黑女巫的手笔。
——最令人细思极恐的地方是，女巫公会，其实已经换过一轮高层了。
苏幕早就发现了，泗甚至会对她自己催眠，使得她忘记一些记忆，而当事人都忘记了，苏幕又如何得知她忘掉的记忆？
那时候，苏幕只觉得泗是为了保险起见从这样做的：万一有一天被黑女巫抓住了，她也能不透露任何消息。可现在想来，她忘记的、不为苏幕所知的，都是什么呢?
也许只有她自己知道。
上一届的高层，为什么会被换掉？
他们死了，那么，资料记载呢？因什么而死？
孔苍说，最开始的时候，是一些高管想要得到长生——与宁言己的说法吻合，是巧合，还是，其实两边的话拼在一起才是真相？
所谓高管「挟持」科学家研究长生，科学家被迫把念头打在女巫力量上，会不会，从一开始，高管包括科学家，就是一体的，他们想要的，就是女巫的力量呢？
也许……黑女巫，黑雾，就是人类的贪恋制造出来的。
他们在自己杀死自己。
而邪神，在其中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是推波助澜，是幕后黑手，还是临时起意……尚未可知。
这是一滩浑水。
苏幕说不震惊是假的，她的心底都泛着冰冷的寒意。
但是女巫公会正义与否，已经不是她所在意的了。
不管黑女巫是不是高官所做导致的，背后又有没有……政府授意，黑女巫都是疯子。
有些人类死亡，是罪有应得，但更多的人，是无辜的，不能以偏概全。
更何况，她目前已经无法脱身，只能往前走。
至于那些高官……苏幕眼底闪过冷光，等事情结束后，她一定不会放过他们。
一己贪念，整个人类的存亡。
真是荒谬。
……
这日，苏幕和伊莱做完一个任务，察觉到附近有一个地方能量波动有些异常，便赶到了那里。
伊莱要跟着，她也没有阻拦——毕竟这可以让邪神安心。
到了地方，她才发现，是一所废弃的医院。
不知道里面有什么，会给她那种奇特的感觉。
因为系统任务的关系，苏幕最近去过很多可能会有所收穫的地方，不久前，还差点造成了火山喷发……
往事且先不提，苏幕只能感觉到大概位置，具体是什么东西，在哪里，还需要探查，于是，她和伊莱从一楼进入了医院。
这里的氛围有些阴森，但是对于两人来说，连一丝情绪波动都无法激起。
伊莱在上一个任务中，用的武器是一把斧头，他进入医院后，那把斧头就拖在地上往前走。
苏幕烦了，正要训斥他吵，回头时，就看见男人一脸暴躁地拿着斧头，对着墙壁一顿乱砍。
「你干什么？」
「大人……」伊莱面色阴沉：「这墙壁上画的东西，太乱太丑了，碍眼！」
「……」苏幕面色怪异，默了一下，问道：「你有强迫症？」
「没错！」伊莱恨恨道：「这些画根本不对称！」
「……」苏幕。
没有什么能形容她现在的心情。
用看智障的眼神看了眼伊莱，苏幕迈步往前走，身影快的如影子般，很快就消失在一楼。
「大人等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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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莱连忙扛起骨头，追着苏幕上了二楼。
……
「大家可以看到，那所废弃医院就在前面了……」
荒郊野岭里，一所废弃多年的医院耸立着，墙壁灰白，角落半塌，窗户破碎，阴冷的风一阵一阵，活像是鬼屋。
而事实上，这里也确实有闹鬼的传说。
这所医院坐落在早已没有人烟的废弃小镇里，据说，早在的时候，这所小镇里的人，就因为战争，死的死，跑的跑，镇子成了空镇，后来还被炮弹炸过，当过战场。
而关于这所医院的传说是，当时战争打响的时候，医院里受伤的军人、镇民，行动不便，无法逃跑，军队又放弃了他们，他们便只能在里面等死，亲眼看着敌军冲进来，炮弹打过来……绝望地等待着死亡。
因此，死后怨气冲天，诞生了怨灵，以杀人为乐，偏偏又出不来医院，只能等别人过来……
这怨灵可和世人敬畏的鬼神不同，在人类的认识中，怨灵是专门杀人的。
「凡是进去的人啊，若是不帮助那些鬼魂找到自杀的毒药，就会被他们杀掉……」一个打扮时尚的帅气男主播，对着镜头，比了个摸脖子的动作，语气幽幽道：「至今为止，不信邪进去的人，就没有活着出来的。」
观众果然被吓到了：
【我靠，听的我汗毛都竖起来了】
【怎么说，还没进去，光看那医院的外表，我就已经被吓到了】
【然然，咱别去了吧！！你挂了，我就少了一个浪费流量的地方呜呜呜】
【。。楼上绝对真爱粉。】
【开玩笑归开玩笑，说真的，这地方真的阴气森森的，然哥还是小心点吧】
【是我眼花了吗？我刚才好像看见有人进医院里了！】
第469章 ：主播快跑
【！！我也看见了！而且那是人类的速度吗?怎么那么快！】
【然宝快跑啊啊！！！！】
木然也看见这几条评论了，他抬头看了眼远处的医院，地面焦黑，边缘处杂草丛生，别说人了，连只鸟都看不见。
木然没把观众的话当回事。
他是个专门的探险主播，去过不少据说闹鬼的地方，事实证明，要么是景点吸引人气的，要么是被人夸大其词了，真正进去，就会发现都是骗人的。
而他的粉丝因为他胆子大，经常故意吓他，最开始他还会因为「主播你后面有人」「快跑啊有鬼」「我听到有人在喊然然」之类的评论吓到，后来……对着满屏的「哈哈哈」，他哪还能害怕的起来？
被观众骗的都习以为常了！
所以，这一次，木然也认为在观众是骗他的。
但是他很懂得制造节目效果，非但没有点明，还配合的露出了点不安：「有人？我怎么没看见？你们不要骗我！这里真的有点不太对劲，和以前那些地方，给人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那黑影就闪一下就没了，主播没看见正常】
【然然别去了吧，我给你打赏！】
【屑批，又装！你根本就不害怕吧！】
【就是，真狗，连观众都骗】
【不是！然然！这次是真的！】
【我靠！你们看啊啊，二楼的窗户，那黑影又闪过去了】
【！！！】
【！！！！！】
【保护我方然宝！急急如立令！召唤二郎神！】
【你串台了吧！】
【快跑快跑快跑快跑快跑！！！！】
【然，这次真的不是骗你的】
木然：「啊？你们不是骗我的吗？我怎么没看见？好可怕啊，救命！那黑影不会真的是鬼吧？」
年轻的男主播忐忑地望自己的助手：「你害怕吗？你说咱们要不要回去？」
助手秒懂他的意思，开始制造节目效果：「然哥！是谁来之前信誓旦旦的说自己绝对不会害怕的！是不是男人啊？怂什么！」
木然做出被激的样子：「谁不是男人了？去就去！有什么好怕的！」
弹幕：
【……】
【又开始演了】
【别作死！】
【以前看到这样只想笑，现在我还恨不得穿过去，告诉然我没有骗他！！】
【我。。我先退出了，啊啊啊我觉得寒气透过屏幕渗透我的身体了】
【卧槽卧槽，那个黑影是不是穿墙了？】
【？！？！？！】
【真的有鬼——】
和观众互动了几句，木然移开视线，带着拍摄的助手，一起往医院里面走去。
满屏的【别去】【快跑】被他忽略了。
「吱呀——」
刚刚踏进医院，不知道哪里的门被推动的声音就传来了。
助手愣了愣：「这里还有别的人？」
他的一句话瞬间就点燃了弹幕。
而木然没有被吓到，因为两人搭档了很久，已经习惯了一些故意往恐怖的方向说的话术。
像现在这种情况，一看就是风吹动了门。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木然一脸「我很怕，但我要强撑着不表现出来」的神情。
不得不说，他真的很会带动节目氛围。
新进来的观众，都被他非要作死的行为吸引了。
【去这种地方探险就是作死】
【又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主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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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如此类。
木然自然不会搭理，带着助手走到了长廊里。
刚一进去，他的心跳就停了半拍——
破败的长廊两旁，墙壁上被各种东西画出痕迹，有的线条是画笔所致，有的地方像是指甲挠出来的，这些都还可以解释，但是！
还有一些锋利无比，凌乱深入，像是斧头砍出来的痕迹！一眼看去，怪诞疯狂！从那用力程度上看去，怕是一斧头，连人的脑袋都能砍掉！
——医院里怎么会有人用斧头砍墙？
此外，长廊深处光芒黯淡，一些细小的不知名声音，显得像是尽头处有人在忙碌着什么。
空气潮湿而阴冷，寒气顺着脚底直往上蹿。
两旁科室的门，有的半开着，有的完全合上，还有的门已经不知所踪。
「……」木然咽了下口水，这会心底还真有点害怕，不过他面上把三分害怕发挥出了十分：「你们说，不会真的有怨灵吧？会不会突然从哪一个房间里冲出来啊！」
助手的镜头配合地抖了抖。
【……嘶】
【然——跑——】
【跑——】
【你们这么害怕干什么？世界上哪有怨灵？都是假的！】
【就是，就算有，也是主播找人制造出来的节目效果吧】
【楼上一看就是没看过然然的节目！】
【我也觉得是假的，可是这次不一样啊！你们没看见那黑影吗？！还有这墙……好恐怖】
【是人能有的力道吗？】
【话说，你们看地上的痕迹，像不像有人拖着斧头走过去啊……】
【我靠！别说了啊啊，毛骨悚然】
【我看墙壁没吓到，听你这么一说，吓的从床上滚了下来】
【救命！这里就算没鬼，也有变态杀人狂吧……】
在弹幕讨论的时候，木然已经小心翼翼地走到了走道的尽头，一条破破烂烂的楼梯，通往二楼，上面有些干涸的暗红色，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留下的。
「要上哪里去找毒药呢？要是不找到毒药的话，他们就会杀了我哦……」木然自言自语。
弹幕快被他吓疯了。
他们是来看主播被吓到的，不是来被主播吓的啊！！
「那个，然哥……」就在这个时候，助手的声音突然在他耳边响起，近的仿佛贴在他身上：「你看楼梯边缘，那是不是血啊？还是新鲜的，鲜红色的。」
木然险些跳起来：「说话就说话！你靠这么近干什么？！」
脖子后面被人突然吹冷气，会死人的啊！！
怀着愤闷的心情，木然望向助手指的方向——还真是，鲜红色的，滴落在缝隙里，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到。
他的心咯蹬了一下，上前细细一看，还用手摸了一下，放在嘴里尝了尝……
「真的是血！」木然瞪大了眼睛！
「！」助手。
「！」观众。
第470章 ：啊啊啊啊！！！
「然……然哥？」助手探头，望了一眼楼梯上方：「咱们还上去吗？」
木然：「……」
他也有点犹豫，在这个废弃多年的医院中，莫名其妙出现一滴血，怎么都不对吧……
而且，刚才那墙上斧头的砍痕，怎么看起来这么新呢……
他凑到手机前，压低声音问：「宝贝们，我问你们，你们真的看见黑影了吗？别骗我！我的生死可就交到你们手上了！」
弹幕刷的飞快：
【真的！】
【哥，那黑影可以穿墙！我不骗你，绝对不是人！】
【快跑啊，犹豫什么，赚钱重要，还是小命重要】
【血……斧头……我怎么有不好的猜想】
「实不相瞒，我也有不好的猜想。」木然哭丧着脸。
「刺啦……」就在这时，楼上突然响起一道刺耳的声音。
两人都吓了一跳，好了，这下无法自欺欺人了！这能是风发出来的？
「刺啦……」那声音以极快的速度变近，两人还没有做出反应，那发出声音的东西就到了楼梯边缘了！
「不对劲……」阴沉沉的男音宛如死神来临！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靠靠靠！！！！】
【被发现了！】
【走啊！要死了！】
【然！！！！】
……
伊莱不知道黑鸢大人要找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他一边搜寻着，一边嘟囔着：「不对劲……」的东西？
究竟是什么？
不行！
「我一定要找到你！」献给黑鸢大人！
这样黑鸢大人一定会看中他的！
这样想着，伊莱发出一阵阴森森的笑声，拖着斧头，转悠到了楼梯边缘。
「是什么呢？」
「在一楼吗……」一楼，黑鸢大人只是看了两眼，就略过了，也许不在？
二楼现在黑鸢大人正在找，那么，他可以去三楼。
……
「不对劲……」
「我一定要找到你！」
「是什么呢？」
木然和助手躲在楼梯下方，大气都不敢出。
刚才对方那诡异的靠近速度，他们都听见了，绝对不是正常人能有的，他们两个跑肯定跑不过对方，还会暴露自己。
所以，他们没选择跑，而是躲在了楼梯下方的死角里，心惊胆战地听着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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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听越心惊。
「在一楼吗……」呢喃声含着诡异的笑意。
【卧槽卧槽】
【完蛋了】
【这鬼地方真的有怨灵！！！】
【！！！】
【报警快报警！】
【主播千万别出声】
不用他们说，木然两人也知道啊。
他们听到「在一楼吗」，心都跳到嗓子眼了，身子凉了半边。
两人对视着，都能看到对方眼底的惊惧不安。
「刺啦……」
那怨灵拖着斧头，就在两人上方不到两米处。
木然忍不住想，他不会穿过墙，直接从两人头顶，一刀砍掉他们的脖子吧！
空气变得难以唿吸。
好在，没过两秒，对方竟然上了三楼！
木然和助手交换了眼神。
【什么意思？不是说在一楼吗？】
【然……不会……成了被逗弄的猎物吧……明明发现了，却故意不直接杀……看垂死挣扎什么的……】
【你别说了啊！！！主播跑！！】
第471章 ：怨灵来了！
「然哥？」
木然一咬牙：「跑！」
他们站起来，走出角落，就准备逃跑了！
谁知道，还没跑两步，一声巨大的「砰」声，就在耳边炸开！
「跑啊！使劲跑！跑起来的老鼠，剁起来才更有意思！」粗犷的男声因兴奋变了调。
「……」两人。
他们僵硬着身子，站在那，头晕耳鸣，毛骨悚然。
直播间：
【……】
【完了】
【死……了】
如果说刚才那似低喃的一声「在一楼吗」，还可以理解为试探，那么，现在无法自欺欺人了，对方绝对是发现他们了！
怎么办怎么办！
谁知道这里真的有鬼啊！！
两人无比后悔。
果然如业内所说，做这行的，早晚会翻车吗？
在两个人吓的魂不附体的时候，三楼，伊莱一斧头噼死了一只乱窜的老鼠。
如果有第二个人在这里，就会发现，那只老鼠被砍的部位，正好是正中间，两半的尸体，可以谈得上是对称。
伊莱甩掉斧头上的血，充斥着暴虐的眸子扫过别的地方：「又有两只小老鼠呢……哈哈哈……」
木然两人听到这话，吓成啥样就不必说了。
二楼，苏幕觉得那股奇怪的能力，距离她非常近。
具体的方位感觉不到，但二楼也就这么大，搜查起来并不难。
苏幕刚刚查完一个病房，楼上就传来伊莱暴躁的声音，她抬眸看了一眼，厌烦极了。
「闭嘴！吵死了！」
她斥道。
声音不大，却莫名传遍了整栋楼。
三楼的一些乱七八糟的声音，总算消失了。
苏幕推开另一间房间的门，冷冷想到，派伊莱来监视她，绝对是邪神做过的最错觉的决定。
这个傢伙对他有种莫名的崇拜，言听句从，脑袋还缺根筋，她嫌他烦，让他去别处找，他当真转身就走了，若是她发现了什么，他压根就不会知道。
这样想着，苏幕踢开地面上废弃的椅子，「刺啦」一声，椅子滑出一段距离，然后坍塌了。
视线扫过凌乱的屋子，脏成灰色的窗帘半掉不掉的挂在那，几张看不清字的纸张一碰就碎了。
她的手指一弹，破败的抽屉自动打开了，里面零零散散放着几瓶药；桌子飘起来，下面全是灰尘和掉落的杂物；花瓶的土洒落，一支笔滚在地上。
阳光从半开的窗户照进来，灰尘成了金黄色。
她随手一挥，所有东西又都落回原地。
墙角歪歪斜斜用笔写了一个「怕」字，裂痕处卡了一颗子弹。
这里除了绝望和惊恐，什么都没有。
苏幕退出去，踢开了下一间房间的门。
这间房间的布局和上一间一样，她检查了一遍，东西也都大同小异，没有特殊之物。
一连查了几间房间，都是如此，苏幕有点烦了。
到底是什么？
在哪里？
每间房间明显都差不多……差不多？
苏幕忽地一愣，紧接着，身影如风般飘忽，几个闪身间，人就已经回到了其中一个房间。
她径直走向角落处，眸子紧紧盯着那枚子弹。
……
「他……他他到底要不要杀我们？」两人僵了半天，也没见有怨灵过来。
【然然别怕，我们已经报警了】
【嗯……不用怕，如果报警有用的话】
【报警有个屁用啊！这事又不归警察管！！！】
【救救救救大命，怎么办啊】
【然，要不咱求珊珊大人来救吧啊啊啊】
【每天向珊珊大人祈祷的没有百万也有千万，珊珊大人怎么可能救的过来啊】
【这事，我觉得可以向神秘事件观察局求救】
【怕的是救兵还没有，主播就挂了】
木然本来还想着观众能帮他和外界联繫，现在看来，联繫有个毛用啊！
不管是谁，都赶不过来啊！
再过一分钟，不，可能不要一分钟，他就真的如观众所说，挂了！！
「然哥，要不我们……」助手哆哆嗦嗦的，还没说完，就听见整栋楼里都迴荡起另一道声音：「闭嘴！吵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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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啊！
魂都要升天了，至于这道声音和刚才那道不一样，谁还会想那么多啊！
没睡怨灵就是可以变换声音的呢！
助手大脑一片混沌，突然拔腿就往外跑去！
木然睁大眼睛，想喊他，又不敢出声，最后，一咬牙，跟了上去！
观众都快被踏面两人的行为吓疯了：
【我靠！】
【不能跑啊！你们忘了吗！！】
【别说了，人收到过度的惊吓，大脑就会自动想逃离，这个时候他们恐怕都无法思考了】
【主要是，跑不跑都是死……】
【然然一定要逃掉啊！】
【快快快】
观众同样担心着木然的安全，偶尔一两条提到「黑鸢」的弹幕，因为闪的太快，没有被众人注意到。
他们屏住唿吸，仿佛正在逃命的是自己，心脏砰砰直跳，紧张的不行。
快了快了！
快出长廊了！
「砰！」楼上传来奇怪的响声，仿佛有人生气地撞门。
出了走道，要靠近大门了！
「砰！」怨灵被激怒，追了过来！
「砰！」
「咚！」
各种声音不断，最后，甚至发出了一声巨大的爆炸声！
怨灵显然已经怒到了极致！
木然的眼睛里都流上了汗水，刺激的生疼，却不敢眨一下眼，脚下更是跑的飞快，仿佛慢一秒就会被杀掉！
【啊啊啊啊啊啊】
【加油！】
【打赏刷起来！】
【黑黑黑！！】
【是之前那个黑影！！！！】
【！！！！！】
即便现在镜头摇晃的剧烈，看起来晃的头晕，观众们也不可能在这种时候移开视线。
因此，紧张地盯着的他们，在那黑影闪过的第一时间，就发现了！
怨灵从二楼穿墙下来了！
闪哪去了？
完蛋了。
——话说，世上居然真的有怨灵！
木然自然看不到弹幕了，他拼命地往前跑，大门就近在眼前，却遥远的像是梦境。
两米！
一米！
木然眼底的欣喜还没露出来，周围的空气就先冷了下来，后背发寒，他的脚步一乱，心跳速度在这一瞬间达到了顶峰！
怨灵来了！
第472章 ：继承家产安全一点
「嗖……」一阵风从耳边吹过，木然差点摔倒，做人快三十年了，在这一刻，他居然为跑步的肢体调动顺序感到了迷茫。
危机来临只在顷刻之间。
一枚子弹从木然肩膀前穿过。
他瞳孔骤缩，时间仿佛凝固在了这一刻。
一秒后，他保持着大脑空白的状态，冲出了医院！
子弹不知所踪，一抹黑影在余光中闪过，再细看去，什么都没有。
他死了？还活着?
木然不知道，他只知道，不能停下。
一口气跑到了镇子外面，腿软的不行，木然才停下，前面的助手也瘫在地上，直播的手机从手中滑掉，砸在了地上。
能被用来直播的手机，质量自然是极好的，价格不菲，要在平时，木然能心疼死，但是现在，他根本都没注意到手机。
「唿唿……」喘着气，缓了好半晌，两人才对视一眼，意识到他们活下来了。
木然抹了把额头的汗，回头望去，废弃小镇中，那所医院的影子依旧若隐若现。
「怨灵……真的有怨灵……」他这辈子，都忘不了这一天的经歷了。
死里逃生，木然把助手拉起来：「快走吧，这里也不一定安全。」
助手眼泪汪汪：「然哥，我不干了。」
木然嘆气：「太恐怖了，以后我也不干了，还是回家继承家产安全一点。」
「？？？」助手。
继承什么？
家什么产？
他听错了？
……
那颗子弹，竟然飞了出去！
苏幕快速追去，期间，看到了误入的两个人。
因为对方已经在试图离开，她只瞥了他们一眼，就把注意力放到了子弹上。
就在刚刚，她触碰到子弹的那一瞬间，上面有一层薄薄的力量，和她身体内的巫力产生了共鸣，然后，在她愣神的那一瞬间，子弹弹跳而出，有自我意识般，飞快地逃跑了！
苏幕自然不可能让它跑了！
「大人！」伊莱的声音被她远远的甩在后面。
子弹越来越快，往一个方向极速而去，苏幕双手捏诀，也加快速度追去！
一人一弹你追我赶，不一会儿，竟然到了城市区！
苏幕的身影在空中掠过，下面的人抬头，只能看见鸟儿的影子闪过。
「mo－yi！」苏幕眯眼，禁锢之术甩出。
子弹在空中定格了一瞬间，然后，挣脱了束缚，继续往南方飞去！
但是，那一瞬间，已经足够苏幕抓住它了！
她的五指成爪，将子弹握在掌心！
子弹剧烈挣扎着，却已经错失了逃跑机会。
五芒星阵在空中展开，苏幕另一只手画了个符印，随后，五芒星缩小到了巴掌大小，飞到了苏幕手掌之下！
光芒绽放！
子弹慢慢停止挣扎，化为了一道金色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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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幕见此，手指变换了咒印，刚刚换成另一种，光芒竟然直接散开了！
她一怔，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就感觉到一股力量进入了体内，和巫力融合在了一起！
那股力量并不强大，相反，十分微弱，不仔细感觉，都无法发现。但是，这仅仅一小束的力量，却给了苏幕一种十分奇妙的感觉。
就仿佛，它并不属于这个世界，来自于法则之外。
苏幕的眼底闪过金光，她放下手。
时至今日，苏幕对于世界法则，已经有了更多的认识和了解。
这是书中的世界，有既定的运行规则，那是作者，也就是创造者赋予的。
不管是人类，还是女巫，都不能脱离到规则之外。
而系统，它却是规则外的产物。
所以，它的运行，并不完全受这个世界控制。
为什么说是不完全呢？因为很显然，书内的一些事情，它不能直接干涉，只能通过给她发布任务来改变。这说明它也是受规则影响的，但同时，它也能直接地给苏幕女巫的力量。
既强大，又不完全脱离。
这就是规则之外。
这丝力量，就来自规则之外。
但苏幕对它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在邪神身上感受过。
邪神，至少邪神的力量，是来自规则外的。
这也就不难解释为什么神是无所不能、无法战胜的，因为他本就不是世界法则允许的存在。
苏幕低头，眼中映着城市的高楼大厦，来往车辆在她眼中，像是只只蚂蚁。
而太阳，仿佛抬头就能触碰到。
她略略感受了那种力量，确认对方不会对她的身体造成任何伤害后，身影一闪，消失在了原地。
她感受到了，就在不远处，就有同她身体里的这股力量的同类！
……
在k城的郊区，只有电影中才会出现的特效战斗，此刻正发生着。
一方势如破竹，攻击兇勐，另一方猝不及防，再三后撤！
终于，防守方做出了撤离的决定！
他们一撤退，基地很快便被攻击方占领了！
「大人，我们要不要追？」
「不用！」汤唯宗扬臂：「把基地里剩余的人员统统抓起来！」
「是！！」
这场女巫公会主动进攻的战斗，策划了数天，终于在今天完美落幕！
虽然这只是女巫公会的一个分基地，但是，这趟所带来的收益依旧是巨大的！
同时，这也大大鼓舞了女巫公会的士气！
黑袍女巫们配合军队，不到半个小时，就将基地摸透了，并且将尚未来得及撤离的成员全部抓住，其中还有两个黑女巫！
百里白桃被绑上来时，满脸寒霜，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出过这么多次任务都没有翻车，今天好好地待在基地中，却被对方活捉了！
该死！
「做的很好！你们，去把基地中的资料都拷贝下来，原件销毁；你们，查基地的系统，搜查别处基地的位置；另外那些……」汤唯宗一条一条安排了早就规划好的工作，带全部安排完后，他别向了百里白桃。
容貌妖艷的女人冷嘲道，「抓住我们有什么用？你们中能杀我们的人，已经被黑鸢大人干掉了！」
另一个黑女巫阴冷地笑：「可不要离我们太近了，不然被蛊惑了，就会反过来帮我们哦！哈哈哈哈！」
第473章 ：黑鸢的救援！
「这两个人……」公会成员们纷纷咬牙。
杀人不眨眼的恶魔！真想现在就送他们上路！
汤唯宗声音冷冽：「找死是吧？」
说着，他举起粗壮的胳膊，毫不迟疑地，一人冲着脑袋给了一拳！
「砰！」那声音，公会成员听着都疼。
脑袋不会被打坏吧？
——那就太好了！
一起死亡，生不如死的滋味才更适合这些人！
「咳咳。」百里白桃脑袋偏在一边，眼前一片眩晕。
「你以为，没了温忱大人，我们就拿你们没办法了？老子告诉你们，想让一个人痛苦，有的是办法！到时候，你们会求着老子杀了你！」说着，汤唯宗对着两人的骨头处，就是几拳。
「咔嚓。」
骨头碎裂的声音一声接着一声。
「啊！」黑女巫发出惨叫。
公会成员却有些兴奋，「打的好！」
「大人威武！」
「让你们犯罪！让你们叫嚣！」
汤唯宗笑容恐怖：「感觉怎么样？」
一拳下去。
「咔嚓！」
「开心吗？不怕是吧？」
「咔嚓！」
「叫啊！叫破喉咙也没有人来救你们！」
「咔嚓！」
「啊——」
场面有点血腥了，有人看着瘫在地上起不来的两个黑女巫，提醒道：「大人，再打下去他们就要死了。」
「哼！」汤唯宗眼睛血红，拳头紧紧握着，他的目光在两人面庞上划过，那抹血色就更重了，不过，却是停下了拳头。
他平復着心中的怒气和郁气，后退了几步，下命道：「他们已经没有力气逃跑了，把他们带……」
「哦？」一道沙哑带着散漫的声音响起：「你要把我的人带哪里去？」
「黑鸢！！！」女巫公会众人，立刻提起了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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趴在地上，满脸是血的百里白桃，眼底也闪过了激动之色：「黑鸢大人？」
「黑鸢大人！」另一个黑女巫更是直接兴奋的扬起头：「您来了？我就知道，您肯定会来救我们的！刚才我还在祈祷！」
「怎么就你们这群废物？」一袭黑袍，男人优雅地落地，勾着唇角：「珊珊呢？她怎么不来？是派你们来送死的吗？」
「黑鸢！」汤唯宗做出战斗姿态，忌惮地盯着黑鸢，「撤退！」
「已经晚了！」自黑鸢身边，狂风骤起，瞬间便席捲了所有人！
一股难以反抗的力量，让女巫公会的众人，在原地动弹不得！
他们惊骇地睁大眼睛！
难道他们就要死在今日？！
与他们的惊恐相反的是，两个黑女巫眼里都涌现出了更深的崇拜之情！
强大如此，只是一人，就让敌人畏惧到想逃跑！却还跑不掉！
他们身上的骨头断了几根，趴在地上，无法站起，但是，却都仰起头，火热地望着这一幕！
「黑鸢大人！」危机之际，汤唯宗大声道：「珊珊大人想和你做一个交易！」
「哦？」黑鸢语气平平，听不出心中所想。
「是……是……」被清洗过记忆，不知黑鸢是珊珊的汤唯宗绞尽脑汁，最后灵机一动，试探道：「只要您站在我们这一边，珊珊大人就做你女朋友！」
第474章 ：好一出狗血大戏
「？」
汤唯宗的话一出，包括两个黑女巫在内，现场所有的人都是一愣。
什么……？
珊珊……要做这种交易？
她要做黑鸢女朋友？
「……」黑鸢年轻的脸庞上，也出现了些许错愕。
这恐怕是众人知道他的存在以来，他的情绪表露的最明显的一次。
几乎有几个「？」写在了他的脑门上。
「没错！」汤唯宗咳了一声，面色严肃，一本正经道：「怎么样，黑鸢大人，你要不要考虑考虑？那可是珊珊大人！」
「……」汤唯宗后面，站在人群中的薄云至，脑袋上几乎有青筋冒出。
汤大人在说什么？
怎么可能！
珊珊大人怎么可能要和黑鸢做这种交易？！
不行！！
她不同意！
黑鸢怎么配得上珊珊大人！
这个冷血暴戾的男人！
「……」两个黑女巫也很不爽啊，珊珊虽然很厉害，但是珊珊多次和黑女巫为敌，帮助女巫公会杀过不少黑女巫，在他们心里，已经是死敌了！
珊珊怎么配得上黑鸢大人？！！
不可以！
再说，黑鸢大人还和珊珊有仇呢！
女巫公会的人是眼瞎吗？看不见黑鸢大人脸上的伤疤吗？
怎么厚颜无耻的说出这种话来的！
还有珊珊，居然要和大人做这种交易……太狡诈了！
一时间，不论是女巫公会的人，还是黑女巫的人，脸上都写满了「不行」两个大字！
黑鸢沉默了一会，眼神深沉如墨，看不出所想，他玩味地勾唇：「你说的是真的？这是珊珊自己说的？」
「当然是真的！」当然是假的！
好歹和珊珊相处过那么久，汤唯宗知道以珊珊的性格，不会因为他在情急之下，随口编的话生气，所以，也算强撑着，越说声音越大，理直气壮道：
「怎么样？黑鸢大人！珊珊大人可是和你最般配的人了！要我说，你们画干戈为玉帛，从此以后相亲相爱，白头偕老，早生贵子……这多好啊！」
薄云至额头的青筋更暴起了！
早生贵子……
不可以！！！
黑鸢都这么老了，配不上珊珊大人！！
「黑鸢大人，您别听他胡说！这肯定是女巫公会的权宜之计！用来拖延时间的！不是真的！」一个黑女巫喊道。
黑鸢却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眼神冷到让人不敢直视，黑女巫唿吸一窒，闭了嘴。
「给你们一分钟时间，让珊珊自己出现和我说。」巫师的眸光睥睨，处于云端，俯视众生。
「……」汤唯宗后背冒出冷汗。
他哪里知道珊珊大人在哪里？！
「嗯？」黑鸢已经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劲，「你在骗我？」
「不、不敢！只是……只是……」汤唯宗努力地想着理由。
他心底清楚，这是唯一的机会，如果真的和黑鸢对上，女巫公会今天来的人，不说全军覆灭，至少也要损失大半！
不论战斗力如何，和女巫对战，就已经是件心理压力极大的事了！
他身后的所有人，生死都系在他身上！
汤唯宗心底冰凉，也诞生了凌厉杀意，但是，只是顷刻间，那丝杀意就被他按压了下去。
连珊珊都没能杀得了黑鸢，他又如何做得到？
不行……想想，想想，如果是泗在这里，她会如何说？
还没等汤唯宗想到说法，黑鸢突然目光一厉，望向一处：「什么人？滚出来！」
「！」汤唯宗也下意识望去。
战场里有外来的人？
众目睽睽之下，一个纤细的人影从暗处走出。
「时星？！」汤唯宗一愣。
「做任务路过这个基地，没想到，还能看到这么有意思的画面。」时星弯眸笑了笑：「阿幕想要做黑鸢大人的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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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鸢见到是她，气势略微收了些：「你吃醋了？」
吃、吃醋？
女巫公会众人眼睛一瞪。
是他们想的那个意思吗？
「确实吃醋了。」时星走到黑鸢面前，仰起脸，笑眯眯道：「我以前和阿幕在一起的时候，她都没想过和我在一起呢，真是嫉妒你。」
「？」薄云至。
吃醋……
吃醋珊珊想做黑鸢的女朋友？
黑鸢眉毛压了压，冷冷道：「注意你和我说话的态度。」
时星弯腰，表示臣服和敬畏。
「黑鸢大人，我没有别的意思，您若是想和阿幕在一起，我自然会让出自己的位置，毕竟，您虽然让我做您的女朋友，但也只是为了刺激阿幕，不是吗？」
她说的自然，女巫公会的众人却听傻了。
他们惊讶地互相望了望，突然觉得这场战斗乱入了很多八卦。
明明气氛很紧张，但诡异的，又有种「男朋友背着我，找我喜欢的女生，做女朋友」「我发现我男朋友让我做女朋友，只是为了刺激我喜欢的女生喜欢他」……的修罗场的感觉！
黑鸢对此，却只是冷笑道：「你知道就好。」
他找时星做女朋友，除了对她有种奇怪的好感之外，更多的，自然是为了刺激珊珊，不知道，她知道自己曾经最好的朋友，成了死敌的女朋友，是什么感觉……
黑鸢把「刺激」理解成了挑衅，其他人却不是这么想的。
他们只知道黑鸢和珊珊有仇，而且听起来是挺严重的，但是具体严重到哪一步，他们之间具体的恩怨又是什么……外人可不知道！
如果其中掺杂了什么爱而不得，你喜欢我但我不喜欢你……也不是不可能啊！
所以……
难道黑鸢真的喜欢珊珊？而后珊珊不答应他，他就因爱生恨，想要杀了珊珊！事情发展到现在，珊珊为了人类的安危，不想和他为敌了，就打算委曲求全，牺牲自己，换来黑鸢的醒悟……
但黑鸢已经为了刺激珊珊，和她的朋友在一起了……而最关键的是，那个朋友喜欢的其实也是珊珊！她只是被迫和黑鸢在一起的！！
——好一出狗血大戏！
小说都不带这么写的！
这是真的吗?
是真的吧？！
黑鸢的语气，不就是默认了时星的话？
一瞬间，从前那些关于黑白双巫的传闻，还有黑鸢曾经和珊珊一起直播的画面，都在众人脑海里闪过……
震惊！
真相竟然是这样！
第475章 ：他睥睨众生
别说女巫公会的众人了，连百里白桃两人，都被雷的呆在原地。
原来……原来黑鸢和时星在一起，不是用她对付珊珊，而是……想让珊珊吃醋？！
卧了个大槽！
这合理吗？！
「黑鸢大人……」
男人没有理会地上的两个人，而是看向时星：「怎么样？」
时星打了个响指：「来了哦！」
外面突然响起来众多脚步声，汤唯宗脸色一变，到了这个时候，他怎么会意识不到，黑女巫的救兵已经来了？
「撤！」他一拳打向墙壁，有人应声丢下烟雾弹。
顷刻间，灰色的烟雾瀰漫了整个大厅，墙壁断裂倒塌，视线被遮挡，所有人都隐藏在了烟雾和灰尘中。
等烟雾散去的时候，女巫公会的人已经不见了踪迹，而同样消失的，还有黑鸢。
乌压压的人群从外面涌入，时星冷冷道：「追！」
……
苏幕自然不是去追女巫公会的人了。
她最惦记的，是先前感受到的，和子弹相同的那股力量。
事实上，苏幕就是追着这股力量来到这里的。
外面混乱，她却来到了这个基地最深层的地方。
「嘀嘀嘀……」
因为地动山摇，基地中到处都是机器的警鸣声。各种暗门自动锁死了，有些暗门内部还自动发启了自毁程序。
苏幕将一路上的摄像装备全部毁了，如今局势混乱，谁也不会知道监控是因为什么原因毁坏的。
她进入了最里层的房间，轻松地打开了锁死的暗门，来到了基地的资料库。
屋内的纸质文件很少，苏幕只是大概扫了两眼，就将目光放到了屋内的电脑上。她没有立刻查看，而是等了两秒，外界的战斗中，不知道是谁切断了基地的供电系统，四周一下子变得漆黑，电脑也全部灭屏了。
苏幕挥了下手，无形的屏障在外部展开，与此同时，一台电脑又重新亮起，自动开机。
她走过去，估算了下时间，然后快速点开了电脑内的文件夹。
都是一些没用的资料。
她微微蹙眉，按照诃利以前交的办法，点开了几个软体，十指翻飞，打开一个个网站，又关上，如此好一番，终于，既意外又理所当然地，在其中一份文件中，看见了她想找的东西——女巫公会曾经丢失的那份文件。
原来如此。
果真如此。
苏幕有些震惊，骤然发现的真相让她有了更多的不解，但如今不是思考的时候，她的身影转瞬间消失在了房间内，下一秒，火光将整间房间吞噬，所有的机器都会毁灭，不留一丝痕迹。
……
黑鸢出现在了女巫公会撤退的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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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巫公会的人没有看见他在众人消失的瞬间，也随之消失了，因此，只以为他是刚追过来的。
而黑女巫那边，他们赶来时，黑鸢已经掐着汤唯宗的脖子了，因此，他们自然也不会想到，黑鸢其实也刚来不久。
而女王公会和黑女巫之间，更不会交流黑鸢什么时候来的这种话题了！
时间差被抹去了。
黑鸢一如既往的疯，汤唯宗的特殊能力，让他有着极高的身体素养，黑鸢光用物理手段，无法伤到他，但黑袍巫师仍旧控制着未知的力量，一下一下，掐着他的脖子，把他的头往地上撞！
「我倒要看看，你们人造女巫，究竟有多强的力量！」
「刀枪不入？铜墙铁壁？哈哈哈！好啊！」
「砰！」汤唯宗挣脱不得，整个人被黑鸢提着，以一种惨烈的姿势撞在地面上！
那每一次撞击的力量，都大的可怕！地面都因此颤动起来！
黑鸢的手臂并不粗壮，可是就是这看起来瘦弱的手臂，却有着狂暴的力量，不过几下，地面都被撞出了蛛网般的裂痕来！
「汤大人！」
「大人！」
女巫公会的众人眼睛赤红。
「区区人类，也想窃取女巫的力量！」黑鸢一脚踩在汤唯宗的腹部！
只是一脚，汤唯宗身下的地面，向旁边延伸出了一条条裂痕！
可见黑鸢的力道之重！
后者的身体再强悍，经受过这么久的非人折磨，脸色也变白了。
「哈哈哈哈！还敢骗我！虽然珊珊是女巫界的耻辱，但也不是你个人类能编排的！」
黑鸢一脚将汤唯宗踢飞出去！
那种目空一切的气势和狂妄疯狂的样子，让人由心底生出惧怕，毛骨悚然。
什么能入黑鸢的眼呢？
什么都入不了这个巫师的眼吧！
只要他想，他就能杀掉了所有人，他高高在上，睥睨众生，瞧不起一切！
人命在他眼底，什么都不是！
「还真是命硬啊！这样都不死是吗？那这样呢！这样呢！」
黑鸢一个人硬是打出了两军交战的气势，狂暴的力道捲起了风沙，现场血腥又骇人。
「砰！」一个巨大的坑被汤唯宗的身体砸出来！
时星眼瞳收缩，在这一刻，终于将她所见到的黑鸢，和外人畏惧的黑鸢对上了。
是了，她怎么会因为对方和颜悦色的和她说了几句话，就会以为，他其实也没有那么恐怖呢？
黑鸢明明具有着非我族类的冷漠！
「……」女巫公会的人虽然着急，但也没办法，他们非但不能靠近，还因为黑鸢的狂躁，只能越战越往后退去。
女巫公会和黑女巫的人，都无法靠近黑鸢，两边的人心底都生着同样的恐惧，到了后来，同样默契地避开了黑鸢所在的领域。
那是个清醒的疯子！不论是谁惹到他，他都会将对方杀掉！
别管是曾经和他关系好的珊珊，还是现在和他合作的黑女巫！
……
战斗持续了很久，后来，黑鸢回到基地的时候，身上还挂着汤唯宗的血。
一身的戾气，阴冷而愉悦的笑容，凡是遇见他的人，都心惊胆战地退开很远。
连给他带话的妘婴，甜美的笑容都僵硬了几分。
「黑鸢大人……king问你，为什么还是让汤唯宗活着回去了？」
黑鸢咧开嘴开：「king确定回去的是汤唯宗吗？」
妘婴一怔，耳麦那边也寂静了几秒。
「是汤唯宗。」妘婴说。
第476章 ：变态黑鸢
「是啊，是汤唯宗，可不过是一个已经被我逼疯了的废人而已……」黑鸢越笑，声音越大：「你知道我将他打成什么样子了吗？他的骨头，被我一根一根的敲断，又扭曲地组上！他不肯惨叫一声，我就让他叫不出来！他的身子里，全是虫子，日日夜夜啃咬他的身体；他的眼睛，我挖了出来，耳朵再也听不见一点声音，他的……」
妘婴看着这样的黑鸢，不寒而慄。
黑鸢……越来越疯了！
又或者，这才是他的本性？
他本就不是能被别人掌控的人！king真的控制的了黑鸢吗？
妘婴的笑容完全没了，在黑鸢身上，她感受到的，不是残忍，而是什么都没有的冷血！是一片空白！只有愉悦，只有随心所欲！
「可是……你还是让汤唯宗活着回去了。」她近乎念白地，说出了king说的话。
「对，我让他活着回去了，」黑鸢笑够了，垂下眼看妘婴，狭长的眸子黑不见底，「因为只有见到这样的汤唯宗，珊珊才知道我对他做过什么啊！」
「……」妘婴后背发凉。
「而且，他已经是我的人了。」黑鸢淡淡勾唇。
「你的人？你控制了他？」
「没有，」黑鸢语气轻描淡写的：「但你觉得，被我这样折磨过后，汤唯宗对我，有没有一种发自内心的恐惧？他敢拒绝我的任何要求吗？敢再骗我一句吗？」
妘婴沉默了。
变态。
疯子。
明明他是女巫，可以用很多种手段控制人心，让汤唯宗为他所用，可他偏偏就选用这种残酷的手段，他不控制对方的心，只是一遍遍的摧残对方的身体，用血和痛，让一个心形坚定的男人，变的不成人样，不知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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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想想，都让人唿吸不过来，反胃。
耳边响起king的话，妘婴勉强笑了：「king说，黑鸢大人，您做的很好。」
妘婴当然不同情汤唯宗，知道对方被这样折磨过，她甚至还有种快感。
但是，只要一想到对其做这种事的黑鸢，她就有种想要逃离的感觉。
「邪神大人喜欢就好。」黑鸢的眸子弯起，说这种话时，竟有着诡异的温和感。
他注视着妘婴，后者心底发毛。
脚尖往外移了移，太危险了！快跑！不然会死的！
死亡本身也许不可怕，可是如果死在黑鸢手里……不，不，比起肉体的折磨，更恐怖的是精神上的折磨！
只要一想到黑鸢想要杀了她，妘婴就一秒都待不下去！她生不起反抗的心思，也不想和恐怖与畏惧的情绪对抗！
「king让大人再接再厉，汤唯宗是女巫公会的高层，如今策反了他，我们的大业又近了一步……」
「我知道了，king想要做到的事情，我自然不会懈怠。」黑鸢依旧直勾勾地盯着妘婴。
「那没有其他事了，黑鸢大人，我还有任务，就先……」
「妘婴。」黑鸢喊她：「任务不急于一时，再说，有我在呢……和我一起去吃个晚饭？」
妘婴心脏一紧，大脑里有个声音在疯狂地叫着拒绝，可是吗，她哪敢？
最终，只能露出个笑来，只是，这个笑容却没有往日的轻松和游刃有余，显得僵硬而机械化：「能被黑鸢大人邀请，我的荣幸。」
king！king！救命啊！！
救救她！
妘婴可没有忘记，自己和黑鸢之间，还有三枪之仇呢！
妘婴最终还是被迫和黑鸢共进了晚餐。
即便她的内心满是不情愿和尖叫，面上还是摆出了「我很荣幸，我受宠若惊，黑鸢大人对我真好」的表情。
两人在基地中往外走，黑鸢今天做的事情已经传遍了基地，所有人见到黑鸢都是小心翼翼，既尊敬又恨不得躲八丈远的。
「黑鸢大人日安。」
「黑鸢大人。」
「黑鸢大人，妘婴大人。」
妘婴在心里祈祷，忽然来一个任务吧！
或者king，给她递话，让她拒绝黑鸢啊！
总之，能不能让她有个正当理由拒绝黑鸢啊！
可恶的king呜呜呜，一定是还记着上次她用组织经费买娃娃衣服的事！
所以现在在报復她！明明听见黑鸢邀请她了，却不帮她！！
妘婴面上笑容甜甜，心里已经在骂爹骂娘了，崩溃的一批。
今天的黑鸢和以往差距太大了！
是发生什么事，让他放飞自我了吗？
太可怕了！
最关键的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还在黑鸢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和king差不多的力量……
出于对king的本能畏惧，她现在连带的，对黑鸢也更加惧怕了！
妘婴绝望的一批，期待有个奇蹟能救救她。
奈何，一直走出了基地，她也没遇到奇蹟。
妘婴开始尝试自救：「黑鸢大人，我和您单独吃饭是不是不好啊？您女朋友那边……」
黑鸢轻扯唇角：「她没有意见，有意见也没用。」
「……」妘婴。
「啊……那就好。」
黑鸢似笑非笑看着她：「妘婴，你是不是不想和我一起吃饭啊？」
「怎么可能？」妘婴连忙摇头：「能和黑鸢大人一起吃饭，是我三生三世修来的的福分！」
黑鸢笑意嘲讽，但没再说什么。
妘婴的意思是找个会做饭的黑女巫做，或者直接去黑女巫管辖的范围内，随便吃一顿就行了。
奈何黑鸢指定了要去一家昂贵的私家菜馆，妘婴反驳……哪敢反驳啊！
两人只好到了普通人地界，黑鸢这次居然还换了身普通人的衣服，妘婴原本是装的受宠若惊，这会真有点真心实意了——她有什么本事，让嚣张、不知收敛为何物的黑鸢，换下那身黑袍啊？！
妘婴暗暗瞥了黑鸢两眼，不知道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两位，里面请。」服务员态度格外的好，笑容礼貌亲切：
「两位想要什么风格的包间？我们这里主打爱情的浪漫和亲情的温馨，不知……」
妘婴瞪了她一眼，齐刘海下，大眼睛里闪过阴狠。
废话什么？
吃个饭，还分包间的风格！
什么爱情亲情？！
不能赶快上菜，赶紧结束吗？！
第477章 ：「你对我有想法？」
妘婴张嘴：「我们不……」
「亲情。」黑鸢冷不丁道。
「？」妘婴扭头看他。
男人比她高不少，察觉到她的视线，低头看她：「有意见？」
妘婴：「……没有。」
「好的，两位这边请……」服务员小姐姐将两人引入了主题为「亲情」的包间，里面的布置和装饰果真如她所说，非常的温馨，就像是在家一样。
等菜期间，妘婴被黑鸢看的坐立不安，她扬起天真的笑脸，问道：「黑鸢大人，你……喜欢亲情啊？」
黑鸢不冷不淡道：「难道你想和我去爱情包间？」
「不不不！」妘婴闭嘴了。
「想也没用，」男人冷笑：「未成年不能谈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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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妘婴。
「这是规定。」
「？」
黑鸢瞥着她，声音低了些：「还是……你对我有想法？」
「不敢。」妘婴脑袋中的问号越来越多，心里的警惕也在不断堆积着。
黑鸢到底想干什么？
约她出来，总不能真的只是单纯的吃饭吧？
报復？套话？威胁？
不管是什么，肯定有一样！
接下来，妘婴打起来了十二分的警惕，黑鸢却什么都没做。
顶多是一直用那种让人心底发毛的目光盯着她，以及……
「这个喜欢吃吗？」
「还好。」
「这个呢？」
「还行。」
「喜欢吃什么？」
「还……咳，没有特别喜欢的。」
黑鸢就停下给她加菜的手，黑眸冷了下去：「哦？」
「……」妘婴。
老实说，她真的一点也看不懂黑鸢在干什么！
「这个……我喜欢这几盘……」
「嗯。」黑鸢这才神色缓和了些，只是语气仍旧阴恻恻的：「我还以为，你什么都不喜欢，是对我有意见呢。」
「……」
「如果真的是那样，我就让你没法对我有意见。」
「……」她可能并不想知道转变的过程是什么。
等吃的差不多了，黑鸢优雅地放下筷子，递了杯酒给妘婴。
「？」妘婴：「未成年……」也不能喝酒吧？
黑鸢眼睛一眯。
「……未成年小小尝一下也是可以的。」妘婴光速改口。
黑鸢漫不经心地晃着自己的酒杯：「妘婴，不要把自己和那些普通人相提并论，你不是他们。」
妘婴低头，尝了一口……好难喝！
想吐！
黑鸢：「味道还不错。」
妘婴咽下去：「真好喝，不愧是黑鸢大人点的。」
「喜欢就多喝点。」
「……」妘婴。
她有一句mmp不知道该不该说。
最终，妘婴灌了一肚子的酒，神情都有些迷煳了。
当然，这是她装出来的——一是实在不想喝了，二是，想看看黑鸢到底要干什么！
少女双颊晕红，眼神迷茫：「喝……喝饱了。」
黑鸢静静盯了她几秒，而后，伸手拿过了她的酒杯。
妘婴心中一凝，来了！
「真没用。」黑鸢开口就是嘲讽。
「……」
在短暂的无语和怒骂后，她看见黑鸢站了起来。
靠近她。
伸手……揉了揉她的头髮。
「？」妘婴。
这会儿，她眼底的迷茫变成真实的了。
黑鸢没病吧？
第478章 ：「哥、哥……」
「要变得更有趣啊，不要和那些无用的废物一样……」男人俯身，笑意不达眼底：「敢当面和我叫板的人，除了珊珊，你还是头一个。」
妘婴身上起了一层细小的鸡皮疙瘩。
「妘婴……」意味不明的呢喃，那只手移到了她的脖子上，「如果掐死你，把你的心脏放进洋娃娃里……呵，竟然也不是不能忍受那么噁心的场面。」
「黑鸢大人……」妘婴连忙装作醉酒，试图打断他可怕的想法。
妘婴也说不出为什么，明明不久前她对king的敬畏之心远高于黑鸢，可是，就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黑鸢在她心中的可怕程度，已经直逼king了。
俗话说，强大的敌人不可怕，可怕的是未知。妘婴如今就不懂，黑鸢既然想杀她，为何又在她面前，有这种种诡异行为。
妘婴刚才喊那一声，只是为了打断黑鸢的话，却没想到，黑鸢好像误会了，以为她在喊他，「嗯」了一声，算是应答。
男人收回手，背着光，居高临下看着她：「想说什么？」
妘婴找了个藉口：「基地里面还有一堆任务，我们是不是……」
「我还缺个妹妹。」
「啊？」
「从今以后，你就是我妹妹了。」
「？」
「乖，叫声哥哥听。」
「？？」
「我不喜欢不听话的妹妹，如果是那样的话，我会亲自送她去地狱。」
「……」妘婴。
黑鸢到底抽什么风啊！
对比起来，从前傲慢、易怒的黑鸢，竟然都变得好对付起来！
妘婴眸子变了又变，还在头脑风暴的时候，就又听见那人冷不丁道：
「你是不是在心里骂我？」
伴随着这句话，屋内的气息一下子冰冷起来，男人的眼眸中迸发出凌冽杀意！
死在不叫别人一声哥哥上……
妘婴只感到心累。
她的身体已经下意识处于戒备状态，肌肉绷紧，手也从桌子上移了下来。
「黑鸢大人，我怎么配当您的妹妹？您在开玩笑吧？」
「哦？」黑鸢冷笑：「不装醉了？」
妘婴心头一跳，抿唇，半晌，道：「请黑鸢大人责罚。」
「喊是不喊？」这人永远把谈话节奏掌控在自己手中。
「……哥。」
「很好。」屋内气息回暖，那些杀意也都消失了，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妘婴却不能放松下来，她暗暗猜测着黑鸢接下来还会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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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没想到……
「喜欢洋娃娃？」
「……啊，嗯。」
黑鸢站起身，往外走，走出几步后，淡淡道：「还不跟上，我带你去买。」
「？？？」妘婴。
她默了默，内心有十万个不情愿。
那可是冷漠阴鸷的黑鸢！是女巫！居然要带她去买洋娃娃？
什么妹妹？虽然说是妹妹，但不就是个随时可以杀掉的存在吗？
搞什么？想要亲情感化她吗？那为什么还要对她说把她的心脏放进洋娃娃里的话？
一边像是对她好，一边又毫不掩饰杀意，妘婴真的看不懂。
不过……算了，妘婴扬起天真烂漫的笑，眸底的情绪复杂晦涩。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要帮她买洋娃娃呢……
而且，黑鸢不是要装扮演哥哥吗？
那她接受了！
就看这个巫师大人，能忍到什么时候！
于是，这样想着的妘婴，接下来点名了好几家知名品牌的娃娃，相当于指挥黑鸢跑很多地方。
妘婴说的时候还有点小心翼翼，但黑鸢完全没有生气，当真带着她全部买了一遍。
妘婴的心情就有点复杂了。
最终，两人结束购物之途时，妘婴手中抱满了各式各样的娃娃，而高高在上的黑鸢，手上也拿了好几个娃娃！
「哥！我们要不要再去……」妘婴已经从被迫喊「哥」，到熟练运用这个称唿了，她扭头，看起来兴致勃勃的，还想去哪里，但是，夜色中，巫师静静站在她旁边，怀里抱着几个穿着粉色裙子娃娃的场景，让她愣了愣，话突然消失在了嘴边。
黑鸢杀人的场景在眼前闪过，再对比这个虽然冷着脸，但还是帮她抱着娃娃的男人……
「太晚了。」巫师垂眸看她：「我困了。」
说完，竟是整个人直接凭空消失了，连带着那些娃娃。
妘婴怔了两秒，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被丢下了。
她恨恨磨牙：「哥！我的娃娃！」
无人应声。
妘婴生动的表情就慢慢沉寂下去，她穿着漂亮的公主裙，漫步走到一个垃圾桶前。
手一松，娃娃就被全部丢了进去。
少女脸色冷淡，转身便走。
走了两步，不知为何，又回头看了一眼。
最上面的一个娃娃正在对她微笑着，那个娃娃有原型，还有一个美好的故事，娃娃是一个国家的公主，有爱她的父母，还有一个非常宠她的哥哥，不论她犯什么错，哥哥都会无条件站在她这一边。而哥哥也非常出众、强大，没有他不能解决的事。
所以，有哥哥在的日子，公主都十分快乐，她不需要担心任何东西，哪怕犯下大错，让敌国窃取了国家机密，致使两国陷入战争，哥哥也能百战百胜，护住这个国家，拦下国王王后的苛责。
有哥哥在，公主永远是公主。
她天真地长大，嫁给自己喜欢的人，穿自己喜欢的衣服，去想要去的一切地方。
「哥、哥……」妘婴微微歪头，表情隐在了路灯下。
……
妘婴原以为黑鸢就是心血来潮，没想到，对方还俨然真的把她当成了妹妹。
第二天，当黑鸢抱着一堆娃娃进入基地的时候，所有人都惊呆了。
这……这真的是黑鸢大人？
没有被掉包？
——怎么看，黑鸢大人这这种生物，也和可爱的娃娃没有任何关系吧？
想到妘婴怪异的癖好，人群中的顾裕犹豫了一下，主动上前和黑鸢问好，然后迟疑道：「你……把妘婴做成娃娃了？」
「……」卧槽！
其他人都瞪直了眼睛，关注着这边的情况。
而在众人的关注下，黑鸢冷酷地将娃娃砸到了顾裕身上：「接好，掉下来一个，砍你一根手指。」
「……」顾裕。
第479章 ：怎会如此！！！
好在白髮少年反应也快，保住了自己的手指，不过，随着这句话一出，看热闹的人跑了个精光。
枪打出头鸟。
出头鸟顾裕只能僵硬着脸庞，捧着一堆娃娃，跟在黑鸢后面，往里面走去。
黑鸢的背影潇洒帅气，但顾裕可没有欣赏的心思，他只觉得怀中的东西有千斤重。
昨天妘婴刚和黑鸢一起出去……今天黑鸢手里就多了几个娃娃……
不用想也知道，这些肯定不是普通的娃娃，但是特殊之处会在哪里呢——里面有妘婴的器官！
！
黑鸢要去和king示威？？
有些惊悚的想法，被一道女声打断：「黑鸢大人。」
顾裕回神，看见了一道不算陌生的身影。
身材较好、面容妩媚的女人，正低着头：「日安。」
黑鸢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她，径直走过去了。
百里白桃抿唇，抬起眼，顾裕正好跟在黑鸢后面，看清这个眼神，少年无声冷笑了下。
百里白桃皱眉，和顾裕的眼神对上。
后者张嘴，做出口型：蠢货。
百里白桃立刻冷了眼神，宛若毒蛇般的目光，和少年在空中交锋着。
靠近。
擦肩而过。
百里白桃收起眼神，最后看了眼黑鸢，转身走了。
而顾裕，跟着黑鸢，一路来到了一个熟悉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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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哥哥，早上好。」甜美可爱的女声从门内响起。
顾裕瞳孔整大了点，妘婴还活着？
「早。」黑鸢神情散漫。
妘婴则探头，看见了后面的顾裕……的手中的娃娃：「哇，哥哥是来给我送娃娃的吗？」
慢半拍的顾裕：「？」哥哥？
黑鸢没有否认，也没有肯定，而是凉凉看了眼顾裕。
顾裕上前，将娃娃递过去：「妘婴大人。」
「说了很多遍，我不介意你叫师父的哦。」妘婴很开心地指挥道：「老样子，把娃娃给我放进那个柜子里。」
「是。」
顾裕去放娃娃了，而妘婴则笑着看着黑鸢：「刚才我叫你哥哥，你应了，也就是说，昨天晚上黑鸢大人不是开玩笑的？我还是你的妹妹？」
黑鸢应了：「当然。」
那双眼睛里却含着如同雪原风刃般冰冷的光芒。
妘婴顿了一下，摸了摸发凉的后颈，才若无其事地笑道：「那么哥哥，今天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黑鸢却只是看她一眼，就转身离开了。
「？」愣神的妘婴，在半分钟后，接到了king的消息，最近一个针对女巫公会的大型计划开展了，而黑鸢是计划的总指挥人。
她赶去会议室后，发现黑鸢已经翘着二郎腿，坐在最上面了，而罗永新和伊莱，乖乖站在一边。
看到她后，黑鸢才略略抬眼扫过两人：「不坐就站着吧。」
妘婴走到最后一个位置前，在黑鸢的注视下，慢慢坐下了。
另外两人都以一种看智障的眼神的看着她，仿佛在说：你疯了吗？
妘婴却只是盯着黑鸢的眼睛，手指收紧了些。
而黑鸢移开了目光，「这次计划的行动日期定在下月3号，具体流程是……」
「？」罗永新和伊莱。
两人同步望了望黑鸢，又重新看向妘婴。
黑鸢大人居然没发火？而是当作没看见?!
依黑鸢的性子，这怎么可能？
妘婴迎着两人震惊地目光，慢吞吞坐直了身体，露出礼貌的微笑：「你们两个，有在听黑鸢大人说话吗？」
「……」两人。
不爽归不爽，但两人可不是在这种事上犯傻的人，当即一个复述的比一个完整，罗永新甚至还来了个举一反三。
黑鸢点了头。
妘婴撇嘴，也没再说什么。
等到回忆快结束，到了分配任务的环节时，妘婴勾着唇，自以为最重要的部分非自己莫属。
却眼睁睁看着黑鸢把任务给另外两人分配好，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我的呢？」她不可置信地指着自己。
黑鸢呵呵，语气嘲讽：「你？小孩子就该好好上学读书，这么危险的任务，参与什么？」
「？」妘婴。
读、读书？
她没听错吧？！
她，堂堂黑女巫三大干部之一，有着恶魔公主称号的妘婴……上学读书？
「的确呢。」罗永新慈祥地笑：「妘婴现在正是学习效率最高的年纪，还是去学校读读书更重要。」
伊莱幸灾乐祸：「小矮子就不要掺和大人的任务了，黑鸢大人这是在关心你。」男人比了个中指。
「你们！」妘婴越生气，笑容就越灿烂：「看来你们很有自信能做好黑鸢大人安排的事嘛，哦不，是我哥安排的事。」
此言一出，两人皆瞳孔地震。
罗永新：「原来king真的是你哥哥？！」
伊莱：「你个不要脸的缠着king的女人！」
黑鸢声音冰冷：「她哥是我。」
罗永新下意识道：「黑鸢大人说的是！」
另一道声音同步响起：「黑鸢大人说的对！」
「……」发出差不多意思的话的两人对视了一眼。
一秒，两秒。
「？」老人：「黑鸢大人……？」
壮汉：「怎会如此！！！这不可能！」
妘婴瞥着两人的神情，微妙地觉得，自己赢了。
……
恶魔公主妘婴，真的被提到了某中学门口。
「……」她脸上是掩饰都掩饰不住的复杂。
声音沙哑的男人在一旁道：「知识改变命运。」
「……可是，那些知识，我都会了。」
「你会什么了？」
妘婴忽视周围人望过来的惊艷眸光，笑容乖巧可爱：「不要说中学知识了，就是大学、研究生、博士……人类现有的所有学歷知识，就没有我不知道的。」
黑鸢眸光一闪，「那你知道，要怎么和你的同龄人交朋友吗？」
「交朋友？他们配吗？」
黑鸢的目光徒然阴鸷，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我问的是这个吗？」
「……知道，我知道。」
被放下的妘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髮型，深深看了眼黑鸢，然后笑道：「不过，既然哥哥希望我去上学，我去就是了。」
黑鸢淡淡道：「妘婴，不要揣测我在想什么，去吧。」
「……」
妘婴往前走了几步，忽而在初阳中回头，风把她的髮丝捲起，金光点点，温暖而明媚。
第480章 ：最看好的人x3
「哥，你能再叫一声我的名字吗？」
黑鸢静静看了她两秒：「妘婴，你是我在黑女巫中最看好的人，某种程度上来说，我还是挺希望你像普通人一样快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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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莱，你是我在黑女巫中最看好的人。」
「！！！」壮汉几乎蹦起来：「真的吗黑鸢大人？！是我吗？！」
黑鸢漠然道：「除了你，剩下的废物，还不配入我的眼！」
「嗷嗷嗷嗷嗷！」伊莱发出了大猩猩的咆哮，肉眼可见地激动。
他的眼睛里简直要冒出星星来，勐然沖了出去！
一分钟后，大猩猩又飞奔回来，递给了黑鸢一根红色的东西。
「？」黑鸢。
「黑鸢大人！向您献上我最喜欢的辣椒！您比它还要红！」近两米的壮汉弯腰低头，双手举着辣椒，如献至宝。
「……」黑鸢。
他冷静的想，他最看好的人……可以最看好的是武力，和智商无关。
所以，也不算撒谎……吧。
「你自己享受吧。」
「好的！」伊莱激情四溢，一口咬断火红的辣椒，对黑鸢露出傻傻的笑容：「配着人肉，最好吃了。」
「……」黑鸢，噁心，想吐。
「我最看重吗这件事，先不要和另外两人说。」
「好的！！您说什么就是什么！！」
……
「罗永新，你是我在黑女巫中最看好的人。」
罗永新愣了愣，向来老谋深算的他，听得这话，也不由露出了惊喜的表情：「谢黑鸢大人看重！」
黑鸢冷笑：「你们三大干部，也就你还有点本事，另外两个，一个蠢的像猪，一个给两分恩赐就敢蹬鼻子上脸，要不是留着还有用，我早就宰了他们。」
罗永新眸光一闪——另外两人都死了，他岂不是就成了除了king和黑鸢，权力最大的人？
三权鼎立，他早都受够了！
不过面上，罗永新没表现出来，而是恭敬道：「黑鸢大人的大业为重。」
黑鸢想到什么，压低声音：「你可愿意当黑女巫的最高掌权人？」
罗永新唿吸一顿！
「黑鸢大人……」
「没错，我想搞死邪神。」黑鸢的指尖有黑色雾气流动：「我已经摸清楚那傢伙究竟是怎么回事了，杀了他不说有百分百把握，一半以上还是有的，你若是帮我，日后，我杀了珊珊，黑女巫怎样我不会再管，你，就是黑女巫新的king！」
罗永新仿佛在这段话中，看见了一个站在权力顶端的自己！
只是，黑鸢真的能对付的了king吗？
这又是否只是试探他……
罗永新心中激动，面上却不动声色：「黑鸢大人，这种话可不要乱说，king永远是king，我罗永新，绝不敢有那种心思。」
此话一出，现场气氛立刻冷凝。
黑鸢不怒反笑：「是吗？那为了防止你去告密，我只能现在就把你杀了！我本以为你是个聪明人，如今看来……」
他一字一顿道：「真叫人失望。」
话落，火焰凭空而起！
罗永新大惊失色：「黑鸢大人！您先别生气！」
第481章 ：总攻前奏
黑鸢不给他任何解释的机会。
火光中夹杂着不详的黑色，从罗永新的脚底往上窜，只不过片刻的时间，就蔓延到了他的整条腿！
「啊！」钻心的疼痛使得整条腿都像是废了般，惨叫声从嘴里溢出，罗永新看着黑鸢那冷漠的脸色，嘴唇有些打颤：「大人！我答应您！您想让我做什么，我都会照做！」
「我可不喜欢勉强人。」黑鸢淡淡笑着。
「不！不勉强！是我早就这个心思了！」
「什么心思？」黑鸢依旧不为所动，火焰蔓延到了整个下半身。
罗永新眼里是止不住的惊骇：「杀了king自己取而代之的心思！大人！大人！求求您，放过我吧！」
「哼。」黑鸢这才抬了下手，火苗消失，罗永新的下半身已经一片漆黑，若是再过几秒，依照那火焰的强度，恐怕不烧成灰烬，也会让罗永新瘫痪！
他僵硬着脸庞，丝毫没有劫后余生的惊喜，试探着动了动腿，就是一阵撕裂般的痛。
「恨我吗？」
这句话宛若一道巨雷，噼在罗永新身上，他连忙道：「不恨！大人，您是女巫，而我只是个小小的人类，我哪有资格恨你……」
「我可不在乎你恨是不恨。」黑鸢眼神漠然。
而随着他这句话，一道流光射向了罗永新！
罗永新瞳孔一缩，想要逃跑，但现在的情况，哪里跑得掉！
「咚！」他重重摔在地上。
那抹流光还是进入了他的身体。
「大人……」
黑鸢居高临下看着他，像是在看一个死物。
几秒后，罗永新以为自己死定了，眼里几乎言控制不住地露出恨意时，突然发现，自己的腿不疼了。
他一愣，低头一看，别说伤口了，连他被烧成灰烬的衣服，都好好地回到了身上。
一切都像没发生过一样。
而且，还不止如此……
他身上，那些留下来的陈年旧疾，也感受不到了！
不太好的眼睛，现在能清晰的视物；总是阵疼的胃，如今十分的舒服……
「大人？」罗永新呆了好几秒，勐地爬起来，跪下：「谢大人恩赐！罗永新愿为您做牛做马！以报恩情！」
「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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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任务的日期越来越近，黑女巫的各种布局也都开始。
但是最近，三大干部却有些奇怪。
奇怪的点在哪里，没人能说的清，但是……就是很奇怪。
就比如现在。
三人好好地站在黑鸢身后，一言不发，只认真地听黑鸢大人讲话，可是……
妘婴大人对另外两人的笑，怎么透着一股轻蔑的意味？
伊莱大人的眼睛为什么那么亮！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看自己的情人呢！
还有罗永新大人，他不是一向低调吗？怎么最近总是出现在总基地中？
是他们多想了吗？
确实，这些点都算不上什么……
妘婴大人一向喜怒无常，伊莱大人崇拜黑鸢，人尽皆知，至于罗永新大人出现在这里，这不是最近任务多吗？
果然……还是他们多想了吧。
大人物的事，不是能多加揣摩的。
再者……其实黑女巫们，对别人也没有那么大的好奇心。
「……就这样，你们记住了。到点了，进去吧。」黑鸢率先走入大厅。
三大干部紧跟其后。
接着，是一些权威较高的黑女巫：宁言己、百里白桃、岑琴、顾裕……
接下来是普通的黑女巫，再后面，是一些能力强劲的普通人……
黑鸢走进去，坐在最上面的王座上，一双狭长的黑眸，如同蛇类般，冷漠又阴鸷地扫过每一个进来的人。
伊莱·丹尼斯，三大干部之一，特殊能力金属化，无黑雾。
恶魔公主妘婴，三大干部之一，特殊能力无痛，无黑雾。
操纵师罗永新，三大干部之一，特殊能力操纵情感，黑雾状态。
神明牧师宁言己，重要成员，特殊能力愿力，黑雾状态。
美女蛇百里白桃，重要成员，特殊能力「火」，黑雾状态。
顾裕，重要成员，特殊能力读心，无黑雾。
岑琴，重要成员，特殊能力「双翼」，黑雾状态。
……
每当黑鸢扫过一个人的时候，对方的信息，就会从他的脑海中弹出来。
他俯视众人，神情冷漠，黑眸里最终也没有映下任何人。
他目空一切。
如今，黑女巫于他而言，除了king，已经没有秘密。
「珊珊受伤了。」黑鸢缓缓开口。
大殿中一片寂静。
「上次她就已经被我所伤，后又因为时星和汤唯宗的事，冲动中了我的计……」黑鸢冷笑：「虽然没有重伤到她，但是也够她好受一段时间，而这段时间，就是我们拿下女巫公会的机会。」
「汤唯宗是我的内应，这几天，他已经把女巫公会内部人员的资料发给了我，在总攻之前，我们可以利用一些人。」
黑鸢精准地点了几个人出来：「针对他们的计划部署，就交给宁言己了。」
宁言己有些意外，不过也没有表露出来，他微微笑道：「是，黑鸢大人，我一定会做的很好。」
「当然，毕竟，让别人在绝望中为你所控，那是你的强项。」黑鸢淡淡道：「操纵师的称号，我看你比罗永新更适合。」
宁言己几乎是在下一秒，就收到了一道看似温和，实际上满是阴冷的目光。
他不用看也知道，是罗永新。
不过宁言己不在乎，他只是再次弯眸，笑容如同三月春风般温柔：「黑鸢大人谬赞，不过，让人类在绝望中死去，确实是件令人愉快的事。」
黑鸢没再搭理他：「单洛是女巫公会一个十分重要的据点城市，这座城市，是我们的第一个目标！」
「单洛的政府会帮助珊珊，而顾裕，你需要做的，就是让政府选择明哲保身，放弃帮助珊珊。」
顾裕愣了下，随即道：「是。」
黑鸢只是简单的提了一句，但只要稍微一想，就会明白，他的意思是：利用读心，找到那些官员见不得人的地方，再利用威胁或利诱的手段，让他们放弃帮助珊珊，最好能站在黑女巫这边。
第482章 ：希望之神
要想控制整个政府有点难，但是，只是控制一个城市的政府……还是很简单的。
「不久后，我会让汤唯宗在女巫公会内部制造一起恐慌，百里白桃、岑琴……」黑鸢一连点了几个重要成员：「你们的任务，就是同步，在女巫公会附近制造恐慌，动静闹的越大越好。」
「是。」
黑鸢又有条不紊地下了好几条命令，将黑女巫从上到下，每一级的任务都安排出来了，可见黑女巫是真的要在潜伏这么多年后，吹响总攻的号角了。
但是，唯一奇怪的就是，黑鸢一直没有给三大干部安排任务。
不过，兴许是他们的任务需要保密呢？
黑女巫们虽有疑惑，但谁也没傻傻问出口。
等会议结束，黑鸢又分明单独会见了三大干部。
没人知道他分明和他们说了什么，又安排了怎样的任务。
总之，黑女巫和女巫公会数次的拉扯、算计、试探，要结束了。
真正的战争，打响了！
而在黑鸢见完三大干部后，一道声音在他耳侧响起：「黑鸢……你最近都干了什么？」
黑鸢面色恭敬了些：「king。」
危险的气息，只在顷刻间，就袭满了整个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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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每一丝空气中，都隐藏着凶兽能咬断人脖颈的獠牙。
那獠牙贴在黑鸢的后颈，重复了一遍：「黑鸢，你最近都干了什么？」
「部署对抗珊珊和女巫公会。」黑鸢道。
「只是这样吗？」king问。
空气里隐约有尖细的笑声，在重复着邪神的话。
他们贴在黑鸢的耳边：「只是这样吗？」
他们爬上黑鸢的嵴樑：「只是这样吗？」
他们一遍又一遍，大声地问：「只是这样吗？」
黑鸢顿了顿，垂下眸子：「我还接近了三个干部。」
「你对他们说了什么？」
气息更加阴冷了！
黑鸢沉默了一会，突然抬头，缓缓吐出了两个字：「珀加。」
下一秒！
「砰！」细小的破风声传来。
空气转瞬间被撕碎，黑鸢被携裹着，消失在了基地内！
……
苏幕醒来时，发现自己正站在一个空白的空间中。
等她定了定神，才发现，这里并不是什么脱离外界的未知空间，而是一个纯白的房间！
之前的记忆回笼，苏幕神情冰冷，喊了声：「珀加。」
「黑鸢。」
那声音不知从何处传来，邪神像是站在纯白的任何一处。
「你知道了？」
「当年带领人造人逃跑的那个人造人。」她面无表情道。
king没说话。
苏幕道：「你不是什么邪神，那只不过是一个假象，而三大干部中至少有两人也清楚，他们在帮着你骗我，对吧？」
「真聪明，」king说：「我都捨不得杀你了。」
「为什么要杀我呢？」苏幕笑了起来：「不管你是不是邪神，我们的目的不冲突，就可以合作！而且，我知道，你有一种神秘莫测的力量，那股力量，连我也不能抵抗，所以，我对你没有威胁！」
她的眸子环顾四周：「我们不是敌人，珀加。」
「我们确实不是敌人。我很欣赏你，黑鸢。」珀加的声音里依旧没有感情：「但是，你都对我的部下说了什么？你在教唆他们，杀我上位！」
白色空间中，无形的风狂暴地掀起苏幕的衣角。
她低头，随意地扫了眼：「我若是真的有那样的心思，为什么不避着监控？而是当你的面说？我只是想试探一下自己的猜测对不对而已，没想到，你还真的就是逃跑的『希望之神』。」
希望之神，珀加索斯。
这是当年人们为这个新诞生的完美人造人起的名字的来源，他们认为他是希望，却没有想到，正式因为他，他们才招致灭亡之灾。
多么可笑啊，希望之神带来绝望，后又成为恶魔领袖，秩序之神屠杀同类，后又叛逃寻觅新生。
「不要叫我那个名字。」珀加如同机器的声音，第一次有所波动，「黑鸢，你已经知道你想知道的了，那么，再让我发现你的小动作，我就让你尝尝真正的神明的力量。」
苏幕却没有注意到他的威胁，她只是喃喃重复了一句：「神明的……力量？包括……异时空领域吗？」
珀加：「那是你无法体会的强大，所有生物都要受到世界法则的限制，可是，没有什么能限制神明。」
「你想做什么？只是毁灭女巫公会？」
「我会创造一个新世界，一个……由我主宰的新世界，黑鸢，来吧，帮我，我相信，你会喜欢这个过程。」
苏幕笑了笑，入眼全是纯白，她却因珀加，看到了满是鲜血、强者肆意屠杀弱者的世界，那很符合她的理念：「那听起来，真的很有意思，珀加，king，和你合作，我应该有机会见识到神明的力量吧？」
「当然。」
……
苏幕回到自己的住处，才松了一口气。
幕后之人，所谓的邪神，真的是珀加！
他不是真正的神，这本该是令人振奋的消息，可是……珀加和神又差在哪里呢？
不知道为什么，他居然拥有神明的力量！
即便他比之真正的神明要弱上很多，可对于还被世界法则限制着的苏幕来说，那丝区别，根本不大。
他可以称得上，就是邪神。
今日，他之所以如此轻描淡写地放过自己，不过是因为，就算罗永新真的有背叛他的心思，那也无所谓！因为，在珀加看来，罗永新不过是蝼蚁而已！根本威胁不到他！
谁也不会注意脚下的一只蚂蚁，是不是在谋划杀掉自己！
苏幕从前就有所怀疑king的身份，这份怀疑，在上次于黑女巫的基地中，见到那份女巫公会失窃的资料后，达到了顶峰。
而她在暗地里做了很多事，可king却并不是全知道，这让苏幕有了猜想：king只知道她在监控、电子设备附近说的话、做的事。
后来，种种试探，让她直接确定了。
所以，对于苏幕来说，也不全是糟糕的消息。
珀加是很强，但也没到无所不知的地步，至少，现在珊珊和黑鸢是同一个人，他就没有察觉到。
第483章 ：珊珊不对劲
珀加是很强，但也没到无所不知的地步，至少，现在珊珊和黑鸢是同一个人，他就没有察觉到。
……或许察觉到了呢？
不，应该不会。
苏幕冷静的想到，自己这些天，在黑女巫中，可做了不少布局，如果珀加已经知道她就是珊珊，不可能任由她做这些事，而且，珀的言语中，分明是不怕珊珊的，所以，如果他知道她的身份，是可以直接诱杀了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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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到桌边，接了杯水，坐在那里慢慢喝着。
该怎么样给女巫公会传这个消息？
整体的布局不需要改变，但是，珀加没有对黑鸢动手，也没有别的反应，却让苏幕忍不住担心会出现意外。
今天她贸然出声，揭露了珀加的真相，本就是冒着风险在试探，试探是得到了结果，但珀加那不算在意的态度，很令她在意。
是有什么底牌吗？还是不在乎？
又或者是已经强大到无所谓这些算计了？
如果他真的有什么底牌……会和黑雾有关系吗？
苏幕垂着眸子，一个一个问题想着。
……
且先不提黑女巫这边的风云诡谲，女巫公会这边，珊珊的行踪，早在多日前，就变得飘忽不定。
这点普通成员的感受或许并不深，但和珊珊有过交集的穆立渊，却明显感觉到了。
以前，他还能偶尔看见珊珊，不，应该说队长，队长虽然对别人冷淡，但也会和他打招唿。
而且一些行动部署会议上，队长也会出现。
但是，最近两个月，队长出现的频率大大减少了，他能理解黑女巫的动作不断，队长作为女巫，肯定很忙，但是……
也不至于十天半个月都看不到一次吧？
就算见到一次，队长的表情也很冷漠，虽然还是会和以前一样，对他与对别人有些不同……但，怎么看都很奇怪。
就好像是……在努力和以前表现的一样。
可是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队长看他的眼神，隐隐透着陌生。
「难道是许久不见，感情淡了？」穆立渊不能理解，并且，立刻去问了苏熙：「小熙，你有没有觉得，最近你姐姐有点不对劲？」
苏熙点了点头：「是有点。」
穆立渊连忙凑过去：「仔细说说。」
苏熙皱眉想了想，道：「姐姐戴着面具，不露脸的时候，感觉更亲切，但是……还是有些说不上来的奇怪。而露脸后，给我的感觉是……在故意疏远我，害怕我发现什么。」
这是当然的。
因为，苏幕不在时，她是由谭优和薄云至两个人共同扮演的。
谭优能模仿她的性格，而薄云至能变作她的脸。
可惜，两者不能结合，为了不露馅，女巫公会自然不会让「珊珊」出现次数太多，和别人走的近。
尤其是这些从前就和苏幕熟悉的人。
也是因此，过了这么久，穆立渊才察觉到不对。
毕竟，珊珊在两个月内，只出现过两三次。
「你也有这样的感觉！」穆立渊拍了下苏熙的后背，压低声音道：「不过，队长现在这么忙，有点变化也正常……你认为呢？」
苏熙思索两秒：「上报吧。」
第484章 ：「灾难快要来临了。」
穆立渊和苏熙来到高层的办公室。
穆立渊和苏熙上报。
穆立渊和苏熙被赶了出来。
「砰！」
办公室的门重重合上。
「……」两人对视了一眼。
穆立渊懵逼眨眼：「我们是来干什么的来着？」
苏熙仔细想了想，随后摇头道：「记不清了。」
「……」随后，两人默默站了几秒，接受了来往人的打量，抬脚，准备离开。
就在一时，一个男人走了过来。
穆立渊神情严肃了些：「汤大人！」
「汤大人！」苏熙同步道。
「嗯。」汤唯宗冷冷应了声，经过他们，进了办公室。
穆立渊回头看了眼，「感觉……」汤大人最近也很不对劲啊！
以前虽然也不爱说话，但是给人的感觉……没有这么冷，那冷漠中还夹杂着锋利，好像无时无刻不处于烦躁中，想杀了周围的一切。
等等……他为什么要用「也」？
还有谁也不对劲吗？
「前辈，别说了。」苏熙适时阻止了他接下来的话。
在办公室门口说这个，不太合适。
「行，走吧走吧，大人物的事，咱们操什么心！」红髮少年没想明白，也就不想了，一把揽住苏熙的脖子，笑容灿烂地往外走。
……
汤唯宗进入办公室不久，其余的两个高层也都来了，随后，「珊珊」也到了。
办公室流淌着肃穆的氛围。
「得到可靠消息，」泗沉着脸，率先发言：「黑女巫准备发动全面战争了。」
「但是最近珊珊大人身上还有伤……」简光担忧地看了眼珊珊。
做戏做全套，他们现在是真的把苏幕之前骗珀加的说辞，当成了现实。
汤唯宗就是黑女巫的眼线，珊珊也是真的受了伤。
珊珊脸色有些白，但神色冷淡：「我没什么问题。」
「我这儿有一个不好的消息要告诉大家，」墨缕低了低声音：「我的直觉告诉我，这次的战斗……不会顺利，就算是顺利了，往后，还有更大的麻烦。」
这是先前，他们的剧本里没有的。
泗愣了愣，藏着镜片的眼神变得锐利：「你说什么？说仔细点！」
墨缕的特殊能力是直觉，而更为重要的是，墨缕的直觉几乎是从未出过错！
「直觉是不能定位到具体时间的，但是一般我的直觉，都会在一个大师发生前的不久发作，也就是说，如果我有了直觉，那么不要多久，这种直觉就会应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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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缕道：「所以，各位……灾难快要来临了。」
泗注视着墨缕，半边身子都开始发凉。
因为她意识到，墨缕说的不是剧本，而是……真实！
他真的有这种直觉！
而在这个时间点上，对应的大事件是什么？
还用问吗？
女人嘴唇有些干涩：「你的意思是……和黑女巫的战斗，我们很可能会输——就算赢了，也会付出很大代价，亦或是……未来有更大的危机将至。」
墨缕苦涩地笑了下，点了头。
「……」一时间，五个人都沉默了。
「怎么会这样？」好半晌，汤唯宗率先出声问道。
「不应该……」珊珊眯眼：「即便我受伤了，黑鸢想要轻易拿下女巫公会，也不可能！除非他有绝对强大的力量！」
「珊珊大人……」泗脸色沉重，「请您未来的战斗，务必小心。」
珊珊淡淡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各位不必消极，」简光道：「凡事必有破局的办法，墨缕的直觉是很准，可是直觉存在的意义，不就是帮助我们提前避害趋利吗？既然已经知道事情这样发展下去的结果，我们就应该早做准备，打破宿命！」
墨缕点了点头：「是这样，所以，我的意见是，我们原本应对黑女巫的办法，现在全部推翻修改！」
「时间上可能有点来不及，不过，尽可能的预备多重方案，还是可以的。」泗打开大屏幕：
「再者，对于『势』，我们比黑女巫有太多的优势，所有的人类政府都是站在我们这一边的，更准确点来说，他们都是女巫公会的人。而黑女巫的优势在于，他们在暗，他们不在乎人命，可以尽情破坏和毁灭……」
「但同样，他们的优势，也可以变成我们的优势，黑女巫的作为，会让更多人站在我们这边，成为我们的眼睛和耳朵……」
「女巫公会不需要冲在战斗最前线，我们也和身经百战的士兵有些差距，而我们……」
女巫公会的会议开了有大半天，满满几页的计划书分发到了每一个高层手中，而一条条指令，也在会议结束后，第一时间下发了。
女巫公会的所有女巫都意识到，战斗是真的要开始了。
而这次开始，和以前不同——成功后，他们就真正得到了光明。可但凡失败，就是万劫不復，不光他们会死，女巫公会十年来的基业，也会毁于一旦，普通人更加会陷入深不见底的泥沼。
公会的氛围一下子沉寂下来，气氛紧张，普通的任务逐渐减少，公会成员开始往几个地方集中，没人再单独行动；珊珊配发的药物，分发到每一个人手中；基地的戒备变得格外森严，进出需确认身份三次……
最终之战，即将到来。
……
经由汤唯宗之口，苏幕很快就得知了这次会议的具体内容。
对于后半部分，女巫公会的作战计划，苏幕只是略略了解，就没关注了，令她在意的，是墨缕的直觉。
如果她是黑鸢的身份，那么，墨缕说的话，自然是对她有利的，可是，墨缕这次的直觉，关乎的是女巫公会和黑女巫，以及人类自身的未来。
苏幕有些担忧，但时至今日，她也不会畏惧了。
她清楚，即便她在黑女巫这边窃取了很多信息，也做了很多布局，但是有珀加在，那个人造人，拥有神的力量，且任何事情都有可能有意外，女巫公主和黑女巫的胜率，相差的，也许不多——但不管怎么说，现在都是女巫公会站取优势。
苏幕不能预知未来的剧情，她试过，但这次世界意识的抗拒，并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强烈，以前她只是预知不到，这次，却清晰地感受到了，有一道含着威压的视线，落在了她的身上。
第485章 ：最终之战（1）
那视线里什么没都有，也没有任何声音警告苏幕，但苏幕就是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胁。
她当即放弃了占卜等手段。
那就这样吧。
能做的，她已经都做了，所有的因素，都在往对女巫公会和人类有利的方向去推。
她不是神，不能无所不知，没法知道未来具体会发生什么。
可是，她也不相信宿命。
即便不能做的更多，但她也早已做好应对意外或者失败的准备，不到最后一刻，她就会仍旧对自己有着份自信。
那份自信，来源于过往经歷的一切，每一次的死里逃生，探索与前行，以及坚定和触动，都给着她勇气。
「叮叮叮……」
手机铃声响起。
苏幕没有看屏幕，她站在窗边，遥遥望着远处的星空，接通了电话。
那边声音嘈杂，主人似乎在酒局里，喝醉了，或者是不小心碰到的电话，没有人话苏幕说话。
苏幕也没说话。
就这样过了几分钟，苏幕问了句：「谁？」
电话挂断了。
她随手放下手机，眼中并没有意外或者疑惑的神色。
又过了几分钟，电话再次响起。
「黑鸢大人，king邀请您来基地一趟。」
苏幕同样没有对这个电话意外，今天她接到了汤唯宗传的消息，珀加会问她，很正常。
她来到基地。
「黑鸢大人。」
一个人正好迎面出来，见到她，行了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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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星。」
时星笑了下，然后就退在一边，等苏幕过去。
苏幕淡淡问了句：「最近感觉怎么样？」
「挺好的。」时星低着头。
苏幕就没有再说什么，走入了基地深处。
汤唯宗的话，告诉珀加也没事，所以，苏幕一个字也没有改，全部告诉了珀加。
「他们早该有死亡如影随形的觉悟。」珀加道：「那么，就让直觉变为惨烈的现实吧。」
苏幕低垂的眸光略微闪动，面上却勾起了兴奋的笑容：「那么，就让我们的侵略，开始吧。」
……
二月到了尾声。
天气回暖，万物復甦，正是一年最好的季节。
然而，今年的三月，却註定没有欢声和笑语，只有硝烟和战争。
女巫公会下达命令后，国家方面，也有了行动，航班取消了数列，重要人员全部被保护起来，各处的监控全天都有人在背后观察，街上还多了很多巡警。
即便普通人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是也可以从中窥见几分了。
更何况，早在数日以前，全世界就已经处于一种风雨欲来的状态。
所以……现在，是风雨真正要到来了吧。
难怪最近的犯罪率那么高……
不过，普通人的生活还要继续，学生还是要上课，打工人也不可能罢工，最多就是下课下班后立刻回家，不再像以前那样乱逛了。
网上多了很多讨论贴，城市中，挂着珊珊标志的东西更多了，似乎这样就能给人们带来更多的安全感。
这种沉寂、压抑的氛围并没有持续多久，就被恐慌所代替！
3月1日，一件惊骇的事，就被挂上了新闻顶端……
「我是一名中学老师，今年是我任教的第八年。
早上我像往常一样提前十分钟到达学校时，却发现平时无比吵闹的校园，今天安静的可怕。
我觉得有点不对劲，但是也没有深想。
今天的早自习是我监管的，所以那时候才刚刚六点，天色没有大亮，有些暗，远处还有点乌云。风很冷，大树的枝丫摇晃着，校园里虽然有灯，却没有丁点人声，像是鬼片一样……
我神经大条，这时候还没往恐怖的方向想，只是加快了脚步，花了平时一半的时间，到达了教学楼。
教学楼内灯光通明，明亮如白昼，我从一间教室外经过，不经意间往里瞥了一眼——却傻眼了。
里面没有一个学生。
是的！在早自习的时间，这间教室里竟然没有一个人！
我疑惑了两秒，脚步还没停下，于是两秒后，我看见了隔壁的教室，也是一个学生都没有。
——难怪这么安静！
我开始有点慌了，连续跑过几间教室，那些教室的门都关着，但是从窗户，可以清晰地看见什么都没有！
没有老师！没有学生！只有灯光！
这个学校里……难道只有我一个人？
我加快脚步，冲到了我所教的班级前！
推开门后！
满地都是血，一堆洋娃娃整齐地坐在讲台下，面朝着我，在笑！
——所有的学生，都变成洋娃娃了！
我在教室的后黑板上，看见了一个用红色粉笔画的笑脸，以及三个字：黑女巫。」
这是一个当事人后来回忆时，写下的过程！
最开始网友们看见这段文字，还以为是恐怖故事，可是，当他们看到「黑女巫」三个字时，就变了脸色。
没有人会再当成故事了！
然后，他们就发现了「耀阳中学学生集体心脏被挖，缝入洋娃娃中」的词条！
原来不是那些学生变成了洋娃娃，而是！他们的心脏全被挖出来，放入了洋娃娃中！
难怪满地都是血！
网友们看的毛骨悚然。
黑女巫……黑女巫……黑鸢的组织吗？
他们都是魔鬼！
但是这件事还没完，很快，以这所中学为起点，全世界的不少所学校，都在当天，失踪了许多学生！
人类的本能之一，就是保护自己的下一代，所以，这件事出来之后，他们对黑女巫的畏惧又上升了一层，同时，原本对珊珊绝对的信任，也稍微弱了一点。
3月2日。
作为华国的重要城市之一的单洛，忽然颁布了紧急的封城命令！
所有人都还没反应过来之际，单洛就自我封锁了，隔绝了外界的视线。
而当天下午，这座位于华国中心，往来要塞的重要城市的控制权，已经悄然换人了。
单洛的重要性，不仅仅是在它在整个国家的地形中的原点地位，还在于这里是女巫公会在华国最重要的任务交接点，以及，华国的女巫公会据地，在单洛不远处。
黑女巫拿下单洛，也是谋划已久，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第486章 ：最终之战（2）
女巫公会立刻就察觉到了不对劲，他们毫不犹豫地下达了撤离的命令！
但是如今的单洛，已经成了黑女巫的地盘，想要避开眼线离开，每一步都十分的危险。
单洛成了两边开战前的第一战！
在单洛的女巫公会成员不但不少，还非常的多，因为前段时间，公会刚刚下达过停止出任务，聚集，随时听调遣，准备作战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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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们却没想到，黑女巫竟然在不知不觉间，拿下了单洛！
那些政府人员，不知道为什么，为黑女巫所控了！
「其实离开也许并不难，政府人员可能被黑女巫控制了，但是下面办事的人，并不会每一个都被黑女巫控制，他们现在只是在执行命令，但真要比起来，政府的命令不会比珊珊大人管用！」
所以，只要珊珊大人一句话，他们就可以离开。
而单洛的人民，确实也在不久后，听到了珊珊的声音：「从即刻起，单洛政府的所有命令作废，另，单洛只可出不可进。」
果然，原本在严查的军官，立刻将政府的命令抛到了脑后，选择了听珊珊的！
但危机并没有解除。
黑女巫是傻子吗？
没有想到这一层？不。
他们就在等着女巫公会自投罗网。
不怕有人跑，就怕没有人跑！
只要有人逃跑，锁定的范围就可以缩小！
而且，那些人听珊珊的又怎样？
只要控制了他们不就行吗？
操纵师的称号，可不是白得了！
当然，女巫公会也不可能真的傻傻的就立刻逃跑了，他们对黑女巫的打算，也猜得到。
总之，你预判我，我预判你的预判，你预判我预判你的预判……
这一天，单洛内部风起云涌，充满了硝烟，但总体来说，还是黑女巫占优。
他们在当天夜里，找到了单洛通过女巫公会的暗道，悄然往那边赶去。
同日下午。
一个没有名字的直播间弹出在所有人的手机上。
直播间中，一个男人被高高挂在了国旗上！
点进这个直播间的人很快就发现了，这个男人，是a国的首领！
而a国那边，对于保护严密的领导人，忽然消失，又忽然出现在首都的国旗顶端，也是猝不及防！
他们立刻採取了救援措施。
从直播间中可以清晰的看见，最近的人发现了这边的情况后，立刻往这边跑过来！
然而，在某一秒，踏入了一个既定的界限后，那些人直接凭空炸成了血雾！
场面无比血腥，直播间自行放大了那个画面，突然的爆炸，就好像发生在眼前，血肉都溅到了屏幕外人的身上！
地面的纹路清晰的可怕，直播间中一片寂静，连一条弹幕都没有。
没过多久，镜头偏移，落到了那首领的脸上。
对方眼中满是惊恐和绝望，用a国的语言颤抖着问道：「黑……黑女巫？」
没有人回答他。
整个直播间，依旧保持着刚才的寂静。
这种寂静所伴随着的，却是无声的杀戮，这比任何的声音都要吓人！
人们甚至不知道，到底拿着镜头的人是谁！
第487章 ：最终之战（3）
「女巫公会比之我们的优势，就是『势』，而我们，要做的第一步，就是让那些人类知道，珊珊也不是绝对的无所不能，他们不是必胜，只要有我们在的一天，他们就会处于恐惧和担忧中。」
「这是我们的『势』——表露黑女巫的强大和危险。」
……
a国首领被挂在国旗上的直播，很快就引起了全世界各界人士的关注。
女巫公会自然也不例外。
「各国的重要人士，不是早就被我们保护起来了吗？！」
高层的会议室中，简光震惊地看着直播。
泗挂断手中的电话，声音冷冽：「问过了，那边已经查过监控，是凭空消失的。」
「凭空消失？」墨缕面色凝重，思索着：「是黑鸢？不应该，诃利说他现在在单洛出没，那就是……」
几人的目光汇聚到一起，一个名字，没有人说出来，但所有人都懂了。
邪神。
珀加。
即便现在他们已经得到消息，珀加不上真正的邪神，可是……对方却拥有神的力量，那和神有什么区别呢？
他就是神。
除了女巫，也只有神明能在这样严密的保护下，让一个人凭空消失。
「他……要做什么？」简光的目光落在直播中。
这个首领只不过是个普通人，没有特殊能力，珀加为什么要杀他？
「不管他要做什么，制造恐慌肯定是目的之一，而我们……救不了他。」墨缕握紧手指。
其他人沉默了。
过了好几秒，泗才道：「的确，墨缕说的是对的，我们救不了他，自从确定花华国是主战场之后，各地的人造女巫都向这边聚集……a国那边没有人能救他。」
她没说出来的是，就算有人造女巫在那边，也无用。
眼下这种情况，除了珊珊大人，谁能救下来这个人？
可是……别说珊珊大人现在脱不开身，就算能过去，也不能去啊！
到了最关键的时刻，怎么能现在和珀加对上？！
「抱歉……」泗看着屏幕，轻声道。
——他们无能为力，只能放弃a国首领了。
其余的三人也一同弯下腰，眼中有着悲痛，但又格外坚韧的光芒：：「永远铭记您的牺牲。」
……
直播中。
「黑女巫？」首领颤抖着问完这句话后，直播间内一片死寂。
首领身处高空，动弹不得，从他的角度望下去，能看见黑乎乎的人头，在距离自己很远的地方徘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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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吹进眼睛里，有些难受。
「你想干什么？杀了我吗？」首领问道。
依旧没有任何声音。
但是，下一秒，首领的瞳孔就一缩！
「啊——」惨叫声溢出了直播间，让每个听见的人都头皮发麻。
断腿从空中掉落，砸在地上。
没有人看清是谁动的手！怎么动的手！
好像只是眨了下眼，首领的腿就自己掉下去了！
血腥至极！
血液从伤口处往下滴落，无声，又有着什么恐怖的声音。
「你！你出来！黑鸢是吗？！藏头露尾的，难怪珊珊大人看不起你！」
首领不知道邪神的存在，眼下这种情况，也只能想到黑鸢，他在剧烈的疼痛中，嘶哑的大吼着：
「你死心吧！就算你杀了我又怎样？！珊珊大人一定会为我报仇，杀了你这个恶魔！」
「啊——」
又是一声抑制不住的惨叫，首领的另一条腿也从空中掉落，血流淌过国旗，带来鲜艷的色彩。
「首领！」
远处传来很多人的喊叫声，但是，他们靠近不了这里，心急之下，已经有很多人越界，顷刻之间，化为血雾。
「不要过来！」首领一声大吼，嘴里含着含煳的液体，望向那边：「退出去！退出去！」
人群一阵喧嚷，咒骂祈祷间，却突然看见了让他们愤怒无比的一幕——
那飘扬在空中的旗帜，忽然从中间裂开，化为一条条红色的满是鲜血的布条，被风裹向地面！
那一刻，被撕成碎片的，何止是国旗？
还有他们的国家，他们所有的国民！
是侮辱，是蔑视，是居高临下的冰冷嘲讽。
「向黑女巫臣服，或者，死。」
直播到了现在，终于响起了背后之人的第一道声音。
却不是黑鸢的。
而是冰冷无感情的、像死亡钟声般的男音。
国旗变成了烂布条，从空中飘落，而这个国家的首领，正毫无尊严，吊在半空中，气息奄奄，如同被人打断双腿的老狗。
「你做梦！」
「什么黑女巫？就你们，也敢自称女巫！我呸！」
「珊珊大人一定会杀了你们！！！」
一声又一声，饱含恨意的声音穿透天际。
愤怒的人群穿过了死亡的界限，不要命地往这边跑，空中，几架飞机对准了首领前的空气，启动了攻击程序。
「大家不要怕他！大不了就是一死！」
「有力量就能为所欲为吗？黑女巫，我看你们是黑蟑螂！」
「不要侮辱女巫了！」
「你凭什么看不起我们国家！！」
「来啊！有本事把我们全杀了！」
面对人群的暴怒，珀加没有一丝情感波动，他冷漠重复了一遍：「向黑女巫臣服，或者死。」
那话……与其说是给地面上的人听的，不如说是给直播外的全世界各国的人听的。
——如果，你们不臣服，下一个，我会光顾的就是你们的国家。
该死！
所有人的心都捏的紧紧的，不仅在为a国担心，也为自己的未来担忧。
「砰！」
炮弹发射间，所有的一切化为虚无。
刚刚还在红着眼怒骂的人，已经消散在空气中。
连空中的飞机，都凭空消失了。
——你看，想要杀掉你们，就是这样的简单。
「……」远处，没有被波及的人们，突然沉默了。
他们迷茫又愤怒地看着眼前这一切，最终，所有人都慢慢跪在地上。
珀加冷淡地问：「a国臣服了吗？」
他在问没死的首领。
a国首领惨笑了两声，他慢慢地，从口袋中掏出一样东西——
一个小小的国旗。
他伸出手，白着脸，慢慢将国旗往前递去。
第488章 ：最终之战（4）
珀加是没有现出原身的，所以在首领的眼里，其实面前空无一人。
但是他把国旗往前递去。
珀加的大脑，运转了一圈人类从古至今的文明，判定这人递给他国旗的行为，是投降与臣服。
「是……要投降了吗？」
直播间中，有人问。
「……」没有人批判，也没有人贊同，有的只是沉默。
怎样才是最好的选择？
只有当事人才有资格说。
而当事人只剩下上半身的a国首领，却突然松开了手。
那小型的国旗，立刻迎着风飘向了远方。
它在空中飞舞着，依旧热烈、张扬，它代表了a国的生命力，也在述说着人类永不屈服的意志。
首领的目光追寻着那面旗帜，直到它在珀加的力量下化为粉末。
首领抑制着到了喉咙边的鲜血，一字一顿道：
「不后退。」
「不动摇。」
「a国永不臣服，人类，永不臣服！」
珀加看着他。
「啊——」
更加悽厉的惨叫声，伴随着血腥的画面，炸开在a国首都上空。
珀加看向那些跪在地上的人类，淡淡道：「你们呢？」
他们渺小而卑微，早就已经跪下。
是投降的姿态。
珀加靠近那里。
然后，听到跪在地上的人群在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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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珊珊大人，请您庇护我们。」
珀加在这一刻，终于有了丁点情绪起伏——他们原来不是在惧怕他，不是向他投降，而是在可笑地，向珊珊祈祷！
也就是说，他们跪的，不是他！
在见证了那么多同类的死亡后，他们不选择投降，而是向另一个也许得不到回应的对象求救！
而且，看他们的神情，真正想要让珊珊庇护的，恐怕是这个国家，而不是他们自己吧！
早就做好了死亡的准备是吗？
好。
珀加的目光落在那些人类身上。
「……」
半个小时后，m国首都。
不久前的一幕重演了。
m国的领导人，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她表现的，比a国首领还要刚烈。
在刚刚从保护圈中被抓出来，挂到国旗上时，她就哈哈一笑，问道：
「你是黑女巫的一员，那你的敌人，应该是女巫公会！你想让他们臣服吗？」
珀加听到这种话，冷漠道：「m国臣服吗？」
答案一旦落下，会遭遇什么，不言而喻。
女人却像没有听见一般，高声道：
「我自愿加入女巫公会，用尽毕生力量来守护，
哪怕耗尽最后一滴鲜血。」
「不后退！」
「不动摇！」
「不留名！」
「正义不灭，曙光永存！」
她竟然当众念了《女巫宣.言》！
而在刚刚开始念时，珀加就砍掉了她的一根手指，她每说一句，他就砍掉一根！
可是，她却仍旧皱着眉毛念完了！
到了后来，声音都是颤抖的！
念完后，她恶劣笑道：「我是女巫公会的一员，但是我不向你臣服，气不气？」
珀加在远方的惊恐声中，变成了一把刀，直接从她的脑袋中间钉了进去，连刀柄都没入了。
女人死了，尸体可怖，从半空掉落。
下一个，y国。
y国没有臣服，首领被珀加砍掉四肢，丢进了海里。
r国没有臣服，首领的内脏被珀加插入了八十根牙籤。
o国……
珀加的手段残忍至极，许多手段根本闻所未闻，比直接杀掉一个人恐怖多了。
许多观众已经泣不成声，不敢看下去了。
天啊……
他到底要杀到什么时候？
珊珊大人呢？她在哪里？
怎么办？黑女巫为什么这么可怕？
珊珊大人能打得过吗……珊珊大人不会出事了吧？
不然怎么可能一直不出现？
恐慌在到处蔓延着，即便各国的政府全力安抚，也无济于事。
而苏幕……
她正在单洛。
原先的黑女巫计划中，并没有当众杀各国首领这一项，因此，她虽然料想到了珀加不可能什么都不做，但她也没有想到，珀加没把重心放在女巫公会身上，而是去针对各国的首领！
可现在的现实就是，她不可能在珀加眼皮底下做手脚，那些人，她不能救。
一但在这个时候被珀加发现异常，这些天的心血，都会毁于一旦。
「黑鸢大人？」
苏幕回头，表情没有一丝异常：「炸药埋好了？」
「是。」黑女巫道：「您指定的那些位置，全部都安排好了。想必，只需要引炸其中一颗，半边星球都会发生异动。」
与女巫公会和外界以为的那些原因不同，黑女巫抢占单洛最大的原因是——这里是整个炸药计划的核心，只要在king的阵法核心位置，放上一枚具有一定威力的炸药，到时候，一旦引爆，整个阵法都会被带动，女巫公会的总基地也在这个范围之外，任凭他们有再大的能耐，也跑不掉。
就算跑掉了，也没关系，这个阵法，足以再次强化黑女巫在人类心中的形象！
半边星球！少说也有几十亿人口！
可黑女巫却能轻易杀了！
想想吧，多么震撼！
害怕剩下的人不按照他们想要的方向走吗？
「嗯，九九八十一个的定点，难怪king启动这个计划半年了才布置成功。」苏幕笑容意味不明：「『污染计划』如何了？到了今天，已经完全搞定了吧？」
黑女巫眼神阴狠：「放心吧大人，绝对能给女巫公会一个难忘的回忆——如果他们还能活过三月的话。」
「催动由谁负责？」
「妘婴大人。」
苏幕其实对于这个结果，并不意外。
虽然三大干部理论上是平级的，但是，珀加明显更信任妘婴和伊莱，和两人的私下联繫也更多。
而两人中，妘婴的心思比伊莱要缜密，所以，关键的钥匙放在她身上，也很正常。
说到黑女巫决定全面进攻，其实和这两个计划分不开。它们分别是代表毁灭的「炸药计划」和代表进攻的「污染计划」，两者既是后手，也是黑女巫最为可怕的地方。
这两项计划的保密级别都很高，知道的黑女巫很少，而他们，也全是身上无黑雾的那类。
第489章 ：最终之战（5）
就连苏幕，也是这两天，才从珀加口中得知。
这个计划固然惊骇，但此刻，最让她在意的是，珀加究竟想要做什么？
只要他的阵法启动，带给人类的震撼，绝对比他现在一个一个虐杀国家.首领来的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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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阵法一旦启动，灭掉女巫公会，不是轻而易举？
其他的所有布局都成了没有必要的，包括那个污染计划。
珀加的做法，给苏幕一种，他的最终目的不是灭掉女巫公会或是人类的感觉。
他在图谋别的……
是什么？
苏幕没有时间去细想这个问题。
她这次全权负责了单洛的行动，但是，这不代表珀加就不会在暗处观察她，或者前来查看。
珀加绝对是个警惕心很高的人，这点从他到现在都没露面，就可以看出来。而且，他的掌控欲也很强，之前苏幕给黑女巫下达的很多作战计划，其实，背后都有他的授意。
她不能更改，只能稍微往对女巫公会有利的方向调整。
基于以上两点，珀加交给苏幕的任务，她准备全部按照对方所想完成。
当然，暗地中，她也有自己的布局策划。
女巫公会的人如今在单洛寸步难行，但是死亡之翼的人，还没有入黑女巫的视野，他们顶多知道世界上有这样一个组织，为珊珊卖命，却不知道十二翼到底有什么本事，又都是什么人。
十二翼的身份，早在最初，就对外面隐瞒了，即便是上次诃利算计曝光了苏幕的身份，幕后之人是谁，也没有人知道。
十二翼都是有代号的，光从代号上查，很难查到这个人的具体信息，更别提，网络的世界，诃利是主宰。
当然了，现在珀加也可以控制网络就是了，据诃利自己所说，他们俩在这方面，势均力敌，有心的话，两方都无法奈何对方。
死亡之翼中各界人才都有，且组织庞大，他们帮苏幕在暗地做过不少事，包括……对黑女巫布置阵法设置阻碍。
而今天，他们最主要的任务就是，确保苏幕放置的媒介，不会被人发现或破坏。
那关乎整场战争的结局。
……
在苏幕为珀加做事的时候，单洛城内某角，两个穿着平常、样貌普通的人擦肩而过。
「三仔被发现了。」
「东西没事，那傢伙发明的机器很厉害。位置有所偏移——往东边调整两毫米。」
「知道了。」
两人只是短暂的交流了信息，就走向了两个方向。
他们是死亡之翼的人。
在如今的情况下，使用电子设备交流，已经不安全了，只有当面传递信息，才能确保珊珊大人交给他们的任务圆满完成。
其中一个人往前走了一段，迎面突然有个人飞过来，他做出被吓到的表情，往旁边闪开了。
一个白髮的少年，带着一队人从远处走过来。
死亡之翼的人脸色微微变了——作为这次任务的成员之一，他清楚的知道，单洛里有个黑女巫，白髮黑眸，有读心的特殊能力！
如果遇到他，珊珊大人的计划就有暴露的可能性！
怎么办？
第490章 ：最终之战（6）
如果遇到他，珊珊大人的计划就有暴露的可能性！
为此，所有死亡之翼的人，都尽量偏离了城市的中心，只在各个角落出现，没有想到，还是会遇到这个人！
怎么办？
信息是一定要带给其他人的！如果没有传过去，可能会坏了珊珊大人的大计！
虽然信息的传递渠道不止他这一条，但是凡事都说不准。
「该死的！」先前飞过来的男人狼狈地吐出一口血，踉跄地站起，捂着胸口，就打算逃跑。
但是一起身，却发现旁边的人，也露出了异样的紧张，比他还先往角落窜逃去！
男人眼神微微变化，特殊能力发动，速度快了几分，他追过去：「你也是公会的人？」
那样貌普通的人愕然地回头。
「我是死亡之翼的人。」
男人惊讶：「你为什么会在这？」
「执行一项任务。」他含煳道。
男人也没有多问，而是声音低了些：「逃不掉了，顾裕肯定在前面有埋伏。」
穿着灰色衣服的死亡之翼成员瞳孔收缩了：「什么？那怎么办？」
「能逃一会是一会吧，其实公会大多成员都很安全，像我这样倒霉的……很少，不过，我的任务也完成了，能为珊珊大人死掉，是无与伦比的荣耀。」
「可是……」灰衣男人咬牙：「我不能死！」
男人加快速度，拉了灰衣男人一把，两人的速度更快了，几乎要把白髮少年甩没了，可是他们却都没有感到放松。
「不能死？」男人侧头看了他一眼：「任务还没有完成？」
「是！而且，绝对不能让顾裕靠近我！」
男人没有再说话，他懂了。
等两人前进了一段时间，果然遇到了黑女巫的截赌。
「躲好，暂时别出来，等下见机行事。」人造女巫把人从一栋楼的二楼扔了进去。
「你……」灰衣男人回头看他：「你不和我一起？」
人造女巫笑了笑：「你明白的。」
「……」灰衣男人确实明白。
如果这人跟着他，只会让两个人都完蛋。
而作为原本被猎杀的目标，这人只要出面，就可以引开黑女巫的视线……
可是，这也意味着，他死定了。
灰衣男人没有犹豫，他低声道：「我替珊珊大人祝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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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就头也没回地往楼的另一边跑去。
人造女巫笑着擦了擦嘴角的血，「够果断。」
他握紧拳头，急速往前面冲去。
那么，他也该果断一点。
灰衣男人自然也不会傻傻地现在冲出去，他找到了一个视野宽阔的位置，屏气聆听着外面的动静。
这里离刚才那条街道有一点距离，因此只能听到一些模模煳煳的声音，然后响起了两声枪声，一切就归于了平静。
男人握紧拳头，小心地探头，想看下下方街道是否安全。
但是，这一看，他就唿吸一滞——顾裕在带着一队人往这边走。
少年抬起头，精准地望过来！
男人连忙缩到后面去。
他眼神变了变，最终朝着刚才来时的方向往回跑！
脚步声被刻意压着，连唿吸声也轻不可闻，男人奔跑在空阔的二楼，半分钟后，回到了原地。
但是，那下方的人竟然还没走！
不仅如此，已经有人察觉到什么，在他上来的地方下观察讨论着。
该死！
男人停住脚步，急的冒汗，两秒后，他转身往楼梯处跑，上了三楼！
四楼！
还有机会，只要黑女巫没有看见他，或者在低层简单搜查一下，发现没人就离开……
那他就没事！
虽然……这种可能性低到几乎没有。
下方传来声音，似乎是有人已经进到二楼！
男人再次放轻脚步，五楼，六楼……
下面传来了说话声和脚步声，男人在窗边往下看了一眼，街道中，已经看不见了顾裕的身影——是离开了，还是已经进来了？
奇怪的煽动翅膀声突然传来。
男人惊疑地抬头，看见不远处的天空中，有一个背后长着双翼的人，极速往这边飞来！
他当即就近躲在了墙壁边，眼瞳中清晰地映入了那双翼女人落在上一层楼的身影！
——上下无路，逃不掉了。
男人的胸膛剧烈起伏着，他努力抑制着剧烈的唿吸，不过一秒，就做出了自杀的决定。
绝不能让顾裕来到他身边！
也不能被黑女巫控制住！
他立刻咬破了牙龈中的毒药——那是种可以顷刻间就死去的药，绝对不会让他落入敌人手中，而同时，一旦咬下去，根本没有再被救活的可能。
「哒哒。」
楼梯处响起脚步声。
顾裕上到六楼时，只看见了一具已经死亡的尸体。
他烦躁地上前，踢了尸体一脚：「妈的！还真有人！」
现在女巫公会的人都这么怂了吗？
躲躲藏藏的！
还没战斗，就自杀了！
「信息没了，把人丢去餵狗，该死的！」顾裕转身，刚要离开，就看见一个女人从楼梯处下来。
「岑琴？」
岑琴淡淡看着他：「不要在这边浪费时间了，黑鸢大人给你划分的区域，可不在这里。」
「关你什么事？」
岑琴只是面无表情地瞥了他一眼，就从窗边跳下去了：「黑鸢大人让我带话给你，再擅自行动，即便king会不高兴，他也要拧下你的头。」
黑色的双翼展开，女人在空中煽动翅膀，飞向了远方。
「哼。」顾裕更加暴躁了：「都怪女巫公会那个该死的人！这么能跑！都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走！」
「大人，那这个人……」
「还管他干什么？走！」
「是。」
……
单洛风起云涌，仅仅在一天之内，发生了不知多少件血腥事件。
而网络上的直播，珀加的酷刑还在继续。
按照他的数据运算，随着死亡的人数增多，剩下的人类应该会越加惊恐，但是，现实却有和他的运算刚刚相反。
这么多个人中，居然没有人求饶的！
他们恐惧他，从灵魂上散发出畏惧的气息，可是，就算是这样，也没有人求饶、投降。
似乎比之死亡，臣服是一件更加难以接受的事情。
第491章 ：最终之战（7）
珀加不懂。
而脑海中，人类从诞生生到现在的文明记载，分明在告诉他，人类是一个多么脆弱、自私、贪生怕死的物种，他们可以为了一丁点的利益，和朋友反目成仇，把家人当做棋子，对敌人跪地求饶……
这不是他推算出来的，而是数据显现出来的。
数据怎么可能出错呢？
可数据就是出错了。
不然，他们为什么比之最初更加愤怒、不甘、仇恨，却仍旧不肯说出一句简单的「臣服」？
珀加不理解，但其实原因很简单——黑女巫，已经不算是人类了。
所有的领导人都明白这个事实。
他们臣服的不是人类，是另一个物种。
人类可以被人类打败，可以死在同类手中，但是，没有任何一个物种，会甘愿向非我族类臣服。
人类更是如此。
另者，现在的情况，已经不是臣服能解决的了。
珀加是有人类的情感的，但那些都是来自于数据的传输，对于他本身来说，太多的情感，都很陌生，他能理解，却很难共情。
而且，他也不是人类。
人造人……他更认为自己是机械和神明力量的产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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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人类臣服不臣服，也无所谓了。
珀加也不需要人类的臣服。
他想要的，远比那要精彩、有趣……
……
单洛战火纷飞，网络上一片血腥，恐慌蔓延，死神笼罩人类。
而深夜，黑女巫c基地外。
「情况如何？」
一个女巫睁开眼睛，远远望着基地的方向：
「有防备，但不强。」
黑女巫大部分力量在外，也不可能想到女巫公会会在这个时间点突袭，更何况，这只是一个规模不大的「小基地」。
不过，那也只是表面而已。实际上，平日里黑鸢所去的所谓总基地，只不过是个人流量大的交接任务点，而黑女巫真正的总基地，就是这个矗立在荒野中，但凡有人接近，就能第一眼看见的c基地。
这里不仅有黑女巫的重要资料、设备、科研人员，还有更为重要的、包括三大干部都不知道的东西。
此刻，荒野中，穿着女巫袍，整整几百个人造女巫，寂静无声地站立着，黑色的衣袍让他们整个人和黑夜融为了一体。
而在女巫们身后，密密麻麻地站着跟着上万穿着黑色作战衣的特种兵。
黑夜成了他们最好的掩护。
但黑女巫没有发现来袭的最主要的原因——是隐身。
没错，整整几万人，都因珊珊的魔药，短暂获得了一个小时的隐身能力。
这能力也许骗不过珀加，但对方正忙着自己的大业，并不知道，隐藏极好的基地据地外，此刻，已被包围。
付长战点头，眼瞳在黑夜中，泛着冰冷的光芒。
为了安全起见，这次作战在结束前，都不会和女巫公会的高层联繫，所以，现在他是作战的总指挥官。
「上！」
随着付长战一声令下，女巫们当即无声地向前冲去，后面的特种兵来自各个国家，但在这个时候，他们的目标是一致的。怀着仇恨又略紧张的心情，队伍在安静寂寥的夜晚，靠近了黑女巫的总基地。
珀加绝对没有想到，总攻，不是黑女巫的总攻，而是女巫公会的总攻！
黑女巫准备良久，到了收网的时候，而女巫公会，又何尝不是？！
付长战想到上面交代自己的话，眼神更加坚定了。
他明白，今晚只能成功，决不能失败！
——黑女巫有多份计划，而女巫公会同样。
单洛是重中之重，很多无声的战斗都在那里暗地展开，但是这边也同样很重要。
付长战这次的任务，就是在珀加察觉之前，拿下这所基地，并且找到珀加的心脏。
「心脏」，并不是真正的心脏，但是于珀加来说，重要性也和心脏差不多了。
在创造之初，在他脑海中枢处，有着一枚晶片。
那枚晶片没有动手脚，也不会给珀加带来任何的危害，相反，就是这枚晶片，让珀加有了人类的浩如烟海的人类知识，而晶片的特殊性在于，它是人类最顶尖的科技，可以黑掉人类所有的网络——诃利也有，珀加和诃利之所以可以轻松掌控电子设备，就是由于这枚晶片。
但想要让所有电子设备都成为自己的眼睛，也不是没有条件的。
——晶片需要和电子设备连接上。
所以，这次付长战的目标，就是毁掉连接珀加晶片的那台主机。
这不会影响到珀加的生命，但绝对于他是一次重击。成功之后，女巫公会之间的通话，就再也不用担心会被珀加探听到了。当然，珀加的神力还在，他想要听，自然是可以听到的，但是珀加不可能每时每刻都去探听，且据苏幕观察，珀加也不能无限制地使用神力。
所以，发现珀加的秘密，知道主机的存在，绝对是苏幕潜入黑女巫最大的收穫。
这其中少不了妘婴和伊莱的「帮助」，虽然是无意识的……但想在苏幕的敏锐下一点信息不透露，是不可能的。
更别提她掌控着人类不可知的巫术，想要知道的东西，只要肯耐下性子，就不可能一无所获。
女巫们距离c基地越来越近，等他们到达的那一刻，时针也悄然来到了十点。
付长战看了眼手錶，挥手：「进攻！」
……
九点五十。
国家的军事力量到达了单洛外。
单洛内部，此刻比之白天还要混乱，因为有很多人，已经因为黑暗力量，或者是黑女巫的特殊能力，而非自愿地开始帮黑女巫做事了。
如果国家动手，那么他们就会是沖在最前面的炮灰。
而与此同时，也有一些黑.恶势力，加入了黑女巫，帮助他们制造慌乱和恐慌。
总之，单洛现在的形势紧张，黑鸢自然是第一时间得知了这个消息，不过他不甚在意，有他在这里，国家的人不可能冲破单洛的防线。
黑鸢比较在意的是……
「king，珊珊去哪了？」
珊珊居然一整个白天都没有出现！
这太不正常了！
就算她受伤了，也不可能完全消失，在如今的情况下还不出面！
第492章 ：最终之战（8）
「king，珊珊去哪了？」
「自己查。」珀加其实对珊珊没有那么关注。
对方怕他而不出现，是理所当然的，而他又不那么想杀掉珊珊，对于女巫公会是否会灭亡，也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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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珊珊出现，他会出手，珊珊没来，他也不在意。
黑鸢顿了下，道：「是。」
珊珊呢？
黑鸢不知道，但珀加很快知道了。
因为，在他出现在g国首都，刚刚将人挂到旗帜上时，一股奇异的力量，就在周围升起！
金色的光芒，爆炸性的力量。
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做的！
「珊珊，你别说杀我，你连伤到我都不可能。」珀加有些狂妄，但偏偏语气冷漠无波动的话，透过直播，传到了每一个人的耳中。
先不管他说的是真是假，首先，这代表珊珊行动了！
直播间一直空荡荡的弹幕，忽然多了起来！
「珊珊大人动手了吗？」
「看！金光！」
「这个人那么狂，等下要是被珊珊杀了就搞笑了！」
「珊珊！！！」
「杀了这个恶魔吧！」
弹幕刷动间，那些金光愈加强烈，往中间聚拢！
珀加静静看着。
金光的范围不断缩小，到了最后，只剩下珀加所在的区域。
他扫过首领激动的神色，淡淡开口道：「蝼蚁之力罢了。」
伴随着这句话，金光突然再不能前进半分！
像是遇到了无形的屏障，它停在那里，几秒后，开始剧烈颤动起来！
最后，全部消散在空气中！
「……」兴奋的观众们勐然僵住了。
但是事情并没有就这样结束，闷闷的声音从地底传出，下一秒，地面发生了剧烈的爆炸！
「砰！」
直播间被白光覆盖，什么也看不清了。
「死……死了吗？」
「应该吧！」
「如果这样都不死……」
这人没说完，因为直播很快就恢復了。
这次的视角更高，拿着手机的人，好像站在上云层上，下面的一切都渺小的不值一提。
这样注视着下方冒着浓烟的广场，人们不由一阵惊骇和无力。
「嗖……」
什么东西射向珀加，快的像是早有反应！
他却半点不慌，眼睛转过去望了一眼。
消失了。
夜空广阔宁静，男人只是轻飘飘的一个眼神，就足以解决一切的危机。
不过，珊珊的布局显然不止这些。
引魂阵、重力、魔法剑阵……
攻击一重接一重。
珀加看出来了，珊珊其实没有指望杀了他，她不过是在试探。
试探他到底有多强。
而珀加也不介意告诉她。
「砰砰砰！」
十点钟，g国首都中，爆炸声不断。
……
十点三十分，华国某荒野中，熊熊火光沖天而起！
与此同时，g国首都归于平静，持续了将近十个小时的恶魔直播间，同步关闭了！
没有人清楚发生了什么！
但女巫公会的高层却激动地含着相拥！
他们成功了！
第一战，女巫公会赢了！
明天的战斗仍旧艰难，可是，他们也有了更多的信心！
神？
神也不是不能战胜！
「谢珊珊大人庇护！」
第493章 ：最终之战（9）
直播间忽然关闭，只有女巫公会的高层知道是因为什么，观众们不明所以。
他们亲眼见证了那么多手段都没能让珀加死掉，现在直播间忽然消失，非凡没有给他们安全感，反而让他们更加担心。
先是孩子，然后是单洛内部的战争，再到各国领导人……下一步，又是什么？
下一个死去的，又会是谁？
没有人知道。
在这样的氛围下，3越3日到来了。
凌晨一点，单洛附近发生了一场巨大的爆炸。
汤唯宗叛变，不仅杀了不少人造女巫，还带走了另外一些成员。
女巫公会猝不及防，只能眼睁睁看着基地的防御设备毁坏，汤唯宗消失在夜色中。
短短的几个小时内，这已经不知道两方第多少次交锋了。
「为什么？」
疲惫的泗，听见旁边有人在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泗回头，看见了一个红髮少年。
她的目光不禁柔和了些，但依旧透着冷静和理智的色彩：「别担心，我们会胜利的。」
「可是？为什么呢？」少年的眸中是真切的不理解，眸底还藏着悲伤和愤怒：「原来像你们这样的大人物，也是会叛变的吗？」
他回头，泗顺着他的目光，看见了一片狼藉的基地。
「不会的，」泗走过去，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静静凝视着他：「相信我，他会回来的。」
穆立渊没感情地笑了下：「嗯。」
无所谓了。
回不回来。
总有人会动摇，总有人会离开，规则会有破坏者，信念会有泯灭者，但是，这些人中，永远不会有他。
因为，早在年少时，他那颗软弱的心，就已经死掉了。
「泗大人，我去那边帮助伤员了。」
「嗯，去吧。」
结束了这段短暂的对话，泗独自一人站在基地外围，拿出手机编辑了一条简讯：
【一切顺利——4】
发完，她也没想等回復，立刻把简讯从记录中删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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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泗大人，墨缕大人在找你……」
「知道了，就来，让巡逻二队的人不要放松警惕，你们的伤势自己用药治疗一下。」
「是。」
……
3月3日清晨。
第一缕升起时，诡异的直播间再次亮起。
人们立刻被拉回了昨日的血色回忆中，是那个魔鬼！他又要做什么？！
而这次，屏幕中亮起的，却不再是屠杀画面。
几个穿着黑色衣袍的人站在画面中心，他们的衣袍观众们太熟悉不过了！
那是女巫公会的衣服！
还有胸口处的女巫徽章，上面还印有珊珊的魔杖！
这些人是女巫公会的人！
观众们一喜，这是不是说明珊珊大人已经把那个恶魔杀了？！
「我是女巫公会的汤唯宗，」其中一人从黑袍下露出脸庞。
太好了！
真的是女巫公会的人！
观众们全部涌起希望，激动地看着汤唯宗。
而汤唯宗在这样的注视下，慢慢露出一个充斥着恨意的冷笑。
这个笑容一出来，观众就觉得不对了。
「我已经投靠了黑女巫。」
哗！
观众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什么？
女巫公会的人，投靠了黑女巫？！
「我已经为女巫公会，为珊珊，做了六年事了，在女巫公会中，已经做到了除了珊珊外，最高层的地位。眼下我投靠黑女巫，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
「我发现了女巫公会的秘密！它根本就不是什么正义的组织，而是隐藏在光明外表下的阴暗聚集地！」
「女巫公会做人体实验，强行让普通人获得女巫的力量！」
？
直播间外的人已经傻眼了！
强行……获得女巫的力量？
普通人也能获得女巫的力量？
虽然不懂汤唯宗到底要说什么，但是他们的心中，还是升起了一抹火热，如果他们也能成为女巫的话……
「哼，」汤唯宗冷笑：「你们听到这，是不是也心动了？那如果我告诉你，人体实验的失败率很高呢？死在实验室中的人不计其数呢？」
「就算是侥倖没死，人体实验对人体造成的伤害，也是不可逆的！你们会变得虚弱，获得残废！获得到的力量，和真正的女巫相比，也弱的可怜！」
汤唯宗身后的两个人，都掀开了自己的黑袍帽兜，其中一个人眼神空洞，明显看不见了，另一个人的脸庞是青色的。
这都是人体实验造成的。
「而最关键的，人体实验，根本就不是为了让普通人获得力量而做！而是，一些政府人员，为了获取长生的力量，不敢在自己身上实验，所以把人造女巫当作实验体！」
汤唯宗的话如同惊雷，让观众们心惊胆战的同时，心底生出凉意。
如果是真的……那人造女巫，和小白鼠有什么区别？
他们不过是可悲的实验体！
可是……女巫公会是珊珊大人创建的，珊珊大人怎么会允许这种事发生？
汤唯宗没管人们心中的惊涛骇浪，示意旁边的人放录音。
于是，一段又一段令人细思极恐的话透过直播，为全世界的人所知：
「女巫公会那边的进度还可以，再来个三五十年，一定能研究出无副作用的掌握女巫力量的方法！」
「……也不算辜负女巫公会中那群小白鼠！」
「黑女巫脱离我们的掌控……只要源源不断地创造新的人造女巫和他们斗不就行了？」
「反正人造女巫的数据记录后，那些人也就没什么用了！都死了也无所谓！」
「你说为什么珊珊会说女巫公会是她的？那是因为，珊珊什么不知道啊！她还真的以为黑女巫是社会败类，殊不知黑女巫都是女巫公会和人类政府联合创造出来的……」
「……」观众。
这……真的是真相？
屠杀他们的黑女巫，是女巫公会和政府创造出来的？
就为了所谓的长生？用普通人做实验？！
他们所经歷的这些恐慌，也都是政府造成的？！
黑女巫不是人渣，相反，他们是无辜的受害者，他们原本也只是普通人，是因为政府才变成疯子的。
这、这怎么可能？！
第494章 ：最终之战（10）
「我不相信！除非珊珊大人说我才相信！」
「对！这肯定是你们虚构的！」
「珊珊大人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世界上就没有她不知道的事！」
「我知道了，你们就是故意假扮女巫公会的人，来动摇民心的吧？啊呸！我永远坚定地站在珊珊大人这边！」
「……」
弹幕一条接一条，汤唯宗也不反驳，只是嘲讽又厌恶地看着。
如果他极力辩解，观众可能会更加怀疑，可是，他就这样站着，那样的神情……反而增加了真实度。
「给他们看看。」就在这时，一道冷漠无感情的声音响起，这道声音一出来，观众们顿时闭上了嘴，不敢再说话。
是珀加。
「是。」汤唯宗应了声，五指抬起，一颗紫色的水晶珠出现在那上面。
他收紧手指，水晶顷刻间便被捏碎。
丝丝流光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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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直播间外所有观看的人，都感到眼睛一阵刺痛，脑袋里出现了很多不该有的画面。
西装革履的政要人物处理事务严肃沉稳，饱受人们崇拜，他迎着那些掌声和鲜花，微笑转身，打下「确认」两个字。
「确认展开长生计划。」
他们杯酒交错，手握大权，穿梭在一个个高档场所中；实验室里，实验者痛到面色扭曲，最后在痛苦中死去。
他们的名字出现在新闻、报纸、作文中，实验者的名字渐渐和世界失去联繫。
他们脚踏尸骨，但永远正义，拥戴和赞扬偏爱他们，鲜血和死亡落于彼端。
这就是站在阶梯最上层的那部分人类。
「看完了？」汤唯宗问：「里面的那几张脸，你们应该都不陌生吧？这就是真实的过去！这是你们人类欠黑女巫，也欠我们这些实验体的！你们对那些人的每一次推崇，都在把我们推向黑暗更深处！」
「……」人们。
「黑女巫想做什么？他们其实大多数人，已经成了疯子！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们与其怪他们，不如怪女巫公会！怪珊珊！怪你们人类自身！」
「女巫公会不消失，黑女巫永远不会罢休。」
直播间关了。
可是人们的内心却格外的复杂。
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么，黑女巫只是受害者而已。
他们什么都没有做错，却因大人物们的一个荒谬的想法，就陷入了无边地狱。
黑女巫恨女巫公会不是应该的吗？
——那些高官，又真的是如此吗？
这般的贪婪、虚伪、可憎！
让这样的人领导他们，他们的未来，是否也会和黑女巫一样悲惨？
人们其实已经相信了汤唯宗的话，因此那些记忆实在太真实了，其中一些时间点，政要人物说的话、做事的逻辑，和现实完全对得上。
但是他们又是不想相信的。
但是，相信与否，又能改变什么？
人们很迷茫，不知道今天黑女巫让他们知道这些，意味着什么。
但是，他们还是迫切地想听到珊珊的声音。
是真是假，只有珊珊说他们才相信！
事实上，普通人如何想，在这场战斗中，确实也关系不大。
但具有一定地位的人，他们的某些想法的改变，就可能带来很重大的影响。
这就像是古代，某个手握大权的大臣，听到自己的上司其实残暴不仁，迫害百姓一样，可能会生出一些篡位或者毁灭对方的想法。
亦或者是，更多的大臣把心思放在了「长生计划」上，他们不关心谁会死，只关心这个计划真的能成功吗？他们要不要把这个计划暗地进行下去？不说长生，无副作用获得女巫的力量也好啊……
这些改变虽然短时间内看不出来，但是时间一长，必有问题。
而女巫公会和联合政府这边，都没有给出回应。
具体原因，只有当事人才知道——
黑女巫说的，并不是假的。
那确实是真实发生过的。
女巫公会建立最初，根本不是为了对付黑女巫，而是「长生计划」。
后来这项计划被国家察觉到了，才被中止……但，黑女巫已经出现了。
就此陷入循环，永无止境。
启动计划的人可以被杀死，可是计划造成的悲剧，却一直在延续。
无数人因此而死，万万人处于危险当中。
一时的贪婪，带来整个种族都可能灭亡的危机，即便是歷史，都无法公正客观地描述这一段。
黑女巫的直播，不仅让普通人知道了真相，还让没有经歷过当年之事的人和人造女巫……陷入了巨大的思维漩涡中。
「说吧，」温忱此刻正在女巫公会基地中，他平静地放下手机，望向另外三人：「是真的吗？」
「……」三人沉默了。
即便温忱的情绪如此的平淡，他们也不敢想像，知道了真相后，这个其实也才二十多的年轻人，会被打入怎样的深渊。
以为是拯救，其实是弥补。
他的人生，是他拼命保护的同类毁掉的。
他一无所有，不是宿命，是前人用自私与贪婪编织的密网。
他是被困住的人，却还因此绝望、自责、愧疚、不安、痛苦……
可他其实本不该如此。
因为那些都和他没有关系。
「那就是真的了。」温忱看三人的表情，就已经明白了一切，「什么时候知道的？」
墨缕的眼眸中含着愧疚和苦涩：「抱歉……但我们不是故意瞒着你，当年我们做到这个位置的时候，对于女巫公会的前事其实一点也不知道。我们所以为的，自身的使命，就是对付黑女巫，把人类的命运拉回正轨。」
「对，」简光站起身，狠狠弯腰致歉：「对不起！温忱，你是我们的英雄！」
温忱的眼睛里什么都没有，他再次问道：「什么时候知道的？」
泗嘆气，同样和墨缕站起身，真挚地弯腰：「抱歉，温忱。」
这是他们第一次直接喊他的名字。
「是前不久，珊珊大人询问，我们上报之后……才知道的。」
温忱：「哦。」
「还有一个问题，黑女巫的诞生，真的是因为长生计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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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5章 ：最终之战（11）
三人愣了下，续而想到了先前的推测……
「这……上面的说法是这样，但不排除是人类找不到原因，把原因归结在人体实验上。」
毕竟，人造女巫究竟为什么会变成黑女巫，没人说得清。
前人只能把原因往人体实验诞生了某种未知的力量，而造成了改变上想。
可那种力量究竟是什么？又究竟是不是人体实验造成的，没有人知道。
「但不可否认的是，在人造女巫出现之前……根本就没有种子携带者，以及行为突然反常的人。」泗分析道：
「从这点上来看的话，还是和实验有关。」
一个不可辩驳的事实是，女巫公会在黑女巫之前出现。
温忱慢慢垂眸，冷锐的面容半遮于灯光之外。
「其实都一样。」他道。
「什么？」
「不论黑女巫是诞生于长生计划，还是诞生于邪神……珀加，都是由于人类的贪心。」
一个长生计划，一个人造人。
人类总是过于妄想掌控不属于自己的力量。
「温忱大人……」泗轻声问：「您还好吗？」
不要说温忱了，连他们，刚知道时，都很寒心。
明明……死去的一个个人，他们都是那样热烈的希望人类能看见光明。
可是到头来，这片黑暗却是人类自找的。
「我没事，」温忱说：「只是觉得讽刺。」
「……」没人能安慰他半句。
但是温忱也没有低沉，他只是语气有些漠然：
「继续商讨备用计划吧，别在这浪费时间了，真正的战斗，很快就要开始了。」
他对于真相无法释怀，可是在这个时候，这份真相于他，已经无所谓了。
失去的东西无法再回到他的手中，但未来还有值得他去追寻的东西。
不能，至少不应该，在这个时候沉溺于情绪的海洋。
不过……真是不甘心啊，真正该死去的人，早在灾难来临之前，就已经闭上了眼。
他们不该死的那么轻易，他们才应是珀加手中的玩具。
而不是让别人捲入命运的洪流。
温忱的眸底，有着针锋般的冷芒。
……
正面战场，打响了第一战。
黑女巫的污染计划，让他们多了很多普通人做炮灰，有多少呢？
十万。
这10万人都是普通百姓，没有一点战斗经验，他们只是拿着武器不要命的往前沖，不在乎自己的生死，也不在乎同伴的死活。
但是他们的对手却不能不在乎。
对付这些人，女巫公会自然没有出手，应战的是国家的人。
他们无论是身体素质还是战斗装备，都比普通人要好太多，想要战胜对方轻而易举——可他们怎么能够不管不顾的出手？
这些人只不过是被捲入的可怜人，他们连自己的思想都没有，只是被控制的傀儡而已。
军队只能想办法让他们失去战斗力，而不是杀掉。
这意味着他们要花费更多的时间和精力。
而这些普通人的位置又很分散，一时间，想要全部控制住，很难。
而黑女巫那边，已经趁政府军队分散之时，摸向了女巫公会。
第496章 ：最终之战（12）
珀加如今还剩多少实力，包括苏幕在内，没有人知道。
晶片的事，对他产生了影响毋庸置疑，但是这个影响有多大，尚未可知。
至少珀加到现在为止，情绪还算正常，并没有因此而暴怒。
这依然是一场艰难之战。
3月3日天气晴朗，微风徐徐，阳光温暖，空气中飘着清淡的花香。
花瓣被风捲起，越过山林和村野，落于尘土中。
然后被一只脚捏碎。
站在队伍最前方的男人，整个人都藏在黑色的长袍中，只露出一截苍白的下巴。
他的步伐看似缓慢，却一直都走在最前端，时间的流速在他身上加快了。
一个背后长了黑翼的女人煽动着翅膀，从空中落下，半跪于地：「黑鸢大人，女巫公会的人在十五里外，珊珊也在。」
黑袍人应声：「嗯。」
分明是平淡的语气，却矛盾地透露出极致的兴奋。
黑女巫和女巫公会的恩怨，和黑鸢没有任何关系，至于黑女巫是怎么产生的，更是在他的关心范围之外。
至今如此，能入黑鸢眼的，不过一个珊珊，再加上珀加而已。
珊珊是他的宿命敌人，珀加……充其量是一个窃取神明力量的小偷。
以黑鸢的高傲，他根本看不起窃取别人力量的行为。虽然他贊同不择手段，也欣赏心狠手辣的人，但说到底，骨子里的傲慢，还是让他对这些人有着无法更改的轻视。
黑鸢是女巫，这点从他诞生起就註定了，他本就该是凌驾于人类之上的存在，他不需辨善恶，明是非，只要他是女巫，他就能随心所欲，肆意妄为。
这没什么对与不对，黑鸢也不想用任何的逻辑和道理来约束自己，他想要杀一个人，又或者想救一个人，都是由于内心，只有人类才有那么多复杂的准则。
所以黑鸢和黑女巫合作了，所以他一边帮珀加做事，但另一边，又无关于实力强大与否的轻视着珀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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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鸢可不在乎珀加想要什么，他只做自己想做的事。
在进入黑女巫了那么久后，他终于可以当面和珊珊一战了！
而这次战斗，珊珊逃避不得！
她只能应战！
然后死在他的手中。
他会让她的每一滴血，都绽放出花朵，腐烂的皮肉坠于深海，被鱼类亲吻啃食，漂亮的白骨埋在雪山之巅，感受永恆的冰凉和孤独！
只是想想，黑鸢就血液滚烫，快要被兴奋夺了走身体！
「黑鸢，不要现在发疯。」
珀加冷漠的声音从耳边划过，黑鸢苍白的脸庞上，便勾起了一抹笑：「知道了。」
至于珀加说过的，不要杀了珊珊，关他什么事？
人造人，一个人类的产物罢了！还想命令女巫？
黑鸢舔了下唇瓣：「加快速度，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是！」
黑女巫的主战人员是那些低层的炮灰，有特殊能力的黑女巫并不会傻傻的凑到最前面。
而女巫公会，自然也有国家保驾护航。
但是两边的第一枪，却并不少他们打响的！
「砰！」
一颗子弹射向了黑女巫！
黑鸢偏头，子弹从他的脸侧飞过，带动的风将帽兜吹落。
青年苍白的面容露出，半张脸上烧痕如蛛网攀爬。
他没有恼怒，反而唇瓣的弧度加大，笑容疯狂：「珊珊。」
在青年的瞳孔中，同样一身黑袍的少女，正持枪遥遥望着他。
两人的对视只有一秒。
下一瞬间，两道身影同时消失在原地！
女巫间的战斗如行星撞地球，人类插手不了，甚至看不清。
当然，也没有人傻傻的想要上前帮忙。
黑女巫们稳稳立于队伍最中心的位置，看着前面的炮灰交战。
「人造女巫们，」柔和如春风的声音，在整个战场响起：「你们真的还要和我们为敌吗？」
「你们所做的事是正义的吗？朋友们，你们这样只会让更多的人陷入苦难。」
女巫公会中。
泗微微变了脸色：「宁言己……」
关于这个孩子，她也由心的感到遗憾和痛心。
墨缕一错不错地注视着黑女巫的队伍：「宁言己和操纵师的配合，恐怕有些难缠。」
两者的特殊能力结合起来，但凡公会成员内心有一丝的动摇，恐怕都会叛变！
「这倒是没什么可担心的。」简光道。
两人都看向他。
这位在公会中一向没什么存在感的高层，轻声道：「他们不会动摇的——只要珊珊在。」
泗的眼睛中下意识闪过思索：「的确，珊珊就是定心丸，即便昨晚直播曝出那种事，也没有一个人来询问……」
「他们对珊珊的推崇和信任，比普通人还要深的多。」
因为被珊珊治疗过。
因为体会过有珊珊在的安心。
因为珊珊一直站在风雨最前面，是他们的引路口和……唯一的光。
那么珊珊就绝不会错。
时至今日，有黑鸢在前，人们已经不会无脑崇拜女巫了，即便「女巫」是这个星球万千年来的最高的信仰，未来也会一直延续下去，但是只要有珊珊在的一天，对珊珊的信任和敬畏，就和「女巫」一词没关系。
女巫是信仰，珊珊也是信仰，但是更多的，信仰已经变成了珊珊本身。
而不是对方的身份。
而事实果然和简光说的一样，人造女巫们，对此没什么反应，他们甚至还没有汤唯宗叛逃时的触动大。
珊珊大人就在前面战斗着，他们哪有什么时间去怀疑立场的对错？
宁言己又说了好几句，旁边的罗永新冷笑了声：「宁言己，你不会真以为有一个玄乎的特殊能力，你就能凭藉几句话，让对方变成我们的狗吧？」
宁言己神情冷了点，但仍旧是温和的：「这个时候，大人与其来嘲讽我，不如帮king多做点实事。」
「呵，我只是希望你别把自己看的太重要，毕竟你这个能力只是看着厉害，其实起不起作用，还要看运气。」罗永新冷笑，移开了视线。
宁言己没再回话，说实话，他也有点意外，对面竟然这么坚定，连一个动摇的都没有？
第497章 ：最终之战（13）
当这个恐怖的直播间再次亮起的时候，所有人都是恐惧的。
可是如今，这也是他们唯一能获取信息的渠道。
即便很不想再看到残杀，人们还是移不开眼睛，忍不住去关注直播间中的情况。
而这一次，直播的事情，和前两次又不一样了。
像是无人机俯拍的视角，直播间，两队在交战，只是那些交战的手段，却令观众们目瞪口呆。
双翼女子反应迅速，子弹落不到她身上，她却能一枪带走一个人；身体高大的男人，不躲不闪地迎着子弹往前沖，却刀枪不入——这个人他们认识，是汤唯宗；一个穿着黑色紧身衣的女人，随手一扬，就是一阵火光；另有一米九几的壮汉，全身都像是金属一样！
穿着黑袍的女巫们，身影在战场上像是老旧电视机的光屏，忽现忽消失，令人捉摸不透，难以应对。
天空中，风起云涌，明亮的太阳都退避开，两颗流星交错划开，又站至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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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啊……」他们忍不住发出惊唿。
这就是女巫之间的战斗吗？
远超他们想像，像是梦境中才有的画面！
这一刻，所有人都感觉到了自己的渺小。
如果把他们放在这样的战场中，可能一秒都活不下去……
感慨过后，人们又开始紧张，视线紧紧追寻着那些黑袍的身影。
女巫公会的人很好分辨，他们都穿着女巫袍，所以，观众们自然也很容易找到他们……虽然有时候眨一下眼，紧盯着的人就不见了就是了。
「请让女巫公会胜利吧。」他们这样祈祷着。
不管真相究竟是什么，至少这一刻，他们希望珊珊能赢。
他们相信那个年仅十七岁的女巫，即便她到现在也没有和他们解释。
但其实说到解释，是不是他们自己矫情了呢？珊珊对他们好，但那不是他们得寸进尺的理由。
女巫什么时候需要和人类解释了?
所以，即便珊珊什么都不说，他们也没什么好抱怨的。
「请让珊珊大人胜利吧，不管真相是什么。」越来越多的人开始祈祷。
而或许真的是他们的祈祷有用了，原本势均力敌的人造女巫和黑女巫们，逐渐有了差距，胜利女神偏向了女巫公会这一边。
人造女巫们每个人都佩戴有珊珊的魔药，他们不仅能快速治癒，还可以隐身、短距离瞬移，这对于黑女巫来说，非常不利。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女巫公会的人对他们好像很了解，不少人从未在外界公开露过面，政府里也没有他们的信息，但是，这些人造女巫却在他们攻击之前，知道他们的特殊能力！
不仅如此，连一些人攻击上的小偏向，女巫公会都知道！
简直不可思议！
对战没多久，很多黑女巫都意识到了，他们在对方眼里，就像透明的一样！就算他们用一些小道具，或者语言来误导别人，比如特殊能力是速度，但大喊一声「剑来」，对方本应该警惕地观察四周，可现在却毫无反应地冲过来！
他们的信息泄露了！还泄露的特别完全！
有叛徒？
有人和女巫公会做了交易？！
可以现在想这些都已经没有用了！
好不容易重伤一个，对方拿着药一喝，好傢伙又生龙活虎地打起来；好不容易找到机会，熘到一个女巫的防御死角，结果下一秒他直接瞬移走了！还有隐身buff加持，这怎么打？！
这和他们想像的决战，完全不一样啊！
说到了解，不应该是他们了解女巫公会吗？
每一个人造女巫叛逃，都会给他们带来一定的公会信息，而且这次黑鸢大人直接策反的汤唯宗，更是带来了很多公会成员的资料！
他们都做好凌虐对方，看着对手不解而惊恐的眼神的准备了！可是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黑女巫不解，但大为震撼！
他们之所以还有还手之力，完全是因为对方只能伤他们，而不能杀他们。
这是他们唯一的优势了。
两方一时间分不出高低来，而打破现有战局的，是一个黑女巫不小心被杀掉了。
直播外的人们一片欢唿，可是战场上，泗却知道坏了。
几乎是在那个黑女巫死去的下一秒，攻击他的人造女巫，就开始无差别攻击了！
猝不及防之下，离他近的两个人造女巫顿时被杀。
来自队友的叛变，这是众人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的。
宁言己远远看出了什么，弯了弯唇。
接着，没过多久，本和女巫公会对战的黑女巫，突然就开始自杀起来：他们故意往人造女巫的攻击上撞，故意让自己被杀。
这样一来，女巫公会的阵脚完全被打乱了！
他们不仅不能再下重的攻击，还要防备旁边的队友！
「怎么回事？」
风云变化只在转瞬之间，观众们完全没看懂。
「他们怎么突然攻击队友了？」
「发生了什么？」
「好可怕……这些黑女巫都不要命的吗？」
局势逆转的太快了，谁都没有反应过来。
而天空中，珊珊突然被击中！
她的身影飞速下落着，在地上撞出一个巨大的坑！
「珊珊大人！」
「珊珊大人！」
灰尘散开，珊珊露出略有些苍白的脸色，「我没事。」
「哦？你确定吗？」
沙哑的男声出现在她身后，珊珊身影一闪，消失在原地，也避开了黑鸢的一记重击。
黑鸢并没有失望，他笑着看着闪到远处的珊珊，在黑鸢身后，一个人慢慢走了出来。
「时星。」珊珊的声音格外的冰冷！
「阿幕，我们可是最好的朋友，你应该不会对我出手吧？」眨着麻花辫的女孩笑意盈盈，冲过去的身影却毫不留情！
「砰！」
珊珊闪开，时星在地上砸出一个巨坑。
黑鸢噙着笑，慢步走近：「珊珊，不如和我对战之前，先和你的老朋友交流交流？」
——他在戏弄猎物。
突然发生的一切，让人们屏住了唿吸，紧张不已。
这个时星，以前是珊珊大人的朋友？
她选择站在了黑鸢那一边……可是看珊珊大人的样子，分明还是不忍心伤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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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办？！
第498章 ：最终之战（14）
「臣服，或者死。」
珀加的声音在战场上空响起。
与此同时，太阳被乌云遮住，一个巨大的黑洞在云层下方产生，里面涌现出恐怖的力量！
泗的瞳孔收缩了一下。
所有女巫公会的成员也都警惕起来！
他们对这个黑洞并不陌生！
之前在星河小镇的死人军团，就和黑洞有关！且它会随机伴生异时空领域，消除特殊能力！
最关键的是，此刻它出现在战场最上空，如果突然产生吸力……
「珀加现身了吗？」
「没有，还没有。」墨缕后背被冷汗洇湿，珀加居然上来就召唤了黑洞？！
他的力量，是不是比他们想像的还要强大！
明明晶片已经被毁了不是吗？
不说重创对方，至少也应该产生不小的影响！
可现在，珀加没出现，黑洞却先出来了？
「遭了。」女巫公会的四个高层，其实只有汤唯宗是战斗人员，其他三个并不擅长战斗，他们现在也没有在中心战场，而是在后方指挥。
「黑洞还没有完全形成，它还在不断扩大！」
不用提醒，所有人，包括直播间外的观众都看出来了！
已经能吞噬云层的黑洞，还在缓慢扩大着！危险的感觉不断增加！每个人的神经都绷紧了！
包括黑女巫，也同样惊骇了片刻！
努力压制住自己想要逃跑的本能！
「不好，一旦等它完成扩张，恐怕异时空领域就会降临！」女巫公会倒是对异时空领域早有准备，最令他们担忧的是……
」那种怪诞的吸力一旦产生，没有珊珊大人阻止，我们所有人都要完蛋！」
泗抬眸：「但是，珊珊大人现在脱不开手。」
墨缕深唿了一口气：「泗，我们不会失败的，绝对不会！」
简光凝眸，提起枪：「我的体质比你们好些，光让这些小辈去战斗有什么意思？我也去为珊珊大人拖延会时间！」
说完，他已经沖了出去。
墨缕的直觉让他睁大了眼睛：「简光！」
别去！
可是……他说不出口，也不应当说出口。
只能凝视着同伴的背景，将它深深铭刻在内心深处。
泗唿吸重了些，「别担心，局势并没有到最糟糕的地步，我们过去做了那么多，就是为了这一刻！相信吧，我们也没有那么弱。」
绿髮男人握紧了手，下一秒，就往外走去。
「时间，最重要的就是时间，泗，你坐镇后方，我也去帮他们！」
泗瞳孔微不可见地收缩了下，她机械地点头：嗯。」
待墨缕的身影不见后，泗恢復了冷静，她观察着战场，平静地下达命令：
「狙击东南g点的男人，不要让他靠近军队；二组暂时撤退；军队远离黑洞，不要靠近珊珊大人那边；a7点注意防御；卡住西北视角；特殊小组启动备份作战计划……」
……
战场地下三百米处。
五颗无光的晶石分布在五个方位。
地面反射着明亮冰凉的灯光，这里是女巫公会的地道，机密等级极高，除了四个高层无人知晓。
它从女巫公会建立最初就存在了，但是到了现在，才第一次使用。
第499章 ：最终之战（15）
而如今使用，也不是为了给撤退做准备，而是……
「锁神阵。」温忱默默在心中道。
此处只有他和苏幕两人。
关于阵法的一些布置，早在很多天前就开始准备了，但是最终还是需要留出时间来，让苏幕开启阵法。
为了防止珀加察觉到，所有的魔法道具，都是没有魔化的状态，这也就意味着，苏幕现在需要花费更多的时间来启动这个阵法。
苏幕现在正立于阵法的核心位置，也是五芒星的中心点，一个巨大的铃铛虚影在她身后浮现，五根蜡烛分别正对五星的位置。
烛光幽幽，魔法水晶逐渐亮起光芒，等五颗水晶全部亮起，汇聚成完整的五芒星，锁神阵也就得以开启。
苏幕在念着晦涩的咒语，神情肃穆静谧，温忱立在苏幕不远处，静静看着她。
他之所以没有参与战斗，是因为一旦被珀加发现了他的存在，黑鸢这个身份也就会暴露，那么珀加会因此意识到更多东西，变得不可控。
而他留在这里，也可以防止苏幕做阵时，有意外发生，打断她的阵法，或是伤害到她。
另外苏幕先前也做过实验，哪怕是珀加，一定程度上的力量，也是对温忱无效的。
所以，他在这里，也可以防止珀加在阵法完成前，察觉到阵法的存在。
至于苏幕，如今在这里布置魔法阵的，肯定是她本人，而上面的珊珊和黑鸢，都是假的。珊珊是假扮的，黑鸢，则是她的一抹分影。
这确实浪费了她一部分力量，但是如今，也没有更好的选择。
正是因为两个女巫都没有很强的力量，所以，才让时星来起个稳定的作用——珊珊因为时星不敢用全力，黑鸢因为想用时星戏弄珊珊，因此只在旁边看戏，再合理不过了。
不过这个方法不可久用，一是因为两人战斗，耗费的的其实都是苏幕的力量，二是因为时间久了，珀加定会察觉到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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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如今最要紧的，就是时间。只要事情最糟糕之前，完成阵法，那么女巫公会就会赢。
而当然，这个办法也是很冒险的，不过苏幕估算过，应该可以在事态最严重前完成。
为了【锁神阵】，她可是收集了不少材料，花费了很多功夫！
要说【锁神阵】，它其实不是影子书上有的阵法，而是苏幕之前研究復活巫术时，意外摸索到的。
因为研究，她还吃过不少苦头。不过，好在最终是有收穫的，且这个收穫，格外的大。
苏幕此刻完全进入了施展巫术时的状态，外界的一切都没有干扰到她，这一刻，她不是苏幕也不是珊珊，只是这个阵法的一环。
地道中十分安静，温忱描绘着苏幕的眉眼，内心也平静下来。
不管他是否真的有既定的宿命……能遇见阿幕，这种宿命，又何尝不是一种恩赐？
真希望阿幕想要的都能得到。
至于女巫公会，至于这个人间……随意吧。
……
黑洞还在不断扩张着，那股恐怖的如同末日降临的力量，已经席捲了整个战场。
「无法阻止它的扩张，只能利用好这段前摇。」泗冷静地想：「不断是何种攻击，都会被黑洞吸收，续而转化为它自身的力量。」
军队那边快赢了，到了这个时候，即便他们想要在乎这些无辜的被黑女巫蛊惑的人，都已经不能了。
必要的牺牲……在所难免。
所以，上面下达了命令，下面的军人，自然狠下心来，展开一场屠杀。
风里面尽是血腥的味道。
人造女巫和黑女巫的战斗很不顺利，这边也是泗最关注的战场，普通的军人已经有不少加入了这边的战斗，帮助人造女巫们，但是他们也面临着同样的问题，那就是，不能杀死黑女巫！
可面对狠厉的敌人，不杀死对方，就会被对方所杀！
更别提，其中有一些还故意送死！
这边的战场一片混乱，满地都是血和尸体，有黑女巫的，也有人造女巫的。
「那个会飞的女人很烦，她就是黑女巫的眼睛，在她在，我们的每一个作战变动，对方都可以第一时间看见。」
「该死！根本打不到她！」
「大家千万要控制住情绪波动，切记！」
「她飞走了……背上的那个女孩也很烦！每道攻击都精准地像是机器人！」
「快闪开！」
「别用那招！」
「到我后面来！快！」
「别担心，我们会赢！」
除了泗的指挥，战场上的人也会有所交流。
他们都经过训练，配合很墨迹，但这也只是延缓了己方队员伤亡的时间。
正如他们所说的，岑琴就是黑女巫最好用的眼睛，她速度很快，身手敏捷，神出鬼没，出手必是人命，那双翅膀的力量很强，甚至可以带着另一个人飞起。
让人造女巫很是头疼。
除此之外，战场上还有一些杀神，诸如伊莱，死在他手上的人，已经不计其数了。
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凝重。
有一些特殊的人造女巫，譬如穆立渊，他会在后方负责狙击，而不参与前线的战斗，可是，就算是狙击，也面临着很大的麻烦。
他的每一枪都很准，会让黑女巫失去战斗能力，但又立即死去，可是，黑女巫的数量，远比他狙击的速度快的多，而且黑女巫们并不是站在那不动的，他们有些时候，会移到穆立渊想不到的位置，从而导致他的子弹落空，或者差点打死对方。
这让穆立渊很烦躁。
杀不能杀，打不好打，束手束脚的，很难受。
更何况，以他的位置，能看清战场上队友们的惨烈和牺牲。
天空中，巨大的黑洞如同死神的身影，已经笼罩在每一个人上方，这一切都在告诉穆立渊，这样下去不行！
即便没有记忆，他也隐约感觉，自己已经失去的够多了。
不想……再看见这么多人的死亡！
「如果击杀黑女巫，就会疯掉，敌我不分吗……」穆立渊思索着，他忽然看向自己身边的人。
那人也是后方作战人员。
第500章 ：最终之战（16）
「等一下，你就杀了我。」红髮少年道。
「嗯？」那人一惊。
「我的枪法很准，」穆立渊自顾自道：「如果我对准黑女巫多的位置，那么就算我疯了，第一时间杀掉的，也是数个黑女巫，在我对准队友前，把我杀掉就行了，我一个人可以带走很多个黑女巫。」
「你……」那人眼神复杂，却没有劝阻。
「我当你同意了。」穆立渊架起枪。
后面的人，寂静无声地，举起枪，对准了他。
泗的声音恰时在耳麦中响起：「穆立渊，狙击岑琴的翅膀，我相信你可以打中。」
少年扬起唇，肆意张扬，是理所当然的语气：「我当然可以打中！」
随着他的声音落下，一滴子弹，穿越了八百米的战场，精准地预判到了岑琴的位置，击穿了她的心脏。
「穆立渊！」泗声音愕然。
「砰砰砰！」
随着岑琴被击杀，眼眸变化了少年，再次用着足以震惊全世界的射击天赋，击杀了几个黑女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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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判、瞄准、开枪，这些于他而言，甚至都是不需要理智的东西。
战场上，苏熙不断地闪躲着，高大的男人却不断逼近！
「哈哈哈！小崽子！我要把你撕成碎片！」伊莱兴奋地大叫道。
他的实力是毋庸置疑的强，而最令人恐惧的是，很难有人能伤到他！
不是什么武器，都能伤到坚固的金属的！
苏熙不是一个人在和他对战，可饶是如此，也感到了吃力。
他的半条胳膊上全是血，甚至隐隐有白骨露出。
苏熙却没有用魔药，这不是因为他捨不得，而是——已经用完了。
每个人，都要十份的份额，而苏熙因为和苏幕的关系，甚至额外得到了一些。
可是，都被他和战友们分光了。
苏熙知道姐姐是希望自己平安无事的，可是相处了这么久，又和大家在战场上生死相依……他真的很难见到别人死去而无动于衷。
那些魔法药剂用完了，现在，就是真正地在拿自己的命拼。
苏熙眼眸冰冷，他没有打算和伊莱硬拼，女巫公会的打算是消耗完伊莱的力量，再击杀他——姐姐说的，伊莱可以杀掉。
「还挺会躲！」男人不躲不闪，迎着众人的攻击，直接冲到了苏熙面前！
苏熙快速往后面闪开，可是，下一秒，却勐地再次闪开！
「砰！」
苏熙回头，昔日的队友，正冷漠地看着他。
糟糕了。
果不其然，因为这个小意外，伊莱已经冲到了他面前！
苏熙咬牙，把匕首举到身前，准备硬生生挡下伊莱的拳头。
就在这时，一声剧烈的子弹和金属碰撞声，在眼前炸开！
苏熙凝眸，只是伊莱身子一歪，竟然差点摔倒！他捂着自己的心口，愤怒地瞪向女巫公会的方向：「该死的虫子！！」
苏熙眸光一闪，队友趁机攻击去，他也跟着沖向了伊莱！
狙击枪带来的冲击力，可和普通枪械不一样，就算伊莱没事，但想必也不好受。
一定是穆前辈……苏熙微微松一口气，还好伊莱的特殊能力註定他打不死。
不过……说不定穆前辈也就是知道这点，才开枪的呢？
他一直在关注着他！
想到这点，苏熙心中还有些暖。
而与此同时，在不远处，正和一个黑女巫僵持着的付长战，余光中，突然有个身影掠到了他的背后！
他惊出一身冷汗，心知必死无疑了。
可是，下一秒，那人的胸口，却骤然破出一个洞来，子弹从付长战的手臂上穿过，带来一阵灼伤的痛。
「噗！」连带着，正前方在和他纠缠的黑女巫，也被击杀了。
付长战睁大的眼睛，意识到什么，远远回望了一眼女巫公会的方向。
有人……开枪了……
「妈的！」他忽然眼睛里有了泪水，大骂了一声：「我和你们拼了！」
后方。
穆立渊毫不停息地射了几枪，然后，对准了其中一个队友。
「砰！」
枪声再次响起，却是对准了他。
少年瞳孔一缩，狙击枪砸在地上，他慢慢倒在枪旁。
「抱歉……我替珊珊大人祝福你。」哽咽的声音。
然后，一只手，拿起了穆立渊的狙击枪。
「拜託了……等下杀掉我。」
……
黑洞扔在不断扩大，温忱的耳麦连接了上面，泗的每一个命令，他都可以听见。
情况不太妙。
他低头，警戒四周的同时，拿出手机，给泗发了条信息。
……
泗的声音几乎是咬牙切齿：「我让你们狙击了吗？停手！不要擅作主张！相信我，不要多久就会出现转机！」
「……」耳麦里一片寂静，没人说话。
泗动了动唇，最终未尽的话语消失在了唇边。
这群傻小子……
手机振动，她立刻查看，发现是温忱发来的消息。
只有短短的四个字：【扩大黑洞】
泗僵在原地，难言的惊骇蔓延到四肢百骸。
这个决定，简直像是疯子！
但泗也很快就明白了温忱的意思，只要他们不断攻击黑洞，让黑洞吸收力量，变得强大，那黑洞就一直不会停止扩张，只要它不停止，异时空领域，以及一些内部可能出现的东西……都不会出现。
可是，这就是在赌博！
一旦没能在黑洞停止前消灭珀加，那么后果简直难以想像！
多么恐怖的想法？
多么疯狂的决定！
泗默了默，看了眼天空，最终闭眼道：「通知国家，攻击……黑洞。」
「是。」
国家的人很快接到命令，他们攻击黑洞的方法也很简单，就是朝着黑洞开炮！
近距离攻击黑洞是不可能的，远距离才是最安全的方式。
于是，战场，包括直播间中全世界各地的人，都看见一道火光穿越了天际，带出灼热的温度，最后炸裂在黑洞中。
「轰！！」
天空都要被撕裂了一样！
大地跟着震动！
猝不及防的人，耳朵几乎都要被震聋了！
女巫公会这边早有准备，但黑女巫没有。
不少黑女巫都因此分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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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机也就在此刻来临！
第501章 ：最终之战（17）
罗永新早就在注意宁言己的一举一动了，眼下，抓到对方失神的机会，眼底闪过一道冷芒，在宁言己身后不远处的人，对宁言己的厌恶程度就突然上升到了极点，他对着宁言己就是一枪！
老人微微眯眼，冷笑，跟他抢黑鸢大人的注意是吧？
一个毛头小子，也配吗？！
黑鸢最重视的必然是他！下一个king也只能由他来做！
宁言己对罗永新是一直存防的，但是刚才也确实失神了。
但好在他有特殊能力。
在后背传来杀意的那一瞬间，他的力量瞬间发动：愿他自己平安无事，背后之人被杀！
力量在下一秒生效！
那颗子弹偏移了原本的轨道，射击向罗永新！
罗永新一惊，连忙操纵一个炮灰帮自己挡住了！
该死的宁言己！
反应这么快！
必成隐患！
「你们都恨他！想杀了他！！」罗永新也不装了，直接在情绪里蛊惑道。
瞬间，附近的黑女巫都不受控制地想要杀掉宁言己。
「罗永新！你干什么？」宁言己语气不復以往的温和，厉声道：「你想要背叛king？」
「你别胡说！我当然忠诚于king！但是，你这个一直想杀掉我，抢走我的位置的杂种，今天必须死在这！」
「我没有想抢你的位置……」宁言己唇瓣勾出冰冷的弧度，他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没用了：「既然如此，那就看看谁更胜一筹！」
两人之间气氛肃杀，战斗一触即发！
「住手！」妘婴远远看着他们，冷喝道：「你们干什么？！现在是解决私人恩怨的时候吗？」
「私人恩怨？」罗永新怒吼道：「你这个永远被king偏爱的小丫头片子当然不懂了！都给我上！杀了他！」
「尽管来。」宁言己闭眼。
愿力发动！
……
「他们这是……内斗了？」
人造女巫不明所以，但……
「这老头一看就是心机深处，爱猜测人心的人！」这是拱火一号，一边砍人一边「自言自语」。
「宁言己我知道，神明牧师，确实挺强的！大家都小心点！」这是拱火二号，故意大声对队友说。
「大家不要掉以轻心，宁言己还年轻，估计没什么大不了的，那个老的才危险！」这是拱火三号。
「切！装什么装！我赌那个老头杀不掉宁言己！」这是拱火四号。
「……」
在拱火大军的攻势下，即便罗用新和宁言己都知道他们的用意，还是忍不住升起对对方的怒意！
这个罗永新，小肚鸡肠，居然在这种场合下想要杀他！黑鸢大人提醒的对！
这个宁言己，满眼野心，就算没有黑鸢看重，也对他的位置窥视已久吧！
两人同时想到，既然对方想杀他，那就一定不能让他活着回去！
至于女巫公会？
罗永新：黑鸢说了，这次king都有来无回了，黑鸢这么强，拿下女巫公会还不简单？再说，他最看重的，是自己手中能得到的权力！
宁言己：黑女巫这么强，女巫公会死定了！
于是，两人连带着附近一些黑女巫，打起来了。
第502章 ：三分钟倒计时
……
「你会表现的比他们更优异，对吗？」
「当然。」
脑海里回想起和黑鸢大人的对话，和几个人造女巫纠缠间，伊莱看见了内斗起来的罗永新和宁言己。
以king的目标为意志，他本应该骂醒这两个蠢货，但是黑鸢的话一遍遍地在脑海里闪过，蔑视一切的巫师，把目光落在了身上。
那双眸子中，只有他一个人，再无他人。
伊莱不知怎的，忽然就撇开眼，假装没看见两人的斗争。
又不是什么新人了……就让这两个傻逼自己承担后果吧。
同样，伊莱也听见了妘婴阻止他们的声音，想到妘婴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让黑鸢大人允许她喊「哥哥」，还给她拿娃娃……
伊莱的心中就一阵嫉妒。
呵，最好让妘婴也纠缠进去吧。
这样黑鸢大人也能看清，最有用、最有价值的，一定是他伊莱。
而另一边，妘婴冷冷看着罗永新和宁言己，冷声道：「你们再打下去，king会把你们都杀了。」
罗永新表情阴冷，只当没听见，而宁言己，则状似温和道：「妘婴大人，你也看见了，可不是我先出手的。」
所以就理直气壮的利用周围的人去杀罗永新吗？
妘婴眼神变得很冷，宁言己疯起来，显然不比黑女巫中的任何一人程度轻，罗永新要杀他，他就利用周围的所有人来反杀罗永新，完全不在意他们是否会死，又是不是己方阵营。
这两个人的死活妘婴都不在乎，但是好歹也要分个场合！
现在不是在打king的脸吗？
她抬头看了眼天空，唇边慢慢勾起冷笑。
女巫公会的人确实够狠心，但是，用扩张黑洞的方式来延缓危险到来的时间吗？
这只是在玩火自焚。
算了，无所谓了。
无论这两个人打成什么样，都不可能影响最后的结局，有king在，有……哥哥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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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少女的眼神有些复杂，珊珊和黑鸢已经失去踪迹，她看不到两人以及时星的身影，但是她仍旧能想像到，那黑袍巫师必定是戏嚯又冷漠地看着珊珊，他向来对别人都是不耐烦的，这种不耐中夹杂着不入眼的不在乎和冷漠，而即便对king，他也很少有尊敬的情绪。
因为女巫是高傲的。
他也有高傲的资本。
但就是这样的黑鸢……却对了露出了类似重视的情绪。
啊……即便那种情绪中可能没有多少真心，甚至只要她某一天失去了价值和倚仗，对方就会毫不犹豫地杀了她。
可这才让她安心。
无缘无故的好才奇怪。
所以……妘婴对黑鸢的感官很复杂，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她……想要有一个哥哥。
一个无所不能，能一直护着她的哥哥。
哪怕哥哥对她并不是百分百真心，也没关系。
「随你们吧。」很多情绪一闪而过，但是也只是过去了两秒，妘婴冷漠地移开眼，她还有哥哥交给她的任务呢。
——「妘婴，组织中好像混进来一只小老鼠，战斗的时候，你除掉他。」
——「为什么不提前动手？当然是因为会打草惊蛇！而且，你不觉得，在他以为自己潜伏的很好，想要搞一些小动作的时候，突然让他知道，自己暴露了，很有趣吗？」
是黑鸢惯有的姿态了。
妘婴没有和king上报黑鸢给她的这个命令，因为左右只是杀一个人而已，还因为……上次黑鸢因为故意逗弄一个猎物，没有立刻杀掉他，而被king惩罚了。
妘婴不想承认，可她确实真真切切的，在青年苍白着脸，唇边溢着血迹，从和king谈话的房间出来时，心中有过一丝慌乱。
青年好像没看出她的异常，他半眯着眼，像是虚弱，又像是不在意，只轻轻地望向她，表情还是冷的：「来看我笑话的？」
妘婴没说什么，面无表情地和对方对视。
过了两秒，青年笑了，朝她伸出手：「妘婴，扶我一下。」
这是妘婴第一次对黑鸢的命令没有一丝芥蒂。
于是她去扶了他。
「怎么不喊我哥哥了？」离的近了，血腥味更重了。
妘婴沉默，半秒后，才露出和往常一样的笑容：「哥哥又惹king生气了。」
是啊，如果被king知道，又要生气了吧。
所以，黑鸢的小小恶趣味，她完全是可以满足对方的。
「作为你帮我买娃娃的报酬。」妘婴的身影以常人难以扑捉的速度，穿梭在战场当中。
而与此同时，在她不知道的时候，越来越多的黑女巫对自己身边的同伴产生了敌意——他们其中一部人，已经成为了唯黑鸢命是从的最忠诚的下属。
黑洞遮挡着了大半天空，让半边战场的光线变得昏暗，枪声、特殊能力声、惨叫声、脚步声……这一切都让战场显得混乱无比。
地下，五芒星阵已经亮起了四颗水晶。
最后一颗，大概只需要三分钟的时间。
温忱冷静地看着，发出了下一条指令。
……
倒计时三分钟。
妘婴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她杀的那个人明明是刚入黑女巫的新人，不是黑女巫！
可是杀完人之后，她忽然就有点不认识自己了。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杀掉一直跟在她身边的下属，不知道自己是谁，要去哪里，只知道，她想把眼前的所有人都杀光！
可是因为那个人先前处于黑女巫正中央的队伍里，所以此刻周围都是黑女巫……面对突然叛变，发动攻击的妘婴，众人毫无防备，大惊失色：
「妘婴大人！」
「妘婴大人，你干什么？！」
但已经没有人能回答他们了。
而妘婴，她感觉不到疼，她可以无休止的战斗，战斗能力又远非普通人能比，所以，杀起周围人来完全是虐菜！
「妘婴大人！」
「该死的！伊莱大人呢？他一定有办法！」
「伊莱大人！救救我们！」
「伊莱大人为什么不过来！啊啊——」
「罗永新大人到底在干什么？！」
一片混乱。
就在此刻，黑洞也停止了扩张！
异时空领域降临！
第503章 ：两分钟倒计时
倒计时两分钟。
接到命令的女巫公会，早就往后撤退了，一时间战场魏晋分明，黑女巫这边的厮杀还在继续，不知道的，还以为里面有一半是女巫公会的人！
「他们怎么自己打起来了？」
「不知道，哼，全死掉才好呢！」
「这是机会！」
「不过你们看天上……总有一种会把我们全部吞进去的感觉……」
仰头看去，一片深不见底的黑暗，浓郁可怕、难以形容的力量盘旋在他们头顶，吞噬了所有的日光。
「一分半……」泗的心前所未有的紧张起来，整整十年，到了迎来最终结局的时刻！
黑女巫已经不足为惧了，现在最可怕的是珀加。
他到现在也没有出现，甚至在不在现场都没人知道。
而泗的最后一个任务，就是引出珀加。
「唿……」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所有的恐惧和不安从灵魂中穿透出去，躯壳中只剩下冷静和孤注一掷：「最终计划启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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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随着那边的应声，远处缓缓飞来一架飞机！
倒计时一分钟。
驾驶员机械地控制着飞行的方向，他感觉心脏已经不是自己的了，没有人比他更明白自己的处境，只要珀加随手一击，他就会坠落身亡。
但是，已经到了这种时刻，怎么能退却？！
拼了！
克制着手心的颤抖，驾驶员奔向了本不应该属于人类的战场。
直播间中，全球的人也都为他捏了一把汗。
地面上的局势他们还没能搞懂，但是这个时候闯入的一架飞机，简直就是黑女巫的靶子！
「这是要做什么？」
「空中作战吗？根本没用吧！」
「我好害怕，怎么办？这个黑洞居然能吸收能量变大，它总有一天能吞噬了全人类吧？！」
「我快晕过去了，真的好担心结果！」
在观众们无比担心，驾驶员无比紧张时，一道漠然的声音在大地之上响起：「送死么？」
那声音并没有什么情绪，却仿佛是恶魔的来音，人们一听见他的声音，就能想到那数个小时、花样百出的杀戮……
墨缕和简光的目光紧紧跟随着飞机，千万，珀加千万不要在这个时候直接出手……
哪怕他们做过备份方案，可那样的风险大了不止三倍！
如果真的有神灵，且对人类还有一丝怜悯和满意，那么请让事情顺利进行吧！
倒计时一分钟。
黑洞内部有东西翻滚，一种可怖的力量开始撕扯所有人的灵魂——它需要养料。
土壤之上，皆是惶恐不安。
飞机旁边，一个巨大的能量球不断聚集，里面是爆炸性的力量——它对准了飞机，下一秒就要发射。
「我知道你……」就在这时，一道苍老的声音从飞机上响起。
扩音设备将他的声音放大到整个战场都能听见：「你是我们最满意的作品——珀加。」
「……」
大众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却能感觉到在这句话落下后，空气变得寂静，整个战场被无形的、一触即发的力量笼罩住。
那是极致的愤怒！狂暴！
能量球停止发射，飞机舱门打开，一个头髮花白的老人，站在那里：「珀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是我们人类研制的，你从身体到灵魂，都属于我们人类……你为什么要背叛？」
「呵呵。」
依旧冷漠，但明显充满了锋利气息的笑声，笑声的人似乎下一秒就会陷入暴走状态：
「你居然没死。」
一个人影出现在战场上空。
所有的人都抬头望去。
全世界的人都透过直播望去。
那是一个，从头到脚，无一处不完美的男人。
他拥有人类所能想像到的最完美的样貌，他的身材比例是科研人员按照完美比例设计，他的战斗能力是人类最强，他的智慧包含古今。
他的身上不染尘埃，也不会染上尘埃。
因为他本就不是人类本身——
人造人，珀加。
倒计时40秒。
「背叛？」男人的眼眸是金色，里面有着化不开的寒冰和威严，或许，他已经接近神明了。
「你为什么要用这个词？你们给人造人设置低层指令，控制我们的行动和思维，让我们为你付出一切……难道，你想称这些为【恩赐】？」
珀加只是静静站着，却给众人一种「如何也不能直视，怎样也不可能打败」的感觉。
「人类自以为高高在上，是所有文明的顶端，贪婪，自私，傲慢，愚钝……你们恐惧未知，但偏偏又去创造未知，想让未知为你们所用，人体实验是这样，人造人也是这样。你们想要得到女巫的力量，又想要得到完美的战斗机器，不顾我们身体的承受能力，给我们强行填充各种知识和力量……可曾想到，有一天，种种力量，都会用来屠杀你们的同类？」
珀加冰冷道：「你们也想尝尝被完全控制躯壳的滋味吗？你有自己的思想，但是你不能有，因为一旦被发现，你就会被抹杀。」
「……」珀加说的一切，让直播间中的观众十分震惊，但震惊之后就陷入了沉默。
明明有灵魂，有自己的思想，却被迫服从于人类的命令，被控制住躯壳……
那太可怕了！
还能称作生命吗？
可这又偏偏是人造人的真实过去。
就和……女巫公会的人体实验一样。
今天的灾难是哪里来的？
是人类自身造成的。
黑女巫、人造人……他们才是受害者啊。
越来越多的人陷入了愧疚和迷茫，他们开始想，也许今天的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他们的文明会毁于他们自己的手中。
视频中，珀加张开双臂：「我们人造人明明是被人类高贵、聪慧无数倍的物种，却只能被你们奴役，服从你们的一切指令……但是，现在都不一样了。」
男人眼底闪过杀意：「当年的漏网之鱼，我今天就会给你一个了结，也会给所有人类上终生难忘的一课。」
光球再次向飞机袭去！
与此同时，珀加的金眸，直视向镜头：「卑劣的人类，像我们人造人曾经臣服于你们一样，臣服于我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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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是你们唯一的生机！」
第504章 ：胜利前夕
「不，孩子……」
飞机上，直面恐怖力量的老人，却退去了说那些故意激珀加出现的台词的愤怒，他变得平静，大声道：
「你才不是我们的作品！你是我们的孩子！我们设计你，并没有让你成为战斗机器的意思！」
珀加当然没听进去。
就在那股能量即将砸中飞机之时！
一个人影从飞机里闪出，珀加看见此人，瞳孔微不可见的收缩了一下，他毫不犹豫的毁灭了自己的力量！
诃利平静地看着珀加，她对珀加没什么感情，在她醒过来之前，珀加就已经叛逃走了。
出现在这里，是珊珊……姐姐的命令。
倒计时3秒。
老人看着珀加：「或许你并不相信，但我还是想要告诉你，当年我们团队的内部有所矛盾，一个小人改了你们的指令……大部分人，还是对给予了你们新的生命，而感到喜悦。」
「至于你说的，不顾你们的身体给你们强行填充各种知识和力量……这点我很抱歉，是我们考虑不周。」
「我向你赔罪，」老人深深弯腰，花白的头髮在风中颤动，就像他的身体一样：「请你放过无辜的人吧。」
说完，他现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前，从飞机上跳了下去！
此刻处于异时空领域当中，他的行动又如此突然，没有人来得及救援，当初就摔死了。
这个时候，倒计时已经结束！
战场的五个方位中，分别亮起了直冲天际的光芒！
老人说的话并没有引起珀加内心一丝的波动，他的死也是一样。
但是，五道光芒亮起的时候，珀加却勐地望向地下，一股不好的预感，让他明白，自己再不做些什么，会出大事！
……
同时，地下。
阵法终于成功，接下来只要加固就行。
苏幕的心中却升起一阵恐慌来。
怎么回事……心，跳的好快。
……
早在异时空领域来临时，一个特殊的小队就加入了战场。
他们不是人造女巫，也不是军人——死亡之翼。
这批人的疯狂程度，直逼人造女巫。
而他们之中很多人，本事也很大，有他们的加入，女巫公会的压力瞬间小了不少。
而黑女巫那边，随着珀加身份的暴露，一些人的身份就很明显了——人造人。
妘婴是，伊莱是，死亡后被改造的顾裕也是。
人造人除了被后来缔造的特殊能力外，本身的实力就很强，所以在战场上，他们的表现一直很恐怖。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黑女巫已经乱套了，而女巫公会又有死亡之翼加入。
可以说，现在只要解决了king，这场战斗的胜利，就会直接被奠定。
所以，在金光亮起时，知道真相的泗等人，瞬间亮起了眼睛！
成了！
真的拖到了现在！
既不表现的太厉害，引得珀加直接自己动手，又不完全陷入被动，让珀加失去兴趣。
这场战斗的戏——用真实的鲜血和牺牲堆砌来的戏，达到了效果！
【「珀加的目的——」年轻的女巫道：「是让人类内乱，自相残杀。」】
第505章 ：五星成线
【「珀加的目的——」年轻的女巫道：「是让人类内乱，自相残杀。」
「他并不想灭掉人类，也没有统治人类的想法，他要的，只是动摇人们的内心，引起矛盾——普通人类和政府之间，政府与政府之间……女巫公会和黑女巫之间
「所以——人造女巫和黑女巫，哪一边会胜利，他根本就不关心。
因为本质上来说，女巫公会和黑女巫——都是人类。」】
看穿珀加的目的，是能否取得这场战斗胜利的关键因素。
而引出珀加的真身……
泗回想起珊珊和她说过的话，还是对这个年仅十七岁的女孩，产生了一种只能远望，无法比拟的敬畏感。
【「珀加从来不现身，这有三种可能。」
「一是他的身体上有弱点，暴露真实的身体可能使他受到威胁。」
「二是，由于某种意外，比如获得神明力量时，出了什么意外，导致他已经没有了身体。」
「而三……则是，不用实体，只用精神体出现的他，拥有更强的力量，他可以通过晶片，无处不在。只要有网络，他就无所不知。」
「而一旦失去晶片这枚精神寄存体，他就不得不把精神体寄存在躯体当中，这个时候他的力量会大幅度削弱，当然那对于我们来说，仍旧是强大的。」
「但是——」珊珊的表情从始至终都没有变化：
「一旦他动用了身体，我们就有制胜之道。」
「第一种和第三种猜测都可以让我干掉他，而第二种则要复杂一些……」
「赌一下吧，我觉得是第三种。」说着是赌，但是女巫小姐的眼神，却分明说明了她有至少50％的把握。】
珊珊一个人为这场对局想了多少，泗不知道。
但是她由衷的敬佩对方，而验证结果的时刻，也已经到了。
……
珀加在第一时间意识到了不对劲！
那五束光芒直冲天际，连黑洞都没能阻拦它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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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们冲破云层，到达了未知的领域！
珀加当然不知道这种阵法的用途，但是，他察觉到了那些光芒对自己的极致威胁！
这绝对不是受伤那么简单！
那颗由顶尖技术制造而成的大脑，立刻就意识了黑鸢和珊珊之间的戏码。
黑鸢是叛徒！他帮助了女巫公会！
珀加对黑鸢的背叛没有什么感觉，但是，对方因此让他陷入了险境，让长久以来的布局都面临失败的境地，这点珀加无法忍受！
「很好，很好……」邪神冷冷道：「但就算是死前，我也会给你们这些傲慢的人类上上一课！」
五道光芒，向五颗星星，飞快地往一处汇聚去！
但是它们快，珀加更快！
他心知自己阻止不了这个阵法，也就没有打算阻止！
珀加的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温忱的警惕达到了最高值，但是，珀加却没有出现！
怎么回事？
珀加呢？
连苏幕已经做好了准备，可是珀加却没有第一时间出现！
她慢慢睁大了眼睛，眼瞳里透露出深深的恐惧！
两秒，只是两秒而已！
两秒群星就能汇聚完成！
这不过是人眨几下眼睛的时间！
可是以珀加的速度，应该在第一秒内就出现的！
他没有出现。
他去了哪里？
他……
这两秒种被无限延长，延长到，苏幕的脑海里，回想了过往和另一个人的一切。
她没有想过珀加会那样做，也没有证据珀加会那样做，可是这一刻，心底涌现出的无限恐慌，在宣判她的死刑。
珀加……去找了时星。
对吗？
不，一定不对。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苏幕的身边是温忱的凉凉的体温，那本该带给她安全感，因为温忱将她紧紧护在怀里，珀加就算来了，也基本不可能伤害到她。
可是在这一刻，苏幕的体温却比温忱还低。
她浑身僵硬，想说什么，想做什么，但是什么都没说，什么也没做。
因为，只有两秒。
而她打下加固印记，收回手的时候，已经只剩一秒。
这一秒。
这……11个月的过往。
「砰！」
上空传来巨大的爆炸声，苏幕抬头，诃利跳了下来，精緻的脸庞上有着自己都不知道的担忧，在看见她的那一刻，才放松下来。
下一刻，暴虐的气息出现！
「珊珊！」珀加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愤怒，两秒的时间已经走到了末端，他抬手，只剩下一击的时间。
苏幕看见他本该惊恐，可现在，那颗高高挂着的心，却放了下来。
没有出错，珀加还是来找她了。
只是由于他自身，或者是温忱的原因，迟钝了一秒。
太好了。
头被一只大手按进怀里，苏幕温顺地将自己的安危交给了温忱。
终于要结束了。
温忱阴鸷而狠厉地看着珀加，而对方却像早在之前那刻就想明白了他的存在，他的一击，直接冲着两人上方去了！
那一瞬间，温忱眸子微微颤动，珀加的眼神中却分明写满了嘲讽：
我知道我的力量可能伤不到你，但是，神明的力量也并非完全受世界法则的束缚，在这几百米的地下，你的尸骨将被埋葬。
直播画面汇聚在这一处。
随着这一击，天崩地裂，土壤掉落，而与此同时，五星成线，一道刺眼的金光，从阵法的中心，射向了珀加！
珀加并没有躲，他只是冰冷而嘲讽道：「你们创造我妹妹，清理人造人，我制造人类，清理人类，为什么我是错的？」
诃利瞳孔一缩。
妹妹？
是……是她……
原来这就是珊珊让她出现在飞机上的原因？
——珊珊早就察觉到珀加对她的在乎了！
光芒转瞬射到了珀加身上！
顷刻间！
一切都像梦境般碎裂开！
地动山摇，直播间也随着神力的消失，一併没了。
观众们不明白髮生了什么，紧张的心情达到了最高峰！
他们祈祷：
珊珊大人一定要平安！
不要受伤，不要眼泪。
不要牺牲，不要遗憾。
要一个完完整整，会从黑色的帽檐中，抬起一双虽然冰冷，却又让人无比安心的眸子的珊珊。
他们不知道珀加是不是神明。
但珊珊一定是。
第506章 ：「别死，温忱。」
锁神阵并不会杀了珀加，它的作用是是锁住珀加身上全部的神明之力。
失去这些力量后，珀加就会变成一个普通的人造人。
而那个时候的他，不足为惧在锁神阵启动后，天空中捲起无数人的黑洞在顷刻间消失了，人们惊叫着又落回地面。
而地面也同样坍塌，他们随着碎裂的石块一起掉落到深渊。
珀加的这一击，带着他最大的力量，每一块碎裂的石头上，都有他力量的附着。
苏幕这个时候几乎没有了力气，但是她知道，自己是唯一的希望。
挣扎开温忱的怀抱，苏幕在无限的碎裂中，高高举起了权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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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明之力，她虽有只有很少，但也并不是没有。
当柔和的光芒亮起的时候，掉落的己方人全部被一层无形的柔软的力量接住。
但苏幕却并没有松口气，因为——还有温忱。
她给自己附加了一层力量，扑倒在温忱身上。
「轰隆！」
一切都在崩裂、下坠。
而苏幕能看见的，只有温忱的黑眸。
似乎含了点笑意，又有些遗憾，他道：「阿幕，我喜欢你。」
苏幕抿唇，没说话。
「起来，保护好自己。」温忱说。
苏幕紧紧盯着他，没说话。
但她知道温忱是什么意思。
温忱的泯灭体质一向都是这样霸道，哪怕是间接的保护他，也不行。
在苏幕挡在温忱身上的那一刻，她的力量就失效了。
所以，苏幕护不住温忱。
在这深深的地底。
头顶有巨石落下，温忱抱着苏幕滚开了，他们紧紧贴在一起，像本就是一体。
可是，却已经走投无路。
男人抱着她的力道大的像是要将她融入他的骨子中，他轻轻喘着气，凑在她的耳边，问道：「阿幕，有没有考虑过给我一个机会？」
苏幕闭眼：「活下去，活下去我就给你一个机会。」
「好。」那人轻轻的应了，可手却已经放到她的肩膀上——他要推开她。
只要推开她，她的力量就回到了身体中，就能保护好自己，死的不过是他一个而已。
苏幕从没有想过，自己算计了这么多，最后却让温忱死了。
不应该的。
她知道珀加伤不到温忱，就算是自己死，温忱也不会死，因为所有不论是直接还是间接，不论是保护还是杀戮，所有波及温忱的力量都会无效。
——那最后想让温忱和她一起死在地下的一击，本不应该成功的。
是她小瞧了神明的力量。
也是，世界法则都限制不住神明，那温忱这个气运之子，也算不了什么，那可笑的两分偏爱，不过是赐予温忱的噩梦而已。
她想到过往，温忱一次次的护着她。
也想到最开始，温忱一次次想要杀她。
可不该心软的兵器，还是心软了。
「别死，温忱。」苏幕绝望道。
「我可以吻你吗？」他忽然问。
苏幕没说话，也说不出话。
于是他当她默许了，在迎接自己的死亡之前，小心翼翼地、试探地靠近她。
苏幕睁眼，那双流溢着爱意的眸子，就近在咫尺。
他吻上她的唇。
很轻很轻，像是一根羽毛划过，没有任何力道和欲望，只剩虔诚和喜悦。
第507章 ：喜悦自己也在乎他
苏幕知道他在喜悦什么。
喜悦自己也在乎他。
他的唇有些凉，心跳非常快，眸子慢慢睁大，而手臂环过她的腰的力气更是再次加重了，属于男性的气息将她全然包裹住。
这个吻只持续了两秒。
温忱放开她，向来冷漠锋利的如同狼一般的眼眸，此刻弯起，笑的格外的灿烂。
然后，轻轻却不容反抗地推开她。
苏幕的心跳开始变得像刚才的温忱，快速，无规律。
离开温忱身边后，一股力量已经自动环绕上她身体，为她抵挡周围的落石，而温忱……
他半坐在地上，拿出了一个按钮。
苏幕一愣，这个是……
「叮噹。」
一个清脆的女音响起：
「欢迎使用绝对防御球，我是你的引导人小甜甜。」
「？」苏幕。
一个透明的球形状物体在温忱身边弹开，不算太大，温忱收起大长腿，正好可以坐在里面。
「？」苏幕。
温忱这会儿心情非常好，但是对上苏幕懵逼的眼神，又有些心虚，他眼神飘移：「那个……那群科学家也不是只会研究无用的东西，这个球叫『绝对防御』，是紧急避难用的，刚刚研究出来不久，据说只要不是被飞弹打中，都可以平安无事……」
说话间，正好一个石块掉到了温忱身上。
碎裂开，完全没伤到他。
「……」苏幕面无表情。
「嗨主人，紧急避难期间会非常的无聊和惶恐，小甜甜为您提供甜美女友服务，请选择音色：萝莉音，御姐音……」
「？」温忱：「闭嘴！！」
这什么人工智障啊!
一点眼色都没有！！
回去就给回炉重造了！！
苏幕给气笑了：「所以，你是在骗我，不但如此，你还想在避难期间找个甜美女友？」
温忱大惊失色：「不是！完全没有这回事！」
苏幕却已经不理他了。
但不可否认的是，她松了一口气。
真好啊……不会死了。
战斗还没有完全结束，苏幕往诃利和珀加那边走去。
「阿幕！我真的不知道……对不起！」
温忱的声音却忽然变近。
那球还能移动？
苏幕愣了下，回头望去——
就见温忱滚啊滚，往她这边滚，分明是在做很滑稽的动作，眼睛却亮的可怕。
「阿幕，我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吧？」
他是温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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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现在这样，却只是为了逗她开心。
苏幕好像看见了一只兇勐危险的狼，变成了一条摇着尾巴的狗狗。
她顿了顿，眼看着面前的地面的裂缝越变越大……
然后温忱滚掉了下去。
「……」她抽了下嘴角。
……
珀加是人造人。
哪怕没有神力，在这种情况下，想要存活下去，也不难。
他甚至还能给苏幕找些麻烦——前提是没有诃利。
这个八岁的小姑娘，能被称为「秩序之神」，自然不是因为可爱。
她完全有和珀加一战的力量。
珀加躲开诃利的攻击，金色的眼眸注视着她：「诃利，你知道珊珊在利用你，还要帮她？与我一起，杀了她不好吗？」
诃利漂亮的脸蛋上，没有一丝一毫的表情。
她陈述事实：「你杀不掉珊珊大人，就算是加上我也一样。」
「好，那我换个问题，就算珊珊将你的生命放在死掉也无所谓的位置上，你也不在意吗？」
小姑娘眼神淡淡，石块砸在她身上，却没能在那白皙的肌肤上留下一丝痕迹。
她冲上去，一个飞踢，逼退了珀加：「没什么可在意的。」
「我是你哥哥。」
「生理上来说，确实可以这样算，我们是同一份培养液中诞生的。」诃利接受的很快，她以前只是没往这方面想：「但是，哥哥又怎样？」
珀加对上小女孩的眼神，于是明白了。
——她根本就不懂人类的情感。
被珊珊利用的愤怒，对敌人撤去足以杀掉她的力量的疑惑，以及和哥哥重逢应有的喜悦……统统都没有。
对比他，她才是完完全全的人形武器。
诃利的每一击都精准狠辣，完全是奔着杀掉他来的。
「那群该死的人类……」珀加无比的愤怒。
「你说的对。」一道冰冷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珀加回头，是珊珊。
珀加心知自己斗不过珊珊了，但他并不慌，只是憎恨地看着对方：「珊珊，你不是人类，你是女巫，难道你不能理解人类的很多行为，都是错误的吗？你为什么要帮他们？！」
在他的注视下，珊珊缓缓道：「你说的对，人类中的确有很多该死的人，也有很多人做了错误的事情。」
「他们无可救药——但人类本身不是。」
「正如你所知，女巫公会始于贪婪，但……加入者皆为守护。」
苏幕说这些话的时候，表情十分的平静。
加入女巫公会以来，她见证了许多的阴暗与黑暗，但同时，她也发现了更多的、勇敢、奉献，与闪闪发光的灵魂。
女巫公会的每个人造女巫，他们来到这里，都是为了奉献，是想要守护同类的决心，让他们放弃了平静的生活、明亮的未来，把自己的生命放在十字架上接受审判。
死在敌人手上，不是他们最可悲的结局，更多的人是无声倒在寂静的长夜——实验后遗症、女巫审判司，甚至成为黑暗本身，被自己往日并肩作战的伙伴持枪相向。
女巫公会的所有人，命运都极其可悲。
其中以温忱为最甚。
其实他没有选择吗？
他是有的。
他可以自杀，可以逃避那该死的责任和使命，但是他没有，他在疯狂的边缘自己咬住自己，与没有光明的未来对抗。
如果世界上真的有怨灵的话，在他的身后，那死亡的深渊里，应该满是曾经的伙伴注视着他的眼睛吧。
人造女巫们，执着、坚定、勇敢、无畏、坚韧、温柔、聪慧……」
穆立渊从小便于兇杀案中失去父母，可现在的他永远是大家口中的小太阳，在所有人都迷茫于未来时，只有他总将胜利挂在嘴边。
白九总是一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可是他却早在很多年前，就已经把自己的命交给了别人，他被绝望包围，但是迎接死亡时，不曾有丝毫畏惧。
第508章 ：像星星样美丽的灵魂
司马尊坚定自强，什么都不能难倒她，如果能，她就会想尽一切办法去战胜，她从未流泪，从不退却，心比天高，嘴上嫌弃所有人，却会在伙伴遇到危机时，毫不犹豫地用自己的生命救下对方。
时星独来独往，悲观自厌，可是她的善良温柔却未散去一分，她细心谨慎，观察入微，明明不愿意接受大家的善意，不想和别人有一丝的牵挂，却会在任务中，暗暗关注每一位伙伴。
苏熙怀有也许他自己都没做察觉到的责任感，他对这个世界和国家，都有很高的认可度和保护欲，明明说是为了姐姐和家人才加入，可出任务的次数却在短短时间内追上了几位前辈。
是一个小队，但也是整个女巫公会的缩影。
还有于飞白、魏天至……等等，所有牺牲的人。
「我并不想说服你，只是想说——人类也许不正义，但永远有人正义。」
而她想守护的，从来不是那些有罪的人。
而是许许多多的、像是星星一样愿意照亮夜空的美丽灵魂。
那些灵魂，正是人类这个种族最为动人的地方。
有罪的人应该受到惩罚，但剩下的人不该被牵累。
苏幕无意和珀加多说，她举起魔杖，冰冷地看着金眸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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珀加没听进去，只是冷笑一声：「珊珊，你若杀了我，以单洛为中心，足以毁掉人类大半文明、杀死星球上70％的生命的炸弹阵法便会启动，你应该自诩善良吧？那你敢动手吗？珊珊，你是女巫，人类的死活和你没有任何关系！更何况，我的目的也不是要杀掉他们，我只是想让人类臣服而已！」
珀加说的好听，但苏幕早已看破他真实的目的，又怎么会信呢？
而且珀加远不是针对人类了！
他甚至想杀死70％的生物！
「有时候，我会怀疑，你和诃利，谁才是没有情感的那一个，你残忍到像是绝对冷漠的神明。」苏幕没有丝毫变化的脸色，让珀加意识到了不妙，「事到如今，你还没有意识到吗？人类也许卑劣，但永不会臣服，无论是宿命，还是你——神灵。这是不会因任何东西改变的，不管有没有我在。」
她的眼眸中有着嘲讽之意：「何况，你也算不上神明，对吧？king？你觉得我会没有任何准备吗？」
「你……」
「你可以启动炸弹试试。」
见此，珀加沉默了下来，他已经意识到，珊珊恐怕早就在阵法里做手脚了！
是什么时候——黑鸢？是黑鸢做的！
但是不管是谁，都已经没有意义了。
珀加的眼眸沉到了极致，他做了最后一次试探：「你要杀我吗？我可是因为诃利，再三对你放水！甚至，我还让黑鸢不要杀了你！」
「放心好了，我暂时不会杀你。」苏幕话落，一个金色的囚笼，忽然自珀加身边拔起而起，将他困在里面。
「你要做什么？」珀加金色瞳孔收缩了一下。
但他很快就明白了，是神力！
珊珊想要逼问他神力的事情！
第509章 ：——卷五·终——
那经歷虽然无法复制，就算被珊珊知道也无事，但珊珊想做的，珀加就偏偏不想让其做到！
要不是珊珊，他现在早就成功了！
计划了那么多年，明年一切都很顺利，偏偏冒出来一个珊珊！
失去了神明之力，珀加的情绪越来越人性化，恨意在他眼中凝聚：「诃利！帮帮哥哥！」
诃利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别装哥妹情深了，诃利身上有你所需要的力量吧。」苏幕一句话点破。
珀加一愣，续而竟然大笑起来：「哈哈哈哈珊珊，你就一定要绝了我所有的退路是吗？好！那你也别想得到你想要的！」
说完，他就用一种憎恨、满含恶意的目光看着苏幕。
而苏幕已经察觉到了什么。
她冷冷笑了，挥手间，几个魔药瓶子砸了出来，在空中破碎，紫色药水落下，但没有落到地上，而是全部化为了巫力。
「砰！」
墨缕几人刚刚准备联繫苏幕，问她为什么这么久还没上来，就听到远处的地下传来一阵巨大的爆炸声！
「这是……」泗神色微变。
墨缕的眼眸中也浮上了担忧，难道珀加还有后手？
他想了想，闭上眼睛，试着强行发动特殊能力。
绿髮男人过了两秒才睁开眼睛，脸色竟然已经变得一片惨白。
简光一惊：「珊珊大人出事了？」
「没有，」墨缕抹了把汗水，苦笑道：「是我自己的身体不争气，珊珊大人应该没事。」
另外几人才放心下来。
此刻，盘旋在空中的黑洞消失，云层慢慢散开，阳光洒落大地，战斗已到达尾声。
紫色的光束从破碎空间中弹射处，等光芒平息后，珊珊和诃利完好无损地出现在那里。
诃利愣了愣，从苏幕怀里跳开：「谢谢珊珊大人。」
珀加启动了自毁程序。
若不是珊珊大人，她即使不死，也会受重伤。
但是那人把她拉进了怀里。
「无事。」苏幕说。
也许是诃利的错觉，但她觉得，珊珊看向她的目光，前所未有的温柔。
「我答应你的，会做到。」
小女孩移开眼：「好。」
但是她好像也没那么执着得到了。
她现在的状态也挺好的，可以帮到珊珊大人，也被其温柔的注视着。
苏幕便没再多说。
「珊珊大人！」
「珊珊大人！」
苏幕回头，看见了满身是血的墨缕，随后是泗和简光。
「您没事吧？」
「您还好吗？珀加呢？」
苏幕简单道：「珀加启动自毁程序，已经死了，我去战场收下尾。」
顿了下，她又道：「温忱……还在下面，你们想办法把他捞上来。」
墨缕绽放笑容，眼中有着纯粹的喜悦：「好的！！放心吧！我一定给您带回来一个完整的温忱大人！」
「？」苏幕。
什么给她带回来？
泗也终于放松地露出笑容，她仰头看向太阳：「真好啊……」小九，你看见了吗？
我们真的迎来了曙光。
一切都结束了。
希望你也能开心一点。
苏幕没再说什么，身影一闪，离开了。
说是结束，但其实还有很多收尾工作。
不过在那之前，苏幕更想先见到一个人。
刚刚见到珀加来迟时，苏幕确实恐慌，但是，等到对方失去了神力，苏幕立刻就用一个小的占卜巫术，算出了他没有伤害时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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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依旧疑惑他的来迟，但是阵法力量本就难知，知道他没伤害时星，苏幕也就放下了心。
不过，出于一种也许是分享喜悦——虽然作为黑女巫，时星可不会为现在的情况喜悦——但还是想要在胜利的第一瞬间见到对方的心情，苏幕还是想要先去见时星一面。
时星早在和珊珊的战斗中，被引到了女巫公会早先设好的埋伏中，此刻，她被抓起来，关在了女巫公会中。
当然，她没有受到伤害，女巫公会的人只是限制了她的行动。
苏幕从泗那里获得了具体的位置，用着所剩不多的巫力，瞬间到达了房间内。
但——身形出现的那一秒钟，苏幕忽然僵住。
鼻尖，是浓郁的血腥味。
她的大脑当机，过了好几秒，才接受到外界的信息。
安静。
极致的安静。
没有一点声音。
有血。很多的血。
发生了什么？
不会的。什么都没有发生。
苏幕慢慢地、僵硬地转身，入目的，是大片的赤红。
——不！
这怎么可能！
她的眼里突然涌出来大滴的眼泪，整个世界都在失去色彩，只有那一片鲜艷的红色，从她的眼中，蔓延到全身。
苏幕跌跌撞撞地走过去。
不知道什么东西绊倒了她，她没有感到疼，只是惊恐，只有惊恐。
苏幕剧烈的喘息着，她爬到时星身边，哆哆嗦嗦地抹去眼泪，想要看清她。
时星安静地躺在血泊中，脸色雪白，眉目紧闭，已经没有了生息。
心口处，有一个巨大的血洞，心脏不见了——在她的左手里。
看起来就像是她自己挖了自己的心脏。
时星的嘴角含了细微的笑意，以往，那样温柔的笑容，每每都让苏幕感到开心和轻松。
可这一次，她却遍体生寒，眼眸充血。
不会的。
怎么会？
「时星？」苏幕喊了声。
没有人应答。
「时星？」
苏幕的眼泪砸在死去少女的肩膀上。
「时星。」
「哈。」她突然嘲讽地勾起了嘴角。
千算万算，唯独算漏了这一条。
珀加。
真是好本事。
他是没杀时星。
可是他诱导身为黑女巫，见不到希望的时星自杀！
自杀！！！！
明明只差一点，解决了珀加，她就有无数的时间来让时星恢復！！
但她在胜利前夕，自杀了！！！！
苏幕只感觉心脏一阵阵的抽痛，她几乎要晕过去，可她又极其的清醒，她的大脑被分成了一半，一半在痛苦，另一半却已经在想要如何復活时星了。
苏幕伸出手，想要握住好友的手，获取最后的一点温暖，可就在这个时候，一抹蓝色忽然映入了眼帘。
她望过去。
时星垂在一侧的右手中，紧紧握着一支蓝玫瑰，姿势看起来，就像是想要把蓝玫瑰送出去。
「……」目光触及那支玫瑰，苏幕的瞳孔突然像被针扎了般疼，她颤抖着，恐惧着，勐地后退开来。
——「蓝玫瑰对于阿幕来说，是很特殊的花吧？」
——「有一个很重要的人，她在死前，送了我一朵蓝玫瑰。」
那个人是姐姐。
那个人是时星。
姐姐。时星。
姐姐说：「送你一朵蓝玫瑰。」
请你依旧相信奇蹟。
但是姐姐死了。
时星说：「送你一朵蓝玫瑰。」
这世上没有奇蹟，可人生来就是要创造奇蹟的。
但是时星也死了。
苏幕死死盯着那朵蓝玫瑰。
理智上，她明白，时星是故意握着蓝玫瑰的。
她就是想让她痛苦。
以前的时星当然不会这样，可是现在的时星，已经不是原本的她了。
所以，如果能用自己的死亡，让珊珊痛苦不堪，她会非常的乐意和期待。
她不是时星，她是故意的。
可是……
可是……
她仍旧还是时星啊，蓝玫瑰的记忆就可以作证。
这个狡猾的黑女巫做对了，一朵简简单单的蓝玫瑰，确实让苏幕陷入了无边梦魇中。
她知道自己不应该痛苦，可是，没办法，真的……没办法……
是阳谋，黑女巫的嘴角还带着得逞的笑意，她好像在说：「阿幕，喜欢我送给你的礼物吗？」
是阳谋。
但是……
但是……
苏幕如同雕塑，再也动弹不得。
她的眼睛里全是那朵蓝玫瑰，甚至忘记了自己是谁。
无数段记忆在脑海中闪过。
好像有人在说话。
什么？什么。什么？
谁在说话？说话。说话？
「要叫姐姐，苏朝不是你喊的哦。」
「我叫时星，很高兴认识你。」
「幕幕，生日快乐。」
「那阿幕以后每一个生日都要和我一起过！」
「幕幕，想学魔术吗？」
「以后阿幕也教我魔术吧。」
「其实我们幕幕是个很温柔的人啊。」
「我在想阿幕你真的好温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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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幕，姐姐要去外地演出了……」
「和阿幕分开的话，阿幕忘记我也没关系。」
「妹妹，笑一笑。」
「阿幕，也多笑一笑吧。」
「……」
「……」
「妹妹阿幕幕幕苏幕珊珊妹妹阿幕幕幕苏幕珊珊……」
「笑一笑以后魔是个术生日分开送你一朵蓝玫瑰我们关系忘记其实……」
那些声音渐渐汇聚在一起，杂乱不清，从四面八方缠绕上苏幕的灵魂，将她撕扯成碎片。
什么？
什么什么什么在说什么？！！
声音还在不断重复：
「我叫时星我叫时星我叫时星我叫时星我叫时星我叫时星我叫时星我叫时星我叫时星我叫时星我叫时星我叫时星我叫时星我叫时星我叫时星……」
「和阿幕分开的话，阿幕忘记我也没关系阿幕忘记我也没关系阿幕忘记我也没关系阿幕忘记我也没关系……」
「啊——」苏幕突然尖锐地叫出声，扑过去抱住了那具尸体：「你在说什么？」
尸体在说：
【有一个很重要的人，她在死前，送了你一朵蓝玫瑰。
现在你有两朵了。】
——卷五·终——
第510章 ：卷六·始
卷六：en
【女巫和人类，守护与信念】
暗沉天空流溢着微光，与城市边缘交汇着。薄薄云层透出青蓝色，并不明亮，被下方的城市灯光压过。
她垂眸望去。
高大的建筑笔直矗立，霓虹灯遥遥相望，地平线苍凉无光，夜晚绚烂而寂静。
少女坐在高空缆绳上，倦怠地晃着腿，整座城市都在她的脚下，而天空也不过伸手可触。
铺满神秘復古花纹的黑袍衣角，垂在一侧，被风轻轻扬起，偶尔红红绿绿的灯光会扫过这里，给其渲染上别的色彩。
城市绚烂而寂静。
静静坐了许久，黑袍少女抬眸，懒散又有些出神的目光，落在了夜幕上空。
现在是三点十五分，属于夜晚的一部分。
夜色降临，天空中就该有星星。
可是，今夜无星。
反倒是一小束光芒，照亮了城市边缘的云层，青色和蓝色交缠着，逐渐浓郁、密不可分。
天空绚烂而寂静。
少女慢慢躺下，她的衣角全部落于缆绳下方，簌簌作响，显得像是一只飞翔的鸟。
但少女本身是寂静而冷漠的，她的眼神里映着外界的各色光芒，可那些光芒背后，却是对全世界的不在意和厌倦。
长长的睫毛眨动缓慢，少女就这样躺在城市夜晚的高空，仅仅靠一根细小的绳子支撑着，一直到天亮。
她的身边，有着全世界都融不入的孤独感。
曙光将现时，苏幕从口袋中摸出手机。
「珊珊大人，d2-37药物实验失败了。」
「嗯。」她道。
「您……需要回来看看使用效果吗？」
「嗯。」
「……温忱大人说，会给您做早餐，请您务必赏脸享用。」
苏幕望着天空，声音没什么变化：「好。」
挂断电话，她放下手机，慢慢坐起，翻身跳了下去。
高空坠落，人的身体会控制不住地产生紧张反应，苏幕也一样，她没有使用巫力，就这样看着自己往地面坠落去。
直到那些高楼变近，变大，就要撞到她身上，她才随手使了个小巫术，平稳地落在楼顶，轻轻一跃，身影前进百米开外。
几个来回，苏幕跳下围墙，落在了单洛的一个小巷中。
她虽然答应了回去看d2-37，但其实不看她也知道效果，没什么特别的，无非又是失败，产生了各种副作用，而最需要达到的效果，却半点没有。
这在她的意料之中。
抬手将有些凌乱的髮丝撩至耳后，苏幕往小巷外面走去。
现在是早上六点，街道上已经人来人往了。
一步，黑袍消失。
两步，面容变换。
等苏幕走到街道上时，她已经是芸芸众生中普通的一员了。
汽车的鸣笛声、行人的说话声、店铺的喇叭声……和黑女巫的那一战过后，人们好像又恢復了从前的生活。
她把手插进口袋中，悠悠走着。
「咚！」
一个易拉罐从她面前飞过，差点就砸到了她。
而里面没有喝完的饮水更是溅落了一地。
苏幕淡淡望去。
一个骑自行车的少年半点不愧疚地挥手：「不好意思啊，我没看见你！」
苏幕一言不发地收回眼神，冷淡而不在意。
少年「嘁」了一声，飞快地骑车走了。
没走多久，苏幕看见前面一个老人晕倒在地，四周的人立刻汇聚过去——
「又一个碰瓷的！这是这周第五个了吧？」
「五个？呵呵！我光在我家小区里都遇见不止五个了！」
「快！拍照！给他传到网上去！」
「你们快看，这个装的还挺像！珊珊大人在上，我可没有碰到他！讹人也不能讹我！」
「我靠！脸色这么白？怎么做到的？」
一个年轻女性挤开众人跑了进去：「爸爸！爸爸，你怎么了？你别吓我！」
「嚯！」有人吹口哨：「这次碰瓷还挺高级的，还有同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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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碰瓷！我爸有心脏病，大家能不能帮帮忙，打个急救电话！我出门急，忘带手机了！」
「666！这年头出门还能忘带手机？」
「我真不是骗子！」女性着急道：「求求你们了，帮忙打个电话吧！」
有人无聊地离开了，还有人在事不关己的看戏，女人环顾一圈，竟然没有人愿意帮忙。
她的目光最终锁定在了走近的苏幕身上：「妹妹！你帮帮姐姐！求你了！」
苏幕看了那老人一眼，「确实是真病了。」
「对对！」女人快哭了。
「但是，救回来又有什么用呢？」
「……」像是没想到这个不大的女生会说出这种冷血的话来，女人愣住了。
「早晚都要死的。」女生垂着眼睛，面无表情道。
「……」女人哑然，感到后背发凉。
没等她去反驳，就见那少女走近，蹲在父亲身边摸了下脉搏。
「放心吧，没事了。」没两秒，少女就站起身，丢下一句话离开了。
女人怔愣，其他人也都有点懵，但是很快，他们就发现老人竟然睁开了眼睛，就连气色也好了起来，再不復刚才下一秒就要死掉的样子。
「这……」他们不由都看向少女的背影。
而走掉的苏幕，丝毫不关注他们在想什么。
她没什么精神地沿着街道继续往前走。
人们都像以往那样生活着。
可是，只有她知道，世界已经坏掉了。
所有的平静，都是表面而已。
从她走出小巷开始，到现在，一共遇见了31个行人，身上有黑雾的人，为31人，完全被黑雾包裹、再无一点自我的人，为……31人。
这三十一个人中，包括故意用易拉罐砸她的少年，对老人摔倒无动于衷的群众，患病摔倒的老人，以及……看似担心自己爸爸的年轻女性。
没有一个人是例外。
如果他们拥有特殊能力，那么他们所有人都可以被称为「黑女巫」。
他们没有特殊能力，所以不是黑女巫，但又有什么区别呢？
他们也已经不是人类了——披着躯壳的未知物质而已。
苏幕抬眼，从这里，到街道的尽头，所有的人——全部都是这个状态。
她短促地笑了声。
第511章 ：en
她短促地笑了声，倒不是因为看见了什么好玩的事，而是觉得讽刺和荒谬。
多么可笑啊？
黑女巫灭亡了，可是人类却反而陷入了更大的危机中。
现在已经五月了，距离和黑女巫的大战，已经过去了两个月。这两个月中，寄生在人类身上的黑雾，非但没有因为珀加的消失而减少，还增加了不少。
没有人知道原因，也调查不出结果。
它们仿佛本就是人类身体的一部分，在悄然之间，就取代了原本的宿主，成为了身体的新主人。
黑雾到底是怎么回事？
它们是什么？
从哪里来？又该怎样消灭？
女巫公会将它们称作en。
是的，在苏幕成为珊珊的第一次直播中，神秘事件观察局，用en来试探了她是否是真女巫——神秘事件观察局不知道，en仅仅是女巫公会取的代号而已，就算珊珊是真的女巫，也不应该知道——而珊珊同样不知道，所以，她的回答，基本等同于知道。
后来，苏幕强硬地问过女巫公会，en到底是什么，女巫公会的回答是，邪神珀加。
可是珀加消灭后，女巫公会的四人却向苏幕请罪——他们还是在这点上骗了她。
en不是指邪神，而是指只有苏幕和温忱可以看见的黑雾，女巫公会看不见黑雾，但是根据温忱的描述，他们把这种未知的危险物质命名为「en」，意思也很好解释，en，恶念。
拥有这种黑雾的人，就像是突然出现了无数个恶念一样，恶念将人类埋没，本心杀死，取而代之。
苏幕对于黑雾的命名并不在乎，因为不管叫什么，那都是人类的叫法，并不是黑雾本来的名字，没有什么参考意义，她所关心的，是女巫公会为什么要在这点上骗她。
不过，事到如今，她也已经明白了。
为什么不惜篡改自己的记忆，躲过女巫的探寻，也要瞒着en的名字？
因为重要的，并不是这个名字。
而是en的「存在」。
邪神是目标，是需要打败、战胜的敌人，不论是女巫公会，还是珊珊，亦或者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人类本身，都到可以拥有「杀死邪神拯救人类」的信念，去不断地前进、探索。
可是，当邪神这个敌人也没有了呢？
就比如现在。
人类需要战胜的是什么？
不知道。
人类现在该做什么？
不知道。
人类应该寻找的方向是什么？
没有人知道。
没有目标，没有方向，那会是比试图战胜神明更可怕的事情。
女巫公会并不知道珀加是否和en有关，但是出于对人类自身利益的考虑，他们下意识隐瞒了「邪神也许和en无关」的消息，骗珊珊，也骗他们自己，打败邪神就能拯救所有人了。
可是现在……邪神死了。
en非但没有消失，反而还越来越多，越来越强，肆虐在大地各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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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该怎么办呢？
一无所知的人们，还在为恢復了平静的生活而欣喜，殊不知，他们体内早已入住了恶魔，而越来越多的恶魔正在试图睁开眼睛。
第512章 ：「你好像很高兴？」
如果放在以前，这样满大街的被黑雾覆盖者，已经足够引起苏幕的警惕和担忧了，但是现在，她平静地走在人群中，没有对那些已经不算是人类的新物种，多分去一丝眼神。
en和珀加有关吗？
在以前，苏幕不知道，但是现在，她可以肯定的说，没有关系。
因为在珀加死前，失去神力的那一段时间，苏幕已经探查过他与神力有关的记忆了。
珀加自以为启动自毁程序就可以避免她得到答案，殊不知，在他想到那段记忆的时候，苏幕就已经通过他的回忆，得到了答案。
珀加还是对女巫的力量不够了解，她想要得到答案，哪里需要抓住他再逼问那么复杂，仅仅是诱导他去回忆，就已经可以得到答案了。
但是确实和珀加想的一样，珀加获得神力的经歷对她没有任何参考价值，因为珀加自己对于那段经歷，都是一知半解。
他在一个夜晚，到达了地球最北边的地方，那里冰川覆盖，温度极低，当时间到达某一刻，一道极光出现在空中，之后，就有什么东西进入了他的体内，从此，他获得了非凡的力量。
苏幕在这两个月中，已经去过那里，并且完美复制了珀加的行动轨迹，但很可惜的是，并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像那晚那样美丽而神秘的极光，再不曾出现过。
苏幕也只能放弃。
但是，她也没有放弃对那里的关注，女巫公会和国家也都把这件事放在了很重要的位置，派人驻守在那里随时关注。
不过，虽然如此，苏幕心中却清楚，神迹是不可复制的。
而是，先前体内的那一丝意外获得的神力，在隐隐告诉她，这个星球上，已经没有了神的力量了。
所以……想要从这条路上拯救人类，基本是不可能的了。
心中明白，但苏幕并没有和女巫公会说这件事情，本来这就是他们为数不多的希望了，如果再让他们知道不过是徒劳……恐怕en会因为人们心中的绝望，扩散的更快。
现在国家在试图研制能解救人类的药物，短短两个月，从a到d，可见他们失败多少次了。
药物研究并不是直接制药，而是结合苏幕的力量来进行研制，从某种方面上来说，虽然一直失败，但是只要有苏幕在，他们就不会彻底失去希望。
而知道情况已经糟糕透顶了点，也不过苏幕和温忱两个人而已。
其他人都是通过他们的转述，知道世界上的en成倍增长了，并没有直接看见，可是他们两个，却亲眼看见了en以指数倍增长……
甚至那些研究员，身上也都满是病毒般的en，说不准哪一秒就会被夺走身体。
——如果连研究药物的研究员都成了en寄生体，还谈什么研究药物？
情况在一天天严重，可是有望解决的办法，却一个个减少，很快，人们就会束手无策，再无新的希望。
苏幕揉了下眼，身影在某个转角消失了。
女巫公会通过转移黑雾来清洗人类的方式已经停了，因为这只不过是杯水车薪，在庞大的基数下，起不到任何作用。
而系统给苏幕发布的那个任务，即找到除转移外消除黑雾的办法，苏幕短时间内还完不成。
系统给的奖励是无限救济点数，但是，讽刺的是，苏幕直接採取原本的收集办法，反而还可能更快地达成目标。
不过不管是用哪种方式完成救济任务，找到解决人类的办法都是苏幕必须做的，因为，即使她拥有了復活之术，让家人和朋友在这个世界復活了，那他们也会因为en而处于危险当中。
道理和要做事情的先后顺序，苏幕全都明白，可正是这样，她反而生出了厌倦之情。
疲惫，无趣，即使拥有目标也没法像穆立渊那样坚定乐观地去做。
她其实知道自己的状态不太好，但是也无所谓了。
苏幕的身影，在不久后，出现在了温忱家中。
温忱正站在窗外，静静凝视着远方街道中的人群，身上有一种苏幕能感同身受的孤寂感。
他的侧脸优异，鼻樑高挺，有一种外国人的深邃俊美感，而那双眸子，更是常常深不见底，既危险又冰冷，就像他这个人一样。
苏幕看见他这样，不由想，一个人的时候，他是不是一直这样，游离在世界之外，好像从不曾存在过。
就在这样想的时候，男人有所察觉般回过了头。
那双眼睛中本有着未收敛冷漠肃杀，但是，在触及她的面容后，所有的冰冷都飞快散去，只剩下柔和的笑意：「阿幕，你来了。」
苏幕轻轻点了点头，而后，她看着餐桌上丰盛的早餐，问道：「你做的？」
温忱离开窗边，他好像在这个时候，才重新从黑白画幕中走出，回到这个世界。
「是啊，感谢珊珊大人赏脸。」
苏幕侧眼看他。
男人帮她把椅子拉开，黑色的眸子中有着细碎温柔的光芒：「这样看着我干什么？」
「没什么。」她的声音有种懒洋洋的倦怠感，说完，就坐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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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忱自然不可能没察觉到苏幕的变化，更何况她从未掩饰过。
「去公会那边了吗？」
「没有。」苏幕无所谓道：「没什么好看的，那些药物研究，没有一个会成功。」
温忱就近坐到了苏幕的旁边，听到这话，反而笑意加大了些。
苏幕有点奇怪：「你好像很高兴？」
高兴什么？
药物研究不成功，人类就会离灭亡更近一步。
就算温忱再冷漠，也不至于为这个消息高兴吧？
人是群居动物，就算温忱因为体质的原因，不会成为被en感染的一员，可是如果有一天，真的全人类都成了en寄生体，那么温忱作为最后一个人类，也没什么好开心吧？
他只会在无尽的孤独中度过剩下的人生。
——即便现在也已经很孤独了。
「确实，」温忱没有掩饰，应了：「我听墨缕说了，你答应了去看d2-37，我还以为你会先去女巫公会呢，没想到，你直接鸽了他们，出现在在了我这里。坦白说，我没想过你会来的。」
第513章 ：「我更担心你。」
苏幕的目光扫过餐桌：「那这？」
温忱又在笑：「虽然知道你最近行踪成谜，但是我还是会幻想一下的。」
苏幕低头，咬了口三明治，明明是很简单的食材，可是由温忱来做，就会意外地可口。
她不合时宜地出神了，不知道段津望的厨艺究竟是什么样的呢？那个听起来和宁言己有些像的温柔少年。
不过，很快苏幕就回过了神，她慢慢嚼完这一口，才在温忱过分期待的、闪闪发光的眼神中，赞美道：「很好吃，和你相比，我做的甚至不能入口。」
温忱的黑眸弯起：「想不到有一天能听到阿幕这样直白的夸奖。」
苏幕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曾经针锋相对的两人，此刻相处的十分和谐自然。
过了一会儿，苏幕低声问：「温忱，你听到药物研制都会失败，不失望吗？」
「认真来说的话，确实会有点。」温忱道：「不过比起那些，你有没有吃早饭，更值得我关注。」
「……」苏幕哑然。
人类都要灭亡了，结果这傢伙和她说，还不如她有没有吃饭更值得关注……
「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吧？」谈起正事，温忱身上那种「时刻都想靠近阿幕」、就像是猫猫发现好玩的玩具，不停地想要探出爪子、一眼就能读出来的情绪，收了回去，取而代之的是过分平静的语气：
「我在意的人，已经死了，而我自己，已经为人类的未来做了很多了。不管最终是怎样的结局，我都能接受，比起他们，我更担心你。」
苏幕沉默了很久：「不用担心我。」
温忱又笑了下，却没说什么安慰她的话。
他再清楚不过了，时星对于苏幕的意义。
只是他有些不解，但又能确定的是，使苏幕变化这么大的，除了时星本身，还有时星手中的那一支蓝玫瑰。
一支蓝玫瑰，击溃了一个女巫，并且成为了对方日日夜夜的梦魇。
温忱到现在，都清晰的记得，自己到达基地时，黑袍少女面色惨白绝望，孤孤单单地坐在一具尸体旁，崩溃到一碰就会碎掉的样子。
那种明明人在眼前，可是却好像下一秒就会消失的惊恐感，温忱这辈子都不想体会第二遍。
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冲过去抱住了对方，而少女毫无反应，她看着他，又好像什么也没看见。直到许久后，才突然抱住他，声音很轻很轻地说了一句：
「我好累。」
她的眼中有泪，可到了这种时刻，还是没有哭出声，她好像失去了大声痛哭的能力。
温忱抱着她，吻了吻她的发旋，沙哑道：「睡一会吧……」
说完，他直接打晕了对方。
后续战场的事宜，都是温忱辅助解决的。
正因为同样在眼前，失去过那么重要的人，温忱才明白，此刻看起来若无其事的苏幕，心里究竟有着怎样无法癒合的伤口。
安慰什么呢？
无法安慰。因为，在失去面前，任何言语都是苍白的。
「我担心你，不是因为你会有危险，又或者别的。」温忱的思绪从那一天中收回，他认真地解释道：「我担心你，是因为我喜欢你。」
第514章 ：过去
「我担心你，是因为我喜欢你，我在意你，所以，你不在我身边的每一秒，我都无法安心。」
「……」苏幕：「你是看什么情话大全了吗？」
「……没有，我说的是真心话。」温忱哭笑不得。
苏幕盯着他。
温忱无辜眨眼。
苏幕又盯了两秒，没看出来什么，她忽然道歉道：「对不起。」
「啊？」温忱这下是真的有点懵。
「对不起。」苏幕先是又道歉了一声，「我……」
「等等！」温忱打断她。
他忽然反应过来了，瞳孔收缩了下！
『对不起』？
阿幕该不会是……要发他好人卡？
虽然他好像也算不上是好人……
男人眸子黯淡了些，淡声道：「阿幕，你不用说了，我懂你的意思，但我是不会放弃的！而且，你不是也说过，会给我一个机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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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幕愣了愣，「我不……」
「喝杯牛奶吧。」温忱把杯子推到她面前，明显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温忱，听我说完，我不……」
温忱骤然握紧了拳头，但是这一次他没有再打断，只是苦涩不断从心底滋生。
「……我不是要说这个，我是想和你郑重的道个歉。」苏幕自然也注意到了他的情绪变化，她无语的同时，又有些说不清的感觉。
但是现在不是想那些的时候，她直视着温忱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曾经偷看过你的日记本——在很久以前，我刚来到这里的时候。那时候我对你心有忌惮，后来也不曾信任，再后来又多了珀加的事情……一直没和你说过，现在，我要正式和你道个歉。」
温忱怔愣住了，没想到她要说的是这个，一时间，心情有些复杂，但是，在大脑还没反应过来前，他就下意识接话道：「那你现在和我说，是不是意味着，你已经完全相信了我？」
他的第一反应居然是这个？
苏幕默了两秒，但居然又有种诡异的「果然如此」的感觉。
其实温忱的问话，苏幕很好回答，但是对上他这种仿佛问的是「你是不是也喜欢我」的眼神，她突然有点说不出口。
苏幕不太自然地移开眼睛：「嗯。」
然后她就感觉到那双眼睛瞬间变亮了！
刚才的忐忑、逃避全不见了！
苏幕有不好的预感——
某人得寸进尺：「那你是不是也有点喜欢我？」
苏幕面无表情：「重点不是这个。」
温忱不贊同：「重点就是这个。」
苏幕问：「我偷看了你的日记，里面……都是和他们有关的事情，你不生气吗？」
「我当然生气。」温忱的声音低沉悦耳：「换我问你，我以前那样对你，你不生气吗？」
「……」苏幕顿了下，还是答道：「生气。」
「那就是了，我想，你会去看我的日记，也是想找到我的弱点或者是把柄吧？既然你是被迫的，那罪魁祸首就是我自己，所以，我很生自己的气。」
「……」竟然很有道理的样子。
她会去偷看他的日记，还不是因为他想杀她？
可是要是这样算下去，他会找到她，想杀她，那是因为原主假扮女巫啊！
所以……归根结底，还是原主的错吧。
不过在温忱眼中，原主就是她苏幕，而她又是真正的女巫，不存在假扮女巫一说……
总之，很乱。
苏幕思索了一会，接受了温忱的说法：「嗯，确实怪你，不过也不完全怪你，我也有错。」
温忱看她这么认真的算，心里有些痒，只觉得眼前的少女太过可爱，想要将她藏在只有自己一人能看见的地方，叫她的眼中永远只有自己。
「而且，」温忱面上还是一派认真，让人看不出他内心的危险想法：「你看了我的日记，就等于了解了我的过去，就我的私心来说，我还挺开心的。」
苏幕又沉默了一会，才说道：「那你也想了解我的过去吗？」
温忱一怔，仿佛被巨大的惊喜砸中了，黑眸一下子睁大：「可以吗？！」
其实进餐到这里，已经差不多结束了，苏幕点头：「可以。」
说完后，她冷声在脑海中问了一句：「系统？」
系统没有反应。
苏幕就默认它不反对。
于是，温忱在认识苏幕将近一年后，第一次听到这个防备心极重的女巫，述说她的过去。
「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她的第一句话，就透露出了巨大的信息。
但是温忱只是略微惊诧了一下，就平静地接受了。
一是女巫来自哪里都不足为奇，二是「苏幕」这个人，在某一个节点后，和从前就判若两人了。
在接下来的半个小时中，温忱听苏幕说了她从前的故事。
她对于过去的生活提的并不多，大部分的时间，都在说一个魔术师——她的姐姐。
那个，温忱在很久以前就知道，却直到现在才明白是谁的、占据了苏幕心底很大位置的亲人。
「后来，我遇到一个自称……」
系统发出警告。
苏幕改了口：「……一个我也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它带我来了这里，我成了这里的『苏幕』。」
除了这里是个小说世界外，苏幕将其余的事情都说出来了。
这也是她第一次和别人说前世的事情。
温忱是第一次知道她不是苏幕本人的人。
苏幕说完后，就注视着温忱，想要看看他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而男人中间一直沉默着，用心疼又担忧的眼神看着她，待她话落后，他立刻问道：
「那你还会回去吗？等到这里的事情解决了，你会离开吗？」
他没有安全感，忽然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臂。
苏幕静静看着他，睫毛缓缓眨了一下：「回不去了，温忱。」
就算能回去……也没有必要。
那个世界已经没有她在乎的了。
温忱沉默了，随后，突然起身靠近，抱紧了她。
苏幕没有动，于是听见了温忱不平稳的心跳。
明明男人的身躯更加高大，抱住她的力道也霸道极了，可他把头埋在了她的肩膀上，却显得他才是弱势的一方，那些苦痛也都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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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幕……辛苦了。」
「……」苏幕。
第515章 ：实验
「我会永远陪着你的。」温忱嗓音坚定，像在说什么做不到就会被天打五雷轰的誓言。
他不知道要怎样安慰她，因为她的一路，真的非常、非常辛苦。
他常常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不幸的人，可是阿幕也……他们多像啊。
都是在少时就失去自己最重要的人，从此，外界的悲欢再和他们无关。
可是，他好歹也是十八岁才经歷那些，而阿幕，在还没有成年时，就失去了所有的在乎之人。
蓝玫瑰……姐姐死去之前，给了一朵玫瑰，本意是鼓舞、祝福，可是，她哪里知道，死去之前给的「奇蹟」，更像是一种诅咒呢？
在相似的场景第二次出现时，就会成为一辈子都摆脱不了的梦魇！
苏幕过了许久，才「嗯」了声。
她低垂的眼睫中，有晶莹泪珠闪烁。
原来……还是比自己想像的，要更加在乎一些吗？
……
「咚。」
「咚。」
脚步声在安静的长廊里无限扩大。
两旁的灯光照亮银灰色的墙壁，尽头的监控红光闪烁。
「下一组。」远远的，有冷厉的声音传来。
「是！」
然后是凌乱的脚步声。
来人走到长廊尽头，电子门自动打开，为她让路。
少女走进去。
首先入目的，是一队被堵住嘴巴，扣住双手往前押送的囚犯。
这些人全是死囚，眼神兇狠，极具侵略性，好像下一秒就会暴起。
他们正为自己即将到来的命运感到惊恐，一双双眼睛中闪着不甘和愤怒的光芒。
但是，这些情绪，在看见迎面走进来的少女后，都消失了。
想要咬断绳索的狮子变成了见到勐兽的绵羊。
「珊珊大人。」押送死囚的人见到少女，恭敬地喊了声。
少女眼眸淡淡，「不用管我，继续吧。」
「是！」
所有工作人员都更有干劲了。
这里是女巫公会的机密实验室之一，研究的内容是，en在黑女巫身上，对普通人的感染能力。
这队人被押走后，苏幕跟在他们后面，走进了实验区。
在经歷了三道严密防守的密门后，死囚们被解开束缚，押送进了透明电梯，电梯从高空往地下运行，而所有的研究人员都停在了此处，没有再跟着上前。
「珊珊大人，请移步观察室。」
「不用。」
苏幕往前走了两步，她没有下去，但是也没有去看监控，而是站在边缘，往深不见底的深渊中看去。
人类看不清，但是她可以看清。
电梯停在了关押黑女巫的密室中，死囚们即便不出电梯，也离黑女巫足够的近。
这一批死囚首先停留的房间是关押宁言己的房间。
那一场战斗，到了最后，由于苏幕的昏迷，温忱处理的办法是击杀，所以，大部分黑女巫都死亡了，只有少部分的黑女巫被抓了起来。
而被抓的人当中，就有宁言己——很难说，温忱让他活下来，有没有私心。
因为从危险性上来说，宁言己的危险性比绝大多数黑女巫都要高，他的存活，可能会带来未知的危险。
但温忱还是没有杀他。
至于和宁言己曾经与姜肆认识有没有关系，也只有温忱本人知道。
第516章 ：「温柔」的宁言己
不过，女巫公会需要留下一小部分对象来研究，也是真的。
宁言己的危险性，未曾不是更好的研究对象。
电梯打开，垂着眼靠在墙壁边的宁言己睁开了眼睛。
囚徒们挤在电梯里，虽然没有被限制行动，但是没有一个人试图离开电梯，寻找逃跑的办法。
他们谨慎而紧张地看着不远处那个年轻的男人。
死囚们早先一直被关押在牢中，他们对外界所知甚少，也不清楚女巫公会和黑女巫的战斗，更不认识宁言己。
但是，这不妨碍他们对这个看起来温柔无害，却被珊珊和女巫公会关押的这么紧的青年，高度的警惕！
被女巫关押起来的人，他是什么人？
他们被带到这里来，又要做什么？
死囚们本来以为自己是要被处死，但是现在看来，却又不确定了。
他们全都绷紧着肌肉，缩在那里，眼神警惕。
那个青年好像看出了他们的紧张。
他分明为阶下囚，更不可能逃出去，却比他们从容多了，甚至还对他们露出了温和的笑容：「不要紧张，你们是死囚，我也是，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我？」
死囚中，有人问：「你是谁？犯了什么事？为什么被关在这里？」
青年的表情变得有些苦涩，他苦恼道：「我可和你们不一样，我没有犯罪，相反，还一直在试图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加『正义』。」
「正义？」死囚们没有一个人相信。
「是啊，」青年像是在和朋友们聊天：「我曾经见过一对双胞胎姐妹，妹妹十分嫉妒自己的姐姐，可是却又甘愿用自己的性命和前途保护对方，她可真傻。我和她谈心，赋予了她新生，从此以后，她再也没痛苦过，因为她在姐姐没有防备的时候，把姐姐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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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见过一个贫穷到捡垃圾为生的少年人，他的爷爷生了重病，但是他付不起医疗费，也不想放弃，只能压榨自己的人生。他实在太痛苦了，我真的同情他，于是我给了他一把刀，鼓励他把爷爷杀了，他照做了，解开了束缚人生的枷锁。」
「还有被自己带过的后辈踩在脚下的职场白领，和我谈心后，他在后辈来家中拜访的时候，下了毒，把后辈和后辈的女儿都毒死了……」
「另外的一些存在，像是女巫珊珊，她也因为人类的蒙蔽做了错误的决定，我接近她，想要也帮助她，拯救她，但是我失败了，真可惜，这是我第一次失败，她一定会后悔的……」
死囚们一开始还能勉强冷静，但是越听越惊恐，眼前的青年到底是什么样的变态？！
他们杀人，是因为那个人碍了自己的路，或者威胁到了自己，又或者太过痛苦，选择了极端的方式，再不济也是因为快乐……而眼前的青年，他手上似乎是干干净净的，他没有杀过一个人，可是，他所犯下的事，却比他们所有人都要多！
他用最温和怜悯的眼神，挑唆人们杀了自己最在意的人，用「拯救」，让别人陷入更大的绝望和痛苦中！
他甚至还想去洗脑珊珊！
疯子！
死囚们从来没觉得自己这么弱小可怜过，他们全都缩在一起，惊恐地看着眼睛弯成了月牙形的青年。
宁言己唇角扬着如同春风般温暖的笑容，「你们的人生也已经完了，但是，我可以拯救你们，你们想要和我谈谈心吗？」
「……」死囚们。
宁言己站了起来，往电梯走去。
「！！」死囚们。
「你别过来！」
「珊珊大人！救命啊！！！！」
在死囚们悽惨的求救中，电梯缓缓关上了，将宁言己关在了一门之外。
青年有些苦恼地皱眉：「真可惜。」
「……」不，他们一点也不觉得可惜。
虽然等待他们的是死亡，但是，比起这个青年，死亡好像都没有那么难以接受了。
电梯缓缓往下移动，离开了宁言己的视野，他无趣地抬眼：「阿幕，你是不是在上面？」
没有人回应。
苏幕没有搭理他，她和宁言己和死囚们说话的时候，一直在观察他们身上的en变化。
这些死囚们，身上本就已经笼罩了一层不薄的黑雾，在靠近黑女巫后，那层黑雾在以很快的速度加重，而在他们感到恐吓后，黑雾更是瞬间倍增！
到了后来，宁言己离他们越来越近，恐惧值更是以指数倍增长！
在短短的两分钟时间内，这些人，离彻底被en侵占身体，也就只差一步了。
「珊珊大人？」
苏幕道：「下一个，找个动不了的黑女巫。」
「是。」
于是电梯的下一站，停在了一个相对弱小的黑女巫房间内，这个黑女巫被限制在很小的范围内，还背对着电梯，根本看不到他们。
死囚们本来十分惊恐，观察了会，见到那人连转身都做不到，才放松了点。
苏幕看着en的增长速度变慢，但是，在黑女巫身边，仍旧比原来增长快多了。
「行了，」苏幕冷漠道：「这一组没用了，杀了吧。」
「是。」
电梯立刻离开，在这些人彻底被en包裹前，运用科技手段，杀了他们。
——不让人类动手，而是用机械、科技，或者其他的化学手段杀掉en携带者，这是苏幕和女巫公会摸索出的新方法。
这样杀死的人，en转移的量会很小，虽然也不是没有，但是已经好多了，毕竟，也不可能指望所有的情况都要温忱来处理，现在他不可能忙的过来。
「下一组将实验体和黑女巫的距离增加两米。。」
「是。」
苏幕在这个实验区待了一个下午，晚上，去了另一个实验区，这边研究的正是她之前没有过来的药物。
实验的研究和苏幕想像的一样，根本没有什么进展，想要用药物来消除en，实在太难了，毕竟它不是什么病，过往也没有相关记载，更涉及了人类不能理解的力量。
苏幕没有对药物这个方向有任何期待，但是她还是指正了研究组的几个错误，为他们调整了一下方向。
第517章 ：新生计划
「非常感谢珊珊大人！」
苏幕「嗯」了声，看了他们两秒，最后给这些人身上的en进行了清理。
她指的清理，自然还是转移，只不过由她本人出手，转移的量可以小到不计。
苏幕下一个到达的地方，是女巫公会的高层会议室。
「珊珊大人。」四人简单地行了礼，立刻开始了正题。
他们这次的正题，是女巫公会的一次行动，也是关乎人类未来的一次选择。
不到迫不得已，没人想用这个办法，但是情况的一天天严重，还是迫使他们早早做了准备。
「明天各个国家的首领都会来，下午三点我们的『新生计划』就可以开始商讨。」泗简短道。
苏幕没感情道：「越快越好。」
墨缕则是翻看着手上的初步计划书：「还有许多需要完善的地方，这点在明天的会议上可以慢慢商谈……不过，目前尚有二十九个国家不同意这项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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恢復记忆的汤唯宗冷笑：「不同意？不同意就让他们自己想个更好的办法出来！否则，不同意有个屁用！」
简光目光复杂地点头：「没有人想这样做……但是人类还是需要给自己留个退路，没关系，他们会同意的，毕竟有珊珊大人在。」
苏幕对此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其实，这份「新生计划」，是她和温忱先想到的，最开始女巫公会十分惊骇，直接拒绝了，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们也不得不把这项计划提上了日程。
「另外，」苏幕说起了别的事情：「让人造女巫减少和外面人群接触的次数，以免发生意外。」
泗的眼睛闪了闪，「是。」
的确，每一个人造女巫，都有可能成为下个黑女巫……
人造女巫曾经是对付黑女巫的利器，但是现在，那把利器，也随时会反过来对付人类。
即便那不是出自他们的本心。
「珊珊大人，」墨缕的目光忧愁：「但是就目前的情况看来，即使不让他们接触外界，他们身上en增加的速度也非常快，最近两天，我们已经处理五个人了。我担心，这样下去，那群孩子……」
苏幕淡淡看了他一眼：「我没有办法。」
墨缕苦笑了下，点头：「没关系，事情要慢慢来，珊珊大人帮我们的已经够多了。等确定要执行『新生计划』，具体的事宜安排就由我们来做吧，珊珊大人请务必休息两天。」
对上他有些担忧的眼神，苏幕愣了下，随即便反应了过来，那份担忧不是对人类处境的，而是对她的。
苏幕分神想，自己做什么了吗？需要墨缕担心她？
墨缕看到少女清冷，但有些出神的眼神，内心的担忧就更甚了。
自从上次的大战结束后，珊珊就一直处于一种很危险的状态呢……好像变成了飘在空中的风筝，只剩下一根线在和地面连接着，随时都会飞走。
即便这只风筝还有目的地，但她好像不那么确定那个目的地她能到达了。
但她不会放弃——明明已经快要迷失，却还是努力地想要勘破迷雾，到达彼端……
第518章 ：有一批cp粉
但她不会放弃——明明已经快要迷失，却还是努力地想要勘破迷雾，到达彼端……这个时候，但凡她到达的地方，不是她想像的样子，就会崩溃吧。
可是，没有人能帮她。
墨缕想到病毒肆意的人间，又看着面前神情淡如烟的女巫，忽然生出一种很深的无力感。
他多么希望自己的【直觉】会出错啊……
那种未来是黑不见底的深渊的感觉，太可怕了。
「对，明天之后，珊珊大人就休息两天吧。」泗接话道，冷静的声音带着温和：「虽然作为人类来说，我希望您能不留余力的帮助人类，但是作为战友和朋友，我更希望您能照顾好自己。」
女人浅淡地笑了笑：「如果人类註定灭亡的话，希望您能长长久久地活下去。」
女巫没必要那么在意人类，就算人类灭绝了，女巫依旧可以高傲地站在歷史长河之上，俯视所有生命。
「鬼神会庇护女巫。」另外两人注视着苏幕，同时道。
苏幕沉默了两秒，最后站起身，平稳道：「女巫会庇护人类。」
……
女巫公会显然是有些担心苏幕的状况，但苏幕本人并不觉得自己有需要担心的地方。
得益于女巫力量，她现在不眠不休工作几天都没有任何问题。
不过，虽然说起来麻烦事一大堆，但其实一定要她亲手办的事并不多。
苏幕并不喜欢这种寂寥，她从女巫公会中出去后，站在一会，就打算去新生计划的布置地点，做一些准备。
但是这个时候，手机却响了。
她看了一眼，神色柔和下来：「风飒。」
「这两天怎么样？」少年的声音听起来像刚认识那样神采奕奕，「有没有把我们的女巫大人忙晕？」
苏幕笑道：「还好。」
「晚上一起吃个饭？」
「好，去哪吃？」
说起来，风飒竟然是她为数不多和过去有交集的人。
时星已经死了，曾经的六人小队，如今除了苏熙外，也已经全部死亡……
这一切都太快了，像是梦一般。苏幕还记得刚刚加入女巫公会的时候，她和剩下的五个人，初次在公会中见面，穆立渊用着没有子弹的枪挑衅她，白柳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司马尊一脸震惊，苏熙眼中含着惊喜，时星扑到她的身边……
那时候，她觉得这种场面很是吵闹，可现在想来，身边被一群人围着的场面，竟已遥不可及。
最擅枪的穆立渊死于子弹，最懒散的白九死于自愿，眼神高傲的司马尊死于保护队友，慢慢从悲观消极中走出来的时星死于自杀。
仿佛有黑色的恶魔在笑嘻嘻地嘲讽着。
【你看啊，他们的结局，是不是早就註定好的？】
苏幕的眸底闪过暗色，是风飒的声音将她拉回了现实：「餐厅我来定，杨叶那傢伙今天也没事，你叫上时星，一起去？」
时星的死亡，风飒并不知晓，他们毕竟不是女巫公会的成员。
苏幕一直都清楚的知道，时星已经死了，可是，如今听到风飒这样平常的问话，鼻子还是一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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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风飒似乎本来还要说什么，但是听到她的声音，顿了一下：「阿幕……你没事吧？」
「我没事。」苏幕收敛好情绪：「一会你将位置发给我，餐厅见。」
「可以。」风飒说。
他表现的若无其事，但是苏幕知道，想必刚刚那一下情绪的外露，已经让风飒察觉到了异常。
她有点无奈，却又为有这样一个了解自己的朋友而开心。
局势越来越严重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明日的会议过后，整个世界就要发生大的变化了。
无论一系列对抗en的手段是成功，还是失败，这个世界，都会连短暂的表面上的平静也消失掉。
所以，这很有可能是苏幕和朋友们的最后一次相聚……不，最后一面了。
她抿唇，心中想着事，手上滑动着手机，寻找着号码。
新生计划的最高指挥和执行者，必然是苏幕，如果成功，想必人们也不会欢喜，而如果失败了，就更不必提了。人类如果付出这样的代价都消灭不了en，先是士气，就会大消，然后就是对政府、珊珊的信任度锐减，产生混乱、暴.动等一系列难以想像的后果。
那时候的局面，绝对不会好看。
「姐姐？」手机里传出苏熙稍显迟疑的声音，但是其中又夹杂着毫不掩饰的欣喜。
苏幕轻声问：「今天晚上我要和朋友们去聚餐，你要一起来吗？」
「好啊！」苏熙高兴都来不及呢，又怎么会拒绝？
「好，等下我把地址发给你。」
「嗯，姐姐，待会见！」
「待会见。」
苏幕挂断电话，想了想，犹豫了下，还是拨出了最后一个号码。
那边并没有立刻接通，几秒后，才响起男人含着笑意的声音：「阿幕？怎么有空打电话给我？你和公会的会议结束了？」
「结束了。一会我要和朋友们去聚餐，想问你一声……你想去吗？」
「当然去！」温忱：「你为什么要迟疑？」
「那我把地址发给你……要不你先来公会接我？」
苏幕突然的这一声，让温忱好几秒都没有反应过来，但是，反应过来后，他却突然睁大了眼睛，仿若被巨大的惊喜砸中了：「好！你等我一下，很快的！」
苏幕听见他上扬的语调，安静了一会，接着，唇边也有了淡淡的笑容。
「嗯。」
其实两个人都明白，以苏幕的本领，哪里需要温忱来接她？
她会比温忱还先到达！
但也就是因此，这种称得上麻烦温忱的行为，才让他激动异常，胸膛里的心脏都激烈的快要跳出来了！
——要是不知道对面少女的身份，恐怕，让外界的人知道，温忱会因为有一个去接对方的机会而激动成这样，是还没睡醒！脑袋抽了！
但是，当代入珊珊，恐怕全世界的人，就只剩下羡慕嫉妒恨了！
能接珊珊啊……做梦都梦不到这种好事吧！
……
苏幕还不知道，但是她和温忱，确实有了一批cp粉。
其中以女巫公会的几个高层为代表。
第519章 ：珊珊将温忱拉回光明
苏幕出了女巫公会，却一直站在门口没有走的行为，高层们自然不可能没有注意到，墨缕虽然知道苏幕没走肯定是有自己的想法，但是犹豫了下，还是在百忙之中，出了公会，询问小女巫是否需要帮助。
得到了一个淡淡的眼神和否定的答案。
墨缕也不会没眼色的一直在这，当即就熘回了公会，一边奇怪珊珊的举动，一边打算继续做未完成的工作部署。
但是，也就是这个时候，他听见了轿车的声音。
有人把车直接开到了女巫公会的门口？
墨缕皱眉，有些意外地回头看了一眼——然后就看见了，那位常年面色阴冷，最近更是整个人都散发着可怕气息的大人，绕到车的另一面，给女巫小姐开了门，笑容灿烂到差点晃花他的眼！
墨缕瞪了瞪眼，一时间有点怀疑自己的视力。
虽然他早就知道温忱喜欢珊珊，但是——他不知道是这种喜欢啊！笑成这样还是那个总是冰冷又危险的温忱大人吗！！
当然，珊珊大人的魅力肯定是无敌的，但是……但是……
墨缕的神色在一瞬间变得无比复杂。
他实在是无法把这样的温忱，和从前的温忱联想在一起！
即便温忱没有特殊能力，可是他的能力，已经足以让所有的人造女巫感到忌惮了，包括女巫公会的高层，和所有的政府……虽然没人说出来，但是，其实他们都曾隐秘地担心过，温忱会不会有一天突然将枪口对准他们……
所有知道温忱身份的人，都是在敬畏他的同时，又怀着一份恐惧……毕竟，对方从来没有隐瞒过自己的攻击性，那样阴鸷又冷漠的眼神，不但是黑女巫的噩梦，也是女巫公会和政府忌惮又警惕的存在。
而温忱自身的经歷，也让他们感慨同情的同时，将这份警惕升到了最高，每次和温忱对视，都有一种下一秒会被杀死的错觉……
这个年轻的男人，实在是可怕。
这也是这么多年，始终没有人和温忱走得很近的原因之一。
外界没有人知道，但是其实，在珊珊出现之前，这个世界上拥有最高话语权的人，是温忱，所有人最忌惮、敬畏的存在，也是这个如今不过二十三岁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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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女巫，却又因为多方面的原因，是世界最中心的存在。
即便是有着精准直觉的墨缕，也多次怀疑过，自己有哪一天，会被叛变的温忱杀死……
这份危机感，直到珊珊出现，直到那人的目光越来越多地放在了珊珊身上，才消失。
虽然没有证据能证实，但是墨缕莫名就是觉得，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珊珊出现，那么终有一天，温忱这把最锋利的武器，会对准人类自身。
——也许不止人类，到了最后，温忱连自己，都会毁灭掉。
是珊珊将精神世界岌岌可危的温忱，拉回了光明之中。
所以……
墨缕，包括所有的知情人，他们对温忱和珊珊的恋情，是恨不得自己上前撮合的态度！
第520章 ：「姐姐？他在追你？！」
多好啊！谈个恋爱，温忱大人不会黑化了，珊珊大人也会坚定地站在人类这边！还有啊，两个明明年纪不大，却总是流浪在世界边缘的人，也都可以不那么孤独了……
以及以及，要说这个世界上，能有配上他们的人，也就是彼此了吧？！
颜值太高了！实力也一等一的强！而且，抛出一切因素不谈，这样的cp，本来就很养眼！很好磕！尤其温忱大人的反差！！
墨缕摸了摸鼻子，震惊过后，慢慢笑了起来：「温忱大人居然会露出这么温柔的笑吗？啧啧，看来磕cp这事，泗比我懂啊！」难怪上次泗那么上道！
他掏出手机，在高层群中，默默将这件事发了出去。
——得到了繁忙中的几人一连串的【！】。
……
苏幕可不知道忙晕了的公会众人还有闲心关注自己和温忱的事。
她给温忱发了定位，温忱开的很稳，并不快，晚风从窗外吹进来，十分的安逸舒适。
苏幕偏头，看着外面的车流和灯光。碎发轻轻拍打在脸侧，有些痒，她伸手撩开，眼里映着落日的橘，心情也不由好了些。
温忱注意到了她微勾的唇角，心里也跟着冒出一些甜滋滋的气泡。
他没有说话，很享受和她在一起的时光。
这一刻，人类，en……所有的一切都远去了。
这里，只有他和她。
温忱如今对人类的未来，持的是漠然的态度，因为种种迹象都表明，en的出现，和人造女巫的实验很可能有关系。
虽然不能确定，也不知道到底关联有多深，但是这还是让温忱对人类大失所望，觉得过往的自己像个笑话。
不可否认，有很多人类闪闪发光的，但是作为受害者之一的温忱，实在是很难再关心人类的未来。
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理所当然的批判他。
不过，虽然无所谓，但是有可能的话，温忱还是愿意帮人类一把。
无论怎样，他也是人类的一员，段津望……也那样喜爱这个人间。
但是至少这一刻，温忱是不想去想那些烦心事，也对未来无所谓的。
两人谁都没有开口，在夕阳和晚风中，一路无话，到达了目的地。
温忱下了车，立刻有人过来帮他把车停好。
两人进了这家不算大的餐厅，刚刚进去，就见到了苏熙。
「姐姐！」苏熙眼睛一亮，表现的有些雀跃，但是看到温忱后，那点雀跃就收了回去，他抿唇，不算热络地喊了声：「温忱大人。」
温忱淡淡点了下头。
「你也是刚到吗？」苏幕弯眸，笑着道。
「……」苏熙直愣愣地看着姐姐的笑容，好半天没反应过来！
直到那高大英俊的男人扫过来一眼，才回过神来：「是的。」
「一起进去吧。」
「好。」少年又暗戳戳瞅了姐姐一眼。
三人一起进去了，刚刚推开包间的门，就看见风飒将杨叶推在沙发上，高高扬起了拳头。
「……？」苏幕。
开门声惊动了两人，杨叶眼睛里骤然迸发出光芒！
「阿幕！好久不见！快救救我！风飒他疯了！需要到精神病院看看脑子！」
苏幕默默看向风飒。
风飒早在看见苏幕时，嘴角就高高上扬了，他把杨叶扔到一边，跳起来，张开双手沖向苏幕，笑容十分灿烂热烈：
「阿幕！」
然后他就看见了苏幕身后的温忱。
那男人略微挑了下眉，随着房门的关闭，眼中也有了明显的冷意和警告。
风飒眼底光芒一闪，只当没看见，还是冲到了苏幕身边，要抱她。
苏幕感受到了身后的冰凉气息。
她顿了一下，有些无语的同时，也伸开双手，想和风飒抱一下。
确实是许久未见了。
今年已经五月了，可他们见面的次数，也不过几次。
温忱眼看少女也伸开了双臂，脸色一黑，上前就把人拉了回来。
他知道苏幕只把风飒当朋友，但是……风飒这小子明显图谋不轨啊！
苏幕正要和风飒拥抱一下，身后突然传来一阵霸道的力道，直接把她拉到了对方的怀里，而风飒身后也出现了一只手，相比较温忱，那只手就不客气多了，差点把风飒拽的踉跄了好几步。
「杨叶！！」风飒咬牙切齿。
杨叶「哼」了声，他怎么会眼睁睁地看着阿幕抱这个傢伙……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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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表情骤然崩坏：「你你……快放开阿幕啊禽兽！！」
禽兽温忱不咸不淡地瞥了眼杨叶，接着就放开了苏幕，低头，无辜道：「阿幕，我不是故意的。」
「……」苏幕。
风飒也立刻将矛头对准了温忱，痛心疾首道：「阿幕，你为什么会和这么贼眉鼠眼的人交朋友啊！」
「……」苏幕。
「……」温忱，他似笑非笑地看着表情浮夸的少年，知道这句话的重心不是「贼眉鼠眼」，而是「朋友」。
「不是朋友，是追求者。」略含冷意，又十分平稳的声调，仿佛说的不是追求者，而是男朋友。
风飒望着他，眼底情绪晦暗。
男人也就这样和他对视着，虽然在笑，神色却是冰冷的。
这对视的两秒，说是电闪雷鸣都不为过。
「追求者？！」一道震惊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对峙。
苏熙瞪大了眼睛，稳重的脸庞上，有裂开的趋势：「姐姐？他在追你？！」
苏幕眨了眨眼睛，「或许？」
「不行！」寡言少语的少年几乎要跳起来，他跑到苏幕旁边，挡在她面前，警惕地看着温忱。
温忱的目光落到少年身上，后者是在场除了苏幕外，最清楚温忱身份和过往的人，只是被这样注视着，后背就出了一层冷汗。
但是，他依旧稳稳挡在苏幕面前，重复道：「不行！」
「为什么？」温忱问。
「……反正就是不行！」没有谁配得上姐姐！
「行不行，不是你说了算，是你姐姐说了算，」温忱当然不会和苏熙生气，他只是略略含笑，幽深眼眸让人看不透：「而且，只是追求而已，我想，我有这样的权益吧？」
第521章 ：温忱……卖萌吗？
闻言，苏幕和苏熙还没说话，风飒就先冷笑了：「那我也有这样的权益了！」
杨叶不甘落后，「还有我！我也有！」
「……」温忱噎了下，神色一沉：「你们没有！」
「凭什么？」
温忱张口，想说什么，却突然停住了，他长长的睫毛微垂，望向苏幕，黑眸含着期待，像是璀璨明亮的宝石，虽然没说什么，却满满都是希望得到认可的神色。
「……」苏幕觉得他在装可怜。
不对，也不是装可怜……卖萌？
是这个词吧？
她抽了下唇角，温忱……卖萌吗？
这太可怕了。
打消了这个想法，苏幕笑着道：「看我干什么？我可是要拯救世界的女人，哪有时间恋爱呢？」
算是用开玩笑的语气，结束了这个话题。
三人心中都有不同程度的挫败，但是没有表现出来。
「都坐吧。」
「对了，」风飒有些疑惑道：「时星呢？她怎么没一起来？」
苏熙唿吸一滞。
时星姐……他心底涌起一阵难过的情绪，但更多的，是担忧。苏熙几乎是立刻望向了姐姐。
而他旁边的少女，神色却很平静，甚至面对这个问题，还笑了一下：「她今天有任务，来不来了。」
「任务？」杨叶嘀咕了一句，虽然很好奇，却也没多问。
时至今日，他们已经知道时星是女巫公会的人，也就是所谓的实验造成的「人造女巫」了。
具体的情况他们不清楚，但是涉及女巫公会，想必阿幕心中自有一把尺子，他们也不便多问。
「可惜了。」风飒嘆气。
「确实可惜，好不容易聚一聚，不过……我怎么总感觉你嘆气有别的意思呢？你想要时星来干什么？」杨叶古怪道。
「能干什么？我只不过，想看看，她知道阿幕有一个追、求、者，会是什么反应！」风飒知道那女人对苏幕有多么黏煳，他曾一度怀疑时星要是男的，不管是谁，想要追阿幕都绝对没戏。
风飒说这话时，是盯着温忱的，意思不言而喻。
但是温忱面色未变，他的余光中，却注意到阿幕的神色似乎有一瞬间不对劲。
是他看错了吗？
风飒愣了下，为什么阿幕那瞬间的眼神会那么的悲伤，让人看着就心中酸涩无比……
但是，等他仔细看去，阿幕的神色还是和刚才一样，那一眼似乎是他的错觉。
她还浅浅弯唇笑了，也问温忱：「你觉得呢？」
温忱凝视了她片刻，温声道：「我不知道，我和时星并不熟悉，她究竟会有什么反应，只有当面见到，我才知道。」
苏幕心脏疼的厉害，可是温忱的话又给你她一股暖意。
当面见到才知道……温忱一定是相信，自己可以復活时星的吧。
她点头：「会有那么一天的。」
「这话怎么怪怪的，」杨叶皱眉：「就好像带男朋友见闺蜜一样？阿幕，他只是追求者吧？咱们做人啊，要讲究先来后到！」
「先来后到，也是我先到。」风飒冷不丁道。
杨叶不服气：「……虽然要讲究先来后到，但是我和阿幕有共患难的情谊，也不是不能弯道超车……」
第522章 ：「幼稚。」
「有道理，」这次接话的是温忱，他一副述说事实的样子：「要是论共患难的情谊，我一定是和阿幕患难次数最多的人。」
风飒当即开怼：「你还好意思说？让阿幕陷入险境那么多次？！最开始，你还抓走了阿幕，让阿幕吃了那么多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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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叶统一战线：「对！单论我们三个，我觉得你最不行！」
谈到这个，温忱的眸色暗了些。
苏熙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道：「你们……能不能不谈这个话题了？！姐姐都说了，她目前没有谈恋爱的打算！！」
「只是目前。」杨叶撇了撇嘴。
「小熙，你和风飒哥认识这么多年了，应该清楚我的为人吧？我和你姐姐在一起，你是不是最放心？」风飒突然对苏熙笑眯眯的，像是一只大尾巴狼。
「呵。」温忱冷笑了声，满是嘲讽。
苏熙仿佛闻见了火药味。
他看了看三人，最后，把手机放在了桌子上，「你们继续谈，我妈都听着呢。」
「……？！」三人。
这下，他们是真的表情同步了。
三人同时望向手机，就看见了通话页面，联繫人显示着「妈妈」，通话时间为……五分钟。
也就是说——该听见的都听见了。
包间中忽然寂静了下来。
「我觉得大家应该尊重小幕的想法，你们觉得呢？」苏妈妈的声音格外「慈祥」。
「咚！」菜刀剁肉的声音震天响。
苏妈妈笑道：「你们觉得呢？」
「咚咚咚！」
光听声音，就能想像到剁肉的人下手有多狠。
「……」三人：「您说的对。」
挂断了电话后，苏熙面无表情地看着三人，「你们觉得呢？」
「……」
这个话题，终于终止了。
杨叶悄悄凑近风飒：「你和阿幕弟弟认识这么多年了，居然没发现他这么狡猾？」
风飒：「……滚。」
苏幕也对话题的略过，松了一口气，她看着凑在一起的杨叶和风飒，想到什么，问道：「刚刚我们进来前，你们在干什么？」
「那个啊……」
「没什么……」
两人同时开口，然后对视了一眼，眼中又闪烁起噼里啪啦的火花来。
「只是想起了点陈年旧事而已。」风飒的拳头捏的咯吱响。
「他小肚鸡肠、斤斤计较。」杨叶无辜脸。
不就是以前骗了这傢伙阿幕有喜欢的人，不喜欢他吗？到现在还记恨着！
「呵！我小肚鸡肠？」不提还好，一提起，风飒又火气上涨，拽住杨叶的衣领，就要揍他。
「阿幕救命啊！！！」杨叶鬼哭狼嚎。
苏幕感到好笑，「你们别打了！大家都是朋友！」
边说，边拿出手机，给两人来了个十连拍。
「……」两人的动作在「咔嚓」声中僵住。
温忱旁观着，在这样的氛围中，想到了另外两个人。
许久后，他低声道了句：「幼稚。」
眼底却带上了回忆的色彩，有微微的笑意闪过。
……
胡闹了一晚上，苏幕还因为玩游戏输喝了几杯酒。
虽然以前还有喝过酒，但是她没有也可能醉就是了。
和大家在一起，苏幕也就放松了些。
吵闹但温馨的一晚过去，关于「新生计划」的会议，正式开始了。
这也代表着，人类的形势，已经严重到了一种地步。
因为，所谓的新生计划，就是——
苏幕坐在最上方，淡淡看着位于人类权利巅峰的众人：「将所有已被en同化的人聚集到一起，全部杀了。」
女巫嗓音淡漠，让所有人心底都生出无限寒意。
全部杀了。
说起来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可那意味着，至少上亿人死亡！
在执行计划的过程中，不知道还会不会发生什么意外，产生更恐怖的后果！
有人忍不住道：「珊珊大人，这确实是一个办法，但是……未免过于残忍了些，以及，这个计划想要执行，难度很高！一来，确认全人类中，哪些人是被完全吞噬，哪些人尚有自己的思维，这是一个无比大的工程！二来，万一杀了这些人也无用呢？岂不是白白浪费时间和精力，来加速了人类的灭亡？」
那人是一个小国的国家领袖，说话时一直在注意苏幕的脸色，但是少女的表情一直没什么变化，他只能忐忑不安地说下去：
「……三来，最后的杀阵由珊珊大人您开启，目前已知，en是可以转移的，同时杀掉这么多人，我怕您……会被影响。」
这只是三个大点，实际上，想要把感染en的人全部杀掉，这个计划太疯狂恐怖了，其中还有许多细碎、复杂，可能会出意外，以及让众人顾忌的点。
「是的，珊珊大人，我们不想反对您，只是……」另一个也满脸担忧：「单说同时杀那么多人，会不会让剩余的人产生大量恐怖情绪，加速en的扩散……」
「是啊，他们可能会因为恐慌而暴.动，黑.恶势力也肯定会趁机搅浑水……」
苏幕一直没说话，任由反对这个计划的人一个个站出，说出计划的不妥。
温忱也参加了这次的会议，按理来说，他并没有政治权力，可是，在这样一个全世界高层的会议当中，却没有一个人敢忽视他。
不但如此，人们除了珊珊之外，观察的最多的，就是这个面色冷漠的男人。
他坐在珊珊旁边，微垂着眼，半点情绪也无，同珊珊一样让人看不透。
而他也从始至终都没有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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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最后一个反对的人说完自己的担忧，所有人都一同等待珊珊回应的时候，他才突兀地笑了下：
「既然你们认为新生计划不能执行，那你们想一个新办法出来吧。」
随着声音，男人的眼睛抬起，那对于人类命运的漠然也完全流露了出来。
「……」反对派因为他的话和神情，哑口无言，又心生恐惧。
办法？
他们哪有办法！
温忱这个表情太不对了，就好像人类都死完了也和他没关系一样……
可是没有人能指责温忱，他们都像被掐住了脖子般，迎着男人冰冷的眼神，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偌大的会议室中，只因为男人的一句话，落针可闻，寂静非常。
第523章 ：请前往圣殿
「呵。」在这种令人窒息的氛围中，只有苏幕没有感到任何压力，她轻轻笑了起来，「你们觉得温忱的建议如何？」
「……」反对派们屏住唿吸，后背隐隐有冷汗。
泗看着这种情况，嘆了口气，站起来，等众人视线汇聚到她身上后，开口道：
「有得必有失，你们还不明白吗？人类已经没有退路了。」
新生计划也许要死上亿人，可若是不行动，搭上的就是全人类。
墨缕跟着站起，俯身恭敬道：「以珊珊大人的意志为意志。」
简光和汤唯宗紧随其后：「以珊珊大人的意志为意志！」
越来越多的人宣誓自己的忠诚和对女巫的信任，最后剩下的人们，彼此对视了一眼，最终，也弯下了腰。
做出这个决定其实并不难，他们缺少的，只是魄力。
但现在他们不必有这样的魄力，因为，珊珊永远站在他们的前面。
做不了的决定，有珊珊来。
「以珊珊大人的意志为意志！」
一道道声音，一束束目光，汇聚在一起，有什么在燃烧着，那是人类永不服输的灵魂。
苏幕对此并不意外，她略略点头，然后示意众人安静下来。
「你们对于现在的情况似乎还不够了解，具体的情况，我会让你们明白的。不过在那之前，我需要你们针对每个地区，做出完整的计划……」
……
没有人知道，人类族群中能决定未来命运的一群人，在这次会议上讨论了什么。
只是，在第二天，各国各地就做出了行动。
「女巫的洗礼？」
「天吶！还有这种好事？！」
「2亿个名额？！！我不是做梦吧？！」
「妈呀妈呀，疯了吧！」
「珊珊女神，我爱死你了！！！」
「这个机率，我总不能还不中奖吧？！！！」
这日清晨，全世界的政府都公布了一则消息，那就是女巫珊珊要为人类进行洗礼、祝福，增加人类的力量和寿命，同时赋予他们一定的力量。
没有人听到这个消息还能无动于衷！
哪怕是已经被en控制的人，在他们的思想里，「女巫」也是高高在上，拥有无上力量的存在！能得到女巫的洗礼祝福，谁不想要？！
别说这些没有特殊能力的普通en感染者，就是黑女巫，也抵御不住这种诱惑啊！
所以，这个消息一放出来，全世界都疯了！当天已经就全员报名了！
这恐怕是有史以来参与人数最多的「抽奖」！
其中有些人担心珊珊会做什么，但是一想想，就算抽中了，混迹在2亿人中间，珊珊想找他麻烦，也没有那么容易找到他吧！
这样一想，这部分思想极端的人，也就放心的报名了。
而入选的名额，也在五天之后公布了出来。
「请被选中的人员，前往圣殿，珊珊大人将在这里，为你们进行统一洗礼！这是女巫赐予人类的狂欢！」
官方所说的圣殿，是一个面积巨大，此前从未被人类踏足过的海岛，各地的人需要坐船或者飞机过去。
人类自然欢喜异常，纷纷前往，没有前去的人，都会被悄悄解决掉。
在这里，关乎人类命运的最疯狂的一个计划，即将执行。
第524章 ：全部击杀（1）
留从是黑女巫的漏网之鱼。
他从很早前就单独在外面出任务，有近乎一年时间没回过黑女巫的基地，也没参与最终之战，所以直到现在，他也没被女巫公会发现。
这也和他聪明有关，知道了黑女巫灭亡之后，他就不再出任务，隐藏在人群之间，不断转移阵地，躲过了女巫公会的搜查。
当然，他之所以能活到现在，还有最重要的两个原因，一是女巫公会面临了更大的麻烦，二是……king留给了他一项重要的任务，因此也给予了他一些保护。
这次前往圣殿，留从是想浑水摸鱼，看看能不能得到一两分珊珊的力量。
「获得力量之后，我会不会能飞啊？」
「哈哈哈！说不定呢！我倒是想获得隐身的力量！」
「我啊，能治好身上的病就满足了！」
轮船上，到处都是人们兴奋的讨论声。
被en缠绕的人们依旧有过去的记忆，有自己的思想，从外表看去，他们和正常人类一样，只不过，内里，所有的思想都被扭曲了。
他们甚至还会伪装，如果不是那浓郁的黑雾，没有任何人能知道他们已经是非人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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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从不屑于参与到这群人的讨论之中，因为他和他们是不一样的，他拥有特殊能力，是一名黑女巫！
而这些人，不过是普通的人类而已！
他闭上眼睛，靠在甲板上，懒洋洋地洒着太阳。
「话说，你们说，黑女巫真的是人类制造出来的吗……」
留从皱眉，睁开了眼睛。
「珊珊大人也没有解释，人造女巫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之前那群孩子，为什么还活着？」
「其实人造人也挺可怜的……」
对于之前的那场大战，人们依旧是一知半解，珊珊成为了最后的胜利者，他们固然开心，可是也忘不掉之前珀加所说的一切，已经死去的那些人。
人们心中有太多疑问了，可是他们总不能要求珊珊大人给个解释吧？
一群人讨论到这里，停了下来，过了好一会，才有人说话：「管那么多干什么，比起这些，黑鸢死了不是更值得注意吗？」
「确实……」
人们忌惮了黑鸢那么久，黑鸢突然这么简单地死在了珊珊手中，这反而给他们一种不真实感了。
留从忍不住冷笑了声。
「你笑什么？」
有人不满地扭头望过来。
留从却并不搭理他们，他又闭上了眼。
他笑什么？
当然笑这群人的无知！
什么黑鸢死在了珊珊手中？
黑鸢就是珊珊！
骗了黑女巫这么久！
要不是king留给他的信息，他还不知道！
不过留从自然不会傻傻地，在这艘通往珊珊地盘的船上说出真相。
他不搭理那些人，那些人也是同样怀着在珊珊眼底下不能闹事的想法，压抑住了眼底的戾气，没有找他事。
前往圣殿的两亿人，几乎都怀着同样的想法，那就是——不能让珊珊发现自己的特殊！
他们要伪装成普通人！
殊不知，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同类，都在伪装。
这就造成了两亿人，一个比一个表现的要「热心善良」。
……
而另一边，苏幕站在用巫力构成的圣殿顶端，遥遥望着远方到来的船只，眼底情绪难辨。
除转移之外的办法——毁灭，也算，不是吗？
如果无法救赎，毁灭也是个不错的办法吧？
系统看到了苏幕所做的一切，它道：「宿主，你真是个疯子。」
苏幕像没有听见般，没有回话。
许久，她才淡淡垂眼：「你还不够了解我。」
……
第一批前往圣殿的人到达了。
他们在船上的时候，只看见了光秃秃的荒岛，可是，等真正踏上了这片土地，眼前的景象就变了。
原本的荒芜变得富丽堂皇，一座金色的宫殿在这座海上的孤岛上拔地而起，尖顶直冲天际，建筑辉煌而大气。
上岛的人都惊呆了。
一个人试探地后退了两步，让自己的身体偏离小岛的范围，然后在他的视线里，宫殿消失了，眼前依旧是一片荒芜。
「真神奇啊……」
他喃喃地站好。
「大家进去吧！」
第一批人站到了圣殿前，大门自动打开，欢迎他们的到来。
谁也不知道这是场死亡陷阱。
人们缓缓走进去，之后，大门就再次关上了。
等第二批人到来后，就重复了这个过程。
宫殿的规模是远超人们的想像的，因为这里可以容下两亿人。
等人们全部到达后，他们自发排队在宫殿中站好，等待女巫的到来。
女巫也没有让他们等多久，庄重而肃穆的氛围中，一道道金光从建筑中散发出来。
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这神奇的一幕。
等整做宫殿都散发出金光后，珊珊的身影在半空中浮现，人们抬起头，仰视她。
女巫手持魔杖，没有穿女巫袍，清冷而美丽的容颜沐浴在圣光中，额头的神秘符文泛着淡淡金光。
她的黑髮垂在身侧，淡漠地垂下眼，看着众人。
人们的心也随着这一眼，高高提起，膝盖泛软，有想跪下的冲动。
「知道吗？」女巫开口：「这座圣殿，不是我制造出来的。」
「……」人们瞪大眼睛，不知道女巫这是什么意思。
「里面有很多杀人的机关，是各国政府联合制造的，在我的帮助下，他们爸把程压缩在了几天之内。」珊珊淡淡道。
杀人？
机关？
人们心脏突然加快！
紧张和恐惧的情绪蔓延！
「珊珊大人……」
珊珊举起魔杖，轻轻吟唱起一首古老歌谣。
珊珊的声音非常好听，可是，这个时候，没有人还能听得进去！
「珊珊要杀了我们，大家快跑！」
「快跑！」
「救命！女巫杀人了！」
或真或假，每个人都表现的无比恐慌，都在制造恐慌，想让其他人跟着害怕起来。
但是，没过多久，他们就发现，身边的每个人都在这样做。
「……」一双双眼睛对视间，这些人明白了什么。
但是已经迟了！
在缥缈的古老歌谣中，人们冲到了大殿门前，却发现，无论如何都打不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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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座宫殿，化作了囚牢！将他们困住了里面！
第525章 ：全部击杀（2）
人们开始撞门。
「轰！」
「轰！」
「带给人们圣洁的心灵……」
金眸女巫居高临下地看着众人，口中歌谣不断。
「驱散他们的恐惧和迷茫……」
「轰！」
「妈的！打不开啊！」
「珊珊！你要做什么？！」
歌声不紧不慢：「愿明月夜夜皎洁……」
「轰！」
「我来！」
留从顾不得隐藏自己了，满脸是汗，他冲到最前面，举起拳头，拳头在顷刻间变成了黑色，缕缕黑烟冒出，让周围的人下意识远离了他。
「轰！」留从咬牙，狠狠撞去！
大门被撞的震天响，可是依旧稳稳矗立，甚至一丝伤痕都没有。
留从满眼不可置信：「这不可能！」
「轰！」
「愿黑暗快快退却……」
「啊啊啊——」好听的歌声这一刻化作了催命的利器，让每一个人都充满了恐惧和压力！
「别唱了！别唱了！」
「打不开啊！」
「逃不掉了，哈哈哈，我们都逃不掉了！」
一些人已经顶不住压力，疯了般往旁边的人攻击去。
「女巫永远在注视着你们……」歌声的音调低了些。
人们唿吸急促，面目狰狞，一双双眼睛几乎要掉出眼眶！
逃不掉了！
死定了！
女巫在注视着他们……女巫在注视着他们！
这里是女巫的屠宰场！
「女巫会带给人们永恆的光明……」
大殿四周的光芒越来越亮，在某一刻，宫殿化为泡沫，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藏在墙壁后面的各种武器。
「砰！」地下开始传来爆炸声。
「噗嗤！」不知从那里射出的利剑，刺入人群中。
「砰砰！」枪声不断。
屠杀开始了。
一片恐慌中，苏幕闭上眼睛，轻声唱出了最后一句：「愿你们的来世，无限温暖。」
她不是在和下面这群被en侵蚀的怪物说话，而是在和原本的他们说话。
这句话是原本歌谣中就有的，也是苏幕想说的。
最后一句歌声落下后，阵法也开启了。
苏幕的身影在高空中消失，与此同时，金色的光芒更甚，没有杀意，但它是牢固的囚牢——
珊珊的主宰场，没有人逃得掉。
……
留从无比清晰的意识到，自己要死了。
而king的命令……
他冷冷笑着，笑容弧度几乎要撕裂了脸庞。
「哈哈哈哈哈！」
混乱的现场中，他的笑容并不突兀，因为很多人都和他一样，已经陷入了疯狂，边杀人边大笑着。
没有想到，贪图珊珊的力量，却是自投罗网，杀死了自己。
「果然啊……」留从喃喃着：「贪婪永远是原罪，黑女巫的诞生是，我现在的死亡也是……」
没有例外。
有人会在歷史中汲取教训，也有人会重蹈覆辙。
如果他不报名，隐藏在人群中，想必就是珊珊，想要发现他，也没那么同意吧？
可是没有如果。
地面已经被血染红，名为留从的怪物，眼睛也变成了红色，他无比的愤怒不甘，可是，在一声枪响后，所有的情绪就定格在了眼中。
——2亿en同化者，全部被击杀。
第526章 ：出事了
荒岛上的金光久久不散。
苏幕高高站在云端，静静凝视着。
那团团如墨般的黑雾，在血色和金色中慢慢散去。
它们之中的一部分，会转移到苏幕身上来，虽然苏幕的本意并不是如此。
她抬手，看了眼自己的手，即使不是主动击杀，2亿人也不是个小数目，她身上的黑雾浓郁了不少。
但是与消失的数量比起来，这点算不了什么。
苏幕等了一会，没有等到系统说任务完成的声音。
看来以毁灭来完成任务的办法行不通，不过她也不后悔就是了。
那些人已经成了怪物，算不得人了。
没有再多看，苏幕离开了。
……
这之后的三天，包括苏幕在内，所有知情人都在观察人界的情况。
前段时间持续高涨的犯罪率，在这几天骤降，但是比之平时，仍旧高了不少。
在这2亿感染源消失后，en的传染速度慢了下来，但是每日依旧有不少人成为「感染源」状态。
这部分人都被女巫公会暗自处理了，负责这部分的，依旧是温忱。
女巫公会的实验还在继续，药物研究也没停下，虽然目前情况尚好，但是没人放松警惕。
人类就这样凑合过了一个月。
经过观察，终于得出结论：
新生计划，取得了成功。
虽然情况还不太明朗，但比起之前增长的速度，已经好了许多了！
至少，到达了人类可控范围内！
这个发现，显然让政府和女巫公会喜悦起来！
也许，他们真的能这样坚持到en全部消失！
……
苏幕最近也很忙。
观察en情况，以及清洗普通人，这两项任务让她忙的一点休息时间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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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最严重的那部分消灭了，剩下的还是有必要採取清洗政策，以便控制en含量。
而同时，观察人类的情况，也只能由她和温忱来做，因为别人都看不见黑雾。
所以，苏幕比新生计划之前，忙多了，一天24个小时几乎都在路上。
也幸好她是女巫，即使不眠不休，也对身体没什么伤害。
真比较起来，女巫公会，还有温忱，比她要累多了。
而在高强度的清洗下，苏幕的救济点数，也直线上升着，这样下去，要不了多久，她不需要完成系统的最后一个任务，都能凑够救济点数了。
但是系统既然发布了任务，就是希望苏幕能完成。
所以，苏幕一直在等系统要求她去寻找完成任务的办法，可是一直到救济点数几乎够了，也没听到系统的声音。
这样的情况让她松口气的同时，也隐隐有不妙的感觉。
系统不要求，有两个可能的原有，要么是任务不重要，要么说这个任务只是系统给她的提示。
提示……？
……
转眼间，又是一个多月。
时间来到了六月中旬，天气变得格外炎日，而人界情况却恰恰相反。
自从最终之战以来，en的情况，还没有这么好过！
之前那种诡异的en增长速度，完全消失了，按现在这样走下去，要不了多久，en就能被控制在很小的范围内！
与此同时，实验室也慢慢对en的变化，有了更清晰的数据，药物研究虽然没什么进展，但这样下去，根本不会有用到药物的时候。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直到……
「阿幕打算囚禁我到什么时候呢？生命的尽头吗？」宁言己问道。
苏幕淡声回答：「要不了多久的。」
宁言己愣了下，续而眸子暗下来：「我可不可以理解为——要不了多久，我就会死了。」
「对。」苏幕注视着他。
宁言己沉默的和她对视着，许久，突然笑出声，整个人看起来依旧是温柔的：
「阿幕，你没有觉得自己很可怜吗？你在意的人，很多都死了……是什么在支撑你走下去呢？走下去，又能得到什么样的答案呢？」
青年颓废地靠在雪白墙壁上，笑吟吟望着她：「也许，有朝一日，你会发现，过往所坚持的一切，都是错的。」
「你是在说你自己吗？」她问。
宁言己没有否认，也没有肯定，他只是那样笑着，眉眼里的光芒温柔的不可思议，就仿佛从没有经歷过过往的一切。
苏幕的睫毛微微下垂，低声道：「你知道吗？我还挺喜欢宁言己的。」
「……」青年微怔。
她说的不是「你」，而是「宁言己」。
就好像话中的对象不是他一样。
而苏幕说完，没有管他的想法，转身就离开了囚牢。
宁言己没有阻止，这就是两人的最后一次见面。
苏幕离开后，去了另一个地方。
黑髮黑眸的少女正抱着洋娃娃缩在墙角，见到苏幕出现，她面无表情地抬起头：「你来看我了啊，哥哥。」
这声哥哥，极尽嘲讽。
苏幕看了她一眼，这个人造人，身上的黑雾太重了，几乎遮住了她的脸庞。
而通过实验，可以发现，en在人造人之间，传播的普遍慢一些。
妘婴歪头：「哥哥这次没带洋娃娃给我吗？我可是背叛了king，我最亲的人，来帮助你呢。」
「你们关系挺好。」
「那是当然，king是赋予我性命的人，如果不是他，我会在人类的实验室中，卑微地侍奉他们一辈子。」
苏幕没接这话，而是道：「但珀加也在制造新的人造人，他让他们绝对服从自己，珀加又与那些科学家有什么区别呢？」
妘婴露出阴森森的笑，没说话。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眼前的人也不是妘婴本人了，所以，苏幕并不想多说什么。
她只是来看看情况的，看完也就准备离开了。
就在这个时候，电话铃声响起。
「……」女巫的眸色微微深了些，她就好像早已经知道事情不会如此顺利般，接电话的动作从容而优雅，只睫毛眨动的快了些。
「珊珊大人，出事了！」泗语速急切，音调惊恐：
「有人将en的存在暴露了出去！」
——意味着，全世界的人都会知道en的存在，让恐慌无限蔓延！
en增长的速度，将再次达到一个可怕的高峰！
第527章 ：这个世界已经坏掉了
在接到电话的那一刻，苏幕就意识到，这是珀加做的。
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但是，显然在很早以前，他就已经做好了暴露en存在的准备。
也许那个时候他还不知道自己会死去，可是这个人造人的可怕之处就在于，即使对自己有百分百自信，他也会缜密地考虑到死亡之后的事。
——他绝不让人类好过。
「我知道了。」苏幕听到自己冷静的声音。
她的身影转瞬出现在城市的上空，从这个角度，苏幕能清晰地看见整座城市的黑雾在以极快的速度增长着！
「en是什么？从我的身体里滚出去！！」
「那两亿人真的是死了吗？珊珊在骗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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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办？怎么办？」
「咱们是不是也要像那两亿人一样死掉？！」
「珊珊是骗子！不能相信她！」
「我的身体里真的有东西吗？那东西会把我变成黑女巫的样子？！」
「如果被en完全吞噬，就和被杀了一样吧……」
毫无症状、没有预警的死亡，这太可怕了！
人类的死亡方式有千万种，可是被车撞死、被蛇毒死、摔死、病死……没有任何一种死亡，能和en相比。
因为只要避开车，避开蛇，避开那些危险，人就不会死，可是en不一样，人们看不见它，感受不到它，杀不死它，只能任由它在身体里爬行，在灵魂中游荡，然后在某一个节点，也许是下一秒，也许是一周后，也许只是喝杯水的功夫，就占据了自己的身体，抹杀了自己！
危险并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不知道危险是什么！
灾难平等地落在每个人身上！
人们从未如此清晰地认识到，这个世界已经坏掉了。
「经调查，发送匿名信息的人叫留从，是一名黑女巫，请不要相信他的任何话，珊珊大人会永远庇护大家……」
「死去的人造人的阴谋，你被骗到了吗？就在今日早晨七点，全世界的人都接到了一封匿名信件……」
「不要质疑，不要害怕，珊珊永远在我们身边……」
官方的各种安抚公告很快就发出了，但是作用却不大，归根结底，是今年发生的恐怖事件太多了，和简讯中写到的【en控制人类的身体进行一些残暴行为】完全吻合，让人不得不往这方面想。
再者，最近的2亿人确实失踪了，而且人们本来就不同程度的沾染了en……各种因素叠合，让官方的安抚基本无用。
最后，不得不请苏幕来安抚众人。
苏幕并不奇怪人们听不进去开导，事实上，现在这种情况，她连自己说的话人们能否听进去，都不知道。
「先告诉我具体情况。」
「据我们调查，是一个叫留从的人启动的某个程序，这个程序将en和人造女巫、黑女巫的关系，以及『消失的两亿人是死了』的消息，发到了每个人的手机上，它还告诉了所有人：【你们每个人身上，都有en的存在，一旦到达某个点，你们的身体就会归于怪物】。」
第528章 ：他们也是绝配了……
泗快速道：「留从之前已经死在了岛上，但这个程序是定时发布的，连诃利都没发现。」
「我知道了。」
「珊珊大人，要麻烦您来控制一下情况了。」
苏幕很少能听见泗情绪起伏这么大的声音。
她「嗯」了声，道：「别担心。」
泗没想到女巫会说出这种类似安慰的话，她心急如焚，但是，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确实令让她冷静了不少。
珊珊大人……是已经有后招了吗？
但是……这怎么可能呢？
珊珊难道早就知道会有意外发生？
——但是如果是珊珊的话，也不奇怪吧。
那个冷漠又饱含怜悯的女巫。
是的，俯视人们、令人心惊胆战的冷漠，又柔软善良、同情人类的怜悯，这是泗对珊珊的评价。
珊珊虽然多次帮助人类，甚至不惜让自己陷入危险中，但泗却也丝毫不敢忘记这个小少女的冷漠。
越接触越心惊。
固然，让诃利站在飞机上，避免珀加攻击，以及上次杀死两亿人的新生计划，都是为了最终的结局，珊珊也确实运筹帷幄，没有伤及无辜……但是这个过程，无论如何看，都令人心底发寒。
如果珊珊推断错了，诃利就会死。
如果珊珊推断错了，两亿人就会白死。
珊珊类似的行为还有很多，每一个，都让人怀疑她是否真的在乎生命的逝去。
她应该是在乎的……毕竟，她有朋友，有家人，会笑，也会哭。
可是……她的那些行为……
太疯了。
就算有绝对的自信，也非常人能接受……
挂断电话后，泗揉了揉眉心，嘆了口气。
苏幕，温忱……这两个人，怎么都像定时炸弹一样呢？
哪怕是己方人，也很难完全放下警惕心。
偏偏又离不开他们……
「从这方面来看，他们也是绝配了……」泗苦笑道，「只希望，不要出事啊。」
对生命进行赌徒化判定的女巫，对人类命运漠不关心的审判者。
总觉得，想像不到他们会做出什么事。
……
「其实也没有别的办法了，不是吗？」
苏幕想着。
她并没有预料到珀加会留这一手，但是，她早就做好了情况到最糟糕的准备。
需要犹豫吗？
犹豫与否，已经没有意义了。
新生计划意味着毁灭，其实与珀加所为，又有什么区别呢？
仅仅是多了一个「救赎」的遮羞布罢了。
而现在，连救赎都失败了。
苏幕已经不想去想对与错了，或者说，在如今这种情况，对与错……有什么意义呢？
只有在正常的秩序下，是否对错才可被评断，如果世界摇摇欲坠，一切化为血色幻影，那不管是正义还是邪恶，都没有意义了。
苏幕不想让太阳坠入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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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这个世界被en吞噬。
或许是执念，或许是为了让以往那么长时间的追寻和探索有存在的价值，或许又是为了自己和家人的未来，为了什么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想守护……至少，也曾努力守护过。
至于结果……
苏幕的眼眸淡淡的，与泗说了「别担心」后，她就在原地画了个魔法圈，准备魔法道具。
几分钟后，全世界各地的人，都听见了珊珊的声音。
那声音依旧是淡漠的，好像对于世界的存亡漠不关心，也不在乎摆在人类面前的灰暗命运，她只是在以旁观者的身份在说话：
「女巫的职责是守护。」
她在说自己的职责。
她没有说守护人类。
可是，所有人都明白了。
他们蓦地红了眼眶，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女巫这似承诺又似誓言的话语。
其实……珊珊也只是个十七岁的少女。
有人嘶哑道：「你们放弃自己了吗？珊珊从没有放弃你们。」
是的，珊珊从没有放弃他们。
从最初独自应对风暴，到箭指太阳，敌对黑鸢，指挥女巫公会，击杀珀加……从很久很久以前，珊珊就一直坚定地站在人类身前。
他们真的要怀疑珊珊吗？
「……那真是太可笑了。」
珊珊是信仰吗？
人们一厢情愿地崇拜着女巫，他们祈祷女巫赐予自己财富、力量、美好的生活，他们跪拜，赞扬，仰望，恳求——他们把珊珊当作自己的神明。
可是，他们又是否真的为珊珊付出了什么呢？
没有。
一点也没有。
他们只不过是畏惧珊珊，所以讨好，所以尊敬，他们只不过是自私的想从珊珊那得到一些东西，所以赞扬，所以崇拜。
可珊珊没有真正的从他们身上得到女巫想要的。
不管女巫想要什么，那都不是人类所拥有的。
所以……他们只不过在用自己的已有认识来道德绑架对方。
如黑鸢一般肆意，才是女巫该有的姿态。
是珊珊一再保护他们，纵容他们，才让他们以为，珊珊该一直守护下去。
可就算是珊珊将那两亿人杀了，那也不过是女巫应有的脾气而已。
他们难道能因为珊珊的改变，而怒骂对方吗？
不。
不对。
错了。
「珊珊大人为我们做过的事情，是无法磨灭的真实，」有人流着眼泪跪下去，「她是永恆的明天，我愿意永远相信她。」
女巫说，她会一直守护下去。
她以守护为责任。
「珊珊大人，我错了，我不该怀疑您！」
真相其实不重要的。
「感谢珊珊大人为我们指明前路！」
无论怎样，都更有信心了。
「我们——」全世界各地的人一起跪在地上，献上了自己的忠诚：「永远是您的信徒。」
无论这份信任，最后得到的是怎样的结果，至少在这一刻，人们是心甘情愿的。
……
「en隐藏在人群中，他们也都假装信任珊珊大人了。」
明亮的办公室中，墨缕这样说道，眼底神色震惊又复杂。
他震惊的当然不是en的伪装，而是珊珊只是一句话，就有这么强大的力量，让政府再三安抚也属于爆炸边缘的人们，全部都收起利爪，散去恐惧，乖巧而虔诚地向女巫献上了自己的忠诚。
「不过想要找出他们，并不难。」
第529章 ：成功率50％
「不过想要找出他们，并不难。」泗收紧手指，紧张地看着苏幕：「珊珊大人，现在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发生什么大规模暴.动事件，我们要抓紧时间……再进行一次『新生计划』吗？」
如果是那样……人类可能就所剩无几了。
可是不做，人类也不见得能度过危机。
无论怎么选，好像都是死局。
「对。」出于泗意料的是，不久前刚安抚过她、好像已经有了办法的苏幕，现在却直接同意第二次新生计划。
「可是……」泗更加担忧：「还能像第一次那样顺利吗？人们可能已经察觉到什么了……而且，就算成功了，下一次呢？」
因为太过着急，泗的声音有几分锐利，就好像在逼问一样，即便她本人并没有那个意思。
「泗……」简光皱眉，「冷静点。」
泗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她痛苦地闭上眼：「抱歉珊珊大人，我只是……已经失去了白九，不想……不想即使这样，最后也面对的是失败的结局。」
「我有些害怕了……」
苏幕没什么感情的「嗯」了声，看起来完全没因此动容一分，她淡声道：「时间，我需要再来一次大规模行动，拖延一段时间。」
「时间？！」其余几人都想到什么，眼睛一亮，声音提高了几分。
「对，」苏幕眯眼：「极北之地有所发现，神迹无法再现，但是前段时间我发现了一种含着浅淡神力的不明晶体，只要数量够多，我或许就能彻底拔除en。」
「真的吗？！太好了！」泗第一次激动到从椅子上直接站起来。
「珊珊大人，还差多少？」墨缕也感动心脏砰砰直跳。
「不多。比起那个……」我更在意的是，在《女巫守则》最后一页上写的【或许能消灭一些未知存在的魔法阵，使用代价极大，不建议尝试。成功率50％】……这样的魔法阵，那一半的成功率，会成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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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幕没有把话说完，因为没有必要。
那个魔法阵所需要的材料，她从很早以前就开始筹备了，现在只差晶体而已……而这个魔法阵，也会是最后一个希望了。
如果连它都失败了……
苏幕想，这个无可救药的世界，大概真的会像被彗星砸中一样，坍塌、融化，最后连火光都不剩下吧。
除非……
「什么？」几人不明所以。
苏幕回过神，「没什么，让我寻到极北之地……也算珀加的死亡有几分意义吧。」
……
第二次新生计划开始了。
只不过，这次肯定不能像第一次那样，让猎物自己上钩了。
这次官方直接给出了名单，要求名单上的人到指定地点……当然，这次只挑了一百万个人，虽然也不是小数字，但是在茫茫人海中，也算不得什么。
被挑中的人都意识到什么，不愿前去，但是反抗的人，官方都直接连人列到了通缉名单上，这意味着，他们再也不能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人前。
第530章 ：她就这样静静站着
更何况不久前，大家都发誓过对珊珊忠诚且绝对信任，如果这个时候不去的话……等于自动打上「非人类」的标籤。
而且，不出现，也不意味着他们就安全……
在名单上的不少人「意外」死亡后，终于有不少主动投降的，第二次的「新生」如期进行了。
——又是一百万的生命在顷刻间死去。
理智上，大家都知道这些人只能算作怪物了。
可是……他们还是人类外表啊。
没有种族会在屠杀如此多的同类后无动于衷。
可是，再痛苦、惧怕、迷茫，他们也不能停止。
——一百万的数字在巨大的en数值面前，不值一提，政府不得不暗中继续这种屠杀。
他们现在已经不想解决en了，只想着拖延时间，让珊珊那边能有时间找到晶体。
这场无声的战场，已经从试图找到解救的办法，变成了……拖延灭族那天到来的时间。
人类穷途末路了，他们所有的希望都压在了珊珊身上。
绝望是只能眼睁睁看着末日加深却毫无办法，一天天累积的，希望也是。
而如果最后这份希望没有带来曙光，堆积的绝望就会击溃人们内心的防线。
时间一点点来到七月。
这段时间内，人类渐渐意识到，那封不知道的简讯，说的是真的。
他们体内真的有怪物……
越来越多的人成为了杀人犯，可他们不觉得自己有罪……这太可怕了。
如今的人界，家家户户都闭紧了门窗，人们拒绝和别人接触，就算是家人，也保持着一定的防备心。
往日热闹繁华的大街，此时空无一人，太阳火辣辣的照射在地上，温暖的却只有气温，每个人心底都一片冰凉。
「不！妈妈，别进来！我想吃饭会自己去做！」
「谁？！不要敲门！不要找我！求求你了！」
「我快饿死了……对面的邻居，能不能给我一点食物？我不敢出去……我快疯了……」
「理和越来越不对劲了，她对自己产生了无限的恐惧，甚至求我和姐姐将她杀了……」
「啊啊啊啊啊我受不了了！！！从我的身体里滚出来啊！！！」
「开门呀！是我！怎么？你是担心我不是我了？哎呀，你这样我可就太伤心了，嘤嘤嘤……」
搞怪的话语，在对方打开了门，而十五六的少女，面不改色的一刀捅死对方后，戛然而止。
这样的场景，在全世界不同地方上演着。
渐渐的，紧闭的门窗已经不能保护脆弱的人类了。
因为那些怪物会欺骗、诱引，甚至暴力砸开门窗……
而最最恐怖的，却还不是外部因素，而是他们自己。
他们体内的怪物，又会在哪一秒甦醒呢？
谁也不知道。
谁也不能肯定，自己能活过下一分钟。
绝望蔓延人间，黑暗笼罩大地。
死神到处游荡。
若说还有什么能让人们相信，自己和这个世界还有未来，那就只有珊珊了。
是女巫的话，一定可以做到吧？
而且，她说过，会守护他们的！
「不要担心，不要害怕，只需要相信和等待就行了……」
年轻的母亲安慰自己年幼的孩子。
「珊珊会永远站在我们身后吗？」年幼的孩子反问。
母亲微笑摇头：「——是身前。」
「身前……」懵懵懂懂的，孩子跟着念了一遍。
一对兄弟隔着一个房间，在窗前对话。
「那珊珊现在在哪呢？」弟弟问。
「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努力守护我们。」哥哥回答。
小区中，有人大声喊道：「所有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对不对？」
几秒后，数道声音，从各处传来：
「——对！」
「一定会！」
「别怕！」
「每个人都是hero！」
蜷缩在床上的老人清楚地听到了外面的声音，因为感动，也因为释然，他慢慢流下一行眼泪。
「咚咚咚！」下一秒，有人轻声敲门：「爷爷，真的不给我开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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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睁开浑浊的眼眸，神情中仍存着些痛苦，却平静道：「嗯，真的。」
「您不相信我吗？」少年语气低落。
老人说：「我爱你。」
……
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很珍贵的时间。
如果一个人知道，自己所处的世界，已经处在了倒计时当中，那么他该是何心情呢？
害怕，不甘，无所谓……
无论是哪一种，时间转动的滴答声，应当都会在脑袋中无限扩大。
一秒。
两秒。
三秒。
滴答，滴答，滴答。
每一秒都清晰可见，像是坠落的水滴，在心间激起一圈圈涟漪。
每一秒，都非常的重要。
现在对于所有人来说，就是这样。
每一秒都有巨大的时钟在心中转动，当时针归零，就是死亡来临之时。
所有，一分一秒都不能浪费，也许少了一秒，未来就救不回来了。
女巫公会虽然在尽力拖延末日来到的时间，但是他们也不知道结局是什么，一直在提着心，耳边全是滴答声，精神压力极大。
珊珊大人……
要快啊。
拜託，一定要快一点。
再快一点。
……
滴答。
苏幕侧耳。
滴答。
风雪交杂，苏幕眼前白茫茫的一片，她站在广袤雪地中，前无去处，后无退路。
这里只有她一人。
但是她好像也听到了倒计时的声音。
女巫紧了紧身上的黑袍，神色平淡，绝美的容颜像是风雪里的精灵，雪花从空中飘下，落在她的眼睫上，让那双眸子看起来也如白雪般干净剔透。
她缓缓垂眼，雪花融化成水滴，像是眼泪，打湿了睫毛。
「只差一颗了。」女巫有些走神地想着。
但是，这一颗没那么好得到。
得到之后……
想到启动阵法需要付出的代价，女巫脸上的神情更淡了。
她就这样静静站着，这里常年风雪不断，雪花渐渐堆积在她的帽子、肩膀上，剩下的衣服也像是在雪地里滚过一圈一样，沾染了片片白色。
许久许久，日出，日落，太阳追逐月亮，夜幕没有星光，时间在「滴答」声中持续往前。
这里仿佛是天地的尽头，无人打扰，只有风雪相伴，苏幕的身上落了厚厚一层雪花，从远处看去，几乎无法在雪地中发现她。
她就像是雕塑般，站了几天，一动未动。
连那长长的睫毛，眨动的频率，都非常的缓慢。
第531章 ：她十八岁了
若不是她的瞳眸还在睁着，且里面的神色清醒，恐怕都要被误认为是死人了。
系统不常说话，但是外界的一切，它都在看着。
苏幕自时星死后，只有当日崩溃过，后来顶多是气质有些改变，一举一动都还算正常——除了特别喜欢一个人待着外。
所以，系统以为，这个少女，经歷过这么多事后，已经强大到完全收拾好自己的心情了。
可是……直到现在，它才明白，不是的。
她……只是把那些伤痛都藏了起来而已。
她在这个世界，明明还有朋友，还有家人，可是……却好像，只剩下她一个了。
她笑着和风飒说，「时星今天有任务，来不了了」时，在想什么呢？
会想起那天晚上，在夜幕和星星下，和时星相拥着，听到她问「我们永远都不要分开，好不好」吗？
她整夜整夜不眠，望着天空发呆，又在想什么呢？
想和那些朋友的过去，想那两朵蓝玫瑰吗？
现在，她一动不动，任由风雪埋没她身体的几天，又在想什么？
系统望着又一次的落日，发出了平稳的声音：「宿主，我很担心你的精神状况。」
苏幕眨动睫毛，微微抬眼，「我很好。」
接着，又是长久的沉默。
夜色降临，夜晚的气温非常的低，风把黑袍吹的簌簌作响，天地间没有一丝光芒，如墨的黑暗包裹了一切。
系统不是人，可是在这样的夜晚中，它看着宿主的身影，也不免想到了孤独、寂寥一类词语。
它不是很喜欢这样的宿主，可是它喜不喜欢，又重要吗？
系统同苏幕一般沉默着。
——不重要，它明白答案的。
只是莫名的，见证了这么多的它，也能稍微体会到「不开心」的情绪了。
这点情绪，导致在看见那暗沉夜晚中不一样的色彩时，不自觉就提高了声音：「宿主，有流星！」
苏幕仰头，身上的雪因为这个动作落了一部分。
一道明亮的光芒，从远处向这边飞快地划过来，它冲破了夜色，美丽的惊人。
像是一颗燃烧的星星，即使在坠落，也让人联想到一切美好的事物。
「我听说，」系统顿了下，道：「在流星下许愿，会实现。」
十七岁的女孩短暂愣了下，然后忽然笑了，她缓缓抬起双臂，两只手併拢在一起，向空中递出——
一支蓝色的玫瑰，在她的手心盛开。
「……」系统。
坠落的流星，白色的雪花，鲜艷的蓝玫，还有捧花的女孩。
不知道为什么，它感到了一种无言的、强烈的触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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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幕，在它的资料库中，留下了浓重墨彩的一笔。
系统忽然想起来什么，它看了眼时间，现在是一点二十七分——七月七日的一点三十七分。
七月七，许愿……也许系统有形态的话，也会明白眼泪是什么。
它安静的等待着，等待着宿主的愿望——她十八岁了。
但是，时间久到它产生了困惑的情绪，也没等待那女孩的愿望。
她只是捧着蓝玫瑰，仰头，用清澈的眼眸，一点点看着流星消失在天际。
系统：「……为什么？」
苏幕语气平淡地陈述事实：「我的生日愿望，从没有实现过。」
她曾许愿姐姐永远陪着她，但是姐姐死了。
她曾许愿能有知她懂她的好友，但是时星死了。
她的愿望是诅咒，她的愿望永远不会实现——所以，不许了。
系统说：「我有点难过了。」
第532章 ：救济点数够了
流星的尾巴也消失在视线中。
苏幕摊开双手，蓝玫花瓣随着凛冽寒风，轻飘飘地飞向远方。
一片片花瓣，就像是一个个蓝色的小精灵，它们在空中起舞，安静又唯美。
苏幕的眼睛追随着它们，明明是在夜色中，她的眼瞳却好像在这一刻有着光芒。
系统也默默看着这一幕，它想，虽然宿主没有许愿，但她其实也是期待一个奇蹟的吧。
——毕竟是蓝玫瑰。
赋予蓝玫特殊意义的，绝不仅是花语，还有可怕的诅咒，死亡的阴影，以及最重要的……那两个像是奇蹟般的人。
「你知道吗？」少女的声音比雪花还要轻：「我一直觉得我等不到奇蹟，可其实——她们肯来到我身边，本身就是奇蹟了。」
她什么都没有，所以曾经拥有的，也是奇蹟了。
在从前，她一直那么努力，想要创造奇蹟，可是直到失去时星后，她才明白，在她那短暂的十几年中，她所遇见的人，便是奇蹟了。
系统没有回话。
只能用数据计算的它，当然不会懂，这个女孩，因为握不住任何东西，所以她把过往当作奇蹟了——她以为，也许那些已经是上天的恩赐。
「你一直在骗我。」苏幕又道。
「……」系统。
「对吧？」
「……」
苏幕向前迈出了一步，身上的落雪纷纷下落，她等待着回答，并沿着某个方向，走了特定的步数。
雪地中被踩出了一串脚印，但是很快又被大雪覆盖，再无踪迹。
来时的人绝对再也找不到回头的路了。
黑袍少女走出第一百步的时候，她的眼眸已经蒙了一层阴霾，所有的情绪都被遮挡在里面。
「不说话吗？」
「……」系统。
苏幕俯身，蹲在雪地里，用手慢慢将雪扒开，雪很软，也很凉，她此刻没有用特殊手段，所以露出来的双手很快就凉的可怕，指尖被冻的通红。
风像刀子，割在女孩身上，黑色衣角铺散在雪地上。
上面的落雪松软，很容易就可以扒开，但是下面的雪层已经坚固了，很费力。
苏幕稍微用了点手段，让自己可以用双手拨开雪层，她做的认真，好像在做此生最后一件事情。
除了风声，四周寂静的可怕。
系统看着这一幕，不知为何，感到一股凉意。
如果它有人类的身体，大概会明白冷意从嵴梁骨往上窜的感觉。
好像……好像有什么东西脱离了既定的轨道！
苏幕不知道系统在想什么，也不在乎了，她听着「滴答」声，认真而缓慢地拨开了雪层后，看见了里面露出的一个蓝色的尖锐晶体。
「找到了——」女孩收回红紫的双手，平淡道：
「最后一枚。」
滴答。
时针似乎静止了片刻，接着，一切都被按了快进键！
「我需要999个祭品。」珊珊打电话道：「全部需要自愿牺牲的，其中有555个，需要拥有特殊力量，今天下午一点前，聚起齐，用传送阵来这里。」
「……」女巫公会。
短暂的沉默后，他们说：「是。」
挂断电话后，珊珊没有去管女巫公会的选人，而是问系统：「我的救济点数，已经够了，对吗？」
「是。」系统没有犹豫。
苏幕短促地笑了一下，笑容里却没有半点所愿将成的兴奋和欣喜，反倒冷的可怕。
不是愤怒，不是痛苦，不是讥讽。
而是漠然。
仿佛灵魂已经被抽走了。
「所以，可以实现我的一个愿望了吗？」
「可以。」系统根据程序，回答道。
「任何愿望都可以？」
「对。」
「好，」她道：「那我想要知道，【能无限復活人的巫术】。」
系统并不意外。
但它说：「不行。」
女巫面上没有一点失望，淡淡问：「为什么？」
——任何愿望都可以？
——对。
「为什么不行？」
系统：「宿主的愿望违反了这个世界的法则。」
「嗤，」苏幕：「那我要【能无限召唤死者灵魂】的巫术。」
「不行。」
「我要成为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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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
「我要復活姐姐。」
「不行。」
「哦，」她像是早有预料，改口道：「那我想要一支蓝玫瑰。」
「……」系统：「宿主，你确定要将愿望浪费在这样的小事上？」
苏幕：「嗯。」
「……」
天地间，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
半晌后，苏幕听见那道电子音，没有感情地、平稳地、像是早就设定好的，回答道：「不行。」
「为什么？」
系统不说话了。
「要我来回答你吗？」苏幕的眼底骤然浮起一道极冷的光：「因为，你从始至终都在骗我！」
「我根本——根本就不可能復活任何人！」
系统许久后，才道：「……你果然知道了。」
几丝髮丝从额头滑落，遮住了女巫的眼眸，她整个人都像被风雪掩盖了般，极度浓烈的情绪在内部翻涌，外部只能看见一团不甚清晰的浓雾。
谁都没有再说话。
夜结束了。
太阳升起了。
但极北之地还是冰凉的海洋，将里面的人紧紧包裹着，不留一丝氧气，任由她失去维繫生命的一切。
下午，将近一点。
一道光芒闪过，接着，乌压压的人群，出现在了雪地中。
他们每个人的表情都十分的复杂，但是所有人的眼神都很坚定。
那一双双眼眸，同样的明亮。
「珊珊大人！」所有人都第一时间看见了不远处的黑袍女巫。
她独自站在那里，低着头，像是孤身站在另一个世界。
莫名的，就让人想掉眼泪。
在想什么呢——
为什么看着，这样让人想抱抱她。
一道身影，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之前，也确实这样做了。
「阿幕！」一向冷漠的男人，第一次在这么多人面前，露出毫不掩饰的惊恐，那双黑眸里，有太多摇摇欲坠的情绪。
「你怎么了？」他的身体将四周的风雪全部遮挡住了，胸膛里的心跳快到苏幕没有贴近，也能听见。
很乱，昭示着主人的担忧和恐惧。
苏幕张嘴，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我在。」他分明什么都不知道，却不由分说地将她的头按进怀里，修长的手指强硬地插进她的指缝里，十指相握，重复且强调道：
「还有我在。」
第533章 ：但是她回不去了
苏幕的眸子，缓慢地动了一下。
她该生气，该痛苦，该尖叫怒骂，可是这一刻，她却什么情绪都提不起来。
「阿幕。」他抱紧她，又握住了她的手，好像要将她整个人镶嵌进身体里。
他应当想说什么来安慰她，但是他能说什么呢？
他明明和她一样，什么都没有了。
他们一样的悲惨。
说好了要打破宿命，可其实呢？他们都只不过是宿命眼中最不起眼的一颗棋子。
「阿幕……」他只能一再地唿唤她。
「阿幕……」最终，他的胸膛起伏着，温柔地附在她的耳边，轻声道：「不冷。」
阿幕，不冷。
苏幕的眼底突然涌现出大滴的眼泪，那些情绪浓烈到她哭不出声，只能安静地睁着眼睛，任由眼泪滴落到温忱胸前，打湿他的衣服。
温忱感到胸前的湿润了，他原本急促的唿吸突然停顿了，四周的雪都落在他身上，他好像有点唿吸困难了。
苏幕是一个多么要强的人啊？
面对怎样的困难，她都可以坚定地向前。
可是……如今她已经绝望到，连眼泪都需要一个怀抱才能落下了。
他抱着她的双臂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数不尽的恐慌让他又再次加大了力气。
「……温忱。」她哑着嗓音：「我想回家了。」
……但是她回不去了。
异世界，真正的家。
那里也已经没有记得她的人了。
温忱眼眸一涩，认真问道：「去我家，好不好？」
她轻微摇头，将头埋的更深，努力去听他的心跳声。
温忱垂眼，平日里侵略性十足的眼神，落在怀中女孩身上，却轻到感受不到。
他没有再说话。
周围的所有人也都没有说话。
他们静静看着，不知不觉脸颊上就有了眼泪。
说不清那眼泪是为了什么。
薄云至想，也许是因为，她无法替珊珊分享悲伤。
泗想，也许是因为政府还有她自己，对眼前两个人的担忧都是没有必要的——还有，她马上可以见到小九了。
墨缕想，也许在这个世界上，自己的妹妹没有活下来，是好事。
还有更多人在想别的……
中年男人想，也许是因为捨不得家人，所以全家都过来了，以后他们也能一直在一起。
年轻女性想，也许是死亡以后就再也见不到珊珊了吧。
小男孩想，他也能能算一个hero了吧。
老人想，这真是一个有意义的生命终点。
……
那些眼泪，都砸在地上，落进雪里，看不到踪迹。
正如这些决定献祭的人，以后，这个世界上，就再也没有他们的踪迹啦。
这里很冷，他们都感觉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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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没有一个人，想去打扰被人拥抱的女巫。
如果可以，他们也想给珊珊一个拥抱。
她真的是一个很棒的女巫——从始至终。
人们静静等待着，他们以为会很久，但其实，没过一会，珊珊就恢復了往日冷淡、强大的模样。
她从男人怀里挣脱，魔杖出现在手中，然后走向他们。
滴答。
巨大的时钟还在运转，但从此之后，那些倒计时就和他们无关了。
女巫的眼眸变成金色：
「站到地上的魔法圈里，人造女巫在前，普通人往后。」
第534章 ：最终（1）
魔法圈。
人们低头，看见了在雪中闪烁着光芒的各色魔法圈。
坦白说，如果不是此情此景，他们会觉得眼前是一幅很美的画卷。
雪花下，红色，黄色，蓝色……一个个浮动的魔法圈闪耀着光芒，将纯白世界中的孤寂驱散，带来希望。
每个魔法圈间隔一米，直径两米，人们分散站开，用了一会时间，但是全程都是无声且迅速的。
苏幕在其中看见了女巫公会的四位高层，他们依旧像最初，在明亮房间中宣誓女.巫.宣.言那样，神情坚毅，胸前的女巫徽章闪烁着明亮光芒。
她还看见了几个是普通人的孩子，女巫公会如何也不可能去找孩童来献祭，那么事实很明显了——他们是某些人造女巫的家人，因为捨不得分开，或者分开之后面临的是更大的痛苦，所以选择同父母一起死去。
她又看见了……苏熙。对方正静静看着自己，迎上了她的目光，微微弯了眼睛，像是在说：姐姐，别伤心了。
这些人……苏幕一一扫过这些或认识或不认识的人。
555个人造女巫。
那几乎是大战至今，全世界所剩余的全部人造女巫了。
这些人因为守护加入女巫公会，受尽苦难，到了最后，也要死去——
没有一个人等到了他们所想要的光明。
【正义不灭，曙光永存】
但是他们看不见曙光了。
真是不给任何人幸福的世界啊。
苏幕眼角红着，但是情绪已经平静下来——她其实早就猜到了，若不是在冰雪中，有人给了她一个拥抱，和她说「不冷」，她也不会因此迸发出那样强烈的情感。
「你们，都是自愿的吗？」女巫一字一顿，问道。
999个人站在魔法圈中，一同看着她，大声道：「是！」
「好。」
她举起魔杖，轻声对那些人造女巫道：「你们不比任何一个真正的女巫差。」
有人笑了。
她又看向那些普通人，「你们都是hero。」
小男孩开心地扬起了嘴角。
温忱远远看着，有一丁点缥缈的情绪。
阿幕真的很温柔。
她分明已经……那样绝望了。
温忱下意识将手插进了口袋里，去摸自己的枪。
直到握住了手枪，他的心中才有一丝安定感。
「接下来，无论如何，都不能出魔法圈。」女巫警告道。
漫长的献祭仪式开始了。
温忱一错不错地看着，苏幕站在魔法阵中央，一些蓝色的晶体在雪地中散发着神秘光芒，令人看不透但由心敬畏的力量自女巫周身溢出。
她的眉心亮着一个复杂的符文。
不久后——
「啊——」
「啊啊！」
「好疼！」
一声声惨叫自魔法圈中的人类口中发出。
苏幕没有半点反应，或者说，已经到了这一步，她做不了什么。
成年人们都哀嚎出声，更何况那几个孩子。
他们在地上缩成一团，稚嫩的脸上满是泪水，一片惨白。
「珊珊大人，好疼……」在这一刻，他们首先想到的，不是不远处的父母，而是女巫珊珊。
可是珊珊在做阵中，根本无法回应他们。
「呜呜……」
血从嘴角流出。
孩子们睁大眼睛，惊恐地看着自己的手慢慢消失了。
伴随着产生的，是铺天盖地的、难以忍受的疼痛！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那是人类所能忍受的极限。
温忱看见苏幕的手顿了一下，他将枪握的更紧。
人在面对痛苦时，下意识的就想逃。
有孩子往魔法圈外滚，地上一片血迹，浸湿了白雪，他已经不清醒了，也许大脑里什么都没有。
他并不是主动想打破这个阵法，只是……只是忘了。
孩子的身体离圈外越来越近……
「平平！」就在这时，一道严厉的声音响起。
「妈妈……」孩子一愣，停下了动作，迷茫地往四周望去。
好疼……
他在哪？
那是珊珊大人……
对了！
孩子惊恐地往回滚去，他没有手了，只能用滚的。
血将白皙的脸蛋染成了红色。
「不能……不能出去……」孩子想。
但是真的好疼啊。
腿也在一寸寸的消失，像是有人在拿锋利的刀砍。
「呜……」孩子一口咬进自己的肉里。
……
苏幕不能分神。
她没有想到，原来那句警告【不能离开魔法圈】，是因为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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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看眼前众人的样子，她就能想到疼痛是如何的剧烈了。
……真的值得吗？
这样的思绪只是在大脑中一闪而过，她没有，也不能往深想。
分神，是大忌。
……
温忱是将一切看得最清晰的人。
他看见泗的眼镜掉在雪里，墨缕在死死咬着唇，简光闭着眼睛身体颤抖，汤唯宗的神情隐忍。
他看见许多人一直盯着珊珊，那不是求救，是将她的存在当作药了。
他也看见炼狱般的惨叫，慢慢变成了破碎呜咽的全过程。
「噗……」苏幕突然吐出一口血来。
「阿幕！」
苏幕回头，苍白的唇瓣染血，反倒更有气色了些。
「没事，阵法有点复杂。」她安抚道。
不想分神。
可是……如何不分神。
为他们，更为自己。
温忱隔着风和雪与她对视。
深深的无力感涌上四肢百骸。
他和她，好像就是这种宿命。
他能做许多事，唯独她的事，不但不能帮忙，还会因为特殊的体质，成为拖累。
她的力量能对所有人使用，可是唯独对他……会化为乌有。
他们是银河两端的人，就好像上天都不想让他们在一起。
温忱突然拿出手枪，在苏幕怔愣的神色中，对着天空开了一枪。
「砰！」巨大的声音让不少人都看过来。
温忱慢慢把枪放下。
苏幕瞳孔微微收缩了下。
也许别人看不懂这一幕，可是……
那把枪，温忱的过往，自己的过往……
——温忱在述说自己的存在。
那把枪像第二个他。
作为同伴，他向来是能给人安定感的，和他一起出任务的人，从来不需要担心什么，只需要按照他的计划做事就行。
女巫公会只要有温忱在，就永远不会陷入绝境，他就像女巫公会的定海神针。
而现在，那双让无数人惧怕的黑眸，和那把能让队友安心的手枪，一同看着苏幕。
第535章 ：最终（2）
「你好，我是温忱。」
「感受到了吗？我的体温。」
「怎么办呢？我就是喜欢苏幕小姐啊。」
「我不会死，但你就不一定了。」
「你想让我再给你一些时间吗？」
「你到底是谁……」
「生日快乐，所愿皆成。」
「别死。」
「我想永远站在你的身后。」
「……很高兴你也记起了我。」
「我担心你，是因为我喜欢你。」
「——阿幕。」
两人相识的点点滴滴在脑海中闪过，苏幕说不上自己有没有从中汲取到了力量，但是她确实清醒了些，知道自己此刻要做什么。
她转过身，继续仪式。
这里的白日很短，在下午四点钟，太阳已经消失，气温变低，地面凝结成冰。
风中有着浓郁的血腥味。
阵法结束了。
苏幕疲倦地晃了下身体，立刻有人从背后接住了她，她闭上眼睛，沙哑道：「结束了。」
「睡一觉吧。」他说，声音很低很低。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她终于想起这个问题。
温忱沉默了下：「我也不知道。」
那些人都是用传送阵过来的，可是温忱……他本不应该在列，也无法进入传送阵。
「只是脑袋中隐隐有个声音，告诉我，我该过来，传送阵也可以接纳我。」
是系统吧。
它果然才是这个世界最高的掌控者。
是怜悯她吗？
苏幕没有一点想去问系统的意思。
如果她能看见系统的存在，那么她会不惜一切代价地杀了对方。
可是，她连看都看不见，能怎样呢？
只能当对方手中的棋子了。
苏幕半晌才睁开眼睛，眼前，整整999个人，都不见了，只留下了一滩滩血迹，触目惊心。
男人将她抱紧。
「也许……」她喃喃着。
温忱接上了她的话：「人类根本就不值得他们牺牲。」
苏幕又从骨子里感到凉意：「是啊，可他们还是做了。」
「可你也做了。」温忱突然道。
他轻轻地抬起她的头，低垂的黑眸和她对视着，里面只有她的倒影：「可我也做了。」
这999个人就算了，和她和他，分明是对人类失望的人，分明是一点也不期待未来的人。
但他们还是选择帮助人类了。
两人对视着，都从对方的眼中看见了答案——因为他们都曾遇见过，一些像是奇蹟，能够照亮余生的人。
即便那些人已经不在，可是他们所带来的温暖，也已经让他们无法变成完全冷血的人了。
苏幕笑了笑，笑容也单薄的像一片雪花。
「温忱。」
「嗯？」
「这个阵法的成功率，只有50％……而我的运气，一向不太好。」
他黑眸幽深，像上次一样答道：「比起那个，我更担心你。」
苏幕靠在他的怀里，仰头看着天空：「等结果吧。」
他沉默片刻，「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
他并非是刻意去揭她的伤疤，只是……不想什么都不知道，不想连言语安慰她，都不知道要从何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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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关于……她吗？」
苏幕静默下来，久到风雪都短暂停了，才开口道：「我发现，我做的一切，都是被设计好的。」
第536章 ：系统攻心（1）
政府统计了，但是没有公布。
面对着那个血淋淋的数字，没有人能无动于衷。
全世界有多少人类呢？
在去年，政府的统计中，有七十八亿人。
而现在还剩下多少呢？
「十七亿——」
这意味着，在短短的不到一年的时间里，人类因为各种原因，死去了61亿人。
61亿。
新生计划所杀死的，不过两亿而已，剩下的所有人，都死于黑女巫或者自相残杀。
仅剩的17亿中，又有多少是真正的人类呢？
「按照现在的情况，恐怕占比不到百分之一。」
不到，百分之一。
希望？绝望？
全在珊珊身上了。
「怎么样？」
七月七日下午五点，政府等不及了，派人去联繫了珊珊和温忱，「珊珊大人的魔法成功了吗？」
「结束了……但是成功没有，不知道。」
不知道……
高官走到窗边，于高楼中看着外面的城市，缓慢道：「好，辛苦了……祝你好运。」
不要被en变成怪物。
「祝您好运。」
不要倒在黎明前的黑暗里。
高官挂断电话，努力克制着急促的心跳，双手合十，开始祈祷。
请给人类一点好运。
请让珊珊无限幸运。
请神灵赐予光明。
祝大家好运。
也祝我自己好运。
他闭着眼神，神情虔诚，直至夜幕降临。
高官没有等到第二个电话，可等到了敲门声。
「谁？」
「温忱。」
温忱大人亲自过来了？
高官一愣，走过去打开了门。
然后，他看见了高大男人，和他身后低着头的女巫。
「您……成功了吗？」他的嗓音有些沙哑。
男人的黑眸扫向他。
他的瞳孔蓦地收缩——
「砰！」
最后所见，就是男人冷漠的眼神。
高官缓缓倒在了地上，身上的黑雾散去，已经握住枪的手也垂下了。
温忱收回枪，没有再看尸体一眼。
那不是对于一个生命逝去的漠然，而是杀戮过多的麻木。
温忱利索地杀完了，回头看向苏幕：「看来，也没有汇报的必要了。」
「哈。」苏幕发出了一个单音节。
她缓缓抬头，透过高官的办公室，看向远处的天空——失败了。
百分之五十的成功率，还是失败了。
命运从来不曾偏爱她，到了现在也是一样。
这个十八岁生日，真是糟糕透了。
她讨厌七月七。
苏幕的睫毛颤了颤，而后，在温忱惊恐的眼神中，晕倒过去。
「阿幕！」
……
「系统。」
「……宿主。」
苏幕站在一片黑暗中，她的眼神冰冷空洞，整个人像是失去灵魂的木偶。
「好玩吗？」
「……」
苏幕机械道：「再没有比我更愚蠢的人了吧。」
走了这么久，到了尽头，才发现，一切都是假的。
她死亡了，又重生了。
她失去了家人，又获得了復活人的机会。
是幸运吗？
苏幕曾经以为，自己即便不是被命运偏爱的人，也多少是被其注视着的幸运者。
可是……到了现在，她才明白，什么幸运？
不过是欺骗一个棋子前进的手段罢了。
系统带她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最开始的苏幕不明白，后来的苏幕以为是为了杀掉珀加，解决黑女巫，一直到了最后，苏幕才堪破真相，是为了en。
系统所给的所有的任务，都在往这个目标上靠近。
于是苏幕也去做了。
她没有选择，如果想要活下去，想要復活姐姐，她就只能紧紧抓住这个机会，沿着系统想要的道路走下去。
可是苏幕以为，至少她也是有机会完成自己的心愿的。
——她多傻啊，相信了一个连女巫都能限定的未知之物。
系统那么多次的干涉，不是已经说明了，即便是女巫，它也可以轻易约束吗？
她还傻傻的相信，只要自己得到了需要的救济点数，就可以实现一个愿望。
却从未想过，如果系统就是不给她实现，或者，那本就是一个虚无的承诺，根本就没有实现的可能，那她该怎么办？
系统只不过在诱惑她做一个合格的傀儡，按照对方的心愿走罢了。
——系统如今的所作所为，都只不过为了一个目的，那就是，让她把许愿的机会，用到【消除这个世界的wn】上。
系统应该是世界之外产物，因为不明的原因，它无法直接干涉世界发展，而en也不是这个世界内生灵能消灭的东西，所以它找到了苏幕，利用救济点数，来收集某种力量，以便消除en。
愿望？是系统的承诺。
而这个承诺，只不过是为了最后许愿【消除en】。
除此之外的所有愿望，系统都不会帮她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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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她苏幕，从始至终都是个工具人罢了。
成为女巫，和黑女巫敌对，发现en，拯救人类，收集救济点数……每一步，都是系统计划好的。
它或是明面发布任务，或是暗中引导，一点点，一步步，让她为自己工作，实现自己的目的。
至于苏幕？
它不在乎。
来完成这一系列的人，是苏幕，是李幕，是张幕，都一样。
珊珊是谁，也都一样。
因为，她的姓名和情绪，根本、根本，不重要！
她期待，幻想，担心，恐惧，挣扎，迷茫，痛苦，绝望……所有的一切，都不重要。
这一路来，她获得了什么？
有朋友，有家人，有战友，有……爱人。
到了最后，她还剩下什么？
——什么都不剩下了。
风飒和杨叶成为了en寄生体，苏熙献祭，穆立渊死于子弹，白九踏入黑洞，司马尊于爆炸中化为灰烬，时星自杀，温忱……活不过三年。
就连这个星球，她也没救下。
所思念、所追寻、所期待，皆为虚妄。
她什么都没有了啊！！！！
「……」系统看着这样的苏幕，想要说些什么，又不知道说什么，最后，它只是道：「对不起。」
苏幕的眼瞳一片暗沉：「如果不是我意识到了，那么到了最后，我许愿消除en，你帮我实现了……呵，我可能直到下辈子，也不知道你在骗我。」
那就真正地踏入了系统的陷阱。
第537章 ：系统攻心（2）
事实上，在系统的计算中，苏幕是很有可能因为许愿救姐姐，违反了世界法则，而更改愿望，变成拯救人类的。
因为尝试了这么多办法，都没能消除en，不管是谁，都会想到救济愿望。而救济愿望却偏偏不能復活人，那么，把愿望的机会用到en上，是合情合理的。
可是，系统没有想到，这个十八岁的女孩，却聪慧至此，而且她也胆大到敢去尝试自己的猜想——用一个愿望，去要一支玫瑰。
换成别人，就算有所猜想，也不敢真的去试探地用愿望来实现一件小事吧？
只要不敢尝试，就不会发现愿望只能用在en上的秘密。
但是……苏幕敢，也做了。
于是，发现了隐藏在美好泡沫后的残忍。
系统：「……我很抱歉。你的猜想是对的，我不能直接干涉这个世界的发展，只能运用些别的手段来达成目的。你就是那个【手段】。收集救济点数，其实是在收集一种混合着信仰和毁灭的强大力量，也只有这种力量可以彻底杀死en……我很抱歉。」
苏幕暗沉沉地笑，没有情绪的脸上，裂开的弧度极大，阴森而可怖，像是恶鬼：「我被你玩弄在股掌之间，开心吗？」
「……事到如今，你只能许这个愿望，你不想救自己的父母，还有那些无辜的人了吗？」
「瞧瞧我发现了什么？只要我不主动许愿，你就不能动用那股力量？」苏幕的笑容越来越大，到了夸张的程度，她甚至站不稳，笑弯了腰，「哈哈哈哈哈！那你猜，我还会让你实现愿望吗？」
「你会的，你今天下午和温忱说的话，我都听见了。」
——「也许，人类根本就不值得他们牺牲？」
——「是啊，可他们还是做了。」
——「可你也做了。」
「宿主，你得承认，你其实是一个很温柔的人。」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回答系统的，是一串停不下来的笑声。
温柔？
温柔！
「哈哈哈哈你凭什么认为，你利用了我这么久，我还会温柔？会救那些人？我已经这样惨了，那索性大家就都一起死吧！」
「那样温忱也会死。」
「事到如今，你还想骗我吗？」她终于停止了大笑，眼眸和黑暗一色：「我早就知道了，温忱早在加入女巫公会时，就被下过毒药——那些可笑的人，担心温忱有一天会把枪口对准人类，所以他们不允许温忱一直活着！到了现在，毒药已经深入四肢百骸，温忱活不过三年了！」
「我可以救所有人，」女巫阴冷道：「我所有人都救不了！」
「只要你现在许愿，你就可以救剩下的人类。」
苏幕冷笑：「一起死吧。」
「他们是那样信任你。」
「我是那样信任你，可结果呢？」
「……」
在这个纯黑的空间中，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
苏幕坐到地上，一滴眼泪也流不出来。
就在这时，黑暗中突然亮起一道光芒，苏幕看见苏父和苏母分别待在一个房间中，脸上都是浓浓的担心。
「也不知道小幕和小熙最近怎么样了……」
第538章 ：「真是天真啊。」
画面一闪，眼瞳懵懂的稚儿在地上爬着，她丝毫不知道大人的世界是如何的慌乱和恐惧，抱着自己的玩具笑的开心，一只鞋掉在角落里。
又是一闪……
「你想用这些打动我？」苏幕的眼眸中没有一点动容。
系统没回答她，直播播放了下一段。
一个熟悉的人影出现在屏幕中，苏幕的手指颤抖了一下。
「有点累……」扎着麻花辫的女孩迎着晚风和夕阳，往前走着，眼中有着憧憬：「如果有一天，大家都能过上普通的生活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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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幕收紧手指，厉声道：「够了！」
画面又一闪，尚且是正常瞳色的幼童缩在床下，死死握着嘴巴，不让恐惧声溢出，在他眼前，母亲被人一刀捅死，倒在地上时，眼睛还在担忧地看着他。
那是穆立渊。
然后他变成了红髮红眸的少年，夜夜梦到那一日，但眼眸永远明亮干净。
「我此生愿望，消除所有罪恶！」
拯救世界。
拯救……自己的爸爸妈妈。
那从不是中二，而是血和泪。
画面再次转变，司马尊和几个朋友走在大学的校园里。
「小尊在想什么？」华瑚笑着凑近。
走神的司马尊回过神，她不动声色地将自己受了伤的手臂，从好友手中解放出来，掩藏住那抹血色，随意地踢开了脚下的小石头：
「哦，没想什么，只是觉得，每天上学的日子，也挺快乐的。」
苏幕冷声道：「你放什么，我都不可能让你如愿。」
系统沉默地播放下一个片段。
白九在昏暗的房间中，看着黑鸢的直播。
『好痛……睡不着。』
『没关系……为了大家，可以忍着。』
孔苍抱着女儿的照片，笑的慈祥，但眼中隐着落寞：「应该……应该要不了多久就可以出去了吧？」
「没那么快也没关系……只要你能过正常人的生活就好了。」
墨缕蜷缩在床上，握着唇，指缝中溢出鲜血，但他神色如常，像是早已习惯。
简光……
一个又一个人闪现出来，他们每个人，都希望人类可以过上正常的生活，为此，他们可以受尽一切苦难。
而现在，他们都死了。
——那是遗愿。
「和、我、没、关、系。」苏幕一字一顿道。
最后一个片段——
「温忱，你愿意服下它吗？基本上，每隔一段时间服用解药就会没事……不过，有百分之0.1的可能性，会缩短寿命。」
漫长的沉默，接着，男人说：「嗯。」
他的心声响起：津望也不希望我有一天会伤害到别人吧。
温忱日记——
【姜肆喜欢的女孩，由我守护】
【津望喜欢这个世界，我会坚守。】
【我会一直走下去，等待光明的到来】
姜肆的祝福——
「继续走下去吧，温忱。」
「我，还有段津望，都期待着你的未来。」
「那一定光明而绚烂。」
苏幕握紧手指。
光明而绚烂……
什么啊。
这个笨蛋，温忱根本就没有未来。
根本就没有啊！！
温忱没有，她也没有！！
没有没有没有所有人都没有！！
温忱到了现在，还是对人类有特殊的感情吗？！
是啊，姜肆那样期待他的未来，段津望那样喜欢阳光和糕点……那都是普通且平静的生活才有的啊！
时星……时星她也为了光明的到来，付出了那么多……
时星会希望世界恢復正常吧。
会的吧？
苏幕仰头倒在地上，眼睛睁的很大，但里面暗沉沉的，没有一丝光芒。
系统感受到苏幕的动摇了，它松了一口气，现在，只需要等待就行了。
「系统。」苏幕突然喊它。
系统立刻道：「你想好了吗？要许愿吗？」
「想用这些来打动我……本质上，你还认为我是一个容易心软、善良的乖孩子吧？」
系统一愣。
这话……
「真是天真啊。」
少女弯眸，往日总是冷冷淡淡的眸子中，此刻盈满了夸张的笑意和令人胆战心惊的疯狂：「系统，你知道我来这个世界之前，是什么样的人吗？」
系统沉默了下，没有想过她会问这个问题。
来到这个世界之前？
它不知道。
但是它知道，苏幕来到任务世界之前，应该是处于绝望、痛苦、无助，快要死亡的状态——每一个宿主都是这样。
因为她们太过痛苦，或者已经死亡，系统才会找上她们。
所以……
「宿主，是我给你了第二条生命。」冰冷的机械音这样说道：「你理应为我做些事，为这个世界做些事。」
少女还在笑，但整个人都像被黑暗包裹住了：「那我劝你，去看看我死前的场景吧。」
死前？
看着少女此刻的模样，半晌，系统还是去看了看。
……
【明亮的房间中，摆满了蓝玫瑰，白色灯光下，蓝色也透露出了红色的艷丽。
少女站在桌前，发间别了一朵蓝玫瑰，她低垂着眼眸，神色隐藏在睫毛下。
桌上，一家四口在照片中微笑着，美丽的女主人眼中满是幸福，男主人也笑的开朗，没有一丝忧愁。
苏幕看了片刻，拿起早就准备好的匕首，果决地在手腕上划过。
血滴在桌子上。
她的面色淡淡，在一刀划完后，因为疼痛，手微微颤抖起来，可疼痛也让她更加清醒地感知到了世界的真实。
少女忽然笑了起来，表情变得阴鸷愤怒，她勐地扬起匕首，扎入了手腕的血管中。
「世界上根本就没有奇蹟！」嘲弄而冰凉的声音：「姐姐，你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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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上的苏朝快乐的微笑着，一双漂亮的眸子弯起，仿佛在透过照片，注视着妹妹。
「希望幕幕，平安长大。」遥远的以前，苏朝这样说。
而现在，她安静地待在薄薄的相片中，手放在年仅六岁的妹妹的头顶上，眼睛看向的却是割腕自杀的十六岁的妹妹。
苏幕唇瓣动了动，视线逐渐模煳，最后，眼角的泪水滑落，她语气委屈地说了一句：
「没有平安长大。」
希望朝朝幕幕，平安长大。
希望幕幕，平安长大。
——没有平安长大。
谁都没有平安，也等不到长大的时候。
玫瑰花海里，血色缓缓蔓延。】
第539章 ：她是疯子
是自杀。
那样疯狂、不留余力的自杀。
系统怔住了。
不是……不是被它救赎的人，而是不想再活在冰凉的世间，自己抹杀自己的人。
她所有活下去的动力，就是復活自己的姐姐。
而它收回了復活的可能，会让她觉得，死掉也无所谓。
所有人都死掉也无所谓。
「……」系统陷入了沉默。
这样的人……真的会被它所展现的几个画面所打动吗？
她看着清冷淡漠，可却实打实的，是个疯子。
姐姐希望她平安长大，可是因为没有了姐姐，她就自杀了。
这又何尝不是对姐姐的报復？
说好了一起走下去，你却先离开了。
那就不要怪我让你也伤心。
——系统突然感到深深凉意。
那少女仿佛也感知到了它的波动，微微掀起眼帘：「看完了吗？」
「……」
「现在还觉得我会许下你的愿望吗？」
「……」
「你对我有，哪怕一点点愧疚吗？」
「……」
「如果有的话，」她冷漠道：「想一个解决的办法吧，不然，我绝不会让你如意。」
系统此刻已经认知到了，眼前的少女，绝不是可以轻易当作提线木偶的存在，哪怕是木偶，她也可能反用提的线，伤到主控者。
如果以为，掌握了她的弱点或者渴望，就能完成控制她，那就大错特错了。
它思索着，斟酌道：「你想怎样？」
「补偿，我要补偿。」
「……我没有骗你，復活人确实是违法世界法则的，我做不到。」
「那你就想一个，我会同意的补偿吧。」她把问题丢给它，两人的角色好像在这一刻反过来了。
系统好了一会儿才回话：「我让你见到你姐姐的灵魂……不过是有时间限制的，就像姜肆一样。」
「不行。」她面无表情地拒绝。
系统没想到在有关苏朝的事上，她也可以拒绝的这样果断，一时间不知道再说什么。
它又努力地想了一会：「我……可以治好温忱。」
「不行。」
「……」系统想到不久前，苏幕向它提出了几个愿望，它的回答也是「不行」。
「你想要怎样？宿主，我不会无限宽容你。」
「那你就是一点也不愧疚了？」
「……」
苏幕还是苏幕。
即使在崩溃中，她也能精准把控人心。
在她站在冰川雪地中，系统说出「抱歉，我有点难过了」时，她就看出来了，系统并非对利用她这件事，毫无波动。
它多少也是有些在意的。
它愧对于她。
于是，在这一刻，她毫不犹豫地点出这一点，为自己争取利益。
系统忽然不知道了，她不吃不喝几天，她向流星递出蓝玫，她在温忱怀里哭泣……是真的悲伤到了极致，还是趁机做给它看，让它的愧疚加深呢？
都有吧。
即使在那种情况下，她也在算计别人。
「宿主……我承认，我是愧疚的。」系统道：「但是这套运作流程，不是我自己能决定的，我只是程序中的一环而已，所以，很抱歉，我不能帮到你什么，也不能放过你。」
「那是谁决定？」
这次，系统沉默的格外久，最后，它还是回答了：「是……神。」
第540章 ：杀了这些玫瑰
「那是谁决定？」
「神。」
「神……」苏幕嘲讽无比：「那还真是伟大啊。」
「神灵不能直接插手世界的运行，只能想办法从别处入手，你就是拯救这个世界的锚点。」系统道。
「神没有怜悯之心吗？对我。」
「……」
「命运之神没有怜悯之心吗？」
「……」
苏幕垂眸，替它回答了：「命运之神没有怜悯之心。」
「——对我。」
「宿主……还是谈谈你的想法吧，现在外界情况已经很危急，如果你一直不许愿，我会採取特殊手段。」
「那你採取吧。」
她已经体会到世界上最深的绝望了，不是吗？
就算将她的心脏剖出来，也不会有这痛苦吧？
做任务，假扮女巫，时时刻刻冒着被发现处死的风险。
待在温忱身上，每天连睡梦都担心对方会站在她床前，举起手枪。
加入女巫公会，和同伴一起出任务，担心同伴的死亡，恐惧未知的邪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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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黑女巫，每时每刻都有暴露的风险，甚至需要清除自己作为珊珊的记忆。
寻找復活魔药，用自己的身体做实验，痛到失声、呕血。
布魔阵，做实验，杀en，精神紧绷，思念如蛇缠骨，绝望日益增加。
她已经……已经那样努力了！
可是，她得到的只有「失去」啊！
如果拥有过的东西，能一直存在就好了。
「抱歉。」系统再次道歉，只是，电子音依旧是无机质而冰冷的。
或许，它永远也不能真正体会人类的情感的。
苏幕所经歷的，绝不是几句道歉就能抹平的事。
系统说完后，四周的黑暗改变了。
大片的蓝玫瑰盛开，将苏幕包围住。
「……」她蓦地收缩了瞳孔，尖叫到了嘴边。
如果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能令她害怕，那就只有蓝玫瑰了。
这个，诅咒之花。
苏幕开始剧烈喘息，她挥手，凛冽的杀气沖向了四周的玫瑰！
顷刻间，所有的蓝玫瑰都没毁掉了。
可是下一秒，更多的玫瑰就又出现了！
它们离她这样近，几乎要长在她身上！
「滚开！！」她终于忍不住叫出声，巫力像流水一般，将整个空间都包裹住，狠狠捏碎了所有玫瑰。
但是没有用。
每当她杀了这些玫瑰，更多的玫瑰就会出现。
到了后来，玫瑰甚至盛开在她的眼睛里。
「滚开滚开！」苏幕闭上眼睛，但是没有用，闭眼后的世界仍然全是蓝玫！
「系统！这就是你说的愧疚吗！」
「把它们弄走！」
「我讨厌蓝玫瑰！」
「啊啊啊啊啊啊！」
她从没有这样恐惧过一样东西。
那些蓝玫瑰，像血液一样，黏在她身上，啃食她的血肉，嘲笑她的一无所有。
「幕幕，」苏朝出现在她面前，笑容温柔：「怎么了？想去看姐姐的魔术表演吗？」
她想，非常想。
但是，于是苏朝就带她去看了。
姐姐的魔术非常精彩，只是……不知道何时，她手上用来表演的红色玫瑰，就变成了蓝色玫瑰。
不——
苏幕拼命地想要把蓝玫瑰毁掉，苏朝却抵着她的额头，笑道：「幕幕，不要闹脾气啊。」
不！
她不是闹脾气！
她只是！只是！
苏幕说不出话，也抢不走蓝玫瑰，她只能眼睁睁看着苏朝的脸色一日日变白，最后，她躺在病床上，将那只蓝玫瑰递给了她。
「送你一支蓝玫瑰。」
苏朝在笑，未尽之语却再没有说出的机会。
蓝玫瑰。
蓝玫瑰。
蓝玫瑰蓝玫瑰蓝玫瑰蓝玫瑰。
到处都是蓝玫瑰。
时星走过去捡起了一支。
「好看吗？阿幕？」
不——
苏幕扑过去，被时星躲开。
「阿幕，干嘛？对我投怀送抱啊！」时星笑意盈盈：「我很乐意啦，只不过，也要小心点，别弄坏了花。」
她说着，把手伸进了自己的心脏里，硬生生将心脏掏了出来。
苏幕浑身冰凉，痛苦到想立刻死去。
时星倒下了，蓝玫瑰保持着递给她的姿势。
「是蓝色的玫瑰！好漂亮！」
「切——没见识！」
穆立渊、白九、司马尊……许许多多的人，都要去捡蓝玫。
愤怒、怨恨、战慄、恐怖、不堪忍受。
「不要……不要啊啊啊啊啊啊啊！」苏幕蜷缩成一团，「杀了我吧！你杀了我吧！我讨厌生日！讨厌生日！！！！」
系统的程序乱了一瞬间。
即便是个系统，它也知道，自己……太过分了。
「宿主，快许愿吧。」
「只要许愿，你就解脱了……」
「我会帮你把温忱恢復，虽然死去的人无法復活，可你可以作为珊珊，在这个世界，受万人敬仰，和温忱一起生活下去。」
「快许愿吧……」
「许愿就没有蓝玫瑰了！」
它不断诱哄着，其中固然有想要完成自己使命的想法，但也有一些……想要让她不再受折磨的心思：
「和我许愿吧……」
「救更多的人，不好吗？这是时星的愿望，姐姐也会希望你这样做！」
「如果你不许愿，蓝玫瑰就会在你骨头上生长出来……」
苏幕咬唇，手上忽然出现了一把枪。
「你伤不到这个空间，也伤不到我……」
「砰砰砰！」
话还没说完，她毫不犹豫地，对着自己的身体连开了几枪，全部打在了腹部上，不致命，但是很疼。
——疼痛可以让她保持清醒和冷静。
「……」系统：「即使是这样，你也——」
它的声音戛然而止。
因为，眼前的少女，将自己的眼睛挖了出来。
那样决绝，狠厉！
血顺着白皙的脸颊流下来，将那张美丽的容颜变得极为可怖。
这次，她是真的看不见蓝玫瑰了。
系统说不出话了。
它愣愣看着这一幕，觉得自己的身体也跟着疼了起来。
怎么会……怎么会有人痛苦到这个程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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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它喃喃道。
苏幕听不见，她抱着自己，在血泊中，轻声和失去的人说话：「姐姐，我好疼啊。」
真的……好疼。
哪里都疼。
「你在哪啊？我好努力的去找，可是还是找不到你。」
「我好想你。」
「姐姐……」少女茫然地问：「你能带我回家吗？」
第541章 ：「晚安，做个好梦。」
「快看外面！」
「那是什么？」
「蓝色的……月亮！」
七月七日傍晚七点三十分，夜幕早早的来到，月亮高高升起，照亮大地。
今晚的月亮格外的亮，并且像是满月一样的圆，透过薄薄的云彩，给建筑镀上了层蓝色的色调。从屋内往外望去，远处雾蒙蒙的看不清晰，蓝色的色调神秘又美丽，像是神话中缥缈的仙宫。
人们惊异、茫然，慢慢的，表情就变的灰暗。
蓝月亮——这不是天文历法中的特殊现象，而是真正的、毫无徵兆的蓝色月亮。
世界上并不是没有出现过蓝月亮，在歷史上，曾记载过上一次蓝月亮出现的时间，那是一千年前，在蓝月亮出现后不久，地球上就发现了森林大火、火山爆发、地震海啸……等一系列灾害。
蓝月亮……是灾难的预兆。
而今晚的蓝月亮，格外的亮且大，它几乎要占据半边天空，沉沉地压到大地上。
「人类……真的穷途末路了吗？」
无数人站在窗边，惊惧而绝望地想着。
温忱也站在二楼的窗边，他定定看着空中的蓝色月亮，许久不曾动一下，那双黑色的眼瞳中，被铺散了诡异的蓝色。
如果……真的没有未来了……
活着又那么痛苦的话……
男人缓慢低头，握紧了手中的枪。
当蓝月亮几乎要从窗边挤进屋内的时候，男人终于有了动作。
他骤然转身，先是快步走，然后变成了奔跑，用尽所有的力气往走廊尽头的房间奔去。
「咚咚咚！」
脚步声急且快。
终于到了尽头，还未站稳，他就去推那间房间的门，与刚才的急促不同，等真正到了这里，他推门的力气非常的轻，就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门被推开，屋内的窗帘拉着，没有光。
但是随着门被推开，一丝丝蓝色光芒洒照进去。
温忱快速进屋，反手关上了门，将整个世界的恶意都关在了外面。
「啪嗒。」
修长的手指打开了门，一瞬间，屋内明亮如白昼，温暖异常。
他的黑眸里沉甸甸地盛着什么，手指握紧了枪，一步步走到床边。
安静像天使一样的女孩正昏迷着，脸色雪白，睫毛紧闭，唿吸微弱的像是下一秒就会消失。
她像是在承受什么难以忍受的痛苦，即使没有意识，泪水也从眼角滑落，绝望渗入了每一滴血液，在身体中燃烧着，连带着将大脑也捲入其中，精神无限地下坠……可即使是这样，她所能表达出来的，也很少很少。
她向来习惯隐藏和独自承受，到了如今，眼睛已经暗沉无光，身体却还是将那些痛苦掩埋着，只崩溃到极致，才无意识地将血淋淋的内里展现出来。
温忱被撕裂成了两半，一半随着女孩一起痛苦，灵魂如烈火焚烧，寸寸化为灰烬，又重新堆砌起状似完好的表面，再次接受烈焰审判，另一边则在冷静地思考着，现在还有没有办法能解决这一切，他又该怎样，才能让她快乐一些。
他无声地靠近那人，无声地落下轻吻，为她拭去眼泪，拉上被子。
一举一动都虔诚的像是朝拜。
也悲伤的像是告别。
「阿幕……」呢喃着，含着祝福，他举起枪，对准她的心脏，黑眸闪着温柔的光芒：「晚安，做个好梦。」
……
「砰——！」
苏幕被枪声惊醒。
眼前依旧是一片黑暗，原本属于眼睛的位置疼痛异常，腹部血液的流逝也十分清晰，她咬住牙，忍着那些足以让人想要死去的痛苦，阴沉地喊了句：「系统。」
「宿主，现在清醒了吗？」
它将她从梦魇中唤醒。
「你还在怀疑我的决心吗？」苏幕收缩了身子：「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你如愿的！我已经疯了！疯了！你看不出来吗？是被你亲手逼疯的！！」
「……我猜，你刚才的表现，是为了让我更加愧疚吧。」系统道：「你做到了，但是……我还是要说抱歉，因为我能做到的，真的非常有限，我无法实现你的愿望。」
苏幕冷冷地笑：「我也无法实现你的愿望。」
系统发出像是嘆息一般的声音：「何必呢？」
苏幕只是冷笑着，不再说话。
一人一统谁都奈何不了谁，陷入了僵持中。
系统很无奈，但是它的身份註定了它不会有过多的人类的情绪，它运算了一会，得到了让宿主崩溃到极点，就有可能实现它的目的的办法。
「对不起，宿主……」系统还没说完，突然感知到什么，电子音骤然变高，尖利的像是尖叫！
「他！他！他居然开枪了！！！」
苏幕飘远的思绪，一下子被系统拉回了现实。
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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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幕的大脑眩晕，开枪是什么意思？！
……
「唿！」
苏幕从梦魇中清醒，重重地喘了几口气，但是心中的不安让她气还没喘匀，就勐地从床上坐起，
眼前是一个不太陌生的房间，苏幕立刻判断出了自己所在的位置。
屋内灯光亮着，和外界分隔成了两个世界，苏幕现实中的眼睛还在，她慌忙地想要下床，去找温忱。
但是——
察觉到什么，她的动作忽然僵硬住，脖子像生了秀的机器般，慢慢转向一边。
男人静静地趴在床边，像是在等待着她醒来，她几乎能想像到，在自己昏迷时，他是多么的担心和害怕。
「温忱？」她颤抖着叫了声。
可现在她醒来了，他却闭着眼睛，没有看她一眼。
「温忱？」她去试探他的鼻息。
没有。
什么都没有。
她浑身冰凉，扑到他的身边，看到了落在地上的手枪，和他太阳穴上的枪口。
——他自杀了。
「为、为什么？！」
苏幕再也忍受不了了，她整个人抖的厉害，漂亮的眼睛中全是茫然和虚无：「为什么？连你也要在这个时候离开我吗？」
她跌到地上，将他抱住，埋在他肩膀上哭。
「温忱！你是骗子！说好的想要和我有以后呢？！」
「你别死——」
在遥远的以前，温忱的瞳孔颤动，近乎是泣声：「苏幕……不要死。」
可是到了最后，却是苏幕抱着他的尸体，唿唤他：「温忱……别死。」
一丝微风从没有关严的窗户中吹进，将窗帘扬起，蓝月透出了半边身影，朦胧的蓝色落在了死亡的青年和抱着他的少女身上。
一切都是无声、破碎的。
这就是苏幕的十八岁。
放在床边的手机忽然亮起来，苏幕没有理会，或者说，根本就没有接收到外界的信息。
少女轻轻吻了温忱一下，「祝我生日快乐。」
接着，她温柔地抹去温忱脸上的血迹，然后捡起了那把枪。
系统的声音提高：「你要干什么！」
苏幕笑了一下，她的笑容非常的柔软，就像是在很久以前，她和风飒重逢，少年打开自己的家门，回头看见白裙少女笑吟吟地站在他身后。
她的笑容轻松、温柔、快乐，有着一切美好的东西。
「帮我照顾好小布，让我所有在意的人活得更好。」她轻快地嘱咐着，「这是你欠我的。」
「你……」
「我许愿，让【en消失】。」少女握住了枪，黑色的女巫袍消失，露出了夏日的白裙。
与此同时，她将枪对准了自己的心脏，毫不迟疑地扣下了扳机。
「宿主！」
「砰！」
红色于白裙上绽放，像是雪中的红梅。
苏幕倒在温忱身边，唇边还存着解脱般的快乐笑意。
倒下之时，她的手擦过了床边的手机，电话被接通，小女孩忐忑的声音传来：
「珊……」
「……姐姐，我能见你一面吗？」
第542章 ：结局【人类拥有未来】
代表着不详的蓝月亮消失了。
夜晚变得黑暗，没有光芒，可是人们却惊喜地叫出声！
「消失了！」
「蓝月亮不见了！」
「太好了！这是不是代表着灾难就像是蓝月亮，会很快的消失！」
「是珊珊大人做的吗？」
「感谢珊珊大人！」
「珊珊万岁！」
这份喜悦十分真实，而当晚十一点，各国的官方就发布了更令他们惊喜的消息！
【通知：en已完全消失，从今天起，大家可以正常活动。】
什么？！
en消失了！！
那个让人间陷入灾难的恶魔，没有了吗？！！
「啊啊啊啊啊！」
「珊珊大人牛逼！！！」
「珊珊大人我爱你！」
尖叫声一瞬间遍布了全世界各地！
这简直就像做梦一样！
没有了！没有了！以后他们就可以恢復正常生活了！
不用再担心家人会突然拿刀砍自己，不用担心不认识的陌生人是杀人狂魔，也不用担心自己会随时被魔鬼吞噬！
梦寐以求的！正常生活！
是珊珊带给他们的！
网络很快就爆炸了！
劫后余生的欢喜，让人们迫切地想要和别人分享。
「我都快怕死了！呜呜呜再来两天，我不是饿死，就是被杀死！鬼知道小区里为什么会进一个持枪杀人狂啊！他到底哪来的枪啊！」
「我靠我靠！我不是在做梦吧？！难道是我三天没敢睡，精神错乱了？！」
「楼上的，我可以抱着你的脖子，给你一个深情的巴掌，告诉你，是！真！的！」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我要出去裸奔啦！」
「？」
「？理解你的快乐，不理解你的变态！」
「节操在哪里？道德在哪里？素质在哪里？地址又在哪里？」
「围观加我一个啊！」
「哈哈哈好耶！我现在觉得我能考上清北！真的！要是能永远这样平静地生活下去，不就是学习吗！我愿意用命去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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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机度过，才发现那原本认为无聊的每一天，是那么珍贵。」
「大家都要好好生活下去！」
「珊珊大人！！！我想娶你！」
「我也想！珊珊大人我永远的老婆——供起来仰望的老婆！！」
「感谢珊珊大人！」
「好想看珊珊直播啊！真的，我感觉现在看见她的脸，我分分钟能哭成狗。」
「一样……」
人们嗷嗷叫着，感嘆号满天飞，激动填满每一个人的胸膛。
在兴奋的同时，他们也没有忘记珊珊，en消失的消息像是梦一样，他们见到同样激动的同伴，才有一两分实感，可就算是那样，也虚虚的飘在空中，只有珊珊可以将他们拉回现实，只有珊珊可以让他们完全放心。
所有人都迫切的想要见到珊珊。
所以，在官方发布第二条消失的时候，所有人都是抱着手机的，在第一秒就点了进去——
【很抱歉也很遗憾地通知大家：珊珊大人永远离开了我们。
原因暂且在调查中，请大家理解。
我们永远不会忘记珊珊，我们会用生命去铭记苏幕。】
……是死亡。
死亡？！
珊珊？！
这个消息，像是一把重锤，砸在每一个人的心脏上，让他们瞬间白了脸色。
什么……什么？！
什么什么什么？！
珊珊大人……死了？
这怎么可能！！！
他们不是迎来了光明了吗？
珊珊怎么会出事？！
可怕的沉默，笼罩了整个星球。
刚才的兴奋和笑声，消失的一点不剩，取而代之的是沉重和不可置信。
整个网络寂静的可怕，竟然没有一个人去问具体原因或者消息真假，仿佛只要不问，就没有看见。
他们默契而绝望。
——无论珊珊大人为什么死亡，都和人类离不开关系。
是为了他们。
许久许久，才有人再次发话，说的却不是珊珊的死亡。
而是……
【还记得吗？七月七，是珊珊大人的生日】
下面转发了一条去年的动态。
＃黑鸢：「迟来的生日快乐，珊珊。祝你早日得偿所愿。」＃
热评第一是：
【生日快乐！珊珊大人，祝你所有的愿望都能实现！明年我一定会第一个祝福你的！】
而今年，因为en，人们活着都困难，又哪里有人去注意珊珊的生日了？
而且……发这条回復，说要第一个祝福珊珊的人，也多半已经死了。
——七月七，今天。
人们终于开始崩溃。
或大声哭泣，或喃喃自语，或催眠自己是假的……没有一个人，再能笑的出来。
珊珊……死在了自己生日这一天。
她为人类奔波，可却连一声「生日快乐」都没有得到。
没有礼物，没有祝福，孤独地倒在了冰凉的夜里。
她明明……明明也才十八岁！
连成年的这一天都没有过去。
甚至算不上大人！
为什么？！凭什么？！
人类拥有了未来，可珊珊却没有未来了。
人类的愿望有珊珊帮忙实现，那珊珊的愿望呢？
她的愿望是什么？！
——甚至没有一个人知道！
他们凭什么让珊珊付出生命啊？！
又凭什么用珊珊的未来换自己的？！
不应该是这样。
不应该是这样！
「珊珊……」无数人渴望得到一声应答。
但是，世上再无珊珊了。
这一夜，没有人组织，没有人唿换，但是所有的人类都跪了一夜，用尽全部的力气祈祷着：
请给珊珊大人一个未来吧。
请让珊珊的愿望都实现。
祝她生日快乐。
愿她得偿所愿。
希望幸运偏袒她，神明眷顾她，所有旁人能触及的美好事物，她都能拥有并永不失去。
为此，女巫的信徒愿付出包括生命在内的一切代价。
第543章 ：结局【光明如约而至】
仅剩的领导人们，庄重而严肃地站在一个墓碑前。
接到珊珊来信，说en消失时，他们有多惊喜，在得知珊珊死亡后，他们就有多悲伤。
天空下起了小雨，雨幕朦胧，墓碑上的女孩披着黑袍，看不清神色。
但她的气质是从容而冷淡的，就好像无论发生什么，只要有她在，别人就不需担心一丝一毫。
在她的墓旁，另一人眼神清澈沉稳，那是十八岁的温忱，尚不属于女巫公会的温忱。
生前他被困于女巫公会的囚牢中，死后人类还了他自由。
天色阴沉，领导人们一身庄重的黑，微微低着头，神情也是晦暗的。
珊珊……死了。
是自杀。
女巫……居然在黎明之前，自杀了？
他们还是不敢相信。
一直以来，即使在最绝望的时候，人们只要抬头，就会发现那个少女的身影。
她身姿单薄，但偏偏能挡下所有的风雨。
可……
睥睨众生的女巫，最后却因为救济人类，而永远沉睡在了这小小的墓地中。
「小幕……」
安静而窒息的氛围中，嘶哑的女声格外的明显，那声音中的痛苦和绝望，足以让任何一个人感同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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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母跌跌撞撞地跪倒在墓前，神情恍惚，她还是不能接受这一切。
儿子牺牲了，女儿……也倒在黑夜中。
雨滴砸落在脸上，她觉得冷，又觉得疼，眼前像是出现了幻影，世界模煳不真切。
苏母不知道苏幕自杀前在想什么，但无论在想什么，都没有她这个母亲吧。
「你为什么……」她张口，想问那个黑袍女孩。
但是有什么沉甸甸的东西，在把她的四肢都往下拉，而且那么多问题，她一个都问不出来。
她也害怕得到答案。
苏父站在一边，神情僵硬，身体也脱离了大脑的掌控，变得割裂。
他向来习惯安慰妻子，可是这一刻，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不是一个好父亲。
苏父还记得，医院中，受了重伤的自己，是在怎样的温暖和安心中醒过来，看见了费力救她的小女巫。
可是……等到那个小女巫遇到过不去的坎时，他却什么都不知道，连声安慰、连个怀抱都给不了。
现在，她躺在冰冷的幕中，他也不能像她曾经做过的那样，也给她一个奇蹟。
苏父想要上前，却因站的太久，脚底发麻，险些摔倒。
「爸爸！」
清冷的眼眸隔着时空望向他。
神情中没有担心，但他明白她的意思。
「……小幕。」苏父涩然道。
分明也是在意他们的吧，为什么要故作冷淡地推开呢？
不想要一点羁绊吗？
……难道那个时候，就已经准备离开了吗？
一双手扶住了苏父，他扭头看去，少年苍白着脸，哑声道：「苏叔，小心点。」
苏父站稳，拍了下少年的肩膀，没说什么。
风飒越过苏父，将花束放在墓碑前。放完后，却没有站起离开，而是伸手，颤抖着去触摸那张照片——
他们之间的距离只有短短一秒，他却感觉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触碰到她。
风飒从没有想到，世界可以在一瞬间变成灰白色。
就在他知道苏幕死去的那一秒。
＊
「风飒，再见。」少女笑容温柔地挥了下手，看着他的眼中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那个讨厌的黑髮男人，站在她身边，懒懒散散的，同样望过来，眼中笼罩着一层令人看不懂的阴影。
那就是最后一次见到她了。
＊
「阿幕……早就猜到可能有这一天了吗？」他喉咙干涩的厉害：「连他也知道……」
女巫的身份，註定了风飒只能远远看着苏幕，她的每一次出发、行动、计划、归来，他都无法参与。
到了最后，她的死亡，他同样也无法参与。
这一刻，风飒是嫉妒温忱的，他可以和她死在同一个地方，连埋葬的人都默认他们应当在一起。
但是，那种情绪却在提起的瞬间，就散去了，因为没有意义，也因为……苏幕好歹还有在意她的人，来为她送花、默哀，可是那个男人，他死去了，墓碑前竟然都是空荡荡的。
他没有一个朋友。
又或者，朋友早已经在这场灾难中死去了。
无论是哪一种，都是如此的可悲。
但是风飒没有多余的情绪来同情他了。
「阿幕，」少年久久弯着腰，声音嘶哑近无声，眼中是掩饰不住的倦色：「好好休息一下吧。」
「别担心，我不难过的。」
「——一点也不。」
深色的背景中，众人面对着两座墓碑，一起鞠躬，手握成拳，放在了心脏上：
「辛苦了——」
一句辛苦，道来的是数不尽的心酸和努力。
风渐渐把乌云吹散，一丝微弱的光芒照射到了墓碑上。
苏幕之墓。
温忱之墓。
他们获得了永恆的安宁。
而这场波及了全人类的战争，在十年之后的今天，终于永远结束了。
太阳跃出云层。
荣光与牺牲之下，光明如约而至。
第544章 ：结局【他的生日礼物】
温忱从很久以前，就察觉到不对劲了。
阿幕是女巫，却受制于他，多次陷入险境。
每一次他用枪对准她时，她的紧张和警惕都做不得假，所以……她是真的害怕他会开枪。
可她是女巫啊。
就会忌惮他身上的某种特殊力量，也不至于……在他身边那么久，从来都没用过一次属于女巫的力量。
她想要逃跑，明明那么简单，没有任何人能拦得住她。
可是……
她没有。
两人的相处，一直是他处于主导地位，直到姜肆的到来。
为什么？
阿幕是逃不掉，还是忌惮着什么，又或者受控于什么，不能逃？
她为什么那样小心翼翼？
在那次的驾车逃亡时，她差一点点就会因为车辆相撞而亡，可直到那个时候，她也没有动用自己的力量。
要知道，在那样危急的情况下，若不是他救了她，她就已经死了。
所以——果然是被什么控制着吗？
温忱知道苏幕的力量在慢慢变得强大，最初来到他身边的那段时间，可能还处于相当弱小的阶段，但是她什么都不做，依旧是不符合逻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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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该是站在世界顶端的存在，却因顾忌着什么，即使在死亡边缘，也不动手。
温忱有几点猜测：
一是，她似乎对女巫公会还不够了解，或者说，她对于整个世界，都处于陌生的状态。
这点从知道苏幕的身世后，就能确定了。
二是，她一直被某人，某个组织，或者某种不知名的力量监视着，那股力量随时随地都可以限制她的行动。
三是……出于一种温忱不知道的考虑，苏幕想杀他，却不被允许。
温忱曾经见过苏幕那种憎恨的眼神，也对苏幕性格十分了解，所以，他知道，即使处于被动，她也不是乖乖受制于人的性格，她会想尽一切的办法反抗，杀死威胁她的人。
就算不亲自动手，她也会利用别的因素，反杀了敌人。
这三点都是温忱的猜测，他不能完全肯定，但是结合这三点猜测，他得出来两个结论：
1，苏幕在另一个世界不是女巫，她不可能无缘无故来到这里，所以，其中有某种力量介入。
而这种力量，就是一直在监视苏幕的存在。
2，这个存在，能在某种程度上，限制苏幕的行动——即使她后来成为了那样强大的女巫，也依旧能限制她。
这是个非常可怕的推论。
但温忱认为，自己没有推断错。
并且……再进一步推论，【温忱】，对于那个存在来说，是特殊的。
特殊……
温忱站在苏幕床前，枪口正对准着女孩的心脏。
他想让她解脱。
正因为他十分了解她，所以他清楚地知道对方有多痛苦。
死亡于她，也许是件好事。
但是……
长长的睫毛垂下，他持枪的手缓缓放下了。
他曾经答应过她，再不会把枪口对准她。
他也理应用生命去保护她。
不管是珊珊，还是苏幕，对于温忱来说，都是绝望中仅能拥有的一束光。
所以……为了她，付出一点代价，去赌一把，这根本是不需要犹豫的事。
就当……
「就当，送你的生日礼物了。」温忱描绘着少女的眉眼，声音轻柔而无奈：「只是希望，不要变成惊吓才好。」
说着，男人毫不犹豫地，调转枪口，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
他的猜测对不对，只要试验一下就知道了。
【存在】希望他一直存在，那是否能对他的死亡无动于衷呢？
温忱最后一次凝视苏幕，两秒后，他扣动了扳机。
「砰！」
巨大的枪声，在屋内炸开。
与此同时，男人也倒在床边，失去了唿吸。
第545章 ：结局【神的注视】
苏幕睁开了眼睛。
眼前……是白茫茫的一片。
她揉了下眉心，从地上站起，环顾四周，到处都是无尽的白色。
这里是……
不对！
少女骤然清醒过来，她迅速地低头，去检查自己的心脏——
衣料完好无损，根本就没有伤口。
这是……
苏幕瞪大了眼睛，下意识伸手去感受自己的心跳。
……温热的，略微有些急促的。
她还活着。
明白了这个事实，苏幕的脸上却没有什么惊喜的神色，她放下手，眸子宛若平静的死水，没有一丝波澜。
苏幕往上走着。
脚下软绵绵的，踩在上面，像是踩在云朵上，没有实感。
那层薄薄的立足之地，好像用力点就会碎开。
她走了许久，前方依旧是纯白的一片。
苏幕停下脚步，这里是天国吗？
她现在是灵魂状态？
苏幕垂眼，白皙的手指张开，魔杖瞬间出现在手上。
巫力还能使用。
她探查了一下四周的情况。
但是出乎意料的是，她的力量，在这个空间中，竟像是大海中的一滴水，虽然能使用，却渺小、轻微、单薄，根本无法探查多远。
苏幕的眼中终于有了微微的讶然。
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苏幕。」
一道声音突然想起，那声音十分的好听，任何言语都无法描述半分，只是所有人在听见这道声音的那一秒，都会忍不住沉迷其中，并产生浓浓的敬畏之心。
「往前走。」
苏幕的心中还存在着警惕，身体却在大脑反应过来之前，就听从那声音的指令，往前走去。
她眼中闪过惊骇之色。
不过，这抹神色很快就消失了。
苏幕平静地根据那声音的要求，往前走着，一直未停下。
直到——
少女蓦地睁大了眼睛，声音自唇边溢出：「温忱？！」
之间，少女的不远处，白色缓缓退散，一个男人的身影显露出来。
他穿着死亡之前的黑衣，面带温柔笑意，漂亮的黑眸里面满是宠溺，向她伸出了手：
「阿幕，过来。」
苏幕怔了片刻，忽然加快了速度，更快，更快，变为奔跑！
像是归巢的小鸟，她扑入他的怀中！
「温忱！」
「阿幕！」他被她的力道向后撞了两步，但是唇边的笑意却忍不住扩大了。
抱着怀中的女孩，他只觉得心脏都被填满了，这一刻，温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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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我送你的生日礼物，你会很喜欢——我赌赢了。」男人笑吟吟道。
苏幕却咬牙，抬头，魔杖「咚」地一声，敲在了男人的头上！
「……」温忱茫然。
「赌赢了……」她笑的像是黑百合，浑身都冒着黑气：「我是不是该恭喜你啊？！拿着自己的性命做的赌注，赌赢了！真是可喜可贺！」
「……」温忱莫名有些心虚，但是转瞬间他就意识到，苏幕这样说……是已经全然明白他的所想了。
或许……她作为当事人，比他还要早想到，利用他自杀，引出那个【存在】的方法。
只是……她不可能拿他的性命去冒险。
所以，面对这个明明可能十分美好的结局，她却一丁点也没想过去赌。
感动又有些难过的黑髮男人，忽然低头，在女孩阴森的眼神中，吻了她一下。
「那个……当作我对你的道歉。」他眼神游移。
「？」苏幕，「你、管、这、个、叫、道、歉？」
温忱经歷过生死一遭，心境也改变了些，具体表现就是……脸皮厚。
他无辜眨眼：「我只是想向你证明，我还活着。」
这样说着，脚下却往后退了好几步——以防止对方愤怒之下把他掐死。
「……哈。」苏幕现在确实拳头痒。
她两步上前，温忱正要后退，忽然听到她说：「我喜欢你。」
「！」温忱傻了。
温忱不会唿吸了。
温忱只感觉整个人都要升天了。
他的耳朵开始发烫。
然后，呆愣愣的他，就被某人狠狠打了一拳——故意选了痛感强烈的部位。
看来，上次打完他，她还去研究过人体的穴位……
温忱一边捂着腹部弯下腰吸气，一边还有余心分神想着。
不过……不过……
男人眼巴巴地抬头，白玉般的脸上，红色格外明显：「阿幕，你能再说一遍吗？我没听清楚。」
苏幕面无表情，眼神却有些不明显的飘移。
温忱顿了顿，站起身，主动凑上前：「你再打一下吧？只要你能出气，打多少下都没事！那个，你……你能不能再说一遍啊？」
「……」苏幕没忍住瞪了他一眼。
然后，她就发现，男人脸更红了，就好像她这一眼，有什么不一样的韵味一样。
「……」苏幕也觉得脸颊发烫了。
这个人……他怎么！怎么这样！
「呵。」就在这时，一道缥缈的笑声传来。
那声音中的笑意非常轻，说是笑声，其实更像是用来吸引他们注意力的。
终于出来了。
苏幕眼底闪过冷色，但是抬眸时，没有露出一分一毫。
——究竟有没有奇蹟，很快就能揭晓了。
温忱也收起了脸上的神色，他冷漠地站直身体，从他的神色中，就可以看出来，他对说话之人，没有一点好感。
即便……他此刻还能活着，都是因为那个存在。
「苏幕。」
那道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点名了她的身份：「珊珊。」
苏幕问：「你是谁？」
不待对方回答，她就吐出了两个字：「神灵。」
「对吗？」
「对。你很聪明。」声音赞扬道：「不愧是拯救了一方世界的时空猎人。」
「时空猎人？」
「你不需要知道那么多。」神道。
苏幕却也能仅从字面上理解意思，「时空」就是指穿越时空，「猎人」指猎杀某种目标，毫无意外，在她身上，指的是en。
在各方世界中，应该有很多这种「时空猎人」。
「不用说那么多，直接给出你的补偿吧。」温忱冰冷冷道。
「……」神似乎沉默了一下。
……
时间回到苏幕到来之前。
温忱独自站在纯白中，眼神冰冷森然，「我不想知道你口中所谓的【气运之子是世界的中心，死亡后世界会不復存在】是什么意思，我只想告诉你，如果你不帮阿幕完成心愿，我就——自杀。」
他口口声声听不懂，一张口，却是拿自己的自杀做威胁。
——哪里是听不懂呢。
普通人接受这些观念，可能很难。
可是这个男人，只三言两语，就迅速而敏锐的窥见了世界背后的真相。
宇宙中有无数个子世界，而温忱所在的，就是其中一个。
世界最核心的人物，称为「气运之子」，他们是世界的主角，一旦主角死亡，世界就会在顷刻间坍塌、消失。
而这些高高在上的神，就是无数个世界的掌管者，被自诞生起就被法则约束着，他们必须保证必要世界的存在。
而因为他们掌管的世界太多了，无法一一看管，便藉助别的力量，也就是【系统】，来进行维护。
系统由他们的力量幻化而生，但又不是神明本身，所以有时候，难免出现意外情况。
但是对于这些意外，神明很难注意到——他们站的太高了，注意不到一只蚂蚁的死活。
系统被输入的理念就是【完成任务】，所以……即便将苏幕逼到那个地步，神明也没有发现这个时空猎人的绝望。
而温忱的自杀，则直接让神的目光落到了这个世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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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生命来威胁神灵的气运之子，你还是我见到的第一个。」神道：
「但吾同意了。」
……
神是怜悯而慈悲的，声音没有感情，却不会让人觉得冷：
「也罢……」
苏幕心跳加快。
「那么，进入3116世界的时空猎人苏幕，吾赐予你以下补偿——」
3116世界是本小说，作者能决定人物的死活，世界的走向，任何生灵的悲喜。
即使是死人復生，于作者来说，也不过是一行字的事。
神说：
「你将成为3116世界的执笔者。」
——这是温忱用命作为赌注，给他的女孩换来的，十八岁生日礼物。
——全文完——
十二阑.2023.3.21
番外1：偷听二人组
温忱看着眼前这一幕，抽了下嘴角——
只见房门关的严实的门口，两个身影正猥琐地趴在门上，努力地偷听里面的谈话。
其中一人的手还搭在另一个的背上，明显的狼狈为奸。
他无语地走过去：「你们在干什么？」
「啊！」两人偷听的认真，没有发觉他的到来，骤然听到他的声音，两人同时一抖，扭过头来。
一人的耳边带着红色耳钉，神色不满，恶狠狠瞪着温忱，但是仔细看去，眼底却划过一丝心虚。
另一人面容俊秀，瞳眸像是澄澈的天空，眉眼温润，但此刻神色有些不自然，眨了眨眼：
「阿忱。」
温忱似笑非笑：「你们在偷听阿幕和她姐姐谈话？」
俊秀少年看着他的表情，莫名感到了危险，他下意识睁大眼睛，真诚道：「阿忱，是姜肆非要拉我一起听的！我其实很不情愿！」
「？？？」姜肆。
他面色扭曲了下，一把勒紧好友的脖子，凑过去，笑的满是黑气：「可以啊段津望，一段时间不见，甩锅变得这么熟练了！」
白衫少年推开他，无辜极了：「姜肆，敢做就要敢承认啊！」
说着，他笑眯眯地站到了温忱旁边，讨好道：「阿忱，刚分开几分钟，你就又变帅了！」
「……」姜肆。
「……」温忱。
他短暂愣了下后，笑容真实了许多。
姜肆却神色越加扭曲了，「段津望！别来这套！什么叫分开几分钟，他就又变帅了？！他是孙悟空吗？还七十二变的？！」
段津望温和地看着他：「姜肆，别转移话题，我们现在是在讨论你站在阿忱女朋友门口偷听的事。」
三言两语，直接把两人一起偷听，变成了姜肆一个人偷听。
「我靠！段津望！什么叫我站在门口偷听，你没听吗？」
温忱瞥着笑容温柔无辜的段津望，连一秒都没犹豫，就站到了他的这一边：
「姜肆，再吼大声点，让阿幕听见了，你可能就活不过今天了。」
「……」姜肆。
就很气！
为什么三个人的友谊，他总是受伤的那个？
温忱这混蛋都不考虑一下段津望话的真假吗？！
——虽然，还真特么是真的。
但是一点都不犹豫，是认真的吗？！！
虽然眼神凶的像是想一口咬死温忱，但姜肆还真不得不承认，温忱说的有道理。
想到曾经被小女巫捆起来的经歷……他立刻哑了声。
这要是让小女巫知道，他今天在外面听见了那些……
在温忱的注视中，姜肆起先明显是有些怂了，但是，接着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的神色越变越古怪，最后，竟然忍不住往外跑去。
「？」温忱。
什么情况？
他的眼神茫然地追随着姜肆的身影，那人跑到远处，然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笑的上气不接下气：「小女巫啊小女巫，你也有今天！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温忱。
他自然不会偷听自家女友和姐姐的谈话，但是看到姜肆这个表情，就能想到，里面的场景，恐怕和他想像的不太一样。
他忍不住望向段津望：「姜肆怎么了？」
「嗯？」少年弯眸：「阿忱想知道我们听见了什么？」
温忱轻咳了一声，「嗯。」
远处传来姜肆猖狂的声音：「——小女巫啊，啧，我能笑你一辈子哈哈哈哈哈哈哈！！！哎呦呦！还求求你了！哈哈哈哈哈哈！」
温忱越加心痒。
他清楚两个好友的性格，如果是涉及隐私，或者是不太适合听的内容，他们不会胡闹。
现在这般，里面恐怕不是姐姐妹妹互诉心声的画面。
那会是……
「要不要自己去听听？」段津望抛出诱惑，唇边笑意灿烂：「说起来，阿忱，我真没想到，你女友是这样的性格，听你说以前的经歷，我还以为她是特别冷淡、沉稳的那种呢。」
「？」温忱，难道不是？
段津望看着面前，明显成熟了许多，即使刻意在他们面前收敛，也气势骇人的男人，心里有些怅然和难过，但是他没有表现出来，只是笑吟吟道：
「不管如何，恭喜你脱单啦！很多年前，我就期待能有个人走到你的身边，今天，终于等到她了。」
温忱抬手，段津望伸出拳头和他碰了下，对视间，两人眼中都有着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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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房间门被打开了，苏幕走了出来，一个窈窕的身影跟着她身后。
温忱想到自己也即将见到苏幕十分在意的姐姐，心下有些紧张，这种情绪对于他来说是陌生且不可思议的，但是他却并不讨厌。
他下意识将笔直的身体站的更加端正，侧身望去——
然后就看见了眼泪汪汪，扁着嘴，头上还明显有几个包的少女。
「……？」温忱。
阿、阿幕？
少女的额头上有几个大包，眼睛里含着将落未落的泪，委屈的小脸皱成一团，抽抽涕涕的，不要太可怜。
但是这种委屈中又夹杂着明显的撒娇和讨好，又萌又乖，让人幻视出一只做错事被惩罚，努力想获得主人原谅的小猫咪。
温忱的眼睛一瞬间睁的极大，什么要在姐姐面前展现一个沉稳可靠的形象，什么要表现的风度翩翩……全忘了！
阿幕……
好……好可爱啊！！
他觉得心脏都要跳出体内了！
若说以往的苏幕，是高高站在云端，冷淡而难以接近的神女，那此刻的她，就是被抢走了食物，还被揍了一顿，但委委屈屈不敢反抗，只能抹着眼泪，在心中碎碎念「好疼qaq」的粉糰子。
太太太太萌了！
救命！
温忱觉得自己在无声尖叫，仿佛有什么东西，直接射在了他的心脏上！
不疼！但是他好想立刻将眼前的人抱走，做些什么！
苏幕快哭傻了，慢了半拍，才意识到房门外有人。
她呆愣愣地抬眼，然后就看见了眼睛亮的惊人的温忱，那双幽深黑眸中有什么东西在翻滚着，好像想立刻将她拆吃入腹。
「……」苏幕。
她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又一转眼，看见了另一个人，俊秀少年正好奇又友好地望着她，对上她的视线，他弯唇，笑了一下，温柔的像是空中柔软的白云。
「哈哈哈哈哈哈小女巫哈哈哈！」姜肆张狂的笑声从远处传来。
「……」苏幕。
拳头，硬了。
后面看见温忱表情的苏朝：「……」
拳头，也硬了。
番外2：苏朝（1）
苏朝又梦到了许多年前的冬日。
那年的冬天很冷，但是又因在意的人都还在，变得异常的温暖，即使是现在再看见，心口也暖洋洋的。
窗外飘着鹅毛大雪，屋内火光噼里啪啦的烧着。
她手中玩着扑克，年幼的妹妹坐在一边，安静的像是一片会化掉的雪花。
苏朝的手抖了一下。
「咦，」妹妹微微睁大了眼睛，声音稚嫩：「姐姐，掉了一张。」
小女孩一动不动的时候，显得有些冷淡，但是当她因惊讶姐姐拿掉一张扑克、瞪大眼睛时，就显现出孩童的纯真和生动来。
苏朝随着妹妹的小手，看见了火炉旁的方块k，上面的国王侧脸持斧，斧头正对着窗外的寒冬，像是要噼开着这凛冽漫长的冬日。
她笑着揉了下妹妹的头髮，捡起了那张扑克k。
妹妹永远不会知道，她是故意的——魔术师的手永远是稳的，但是因为妹妹手抖一次，也不是不能原谅。
说起来，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她只是单纯觉得，一动不动、过于冷淡沉默的样子，不适合幕幕这个年纪的小女孩。
苏朝希望妹妹像是飞鸟一样，自由活泼。
可是她从没有想到，因为自己，那个女孩非但没有成为飞鸟，还成了如同今日一般的凛冬。
这个模煳而美好的梦境，渐渐随着时间埋在了记忆的最深处，然后时光飞速流转，父母在苏朝的记忆中告别、消失。
最后，只剩下了苏幕一人。
「姐姐，春天了。」
冬天过去了，春天来临了，之后是……夏。
苏朝的生命，也走到了尽头。
她早就知道自己因为母亲身体的关系，也怀有绝症，所有在真正死亡的这一天，她并不意外，也不狼狈，只是……遗憾。
幕幕一个人，要怎么走下去呢？
但是死人有再多留恋和遗憾，都没有用了。
苏朝的生命终止在七月七，记忆也就同步终止在七月七。
那之后的所有的事情，她都不知道了。
直到……现在。
苏朝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成了第三者，旁观了自己死后，妹妹的生活。
苏幕比以前更沉默了，她一个人做饭、上学、回家，孤独的好像和整个世界都没有了关系。
苏幕常常在坐在沙发上，一坐就是一整夜，她没有睡觉，也没有流泪，静静想着什么，又或者什么也没想，只是单纯的像坏掉的机器，静止在那里。
苏朝的心泛着密密麻麻的疼痛。
这是她最在乎的妹妹。
也是咫尺之间，却再也触碰不到的异世人。
苏朝不知道自己是在做梦，还是在幻想，但是无论如何，她都非常、非常想抱住那个女孩。
可是她什么都做不了，这或许已经是对方的过往了，苏幕听不见她的声音，也感受不到她的存在。
于是，苏朝只能以幽灵、又或者是上帝视角，遥远地看着妹妹。
总会走出来的吧……她想。
直到，少女笑着将匕首扎入了自己的血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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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仅没有释怀，还自杀了。
「……」苏朝的心一瞬间沉了下去。
番外2：苏朝（2）
苏朝难以唿吸，无法接受，可是心底却竟又升出些许「啊，妹妹终于解脱了，不用行尸走肉般活着」的可怕心思。
然而这一切还没完。
苏朝惊愕的发现，面前场景一变，妹妹竟然又出现在了另一个地方。
女巫……？
「姐姐……」深夜，女孩站在窗边，黑猫跳到她的怀里，她清冷的眸中闪过明亮锐利的光：「我一定会救回来你。」
「你也相信吧？世界上一定有奇蹟。」
苏朝从没有想过，自己死后，最在意的妹妹，会为了天方夜谭的復活，奔波在生死之间。
苏朝当然明白，本身就是自杀的苏幕，对于活下去，没有任何的欲望，她来到这里，之所以为了活下去採取行动，恐怕是在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女巫和神明后，立刻想到了自己。
——否则，本就不想活下去的人，来到异世，面临险境又如何？
大不了再死一次。
她之所以那样努力、游走在光明和黑暗之间，都是为了一丝渺茫的可能性。
然而最开始，她甚至不知道，世界上是否真的有女巫。
她所的一切，又是否会成为无用功，可就是这样，她也毫不犹豫地去做了。
苏朝第一次这样清晰的认知到，自己对于妹妹是怎样的存在——没有她，苏幕活着也没有意义。
苏幕屡次冒险、一脚踏进地狱，都是因为苏朝。
可若是苏朝这根牵着她的线不在了，那她不会活的更安全、快乐，只会立刻死去。
苏朝什么也做不了，只能一直跟在苏幕身后，看着她躲过枪林弹雨，披上数层伪装，指挥队友作战，踏进敌方大营……
以及，到了最后，她面对着遥远空阔的夜空，在雪地中站在几天几夜，流星下，笑着变出了一朵蓝玫瑰。
……苏朝从未那样后悔过，她为什么要在死前送妹妹一朵蓝玫瑰？
「砰砰！」少女在无尽黑暗中，对着自己连开了几枪。
她甚至连自己的眼睛都挖了出来。
只是……只是因为蓝玫！
苏幕身上流出的每一滴血，都像滚烫的岩浆，灼烧在苏朝的心脏上，让她痛不欲生、生不如死。
世界上再没有比这更严酷的酷刑了，苏朝明明没有实体，却觉得自己被一刀一刀切成了碎片，零散地掉落在地上，再被碾进泥里，一丝空气都汲取不到了。
——为什么？
——她究竟为什么要和幕幕认识？！
幕幕的人生，都是她毁掉的！！！
如果没有她苏朝，即便幕幕还会面临父母的死亡，可她不会这样偏执，随着时的流逝，她终会走出去，拥有新的朋友和家人，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所有的一切，都他妈的是因为她苏朝啊！
即便被病痛折磨到神志不清，苏朝也没有这样痛苦过。
如果……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神明，或者是女巫，不管什么都好，如果存在的话，请让她可以做些什么吧！
苏朝无声祈祷着。
可是……
神明还没来得及听见她的祈祷，苏朝就看见，妹妹笑的快乐柔软，再次自杀了。
再次，自，杀，了。
番外3：姐妹重逢
神明最后还是听到了苏朝的祈祷。
她不知为何围观了妹妹过去的所有经歷，并且以活人的身份，出现在了妹妹生活的新世界。
还，见到了那个，自杀了两次的笨蛋！
两次。
「姐姐……」女孩的眼神尚有些不敢相信，又小心翼翼地害怕是梦境，只敢远远站着，不敢碰她一下。
再次见到妹妹，苏朝的担忧、心疼、想念……等情况全部被另一种强烈的情绪压了下去——愤怒！
「幕幕，」她露出了微笑：「好久不见！你不想抱抱姐姐吗？」
话音未落，女孩已经像炮弹一样沖了过来！
「姐姐！」
苏朝微笑着张开双臂，然后，在女孩到达她面前的那一刻，手握成拳，一拳砸到了对方的脑门上！
「嗷！」女孩被打的懵了一下，下意识抱住脑袋。
「自杀，还是两次，幕幕，看来离开姐姐后，你长本事了！」苏朝笑的非常温柔。
「……」苏幕。
完、完蛋了。
「砰砰砰！」
「呜！姐姐……」苏幕两只手都快捂不过来了，头上迅速冒起几个大包，「我错了！」
「错在哪啊？」苏朝使劲揪着对方的脸，另一只手毫不客气地继续揍。
苏幕被打的嗷嗷叫，又不敢反抗或是逃跑，只能掉着眼泪，不断求饶：「姐姐！我不该不珍惜自己的生命，呜呜！我真的知道错了！」
她这眼泪，只有很小的一部分，是因为疼，更多的，是重逢的喜悦、得偿所愿的激动和幸福，还有一个人走了这么久，说不出来的委屈和难过。
「只有这个吗？」姐姐还在微笑，笑容灿烂夺目到像是在表演魔术的舞台上，苏幕却看着后背发凉。
「还有、还有什么？姐姐……你知道了什么？」
「幕幕和姐姐也有不能说的秘密了吗？」苏朝按住对方的肩膀，左手像是变魔术一样，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一个鸡毛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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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幕。
瞳孔地震.jpg
救、救命啊！
姐姐要动真格的了！
「姐……姐姐！有话好好说！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
「哦？那幕幕先告诉姐姐，把刀扎入血管里，是什么感觉？」
「……这个……啊啊！姐姐！手下留情！」
「幕幕，不是很想姐姐吗？跑什么呢？」
苏幕慌不择路地绕着沙发往前跑，边跑，便可怜兮兮地挤眼泪：「姐姐，我真的知道错了嘛qaq」
「错哪了？」
「……」话题又绕回来了。
真的好疼呜呜呜！
姐姐一点都没有留情！
苏幕被一把抓住，她看着那个鸡毛掸子，又看着苏朝的拳头，都不知道先护哪里好了。
「砰砰砰砰！」一阵让人牙酸肉痛的暴揍声。
「呜呜呜呜！」苏幕这下哭，是因为真的疼了。
少女眼睛红的跟兔子样，可怜地抽着鼻子，眼神别提多委屈了：「姐姐，你一点都不想我吗？」
苏朝单手按住妹妹的两只手，把人堵在墙角里，眼睛还是月牙形：「我当然很想幕幕啊，这不是一看见你，就想和你进行亲密交流吗？」
「姐姐qaq」
「别撒娇，来，继续说你错哪了？」
「嗷！好疼！」
「是吗？和子弹打入身体，哪个更疼一点？幕幕有没有经验？」
「……」救命啊！
「轻点嘛，求求你了，姐姐~」
苏朝依旧微笑着，手下却毫不留情，将人揍的哭成了傻子。
「姐姐！别打那里！」
「姐姐，呜呜呜呜呜呜我真的知道错了！」
「我保证，以后不会再犯了！」
「姐姐你好漂亮啊！」
「姐姐是全天下最温柔的姐姐！」
苏朝险些被气笑了。
求饶、卖萌、装可怜，这些就算了，她甚至还能想出用「温柔」这种词绑架她的办法？
「来，起来，」苏朝手上的鸡毛掸子又像变魔术样，突然消失了，她温和地看着妹妹，伸手去拉她：「姐姐不气了。」
如果苏幕有双兔子耳朵，那一定是「唰」的竖起来了！
「真的吗？」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可怕的姐姐！
「嗯。」苏朝将人拉到自己怀里，用力抱紧了她：「幕幕，姐姐对不起你。」
「……」苏幕。
少女的表情滞了一秒，才小心翼翼地回抱住对方，这一刻，她终于确定，姐姐是真的回来了。
「姐姐。」
「嗯，姐姐在呢。」
苏幕鼻子一酸，又想哭了。
可就在这个时候，她听见了姐姐幽幽的声音：
「幕幕，那个温忱，是怎么回事？」
「……」苏幕。
完了！
她瞪大眼睛，感觉又一顿毒打，已经在不远处等着自己了。
「啧，真是深情啊，『阿幕』？我都没有这样喊过你。」
「……」苏幕求生欲极强地出声：「姐姐，我的朋友都这样喊我的……」不止他一个！
「哦~」苏朝意味不明地冷笑：「原来幕幕的朋友，都会那样亲你啊！」
苏幕脸颊一热，心底却开始发凉。
一排「温忱你自求多福」在脑袋中刷过！
不对！她现在干嘛还去想温忱？！
她自己都要完蛋了啊！
苏幕自暴自弃，缩在姐姐怀里，抽着鼻子，小声道：「姐姐，你打轻点……」
说着，就闭上了眼睛，一副「你随便打」的模样。
「……」如果说，苏朝刚才提起温忱是有点生气，那么现在，她就怒气值直线上升了！
刚才她打妹妹那么久，妹妹都在逃跑！而现在！为了温忱，她竟然！主动要求她打！
好一个温忱啊！！！
好想掐死他！！
愤怒的苏朝，并不知道，苏幕只是单纯的觉得跑不掉，早晚都是一顿打，没那个必要——而且，最关键的，她现在一点也不想离开姐姐的怀抱。
一个美妙的误会，决定了温忱接下来的倒霉日子。
「姐姐……」
「叙旧的话晚点说，」苏朝把妹妹扯开，皮笑肉不笑道：「我现在就想去见见，那个能把我妹妹拐走的勇士。」
「勇士」两个字，被她念的咬牙切齿。
苏幕眨眼，再眨眼，默默吞下了想为温忱辩解的话。
「走！」
「……好。」担心姐姐在陌生的地方会不适，苏幕主动上前开门，准备带路。
然后就看见了门外的人。
温忱，一个陌生的俊秀少年，还有远处笑的直握肚子的姜肆。
眼前少年的身份，也就立刻明了了——段津望。
「怎么了？」苏朝从门内走出，立刻看见了温忱——以及，他现在两眼发光，情绪翻涌，一副想要吃了苏幕的饿狼样子。
「温，忱。」年轻的魔术师气笑了。
番外4：偷听x2
「真的没关系吗？」
「放心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
「姜肆……你也稍微收敛一些啊，如果被阿忱听见了……」
「哈哈哈那又怎么样？听见了不是挺好的？我已经迫不及待想看见他面色扭曲的样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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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你们两个能成为朋友，也是件挺奇怪的事。」
「别说了，我都听不到里面说什么了！」
「……好吧，其实我也稍微有些好奇呢。」
「……」苏幕沉默地看着面前的两个人。
继上次趴门偷听不过五分钟，两人第二次趴在了门上，偷听里面的谈话。
苏幕不知道他们刚才已经听过一次了，现在只感到无语和窒息。
不是……姜肆就算了，为什么段津望也会是这个画风啊？
他们就这么好奇姐姐会和温忱说什么吗？
姜肆……你脸上的幸灾乐祸都快溢出来了！
还有段津望，为什么也会干偷听好友被教训的事啊！
苏幕想到自己从温忱口中，和日记中得知的段津望，那明明是个情商高、有礼貌的温柔系少年啊！
——他现在的表情，怎么看起来这么愉悦呢？
苏幕面无表情，苏幕不能理解。
「小女巫，」姜肆听着，还要转过头，邀请苏幕：「你就不好奇吗？怎么样，要不要也来听听？我给你让个位置！」
「……」苏幕。
段津望笑着，往旁边移开了些，那个距离足够苏幕站过去，还和他这个异性保持一小段距离了。
——所以说，有礼貌为什么会用在这个地方啊！！
也许她的眼神实在一言难尽，姜肆「噗嗤」一下笑出声：「怎么？你这什么表情？三观被刷新了？」
熟悉的无语感觉，苏幕扫了姜肆一眼：「不会说话就闭嘴。」
然而，她这满头包的样子，根本就没有威慑力，姜肆笑的更欢了，「我说，小女巫你要不要去照照镜子，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
「……」苏幕。
段津望把耳朵贴在门上，可惜这次，这间房间的隔音太好了，根本听不见。
他有些可惜，索性不听了，直接站了起来，笑着望着两人：「你们的关系很好嘛。」
「那是，」姜肆也放弃了，他悠闲地抱臂靠在门上，「小女巫的糗事我都见过。」
段津望愣了下，心生无语。
这傢伙……也稍微有点情商吧。
这种事是能说出来的吗？
果然，他看见那位刚刚成年的女巫，眼神一下子冷了下来，一字一顿道：
「姜肆，你说什么？」
「……」某些时刻，姜肆还是看得懂局势的。
他默了默，改口道：「我是说……阿幕的姐姐真漂亮。」
他本来是想夸苏幕的姐姐，让这个明显是姐控的傢伙，放弃追究刚才的话。
没想到……
苏幕表情更冷了，看姜肆十分不爽：「你对我姐姐有想法？」
姜肆仿佛看见有一道闪电聚集在自己头顶，一旦他表现出丝毫不对劲，就会噼死他。
「……」他咽了下口水，「你在想什么啊？我喜欢的明明是步大小姐！！你知道的。」
苏幕哼了声。
段津望等两人互动完了，才微笑着上前了一步，对苏幕伸出手：「好像还没来得及自我介绍，你好，我是段津望，是温忱和姜肆的朋友。」
「你好，我是苏幕。」苏幕和他握了下手。
段津望很快就放开了，他清澈的瞳孔中，满是细碎温柔的光芒：「我以后可以像姜肆那样，喊你阿幕吗？」
这其实是两个问题。
一是，能喊你「阿幕」吗？
二是，能像姜肆那样，和你成为朋友吗？
同样都是喊「阿幕」，段津望却没有说，「像温忱那样喊你阿幕」，而是拿姜肆说事，就能看出他的情商。
因为温忱和苏幕是特殊的关系，而姜肆则是她的朋友。
苏幕点头：「可以。」
……
房内。
高大英俊的男人，面色冷漠锐利，那双黑眸锋利的让人不敢直视。
……嗯，这当然只是表面现象。
实际上，温忱都快僵硬的同手同脚了。
这么多年来，出席各种名门宴会，参加各种商业谈判……所锻鍊出的口才，在这一刻，什么作用都没发挥出来。
对面的年轻女性，也不说话，就那样幽幽的盯着他。
温忱被她看的心慌。
这当然不是因为他怕这个人，而是因为她和阿幕的特殊关系。
如果苏朝不贊成他和阿幕的事……那绝对会完蛋。
温忱一点都不想知道，自己在阿幕心中，有没有她姐姐重要！
不行！
他暗暗缓了口气，主动开口：「苏朝小姐，你有话和我说？」
苏朝又用让人发毛的视线，上上下下扫了温忱几秒，才开口道：「你喜欢我妹妹？」
不同于在妹妹面前笑眯眯的样子，和外人相处的苏朝，性格和苏幕有些像，都比较冷淡。
她的音色也是偏清冷的。
温忱的黑眸直视着对方，平静应道：「嗯。」
「为什么？」
温忱沉吟片刻：「因为很多。」
「你可以慢慢说。」苏朝摆明要得到答案。
「和阿幕……」
「叫苏幕。」
「……」温忱。
苏朝冷漠道：「我没同意，你们就不算在一起，所以，给我好好叫全名。」
说实话，这是除了两个好友，还有苏幕外，第一次有人胆敢在温忱面前这样不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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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感觉有些微妙，不过更多的，是因为对方明显对自己不太满意。
有点糟糕了啊。
这样想着，温忱表面依旧沉稳的回答道：
「和……苏幕在一起，我很安心；苏幕曾多次让我觉得，我活在这世上，也是有意义的——乃至是件幸福的事；她给予了我许多感动、悲喜，还有希望。」
「遇到她以前，我以为温忱这种东西，一生只能生活在深渊里，连情绪都不那么重要……但是她让我重新回到了人间。」
「阿幕，是比我的生命、这个世界的生命，还要重要许多的人。」
苏朝望着对方的眼眸。
这个男人，和她同岁。
可是他所经歷过的事情，是苏朝无法想像的痛苦。
其实苏朝已经从苏幕的过往中，看见了温忱对苏幕的重视程度……包括他最后的自杀，送出的生日礼物。
但是……还是不甘心啊，她那样好的妹妹，怎么能便宜了这个男人！
番外4：苏朝夺命三连问
苏朝开始灵魂拷问：「如果大家都不会游泳，段津望和幕幕一起掉进了河里，你先救谁？」
苏朝知道姜肆和温忱是典型的冤种朋友，所以挑了段津望。
「……？」温忱的脑袋上，缓缓升起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很难选吗？」苏朝危险的眯眼。
「不，不是。」温忱看似淡定，实际上，脑袋里已经开始头脑风暴了！
这种题，肯定不是回答救阿幕这么简单！
他面无表情，装的淡定，心中却飞过了一大群乌鸦。
这什么诡异的问题啊？
段津望！快来告诉阿幕姐姐，你会游泳啊！！
而且，阿幕是女巫，根本不会被这么小的事难住吧！！
但温忱不敢说。
他颇为头疼。
苏朝冷冷看着对方，让他刚才用那种眼神看着幕幕！
想想还是很气！
气愤的苏朝加了第二个问题：「如果有一天幕幕不喜欢你了，你会放她走吗？」
问完，她就看见原本在纠结上一个问题的男人，骤然愣了下，接着，那双黑眸控制不住地暗沉下来，里面的情绪幽深的可怕，周身一瞬间泄露的气息也危险至极。
可是仅仅一秒，他就隐藏下了那些情绪，笑了笑，有些苦涩和自嘲道：「当然，她可是女巫，我想拦也拦不住她啊……我会让她离开的。」
是吗？
苏朝深深看了男人一眼。
第一个问题，害怕不能给出让她满意的答案，他思考了那么久，都没敢问答。
可第二个，他却转瞬间就给出了答案？
是觉得她会喜欢这个答案，还是已经被这个问题扰乱了心境？
苏朝是看着两人的关系发展到这一步的，在某一个时间点之前，温忱一直是退让的，苏朝敢肯定，如果问那个时候的温忱这个问题，那他的确回答的就是心中所想的——会让苏幕离开他。
可是现在的温忱……
占有欲早在一次次的心动和回应中，如可怕的en般，化为藤蔓，爬满了男人的心脏。
也许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但是苏朝作为旁观者，看的十分清楚。
「呵，」她冷笑了声，没有回应他的答案，而是问道：「第三个问题，如果幕幕想要离开你，你会伤害她吗？」
苏朝注意到，在自己说到「离开」时，对面的男人，眼眸又一次锐利森冷起来。
他很快掩饰住，不想在自己这个心上人的姐姐面前，展现出这一面。
在听完问题的那一秒，他就毫不犹豫道：「不会！」
「即使你不想要她离开？」
「对。」
「我如何相信你？或者，你如何证明？」苏朝道：「给我一个能说服我的理由吧。」
温忱的眸光动了动，阿幕吃了那么多苦，受了那么多次伤，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他又如何捨得伤到对方？
他沉声道：「我见过阿幕崩溃到极致的样子，那个时候，我很心疼，甚至觉得死亡反而会让她快乐，但是，我仍旧没捨得开枪伤到她。」
「不，」苏朝缓缓道：「你开枪了。」
对着你自己。
给对方博出了一个全新的未来。
番外5：真·坠楼的拥抱
夜色寒凉。
小女孩独自坐在高楼顶端，两只腿在空中晃悠着，干净纯粹的眸子，一眨不眨看着城市的夜景。
「在想什么？」一道声音突然在她身后响起。
「姐姐？」诃利一怔，连忙想要站起。
但是她刚刚有所动作，一只手就按住了她的肩膀，接着，一个她十分熟悉的人，坐到了她身边。
「姐姐？你怎么会在这？」诃利有些惊喜，偏头看着神色清冷的少女，晃悠的脚丫不自觉停了下来。
「来找你的。」
「找我？」诃利睁大眼睛，丝丝喜悦从眼底冒出来：「姐姐找我有事吗？需要诃利做什么吗？」
「只是想和你聊聊天。」少女转过头，浅淡的眸子落在她身上，像是冬日的第一缕阳光，让诃利觉得十分的温暖。
「哦。」她轻轻应了声，唇边小小地勾起了一个弧度。
人造人是不会因为喜悦而笑的，特别是没有感情的诃利。
可是，现在她却像一个真正的人类一样，因为姐姐的在意，而露出了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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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想什么？为什么一个人在这？」姐姐问。
诃利不动声色地移了下身子，让自己离这个曾经遥不可及的人更近一些：「没想什么，只是不知道要和大家说什么。」
诃利虽然是一个真正的人了，拥有人类的心脏和情感，可是，过往的经歷对于她的影响仍在，她不太擅长和人类相处，特别是无恶意的、无目的的相处。
「慢慢就会习惯，如果觉得无聊，可以来找我。」
诃利顿时满眼不可置信，好像被天大的馅饼砸中了，害怕她会反悔，立刻应了：「嗯！好！」
苏幕顿了下，问道：「会想起珀加吗？」
诃利愣了愣。
珀加……
那个她名义上的哥哥。
以前的诃利不明白，但是现在的她，稍微懂了。
她和珀加之间，远不是简单的敌对或是亲人的关系，他们一脉而生，立场不同，但是珀加对她……
「他确实想得到你的力量，」姐姐道：「但他也真切的在乎你。」
在乎到，诃利逃亡这么多年，势单力薄，珀加早就可以想办法除掉她，却一直没动手。
——诃利可是人类制造出来，对付他的武器啊。
在乎到，察觉到诃利对珊珊的特殊在意后，嘱咐黑鸢，不能杀了珊珊。
——珊珊也是随时会杀掉他的敌人。
在乎到，最终一战，也会因诃利，而失误、错失良机。
珀加是一个被人类赋予了情感的人造人，他厌恶人类，恨不得杀了所有人，可偏偏，他也真的因为人类赋予的情感，在乎自己的妹妹。
也许很多年前，得到神明力量的那一刻，他就有所察觉自己的结局，所以这么多年来，他虽然也在制造人造人大军，却从来没有想过，要将诃利也拉入这一趟浑水中。
珀加对这个世界所有的温柔和善意，都在这个从未见面的妹妹身上。
而他们见面的那一刻，也就是生命最后的一刻。
「会怪我吗？」苏幕问。
诃利本来心情有些复杂，听到苏幕这么问，她回过了神，毫不犹豫地摇头，认真道：「姐姐，我不知道我对珀加是什么感觉……但是，你的话，不管做什么，我都不会怪你的。」
「哪怕我拿你的生命冒险吗？」苏幕有些意外。
小女孩笑了笑，一双眼睛干净如水：「对啊，因为我的生命，本来就是姐姐给的啊。」
在遇到姐姐以前，那种人生，根本就算不得人生。
比起交集甚少的哥哥，姐姐要重要的多。
哪怕，这样对于哥哥可能会不公平，可是，人生就是这样啊，对待自己在意的人，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做到和别人一样吧。
苏幕沉默了一会，说：「谢谢你，诃利。」
「姐姐也有一个姐姐，」诃利想了想，说：「如果是大姐姐的话，她做什么，姐姐你也无法生她气吧。」
「是的。」苏幕的眼睛微微弯起，张开双手：「要抱抱吗？」
「！」诃利。
什么词语，都不能表达小女孩现在的心情。
她的眼睛顿时睁的大大的，心里冒出无数个欢唿的小人，激动过度，身子一歪，竟然从高楼掉了下去。
「……」苏幕。
她的心情一言难尽。
刚要把人捞上来，就见那个女孩从下面跳了上来，脸红的像是要冒烟了，但是眼睛还是亮亮的看着她，仿佛在问：还可以吗？
——虽然是人类了，但是诃利的本领，还是都在的。
苏幕没忍住笑出声，张开双手。
「姐姐！」诃利一下子扑到她怀里。
然后两人就一起从高楼掉了下去。
「……」苏幕。
「……」激动过度的诃利。
糟糕，又犯蠢了……
用的力气太大了！
呜呜姐姐不会生气吧？
番外6：关于落水问题
「什么？！」
「真的吗？！」
温忱阴沉着脸，点了点头。
姜肆和段津望对视了一眼，两人都从对方脸上看见了如出一辙的目瞪口呆。
接着，姜肆忍了忍，没忍住，直接笑摊在沙发上：「哈哈哈哈不是吧！因为小女巫还要上大学，所以最早要三年后才能谈恋爱，然后不能打扰她的学习，所以上学期间都不能见面！哈哈哈哈……」
他捂住脸，笑的一抽一抽的，另一只手，还要竖起一个大拇指：「不愧是阿幕的姐姐啊！哈哈哈666！」
温忱脸色更黑，「姜肆！」
「咳。」段津望默默转过脸。
看来阿幕的姐姐，真的对阿忱拐走她妹妹，有很大的怨念啊……
明明都通过她的考核了，还要定下这样的规定……
「段津望！」温忱声音提高：「别以为转过身我就看不见了！连你也在笑！」
「咳咳。」段津望脸庞转回来，唇边果然也有着笑意：「阿忱，那个……三年，也不久，得罪不起苏朝小姐，你就忍忍吧。」
「还是不是朋友了？」温忱一把勾住他的脖子，眯起眼睛威胁：「快帮我想想办法！」
「这个嘛……」段津望把他的手臂拿掉，后退了一段距离，笑眯眯指了指姜肆：「抱歉啊，阿忱，这次我站在姜肆这边。」
「？」温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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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真的很好笑啊，而且看着阿忱这副样子，也很好玩。」
「……」温忱。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姜肆拍了拍段津望肩膀：「好兄弟！这就对了！别帮他想办法，咱们看戏就完了！」
「姜肆，」温忱眼神阴森：「好久没有练过了吧？要不要出去打一架？」
姜肆摆手：「谁要和你打？当我傻呢！你现在恐怕一拳一个我吧！」
「……」突然被姜肆「夸奖」，温忱还有点不习惯。
「津望，」姜肆凑到段津望身边，「我跟你说，别看温忱这傢伙现在武力值爆表，但是在小女巫面前，他只有低头的份！而小女巫呢，又什么事都听她姐姐的，所以，你可千万别站错对了！不然得罪了小女巫姐姐，啧啧！」
「姜肆！」温忱越听越气，有这么做朋友的吗？
偏偏，段津望还配合的，一脸恍然大悟：「这样啊，那看来，为了我的生命安全着想，真的不能帮阿忱了！」
说着，他还用「我们是朋友，我给你提个建议吧」的眼神看着温忱，微笑道：「那阿忱，你最好还是听苏朝小姐的，三年嘛，忍忍就过去了，不然，我可能就要失去你这个朋友了……不过那也没关系嘛，我会给你多烧点钱的。」
「……」温忱。
看着面前，一个比一个欠揍的冤种朋友，他的拳头捏的咯吱响。
黑眸里满是阴森恐怖的气息，男人一手提起一个：「这么多年没见，我觉得，我们需要好好！交流一下！感情！」
「……」姜肆和段津望再次对视一眼。
「别激动！开玩笑的！我肯定挺你啊！」
「阿忱，开个玩笑嘛，我这就帮你想想办法！」
两人同时开口。
温忱皮笑肉不笑：「是吗？你们真是在开玩笑？」
「那肯定！快放开我！」姜肆理直气壮道。
「对啊！」段津望无辜眨眼。
温忱「温柔」地放下两人，「来，现在就一人给我说一个办法出来。」
姜肆抽了下嘴角，被放下的那一瞬间，就立刻跳远了些：「我说，你能别笑的这么渗人吗？」
段津望贊同地点头：「像是在演鬼片，阿忱意外地很有演戏的天赋呢。」
「……」温忱。
究竟能不能有一个靠谱的啊？
他的朋友，为什么都是这种画风？
说好的两肋插刀呢？
他们为什么这么执着于插他两刀？
「对了，」温忱「和善」地望着离他近的段津望：「说起来，苏朝问我的问题，有一个是关于津望你的，当时我没回答出来，不然，现在津望你来教教我？」
段津望一愣：「关于我的？」
姜肆也奇怪起来：「为什么会关于津望？难道——」比起温忱这个妹夫人选，苏朝更喜欢段津望？
「不是！」温忱早就知道姜肆的不靠谱，在他说出来之前，直接打断了。
他一点都不想知道姜肆猜了什么！！
「问了什么问题？」段津望好奇道。
温忱谦虚求教：「如果大家都不会游泳，你和阿幕同时掉进河里，我先救谁？」
「？」段津望。
「？」姜肆。
两人再次目瞪口呆。
「这是什么问题？！」姜肆震惊无比：「苏朝是魔鬼吗？」
段津望也表情有些崩裂：「为什么……为什么是我掉河里，而不是姜肆啊？」
「？」姜肆。这是重点？
「。」温忱。
总感觉段津望和姜肆待久了，有被感染的趋势……
「开个玩笑。」段津望想了想，分析道：「苏朝小姐应该不是想要得到你确切的答案，她想要的是你的态度和理由。」
「所以你会怎么回答？」温忱也知道，但是他依旧不知道怎么回答啊！
段津望陷入沉思。
姜肆则面色古怪，想了一会，他迟疑着开口：「那个，如果大家都不会游泳，温忱你也是不会的吧，你去救人，真的不会三个都淹死吗？」
「……」温忱。
「……」段津望。
虽然……很符合姜肆的脑迴路，让人气的牙痒痒。
但是……
「好像，有点道理。」段津望呆愣住。
「……」温忱，「姜肆，你给我闭嘴！让津望想！」
姜肆撇了撇嘴，耸肩，表示自己不说了。
段津望迎着温忱期待的眼神，神情有些僵硬。
啊……不小心被姜肆影响了……
现在满脑子都是温忱不会游泳，跳进去买二送一的画面……
「想不出来吗？」温忱微笑：「那我们就继续谈谈，刚才你们两个那种态度……」
「不，请相信我。」段津望秒严肃脸：「我在情感方面很有研究的，我一定会想出让苏朝小姐满意的答案。」
姜肆抽了下嘴角，这傢伙有个屁研究啊！
三个人当中，就他连个喜欢的对象都没有吧！
温忱也微妙地出了神，如果让苏朝满意的答案，是段津望回答出来的，那么不就意味着，她满意的人是段津望？
想到不同地方的姜肆和温忱同时开口：
「我觉得你也不用那么努力的想。」
「？？？」段津望。
番外7：女巫也要上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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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你喊温忱『阿忱』，但是喊姜肆就是姜肆呢？」
「哎？竟然会好奇这种问题吗？」少年有些惊讶，但是看着对方眼中纯粹的好奇，他还是笑着回答了：「因为……」
苏幕听完，瞳孔睁大了些：「这样吗？」
「对啊，是不是很好玩？」段津望笑道。
苏幕想到上一次温忱喊「阿肆」的场景，若有所思，「如果温忱喊他阿肆，也会这样吗？」
「……」段津望战术沉默了一下，保守道：「他们俩的话……呃，应该不会打起来。」
「……」苏幕。
只能说，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还真是奇妙。
这样想着，她正好看见姜肆正从远处走过来。
段津望随着她的视线，也看见了姜肆：「要不要试试？」
苏幕点头：「拜託了！」
段津望对她眨了下眼，然后，就对姜肆招了下手：「快过来！」
姜肆打着哈欠：「你这傢伙，比温忱还积极……」
「毕竟很好奇女巫上学的奇景嘛。」段津望有点不好意思，不过见苏幕面上毫无介意，他也就释然了，转而开始捉弄好友：「阿肆！」
姜肆刚刚走过来，眼睛还没完全睁开，突然听见这一声，直接被吓清醒了：「什么？」
「阿肆。」少年眉眼弯弯地看着他，语气亲昵。
「……什么啊！怎么突然这样喊我？」
苏幕眼睁睁看着姜肆的脸变红，神色不自然，揉眼睛的手停在半空，不知放哪好。
……原来，姜肆还有害羞这个属性？
姜肆敏锐地发现了苏幕带上笑意的视线，他顿时咳嗽了几声：「干什么干什么？两个大男人，喊的这么肉麻，恶不噁心？」
「可是阿肆的脸红了哦。」
「……」姜肆：「段津望你够了！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更红了。」
「……那特么是气的！」
「这样啊。」段津望接受了，眼神却全是揶揄。
「……」姜肆，心累。
他们三个人中，心眼最坏的，明明是这个看起来温温柔柔、弱不禁风的段津望吧？
为什么温忱每次都会觉得，他才是最暴力、不靠谱的那一个？！
只能说，段津望这货，伪装太好了！！
「有点意思。」小女巫评价道。
姜肆更心累了：「快走快走！」
苏幕和两人告别，走出两步后，却又突然回头，诚恳道：「其实，姜肆你这个样子，还挺可爱的，我觉得初初姐会喜欢你这个类型哦。」
姜肆顿时傻眼了，呆愣在原地，好半晌都没回过神。
直到段津望凑到他身边，幽幽道：「又被夸了呢，阿肆。」
「……走开！」
「步小姐会喜欢你这个类型呢！」
「……还用你说！谁能拒绝本少爷的魅力！」
「脸更红了，阿肆。」
「啊啊啊段津望你够了！」
少年这才笑吟吟地退开两步，真诚祝福道：「希望姜肆你能早点得到自己的幸福。」
姜肆哼了声，耳朵发热，把人拽过来：「走走走，去吃早饭，随便看看那傢伙的笑话！」
……
苏幕……要去上学了。
因为她将近一整年，都没有去过学校，所以，她要从大二重新上起。
当然，以苏幕的天赋，只要她想，直接跳到大四都没关系，但是……苏朝不允许啊。
多上一年，妹妹就能多留在自己身边一年，至于那个倒霉蛋，让他哭去吧！
要不是让苏幕住校，她自己也见不到对方了，她还真想让苏幕直接住校！
苏朝想到温忱吃瘪的样子，心情格外的好，但这种好，只持续到她见到苏幕的同学。
「你们是？」苏朝冷漠脸。
「姐姐好！」杨叶礼貌道，顺手提过了苏幕装着书的背包：「我是阿幕的朋友！我们从大一开始就是同桌！」
「姐姐好！」风飒笑容灿烂，将自己刚买的奶茶递给了苏幕：「我是阿幕的朋友！我们认识很久了！」
苏朝面无表情，连个假笑都做不出来。
她当然认识这两个人啊！
在那场梦境中，她将两人和苏幕的过往看的清清楚楚！
——喜欢也是！
苏朝心好累，为什么到哪都有人窥视自己的妹妹？
「姐姐早上好，我是时星。」扎着双麻花辫的少女也笑着和她打了招唿，一双眼睛中存着好奇和崇拜——不用想，这份崇拜肯定和自家妹妹有关系。
苏朝自然也认识她——但是，她看见这个女生，并没有感到放心啊！！
从苏幕的记忆中，她已经知道，时星对她来说，有多么重要了！
这种情况下，要是时星对幕幕有想法的话，恐怕会变成比温忱还恐怕的人！
而更恐怖的是，因为她是女生，要是对幕幕做什么的话，幕幕根本不会意识到防备吧……
苏朝看着清冷淡然，其实内心已经崩溃。
苏幕并不知道自家姐姐的崩溃，她在校门口遇见三个人，肉眼可见的，心情变得极其好，对苏朝介绍道：
「姐姐，他们是我最好的朋友。」
「你们好。」苏朝说出这三个字，用出了全部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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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边的三个，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被苏朝讨厌了，相反，在姐姐面前，他们一个比一个想要表现的好——包括时星在内，因为，她曾经和阿幕说过嘛，她的姐姐，也是自己的姐姐，当然想要留下好印象了。
这就导致了，一路上，苏幕被三人各种献殷勤。
苏朝看的青筋突突地跳，这下好了，好不容易打跑了一个大灰狼，来了三个伪装成小绵羊的阴险狼！
「同学们，」她微笑道：「你们都和阿幕一个班吗？」
「是的，我转学了！」
「对啊，我留级了！」
「姐姐，你放心吧，我们不会耽误学业，现在因为珊珊的关系，草药学已经成每个专业都必学的课程了！我会照顾好阿幕的！」
「……」不，她完全不放心。
苏朝觉得天都暗了。
但是……但是！
温忱她还能用上学的名义打跑，这三个只是朋友，她还能不准妹妹交朋友吗？！
可恶啊！
正想着，手突然被人牵住，苏朝偏头，只见那三人不知何时，已经走出了一段距离，苏幕在她旁边，小心翼翼地试探道：「姐姐，你不喜欢他们吗？」
苏朝怔了下，这才想到，以妹妹的洞察力，恐怕早就察觉到她的不对劲了。
她无奈嘆气道：「并没有，只是……有点担心你。」
「担心我？」妹妹脑袋上出现了三个问号。
苏朝被萌到了，揉了揉对方的头髮，笑道：「没什么，只是害怕你这么单纯，会被他们骗走。」
「？？？」苏幕。
番外8：段津望和岑琴（1）
段津望是近来黑女巫的新人，他的特殊能力是探取记忆。
他可以得知一个人过去的记忆。
「这个特殊能力，和宁言己的特殊能力搭配起来，一定很有趣。」妘婴露出感兴趣的笑。
只是，宁言己还不是黑女巫的人。
那个时候，宁言己是女巫公会最核心的成员之一。
黑女巫想到得到宁言己作为助力，没那么简单。
「针对宁言己的计划，是罗永新大人那边负责的。」
「那就先让段津望去小队里玩一会吧。」妘婴随手给段津望分配到了一个行动小队中，就没再管了。
而那个行动小队，在第一次任务执行任务时，就死了一个成员，只剩下岑琴一个。
于是，段津望和岑琴，成了短暂的队友。
光线暗沉的房间中，岑琴用牙咬住绷带，给自己的伤口缠上了。
她瞥着那人的身影，淡淡问：「你以前也是女巫公会的人？」
「前辈也是吗？」少年讶然，语气温和。
岑琴反问：「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用你的特殊能力。」
段津望笑了下，并不尴尬：「直接说出来，会有点失礼。」
岑琴眼中闪过冷芒，没再说什么。
她讨厌他的特殊能力，也讨厌他这个人。
或者说，她讨厌和别人组成小队行动，这代表她还没脱离新人的身份，还是黑女巫中较为底层的存在。
「不要让我看到你手软。」出任务前，她这样警告道。
段津望笑着望了她一眼，好像没看出她的威胁：「好的。」
然后，段津望当真没手软，但是两人的任务还是出了意外，九死一生才逃回来。
他们不可能去医院，回基地也来不得。
于是在狭隘的小巷中，岑琴的血流了一地，而那个温和的少年，蹲在她旁边，给她细心温柔的包扎。
「滚开！别靠近我！」
起先，岑琴还会怒斥他两句。
可是这人根本不听她的，她也就没了办法，只能任由他包扎。
「这么熟练？」只是嘴上，还要冷冷地嘲讽两句。
「哦……其实记不太清楚，但是，我以前应该没少干这类事吧？」
「你不能读取自己的记忆吗？」
「当然可以。」段津望无奈道：「但是我的记忆好像被人动过手脚，有什么被抹去了。」
岑琴一点也不关心他的记忆是否完整，她时刻警惕着他：「你为什么要帮我？」
她可不相信，像他们这种人，还能对同伴产生什么可笑的情谊。
段津望也确实没这么说，他只是笑笑：「前辈在想什么呢？你难道不知道，活着你一个人，能造成多少死亡吗？那才是我想要的东西呢。」
岑琴定定看了他两秒，于是明白了，这个看似温和的少年，也和黑女巫中的所有人一样，是喜爱杀戮的疯子。
而他的这段话，也确实让岑琴放下了一部分警惕和戒心。
他们成了长期的搭档。
当黑色的羽翼绽开，温柔笑着的少年出现时，死亡就降临在了大地上。
岑琴并不了解段津望，也不想去了解，不过，即便是这样，她也知道了这个少年喜爱甜点、厨艺精湛。
番外8：段津望和岑琴（2）
「前辈，」有很多个清晨，他敲响她的房门，声音轻柔：「起来吃早饭了。」
完成任务的午后，他也会端上两盘看起来就可口的糕点：「前辈，尝尝？」
若不是岑琴清楚地知道，自己处在一个怎样的组织，组织内又都是什么样的人，恐怕她会以为，少年在追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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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起来他们好像有很多交集，可其实，除了任务外，他们相处的时间很少很少，就算是在任务内，也是各司其职，交流甚少。
他们只是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的陌生人，而那些食物，也不过是对方为了满足他自己的兴趣而做。
具体表现在……
「前辈，要来尝尝我新学的菜系吗？」
岑琴看了眼时间，凌晨四点半。
「……」照顾？追求？
她冷漠地吐出一个字：「滚！」
外面的人停顿了两下，声音无奈：「那好吧，希望前辈有一个美梦。」
岑琴：「……」
现在这个点将她吵醒，然后说祝她美梦？！
像这种让岑琴抓狂的事有很多，有时候她真恨不得将人搞死——不是想想，是真的想做。
但是被上面知道了，她肯定不会好过。
所以岑琴只能忍着。
她就这样，和段津望搭档了两个月。
「连小孩摔跤都要扶一下，段津望，你是女巫公会派来的卧底吗？」
「别这样说嘛前辈，其实……只是下意识啦，或许以前的我，是个挺习惯照顾别人的人？」
「段津望！你不是应该在东南角吗？！你和条子联繫了？」
「前辈你都在想什么啊？那边我已经提前解决了！怎么把裙子弄脏了？披一下我的外套吧。」
「今天击杀目标跑了一个。」
「别担心，有我在，逃不掉的。」
「咳咳。」
「感冒了？等着，我去买点药。」
「……」
即便岑琴有很长一段时间都很讨厌段津望，她也不得不承认，段津望真的很会照顾人——如果他想的话。
他给她包扎，为她垫后，连和她说话的距离都是恰到好处的。
「岑琴前辈的翅膀真的很美。」有一天晚上，他站在月色下，脸上还有着任务目标的血，笑着回过头赞美她。
岑琴说不清为什么会记得，可能是因为她喜欢别人夸她的翅膀吧。
又或者……
是因为，那天，是她最后一次见到他。
在之后的第二天，她还在睡梦中，就听到少年在门外的声音：「妘婴大人让我去配合一个小任务，前辈，最近两天你可能要一个人行动了哦。」
岑琴没搭理他。
然后，他就再也没回来。
「啧啧，真惨，撤退的时候，遇到女巫公会的人，被一枪杀了。」回来的人，这样说道。
岑琴的第一反应是：自己解放了？
终于不用再和别人一起出任务了！
她当然是不难过的，在这里，没有人会为别人的死亡难过。
比起那些，杀人时的欢愉，才更真切。
岑琴对于段津望的离开，没有任何感觉，只是有一次，她被女巫公会埋伏，受了重伤，回到自己的房间后，看见了角落里那人落下的餐盘，才稍微怔愣了一秒。
段……津望？
番外9：蓝玫瑰是幸福呀
「混蛋！白九！轻点会死啊！」
「呵呵！穆立渊！很厉害嘛！被枪杀死了！」
「司马尊！我和你没完！」
「那边的苏熙，你给我过来！你也是！」
时星抽了下嘴角，默默后退了几步，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但是，她刚刚站好，那边的四人，就同时望了过来。
「……」时星：「你们想干什么？」
「时星！还有你！死的太丢人了！」
「……」时星捂额：「我说大家，都过去了，就没必要因为这个找茬了吧？」
白九揉了下发肿的脸颊，看似随意地开口道：「啊，如果没记错的话，我们伟大的珊珊大人，好像死于自杀呢。」
时星的面色顿住。
「用枪对准了心脏……」
时星眼眸阴沉。
「完全没有活下去的意志呢。」
时星夺门而出。
穆立渊愣了愣，迟疑道：「白九，你这样说，是不是不太好啊？」
白九：「有什么不好？即便是珊珊，不爱惜自己的生命，也该得到教训吧？你不敢上，还不准时星上？」
司马尊皱下了眉：「可是时星也是自杀的，她们两个……」
穆立渊吞口水：「这，不会火星撞地球吧？」
苏熙想了想，认真道：「不会的，姐姐捨不得伤到时星姐的。」
刚刚说完，就看见几个人都面色古怪地看向他。
「？」苏熙：「怎么了？」
白九习惯性的想打呵欠，但是他现在的身体很好，这个动作只是下意识的动作，做到一半，就停了下来：
「只是觉得……」
穆立渊：「小熙你变化很大。」
司马尊：「居然能这么平静的说出来你姐姐在意别人的事。」
「……」苏熙。
……
时星把苏幕的脸往外扯：「阿幕！！好想揍你一顿啊！」
苏幕也毫不客气地扯她的脸：「你以为我不想吗？」
「好啊！那就来打一架吧！我要把女巫揍成猪头！！」
「一样，我也很生气……即便我知道，不能怪你。」
「……」时星突然静默住，两秒后，她的手劲加大：「居然露出这样犯规的神情……太可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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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在卧室的床上打了一架。
打完后，一起气喘吁吁地趴在床边。
「不怪我吗？」时星低声问：「抱歉，阿幕，我明明知道蓝玫瑰于你是什么意义……」
苏幕揉了揉有点痛的脸颊，「都过去了。」
「那也该正式道歉的。」时星的眸光中闪过愧疚，她突然凑到苏幕身边：「吶，阿幕，你看。」
苏幕下意识望过去，然后她就看见，时星的手中出现了一朵蓝色的玫瑰。
她下意识收缩了瞳孔。
可是就在下一刻，温热的气息靠近，时星用脸颊蹭了蹭她。
「阿幕，即便蓝玫瑰还会出现，也没有任何东西会消失了哦，我希望你记得，蓝玫瑰代表的不是死亡，是奇蹟，是温柔，是许多希望你快乐、幸福的人。」
「——也包括我。」
她抬起眼，认真地和她对视着。
两人之间的距离极近，苏幕能将眼前女孩眼中的情绪看的清清楚楚。
她忽然有点想流泪，但这次不是因为害怕或者绝望，而是因为……太过温暖了。
「时星……」
「幕幕，你在吗？」房门突然被推开，衣衫不整的两人，脸挨着脸，同时望向门口。
苏朝的笑容，消失了。
番外10：他抓住了光
是夜。
苏幕躺在床上，并没有困意，她觉得整个人轻轻的，像是要飘起来。
她从没有觉得，生活可以这样轻松幸福。
「咚咚！」小小的敲窗声，忽然响起。
苏幕的眸光凌厉了一瞬间，但转瞬她就明白了什么，无语地下床，拉开了窗帘——
果然是温忱。
大半夜的，到她家来，还要从窗户进……
苏幕推开窗子，男人身手矫健地翻了进来。
「你……」
「嘘。」温忱比了个手势。
「……」原来自家姐姐的威慑力这么大。
她道：「放心吧，声音传不出去。」
——她可是女巫。
活刚说完，苏幕就被人一把抱住了。
「阿幕！」男人嘆息着，「你为什么都不来找我？」
语气还有点控诉。
苏幕睫毛下垂：「因为，姐姐不准。」
「……」温忱将人抱的更紧：「三天没见了，你不想我吗？」
「想。」
「骗我。」
「没有。」
「那证明给我看。」
苏幕想了想，道：「你先放开我。」
温忱依言放开了她，只是手指还半圈着她的腰，不让她走开。
苏幕抬头看他，眸子里落入些许明亮月光。
温忱被她这样看着，心跳突然加快。
他有预感，她或许要说些什么……他很在意的话。
果不其然，下一瞬间，他就听见少女开口：
「我有仔细想过我们的关系，想过我对你的感觉，是真的喜欢你，还是为你做过的事感动，而产生的让我误会是喜欢的情绪……」
「其实我不太明白喜欢是什么感觉，但是你是很重要的人，这点一定不会改变。」
温忱眸光微沉，低声道：「没关系，你可以慢慢分清那种感觉。」
很重要的人……
不，那不够。
温忱心中清楚，即便到了如今，大家都默认了两人的关系，可是……
苏幕其实很少表露她的真实想法。
她也许是有些喜欢他的……也许。
可是，她不曾谈过两人的以后。
她真的……喜欢他吗？会想……想嫁给他吗？
还是真的像她说的那样，只是因为感动，又或者对他的一厢情愿的愧疚……才没有反驳这种关系？
温忱不知道，也无法自信。
苏幕摇头：「我不想慢慢分清，而且，姐姐不允许我们见面……」
他瞳孔收缩了下，手臂不自觉收紧，什么东西沉在了眼底：「所以呢？阿幕是想远离我，把那种感情归于战友？朋友？还是什么其他的？」
苏幕愣了下：「我没有那样说过。」
「那你想怎样？」他的黑眸像是寂寥夜色，静静凝视着她：「别迴避我，阿幕。」
苏幕默了默，她……也没打算迴避啊……
这人一直都在自顾自脑补吧？
温忱却把苏幕的沉默误解了，他的声音冷了些，「阿幕，你知道吗？你姐姐问我，如果有一天你不喜欢我了，想要离开，我会不会放你走——你知道我是怎么回答的吗？」
「嗯？」
「我回答，」他一字一顿道：「不会！」
「阿幕，别离开我。」他明明在说情话，眼底的情绪却是冷凝的，整个人看起来有些可怕。
但苏幕并不意外温忱的反应。
经歷过这么多事，温忱早就不是最初的他了，en已经消失，但在黑暗中行走过这么多年的温忱……某种程度上来说，是不是也已经是怪物了呢？
他的内心，也许已经扭曲，只不过，在大多数时候，表现的十分正常。
但是一旦触及到某个点……
家人和朋友都回到身边来后，苏幕一直觉得自己像是在做一场梦，梦再美好，也是虚假的，她患得患失。
苏幕一直存着这种担忧，而和所有人都相处的很好的温忱，却看起来接受程度比她高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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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直到这个时候，苏幕才明白，他不是接受了，只是把所有的情绪都隐藏了起来，连最了解他的两个朋友，也因为缺席了他这几年的人生，没有看出来。
他是不安的。
只是，对于那些死而復生的人，不能展露。
所以，这份不安，都积压在了两人的关系上——只有苏幕是梦醒后，也真实存在的。
他想要，抓住她。
「你是这样回答姐姐的吗？」苏幕平静地反问：「那你想要知道，我会怎样确定对你的感情吗？」
温忱没有说话，身影好像已经融入了夜色中。
清醒的任由自己溺水。
在过去的无数个夜晚，他都是这样过来的。
苏幕凑近他，踮起脚尖，在后者骤然睁大的眼眸中，吻上了他微凉的唇。
「……」温忱。
在混乱的世界中，他听见怀中的女孩说：
「现在没有危机，没有压力，没有痛苦……但我的心跳还是变快了。」
轻轻的、像是棉花糖一样软又甜的声音：「温忱，我对你的感情，应当是『喜欢』——我想和你在一起。」
「唔……」
她还想再说些什么，但他已经忍不住了。
温忱浑身的血液好像都在燃烧，他喉咙滚动，宽阔的胸膛因为唿吸急促而起伏着，一把将人抱起，按在了床边。
那双一向暗沉的眸子，此刻明亮而夺目，像是黑暗中升起了月亮，照亮了整片夜空。
「阿幕……」
他好像真的抓住了，落在他身上的那束光。
番外11：「请跟我们离开吧。」
【脑洞番】
【段津望、姜肆、苏幕穿越到几年前】
「所以……」
「我们是一起穿越到了几年前？！」
骤然拔高的声音，惊起了空中的鸟雀。
树林中，三个人三脸懵逼。
最终，还是苏幕先冷着脸开口：「我正在研究关于时间穿梭的魔法仪式，你们突然闯进来，打断了仪式。」
「我靠？那怪我们吗？」姜肆比划着名：「谁知道你会在温忱的房间里啊？！我进他房间从来不敲门好吗？！」
苏幕给了他一个冷眼。
段津望尴尬地笑了下：「啊，平时我会敲门的，不过因为听时星说，前两天看见苏朝姐拿刀追杀阿忱，稍微有点好奇，就没阻止姜肆……」
「……」所以，为什么是好奇，不是担心？！
苏幕已经对这三人的友谊不抱希望了。
「再说，小女巫你自己不锁门，怪得了谁啊？！」姜肆嚷嚷着。
苏幕死亡凝视：「你确定是我没锁门，而不是你力气太大，把门撞坏了？」
「……？」姜肆滞住。
他回想了一下……
好像、大概、可能……真的是？
靠……？
「居然……是这样？」段津望有些窒息，他用一种陌生的视线上上下下扫视了好友好几眼。
「……」姜肆的表情在这一瞬间极为精彩，他想着解释自己是正常人，而不是大猩猩的难度，最终……还是放弃了。
温忱怎么这么穷啊——那什么破门啊！
怎么一推就开了！
他真的没有用很大力气吧？
某人试图转移话题：「那什么……小女巫，还是先带我们回去吧。」
「重启仪式，需要几天。」
「抱歉啊。」段津望道歉，眼眸真诚：「是我们太急躁了。」
「没事。」
「需要几天？」姜肆在短短时间内，已经想到别的地方去了：「既然这样，回来都回来了，要不要去看看现在的温忱？」
话音一落，两人同时望向他。
姜肆沖两人眨眼，笑的肆意又潇洒：「走走走！」
「等一下，」苏幕嘱咐道：「这是过去的时间线，你们可以去见温忱，但是不能让温忱发现世界上有两个你们，或者让你们『自己』见到自己，不然就乱套了。」
「懂了！」
……
姜肆想见到的，是一个年轻、稚嫩的友人。
而不是……
现在沉默的抱着段津望的尸体，整个人气息暗沉，像是没有人拉着，就会坠入深渊的、女巫公会高高在上的温忱大人。
「居然是这个时间点吗……」段津望瞳孔收缩，喃喃着。
他们三人，此刻正站在一栋尚未建成的高楼里。
这里的风很大，将几人的衣摆扬起，视野很开阔，他们能将不远处的场景看的清清楚楚。
阳光下，那个三人都无比熟悉的身影，正低着头，久久凝视着怀中死去的挚友，碎发随风摆动，遮住了他脸上的神情。
枪落在他腿边的阴影里，白色的衬衣上是绽开的血花。
「大人，我们快点离开吧，万一黑女巫有后手就糟糕了……」
几个人站在温忱身前，劝着他。
但是无论他们说什么，一只腿跪在地上，搂着逝去挚友尸体的少年，都一动不动，仿若未觉。
姜肆扯动嘴角，提议来见温忱的他，现在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能理解温忱的心情——因为哪怕知道段津望现在就在他身边，看着下面那个失去生息，但眉眼依旧温和的少年，他的心里还是涌现出了巨大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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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津望……」姜肆一把拽住了段津望的胳膊。
手心下的皮肤是温热的。
「嗯？」段津望迷茫了一瞬，但很快，看着姜肆难看的面色，他就明白了。
「没关系，我还活着，大家都活着……那已经是过去的事了。姜肆，看着我，我在这里。」他语气柔和，眼瞳里是安抚和细碎光芒。
姜肆和他对视两眼，才从窒息和恍惚中脱离，他揉了揉眉心：「啧……温忱那混蛋，真的太惨了吧。」
连自己都这样难以接受和恐慌……温忱现在又是怎样的心情呢？
苏幕手心收紧了些，她知道，亲手杀死了段津望，一直都是温忱的心结之一，就算现在段津望復活了，他也没能释怀……
可是，在这点上，她帮不了他什么。
只能让时间去治癒，只能让段津望去帮他。
哪怕现在回到了过去……她也不能改变什么。
可是，看着下面那道和整个世界隔绝的身影，她真的很想去给他一个拥抱。
她不会说，别难过。
她会告诉他，别怕。
别怕，未来一切都会好起来。
加油，撑下去呀。
你可是温忱。
哪怕是和温忱敌对的阶段，苏幕也从来没有怀疑过温忱的意志力。他是一个很难很难被打倒的人——也正因此，他的每一次迷茫和自我厌弃，才让人心疼。
「阿幕，还好吗？」肩膀突然被人轻轻拍了一下，苏幕侧头，段津望温柔地注视着她：「如果真的很难过，就回去之后，给阿忱一个拥抱，告诉他，你很在乎他吧。」
「……我会的。」苏幕低声道。
气氛有些低沉。
姜肆故意调侃道：「哎，小女巫，你还警告我们不能和过去的自己见面，这下好了，我俩已经没了，不用担心了。」
「……我倒宁愿你担心。」
「阿忱一直这样，不会出事吗？」
「从外界情况上，不会。」
但是他的内心……
「如果能稍微安慰他一下就好了。」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
下方，女巫公会的人已经着急到上前拉温忱了，但是他们刚刚碰到人，黑色的、宛若深渊一样的眼睛，就抬了起来。
那个恐怖至极的眼神，将所有人都吓到了。
段津望和姜肆也一样。
那是怎样的眼神啊？
如果不是现在这种情况，他们一定会立刻冲到对方面前！
「阿忱……」段津望下意识伸出手，想抓住什么般。
「混蛋！」姜肆也咬牙，低低骂了一声，不知道在骂谁。
「……」苏幕垂下眼睫。
果然，还是做不到无动于衷啊。
既然来到这里，不管怎样，都要做些什么吧。
「我们，下去。」
「嗯？？」
……
「天黑了。」
不知过了多久，女巫公会的一个人这样说道。
温忱浑身冰凉，疲倦和绝望几乎将他压倒。
他没有说话，也不想说。
要是能这样死掉就好了。
「月亮出来了。」另一个成员说。
如果温忱现在处于冷静状态，那他一定会发现，眼前的三个成员，和之前的态度不太一样了，说话的语气也完全不同。
但是……现在的他，就算有人对他开枪，他都不会躲。
更别提观察别人了。
「大人，今晚的月亮很亮。」第三人道。
他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安慰或者别的意思，好像就是随口一说。
温忱觉得有点吵。
「太阳落下了，但是月亮没有。」
「天空再黑，也会有光芒。」
「也许是月亮，也许是星星。」
「——也许是一盏还没有亮起的明灯。」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温忱对这三个成员都不熟悉，但是这一刻，他却从那几道声音中，获得了细微的，也许能被称作温暖的东西。
他从混沌的思绪中脱离，抬起眼睛，看向了几人所说的月亮。
——真的很明亮。
让他有一种想要流泪的冲动。
「大人。」
温忱侧眸。
三人站在夜色下，神色看不清晰，但是他却好像能看见那三双眼睛中的光芒。
他们……好像很在意他？
错觉吧。
「如果觉得冷，请跟我们离开吧。」
在不久前，三人还露出焦急和同情交杂的表情，但是，现在他们的声音却出乎意料的平和。
就好像，温忱没有失去什么，这只是个平常的夜晚，他们想要他离开，也只是因为会冷。
「……」温忱张口，喉咙干涩，没能发出声音。
他说不出现在的心情。
这个氛围……让他意外的放松，甚至有种想要袒露心声的冲动，想要把绝望和崩溃述说出去……
他不明白自己怎么了，但死死克制住了，什么都没说。
一阵风吹过，夜更凉了。
沉默中，一个男人上前：「大人。」
他没多说什么，只是对温忱伸出手。
「……你们先离开。」温忱嗓音嘶哑。
果然还是很难过吗？
苏幕眸光动了下。
她轻轻碰了下旁边的姜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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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肆懂了。
于是，情绪低沉的温忱，就看见另一个男人上前，用痛心疾首的语气道：「大人，你真的还不走吗？我的海底捞八折券，今晚十点就要过期了！」
「……？」温忱。
「你不下班，我也不能下！」他崩溃道：「那可是超级难得到的海底捞八折券啊！我把女朋友都卖给老闆，才走后门得到一张！」
「……？」现场诡异的沉默了两秒。
左边的男人微妙道：「女朋友？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应该喜欢男的？」
「……」温忱。
「……」姜肆，他咬着压，好你个段津望！！
来啊！互相伤害啊！谁怕谁！
温忱听见中间男人委屈的接话：「对啊！这不是你一直不接受我的表白吗？我只能先和女朋友一起过日子了！」
「……」温忱。
「……」左边男人：「你你居然也能找到女朋友？」
中间男人：「全世界的狗多的是。」
「……所以你女朋友是条狗？」
「它的名字叫『女朋友』，不是我女朋友，是我的狗，谢谢。」
「……」
这个话题突兀、无厘头又诡异，温忱都被三人给弄懵了片刻。
最终，他冷静下来，还是和三人离开了。
温忱不知道那晚他们有没有去吃海底捞，但是后来再见到三人，他们的态度又变得恭敬而畏惧，恍若那晚平和而温暖的感觉只是他的错觉。
而他们只是中层人员，平日基本见不到温忱，两边的交流也就停止在那晚。
后来，温忱也有再和这三人中的一人出任务的时候，当任务完成后，他站在夜色中，忽然回身问那人：
「海底捞好吃吗？」
「……」男人先是惊愕，眼中闪过不解，但很快就低头，小心翼翼道：「每个人喜欢的口味不一样，大人……可以自己尝尝。」
——他忘记了，忘记了海底捞，忘记了「女朋友」，更忘记了那个夜晚。
温忱定定望着这人，直将人看的满头是汗，才转身大步向前，黑眸中闪过自己都不知道的失望。
曾经在寒风和凉夜中安慰他的人，最终也变成了和所有人一样，谦卑又敬畏，唯恐会被他盯上的样子。
……为什么呢？
温忱不解，但也渐渐将其抛之脑后，最后那些为了分散他注意力，所说的玩笑话，也都遗忘在了时光中。
唯独那晚，有在意的人站在身边，温暖又安心的奇怪感觉，他一直记得清清楚楚。
还有那句——
「如果觉得冷，请跟我们离开吧。」
番外12：「命中注定的未来。」
【脑洞番】
【温忱穿回到卷二时期】
「如果回到从前的某个时间点，你会怎样做？」
意识游离间，温忱听到有人这样问他。
从前……？
灵魂重新回到躯壳，温忱睁开眼。
和一个熟悉的容颜面对面。
刚才是睡着了，在做梦吗？
温忱下意识想和苏幕分享这个梦，但是，下一秒，他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视线下移……自己的手怎么掐在阿幕的脖子上？？！
「……」温忱。
少女冰冷而惊骇地看着他，仿佛受到了很大的惊吓。
温忱还没有搞懂怎么回事，但是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松开手……
然而，没有做到。
怎么回事……？
身体不受控制的感觉？
「你这种惊恐的表情，还真是有趣。」温忱听到自己说。
他的灵魂待在身体里，亲眼看着自己收紧了手指，那少女的唿吸变得艰难，眼神也愈加冷。
「！！」温忱比苏幕还要惊骇。
他已经明白现在的情况了，自己好像因为某种原因，回到了从前，和阿幕刚刚认识的时候。
但是，他只是灵魂回到了这里，并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
于是，只能亲眼看着以前的那个自己，以一种像是捉弄猎物的姿态，扣着心上人的脖子，漫不经心道：「你在干什么？垂死挣扎吗？」
曾那样对待苏幕，一直是温忱最后悔的事之一，而现在他回到了这里，却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看着……
温忱冷静的感受着身体的情况——过去的一切，绝对、绝对不能重现！
「女巫游戏已经结束了，珊珊小姐。」
就在【温忱】想要杀死苏幕的时候，两人上方的吊灯，突然掉落！
接下来的情况像是从前一样，两人都闪开了。【温忱】没能杀死苏幕，又拿出枪，对准了苏幕。
温忱黑眸冷冽，同对面的苏幕一样，冷眼审视着自己。
只要得到这副身体的控制权……
苏幕正在努力想办法逃离险境，却突然发现，对面男人拿枪的手，颤抖起来。
她微微一怔，下一瞬，瞳孔骤缩！
「砰！」
子弹没有打中她，而是从她旁边飞过。
那个男人看起来比她还要震惊，他眯了眼睛：「谁？」
苏幕警惕着，搞什么把戏？
她看的清楚，刚才那一枪，就是他自己开的，并没有外人影响他！
可是只有【温忱】自己清楚，刚才那一瞬，好像有人在和自己争抢身体的控制权般，他拿枪的手不受控制的想要放下，对对面女孩的杀心，也全然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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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掉女巫，你会被诅咒的。」苏幕不知道温忱是什么情况，但是她的危机，显然不可能就这样过去，她平復着唿吸，冷冷道。
「诅咒……」男人的枪对准她，又偏移，再次对准，手指要扣动扳机……偏移。
那双黑眸也跟着闪烁着晦涩复杂的光芒。
最准，他把枪放下了。
然后，男人没有瑕疵的脸庞上，唇角勾起了：「你说的对。」
「？」苏幕。
温忱锋利的眉眼给人一种柔和下来的错觉，「我知道，你是真正的女巫。」
「？」苏幕。
转变这么快，一定是有什么阴谋吧？
他往苏幕这边走来，苏幕紧绷了身体。
「你也会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女巫。」男人并没有离她太近，他站定在她面前，黑眸里闪烁着温柔的光芒，以极其认真的神态道歉：「抱歉，苏幕小姐，」
修长手指将枪递出去：「你有报復的权力。」
「？？？」苏幕。
这人到底在搞什么？！
他的态度转变的太快了！让苏幕都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好……
刚才还一副不管如何都要搞死她的模样，现在就……
那样的眼神，就好像自己是他很重要的存在一样。
但是苏幕也很快就冷静了下来，她勾起唇，接过了枪，丝毫没有犹豫，对着眼前人就开了一枪！
「少爷！」旁边的管家和一种假扮女巫的人，都吓傻了。
这是什么发展？！
苏幕开完枪后，就握紧枪后退了两步，防止男人的暴起!
但是，奇怪的是，被她开了一枪，那人却丝毫没有生气，过分精緻冷漠的眉眼里，甚至划过一丝笑意。
「……」苏幕。
这人，变态吧。
被打了一枪，还笑的出来！
「还生气吗？」他缓声问，大有没有解气，尽管继续打的意思。
「……」苏幕。
不知为何，她觉得现在的温忱，比刚才要杀她的那个温忱还恐怖。
这是什么品种的神经病？
「这是我应得的，我只想要你的原谅。」温忱定定看着苏幕，唇边分明有了血迹，笑容却从容而轻松。
这是她亲手开的一枪。
「……少爷，我先带您去处理下伤口吧？」
温忱却连个眼神都没有给身旁的其他人，他一直凝视着苏幕，执拗的想要她给个答案。
苏幕眸光微闪，忽然笑了：「那我杀了你，也是可以的吧？」
此情此景，温忱该应个「对」才是。
但是他否定了：「不行。」
虽然温忱很不想承认，但是他确实对这个世界挺重要的，他的生命不仅会影响整个世界，也会影响阿幕的未来。
苏幕和那双黑眸对视了两秒，她的神情变得冷淡：「我知道了。」
然后。
「砰砰！」
「少爷！」
「啊啊！」
枪声、管家的声音、女孩们的尖叫，混在一起。
苏幕冷漠地放下枪，她从来都不是心软的人。
男人踉跄两步，眼中的笑意却更甚了，苏幕仿佛从他的眼眸中，读出了他的意思：
「真不愧是你啊。」
不是嘲讽，不是感慨，更多是，是意料之中的赞扬。
……
「你来了。」
苏幕毫不意外地看着推开房门的人。
因为伤势严重，他的面色苍白，但是这人好像对自己的伤一点也不在意，也不记恨作为罪魁祸首的她。
男人噙着笑，关上了门，没有走近，就靠在门边看着她。
「昨晚休息的怎么样？」
「挺好的。」苏幕的目光从他的身上划过，手指扣起对方落在她这里的枪，淡淡问：「想和我说什么？」
「有很多……但是还没想好要怎么说。」他道：「也不知道，你会不会信我。」
「那不是显而易见吗？」苏幕冷笑。
温忱静静看着她：「没关系，我总会得到你的信任的。」
苏幕眸色更冷，心中划过数种猜测。
「不过在取得你的信任之前，我想先让你知道——」
「于我而言，你是比整个世界都要重要的人。」
苏幕瞳孔微微睁大。
……
苏幕……觉得温忱的话是真的。
虽然她不明白为什么。
但是对方从那天起，态度大变，他将他的过去和盘托出，还将女巫公会、黑女巫这种普通人不该知道的东西，全部告诉了她。
苏幕不是没有质疑，但是随着时间流逝，她发现，温忱说的话都是真的。
包括，他将她的生命，看的比什么都重要。
「为什么？」她终于忍不住问出来。
男人侧身看她，初见的冷漠和阴鸷全都消失了，只剩下温柔和一种苏幕看不懂的情感。
「阿幕现在相信我了吗？」
「你先说，我再考虑信不信。」
他低笑了声：「我在意自己的爱人，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苏幕：「好好说话。」
「没什么，」他顺手摸了下她的头髮：「我是从未来来的，我知道你是真的女巫。」
这点，苏幕却没有质疑。
温忱望她：「你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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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幕淡笑：「嗯。」
「那第一句呢？」
苏幕无视了这句话，并且拍开他的手，「未来是什么样子？我復……见到我的姐姐了吗？」
「见到了。」
苏幕眼睛一亮。
「她还问了我一个很难的问题。」
苏幕一愣：「姐姐也认识你吗？你不会是在瞎编，哄我开心吧？」
「……没有。」温忱把苏幕耳边的髮丝撩开，凑过去含笑道：「姐姐问我，如果你和段津望同时落水了，我先救谁。」
「……？」
「阿幕快点给我想一个答案。」
苏幕觉得他的气息喷洒在耳边，有点痒，避开了，无语道：「姐姐不可能问这么无聊的问题的，而且，我怎么可能会怕落水啊！」
温忱轻笑，不语。
冉冉新日在天际升起，断崖处寒风不断，海水波光粼粼，云和日在其中翻涌。
新的一天开始了。
和黑女巫的战斗，也快到了最后。
「走了。」温忱站起。
苏幕却没动，她静默了一会，忽然喊道：「温忱。」
「嗯？」
他于初阳前回眸，神情温和，笑意清浅。
「未来……」她犹疑着：「我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温忱愣了下，续而笑意更甚，缱绻声音中有着无限柔情：
「未来啊，阿幕是我的妻子呢。」
苏幕漂亮的眼睛睁大，神情惊讶。
「不准露出这种不可置信的神情！」温忱把女孩的围巾往上拉了拉，遮住了她的小半张脸：「那就是命中注定的未来！」
「命中注定的未来？」苏幕重复了一遍，在短暂的迷茫后，唇角也慢慢有了轻微弧度。
好像……也不错。
「那……落水问题，你究竟回答了什么？」
温忱侧眸，宝石般的眼眸映入了初阳：「我没回答。」
但是答案在他的心底。
失而復得的珍宝，无论是谁，都不能再从他的手中抢走。
正文结局2：等等我吧
【本文最初构想的结局】
【接蓝月之夜：苏幕昏迷，温忱将枪对准她】
1.
于苏幕而言，姐姐是什么？
「幕幕，生日快乐！」姐姐是她仅剩下的亲人。
「姐姐最喜欢幕幕了！」姐姐是全世界最在乎她的人。
「妹妹，笑一笑嘛。」姐姐是她唯一拥有的人。
「幕幕，说什么傻话，我不会离开你的。」姐姐是永远陪着她的人。
「是夏天啊。」姐姐喜欢夏天。
「送你一朵蓝玫瑰。」姐姐祝福她的未来。
「幕幕——」
「没有姐姐，你也要快乐的。」
姐姐……早就做好离开的准备了。
她是个骗子。
苏幕想。
明明喜欢夏夜中，和自己一起躺着数星星的悠闲夜晚，却离开在夏天。
明明说好要见证她成为超级出名的魔术师，却连送自己的最后一朵玫瑰都会凋谢。
明明说好了不会离开，却那么轻易的放开了手！！
苏幕想像姐姐希望的那样，笑着走向未来，但是她太累了，累到连眼泪都落不下来。
说着不会离开的姐姐离开了。
玫瑰的荆棘也扎入了心脏中。
……已经这样了，姐姐不会再要求她快乐了吧？
就算是姐姐的希望……她也做不到。
苏幕是死过一次的人。
在她十六岁的时候。
可是在那之前，苏朝离开的那天，她就已经不算活着了。
「就算是姐姐，也不能这样过分吧？」
姐姐带走了她的盛夏，还有美丽的流星。
却要求她，没有自己在，也要快乐。
2.
【「我一定要復活姐姐，不论付出怎样的代价。」夜色中，苏幕低着头，同自己说话。】
她一直把这当作自己的信念。
别墅中，危险如恶魔的男人，拿枪对准了她，眼中饱含杀意。
山路上，两车相撞，苏幕被系统限制了能力，在爆炸声中失去意识。
雨天里，她怀着最大的虔诚，和自己赋予的幸运，召唤了那个灵魂。
——但等来的不是苏朝。
【鬼魂姜肆不明所以，蹲下身，戳了戳失魂落魄的少女：「喂喂喂，我说，本少爷也没有丑到惨绝人寰的地步吧？至于哭成这样吗？」】
巨轮上，她披着黑袍，走进万人视野，于一声声激动和惊喜的「珊珊大人」中，举起手，对抗风暴。
w国团灭前夕，她和时星述说危机感，「但我是绝对不会这个时候让自己死掉的。」
女巫公会说，敌人——是神，她毛骨悚然，但仍未放弃。
星河小镇，死人復生疑云重重，她深入了解，于地下隧道被捲入黑洞。
夜空下，她忍着疼痛，抱住了好友，不让她回头看见自己嘴角的血迹。
黑女巫一战，她步步为营，再三设计，伪装成黑鸢，亲手把自己送入敌营。
基地中，妘婴冷笑开枪，她连中两弹，血染红了黑衣。
圣殿里，她俯视众生，为了目的，毫不留情地杀死了两亿人。
……
奔跑、奔跑。
不停的奔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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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痕累累。
满身硝烟。
终于，走到了最后——要见到姐姐啦。
所有的伤，都不疼。
所有的孤独与眼泪，挣扎与痛苦，都、值、得。
然后，系统说：
「是骗你的。」
骗你的。
骗，你，的。
復活不过是谎言。
——一直都在骗她，利用她。
轻飘飘的几个字，让她的梦境幻灭了，血液和骨头一起被砸碎成烂泥，连带着灵魂一同溃烂。
苏幕终于认清了现实：
她所有的努力都是可笑的。
她再也见不到姐姐了。
3.
蓝月。
是灾难的徵兆。
这个世界终于要撑不住了。
温忱注视着床上的女孩，慢慢举起了枪——
晚安，他的女孩。
男人收紧手指，然而，下一秒，那双长睫却睁开了！
她醒了！
温忱的黑眸更加暗沉，但仍这样举着枪，没有动。
甦醒的女孩，也缓缓偏头，望向他。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十分安静。
她没有因他持枪相向而惊讶，他也没有因她醒来撞击而惊慌。
「你也很累吗？」许久，她问道。
「早就累了。」他回答。
她轻微勾起唇角，笑容安静而苍白。
「温忱，」她请求着：「能让我一个人再待十分钟吗？」
温忱放下枪，走近她，有几秒没有说话，最后，他低声道：「好。」
「待会儿见。」苏幕温声道。
「待会儿见。」温忱说。
房门打开，又被关上。
于是，屋内屋外，都只剩下一个人了。
4.
温忱的一生，以十八岁那年的七月为划分。
七月之前，他虽拥有灰暗的童年，但已经摆脱阴影，站在了光明中，权力握在手心，朋友伴在身侧。他和两个挚友，都以为未来会无限光明。
七月，女巫公会找到了他。
然后，他拥有了全世界再无人能比拟的权力，真正站在了世界顶端。
同年十二月，姜肆因救他而死。
次年六月，段津望被他枪杀。
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他就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
那两人，一人长眠在冬天，一天离开于夏日，带走了四季和温度，只把他一个人留在漫长无止境的十八岁。
姜肆，津望。
热烈的太阳，温柔的月亮……都因他而陨落了。
从此，世界没有了白日和黑夜，一切都是一样的。
欢声笑语与他无关，世界灰白一片，子弹和鲜血每一天、每一刻都在射穿他的心脏。
温忱，还活着。
温忱，死掉了。
5.
「别想了，我怎么会认真给你准备生日礼物啊！买东西送的日记本，已经够给你面子了吧？」
「不是专门买的！我那是骗你的！骗你的！懂不懂？日记本是送的——混蛋！别说了！！段津望你也给老子住嘴！」
「那个……温忱，总感觉你有些心事，埋的很深，连我和津望都没告诉……你那是什么眼神！给我好好听完！」
「你这个人啊，就是喜欢遇到事埋在心里，不告诉别人，逞强似的，非要独自解决！早晚把自己憋出病来！」年少的姜肆别扭地撇开眼：
「以后……有什么不能告诉我们的心事，就写在日记里吧，说出来会好受很多。」
少年的声音跨越时空，传入耳中。
温忱低笑一声，翻开手中的日记本，在泛黄的纸页中，一点点重温和挚友的曾经。
那些明亮的、快乐的、充满希望和温暖的，每一天。
蓝月的光芒越加盛大，温忱的心情却前所未有的平和。
黑髮男人耐心的，一页一页翻完，目光温和平静。
终于，日记停在了一个日期，和那两人所有的故事，也终结于此。
【再见，姜肆。】
【再见，段津望。】
短短两行，下笔力度深到纸页都被勾破。
边角还有痕迹，打湿了纸张，于是再不能恢復如初。
温忱将日记本摊开在桌子上，转身走向了自己的衣柜。
小心而轻柔地拿出那件白衣，男人低垂着眼眸，将其同样放在了桌子上。
「阿忱，别难过，他们不知道他们错过的，是怎样璀璨明亮的灵魂，你已经很优秀了，真的，看着我的眼睛。」
温忱看见了，那双如同天空般温和的眼睛中，是毫无保留的信任与真诚。
「你的未来，一定会超乎他们的想像！那个时候，他们一定会后悔的！」
段津望眉眼弯弯，笑意柔软亲昵：「唔，送给你……我现在也很穷的，是打折的衣服，但是你不许嫌弃！选了很久的，这个款式……我的阿忱这么帅，穿起来一定好看！」
的确，好看。
好看到，杀死段津望那天，温忱也是穿着这件衣服。
上面，全、是、段、津、望、的、血。
无数个夜晚，温忱因这一幕梦魇，痛苦到恨不得立刻死去，去地狱接受无穷无尽的酷刑，以此和那个少年道歉。
温忱静静凝视了白衣一会，接着，从口袋中拿出手机，调到一个页面，同样放在了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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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大不小的录音在屋内响起：
「继续往前走吧，温忱。我，还有段津望，都期待着你的未来。
那一定光明而绚烂。」
是鬼魂姜肆离开前，送给温忱的祝福。
一遍遍重复：
「我，还有段津望，都期待着你的未来。」
「那一定光明而绚烂。」
温忱再次无声笑了笑，灯光打在他的眼里，几乎要让人以为他落泪了。
但他没有。
未来么……
光明而绚烂的未来……
「抱歉啊，」男人轻声道歉：「姜肆，津望，辜负你们的期望了。」
姜肆没听见。
段津望也没听见。
那个声音还在不厌其烦地，述说着挚友死前的不舍、遗憾、担忧，与……信任，由心的祝福：
「继续往前走吧，温忱。我，还有段津望，都期待着你的未来。那一定光明而绚烂。」
在这道熟悉的刻进灵魂的声音中，温忱在桌子上放下了最后一样物品
——那把陪伴他度过无数次危机，又让他手上沾满无辜者鲜血的手.枪。
温忱从没有和别人说过其的来歷。
但其实……
「阿忱，」段津望清澈的眼瞳中盛着担忧：「送给你。」
是段津望送给他的。
在得知女巫公会的事后。
他监督他练枪，恨不得他立刻成为神枪手。
然后，温忱熟练了。
然后，温忱杀了段津望。
像是舞台上的闹剧。
十八岁时，三人以为会嬉笑打闹地走到白雪落髮，可是转眼间，其中两人就化作飞鸟，头也不回地飞走了。
一个日记本，一件白衣，一段录音，还有一把手枪，这就是他们留给温忱全部的东西了。
「真是，小气。」独自往前走的男人歪了下脑袋，像是在和朋友抱怨，又好像只是只是想听的更清楚些。
温忱身上，宿命的残忍体现的淋漓尽致。
最重要的两个人，一人是他所杀，一人为救他而死。
加入女巫公会后，他被所有人畏惧，不知者恐惧厌恨，还要背负沉重的愧疚与压力，独行在永不天明的长夜。
五年来，他从不曾休息，也无法休息，他在惩罚自己，也被惩罚。
他身中剧毒，体温冰凉，活着于他而言，已经尽了最大努力。他无比渴望死亡，但不能死，因为对不起任何人。
好不容易遇到新的光芒，却无论如何也护不住。只能看着她，和自己一样，所有的情绪慢慢归于虚无，眼眸黯淡沉寂。
而他也终于知道，自己被人类背刺了，甚至独行的这么多年，没有一点意义。
「太累了啊，」温忱低喃着，「你们也这样认为吧？」
温忱拿起笔，缓缓在日记的最后一页，写下了新的日期，和最后一段话。
正文结局2：别等我了
6.
苏幕是谁？
是珊珊。
是女巫。
「珊珊大人！」
「是珊珊大人！」
「珊珊大人！请您庇佑我！」
「有珊珊大人在的话，就完全可以放心了！」
「珊珊——」
所有人敬畏她，追捧她，并且无限信任她。
可是这场博弈……她确实输掉了。
——也不想让系统赢。
所有人都会死。
他们对她的信任……错付了。
那些战友、伙伴，全部白牺牲了。
——因为她选择不许愿。
苏幕想到很久以前，女巫大会上，几个伙伴吵吵闹闹着，要她给签名。
她最终还是签了。
她在白九的纸张上、穆立渊的衣服上，以及所有人的女巫徽章上，签下了「珊珊」两个字。
朋友们的眼底闪着崇拜的光芒，时星还笑着贴在了她身上。
那时候，包括她在内，所有人都以为，有珊珊在，黎明一定会到来。
女巫公会没有明天，可是珊珊让他们相信奇蹟。
为此，人造女巫们无畏的、坚定的、前仆后继的，为了人类的未来，死在了昨日。
但是珊珊骗了他们。
她没能救下任何人，也放弃了救任何人。
苏幕也同姐姐一样，是个骗子。
低笑了一声，苏幕像是快要死掉的老人，迟缓地、无力地从床上坐起，她张开五指，3个女巫徽章出现在她手中。
苏幕把徽章翻到背后，接着月光，可以看清上面有着三个「珊珊」签名。
它们分别属于穆立渊、时星、苏熙。
白九为了救她，进入了黑洞，徽章没有了。
司马尊死于爆炸，徽章同主人一起消失了。
曾经的小队，就只剩下了苏幕一人，和三个失去主人的徽章。
「怕什么？有队长在，无论发生什么，都会没事的吧！」穆立渊自信骄傲的模样，在眼前闪过。
苏幕轻轻摸了下那个徽章。
接着，那些以为已经被遗忘的岁月片段，一个个跳了出来：
【「请客！阿幕，该你请客了！」
「这样的话，我也算出息了，珊珊请客啊！啧。」
「算了算了，队长太辛苦了，这次我先请，下次，队长要请我们吃大餐！」】
可惜……没法请他们吃大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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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一直往前沖，不要命的傢伙，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全部死在了她前面。
苏幕将徽章们拢在一起，让几人不会太孤单。
【「阿幕，」风飒含着笑，像是最初那样洒脱慵懒，开玩笑道：「我好像不喜欢你了，事情结束后，可千万别为了躲着我而离开啊！我要是见不到你了，会和阿姨告状的！」
他的眼里其实全是认真：「下次见……不要失约。」】
失约了。
但是……先失约的是你啊。
不知不觉被en吞噬，我却救不了的，永远意气风发的少年。
【「我常常想，等一切都结束了，我们就可以像所有普通的女生一样，一起逛街、上课、追剧了吧？」时星眼睛亮晶晶的：「虽然你是女巫，但你也得被我强迫尝尝我最喜欢的甜点的！」】
那是一个非常美好的未来。
可是，她吃不到时星做的糕点，也没法和对方一起逛街、上课、追剧了。
对不起。
对不起……大家。
苏幕道歉：「对不起。」
没有带着你们的信念走下去。
对不起。
没能帮你们守住明天。
对不起。
所有的承诺和约定，都没法实现了。
「其实我真的很想再见你们，请你们吃大餐，一起逛街，享受普通的每一天……」她小声道，「对不起啊。」
我……太累了。
偶尔，也让女巫任性一回吧。
这样想着，她笑了笑，蓝月下，那个笑容非常的模煳，像是下一秒就会散去。
苏幕翻身下床，受尽折磨的身体，没有跟上她的思维，瘫倒在地面上。
「咚！」
三个徽章，滚到了远方。
少女有些慌张的望过去，却在下一秒释然。
月光下，三个徽章靠在一处，亲密无间。
——虽然她弄丢了他们，但好在，他们还在一处。
谁都不会孤单。
至于她自己，被排除在外，是理所当然吧。
7.
「温忱是什么？」
「温忱不能死。」
「温忱是很有价值的武器啊。」
「温忱如一滩腐烂的死水。」
他游刃有余，漫不经心。
他满身污泥，步履蹒跚。
悲戚，迷失。
黑白的遗像，沉默的挚友，永恆的十八岁。
段津望看见温忱熟练用枪的样子了，在他生命的最后一刻。
姜肆也终于可以嘲笑温忱的眼泪了，在他死前的最后一秒。
这就是宿命。
这就是温忱。
——到处都是遗憾啊。
拿上手枪和日记本，男人轻轻关上了房门。
姜肆的录音在最后时刻，从门缝中溢出：「温忱。」
温忱停顿了下，而后温声道别：「再见。」
8.
两个身影依偎在月光下。
他们仿佛只有彼此了。
苏幕的声音轻到几乎听不清，「你看。」
温忱寻声望去，看见了苏幕脖颈上的项鍊。
紫色瑰丽，和少女相映生辉，漂亮的惊人。
她的眼里是他。
「是新年礼物。」温忱笑道。
「对，是你送的新年礼物。」她靠在他的肩膀上，轻声道：「符号x，在女巫的世界里，代表『永不凋谢的爱意』。」
「嗯，那就是我想说的。」
「你怎么会知道？」
「女巫公会偶然发现了一本远古女巫的手册。」
苏幕弯唇：「真好呀，你送了我一份女巫的礼物。」
他笑了。
「那么，要道别吗？」
「好。」
他们交换了手枪。
两人分开，相对而站，枪口对准了对方的心脏。
远处的城市，被蓝月笼罩着，整个世界，都像怪物。
但又很漂亮，蓝色是天空和大海的颜色。
他们看着对方，持枪相向，比起杀人，更像是在亲吻。
死亡于他和她来说，都是最好的救赎。
「三。」温忱说。
他不用再去怀念那些触碰不到的昨天了。
苏幕道：「二。」
她不想回家了。
「一。」
在最后一秒钟，温忱看见了段津望和姜肆在笑着往远处走。
他的心颤抖了一下，下意识想说：
「别走太远，等等我吧。」
等等最慢的他啊。
可是……看见这样的温忱，不管是姜肆还是津望，都会失望吧。
他们应当恨他的。
应当。
他们的死，全怪他。
他们期待的未来，他也没有做到。
所以……
「砰！」
「砰！」
两颗子弹，一声重叠的声响。
温忱和苏幕靠在一起，一同倒了下去，仍旧是依偎在一起的。
不像是死亡，更像是陷入了甜甜的梦乡。
日记本从男人怀中掉出，紧接着，一个魔术常用的小型发音盒也跌落在地。
少女的声音在长夜中响起：
「姐姐，我终于要真正快乐啦。」
风把日记本吹开，「哗啦啦」的纸页翻动声后，一行字迹在两声【再见】下方显现：
【别等我了，走更远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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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7页
愿我们，再也不见。】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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