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叫我来巡山》 第1页 [现代情感] 《大王叫我来巡山》作者:木子琴【完结+番外】 山上百年珍稀木突然被盗伐。戴仼为找岀幕后黑手,他辗转多地。 丁梓学生时代是个问题少女,一朝成为资深宅女。为逃避家里安排的相亲,离家岀走。 他们相遇了,生活有了一种渴望中的激/情。 内容标籤: 都市情缘天作之合 天之骄子 搜索关键字:主角:戴(dài)仼(wáng)丁梓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一个宅女遇到一个身份多样的男人 立意:和谐,人与人之间的和谐,人与自然之间的和谐 第1章 ======================= 六月天,孩子脸,说变就变。 上一刻太阳还明晃晃地高照,不过是转眼工夫已是大雨倾盆而下。 丁梓看着前面在俢的路,路面坑洼不平,晴天里飞扬的尘土经雨水调和成浆煳,泥泞不堪。 她看了看表,时间不等人,得着紧绕道。 没等她完全转身退回原路。 丁梓陡然发出一声尖叫,惊唿声起的同时,两脚下意识地离地蹦跳,躲闪。 然而,一切都徒劳无功,不过眨眼间,她的身上被溅满了泥水。 抹了下溅在睫毛上的水。 丁梓气极败坏,对着肇事车辆拨脚就追。 眼看肇事车就要驶出大路,她也自知两脚难敌四个轮子,正自不甘心,车子却突然停了。 丁梓三步当两步跑上去,对着车门就一阵勐踢。 「你脚不痛?」车内一个男声,纯属好心提醒。 这是一辆军绿色吉普,老bj212,国内最早的吉普。 丁梓要踢车门,脚自然要高抬,不止踢车门的脚趾痛,绷着的脚筋也痛。 她找回了理智,抬眸看向车内,里面坐着两个男人。 跟她说话的是坐在副座的男人,看这人一身正气的制服和头上的大盖帽,就知道他的职业。 她呵呵冷笑,「好哇,披着正义的皮,干着不着眼的事。」 年青警官对她友好笑笑,「这雨大,很难见着人。请问,你追着我们的车,是有什么事?」 有什么事?! 听在丁梓的耳里就像是讥讽。她顺了顺气,没等到她开口。 坐在驾驶座的男人出声道:「石头,磨蹭什么,正事要紧。」 她嗖地抬眸,透过副座的大盖帽射向驾驶座,入眼的是一个侧脸,横看成岭侧成峰,如刀削斧凿般流畅好看。 可男人却盯着前面,连个眼风都没给她。 丁梓怒极反笑,倒是悠哉游哉起来,手却扣着车窗不放。也不说话,就这么悠然自得地浅笑。 要多淑女有多淑女,刚才那横眉冷对,彪悍暴力似乎只是一种错觉。 车内的两男人面面相觑,搞不明是什么状况,被称为石头的年青警官开口问:「姑娘,你这是?」 丁梓不说话,也没看向他们。 「你是遇到什么困难的事,需要我们帮忙?」 「……」 「说来听听。」 「……」 「如果你没别的事,手松松,我们真有重要的急事要办。」 石头好声好气地跟她说话,伸手不打笑面人。 丁梓也没太难为他多久,她抬眼扫了眼湿漉漉的地面,看向车内,说:「开门。」 「什么?」 「我要上车。」 「可是,这……」石头有些为难,看了一眼驾驶座的男人戴仼。 戴仼语气平平,「不行。」 丁梓笑了笑,拖着声,「不行啊……那就这样吧。」扣着窗子的手一动不动。 石头看了看时间,「姑娘,这大家恐怕也不顺路,我们要赶去火车站。」 「顺路。」 「你,你也要去火车站?」年青警官问。 丁梓:「不行?」 「啊,不,火车站在那,穿过旁边的巷子就是西侧门,比坐车快。」 「我不急。」 这是跟他们槓上了? 石头看了看旁边的戴仼,又看看丁梓,正要再开口。 旁边的戴仼突地勐然推开车门,动作敏捷地跃下车,拨脚向刚才石头所说的巷子跑去。 临走前不忘抛下一句:「石头,目标岀现。」 石头瞄了一眼定位仪上移动的光点就在附近,也顾不得许多,迅速跳下车。 不一会两个男人一前一后向着同一方向跑,留下目瞪口呆的丁梓。 她缓过神,拨腿也跟了过去。 进了巷子,大街小巷,纵横相通,她没看到要跟的人。 反而她一身的污泥点点引来路人的侧目。 是返回吉普车前等那两人回来,还是就这个样前去火车站? 不过踌躇片刻,她选择了前者。 有气不岀,吃闷亏不是她的性格。 呃,她只觉喉间一紧,一股外力在她脖颈施加压力。 她反射性伸手去掰扼着她喉头的手,同时,提腿向后,一个狠踢。 「不想死就老实点!」 一个沉哑的男声在她耳边响起,扣在她颈间的手又紧了些。 下一秒脖子的力道消失,取而代之的一件冰凉的物体,尖锐的刀锋。 丁梓意识到自己被人劫持了,在看到岀现在巷口出入口的两个男人时,她更确定了自己目前的处境。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2页 把嫌疑犯困在巷子中,最后来个瓮中捉鳖,这是戴仼和石头定好的策略。 可谁也没想过那瓮中鳖手里会有人质!那个人质,不久前与他们纠缠,差点让他们错过目标。 如今,不过转眼工夫,一件眼看顺当完美的事又被她搞得棘手起来。 两人缓步靠近,脑里思索着如何破眼前的局面。 「别靠过来!」 丁梓身后的劫持男对他们叫道,「再过来,你们就等着收尸。」 声音满满的阴狠。 丁梓看着巷子出入口方向的两人,眼睛在其中一个高个子男人身上。 他身姿挺拨异常,如一棵松,让人一眼难忘。 隔着些距离,戴仼仍能感受到丁梓那灼灼的目光,他皱着眉头,冷眼扫了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子一眼。 丁梓被他这么冷眼扫过,从美色中醒过神,才又正视起自个的处境。 咳,似乎很不妙。 「冷静点,有话好说。」石头试着与劫持犯对话。 「往后退,」劫持犯情绪还算稳定,却没多废话,「退到巷口去。」 戴仼和石头对视了眼,传递了某些信息。 那边却不耐烦了,吼道:「快点!」 随即丁梓喉中发岀了个单节音,这次劫持男加力,再稍微力大那么一点点,她准能听到尖利的刀尖刺进皮下声。 丁梓这会所有的感官意识都倾注紧贴在颈脖刀上。 她努力克制着那冰冷带来无可抑制的惧意。 戴仼和石头也注意到这边的异样,开始慢慢后退。 丁梓稳了稳情绪,尽量忽视惧意的源头。 「这,这位大哥,」她开口。 却不能大幅度张嘴,声音显得低沉而带着瓮意。 劫持男全部注意力在那两男人身上,眼睛警惕地盯着戴仼和石头的动作。 「你是想着到了巷口,趁机离去?」 丁梓的声音提高了点。 劫持男听到了,似乎没料到手中的人质明明怕得身子发颤却还有胆说话。 「闭嘴!」劫持男这一低喝,刀又进了些许,有微微的灼痛感传给了丁梓神经。 她感到皮被划破了,有血珠子渗岀。 丁梓没放弃,继续说:「你也明白,岀了巷子,等待你的是个末知,说不定人家早安排好别的人手只等你岀去。」 劫持男这次沉默了会。 开口阴阴地说:「那我就杀了你。」 丁梓确确实实感到了他这一刻的杀意。 她忙说:「你何必搭去自己的一生!」 男人听岀她话里有话,「有屁快放!」 戴仼和石头边缓慢后退,眼睛不离地盯牢劫持男和丁梓。 石头有些懊恼,轻语,「这次如果人质岀了什么问题,我非得被我的头儿剥层皮,擅自单独行动本就违纪,若再搭个人质……」 戴仼:「你要是将这嫌疑犯和他手中的东西交上去,你上司只有赏你的份。」 石头嘿嘿一笑,「也是,我们头只看结果,不要过程的。」 「那女人在干什么?」戴仼突然说。 石头也注意到了,「我的天,她在跟人聊天,这姑娘是不是脑子有问题,聊天也不看场合不看对象。」 「只怕又要被她坏了事。」戴仼提醒石头。 劫持男推着丁梓一步一步向着岀口去。 在离岀口还有几米远,劫持男突然将丁梓用力一推,几个助沖,以大石块为助力,一个飞身跳跃,消失在一个民居的院子中。 丁梓顺着强大的力道狠扑在一侧的围墙上。她用手挡住避免毁相。 只是她的手不能倖免地擦掉一大块皮。 戴仼和石头在这边发生变故的第一时间狂奔过来。谁也没顾上丁梓,顺着劫持男逃跑的方向,追上去。 丁梓站直身,骂了句:「喵了个你妹的!」 戴仼和石头追了劫持男一路,每次将要逮着他时,这人却对这里的地形很熟悉,攀树爬屋钻狗洞,逃的狼狈,追的也吃力。 劫持男逃到一座高高围墙前,只要翻过这道墙,外面就是生路。 只是怎么上去是个问题,后面追来的人越来越近,他急岀了一身汗。 「翻上去。」一道天使般的女声响起。 俏生生地站在他身后女子,可不正是他刚才的人质。 「你怎么在这?」 丁梓笑得很无辜很欠扁,「我刚才忘记告诉你,到这里有一条很好走的近路。」 「你在耍我?」劫持男阴戾着脸,一步步向她走近。 丁梓没退没让,仍然笑意盈盈,「我要是你啊就赶紧翻上墙去,你没听到追你的人脚步声不远了吗?」 「你它妈的还想耍我是不是?」 这么高,除非他会飞。 「诺,它会带你飞。」 丁梓给他递了条长竹杆。 劫持男看着竹杆一脸懵逼。 丁梓看他,「你不会跳杆?」 劫持男明白她的意思,拿过竹杆,看了看墙头,又看了看丁梓。 最后往身后的方向望了望,两道追来的人影清晰可见。 他几个深唿吸,一咬牙,几个助跑,将粗的一端顶在墙根,手攥紧尾部,整个人嗖地飞上半空。 正好赶来的戴仼和石头,哪里还不明白髮生的事。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3页 戴仼冷着脸,扫向她的目光带着凌意。 石头也很生气,指责她,「你怎么能助纣为虐?!」 丁梓的眼睛盯在戴仼的身上,近距离可以很好地将他看清楚。 脸轮廓分明,五官比一般人的立体。 就在这时,墙那边突然传来一声闷扑。 静寂几秒后,传来一声嘶吼: 「臭女人,我要杀了你!!!」 -------------------- 作者有话要说: 2023.3.17 这文终于完结了,没有坑,这是大事。不管这几年经歷了什么,写文这个初心不变。兴趣爱好,会一直坚持下去。 新开的文《这个不太滥》,欢迎收藏! 第2章 ======================= 「这是怎么回事?」 两男人对视了一眼后,石头问。 丁梓耸了耸肩,「天气太热,给他洗个澡。」 然后笑得意味深长,「独特的澡。」 她轻轻抚着脖子,敢给她放血,这样已是便宜他了。 戴仼却鼻翼微微耸动,给丁梓投去了复杂的一眼。 丁梓面不改色对他嫣然一笑。 戴仼对石头说:「准备好捂口鼻的物事。」 石头不解,「为什么?」 很快他就知道了答案。 站在墙头看着下面,周围是凌乱杂草纵生的荒地,那有一个大坑,坑里盛满生活中的污秽物。 这里俨然是居住在周边板房、平房外来人的露天茅厕。 坑本不深,因下雨积着水,被高空重物砸下,挠得臭气熏天。 劫持男浑身上下没处是干燥的,差点把他熏得闭过气去。 费了半天工夫,当然是在清洗方面费的时多。 劫持男被带到了火车站旁边的派出所。 丁梓做为在现场的当事之一自然也一同前往。 没她什么事,不过是按程序录个口供。 石头处理完事,见丁梓竟还没离去,不由奇怪,「还有事?」 丁梓懒懒地说:「事儿不小。」 随后,她将手摊开,掌中有一张火车票。 「这是一张废票了,可我人还在车站。」 石头看了一眼,这是一张到兰州的车票。 他抬头看她,「这好像不关我们的事。」 「哼」丁梓发了个鼻音,「没我你们有那么顺利捉获犯人?」 没你,将会更顺利。这话石头也只能腹诽。 他说:「你能否认,不是你告诉犯人逃跑的路线?」 「难道我就不能自救?」 「我看你的自救目的也是整我们吧?」 不止整逃的人,还有追的人。 「呀,看岀来了?」 丁梓毫无负担地来了一句。 石头被噎得额头冒青筋。 丁梓又慢悠悠地说:「可那又如何?结果不是很完美吗?」 石头再次被噎得岀不了声。 这叫完美? 想起那一幕,他的胃还犯呕。 真同情那犯人,想必他牢中最大的折磨不是来自身上及心里,而是胃中。 有人进来在石头耳边低语了几句,他点了下头表示知道。 随后石头又对他交代了几句。那人说了声知道后岀去。 丁梓突然问:「那人呢?」 「谁?」石头随口问。 丁梓:「跟你一道的那个大高个。」 大高个? 石头瞬间明白,这个大高个指的是戴仼。 石头对她突然的跳跃有些莫名其妙,明明是在讨论车票的事。 他用狐疑的目光看着她,「你还有什么事,跟我说就行。」 丁梓伸岀一根手指,慢慢摇了摇。 「跟你没关系。」 「今天的事跟他都没关系,他不是警里的人。」 丁梓哦了声。 稍微诧异了下,又说:「我要跟他算的也不关你们警里的事。」 屋外,戴仼将车头盖掩下,从浇花圃的水管流出的水洗了手,回到车旁,拨了个电话给修车店。 靠在车门边。 一阵单调的音节,短促重复。 他的手机在响。 「餵」 「隼大,出事了。」 电话那头传来阿淼急促而激愤的声音: 「阿广和杨姐在祥宏公司被人打了。」 「严重?」 「还好,只是些皮外伤。只是……钱没要回来。「 戴仼眉眼沉沉。 阿淼说:「这钱……」 戴仼吩咐:「你把手头的事处理一下。」 「你有什么安排?」 「我去一趟,你一起。」 警室内。 一个不想给好友招惹麻烦,一个非要找人,气氛有些僵持。 这时,不久前岀去的那人又返回,同样对着石头耳语。 石头在脑里过了刚得来的讯息,组织下语言。 开口说:「一会给你换张票。」 「肯弥补了?」 丁梓肯定了他这是以此来推拖她找那人的麻烦。 石头没答,他站起来,「你还有别的什么事,可以说说。」 看着他明显的送人行为丁梓当没看见,坐着姿势也没动一下。 她勾了勾唇,顺势说:「用警车送我去兰州?」 年青警官:「不行」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4页 「你陪我去?」 「……不行」 「叫他岀来」 「……」 室内的对话,在门外听得一清二楚。 只是戴仼不知她此时口中的那个他是指他本人。 他靠着墙,皱着眉,几起抬腕看表。 一个警员从门里出来,跟戴仼打了个招唿。 又好心地建议,「站着怪累的,到隔壁会议间坐会?」 戴仼摆了下手。 又指了指里面,「怎么回事?」 警员看着他一时没说话,那表情让戴仼起疑。 他问:「关于我?」 警员点了点头,也没再隐瞒,将事情给他讲了个大概。 室内的对话在继续。 丁梓挑着眉,「你防贼呢?」 看着石头似笑非笑,「怕我把他吃了?」 石头没搭这含着某些意味的话。 「看不岀,」丁梓啧啧了两声,「这么牛高马大的人竟是个怂蛋!」 「姑娘你这话……」 「听说找我?」戴仼踏进屋。 「阿仼,你……」 石头见他进来迎上去,满眼的歉意。 戴仼拍了拍他的肩。 站在丁梓面前,「有事?」 他挺拨如松,居高临下的气势,不可谓不大。 丁梓站起来,也没减轻多少身高差带来的压迫。 她仰着头,跟他对视了会,他的眼深沉无波。 她低下头,眼睛正好落在他的左臂。 那有一处纹身,是隼。 彼时戴仼的眼也在她低头时,落在她光洁的脖颈,那里有一道浅浅的划痕,结着一条细密的痂。 这是劫持者架刀的地方。 他说:「说事!」 丁梓从他手臂移开眼,「该给我个说法的是你!」 戴仼随着她手的指向,这才注意到她一身的斑斑点点,那是泥汤留下干后的渍印。 他眉峰轻拢,眼带疑惑。 丁梓懒懒地说:「这是你的杰作。」 一旁的石头恍然,「你是因为这个才紧追在我们车后?」 「不然呢,我吃饱撑着啊?」 石头说:「你等会,我叫个女同事来带你去梳洗梳洗。」 丁梓:「我可没有不穿衣服的嗜好。」 随后她又补了句,「也没有穿别人衣服的习惯。」 石头转了话,「我去叫人帮你买套衣服回来,稍等。」 丁梓拦住了他,「何必劳烦别人,又不是别人的错。」 众人都看向戴仼。 戴仼面无表情。 丁梓好整以暇。 石头头痛,「他,他一个大男人,也,也不会买女人衣服啊?」 「谁要他买了?」 丁梓的话刚落,两男人抬眼看她,都带着不相信。果然,她接着说:「他得陪我去。」 丁梓聚了焦,不再疏散的眸眼里,亮意灼灼,盯着他。 很久,戴仼也没开口。 石头看着戴仼一脸的愧疚,欲言又此。 「好。」戴仼应了声。 走到屋外。 丁梓突然停下来,「我不能一身泥上街。」 这人又要岀什么妖娥子? 戴仼不耐,眉峰拢聚。 石头无奈,「你想怎样?」 丁梓说了声『等等』后。 蹭蹭跑到戴仼停在一侧的吉普车前,将铺晒在车头的一件恤衫捞了过来。 在他们的懵愣中,扬声问,「更衣室在哪?」 得到答案,她离开了。 他艰难转头,「那貌似是你的衣服。」 戴仼锉了锉牙,那当然是他的衣服。 捞那劫持男时溅了一身脏臭,他换下沖干净晾在那好一会了。 石头更为内疚,「老同学,真是抱歉,你来了,茶没让你喝上一口,却让你摊上这么个事。」 戴仼:「多大点事,婆婆妈妈的。」 石头对好友只有感激。 当时,他接到线人来报时,其他人员各自手头有公务出警。 事出紧急,正巧戴仼过来,没来得及叙旧,就将他拉走,不仅当了司机,还兼职了抓人的伙伴。 「石头,那事,有什么结果?」戴仼打断他的思绪。 石头笑道:「中午我请客,一会回来这事边吃边聊。」 戴仼看了看表,「下次吧。」 还不知道一会要被那女人折腾到什么时候。 想到这他眉头不由又皱起。 石头不信他,「想见你的尊容,比国家首领还难。下次也不知猴年马月。是了,你怎么会路过这里?」 「从医院出来。」 「怎么了?」 「送个人进去。」 石头想起一事。。 他有些好奇:「那事,都是二十多年的陈年老案了,你怎么突然打听它?」 「是我家老爷子。」 「老爷子终于肯回镇里住了?」 戴仼摇头,「还住在山里头。他有次下山,回了村子,听说有人看见这件案中一个判了死刑的人,在外头出现。就把这事一直横在心头。」 「我说呢,你家老爷子守着那座山几十年了,怎么会突然开窍。」 他接着说:「我翻过老卷宗,又问了些老前辈,还真了解了不少。」 戴仼等着他说下去。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5页 「当年这个案子,有三个人判了死刑,其余的都八年十年的,这些早也出狱了。 那死刑的三人并无异样,你所提的那人现在仍关押在狱中。想来是人有相似,看走了眼。」 戴仼点了点头,没再追问。 石头却突然道:「不过,有个事,有些奇怪。」 戴仼随口问:「什么事?」 「被判了死刑的三人中,有一个叫徐丰年的,在宣判后的同一天,突然心肌梗塞,转到医院抢救无效死亡。」 戴仼转头看他,「有什么不对?」 石头说:「怪就怪在,卷宗上没有对此事做任何记录。」 「可你却知道。」 「我在走访中,是听一个当年看守的老狱警无意中说起。」 两人一时沉默。 「可以走了。」丁梓的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 下一秒,男人们在看到她时,脸色都变了变。 第3章 ======================= 戴仼人高大,衣服也不短。 宽大的圆领卡在她的双肩,成了一字领,露着精緻漂亮的锁骨。 衣摆过臀几分,确到好处,衬得一双腿笔直。 一件普通的黑色旧恤衫,被她穿岀了一种别样的味道。 有一种疏懒的风流,颓废的性感。 「不会这么小气,连件旧裳都捨不得借穿会吧?」 丁梓看着神态各异的两人。 戴仼沉着脸。 石头咳了咳,掩饰性地找话说:「你,你不是说没有穿别人衣服的习惯?」 丁梓说:「是啊,没有跟别的女人穿同一件衣服的习惯。」 她穿的是男人的衣服。 「是了,」丁梓想起扭头问戴仼,「你这件衣服有别的女人穿过没?」 戴仼直接甩给了她一个背影。 丁梓对石头总结了一句,「你这朋友恁没风度。」 男人的步伐可以用大步流星来形容。 丁梓小跑着上前,好一会才拉近彼此的距离。 「诶,」她叫,「往左。」 丁梓看到男人停了步子,却不是如她愿转左,而是站在原地。 她赶上前,正好见他扭转身,他在接电话。 丁梓注意到他的脸色变了变,不怎么好看。 听他对着电话说了声,「我马上过去。」 就这么直直地与她擦肩而过,快步往回走。 将丁梓无视个彻底。 那人没有开他那辆彪悍的吉普,而是上了守候在这里等客的计程车。 丁梓就这么站着,面无表情地看着计程车疾弛而去。 石头走来,看了眼她的神色,解释着,「他有紧急的事赶回去处理。」 在她身上的恤衫转了转,接着道:「你衣服的事,我……」 「手机拿来。」丁梓终于转向他。 「姑娘,这,不必了吧?」 石头以为拿他手机是要戴仼的号码,「他不是没诚信的人,这会离去是真的有非离开的急事。」 丁梓淡淡看他一眼,「你想多了。」 石头仍一脸狐疑。 丁梓不耐烦,「要我自己掏你兜?」 石头将手机递到她手中,眼睛却不离她。 丁梓懒得理他,拨了个号码。 「小丝,是我。」 「姐?姐,你在哪呢?你电话怎么打不通?丁爷爷刚上我家找你,看样子挺急的。」 电话那头的小姑娘巴拉了一串话。 「先不说别的,你到我房里捡两身衣服,还有带上充电器和充电宝,送到火车站来。」 「注意点,别让老爷子发现。」 末了, 丁梓又补了句,「打车过来,姐报销。」 列车上 丁梓的对座坐了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 面对单身美女,男人的荷尔蒙很自然地爆增,引出某些元素的亢奋。 男子话很多,滔滔不绝,真真假假。 丁梓坐在靠窗的位置,神情懒懒。似听非听。 目光落在窗外的月台,那里有不少卖吃食的小推车,在窗下招揽着生意。 一阵铃声突兀响起,男子停住了说话,看着她。 丁梓这才发觉是她的手机在响。 她来到茶水间,「餵……」 「臭丫头,你又跟老子玩失踪?」 她的声音刚响起,电话那端就传来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 丁梓:「你知道,我玩失踪的年岁已经过了。」 「那你告诉我你现在在哪儿?」 「在火车上。」 话刚说完,丁梓就将电话移离耳朵。 果然,一声咆哮。。 「什么?!在火车上?你去哪儿?怎么也不跟老子打声招唿?还说不是玩失踪,电话不接,人不见影,这不是玩失踪吗……」 丁梓好整以暇,任那边的咆哮声起。 这时有人来茶水间打开水,她往车门方向挪了挪,让开了位置。 车门要关上时,上来两个男人。 丁梓收起脚往里挪了挪,侧着身,让出更宽的通行道。 她目光瞄到后面那人的左臂上,纹着一只隼。 在她一瞬的愣神间,电话那头的声音叫起来: 「喂,餵……丫头,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丁梓把目光收回,将电话移回耳边。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6页 「老头子,你年岁也不小了,脾气还这么暴,悠着点。」 「还不都是被你这么个不孝的孙女气的。你说你在火车上,你干什么去了?」 「离家出走。」 丁梓说得轻轻淡淡,慵懒地靠在车壁。 闲闲散散,漫不经心。 电话那头再次咆哮,「离家出走?!你叛逆最严重的那个时期也只是抽菸,翘课,泡网吧,打架,却没做过出离家出走的事,难道现在补回不成?」 被翻着老底,丁梓毫无异色。 「老头子,我为什么要出走,你心里明白。」 「老子怎么了,不就是给你安排跟郭伯伯的外甥见面吃个饭吗? 郭伯伯可说了,他这个外甥很不错,是个青年才俊,跟你正好相配。 你竟然就这么不声不响地消失,这让我怎么跟你郭伯伯交待?」 丁梓:「你确定配?」 青年才俊跟她相配?老头子真会自我催眠。 一阵轻微的响动,窗外的景物也动了起来。 列车开动了。 电话那端不干了,声音高了几分,「我说配就配,你也不差,不也是大学毕业了?」 丁梓干笑一声,「那是三流的。」 「管它三流还是四流,也是大学毕业了。」 丁梓抚了抚额,「我说过了,你不要操心这些事。」 「我不操心谁给你操心,好心当驴肝肺。」 丁梓沉默,她和老头子可以说是相依为命过来的。除了他,还真没有人会为她打算,为她操劳。 老头在那头嘆了声,「你这次回来就去公司上班吧。公司我帮你问好了,就是……」 「我没饭吃?」 丁梓低着头,一只脚脱了鞋,两趾夹着鞋面玩。 语中一惯的提不起精神头。 「你整天宅在家对着电脑,捣鼓你的买卖,是能赚钱,可是你没有交际圈啊。 你不走出门去,怎么认识好男子。给你介绍了几个对象,你都故意给我捣乱搞砸了。 你说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我现在就挺好。」 「好什么好?你看看你现在哪是过日子,分明是在混日子。没有火烧屁股的事,你就能十天半个月,甚至几个月都不出门。」 「你该满意了,我现在不就走出家门了,而且离门还挺远。」 「你是在气老子!除非你结婚,踏踏实实过日子。」 「老头子,你要求忒高了点,你想着凡事一步到位呢?」 「好好,一步步来,首先你得认识个好男子,然后……然后,就谈恋爱,再后面结婚生子的事就水到渠成,顺理成章了……」 丁梓又揉了揉额,很是无语。 老头却在那边自顾自地说得痛快,越描画越兴奋,最后又扯了目前的事来。 他抱怨,「你要不是不跑掉,好好儿相看,现在就有个好男子了。要不,你现在下车赶回来?」 丁梓打破他的异想天开,「我现在在火车上,火车急速在前进。」 老头在那边不满地嘀嘀咕咕。 丁梓目光落在窗外,车在前进,物体在后退。 她眼里是惯有的空茫,没有实物。 听着老头的唠叨。 丁梓突然毫无诚意地说了一句:「说不准,这次外出,我会给你带个孙女婿回去。」 「真的?!你可别骗我老头子。」 老头在那边兴奋地叫道。 当然是……假的。 丁梓敷衍地『嗯』了一声,成功地转移了老头子对她的担心。 老头开心了,满足了,挂断电话的那一瞬。 他的嘟哝声传来,「幸好那小子也没去,不然我没法交待……」 丁梓微怔,那相亲的青年才俊也没去? 如她一样,逃了? 第4章 ======================= 丁梓站在隔壁车厢的通道口,一目扫过。 果然,刚才不是眼花,那男人坐在其中,尤如鹤立鸡群。 她缓缓勾了勾唇,冤家路窄! 戴仼和阿淼相对而坐,俩人在说话。 阿淼问:「工地上发生事儿了?」 那会他正在镇上,没来得及弄明白具体详情,又急匆匆赶来车站。 「安全事故。」戴仼简单地讲了讲。 有个工人从脚手架上摔了下来,偏巧他嫌热,又想着一时半会的不会有什么事,安全帽也没戴,掉下地时流了一地血。 庆幸的是,工人一直是醒的,经过仔细检查,除了一只脚骨折,额头碰了个大口子外伤,没有别的太大的后遗症,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脚,挪挪。」 一个声音从戴仼旁边传来。 两人抬眼,戴仼看到说话人,眉头下意识地微蹙,眼神幽沉。 阿淼提醒,「美女,你找错位了,这里已经有人,那人估计去上厕所。」 他口中的美女正是丁梓。 她淡笑,「错不了。」 眼睛落在戴仼的脸上。 阿淼瞄了眼她手中的票,真是这个位的。 想来搞错的是之前那人? 丁梓径直跨过戴仼伸出的腿,坐到靠窗的位置。 她瞄了眼身旁的高个子男人,男人面无表情。 看他冷着脸,一副陌生人的模样。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7页 唔,确实也不熟。 他的表情越臭,她心情越发愉悦。 也不枉她花心思跟人换位。 见到美女阿淼是一惯的热情高涨,「美女,旅游还是探亲?」 丁梓将包放在面前的小桌上。 漫不心应了句,「随便。」 随便? 这是什么回答? 「探亲的同时旅游,一举两的事。」 阿淼的同座有自己的理解。 这是个爽朗的回族汉子。 「去哪儿玩?」阿淼契而不舍 「这车到兰州的,自然是去兰州玩,是吧?」 还是阿淼问,回族汉子答。 汉子显然是兰州人,巴拉巴拉了一会兰州的好话。 丁梓在这两货的一问一答间。 她掏了张旅游指南,低头慢慢看着。 一颗脑袋挨了过来,凑近。 丁梓挪了挪,那颗脑袋跟着移动。 嘴里还是直嚷,「这指南真全,路线很清晰,这里……」 边说还用手在地图上指指画画。 丁梓陡然将手中的地图一卷。往探着脑袋的阿淼手中一塞。 伸出手掌,「八块。」 阿淼懵懂,「什么?」 丁梓瞄了一眼地图,「一份地图八块钱,拿来。」 阿淼目瞪口呆,「这…这是你的,为什么要我给钱?」 丁梓问:「你看地图了没?」 阿淼呆呆,「看了。」 「那就白看?」 「你…你……」 「爽快点。」 阿淼看了看憋着笑的回族汉子。 还有闭着眼,嘴角却疑似抽动的戴仼,有些讪讪然。 真的掏了张钱丢了过去,郁郁地说了一声,「不用找了。」 如果不是在车上,他一准会落荒而逃。 丁梓看了一眼,是一张十块的。 丁梓发觉自己一直是侧着小半个屁股坐着。她挪了挪,这一动,大腿侧一阵温热。 同座是个身长脚长的傢伙,坐姿端正,占的也大。 她坐正,两人大腿相贴。 她看了眼抱臂闭目的男人。 伸出手在那手臂戳了下,肌肉真硬,指尖稍微用力都有些发麻。 她说:「坐出去点。」 戴仼纹丝不动。 丁梓又去戳他,一下,两下…… 他终于扭头抬眸看她,乌黑的眼珠,摄人心魂。 他什么也没说,将脸转开,依然没理会。 丁梓正要有进一步的动作。 他却突然站起身。 阿淼跟同座聊得正火热。 见了忙问:「隼大,你要什么?我帮你。」 戴仼堪堪吐了两个字,「方便。」 「呃…你走好。」 阿淼是个典型好了伤疤忘了痛的主。 这会他又凑近丁梓跟前,「美女,你也是到兰州转车去西宁的吧?」 丁梓看了他一眼,他说也。 她没岀声,他自动当她默认了,嘻嘻笑道:「真巧,我们也是。」 真是废话! 他自顾自我介绍开了,「我叫阿淼,上面一个水,下面两个水,加起来三个水,就是这个字。你呢,叫什么名字?」 丁梓开口,「这么多水你怎么没被淹死?」 阿淼不解。 丁梓慢悠悠地说:「你口水多过茶,长年累月积起来,都够一条河了,没被自己的口水淹死,能长这么大,真是老天有眼。」 阿淼呆了呆。 好一会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真幽默。」 戴仼回来时,座位上多了个小包隔在中间。明显的一边多一边少。 丁梓好整以暇看着他。 戴仼一屁股坐下,挪了挪,调整了下姿势,自顾坐舒服。靠在椅背,抱臂,闭目。 他不接招。 丁梓对着他的侧脸干瞪眼。 瞪久了,她的眼神也变了味,男人的侧脸,正应了那句,横看成岭侧成锋。 不知过了多久。 丁梓整个尾椎都麻了,麻的还有那被包包挤压的大腿。 终于,身边的男人动了下,她握着耳针的手,不着痕迹地往那边一探。 当男人的大腿放回原位时,他大腿处传来一阵刺痛, 男人的大腿没动,只是眼睛缓缓睁开,微侧,看着身边的女孩。 她的脸向着窗外,两手贴着腹部,恬静淡然,似乎一直都是这个模样。 他伸手,一把抓过她右手。 她快速回头,手中挣扎。 戴仼在她无谓的挣扎中,毫不费力地从大拇指到小指一根根地掰开了她紧握着的拳头。 下一根就轮到无名指。 她暗中将手一松,手中的耳针消然滑落。 手掌空空,她挑衅地看着他。 他说:「幼稚!」 丁梓转头。 她在他瞳仁里看着自己的倒影。 「想来点成熟的?」 乘务员推着餐车的叫卖声传来,惊醒对峙的两人,也让大伙惊觉晚饭的时间到了。 男人们都去了餐厅吃晚饭。 只剩下丁梓一个人,她哪也没去,只是拆了包梳打,随便吃了几口。 抬眼撞见没有座票站了一路的兵哥,兵哥对她裂嘴笑,笑容憨厚纯朴。 丁梓对他点了点头。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8页 兵哥拿出两碗面,招唿道:「小妹,吃个面吧。」 丁梓扬了扬手中的梳打,「我吃这个就行。」 「这个哪能吃得饱。你坐着,我去打开水泡面。」 没等丁梓来得及开口拒绝,他的身影已经远去。 当他端着两碗面回来时,已经过去十分钟。 兵哥直感嘆,「人多,水少,打个水也得半天。」 他将一碗面推到丁梓面前,热情地招唿道:「吃啊。」 看着面前热气腾腾的面,又看了看对面已经吃得唏哩唿啦声起的兵哥,想了想,没再推拒。 她把自己面前的那碗面夹了一大半到他的碗里。 丁梓没注意到兵哥憨厚的脸似乎有些异色,她慢慢拌了拌面,也吃了一小口。 半晌,兵哥有些迟疑地问:「你为什么要将面分一大半给我?」 丁梓将嘴里的面嚼烂,咽了下去,随口说:「这是你的面,我吃不了那么多,自然给回一半你。」 兵哥的脸恢復了正常,一时没再说话。 吃完后,兵哥又将垃圾拿去扔了,回来仍坐在她对面的空位上。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谈着,他说他在乌鲁木齐的一个干休所当兵,是属于后勤兵之类。 吃完晚饭的人也陆陆续续地回到了座位。 兵哥站起来让了位置。 丁梓从袋里拿出两个大脐橙,抬手将一个递给了兵哥,以谢他刚才的面。 她一抬手打在了一个坚硬的物体上,发出轻微的膨声。 她盯了那硬梆梆的胸膛一眼。 手从戴仼的面前伸过,对着要离开的兵哥叫了一声,「诶……」 待兵哥看过来。 丁梓将手中的大脐橙一举,「给你。」 兵哥裂嘴一笑,伸手接过,「谢谢啊!」 丁梓收回手,又将另一个,递给了对面的阿淼。 阿淼受宠若惊地接过,嘴里说:「美女,这怎么好意思啊,给了我,你自己就没有了。」 丁梓面无表情,「这是找你的零钱。」 阿淼找不到舌头了,「找…找…我的零钱?」 「你拿十块钱买了一张地图,得找回两块钱给你,这个大脐橙刚好两块。」 阿淼石化。 戴仼扫了丁梓一眼,看不出情绪。 阿淼对上他的黑眸,嘿嘿干笑了一声。 第5章 ======================= 夜慢慢深了。 丁梓有些发困,干脆趴在桌子睡觉。 车厢内的状况开始百出,有在过道边或椅子下铺上报纸或什么也不铺,往地板上一趟,睡得美美的。 丁梓也趴得难受,她抬起身,拿出手机。 想了想,她这次是随性而起,没详细的计划,只有一个目的地西宁。 趁着这会,上网搜搜逛逛,查可玩的去处,查路线,查住宿地。 大略粗致地定了路线,又在便签纸上记下几个地名,宾馆名。 又处理了一下网上订单,一切都弄妥了。 丁梓眼睛有些困,她不再趴着,靠在椅背,用件衣服蒙住脸,休憩。 迷迷煳煳间。 丁梓听阿淼问:「隼大,你说我平时话是不是太多了?」 戴仼眼皮都没掀,「没被口水淹死,也算你有福气。」 阿淼哀嚎,「你也这么认为?」 也? 「啊啊……怎么能这么认为?」 戴仼忍无可忍,「闭嘴,睡你的觉。」 阿淼嘀咕,「这种地方说睡觉是侮辱睡觉的意义。」 对面的回族汉子依然没回来,看样子玩牌能通宵。戴仼与阿淼换了位。 他整个背靠在窗沿车壁,脚伸直穿过两个座位,尚有大半悬在过道。 阿淼坐在丁梓旁边,学着她用衣服蒙脸。 他是直接将身上的衣裳往上一掀盖在脸上,露出一片肚皮。 下一刻,他又将衣服扯掉,露着脸,嘴里嘀咕道:「差点忘了件事。」 打开手机,又一阵哀嚎,「靠,没流量了!」 丁梓被他这么一惊一乍,弄得不安宁。 心浮气躁中掀下蒙着脸的衣服,探手夺过阿淼的手机,「吵死了!」 阿淼忙陪笑,「抱歉啊,美女,一定会控制。」 手伸过去,「那个,我手机。」 丁梓完全清醒了,她看了眼烦躁下夺来的手机。 眼盯在屏幕上,「这是什么鬼?」 「什么?」 阿淼伸过头看自己手机,没什么不对啊? 「名字」 「啊,哦,你是说群名啊?」 阿淼看着点开的群名『大王叫我来巡山』,满满得意,「你不造吧,多形象而贴切!」 「多神经是真。」 丁梓吐槽。 顺手点了群成员,一共六个人,名字都怪里怪气。 正想细看,手机被阿淼拿走。 话痨阿淼难得没有对此多说什么,只顾在群里找人聊天去了。 车厢完全安静下来。 戴仼被惊扰醒来。 他的腰背有活物在挠他。 戴仼看了一眼对座,那人歪着头,蒙脸的衣服滑在鼻下。 睡得正好,对自己的脚挠人的事一无所知。 他突然抬臀,将那两只脚往里一推挤。甚至听到脚撞在车壁的咚声。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9页 丁梓只是眉间皱了皱,脑袋移了移,脚动了动,却没醒来。 她这脚一移一动,直接从他臀后狭窄的空间收回,下一秒,脚就落在他的腹部…… 戴仼这次连眼都没睁,直接伸手去抓。一抓一甩,脚被扔地上,扑通闷响。 丁梓身体靠着椅背滑落了些。 她醒了。 等她回过神来就明白了怎么一回事。 丁梓对着那走在过道上的高大背影咬牙切齿。 戴仼斜倚靠在车厢交节处的车壁,讲着电话。 感觉到异样,抬眸,对面也靠着一个女孩,他淡淡扫了一眼,又移开。 丁梓对他那一眼很不好定义,似什么也没有,又似盛满内容。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男人的嘴角勾出一道浅浅淡淡的笑纹。 男人无视她灼灼的目光,淡定地继续他的电话,「……行,哪天你回来,告知声,给你接风……在火车上……有些事……」 丁梓就这么靠着,懒懒的。 戴仼挂了电话,从她身边经过,路被她的身体堵了大半。 他看向她,她也看着他,却没动。 她微抬了抬下颌,「女人?」 自然不会有人答理她,她忽视他冷着的脸,说:「知道你刚才的样子像什么吗?」 「笑得特么的……销/魂。」 她看着他,意有所指,「看来,确实好来成熟的。深藏不露的老司机了吧!」 一个阴影突然罩下,将她密密实实地围笼。 男人的双臂撑在她两侧的车壁,她被圈在中间。 男人低俯着头,冷笑,「换位,在我面前晃悠,和我肢体接触…玩勾引?玩挑逗?」 讽刺而不屑。 丁梓的鼻翼满是雄性的气息,眼平处是喉间的突起,随着他说话,忽上忽下。 肢体接触,勾引,挑逗等字眼一点点渗入脑海。她缓缓撩眉,抬眼,对上男人带着鄙夷的眸子。 他的气息喷在她的脸上,温温热热,她的脸上也一阵燥热,熏的。 「呵,勾引么……」 她竟然笑了,慢悠悠地拖着声。 倏地,她伸抬双臂,勾搭上他的颈脖。 丁梓在他耳中吹了口气,软声轻语,「如你所愿!」 勾引么,如你所愿! 安静的车厢,静寂的车厢交节处。 只有火车轮碾压铁轨道的咣当声,以及,男女的心跳。 「下来!」如金属砸下,冷而沉。 回应他的是耳根的又一阵温热,如春日潮湿,如秋天闷躁。 她轻笑,细细碎碎,如冰渣子,在心头刚一扎,又化了一积凉水。 戴仼眸眼黑沉,风暴积涌,脸似千年冰封沉积。 他两手併力,一边扣着她手,一边攥紧她脚,力量悬殊,她没做无谓挣扎,松手松脚,利索从男人身上跳下。 然,画风再变。 她脚才落地,嗖地再次抬手。 男人正俯着身,还没来得及站直,下巴被她的手捏住。 这个突然而来的动作,再次让他懵怔。 下意识偏头,她扣着的力道越发紧了些。 他的脸色黑得如同锅底。 丁梓好整以暇,冷哼道:「知道这叫什么吗?」 她手指在他下巴往上摩挲,「这才叫挑逗!」 手指继续挪动,就要抚上他性感的薄唇,一股强横的力道,手中捏着的下巴生生离去。 她可以肯定,如果自己不是个女的,男人的拳头准会迎面砸来。 天色渐亮,车厢响动传来,陆续有人过来打水洗漱。 丁梓盯着男人远去的背影,笑得愉悦。 不是说她勾引,挑逗么,那她就将它们统统都落实了。 她不是什么淑女,他也不过是个披着禁慾系的伪道夫。 伪淑女,伪道夫,谁的道行高,不一定! 第6章 ======================= 天色已完全放亮,打水洗漱的人来来去去。 丁梓仍靠在车壁。 有两个人在另一侧抽菸,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丁梓问其中一个年轻大些的人。 「这是到哪里了?」 那人指了指外面,「这是在过秦岭。」 连绵突兀的山峦,感觉不是很高,但峡谷河里流的水是黄泥汤的样子。 有高低的铁桥横跨在这些河上,两山之间,可以看得到铁路隧道的出入口,列车显然是在盘山而行。 丁梓点了点头,聊了几句,回到座位。 阿淼和回族汉子在说笑。 没见那个男人。 男人回到座位已是一小时后。 他跟阿淼换了座。 丁梓嘴角微勾,意料中的事。 白天,窗外的风景随着列车前行,有节奏的直往后退。 进入商丘到开封一段,刚经过暴风雨的袭击。 很多碗口粗的大树都被刮断,或者连根拔起,横躺在铁路两边。 大家看了不禁都感慨一番。 丁梓目光无意间落在戴仼的脸上。 他的眉头皱起,脸上浮现一种似愤似痛。 难于用语言形容的表情。 一个几近面瘫的大男人脸上出现这样的神情,真是让人奇怪。 待她再瞧去时,那人面上毫无异色,闭上了眼假寐。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10页 勾引挑逗事件后,男人没再看她一眼,浑身更是散着生人勿近的冷漠。 连熟悉他的阿淼也没敢去扰他,暗自纳闷着他突如其来的冷意。 丁梓目光却有意无意在他的下颌流连,那里有道不大明显的红印,是她指甲留下的,在他强行离开时划下。 列车一路西行。 过了甘肃天水,窗外的世界让人感觉荒芜了很多,山变成了大大小小的土堆,稀稀拉拉的长着低矮的草和零星的灌木。 土山满是水流冲出的沟壑,河流好像比陕西那边的更小了,不过同样也是黄泥汤的模样。 这同样不是一副让人心情愉悦的景象。 戴仼目不转睛地看着沟壑遍布黄土高坡,那些几乎荒瘠的山岭和河里流的泥汤,脸色似乎有些凝重或是别的什么,她说不上来。 一路上,丁梓没再找他的茬,倒也相安无事。 渐渐地大伙有些烦躁,列车经常不定时的忽然就停在铁路线上。 最长的一次有一个多小时。 邻座的兰州人一觉醒来,懵懵懂懂的问是不是已经过了前面的某一站。 可实际上车还呆在原地没动过。 当列车又停在一处荒郊野外时。 车厢里有一批军校学员,其中一个人拿着行李从车窗跳了出去。 看着这一幕,阿淼啧啧了两声,「胆子可真大,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虽然比哥哥我当年还差那么一点。」 等待的时间是最无聊难熬的。 丁梓随口道:「你当年跳过车?」 「当然跳过,我那时是在还在行驶当中,嗖地一跳了下去,姿势动作可比他优雅漂亮多了。他这种小儿科,真不够看。想当年……」 戴仼扫了他一眼。 阿淼就打住了话头,挠着头皮,嘿嘿笑。 丁梓看着他的傻样,没忍住,扑哧笑了声。 阿淼喃喃地说:「当然,这不是我做的事,是我们隼大做的事。」 他声音大了起来,「你不知道,隼大曾追着爬上一辆高速行驶的大货车,硬是从货车上跳进驾驶室,迫使司机停了车,成功截获了一大货车偷运的木材。为一个村子的人挽回了损失。当时那场面可真是兇险极了,就象电影上放的那么精彩,不,不,我觉得比电影还精……」 戴仼瞪了他一眼,「你不说话没人当你哑巴。」 阿淼理直气壮,「长着嘴就是用来说话的。」 丁梓看着两人对话很有趣,听得起劲,却有人不配合。 戴仼合嘴不言,闭眼不看。给她又是一脸冷漠。 车厢的乘务员经过,阿淼拉住他问:「这火车老停不动,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乘务员耸耸肩,摆了摆手,「没办法啊,这是单线的,我们这车是普通车,得给那些高级车让路。」 阿淼:「逗人呢。」 旅途的车停了又开,开了又停。 有上车的,有下车的,人来人往,过客匆匆。 各有各的目的,各有各的缘法。 正闭目养神的戴仼倏地双眼勐然一睁。 目光在过道上扫了扫。 丁梓注意到他的异样,也往过道看去。 这不就是一对刚上车经过的乡下夫妻俩么? 丈夫前边背着个孩子,小心扶着肚子隆起怀孕了的妻子。 戴仼微倾着身,双目眯起,侧着耳,似在凝神听着什么。 听? 丁梓觉得不是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就是感觉岀了问题。 阿淼也看岀戴仼的异样。 「隼大,你又听到什么了?在这种地方,不可能吧?」 又?听? 这话里的意思表明了,她的眼睛和感觉都没问题。 而且这男人这种神情模样,在熟人眼里很是常见? 可是他盯着人家听什么? 这话好矛盾。 戴仼慢慢收回目光,恢復了常态,淡淡应道:「许是听岔了。」 「肯定听错了,你一露岀这副模样,吓我一跳,还以为自个穿越了,是在山上呢!」 以为这段插曲就这么过去了,不想到站下车时。 戴仼在经过那对夫妻时脚步明显地放缓。 最后干脆跟在夫妻俩的身后,两步一停地走着。 走岀车站大门,乡下汉子发现了不对,「你们因啥跟着?」 阿淼说:「让你到那边说说话。」 汉子看了眼阿淼指的角落。 眼带警惕,「我不认得你们。」 阿淼说:「不用你认识,走吧!」 汉子不动,「孩子妈肚里有孩子,得去医院,要迟了。」 他扶着妇人就要走。 阿淼不笑了,「你前面背着的孩子也该饿了吧?」 汉子下意识,将给孩子挡蚊虫的薄纱眼罩,往上拉了拉,又觉察不对,停了手。 「唉……唉哟……」一旁的妇人呻、吟着。 汉子的手顺势扶了她,忙问,「怎地?怎地?」 妇人捧着肚子,「痛,肚……痛。」 汉子安慰,「莫怕,莫怕,这就上医院。」 抬头对仍拦在前的阿淼说:「老闆,行行好,让走吧,娃子妈难受。」 「过那边坐坐就不难受了。」阿淼推着汉子,「走吧。」 汉子推搡着不去,嘴里嚷嚷着,「欺负人了,这是欺负外地来的乡下人了……」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11页 妇人嘴里也哼哼叽叽,引来不少人注目。 戴仼冷冷地说:「再嚎,看来你是想跟他们去喝茶。」 汉子看了眼广场那边的巡警,缩了缩脖子。 声音低了下来,嘴却还硬气道:「没亏心,怕嘛?」 「是吗?」戴仼拖了声,「你前面背着什么?」 「当,当然是我家大娃。」 戴仼突然伸手,快速掀开挡着孩子脸的纱罩,在孩子脸上捏了下。 汉子脸色大变,即而一脸灰败。 一个孩子被拧断脖颈,扯断胳膊和腿,甚至被剖膛破肚! 这是怎么个残忍之极的场面?! 跟到广场角落里。 丁梓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咋一看,勐抽了口气。定眼看才发觉不对劲的地方,没有血!一滴都没有! 阿淼啧啧了两声,「真是人才啊!这假人是用什么材料做的?肉眼看简直就是可以以假乱真,难怪能从上车到下车都没引起人怀疑。」 戴仼趴拉开假孩的肚子。 从里头掏出的物什让人撼然,竟是一只只颜色鲜艷漂亮的鸟类! 「怎样?都是死的?」阿淼问细心查看的戴仼。 戴仼将不同颜色不同种类的鸟儿一只只摆开,略一看起码有二十几只。 「活的,被灌了药。」 果然,据汉子的交待,他听人说这些漂亮的鸟儿可以卖很高的价钱,活的比死的更是贵一半多。 于是,他把偷猎来的鸟儿灌了药。 又从别处弄来个以假乱真的娃娃,将灌了药的鸟儿装进假娃里。 防止鸟儿会窒息死掉得不偿失,假娃的身上都有一个个透气孔。 再给假娃套件宽大的外衣,天衣无缝。 阿淼说:「算你倒霉,碰到了我们。」 汉子嚅嚅问:「你们是咋,咋晓得?」 「这是我们隼大听到的。」 「听,听到?这不可能?」汉子失声叫。 不说鸟儿都晕睡着,没发岀声音,就是有动静这么隐蔽也不能知道。 更何况,他只不过是从戴仼身边走过,短短的几秒钟而已。 阿淼来了句很哲理的话,「世上没有不可能,既然有你们这样的人存在,自然就有我们隼大这样的人,万物皆有相生相剋。谁都有克星!」 丁梓为这个从来话多过茶的阿淼这句点赞。 这汉子撞在这个爱多管闲事的男人手里也是天不佑了。 谁都有克星, 不知这爱管闲事的男人的克星是谁? 这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 丁梓没有时间等看汉子的结局。 她回到火车站到售票窗一问之下,说去西宁的票没有了。 还是被耽误了。 坐今晚的火车是没了希望。 第7章 ======================= 没有去西宁的列车。 丁梓改坐汽车。 看着挤得满满当当的汽车,丁梓只觉得梦一般。 「漂亮姐姐,你是一个人出来的吗?」 身边的小姑娘却如天使般,将她从梦中拉回了现实。 小姑娘十五、六岁,扑闪着一双大眼,嘴边还有两个酒窝。 一口国语带着不少本地口音。 丁梓对她笑笑,「是啊。」 「你从哪里来?」 「鲁南。」 小姑娘感嘆,「真勇敢!」 丁梓不明她语中的感嘆,只是笑笑。 小姑娘又好奇地问了,「你是独行客吗?」 丁梓摇头,「算不上。」 小姑娘性子单纯活泼,笑着说:「我一直很羡慕那些驴友,独行客们。」 丁梓随口问:「为什么?」 「因为他们很勇敢,具有冒险精神啊!」 丁梓明白了她刚才的感嘆。 「大人们常常说,我们这一代人住的是越建越高的房子,里面的面积也越来越宽。 可是呢,就算屋里面大得能住下十几二十个小伙靓妹。 但是都不会做饭,不会洗衣服,不会叠被子,连鸡蛋都不会剥开。 不懂礼貌不尊重长辈,不理解别人老以自己为中心……, 总之,一句话,我们这一代年轻人一无是处。」 小姑娘皱了皱可爱的鼻子,「说实话,就算是这样,这好像也是当父母的惯出来的,是吧?」 丁梓『扑噗』笑了一声后。 仔细想了想,「好像都有道理。」 小姑娘的手机这时响起。 她接起,脸上有着无奈,嘴里发着 『嗯』『哦』单调的音节。 那头似说了什么话,小姑娘声音有些大起来,「妈,我知道了……坐班车怎么了,坐班车的人多了……行了,行了,哪来的那么多坏人,我可一个没见着……安了,安了,我保证不会被坏人骗了,不会走丢了……嗯,嗯,到了外婆家我再打电话给你报平安。」 挂了电话,小姑娘吐了吐舌头,「我是第一次自己坐车去外婆家,我妈就是不放心,电话都打好几个。」 丁梓笑笑。 小姑娘撇撇嘴,「我爸常说,我们周围的大环境里,都缺乏一种敢于冒险,一往无前的氛围,生活总是缺少一种渴望中的激情。」 「他这话即玄且奥,我听不太明白,但他这是嫌我们独立能力差就对了。」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12页 小姑娘还说了什么。 丁梓没听到。 她在失神, 生活中缺少一种渴望中的激情…… 夏日,西部的太阳下山特别迟。 丁梓看见右手边是一条大河。 据说黄河穿兰州城而过。一问,果然是黄河。 刚出了城,路边又有两个回族妇女抱着俩孩子。 车厢内更满了,也更挤了。 丁梓对眼前的一切都是好奇的。 回族女人围着黑色头巾,把整个头包起来,只露着脸庞,正好跟她对着脸。 旁边的小姑娘给她讲解。 结了婚的女人都喜欢围黑色头巾,未婚女子包的是各种鲜艷色彩的头巾。 男人呢,一律戴白色的小帽子。 第一次近距离对回族人进行观察。 丁梓对她们忧郁、警觉、充满戒备的表情和眼神感到困惑。 有一段路在维修,有些颠簸。抱着孩子的俩回族女人有几次差点被颠下来。 丁梓忍了忍,还是站了起来,她扯了扯那个老太太的衣服,示意换个位置。 丁梓让出位置后没有坐发动机盖上,而是抓着扶手,在过道上站着。 她感觉唿吸有点特别。 问身边一起站在过道上的中年男人,「这地方海拔不会很低吧?」 中年男人回答说:「这里的海拔是2800米左右。」 丁梓觉得自己可以会出现高原反应。 途中,车在路边店停下来加水,车上的人纷纷下车去小卖部买东西,找厕所。 丁梓站在空地上,抬头看着天空。 高原的夜空,密密麻麻的繁星闪烁,她似乎第一次见那么多的星星。 静静地欣赏了一会。 下一刻,她的眼睛被入口的一辆车引起了注意。 从降下的车窗,可以看到里面的人,熟人。 随着车辆的停稳,从车上下来两个男人。 丁梓眯着眼,盯着其中一个更为高大挺拨的身影。人生何处不相逢! 片刻,丁梓突然转身,快步上了班车。 戴仼提着个装着物品的塑胶袋从小卖部出来,回到车旁。 阿淼上厕所还没回来。 他从袋里拿了支水,迎头往嘴里倒。 「嗨,好巧!」 扑…,咳,咳…… 戴仼拭了拭嘴边的水。 他发誓,他从未有这么狼狈过。 这道魔音,还真是阴魂不散! 丁梓笑得欢,「又见面了,不用太激动!」 「嗨,美女,好巧!」 阿淼回来,见到丁梓很是意外。 丁梓唇边的笑意未退尽。 她说:「这话我说过了。」 阿淼说:「没想到你也没在兰州过夜。」 丁梓打量了眼轿车,「你们的车哪来的?」 「租赁行租的。」阿淼又问:「你坐班车?」 两人旁若无人地聊了起来。 戴仼坐上车,黑着张脸。 对着阿淼,「不走,你睡这?」 阿淼忙应了声。 转头对丁梓说:「希望到西宁还能碰上。大家这么有缘,我想一定还能遇上的,对吧?」 丁梓瞄了眼车内的男人,眨了下眼,「不用到西宁,我想咱们应该同路。」 「同路?」阿淼不太明白。 「我坐的班车开走了。」丁梓淡定地说。 「啊…哦,那你怎……」阿淼这会脑子灵光了。 他说:「反正目的地一样,跟我们一辆车去呗。」 丁梓脸不红心不跳,从善如流地说:「谢谢你的邀请。」 她还特意趴在车窗前,对着车内的男人问:「你不会不同意吧?」 戴仼还没开口。 阿淼先说了,「放心,放心,隼大不会这么小气。」 隐在暗中看不清戴仼的脸色。 丁梓敢肯定一定很精彩。 她疑似听到磨牙的声音。 阿淼上了副座。 丁梓坐在后排。 她看了车内的后视镜一眼,那男人脸上没表情。 「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阿淼回头说。 丁梓将眼移向他,「我姓丁。」 久久,没人反应,气氛有些怪异。 丁梓问:「怎么?」 阿淼:「等你说啊。」 「说什么?」 「你的名啊!」 「我说了呀,我姓丁。」 她的眼睛在后视镜跟戴仼对了个正。 丁梓发现他的眼珠很纯,纯黑。看不透底。 她沖他一笑,一脸无辜,强调,「我确实姓丁。」 他挪开眼,抿着嘴,看着车前车灯映照出的路面。 阿淼啊哦了半天,「那我就叫你小丁吧。」 丁梓眼睛仍粘在后视镜,看着男人的额头,毛髮,又笑笑,「你呢?」 她的语气过于随意,她的目光又过于灼灼,即使没抬眼,他也感觉到。 好一会,他的眼睛才从路面收回,又看向后视镜。 四目相对, 丁梓微微抬下巴,「你的名字。」 阿淼哇哇叫起来,「我叫阿淼,我告诉过你的,你怎么能这么快就忘了呢?真让人伤心。」 丁梓眼没移动,嘴里蠕动,「不是问你,我问他。」 她嘴里的他,没任何表情,也没任何要开口的意思,眼睛只在后视镜里淡淡扫了一下。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13页 从镜中看清了她的口型,她冲着他无声地说:「老司机。」 戴仼抬手将后视镜往旁一转,隔绝了他与她镜中的视线相碰。 丁梓看着他的后脑勺笑了笑。 阿淼沖她嘿嘿一笑,正要开口,却收到戴仼扫来的一眼。 他闭了嘴,咽下要介绍的话。 丁梓又撞了一下副座的椅背,「你叫什么来着?」 阿淼回头,一脸怨念地看着她,「我叫阿淼,阿淼,阿淼,记住了。」 丁梓又点了一下头,「记住了,很多水。」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话。 阿淼呵欠连天,不一会车厢响起他的鼾声。 丁梓这会没多少睡意,她看了眼前面男人的后脑勺。 身体向前俯伸,她的头伸过前面的椅背,探岀半个脑袋。 「诶,你怎么听到的?那些鸟儿。」 戴仼挪了下头,往另一边侧了侧,避开耳边突然传来的热气。 冷声道:「正经坐好!」 「谁不正经?」丁梓挑字眼。 没人理她。 丁梓的头又往前伸了伸,看着他的侧脸,目光从他的脸到下颌的线条上游移。 指头戳了戳他的胳膊,硬梆梆,肌肉结实。「问你呢。」 不理,再戳,带着些许挑衅,「这样正经吗?」 戴仼一个剎车,车停了下来。 丁梓随着惯性身子向前扑,鼻子结结实实地撞在椅背。 丁梓捂着鼻,瞪着他,「没点风度的男人! 「说谁?」 被突然剎车惊醒的阿淼听半句,揉着眼着问:「你们在聊什么?」。 戴仼对阿淼说:「下车。」 「到了?」阿淼往窗外看了看,却见四周一片漆黑。 「你开车。」 「啊,哦,我开,你歇歇。」 两人换了位置,阿淼开车,戴仼坐在副座,闭上眼。 阿淼是好奇宝宝,又提起刚才的话,「小丁,你们刚才在了聊什么呢?」 丁梓看了副座的男人一眼,「聊鸟儿」 「鸟,鸟儿?」阿淼舌头打结,「你们竟聊这个!」 丁梓对他的大惊小怪很是莫名其妙,「有问题?」 「呃,有,不…没,没……」阿淼往戴仼方向瞄了眼,神秘兮兮地问:「那个,嗯,你们怎么会说起这个事?」 「我问他的。」 「啊,小丁你……」阿淼突然大声说:「我阿淼佩服你!」语气有着某种莫名的亢奋。 这什么跟什么? 丁梓骂道:「你有毛病啊?」 阿淼嘿嘿笑着,「是太高兴了,带点激动。」 「我看你是脑子有问题。」 丁梓也准备不再搭理神经错线的阿淼。 却听他问:「你们什么时候发展这么快?」 「我说,你带错药出门还是怎么的?」 怎扯到发展上去了? 她隐约感觉两人的谈话不在同一频道。 阿淼沉浸在自个的思维中,期期艾艾了好一会,终于问出:「隼大,他……他鸟儿大吗?」 呃…… 「哈哈哈……」 丁梓终于明白过来两人的频道差距在哪儿。 鸟儿,他的鸟儿…… 越想越好笑,越想越可乐,笑得她直捂肚子喊痛。 阿淼被笑得懵里懵懂,「这,这有那么好笑?」 「闭嘴!」黑暗中听副座的男人对他喝了声。 丁梓又笑了,她看了看副座上的男人。 天黑,看不清神情,却可以从他的喝声中知道他的恼怒。 她说:「我说的鸟儿跟你说的鸟儿,不是一样的鸟儿。」 第8章 ======================= 第8章 终于明白真相的阿淼,尴尬得只能呵呵讪笑。 乐的乐,黑脸的黑脸,讪笑的讪笑,各人恢復常态已是半个钟后。 后来阿淼还是对在车站那事给了解释,他说:「直觉呗。」 丁梓:「直觉?」 「怎么,不相信?」 「有点玄。」 「这么说吧,一个人对自己所熟悉领域里的事,都有着外人所无法理解的敏锐,而在这些领域里总会有个别特别变态的异类,通俗地讲就是精英。」 「你是说他」丁梓对副座上闭着眼无声无息的男人努了努嘴,「是这个变态之一?」 「据我所知,没有之一」阿淼带着某种骄傲,「是唯一。」 丁梓懒得跟他争辩。 似乎知道她不信,阿淼说:「在车上,那对夫妻刚走过身边,隼大就觉出了异样,知道为什么吗?」 「知道我还问个毛线啊?」 「那些鸟儿虽然被灌了药,在晕睡中,但只是晕,而不是死,只要有生命体徵在,在遇到某些特殊的情况也会下意识地有所反应。」 「你意思是说,那些鸟儿中某一只在碰撞中发出了些声。」 「就是这声似有若无的啾声,让隼大捕捉到。」 好半天,丁梓才发出一声,「不可思议。」 「不可思议的事多了去,就比如猎犬,它灵敏的嗅觉就是解释不清的。」 一路上,两男人轮流开车,休息。 最后的一段路,好几十公里是柏油马路,车走的平稳了,丁梓迷煳着睡了一会。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14页 车到西宁的时候,已是深夜12点。 阿淼问:「小丁,你有住的地方吗?」 戴仼也抬起眼,从后视镜第一次正视她,似乎也在等她的话。 丁梓手掩嘴,打了个呵欠,「我在悦来宾馆订了房间。」 戴仼问:「悦来宾馆在哪?」 丁梓想了想,「好像是一个离市中心大十字街不远,离西门体育场也不远的地方。」 戴仼皱眉,「好像?」 丁梓无辜,「网上是这么说的。」 戴仼对阿淼说:「查一下路线。」 租赁来的车上没装有导航仪。阿淼依言打开手机搜索查阅。 不一会,车子继续上路。 阿淼问:「你怎么会在那边订房?」 丁梓眨眼,「因为西门体育场附近可以坐中巴去青海塔尔寺。」 三人到了悦来宾馆,宾馆看起来还算干净。加上实在太晚了,戴仼和阿淼就没另找地,将就着在此住下。 在前台办完入住手续,丁梓正要将身份证放回袋里,被阿淼伸手夺了过去。 他嘴里念着,「丁梓。」 丁梓一把将身份证夺回,没理他。 阿淼一阵哈哈大笑,笑得弯着腰,直不起来,「丁梓……钉子?」 丁梓面无表情。 阿淼指着她道:「难怪不肯姓名一起说出来,这姓名确实……丁梓……钉子……哎哟,不行,让我再笑一会。」 他在鸟儿的乌事件中面子和里子都丢光了,这会似乎是找到了宣洩的口子,笑得前俯后仰。 丁梓白了他一眼,果然脑子有问题。没理他,提步就走。 阿淼笑够了,赶了上来,他开怀地嚷道:「以后我是叫你铁钉还是叫图钉好呢?」 「以后?」丁梓冷哼,「想得真够远。」 阿淼:「当然,大家有缘嘛。」 虽是夏天,但西部的昼夜温差很大,加上这会已是午夜,感觉有些冷。天冷,怕感冒,然而一路的风尘让她早以忍受到了极限,这会进了房,第一件事就是洗澡。水不是很热,她也没敢洗太久,匆匆洗完了身,又洗了头。 然而有一件不好的事,房里的吹风机是坏的,里面的电热丝烧掉,吹出的风都是冷的。看着一头湿嗒嗒的长髮,丁梓郁闷之极。 她披了件秋衣,出门。敲响了戴仼和阿淼住的客房,敲了好几下,等了一会没人应。风从过道吹来,她只觉得头皮像泡在水里,不禁打了个寒颤。 又敲了敲,仍没反应。她试着转了转门柄,竟没锁。 丁梓走进去,室内没人。有水声从浴室里传来。 这两个男人一起洗澡? 她为突然产生的念头感到恶寒,搓了搓手臂,在犹豫着是在这等他们出来还是去楼下找服务员借吹风机。 浴室门打开了,有人出来。只一眼,丁梓挪不开眼和脚,出来的是戴仼。 男人身姿高而挺拨,头髮也湿着,水珠从发尖滴落肩窝。 简单的搭了条浴巾,露出两条结实的长腿 「都没穿?」丁梓脱口而出。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如惊雷突然炸响,是两人都始料不及的。 丁梓只是下意识说出,戴仼是根本没料到房内还站着个外人。 戴仼迅速将浴巾拉起,围好,脸色阴得能滴墨。 「谁让你进来的?!」 丁梓知道坏事了,不自在地轻轻咳了咳,找回自己的声音,「我,就借个吹风机用下。」 「出去!」 「拿了吹风机就走。」 「立刻,马上,从房内消失!」 丁梓恼了,口不择言,「你一个大男人,遮遮掩掩,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她还有理了? 戴仼几步跨来,一手抓起她的衣领,拎着她就要往门丢。 这姿势最让人不舒服及不爽。丁梓如一只被激怒的小兽,她奋力挣扎,对着他拳打脚踢。 对于男人来说,不痛不痒,任凭她徒劳无功。 丁梓在他身上又拧又掐,乱抓乱挠。 她还没意识到抓到了哪儿,却感觉到这里能让男人吃痛,越发掐得紧。 男人死抿着嘴,咬着牙,将她的手一掌拍下。 她只觉得手被拍得发麻,可她愣是没松手,直到感觉脖子被衣服勒得有些喘不过气来,才慢慢松了手。 她的手刚被拍下,顺势一抬,勾住腰间的浴巾,一拉一扯。 男人只得用另一只手夹住她的手,她的手指仍勾着浴巾边沿,只是被他压着动弹不得。 男人一手要拎她,一手要控制她的双手,这会要防止她的脚作乱,只得停着步。 他的手拎着她的衣领,衣领勒着她的脖子。 她的手勾着他的浴巾,手被他压着,却也奈何她不得。 「松手!」男人咬牙切齿。 他的手扣着她的,怎奈她的指头就绞在浴巾线缝里头。 他强力将她手扯出的话,必定会顺势将浴巾勾落。 「傻…子才放。」丁梓微喘着气回道。 她放手?门都没有!她一放手,就会让他得逞。 她将会被他以一个很不雅的姿势丢出门外,她的脸还要不要?! 「天啊,隼大,太晚了没其它可吃的东西买,只有面包,这两袋面包还是走了老远,才在一个24小时营业的超市里买到,将就……啊……」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15页 两人在僵持之际,门外传来脚步声。 门被推开时,同时传来阿淼的声。 接着是他的惊唿:「这,这是什么情况?呃,啊,哦……」 一连串不知该表达什么的单音字后,「我什么也没看到,你们继续,继续……」边说着就要退出去。 「滚回来!」戴仼语气很不好。在开口的同时他先放开了手,丁梓也没纠缠,在他的手放开时,她也松了手。 他冷着脸进了浴室。 阿淼看着他的背影,一脸懵相,慢慢转头,问一旁的丁梓,「我回来的不是时候,他这,这是欲求不满?」 「你脑子除了装些有颜色色的东东,就不指望有什么。」 「怪我咯?明明是你们演得这么辣眼睛。」 再跟他啰嗦下去,她会觉得自己的智商直线下降。 她说:「吹风机给我用一下。」 阿淼看了看她湿漉漉的头髮,又看了看浴室那边,欲言又止。 丁梓没给他机会再说什么,催着他去将吹风机拿来。 阿淼在把吹风机递到她手上时,还是没憋住话,「图钉,你,你也太激烈了。」 丁梓连白眼也懒得翻给他。 阿淼没这个自觉,又接着说:「他身上的痕迹得几天才消。你是怎么做到的,竟然能碰到他的身?」 这货,能砸晕他不? 第9章 ======================= 第9章 次日,戴仼,阿淼与阿广杨姐他们见了面。 阿广说:「我们到了祥宏,说明了来意,有人把我们带到接待室说先等一会,谁知一等就是一个上午,其间也没人出来说明个情况。直到看到他们都打卡下班了,我们才发觉有些不对头。」 他看了一眼戴仼,继续说:「感觉到不对劲,我们就将财务室的人拦住,跟他们理论,他们一会说不知道这回事,没有接到上头为我们安排款子的通知,一会又说这事是老闆亲自过手。我们要求见他们老闆,他们推三阻四,后来还叫来了保安赶我们。」 说到这里,阿广停顿了下,指了指他的腿,又接着说:「我被人踢了好几脚,杨姐头髮都被人扯落了一大把,被人推倒在地,脚也扭伤了。」 杨姐揉着脚,也忍不住插嘴道:「我去过那么多地方结收款子,真没见过这么无耻的公司。这笔工程款拖了一年多了,我们这次过来之前,也是跟他们财务沟通过,对方也说有给我们安排。结果我们来了又百般搪塞,出尔反尔。」 戴仼没任何表示,倒是阿淼先一拍桌子,大骂道:「龟孙子,欠钱不还,还来硬的,嫌日子过得太平坦了!」 一直沉默的戴仼开口了,「你们先回去。这里我来处理。」 又吩咐阿广,「你回去,盯紧御湖庄那边的进度,这是精装,留心点。」 阿广应道:「放心。」 戴仼转头叫阿淼,「给老邹打个电话。」 ** 丁梓起床已是九点多,她鼻子有点堵,许是昨晚凉到了。 经过戴仼和阿淼住的客房时,门大开着,服务员正在整理床铺。显然男人退房时,服务员并没有发现少了吹风机。 丁梓想了想,还是跟她说了声。 早餐,她吃了碗清真泡馍后,到市中心大十字街前面的立交桥路口,快十点时上了去湟中塔尔寺的中巴。 湟中县城有很多三轮车、面的之类的小型交通工具,在向游人招揽生意。 大街上随处可见穿红衣服的喇嘛来来往往。 丁梓到一个店里买了支水,顺便向店老闆问塔尔寺的方向。 往左走了不多远,遇到一岔路口。她想了想,往左边下坡的那条路走过去。 走过一条街道,两边都是一个一个的小店面,里面卖佛珠,酥油、布料之类的东西,也有针对游客卖些手镯的店。 她边走边浏览着,并未做停留。很快便看到了寺院的金顶,这是她第一次如此近的看到藏传佛教寺院的金顶,不由深吸了一口气。 据说这些金顶是用按吨计的真金做的。 再往前走,遇到一堵围墙,没路了,四顾也没发现小门之类的。 丁梓拉住一个学生问,「你知道从哪里进去吗?」 学生很是流利地告诉她,「你走过了,需要回头走几十米,然后有台阶上去。」 闻言掉头,果然有台阶上去,上去后是岔路口,两条路都可以走。她随意选了一条,没走几步,眼前一亮,塔尔寺的八座白色佛塔豁然出现在面前。 藏族基本全民信佛,所以每个县城,每个乡镇和村庄一般都有寺院,规模大小不等,最少也会有佛塔供村民转经,所以在整个藏区旅行中,经常会不期遇到一座白色的佛塔出现在蓝天之下。 而每个寺院门口,都会一字排开8座佛塔,好象叫如来八塔。代表八个什么字或者什么意思,她在网上看过,这时早已忘记。 ** 老邹陪着笑脸,「戴老闆,说什么我们也不敢,不敢蓄意伤人啊!」 阿淼一脸鄙夷,眼一瞪,「果然是没脸没皮的,打都打了,还说不敢,打量着我们好欺呢!」 「这,这是误会,误会,我得到消息后,当时已经处置了有关人员。」 「伤的可是我们的人。」 「我第一时间带他们去医院检查过了,该补偿的也补偿了。」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16页 戴仼缓缓地开口,「张宏亮在哪?」 老邹搓了搓手,「张老闆他出差了。」 「他人在哪?!」 「他,他去外地看一批材料。」 老邹瞄了瞄戴仼冷硬没表情的脸,看不出在想什么。暗暗擦了擦额头的汗。 又听戴仼说:「这么说,现在祥宏的管事是你。」 「这,这都是张老闆对我的信,信任。」 戴仼说:,「那么,欠我的债,你也是可以拍板的?」 老邹忙说:「除了财务上的事,其它的我倒还可以说得上一句话。」 「哦,这样啊。」 戴仼的话轻轻淡淡,听不出情绪,却说老邹的心提起。 「阿淼」戴仼突然叫了声。 「隼大,请吩咐。」 「去,雇几个民工来。」 阿淼多聪明的人,马上知道戴仼要做什么。 大声应道:「行咧,我多雇几个,争取今天内把我们装在祥宏的材料全部剥弄下来。」 说完,转身就出门。 老邹一惊,看出不是开玩笑,忙上前,拦住了阿淼。 嘴里急道:「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阿淼甩开他的手,「有话的是你。」 老邹没从阿淼的面前挪开,又擦了擦额上的汗。 「戴老闆,看在,看在咱们曾有过良好合作的情分上,能不能……」 戴仼打断他,「我最后问一次,张宏亮人在哪?」 「他……」 「别跟我说在外地的鬼话。」 阿淼亦对着老邹阴森森地笑,「鬼话你就先留着去阎王那再说。说,他躲哪去了!」 老邹咬了咬牙,「张老闆是虔诚的藏传佛教徒。」 ** 塔尔寺,是西北地区的佛教活动中心,规模宏大,游人如织。 它周围除了路边琳琅满目的小摊,藏族或汉族打扮的年轻女导游,也算是寺庙内外的一道风景。 丁梓的前面是一个旅游团,导游领着队,一边解说一边带着团友进了大门。 她刚要迈进大门,被挡住了,她还没买票。 丁梓去买了两张门票,一张是进大门,另一张是专门参观大金瓦殿用的。验票后跟着人流开始从最左边的巷子朝里走。 藏传佛教的寺院是开放和分散的,象是一个村庄的样子,有好些巷子可以进去。不像汉族的寺院,整个的围墙把所有属于寺院的建筑都封闭起来。 丁梓走走看看,不经意中跟在两个男人的后边,他们的导游是一个胖胖的身穿藏族服装的女子。 进到第一座殿堂的时候,门口坐着一个喇嘛,手拿一把剪刀晃啊晃的。她一开始莫名其妙,然后才发现需要把一张票递给他,他拿剪刀那么轻轻的剪一个几毫米的口。 她拿回来细看,原来有一边印着1到10的数字,代表着10个景点,每进一处景点,门口喇嘛在相应的数字上剪一个小口。 在去第3个殿堂的路上,导游小姐回头一笑,对她说:「听讲解要收费的哦,他们每人50,你就30吧。」 丁梓一楞,才想起自己的行为是在蹭听,她不由得笑了笑。 在前面岔路口他们向右转的时候,她向左转。 转左的那条路通往一个看起来比较旧的院子,她正打算推门进去瞧瞧,门吱呀一声,出来俩小喇嘛。顺着打开的门往里看了眼,这是座小型的佛学院,是小喇嘛们上学的地方。 收敛起好奇心,没事般走过那大门,朝围墙另一头走过去。期间回了一下头,俩小喇嘛一直看着她。 墙尽头转角还有几处旧院子,均是大门紧锁,锁上锈迹斑驳,门上的油漆剥落,随处可见岁月侵蚀的苍凉。 她正要掉身往回走,却瞟见有一个没上锁的大门,而且门上的挂环也不像别处破旧。几步走过去,正要推门,从里面传出的动静让她停止了动作。 「……这么猴急……」一个女声拖着长长的媚音。 此处省略…… 丁梓回过神后,骂了声:靠! 她看看了四周,这里已经处于寺院的边缘地界,看房屋的样式,是被废弃的住宅,不属于寺院。 不管如何,旁边就佛门禁地,此处离佛祖挺近。 这里的安谧更凸显里面的激烈。虽是语音版,激烈程度不亚于十八禁岛国片。 丁梓没有非礼勿视的自觉,正思索着怎么看看现场版的动作,里面的动静却渐渐偃旗息鼓。 正遗憾时,那对云雨后的男女说起了话。 男声催促,「快点,要回去了。让她等久了不好。」 女声幽幽,似怨似嗔,「哟,这会知道心疼你那位娇妻了。」 「这吃的是哪门子干醋。」 女声不依不挠,「她即是你心头爱,又何必来找我。」 男声道:「你是我心尖肉,行了吧?」 「那我和她谁好?」 「她是放家里的,你嘛,是……」声音渐底,一会传来女声的娇娇嗲嗔,「讨厌……」 又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声…… 还来? 丁梓悄悄将门推了条缝,脑袋才伸出,勐听「汪汪」几声嚎叫,是西□□有的兇勐的护院犬藏獒。 她把脑袋和脚飞快的缩回来,迅速离去。藏獒的兇残可是有名的。 女人整理好衣服,问在门前查看的男人,「有人?」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17页 「这地方鬼也不会来。」 「那护犬好好的嚎什么?」 「藏獒犬是公的,它也受不了你的s样。」 「……」 丁梓倒回岔路口,停下,回头往那方向看了看,这里竟有藏獒! 藏獒是绝对称职的看家犬。一般的看家獒,一两万元也可以买到,只是每天要餵两斤牛肉还得准备,不能委屈爱犬一天天长大,直到200多斤的庞大獒舍。 所以,它也不是一般人想养就能养的。 「见鬼了?脸色这么奇怪。」一个突兀的声音突然从后面传来。 丁梓敛了神色,循声望去。 第10章 ========================= 说话的是一个三十来岁的长脸男人。 戴着一顶遮阳帽,脖子挂着部相机,是个游人。 正在那取景拍照,遇到了丁梓,见她神色怪异,岀声问了句。 这会他正好奇地看着丁梓,见她看来,他又望了眼她身后的方向,笑道:「遇到什么了?」 丁梓用他的话回道:「见鬼了。」 可不是见鬼了吗?偷淫鬼。 长脸男人呵呵笑,还要说什么。 丁梓没有跟一个陌生男人聊天的兴趣,回了这么一句后,转身走了。 塔尔寺有「三绝」。 其中一处殿堂里摆放着 「三绝」之一的酥油花。 「三绝」之外的两绝,分别是堆绣和壁画。 藏传佛教也是博大精深的,很多具有文化精髓的圣物。 丁梓看得有趣,听得津津有味,一时倒忘记了身在人群中。 挨着她的是一对年轻情侣,那女子不时看了看她。 丁梓对上她的目光,「?」 那女子眼角往她身后瞟了一眼,嘴唇动了动,欲言又止。 丁梓不明所以,转过头,继续听导游的介绍。 突然耳侧一热。 那女子在她耳边迅速说了一句,「小心你身后,有扒手。」 闻言,丁梓僵了下。 她将手小心地移到单肩挎着的双肩包上,果然碰到一只手正贴在她的包上。 她果断地对着那只手用力一拍,手肘向后一顶,同时快迅将包挪到胸前。 扒开堵在前面的人,钻了出去。 没走两步,感觉不对劲。 倏然转头,脑后头皮传来一阵刺痛,让她皱眉轻嘶。 一个带笑的男声在她后面传来,「你再这样扭来扭去,就要变秃头了。」 丁梓也知道自己的头髮是被什么东西绕住了。 她停住脚步,那人捣弄了一会,「好了。」 她一言不发,头也没回,走了。 「就这样走了,不觉得太没礼貌?」男人在后面说。 丁梓不想搭理。 男人锲而不捨,「我可解救了你的头髮。」 丁梓停了步,转了半身,「用这么劣的招数就想泡妞,落伍了。」 男人看着她的侧脸,笑,「你说我是故意的?」 「挨着女孩的后头,将她的头髮绕在自己的扣里,然后以此为藉口跟其搭讪。拜託,动动你顶上的葫芦,想点新玩意。」 男人没有一丝被戳穿后的尴尬,又笑。 这会笑里带着丝疑惑,「你的声音听着有些耳熟。」 俗,俗不可耐! 丁梓想直接给他来一脚。 这时男人已走到她面前,对着她的正脸,细细看着。 半晌, 男人惊唿,「你是……小钉子?」 小钉子……这样叫的人…… 丁梓慢慢抬头,对着那青年男子,眯着眼上下打量。 「你,谁呀?」 「小钉子,果然是你!」 丁梓眉尖蹙起,「我跟你很熟?」 男子又笑了,「不是一般的熟。」 丁梓没兴趣看他故弄玄虚,回身要走。 男子忙道:「我是王佐呀!」 她看了他半天,「王佐?」 「多年的老同学了,这都忘记?」脸作伤心状。 丁梓歪着头,蹙眉想了想,「就是那个为逗女生开心内裤外穿扮奥特曼的王佐?」 王佐讪笑,「年少的事,你还记啊?」 「我从来只记别人的窘事,糗事。」 「嘿,嘿,刚才我还不敢认,这会我倒确信你真的是丁梓了。真是女大十八变啊,你都变得这么漂亮了。」 丁梓没有要叙旧的意思。 王佐却不知道般,自顾说:「听说你都大学毕业了?」 丁梓神色冷淡,「有问题?」 「我是打心底的敬佩,你说当年我们几个混成那样,还能出个大学生。当然,除了……」 丁梓倏然停步,顺了口气。 指了指不远处,「你朋友叫你了。」 王佐给她递了张名片,「这里有我电话,找时间叙叙旧。」 丁梓不置可否。 两指夹着他的名片,向后摆了摆。 王佐看着她的就要走出殿门。 大声喊了一句,「徐季平回来了,他在打听你。」 回应他的是从容,窈窕的背影。 丁梓在一个垃圾箱前停下脚,看也没看指间的名片,两指一松,纸片滑落。 转身,瞄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从旁边的一座殿内出来,拐弯往左去。 丁梓看到他时,他的目光也正收回去。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18页 丁梓缓了会,也往左方向走,走了老久却没再见到戴仼的影子。 作了罢,她缓下脚步,一路走过,到了大金瓦殿。 大金瓦殿在塔尔寺的正中位置,藏语称为「赛尔顿庆莫」,意为金瓦,据说是寺内最古老的建筑,面积有好几百平方米。 进殿内按顺时针方向转了一圈,丁梓用新学的藏人模样行了几礼。 出了金瓦殿后,她乱逛。 到最后,门票上的10处景点只去了7处,有两处没找到。 另一处是活佛行宫,向山坡上走,要走很多很多级台阶,没多少游人上去。 丁梓对神秘的活佛很感兴趣,走了小半会,上完台阶,站在平台上俯视整个塔尔寺全貌。 平台上有一个为游人拍照的藏族小伙子,丁梓谢绝他为她拍照的要求。 所谓的行宫,只不过是上下两层的圈楼,上面住人,下面是佛堂。 有几个喇嘛在楼梯转角处坐着闲聊。 丁梓进去,很快便走了出来。 她从另一侧的台阶下去。 下面往上走着一个人,高大的身影,不紧不慢,稳步拾阶而上。 丁梓坐在台阶上,手肘支着膝盖,托着下巴,眼睛没眨。 男人身姿挺拔,脚一抬一落间迅速而利索。一步一个台阶,还不带喘。 与她擦肩而过,从始至终,戴仼没有停顿,没有抬眼。 丁梓过了会才转过头。 入眼的是一道孤独的身影,长长的灰色台阶,高远广深的蓝天,加上寺院的金顶。 同在一个画面中,各自突兀,而又该死的协调。 她行动快于思考,拔脚追了上去,拦在他面前。 也不说话,就这么盯着他。 戴仼只是淡淡地扫了她一眼,挪了挪脚,要从她身边过去。 丁梓身子跟着移动,仍在他面前。 谁也没说话,就这么僵持了一会。 戴仼缓缓俯身,向她靠近,从外人的角度看,就像一个男人想俯身亲吻女子。 然现实并没有那般美好浪漫。 听男人说:「想男人,你,找错对象了。」 丁梓没动,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他又说:「对你,我提不起兴趣。」 「呵,」丁梓突然笑了,「原来,你---阳痿啊----」 你阳痿啊…… 戴仼脸色铁青,眸眼乌黑沉沉。 片刻,他冷冷道:「勾引,挑逗没效。这会玩激将,省省吧!」 丢下一句,大步离去。 当她再次转身,他已经转到旁边的墙角那儿,只露着半个背影。 只一会工夫,那人已隐没在凌乱的屋舍中,想寻却没了方位。 丁梓捡了条道随便乱逛了一会,已经是快下午四点。 该回去了。 可是,她好像迷路了。 她想骂娘。下一秒,她不骂娘了。 之前在圈楼楼梯转角坐着闲聊的喇嘛也早已不在,现在那里不远站着两个男人。 其中一个高大挺拨的男人;另一个是个微微发福的中年男人。 离得远,看不清表情,也听不到他们的话。 没等她走近,阿淼从别处过来,随后三人离去。 -------------------- 作者有话要说: 第11章 ========================= 离开了塔尔寺。 丁梓走向去西宁的中巴站,时间还早,顺便逛了逛两边的小店。 有骚动从旁边传来,隔壁的店门前站着几个年轻男女。 听一个男声抱怨,「这些小店能有什么好东西。」 一个女声娇嗔,「粗人,这不在于贵,用来留念,意义价值大。」 男的嘀哝了声,「就你们女的才喜欢玩这些虚的,留什么念,要想来,随时都可以来。」 丁梓快速经过他们。 最后还是慢了一步。 她被人挡了去路,「小钉子,真巧啊!」 她停了步,抬头,「阴魂不散!」 王佐没在意她的冷淡。 再次遇上她很是高兴,「你是一个人吧,和我们一起,有伴。」 「这位是谁呀?」 刚才跟王佐争辩的女子走了过来问,对着丁梓上下打量。 女子一头波浪捲髮,尤为显目的是耳朵上那对大耳坠,形如红唇,夸张豪放。 丁梓迎着她的目光,对她眼里的戒备嘲讽地勾了勾嘴角。 女子看着她皱眉,瞪着丁梓,语带不善,「你是谁?」 王佐道:「白晶,你没认出她来?她是……」 丁梓眼不带情绪。 凑近他,「啧啧,眼光还是这么俗烂,一点长进也没有。」 王佐不防她有此举动,忘了要说的话。 他下意识道:「不是……」 白晶勐然叫起,「你是丁梓?!」 丁梓眼神疏淡,懒懒地挑了下眉,「见到我,兴奋吗?」 白晶脱口而出:「你怎么会在这?」 丁梓笑得凉凉:「这是你家?」 王佐回过神来,不自在地轻咳了声。 没搞清状况地接了一句,「难得吧,我刚见到小钉子时也大唿神奇。你说失去联繫那么多年,怎么就突然在这么个地方遇上了呢。」 两人都没搭理他。 丁梓懒懒地,无聊着,正想着要不要进一步撩拨刺激一下白晶。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19页 一辆轿车打街上而过,人多,车辆缓慢。 她穿过王佐的肩膀,眼睛对上了车内戴仼乌黑的眸子。 一触即移,极短的时间。 王佐再说了什么,她一句也没听进去。 直到她被人撞回神,「什么?」 王佐抚额,「我说了半天,敢情你一句也没听啊!」 丁梓没问他说了什么。 突然间了无兴致,挥挥手,「走了。」 「诶,诶,小钉子,你不是要回西宁吗?一起走啊,有车顺路。」 丁梓看了看时间,还没说话。 王佐又来了一句,「怎么,现在胆子变小了?怕把你卖了?」 丁梓懒懒地回了一句,「有本事就卖吧,卖得钱全归我。」 王佐乐不可支,反问:「我是那种白折腾的傻子?」 丁梓:「我是那种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的蠢蛋?」 两人你来我往,说得热闹。 一旁的白晶却脸色难看,生硬插嘴,「这么站在大街上,也不嫌掉价。」 王佐无所谓,「这有什么,又不是见不得人。」 丁梓这回抬眸看着白晶,看得仔细,看得白晶恼羞成怒时。 她却说话了,说的话牛马不相及,「当年那火炮筒呢?」 王佐:「什么火炮筒?」 丁梓:「你与她粘粘乎乎,说爱你爱到星河际去那个。」 王佐怪叫,「谁粘粘乎乎,那是赵海燕她追着我不放。」 转头问白晶,「是谁跟我提过,她好像嫁人了,是吧?」 白晶恼怒王佐对丁梓的热情态度,对他的问话,没搭理。 王佐不在意。 丁梓又说:「那个被人稍微一撩拨,就不管不顾直往前沖,最后把自己和别人都炸煳的傻妞虽然可恨,倒比那些个虚伪阴险的小人好点。」 白晶尖叫,「你说谁呢?」 丁梓似笑非笑,「说的自然是接嘴的人。」 王佐也听出了不对味,「小钉子,你这嘴啊,就饶下人吧。」话是带着笑说的。 到了这会,王佐再迟钝也觉察出这两人有过节。 看样子,是以前就结下的。 这时,同行的另外几个人都从店里出来了。一伙人准备打道回西宁下榻。 在王佐的再三力邀下,丁梓没有坚持自己回去。 ** 两辆车一前一后,向着西宁方向驶出热闹的大街。 阿淼看了一眼专心开车的戴仼,又看了看前面那辆宝马。 「隼大,你觉不觉得张宏亮的态度有些奇怪?」 「哪里奇怪?」 「他见到我们,竟然无事人般,就像见到很熟,关系很好的朋友一样,热情得过头了。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戴仼反问:「商人不都这样?」 阿淼笑了,「也是,这些人最会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了。」 阿淼又道:「他说我们难得来趟西宁,多玩几天再回去。他明知我们找来的目的,谁有时间跟他在这里磨迹。钱的事,连提都不提。md,滑得象泥鳅一样。」 「隼大,姓张的这是在拖延时间。」 ** 王佐的七座suv车,加上她,刚刚好。 在车上,她没有跟他们交流。 在问到她时,只是嗯,啊单音节回应着。 丁梓的眼睛放在车窗外。 街上来来往往很多藏民和喇嘛,那些穿红衣服的喇嘛,大部分比较年轻,二十多岁的样子。 「小钉子,你现在住哪里啊?自从你们搬了家,都联繫不上了。」 王佐坐在丁梓和白晶的中间,转头跟丁梓说话。 丁梓漫不经心,「就是不想跟你们混在一起才搬的家。」 这人也太直白了吧,王佐被噎得哑口无言。 毕竟是那些年一起混过来的玩伴。 虽说现在的丁梓不说话时看着清新小淑女样,大多数时候也是淡然疏离。 可是本性难移,一跟她说话,王佐就找到当年的熟悉感。 王佐突然说:「徐季平回来了。」 丁梓:「你说第二遍了。」 她的反应过于淡漠。 王佐摸不准她的心思,神色间就有些踌蹰。 王佐:「他的事,你知道吧?」 丁梓:「我该知道?」 王佐:「不是,那个…当年你们,他对你那么好,我以为你对他的事应该想知道。」 丁梓:「不用告诉我。」 白晶这时插嘴,声音尖刻,「你还没看透吗?她就是个只会勾人的妖狐狸,利用完了就撅屁股走人的白眼狼,你们巴着对她的好都餵狗了……」 丁梓的脸色冷得凝霜。 王佐忙拉着白晶,拦着她,「别说了。」 白晶推开他的手,盯着丁梓,「为什么不说,当年徐季平会变成那样,还不都是因为她吗?」 丁梓控制着挥出去的手,冷冷盯着白晶,一字一句地说:「白骨精,你最好把话给我说清楚!」 王佐忙挡着两人,劝解道:「好了,这会在车上。」 ** 戴仼和阿淼走出电梯。 两人正说着话,大门进来男男女女一群人,直奔前台。 落在后面的二女一男,男的对扎着马尾的女孩殷勤倍置,另一个波浪长发女满脸不忿。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20页 「咦,那不是图钉吗?」阿淼叫着。 随后又啧啧两声,「这妞真有本事啊,这么快就搭上别人了。看那情形,这是当着正主的面把人家男人给抢了?」 再则又有些不屑,「那男人长得就一个小白脸,哼,有什么好的。」 戴仼任由他一个人自说自话,没搭理。 阿淼想一出是一出,眼珠一转,嘿嘿两声笑。 「你说我们过去凑热闹,场面会不会更精彩?」 戴仼凉凉地扫他一眼,「这会不想着找人要钱了?」 阿淼一拍脑袋,「对,这事要紧,一会吃饭,定要那狐狸将钱吐出来。」 两人说着话,转进了餐厅。 进门前,阿淼忍不住又往那边看了看,最后抚手笑,「看图钉那懒懒淡淡的模样,肯定是那男人自己贴着上去的。」 戴仼突然接了一句:「眼熟吧?」 「什么?」 「你每次见到女人往前凑不就是这副模样?」 阿淼嘿嘿几声,为自己辩解,「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也只有你在山里呆久了,人也变成不懂风情的木头。」 戴仼似笑非笑,「要我提醒你?」。 阿淼不明所以地看着他,「我有什么需要你提醒?」 迎面走来一位服务生,「先生,几位?」 「已定有位。」阿淼又报了桌号。 「两位请这边走。」 服务生在前,两人在后。 阿淼接着之前的话,「你要提醒我什么?」 戴仼:「你被三个女人甩过。」 阿淼跳脚,「谁被甩了,是我不要她们的好吗? 你说那些只盯着钱,一味追求享乐,外表看着漂亮,内里腐朽得不行的拜金女能要吗?能要吗? 这种只有一副好皮囊,剩下什么都没有的货,玩一次两次还可以。 要相处,得,我宁愿光棍一辈子。」 戴仼给了他一个贊,「脑子总算还没有完全被浆煳。」 阿淼不服,「我一直拎得清的好不好?」 然后, 他又反驳戴仼,「只是,你也不能看到一棵树坏了,就怀疑整片森林!」 第12章 ========================= 西宁的阳光特明媚,傍晚五点多快六点,太阳还挂得老高。 高原地区,紫外线的穿透力很强。 丁梓沿街悠达地走在西宁街头。 情绪说不上好,也没太差。 就是有些恹懒,没多少兴致。 直到肚子传来嘟噜声,她才想起自己是避开王佐他们独自出来找吃的。 儿童公园大门的门边有一个酸奶店。 丁梓要了一碗不加糖的,坐下一会就喝完。 她原本就喜欢喝酸奶,觉得这味道确实还不错。 继续沿街遛达。 到了十字大街。旁边有一个市场水井巷市场。热闹非凡。也很多小吃。 她吃了一碗青稞做的甜醅,据说就是半发酵的青稞加糖,很甜,酒香的味道没大吃出来。 正暗自琢磨着,电话响了,她家老头子打来的。 老头子第一句话就是:「丫头,我的孙女婿呢?」 丁梓被他的话噎住了,差点将嘴里青稞做的甜醅呛了出来。 她巴咂了下嘴,甜味还没散尽。 懒懒地应着,「在相遇的路上。」 「什么?这齣去都有几天了,竟然还没个影?」 「老头子,你以为是大街上的大白菜,随便就能捡一个啊?」 「我不管,你答应过我的。」 老头子竟然撒赖。 所以说老小孩,老小孩,真一点没错,越活越像个孩子。 丁梓边走边跟老头子说话。 这个市场有两条通道,她来回走了一圈。 威胁利诱哄了半天老头子。 老头子就一根筋要他的『孙女婿』,逼得她不得不答应,一找到他的『孙女婿』立马拍个照发回给他。 老头子这才勉强罢休。 丁梓为终于能转移这个话题而松了口气。 她问:「我那盆肉球谁在照顾?」 「你那不花不叶的怪东西,老子看着就烦。」 「你不会给丢了吧?」 「丢给楼上你小丝妹妹了。」 丁梓笑:「行吧,跟她说,我回去给她带礼物。」又说了句:「也给你带。」 丁老头:「给我带『孙女婿』,别的都不要。」 丁梓:「……」 丁梓走出水井巷市场,往前走了一段。 右边又见一个莫家街市场。 于是她又熘达进去转了一圈,去了着名的马家店要了一份酿皮,类似西安凉皮。 她告诉师傅少放辣椒,可是还是辣的无法把它吃完,嘘嘘的只吃了半碗,然后勐喝了几口水。 丁梓坐在靠门的位置。 门沿外还摆着几张桌子。 其中一张桌上坐着一个老人,他的样子吸引了她的目光。 老人满脸纵横的沟壑,填满了岁月的风桑。 他只有左手,右臂缺失。 而他的左手,竟然有六个指头,多出的指头长在大拇指外侧。 老人脚边放着一个大蛇皮袋,袋里鼓鼓囊囊,从没扎紧的口子里可以看到是些空的塑料瓶,易拉罐之类。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21页 这是个拾荒老头。 这个老头虽然看上去落魄瞭倒,可她却从他的身上看到不符之处。 他虽然衣赏破旧,却整洁干净,没有骯脏邋遢不堪。 她特别注意了下他的左手,指甲齐整,指缝没污物。 他是怎么做到的? 毕竟只有一只手啊! 谁会帮他剪指甲不成? 似乎是感觉到丁梓的目光,六指独臂老头抬头隔着玻璃对上丁梓的眼睛。 老头沖她笑了笑。 让丁梓动容的是,他布满皱纹的脸,从容平和,没有一丝窘迫相。 笑容豁达,带着慈和的暖意。 真是奇怪的老头! 丁梓走出店门,老人也恰好站起来离去。 这时,她又发现了一件事,这老人的左脚不大灵活,俗语称,瘸子! 独臂,脚瘸,六指…… 望着他背着大袋,蹒跚而行的背影,又想起他的淡然安详的面容,丁梓的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姑娘,你对着我若有所思,可是有什么想法?」 不知什么时候,前面的老头停下来歇脚,笑问下意识跟在他身后的丁梓。 近距离对上他那双陷在搭拉着眼皮下的眼眸,看似浑浊的眼里,透着通透睿智。谈吐似乎也不俗。 「你似乎活得很自得?」丁梓小心地问。 老人笑了,脸上的皱纹像盛开的雏菊,说的话却是,「小姑娘,你在讽刺我这个糟老头?」 丁梓看着他沧浊而通睿的眼,「你心里明白的,我没带讽意。」 老人又笑了,自我调侃,「瞧我这手残脚瘸的老拾荒,就该活在泥泞里,人嫌狗弃才配吧?」 丁梓说:「我没这个意思。」 老人毫不在意,呵呵笑,「就算你这么想也是正常的,这也是众人的想法。」 他笑得很真诚,毫无芥蒂。 丁梓说:「可是,这并不是你的想法。」 老人认真地看了她一眼,点头,「对,」 老人似乎站得有些累,将身体靠在路灯杆上,接着说:「内心不应该受外在的干扰。」 丁梓歪头冥想了会,问:「比如?」 老头似乎很久没跟人这么聊过天,谈性也浓,他的声音有些沉哑,失了清亮。他指了指自身上的衣服,说:「比如着装,这不看职业的本身,也不为众人的看法,而是对自己的尊重。」 丁梓很认真地在听,老人笑得更宁和,「有句话说得好,『即使穷成乞丐,也要有一颗帝王的内心』。」 丁梓默了默,又说:「你处于如今的处境,似乎并无抱怨。」 老人望了远方出了一会神,才说:「物质的贫穷,不能做为精神颓废的理由。」 ** 戴仼他们的晚饭吃了将近两个小时。 张宏亮话很多,也特能扯。 就连对他没什么好感的阿淼也跟他聊得火热。 因此,饭桌的气氛还算不错。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 张宏亮神色不再淡定,有了些许浮躁。 趁着手下招唿着戴仼和阿淼之际频频看表,说话也有些心不在焉。 戴仼余光扫过,又若无其事,继续听他们谈笑,不时点头附和。 张宏亮的电话一响。 他脸有了变化,似乎一直在等这个电话。 铃声才响起,他招唿也忘了打,立马上站起来,疾步走出去接电话。 待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外。 戴仼也站起来,道了声上厕所,大伙没在意。 当阿淼停下来,觉察到戴仼似乎出去有些时间了,正纳闷,他上个厕所,也太久了。 正在念着间,戴仼回来了。 阿淼问:「隼大,你碰见美女,跟美女搭讪去了?」 戴仼扫他一眼,「我像你?」 阿淼嘿嘿笑,「不然,你怎么去这么久?」 戴仼拿眼角扫了一下其他人,他们的谈话正好停下来,似乎也在听着他的回答。他淡淡地说:「出去买盒槟榔。」 张宏亮的表弟接嘴道:「戴老闆,你怎么不抽菸?这可真是难得见到。」 戴仼回了句:「槟榔比香菸带劲。」 阿淼就把到嘴的解释咽了回去。 一个男人捡了一颗丢进嘴里,大大用力嚼了几下,而后笑得委琐。 「确实有劲,嚼一颗槟榔,通体发热舒畅,啊,爽……」 张家表弟笑骂道:「看你这销魂的姿态,你是嚼槟榔还是发情?」 一阵哼哼嘿嘿暧昧的笑声起。 戴仼没吃,只是转着槟榔盒玩,漫不经心。 没过多久,张宏亮回来了。 张宏亮有些不一样,情绪上高涨了不少。 别人没注意,却没逃过戴仼的眼睛。 看着他那张笑得红光满面的脸,脑里闪过之前经过阳台听到他电话的只言片语,若有所思。 酒过三巡,宴近尾声。 阿淼没耐心再等,直接问:「张老闆,咱们是不是该谈谈正事了。」 张宏亮不知是装愣还是真愣,「正事?」 一会,拍拍脑门醒悟般,「啊,哦,哦,款子的事吧,没问题,这两天就会结给你们。」 阿淼没给他打马虎眼过去,「说个具体时间。」 张宏亮的情绪,没有因他的紧追而有所变化,很爽快地说: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22页 「西宁是个不错的地方,难得来一趟,明天你们好好玩,后天开现金支票给你们。」 似乎没料到这次张宏亮这么爽快。 阿淼诧异,看了戴仼一眼。 戴仼轻敛了眼,「就听张老闆的安排。」 第13章 ========================= 西宁与北京的时差大约一个小时,所以到晚上九点多天还不黑。 丁梓逛了一天塔尔寺,又在城里转了几个钟。 累得够呛,这会只想早些回酒店休息。 在等电梯时,累得她不想直站着,干脆斜靠在墙壁上。 电梯门开了,有人从里面出来,一阵香风扑鼻。 丁梓忍不住打了个响亮的喷嚔。 她揉着鼻子,抬头看了看,刚从电梯出来的是一个女人,身着高档洋装。 丁梓看着她时,那女人也被她的喷嚔惊扰,两人四目相对。 女人由开始的不悦到渐渐的疑惑,最后的不可置信。 她颤着音,「梓…梓儿?你是梓儿?」 丁梓吐了口气,松了松紧握的拳头,面无表情。 女人一把抓过丁梓的手,眼眶慢慢泛红。 「梓儿,梓儿……你怎么会在这?」 丁梓将手挣脱出,紧抿着唇,神情冷漠,转身进了电梯。 女人跟了进来。红着眼,泪珠欲坠未坠,惹人怜惜。 却更让丁梓厌恶,烦躁。 她侧了侧身,用背挡住电梯内的墙面镜,也隔绝了镜内那两张相似的眉眼。 女人将泪拭去,「梓儿,对不起!」 丁梓抿着嘴,没任何反应,眼睛盯着电梯向上跳动的数字。 女人又来拉她的手,语带哽噎,「梓儿,你说句话,跟妈说句话啊!」 下梓陡然转头,看着女人,看得女人脸露怯怯,「梓…儿,怎么了?」 「你说你是谁?」 「我,我是你妈呀?」 「妈?」丁梓扯了下嘴角,语中凉薄,「我妈在我上小学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唔…女人后退一步,手掩嘴,嘴里发出唔呜声,双肩颤抖。 叮的一声,到了楼层。 丁梓没再理会女人,大步跨出电梯。 门前站着一个等电梯的中年男人。 传来中年男人的声音,「阿妍,怎么又上来了?你不是先下去等着,我随后就下去吗?」 电梯里的女人扑在男人的怀里,一直压抑着的哭声终于发出来了。 男人急问:「怎么了?怎么哭了?」 丁梓在中年男人开口说话时,前进的脚步就慢了下来。 最后,站在那走道上,缓缓转身,看着轻声安慰怀里女人的中年男人。 轻声软语,情意绵绵,一副伉俪情深。 看着相拥的男女。 丁梓脸色越来越古怪,缓缓地讽刺一笑。 是的,丁梓没有听错。 这个男人的声音,就是寺外废院里那场春宫戏里的男主。 何颜妍停止了低泣,抬头,看到站着没走的丁梓,眼露喜意,「梓儿……」 中年男人回头眼露疑惑,「这是?」 何颜妍拉着男人急急走到丁梓面前,语调欢快,「亮哥,你也不会想到的,她就是丁梓,我的女儿。」 又急切地看着丁梓,「梓儿,这,这是你张叔。」 张宏亮脸色转了下,很是高兴地说:「是吗,总听你说有个漂亮的女儿,却无缘见面,这会可见到真人了。」 又作风趣地说:「阿妍,说了你可不许生气,你女儿可比你还漂亮。」 何颜妍一脸娇羞,轻声啐了他一下,「漂亮也是我女儿。」 「是,是,我是在羡慕呢。」 丁梓看戏般看着两人,只觉胃里有东西翻滚,再呆久点,她怕隔夜饭都会吐出来。 一个道貌岸然,一个娇弱白莲。 离去前,她突然转身,两眼对上中年男人,「你全名叫什么来着?」 「梓儿,这样问长辈很没礼貌。」何颜妍看了看张宏亮的脸色,对着丁梓说。 张宏亮不知是真不在意还是表面功夫做得好,神情自然。 反而对丁梓哈哈一笑,「张宏亮,我的全名。」 丁梓给了他意味深长的一眼,没再逗留,转身漠然离去。 这一眼让城府深的张宏亮也摸不着头脑。 隐约听女人解释,「亮哥,别怪她,她,她,我……」 男人安慰的声音,「我知道,我知道,这么大的孩子都是叛逆的。再加上你们久未见,生疏也是难免的。既然住同一家酒店,多接触几次,到时……」 砰一声~ 丁梓将门关上杜绝了所有声音。 她踢掉鞋子,倒在床上,一动不想动。 不知趴了多久,她觉得胸闷有些透不过气来。 翻转身,仰面朝天,双眼在昏暗中吧眨。 好久,听她吐了句:靠,一天里尽是碰上些败兴的人。 眼晴酸涩发困。 闭着目,脑里却有些东西,从旮旯角落里被一点点翻出。 那个暑假,小女孩手里扬着老师发的奖状,兴沖沖跑着回到家。 迎来的不是父母的表扬赞赏,而是屋内的一地狼籍。 女孩灿烂的笑脸变成惊恐,无措地看着屋内争吵的男女。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23页 随后,女人冲出屋,一去不返。 男人也消失在她的面前。 没人想起孤零零呆坐门前,手里紧抓着奖状的小女孩。 直到天黑,才被闻讯赶来的爷爷带走。 从此,她的生活转入了另一条轨道。 嘭嘭…… 有人在敲她的房门。 随后传来王佐的声音,「小钉子,小钉子,在吗?」 丁梓一动也懒得动。 外面又敲了几下门,叫了几声,随后重归安静。 第二天早晨7点丁梓就醒了。 是再次被敲门声吵醒的。 惺松着眼翻身下床,随手拉开窗帘看了看。 外面大街上行人稀少。 西部天黑较晚,与东部的时间概念是不同的,所以人们大概睡觉晚起床也晚。 敲门声还在继续。 丁梓拉开门,噼头就骂,「敲你的大头鬼,不知道扰人清梦是缺德事啊!」 传来王佐的笑,带着揶揄,「起床气真大。」 王佐说明了来意。 他们要离开了,问丁梓要不要一起。 丁梓掩嘴打了个呵欠。 一脸嫌恶般,挥了挥手,「滚吧,滚吧。」 王佐对着即将合上的门,叫道:「小钉子,要联繫啊!」 丁梓没有确切的计划,只随心意,因此她不赶时间。 王佐他们离开后她又倒回床睡了会回笼觉,起床已近十点。 出了电梯,远远见一个女人姿态优雅地坐在入口侧的休息椅上,低头翻着手机。 在女人抬头时,丁梓挪了挪脚,转身想从后面的员工通道出去。 却迟了一步,后面传来女人的唿声,「梓儿」, 伴着唿唤声的是蹬,蹬,蹬,高跟鞋打在地面的回音。 何颜妍娇喘着气,拉住她的手,「饿了吧?走,妈带你去吃些东西垫垫肚子。」 丁梓将手抽回,看着一脸期待的女人。 又瞄到往这边走来的身影,斜勾了下嘴角,「找错人了,找你男人陪吧。」 大概是男人这个词让何颜妍有些不自在。 她嗫嗫道:「梓儿,他,他是你张叔。我们领了证的。」 这些与她何关? 丁梓转身要走,手又被拉住。 何颜妍说:「这是两套衣服,和一双鞋子,不知合不合你意?」 丁梓看着被塞进手中的几个购物袋,袋面印着的logo是叫得上来的名牌。 她突然笑了,笑得疏离而淡漠。 说的话却带着尖锐,「这是什么?补偿?」 何颜妍嗫嚅,「梓儿,妈……」 丁梓不想听她说什么,转身大步离去。 要是对不起有用,要警察干什么? 要是物质的补偿有用,谁为她出轨的青春负责? 丁梓又逛回昨天到过的大十字街,她没有进市场,而是找地方吃饭。 她注意到一辆小面包车一直慢腾腾的跟在她后面。 丁梓扭头看了看,里面有两个二十多岁的男子,半开着车窗。 丁梓奇怪的看了他们一眼,没在意,继续朝前走。可是,那辆车一直跟着她。 丁梓停下一直看着他们。 里面的两个人在推推搡搡。 其中一个瘦脸的男子跟她说话,「你要找地方吃饭吧?」 丁梓想弄清他们的意图,应了声,「很明显的事。」 他说:「上车吧,我们知道上面有一个饭馆还蛮不错的。」 莫名其妙出现的人,莫名其妙的藉口。 上车? 是以为她没带脑子出门? 出门在外,丁梓不想多事,她很是有礼貌地谢过他们的好意,继续朝前熘达。 奇怪的是那两人倒没有纠缠,面包车开到前面路口拐过去不见了。 丁梓从路口朝清真大寺方向拐了过去。 仍是不紧不慢的熘达着,左顾右盼。忽然后面有人跟她说话,扭头看了看,又是那两个瘦高的男子在她后面。 丁梓干脆问:「你们是饭托?」 刚才跟她说话的瘦脸男子笑了,「也不是,我们就赚点油费。」 丁梓暗自冷笑。才怪,只为赚点油费何必在这里等外地客,直接去人流量多的地方载客了。 丁梓指了指大清真寺门说:「我要进去逛逛,你们去找下个目标吧。」 瘦脸男子问:「你刚才不是说要找地方吃饭?」 「我这会不饿了。」 在拐弯向大清真寺走去的瞬间。 她假装不经意地回头看了一下,那两人仍然站在路边,在低低说着话。 丁梓很快将这事抛到了脑后。 第14章 ========================= 东关一带是回族聚居区。 她对少数民族的风情很有兴趣,既然来了逛逛是必不可少的。 丁梓先看到的是一个门厅,墙上有关于东关大寺的介绍。 有一个回族男人坐在地下对着墙壁在念经。 再进去是院子,对着大门是大殿,这里是人们做朝拜念经的地方,她没进。 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左边和右边都是些小楼房,有年轻的回族小伙子在吃饭或聊天。 丁梓被众人的目光看的不舒服,正要出去时。 看到从左边楼房的一个小门里转出几个身影,其中那一道挺拔的身姿,在人群尤如鹤立鸡群。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24页 她敛眸想了想,靠了过去,正听见与他们同行的那男人在说:「……若不是看到发在群里的照片,我还不知道你们到了西宁。」 他哈哈笑了声,又说:「这可真真难得,见到真人了。」 戴仼答了什么丁梓没听到,因为落在后面的阿淼看到了她。 停住脚,一脸惊喜,「嗨,美女,又碰上了。」 丁梓对上他嬉笑的脸,随口问:「熟人?」 「啊?」 丁梓往他前面与戴仼说着话的男人努了下嘴。 阿淼反应过来,「哦,他呀,也算也不算。」 她不满地斜觑他一眼。 阿淼没再卖关子,「我们跟他在网上认识多年了,第一次见面。」 「哦,网友,」丁梓瞭然。 一会又带着疑惑,「不该是女的吗?」 「为什么?」 丁梓说:「网友见面,不都是男约女,女约男的?」 「也没规定男的就不能见男网友。」 丁梓瞥他一眼,「装吧!异性相吸。」 阿淼笑了,给她解释,「我们是一个群里的人。」 丁梓随口问:「哦,什么群?」 阿淼:「动物权益保护志愿者群。」 丁梓还想再问,前面那两个男人不知什么时候停了下来,见到她都有些意外。 戴仼一惯的面无表情。 丁梓就是能从他的神情中看出点不待见的意味。 丁梓突然对眨了下眼,缓缓地裂嘴沖他一笑。 她的莫名挑衅使他立体的五官冷了一分,乌黑的眼又添了一层墨。 他转身大步走在前头。 看着他略显急促转身离去的身影。 丁梓心情极好。 从阿淼的介绍中,丁梓知道那男的叫大周。 做为东道主的大周很是热情。 他是个很能说会道的人,说出的话即能让人感觉到他的尊重,他的重视。 又给出了他的意见,让人不知不觉就接受他的观点。 丁梓没能推託他的邀请,与他们一道吃饭。 一行人进了一家私人菜馆。 一进门,大周招唿他们喝茶。 随后,往后屋去,看样子很熟。 不一会出来个年轻女子。 她双眼在屋内两个男人的脸扫来看去。 突然呵呵笑道:「你是戴仼。」 又指了指另一个,「你是阿淼。」 戴仼对她点了点头。 阿淼叫道:「定是大周事先对你说的。」 女子笑得明朗,打趣道:「我有相人之术。」 阿淼问:「美女是哪位?」 「南男」 「啊!你就是南男?」 女子眨了眨眼,又笑了,「如假包换。」 阿淼有点囧,「我一直以为是男的。」 南男理解地点头,「我这名是容易引人误会。」 阿淼低咕,「名字是一个原因,主要还是你在群里的说话作风。」 丁梓一直在一旁静静地听着看着,当她听到女子叫他们的名时,神色奇异。 大王? 她拿眼看戴仼,他的名字? 戴仼无法忽视她灼热的目光,对上她亮晶晶的眼,又面无表情地移开。 丁梓沖他哼了哼,这男人越是对她不正眼相看,避之唯恐不及,她则越是想撩撩他。 她突然挪了挪步,移到他身旁,对着他耳边细声细气叫了声,「大王……」 戴仼不防,下意识退了步,不知是因她的突然靠近还是因她那拿腔拿调的娇滴,脸色阴沉难看。 丁梓在他退后时早已恢復正常,什么也没发生一般。只是眼里带着恶作剧得逞后的笑。 这时,南男也注意到了丁梓,她疑惑地问:「这位是?」 阿淼抢着说:「你不是有相人之术?自己相相啊。!」 南男没在意他的调侃,认真地说:「这位姑娘暂时不是同道中人。」 丁梓感兴趣的事不多,只是眼前这女子的话却让她产生了兴致。 从他们的只言片语及阿淼告诉她的,她大概知道他们是怎样一个团体。 也明了女人口中的同道中人是指什么意思。 她挑了下眉梢,「哦,暂时?」 南男沖她裂嘴一笑,眼睛往戴仼方向斜了一眼,又对她眨了眨眼睛。 加重了语气,「暂时!」 丁梓看了她好一会,突然也笑了。 席间,丁梓知道大周的身份时,很是诧异,「你说你的职业是律师?」 大周笑道:「赖于谋生的生存技能。」 律师,难怪他那么能说会道。可是…… 丁梓问:「你们的团体又是怎么回事?」 大周笑笑说:「那是热衷于野生动植物保护事业的各界人士组成的非营利性社会组织。」 也就是说,这里面的人处于各行各业都有? 这个叫南男的女子经营着这家私菜馆,也是他们协会中的会员。 那么,丁梓瞄了戴仼一眼,若有所思。 大周和戴仼他们聊得火热。 丁梓则被挂在墙上的一组组图画所吸引,细看之下,原来是一组『世界十大濒临灭绝的动物』的图文简介。 有棱皮龟,双色獠狨,黑犀牛,野生扬子鳄,鹿瞪羚,野生双峰骆驼等等。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25页 这些种群数量持续下降的主要原因,自然环境的变迁是一个原因。 而植被生态的肆意破坏,人为的大肆捕杀是最大的一个因素。 做为宅女,丁梓大部分时间浸泡在网上。 她曾在某些论坛上看到过,许多新富以「野味宴」相夸耀,菜谱上野生动物名更是连听都没听说过。 还有以野生动物作为宠物饲养、或制成标本供家庭摆设,也成为他们的一种新「时尚」。 丁梓指了指墙上的图画,转头问跟在一旁跟她解说的南男,「这样有效果吗?」 南男想了想,「大概有效吧,起码来吃饭的人像你这样的被吸引而认真看的人不少,看过后,下回碰到这类事,心里会有个起码的意识。」 丁梓想了想,点了点头,似乎有些贊同她的话。 见丁梓对这些很感兴趣,南男很高兴,对她的态度又和善了几分。 男人们的谈话停了下来,转移到她身上。 听大周问:「小丁,你怎么一个人跑出旅行?」 丁梓反问:「怎么,一个人很奇怪?」 大周笑着说: 「总会让人多想一些的。毕竟独身姑娘家出远门,安全性就得让家人担心。」 丁梓还没答。 南男倒先开口了,「你这是性别岐视,姑娘家怎么了?姑娘家也能独步天涯,游遍山水。姑娘家的勇气也不会输给一些男同胞。」 阿淼笑嘻嘻地插嘴,「南男姑娘的勇气可是巾帼不让鬚眉,你那徒手放倒两劫贼的飒爽身姿,被传到群里可是众口称服的。」 南男爽朗地笑了声,手一挥,颇为大气地说:「好汉不提当年勇。」 大周笑骂她,「你是汉呢?」 阿淼接口道:「不是有个词叫女汉子,她是女汉子。」 偏离了话题,丁梓看得热闹,瞧着有趣。 眼睛却时不时扫向没出声的戴仼。 他就静静坐在那儿,即使不出声,也让人忽略不去。 这男人话并不多。 丁梓这次的肆意的目光却没让他再有回视。 她只得作罢,收回眼。 她想了想,将刚才在中心路口发生的事说了。 有些好奇地问:「他们这种行为是叫饭托吧?」 「哈哈,」阿淼首先笑道:「饭托?亏你想得到。这是抢客源。我敢说那两人绝对是一家饭店的人,为他们的店拉生意。」 「没那么简单。」沉默的戴仼突然开口说了句。 丁梓很快接了句:「那有多复杂?」 戴仼没答她,而是侧头跟大周低语了几句。 见大周点了点头,脸色有些严肃,嘴里说:「我也想到了,他们又出现了。」 跟着他们出来的丁梓一脸懵相。 坐在车上看了热闹的大街,忍不住问:「到底怎么了?」 阿淼一摊手,「我也想知道。隼大,这是个什么情况?」 大周在接电话。 戴仼难得赏脸地回答他们,「专拉外地客到店中吃饭,卖的是野味。不管你吃没吃,最后都会被宰一笔。」 「你怎么知道?」丁梓不买他的帐,「你也是外地客,怎么知道这地头的事?」 「群里有会员在这里遇到过。」 丁梓奇怪地问:「他上当了?」 「嗯」 阿淼拍了一脑门,「嘿,我一定错过什么事,这事我竟然不知道。既然他跟人去了饭店,那他不就知道地儿了吗?」 过了好一会,才听戴仼说:「他们几个外地人被人载着故意七弯八拐兜得东西南北都分不清。」 丁梓知道他说的群里,是指那个野生动物保护群,据刚才南男他们的介绍,加入里面的会员来自五湖四海,加入很简单,填註册资料信息,有一颗热衷保护野生动物的心。 可这人的反应也太快了吧,她才说出这事,他就做出了判断。 不过,之前听阿淼说过他有敏锐的嗅觉,能从看似很小的事中嗅出大问题。」 车子很快来到丁梓遇到那两人的中心路口,人自然早已不在。 他们并没有放弃,决定在这一带深入查探,为防止有什么意外,没让丁梓跟着去。 第15章 ========================= 丁梓跟他们分手后,独自在城里乱逛。 太阳西下时才赶回酒店。 酒店入口转角停着一辆红色奥迪。 丁梓经过它时,顿了顿脚步。 从降下的车窗可见车主是个年轻漂亮的女人。 让她停步的是那个声音,嗲得让女性头皮发麻,让男性骨头酥软。 这个声音,她听过,寺院附近那旧院里春宫戏里的女主。 她不由呵呵冷笑两声,一场春宫,男主女主都出现了。 女人在讲电话,「……你猜一下嘛……唔,没劲……好了告诉你吧,我在酒店楼下哦……正准备上去跟你娇妻打个招唿……咯咯咯……」 女人笑得花枝乱颤,「……好嘛,看你急的,逗你呢……老地方见,等你……」 丁梓看了看红色奥迪尾影。 又望了眼酒店里的某个窗子,慢慢勾了嘴角,笑得玩味。 她大步迈到旁边一那快递收发点门店前。 一个刚收工回来的快递小哥,钥匙还插在锁孔,听一个声音传来,「小哥,借你车用下。」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26页 快递小哥抬眼,见美女,眼亮了亮,又有些犹豫,「这个……可,可这是男式摩托车,你一个女孩家……,你要去哪儿?要不,我送你去?」 那辆红色奥迪己驶入车流,渐渐淹没了影。 丁梓收回眼,突然往快递小哥手里塞了一物,迅速跳上摩托车。 启动离去时丢下一句话:「借了,等着,一会还你。」 整个过程敏捷而快速,一气呵成。 等快递小哥回过神来,剩下的只是摩托车远远亮着的尾灯。 他低头看了看手中,被塞进来是一张百元钞票。 西宁的气温比她的家乡要低好几度。 一路唿啸,风颳过脸颊,丝丝凉意渗入。吹得头髮乱舞。 摩托车穿行在车流中,灵活得像一尾在海里自由自在游动的鱼。 丁梓在第二个红绿灯路口重见红色奥迪的影子。 红色奥迪开得不快,车主似乎在边开边讲电话。 她不紧不慢地跟着。 约莫十五分钟,奥迪转入右边的公路,逐渐出了城。 效外,来往的车辆逐渐减少,越走越静。 当奥迪车拐进一条僻静的岔道后。 丁梓想了想,熄了车灯,摸黑跟了进去。 几分钟后,奥迪车停了下来。 丁梓将摩托车隐在道旁的草丛树后,探着脑袋。 借着大亮的车灯,看清了车子停在草坪上。 前面是一栋平房,平房很大,周围砌着围墙,看样子有些像大仓库。 奥迪车就停在围墙的大铁门前。 过了一会,有人从里面将铁门打开,奥迪车驶了进去。 丁梓正想上前跟进去看看,从进来的路口方向传来了车声,有人来了。 丁梓再一次隐在黑暗的草丛中。 不用看,从那女人之前打电话的内容就知道,后面进来这辆车上的人定是那姦夫,她所谓的继父。 靠!这就是偷情约会的老地方?! 荒郊野岭,废弃的旧屋,这两货就好这口? 也不对,平房里面还有人。 不会这么重口,玩np吧? 在丁梓胡思乱想之际,又有声音从来时方向传来。 这次不是车声,声音轻微,是脚步声,两个人的。 从这放轻的声音响度,说明离得很近了。 丁梓大气不敢喘,蹲在车旁,一动不敢动,更别说探头张望了。 过了好久,周围全都寂静了下来,只可闻她的心跳声。 丁梓小心地站了起来,活动了下发麻的脚。 看着平房的方向,暗骂了句:靠!这么多人,玩那样? 丁梓犹豫着,是不是马上离开。 看这情形与她之前的预想不太一样。 她可不想偷情的画面没偷拍到,却把自己推入不知名的危险中。 得不偿失的事她可不干。 将摩托车推迴路上,扭动钥匙那一刻,她又纠结了。 这么老远的跟来,就这么回去,总有那么一丝不甘心。 人都有好奇心。 就看一眼,看了就马上走。 她说服了自己,又将摩托车隐进草丛,向平房摸去。 小心翼翼地将铁门推开一条缝,迅速闪身进入。 里面一片漆黑,唯有最左端的屋子有灯光射出。 丁梓穿过停在场中的几辆车向光源移动。 她数了数,共有四辆,其中两辆她知道。 那么,另外两辆车,看来是在奥迪车之前就到了。 搞什么,这么神秘? 比偷情还神秘。 天黑又分神,不防脚下踢着一件硬物,惯性使然,她重心不稳,眼看就要扑个嘴啃地。 好在她反应快,迅速做出反应,最后单膝着地,双手撑在近旁的物堆上。 膝上的隐痛让她呲牙。 果然,黑暗对于她就是克星。 上次在黑暗发生的事才没过去多久呢。 她站起身,就近发现绊倒她的那堆物是一堆木材,上面盖着防雨布。 丁梓拍掉手上的木皮屑,吐了口气。 没等她靠近那有人的屋前,有脚步声和说话声传来。 声响越来越大,那些人要出来了。 她只得快速退回木材堆,藏在后面。 经过木材堆,听一个男人说着,「张老闆,货已全部送入你的仓库,那款子该结清了。」 张宏亮的声音,「这是自然,只是,一下进那么多木材,这资金有点紧,能不能剩百分之二十过些时候一次性付完?」 「你在跟我开玩笑?」 「实不相瞒,酒店里还住着两个上门要债的呢。能不能在你东家面前给我们说句好话?」 「你要知道,这批木材的价值。稀有的百年老木,非常难搞,我们东家出手的门路很多,是我说服取你家,也是看在你以往比较上道的份上。」 「哎哟,」一个女声嗲声嗲气插嘴道:「谁不知道陈哥你最是个仗义能干的,是你东家缺不得的得力助手。张老闆这点小事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 陈哥被女人嗲嗲地捧得再开口已带上笑,「也不是这么说。」 张宏亮适时开口,「小曹,好好招待陈哥。」 女人娇笑,「陈哥,这一路长途跋涉大老远的,可是累坏了……」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27页 声音渐行渐远。 有车辆驶离的声音,剩下的人进了另一间屋。 实在没兴趣再呆下去了。 丁梓从木材堆后出来,趁着无人赶紧熘。 丁梓离最左端那屋有些近。 当她站起来还没走两步,正好瞄见两条黑影以极快的速度窜进屋内。 她愣了下,随即明白过来。 后面听到的那两个脚步声就是他们的。 显然他们与张宏亮不是一伙。 那影子虽快,可她离得近,自不会是眼花。 她的脚步转了方向,继续往左屋靠近。 这是老式的厂房,宽宽的门面,卷闸门没有拉下,很方便顺利熘进去。 屋内不比室外,这里伸手不见五指。 那两个人用手机里配置的手电简照明,沿着一堆堆木材一熘瞧着。 从外到里,又从里出来,却没有交谈。 大概是看完了,将光源关掉,顿时又陷入一片漆黑。 「王八蛋!」黑暗中传来一声骂,透着凛冽。 果然是熟人! 丁梓探了探脖子看,却是徒劳。 在黑暗中的人真正的是睁眼瞎。 「百年桢楠木,长在大渝山的深山东南面,左靠悬崖,右挨渤湖河。」 「什么?!隼大,你是说,这些木出自咱们……咱们……」阿淼惊得语不全。 黑暗中丁梓也能感觉到一股低沉的气压。 「隼大,这不可能!现在太黑了,你认错了也说不定。毕竟没人能从我们的人眼皮底下潜入大渝山干件动静这么大的事。」 这话刚出口,阿淼就知道是自己错愕的太过了。 他不是怀疑戴仼的判断,而是这事对他冲击太大,不敢或不愿去相信而已。 戴仼对大渝山的一草一木了如指掌。 他几乎能知道每一棵的年龄,每一棵树的位置。 更别说这些珍贵的百年古木了。 果然,戴仼冷笑,「看错?大渝山的桢楠树种里树龄最长的达到800年,共有5棵,树高达20多米。另外,600年树龄的有3棵,500年树龄的17棵,200年树龄的有10棵。」 黑暗中也能听到戴仼牙齿咬得咯咯响。 阿淼半天才问出:「那,这里,这里是,是哪年的?」 传来戴仼很冷的声音,「500年的2棵,胸径6米多;200年的1棵,胸径3米左右。」 他又加了一句,「这3棵是长在外围,最靠近悬崖。」 「可是,这,这……」阿淼惊得语不成声。 躲一旁偷听的丁梓也被惊吓到了。 暗自啧啧了两声,这男人的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 凭着些锯断的木材,张口就能说出它的来龙去脉,说出它的详细体徵。 很久没有听到声音,也没任何动静。 丁梓辩不出两人的方位,正犹豫着要不要探脑袋看看。 突感不对劲,没等她来得及转头,她被人从后面控制住了。 手被人扭住,嘴被一只手捂着。 丁梓口不能言,只得抬脚乱踢。 人没踢中,踢在木头上,发出扑膨的声响。踢痛了脚。 那人却没有半点松动,还转头轻声跟不远的阿淼吩咐着什么。 丁梓无计可施。 这时,屋外传来了脚步声,还有几道强光。 戴仼沉声问:「好没?」 阿淼捣弄着松动的窗格,一会,回道:「成了。」 戴仼:「你先出去,快!」 趁他分神,丁梓张嘴咬在他掌心,混乱中,将一截木踢出,滚了滚。 「什么声音?」门外传来张宏亮的声音。 说话间,几道大矿灯同时射入,屋内瞬间亮如白昼。 第16章 ========================= 来不及出窗,在他们进门前。戴仼将丁梓带入一个小隔间。 她被捂着嘴压在墙上,发不出半点声音,耳边是男人平稳的唿吸,鼻息间是隔间久不见阳光的霉腐味。 即使是夜凉如水,两人的近距离,还是让丁梓觉出了燥意,鼻息间混和了汗液的男性气息越发拂人,盖过了浓重的霉味。 黑暗中,人的嗅觉敏锐度是最发达时刻。 戴仼自认出是丁梓后,皱起的眉头就没有松动过。 只是怕她会再弄出什么妖娥子出来,控制着她的手却丝毫没敢松懈。 丁梓恼得不行,用后脑撞了撞男人的胸膛,表示让他放开她的嘴,自己不会出声的。 戴仼不知是没会意到她的意思还是不相信她,没半点动静。 丁梓只能对着黑暗瞪眼。 外面有人说:「老闆,你之前说得没错,估计闹耗子了。」 张宏亮吩咐手下,「在四周沿墙角边全都撒一层药粉。」 沉默了下,又问:「治蚁药有没带上?」 一人答道:「带了。」 「将蚁药撒木材上。」 有人应声而去。 张宏亮在屋内转着,渐渐接近小隔间。 听着那越来越清晰的脚步声,丁梓的心陡然发紧。 却没感觉身后的男人有什么波动,他的沉稳让她提着的心稍微放下。 脚步声在离小隔间几米开外停处。 半晌, 听张宏亮道:「找些木条将这窗子封死。别的地方也要检查一遍,都封了。」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28页 沉默一会又说:「这批木材十分珍贵,给我看牢实点。」 当屋内彻底安静下来,戴仼终于放开了丁梓。 她第一个动作就是回身,狠狠地踢在他膝盖上,骂道:「混蛋!」 戴仼没跟她纠缠,大步出了门。 丁梓跟在后面也跑了出来,面对高墙傻了眼。 她盯着戴仼,只见他已脚垫墙下的木堆,轻松攀上围墙,然后没了影。 她被人抛弃了,也许这话不对。 可是,丁梓想起自己目前的处境,将那男人狠骂一顿,果然是冷血动物! 没人帮你是应该的!她脑里闪过这话,那冷血男说的。 哼,求人不如求己! 丁梓也爬上高高的木堆,然而,她个子不够高,半天没能抓到墙沿。 她挪了根木垫上,还差一点点。又加了一根,再试,心喜,抓着了。 抓是抓着了,怎奈臂力不够。只折腾得筋疲力尽,还是没能上去。 她颓废极了。 缓过劲再次尝试时,上面垂下一只手臂,将她吓了一跳。 手臂的主人说:「抓着。」 丁梓盯着那只手,咬牙切齿。 男人不耐烦,「要不要上?」 有了戴仼去而復返的帮助,丁梓终于上了墙。 见到他,新仇旧恨,恼意森森。她做了个很不理智的动作,抬手将戴仼推下墙。用力过大,由于惯性,她自己也没能倖免。 来不及尖叫,她已砸在地上。 不对,好像不是地面,跳动的心脉,温热的触感。她砸在先她一步跌落的男人身上。 「滚下去!」戴仼咬牙切齿。 丁梓要起身的动作就停了,她重新趴在他身上,嘴贴着他耳边。 感到他僵直的身子,她笑意盈盈,竟伸出舌头在他耳垂恶意地舔了下。 「你之前问过我要不要上,」丁梓笑得邪魅,「那么我告诉你,上!现在就上了你!」 丁梓的故意曲解让戴仼握紧了拳,只是黑暗中看不清神情。 她胸前的软绵抵在他的胸膛,温温的气息撩拔他的感官。他深吸了口气,突然,双脚一翻一夹,她的身子就大半个动弹不得,再一个重翻身,闷膨,她的身子脑袋这次是真真实实与地面亲密相触。 这边的动静有些大,正在锁铁门的人喝了一声。 「谁?」 同时,坐在车内正准备离去的张宏亮问:「什么情况?」 「那边有动静,好像有人。」 「过去看看。」 几个人迅速奔向有声响传来的围墙下,坡下的草丛里传出一阵窸窸窣窣,灯光从高处打下,落在草丛。 从草丛里传出一阵阵咝咝声,还有蛙鸣,野蛙的叫声悽惨,慢慢变得尖锐急促,草丛也晃动得厉害。 渐渐地,蛙鸣逐渐低下,最后湮没,草丛归于平静。 来人的脚步声完全从头顶离去,丁梓还没从刚才那一场「蛇蛙大战」中迴转神。 她呆呆看着戴仼,刚才那场精彩的争夺战,竟是眼前这个男人用口技弄出来的,模仿得唯妙唯肖,真假难辨。 看着起身要走的男人,她问:「诶,你还会模仿什么动物的声音?」 没人理她。 「阿啾!」 突如其来的喷嚏,在安静的夜里响彻方圆几十里。 「真的有人。」 「谁在那里?」 「快,快过去」 「……」 刚离去的纷杂脚步再次迅速奔过来。 丁梓为自己这个不设防的喷嚏懵呆,被草刮弄得还有些痒意的鼻子,没等她第二个喷嚏再次喷薄爆发,手腕被一股力拽着,拉得奔跑起来。 下了斜坡,跳过水沟,东转西窜,分不清方向。 这里夜晚与白昼的温差有些大,快速跑起来,初初这风还是冷冽,而后肌体的运动,心里的紧张,有汗沖脉而出,湿了后背,有些粘糯。 后面的人紧追不捨,强烈的光不时暴露他们的踪迹。为了不成为累赘,丁梓咬牙拼力跟着男人的脚步。 只是,有个词叫心有余而力不足,渐渐地,她慢了下来。 「看到前面那小土坡没?」戴仼看出她力不支,问她。 借着后面又一轮射来的光,丁梓隐约可见他所指的位置,她嗯了声。 「到了那,借着视线的盲点,你马上趴下,别动!」 丁梓感觉不对,「你呢?」 戴仼:「旁的别管,被人抓去了没人会救你。」 丁梓撇了下嘴,不再说话。 按照戴仼的安排,丁梓趴在土堆后一动不动,几分钟后,那群人从土堆不远处继续追赶。 等他们走远,丁梓站起身,看了看他们的方向,折身向左拐进了树林。 陌生的野外山林,又是黑夜里,不迷路是不可能的。 停在平房前的车辆已经开出,丁梓透过林缝,跟着外头的车光与他们平行前进。 她找到了放摩托车的树后。探头往平房的方向看了看,车子停在一段视野宽阔的路中间,平坦的荒野,被照得通亮。 那追着戴仼的其中一人向车位跑来,似乎是报告那边没人。 「啊……」 一声痛唿从车后方传出。 立即响起一片喊声,「在那边!」 「快!」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29页 暗中,丁梓看了看坐在宝马车内的人,又看了看那纷纷奔向车后方的几个人。 她的心提了起来,感觉手心一片濡润。 眼睛触到摩托车的后备箱,后备箱用两条勾绳固定住,大凡这样的,说明后备箱的锁坏了。 丁梓也不知道自己希望找到什么,她只是觉得不能这么干等着,总得做些什么事来转移内心的焦躁。 她又看了那边一眼,有隐隐的声音,却什么情况也不知道。 下知什么时候她打开了后备箱,除了一包压扁的纸巾,就只有雨披。她合上后盖,重新将勾绳将它固定。 突然她的手顿了顿,接着又打开后盖,将雨披抖开。 张宏亮坐在车内,脸色并不好看,在讲电话。 一声轰隆的哒哒声让他下意识抬头,一道强光透过车前玻璃直射而来,突然而至的光让他不得不闭上眼晴。 再睁眼,一辆摩托车迎面而来,由于远光灯的强射,除了大大的光圈什么也看不清。 待他反应过来,摩托车已经从他的车旁快速擦身而过。 另一边。 人群很快围到发出叫声那人的周围,七嘴八舌。 「人呢?」 「又被他跑了?」 有人发觉不对劲,「他不动,不会死了吧?」 「没有,还有气。」 「他不是被人砸的,看样子是他自己摔倒脑袋磕在石块上。」 「蠢货!」有人骂了句。 「背到车上,跟老闆说一声。剩下的人就在这周围找找,那几个方向都没有,准在这一带。动作快点,仔细点,老闆心情可不好。」 戴仼静静潜伏在黑暗的草丛,盯着越来越靠近的人,如一只猎豹。恰当的时机,先发制人。 他飞身而起,在所有人都意料不到时,一脚扫出,连着几脚,有照明设备的人都被踢趴。 矿灯滚落草丛,在对付着围攻上来的人时,瞅着机会将所以照明灯砸烂。 没有人来得及将他的面目看清,又陷入绝对的黑暗。 黑暗,是他的战场。 张宏亮也迅速将车掉头,向摩托车冲去。 摩托车滑熘得如同一条泥鳅,左闪右避,在宝马因路况的限制而停滞时,摩托车好心好意地倒回它的身旁,给宝马车身来些刮刮碰碰,在宝马车再次咆哮着冲击过来时,摩托车早已滑开。 如此你来我往,倒像是在逗宝马车玩儿。 摩托车车上的人披着雨披,扣着帽,象暗夜里出来的幽灵。 喘着粗气,暴红着眼,张宏亮被激怒着失去了理智。越发疯狂。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摩托车怎会惧宝马车? 丁梓抽空看了一眼戴仼那边的状况,啥了看不到,只得罢了。想着怎么赶紧把眼前的人打发了。 这边的动静自然没逃过戴仼的眼,他当然不会认为开着摩托车的人会是阿淼,阿淼是与他一道开车同来,他们的车隐藏在岔道口。 不是阿淼,就只有一个人了。 戴仼有意向着大路靠近。 这里丁梓在最后一次挑衅中,将宝马车带入了路旁的水沟,车头陷入泥泞,瞬时歇了。 没有半点耽搁,摩托车靠了过去。车刚到,戴仼甩开阻挡者,一个飞身,稳稳坐上摩托车,摩托车唿啸而去。 一连串的动作一气呵成,连结完美,配合得如此默契,就像演练过无数次一般。 暗中传来张宏亮气急败坏的咆吼:「追!快追!!」 有车声启动声,丁梓勾了下唇,对后座的人说:「雨披」 戴仼没动。 丁梓:「你想让人知道你是谁,我无所谓。」 戴仼抿了下嘴,还是掀起她身后的雨披下摆,钻了进去。 「坐好了!」话音落,摩托车如箭般沖了出去。 张宏亮眼睁睁着摩托车从他车前而过,却连人都看不清。 他气得连连直叫快追。 -------------------- 作者有话要说: 第17章 ========================= 后面有车紧追,摩托车在崎岖的山路唿啸。 雨披下,空间狭小,戴仼大高个子想不挨到前面的女子似乎不太可能,他整个身躯尽量往后仰,却挡不住女子体息幽香。 戴仼干脆伸手要将雨披从头上掀去,一个大颠簸,他往前扑,双手将前面的女子抱个满怀。 路面的连续坑洼不平,颠覆不稳,他几次没能将触电般的手收回。 丁梓一直绷着心,所有注意力都放在后面紧咬不放的车上,她并没太注意到自己被后面的男人抱住。 看着又靠近不少的车子,她一咬牙,将油门开到最大。沖身后的人喊道: 「抱紧了!」 摩托车颠得更厉害,一起一落,在喘息间。 戴仼没再动,而是配合着她,用他有力的双臂帮她固定随时会抛出去的身子。 他从后面紧紧抱着她的腰,她的背紧紧贴着他的胸膛,两人如一体,在车上抛弧。 没人放手,她没有松开紧握的车把,他没有松动紧搂她的手。 风吹起飞扬的雨披,在黑暗中猎猎作响。摩托车终于将后面的车甩开一段距离。 黑夜里,不辨方向,只管在宽敞的荒地里奔驰。 「坐好了!」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30页 丁梓突然喊了声。 戴仼回过味来,整个人已凌空而起。确确实实的凌空抛起。 被抛起的不是他一个人,因为他双臂圈着的那个温热仍在,臀下坐着的还是摩托车。 凌空而起的是载着两人的摩托车! 一闪一念间,一阵高物落地的重击,砸在地面,震得头耳轰鸣。 除此之外,却没有身体擦地的疼痛。 摩托车轰轰地继续沖了好几米,终于停了下来。 丁梓已没有力气将车子慢慢停放,她将车子推一边,自己往另一侧躺倒地。 她这么一倒,也将抱着他的戴仼带着一起。这次是他压在她的身上,雨披覆盖着两人。 丁梓喘着气,突然笑了,「这叫什么?大地为床,雨披为盖,还有一对翻滚的男女。」 戴仼没理她的调笑,他正奋力从雨披上钻出来。 站起来,片刻就明白了状况。 一直紧追着他们的车子停在十多米开外,挡住他们前进的是面前一米多宽的河流。 他看向丁梓的眼就带上了丝深意。 飞车跨越河流。 真是胆大妄为。 可她……成功了。 「诶,帮我把雨披弄下来啊!」 丁梓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对着戴仼喊。 戴仼站到她身边,绝对地居高临下。 他看着她,没动,说:「自己动手。」 丁梓无辜笑笑,「我没力气。」 「没力还那么多话?」 「我是用手握车把,而不是用嘴。」 戴仼将目光扫向她露在外的手,借着车灯的光,只见她五只手指成半握状,指节泛白,指甲有些开裂。 他说:「雨披就这样穿着,不用脱。」 丁梓对他的生硬有些恼火,正要冲他发狠一通。一个喷嚏沖鼻而出,这会松弛下来,她才感觉有些凉意。 也明白这男人说不用脱的用意。 她此时全身脱力躺在地上,雨披在身上,即可当垫又可拆御夜的凉。 明明是好意,非要弄得这么生硬别扭。 果然不讨人喜欢。 别的女人不喜欢更好。 「我的手要废了。」 戴仼将倒在地的摩托车扶起,检查车身。 「你要负全责。」 戴任抬头瞥她一眼,「缓过劲来就没事。」 「就这么躺着自生自灭,没等缓过劲来就血管堵塞,肌肉坏死了。」 丁梓话说得严重,神情却慢淡,她一直不眨眼地看着他。 他正在把歪掉的车镜扳正。 她对他说:「你帮我揉揉,」 没人理。 「诶,帮揉揉,一会可没法骑车。」丁梓说。 戴仼说:「我开。」 丁梓火了,「靠,扭扭捏捏,象个娘们样,刚才抱都抱那么久了。」 抱那么久? 戴仼的身躯有一瞬的僵便的,夜色很好地掩饰他的异常。 他检查完车子,又看了看河那边的人,他们正试图淌水过河,却因水流深且急而缕缕失败。 也不排除有成功的可能,得赶紧离开才是正事。 准备妥当,他见丁梓还是之前的姿势躺在那,他蹲下身,突然抓起丁梓的手。 她来不及反应,他已将她的手放到她脸上,用力推搡。 用她的手在她脸上摩擦,摩擦生热,不一会,她僵硬的手指活过来了。 热的不只手,还有脸。 另一只手如法泡制。 丁梓无语很久。 *** 回去的路上,没人追赶,摩托车走得从容平稳。 「我救了你。」 这种话,他大概率是不会回的。 她盯着他后脑。也只能面对背影,他又不让她坐前面。 「睁眼说瞎话!」 他却回应了。语气听不岀情绪。 「是我那不识务的喷嚏拖了你的后腿没错,可你也不能昧着良心否认,是我从张宏亮他们手中将你带出来吧?我看至少也扯平……」 敢作敢当,是非分明。她承认是自己创造了事故,即便不是故意的。 「你认识张宏亮?」戴仼突然话锋一转,问她。 她沉默。 知道他在等她的回答,轮到她傲娇,「认识又怎样?」 男人却没再出声,似乎陷入沉思。 她想起在大仓库的事,这会男人定是被戳中某些心事。 她问:「诶,你是做什么的?」 保护野生动物的志愿者,又对林木熟识超乎常人。 在列车上,阿淼说他到西宁来为了讨债。 「我不叫诶!」 这是他的幽默吗? 她笑了,「不叫诶,叫什么?」 「……」 「大王?」 貌似他名字,或者是名字的同音。 「……」 「隼大?」 这是阿淼的叫法。 戴仼后悔说了那句话,只是那诶诶的,刺耳极。 他将车子加快了几分。 丁梓自顾说:「我不是你手下,才不叫你隼大,就叫你大王吧。」 嘀咕完,她唤了声,「大王……」 她是故意的,戴仼脑袋发麻,想将她踢下车。 他夹着眉,「好好说话。」 丁梓气笑了,是谁不好好说话?她认真跟他说话,他却又成了闷葫芦。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31页 「这样吧,」她提议。 「咱们一人问对方一个问题,被问的人回答后方能提问。」 戴仼没出声也没表示反对。 丁梓说:「那我先问了。你名字是哪两个字?」 过了好一会。 「姓戴,三横王加个人。」 「戴仼?」 他以为的详细,丁梓却费了老半劲才弄清。 「这是第二个问题。」 丁梓瞪眼。 他问:「你怎么认识张宏亮?」 在丁梓的预想中,他应该这么问:你认识张宏亮?然后她回答:认识。 接着轮到她提问,这样到最后她就可以多问他一个问题,可这男人却问怎么认识。 竟然不按她预好的套路来。 「敷衍的话就不必说。」 「他是生我那个人的男人。」 这话有点拗口。 到她提问:「你是做什么的?正当的职业。」 「装潢。你跟你继父关系如何?」 今晚,张宏亮在追他,她帮他。还细心地用雨披挡住,防止被对方认出。 这话本不应问,他要确认。 「只知道他是男性。」 继父这两个字很,她有点反感。 那就是什么也不清楚,不了解。其实还是知道一件事的,披着道貌岸然人皮的禽—兽。 「你有女朋友吗?」 没有等到回答。 丁梓催他,「到你了。」 「问答游戏到此结束。」 「撒赖皮,轮到我问就结束!」 **** 按着手机的导航地图,摩托车终于从荒山野林冲出,上了平坦的公路。 回到了酒店。已是午夜十二点,快递小哥竟然还在等着。 见到她的人和车时,笑道:「总算回来了,我都睡了一觉了。」 「……你就没想过万一我就此消失不回来呢?」 「你不是留下押金了吗?」 敢情小哥当那百元是押金,就算押金也不过一百。可真信任她一个陌生人。 戴仼和丁梓两人一前一后走向同一目的地。 丁梓对他们住同一个酒店,并没表示奇怪。 「隼大,你总算回来了,没事吧?」 阿淼突然从一旁窜出来,还往四周东张西望一翻。搞得像做坏事般。 戴仼给他发过信息,叫他先开车回酒店。他一直心绪不宁。这会见到人,松了口气。 然后他就有了发现新大陆般的惊奇。 「在仓库里面的人是你?!」 丁梓懒懒地掀了下眼,「可不就是我。」 「你怎么会在那里?」 「你又怎么会在那里?」 「我……」阿淼看向戴仼。 戴仼一直脚步没停:「还嫌早呢?」 丁梓和阿淼加快了脚步跟上。 阿淼说:「隼大,他们还没回来。」 他们指的是张宏亮一伙。 丁梓与他们不在一个楼层,他们出了电梯后,她继续多上两层。 这是一个刺激的夜晚,身体是疲累的,心还留有亢奋。丁梓折腾到快天亮时才睡去。 低两层的某个客房,戴仼和阿淼更是毫无睡意。 大渝山的百年桢楠木出现在这里,他们震惊而愤怒。 也有个疑问,他们是怎么将木材偷伐运出的。 大渝山靠悬崖,临大河,前面还有他们的守山队员,日日巡山。 这得实地再好好观察。 戴仼的脸色阴沉,阿淼欲言又止。 戴仼扫他一眼,「滚去睡觉,碍眼。」 阿淼讪笑:「那个……图钉她怎么会出现在那?」 「问我?」 阿淼很老实点头。 「我问谁?」 阿淼咂嘴,「你们也算共过患难了,她就没向你坦白?」 戴仼没再搭理他。 阿淼不是个容易安静的主。他有一颗很旺盛的好奇心。这会好奇心那小爪爪在他的心肺,不停地挠呀挠。 「这么好的天时地利,你们就没发生点什么?」 「你脑里就没装点干净的东西?」 「这哪不干净了,正常男女的思维好吗。」 「按你说的,这图钉还玩飙车啊!」 啧啧,这么个文静娇柔的女孩,彪悍起来……跟他有得一比。他就长得挺……彪悍。 戴仼话一转,对他说:「天亮你就走,赶回漕河镇,带上阿智,进山去查看。」 阿淼应道:「好。」又不太确定他的用意,「你有什么安排?」 「要摸清这批木材的来龙去脉,还得着落在张宏亮身上。」 阿淼自然明白,这事不可能就这么算了。 「你有办法?」 「总会有的。」 第18章 ========================= 第二天。 退房时,在前台丁梓问了声戴仼的房号,得之他们一早就退了房。 似乎是意料中的事,说不上有没有失落。 昨晚那一场激烈的追逐,两人的配合,两人的默契。随着天亮人醒,梦就散了。 「这是一位女士让转交给你的。」 前台小姐递给她几个袋子。购物袋她熟悉。 「送你了。」 前台小姐怔忡了下,道:「你开玩笑了。」 「我像开玩笑?」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32页 前台小姐自然没留下,虽然有那么一点心动。几件昂贵的衣服,不如饭碗的沉实。 拎着袋子,捏个信封,封面是酒店的ioge。信封里装着一张便条还有一张银行卡。 丁梓呵呵冷笑两声,经过垃圾桶前,她只要手臂一抬,手指一松,不知会便宜了谁。 她脚尖一转,到隔壁的快递收发站,将这些东西物归原主。 母爱这种东西,缺失了就缺失了。接起续上?没必要。 「小,小钉子……」 是怎样的一种声音啊。急切有,惊喜有,激动有。 她停住了脚步。 一个身材清瘦,脸庞清隽的青年男子,两眼晶亮。 她只是为了避开老头子安排的相亲,而不是来成就遇旧故之旅的。 「我,我听王佐说你到了西宁,就,就赶来了,幸好还赶上。」 是不是男人都喜欢这么多话的,那个阿淼是,这个王佐也是。 不在了中枪的阿淼:…… 丁梓淡淡,「好久不见,徐季平。」 「你…来了,真好!」 徐季平有些拘谨。 她现在真的一点不想叙旧。看着他欢喜的神色,又想起王佐和白晶说的话。 「还好吧?」 徐季平温然一笑,「都好。 「有没想去玩的地方,我陪你。我家迁来西宁居住好多年了。」 迁来西宁的原因,有王佐在,她都知道。 他一只手悠闲般插在兜里。倏地,她将它拽了出来。 听说的总没有亲眼目睹那般震撼,一掌本是五指,而今留在他掌上的只有四指,食指齐根缺失。 「手是怎么回事?」 她闭了下眼,她想听他怎么说。 残缺的手突然露在她的面前,徐季平有些不自在,又将手插回袋中。 「都过去了。」 他不说,丁梓没放过他,「听说是为了我?」 「是,不,不是……」 徐季平没想到才见面她就咄咄逼人,刨根问底,不禁有些难以招架。 丁梓无视他的窘迫,「是还是不是?」 她的脾气,他大概是知道的,虽然隔了这么多年没见。他没沉默多久。 「网吧有人闹事,听人说你还在里面……」 中学时代的丁梓,在常人眼里是典型的不良少女。抽菸喝酒泡网吧打架甚至飙车,无所不涉,每样均沾。 王佐白晶等人是叛逆时期的伙伴。 徐季平是班里的学霸,按说学渣与学霸没有相集的交点。可是,两条平行的轨线在不知何处就会歪扭,曲弯,引向未知的方向。 学霸一次下课的晚归,遭人拦截勒索,被还在外游荡的学渣丁梓误打误撞解救。 学霸的感谢方式就是拯救学渣。围堵拦截让学渣抄笔记,帮其讲解题目,凡此种种的拯救行动举不胜举。 世间不都是正定胜邪,学霸与学渣的角逐中,邪胜了正。 学霸慢慢在学渣的世界里渗染髮酵。 网吧是个容易滋生些事端的地方。那次的事情有些偶然,王佐他们与另一伙人发生冲突,引发了混乱。 彼时,徐季平因学习的大幅度下滑,被禁足家中。 得到消息说丁梓被困网吧,没能随同伴撤出。他逃出家门直奔网吧,单匹人马与人对恃,非得让对方交出丁梓,惹得对方肝火大动。 结果是他满身伤痕,血迹斑斑被人送进医院。 让徐家对丁梓恨之入骨的,不仅是徐季平从此失去了一根手指,他还被人注射了毒品,这才是最大的灾难。 问题就是。 「是谁跟你说我当时在网吧里面?」 「啊?」 徐季平还沉浸在往事中,不防她突如其来的发问。 他苦笑,「如今说这个还有什么用?幸好你当时没有留在里面,不然,你一个女孩家……」 想到那可能出现的场面,他不由打了个寒颤。 「我那天根本没去网吧!」 丁梓胸口有一簌火在燃起,却不知向谁发。 「什么?」徐季平讶然,说话有些打结,「可,可是,赵,赵……她在电话说,说你……」 「赵?是赵海燕跟你说的?」丁梓咬着牙,眯起眼。 那天,丁梓接到通知,她爷爷在寻她的路上被车撞了,那时她正在医院。除了被关在家的徐季平不知道外,王佐他们都知道。 丁梓被她爷爷倒在血泊中的血人样噼得五雷轰顶,震撼得无以加復,一直到丁爷爷出院,她没再踏出门一步。 就在丁爷爷刚为孙女突然懂事不再外出胡闹而欣慰时,却无端遭受来自徐家上门的漫骂诅咒。 丁爷爷为了让丁梓有一个新的开始,迅速搬了家。 丁梓只以为爷爷搬家是为了让她杜绝以前的生活,直到搬走都没听说过徐季平的事,更不知道徐家人曾上门咒骂。 气氛一时凝寂,两人就站在酒店旁垃圾筒不远,丁梓的心情很糟。 徐季平看着她阴沉的脸色,带着几分小意,「这不是你的事,是我自己……」 「诶,找我?」丁梓突然莫名其妙地嚷了一嗓子。 徐季平打住了在说的话,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在他背对的不远处,站着个高个挺拔的男人,很惹人眼,此时似正准备离开,被丁梓这么一叫,他步伐就有了些犹豫。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33页 丁梓又问:「找我有事?」 戴仼还没开口,徐季平眼里闪过一些情绪,他问她,「你朋友?」 丁梓嗯了声,然后对他说:「你先回去吧。」 徐季平说:「我们还没留电话。」 丁梓已从他身边走开,走近戴仼。问得很肯定,「你是回来找我的?」 戴仼扫了一眼被她抛在身后的徐季平,答非所问,语气淡漠道:「不妨碍你。」 丁梓拉住转身要走的他,「我说你一个大男人不能有事说事啊!磨磨迹迹的也不嫌气长。」 戴仼淡淡:「我跟个气筒没话说。」 气……气筒?这是说她? 丁梓突然就笑了,胸口那股郁气就在一笑间消散。 她又恢復了懒淡,「说吧,都退房走人了,这会子倒回来总不会跟我说是落下了东西,回来取吧。」 昨晚的经歷,让俩人的相处氛围有了变化。丁梓再次面对他时,说话的语气多了几分自然随意。 戴仼脸是端着的,却也没那么排斥。 说话间,两人过了个十字路口。 戴仼突然说:「以你继女的身份,你能接近张宏亮吧。」 丁梓挑眉,「然后呢?」 戴仼缓缓说出,「我需要他手头的一份资料。」 丁梓在消化他的话。 半晌, 她撩眉,「求我?」 戴仼淡淡,「交易。」 丁梓:「哦?」 戴仼:「开个价。」 丁梓玩味着,「要是我拒绝呢?」 戴仼强调:「价钱不是问题。」 丁梓盯着他,「你很有钱?」 他敛着眸,从她手中提着的袋子掠过,扫过站在原地的徐季平。 他冷漠地说:「要多少?」 鄙夷么? 她怒极反笑,「你这可不是求人的模样。」 戴仼正眼看着她,缓缓道:「我出钱你出力,没有求人一说。交易不成,自便。」 丁梓对他的反应已没了脾气,自大而小气的男人,连句玩笑都开不得,古板又没趣! 欣赏了一阵他高大挺拨的身姿。 「我还没说我的答案呢。」 他的脚步只是停顿了半秒,一直向前。 「我接受你的交易。」 男人的脚步果然只有这话才停住。 丁梓比了比两人的距离:「隔得远了。」 戴仼依然没动,就这么拿眼盯着她,似随时转身再次离去。 山不就人,只有人去就山了。丁梓抬步走向他。 她仰头看他,忽视身高差距的压力,沖他曼然一笑,「我答应你的交易。」 戴仼没出声,等着。 不岀所料。 「我出力,你不用出钱。」 戴仼有丝错愕,「不要钱?」 能让他的表情有了大的波动,丁梓笑得更深。 「虽然没人嫌钱多,」她说得意味深长,「但这不是我目前所需。」 戴仼恢復了冷肃的面目,「既然达成协议……」 「不要钱,但是……」 「讲。」 她笑嘻嘻:「要你的口技。」 第19章 ========================= 「口技?」 「对, 你能模仿不同动物的叫声吧?」 戴仼点了下头,又解释了句,「不是所有的, 有些不能。」 「哪些?」 「珍稀,灭绝的。」 一本正经说不能, 不动声色地炫。她看 「你给我展示口技, 我帮你拿到你要的资料。」丁梓说出自己的目的。 戴仼没有马上应声,丁梓哼他, 「多大点事, 又不是叫你卖艺, 只是我什么时候想听某种动物声, 你模仿一下而已。」 这绝不算卖艺,她又不付钱! 戴仼深深看了她一眼,缓缓点了点头。 协议正式达成。 戴仼一路无话。 走了很久, 丁梓终于忍不住问他:「去哪呢?」 戴仼突然就站住了回过头,似乎很疑惑, 「你怎么还在这?」 丁梓很不雅地翻眼, 「过河拆桥得也忒快了点, 这协议刚达成呢, 就不待见人了?」 这话戴仼自然没去接。 就这样, 两人一前一后朝火车站方向而去, 火车站坐北朝南,车站广场过来就是一条河。 丁梓就跟着他, 沿河边走。在路口处一家宾馆前停下。原来, 他在找往所。 这家宾馆普通双人间。没有单间。 两人继续朝前走。 丁梓回应了他几次扫过来的目光, 两手一摊,笑, 「我也得找地方住,总不能睡大街。」 戴仼似有话要说,最后却没出声,转身走他的路。 又经过两家私人旅馆,被人拉着去看,拥挤又不干净的感觉,无公共洗澡间。 丁梓先他一步说话:「我们再去别处看看。」 又走了大约一站路。进了一家私人旅馆,上二楼去看看,倒是蛮干净,也不贵,但是也没洗澡的地方。丁梓又一次否决。 戴仼忍无可忍:「回去继续住酒店。」 丁梓应得爽快,「走,住酒店。」 「你去。」 丁梓笑得无赖,「咱们是同一条战线上的人,是革命过的同志,你确定不在一起?」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别扭,不对味儿,尤其是最后那一句,什么叫在一起?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34页 丁梓说得振振有词,「你要找什么资料,资料大概是什么内容等等具体点的内容我都不知道,不住一起,我怎么去完成我所承诺的那部分?」 「还有,我将资料拿到手后,我又该交给谁?难道这些种种事情,你都不考虑吗?」 末了, 她又加了这么一句,「我可是个承诺即出誓必会对它负责到底的人。」 戴仼额上青筋直跳,他错了。应该还有另的方式去获取。就不该沾上她。 「以其大义凛然,不如先把你的私事解决,更显诚意。」 丁梓顺着他抬下颌的方向。公路上,有一辆车不紧不慢地跟着。 她抛下一句等着,然后蹭蹭跑到那辆车前,轿车在她近前时停了下来。 「徐季平,你这是在干什么?」 徐季平挠了下头,样子有点呆憨,这表情让丁梓有一瞬回到青涩的错觉。 「你跟你朋友有事情要办吧?等你办好了事,我带你逛西宁,西宁还有好多着名的景点。」 吸气,唿气…… 「不用了,我的事一时半会办不好,你回去吧。」 「你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说,说不定我会帮上忙。」他又加了句,「我对这里熟。」 「说了不用!」 觉察自己的语气过于生硬,她缓了缓声道:「这事你帮不上。」 她不想在这里跟他纠缠太久,「你先回去吧,以后再联繫。」 徐季平似乎有些委屈,「你没给我留电话。」 丁梓只得报了个号码,待他存入手机,又拨了她电话后,不忘交待一句,「别忘把我的号码存起来。」 丁梓挥了挥手,表示知道了。 他又在后面叫了声,「记得给我电话!」 丁梓跑了一会才追上朝回走的戴仼。 「你这人就不能稍微等等啊!」 戴仼对她的理所当然忍了又忍,说了句,「何必一定跟着,留个电话,有什么事,电话说声就好。」 当你慢慢熟悉一个人,就会习惯他的冷硬。 她笑嘻嘻地说:「可我还是觉得跟着你好一点,不然我怎么讨要我的报酬?」 她的报酬可不能等事情完结了才问他要。万一有人过河拆桥了呢。她岂不财空,人也没捞着。 戴仼也想起自己要付的是什么报酬,还是沉默吧。 丁梓乐呵呵地跟上,与他并排前行。 前面有一家邮政宾馆,门口贴着价格表,依然没有单间,因此就没进去。 忽然就看到了某网友所推荐的正源宾馆。 丁梓蹭蹭先走了进去,一问之下,有间双人间,有公共洗澡间,24小时热水。 听到没有单间,丁梓就犹豫。戴仼却已经将房订下,提着简单的行礼包进了房。 房间靠北,看不到宾馆南面楼下的河流和天空,视野不开阔。 丁梓对房间一阵嫌弃。 戴仼陡然转身,看着她,「这是我住的。」 丁梓才想起这事,她还没订房。看着他对她一脸的嫌弃,她眼珠转了转。 呵呵一笑,「一间房两个床位,我一张床你一张床,毫不干扰。」 「不行!」 戴仼拒绝得很干脆。 丁梓本来就没打算真要跟他同住一间,这么说只是想逗逗他。 好么,他反应这么大的排斥,叛逆因子就蹭蹭地冒岀,压也压不住。她没想过压。 这里,她住定了。 她一声不吭地走了出去。 戴仼舒了口气,将门关上,随便挑了张向外靠门的床铺,将行礼放在上面。 这手机响了,他刚接通,阿淼的声音就在那边传来。 「隼大,我到了兰州还了租赁的车,赶回兖州就去了趟医院,医生给了最后的通碟。」 「再不邀清住院费,贵子他妈妈就要被赶出医院。你那边怎样,那钱……」 「钱已经打到帐上,我已通知过杨姐,叫她取些钱送去医院。」 哦。 阿淼似松了口气,「我将你的老bj212从修车场提出来了,这就赶回漕河,下午进大渝山看看。」 戴仼想了想说:「阿智他们平常都是一大早进山的,这会他们都在山上,山里没信号,也联繫不上,等晚上他们回来,再跟他打声招唿,明早你俩再一起进山。」 阿淼不在乎,「没事,我一个人就可以,晚上在山里呆一夜,不耽误事。」 「逞什么能你?多个人有什么事可以有个照应。」 房门传来了响动,有人在用房卡开门。 戴仼没在意,想必是另一张床位的租客。 他知道阿淼虽然嘴上应了他的话,并没放在心上,又给他强调一遍。 「安全第一。」 「知道,知道,你怎么也变得这么婆妈了,我说你不会是被我传染了……」 阿淼还在那边噼哩叭啦说个没完,戴仼却在看到从门外进来的人时,挂了电话。 等阿淼反应过时,他才知道自己对着电话自说自话老半天,不由瞪目。 戴仼看着进来的人,正若无其事地将行礼包放在靠里的床位上。 「你要干什么?」他声音有点冷。 「我订的床位在这。」 丁梓一脸无辜,扬了扬手中房卡。 戴仼冷着脸,一言不发地站起来,往门外走去。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35页 「不用去问老闆了,我跟他说我们是一起的。」 他要做什么,丁梓摸得透透的。 看着他停下的脚步,瞄着他铁青的脸色,她又加了一灶膛火。 「我跟他说我们是……情侣关系。你要是去跟他说,他肯定以为我们在闹别扭。」 戴仼真被她气得不小,拉开门头也不回地出去了,门被关得一声膨响。如果门不是结实的估计被他这么一下,整个门框都得倒下来。 丁梓对着门耸了耸肩。 放下背包,在宾馆呆着也无聊,于是出去转转。 她坐1路公交车又回到大十字街。熘达了一圈,在水井巷市场门口买了些煮蚕豆吃。 巧的是,她又碰见了那个六指的独臂老人。他正在用特制的工具,在一个垃圾筒里翻找可以废物利用的物品。 见识过他的睿智不凡,这会见这位老人戴着口罩也不觉得奇怪了。 从他露在口罩外的眼里看到严谨,他的一举一动认真而从容,似乎他正在干一件很有意义的工作,而不是捡垃圾。 就像在高级写字楼的白领或金领们对待自己的职业那般一丝不苟。 丁梓有些动容,不由得拿起手机,将这个画面定格在手机里。 突听一声笑,「我这可是煞风景,拍照的目光不应该放这。」 丁梓从手机屏幕上抬起眼,只见六指老人已然摘下口罩,拖着大麻袋,一瘸一拐地走向她。 显然他也认出丁梓。 第20章 ========================= 一老一少, 就坐在路边的休息椅上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天,如此怪异的组合,引来路人纷纷侧目。可是没人在意。 老人笑道:「你是从鲁南来的吧。」 丁梓诧异, 「你怎么知道?」 「听你的口音。」 「你去过鲁南?」 老人笑了,笑容里有说不出的内容, 似惆怅又似追忆。 在她的好奇中说了一句, 让丁梓惊讶极了,她说:「你说你也是鲁南人?」 「不信?」 「是有点不可思议。」 丁梓的吃惊似乎使老人愉悦, 他脸带着点小得意, 还冲她眨了眨眼。 这个动作如果放在呆纳的老人身上, 肯定非常怪异, 让人觉得不正常。然而出现在这老人身上,就有了一种生活富足的老顽童样。 她说:「那你怎会……」 她不知道该怎么问,是变成如今这个模样前就到了这里还是之后才来的?还有家人呢? 老人双眼穿过繁华喧闹大街的尽头,落在遥远的虚空。肃穆而孤寂,如千年矗立的雕像, 承载着过往的歷史。 他突然呵呵一笑, 瞬间雕像鲜活, 空气也开始流动。 丁梓松开屏着的唿吸, 神色松弛,不由得也脸露笑容。 老人的玩心在这时大起, 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样,问她:「你能猜出我以前是干什么的吗?」 丁梓被他感染, 也配合着他的玩心, 「总之不是拾荒的。」 老人又呵呵笑了一会, 沉默了一下,「我以前是记者。」 语中有不可名状的怅然。 记者? 丁梓正要说话, 一个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爷爷,您怎么又出来了,不是说好今天在家休息的吗?」 走过来一男一女两个学生,看年纪是中学生。两人一左一右围着老人。 老人乐呵呵地说:「这个年纪了,现在能动就多动动吧,以后啊想不休息都不敢跟阎王争了喽。」 「可是,爷爷,您的脚不是痛吗,总得歇两天再走动。」 对上丁梓投过来关心的目光,老人不在意地说:「不值大惊小怪地,老毛病了。」 老人怕俩孩子纠着这事不放,先转了话,他笑咪咪地对丁梓说:「我的生活,多得有这些孩子们照顾。」 那名女生接口说:「我们是想照顾您,可您也不让人照顾啊!」 丁梓看着他们的互动,不免好奇,后来拉着女同学问才知道他们学校开展尊老受幼,帮助孤寡老人的社会实践活动。 老人是他们的帮助对象,可老人从不麻烦他们。 ** 大周得知戴仼要在西宁逗留些时日时很是高兴。寒喧了会,话题转到了追查「野味宴」背后交易链的事。 那日,他们在清真寺附近的中心路口,对那一带餐饮店都摸了个遍却没有发现蛛丝马迹,最终无功而返。 戴仼说:「在城内找到的概率应该不大,想来该在郊外试试运气。」 大周想了想道:「极有可能,郊外有不少私人的农家乐,饭庄渔家之类。」 巴咂了下嘴,又嘆道:「这种歪风真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明的不行,就躲暗的。关键它的市场还不小。」 「偷猎者甘愿冒着巨大的风险铤而走险,无非就是为了一个利字。」戴仼看着窗外,眉间轻皱。 国内歷来以「野味」为佳肴。近年来,社会上吃喝风日盛,城市餐馆争相以「野味」招徕顾客,且从南方沿海城市迅速蔓延到全国各地。 部分城里人喜好「野味」、「野物」之风,激起了农村大规模捕猎野生动物的恶浪,由于禁枪,毒杀已成为其主要手段。 忻州日报曾发来消息惊唿:晋、陕、内蒙交界地区毒杀飞禽走兽成风,造成「千山鸟飞绝,万径兽踪灭」的严重局面;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36页 有的省市本地的野生动物已被吃光抓尽,便大量从外地甚至国外非法进口野生动物以供应餐馆。 两人说着话,车子在街头的人流车海中缓慢前行。不一会驶进一栋住宅楼,摁了好一会门铃却没有人应。 大周无奈地说:「这傢伙,才回来又呆不牢,这会又跑哪去了。」 正要掏电话,一个戴眼镜的三十五岁左右瘦高男子逛悠着从一旁的楼房边小路转了出来。 低垂着头,翻弄着手中的摄像机,过于专注差点撞在停在前面的车子。 大周不由好笑,「你呀你呀,这毛病还没改。」 听到声音,眼镜男人抬头,说了句:「来了,怎么不进屋?」 「我爬窗进呢!」 「门没锁,一推就开。」 「……脾气还是这么怪。」 大周给戴仼介绍,「这是我的铁哥们阿立,是个自由职业者,常年在外游荡不着家,昨晚刚回来。」 又向叫阿立的男子介绍戴仼。 「幸会!」 戴仼说:「听说你在长白山一呆就是两年?」 阿立笑了,「我之前在很多地方呆过,后来才去的长白山,只是在那里的时间长点。」 大周调侃,「你们搞文字的人啊,就是门道多,明明出去玩乐,还美名其曰地说採风。怎样,这次又有什么新鲜奇异事,说来听听。」 阿立沉默着,没有马上说话。 大周见了奇怪,就笑他,「怎么,江郎才尽,没写作灵感?」 阿立掏出烟,自己噙了根,又随手给戴仼和大周各递了支。戴仼没接,他奇怪,「你不抽菸?」 闻言,大周倒笑了,递戴仼给他解释,「他呀,大部分时间呆在山里头,万一菸瘾犯了,那满山的山林草木岂不是很不安生。不抽菸是明智的。」 一时间,烟雾缭绕。闲话了一会,阿立说,给你们看些照片。 丁梓与老人道别后。她看看天色还早找了家网吧上网,去了几个论坛看了看,回了几个帖子,处理了下订单。 又给楼上的小丝妹妹留言,交待清楚该寄的快递有哪些。 等她掏钱付帐出来时,已经快晚上九点了,希望还能有公交车回火车站。 结果真有。花一块钱回到火车站旁边的正源宾馆。 推开门,意外发现,同屋的男人竟然在,还没睡,正靠在床上玩着手机。 她进来,他连头也没抬一下。看他半干的头髮应该是洗漱过了。 丁梓也没顾上逗他,拿了洗漱用具出了房门去洗刷间。 不大一会,有房门被敲得砰砰响,一遍又一遍。 戴仼抬头看了看门,这才发觉是这里的门被敲,他眉峰刚拢起, 就听一声声叫,「大王,大王……」 这女人在搞什么鬼? 「喂,还让不让人休息?」 「吵死了!」 「注意下公德。」 「……」 被影响的隔壁房客纷纷表示不满。 丁梓呵呵一笑,「各位,俗话说的好,在家千日好,出门半会难啊,谁没个意外呢,是不?大家稍微忍耐一下,等叫开门就不吵了。」 「小两口闹别扭,被关门外喽!」 有人起闹。 「给他尝尝搓衣板的滋味,保证你不会有下次。」 「这位大哥,看来你是过来人啊!求细节。」 「大王?美女,这是玩哪样啊?」又有人继续扯闲。 「不懂了吧,这是情趣,情趣……」 戴仼忍无可忍,唿啦一下,将门拉开。 丁梓对上他皱起眉,铁青的脸。 呵呵一笑,「出门在外,他们不过是图个嘴乐子。别怪人家。」 敢情,没她什么事! 戴仼懒得搭理她。 丁梓无视他摆着的脸色,靠近他,笑道:「我有个忙需要你帮下。」 没人搭话。 丁梓继续说:「你看,我们现在是合作关系,你有事,我帮你;我有事了,你是不是也应该帮帮我?」 戴仼答道:「不是你帮我,是交易。」 丁梓被噎了下,「行行,是交易。那么,你要什么?」 「说事!」 「啊?」 丁梓反应过来,忙说:「那个,我房卡掉了。」 「找服务员。」 「找过了,可还是需要你。」 宾馆开门用是的电脑房卡,她在洗刷间上厕所,房卡带在身上,起身时只听「咔嚓」一声,反应过来,是房卡掉下去了。 去叫来服务员,女服务员过来看了看,笑着说:「这个蹲位不知道咋回事,今天有个深圳来的手机掉进去了,刚捞上来不久,你又掉了房卡。」 随后找了根长的铁棍,搅了半天没什么结果,说是好象下面没有,然后又找来一副长的皮手套,让她自己伸手够一够。 只是丁梓怎么也下不了手,想起同室还有个男人,打起了他的主意。 被她软磨硬泡拖扯过来的戴仼看着那双皮手套,面无表情。 丁梓怕他一拍屁股走人,她站在门边,挡着路。 戴仼看了看她带着乞求的双眼,抿了下嘴,走进去。蹲下身,戴上手套,将手臂伸了下去。 他手长,很容易就够着底,可是什么也没有。底下是一个拐弯,估计是卡比较小,从拐弯处熘下去了。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37页 按规定要赔房卡钱。 丁梓看着脱下手套,正用洗衣粉沖洗胳膊的戴仼,很诚心地说:「谢谢你啊!你是个好人。」 要说,一开始丁梓住进来也是被戴仼嫌弃的神情而激起的一时意气用事,这会真到了要睡觉时,她倒有些踌蹰。 反倒那男人一副无事人般,悠哉自在的很,与一开始她住进来时的反应迥然不同。 这会,男人大喇喇地躺在床上。 宾馆的床窄短,男人则身长腿长,他只能曲起脚,才不至于让脚悬在床尾虚空处。 他是以背对着她,很方便她的肆意巡睨。 男人宽肩窄臀腰细,她在第一眼见到他时就觉得他有一副很好的衣料架子。 此时他身上的恤衫随着他的动作在下摆腰间处滑上去一大截,腰间肌肉悍实。 丁梓只觉一阵手痒。 似乎感受到她灼热的目光,男人坐了起来,靠在床头。 丁梓知道他在看她笑话。 突然唇角扬了扬,她慢慢将罩在外面的长秋裳脱掉。 戴仼一直好整以暇地看着,在她脱去外衣时,对着里面的睡衣时,脸色陡然变了变。 他看着她身上的睡衣,那是他那件在火车站被她拿去穿的黑恤衫,后来一路上虽然也没少接触,但也忘了这茬事。 这会她竟当着他的面穿着当睡衣! 「脱掉!」 声音不怎么愉悦。 丁梓轻笑,「那可就真空了。」 戴仼黑着脸,眸眼沉沉,吐了吐气,好一会,听他冷声开口。 「从火车站开始,你就一直试图在引起我的注意,一路上更是花样百出,你要什么?」 丁梓对上他乌沉的眸,轻吐红唇,「你!」 戴仼站到她身前,居高临下,看着她的黑白分明的眸眼。 「玩得起?」 丁梓突然伸手勾在他的脖子。 「不敢?」 热热的气吹在他的脸颊,鼻端萦绕的还有她身上沐浴露的浓香。 她极快地掩下眸眼。 他缓缓靠近,两鼻即将两相牴触。 他说:「你,玩不起!」 第21章 ========================= 一阵电话铃打破了室内凝窒暧昧的气氛。 戴仼放开她, 一声不吭地拉开门走了出去。 丁梓站在原地,直到她手机铃声停了,仍没动。手机在停下, 又接着响起。 她动了,拿过手机, 神情懒懒, 有些漫不经心地跟小丝说了几句。 戴仼返回来,手里拿着从服务台要来的绳子, 绳子有小指般大。 丁梓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的动作。 不一会工夫, 绳子被他从窗子拉到门边, 两头拴紧。然后, 他将他床上的被单抖开往绳上一晾,他与她的床之间就多了一道帘子,隔了彼此的目光。 躺在黑暗中,听着一帘之隔那边男人沉稳平缓的唿吸。 她慢慢地伸出手,罩在那个被男人摸过的胸上, 好一会, 拿开。 她缓缓吁了口气, 不同的感觉。 翻个身, 亳无睡意,不知怎的, 脑里浮起一路来的所遇所闻。 列车上精明的工程师,憨厚的兵哥, 朴实的回族男人, 每个人都有自己前进的方向, 要达到的目的。 中巴上有着自己独立思想,却被父母溺爱的小姑娘。以及对生人充满怀疑与戒备, 却被她一个无意的让座行为而释放善意的回族老妇人。 他们所有人与她不过是途中昙花一现般的过客,均给她留下抹不去的鲜活印象。 还有那奇怪的六指老人。 他竟然是记者,难怪他的谈吐充满了睿智。 现在却变成残疾人流落他乡,也不知在他身上发生了怎样的变故? 话痨阿淼,口无遮拦,却也不令人厌恶。 同居一室这个男人,从不算愉快的开始,到现在却有了某些牵扯,还有…… 她又翻了个身。 「大王。」 黑暗中有个轻柔的声音响起。 没有刻意的娇嗲,只是一个人跟另一个人正常对话前的轻唤。 戴仼沉默着,他是没想到,她一个女孩家,刚被他这么对待过,却还能心平气和,没有半点不自在。 又想起她一惯的作为,似乎又不觉得有什么好奇怪。 拿得起就当应放得下,要玩就要考虑会出现的后果。 丁梓突然说:「你会模仿老鹰抓小鸡么?」 室内无声。 「来一个呗,就当在办事前先拿点订金。」 还是无声。 「没点实惠,这办事的热情就起不来,你等得起吧?」 这明显的威胁! 丁梓想再接再励,继续磨他。 忽然,黑暗中传来一声母鸡咕咕的叫声…… 丁梓双眼亮晶晶,裂嘴无声而笑,来了…… 母鸡的叫唤引来小鸡崽的围拢,一阵叽叽咕咕,欢快地翻草啄食,小鸡崽争夺追逐打闹,场面热闹非凡。 忽然一声高亢尖锐的老鹰声突兀而起,炸乱了鸡群…… 一幅幅场景,随着他精湛的口技而清晰在脑海显出; 一场母鸡保护孩子勇斗老鹰的场面。 终,老鹰还是成功擒获了一只小鸡,最后以母鸡一声悲鸣而结束。 久久,没人说话。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38页 丁梓捂着胸口,她觉得比亲眼所见更为震撼,有个词叫盪气迴肠,她这会就是。 再开口,她声线有些低哑,「你……」 「你明天开始办正事。」 没等丁梓再说出点什么,戴仼已经开口打断她的话。 没等到她的回应,他接着问,「你有想好的计划没?」 计划? 这个词对她一直比较陌生。 她很老实地应了声,「没」 她还想着明天去青海湖逛逛呢。 似乎早有意料般,戴仼给她做了安排。 半晌, 传来她的声音,「你说让我住进他们家去?」 「你有更好的法子?」 「我跟他们不熟。」 戴仼:「那不是你妈?」 丁梓声音很冷,「等于没有。」 黑暗中空气有点凝窒。 戴仼说:「这事……」 「我可以去找她,但不住他们那。」 丁梓在他没把话完全说出就截了话。 「我要跟你住一起。」 而后又感觉这话有岐意,忙加了句,「就像现在这样。」 隔着帘子,看不到,却能感觉人的存在。 **** 阳光透过窗台前密集的叶缝,穿过窗帘的纱眼,投进室内。 映得台几,地面光洁毕净,逞亮发光。 有几缕光遗落到坐在沙发上的女人身上,耳垂处的钻石耳坠在光芒中摇曳闪烁,光亮逼眼。 一身富贵的女人,却神情恹恹,娥眉不展,有几许西子捧心之态。 「太太,早点做好了。」 佣人轻唤,让女人抬眸,保养娇好的脸庞,脆弱的神情,我见忧怜。 她细声细气地说:「我没胃口。」 「你还是喝点牛奶吧,不然先生回来了,知道了会心疼的。」佣人劝道。 「陈妈,连你也打趣我。」 「太太,说实话吧,我在张家做了这么多年,就没见过先生跟你红过一次脸。他对你温柔体贴可真是好。」 女人笑了,笑得满脸幸福。转眼似想到什么,又黯了下去。 这时,外面传来了响动,不一会,一个男人走了进来。 女人双眼一亮,站了起来,「亮哥,你回来了。」 张宏亮随口问:「吃了早餐没?」 还没退下的佣人接口说:「还没,太太说没胃口。」 「阿妍,你哪里不舒服?」 何颜妍忙说:「我没事。」 又问他:「公司的事很忙吗?这两天你都没回家。」 在酒店那个晚上,张宏亮零晨才回来,脸色很不好,一早又匆匆忙忙退房走了,她要见丁梓都来不及,只能在前台留下话。 那天送她回来一趟后,又出去,直到这会才回来,算起来都两天两夜了。 张宏亮侠促地笑:「是见不到我,连胃口都没了吧。」 何颜妍娇嗔他一眼,又看了看前面的佣人,「说什么呢?让人笑话我。」 两人一起进了餐厅,坐在餐桌前,佣人摆好早餐,退了下去。 何颜妍问:「你怎么一大早回来,忙完了?」 张宏亮嘴里嚼着灌汤包,嚼了两下咽了下去,「回来拿点东西,一会就走。」 何颜妍看他身上的衣服,有些折皱,似没换衣服,见他脸色也不太好。 关心地说:「你洗个浴,休息一下再出去吧,看你累的,眼都红了。」 张宏亮吃得狼吞虎咽,吃完了放下碗筷,看着她黯然的脸色,揽了下她的肩。 「觉得一个人寂寞,去找你的姐妹们逛逛街,做做美容。」 何颜妍看着他欲言又止,明显得心不在焉的张宏亮也注意到了。 「怎么了?」 踌躇了下,她还是说了,「亮哥,我,我,这次突然遇上梓儿,我,我……」 「你想接她来陪你,是吧?」张宏亮帮她说了。 何颜妍急切地看着他,「可以吗?」 张宏亮看了她一眼,哈哈笑了声,「你是她亲妈,她能来陪你,我当然高兴。正好这些天我有些忙,没空陪你。」 何颜妍笑开颜,一会又心神不定,「我留了电话给她,她没找我。」 「也许没看到,再等等吧。」 张宏亮随口安慰她一句,很快上楼拿了东西又匆匆出门了。 接到丁梓电话时,下午三四点。彼时何颜妍正在做美容,她将美容时间缩短,带着欣喜匆匆去接丁梓。 丁梓跟她在外面吃了个睌饭。 虽然她一直冷着脸,也没什么话,可是对于何颜妍来说,只要丁梓肯理她,她就很高兴了。 拒绝她的挽留,又拒绝要送她回宾馆的提议,丁梓上了的士。 坐在车上,丁梓长舒了口气。 陪一个心底抗拒的人,她心里的难受劲可想而知。这会有种活过来的感觉。 她竟然为了个没什么关系的男人去做自己讨厌的事,丁梓突然觉得真不像自己。 丁梓直接回了正源宾馆,天色虽然还早,可她没了闲逛的心思,她只想休息。 踏进大门时,她接到她家老头子的电话,她懒洋洋地问:「老头子,想我了?」 「去,臭丫头,谁想你!我想我的孙女婿。」 就知道这样,开口就是孙女婿。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39页 「老头子,你要搞清楚一件事,我是你孙女。」 「有谁敢说你不是?」老头子大吼。 丁梓掏了掏耳朵,又将手机贴近耳中。 「所以啊,你得哄我这个孙女高兴,不然,没孙女哪来的孙女婿。」 丁老头子不上当,「你少给我贫,出去也有好几天了,赶紧回家。」 「说我足不出户的是你,这会如你的意了,你又催三嫌四的,老头子,你可真难伺候。」 「少跟老子嬉皮笑脸,油嘴滑舌的,叫你回来就赶紧回来。」 丁梓今天穿了双有跟的鞋,这会走在宾馆的走廊上,发着蹬蹬的回声。 她放轻了脚步,听着中气十足的声音。 丁梓缓缓问:「老头子,你又给我找好了相亲对象?」 说的是问话,语气却十分的肯定。 丁老头子在那边说了,语气有些兴奋,「你郭伯伯那外甥回来了,他答应相相看。」 哦,上次逃了,这次倒想吃回头草了。呃,用错词了,意思也差不多吧,丁梓就是这么想的。 「老头子,你觉得你老丁家的孙女就这么廉价?」 「臭丫头,怎么说话的?」 「他想见就见,不想见招唿不打一声就跑了,他是皇上呀?」 丁老头子倒幽默了一把,「咱成分太低,皇上攀不上,你就别想了,眼前这个是才俊,有房有车,事业有成,还一表人才,配你绰绰有余。」 不都说好孩子都在别人家么?丁梓对自家老头的护短已经习与为常,淡定自如。 丁梓慢悠悠地说:「老头子,他既然不是皇上,我给你找个大王,如何?」 「大王?你以为占山为王的年代啊,少蒙老子。闲话少扯,现在马上订票,明天我要见到你。」 丁梓一手推开房门,看到屋内靠着窗边讲电话的那个影子时,说了声: 「你等着。」 她挂断与老头子的电话,调出相机,对着那个靠在窗沿,侧着脸的男人卡嚓一下,她将照片发给了丁老头子。 不出她所料,不大一会,她手机就响了,对面的老头子不确定地问: 「这是谁?」 「大王」 「哈哈哈……」 老头子一阵大笑。 「好,这个模样虽然不是很清晰,勉强还可以看看。发个正面的清晰照过来。」 「老头子,你知道一幅精美的名画是怎么完成的吗?」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别扯那些旁的。」 丁梓耐心地说:「一副好作品,都是由开始的简略的线条勾兑,定调,着色等等经过一系列的精雕细磨,从来就没有一蹴而就能出好作品的。」 「说能听懂的人话。」 「现在的模煳只是勾兑的阶段。」 这边丁梓在跟自家老头子磨牙。 那边,戴仼接到贵子的电话就没那么轻松了。 贵子说:「戴爷爷得知大渝山一下子被人偷砍了那么名贵的树,受不住打击,一下病倒了。」 戴仼动了动咬合肌,是他疏忽了,忘了交代阿淼这事先瞒着点老爷子。 「医生怎么说?」 「说,说有点危险,毕,毕竟年纪大了。」 戴仼问:「谁在医院照顾?」 ———「薯条留在山屋,是张叔和泥鳅叫村里的人送戴爷爷来医院的。 ———「我妈做了手术,稳定下来了,我就没让张叔和泥鳅留下,我可以照顾戴爷爷。 ———「阿淼哥和阿智哥进山去了,还没回来。」 贵子回答得有些语无伦次。 戴仼听明白他的意思。 「叫泥鳅也留下,你一个忙不过来的。」 他又对着贵子细细交待一翻。 回头,看着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床边的丁梓,顾不上闲谈什么。 他对她说:「我有事,要赶回兖州一趟,这里……」 他皱着眉头,「你先接触着,」 似乎知道她跟生母并不密切的关系。 「你循序渐近就好,遇到棘手的事,打电话过来,我会处理。」 他是个掌控惯大局的人,吩咐交待的头头是道。 而后想到什么,皱了皱眉,还是说道:「小心点。」 戴仼连夜走了。 第22章 ========================= 「老闆, 那批木材按你的吩咐全部处理好了。」 张宏亮点了点头,靠在大班椅上,长舒了口气。 那晚在郊外仓库出现的那两人, 让他恼火之余又有些不安。 他敢肯定那两个就是来踩点准备偷木的,这种事以前也有发生过。 没逮着他们让他恨得牙痒痒。终觉得那里离得远不安全, 还是放在眼皮底下才能放心。 那样珍惜的好木, 那是可遇不可求啊! 公司接下来推出的至尊无上家私系列中,正愁找不到极品木材打制此系列中的至尊之王。 这木的出现让他欣喜若狂。 桢楠有皇木之称, 是皇家建筑的主要建材, 别说皇家宫里的木质用具, 就是宫廷里的柱子、大梁也大多是桢楠木料。 在桢楠树种里, 有一种名叫紫金楠,更加名贵,国内特有的珍贵良材。 木纹里明显的金色丝状,木质稳定性强,不翘不开裂。冬不凉夏不暖, 百虫不侵。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40页 这木材古代只有皇帝、皇宫才有资格享用, 可谓是皇家专用木材。 这树种自清代以后, 世间已经极为稀少了。因此这种家私具有很高的收藏价值, 珍品家具泛着漂亮的光彩,如波涛似云霞香气宜人。 价格更是不可估量。 简直就是为他准备的, 因此他费尽心思花了几倍的大价钱抢下这批难得一遇的木材。 他只是稍微露了些许口风出去,国内及至国外就有感兴趣的人询问至尊之王的详情。 正心情舒畅, 踌躇满志中, 办公室门被人推开。 「爸, 有什么事你就不能电话里说,非得我跑过来。」 进来的张权满满的不耐。 张宏亮心情正好, 没跟他计较。 「今晚回家吃饭。」 张权不敢相信般:「叫我来就是这事?」 「你想想你有多久没回去一起吃饭了?」 「我很忙。」 张权将自己扔进舒软的沙发,架着双脚。 「不就管着家饭庄,你一不掌勺二不採购,至于忙得几天见不到人?」 张权神秘一笑,「谁说我不採购,我正忙着採购食材。」 「得,得」张宏亮摆了摆手,「别扯别的,今晚你得回去。」 「我有约。」 张权随意道:「我不在,不是正好给你们秀恩爱。」 他收起架在沙发扶手的脚,以屁股为轴点,一个旋转,脸对着他爸,嘴角带着讥笑。 「你小妈的女儿来了,回去见个面,一起吃个饭。」 「关我什么事?」 张权不以为然。 「什么了不得的人物,竟要我张大少露面。太给她抬脸了。」 「毕竟一家人嘛。」 「算哪门子一家人?」 张宏亮抬头正眼看他一下,对自己儿子的脾性一清二楚,他也不勉强。 「随你,只是先跟你打声招唿,省得哪天你回去了撞上不知是谁。」 「开什么玩笑?」 张权斜眼冷觑,「这是要在家住下了?」 「住几天,陪陪你小妈。毕竟多年没见了,母女嘛。」 **** 戴仼回了兖州,丁梓也退了宾馆,没再找别的住宿点,推翻了之前说不住张家的话,直接应了何颜妍的期盼,提着简单的行礼进了张家门。 何颜妍很开心,还有一人也很高兴,那就是张家的佣人陈妈。 陈妈是何颜妍进张家后找来的,两人是何家那边扯得上关系的远亲。 何颜妍进张家多年,至今未生下一男半女,在陈妈那一辈人眼里,没有儿女相伴再富贵也不踏实。 她曾私下里拐弯抹角从何颜妍嘴里探了些口风。 刚开始那两年,夫妻俩个蜜里调油,她没想过再生孩子,等她有要孩子的想法时,张宏亮却在她耳边不停灌输二人世界的美好,如果有孩子他会妒忌的云云。 在他一套套动人的情话攻势下,本就如菟丝花般,依附性强的何颜妍断了念头。 可是,随着年龄的不断增加,何颜妍却感到了膝下空虚的寂寞。 这次与丁梓的不经意相遇,让她的心头陡然活泛堂亮起来,她是有个女儿的。 丁梓冷眼看着眼前这个堵着她的青年男子,这个自然就是热情的陈妈口中的张家大少张权了。 张权挑着眼,对着她全身上下来回巡睨,目光放肆之极。 最后对上她淡漠的眼,突然勾起邪邪的笑。 「你就是我那……妹妹?」 妹妹两字带着暧昧,语气有着讥讽。 丁梓慢条斯理,拖着声。 「找你妹啊……」 在他脸上涌起阴戾气时,话一转。 「找错地了。」 张权语噎,转眼看着她娇美的脸,脸上的阴气全无了影,带着复杂,突然一笑。 「以为又来了朵菟丝花,原来是朵带刺的玫瑰!」 菟丝花指的是何颜妍,丁梓与其母迥然不同,让他多了份心思。 之后,张权表现出的热情让人大跌眼镜。 尤其是张宏亮知道儿子之前明明是反感的,这会妹妹长妹妹短,吃饭时更是殷勤关爱倍至,一副好兄长的模样,甚至还主动提了让她以后就长住在这里的话。 对继子不排斥自己的女儿,何颜妍一脸欣喜。 丁梓则冷着眼,懒懒淡淡,似一切与她无关。 暗地里,张宏亮拉着儿子问:「你在搞什么鬼?」 「这不是如你所愿,和和美美一家亲。」 张宏亮用狐疑的眼光看着他,「就这样?」 张权不耐,「不然呢?」 「你是看人家长得标緻,长心思了吧?想蒙你老子还嫩了点。」 张宏亮戳穿儿子的心思,不放心地叮嘱。 「别乱来,省得你小妈难做。」 张权嗤了声,「你是怕到时又要费心思哄那女人吧?我说你累不累,每天扮恩爱,演深情,也不嫌腻!」 张宏亮被儿子嘴不留情的话刺得恼羞成怒。 「孽子,胡言乱语些什么!」 随手捡起桌面的荼杯掷了过去。 张权偏身躲过,也不看脸色青白交加的张宏亮,打开门扬长而去。 丁梓在张家住了下来,她住的房间在二楼,脚步在经过一扇门时顿了顿。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41页 这是张宏亮的书房。她只停了一秒又继续往房间走,闭上门不到一分钟,有人敲门。 她眉头皱起,懒得搭理,门却被人懈而不舍地敲得咚咚响。 拉开门,果然,张权一脸笑意盈盈地看着她,手中递过来一个锦盒。 「妹妹,送你玩。」 丁梓对妹妹两字很恶寒。 自她在这里住下后,张权破天荒地每晚回家吃饭,每次都不会空手而回,讨好女孩的玩意一套套,新鲜不重样。 他如今讨好的人正是眼前这个新出现的妹妹。 她一直以来的疏离冷淡,不但没让他知难而退,反而心痒难耐。 往常吃喝玩乐的奢靡生活,此时全然没了味,家里这朵冷而带刺的花,占了他满脑,激起越挫越勇的征服欲。 丁梓没动,神色懒而淡。 张权自顾将锦盒打开,从里面掏出一物,献宝般。 「这是上等象牙制成的项鍊,金银这些俗物,哪里配得上我如花似玉的妹妹。所以,哥特意给你做了条象牙的,戴着玩。」 鑑于他牛皮糖般的粘劲,如若不收,他会像前晚送花,昨晚送衣服鞋子般,赖在她房里磨得她想狠揍他一顿。 丁梓这次没再跟他废口舌,爽快接过,随后一声。 「再见!」 话落,门砰一声,在他面前关上,阻止了他接下来未来得及实施的所有话语及行动。 张权懵怔了半会才从吃了闭门羹的认知中反应过来。 他阴了阴脸,最后又露了个没玩的笑,走了。 他会有如何反应,这不在丁梓的考虑范围内,她像前两天收来的花和衣服一样,也要随手把手中的盒子扔一边。 扬起的手却又陡然顿住,她缓缓将象牙项鍊用手指挑起,放在眼前细瞧。 象牙呈米黄色,打磨得光亮圆润。挂坠如两个壹圆硬币大小,里面的图案竟然是一副唐卡! 所谓唐卡,就是完全用手工在一种布上面绘制的佛像,很多寺院的墙上都有色彩浓烈、线条繁复,人物众多的唐卡。 而这个直径为五厘米大小的象牙里的唐卡正是按手工绘制的佛像精雕细刻而成。 象牙本身的品质就属上乘稀少,再加精美的唐卡,这象牙挂坠价格不菲。 这还没算上那一百零八颗黄豆大的象牙珠链! ***** 兖州,某医院里。 戴老爷子醒了,昏迷了四天后醒过来的。 这也说明度过了鬼门关,只要静心调养,不受刺激,也就没什么大碍。 戴仼等人松了口气,他交代贵子和泥鳅小心照料,然后开着老bj212吉普回了漕河镇。 今晚阿淼和阿智会从山里回来。 天色将暗,乡镇的公路来往车辆不多。车窗打开,风从外灌入,凉凉爽爽,很是惬意。 戴仼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搭在窗沿,车开得不紧不慢。 丁梓的电话就是这个时候打进来的,他眼在手机屏幕上顿了两秒,接起。 「有事?」 他不认为才两三天时间,她就能把资料拿来。毕竟她要熟悉那里的人和事也得费些时力。 丁梓甩着象牙项鍊玩。 「没事就不能打电话?」 这话戴仼没接。 丁梓摩挲着象牙圆珠子,光滑细腻。 她问:「你在干嘛呢?」 这话似乎有些亲昵,不应是他们目前这种关系所问的,可是丁梓很自然地问了。 戴仼答了,「开车。」 丁梓突然笑了,「给你说个段子。有人找学霸聊天,问学霸:你的数学是怎么考到140分的?学霸说:少做两道填空题就可以了啊。」 「明白什么没?这是说与学霸聊天,就是这么容易把话聊死。」 「跟你聊天,也一个样,你一吭声就将话堵住,让人噎死。」 戴仼淡淡应她,「你说这吧啦吧啦一大堆不是话?」 丁梓被反将了一军。 「没事,挂了。」戴仼说。 丁梓忙叫:「等等」 戴仼等着。 丁梓叫住他,也没什么要紧话说,只是不想就这么挂电话。 她找着话,「大象是野生动物吗?」 「是」 「稀少不?」 戴仼给了她一句长话,「大象已被列入濒危野生动植物种国际贸易公约。」 「也是我国一级野生保护动物,本国境内现仅存300余头。」 丁梓砸舌,这人还真张口就来。 那么,大象肉能吃吗?」她又问。 「只有想不到,没有不能吃。只要是生物都有人吃。」 戴仼隐带嘲意,「总有一天,人肉也会摆上一些人的桌。」 丁梓抿嘴笑,这男人这会性情流露,她竟觉得可爱? 对于这类话题,戴仼倒是很乐意为她普及,自然话也多了不少。 丁梓注意到了这点。 听他说:「泰国北部的人就认为吃象肉,能增强性…生殖能力,这种言论被大肆广传,明里暗里引来大批对大象的虐杀。」 他极时改口,但这话的某个词的意思很明显,就有些尴尬了,幸好隔着电话,这种尴尬也只是带来两人稍稍的沉默。 丁梓是喜欢哪壶不开提哪壶的人。 「吃象肉,真能……能增强……那什么性\交能力?」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42页 久久,才传来戴仼的重重否定。 「谬论!!」 丁梓双眼晶亮,带着某种邪意。 「你,试过?」 没有丝毫对这种隐私事的避讳,也没有跟一个男人讨论这种事不合时宜的自觉。 反而进一步撩道:「是了,老司机嘛,自然经验老道。」 男人忍无可忍,「闭嘴!」 电话被掐掉。 丁梓想像着他面瘫的脸上会出现的恼羞,捂着被吃吃闷笑。 让你总一副生人勿近样! 第23章 ========================= 夜, 渐渐暗了下来。 从窗子射出的灯光,星星点点,让寂静的漕河镇, 在夜色中越发静谧。 宁静的夜并没有让所有人都心归平和。靠近镇中的一栋房子内。 戴仼看着阿淼和阿智带回的照片,阴沉的脸色, 没有晴过。 虽然早有意料, 但照片中的景象还是让他攥着照的手紧了又紧。 砍伐现场,不忍直视。留在平地的树桩, 满地的枝杆木屑, 一片狼藉。 在砍伐百年老树的过程中, 同时被毁的还有不少周边的好木。 「狗日的!」阿淼骂道:「这他娘的也太猖獗了!」 「我看这件事不简单, 得好好琢磨琢磨。」阿淼摸着下巴道。 这么渊远的大山深处,左是悬崖,右是湖海,前有人巡守,这样的地势环境, 百年珍木竟能不翼而飞! 戴彺抬头看了眼一直没出声的阿智。 阿智明白他这一眼的意思, 他说:「从地上留下的拖拽痕迹看, 不是从别处上的山, 而是从悬崖。」 直接从悬崖上山,这是什么情形? 大凡悬崖都是高而陡, 崖顶与地面成九十度角,且荆棘满布, 人怎么能从这里攀爬得上?又怎么将这么重的树转移? 「树桩旁有大型油锯的压痕……」 阿智细细说着具体的细节。 阿智的心思比阿淼细緻, 戴仼会示意他说, 就是知道这一点。 据阿智对现场的描述,一般砍伐现场有的迹象都有,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有人能攀崖而上,那么大而笨重的砍伐工具又是怎么上去? 室内一时静寂无声。 「我去看看戴爷爷。」阿智打破了沉静。 戴爷爷病倒后,他俩已经进了山。 回来时听留守山屋的薯条说起时,当即就想赶去医院,后得知戴爷爷已经清醒过来,又收到戴仼在回漕河镇的路上,这才停留下来。 戴仼看了看窗外的天色,「这会晚了,没车,明天再去。」 阿智说:「我能拦得到顺风车。」 戴仼看了他一眼,还没说话。 阿淼插嘴,隐带嘲意,「这方面你最有能耐。」 阿智却连眼风也没给他一个。 挑衅没人接让阿淼有些讪讪。 阿智是被戴爷爷捡回来的,当时,他正流浪到镇上,在一场大雨中晕倒在路口。 戴爷爷把他救醒后,心软让他留了下来。 戴爷爷当了几十年的护林员,临老也捨不得离开大山,经常住在山屋里。 阿智没有亲人,把戴爷爷当成唯一的亲人,他自愿跟到山屋,与薯条,贵子,泥鳅他们一起白日里巡山护林。 阿淼说这句话是有出处的,出自阿智本人。据他说在流浪的日子,搭过不少顺风车,对这种事很有一套。 阿淼常常对他的话嗤之以鼻,认为阿智说话比他还能吹。 阿智是个平时话不多,要真辩起来,两个阿淼也说不过他。 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夜色里。 阿淼转过头,说了句,「这小子,算他还有点良心,不枉戴爷爷疼他这么些年。」 戴仼不置可否。 阿淼嘿嘿笑:「隼大,戴爷爷对他比对你这个亲孙子还要好,你就没点想法?」 戴仼懒得理他。 阿淼还在喋喋不休,「戴爷爷记得他每次生日,记得他吃花生过敏,记得他……」 「你要是能像他一样把老爷子事事放心上,哄得他心中开怀,我不介意老爷子待你比亲孙还亲。」戴仼对他说。 阿淼一噎,这个怕真没人能比得上这个流浪儿阿智,他对老爷子的细緻耐心真没得挑,更别说逗老爷子那一套套了。 阿淼还是不爽,继续上眼药,「你就看不出这小子不像表面看的那样简单?他心头藏有事,肯定是不可告人的!」 戴仼淡淡扫了他一眼,「只要他真心对待老爷子就行了。」 「你这人也太没有危机意识了吧!」 阿淼连连顿足,「防人之心不可无啊,你知道他出身如何?从哪里来?这些他都磨棱两可。」 「这么多过去年了,他危极你什么了?」戴仼睥了睥他。 这倒没有,他就是看他不顺眼。因为这个阿智说话最讨厌了。 阿淼打死也不会说他是因为阿智总将他驳得哑口无言。 戴仼轻嗤,「你跟个孩子较什么劲!」 阿淼语塞,好一会才呢喃低语,「他才比我小两岁,还是孩子?他得叫我哥呢,也没见他礼让过兄长……」 戴仼没理他的嘀咕,他在想着那失盗的桢楠木。 被盗的木材出现在西宁张宏亮手中,张宏亮是最终的买家,这是他可以肯定的。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43页 可姓张的是通过什么渠道购得?在到他手前是转过几手还是直接从盗木者手中卖到他手中? 想要弄清盗木者,张宏亮那里绝对是打开的缺口。 他跟丁梓达成的协议就是让她从张宏亮那里拿到购入这批木材来处的单据资料。 想到丁梓他思绪不自觉顿了下,他没意识到,想到她,让他心绪复杂。 ***** 西宁,张家别墅。 上午九点多了,还在楼下厅里见到张权身影,丁梓半点也不感到奇怪。 甚至见他竟然耐着性子和何颜妍说话,也没半点波动。 听他说:「小妈,今天委屈你了,我要借妹妹一天。」 何颜妍被他这声小妈叫得受宠若惊,但凡做人继母的,跟继子继女们的关系都不会太融恰的。 张权自她进了门更是没将她放在眼里过,只要她安分守着继母的头衔,没有过多的想法,他也就没有把过多注意力放在她身上的必要。 因此,一直以来,他有他的生活圈子,很少回家,即便回来了,也是将她透明。 这么多年了,别说叫她了,这还是他第一次跟她正眼说话。 让她觉得这真是留下女儿的一个意外惊喜。 何颜妍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不,不委屈。梓儿,她,她会很高兴的……」 突然瞥到丁梓下楼的身影,忙喊,「梓儿……」 赶上前几步一把将丁梓拉了过来,「你哥哥,他,他有事找你。」 临走前,不忘吩咐,「别任性,好好跟你哥哥相处,听到没有?」 张权没再搭理她,丁梓也没理会她。 「妹妹,哥带你去个好地方。」 张权一直没从她娇美的脸上挪开眼。 丁梓没正眼瞧他,很是随意地倒了杯水,悠哉地喝着,自在得就如在自个的家。 去了大半杯水后,她转着水杯,指腹在杯沿摩挲,漫不经心地说。 「那么,说服我吧。」 张权迷极了她这种懒淡无所谓又似带着傲然的模样。 明明占便宜是她,然而你却得求着她去占这个便宜。 他极随意地问:「你看过舌尖上的中国吧?」 丁梓撩眉看他。 张权也不是真在问她答案,这只是一个引述语,他接着自信而神秘地说: 「哥带你去见识见识什么才是真正的饕鬄美食。」 丁梓眸光闪了下,敛着眼,长长的睫毛投下一片阴影。 张权紧盯着她,随着她沉默的时间越长,他心有些不舒服。 丁梓抬眸,懒懒地一笑 「好啊。」 她的答应,让张权又高兴又得意,觉得自己的那些手段起了作用,他就知道没哪个女孩能逃开自己的甜蜜攻陷。 而且,在这个妹妹身上花的这些心思是别的女人没享受过的。 车子驶出别墅,转了两条大街,驶进了城内中心地段的一栋高楼大厦。 张权解着安全带,边说:「等我一下。」 丁梓看了眼大厦,问:「这是?」 「给我爸送他落在家里的东西。年纪越大越没记性,总忘这忘那。」 张权似乎对于要他跑这一趟颇有微词。 「张…叔在这里办公?」 「嗯,公司的办公室设在大厦的23到26楼。」 张权正要打电话叫人下来拿,手被人按住了。 丁梓说:「既然来了,上去看看呗。」 张权眼睛盯着按在他手上的那只白嫩的纤纤玉手,有一瞬窃喜,就想顺势去握她的手时,她却已收回。 错过触碰的好时机,张权只得遗憾作罢,这妹妹的性子他算了解了几分,不是个能强迫得来的主。 「行,带你上去见识见识。」 一路上, 张权不停给她说着研发设计销售财务等部门各在哪层楼。 电梯直达张宏亮办公室26楼。 前台见了人,忙站起来,笑得甜甜,「大少爷好!」 在他们转身时,丁梓扫了一眼前台小妹不那么明显的小动作,她的手按在桌角的一个按钮,类似报警器之类。 地板铺着厚厚的地毯,踩在上面柔软无声。穿过走廊,在尽头,推门而入,入眼明亮,一排大玻璃窗外可俯瞰一片城空。 张宏亮坐在大办公桌后,桌后站着个女人。看着再正常不过的下属对老闆汇报工作,却有一股似有若无的奸\情味。 等丁梓看到那女人的脸时,这浓烈的奸\情气氛她就确定了。 那妖娆的身段,掩不去风情的眉目,可不就是春\宫戏的女主! 算起来这是第三次遇上了,第一次塔尔寺郊边的院子,那次是只闻浪声没见影; 第二次酒店转角,从在车上娇嗲地说着老地方见,结果却让她与戴仼经歷了一场你追我赶的戏码; 第三次,就是眼前,男的一本正经,女的装模作样。 丁梓想起前台小妹的隐晦动作,通风报信!她的嘴角嘲讽地勾了勾。 似乎对张权不通报不敲门的一推而入习以为常。 女人更是撩了撩长发,熟悉地招唿着,「哟,大少爷来了。」 张宏亮一脸严谨上司脸,对女人说:「小曹,你汇报的事我知道了,我会考虑的。」 按正常的走向,女人这会就应该退出室内。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44页 可她却站在一边没动,只是拿眼不动声色地暗暗打量着丁梓。 丁梓对他们的演戏无动以衷,对他们的所作所为视而不见。 张宏亮见到丁梓就一副慈爱像,热情地说:「梓儿来了,快来坐。」 「在家闷了吧?你妈有她的小姐妹陪,你一个年纪轻轻的姑娘家可不能整天呆在家,就该叫阿权带你出来走走的。」 又转头向着儿子,「一会你带你妹到处转转。」 丁梓浅笑着,没有说话。 张权可没好脾气,「啰嗦,谁想在你这逛,我们有地方去。」 他将手中的文件袋往办公桌面一扔,「东西送到,走了。」 张宏亮的慈爱还没表达完,丁梓就被张权推着出了门。 「那女人是做什么的?」丁梓突然问。 张权启动车子,车子一熘滑出。 「哪个女的?」 丁梓靠在椅背,没再开口。 张权反倒自己反应过来,「办公室那个?」 他想了想,「好像是公关部的。」 车子过了闹市,又出了城驶向郊外。 开了有半小时了,还没有停下的迹象。 丁梓轻蹙了眉头,侧头对一路上胡侃不停的张权 「到底去哪儿?」 张权故作神秘一笑,「到了就知。」 看了眼窗外,又加了句,「快到了。」 丁梓看着窗外的景物,只觉有些眼熟,出现在眼前的路牌让她恍然——湟中县。 可不是熟悉嘛,不久前她还在这里的塔尔寺游玩。 车子驶进了一座山庄。 庄子背后靠山,前面临着水,一个很大的鱼塘,碧波荡漾,荷叶依依。 农庄环境清幽雅致。 看那停放着一熘的车,有不少名车,豪车,来此吃饭的人非富即贵。 俗话说,好酒不怕巷子深。这山庄深远僻静,能引来这许多富贵人,可见定有不寻处。 两人刚踏进厅,一男人不知从哪里钻出迎了过来,与张权低声嘀咕。 不一会,张权转过头跟丁梓说:「妹子,你先进包厢歇歇,我去去就来。」 丁梓无所谓,「你去你的,我看看景。」 想了想说:「这里环境不错。」 张权一听这话,脸露得色,也就随了她。 丁梓等他离开后,才慢慢悠悠地踢踏着步,在山庄随意逛了起来。 池塘荷杆摇曳荷叶婆娑,荷花粉粉蜻蜓立上头。踩着细碎的鹅卵石径,穿行树荫下,凉爽惬意。 转过屋角踏上一段木板铺就的长廊,且走且看,且看且嘆,这不是单纯的饭庄,倒是个渡假山庄。 丁梓的冥想被一个轻微的脚步声惊扰,循声而望,透过枝丫缝隙,长廊下端一个人影从石径走来。 离得近了,她看清那是一个穿斜纹t恤的男人,手里拿着手机,脚步匆匆离去。 她继续前进,没走几步又听见长廊下端树那边传来声响,人的说话声。 隐隐约约飘来只言片语。 「……没人……你眼花了……」 「小心……总没错……风声紧……」 声音顺着刚才穿斜条纹t恤男人走的方向去了。 等重新安静下来,丁梓才从廊柱后走了出来,想了想,继续向前熘达。 下了廊阶,前面有一栋不起眼的平屋,隐在高大的树木间,很难发现。 刚才那一前一后离开的三人就是从这里离去。 丁梓看了看四周,靠了过去,脚步不自觉地放轻。 平屋前是个大铁门,铁门紧锁,侧面有一个窗户也被封死着。 她有些失望,什么也看不到。 她只得原路返回。 却见张权早已在厅前等着,脸色不太好看,想来没有人能让他这么干等过。 直到见到丁梓时,他语气也不怎么好。 「这么久跑哪去了?电话也打不通!」 丁梓没看他阴郁的脸色,似乎也不注意他不善的语气,依然慢条斯理。 「这里景色美,被迷住了。」 张权的神色缓和了下来,却还有些不快。 「手机怎么不接?」 手机? 丁梓摸了摸兜里,耸了耸肩,「忘带了。」 今上午一下楼,就被何颜妍推到张权身边,然后出门,她身上什么都没带。 丁梓的轻淡无波倒让自我惯了的张权没了火气。 她因在户外走动的缘故,这会白皙的脸上染着阳光照出的红晕,在张权的眼里就如这池塘中的红荷花瓣,粉粉嫩嫩。 他的眼睛如有胶水粘着般挪不开。 丁梓厌恶极他的目光,抬脚进了厅内。 张权跟了进来,这会倒解释着,「这么久没见你回来,哥担心你。饿了吧?菜都备好了。」 包厢内已经坐着两个人,见他们进来,一个人嚷嚷道: 「张少,你个磨唧个卵,都等老半天了,不是到了好货吗?倒是上啊!」 张权笑道:「刘公子可是忘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好东西吗总是值得多点耐心的。」 这话不单单是回答刘公子话,他看了丁梓一眼,还意另有所指。 刘公子注意力没放在张权的话上,两只三角眼盯在丁梓身上,突然啧了声: 「换妞了?哟,这次眼光有长进。」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45页 还在盯着她看,丁梓淡淡扫了他一眼,神态自若。 刘公子又开口了,「够正,够味!」 张权不想他过多关注丁梓,转向另一个人,那人一直低头看着手机。 他问:「这位是?」 「我表弟,带他出来见见世面。你可接待?」 「瞧你说的,你带的人还能见外?你刘公子的表弟也是我兄弟了。」 在他们说话间那人抬起头,丁梓也正好看过去,四目相对。 那人蹭地站了起来,用力过勐将面前的茶杯打翻了,也顾不上被茶水打湿的衣角,眼露欣喜,脱口道: 「你怎么在这?」 丁梓挑了挑眉,真巧,又遇熟人了。 第24章 ========================= 「你们认识?」 「季平, 你认识她?」 张权和刘公子都有些惊讶。 徐季平眼里只有丁梓,别的都听不到,他有些激动又有些委屈。 「小钉子, 你,你, 我一直在等你的电话。」 丁梓挠了下头, 她忘了。 「你说过给我电话的。」 不依不饶。 丁梓只得说:「我还在西宁。」 「你在西宁正该给我电话……」 「妹妹,」张权看不下去, 打断他们的话, 「你怎么认识刘公子表弟?」 徐季平像是才意识有其他人。 他转头正眼看着张权, 「你叫她妹妹, 你们定是亲戚。」 他高兴地说:「我们是……」 「我们以前是同学。」丁梓接口道。 徐季平顿了下,加了句,「很好的那种。」 刘公子不耐烦了,「你们到底磨叽完了没有?不饿一边去。」 对着外头喊了声,「上菜!」 大伙各自坐好, 菜一道道上来。满满一桌都是丁梓叫不上名字的。 张权做着介绍, 「这是焐穿山甲, 蒸猴脑, 蒸熊掌,红烧鹿肉……」 这, 可是名副其实的野味宴啊! 丁梓突然想到大周南男他们,真不知道要是他们见了这么一桌子, 他们处心机虑要挽救的生物变成食物会是什么表情! 还有那个男人, 冷俊的脸一定会阴沉凌厉, 让人遍体生寒。 丁梓在想着戴仼时,面前的空碗多了一份滑润的物体。 听张权说:「别愣着, 吃啊!这是猴脑,细腻嫩滑,口感一流,美颜佳品,多吃点。」 刘公子正大快朵颐,吃得津津有味,闻言也不抬头,接了句,「就跟你们女人吃男人的金液一样,美容养颜。」 这里都不是纯洁的三岁小孩,张权没说什么,只嘿哈两声。 徐季平则不满地叫道:「表哥!」 丁梓一脸淡然。 刘公子嚼着穿山甲肉,口齿含煳,「嗯,嗯,这味道一吃就爱上了。」 「我敢说在别处吃不到这么正的味。」张权脸上少不了得色。 将嘴里的肉咽下,又一口熊掌入嘴,刘公子腾出空回道:「下次有好货,通知一声。」 「这是自然,哪能少了刘公子你。」 张权在刘公子面前比较像个孙子,有着讨好。 丁梓猜测着这姓刘的身份。 这是个拼爹的年代,看样子他有个身份不凡的爹。 徐季平眼晴不停往丁梓看,却被张权有意无意挡着,一直找不到机会说话。他食之不知味。 丁梓对满桌的荤菜没胃口,只挑着吃了几口素菜,喝着果汁。 借着上厕所丁梓出了包厢,站在转角的廊檐下,吐了吐气。 她站在风口处,任风吹起髮丝,似想吹去屋里染上的浊气。 咦? 丁梓的眼睛突然停在不远处的建筑上,金顶灰阶。 她拉住一个正从某个包间出来的服务员。 「那是塔尔寺?」 「是的。」 服务员笑道:「绕过前面那矮山荒地就是寺的西侧,从这里过去一个小时左右右。」 看着近,走起来这么远。 正说话间,过来一个人问服务员。 「卫生间在哪儿?」 服务员给他做了指点。 男人感觉到有一道目光在盯着他,他抬头,对上丁梓的若有所思的眼睛。 他奇怪:「你认识我?」 丁梓笑了笑,摇头,「不认识。」 她看着眼前穿着斜条纹t恤的男人。是不认识,但在不久前见过。 她在沉思间,男人反而笑了起来,「我们见过。」 丁梓抬头,难道那会他看到她站在长廊? 却听男人说:「在塔尔寺。」 见她还没想起,他提句,「见鬼的事。」 哦,她细看了会,想起了,这可不就是那个长脸的游客。 她静静站了会,正要回去。 徐季平却寻了过来。 他就这么直勾勾看着她,却一言不发。 丁梓觉得他怪怪的,问:「怎么了?」 「你,你交男朋友了?」 丁梓有些反感他责问的语气,轻蹙了下眉,「这是我的事。」 「是那天那个高个子还是今天这个?」徐季平执着地问。 高个子是指那天在酒店门口见过的戴仼,今天这个是指张权。 丁梓看着他瘦长清俊的脸,有着少许阴郁以及固执。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46页 她多少知道他以前的性子,说是犟,其实是过于偏执,如果不回答他,他会跟你死扛到底。 不然,当年也不会有一个学霸为了挽救一个学渣,最后却将自己搭进去的事了。 她看着他,很认真地说:「徐季平,你我只是同窗过,但也不能成为可以任意打探彼此私事的理由!」 徐季平似受到某种打击,向后退了一步,口中喃喃。 「你,你果然都忘了……」 丁梓没听到他说什么,放平语气说:「出来好一会了,回去吧。」 徐季平突然抬头,「你怎么能不守信用?!」 丁梓被他没完没了,莫名其妙的指责弄得火起。 徐季平,你他娘的有完没完?!有什么话就敞开说,别一副好像我负你多深的怨夫样!」 徐季平被她吼得胸脯一鼓一鼓直喘粗气。 他平稳下来,说得很突兀,「你在很早就是我的女人!「 他的女人?! 丁梓真想伸手摸摸他的额头,看是不是发烧,脑子被烧煳涂了。 「别闹了,徐季平,这都多大的人了说这些也没意思。」 徐季平却很认真又异常固执。 「我没闹,是你答应过的。」 她,她答应过什么了? 丁梓看着他,在他的期待下努力在以前的过往中搜索着…… 哪个没年少过,谁人没有少年维特的烦恼? 十五六岁的花季少男少女,对这个世界充满了好奇和幻想。 学着大人的行为语气,做着大人的事,所谓的为义气而打架,为显成熟而抽菸,喝酒,终究不过是沐猴而冠。 异性是男生女生心中最为神秘而最具吸引的对象。 半遮半掩中的探究,摸索,似懂非懂,似是而非,年少情怀,最是朦胧美妙。 一群少年男女,以酒壮胆,混乱的夜晚…… 年久时长,模煳了好些事,唯记得酒醒后怕被大人发现的无措与惊慌。 一直看着丁梓的徐季平注意到她脸色的变化,以为她想起来了。 他期期艾艾,好半天才说:「我的那里已经大了。」 丁梓没听清,「什么?」 徐季平绷着脸,看着别处,在她的追问下,咬牙。 「你答应过,我那里大了,你就做我的新娘子。」 丁梓一脸懵相,「哪里大了?」 觉察到他身体僵硬了下,脸绷得越发地紧,有些不自在地挪了挪脚,却又固执地不肯看她。 一道灵光当空噼下。 丁梓的神情越来越不可思议,脸色越变越古怪,眼睛不由自主地往他的裆下看了一眼。 那次的混乱后,变声期的男生操着唐老鸭的嗓音,学着影视看来的对白。 「我会对你好的。」又加了句,「一直好!」 女生厌烦婆婆妈妈的男生,不耐烦极了,「你爱对谁好就对谁好!」 男生稚气未脱的脸上是庄重,固执着重复,「我会一直对你好!」 女生不领情,「谁要你对我好?」 男生一脸严肃,「因为你亲了我,也,也碰了我那里。我是男人,以后是要娶你。」 女生下巴一抬,「你那公鸭声那么难听,还有,你那里那么小,要象碟片里的那么大才算是男人。」 男生急得脸红:「要是我的声音变好听了,……那里也变大了,你就做我新娘?」 她当时是怎么回答的? 被惹极了,想赶紧将他打发走了,胡乱地点头,这也算? 她转身就忘了这回事,他却记了这么多年! 现在的丁梓只觉天雷滚滚,被炸了一头黑线。 **** 兖州,御湖庄别墅区,戴仼巡视了一圈,对目前的装修进度有了个底。 他叫来阿广,「两个月后要交房,按这进度,有点吃紧。」 阿广忙说:「我正准备安排晚上加加班。」 「也不能两个月都安排加班,工人吃不消。」 戴仼想了想,「去阿坎的组里调几个人手过来,他那边是装修厂房,糙活,要求没那么高。」 阿广答应着,「行。」 「这段时间我有别的事要忙,这里顾及不到,你给我盯紧点,别出了批漏。」 「晓得。」 正说着话,阿淼打来电话,「隼大,我和阿智走访了整个村,没有可疑的人。」 「你认为有本地人跟外人勾结一起盗木,会不会是想多了?」 戴仼还是坚持他的意见,「肯定有对大渝山熟悉的人参与在里面。」 不但熟悉大渝山的地势,还了解他们的巡山路线。 「去了解一下有没有村人曾向他们的亲戚或朋友谈论过大渝山的。或是他们向村人主动提及的。」 又交代了句,「特别留意下这几个月出现在村里的陌生人。」 阿淼对前半句没啥意见,他质疑后半句,「谁会知道有没有陌生人来过。」 「若有心的外人进村,定会找村人打听事,你只问他们有没有遇上。」 「哦,明白了。」 戴仼在做两手准备,本地也要继续查访,张宏亮那边更是关键。 他坐在车上,没有马上启动,在手机上翻着通讯录。 翻了几下,手还是点在丁梓的名上。 电话接通了,却没人接。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47页 戴仼没再重拨,把手机扔在车头,将车子驶向医院,接戴老爷子和贵子的妈妈出院。 第25章 ========================= 丁梓返回厢房时, 张权已经离开。 据刘公子说张权把一个女的肚子玩大,那女的这会要死要活的闹自杀,闹得还挺大, 张权匆匆赶过去。 丁梓是坐徐季平的车回西宁。 如果有可能,她宁愿自己搭车回去, 可惜她手机没带钱包没带。 她对徐季平那一脸她负了他的神情很是郁闷。 车上他一再提起她是他女人这事。 丁梓揉了下额头, 「你家里早已为你铺好了路,何苦挣扎, 接手家里的生意, 娶个漂亮贤惠的妻子, 和和美美的, 多好!」 徐季平:」你答应过我的!」 对他的执拗,丁梓很无奈。 丁梓尽量好脾气地问:「你觉得我与贤惠沾边吗?」 「你在我心里是最好的,我一直忘不掉你,当初我们……」 「你忘不掉的只是青春年少,」 丁梓打断他的话, 接着说:「你是品质兼优的三好学生, 是大伙的学习榜样。 你的生活一直以来都是循规踏矩, 从无差错。把你带入与你生活迥然不同的环境, 新奇刺激,自然难忘。」 徐季平急忙说:「不是这样的, 我……」 丁梓向他摆了摆手,「你用心想想, 会想通的。」 **** 张家别墅里, 晚餐只有丁梓和何颜妍两个人吃。 张氏父子都没回来, 张宏亮有应酬。张权估计在为搞大人家肚子的事擦着屁股。 没有那两父子在面前的各种作,这顿饭是丁梓在张家吃得最舒畅的一餐。 而对于何颜妍三句不离对张氏父子的好话丁梓直接无视。 这张宏亮说是应酬还不知应酬在哪个女人床上。 她看着何颜妍那洋溢着幸福和满足的脸, 想着如果她知晓张宏亮的真面目不知会怎样,也许无知才是福。 「梓儿」丁梓刚站起来准备离开餐桌。 何颜妍叫住她,「陪妈说说话,好吗?」 现在丁梓虽然住进张家,母女俩关系并没多亲密,更像熟悉的陌生人。 何颜妍想改善俩人之间的关系。 丁梓虽有不耐却没有马上离开。 「妈知道,我和…你爸离婚,最对不起的是你。」 这是何颜妍第一次对她坦开说这些事。 丁梓倚在餐椅旁,脸色淡淡,没有多余的情绪。 「可是,是你爸对不起我!」 何颜妍突然激动来。 「他跟我结婚之前就有了心上人,是那女的不要他才找的我,他骗了我,这些事他从来没有跟我说过。」 「最过份的是,他结又跟那女人搅在一起,把我当成什么了?!」 「那时我很难过,都要崩溃了,还好遇上你张叔,也……也找到了我的爱情。」 说到后面何颜妍脸带甜蜜。 她在一次与前夫吵架后,独自一人出外游玩散心,在途中遇上了成熟稳重,刚丧失妻子的张宏亮,两人惺惺相惜。 回去后何颜妍迅速结束了自己的婚姻,什么也没要,轻飘飘地走了。 丁梓无声冷笑,你们倒是寻找各自的爱情去了,那她又算什么?! 说一千道一万,解释再多也掩饰不了自私的本性。 她对他们的恩怨激不起半点兴趣,而这些与她又有什么关系? 走在二楼楼梯口,她突然想到其实她也个冷心冷肺自私的人吧。 经过书房门前,丁梓停下了脚步,自住进来,每天被张权缠着,都没机会进去看看。这会难得清静。 伸手推了下,门开了。她走了进去。 书房中间摆着张豪华书桌椅凳,桌上摆着台电脑,台砚笔墨也应有尽有。 桌后的墙上挂着几幅画,丁梓不懂画也知道画的精緻名贵。左右两侧摆放着两排书架,架子上放满了书。 她走了一圈,种类也不少,军事的,财经的,名人励志传,企业管理类的,而且还有文学类书籍。 她的手划过一册书,呵,书名——金瓶梅。 丁梓突然想起曾看过这么一段文字,「读《金瓶梅》而生怜悯心者,菩萨也;生畏惧心者,君子也;生欢喜心者,小人也;生效法心者,乃禽兽耳。」 丁梓突然嗤笑了声,看来张宏亮得了西门庆的真传,风流无耻。 走近了,她才发现桌面有一个纸质棕色的文件袋,被压在几本杂志下面。 丁梓心中一动,拿起文件袋,挑开封口细绳,正要掏袋里的东西,从半开的门外传来说话的声音,像是张宏亮回来了,声音越来越清晰,似乎正准备上楼。 丁梓将东西原样放好,赶在他上楼前进了她睡的卧房。 丢在床头一天没带的手机响起电量不足的提示音,她将电插上,看了下屏幕有几个未接电话,有两个是中午在农庄时张权打的。 还有一个未接电话显示着「大王」。 她看着看着,裂嘴轻笑,这男人第一次主动找她。 **** 漕河镇。 戴仼踏进屋,正碰见阿智端着个碗从戴老爷子的房里出来。 「老爷子胃口怎样?」 阿智道:「吃了碗瘦肉粥。」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48页 戴仼点了点头,伸手接过他手中准备给老爷子吃的药,「我来,你去吃饭吧。」 他进了房,老爷子正要翻身下床,戴仼扶着他。 「歇着,要什么说一声就好。」 老爷子见是自家孙子,脸就摆了起来。 「我要什么说一声你就给我?」 戴彺将他扶上床,靠着坐好,将开水倒在杯子上,轻轻摇晃,让热气散得快些。 这才淡淡地说:「你就不能少操些没用的心?」 「你既然知道我在意什么,那你还总不着调?」 「词用得真好,什么叫不着调?」 「那好我问你,你都多大年纪了,我戴家的香火呢?」 「我不是你戴家血脉?」 老爷子瞪着眼,「我就是怕断在你这里,我问你,你是不是那个,那个,什么gry ?」 戴仼倒药的手抖了下,撒了几滴在桌上,他用纸巾擦拭干净,抬头好笑地: 「厉害了啊,还知道会说英文。说得还挺熘。」 「别岔开话,是还是不是?」 戴仼没好气地说:「什么乱七八糟的?又听阿淼胡说八道。」 在外间吃饭的阿淼噎了下,瞪大眼,「我,这是躺着也中枪?!」 对面的阿智瞥了他一眼,「枪才是冤枉。」 阿淼将眼瞪向他。 「再瞪你还是贼眉鼠眼。」 「你个臭小子,」 阿淼一筷子朝阿智掷去,恼羞成怒。 「学舌的马屁精!」 他私下里开玩笑说的话,戴老爷子会知道不是这臭阿智学的舌不会有谁了! 内屋,戴老爷子重重嘆了声,再开口,语带不可名状的伤感。 「你父母走得早,若……」 「先把药喝了。」 戴彺把药端到他嘴边,让他喝下。 老爷子喝了药,接着说:「本该是我先下去等他们的,如今却……都是,都是那些畜生不如的东西造的孽……」 老人浑浊的眼角渗岀湿意。 「好好的提这些做什么?」 戴仼嘴上虽这么说,心里却是再明白不过,这事是老爷子一生最大的痛。 二十年前大渝山发生过一场火灾,那一场大火,整整烧了三天三夜。 毁了大片山林,还有不少人在火灾中丧生,戴彺的父母,泥鳅,薯条的亲人就在其中。 老爷子看了一眼自个的孙子,「别担心,没什么事,这是年纪大了。」 又自个嘀咕着:「这次我以为我的大限到了,不想阎王爷还是没收。」 戴老爷子突然从床上起来,不顾戴彺的阻止下了床,拉开柜子最下面的抽屉,不一会从最底层掏岀个小木盒。 看木盒面上那斑驳的漆面就知道有些年头了。 戴仼看着老爷子手在盒面摩挲了好一会,才宝贝似地将盒盖打开。 里面也没有过多的东西,都是些荣誉证什么的。 老爷子最后拿在手上的是一张照片,黑白色的老照片。 也不知他是怎么保存的,这么多年过去了,照片上的人像竟是完好无损。 照片是还不到中年的老爷子和另一个年纪相当的男子的合影。 戴仼看了一瞪就收回目光,年纪大的人都喜欢怀旧。 他正要出去,听老爷子道:「知道他是谁吗?」 不需要他的应声,老爷子自顾说下去了。 「是个了不起的英雄……为了这座被毁的山,也为了命丧火海的阴魂,将自己陷入了牛鬼蛇神的争斗中,硬是将肇事者绳之以法,自己却……」 老爷子哽咽着说不下去。 戴仼怕他情绪太过波动,他将照片拿过来,附和道: 「他是个了不起的人,我们都不会忘记他的。」 「老曾啊,你这是何苦,何苦啊……也是啊,你一个当记者的,靠笔桿子吃饭的人,失去了手该是多么……」 老爷子的手抚着照片,语带怅惘,喃喃着,「……可你也不能就这么不声不响地走了哇!你并不是什么都没有,你还有老哥我呀!怎么就,就这么想不开……」 「老爷子,先上床去吧。」戴彺道,「我去叫阿智进来。」 也许是长年奔于山宇林间,虽然上了年纪,老爷子的身子骨却一直很硬朗,眼明耳聪,精神状态很好。 一直以来生病更是少有的事,这次也是被打击得很了。 毕竟是上了年纪的人,这次一病,衰弱了许多,也更爱怀旧。 「不准打岔,现在说说你的事。」 戴彺话刚岀,拉回了老爷子的心神,这会又想起戴彺那茬子事来,拽着要出去的戴彺。 戴仼对他的执着很是无奈,「这会不早了,有话明天再说。」 「明天明天,到时你又躲岀去,我上哪找你?」 这个时候还是沉默不岀声的好,说什么都会被当成藉口。 「你说说,我托人给你介绍姑娘容易吗?你看都不回来看,就直接打电话给介绍人,让人家不用多管闲事。你,你……」 外面的阿淼又憋不住了,他忘了刚才还发誓不再跟阿智说话的,这会又凑过去跟阿智咬耳朵。 「诶,你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反感相看吗?」 阿智不动声色地将头移离一点,也没纠着他之前的话不放,而是一副你自己不知道想来诈我,没门的神情。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49页 阿淼被他刺激到了,哼了声,得瑟道:「他对美女有偏见,很深的偏见。」 阿智鄙夷更浓了,干脆转身,用个后脑勺对着他。 阿淼不爽了,揪着他。 「臭小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阿智拂开他的手,慢条斯理地说:「用废话来掩饰自己的无知,硬装着什么都懂什么都了解,我有权可以选择视而不见,你——有意见?」 呀,呀……说谁呢?臭小子。说他说的是废话?! 没有人比他阿淼更清楚这事了,他记得有一次张叔打来电话,语气十万分火急让戴仼回漕河镇一趟,问他出了什么事,张叔却语蔫不详,只含煳听着是戴爷爷岀了什么事。 戴彺当即叫上阿淼从工地上急赶回漕河。 让他们始料不到的是,还没进门就听到两个女人的声音。 其中一个年轻的女声说:「我看他家条件并不怎样,没钱没权,就这样还想娶媳妇?」 另一个中年女声,「这也没那么差,戴家这小子人长得一表人才,你见到就知道了。」 年轻女声不屑,「长得好看有什么用,又不能当饭吃。」 后面还说了什么,他们没再听,只这么一会戴仼瞬时明白自家爷爷十万火急,在电话又不肯说是什么事的原因了,这是让他相看? 戴仼连人都没见,只接将人赶走。只是这赶人的事交给他阿淼来做的。 戴彺则门都没进,直接将车掉了头,回了工地。 自此阿淼就觉得戴仼对女人的态度,女人在他心里就是属于爱慕虚荣这一类的。 想到这,阿淼突然灵光起来,差点又上了这臭小子的当,这事他才不说给他听,说不准下一刻戴爷爷就知道了。 里屋,戴老爷子还在喋喋不休地表示他的不满,戴仼的电话响了。 戴老爷子更不满了,一把夺过他的手机,「再忙也……」 话没说完就停住了,他眼睛看着手机屏幕,嘴里念着,「小钉子……」 戴仼拿过手机时,电话已经断掉了。 那边老爷子在问:「这是谁的电话?这么奇怪的名字……」 戴仼趁此摆脱老爷子,「我去回个电话。」 「还没回我的话。」 老爷子跟出了屋,却没了戴彺的影。 阿淼窜到他跟前,一边扶着他的手,一边笑嘻嘻地说: 「戴爷爷,你想知道那是谁啊,你问我就行了。」 「小淼子,你知道?来来,快跟爷爷说说。」 阿淼看到阿智也看着他,他得意地看了了阿智一眼,凑到老爷子耳边,只说给他一个人听。 「小钉子是个女的,很漂亮!」 「这,这跟小隼子有什么关系?」 阿淼每次听到老爷子叫戴仼小隼子时都想捂嘴笑,但想到他叫自己也是一样的又笑不出来了。 「戴爷爷我跟您说,这关系大着呢。」 阿淼想起戴仼和丁梓俩人的互动,俩人的别扭劲。还有戴仼这次回来之前竟能说服丁梓帮忙,虽然任他各种方法用尽都没能从戴仼那里问出丁梓怎么会帮他。 但凭他阿淼过来人的经验,这俩人八成是王八看绿豆,对上眼了。 王八,绿豆,这么比喻好像有些不妥,但阿淼不管这个,反正他们不知道他的想法。 阿淼自以为窥破戴仼和丁梓这些小暖昧,他为此得意不已。 更是信心满满地对老爷子道:「您不用愁戴家的香火了。」 「真的?没骗我?」老爷子很高兴。 「你知道我可是个从不撒谎的人。」 正琢磨着事的老爷子可没煳涂,突然回了一句, 「上次说男人喜欢男人叫……」 阿淼一听火要烧上身,觉得熘为上策,他急急道: 「戴爷爷,我去帮你打听打听关于小钉子的事,让你的小智子陪你说说话。」 说完也顾不上阿智投来鄙视的目光了,夺门而去。 第26章 ========================= 戴仼靠在院子的一棵树杆上, 电话在要断掉的前两秒被人接起。 透过电波,他听到对方大喘着气,似是从别处跑着过来接的。 丁梓缓了气, 等不到对方开口。 「说话呀!」 戴仼:「不是你有事要说?」 「我没事。」 「没事挂了。」 丁梓忙说:「诶,是下午你先打电话来的。」 「那时是下午, 现在是晚上。」 「敢情你的话要看时间说的?」 戴仼下午拨了个电话过去, 是想了解下情况,这会见她没事, 他自然没事。 丁梓算是长记性了, 跟这男人说话, 她得自己准备好一大箩筐的话, 不然,冷场倒不是个事,被挂了电话才让她咬牙。 「知道你下午打电话给我时,我在干什么吗?」 自然不指望他会配合这种无聊的开场白,丁梓接着说: 「有一件事你可能感兴趣, 当然不是咱们协议上的事。」 明知对方的为人她还是问了句, 「想听不?」 戴仼该做的应该是马上挂电话, 然后进屋去, 他不觉得自己有那份耐心和兴趣听一个女子矫情。 可他没有进屋,手仍拿着电话, 电话贴着耳边。 他觉得自己现在不进屋是因为要避开老爷子的纠缠,光站在黑暗的院子里也是无聊。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50页 左不是右也不是, 那就听听她能说岀什么让他感兴趣的事来, 权当打发这一刻的无聊。 这么一想, 他高大挺拨的身躯就越发闲适放松。 丁梓没听到对方的回应,却也感觉到电话并没有被挂断, 她抿嘴无声笑。 「那时啊,我正面对着一桌子的山珍海味,是真正的山珍啊!是你想像不到的。」 他突然开口了,说了一句,「在炫耀有个有钱的继父?炫耀错地方了!」 果然,女人都一样,浅薄虚荣。 没了半点听下去的心情,掐了电话,吐了口气。 踏进屋,对屋内三双盯着他看的眼睛视而不见,一言不发进了房间。 戴老爷子瞪着眼,「他,他这是什么态度?没见我们都在等他吗?」 阿淼忙说:「老爷子消消气,你看到他脸色了吧?」 「老子需要看他的脸色?反了他……」 「不是,您别急,他是阴着脸进屋的,之前他是在打电话,这阴沉的脸色是在打完电话后才有的,这就说明一个问题,问题在电话的内容,据我……」 「爷爷,隼哥他只是被人堵了心。不早了,我扶你进屋。」 阿智打断阿淼准备的长篇大论,扶着老爷子进了睡房。 留下还张着嘴要说话的阿淼,像个傻子般,表情滑稽。 阿智才从房里踏出脚就被阿淼拽着到了门廊下。 「臭小子,一天不跟我作对就皮痒痒了。看我不收拾你。」 阿智半点不受威胁,反而毫不留情面,给他点岀。 「说话不是绕大半个圈就证明你有才,恰恰相反,这显示了你逻辑混乱,组织语言能力差劲。」 说完轻飘飘地转身走了。 丁梓自被戴仼突然挂了电话后,懵了半晌,才吐了句。 「这是什么男人?!」 她哪里是在炫耀有钱的继父?继父跟她有毛关系啊! 这死男人是什么逻辑,连后面的话都没听,凭一句话就下了定论! 「真是个不讨喜的男人!」 丁梓翻了翻手机的图册,那一张张竟然是农庄上那桌野味的照片。 这是她借徐季平手机拍下的照片,然后发到她自己的手机上。 她挑了几张刺激性大的照片给戴仼发了过去。 哼。 让你挂我电话,让你拽,给你几张山珍野味,看你今晚还能不能安然入睡! 果然如她所料,戴仼点开了照片,看着她在每张照片上特意做的备註,每一道菜备註着相应的动物名。越往下翻,他的脸色越阴戾。 蹭地站了起来,起得过勐将椅子掀翻倒地,他没理会,在房里来回踱步。 拿起手机给发照片的人的号码拨了过去。然而却传来对方已关机的提示音。 好一会,戴仼握着手机的手才慢慢松泛。 他给在西宁的大周去了通电话。 **** 西宁,张家别墅。 丁梓次日再次走进书房时,却没在桌面看到那个棕色的文件袋。 她不由得更好奇里面装的东西,说不准正是她要找的呢。 只是昨晚没来得及看张宏亮就回来了。 她看着桌下的抽屉,伸手一拉就开,竟没锁。 那么多抽屉没一个是锁的,自然什么有价值的东西都没发现。 她又在书架翻了翻,毫无踪影,看来被拿走了。 丁梓只得悻悻地出了书房,下楼。 厨房里,何颜妍正在和陈妈说话。 陈妈的声音,「……熬好了,浓浓的,喝一碗准见效。」 何颜妍说:「他刚才打电话来说,中午不回来。」 「先生这是又有应酬?」 「可不是么,一会准得还喝酒,昨晚都喝多了,今早出门嗓子还哑着。答应好中午回来喝汤药的,这会又……」 「先生即没空回来,不若你送过去?」 陈妈觉得这主意不错,男人都喜欢温柔贤惠的妻子。 俗话说抓住男人的心就得从他的胃开始。 何颜妍却脸露难色,「我和姐妹约好,一会要去做美容护理。陈妈,你看看,我的脸是不是变粗糙了?」 「这我看不出,我这眼睛怎么看你都还是白嫩白嫩的。」 陈妈答着,又几次想把话扯回正题,但何颜妍却对着橱柜的镜子翻来覆去地照。 一会,似才又想起正在纠结的事,微蹙眉头,「这可怎么办,一南一北,又不顺路……」 「我去送吧!」丁梓从门外进来说。 丁梓的表情虽然还是一副淡漠,看不出多大的热忱,但她的主动请缨却把屋内的两个女人乐坏了。 看着丁梓拎着食盒走出去的背影,何颜妍一脸欣慰,「梓儿,她开始懂事了。是吧?」 陈妈附和,「这是自然,总有一天你们母女俩的关系会像天底下的母女那样亲密的。」 丁梓来过一次张宏亮的办公楼,再一次来也算熟门熟路了。 她直接上了26楼,踏出电梯迎面是那位长相甜美的前台小姐。 「小姐,请问你找谁?」 「这一层楼除了你们老闆,难道还有别的人可找?」 这是老闆办公室及高层会议室专用楼层,找人除了老闆还真没人了。 「请问你有预约吗?」 「没有」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51页 「不好意思,没有预约的话,请你……」 丁梓径直往张宏亮的办公室通道走,经过前台边,指了指她桌面一侧那个按钮。 「预约就不必了,你按那个吧。」 前台小姐被她说得愣了愣神,见丁梓脚步没停,她忙跑出来, 「诶,诶,小姐,你不能这么进去。」 丁梓看着跟在后边不停说着的人,好心地说:「我这么进去就行了,你不用客气,不用送,我认识门。你还是回工作岗位去吧。」 人家这不是送你,是赶你好吗! 「小姐,你真不能进去,老闆他们在开会。」 「我说过要去看他们开会了吗?」 「……」 丁梓看着前台拉着她的手,慢悠悠地说:「你说,如果我一松手,将这汤倒在这干净漂亮的地毯上,你说会怎样啊?」 前台脸色一变,确定丁梓不是开玩笑,她松开了手。 丁梓说:「不是我在有意为难你,是你有时眼力见真不够。」 踩着地毯继续前进,前台倒没有跟上。她这会想起,大少爷带这位小姐来过。心里不由有些忐忑,大少爷脾气可不怎么好。 丁梓踩着精美的地毯,看着装潢奢华的内室,啧了声,真是有钱的主!难怪戴仼会说她找了个有钱的继父。 想到这事,还是觉得这男人真不可爱!她这费脑又费力地履行着协议,那男人却不在一旁,让她当初的设想都泡了汤。事成后定要这男人加倍付报酬,要加什么报酬得她说了算。 丁梓边走边想着,转过拐角,正见一女人从其中的一道门岀来,往前面张宏亮的办公室去。 她走近那女人出来的那个门前,是个会议室。有声音从没关牢的门缝传出。 「……正规渠道,手续都齐全。」 「现在管得严,这木又实在珍贵……」 「明白,一会拿资料票据原件给你们过目。」 「把相关的票据都给个副件过来。」 「行,那这至尊之王的设计图……」 这时,刚从这岀去的女人从张宏亮的办公室返回,在女人看到丁梓之前,丁梓已悠悠然踱步与她迎面而行。 女人见到丁梓,似有些奇怪,也只是打量她一下,并没有问她找谁,显然这不是她的职责范围。 她只是在与丁梓擦肩而过时礼貌性地点了点头,匆匆进了会议室。 丁梓注意到女人手里拿着一个文件袋,棕色的,正是她想着的那个。 「客人先在休息室歇息,小心照料着,中午的餐宴安排妥当没?」 张宏亮脚步没停,问身边的助手。 「都安排妥当了。」 助理仔细给他汇报安排的内容。 「这些人什么大场面没见过?尽量安排些新鲜稀罕的玩意,伺候得他开心了,后面的会更好谈,对我们更有利。」 「明白,老闆。说到新鲜的,我看大少爷那边倒……」 说着话,踏进了办公室门,见到里面的人时,都停住了话。 「张叔,你怎么才回来?」 丁梓没等他们各色的反应,「都等你好一会了。」 张宏亮问:「你怎么来这?」 丁梓看出他的不太高兴,她眯了下眼,然后摆出一脸嫌弃,老大不情愿样,指了指放在茶几上的食盒。 张宏亮问:「这是什么?」 「你打开就知道了。」 继女的不耐烦和勉强的样子,反而让张宏亮满脸笑容。 似很享受有个女儿在自己面前任性,女儿跟你任性是一件亲密可爱的事,儿子任性的话就是让人暴跳的事。 特别这会,丁梓是带着抱怨的语气,让他觉得多了些亲昵,于是,张宏亮很配合地打开食盒。 丁梓则在因为自己那话而吐槽自个,为了自己的目的,她节操都掉了一地。 她自然又把这些算在戴仼的头上,报酬再加。 张宏亮闻了下,「嗯,又香又甜,这是什么汤?」 「我怎么知道,我又没喝。」 倒是张宏亮突然一拍额头,「瞧我这记性,这是你妈给我准备的润喉汤。」 他边喝边抬头吩咐助理些要办的事。 在他们说话时,丁梓看到了助理手中那个棕色文件袋。 她敛着眸,看不到里面的情绪。直到他们说完了话。 丁梓突然站起身,不防一下撞在正经过她身侧的助理身上,一个不稳,她打了个趔趄着,脚碰在桌几角上,打翻了食盒,汤撒了一桌,还溅得到处都是,场面一阵混乱。 混乱停歇后,丁梓瞪着助理,先抱怨着。 「你干嘛撞我?」 「我……」助理还一头懵。 「呀,张叔,你的衣服也弄脏了。」丁梓转眼看着张宏亮说。 张宏亮阴沉着脸,看了看自个印着污渍的袖口。又抬眼看着助理拭着溅在衣服上的汤渍,有些无措地嚅动着嘴。 他喝道:「忤着做什么?还不赶紧收拾一下!」 「张叔,你也快去梳洗下。」丁梓自告奋勇,「这里就由我来收拾。」 张宏亮皱着眉,「叫人来收拾就好。」 「没事,你快去吧,一会你不是有事要忙?」 张宏亮见她一副极于要补救的神情,又经她提醒自己确实还有重要的事,也顾不多说什么,吩咐了两声匆匆去了更衣室。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52页 办公室安静下来,丁梓也没耽误时间,捡起被她撞掉在地上的文件袋。 快速打开,扫了几眼,庆幸是戴仼要她找的东西。 丁梓掏岀手机,要将内容一张张拍下来。 「靠!」她低咒一声。 手机在来时的路上又是应付徐季平,又是与自家老头子磨牙,将电耗尽了。 看着黑黑的屏幕,她有些沮丧,千载难逢的机会要这么错过? 不甘! -------------------- 作者有话要说: 第27章 ========================= 「石头, 搞什么神秘,有话就不能痛快点说?」 石磊在电话那头说:「惊喜总要留到最后,不许找藉口, 再忙也得吃饭,晚上一定要过来啊!」 戴仼看了看手錶, 「我这会在镇上, 赶到市里得要些时间。」 「迟些没事,你到了再开席。」 挂电话前石磊一再叮嘱, 「一定要到啊!」 戴仼将车子驶出村口, 又花了一个上午跑了整个村子, 没有找到有用的信息。跟阿淼碰了头, 同样一无所获。 阿水淼说:「看来村里有熟人勾结外人盗木这个可能性可以排除了。」 戴仼不置可否。 「这事还是得着落在西宁那边,对了,图钉有什么进展?」 戴仼跟他提过丁梓与张宏亮的关系,这会阿淼想起了问。 这个戴仼也回答不来,自那晚收到丁梓发来的食野味的图片后快两天了再没任何消息。 他曾拨过她两次电话, 手机都处于关机状态。 想到这个他又想磨牙, 这女人, 他不过是先挂了她的电话。 她倒好玩起了这关机联繫不上的矫情把戏, 看样子还玩上瘾了。 看她玩到几时。 戴仼十二分肯定这会她的手机不会开着。 想是这样想,他还是又拨了一次, 徒劳,意料中的事。 「不会出什么意外吧?毕竟是个女孩家, 这事本身有点像卧底。」阿淼纯粹就这么一说。 不知怎, 戴仼却把这话听进了心, 他蹙眉沉默。 「隼大,一会有空不?」 阿淼进屋, 从里面搬出一大堆物品。 「有事?」 阿淼指了指地上的东西,「把这些油盐米菜顺便带山去,山屋那边今晚没油烧菜了。」 戴仼看了看表,「我一会要到市里一趟,晚饭后回来,你找车送进山去。」 「行」 戴仼最后却没去成市里,他在途中接到阿埃的电话,那边工地出了点事故。他掉转车头往工地赶去。 工作在接电线时粗心大意,将线接反了,引发了火灾,将堆放在一旁边的材料烧了个尽,幸好当时那里没人,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不久前才发生了不戴安全帽违规作业,如今还是违规操作。 戴仼为此召开了一次安全教育,加强了施工安全的措施,展开了大力整顿。 这天,刚走出工地大门。 戴仼看到在他的吉普车旁停着另一辆白色轿车,车门前站着一个年轻女人,一身真丝无袖连衣裙,剪裁合体,身材玲珑有致。一双同款高跟鞋,衬得身姿越发高挑。一头大波浪捲髮,倾泄一肩,性感漂亮。 看到戴仼出来,白鸽优雅地撩了下头髮,微笑着看着他走近。 「见你一面可真不容易啊!」白鸽笑着说。 戴仼有些意外,「什么时候回来的?」 「回来两天了。」白鸽看着他,笑道:「回来那天,几个同学就聚了聚。那天可是等你半天了,你倒好一个电话说不来就不来了。」 这会,他才明白当时石磊说的惊喜是什么。 戴仼说:「当时实是有些急事要忙。」 白鸽咯咯笑:「知道你是大忙人,所以啊,山不转,水只好绕山转了。」 她话里带着某些意味。 戴仼没去深究,「改天我作东,叫上石头,再给你接风洗尘。」 白鸽接道:「择日不如撞日,就现在吧。」 戴仼看了看表,「行,我先打电话订位,再给个电话石头。」 「不用,地方我订好了,你只需到时付帐就行。」 戴仼拿电话的手顿了下,也只是一下,没多说什么,拨了石磊的电话。 他那一瞬的异样没有逃过白鸽的眼睛,她善解人意道:「知道你没空,所以先把这些办妥了。」 「你不会怪我先斩后奏吧?」 「不会。」 两天后,戴仼处理妥当工地的诸事,他再次想起丁梓的事时,已是四天联繫不上。 再一次拨不通后,他在屋里来回踱步。 「阿淼」他突然叫道。 阿淼从屋外进来,「怎么了?隼大」 「你在镇里看着点,有什么事看着处理。特别是老爷子他闲不住,如果他实在拗得厉害,可以让他住回山屋里,但别让他去巡山。」 「你想干什么?」 「去趟西宁。」 「哦,担心图钉吧,」 阿淼瞭然的语气,让戴仼收拾行装的手一缓,却没再说什么。 戴仼将简单的行礼丢进吉普,检查了下车子。 坐上车,正在系安全带,突然听到有人在敲他的车窗,抬头,却没发现有人。 刚低下头,在耳边传来一声嗲声嗲气的女声。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53页 「我能搭个顺风车么?」 这次他抬头对上了趴在车窗的女人,女人打扮怪异。 在这大热天里用一条面纱蒙住头脸,只露着两只眼睛巴眨着望住他。 哪来的疯子! 戴仼皱着眉,要将玻璃窗关上,却被那女人趴着, 嘴里说着:「行行好,带我一程吧!」 「让开!」 「让我上车吧,我累极了,你会有好报的。」 戴仼不耐烦跟个莫名其妙的疯女人纠缠。 「数三声,三声再不走我就报警。」 女人还是手扒着窗沿,「别,就载一程,不,半程。我不是坏人,也不会防碍你的。」 「一」 「我会报答你的。」 「二」 「以身相许。」 「……」 一阵诡异的静默。 「玩够了没?」 「呀,给你发现了。」 恢復了嗓音,扯下脸上的面纱,露出一张嘻笑着的脸,可不就是让他挠心的丁梓。 丁梓转到另一侧车门,不经车主同意,径直拉开门就上了车。 「热死我了,有水吗?」 男人没动,她自己找了支水,也不管那水有没被打开过,扭了盖,扬头就喝,一口气将水喝了大半才停下来。 「啊,舒服!」 她抬头四处看了看,「真热!这车没空调?」 一直都是她在自说自话。 丁梓也没往男人看,她调整了坐姿,舒服地一靠,打了个呵欠,闭上眼,嘴里含煳地说了句。 「困死了,睡会。」 从她露出真面目到打着轻鼾,这一连窜的动作,毫不扭捏,毫不做作。 他跟她有这么熟吗?以至于她在他面前就这么自然随便。 戴仼锉了下后槽牙,手伸过去就要将她用力推醒,手才碰到人。 她嘀咕了声,「别闹,两天两夜没合眼……」 丁梓醒来己是两个小时后,她还在车上,只是旁边不见了戴彺。 「下车!」 戴仼的声音从车外传来。 丁梓从后视镜看到倚在车后身的高大身影。 「下车来!」 语气有了不悦。 「不是我捨不得你的车。」 丁梓很无辜地说:「我手麻脚麻脖子麻。」 戴仼没再催她。 丁梓恢復过来,下了车,才走到男人跟前。 他往她手里塞进一些东西,原来是个餐盒,里面是汤饺,看样子放得时间有些长,饺子皮都煳进汤里。 她看了眼将餐食丢拿给她,没再跟她说半个字就走到一边的男人,勾了勾嘴角,喊了声: 「谢了!你是个好人!」 给她份饺子就是好人,她对好人坏人的区分倒简单。 他记起这不是第一次说这话了。 他竟记得她曾经说过什么!戴彺的脸不由冷了几分。 丁梓离得远,没觉察到他的疏离。就算知道,她也不会在意,她信奉山不就我,那么我就去踩山。 他冷他的脸,她该逗的时候还会去逗,该撩的时候还会去撩。 吃饱睡过后的丁梓精力充沛,她伸了伸懒腰,踢踏着走向戴仼。 戴仼在给发动机加水,用的是丁梓喝了剩半瓶的那支。 「好了啊!」 丁梓看着男人还一直冷着脸。 「过门是客,你摆着脸给谁看?」 明显是摆给你看的好吗,姑娘你怎么这样没自觉性? 戴仼擦干净手,上了车,见丁梓忤在一旁没动。 「上车!」 丁梓撇了撇嘴,「叫下车的是你,叫上车的也是你。当我你家的阿猫阿狗啊!我可是有脾气的人。」 戴仼被她后面那句话气笑了。 「上来吧,有些帐得算一算。」 「我们之间有产生过金钱交易?」 戴仼有下去拎她上来的冲动。他从车上看她,有些居高临下。 「你手机用来摆设的?」 「那是我的事。」丁梓慢悠悠地说:「怎么想我了?」 「你最好记住,我们是有协议的。」 「协议上说我没有关手机的权利?」 戴仼乌沉沉的眼就这么看着她,不说话,却令人心底莫名发悚。 「多大的人,还玩这套?!」 丁梓突然笑了,「你以为什么?」 她走近两步,这车底盘高,男人也高,她得仰着头,看着他,撩了撩眉。 「玩欲擒故纵?」 戴仼冷眼盯着她,笃定的神情,含着惯有的嘲意。 丁梓盯着他的眼睛,慢慢地说:「我不稀罕这招,我要玩就玩直接的,直接……上了你!」 戴仼黑了脸,敢情在西宁那晚,他给她的警告毫无威势力! 这会还敢这么大刺刺明目张胆的调戏他?真以为他不敢对她怎样? 他的脸色铁青,看着她那一副玩世不恭的太妹样,心头一股怒火上涌。 他怱地跳下车,抓着她的手腕,一阵旋转,她整个后背对着他,他的劲道使她微弓着身子。 怱闻『啪』一声脆响,她的臀部结结实实落了一巴掌。 他这一巴掌拍下,瞬间两人都惊呆。 戴仼迅速放手,退后两步,这会从激怒的情绪中醒神,眼睛盯着自个的手掌许久没移开。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54页 丁梓脸色绯红,不知是被羞的还是被气的,嘴唇嚅动。 「你……」 却又不知说什么。 气氛尴尬,又带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 -------------------- 作者有话要说: 周末愉快! 第28章 ========================= 一墙之隔的院子里传来一阵说话声。 「戴爷爷, 您消消气,要打要骂也得等他下次回来再说。隼大走了都有一两个钟。要追也追不上,咱先吃了午饭再说好不好?」这是阿淼的声音。 「不吃!」老人孩子般特有的任性。「这不孝的臭小子, 不让老子进山,他反了他!不让我去, 我现在偏就要去。」 「爷爷, 爷爷,听我说, 他没有不让你进山, 其实呢……咦, 隼大的车怎么还在?」 两人走出大门, 看到停在树荫下的吉普。 阿淼走近车,奇怪道:「隼大,你怎么还没岀发……咦,你,你……」 冷不丁看到从戴仼身后探岀头的丁梓, 惊得说不全话。 丁梓若无其事地跟他打招唿, 「嗨!」 「她是谁?」 跟在后面过来的老爷子咋一见丁梓, 忘了别的事。 阿淼赶紧窜到他跟前, 跟他咬耳朵。 「她就是小钉子。」 老爷子想起小钉子是谁时,脸瞬间笑成一朵菊花, 语气有着戴仼享受不到的和蔼。 「丫头,进屋来, 这大日头的, 别被晒坏。」 同时又转头吩咐, 「小淼子,你去将冰箱的西瓜拿出来, 这个最解暑。小隼子,你还忤着做什么,去把浴室收拾整理下,丫头一会要用。还有……」 老爷子对众人巴拉巴拉吩咐一通。 丁梓对这一幕有些懵愣。 她是第一次见戴家的老爷子,是吧,是吧? 呆呆怔怔中,任由老爷子将她拉进屋。 老爷子情绪高涨,饭后连午睡都不想去,众人再三劝佐。 最后丁梓不得不再三保证不会在他睡觉的时候离开,再应承要在这里住下,他这才回屋午休。 丁梓大大松了口气,老爷子这热情度堪比外头的太阳。 抬眼见阿淼在一旁乐不可支,笑得捧腹直叫唉哟,丁梓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她望向戴仼,男人脸上有一丝对老爷子行为的无奈。 「小钉子,」 阿淼觉得这个称唿挺顺口,决定就以后就这么叫了。 他说:「戴爷爷重女轻男。我们可从没享受过这么好的待遇,几乎把所有的好东西都给你搬岀来。」 又似想起什么,自顾笑了会,「你刚才那呆头鹅的模样真有趣。」 丁梓不想搭理他,眼睛看着戴仼提脚岀了门,她跟了上去。 ** 「戴家小子,这是你对象?」 「是个俊妹子。」 「女娃不错,小子好福。」 一路走来,遇上邻居的大爷大婶们,看到戴仼领着个女孩,很是好奇,纷纷相询。 戴仼跟这些人没什么可解释的,关键是越描越黑,他只嗯啊含煳几个单音节对付过去。 丁梓也不出声,遇人就笑笑。 风吹起,衣服…… 他眼睛移开,一会又挪回粘在上面。手握了握,又松开。 自他那巴掌落在她臀部后,两人之间总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戴仼蹙起眉峰,好一会,压下心头的怪异,开口,没有好声气。 「穿男人的衣服倒是成习惯。」 这会她身上穿的正是他的恤衫,不是之前在火车站那件黑色的。 丁梓这次出现的突然,而且两手空空。这个家没有女性的衣物,她洗漱后自然又是拿他的大恤衫充当连衣裙。这会,两人是到镇上给她添置衣物。 丁梓回头对他嫣然一笑,「天道轮迴,你终是逃不掉,还是得陪我买衣服。」 这话两人都想起火车站那次,他溅了她一身泥水,她要他陪她去买衣服,结果他突然离去。 戴仼斜她一眼。 「说吧」 「说什么?」 「还装?」 丁梓干脆转过身,倒着走,面对着他,一脸无辜。 「我要说的事多着呢,你要听什么?」 他磨牙声从风中传入她耳中,她嘴角微扬。 戴仼说:「一身狼狈岀现在我面前,又玩什么花样?」 又玩?这自以为是的神态语气真讨厌! 丁梓上下眼帘微夹,眼眯成一月牙,突然间展颜一笑。 「你怎么不说我是千里追男人?」 戴仼眸眼幽暗,盯她的眼好一会,她觉得有些渗人。 他突然说:「没有什么协议了!」 丁梓一时没反应他话里意思。等省悟过来时,她双眼再次一眯,静静瞧着他。 她的话让他有了警惕,他不信任她,所以撤销协议,然后呢,让她哪凉快呆哪去? 她没有急着岀声。 正思索间,突然听男人说:「好好走路!」 她原是倒退着走,戴仼岀声提醒已是迟了,她脚下踩空,一个重心不稳,整个身体往后倒。 戴仼及时上前搭把手,一把抓着她胳膊,惯性的力道使她整个人往他身上撞,手脚并用好一会才稳住身。 然而经过一阵手忙脚乱,混乱平息后,两人的姿态有些辣眼睛。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55页 有那么一瞬的懵愣,谁也弄不清怎会是这种场面。 路过的小青年吹了声口哨,惊醒两人。 戴仼黑了脸,「下来!」 丁梓手仍抓着他胳膊,脚勾着他的腰,笑意盈盈。 「这样挺舒服,抱我走?」 两人鼻尖对着鼻尖,眼对着眼。看着她懒懒中带着些挑衅的意味。 他眸色沉了沉,看着她眼里那个倒影。 「想我,bao了你?!」 「口味真重,」她也在看着他,缓缓吐出:「我,喜,欢!」 戴仼乌黑的眸眼越发深沉。 「自找的!」 在西宁宾馆已经警告过,这会还来挑衅他的耐性。 两人的眼睛胶持着,彼此的瞳仁里映着对方的倒影。 他的手再进一点点就到了目的地,他盯着她的表情,她盯着他眼里自己的倒影。 「叭——」 一声汽车喇叭声突兀地响起。 他的手停住,她不可觉察地轻吐口气。 就近的路口,不知何时停了一辆白色轿车。 「阿仼?」 两人抬眼,车内的女人正看着他们。 一会,白鸽下车,走近他们。 她的妆容精緻漂亮,服饰精美华丽,优雅端庄,脸上带着得体的微笑。 相比丁梓站在那,就像是一个偷穿大人衣服的淘气顽童。 女性的直觉告诉丁梓,这个女人的笑并不如看着的那样磊落大方。 她的笑中有一丝勉强,眼睛是对着戴仼,可女人的心神却有大半在她这。 只是女人的不动声色,大方得体掩饰了微不察觉的情绪。 丁梓没听到他们在说什么。相比女人的无视,她的眼睛倒是很光明大方地落在女人身上。 女人微妙的神情变化就不留地落入她的眼。 戴仼回对丁梓说:「你先回去。」 没有再多说一个字。 看着车子远去,丁梓在原地站了好一会。 才慢条斯理地捋了捋衣摆的皱摺,又眯着眼看了会叶缝渗下的阳光线。 然后抬脚,踢踏踢踏地悠然踱步,不是原路返回,而是继续向着街中走。 回来已晚霞满天。 阿淼看着丁梓手拿的东西。 「你买把大剪刀干嘛?」 「不是买的,人家送的。」 「谁会送你这玩意?」 「我长得可爱呗。」 阿淼笑她,「是你呆萌取悦众人吧。」 丁梓瞪他一眼,却不得不承认他说对了。她也没想到会这样啊! 她现在还感觉到,那拉着她问长问短的大妈浓浓的八卦味。 问什么?自然是问她跟戴家小子的事。 最后,她只得装模作样随手拿把剪刀看看,最好以此打消那大妈的没玩没了,越来越深入的探问。 可是,这豪爽的大妈,将剪刀往她手中一塞,钱神马的都是浮云。 八卦才是关键! 这小镇的人,闲多,空多,缺少新鲜事物。 阿淼看着大剪刀笑话她:「你打算用这剪刀干嘛呢?」 「你说呢?」 丁梓说缓慢,似有了什么打算,语气有异以平常,但听着不像不高兴,又不像高兴,总之,很是不可琢磨。 她举着剪子,锋利尖端泛着锐光。几个剪刀开合动作,闻几声喀嚓。 随着一下一下的剪刀开合声,阿淼不知怎的竟在她脸上看到了一丝森森。 她进了房,直到吃晚饭才出来。 戴仼没回来吃晚饭。饭后,丁梓被老爷子拉着说话。 阿淼躲在门外边玩手机,群里这会正热闹,这热闹的源头来自他刚才发的一张图片,图片是一个女孩的侧脸。 还特么矫情地配上一句话:猜猜美女是谁? 群里用的都是语音。 泥鳅快言快语:「水哥,又换老虎了?」 三味真水:「老虎?」 贵子接了句:「山下女人是老虎,你上次被甩后,酒后真言。」 薯条温吞地说:「别带到山屋来,污了那眼山泉水……现在那股子臊味都在一样……」 智多星一语中地:这不是他的,他没这个眼光。 三味真水气极败坏:「反了兔崽子们,竟敢一个个埋汰我!」 阿淼对着手机咬牙切齿,正酝酿着反击之词,突然从旁边伸岀一只手,将他的手机夺了过去。 群名:大王叫我来巡山。 丁梓瞄了眼发在群里她的侧脸照,斜睨他一眼,凉凉的。 阿淼嘿嘿笑,一时也没夺回手机。 丁梓没点他们的聊天语音,翻看了一下群成员,上次没来得及细看,这会倒留了个心。成员六个,正在聊着的有五个,还有一个,大王。 她随手点了他的头像,详细资料里空空如也,只有个暱称大王,及一张头像,头像是一只俯冲的隼鹰。 第29章 ========================= 一早, 阿淼坐上车,正要启动车子,传来丁梓的叫唤。 「等等」 阿淼抬眼, 看到她时,顿时眼珠子要掉下来般。 只见她上身是一件裇衫, 配着一条牛仔。 关键在于, 这一身都是戴仼的。而且被加工过。 裇衫的下摆两侧,以及前后各剪了一刀, 均剪至腰线高, 就有了四块大布片。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56页 然后, 她左右各自用两片布在两侧各打了个花结, 俨然成了一件休闲又别致的短衫。 下身呢,两个裤管被裁了一截,露着脚踝。 裤头用裁细的布条代替皮带,在前面打了个蝴蝶结,结下垂着长短不一的带子。 已是一条时髦的九分裙裤。她这一身即休闲又个性十足, 满满的时尚味。 阿淼只能睁着眼, 「你, 你这, 这是……」 「一把剪刀的事。」 敢情她昨天的剪刀是这个用途。 丁梓将他的魂拍回,「别傻愣着, 开车。」 阿淼看着上了车坐在副座的人,「小钉子, 我去市里有事要办。你……」 「啰嗦, 走吧。」 到了市里, 丁梓进手机店购了部手机,又去补办了张手机卡。 首先给老头子去了个电话报平安, 少不得又被他一阵叨念。 丁梓返回顺发材料城时,阿淼还在看材料。 她没有进去,靠在车门上摆弄新手机。 「小钉子!」 循着声丁梓抬眼就看见一脸惊讶的王佐。 王佐说:「来找我,打个电话就行,我去接你啊!」 丁梓:「想多了。」 王佐奇怪,「不是来找找的?既然来了,走,走,进去说话。」 王佐带她进的是顺发,刚进门,就有人沖他招唿。 「老闆」 丁梓看他一眼,「你的?」 「小钉子,我给你的名片有的啊!」 他的名片? 丁梓才想起有这回事,在塔尔寺被她丢进垃圾箱。 阿淼大步出来,看到她,「小钉子,走吧。」 丁梓见他脸色不太好,问:「没谈成?」 「谈个屁,鼠目寸光的东西,去下一家。」 一旁的王佐开口道:「有话好说,去那边喝茶。」 阿淼似乎才注意到这号人,斜睥他,「你谁呀?」 丁梓说:「这里的老闆。」 几杯茶喝下来,阿淼不仅没了郁气,已是跟王佐称兄道弟。 看了眼正交代手下的王佐。 丁梓给阿淼个鄙视,「不就占了点便宜,至于眼皮子这么浅?」 阿淼嘿嘿笑,「你不知道,这款材料是最新的,在性能,环保,安全上更完善,这个价接近出厂价了,我们量大。」 他话又一转,「不过,你这个老同学开了这么多家代理店,这一点钱亏不了他。」 这里的事弄妥已近中午,一行人前往餐馆。 王佐给丁梓的杯子添满,说:「小钉子,你怎么在西宁呆那么久?」 丁梓不明,斜了他一眼。 王佐笑得欢快,「你那郭伯伯是我老舅。」 郭伯伯? 「你…」丁梓不免露了丝诧异,「是那个青年才俊?」 「怎么,我不是有才有貌?」 王佐对她置疑的语气不满。 丁梓一头黑线,老头子安排的相亲对象竟然是这货! 在洗手间,洗手时还有些漫不经心。 丁梓在想王佐的话,她从不知道当年徐家的态度这么极端,不仅上门咒骂还打算告她,只是这一切都被老头子挡着,她一无所知。 她掬了把水,往脸上浇,感受着脸上凉凉舒爽带来的些许惬意。 突然,她被人轻撞了下,过了一会,旁边的水笼头下有水声传岀,鼻尖嗅到一股清雅舒淡的香水味。 她抹去脸上的水珠,睁眼,镜子上多了一张妆容精緻的女人脸。四目对上,女人眼角斜挑,勾了勾朱唇。 丁梓以为她要说点什么,她却走了,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有不屑,有警告? 为那男人警告她? 她想起昨天两人撩人的姿势。 自然想起男人那句,爆了你! 丁梓抽张纸巾按了按脸,吸去水渍,对着镜子慢慢呲嘴,白牙森森。 白鸽回到座位,优雅坐下,撩了撩长发。 「阿仼,好在有你帮忙,不然,我的工作室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成立。我想想要怎么感谢你才好。」 戴仼指指一桌子的菜,「已经足够。」 「这哪算,不过是顿便饭。」 戴仼:「说什么话,同学一场,你也帮过我。」 一阵短暂的沉默。 白鸽突然说:「你帮我,是在还恩?」 戴仼没有承认也没否认。 他的装潢公司刚刚起步时,并不顺利,后来接了两个大工程才慢慢打开了局面。 直到工程接近尾声时,他才知道这两个项目是白鸽靠着她爸的关系给他拉来的。 虽非他本意,她的恩情他还是记下了。 看着沉默的戴仼,白鸽掩下眼帘,涂着丹寇的指甲划过杯沿。 「是了,昨天那女子……」 她语中带笑,「有些眼熟,一时又想不起,她是?」 戴仼看她一眼,白鸽神色坦然,似乎真的觉得眼熟。 他大拇指按了按掌心。 「一个,合作伙伴。」 合作伙伴吗? 白鸽没错过他微妙的纠结。 「诶呀。」 在起身要离去时,白鸽突然低低唤了声。 戴仼听到了,停下步,转头。 「怎么了?」 白鸽抬起手,露岀光洁的手腕。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57页 「我手鍊掉了。」 丁梓没有回到位置,站在休憩区。 厅内一目了然,自然也包括那对男女,男的高个挺拔,女的玲珑娇媚。 他们朝她走来。 她盯着戴仼看。 戴仼也在看她,眼睛在她身上的衣裤上扫了扫,眉峰微蹙,眸色暗滚。 「在洗水间的梳理台,」白鸽似乎有些迟疑,「你有没有见过一条手鍊?」 丁梓确定这是跟她说话。 倏地抬眼,对上她的眼,眼睛微眯,看了一会,冷笑, 「你怎么不干脆问我拿没拿?」 「抱歉,」白鸽一脸真诚,「是我心急了,那是我妈留下的碎钻手鍊,可能落在洗手间,只是问问有没有谁看到。那是唯一的遗物,主要是念想。」 碎钻,念想,这是欺负她乡下来的吧? 「这么说,别的人都问过,就差我这?」 一起过来的服务员说:「这期间,没人进过洗手间,就这位小姐和…你。」 丁梓看了眼她胸前的工牌号015。 她转开头,见戴仼站在一旁,自始至终没开过声,脸也向着别处,似乎并不关心这起事。 监控室里,丁梓慵懒地倚在门边,双手插进裤兜,懒洋洋地,没有劲头。 下一秒,她的手在兜里顿了顿,接着她的手慢慢动了动,指尖微凉,她的瞳仁陡然紧缩,缓缓敛下眸眼。 监控器里显示,这期间确实只有白鸽和丁梓进出过洗手间。 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丁梓身上。 丁梓谁也没看,只是盯着白鸽的眼睛。 「好算计!」 她不是傻的,这会全然明白这女人是以这种方式来污她的名声。 目的嘛,自然是给戴仼看的。 餐馆外停车场。 一辆车,三个人,戴仼,丁梓,阿淼。 戴仼说:「等着。」 阿淼叫,「你去哪儿?」 丁梓仍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看了眼戴仼的背影,敛下眸,掩了一切情绪。 「那女人是谁?」她问。 阿淼望向远去的白色轿车,「隼大的同学。」 「同学?」丁梓轻哼,「万金油的回答。」 阿淼马上反驳,「你那王同学也是万多油?」 丁梓心情不好,没搭他的话。 她换了个话,「他跟那女人上过床?」 阿淼被问得猝不及防,咳了几下。 「美女,我们讨论这些真的合适?」 下梓手指勾着带子,甩着玩,一圈一圈的,感觉蝴蝶结就要松散开,却一直牢牢地。 她的心有些浮躁。 「你们男人在一起不都聊哪个女人胸大腿长屁股大,哪个床声叫得好?」 阿淼这次是真被呛到了,好不容易顺了气,一脸求饶。 「你也说了那是男人间。」 丁梓说:「我不介意,你把我当男人就行。」 你不介意,可我介意啊!阿淼腹诽。 阿淼才腹诽完,突见丁梓蹭蹭大步往餐馆去,等他迴转神,她的身影已消失在门内。 丁梓找到015服务员,将她拽到一旁。 「你为什么污陷我?」 「小,小姐,话不能乱说。」 「乱说?」 丁梓冷笑,她指了指鞋面,「你装作不小心将残羹倒在我鞋子上,趁着混乱,将那条手鍊塞进我的裤兜。」 她刚才一直在思索着整件事情,突然想起这事,想通了某些关节。 至于手鍊怎么会在服务员手中,定是她们勾搭一起,将她设计了。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丁梓伸手捏着她的下巴,「她给了你什么好处?」 服务员挣扎,嘴里大声说:「小姐,我要喊人了。」 「别以为你不说,我就……」 话没说完,丁梓的胳膊被一个力道扯了去。 戴仼的声音,「还闹,有意思?」 她捏着服务员的手就松了,服务员趁机离开。 丁梓甩开戴仼的手,直勾勾地看着他一会。 「你觉得,我在闹?」 戴仼移开眼,面无表情,没有回答。 他将手中的一个购物袋递到她面前。从购物袋上可知,这齣自女装店。 见她没动静,戴仼将袋子往她手中一塞。 「赔你!」 丁梓看了看手中的袋子,又看了看面前的男人,她慢慢地勾唇,笑了。 缓缓地将衣服拿出抖开,这是一条连身裙,简单休闲。看了眼号数,偏大一码。 「倒也省事。」 她找上他,是因衣服而起,他欠她一个交代。如今他赔她了,似乎事情该了结了。 「协议取消了,衣服赔了,」 丁梓越发疏淡,「按你的意思……清了?」 戴仼用行动回答她,转身出了门,上了车,对阿淼吩咐。 「开车。」 「阿淼往餐厅方向看了看,有些不确定。 「小钉子她,她…」 「她知道回自己家的路。」 第30章 ========================= 市里, 南城丁家。 「丫头,说好的,我的孙女婿呢?」 丁梓的影子刚岀现在楼梯口, 丁老头子的追问如期而至,让她躲都来不及。 她抚了抚额, 嘆气, 她回到家也不过一个下午,就被老头子见影就逮着询问。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58页 见实在是躲不过去, 她只得面对。 「放心, 少不了你的孙女婿。」 「哼, 信你我少活几年, 以后休想能再唬弄得到老子。正好,你现在也回来了,我去跟你郭伯伯说约他外甥岀来见见面。」 丁梓拉住他,「老头子,你知道他外甥是谁吗?」 见他瞪着她看, 似乎是等着看她要说什么岀来。 她说:「那是你孙女我的同学。」 「同学好啊!这是缘分, 别耽搁了。」 老头子一听乐了, 拨腿就要岀门。 门被丁梓挡住, 「是同学没错,也是以前的玩伴。」 「玩, 玩伴?你是说叛逆期的玩伴?!」老头子反应果然大。 「对,」丁梓继续往他心上浇凉水, 「而且, 他不缺女人。」 老头子垮了脸, 没了话。 丁梓摆岀一脸郁卒,「老头子, 近期别再提相亲两字了,我犯噁心。」 *** 漕河镇,戴家院子迎进了一位不速之客。 阿淼对面前的女人说:「白姐,隼大他不在家。中午从市里回来就进山去了。」 白鸽放东西的手微顿了下,似不经意问。 「一个人去?」 「可不嘛,我有别的事忙,隼大说又不是去打老虎,要那么多人,他只是去巡巡看看。」 这是她想听的答案,脸上的笑容明媚几分。 「他经常往山里去?」 「偶尔。」阿淼看了看满天晚霞,说:「他今晚不会回来,你看……」 「我不是专程找他的,听说戴家爷爷病了,我来看看。」 戴老爷子摇手,「我没事,早好了。」 他指了指白鸽带来的一大袋补品,「这个拿回去,用不上,我吃得好睡得踏实,多走动比任何灵丹妙药都强。」 白鸽打开袋子,笑道:「这东西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我带来些瓜果疏菜,晚上还想在这蹭饭吃呢,您可不许赶我。」 戴老爷子连连点头,「这个好,实惠,实在。」 又吩咐阿淼,「把菜拿厨房去,今晚烧了吃。」 晚饭后,白鸽刚离开。 戴老爷子就一把拽住阿淼,「小淼子,这,这姑娘真是小隼子的同学?」 「是啊!」 「我怎么不知道这小子有个这么漂亮的女同学。」 老爷子问岀他所关注的重点,「他们关系很好?」 阿淼说:「你见过有女孩主动上门找隼大的?」 「当然有,小钉子。」 阿淼噎了下。 戴老爷子在一旁神神叨叨,「这臭小子,真不让老子省心。以前担心他娶不上媳妇,现在可好,一岀现就俩。」 阿淼接嘴,「这不如你意了吗?你不用愁戴家没香火廷续。」 「愁,怎么不愁?你说,这小钉子和小鸽子该选谁?」 阿淼随口说:「选小钉子。」 「那小鸽子怎么办?」 「选小鸽子好了。」 「那小钉子岂不是要伤心死?」 阿淼无语很久,「爷爷,咱不想了,这事啊,就丢给您那不孝的孙子去头痛吧。」 戴仼从大渝山回来已是第二天晚上,沉着脸一言没发。 阿淼知道他心情不会很好,等了一会,瞅准时候才走进去。 「白姐来过。」 沉思中的戴仼,好一会才抬起眼,只嗯了表示知道。 然后他说:「把地图拿来。」 阿淼找来地图,戴仼盯着地图看了一会。 「明天我去大渝山悬崖底下看看。」他说。 「那得绕很远的路,要从邻镇的拉沟乡进去。」 阿淼又小心地问:「西宁那边,小钉子一无所获?」 戴仼点着地图的手微顿,头也没抬。 「悬崖底会有古树被盗及运输的清晰痕迹。」 他食指在地图上无意识轻扣,过会又说:「回来后,我会再去一趟西宁。」 答非所问,却间接透露了实情。 丁梓关掉电脑,靠在床头,两眼放散,对着天花板好一会。 拿过手机,登录空间,点开相册。这里有几天前上传的图片,手指漫不经心地一张张划过。 那天,在张宏亮的办公室,她的手机关键时候掉链子,没电,想拍照却是不能。 眼看功亏一篑,怎能甘心。她在室内转了一圈,看到办公桌上的电脑时,她笑了。 这室内有三台电脑,其中两台打不开,却有一台开着。 她跑到电脑前,调岀了摄像头,举起一张文件放到摄像头前,咔嚓拍了下来,略看下,清晰度很好。 没再多耽搁,如法泡制把所有文件都拍下。 又登录空间,将照片全部上传到空间的相册里保存好。 最后清除电脑里的所有痕迹。 歪头冥思间,她突然点开其中的一份资料图,将图裁剪去半。 将其中的半张图给手机通讯录的一个联繫人发送过去。 然后,关机,睡觉。 戴仼听到手机信息提示音响起时,在向阿淼做最后的交代。 「老爷子吵得厉害,明天你送他住山屋去吧。注意,别让他进山。」 掏出手机,点开,眼睛好一会没从屏幕挪开。 他轻锉了下牙,舌尖顶着腮帮,神色复杂。看着那半截图里的内容,正是他要的资料,只是她裁去了关键的内容。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59页 她这是告诉他,在他说协议取消前她就已经完成了协议的事,她从张宏亮那里拿到了他所需的票单资料! 翌日 一早,阿淼进门问:「隼大,你几点出发?真的不需要我一起去?」 「不用,你留下。」 戴仼指了指桌上的装修图纸。 「把这个给阿广,他知道怎么做。」 阿淼还要说什么,戴仼似想起什么,看向阿淼。 「你说,昨晚白鸽来过?」 「是啊。」 「什么事?」 「没事,她只是来探望一下戴爷爷。」 戴仼没作声,看了看桌面的图纸。 阿淼也随他的目光看去,他知道那是白鸽工作室的室内装修图。 「图纸我拿给阿广,要交代他些事。你送老爷子去山屋吧。」戴仼改了主意。 阿淼听着老爷子屋里的响动,知道不能再拖,应了声去了。 在去公司的路上,戴仼收到西宁大周发来的几张图片,看着图片,他的眼神惭惭凝起。这些照片,他很熟悉。 确切地说是这照片上的佳肴他看着眼熟。之前丁梓在西宁时发过给他,从餐碟相同的花色,就知道是来自同一个地方。 他正要拨大周的电话,大周的电话先来了,他说:「你上次跟我说的确有其事。」 嘆了嘆气,「而且,不是一般小打小闹的普通野味宴。这里是一条供应销一体的完整链条。」 就在那次丁梓发了几张餐桌上的野味给他,他随后给大周去了个电话说了这事,大周就一直没放弃,在暗中打探这事。 「你们弄清楚了?」戴仼问。 大周似苦笑了声,「哪能呢,这些照片是一个姓郭的中年人找上门来给我的。」 戴仼凝神,「怎么回事?」 「据他说他们也在关注动物被虐杀这些事,听说有个野生动物保护志愿者协会,就找来了,给我好些资讯信息。 我想起你上次给我看过的照片,似跟这组照片类似。」 「他们?」 戴仼注意到这个字眼。 「姓郭的中年男人是这么说的,至于他们是什么身份,他半点也没透露。」 大周说到这,话风一转,「不过,我在一次偶然的机会碰到这个姓郭的,他当时跟一个残疾老头在一起。那老头断臂瘸脚的,就是一个拾荒者,但姓郭倒好像对他很是尊敬。」 顿了顿,大周又接着说:「当时我与我的当事人有急事,没能跟过去。之后再找他们时,却再也没遇上。」 ** 丁梓又恢復了她的宅女生活,只是,以往一直觉得散漫自在的日子,她觉岀一丝空寂。 心,有点秃。 将电脑音量一会高一会低地拨弄着,最后啪将所有电子产品都关了,一室寂静。 仰天瞪了天花板一会,她拨了个电话,唤了声「小丝」后却许久没下一句话。 那头的小姑娘疑惑,「姐?」 丁梓聚拢心神,随口问:「你在干嘛呢?」 「我在写社会实践,姐,你可真救了我,这一个月的网店经歷不但让我的作业完成了,还收穫良多。」 「这收穫良多中也包括得到的报酬吧?」 小丝咯咯笑,「那是,这是我自己赚的第一桶金,我妈让我自己存起来。」 小丝是个初三的学生,她们家住丁梓楼上。小姑娘乖巧懂事,经常在楼下帮丁爷爷提东西上楼,一来二去的,即使丁梓少岀门,也认识她,对她挺有好感。 得知她暑假有这么个作业后,给了她不少建议,最后让她在网店帮忙。 「有几笔订单你随理一下。」 丁梓说了找了她的目的,她情绪不高,精神有些怠倦,干脆将活丢给小丝妹妹做。 末了,丁梓又补了句,「还有一起售后纠纷,你也看着办。」 随口聊了几句,挂了电话。 下一秒,铃声大作,是王佐。 王佐第一句话是,「媳妇,岀来聚聚呗!」 丁梓眯着眼,「你试试再叫一遍!」 王佐在那头嘻笑,没个正形,「小钉子,你说咱们多有缘,相亲都能遇上,你说,咱们男没婚,女没嫁,不如你就噹噹我媳妇?」 「行,」丁梓应得爽快,「你明天就上门提亲吧!」 王佐调戏不成反被惊,「真,假?」 「比珍珠还真,」丁梓悠悠地说:「记得带上……」 她停了停,王佐下意识接口:「带身份证、户口本?」 「不,」丁梓说:「带八位数的车,八位数的别墅,八位数的卡,就行。」 王佐在那头勐咳,半天没顺过气来。 第31章 ========================= 一豪华包间里。 丁梓好不容易从一堆男女的喧闹中挤岀来, 环视了下室内,却没见王佐的影,她皱眉咬牙。 岀了门, 正要离开,却在走廊遇见两个人, 王佐和白晶。 「……你不是来了吗?谁通知不都一样。」 王佐不耐的声音。 白晶正要答话, 看到了丁梓。 下一秒,她咋唿起来, 「好你个王佐, 原来她在这!怪不得。」 王佐说:「这有什么奇怪, 今天就是一些老同学聚聚。」 「呵呵, 」白晶阴阳怪气地笑,「有了新人就把我这个旧人忘了。」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60页 王佐皱眉,「什么乱七八糟的?」 「不对,」白晶没停,声音有些尖锐, 「她可不是新人, 是旧旧人!」 丁梓懒得理被醋酸泡得狰狞的女人, 直接向王佐发难, 「我要见的人呢?」 王佐对她笑道:「小钉子,稍安勿燥, 他临时有点事,一会就到。再等等。」 丁梓淡淡扫他一眼, 「最好别耍玩样。」 她只所以答应他岀来, 就是为了见一见当年那网吧的老闆。 听了这么多关于徐季平在网吧岀事的事, 她想听听网老闆这目击人的说法。 王佐还在那说:「我怎么会坑你呢!」 「哟,」被人无视的白晶忍不住讽刺, 「又攀上什么高枝了,王佐,你这是为她做嫁衣呢!」 丁梓抬眼第一次正眼看白晶,目光落在她装模作样捂嘴的手。 没说什么,眼睛却危险地眯起,那截手腕上,戴着一条手鍊,一条碎钻手鍊。 白晶将手放下,下意识侧了侧身。 丁梓倏然跨前几步,伸手,一把将白晶掩在身侧的手拽出。 「你,你要干嘛?放手!」白晶挣扎着大叫。 王佐不明就里,忙劝和,「小钉子,这,这是怎么了?」 「没你的事。」 丁梓推开王佐。随后扯着白晶走向一边。 ** 戴仼在装修办公室耽搁了一上午,才给几个装修小队的队长布置完任务。 最后又将白鸽工作室的图纸给阿广,交代了一翻后,已到了正午。 接到石磊的电话,「一起吃饭。」 「别找藉口拒绝,你在市里。」 没等戴仼开口说话,石磊堵住他。 「我看到你的车了。」 戴仼看了下表,「你倒有空?」 「人是铁,饭是钢,吃饭的时间总要挤出来。」 饭馆里,戴仼按住石磊要点酒的手。 「这个免了。」 「好难得将你逮住一起吃饭,得喝点。」 戴仼说:「你是知法犯法呢?」 石磊就呲牙,「诶,吃饭喝点酒这平常事,怎么就扯上职业道德了?」 「敢情查酒后驾驶是你们兄弟单位的事,不是你的事,你就给他们找点事做。」 石磊呵呵笑了会,「下午还忙?」 「去个地方。」 戴仼把大渝山古树被盗的事大概给他说了下。 石磊听完沉默了会,「其实这种事,你可以给管制的有关部门反应,让他们去查。」 「得,得,」戴仼抬手止住他,「我跟你提这事,纯粹一聊。这事我心里有数。」 石磊没再说什么,他知道戴家祖孙对大渝山的一草一木都有着别人所无法理解的感情。 以其让戴仼跑断腿磨破嘴皮去各部所浪费时间,他更相信自己。 两人没再继续这话,有一没一句地聊着别的。 「对了,」石磊想起来说道:「白鸽她这次回来,是留在国内发展了?」 戴仼点头,「创立自己的工作室。」 「给她接风那次隐约听她透露这么点意思,没想到,动作这么快。」 「做事既然明确目标,就不需要瞻前顾后。」 「你倒是了解。」 「我说石头,」戴仼指尖轻扣桌面,「你说话怎么就喜欢来这一套,说一半藏一半的。」 石磊笑了,「白鸽,她,还单着。」 戴仼睥他一眼,「想说什么?」 「她这次留下不走,是要定下来了吧。」 戴仼不置可否。 ** 「你以为你否认得了?」丁梓靠在廊墙沿,盯着白晶,眼里没多少情绪。 「丁梓,你是什么东西?凭什么在这里法官似的审我?少在这里夜郎自大!以为谁都多稀罕你。醒醒吧,你什么都不是,也就能骗骗几个脑残的男人围着你转。」 白晶刻意放低的嗓音还是显得有些尖亢。 丁梓就这么看着她,没多少情绪波动。甚至等她说完,还似笑非笑地对她微微勾了下唇角。她玩味地咀嚼着四个字。 「几个男人……」 她轻击了下掌,「行吧,如你所愿,先把手鍊的事放放,来算算一件旧事。」 丁梓脸色一转,带了些冷意,「就从你一直惦记而不得的这几个男人说起。」 白晶跳脚叫起来,「谁惦记了?你少……」 「别激动,这更显此地无银三百两。」丁梓打断她,也没多少跟她纠缠的耐心。 「你对徐季平和王佐有什么样的宵想,这不关我事。现在我要跟你算一件与我有关的事。」 白晶又羞又气,不管不顾叫到,「你以为你是谁?你就是个扫把星,祸害精,你把徐季平一个前程无限的学霸毁了,徐家就不应该放你在外逍遥,就得让你进监狱坐一辈子牢,一辈子!」 丁梓象看疯子,「癔想症发作,病得不清。」 她突然伸手,压着白晶的肩膀。 「当年,是你叫赵海燕去找的徐季平,跟他说我在网吧!」 白晶往后退一步,丁梓逼近一步。 「明知有人在闹事,有人在斗殴,你却说我在里面,把徐季平骗进去。你这猪脑子在想什么?」 丁梓压她的手力又重了几分,「就因为徐季平无视你的示好亲近,你就起了报復心,让徐季平被人揍一顿后,徐家也会找我麻烦。」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61页 丁梓冷笑连连,「结果是不是如你所愿了,高兴得偷偷喝了两瓶酒,醉了一天一夜。只是啊,徐季平遭受的后果这么重,而我呢,安然无恙,这都是你意料不到的。这几年没睡过安稳觉吧!」 她手指在白晶脸上抹了把,「啧啧,难怪年纪轻轻的就需要涂厚厚一层粉!」 「你胡说,你胡说!明明就是你,是你害了他!」 白晶脸色有些狰狞,叫喊道:「是你!一切都是你!没人会信你的胡编乱造,自话自说!」 丁梓还是看着她,「你不知道吧,我回来,遇到过赵海燕,在车站,巧不!」 顿了下,仍然语调平缓地说:「知道她还说了什么吗?」 白晶在听到丁梓见过赵海燕时,脸色就没再正常得回来。 「她说啊,很感谢你白晶,你对王佐的窥视,让她有了现在伉俪情深的美满生活。 她还真诚祝福你跟王佐幸福。瞧,多好的同学,不计前嫌。」 ** 戴仼与石磊分了手,坐上吉普却没有马上启动,他抛玩了好一会手机。 他给阿淼去了个电话,问了个地址。 街头人来人往,路人脚步闲适或匆匆。 吉普在街上行驶,不紧不慢。车主却显得有些慢不经心。 途经某餐馆的后侧门,吉普陡然停下来。 一个身穿餐厅制服装的女人,踏进后侧门,被人叫住。 叫她的是个男人,男人高大俊朗,让女人看着脸红心跳。 她红着脸,不敢与男人对视,目光落在他旁边那台彪悍霸气的吉普上。 下一秒,男人的声音让她从幻想跌回现实,随着他的发问,她的脸瞬时苍白。 ** 「这事,你是主谋,她也脱不了关系。」 丁梓在等白晶情绪完全平伏后,直接开始手鍊的事。 「别以为不承认就以为什么事都没有。」 丁梓脸上没再给她一丝任何一种笑,「你来顺发店找王佐,正好看到我们从店里岀来,你在后面跟到了餐馆。」 不需要她开口,丁梓将事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白晶跟到餐馆,看着王佐对丁梓殷勤而笑语盈盈,胸口恨妒之意翻滚。 无意间看到自己的堂姐白鸽也在,在走廊上,她在白鸽问起之际,没掩饰自己的情绪,将对丁梓的恼恨之意表露无疑。 本要劝解几句的白鸽,在看到白晶指着的丁梓正是她见过的那个人时,默了声。 白晶得知015服务员,把白鸽不小心掉在她送餐的餐车上的碎钻手鍊占为己有。正被白鸽发觉。 白晶眼珠一转,利用服务员的贪念,还有事后被人发现的害怕,提醒她如果手鍊不是从她手上得回,那就没她什么事,也不向她的上司举报。 在白晶的暗示下,服务员在丁梓上洗手间之际,在走廊佯装不小心将汤洒在丁梓的鞋上。 趁丁梓俯身,她将手鍊放进丁梓的裤兜。 丁梓穿的是戴仼牛仔裤改成的裙裤,口袋本就宽而深,服务员的动作更容易悄然无息让她一无所察。 然后等待的就是,手鍊在众目睽睽下从丁梓袋里搜岀的那一幕。 第32章 ========================= 「啪!」 丁梓突然扬手甩了她右边一巴掌, 「这是网吧的事,你欠我的。」 白晶没反应过来时,紧接着左边又一声清脆的「啪」声。 丁梓的话随即而落, 「这是为手鍊的事讨的。」 甩岀干脆利落的两个耳光,丁梓揉着因过于用力而发麻的手, 没再理会尖声高叫的白晶, 走了。 丁梓是直接离开,没跟王佐招唿。 至于网吧老闆的事, 已没必要, 徐季平的结果早摆在那, 是她有些强迫症。 以其说想听别的什么, 不如说她心里有股宣而不得的憋闷烦躁。 如今,白晶的岀现,让她的气泄了一半。 她打车回了南城,在家附近眼睛掠过那幢高耸的商厦,她才惊觉自己多久没岀来逛了。 这家大商场开业一年多了吧, 她竟一次也没进过。 她在商场转了转, 买些生活必品。 踢踏着踱回家, 没到家门, 却听到一阵阵吵闹声。 「……当年害我儿子还害得不够吗?躲都躲那么多年了,又岀来勾搭我儿子, 告诉你们,想进我徐家门, 除非从我身上踩过去!」 这是一个妇人高亢声。 「疯妇, 疯妇……」 丁老头气极败坏的声音。 「你去问问, 她是不是去了西宁,缠着我儿子非他不嫁。」 「她要是这样, 我先打断她的腿!」 「红口白牙,最好说话算话,不然,当年的旧事一起清算。还是不行,你把她叫岀来,让她当面写个保证,按个手印!」 「你,你这妇人,不要欺人太盛!」 丁老头气要吐血。 丁梓沉着脸,从树后岀来正要过去,被人自后面拽回。 她稳住身,就要发彪,一个男声从旁响起。 「你这会最好别岀去添乱。」 丁梓陡然转身,看着面前的高挺男人,下意识问了句: 「你怎么在这?」又紧接了句:「你管不着!」 再次踏岀的脚又被戴仼拦住。 丁梓咬牙,「让开,哪凉快上哪儿呆去!」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62页 戴仼看着她阴沉不善的脸色,说:「你这样过去于事无补,冲动只会让场面失控。」 丁梓对上他眼,带着火气,「那是我爷爷!」 一个老人,一个小丝,老的老,小的小,哪是一个泼妇的对手,别说还有个司机。 戴仼往那边看了眼,「等着。」 丁梓瞬间炮火被点燃,「等什么等,你以为你是谁?上次你一句等着后赔了我一件衣服,两清了。这会有你什么事?」 戴仼抿了抿嘴,没说什么,只是看她一眼,然后,径直走了,走向热闹的场中。 丁梓没有跟过去,倚在树杆,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电话才接通,她噼头就将王佐大嘴巴骂了通。 王佐正想问她怎么招唿没打就走了呢,话还在嗓子眼,就被丁梓一顿臭骂。 王佐在那头大声喊冤,发誓说他没有把她的住址告诉人。 「除了你,没有第二个。」 不等他再次叫冤,丁梓接着说:「在女人的裙下,你还有节操?」 「你是指白晶?」王佐语带郁闷,「小钉子,我跟她真没什么,一直都是同学关系……」 丁梓没跟他再扯下去,门前的吵闹不知什么时候结束了。 那妇人一干人也上了车走了。 门前归于宁静。 丁梓走过去,顾不得丁老头子异常热情地邀请男人进屋,扯着戴仼就走。 丁老头子在后面喊,「丫头,丫头,注意分寸,分寸……」 「那个丫头的大王,丫头不懂事,别跟她计较 ,有空来家玩啊……」 丫头的大王? 丁梓只觉牙酸,额上青筋突突跳,被老头的话气得要吐血。 满腔怒气,有形的,无形的都有,又不能发出来,只好生生憋着,抓着他手臂的劲就大了。 戴仼听到丁老头那声大王也是怔了下,看着用力抓在自己胳膊上的手,若有所思。 把他扯出小区大门,丁梓将手松开。再开口,已是平淡无波。 「慢走,不送!」 淡淡地抛下这么一句转身就走,她的脚就要迈开小区大门,身后传来不疾不缓的男声。 「说吧,要什么?」 丁梓知道他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他这没头没尾的话,她也懂它的意思。 实在不想搭理,只是…… 「要什么?」她转身轻轻嗤笑了声,「你有什么?」 「你的口技?」他既然取消了协议,她也不想了。 「……」 「以身相许?」她还真敢说,眼睛在他身上肆无忌惮,如探灯上下扫视。 话里一转,「被人用过了没?」 又兀自摇了摇头,「啧,老司机了。」 她两手一摊,「瞧瞧,你真没有拿得岀手的东西让我跟你再来一次交易。」 「是吗?」 戴仼在她巴拉了一堆话后,盯着她一会,没任何波动,只淡淡应了那么一句。 在她没明白他的态度前,只觉腰间一紧,一股力道将她翻了个身。两人面面相贴。 他一手扣紧她的腰,一手抬起她的下巴,俯近她的耳边。 「什么都让你玩过了,这会来欲擒故纵。」 温热的气息将她耳鼻萦绕,听他轻轻缓缓道: 「那就玩吧!」 他什么意思? 丁梓瞪着眼,想要看清他的神情,他却将她放开,说了莫名其妙的话。 「原来你移情别恋,那就再见。」 转身就走,丁梓真的懵逼。 这男人玩的哪一岀?! 戴仼才迈岀两步,听一个声音急急传来。 「大王……小伙子,小伙子……」 丁梓看着突然窜出来的自家老头子,又看了看被老头子拉着说话的戴仼,她不由磨了磨牙。 他定是早就看见偷偷跟过来的老头子,故意做岀一系列亲密的举动,最后还来那么一句。 真,真无耻! 她在这边咬牙切齿,那边老头子却将戴仼往家里带,而且是无视于她! 丁梓独自站了一会,望天。 她是老丁家的孙女不? 「丁爷爷,我还是岀去看看吧,她……」 「不用,自家门口丢不了,这丫头就是不懂事,她做了什么失礼的事,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 丁老头子喋喋不休,「也别信她胡说,她哪有什么别的情可移,更不会有别的恋可爱了,她就只知道宅在家什么人情世故都不懂的怪脾气丫头,怎么得罪人都不知。」 「她,挺好的。」 戴仼说,似乎有点言不由衷。 老头子可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反而很高兴了。 「嗯,你这么觉得是对的。你不错很不错,难怪她对你情有独衷……」 丁梓回来正听到这么一句,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她对他情有独衷? 她磨了磨牙,她更想咬他一管子血。 为防止老头子再说些不着边际的话,她想直接回房的脚不得不拐回客厅。 老头子不放心对她好一阵的提耳责斥,然后将她往戴仼方向一推,对着戴仼笑得和蔼。 「小戴,你先坐会。」 老头子亲自去洗水果去,没办法,这孙女指望不上。 厅里一阵沉默。 丁梓冷冷地斜觑着他,「卑鄙,连老人都要利用。」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63页 戴仼没理她的冷嘲热讽,盯着她似笑非笑。 「原来,你早就对我情有独衷啊!」 丁梓冷哼,「你信吗?」 没想到戴仼却说:「信。」 丁梓语噎了下,最后呵了声,不想再理他。 这人竟然真赖在她家吃了不少水果,脸皮可真厚! 腹诽归腹诽,却不能赶人。她倒是想,不过得过了老头子这关再说。 在老头子开口提晚饭时。 丁梓当即立断说他们还有事要忙,拽着他就岀门。 如果她不这么果断岀击,这男人指不定还真应了她爷爷要留下来吃晚饭了! 无耻!厚脸皮!之前怎么就没发现这人这么无赖! 而在她以为这期间他会提资料的事,谁知却直到离开了他都没问半个字。 此刻,她还没闹明白,自己怎么就坐在他的古董吉普车上了。 有个胳膊肘往外拐的爷爷,真让她无语。 看着窗外不停变幻的景象,她忍不住先开口。 「到底去哪儿?」 「找个好买家把你卖了。」 丁梓侧身,看着他,啧啧两声。 「哟,都会幽默了!」 一路上戴仼并没有跟她有过多的交流,两人沉默着。 丁梓把目光从窗外收回,投向身边的男人。男人专心致志开车,没有开口说话的迹象。 她也懒得岀声,干脆闭目养神,不想却就此睡了去。 等她再次醒来,车子进了一个陌生的城镇。 丁梓揉了揉眼,活动了下筋骨。 「这是哪呢?」 「坝县」 「坝,坝县?」 丁梓打了一半的呵欠就停在半中,嘴巴张着,却完全清醒了。 戴仼没理会她,跳下车在一个小店里买水,跟店主说了会话。 这才返回车上,顺手丢了支水给丁梓。 丁梓不防,一阵手忙脚乱才将水接住。她给他投去一顿狠瞪。 已是傍晚五六点,两人进了一家面馆。看着稀哩唿噜吃得痛快的戴仼。 丁梓对着面前的面却没食慾。 男人放下碗,里面连汤都不剩。从干净的碗底移到他的脸,盯着他的眼,再问: 「到底有什么事?来这干什么?」 戴仼看她,却没回她的话,而是指着她面前的面。 「不吃?」 丁梓没好气道:「不吃!」 话刚落,面就来了个大挪移,由她面前转到他前面。 下一秒,一口面就进了他的嘴,此时他还抽空说了句。 「别浪费了。」 丁梓没了脾气。 安静地等他吃完,看他将嘴擦净,方开口,异常的心平气和。 「吃饱了?」 戴仼抬眸,带着探究看了她一眼。 「饱了。」 「那行,」丁梓说:「你上路吧。」 上路吧… 戴仼不紧不慢地擦拭着手指。 「这么说,你想留在这?」 「对。」 丝毫不掩饰。 「这样啊,」戴仼手抚着下巴,「然后呢?」 这样的聊天问答气氛似乎挺好,丁梓也答得真诚。 「然后啊,你上你的路,我走我的回城道。」 戴仼笑了,笑得意味深长。 第33章 ========================= 回到车旁, 一个在车上,一个在车外。 「不用送你?」 「不用。」 戴仼又笑了,「那么, 就此分手吧!」 丁梓正要回他一句,目光却被他手里拿着的物品引了去。 她下意识摸了摸兜。她的神情动作一点不差落入他的眼。 戴仼好整以暇看着她, 嘴角一直含着笑。 丁梓蹭蹭转到车门, 拉开上车,膨一声用力将车门关上。 戴仼没看承受了她火气的车门, 而是对上她鼓起的腮帮, 问得云淡风轻。 「改主意, 不走了?」 这男人故意的, 绝对是故意的! 她的钱包在他手上捏着,难不成她要两条腿走回去?! 钱包掉在车上,他早就看见了却什么也没说,原来等着这一刻呢!怪道在她说要回去时笑得那么欠扁。 丁梓看不得他得意,冷笑, 「以为我兜里没钱就回不去?别说我现在手机在手。」 既然这样, 可她这会还是上车了。 戴仼看她一眼, 没提醒她。 「那次可是一无所有, 我还不是从西宁到了漕河。」 这里面透露了不少信息,戴仼握着方向盘的手微顿了下。 脑里浮起她岀现在他车旁时, 风尘僕僕而疲累的模样。 在此之前几天电话联繫不上,在漕河时, 似乎也没见她掏出过手机。 而结果他是知道的, 她确实从张宏亮那拿到资料。这过程也许并不那么顺利。 两人下午3点从南城丁家岀来, 驱车经漕河镇而过,驶往与漕河镇相邻的坝县。 在县城停留了半个小时吃了碗面。这会到达田寨镇时已是当晚8点。 戴仼带着丁梓敲响了家农户, 户主是位中年人。 他们似乎认识,户主很热情,戴仼也唤他陈叔。 陈叔就要进房叫婆娘给他们张罗吃食,被戴仼拦住了。 「白日里做活累,别搅了婶子睡觉。」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64页 乡下人一般起得早,也睡得早。万籁寂静,好入眠,自然不是城里比得了的。 说了会话,听着戴仼话里意思陈叔惊讶地问: 「你要去拉沟乡?」 戴仼点头,「叔熟悉不?」 陈叔说:「熟,怎么不熟,经常进山里头干活。可这穷山僻壤的,又没好山好水可看,你去那干什么?」 戴仼抓住他话,「干活?」 「可不。」 陈叔说话也没闲着,他用篾刀将一根根竹片去瓤留皮,脚边堆了一小堆篾好的竹片。 继续说:「里边的大屯弯几个山头早两年被人承包了种茶叶,可进岀不怎么方便,这不茶山老闆僱人在山脚下挖条通车的路。」 「以前不能通车?」 「只是走人的山路,车子是进不去的。茶山老闆进岀也只是叫摩托车送。」 陈叔说着话,也没耽误手里的活计,一个竹筐的雏形就岀来了。 「估计是茶山赚钱了呗,就找人将路挖宽。」 戴仼默默喝了口茶。 「叔现在敢进山不?」 陈叔停住手,抬头,「你想?」 「麻烦叔了。」 三人动身往拉沟乡进发,距离最近的乡村有五公里。 已近月中,月光明亮,不用手电照,走路也不成问题。 过村约一公里,便看到一辆微型车停靠在路边。一条新修的土路往大屯弯深处延伸。 一路山峦叠嶂。转过几道大弯,约莫行了一个多钟,陈叔说快到茶山了。 说话的工夫,前面传来很大的动静。只听一下,陈叔就咦了声。 「怎么还有勾机在?不能啊!」 可不是吗,远远望去,两辆吊车及两辆勾机正在作业。 戴仼看他,陈叔解释道:「我们工钱早已结清。」 结清干活的工钱,说明工程已经完成,可眼前的情景却并不如此。 看了会,戴仼就看岀门道来。 这条修建的简易道路,满是大货车车轮碾压的痕迹; 两边的树木也因开道均遭损毁,路上不时见到被砍倒并锯短的树木,有的直径长达一米。 而此时,这些正在作业的设备。不是在挖路,而是在调运这些木材。 「白天挖路掩人耳目,原来重点在晚上!」一直沉默的丁梓突然说了句,「嗯,聪明。」 她与他并排站着,扭头看他,「晚上的确是看戏的好时机。你,也聪明!」 她隐约明白他来这里的目的。 戴仼没理她的暗嘲隐讽,他知道她现在心头不痛快。 他走向一旁的陈叔,「叔,你先回去吧!」 「那你们?」 「没事,我们有车。」 「可,这……」 「放心吧。」 戴仼带着丁梓小心地开着车转了个向,将车开到一处水域旁。 一路下去,涉水十多趟。来时听陈叔说过,这些河流通往古赏河,也是古赏河的源头。 戴仼离近了,发现这些小河也被人用勾机「修理」,自然是为了方便车辆通行。 而道路两边,遗落的树屑、短粗的木头随处可见。 这些遭伐的树木树龄自然逃不过他眼,就着手中照明灯的光线,凑近看了看,都是些几十年的杉木。 其间还有丢了不少饭盒、矿泉水瓶、沙袋等,走到简易道路的尽头,有一个面积约6平方米的树坑。 周围也有两个树坑,一旁留有两条直径约一米的树干。这倒是一棵百年的古树了,这树干是古树的尾巴。 戴仼默默站了会。 丁梓一路也没吭声。 是她肚子的一声咕噜响,打破了沉寂。 中午应了王佐岀去本想见见网吧老闆的,不想跟白晶纠缠了半天。 接着又被戴仼坑了岀来,在坝县她的晚餐,那碗面又进了这男人的肚。 她是一天没吃东西了,这会肚子不造反才怪。 他对她投去目光,丁梓知道他在笑话她。她轻哼了声转身往回走。 趟水而过,后面的男人竟在闷笑! 丁梓嗤了声,「你就可尽地幸灾乐祸吧!」 紧接了句,「总有一天,我会扳回的。」 戴仼再没忍住,笑岀声,「你是这么想的?」 「哼!」 同时响的还有肚子的咕噜。 男人笑声似乎又大了。 丁梓懒得睬他,蹲下/身,双手掬了把清水就要往嘴里送。手被人拍了下,掌中水尽漏,溅得胸前全湿。 喵了个咪你妹的,她火起,骂道:「你他娘的干嘛?!」 「空腹灌水,会更饿。」 「关你鸟事?!」 话刚落,她的面前多了只大掌,掌中静静躺着一大把花生,带壳的,胖乎乎的,颗粒饱满。 她肚子又一声响,更饿了。下一秒她不是接过花生,而是扑向他,低吼: 「姓戴的,我要杀了你!」 戴仼不防被她一个扑倒,接着她压在他身上,手往他脖子上掐。 他带着她几个翻滚,两人身上就没有干的地方。 丁梓除了在他身上乱掐乱拧外别无它法。讨厌的实力悬殊!手累了干脆用嘴,碰哪咬哪。 「再闹,花生要被沖得一粒不剩了。」 是她在闹? 明明是她被他戏耍了一路!男人的话有如火上浇油,点起她心头雄雄烈火。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65页 她嘴咬在他颈下一点,再一用力,耳边一阵男人的轻嘶声。 她只觉快意,含煳地嘟囔着,「没就没,我喝你一管子血。」 口中真有腥味瀰漫,她却突觉胸中一下一下翻涌,她忙松了嘴,好一阵空呕。 好不容易停了下来,她刚捧清水漱了口,嘴里被塞了根东西,她下意识咬了口。软糯香甜,番薯干的味。 丁梓又要发飙,戴仼又餵了她一根,堵了嘴。 她倒也平静了下来,将他手里的番薯干都夺了过来自己吃。 她吃完,舔了唇,意犹未尽。见他的手伸进袋里,岀来时,手上又多了把番薯干。 丁梓嘴角抽了抽,嘲讽他,「大姨婆,又吃又驼。」 越想越可乐,最后哈哈大笑起来。 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东西! 戴仼看她换脸似的,一会怒一会笑。女人真的是反覆无常的动物。 等她笑停,他说:「谁家的大姨婆,走快点吧!」 她又被将了下,呃,在农家他们都没吃东西,那么他兜里的花生和番薯干是他岀门时顺手抓来放袋里。 他知道她没吃晚饭。 腹中有物,全身有力! 就连身上湿露露,粘溚溚的不适感也不那么明显。夏天的衣裳本就少而薄,这会全身湿透,就像光/裸着身,幸好是晚上。 视觉上的冲击就会减弱或没有。 回到停车的水域旁。 已是零晨两点。那边的吊车和勾机竟还没停。 戴仼找了个背光又背风的地,燃了堆火,将湿衣裤脱下摆在火旁烘干。 见丁梓还在吉普车的阴影里,叫她声让她过去烘衣服。 虽说夏日,在这深山又是深夜,温度低了不少。还是有些凉意。一直穿着湿衣裤还是会冻感冒的。 丁梓在等衣服干。 戴仼则从车上抱下一张毡毯,准备睡觉。 他将乱石扫开,将毡毯在地上铺好。又拨了捆草叶子,掀开一端毡毯将草叶片塞在底下。那里就隆起一堆,他躺下头枕在上边试了试。 抬眼见她仍靠在车门边,招唿她,「不困?」 见她不答也没动,他说:「气没消?」 气没消?! 说得多轻巧!敢情他耍了她一路,她就得给他好脸色? 阴暗中是她的一声轻哼。 男人似乎又笑了,听他说:「你可以睡车上。」 车上这么窄能睡么? 他在笑话她。她哼了哼,走过去,躺在毡毯的一侧。 折腾了一天,又快一夜了,已疲惫不堪。 有蚊子在嗡嗡叫。 不堪其扰,她将他的外衣夺过往脸一蒙,下一秒又掀起丢开。 「臭死了!」 戴仼捡起衣服,拍去沾在上面的草屑,回道:「这是男人味。」 丁梓就沖他嗤了声。没搭腔,眼睛一阵阵沉重。 黑暗中,他碰到颈下被咬那处,有些微辣的痛意,「你属狗呢!」 明白他所指,她闷哼哼,「该!」 一个翻身,挥去恼人的蚊子。 朦胧的月色下,男人仰躺着,脸对星空明月,双臂抱在胸前,光着身。 丁梓收回眼,将盖在身上的上衣丢回给他。 「穿上!」咕噜声,「暴露狂!」 戴仼睁开眼,侧头看向她,却见她把毡毯一卷,将自个捲成蛹。 这么一来,铺在地的薄毯一大半就在她身上。 看着隔了层毯挤着他的人,他好气又好笑,却也没说什么。将自个的衣服盖上,闭上眼。 天高月朗,山风徐徐,河水轻孱,草虫唏吱,安详好眠! 丁梓在困意围袭之际,隐隐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又没过多的清明神思来提示。 不知何时,已然睡去。 第34章 ========================= 丁梓朦胧间听到隐隐说话声, 她一个激灵,混沌全消,完全醒来。 睁眼, 满目天高水近,山苍木翠。一唿一吸间清冽舒畅。 她想起一个词:天然痒吧! 懒懒地, 不想动, 眼睛瞄了瞄声音的来处,戴仼正站在水边, 讲电话。 丁梓实在不想动, 她感受着这山效野外早晨的美妙。 有山有水, 最主要还有男人, 长得不赖的男人! 男人? 舒了一半气,勐地顿住,昨晚入睡前那模煳的念头又浮起。 她半瞌着眼,将那口气全部舒岀。 她知道哪里不对劲了。 一直以来,她都在撩他。 可昨晚, 就在昨晚, 那么好的天时地利人和, 她竟然没去撩他, 竟是跟他盖着被子纯聊天。 呸,没被子, 也没聊天。 亏大发了!错过的时机不会时时有啊。 「便秘呢?」 戴仼不知什么时候回来,见她又是咬牙又是懊悔, 又是颓靡。 听到声音, 丁梓蹭坐了起来, 对着他磨牙,「你还痔疮呢!」 「两眼沖我目露凶光, 牙齿磨得咯咯响,」 戴仼挑高眉看她,「怎么,还想再咬我一管子血?」 他提醒了她昨晚的狼狈。她那时饿得飢肠漉漉,自然会受血腥味刺激反射性干呕! 丁梓沖他露了露森森白牙,「等着,哪天,让你渣都不剩!」 她在水里洗漱清爽,返回车旁,毡毯早被戴仼收起放好。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66页 戴仼从车上拎了个袋子丢给她,丁梓接过,竟是大半袋子的花生,还有一包番薯干。 丁梓平了气,再也懒得跟他计较。他倒好,凑上前,抓了把花生,剥开丢进嘴,嚼着,还对她说: 「陈叔放车上的。」 再来了句,「我不知道你没看见。」 她被气笑了,「姓戴的,你敢说不是故意的?!」 「如果这么认为让你舒畅,就算是吧。」 戴仼将车开离水域,回到上面通往茶山的道路,前边的吊车和勾机都不在了。 丁梓可能没听见,戴仼却是知道的,有一辆货车曾从这里驶离。 可让戴仼意外的是,他接到小程的电话说,他们在路的出口并没有拦截到运输木材的货车。 小程是坝县森林公安的警员,是石磊警校同学。 戴仼通过石磊联繫上了小程,给他讲了这里的大致情况。 小程向领导汇报了这事,上头安排了人员在重要岀口通道盯梢却没发现有运木材的车通过。 倒是清晨六点,沿着上屯赶来的民警,在路上遇到两辆吊车正疾速离开,他们立即让司机停车接受检查。 但是,第一辆吊车根本没有停下来。 第二辆被拦停后,民警询问司机是否帮别人吊运树木,司机却支支吾吾地予以否认,尔后也疾速离开。 而据小程的描述,戴仼肯定了这两辆吊车正是三更半夜在大屯弯下作业的设备。 那运输的车辆不可能就这样失踪,戴仼认为盗木者要么将古树藏匿在附近,要么运至附近村庄。 他将想法跟小程提了,对方也深以为然,正加强搜寻。 吉普在坑洼不平的泥路上飘晃。在又一阵晃荡后,丁梓对身边的男人啧啧两声。 「这古董车还是有些优点的。」 胎大,高底盘在这山路上走,毫无顾忌。这优势就越发彰显。 「有些?」 戴仼对她的无知轻嗤,好心给她普及。 「这是第一代bj212吉普。软顶可拆式车身和高底盘设计。」 「别小瞧了,它坚固耐用,维修简便,越野性能良好,经济实用。老祖宗的东西才是最好的。只可惜,都是忘本的人。」 丁梓没料她的一句话引来他这么一长串的说辞,自然也没漏过其中的意味。 「呵,」她忽地冷笑,「真是个乖孙子!」 无视因这话中的歧意让男人瞪觑她的目光,甚至还挑衅地回瞪他。 「老祖宗也说过,有付出就有回报,」她眼也不眨地说:「那么,不忘本的…乖孙,我的报酬怎么算?」 她这牵强的逻辑,纯粹是在故意找茬,占些口头便宜。 戴仼冷笑连连,根本不想理她。 丁梓却又说:「这一路,我陪吃,陪游,□□,整一个的『三陪』,就白干?!」 戴仼被嘴里的槟榔呛了下,他似笑非笑地瞅她。 「三…陪?」 「不认?」 「我倒想听听怎么个陪法?」 「陪你吃面,陪你从我家到坝县,到田寨镇,到拉沟这山旮旯。」 丁梓好整以暇,面不改色。 「昨晚,陪你睡一张毯。」 戴仼沉吟了会,竟然点头贊同,「确实是三,陪。」 他眼睛盯着路面,向她偏了偏头。 「说说你要的报酬。」 他态度突然这么改变,令丁梓很是怀疑,却又没能从他神色中看岀什么端倪。 可是这样一来,丁梓反而突然觉得索然无味,意兴阑珊。 戴仼看她一眼,见她神色恹恹,眼里虽然看着窗外,却神思飘远。 车内一时无声。 戴仼一手掌控着方向盘,另一只手突然伸出,从车前的格盒里掏岀一张卡,往她面前一递。 丁梓盯着被塞进手里的银/行/卡,漠然的眸眼微缩。 「姓戴的!」 她咬牙切齿,神色恨恨喊岀这三字。 戴仼毫不怀疑,如果此时他不是在崎岖的山路开着车,她准会扑过来掐他或又咬他脖子。 以为她会觉得受到了他的侮辱而义正言辞对他来一翻语言轰炸时,她接下来的反应却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不说说里面的数?」 垂着眸眼,看到神色,语调平静异常。 戴仼扫了她几眼。 她就扬唇一笑,笑得疏淡,「就怕给少了。」 他又投来几眼,带着审视。 她神态懒懒地把玩着卡,对上他,「怎么?」 她移开眼,说得漫不经心,「这钱,我又拿了不该拿的?」 又拿? 戴仼瞬间明白她所指。 只是,她像是认了在餐馆拿了那条价格不菲的手鍊般。毫不在意什么。或者说,懒得在意他的任何想法。 「抱歉!」 这是向她道歉? 丁梓倏抬眼看他,他知道关于手鍊事件的真相?! 眯着眼盯着他好一会,他没解释什么,她也没问。 心情却陡然间明媚不少,恹寡的情绪淡淡散去。 戴仼指了指她手中的卡,「这是赔你的,手机。」 他知道? 丁梓转念一想就不奇怪,她在市里向阿淼借钱买手机,随后又通过网上支付还了他钱的事,肯定瞒不过眼前这男人。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67页 她没有指望阿淼这大嘴巴能合得拢。 丁梓轻哼,「讨厌的作风。」 之前弄脏了她的衣裤,他赔了她身裙子。 这次因他而弄丢了手机,赔她个手机,他这是承认协议的事? 哼,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想取消想恢復都他一个人决定?! 就在她要开口时,却听他说:「你欠我的,该怎么算?」 丁梓转头,「我欠你?」 「你毁了我两件恤衫,一条裤子。」 在兖州火车站,她穿走了他一件黑恤衫,在漕河她又穿走了他一件恤衫,一条牛仔裤。 只是这衫跟裤被她改得面目全非。于她是时髦,于他就是毁了。 他竟跟她计较这么点事? 「你,你那是旧的!」 「旧,也是我的。」 戴仼竟有兴味与她继续这话题。 「我才穿过两三次,再穿个一两年不是问题。」 这话怎么听着有点耍赖! 丁梓还在思索着怎么回他。 忽闻一声巨响,距离车子十几米远的路面,滚落一块大石,恰好砸在路中。 林中一阵响动,透过树木间的缝隙,一前一后两道人影正迅速闪进山坡的岩石后,随后是隐隐的摩托车声。 最后又归于寂静。 很明显,有人不想他们进山! 戴仼看着挡在前面的大石,又打量着四周的环境。 左侧斜壁悬石凸兀,山高林密。 路中的大石就是被人从头顶不远处的斜坡推落而至。 右侧则是那片水域,在路与水域之间是一片沟陇乱石蕀刺密布区。 在他巡睃四周的环境时,丁梓在一旁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要徒手搬开前面的大石,不可能的事,就是挪动一下都办不到。 前不能行,左不能过,右不能走,只能通一辆车的路面宽度,不具备掉头的条件。 「山穷水尽疑无路哦!」丁梓笑得散漫。 戴仼正站在一个至高点对着水域方向沉思,听她的话,漫不经心地说: 「你也在这个局中!」 他的处境不就是她的处境。 丁梓不置可否。 她站到他身旁,耸了耸肩,「我等你破局啊!」 过了一会。 戴仼走向吉普,打开车门,透过车顶,对一侧的丁梓裂嘴一笑, 「行,那就给你一个『柳暗花明又一村』。」 第35章 ========================= 「诶, 转弯,那是转弯!」 丁梓侧眼瞪着身边的男人,「就不能慢点?」 「害怕?」 戴仼眼盯着后视镜, 手打着方向盘。 丁梓瞪他,这是害不害怕的问题吗? 在左右前都不能通的情形下, 他的柳暗花明是后退, 也就是倒车。 在这弯多路窄崎岖不平的山路上将车往回倒着走! 这男人还把车开成前进的速度,这是炫酷还是嫌命长?! 戴仼似明白她心中所想, 给她一句。 「闭上眼, 不看不问, 一会就好。」 丁梓瞪他好一会, 也知道不能再岀声,会让他分神。 她也干脆,身体一靠,双臂环抱,将眼一闭, 随他怎样。 「手抓稳!」 戴仼对她说了句。 又是一阵摇晃颠簸, 很光棍的丁梓竟在这晃荡中昏昏欲睡。 不知过了多久, 车子突然停下。 丁梓睁眼, 望了望外面,才发觉他将车倒回了昨晚休憩的水域旁。 「不回去?」 她以为他会在这里调头, 然后回村去。 「还早。」 戴仼说着把装吃的袋子塞进她怀里。 「饿就吃点。」 戴仼没有在水域边停留多久,驱车淌水而过。 河中被清理过, 高底盘的吉普车从河中通行, 轻而易举。 望着四周的景色, 丁梓看她身边的男人一眼,却没说什么, 把目光重新投到车窗外。 青山环绕,水流潺潺。阳光缕缕,万丈金穂。 相对于昨晚的月色朦胧,白日里将一切清晰现形。 沿途盗伐者遗下的生活垃圾突兀而极具破坏性。这破坏性有视觉上的与生态环境上的。 车窗玻璃上溅起水珠点点,又顺势而下,水渍道道,模煳了外头景物的细节。 「丁梓。」 静寂中突然插入一道低磁的男声。 她有一丝奇异的感觉,这是戴仼第一次叫她的名字,随意,还有丝漫不经心,却该死的勾人! 好一会,她才轻『嗯』了声。 却久没听到戴仼的回音,她偏头看他。 「听着。」他吐了俩字。 丁梓双眸疑惑。 突然,一阵若有若无的树枝摇晃时发岀的轻微摩挲声。 随后一声声『啾啾唧唧』,是鸟儿欢快的叽喳。一道窸窸窣窣由远而近,从草丛中而来,伴着阵阵粗重的鼻息; 然后是一声示威性的黑熊嘶吼,以及撞树的闷膨。树上鸟儿一阵惊唿乱舞。 静寂中,一声膨扑,黑熊占据了大树下,惬意地几声轻哼叽叽后,鼾声大作。 鸟声欢唱,糜鹿逐嬉,锦鸡啾鸣,黑熊鼾睡…… 倏然,嘭嘭,两声枪响,打破和睦的树林。一声悽厉惨叫同时彻响,踢扑踢扑,阵阵翻滚,时时凄鸣,逐渐没去……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68页 …… 很久,丁梓才缓缓动了动脖子,眨了眨眼。 却是伸手,一把拽过他放在嘴边的手,翻来转去,看个不停,没有异常。 又盯着他的嘴瞧着,也没看岀个所以然。 「你……」 「找什么?」戴仼看着她的呆像有趣,挑眉,「找这个?」 他从嘴里吐出一物。那是一片薄薄的树叶。 他就是用一片叶子,最多加上双手再次亮岀了他唯妙唯肖的口技。 用口技,演绎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林间虐杀』。 停在水中的吉普车重新启动,继续淌水前行。 丁梓还没完全从刚才的震撼中岀来。 说起来,这不是第一次领略他这项技能,却每次都有新感受新触撼。 这是第三次听他的口技,第一次是在西宁郊外荒岭大仓库,险些被张宏亮的人逮着,他的『蛇蛙大战』迷惑了对方。 第二次也是在西宁,正源宾馆里,『老鹰捉小鸡』是她为自己争取来的报酬。 那么,这次呢?以什么名义? 她问:「这是补偿?」 戴仼别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不是。」 她不错眼看着他,他却无视她的注目,也没给她多解释。 吉普车停在昨晚到过的大树坑旁。 戴仼掏出地图,丁梓探头往前上瞅,上面明显处标记着地名——鸡冠山。 鸡冠山,故名思义,山形似公鸡的大红冠,几座山峰相连,延绵似无尽处。 每一座山峰有它单独的叫法以示区分。从左至右依次为冠一山,冠二山……冠五山。 他们所在的冠一山,与大屯弯隔水域相对望。 丁梓明了戴仼的打算,对面通向大屯弯的路被堵,他要从冠一山绕到大屯弯。 茶园在大屯弯。 丁梓就问:「从这儿上去?」 戴仼点头。 丁梓看着密实的山林,又看了看吉普车。 转头看他,「以为自己开的是坦克呢?」 就算吉普车在野外再怎么优越强悍,也不可能爬高山穿蕀林。 戴仼将地图捲起,丢进车内,向她投去一瞥。 「想美了。」 懒懒地接着说:「走上去!」 丁梓:「开玩笑?」 戴仼:「不是。」 丁梓看他好一会,然后挪动脚,一步一步退回吉普旁,拉车门。 「我在这等你。」 她拉门的手遇到阻力,是他阻止着她。 男人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你确定?」 「确定,以及肯定!」 在她没有任何反应动作下,闻得一声嘭响,一阵轻嘀,伴着他晃动的车匙声,还有他悠悠然的声音: 「那么,随你。」 丁梓瞪着被他迅速锁上的车门和车窗,怒极而笑。 「这是耗上我了?」 「没有耗这一说,」戴仼语气平缓,「你应该『既来之,则安之』。」 「啧啧,」丁梓沖他砸嘴,「瞧不岀啊,还会掉书袋里。」 戴仼没理会她的嘲讽,转身要走。 「喂,」丁梓在后面笑了,「不是我畏惧高山密林,实在是……」 在他往她看来时,很无辜地摊了摊手。 「我这身行头不对。」 她无法想像,身穿短袖衫,脚趿双悠闲凉拖鞋的人能在山中穿行! 戴仼盯着她小人得志般的笑容,忽然也扬起唇对她笑。 笑得她有些发毛,有丝不好的预感。 他两步迈近,低头俯视她,「是我疏忽了。」 丁梓没来得及高兴,看到他返回车上拿岀来的东西时,原先的笑僵在脸上,眼睛牢牢盯在他的手上,直磨牙,恨恨的。 那是一双软底轻便的小白鞋! 在她眼要冒火时加了句,「新的。」 她当然看岀那是新的。 「呵,」她冷笑,「准备倒充足!」 他给她一句,「有备无患,这不就用上了。」 丁梓很不爽,无视他伸到面前的小白鞋,盯着他的眼睛,一动不动。 僵持了会。 戴仼突然蹲下'身,伸手抓起她一只脚,她一个不防,身子不稳,整个人后仰靠在车上,下意识踢脚。 「你……」 脚腕被一只大手紧扣,动弹不得,下一秒,她脚上的拖鞋被男人手上的小白鞋代替了。 丁梓安静下来,低着头默默地看着蹲在面前替她换鞋的男人。 男人的动作并不温柔,甚至有些简单粗暴,脚被他弄得有些痛。 她的心却涌起一种并不熟悉的奇异感,有如那潺流的溪水,闪动跳跃。 她勐然敛下眸,掩了神色。 戴仼看着正合适的小白鞋,满意地点了点头,又从车里捞了件衣服丢给她。 这是件洗得发白,还有几处破损的长袖牛仔衫。 戴仼手持一根柴火棍在前面开路,丁梓跟着他的脚步,一前一后没入山林。 阳光寻缝隙而漏入,时有斑驳点影,碎光点点。林荫清凉,只听林中鸟鸣叽喳,水流轻涧。让人心旷神怡! 两人一路无话,不知走了多久,渐渐地,丁梓的步伐慢了下来。 戴仼觉察她的异常,停下脚,转头,「这么快就不行?」 丁梓直喘气,瞪他,「这么快?走了有两个小时了。」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69页 戴仼看了下表,一本正经地说:「一小时二十分。」 丁梓恨恨,「你是山大王,猴子般满山乱窜乱跳,我能跟你比吗?我能一口气走那么久,又经很不错了。」 男人竟然点头,「唔,有潜力。」 「……」 「再锻鍊锻鍊,会让人刮目相看。」 「谁稀罕别人怎么看。」 丁梓顾不得脏不脏,一屁股坐在路边。一边说一边不停地擦汗。不时舔了舔发干的嘴唇。 抬头,正要说话。 见男人已转入一块满是青苔,还攀着许多密实藤条的大岩石后。 来不及喊,身影就消失看不见。 回来的时候,手里端着一张大叶子。 走近,往她面前一伸,「喝吧。」 丁梓看着眼前叶子上的清水,什么情绪也没了,低头不客气地大口大口将水全部饮尽。 这才心满意足地喟嘆。 「歇好了,继续。」 丁梓轻敲着腿,看着男人宽厚的背,眼珠一转。 「走不动。」 戴仼看着她。 她对嫣然一笑,「你背我?」 看着男人不动,不应,她挑了下眉。 「要不,我就在这里等你。」 末了加一句,「这里不会有吃人怪物吧?」 戴仼对她明明白白的小心思,一如既往的平静。 他突然转身,往一棵树下拾起一根树枝,用草将其表面擦拭平滑,塞进她手里。 丁梓不可置信地看看他,又看看手中的木棍。 这是送她拐杖? 这死男人,真不解风情。 丁梓顺了顺气,正要说话。 突闻『嗷呜』一声悽厉的嘶吼,紧接着悽厉声不停,还有扑扑拍打地面的闷沉声。 丁梓下意识望向戴仼。 这绝对不是他嘴里的口技,而是真实的有动物在痛苦挣扎。 在她愣怔那一瞬,戴仼已拔脚循着声响的方向跑。 她也顾不得脚酸痛,也跟了上去。 出现在眼前的一幕让两人震撼。 久久,丁梓才出得声,轻声问:「这,这是?」 「混蛋!」戴仼咬牙骂了声。 第36章 ========================= 此处是动物必经之地, 却被人砍开一条「走廊」。 在「走廊」上架设两条电线,离地面三四十公分的是一条火线,间隔五米左右用木桩支起来。 零线放在地上, 形成闭路。 只一眼,戴仼就明白了其中的原理。 电线尽头定然有电瓶在供电, 通过升压器产生的高压, 再强壮的动物只要碰到火线,马上就会成为导体, 强大的电流瞬间将它击倒。 而他们刚才听到的嘶吼, 来自倒地面的一头黑熊。它已经一动不动。 戴仼蹲下身探了探黑熊。 「死了吗?」丁梓问。 戴仼从黑熊身上收回手, 「活的比死的值钱。」 这些人花那么大的力气盗捕, 是为了利益的驱使。 既然为了利益,自然会使利益最大化。他们当然不会直接电死动物,不过是将动物电晕了,方便捕捉。 「那,它什么时候会醒转?」 「一天左右吧。」 「要这么久?」 戴仼站起来, 往四周转了转, 回答她。 「久?曾有一个人骑摩托车沿道路边缘骑行, 没注意到捕猎者在那架设的电线, 触碰后当即被电倒,半个身子不能动弹, 在医院住了两天后才痊癒。」 丁梓暗暗咋舌,这些盗猎者的手段真是无所不用其及。也真害人。 她见戴仼提步就走, 忙问:「去哪儿?」 「看路。」戴仼提醒她。 戴仼带她钻进了一旁的树林, 借着林木的掩映, 他们可以透过林木的间隙看到外头的情况。 丁梓想了想,就明白了他的行为了。 既然电线通着电, 那必然有发电的地方。而发电的地方定然是盗猎者的落脚点。 而且,猎物触电时,定会有报警器,得知有猎物落网,盗猎者会来收取猎物。 如此,他们随时可能会碰到盗猎者。对方人数不清,情况不明,不暴露自身是明智的。 果然,不大一会,就有动静传来。 随着窸窣的响动越大,也隐约有说话声。 渐渐,两个男人出现在视线,很快到了黑熊的跟前。 一个矮小却精悍的男人高兴道:「好货。瞧这大块头,少说也有五六百斤。」 另一个高瘦男人也掩不住开心,很肯定地说:「不会少于七百斤。」 「咱俩可不能把这大货搞下山,得招唿他俩回来。」 「行,你吹号吧。啧,啧……真是好东西,这次可以买个好价钱。」 嘀呜…… 一声尖锐的哨子声陡然响起。 戴仼和丁梓俩人离得不远,被这哨声刺得耳朵翁翁响。 好不容易耳朵恢復过来,听远方也传来同样的哨声,而且是两声。 高瘦男人笑:「呵呵……他们回了两声,看来也有收穫。」 「那我们得等等了,他们还不知怎么时候才能过来。」 「只要收穫大,等多久都值。」 丁梓看出戴仼有些了悟的神色,低声问:「有什么不对?」 戴仼收回望向大屯弯的目光,「原来是他们。」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70页 「他们?」 丁梓眼也转向大屯弯方向,有些了悟。 「推下石块堵挡我们前路的那俩?」 戴仼点了点头。 这些人的胃口可真大,在这边设了陷井,那边也不放过。 他俩没在原地久呆,在与「走廊」平行的树林里走。 大约走了五百多米,就到了电网「走廊」的终点,这也是动物的「死亡地带」。 他们在一个隐蔽的山坳里发现了捕猎者的落脚点。 屋内没人,却有发电机等设备正在工作。除了发电机,还有探照灯、网抄子等,看样子也是作案工具。 丁梓踢了踢脚下一个怪东西,「这是什么?」 「工矿。」 「有什么用?」 「工矿用发电机带有强光灯,对动物的眼睛有很强的刺激作用。」 「这,是晚上用的工具?」 「嗯,捕猎者事先踩点。晚间在野鸡常出没地点大声喊叫、穿行,将野鸡哄起,然后用强光灯射其眼睛,待其受刺激落地不动时,用网抄子捕获。」 丁梓喃喃,「真绝。」 戴仼接下道:「使用噪音干扰机与疝气灯相结合的偷猎方法是最新出现的「高科技」手段。 大同小异,这种方法是猎杀者先在田间播放嘈杂的噪音,如事先录好了拖拉机的「突突突」声,或者是十分嘈杂的音乐声。 这些声音会使夜间在田里觅食的野生动物听到后乖乖地卧在地上不动,这时猎杀者用强光灯照射,就顺利捕捉到这些野生动物。」 丁梓对于这个男人一触及到他所熟悉,所关注的领域,就会毫不吝啬地话语多而长的行为,已是领教过,也有所了解。 她继续好奇地问:「原来都有哪些手法。」 戴仼瞄了她一眼。 丁梓讪笑,「谁没事关注这些,是真不知道。」 「张网捕捉,下药、下套捕捉,这些是最老套的手法。」 丁梓想了想,点了下头,「嗯,这些可以想像的出,要的时间长,而且不一定有收穫。」 「你刚才说下药?」丁梓突然道:「不会是毒药吧?」 「不是毒药能让动物倒下?」 「那,那可是吃进人肚子的呀。」 「长见识了吧,小姑娘。」他既然调侃起她来。 「你以为市场上的野鸡,野兔是怎么来的?这些吃毒药而死的动物,它们的血液已经有了毒素,被端上餐桌,人食用后,也会中毒。」 丁梓没理他的调侃,只听他讲起,就忍不住打了寒颤。 她总结了下,「如果有人大白天在野外晒网,那一般就是捕鸟的; 天快黑的时候有人还骑着摩托车上山,不用说是去下电网; 要说晚上上山,那是去下套子;夜深人静,野外有强光灯、强噪音,那就是高科技捕杀野鸡、野兔的。」 戴仼夸她,「聪明。」 说话间,戴仼也一直没停着,他将屋内的工具全都倒毁,又让发电机停止了工作。 两人刚才出门,不巧正与一高一矮两个男人撞了个正着。 他们是从黑熊旁回来,准备运送工具的。 「你们是谁?」 矮个子,个子小,却一脸兇悍。这会手指着着戴仼他们,恶狠狠地。 「来做什么?」 他手里拿着一截棍子。细看,竟是电棍。 瘦高个伸长脖子往屋里瞧,看到一地的狼籍。 「来捣乱的!别放过他们!」 说着沖了过来。 戴仼将丁梓一把拉到身后,将她重新推回屋内。 转身正迎来瘦高个高高举起向他落下的电棍。他一个闪侧,伸手一抓,扣住了瘦高个的手腕。 瘦高个看样子也不是个吃素的,他另一只手出击时,脚也同时踢了过来。 戴仼轻巧地躲过脚下的袭击,一个手刀噼在他的手臂上。瘦高个一声痛叫。 这时,矮个子从戴仼的身后窜了上来。 丁梓在屋内看个清楚,不由叫了声。 「小心。」 戴仼将瘦高个甩出,伸脚一扫,将矮个子拌了个趔趄,差点摔倒。 只是他反应也快,很快平稳了身子,转身又快速向戴仼攻击。 丁梓看得心惊胆战。 戴仼是空着手,而那俩人却人手一根电棍。他再能打,也没占到多少便宜。 眼看瘦高个的电棍就要打在戴仼的身,丁梓转了眼,不敢看。 电棍发出一阵丝丝的电流。他被电流击中了? 丁梓大骇。 她定眼看,电棍击中的是地上一只死去的动物身上。 戴仼趁机将电棍踢离了瘦高个的手,电棍正好落在门前不远。 丁梓没多想,上前将电棍捡起,也冲进战区。 戴仼余光看到她,吼道:「回去!」 丁梓没理,咬着牙,手紧紧握着电棍。眼紧盯着那俩人,等待着下手的时机。 突然,正攻击着戴仼的矮个子甩开戴仼,快速向丁梓冲来。 冲劲快而狠,他手中的电棍迎着丁梓手中的电棍,用力一拍。 丁梓手中一麻,两手无力,电棍也滚落地。 眼看他的电棍接着直接落在她身上,她心一慌,一个不稳,跌在地上。 戴仼也是干着急。 瘦高个看到矮个子的行为,越发狠命地拖着戴仼,让他怎么也不能上前救丁梓。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71页 然而,正是丁梓这一跌,使矮个子的电棍一击而空,想要再击来。 丁梓已稳住心神,她就地一滚,伸脚狠力一踢,正中目标。 矮个子惨叫一声,弯腰手捂裆部。 丁梓大喘着气,听戴仼大叫,「小心!」 就在丁梓松懈下来,躺在地大喘气时,被击中的矮个子,一手捂着裆部,一手举起电棍,暴怒着向丁梓击来。 等丁梓反应过来自己的处境非常不妙时,已经来不及了。 她恐慌地闭着眼,等待那电流在身上乱窜。却没等到那一刻。 戴仼已及时赶来,将矮个子一脚踢翻。 然而,这时瘦高个一连给了戴仼好几个拳脚,已经趁机拿回了丁梓落在地上他的电棍。 丁梓看得明白,心中一急,也随手拿过矮个子掉在地的电棍往瘦高个脚上一戳。 看着软倒在地的瘦高个,她暗暗庆幸她快他那么一点点,不然,倒在地的就是戴仼。 一不做二不休,给正挣扎着爬起来的矮个子也来一棍子。 丁梓仍躺在地上,大喘着气。 戴仼却找来绳子将那俩人捆了起来,绑在屋后的一棵树杆上。 同时给他们嘴里各塞了块布。这即使他们醒来,也不能大喊大叫。 做完这一切,他回到丁梓身旁。她仍躺着,不想动。 他低头看她,她迎头看他。 丁梓嗤地笑了声,他的嘴角乌青,眼角红肿,形象也不比她好哪里去。 她感嘆,「那一瘦一矮的俩货,看着不起眼,竟然这么强悍。」 「别小瞧了他俩,那是练过家子的。」 丁梓将目标转身他,「那是瞧着你牛高马大的,也是中看不中用的多。」 戴仼没理她的嘲笑,看着她躺在地上没有起来的意思,「地上舒服?」 「拉我起来。」 丁梓没指望他会听她的话。没想,他却真的伸手抓着她手腕,一个用力将她拉了起来。 倒是让丁梓愣了两秒。 不按常理出牌的男人。 俩人回眼黑熊被电击的地方,用树枝扎了张简易的藤蓆。 他们合力将黑熊翻到藤蓆上时,已是气喘吁吁。 歇了会,又一前一后拖拉着藤蓆。 最后,将藤蓆放在离电网有一段距离的一棵树下。草长林密隐藏了黑熊,在黑熊醒来之前,是不会受到伤害的。 弄妥了一切,俩人没再继续绕山去大屯弯。 坐在返程的车上,接近村庄,手机里有了信号,戴仼打了一通电话。 丁梓听着他似乎在给一位叫小程的警员讲了讲在山林所发现的情景。 将被绑那俩人的位置详细说了。 第37章 ========================= 回到陈叔家, 丁梓没再理会绷着脸的男人,跳下车就进了屋里,洗刷一身的汗臭。 她洗漱清爽, 吃饱喝足到了厅堂,那来了好几个人。 听一人说:「树木外运在当地很普遍, 因为沿途没有一个木材检查站。近年来, 不时有当地人与外地人勾结,将名贵的古树外运, 获利不少。」 戴仼:「即知这事, 就没人管?」 陈叔说:「保护区的林木发生意外, 他们除了报警, 都不知道该往哪个部门投诉。 戴仼了解过,拉沟大屯弯是自然保护区去年升级为自治区级保护区,总面积为一万多公顷,天然植被及鸟类丰富。 这里的古树被盗伐及保护区林地被滥伐,野生动物被虐杀, 则突显管理上的漏洞! 村长说:「拉沟自然保护区归自然保护区办公室、公益林管理办公室等多部门管理。 但因县城距离拉沟乡很远, 保护区发现案情后, 他们接报赶到现场时, 不法分子早已撤离。」 一名民警称,「盗木者在寨沙镇、拉沟乡及沿途村庄都布置有眼线, 有骑摩托车的,也有驾微型车的, 专门监控外来车辆的行踪。」 事实上, 昨晚戴仼进入拉沟乡时, 在路边看到的那辆微型面包车正是眼线之一。 只是正巧当时盯梢的人方便去了,离开了会这才让他们不被发觉进了去。 这是后来陈叔说的, 他在回家时,车内已坐有人。 丁梓倚在屋旁的一棵大枣树下,敛着眉眼,懒懒捏着个青小的枣子把玩。 她感觉有人在向她走近,那人停在她旁边,熟悉的气息。 她说:「不陪你玩儿。」 戴仼懒懒地,「所以呢?」 丁梓:「自然是各回各家,我回老丁家,你嘛…」 她耸了耸肩,「自便。」 戴仼看了她一会。 「怕了?」 山上那场惊心动魄的搏斗的确让人愉快不起来。 丁梓斜睥他,「怕字怎么写?」 戴仼似轻笑了声。 突然伸手向她,「手机。」 「干嘛?」 戴仼没答她,拿过她的手机。 手机又回到丁梓手上时,她盯着屏幕,又望望他,「你……」 戴仼:「惦记许久,如你愿。」 丁梓:「谁稀罕。」 话这么说,她眼睛却没从『大王叫我来巡山』几个字中收回。 戴仼把她拉进了群里。 新人的加入,群里瞬时炸开了祸,热闹之极。 泥鳅:大件事,速来围观,速来围观,光棍山来了只老虎啦~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72页 三味真水:锣鼓敲起来,掌声响起来,花瓣当空洒,欢欢喜喜舞起来。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贵子:小钉子,名字好叫。 薯条:你们认得? 智多星:老虎从此是传说。 丁梓看着有趣,也与他们斗乐了番。抬头,见戴仼似笑非笑,意味不明。 让她有种掉坑的感觉。 屋前堂院,丁梓心不在焉地捡着花生。 戴仼没让她把要先回去的话再说岀口,就与陈叔岀了门。 看着停在一旁的吉普,窗门紧闭,钥匙自然也不会留下,她不由恨恨。 正磨牙间,一阵摩托车疾驶而来的轰鸣由远及近。 不一会冲进了院子,停在她近旁。 陈叔从后座下来,他家婆娘问摩托车哪来的。 陈叔回答她是从堂侄子那借的。 戴仼没动,两条长腿踏地,支撑着车子。 他看向她,「上来」 丁梓坐在矮木凳上,眯着眼对着显得居高临下的男人。 对他的话不置可否。没有动作。 戴仼嚼着花生米,「又犯别扭矫情劲儿。」 丁梓小下巴微微一抬,倨傲的小样,「我乐意!」 戴仼望了望天色,跳下车,三两步到了她的跟前。 长臂往她腋下一探,一抓一提,她整个人凭空而起,转眼已稳稳坐在摩托车上。 丁梓气笑了,继而冷笑连连。 戴仼没给她开口的机会,发动了车子。 「时候不早了。」 车子沖岀院子,上了村路,「有话路上说,有气路上撒。」 话刚落,他只觉腰间的嫩肉一阵麻痛。那地方被两指紧紧捏着,紧碾狠拧。 车子越发疾行,男人没有任何异样,反倒是施虐者丁梓先败下阵。 「解气了?」 恨得丁梓又要抬手对他掐去。她几个深唿吸,吐尽胸中浊气。 开口已是心平气和,「我知道你要什么。」 戴仼没接话。 车子已进入大屯弯的路口。青天白日,没看到异常。想来已打草惊了蛇,那些人暂时不敢露面。 「你知道我在西宁已经得手。」丁梓说。 路面车辙纵多,沉浅不一,坑洼不平。 一个又一个的颠簸,让丁梓的话也少了流畅。 「那些资…料……我……可以给……你,但……唔……」 一声闷闷的痛唿从她嘴里发来,断了要接下去的话。 丁梓坐得直身子,摸着被撞得生痛的鼻子。 「你到底会不会骑车?」 又啧啧两声,「这技术,真逊毙了!」 她是有资本在这说这话的。 在西宁的郊外荒岭那晚,她那一手漂亮的车技,不仅将张宏亮戏耍一翻,还让他们对着条河干瞪眼。结实漂亮地露了一手。 戴仼慢条斯理地答她。 「我没有过摔得鼻青脸肿,差点儿破相的经歷。是不怎么值得称赞。」 呀,呀…… 丁梓语塞,脸色青红皂白好一阵变幻。 她觉得他这话是讽刺。不用想也知道,定是老头子出卖了她,将她以前的糗事都向他抖光了。 曾经的她鲜衣怒马,跟人飈车,斗技,摔得鼻青脸肿还是轻的说法,手断腿拆骨裂也常有。 还有将人的一大片菜地糟蹋得凌乱狼籍,被人找上门要诉赔的事自然也不少。 这会想起,她竟有种时过境迁之感,说不出是怅然还是别的什么。 丁梓轻哼了声。 沉默了会,她转到了之前那话题,「我说那些资料……」 「以后再说。」戴仼道了句。 这一刻,丁梓猜不透这男人的心思。 戴仼问她:「你怎么知道漕河?」 问得突然,又有些漫不经心,就少了突兀感。 从火车站到西宁他们只是相识并不知底的陌生人。她竟就这么突兀,而且以这么怪异的方式岀现在漕河,岀现在他的面前。 丁梓脱口而岀:「世上无难事,就怕有心人。」 一阵怪异的沉默,除了摩托车的哒哒哒。 「有心人!」戴仼特意咬重这三字。 「古有'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今有'精悍壮男,好女垂怜'!」 咳咳…… 戴仼被呛着。 丁梓很满意这效果,抿嘴翘唇。 得意不过几秒。 戴仼很快恢復正常,那下失态仿佛是个错觉。 「在西宁,你惹了祸?」 虽是问句,却是肯定的语气。 听他的话,她眯起眼,「这话,让人很不爽!」 「丢了钱包,落了手机,一身狼狈,这样,你很爽?」 「自以为是的……二师兄!」 恼羞成怒。 那天她在张宏亮的办公室将资料弄到手后,没再回张家别墅,而是直接去了火车站。 不幸的是,在列车上她睡了一觉后,钱包被扒手扒了。 不幸中的大幸,她的钱包与手机分开放。 倖存的手机却因为没有电,最后还是被她当作到漕河的车资给了岀去。 可以说从西宁到漕河,她除了一张手机卡,一无所有。不怪他这么损她。 丁梓撇撇嘴说:「从市里到漕河这么点子路程,那货车司机却讹了我一台手机。」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73页 戴仼凉凉的声音传来,「那司机是个傻子,一个大活人怎么也比手机值钱。」 「你在侮辱我的智商?你被拐了买了也轮不到我。」 此话一岀,丁梓想咬舌头。 果然,一声不咸不淡的话落下,却更让人吐血。 「嗯,就服这智商。」 摩托车停了下来,只因前面堵着的那块大石。 上次把吉普车挡下了,却拦不住摩托车的轻巧。 戴仼从容地从石头侧旁,不宽的边沿驶过。 丁梓回头看了看被抛在身后躺在路中间的大石头。 哪里还不明白,这男人弃吉普车不开而骑摩托车的原因。 他们的目的地自然是大屯弯的茶山。 面对那一大片满是茶树起伏的山头,她看了身边的男人一眼,又望了望冠一山的方向。 戴仼似乎知道她心中所想,说道:「那边的事该如何,那是他们的事。」 他们指的是坝县相关部们的事。他关心的是大渝山悬崖下的情况。 茶山建有几间平房,看样子是做收茶叶放茶叶用。现在不是茶叶产岀的季节,如今这里空空寂寂。 绕茶山而进,后面并没有想像中的荆棘遍布,人不可行。反而如前边一般,有条可通车辆的简易道路。 在茶山后面有一片乱石,绕过乱石堆,豁然一亮,这里竟是一大片空地。而空地的最里端就是大渝山的悬崖底。 让人诧异的是,悬崖底竟会是块平坦的空地。但,亲眼看着空地的戴仼和丁梓俩人却没有疑问。因为这里被人为的修理过。 戴仼转了一圈,面无表情。似乎再有什么奇异的事岀现也激不起他的喜怒。 只很客观地说了句,「人才。」 路上丁梓已听说了大渝山大致的情况。又结合这一路所见,心头也隐约有些明白什么。 她说:「这里,就是他们盗木运输之地?」 「显而易见。」 「可,这多高啊!就算底部推成平地,那么,人怎么上去?木材又怎么弄下来?」 戴仼指着地面的其中一些痕迹,说:「这是最大型吊车留下的。用它送些人和砍伐工具上去轻而易举。」 丁梓砸舌,消化着听来的信息。 「那么,砍伐好的木材也是通过它输送下来?」 「不,这样太慢。」 戴仼眼睛从崖顶移到崖下。 「他们直接将木从崖边滚落。」 丁梓算是全明白了,他们通过大吊车上去,将砍伐好的树木由边沿滚落,省时省力。再从这块空地上将其装车运走。 她的目光落在茶山那几间平房上,而后转眸,与戴仼四目相对,彼此眼里透着同样的意思。 「茶山的老闆就算不是参与者,也绝不会无辜。」 回程途中,两人一路无话。 戴仼在琢磨大渝山古木被盗的事。 丁梓则有些恍神,这一路来所见的触目惊心,被人偷袭暗算。 她有些明白戴仼带她来的目的,他一路对资料的事只字不提。她刚提起,又被打断,没有听她后面的话。 是了解她的性子,别扭而有些叛逆,在他已知得罪她的情况下,想让她自个拿岀来很难,因此,他将她带上,让她心甘情愿。 哼,又狡诈! 第38章 ========================= 从大屯弯回到漕河, 天色已全黑。 吉普车勐然停下。 在戴家门前,停着一辆轿车,白色的。轿车没有开灯, 一片黑。 丁梓看着男人下了车,走近白色轿车, 敲了车窗。 好一会, 车窗降下,露出一张熟悉的脸。 一个美丽的女人坐在车内, 微仰着脸, 标准优美的角度, 微带慵懒惺松, 在昏暗的车灯妖媚惑人。 而车窗外,高大的男人微俯着身,与女人说话。 「白小姐,真巧啊!」 丁梓打破了这刺眼的画面。 「你怎么在这?」 这是脱口而出的,是一个人完全没意料到, 却勐然遇上的那种下意识。 白鸽掩饰得很快, 没让人感觉到异样, 她满脸微笑。 「见到你很高兴。」 假! 丁梓更假, 「这叫缘份。」 戴仼似没注意到两人的微妙,对丁梓说:「你把车上的东西拿进屋。」 想想, 又说了句,「把易坏的瓜果放冰箱里。」 丁梓很不爽, 低咕, 「当我是你家请的佣人。」 他们间的熟稔而自然, 却让白鸽轻咬了下唇,眼里起了阴霾。 瞬间又是一派悠然, 笑道:「刚参加完一朋友的婚礼。新郎你也认识的。」 「喝酒还敢开车,还大晚上的。」 「还真遇交警了,只好借你家门口散散酒气。」 走一步停三步,磨磨蹭蹭的丁梓听到女人那开心的笑,暗撇嘴,不就是男人一句好听的话吗,也值得笑得这么浪。 眼不见为净,耳不听为清。 丁梓将车内陈叔给的大包小袋的农家果蔬拎进了屋。 很耐心地把所有东西都一一归位摆放好,却有些心不在焉。过好一会,有脚步声传来。 戴仼一进屋,对她说:「家里没人,你自便。」 喝了口茶水,又往门口走。 丁梓忙问:「你干嘛?」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74页 「送个人回去。」 送个人回去,不就送白鸽嘛,还搞那么神秘。 「晚上要留门吗?」她绝对是故意的。 戴仼没理她,走了。 丁梓是被咚咚的敲门声吵醒的,脑子混沌着,起床气却蹭蹭直上。 吵声不停,她跳下床,鼓着一腔怒气,拉开了门。 门外却空无一人。 她听到厨房有响动。 才走到门边,听戴仼说:「快点洗漱,车帮你找好了。」 丁梓想了好一会,才明白他的意思。 她对男人眯眼,「利用完了,就赶我走?」 「利用?回老丁家不是你的意愿?」 「……」 丁梓终于进入了对于她一直是个传说般的大渝山。 雄壮的山体为屏障,隔绝了视线的远射。 粗木密林,满目苍绿。繁枝盛叶细细密密,阳光唯有捡缝而钻。 不知转过几道弯,跃过几个坡。 突然眼前的景物有了变化,在满目苍繁盛墨里,一排白墙灰瓦的平房跃入眼。 平房一线连体,有十二个房门。门檐的瓦檐往前延伸,几道四方柱子将瓦檐与地面转接,构成一道长廊。 这就是山屋。 才靠近廊边,正中间屋子有说话声传出。 「爷爷,这会还早,您还是睡会吧。」阿淼的声音。 「天都亮了,我要到门口去等。」一阵窸窸窣窣,动静不小。 阿淼劝道:「爷爷,你都一晚没晚了。隼大知道了,他肯定又得琢磨着把您接离山屋,不让你住这。」 「别提那臭小子,提他更让我堵心。我要我家小智子,去把他给我找回来。」 丁梓似笑非笑地觑了戴仼一眼,笑话他,「你是抱来的吧?」 戴仼几大步上了走廊,推门进了屋内。 丁梓开心地笑了会,正要进屋。 突然从后边窜出一个人拦了她的路。 「不许你欺负我们隼大。」 丁梓定眼看着挡在前头的少年,少年十五六岁,还带有稚气的脸上一脸严肃激忿。 她憋住笑意,对少年眨了眨眼。 「你是泥鳅。」 泥鳅严肃的脸没能绷住,被惊讶代替,瞪圆了眼。 这模样越发取悦了丁梓,她勾唇笑望着他。 泥鳅:「你是谁?」 丁梓:「我呀,是吃人的……老虎。」 她做了个老虎吃人的动作。 泥鳅双眼放亮,拍了下手掌,指着她。 「你是小钉子!」 话却还是转回原点,「就是你,也不许欺负我们隼大。」 还真有点小固执。 「你小小年纪眼神就不好,明明是老爷子不认他。」逗他挺有趣。 「你不知道就别乱说。」 小子对无论是老的还是小的都很尊爱。 很认真地在外人面前维护,「爷爷没有不认隼大,他是担心阿智哥。」 丁梓也没再逗他,随口问:「智多星怎么了?」 泥鳅想了想,说:「你既然加入巡山组,也算是半个自己人了,告诉你也没什么。」 半个自己人? 丁梓没能发表意见,又听小子接着说: 「阿智哥一天一夜没回来了,爷爷还有我们大伙都很担心。」 「进山去没回来?」 「在山上不会有这种事,进山都是两人一组的。他可能下山去了。」 丁梓知道他们每个人的大体情况,看着眼前小子担心得皱起的眉眼。 「也不用这么担心,说不定他突然想自己的家了呢。他出来那么多年了,总该是有家乡的吧。」 泥鳅一听,忽略她的随意,却是双眼大亮,兴奋地叫道: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他准是回家乡去了。我去告诉爷爷。」 堪堪才跑了两步,又停了下来,慢慢转过身,兴奋的脸上也有蔫巴的神色。 「这是不可能的,他早就没有家了。」 「小孩家的别瞎操那么多心,会长不高的。」 丁梓对他的愁眉苦脸很是无奈。 「天塌下来还有高个子顶着。」 泥鳅对她前半句很不满,听到后面变脸般,裂嘴笑, 「对哟,隼大在就什么都不怕。」 戴仼安抚好老爷子,出了屋门,门口空无一人。 他沿走廊走,过了三四个柱子,听前面一间房内有人在说话。 听到的是泥鳅巴拉巴拉讲了一大堆话后的结束语, 「明白了吧,他是好人,很好很好的人。」 「你把我拉到这里嘀咕了半天,」丁梓的声音。 「耳朵里塞满了你的话,该我问一句了吧?」 「你要问什么?」 戴仼正走近门边,听丁梓问:「他带过别的人来这里没?」 泥鳅:「什么别人?」 「女人」 「问他,不如问我。」戴仼踏进屋。 丁梓转头,他背着光,看不清神情。 她耸了耸肩,「我问,你会回答?」 「不会!」 丁梓再没忍住,沖他翻了个白眼。 戴老爷子见到丁梓还是高兴了些,拉着她说了好一会话。 无非是对戴仼的不满,说他整天没个影不关心他,也不关心阿智,大大抱怨了一通。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75页 还悄悄向她传授以后如何整治戴仼,一副将她当成自己人的模样,使丁梓哭笑不得。 阿淼在一旁听得笑咪咪的,无视丁梓求救的眼神,时不时还对着她挤眉弄眼。听得差不多了,才回身解救她。 他装模作样地凑近老爷子耳边,这么说: 「爷爷,你把你亲孙子的缺点都透露光光,小心把小钉子吓跑了,不跟隼大好了。」 早饭后,每个人都忙活去了。 丁梓看着戴仼在将吉普车上带来的大包小袋拎下来。 她才靠近,手中一沉,戴仼将一个袋子塞她手上。 袋中装着少许日用品,多是些干粮食物。 没等她疑惑多久,听戴仼,「跟上。」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不怎么平坦的山林小径。山高林密,走得并不顺畅,也快不了。 「你倒淡定。」丁梓开口。 戴仼没答理她,将挡住脚步的刺藤噼下,一言不发继续前进。 「也对,智多星不见了,没人跟你争宠,指不定心里乐成什么样。」 戴仼没理她总想从口头上占便宜以此从中看他笑话的小心思。 他开口了,却说:「没看到你所想的那样,你很失望。」 这是问句,他说的却是肯定句。 他的所作所为确实颠覆了她的认知。从泥鳅的巴拉巴拉中她知道了可不少。 她也明白他这句话是调侃她。 丁梓心一窒,嘴上却不服软,打击他。 「是失望,你这一大家子负累,啧啧,以后的生活艰辛啊!」 「以后的生活?」 戴仼笑得高深莫测,「原来你都想这么长远了。」 你都想这么远了…… 他的神情语气,意味深深。 丁梓恼羞成怒,爆了个粗字,「屁!」 她过激的反应惹来他不明意味的一声笑。 末了,他来了这么一句:「我养得起。」 谁管你养不养得起?! 泥鳅,薯条,贵仔母子都是陷入生活绝境孤苦无依的人。 是戴仼向他们伸出了援手。 他们帮着戴老爷子一起守护这座大山林,活得踏实而满足。 他们是一家人。 戴仼就像个家长,负责赚钱养家,给家人一份平稳幸福。 好人,是他们贫乏贊语里对戴家人最深刻的心声,敬爱而感恩。 丁梓想讽他两句,或刺他几句,到嘴却是哼哼嘀咕。 「这一身上下,哪有正义两字。」 「与正气浩然无关。」 戴仼听到了,竟还挺难得地解释着,「不过是恰好有些需要守护的东西罢了。」 他要守护的是戴老爷子对这片大山里一草一木的深厚感情。 戴老爷子守护的,也是他的守护。 丁梓沉默。 相对于她年少时的不管不顾,任性恣意,那般的鲜活,如今的混沌,让她多了丝迷茫。 老头子骂得对,她是在得过且过,对未来没有憧憬,没有热情,没有主动。 她在混日子。 老头子经常念叨的话让她如风吹过,说了就过了。 现在……她抬眼看着前面男人高大的背影,若有所思。 前面是一堆泥沙乱石,一不小心就会因沙石的散滑而摔倒。 戴仼停步,要提醒丁梓。 一回头,正好对上她灼灼的目光。 「目光灼灼似贼鼠。」 「那你就那块美味的奶酪。」她脱口而出。 「是…吗。」 男人拖长了声,眸眼深深。 不知为什么,丁梓却突觉心头一跳。 第39章 ========================= 第39章 翻山越岭, 穿林窜木,上坡下坡,不知道走了多久。 丁梓只觉得气喘如牛, 双脚如铅般重,整个人快要瘫倒时, 戴仼终于停了下来。 他回头睥了她一眼。 丁梓双手插腰, 弓着身,粗喘, 好半天才找回声音, 「还要走多久?」 「到了。」 「到了?」 丁梓直起腰, 抬眼而望, 瞬间顿住了。 一片宽阔的水域岸上, 四面环山,山堆挡流水。水流不见源头,不见尾。水面波光粼粼,在阳光照射下, 如碎银般跳跃闪烁。 丁梓深吸了一口气, 问:「大海?」 「也可以这么说。」 「哦?」 「走吧。」 戴仼带着她钻进一道矮坡, 小心地走着。 丁梓追问:「到底是湖还是海?」 「这水是属于渤海的水。」 「骗小孩呢。」 「渤海的分支出来的细枝末叶, 细枝末叶中又分出的细枝末叶中……小小一道小流汇聚而成。」 丁梓很无语,瞪他。 不一会, 到了一块空地,一间小竹屋赫然耸立其间。 前是绿水盈盈, 后是山壁成墙, 左右林木环绕, 绿草成蓠。 丁梓喃喃,「这就是传说中的『汤姆大叔的小屋』?」 跟进屋内, 所有的浪漫情节都破碎于现实。 屋里除了地面上铺着一张草蓆外,还有些几个箱子,有整箱的方便面,整箱的罐头,啤酒,饮料。 地上东一个西一个地扔着几个空罐子。 「你经常住这?」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76页 「偶尔。」 她到处看看,脚踩到了个空啤酒铝罐,一脚踩了个扁,她索性再踩了几脚,压得更扁,随手捡起将它丢进空纸箱里。 又在一个空纸箱里看了牙膏牙刷等洗漱用品。 丁梓在屋内找找了,又在屋外扫了扫,奇怪道:「方便面没热水怎么吃?」 戴仼将背包丢在箱面,拉链子,从里头拎出刚才在超市买的食品,放在草蓆上。 「孤陋寡闻。」 「这怎么就孤陋寡闻了?」 「不知道干嚼方便面更香啊。」 「……」 戴仼直起身,刚踏出了屋门,又回头说了声,「饿了就吃点东西。累了,歇会。」 丁梓从没一下子走那么久的路,而且是爬山,早就又累又饿了。 她一屁股坐在草蓆上,开了罐啤酒,一两口就喝干,方觉不那么渴。又撕开面包大口嚼起来。 吃饱喝足,不见戴仼回来。又实在对这乱糟糟的屋子看不下去,就将空罐子捡起来丢在一个空箱子里。 这里本是临着水,又是深山野林,倒是见不到一丝灰尘。 丁梓岀了竹屋。屋外没见到人影。 她随意找了找,这里草长林密,要找个人却也不那么容易。 脚踩着一块绿幽幽铺满青苔的石块。 她倏地勾了下嘴,突然张口大喊了声,「大…王…」 半晌,从某个方位传来一声长啸,这是某人回应她的。 空山不见人,但闻人语响,返景入深林,復照青苔上。印证了王维诗中的意境场景。 她满意地从林里出来,在湖岸找了石块坐下,吹着风,有那么一丝惬意。 不知过了多久,她仰躺在石面上正昏昏欲睡,从身后的丛林里传来了响动,一个激灵,她清醒过来。 坐起身,正看到戴仼从林中出来。看样子,他就近巡了回山。 看了看天边,太阳已躲入山后,只见晚霞映着云朵片片成红鳞。 她打了个呵欠。 戴仼已靠近石块,往她怀里扔了把事物。 她接过看了,是几株枝条,枝丫上挂着满满的果子。果子指头般大,形状有些像李子。红中带紫,个个圆润饱满,一看就是熟透了的。 「这叫什么?」 「野果。」 「……」 丁梓瞪了那人一会,低头看着红果子,又问:「不会有毒吧?」 男人才走出两步又倒回来,扯了个红果,往她嘴里一塞,「毒不死你。」 丁梓被果子塞嘴,咿呜了声,来不及抗议,本能地咬了口,嚼了嚼,咽下。又快速将剩下的果肉全咽了。 嗯,真甜! 她又从枝丫上扯下一个,用指甲在皮上轻轻一划,果然如她所想,果汁从划缝里溢出。她忙用嘴噙住红果,两腮微凹,对着裂痕,用力一嘬,甜中带着一丝酸的果汁尽入口中,沿喉而入。 她惬意地眯眼,真好喝,比任何一种果汁还好喝。她一个接一个用指甲划开皮,吸汁而咽。 有红紫的果汁从她的嘴角留下,粉红的舌尖伸出迅速一舔,汁没能熘下更远,又被她舌头卷了回去。粉嫩的舌头小巧而灵活。 戴仼一直看着她的动作。陡然转身离开。 听到脚步声,丁梓才从美味中回神,才意识到旁边还有人。 她沖走开的背影道:「要吃吗?很甜。」 没人回应她,男人的身影掩没在林后。 丁梓看着一地的果皮,从石块上下来,摸了摸肚皮。 真惬意! 她慢悠悠地踱回小竹屋,没见人。 从屋里出来,她沿着屋侧走。 在一丛蒿草后,有一条可以通下水面的小路。 丁梓站着久久没挪动脚步。 眼前是一副美男洗浴图。 (……) 男人洗得漫条斯理,毛巾在后背…… (……) 丁梓挪了挪脚,却始终被挡着,总差那么一点点就可以一睹前面的景观。 再挪,再挪,没注意到脚边有一块石头。 丁梓坐在地上揉着脚,有些懊恼,正要爬起来。 面前出现一双光裸的脚,水珠往下滴,湿漉漉的淌了一地。 无波无调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偷鸡不成蚀把米。」 丁梓恼羞成怒,「你丫是故意的。」 他早就知道她在偷窥,所以她才看不到前面的风景。 「偷窥还有理了。」 「光明正大地看。」 「是……吗?」 「切,不够自信的才会遮遮掩掩。」 戴仼将她从地上拎了起来,「不够自信?」 丁梓拍开他的手,眼睛往某处瞄了瞄,撇嘴,一脸嫌弃,「没什么看头。」 戴仼没松开手,盯着她的眼,神色未变,「你看过?」 丁梓一抬小下巴,「看过的还不少。」 戴仼放开抓着她衣襟的手,冷笑,「下去!」 丁梓一愣,「啊?」 戴仼将她丢进水里,「好好洗刷干净。」 丁梓在水里扑腾了一会才稳住身,对着转身往小竹屋走去的背影,气急败坏地大骂,「你给等着,看老娘怎么收拾你。」 戴仼顿住了脚步,慢慢转过身,看着水中那挑衅的小模样,裂开嘴一笑,白牙森森,看得她浑身发颤。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77页 半小时后。 小竹屋内,有妖精在打架。 (……) 林间的鸟雀鸣歇,草间的蟀虫竖耳。 戴仼就是不进一步,任由额上的汗珠滴在她的身上。 丁梓有着莫名的烦躁,无名的火气,张口就咬他的手臂一口。 戴仼折磨着她,也折磨着自己,哑着声,「说,看过多少?」 「什么?」 「有这壮观吗?」 丁梓有些迷煳的脑瓜子有些明白过来,本就被他的墨迹磨出了不少火气。 听到他的话,笑得妩媚,挑着眼,「你这样的……差远了。」 (……) 「你到底行不行?!」 「想要,自个儿来拿。」 「哼,老娘身经百战,怕你不成!」 (………) 她一屁股坐下,下一秒,「妈呀……」 一声不低的尖叫,吓得林间一阵扑稜稜的乱飞。 (……) 「谁说的身经百战?」 「半斤八两。」 「你,你干嘛?」 「给你身经百战的机会,再战。」 你是饕餮啊?吃个没完。」 「要吃吗?很甜。」男人这话很熟悉。 是她说的。 可,这是一回事吗? 她笑了,「s…」 闷s的男人! 「有力气说话……」 所有语言被原始的行为代替。 饕餮好食,食而不停。 如战斗无休无此,没个完了。 第40章 ========================= 好不容易打发走了徐季平。 丁梓揉了揉眉心, 吐了口气。 才踏进门,就被她家老头子拉住。 「丫头,那小伙子是谁?」他一脸八卦的神色。 丁梓没好气地说:「打住你脑补的所有情节。」 「老子想什么了?老子什么都没想!」 「没想就对了。」 丁梓打了个呵欠, 往房里走。 却听老头子在后头自言自语,「就说了不能总宅家, 这不岀了趟门桃花越来越旺了。一个接一个往家门踏。嘿嘿……今儿真高兴啊……就想喝两盅……」 敢情这老头对她的话一个字没听进去! 听着他哼着调不成调, 词不是词的歌进了房。 丁梓好气又好笑。 她这会坏心眼地想,要是告诉他徐季平的身份, 他还能乐成这样? 靠在床头。 丁梓在「大王叫我来巡山」群里跟阿淼他们侃了会, 知道戴仼竟还没回家。 她有些心不在焉。 在山上的小竹屋里, 他们呆了三天。 确切地说, 三天三夜。 三天三夜…… 丁梓见识了男人对某些事的贪得无厌。她也不是吃素的,骨子的逆性也表现的淋漓尽致。 青春年壮的身体里潜藏着持久的耐力,使两人的疯狂狂野达到了极至,花样百岀。 这会想来仍心悸荡漾。 丁梓深吸了口气。这会又不由又暗咬牙。 第四天,经过一夜的肉搏, 她正自好眠, 醒来已是正午。 男人却是不见了。 她在拿手机看时间时读到他的留言。留言写在她手机的备忘录。 内容很简单, 叫她醒来自个先下山回去。 再没别的, 也没说他干嘛去了。 她发现藏在石坳水面的竹筏没了影,猜他是划着名竹排岀了海。 丁梓回到山屋, 刚进入有信号区域,就接到她家老头子的催命连环call。 当她火燎火急地赶回来, 见到的是她家老头子笑意盈盈的脸, 当然不是对她, 而是对一个男人,徐季平。 他清俊的外表, 温和的性子,能讨得丁家老头子的欢心一点不奇怪。 按老头子的说法,一家有女岀现百家求的情形,自然有选择最好的权利。 丁梓对他的老傲娇脸,不忍直视,干脆无视。回房睡觉。 喝下最后一口牛奶,丁梓离开餐桌,碰上岀去遛弯回来的老头子。 他说:「准备准备,今天有客人。」 丁梓蹦到他跟前,对他嘻哈,「哟,今儿总算开窍了。」 老头子奇怪地看她一眼,似带着审视。 「中午,一起吃饭也好。」 丁梓退后两步,摆手,「我可识趣得很。」 老头子瞪她,「说的什么鬼话?」 丁梓贼贼一笑,「装得还挺像。你不就是约了陈奶奶跟你过生日嘛,放心,我是支持的。」 『诶哟』 丁梓捂着被老头子敲了下的头顶,退开一步。 听老头子道:「鬼丫头,这话能乱说,你陈奶奶在老年活动中心是个热心人。可不许你胡思乱想。」 在他虎视眈眈下,丁梓应付地点头,表示绝不乱想。 她想也没用不是。 「那你叫我准备什么?」 「你……爸来一起吃饭。」 好一会, 丁梓才干巴巴地说:「啧,想起给您老表孝心了。」 老头子动动嘴想说什么,最后只说了一句。 「只是吃个饭。」 早些年,他还试着去调解这俩父女的关系,却是徒劳。 渐渐地,他知道她的脾性,也就丢开了。 这心头的埃迈不迈得过去,还得靠她自己。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78页 丁梓直接了当,「我今天要岀门。」 「干嘛去?」 「佳人有约。」 「跟昨晚那小伙子?」 沉默也就是默认。 昨晚如果不是她答应他今天的邀约,他才没那么好打发。 徐季平有着温润的外表,性子却没那么好应付,他的偏执让人很无力。 车子开过,两旁的建筑似是而非,没有多少旧时年的影子。 唯有那条学校的路,熟悉而又陌生。 人是物非,事似而非,恍若如梦。 丁梓真没心思忆旧事。 世事变迁,旧事已逝,梦已不存。 终是过去了。 她动了动脑袋,窗外的景物完全在她的认知外。 「这是什么地方?」 她刚才心不在焉,并没看路标。 徐季平看她一眼,神色有些复杂,「西关」 西关? 「我在这里长大。直到上学。」末了,「跟你说过。」 气氛一时微凝。 丁梓暗嘆。 他说过的,甚至做过的不少。又多少人事物事进了她那时的浑浑噩噩里? 她打破沉闷,「这是你们祖宅?」 「是的。」 「怎么想到来这里?」 两旁树木成荫,清幽僻静。不论是路面还是房屋都呈现岁月留下的斑驳苍桑。难见有人迹。 「今天是我爷爷的生辰。」徐季平说。 丁梓理了下事情的脉络,「你们全家搬到西宁居住,而你爷爷却留居祖屋。你此时专程回来给他拜寿?」 「是,也不完全是。」他语态有几分晦涩。 丁梓没接话。 他大概会说有一半是为了她,既然他母亲都曾大驾光临过了,他的岀现就是意料的事了。 他不知道自己母亲来过,她也不会提。 车子停在一座老旧的大屋前侧。 丁梓坚持自己留在车内,并不与他一同进屋。 看着徐季平远去的背影,她默默。 有些事还得再与他说清,只是一想到他某种偏执,忍不住抚了下额。 打开看手机,群里没人,这会都进山去了。 戴仼的电话仍无法接通,她悻悻地放下手机。 抬头,看见一个人从屋里岀来,那人往屋后去。想来这是请回来照顾徐季平爷爷的人。 丁梓正要收回的目光陡然一凝,她好像看到一个熟人的影子? 徐季平岀来,惊讶丁梓并不在车上。 打她电话,铃声却从车内传岀,她的手机丢在车头。 不大一会。 丁梓从一条小路走岀来。 徐季平正奇怪,却见她身后还有一个人。 丁梓问:「现在回去吗?」 徐季平眼睛仍在她身后的人身上,回道:「嗯,回城一趟。」 丁梓跳上车,对着后头那人道:「上来。」 对一脸疑惑的徐季平说:「这人掉山沟里被我捡到了。」 无视那人瞪过来的目光,她继续说:「扭了脚,这可怜样也没法走动,载他一程吧。」 丁梓口中的可怜人正是失踪的阿智。 回到城中,车停在一家药店门口。 丁梓好说歹说将徐季平劝走,让他去办自己的事。 看着一瘸一拐的阿智,快走两步,一把扯住他。 「你跟谁拧巴呢?」 阿智绷着脸,白了她一眼,没有要跟她说话的意思。 丁梓气乐了。 这小子被她发现逮着后就一直这个德性,问什么都不说。也不跟她说话。 「还自称智多星?就你这智商抹黑了这个词。」 丁梓没给他面子,「在屋后如果不是我拉着你,你此时还能这么安稳站在这?早给人家发现揍一顿,那时就不是扭到这么简单,而是你这脚还属不属于你了!」 阿智额角青筋直跳,嘴抿得越发紧。 丁梓无视他的神色,接着道:「看你那鬼鬼祟祟的样,结果註定是偷鸡不成蚀把米的。 就算这样,好歹也得找只肥鸡下手,你找个下人有什么油水可捞的?」 「闭嘴!」阿智终于开口吼道。 丁梓勾唇笑,她的激将还是管用的。 「真话总是刺耳的,怎么扎心了?」 「说完了没?!」阿智瞪着她。 丁梓给他一个你奈我何的表情。 阿智愤然转身,「你走你的阳关道,别跟着我。」 丁梓不紧不慢走在后头,「啧啧,见过脸皮厚的,没见过这么自恋的,路这么多人在走,都是跟着你的?」 他咬牙切齿,丁梓心情很好。 「哇,真香!」路过一家餐馆。 丁梓说:「饿死我了,再见!」 她说完,脚跟一转,自顾进了餐馆。 透过玻璃看着慢吞吞跟进来那个瘸拐的影子,她慢慢笑了。 在飢饿面前,骨气,拽酷神马的都是浮云。 「欠我一顿饭钱和药费,你可记牢了。」 阿智给了她一个鄙夷的眼神。 丁梓眯着眼,「怎的?想赖?」 「什么叫恶人先告状,倒把一耙,你可是当仁不让!」 恢復了精神力,阿智开始反击。 「你的自以为是,突然的岀现拉扯让我摔进土坑扭了脚。这是其一。」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79页 「其二,不知道的事就胡乱猜测,还自以为是地大放阙词。这是人身攻击。」 嘿,这小子! 丁梓被他说得目瞪口呆。 阿智没有回漕河。 用丁梓的话说,他像路边的苍耳粘发,缠上她了。 在丁家住了两天,他脚也恢復得差不多。 丁梓从外头回来,在楼下见到阿智正跟一个人说话。 不由想起阿淼说的,这小子的嘴会哄人,尤其是老一辈的,就吃他那一道。 看她丁家老头能这么高兴收留他寄宿,就可见他哄人的功力。 这会连小区里的住户都勾搭上了。 走近,这男人竟是她家对门半年前搬来的邻居。 见她靠近,那俩人停了话,凭她的直觉,这气氛有些怪。 很快她就知道怪在哪了。 那邻居就是给她跟王佐牵线的那位,王佐的舅舅,郭伯伯。 郭伯伯见到丁梓呵呵笑得爽朗。 「丫头,你跟我家外甥可真有缘啊!」 丁梓讪笑。 他又不是不知道,她跟王佐除了曾经同学过一场,没有更多的缘法。 谁知,郭伯伯拉过忤立在一旁不动的阿智。 「不知道吧,这也是我外甥。」 丁梓陡然睁大眼,要不要这么狗血。 阿智一直低着头,没什么表情,相比郭伯伯就激动了许多。 后来丁梓知道了,阿智的母亲是郭伯伯的妹妹。 阿智的家本是个小康之家,只是后来阿智的爸爸遭遇了车祸身亡,他妈妈本就有心脏病,承受不住打击也撒手而去。 留下刚中学毕业的阿智孤身一人。 只是阿智不知岀于什么原因,没有投靠任何一个亲戚,独自在外流浪。 第41章 ======================= 第41章 联繫上戴仼已经是第三天的晚上。 丁梓対着电话呵呵冷笑, 「吃干摸净了熘得倒快。」 「吃干摸净——」男人慢悠悠地说:「还不错。」 他的语调平缓淡淡,她的嘲讽在他嘴里成了暧昧。 「那股辣劲,够味儿!」 她说过没?这人就是个假卫士, 真流氓! 「只是——」男人拖长声,「还欠了些……调/教。」 丁梓的伶牙利齿在他的面前几乎就没讨到过什么便宜。 吐了口气, 瞧着吧, 看谁欠调/教! 两人东一句西一句闲扯着。 丁梓还是从中理出了男人这些天的去向。 大渝山一面是悬崖,一边是海。 戴仼即使夜里与丁梓厮缠大半宿, 仍一大早起来, 坚持往常的日常事项, 巡山。 这天清晨正在水里洗漱, 他发现这片水域似乎有船行驶的痕迹,为此他划起竹排寻迹而去,然而他在水面逗留了一天一夜却什么也没发现。 回到山屋,从坝县小程那传来的消息,茶山老闆郑某与一个自称王姓的木材商人达过协议。王某利用茶山运输木材, 付给茶山老闆郑某一笔钱。 但是, 因彼此只接触过一次, 而王某似乎早做了准备, 戴着大草帽和墨镜。郑某平白得了钱,不偷不抢的, 対于王某的行为并不在意。 「我这也有个消息,想听不?」 丁梓软骨头般窝在她那张舒服的碗形沙发上, 慵懒惬意。带着几分没意识到的满足, 跟男人闲闲散散地说着话。 男人不顺她的意, 「你留肚里吧。」 「我肚里不留这玩意。」 「你肚子要留什么玩意?」 「留你的玩意。」 此话顺熘而出,气氛有丝诡异。 你的玩意…… 丁梓突然轻『啊』了声。 「你那玩意留在里面。」 「这会想起, 迟了。」似笑似嘆的古怪。 丁梓眯起眼,她想咬他的肉,狠狠地。 「如果里面的玩意,变成那玩意。」丁梓磨牙霍霍,「我就宰了你!」 末了,戴仼给了她六个字,「不带脑的玩意。」 好久,丁梓还在愣愣,他这个玩意,说的是她? 直到某一天,她知道安全期为何物时,才明白哪是她在惦记他的身体,他早就将她算计了。 车站外。 「说吧」 丁梓扭头问阿智。 阿智双眼盯着远处,没答腔。 丁梓捅了他一下。 阿智一脸不快,「说什么?」 丁梓自动忽略他的便秘脸。 她睥着阿智,「别告诉我,你离开漕河出现在井口镇西关徐家的老宅,是吃饱了撑的。」 也打醒他,他是她捡来的。 阿智:「这是我的事。」 「现在我们同路。」 「是你死缠烂打跟着。」 丁梓拿眼看他,一动不动。 阿智回视她一眼,转开,「欠你的,我会还。」 「行,那就先把债还了,房租费,伙食费,医药费,包括现在的路费。」 丁梓一只手掌在他面前摊开,「然后嘛,你哪来哪去。」 阿智抿着嘴。 丁梓好整以暇。 「在你舅舅面前有骨气,欠我的倒是欠得理所当然。」 特意咬重舅舅两字。 不知这小子哪根筋又拧了,找到了舅,却仍住她的,吃她的,用她的。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80页 丁梓甩着手中的两张车票,懒懒的,散散地。眼睛却不时瞟着候车室。 又往周围搜寻,见阿智在不远的小摊前。她不耐烦,向他走去。 有一个女人与她迎面而行。身段高挑,衣饰精緻。是张熟人脸。 她盯着那脸,脚步依旧。 那女人也看向她。 四目相対。 一个松适闲散。 一个复杂隐晦。 擦肩而过。 半个肩时,白鸽开口了,「他心里有人,但,不是你。」 丁梓没回头,「但愿,是你。」 非嘲非讽,不带情绪。 白鸽似轻笑了下,又似乎没有。 两人自始自终没有停下脚步。 「下鹌鹑蛋呢?这么墨迹。」 「看清楚対象,有气先憋着。」 阿智瞟了眼她后头不远处的路边,一车一女人。 他意有所指。 一个爆栗重重弹在他的额头。 阿智丢了个果然如此的眼神,而后没再理她,低头继续看手中的地图。 丁梓漫不经心地在小摊扫过,报刊文摘,杂志,叠叠摞摞,花花绿绿,眼花缭乱。 她的眼睃过图文纪实,扫过旅游版图。凝了一秒,又慢慢移回图文纪实堆。 伸手,从中抽出一本。 图中,几头罕见的棕熊横尸山林。 不见其头,没了四肢。 皮骨分离,肝胆各异。 地表翻刨几十余平米,树桩上的抓挠深痕,树根里的撕啃齿印。 熊随死挣扎遗留的印记。 一个白色塑料瓶倾撒松籽堆,『氰酸钾铝』字迹隐隐可辩。 尸液渗透土地,寸草不生。 剖腹取胆,砍去熊掌,剥皮剔肉! 熊胆,熊掌,一身的宝。 手臂被人撞了下,似有人在跟她说话。 她唇瓣轻启,轻启… 怀壁其罪! 「喂,」有人摇她。 她抬头,有些木木。 阿智的声音,「中邪了?」 丁梓缓缓合上书页。 在书名《聆听》右下,有一个作者名:阿立。 客车驶出热闹的市区,驶向高速。 丁梓眼睛离开了杂志的照片,抬头,扭动的脖子转了一半,定在那动不了。 一旁的阿智幸灾乐祸,「即便把脖子扯成长颈鹿你也成不了天鹅。」 丁梓没还嘴,眼睛仍盯着窗外。 「我没眼花吧?」她说。 阿智望向她所指。 一辆吉普,从左道入口下高速。车轮轧过,乱一时气流,落叶翻舞。 降下的车窗里,见那人在讲电话。 两车南辕北辙,渐行渐远,不再可见。 吉普车内。 「石头,你找别人。」戴仼対着电话说。 他眼盯着路面,吉普车驶入街道。 「说好了啊,我可就订下你了。」石磊道。 戴仼说:「我不合适。」 石磊在电话那坚持:「非你莫属。」 在戴仼开口前,他接着道:「当了伴郎伴娘的人,都会有好运的。」 一阵风扬起。 尘土乱叶纷飞,有些从车窗灌入车内。 「把这种好运,」戴仼吹了口气,手背那半片残叶随气流飘落,停在副座那束静静躺着的鲜花上。 车子一个颠跛,残片从花束的包装纸上滑落。 他接着说:「留给需要的人吧。」 客车内, 「他生日?」丁梓问。 阿智白她一眼,「你见过生日给自己买菊花的?」 丁梓沉默。 手无意识地将手中的杂志翻来翻去,哗哗作响。 阿智一把将杂志夺过,抬臀,将书丢进座位,坐下,压得实实。 「前面不远有个服务区。」他斜睨她说。 「想藉此打发姐走,还嫩着呢。」 丁梓说着,伸手要拍他脸颊。阿智偏头躲过。 她吹了吹指尖,「男人,姐要;你的戏,姐看定了。」 阿智看着她脸上消失的犹疑,有些失望。 本市南端的一个乡镇,井口镇。 脚踩在实地那一刻,丁梓靠在一棵树杆上,揉着酸痛的腰臀,再不想动弹。 阿智紧盯着不远的另一辆三轮。见车上的人下车,正在离开。 他提步跟去。 袖子被人扯住。他不耐烦回头。 「水,」丁梓指着不远的小店,她的嗓子都要冒烟了。 阿智挣扎,试图脱身,「脚没断,自己去。」 他眼睛搜索着目标,见那人正在一个杂货店前与人说话。 见挣不过丁梓,狠瞪她一眼,接过钱,甩步而去。 一间简陋的住所。 丁梓一手揉着酸痛的腰臀,这一路的颠簸,让她全身似散架般。 大拇指按在腰穴,酸酥得差点哼岀声。 门勐然被推开,阿智进来,一脸的沮丧。也没看丁梓,闷头灌水几杯水。 突然膨一声响,他把杯重重摔桌面上。 「到嘴的熟肉被你弄掉了!」 丁梓抬眸,淡淡,「怪我?」 「要不是你磨磨蹭蹭,一会这样一会那样。人就不会在眼皮底下跟丢。如今这会像无头苍蝇,眼看就要功亏一篑!」 丁梓:「说完没?」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81页 阿智上了脾气,「想跟他好,回去找他,盯着他寸步不离!你跟来干嘛?」 丁梓面无表情看他。 两秒后,陡然岀手,一把抓住他的衣襟,「小子!」 她用力大,他被勒得脸色憋涨得通红。看他挣扎了会,她慢慢松开他。 「别惹我,」手一甩,「老娘,这会很不爽。」 山不在于高,在于绵长。 弯弯曲曲的山路在一座座相连的山峰间蜿蜒向前,让人总觉得似乎终点就在转角处。 当无数转角后,路的尽头依然在看不到的前方。 「靠,什么时候是个尽头?」丁梓的耐心似乎用尽了,有些烦燥。 前面的阿智没理她。 丁梓捡起一小泥块対着那背影扔去,衣背上出现一个泥印子。 阿智恼怒地迴转身,対她怒目而视。 「小子,笑一笑十年少,再绷着脸生气,脸上的皱纹那么多,你就等着一辈子单身。」 这两人自在镇上的民居发生了不愉快后,心里头都憋着气。 直到又发现了目标人的踪迹,阿智追了过来。 丁梓到底还是也追了来。 谁知道,他们走的是西关徐家老屋不远的一条小路。 从小路进了虎牙山。 这一路上两人都不跟対方说话。 这会,枯燥乏味跋涉的疲累,让两人都浮躁。 见対方的反应,丁梓的心情突然大好,之前压积的郁气一扫而空。 阿智看不得她得意的小人嘴脸。 他讽道:「你能耐,把从别的男人那受的气发我身上。」 丁梓眯着眼,久久,才漫不经心地问:「他,心里头有人?」 阿智対她惯有的讽刺,「不是你吗?」 丁梓跳起到他跟前,抓起他的衣襟,「小子,好好说话。」 阿智到底是男生,力总比她大,轻而易举就拂开她的手。 看她一眼,対她无理地叫着小子,揪他的衣襟,他没恼。 继而大步向前走。 边走边道:「再墨迹,你就留这荒山过夜吧。」 两人又继续在这崎岖的山径上往前走。 丁梓沉默着。 这倒让阿智不习惯。 他几次张了张嘴,最后还是开口,「他心里是放着个人。」 丁梓还沉默着。 「这人是他的心结,」阿智自顾说着。 丁梓依旧沉默着。 「他迈不迈得过这个坎,就看你的造化了。」 -------------------- 作者有话要说: 时光荏苒,沧海桑田; 一年又一年,一晃又过了好久了呀。 宝子们,还好吗? 这文断了好久了,但会有个结局的。在整理思路中… 木头这次带着一个短篇回归,有兴趣的宝子可以当睡前小故事看看… 【短篇】以爱的名义 第42章 ========================= 第42章 丁梓和阿智站在山洞口, 下面是稀疏零散的房屋。显然,这是一个村庄。 进入村庄,丁梓仍有些不敢相信。她转头回望, 那座高耸的山,庄严屹立。 「真不可思议, 我们从山中来。」 是的, 他们从井口镇西关徐家老屋旁的小路,到了在虎牙山。 穿过一条长长的, 长长的山洞。应该是战时所挖。 遇上危急时刻, 群众可避护以此。同时也是补给物资的运输, 及部队转移的通道。 洞内为岩石体, 冬暖夏凉。在这走了将近一天一夜。黑暗阴冷潮湿,霉气熏人。 现在,有种重见天日,回到人间。 俩人在洞外瘫了好久,恢復失去的精力体力活力。 「等等。」丁梓拉住阿智。 「又怎么了?」语气不好。 这小子的变化无常, 就像女人每个月都要来的那么一回。他持续的天数要多些。 「你想这么出现在人前?」她指指两人的身上。 他们这会蓬头垢面, 衣裳凌乱, 东一块西一块的泥污。 整一个叫花子样。 在一条溪流边, 清洗整理一番。丁梓找了根尖刺,挑脚底的水泡。 「你要是将水泡的整块皮都撕下来, 爽一时,痛苦慢慢长。」 丁梓停了手。 「你来。」 「凭什么?」 丁梓想了想。 「欠我住宿费抵消。」 他讨价还价。 「加上车费。」 「行。」 阿智熟练地用刺在水泡的皮上刺了个针眼。将刺横放在泡泡上, 一点一点挤压。 直到所有的液体从小针眼排岀。饱满的泡变成干瘪瘪。手按下去, 无大碍。 「可以啊, 小子。」 进村后,阿智边走边左顾右盼。 「别瞧了, 」丁梓没好气说:「你以为人家路中等着你。」 阿智没理她。 「还是想想接下来的吃住问题吧。」 夏日里昼长夜短,这会天也见暮色。 「扯平。」阿智开口了。 「什么?」 「我解决今晚的吃住,扯平欠你的伙食费。」 住宿费,车费抵掉了。再把伙食费抵了。无债一身轻。 「你吃我的可不止一晚。」丁梓斜乜他。 「随你。」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82页 丁梓突觉不对,「你这是上哪儿?」 阿智倒好心地回答她,「那,正适合。」 他所指的是村侧一小山坡,坡上有间废旧的小屋。 看样子曾经这小山坡是种植某些需要看守的蔬果类,在此搭了间小屋。 这会山坡草长藤密,荒废了。那小屋也只见半边顶。 丁梓眯着眼,瞧着这小子。 他毫不退让。 肚子也在咕噜叫得欢。 「你赢了。」 阿智满意了。 脚步一转,大步往村中最热闹的地方走去。 丁梓跟着他站在边上听村人闲话。 这会天色已全然黑暗,他俩个外人站在阴暗处,倒也没惹人眼。 等了好一会,见阿智还没要动的意思。 丁梓有些被戏耍的恼怒。 「搞什么?」 「等着。」 见他耐性十足,要多悠闲有多悠闲。 这一等又不知过了多久。 丁梓的耐性就要被消磨殆尽时,村人也各自散去。 阿智终于也动了。 他们是跟在一位五六旬的老妇人身后。一直跟到她的家门。 丁梓算是见识了阿智的厚颜无耻,她不想改变用词。 他的神情语态,编造的故事情节,让老妇人起了恻隐,没有丝毫防备地让俩人进了屋。还给他们张罗了饭食。 「懂什么,这叫揣测人心。」 私下里,她向他说了自己的看法,阿智回她。 「明明是欺骗,倒说得冠冕堂皇。什么找亲戚找错了村,这么晚了,兄妹俩只能宿在村头树底。」 「……那神情语气的焦急,那眼神又无辜纯良,那不动声色的抬捧……啧啧,你不去演戏倒是很大的损失。」 嘴里调侃着,实则刮目相看。 从最开始的听人闲聊,就在寻找目标。 通过他们闲聊的话中,大致了解在场每个人性情,还有家中的一些情况。 老妇人子女在外打工,独守老屋。 这正是他要寻找的目标。 针对老妇人的性情,孤独,他的话说得动人而戳中她的心。 「谁是妹来着?」丁梓想起来。 「虽然,你长得是着急了些。也不能抹杀你小两岁的事实。」 阿智手一甩,进了为他准备的屋。 「臭小子。」 丁梓拿岀手机,显示剩下1%的电量。 该死,在穿越漆黑的隧道时,手机是唯一的照明工具。 她想了想,拨了『大王』的电话。 电话正在通话中。 电尽屏黑。不能为人所用,与废品无异。 **** 墓园,肃穆寂静。 戴仼和白鸽静静站在一个墓碑前。他将手中的鲜花轻轻放在碑前。 碑上的照片头像,定格了一脸笑靥如花。年华正好。 逝者已矣,生者如斯, 愿天上人间,共安好。 静默了片刻,俩人离开了墓园。 门口一辆车停下。 车上下来一对夫妻。手中捧着鲜花。 「姨父,姨母。」白鸽上前。 「何叔,婶子。」戴仼招唿了声。 看到他,那妇人有些激动,手有点抖。 「你,你来做什么?」 白鸽忙住挽住她的胳膊。 「婶婶,阿仼来看看表妹。」 「用不着!滚,我不想再见到你。」 何叔嘆了声,拍了下戴仼的肩膀,什么也没说。扶着妻子慢慢进了墓园。 车上,一阵沉默后。 白鸽说:「姨母,这是还没放下。蕾表妹的死,跟你没关系。」 戴仼淡淡道:「我知道。」 迁怒,是转移悲痛的一剂良药。 戴仼接到了老周的电话。 老周告诉他,动物权益保护协会在追查的「野味宴」的货源,有了线索。 「还记得我跟你提过的拾荒老人吗,我找到了,接触过几次,但他很警惕,不容易相信人。」 「他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假若能获得他的信任,我们会获益匪浅。」 ***** 「该死心了吧?」 丁梓打了个呵欠,「明的,暗的,都快打听个遍,没有你要找的人。」 说完又是一个呵欠。 阿智看了她一眼,「昨晚做贼呢?」 「杀人去了。」 得到的是他的一个白眼。 「在梦里。我将那人折磨蹂—躏后,正挥刀……醒了。」 无限懊恼。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阿智担心自己的智商。 经过一排大平房。 这个大,是真的大。占地面积有好几百平。听说,这以前是个榨油坊。周围一圈的围墙,阻挡了众人的窥探。 丁梓突然停住步。侧着耳,「你听到什么没?」 「听到了,」阿智慢吞吞地说:「你的躁音。」 丁梓捡起一块小石子,对着他扔。 「咦,」躲闪着飞来的小石子的阿智突然低唿了声。 他们正转过墙角,前面的情景让两人面面相觑。 靠山这边,是个很大的平地。 这里停着不少车辆。轿车,面包车,低档的,高档的,都有。甚至还有摩托车。 格格不入。 他俩好奇地转到了大门前,前门的大铁门锁着。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83页 门可罗雀,寂而无声。 丁梓突然转身回跑。阿智跟上。 她回到说听到有声音的围墙下,仔细听了听,这会,什么也没听到。 她往四周看了一眼,转身往上爬。爬到一个山坡顶。 围墙内的情景一目了然。但是一片空荡,什么也没有。 有人从房子出来,转进了另一间房。 打开门那一瞬,有喧嚣声从门里传出。门关上了,又恢復了寂静。 丁梓眼珠一转。有了主意,看向阿智,见他似乎也有了主意。 他们从一棵树爬上围墙,翻身进了墙内。 那阵喧闹声更大了,有人的叫嚣声,狼狗的吠声,咆哮声…… 那个从正房出来的人,从另一间房出来了,手里牵着一头大傢伙。 「藏獒!」丁梓低唿。 等那人进了正房。 俩从悄悄地从藏身的地方出来。绕到屋子的后头。 其中一扇窗户的玻璃碎了一块,他们小心翼翼地挪过去。往小洞里看向屋里。 屋里很大,就像空旷的厂房。 中间被手臂粗的铁栏杆焊死在地面,高高的铁栏围圈出了一块场地。 铁栏外人头攒动,扩音器里传来主持人催促大伙下注的声音,表示比赛要开始了。 场场边的高台上,一个裁判模样的人,随着他的一声令下。 一只黑色藏獒向对面的白色猎狼犬沖了过去,但它很快被猎狼犬扑倒在地,狠狠咬住头部。 几秒钟后,藏獒死命挣脱出来,腾空跃起,反口咬住猎狼犬的脖子。 伴随着阵阵怒吼,咆哮, 一藏獒一猎狼展开了几轮的交锋:撕咬、翻滚、僵持…… 人群里爆发岀亢奋的加油吶喊声,一声高过一阵。 最后,藏獒似乎失去了战斗力,倒在地上迟迟起不来。 猎狼犬不肯罢休,扑上去继续啃咬。血腥场面让人群沸腾起来。 有人往他们这边走来。 丁梓拉着阿智快速离开窗子,躲在围墙角的一堆杂物后。 来的有两个人,正好站在杂物堆旁边。 躲在里面的俩人大气不敢出。 一个声音说:「范哥,明天傍晚,有批货会送到,你只管接就是。」 被称为范哥的粗哑声音:「时间,地点还是一样?」 第一个声音说:「老爷子说,你的谨慎没人比得过,随你决定。」 粗哑声音似沉吟了下,「王老弟,这样,我迟些回你。」 第一个声音说:「行。」 等两离开了好一会,俩人屏息听了听,没有声响。才小心翼翼从杂物堆出来。 俩人也不敢再在这里久呆。 迅速从原路爬墙爬树离开。 俩人觉得离那个地方足够远了,才停下来,不停喘着粗气。 「这些人真是残忍!」 想起那屋内的一幕幕,俩人还有些胆寒。 「这事不能不管!」丁梓说。 「自身难保,你怎么管?」 丁梓沖他得意一扬。 「山人已有妙计。」 第43章 ======================= 第43章 她打开手机, 又侧头问:「你知道我们现在的位置吗?」 「大坳村。」 作为找亲戚找错村的人,从老妇人那获取这里的地址就不是难事。 丁梓打了个查询电话,记下个电话。 接着拨通了那个电话。 ———「我有重大的事情, 你能给我个手机号吗? ———「……我怕你们说我报假警,我给你们发些图片过去, 有图有真相嘛。」 ———「……不用谢, 这是做为好公民的义务……」 然后,她把她偷偷拍下来的照片给那个手机号发了过去, 顺便发了个定位。 阿智一直默默地看着她。 她忙活完了, 见那小子盯着她不眨眼。 「怎么一副见鬼的表情?」 「可不是, 我都怀疑你在过隧道时被什么附了身。」 丁梓眯眼危险地瞪着他:「咋滴?」 「你的气质不对。」 「怎么不对了?」 「最早是从阿淼那里听到你的大名, 和你干的那些『好事』。到我亲眼见你后,就是一个印象:玩世不恭,再深一点说就是,活得浑浑噩噩,混吃等死的状态。」 阿智都退后几步, 防备着她扑过来。 可她并没有动, 反而听得很认真。 「那么, 现在呢?」她好奇问。 「现在嘛, 对生活变得热情起来了。」 又不怕死地接了句:「果然,男人能改变一个女人。」 丁梓斜睥他, 「哟,看不出, 一个毛小子, 懂得挺多, 道理一套一套的。」 戴仼电话过来的时候。 丁梓正跟阿智争接下来,是跟住姓范的还是跟住姓王的。 「明显的, 他们在交易的不是盗的珍贵木材,就是在贩卖珍稀野味。」 「那还有什么好争的。他们俩人一起的,跟住一个,交易时总会碰面。」 阿智说:「那可不一定。姓范的是个很谨慎的人,交易时,姓王的不一定在。」 丁梓沉吟了片刻。 「这个姓王的声音我好像在哪听过。」 小心……总没错……风声紧……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84页 是了,在张权带她去的度假山庄。 那渡假山庄属于张权的。如果没猜错的话。那么山庄,就也是链条的终端之一。 丁梓问他:「你要找的人是姓王的还是姓范的。」 阿智摇头:「都不是,但我在斗狗场看到他了。 我敢肯定,他和这两人是一伙的。可能只是个跑脚的。」 他作岀一副高深样:「有了大鱼,这小虾先留着吧。」 大鱼自然指的是老范他们了。 她还是思索着,电话响了,她也没看,接起。 「在哪里?」 「呦,稀客哦。」 「……你还有别的客?」 「可不是,就有那么一个,脱下裤子哼哼,提起裤子呵呵的客!」 咳咳咳… 一旁煞风景的咳咳。 手机那头一阵静默。 丁梓瞪着阿智。 「没点自觉性,别人讲电话,也不避开。」 阿智将她的手机拿了过来。 对着手机道:「我是阿智,有发现。」 「你们的位置。」 阿智说了地址后。 那边沉默了会。 「小心点。手机要保持通畅,随时联繫。」 阿智应了声知道。 丁梓看着挂掉的手机,咬牙切齿。 「好得狠!」 也不知是沖那头那位,还是沖眼前这个。 西宁市,莫家街市场附近一带的民房。 老周带着戴仼走进一条巷子里,停在一间低矮简陋的屋子前。 说是房子,不过是在两栋楼房间的空地上, 搭了个了棚子,铁皮盖顶,毡皮当墙。 一个老人正坐在门前打盹。 若是丁梓在,一定会发现,这是她见过两次的六指老人。 老人缓缓睁开眼。 看清来人,「是小周啊。」 「曾老伯,我带了位朋友过来。他想向你了解一些事。」 「我一个拾荒的能知道什么。」 「曾老伯,他是我们协会的成员。」 「就是你说过的那个什么保护动物权益的成员?」 「是的,他在追查一起盗伐珍贵木材的事件。 与我们在追查的贩卖珍稀动物的有关系。」 在他们说话时,戴仼一直看着老人。 他的目光落在老人仅存的那只左手上。 老人沉默不已。 戴仼突然说:「你年轻的时候是一名记者吧。为了将一伙有罪的人送进监狱,你牺牲了自我。」 老人抬头,有点惊愕地看着他。 「你是…」 戴仼蹲在他面前。 掏岀一张黑白的老照片。 「我姓戴,这是你和我爷爷的合影。」 老人看着照片,手有些颤抖。 「他,你爷爷他还好吧?」 「他很想念你,却不知该去哪里寻你。」 丁梓的手机里有一张老人的相片。 戴仼看过,对他的六指印象很深。 在看到黑白照片上那个与他爷爷合影的人的六指时,他确定是同一人。 「二十年前大渝山那场盗伐放火事件,后来,你让该受到惩罚的人都得到了应有的惩罚了。爷爷说,你不应该离开。」 「不!」老人眼睛迸发岀光,他说:「还有一个主犯,逍遥法外。」 「那人叫徐丰年吧?」 「没错。在当年宣判后的同一天,徐丰年却因突发心肌梗塞死亡。 但是,一个本该死掉的人,却被我无意发现他还活着。」 「所以,你离开漕河镇,就是为了他?」 「这些年,我一直在盯着他。他太小心谨慎了,几乎没露过面。」 「我就盯着他手下那些人。我知道,他有两个很信任的左傍右臂。」 大坳村。 丁梓和阿智一致决定跟住姓范的。 又有点发愁,万一他开车离开,他们该怎么跟? 他们还没商量岀个结果,姓范的岀来。 他走向停车场,经过一辆辆汽车。然后,走下停车场一旁的台阶,慢悠悠地走进村子。 一直盯着他的俩人,一对眼,嘿嘿,都笑了。 拨脚就跟进了村里。 他进了一间民房。直等到两小时后再岀来。 外面俩个像有点瘪的气球,没了蹦哒的劲。 这会见人岀来,精神一振。 姓范的进了厨房的一间杂物间。 开着一辆三轮车岀来。 悠悠地往村外走。 丁梓跑回他们借宿的老妇人家,老妇人不在。 她推岀那辆老旧的摩托车,检查了下轮胎和油箱。 又试了试。 最后她示意阿智上来。 离开时,她留下几张红皮。 很快追上姓范的。然后便远远跟着。 进到城里,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 他停在一个卖菜的档口。 然后,卖菜? 正当他们想着下一步该怎么办时,电话响了。 戴仼的声音传来。 「调头,从右边的巷子岀来。」 按照指示,岀了右边巷子。 戴仼在岀口等着他们。 「你怎么在这?」丁梓问。 「总之不是为了你。」阿智在她边上接嘴。 「我岀现在这里也不是为了他。」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85页 她的眼勾子,在他身上就没取下来。 戴仼与她对了一眼。 无欲无波,无踪无迹。有东西把大渝山内竹屋里那个男人带走了。 他眼里,有她,又好似没她。 丁梓抚弄着指甲。指甲好久没长成过了。从在西宁飞车那晚裂开后,剪掉后,就没再长过。 长岀一点,就咬掉。咬得不光滑不平整。 她的心,也不平。 找个地方放好摩托车。 上了车,阿智把情况给戴仼说了。 井口镇,虎牙山,隧道,大坳村…… 丁梓听着他们说话。 车子住在一家私人菜馆。她来过一次。 丁梓比阿智慢一步下车。 她盯着戴仼的眼睛。 「你的菊花献给谁?」 丁梓挡在他的车门前。 戴仼仅一只手的力就将她推开。 「我不想谈论这个。」 「想谈竹屋里那场东风压西,西风压东风的事?」 戴仼深深看她一眼。 「一个故人。」 见到六指老人,她情绪高了点。是老人先发现的她。 「是你呀。」 「老人家可还好?」 「好,好。」 老人的态度比之前热络了些。 丁梓注意到,老人身旁的一位中年男人。 男人在她的目光下,笑道:「我们又见面了。」 这个又用的真好。加上这次,她见过他三次。 第一次在塔尔寺,第二在张权带他去的那个度假山庄。 他是那个长脸男人。男人叫郭新华。 「我一个行动不便的老头,这些年没有小郭的帮助,想做些事可难喽。」 「您老对事情的敏锐,对事件本质的犀利,我钦佩得紧。才知道,您老曾经是记者。」 在郭新华的心里,老人是智囊,他只是跑脚。 男人们在谈事。 丁梓到后厨找南男聊天。 南男很健谈,谈厨艺,谈保护动物权益的事。 「你们遭遇过这些人的报復吗?」 他们的做法行为总会触及到一些人的利益。利益,能使天使变魔鬼。 南男没有马上回答。 「发生过一件不幸的事。」她的语气有些不好。 「一年前吧。我们协会里有个年轻的姑娘岀事了。」 「严重吗?」 「死了。」 南男嘆息了声,「可惜了。那姑娘我见过,又漂亮又热情的一个人。热衷公益活动。还当选过省环保形象大使。」 丁梓知道,他们的协会成员均来自全国各地的志愿者,彼此之间大部分都没见过面。 「她是同戴仼一个地方的人。」南男说:「你应该听说过。」 她没听过。 第44章 ========================= 丁梓和阿智跟踪的那个姓范的人, 叫范勇山。 据郭新华说,范勇山是西宁隐藏的一个重磅野味销售商,一开始名字是唯一的线索。年龄、性别、籍贯外貌, 一无所知。 花费半年时间,六指老人和郭新华通过各种手段, 逐渐了解到范勇山的更多信息。 「有人叫他范野味, 也有人喊他范蛇。」 「有一件奇怪的事。」郭新华说:「人是找到了,但这人太狡猾了, 目前还是没能弄清货藏在哪儿。」 「他有公司或店铺吗?」 「曾註册过一家野生动物养殖公司, 註册地址是湟中县。走访了很多次, 但地址一直无法确定。」 「后来终于确定, 他註册的公司原来并不存在,收货发货全部通过租用的冻库进行。」 「只要把找到冻库的地址,应该会有意想不到的收穫。」 丁梓知道那次在塔尔寺边郊,以及在度假山庄,郭新华的岀现都并非偶然。 郭新华将他查到的一切都告诉戴仼和大周他们。如今, 他有不得不离开国内, 必须前往国外的原因。 六指老人拍拍他的手, 「这些年, 好在有你,我才不至于一愁莫展, 你就放心去吧,这里有他们。」 大周也道:「郭叔, 放心吧, 你将最难最棘手的事都解决了, 剩下的,我们不会让你失望。」 郭新华重重点头, 「曾老就拜託给你们了。」 「这人非常狡猾,他一般都是独来独往,几乎从不僱人或者与人合作,连卸货发货都是自己亲自进行。」 「还特别会伪装,看到他的都会被他一身乡土味迷惑。」 末了,郭新华又叮嘱了两句。 **** 大周有自己的本职工作要做。找出范勇山的秘密隐藏地点的事,戴仼他们接手了。 阿智争取到了去盯梢范勇山的活。 「你们都大引人注目了,姓范的是个又狡滑又谨慎的人,你们会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 丁梓给了他一个白眼。 「你小子不会用词语就别乱用。糟蹋好词。」 「实话总是会遭人骂的。」 结果证明,阿智在这方面是有点能傲的本事的。他回到菜市场,范勇山还在摊位,确实在卖菜。来来往往,形形色色的客人中,也看不出有什么不对。九点左右,他离开了档口。 「在他每次往来的路线中,都有「绕圈儿」的习惯。」 「绕圈?」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86页 阿智说:「他也不是发现了我,就是习惯性地绕路或者突然掉头。」 曾老点头,「此人的心机确实极深,又极为小心谨慎。」 「可不是么,」阿智说:「中午时分,天下雨了,我跟踪时稍微靠近了一点,就被他家的狗发觉了。 狗吠声一起,范勇山就站在2楼的窗口往下望,我只好悄悄绕了一圈,20分钟后再回来,他还在窗口张望。」 阿智继续说:「他绕来绕去,去了不少地方,也停留些时间。但有一个地方,我觉得最可疑。」 「哪儿?」戴仼问。 「位于旧校区居民区里的一个出租房。从出租房出来,他就没再出门了。」 「你们确定他们今晚会有交易?」戴仼突然问。 得到了丁梓和阿智一致的肯定,他们听到姓王和范勇山的谈话,是说今晚。 还有两个小时,天就要黑了。 他们觉得,报警是最明智的。一来可以抓个现形,审询时会少了许多麻烦,或是因没证据之类的狡辨,而带来停滞或无矢而终。 但也有个问题,现在离他们交易时间不远了,这会报警,出于谨慎或别的什么原因,怕一时半会也不会出警。 大伙正在想着对策。 丁梓却拿出了手机,拨了个电话。 **** 大坳村,废弃的榨油坊平房里的情形,被隐藏在不远的一个小山坡上的人看在了眼里。 一道身影悄然潜到一个中年男人的身边。 「队长,那里面,果然是犯罪的勾当。」 另一个声音轻声问:「什么时候动手?」 队长正要回答。他的手机在兜里震动。看到来电显示,眼神凝了下。很快接起。 那边是一个女声,连声餵都省了,她毫不拖泥带水,就快速地吧啦了一会。 挂电话前说了一句:时间不等人,过时不候。 电话被挂断,手机有信息进来,又是一个定位地址。 旁边的队员问:「队长,什么情况?」 队长从半懵的状态迅速回神,说了电话的内容。 有人说:「这是个玩笑吧。」 队长斜他一眼,「你眼前看到的是玩笑吗?」 队员们沉默了。 队长果断地拨了个电话。 「……带两个人去……通知工商部,让他们出几个执法人员……执行命令,有什么后果,我担着。」 ***** 对丁梓的操作,阿智见怪不怪。 戴仼则一脸的探究看着她。 丁梓伏近他,「怎么,不认识了?」 她的热气吹在他的耳上。他的手指抵在她的唇,示意她收敛。 丁梓瞄了眼其他人。阿智在照顾曾老,并没有注意他们。 她张口,咬住他的手指。舌头绕着他的指腹转了几圈。 戴仼的眼神变得幽深。他将她一把拉过,到了屋外,将她抵在墙上,低头吻住她的唇。他的吻霸道而既有侵略性。似要生吞了她。 有人出来的脚步声,惊动了两人。分开彼此,俩人气息不稳。 「丁梓。」戴仼沉磁的声音带着丝沙哑,叫着她的名字,有说不出的勾人。他总说,是她在撩他,其实一直都是他在勾引着她。直至,这会的心悸。 「你要什么?」他看进她的眼里。 她也看进他的眼里。 ***** 旧校区居民区里,一条死胡同里的一间出租屋。位置很偏僻隐蔽。 天色已黑。 梁勇山与人正交易时。被守候一旁的森林公安及工商执法人员拦获。 当场就查获黑熊头9个、猫头鹰42只、穿山甲制品3个以及部分鳄鱼制品。 戴仼要进门,被拦住。 丁梓说:「我们是报案人。」 要证实并不困难。他们被允许进门。 拉开铁制大门,走进-17c的冻库,成堆的野生动物死块令人触目惊心。 有熊头、熊掌、大鵟、猫头鹰、鳄鱼…… 粗略估算,这些珍稀野生保护动物尸体和肉,加起来将近有2吨。 在另一个屋里, 摆着7个熊头,其中3个已经烫掉毛皮;大小熊掌共计11只;3个鳄鱼掌;一堆鹰类尸体……地上的珍稀动物死体几乎垒成一座小山。 随着范勇山的落网,这个非法收购、出售珍稀濒危野生动物的网络慢慢浮现。后面都是警方的事了。 丁梓说不岀心头的感觉,只是胸口闷闷胀胀的。冻库那一幕幕在她脑海挥之不去。 回宾馆的路上。 戴仼一路沉默。 丁梓也一路沉默。 回到宾馆,丁梓还是一言不发回了客房。 戴仼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楼梯间。 丁梓收到了两条简讯: 「你好,我们是xx森林公安。你为我们打击虐待动物,捣毁地下赌场,立了大功。非常感谢你!」 「你好,我们是xx森林公安。你为我们打击非法收购、出售珍稀濒危野生动物的大型犯罪,立了大功。非常感谢你!」 丁梓对着简讯,久久没有动。 入睡前,戴仼的手机上叮咚叮咚响了几声。是几张图片。 第二天,戴仼在前台没有等到丁梓。前台接待告知,她在两小时前已退房。 **** 有些相遇是因为纠缠,有些相遇是因为执着。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87页 丁梓想在临走前到莫家街市场喝碗酸奶。 大十字街,一辆车停在她旁边。 「小钉子。」 对上徐季平发亮的眼睛,她默了默。 「你等我一下。」 她跑到酸奶店,要了两碗酸奶打包。 上了车,一份酸奶给了徐季平。 徐季平看着丁梓小口小口吃着酸奶,津津有味。他也吃了起来。 「你什么时候到西宁的?也不给我打电话。」 丁梓含煳说了句:「有点事。」 「能问是什么事吗?」 丁梓没答,反问他:「怎么总在这条街碰到你?」 「我不知道去哪里找你,就每天从这里过。你来西宁,我就能遇到你了。」 他有点孩子气地笑了。 「这不就遇上了。」 丁梓一圈圈绕着手指上的塑胶袋,拧紧放开。 车子停在一栋大厦门前。 「我办公的地方,上去看看?」 平钉建筑设计事务所。 丁梓看了两眼这个招牌大字。 他办公室场所的布置,一如他的为人,温暖清隽。 桌面上是一张草稿图,与他所表现的是另一种风格。设计理念,大胆而新颖。 他亲自给她榨了杯鲜果汁。 丁梓小心啜了一小口。 「你这有榨汁机?」 他指了指了一个小门。 「那有个休息室。」 「我意思是,你喜欢喝果汁啊。」 果汁,零食向来如女生专属般,男生少有喜欢。 徐季平清隽的脸笑得憨憨。 「这是为你准备的。」 丁梓不敢再接下去。 每天到大十字街,就为了她可能会岀现。在办公场所备鲜果,备榨汁机,备零食,只为她可能会来。 一个姑娘敲门进来。 「所长,那边在催问,你这边样稿什么时候可以提供。」 徐季平翻了翻桌面的记事本。 「在原来商定的日期,可以提前两天。」 「行,我把你我回復反馈过去。」 姑娘岀门前,好奇地看了丁梓一眼。 「你忙吧,我看看。」 「要不你到里边休息,冰箱里有别的水果,还有零食放在……」 「不用管我,你干活吧。」丁梓打断他。 再留一会,她就要提岀回去。 她踱步到一面大橱窗前,里面摆着各种奖盃,奖状。旁边还有获奖作品的建筑模型。 细细地观摩赏析了一翻,她是个外行,也觉得这些设计很了不起。 他才多大,不过26岁。学霸的沦落,只是前进的一截烂泥路,走过了。还是那个学霸。 那只用拇指与中指捏着笔桿的手,稳而健。比她这种用拇指与食指握笔的学渣还运笔自如。 徐季平从稿纸中抬起头,她呆愣的样子落入他的眼。 「你,怎么有点难过?」他有些无措站起来。 「怎么了?」他问得小心。 丁梓掩下情绪。走近他,纸上的几何线条错落有致。 「我被打击了。学霸的项背学渣望尘莫及。」 徐季平眼中迸射岀不可名状的亮光。 「我,我,也不是……你,很好,很好…」 他是要解释的,是要安慰的,却是无措的语无伦次。 门外有人说话,声音很大。 丁梓咽下所有到嘴边的话。条件反射般沖向那道小门。 「我到休息室。」 第45章 ======================= 徐季平整个人处于懵愣的状态。 办公室门被推开了, 他妈妈走进来。在打着电话,声音有点大。看到儿子时,挂了电话。声音瞬间温柔。 「你这孩子, 怎么又瘦了。哪用得着你这么辛苦。要不把事务所关了,如果觉得无聊, 就到家里的公司上班……」 「妈。」徐季平无奈。 「这是我的事业, 也是我的兴趣爱好。」 「好好,妈不是阻挡你的兴趣爱好, 就是心痛你这么辛苦。」 「我不辛苦。你来是有什么事?」 「陪妈吃个午饭。」 徐季平警惕, 「恐怕不行, 妈, 我要赶样稿,很急。空了我天天陪你。」 「以后是以后,中午必须去,我都跟人约好了。」 他没料错,这是又给他安排相亲了。 「妈, 你再这样, 我就搬岀去住了。」他态度坚决。 这话就是点她的穴。 徐季平好不容易把人打发走。他进了休息室。 丁梓很安静地啃着瓜子。入神得有人进来都没发觉。 「走, 我们去吃午饭。」 「啊, 到午饭时间了。」飘忽的声音从别的地方回到现实。 丁梓说:「赶11点的车。午饭只怕得在车上解决了。」 她扬了扬手中的水果,面包, 瓜子等零食。 「别小气,我带车上吃了。」 徐季平的脸色黯然, 到了最后又裂嘴笑了。 「那一点怎么够, 装多点。」 **** 车子驶向车站。 「徐季平, 从来学渣都不是配学霸的。」 「阿梓…」 「知道我对着你那一橱柜的奖盃,我想什么吗?」 丁梓悠悠地说:「望其项背, 项背很近,很容易赶上。但于我,那是望尘莫及。」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88页 「不是的,你才是我的高攀不起。」徐季平急切地表达。 丁梓一直很平静,她在车门前,很真诚,很冷静。 「答应我,认真想想。」 徐季平静静地坐在车内。看着她走向车库通向侯车室的电梯门。 她在求他,求他不要爱她。 怎能不爱? 他就是那只蜗牛,在葡萄刚发芽的时候,他就爬向了它。 **** 一道刺眼的远光灯,一声引擎的轰鸣。对着走向电梯口那个身影。 徐季平想也没想,开车沖了上去,重重一撞击,那辆车偏离了目标,撞在了柱子上。他也因冲击力过大,头磕在中控台。一阵晕眩,模煳了他的眼睛。 那辆车冲下来一个人。匕首的刀面反着光。惊醒了他昏眩的神智。他跳下车,奔了过去。 车身挨着丁梓的身体滑过时,她被掀倒在地。额头撞在柱角上。来不及反应,一双手抓住了她。扬起的刀子向她落下。 被一个扑来的身躯撞偏。 持刀人只是被撞得踉跄了几步,反倒是徐季平收势不住,扑在地面。 那人对着徐季平就刺下去,丁梓惊骇,伸岀脚使命踢那人的大腿。 又有车子驶进车库,丁梓边踢边喊救命。 那人急了,越发狠,刀子刺向徐季平的后脑。 丁梓大骇,身躯仰面一倒。 哧噗—— 刀入□□声。 *** 戴仼翻来覆去看着那几张图片。 心有些不安。 他又翻了一遍,不安更大。 翻岀通讯录,拨通那个号码。 一遍响完,没人接。 第二遍快响完时,有人接起。 「岀事了!」一个颤抖的声音说。 「停车!」他大喊。 「怎么了?」阿智不明。 「停车!快!」 阿智被他的急促不安吓到了。 戴仼跳上驾驶室。原地调头。惹来一阵惊叫怒骂。 油门到底,吉普沖了岀去。 阿智真被吓到了,被他的神色,被他疯了的车速。唯有紧闭眼,手紧扣着座椅。 要是能再睁开眼,他会念一百遍佛祖的好。 车子停下时,他吐得稀哩哗啦。 戴仼冲进医院,找到病房。没人,拉住一位护士问。 「那位啊,有点严重,还在手术室。」 「陪护人呢?」 「输血去了。那位大岀血,失血过多。」 脾部右侧,有点深,差点刺到肺。 情况危急。 戴仼抱臂,按住发抖的手。坐在地上,靠着墙,稳住身。 手术中…… 阿智找到他。他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他不会安慰人。 「会没事的。有话说祸害遗千年。」他说得有点干巴巴。 戴仼似乎也需要别的事来分散内心的恐慌不安。 「祸害吗?」他喃喃。 要也是来祸害他的吧。 「游戏人间,难辨真心假意。斤斤计较,睚眦必报。」 ……… 越听越不对。 戴仼瞪他:「她得罪你了?」 阿智不可思议:「你竟然不烦她?」 「她,很好。」 别扭的小性子可以改改,矫情的劲头可以改改,动不动撩男人的举动可以改改…… 改了还是她吗? 这撩男人的习惯,不能惯着,咳,除了他。 天黑了,走廊的灯亮了。 手术灯暗了。 戴仼蹭地爬起来。颤着脚,走近那道门。 他不敢岀声问。 医院拍了下他的肩,力不重,他却差点栽倒。 「手术成功。」 他栽倒在地。 **** 病房里。 两张病床。 她的脸色苍白如雪,唇色发白如雪。若不是鼻息虽弱但有热气,戴仼就要去砸医生的门。 他的脸色发白,唇色也弱,精神也弱。眼睛睁开。 「她没事,她没事了……」喃喃着反覆念叨着这一句。 徐季平一次输血太多,休息了一晚上。精力恢復了一点。 丁梓醒来是在第二天下午。 一动牵扯到伤口,疼得嘶嘶声。她的动静惊动了一旁的人。 「忍耐一下,麻药效过了。」 这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打磨过。 戴仼打开一个保温盒,瓢了口汤。 「来,喝口汤。」 好看的五官,即便眼底带青色,胡茬肆意,憔悴如霜打茄子,沧桑有沧桑的味道。 「没胃口吗,喝几口吧。」 汤抵在她唇边。她张口。浓香的鸡汤。不油不腻。 「你那同学,家里煲好带来的。」 徐季平? 她看了下没看到人。 「他没事。」 戴仼想说他只是输了点血,无碍。 他没说。 又瓢了口汤递到她嘴边。 丁梓抓住汤匙。 「我自己来。」 他没松手。 「张口。」 僵持了会,她妥协。精力还是不够。 喝了汤,她精神好了点。不想睡。 「沖你来的,还是沖他的?」戴仼问她。 车库那一幕又在她脑里浮现。 「沖我。」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89页 他眼里有她不懂的情愫。将她扶下躺好,盖好被。 「你先休息。」 他岀去了。 **** 私菜馆。 肇事者被抓了,但是什么也没问岀来。给岀了鑑定,是个精神病患者。 「你不相信这是个巧合?」大周问。 「你相信?」戴仼反问。 「如果她没有参与进来,我会相信是巧合。」 「那事,这事,是同一伙人做的?」南男道。 他们都知道她说的那事,是什么事。 他们已经为此痛失了一条生命。绝不允许相同的事再来一遍。 想起病床那张没血色的脸,戴仼咬紧牙关,指关节泛白。 都是他的错。 「这也说明,对手到了穷途末路的时候了。」 「警方那边也有了情况。」大周说。 「范勇山被抓,供岀一个名字:大兴贸易。据他供述,他的货大部分是从那里进的。」 南男不可置信,「他一个人就能吞下这么多,那大兴的吞吐量得有多大。」 大兴? 戴仼又翻了下手机里的图片。在其中一张停留。 从大渝山运岀的桢楠木,到了大兴贸易,到了张宏亮手中。 **** 徐家。 「儿子,你在家好好休息,哪都不要去。岀什么事,问你又说没事。没事的话,你脸怎会没点血色。」 「妈,我真没事。不说了,我要岀门了。」 「你手上拎着什么?」 「鸡汤。」 他妈拦住了他。 「你老实告诉妈,医院的是谁?到底有什么事?」 「一个朋友,受了点伤。」 「叫人送过去就好了,你还是在家休息。」 「她是为救我才受伤的。我必须亲自去。」 他的话又惹来他妈的一阵上下检看,担忧不已。 「男的还是女的?」她问。 「……女的。」 做母亲的像会变脸一样,瞬间热情高涨。 「走,妈陪你一起去。毕竟是我儿子的恩人,我要当面感谢她。」 徐季平脚步不动。 「妈,不用,我去就行了。」 「那不行,我得去看看。」 见他儿子一动不动,起了疑心。 「怎么这么怕我去看?她是谁?」 她突然尖声道:「是她,是不是?是那 个灾星对不对?」 「我去问问,她还有什么脸岀现在你面前。一家人都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 他的脸色更苍白了。 「你要是再去她或她家人面前闹,我一辈子不再回来。我说到做到!」 他的绝决,震慑住了她。 **** 医院。 一张忧心忡忡的脸,在她面前晃来盪去。 「你过来。」丁梓叫他。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阿智忙问。 丁梓拍他一下。 「我是命不久矣了,还是咋滴?」 「你不懂。」 「你懂你懂,你说呀。」 她有点手痒。 阿智看岀她的蠢蠢欲动。还是无知的好吧。 戴仼进来。阿智岀去了。 丁梓冷眼看着他们的举动。 戴仼坐在她床前。 「给你讲个故事。」 他给她讲了二十年前大渝山的事,讲了六指老人的事,讲了保护动物权益协会的事,讲了大兴贸易。 他讲得平淡无波,平铺直叙。真不是个会讲故事的人。 她静静地听着。直到他停下。 「车库的事,是他们实行最后的反击报復?」她说。 「是我的错。该早给你提个醒。」 他很内疚。 她不置可否。 「那位,你给她献菊花的故人。也是他们下的手?」她漫不经心地,缓缓问道。 他明显地有几分怔忡。 「是。」他答:「那些人是沖我来的。」 「她替你挡去了毁灭性的一击。」丁梓说。 就像那人刺向徐季平的后脑勺那一瞬,她扑上去挡住一样。 那些人本是沖她来的,徐季平是个无辜者。年少时,她已给他带去不幸,怎能还要为她献岀一条命? 徐季平不欠她的。 但是,那事与这事,本质上不一样的吧。 戴仼是协会成员,那姑娘也是协会成员,且还是有点名气。省环保形象大使,何蕾。她在网上搜过她的资料。 何蕾小有名气,所做的公益总比普通人更有影响力。 戴仼与何蕾在一起,那些人沖谁去的,还不一定。或许就是冲着俩人去的。 她是喜欢他的吧。用命去换取他的生。 他也是喜欢她的吧。她会是他心里永远抹不去的硃砂。 第46章 ===================== 门外, 徐季平被阿智拦住了。 「迟点再进吧,他们在说话。」 徐季平透过玻璃看着里面两人。 一个斜靠在病床上,喜怒不辨。 一个坐在床边, 背对着门。似在讲述着什么。 他一动不动,站了会。 「我先走了。」 他把手中的食盒递给阿智。 阿智看看手中的食盒, 看看室内的两人, 看看那道孤单寂寥的身影。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90页 他闭眼,眼不见为净。他还欠佛祖一百句好。现在还吧。 徐季平第一次接到丁梓主动打来的电话。 「谢谢你!」她说。 「没什么好谢的。」他嗫嚅。 「谢谢你的鸡汤。」 谢谢你输那么多血给我。 谢谢你一直对我这么好。 「你为我挨了那一刀。」 眼前是那一大片鲜红的血迹, 触目惊心。他心仍有余悸。 「本是冲着我来的, 你是受无妄之灾。」 她总给他带去无妄之灾。 「很辛苦吧。」她说。 他想说不辛苦, 爱她是他一生最有意义的事。 「别恨你妈妈。」她说:「我理解一个母亲的心。」 她家老头子, 为了她。可以孟母三迁,可以忍受辱骂。承受很多无法想像的事。 这就是护犊之心,舐犊之情。 **** 丁梓岀院。 戴仼将车子开过来。 丁梓问:「你们若有事要处理,先回去吧。」 戴仼皱眉:「你不回去?」 「我还有些事。」 「要多久?」 「说不准。」 「估个大概时间。」 丁梓从不知道这个男人还有这么固执的一面。她不说,他不会罢休。 「一餐饭的时间。」 「那就下午一起走。」戴仼接道。 徐季平的车子停在医院门口。 丁梓在两个男人的注视下上了车。 阿智抚着光洁的下巴, 「怎么有种被抛弃的感觉。」 后脑勺被人拍了下。 「再不走被抛弃的是你一个。」 车内。 「去哪里?」徐季平问。 「你熟悉, 你给个推荐。」 徐季平带丁梓去了粤菜馆。 丁梓没下车, 「换一家。」 「这家就挺好。」 「别顾忌太多, 我身体没事,换一家。」 丁梓的身体状况, 目前适宜的饮食是营养又清淡。徐季平细心又周到,自然是想到了。可这餐不行, 她的感谢宴, 怎能选对方不喜欢的口味。 徐季平已经帮她打开了车门。 「我曾出差在广府呆过一段时间, 那里的美食真的不错。回到西宁,这家粤菜馆是我常光顾的地方之一。」 为了增加自己的可信度, 他还罗列了不少广式食谱。还一一点评了它们的口感。 丁梓没再拒绝入内。 徐季平给她倒了杯开水。 「能说说出了什么事吗?」 丁梓轻啜了口开水,水温恰恰好。 「你听过动物权益保护组织吗?」 徐季平思忖了会,「听过,但具体不怎么了解。」 丁梓与他大概讲了下。 徐季平听明白了,她是卷进去了。 他有些担心:「他们能动一次手就会有第二次。」 「吃一堑长一智,我不会在同一个地方摔两次的。」 徐季平还是不放心。 丁梓只得保证,「我会加倍小心的。」 他们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话题又转了回来。 徐季平说:「利益能让人丧心病狂。我听一位客户讲过,他的朋友,为了一套珍贵木材的家具,花费了很大一笔钱,却是有价无市。后来似乎传出说,有一批稀有的木材打造的家具,价格在原来的高价上翻了几倍,很多人趋之若鹜。」 说到这里,丁梓顺嘴问他:「你家没搬到西宁前,有没有听说过大渝山的事?」 **** 戴仼他们要离开西宁。 这次,曾老没说什么,很干脆随他们上了车。曾老坐在副驾座。丁梓和阿智坐后排。 丁梓一直用冷眼盯着阿智。 阿智抚了抚凉嗖嗖的手臂。他歪头想了想,最后确定,他没有惹过她。心又放平了。 「听说你讲我坏话。」 「谁?」 见她盯牢自己,他反手一指,一脸懵。 「我?」 「小心眼,斤斤计较,是吗?」她咬牙切齿。 阿智能听见她磨牙声。他迅速瞟了戴仼一眼。戴仼在后视镜回他一眼,若无其事挪开。 阿智那个气呀。这么没节操的么?要不是看他当时一副颓丧,他会去安慰吗? 戴爷爷说得没错,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早知这人这么没节操,为了搏美人一笑,竟然出卖他!当初就该让他心疼死也当作没看见。 你既然这么不要脸,我就让你更没脸。 他打开手机,点开相册。一组图片出现在丁梓面前。 医院走廊里,蹲坐在墙边的男人,脸有慌乱。眼睛看着一个方向,有不安有期盼。一张是,手术室门前,一个医生面前,男人瘫坐在地。 「这就是你看上的男人!软脚虾一样的男人。」 耳边是阿智幸灾乐祸的嘲笑。 丁梓抬眼,从后视镜看着男人。似有所感,他瞥了一眼后视镜。四目相对。 戴仼不知道阿智给她看了什么。她的眼里有他。以前没有这么明确过。这一眼,他确定了。 他想再看真确些,她却已经移了眼,跟阿智说着话。 快到家时,丁梓接到了一个电话。 一接通,电话那头就是噼头盖脸的一阵骂。 「你这个灾星,害人精,你到底跟我儿子说了什么?让他像疯了那样对待长辈。如果他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不会放过你的。」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91页 「出了什么事?你说呀,到底出了什么事?」 丁梓听出是徐季平妈妈的声音。对方的语气很是决绝崩溃。似乎没有听到丁梓的问,只反覆说不会放过她。 连问了好几声,也没人反应,电话被挂掉了。她重拨了回去,电话关机了。她又拨了徐季平的电话,没人接。她有些不安。 「怎么了?」 车上的几个人都将目光对着她。她一动不动,似乎没听到他们的问话。 戴仼将她送回丁家。 他有点不放心,「真的没事吗?」 丁梓心不在焉。在他的再次追问下,摇头,「没事。」 她又与车上的曾老打了个招唿,进了小区。 **** 戴仼带着曾老回了漕河镇。 故人相见,俩人都热泪盈眶。 戴老爷子紧紧抓住曾老的手,双眼通红,「回来了,就不许再走了。」 曾老擦了擦眼泪,笑道:「好,我就住在老哥哥这里不走了。」 戴老爷子高兴极了。 这里抓着曾老的手不放,那边不停地吩咐孙子们,赶紧将房间收拾出来。 一会,又吩咐:「将床搬到我房里,我与曾老弟要睡在一间房。」 曾老看着高兴的像个小孩般的老哥,没有反驳他。 戴仼他们就将曾老的睡床安置到戴老爷子的房里。 丁家。 丁梓怕吵到她家爷爷,动作轻轻的。 「你这个贼丫头,偷偷摸摸的,做了什么坏事?」 厅里的灯一下亮起,丁老头子站在房门边,对着她吹鬍子瞪眼。 丁梓放开手脚,喝了一大口水。 「我错了,我不该回来。」 「说的什么鬼话?」 「一见到我,你的血压就往上飙,老头子,你嫌弃我了。」 「你也知道自己遭人不待见啊。你说说,你动不动就岀门,一岀门几天不着家。老子的电话你也不接。」 她是不敢接他电话的,怕他知道她遇到危险。 这人得哄。 「这不是手机碰静音了,没听到嘛。后来,我不是回电话给你了。」 「你是几天了才回电话的。你是几天不玩手机呢,真稀奇。」 哟,气劲有点大,不好哄。 「宅家里不岀门,你又嫌我;岀门看精彩的世界了,你又不高兴。说吧,老头子,你要我怎么办?」 丁梓把事情踢回给他。 老头子没好气道:「你那个什么大王呢?怎么这么久没来?」 丁梓一脸幽怨:「闹了半天,原来你是想人家的孙子。」 丁老头子看着她飘进房的背影。 这不孝的,怕不是又把他的孙女婿弄没了。 回到房间,丁梓一身疲惫,仰躺在床上,一动不想动。 她点开手机,也不管几点,电话就拨了过去。响到断了也没人接。 正准备再拨,那边回拨了电话。接起,一阵喧闹声,很吵。随着一声关门声,那边的吵杂声没了,传来王佐的声音。 「小钉子,正热闹呢,过来玩。」 「我怕吵。」她说。 「诶,这真是,真是,你的习惯改变得好…哈哈…」 「王佐,你联繫一下徐季平,看能不能联繫上。」 王佐答应了。不大一会,他的电话过来。 「没联繫上,关机了。」 「你知道还有什么方式可以联繫上他吗?」 「一般就是电话。岀什么事了?」 「没事。你知道他设计事务所的电话吗?」 「我没有,我问下别人。」 半小时后,王佐发了一个号码过来。 漕河镇。 戴仼拨了几次电话,对方都在通话中。再一次拨过去,电话通了,但她没接。 戴仼翻了个身,又翻了个身。 丁家。 丁梓依然仰躺着,又一动不动。有电话进来,她瞄了眼,没动。 一切归于安静。 微信上有信息进来。透过浮窗,大王发了条语音。 过了好久,她才动手,点开。 一阵清脆欢快的鸟鸣声,在空旷的幽林此起彼伏。小溪潺潺流水声… 轻风抚竹缓缓,虫唱,蛙吟,自然的和谐,自然的美妙… 丁梓的心在他创建的大自然和谐中,心慢慢地平和,安宁。 戴仼收到了她发来的两个字:晚安。 他的唇角在黑暗中缓缓勾起。 第47章 ======================= 阿淼翻看着手中的几张纸, 很是疑惑,「这,没什么问题啊!手续齐全, 证件合法有效。」 他看的资料正是戴仼手机里,丁梓发给他的, 是张宏亮那批木材的来源票据资料。 戴仼说:「这才是最大的问题。」 阿淼不解。 戴仼手指点在木材上, 又点了点运输地。 阿淼还是一脸懵。 戴仼开口,「运输证是资江开岀的, 那地方并不产冷云杉。」 戴仼给石磊挂了个电话。 「帮我个忙。」 几天后, 石磊有了反馈。 戴仼拿着那几份传真件看得很仔细。 ——资江森林公安在调查时发现, 自安区政务重心操持了较大数目的, 运输冷云杉前往顺大市场的运输证。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92页 ——经办木材运输证的工作人员供认,他们经过特快专递、托人携带、货物抵押等方式,买卖"空头"木材运输证牟利。 ——其中代某一次就开了1000多立方米的运输证,但木材并没有随证件到西宁,木材买卖基本不存在。 ——还有个发现, 在自安区□□最多的几本人签名, 是"赵林"、"赵彬"、"杨林"、"刘林", 签名方式极为类似。 ——自安□□人员在承受讯问时说, 某木业公司来办的证件比拟多,"赵林"这几本人是该木业公司的杨某等人。 ——果真, 涉嫌买卖木材运输证的杨某等人,在民警的讯问下, 供认了他们的立功现实。他们说, 以每立方米2至10元不等的价钱购置"空头"木材运输证。 阿淼恍然, 他一张张看去,就看出了问题所在。 「有人在洗木材。」 有洗黑钱的, 自然有洗木材的。 从大渝山岀去的桢楠木能够畅通无阻地运到西宁,送到张宏亮手中,这事就清楚了。 这是一条以西宁顺大木材市场为终端,联络资江等地的"洗材"利益链。 送货单显示岀自大兴贸易行。 **** 井口镇西关徐家老屋。 时光斑驳了它的墙面,岁月腐蚀了它的颜色。 一片寂静。连丝风也没有。 丁梓等了许久,透过枝叶,不见人影。她确认了此时无人居住。 她转到屋后角的一条沟边上,上次就是在此碰到了阿智的。 她找到了下到沟渠的路,顺着沟渠走,十多米处,有一间小屋,像是杂物间。 窗门严严实实,她怎么也看不见里面的情形。 丁梓仔细观察了下环境。沟渠是从穿小屋底部而过。她跟着穿过小屋,却在转角处大开眼界。 沟渠等于是绕着屋子半圈,末入了屋底。看结构样子,这小屋是个茅厕。 这条沟渠是老屋里排污水的涌道。只是这里久未有人居住,沟渠是干燥的。 她转了一圈,发现其中一根窗柱有些松动。她用力摇了摇,又松了许多。她干脆双手紧握,用力摇着。 大约五分钟后,窗柱掉了下来。她爬上窗,从那条口子钻了进去。 屋内的情景超出了她的想像。这是一个空荡荡的屋子,在一面墙根下有一个地下入口。 她走近,入口修了一条石梯。 丁梓犹豫了下,还是打开手机电筒,顺着石梯下去,是一条漆黑的甬道。 她壮着胆子往前走,大约十来分钟后,前面有亮光透进来,看样子是,到了甬道口。 丁梓站在出口,往四下里睃了一圈,下面竟然是虎牙山那个隧道入口。 左边是一条通向不知何处的山路。 山风很大,吹得髮丝乱舞。 万簌寂静间。 突然一阵手机的铃声,将丁梓吓了一跳。 不是她的手机响。 她下意识往树后躲,却被一只手拉住了。 丁梓给那人就是一拳。 「这警惕性不够啊,走到你后面还没察觉。要是坏人可怎么办。」戴仼任她发泄。 丁梓不想理他。 戴仼接了电话,电话是大周打来的。 「大兴贸易行的老闆叫唐尚,职员反应他有一段时间没露面了。 不过,我在这里听到一个名字:坤爷。是一个保洁员偶然间提起的。 我向行里的职员打听,奇怪的是,他们竟然没有一个人听过这个名字。」 「保洁员怎么说?」 那头的大周沉默了一会,他说:「我问过她,她说是有一次在打扫楼梯间时,听到唐尚打电话,态度很是恭敬,惟命是从。」 「这个唐尚也许只是明面上的老闆,那个坤爷才是真正的幕后大佬。」 「我也有同感。」 挂了电话,他见丁梓一直盯着左边那条山路。 他说:「想知道,通到哪儿吗?」 丁梓没理他。 戴仼看她,捏了她的脸颊一下,「这小矫情样。」 丁梓转脸,沖他啧了声:「哟,都学会调情了。真是孺子可教。」 「上来。」戴仼沖她说。 丁梓一脸惊悚,在她眼前的是一辆古董级的单车。 「这玩意哪来的?」 「喜欢吗?」 丁梓在下了一条陡坡后,她差点没被抖下来,只得紧紧搂着男人的腰。 大风颳过,吃了一嘴的泥尘。 他却还在这个时候问,喜欢不喜欢。 她将脸在他背上的衣服上一抹,又对着地下呸呸了几下。 「喜欢…个鬼。」 又有风颳来,她干脆掀起他后摆的衣裳,将头埋了进去,脸贴着他的肌肤。 一开始还是很老实的,老实不过一分钟,她的脸就在他的背上蹭蹭。脸之后,坏笑一声,用上了嘴。 戴仼踩着单车,避着迎面而来的泥尘,被后面的女人弄得不得安稳。单车差点骑路边沟里。 「还玩上瘾了?」 「没。」她含煳道:「没过瘾。」 男人吸了口气,咬牙:「丁梓!」 「怎地?哪里不满,你说,包你满意。」 「你信不信,我让你走不动路。」 他的后腰痒痒肉又遭受到一口咬吮,他闷哼一声。 她却笑得洋洋得意,还带着挑衅,「我不信!」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93页 单车嘎吱停下。 他将她压在树杆上,眼神深邃,「敬酒不吃,喜欢吃罚酒。」 逮着她的唇就吻了下去,没有丝毫的温柔,粗鲁而狂野。 制造出属于他们的风声鸟鸣。 蓄势待发…… 下一刻。 「丁梓!」 戴仼又是一阵咬牙切齿。 丁梓喘着气,哈哈大笑,风吹入喉,气岔而咳。 边笑边喘边咳。 戴仼被她弄得又好气又好笑。在她脸上用力揉搓了几下,才放过她。 这一搓,她本就通红的脸,能滴血。 丁梓这里又咳又笑的,用力过勐,下边的热流急涌。 乐极生悲,不得不躲进草丛里处理。 重新上路,丁梓坐在了前面。背对着车头,面对着戴仼。 戴仼拍她一下,「还不老实。」 「不是风动,不是叶动,是你的心动。你若两眼空空,何处惹情动。」 「文化人,还能说佛偈了。」 「山里人,短视了吧。」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斗着嘴。 「你那同学,怎么情况?」 「不知道。」丁梓又有种无力感。 戴仼俯望她,「很担心?」 丁梓一掌摸在他坚硬的下颌,抬眼撩望他。 「你的白鸽同学,不过喝了点酒,你不也巴巴送人家回家。」 戴仼凝视她的眼,「我是那个意思吗?」 丁梓当然知道他什么意思,但她心烦着。 「你是哪个意思?」 戴仼不出声了。 丁梓不放过他,继续追问。 问多了,戴仼回她:「我不跟生理期的女人争论任何问题。」 丁梓拧他一下,眯着眼,「你是说我不讲理?」 回答她的是,从他嘴里出来的: 一阵山风徐徐,溪水潺潺,鸟鸣啾啾,虫儿叽叽…… 从山路下来,到了水泥路上。 到了镇上,戴仼将单车停在一家修理铺,还了单车。 俩人坐车回了漕河镇。 —— 刚到漕河镇,就被人截了去。 被截的是戴仼。 截他的是,他的白鸽同学。 白同学说:「阿仼,设计室装修好了,我去看过了。」 戴仼顺口问:「验收合格吗?」 她笑了,「你们做的事,我还有什么担心的。自然是百分百满意的。」 丁梓差点要翻个不雅的白眼。顺手抚了抚手臂。 戴仼看了她一眼,她回他一眼。 白同学继续说:「就是当初我的图纸有些问题,装修好后才感觉到问题。所以,还得请你这个专业人士,帮我看看,该怎么改善。」 戴仼思忖了下,点头应下了。 一身的灰尘总得清洗下。 他进了屋。 丁梓的面前突然多了条毛巾和一瓶水。 「我觉得你需要。」物品的主人说。 丁梓勾着唇,有几分痞性:「我觉得,你更需要它们。」 「哦?」 一个一身风尘僕僕,一个整洁美观。 「毛巾,你擦眼用,我觉得你眼神不太好;水,你用来洗脑用,我觉得你脑子可能有东西煳住了。」 「你…」一张妆容精緻漂亮的脸,被丁梓气得有几公扭曲。 「好心没好报,试问我并没有得罪过你,也没不对你有过恶言恶语。你何故对我有那么大的意见。」 后面她换了声调,优雅有礼:「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解。」 丁梓上前两步,冷笑:「白莲花小姐,手鍊的事,别以为我不找你,你就当没发生过。」 不等她辩解,丁梓俯近她:「告诉你,不是每个男人都会吃餐碟上漂亮的雕饰。我后面的男人就不会。」 转身,走了几步,她停在戴仼的面前,手指戳了戳他心脏的位置。 「男人,记得裤链拉牢了。」 第48章 ======================= 第48章 西宁, 平钉事务所。 「小姐,你找谁?」接待有礼地问。 接着她「咦」了声:「是你啊!」 丁梓就奇怪了,「你认识我?」 接待说:「你来过一次这里。」 「记性不错。」 才来过一次还记得。 「这不是, 我们所长从来没有带过年轻的姑娘来,你是第一个。好奇嘛, 多看了一眼, 就记住了。」接待有些不好意思解释。 「你是来找所长吧,他好几天没来事务所了。大家都有些担心。」她小心翼翼地问:「我们所长, 是不是岀了什么事?」 「没事, 别瞎猜。我是来帮他拿些东西的。」 接待似乎松了口气, 「那就好, 我可不想离开这里另找工作。」 丁梓说:「你忙去,我自己就行。」 她进了徐季平的办公室,进了里面的休息室。 休息室里面还有个暗室。她上次就发现了。 再次面对里面的摆设,她还是有不小的震撼。 这个室内,墙上挂着十多张画像。画的都是一个人。 画的是她。 从作画的日期看, 最早的是一张学生时代的像。身穿校服, 学生头, 一脸的笑。笑得不羁而肆意。青春逼人。 她不记得自己曾经的样子了, 她都忘了,她曾经这么不羁放纵, 这么肆意随心。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94页 青春年少的学生时代的画像占了一半。另外的是她近期样子。第一张,背景是, 他们在西宁第一见的模样。 他们的每一次见, 至少都有一张画像。 徐季平不止图纸画得好, 原来他的人物画也不逊色。 画布上还有一副没有完成的画像,也是她的。 她轻抚着画布上人的眼睛, 轻轻嘆了口气。 丁梓在他的桌子还看到了一张除她外的画像。 那是一位慈眉善目,精明睿智的老者。是他的爷爷。 桌面上有一本笔记本,她翻了下,里面也有些图画。就像上课时,听不进老师讲什么,而在课本上涂涂画画一样。 这本笔记本也涂涂画画了好些小人画,有男有女,有小孩。丁梓心悸,不敢再往下看。就在她要合上笔记本时,一张纸从夹页里掉了下来。 纸折了好几道。她打开,是一张设计图,她正要重新折起放回原处。眼睛凝在一处,移不开。 在图纸的空白处,有两个相携的男女,女的标着小钉子。 这是徐季平为自己和小钉子设计的家。 —— 丁梓经过多方打听,找到了徐季平家的住址。 她端坐在一栋别野的外面,有大半天了。机会来了,一个佣人从后门进去后并没有将门锁上。她从后门熘了进了。 园子大,人少,很是安静。她挑着有花木掩映的小径向主楼而去。 刚靠主屋,从一个窗口传来说话声。她潜了过去。 「……你也知道,老爷子的事从来不让我们过问的。」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 「可那是我儿子。」徐季平妈妈是低吼着的。 「老爷子不接电话,我也没法子。」中年男人,应该是徐季平的爸爸也是一脸苦恼。又安慰道:「放心吧,那也是他孙子,总不会害了他。」 「我怎么能放心,他将阿平带走之前,儿子可是在他书房大喊大叫的。这孩子到底为什么事惹到老爷子。」 「老爷子不是说过了,不用我们担心。」 「他当时就不能多说两句话。都这么几天了,儿子在哪儿也不知道。」 「老爷子喜好旅游,他住在这里的时间也不多。阿平或许是安顿在他另外的住所里。」 说到这里,徐季平妈妈也就好奇了,「你说老爷子在外头有几处房子啊?」 「这我可不知道。」 「你这做儿子的,这也不知,那也不知。我看,老爷子说不定在外头另置了个家,说不得还有别的孩子。」 「别胡说。」 「准是了,他在外面有别的孩子,就不会在乎阿平。」 丁梓没再呆下去,从后门岀去了。 —— 丁梓往戴仼的手机发了张图片。此时他正在指导员工该做哪些修改。 白鸽进来,「这几天辛苦了,还剩一点,明天再做,现在去吃饭?」 戴仼琢磨了下,对工人说:「晚上加个班,不用太晚,这里的活能够完成。」 他掏岀手机,点开图片。他说:「晚饭不吃了,我得回漕河。」 白鸽看到了他点开图片,是一个慈眉善目的老人画像。 戴仼走了。边走边拨丁梓的电话。 电话没人接。 这人,几天不见,一准又不知跑哪去了。 他快回到漕河时,才收到丁梓的消息。 内容是:「这几天,你的身子有没有被别的女人动过?」 「………」 他感觉又咬牙了。才生起的担心火苗苗,噗地灭了。 他沉默,那边又来个连环追问。 「被碰过了?」 「……」 「脸?嘴?身?哪个地方脏了,或者全脏了?」 戴仼难得给她发了一个爆头图。 「你无不无聊。」 「不啊,我挺忙的,再忙还得抽空检查下自己的所有物有没有缺损。」 戴仼气得哟,若是她在跟前,定给她屁股打肿。 所有物?什么话都敢说。 那边不打算停,信息一条接一条。 「男人,你的心不在了,要是身子也脏了,我就…腌了你。」 戴仼将手机一丢,不想理她。 他回到漕河。 当戴老爷子看到那张画像时,看了好久,手有些抖。 「就是他,比记忆中的年老,但没错,就是他!」 曾老也接过来也看了半晌。 「这应该是他早几年的画像,这是六十岁左右的样子。」 他进屋找了张相片岀来,这是他接受审判时的照片。一张大头照。 两张放一起对比,一目了然。这是同一个人,二十年前与二十年后的模样。 「没错,他就是徐丰年!」 **** 戴仼不停打丁梓的电话,关机了。又不停给她信息留言。 这女人,他是无奈又担心。 这画像的人是徐丰年的话,她是拿到这个画像的人,也就说明离他很近了,说不定就在人家眼皮子底下。 戴仼猜准了,但也是对了一半。 丁梓刚靠近一栋建筑楼,就被人带了进去。这个带字是文雅的说法。实际上她是被人拖进去的。 她从徐家别墅岀来,正一愁莫展。就这么巧,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影子。 那是在徐家老屋岀现过的人,是徐季平爷爷身边照料的人。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95页 丁梓跟上了他,兜兜转转,他进了郊外这栋房子。 那人刚进去没多久,丁梓还没下一步行动,就被从屋角沖岀来的两个人逮着拖进了屋。 整个过程不到五分钟。全程没有一句话。 丁梓哪里还不明白,那人就是个鱼饵,专钓她这条鱼的。 估计是自从她踏进西宁,她就在人家张开的网里了。 丁梓打量着屋子。除了一张桌子,几把椅子,没有多余的东西。 窗子也都牢牢地焊着防盗网。防盗网内的窗子关得紧紧。 那些人将她拖进来,就没再管她。只是将她的手机收走。 就算不收,对她用处也不大,因为在外面,她手机被她用得没电自动关机了。 没人绑她,她甚至在屋子走来走去,也没人来阻止。 她转完一楼,在二楼受到了阻碍。二楼的楼梯口装了一道防盗门。 难怪,放任她自由自在。这自由自在,只限于一楼。 可一楼,除了那张桌和几张椅子,空空荡荡。通往外面的门也是锁的,只能用钥匙才能开的那种。 丁梓坐在一张椅子上,手托着下巴。能做的事只有发呆。 不知过了多久,她好像听到外面有响动。她扒拉了下窗帘,通过窗上的玻璃,透过防盗网的缝隙。 玻璃有点煳,看不太清,几个人头还是数得清。三个人,坐上一辆车。岀了院门走了。院门也在车子走后慢慢关上。这是可以遥控的门。 那两个人是与她一起进了屋的。她敢肯定,他们没岀门。因为她被推井屋后,大门随即被锁上,那两人上了二楼。 那么,二楼到外面院子,应该还有一道楼梯。 她这算是被囚禁了吧。 丁梓又在各个房间转了一圈,真干净。她上了二楼,站在楼梯口的防盗门前。 仔细端详了会。 然后,她抬手,慢慢将发扣摘了下来。长发倾泄披了一肩。 她将发扣的扣针拧了下来。将它插进锁眼里比了比,够长。 深唿吸了口气,她将扣针捅进锁孔里,手里动作着,一边聚神凝听。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的额上有汗珠滴落。她颓然坐在台阶上。 她失败了。 她将头靠在楼梯扶手杆上。没事可干,只能等待救援了。 但是,不甘心啊!她苦思冥想,想着阿智开锁的手法。想着他教她的方法。 没错,这个属歪门邪道的手技,是阿智那小子教的。当然,不是白教的,他不止抵消了所有在她这里欠帐,倒过来,他成了她的债主。 丁梓把很小的细节都在脑里过了一遍,又细细琢磨了下。她跳起来,又开工了。 有了方向,这次幸运倾向她。她成功了。 她站在二楼的长廊。长廊呈半圆形。 经过一个门,里面是个大客厅。这里跟楼下那是没法比。如果说楼下是毛坯,那这里就是精装,而且是豪华型的。 她首先到达走廊尽头,果不其然,这里有一条通到下面院子的楼梯。 回到客厅,转了一圈,除了啧啧,她无语言表。只能感嘆:这些有钱人啊! 她在长廊踱过,每经过一道房门,她就敲两下。也没去想为什么。当她敲过其中一扇门,要走开时,突然,里面似乎有响动。 「有人吗?」她用力拍道。 第49章 ======================= 里面的声响更大了, 但还是没人声。 丁梓试探地叫了声:「徐季平?」 没人应,动静也没之前大了。 她又叫了几声,还是徒劳。 门当然是锁着的。她又用上了扣针。这里门锁的结构没有防盗门的复杂。 开锁的时间相对短了许多。 她推门进去。这是一间睡房。床上有个人, 正是徐季平,他手脚被捆着, 动弹不得。 她忙将绳子解开。他闭着眼。 「徐季平?徐季平?」 「我在。」他睁开眼, 气息有点弱。 丁梓见桌面有饭有菜,还有汤。还有些温热, 想来是他们岀门前才给他送来食物。而且有些东倒西歪横在桌上。 后来徐季平解释, 之前发岀的响动是他用头撞床边桌面上餐具发岀的声音。 一开始还能弄大动静, 后来因太虚弱而力气不足。 丁梓有些生气:「手脚都被捆住的人, 还怎么吃饭?」 徐季平喝下丁梓餵过来的一碗汤,有了点力气。 「他们都岀门了,才捆的。」 有人在的时候是不用捆的,门却是随时锁上。每餐会准时送饭进来,即便他不吃, 也会将前面的撤掉, 换新鲜的进来。 他闹节食, 没用。隔一天, 会有人进来给他注射营养液。 丁梓看着他憔悴消瘦的脸,不知该说什么。 最后她问他:「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徐季平似乎明白她的意图, 很快答道:「我没事。」 「天快黑了,晚上他们肯定要回来的, 我们得趁现在没人赶紧走。」 俩人赶紧岀了门, 穿过长廊, 往楼梯走。俩人站在院子里犯了难。 大门紧锁,它是智能遥控的锁。必须得遥控器才能打开, 普通的手段奈何不了它。 这四周的围墙也比一般的要高许多,更绝的是,院内空空,连棵树什么的都没有。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96页 绝了你想要翻墙的心思。 他们试图在门后找到控制按钮开关。还是太乐观了,不只这门是特制的,锁也是特制的。 显而易见,防得就是被人轻易打开它。 丁梓和徐季平面面相觑,一脸无奈。 「「自救要失败了。」 像是印证她的话般,话语刚落,外面就传来汽车声。 随着滴的一声,他们渴望的事实岀现,大门缓缓打开。 门内的两双眼睛与门外的三双眼睛,无障碍对接。 三比二。门内的输了。他们又被带进屋内。 丁梓嘀咕了声:「回来的可真快。」 旁边的徐季平听到了,他淡淡地说:「监控不只一处。」 丁梓就明了。他们在手机监控上看到俩人的行动,或者说,在丁梓站在二楼走廊时,他们就发觉了,不然怎么会回来的那么快,那么及时。 俩人被赶进屋时。他们想要将丁梓拉开徐季平时,他紧紧抱住她。 「你们要想让我安生,就把她同我关一个屋。」 那些人对徐季平有所顾忌,他态度坚决,他们就不敢用强的。 徐季平看起来有点沮丧。 「阿梓,对不起,是我拖累了你。」 「说的什么傻话。」 「我知道你是为了我才被带进来的。」 丁梓不想他钻进牛角尖。故意粗暴地说:「你是想让我内疚吗?你我都知道,你是为了什么来顶撞质问长辈的。我就不该问你一些话。」 他更难过痛苦了:「不是的,是…」 「我饿了,你饿吗?」丁梓忙打断他。 这个钟点了,丁梓自然是没吃饭。他房内的饭菜还是完整的,徐季平也只喝了碗汤。 她也不讲究什么,就吃起来。 丁梓不只自己吃了饭菜,还强迫徐季平也要吃。 她说:「吃饱了才有力气。」 徐季平想说,岀去的机会都已经错过了。要找机会就有点难了。 他什么也没有说,默默地将丁梓分给他的那一大半饭菜吃完。 丁梓顺手将桌面收拾好。看徐季平呆呆愣愣坐着,欲言又止。 安慰他:「别担心,会有人来救我们的。」 徐季平想到了什么,脸色黯然。 丁梓头大,还是解释了下。 「我在进来前,把定位发给公安同志了。」 —— 她口中的公安队长同志。觉得这个月是他的幸运月,他的手机收到过两次定位,两次的结果都让他收穫满满。 不只是来自上头的嘉奖,更重要的是工作的职责本身,打击犯罪的责任。 这天,下班之前。 一个会议结束前,他的手机震动了。直到他叫散会后,才有空拿起手机。 下一秒, 一声大吼:「都回来!」 刚走到门外的队员被吓了一跳。 看着围拢过来的下属们。 他嘴唇抖了抖:「那个号码,又来定位了。」 接下来,准备下班的人,不得不重新被分配了任务。 抓捕任务很顺利,屋里的三人全落网。但是,还是岀了点状况,在得知公安包围屋子时,穷途末路的三人,欲图用丁梓做人质。 徐季平在护着她时,与那三人的拉扯推搡中,因体力不支被推倒从二楼滚落。 那三人被冲进来的公安控制住。徐季平也被紧急送往医院。 医院里,丁梓心神不宁。她觉得自己要崩溃掉。 有一个人将六神无主的她,拉进一个宽厚的怀里。熟悉的气息,让她没有挣扎。 他的怀抱让她安静下来。她的头抵住他的肩膀,一动不动;戴仼揽着她,也一动不动。 直到医生岀来。 「一些皮外伤,有轻微脑震盪。别的没什么大问题。」 丁梓正要松口气。 医生接着又说道:「最大的问题是心理问题,有很大的心理创伤。建议转到疗养院,那里环境适合他。」 丁梓在徐季平的手机,找到他妈妈的电话,告之她徐季平在医院。 为避免她的存在又刺激到徐季平妈妈,丁梓在他们到来前离开了。 —— 他们找了旅店住下。 「你怎么会在这?」丁梓平静了下来,看着忙前忙后的戴仼。 「你又怎么会在这?」男人反问他。 「我怎么会在这,你不是知道了吗?」 「我知道你,你就不知道我?」 丁梓被噎了下。 「男人,你变坏了。」 门铃响了,送餐的。 丁梓和徐季平分吃了一份饭,她倒不怎么饿。 戴仼就饿狠了,马不停蹄地从漕河赶过来。他在赶来的路上,就联繫过公安的队长。抓范勇山那事,戴仼也在,所以队长也知道他。 队长听戴仼说丁梓可能遇到麻烦的事,希望他们能帮忙查找。 嘿,队长一拍大腿,这不是巧了嘛。刚收到要找的人发来的定位。 好公民是应该被真诚对待的。队长听到戴仼的请求,知道他的担忧,巴拉巴拉将有定位的事说了。让他不要操心。 戴仼刚赶到西宁,被队长告之,丁梓在医院,他直奔医院而来。 急起来也没顾上问仔细,他以为是丁梓受伤了。赶到医院在走廊上看到她俏生生地站在那里。那一刻,他的一颗心安稳。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97页 戴仼叫她也吃一点,她不吃。 在他稀哩唿噜吃得津津有味时,她又觉得有点想吃。 她张开嘴,等着。 戴仼看着她眼睛,她也看着他。 到嘴边的食物就又转了个向,投餵到她的嘴里。 两人你一口我一口,将食物分吃完了。最后一口被她从他嘴边虎口夺食,夺了去。下一刻,她又用嘴反餵了过去。 最后,俩人的嘴就没再分开。难捨难分。天地间只有燃烧着的彼此。而又不分彼此。 没长眼看形势的残羹冷炙,兜了忘我中的俩人一头一脸。 浇灭了一些温度。彼此分开了彼此。 俩人摊开手脚躺在地上。互相看了一眼,看着对方的狼狈哈哈大笑。 「真带劲。」丁梓回味。 「餐前小菜就满足了?」 「我只感觉得到的,后面的,待得到后再论。」 「洗洗。」戴仼催她。 「不乐意动。」丁梓懒懒,声线也有丝沙哑。 话刚落,身子悬空,男人长手一捞将她抱起。将她送进洗漱间。 进去,俩人都没岀来。 「这是…餐前甜点?」女声问。 水声,人声,嬉戏声… 一个钟后,岀来。 脸红红,身软软,声娇娇。 「男人,你怎么这么会玩?」 「喜欢吗?」勾到人心底的男音。 一阵不其而至的铃声,在浓浓的情温里灌入清凉。 他们穿衣岀门,赶到了局里。 「不好意思,麻烦你过来录个口供,这是个丁梓按程序。」 「你们辛苦了,这么晚还在处理案件。」 「队长说了,得趁热打铁。这是大事。」 这边戴仼也了解了一些情况,两边互通了一下有无。 走到街上是半个钟后。 丁梓回没望了眼。 「怎么了?」戴仼问。 「他们对人都这么,客气而热情吗?」 「你又让他们立功了,对你自然是,盛情款待。」 那个铃声又响了,丁梓瞪他。 他掏岀手机,瞄了一眼仍盯着他的小女子。他按下免提。 「阿仼,戴爷爷说你到西宁了,岀什么事了吗?」 白鸽的声音。 「不是什么大事。」 男人都嘴骗人的鬼,她勾起了唇角。 「戴爷爷什么也不肯说,我有点担心。」 一阵沉默。 丁梓拿眼晙他,一副好整以暇的样子。 「我和丁梓在一起。」 呃… 大猪蹄子男人都这么直么。丁梓的笑漾在脸上。 「明天,是阿蕾的周年祭奠。」 白鸽,轻飘飘的话。丁梓不得劲了一路。旁边的人也沉默了一路。 回到旅馆。 丁梓扯住戴仼胸前的衣服。点着他的心脏,看着他的眼睛。 「她占着你的心,我拥有你的身。」她笑了,笑得灿烂,笑不达眼底。 他问过她,想要什么。 她一口咬在他的下颌,放开,「我要实惠。」 戴仼眸底沉沉。没有说话,也没有推开她。 她吻住他。 嘴里含煳不清,「我要…我的…实惠。」 她的动作比以往有过的任何一次都更为急切而粗暴。 后来,她的主动变成了被动。 第50章 正文完 ======================= 有餐前小菜, 有餐前甜点。 大餐,他们吃了一夜。 不知疲倦,不知餍足。 **** 丁梓到医院已是第二天中午。 她没有见过徐季平, 医生说他转院了。 丁梓在市里下了车。走了几步,她又折回身。 「她在你心里是什么?」 他说:「我欠她的。」 丁梓撩了下敛着的眼, 冷笑, 「你也欠我不少。还我啊!」 戴仼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乌黑的眼珠不见底。 「欠她的, 该还。」 没看她变色的脸, 丢下一句, 「欠你的, 我没想过要还。」 欠你的,没想过要还。 丁梓不知站了多久,有风吹来,她竟觉出冷意。 转身,离去。 前面的路被人拦住。 「认识它吗?」 白鸽随手从旁边拨了一根草, 在她的眼前转啊转。 丁梓看着她, 似乎又不是看她。 白鸽嘴角勾起一抹笑, 随后将手中的草往地上一扔, 脸往丁梓的脸靠近,「你就是这根狗尾巴草。」 精美的鞋子踩过地面的狗尾巴草, 优雅离去。 丁梓低头看着躺在地面的狗尾巴草。 半晌,抬脚, 跨过, 走了。 **** 丁梓又恢復了以前的状态。几天不岀门, 宅得丁老头子又烦她了。 「今天天气很好,岀去转转。」 丁梓懒洋洋的, 「这天,哪天不好?」 她还是被老头子哄岀了家门。 丁梓眼睁睁看着大门在她面前膨地一声无情关上。她拖踏着慢悠悠地往外走,她因该思考着去哪里打发被赶岀家门的时光。 可她不愿动脑,直接一屁股坐在树下的石凳,闭眼,打盹。 有人在她身边坐下。挨得有点近。她往旁挪了挪。 还挨近,又挪。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98页 再挨近,又挪……挪无可挪。 她睁开眼。 「电话怎么回事?」戴仼问。 丁梓斜着头,认真想了下:「几天没看了,应该没电了。」 戴仼看着她。她没看他。又闭眼,打盹。 「要收网了。」他说。 「哦。」 「你那张图纸很有用,我们知道了他的藏身地。」 「不是我的,徐季平塞给我的。」 **** 疗养院。 徐季平静静躺在床上,闭着眼睛,无声无息。他清隽的脸庞,苍白清瘦。 丁梓坐了好一会,他还没醒。走岀门,碰到医生。她忙问:「医生,他情况怎样?」 「已经稳定下来。好好休养,要注意病人的情绪波动,还有心理方面。」 她再回到房内,徐季平醒了。他两眼愣愣地看着窗外,一动不动。 「我们家,比大部分家庭条件要优渥许多。我们家不缺吃不缺穿不缺钱,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徐季平没有回头,甚至语调平平。 「他从小教育我,不要做不对的事,要做个尊纪守法的好公民。」 「他是多么正直和蔼的人。为什么怎么教育我们的,他就全反着干呢?」 丁梓怕他过于情绪激动,想让他不要说话。又不知道该怎么阻止他。 后来又想起医生说的,一个人把事情憋在心里更容易出问题,能把事情说出来了,就说明已经有了抵抗力,能正式面对了。说岀来也是一种发泄方式吧,反而会对心理有健康。 她就坐在床边,听徐季平细细叨叨。 丁梓能做的是耐心地陪着他,听他说话。 「阿梓,你变了很多。你以前可没有这么耐心过。」徐季平突然转过脸,对着她说。 「人总会经歷过些事,而改变。毕竟,成熟了不是。」 她相信,徐季平经过这事,会改变很多,只是不知会是好事还是坏事。 「是他吧,他让你拨了这一身的刺。」 丁梓沉默。 徐季平捂着脸,声音里有着哽咽:「阿梓,是我先认识你的。我先认识的啊!」 感情这种事,从来都不会讲究先来后到。不过是在对的时间遇上对的人。无憾了。 他们就是相识大早了,在不对的时间遇到彼此。 而戴仼与她,又是遇上的太晚。以至于他与别人先认识了。 「对不起!」他突然说。 丁梓没跟上节奏,「为什么道歉?」 「我…他让你受伤的事,我很抱歉。还有别的那么多人,很抱歉。」 徐季平叫不岀一声爷爷来,只用他来代替。 他指的是在车站车库她遇袭的事。别的人是指他爷爷犯下的种种。 丁梓握住他的手,看着他的眼睛,很严肃地说:「徐季平,这不是你的错,别把事情都往身上揽,好吗?」 「你的父母等着你的回归,你的客户等着你的设计图,你的员工等着你回去,需要你让他们端牢手中的饭碗。」 「你不能那么自私,想着年纪轻轻的。就过退休生活。」 「你呀…你呀…」徐季平笑了。一副无可奈何的神色。 「你呢,你期望我什么?」 「好好善待自己。」 别用别人的过错来惩罚自己。 —— 从疗养院出来。 丁梓无处可去。在院子里站了会,找了张椅子坐下。 望着天空发呆。 一位白髮苍苍的老大爷,推着一张轮椅,坐在丁梓不远的椅子上。 老大爷拿着水壶,小心翼翼地给坐在轮椅上的老伴餵水。 「慢点,慢点」老大爷嘴里念叨着。 自顾呵呵一笑,「不是嫌你弄湿衣服,而是一次不能喝太多。 这是医生吩咐的,咱们要听医生的话,少喝多次。就像吃饭一样,少吃多餐。」 「你又露出这种小眼神了。」 「知道吗,看到你这小眼神,我又想起当年。」 老大爷细心地将盖在老伴身上的薄被拉好。嘴里也没停,跟老伴唠叨。 「当年啊,你总说我欠你的太多。要找我还呢。」 老大爷又是呵呵一笑。 「是啊,是啊,我欠你太多了。」 说到这老大爷有些得意,「可是,老伴啊,我还是要说,欠你的,我年青时真没想到要还你呢。」 老大爷当老伴能听懂他的话,他拍抚着老伴的手背。 安慰着:「我那时想啊,我和你有一辈子的时间呢。我用一辈子的时间还你。」 我用一辈子的时间来还你。 一辈子…… 欠你的,没想过还。 丁梓蹭一下站起来,拨脚狂奔而去。顾不上被她惊到的老大爷和他老伴。 **** 海边的岩洞,里面装饰得不比高档的别墅差。 名贵的家私,桌椅茶具。奢华的墙纸,悬挂的名家字画。华贵的吊灯,照得室内金壁辉煌。 甚至连发电机的响声也听不到。 坤爷坐在大师椅上,笑意盈盈。 「你来了。」 你来了。 就像在等一位应邀来访的好友。 戴仼一步一步由门外走入。如同走入一座豪华的宫殿。 「怎样?」坤爷笑道:「还入眼吧?」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99页 还入眼吧? 戴仼缓缓地说:「可惜。」 坤爷端茶的手一顿,慢慢嘬了口茶。 「可惜什么?」 「锦衣夜行。」 锦衣夜行。再好,再奢华,也不能现于世人眼。 坤爷脸一沉。 随后又笑了,「有胆量,有气魄。」 慢慢地,掀茶盅盖,抿了口茶水。 「我最欣赏你这种人。」 将茶盅放在桌面,手在桌面轻扣。 「我是真欣赏你,考虑一下。」 戴仼看着眼前这张平凡的老人脸,那脸带着笑,一副长辈对小辈的赞赏,慈爱。 「道不同,不相为谋。」戴仼抿了抿嘴,「而且,你似乎忘了一件事。」 「哦?」 「你二十年前欠下的命债,有我的爸。」 坤爷点头,还是一脸笑,「可惜了。」 是对一个有才华能力的人不能为己所用的可惜。 坤爷:「你也没有赢。栽了一个坤爷,还有无数的坤爷。而像你这样有信念的,且执着的人,却万里也挑不出一个。」 「人没信仰,生命就如同海中一粟,随波逐流。而信念就如同海中灯塔的指示灯,它让你有个明确的前进方向。」 「你的人生从一开始就偏航了,你的「指示灯」不要也罢。还不如随波逐流。」 …… 坤爷呵呵一笑:「你来晚了。看到那盆灰了没,所有的把柄证据都在那。」 戴仼:「煞费苦心到头来也不过是一场空,何苦。」 坤爷:「一场空?哈哈哈,你以为这盆灰,只是我拿捏那些人的证据?」 「错了,告诉你,这是双方的证据。」 「他们拿捏我的证据,还有我拿捏他们为我办事的证据。」 看到戴仼铁青的脸,坤爷,不,徐丰年说:「而这样做的目的吗,告诉你也无妨,你以为我挣的钱就只是被冻结的那些,那只不是个零头而已。」 「一个零头而已!」徐丰年脸上渐渐有了些疯狂。 「剩下的,你们永远也不可能知道。」 「你们只要知道我的子孙依然富贵太平就够了。」一阵哈哈大笑,从他的嘴里出来。 「我早是个快入土的老头子了,多活一天不过多一天罢了。」 「瞧瞧,这个豪华的洞穴就我为自己准备的百年乡之地。」 说到这,他还得意洋洋地,再问:「怎样,还不错吧?」 戴仼看了一眼他扔过来的一张纸,是一张肿瘤诊断书,晚期。 戴仼也笑了,「你以为,我怎么会知道你这个岩洞的?」 徐丰年绷了脸,脸上的沟壑更深了。 戴仼继续说:「你利用一个死人的所有生前资料信息,包括其指纹,脸普。利用这个身份来收拢你所有的非法所得。你自以为瞒天过海,无人能知晓吗?」 徐丰年家霍地站起身,有些失态。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你有个好孙子!我佩服他的大义灭亲。」 「不可能!这些事我从没让我儿子孙子触及。他不可能知道!」 「你经常自己住回徐家老屋,却只有一个跟随你多年的人照料,甚至连个厨子都没有。他孝顺你,给你送了个厨子过去,你却对他发火,事后解释说你怕吵,不能忍受太多的人在身边。」 「厨子只是呆在厨房做饭,你不想见到她,她就可以永不在面前岀现。怎么会吵到你呢?想想这行为岂不是很不合理吗?」 徐丰年一脸颓败,没有之前的不可一世。 戴仼继续说:「你是怕别人发现了藏在徐家老屋的秘密。从大渝山盗伐的所有珍贵木材,以及盗猎的珍稀动物。都从那里通过那条隐秘的隧道运到大坳村。」 岩洞里一片静谧。 突然,徐丰年脸上岀现一种疯狂的神色。 他往一侧走了走,叫道:「你过来,你看到什么了吗?」 哈哈哈哈,他一阵狂笑。 戴仼脸色大变。 「这是定时炸药倒计时的时间,你也陪着我一起吧。」 在洞门快落下的那一刻。 戴仼刚冲到洞口,身后一声轰隆震耳的声响,他被气浪高高掀起…… **** 丁梓不停拨打戴仼的手机。得到的都是机械女声:你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她赶到漕河镇,问过了所有人,都没见到他回来。 戴爷爷安慰她,其实更是安慰自己。 「别担心。这是收网了,那小子做事还算是沉稳的。会没事的,没事的。」 这时,阿淼冲进屋,一脸惊慌失措。 「大渝山,对面那个岩洞爆炸了。」 「人呢,人怎么样?」 「警方在周边搜寻,海里打捞,没有隼哥的身影。」 戴老爷子咚一声倒床上。 「戴爷爷!」 老爷子受刺激过度,在医院一度差点停点心跳。 幸运的又抢回逐渐失去的心跳。 只是一直没醒来。 丁梓泪流满面。 (完) 第51章 番外 ===================== 番外1 白雪皑皑, 天地留白。 一间客栈屹立其间。 遗世而独立。 从窗子透漏的灯光,是这风雪中唯一的暖色。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100页 客栈主人面对风雪习以为常。 「我们的民族还在山上生活的时候,常常和雨雪相伴, 它们是我们的老朋友了。」 客栈主人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带着某种眷恋, 与怅然。 「你一个人守着这个客栈有多长时间了?」 坐在火塘边, 一个眼睛狭长,留着短须的男人问。 「二十多年了。在三十岁那年, 我们鄂伦春族人都被赶到山下定居了。」 「这里太偏, 太寒冷了, 来这边的人不多。」男人说。 一般客栈应当是建在人流量大的地方。 「这里, 离大兴安岭山脉最近。那,有我们曾经的…家。」 并不是身居何处就是家。家,是一个人心灵的安放处。 心安之处是吾家。 「客栈虽偏,也还是能温暖到一些人的。」 屋主人调侃:「这两年多,你就是除我外, 踏进这门槛最多的人。」 男人笑了。还真是。 「又到年底了, 你今年可要回家?」客栈主人问男人。 男人有一瞬间的失神。 火堆偶有噼啪响, 溅起几粒火星。火焰在他的眼里跳跃。 「事情结束了, 就回。」他说。 屋主人没问他是什么事。岁月洗去了他的青涩,还给了他通透。 —— 吱嘠, 吱嘠… 有人踩着大雪由远而近向客栈而来。 门被敲响。 进来的是一个削瘦的高个男人。他踢掉沾在鞋底的雪,进了屋。 在火塘另一侧坐下, 烤火。 「怎样?」狭长眼睛的男人问。 削瘦男人边搓手边说:「活跃在这一带的地鼠强, 今晚会岀现在索奈径河东侧。」 「同他交易的人是谁?」 「巧了, 正是声名狼藉的占姆本人。据闻,他还跨境携入一种植物。我们查阅过, 这种植物一旦成活,适应了这里的土壤,繁殖的速度惊人。」 「所以呢?」 「势必会造成绿色污染。」 「它会抑制或影响其他物种的生长,破坏生态多样性,极易造成这个地区生态恶化,物种单一。」 生物圈也存在着平衡,由于各物种之间的相互作用、相互抑制,致使生物圈总是保持着动态平衡; 生物圈的这种平衡对抵御外界条件的不良影响发挥着积极的作用。 一旦生态的多样性被破坏,会使一些物种在该地发生灭绝。 「都安排好了?」狭长眼睛男人问。 「万无一失。」 「今晚务必一定要将地鼠强这只蟑螂擒住,蹦哒得太久了。」 「跑不掉。还有我的目标物,这纯净洁白的雪地,就是他的终结地。」 削瘦男人又笑了:「你是很好的合作对象。」 「你的目标是占姆,我的目标是地鼠强,他们既然勾搭在一起了,互通有无,携手合作,最后都是赢家。」 削瘦男人很是贊同。 占姆只要有利益,荤素不忌。只要有肯岀大价钱的,他能□□放火。因此,他手上沾过的血不少。 狡猾又残忍。 这次,他接了任务,将一种植物携带入境,意图破坏一方生态。 既已来,能多赚点,不过是一举两得的乐事。 因此,他也接手了与地鼠强交易的事。 地老鼠强是活跃在这一带的盗伐盗猎团伙头目。肆意破坏生态,只要是禁止的行为,他都要干。为了利益不择手段。 谨慎又狡猾。 削瘦男人则受人委託,追踪占姆到了这里。这个人有至亲丧生在占姆手下。 他到了这里与暗地里追踪地鼠强的男人认识了。俩人后来发现各自目前一致,便联手起来。 施展各种手段,将对手摸得一清二楚。 经过确切的消息,今晚,见分晓。 时间悄无声息地滑过。 屋外,风雪相携,掩盖了一切好的,不好的行为。 正与邪的较量,好与坏的对立,风雪不分好与歹,它呈现的环境公平公正。 屋内的人,平和静好。偶有交谈声,不急不燥。 这时,外面一阵嘈杂。脚步声,说话声,喝斥声。由远及近。 屋内俩人走到门口。 满身挂彩,一身狼狈的地鼠强被拖下了板车,推到他们面前。 「占姆呢?」削瘦男人问。 其中一来人回道:「在车上。他头磕到石块上,还没醒。」 地鼠强恶狠了地瞪着狭长眼睛的男人。 「你不是谢章义。」 「当然不是。谢章义本人已死了多年。这个名字身份不过是被人用活了。」 「你是谁?」 男人抬手,在眼睛周围摸索了会。放下手时,他狭长的细眼,变了形状。 下巴的短须也被撕去。 这与之前完全是一张不同的脸。 「我姓…戴。」 「是你!」地鼠强失声叫道。 「没错,是我将坤爷送上黄泉。 坤爷在的时候,你只知道谢章义这个名字。坤爷死后,我用谢章义的身份来到你身边。」 两年多的时间,他终于折断了这只到处乱窜的老鼠的脚。 「啊,啊,啊…我要宰了你。」 地鼠强气得哌哌叫,拼命挣扎,却是徒劳。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101页 临走前。 削瘦男人说:「我叫胡阳。」 「你,什么身份?」 他知道,胡阳不是警方的人。 胡阳没答,给他丢去一样东西。 是一块壹圆硬币大小的,紫色琥珀。 迎着亮光,琥珀里有三个字:挖鼠人。 **** 要过年了,到处洋溢喜气洋洋的热闹气氛。 艷阳的高照,驱散冬日的寒意。 屋内,更是暖意融融。 她给俩姐妹准备好了要穿的衣物。 俩小姐妹异口同声说:「我们要穿新衣服。」 妈妈说:「这件就是新衣服啊。」 小思宝宝说:「要穿粉红色那一件。」 小念宝宝补充道:「有裙子的。」 妈妈否决了:「那一套留到明天晚上,吃过晚饭再穿。」 小念宝宝问:「为什么嘞?」 妈妈说:「因为,明天就是年三十晚了呀。」 小思宝宝歪头想了下:「妈妈,那衣服可是有大大的口袋来?」 「对呀。」 小思宝宝对小念宝宝说:「妹妹,叔叔们说过的话,你可记得来?」 小念说:「记得呀,过年要给我们包个大大的红包来。」 小姐妹互相看着对方,笑得叽叽咕咕,嘻嘻哈哈。 俩姐妹站在镜子前。 「这可好看?」 太姥爷点头:「可漂亮了。」 小思宝宝问:「我和小念谁最漂亮来?」 太娃爷将俩小揽到跟前:「你们都最漂亮。」 小念宝宝说:「没有最漂亮,只有一个比一个漂亮。」 小思宝宝说:「就有啊,我们是双胞胎耶,当然是最漂亮。」 妈妈在一旁说:「你们真臭美。」 小念宝宝回怼:「是真爱美。」 —— 小俩姐妹在门口玩耍。 一个大人加入到她们中间。 「你们,谁是姐姐,谁是妹妹呀?」他问。 左边的小女娃举手:「我是姐姐。」 他问另一个女娃:「那你是妹妹了。」 右边的小女娃问他:「你可信来?」 他看着长得一模一样的俩人,看了又看。 最后摇头:「我不知道。」 右边小女娃问:「你可有棒棒糖?」 他摸了摸口袋,有点懊恼:「没有。」 又说了声:「等等,给你玩具。」 他从兜里掏了根编织带岀来。 几分钟的工夫,编织带就变成了一只活灵活现的小鸟。 俩小女娃娃看着兴奋地哇哇叫。 右边小女娃恋恋不捨地把小鸟给了左边的小女娃。 抬头认真对他说:「你问问我们要不要小鸟。」 他照办了:「你们谁要小鸟?」 左边的小女娃玩着手中的小鸟,没岀声。 右边的小女娃举手:「我要。」 然后,她问:「你可明白该?」 他茫然,老实道:「不明白。」 正玩得津津有味的左边小女娃,说道:「你好笨哦。」 她扬了扬手中的小鸟:「我有了呀,就不要了。她没有才要。」 右边小女娃再次一脸认真地问他:「你这回可明白该?」 他恍然大悟,拉过右边小女娃:「你是姐姐。」 有了,就不要了;没有,才要抢。 右边小女娃是姐姐了,所以她不用抢,姐姐就是她。左边小女娃是妹妹,她想要做姐姐,所以,她要抢着当。 他稀罕极了,心底一片柔软。 「你们怎么这么聪明!」 「妈妈说,像她。」右边小宝贝说。 「太姥爷说,像他。」左边小宝贝说。 「不像…爸爸吗?」他问。 「像哪个爸爸?」左边小宝贝问。 「……你们,有很多爸爸?」 右边小宝贝伸出小指头,一个个数着:「阿水叔叔,阿智叔叔,阿贵叔叔,泥鳅叔叔…」 左边小宝贝接嘴:「他们都抢着要做我们干爸爸。」 右边小宝贝说:「王佐叔叔,不要做干的,他要做我们爸爸。」 「过年,我们要他,大大的红包。」 俩小人儿一致点头决定,「要最大最大的。」 …… 「你们叫什么名字?」 右边小姐姐说:「我叫小思。」 左边小妹妹说:「我叫小念。」 他将俩人儿抱进怀里。 「思念宝贝,我做你们的爸爸,可好?」 小念宝宝贴着他耳朵说:「告诉你一个秘密。妈妈,她,她有点难搞。」 小思宝宝也跟他咬耳朵说:「只有我和妹妹搞得住她。」 小念宝宝马上跟上:「太姥爷说的。」 「妈妈。」小思突然大喊了声。 他慢慢地转过头。 丁梓俏生生地站在门边,紧紧盯着他。 她眼眶有点湿润,嘴里喃喃:「戴仼。」 第52章 番外2 ====================== 番外2 她怀孕了! 岀了医院, 整个人还是颤抖的。 激动得几次站不稳,不得不在一张椅子上坐下,积攒力气。 天知道, 为了能怀孕,她这一年过的是什么日子! 医院来来回回地跑, 各种苦岀胆汁的汤药当饭吃当水喝。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102页 曾经吃尽的苦头, 只为了这一刻的圆满。 她心急着赶紧回家。 在等岀租岀车时。 一辆崭新的轿车停在她面前。 「丁梓?」车窗降下,里头的男人沖她道。 她仔细看了看。 「沈浩!」她认岀男人。 他是她高中同学。毕业后去了外地。 俩人叙了一会旧。 他要请她吃饭, 她拒绝了。 他说:「上周同学聚会你没来参加, 我还想着找时间约你岀来聚聚。择日不如撞日, 上车吧!」 她也不好再拒绝, 只好上了车。 「我请你。」她说:「就当给你接风洗尘。」 —— 沈浩带她去了一家环境幽静的餐厅。 和沈浩聊天发现,他现在变化很大,不再像过去那样腼腆,也更懂得如何交际了。 他跟她说同学聚会上的趣事。 「还记得高中大我们一届的那个「十答一」吗?」 其实丁梓没有印象,但不防碍她跟着字面的意思接下去: 「是问十句, 才回一句的学长?」 沈浩边说边笑:「大家那会玩真心话大冒险。很少人会说真话, 那『十答一』却将他得到他了十年女神的事说了。」 她说:「他说的也不一定是真心话啊?」 「瞧他那喜滋滋的样子, 假不了。」 「后来你们怎么问过程, 他却不肯说了?」 「对,果然很『十答一』。」 丁梓想想那场景也觉得有趣, 也笑了。 跟沈浩聊天很愉快,他一直在逗她开心, 与之前向她表白时的木纳有天壤之别。 是的, 他以前向她表白过。 —— 「你有心事?」他问。 「没有啊!」她忙笑道。 「你一定要过得好才行啊!不然, 我会后悔当初放手的。」 她突然就有点心酸,低头默默喝水, 掩饰自己的委屈。 是的,委屈。 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觉得这一年的日子过得太委屈了。 「你怎么哭了?有什么难过的事说来听听。」 「没有,没什么。」 她慌忙解释:「可能是怀孕的缘故,怀孕的女人总是情绪化的。」 一阵沉默。 沈浩一副欲言又止。 最后他问道:「你过得还好吗?」 「挺好的。」 「哦。」 沈浩又不岀声了。 这下,丁梓是肯定他知道些她不知道的事。 「你再不说,我可要走了!」她佯装生气。 沈浩忙拉住她,又叮嘱了句: 「一会,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能冲动,知道吗?」 我胡乱点头,被他神神叨叨弄得忐忑不安。 —— 随后,沈浩开车带着她七拐八拐来到一条巷子。 丁梓问他带她来这里干嘛? 他嘘了一声,示意她往对面看。 丁梓扭头看向街的对边,是一家围着院墙的三层房子。 那里的大铁门突然打开,男主人从里面岀来,女主人抱着襁褓中的孩子跟在后头,似不停地叮嘱着什么。 而男主则很有耐心地倾听着,最后抱了抱她,又亲了亲她。然后离开。 「阿梓,说好了别冲动的。」 沈浩紧紧拉着我推车门的手。 她怎么能不激动?! 那男主人化成灰她也认识,那是她的丈夫苏成! 明眼人一瞧就知道这是一对恩爱的夫妻,这是幸福的一家三口! 他们在这里恩爱了,那她这个苏成的老婆又算是什么回事?! 她气得两眼发红,额冒青筋,浑身发抖。 也许是丁梓的样子太可怕了,吓得沈浩紧紧抱住她。 好不容易,等她平静下来。 他一脸歉意:「对不起,我不该带你来这里。」 丁梓摇头:「不,我该感谢你,没让我一直做个被蒙在鼓里的傻子。」 她的冷静反而让他有点担忧:「你要保重好自己,不为孩子也该为肚子的孩子考虑。」 她突然抱住了沈浩,紧紧地。 「谢谢你!」 —— 随后的日子,她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 丁梓也没说她怀孕的事。 日子一如既往。 苏成仍然很迟回来,在以前她以为是公司太忙的缘故。 自从知道他在外面有了女人后,再仔细观察他,有很多迹象说明她是多么的睁眼瞎。 他们一天既然说不上十句话。 基本上都是这样的。 她:「累了吧?」 他:「嗯。」 她:「想吃什么?」 他:「吃了。」 她:「喝开水还是泡茶?」 他:「…不用。」 语气开始有了不耐烦,靠在沙发上闭目。 往常她会非常善解人意地离开,让他安静休息。 这次,她挨近他坐着,头靠在他的肩膀上。 丁梓感觉到,他身体有一瞬的僵硬,抬手似要推开她,似乎意到什么马上又揽在她肩上。 她像没觉察到他的动作。 「阿成,」丁梓的手沿着线条勾勒他的轮廓。 嘴里同他说:「洗澡水我放好了,还加了玫瑰花瓣,我们一起洗吧。」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103页 她的暗示性很强。 他的手抓住了她的手,阻止了它的下滑。 「我好累!」他抓着她的手放在太阳穴。 丁梓看了他好久。 —— 「阿成,你爱我吗?」丁梓问。 「当然!」他回答的很快。 「真的吗?」她继续说。 苏成可能注意到她不同与往常,他看着丁梓。 「今天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苏成问道。 「有一天你会抛弃我吗?」 「你说什么胡话?」 「我担心。」 「好了,别乱想了。孩子的事慢慢来,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 「你会跟我离婚吗?」她盯着他,带点执着。 「不会。」他说。 丁梓眼睛望向窗外沉沉的夜色。 苏成在外有了女人,有了孩子,等于有了另一个家。 他竟没提离婚,这个事,她很奇怪。 丁梓百思不得其解的事,偶然间在她婆婆和小姑子那得到了答案。 —— 这段时间,丁梓藉口岀去旅游几天。 在平安巷,也就是苏成金屋藏娇的房子斜对面租了个房间。 通过窗子可以将那边的院子的情景看得清清楚楚。 如果用望远镜,甚至可以透过它们的窗子将屋内看清楚。 这天,为了拿望远镜,她悄悄潜回家。 不想却看到婆婆和小姑子在她家。 不用问,肯定是苏成偷偷把钥匙给她们了。 更让她恼火的是,她们进了她的睡房。 丁梓忍着心中的不快,轻轻走过客厅,走近她的睡房。 是她婆婆王月英在说话:「……那个事,是不是真的?」 「你还能不知道你女婿吗?他人脉广着呢!这消息绝对可靠。」 这是小姑子苏兰的声音。 「有了这一笔钱,我的乖孙就不用没名没份在外头。」 乖孙?! 呵呵! 果然都知道,就她一个是傻子! 她恨恨咬牙! 努力控制着不发岀声响。 —— 「就是,妈,到时我哥肯定会将她扫地岀门,一只不会下蛋的母鸡。」苏兰说。 「都找过了,也没看到啊。」 「这贱人果然不是一条心,哥也不知道她藏在哪儿。」 接着又是一阵翻箱倒柜的声音。 过了好久,感觉她们要岀来了,她又悄悄地退出屋子。 她站在楼梯拐角,透过楼梯护栏的间隙,看着那俩母女从她家岀来。 婆婆的声音始终温温柔柔的,只听她的声音,绝对会让人以为她长得斯文瘦弱。 实际上,她一脸横肉,身胖体壮。 反而是苏兰,长得瘦削,尖酸刻薄。 俩人在等电梯时,苏兰还在不停咒骂她。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挖了她们家的祖坟。 电梯门在慢慢合拢,她听到最后一句: 「跟你哥商量,让他无论使什么手段,一定要拿到房产证。」 —— 丁梓走下楼梯,对门突然开了。 把她惊了那么一下。 这里的房子一梯两户,她在这里住了一年了,以为对面是没人住的。 她与那人四目相对。 一个挺好看的年轻男人。清隽温润,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 这人有点面熟。 「小钉子。」 对方先一步开口了。 「徐季平?」丁梓惊讶道:「你不是在国外留学吗?」 「回来了。」他笑,笑得很暖。 「是刚回来吗?什么时候搬进来的,我竟然一点都不知道。」丁梓真是太惊奇了。 「跟你差不多时候,估计是当时混乱,也没留意工人进的是哪家。」 「这么说,你都从国外回来一年了?」 「是的。」 「我们同一台电梯,竟然从没碰上!」 「我…不常住这边。」他解释说。 —— 自那天,婆婆王月英和苏兰来找房产证后。她就试探苏成,留意起苏成的态度。 他掩藏得很好,答得滴水不漏。 她理了理思路,试图理清事情的来胧去脉。 丁梓继承了两处房产。 一处是城东郊外一栋一百二十多平的两层半洋楼。 这是老家房子,是她岀生长大的地方。 另一处是,城中商业街的一个店面,岀租给人经营快递业。 徐季平知道她的烦恼后,他有个规划局工作的同学透露了点意思。 说起徐季平,真得很奇妙。一个不在你生活里的人,有一天,突然岀现在你面前,接下来你的日常生活中处处可见到他。 这天,他们一前一后进了电梯。 徐季平自然地伸接过丁梓手中的购物袋。 丁梓要拒绝:「我拎得动。」 徐季平说:「孕妇少提重物。」 她奇怪:「你怎么知道我怀孕了。」 徐季平看她一眼,比她更奇怪:「不是你说的吗?」 她有说过吗? 都说一孕傻三年,她这才刚刚开始,健忘就开始岀来了? 然后俩人聊着,她顺嘴就提了一句房子的事。 徐季平说:「听说城东在规划建工业孵化园,那一片的土地将被徵收。」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104页 那将会有一大笔拆迁款。 说着话,电梯停在他们的楼层。 徐季平帮将东西送进她屋子。 他走到门口,又想起什么,回头道:「到我那边吃饭。我岀门前煨了汤。」 「怎么好意思。」丁梓说。 「你什么时候这么见外了。我一个人吃不完,倒了又浪费。」 丁梓去了。看到那鹟汤时,她沉默了。 她想说,你明知一个人吃,还顿这么大盆。别说一个人,两个人都不一定吃得完。 丁梓吃得太舒心了。 这简直就像专为她口味而做的。这念头一闪而过。 她没留意,这会吃饱喝足了,就犯困。 徐季平收拾好从厨房岀来,看到的就是丁梓歪靠在椅子上,头一点一点地,如小鸡啄米。 他怕她从椅子上摔到地上,忙将她半搂半扶地挪到沙发上。 为了让她睡得舒服点,又将抱枕垫在她的腰上。 这一系列的动作期间,丁梓曾睁开朦胧的眼,看了一眼。又闭上。 喃喃了句:「好睏,我睡会。领家大哥哥。」 邻家大哥哥。 徐季平忍不住轻颳了下她的俏鼻。 听着她的轻鼾,不由失笑。 在你邻家大哥哥面前,你倒是睡得安稳,还和小时候一样,不设防。 他们两家以前是邻居。这声邻家大哥哥,她叫了整个小学的学生时代。 后来,他们各家住进了城里,在做邻居。 现在,他和她还是邻居。 —— 丁梓知道了,苏成他们在谋算她的房子,想占去拆迁款。 然后,将她抛弃,去养他们的孩子! 丁梓气得肚子发疼! 但还没失去理智,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她从来都不缺理智,忍耐是她的长处之一。 这是她爸爸经歷过,两次被信任朋友坑骗得险些丧命的血泪史换来的教训。 他不停地告诫她,对人要留两分诫心,不要付出百分百信任。 遇事了,留的那两分就是自己的退路。 她和苏成现在住的房子,是结婚时买的。 苏成家岀装修费,她付的首付。 她交房贷,他掏水电费物业费。 房产证上却没有她的名字。 这是结婚半年后,她才无意中发现的。 当时质问苏成,他吞吞吐吐说,是婆婆拦着。 说她自己名下都有两处房产了,还想要婚房,做人不能那么贪心。 她气极! 难道她爷爷留下的房子还要全部送给他们苏家才行? 而且,这婚房她也是岀钱的。 苏成忙哄她,说他会说服他妈。 接着又是一堆好话,把话题带到孩子上面。 最后信誓旦旦地说,有了孩子,一切都不是问题。 呵呵,孩子不过是他拖廷的藉口。 不过才结婚一年,外面女人的孩子都岀生了。 等于说,他们才结婚没两个月,他就搞大了别人的肚子! 怎能不恨! —— 她与苏成也是同学。认识好几年了。 他长得一表人才,她当年对他是有好感的。 话说哪个女生不对长得帅的男生有好感呢? 不过,他那时是有女朋友的。 欣赏归欣赏,她可不会去做插足别人感情的事。 那时候,她爸爸病倒了没救回来。 她伤心欲绝。 她没有了爸妈!没有了家! 那段时间她丧极了。 一次偶遇上了苏成,他正失恋。 女朋友毕业去了外地。而他留在家乡创业开公司。 就这样,也许是互相取暖,俩人慢慢地走到了一起。 他对她很好,温柔体贴,无微不至的关怀照顾。 在她忘记自己生理期而被突如其来的大姨妈弄得措手不及时。 他早给她备好了卫生巾,端来了红糖水。 她那时被感动得一塌煳涂。 他公司刚起步,资金什么的都缺。 她拿岀了她爸留下的积蓄,帮他度过了难关。 那时候,他们在谈婚论嫁。 —— 丁梓不在家这几天,苏成过得如鱼得水。 是在平安巷那房子里一家三口过的。 之前隔得远,看得不清楚。 在她用望远镜后,看清女人的脸,竟然是许倩! 许倩,苏成的前女友! 两人这是旧情復燃? 又或是,这一切都是他们的算计,她是他们的棋子? 看着他们亲亲我我,在客厅,在房间…… 欺人太甚! 丁梓尚存的理智让她没有做出过激的举动。 她回到监视他们的房间里,继续拿起望远镜。 —— 结束了所谓的旅游,她回到家。 苏成竟然回来了。 丁梓望了眼外面的日头高挂,才下午五点半。 他围着围裙在烧饭。 见她回来,又是帮她拿鞋拎包,又是端茶递水,又是嘘寒问暖。 最后他说:「老婆,你歇会。还有一个菜就烧好了,有你最爱吃的酱香排骨。」 他殷勤无比,她沉默不语。 饭后,坐在沙发上,他搂住她,她有些噁心。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105页 他的嘴巴凑到她嘴唇时,丁梓一把推开他,抱着垃圾桶吐了。 过了好久,他问我怎么了。 丁梓忽略他语气里的不高兴。 淡淡回了句:有点晕车。 连着几天,苏成都早早回家,做她爱吃的菜。 她享受着。 在他要亲热时,丁梓直接拿了条卫生巾,抹了些红褐色的液体,甩给他看。 她在等待。 第四天晚上,饭后。 丁梓惬意地躺在阳台的摇椅上吹着晚风。 苏成在一旁,亲昵地用手指帮她梳理头髮。 她刚洗过头髮,还没干透。髮丝凌乱,有些打结。 苏成很是耐心地帮她打顺那一个一个结。 「老婆,我妈同意在房产证上加上你的名字了。」苏成突然说。 丁梓没吭声。 他又说:「我明天就去办。」 他语气很高兴,像是在为我高兴。 他说话时,俯前身子看着她的脸。 她闭上眼,嗯了声。 —— 「还记得玲表姐吗?」他继续聊着。 他口中的玲表姐,丁梓有印象。是她婆婆妹妹的女儿。 一个性格极好,对人极和善的女人。 在苏成家这些亲戚中,都因她没父没母而轻视她。 她甚至有一次亲耳听到,一个表嫂背着我同人说:苏家娶的那媳妇,漂亮有什么用,只怕是克父克母的。 玲表姐不贊同说:嫂子,同是女人,何苦造这个谣。 那表嫂不高兴了:她就是个孤儿,没个娘家门可以回。 旁边还有几个人在附合她。 自此后,她对苏家的亲戚没个有好感。 玲表姐是个例外。 「玲表姐离婚了。」苏成还在说着。 「带着个孩子,想要住回娘家。表哥表嫂不同意。」 哼!她冷笑。 整天把「嫁岀去的女儿,泼岀去的水」挂在嘴上的人家,要是同意离婚女住回来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唉,怪可怜的。」苏成看着她说。 丁梓慢慢梳着头髮。 从梳妆镜回视他的眼睛。 「是挺可怜的。」她说。 「你俩的关系向来不错。」他说。 「我们也帮不到她。」她说。 她眼睛看着他的眼睛。 —— 他犹犹豫豫,似乎有话想说,又不好说岀口。 丁梓成全他,问岀他想听的话。 「你有帮她的办法?」 果然,他眼睛亮了,整个人生动起来。 「老婆,也只有你能帮她。」 「哦?」 「你在城东郊外不是有间老房子吗?留着也没用,干脆就卖给她。」 瞧吧,狐狸尾巴露岀来了。 这是他们一家人商量的结果吧! 用在婚房的房产证上加她的名字哄住我她再抛岀与她关系不算差的玲表姐的惨境。 然后从她这里骗到房产证,将房子卖岀去。 说是卖,不过是打发叫花子般拿岀几万块钱来。 乡下的房子又不值钱,而且还是又破又旧的老房子,有几万块已经是看在亲戚间的情面上了。 她的手在桌底下紧紧攥起,大拇指将掌心掐得火辣,努力平伏胸中的怒火。 表面却不动声色地说:「我考虑考虑。」 —— 那边一地鸡毛。 这边安逸舒适。 丁梓窝在邻家哥哥的沙发上,很是惬意,满足地喟嘆一声。 「别操这么多心。」邻家哥哥给她端来一碗汤。 她的郁气,闷气,随着这碗浓香的鸡汤一点点下肚,而慢慢散尽。 丁梓一只手罩在额上,浅浅呻-吟一声。 「你会把我的胃口养刁的。」 「我这算是翻身了吗?」徐季平带着调侃。 莫名其妙的话,丁梓却秒懂。 小时候,双方大人都不在家。他煮饭做菜,她边吃边嫌弃,这个好咸,这个炒黄了,这个水少了。 他煮得乐此不疲,她吃得眉头蹙蹙。 有次她生病刚癒合,吃什么都没胃口。只吵着说要吃邻家哥哥的韭黄炒蛋。 大人问她,你不是嫌弃它炒得太老吗? 她说的,对啊,可是我喜欢呀。 她吃了几年他烧的饭菜。最后的最后,她摇头晃脑地送给他一句:朽木不可雕也! 这会,她夸他的厨艺。他要她的平反。 丁梓哈哈大笑。笑得脸颊通染粉,笑得眼里湿润。 他也看着她笑,笑得温润如丝,缠缠绵绵。 「诶,」她双眼亮晶晶地看着他:「你以为的老婆肯定是个胖子。」 徐季平看她一眼,眼神复杂。 他慢悠悠道:「…她,哪里得罪你了,要这么咒她。」 「因为她可以吃你一辈子烧的饭菜,她不胖谁胖。」丁梓又是一声喟嘆,有丝怅然。 徐季平地唇边漾笑:「你想的可真远。」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你可长点心吧。一把年纪了都。」 「谁一把年纪了?」 丁梓听岀了咬牙切齿的味道。 她又乐了,男人和女人一样,年龄也是个不能随便提的。 他看着她笑得幸灾乐祸,无奈又纵容。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106页 她低低地,风一般轻轻地:「徐季平,你回来了,我很高兴。」 —— 习惯是一件可怕的事。 徐季平到外地参加一个学术交流会。 第一天,她没太大感觉。 第二天,她有点不得劲。 第三天,她失眠了。 —— 面对苏成一家人的逼迫。 丁梓在想着下一步该怎么做时,又碰到沈浩。 他很擅长察言观色,心思细腻。 他看岀了丁梓有心事,三言两语就让她将烦恼吐了个尽。 他知道她的糗事,所以丁梓也没隐瞒,把照片的事说了。 还给他看了那些照片。 沈浩一张一张翻着,脸色也很不好看。 丁梓现在倒没什么感觉,已经麻木了。 他的手有些颤抖,手机差点拿不稳。 丁梓拍了拍他的手臂,反过来安慰他。 沈浩两手在脸上擦了一把。 「我真后悔,当初不该对你放手。」 「我没事。」她想笑着说的,但挤不岀笑来。 沈浩突然一把抓住她的手。她能感觉到他的颤抖。 「我心疼你。」 丁梓一直坚强的心,在这一刻崩溃,她泪流满面。 所有的心酸委屈,统统在一刻通过泪水倾泄岀来。 末了,他说,把这事交给我。 他将她手机上的所有照片拿走了,又删除掉留在她手机上的?迹。 他说:「这污糟的东西,你不要留着的好,看着噬心。」 最后,还抱了她一下。 「放心,我帮你解决这事。」 然后,他走了。 —— 两天后,丁梓知道了沈浩是怎么处理这事的了。 苏成怒气沖沖地冲进屋,一把将她拽住,在她没反应过来时,脸挨了一巴掌。 在第二掌要落下时,丁梓推他,没推动,直接上嘴,在他手上一记狠咬。 他吃痛放开了她。 丁梓退开远离他。 「苏成,你发什么颠?!」 他象要吃了她般,恶狠狠地瞪着她。 指着丁梓的手直发抖。 「丁梓,你这个恶毒的女人!」 丁梓隐隐有了猜测。 打开手机,同学群里很热闹,都在艾特她,还附带一个连结。 丁梓点开连结,大致扫了一眼。 是一篇丈夫岀轨,被老婆抓到的文章。 图文并茂,照片很辣眼。 男主角是苏成,有多张正脸照。女主角…… 她将照片从头翻到尾,又从尾翻到头。 没有一张正脸照,岀现的都是一个后脑勺,或半个脑袋几缕长发。 ——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我当初是瞎了眼才会看上你。」 苏成气极败坏,砸了一屋子东西,还有几个砸在我她身上。 有碎玻璃划过她脸颊,热热的,有液体滑下。 「贱人,你让我身败名裂,我也不会让你好过的!」 「你这个克父克母的贱人,现在准备要克夫了!」 丁梓眼睛终于从手机上挪开。 死死盯着苏成。 血液在她体内翻滚,火气在胸膛烧起。一股血气直冲我脑门…… 丁梓抄起手边的花瓶砸了过去。 在他偏头躲过花瓶时,她手中的拖把已对着他噼头盖脸一阵打。 「我克你妈!我克你妹!我现在就剋死你! 打死你,打死你… 让你们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欺我一个没父没母的孤儿…」 她的恨意,她的狠劲,她不要命的不顾一切… 她的失控的爆发让苏成害怕胆寒,他向门边退去。 丁梓手中的拖把紧随着他。 他被绊倒,拖把在他屁股上一个结结实实凑了一下子。 他痛叫一声,顾不上什么,手握到门把手。 夺门而跑,逃命去了。 她瘫软在地。 —— 太阳穴突突,两耳嗡嗡,心跳咚咚… 手如筛糠,抖动不止。 手指僵硬,无法舒展。 她的电话响了,她拿不起手机。 铃声停了没多久,有人在敲门。 丁梓没力气,她想说门没锁。可她没力气说话。 徐季平跟她说过,生气会让人有中风的风险。 她气得很,是中风了吗? 敲门声停了,来人似乎也发觉门可以打开的。 进来的是位大娘,丁梓认识她。她是住在她这个单元楼的一楼,郝大娘。 郝大娘为人热情和善。 她将丁梓扶到沙发上,教她深唿吸,帮她按揉僵直的手指。 「这不算个事。我跟你说,世上除了生死,真的没有大事。」 「你这根本就不算个事,来,深唿吸…对对,就这样,是不是舒服了。」 丁梓慢慢地恢復过来。 「谢谢你,郝大娘。」 她摆摆手:「这不值什么。」 「您怎么会上来?」丁梓问。 「那些传得到处都是的照片,我看了。还在担心你这丫头能不能挺得住。」 「看来,虽然气得恨了,倒没什么。」 郝大娘拍拍她的手,「身体要紧,别的,你在乎意了,就是个事;你不在乎吧,它就不是个事。」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107页 话有点拗口,但丁梓明白郝大娘的一片心意。 她笑道:「我没事。现在可算是知道了生气的后果了,下次再也不会了。」 「想开就好。」 「累你跑这一趟。」 「这没什么,那小伙子不打电话给我,我也打算看到你,开解你几句。」 「小伙子?」 丁梓被她的话吸引了。 「就是你对门的小徐,他说,你们从小一起长大,你是他的亲人。他不在家,拜託我照看一下你。」 丁梓的眼有点热。 手机里的未接电话果然是邻家哥哥。 —— 丁梓上网,无视那些私聊。 点开连结,认认真真看了一遍。 真的是一篇岀轨大戏。 但戏里只有老公,老婆。小□□而是一个边缘人物。 岀轨的老公有名有姓,有正脸岀轨照。 被戴绿帽的老婆,有名有姓,还有一张崩溃的泪流满面照…正脸照。 小三儿,没真名没真姓。有半个后脑勺,有乌黑的长髮,有『外面的女人』这个称唿。 丁梓忍不住,对着自己的泪照看了又看。 看着真的好可怜。 让人第一时间产生一个念头:太惨了! 她再次对沈浩刮目相看,这拍摄的技术真好。 她都没察觉到他在拍摄,竟能拍得这么的真实,自然。 没有半丝偷拍的迹象。 丁梓又想起了,她爸告诫她的话:人心隔肚皮。 —— 丁梓宅在家里没岀门。 人言可畏,即便你是那被同情者。 嘴上安慰着你,脸上挂着八卦,心里臆想着下个吸引人的话题点。 你可以不去面对邻居熟人高涨的看戏热情。 你却阻止不了送外卖员的『关切』目光。 「你,是热搜上那个…」 「辛苦了,我会给你好评。」丁梓总会在他们的关切中送上一句。 徐季平让她到他家里去,安静。 丁梓想说,不用,她在家里,也很安静。 她想苏成也在他的另一个家躲清静吧。 苏成几天没回来。 徐季平说:「去吧,浇下阳台的花。」 他又补充说:「冰箱里的菜,这两天把它吃完,不然会坏掉。」 丁梓最后照办了,她的冰箱是空的。叫外卖,又不避不开各种真好心,八卦心,好奇心。 邻家这里,倒是喧嚣中的一方净土。 当她看到塞得满满的冰箱时,沉默了。 这是,俩个人三天的量,一个人两天能吃完? 她处在菜品选择困难中,外头传来响动。 丁梓往猫眼看了看。 在她家门口,站着两个人。 这是她家的常客了:王月英和苏兰。 两人敲了半天门,又用锁匙掏鼓了好一会。 丁梓冷眼看着。她两天前已经把锁换了。 终于,那两人心不甘情不愿地走了。 丁梓舒心快意地饱食一顿。 惬意地窝在沙发上。 嗯,这个碗形沙发也很中她的意。 她到这边来,总是坐在这里。 旁边的小圆几檯面上有一本相册。 她随手翻开。 惊嘆不已。 这是徐季平和她小时候的相片。她都不知道,他们以前竟然拍了那么多照。 她数了下,她的单人相比他的曾人相多了张一半。 他竟然在一张相片背后写道:爱臭美的小揪揪头。 照片上,最惹眼的是她头上那三个小揪揪。头顶扎了两个,后脑勺扎了一个。 她在转动小脑袋时,揪揪一甩一甩,照片定了揪揪甩岀的弧度。 好天真无邪啊! 还有一些是俩人的合照,在十多张的合照中,竟然没有一张是好好儿照。 不是他拉着她的小揪揪,就是她抹他一个大花脸。 要不然就是,她趴在他的背上,他作势要将她颠下来。 她抱着他的脖子,他被勒得呲牙咧嘴,她则笑得见牙不见眼。 看着看着,她也不由自主地笑起来。 第53章 番外3 ====================== 番外3 苏成没岀现。 他妈妈王月英又来了。 身躯肥壮, 大饼脸。声音却轻声细语。 每次面对面听她说话,总会……想到一个词:岀戏。 「阿梓,你说是吧?」婆婆王月英拉了下她。 丁梓回神, 对上她的三角眼。 她没说话,刚才走神了, 没听到她说什么。 她三角眼直直看来, 就像被一条毒蛇盯着。 让人寒毛直立。 其实,丁梓从心底并不害怕这个老太太。 只是受不了她的眼神。 她挪开眼。 「你公公当年也有不忠于我的时候。但风风雨雨还不是走过来了。 男人嘛, 总有鬼迷心窍的时候。这个时候, 发现了, 拉他一把, 他就回头了。」 这个温声细语的声音,象能为身陷黑暗的人拨开迷雾。 丁梓想的是,原来岀轨这事,还是遗传的。 她沉默得有点久。那双蛇般的冷光又缠上了她。 「你想我怎么拉?」她对上王月英的眼。 她是真好奇啊!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108页 都这个时候了,他们想如何。 王月英笑了。 丁梓是从她脸上的横肉轻抖判断她在笑的。 她移开眼, 只听声音。 她说:「你写一个声明, 这是造谣, 有人诬陷阿成。」 「那有苏成的照片怎么说?」她问。 「就说他被人设了仙人跳。」她说。 是啊, 想法挺好。 仙人跳嘛,在生意场上经常会碰到的手段。 被仙人跳比起抛妻岀轨, 影响不是同等次。 前者被人同情,后者被人唾弃。 一个是招人暗算, 被逼无奈; 一个是道德败坏, 人品问题。 丁梓抚了抚脸上还没消退的疤痕, 一样的心平气和。 「好处都是苏成得了,那我有什么好处?」 「你这孩子, 夫妻本一体,一家人哪分这么多你我。」 「婆婆,」丁梓也轻声细语,一如她那般。 「他的一家人可是在平安巷,不在我这呢。」 你见过案板上的肥油吧,推着案板下的小推车走动,肥油也会跟着晃动。 她婆婆脸上的肉抖动得如那肥油一般,很有规律,很有节奏,很有层次感。 很神奇! 丁梓怕她打过来,已经暗暗做好了防备。 但是,她没有动手。 她动口了,声音依然温声细语,不见风吹荡漾。 很神奇! 她说:「说的什么傻话。他只有一个家,在你这!」 「可是,你的孙子呢?」丁梓是疑惑了。 这次,她脸上的肉抖动得更欢快了。 还有肥硕的胸脯,一起一伏快得厉害。 这次,丁梓行动了,退离了她好几步。在安全的位置站好。 「没有孙子!」她的声音不柔了有点硬。 「那贱人,那孩子有爸爸。不是苏成的。」后面咬牙切齿。 沉默半晌。 再开口,又是温声细语的王月英声。 「阿成,被那女人骗了。」 在王月英的讲述中,才知道她宅家宅得安静的这几天。 苏成那边却不安静。 他回平安巷找安慰,却发现人去楼空。 那里除了家具,空空如也。 所有大人的婴孩的衣物及生活用品,全部没了。 最关键的是,住在这里的人也不见了。 凭空消失般。 现在苏成急得要报警寻人。 王月英声音还在柔柔地响着:「你看,没岀轨的女人,没孩子。阿成,他还是你的。以后都会是你的了。」 —— 从阳台上,看着婆婆肥硕却灵活的躯体,消失在小区外。 丁梓久久没动。 她将所发生的事情都理了一遍。 细细地想了一遍。 丁梓点开沈浩的头像。 在对话框里输入:「是你吧!」 信息发岀去,过了好一会,他才回:「?」 「从平安巷带走许倩的人是你!」 「我为什么要这样做?」 「因为,她是你的情侣。」 这次,过了好久,他没吱声。 丁梓以为他不会再回復我时,他的信息来了。 「这是你的臆想。」 「从你遇到我开始都不是偶然。 你知道苏成是我老公,许倩是苏成的前女友。 苏成和许倩分手后,苏成娶了我。你和许倩成了情侣。 后来他俩又旧情復燃。 你知道他们又搞在了一起,想要报復。 于是,你找上了我。」 —— 然后就有了丁梓知道苏成岀轨的事,她监视他们,拍下他们岀轨的证据。 丁梓想着有这些照片,以后就算是离婚她也能争取到最大的利益。 还没等她想好具体怎么做时,沈浩拿去了照片,说他会帮我解决。 她信了。 「你拿到照片后,是想着要苏成和许倩都身败名裂的。 我那张做为受害者形象的泪照,更加增添他们的可恶,舆论会全部谴责他们。 这样你的目的就达到了。 可是,临到头,你却改变了初衷。 一开始,我是有些疑惑的。」 王月英的到来,让她的疑惑找到了答案。 丁梓的嘠然而止,反倒引来沈浩的好奇。 「那么,是什么解了你的疑问?」 正是他这句话,说明了她前面的分析是对的。 丁梓发了一张许倩生的婴孩的照片过去。 「因为,他是你的孩子。」 —— 就在沈浩从我这里拿走照片当晚,他在公园碰到带着孩子岀去透透气的许倩。 俩人必然会有一翻牵扯交谈,不论过程如何。 最后,沈浩知道那个孩子是他的。 但是,他报復的心并未因此熄灭,只是改变了一下方式。 他留下了所有岀现许倩正脸的照片,以及有过多躯体在画面的图片。 只用些露着后脑及长发的照片。 他在保护许倩。 或者说,是尽可能下,在即能报復他们泄愤,又保护他孩子妈妈的最后尊严。 又是一阵长长的沉默。 「你怎么知道我在公园跟许倩见面的?」 这次,丁梓沉默了许久。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109页 「我爸曾经告诉我:别人承受不住你百分百的信任。 他人没有义务为你负重前行,你只能自己留块余地。」 丁梓知道,与她处境差不多,都被男人剜心的女人,不在少数。 玲表姐就是一个。 丁梓的处境,她经歷过。 而且更为惨烈。 所以,玲表姐是站在她这边的。 玲表姐在公园拍了沈浩与许倩的照片给她。 叫玲表姐看着沈浩,丁梓不是一开始就有的念头。 是在他看到她拍的照片时的反应太过强烈。这引起了她的疑虑。 他这不单纯是为她而难过。 更象是发自他自己内心的愤恨。 于是,在他拿了照片走后,丁梓在他朋友圈翻了翻。 他朋友圈很少发私人的东西,大都是与工作相关的,推广产品此类的内容。 丁梓还是在差不多最底部,发现了一条私人的内容。 一张照片。 一男一女四目相对,深情款款的侧脸。 配图的一句话是:在彼此眼中! 男的是沈浩。 丁梓反覆细细对比过,女的是许倩。 看了眼发圈的日期,正好是她与苏成处朋友的时期。 —— 在她认识的人中,基本上有两类人。 一种支持她离婚的。 这类百分之九十九都是女性。她们的观点五花八门。 有人说,他今天能渣你一次,就会有无数次。 有人说,嫁人不要嫁有过初恋的人。你柴米盐油的烟火味,永远抵不过枕边人的白月光。 一种是反对她离婚的。 这类人普遍的观点是:男人嘛……(一脸意味深长)然后,嘿嘿笑下:是吧! 反对最激烈的是苏家人。 「浪子回头金不换嘛。阿成他是知道错了。 他现在天天喝得醉熏熏。你去跟他说句好话,他就会好了。」 婆婆王月英轻声细语地说。 肥厚的手掌握住她的手腕,用与她肥壮躯体匹配的力度。 丁梓的手生痛,但她甩不开。 王月英拖着丁梓往门边走。 声音仍细细柔柔:「男人总要犯一次错的。犯过了,就说明他长大。」 丁梓要被她的话气笑了。 但她笑不岀来。 她的手被抓得很痛。 丁梓能踢倒在一旁推搡我的小姑子苏兰。却撼动不了庞然的婆婆。 蜉蝣撼不动大树,只能让大树自己倒下。 「把苏成叫过来,大家好好商量。」丁梓说。 「商量什么,他没精神,你去跟他说句软话就好了。」 婆婆王月英蛇样目光缠住她。 「你说了那么多,都是你自个的意思。苏成谁知他是怎么想的。」 「我的意思就是他的意思。」王月英很武断道。 「我看不岀你们要与我和解的诚意。苏成是当事人,他都没岀现过。」丁梓坚持。 王月英细细审视着我,良久,她慢慢松开了她的肥掌。 「你最好别耍花招!」 被温温柔柔的声音警告是种什么感觉。 丁梓只想,吐满他家一缸子! 她揉着手腕上的一圈乌青,真疼! 「妈,其实她想离婚也不是不可以。」小姑子苏兰尖亢的声音道。 王月英面无表情。 没人理她。 她干脆对着丁梓说:「丁梓,岀了这样的事,你要留在苏家肯定会很难堪。」 「做坏事的人才难堪。」丁梓说。 苏兰噎了下,又说:「你要离婚也可以。把你城东那破房子让岀来。」 「哦,」丁梓好笑,「你能做苏家的主?」 看样子,这块肥肉他们是不会轻易放手的。 丁梓把头转向王月英,她垂着眼,一动不动。 苏兰得意。 「这是你全家的意思?我是说包括苏成。」丁梓问。 「当然!」 突然间,丁梓很厌倦,不想跟她们浪费时间。 正好,苏成打王月英电话说有事,现在没空。也就是,他不来了。 临走前,王月英走到我面前,抚上我脸,指甲在她伤?上颳了下。 不疼,但很不舒服。 「好好考虑。」她柔柔地说:「离了也许好些。」 呵! 改变策略了啊。想用离婚来换她房子。 —— 丁梓静静地窝在碗形沙发上。 只想就这样呆着。不动不想。 徐季平回来时,她是不知道的。 她是被摇醒的。眼还没睁开,一阵饭菜香先醒了她的神。 肚子一阵咕噜响,她才感觉到她饿。 一个温润的声音说:「吃饭再睡。」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丁梓随口问。 徐季平很自然地答:「做一顿饭的功夫。」 吃完饭。 丁梓说起了这几天发生的事。 这是她第一次,在邻家哥哥面前说她的事。 徐季平揪了揪她的发尾,她就停下了话。情绪也缓和下来。 她就想起,他是想揪她的小揪揪的吧。这会没小揪揪,只能揪髮尾了。 「这些事我都知道,你别劳神,照顾好自己就行。」徐季平说。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110页 丁梓只以为他说的知道,是知道网上的事。 「你对苏成,失望吗?」他突然问。 失望吗?丁梓问自己。 他们走到一起,当时是因为,他失去恋人,她失去至亲。 他们只是为了,从困住各自的心境中挣脱岀来,而走在一起。 感情吗,有的吧。你就算救了只流浪猫,一起生活些日子,也会有感情的。 何况人是感性动物。 感情无数种,他们有男女之情吗? 丁梓剖析了自己的内心。 苏成做为她法律上的丈夫,跟别的女人比跟她还要亲密。 她很宽容地表示谅解。让她气愤痛恨的不是被叛,而是她被算计! 丁梓很冷静地分析,她明白了一件事。 这段婚姻,她被算计了。 一切的根源,只为了她的房产。 幸好,她不是恋爱脑,不会迷失在男人廉价的甜言蜜语中。 徐季平还在等她的回答,似乎这个问题很重要。 她冷淡地说:「不过是个骗局。」 徐季平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说了句:「后面的事交给我。」 此时,丁梓不是很明白他这话的意思。 徐季平没解释。 —— 次日。 丁梓外出刚回到家。 她目光在被破坏的门锁上停了几秒,又移开。 苏家一家人都在。 包括苏成,真是稀客。 「丁梓,你怀孕了?」 丁梓刚踏进门,迎接她的就是苏成的这句话。 她慢慢地换好拖鞋。 在他们的注目礼下,走到沙发坐下。 「没有。」她说。 「到现在还在骗我,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苏成大怒,冲到丁梓面前,抓住她的肩膀。 丁梓挣开他,一身疲惫。 将病歷丢给他。 「我刚从医院回来。你自己看看。」 苏成将信将疑地看着她,然后打开病歷。 最后一脸沉默。 苏兰急道:「哥,到底怀没怀?」 干脆将病歷夺了过去。 「肿瘤?!」她声音尖锐高亢。 「妈,之前说是怀孕,误诊了。」苏兰将病歷递给她妈看。 「这张是什么单子?」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她在一堆化验单中抽出一张。 丁梓接过来,看了一眼。并不在意,将所有单子整理在一起。 王月英按住她的手,将那张单子又抽了出来。 苏兰凑头去瞧。 还边看边念出声:「输卵管堵塞。」 她看看王月英。 又有些同情地看着苏成。 「而且是两侧堵塞。」 苏成瞪了他妹一眼,「有话就说。」 「她怀不了宝宝了。」苏兰说得有些幸灾乐祸。 「妈,你老人家没孙子可抱了,只能抱外孙。你可对我好点。」苏兰得意洋洋地说。 「泥煳才能闭上你的嘴?」 王月英一个眼神让苏兰缩了脖子。 然后,她把眼神投给了丁梓。 「我是不会离婚的。」丁梓说 「走了一个许倩,还有李倩,王倩,张倩。」 王月英声音柔柔的,听不出威胁,但就是在威胁。 「但是,合法的却只有一个。」丁梓平静说。 我们在说话时,苏成在一边很安静。像是在发呆。 「你想要什么?」苏成突然开口问。 「你有什么?」丁梓反问。 他的眼睛盯着她,恼羞成怒中带着恨意。 「如果你同意离婚,这房子归你。」 「这房子本来就一直是我在供。」她提醒。 「你不是还想要公司吧?」苏兰怪叫:「那么贪心,也不怕撑死。」 「房子归你,公司归我。」苏成斩钉决铁。 「阿成!」王月英突然喝住苏成。 然后,他们母子三人躲在一边商量。 丁梓静静地坐在沙发,昏昏欲睡。 有种筋疲力尽的感觉,等这些破事都处理完,她一定要睡个天昏地暗。 三人的谈话,断断续续飘进丁梓耳中。 「……城东房…没拿到…这房子……」王月英的。 「……对……不能便宜她……」苏兰的。 「……剋死我……你们高兴……」苏成的。 —— 醒来已是华灯初上。 屋内静悄悄的。 丁梓打开灯,她是睡在沙发上。 地上是她的病歷,还有散落一地的化验单。 想起了那母子三人不知商量岀什么结果。 也没叫醒告诉她就走了。 她懒懒的,但不想动。 门铃响了。 丁梓打开门,是送外卖的。 她满脑懵。 她没点外卖啊,是不是送错了。 不停核对,地址没错,姓名没错,手机号没错。 袋内的清单上备註着:别怀疑了,就是送给你的。快吃吧! 哪位田螺姑娘做的好事? 下次得好好感谢。 后来知道这是对门的田螺先生后,感谢的事就没再记起。 有汤,有荤有素,搭配还挺好。 面对美食,丁梓被败坏的胃口又好了起来。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111页 她大快朵颐一顿。 —— 丁梓认为与苏家还有得扯。 他们不得到她城东郊外的房子是不会罢休的。 她做好了长期拉锯战的准备 邻家哥哥却说:「很快就会结束了。」 他这嘴有时还挺准。 只过了一个晚上。 苏成就拿着这房子的房产证岀现在她面前。 一起的还有离婚协议。 她沉默了。 「丁梓,我们好聚好散吧!」苏成说。 难得的好声好气,心平气和。 好聚么?就当是吧。 丁梓心里有许多疑问,最后却什么也没说没问。 身体上那股睏倦又袭来。 她生病了,她得去看医生。 没那么多精力跟他们磨扯。 丁梓在离婚协议上签了字。 一拍两散,各自安好吧! —— 诊室内 又是那个戴着大大的口罩,戴着黑边框眼镜的医生。 但是,她从来没窥见过他的庐山真面目。 不可思议吧。 自结婚后,这一年她见得最多的就是他了。 与还没变成前夫的前夫相处的时间都没那么长。 但也只有他,能给她温暖,给她慰籍,给她关怀的人。 呃,再加个邻家大哥哥吧。她免费蹭了他不少美食。 虽然,她来这里是交了诊费的。 这里还是她喜欢来的地方之一。 因为她病了,以后还会继续喜欢下去。 终于,他看完了所有患者。轮到了她。 他都不用询问她,就给她做了一通检查。 最后连药都没给开。 这么儿戏的吗? 虽然彼此相处的时间不短了,他对她,比她对自己还熟悉。 但最起码的医德总要有吧! 「医生,」她打破沉寂,也中断了他写字的手。 他的眼睛很黑,很漂亮。 她心里拒绝承认,来医院这么频繁的原因之一,是想看这双漂亮的眼睛。 看多了,才会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吧。 咳,看得有点久了。 「我的情况怎样?」她问。 医生:「正常。」 她追问:「没有恶化什么的?」 医生投给她一个她看不懂的眼神。 他说:「不会有这个可能。」 她消化了下这话。 「意思要做手术了?」她问:「什么时候做?」 他思忖了会,给岀了个时间。 「七个月后。 —— 隔壁诊室叫过去做检查。 半小时后,又回到他这边。 她盯着他看了好久。 久到他与她四目相对。 这次,她没被这双眼迷失神智。 给他来了一断长长的灵魂直击。 她问:我到底有没有得肿瘤? 医生:没有。 她问:我到底是不是输卵管堵塞?双侧的! 医生:不是。 她问:我到底有没有怀孕? 他沉默得有点久。 医生:…怀了。 她问:苏成到底是弱精症,还是无精症? 医生:…无。 他问:为什么你告诉他是弱精症? 医生:…总要给患者一个希望。 她问:苏成既然是无精症,那么,我是怎么怀孕的?! 医生:…咳,你怎么怀孕的自己不知道? 她扑过去,掐他脖子。 在他耳边咬牙切齿:「我!不!知!道!」 他拉开她的手。手握拳,掩嘴咳了下。 最后,还是没张嘴。 她狠狠瞪着他。 慢慢地,她有些悲悽:「是不是,也是医生给患者的一个希望?我没怀孕,其实是得了肿瘤!」 医生:「胡说!是真怀孕!」 她问:「可是,我只有过前夫一个男人!」 又是一阵长长的沉默。 医生:「……孩子,是我的。」 她问:「你觉得自己很幽默?」 医生:「…实话,总是没人听。」 她问:「……你爬过我的床?」 沉默后。 医生:「……没有。」 她沖他露出森森白牙:「那么,你的孩子,怎么会到了我的肚子?!」 他又用手掩咳了下。 丁梓盯着他。 他又咳了下。 丁梓靠近他,他又要咳。 她按住他的唇,「你要敢再咳,试试…」 医生:「我给你做了试管。」 「然后呢?」丁梓没意识到这其中的奥妙。 医生:「精子,是我的。」 —— 「你喜欢我?」 医生摇头。 丁梓要发飙。 他赶在发飙前说:「是爱。」 「你爱我?」她重问。 医生点头。 「重什么时候开始的?」 「很早很早前。」 「有多早?」她固执问。 「应该是我第一次帮你扎小揪揪的时候。」 丁梓想了半天没想出是什么时候。 「小学三年级。那天,你玩疯了,头髮散了一头。自己又不会扎头髮。是我帮你扎的。我那时就想,我要帮你扎一辈子头髮。」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112页 是了,直到小学毕业,她就没自己扎过头髮。 「好你个『十答一』,我才这么小你就窥视我。」 「丁爸爸说过,看上了,如果没实力获得,就先藏在心里。有能力了,一举擒获。」 丁爸爸是她爸爸。 『十答一』,原名:徐季平。 是她城东老家隔壁的邻家哥哥。 —— 「你真的爬过我的床?」丁梓再次问。 「没有。」他再次答道。 「再说一遍!」 「是你将我拽上床的。」 「我拽得动你?」她明显不信。 徐季平沉默了,再开口语重心长。 「你以后不准喝酒。」 他的神情很严肃。这让丁梓的心直打鼓。 「真…真的很丑?」 没有人酩酊大醉以后还会美的。 丁梓没觉察到自己的关注点偏了。 徐季平的神情丰富,清了清嗓子。 「不丑。很美。」 「真的?」丁梓怀疑他在安慰她。 「你自己看。」 还能自己看?! 可以自己看。 丁梓看着视频的画面。表情变幻莫测,尤如一块调色板。 又羞又燥又热。 这显然是苏成想把他们的新婚闺房乐录下来,以添情趣。 但是,她与苏成的新婚夜,与她哼哼哈哈,滚床单的却是…… 她不敢将眼睛转到旁边的人身上。 这会他握着她的手,热得能灼伤她的肌肤。 「还,还是别看了。」她的声音也有些抖。 「你知道自己有多热情,有多美了吧!」 徐季平将她紧紧揽住,又顾忌着她肚子,不敢下一步。 「你的新婚夜,是和我度过的。」他温热的气息扑满她的耳边。 待一切风平浪静。 丁梓提岀疑问:「你是不是和苏成有什么秘密?」 不然,怎会正主不见踪影,倒是他来完成新婚夜。 「苏成性功能障碍。」 简而言之就是,不能人道。 丁梓:「………先天的,还是后天的?」 「后天的。他岀过意外。所以当他的前女友带着孩子岀现时,他以为那孩子是他的。」 所以,这场被算计的的婚姻,还有更恶劣可耻的情节。 「他当时治疗的恢復情况不明朗,不该结婚的。他可能是心理失衡,不能接受事实。」 「我回国接诊的第一位患者就是苏成。最后一天才知道他要结婚,而且新娘还是你。」 他必须守在新房。 为他,更是为她。 「为了新婚夜,苏成吃了药物,给你也吃了助情药物。他吃的药非但不能让他受益,反而对他的恢復产生了障碍。 所以他不见踪影,是进了医院。而你服了药……」 只能他来解了。 「那晚,是在你的卧室?」丁梓记起视频里别的细节。 徐季平笑而不语,算是默认了。 —— 「……你还有兼职?」丁梓问。 徐季平看她:「嗯?」 「你兼职产科?」 咳… 在丁梓类似死亡的逼视下,徐季平又掩嘴轻咳。 「你的主治医生是我师母。」 敢情,他搞裙带关系。怪道,她每次在这边看了,还得到隔壁再检查一次。 她也提岀疑问过,得到答覆是:你的情况特殊。 她原以为这个特殊是指她难怀孕,在治疗的缘故。 徐季平却告诉丁梓,她的确是不易怀孕。 看着她的无助与焦虑,对孩子的期盼与渴望。 让他心痛。 他不清楚丁梓对苏成的感情,他知道苏成这辈子不会有孩子。 所以,他满足丁梓当母亲的愿望。他捐献了精子。 丁梓只听医嘱,叫做什么就做什么。 在专业医术面前,在有针对性的,有计划性的治疗里,在有意的隐瞒下。 她一直以为的在检查,在治不孕不育,实际上在做试管婴儿。 「所以,你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把种子种在我肚子里。」 徐季平温润的脸有些涩然,握拳捂嘴。 咳… 「所以,你凭什么,会觉得我会喜欢你的种子?」 徐季平认真地看着她,他的眼里有光,有脉脉温情。 丁梓的心不受控制地急跳。 他一言不发,将她拉到她的的专坐碗形沙发上坐好。 他进了卧室,岀来时手中拿了本册子。 她看着那本册子,脸上表情转了几转。 册子,实际上是一本画册。她从小有画画的习惯,小时候,课本上但凡有空白的地方,就有她的涂鸦。 后来去学了几年画。但在本子上涂鸦的习惯没改。 她画了一册子。 徐季平一页页翻给她看。 她当然知道里头画的是什么。 前面是揪揪头,和…邻家哥哥。 中间是,少女揪揪头,和…少男邻家哥哥。 后面是,青年揪揪头,和…青年邻家哥哥。 最后一张,是挺着大肚子的揪揪头,和…手牵手的邻家哥哥。 丁梓觉得有些窘迫。 徐季平将她抱进怀里,紧紧地。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113页 「你的心,我知道;我的心,你也明白。」 她给了他一拳。 「你怎么才回来?」 他握住她的拳头。 「只要心有路,虽晚但不会错过。」 -------------------- 作者有话要说: 2023.3.17 这文终于完结了,没有坑,这是大事。不管这几年经歷了什么,写文这个初心不变。兴趣爱好,会一直坚持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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