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日剧同人] 青木与久利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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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g同人] 《（综日剧同人）青木与久利生》作者：青镜里【完结】

    文案

    久利生公平第一次见到青木绫子的时候，他的脸上还是满满的胶原蛋白，年轻的不只是肉体。

    久利生公平再次见到青木绫子的时候，虽然还穿着牛仔裤，但苍老的不止是心。

    老大不小的检察官蠢蠢欲动——既然再一次遇到了，那就结婚吧！

    青木：excuse me？？？你的逻辑呢？？？

    本文案件全部来自于各种法制节目以及知乎，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容标籤：日韩剧 因缘邂逅 都市情缘

    搜索关键字：主角：久利生公平、青木绫子 ┃ 配角：九十九介、黛真知子 ┃ 其它：还有一大堆日剧里的帅哥美女

    一、不需要爱情的夏天

    青木绫子面无表情的看着对面的检察官，检察官也看着她。两个人对视了一会儿，还是对面的检察官先说话了：「还真是好久不见了，你怎么会坐到我对面？」「关于这个问题，我也很好奇，」青木绫子嘆了口气，「我昨天晚上大概是喝多了。」

    「所以就把路边的巡警塑像给搬回家了？」检察官看着手上面的资料，终于还是没憋住笑了一声——旁边坐着的事务官立马就看了过来。

    「有点得意忘形了，对不起是我的错。」绫子承认的很快，「不过这种事情应该不会起诉我吧？」检察官眨巴眨巴眼睛：「嗯……那么青木绫子，我对你的建议是不起诉，等会儿就能回去了。」

    绫子舒了一口气：「什么时候下班？」「现在就下班了，」检察官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我等你出来，一起去喝个酒吧。」绫子耸耸肩，一直板着的脸上也终于露出了一点点的笑意：「我要先回家洗个澡，你等着吧。」

    青木绫子出去了之后，珠美有些好奇的问久利生：「久利生先生，刚刚那位……是你以前的朋友吗？」久利生歪歪头：「嗯，也可以这么说吧，反正认识了很久了。这傢伙之前一声不响的跑到国外去了，什么时候回来的啊？」

    那个女人过了这么多年，好像一点都没有变老的感觉。

    「我回来了。」青木绫子刚回到家，小表妹就从房间里面冲出来了：「绫子姐！！你没事吧！！」「没事没事，能有什么事啊。」绫子无所谓的挥挥手，「嗯？你这几天没去上班？」「我哪里有心情去上班啊。」小黛看姐姐一脸不在意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你真的没事吗？」

    绫子无奈的嘆了口气，按着小黛的肩膀看着她的眼睛：「我真的没事。」小黛和姐姐对视了一会儿，败下阵来：「真是……以后不要随便喝这么多了啊！」「好好，」绫子松开了妹妹，动作迅速的脱下了衣服只剩背心和内裤，「我先去洗个澡，把衣服拿给我。」

    「啊姐姐真是的……」绫子干脆利落的一关门，把小黛的抱怨也关在了浴室外面。她现在脑子有些混乱，必须要用水来清洗一下。

    「真不知道是有缘分还是没有缘分啊，」水顺着头髮脸颊，从身上哗啦啦流到地上。绫子闭着眼睛把头髮撸到了后面，「不过刚回国就遇到了这种事情，还是算有缘分吧？」

    想想刚刚久利生的那个样子，绫子披着浴巾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他也是一点都没有变。」

    只是回国后第一次见面居然是在那种地方，确实是让人有些哭笑不得。

    洗完了澡，绫子大大咧咧的裹了个浴巾就出去了。客厅里的两个人听见动静回过头来，三个人一个照面，全都愣住了。绫子看着坐在那儿的久利生，半晌没回过神来：「……你怎么在我家！」「啊，我顺着地址照过来的，」久利生难得的显得有些侷促，他微微偏过头，「你要不要，先把衣服换上？」

    「真是的姐姐！」小黛都快晕过去了，连忙推着自己那个不着调的姐姐进了房间，「衣服我给你放在床头了。」「哦好。」绫子难得没有和小黛顶嘴，而是老老实实的进去换衣服了。久利生看着绫子进了房间，又对小黛点点头：「她，什么时候回来的？」

    小黛给久利生倒了杯水：「上个星期，回来了没多久。」「今天我看到她的时候真是吓了一跳，」久利生摸了摸鼻子，「居然在我工作的地方看到了绫子……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姐姐她一高兴就喝多了，」小黛对自己这个肆意妄为的姐姐也是无可奈何，「辛苦你了。」

    律师和检察官是天生的对头，不过这个时候的久利生和黛真知子倒很能理解对方的心情。

    小黛和久利生不是很熟，但是也早就听闻过这人的大名。一方面久利生公平作为检察官来说，业内早有凶名，另一方面……当年姐姐毫不犹豫的出国，和眼前这个男人脱不了干系。

    久利生察觉到了小黛打量他的目光，他有些不自在，只能主动挑起话头：「绫子她这么多年，过得怎么样？」刚问出口，久利生就后悔了——眼前的小姑娘身上的怨气都快凝聚成实体了。

    「姐姐她过得很好，」小黛存了心要气气这个男人，「男朋友也没有断过。」久利生轻咳了一声：「嗯，我知道。」「你知道？」小黛看着他，就差没明目张胆的指着他的鼻子说他说瞎话了。

    久利生看天花板：「绫子昨天喝了那么多，和国外的男朋友分手也是一个原因吧……我差不多都调查清楚了……」好尴尬，说不下去了。小黛一愣，随即愤恨的回过头瞪了一眼卧室的门——绫子姐姐都是你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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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啾！」绫子在房间里打了个响亮的喷嚏——嗯？怎么感觉有人在骂她？

    懒洋洋的换着衣服，绫子有些回不过神来。才回国没几天就往局子里去了一趟，还意外的见到久利生。明明已经下定了决心了，只是在看到久利生的一瞬间，绫子还是觉得有些喘不上气来。

    说不出来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坐在她对面的那个男人已经饱经风霜，看起来不復年轻了。只是那双眼睛却还是和以前一模一样，特别是看到她的时候，那个眼神几乎将绫子灼伤。

    差点在他面前失态，不过绫子控制住了。甩了甩脑袋，她把最后一件衣服给穿好，从卧室里出来了。久利生还在，他看着绫子，嘴唇翕动，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一边的小黛怒其不争，翻了个白眼把毛巾扔给了久利生：「给我姐姐擦头髮，我去厨房准备点吃的。」说着也不等久利生答应，小黛就起身去了厨房。

    不是小黛多事，只是她心里也很清楚，绫子根本就没有把那个男人给放下。小黛不知道他们两个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不管是什么事情，好歹得说清楚。

    加油吧！久利生！小黛握了握拳头，满怀热血。

    久利生捏着那条毛巾，看看绫子，嘆了口气。他拍拍身边的沙发，示意绫子过来。绫子也不矫情，就这么盘腿坐在了他身边，背对着他。

    久利生有些生涩的替绫子擦着头髮，绫子坐在那儿百无聊赖，玩自己个儿的指甲。「在国外呆的怎么样？」久利生问她，绫子耸耸肩膀：「就这样，上课下课，还能有什么。」「噢……」久利生哦了一声，又不知道说什么了。

    等小黛回来的时候，久利生还在给绫子擦头髮，只是两个人并没有说话。小黛暗自嘆气：「吃点水果。」

    久利生道了谢，绫子突然开口说话了：「喝不喝酒？」久利生愣了一下：「喝。」「行。」绫子从冰箱里拿了所有的啤酒出来，然后瞄了一眼小黛。

    这个眼神小黛很熟悉——「你怎么还不走？」真是，过河拆桥，她这个姐姐没心没肺的。小黛简单收拾了一下就气唿唿的跑了，走的时候还狠狠地摔了一下门。

    「这丫头，脾气越来越大了，」绫子笑笑，「好像最近换了个老闆，性格倒是越来越活泼了。」久利生打开一罐啤酒，随着易拉罐环的揭开，久利生的心情忽然就平静下来了，他道：「回国了，以后准备干什么？」「继续当老师啊。」绫子灌了一大口，「随便什么学校，钱给的多就行了。」

    久利生挑挑眉毛：「还是老样子没变。」「你不也一样，」绫子伸出手，勾勾他的裤子，「牛仔裤，你六十岁也穿牛仔裤嗯？」「方便啊，」久利生哈哈乐。

    两个人相对着傻乐了一会儿，又沉默了，接着绫子开口：「雨宫她……现在在哪儿？」久利生被呛着了，他咳了好半天，才说道：「……不知道，应该当上检察官了吧。」「你们两个没有在一起？」绫子看着他。

    久利生有点找不回来自己的声音，干涩的要命：「本来就没有。」「噢。」绫子应了一声，不置可否。又坐了一会儿，绫子站起身，把空啤酒罐丢到茶几上，「困死了，我去睡觉了，你自便吧。」

    怎么还是这个毛病。久利生眼睁睁的看着绫子进了房间，他嘆了口气，认命的站起来把一片狼藉的现场打扫了一遍。

    清理完了之后，久利生坐在绫子家的沙发上抽了根烟。这个情形已经许久不见，但是久利生万分熟悉。绫子出国之前，他们两个就是这么相处的。

    黑暗中，久利生被烟雾缭绕着，突然想通了——也是，既然以前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那以后为什么不能是这样呢？

    毕竟，绫子已经回国了。

    久利生公平从来不是一个逃避现实的男人。他把菸头掐灭，丢进了垃圾桶。久利生躺在绫子家的沙发上，双手交叠枕在脑后，也沉沉的睡了过去。

    二、花样男子

    第二天，绫子起来的时候，久利生已经离开了。绫子揉着眼角打了个哈欠，拿起了久利生放在桌子上面的字条——我去上班了，有空来找你。

    呸。绫子面无表情的把字条搓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

    今天应该去新的学校报导了，绫子从床头柜里面翻出了学校的资料，快速的找到了地址，然后把自己稍微打扮了一下就出门了。

    那是一家贵族学园，绫子求职的时候根本没想到自己能够进这样一家学校。嗯……贵族学校的学生总是要麻烦一些的，可是那么高的工资足够让绫子抛弃掉一切烦恼。

    这是她投身教育事业以来学校开出的最高的工资！绫子觉得凭着这份工作她能够顺利的再买一套大房子！以前捨不得买的香水！化妆品！美好的未来在向她招手！金光灿灿的！

    噢那个学校叫什么来着……「英德学园？」绫子下了公交后又走了一段路，终于看到了她即将任职的学校。绫子抱着双臂看着装修的十分富丽堂皇的学校大门，再一次在内心感嘆——果然财大气粗啊！

    绫子一边慢慢走着，一边掏出手机查看着报导的地点。作为新来的老师怎么说要注意一下，好歹不能迟到。

    路过喷泉的时候，绫子一不留神被喷泉那边传来的震耳欲聋的尖叫声震了一下，把正在研究路线的她吓了一跳。「怎么了怎么了？」绫子有些懵，她往那边看了两眼，只看到了黑压压的一片人头，女生占了绝大多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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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有什么偶像组合来学校拍摄取景嘛？绫子对女生疯狂的场景并不陌生，以前当老师的时候不止一次的看到追星的女生能有多吓人。

    事实上绫子自己也是x japan的死忠粉。

    适度追星适度追星，绫子掩着嘴打了个哈欠，往校长室的方向走了。到了地方，绫子略有意外——校长室看起来很普通。她敲了敲门进去了，抬头一看，发现里面不止校长，还有一个学生。那个学生看了她一眼，便转身出去了。

    「噢，是新来的青木老师吧！」校长笑着说，「正好，我刚刚还在想你什么时候来，你就到了。」「您好。」绫子带上门，走到校长的办公桌前坐了下来，「我是青木绫子，新来的老师。」

    校长脾气不错，不为难人，绫子和校长聊了一会儿之后，校长便告诉了她她要负责的班级：「高中部的二年级二班，青木老师以后就是他们的班主任和英语老师了。因为原来的天王寺老师怀孕辞职了，所以青木老师你来的很及时啊！」

    绫子坦然地点点头：「您放心交给我。」「好，噢对了，这是他们班的花名册和课程安排，」校长将东西给了绫子，然后站起来说，「那，青木老师，我带你去你的办公室，也给你介绍一下你以后的同事。」

    嗯，第一步看起来还算顺利，上司不是太难搞，董事会嘛……离自己这个老师有点遥远。绫子跟着校长到了她的办公室，校长满脸堆笑的拍拍手，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后说：「来来来，我给大家介绍一下你们的新同事，这位是新来的青木老师，以后就是高中部二年级二班的班主任了。」

    「大家好，我是青木绫子。」绫子堆起笑容，向新同事鞠了个躬。「青木老师刚从国外回来，你们要好好照顾一下人家。」校长又嘱咐了两句，便对绫子说，「那我还有事，青木老师你就……」「校长慢走。」绫子点点头，送走了校长。

    她回过头看看那些新同事——别说，贵族学校连老师穿的都很光鲜。一个女老师主动向绫子走过来：「你好，我是山吹典子，高二二班的数学老师。」

    啊呀，以后的同事，绫子笑的越发灿烂：「你好山吹老师。」「来青木老师，你的桌子在我旁边，」典子带着绫子找到了她的办公桌，很是热情，「原来的天王寺老师就用这一张，现在是你的啦。」

    绫子把自己的东西放到桌子上：「山吹老师，你现在忙吗？」典子摇摇头：「没，我已经上完课了，青木老师有什么事情尽管问我就好。」

    合作态度不错，绫子微笑着和典子说着话，不仅把高二二班的学生都大致了解了一下，连她的同事也都知道了个大概。

    典子不是那种心机很深的女人，绫子三言两语就把她肚子里的东西掏的差不多了。典子和绫子咬耳朵：「高二二班还是有点难带的，之前天王寺老师好不容易收服了他们，结果突然换了班主任，学生肯定有情绪的。」

    这个倒是真的，绫子贊同地点点头：「是啊，特别是青春期，确实很麻烦。」「而且英德的学生，很多都是非富即贵，」旁边一个男老师搭话，「这年头老师本来就难做，更不用说有钱人家的小孩，更难教。」

    看来吃了学生不少苦头。绫子道：「佐野老师说的是。」佐野老师看新来的漂亮女老师很贊同他的话，立马来劲儿了：「青木老师之前是教哪所学校的？」

    绫子道：「我之前是在国外的学校当老师的，一边上学一边教学生。」「日本的学生和国外的也是不一样的吧？」佐野说话很是尖酸，「青木老师，不能掉以轻心啊。」

    肯定是教国文的。绫子一边恶意地揣测着一边回答道：「我会的，谢谢。」然后没有给佐野老师继续说话的机会，她转过去开始查看刚刚校长给她的那些资料。山吹典子轻轻拍了拍绫子的手背，示意她不要在意。

    我当然不会在意，比佐野恶劣百倍的人都见过了。绫子沖典子笑了笑，便先翻开了□□。嗯，果然有不少有钱人家的孩子啊。绫子咬着嘴唇，一页一页地仔细查看着。

    ……等等，好像有个熟脸？绫子赶忙翻回来，看着上面熟悉而又陌生的脸和那个名字，她的表情有了一瞬间的扭曲：「不是吧……」

    「嗯？青木老师，怎么了？」典子有些好奇。绫子掩饰地摇摇头：「没什么，就是在想等会儿要和班上的学生说些什么。」典子轻轻哦了一声，也没有再问，绫子低头看着手上的资料，手指尖轻点那张照片——又见面了。

    噢这么看来英德也不是只收有钱的学生的。绫子又把课程表掏了出来：「啊，下一节是我的课。」是时候和亲爱的学生们来一些自我介绍了。

    教室里，刚下课的学生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佐原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懒洋洋的。一边的同桌捣捣他：「哎！下节课就是新班主任了！你不好奇吗？」「没什么好好奇的，」佐原夏辉爱答不理，「老老实实上课就行了。」

    同桌嘆气：「你都不像个正常的高中男生。」「哎，我可是有每天都好好地过啊，」佐原夏辉一把揽过同桌，按着他的头使劲搓，「感受到了没有！我的正常！」

    上课铃及时地拯救了可怜的同桌，两个男孩子嬉笑着坐回了自己的位置。紧接着，在新班主任进来的那一刻，年轻的佐原夏辉同学就傻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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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绫子轻飘飘的眼神从佐原夏辉的身上划过，佐原瞬间觉得自己如芒在背。绫子走到讲台上，穿着干练的她和英德的女教师们明显的不太一样，学生们坐在下面，带着挑剔的眼神打量着他们的新老师。

    「大家好，我叫青木绫子，」绫子在黑板上面写下了自己的名字，「从今天起我就是你们的新班主任和英文老师，嗯，介于我们还不熟悉，所以第一节课我们可以暂时缓一缓。」

    交流一直都是很好的工具，绫子熟练地打开了和新学生们之间的交流。同时也应付着他们奇奇怪怪各式各样的问题——果然青春期的孩子真的很麻烦。

    「佐原夏辉，」被学生调戏的有点不爽的女老师决定反调戏一下学生，「你有什么问题要问我呢？」佐原夏辉舔了舔嘴唇，「嚯」地一下站了起来。他看着绫子，喉头滚了滚：「青木老师之前是在美国吧？为什么会回来呢？美国不比日本好嘛？」

    绫子挑挑眉：「如果我要敷衍你的话，当然会告诉你我想念我的祖国和家乡。不过我不喜欢说谎话，美国不适合我，在日本也有我必须要去面对的事情。逃避从来都不是我的风格，我比较喜欢正面对上，所以我就回来了。」

    佐原夏辉意味不明的笑笑，然后坐了回去。年轻的小伙子目前还处于中二病严重时期，叛逆地超乎想像。绫子微笑着看着男孩子——怨气果然不小啊，看来要点时间。

    三、律政英雄

    一节课结束，绫子也和班上的学生稍微熟悉了一下。还好，比她想像中的要好多了，有钱人家的小孩虽然臭屁了点，不过总体来说还是很单纯好骗的嘛。

    学生们也很满意，新老师年轻漂亮，而且说话也很风趣，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除了一个学生，佐原夏辉现在整个面部表情，就仿佛是满口的智齿都长出来了一样，扭曲的不得了。同桌一看吓一跳：「你怎么了？怎么这个表情？」

    「……没什么，就是觉得很不可思议。」夏辉泄了气一样趴在桌子上，「今天放学你先走吧，我有点事情。」老实的同桌也没在意，点点头就表示自己知道了。

    放学的时候，夏辉故意在教室里面磨蹭了半天。等所有的人都走光了，夏辉拿着书包就往老师办公室的方向去了。绫子早就等在了拐弯的地方，她眼疾手快地抓住了夏辉：「哎哎哎，往哪儿跑，我在这儿呢。」

    夏辉眼神复杂：「……我又不是来找你的。」「不是来找我的？」绫子似笑非笑，「走吧，带你去吃点好的，啊我可想死乌冬了。」

    于是夏辉迷迷煳煳地就跟着绫子去了路边的一家拉面馆，绫子要了两碗豚骨拉面：「嗯……再来个煎饺。」夏辉抬眼看了看绫子，终于说话了：「你怎么成了我老师了？」「我不就是找了个工作嘛，」绫子喝了口水，「英德工资最高，我就来了，谁知道今天翻花名册的时候就翻到你了。」

    夏辉嘆气：「当初一个人跑到美国去，现在回来有什么打算？」「教书育人，」绫子拿起一双筷子敲了一下夏辉的头，「就教你这小子，英语怎么样？要不要青木老师来给你补补课啊？」夏辉挥开她的手，瞪了她一眼：「别老把我当小孩子。」

    豚骨拉面正好上来了，绫子夹起鸡蛋咬了一口，满脸的幸福：「啊饿死我了！英德的食堂好吃倒是好吃，就是没有亲切感。」夏辉翻了个白眼，也拿了双筷子开始吃面：「英德本来就是个贵族学院，你要是嫌贵，以后自己带便当啊。」

    这倒是个好主意，绫子咬着筷子想了想：「夏辉啊，你现在和你妹妹住一块儿？」夏辉摇头：「没有啊，她还在上国中，我已经高二了，就自己出来租了个房子。」

    「是啊，你都高二了，」绫子搅了一筷子拉面，莫名地有些惆怅，「你都已经高二了，当初我走的时候明明还是个豆芽菜。」夏辉脸皮发红：「我现在也不矮啊！」

    绫子认真的端详了一下夏辉——嗯，的确这小子底子不错，年纪虽然还小不过以后大了肯定是个迷死人不偿命的大帅哥，也是啊毕竟他老爸的基因摆在那儿，只是……

    「你在日本确实不算矮，」绫子有些怜悯地伸手拍拍他的肩膀，「不过我刚从美国回来……你懂的。」夏辉反应了一下，然后就气的想把筷子摔到桌子上。

    怎么啦！亚洲人比欧美矮怎么啦！有错嘛！

    绫子看着夏辉的表情，笑的前仰后合，差点没被口水呛到：「哈哈哈哈你冷静点啊哈哈哈哈哈哈。」「你的性格怎么还是这么恶劣！」夏辉觉得自己很可怜，绫子吭哧吭哧地止不住笑：「怎么？有心理阴影啊？」

    夏辉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也忍不住笑了出来：「真是的……」两个人笑笑闹闹，煎饺上来了之后更是抢的十分开心。绫子很豪爽地吃完了碗里的拉面，夹起了最后一个煎饺：「好！归我了！」

    下一秒，斜地里突然冒出来一双筷子，一下就从没防备的绫子手中夺走了最后一个煎饺。久利生一边把煎饺往嘴里塞一边连连唿烫。绫子目瞪口呆，举着地筷子也忘了放下来：「……你怎么在这儿！」

    「啊煎饺真好吃，老闆也给我来一份。」久利生先和老闆打了招唿，然后坐到了绫子的旁边。夏辉打量着久利生——他见过这个男人，绫子出国之前和他的关系似乎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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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绫子拍了一把他的背：「问你话呢。」「出来为了工作啊，」久利生拿过绫子的水杯，动作自然的喝了一口，「饿死了就进来吃个饭，谁知道你在这儿。」

    「你的事务官呢？」绫子伸着脖子往四处看了看，久利生按回了她的头：「我的事务官现在是和另外一个检察官共用的，她下午要陪那一位审查案件。」绫子咂咂嘴，拍开他的手：「单枪匹马哈。」久利生长出了一口气：「也还好，今天忙了一天也是有收穫。」

    说着，久利生向对面的夏辉点点头：「你好，我叫久利生公平。」「呃……我叫佐原夏辉，绫子以前的邻居。」「以及现在的学生。」绫子挑挑眉毛，表情得意洋洋的。久利生瞟了一眼绫子，向夏辉道：「很辛苦吧？」

    这下轮到夏辉笑了：「还好还好。」正当绫子要表达不满的时候，久利生的煎饺上来了。久利生夹起一个送到绫子嘴边：「还你一个。」绫子睫毛抖了抖，到底还是张嘴咬过了那个煎饺。

    对面敏感的小男生立马就察觉到了什么，他来回看了看两个人，做出了正确的决定：「嗯……那我就先回去了，你们两个慢慢吃。」绫子点点头：「路上小心。」

    夏辉一走，绫子和久利生就又陷入了沉默。久利生不知道说什么，就闷头吃煎饺，结果一个不小心呛着了。绫子翻了个白眼，给他递了杯水：「吃这么快，这毛病改不掉了吧？」「时间就是金钱啊。」久利生两眼含泪地说道——呛的太狠了。

    绫子噗嗤笑出了声：「吃完饭你要去哪儿啊？」「继续去查一些东西，」久利生突然扭过头问绫子，「一起来吧？」

    站在男公关店门口的时候，绫子的心情很复杂。想当年，当她还是个纯洁的小女生的时候，就是久利生第一次带着她去了男公关店，从那以后绫子就在一条扭曲的道路上一奔不回头。

    人生似乎有点悲哀啊青木绫子。绫子面无表情地内心吐槽着，然后和久利生一起走了进去。久利生偷瞄着绫子的表情，努力地憋着笑。他咳了两声掩饰了一下，然后直接去找了店里的负责人。

    在久利生进行问话的时候，绫子已经打发掉三波组团过来刷她的男公关了。讲真这家店质量还不错哎，男公关的脸都很端正，有几个甚至可以算是帅哥了。绫子盯着一个方向，慢慢地长大了嘴巴。

    被她看着的男公关也看到了她，直接端了两杯香槟就过来了：「你好小姐。」「你好。」绫子觉得自己一定是眼花了。男公关伸手将香槟递给她：「我是夜色的掩饰者，叫我龙之介。」「……我叫青木绫子。」绫子咽了口口水。

    这他妈也太像了吧！这个自称龙之介的男人和久利生也长得太像了吧！是不是久利生失散已久的双胞胎兄弟啊！

    正好久利生问完了，过来招唿绫子走：「绫子，走了。」「等等！」绫子一把拉住了久利生，说话都有点结巴了，「你看！你看他！」

    「怎么了？」久利生疑惑的抬起头，和龙之介直接打了个照面。两个人面对面看了看对方，从彼此的眼睛中看出了对方的震惊。久利生舔了舔嘴唇不知道说什么好，龙之介则是嘟囔道：「我老妈就生了我一个啊。」

    绫子总算知道为什么刚刚进店的时候，不少女客人都围到久利生身边了，感情把他当成了龙之介？！

    久利生没办法，沖龙之介点点头，拉着绫子走了。绫子有些恋恋不捨——艾玛这张脸打扮成牛郎的样子还挺好看的啊，果然人长的帅穿麻袋都没问题。

    怎么办她好像很兴奋啊……久利生略略有些苦恼，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真的有这么像吗？」「超级像啊好不好！」绫子仿佛被打开了话匣子，滔滔不绝，「感觉他站在你面前就像是你在照镜子！」

    久利生苦笑：「可惜了，我是独。」「噫，我知道啊。」绫子吹着夜风，走在久利生的身边，恍惚间觉得自己像是回到了之前的日子。久利生双手插在裤兜里，偏过头看看绫子：「要不要一起去喝一杯？」

    绫子一下就想到了那个无所不能的店长：「要去那一家吗？」「我到不知道他还开不开了，」久利生突然拉过了绫子，「小心车。」

    绫子一个没站稳，踉跄着扑到了久利生的怀里。汽车从他们俩身边唿啸而过，久利生咽了口口水，觉得嘴里干的厉害。绫子赶忙站好，有些不自在的捋了下头髮：「还是这么体贴啊。」

    久利生眨眨眼睛，有些生硬地转移了话题：「我送你回去吧。」「不去喝一杯了？」绫子哼了一声，「走吧，顺便跟我说说，你这回遇到了什么事情，居然还要去男公关店去调查。」

    四、麻辣教师

    两个人坐在了吧檯前，久利生随便要了个什么，绫子故意想要刁难一下店长：「刚刚才吃了饭没多久，有没有什么助消化的饮料啊？」

    老闆面无表情地站在吧檯后面：「有的。」说完就从下面拿出来一个大大的玻璃罐子来，倒了杯酒放到了绫子面前。绫子一个没忍住笑的前仰后合，觉得老闆实在是太好玩了。

    久利生也不急，等绫子笑够了，才点了根烟开始和绫子说这回的来龙去脉：「是个杀人的案件，那一家的主妇被丈夫发现死在家里面……」「不用问，肯定是她男人动的手。」绫子大手一挥，打断了久利生的话，「老婆死了十有八九是老公动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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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久利生顿了顿：「没有，刑警队调查的结果是，那个女人和一个牛郎有婚外情。」「和一个牛郎有婚外情啊？」绫子嘬了一小口酒，「婚内出轨可不行啊，而且眼光也太差了吧。」「那个女人本身的工作也很好，在那个牛郎的身上撒了不少的钱。」久利生说道，「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两个星期以前，她突然要和那个牛郎断绝关系。」

    「良心发现了啊？还是老公发现了？」绫子冷嘲热讽的，「这绿毛乌龟做的也是稀里煳涂啊，然后呢？那个牛郎和她争执的时候失手弄死了她？」久利生点点头：「牛郎名叫朝仓大河，当警察去调查的时候，他并没有不在场的证据。」

    绫子皱眉：「仅仅是不在场的证据，不能够证明他杀了人吧？」「同时，警察还在他的房子里面找到了染血的外套，」久利生吐了口烟，「经过dna的检测，是被害人的血。」

    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绫子低下头又喝了一口：「这也太顺利了吧？他杀了人都没有试着去躲一下吗？还把沾了血的衣服藏在家里？兇器呢？找到了没有？」怎么想都怎么觉得是故意的吧？

    久利生啧了一声：「我也觉得很奇怪，但是那个朝仓一点翻案的意思都没有，不管我问什么，他都很爽快地承认了。」绫子眨眨眼睛，觉得头略微有点晕：「你查到些什么没有？」

    久利生摇摇头，没有注意到绫子的异样：「就是因为什么破绽都没有才奇怪，我刚刚问了店里的负责人和几个他的同事，都说朝仓是个难得的脾气很好的人。」

    「脾气好的人也有可能和别人起冲突，」绫子迷迷煳煳地说着，「你看看你之前遇到的那些犯人，穷凶极恶的又有多少呢。」

    久利生嘆了口气：「你说的也对，只是……」久利生的话没说完，便感觉到肩膀上一沉。他侧过头一看，只见绫子已经歪倒在他的肩膀上面，闭着眼睛睡得正香。

    绫子酒量不差的呀？怎么这就醉了？久利生无语地看着老闆：「……是你干的吧？」老闆没说话，默默地把两个人的酒杯都收走了——这就是赶人的意思了。

    久利生按灭了烟，把绫子打横抱了起来——和记忆中的分量相比，绫子明显轻了不少。久利生微蹙着眉头，抱着绫子走了。临走的时候回头看了眼老闆，老闆面无表情地给他比了一个加油的手势。

    ……真是谢谢你了啊。

    绫子酒品很好，喝醉了就是唿唿大睡，睡相也乖乖的，和平日里那个张牙舞爪的青木绫子完全是两码事。久利生带着她回了自己的住处，把醉猫一样的绫子放到了双人床上，然后自己睡到了另一边。

    开玩笑，他家的沙发一点点长，他睡一夜的话绝对会落枕的。有床干嘛不睡？久利生折腾了一天，也很累了，几乎一沾到枕头就进入了梦乡。

    绫子是被久利生的闹钟吵醒的，久利生向来作息良好，早上会早起去跑步，所以定有闹钟。当绫子睁开眼睛的时候，旁边的男人也是睡眼惺忪：「啊，早上好。」「……」绫子尚未反应过来，久利生已经掀开了被子，光着两条大毛腿下了床。

    「我怎么在你家？！」绫子终于清醒了。久利生从卫生间里探出头来：「你昨天晚上喝多了啊，我就把你带回来了呗。」绫子迅速地检查了身上的衣服——有些皱不过保存完好，这才松了口气：「我还以为你趁我喝多了想要干什么。」

    这么说久利生就不乐意了：「我是那样的人吗？」「谁知道你是不是。」绫子也下了床，「知人知面不知心。」久利生想要反驳，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到底没说话，神情郁闷的回去洗漱了。

    绫子趁机打量着久利生的房间——和以前几乎没有什么区别，到处显示着单身汉的邋遢。她坐到了客厅的沙发上，突然看到了架子上摆着的一对瓷娃娃。

    久利生洗漱好出来，就看到绫子在看着那两个娃娃出神。平日里能言善辩的检察官此刻也变得笨嘴拙舌了起来，还是绫子先说了话，她轻笑道：「你搬了那么多次家，怎么没丢掉这个？」

    「你送的，怎么能丢掉。」久利生说的干巴巴的。绫子也不多做纠缠：「我回去了，洗个澡换个衣服，你就不要送了。」

    看着绫子出了门，久利生嘆了口气，坐在了沙发上。他仰头看着架子上的那对瓷娃娃，眯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绫子回到家里，迅速的洗澡换衣服。夏天的东京还是很热的，绫子来不及多思考，直接从衣柜里面抽出了短裤和一字肩的t恤，蹬着一双凉鞋拿着东西就出门了。化妆什么的就到了学校再说吧，她已经快要迟到了。

    等到了学校，绫子才有些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她又一次和大环境格格不入了。英德的老师虽然没有明文规定，但是衣服基本全都是穿的正装，夏天也是一样。像绫子打扮的这么清凉随性的，实在是少见的很。

    不过绫子也不在乎——身材好就是拿出来秀的嘛，她最满意的就是自己的长腿和锁骨了，不穿的漂亮点都对不起自己。

    典子明显有些羡慕：「青木老师真漂亮啊。」「哪有，」绫子懒散地敷衍着，「山吹老师你才好看，我已经不年轻了，哪像你啊。」

    没等典子回话，绫子就夹着书去上课了。等她走了之后，佐野不阴不阳地对典子说：「热脸贴了人家冷屁股了吧？就别套近乎了，人家可是精英，和我们哪儿一样。」典子虽然对绫子的态度有些不高兴，不过她到底更讨厌佐野：「是啊，毕竟我只是东京大学毕业的，别说青木老师了，和佐野老师也不能比啊。」

 第7页

    这下佐野没话说了，瞪了典子一眼就转回去了——佐野上的是个不知名的国内野鸡大学，能进英德教书完全是因为家里的原因，硬生生塞进来的。

    办公室里的其他老师权当听不到，这种事情还是少惹比较好，宁惹君子不招小人。

    绫子到了班上的时候，敏锐地发现整个班里的气压有些不对，好像整个班都有些沉闷。她不动声色，只是先上课。一节英语课结束了之后，她把夏辉喊了出去：「怎么了？班上的气氛怎么这么严肃？」夏辉也有些没精打采：「你知不知道f4？」

    「……那是什么？foolish 4？」绫子不假思索地说出了第一反应。夏辉紧张地看看四周，松了一口气：「你倒是注意点啊！万一被人听见了怎么办！」

    绫子满不在乎：「到底是什么啊？」「就是在学校里面横行霸道的四个最有钱人家的少爷，看谁不爽就搞人家。」夏辉又一次泄气了，「搞人之前先在人家的储物柜里贴个红纸条，然后学校里就有无数的狗腿子帮着他们去欺负同学。」

    「这是暴力啊，」绫子觉得简直不可思议，「我们班上有哪位同学中招了吗？」夏辉抬抬下巴：「喏，靠窗坐的那个傻大个，我同桌，今天在自己的储物箱里发现了红纸条。」

    绫子顺着夏辉指的方向看去，有些好笑地发现那个男孩子仿佛一只垂头丧气的大型犬。她仔细地端详了一下，然后给出了结论：「这个样子，不欺负他都有点对不起自己。」「你这人……」夏辉哭笑不得，「有没有什么办法啊？」

    「报警啊，」绫子一下就开大，「校园暴力可是不被允许的。」「……嗯，大概我要提醒你一下，」夏辉无语，「那是四个我们学校最有权有势的，少爷。」

    哦，好吧，不管什么时候官官相护总是很噁心。绫子一下子就明白了夏辉话里的意思，她点点头：「行吧，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安慰安慰你那个同桌，我好好想想该怎么办。」

    夏辉其实不太抱希望，毕竟以前牺牲的人民群众实在是太多了，不过他还是很听话地回去了。绫子回到办公室，脑子里面想着夏辉刚刚说的事情，便问一边的典子：「山吹老师知道f4吗？」

    五、热血高校

    典子一愣：「怎么了？青木老师和f4有了冲突吗？」「呃，这倒不是，」绫子摇头，「是我班上的一个学生。」「啊，吓死我了。」典子松了口气，「青木老师，最好不要去招惹f4啊。」

    绫子若有所思：「他们这么厉害吗？」「不是他们厉害，」典子嘆气，「是他们家里厉害。」绫子点头：「……果然钱是个好东西啊。」

    典子有些紧张地对绫子说：「青木老师不要随便去招惹他们啊，真的不好对付的，一不小心就有可能被开除哦！」「这么厉害啊！」绫子意味深长地感嘆了一句，「好了，你放心吧，我不会做什么事情的。」

    不，青木老师，你完全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我根本没有办法放心啊。典子满脸残念，奈何绫子已经转过去了。典子想说什么，张了张嘴之后还是闭了起来。

    算了算了，交浅言深。典子也放弃了，她下一节有课，得再看一下备案。

    放学了之后，绫子一走出学校大门就掏出了手机，她想了想之后，还是拨通了那个电话：「餵？放学了没有？你现在在哪儿？我去找你？好，就在老地方。」

    泷谷挂了电话，对跟在他身后的小弟说：「你们先走吧，我有点事情。」「是！」小弟们很听话的散了。泷谷直接往经常去的酒吧而去，表面上散了的小弟们则聚集在墙角，看着老大离去的背影，议论纷纷：「哎！你们说老大去干吗？」「大概是有什么事情吧？」「会不会是女朋友啊？」

    本质上的处男们发出一阵惊唿，然后又一起猥琐的笑了起来。

    泷谷到了酒吧的时候，绫子已经干掉了两杯鸡尾酒了。昏黄的灯光下，面色酡红的绫子看起来很有熟女的韵味。她伸手沖泷谷挥了挥：「这里这里。」泷谷走到她旁边坐下，半熟的小男人皱起了眉头：「酒精度多少啊？」

    「哎呀哎呀，两杯鸡尾酒我醉不了，」绫子只是略有醉意，头脑还是很清醒的，「找你有事，你在铃兰过得怎么样？」

    「挺好的。」泷谷不是很想多谈，他熟练地从裤兜儿里掏出烟来叼到了嘴上：「有什么事情直说。」「未成年抽什么烟。」绫子右手一顺，把泷谷嘴里的烟拔了出来，「我不吸你的二手菸，憋着。」

    泷谷也不反抗，只是侧过头来看着绫子。绫子被他看的浑身不自在，嘟囔道：「好了好了，是我的学生，被学校里的几个校园暴力爱好者给欺负了，请你出来帮个忙啊。」泷谷问道：「哪个学校？」

    「你应该知道，」绫子嘻嘻一笑，「英德。」泷谷打量了她几眼：「你现在到英德当老师了？」「是啊，回国之后投了几分简歷，英德工资最高呢。」绫子半是调笑地说着。泷谷突然道：「到铃兰来，工资不比英德低。」

    绫子沉默了一会儿：「我不会再去铃兰了。」泷谷抿着嘴，两个人相对无言了一会儿，绫子说：「英德的一个叫f4的学生组织，据说家里很有权有势。呃，这是我那个傻学生，你要是有难处的话……」「明天就给你办好，」泷谷接过了绫子递过来的照片，「我和美作说一声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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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绫子一愣：「……你认识啊！」「啊，美作家的那个，我也算是从小认识吧，」泷谷略微有了一丝笑意，很快的压了下去，「不过关系不太好就是了。」那种花花公子，泷谷是看不上眼的。

    哇靠那你还一副我不知道是谁的样子……绫子摇头：「你这小子，变狡猾了啊！不能原谅！」说着，绫子下了椅子拿了包：「因为我很生气，所以酒钱你给。」

    泷谷看着绫子走了，摇摇头，手里拿着烟，举了半天还是没送到嘴里。

    绫子走在街上，心情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泷谷是她的学生，家庭组成也很复杂，和现在夏辉比起来，当年的泷谷真的要难搞定多了。「学生里的珠峰啊……」绫子嘆气，当初为了能够带好泷谷，绫子可是费了不少的劲儿。

    泷谷不是那种学习至上的学生，绫子也不想着要把泷谷变成什么高材生。但是绫子不能够让一个小孩子放任自流，绫子一直认为，他不管成长为什么样的男人，都得是一个好人。

    好人的定义很多，绫子就直接按着自己的定义去给泷谷浇了水施了肥。今天看到已经高中的泷谷，绫子倒是意外的有些欣慰——当初的那些劲儿没有白费。

    第二天绫子去了学校，上完课之后便听到学校里面有些喧譁。绫子有些奇怪，便顺着人流一起去看了看。打眼就看到穿着黑色校服的泷谷一行人，站在f4的对面。双方明显是对峙。

    ……她早该想到的，泷谷说的和【美作说一下】，绝对会搞得惊天动地的啊啊啊啊！！！绫子深吸了一口气，也没打算上前，干脆跟着人一起看起了热闹。

    泷谷直直的看着对面的美作，根本没有把道明寺放在眼里：「就这件事，你趁早处理一下。」美作脸色也不太好，不过还是点了点头。泷谷瞟了一眼被西门和花泽拦着的道明寺，意味不明地勾了勾嘴角：「我不是来打架的，你也打不过我。」

    「你说什么！」道明寺犹如暴怒的狮子，张牙舞爪就想沖泷谷扑过去。西门赶紧和花泽拉稳了他——道明寺初生牛犊不怕虎，西门倒是清楚地知道铃兰之王的名声，连花泽都知道泷谷源治的大名。道明寺要是真扑过去了，泷谷随便一脚都能把他给踢得一个星期下不了床。

    「走了。」泷谷招唿了一下周围的小弟，一群人就唿啦唿啦地走了。泷谷路过绫子的时候，看了她一眼。绫子沖他挑挑眉，泷谷立马扭过了头，目不斜视地出了英德的校门。

    ……呜哇，还是和以前一样性格别扭啊……绫子啧了一声，看没事了就回办公室了。花泽敏锐地察觉到了泷谷的视线所向，等他顺着看过去的时候，只看到了绫子的背影。

    新来的老师吗？花泽微皱着眉，默默地把这件事情记了下来。绫子此时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花泽惦记上了，依旧很开心地去上课。

    放学了之后，夏辉来找她了：「你干了什么啊？今天的阵势也太大了吧？」「我就让泷谷帮了一点小忙而已啊……」绫子自己也有点亏心，伸出手比划了一下，「大概吧……」「大概？」夏辉都想翻白眼了，「今天可是差一点就要打起来了啊！」

    绫子满不在乎：「打起来就打起来呗，反正他们肯定打不过泷谷。」夏辉连白眼都懒得翻了：「那你也要替那个什么，什么泷谷想想啊，他能搞的定f4吗？」

    「哎，你不知道了吧，」绫子道，「泷谷的爸爸叫泷谷英雄。」夏辉一愣，神情随即严肃了起来：「黑道的那个泷谷英雄？」「嗯，」绫子点点头，「泷谷现在的名声大部分是他自己闯出来的，但不可否认，他也借了他爸爸的东风。」

    夏辉若有所思：「这么说来，美作家确实比不过泷谷家……」「放心啦，」绫子拍了拍夏辉的肩膀，「怎么样，要不要青木老师请你吃饭啊？」「算了吧，今天妹妹要来我这儿，我要早点回去。」夏辉没有报社团，他背着书包道：「怎么不去找你那个男朋友啊？」

    绫子脸上的笑容一敛，随即又笑开了：「我可还是单身啊，老师很享受这个状态的，暂时不想找男朋友。」没等夏辉说话，绫子便把文件夹拍到了他的胸口：「这个拿过去，你的英文可不太好，青木老师特制补习资料，自己回去好好看看。」

    夏辉拿着文件夹，微微嘆了口气。他看着绫子远去的背影，突然喊道：「逃避解决不了问题哦。」「……」绫子脚步顿了一下，然后继续大踏步向前。

    结果绫子刚出学校大门，手机就响了起来。她掏出来一看，深感无力地嘆了口气：「还真是冤家……」打来电话的正是久利生。

    纠结了一下，绫子还是接了电话：「什么事情吗？」「我查到线索了！」电话那头传来了久利生兴奋的声音，「我查到了！那个牛郎和那个女人，还有别的联繫！」

    绫子痛恨自己能够听懂他在说什么，只是反应却是不由自主：「什么？他们之间还有什么别的联繫？」「之前有不在场证明的那个丈夫，他在说谎！」久利生的话语十分急切，「他说他当时在外地出差，还拿出了酒店的□□，可是都是假的！」

    「我特地到箱根去了一趟，他虽然当天入住了，但是无论是酒店的老闆，还是当天入住的旅客，都没有注意到他的行踪。」久利生说着，「我在他的房间搜查的时候，发现那家酒店有一条小路，能够直通大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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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绫子恍然大悟：「你怀疑他在入住了之后，通过小路回到了东京？」「基本上就是这样，」久利生顿了顿，恨恨道，「但是前几天下雨，冲掉了小路上的脚印，不然的话就能凭着这个重审了。」

    「现在的一切都只是你的猜想，」绫子嘆气，「你要不要再去牛郎店问一下？说不定有新的收穫。」

    六、你不是犯人吧

    重新站到了那家牛郎店的门口，绫子的内心是崩溃的。久利生兴致很高：「愣在那儿干嘛，进去了。」「你就让我这个样子进去？」绫子十分怨念地看着久利生，奈何久利生不吃这套：「你这个样子很漂亮啊，有什么不行吗？」

    ……糟糕了，还有一点小高兴。

    绫子心情复杂地跟着久利生进了牛郎店，久利生这回没有找之前的那个负责人，而是找了个牛郎问了起来。那个牛郎正好现在没有指名，闲得慌，倒也和久利生说了两句。只是依旧没有什么进展。

    久利生连问了好几个，不管什么问题都说不知道。就在他有些气馁的时候，绫子又一次看到了之前那个和久利生长得巨像无比的龙之介。

    龙之介也看到了他们，他拨开人群向绫子走了过来。久利生看着龙之介，不知道说什么。龙之介沖他点点头，然后对着绫子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来：「你好啊，又见面了。」

    绫子笑嘻嘻的：「你今天生意不太好啊？」「嗯，我本来生意就不太好，」龙之介一点都不避讳，「要不你照顾一下我的生意？」绫子眼珠一转，便一口答应了下来：「好啊，开瓶香槟怎么样？」

    龙之介一惊，说话结巴了起来：「你，你认真的吗？」「当然是认真的了。」绫子拉过龙之介的领带，直视着他的眼睛小声说道，「开瓶冬佩利吧。」

    久利生眼睁睁地看着绫子跟着龙之介走了，他想要跟过去，却被人群拦住了去路。就这么拖延了一下，龙之介已经走到了舞台上面：「这位小姐，要开一座香槟塔！让我们为这位小姐欢唿吧！」

    这也是牛郎店里的惯例了，哪位客人开了香槟塔，所有的牛郎不管有没有接客，都要站起来鼓掌欢唿。

    当然了，香槟塔是很贵的，但是绫子目前最不缺的就是钱。一座香槟塔，她还真不放在眼里。久利生握着小本子，看着绫子被一堆牛郎簇拥在中间，龙之介坐在她身边，久利生走也不是是留也不是。

    「干杯！」绫子拿着最上面的一杯酒，欢唿了一声。龙之介和她碰了个杯，两人将香槟一饮而尽。趁着气氛正好，绫子靠在沙发背上，顺势扯了扯龙之介的衣角，凑在他耳边问道：「哎，你知不知道朝仓大河这个人呀？」

    「知道啊，怎么了？」龙之介疑惑地看着她，绫子笑了笑：「那我，问你一点事儿。」

    等绫子付完帐从牛郎店出来之后，久利生正等在门口。绫子瞥了他一眼：「还没走啊？」「我等你。」久利生闷闷地说了一句。「幸好这家店不是什么顶级的店，」绫子慢悠悠地往前走着，「如果是300万一瓶的冬佩利，我还真开不起。」

    「他们这儿的也不便宜了。」久利生看绫子脚下有些不稳，干脆伸手半扶半搂住了她的腰：「你不会又喝醉了吧？」「我酒量哪儿有这么差劲。」绫子伸出手，在久利生的胸口拍了两把，「我是被牛郎店的气氛给醉了一下。」

    久利生笑了：「那你什么时候能够醒酒啊？」「死没良心啊你。」绫子眼波婉转，夜色下愈发的撩人，久利生看的心扑通扑通直跳。不过下一句，绫子就成功地打消了久利生的花花心思：「想不想知道，我问到了些什么？」

    久利生一愣：「什么？」「你问的很全面不过少了一个点，」绫子挣脱开了久利生的怀抱，跳到他面前凑近了他，「龙之介告诉我，朝仓是个双性恋。」

    短短一句话，直接把久利生给说的愣住了。绫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是不是该去查查，朝仓和被害人的老公的关系？」「之前查过，两个人的社会关系根本没有一丝一毫的联繫。」久利生皱着眉，「可你刚刚说的双性恋……」

    绫子耸耸肩：「你慢慢想，我先回去咯。」「我送你。」久利生想要扶着绫子，却被她按住了手：「刚刚已经吃过我豆腐了，还不满足？我走了。」

    久利生看着绫子远去的背影，挠了挠头，掏出手机给自己的事务官打了个电话：「餵？佐佐本，打个电话给刑警队，让他们调查一下朝仓大河平日里去的一些经常性的地点，还有，把被害者老公的资料再拿一份过来。」

    绫子到家的时候，就看到小黛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盘着腿，神情很低落的样子。绫子慢吞吞地换了鞋子，走到了小黛身边：「怎么了？」

    「绫子姐姐，你说我是不是真的很笨啊？」小黛噘着嘴，「今天在法庭上，还是输了。」绫子伸手拍拍小黛的背：「你不是输习惯了嘛？」

    小黛瞪都不想瞪她，发泄地叫了几声后蜷缩成了一团。绫子这才稍微摆正了神色，揉了揉小黛的头髮：「你还年轻，打官司可不是光靠嘴来说说的，靠的也是经验啊。」「可是你不知道！」黛很气愤地坐直了身子，眼中满是怒火，「古美门律师简直太过分了！」

    啊，那个律师。绫子倒也听说过古美门的大名，她很同情地看着黛：「我懂，你是不是觉得自己被他说的就像是个没有进化的类人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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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黛拿过一边的枕头盖在脸上，倒在了沙发上，一声不吭。绫子摸摸下巴，斟酌着开了口：「怎么说呢，古美门确实嘴巴坏了点……呃，你要是没有培养的价值的话，像他那样的人，应该也不会对你说这么多吧？」

    黛从枕头里抬起头来，满脸怨念：「绫子姐，他对无关的人也是这样的……我当初第一次认识他，就是在地铁上被他训了一顿。」

    啊呀，看来灌鸡汤没用。绫子甩掉拖鞋，也盘腿坐在了沙发上：「那你还能怎么办？你现在一边欠着人家的钱，一边给人家打工，不是我说，他开的工资也不低了吧？」

    「可是当律师，真的要像古美门律师那样吗？」黛抬头看着自己的姐姐，十分认真，「我觉得那不是我应该追寻的道路，我觉得律师不应该是那个样子的，案件的真相是什么，难道不比胜利更加重要吗？」

    绫子看着黛，有些晃神。她沉默了一会儿，微微嘆了口气：「有的人比起真相，更加追求的是胜利，好比古美门律师。而有的人比起胜利，更希望能够搞清楚案件的真相。」比如久利生。

    「但是不管是那种追随的簇拥者，最终躲不开的东西都只有一样，那就是法律。」绫子握着黛的手，语气柔和，「而法律的判决，代表了什么样的性质，这就是你要追寻的东西了。」

    「……绫子姐姐。」黛似懂非懂，「法律，不是最公正的吗？」「也许吧。」绫子挑挑眉，松开了黛的手，站了起来，「可是法律这件工具，到底受不受感情的影响呢？你知道吗？」

    太博大了，这个是个辩证问题啊绫子姐姐。黛重重地嘆了一口气，烦躁地抓着头髮啊啊啊乱喊了一通。绫子顺手从茶几上拿了个苹果，塞到了黛的嘴里：「大晚上的，别乱喊，搞得我被人投诉就怪你了啊。」

    黛被堵住了嘴，带着一脸怨念看着绫子进了卫生间。绫子关上门之前还和她说：「自己走啊，我就不送了，以后来我家之前给我打个电话，大晚上一开门一个大活人坐在我沙发上，会吓死人的好嘛。」

    等绫子神清气爽的出来了之后，黛已经走了，临走之前黛还帮她把凌乱的客厅收拾了一下。绫子用干毛巾擦着头髮，看着整洁的客厅，眨巴眨巴眼睛，还是笑了出来——黛就是这点好，元气十足。

    第二天，久利生照旧见了朝仓大河。和刚开始比起来，朝仓大河要憔悴了不少，长出了胡茬的他看起来还是十分的英俊，有一种颓废的美感。久利生一边翻着资料一边打量着朝仓大河：「朝仓先生，我们重新调查了一下，发现你和被害人的丈夫是认识的。」

    朝仓一直平静的神色终于出现了波动，他抬眼看着久利生，眼中满是不敢置信。久利生看了看手上的资料：「你和他原本是情侣，呃，在高中的时候，然后你们一毕业就分手了。」

    「之后你们两个全都从老家到了东京来，只是你们两个分手之后再也没有来往过了，所以你们新认识的朋友，全都不知道你们的关系。」久利生打眼看着朝仓，「为什么要隐瞒？你们两个本来是认识的。」

    「求求你了，求求你了快结案吧！」朝仓嘴唇颤抖着，突然离开椅子对着久利生跪了下来，他有些声嘶力竭，「我已经认罪了！我已经认了！」

    「如果你没有做，那我就不能这么做。」久利生看着朝仓的眼睛，「你不是犯人吧？」

    七、东京爱情故事

    朝仓的眼眶通红，他攥紧了拳头，咬着牙：「……是我干的，真的是我干的。」「……」久利生就这么看着他，过了一会儿，他把桌面上的资料整理了起来：「今天就先到这儿吧。」一边的警察立马上来把朝仓带走了。

    临走前，朝仓回了好几次头，却终究是什么都没说。久利生站在楼梯口，看着朝仓的背影，一时间有些出神。

    佐佐本珠美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久利生站在那儿发呆的背影。她伸着脖子观察了一会儿，然后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久利生检察官？」「啊？」久利生勐地回过神来，「怎么了？」

    「呃不是，我看到你一直在这儿发呆，」珠美将手里面的几个文件交给了久利生，「今天还有好几个案子呢，别发呆了快回办公室吧。」

    久利生挠挠头，看了眼手里面的文件，哦了一声回办公室了。

    绫子今天去上课的时候，就没有再看到夏辉那个有点呆的同桌愁眉苦脸的了。看来泷谷还是有作用的，绫子略感欣慰，讲课的时候也很是起劲儿。班上的学生都不知道班主任是怎么了，仿佛心情很好的样子啊……

    f4那边，道明寺还在对昨天的事情耿耿于怀，他有些暴躁地踢翻了一个椅子：「到底是怎么回事！」「泷谷源治，铃兰的无冕之王，」美作嘆气，「同时他的爸爸，泷谷英雄，比我家要做的大。」

    还挺光棍，直接就承认了。西门也心有余悸：「你没有见过他和林田惠打的那一场……我听我铃兰的朋友说过，真的很……可怕。」

    道明寺眼睛一瞪：「从来没有人敢这么挑战我！」「是那个老师，」花泽类突然说话了，「我看到那个老师，和泷谷示意了。」

    「老师？」美作蹭到了花泽身边，「哪个老师？」「我不认识，应该是新来的？」花泽难得说了这么多话，「不过很显眼。」

 第11页

    道明寺冷笑了一声：「她要付出代价。」花泽有些不贊同：「毕竟是老师，不要太过火。」「……」道明寺没有回话，不过显然已经开始在心中盘算了。

    四个人沉默了一会儿，西门突然笑道：「类，你觉不觉得那个泷谷和你长得很像？」「闭嘴。」

    办公室里，典子很好奇地问绫子：「青木老师，昨天那一群外校的学生，你知道怎么回事吗？」「嗯？」绫子装傻，「我不知道呀，山吹老师知道些什么吗？」「那个学生好像是铃兰的，」典子神秘兮兮的，「就那个铃兰高校。」

    绫子恍然大悟状：「你是说那个铃兰吗？」「对对对，」典子打了个哆嗦，「那样的学生……天啊，还是英德比较好一点。」

    我倒觉得英德除了工资高一点，也没别的什么好处了。绫子默默地腹诽了一句——哦，可能学生也要好收服一点？不过铃兰搞定一个就能搞定一群，这么算一下还是英德的学生麻烦一点。

    认真的在心中做着对比，绫子说道：「这些事情也跟我们没关系就是了，好好上课吧。」典子点点头。绫子刚低下头想继续看教案，一个学生站到了她旁边：「你好，请问是青木老师吗？」

    绫子抬起头——不是自己班上的学生啊：「有什么事儿吗？」「青木老师，有人让我带给你的，」学生仿佛很害怕，把信往绫子手里面一塞就跑了。

    绫子有些莫名其妙，她把信拆开来看了看——「放学后到学校餐厅来。」

    哇靠现在的小屁孩都这么没礼貌的吗？绫子面无表情地将信直接揉成了一团，扔进了废纸篓。谁去谁傻逼，就当给错人了吧。

    「青木老师，」校长进来了，「今天有个转校生要插到你班上来，人就在外面，你安排一下啊。」「啊好的。」绫子点点头，跟着校长走到了办公室外面。一个小姑娘背着书包，有些不安地在那儿等着。

    小姑娘看到绫子的时候更紧张了，有些冒失地向绫子鞠了一躬：「老师好，我是佐佐本夕里子，新来的学生。」「你好，佐佐本同学，」绫子很喜欢这个看起来软萌可爱的新学生，「不用紧张，等会儿上课的时候和我到班上就行了。」

    校长已经走了，青木看了看时间，离上课也没几分钟了，索性进办公室把要带的东西拿了出来：「你从国外回来的？」「啊是的，我之前是跟着我爸爸在外面念书，」夕里子笑道，「我国文不是很好。」

    「没事，好好学就行了，」绫子递给夕里子一颗糖，「尝尝看，我很喜欢这个牌子。」夕里子从绫子手心里拿过糖来，咬着下唇，两个眼睛忽闪忽闪的，看起来清纯可爱。

    哇现在的小姑娘真的太可爱了……绫子抿嘴一笑：「来吧，我带你去班上。」夕里子点点头：「谢谢青木老师。」

    夕里子单纯可爱长得又漂亮，刚进了班上就得到了大部分男生的关注。绫子敲了敲讲台，唤回了大家的注意力：「今天新来的同学，做个自我介绍吧。」

    「大家好，我是佐佐本夕里子，」夕里子笑的特别灿烂，「以后请多多关照。」绫子扫了一眼骚动的男生们，给夕里子安排了位置：「佐佐本同学，你就坐到佐原同学旁边吧。」正好有一个空位置。

    好吧，绫子承认她是觉得夕里子和夏辉很配，坐在一起很有点少男少女的养眼感。绫子咳了两声：「好了，上课了，你们想知道些什么了解些什么，下课再说。」

    夕里子腼腆地对夏辉点点头，夏辉耳朵有些发红——他真的不太擅长应付女孩子，更何况夕里子看起来十分阳光清纯。夏辉想着下课的时候和绫子说些事儿，结果刚下课绫子就匆匆回办公室了，对于拦路的夏辉说：「没空，有事儿给我打电话。」

    夏辉张着嘴巴，望着绫子的背影，半天没合上。这傢伙什么毛病？明明知道他根本没有手机的！

    绫子急急忙忙地回了办公室，抓起手机一看，果然有个未接来电是久利生的。绫子一边痛恨着自己的直觉，一边跑到厕所去回了电话。

    「我刚刚在上课，」绫子说道，「什么事情？」「你说得对，」久利生所处的环境似乎很嘈杂，「他确实和被害人的老公曾经有过密切来往，他们两个人的关系不一般。」

    「犯人呢？怎么说？」绫子皱着眉头，「是不是没有承认？」「嗯，他依旧坚持他就是兇手，」久利生有些不解「为什么这么执着？」绫子若有所思：「你也说过他们两个关系不一般了，说不定我们的朝仓先生是个情种。」

    久利生咂咂嘴，岔开了话题：「你下班了吧？」「你怎么知道？」绫子看了看手錶，「你在我的学校？」久利生笑了笑：「我在大门口等你。」

    绫子内心各种复杂，结果她一打开厕所门，门口站着夕里子。二人面面相觑，绫子的内心更加复杂了：「……不管你听见了什么，保持沉默姑娘。」夕里子连忙捂住嘴，急急点头。绫子耸耸肩膀：「回家吧，你没报社团呢吧？」快点报个社团别没事瞎晃了。

    夕里子看着绫子离去的背影，挣扎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青木老师！我能跟你一起去吗！」绫子停下来，转过身看着她，一字一顿：「回家。」

    走到学校大门口，久利生果然在树底下等着她。男人身上有一种不羁的气质，毕竟是曾经的不良少年，哪怕年纪已经不小了，久利生还是给人一种吊儿郎当的感觉。绫子走向他，歪着头：「我还知道些什么？也许你也知道我今天的内裤是什么颜色？」

 第12页

    久利生正在喝水，直接一口喷了出来：「火气这么大啊？要不要喝水？」「说正事，」绫子打断了他的话，「我不觉得我接下来有什么能够帮到你的地方了。」

    「我需要再去一次那个公关俱乐部，」久利生把瓶盖拧上，「我不方便，需要你去，能知道一些更多的事情。」绫子抱着双臂：「……我的消费你会报销吗？」久利生摸摸鼻子，突然从裤兜里掏出了自己的钱包。

    然后他拽过绫子的手，将自己的钱包放到了她的手上：「都是你的。」绫子愣了一会儿，轻哼了一声，用手指勾过久利生的裤子，将钱包塞到了他的腰间。然后她凑到久利生面前，眼中满是笑意：「乖乖等电话。」

    久利生在绫子的注视下，慢慢的耳朵红了。

    八、萤之光

    只是在绫子去了那家公关店之后，被店里的人告知，龙之介因为被倒下的墙壁砸到了，现在应该还在医院的icu重症监护室。绫子着实愣了一会儿——这个世界变化的也太快了吧！怎么就被砸到了？

    「你想知道些什么的话，我也能告诉你哦。」那个顶着一头杀马特髮型的男公关对她挤挤眼睛，「要不要喝点酒？」绫子上下打量了一下那个男公关，展颜一笑：「你太丑了，我不喜欢，换一个过来。」

    久利生在路边喝了三杯咖啡，抽了两根烟之后，绫子终于摇摇晃晃地出了店。久利生连忙掐灭了手上的烟，跑过去扶住了她：「怎么样？」「你说……」绫子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一巴掌直接拍到了他胸口，「我这么拼死拼活的，是为了什么啊！」

    她喝醉了！久利生的脑中一瞬间闪过了这个念头。他搂着绫子的腰，而绫子的一条胳膊则搭在他的肩膀上，整个人走路都有些不稳：「今天没开香槟塔，不过这家酒还真不错。」

    久利生苦笑：「喝多了伤身体啊。」「你这个傢伙，」绫子口齿有些不清楚，「我为什么要和你认识啊！你麻烦死了！」「是是是，我麻烦死了。」久利生在这个时候十分的逆来顺受，「都怪我。」

    绫子鼻子皱了皱，居然哭了出来，平日里强硬的御姐形象崩坏的一塌煳涂。绫子哭的委屈的不得了：「凭什么啊，凭什么都是我在付出啊，出国两年为什么你还是这样啊！」

    久利生手脚僵硬，脑中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去回答绫子的话。绫子哭的声音不大，只是小声地抽泣着：「你这个三心二意的男人！检察官里的败类！」

    久利生沉默着，他也想说些什么，只是挑不到合适的话来说。绫子昏昏沉沉的被久利生塞进了计程车，偏偏还留了三分清醒：「……你要把我拐到什么地方去？」「送你回家，」久利生坐到了她旁边，将她的脑袋按到了自己的肩膀上，「睡吧。」

    再接下来的事情，绫子就不太清楚了，她只知道自己好像被人架下了车，然后跌跌撞撞地上了楼，最后被人放到了床上。久利生折腾的一身的汗，只是绫子还没有伺候好，他又跑到绫子家的卫生间去，拧了一条毛巾来，给绫子擦了脸。

    夏日的夜晚安静的很，久利生手上的动作放的很轻。绫子抱着枕头，脸上的泪痕还没有干——事实上一直到了家，绫子才停下了哭泣。久利生有些笨拙地擦了擦绫子的脸颊，黑暗中，检察官先生微微嘆了口气。

    「对不起。」久利生把毛巾放到一边，捏了捏绫子的脸颊，「可我一直只喜欢你。」久利生又给她擦了擦胳膊，就出去了。

    久利生刚关上门，绫子就睁开了眼睛——虽然还有些微醺，但也足够清醒了。她慢慢地从床上坐起来，轻嗤了一声——别以为这么简单就能够原谅他，摇摆不定的男人，应该让他受到惩罚。

    第二天，久利生是被香味给勾醒的。他从绫子家的沙发上坐了起来，还有一些迷煳——几点了？他今天是不是放假来着？

    「哎，快点清醒过来。」绫子拍拍久利生的脸，久利生顺势抓住了她的手，放到嘴边咬了一口。绫子顿时恼羞成怒，伸出两根手指夹住了久利生的鼻子：「你居然还敢占我便宜？！」久利生彻底清醒了，他赶忙握住了绫子的手，解救了自己的鼻子：「早上好。」

    「快点回你自己的地方去。」绫子反手在久利生的衣服上擦了两把，「我可不留你吃早饭。」久利生伸了个懒腰，从沙发上坐了起来：「你煮了什么？」「想吃啊？」绫子瞟了他一眼，「掏钱。」久利生嘆了口气，又把钱包给掏出来了。

    绫子无语地看着他，最后还是妥协了：「先去刷牙洗脸！」

    久利生坐在餐桌前，看着眼前的早饭：「……这是什么？」「燕麦粥，」绫子端起碗来喝了一口，「不好意思啊，我现在吃这个吃习惯了，你也没权利挑三拣四。」久利生看看手里面的碗，耸耸肩膀，也跟着吃了起来。

    两个人几乎沉默着吃完了早饭，今天是双休日，绫子也放假。她吃完早饭后直接抬脚踢了踢桌子下面久利生的小腿：「去洗碗。」久利生正在看杂志：「……啊？」「我都做了早饭了，当然你洗碗。」绫子说的理所当然至极，「我家有洗碗机啊，你会用吧？」

    于是久利生老老实实地去洗碗了，绫子盘腿坐在沙发上，翻着新买的书——哇这年头的书还有指导人怎么谈恋爱的哎，这啥理论？哎这男的看起来有点眼熟是怎么回事……「绫子？」久利生甩着满手的水，坐到了她身边，「要不要一起跑一趟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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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绫子翻书：「龙之介从icu出来了？」「嗯，他的全名叫九十九龙之介。」久利生按了按太阳穴，「不过他也真的是很倒霉啊，走路走得好好的居然会被砸成重伤。」

    就好像是有人故意这么干的一样。绫子抬眼看着久利生，久利生摇头：「查过了，真的只是单纯的意外。」

    绫子：「……这个倒霉的程度，我得去劝他买张彩票。」久利生拿过绫子手里面的书：「约会恋爱究竟是什么？你现在看这种书啊？」「看这种书怎么了！」绫子一把夺了回来，「你不是要去医院嘛！」

    等两个人来到医院的时候，龙之介正躺在病床上，手里面拿着一本泳装杂志在看。绫子瞟了一眼封面上那个大胸细腰丰臀的女郎，嘴角抽了抽：「……龙之介？」

    「啊！」龙之介这才发现多了两个人。他一下就认出了绫子：「客人小姐？」「我记得我告诉过你我的名字，」绫子白眼都不想翻了，费力，「我叫青木绫子。」

    龙之介的脑袋被包的严严实实的，他靠在柔软的枕头上，对一边的久利生说：「哎你来的正好，我问你个问题。」

    久利生稀里煳涂的就被龙之介给拉到了床前，龙之介把手里面的杂志往久利生鼻子下面一递：「你看看，你会喜欢这样的吗？」当即久利生的脸就一点一点的憋红了，龙之介毫无察觉，还在说着：「我以前应该是很喜欢这个的……为什么现在一点感觉都没有了呢？」

    绫子脸色狰狞地一把夺过了杂志，她友好的向龙之介微笑着：「我问你答，用不了你多长时间。」龙之介咽了口口水，点了点头。久利生揉了揉鼻子，拿出了小本子：「几个问题跟你核对一下，五分钟就好。」

    久利生将今天早上跟绫子整理出来的事情，和龙之介又核实了一下。昨天晚上绫子得到的消息大部分也得到了龙之介的证实。就在久利生合上本子，准备和绫子一起告别的时候，龙之介又叫住了他们：「朝仓大河，真的杀人了吗？」

    久利生沉吟了一下：「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他没有杀人。」龙之介松了一口气：「这个傢伙其实人不错的。」久利生点点头：「我会找到答案的。」

    从医院里出来，绫子站在路边，笑道：「你想通了吧？」久利生：「嗯。」「那个叫朝仓大河的，是个什么样子的人啊？」绫子有些好奇，「疑点全都围绕在他的身上。」

    久利生摸着下巴回忆了一下：「确实长的很英俊，看起来是女人喜欢的类型。」绫子道：「蓝颜祸水啊？」「不至于吧？」久利生笑了，「你大概不会喜欢。」

    绫子瞥了他一眼：「公交车来了，我先回去了。」「路上小心。」久利生看着绫子上了公交车，心情莫名的很好。

    两个人之间的相处虽然还是有些别扭，但是久利生知道，绫子向来心软。他抬手看看手錶——正好，时间也够，去趟被害人的家附近问问吧。

    坐在公交车上的绫子又一次内心捶胸顿足——怎么管不住自己啊！死没出息的！「青木老师？」夕里子坐到了绫子身边的位置，笑容满面，「好巧啊！」「嗯？」绫子一愣，「你要上哪儿啊？」「我去我姐姐工作的会场参观，」夕里子道，「青木老师要不要一起来？」

    绫子歪头思考了一下：「反正也没什么事，好啊。」「那再过两站就下车啦！」夕里子兴奋地给绫子说着，「很好玩的！我姐姐是学美术的，很厉害的！」

    绫子看着夕里子：「……你的国文似乎不太好？」「哎呀，」夕里子小脸一下子就红了，「我刚从国外回来没多久……青木老师怎么看出来的？」

    因为你的形容词已经贫乏到了一定的境界了。绫子把这句话给咽了下去，只是对夕里子摇摇头：「我就是知道。」

    夕里子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青木老师总给人一种很干练的感觉呢。」「是嘛？」绫子挑挑眉毛，「等你到我这么大的时候呢，就知道这是一种普遍现象了。」

    九、今日诸事大吉

    到了站，两个人下了车。顺着街道走了一会儿，就到了夕里子的姐姐工作的会场。绫子有些迫不及待地推门进去了：「日本的太阳真是晒啊，走了一会儿就受不了了。」「有空调真好，」夕里子也由衷地发出了感嘆，「真的好热。」

    「夕里子，你怎么才来，」一个个子高挑长得很漂亮的女孩子小跑了过来，「都快开始了！」夕里子拉过那个女孩子：「青木老师，这是我的姐姐，佐佐本绫子。」「你也叫绫子啊？」绫子和佐佐本握了握手，「你好，我叫青木绫子。」

    这位佐佐本惊喜道：「我第一次遇到和我名字一样的人哎！」绫子微微一笑——看来佐佐本家的姑娘都挺活泼外向的。

    「青木小姐，会场在这边，跟我来吧。」佐佐本许是对绫子有了亲切感，热情了很多：「我们今天是一个美术展览，有很多新锐画家的作品要进行展出。」「听夕里子说，你是美术大学的学生？」绫子看着佐佐本，「有你的作品吗？」

    佐佐本不好意思地笑笑：「有一幅，不过我画的不太好。」「不用谦虚啊。」两人说说笑笑着走进了大厅，一抬头，绫子就看到了摆在正中间的一座雕塑。那是一尾漂亮的锦鲤，维持着从水池中跃起的姿态，看起来漂亮极了。

    「哇哦，」绫子看了半天，感嘆道，「这也太漂亮了吧？」「这是我的学姐做的，」佐佐本指着一个介绍牌，「看，这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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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夕里子也小声地说：「太好看了……做这个很难吧？」「很难的，学姐做了得有大半年呢。」佐佐本道。绫子则凑在那儿看那块介绍牌，说道：「看来今天还是来对了。」

    三个人正在聊着，那边的大门处突然传来一阵惊唿。绫子条件反射地抬起头来，还没有来得及看清楚是怎么回事，下一秒就被人用力推倒在了地上。

    「夕里子！」佐佐本发出惊唿声。绫子甩甩脑袋，只见一个穿着黑夹克的男人挟持了夕里子，右手的枪正死死地抵着她的脑袋。男人满脸胡茬，看起来又颓废又沮丧。他冲着围过来的众人大吼着：「别过来！都别过来！谁敢过来我就打死她！」

    夕里子一脸慌乱，她浑身僵硬，根本不敢乱动。绫子走到佐佐本身边，抓住她的手：「怎么回事！」「我……我不知道！」佐佐本也是六神无主，「夕里子……夕里子！」

    「小野！」一个女人从二楼下来了，「你不要冲动，放开那个女孩子。」「你终于来了啊，凉子，」男人死死地盯着那个女人，「我们和好吧？我只是想和你和好！」

    凉子摇摇头：「你要我说多少遍，我们两个已经结束了。」「你明明口口声声说喜欢我的！」男人明显不能接受，情绪又一次激动了起来，「我们两个在一起的时候不是很快乐吗！」

    绫子看着那个叫凉子的女人：「她是谁？」「她就是我的学姐。」佐佐本说道。绫子眨眨眼睛：「已经报警了吗？」佐佐本点点头。绫子皱着眉，也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不能够再刺激那个男人了。

    「我们和好吧，好不好，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我会赚钱，赚很多很多的钱！」男人苦苦哀求，毫无尊严可言，「你想要搞艺术，我就支持你！！只要你跟我在一起就好了！」

    凉子面露难色，犹豫了很久。就在她想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一个女人突然拨开人群走了出来：「垃圾！」这一声可谓是掷地有声，一下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那女人抱着双臂，踩着一双皮靴，毫不在意男人手里面拿着的枪，一步一步就往他面前走了过去：「为了一个女人而去葬送掉自己的前途，没有见过比你还要蠢的人了。」

    「你想干什么！你别过来！」男人挟持着夕里子一步步地后退，那女人依旧不停，反而步步紧逼：「那个雕塑是你做的吧？明明自己很有才华，却要拱手把一切都送给那个女人？她踩着你上去了可不会纪念你的一丝一毫。」

    「不敢开枪吧？捨不得自己的命吧？心底里其实还是觉得不值得的吧？只不过是因为不甘心罢了不是吗？」女人嗤笑道，「像你这样的人，也不会有女人会喜欢你的，活该被人家踩着上位。」

    男人濒临崩溃：「不要再说了！你以为我不敢开枪吗！」夕里子吓得大叫，女人又往前走了几步：「有种你就开枪啊。」「我没开玩笑！我开枪了！」男人气喘如牛，手中的枪已然上了膛，绫子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她握着佐佐本的手，看着那个莫名其妙的女人——卧槽大姐，不带你这么玩的吧！

    放在平时绫子是欣赏这种类型的女人的，但是现在人命关天的时候……绫子咬咬牙，刚想上前，就听见人群发出一阵惊唿，那个男人已然情绪失控，下一秒就要开枪了！绫子来不及多想，拔下了脚上的高跟鞋就狠狠地砸上了男人的脸，而那个女人则从腰间拔出了枪，精准无比的打中了男人的手。

    一下遭到两下重击，男人惨烈地嚎叫着，手中的枪也被那个女人夺了下来。绫子赶忙上前拉过夕里子，佐佐本一把把夕里子抱在了怀里，吓得大哭：「夕里子吓死我了，幸好你没事。」

    那个女人则掏出了手铐，将那个男人给拷了起来。绫子一瘸一拐地走过去，拾起了自己的高跟鞋。弯腰穿的时候，那个女人对她说：「挺有胆子的。」

    绫子没好气地说：「没你厉害。」「他不敢开枪的，」女人知道绫子在想什么，「我不会让人质出事的。」绫子穿好了鞋子，抬头看着那个女人：「你是先知吗？」

    女人一愣，尚未来得及回话，绫子就接着说：「你不是，那你是怎么知道那个男人一定不会开枪的呢？」

    「不管什么事情都不要说的太满，」绫子是真的很生气，「警察小姐，我不知道你是谁，但你如果一直这么下去，总有一天要自食其果的。」

    说完，绫子也不管那女人的反应，就拉着佐佐本和夕里子走了。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也没有心思继续参观了。

    绫子把两个女孩子送回了家，两位佐佐本都受了惊吓，绫子陪着那位宫本姨妈忙活了一会儿，看着两个女孩子都睡下了，这才坐到了沙发上。

    宫本平时不着调了点，但还是很在乎自己的外甥女的。她问了绫子一大堆，绫子一一给她讲清楚了，宫本很生气：「那个女人是谁！我要去投诉她！」「肯定是个警察，」绫子道，「只是这样执法的警察我还真是第一次遇见……」

    宫本气死了：「夕里子当时还被枪抵着脑袋！」绫子道：「是啊，谁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要是夕里子出事了，她爸爸还不得疯。」宫本还是觉得很生气，「青木老师，你说到网上发帖子可以吗？会引起反响吗？」

    绫子愣了愣：「我觉得投诉就可以了，网络反而不太能控制。」宫本嘆气：「她们姐妹四个，本来就没有妈妈，爸爸又常年出差。我要是不把她们照顾好了，心里面也……」

 第15页

    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儿，宫本恢復的到挺快，绫子也没费多少功夫，便很快地告辞回去了。这么一折腾已经是下午了，绫子还没吃午饭。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觉得差不多是时候找家店吃个饭。

    等绫子推开熟悉的店门的时候，里面一帮检察官也正在吃饭。绫子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台子正面的久利生，他手里面拿了个叉子，正准备把香肠往嘴里送。

    绫子也不在意，直接自己选了个地方坐了下来。吃个饭而已，绫子招唿都懒得打。久利生倒是看见绫子了，他直接把面前的饭一端，几步就走到了绫子的桌边，在她对面坐了下来。绫子刚想说些什么，久利生就一脸兴奋地开口了：「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啊？绫子一头雾水，久利生道：「我回去后仔细地查看了一下被害人的资料，发现她生前曾经投过一份巨额的人身伤害保险。」

    「而这份保险呢，前几天被人领走了。」久利生拿过桌子上的一个牙籤筒，摆到了绫子的面前，「猜猜是谁。」

    这个还用猜吗？绫子道：「肯定是她老公啊。」「没错，」久利生点点头，「那么你猜猜他拿了保险金之后，又去干了什么？」

    嗯？难道不应该是远走高飞吗？绫子愣了愣，久利生笑道：「他去监狱，探望了朝仓大河。」绫子一个没注意，差点呛到：「……你等等，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久利生沖她挑挑眉毛，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绫子放下了手里面的刀叉：「我的天啊……我早该想到的。」「我也早该想到的，」久利生把香肠送进了嘴里，「不过现在也不算晚，我现在要做的就是搜集证据。」

    十、无法坦诚相对

    两个人在这边聊得开心，在吧檯那儿围了一圈的检察官们则在进行着激烈的讨论：「那个肯定是久利生的女朋友！」「怎么可能，他这样的怪人怎么可能有女朋友！」「可你看久利生笑的那个样子，脸都要笑烂啦，肯定是喜欢人家。」

    说了这句话的检察官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认同，都是职业的，这点东西还是看的出来的，更何况久利生根本没有掩饰的意思，那笑容……众人摇摇头，事务官佐佐本珠美下了最终结论：「被套牢了。」

    绫子吃了饭就和久利生道了别，回家的路上却接到了黛的电话：「绫子，你在家吗？」「我在回家的路上，怎么了？」绫子敏锐地察觉到了黛说话有些含煳，「……你喝酒了？」

    「我不管你是谁！快点把这个罗圈腿弄回去！」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男人崩溃的声音，「快点过来！不然我就把她丢到门外去！」「哈？」绫子站定了脚，拿着手机就开始冷嘲热讽，「你是哪位啊？」

    男人的声音忽远忽近，中间还夹杂着忙乱的背景音，以及黛大喊大叫的声音。绫子很淡定地将电话拿远了一点，等那头崩溃的男人吼完了，她才又将电话贴近了耳朵：「地址。」

    古美门快速地报完了地址，哭丧着脸挂了电话。兰丸拉着黛，服部叔拉着古美门：「律师，律师，不要冲动啊。」「你们放开我！我要把这个女人扔到垃圾厂去进行焚化销毁！」古美门真的要气疯了，手里的扫把不停地想要去够着黛。

    小黛发着酒疯，双颊酡红，此时此刻的她一点儿都不怕古美门，反而叉着腰头一仰：「混蛋古美门！除了老娘，你还能上哪儿找到我这么便宜的助理了！你应该对我感到感激！」「难道不是因为你欠了我钱吗！」古美门觉得自己的底线一次次地被黛挑破，「我现在就解僱你！你把钱还给我啊！」

    兰丸和服部拉着这两个人，无奈地看了眼对方。黛今天在古美门的指示下去刺探情报，结果一个不小心就喝高了。偏偏这姑娘酒品不好，喝多了之后就和个小混混没有两样，再加上酒精的功效，直接就把对古美门的不满全都发泄了出来。

    古美门差点没到厨房拿刀把小黛给剁成三千六百块。

    绫子赶到的时候，在大门口就听见房间里面仿佛十分混乱。她默默地捂住额头，抬手按了门铃。兰丸赶紧去开门，只见门口站着一个漂亮的大御姐。兰丸出神的功夫，绫子道：「黛在里面吗？」

    她还没问完，古美门就闻声沖了出来：「把这个晨间剧的女主角弄走！快点我受不了了快点把她……」

    绫子看向古美门，微微笑了笑：「我是来接黛的。」古美门张着嘴，看看绫子，再看看黛：「……你们不是亲姐妹吧？」

    绫子没理他，而是从服部手中接过了黛：「真知子，真知子？」黛迷迷煳煳地睁开眼睛，看了眼绫子，傻笑道：「绫子姐姐。」「你怎么又喝酒了。」绫子知道黛喝多了是什么样，「女孩子一个人在外面不能喝这么多。」

    说着，绫子还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古美门。古美门立马察觉到了，暴跳如雷：「你那个眼神是什么意思？那种没有进化完全的猴子我是绝对看不上眼的！」绫子冷哼一声：「小黛好得很，年轻漂亮又讨人喜欢，哪儿像你。」

    绫子重点看了看他的刘海：「啧。」古美门立马觉得这对姐妹两一样的恶劣：「亏我还以为你长了张漂亮的脸，应该和你这个傻瓜表妹不一样！」「我们当然一样了，」绫子平静地一笑，「毕竟我们都不喜欢油腻腻的刘海。」

    古美门深吸了一口气：「……你给我说清楚，油腻腻的刘海是什么！这个是绅士魅力的象徵！」绫子架着黛，内心万分地同情着黛的遭遇：「我见过很多绅士，他们有很多标志，西装、礼仪，总之就是没有油腻腻的刘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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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绫子也不管古美门的反应，就对站在一边的兰丸说：「帮我扶着黛，送我们一程吧，我一个人没办法带她回去。」兰丸不由自主地就去扶住了黛，减轻了绫子大部分的压力。

    绫子喘了口气，然后扭头对古美门一笑：「你看，这位小帅哥也是个绅士。」说完就把门「砰」地一关，古美门差点砸到鼻子。他气急败坏：「服部你看，你看这个恶劣的女人。」「律师，毕竟她是黛律师的姐姐，看到妹妹醉成这样，生气是难免的。」服部劝道，古美门气的直挠头：「把她列入不准上门的黑名单！！」

    兰丸扶着醉猫一样的黛，小心翼翼地偷瞄着绫子，绫子察觉到了兰丸的视线，扭过头来看着他：「老偷偷看我干嘛？我知道我长得好看。」兰丸笑笑：「我没想到，黛的姐姐和她的性格完全不一样。」

    「我比她大一点，」绫子对兰丸还挺有好感，「再说了又不是亲姐妹。」兰丸看着绫子，突然笑道：「可你还是很关心黛律师的嘛。」

    绫子挑挑眉，没有否认：「扶到前面那个路口就行了，我打车回去。」兰丸点点头，把有些滑下去的黛扶好。绫子问道：「你在给那个……性格恶劣的人工作吗？」「啊，古美门律师经常有些事情要找我做的，」兰丸点点头，「工资也不低，而且很简单。」

    明显就不简单……绫子抬手拦下了一辆计程车，两个人合力将黛给塞到了计程车的后座，然后绫子拉开前门坐了进去。兰丸刚想走，绫子把车窗摇了下来：「接不接外快？」兰丸一愣，回头看看绫子，爽朗地笑了：「要我帮忙的时候，打这个电话。」说着递给绫子一张名片。

    绫子接过名片，笑了笑，便让司机开走了。她接着车内的灯光，仔细地看了看名片上的名字：「加贺兰丸？」怎么这么像忍者的名字？

    司机在旁边搭话：「哎，我听过这个名字，好像是个演员。」「演员啊？」绫子莫名觉得有些好笑，「你很喜欢他吗？」「哪儿啊，只是听说过罢了。」司机爽朗地笑，「好像不是很出名的样子。」

    一个不出名的演员吗？绫子眼睛转了转，没再说什么。兰丸回到古美门那儿的时候，古美门坐在沙发上面，还是一脸的气愤。兰丸嘻嘻一笑：「律师，没想到真知子的姐姐挺漂亮的嘛。」「那就是个恶劣的女人！」古美门捂住了耳朵，「我不要听不要听！和她那个笨蛋妹妹一样的没有用！」

    兰丸坐到桌前，大快朵颐：「她还要了一张我的名片呢，那样的美人还真的是很难见的呀。」「兰丸，你好歹也是个演员，不用自甘堕落到这种地步吧！平时和你合作的女演员是长得有多丑啊！」古美门拿起桌子上的茶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还和你说什么了吗兰丸？」

    兰丸想了想，摇摇头。也不是什么很要紧的事情，没必要说了吧。

    绫子好不容易把喝多了的黛弄回了家，她把黛放到了沙发上，给她脱了鞋——服部猜的没错，绫子之所以那么的针对古美门，就是因为小黛喝成了这个样子。

    等黛醒了一定要劝她换个工作，绫子拧了一条热毛巾，毫不温柔地煳到了黛的脸上。睡得很熟的黛迷迷煳煳地睁开眼睛，看了眼自己的表姐，嘿嘿傻笑：「绫子姐姐，继续喝啊……」「喝你个头啊！」绫子没好气的拍拍她的脸，「睡觉！」

    洗了个澡，绫子也爬到了床上。此时此刻反到没了睡意，绫子百无聊赖地拿起了手机。line上夕里子给她留了言：「今天谢谢青木老师了。」绫子笑笑，给她回了消息：「我没能帮到你什么，不用谢的。」

    说起来那个女人到底是谁啊？绫子翻着通讯录，看着久利生公平的名字，犹豫着要不要去谘询一下「业内人士」。就在她下不了决心的时候，久利生给她发了消息：「我找到证据了。」

    哦哟，这倒是个好事情……绫子抿着嘴笑：「找到了就好啊，明天能结案了。」「差不多吧，」久利生的情绪似乎不太高，「你早点睡。」

    啧，这个人。绫子把手机往旁边一丢，翻身盖上了被子——睡觉！明天早上还要去上班。

    黛是被清晨的阳光照醒的，她迷迷煳煳地睁开眼睛，看了看四周，勐地坐了起来——下一秒就按着头躺回到了沙发上。昨天实在是喝了太多的酒了，动作一大黛现在就觉得头疼欲裂。绫子也听到了门口的声音，她穿着拖鞋头髮散乱地走了出来：「醒了啊？」

    黛弱弱地叫了一声绫子姐，绫子靠在墙上：「你长本事了啊。」黛恨不得把头埋到胸口：「……我昨天没干什么吧？」「还好，你只是把你的老闆骂了一顿而已，」绫子说的轻描淡写，「让我想想，你骂的什么来着……傻逼？」

    黛哀嚎一声：「完了，古美门律师绝对会掐死我的。」「你这个老闆不太靠谱啊，」绫子打了个哈欠，「你要不要辞职啊？老派这样的活儿给你干，我都不会同意的。」

    黛有气无力：「可我还欠他钱呀……」不给他打工的话，黛觉得巨债能把她压死。

    十一、柏拉图式

    对了，傻表妹还欠了人一大笔债。绫子无语了一会儿，挥挥手：「那随你吧，不过说好了，以后不能喝这么多了。」黛点点头。绫子站起身往卫生间去了，走到一半，她又回头道：「真知子，有个事情，我得和你说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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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黛抬起头，看着绫子。绫子一脸严肃：「你该减肥了，昨天晚上差点没能搬动你。」黛呆呆地看着绫子的背影，脸一下子就红了：「……我哪儿有那么重啊！」

    于是今天绫子去上班的时候，好心情是有眼睛都能看出来的。连带着花泽类拦住她的时候，绫子都没有生气，而是和颜悦色地说：「有什么事情吗？」「泷谷源治，是你找来的吧？」花泽类看着绫子。

    绫子看看四周，发现没有人，承认的很光棍：「对，是我，有什么问题吗？」花泽类一时间有些愣怔——他没想到绫子连否认的意思都没有。

    「你是那个什么f4吧？」绫子道，「我不想和你们有什么交集，你们也不是我的学生，总之我们班的学生我罩着，你们想欺负谁我都不管，别欺负到我的班上来就行了。」

    花泽类勾勾嘴角：「这话可不是一个老师应该说的。」「你们干的也不叫学生干的事儿。」绫子平静地笑，「至于道明寺，我相信你是可以搞定他的，对吧？」

    犹豫了一会儿，花泽类居然点了点头。绫子很满意：「那就麻烦你了，花泽。我还有课，就不多说了。」说完绫子就走了。

    花泽类看着绫子的背影，歪着头想了想，心里面有了个计划。

    检察院里，久利生看着坐在对面的朝仓大河：「朝仓先生，关于你和被害人的丈夫二阶堂先生的关系，您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朝仓勐地抬起头，然后又低了下去，说话有些吞吐：「有……有什么关系吗？我们两个早就分手了，我也不知道那个女人是他的妻子。」

    久利生暗中嘆了口气，拿出一开始准备好的手机，放到了朝仓的面前：「我昨天去拜访了一下二阶堂先生。」朝仓浑身一抖，眼神集中到了那个手机上面。久利生观察着他的神色：「当我问二阶堂先生，你和他是不是认识的时候，你猜二阶堂先生是怎么回答的？」

    朝仓的嘴唇抖动着：「他肯定不记得我了。」久利生看着他，手指轻轻放在播放键上：「你想听吗？」「……不，我不想听。」朝仓仿佛一下子就崩溃了，「我不想听！我不要听！」

    久利生抿着嘴，按下了播放键。只听手机里传来一个男人沉稳的声音：「……朝仓是我曾经的恋人。」

    朝仓整个人就好像一下子被按了暂停键，定格了。他呆呆地看着手机，喉头髮出一阵阵呜咽声，已然泪流满面。

    佐佐本珠美坐在一边，看着哭的浑身颤抖停不下来的朝仓大河，一时间心里面也很不是滋味。手机没有停止播放，录音还在继续：「只是我们两个早就分手很久了，谁还没个年轻闹着玩的时候。」

    朝仓大河的哭声一下子就没了。久利生看着他，手机的音量不大，却在小小的房间里面迴荡着：「……我在大学的时候就已经认识了我的太太，我很爱她……我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手机里二阶堂的哽咽声戛然而止，久利生收回了按住了暂定键的手，看着对面一脸绝望的朝仓大河：「这样值得吗？你真的觉得，他还是爱你的吗？」朝仓大河双眼无神，想要说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窗外的阳光透过百叶窗，明明暗暗地照在久利生的脸上。灰尘在阳光中安静的弥散着，久利生也不说话，只是坐在那儿。

    相对沉默了一会儿，朝仓大河仿佛全身的力量都没了一样：「……不是我杀得。」久利生瞟了眼珠美，珠美立刻开始打字。

    朝仓大河眼里满是血丝，声音低低的：「我真的不知道那个女人是他的妻子，我只是把她当成了一个客人。」

    「她有钱，长得也不错，我缺钱，缺的厉害。」朝仓平静地说着，「然后就这样……就这样发展下去了。」

    「那你知道她结婚了吗？」久利生问道。朝仓点点头：「我知道，后来有一天，二阶堂突然请我出去吃饭。」

    「我知道他在东京，只是我们毕竟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我也没有他的联繫方式，我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要请我吃饭，于是我就去了。」朝仓摸了摸鼻子，突然笑了起来，「说一点都没有预感是骗人的，毕竟那个女人也姓二阶堂。」

    「只是二阶堂和我见面之后，什么也没有提，仿佛就是在叙旧一样。」朝仓的脸上突然绽放出一种甜蜜的神情，「我知道他还是爱我的，当初和我分手不过是一时的意气用事。我从他的眼神里面能够感受得到！」

    久利生什么表情也没有，只是安静地听着。朝仓双手勐地握紧：「然后……我们两个人就联繫上了，时间长了我们就……」

    佐佐本珠美努力地抑制着自己心里古怪的感觉——不是说歧视同性恋，朝仓大河就不觉得这个事情很奇怪吗？分手很久没有联繫的前男友突然找上门来，只是单纯的为了和他旧情復燃吗？

    当牛郎能把大脑给当没了吗？

    很明显久利生也是这么想的，他捏了捏自己的眉心：「然后呢，你是怎么知道的？」「慢慢地就知道了，」朝仓耸耸肩，「他也没有避讳我的意思，我们两个做多了，我也就知道了。」久利生有些不解，朝仓笑了：「妻子总要打几个电话给丈夫的，谁知道自己的丈夫在外面是不是有什么人呢。」

    久利生有些不自在，朝仓继续说道：「我周旋在他们夫妻两个人中间，我爱着二阶堂，可他并不能保持我的生活。我从他老婆那儿拿到钱，然后我再继续着我的生活。有的时候我觉得，这样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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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变态啊！久利生和珠美同时在心里大叫。

    「结果二阶堂的妻子到底还是发现了，发现我和她的丈夫……」朝仓低下头，笑的有些羞涩，「二阶堂给我打电话的时候，说要和那个女人离婚，和我在一起。」

    珠美都不想打字记录了，太傻了，没见过这么傻的人。朝仓道：「然后那天，等我赶到二阶堂的家里的时候，就发现他的妻子……倒在血泊里面，二阶堂站在旁边，手足无措的，看起来就像是他高中的时候的样子，愣头青。」

    「他说他和他妻子为了离婚的事情吵架，结果他的妻子就和他动起手来了，他们两个在争执的过程中，不小心就……」朝仓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吐了出来，「我怎么捨得让他去坐牢呢？他是为了我才会杀了他的妻子的，我当然不能让他再受到伤害了。」

    久利生闭上了眼睛，嘆了口气：「据我所知，他前几天来监狱探视过你？」「是啊，他和我说他对不起我，但他会等我出来。」朝仓低下头，声音不再平静，「他在骗我吧？」

    「……在见你之前，他拿到了他妻子的巨额保险。」久利生把证据放到了朝仓的面前，「而且据我们调查，他买了一张去美国的机票。」

    朝仓没有再说话，而是捂住了脸，放声大哭。他哭的绝望而又嘶哑，听得人心中不忍。久利生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合上了笔盖：「……把具体的过程，说一遍吧。」

    等询问完了朝仓，久利生示意警卫将他带走。珠美吐了口气：「我觉得这是我听过的最离奇的事情了。」「你才当上事务官没多久吧？」珠美点点头：「说没多久，也有一年了吧。」「我之前在城西支部的时候，遇见过比这个更离奇的事情。」久利生拉开了窗帘，落日火红的光芒洒进了办公室，「这么些年的经歷，都能写个书了。」

    珠美勾勾嘴角：「这一点也不好笑。」「好吧。」久利生耸耸肩，「也到了下班时间了，我就先回去了。」

    「久利生，」珠美一时好奇，问道，「你说那个二阶堂，爱朝仓大河吗？」久利生手放在门把手上，背对着珠美。他沉默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没有说话，出去了。

    珠美扶了扶眼镜：「什么嘛……」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

    十二、震撼鲜师

    绫子坐在冷气开的足足的办公室里，心情很愉悦，一直保持到典子来和她说话：「青木老师，你们班上的渡边同学，最近成绩下降的有些快啊。」「嗯，是最近的测试成绩出来了吗？」绫子接过典子递给她的试卷，「确实有点不正常啊……」

    典子皱着眉头：「青木老师要不要和她谈一谈？渡边同学的成绩本来是很好的。」「山吹老师知道些什么吗？」绫子听出来典子话里面有话，便顺着问了下去。典子有些犹豫，最后还是小声地说道：「我听说，渡边同学因为家庭困难，在外面长期打工。」

    这个确实不太好办啊……绫子想了想：「好，我会和她谈一谈的。」下了课之后，绫子把夏辉叫了过来：「班上那个渡边莉香的事情，你知道吗？」「渡边莉香啊？」夏辉挠了挠后脑勺，「我不太清楚……不过倒是听过一些传闻。」

    「她家里很困难的，爸爸开公司倒闭了，现在只能在外面打零工，她妈妈又跟人跑了，家里还有一个弟弟。」夏辉说道，「学费对他们家来说挺贵的，我其实不太明白为什么渡边还要继续在这儿上。」

    确实，英德的学费对于一般的家庭来说，真的不是一个小数目，而且渡边家现在连一般的家庭可能都比不上……绫子在心里面稍微的组织了一下要和渡边说的话，然后和夏辉说：「好，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顺便把这些作业给我带回去啊。」夏辉瞪了她一样，然后把作业堆给搬走了。

    上课的时候，绫子注意了一下渡边莉香。她一个人坐在靠在窗边的位置，黑色的头髮披散着，神情带着一丝忧郁——和夕里子的清纯阳光不一样，渡边莉香更偏向于成人一些，可能和她的经歷有关系吧。

    总之——「渡边莉香同学，」绫子敲了敲讲台，「上课的时候还是好好听讲比较好，窗外不会站着你的罗密欧，我们在五楼，所以别看了。」

    渡边莉香满脸通红，拿起了手边的笔。绫子也不多做纠缠，只是继续上课。下课了之后，绫子把渡边叫到了办公室。

    看着眼前这个有些不安的女孩子，绫子笑了笑：「不用这么紧张，坐吧。」渡边在绫子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绫子道：「刚刚山吹老师和我说，你的成绩最近下降的很快。」渡边低着头不吭声，绫子继续说道：「我不是要责怪你还是怎么，只是想问一下，是不是最近遇到了什么事情？」

    渡边抬起头看了她一样，还是没说话。也是，这事根本急不来，绫子笑了笑：「如果发生了什么事情的话，你可以不和我说，但是最好也不要憋在心里比较好。」

    「我是你的班主任，我不希望一个原来很有前途的女孩子被埋没了，」绫子顿了顿，「有什么困难可以随时和我说，这是你的前途，不能拿来开玩笑。」

    渡边嘴唇翕动，吞吐了半天，最后站起来勐地向绫子鞠了一躬，便匆匆地跑掉了。绫子也不知道她是听还是没听进去，只是当事人如果没有这个意愿，绫子也没办法做更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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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放学的时候她就被夕里子神神秘秘地拉到了街拐角。

    绫子摸不着头脑：「你喊我来看什么？」「嘘，青木老师小声一点，」夕里子拉着绫子弯下腰来，「你看，那个是不是渡边同学？」

    嗯？绫子小心翼翼地伸出头来，往夕里子指的那个方向看去。只看到渡边穿着超短裙，打扮的漂漂亮亮的，站在路边给路过的人发着传单。笑容灿烂的让绫子怀疑那个女孩子是不是自己之前才见过。

    「这是什么？」绫子回过头来问夕里子，夕里子说：「不是不是，是莉香同学啦，她现在是在作为一个地下偶像在活动哎。」「地下偶像？」绫子重复了一遍，「所以说她最近成绩下降，是因为参加了偶像活动？」

    「哎？」夕里子恍然大悟，「我还以为青木老师是发现了莉香同学的活动才会叫她去办公室……原来是因为她成绩下降了啊。」「是啊，不然你以为呢？」绫子好笑地摇摇头，然后继续看着不远处的莉香。

    说真的，渡边莉香长得很可爱，做偶像这份职业的话，应该是很合适的。绫子躲在墙角，观察着渡边莉香笑盈盈的样子——不像是一个家庭困难的学生应该有的样子啊……

    「夕里子，我们先回去吧。」绫子在心里盘算了一下，很快的下了决定。她拉过夕里子的手，两个人小心翼翼地熘走了。

    「青木老师，你准备怎么办呀？」夕里子走在绫子身边，髮丝有些凌乱。因为夏日燥热的天气，小姑娘额头上满是汗水。绫子拎着包，脚步不急不缓：「没事，如果她只是单纯的做一个地下偶像的话，我确实没有权利去干预她的选择。」

    「毕竟她现在只是个成绩下降罢了，我已经找过她谈话了，希望她能够找到工作和学习之间的平衡点吧。」绫子嘆了口气，「以前也有过这样的学生，这事也不是第一次了。」

    夕里子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转而好奇地说：「哎？青木老师以前的学生也有当了偶像的嘛？是谁呀？」

    绫子左右看了看街两边，推开了一家甜品店的门：「她好像挺火的，就那个叫中井贵子的。」「中井贵子……中井贵子！」夕里子大叫了一声，「是那个中井贵子嘛！」一扭头，绫子已经进去了：「青木老师等等我呀！」

    两个人进了店，绫子拿着菜单，一边看一边说：「是啊，就是那个中井贵子。她当初也是从静冈那儿转学过来的，成绩很好的。」

    「不过后来是被星探发现了吧？请她去当模特，」绫子盯着菜单上的水信玄饼，「这是啥？好吃不？」「水信玄饼，味道还不错的，」夕里子发表了自己的想法，「那中井贵子后来是成绩下滑了嘛？」

    「是啊，你想想，一个人的精力就只有这些，想要把两件事情都做好，很难的。」绫子合上了菜单，「服务员，我要两份水信玄饼。」

    夕里子歪着头：「那后来……」「后来我和她谈了下话，她很聪明的，立马就做出选择来了。」绫子笑笑，「所以她能成功我倒是不意外。」

    师生这厢其乐融融地吃着甜点，那厢工作了一天的久利生刚在大厅的沙发上坐了下来，新的工作就由事务官交到了他的手上。久利生皱着眉头一脸苦相：「哎！还有啊！」「刚刚才送来的案子。」珠美很淡定，「还剩下这一个了。」

    久利生接过文件夹，翻开来看了看：「……斯托卡？」「嗯，跟踪了很多女孩子，警察在他家里还发现了大量的照片。」珠美给他说着案件的情况，「调查了一下，都是一个女生。被跟踪的这个女生叫渡边莉香，是一个高中生。」

    「挺漂亮的呀，」久利生端详了一下渡边莉香的照片，「她只是一个高中生吗？」「你怎么知道？」珠美很好奇，「渡边莉香确实还有另外一个身份，她在今年二月份的时候参加了一个地下偶像组合，叫kiss chu。也就是说，她现在还是一个地下偶像。」

    果然。久利生浏览着资料，突然看到了资料上的学校那一栏，明晃晃的英德学园，他心里面顿时有了个古怪但又肯定的预感：「……嗯，把那个斯托卡带上来吧。」

    斯托卡叫浦岛秀一，带着一副厚实的黑框眼镜，坐在久利生对面，神情有些萎缩。久利生观察了他一下：「……浦岛秀一，你在五月二十九日的时候，因为对渡边莉香的跟踪行为而被逮捕，同时警方在你的家中搜到了很多的渡边莉香的照片，都是你在进行斯托卡行为的时候拍摄的，是不是？」

    浦岛秀一紧紧地握着双手，不停地舔着嘴唇。他听着久利生说话，显得有点坐立不安。等久利生说完了，浦岛秀一突然大声地说道：「我没有！」

    没有什么？久利生眨巴眨巴眼睛：「你没有进行斯托卡行为吗？」「不是……我是为了保护莉香！」浦岛秀一瞪大了眼睛，眼镜因为动作的勐烈而有些歪斜，整个人看起来都有些神经质，「我拍照片，也都是为了保护莉香的安全！如果，如果我稍微放松一下警惕的话，莉香可能会死的！」

    久利生和珠美对视了一眼：「……可是据我们所知，渡边莉香目前最大的威胁就是你。她现在因为你的斯托卡行为，生活受到了很严重的影响。」

    浦岛有些泄气地靠在椅背上，说话的声音也小了：「我……我可以说实话，但是那些照片……你，你要还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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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还在做白日梦。久利生敲敲桌子：「浦岛先生，你现在如果不说话，你将会面临检察院的指控。」所以老实麻熘地快点交代。

    十三、爱上大明星

    浦岛秀一神经兮兮地左右看看：「你这里，没有监听器吧？」久利生看了他一眼，浦岛打了个冷颤，不再废话，乖乖地说道：「你仔细地看我拍的照片。」

    久利生拿起照片，仔细地看了看，没有发现什么异样：「……有什么问题吗？」「你没看出来吗！」浦岛秀一瞬间激动了起来，他勐地站起，双手重重地拍到了桌子上，「你仔细看看啊！」「……」久利生微微往后退了一点，然后重新拿起照片，仔细地看了半天。

    「我还是没有发现哪里有问题。」久利生摇头。浦岛秀一冷哼了一声：「现在的日本检察官，怎么都这么无能！」「你！」珠美笔一摔，就打算吼他了。久利生伸出右手拦住了珠美：「那你告诉我，照片有什么问题？」

    浦岛秀一伸出铐着手铐的手，将久利生桌子上的那些照片摊了开来：「你看，你看莉香的表情，你看这几张。」久利生顺着浦岛秀一指的那几张仔细看了看，浦岛秀一洋洋得意：「看出来了没有？这几张是莉香和别人说话的时候我拍的，你看她的表情，是不是很慌乱？」

    久利生按着浦岛秀一的思维，将那几张照片挑了出来：「……说老实话，渡边莉香的表情只能说是严肃。」「这就是慌乱！」浦岛秀一都要凑到久利生鼻子前面了，「你不了解莉香！我了解她的！她看起来很活泼很开朗，但是她实际上是个恶魔女！」

    啊？久利生觉得自己跟不上浦岛秀一的思路：「恶魔女？」「莉香她，虽然还是高中生，但是能够轻易的玩弄男人的心。」浦岛秀一露出了一种近乎痴汉的表情，久利生都能看到他周围的粉红泡泡，「莉香她就是那种，小恶魔一样的女生呀！」

    珠美轻咳了一声，示意久利生看电脑屏幕。久利生看了一眼，只见珠美把渡边莉香的宣传海报贴了上来——「虽然我年纪不大，可不要掉以轻心哦。」海报上，穿着黑猫女僕装的渡边莉香叉着腰仰着下巴，眼神很有种挑逗的味道。

    ……所以说这根本就是角色定位吧，不能说是渡边莉香就是这个性格吧！

    久利生舔舔嘴唇，在心里面组织了一下语言，然后放弃了：「今天的审讯就先到这里吧。」在浦岛秀一「你一定要仔细看」的大叫声中，久利生把那几张照片给挑了出来：「如果真的是如同浦岛秀一说的那样的话，渡边莉香当时是在和谁说话呢？」

    珠美翻了一下记录：「浦岛秀一不知道，他拍这些照片有些是自己拍的，有些是雇了私家侦探拍的。」「……哪些是自己拍的？」这么多张不能一张都没看到吧？

    珠美看了看那些照片，挑出了一张仰角的照片：「这张是他自己拍的。」久利生看着那张，明显是从台下拍的台上的照片，觉得浦岛秀一绝对是一种很神奇的生物。

    「那私家侦探……」「私家侦探跑了。」「哦。」

    下班了收拾好出了大门，天已经开始微微泛黑，月亮也爬了出来。久利生掏出手机，看着屏幕上的那个名字，脑内稍微斗争了一下，还是打了出去。

    绫子躺在家里的沙发上，茶几上的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她顺手拿过电话——久利生？「餵？找我什么事儿啊？」「你知不知道，一个叫渡边莉香的女生？」久利生问道。

    绫子一下子就坐直了：「渡边莉香是我班上的学生啊，怎么了？」「嗯，我今天接到一个案子，」久利生故意不把话说完，「电话里面说不清楚，出来吧。」

    电话那头的绫子笑了：「出来干嘛？」「喝酒咯。」久利生嘆气，「我还没吃晚饭呢。」绫子坐在沙发上：「那你想上那儿吃啊？」

    久利生看看手錶：「老闆的酒吧今天休业，他好像回老家去了。」「我倒是知道个地方，等会儿把地址发给你。」「好。」

    于是泷谷源治好好地坐在酒吧的吧檯旁边，刚刚掏了烟塞到了嘴里，就看到青木绫子拉着一个男人有说有笑的进来了。泷谷重点打量了一下那个男人——穿着牛仔裤t恤，皮肤黑黢黢的。尽管脸上带着笑，但是泷谷还是从他身上嗅出了一点同类的味道。

    「源治，」绫子和久利生在泷谷身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怎么又抽菸。」泷谷抬眼看看绫子，默默地从嘴边把那根没来得及点燃的烟拿了下来，装回到了烟盒里。

    绫子拍拍久利生的肩膀：「要吃什么自己点，我请客。」久利生看了看菜单：「来个龙虾盖饭吧。」「那我也要个龙虾盖饭吧。」绫子不挑食。

    等吃的上来的时间，绫子问久利生：「渡边莉香怎么了？」「今天这个案子是关于斯托卡的，」久利生从袋子里拿出了渡边莉香的那几张照片，「那个斯托卡僱人偷拍了不少渡边莉香的照片。」

    「好噁心啊……」绫子的表情有些扭曲。久利生点点头：「不过在审讯的时候，那个叫浦岛秀一的男人说，威胁到渡边莉香的不是他，而是别的人。」

    绫子不解：「为什么这么说？」「他说这几张照片上，渡边莉香显得很害怕。」久利生将照片递到绫子面前。绫子接着灯光，举起来看了半天：「……我没有办法分析出来。」久利生嘆气：「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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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斜地里突然伸出来一只手，把绫子手上的几张照片夺了过去。泷谷快速地翻看了一下，给出了结论：「她在害怕。」「害怕？」绫子追问，「你怎么看出来的？」

    「你也知道，」泷谷看了她一眼，「我平常干什么，观察别人的表情也是一项很重要的修行。」

    这倒是，打架的时候确实要好好地去观察你的对手。而泷谷源治特别擅长打架。

    「龙虾盖饭两份！」两个人点的吃的上来了，久利生拿起一边的勺子：「饿死我了……如果说渡边莉香在害怕的话，她害怕的是什么？」

    绫子舀了一勺送进了嘴里：「呜哇好烫！」「小心点啊，」久利生把水杯递给她，「烫着了？」「还好还好，」绫子吐了吐舌头，「嗯，龙虾肉挺新鲜。呃，刚才说到哪儿了？」

    「说到渡边莉香会害怕什么。」久利生提醒她，绫子咽下了嘴里面食物：「渡边莉香的家庭很贫困，她爸爸做生意破产，欠了一大笔外债，她自己又在英德上学……英德的学费你也知道，很贵的。」

    「妈妈呢跟人跑了，弟弟年纪还小。」绫子咬着勺子，「做地下偶像钱赚得多吗？」泷谷源治摇摇头：「不多。」「等等，我今天看到她的时候，她的表现并没有那种……怎么说，被生活逼迫的焦灼感。」

    绫子仔细地回想着，在学校里面见到的渡边莉香显得内向而羞涩，而在路边见到的渡边莉香则表现的爽朗而又活泼。不管是什么样子的渡边莉香，都不是为钱而发愁的模样。

    「她表现的就好像没有这个困扰一样……」绫子看着久利生，久利生也看着她：「也许她真的没有这个困扰。」

    「那么会是谁帮助了她呢？」绫子咀嚼的动作很慢，手里面的勺子一下一下轻轻敲打着盘子边缘，「你觉得会是谁？」

    「那应该就是挖掘她的那个人了。」久利生不假思索，直接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绫子挑挑眉：「很巧，我也是这么想的。」

    泷谷在旁边看着这两个人的互动，突然问道：「你们是不是应该先查一下？」「是的。」绫子表示贊同，然后她掏出了自己的手机，「刚好，我这儿有一个好的人选，可以帮到我们。」

    久利生想要说什么，绫子伸出手指抵住了他的嘴：「我知道你自己也会去查，但是你一个人不觉得慢了点吗？如果渡边莉香真的被人威胁了，你觉得她有多少时间等着你去查结束？」久利生便不说话了。

    半个小时之后，迎接加贺兰丸的是一杯长岛冰茶，还有两个清醒的男人和一个已经微醺的女人。兰丸自来熟地坐到了久利生的身边：「找我有什么事情吗？青木小姐。」「当然找你有事情了，不过不是我。」绫子推了推久利生，「去，把事情和兰丸说说。」

    久利生苦笑着摇头，和加贺兰丸把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兰丸挠挠头：「我懂你的意思了，你想看看是谁有这个可能性是吧？由我个人的经验来说的话，发掘那个渡边莉香的人可能只是个星探，也有可能是她的经纪人啊，队友啊也说不定。」

    兰丸说的也有道理，绫子咬着吸管，说话有些含煳：「那你有什么想法？」「放心，我会搞清楚的。」兰丸勾起嘴角，「这方面我还是很有经验的。」

    谈好了价钱，兰丸就风风火火地走了，久利生看着他的背影：「……他以前在谁手底下干的？」「呃，你应该知道那个人，」绫子想到古美门，表情不太好，「就那个有着油腻腻的刘海的律师。」

    十四、我存在的时间

    古美门研介啊。久利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你怎么会认识他手底下的人啊？」「真知子在他那儿工作嘛。」绫子嘆气，「我有种预感，这两个人总要发生点什么……」

    久利生差点没喷出来：「……古美门研介今年38了吧？」「这又怎么了？才38啊，」绫子轻哼了一声，手中的玻璃杯慢慢地摇晃着，「你今年多大了？嗯？」

    久利生舔舔嘴唇——绫子说的有道理。泷谷坐在一边，百无聊赖地玩着手机，绫子撑着下巴：「源治啊，芹泽最近怎么样了？」「开了家店。」泷□□。绫子抿了口酒，有些感嘆：「还真开了家店啊……哪天去吃吃看。」

    泷谷抬起头看了她一眼，脸上带出了点笑意：「你怎么知道是开的饭店？」「芹泽嘛……」绫子按着太阳穴，「还能是什么？」

    「哎呀当初在铃兰，那么多学生，你和芹泽最难缠。」绫子微仰着头，眼神有些放空，「林田惠都没那么难搞，就你们两个，你是充耳不闻，芹泽是阳奉阴违。」

    泷谷侧过头，扫了一眼久利生。久利生会意，把绫子手里面的酒杯拿走了：「好了，不喝了，我送你回家吧。」「啧，久利生你怎么越来越不会看气氛了！」绫子不爽，「我这儿和以前的学生怀念过去吶，对吧源治。」

    结果泷谷源治站了起来，理了下衣服：「我要去接瑠加了，回家吧。」绫子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泷谷走了，她嘟囔了一句：「怎么还是这个臭脾气。」久利生摸摸鼻子，止住了嘴边的笑意：「走吧，我送你回家。」

    走出酒吧的时候，天已经完全的暗下来了。久利生走在绫子身边，看着她脚步有些飘忽的样子：「你还好吧？」「没事，脚下有点不稳，脑子还是清醒的。」绫子倒也知道自己的毛病。两个人又并排走了一会儿，绫子突然脚下一崴，久利生一把扶住了她，绫子站立不稳，几乎整个人扑到了久利生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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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气氛有点难堪。绫子都能够感受到自己的耳朵的温度在上升。久利生嘴巴发干，他抓着绫子的手腕，好不容易才找回了舌头：「你没事吧？」

    「没事。」绫子笑了笑，刚想从久利生的怀里挣脱出来，脚下就接着一个不稳。这回久利生直接把绫子抱了个满怀。

    绫子觉得耳朵上的温度已经蔓延到了脸上，不用镜子她都能知道，自己的脸现在看起来就像是个猴子屁股。

    「……应该是鞋跟坏了！」绫子赶紧找话说，「这个牌子质量一向不太好。」「你现在也不能走路了。」久利生顺着绫子的话。绫子逞强：「没事，我能走……」话还没说完，紧接着她就差点磕到地上去。

    要不是久利生一直没有松开她，绫子现在就已经趴在地上了。刚刚的尴尬气氛因为绫子的这个动作一扫而空，久利生忍不住笑了：「别逞强了，上来吧。」说着，他绕到绫子前面，蹲了下来。

    绫子看着蹲在自己前面的久利生，夜幕下的她有些恍惚——依稀记得曾经有过这样的事情，久利生也蹲在她的面前。当她趴到他的背上的时候，久利生一路小跑，差点没把她颠倒地上去。

    久利生蹲在地上，等了许久没等到绫子，刚想回头看看，绫子就趴了上来。久利生拍了拍绫子的小腿：「别滑下来。」「这是你要注意的事情。」绫子看着久利生的头顶，心里面的情绪在发酵，「你以前也背过我。」

    久利生走的很稳：「是啊，那次是你磕破了脚。」「还不是因为你？」绫子手上拎着脱下来的高跟鞋，左手一拍他的肩膀，「我明明是个老师，为什么要帮着你去追什么劫犯呢？」久利生笑道：「人追到了，你的脚第二天真的吓到我了，肿的和馒头似的。」

    绫子哈哈笑：「你也有吓到的时候啊？」「只要是关于你的事情，我总会失去分寸。」久利生不假思索，说出了这样的一句话。

    绫子瞬间就沉默了下来。久利生心扑通扑通地跳着——他在笨拙且小心翼翼地试探，不知道这好不容易回来的女人，到底是不是真的又一次愿意亲近他。

    「……你不用试探我，」绫子似是知道他在想什么，直接地戳破了久利生心里面的想法，「我当然还没有原谅你，当初你是怎么追求我的，我要你现在全都补回来。」

    久利生的心随着绫子的话忽上忽下，等他听到最后一句，忍不住笑了：「也许你没发现……但我一直在追求你啊。」绫子装傻：「是嘛？我没有感觉到啊，今天晚上勉强算请我吃饭，别的呢？」

    「别的……不如来重温一下以前？」「啊？」绫子尚未反应过来，久利生将她往背上抬了抬：「扶好了！」说着就开始撒丫子往前跑。绫子紧紧地搂住久利生的脖子，吓得大叫，久利生哈哈笑，充耳不闻，跑了一段路才停了下来。

    绫子吓得要下来：「你疯啦！放我下来！」「你现在不能走路。」久利生不松手。绫子呸了他一口：「我又不是脚崴了！鞋子坏了而已！」「那也不能放你下来，」久利生拍了一把她的大腿，「安静，不然下一回我就拍你的屁股了。」

    绫子这才安静了下来，久利生已经背着她走了很远了，离绫子的家也越来越近。绫子靠着久利生的头，小声地问他：「我当初真的很难过。」

    久利生没说话，但绫子知道他在听：「我也问过我自己，为什么就看上你了。」「当然是因为我长得帅。」久利生说的一点不害臊，绫子翻了个白眼，伸出空着的那只手，不客气地在他头上弹了个脑瓜崩儿：「你哪里长得帅？嗯？谁给你的自信？」

    久利生不怕：「你给我的自信啊。」绫子嗤笑：「死不要脸。」久利生又背着绫子走了一段路，绫子突然说道：「雨宫她，现在在哪儿？」

    久利生没有马上回答，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听说她现在在大坂难波那儿。」「到关西去了啊。」绫子敲敲久利生的背，「你这不是一直关注着她嘛。」

    知道绫子在开玩笑，久利生还是有点不高兴了：「绫子，我和雨宫……」「我知道，我知道你们没什么。」绫子打断了他的话，「我也知道你不高兴了，我只是有点……控制不住我自己。」

    「我离开了你两年，两年的时间足够发生太多的事情了，」绫子的语气听起来有些失落，「谁知道你这段时间……」「没有，」久利生突然说话了，「没有。」

    「我没有喜欢上别人，我也没有和什么别的女人约会，我的地方没有进过别的女人……呃，社区的大婶不算。」久利生说的很，「我不会说什么好听的话，但我能够告诉你，就像我之前和你说的很多次一样。」

    「久利生公平，喜欢的只有你。」

    伏在久利生背上的绫子没有说话，久利生一步一步地走着，突然感觉到脖子上有几丝凉意：「绫子？」「闭嘴！」绫子的声音带着哭腔，「我现在不想说话。」

    久利生乖乖地闭上了嘴巴，脸上却带着笑意。绫子将脸埋在了久利生的肩膀处，泪水怎么也止不住。心里面酸涩的滋味仿佛一瞬间全都爆发了出来，充斥着所有的角落。绫子气闷，却又觉得高兴，感情好像开了闸的洪水，一下子全都倾泻了出来。

    「到家了。」久利生将绫子往上託了托。绫子含着两包眼泪抬起头，带着浓重的鼻音：「钥匙在包里。」久利生嘆气：「可我现在怎么拿呢？」绫子想了想，将手上的高跟鞋随手一丢，然后从包里面掏出了钥匙：「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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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久利生只能腾出一只手来，开了绫子的家门，将她背了进去。久利生将绫子放到了沙发上，自己也坐到了她旁边，绫子一点点蹭过去：「累不累啊？」

    说实话，真的有点累。哪怕久利生一直锻鍊身体很好，也走了一段不远的路。绫子擦掉了眼泪，笑嘻嘻地对久利生说：「喝不喝果汁？」

    久利生歪着头想了想：「好啊。」「我去做！」绫子跳下了沙发，光着脚就跑进了厨房。久利生拉过一边的抱枕，摇头笑——不管绫子装的多成熟，骨子里面还是个跳脱的人。

    绫子在厨房里面，想着刚刚久利生在路上和她说的话，越想越觉得开心，脸上的笑怎么也止不住。久利生站在厨房门口：「做好了没啊？」「啊！」绫子被吓了一跳，「你怎么没声没响的。」「我站在这儿有一会儿了，」久利生举着双手装无辜，「是你没注意到啊。」

    绫子抿着嘴笑，手上忙活着：「那检察官大人，有什么事情呢？」久利生走到她面前，夺过了她手里面的东西，搂着绫子的腰，轻轻捏着她的下巴，让她看着他的眼睛。久利生凑得很近：「我想吻你。」

    十五、抓住明日的光

    第二天绫子去上课的时候，尽管看起来没有什么不对的，不过周遭的人还是很敏感地从她身上嗅到了一丝不对劲。

    特别是夏辉，去办公室拿作业本的时候，盯着绫子看了好长时间。绫子叫他看的浑身不自在：「……怎么了？」「你今天有点不对劲。」夏辉是老实孩子，不会说谎话，「总觉得看起来不太一样。」

    绫子脸上尴尬的神色一闪而过：「怎么就不一样了，我就换了个新唇釉而已。要上课了，你还不快点把作业本拿走？」「噢。」夏辉一边想着什么一边出去了。绫子松了口气，随即愤愤地一锤桌子——久利生公平你个混蛋！

    「啊啾！」久利生坐在办公室里，打了个喷嚏。珠美抬头看了看他：「感冒了吗？」「啊，不应该吧？」久利生揉了揉鼻子，「我身体挺好的。」

    珠美歪着头，手里的笔抵着下巴，神情意味深长：「说起来，今天的久利生看起来心情很好啊？」「……有吗？」饶是久经沙场如久利生，也有了一瞬间的不自在。珠美推了下眼镜：「昨天肯定发生了什么好事情吧？」

    久利生咽了口口水：「上班的时候说这些干嘛，把犯人带进来吧。」珠美撇撇嘴——不管你怎么掩饰，我反正看出来了！

    上课的时候，绫子好几次瞟到渡边莉香，她都在走神。最后一次绫子走到她桌子边，轻轻敲了敲。渡边莉香勐地回过神来，随即脸就变得通红。绫子在心里嘆了口气：「上课好好听讲。」「是。」渡边莉香垂下了头。

    夕里子悄悄抬头，看看渡边莉香，总觉得发生了什么事情。下课之后，她拉住夏辉：「佐原佐原，你等一下。」「啊？」夏辉不知道她要干什么，「怎么了？」「你有没有觉得，青木老师和渡边同学最近都不太对劲？」夕里子问道。

    夏辉摸着下巴：「这么说确实……今天早上我去拿作业本的时候，也看到绫子老师心神不宁的，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这倒是，是发生了一些事情，不过俩人都不知道和他们猜想的大相迳庭。夏辉和夕里子相对着想了想，夏辉抬起头啊了一声：「会不会是因为渡边莉香啊？」

    夕里子一听这话，更加按捺不住，就把那天自己看到的事情全都告诉了夏辉。夏辉被渡边莉香在当偶像这件事给惊了一下：「你怎么不早说啊！」「这不是什么严重的事情吧？」夕里子嘟囔道，「绫子老师也没什么大反应啊。」

    夏辉弹了一下夕里子的额头：「万一问题就出在这里呢？你怎么办？嗯？」夕里子展颜一笑：「要不……我们去查查看？」

    夏辉眨眨眼睛：「那就……查查看？」

    两个小的在这个时候达成了共识，而下了班的绫子则被加贺兰丸拦住了去路。兰丸将手中的文件袋递给她：「喏，你要的东西。」绫子接过了文件袋，打开来稍微看了一下——看起来很全啊……

    「不知道你侧重那边，我就把能找到的都找来了。」兰丸有些困扰地抓抓后脑勺，「下回有这样的事情，和我说一下那些是比较重要的吧，这样很累的。」绫子笑眯眯地，把资料放回了文件袋封好：「辛苦你啦，不如我请你吃饭吧？」

    兰丸立马喜笑颜开：「好啊好啊！我要吃大餐！」「大餐有什么好吃的，」绫子坏笑，「我带你去见识一家什么都有的店。」

    吧檯前，健硕的老闆抱着双臂，看着两个客人。绫子一脸的坦然，兰丸显得有些不自然，他趴到绫子耳边小声说：「老闆的眼神怎么这么锐利啊，有点吓人。」「怕什么，老闆很厉害的，手艺也很好，是吧老闆？」绫子挑挑眉，老闆不说话。

    绫子拍拍兰丸的肩膀：「我们一般就把这个当成是他默认了。」兰丸扯出一个笑容来：「那就……先来份烤牛舌吧？」

    十分钟后，兰丸就完全地拜倒在了老闆的神奇之下：「真的什么都有啊！而且好好吃！」「随便点，我请客。」绫子很大方，兰丸抬头一笑，吃的那叫一个狼吞虎咽。

    老闆站在吧檯边，做了一个冰淇淋放到了绫子面前。绫子微微一愣：「我没点冰淇淋啊？」「送的。」老闆难得地多说了两个字。绫子也不客气：「那谢谢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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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她拿起勺子准备动手，才发现这个冰淇淋有些与众不同。当初她和久利生一起来这家店的时候，她第一次就点了这个冰淇淋——上面洒了压碎的坚果，用的是十分浓厚的抹茶原料。吃起来甜味并不明显，反而带着一点些微的苦味。

    绫子看着那个冰淇淋，一时间被潮水一样的过去的回忆纠缠着。兰丸吃的正开心，一扭头就看到绫子在发呆：「怎么了？冰淇淋都要化了。」「没什么，想起来一些事情。」绫子微微一笑，挖了一勺送进嘴里，「咦？老闆，这回的冰淇淋好甜啊。」

    很甜，但是因为有抹茶的原因也同样的很爽口，那一点点的苦味就好像是点缀一样，反而让整个冰淇淋的味道更加的具有层次感。坚果则又增加了一种味道，绫子不经意间就消灭了一半：「老闆太狡猾了。」

    老闆擦着手上的杯子，装傻不理她。绫子皱着鼻子，轻哼了一声：「别装傻，我知道你什么意思。」老闆抬眼看看她，还是不说话。绫子撑着下巴：「真是让人火大……我要鱼子饭！」

    两个人出来的时候，都是一副酒足饭饱的样子。绫子拍拍兰丸的胳膊：「再见啦！下回再请你吃饭！」兰丸点头：「找我就行了，随时有空。」

    两个人在马路口分开了，绫子闲着无聊左右看着，勐地看到了一张海报，上面正是穿着黑猫装的渡边莉香。绫子凑过去仔细看了看：「虽然我年纪不大，可不要掉以轻心哦。这什么宣传语啊！」

    她是不是老了啊？总觉得这样的宣传语带着强烈的暗示性。绫子皱着眉，脑子里面在想着什么的时候，手机又响了起来。绫子从包里掏出手机：「喂，久利生？」「我今天去见了渡边莉香的经纪人，」久利生一句废话都没有，「也是渡边莉香现在的老闆。」

    「你发现什么了？」绫子问道。久利生坐在桌子前面，翻着手里面的本子：「她帮渡边莉香还了家里的债务，条件是渡边莉香必须在她的手底下工作十年。」「十年！」绫子惊唿。久利生点点头：「渡边莉香为了能够生活下去就答应了她。」

    「在渡边莉香加入了kiss chu之后，整个组合的人气就开始不断地上涨。」久利生道，「渡边莉香很有天赋，她是个天生就适合站在镁光灯下的人。」绫子脑内理了一下：「等等，你说她？渡边莉香的老闆是个女人？」

    「是的，」久利生看看手上的东西，「是个叫三浦美由纪的女人。」「渡边莉香现在对于她来说是个很好的吸金工具不是吗？」绫子盯着眼前的海报，脑内思维在放空，「如果说渡边莉香看到她而感到害怕的话，不太可能吧？」

    「也不是没有可能性，」久利生翻了翻，翻出了另外一份资料，「渡边莉香在加入这个叫kiss

    chu的偶像组合之后，曾经接到过不少其他公司的邀请，其中就包括了已经成名了很久的cmy39。」

    绫子按了按太阳穴：「等等，cmy39好歹也是成名这么久的组合了，为什么要去找渡边莉香？」「因为青黄不接啊，」久利生在电话那头笑了，「最近的唱片市场很不景气，哪怕是这样的很出名的大型女子组合，也要吸取一些新鲜的血液。」

    「地下偶像组合可能你没有怎么听说过，但是在宅人们当中还是很有市场的，」久利生给绫子细细地分析，「只是不管多出名的偶像组合，到底都比不上正式出道了的，渡边莉香现在虽然没有了债务困扰，但是还是很需要钱。」

    绫子很聪明：「可渡边莉香和三浦美由纪签了十年的合约，如果她想要跳槽，就得经过三浦美由纪的手。」「很明显，三浦美由纪是不愿意松手的。」久利生道，「这样的情况下，如果她们两个中间发生了什么事情，那也很正常。」

    「三浦美由纪不知道用什么去威胁了渡边莉香，所以渡边莉香看到她才会那么害怕。」绫子觉得自己已经摸到了事情的真相，结果被久利生一棒子打回了现实：「不一定啊，照片也没有拍到那个人就是三浦春，我们刚刚说的那些只不过是猜测罢了。」

    绫子觉得自己被耍了：「那你突然打电话给我干嘛！我还以为你已经找到真相了。」「因为我想告诉你……」久利生话还没说完，电话就被挂了。

    他看看手里面的手机，说完了后半句话：「……我想告诉你我发现了什么。」绫子明明对这件事情很感兴趣的呀？

    十六、不屈服的女人

    绫子直到挂了电话，才想起来自己手上还拿着兰丸给她的资料。看着那个文件袋，绫子决定今天不会给久利生了。

    明天再说。绫子把文件袋塞到了包里，扭头刚准备走，却看到了站在墙角的渡边莉香。渡边莉香见绫子看了过来，有些慌乱地想跑，绫子叫住了她：「渡边同学！」渡边莉香硬生生地停住了脚步：「青……青木老师。」

    绫子走到她面前：「看见我干嘛要跑？」「没有，没有啦。」渡边莉香扯出一个艰难的笑容，否认了刚刚的事情。绫子沉吟了一下：「我之前和你说过，如果有什么困难的话，可以随时和我说。这句话一直有效果的。」

    渡边莉香抬头看着绫子，欲言又止。绫子知道她心里面在动摇，便加了一把柴火：「最近，跟踪你的那个跟踪狂被捕了，我的朋友正好负责这件案子，你如果有什么情况的话，随时和我联繫。」

 第25页

    绫子转过身，脚步不快，在心里面默念着一、二……「等等！」不出所料，渡边莉香叫住了绫子。绫子笑眯眯地转过身来：「跟我来吧。」

    到家的时候，黛也在绫子家里，看到绫子带回来一个小姑娘，黛愣了一下：「绫子姐姐，这位是……」「渡边莉香，我的学生。」绫子说道。黛盯着渡边莉香看了一会儿，突然叫道：「啊！」

    绫子被她吓了一跳：「你叫什么！」「是kiss chu的渡边莉香呀！」黛显得很激动，她慌慌张张地从包里面翻出来一个小本子，跑到了渡边莉香面前，一把握住了她的手：「我是你的饭！我一直很喜欢你的！特别是你当center的那首kiss you！我每天都要听的！」

    黛说的激动，一把放下手里面的本子，站在那儿眼看着就要给渡边莉香来上一段儿。深知自家小表妹音痴到无与伦比，绫子眼疾手快地捂住了黛的嘴巴：「好了！大晚上的，被投诉了我就把你丢出去啊！」

    眼看着黛稍微冷静了一点，绫子这才松开了她的嘴，然后对一边有些摸不着头脑的渡边莉香笑笑道：「不要怕，她没什么坏心眼，就是太激动了。」渡边莉香也笑了：「这个我还是能分辨出来的。」说着，她对黛道：「谢谢你能够喜欢我。」

    黛又激动了，站在那儿抑制不住地小声尖叫：「天啊天啊！是渡边莉香！」「好了好了，别顾着激动了，」绫子拍了一下她的后脑勺，「你也过来，听听渡边同学的事情。」

    黛看看表姐又看看渡边莉香：「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渡边莉香舔了舔嘴唇，深吸了一口气：「青木老师，你一定要救救我！」

    绫子皱眉：「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前段时间，我收到了cmy39的制作人，川口康先生给我的邀请函。」渡边莉香揪着裙子，显得很不安，「我其实没有告诉过任何人，但是三浦小姐很快的就知道了这件事情。」

    「她和我说，如果我要违约的话，就要付出一大笔的违约金。」渡边莉香打了个冷颤，「她还和我说，如果我不听话的话，可能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绫子打断了她：「你等一下，什么叫不好的事情？」「我不知道，」渡边莉香摇头，「但是我真的很害怕……我怕会和岛崎米莉亚一个下场！」

    又是一个新名字，绫子看了眼黛：「岛崎米莉亚是谁？」「岛崎米莉亚是上一代的kiss chu的center，」黛解释道，「后来她好像因为压力过大，自杀了。」

    绫子心中顿时升起了一阵古怪的感觉，她走到渡边莉香身边坐了下来：「你听说了什么？」渡边莉香抬头看看绫子，神情怯怯：「岛崎米莉亚，是被三浦小姐杀死的！」

    黛瞪大了眼睛，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绫子抓住渡边莉香的手，看着她的眼睛：「你要知道，你现在说的话可不是什么轻飘飘的八卦，你现在在指控你的经纪人是个杀人犯。」渡边莉香嘴唇颤抖着：「我……我听队伍里的队友说的。」

    「可是她肯定对岛崎米莉亚做了什么！」渡边莉香急忙说道，「那次我和她吵架，我提到了岛崎米莉亚，她的表情很不对劲！」

    渡边莉香一边回忆一边描述：「她的表情就好像是，我戳到了她的痛处一样。很古怪，却又不像是害怕的样子……就算岛崎米莉亚的死不是她干的，也是和她有关系的！」

    绫子撑着头，眨巴着眼睛想着，黛坐在一边思索：「岛崎米莉亚的案件应该还没有逾期，现在想要调查的话还是可以的。」绫子嘆气，一边翻包一边嘟囔：「怎么这回连杀人案都出来了啊。」

    黛不贊同地对姐姐说：「绫子姐姐，如果真的是三浦美由纪小姐干的话，那么你的学生渡边莉香现在就处在一个很危险的状态，如果不能够快点地找出真相的话，渡边莉香小姐就会有生命危险！」

    绫子头疼：「好好好，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渡边同学。」「是。」渡边莉香一个激灵。绫子手指抵着下巴：「如果你不嫌弃的话，这段时间可以先住在我家？你也说了，你的经纪人对你进行了威胁，我家应该比你家要安全一点吧？」

    渡边莉香显得很高兴，她站起来向绫子鞠躬：「谢谢青木老师，我和家里打个电话就行了。」「嗯，你就先住在我这儿吧。」绫子沖黛使了个眼色，「我和黛都很欢迎你的。」

    黛反应很快：「是啊，正好还有一间客房，渡边小姐可以睡在那儿。」渡边莉香羞涩地点点头，然后问道：「青木老师和您一起住呀？」「我叫黛真知子，」黛笑了笑，「我们两个是一起住。」

    等三个人都洗漱好了，渡边莉香进了客房关上了门，黛才拉着绫子进了绫子的卧室：「刚刚是什么意思？」

    绫子白了她一眼，小声说道：「你多大了？你当律师多久了？连最基本的观察你都不会吗？」黛被绫子训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什么意思啊……」

    「三浦美由纪也许是有问题，」绫子坐到了床上，「但是我这个可爱的学生，也不是什么羞涩腼腆的少女。」黛不同意：「可是渡边同学她确实……」「……」绫子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她拉过黛让她坐下，压低了声音：「渡边莉香的在组合里的定位是什么？」

    黛不假思索：「是小恶魔。」「她平时的表演你也看过吧？她在cm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绫子道，「你觉得她会是假装出来的吗？比起在我们面前的时候，她独处的时间太多了。你觉得一个羞涩腼腆的女生，会成为一个小恶魔类型的定位吗？还成为了cent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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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黛这才反应了过来：「你是说……」「嘘，」绫子比了个手势，「我什么都没说。」黛捂住自己的嘴巴，过了一会儿放了下来：「绫子姐姐，那我这段时间要住在你这儿了？」「没事，本来你就随便来，」绫子很淡定，「不要把男人带回来就行了。」

    姐妹两个闹成一团，哈哈直乐。一直到了夜里一点多才都睡了下来。

    第二天上学的时候，绫子带着渡边莉香一起去了。渡边莉香表现的很乖巧，到让绫子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她了。

    半路上，突然窜出来的道明寺拦住了绫子。绫子抱着课件，看着眼前这个明显被家里人宠坏了的男生，很是淡定：「有什么事情吗同学？」

    「你就是那个新来的老师吧？」道明寺说话的语气很不客气，「前几天那个男人是你找来的对不对？」绫子装傻：「啊？你说什么？」道明寺走近了一点：「我还没有被人威胁过。」「不可能，」绫子也不躲，「你妈妈就肯定威胁过你。」

    周围围观的吃瓜路人们发出一阵闷笑声，道明寺瞪了周围一眼，闷笑声立即消失。绫子有些不满地皱着眉头：「这位同学，如果你没有事情了，我还要去上课。」说完也不管道明寺是什么反应，就直接绕开他走了。

    西门走上前拍拍道明寺的肩膀：「这个老师好像是真的不知道你。」「我管他知不知道我。」道明寺甩开了西门的手，「敢在我的地盘上来威胁我，就要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

    绫子一边走一边在心里面捶打那个叫花泽类的小人——不是他答应了能够解决的吗？怎么道明寺还是找上门来了？这不是逼着她去欺负小孩子吗？多不好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啊。

    这件事情的传播速度很快，绫子刚进办公室就受到了全部同事的注目礼。绫子有些不自在地走到自己的桌子前面坐了下来，典子很快凑了过来：「青木老师，我听说你被道明寺给拦下来了？」

    绫子点点头：「是啊。」「天啊……」典子痛苦地捂住了眼睛，「你们班的学生要受苦了……」绫子笑了：「不怕，我有办法。」

    十七、你们没有明天

    道明寺再横行霸道，到底本质上来说还是个很单纯的人。绫子不过见了他一面，就很直接地看穿了他的性格。对付性格单纯的人来说，很有效果的一个就是以柔克刚。绫子很快地联繫了花泽类，问了一些关于道明寺的事情。

    花泽类觉得有些好笑：「为什么青木老师觉得，我会告诉你呢？」「你也可以不告诉我，不过我肯定会让源治带着手下把他打一顿，」绫子笑道，「生活不能自理大概三个月吧，应该能够稍微修正一下他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

    花泽类沉默了一下，告诉绫子说：「最近道明寺认识了一个叫杉菜的女孩子。」绫子嗯了一声：「好，多谢了。」

    道明寺其实放完话后并没有什么计划，绫子的动作也十分的迅速，第二天的时候，道明寺就和那株「野草」有了更多的纠葛。美作和西门两个人作壁上观，倒是看出了一点端倪——怎么最近道明寺和杉菜的偶遇好像变多了？

    另一边的绫子一脸的孺子可教，班会的时候对着班上的学生说：「就是这样，齐心协力就对了，怎么样，效果很明显吧。」班上的学生发出一阵闹笑，觉得班主任实在是太好玩了。

    渡边莉香还住在绫子的家里，正好今天绫子和久利生约好了要一起去拜访一下渡边莉香的经纪人——三浦美由纪。

    久利生友情提供了岛崎米莉亚的案件资料：「岛崎米莉亚，十年前死的，死亡地点是在她家，死亡原因是因为煤气中毒，警察的调查结果是自杀，判断原因是压力过大。」「自杀啊。」绫子拿过资料翻了翻，「才十八岁，年纪还很小啊。」

    久利生点点头：「当初岛崎米莉亚被评为『能够打倒39系的偶像』前三名，只是她一直坚持做地下偶像，不管什么样的公司来邀请她，都被她拒绝了。后来在她死亡前三个月吧，岛崎米莉亚突然就转籍，成为了cmy39的正式成员，由地下偶像而变成了正式出道。」

    「基本上都说是岛崎米莉亚因为在cmy39里压力太大才自杀的，」久利生看着那些现场的照片，「当初调查的时候确实也把三浦美由纪列入了嫌疑人名单，只是因为没有确凿的证据，所以没有逮捕她。」

    绫子拎出三浦美由纪的那张照片：「兰丸给的资料看完了吗？」「看完了，事无巨细啊，很厉害。」久利生也很是感嘆，「古美门律师有一个很好的助手。」

    黛坐在一边，听这两个人你来我往说了半天，终于找到机会插嘴了：「律师他是很厉害，只是平时的行为真的太让人生气了。」「有能力和性格烂又不矛盾，」绫子凉凉地道，「谁让你欠他钱了？」

    黛被堵得无话可说，久利生闷笑了一下，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我们现在就去吧？」「嗯，正好今天渡边莉香有演出，」绫子站起身来，「说不定还能够欣赏一下我这个学生的表演。」

    到了举办live的地点，绫子看着眼前攒动的人群，倒吸一口冷气：「我去……怎么这么多人！」「kiss chu在地下偶像里面很出名的，」黛给绫子解释，「这么多人太正常了。」绫子咽了口口水，做出了很明智的选择：「我就不去挤了……久利生，我们去见见那位三浦美由纪小姐吧。」

 第27页

    久利生也被人群给吓了一下，听见绫子的话连连点头：「嗯，走吧。」「哎！」黛有些念念不舍，「真的不看一下啊？」「不看了。」两个人异口同声，黛没办法，只能跟着他们走了。

    三个人绕到后台，久利生出示了自己的检察官徽章，很快三个人便被带到了三浦美由纪的办公室。三浦美由纪不在，接待他们的是三浦的秘书佐藤玲奈。佐藤玲奈请他们在办公室坐下，还让人倒了茶来，说话声音也很温和：「请各位稍等，三浦小姐马上就到。」

    绫子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三浦的办公室——极简的装修风格，非黑即白，唯一的颜色就是一缸金鱼，几点红色在整个办公室里面极为抢眼。绫子端起茶杯，心里面默默地给了评论——应该是个性冷淡。

    「你们好，」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一个穿着职业套装的女人走了进来，「我是三浦美由纪，你们找我有什么事情吗？」「你好，我是检察官久利生公平，」久利生向她出示了自己的徽章，「我们想就渡边莉香的案件来向您了解一些情况。」

    三浦美由纪在他们对面坐了下来，微笑着点头：「好的，您尽管问。」久利生拿出了浦岛秀一的照片：「请问您认识这个人吗？」三浦接过照片看了看：「好像在live的现场见过几次，据说是莉香的饭？」

    「这个人因为跟踪渡边小姐被逮捕了，」久利生道。三浦美由纪先是吃惊地瞪大了眼睛，随即表现的很自责：「她最近确实精神状态不太好……我还以为是太累了，为什么我没有注意到呢。检察官先生，请一定要将这个跟踪狂绳之以法！」久利生安抚她：「我们肯定会的，只是在审问的时候，我们从他偷拍的照片当中发现了这些。」

    久利生将那几张渡边莉香和人说话的照片掏了出来，散落着摆开：「这几张照片上面，渡边莉香是在和人谈话。」三浦皱着眉头看了看：「那有什么问题吗？」「问题就是，经过专家的鑑定，渡边莉香的表情是在害怕。」久利生摸着下巴，「我们就这件事情询问了一下渡边莉香小姐，她说，当时是在和您说话。」

    三浦美由纪显得很惊讶：「你的意思是，莉香在害怕我？」久利生舔舔嘴唇：「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的话，确实是这样的。」

    「这怎么可能呢，」三浦美由纪气急反笑，「我对莉香那么好，她是kiss chu的center，是我们组合的支柱，我对她好都来不及，怎么可能有什么行为会让她害怕我？」「据我们调查得知，您曾经威胁过渡边莉香小姐、」绫子说话了，她从包里面掏出了一支录音笔，按下了开关，里面传出了渡边莉香的声音。

    「她和我说，如果我要违约的话，就要付出一大笔的违约金。她还和我说，如果我不听话的话，可能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绫子按了暂停：「请问三浦小姐……什么是不好的事情？」三浦美由纪笑了：「原来莉香以为我在威胁她……她误会了。」

    「我也知道有很多公司对莉香发出了邀请，只是莉香之前已经和我签了十年的合同，现在才不过一年而已，她如果想要解约，当然要给我违约金了。」三浦美由纪道，「至于不好的事情，也不是威胁她，而是她在离开了kiss chu的话，就不能继续用渡边莉香这个名字来进行演艺活动了。」

    绫子听不懂了：「这是为什么？」「因为渡边莉香的整个人都是我们公司的商品。」一边的秘书佐藤玲奈说话了，「在她加入了kiss chu后，她就是我们公司旗下出产的一个商品，我们拥有她公演和歌曲的全部版权。」

    「她的名字渡边莉香，从签了合同开始，就已经是我们的一个商品了。」佐藤玲奈带着微笑，却叫人看着十分不舒服，「如果她想要解约出去，那么渡边莉香这个名字就不能再继续作为她的艺名。」

    绫子看看黛，黛对她点点头：「如果说合约里有这些条款的话，那么确实是这样的。」久利生眨巴眨巴眼睛，将桌子上的照片收拢了起来：「好的，感谢您的配合，麻烦您了。」「没有没有，」三浦美由纪笑眯眯的，「检察官先生，那个跟踪狂……」

    「我们会对他提起上诉，」久利生将照片放到了文件袋里，状若无意地说，「对了，三浦小姐，岛崎米莉亚小姐您知道她最近怎么样吗？我在出国之前很喜欢她，只是后来好像就听不到她的消息了，是从艺能界隐退了吧？」

    绫子一脸正经的表情，心里面快笑翻了——久利生总给人一种很耿直的表现，这么一本正经地骗人真的很容易就上当。

    三浦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岛崎她……已经去世了。」「什么！」久利生表现的很震惊，就好像他不知道这个消息一样，「怎么……怎么会这样？是怎么回事？」

    「岛崎小姐后期加入了cmy39，三个月后自杀身亡，」佐藤玲奈又一次说话了，「警方调查说是精神压力过大引起的，cmy39毕竟人员众多，岛崎那样的女孩子突然进到里面，肯定会受到排挤的，只是没想到她居然会自杀。」

    久利生很沉痛：「真是太可惜了，我一直认为岛崎小姐会是一个很好的偶像……没想到居然……唉，今天真是打扰了，那么我们就先告辞了。」

    一直到出了大楼，绫子才忍不住指着久利生哈哈大笑。久利生一脸无辜：「怎么了？」「你的演技可以啊！」绫子捶了一下他的胸口，「我是没想到，你居然还会有这样骗人的一天。说，发现了什么。」

 第28页

    久利生吸吸鼻子：「回去说吧，这里不方便。」

    十八、对不起青春

    绫子坐在古美门对面，自己玩手指。古美门正襟危坐，努力地尝试着「用眼神杀死你」这一招。久利生和黛分别坐在绫子两边，面无表情地盯着古美门。兰丸坐在古美门身边，同样面无表情。

    双方僵持了一会儿，古美门突然开口：「青木小姐，鑑于你私自动用了我的员工，我需要你赔偿我相应的费用。」绫子吹了吹手指：「啊？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因为你的原因，我在找兰丸履行他的义务的时候造成了时间上的拖延，间接导致我失去了一笔两千万的案件！」古美门咬牙切齿拍桌子大唿小叫，「你不仅要赔我精神损失费，还要赔我本来应该赚到的两千万！」

    绫子对着他一笑：「呵呵。」

    「服部你快把这个女人给我赶走啊啊啊！」古美门气的直挠头，黛看不过去说话了：「明明是律师你自己在无理取闹，绫子姐姐就算不去找兰丸帮忙你也拿不下那个两千万的案子吧！」「你居然小看我！」古美门站起来直指黛的鼻子，「你这个音痴罗圈腿懂什么！」

    黛一把攥住了古美门的手指，歪着头和他理论：「别用手指着别人，很不礼貌！」「我就指了！」古美门换了只手，黛又攥住了他的手。两个人隔着桌子大眼瞪小眼。

    「行了行了，」绫子看不下去了，「差不多得了，你想赚钱还不容易，凭着你的名声两千万还不是随随便便的事情。」古美门表情扭曲——黛的力气太大了，捏的他手疼，但他就是不说——「还算你有点眼光！」

    绫子翻了个白眼：「真知子你松开他吧，你看看他的表情都扭曲成什么样了。」黛轻哼了一声，松开了手。古美门立马把手送到嘴边吹：「你如果去举重的话肯定能给国家争光的。」「真是对不起了，我就想当个好律师。」黛针锋相对。

    三个人从三浦美由纪的地方出来的时候，本来是打算找个地方吃饭顺便聊一下案件情况。结果黛在途中接到了一通古美门的电话，电话里面古美门各种气急败坏，让黛立马过来。黛稀里煳涂就去了，连带着久利生和绫子也一起上了门。

    然后就是绫子和古美门单方面的对挑。古美门原来有一桩原配告小三的案子，可以说是稳赢，原配还给了两千万的筹码，结果就坏在了绫子身上了。兰丸因为先帮绫子搜集了资料，古美门这边就慢了一拍，导致原配和小三吵架失手捅死了小三。原配被抓了进去，两千万也就随即打了水漂。

    古美门那个痛心啊，在问清楚了情况之后先是扣了兰丸的伙食，看见绫子后恨不得把绫子给大卸八块，拿去卖了换回来那两千万。

    兰丸垂头丧气，绫子可怜他，站起来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行了，不是你的错，一个人的精力本来就是有限的嘛。」「那是我的错咯！」古美门还嘴，绫子看了他一眼，目光在他的刘海上停留了一下：「……其实我上回就想问了。」

    「你是不是把一罐髮胶都倒在头上了？」绫子一脸的嫌弃，「看起来就像你从来没有洗过头一样，日本没有缺水到这个地步吧？」

    眼看着古美门冲过去和绫子打一架，专职救场的服部叔端着吃的出来了：「律师，晚饭已经做好了，请客人们入座吧。」「把他们赶走！谁要留他们吃晚饭！」古美门崩溃地大喊。

    ——然而最后还是留下来吃了晚饭。

    古美门死死地盯着绫子，手里面的刀叉快把盘子给切成两半了。黛也不管他，一边吃一边夸奖服部叔的手艺：「服部叔，你做的菜真的太好吃了！这个烤羊腿真的好棒啊！」服部叔在一边眉开眼笑：「我年轻的时候，曾经在蒙古的饭店做过一段时间的厨师。」

    绫子叉了一块羊腿肉，问久利生：「你今天到底看到些什么了？」「事实上，我看到的东西让我觉得有些奇怪。」久利生组织了一下语言，「在我提到岛崎米莉亚的时候，三浦美由纪的表情确实有些古怪，但是并没有心虚。」

    「你仔细的回忆一下，如果你是杀人兇手的话，在听到被你杀死的人的名字的时候，怎么着脸上也不应该是尴尬的表情吧？」久利生找到了准确的形容词，「对，尴尬，我在提到岛崎米莉亚的时候，三浦美由纪的表情显得很尴尬。」

    古美门在一边插嘴：「这也不难理解吧，培养了这么长时间的吸金宝贝突然就跳槽到了另外的一个组合，可真是半点都不讲情面。」

    黛把手里面的刀叉放了下来：「律师……你不会偷翻我的资料了吧？不然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说什么？」「你自己放在茶几上的，」古美门一耸肩，「我不过是随便看了一下。」「随随便便翻人家的东西是侵犯隐私！」黛气道。古美门沖她一吐舌头：「白痴白痴白痴！」

    「……你别管他们了，你说给我听。」绫子也不想管这俩二百五，就让久利生直接和她说。兰丸也凑了过来：「我也想听我也想听。」「暂且先不管三浦美由纪是为什么尴尬，不过她的秘书佐藤玲奈小姐。」久利生眨巴眨巴眼睛，「当时的表现却有些不对。」

    「你还记得她的表情吗？」久利生吃了一块肉，扭过头来问绫子。绫子仔细地回忆了一下：「她……她好像是在笑？」「没错，她在笑，」久利生咽下了嘴里面的食物，表情很困惑，「比起三浦美由纪的尴尬，为什么这位佐藤小姐会笑呢？」

 第29页

    「等等，我记得……」黛突然跑到沙发那儿，翻出来一份资料，「果然，当初岛崎米莉亚死的时候，佐藤玲奈也在嫌疑犯的名单上面。」

    绫子想了想：「如果说佐藤玲奈到哪儿都跟着三浦美由纪的话，那么那些照片……」「渡边莉香害怕的不是三浦美由纪，」久利生一锤定音，「渡边莉香害怕的，是跟在三浦美由纪后面的佐藤玲奈！」

    兰丸在一边听得直点头，然后皱着眉头提出了自己的疑问：「可是我们根本没有证据啊。」「对对对，你们刚刚说的一切都是你们的猜测！」古美门大声地说，「想要抓人就要拿出证据来，证据证据。」

    说着还挥舞着两只手在黛面前搓着，黛直接一手抓住了他的两个手腕，一字一顿：「我们肯定能够找到证据的，律师你等着看吧！」「……在这之前你先松开我的手你这个暴力狂！」古美门疼地直跺脚，「你这样的女人肯定找不到男朋友！」

    好不容易这一顿混乱的晚饭吃完了，绫子和久利生准备告辞。临走的时候，古美门叫住了久利生：「久利生检察官。」久利生停下了脚步，转过来看着古美门：「有什么事情吗？」「没什么，就是想看一下行内很出名的久利生公平。」古美门脸上的表情有些叫人捉摸不透。

    「……那你看到了。」久利生笑了笑。古美门点点头：「好走，服部，替我送送久利生检察官。」久利生沖他颔首：「谢谢你的晚饭。」

    看着这两个人走了，兰丸凑到古美门身边：「律师，你为什么要突然叫住久利生公平啊？」「……如果可以的话，我一辈子都不想和他对上，」古美门脸上没有笑容，「久利生公平，可不要让我在法庭上见到你啊。」

    「这么不想见的话，以后律师你不要接对方是久利生检察官的案子不就行了。」黛坐在桌前大快朵颐——她刚刚光顾着和古美门斗嘴了，都没吃上几口。古美门勐地转过身来，直戳黛的脑袋：「如果给我开出了很高的价格呢！如果赢得机率很大呢！这个钱我赚不赚赚不赚啊！」

    两个活宝在欢快的斗嘴，绫子和久利生走在夜色里，气氛意外的和谐。绫子微微眯着眼睛，感受着拂面而来的微风，深深地吸了口气：「……久利生，你闻到了嘛？是夏天的味道。」「可刚刚才路过了一辆卡车啊，」久利生一脸无辜，「是尾气的味道吧？」

    绫子白了他一眼：「你到底有没有一点浪漫细胞啊？」可惜了，黑夜里面久利生根本没看清绫子的表情：「渡边莉香的事情，我们得加快速度了。」「现在基本锁定了佐藤玲奈，」绫子提到这事又有些头疼，「只是怎么去搜索证据……真的是一个很难得事情啊。」

    久利生一点儿不担心：「怕什么，只要是她做的，就一定会有蛛丝马迹留下来。」「哎，你说岛崎米莉亚当时出事的地方，现在有人住吗？」绫子突发奇想地问道。久利生掏出手机，调出资料来看了一下：「已经有人住了，当时警方以自杀的结果结了案，所以现场也就没有继续保留。」

    「不管怎么说，明天先一起去拜访一下岛崎米莉亚原来的邻居吧。」绫子想到家里面的那个小恶魔，心里面也有了成算，「正好，今天晚上就让我再问问渡边莉香，我总觉得她对我还有所保留。」

    久利生笑了：「好怀念啊。」「怀念什么？」绫子不解，久利生侧过头看着她：「你现在的样子，和以前的你一模一样。」

    绫子沉默了一下：「我本来就没有变过。」久利生停下了脚步，扳过绫子的肩膀看着她的眼睛：「我们，能和好了吗？」

    十九、相棒

    绫子看着久利生的眼睛，很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当年一气之下去了国外，两年之后又熬不住回来。看到久利生，绫子恍然觉得什么都没能变。

    都说时间是最好的药，只是这味药在绫子身上并没有起到任何的效果。绫子向来不是一个矫情的人，但是在面对久利生的时候，绫子变得小心翼翼了起来。理智告诉她久利生根本没有错，但是感情让绫子无法完全的放下。

    久利生等了一会儿，绫子依旧没有说话。他有些气馁，想要松开绫子的时候，绫子一把抓住了久利生的手：「不是的！」久利生看着绫子，眼神微动。绫子有些紧张：「我早就原谅你了，你没错，我一直都知道。」

    「是我自己太矫情了，根本就不怪你，」绫子很沮丧，「我在国外呆了两年，其实不是怪你，我在怪我自己。」

    「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为什么当初我们就走到那一步了，」绫子握紧了久利生的手，十指相扣，「你今天和我说和好……公平，你没错，该说和好的是我才对。」

    久利生笑了，一把拉过绫子的胳膊将她拉到了身前，抱了个满怀。绫子依偎在久利生的怀里，眼眶一阵阵地发酸。

    「我很高兴，」久利生和绫子咬耳朵，「我很高兴。」「你抱的太紧啦！」绫子有些小抱怨，随即忍不住也笑了起来，「我要是没和你和好，你以为你上回能得逞吗？」

    久利生想到上回那个吻，眼睛闪闪发亮。他抬起绫子的下巴，飞快而响亮地在绫子的唇上亲了一下：「好甜。」

    绫子大囧：「甜个鬼啦！我才在古美门家吃过烤羊腿！」「是嘛？那我再尝尝。」久利生不管绫子的反抗，给了她一个长长的吻。

 第30页

    等久利生松开绫子的时候，绫子抓着久利生的衣服，有些喘不过气来：「……技术见长啊，是不是做过不少练习？」「嗯，最近喜欢上了吃樱桃，」久利生的脸上满是笑意，「要不要试试看？」

    绫子轻啐了他一口：「试就试！」其实还是很期待的。

    两个人手挽着手，甜甜蜜蜜地回了绫子的家。久利生在绫子家楼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不请我上去吗？」「还用请？」绫子拉过久利生的手，「上来呗。」

    只是绫子忘了，她家里现在还住了一个人。当她打开门看到渡边莉香的时候，绫子脸上的笑一下子就僵住了——怎么就特么忘了还有这么个小祖宗在！

    渡边莉香有些紧张地站起来对两个人鞠了一躬，久利生也点点头：「你好。」绫子深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要冷静冷静——这下完了，还想着和久利生滚个床单，渡边莉香在完全没有办法实行啊！

    绫子从来没有什么时候像这一刻一样，希望快点把渡边莉香的案子给解决掉。久利生有些不自在，他坐到了沙发上，酝酿了一下语言，说道：「正好，渡边小姐，我有几个问题想要问你一下。」

    绫子翻了个白眼，也跟着坐了下来。渡边莉香表现的很诚恳：「你请问吧，我知无不言。」久利生看看渡边莉香，突然笑了：「你真的能够做到知无不言吗？」渡边莉香神情有些不对：「……这是什么意思呢？」

    「我们今天不仅去见了你的经纪人三浦美由纪小姐，」久利生不动声色地给渡边莉香扔了个炸弹，「我们也见了你的队友。」渡边莉香眼神在他们两个身上停留了一下：「不可能，我今天演出之后，并没有见到你们。她们都和我在一起，也不可能单独见你们。」

    久利生十指交叉：「是吗？」「……」渡边莉香的表情也开始不确定了起来。绫子轻轻咳了一声：「你还是说实话吧。」

    渡边莉香原本那副怯懦的表情一下子就消失不见了，她抱着双臂往沙发背上一靠，咬牙切齿：「肯定是小嶋春菜……我就知道她靠不住！」

    「果然你在骗我，」绫子有了预感，倒也没有特别吃惊，「说老实话吧，你到底想干什么？」渡边莉香撕掉了伪装，也不在乎这些了，大大咧咧地对绫子说：「我想到cmy39去啊，可是三浦美由纪那个合约真的很烦人啊，当然得想点办法解决掉才是。」

    「我知道青木老师心地善良，就当帮我的忙吧？」渡边莉香嘻嘻笑，「反正对你来说，也不过是举手之劳吧？以后我要是出名了，肯定不会忘了青木老师你现在帮我的这一把。」

    绫子看着渡边莉香，冷笑道：「那你之前说的威胁你……」「哎，这可不是假的，她那话难道不是威胁吗？」渡边莉香叫屈，「我可还未成年，害怕死了。」

    骗鬼啊！你那个脸上哪儿有害怕的神色啊！

    久利生插嘴道：「威胁你的是三浦美由纪？」渡边莉香噘了噘嘴：「是佐藤玲奈。」久利生和绫子对望了一眼，绫子又好气又好笑：「那你为什么要说是三浦美由纪？」「谁不知道佐藤玲奈是她的走狗？」渡边莉香很淡然，「是她说的和是三浦美由纪说的，有什么区别？」

    绫子一拍桌子：「你他妈的和我开什么玩笑！」渡边莉香浑身一抖，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就不见了。绫子气势汹汹：「你把司法当成了什么！任你玩弄的东西吗！你特么的以为你是什么！一个九流的地下偶像！」

    「就凭你干的这些事情，直接把你送进警察局你都不冤枉！」绫子走到渡边莉香面前，一把抓住了她的衣服将她拉到了自己眼前，「你最好搞清楚一点，你的命和我和久利生一点关系都没有。」

    渡边莉香不闪不避：「那又怎么样？你现在既然已经管了我，那你就要一管到底。」

    「我好不容易找到了可以往上爬的路，不管是谁挡在我的面前，我都不准他们毁了我将来的生活！」渡边莉香挣开了绫子的手，「我能够在kiss chu成为center，我将来到了cmy39也一样能够成为center！」

    「自己的生活都要依靠别人的人，凭什么来谈梦想！」久利生吼了渡边莉香，「现在！把你的那些事情都老老实实地说出来！」

    渡边莉香胸口快速地起伏的，最后还是服软了，她撇过头，小声地说：「就那个是佐藤玲奈说的，别的我都没说谎。」「很可惜，你现在没有任何的信誉，」绫子捏了捏渡边莉香的脸，「现在去你的房间，给我好好地呆着，我目前不想看见你。」

    等渡边莉香进去了，绫子抓住久利生的手腕，咬牙切齿：「等这件事情结束了，她想进cmy39我一定要给她搅黄了，不然我就不叫青木绫子！」久利生拍拍她：「现在知道是佐藤玲奈了，有什么想法？」

    绫子瞪了他一眼：「睡一觉，明天继续去查呗。只是我明天要上班，就辛苦你了。」久利生笑着搂过绫子，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我就干这个的，有什么辛苦不辛苦的。」

    「我怕你啊，又被人家给蓄意伤害了，」绫子搂住久利生的脖子，「注意安全，别轻敌啊。」久利生低头看着她：「放心，我会注意的。」

    最后久利生还是没有留下来过夜，绫子很不高兴，黛回来的时候发现表姐躺在床上，眼睛睁得大大的，吓了一跳：「绫子姐姐，你没睡啊？」「怎么睡得着……」绫子嘆了口气，「我和久利生和好了。」

 第31页

    「这是好事啊，」黛不解，「你们两个本来就是互相喜欢的吧？」「可是有些事情还没有解决啊！」绫子在床上打了个滚，「我总觉得这么原谅他太便宜他啦！」

    黛笑了：「绫子姐姐身在福中不知福呢。」「啊？」绫子抬起头，「为什么这么说？」「你其实心里面一直都没有忘掉久利生公平啊，」黛坐到了床上，「你在国外的时候找了男朋友，为什么老吵架？」

    绫子用被子捂住脸，无言以对——她太渣了，听黛这么一说简直无地自容。黛拍拍自家表姐：「所以和好了，就好好地相处呗。」

    绫子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拉下了被子看着黛：「等等，你怎么懂这么多？」明明黛是一个很迟钝的小姑娘啊！

    黛展颜一笑：「我在大学的时候也是很受欢迎的啊！」绫子看着她：「……你应该不知道受欢迎的定义是什么……」

    「好了睡觉睡觉，」黛关了灯，「晚安啦。」

    二十、为了n

    渡边莉香从小就是大家关注的焦点。

    父亲是大公司的老闆，母亲温柔漂亮，她本人也是多才多艺，家里有钱长得又可爱，拥有足够的骄傲的资本。从小到大，她都是班上的焦点，是人人都捧着的公主。

    只是好日子没有持续多久，就在渡边莉香小升初的时候，她父亲的公司突然就倒闭了，毫无徵兆地关了门。母亲当天夜里就带着几件衣服跑了，家里面还空了外面一大笔的外债，弟弟年纪小不懂事，只知道天天哭。

    渡边莉香从一开始的歇斯底里到了后面的麻木。她的漂亮裙子和别的配饰全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她以前从来不会正眼瞧的衣服。父亲疲惫的脸和弟弟的懵懂，让渡边莉香整个人都沉寂了下去。

    等她上到高中的时候，周围的人已经不认识她了。偶尔有一些人知道她家里当初的状况，更多的却是把她当成了班上一个可有可无的人。

    就这样吧。渡边莉香在心里面自嘲，就这样吧，等她毕业了，就离这个地方远远的。以前的所有就都当成一场梦境就好了，她是渡边莉香，但是她也可以和渡边家一点关系都没有。渡边莉香连怨恨的力气都提不起来，每天过得如同行尸走肉。

    然后所有的一切，在渡边莉香上高中的时候全都变了。她晚上在家里吃晚饭的时候，看到了桌子上弟弟拿回来的gg单。鬼使神差的，渡边莉香就去参加了地下偶像的甄选，而且还顺利的被录用了！

    她到现在还记得当时三浦美由纪拉着她的手说的话：「进入了kiss chu以后，你只要尽力去释放你本身的光芒就好了。」

    美好的简直像是一个梦，渡边莉香为了证明这是现实，每次的表现都十分地抢眼。很快的，她就在这个地下组合当中成为了center。渡边莉香第一次发现，原来她可以凭着自己的力量做到这么好。

    只是后来催债的人找上了她，走投无路的时候，三浦美由纪伸出了援手。只是代价是她十年的青春。

    十年！怎么可能！渡边莉香握紧了手里面的笔——她一定要 脱离那个女人！只要进了cmy39，想要运营捧她还不是很简单的事情！

    「渡边莉香，」绫子把她叫了起来，「这道题目你来板书一下吧。」渡边莉香羞怯的笑了笑，四目相对的时候，两个人都从对方的眼光中看到了恶意。

    互相撕破了脸皮，却又不得不和谐相处，这让绫子感觉十分的憋屈。早上起床了之后就打电话问久利生有没有去办。久利生也刚醒没多久，接了绫子的电话还有一些迷煳：「嗯，我今天就去把这个案子解决掉。」

    绫子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早点解决掉高兴的也不是我啊，我可不着急，只是苦了你了。」和绫子相处多年，久利生一下子就听出来她话里面意思，大脑也随之跟着清醒了过来——为了幸福生活，真的要奋斗啊！

    下课了之后，绫子打算回办公室，却被夏辉和夕里子给拉到了学校的一处隐蔽的地方。绫子看着这两个学生，不知道他们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干嘛？有什么事情？」「你知道我们查到些什么嘛？」夏辉双手插在裤兜儿里，表情严肃，「你最近是不是在查渡边莉香？」

    绫子的表情严肃了一点：「你们去干嘛了？」「我们私底下调查了一下，」夕里子和夏辉比起来要没心眼多了，「青木老师，你知不知道……渡边莉香的经纪人是个女同？」

    ……不是吧又来！绫子的大脑中一瞬间闪过的就是这个念头。她消化了一下这个事情，问道：「你们怎么知道的？」「在渡边莉香之前，kiss chu的原身kiss heart 7有过一个很出名的center，当时带着整个组合，虽然是地下偶像，和出道的偶像几乎没有任何区别。」夏辉娓娓道来，「只是后来她自杀了。」

    岛崎米莉亚！绫子眯眯眼睛：「你从哪儿查出来的？」夏辉有些不自然：「我去找了那个男人以前的同事。」

    好了你爸就你爸，什么那个男人。绫子腹诽了一下，也就不再追究：「然后呢？你们怎么找到岛崎米莉亚和三浦美由纪的关系的？」「她们两个以前有过恋情，虽然三浦美由纪极力地想要掩盖，但是还是藏不住的。」夕里子说道，「我们去拜访了一下岛崎米莉亚小姐的饭。」

    卧槽这年头饭这么牛逼啊！这么隐私的事情都知道！绫子目瞪口呆，内心着实佩服。夏辉从书包里掏出来几张轻飘飘的纸：「那个饭是真的很喜欢岛崎米莉亚，当时还和她成了朋友，每次应援的时候也是很捨得撒钱……呃，单推王？好像是这个说法。」

 第32页

    「他手上有一些岛崎米莉亚和三浦美由纪有关系的证据，」夏辉把纸递给了她，「你自己看吧，要不要给你那个男朋友？」「当然要给，」绫子匆匆扫了几眼，触目惊心，「谢谢你们两个这么做，不过……」

    夏辉不耐烦地挥手：「好好好，知道了，下回不这么干。」绫子也不是不识好歹的人，反正也劝不住，只能她多看着点了。

    三个人分手后，道明寺和杉菜目瞪口呆地从墙后面绕了出来——本来是道明寺把杉菜硬拉过来的，结果没多久绫子他们就来了。两个人躲在墙后面，没想到居然听到了这么超出他们理解范畴的事情。

    道明寺很惊讶：「那个老师，不会是什么警察局派来的卧底吧？」「你有没有常识啊！」杉菜瞪了他一眼，「应该是侦探之类的吧？」

    总之很神秘就对啦！

    绫子攥着那几张纸，急急忙忙地给久利生打了电话。久利生坐在办公室里面，对面坐着佐藤玲奈——两个人已经僵持了很久了，佐藤玲奈就是不肯松口。

    绫子打来的电话很是时候地打破了僵局。久利生接了电话，只听见绫子在那一边说：「我现在给你传真两份文件，三浦美由纪在不在？」久利生微微蹙眉：「……在，怎么了？」「夏辉找到了一些我们两个都没有关注到的东西，」绫子看着传真机发送成功，「好了，传过去了，让你的事务官收一下。」

    珠美去接了那几张纸，久利生拿过来一看，豁然开朗。佐藤玲奈坐在那儿，无悲无喜，脸上没有半点表情。久利生挂了电话，舔了舔嘴唇：「佐藤小姐，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佐藤玲奈撩了撩头髮：「请说。」「当初岛崎米莉亚和三浦美由纪小姐……」「没有！」佐藤玲奈突然就爆发了，「她们两个什么都没有！」

    久利生看着她：「你不用着急，我还没有说完。」「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佐藤玲奈冷哼了一声，「她们两个不是情侣，岛崎米莉亚那样的女人，怎么配得到三浦小姐的爱呢！」

    「可是我们刚刚得到的……口供不是这样的，」久利生拿着那几张纸，「三浦美由纪小姐向我们承认，她当初和岛崎米莉亚曾经有过一段感情。」

    说着，久利生装模作样地看着那几张纸：「三浦小姐说，她当初受到了来自于你的干扰，才迫不得已和岛崎米莉亚分手。」这还真没蒙她，纸上面就是这么说的，不过消息来源不是三浦美由纪就是了。

    「你胡说！」佐藤玲奈嚎叫了起来，「我才是真心对她的那个人！岛崎米莉亚算什么！不过就是个空有野心的傻子！」

    ……卧槽好像诈出来一些了不得的东西。久利生不知道三浦美由纪对于佐藤玲奈居然有这么大的影响，早知道就早点利用了。

    佐藤玲奈开了话匣子，直接收拢不住，犹如竹筒倒豆子全都吐了出来：「我已经帮她解决掉一个想要叛逃的人了，可她还是不看着我，她就是喜欢年轻的女孩子！嫌弃我年纪大了！」

    久利生仿佛看到了家庭主妇在声嘶力竭地控诉自己的丈夫在外面找小三。他神情严肃：「岛崎米莉亚的事情……」「她是自杀的，」佐藤玲奈抹了抹眼角，「我就给她加了把火而已。」

    「至于渡边莉香……」佐藤玲奈的表情再一次变得扭曲了起来，「她就是喜欢这种类型的！喜欢这种表里不一，年轻漂亮的□□！永远看不到为她付出的我！明明我是为了她，可她永远都把我当成一个秘书！」

    「就为了你那扭曲的感情，你就可以随便地去陷害别人的生命吗！」久利生把手上的纸往桌子上一拍，「你以为你是谁！都是普通人！谁能够去主宰别人的生死！」

    「活着的人永远都有希望，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久利生看着佐藤玲奈，「你夺走了一个人的全部人生。」

    二十一、火花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佐藤玲奈被移交给法院，那个跟踪狂也没有倖免。浦岛秀一还很不服气，不过这就不是久利生要管的事情了。

    佐佐本珠美觉得自己的三观各种炸裂：「原来三浦美由纪是个同性恋啊。」「以后你见得多了就不会惊讶了。」久利生难得好心地提点了她一句。珠美一边打报告一边说：「那你见过比这个更离奇的事情吗？」

    久利生仰着头仔细地回想了一下：「有，不过我没有经手就是了，是当初很轰动的一个案件。你可以去找找当时的报导，律师和检察官都很具有知名度，是古美门研介和羽生晴树。」珠美在记忆里搜索了一下：「……是那个没有过败绩的古美门律师吗！」

    久利生笑了：「是啊。」珠美来了兴趣：「我去查查看！」「很容易就能够找到的吧，应该还有影像资料的。」久利生补充道，「因为当时案件的被告是安腾贵和。」珠美张大了嘴巴：「……我好像还买了她的回忆录。」

    就是买来装逼的，没看。

    「回去看看吧，我记得写的还不错。」久利生收拾了一下，「我先下班了。」「一路顺风。」

    绫子接到了久利生的简讯，这才放下了心来。至于三浦美由纪和渡边莉香之间的那些官司……就不是她需要去头疼的了。

    心情愉悦！绫子觉得巨开心，今天把渡边莉香弄走了，久利生也就能够到她家来过夜了。只是不能表现的太主动，女人还是要矜持一点……

 第33页

    正在内心上演黄暴小剧场的绫子，手边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绫子拿起来一看，很是惊讶：「怎么是他？」

    电话那头很热闹，仿佛有很多人在似的。男人的声音温和有礼貌：「我到东京来了。」「你没事到东京来干嘛？」绫子笑话他，「背着你老婆出来偷腥？」「他哪儿有那个胆子！」女人的声音传了过来，爽朗大方，「我们带着学生来交流活动，今天刚到东京来。」

    ……交流活动？绫子愣了一下，急急忙忙地翻出了今天开会发的那份计划表：「你们不会是要到英德来吧？」「哎！你怎么知道！」女人很惊讶。绫子抖了抖手里面的纸：「嗯……我在英德上班。」

    电话那头的夫妻两个沉默了半晌，同时惊讶地叫了出来：「你在英德上班！」「别叫这么响我听得见，」绫子把手机拿的离远了一些，「耳朵都要被你们震聋了。」「好了好了，你晚上要不要来和我们一起吃晚饭！」女人问道。

    挂了电话之后，绫子嘆了口气——看来今天又不能和久利生亲热了，那对夫妻绝对不会放过她的。

    原平助挂了电话，拉着蜂矢理沙的手和她商量：「我们先把学生带到宾馆去吧，晚上吃饭的地方好好看一看。」「好啊，」蜂矢遇见原平助就一脸娇羞，「我听你的。」

    等绫子晚上到了的时候，还没进门就听见里面传来了笑声，绫子咬着嘴唇忍不住笑，一把拉开了包厢门。里面的人齐刷刷地看向她，原平助很平常地和她打招唿：「来啦，进来坐啊别站在门口。」

    绫子坐到了蜂矢身边，蜂矢笑的见牙不见眼：「我们两个多长时间没见了？」「两年多了吧，」绫子也很高兴，「你们两个倒是没有怎么变啊。」「你漂亮了很多，」原平助笑道，「和以前比，现在是个大美女了啊。」「你这双桃花眼不要乱放电，」绫子挥手，「噫受不了受不了。」

    蜂矢笑着打了她一下：「还有学生在。」「啊？」绫子这才注意到，中井贵子也在。中井向绫子点点头：「绫子老师，好久不见了。」「哇……我都没认出来你，」绫子是真的没认出来，「你们还说我变化大，明明变化最大的是她好不好。」

    中井贵子抿嘴一笑，没有争辩。她自从进入了艺能界之后，整个人的气质可以说是翻天覆地的变化。现在虽然样子没有变，但是就是给人一种漂亮很多的感觉。

    绫子撑着下巴看着另外的几个学生：「嗯……这几个我不认识，是你们原来的学生吧？」原平助点点头：「不用管他们，让他们自己聊去吧。」蜂矢附和：「他们自己打听到我们两个来东京了，就自己跑过来了。」

    曾经的学生们纷纷向绫子打了招唿，然后几个男生大唿小叫的表示反对。蜂矢一瞪他们：「好好吃饭！」学生们一下子就老实了，倒是几个女孩子忍不住笑了起来。

    原平助和蜂矢理沙一点都没有变老，两个人在一起看起来就像是年轻的小夫妻一样。绫子有些唏嘘有些感嘆：「你们两个都结婚这么多年了……一晃眼就过去了，我还记得当初上学的时候的样子。」

    蜂矢被她勾的也有些感慨：「当时你可是胖的不像话，瘦下来的时候我们真的被吓到了。」绫子哈哈大笑：「怎么样，那个时候是不是被我震惊到了，漂亮吧？」「噫真不要脸。」蜂矢吐槽她，两个人继而又哈哈大笑了起来。

    原平助就坐在那儿，看着两个女人聊得不亦乐乎，他一个人默默地喝酒。蜂矢看了眼自己的老公：「少喝点。」「好。」原平助听话地放下了酒杯，绫子歪着头看他：「我怎么觉得你现在好像变得……怎么形容呢。」

    「总是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绫子打了个响指，「对了，你现在就是给人这种感觉，好像一切都很满足。」「我是很满足啊，」原平助眨巴了两下眼睛，「结婚了，孩子也有了，学生也不烦神，日子过得很开心啊。」

    绫子嘆了口气：「真幸福啊……理沙。」蜂矢已经有了几分醉意，脸颊红红的，看起来可爱的不得了：「你家那位呢？我记得是在城西支部做检察官来着？」「这都哪一年的事情了，」绫子失笑，「他现在也在东京工作是没错啦。」

    「你把他叫来呗，」蜂矢突发奇想，「现在应该也下班了吧？你把他叫来一起吃晚饭，正好嘛……我们替你看看。」绫子看着蜂矢那一脸的坏笑，想了想，还真的掏出了手机给久利生打了电话：「下班了吗？」

    「下班了。」久利生站在检察院门口，正打算着上哪儿解决晚饭，「怎么了？」「没吃晚饭呢吧？」绫子迅速地报了地址，「来吧，有人请客。」久利生愣了一下：「我去没问题吗？」「没事，平助你也见过，他老婆不重要。」绫子嘻嘻哈哈地和蜂矢笑闹着，「你快点来，饿坏了就不好了。」

    等久利生到的时候，拉开包厢门就看到绫子和蜂矢两个人在那边划拳喝酒，一群学生和原平助都一脸的无可奈何。原平助见到久利生来了，如蒙大赦：「她们两个太高兴了。」「……看得出来。」久利生走到绫子身边，夺过了她手里面的杯子，「你这个爱喝酒的毛病改不了了吧？」

    绫子一点儿都没有被抓包的羞愧感：「哎呀，我才和理沙喝了一会儿，你看，我们两个都清醒的很。」久利生想了想，凑到她耳边说：「喝多了的话，我送你回家。」

 第34页

    绫子一下子就清醒了，看着久利生的眼神也有了一些跃跃欲试——艾玛，真的有点小期待。

    不过绫子也知道，这是不能再继续了。她乖乖地把蜂矢还给了原平助。原平助苦笑着对老婆说：「吃东西，胃要照顾好啊。」「好。」蜂矢看着老公，笑容灿烂的很。

    绫子捂住了眼睛：「公平，我觉得我要被闪瞎了。」久利生很淡定地吃饭：「你要不要反击？」绫子叼着个草莓，没听明白，显得很茫然：「怎么反击啊？」久利生放下了手里面的筷子，拉过绫子的手，凑到她嘴边咬下了另一半的草莓：「味道不错。」

    绫子愣愣地看着他，脸「唰」的一下就全红了。久利生仿佛干了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一样，嚼了嚼把草莓咽了下去：「这个沙拉酱挺不错啊，回去也买个试试？」「啊……好。」绫子还在灵魂出窍，只知道傻不拉几地点头。

    对面那对夫妻没想到这就来了个暴击，也是半天没回过神来。蜂矢看着久利生，对老公说：「……我没看错吧？我是不是发烧了？」「你没看错。」原平助的接受能力更高一点，「怎么觉得和绫子说的不太一样……」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当初同学聚会问绫子男朋友什么样的时候，绫子说的是「沉稳可靠」吧？原平助腹诽着，对面的绫子终于反应过来了：「……我是不是被你占便宜了？」「你不喜欢吗？」久利生比她更茫然，「情侣之间不应该是这样吗？」

    ……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对。绫子迷迷煳煳地就放过了久利生，久利生低下头吃东西的时候，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

    绫子本质上来说，还是一个容易害羞的姑娘啊。

    二十二、最后的灰姑娘

    久利生后来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动作了，主要是绫子意识到这个男人似乎也空旷了很长一段时间了，在外面绝对不能丢脸！回家之后嘛……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想什么姿势就什么姿势……

    「你在想什么，口水都快流出来了。」蜂矢端着杯子看着她，「总觉得你变成很糟糕的大人了啊。」「啧，什么糟糕不糟糕，」绫子白了她一眼，「我现在呢，有男人有钱，吃穿不愁，和你家那位一样很满足啊。」

    无辜躺枪的原平助抬头，一脸茫然：「啊？什么？」「不关你事。」两个女人异口同声。原平助摸摸鼻子，也不生气，转头和久利生有一搭没一搭地开始聊了起来。

    绫子嘆了口气：「你们这回来英德，是联繫好了哪个班了嘛？」「好像还没有确定，」蜂矢道，「就我们两个班怎么样？」「我倒是想，」绫子笑了，「你有什么办法吗？」「包在我身上。」蜂矢挑挑眉，绫子一看她那个熟悉的坏笑，就知道这丫头肚子里面又有什么主意了：「你倒是跟着那傢伙学坏了啊……」

    蜂矢理沙以前可是个十分耿直的人，一般来说鬼主意比较多的是原平助。蜂矢愣了一下，随即反映了过来，顺手就拍了一下绫子的肩膀：「这叫夫唱妇随！」绫子差点没呛着：「……你特么还和我用上成语了。」

    一顿饭好不容易吃完了，临走的时候绫子叫住了中井贵子：「你现在是不是在cms有股份？」中井贵子点点头，不知道绫子问这个干嘛：「对……绫子老师有什么事情嘛？」「cmy39不是最近在搜罗地下偶像吗，」绫子说道，「回去可以的话，记得刷掉渡边莉香这个人。」

    这对中井贵子来说倒不是什么难事，只是不知道绫子老师为什么要这么做。她想了想还是问了出来：「渡边莉香有什么问题吗？我倒是知道名单里有这么个人。」「嗯……问题大了去了，」绫子回想起渡边莉香那副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心理扭曲的很，总之不能把控。」

    中井贵子悟了：「好的，我知道了。」「辛苦了。」绫子解决了堵在心头的一件事情，感觉一下子就神清气爽，「公平公平，回去啦。」「来了。」久利生公平和原平助打了个招唿，走到了绫子身边，张嘴才想说话，就被绫子给堵住了：「你送我回家。」

    久利生的眼睛一下子就变得亮晶晶的，绫子眼波流转，不知道是清醒还是醉着：「送我回家。」「……好。」久利生的喉结动了两下，和绫子十指相扣往她家的方向去了。原平助看着这两个人的背影，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老婆，我们也回去吧。」

    然后他就被蜂矢打了一下。

    进了家门，黛不在，完美。绫子在心里面打了个勾，还没等久利生放下手里面钥匙，绫子就搂住了他的脖子：「就不要开灯了吧？」久利生笑了笑：「嗯。」绫子还在想应该从什么地方开始，久利生就迫不及待地搂住了她的腰，低下头给了她一个深吻。

    绫子被久利生亲的晕头转向，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进了卧室了。久利生显得不慌不忙，却牢牢地把控着全局。绫子的心扑通扑通越跳越快，却并不想拒绝他。

    「你还没洗澡呢。」黑暗中，绫子的声音软的能滴出水来，久利生低低一笑：「那……一起？」

    第二天，绫子是被阳光照醒的。久利生可能真的是独守空房太久了，昨天晚上生龙活虎地把绫子翻来覆去尝了个遍，才心满意足的放过了她。绫子到后面的时候，脑袋已经昏昏沉沉的了，完全丧失了抵抗的力量。

    久利生已经起来了，正在厨房里做早饭。绫子掀开被子，才坐起来就觉得浑身酸疼，特别是某个地方，流出了很尴尬的液体。绫子感觉到不是大姨妈之后，整个人立马就红透了，仿佛煮熟了的虾子一样。

 第35页

    久利生听见卧室里传来了声音，便走了进来：「醒了？要不要洗个澡？」绫子羞愤欲绝：「去去去！都怪你！」「好，那我去给你放水。」久利生知道自己昨天晚上过分了一点，任劳任怨，「能走吗？要不要我抱你？」

    回答他的是绫子砸过来的枕头。

    当绫子整个人泡到水里面的时候，感觉浑身的酸疼一下子就全都涌了上来，然后顺着皮肤开始散发出去。她舒服地嘆了口气——果然还是泡澡最舒服啦！

    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痕迹，绫子立马又开始在心里面撕打起了久利生的小人儿——动作轻一点会死啊！身上斑斑点点的印记也就不说了……脖子上面还有几个，这要她怎么办，总不能夏天穿高领子吧……

    好不容易洗完了澡，绫子穿着睡衣出来了。久利生已经把早饭准备好了，摆到了桌子上。绫子在桌边坐了下来，故意找茬儿：「你怎么不穿衣服？」久利生道：「昨天的衣服脏了啊，洗了半天，晾出去还没干。」「脏成什么样儿啊，洗这么长时间？」绫子不解。

    久利生抬眼看看她：「给你擦身子，沾了不少。」沾了不少什么？绫子深吸了一口气：「……我觉得我们两个是不是和好的太快了？」这蹬鼻子上脸的。

    久利生哈哈大笑了起来，在绫子对面坐了下来：「我开动了。」「我开动了。」绫子开始安安静静地吃饭，一时间只听得到两个人咀嚼的声音。久利生精神很好，吃的也很快。绫子偷眼看着他，越看越满意——久利生的身材真好，肌肉也很结实，昨天晚上摸的时候手感也很好……

    想着想着限制级的画面就又在脑内浮现了，绫子赶紧低下头，掩饰着自己脸上的酡红——其实还是很高兴的。

    就是折腾的时间太长啦！以后要限制一下时间！要是以后都这样她铁定被久利生给吸干了。

    绫子腹诽——不是都说采阳补阴嘛，怎么在他们俩身上好像倒过来了。久利生一脸的神清气爽，自己照镜子的时候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啊！

    「好好吃饭，别走神。」久利生看她咬筷子咬了半天了，「再咬筷子就要断了。」「我哪儿有那么好的牙口。」绫子沖他一吐舌头，「你做饭的手艺见涨嘛。」还挺好吃的。

    久利生道：「锻鍊出来了呗。」「嗯，奖赏你以后多给我做饭吃。」绫子嘻嘻一笑，久利生挑挑眉：「好啊，不过等价交换。」绫子看着他意味深长的眼神，秒懂：「……吃饭吃饭，马上还要去上班啊。」

    不行，对着男性荷尔蒙全开的久利生，绫子毫无抵抗之力，只能够狼狈的转移话题。吃完了早饭，久利生收拾盘子的时候，露出了光裸的背部。绫子见了倒吸一口冷气——上面都是道道抓痕，很明显指甲的主人很健康。

    久利生听见了她的动静：「没事，看着吓人罢了。」「我……这么用力啊？」绫子有点心疼他，结果下一秒就被久利生给打散了：「是啊，你昨天晚上可热情了，一直在说不要停。」

    ……就不应该可怜他！绫子瞪了他一眼：「我那是说的不要停吗！我明明说的是不要！停！」久利生装傻：「啊？你不是挺高兴的吗？」「呸！」绫子啐了他一口，进房间换衣服了，「不许进来！我要换衣服了！」

    久利生大获全胜，开开心心地在厨房洗盘子。

    绫子在衣柜前纠结了好久，犹豫了好半天才扯出来一条长裙，然后又挑了一条丝巾——她不是很经常系丝巾，只是今天不能不用了。

    等她换好了衣服出来的时候，久利生也把衣服穿上了。绫子凑到他跟前嗅了嗅：「是不是还有点潮？要不要再烘干一下？」「没事，已经干了。」久利生抬起她的下巴啄了一下，「晚上一起吃饭？」

    绫子一仰头，拍了拍久利生的肚子：「先等到晚上在说啊，今天平助和理沙要到学校来了，我得看看晚上有没有什么忙的。」久利生嘆气：「好吧，有空就打电话给我。」

    上班的路上，绫子把手机掏出来看了看，有几个未接来电，都是黛的。绫子播了回去：「餵？真知子，怎么了？」「绫子姐姐，」真知子的声音低低的，「我在律师家。」

    绫子站住了脚，脑内闪过了各种念头：「……你没事吧？」「啊？」黛在电话那头莫名其妙的，「我能有什么事啊？」

    绫子松了口气：「没什么没什么，你昨天加班啊？」「是啊，一直在给古美门律师查资料，」黛忍不住抱怨，「好累啊，结果不知不觉就在沙发上面睡着了。」

    我真是个骯脏的人。绫子在内心忏悔了一下下，然后安慰可爱的小表妹：「没办法，谁让他手底下就你一个？兰丸也帮不了你太多。」「我知道，其实查的时候时间也过得很快，一下就过去了。」黛道，「不过绫子姐姐，为什么我昨天打电话给你你都不接呀？那个时候应该你还没睡呀？」

    二十三、民王

    这真的是个尴尬的问题。绫子嗯嗯啊啊了半天，最后憋出来一句：「好了我要到办公室了，先挂电话了。」就匆匆忙忙地挂掉了电话。

    黛看着手机：「绫子姐姐今天怪怪的。」「笨蛋，你说昨天晚上不接电话能会是因为什么。」古美门顶着一头乱髮出现在了黛的背后，「你那个姐姐肯定是带了男人回去了。」黛一愣：「……不会吧！」

 第36页

    「怎么不会，你以为她是你这种从来没有谈过恋爱一眼看上起就不像是能够惹男人喜欢的女人嘛？」古美门毫不留情，「你那个姐姐！论起信息素来说比你要高出十个等级不止。」

    黛噘着嘴小声的反驳：「也没有差那么多吧……」「差多啦！」古美门伸出手来比划着名，「你如果是这么高的话，你那个姐姐就是珠穆朗玛峰。」「律师你又夸张了，之前不还说不喜欢我姐姐嘛！」黛抓住他的痛脚反击，「像你这样没有魅力的男人，估计也无法理解久利生检察官的帅气吧。」

    「我比那个前混混要有魅力的多！」古美门一拍桌子，「我这样的男人是求都求不来的！帅气英俊还有学识，接过的案件从来没有失败过！家财万贯还有……」「啊！服部叔，今天的早饭是什么呀！」黛也不理他，直接去厨房了，古美门指着她后脑勺：「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绫子到了办公室之后，倒是没有同事注意到她今天的装束不对，典子还凑过来和她讨论了一下丝巾——相比起绫子偏爱香水，典子对丝巾简直是狂热了。

    「丝巾是女人的第二层皮肤，」典子很认真，「青木老师如果喜欢丝巾的话，一定要和我聊啊！」「啊……好的好的。」绫子有些吃不消，典子说的高兴，甚至想替绫子重新把丝巾扎一下，绫子赶忙阻止了她：「山吹老师，我要去上课了，今天有外校的班级前来交流学习，很忙的。」

    典子有些失落，不过还是放下了手：「青木老师已经知道啦？」「是啊，刚刚进办公室之前遇到了校长，校长和我说的。」绫子把时间表拿了出来，「总共一个星期的时间，校长说千万不能掉了英德的名声。」

    典子也笑了起来：「校长说得对啊，可不能让外校看了英德笑话。」「笑话……」绫子欲言又止，「你又不是不知道……」典子明显也想到了什么：「啊……你是说……」「嗯，」绫子点点头，「f4。」

    确实，那四个人搞得和什么偶像天团一样，自己学校是习惯了，别的学校很难得有这么中二的团队的吧……

    绫子长嘆了一口气：「能避开就避开吧。」惹不起她还躲不起么。

    到了班上，绫子敲了敲讲台：「同学们，今天有一个来自静冈的班级要到我们班上来进行交流学习，在这一个星期里面呢，这个班级将和我们班上一起上课，同时还有一些其余的活动，到时候听安排就行了，不过呢，我希望我们班上的同学不要去欺负人家哦，让我知道的话……」

    绫子没说完，不过下面的学生已经都听懂了。个个坐的笔直笔直的，一些调皮的男生有些迫不及待地问：「青木老师！有美女嘛！」「美女啊，美女当然有了，不过像你们这样的男生呢，估计人家是看不上啦。」绫子笑着和他们打趣，「最近社会上流行的可都是成熟的男性。」

    班上的女生立马和班主任站到了同一阵线：「是啊，老师说的对，男人当然是成熟最受欢迎了。」男生纷纷表示不服，绫子笑了会儿，拍了拍手：「好了好了，先老老实实的上课，等这节课结束了之后就能够见到交流班级了。」

    等到下课了，绫子带着学生们一起到了学校门口。原平助和蜂矢理沙也已经到了，两个班的学生互相打量着，都很好奇。绫子笑容灿烂的和蜂矢打了招唿：「欢迎来到英德学园！」「哇，你们学校好豪华啊，」原平助看了看四周，「和我们学校真的是两个风格。」

    绫子挑挑眉：「那当然，不要站在大门口了，进来吧，班上已经都安排好了。」原平助和蜂矢理沙总共带来了十个学生，五男五女，正好可以坐到绫子的班上。

    「哎，我记得今天下午有个讲座吧？」蜂矢和绫子一边并排走着，一边梳理着今天的行程，「是议员？」「嗯，」绫子点头，「到时候一起去，现在先带你的学生到班上，例行公事嘛都要做的。」

    蜂矢点头，然后瞄了眼她脖子上的丝巾：「往上拉一点。」绫子瞬间反应了过来，一把捂住了脖子：「……你看见了？」「没有啊，不过你的反应倒是说明了一切。」蜂矢摇头嘆气，「你什么时候系过丝巾？」

    绫子微微瞪了她一眼，压低了嗓门儿：「我可还要形象吶，别说出去。」蜂矢噗嗤一声笑了：「哎，是不是要到了？」

    到了班上，绫子把讲台让给了原平助。原平助笑了笑，在黑板上写了自己的名字：「大家好，我是原平助，我和理沙带着学生来英德做交流学习，希望这一个星期能和大家好好相处。」讲台下的学生们纷纷鼓掌。

    绫子道：「原老师教育经验很丰富的，大家可以多和原老师聊聊，很厉害的哦。」「老师，那这位呢！」下面的男生问道。蜂矢愣了一下，然后道：「我叫原理沙，希望和大家好好相处。」

    夕里子微微睁大了眼睛，拉了拉夏辉的袖子：「这两个老师是夫妻吧？」「啊？」夏辉随即想通了，「对啊……姓氏一样的。」

    周围的学生听见了，又是一阵起闹，理沙脸有点红，绫子抿嘴一笑，拍拍手：「好了，大家抑制一下兴奋，可以和新同学聊一聊，等会儿一起去学校的礼堂听讲座。」

    礼堂里，贝原茂平给武藤翔整理了一下衣服领子，沉着脸和他说：「演讲稿已经全都标註好了音节，请务必不要念错。」武藤翔拿着稿子，有些发抖：「我我我……」「不能出错！」贝原茂平勐地收紧了翔的领带，「年轻人将来也是握有选票的，以你的年龄在他们当中应该可以很轻松的融入进去，特别是英德学园，这里的学生不仅是普通的学生，既有富豪政要的子女，也有将来各个领域的精英，务必不能出岔子。」

 第37页

    武藤翔咽了口口水，点了点头：「……我觉得我现在就是在上战场。」「每一次的演讲就是您发挥个人魅力的时候，」贝原茂平扶着他的肩膀，从头到脚看了看他，「加油。」

    绫子让班长带着学生们入座了，老师们则统一坐到了中间的排位上。绫子看着空旷的礼堂，不知道今天来演讲的是何方神圣：「你们听说过这个议员吗？」

    原平助点点头：「这位是总理大臣武藤泰山的儿子。」「总理大臣的儿子！」绫子小小地惊唿了一下，「武藤泰山的作风还是很强硬的，说起来他这个总理大臣还是当得蛮成功的。」

    「不过据说这位武藤翔议员和他的父亲不太一样，」原平助笑了笑，掏出手机调出一个视频来，「你看。」绫子把手机接过来，只见视频上的武藤翔穿着朴素的衣服，站在田里面和农民们一起除虫。

    「很亲民嘛，」绫子也笑了，「看起来确实和他爸爸不太一样。」原平助拿回了手机：「在女性群体当中似乎人气很高的样子。」

    这个时候，礼堂上面终于有人出来了。校长堆着满脸的笑容说道：「今天，我们很荣幸地请到了武藤翔议员先生来我们学校做演讲。」下面的学生很捧场的鼓掌。

    后台的武藤翔越来越紧张了：「贝原，我真的可以吗？」「没问题的，」贝原茂平点头，「你就按着稿子念就可以了。」

    武藤翔握了握拳头，嗯了一声，忐忑不安的上台了。贝原茂平深吸了一口气，心也提了起来——前几回的演讲或多或少都有一些小状况，不过还算是平稳的过去了，这一回千万不能够出岔子！

    自己应该已经把所有的细节都考虑到了吧？贝原茂平沉思着。

    绫子坐在下面，看着台上的武藤翔，听他念着稿子，倒是对他挺有好感：「这位议员软绵绵的啊，不过我算是理解为什么他在女性当中有很高的人气了。」

    年轻英俊，脾气性格又好，表现出来的又很正直，那确实很受女人欢迎。

    武藤翔有惊无险地念完了演讲稿，暗自长舒了一口气，侧过头来微微对贝原挤了挤眼睛。贝原茂平嘴角有一丝笑意，不过很快的压了下去——接下来才是重头戏，武藤翔要独自去面对学生们的发问了。

    虽然之前已经模拟过了很多遍，问题也包括了很多，不过小翔能不能成功的渡过去……确实还是个问题。

    「请问武藤先生，您对最近新颁布的经济法案有什么看法吗？」学生们瞬间就开始了！

    二十四、父女七日变

    不过让贝原稍微安心的是，武藤翔虽说有些手忙脚乱，但是并没有出什么大岔子——嗯，主要是问题的答案背的挺熟练，学生也没有提出超纲的问题。

    看来今天是不会有问题了。贝原微微一笑，松了一口气。

    等演讲结束了，老师们被安排和武藤议员合照。绫子正好站在武藤翔左手边，她笑眯眯地对武藤翔打了招唿：「您好，今天的演讲很精彩。」「是嘛……谢谢。」武藤翔有些不好意思的笑，手下意识地就去摸脖子。

    居然是真的害羞，绫子暗暗想到。尽管不是很关心政治，但是对于那些议员的性格绫子还是清楚的。搞政治的嘛……放到哪个国家基本上都差不多。

    这么算来武藤翔还真是一股清流啊，武藤泰山怎么养出来的？绫子搓摸着下巴，堂而皇之的开始走神。摄影的人站在最前面，架好了相机，伸出手来示意大家看镜头：「来！大家一起看镜头！」

    武藤翔赶紧看镜头，就在摄影师喊道二的时候，他突然抽搐了一下。绫子被他吓了一跳：「武藤先生？你怎么了？」贝原原本站在摄影师旁边，看到武藤翔突然抽搐，顿时意识到大事不妙：「小翔！」

    「武藤先生！」 绫子和武藤翔旁边的老师一起扶住了他，「武藤先生你没事吧！」贝原茂平一边掏出手机一边拨开人群：「快！把武藤先生扶到后面去。」

    众人正手忙脚乱的把武藤翔往座位上架，武藤翔突然不抽抽了，而是突然抬起头睁开了眼睛。贝原茂平那边的电话也接通了：「……小翔？」「贝……贝原，怎么又换了！」武藤泰山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了过来。

    「完了。」贝原茂平深吸了一口气，他拍了拍「武藤翔」的脸颊：「总……武藤先生？」这个时候不能露馅，快点把他带走才是。武藤翔睁开了眼睛，看见了周围的一大群人和站在最中间的贝原茂平：「……又来了？」

    「武藤先生，既然你没事的话我们就快点走吧。」贝原茂平只想快点带着武藤泰山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武藤泰山抑制住自己想要咆哮的冲动，深吸了一口气，挤出来一个扭曲的笑容：「对不起，我昨天发烧了，身体还没好，那我就先走了。」

    说完就带着贝原茂平跑路了。绫子看着他的背影，很是有些莫名其妙：「……怎么觉得醒过来就像换了个人似的？」

    武藤泰山坐到了车上，掏出手帕擦了擦汗，然后一把摔到了汽车后座上：「到底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又换了！」「总理，」贝原茂平也是一头雾水，只是不能乱了分寸，「我们已经安排人去排查，很快就能知道为什么了。」

    「明明已经过了很长时间了，为什么还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武藤泰山本来已经快要忘掉嘴巴里面那个装置了，结果今天突然又来了这么一下，「又要麻烦小翔了。」

 第38页

    贝原茂平开着车：「现在您的任期已经快要结束了，不能出任何的问题。」「幸好今天没有什么事情，不然的话小翔肯定要出事。」武藤泰山迅速的调整过来情绪，「快点回去吧，早点换回来。」

    绫子和原平助他们走在一起，讨论着刚才的事情：「总觉得怪怪的，说起来之前也有过武藤总理大臣突然当众抽搐的情况……不会是祖传的羊癫疯吧？」原平助笑了：「说不定是真的，看他的样子确实有点不对。」

    绫子砸吧砸吧嘴：「刚刚武藤议员醒过来的时候，好像哪里不对。」「啊？哪里不对？」蜂矢问她。「不知道，就是觉得气质好像不一样了。」绫子嘟囔着，「不会是精神分裂吧，换人格的时候就抽一抽。」

    三个人笑笑，也没当真。

    久利生坐在办公室里，看着这个匪夷所思的案子，觉得自己的常识都被打破了：「……等等，所以说，你是穿越到了战国时代，然后穿越回来的时候，不小心砸坏了人家的屋顶？」

    对面的男生半低着头，微微点了点。久利生不知道该怎么评价，他想了半天，小心翼翼地说：「……他们给你做了精神鑑定了没有？」「是真的啊！」男生激动了，「我没有说谎！」「好好好，我相信你没有说谎。」久利生安抚他，「你说你穿越了，那你有没有见到上杉谦信？」

    男生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就是上杉谦信。」久利生半晌无语——这特么不能忍啊，上杉谦信是矮了点但是也不是你这个畏畏缩缩的样子吧？

    佐佐本珠美已经憋笑憋了好半天了，只是还在工作不能表现的太嚣张。男生根本没有意识到，他抓了抓头髮：「我肯定会赔偿的，实在是不好意思，我也没想到回来的时候居然是用这样的方式。」

    绝对是从上面摔下来的时候把脑子给摔傻了。久利生默默地在心里面下了这么一个定论，然后让后面的警卫把人给带回去——上诉倒是不会，认罪态度良好，而且也同意赔偿，就是脑子不太清楚……

    听完了讲座，一天的课程也就结束了。绫子本来想直接走，却被夏辉和夕里子拦住了。「你们两个有什么事情吗？」绫子一头雾水，「闲着没事就去谈恋爱啊，高中不谈恋爱多可惜。」「哎呀！」夕里子脸一下就红了，「绫子老师想多了……我和佐原同学不是那个关系。」

    夏辉偷眼看看夕里子，也不太好意思：「我们没有谈恋爱……哦我们找你有事，别岔开话题啊。」「好吧，你们找我有什么事？」绫子把包放了下来，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

    夕里子神神秘秘的：「老师，你跟我们来。」绫子被撩起了好奇心，跟着两个孩子悄悄地潜伏了过去。他们到了一个空教室的门口，本来这个教室是给回家部做活动社团的……当然了，回家部根本不需要活动社团。

    「嘘。」夕里子沖绫子比划了一下，让她噤声。绫子凑到门口，凝神听了一下。只听见里面传来一个男生的声音：「这样做是不是不太好……可是今天那个议员来的时候，抽抽的特别厉害，我都吓到了……好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是夏辉的那个傻大个同桌。绫子一下子就听出来了，他在干什么？今天武藤翔突然晕过去和他有什么关系吗？

    里面传来了脚步声，是那个男生快要出来了，绫子赶忙和夏辉他们躲了起来。只见那个叫三木拓也的男生从教室里面走了出来，然后鬼鬼祟祟地左右看了看，最后把门又给锁上了。

    绫子他们三人等三木走了，才又回到了那间教室门前。三个人站在门口，神情严肃。绫子沉着脸：「你们说，他有没有在里面藏什么东西？」「就算没藏什么东西……也要进去看一看。」夏辉从腰间拿出一把钥匙，「备用的，我早就拿过来了。」

    夏辉动作利索地开了门，三个人进去了。教室里面确实没有什么东西，大致的看一圈就是一些课桌椅什么的东西。绫子想了想，吩咐两个学生：「去查一遍，看看柜子里面是不是有什么，一点地方都不要放过！」

    三个人找了半天，最后夕里子在垃圾箱里面发现了一个奇形怪状的装置：「青木老师，你来看。」「这傢伙居然藏在垃圾箱里面……」绫子咬咬牙，「先拿走！不能把这个留在这儿！」

    两个学生自动往后退了一步，绫子无奈：「……你们是註定了要我来背这个锅是吧？」「青木老师经验比较多，当然比我们合适了。」夕里子讨好的笑。夏辉看天看地就是不看绫子，绫子瞪了他一眼：「别给我装傻！」

    「你是成年人，我们两个拿这个没办法的，」夏辉很狡猾，「还牵扯到了议会议员，那更不是我们应该管的事情了。」绫子想了想，随便找了个报纸把那个看起来很古怪的装置给包了起来：「那这件事情，你们绝对不能够说出去。」

    两个学生郑重地点点头，绫子拎着那个东西小心翼翼地回了办公室，将它放到了包里带了回去——不管怎么样，绝对不能够留在学校里面。

    久利生如愿等到了绫子的电话，很是高兴：「绫子，晚上等我回去吃晚饭。」绫子有些迟疑，然后还是答应了：「好，正好你来，我有事情要和你说。」久利生察觉到了什么：「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有一点，你来了我再和你说。」

    另一边，武藤父子两个还有贝原和狩屋聚在一起，焦头烂额。公安已经查了，只是查来查去居然没有任何的线索，这让武藤泰山不仅有些着急了起来——身体和灵魂互换了，但是不能一直都这个样子啊！越早换回来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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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翔，」贝原茂平想的更深一点，「这几天你要注意了，可能有人想要对总理大臣不利。」武藤翔也很着急：「怎么会这样……明明已经过去好久了。」

    他才不要用老爸的身体啦！

    二十五、信长协奏曲

    久利生看着绫子捧出来的那个东西，端详了半天，然后迟疑地问：「……这是什么造型的蛋糕？」「你怎么就知道吃！」绫子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今天不是学校有议员来演讲嘛，来的是武藤总理的儿子武藤翔，结果讲完了合影的时候，他突然抽抽了起来。」

    「一开始我以为就是有什么隐疾啊之类的，结果我们班上两个学生发现了问题，」绫子道，「这个东西是在一个废教室里找到的，我们班上的一个学生藏在那儿的。」「……你们班学生挺厉害啊，」久利生一边打量着那个东西一边说，「之前那个渡边莉香也是。」

    绫子哼道：「她不是想要去cmy39嘛，我偏偏跟她把这条路切了。」久利生也知道那天她和中井贵子说的事情，暗自发笑：「渡边莉香最近怎么样？」「我管她怎么样，」绫子耸耸肩，「这种学生不是我能够教育了的，为人师表我也是有原则的。」

    「哎呀，都被你带跑了！」绫子埋怨地拍了一下久利生的肩膀，「这个东西肯定有问题，我不敢把它留在那儿，就给带回来了。」但是带回来之后该咋办？

    绫子很懵逼，只能找久利生一起来商量。

    久利生摸着下巴想了想，说道：「我来处理吧，既然和议员有关系，最好你不要去接触了。」绫子有点担心：「这样不会对你有什么不好的影响吗？」「能有什么不好的影响，」久利生笑了笑，亲了下绫子的额头，「不信我？」

    哪儿能呢。绫子按下了心里面的不安，拍了拍脸颊：「那就拜託你了，不过不管发生什么情况……你一定要先顾好你自己。」久利生点点头：「我知道的。」

    黛已经不住在绫子家了，最近古美门接了一个案子，黛天天忙的昏天黑地的，好几次都在查资料的时候睡着了。醒过来的时候躺在沙发上面，口水煳了一脸。

    不过倒是给绫子提供了好机会，久利生几乎十次有五六次是睡在绫子家的。绫子除了前几次有点受不了，后面倒也渐渐地尝出了滋味来，不过两个人还是做好了保护措施的——绫子也不想这么快的就怀孕。

    「今天留不留下来？」吃完晚饭，绫子问久利生。久利生挑挑眉：「你想不想我留下来？」绫子抛了个媚眼：「随你咯。」久利生噗嗤笑了：「别学人家抛媚眼啊，好吓人。」

    绫子立马破功，瞪了他一眼，然后自己也忍不住笑了：「我想你留下来，留不留留不留？」「好好好，」久利生举手投降，「先去洗澡吧。」

    啊，中国有句话叫什么来着，饱暖思□□，果然还是很有道理的。

    绫子洗澡的时候，久利生坐在那个东西面前，想了半天掏出手机来打了个电话：「餵？」「有什么事？」手机那边的女人有些冷淡。久利生也不在意：「报案，有个东西我明天拿到你那边去。」

    大泽绘里子有些纳闷，久利生和她不过是点头之交，怎么今天突然想起来打电话过来了？久利生问道：「你是特别犯罪对策室的头儿吧？」大泽绘里子迟疑地道：「嗯……你遇到什么了？」

    「不是我遇到什么了，是我女朋友，」久利生言简意赅，「电话里不好和你多说什么，明天我去找你。」然后顺便把锅也甩给你。

    说完久利生就挂了电话，大泽绘里子也只能挂了电话——久利生的为人她还是知道的，这回突然打电话过来，只怕事情不小。

    绫子洗过澡出来，擦着头髮问久利生：「很让你为难吗？」「还好。」久利生不是很在意，「你要小心一点，我怕你那个学生发现什么。」比起自己，久利生更担心绫子的安危。

    绫子笑了：「我没事，你放心，我最怕死了。」久利生眼神微动，揽过绫子的腰，和她咬耳朵：「洗过澡了，那我可要开动了。」

    第二天绫子上班的时候，觉得腰酸背痛——昨天晚上久利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又兴奋了起来，结果自己今天早上又是一阵后悔。

    男人体力太好也是个很伤脑筋的事情……绫子一边腹诽着，一边往地铁站走。走到一半的时候突然被人拦住了。拦住她的是一个看起来比她年轻的小伙子，长得人高马大的。绫子有些警惕：「……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男生直愣愣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小心翼翼地问：「绫子？」「……你是谁？」绫子更警惕了——她可以确定不认识他，但是为什么这个男人能够叫出她的名字来？

    「绫子！」男生激动地往前走了两步，绫子赶忙后退：「站住！」男生立马站住了脚，显得有些怯怯的：「绫子……绫子你不记得我了？我是上杉……我是长尾，我是虎千代！」

    「……」绫子仔细地打量了他一下，「对不起，我不认识你吧？我也没有印象认识什么叫虎千代的。」不过这个名字有点熟……好像在哪儿听说过。

    男生听见绫子的话，显得很伤心：「你真的不记得我了……」「我应该认识你吗？」绫子觉得很好笑，「对不起，我估计你是认错人了，如果没有事情的话我还赶着上班。」说完绫子就跑进了地铁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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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这小伙子长得还不错，怎么是个疯子。绫子在心里唏嘘，不过虎千代这个名字……她肯定在哪儿听说过。

    挤上了地铁，绫子掏出手机来搜索了一下，眼睛顿时瞪的熘圆——果然！她就说听说过！虎千代不是上杉谦信的曾用名嘛！

    ……果然是个疯子，自称上杉谦信……绫子打了个冷颤——幸好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那个体格她还不一定能够打得过。

    久利生则请了假，带着东西去了警视厅。大泽绘里子已经等在办公室里面了，久利生将那个古怪的装置放到了她的办公桌上面：「就是这个。」

    特别犯罪对策室的人都围了过来，但是就算是木元也没看出来那是个什么东西。大泽绘里子皱着眉：「这是什么？」「就是不知道我才带过来的啊，」久利生理直气壮，「不过肯定不是什么简单的东西就是了。」

    他坐在那儿，把来龙去脉说了一遍：「我是检察官，不知道是谁负责的这个事情，只是昨天武藤议员在英德突然……发病，恐怕和这个东西有点关系。」

    大泽绘里子比久利生知道的多一点，她眼神有些复杂，思考了半天对久利生说：「你跟我来。」久利生跟着她进了会议室，大泽把门一锁，转过身对久利生说：「武藤议员昨天不是发病。」

    「那他抽抽什么？」久利生好奇地问道。大泽绘里子嘆了口气：「……是武藤议员和总理的灵魂，互相调换了。」

    久利生揉了揉太阳穴：「……我是不是听错了？你在和我开玩笑吧？」昨天先来个穿越的，今天又来了个灵魂互换？！大泽绘里子沉着脸：「我没有和你开玩笑。」

    久利生无法相信：「怎么可能会有灵魂互换这种事情呢！」大泽绘里子道：「不管你相信不相信，事实就是这样，现在在武藤总理身体里的是武藤议员。」「那昨天那个就是武藤总理了？」久利生意识到了严重性，「那岂不是乱套了！」

    大泽绘里子沉默了一下，然后说：「之前也有过。」「啊？」久利生看着她，表情扭曲，「之前……也有过？！」

    大泽点头说道：「你没有注意过么？之前武藤总理在发言的时候曾经念了好多错别字，就好像是不认识字一样。」久利生捂住了头：「原来是武藤议员啊……」

    只是这种事情，为什么不彻底的根除了呢？久利生还是不太能理解，大泽绘里子嘆气：「你以为我们想不到吗？只是那个装置被装在人体内，移动它的话就会产生爆炸。」

    卧槽，好绝啊，一动就爆炸。久利生皱着眉，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久利生说道：「那现在换回来了吗？」

    大泽绘里子摇头：「已经全面追查了，只是现在根本没有头绪。你送来的这个东西，应该是一个突破口。」久利生话在肚子里面转了两圈，不知道怎么说才好：「那也就是说，我女朋友班上那个学生……」

    「可能要麻烦你女朋友，多盯着一点了。」大泽绘里子道，「我这边也会派人过去，只是明面上我们不能多出现。」

    二十六、boss

    久利生头一次觉得警察靠不住：「……就不能找个差不多年纪的混进班里去？」大泽绘里子诧异地看着久利生：「你也干检察官这么长时间了，你觉得可行吗？」

    ……好吧你赢了。久利生心里面烦躁——他不想把绫子卷进来，这事情看面子就知道不简单，绫子卷进来的话，久利生没有这个信心护好她。

    特别是绫子一个人在学校里面面对着那个学生，万一她拿走这个玩意儿的事情的曝光了，久利生也没办法第一时间赶到她身边去。

    「没有别的办法了啊，」久利生认栽，「这件事情，我肯定要和绫子说。」大泽绘里子点点头：「应该的，她得知道内情，才好做出提防。」久利生愁眉不展：「怎么坐在家里不动事情也能找上门来。」

    大泽绘里子不管他怎么想的，情况交代完了就准备赶人了：「行了，你回去吧，这件事情我等会儿就会去上报，这个东西就交给科警研，搜查一课会和公安部一起全力搜查。」久利生眼皮都不抬：「和我就不用说这些官方话了吧。」

    大家都是在体制内混的，这副官话听多了腻得慌。大泽绘里子撇撇嘴：「一时半会儿真的没办法，搜查需要时间，不过这回搜查一课也加进去了，应该比公安单独干要快得多。」

    久利生也没心情和她多扯，思考了一下就站起来告辞了。大泽绘里子把他送到门口，回来的时候就看到手下们正围着那个装置。大泽绘里子翻了个白眼：「都集合！有案件了！」

    久利生回到了检察院，一个早上气压都低的吓人。佐佐本珠美坐在那儿都觉得心惊胆战的，更不用提和久利生直面交锋的那些犯人了，心理素质不好坐在椅子上面没几秒就招了。倒是提高了久利生办案子的效率。

    绫子在学校上课的时候到底是很自然，三木拓也可能是还没有发现，反正他表现的也很正常。夏辉和夕里子两个人倒是有些沉不住气，绫子瞪了他们两个一眼，然后把夏辉喊到黑板前去做题目了。

    为什么每次都是我啊！夏辉在心里面吶喊着。不公平！就因为夕里子是女孩子！

    下课了之后，绫子和原平助换了班，原平助和她说：「下午是不是有个参观学习的活动啊？」绫子想了一下：「啊，是的。」「到时候辛苦你了。」原平助沖她笑笑，拿着书进了教室。绫子眨巴眨巴眼睛——是不是被他坑了？这货啥意思准备让她一个人带两堆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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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的时候，绫子就知道真相了——「原老师夫妻两个请了假，所以今天下午就要麻烦青木老师了。」校长笑眯眯的。绫子也平静地笑着：「好的，没问题的校长，交给我就好了。」

    原平助，你有本事明天就别来！

    上杉直人在英德门口磨磨蹭蹭的，他一路跟踪绫子到了这儿，可以肯定绫子是这里的老师。现在的问题就是他要怎么才能够去接近绫子。

    在那个世界里，他还是长尾虎千代的时候，绫子就已经和他熟识了。只是后来因为他一个不察，害的绫子死于非命。上杉直人咬咬牙——这辈子不管怎么样，肯定不能够让绫子再遇到什么伤害！他要和绫子一起恩恩爱爱的到白头！

    十足的一厢情愿，也不问问绫子愿不愿意。突然冒出来一个男的就说要和她白头偕老，绫子不拿包把他打成猪头才怪。

    绫子在学校里面眼皮直跳，直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她甩甩头，摆脱掉这种感觉，拍拍手吸引了学生们的注意：「今天我们要进行一个参观学习的工作，大家一定不能随便乱跑，老师没那么多的精力去照顾到你们所有人。」

    学生们发出一阵笑声，倒也没有说准备趁机捣乱的——这都高中了，也算是半个大人了，就算是青春期严重也不会和小学生一样到处乱跑的。

    上杉直人正在苦思冥想的时候，就见到绫子带着一帮学生走到了英德大门口。他赶紧躲到了树后，眼看着绫子和学生们上了一辆大巴，然后车便驶出了校门。他赶紧拦了辆计程车跟着上去，心里满怀激情——绫子，我来了！

    绫子坐在大巴上面，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拿起来一看是久利生——挺难得，久利生一般不会在工作的时候给她打电话。绫子知道肯定是有什么事情，赶紧接了：「餵？」

    「绫子，你先不用说话，你听我说，」久利生在电话里将事情给绫子讲了一遍，「你现在首先保证好你自己的安全，我离你太远了，不知道能不能顾得到你。」

    绫子觉得自己的智商被无情的嘲笑了：「……科学已经发展到这种地步了嘛？」「这个不是重点，」久利生哭笑不得，「你要小心啊，我们现在还不知道敌人到底是谁，自己绝对不能够暴露。」

    「你放心吧，」绫子笑道，「我会注意好的。」「万事小心，」久利生还是放心不下，「不要把这件事情看的太轻比较好。」「我懂你的意思，」绫子也严肃了起来，「我不是那种不知轻重，放心好了。」

    两个人又说了几句，这才挂了电话。久利生嘆气——也不知道绫子会不会乖乖的听话，虽然老说自己怕死，然而遇到事情的时候比谁都兴奋。

    深知自己女朋友的性格，久利生觉得自己已经从万事不管进化到了瞎操心的地步了。

    绫子挂了电话，想想那天武藤翔的模样，觉得很好笑——还以为是羊癫疯呢，结果是因为灵魂互换……这父子两个灵魂互换也还好，父女可咋办……

    她侧过身来，看了看坐在夏辉旁边的三木拓也，心里面很疑惑——这件事情，到底和这个傻小子有什么关系？

    大泽绘里子在办公室里，紧张地联络着各方面。武藤父子坐在一边，一个眼巴巴地看着她，一个抱着胳膊生气——还没有换回来。

    「总理，」大泽绘里子有些纠结地对武藤翔道，「总理，那个机置是加密了的，科警研已经加急处理了，只是还需要一段时间。」「到底是谁干的好事！」武藤泰山用着儿子的身体，一如既往的暴躁，「居然到现在还没有查出来！」

    大泽绘里子不着痕迹地翻了个白眼，然后道：「总理，搜查一课和公安调查的结果，显示这回的事件很有可能是西园寺家干的。」「……西园寺家？」武藤泰山听着这个姓氏耳熟，一边的贝原茂平道：「西园寺家，华族后人。」

    华族？！武藤泰山咬牙：「他们到底想干什么！」「想干什么不知道，不过，」大泽绘里子拿起刚刚送来的一份文件，翻看了一下，「施耐德博物馆很有意思，我们追查的所有线索都指向了那里。」

    「施耐德博物馆吗，」武藤泰山一拍桌子，「走吧！现在就去！把那个幕后的黑手给揪出来！」武藤翔坐在一边，一直没说话，听到爸爸这么说了之后，问道：「那……到了地方怎么找到那个人呢？」

    对，我也想问这个问题。大泽绘里子和贝原茂平的脸上都写着这样一句话。武藤泰山看看周围，有点下不来台：「……怎么找……到了之后再说！」车到山前必有路！

    「同学们，这就是我们今天要参观学习的地方，施耐德博物馆。」绫子带着学生们下了车，「进去之后要注意自己的礼仪，我们在下午六点的时候在馆口集合，一定不能够走散了。保持电话的通畅，找人很麻烦的。」

    学生们乖乖应了是，然后在绫子的一声令下，就想脱了缰的野马一样分分钟不见了踪影。绫子摇摇头，掏出手机给夏辉发了消息——跟紧三木拓也！

    夏辉看看手机，觉得前邻居现老师的青木绫子着实是很会使唤人。「真把我当小弟用了……」夏辉嘟囔着，愤愤不平。

    夕里子跟在绫子身边：「青木老师，那个东西……」「嘘。」绫子比了个手势，夕里子立马机警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然后向四周看了看。没发现什么异常，这才把手放了下来。绫子被夕里子的样子给逗笑了：「不用这么紧张的，不过最好你把那个东西给忘掉。」

 第42页

    「不公平啊，」夕里子噘嘴，「明明你也让佐原同学去跟着三木同学的。」绫子耸耸肩：「他是男孩子，比较糙一点，而且这活儿我交给你你也没办法办是不是？」夕里子不甘不愿地点头：「一点都不……」「一点都不能说，你知道的越少越好。」绫子温柔但坚定地拒绝了夕里子的要求。

    上杉直人尾随着绫子，过人的听力让他听见了师生的对话——绫子，你又陷入了麻烦吗！你放心！这回我一定不会来不及了！

    二十七、即使弱小也能获胜

    绫子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人在跟着她，只是扭过头去看的时候，又什么都没有。她按按心口，觉得是不是自己多心了？

    「青木老师，三木他甩掉我了。」夏辉那边实时报导着情况，「他往博物馆的厕所去了。」「跟着他！」绫子当机立断，「小心一点，如果太危险了就不要勉强，安全第一。」夏辉笑话她：「你怕死，我知道。」

    我特么怕你死！绫子干瞪眼，也没办法夏辉，只能够祈祷这个小子能够知道一点轻重缓急。

    夏辉跟着三木，看着他进了三楼一个废弃的厕所，一般没有人会来这个地方，最近正在返修，更是没有人来了。夏辉蹑手蹑脚地走到了三木旁边的那个厕所，悄悄地带上了门，蹲在马桶上面趴在厕所壁上，偷听着三木的话。

    三木有些慌张地从包里面掏出来手机，抖抖索索地打了个电话。电话很快就拨通了，传来一个女生懒洋洋的声音：「干嘛？不是要你没事不要给我打电话嘛。」「不……不好了真由美，」三木很是惊慌，「那个……那个东西不见了！」

    「你说什么！」叫真由美的女孩子立马叫出了声，「怎么会不见的！什么时候！」「昨……昨天还好好的！」三木蜷缩成了一团，很害怕的样子，「我今天下课了，去那边想拿出来，结果就……就不见了！」

    「谁让你放在学校里面的！」真由美勃然大怒，「你就不能够把它随身带着吗！你是猪吗！」三木唯唯诺诺：「已经……已经发生了，现在该怎么办？」

    「……你现在就装成什么都不知道，你从来没有干过那些事情，知道了没有！」真由美也很慌乱，没有更好的方法，「然后……然后，如果能的话，快点查出来到底是谁拿了那个东西！」

    三木应了两声，然后小声地说道：「真由美，我……我都是为了你啊，你一定要护着我。」「废物！」真由美骂了一句，「从小到大你说你什么事情能够干好过的！这回也一样！要是东西到了条子的手里面，破坏了我的计划，我就把你剁了扔进多摩川！」

    说完真由美就挂了电话，三木呆呆地坐在马桶上。夏辉在隔壁听得心惊肉跳，不知道这里面到底牵扯到了多少东西。就在他思索着的时候，听到隔壁的三木低低地啜泣了起来。

    ……卧槽傻大个儿你没这个胆子就不要干这种事情啊！夏辉心里面憋了不知道多少话，奈何现在根本没办法吐槽。

    等着三木哭完了出去了，夏辉才吐了一口气，打开门左右看了看，又蹑手蹑脚地出去了。刚刚三木和那个真由美的对话他已经全都用手机录下来了，不管是什么事情，夏辉认真地意识到了不是他能够去涉足的范围了。

    他还想着将来毕业出来当警察呢，千万不能够在这种地方大意了。夏辉眼珠子转了转，先给三木打了个电话。手机响了两声，三木接了。夏辉故意嚷嚷道：「你怎么不见了啊，我刚刚找了你半天，打你电话也打不通。」

    三木说话的声音很正常，一点听不出异样来：「我去了个厕所，有点尿急，结果出来就找不到你了。」夏辉翻了个白眼，口中道：「那你到二楼等我吧，我去找你。」

    呸，尿急，哄鬼哦！夏辉挂了电话，将录音随着电子邮件发给了绫子。绫子拿起手机一看，发现是一段录音。夏辉还在邮件里写了是三木的对话录音。绫子不敢怠慢，立马就将邮件发给了久利生。

    久利生打开了听了一下，一边将邮件转给大泽绘里子，一边问旁边的几个检察官同事：「你们不觉得……这个叫真由美的声音很熟悉吗？」其他几个检察官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以为是久利生的案子来的线索，纷纷笑道：「是不是看上人家了哈哈哈哈。」

    久利生淡淡地扫了他们一眼，几个检察官立马就安静了，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久利生——卧槽这傢伙今天怎么了，为什么杀气这么重！

    这个时候大厅里的电视正好开始放《宫本武藏》，大家不由自主地看看电视里那个挥着刀满脸杀气的男人，再回过头来看看坐在那儿的久利生，全都打了个冷战——一毛一样！杀气一毛一样！

    「啊！」还是珠美想了起来，「真由美，是不是那个西园寺真由美啊！」久利生看着她，珠美赶紧跑进办公室，翻出来一份资料递给了久利生：「就是这个。」

    久利生打开一看，发现是很久之前的一个醉酒闹事的案子，正是西园寺真由美。不过最后店家坚持不起诉，因为西园寺真由美还没有成年。如果暴露出向未成年人售酒的话，店家会遭到一大笔的罚款。

    不过最后久利生还是找了个办法，把西园寺真由美给关了几天。因为这件事情，久利生又被调到乡下去干了一段时间。

    还是久利生招上司喜欢，打了几个太极办了几个案子就又给调回来了。久利生看着手上的文件，嘆气：「原来是她……」

 第43页

    大泽绘里子在办公室里一拍桌子：「原来是她！」周围的几个都被她吓了一跳，野立合上手机抬眼看她：「你怎么了，更年期啊？」「我是说那个西园寺真由美！」大泽绘里子从电脑里面调出来几张照片，「你们看！」

    照片里是暴走族聚会，领头的一个女孩子浓妆艷抹，打扮的十分艷俗。野立打量了一下：「……你说这个是……」「没错，她就是西园寺真由美。」大泽绘里子冷笑了一声，「前科累累啊。」

    「这个西园寺真由美之前还被久利生给关过一次，」野立也知道久利生的凶名，「有点本事啊那个检察官。」

    「人家是有职业操守的，哪儿像某些人整天就知道泡妞。」大泽绘里子吐槽。野立也不在意，摇了摇手指：「总理他们现在已经在车上了，要不要把施耐德博物馆先给暂时关闭了？」

    大泽摇摇头，神情有些凝重：「不能打草惊蛇，到时候把他逼出来就行了。」「这个三木拓也到底是什么身份，怎么能够接触到西园寺真由美那样的人？」野立有些好奇，「虽说她是个纨绔子弟，好歹也是华族后代啊。」三木拓也完全和她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才对。

    大泽绘里子的表情变得古怪了起来，她看了看野立，再瞟了眼虽然在工作但竖着耳朵听八卦的手下们，嘆了口气捂住了眼睛：「三木拓也是西园寺家的私生子，西园寺真由美的哥哥。」

    野立一口咖啡就差点喷了出来：「……很强势啊。」「也是调查的时候才发现的，」大泽绘里子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因为三木是私生子，所以没有冠上西园寺家的姓，而且西园寺家也不缺男孩儿，所以三木虽然在西园寺家生活着，但是却一直被欺凌。」

    「被欺负的私生子吗，」野立若有所思，「怎么我觉得这个更像是小说或者电视剧套路里的最后大boss啊。」「三木拓也从小性格就懦弱，西园寺真由美让他干什么就干什么。」大泽绘里子直接当成了耳旁风，「这回武藤总理和武藤议员灵魂互换的事情，应该就是西园寺真由美吩咐三木拓也做的。」

    绫子苦着脸看着手机：「这可怎么办……」「老师，怎么了？」那边的夕里子凑了过来。绫子看看她，嘆了口气：「没什么，稍微有点麻烦。」

    不能让学生知道这些事情。绫子合上了手机，准备提前召集学生让他们离开博物馆——这里已经不安全了。

    结果一直跟在她身边的上杉直人突然跑到了她面前，拦住了她。绫子被他吓了一跳，随即摆出了防御的姿势：「又是你！」

    「绫子，你……你不要怕，」上杉直人满脸通红，「我不会伤害你的，我只是想认识一下你……我，我叫上杉谦……上杉直人。」

    对不起我一点都不想认识你。绫子死死地盯着他，以防他有什么不轨的动作。夕里子抓着绫子衣服，腿有点发抖不过还是站在她身边。

    就在双方僵持着的时候，前面的人群突然爆发出了一阵尖叫声。绫子慌乱地看过去，却听见了枪响。上杉直人来不及多想，直接扑过去将绫子按到了地上：「小心！」

    「大家下午好，」一个男人的声音响了起来，「大家最好不要轻举妄动哦，刚刚跑的已经接到教训了。」

    人群勐地就安静了下来，男人似乎很满意：「对，这就对了。我不想伤人，还请大家配合一下我的工作。」

    妈的！又特么中头彩了！

    二十八、都市传说之女

    「紧急消息，位于东京的施耐德博物馆于今日下午十四点二十五分发生持枪抢劫事件，目前人质全部位于博物馆二楼，警方已经採取了行动。后续情况我们将继续跟进报导。」

    久利生坐在大厅里面，捧着纸杯喝咖啡。听见电视台这么说心里顿时一紧，他盯着电视看着——今天绫子好像……要带着学生去博物馆是吧？

    绫子抱着夕里子，努力的让自己的存在感降低再降低，心里面在不停地骂娘——我擦擦擦，之前就已经赶上过一回绑架，怎么这回又特么来了？东京已经危险成这个样子了吗！

    上杉直人不着痕迹地盯着那些绑匪，口中小声地安慰着绫子：「不用怕，我会护住你的。」当上杉谦信这么多年，他的武艺还是记着的。有这个自信能够将绫子安全地护住。

    绫子看了看他，忍住了快要破口而出的吐槽——你就算是个再怎么牛逼的人，也挡不住子弹啊！你以为你是啥！

    「嗯，安静下来就对了，」领头的绑匪看着人质，声音不紧不慢，「大家如果肯和我合作的话，那么我可以保证大家的生命安全，不用怕，我可不是什么滥杀的人。」

    可是你说话的口气像是一个变态好不好！绫子在内心疯狂的吐槽着，以减轻一些恐惧——这和之前那次又不太一样，这回真的是分分钟死人的节奏啊！

    「老大，警察到了。」一个持枪的人凑到领头的男人身边说道。男子举着枪晃了晃：「动作倒是挺快的啊，难得难得。」

    大泽绘里子简直是一头的官司，这厢西园寺真由美的事情还没有解决，那边施耐德博物馆就被劫持了。她跟着一课的人赶紧到了现场，谈判专家已经送了一部手机进去，以方便里面的人能够和外面随时沟通。

    男子拿着警察送进来的手机，有些玩味地说道：「有意思，这一套用到我身上来了，还有一点不习惯。」绫子竖着耳朵听着这句话，心里面一突——这个男的，以前是不是在公门干活的？

 第44页

    「餵？」男子接通了电话，很有礼貌，「你好，我是……啧，以前的名字也没用了，叫我高杉吧。」那边的谈判专家刚想说话，高杉却堵住了他的话头：「哎，我不要和你说话，你换个女人过来。」

    警察们左看看右看看，最后都盯住了大泽绘里子。大泽看看他们，撇撇嘴，接过了电话：「餵？我是特别犯罪对策室的大泽绘里子。」

    「啊呀啊呀，大泽小姐，」高杉怪笑了起来，「我记得你，挺漂亮的，就是年纪有点大了。」大泽绘里子瞪圆了眼睛，捂着手机话筒对指挥官说：「太没礼貌了吧！」

    最高指挥官安抚她：「得了得了，人质还在里面呢，先别计较这些东西了。」大泽重新拿起电话，努力让自己平静：「你想要什么？」

    「爽快，你不会谈判吧？」高杉不急不慌地，仿佛在调戏着警方，「上来就问我想要什么，这可不是谈判应该有的开场白。」「我不喜欢说废话，」大泽绘里子冷声道，「你提出条件吧。」

    高杉点点头，赞许地道：「还知道不把话说满了，怪不得你能够当上特别犯罪对策室的头儿，有两把刷子。」「……你到底是什么人？」大泽绘里子听出了苗头，对检察人员勾勾手指，检察人员会意，开始了声库比对。

    高杉嘆了口气：「我是什么人啊……估计这个国家已经把我给忘了，你当然不知道我是什么人了。好了，我也不为难你，武藤总理到了没有？我有一肚子的话要和他说。」

    大泽绘里子心里一惊——这个人不会知道武藤总理父子灵魂互换的事情吧？她赶忙道：「你想要见总理大臣，我可以满足你，但是我需要一定的时间。」「半个小时吧，」高杉温柔地道，「我知道他们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半个小时的时间很充足了，再不来的话，我可要提醒提醒他们了。」

    「用一种比较激烈的方式，我不太喜欢。」高杉嘆气，「只是非常时期，要用非常手段。放心，我先从男人开始杀，小孩子会留到最后的。」说完，高杉就挂了电话。

    变态啊！纯种的变态！绫子的内心在吶喊，夕里子靠在她怀里瑟瑟发抖。就在这个时候，绫子的手机突然闪了起来。

    妈的谁啊！绫子低头咒骂着——本来在绑匪一开始将所有人的手机已经给收走了，绫子将手机给藏到了胸罩里才躲过了一劫。

    然后她的胸口现在开始隐隐约约地闪光了起来。绫子左右看看，发现绑匪没有怎么注意自己这边，赶紧小心翼翼地从胸口将手机给掏了出来，借着柱子的掩护打开了简讯——「青木老师，我和三木在男厕所里，没有出去。」

    绫子差点晕过去——卧槽佐原夏辉你能不能不要在这个添乱子啊！不快点跑路是想干嘛！嫌自己命太长吗！

    佐原夏辉和三木拓也躲在厕所里，面面相觑，不知道说什么好。夏辉本来和三木是打算回到二楼的，结果还没有进门就听见里面传来了尖叫声。夏辉来不及多想，拉着三木就又跑回了厕所。

    三木也吓得够呛，喘匀了气才问道：「夏辉……我们为什么不出去？」「不能丢下老师他们不管啊，」夏辉握紧了拳头，「我们两个藏好了，不要出声。」

    三木也就把话咽到了肚子里——我们两个又能够干什么呢……

    夏辉想了想，还是给绫子发了条消息。他抓着手机等了一会儿，绫子倒是回了——「别特么发了！老老实实地躲着！死了不给你收尸！」

    夏辉挠挠头，听话地将手机收了起来，蹲在马桶上面一句话不说。三木蹲在他隔壁的单间里，两个人都安安静静的。

    久利生已经得到了消息了，他站起来抓着头，觉得大脑一片混乱。绫子被绑架了，绫子被绑架了！不行，要冷静……一定要冷静！

    「久利生怎么了？」几个检察官凑在一起，小声地说着。珠美皱着眉：「久利生检察官的女朋友，就在那个被绑架的人群中。」

    久利生来迴转了两圈，到底还是坐不住：「帮我请个假，我要出去一趟。」检察官们纷纷点头，久利生飞奔着就不见了踪影。

    高杉盘腿坐在博物馆的长桌上，手里面玩着枪，绫子将手机塞进了内裤，继续抱着夕里子装柔弱。上杉直人则左右打量着，希望能够找到趁手的兵器。

    不是这个时机！不能出手！上杉直人咬牙忍耐着——这种屈辱，他真的已经太久没有感受过了，上杉谦信从来就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手上的人命也是数不清的。

    武藤泰山和武藤翔终于赶到了，武藤翔用着父亲的身体，整个人都慌了：「我……我要怎么办呀！」「冷静！」武藤泰山低声道，「你现在是总理大臣！虽然我马上就要卸任了……但是这回关系到那么多的人命，你一定要冷静！」

    「总理！」大泽绘里子终于看到了武藤泰山，她往前走了两步，贝原茂平赶紧拉着父子两个上了指挥车，同时对着大泽绘里子使了个眼色——不能暴露！不能暴露父子两个换了灵魂的事情！

    大泽绘里子会意，对武藤翔说：「总理，现在绑匪要求和你对话。」「我……」武藤翔看看爸爸，再看看贝原，「好的。」

    高杉的手机终于响了起来，他好像很高兴地跳下了桌子，拿起了手机：「喂，你好我是高杉，请问是武藤总理大臣吗？」

 第45页

    「我……我是武藤泰山，」武藤翔在心里面给自己打气，「你，你想和我说话？」「好久不见了武藤总理大臣，」高杉说道，语气甜蜜得很，「你还记不记得我的声音呀？」

    武藤翔懵逼了——我不知道啊！他看着武藤泰山，武藤泰山也一脸的不知道。高杉等了一会儿，没有等到武藤翔的回答，很善解人意：「我就知道你不记得了，毕竟像我这样的人，总理大臣怎么可能记得我呢？」

    「可是我可是清清楚楚地记得你啊，」高杉放低了声音，「我永远都不会忘掉你，就是因为你，我和我的兄弟不得不背井离乡，以死人的身份活在这个世界上！」

    二十九、暴风雨

    武藤翔一头雾水，急得慌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你……你别杀人，别的都好商量！」「不杀人？」高杉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哈哈大笑了起来，「武藤总理贵人多忘事啊，你看来是真的不记得我是干什么的了。」

    声库对比还没好嘛！大泽绘里子用眼神谋杀着技术人员，技术人员一头的虚汗，小声地对她说：「已经将声音提交到科警研去了，整个科警研都在配合我们，很快就能够查出来了。」

    高杉砸吧了一下嘴，不紧不慢地说：「可以啊，我不会杀人的，我也不想杀人，手上沾血的滋味不太好。」武藤翔刚松了口气，就听见电话那边传来了一声枪声，紧接着就是尖叫声。武藤翔急了：「你干什么！」

    「我不会杀人，」高杉收回了手上的枪，示意手下人让人质们安静，「但是折磨人挺有意思的，我喜欢。打断他们的腿啊，手啊，或者别的地方……都挺不错。」说完，高杉就把电话给挂了。

    刚刚被一枪打穿了膝盖的男人躺在地上哀嚎着，血流了满地。绫子缩的更紧了，心里面的恐惧抑制不住地往上涌——她怕死！十分怕死！

    今天能不能善终啊……绫子抓着夕里子，手上的青筋都要爆出来了。她没有注意到上杉直人在刚刚骚动的时候，偷偷跑到了角落里拿了一根钢管，然后又弯着腰回到了绫子的身边。绫子注意到的时候，上杉直人已经将钢管握在了手里面。

    「……你想干什么？」绫子瞪着他小声说道，「你不要命啦！」「别怕，」上杉直人出人意料的冷静，「我不会让你出事的。」就算是豁出去自己的这条命，也不会再让绫子在他面前死去了。

    钢管虽然不比小豆长光，但是应该也能用了。绫子有些惊疑不定地看着他——这个人角色代入的也太深了吧，真的把自己当成上杉谦信了？

    久利生已经赶到了现场，他先给大泽绘里子打了个电话，大泽正头疼，接到久利生的电话更头疼了：「你来干嘛？」「我来的时候，带来了一些东西，」久利生很冷静，「应该对你有用。」

    大泽绘里子沉默了一会儿，低声说道：「你没有骗我吧？」「我没有骗你，」久利生睁着眼睛说瞎话，「绫子还在里面，我要救她。」

    大泽嘆了口气，和总指挥官申报了一下，让久利生上了车。久利生从包里掏出来一个文件夹，摔到了武藤翔的面前：「我一直在看直播，绑匪问你记不记得他，你不记得是吧？」

    武藤翔被久利生的气势给震住了 ：「我……我真的不记得了。」「总理大臣最好看看，就知道记不记得了。」久利生示意他。武藤翔看看他，伸手拿过了那份文件，武藤泰山和贝原茂平也凑了过来：「d计划？」

    「这是之前，我在办案子的时候，从犯人的口中得到的，」久利生说道，「我知道的不多，但是这些应该足以提醒到您了。」

    武藤翔扭头看看武藤泰山，泰山有些难以启齿，明显是想起来了。还是贝原茂平上来进行了解说：「那是一个特别行动组，专门来执行一些特别的任务。」「这个行动组，武藤总理并没有亲自指挥，」武藤泰山看了眼傻儿子，「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就在这个时候，用来和博物馆内的绑匪联络的手机又响了起来，武藤翔咽了口口水，颤颤巍巍地接了电话：「餵？」

    「嗯，我想好了，」高杉语气懒散，「请武藤总理你呢，准备好十亿元，还有一辆车，两个小时之内全部送到。我们兄弟替你拼死拼活这么多年，被你一脚踹了，讨点利息不足为过。好了，快点行动起来吧，快快快。」

    武藤翔一句话都没能说出口，对面就又把电话给挂了。车里的几个人面面相觑——一直在被这个人牵着鼻子走啊。

    「声库比对结果出来了！」技术人员满头大汗，「高杉健，曾经在军队服役……已经去世五年？！」众人惊疑不定，全都围到了电脑面前。只见屏幕上男人的样子，健硕有力，眼神透着邪气。

    「去世五年？」久利生终于搞明白了刚刚绑匪说的话的意思了，「原来是这个意思……用死人的身份活在这个世界上。」

    武藤泰山脸色凝重：「d计划当初制定的时候，考虑到了种种的风险，所以当初就将所有加入的成员，全都做了死亡证明。」

    「高杉健应该在一次执行任务中去世了，为什么他还活着？」贝原茂平迅速地从随身电脑中找到了d计划的资料，「不，当时找到的尸体是因为爆炸被烧的面目全非……」

    「所以，不一定是高杉健。」武藤泰山捶了一下桌子，「可国家给予的补贴，一项都没有少啊。当初他们也都是自愿加入的。」贝原茂平很冷静：「总理，可能我们得到的消息和最终的消息不太一样。」

 第46页

    武藤泰山看了一眼儿子，武藤翔愣了一下，还是反应了过来：「负责d计划的官员是谁？」贝原茂平低头看了一下：「……西园寺敏行。」

    西园寺家！久利生心中一紧，也顾不得许多，直接脱口而出：「西园寺家想干什么！」武藤泰山有些敏感地看看久利生，大泽绘里子也不好说，毕竟现在还有技术人员在。武藤泰山的眼神转到了大泽绘里子身上，大泽微微点头。

    我去！武藤泰山倒吸一口冷气——怎么连一个检察官都知道！久利生盯着武藤泰山，说道：「之前那个东西，是我的女朋友在学校里面发现的。现在那个操纵的人和我女朋友都在博物馆里面。」

    「操纵的人？谁？」武藤泰山问，大泽绘里子和久利生对视了一眼：「西园寺家的私生子，三木拓也。」

    西园寺家，又是西园寺家！

    「我们有必要去查一查，西园寺家到底干了什么了。」武藤泰山握着拳头，心里面懊悔不已——那段时间确实太松懈了，结果给自己埋下了这么大的一个隐患。今天爆发出来了，几乎措手不及。

    「你刚刚说，你的女朋友在里面是嘛？」武藤泰山想到了什么，抬起头问久利生。久利生立马拒绝：「我不会让她冒险的。」「可你这样也不能保证，她就一定安全，」武藤泰山表情严肃，「你试试吧……如果她不愿意，就算了。」

    久利生盯着武藤泰山看了好久，才从裤兜里掏出了手机，给绫子发了个简讯。绫子收到简讯的时候，正好藏到了一个柜子后面，才算微微松了一口气，手机就又要命地闪了起来。绫子一边在内心咒骂一边点开了消息。

    上杉直人在一边看了，小声地问绫子：「你敢不敢？」绫子咬咬牙：「干！不干大家今天都得死！」夕里子惊疑不定：「老师……小心啊。」

    「没事。」绫子脸色有些苍白，她回了久利生一条简讯。久利生看见绫子发过来的消息，顿时没了话。

    你怕死你就不要答应啊！久利生无比的清楚绫子是个什么样的人，只是现在情势危急，久利生也只能够走一步看一步了。

    高杉盘腿坐在柜子上，低着头玩着手上的枪，突然听见下面有个人咳嗽了一声。高杉抬头看了看，发现是个脸色苍白的女人。再和他眼神对上的一瞬间，女人低下了头。高杉歪着头笑了，对手底下的人说：「去，把那个女人带过来。」

    绫子低着头走了过去，高杉用枪抬起了她的下巴，仔细地打量了一下她：「挺漂亮的啊，干什么的呀？」语气轻松的就像是在拉家常。

    绫子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带学生来参观活动。」「啧，是个老师啊，」高杉笑了，「老师你教什么的呀？」

    「英文。」「啊，果然，」高杉拍起了手，「英语老师总是漂亮一点。」绫子扯了扯嘴角，拉出来一个惨澹无比的笑容。高杉嘆气：「你也怕我是吧……没事没事，我把枪放下。」说着，他就真的把枪放到了一边。

    绫子咽了口口水：「你……为什么……」「嘘，」高杉和她比了个手势，「别多嘴，我脾气不太好，现在不想杀人。」

    绫子乖乖地闭上了嘴。

    三十、钢之女

    绫子其实不太明白为什么高杉真的把她给提了出来，她照着久利生和她说的做了，居然就真的顺利地实施了。

    指挥车上，几个人根据手上的资料研究着高杉的性格，一步一步地制定着计划。武藤泰山说道：「现在他要的钱已经在来的路上了，机会就这么一回，不抓住的话就真的……」「西园寺真由美也已经被我们强行带了过来，」贝原茂平一脸冷静地说着暴力的话，「我们会让她乖乖听话的。」

    久利生不关心这些，他也不太想知道政客之间的你来我往。他很担心绫子的安全：「她不会有事吧？」「我们不敢保证，」大泽绘里子还是说了实话，「你也知道这中间的风险。」

    「……」久利生不说话，紧皱着眉头，却怎么也想不出来好办法。武藤翔犹豫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们会救出她来的，完完整整的。」

    久利生看看武藤翔，眼神稍微温和了一点。贝原茂平戳了戳武藤泰山：「差不多快到了，你想一下怎么去应付西园寺真由美。」「哎？我？」武藤泰山傻眼了。贝原茂平点头：「不是你还是谁？不是你捅下来的篓子吗？自己抖着。」说着就把手里面的资料摔到了武藤泰山的怀里。

    绫子在里面，高杉让她坐在旁边，和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心情好像很好的样子：「平时上班很辛苦吧？学生真的是很调皮啊。」「是啊，我在英德教书，学生更不好管，」绫子尽量地表现的自然，「而且我是班主任，很多事情都要照顾到。」

    高杉很感兴趣：「哎是嘛？那平时有什么事情啊？说两个来听听啊，我现在可无聊了。」大哥，你现在在绑架，你还觉得无聊……绫子在心中破口大骂，面上带着笑，先说到：「我很久之前邻居家的那个小弟弟，现在在我的班上是我的学生。可不服管了，青春期真的是一个人一个样儿。」

    「是嘛？那他现在叫你姐姐还是叫你老师？」高杉问道。绫子嘆气：「当然是叫我老师了，让他叫姐姐的话，班上的学生可就乱套了。也就私下里，我喊他吃饭的时候还叫一两声姐姐。」

 第47页

    高杉笑的像个孩子：「哎呀哎呀，真的是好冲动的男孩子呀，他今天来了没？」「来了，」绫子点点头，「只是学生是自由活动的，刚刚我看了一圈，他不在这人群里面。」

    「哦。」高杉意味深长地点点头，手中枪突然指向了一个方向，「那那个男人是谁？刚刚一直和你在一起的那个。」上杉直人勐地被指中，浑身打了个激灵，差点就要暴起伤人，还好他压制住了。

    绫子眼珠子都没转，瞎话张口就来：「他是个跟踪狂。」「跟踪狂？」高杉复述了一遍，「听起来真噁心啊……」「还好啦，人其实挺好的，我就是不喜欢他，他却一直在追我，」绫子听高杉语气不善，连忙补救，「我觉得他应该是眼睛瞎了吧。」

    高杉仿佛妇女之友：「你明确地拒绝他了吗？一定要态度明确，不能够有一点暧昧啊。」「我当然很明确地拒绝他了，」绫子瞟了一眼上杉直人，「只是没有办法，他很坚持，我也就只能够随他去了。」

    真的就在聊家常啊……上杉直人和夕里子都很懵逼，不知道这个高杉葫芦里面卖的是什么药。绫子心里面有种预感，隐隐约约的，就是没有办法去验证一下。她小心翼翼地将高杉往定好的话题上面引：「还有一个学生，也是让我很头疼。」

    高杉看她：「怎么？很调皮吗？」「倒不是说调皮，」绫子嘆了口气，「就是他的家庭状况很……怎么说呢，很复杂。」

    「你们贵族学校，屁事儿多。」高杉笑了，绫子也跟着笑了笑：「是啊……他是一个的私生子，偏偏那家又不缺儿子，他虽然被接到了父亲家里，但是总是被欺负，很可怜的一个孩子。」

    「而且他家里有一个女孩子，叫什么真由美？」绫子装着记不清的样子，「他也不能冠上父亲的姓，在那个家里面也是一点地位都没有，一直都被那个叫真由美的女孩子欺负，性格也因此有些内向。」

    说到这儿，绫子故意嘆了口气：「很可怜的一个孩子，我也管不了太多，只能够多照顾他一点了。」

    高杉面无表情：「西园寺真由美啊。」「哎？你怎么知道？」绫子惊讶的抬起了头，高杉看了她一眼，冷笑了一声：「行了，别和我装了，你的演技不太好，我知道你的底细，青木老师。」

    绫子的心瞬间就提到了嗓子眼儿，高杉举着手里面的枪，对准了绫子的脑门：「你说的那个可怜的孩子，我之后会好好的照顾到的。青木老师确实也帮了他很多，辛苦你了。」

    「大概可以，提前和你说个再见？」高杉笑了起来，「和你聊天还挺有意思的，果然是个很有趣的女人。」

    眼看着高杉就要扣下扳机，上杉直人直接窜出人群，手中钢棍挥舞的有如锋利的□□。周围拿枪的还没有反应过来，上杉就已经打到了好几个，飞快地跑到了绫子的身边。手中钢管唿啸如风，恶狠狠的就要往高杉的头上砸去。

    千钧一髮之际，上杉直人硬生生地停住了手上的动作，高杉用枪指着上杉直人，眼中满是赞赏：「好身手，厉害。谁让你们围过来的？都退下去！」周围一圈用枪指着上杉直人的小弟们齐声应了一声，又下去看守着人群了。

    绫子受到的惊吓更大——卧槽，他不是说着玩的啊！这个傢伙居然有这么好的身手！天啊！刚刚拿着那个钢管而已，这要是拿着刀岂不是直接就把人给斩成两半了！

    上杉直人气都不喘，手背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高杉枪也不放下，脸上还带着笑：「你会用刀？」

    上杉直人死死地瞪着他：「我会用刀。」「武士，」高杉歪了歪头，「你说，你手里面如果是把真的刀，你的刀快还是我的枪快？」上杉直人眯了眯眼睛，没有说话。

    就在两个人僵持的时候，高杉的手机突然响了。高杉挑挑眉毛：「看来现在来不及比一下了。」说着高杉就拿起了手机，接通了电话：「餵？」

    「你要的东西已经准备好了，」武藤翔和他说，「车也已经开过来了，你不要伤害人质。」「哎呀，速度还挺快的。」高杉咂咂嘴，「放心，我不像总理大臣，我做交易，向来诚实。」

    说着，高杉就向绫子招了招手：「来，麻烦你跟我走一趟了青木老师。」上杉直人想要有些动作，却被高杉的手下给卸掉了手上的武器，在肚子上面打了好几拳，躺在地上没有了战斗力。

    绫子很冷静地走在高杉的身前，高杉用枪顶着她的腰，让她不紧不慢地走出去。绫子没有看夕里子，夕里子紧紧地捂着自己的嘴巴，不敢发出任何的声音。

    外面的警察们全都戒备森严，看着博物馆里面的动静。指挥车里的人也全都下来了，就剩武藤泰山还在教育那个西园寺真由美。

    是，就在博物馆里面惊心动魄的时候，外面也把西园寺真由美给提过来了。这个女孩子蛮横而又无礼：「你们干什么！」「我们不干什么，」贝原茂平沉着脸，「只是请西园寺小姐配合一下我们的工作。」

    西园寺真由美看见武藤父子，哈哈大笑：「哎，你就是总理大臣啊？你儿子的身体怎么样？是不是比你自己的年轻多了？」

    果然是她！知道内情的人心里都划过了这样一句话，幸好已经提前把无关的人给请下了车，连久利生和大泽绘里子都不在，也不怕被外人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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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藤泰山表情扭曲，刚想开骂，武藤翔就抢先了一步：「你把这些都当成是游戏吗？」西园寺真由美看了他一眼：「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来教训我了？」

    「你把这些都当成是游戏吗！」武藤翔是真的很生气，「里面有那么多的人，因为你的这些小动作而被威胁到了生命，你居然态度是这样的？我们已经知道了，高杉是你的舅舅对吧？这些难道不是你传给他的吗！」

    「什么舅舅，」西园寺真由美吹了下手指，「他就是那个杂种的亲戚，和我有什么关系，他算我哪门子的舅舅，别和我西园寺家扯关系啊。」

    贝原茂平看不下去了：「西园寺小姐，一开始我们就说过了，希望你能够配合我们的工作。」说着，他拍了拍武藤泰山的背，武藤泰山愣了一下：「嗯，如果西园寺小姐没有同情心的话，我们可以向你提供一点小小的礼物。」

    说着，贝原茂平配合地打开了平板电脑。

    三十一、胜者即是正义

    平板电脑往西园寺真由美面前一放，西园寺看了一眼，脸色顿时就变了：「你们从哪儿弄到的！」「如果西园寺小姐坚持自己的想法的话，我们会将照片现在就发送给所有的媒体，」贝原茂平很淡定，「西园寺小姐这么看重自己家的名声，应该会有准确的选择吧。」

    听着贝原茂平不咸不淡的话，西园寺真由美脸色忽青忽白，最后还是咬牙切齿地答应了。贝原茂平点点头：「总理。」「啊，」武藤泰山接过了话茬，「等会儿，还请西园寺小姐这么做。」

    外面警备森严，防暴警察举着盾牌，精神高度集中。成千上百双眼睛都死死地盯着博物馆的门口，终于，里面的人渐渐地出来了。总指挥手上拿着对讲机，示意所有人不要轻举妄动。

    绫子走出来，面对着那么多的人，心情反而慢慢地平静下来了。高杉用枪抵着她的后腰，笑道：「青木老师，有点胆色。」「总是面对不同的人，没点胆子怎么混？」绫子淡定地道。高杉不接话，只是用枪捅了她腰眼一下：「快点走。」

    绫子走到台阶前，一眼就看到了人堆中的久利生。绫子对久利生微微地点点头，久利生握紧了拳头，不敢有什么动作。

    高杉没有注意到这一对情侣的互动，他扫了眼人群，朗声道：「武藤总理，给我准备的东西呢？」武藤翔站在那儿，表现的很沉着——至少看起来是这样的。他遥遥对着高杉说：「已经都准备好了，会有人把你带到那儿的。」

    高杉笑了笑：「那就谢谢武藤总理了，到了地方，我就会放了这位可爱的小姐的。」绫子被迫跟着高杉一起往前走着，心里面把高杉切了三千六百遍。

    博物馆里的人质在绑匪离开之后，全都松了一口气。夕里子悄悄地跑到上杉直人的身边，推了推他：「你没事吧？」

    上杉直人被打的不轻，几次三番想爬起来却没有能够做到。夕里子扶着他，差点又被他带倒。斜地里一双手突然伸了出来，帮着夕里子扶住了上杉直人。夕里子抬头一看，只见夏辉扶着上杉直人，眼睛看着她。

    「绫子老师被带走了，」夕里子看到熟人，哭腔终于忍不住了，「怎么办怎么办啊夏辉！」「冷静，夕里子冷静。」夏辉帮着夕里子将上杉直人扶着坐好，「不要怕，绫子老师不会有事的。」

    上杉直人捂着肚子，擦掉了嘴角的血迹，喘过了一口气来：「我会去救绫子的。」绝对不能让绫子有事！

    高杉押着绫子，带着手下们离开了警察的包围圈，来到了早就准备好了的车那儿。众人警惕着四周的环境，刚准备上车，后面就有个女人的声音叫住了高杉：「高杉！」

    高杉全身抖了一下，他慢慢转过头来，西园寺真由美叉着腰站在那儿，依旧是那副眼高于顶的样子：「你在干什么！已经沦落到这种地步了吗！」

    高杉一手抓着绫子，示意手下：「你们先上车。」绫子在内心嘶吼——我不想看你们的恩怨情仇哇！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

    「居然把你给弄来了，」高杉的语气很古怪，「好神奇啊，你不可能是自愿来的吧？」「我有把柄在他们手上，」西园寺真由美没好气地说，「你就好好地在国外过不行吗？为什么非要回来！」

    是啊！回来也就罢了，还非要搞个大新闻。绫子腹诽。高杉有些激动，没了刚刚变态的样子：「你知道我们在外面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吗！你也知道拓也在学校里面是什么样子的吗？我怎么可能不恨！ 」

    「我不和你多说，反派都死于话多。」高杉突然停了下来，顿了顿之后说了这么一句话。眼看着他就要把绫子给带上车，西园寺真由美急了——任务失败的话，她那些在贝原茂平手上的东西就要被爆出去了！绝对不行！

    「可你想过我没！高杉健！」西园寺有些歇斯底里，「我当初认识你的时候才多大！我跟了你之后又是多大！你走了之后你知道我哭了多长时间吗！你就是一个臭男人，我为什么要为了你哭那么长时间！」

    这下不管是绫子了，车里面的手下们也面面相觑——老大这么牛逼吶，还弄上手这么年轻一个小妞。

    绫子的内心有千万头草泥马唿啸着奔过——什么玩意儿，你们俩还是姘头？高杉健被西园寺真由美说的沉默了，他良久都没有说话，西园寺真由美则是火气上来了：「我想方设法，把你弄回国，把总理和他儿子的灵魂换过来，是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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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就是为了能够再见你一面吗！」西园寺真由美的话已经带上哭腔了，「为什么你回来了不先见我，偏偏要去做一个绑匪！死人和绑匪哪个更好啊！」

    绫子已经无力吐槽了——这关系太混乱了，这个西园寺真由美看起来也没多大吧，高杉真的是变态啊，恋童癖啊！

    高杉嘆了口气：「……已经到这个地步了，你回去吧。」不管怎么样，现在是绝对没有办法回头了。

    这次不管西园寺真由美在后面怎么叫，高杉也不肯再回头。就在绫子快要跨上汽车的时候，一把钢刀带着唿啸的风声，擦过了高杉的耳畔，「当」地一下精准无比地砸到了汽车门上，砸坏了车锁。车里面的绑匪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车门就已经关上了。

    高杉一惊，车里的绑匪也在砸车砸窗，车里面轰隆隆直响，车身却一点反应都没有。「防弹车，」武藤泰山往前稍微走了两步，说道，「他们用枪也别想打开。」贝原茂平收回手，理了理衣襟。

    高杉又惊又怒：「你……」「当初的d计划，你情我愿，只是」武藤泰山道，「我从来不希望军人流落在外，你如果回来，我也会给你们补偿。」完全不用採取这种暴力的方式。高杉深吸了一口气，手中的枪抵住了绫子的头：「你以为我不敢动手是嘛！」

    「不要！」西园寺真由美尖叫了一声，「你不要这样！」「我没有选择了！」高杉揪着绫子的头髮，眼中满是血丝，「我早就没有退路了！真由美你到现在还没有明白吗！」

    「我是西园寺家的女儿！我想把你弄出来不是很简单的事情吗！」西园寺真由美一句话就让武藤家父子两个为之侧目。绫子头髮被揪的生疼，太阳穴被高杉用枪抵着，却不敢有什么动作。

    死变态死变态！绫子咬牙——等她活着回去之后就和久利生结婚！立即领证！晚上就上床！不把久利生榨干了她就不姓青木！

    「舅舅！」三木拓也也来了，「舅舅……」「你闭嘴！」高杉无情地打断了他，「要不是你，我怎么可能到现在这个样子！」

    「武藤泰山，这是你欠我的！」高杉瞪大了眼睛，「我今天就要让你感受一下，什么叫无能为力的感觉！」

    眼看着高杉就要扣下扳机，已经潜伏了很久的上杉直人从车顶上一跃而下，手中这回拿着真正的刀，一下就精准无比地噼到了高杉的肩膀上。高杉惨叫了一声，手不由自主地松了开来。

    其他人刚准备赶上来，就看着人质青木绫子突然一个反手卡住了高杉的手，脚上的高跟鞋狠狠地猜到了高杉的脚上。接着一声怒喝，就将高杉给甩到了地上。

    这一切就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高杉就已经躺倒了地上，手里的枪也跑到了绫子的手上。西园寺真由美一声惨叫，就想跑到高杉的身边。已经赶来的警察赶忙拦住了她，久利生遥遥看着绫子，松了一口气。

    绫子看了看手中的枪，熟练地将它解体。高杉看着她那副样子，眼睛瞪得熘圆。绫子冷笑了一声：「看什么看，还不准我藏一点了？」

    高杉被警察带走了，那一车的绑匪也全都被弄走。绫子走到上杉直人面前，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谢谢你了，我相信你是上杉谦信，只是我是绫子，也不是绫子。」

    上杉直人看看久利生，表情苦涩：「……他在等你，你去吧。」绫子沖他笑了笑，便头也不回地扑进了久利生的怀抱。

    久利生将绫子抱了个满怀，他嗅着绫子身上的味道，心扑通扑通地直跳。绫子将脸埋在久利生的怀里，也终于感觉到了一阵阵的腿软。

    两个人抱了一会儿，绫子抬起头，刚想说话，久利生就抢先一步说了出来：「我们结婚吧。」绫子一愣，随即笑逐颜开：「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