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个小太监》 第1页 《我是一个小太监》作者：吃兔兔不吃菜【完结】 简介 可可爱爱小太监受vs被迫继位纨绔皇上攻 非任何朝代1v1 沙雕小甜饼+丢丢心塞 问:如何当一个迷死皇帝的「死太监」？ 答:谢邀，我叫刘小鱼，是一个小太监，今年十八岁，是皇上身边最得宠的宦官。 具体，还得从八年前说起，那时因为家里穷，我被爹娘送入了宫。后来，在浣衣局一待就是八年，师傅马公公临死前告诉我，要想在这深宫中活下去，就得将自己隐入尘埃。 这句话，我一直铭记于心，但让人意想不到的是，那日，我去养心殿取皇上换下的衣服，却目睹了一场刺杀！ 东厂的于公公竟然要刺杀皇上，情急之下也不知道是谁推了我一把，我那满满一盆子衣服就飞了出去，正扣在于公公头上。 于公公大概也没想到，会有人用衣服和盆当暗器吧。 又不知道是谁，对我一顿勐夸，说我武功高强，皇上一高兴，念我救驾有功，非要让我当御前大太监。 从此，我白天管理着一众太监宫女，晚上还得在皇上寝宫寸步不离的侯着。 皇上抱着我:「刘小鱼，你不是武功高强吗？怎么如此不禁折腾？」 「呜呜呜，皇上，奴才白天黑夜都在工作，很累的呀......」 甜宠 he 第1章 兵荒马乱 静谧的夜，月光如白色绸缎一般铺洒在平静的湖面，偶尔一声虫鸣异常悦耳。 可如此美妙的夜晚，皇宫里的气氛却是剑拔弩张。 老皇帝病重数月，却迟迟不肯公布遗诏。 大皇子卓文栋率先发动了政变，带人逼宫。 身为太子的二皇子卓文梁自然也是等不下去，带了自己的人进宫，美其名曰护驾，然实际目的却是昭然若揭。 两位皇子的人与御前侍卫长周楚的人，在皇帝寝宫外三方对峙。 宫中一时间人心惶惶，宫女太监们四散逃窜。 「不要……不要……」 我被压在亭子里的石桌上， 冰凉的石桌让我不自觉地战慄，身后那人长长的髮丝不停地扫过背嵴，酥痒难耐。 「阿琰，阿琰，你为何要定亲？」 他突然俯身，结实的胸膛紧贴着我的背，不算柔软的嘴唇在我耳边低语着，嘴里的酒气浓郁，随着夜风钻进我的鼻腔。 有点想吐。 他到底是谁？阿琰又是谁？ 真的好想死啊…… 前方的情况异常紧张，我作为浣衣局一名小小的太监，自然也是无比慌乱。 因为有老太监说，可以趁乱逃出宫，所以很多宫女太监都匆忙收拾好寻着机会逃走。 我也不例外，可我的运气是真不好。 因为胆子小，我便想着远离人群，走御花园外面的那条小道。 却不曾想，慌乱中撞上了一个坚硬的胸膛。 那人很高，站在我身前遮挡住了月光，我看不清他的容貌，但闻到了他身上的酒香。 「对不起……」我低声道歉，想绕过他。 可他却突然抓住我的双臂，歇斯底里地喊着什么阿琰，随后拖着我往御花园深处走去。 「喂，放开我。」我小声地挣扎，生怕引来士兵阻碍我的逃跑计划。 可那人的手劲儿真大，抓得我胳膊都快麻了。 他把我带到一处凉亭，推倒在石桌上。 我虽然是胆子小，人比较怂，但这时也有些恼了，凭什么无缘无故被这样对待。 「你！」手臂自由后，我支起身刚要指责他，却被他手一挥翻了过去。 他欺身上来将我压在身下，因为看不见人，我开始慌乱，声音也有些干涩：「你是谁呀？快放开我，不然，不然我要叫咯。」 可这威胁实在毫无力度，他用髮带困住我的双手，随后揪住衣领，我的惊唿便充斥着整个亭子。 「你要做什么？！」 「阿琰，你为何要定亲？」他反覆的重复着这个问题。 「什么阿琰？什么定亲？你快放开我！救命啊！」 可这微弱的唿喊完全传不出漆黑的御花园。 最终就发生了之前的一幕，前朝正在逼宫，而我却被人按在御花园的石桌上…… 疼痛，屈辱，彻底激起了我的怒火。 于是，趁他还在回味时，我强忍疼痛转身对着他双腿之间就是一脚。 他闷哼一声跪倒在地，我则趁机捡起地上被撕毁的衣物和包袱，哭着逃走了。 现在这个样子，跑出宫是不行了，首先得找个地方把衣服穿上。 我悄悄躲到了浣衣局的洗衣房中，从包袱里取出替换衣物，刚要穿上，却感觉腰腿都疼…… 瞧瞧这是人干的事儿吗，不能因为我是太监就这样肆意欺侮吧，虽然没了蛋蛋，但好歹也算是半个男人呀！ 我是越想越伤心，索性跪坐在地上大哭起来…… 不过这一顿折腾下来，逃出宫的希望也彻底破灭了。 因为当我拖着不适的下半身，跑到最近的宫门附近时，就看见一大队人马从宫外涌进，为首那人骑着大马高声吼道：「关门！」 别啊！等我先出去呀！我扶着墙捂着脸，眼泪再次决了堤。 不过我意识到，现在可不是哭的时候，既然出不去了，也不知道是否宫变，那就只能先回到窝房去，至少等一切平定下来，不至于落个偷逃的罪名。 第2页 我回到窝房后，与同样没逃出去的人一起，在床铺上坐了一整宿，听着外面来去匆匆的脚步声而瑟瑟发抖。 没有人说话，直到天边泛起灰白，透过窗棂纸稍稍照亮了室内。 有人一脚踢开了房门，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呜咽着挤在床上。 进来的是个身穿铠甲的士兵，他用手指着我们：「你们，通通出来！」 虽然很害怕，但大家还是陆续往外走，我因为昨天的遭遇，屁股和腿都疼得不行，所以走得有些慢。 那士兵一脚踹在我屁股上：「慢吞吞的，赶紧的！统计人数姓名！」 我一手捂着嘴一手捂着疼到发麻的屁股，在小春子的帮扶下，勉强站住了脚。 等一切结束后，我们又被赶回了房。 小春子一直扶着我：「小鱼，你怎么样？」 我扯出一个十分勉强的微笑，摇摇头，示意他扶我去床上趴着。 小春子还在小声骂那士兵太狠，前朝却终于传来了消息。 原来昨夜，骁骑大将军吴秉坤带人进宫护驾了，虽然他是大皇子的亲舅舅，却依旧选择了忠于老皇上。 最后，是他亲自宣读的圣旨。 圣旨中明确写到，由九皇子卓文逸继承皇位。 所有人都为之震惊，这个九皇子，据说从小就体弱多病，平日里连住所都鲜少踏出，老皇上怎会传位于他呢？ 可容不得别人多想，吴大将军说了，这圣旨是他亲眼看着老皇上从枕头下取出的，绝无造假。 自此，夺嫡之变终于落下了帷幕。 而我，也依旧是深宫后院里，在浣衣局苟且偷生的小小太监。 唯一不同的是，我已经不干净了，呜呜呜…… 第2章 护驾有功 新帝登基，大赦天下，当然，这貌似跟我没多大关系。 因为宫里发生了变化，很多人都要被调走，然后又会进来很多新人。 而像我这种无权无势，看起来又呆头呆脑的小太监，并不会有主子要。 不过这也是我想要的结果，当初被爹娘卖进宫，若不是得了马公公的照应，我可能已经死透了。 所以马公公临死前交代给我的话，我一直铭记于心。 他告诉我，若是想要在这深宫牢笼中安度一生，就要记住三不要。 一是不要多管闲事，二是不要出风头，三是不要牵扯进任何权利中心。 这八年来，我唯一破例的只有一次。 那是进宫后的第二年，我十二岁，已经是浣衣局的老人了。 虽然有着马公公的照应，但我依旧錶现得特别卑微，活儿抢着干，待人也非常和善。 记得那日，已临近冬至，天气已经冷到让人有些受不了，尤其是我们这些整日都需要接触水的人。 夜里，我干着本应是别人的干的活，手指在冷水中被冻得异常僵硬，只能机械地来回擦拭着那些洗衣用的木盆。 一阵寒风吹过，我嵴背僵硬，怯生生地抬头看向黑漆漆的院子。 据说前些日子有个宫女跳井了，好像是与侍卫有染，珠胎暗结，最后一尸两命。 该不会有鬼吧？ 我害怕的快速收拾好最后一个盆，然后拔腿就跑。 然而从浣衣局到窝房要经过御花园，黑漆漆地，我本想绕路，但又害怕遇上值守的侍卫，上一次就是如此，最后被盘问了半个多时辰才得以脱身。 于是，我硬着头皮低着头，一头扎进了漆黑又安静的御花园。 我几乎是一路小跑着往前，突然，听见扑通一声，仿佛有什么东西落水了。 随后响起断断续续地唿救和急促但轻微的走路声。 我慌忙躲到旁边的假山后，等那脚步声彻底消失才走出来。 看着池子里翻腾的力度渐渐变弱的身影，我一直告诫自己，不可多管闲事。 然后，我还是下水将他救了上来。 那人身材比我高大一些，救他上来可是费了不少力气，加上冬天，池水冰凉，上岸后我一直哆哆嗦嗦拍着他的脸，但毫无反应。 之前听那些小宫女说，遇到溺水的人要嘴对嘴给他过气，就是将自己的阳气过给对方，让对方续命。 我想着既然人都救了，那就救到底吧。 于是，我深吸一口气，凑上去给他过气，直到自己快虚脱，他才咳嗽起来，嘴里呕出一股一股的水。 还来不及跟他说话，不远处又传来一声唿唤，伴随着细细密密的脚步声。 我根本无暇仔细听他们喊的什么，生怕被人发现，站起身拔腿就朝反方向跑。 回到住处，大家都已经睡下。 我偷偷换了衣物，也钻进被窝沉沉睡去，心中想着，该做的已经做了，能不能活下去就看那人的运气了。 回忆被打断，小春子用脚踢了踢我，小声道：「小鱼，别发呆了，赶紧做完快走，不然一会儿朱有才又要叫你帮他干活了。」 我点点头，收回心思赶紧干活。 要说我为什么会突然想起这事呢，主要是前些日子发生的事也是在御花园，我想明白了一点，我肯定跟御花园犯沖，以后定要尽量避开。 这个念头还没热呢。 就见朱有才捂着肚子朝我跑来：「小鱼，小鱼，今儿你帮忙去养心殿取下衣物可好？我肚子疼……」 第3页 说实话，我不太想去，但又不知道如何拒绝，因为这种事已经司空见惯。 小春子不乐意了，替我出头道：「朱有才，你为何总是叫小鱼帮你干活？欺负人也得有个头啊。」 朱有才白了小春子一眼：「跟你有何干系？」然后哀求着我，「小鱼，你就帮帮忙，我真的憋不住了。」 没等我同意，他就跑开了。 小春子还想叫住他，我却摆摆手，算了，反正都习惯了，不就是多跑一趟嘛，权当锻鍊身体了。 小春子一副恨铁不成地摇了摇我的肩膀：「刘小鱼啊，你总是这样，算了，快去吧，等你回来一起吃饭。」 我一路小跑着去了养心殿，小心翼翼地找到了掌事太监。 这里是皇上的寝宫，自然是要万分小心的。 掌事太监江公公已年近花甲，是从新帝小时候就一直跟在身边的。 我十分有礼貌地对他行了礼：「公公，奴才是浣衣局的刘小鱼，奉命来取皇上换下的衣物。」 江公公面容慈祥，对我挥挥手，指着屋里的紫檀木雕花木盆：「取吧。」 在我走过去端起木盆的时候，他一直在后面念叨：「皇上的衣物洗净后，一定得用迷迭香泡水浸过六个时辰再晾晒，这紫檀木盆也得里里外外刷干净，清楚吗？」 我忙不迭的点头。 这事大家都清楚得很，据之前来的太监宫女说，每日江公公都会反覆提醒，大家耳朵都听起茧了。 真稀奇，这后宫诸位主子，都爱用什么百合或者茉莉，用迷迭香的还真就皇上一位。 我端着大木盆向江公公行了礼，然后往外走。 走到院子里时，清风拂过，一阵香气袭来，好熟悉，好像那晚...... 我看了看怀里的大盆和衣物，心中升起一股异样的情绪，正准备低头偷偷嗅一嗅。 「来人啊！来人啊！有刺客！」 伴随着尖细的嗓音，主殿里的太监宫女全都尖叫着跑出来，随后一名中年太监挟持着一个异常俊美的年轻人走了出来。 江公公从偏殿出来，颤颤巍巍地喊着：「皇上，皇上......」然后捂着胸口慢慢靠着墙倒下，随后被两个小太监拖入房内。 侍卫们很快围了上来，我端着衣物站在原地，一时间不知如何自处。 「于万昌，把刀放下！」一名侍卫大喊着。 我心中一惊，于万昌不就是东厂大太监么，虽然没见过本人，但这大名还是听过的。 于大太监冷笑着：「哼，今日我就要为大皇子平反！诛杀这篡位之人！」 呀，看来前些日子的夺嫡大戏另有隐情？听说新帝登基后虽然大赦天下，但谋反的大皇子仍旧被发配去了边疆，原来，这东厂于公公是大皇子的人呀。 突然，四周房顶出现了数十名手持弓箭的侍卫，那长长的箭全都指向于万昌，我心想这稀奇不能看了，刀剑无眼，万一给我误伤了，也不知道算不算工伤。 我抱着木盆一步一步往一旁挪，刚要远离事发中心，谁料于万昌挟持着皇上正背对着往我所在的方向退。 哎呀，别过来啊！我焦急万分，却又无可奈何。 此时，不知是谁从后方勐地推了我一把，我一个踉跄，那满满一盆子衣服就飞了出去，好巧不巧，正正扣在于万昌头上。 「谁啊！」于万昌大喊，伸手去掀那盆。 我估计他当时都懵了，谁能想到有人会拿木盆和衣服当暗器呢。 见此情形，方才说话的侍卫飞身上前，拽出皇上的瞬间，长剑直取于万昌胸口。 我趴在地上，看着鲜血顺着剑尖滴落在地，仿佛能听见吧嗒吧嗒的声音。 「皇上，您可安好？」侍卫急切地询问。 「朕无事。」 皇上的声音一点也不老气，不粗不细，如玉石之声悦耳动听，就如那晚那人一样...... 随后，便是杂乱地脚步声，说话声。 我趴在原地不知所措，我在思考，首先，会不会是自己听错了，这世间声音相似之人不在少数，我不能凭藉声音就断定那日夺我贞操之人就是当今皇上。 「你是何人？」 那声音再度响起，我惊恐地抬起头，撞上了皇上碧绿深邃的眸子。 他的眼睛竟然是这样的好看，好像能吸收万物。 若不是旁边的侍卫提醒，我估计就沉溺其中无法自拔了。 「回，回皇上，奴才，奴才浣衣局的刘小鱼。」我低下头，瞬间跪得端端正正。 「嗯，护驾有功，赏。」 啊？我脑子里一片空白，这就护驾有功了？ 还未来得及叩谢，一个清脆却带着焦急地声音从大门口传来。 「皇上！」 我悄悄偏着头看去，一个穿着白衣，温文儒雅，眉清目秀地男人迎面走来。 皇上竟然亲自走过去迎接，我想他肯定是喜悦的，因为他的步伐是如此轻快，连脚印似乎都在微笑。 他朝他温柔地说：「阿琰……」 我瞬间跌坐在地，看着皇上柔情蜜意地拽着那人走进殿内。 天啦，这一声阿琰仿佛昨日重现，那晚在我耳边极尽柔情的唿唤，可不就是这个声音，我一时有些接收不过来，脑子里嗡嗡作响。 「刘公公？刘公公？」谄媚地声音将我的神智拉回。 第4页 我茫然地看着眼前笑得非常不自然的太监，他又亲切地叫了我一声。 「刘公公，皇上说你护驾有功，你这是要步步高升了呀！」 步步高升？升你妈的头，我当时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完了，这要让皇上知晓那日踢他裆的人是我，那我就死定了呀！！！ 第3章 一等太监 我前脚刚回到窝房，后脚养心殿的公公就送来了赏赐。 窝房一时间沸腾起来，要知道这里的太监宫女，几乎算是整个皇宫的最底层人士了，哪有见过皇上亲自赏赐的。 大家都在祝贺我，而我却一直胆战心惊，连夜里都在做噩梦。 就这样战战兢兢过了好些天，连窝房的奴才们都过了新鲜劲，皇上也没再想起我。 这真是不幸中的万幸，本来我都准备好要投井自杀了，毕竟若是落下个踢皇上裆的罪名，那怕是要五马分尸吧。 不过，这里面比我情绪波动还大的还有朱有才，一开始他总说，这个赏赐的机会是他让给我的，若不是那是我代替他去取衣物，怎会得到这般好的赏赐。 可现在，他却说一切都是命数，不该得到的终究是得不到。 我觉得他说的对！所以，那些赏赐我都存了下来，就怕有朝一日皇上让我还回去呢。 这期间，我也从侧面打听到了皇上和那个阿琰的关系。 小春子的同乡惜若，是养心殿的小宫女。 我用一只烧鹅收买了她。 我们本来是约在浣衣局见面的，但惜若说怕让人遇见，非要约在御花园东南角的大树边，说那里偏僻，被人看见的机率小。 我虽有些不情愿，但为了获得情报也只能同意。 这日趁主子们午休时，我们到了约定的地方，惜若一边啃着烧鹅一边说：「咱们皇上登基前是九皇子，你知道的吧？」 我点点头。 她嘴角流油，抻着脖子环顾四周，随后看着我神神秘秘地说：「你打听的阿琰，应该是宰相大人贺中琰吧？两人很小就认识了，贺大人是太傅的儿子，常常陪着太傅到宫里教学，听昭琪姑姑说，皇上六七年前出了一次意外，后来身子就不大好了，平日里鲜少踏出房门，连脾气也古怪起来，但是每每面对贺大人的时候，就特别温柔特别乖巧，所以皇上一登基就立马封了贺大人做宰相。」 「为什么？」我很好奇。 「好像，好像说那次意外就是贺大人救了皇上，总之两人关系很亲密的。」 哦，原来是有救命之恩啦，怪不得，但是我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惜若三下五除二就干掉了整整一只烧鹅，随后她把那些骨头就地挖了个坑埋了，我才突然明白她要把地方约在这里的主要意图！ 为了不引人注目，惜若先走一步，而我得在原地稍微等等。 我坐在地上，脑子里还在思考着皇上和贺大人，到底什么关系才会让皇上那么介意贺大人定亲呢？ 而且，如果那晚皇上是想着贺大人而对我做了那种事，想起来还蛮心酸的，虽然知道肖想皇上是大罪，但那样英俊的脸，很难让人不在意。 就在我想得入神之时，忽然听见了让我心猿意马的声音。 「阿琰，你就不能把亲事退了吗？」 我躲在树后，看着皇上从身后抱住贺大人，撒娇的神情中带着些许失落。 贺大人却像哄孩子似的掰开皇上的手，转身十分温柔地摸摸他的头：「皇上，您现在可是一国之君了，以后一定要稳重，过几日太后就要为您选妃，您不可再这般任性。」 皇上剑眉微蹙：「朕不想选妃。」 「不可，您是一国之君。」 「可你明明知道朕心悦于你……」 「皇上！微臣还有要事在身，先行告退。」 贺大人十分严肃地打断了皇上的话，说完便快速地离开，变脸速度之快，让人咋舌。 可更让我恐惧的是刚刚出自皇上口中的那句话，天哪，我该不会好死不死撞见什么姦情了吧！！！ 我正祈祷着皇上赶快离开，谁料他突然沉声说道：「看完了？还不赶紧给朕滚出来！」 不会是说我吧？我此刻的心跳仿佛即将干涸而死的鱼，在做着最后的奋力挣扎。 皇上的脸转向我所躲藏的大树，我一紧张往后一退，一不留神就滚进了身后的草丛。 我正挣扎着想爬起来，却感觉衣领被人揪住，勐地提了起来。 皇上俊美的脸上是恼怒和狠辣：「你是谁？找死吗？」 我下意识地转身想逃，却忘了衣领还被抓着。 两方用力之下，衣服被扯开，我只感觉肩上一凉，然后身形不稳朝着地面摔去。 原以为会摔个狗吃屎，没想到下一秒就被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双脚悬空，腰间是强壮有力的手臂，身后是炙热宽厚的胸膛，屁股也紧贴着对方下半身。 我感觉身后的皇上明显一愣，然后凑到我耳边谨慎地问：「你到底是谁？！」 完了！他该不会认出我了吧？！ 我顿时吓得整个人都瘫软了，脑子里已经想到好几种死法。 炮烙之刑？五马分尸？还是凌迟处死呀？！ 我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惨死的模样。 或许是看我快吓晕了，皇上突然将我扔在地上，再一次询问：「回答朕，你是谁？！」 第5页 与坚实地面的碰撞让我暂时回过神，急忙转身跪在地上磕头：「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奴才，奴才是浣衣局的刘小鱼啊，那日，那日……」 我刚想解释那日不是故意踢他的裆，然后就听见他说：「刘小鱼？哦，是你啊！」 嗯？我更为慌乱，磕头的频率也快了起来：「皇上饶命啊，皇上饶命啊……」 「别磕了，起来吧！」 我倒是想，但腿软得根本站不起来。 我不敢抬头，只听见皇上说：「你在这儿做什么？」 他一问出这话，我心里的大石才算是落下，看样子他并没有记起那夜的事。 「奴才，奴才就是路过……」 「……」 此时，不远处跑来一个小太监，嘴里喊着：「皇上，皇上，可算找着您了，太后娘娘正四处找您呢。」 救星呀，我抬头偷偷观察皇上的神情。 却看见他嘴角勾笑，玩味儿看着我，我赶忙又低下头。 在那小太监跑近之前，皇上突然蹲下身用手抬起我的下巴，迫使我与他对视。 他深碧的眼眸带着不可思议的亮光，轻声朝我说：「刘小鱼是吧？今日所见替朕保密，朕不会亏待你的。」 说完，他又伸出一只手将我被扯开的衣领重新拢了回来，然后丢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笑离开了。 我久久无法平静，一直在揣测刚才皇上所说的话。 应该是没认出我是那晚的人吧？只是怕我泄露他与贺大人的私情？还是说我即将要被灭口了？！ 是了，应该是这样了，皇上怎么可能为了封我的口而贿赂我呢，他可是皇上呀，要杀要剐还不是他说了算。 我失魂落魄的回到浣衣局，已经准备好了要的交代遗言。 我从怀里拿出上次皇上给的赏赐，递到小春子手中，强颜欢笑道：「小春啊，这些东西哥大概是没命花了，我要是死了，你就留着吧，以后好好照顾自己。」 小春子莫名其妙的，反手抓住我：「小鱼，这是出啥事了？」 我苦笑着摇摇头，有些事还是不能说，只盼望到时皇上能给我留个全尸。 「哎呀，你倒是说呀！要急死个人！」小春子死活不收那些赏赐，非要逼我说出理由。 就在这时，宣旨的太监到了。 「浣衣局太监刘小鱼听旨！」尖细的嗓音划破了宁静。 我吓得直接双膝跪地，就差当场晕死过去。 「奉天承运，皇帝召曰，浣衣局太监刘小鱼，护驾有功，即日起调离浣衣局，前往养心殿，升为一等太监，钦此。」 「哇，刘小鱼真的升了哎！」 「看来以后得巴结巴结他了。」 「他运气可真好！」 在大家叽叽喳喳的议论中，宣旨太监笑眯眯地盯着我：「刘公公，接旨吧。」 我还茫茫然不知道如何是好，一旁的小春子用手肘杵了我一下：「小鱼，快接旨呀！」 我这才慌慌张张地接过旨，对着宣旨公公千恩万谢。 宣旨公公依旧笑眯眯地说：「刘公公不用谢，这都是皇上的恩典，你赶紧回去收拾收拾，晚膳前过去吧。」 这么快？！ 宣旨公公走后，太监宫女们全都围了过来，对着我说一些巴结的好话，但我完全听不进去，我只听见小春子在我耳边兴奋地说：「小鱼，你升啦！」 我，我生了？仔细想来，自那夜之后也才两月，哪有那么快生！ 哦，抱歉，我是个太监…… 第4章 又撞见了（修改） 小春子陪我回窝房收拾好了东西。 「听说一等太监就是两人一间房了哎，小鱼，我好羡慕你哦。」 「对了，对了，你去了之后可得常回来看看我。」 「还有，要记得你的三不要，切记不要出风头不要多管闲事不要拉帮结派。」 他一直吧啦吧啦嘱咐个不停，而我却仍旧心神不宁，是呀，当初马公公教我的三不要，现如今怕是都让我犯了个遍吧。 我拿着小包袱，盯着小春子十分严肃地说：「小春啊，先把哥刚才给你的赏赐还给我啊......」我知道去了养心殿，这些钱财肯定用得上。 小春子骂骂咧咧地拿出那一小包赏赐：「刘小鱼可真是我的好朋友！」 我嘿嘿一笑，接过来放在怀里：「我会常回来看你的。」 「照顾好自己。」 「嗯，你也是。」 就这样，我告别了在窝房最好的朋友，独自一人前往养心殿报导。 再次来到这个地方，心情却是不同的。 上一次我还如寻常太监一般，单纯感嘆这里的华丽和宽敞，而这次，我已经在寻找可以跳井和悬樑的地方了。 路过的宫女太监们都在好奇地打量我，有些还带着崇拜的眼神，我想，或许那日英勇救驾还是有让我声名在外的。 「是刘公公吗？」一个长相还蛮清秀的太监走到我跟前。 我十分乖巧的点点头。 「我是养心殿的新掌事太监袁墨书，你跟我来吧。」 「多谢袁掌事。」 啊……他的名字好好听，听起来好有文采，我一边感嘆着，一边跟在他身后到了厢房。 养心殿分前后两殿，前殿又分为主殿和左右两偏殿，是皇上单独接见大臣们的地方，后殿是皇上寝宫，共三间，均设有床铺，东西两侧还各有耳房五间，据说是日后皇后妃子们的随居之处，后殿外侧还有围房十余间，房间矮小，陈设简单，便是我们这些太监宫女们的住所，不过这比窝房简直好上百倍。 第6页 我被带到东围房的第五间，是两人间。 袁墨书说：「我叫你小鱼可以吗？」 「可以的，可以的。」 他笑着：「好的，那我先跟你讲讲养心殿的情况，目前这里有36名太监，28名宫女，御前大太监和太总管，左右主事的位置都空缺，掌事太监也就是我，是目前最大的官职，掌事姑姑是昭琪姑姑，她是皇上还是皇子时就跟随左右的，其余的一等太监2名，二等太监10名，剩下的都是三等太监，你与另一位一等太监周新就住这里。」 我拼命地记住袁墨书说的话，然后疑惑地问：「袁掌事，那，那江公公呢？」 袁墨书别有深意地笑了一下：「看来小鱼你还不知道，上次皇上遇刺，江公公心病復发，已经被送出宫安享晚年了。」他说完便离开了。 而我却脑洞大开，竟然真的可以出宫？ 我不禁想到一个小点子，是不是年老或者病重，就会被送出宫呢？如果我也病重的话，不知道皇上会不会同意把我出宫？ 不过目前还是先顾着眼前吧。 房里的格局非常明朗，周新似乎睡了左边的床铺，那我就只能睡右边的。 床铺侧方有一小柜子，应该是放日常衣物和用品的。 我将随行的东西都放了进去，然后摸摸兜里的赏赐，想了想也放进去了，屋里就两人住，总不能再被偷吧。 我深吸一口气，环顾了一下整间房，心里暗自发誓，如若能够安然留下，那我一定好好干活，绝不再违反三不原则。 我的同屋叫周新，是个脾气很古怪的人。 我俩第一次见面就不和谐，我同他打招唿，但他只是丢了个白眼给我。 如此几番热脸贴了冷屁股，我也就不愿同他说话了，反正大家各干各的活，各睡各的觉。 幸亏我还认识惜若，她得知我来了之后，便带我熟悉环境，熟悉工作，当然还有必要的人际关系。 和我预料的不同，皇上似乎并没太在意我，到养心殿快一月有余了，还没正面和皇上相遇过呢。 听其他人说，皇上刚登基不久，国事繁忙，尤其是关于后宫选妃和先帝大皇子叛乱一事，一直都没有定下来。 所以他很多时候并不回养心殿，而是直接住在干清宫。 我也很满足这样的日子，毕竟能少见皇上那就少见，免得他记起那晚的事，我说都说不清。 但好景不长，这日，本该替皇上研墨的小太监生病了，我这个新人当然就得顶上。 那当然是我这个新人顶上了。 「袁掌事，我能不能不去呀......」我是真不想去。 袁墨书肯定很诧异，竟然还有人不愿意去伺候皇上，他不可思议的盯着我：「快去。」 我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第一次走进了干清宫。 主殿的门是关着的，我走过去正要敲门，却听见里屋传来皇上祈求的声音。 「阿琰，你为何不回应朕？」 「皇上，恕臣妄言，你我君臣有别，我自小就把你当弟弟，后来也是跟父亲一起将你当君主培养......」 「可这与朕喜欢你有何冲突？如果朕当了皇上就不能与你在一起，这个皇上不当也罢。」 「皇上，请您以江山社稷为重！」 「你竟对朕没有丝毫爱意么？那当初为何救朕？」 「臣救您那是理所应当的事！」 「那，那你当时亲我也是理所应当的？」 「臣何时......」 我好像又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正想逃跑呢，姗姗来迟的袁墨书却叫了一声：「小鱼，为何还不进去？」 屋里的声音戛然而止。 我慌张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贺大人推门而出，死死地盯着我，我只能立马跪地：「奴才见过贺大人。」 随后，响起了离去的脚步声。 我抬起头，看见袁墨书也是一脸尴尬，他将手中端着的燕窝递给我，然后使眼色让我进屋。 可我不想去啊，我现在去岂不是自寻死路吗...... 「还不进来！」皇上的声音听起来似乎不太开心呀。 我只能抱着必死的决心走进去：「奴才参见皇上。」 「抬起头。」 要死啦...... 我知道我此刻的表情肯定很奇怪，因为皇上盯着我也露出奇怪的表情：「刘小鱼？」 喔，皇上竟然还记得我！ 「是，是奴才。」 「又是你！」皇上怒气沖沖的走过来，一掌打翻我手中的燕窝，「你这奴才，是不是有什么偷窥癖！」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奴才不是故意的，奴才，奴才，就是来替皇上研磨的呀！」我趴在地上，疯狂的求饶，我才十八岁，还不想死呀！！！ 沉默了好一会儿，皇上突然变了脸：「起来吧，研墨。」 嗯？？？这个转变实在太突然，我竟然一时间不知道该起还是不起...... 皇上命人给我搬了张小桌子，让我半趴在上面研磨，好奇怪啊，为什么要这样，而且皇上不知道在我身后鼓捣什么呢，他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碰着我的屁股，但我又不敢动...... 第5章 不给你吃 那日之后，皇上就变得很奇怪。 我总是能遇见他，不管是打扫还是干其他活，而皇上看我的眼神也带着些许探究，我总觉得他似乎是知道了什么。 第7页 这日，我正在扫地呢，袁墨书突然出现，说皇上让我去伺候晚膳。 啊？这么突然的吗！ 我被带到了主殿门外，被替换的小太监走出来，我分明瞧见他看向我时，露出了恶毒恐怖的眼神。 不要啊，我不想树敌的嘛，不要多管闲事早些年破过了，不要出风头现在正在破...... 我对不起马公公在天之灵啊。 当我战战兢兢地走进大殿后，只见皇上已经端坐在餐桌前盯着我看，眉眼中都是隐隐的笑意。 「奴才刘小鱼，参见皇上。」我先按规矩给皇上行了礼，随后等待着他的吩咐。 可我弯着腰半天了，皇上也没让我起身。 该死的，这可怎么办，我又不敢抬头，但腰已经开始酸疼了，我什么时候鞠过这么久的躬啊…… 就在我快要撑不住时，皇上才勉强开了尊口：「刘小鱼，过来。」 为什么要叫我过去啊…… 我胆战心惊的一步步走过去，怯生生地看着皇上。 他手指在餐桌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然后吩咐屋外的袁墨书：「传膳。」 「是，皇上。」 没一会儿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菜餚就端上了桌。 我可从未见过这么好看的又好闻的菜，顿时咽了咽口水，但又不敢过于明显，只能慢慢的低下头不再去看。 等十八道菜全都上桌后，皇上突然对我说：「刘小鱼，以后你的工作其中一项便是服侍朕用膳。」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皇上当真不杀我？可服侍用膳是什么情况…… 见我半天没动，皇上微微皱眉：「怎么？你不愿意？」 我急忙缓过神，立马跪在地上：「奴才惶恐，皇上恕罪。」 「起来吧，朕饿了。」 我急忙起身，然后看着满满一桌子的佳肴，一时间竟不知如何下手。 这来之前也没人跟我说得干这啊，而且来了以后也没人教我呀。 我尴尬地瞄了眼皇上，只见他刚舒展开的眉头有皱了起来，然后指着桌上一个小木盆里的水：「洗手。」 「哦哦哦。」我赶紧上前将将手伸进水里，仔仔细细地洗完，随后擦净站在一旁等着皇上继续吩咐。 「给朕夹菜！」皇上声音有些不悦，「笨死了！」 我委屈地拿起筷子，却仍旧无从下手，因为我不知道他要吃哪一道菜呀…… 突然，皇上一巴掌拍在我屁股上，我吓得一转头，就看见他戏嚯的笑容。 他说：「慢吞吞的，是想饿死朕吗？」 「奴，奴才惶恐啊皇上……」 我又准备跪下，皇上却伸手拽住我的手腕，然后指了其中三道菜：「这三个，先夹到碗里。」 我这才慌忙拿着碗去夹，然后端端正正放在皇上面前。 谁知我刚放好碗站直，皇上又一巴掌拍在我屁股上：「放着作甚？你不给朕餵？」 嗯？！难道服侍皇上用膳，还包括给他餵到嘴里？ 瞄到皇上再度举起的手掌，我迅速地拿起碗筷，夹好菜餵到他嘴边。 皇上再次露出戏嚯地笑容，然后吃了一口。 看他那笑容，我总觉得他好像是故意在戏弄我，但我没有证据…… 之后，我不停地围着桌子转，夹好了皇上爱吃的菜，再一筷子一筷子餵给他吃，期间只要我稍微慢一点，或者出一点小错误，皇上都会照着我屁股给一巴掌，而且只打左边！打得我半边屁股都麻了。 最后，他吃饱喝足，满意地盯着我：「你想吃吗？」 说实话，很想，这些菜都是我见所未见的，而且实在太香了，中途夹菜时我都不听地咽着口水，要是皇上能赏我吃一些，那就再好不过了。 我不知道我这时的表情有没有充满期盼，只知道皇上的表情特别欢喜，他对我勾勾手指，示意我靠近一些，然后说道：「不给你吃。 之后，皇上命人撤下碗筷，又让人提了桶水给我。 他让我擦桌子，而且要将整个桌子连桌腿都得擦干净，更可怕的是他竟然让人关了们...... 我委屈极了，却只能无奈地走向木桶，再不快些，怕是要错过晚饭时间了。 手指触碰到凉凉的水，心情是复杂的，真没想到虽然离开了浣衣局，但我依旧没能脱离这该死的水。 为了还能吃上晚饭，我开始专注地干活，其实这些活对我来说也不算太难，只是这个地方比较特殊，又有皇上在旁看着，总觉得有些别扭。 哎，谁让我是个太监呢，一想到这里，我就想起了当初给我算命那傢伙，那个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坏傢伙，以及因为他的一句话就把我卖进宫的爹娘。 「刘小鱼这孩子男生女相，阴气过重，以后怕是个祸国殃民之人。」 那人是这样说的，于是，第二日我就被我娘用一块拇指大的桂花糕骗到岐川城内卖了。 若是当初知晓会因为一句话就被卖了做太监，我一定会冲上去撕烂那傢伙的臭嘴。 也许是我想的过于投入，连皇上已经站在身后都没有察觉到。 等有了感觉时，他已经整个贴了上来，就如同那个兵荒马乱的夜晚。 「嗯？？？」 我刚想动，手腕就被抓住，压在桌上。 「皇上？」此刻，我内心就像有只小鹿在乱撞一样。 第8页 皇上俯身下来，拇指一直磨蹭着我的手腕：「你们浣衣局的太监，皮肤都这么滑？」 他的声音中没有任何情绪，我又看不见他的脸，所以完全无法判断现在的情况。 「朕在登基之前是不是见过你？」 皇上嘴里的热气喷洒在我耳边，如此近的距离，他身上迷迭香的香味不停的往我鼻子里飘，我不清楚他是不是记起了那天夜里的事，但我清楚，我不能承认，否则真的就只有死路一条。 「皇，皇上，您，您说什么呢？奴才，奴才在行刺那日，是第一次见着您。」 「哦，是吗？」皇上的下身又朝我贴近了几分，将我死死压住。 「是，是啊。」 「那你叫一个给朕听听。」 什么？我脑子一懵，这是什么要求…… 皇上的声音突然有了起伏，嘴唇在我耳朵上轻轻触碰：「你就叫救命，亦或哼哼两声。」 我紧闭双唇，努力的平復内心的慌乱，我告诉自己绝不能让他知道那晚的人是我。 这时，我感觉屁股被什么硌住了，皇上突然起身有些不自在的说：「你先下去吧，以后朕的饮食起居就由你照顾，犯错就打屁股......」 我一路狂奔回房间，闷闷不乐地坐在床上，想着近来发生的那些事便更觉得委屈。 尤其是那一晚，正常情况下，我本该揪着夺我贞操的人哐哐两耳光，又或者纠缠着让他负责，可就因为我是太监不是宫女，就因为他是皇上，我连替自己委屈的理由都没有，只能想着如何保住性命，如何不让人发现这一可悲的真相。 因为憋屈，我连晚饭都没去吃，好在皇上也算有良心，没再叫我干活。 我就这么无所事事地坐着，一直到周新回来。 原本是想同他打声招唿，可自从进屋后他就没正眼瞧过我，更别提说上一句话了。 哎，这可真是让人无语，怎么就能被卷到这种地方来呢。 我心中更想回到浣衣局了...... 第6章 叫给朕听 我躺在床上越发的觉得委屈，眼泪不自觉地就夺眶而出。 「刘公公在吗？」屋外响起敲门声。 我急忙抹掉眼泪跑去开门，一个小太监笑盈盈地对我说：「小鱼，皇上在寝宫等您。」 啊？这又是要干嘛呀！还让不让人活了。 虽然心中愤慨，但我只能着急忙慌地往过跑，谁知道去晚了会不会又被惩罚呢，我到现在屁股还麻麻地呢。 等我气喘吁吁地跑到皇上寝宫，袁墨书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他依旧是一副笑脸：「刘公公，慢些，不着急，皇上在里边儿等你。」 我有些胆怯，拉住这个看起来还算亲切的人小声询问：「袁掌事，我能问问皇上找我到底何事吗？」 袁墨书摇摇头：「皇上没说，你进去就知道了。」 我只能一边嘆着气一边踏入那如深渊巨口一样的房门。 皇上坐在圆桌前，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把玩着手中的玉佩。 见我进屋后，对我勾了勾手指：「别说话，直接过来。」 我的那句皇上吉祥就被生生咽了回去。 「刘小鱼，你老实交代，朕登基之前到底见没见过你？」 我心中一紧，哎哟喂，怎么这事就过不去了呢，这个皇上也是，知道之后要干嘛，难不成还要把我纳入后宫了？真是笑话，再说了，他不是心悦贺大人嘛！干嘛总是戏弄我。 想归想，但我依旧只能陪着笑脸：「回皇上，奴才是真没见过您，奴才一只在浣衣局做事，很少有机会见到后宫主子们的。」 皇上打量着我，似乎是在辨别我话中的真伪。 「你哭了？」他问。 我赶紧摇摇头。 半晌，他站起身，张开双臂：「替朕宽衣，准备盥洗。」 我松了口气，赶紧帮皇上宽衣解带，然后吩咐小太监们准备热水。 皇上坐在榻上，长髮披肩，深碧的眸子一直在我身上四处游移，我顶住压力，端着木盆，浸湿了脸帕，朝他走去。 不得不说，这热水就是舒服，以往我们洗衣可都是用的凉水，即便冬日再冷，也不可能给我们使用热水，没想到，我竟然能在皇宫接触到热水，这也算是一件幸事了。 或许是热水的舒适温暖了我的心，此刻的我也放松了许多，我轻轻的替皇上擦洗脸和手，最后是脚。 皇上的脚可真大，我目测了一下，大概比我的长了一寸有余，难怪他这么高大。 「看够了？」皇上手掌撑在床上，十分慵懒地看着我。 我急忙抽离：「皇上，都擦好了。」 我低着头等候着他的吩咐，谁料他接下来行为让我无比害臊。 他竟然让我撩起外袍背对着他，然后双手握着我的屁股揉搓起来。 「皇上……奴才惶恐啊……」我胆怯地说着，双腿也开始颤抖起来，皇上该不会又想强要了我吧，他是不是有什么心病啊！ 突然他双手握住我的腰用力一拉，我就跌在了他的怀里。 我差点没忍住尖叫出声，只能惊恐地瞪着眼看向他。 「刘小鱼，朕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说，宫变那日是不是见过朕？！」 突如其来的压迫感，让我心脏狂跳，脸上也不自觉地烫了起来。 第9页 「皇上，奴才惶恐啊……」 皇上冷笑一声，越发凑得近了，他一手捏着我的下巴，声音中带着些许蛊惑：「叫给朕听，朕就放过你。」 叫个狗屁啊叫！我是绝不会开口的。 皇上见我如此坚韧不拔，兴许是觉得权威被挑战了，眼神中多了一丝兴奋，一只手也悄然捏上了我的屁股。 「好得很，是个硬骨头，那朕就让你不得不叫。」 看着皇上越来越近的脸，我紧张地闭上了眼，他该不会是要亲我吧？ 然而预想中的事却没有发生，皇上把我扔到了地上，然后十分冷酷地说：「出去。」 我这才中方才的慌乱中回过神，急忙跪安：「奴才告退。」随后端着木盆慌不择路地逃了。 这伴君如伴虎还真不是瞎说的，就皇上这喜怒无常的古怪脾气，我可真是太难了啊……我躺在床上一整夜都没睡好，除了肚子饿得咕咕叫以外，还有皇上那些奇怪的执念，我是万分不解。 早晨天还未亮，宫里就开始忙碌起来。 因为没睡好，我感觉脑袋异常的沉重。 而周新对我依旧没有好脸，就连出门时都要拿肩膀撞我一下。 我也不想与他起冲突，只想快些去吃早饭，不然今日肯定没力气干活了。 然而我才刚把一个包子塞在嘴里，袁墨书就来了。 「小鱼，皇上在等你了。」 啊？这么早？我还没吃饱呢…… 因为不能在主子们跟前散发出异味，所以我刚咬了一口的包子，就被袁墨书扔掉了…… 前往皇上寝宫的路上，袁墨书才开始跟我说起日后的事务。 「之前很是抱歉，因为事出突然，也没来得及跟你交代什么，今日皇上下了命令，日后，小鱼你要做的便是伺候皇上的一日三餐，以及早晚盥洗，更衣上朝，三日一沐浴，以及其他日常琐事，总之就是贴身服侍皇上，明白了吗？」 听到这些话时，我感觉自己就差石化在原地了。 贴身伺候皇上的事难道不是御前大太监做的吗，我不过是个一等太监而已呀。 不容我多想，就已经到了皇上寝宫门外。 袁墨书做了个请的手势，我总感觉他这不是让我进去伺候皇上起床，而是让我进去侍寝的…… 我刚双脚踏进门槛，袁墨书就关上了房门。 我多想扒在门上大声喊救命，但我不能。 里间传来低层又略带沙哑的声音：「刘小鱼？还不快进来！」 我重重咽下口水，硬着头皮快速走进去。 「皇上吉祥，奴才来伺候您更衣。」我站在床榻旁，静候着吩咐。 明黄色的帐幔有些许透明，我能邪眼看见皇上修长的双腿正夹着被子，随后他发出一声慵懒的呻吟。 随后，帐幔中伸出一只手：「扶朕起来。」 我小心翼翼地伸出手，随后就被一把拽到了床上。 伴随着我的惊唿，皇上宽厚的手掌又捏在了我的屁股上。 「皇上……」我真的快要哭了呀，皇上这到底是要干嘛，自己身上有什么东西硬邦邦的，自己不知道吗？ 「刘小鱼，你叫是不叫。」 我死死咬住牙关，据不开口。 就在我以为这次终于难逃一劫时，皇上却又把我掀开，自顾自地起床：「刘小鱼，动作快些。」 「哦哦哦。」我也急忙从床上爬起来，卑躬屈膝，「皇上，奴才替您更衣。」 总之一大早晨，天未亮之前，我就一直在皇上寝宫忙着，餵他吃早膳，给他更衣盥洗，然后将他换下的衣物收拾好等浣衣局的人来取，最后，竟然还要跟着他去上朝！ 啊喂，这是一个一等太监该做的事？我怎么那么不信呢…… 第一次到太和殿，那宏伟华丽的气势让我忍不住想要感嘆。 皇上坐在高台的龙椅上，而台下是成群的文武百官排成几列，我站在一旁尽量控制自己的眼睛，不乱瞟。 可那明晃晃的金色龙椅还是成功吸引了我的目光，这到底是什么做的呀？该不会真有这么大的金子吧？这要是给我的话，怕是几辈子都用不完吧。 我正看得流口水呢，皇上突然扭头对我说：「刘小鱼干嘛呢，过来一点，给朕扇扇风，热。」 紧接着小宫女就递过来一把扇子。 「皇上，老臣有事启奏。」一个白鬍子老头站了出来。 皇上面无表情：「准奏。」 白鬍子老头鞠了躬，似乎有些激动：「皇上，老臣以为，卓文栋发配一事，还有待商榷，皇上既然大赦天下，断不应将自己亲兄长排除在外。」 此时，贺中琰也站了出来，向皇上鞠了躬：「刘尚书此言差矣，逼宫乃谋反之事，无论是出于何种角度，卓文栋都该受到重罚，死罪已免，还有何不妥？！」 「贺相，逼宫一事也并未造成巨大影响，何况是吴大将军前来护驾，他们两舅甥功过相抵……」 「如此，我上岐的律例还有何用？」 「即便如此，吴大将军……」 大殿内突然就自动划分了派系，一方以贺大人为首，支持皇上将卓文栋发配边疆，另一方则是以刘尚书为首拿吴大将军救驾来说事。 我是听的头昏脑涨，悄悄抬眼看了看皇上，他则是依旧面无表情，十分淡定地看着两拨人你一句我一句，就像这件事与他无关一样。 第10页 我有些好奇，手上不自觉的停了下来。 皇上扭过头瞪了我一眼，突然伸手抓了下我的屁股，低声道：「别停，热。」 我慌张的环顾四周，生怕刚才那一幕让旁人瞧见，还好殿上的宫女太监们都低着头，而那些王公大臣还在争执，并无人关注到了刚才的事。 但是现在，我比皇上可热多了…… 也许是瞧皇上半天没开口，那些王公大臣突然就停了下来，朝堂上瞬间安静得仿佛掉根针都能听见。 半晌，皇上才缓缓开口：「卓文栋虽是朕的皇兄，但他谋反在先，不顾礼仪孝廉，不论尊卑有别，朕没有将他贬为庶人，只是褫夺封号发配边关五年而已，有何不妥？还是说，诸位大臣，想要去先皇陵墓前说道说道？吴大将军，你以为如何？」 我的天！这样的皇上好威武，好霸气，我不由得看呆了，尤其是他说最后一句话时，那嘴角勾起的一抹嘲讽，简直太有王者风范啦。 即便是我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太监，也能听出他话中的含义，吴将军是先帝大皇子的亲舅舅，而救驾之人又正是吴大将军，这其中的弯弯绕绕，还得吴将军自己来梳理。 果不其然，吴秉坤将军终于站了出来：「回皇上，臣以为一切以皇上旨意为准。」 「如此甚好。」 吴大将军此言一出，便没有大臣再继续说话了。 随后，贺大人又站出来：「皇上，微臣还有一事启奏」 「准奏。」 「皇上，您登基也两月有余，臣以为充盈后宫，酌立后位之事刻不容缓。」 啊，贺大人可真敢说呀，他不是知道皇上心悦他吗？还要亲自提出充盈后宫的建议？ 哦，对了，听说皇上登基前一直深居简出，并未婚配，他多大来着？哎，我怎么没什么印象…… 「贺相，这是你的提议吗？」皇上的声音变得低沉了不少，干巴巴的，似乎在忍耐些什么。 我又偷摸瞄过去，皇上原本毫无波澜的脸上，此刻却染上了一层阴霾。 贺大人不卑不亢：「回皇上，是。」 皇上嘴角瞬间耷拉下去：「好，此事就交由贺相你全权负责吧，退朝！」 我看出来了，皇上心情不好，因为他甩开了我们这些太监宫女，一个人大踏步地走在前面。 我和一个小太监对望了一下，都摇摇头，不敢追上去。 谁料，皇上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咬牙切齿地对我喊道：「刘小鱼！你是乌龟吗？！还不快些！」 啊……怎么又是我呀，旁边的小太监好像松了口气似的笑了一下，，在我看来竟然有些幸灾乐祸。 他小声地催促：「快去吧刘公公，皇上叫您呢。」 我瘪着嘴，还是英勇向前了。 皇上揪着我的衣领，就差把我提起来，然后一路拖回了养心殿。 他关上房门，吩咐任何人不得打扰，随后气唿唿地盯着我：「刘小鱼，转过去，把袍子撩起来，趴在桌上。」 干什么呀这是！我不自觉地噘着嘴，跪在地上：「皇上，奴才惶恐呀……」 「抗旨者，五马分尸！」 我以最快的速度起身，规规矩矩地撩起袍子趴在桌上，露出了我的屁股…… 皇上对着我的屁股啪啪两巴掌，然后又是揉又是捏，最后才吐出一口气：「行了，舒坦了，下去吧，午膳时再来。」 「是，奴才告退。」 我回到房间后，将自己蒙在被子里偷偷抹泪。 皇上因为贺大人劝他选妃，所以生气，按理说这件事得贺大人亲自来解决，可皇上为什么要拿我出气呀，呜呜呜，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第7章 你哭了吗 我在被子里默默地数落着皇上的各种恶行，顺便在想，能有什么办法调回浣衣局，我是真的宁愿在那里安度余生。 「那个刘小鱼有什么好的，不就是仗着有几分姿色，竟敢勾引皇上，他也不看清楚，自己可是个太监！」 「就是，我听说他才刚来没多久，皇上就要他贴身伺候。」 「狐媚样子，你看之后皇上选了妃，还有没有他立足之地。」 「哈哈哈，到时候有他好受的。」 门外的声音没有丝毫的掩饰，我蒙在被子里都能听见。 本来心情就不好了，这些人还这么嘴碎，我越发想念浣衣局和小春子，还有那些和蔼可亲的同僚。 聒噪的声音渐渐远去，门咯吱一声开了，我从被窝里探出头，红红地眼睛盯着周新。 他愣了一下，眉宇间闪过一抹厌烦，却跟我说了自我来之后的第一句话。 「你都听到了？」 是的，我肯定听到了呀！我又不是聋子！但还是决定装一下，因为我并不想惹事。 「听到什么？」 周新不屑地哼了一声：「你倒挺闲，大白天的还能睡觉。」 我知道周新是在讽刺我，心中更是委屈，便起床准备出去，反正也快午膳时间了，赶紧伺候完皇上，还得去吃饭，今日要是再吃不上，饿死的机率会变很大很大。 周新大概是进屋拿东西的，见我没再回话，出门的时候又撞了我一下。 我就这样，怀着满腔的委屈又见着了皇上这个始作俑者。 他的心情好像依旧不太好，脸上的表情就像今日的天气一样阴沉。 第11页 他盯着我时的眼神，仿佛已经化成巴掌拍在了我的屁股上，隐隐作痛。 「皇上，现在传膳吗？」我怯生生地问。 皇上拧着眉，像是看我不顺眼：「过来。」 他声音有些吓人，我不清楚是不是因为对我不满，可即便是对我不满，我也只有走过去这一个选择。 当我走到皇上面前时，他突然拉住我的手臂，把我拽到了怀里。 我坐在他腿上，靠着他结实的胸膛，他修长却骨节分明的手指抚过我的眼睛：「你哭过？谁欺负你了？」 你啊，是你啊皇上！我在心中狂喊，但不能说。 「回皇上，并没有人欺负奴才，是外面风大……」 沉默了片刻，皇上又恢復了恶劣的性子，拍了拍我的屁股：「无事就起来，传膳。」 我急忙起身：「是。」 不知为何，起来的瞬间我竟然对那温暖的怀抱生出了一丝贪念，要是皇上一直都这般温柔就好了，哎。 依旧是十八道山珍海味，闻着鲜美的肉香和清新的菜香，我努力控制着想要扑到饭桌上大快朵颐的欲望，小心翼翼地伺候着皇上。 想吃，真的想吃，哪怕现在给我一个大白馒头也成啊，算起来我的上一顿饭还是在昨日晌午吧。 估计整个宫里都没有比我更惨的太监了，以为养心殿是个多美好的地方呢，结果不给饭吃！ 就这么想着想着，肚子就不合时宜地叫了起来。 天子面前，怎么可以发出这种声音呢！ 等我意识到却为时已晚。 完蛋了！反了大忌！不可在主子面前发出怪声，散发怪味，这是每一个奴才都必须遵守的。 记得有老太监说，之前有个宫女因为在妃子面前出虚恭，最后被处以极刑，老惨了，可我怎么就没忍住呢！ 当然，无论谁饿一天也忍不住呀…… 但这不是藉口！ 我慌忙跪下去，手中的碗筷也摔在了地上。 「皇上恕罪，皇上恕罪，奴才罪该万死！」我一着急眼泪又掉了下来。 自打十岁被卖进宫来，我已经兢兢业业的干了八年，期间没有犯过任何错误，除了那次偷偷救人，可为什么上天要这样对我，都不愿让我安安稳稳的活着吗？ 悲从中来，我彻底哭了出来，嘴里一直断断续续喊着恕罪。 可等了半天的责罚并没有到，相反，皇上像看疯子一般看着我：「刘小鱼你疯了？肚子叫而已，朕说你什么了？」 我一愣，是啊，皇上什么也没说呀…… 「奴才，奴才……」 皇上瞪着我，十分嫌弃地掏出怀里的锦帕扔我脸上：「脏死了，赶紧擦掉！」 我急忙擦拭着脸上的鼻涕眼泪，然后拿着锦帕犹犹豫豫，不知该如何是好。 皇上瞥了我一眼，更嫌弃了，沉声道：「用完就扔掉。」 我轻轻吸了吸鼻子，默默点头，心想也是，我用过的东西皇上怎么可能再要呢，更何况是擦过鼻涕的。 我把锦帕折好收在怀里，然后静静等待皇上发落。 「还不起来！」皇上依旧凶得很。 等我爬起来后，他又是一巴掌拍在我屁股上，十分不悦地说：「所以是因为饿了才哭的？」 我仔细想了想，他应该是在问我来的时候为什么眼睛红红的，便小声的回答：「回皇上，不是的。」 皇上：「你哼唧一声，朕要是觉得好听，就把这一桌子好吃的都赏给你。」 我狠狠咽下一大口口水，啊，真是折磨啊，那么多好吃的，但我不能，我知道皇上实在试探我，我一定要忍住，不然到时候就死定了。 皇上原本有些不耐烦，却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轻轻踢了我一脚：「挺好，那你就跪下。」 啊？我又懵了，刚刚才让起来，干嘛又让人跪下呀…… 乖巧地跪下后，皇上突然张开腿，戏嚯地看着我：「到这里来。」 我懵懵懂懂地爬过去，抬头看向皇上，他微微低着头，从这个位置能看到他流畅又刚毅的下颚线，不得不说，皇上长得确实是非常英俊。 他笑了笑，一只手在桌上鼓捣了一下，随后伸到我嘴边：「你不是饿了吗？」 我看着那跟他脸一样俊美的手指，上面似乎沾着一些汤汁，这是要让我舔他的手指吗？ 可以这样吗？不舔的话是抗旨吗？ 我脑子里正天人交战呢，皇上却又开口道：「怎么？不是饿了吗？舔了朕就赏你好吃的。」 他的声音变得很温柔，带着满满的蛊惑。 我抬头看向他，想要从他眼神里获得肯定，但那幽绿的眸子差点把我的魂魄吸进去。 我不由自主地张开了嘴，缓缓伸出舌头。 皇上的手指抖了一下，我看见他脸上染了一层红晕，十分好看。 我想他是喜欢这样的吧，于是我又照做了一下，这次我看见了他吞咽口水时上下翻滚的喉结。 就在我准备继续取悦他时，他却勐地站起来，红着耳根子低低地吼着：「出去！刘小鱼！以后别让朕发现你在其他人面前这样！不然砍了你的脑袋！」 啊！我迅速起身，捂着脖子慌不择路的又逃了…… 跑到院子里才发现，啊喂，说好的赏我好吃的呢！ 呜呜呜，要饿死了…… 第12页 不过刚才的汤汁真的好好吃…… 第8章 我想吃饭 虽然没能吃上美味的菜餚，但好歹是赶上了饭点。 但这次却没人搭理我，他们转过头又开始自顾自地吃。 我小心谨慎地走到一旁，拿了碗筷，打了饭，看着围得满满当当的桌子，一时间竟不知该从哪里挤进去，而那些宫女太监们也仿佛商量好了一般，并没人打算给我让位置。 我心中纳闷，难道是发生什么事了吗？前段时间不是还好好的？ 算了，还是先吃点白饭吧。 此刻，对于已经饿到前胸贴后背的我来说，白米饭也是一道美味。 大米的清香萦绕齿间，软软绵绵让人满足。 也许是看我过于可怜，其中有个年纪大一点的太监为难的对我说：「刘公公，那边锅里还有一些菜，你去哪儿吃吧。」 嗯？！这句话仿佛仙乐一般滋养着我受伤的心灵，太好了，可以吃菜了！ 可就当我打开锅盖，望着里面的一小点菜流口水时，门口忽然传来一声：「刘小鱼刘公公在吗？」 我背嵴一紧，难道是皇上又找我？不应该啊，而且这个太监的声音，我没听过，肯定不是养心殿的人。 我战战兢兢地扭过头，对上了一个老太监的脸。 老太监径直朝我走来，笑眯眯地说：「你是刘小鱼刘公公吗？」 我嘴里含着饭粒，呆呆地点点头。 「刘公公，随咱家走一趟吧。」老太监说，「太后娘娘要见你。」 什么？！太后要见我！为什么？我干什么了？犯错了吗？没有啊！ 这时我才勐然醒悟过来，眼前这个老太监，不就是太后寿康宫里的大总管李不越吗！ 「李，李公公……太后她，为什么要见我呀？」我一边说话，嘴里的饭粒一边往下掉。 李公公笑了笑，也不知道是在嘲笑我或是真的觉得有意思。 「这咱家可就不清楚了，刘公公还是亲自去问问太后吧。」 于是，我咽下嘴里剩下的几粒米，依依不捨地告别了那碗香喷喷的大米饭。 原本是想叫个人帮我把饭留下，但我刚一抬眼方才看稀奇的宫女太监们就全都转过头，仿佛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 哎，算了……饿就饿吧，再饿一顿估计也死不了。 我跟着李不越一路前往寿康宫，心中是忐忑万分。 太后是皇上的生母，她找我干嘛呀，我就是个一等小太监而已…… 这条路竟然意外的漫长，长到我的肚子已经偷偷叫了好几声，我不断的祈求上天，千万别让它在太后面前再响了…… 寿康宫同养心殿一样华丽，但又更显端庄。 院子里种了许多花草，一个华贵的女人坐在中间，正喝着茶。 我想她应该就是太后了，不仅仅因为她衣着光鲜，更重要的一点是，因为她的眼睛与皇上一样是深碧色。 这样的瞳色在整个上岐都是少见的，听说只有拥有异国血脉的人才会有除黑色以外的其他瞳色。 我跪在地上给太后行礼：「奴才刘小鱼拜见太后，太后万福金安。」 「起来吧。」太后的声音也很慵懒，「抬起头，给哀家瞧瞧。」 我缓缓抬头看向太后，心中的忐忑又添了几分。 太后探究的眼神在我身上扫了个遍，突然表情威严，一拍桌子：「说！谁派你接近皇上的？！到底有何居心！」 我吓得双腿一软，什么谁派我接近皇上的呀！！！是皇上非要把我调到养心殿的！我明明在浣衣局生活的好好的行不行！ 「回太后，奴才，没有居心，奴才没有接近皇上呀……」我是真的被吓到语无伦次了。 但太后不信，怒斥道：「还不承认！才去了养心殿多久，便把皇上迷得连用膳都得你喂，还说没有居心？！」 本来就没有啊…… 我此刻心里是又憋屈又慌乱，他们皇室的人都这般奇怪吗？ 「快给哀家如实交代！」 又是一声怒吼，我直接吓得哭了起来：「太后明鑑啊，奴才，奴才本来在浣衣局待的好好的，奴才，奴才就是个小太监，没有想过要到皇上身边，到皇上身边又没饭吃，呜呜呜呜……奴才只想回浣衣局去……」 或许是我哭得太悽惨，朦胧中我看见太后一脸茫然，甚至还吓得拽紧了身旁宫女的手。 但是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此刻所有发委屈一併涌上心头，从小到大的各种屈辱迫使无法停下。 就在我断断续续哭了快一刻钟后，肚子发出来巨大的咕咕声，我不确定太后有没有听见，但我自己是愣住了。 随后我听见太后怜悯地说：「看来真是饿得不轻呀，哎，文逸那孩子，性子还是如此恶劣，总是对身边的宫人使坏……」 我跪在原地一听，太后的意思是皇上以前就这样，并不是只针对我？ 原本应该开心的，但为什么心里会不舒服呢，一想到皇上也这般摸着别人的屁股，就难受的。 我想我肯定是被欺负出毛病了…… 「行了，哀家也没别的意思。」太后突然变得和蔼起来，「李不越，把哀家的零嘴赏他一点儿，送回去吧，也不知道能吃多久……」 太后说着便起身由宫女搀扶着走了，我还呆呆跪在原地，想着他最后说的那句话，什么意思？什么叫吃不了多久了？说的好像我快死掉了一样。 第13页 不对，太后说皇上以前也欺负宫人，该不会，他们最后都死了吧…… 我颓然的跌坐在地，这不完了吗，辛辛苦苦工作这么久，吃了这么多苦，最后还是落下个惨死的结局。 一想到皇上可能会把我的屁股打烂，或者割下来，天啦，我要晕过去了…… 「刘公公，快些起来吧。」李不越站在我面前，脸上说不清是什么表情。 我哆哆嗦嗦站起身，他便吩咐另一个小太监送我出寿康宫。 太后不是说要给赏零嘴吃吗？我想吃…… 反正都可能活不长了，那当然是尽可能的吃些好的呀。 但李不越好像并不打算拿给我，他盯着我的眼神十分不屑：「干嘛呢，还不走？！怎么，想吃零嘴？你也配。」 好吧，我不配，确切的说是我不敢为自己争取。 真的好饿，希望回去还能有剩饭。 可我刚走出寿康宫的大门，一个宫女就迎面走来。 「刘公公吗？我们太妃有请。」 我现在已经有点见怪不怪了，自从到了这个养心殿，好像没一刻能闲着的。 吴太妃就是被发配的大皇子的生母，也是大将军吴秉坤的亲妹妹，现如今住在寿安宫。 接我宫女叫莲心，也不知是不是可怜我，路上她跟我说，太妃脾气不好，让我将自己的位置放到最低，别因为现在得了圣宠就目中无人。 我连连点头，心想我哪儿敢目中无人呀，我都快饿死在宫里了，现在但凡有人能给我一块糕点，我都能叫他一声祖宗。 寿安宫离寿康宫不远，踏进大门的瞬间，我就感觉到了一股杀气…… 吴太妃坐在正殿内满脸的仇视，仿佛我才是将他儿子发配边疆的人。 我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太妃的气势比太后还足，怪不得当初先皇在世时现在的太后都压不住她的势头，毕竟她哥哥吴大将军可是上岐的安全保障。 「你就是刘小鱼？」太妃的声音也比太后的清脆，听起来倒不像是年纪大的人。 「回太妃，奴才，奴才是刘小鱼。」 原以为太妃会像太后那般威胁逼问什么，结果她直接来了一句：「行了，拖出去杖毙吧。」 什么什么？怎么突然就要杖毙我呀？！我到底犯了什么罪呀！ 「太妃饶命，太妃饶命啊……」 我想，今儿应该是我第四次哭了？再哭下去我不会脱水而死呀？ 可太妃好像并不想饶了我，我灵机一动，急忙大喊：「太妃，死之前奴才有一事相求，还望太妃成全。」 估计敢跟主子提要求的奴才并不多，太妃愣了一瞬，还真就开口骂道：「嗯？你个狗奴才，还敢跟哀家提要求。」 我急忙解释：「不是的太妃，奴才，奴才只是想死前吃顿饱饭……奴才已经一整天没吃饭了……从昨儿起皇上就不给奴才饭吃，奴才真的不想当个饿死鬼呀……」 我知道我突然被调去养心殿贴身伺候皇上，外面的人肯定以为我得宠了，所以都会针对我，包括太后太妃，而太妃因为儿子被发配的事对皇上不满，所以我想只要我这样说，太妃或许会对我手下留情。 果不其然，她疑惑地问：「你不是皇上的宠臣吗？会不给你饭吃？」 「是真的，太妃，奴才从昨儿晚上起就没吃饭了。」我整个身子匍匐在地，痛哭流涕，「呜呜呜，奴才真的快饿死了。」 太妃见我鼻涕眼泪乱流，有些嫌弃，喃喃自语道：「皇帝那坏小子果然还是性子恶劣，啧啧啧。」 我一听到这就知道有戏，正想再接再厉，或许真能讨点吃的也不一定。 可这时，殿外却传来公公的唿声：「皇上驾到！」 皇上怎么来了？我偷偷扭过头，就看见皇上怒气沖沖，十分不悦地走了进来。 天啦，皇上是亲自来救我了吗？那一瞬间我竟然觉得皇上的形象越发高大起来。 皇上看了我一眼，他眼神中的温柔，似乎是在安抚我，让我一下就感觉异常安心。 「儿臣拜见太妃，太妃近来身子可好？」未等吴太妃开口，皇上便先行了礼。 太妃脸上是怪异的表情，看了看皇上又看了看我：「皇帝对刘公公还真是疼爱呢，亲自过来寻人了？」 「太妃有所不知，儿臣近来的衣食住行都是由刘小鱼打点的，离了他就不行。」 啊？皇上，你确定你是在救我，吗？ 第9章 捏屁股吗 皇上和太妃你来我往，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我是全都没听进去，只记得皇上拎着我的领子离开时，太妃看向我那狠辣的眼神。 她不会以为我之前说的都是在骗她吧…… 这误会可大了…… 皇上揪着我的领子，一路把我拖回了养心殿。 「刘小鱼，你就不会反抗？」他气急败坏的将我扔在地上。 我轻轻支起身，手掌火辣辣的疼，好像是擦破了。 但我还是得忍着疼，跪在地上认错，即便我觉得自己根本没错。 「皇上恕罪，奴才，奴才不敢呀。」 皇上面色依旧阴沉，似乎是真的生气了，他朝我勾勾手指：「过来。」 我走过去，他又指着凳子：「坐下。」 皇上竟然让我坐凳子，而且是与他平起平坐，这这这，简直受宠若惊啊。 第14页 我扭扭捏捏的不敢坐，皇上眉头一皱：「要朕帮你吗？」说着他的双手便举了起来，作势要来捏我屁股。 我立马乖乖坐下。 皇上看着我，十分严肃地说：「刘小鱼，你给朕听清楚，你现在是朕的人，凡事以朕为首，以后有人要带你走，必须先跟朕报备，清楚吗？！」 我此刻心脏狂跳，只因皇上的一句我是他的人。 为了不让他发现异常，我只能默默低下头，一言不发。 谁料皇上竟然伸手抬起我的下巴，表情也变得柔和了许多：「刘小鱼，宫变那日你真的没见过朕？」 这时的皇上真的太温柔了，我在想要不就告诉他吧，就算是死也得让他知道那日与他有肌肤之亲的是我。 这一刻我充满了勇气。 可就当我准备说出口时，门外传来袁墨书的声音：「皇上，贺大人来了。」 皇上放在我下巴上的手瞬间抽离，我看见他眼里闪着喜悦：「你先出去。」 他头也不回的走向门口，而我只能紧随其后。 门开了，玉树临风的贺中琰仿若一株翠柳，看起来那样的挺拔却又带着些许柔软。 我想，皇上心悦他是应该的，两人站在一起相当般配。 尤其是皇上那不自觉就揽住贺大人细腰的手，在我看来是那样的有力，却又那样的刺眼。 心中有什么东西想要钻出来，这是我从未有过的感觉。 跟贺大人行礼后，我慢慢地往外走，私以为能听见他们的谈话，但实际上，我刚出来皇上就关了上门。 我刚走到院子中间，惜若就应了上来。 「刘小鱼！」惜若神神秘秘地拉着我走到走廊拐角，从怀里掏出手绢包着的两个馒头递给我：「快吃吧，这是我偷偷带给你的，晚上的饭你可千万不要吃啊！」 「为什么？」我不太明白。 惜若为难地看着我：「总之你别吃，先把馒头吃了垫垫，夜里我再想想办法。」 其实说到这我大概也知道肯定会有事发生，肯定是我无意间招惹谁了，说不定就是因为皇上把我调去贴身伺候的原因，可是按理说大家不是该巴结我吗？怎么会这样呢？难道是看我好欺负？或许我应该更凶一点？ 但最终我还是只说了声谢谢。 惜若收好手绢：「不用谢，你是小春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嘛，可惜我只是个二等宫女，你坚持住，过段时间就好了。」 惜若说完匆匆忙忙地走了。 我站在原地，拿着 两个还有些温热的馒头，心中是万分难过，想回浣衣局的想法越发坚定了，在那里起码是可以吃饱穿暖的。 可是一想到皇上和贺大人在屋里不知道干嘛，心里就特别不是滋味，就连手里的馒头都不想吃了。 这个饭，它不香了…… 我没有走开，而是守在了院子里，我告诉自己这是怕皇上一会儿找不到我发脾气。 大概半个时辰后，贺大人有些生气的走出来，皇上跟在后面，颇有些讨好地拉着他：「阿琰，朕不是那个意思……」 「皇上，微臣说过，希望您以江山社稷为重。」 「阿琰……就按你的意思办吧……」皇上的样子颇有些卑微。 「好。」贺大人表情柔和下来，轻轻摸了摸皇上的头，「那微臣即刻去办。」 贺大人再次头也不回的走了，我看见皇上眼里满是不舍和悲痛。 我想他是真的很喜欢贺大人吧…… 皇上的眼神扫过我，未做停留，我以为他会叫我进去，揉揉我的屁股，然后就舒坦了，但是他没有，他只是落寞地自己走了回去。 我竟然会因为皇上没有欺负我而感到失落，可真是荒谬啊。 晚膳时，皇上也没在要我伺候，而是独自一人用膳，幸好今日他开着门，我便在院子角落偷偷地看他。 他好像没吃几口，是因为心情不好所以没胃口吗？用不用捏捏我的屁股呢？可我没有勇气主动去安慰他。 用完膳后，皇上独自一人去了干清宫，说是要批阅奏摺。 我满怀心事地回到房里，记得惜若让我别去吃饭，那就先扛着吧，实在不行明日回一趟浣衣局，再不济，就把那些赏赐拿出来打点一下吧。 这样想着，刚准备伸手去柜子里摸那一包银子，房门却被推开了。 周新走进来，疑惑地盯着我：「刘小鱼，你都不吃饭吗？」 我顿时紧张起来：「我，我不饿。」 周新瘪了瘪嘴：「怕是在皇上那儿吃够了吧！有好吃的也没说带回来分享。」 我急忙摆手：「不是不是……」 周新没再理我，没一会儿惜若敲响了房门，我偷偷跑出去，跟她走到暗处。 「快，给你带了包子。」惜若赶紧拿出两个热腾腾的大包子，「就这么多了，将就点儿，等过几天就好了。」 「嗯！」我十分感激，傻笑着大口大口吃起来。 心想真好，起码还能遇上好人，还能吃上热乎的包子。 不过，一想到晚膳时皇上那样落寞的样子，手里的肉包子又没了味道……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难道是我生病了么？ 夜里，我一直不敢睡，就怕皇上回来要找我呢。 事实证明，我猜对了，大概子时刚过，袁墨书就找了过来。 第15页 我尽量放轻动作穿好衣服去开门，还好周新只是翻了翻身并没有醒来。 「小鱼，快去吧，皇上要找你。」袁墨书的神情充满了担忧。 难道皇上出了什么事？ 我急忙赶过去，皇上正在寝宫内发脾气，老远就能听见噼里啪啦的茶碗碎裂声，让人心惊肉跳。 小太监小宫女们都战战兢兢地躲在门外，说实话我也怕，但还是想试试，想安慰皇上。 等屋内的动静渐渐停了，我才轻轻推门进去。 皇上已经去了里间，我悄悄地走进去，看见他仰面儿躺在床上。 「皇上？」我小声地叫着，「奴才过来了。」 皇上动了动，朝上方伸出一只手。 我知道他是叫我去扶他。 他拽着我的手，坐起来：「刘小鱼？」 「回皇上，是奴才。」 皇上的眼里没了光泽，腰背也弯曲着，他拉着我的手喃喃自语：「朕不想当皇上，不想选妃……」 我不知道皇上到底经歷过什么，也不清楚他内心到底怎么想的，我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尽量哄他开心，因为我想这样做。 于是，我抽出手，利索地撩起袍子将屁股对着皇上，鼓足了勇气说道：「皇上，捏屁股吗？」 我听见皇上隐隐的笑声：「刘小鱼，你真的……」 最后，皇上并没有捏我的屁股，只是轻轻拍了两下，然后让我伺候他宽衣休息。 皇上说：「刘小鱼，今晚你就在外间长椅上睡吧，陪着朕。」 第10章 替朕选妃 这一晚，我睡得很好，我想或许是因为最后皇上朝我笑了，那笑容不同于平日里戏嚯的笑，是真的微笑。 但是，我低估了皇上的恢復能力…… 从第二日起他又变回了那个喜欢捉弄人的皇上，有事没事就偷偷打我屁股让我叫，还老是喜欢打左边，就不能两边平衡一下吗！ 往后的几日依旧如常，伺候皇上的衣食住行，不过有一点蛮好，皇上偶尔会赏我一碟糕点，我也会带回去跟惜若分享。 期间，我回了一趟浣衣局，见着了小春。 虽然他没提，但我知道他也想出来，只是不愿开口让我去求皇上。 于是我主动告诉他：「小春，哥没有忘记你，你再耐心等上一些时日啊。」 小春很聪明，知道我话中的意思，立马就开心起来，抱着我撒娇：「我就知道小鱼最好了。」 这几日也发生了一些好事，我与周新的关系有所缓解。 因为惜若告诉我可以和大家一起吃饭了，说是大家已经接受我了。 但当我坐上桌时，周新却十分不悦地将我的那碗饭倒掉，然后重新给我打了一碗。 「以后有事没事别搞这种手段，无聊。」 他说完后，我看见其余的人都一副吃瘪的表情，包括惜若。 事后惜若来找我道歉，说她并不知道内情，她以为大家都接受我了。 我当然不会怪她，毕竟前几日可都是她偷偷给我带食物。 只是这一次，我更感谢周新，我将皇上新赏的糕点带回屋与他分享。 「周新，要不要一起吃？」 他瞥了我一眼，十分傲娇：「我帮你可不是希望你报答我嗷，举手之劳而已，主要是你太笨了。」 我嘿嘿笑着把糕点又朝他推近一些：「明白明白，你吃吗？」 周新给了我一个白眼：「是你主动讨好我的啊。」虽然不情愿，但他的手却还是伸过来拿起一块糕点放进嘴里。 看着他脸上满意的表情，我知道他肯接受我了。 我想，或许这是一个好的开始，也许这样我就可以待在皇上身边，陪着他度过很多个春夏秋冬。 不知不觉，半月已过，终于到了皇上的选妃之日。 头一天夜里，皇上就烦躁不堪，不仅打了我的屁股，还凶了我，我知道他心里不好受。 于是，翌日早晨，我便早早地侯在寝宫外，想要在第一时间进去安抚他。 可没想到的是，贺大人来了。 他依旧还是那样的风度翩翩，我想有他在，皇上大概就不需要我了吧。 失落的情绪从心脏蔓延开来，我不知道这到底是为何，只觉得一抽一抽的疼。 果然，皇上连更衣盥洗都没有叫我，再见到他时他已经穿着明黄色的龙袍和贺大人并肩而出。 这件龙袍我还是第一次见，平日里皇上穿的都是稍暗一些的，今日这件是贺大人选的吧，皇上总是很听贺大人的话，连选妃也是。 我偷偷躲在一边，看着他们踏出养心殿，连一个眼神也没分给我。 就在我以为今日要被皇上遗忘时，却看见袁墨书匆匆回来。 他看见躲在一旁的我，急忙走来：「小鱼，你怎么还在这儿？皇上找你半天了，快跟上。」 皇上找我了？那一刻，我觉得无比幸福，是不是我在皇上心里已经有了一席之地呢？ 不敢过多肖想，只能迅速地跑出去，追上他们。 「皇上，皇上，奴才来迟了。」 皇上恼怒地瞪着我：「冒冒失失，擅离职守，当心朕砍了你的脑袋。」 分明是你没有叫我呀，怎么还赖我擅离职守了。 「奴才知错了。」我虽然心里有些小小的不满，但依旧笑着对皇上说，只因今日他并没有彻底忘了我。 第16页 贺大人瞄了我一眼，并未言语。 因为前去翊坤宫的路比较远，皇上与贺大人上了轿撵，我则是兴高采烈的跟在后面。 没想到，翊坤宫竟然比养心殿还要华丽，听说这里就是以前吴太妃住的地方，看来先帝当初是真的宠爱太妃。 那皇上的妃子中会是哪位住在这里呢？哎，一想到这心里就不痛快，都忘了皇上今日来是为了选妃，日后，他妃子成群，怕是很难再留宿养心殿了吧。 贺大人已经离开，想来是去安排最后环节。 我跟着皇上进了主殿，太后和太妃已经坐在了主位的左右，两人看向我的眼神都不太友善，我吓得急忙低下头，结果没走几步就一头撞在了皇上背上。 原本就被太后和太妃吓得不清，这下犯了错更是慌乱无比。 「皇上恕罪......」 正要跪下，皇上却转身垂着眼对我说：「刘小鱼，朕的衣衫乱了，你与朕到后堂整理一下。」 皇上说完又对着太后和太妃说：「母后，太妃，朕去去就来。」 太后斜了我一眼：「去吧，皇帝莫要耽误了良时。」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皇上揪着领子往后堂走，那一瞬间我只感觉有两道慑人的目光一直追随着我。 屋里就我与皇上两人，我还处于发懵状态，皇上就拍了拍我的屁股。 「刘小鱼，你是不是害怕？」 「......」我该怎么回答呢。 见我没说话，皇上很不满，又拍了拍我的屁股：「问你话呢，怎么不回答朕，找死吗？」 我赶紧跪下想要讨饶，结果忘了自己与皇上距离太近，跪下磕头的时候一头撞在了皇上两腿之间。 气氛瞬间尴尬...... 「刘小鱼！」皇上的声音变得有些生硬。 「皇上恕罪，皇上恕罪......」 皇上突然抓住我的两只臂膀，勐地把我提了起来，放在地上：「朕问你话，是不是怕了太后和太妃？」 「抬起头，看着朕！」 我缓缓抬头，看向皇上，默默点头，心里十分委屈。 我确实很怕呀，那日太后和太妃还以为皇上会折磨我，可半月过去了我不仅没死，还因为皇上的怜爱吃得好穿得好，长得白白胖胖的，那可不就是在打那二位的脸吗！万一她们一个心情不好，又把我叫去可咋整。 一想到这我就想哭，怎么感觉自己生活在如此复杂地环境中呢。 皇上眉头微皱，一只手捏住我的脸，语气略微有些恼怒：「有朕在，怕什么！你只管做好分内之事，莽莽撞撞的更容易招人注意！」 皇上的脸离得很近，他身上的迷迭香香味沁人心脾，我觉得好像安心了一些。 然后，我听见了皇上咽口水的声音，他的脸上好像有了一抹红晕，眼里也多了些许温柔。 「刘小鱼，朕要捏屁股......」 「皇上......」 皇上的另一只手还是攀上了我的屁股，然后屋外响起了公公的催促声：「皇上，您这边整理妥当了吗？太后让奴才来告诉您，吉时已到。」 我看见皇上脸上明有了明显的不悦，握着我屁股的手也加重了力道：「朕知晓了。」 随后他俯身到我耳边，轻声说：「一会儿你替朕选妃，中意的你就眨眨眼。」 啊？这，这不太好吧...... 皇上的性子还真是古古怪怪...... 第11章 餵你喝汤 对于皇上让我站在他身边一事，太后和太妃都十分不满，但又无可奈何，毕竟现在，所有人都认为我是皇上跟前最得宠的宦官。 「大理寺少卿赵淮之女赵海清，年十六。」 随着小太监的高声介绍，一名长相颇为可爱的少女走进殿内跪下。 「臣女赵海清参见皇上太后太妃，愿皇上太后太妃万福金安。」 声音也蛮好听，皇上会喜欢吗？ 我扭头去看皇上，发现他也在盯着我，顿时慌乱的低下头。 然后皇上慵懒地说：「不喜欢啊？赐花吧。」 小太监便又高声说道：「撂牌子，赐花。」 那女子便接过花退下了。 我很震惊，竟然是这般容易就让一个满怀期待想要入宫的女子失去机会了吗？ 「中书侍郎江南归之女江舒柔，年十七。」 紧接着又进来了另一名女子，比方才那个要稍显成熟，着装也更素净。 「臣女江舒柔参见皇上太后太妃，愿皇上太后太妃万福金安。」 我偷偷瞅了瞅太后和太妃的表情，她们看起来似乎还挺满意，那皇上呢？ 当我看过去时，皇上依旧在看我，可我真的不想眨眼，不想让任何一人留下。 我死命地瞪着眼睛，一眨不眨。 皇上嘴角爬上笑意，使坏一般朝我眨了下眼：「这个好，留下。」 在我震惊与不解中，他嘴角的笑意渐渐扩大。 什么嘛，这不是逗我玩儿呢！还说什么让我替他选妃！ 之后，我就再没去看皇上，反正他也不是真的要听我的。 就在又一名女子进殿时，皇上突然伸手捏了下我的屁股，我知道他是想让我表明态度，但我就是不愿意，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一步。 这下他就不敢再碰了我吧，不然就得让太后发现了。 皇上咳嗽了一声，我还是无动于衷，倒是太后发话了。 第17页 「皇帝，林雨眠是刑部尚书林大人的小女，知书达礼，聪慧过人，留下吧。」 太后都开口了，即便皇上不想留那也得留。 随后，又上来一位，叫吴安颜，是太妃的侄女，当然也在太妃的授意下留了牌子。 看着皇上渐渐阴沉的表情，我才反应过来，方才的两位女子，应该是太后和太妃安排的吧。 自古后宫佳丽，总有几个是后台过硬的，怪不得皇上不开心。 八十八位女子，最终留下了九位。 回养心殿的路上，皇上的心情一直不大好，我知道他很牴触，因为太后让他今日给各位秀女排位份赐封号，明日便可安排侍寝了。 夜里，皇上一直待在干清宫，除了批阅奏摺就是在想封号。 他面色还是很阴郁，我站在一旁研墨，心里也不舒畅。 皇上晚膳吃得少，不知道会不会饿，御膳房的汤怎么还没送来呢。 我不时地朝门口看去，皇上敲了敲桌子：「看什么呢？好好研墨。」 「是。」我撅着嘴觉得委屈。 「你还不乐意了？」皇上将笔重重放在桌上。 我惊了一下，急忙跪下：「皇上恕罪……」 这时，门外就传来袁墨书的声音：「皇上，御膳房送汤来了。」 小太监将汤放到了桌上就出去了。 「抬起头。」皇上说道，「刘小鱼，你上次不是告诉太后太妃朕不给你饭吃吗？」 我急忙认错：「奴才知错了皇上......」 皇上眉语目笑，极尽诱惑地说：「朕餵你喝汤吧。」 他这是又要使坏呀，这么些天的相处，我已经有所觉悟了…… 「皇上，奴才惶恐，不可……」这怎么能行呢，这不是折煞我么。 可皇上哪会听我一个小太监的，他直接舀了一勺汤凑到我嘴边：「张嘴，好好喝，洒出来朕会惩罚你。」 我只能乖乖的张开嘴。 也不知道皇上是不是故意的，我明明已经喝着汤了，他却突然手一抖，扔下的汤汁顺着嘴角流出，划过下巴，脖颈，一直流入衣襟。 我看见了皇上眼中得逞的喜悦。 他放下汤匙用手捏住我的下巴：「起来。」 我顺着他的力道，贴着他的身子慢慢起身，他的手也移到了我腰上，我感觉到他有些微的颤抖。 又或许那是我自己在抖。 「坐上来。」皇上的声音变得沙哑。 我不敢，脸颊也烫了起来：「皇上，不可......」 皇上放在我腰上的手用力一捏，仿佛在努力克制自己：「坐上来。」 可龙椅两边有扶手，我没法直接坐，只能两条腿跪在椅子边缘这样跪坐在皇上腿上。 他靠得很近，嘴唇贴着我的下巴，舔掉了我嘴角流出的汤汁，然后...... 「皇上，不可......」我的声音变得异常微弱，心跳声也仿佛大过了唿吸声。 皇上对我的小声抗议充耳不闻，腾出一只手扯开了我的衣领。 我顿时一惊，双手抵在皇上肩头：「不要......」 皇上抬起头，眼眸里盛满了雾气，将他那深碧的眼珠显得更加神秘，我不知不觉就沦陷进去。 「刘小鱼，你是朕的人吗？」皇上重新将头埋到我的锁骨处。 他的舌头划过那凸起的骨头，我不敢回答，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就在皇上如此动情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通报：「太后驾到！」 我如梦初醒，用力的推开皇上，慌乱的从他身上跳下，然后往桌下钻，我这衣衫不整的模样，要是让太后看见，那我的脑袋怕是今晚就得搬家呀。 我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皇上却依旧淡定地拍拍我的脸：「转过去，屁股抬起来。」 我才不要呢！皇上怎么能这样呢！ 「你不照做，朕就砍你头。」皇上挑眉带笑。 最终，在门开的瞬间，我自觉地转身抬起了屁股，然后，皇上的一只手就抚了上来。 「母后，您怎么来了？」 「皇帝，怎么身边没个人伺候？」 「朕在想各位嫔妃的封号，清静些好。」 「如此甚好，哀家来也是为了这事儿。」太后明显心情不错，「那林雨眠皇帝还记得吧，刑部尚书之女，说起来也是哀家娘家那边的远房亲戚，皇帝以为该给个什么位份呢？」 皇上放在我屁股上的手突然用力，我想他肯定心有不爽。 「既然母后亲自来提，想必这女子定有过人之处，那就直接给个妃位吧，嗯......庄妃如何？像母后一般端庄得体，有母仪天下的风范。」 「嗯，难得皇帝如此上心，不错。」太后顿了顿，「那么那个叫吴安颜的秀女，皇帝又该如何安置呢？」 吴安颜？不就是吴太妃的侄女吗？我脑子里也在思考，太后与太妃向来不和，那她这个侄女，该如何是好？ 我正想着呢，皇上手指突然划过尾骨，吓得我差点叫出声，急忙用手捂住嘴。 或许感受到了我的反应，他将手停在了那里轻轻绕着圈...... 皇上轻笑了两声：「母后，那吴安颜虽长相清丽，但是却空有一副好皮囊，胸无点墨，朕以为美丽多情，丽妃如何？」 我虽不懂他们这些封号是何意思，但太后应该是相当满意的。 第18页 我听见她说：「不错，那就这般定了，哀家回宫了，皇帝也早些回去歇着吧。」 「恭送母后。」 太后终于走了，我则是急急忙忙从桌前爬了出去。 「刘小鱼，谁允许你走的？」皇上语气中带着笑意，我知道他是在捉弄我。 「皇上......」我面红耳赤地跪在地上低着头，「您不要再捉弄奴才了......」 「爬过来。」 皇上的命令简单又粗暴，但我却听出了他声音中的万般柔情。 但爬过去真的很屈辱哎...... 「刘小鱼！」皇上加重了语气。 我不得不咬着嘴唇慢慢爬过去。 等我爬到皇上跟前，他又勾起嘴角，坏坏地笑着：「汤还喝吗？」 我急忙摇摇头，那是肯定不能再喝了，不然得出事故。 不过皇上怎么可能让我如愿呢…… 他捏住我的下巴，如先前一般用手指蘸着汤汁让我舔。 我知道自己躲不过，便羞涩的张开嘴。 原以为皇上会如之前那般不动，可没想到他突然将手送进我的口中。 「太妃驾到！」屋外再次传来不合时宜的声音。 我看见皇上闭着眼睛，脸上尽是怒意…… 这一刻，我突然特别想笑。 不得已，在太妃进来之前，我再次躲进了桌子下面。 不过这次，皇上没有让我抬屁股，而是用手一直抚摸着我的脸颊。 「皇帝，这是哀家小厨房里炖的人参鸡汤。」 我听见有人快步走向书桌，紧张得嵴背发紧，皇上轻轻拍了拍我的头，示意我不要担心。 「真是有劳太妃还亲自送来，不知太妃前来是有何事？」 「哀家也不拐弯抹角了，哀家的侄女吴安颜皇帝打算如何安置呢？」 我看见皇上嘴角下拉，有着明显的不悦，也是，太后太妃一个二个为了培养自己在宫中的势力，都把皇上当做掌中之物一般拿捏，连我这个小太监都觉得不开心，更何况皇上本人了。 果不其然，皇上语气生硬：「朕愚钝，敢问太妃以为应当如何？」 「哀家就直说了，安颜这孩子容貌出众，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日后定是帮皇帝管理后宫的一把好手，贤，淑二字均是符合的。」 皇上发出一声不易察觉的轻斥：「太妃说的是，那朕就听太妃的。」 「那哀家就先替安颜谢过皇帝了。」太妃应当是要走了，可刚走了几步突然停住，「对了皇帝，那刑部尚书之女林雨眠，之前好像是要许给文梁的吧，不过你也别介意，毕竟当初文梁可是太子呢。」 说罢，太妃轻笑着离开了。 我心中又是一惊，太妃话中的信息太多了，那个文梁应该就是皇上的同胞兄弟，先皇的太子卓文梁吧？ 皇上的手指在用劲儿，捏得我下巴生疼。 「皇上......」我有些受不住了，轻声唤道。 皇上这才回过神，低头看向我，我发现他眼睛里多了一抹血色，与那深碧的眼珠格格不入。 他在生气，而且是很气很气，我不知道是因为太妃还是那个林雨眠，亦或是其他什么人什么事，我只知道今夜，他肯定又不能安睡了。 之后，皇上没有再戏弄我，而是让我先行回了养心殿。 他坐龙椅上，闭着眼，那模样让我觉得心疼...... 第12章 你陪朕睡 皇上在干清宫呆了一整晚，翌日早晨上完朝才回的养心殿。 我自然是早早的就在寝宫外候着。 皇上走到我跟前，身上还是昨日的龙袍，他面露疲倦，连一个眼神都没给我，只是朝我勾了勾手指，示意我跟着进去。 房门刚关，他就转身抱着我，在我耳边低声细语：「别说话，让朕抱一会儿。」 我没有动，任由他紧紧抱着。 或许此刻皇上认为我是他的安慰，但是对于我来说，他也是一样。 十岁那年，被卖进宫时，当一步步走入深宫牢笼，转头却看见爹娘拿着我的卖身钱还对我微笑着挥手，那一刻，我告诉自己，这辈子谁也靠不住。 可如今，我总觉得可以依靠皇上，因为他说我是他的人。 我不知道这算不算喜欢，但他的怀抱真的很温暖，很让人安心，我一点儿也不想离开。 抱了一会儿后，我感觉皇上的唿吸变得平稳了许多，便轻轻拍拍他的背：「皇上，要歇息吗？」 「嗯。」 我扶着他走到里间，替他宽衣解带。 皇上身材高大，比我高出一个头多，每次替他宽衣，我都得尽量轻柔，怕与他接触，这和他捏我屁股还不一样，因为背对着还好，但看着他的脸我就特别慌张。 我帮他掖好被角，小声说：「皇上，奴才先告退了，一个时辰后再来叫您。」 刚转身要走，皇上却拉住我的手：「刘小鱼，别走，你陪朕睡。」 什么？！我的脸立马变得滚烫：「这......」 皇上闭着眼，懒懒地说：「你坐在床边。」 好吧......我竟然还小小的激动了一下，原来只是坐床边陪呀。 或许是真的累了，皇上很快就睡着了，听着他轻微又均匀的唿吸，看着他完美的睡颜，再看看他紧紧牵着我的那只手，突然间就觉得特别满足，要是一辈子都能陪在皇上身边就好了。 第19页 可是一个人坐着好无聊，该干些什么呢？ 我东瞧瞧西瞅瞅，最终还是将目光锁定在了皇上的脸上，我伸出空着的那只手，用手指隔空描摹着皇上的轮廓，他浓郁的眉毛，长长的睫毛，微微上翘的眼尾，高挺的鼻樑，薄而带有弧度的嘴唇，还有那稜角分明的下颚线，一个人怎么可以这样好看呢。 我忍不住将手指放在他的鼻尖，轻轻点了一下，他没醒。 尝到甜头的我，胆子也大了起来，这次我把手指移向了他的嘴唇，缓缓磨蹭着。 虽然那夜的感觉不太好，甚至是疼痛难忍，但我依旧能记起这双唇触碰我后颈带来的酥痒。 不知道皇上若是知晓那日的人是我，会不会生气？会杀了我么？他应该希望那时候在他身下的是贺大人吧。 哎，怎么还难过起来了...... 就是这一剎那的失神，指尖却传来湿润的触感。 我勐地回神，发现皇上已经睁开了眼，他刚刚是在舔我的手指吗？ 「皇上，奴才......」 我刚要缩回手，皇上却抢先抓住将我拖到床上压在了身下。 他睡眼朦胧，嘴巴轻轻撅起，声音慵懒又有磁性：「刘小鱼，你在想什么？怎么爬上龙床吗？」 「不，不是的皇上，奴才，奴才只是，只是帮你捋一下髮丝......」 我双手被束缚，双腿也被压着，只能语无伦次地作出解释，可因为心虚，声音越来越小。 皇上轻笑一声：「你好大的胆子，撒谎都不带眨眼的，看来最近是朕太宠着你了。」 「不是的......」 「该如何惩罚你呢？」 「......」 皇上慢慢俯身下来，除了头以外，我们的身体已经紧紧贴在一起。 这时，袁墨书在寝宫外喊道：「太后，太妃驾到！」 我正惊慌失措呢，皇上却一个翻身扯下了帐幔，随后撩起被子把我藏了进去。 我面向着墙，心跳如重锤擂鼓一般，而皇上在我身后，双手紧抱着我。 门开了，传来轻轻的脚步声。 「皇帝这是哪里不舒服吗？」太后问道。 「母后，太妃，朕身子有些不适，你们有何事就这样说吧。」 皇上的语气不是很好，但手上去没闲着，先是捏了捏我的屁股，然后摸了摸我的脖子，最后放在了我的胸前。 不同于太后的冷静，太妃则是十分嚣张地问：「皇帝，为何安颜只是个嫔位？」 皇上冷斥一声：「吴安颜的父亲只是个正六品官员，她的位份暂时不宜过高。」 「可你昨日明明答应了哀家......」 「朕只答应了太妃赐封号，吴安颜确实是淑嫔。」 「皇帝你......」 我想，太妃肯定是生气了。 「妹妹还是莫要生气，皇帝身子不好，禁不得你吵闹。」 「哼，姐姐也没讨到什么好，顺妃而已，呵呵呵，笑死个人。」 太妃说完之后，似乎是离开了，我正尽力伸着脖子想听呢，皇上却突然将手从我衣领处伸入。 他摸到了我的胸，似乎是发现了新大陆，愣了一下之后轻轻揉搓起来。 天啦，太后还没走呢！我紧紧咬着手指，惊恐地感受着皇上宽大手掌的蹂躏，他怎么总是喜欢让我陷入这样的慌乱境地呢！ 「皇帝......」 「母后不必多言。」皇上语调生硬，「朕这样做自有朕的道理，皇兄那边还劳烦母后另择良人了。」 太后没再言语，而是嘆了口气：「如此，哀家便先回宫了，皇帝好生养着身体。」 太后刚走，皇上就迫不及待地捏上了我胸前的凸起。 我也终于克制不住发出了一声轻唿。 他的嘴唇扫过我的脖颈，痒痒的，而后张嘴咬在了我肩上，直到我疼得抽抽了一下才松开。 「刘小鱼，你怎么不反抗？」皇上的喘息声不断钻入我的耳中，「是不是朕要什么你都会给？」 他手上的力道越来越重，我有些受不住了，便挣扎着起身，跪在床上。 「当然，奴才的一切都是皇上的，连命也是。」 我说的是真的，这深宫之中，大到树木房屋，小到花朵石子，都是皇上所有，更何况我这样卖身进来的太监了。 皇上怔怔地看着我，良久才起身抚摸着我的脸颊：「小傻子......」 第13章 不准见他 原以为跟皇上的关系已经更亲密了，可谁能料到午膳和晚膳他竟然都没有要我伺候。 唔......这是怎么回事。 更让人难受的是，夜里就要安排册封礼和侍寝了。 皇上却没有带我过去。 我无所事事地坐在养心殿大门外等着，皇上真是可恶，又不让我干其他的活，却又把我撇下，那要我一个人做什么呢。 高大的宫墙遮住了视线，我无法知晓翊坤宫里正发生着什么，我想，册封礼应该结束了，皇上在选择今日侍寝的妃子了吧。 这次真的很仓促，或许是因为皇上的意外登基，毕竟他登基前才刚十八，还没成亲，仔细算来他还比我小上两个月呢。 自从知晓他的年龄以及并未婚配后，我便有了小小的期待，或许与他有肌肤之亲的，我是第一个呢？ 但现在想这也没用，还不知道今日睡在他身边的会是哪位妃子。 第20页 我嘆着气，望着天上一闪一闪的星星，这是深宫中唯一可看到的宫外之物了，我觉得，它们是自由的。 宫道内吹过一阵风，不算很冷但却足以让人心凉。 我靠着宫墙，不自觉地望向翊坤宫的方向，今夜我是思念皇上的。 后来，我好像睡着了。 梦中感觉有人轻轻抱起我，他的怀抱温暖又熟悉，好像在抚摸我的脸，在温柔地唤我的名字。 会是皇上吗？ 可早晨醒来，我却在自己床上。 周新打着哈欠：「睡醒了？你知道你有多重吗！下次再敢睡在外面试试！绝对不会再管你！」 哦，原来是他啊…… 失望自心底蔓延，还以为皇上回来了。 对了，皇上呢？我急忙起身穿衣，想着皇上近来都是由我贴身伺候的，也不知道他在别处习不习惯，还是得过去看看。 可刚起身就觉得脑袋一懵，眩晕感瞬间袭来。 「去哪儿？」周新问。 我扶着额头，靠在一旁的柜子上：「去伺候皇上呀。」 「皇上早朝去了，你就歇着吧。」周新说完起身过来扶我。 什么？已经去早朝了？现在是什么时辰？ 周新看出我的疑惑，将我按到床上躺好，又盖上被子：「你呀，吹了两个时辰的风，夜里发高热，不记得了？」 啊？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周新还在絮絮叨叨地念着：「你也是够厉害，那宫道里风多大呀，你就坐那儿对着吹。」 我嘟囔着：「没觉着冷呀。」 「我看你是没心思感受冷暖吧，已经入秋了哎。」周新向我投来鄙视的眼神，「不过拖你的福，今日咱俩都不必干活了，要说啊，皇上还是蛮心疼你的，知道你生病特地准了我假，让我照顾你呢。」 我听他说着，心里有些美滋滋的，看来皇上心里还念着我。 我不由得傻笑出声，拉住周新问：「皇上昨儿夜里留宿的哪个宫呀？」 周新盯着我意味深长的说：「你不知道？」 我摇摇头。 「钟粹宫，顺妃娘娘。」他俯身在我耳边悄悄说道，「今日该是延禧宫淑嫔娘娘了。」 我屏住唿吸，等他起身后才慢慢唿出一口气。 是的，此刻我觉得很不好受，确认皇上却是召寝后，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涌上心头，就像有人握住了我的心，在一点一点的用力挤压，悲伤瞬间蔓延开来。 「那今日，我便又无事可做了……」 随后周新端来了药和午饭，让我就在房里休息，他得替袁掌事跑腿儿去。 可我现在觉得并没有哪里不舒服，便悄悄的熘出养心殿，去了浣衣局。 是有些日子没去看看小春了。 我从御膳房老太监那儿弄了些绿豆糕，偷偷带到浣衣局。 多日不见，我与小春依旧有说不完的话。 我帮着他很快将活干完，然后偷偷躲到一旁，边吃绿豆糕边说着悄悄话。 「小春，你还想出去吗？」我有些闷闷不乐，我想，如果日后皇上不再需要我，那我还是更愿意回到浣衣局。 小春狼吞虎咽地吃着糕点，含煳着说：「想啊，想出人头地，想当御前大太监。」 我瘪瘪嘴：「哪有那样容易的事，多少人在宫里干一辈子活连一等太监都混不上。」 再说了，要是当御前大太监也是我当，才不想让皇上身边跟着别人呢。 「可你已经是一等太监了，还是皇上跟前的大红人。」小春看向我，「难道不想再往高处爬吗？」 我认真想了想，摇摇头，也不是不想，而是觉得只要是待在皇上身边，无论怎样都可以。 走的时候，小春拉着我的手，这一次他言辞恳切的求我，让我一定记得在皇上面前提一提。 我无奈地笑着点头，但心中却不敢笃定，谁知道皇上会不会在意我说的话，毕竟我已经一整日没见着他了，更别谈说上话啦。 或许皇上真的不再需要我，想想也是，他有了那么多妃嫔，想捏谁的屁股不行，何必再找我呢。 我就这样慢慢走着，却因为走神撞上了一个人。 那人穿着华贵，有着与皇上同样的碧绿瞳色，但看起来年龄稍长，也更稳重。 能与皇上一样瞳色的必定是先帝的二皇子，也就是如今的端王卓文梁。 我急忙跪下：「王爷，王爷恕罪，奴才不是有意冲撞王爷的。」我不得不感嘆自己此次的机智。 端王笑着：「还以为如今宫中不会再有人记得本王，你是哪里当差的？叫什么名字？」 「奴才刘小鱼，在养心殿侍奉皇上。」 「刘小鱼？」 听端王的语气似乎认得我？不应该呀，我确信自己没见过他，若不是那一双眸子，我指定认不出他。 「回王爷，是奴才。」 「起来吧。」 端王依旧带着笑，我起身偷偷看去，他的眼睛真的和皇上一般好看，看得我愈发想念皇上了。 「刘小鱼！」突然响起皇上满带怒意的声音。 我急忙扭头，就看见皇上朝我走来，我刚想迎上去，却发现他身边还跟着宫女太监，以及那貌美如花的吴安颜。 心中的雀跃瞬间消失殆尽。 「皇上吉祥，淑嫔娘娘吉祥。」我恭恭敬敬地行礼。 第21页 「臣拜见皇上，淑嫔娘娘。」 皇上瞥了我一眼，十分不悦：「刘小鱼，你在这里做什么？」 「回皇上，奴才路过……」 「谁准许你路过的！」 「……」 皇上就像没看见端王一般，一直在训斥我。 倒是一旁的淑嫔率先叫了句：「王爷。」 皇上这才饶过我，敷衍地说：「皇兄来见母后吗？」 「是。」 「那你自便。」 皇上说完，拽着我的衣领就走，只留下一脸尴尬的淑嫔和嘴角带笑的端王。 他在笑什么呢？ 皇上将我拖到了御花园的亭子中，然后屏退其他人。 他把我压在石桌上：「刘小鱼！谁允许你去见那人的！」 「啊？奴才，奴才不是去见王爷，真的就是路过……」我此刻脸红心跳，完全不好看皇上的眼睛。 「朕分明瞧见你与他有说有笑，还那般痴迷地看着他！」 「奴才冤枉啊……」 「你最好没有！以后，没有朕的允许，你不准见他！」 皇上一口咬在我肩上，半晌才起身：「回养心殿。」 我委屈地摸了摸肩膀，这皇上该不会是属狗的吧，动不动就咬人。 第14章 它还在吗 皇上真的好古怪，他竟然罚我抄《皇后内训》…… 可我又不是皇后…… 更何况，我连字都不太会写…… 拿起笔，照着那些密密麻麻的小字勉勉强强临摹了几个，皇上就看不下去了。 「刘小鱼，你是不识字还是不会写？」 我委屈巴巴道：「回皇上，奴才十岁就进宫了，而且家里穷也没去过学堂。」 「……」 皇上绕到我身后，将我圈在怀里，然后握着我的手：「会写自己的名字？刘小鱼，你爹娘怎么会给你取这么个名字，像个小傻子一样。」 我稍稍有些不满，皇上怎么还攻击人家的名字呢。 「奴才觉得挺好的。」 「你还敢顶嘴！」 「奴才不敢……」 「朕教你写。」 皇上握着我的手，轻轻移动，笔尖在宣纸上划出流畅的线条。 随后，他指着纸上的三个字：「看见没，刘小鱼。」 我看着最后那条鱼，嘆了口气，皇上该不会真以为我是傻子吧！他画的是条鱼哎，真以为我看不出来吗！ 「皇上，您不要捉弄奴才......」我轻轻扭头，「这明明是条鱼。」 皇上噗呲一声笑出来：「这不挺形象的吗。」 我瘪瘪嘴并不敢反驳，而后，他又握着我的手，十分温柔地说：「朕再教你三个字。」 这一次他很正经，手上也用了些力道：「卓文逸，朕的名字。」 他说这话的时候，声音轻柔又悦耳，嘴里的热气轻轻拂过我的耳垂，很痒很痒，一直痒到了心尖上。 他将下巴抵在我肩上：「记住了？」 我快速点头，生怕被他发现异样。 「扭过来，看着朕的眼睛说。」 这突如其来的要求，让我十分忐忑，我最怕看他的眼睛了，勾魂夺魄...... 但又忍不住这样的诱惑，慢慢转过去。 此刻，他眼里没有之前的不悦，愤怒和冷漠，亮晶晶的发着微弱的绿光，好像传说中的妖精。 我控制不住内心的悸动，眼神开始闪躲起来。 谁料皇上突然控住我的后脑勺，他的脸缓缓凑近，那一瞬间，我吓得闭上了眼。 最后他吻在了我的嘴角。 我听见他不可抑制的唿出一口气，带着激动的微颤，仿佛在努力的克制自己。 「你继续写。」他将我的头扭了回去，然后双手抱着我的腰，依旧将下巴抵在我肩上，「朕看你写。」 我身上的每一寸皮肤都变得麻麻的，那些细小的毛孔似乎也在欢唿，这样的我，怎么写得出来呢。 我听见自己用那种十分暧昧的声音喊了声皇上，然后屁股后面就传来了异样。 沉默有时是因为尴尬，但也有时候是因为紧张。 皇上的唿吸变得很重，还有那种咬牙切齿的嘆气，我不敢扭头看他，只能呆呆的感受着他怀中的温暖。 过了良久，他舔了舔我的耳朵，手掌也开始在我胸前游走。 「快写啊。」 怎么写...... 就在这时，皇上突然问了一句：「刘小鱼，你下面还在吗？」 ......很好，如此煞风景的问题，将我的慌张，热情，害羞一併打入冷宫。 见我不说话，皇上反而得寸进尺起来：「听说你们太监净身不是全割？」 不想说话。 「是只割肾囊吗？那应该还在吧？」 超级不想说话。 「给朕瞧瞧。」 这是第一次，在皇上行动之前，我迅速地捂住了裆，万分耻辱的阻止他：「皇上，您不要捉弄奴才！」 这东西是绝对不要给他看的！ 虽然下面还在，但因为净身早，发育得不是很好，而且肾囊被割掉后，还留了疤，不用看也知道很丑。 见我这般慌张，皇上愣了一瞬，然后起身将我翻了过来。 他脸上全是笑意，与以往不同，这笑仿佛是发自内心的开心，我差一点就被诱惑到了！ 第22页 「朕好奇，你给朕瞧瞧。」他欺身过来，双手按在桌上，将我圈在怀里，无处可逃。 我死命的捂着裆，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般。 皇上也不恼，反而与我额头相抵，温柔地说着诱人的情话。 「想不想摸摸朕的？看看与你的有何不同？」他的声音诱惑到了极致，我的身体开始止不住地颤抖。 于是，我闭着眼死咬着嘴唇，坚决守卫这最后的阵地。 然后，他宽大的手掌覆盖在我手上，不断地抚摸，随后渐渐用力，想要把我的手掰开。 或许是看我坚持得彻底，他换了方法，松开手，随后直接贴上来。 我的手背立马感觉到了巨大的炙热，隔着衣物都滚烫无比。 他好像有些过于入迷...... 「皇上！」我几乎是失控般的喊出声。 皇上这才勐然清醒，迅速与我拉开距离。 他盯着我，眼中闪过一丝惊慌，这是我第一次见皇上露出这样的神色，难道他害羞了？ 皇上往后退了一步，指着门口：「你，你先出去。」 我红着脸，捂着挡默默走出门去。 其实刚才我也差点失控，面对这样完美的皇上，怎能不心动呢，可是一想到他夜里又要宠幸别的妃嫔，我心里就很难过。 我竟然自私的想要皇上永远这样戏弄我，希望他身边永远不要有别人。 可我只是个太监。 巨大的失落感将我团团包裹，我一步一步走到院子中，迎面遇上了惜若。 「小鱼，我正找你呢。」她拉住我，「那个，淑嫔娘娘要见你，派人在门口等着了。」 啊？淑嫔要见我？这么突然，想来是因为今日遇见的事？ 我不敢怠慢，却又想起了皇上之前说的话，无论谁要找我，都得向他报备。 可是，刚才发生了那样让人害羞的事，我想皇上一定不想那么快见到我吧，于是一咬牙独自走了出去。 淑嫔娘娘应该不会太为难我吧...... 第15章 我被打了 我跟着小宫女一路到了延禧宫，淑嫔娘娘早已在房里候着。 「奴才刘小鱼，见过淑嫔娘娘，愿娘娘万福金安。」 原以为淑嫔是要找茬，可没成想，她竟然给我赐座。 「刘公公，坐吧。」 这我可不敢坐呀，谁知道会不会是鸿门宴啦…… 「奴才，奴才惶恐，淑嫔娘娘找奴才是有何吩咐？」 淑嫔瞧我不愿坐，也没有强求，而事命人给我塞了个一只手大小的包袱。 我正疑惑这是什么东西呢，淑嫔就说：「刘公公，小小心意不成敬意，本宫知道皇上特别宠爱刘公公，因此想让你今后在皇上面前多念着本宫的好。」 哦……原来是想拉拢我，可我该怎么办呢？ 这种事怕是不好拒绝吧，若是拒绝了那不就是公然选择与她为敌？我自问还没有这样的魄力…… 此时，这小包袱在我手中犹如千斤之重，放也不是，收也不是，不过最后我还是决定冒险拒绝一下。 我看着淑嫔尴尬的一笑：「奴才惶恐，怕会有负娘娘的厚爱......」 「刘公公，别急着拒绝呀。」淑嫔笑着打断我的话，「若是嫌少，本宫让太妃再给您送点儿如何？听太妃说刘公公喜爱？」 见她搬出吴太妃，我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哀求道：「娘娘恕罪，奴才不嫌少，不嫌少。」 我哪儿敢嫌弃啊，上次就跟太妃有了过节，这要是让她逮着机会，那还不整死我呀，呜呜呜...... 「如此甚好。」 我将小包袱塞到怀里，万分惆怅地走出了延禧宫，到底要不要告诉皇上呢？或是帮淑嫔说些好话？ 后一个的答案肯定是不要，要让我在皇上面前替别的女人争宠，还得亲自将他送上她们的床，那是绝对不要的！ 就这样吧，先用缓兵之计，反正淑嫔也不知道我到底和皇上说了没。 至于告不告诉皇上，先见着面再考虑吧。 回养心殿后刚好赶上晚膳，可皇上没有传我伺候，而是去了寿康宫陪太后，据说是因为端王。 是哦，白日里遇见端王了，但皇上好像与他不合？明明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按理说应该关系密切的，这皇家关系真是够复杂的。 我将淑嫔给的钱财放入了小柜子，与之前皇上赏的挨在了一起。然后找到周新一同去吃饭。 最近与大家的关系似乎融洽了许多，大概是因为周新的关系。 席间，周新略有抱怨：「还以为可以休息一天，结果跑了一天的腿，没给我累死。」 「你干啥去了？」我有些好奇。 周新疲惫地看了我一眼：「不可说。」 好吧，神神秘秘的。 晚饭后，周新又出去了，而我又到了一天一次最难受的时候。 今儿皇上应该是翻延禧宫的牌子吧？一想到下午淑嫔娘娘的话，我就无奈，其实不用我说皇上也会去的呀，毕竟太后和太妃的人，他就算不想去也不行，面子还是得给到的。 但今晚我没再坐在大门口，而是躺在床上发呆。 因为脑子混乱，我便将头悬在了床外，然后拿出之前皇上给我用的锦帕。 虽然那日他说让我丢掉，但我还是偷偷的洗干净留下了。 第23页 不过因为是自己洗的，上面早已没了皇上的香味，我将锦帕盖在脸上，用力的想要吸到哪怕一丁点儿的迷迭香香味。 脑子里全是近来与皇上相处的点点滴滴，他俊美的脸庞，宽厚的胸膛，强壮的臂弯，修长有力的手指，要是都属于我该多好呀。 我幻想着与皇上手牵手漫步御花园的场景，幻想着在草长莺飞的场景里拥抱亲吻，然而我的美梦很快被打破。 淑嫔身边的大宫女念茹姑姑亲自来请我了。 啊......这个时候，淑嫔不是应该与皇上在行闺房秘事吗？怎么还能请我去？难道是要让我观战？？？ 不过我瞅念茹姑姑的面色不太好，就知道事实肯定不是这般离谱，难不成皇上没去延禧宫？ 我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再次到了延禧宫，谁知刚进去，小太监们便闭了宫门。 我顿时心里一咯噔，完了，我该不会是要折在这儿了吧！ 惶恐不安似乎已经不能用来形容我此刻的心情了，用毛骨悚然更为贴切。 漆黑的夜里，延禧宫院子里却灯火通明，原本用来预示新婚夜的红灯笼，此刻全用在院子里照明了。 淑嫔穿着玫红色的嫁衣，端端坐在院子中央，可脸上却是凶神恶煞，很难想像一个美艷女子能做出这样的表情，她定是受了什么大的刺激吧...... 还没走近我都觉得自己要跪了。 「奴才见过淑嫔娘娘，愿娘娘......」 我战战兢兢地开口，还没说完呢，淑嫔却大发雷霆：「行了行了，收起你的假仁假义！狗奴才，收了本宫的钱财，竟然做出这样的事！你找死是吧！」 我脑子一懵，我啥也没做呀，怎么回事...... 「来人，给本宫撕烂他的嘴！」淑嫔就像泼妇一般站起身对着我怒吼。 我急忙疯狂求饶：「娘娘恕罪，娘娘恕罪，奴才不知哪里得罪了娘娘，还请娘娘明示啊！」 淑嫔像是气及反笑一般，快步走到我跟前，然后一脚将我踹翻在地：「你个没根儿的狗东西，明明今日才收了本宫的好处，为何皇上会去顺妃那儿，是你从中作梗的吧？皇上晌午时分还与本宫一同用膳了，怎地本宫找过你之后皇上就去顺妃那儿了？不是你做的还能有谁！」 「冤枉啊娘娘，奴才，奴才从您这儿回去都没见着皇上。」我忍不住哭了起来，这淑嫔娘娘看似个弱女子，怎么劲儿如此之大，这一脚踢在我胸口，差点没把我踢吐血了！ 然而她肯定是气急了，完全不听我的解释，弯腰下来就是一巴掌，扇得我脸火辣辣的疼。 「狗奴才，还敢狡辩，这宫里谁不知道皇上连用膳都是你伺候的，你敢说你没见过皇上，当本宫好欺负是吧？」 「娘娘冤枉啊，奴才不敢。」我已经吓得忍不住哭了起来，怎么什么事儿都能让我摊上呢。 此时，方才来请我的念茹姑姑走到淑嫔身边小声说了什么，淑嫔盯着我，咬牙切齿地说：「来人，给本宫掌他的嘴，十下！」 之后无论我如何求饶，淑嫔都没有松口。 于是，我被两个小太监押着，生生挨了十个巴掌。 完事之后，我觉得脑仁都在晃动，整个人晕乎乎的，淑嫔走至我身前，居高临下地说：「刘公公，此番本宫只是小惩大诫，你若是识趣的就知道该怎么跟皇上交代，你始终只是个太监，即便再得宠也比不得本宫，再说本宫身后有太妃，你掂量掂量自个儿到底几斤几两。」 我想搭话来着，但眼前一黑，就没了知觉。 第16章 我不是狗 再次醒来，是第二日早晨，我已经躺在自己的床上。 周新在一旁不知道鼓捣什么东西，我弱弱的喊了他一声，他才转过来。 「哎哟喂，我的小祖宗哎，你可总算是醒了。」他手上拿着还没拧干的脸帕，「皇上叫人来找了好几回，我都只能说你肚子不舒服。」 皇上找我啊，那我得赶紧过去。 我正要起身，周新将我重新按了回去：「做什么？」 「去伺候皇上呀。」 「你这个样子怎么去？」他说着，将脸帕往我脸上一碰。 火辣辣的痛感顿时袭来，我这才想起自己之前貌似被淑嫔打了。 「疼……」 「知道疼了？」周新一脸的恨铁不成钢，「你说你一个皇上面前的大红人，竟然能让人打成这样，简直不合常理。」 我委屈的轻轻摸了摸脸，好像肿了。 「别摸了，又红又肿，要不是我用凉水给你敷着，比现在还惨！」 「谢谢你。」我还是很感动的。 周新翻了个白眼：「谢谢不值钱，以后想办法报答我啊。」 「知道啦。」 我笑了一下，结果又扯得脸上皮肤生疼生疼的。 可现如今皇上那怎么办呢？就算今儿个能瞒过去，那后天大后天呢？这脸啊估计一时半会儿没那么快好。 周新大概也想到了这一点，一边帮我敷脸一边念叨：「这淑嫔下手也太狠了，瞧这脸打的，让皇上瞧见估计得心疼，你想好怎么跟皇上说没？」 他这么一说我倒有些害羞：「说什么呢，对哦，那我该怎么办呀？」 还没等周新回答，屋外就又有人来催了。 「刘公公？您好些了吗？皇上那边还等着您呢！」 第24页 我顿时慌乱起来，抓着周新的手不知该如何是好。 周新一咬牙：「稍等，刘公公马上出去。」 我沖他直摇头，脸都这样了，还怎么去啊。 只见周新从怀里摸出一条手绢围在我脸上，然后在我耳边低语：「刘小鱼，你赌一把，看看皇上到底有多看重你，你就将昨夜的事如实告知，不要隐瞒。」 我疑惑地看着他：「真的可以吗？可是淑嫔那......」 「你不说，她迟早还会再对你下手的。」周新坚定地看着我，「但是怎么跟皇上说，就得你自己考虑了，快去吧。」 他把我推出了门，我不停地回头看他，可他只是无声地告诉我：不要怕。 我忐忑不安地走进主殿，脑子乱闹闹的，要怎么说嘛，我根本就不敢，一想起昨夜那个可怕的场景我就浑身发颤，从未见识过后宫主子是怎么教训奴才的，昨儿个算是亲自尝试了。 但我希望这辈子别再有第二次...... 皇上正坐在桌前看书，我慢慢挪了过去，小心翼翼地请安：「皇上吉祥。」 皇上抬起头看了我一眼，眉间升起疑云：「刘小鱼，你这是作甚？」 「回，回皇上，奴才身体不适......」我依旧小声回答。 皇上伸手过来想扯掉手绢，我不自觉的躲了开去。 「过来！」皇上加重语气，「你不是肚子疼吗？怎么脸还不能见人了？」 我也不敢再抗旨，慢慢凑过去，在皇上扯下手绢的用同时眼泪也跟着掉了下来。 我不敢抬眼看皇上的表情，却看见了他握紧的拳头。 「谁干的？」 皇上的声音带着怒意，可我不敢说，只能摇头。 「朕叫你快说！」 皇上语气又重了，我不由得更加委屈起来，明明我已经够惨了，皇上为什么还这么凶。 于是，一时没忍住就哭出声来。 谁知皇上突然软下来，拽着我的胳膊，把我拖到他腿上坐着，然后轻轻柔柔地抬起我的下巴，迫使我与他对视。 我看见他眼里流露的心疼和担忧，并不像是假的。 「到底怎么回事？快告诉朕。」他的声音也变得温柔起来，我不知不觉就愈发委屈。 主要昨儿夜里确实是把我吓够呛，就淑嫔那个模样，我都以为她要把我杀了。 随后，我抑制不住开始放声大哭，因为脸部幅度大，扯得皮肤更疼，我便哭得越大声。 皇上急忙捂住我的嘴，有些慌张地吼道：「快闭嘴，你哭这么大声，别人还以为朕怎么你了。」 但我完全停不下来。 「朕叫你快停，不然打你屁股哦。」 「我......我也......我也想停，但是......但是，停不下来。」 然后，皇上像哄孩子般抱着我不停安慰：「好了好了，你先告诉朕，这谁干的？」 这时，满心的委屈已经化作勇气，我边哭边说：「淑，淑嫔娘娘，她打我，呜呜呜呜......」 我看见皇上深暗的眼底闪过阴翳，稍纵即逝，而后他轻轻抚摸着我的脸：「很疼？」 我点点头，在他的安抚下渐渐收了声。 皇上见我冷静下来又摸了摸我的头，随后叫我起身，揪着我的领子往门外走。 「皇上，这是带奴才去哪儿？」我抹着眼泪，心中疑惑。 皇上十分冷酷地回答：「去给你涨涨士气，一个小小嫔妃竟敢如此放肆，打狗还得看主人呢，朕的人她也敢动，活腻了。」 啊？什么意思，皇上这是要去帮我报仇？可是我怎么觉得有点儿不对劲呢...... 什么打狗还得看主人，我又不是狗...... 于是我小声嘟囔了一句：「我才不是狗呢。」 谁料刚一只脚踏出门槛的皇上又折了回来，将我拖到一旁的门后，一口咬在我鼻子上：「那你就是朕的小金鱼，小妖精。」 随后皇上放开我，率先出了门：「磨磨蹭蹭的，快跟上。」 我的脸一阵发烫，急忙追了出去，还好本来脸就被打红了，不然我此刻的心情简直无法隐藏。 第17章 掌事太监 我一路跟着皇上的轿撵往延禧宫去。 期间，皇上时不时会看我一眼，甚至叫我过去偷偷耳语，问我要不要与他同坐，这可把我吓坏了，急忙摇头拒绝。 而皇上只是露出狡黠的笑，似乎本就是在逗我玩儿。 到了延禧宫，皇上没让人通报，而是直接提熘着我的衣领进去了。 真是奇怪，干嘛老揪人领子。 淑嫔正躺在长椅上吃着水果，见皇上到了急忙起身，谄媚地迎过来，嘴里还发出了与我说话时不同的声音。 「皇上，您怎么过来也不通知嫔妾？」 她话音刚落就瞧见了跟在皇上身后唯唯诺诺的我，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恶狠狠地瞪着我。 我听见皇上冷笑一声：「怎么，淑嫔这么讲规矩的吗？」 淑嫔扯着嘴角贴过去，想要扶皇上，谁料皇上抬手一挥：「就凭你也想碰朕？」 「皇上？」淑嫔肯定没想到皇上会这般不给她留脸面，十分尴尬的问，「可是嫔妾做错了什么？」 皇上没有回答，而是转头看向我：「刘小鱼。」 「奴才在。」 「告诉朕昨日动手的都有谁，全都把手砍了。」 第25页 我憷然一惊，皇上竟然说得这般淡定，那可是要砍人的手啊，更何况，昨日打我的还有淑嫔哎！ 皇上肯替我做主自然是让我非常开心，但我也知道自己不能与淑嫔为敌，尤其是她身后还有太妃，我若是这般嚣张狂妄，那迟早也是个死，这点道理我还是懂的。 我急忙跪下：「皇上，奴才，奴才......」 可这时还真不知该如何开口。 皇上应当是懂我的害怕，于是转而去问淑嫔：「淑嫔，你知道昨儿夜里是谁打了朕的掌事太监吗？」 什么？掌事太监？是皇上记错了，还是我突然又升啦？！ 淑嫔貌似也同样震惊：「掌事太监？可他明明是个一品太监呀！」 「朕说他是，他就是！」皇上怒火冲天，一拂衣袖，「你好大的胆子，连朕的人也敢动，太妃没教过你何为规矩吗！」 淑嫔顿时吓得跪坐在地，低着头喊冤：「皇上冤枉啊，嫔妾，嫔妾没有打刘公公，不信您问他。」 她这一跪，她宫里的太监宫女也立马跟着下跪磕头。 我心中懊恼，淑嫔可真坏，明知道我不能当面说出口，还把问题推给我，但这时我要反嘴说不是的话，那岂不就成了欺君啦？ 我悄悄看向皇上，只见他嘴角上扬，朝我挑了挑眉。 他竟然还在笑！那方才的大发雷霆的模样难道是装出来的？ 我顿时更没了主意，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 「行了，朕已经命人查过，刘小鱼昨夜被你叫来延禧宫，出去就不省人事了，你还要狡辩吗？淑嫔。」 「嫔妾冤枉，嫔妾没打刘公公！」 淑嫔拒不承认，皇上突然拿起桌上的茶杯砸在她脚边，吓得她勐地一抖。 那陶瓷炸裂的声音，别说她，连隔得远远的我都吓了一跳。 「把人带上来！」 随着皇上一声令下，门口出现两名侍卫，将一个太监押了上来。 我仔细一看，这不就是昨日掌我嘴的太监吗？皇上什么时候找到他的，我怎么不知道？真是神了哎。 「奴才，奴才小沈子，见过皇上。」叫小沈子的太监一副惶恐不安的模样，趴跪在地上不敢起身。 我看见淑嫔的手抖了一下。 随后，在皇上的威逼利诱下，小沈子哭着说：「皇上饶命啊，奴才就是听淑嫔娘娘的吩咐，奴才也不想打刘公公啊。」 「你，你胡说！本宫，本宫何时让你打刘公公了！」淑嫔急忙否认。 但皇上却不屑地冷哼一声：「还需要朕找更多的证人吗？！」 淑嫔顿时无言以对，只不断的求饶。 我看着帮我出气的皇上，心中感动满满，那种被保护的感觉真是让人上瘾。 我就这样呆呆地看着他，看得入迷以至于他问我要如何处置打我之人时，我都没有听到。 直到他走过来掐了下我的脸，我才被疼痛拉回神智。 「淑嫔，瞧瞧你干的好事，把朕的掌事太监打得脑子都不好使了，朕不处置了你还有何威信可言。」皇上放开手，盯着我问，「刘小鱼，朕砍了他们的手脚如何？」 在淑嫔和小沈子的求饶声中，我急忙摆手：「不要不要。」 虽然挨打是挺痛的，但也不至于要这么残忍呀。 皇上瘪着嘴：「行吧，小沈子，朕问你那日打了刘小鱼几下？」 「回，回皇上，十，打了十下。」小沈子此时抖得跟筛子似的。 「好，那现在朕命你掌淑嫔的嘴！十下！」 「皇上？！」淑嫔无比震惊，「您怎么能让奴才掌嫔妾的嘴呢！嫔妾可是太妃和吴将军的侄女！」 一听到这两个名字，皇上明显真的生气了，怒吼一声：「朕是天子，朕说打就得打！来人，抓住淑嫔，小沈子，再不打朕就砍了你的手脚！」 淑嫔被侍卫押住了手臂，小沈子硬着头皮啪啪两巴掌下去，淑嫔就哭得撕心裂肺的。 我扯了扯皇上的衣角，想替淑嫔求情来着，结果还没开口，门外就传来通报，吴太妃来了。 吴太妃来势汹汹，人未到声音先到了。 「皇帝，到底何事值得你如此大动干戈？」 淑嫔一听吴太妃来了，立马哭得死去活来的：「姑母，安颜不活了......」 可皇上就跟没听见似的，十分淡定地吩咐：「继续打。」 小沈子简直进退两难，但毕竟还是天子大，所以便咬着牙继续打了下去。 「住手！」吴太妃一进门，看见这场景，便瞪大了眼，「皇帝这是作甚？」 皇上斜眼看向她：「太妃来了啊，朕教训自己的妃子，还用跟太妃解释吗？」 吴太妃怒气沖沖地走过来：「皇帝，安颜可是犯了什么错？但即便是犯了错，你也不能让太监打她啊！这事若是传出去，她还怎么在宫里立足？！」 「从她敢动朕身边的人开始，她就已经无法在宫里立足了。」 吴太妃两道锐利的目光突然射向我：「就为了一个一等小太监？」 我吓得立马往皇上身后躲去。 皇上反手拍拍我的屁股：「哪怕他是个三等太监那也是朕的人，没有朕的允许，谁都不能动他！更何况朕已经升他为掌事太监了！」 我偷偷看去，吴太妃的眼神就跟刀子似的，我想如果眼神能杀人，那估计现在我已经被碎尸万段了。 第26页 淑嫔还在哭，皇上却说：「既然太妃来了，那就由太妃来善后吧，朕也乏了，先回养心殿。」随后扭头看了我一眼，「走吧，小金鱼。」 我目不斜视的跟在皇上身后，心中默念着只要我不主动看太妃，她就不会看我。 走到门口时，皇上突然停下，转头露出贱贱的表情：「对了太妃，淑嫔这颗棋子已经废了，你下次找个机灵点儿的。」 哇，皇上说这话简直太霸气了，我现在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对他的崇拜。 出了门身后传来太妃的怒骂：「你这个蠢货！哀家要你有何用！」 我想，淑嫔大抵是真的废了吧...... 回到养心殿，已经快到午膳时间，可皇上却先叫来太医替我诊治。 我感动得又快哭了，但皇上却笑了起来。 「刘小鱼，你现在的样子真的很像金鱼，大眼睛，脸又红又肿，哈哈哈哈。」皇上一笑，连带着旁边其他小太监小宫女也忍不住捂嘴偷笑。 更离谱的是，连太医也咬着唇，好似忍得非常辛苦。 而我只能将郁闷憋在心里。 最后太医说没什么大碍，开些内服外用消肿止疼的药，不消几日便可痊癒。 皇上突然捏着我的脸，笑得放肆：「以后啊，把你这脸给朕保护好了，听见没，小金鱼，哈哈哈哈哈。」 「皇上，疼......」 第18章 什么情况 是的，我又升了。 现在我是养心殿的掌事太监，而袁墨书升为了右主事。 周新不知道有多羡慕我，可以搬到单人间去住，但其实我并不太想搬，因为还不习惯一个人。 我有跟皇上提过这个事，说不想一个人住。 但他只问了一个问题，我就不敢再多言。 他问：「那你是想跟朕住一起吗？」 不不不，不敢不敢，真的不敢。 听周新说，他打听到出事的那日下午，延禧宫进了一批新人，裹尸布都用去好几卷。 我当时就差点吓哭了，若没有皇上罩着，那我岂不是已经被扔到乱葬岗了，想想都后怕，不过这不是主要原因。 因为虽然太妃处理了当时在场的宫女太监，但皇上帮我出气打淑嫔的事依旧传遍了整个皇宫。 一时间我成了后宫的风云人物，但这也是我害怕的地方，马公公告诉我的三不要，不可出风头这一点，我是违反得彻彻底底呀。 说来也奇怪，自从淑嫔一事之后，皇上几乎日日都去顺妃那，就好像打定了主意要独宠顺妃。 不过我现在最害怕的是那个江昭仪前些日子找过我，说希望我帮她得到圣宠。 这件事就像块巨石一样压在我心头，让我整日恍惚，彻夜难眠。 睡不好就会出错。 这日，伺候皇上晚膳，我因为心不在焉，把原本夹给皇上吃的肉放进了自己嘴里。 肉香四溢，占据了嘴里的每一寸皮肤，真好吃！ 「刘小鱼？？？」 我正舔着嘴唇回味肉香呢，结果被皇上这么一吓咬了舌头。 看着皇上一脸玩味的笑容，我才勐然清醒，天啦，我都干什么啦？我用皇上的筷子吃了皇上的御膳！！！ 我是不是活腻了呀！ 然后，惊吓过度的我，又打碎了皇上的碗，毁掉了皇上的晚膳…… 「皇皇皇皇上……」 我想这应该是我犯的最严重的错了，一时间慌张到什么也说不出来。 皇上朝着屋外喊了声：「袁墨书。」 然后袁墨书就十分熟练地关上了门。 随后，皇上色浅笑着摸摸下巴：「你怎么结巴了？」 「皇上饶命啊……奴才罪该万死……」 「现在朕不用你死，但是你要补偿朕。」 我已经预感到接下来不会是什么好事了，但又无法忤逆天子，便噘着嘴十分胆怯地说：「皇上有何吩咐，奴才上刀山下火海，万死不辞……」 「……」 皇上脸上露出了狰狞的笑容：「刘小鱼，你害得朕没吃饱，应该怎么办呢？」 啊？应该怎么办呢？要不我再去传膳？或者我亲自下厨做一顿饭给皇上？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皇上只需要勾勾手指，我便无法抗拒地走了过去。 然后，他指着我的心口：「朕要这里。」 是的，自从那次在龙床上，他就像开启了新的世界…… 「皇上，这样不好吧……」我双手推着他，嘀咕着，「再说奴才也不是女人……」 他伸出亲了亲我的脸，含煳道：「下和上，你选一样给朕看。」 他刚说完，我就立马解开了上衣，反正那个地方，是绝对不要。 看着皇上露出如愿的表情，我知道自己又上当啦！ 皇上的脸上慢慢爬上红晕，他的手在发抖，我不是很理解，按理说皇上宠幸顺妃这么久了，这种事不是应该驾轻就熟吗？ 我虽然是个太监，但平日里从其他人的闲聊中也听到过一些男女之事。 我知道皇上现在在对我做什么，可他此刻的表现好生疏啊，与隔着衣服时的坦然完全不同。 因为太痒我往后撤离了一下。 皇上抬头看向我，眼里带着浓浓的雾气：「疼？」 我摇摇头，怎么会疼呢，只是过于紧张而已。 第27页 皇上舔了舔嘴唇，几乎是用恳求的语气问：「可以吗？」 这我要怎么拒绝啊，皇上这样是犯规的吧...... 可我还未来得及点头，就响起了袁墨书快速的敲门声，他似乎是有些着急：「皇上，贺大人求见。」 那一瞬间，皇上的身子变得僵硬无比，他看向我的眼神里突然多了疑惑，震惊，甚至是质疑？ 没等皇上赶我，我就乖乖地从他身上下来，整理好自己，也替他整理好：「皇上，那奴才先告退了。」 皇上的嘴微张了一下，然后摆摆手示意我可以走了。 哎，虽然知道皇上本来就是喜欢贺大人的，但此时心中还是小小地痛了一下，好吧，不是，是很痛很痛，我都要哭了。 我走过去打开门，贺大人就站在门口，我朝他行礼，他只是瞟了我一眼，就径直走了进去。 与他的擦身而过让我十分难堪，仿佛之前的时光都是我从他和皇上那里偷来的。 我一个太监，怎么会如此放肆，如此不切实际。 可即便这样，关门的时候，我还是觉得自己和皇上的连结被切断了。 每一次都扯得我血肉模煳。 我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就爱上了遥不可及的梦。 「小鱼？」袁墨书叫了我一声。 我才发现自己站在门外一动不动。 袁墨书的脸上有同情，他伸手摸了摸我的头：「去休息会儿吧。」 我努力微笑着朝他点点头。 但我没去休息，而是转头往浣衣局走去，我得去跟小春聊一聊，上次说好调他出来，应该是时候了，得先去通知他一声。 可我刚走出养心殿没多久，就迎面遇上了几个小太监，不知是哪个宫里的，冲上来就一口一个金公公，金公公的叫。 你们才姓金呢，你们全家都姓金。 我本来心情就不好，遇上这种事就更烦躁了，但我还是礼貌地叫他们让开，说自己有事要办。 此时一个小太监冲上来，往我怀里塞了一只玉镯，一脸谄媚地说：「金公公，小小心意，您收着，往后多多搭照。」 我觉得好无奈啊，且不说我能不能搭照，你们起码把人的姓叫对吧！不能因为皇上叫我小金鱼，你们就把我的姓改了吧！ 我嘆了口气，没说话，想把玉镯塞回去。 「金公公这是仗着得宠就这般目中无人吗？」其中一个小太监突然说。 我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不打算接话。 然而他们却突然将我围了起来。 「你们要做什么？」 我以为他们要打我呢，都准备扯着嗓子唿救了，可他们却忽然自己扇起自己的耳光！ 什么情况！ 我正手足无措时，太妃的轿撵却出现在了宫道拐角处。 第19章 天真可爱 随着太妃的轿撵越来越近，我也愈发的慌乱，这些人到底是干嘛的，为什么要这样？ 随后，我便知道了。 因为他们突然冲出去，跪在太妃轿撵前哭天抢地的告状，说我偷东西，被抓到之后拒不承认还动手打人。 我一整个大无语好吗？！ 「太妃吉祥。」我连忙跪下去，「奴才并没有偷东西，还请太妃明察。」 虽然知道太妃大概率是不会相信我，但这些话依旧还是得说，起码得争取一下机会，而且，这条路是养心殿通往宫门的必经之路，我只盼望皇上会送贺大人出来，说不定能救救我...... 如我所料，太妃不止不信我，反而十分相信那几人说的话。 她直接选择无视我，然后问了那几人是哪个宫里的。 那几人对视一眼说是承干宫的。 承干宫？那不就是江昭仪所住之地么？虽然她一个昭仪并不能成为一宫之主，但就目前后宫的人数，除开顺妃和淑嫔，她应该是地位最高的。 可她宫里的人怎会到这里来？还这般陷害我？她不是那日还让我帮她得宠吗？ 太妃冷笑一声：「可真是恃宠而骄啊刘公公，这欺负了淑嫔还不行，连别的主子也不放过？」 「奴才冤枉，请太妃明察。」 我刚说完，那几人立马接着说：「请太妃为奴才们做主啊，昭仪的玉镯子还在他手里呢！」 天啦，我看着手里的玉镯心中是万分焦急，怎么贺大人和皇上有这么多话说不完吗？这要是没人来的话，这人证物证具在，我岂不是又要挨打了。 若是这次打我的是太妃，那即便皇上再不高兴，也是不可能动手打太妃的吧！ 完了完了，虽然已经入秋，可我额头上已经开始冒出密密麻麻的汗。 就在此时，一个稍微有些熟悉的声音响起。 「臣卓文梁见过太妃，太妃吉祥。」 是端王？ 我不敢抬头，却听见太妃有些诧异地问：「端王？你怎么又入宫了，可是你那端王府住得没有皇宫舒坦？」 太妃话语中充满了嘲讽，但端王还是依旧彬彬有礼的回应：「太妃说笑了，本王不过是来陪母后闲话家常的，倒是太妃，如若没人说话，倒是可以与本王一同前往寿康宫。」 好吧，我错了，他才没有彬彬有礼。明知道太妃就卓文栋一个儿子，还被发配边疆了，他说这话不是往人伤口上撒盐吗！啧啧啧，这主子们的唇枪舌战还真是刀光剑影，刷刷乱飞。 第28页 「你！」太妃果然气急败坏地大声嚷着，「回宫！」 诶，太妃走了...... 旁边跪着那几个太监顿时就懵了，我却松了口气，悄悄抬头看向端王，投过去十分感激的眼神。 端王朝我微微一笑，紧接着对那几人说：「本王昨儿进宫路过这里，就瞧见你们几人鬼鬼祟祟的，莫不是一直在这儿等刘公公吧？江昭仪的手段竟这样拙劣吗？」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那几人急忙求饶，「奴才们，奴才们看错了，这镯子想来是被刘公公捡到的吧。」 我听完赶紧将玉镯递给其中一人。 端王低声吼道：「还不快滚！」 「谢王爷，奴才告退！」 那几人慌里慌张的跑了，我也起身郑重的向端王道谢：「方才多谢王爷了。」 「刘公公不必多礼，本王也是碰巧路过。」端王用那双和王爷相似的眼眸一直打量着我，最后目光落在我手上，「刘公公当真与江昭仪有过节吗？」 「不是不是，王爷误会了。」我急忙否认，但一想到现在的处境就万分无奈，今日已经有一次了，说不定还会有第二次呢。 端王温柔地拍拍我的肩：「刘公公可是有何难言之隐？如若你信任本王，说出来或许本王可以帮的上忙？」 我惊喜地看向端王，他是王爷，肯定见多识广，这些事情经歷的也多，或许真的能帮忙？但我还是有些犹豫，他好像和皇上关系并不好，而我毕竟是皇上身边的人，到底能和他说吗？ 可一想到皇上忙着跟贺大人叙旧，说不定还在亲亲我我，我就心有不爽。 反正他都不管我，那我还是自救吧。 「王爷，您当真可以帮奴才吗？」我小心翼翼地问道。 端王将放在我肩上的手移到了我的后脑勺：「当然，刘公公若是愿意，咱们边走边说？」 「好，那奴才先谢过王爷了。」 我和端王一路往前走去，把江昭仪找我的事告诉了他，并发誓道：「但是奴才真没收她的钱，也没答应她，更没有偷她的玉镯。」 谁料端王突然笑了起来，盯着我颇有些瞭然地说：「刘公公，本王好像知道皇上为何这般宠爱你了。」 「啊？」什么意思，我跟他说东他跟我说西，到底能不能帮忙嘛！ 他突然轻轻捏了下我的脸：「你还真是天真可爱。」 我顿时吓得六神无主，这端王是中了哪门子的邪，他为什么要捏我的脸！！！ 「王爷，奴才......」 「刘公公放心吧，江昭仪后续不会干什么了。」他说完又想伸手过来。 我急忙躲开：「王爷，奴才还有要事先告退了。」 快速的说完后，我立马飞快地跑开，这个端王好奇怪啊，我好像有些后悔了...... 因为出了这么个岔子，天色也已经暗了下来，我只能急急忙忙返回养心殿。 贺大人已经离开了，而皇上又陷入了难过中，好像每一次贺大人来了之后，皇上都会不开心很长时间。 哎，今儿个皇上肯定又睡不好了。 大概过了一个多时辰，敬事房太监端来了牌子。 我心中有些气愤，皇上就算再年轻，那也不是种马呀，他得休息吧，这些人怎么回事，日日都来！也不怕皇上过劳死吗！ 可皇上还是翻了牌子，据说这次终于不是顺妃，而是淑嫔？？？ 不会吧…… 皇上不是说过不会宠幸淑嫔吗？君无戏言哎，他怎么可以…… 委屈和不甘一併涌上心头，是啊，皇上怎么会真的为了我与太妃一党为敌呢。 我不过是个小小太监…… 第20章 化险为夷 皇上真的去了延禧宫，我亲眼看着他出的养心殿。 那种失落感真是难以化解。 我去了周新房间，想与他说说话，可没说上两句就被无情地赶了出来。 唉，我这满腔的醋意要如何疏解呀…… 一想到皇上会跟那个打我的淑嫔有肌肤之亲，我就难受得整晚都没睡着。 翌日清晨，当我顶着两个巨大的黑眼圈出现时，皇上吓了一大跳。 「刘小鱼，你昨夜做什么去了？」 我无精打采的回道：「回皇上，奴才在房里睡觉啊。」 这时，从殿外走进来一个身材更高大的侍卫，我记得好像见过他，就是于万昌行刺那日的侍卫，应该是御前侍卫大总管靳楚。 他在皇上耳边说了几句后，皇上眉头瞬间聚拢，看着我：「你偷太妃的东西了？」 什么？我什么时候偷太妃东西了？ 「皇上，奴才没有啊！」 皇上抿着唇跟靳楚吩咐了两句，随后揪着我的领子：「走吧，先出去迎接。」 我简直一头雾水，只能被皇上拽着走。 可我们刚走到养心殿门口，太妃的轿撵就已经到了。 皇上冷笑一声：「太妃还真是心急，竟然亲自来了。」 太妃对我怒目而视：「皇上可真是消息灵通啊，不过那可是先皇送给哀家的金簪，哀家不急是不行的。」 「呵，那太妃以为是谁拿的？」 「小李子上来。」太妃刚一说完，就上来一个太监，赫然就是昨日说我偷江昭仪玉镯的太监之一。 小李子跪在地上：「奴才见过皇上，太妃。」 第29页 太妃：「说吧。」 小李子抬头看了我一眼，露出一丝得逞的浅笑：「回太妃，前几日刘公公去了趟承干宫与奴才的主子江昭仪闲话了几句，后来昭仪的玉镯就不见了，昨儿个奴才们亲眼瞧见刘公公手里拿着的，但他说他是不小心捡到的，奴才们也就没太在意，不过当时太妃也在，太妃走后奴才亲眼看见刘公公在地上拾了东西，想必一定是太妃落下的金簪，奴才还以为刘公公会还给太妃呢，没想到他想自个儿留下。」 什么？什么？这么拙劣的手段到底是谁教的啊！ 而且他们干嘛咬着我不放呀！瞧他们这般笃定的模样，该不会赃物已经在我房里了吧！一想到这我瞬间就双腿发软，看来他们是有备而来啊。 「刘小鱼？刘小鱼？」 我正懵着呢，皇上突然拍了下我的背，我才反应过来急忙跪下去：「奴才，奴才没有偷拿太妃的金簪，当时端王也在，他可以替奴才证明。」 「什么？你又见卓文梁了？」皇上突然轻轻踹了我一脚。 我抬头看向他，才突然想起，之前皇上不允许我见端王来着。 「不是不是，就是碰巧遇到。」我急忙摆手，现在皇上可是我的大靠山呀，千万不能惹他生气。 皇上瞪了我一眼：「朕之后再与你算帐。」 哎哟，我心里那个苦啊。 此时，太妃不耐烦了：「皇帝，莫要拖延时间，有与没有，去这奴才房里搜一搜不就知晓了。」 我瞅见皇上扭头往院里看了一眼，然后笑着说道：「太妃说的是，那就去看看吧。」 虽然我是真没拿，但不知为何就是紧张，总觉得自己要完蛋。 就在这时，端王却突然出现在宫道上，我一下就开心起来，刚想叫人，却想起了一旁的皇上，扭过头看去，他果然恶狠狠地盯着我。 但我不能怂啊，因为我看见小李子看见端王后明显有些怕，而且现在只有端王能证明我的清白了，于是我扯了扯皇上的袍子：「皇上，王爷在哪......」 皇上将袍子一掀，十分生气，但还是叫人去把端王请来了。 端王到来后，皇上冷嘲热讽道：「端王来的可真够及时的啊，日日出现在朕的养心殿外。」 端王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先是跟太妃和皇上行了礼，然后：「臣是来见太后的，路过养心殿，不知是发生了何事？」 「王爷，奴才，奴才需要您证明奴才的清白。」我依旧跪在地上请求着。 此时太妃更为不耐烦了，大声呵斥：「有完没完，是不是他拿的，搜了便知！来人，给哀家搜他的屋子！仔仔细细的搜！」 太后说完，便有几个侍卫往后院冲去，我心里是七上八下的，生怕他们真找点儿东西出来，那我岂不是就要人头落地了。 趁着这个时候，我也将昨日的事复述了一遍，并请求端王帮忙。 端王点点头说道：「昨日本王确实在场，也确实没有看见刘公公见到什么金簪，不知道这位小李子公公是如何看到的？」 小李子明显一抖：「回，回王爷，奴才也是不经意间看到的，或许，或许只是王爷您没看见而已。」 「哦？可本王怎么记得，当时刘公公手上拿着的只有玉镯啊，而且你们不是也说了冤枉他了吗？难不成还想冤枉第二次？本王可是在养心殿外见过你们好几次了。」 「这......」小李子偷偷侧头看了眼太妃。 太妃瞪了他一眼，他便低下头不说话了，这时太妃派去的侍卫也回来了。 「启禀太妃，没有搜到。」 「没有？！」太妃明显很惊讶，差点在轿撵上站起来，「可是仔仔细细搜过了？！」 「里里外外都搜过了，没有。」 太妃满脸疑惑，扫视了众人一圈，随后十分淡定的说了句：「没有就算了，哀家去别处找找。」 此时皇上发话了：「太妃请留步，太妃这般兴师动众来诬陷朕的人，就这么轻易算了？」 太妃也不傻，大概知道此次不好交代，便选择直接牺牲小李子：「都是这个狗奴才乱进谗言，给哀家掌嘴！」 「太妃......」小李子才刚喊出太妃二字，太妃身边的大太监便眼疾手快的冲上去，一巴掌就给小李子扇晕了。 我当时就吓傻了，幸亏当初打我的不是这个太监，否则此刻我已经在过奈何桥了吧！ 皇上没再为难太妃，而是叫了端王去主殿。 临走时他还在耳旁低语：「你给朕老实点儿！别以为这事就这么完了！」 等人都走后，我才心有余悸的靠在大门上，似乎是又逃过一劫呢。 不过，总觉得端王这人不错，若不是他我是有口都说不清了。 于是，我想趁着端王出宫前，给他送点儿东西，贵重的东西没有，不过以前在家吃不起桂花糕，倒是会做米糕，或许可以亲自给他做点儿。 宫里的大米也是很珍贵的，御膳房肯定不会给我，我便去了奴才们的小厨房，花了点儿铜板管老厨子讨到些碎米。 期间，我跑出去瞧了瞧，想看看端王走没，却正巧碰见他从正殿出来。 「王爷。」我迎上去，十分感激地说，「今日谢谢您了，不知您什么时辰出宫？」 端王用手指撩了一下我耳边的头髮：「怎么？刘公公还有什么事？」 第30页 我不太适应他的亲密举动，轻轻躲开：「奴才是想谢谢王爷，便亲自做了些米糕，想在您出宫前给您送去。」 端王表情立时明朗：「这样啊，那便多谢刘公公了，本王未时三刻亲自过来取吧。」 「是，奴才明白了。」 端王走后，我便急沖沖的去小厨房，准备将那些米碾碎，不过刚开始没一会儿，皇上便召我伺候用膳。 睡了两三天，竟然忘了还有这工作。 只能放下手中的活儿，先赶过去给伺候皇上。 传膳后，皇上始终直愣愣地盯着我看，我小心翼翼地洗好手，端着碗筷听候吩咐。 可皇上就是不说话，也不动，我被盯得有些毛骨悚然，终于咽下恐惧，鼓起勇气开口问道：「皇上，要开始用膳吗？」 谁料他竟然直接拍了拍自己的腿：「你过来。」 我微微皱了下眉，他该不会想让我坐过去吧。 皇上见我不动，又拍了一下：「过来。」 我极不情愿地走过去，但也没坐，只是低着头：「皇上还是先用膳吧。」 原以为今日这顿训是少不了了，但皇上却指着我衣服：「这是何物？」 我顺着他手指看过去，原来衣服上沾了米粉，便急忙擦掉：「皇上恕罪，这是，这是做米糕用的米粉。」 皇上沉默了一会儿，破天荒的没有为难我，反而让袁墨书进来替换我。 「刘小鱼，你去忙你的事吧。」 看着他如此淡定的模样，我确信他说的是真的，但还是有些摸不着头脑。 「是，奴才告退。」 第21章 没想到吧 我赶紧吃了饭，继续去厨房做米糕。 可很奇怪的是，期间袁墨书来了好几次，问我做的怎么样，是不是快熟了。 我还以为是皇上着急找我，但他又说没啥事。 半个时辰后，终于大功告成，我便将米糕闷在锅里，准备等未时三刻快到时再装好拿出去等端王。 可袁墨书又来了。 我忍不住问道：「袁主事，到底何事呀？」 袁墨书笑眯眯的回答：「没事，就是过来看看，你这是做好了？」 「嗯，好了。」我狐疑地盯着他，「真没什么事吗？」 他还是笑着摇摇头，然后走了。 真是莫名其妙的...... 终于到了未时二刻，我估摸着时间就在小竹篮里舖了一层纱布，再将米糕装进去，然后提熘着到门口等候。 远远地就看见端王走在长长的宫道里，他身材挺拔虽然较皇上来说要稍微瘦削一点，这么看来皇上其实挺壮的，每次替他更衣是都能起初看到他的胸肌...... 天啦，青天白日的我到底在想什么...... 我急忙摇摇头，朝着端王走去。 「奴才见过王爷。」 端王依旧是那样笑意盈盈：「刘公公还真是准时。」 我将竹篮递过去：「今日之事多谢王爷了。」 端王掀开竹篮的盖子捻起米糕：「举手之劳而已，倒是刘公公这米糕还挺香。」 就在他张嘴咬向米糕时，我身后却传来了皇上愤怒的吼叫。 「刘小鱼！！！」 随即就看见一只手迅速从我耳边穿过，一掌拍掉了端王手上的米糕。 我吓得急忙躲开，转身惊愕地看着皇上：「皇上，您......」 皇上根本没有听到我说话，眼神死死盯着端王手上的竹篮，随后再次伸手夺过，一把摔在地上。 看着那散落一地的白花花的米糕，我那个心疼啊...... 要知道我一月的月例才多少啊，这碎米粒都花了好几个铜板，就这么浪费了。 「朕吃不到的，你更没资格吃！」皇上气势汹汹地说完之后，揪住我的领子，「刘小鱼，你是朕的太监，不是他的！」 说罢，他就拖着往回走，而我扭头看去，端王却一直面带笑容，没有一句怨言。 皇上特别生气，他似乎不喜欢我与端王交流？还特地停下来将我的身子扭正，然后用手扣着我的头继续往前走。 走到院子里时，我看见了一脸愁容的袁墨书，他向我投来同情的目光。 完了，我是做错什么了？ 皇上拽着我绕过前院直接往寝宫而去，一路上那些太监宫女都自觉地退避三舍。 刚一进去，皇上就关了门。 我已经吓得开始发抖，方才皇上发怒的模样还是有些可怕的。 皇上扭着我的手臂进到内屋，随后将我推到桌上趴着，狠狠地朝我屁股上打了两下。 皇上打得很用力，我疼得一抽，死死抠住桌子边缘。 「怎么了……」皇上的语气一顿，似乎是看出我的难受。 我咬着牙，一言不发，一想到自从来了养心殿，事就没断过，心里就委屈到不行。 皇上将我掰过去，我眼泪瞬间就掉了下来。 「你干嘛刘小鱼！不准哭！」 皇上突然大声吼道，可他这一吼我就更控制不住了，只能边求饶边往地下跪。 但皇上却拉着我的胳膊，将我抱起来坐在桌上。 这个高度，正好能平视他，但我不敢看，只能别过头。 「别哭。」皇上的语气软了下来，一手握着我的腰，一手替我擦拭眼泪，「自己做错事还有脸哭？」 第31页 我做错事，我哪儿做错事了呀！又不明说，总是这样动不动就打人屁股。 我委屈得一个没忍住脱口而出：「可是奴才哪儿做错了呀？」 皇上帮我擦眼泪的手一顿，转而捏起我的脸上的肉，颇有些气愤地说：「那米糕是做给卓文梁的？为何给他？朕不是叫你离他远一些吗！为何不听朕的话？」 「奴才……」一时间我倒不知该如何回答，皇上确实有叫我离端王远一些。 我正思考呢，皇上突然冒出一句：「刘小鱼，你该不会是想勾引他吧？」 「才不是！奴才就是想答谢他来着！」 说完我就哇哇大哭起来，仿佛要将这段时间的委屈和压力全都释放，谁勾引他了，明明是最近发生的事太多，这次若不是有端王我肯定又要挨打了。 原以为皇上会训斥我，可他却将我揽入怀中，轻轻拍着我的后背。 我的头靠在他的肩上，闻着他身上淡淡的迷迭香香味，再次慢慢平静下来。 他见我止住了哭声，便轻声说道：「搂着朕的脖子。」 这，不太好吧…… 我扭扭捏捏的不敢伸手，可皇上却不等我，而是直接两手伸到我屁股下，把我抱了起来。 本能让我瞬间搂住他的脖子，我感觉自己的脸开始发烫，特别想要钻进地缝里。 皇上将我抱到了一个柜子旁放下。 我怕他看出我的异样，便转过身背对着他：「皇上，这是？」 「打开它。」 我听话的打开了柜子，映入眼帘的竟然是一只金簪。 我瞬间吓到结巴：「这这这……」 扭过头，就看见皇上得意的表情。 「怎么？没想到吧？」皇上连语气也变得十分得意。 可我却吓得心脏狂跳，意思是太妃他们真的是打算拿这来冤枉我的吗？！但为什么会在皇上这里？是皇上派人拿走的吗？ 皇上才揪住我的脸：「怎么不说话？现在知道该感谢的人是谁了吧！若不是朕去让靳楚提前去搜你的房，你现在早就下狱了，还等卓文梁救你？做梦吧！哼！」 皇上叽里哌啦说了一大堆，而我却愣在了原地。 「皇上您相信不是奴才偷拿的吗？」 「废话，朕不相信会叫靳楚把这拿走吗？！」 这么说来我其实皇上才是我最大的恩人？！ 我呆呆地看向皇上，他也看着我，好像有些赌气似的哼了一声：「竟然还给那臭混蛋做米糕！」 我心头一动，感激之情油然而生，并且想起了袁墨书之前的举动，皇上那时候该不会以为米糕是给他做的，所以才叫袁墨书去厨房看的吧！ 哎哟，真的好丢人！不过，皇上这是在吃醋吗？ 有了这个念头之后，我的脸以飞快的速度开始升温，烫得我觉得唿出的气都是热腾腾的…… 「奴才谢谢皇上。」我低下头小声的说道。 「你说什么？大点儿声。」皇上也低下头，将脸凑近了些。 我又用微乎其微的声音说着：「谢谢皇上。」 「抬起头。」皇上声音变得有一点点奇怪。 我缓缓抬起头，一下就撞进了他深邃的眸子。 「刘小鱼，记住你是朕的人。」 皇上低声说完，便吻上了我的唇。 这个吻又轻又柔，像羽毛一样捎动着我的心。 轻轻的吻结束后，我还沉浸在甜蜜的余韵中，皇上却突然抽离，脸红扑扑的别过头：「你，重新给朕做份米糕去......」 第22章 吃米糕啦 和皇上亲亲了哎，做米糕的时候，我整个人都是雀跃的。 虽然知道有点对不起端王，毕竟今日他也算是帮我作了证，只不过在我心里还是皇上重要嘛。 但是想到这，我又不得不想起贺大人，顺妃，淑嫔，甚至还有后宫那些个暂时没被宠幸的主子，他们的地位都比我高，而且更有资格站在皇上身边，而我算什么，我只是偌大皇宫里一个小小的太监，皇上说不要我就可以不要我。 要不，我勾引勾引他？ 意识到自己有了这个想法后，我整个人惊慌失措，手忙脚乱，然后就被烫伤了。 看来呀，人还是不能太贪心的。 我赶在晚膳前做好了米糕准备给皇上送去。 因为之前的亲亲，真的有些羞涩，于是我轻轻敲着房门。 「进来吧。」 我刚走进去，袁墨书就沖我笑了笑，然后关上房门。 皇上在看书，我轻手轻脚将米糕端过去放在书案上：「皇上？」 皇上抬起头，嘴里抱怨道：「怎么这次这么久？」 我低着头小声说：「因为这次做得更软一些。」 「是吗？那你餵朕吃。」皇上的声音充满蛊惑。 我有些羞涩地捻起一块米糕餵到他嘴边，但他却没张嘴，而是直勾勾地盯着我：「朕是要你这样餵吗？」 啊？那不然要怎么餵？ 我正纳闷，皇上却伸手将我揽入怀中，指腹磨蹭着我的唇：「用这里餵。」 这怎么行呢，皇上的眼神仿佛热辣的阳光一样炙烤着我的脸，我有些无措的举着米糕不知该不该尝试。 但皇上不愿久等，他捏着我的下巴：「快些，朕饿了。」 纠结中，我还是将米糕的一端放入嘴里。 第32页 米糕很小，露出的一端并不太多，皇上捧着我的脸缓缓凑上前咬住。 然而咬掉米糕后他并未离开，而是顺势将之化成一个吻。 唇齿纠葛间，米糕融化为甜甜的糖水。 一吻结束，皇上喃喃自语：「甜的。」 我则是轻轻喘气解释：「是米糕。」 随后皇上隔着衣物轻蹭我的胸口：「这里是甜的吗？朕可以吃吗？」 此刻我心中甚是火热，虽不知与皇上究竟为何会变成这样，但我无法拒绝内心最真实的渴望与喜欢，我缓缓点头。 衣衫滑落间，皇上的眼中充满情火，但他却从盘子里拿了一块米糕，心口便传来米糕温热的触感…… 「很甜......」 皇上的眼睛变得有些泛红，贴近我附耳低言：「你帮朕摸摸可好？」 蚂蚁啃咬般的瘙痒自掌心传遍全身…… 长久的耳鬓厮磨之后，是一声满足的呻吟。 我靠在他肩上，整只手都在微颤。 察觉到我在抖，皇上轻轻拉起我的手，却不小心碰到了烫伤的位置，我疼得勐抽一下，皇上却亲亲吻了吻那里。 我怕他又要做什么，急忙直起身：「皇上，奴才替您更衣吧。」 皇上的脸嫣红不减，他此刻就像孩童般躲避着我的目光，甚是可爱，我没忍住在他脸上浅浅一吻，他诧异地看着我，许是没料到我会这般主动，大手抚上我的后背，将滑落的衣衫拉起来，颇有些害羞的说：「快替朕更衣。」 平日里替皇上更衣不少，但这次却尤为害羞，尤其是当脱到裤子时，我不由得闭上眼别开脸。 可这下轮到皇上逗趣我了，他命我睁开眼：「刘小鱼，瞧瞧这是什么」 我只能快速替他换好，然后藉口传膳想要逃离。 但皇上却从后面抱住我，下巴磨蹭着我的颈窝，在我耳边低语：「再让朕抱抱。」 这一天下来，我觉得自己与皇上的关系更为密切了，只是唯一让人伤心的是夜里他又得翻牌子去宠幸那些妃子。 今夜他还是翻的淑嫔的牌子，我虽心有不悦，但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离开。 第23章 她打你没 米糕没有吃完，我带回去给周新吃了。 他问起了白天的事，我隐瞒了皇上帮忙的事，只告诉他是有人想栽赃嫁祸，但没成功。 「听说是端王帮你作证了？」 「嗯，对亏有王爷。」 周新吃了块米糕，擦擦嘴：「你要注意些，端王和咱们皇上，关系不太好，你最好不要夹在他们中间。」 我认真想了想，觉得他说的对，我既然是皇上的人，就应该事事以他为主，哪怕是故意偏向他呢。 这个时候我也意识到自己已经心甘情愿的沦陷在了皇上设下的陷阱中，于是想要了解他更多...... 我急急忙忙跑回房间，拿出上次皇上赏我的银子递到周新面前，祈求他帮我打听打听皇上在是皇子时的事情。 周新只拿了其中一锭，志在必得的说：「这一点就够啦，你就等着吧。」 我怀着期待的心等了一整晚，然而早晨等来的却是顺妃的召见。 啊，怎么这样啊，难道在皇上身边真的就这般艰难吗？这后宫的女人不会挨个挨个找我麻烦吧...... 有了前几次的经验后，这次我学乖了，我迅速跑到周新房间，让他记得去后院通知袁墨书告诉皇上我被谁叫走了。 嗯，对的，皇上说过可以依靠他。 我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怂，周新告诉我，作为皇上的贴身小太监，一定要有一点气势。 但和预料中不同，顺妃与淑嫔不同，人特别温柔特别亲切长得也很美。 看到她的一瞬间，我就在想，皇上之前日日都来是理所应当的，这么美的女人放着真是暴殄天物。 「刘公公？」顺妃嫣然一笑。 我这才想起自己还没行礼，急忙跪下：「顺妃娘娘恕罪，奴才罪该万死。」 「起来吧，不碍事。」她的声音也好温柔，「说起来本宫与刘公公不是第一次见了吧？」 我仔细一想，除了选妃那日似乎不曾见过，难道她说的是那一日？ 「娘娘恕罪，奴才不记得......」 「那日选妃，你站在皇上身边，本宫在外面偷偷瞄了一眼。」顺妃说着屏退了其他人，突然变了表情低声说道，「皇上抓你屁股了。」 我涨红了脸，心中也是着急万分：「娘娘恕罪，不是那样的，奴才只是一个太监，皇上不会的。」 我已经有些语无伦次，顺妃怎么会看见那一幕呢，我该如何解释呢，她不会将我当成争宠的敌人了吧！但是我现在并无争宠之心呀，何况我只是个太监，又无法入住后宫，顺妃娘娘不至于吧。 随后，我听见顺妃轻笑出声：「刘公公莫怕，本宫跟你逗趣来着，瞧把你吓得。」 我心说可不就快把人吓死了么，这顺妃娘娘也真会瞎逗趣。 随后她没在说什么就打发我走了，搞得我一头雾水，也不知道她说的话到底哪句真哪句假。 回到养心殿的路上迎面就遇到了皇上，他看见我后直接从轿撵上跳了下来，吓得袁墨书脸都变色了。 我也急忙走上前：「皇上，您小心点儿。」 皇上却拧着眉揪着领子将我转了一圈儿：「她打你没？」 第33页 我立刻意识到他说的是顺妃，急忙摆手：「回皇上，没有没有。」 皇上这才松开我，转而捏住我的脸：「今儿个倒是聪明了，知道告诉朕。」 我沖他眨眨眼，然后有些害羞的指了指他身后的太监们，皇上这才彻底放手给我递了眼神：「上朝去。」 原来皇上为了来救我，连早朝都没来得及去呀。 我不由得心生欢喜，也顾不得再去想顺妃说的话了。 满朝文武百官已经等候多时，我一直跟随在皇上身边替他掌扇。 今儿个大臣们进言最多的当属边关小国的骚动，据说是有两三个小国为争夺属地大打出手，从而误伤了不少上岐子民。 吴将军一党认为此事无碍，毕竟那几个小国就算加起来也不是上岐的对手，但贺大人却认为此事不容小觑，如今皇上登基尚未稳固，其他国家必定会有异心，他认为此事应当慎重对待，最好是派人前去好好交涉一番。 我虽然听不太懂，但也觉得贺大人说得对，凡事都不能掉以轻心。 果然，皇上也说此事会再做打算，随后便退了朝。 原本皇上是要回养心殿的，但中途却被太后的太监叫走了，可他非要让我跟着，对此我苦恼至极，我最不想见的便是太后和太妃，因为我总觉得她们是整个皇宫最不好对付的两个人，或许连皇上也奈何不了她们。 但我又不能违抗皇上，只能是尽可能的让自己隐身。 可我哪儿躲得过太后的火眼金睛呢，当她看到我时，第一句话便是：「皇帝怎么还没处置了这个小太监。」 啊~~~她对我这么直白不满，让我浑身起鸡皮疙瘩。 皇上好似故意的回道：「母后不必担心，这小太监好玩，朕再玩儿上几日。」 我一时间竟不知道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随后，顺妃也到了，我才明白，原来是太后看这两日皇上去了淑嫔那，特意替顺妃制造见皇上的机会呀。 看来太后对顺妃是十分满意，定是有扶她做上后位的意思。 我站在一旁是一动不敢动，恨不得现在就找个水缸躲进去，最好是连他们说的话也不要听。 「皇帝，今儿个是顺妃的生辰。」太后说着就给顺妃递了眼色。 顺妃接着说：「劳烦母后还惦记着。」 哦，原来是这么个意思，我瘪瘪嘴，看来今夜皇上得去顺妃娘娘哪儿了。 谁料皇上却说：「可是今儿个朕有很多奏摺要批阅，兴许就直接歇在干清宫了，边关起了变故，大抵是要派人去一趟的。」皇上故作苦恼，「要不，母后今日替朕陪陪顺妃吧？」 顺妃的脸色倒是没什么变化，可太后却有些不悦，但皇上这是勤于政事，总不好让他陪着妃子不理国家大事吧？ 于是太后只能就这么瞅着皇上领着我离去…… 第24章 手法不对 皇上直接带我去了干清宫，他说做戏要做全套。 我很疑惑，难道不是真的要批阅奏摺吗？ 随后他就用行动告诉我，什么叫做戏。 一进干清宫，皇上就拉着我去了偏殿的寝宫，然后关上了房门。 「刘小鱼，朕饿得不行了。」皇上抓住我的臀将我瞬间抱起，「要吃奶糕。」 奶糕是什么啊！皇上怎么会变得越来越涩情。 半推半就间，衣衫已经被扒掉...... 我捂着中间，坚决不让他看。 可皇上却十分有兴趣：「快给朕看看，还在不在。」 「还在的。」我快速说道。 「那有何不能给朕看的？」皇上说着就开始掰我的手。 我赶紧羞怯地蜷曲双腿：「就是，就是很小......」是的，自从摸过皇上的，我就深刻的意识到了差距。 原以为皇上会就此罢休，谁知道他更加好奇地拉开我的腿：「那，它还能用吗？」 这一点，其实我自己都没想过，因为净身早，八年时间，下面只长了一丢丢起来。 「朕帮你瞧瞧。」 我自然是反抗不了，只能屈辱的捂着脸，任由皇上自行鼓捣。 我感觉到他将我们两个一起握在了手里...... 肚子上冰冰凉凉的，皇上似乎还很精神，手指在我小腹画圈，说着一些不着边际的话：「不应该啊，是朕手法不对吗？还是你身子太弱？也不对啊，之前不是都说你武功高强吗？」 倒也不是不行，我还是有了一点点反应，只是可能太过紧张...... 这件事皇上思考了很久很久，直到我都穿好衣服收拾残局，他还在质疑自己的手法。 「皇上，奴才替您更衣，该传膳了。」我已经替他整理好衣物。 但皇上却抓着我的手，十分真切的说：「下次你来做，看看是不是朕的手法问题。」 唉......皇上怎么也有这么幼稚的时候呢。 可即便如此，当天晚上，我们还是在皇上的书案上研究了一夜...... 以至于第二日清晨，我更萎靡不振了。 皇上却神清气爽的去上朝啦！ 在这期间，周新找到我，说我托他打听的事有消息了。 我不知道他是从哪儿打听到的，但他的意思是这些消息绝对准确。 我俩偷偷关在屋里蒙上被子。 「告诉你哦，咱们皇上与端王虽是一母同胞，但关系从小就不好，听说皇上早些年出过意外，就是跟端王有关。」 第34页 「你从哪儿打听到这些的？」 「这你就甭管了，总之保真。」 「那意思就是当初是端王想害皇上？？？」 「嘘，小点儿声。」 我脑子里飞速的转动，好像记得之前惜若也跟我说过，皇上确实是出过意外，然后被贺大人所救？那这么看来，这应该是一起事件？ 于是我接着问：「那是不是贺大人救了皇上？然后皇上从此性情大变？」 「你怎么知道？」 「你该不会是找惜若打听的吧？」 「......」 好吧，看样子确实实在这样！不过还是有收穫的，起码多了解到皇上与端王的纠葛。 怪不得两人不合呢，原来还有这么一层原因。 如果端王真的有心害皇上，那我便更加不能与他亲近了，我一定是皇上这边的人。 就在这时，房门被轻轻推开，我与周新迅速从被子里探出头，就看见皇上站在门外，袁墨书在他身旁还端着一碟糕点。 「刘小鱼？」 皇上充满危险的眼神吓到我整个弹了起来。 「皇上您怎么来了？奴才，奴才……」 一旁的周新也吓得不轻，立即下地跪着：「奴才叩见皇上。」 我也急忙跟着下地跪着。 皇上大踏步走到我面前，他的身体在我头上投下了阴影，不知为何我突然心虚到不行。 「你们在床上干什么？」 我听得出来他声音中藏着怒气，完了，他要是知道我私下打听他的事，会不会一气之下把我和周新赐死呀！ 我偷偷车头看了眼周新，发现他也正一脸生无可恋地看着我。 「刘，小，鱼！」 「回皇上，奴才和周公公在商讨一月后的万寿节怎么玩儿！」情急之下我脱口而出。 是的，一月后皇上寿辰，会按轮值表轮流放假三日，这已经是我能想到的最靠谱的理由。 「玩儿？」皇上果然不太相信，「你们太监又不能出宫怎么玩儿？」 「奴才们有很多玩儿的。」我用手拍拍周新，「是不是？」 周新立即会意：「回皇上，是的是的。」 皇上哼了一声：「好，那刘小鱼你先教教朕是如何玩儿的！」 皇上说着便用脚踢了我一下：「还不起来！」 我只能战战兢兢起身跟上，向旁边的袁墨书投去求救的眼神，但他只是无奈的摇摇头，表示爱莫能助。 皇上在正殿中看书，我则是一直跪在地上，而皇上似乎并没有要让我起来的意思。 他不会真的要罚我跪一天吧…… 膝盖已经开始隐隐作痛，想活动活动又不敢，只能偷偷抬眼去看皇上。 「过来！」皇上似乎知道我会看他，适时的放下书。 我心中一喜，急忙起身，却忘记腿已经跪麻了，刚抬起一条腿就一个踉跄朝前扑去，摔了个结结实实。 我看到皇上立即站起身，却犹豫着没有上前：「起来。」 我揉了揉手掌和膝盖，一瘸一拐地走过去，小心翼翼地说着：「谢皇上。」 皇上瞪了我一眼：「知道错在哪儿了？」 啊？我不知道啊，要说错的话只能说错在我私下里打听天子的事，但皇上应该不知道吧？！还是说其实他已经知道了？ 「奴才……」不行，我不能说，这要是说出来不止我，连周新和惜若甚至更多人都会被牵连，毕竟背后议论主子那可是大罪。 「你！」皇上气急败坏的把我抱起来放在书案上，「看来朕是最近太过宠你，现在你都分不清谁是你的主子了？一个卓文梁就算了，竟然敢跟别的太监厮混到一起，你是怕朕不敢收拾你？！」 什么啊！什么跟什么啊！怎么又扯到端王头上了？ 「皇上，皇上，奴才……」 皇上已经撕开我的衣衫，埋头咬了上去…… 第25章 带你去玩 最近皇上好像真的忙起来了，听说边关的事还是没能得到解决，最好的办法还是得吴将军去，但这样一来，吴将军铁定又要立功，那最终的结果肯定是要让先帝大皇子卓文栋回来的。 我知道皇上很难做，便在他需要我的时候尽量顺着他，安抚他。 不过有一点也让我很开心，因为国事繁重，皇上都没心思翻牌子了。 这夜，他依旧在批阅奏摺。 我静静地守在一旁，研磨，剪烛心，时不时再给皇上餵点儿果子糕点。 终于熬到大概丑时一刻，皇上终于放下了笔。 我赶紧替他放松手指，再递上一杯热茶。 皇上太疲惫了，选择歇在干清宫，连洗漱更衣都是闭着眼的。 「皇上，奴才退下了。」 我替他掖好被角后，正准备离去，他喃喃说道：「让朕抱抱。」 我犹豫了一下说道：「皇上，奴才不敢......」 「脱掉。」 皇上还是那般强势，我也就不做挣扎，脱掉外衣钻进那温暖的被窝，不得不说，皇上的龙床就是舒服，被褥都是柔柔软软，沾满了属于他的迷迭香味道。 原以为皇上又要做色色的事，但他只是从身后抱着我，将我死死圈在怀里。 「刘小鱼，朕好累啊。」 「皇上辛苦了。」 「朕不是什么帝王将相之才，也不想当，朕就像跟自己喜欢的人游山玩水。」皇上一直念叨着。 第35页 我心中一沉，皇上说的喜欢之人必定是贺大人吧？可是说来奇怪，最近贺大人好像不怎么来找皇上了，皇上似乎也不太提起他，这是不是意味着，我能代替贺大人？这样想着，我的脸就不自觉地发烫，既是充满期盼，又对自己的想法感到可耻。 皇上的头又朝我贴近几分：「你老实告诉朕，你是那晚之人么？」 我内心十分犹豫，总觉得说出来皇上似乎也不会生气。 「朕觉得你是，这些日子，你都叫了多少次了，朕听得清清楚楚，为何就是不肯承认？」 皇上还在轻声说着，我心一横试探着问：「皇上，若真是奴才，您会失望吗？」 「嗯？」皇上没回答，只是收紧了手臂，一条腿顺势搭在我身上。 我缓缓吐出一口气：「是奴才，那日夜里皇上在御花园遇到的就是奴才。」我迅速说完等待着皇上的反应，然而他半天没有说话也没动。 我吞咽着口水，轻轻扭动着：「皇上？」 好吧，他睡着了...... 也谈不上失落，等他彻底睡熟后，我轻轻钻出他的怀抱，默默穿好衣裳，跪在床前轻轻吻了吻他的脸。 翌日早朝，皇上还是下了旨派吴将军远去边关。 我一直看着他的侧脸，看到他的无奈与隐忍，当然我也看见了贺大人的质疑。 下朝后贺大人果然跟到了养心殿。 原本正要休息的皇上，眉头都皱成了一个川字。 我很心疼皇上，想让他休息来着，直到贺大人一直盯着我，才反应过来此刻是该迴避。 「奴才......」 然而我刚开口，皇上却说：「不用走，阿琰你有话直说，刘小鱼是朕的人，不用迴避。」 那一刻，我觉得自己瞬间直起了腰背，皇上的肯定与偏向让我觉得自己地位都拔高了一筹。 贺大人果然很不高兴，但却没有多言，而是直言皇上早朝时的决定不妥。 「有何不妥？」 「皇上，您可曾想过吴将军此次回来之后会是什么后果？」 「朕如何不知，不就是卓文栋重回岐川。」 「那您明知会有这样的后果，为何还派吴将军去呢？」 「那你可曾想过，太妃和吴将军绝不会放弃让卓文栋回岐川，即便这次不行，还会有下次，下下次，朕与其和他们不断周旋，不如成全了此事，再说，此次边关之事阿琰就没想过本就是太妃一党设计的？」 「那皇上的意思？」 「如了他们的愿，朕会復了卓文栋的皇室身份，封他为宣王，其余的朕自会打算。」 我在一旁听着他二人你一言我一句，心中甚是感慨，这国家大事果然繁杂，朝堂之上的纷争哪怕是皇上也避免不了，唉，真是让人伤心又伤身。 贺大人沉默了好一阵才最终开口：「那如此，臣便明白了，只是还有一事，今年的万寿节将至，皇上可有和打算？」 「再议吧，朕想休息了。」 「那臣就告退了。」 贺大人终于走了，我这才敢抬起头观察皇上的表情。 谁知他也正看着我：「听得懂吗？」 我摇摇头，确实也是不太懂。 皇上勾勾手让我过去，然后抱着我将下巴抵在我肩头：「不懂才好，这辈子你都不要懂，这样待在朕身边就行。」 我不知道皇上在表达什么，但我知道我愿意陪在他身边，如果能有一辈子那就最好了。 我轻轻回抱着他：「皇上要去休息会儿吗？」 皇上点点头，在我脖颈处用力嗅了嗅：「就在榻上靠一会儿。」 我坐在榻上，皇上枕着我的腿，轻轻闭眼握着我的手：「刘小鱼，万寿节你有想去的地方吗？」 我此刻心中羞涩无比，根本不知如何回应。 「要回家吗？」 我没作声，是不想回去的，爹娘都将我卖了，我还回去做什么。 皇上用手指磨蹭着我的手掌：「不想家吗？」 「不想。」提起这心里还是有些难过。 「为何？」皇上的手指停了。 我淡淡说道：「奴才是被爹娘卖进宫的。」 皇上缓缓睁开眼，伸手摸了摸我的脸：「那你就待在朕身边吧。」随后他又闭上眼，再次握着我的手揉捏，「去行宫吧，你肯定没去过，朕带你去玩玩。」 「当真？」我一听就激动起来，皇上的行宫有好几处，会带我去哪一个？ 皇上轻声笑着，在我手背上捏了一下：「当真，但是你得自己出路费。」 「啊？」这我哪儿出得起啊？皇上这不是为难人嘛。 我瞧着皇上仍然闭着眼，去舒展开眉头，摸索着在我胸口一抓：「路费。」 第26章 一同沐浴 在期待万寿节的同时，我也在想着给皇上准备贺礼，毕竟万寿节是皇上的生辰嘛，怎么着也得小小意思一下。 可我虽然升到了掌事太监的位置，但每月的俸禄依旧不多，更何况皇上什么珍宝都不缺，那我能送什么呢？ 要不，送自己吧？ 我倒是有这个想法，因为最近我发觉皇上好像特别喜欢与我亲近，。 要不要就把自己送给他呢？反正我都和他有过肌肤之亲，可又不太确定他会不会接受，真是伤脑筋。 眼看着万寿节就快到了，而我还没考虑好。 第36页 而皇上这几日又开始翻顺妃的牌子，我也找不着机会探听一下。 就在这时，吴太妃派人给我送了一个消息，说我在宫外的爹娘双双病重，时日无多，问我要不要得个恩典出宫。 虽说对他们已无几分留恋，但总归也还是我的亲人。 但这个时候太妃送来此消息，就算是我这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太监，也知道不会如此简单。 皇上为我惩治淑嫔一事早已将我划到了太妃一党的对立面，而且皇上之前虽然翻了两三次淑嫔的牌子，但大多时间还是在顺妃那儿，太妃此时找我，不是拉拢便是要害我。 嗯，这个消息，就当没听过吧，我可不能主动去找她。 「替我谢谢太妃吧，我还是不出宫了。」 许是对我的答覆感到吃惊，送消息的小太监张大了嘴:「刘公公，小的斗胆问一句，您不想出宫？这是多好的机会呀。」 我思考了一下：「宫里挺好的，好吃好喝，还有皇上护着，不出去也罢。」 那小太监彻底震惊了，只木木呆呆的说要回去復命。 我百无聊赖的坐在台阶上，想着这段时间以来发生的事，总觉得不太真实。 要说以前，我肯定是做梦都想出宫的，毕竟宫里工作繁重，还容易招惹杀身之祸。 但现在不一样了，在皇上身边总是安心的，从一开始的忐忑到如今的肆无忌惮，我觉得如果有朝一日皇上要杀我，那定是我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 而且我要是想出宫，跟皇上提不就行了，反正皇上说万寿节会带我去行宫，我又干嘛去招惹太妃呢。 这么一想，我觉得自己又变聪明了。 皇上终于下朝了，但他没有回养心殿，而且派人来接我去沐清池。 这青天白日的，皇上就要沐浴？ 要说这沐清池，我还是第一次去，之前皇上沐浴都没让我跟着，怎么今日倒想让我伺候了？ 沐清池离养心殿的距离不算太远。 我到了之后就看见袁墨书候在外面，笑眯眯地看着我：「小鱼来了，快进去吧，皇上说今儿在这边用午膳，你好生伺候着。」 啊？是要边沐浴边用膳？皇上这是什么稀奇古怪的想法。 虽有不解，但我还是听话的走了进去。 皇上沐浴的地方就是不一样，不仅屋外有池子，就连屋内都有汤池。 我一路看着那些花花草草，感嘆着作为主子们的享受。 突然，我看到一种类似蝴蝶的花，觉得新奇，便俯身下去盯着看。 「刘小鱼。」 皇上的声音自身后响起，随后便是一双强而有力的臂膀圈住我的腰，将我搂了起来。 我惊唿一声，下意识的转头，皇上的嘴就贴了上来。 绵长细腻的一个吻让我如痴如醉。 皇上将我掉转过来，抱着就进了屋内。 他亲吻着我的耳垂：「刘小鱼，要跟朕一同沐浴吗？」 我紧紧搂着他的脖子，不敢转过脸。 皇上这是什么意思？已经准备要我了？可我还想着将自己当作他的生辰礼物呢。 但他要是强要，我也无法拒绝呀。 就在我纠结的时候，皇上已经腾出一只手开始宽衣解带。 「皇上，您这是？」我急忙制止他。 皇上根本不搭理我，而是自顾自地开始咬我的脖子，肩膀。 轻微的疼痛却带来满足的爽感，我还在陶醉中，皇上却停嘴将我放下，一手捏着我的屁股，一手捏着我的脸：「知不知道这段时间你叫了多少次？」 我勐然一惊，迅速捂住嘴。 不会吧！难道我真的叫出声了？ 皇上笑着凑上前，亲吻我的手背，轻舔我的手指：「那晚在御花园，让你受苦了。」 天啦，我真的要融化啦！ 这么说皇上都知道了吗？他不介意吗？我脑子一片混乱，只能更用力的捂着嘴。 「怎么，还不承认？」皇上说着又将我抱了起来。 我不知所措的摇着头，不肯再发出一声。 皇上就这样抱着我，穿着衣服下到汤池。 汤池的水温略高，浸湿衣衫后温暖着肌肤，就如同皇上的手一般。 「皇上，衣裳湿了。」我小声提醒。 「本来也是要换的……」 我不知道还能如何拒绝，只能别开脸：「奴才，奴才害怕……」 我察觉到皇上顿了一下，随后像下了很大的决心，将我放在汤池边坐着，缓缓褪下我的衣衫：「放心，今日不做，朕等你做好准备。」 我简直羞得无地自容，此刻的皇上也太温柔了，如果他再坚持一下，我都没脸拒绝…… 但还是决定坚持到他生辰那日。 最后我和皇上真的就规规矩矩一起洗了个澡…… 从水池中上来时，看着他一直消散不了的欲望，我终于鼓起勇气：「皇上，需要奴才帮忙吗？那个，手，手可以……」 皇上也是不客气，立马就坐在池边，又把我丢进了池子里…… 就这样，午膳时辰都过了，也没人来打扰我们。 还是最后我饿到肚子咕咕叫，皇上才意犹未尽的放开我，略带讨好的说：「今日赏你好吃的。」 传膳的时候，我与皇上在屏风后换衣，皇上的手又不规矩了。 第37页 他让我面向屏风，双手举高，正好抓住屏风的边缘，而他的手正隔着衣物撩拨我。 我紧咬牙关，忍受着他的捉弄，直到传膳的小太监禀报菜已上齐。 替皇上更衣结束，他抓着我的手走到御案旁。 今日皇上的心情特别好，要了好些菜，堆了满满一碗。 我还在想，皇上竟然也有胃口大开的时候，结果他竟然让我坐在他腿上，将那碗山珍海味推到我跟前：「吃吧，朕说了赏你好吃的。」 我眼睛立刻瞪圆，扭头不敢置信地看向皇上：「皇上，真的吗？」 「朕何时骗过你？」皇上笑着在我脸上轻啄一下。 我心中雀跃，也抱着皇上亲了一口：「谢主隆恩！那奴才就不客气了！」 我想，我肯定是被皇上宠坏了，现在已经越发没有规矩，但那又何妨，只要皇上喜欢，我就有很多好吃的可以吃。 第27章 流言四起？ 我觉得自己已经深陷在皇上的宠爱之中了，如今一会儿见不着他，就心中难受，思念之情更是难以言表。 但皇上最近都不带我去上朝了，也不知道究竟是为什么，或许是对我有些腻烦了？也不像呀，毕竟只要两人独处时皇上还是会对我动手动脚，亲亲抱抱。 也有私下打听过朝堂之上发生的事，但意外的是最近大家的嘴都很严呀，尤其是袁墨书，我都那样讨好他了，他都不愿告诉我。 周新也是如此，自上次被皇上撞见之后，他都处处避着我。 今日，若不是我上门堵他，怕是短时间内都见不着的。 「周新，你最近为何躲我？」 周新慌乱四顾，将我拉进屋里：「刘小鱼你是不是想害死我呀？你是不知道皇上下令不允许所有宫女太监与你过分亲近了吗？」 啊？皇上竟然下了这种命令？？？ 「不知道啊……」怪不得近来大家看着我都是打了招唿远远绕开，竟然是因为这…… 周新无奈嘆着气：「刘小鱼，不是我嫉妒啊，有些话总归是想提醒你，自古以来宦官当政都不会有好下场的，你莫要步了那些奸佞小人的后尘。」 我急忙摆手，怎么会呢，他怎么说得这般严重，我不过就是贪恋着皇上的小小恩宠，哪有想过要牵扯到政权之中，我可是连大字都不识得几个。 「不会的不会的，我不会那样，更何况皇上他，心如明镜，一定会是一代明君的。」 周新在唇前竖起食指：「知道了知道了，你小点声，生怕别人听不见吗！」 我这才后自后觉压低声音：「是我太过惊慌了。」 「总之，你收敛一点锋芒吧。」 是啊，我明白的，皇上是天子，终归不是我一个太监可以高攀的。 正当我内心开始有所动摇时，贺大人却找来了。 他看起来还是一如既往的风流儒雅，每次见到他时他都是昂首立于皇上身边，抛开世俗眼光，他们看起来非常相配，明君贤臣，。 但贺大人的话让我爱妃明白，我与他的差距到底有多大。 「刘公公，知道本官是谁吗？」 贺大人的站在我面前，气势逼人，让我有种抬不起头的感觉。 「奴才，奴才见过贺大人。」 他凝视着我，负手而立：「刘公公，本官也就不拐弯抹角了，此次见你便是希望你能洁身自好，皇上于你是君，你于皇上是臣，魅君之举不可取，忠君之道才是正道。」 不是的不是的，我从没想过要魅惑皇上，我抬起头与他对视，看着他正直的眼神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如今朝野上下流言四起，说皇上宠幸宦官耽误朝政，后宫妃嫔更是怨怼已深，有多少妃嫔自入宫之日便不曾见过皇上，而养心殿，干清宫，甚至勤政殿却日日都传出靡乱之声，刘公公，你是想让皇上背上千古骂名吗？」 「不是这样的，贺大人，奴才，奴才不是想这样……」贺大人的话太重了，重到我完全喘不过气来，仿佛无形中有只手臂狠狠勒住我的脖子。 此时贺大人却突然软了下来，他拍了拍我的肩：「话已至此，相信本官也无需再多言，皇上是流芳千古还是背万世骂名都在刘公公一念之间，本官告辞。」 贺大人走了，看着他桀骜孤高的背影，我知道他是真心为皇上好，是真心为上岐的江山考虑，而我呢，真的会害皇上成为昏君吗？难道真如当初那人说的，我是祸国殃民之人？ 这样严重的罪名我如何背的起…… 可我喜欢皇上又有什么错呢，长这么大，皇上可是第一个这样疼我，知道我被欺负后还替我出气的人。 我怎么捨得放开这样的人…… 但我也不想让他被世人唾弃，到底应该怎么办呢？ 想着这个问题，我真的一时一刻都静不下心。 愿想着午膳时见到皇上就好了，但他却被太后叫去了寿康宫。 不会又是为了给顺妃扯红线吧…… 我甩甩头，意识到自己确实有些过度迷恋皇上，之前说要去看小春来着，都过这么久，也不知道小春生气没。 其实中途有好几次也在皇上面前提过有这么个朋友，但每次都被皇上瑟瑟的转移了注意力，结果让小春出浣衣局的事就一拖再拖。 这次去得好好给他道个歉，然后见到皇上后也要赶紧把这事给落实掉。 第38页 然而让我没想到的事，小春竟然已经不在浣衣局。 我问了个以前还算相熟的小宫女，她说小春被调去了寿康宫，并且早在四五天之前就已经走了，可我却一无所知。 那为什么小春也没来告诉我一声呢…… 我稍稍有些郁闷，就这样一路闲逛着往养心殿走。 走到大门口时，正巧碰上惜若，便拉着她问小春的事。 惜若也很惊讶：「怎么？你一直不知道吗？」 「嗯。」 「那就奇怪了，前两日小春还来找我来着，还给我带了太后赏赐的小蜜橘，可好吃了。」 「真的吗？」 「对啊，而且他说太后待他很好，寿康宫的宫人们也很好，怎么，他过来没去找你？」 听惜若这么一说，我心里泛起一股酸涩，这么说来，小春确实是在生我的气吗？ 我摇摇头，惜若立马解释道：「小鱼你别多想啊，或许是你当时不得空呢，毕竟你现在这么受宠，皇上只要在宫里，那都是贴身带着你……」 虽说惜若是在宽慰我，但越听越让人难受，是我近来太过沉迷圣宠，以至于忽略了身边的朋友？ 唉，怎么烦恼又增加了…… 「刘小鱼？」 皇上的声音自身后响起，惜若立马行礼，我也跟着行礼。 看着皇上依旧坏笑着对我眨眼，心情突然畅快了许多，果然我已经喜欢皇上到这个地步了吗？ 打发走惜若后，袁墨书朝我晃了晃手中的小篮子。 我立马会意接过来，然后对他点点头，跟在皇上身后回了后院的寝宫。 篮子里装的是剥好的小蜜橘，惊喜之余我又想起来小春，这是太后宫里带回来的吧，明明小春应该先带来给我吃的，唉…… 见我唉声嘆气，皇上从身后抱着我：「怎么了朕的小金鱼，近日嘴刁了，连蜜橘都不吃了？」 「不是不是，皇上您就别打趣奴才了。」 「那是如何，你告诉朕。」 皇上将我掉转身面向他，我咬了咬嘴唇：「皇上，进宫前，算命先生说奴才将来会是祸国殃民之人……」 「谁说的！」皇上抱着我的手突然收紧，「刘小鱼，你可是听到什么流言蜚语了？」 我吓了一跳：「回皇上，不是的……」 皇上却拿起一瓣橘子塞到我嘴里，目光如炬地盯着我：「刘小鱼，什么也别听，什么也别怕，就乖乖呆在朕的身边，懂了吗？」 随后皇上的吻混合着蜜橘舔舔的汁水已经替我做出了回答…… 第28章 一夜荒唐 时间一天天过去，离万寿节也没两天了，随行的队伍也已经基本就绪。 这次皇上选了不是太远的青山行宫，说是时候已逐渐变疼，不宜长途跋涉。 我反正都听皇上的，只不过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到时出宫后去瞧瞧爹娘。 我正准备跟皇上提这个事呢，谁料好几晚没翻牌子的皇上，竟然去了延禧宫。 又是淑嫔么，听说此次去行宫也有她，看来皇上与太妃和淑嫔的嫌隙已经解开了啊。 既然如此，那就等明儿再说吧。 我躺在床上，脑子里全是皇上的身影，近来我与他几乎就差捅破最后一层窗户纸了，我决定在他生辰那日不仅献出自己的身体，还要承认宫变那日的事。 希望皇上会因为那日是我而感到高兴。 我又拿出皇上的锦帕，将它叠成一只小兔子放在枕边，今晚就挨着它睡吧。 迷迷煳煳中，有人敲响了房门。 我揉揉眼睛起身开门，竟然是袁墨书。 这么大晚上，他来做什么？难道皇上回来了？ 「小鱼，快。」袁墨书神色慌张，「皇上在沐清池等你。」 啊？怎么大半夜的去沐浴吗？ 在袁墨书的催促下，我不得不迅速穿上衣服。 「袁主事，到底发生何事了？」 「嘘，小声些，你只顾往那边去，我随后就到。」袁墨书替我披上长袍，将帽子盖上，随后领着我到了后门。 那里等着的是靳楚。 未等我行李，他便一把拽着我的手臂：「事不宜迟，刘公公请随我来吧。」 他走得很快，若不是被他拽着，我定是跟不上这步伐。 这样紧迫的场面，让我顿感恐惧，到底发生了何事竟然是靳侍卫亲自来护送我，莫不是皇上出了什么意外吧？ 我越想心越乱，幸亏很快便到了沐清池门外。 靳楚屏退守门的侍卫，推开门悄声对我说：「刘公公，皇上中毒了。」 我心一惊，险些摔倒，得亏他扶了我一把。 「刘公公莫急，不是什么危及性命的毒，但……」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为难，「总之，皇上最后说的便是只能是你，快进去吧，一切有劳了。」 他这一通话说的云里雾里，我完全没明白到底何意，心里只想着皇上中毒了，需要我，是让我解毒？可我也不懂医术，怎么不找太医呢？ 虽然疑惑重重，但我依旧义无反顾的走了进去。 汤池那边屋内亮着微弱的烛光，皇上的影子远远印在窗户纸上。 我快速走到门口推开门进去。 池水温热，不断向上冒着热气，皇上就站在池水中央，长发散落，没穿衣物。 第39页 他抬头看向我，平日里深沉的眼眸此刻却透露出茫然，仔细看去似乎没有焦点。 「皇上？」我轻声唿唤，但他依旧是茫然的盯着我。 我注意到他的脸色红得异常，突然就明白了靳楚说的不会危及性命的毒是什么。 片刻后，我深吸一口气，开始宽衣解带。 看来，等不到万寿节了…… 我缓缓下水，一步步走向皇上，在烟雾缭绕的室内，踮起脚搂着他的脖子，将自己整个送了上去。 皇上也依着本能抱住我，之后便是一发不可收拾…… 我侧躺在池边，手臂垂在水里，疼痛如约而至，眼泪瞬间从眼角滑落，与这一池热水混为一体。 皇上并没有意识，只是变着法儿的折磨我，直到天蒙蒙亮，还没结束。 「皇上……停下……」我无力地推着他，只觉得浑身都快散架，再这样下去，怕是会死吧…… 但皇上对我的祈求充耳不闻。 手臂无力的垂下，触碰到了一个木瓢，那一瞬间，我决定自救一下。 我用尽仅剩的力气一瓢敲过去，皇上应声栽倒，头正巧耷拉在池子旁，被池水淹没了口鼻。 哎，我这不是给自己找罪受吗！ 所幸他不是整个掉入水中，否则以我现在酸软的双腿和嘶哑的嗓音，连唿救都做不到，更何况下去救他了。 我费了老大劲儿才把他的头扒拉上来。 「皇上，皇上你可别死啊......」你死了我可就完啦！ 嗓子干疼无比，根本没有多大声音，这时，我想起了几年前救人的事。 对了，只要过气给他就好。 于是我有些生疏的捏着他的嘴，深吸一口气，然后俯身下去缓缓吹出。 终于，他有了一丝反应，我欣喜地看向他，可他却在迷迷煳煳中喊了一声阿琰。 我的手瞬间从他脸上移开，心脏仿佛被撕开一道口子，眼泪吧嗒吧嗒的滴落下来。 原来，皇上心里最记挂的还是贺大人。 我竟然妄想着他会忘记贺大人而喜欢我，我怎么能这样不自量力呢！ 强忍着不适，我穿上湿漉漉的衣物，跌跌撞撞的向门口走去。 袁墨书和靳楚就等在大门外，见我如此狼狈不堪的模样，都有些震惊。 我努力止住哭声，用几乎废掉的声音祈求他们将今晚的事保密，如果皇上记不得了，就不要告诉他。 我想，他肯定是不记得的，因为我不是贺大人。 我期盼地看着他们，靳楚皱着眉点了点头，袁墨书则是心疼的给我披上披风。 得趁着天还没彻底亮，赶回养心殿去。 到了养心殿，袁墨书将我扶回房间，亲自打了水给我擦洗。 「袁主事，我自己来吧。」我这身子怎么好意思给别人看呢。 袁墨书十分内疚地握着我的手，哽咽着说：「小鱼啊，都是我的错，皇上昨夜的状态去哪儿都不合适，加上他一直在找你，所以我才……」 「不怪你，都是我自愿的。」 「唉……」 「没事的，不要告诉皇上。」 我让他出去了，然后自己慢慢擦拭，清洗，最后躺在床上，枕着满心的委屈和眼泪，沉沉睡了过去。 今儿这事，最好谁也不要知道，谁也不要记得…… 第29章 太后召见 我一觉睡到晌午，袁墨书才跑来叫醒我。 他说皇上身子不适，叫我去伺候，但他也知道我的身体同样不适。 「小鱼，我已经跟皇上说你身体不适了，但是……」他看起来颇为为难的样子，我知道他也是没有办法。 努力从床上爬起来，忍着腰酸背痛以及屁股的强烈不适，我朝他笑着：「无碍，袁主事你先去回话，我随后就到。」 袁墨书走后，我才终于憋不住又哭了起来。 一想到昨日的事，心里就像扎着千根针。 可即便已经如此狼狈，我还是无法憎恨皇上，他是至高无上的君主，原本就是这样不可理喻的存在，我又凭什么认为他会成为我的专属呢。 整理好心情后，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到皇上寝宫。 袁墨书眼中的担忧实在过于明显，我只是沖他摇摇头，示意他不必如此。 皇上好像是真的不太舒服，他侧躺在榻上，闭着双眼眉头紧皱，似乎很是苦恼。 我迈着碎步走过去：「皇上，奴才来了。」 皇上勐然睁开眼，神情疲惫地朝我招手：「过来。」 我知道他是想让我坐到榻上去，就如之前那样，但今天真的有些困难啊，现在后面还在隐隐作痛…… 我只是挪到了榻前：「皇上有何吩咐？」 皇上果然察觉到异样：「你嗓子不舒服？」 我赶紧干咳两声：「皇上恕罪，奴才，奴才又染了风寒……」 「刘小鱼，你怎么这般柔弱。」皇上的语气中似有不满，「需不需要朕替你补补身子？」 「多谢皇上，奴才承受不起……」 皇上拍了拍榻，让我坐过去。 我内心真的是万分纠结，坐过去无疑是对我屁股的一大侮辱，不坐过去那必定是会引起皇上的怀疑。 或许是我纠结的时间有些长，皇上露出不快的神色：「怎么了？还不快过来。」 我双手揪着外袍，渐渐低下头，此时必须想一个能让人信服的理由。 第40页 可是怎样的理由才能让皇上接受呢？ 「刘小鱼？！」皇上的声音中显然已经带着怒气。 情急之下，我脱口而出：「皇上昨夜又翻的淑嫔的牌子吗？」 此话一出，我与皇上都愣住了。 但他脸上的不快瞬间变成了尴尬。 「朕……」 「皇上当初不是说不会宠幸淑嫔吗？」也不知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还是内心深处的真实想法，我开始喋喋不休的抱怨出口，「不是还说让她在宫里无法立足吗？可如今皇上三天两头去延禧宫，定是与淑嫔娘娘恩爱有加……」 皇上从榻上坐了起来，伸手来拽我，可我下意识的躲开了。 「刘小鱼？」皇上的眼神中充满不可置信，「你居然躲开朕？」 我立即跪在地上：「皇上恕罪，奴才，奴才罪该万死。」 「你！」 我不敢抬头去看，只听到了皇上起身的动静，紧接着是巨大的压迫感笼罩着我。 皇上蹲在我面前：「你是在埋怨朕吗？」 此刻他的声音中听不出喜怒，而我已然开始后悔自己的冲动。 「奴才不敢，请皇上恕罪……」 过了良久，皇上才终于起身离开：「行了，你出去吧。」 我不敢再多呆片刻，立即起身告退。 从皇上寝宫逃出后，我整个人就像一滩烂泥，不止腿使不上力，好像连心脏都快停止跳动了。 我不能确保自己是否逃过一劫，也不确定皇上是否会过后追究，毕竟方才我的态度非常的差，我竟然跟皇上斗气，还出言不逊…… 我肯定是脑子进水了，哎。 就在我胆战心惊了一整天后，才发现皇上好像并没有太在意，他依旧忙碌着，不是批阅奏摺就是在批阅奏摺的路上。 再过两日就得出发去行宫了，他应该是想多处理一些政务吧。 因为平日里的工作基本上就是照顾皇上，而现在他并没有召我去，很有可能是再也不会召我去了，于是我便百无聊赖的在宫道内游荡…… 除了对自己莽撞的后悔，更多的还是对皇上的思念。 「小鱼！」 我正头抵着宫墙懊悔，身后传来小春久违的熟悉声音。 原本应该惊喜，但我却提不起精神。 小春手里拿着一包东西，轻轻拍着我的肩膀：「小鱼，你还好吗？」 我点点头：「小春对不起，之前答应你的事……」 「无所谓啦，我这不是照样出来了吗？」小春打断我的话，「你呢？你怎么一个人在这瞎逛？」 我嘆着气，只能摇头，毕竟可是关乎着皇家颜面的事，总不能说我一个小太监因为爱慕皇上沖皇上出言不逊吧。 小春没再追问，而是打开包让我看。 里面满满的银子，全都是白花花的。 我惊得往后一退，小春拉住我，顺手盖上包裹。 「小春，这是？」 「小鱼，这些够我活一辈子了。」小春淡定的栓好包裹，「走吧，太后要见你。」 我就这样被小春拉去了寿康宫。 一路上他告诉了我他是如何被太后从浣衣局带出来的，以及这段时间他又是如何讨好太后，得到这么些丰厚的赏赐。 虽然他说得天花乱坠，可我总觉得不太对劲，尤其是他现在说话的方式和语气，带着非常强的优越感，让人别扭。 此刻已经快要入冬，太后寝宫已经早早地烧上了碳。 从屋外进入屋内，完全就是两种温度。 太后抱着毛皮手套，靠在榻上小憩。 我正要行李，小春却拉住我，先一步走上前去讨好地叫着：「太后娘娘，刘小鱼带到了。」 太后并未立即睁眼，只是发出一声轻微的嗯。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我站在原地是心神难安，经过前些日子的大小事件，我也更加清楚在宫中的每一步都得小心翼翼。 可今日我还是大意了，因为来人是小春，所以我想当然的认为不会有危险，但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似乎是我太乐观了…… 太后终于动了，小春急忙伸手去扶，而我也快速地跪下行礼。 「奴才刘小鱼见过太后，愿太后万福金安。」 「嗯，起来吧。」太后仍旧一副慵懒的模样，先是用水漱了漱口，然后拈起茶案上剥好的蜜橘一瓣一瓣往嘴里放。 等她彻底吃完之后才有开口对我说：「刘公公啊，哀家今日让你来，是有事相托。」 「太后娘娘尽管吩咐，只要奴才是力所能及之事，一定全力以赴。」话虽这样说，但我还是默默祈求着太后别给我安排一些荒唐的任务，最好是什么也别提。 「刘公公如此识大体，那哀家就直说了。」太后给小春使眼色后，小春便从怀里摸出一个小药包递给我。 看我伸手接过，太后便接着说:「皇帝和你的事，哀家都知道。」 我急忙再次跪地:「太后明查，奴才只是个小太监，不能辱了皇上圣明。」 太后呵呵笑了两声:「刘公公就莫跟哀家说这些场面话了，你手上的是哀家托御医配的生儿子药，你只要想办法让皇帝长期服用，待顺妃诞下龙子，那么皇上与你的事，哀家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何？」 这……听完太后一席话，我心中慌乱，太后这是让我给皇上下药吧？ 第41页 太后接着说:「刘公公也不必着急回復，哀家就是想请你帮个忙，毕竟觊觎我上岐江山的大有人在，皇上年纪轻轻就登基，在治理国家方面必定是有人不服，倘若他最后连子嗣都没有，还传出与阉人祸乱宫闱，那这个位置便坐不久了。」 太后话音未落，我已经被吓得瘫坐在地。 又是这么严重的后果，与贺大人所说无二，这是不是就意味着，皇上此刻已经在面临着这些指责，而我还对他如此不敬，不对不对，我就该如此，要与他划清界限才是，不可以因为我而毁了皇上，他乃九五之尊，怎可因我一个小太监而辱了圣明。 「刘公公，此事，你且好生考虑着。」太后扔下一句后便叫小春把我拖了出去。 我半天没有回过神，脑子里一片混沌，我已经无法像之前那般死心塌地的念着皇上，但对他下药，我还是做不到。 我神情悽然地看向小春:「小春，我还是做不到，你替我回了太后的好意吧。」 小春扳住我的双肩:「刘小鱼，现在不是你做不做得到的事，太后娘娘既然叫你来，那就一定是有必成的把握，即便不是你也会有别人，那你为何不把握好这个机会？你是喜欢皇上吧？既然太后娘娘说了，事成之后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你就不要轻易拒绝呀。」 看着小春眼中的焦急，我一时间竟也不知道该不该再拒绝了。 他拍着我的肩，将我送回了养心殿。 「你好好想想，千万别轻易做出决定。」临走前小春再次劝说。 我坐在房间里，看着手中握着的药包，咬咬牙将它放进了柜子里。 一切还是等见着皇上再说吧，我觉得自己应该要跟他道歉的，因为之前的鲁莽，或许还能再次确认自己在皇上心中到底是个什么位置。 只是让我没想到的是，在去行宫前的这两日，皇上再也没召见过我，哪怕偶然在院子里遇上，也只是我独自行礼而已。 皇上该不会就这样厌倦我了吧？是不是有点太快了…… 该不会去行宫也不带我了吧？ 一想到有这种可能，我就更难受了，临行前的那一晚几乎整夜未睡，大早晨便穿戴好坐在床上等，就怕皇上真的不带我。 幸亏最后袁墨书还是来叫我了，只是他欲言又止的模样，还是让我提心弔胆…… 第30章 巧遇黑店 前去青山行宫的旅途不算远，加上皇上此次带的人也不算特别多，因此一路上大家的脚程都比较快。 皇上和各位主子都有各自乘坐的马车，贴身的宫女太监则是随着马车步行，其余人则是跟在队伍的最后方。 原本我应该跟在皇上的马车旁，但由于这两日我好像失宠了，便默默地走在队伍最末端。 而代替我的是周新。 我一方面想念着皇上，一方面又心生怨气。 那晚的事，皇上果然忘记了，虽然是我自己要求袁墨书和靳楚瞒着皇上的，但他怎么能一丁点记忆都没有呢。 还说要在他生辰那日将宫变那夜的事和盘托出，现在可倒好，不仅说不得反而又增加了新的秘密，真真是愁死个人。 我正独自懊悔，周新却一路小跑着到了我身边:「刘小鱼，快去前面，皇上找你。」 我一愣，皇上怎么这时候找我。 周新则是一副卸下重任的模样:「快去呀，别愣着了，这两天可是把我吓坏了。」 我不敢再做停留，赶紧跑到皇上乘坐的那车边。 袁墨书见我到了，也终于露出一丝欣慰，他隔着门帘跟皇上禀报之后，朝我招招手，随后就把我推上了马车。 「快进去，皇上身子不适，你去照顾着。」 我还以为皇上是真的身子不适，急忙掀开帘子进去，谁料还没看清里面的情况，就被皇上一只手拽了过去。 我骑坐在他的腿上，腰身被他的打手扣住。 「刘小鱼，这两日你都不想朕？」皇上用脸蹭着我的脖子，前胸，「朕可是想你的紧啊。」 我听得出他声音中的急迫，正担心他可别掀我衣服，突然就感觉一只手在往我衣服里钻。 「皇上，不要……」我急忙小声制止，且不说现在光天化日之下，耳目众多，更因为我身上还有那夜皇上留下的各种痕迹，这要被他瞧见了，可怎么解释呀。 但皇上哪会听我的，眼看着他的手已经准备撕我的衣物，我只能赶紧双手捧起他的脸亲上去。 只希望这个吻可以替我阻挡他的进攻…… 还好皇上如了我的愿，开始认认真真的亲吻。 马车缓缓前行，我与皇上在马车中缠绵亲吻了许久才分开。 「皇上，奴才该下去了。」我有些担忧，怕又招惹是非。 但皇上却不让，死死搂着我的腰，嘴唇又开始往我脸上凑:「你就这么不想和朕待在一起？」 「不是这样的……」 「那是哪样？亲也不让亲，摸也不让摸。」皇上说着说着又开始动起手来。 我是生怕他发现那些痕迹，只能死命抓着衣服，咬着嘴唇:「皇上，奴才，用手帮你吧……」 我才刚说出口，皇上已经很自觉的将之掏了出来…… 长久的按摩后，皇上终于舒服了，而我也在自己的不懈坚持下终于下了马车。 虽然确认了皇上依旧对我有兴趣，但随之而来的矛盾也多起来，尤其是皇上虽然跟我纠缠嘴里叫的却是贺大人，是不是意味着我终究只是个替代品？还有太后嘱託的事，我到底该不该做呢？她是皇上的生母，应该是不会害皇上的吧？ 第42页 就这样一直行进了大半日，终于在太阳落坡之前到了城外不远处的青山行宫。 这里虽不如皇宫宏伟壮丽，但也是古雅幽静，一砖一瓦都彰显着这不是一般的地方。 因为赶路，午膳都是随意对付的，此刻各位主子们也已经飢肠辘辘，还好御膳房派人早行一步，皇上前脚刚到，精美的晚膳已准备妥当。 各位主子也被带到了各自的房间用膳。 皇上这边自然又变成了我伺候。 照旧是关着门，我先服侍皇上用膳，随后皇上会抱着我让我吃。 也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好吃的吃得太多，还是心情不好，我竟然没有胃口，草草扒拉了几口就不想吃了。 皇上似乎有些担心，双手隔着衣物在我身上摸索了半天后说道:「瘦了，屁股都没肉了……」 我只能用身子不适的理由搪塞了过去，还好皇上有事要处理，我才得以脱身。 第一晚就这样过去了，皇上没再召见我，也没有宠幸任何妃嫔，而我却在无尽的纠结中失眠到天明。 第二日也就是皇上的生辰，整个行宫都热闹起来，下人们忙着张罗布置，据说夜里还有唱戏班子来表演。 原本应该是我要坦白一切，再献身给皇上的日子，但现在我退缩了，我甚至都不敢与他共度一夜，我怕他失望，怕自己只是贺大人的替代品，怕皇上在梦里再度叫出那个让我撕心裂肺的名字。 于是，早膳之后，我想皇上提出要出去一趟。 皇上当然很诧异，今天是他的生辰，我却要出去。 「去哪儿？」 「回皇上，奴才的家就在附近不远处，想回去看看爹娘。」 皇上皱眉:「你不是说没有留念了吗？」 我有些紧张:「听说他们身体不好，或许是最后一面了。」 皇上这才放松一来，对我招招手。 我走过去被他抱在怀中，他轻轻揉捏我的耳垂，亲吻我的额头，柔声说着:「知道今天什么日子吧？朕等你回来。」 我感觉心脏抽疼一下，然后紧紧抱着皇上，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祝皇上生辰快乐，福寿天齐。」 皇上给了我令牌，还问我用不用派人跟着，我当时是拒绝，因为我不能让人知道我去了哪里，反正无论如何，今夜我一定不能回来，哪怕日后皇上真的放弃我，但此时此刻我只想逃避，这段时间以来压力实在太大了。 我得了令牌后匆匆跑出了行宫。 有一点我没骗皇上，我家确实就在附近，我首先寻着记忆找到了小时候的家，还好，这里的变化不大，家门前的树依旧还在。 我站在门口朝院子里望去，我的爹娘，我甚至都不确定是不是，他们在院子里忙碌着，身边还围着两个小孩，看起来不太像命不久矣的样子。 我站了一会儿，其中一个小傢伙好像发现了我，指着我对我爹娘说着什么。 我没有勇气面对他们，毕竟我是被抛弃的。 我只是拿出了包里事先准备好的碎银子，扔进院子里，在他们追出来之前逃走了。 这里熟悉又陌生，我漫无目的的行走，没一会儿就走到了附近的小镇上。 应该要喝杯酒吧，这种时候这种心情，不喝酒都过意不去。 于是我找了家小酒馆，要了酒和吃的。 「客官不是本地人吧？」贼眉鼠眼的小二一眼就瞧出我的侷促,「第一次来这里吗？」 我怯生生地点点头，自从入宫以来，我就再没见过宫外的景色，更别谈还能有机会在这些小酒馆喝酒什么的。 小镇的人不算太多，但酒馆里也零星坐着两三桌客人。 酒菜上齐后我开始独自畅饮，总算知道人们常说的借酒浇愁是什么意思，酒精的麻痹可以将心中的苦闷都暂且压制下去。 我越喝越多，从一开始的难以下咽到后来的一口一杯，很快眼前的物品就已经有了重影。 天色也渐渐暗下去，我不知道自己出来了多久，但可以肯定的是我真的错过了皇上的生辰。 「客官，客官？」小二又凑了过来,「你可是喝醉了？需要住店吗？」 我已经迷煳了，眼前的小二变成了两个，四个，随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等我再次有知觉的时候，是躺在一张床上，头疼欲裂，周围暗无天日。 我想动，却发现手脚都被栓在了床上。 这是什么情况，该不会是遇上黑店了？记得之前在宫里，老有人将宫外的事，什么人肉包子店这种故事可没少听。 我不会要死在这里了吧…… 黑暗中，房门咯吱一声打开，我急忙闭上眼睛装睡。 进来的好像是两个人，他们在交谈。 隐隐约约听到什么，杀掉，剁馅儿之类的话。 完了完了，我指定是遇上人肉包子店了，呜呜呜呜，早知道还不如死在皇上手里算了。 我现在就是万分后悔，自己一个人独自买醉有什么意义呢，可能最后我都被剁成肉馅儿了皇上都不知道他已经睡了我两次了。 因为害怕，我开始止不住的发抖，那两人还在说着什么，但我已经一个字都听不进去，只希望到时候能得个痛快，不要太疼…… 突然，那两人走到了床边。 「别装了。」其中一人说着，伸手拍了拍我的脸。 第43页 我一下没绷住大声求饶道:「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啊，我包里，我包里还有些钱财，你们都拿去吧，别杀我……」 那人没再说话，而是在我脸上胡乱摸了一下。 因为太黑，我都看不清他们的容貌。 然后听见那人说:「脸蛋摸起来不错，要不卖去窑子里当男妓吧，近来不是很多达官贵人都有这癖好吗？」 另一人说:「不妥，还是杀了稳妥，以绝后患。」 天啦，我一个太监能有什么后患呀！ 「两位好汉，还是卖了吧，卖了还能有些银子，杀了我你们还得处理尸体，不合算的……」我尽可能的劝说，只求能为自己争取一个活命的机会。 但另外那人却说:「包成包子，也能卖不少钱。」 「救命啊！」我终于被吓得大叫起来，我才不要被包成包子呢！！！ 就在这是，门外响起一串脚步声，房门也被一脚踢开…… 我听见这辈子永远也忘不掉的声音。 「刘小鱼？」 是皇上，皇上来救我了，呜呜呜…… 第31章 送去冷宫 一阵打斗声之后，那两人被带了下去，屋内也点亮了烛火。 看见皇上的容貌后，我简直是喜极而泣，怎么也没想到皇上居然回来救我！ 我发誓这辈子再也不要离开皇上了。 皇上屏退了其他人，一脸心疼的替我解开绳子。 都松开后，我忍不住扑过去抱着皇上痛哭流涕，嘴里一直嚷嚷着再也不离开他了。 谁知道皇上却十分受伤的推开我:「刘小鱼，你就是这样对朕的，朕的生辰你不在身边陪着就算了，还跑出来偷偷喝酒，若不是朕看你这么长时间都没回去，担心你，出来寻你，你此刻怕是早已被剁成肉酱了吧。」 「皇上，奴才知错了……」我哭着伸手去拉他，但又被他躲过了。 我想皇上肯定很失望很生气，当然我也很后悔，所以我想着一定要尽全力挽回皇上。 于是，我解开了衣衫走到皇上身前:「皇上若是不嫌弃……」 「刘小鱼！！！你身上这是什么？！」皇上瞬间暴跳如雷。 我这才想起身上的那些痕迹都没消，情急之下光想着挽回皇上，把这茬给忘了，早知道先把油灯吹灭了…… 皇上气唿唿的抓着我的胳膊:「刘小鱼！你最好给朕一个合理的解释！」 「皇上，疼……」 我就这么一丝不挂的被皇上拽到了床上，然后跪在一旁的枕头上。 皇上还是很生气，但我也很委屈呀！这明明就是皇上弄出来的，可他却一点都不记得。 天气这么冷，我很快就开始打冷颤。 皇上伸手在我心口处拧了下:「还不说吗？」 疼痛袭来，连带着我的委屈一併涌上心头。 我肯定生来就是爱哭的，眼泪说来就来，一颗颗不间断的往床上落。 「你还敢哭！你背着朕做了这些还敢哭？！」皇上显然还是一点都没想起来。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不愿意开口，或许是对他不记得的一种抗议，又或者是对自己不能完全代替贺大人的一种自责。 或许是看我抖得厉害，皇上最终无奈地捡起地上的衣衫扔给我：「穿上，回宫！」 我又委屈又内疚，对自己这不计后果的行为十分懊恼，更不敢去看皇上的样子，一想到他大半夜的还出来寻我，我就恨不得给自己两拳，怎么就没能说出口呢！哎！ 回到行宫，皇上也没再搭理我，而是自顾自地回了房间。 袁墨书诧异的将我拉到一旁:「发生何事了？皇上不是出去寻你去了？」 我刚要说话，皇上却在房里大喊:「袁墨书，把顺妃给朕叫来！！！」 袁墨书尴尬地看看我，还是应了声。 而我，在听到皇上要找顺妃时，心情一下盪到谷底，准备道歉的话也彻底咽回肚子。 我独自回到房中，辗转反侧了好久才睡着。 谁曾想第二日清晨天还未亮，就被周新叫起来。 他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我:「真是邪门，皇上竟然给你分配了那么多活，可有你受的了。」 什么？我迅速从床上爬起来。 随后就被告知，从今日开始，行宫里所有的院子，都归我打扫。 整整五天，我从早扫到晚，别提见皇上了，有时候连饭都赶不上吃。 我知道这是皇上对我的惩罚，但骨子里仅剩的自尊让我不愿低头。 明明就不是我的错，皇上自己都有那么的妃嫔，怎么能因为我可能与别人睡过就这样对我。 五天时间终于结束，第六日终于因为皇上心情欠佳，启程回宫了。 这一次，他没有再叫我去马车，而是任由我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在队伍的最后面。 更可恶的是，刚回宫，皇上就下旨将我调离养心殿。 原以为我会被调回浣衣局，毕竟我之前就是从那里出来的，可当我看清面前萧瑟的院子以及那些衣衫不整，披头散髮的女子时，才意识到，皇上竟然将我派到了冷宫。 内务府的太监趾高气昂地说:「刘小鱼，以后你便在此地照看这些同样失宠的人吧。」 我知道他的意思，无非就是想嘲笑我也失宠了。 等人都走后，只剩下我独自面对这些疯狂的冷宫嫔妃。 第44页 不过和想像中不同，她们并没有歇斯底里的扑上来打我，反而都如同胆小的老鼠，远远看着我不敢靠近。 而我每日的工作便是照顾她们的饮食起居，送来的饭菜大多都是清汤寡水，甚至馊掉的都有。 我和他们吃的不一样，虽然也同样没几滴油水，但至少还是新鲜的。 夜里我就睡在冷宫最外侧的耳房，听着唿唿的风声，偶尔夹杂着几声怪叫，生平第一次对皇上有了埋怨。 这要是贺大人，他肯定不捨得把人放到这个地方，不过既来之则安之，只要没有生命危险，就在这终老也不是不可以，反正除了每日给大家放饭，似乎也没有其他事可干，还乐得清静。 但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我被派到冷宫的第三天，就有人找上门来。 不用说，淑嫔就是首当其冲的那一个。 我估摸着她想出这口气已经很久了，整个就是大张旗鼓的到了冷宫。 我按例朝她行礼:「淑嫔娘娘吉祥。」 淑嫔一脸的嚣张跋扈:「哟，咱们皇上跟前的大红人，怎么到冷宫来了？」 见我跪在地上不吭声，淑嫔便更来劲了，直接命人将我双手押住。 天啦，她不会又要打我吧？怎么动不动就要打人。 可就在此时，身后的冷宫房门突然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几个冷宫娘娘披头散髮的从里面露出半个头。 「啊……」淑嫔吓得往后一退，差点一屁股摔地上。 她肯定是第一次见冷宫里生活的人，没想过会是这样的场景。 那些宫女太监也心惊胆战，我趁机开口道:「娘娘，您可是千金之躯怎么能在此处长待呢，若是沾上这里的阴气，怕是会危害您的气运吧。」 淑嫔果然有所畏惧，毕竟这里确实不是什么好地方。 她又抬眼看了看我身后那些疯娘娘，随后立即带人走了，只告诉我以后再慢慢算帐。 我是好不容易逃过一劫，瘫坐在地上摸摸脸，还好没被打耳光。 庆幸之余，我又想到皇上。 没想到皇上竟然这般狠心，说不要我就不要了，哼，明明是他先在与我恩爱时叫了贺大人的名字，并且还当着我的面让顺妃侍寝。 我就是再卑微，也不要再主动贴上去。 这样想着，我便打定主意要长久留在冷宫。 渐渐地我和这些疯娘娘熟悉起来，其实她们也不是全疯，偶尔也有清醒的时候，知道各种礼节，也明白自己身处何地，更甚至还会使唤我。 这一待就是半月，除了有些冷外加吃不饱以外，冷宫的生活意外的很舒适。 平日里，我会替这些娘娘们梳梳头，抹抹粉，梳子和粉都是我偷偷花钱求袁墨书带来的。 是的，皇上虽然没来看过我，但袁墨书却偷偷来了几次。 就在我差不多已经完全适应这里的生活时，却在一次意外中遇到了端王和璃王。 这天，原本已经恢復正常的娘娘们其中一人，在得知当天是大雪时，突然发了疯一般嚷嚷着要见先帝，说是要为自己惨死的孩子申冤。 她这一闹腾，其他娘娘们也被带着开始瞎闹。 我一个人实在管不过来，等我好不容易把人都关进主殿时，才发现少了一人。 跑出去一看，坏了，大门不知何时已经打开，再低头一看，自己腰间的钥匙没了。 我着急忙慌，连袍子都没披，穿着单衣就跑出去寻人。 可这偌大的皇宫想找一个不知何时偷跑的人又谈何容易。 我心中是焦急万分，这要是不出事还好，若是出个什么意外，或者那疯娘娘顶撞了任何一个后宫主子，那我的脑袋估计都得搬家。 就在此时，突然瞧见前方有两人似乎领着那疯娘娘朝我走来。 我急忙上前，果然没看错，除了那疯娘娘，其余二人中有一人是端王，还有一人我好像并没见过。 「见过王爷。」行礼后我赶紧去扶那疯娘娘，「娘娘，您可吓死奴才了，赶紧跟奴才回去吧。」 「刘公公，许久不见，别来无恙啊。」端王脸上还是挂着标志性的笑,「对了，这位是璃王。」 我一惊，竟然也是王爷，虽是第一次见，但至少倒是听过，不过璃王此人与他的生母柳太嫔一样，十分低调，就比如我被调任养心殿那段时间，太后太妃见过无数次了，但还从未见过柳太嫔。 「奴才，见过璃王。」虽有好奇，但我此刻只想赶紧回冷宫，若是被发现我私自跑出来，肯定会被有心人利用的。 第32章 是朕的人 冷宫的大门外，我与端王、璃王相顾无言…… 我也不知道怎么就变成了这个局面，原本我是要带着那疯娘娘回来的，但端王非要护送我们，然而到了地方他们却并未离开。 冷风习习，我还在后悔没有先进去披外袍，璃王却率先开口:「刘公公可是觉得冷？」 哼，这不是废话吗？冷宫已经够冷了，我还得因为你们两个在屋外吹冷风…… 「回王爷，奴才还扛得住……」 端王噗呲笑出声：「老八，我就说他很有趣，没骗你吧。」 璃王也轻轻动了动嘴角，然后将怀里一个小暖炉塞到我手里:「这暖炉刘公公暂且用着吧。」 我急忙推辞：「使不得王爷，奴才何德何能。」我怎么能平白无故收一个初次见面的王爷的东西呢。 第45页 「刘公公不必客气。」璃王朝我点点头紧接着对端王说，「皇兄，时辰不早快走吧。」 端王拍拍我的肩，眯眼笑着：「刘公公好生待着，我二人先走一步。」 「奴才恭送二位王爷。」 目送他们远去，我摸着手中的小暖炉只觉得十分怪异，端王也就罢了，怎么这璃王也去吃热情，哪有将自己贴身物品随意交给第一次见面的小太监的，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这天气也确实好冷，我哆哆嗦嗦关好门回去，握着小暖炉等饭吃。 没想到今儿是袁墨书来送饭。 我看他满脸堆笑就猜到今儿肯定有好吃的。 「袁主事，您怎么来了？」 「我呀，当然是代替皇上来瞧瞧你呗。」他边吩咐其他人给摆好桌子餐盒，边从怀里拿出一件厚棉袍，「上吧，这天啊，越来越冷了。」 我心中还有些气，皇上这到底是不要我了还是故意惩罚我呢？若是真不要我，那袁墨书就不可能来，若是故意罚我，可这都半月有余了，总该有所表示吧…… 我闷闷不乐的不作声。 袁墨书打发走其他人后，赶紧给我夹菜：「快吃吧小鱼，这都是皇上特意叫御膳房给你做的。」 我默默嘆口气，再怎么说也不能跟好吃的过不去，先吃了再说…… 不得不说，袁墨书能在皇上身边做到主事的位置，肯定是有过人之处的。 他很快就发现了与我身份不相符的小暖炉。 「小鱼，这是哪儿来的？」 我把暖炉递给他：「那个璃王给的。」 「璃王？」袁墨书如我预料的那般吃惊，「你如何认识璃王的？他又如何会送你这个？」 随后，我将之前发生的事都告诉了他。 「哦，原来是这样……」 之后袁墨书一直没说话，就那么看着我吃东西，直到我放下筷子，他才神神秘秘的告诉说：「小鱼，你现在心里是不是还埋怨皇上？」 我的心情瞬间又低落了，怎么说嘛，也不能说是埋怨吧，失落和不甘倒是多一些。 我十分违心的摇头，但内心的真实想法早已表露在脸上。 袁墨书突然凑到我耳边:「皇上也是有苦衷的，不过很快就能接你回去了，你再委屈几日。」 「真的？」我很是疑惑，「能告诉我是什么苦衷吗？」 袁墨书站起身环顾了四周，随后坐到我身边紧挨着，小声道：「上次沐清池的事皇上还在查，尤其是淑嫔下药那方面，近来已经明朗不少，皇上也差不多清楚她的手段，只等着她再次露出马脚，把你送过来其实是为了保护你，不让你牵扯进来。」 我怎么有点儿不信呢…… 不过说淑嫔下药的事，我还是信的，毕竟那晚皇上的状态的确不正常，看起来就像没有意识的尸体。 袁墨书接着说:「小鱼，你别怪我多嘴，皇上毕竟是天子，你若是指望他低声下气向你认错，那可能有些不现实，不过以我的观察，皇上对你的喜爱是与旁人不同的，或许，你应该再主动一些。」 「可是，皇上与贺大人……」 这一点，我始终有些介怀。 「皇上与贺大人那是皇上年幼的事，再说现在能陪在皇上身边的只能是你呀，你要看着眼前，而不是去纠结过去，怎么想不明白呢？」 袁墨书的话犹如醍醐灌顶，让我瞬间茅塞顿开，确实是这样，我虽是位分低微的太监，但却比贺大人更容易接近皇上，我这是占着地利的。 或许是觉得自己的目的达到了，袁墨书便吩咐人进来收拾收拾离开了。 不过走之前他有告诉我，他会在适当的时候安排我见皇上。 之后我便一直期盼着这天的到来，可第二日冷宫却迎来了意外的客人。 璃王竟然再次到来。 冷宫大门被敲响时，我还纳闷，此时不是饭点，谁会来呢。 开门后看着璃王我一时间还反应不过来，他对于我来说还略显生疏。 「王爷？您，您来这里有何贵干？」 璃王二话不说往我手里塞了一件棉袍：「昨日见刘公公衣着单薄，今日特别送来衣物……」随后他看见我身上已经穿了一件，颇有些惊讶，「看来是本王多虑了……」 我也尴尬的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袍子，这是昨日袁墨书送来的。 但手上的这件璃王却没有往回拿，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只结结巴巴道：「王爷的好意，奴才心领了，这……」 「刘公公就留着吧，一件衣物而已。」璃王对我点点头，「本王还有事，先走了。」 啊……我马句恭送王爷还没说完，他就已经走远了。 这也太莫名其妙了，我拿着袍子无奈的关上门。 原以为这事就算完了，可接下来的几日，璃王都会在同一时辰敲响大门，不是送吃的就是送用的，而且完全不给我拒绝的机会，放下东西就走。 他这样的行为，我真的会以为他看上我了，但现在我只是个失宠的小太监，他的口味应该不至于这么独特吧，难道是有什么别的企图？他知道皇上不是真的抛弃我，想与我打好关系？ 我是越想越不对劲，便想着如果明日璃王还来，无论如何也得问清楚，不能再这么不明不白接受他的好意。 第46页 可让我意想不到的是，第二日来的不止璃王…… 「王爷，奴才有一事弄不明白。」我在璃王准备离开时迅速地抓住他的衣袖，「您为何总是往这送东西？」 璃王波澜不惊的脸上突然浮上一抹粉红，并且眼神躲闪，看起来更让人觉得可疑了。 就在此时，空旷的宫道上突然响起皇上略显威严的声音：「刘，小，鱼！」 我吓得急忙松开手，转头就对上皇上愤怒的眼神。 不是吧，不是吧！！！怎么能有这么巧的事！！！ 「臣参见皇上。」 随着璃王弯腰行礼，我也急忙跪下：「奴才，奴才叩见皇上，皇上吉祥。」 皇上怒气沖沖地走过来，拎着衣领就把我提了起来，然后一言不发的进了冷宫。 璃王似乎是意识到了不妥也想跟进来，嘴里还一直念叨：「皇上，不关刘公公的事，是本王对他有意……」 什么鬼！璃王你别说了啊，你这不是害人呢吗！搞得好像我跟你有私情一样…… 我听见皇上用冷冰冰的语气说道：「八皇兄还是回王府去吧，刘小鱼生是朕的人，死是朕的鬼，你可别僭越了。」 随后，袁墨书拦住了璃王，顺手关上了门，而我则被皇上当着那些疯娘娘的面拖去了厢房…… 第33章 完美献身 皇上肯定很生气，捏着我手臂的那只手很用力，隔着厚厚的衣物都能感觉到手臂上传来隐隐的疼痛。 我不敢说疼，只能生生受着。 就这样隔了好一会儿皇上才松开手，颇有些受伤的说：「才把你送走半个来月，你就这般肆无忌惮了？」 「皇上，奴才冤枉啊……」这皇上到底想到哪儿去了呀。 「冤枉？」皇上刚下去的怒气又升起来，直接动手扒我衣服，然后在我脖子处找了半天，「没了？之前那些痕迹到底是谁留的，你老实交代！」 我原本是想说的，但一想到袁墨书之前交代的，说他会替我找合适的时机，便忍了下来。 「秘密……」 「秘密？？？」皇上气得笑起来，「你就这么护着那人？究竟是璃王还是端王？」 我紧咬牙关死不开口。 「好好好，你就这样吧！」 皇上气急败坏推门而出，头也不回的走了。 袁墨书似乎受到了巨大的打击，急忙上前拉着我：「咋回事？皇上为何这般生气？你没跟皇上解释清楚？」 我摇摇头：「没有，你说会在适当的时候安排我说的呀。」 袁墨书短暂的啊了一声，仿佛被木棒敲了头，一副大为震惊的模样看着我，好半天才嘆了口气：「行吧，你再等我安排……」 冷宫又恢復了冷清，唯一不同的是，皇上命人收走了璃王送来的所有物品，并对我下了禁足令。 天啦，他竟然对一个小太监下了禁足令！！！ 我不得不重新考虑袁墨书所说的关于皇上宠爱我的事。 就这样，虽然被禁足，但伙食倒是好了不少。 百无聊赖的日子又过了七八天，终于在一个寒冷的夜里，袁墨书着急忙慌的来接我去沐清池。 他告诉我，皇上又被下药了，不过还好事先吃了解药，淑嫔已经被控制住，她竟然给皇上下得西域断魂香，据说这种香直接吸食并无大碍，但若是吸食之人饮了酒，那便会变成无意识只剩欲望的行尸走肉。 原来如此，怪不得那天皇上是那种状态。 「那皇上今日可还好？」我得确认他是不是真的吃了解药，不然到时候苦的又是我。 袁墨书说：「放心，虽然药劲儿还没完全过去，但皇上是清醒的，今日便是你坦白一切的最好时机。」 我激动万分，坚定地点点头：「明白。」 到了地方，袁墨书替我支开伺候的人，我偷偷从后门熘了进去。 皇上已经在汤池里泡着。 我将自己扒光之后，悄悄走到池边。 皇上似乎是在睡觉，完全没有察觉到我的到来。 我从汤池的另一头下水，缓缓向皇上的位置移动，尽可能不让水波过大。 我以为自己已经做得足够小心，但在快要接近皇上的时候还是被他抢先一把抓住。 他睁开眼看着我，眼中闪过诧异：「刘小鱼？」 「皇上，是奴才。」 皇上放开我的手，瞬间恼怒起来：「你这是做什么？出去！」 虽然我觉得皇上此刻的态度很吓人，但也明白这个机会不可放弃。 于是，我厚着脸皮贴上去：「皇上，您要不要听奴才解释......」 肌肤相触，皇上不自觉地往后一靠，依旧很生气：「解释什么？解释你在宫里，在朕的眼皮之下与别人苟合吗？」 「皇上。」我拼尽全力抓住他的手放在自己心口，「您真不记得了吗？」 好吧，看皇上那质疑的眼神，我就知道他是真不记得了。 我深深吸了口气：「那奴才就给您情景再现一次吧，那夜您也是被下药……」 我勐地吻上皇上的唇，学着他之前的样子，舔舐，撕咬，务必确保自己占据主动。 皇上虽然愣了一会儿，也小小的挣扎了一会儿，但随后就彻底投入进来，与我在这烟雾缭绕的汤池中再一次翻云覆雨...... 我一边压抑着声音，一边提醒皇上，期望他能快点记起那晚的事，但皇上似乎是太过投入，完全没有回应我，只是不断地索取，直至我精疲力竭地趴在他胸口。 第47页 良久他在缓缓开口：「这么说来，你身上那些都是朕留下的？」 我用手指轻轻拨弄着他的长髮，这感觉太微妙了。 「该死的袁墨书，朕还问了他那夜发生了何事！」 「不怪袁公公，是奴才求他保密的。」 「为何？」 我想了想，决定还是不要提起贺大人，就只是说担心皇上知道与我发生肌肤之亲会不开心。 皇上抱着我：「朕简直不要太开心......刘小鱼，朕很庆幸每一次都是你，宫变那日，被下药那日，是你就好……」 我只是紧紧贴着皇上以表明自己的回答。 「皇上，今夜还回养心殿吗吗？」袁墨书照例还是在门外问了一声。 皇上没好气的回答：「不回了，吩咐下去，闲杂人等不得靠近此地，朕今晚要好好休息。」 「是，奴才这就去办。」 袁墨书走后，皇上将我抱了起来，随手撩起衣物搭在我身上就往门外走去。 我还有些不太适应，小声问道：「皇上，咱们这是去哪儿？」 皇上低头在我额头亲了亲：「你不会以为朕就这么轻易放过你了吧？」 我顿时羞得脸颊绯红，只能往皇上怀里又钻了几分。 躺在床上后，皇上问我之前是不是害怕，有没有留下阴影。 我老实回答说，第一次确实很怕，事后也疼了很久才恢復，但知道是皇上后，便没有那么害怕了。 「那你是从一开始就知道是朕？」 「嗯，从行刺那日就知道了。」 「怪不得，那朕多次问你，为何不承认？」 「怕皇上知道是奴才后会失望......」 皇上拧着我的鼻子：「刘小鱼你是真傻还是假傻，朕对你还不够好？还不够明确？」 我不好意思的笑笑：「奴才受宠若惊。」 虽然如此，我还是小心翼翼地问了关于淑嫔的事。 「那淑嫔娘娘？」 「不必担心，她这次逃不掉了，即便有太妃撑腰也于事无补。」 「那皇上今日不去别处了吗？」 谁料皇上翻身将我压在身下：「刘小鱼你是不是嫉妒？」 「奴才，奴才不敢……」 皇上轻笑着咬着我的耳垂：「放心，朕没碰过她们，你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 接下来，皇上充分向我展示了他对第一个有肌肤之亲的人是如何疼爱的…… 一夜春宵后，我的身体已经布满了皇上留下的各种印记，那程度就是说我去了趟天牢也不为过呀。 皇上倒是神清气爽的去上朝了，我则是一直昏睡到皇上下朝回来。 由于皇上的不节制，我连下地都很困难，只能偷偷躲在沐清池的厢房中养身子。 这期间，我的一日三餐都是与皇上躲在房里食用，皇上对我也是极尽温柔体贴。 就是夜里他总动手动脚，让我苦不堪言…… 「皇上，奴才今夜想休息……」 「嗯，朕抱着你，你快睡吧。」 我只能无奈闭上眼，心里默念：那您先把手从我胸口拿走呀，还有您别怼我屁股呀…… 第34章 不能人道 三日之后，我回到了养心殿。 听袁墨书说，淑嫔被送去了冷宫，一想到那里的情况我心里就挺感慨，毕竟前不久我也在那里生活。 对于淑嫔的失势，太妃当然不会就此妥协。 趁着皇上上朝之际，她带着人亲自上门了。 我虽然得到皇上的宠爱，但也不敢目无尊卑，只能出门行礼。 「奴才见过太妃。」 太妃披着雪白的毛皮披风，看起来依旧气势逼人。 「看来刘公公已经歇在皇帝寝宫了。」她意味深长地笑着，「那日后岂不是连哀家都得看你的脸色？」 我好忙跪下磕头：「太妃言重了，奴才不过是尽全力侍奉皇上，不敢肖想太多。」 「好一个尽全力，哀家只当你说的是真话吧。」太妃说着竟叫来一个小太监，「如今刘公公已经是皇上心尖儿上的人，自然是干不了活的，哀家让内务府安排了新人过来，飞絮，还不给刘公公行礼？」 我这才看清那小太监，长得眉清目秀，竟然有几分像贺大人。 「奴才飞絮，见过刘公公。」 飞絮恭恭敬敬的给我行礼，一时间我竟不知该如何自处，这摆明了是太妃在报復我呀。 没了一个淑嫔，竟然又派来一个太监，而且还神似贺大人，很难不让人怀疑太妃对皇上与贺大人的事有所耳闻。 此刻袁墨书也不在，我实在不知该如何应对，只得勉强留下飞絮。 太妃颇为满意，走之前又对我说：「近几日皇帝都没翻牌子，刘公公作为贴身太监，还是要多提醒才是，以免让皇帝落下个独宠宦官的骂名。」 我不敢言语，只能默默恭送太妃离开，至于叫飞絮的小太监，我不喜欢他，便仗着自己是养心殿的掌事太监，将他安排去了御膳房。 去那里应该不容易看见皇上吧…… 但终究他还是让我心情不畅，好端端的长得像谁不好，非要像贺大人，这不是存心给我添堵嘛！ 没一会儿皇上回来了，他一进屋就直奔我而来。 「太妃来过了？」皇上面色不悦，上上下下翻看着我的身子，「欺负你没？」 第48页 我没回答，只是搂住皇上的脖子，在他脸颊上蹭了蹭。 随后皇上抱起我走向龙床：「身子好了？」 我靠在他胸口点头。 于是，在午膳前，皇上终于如愿以偿地又吃了我这条小金鱼。 然后袁墨书命人准备了浴桶，皇上抱着我坐进去清洗。 浴桶不比汤池，我在皇上怀里，后背紧紧贴在他胸口，皇上的手穿过我腰侧把玩着我的小东西，咬着我的耳朵：「怎么不去冷宫瞧瞧？」 我一边躲着那痒痒的触碰，一边笑着问：「去瞧什么？」 皇上继续追着我的耳朵咬：「吴氏呀，她之前不是去冷宫想羞辱你？不还回来？」 「皇上，您都知道？」 「当然知道。」皇上颇为自豪，「朕瞧她兴师动众的出延禧宫，就派人跟着了，若是她真敢动你，就会有人立马出现替你解围的。」 原来皇上还安排了这些，我心里有些感动，扭头与他亲吻，然后将今日太妃来的事说了，不过隐瞒了飞絮的存在，因为我担心提起来反而会让皇上注意到他。 一听到要翻牌子一事，皇上就气唿唿的：「多管闲事。」 而我却小声说道：「皇上，奴才斗胆直言，您确实该翻牌子了。」 皇上不乐意，抓着我的手一用劲儿，疼得我直抽抽。 「怎么？你希望朕宠幸他人？」 我不希望啊……但是没办法，就像太后和贺大人说的，无论皇上有多宠爱我，但他始终是一国之君，肩负着上岐的江山社稷，断不能因为我而背上骂名。 即便是我再不愿，也得劝他以大局为重。 「皇上，您是一国之君……」 谁料我话音未落，皇上就十分恼怒的说：「够了，朕不想听。」 他推开我起身后，竟然自己擦拭更衣。 我也慌乱起身，想要去服侍他，但被不动声色的拒绝了。 皇上赌气似的不看我，只说到：「既然你希望朕宠幸后宫嫔妃，那朕便如了你的意。」 「皇上……」我想哄哄他，但他没有给我机会。 之后，一直到夜里我都没再见到皇上。 哎，这才刚恩爱几日，便又是这番境况，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做的对不对，直到听说皇上今日翻了一个小 才人的牌子，才后悔不已。 原来人真的会想要霸占另一个人一生一世。 这时候，我便想起了太后让我给皇上吃的药，是不是只要皇上有了龙裔，就不必再纠结这些问题了？ 我咬着手指，觉得此事值得一试。 可第二日第三日，我依旧没有见到皇上，他不是去这个妃子那，就是去那个昭仪那，俨然一副要雨露均沾的势头。 我不禁委屈巴巴的独自等在养心殿，只期盼他能快些让某某主子怀上龙裔，这样我也就可以将自己的私心表露出来了。 但事情却不像我想像中这般简单，接连七日了，皇上差不多已经将后宫几位佳丽轮了个遍，然而他还是不肯见我。 天啦……我想他想得快疯了。 此时，惜若找到我，说有人塞了字条让她带给我。 但我拿着字条就犯难了。 拜託，我不太识字啊…… 「惜若，你识字吗？」我抱着一线希望问道。 惜若盯着我一愣，随即摇摇头…… 没办法，我拿着那字条四处去问，终于找到了一个识字比较多的太监。 他看了字条后，脸色铁青，将我拉到一旁：「刘公公，这是谁写的？」 我瞧他这么严肃，也心中一沉：「不知道呀，别人传给我的，这写的啥？」 「嗯……」他很为难的皱着眉，然后凑近我耳语道，「字条上说皇上那方面有问题，不能人道，如果你想知道内情就去冷宫问问吴氏。」 什么？皇上不能人道？瞎说什么呢！ 「瞎说，皇上不知道多行呢！」我急着替皇上正名，不自觉脱口而出。 然后气氛变得有些尴尬…… 那太监说了句打扰了，便匆匆离开…… 我则是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自己，怎么这么冲动，不过，说是让我去冷宫？这会是谁写的字条呢？太后？太妃？还是吴氏自己？亦或是后宫的某位主子？这就不得而知了，毕竟这上面的内容，还是不要让更多人知道为妙…… 那我应该去冷宫吗？ 我这边还没考虑好呢，第二日有关皇上不能人道的消息就不胫而走。 据说已经传到了太后耳朵里，为此太后处死了好几个太监宫女，说他们竟然敢背后编排皇上…… 我慌忙找到之前帮我看字条的小太监，可他比我还慌张，我俩互相发誓绝没对外透露一言半语，可这是谁传出去的呢？ 我担心太后迟早会查到我这里，便想着先去冷宫那瞧瞧。 于是，我拖着那个小太监一路前往冷宫。 半路上才知道他的名字叫李廉，原先是个秀才，后来家道中落被奸人所害，卖进了皇宫。 我与李廉很快到了冷宫。 守门的已经换成了之前的老太监，他仿佛知道我会来一般，径直打开门让我们进去。 而后，我就看见披头散髮的吴安颜，站在院子里恶狠狠的盯着我。 我吓得紧紧拽住李廉的手，他也有些害怕，直往我身后躲。 第49页 原以为吴氏会扑上来打骂我，谁知她竟然说道:「劳烦刘公公这么有心，还来看望安颜，真是受宠若惊啊。」 「娘，娘娘，奴才来，有有事想问您。」我忐忑的拽着李廉往前走，然后将那字条递给吴氏，小心翼翼问道，「娘娘，这是您写的吗？」 吴氏看着那字条，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原来竟是这个原因，怪不得他从不碰我，还以为真是为了你这个狗奴才呢，哈哈哈哈，亏我还给他下药，真是多此一举了。」 说着，吴氏突然冲上前一把掐住我的脖子:「狗奴才，就是你，就是你害得我要在冷宫孤独终老，你去死吧！！！」 我疯狂的反抗，只觉得脖子都快断了，这一个小女子的劲儿居然这般大。 李廉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我一边踢吴氏一边伸手挥舞着让李廉来帮忙，可最后，竟然是之前我照顾过的那些疯娘娘救了我。 她们拖着声嘶力竭喊叫的吴氏进了主殿…… 我趴在地上大喘气，竟有种重获新生的感觉。 李廉这才反应过来扶着我直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刘公公，奴才真是被吓着了……」 我无力的摆摆手，在他的搀扶下出了冷宫。 这简直太可怕了…… 不过这么看来，这字条并不是吴氏写的，反而像是故意让我将这个消息带给她？那为什么不直接告诉她呢？难道就是为了让她掐死我？而且这个消息究竟是谁传出去的？我看了看身边的李廉，忽然觉得不能如此轻易的相信他…… 事情变得有些复杂。 但在此之前我得想办法见到皇上，否则一旦太后查到我头上，没了皇上的庇护，我怕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第35章 冷宫惊魂 与李廉分开后，我急忙找到周新，想让他帮我通知袁墨书。 现如今也就袁墨书能帮我见到皇上了，毕竟皇上选择不回养心殿，那不就是明摆着还在生气嘛。 「怎么了？」周新盯着慌张的我，露出怀疑的神色，「你别告诉我今日传出那些留流言的事与你有关。」 我哭丧着脸：「还是瞒不过你呀……」 听了我的叙述后，周新是气不打一处来：「刘小鱼，我说你什么好？你是猪脑子吗？这种事你应该直接来找我啊。」 「可你当时不在，我又很着急嘛……」 周新还是气唿唿的:「说你傻还真傻，你给多少人看过，人家识不识字也不见得会老实告诉你，还有那个李廉，也不可信，难保不是他传出去的，说不定到时候一指认……」 我当然已经意识到了这点，所以才匆匆与李廉分别，到现在说什么都为时已晚，只能尽快想到皇上坦白一切。 「明白的，你就快帮我找找袁主事吧。」我哀求道。 周新无可奈何，只能答应我立刻去办。 我正在院子里焦急的来回踱步，就看见刚离开没一会儿的周新慌慌张张又跑回来，看见我就立马拽着我往小门跑。 「快走快走，太后带人来了！」 我虽心中害怕，但脚下还是跑得飞快。 皇上又不在养心殿，那太后前来必定是有别的事，极有可能就是为了查流言的源头。 周新拉着我一边跑一边问：「对了，你说那个字条还在吗？」 我这才想起，当时在冷宫递给吴氏之后，并没有拿回来，同时我也意识到这要是有人想冤枉我，那我便无法反驳，但同样的，这字条不在我身上，也就没证据证明是从我这传出去的呀！ 一想到这，心中的担忧反而减少一半，我叫停周新：「等等，那个字条已经不在了，是不是，就没有证据了呀！」 谁知周新却冷笑一声：「天真！你以为我为何这般着急？跟太后一道往养心殿去的，还有惜若和李廉！」 心中的大石头又悬了起来，那两人该不会已经出卖我了吧？ 周新顾不得再跟我解释，继续拉着我往前走：「皇上好像在承干宫，得赶紧赶过去。」 承干宫？那不就是江昭仪住的地方吗？看来皇上还真的是在雨露均沾呢。 我心里有些不开心，犟脾气也上来了。 「我不去了。」我再次停下，有些赌气的跟周新说，「你帮我去通知一下袁主事，我得去冷宫。」 「你疯啦！」周新气得都想动手打我。 我稍微躲开一点：「你就听我的，快去，我肯定没事。」 此时，我觉得自己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 于是接着说 :「放心，我会小心的，一定要想办法看看那字条还在不在，然后我再回养心殿。」 周新依旧不理解我的用意，我也不方便与他解释，只催促他赶快去通知袁墨书，就说太后到养心殿拿人了。 「你！」周新见拗不过我，只能叮嘱我注意安全，一定要等到皇上回来救我。 之后，我们便分头行动。 我绕着路来到冷宫，看门的老太监皱着眉，却依旧一言不发将门打开。 我朝他道谢，然后冒着被吴氏掐死的风险在院子里扒拉。 应该是丢在地上了吧？ 可我找了半天也没发现，突然一双脚映入眼帘，这是一双男人的脚，我勐地一惊，愕然抬头，竟然是李廉。 他怎么在这儿？是在我之前就进来的还是刚进来的？ 第50页 「李……」我刚要叫他，他却伸出手掐着我的脖子把我提了起来。 我是真没想到他的劲儿能这般大，明明他看起来跟我差不多瘦。 我双手用力去掰他的手，双脚悬空着不停扑腾，这可比吴氏掐我时更恐怖，仿佛下一秒脖子就要断了。 但他却没有再加重力道，而是带着阴深的笑容开口说：「也不知道皇上看上你哪儿了，又蠢又傻，也不想想，那样的字条，谁看了会承认自己识字？谁会想与这种事扯上关系？」 我根本没空去想他说的话，极度缺氧让我开始头昏脑涨起来。 然而他却继续在我耳边说道：「当然是有所企图的人啊。」 就在我以为自己即将被灭口时，李廉却突然松手。 我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捂着脖子大口喘气。 与此同时门外响起了老太监的声音：「皇上吉祥。」 我立马抬头，然而眼前的李廉已经不见了。 皇上冲进冷宫，大踏步朝我走来，一把将我抱进怀中。 久违的怀抱温暖舒适，我不自觉地哭出声，除了对皇上的思念，更多的便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也就是这一瞬间，我明白了马公公当初教我的三不要，的确，在这深宫之中，不是谁人都可以洞察一切，像我这种比较笨的人，能三番五次逃脱，那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 之后，皇上没顾旁人的看法，硬是抱着我一同乘坐轿撵。 离开冷宫之前，我看见他朝靳楚使了个眼色，后者便带着御前侍卫朝向反的方向跑去。 我因为这次被掐得有些厉害，完全说不出话，皇上则是抱着我，用拇指轻轻磨蹭着我的脖子：「疼吗？」 我违心地摇摇头，不想让他担心。 但我还是很好奇，他怎么会到冷宫来的。 皇上就像能看穿我的心，柔声道：「袁墨书说太后去养心殿拿人了，朕原本是想先回养心殿的，但袁墨书又说你到了冷宫，朕担心你出事，还是决定先赶到冷宫，还好，差点就出事了。」 皇上说着，脸上竟然显露出自责，我急忙捧着他的脸使劲摇头。 这根本就不怪皇上，若不是我自作聪明回冷宫去找证据，也不至于遇上这种事，可我实在想不明白，我和李廉以前也太熟，可以说是连名字都不知道，而且这字条也不是他送来的，那他为何要害我呢？更疑惑的是，他不是应该和太后在一起吗？怎么会出现在冷宫？并且看起来武功很高的样子…… 很快就回了养心殿，太后还在宫中等候，看见皇上抱我回来后，凌厉的眼神中透露着一股杀气。 我不得不躲在皇上怀中，只期盼自己不要死得太早…… 第36章 吓死我了 对于皇上的无视，太后很是气愤，却也只能等皇上将我安顿好之后才出言质问。 「皇帝，你怎可这般宠幸一个奴才，传出去怕是会落下话柄。」 皇上面对着太后坐下，我则站在一旁，但手一直被皇上拽在手里。 「母后不是听说了朕的事吗？此刻不是更应该宣太医来替朕诊治？」 哎呀，这流言蜚语果然已经传到了皇上耳朵里，他不会一生气也要下令盘查吧？我还没来得及坦白呢…… 太后却好像当真了，面露紧张，欲言又止。 皇上趁机问道：「母后，知道传这件事的人了吗？」 「啊……」太后这才稍微回过神，随后对我怒目而视，「不就是皇帝身边这个刘公公吗？」 我立马吓得一抖，但皇上依旧十分镇定，轻轻捏了捏我的手：「母后是如何得知的？」 「自然是有证人。」 「那个叫李廉的太监吗？」 皇上刚说到李廉的名字，靳楚就到了门外。 他神色凝重，朝太后行完礼，便径直上前在皇上耳边低语。 我如果听不太清，但也注意到皇上脸色一怔。 随后，皇上看看我，又看看太后：「李廉死了……」 什么？李廉死了？明明他刚才还好好的？难道被靳楚杀了吗？不应该，皇上肯定是下令活捉的，而且他武功看起来很好的样子…… 不止我疑惑，太后也惊讶的直起身：「什么？！」 皇上向靳楚递了眼色，靳楚点点头这才向大家讲道：「臣奉命捉拿太监李廉，在御花园西北角的假山后发现了尸体，经太医查验，已经死了三日以上。」 死了三日以上？！我和太后同时露出震惊的表情，这人要是死了三日以上，那我们见过的那个李廉是谁呀？！ 皇上察觉到我的害怕，再次轻轻揉捏我的手，紧接着对太后说：「母后，现在您清楚这事的始作俑者是谁了吧？那人，应该还在宫里。」 太后手捂着心口，微微张嘴：「皇帝，哀家以为此事一定要彻查，这可不是单纯的传播流言而已。」 「母后放心，朕定会彻查到底，近来母后也要时刻注意安全才是。」 皇上说完，太后没再深究这次的事件，只是盯了我一眼，而后离开。 我不知道自己猜得对不对，总觉得她看我那一眼是在提醒我关于给皇上下药的事。 皇上起身后，依旧握着我的手，吩咐靳楚尽快追查。 「怕了？」待人都走后，皇上才抱着我问。 他不问还好，一问我就觉得脖子在隐隐作痛，而且李廉那恐怖的眼神和声音又不断在眼前重现。 第51页 我好像陷入什么复杂的事件里了…… 皇上轻抚着我的后背：「别怕，朕不会再让人伤你了。」 这之后皇上不让我干活，就那么抱着我在屋里坐着，我也将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都说了一遍。 不过皇上说他已经都从周新那知道了，我想问李廉的事但又不知从何问起。 现在应该叫那人李廉吗？可他又是谁？ 皇上似乎有意岔开话题，他将我抱到床上，让我坐在他腿上，用力捏着我的屁股：「让朕摸摸瘦了没。」 我顿时面红耳赤，用手轻轻推着皇上，这转场也太快了。 但皇上并没打算放过我，而是加重力道捏得我发出痛苦的哀嚎。 「不仅没瘦，还胖了，这么些天你就不想朕，嗯？」皇上说着已经开始隔着衣物啃噬我的肩膀。 我忍不住反抗，用沙哑又微小的声音说：「疼……」 「哪儿疼？」皇上的手已经游走到不可言说的地方，「这里？」 我试图网上逃脱，却被他一手握住腰按了回去：「往哪儿跑。」 随后我被按在床上扒了个精光。 皇上原本充满欲望的眼睛在看到我脖子上开始显现的淤青后，还是变为心疼，粗鲁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他轻轻吻着我的脖子，喃喃自语：「让你不听话，让你叫朕翻牌子。」 酥痒和疼痛同时自脖颈处传来，我没有躲，伸手抱住了皇上，用脸颊去磨蹭他的脸颊，既然说话困难，那就用行动表示吧。 我早该在吴氏第一次给皇上下药时就想到的，需要下药那必定是因为皇上没有碰过她，皇上还是遵守了给我的承诺。 拥抱缠绵了许久，原以为皇上会忍不住继续折腾我，但他却在最后关头停下，只亲吻着我的额头，随后让袁墨书传了太医。 我原本想说不用，但刚说一个字就难受得不行，皇上摸着我的脸，替我盖上被子：「别说话，先让太医瞧瞧。」 还好太医瞧过之后只是说因外力过重伤及声壁，服些活血化瘀的药，静养几日便可。 我心中不禁暗自感嘆，这会功夫就是厉害，随随便便就能让人伤至此，但我也同时疑惑，我这伤了嗓子与同房有什么关系。 皇上再次洞察了我的思想，坏笑着在我耳边调戏：「你不叫出声的话朕觉得没意思。」 我瞬间瞪大眼睛，还好太医和袁墨书都出去了，要不然我真的会羞到钻地缝…… 皇上只是笑着在我嘴上啄了下：「休息吧，在这不会有事的。」 皇上此刻真的好温柔，我怕自己表现得过于痴迷，只能点点头，然后把一般脸藏在被子里，缓缓闭上眼。 也许是真的累了，我很快就迷煳着进入梦乡。 我做了个梦。 梦中，有人在追我，我拼命的往前跑，不时回头看去，却怎么也看不清那人的脸，之后我渐渐停下，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突然，手臂传来一阵痛痒，我低头看去，李廉正咧着大嘴朝我笑，然后伸出舌头舔向我的手臂！ 我勐地坐起身，烛光昏暗的屋内除了我空无一人。 已经天黑了吗？可皇上去哪儿了？ 我想下床，但一回想起那个可怕的梦，便放弃了，只能裹着被子蜷缩到床角。 之后的时间，我觉得耳朵异常灵敏，屋外稍稍有点动静，我都会吓得一抖。 「嘎吱……」是房门活动的声音。 会是皇上吗？但声音怎么这么轻，就像在刻意降低声音，不像是皇上平日的习惯呀。 该不会是那个活着的李廉吧？！ 我只露出一双眼睛在被子外，死死盯着内屋与外屋的连通处，一直疯狂默念千万别是李廉…… 轻微的脚步声之后，皇上俊美的脸庞出现了，我在暗自庆幸的同时，也终于忍不住无声地哭起来。 真的快被吓死了…… 待皇上走近龙床，我才从被子里伸出双手求抱。 皇上急忙将我搂住抱起来：「怎么哭了？」 我只是不停往他怀里钻，这样才能感到一丝丝安稳…… 到现在为止，我才真正感觉到皇宫之中的兇险，比起明面儿上的定罪，这种悄无声息的灭口才是最可怕的。 我知道自己不太聪明，但也意识到了想要活下去，就得步步小心，更重要的，就是要牢牢抓住皇上的心，而我目前能利用的只有皇上还感兴趣的身体。 于是，这一夜，我主动扑倒了皇上…… 第37章 岁除夜逛青楼 经过冷宫一事后，皇上对我的宠爱越发的肆无忌惮，细细算来他大概已经半月多不曾翻牌子了。 眼看年关将至，可后宫妃嫔们的肚子依旧没有动静，太后有些坐不住了，于是派了太医前来给皇上调理。 也不知道皇上跟太医是如何说的， 总之太医最后诊断皇上是阴虚火旺导致精气不足，需要调理一段时间。 可只有我知道，这一切都是假象，精气不足的是我啊！嘤嘤嘤…… 皇上说了，他本该宠幸后宫佳丽三千，但现在都要用到我身上…… 对此，我只想说声谢谢皇上，以后还是请皇上雨露均沾吧！ 当然，这话可不能说出口，有了上次的经验，我才不想再被送去冷宫呢。 不过，朝堂之上的流言蜚语以及不满也越发多了起来。 第52页 我知道皇上为了护着我，肯定受了不少气，因为今日回来他脸色又不太好，抱着我久久不愿说话。 我只能轻轻摸着他的后背以示安慰。 「刘小鱼，要不朕带你私奔吧？」 皇上冷不丁这么来一句，惊得我赶紧挣脱他的怀抱跪在地上：「皇上，您可别吓奴才。」 「你觉得朕是吓你？」皇上落寞的低垂着眼，「没人在意朕的感受，没人在意朕的意愿……」 我急忙扑过去抱住皇上的腰：「奴才在意的，皇上，要不咱们出宫去玩儿！」 我脑子一热，便脱口而出。 皇上将我抱到腿上，捏住我的下巴：「行，那咱们岁除那夜熘出去！」 这是我和皇上秘密，连袁墨书都没告诉，我心中一直期待着，直到岁除前夕。 皇上准备了两套侍卫的衣服交给我藏起来，告诉我要先等宴会过半才能偷熘。 其实我有些担心，这岁除的宴会，皇上不在场合理吗？但皇上让我别担心，他自有办法。 很快，到了岁除日。 一大早，文武百官来朝，皇上要给他们赐福，有的还会升官，后宫妃嫔们大致也会进封。 之后便是各种活动，白日里我一直跟在皇上身边，时不时替他按按肩捏捏脖子，期间那些大臣们看向我的眼神都带着敌意，连贺大人也是。 这段时间，皇上几乎没提起过他，他也没单独来觐见过。 我私以为他们两人应该不会再有纠葛了，而且听说贺大人年后就要成亲了，我便自私的祈求他快些完婚，这样就会彻底断掉皇上的念想。 直到宴会开始，皇上叫我回房里等着他，之所以不让我去宴会，我想可能是担心我遭受那些大臣的为难。 我乖乖的等在房里，稍微吃了点糕点垫肚子。 想着从浣衣局出来这些日子所发生的事，心中还是甜蜜居多，因为有皇上。 就在我昏昏欲睡之际，终于响起了敲门声。 我急忙起身去开，皇上神情兴奋的扑上来，先是抱着我一顿亲，然后说道：「快换衣服。」 虽说他表现得很焦急，但在我换衣服时他还是扑过来上下其手了好半天。 最后，我们换上侍卫衣服偷偷往宫门走。 此时，宫门早已关闭，皇上牵着我的手，大踏步走过去。 守城的士兵照例上前盘查，皇上十分大方的亮出了令牌，我斜眼看去，竟然是端王的令牌！ 我还来不及震惊呢，士兵便开了小门，皇上拽着我快速走出去。 宫外的空气仿佛都新鲜不少，远处灯火阑珊，皇上牵着我就像在奔赴自由。 我们很快就到岐川大街上，然而尴尬的是，街上几乎没人，原来我们当初看见的灯火都是各家各户门口挂着的灯笼。 「皇上，这咋办呀……」 我和皇上面面相觑，皇上也懵了：「往年我也没出来过……」 随后我俩都笑了起来。 皇上突然搂着我腰，在我脸上亲了一口：「刘小鱼，你以后多给朕笑笑。」 我害羞地看看周围，生怕被人瞧见。 「去过青楼吗？」皇上朝我眨眨眼。 青楼我倒是听说过，是那种地方，皇上该不会真的要去吧。 「皇上，那地方，不好吧。」 「有何不好，朕带你去瞧瞧。」 说话间，皇上已经领着我往前走去。 看皇上这般轻车熟路的样子，我不禁怀疑他是不是以前老去这个地方…… 很快，到了一处灯火明亮的木楼前，上面写着《凤来楼》三个大字。 我觉得有些不妥，拽着皇上小声说道：「皇上，要不还是回宫吧，奴才觉得不妥。」 皇上伸手在我屁股上一捏：「别担心。」 随后，他推开紧闭的大门，门内的喧嚣与门外的寂静形成了鲜明对比。 一个中年男人很快迎了上来，有些疑惑：「二位是？」 我想他应该是老闆吧。 皇上十分淡定，再次亮出端王的牌子…… 中年男人立刻谄媚地弯下腰:「二位爷稍等。」 关上大门后，他将我们往里面领。 我紧紧跟着皇上不敢抬头，只能偷偷瞄几眼大厅里的那些人，看他们的穿着应该都是非富即贵，几乎人手抱着一个姑娘，喝酒的喝酒，亲热的亲热。 正中间的台子上一个白衣翩然的女子正在弹奏琵琶，纤细的手指快速翻飞，美妙的音乐便从指尖流出。 我和皇上站在中间一直听到结束，扭头看去，皇上依旧直勾勾的盯着台上，我有些不开心，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 谁知皇上突然对一旁的老闆说:「她多少钱？」 老闆却笑着摇摇头:「这位爷您有所不知，我们雨嫣姑娘卖艺不卖身……」 皇上从腰间摸出一锭黄金，老闆立马改口:「爷您楼上请，小的马上通知雨嫣去房里。」 我心情瞬间低落，什么意思嘛，皇上这刚来就看上了美女，还当着我的面要把人叫到房里，让我情何以堪嘛。 可我又不能说什么，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跟着上了楼。 肯定是因为皇上给的多，老闆给我们安排了一间特大的房间，房间正中间是一张巨大的花床，床上摆着小木几，洒满花瓣，顶上还吊着青纱帐，看起来十分的暧昧。 第53页 我一想到皇上可能会与那女子在这上面亲热，心中就更是难过。 「皇上……」我小声在他耳边轻语，「是要奴才迴避吗？」 皇上看着我狡黠一笑并未言语，然后，门外就响起那女子柔媚的声音:「二位爷，雨嫣到了。」 第38章 喝交杯酒 雨嫣进来了，抱着她的琵琶。 她真的很美，低眉垂目，轻轻撩了下耳旁的秀髮：「二位爷，可有想听的曲子吗？」 我正偷偷观察皇上的反应，谁知皇上竟然把我推向雨嫣：「你把他打扮成花魁的样子就行。」 我和雨嫣同时一愣，都没理解到皇上的意思。 瞧我们愣着不动，皇上走过来拎着我的衣领把我带到雨嫣面前：「我说，把他打扮成花魁的模样，然后带过来，最好抱着琵琶，之后就没你事了。」 雨嫣的眼里明显闪过不可思议，但很快就意识到皇上感兴趣的可能不是她。 「雨嫣明白。」她说着就朝我点头，「这位……公子，请跟我来。」 我扭头看向皇上：「皇……」 皇上对我挑了下眉：「快去，等你。」 我就真的稀里煳涂的跟着雨嫣到了另外一个房间。 她上下打量着我，嘴角带着微笑：「公子虽不是倾国倾城，但五官颇为清秀。」 我侷促地揪着自己的手：「姑娘过奖了……」 「我看你虽比我高些，但身形偏瘦，这衣服应该能穿。」雨嫣说着，从衣柜里拿出一套和她身上穿着的差不多的纱裙递给我，「会穿吗？」 我急忙点头，就是不会也得会呀，难不成还让人家一个姑娘家替我穿吗？更何况我还是个太监。 还好这裙子虽然看起来复杂，其实也就里面的衬裙稍微难穿一些。 我在屏风背面穿好后走出来，实在是有些害羞，这纱裙是白色，略微有些透，虽看不清胸前，但腰身和腿部却若隐若现。 我边扯衣服边说：「雨嫣姑娘，这，可以吗？」 雨嫣眼里闪过一抹惊喜：「竟意外的合适。」 随后她把我带至妆檯前：「小女子一贯都是自己梳妆打扮，这柳叶细眉最适合鹅蛋脸，公子你虽是男子，但下颚较一般男子稍显圆润，哎，别动……」 经过大概半柱香的时间后，我望着铜镜里完全变了样的自己，一时间有点恍惚。 但雨嫣却十分满意，一手抱着琴一手领着我重新回到皇上在的那间屋子。 她将琵琶放进我的手中，教我握好之后，便把我推到了皇上跟前。 「小女子告退。」 雨嫣走了，而我一直低头不敢去瞧皇上，身上的衣物就像被去除了，让我羞涩不已。 皇上抬起我的下巴，眼神热切：「刘小鱼，真美。」 好久没有看见皇上眼里有这般的亮光了，我顺着他的动作，放下琵琶，跟他一起上了床，坐在小木几前依偎在他怀里。 皇上端起酒杯递给我，咬着我的唇呢喃道：「与朕喝交杯酒。」 交杯酒一喝不就意味着结为夫妻了吗？我又犹豫又期待，端着酒杯的手都不知该往哪儿伸。 皇上看出我的窘迫，主动端着酒杯穿过我的手臂，示意我与他一同喝下。 酒入嘴，顺着喉咙滑入腹中，紧接着，皇上的唇就印了上来，他嘴里的酒竟然没有全咽，而且留了一些顺着他的舌头推入我口中。 随后，大手扯开衣裙，顺势抚上大腿。 我望着房顶挂着的青纱帐，总觉得一切都好不现实，喝了交杯酒，是不是就意味着我与皇上的关系已经是水乳交融，我在他的心里也是不可替代的了？ 青纱帐随着木床晃动，恍惚间就像天上的银河，我终于没忍住，在皇上的背部留下了抓痕，这是我对他的标记，想让他只属于我。 事后，皇上搂着我，夹着我的腿不让我有任何机会逃脱。 他还在亲吻我的脸颊，脖颈和耳朵，说着百听不厌的情话。 他说终有一日要带我远走高飞，去过属于自己的生活，去追寻属于两人的幸福。 可就在这时，门外响起大力的敲门声，断断续续传来争吵。 我们刚抬头望去，门就被推开。 进来的是老闆和一个身着军服的彪形大汉，皇上立马拉过被子将我捂上，自己则是迅速裹了件衣物遮住下半身。 那彪形大汉率先开口：「看样子是完事了嘛，那这个新来的小娘子，该轮到本大爷们享用了！」 他说着就朝木床走来，老闆急忙拦着：「这位军爷，小的都说了，那位不是本店的姑娘，这二位都是客人！」 可那大汉全然不听，一把将老闆掀开：「放屁！这世上还有带着娘子逛青楼的？不是姑娘是什么！」 「哎哟喂，这位爷哎，真不是！您就给小人点面子。」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皇上始终一言不发的护在床前，我也终于听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那一对当兵的值守归来，正巧在楼下看见雨嫣带着扮成女装的我进房，他们平日里常来，见我面生，变以为我是新来的姑娘，非要让我去伺候他们。 瞧这闹得乌龙，我虽然有些怕，但更怕的是皇上的安危，这些人不一定认得皇上，尤其是皇上这般打扮，若是情急之下伤了皇上可咋办。 第54页 眼见那人甩开老闆已经走近，皇上不紧不慢亮出了端王的牌子。 可那人只是稍微一愣，便哈哈大笑起来：「败军之将，有何可惧。」说着他便也亮出了一块牌子，「我乃吴秉坤将军麾下大将。」 皇上轻蔑一笑：「你这牌子，我没看错的话只是值守调度用的吧？说大话也得悠着点，可别坏了吴将军的名声。」 那人果然笑声停止，斜眼看向皇上：「你还挺懂的嘛，可那没用，今儿个本大爷一定要把人带走。」 说着，那人就拔了刀。 我一慌，脱口而出：「皇上，危险。」 可我还没起身却又被皇上按回了被窝里，他瞪着我低声道：「刘小鱼，你给朕捂好了。」 「皇上？」 那大汉和老闆同时开口质疑。 皇上并未搭理，只顾着把我裹得严严实实。 大汉突然放声大笑：「真是笑死个人，你说你装什么不好，装皇上？谁不知道今儿个皇宫有宫宴？哈哈哈哈。」 然后，门外就响起了打斗声。 我好奇的往门口看去，只见靳楚提着剑十分悠闲的走进来：「微臣参见皇上，不知皇上今夜可有尽兴？」 皇上翻了个白眼，这才转过身去。 我看见他指着那个大汉：「靳楚，他打朕。」 眨眼之间，靳楚的剑出鞘回鞘，刚才还嚣张的大汉就应声倒地。 天！！！这就是传说中的杀人于眨眼之间吗！！！ 旁边的老闆俨然已经吓瘫在地，靳楚走过去居高临下地说：「有劳你收拾残局了，今日之事还希望老闆可以守口如瓶，不要对外透露。」 老闆急忙匍匐在地，战战兢兢的念着：「小的明白，小的明白……」 靳楚这才走过来行礼：「皇上，该回宫了。」 皇上嘆口气：「行吧，你先找辆马车，朕片刻之后出来。」 随后，老闆连滚带爬叫人收拾了屋里和门外的尸体，而皇上则是抱着已经吓到目瞪口呆的我一步一步出了凤来楼。 他在我耳边挑逗着：「刘小鱼，咱们回宫接着玩呀。」 第39章 如愿以偿？ 晃晃悠悠的马车上，皇上抱着我又是一番折腾后终于回道宫中。 在靳楚的掩护下，我们很快回到养心殿。 袁墨书匆匆赶来，着急得直跺脚，说是太后太妃以及各位大臣都乱成了一锅粥。 皇上却十分淡定，吩咐袁墨书先将我安置好，然后才换上衣服匆匆赶往大殿。 我在袁墨书的安排下，沐浴更衣，然后一直躲在养心殿后院的寝宫内，躺在床上等皇上。 「小鱼啊……下次别跟着皇上胡闹了……」袁墨书明显憔悴了不少。 我稍稍有些内疚，但又很好奇：「皇上是如何离席的？」 「出恭……」 「噗……」我没忍住笑出声，还以为是什么高明的理由，原来也不过如此呀，皇上可真是可爱。 袁墨书委屈地嘟囔着：「你还笑。」 我朝他露出抱歉的表情，不再说话，反而担心起皇上的处境。 如此这般在岁除夜擅自离开宫宴，还老长时间没有踪迹，可不就是会引起慌乱嘛。 还好没一会儿皇上就回来了，看他的表情，应该并无大碍。 袁墨书告退后，皇上边宽衣边问我：「刘小鱼，裙子没脱吧？」 我涨红了脸，不自在的点点头，还以为皇上会跟我聊聊宫宴的事，谁知道他竟还想着那档子事，幸好我记得皇上说要继续，沐浴完依旧穿的裙子。 就在皇上趴在床沿上掀开我的被子时，门外传来袁墨书急迫的通报声：「皇上，皇上，贺......」 随之而来的是房门被推开的声音，以及贺大人带着隐忍怒气的声音：「皇上，微臣有事启奏！」 我与皇上均是慌乱得手足无措。 我下意识的想要跳下床，而皇上则是第一时间拿被子把我裹了起来。 贺大人一身正气，站在内屋中间死死盯着我们，仿佛我们犯了什么大逆不道的死罪，尤其是我，那一瞬间就觉得自己罪该万死。 还好皇上将我护在身后。 「阿琰，你怎么......」 皇上语气稍稍有些软，我想让肯定还是有些不自在。 但贺大人却严厉地打断他的话：「皇上！您怎可做出如此荒唐之事！您是一国之君啊！我上岐百年江山竟抵不过一个太监吗！」 皇上从身后寻着我的手握住：「阿琰，朕不想与你争吵，你还是先回吧！」 「皇上！先皇对您期望颇高，臣与臣的父亲也是用尽一切辅佐，才将皇上推上皇位，您......」贺大人肉眼可见地激动起来，身子前倾，双手握拳，看起来却是异常生气。 「够了，贺中琰！」皇上握着我的那只手也开始用劲儿，「你们可曾听过朕的意愿？！朕自始至终就不想要这皇位，都是你们强塞给朕的！」 「皇上！」贺大人满脸的不可思议加痛心疾首，「您怎么说出这般不负责任的话？您对得起先皇在天之灵吗？」 我看着他们这般针锋相对，心中也难受不已，别的不说，贺大人对皇上以及上岐是真的忠心耿耿，断不能因为这就反目成仇呀。 我拽了拽皇上的衣角：「皇上，别这样。」 皇上扭头看向我，眼里满是受伤之情，我忍不住想要将他搂在怀里，却又不敢在贺大人面前做出太过出格的事。 第55页 皇上嘴角抽动，语气也软了下来：「阿琰你先回去，有事明日再行商谈。」 贺大人没回话也没离开，只是低头站在原地，我与皇上也同样沉默无语。 「文逸，是因为我拒绝了你吗？」贺大人再次抬起头，眼里尖锐的褪去，变得有些茫然，「所以你才变成这样？是报復我？所以要我退亲吗？」 天，贺大人这是何意？我的心跳好像突然慢了一拍，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阿琰？！」皇上受到的惊吓不亚于我。 而贺大人还在自顾自地说着：「是不是只要我肯委身于你，你就不会再这般胡闹了？」 贺大人说着竟然瞬间解开了外衣，随着衣衫滑落的还有他眼角的泪水。 「阿琰，不要！」皇上放开我的手，急忙起身，顺手拿起一旁散落的衣衫冲过去将贺大人裹住。 贺大人也顺势依偎在他身上，抽泣着：「文逸，别再胡闹了。」 我呆呆的看着眼前这一幕，只觉得一切都好不可思议，明明半刻之前我还与皇上你侬我侬，可现在却要眼睁睁看着他抱着其他人，还那样的深情。 一直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我终究还是抵不过贺大人在皇上心中的分量。 直到皇上头也不回地对我说：「刘小鱼，你先回房。」 他竟然让我回房，还是穿着这样单薄又羞耻的衣物。 许是看我没回应，皇上又叫了一次：「刘小鱼？」 他依旧没有回头。 我慌乱地下床，提起长长的裙摆：「奴才告退。」 我不知道皇上有没有听出我声音中的委屈和隐忍，总之刚跑出门，眼泪就止不住地往下掉。 袁墨书赶紧迎上来搂着我：「快回房。」 还好是深夜，袁墨书又屏退了当值的太监宫女，因此并没有人瞧见我如此落魄的样子。 我不敢去想皇上寝宫内此刻正发生何事，只是在袁墨书的搀扶下回了房。 「小鱼？还好吧？」袁墨书皱着眉，轻声问道。 他是在同情我吗？ 一个卑微的太监，竟然妄想与皇上双宿双飞，以为一时间的得宠就是永远，他肯定是在同情我，要不就是嘲笑？ 我摇摇头，不好，很不好，长这么大，除了当初被爹娘卖掉，在宫中生活这么长时间，还从未有过这般心痛的感觉。 袁墨书嘆着气：「你听我说，今晚先别想了，赶紧睡觉，睡一觉就好了。」 是吗？睡一觉真的会好？我揪着袁墨书的衣袖，哽咽着：「袁主事，我，我是不是应该回浣衣局去。」 袁墨书摸摸我的头：「别瞎想，皇上对你的喜爱我都看在眼里，要如何同你解释呢，皇上和贺大人，他们的关系，总之很复杂......」 我放开手点点头：「好的，谢谢袁主事。」 说完便自顾自地爬上了床。 我听见袁墨书轻轻的嘆息声，随着油灯被吹灭，他也出去关上了门。 我把自己蒙在被子里，捂着嘴痛哭，却不敢发出声音。 我怕皇上会不再喜欢我，怕看见他和贺大人恩爱，更怕此生再也不能待在他身边。 后来，大概是哭累了，便沉沉睡去。 醒来时，周新坐在床前，神情复杂地看着我：「起来吃饭。」 我本想问他为何不去干活，但突然想到，现在是过年都是换班当值。 「瞧瞧你，干嘛把自己弄得这样狼狈！」周新扯着我露在被子外的小裙子，「赶紧起来换了！多冷呀。」 我愁眉苦脸地点点头。 年后的第一日，天空意外的很明亮，过完年离春天就不远了。 周新没再问我昨夜的事，只是领着我去吃早饭。 看着盘子里白白软软的大馒头，我竟然没有一丝食慾，就那么用手一丢一丢地揪着往嘴里放。 周新小声调侃我：「咋，吃惯山珍美味，大白馒头不和口味了。」 我埋怨地用手肘碰了他一下。 这时，有几个小宫女小太监在一旁讨论起来。 「哎，知道吗，今早贺大人和皇上一同出的寝宫。」 「知道知道，听说昨夜贺大人就来了，该不会......」 「谁知道呢，反正贺大人与皇上本来就是青梅竹马。」 「嘘，别说了，刘公公在那呢......」 我听得心中难受，跟周新打了声招唿便走了出去。 他们果然是睡在一起了吧，我原先还抱有一丝希望，以为皇上会安排贺大人出宫的，可现实就是我想太多，皇上从小爱慕的就是贺大人，现在也算是得偿所愿，怎么可能轻易放弃。 说实在的，我应该为皇上高兴的嘛，我不就是想要每日看着他的笑脸吗？只要有了贺大人，那还不是轻松。 可内心的烦躁让我认清了自己并不是这样想的。 我漫无目的地走在宫道上，也不知道要走到哪里去，心中的惆怅在这空荡又安静的宫道中显得更加悲哀。 「刘公公？」 身后有人叫我，我很随意的扭头看去，是端王。 「王爷吉祥。」我有气无力的行了礼，「奴才先告退了。」 「哎，等等。」端王拉住我的手臂，「刘公公，本王有事相问。」 他能有什么事问我？我轻轻皱起眉头，但突然想到昨夜与皇上出宫用的可是他的令牌，顿时慌了神。 第56页 「王，王爷，有话好说......」 我急忙挣脱开来，端王却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原来如此。」他轻笑着摇头，「果然你也去了，但你怎么能自己暴露呢？」 我哭笑不得：「王爷，奴才......」 他用手指轻轻覆在我唇上：「不可说，之后无论谁问你，你都不要像这般惊慌，要咬定自己在宫中，可明白？」 我迟钝地点头：「奴才，明白。」 「皇上年龄尚轻，为难你了。」他拍拍我的头，露出春风般的笑容。 我忽然忍不住想哭，若是此时站在我面前的是皇上该多好啊...... 第40章 元宵佳节 有了端王的提醒，我便小心翼翼地回了养心殿，心中也有些忐忑，昨夜出宫的事，应该不会这么快就查出来吧？而且皇上不是已经矇混过关了吗？ 就这样，我偷偷躲在房里，透过小窗户观察外面的一举一动，这份紧张感甚至让我忘了难过。 可以往一下朝就回来的皇上，一直到午膳时都还没出现。 我想，他应该是与和贺大人在一起吧，俗话说知己难求，皇上从小就与贺大人相处，两人均是由太傅亲自教授知识，肯定是比跟我在一起更有共同话语的。 可我还是嫉妒，还是好想皇上。 周新端着饭菜气急败坏地闯进屋：「刘小鱼，是不是饭都不吃了？！」 我这才想起，自己还没吃饭呢，可能是因为太紧张，竟然一点都不饿，明明早上也没怎么吃。 「对不起，忘了……」 「吃饭也能忘，你是傻瓜吗！」 我不服气地噘着嘴，这个周新，干嘛突然对我这么好，平日里也没见他这样呀，难道他知道昨天我被皇上赶出来的事了？ 应该不会吧，袁墨书明明屏退了所有人。 我试探地问：「你干嘛今天一直关心我吃没吃饭，早晨也是，这会儿也是。」 周新往我额头一弹：「你以为我想啊，还不是袁公公吩咐我看着你，照顾你，奇奇怪怪的。」 哦，原来是袁墨书吩咐的，怪不得。 有一瞬间，我还以为会是皇上吩咐的呢，看来我这自作多情的毛病越发严重了，怎么能因为皇上说过几次甜言蜜语就这般深信不疑。 自古帝王多薄倖，不是都这样说吗。 我随意刨了几口饭，实在吃不下就把剩下的饭菜推到一旁，准备休息休息，反正现在也不用伺候皇上，也没什么活干，还不如自己好好享受一下。 但周新不打算放过我，他揪着我的脸颊：「你就不吃了？」 我赶紧去拍他的手：「干嘛呢，好疼。」说完揉揉脸颊，「不想吃，没胃口。」 「不行，你赶紧给我吃！不能浪费我的好意。」说着他便扑上来掰我的嘴。 「不要！！！」 这一番折腾后，我俩倒在床上喘着气哈哈哈大笑，此时我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果然难过的时候，还是得有人陪着才行。 就这样，周新几乎一直都陪着我，督促我吃饭喝水，虽然到了夜里也没能见到皇上，但我却平稳的度过了第一日。 只是没想到，接下来的几日，皇上就像失踪了一般，几乎不再回养心殿，也再也没来找过我，而我也从皇上身边的大红人变回了那个存在感极低的小太监。 其实这样的话，还不如回浣衣局的，毕竟那里不会有过多的眼睛盯着我看。 虽然有周新陪着，其他人并不太来找麻烦，但闲言碎语还是不少，幸好我还扛得住。 原以为日子会这样一直平静下去，但很快就到了元宵节。 按宫里的规矩，大家都能分得一两颗，讨个吉利。 我和周新正眼巴巴的等着呢，可这时顺妃却派人叫我去趟钟粹宫。 我与周新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里读出了危险，可我转念一想，现在我已经不得宠了，顺妃没道理针对我的，反正无论如何，是躲不掉的。 我只能让周新把我的小元宵留好，然后去了钟粹宫。 路上我还在想，会不会遇到皇上，如果遇到了会是怎样一番景象，但事实上，皇上并不在。 「奴才参见顺妃娘娘，娘娘吉祥。」 「刘公公，许久不见，瘦了些。」 我不明白顺妃对我为何这般热络，只能尴尬地回应：「承蒙娘娘还记挂着奴才。」 顺妃笑着说：「刘公公不必客气，本宫今日叫你来，是有一事相托，本宫的表妹与璃王有婚约在身，无奈她年前就回了乡下祭祖，短时间内赶不回来，但她托人带了些乡下特产来，本宫便想让刘公公替本宫送一些去璃王府上，不知刘公公意下如何？」 我能有什么意见嘛，主子给的活，哪怕我有再多疑惑，还不是得去办。 「为娘娘办事是奴才的福气。」 「那便有劳刘公公了。」顺妃立即叫人拿出一个食盒，然后低声对我说，「东西都在这食盒里了，主要是听说刘公公与璃王有些交情，所以……」 顺妃将她的令牌给了我，我很快便出了宫，只是一路上都忐忑不已，顺妃最后那个笑容实在太怪异了，让人瘆得慌。 她该不会与璃王有染，让我递什么信物吧？？？不对不对，璃王虽然长得也不错，但跟皇上还是差远了嘛，而且就算有也应该是端王，那日听太妃说顺妃之前本来是要嫁给端王的。 第57页 那不然是什么谋反的书信？这就更恐怖了呀，但是守门的士兵也查了食盒，确实除了吃的别无他物。 别想了别想了，还是快找路吧。 是的，这个顺妃也是，让我送东西却连马车也不给，而且我都不认识璃王府在哪儿！这不明摆着故意折腾人吗。 不过能出宫也是好的，要不是怕时间不够，应该跑回养心殿带着周新一道出来的。 我找了块路边干净的石头坐下，揉了揉腿，或许是跟在皇上身边的那段时间活动量太少，整日不是在床上就是被皇上抱着，现在就走这么点路都觉得腰酸腿疼的。 哎，不知不觉又想到皇上了，看来想要彻底忘记还得费些时日。 不过幸好王府都比较好找，随便找了个路人一问，都知道在哪儿。 可岐川城真大，以前小时候就觉得这里又大又繁华，现在过去了这么多年，好像变得更漂亮了。 我看时间还早，便偷偷在街上闲逛起来，上次和皇上出来是夜里，啥都没了，不过听说今晚城里会有灯会哎，要不先把东西送去，然后再出来一直逛到晚上吧。 小算盘打好之后，我便不再东张西望，全力往璃王府赶去。 不过让我意外的是，璃王根本就不在府中，而是去了宫里陪他娘柳太嫔。 哎哟，这个顺妃，分明就是故意折腾我吧！气死了！ 我本想放下食盒就离开，但又怕真的有什么隐藏物品，要是走之后丢了，那我岂不是又要背一口大锅啦。 于是，我在璃王府管家探究的眼神中，硬是选择留下等璃王回来，准备亲自交接。 天色渐渐暗下来，我心心念念的想着要去逛灯会来着，这时候怕是已经开始了吧。 「刘公公，吃些点心吧？」管家端来一盘点心。 我本来想毫不客气的接下，但转念一想，还是该客套一下，便拒绝了两次。 然后，他真的就端走了…… 不是说再一再二不再三吗？我才拒绝两次哎…… 肚子已经开始咕咕叫，想吃元宵，不知道周新有没有帮我留着，我摸了摸腰间的碎银子，或许一会儿可以去街上买些好吃的带回去。 终于，在天色完全变黑时，璃王终于回来了，而且端王也在。 我急忙迎上去：「奴才见过二位王爷，这是顺妃娘娘让奴才给璃王送来的。」 我刚准备把食盒递过去，璃王就抓住我的手：「刘公公，好久不见。」 「啊？好，好久不见，王爷。」我稍微挣扎了一下，无奈璃王抓得紧，我只好向端王投去求助的眼神。 可他竟然无视了！ 就这样，我被璃王硬拽着又进了屋。 「王，王爷，那个您不检查一下物品吗？说是您未婚妻托人送来的。」我急忙寻找话题，想要从璃王手中挣脱出来。 「哦，无所谓，倒是你，怎么会是你送来呢？自从上次一别以后，本王经常会想起你，听说皇上对你已经腻了，要不本王向他把你讨要出来吧。」 璃王仍旧不放手，噼里啪啦一顿说，我吓得大惊失色，什么呀，怎么就要把我讨要出来，要出来干嘛？莫非，璃王他也好男色？！ 有了这个念头后，我更害怕了，也挣扎得更用力：「王爷，奴才该回宫*差了！」 但璃王就像听不见一般，自顾自地说：「我可以叫你小鱼吗？」 「王爷……」我都快哭了。 突然，身后一只手揽着我的腰，一只手啪的一下打掉了璃王的手，食盒也跟着落地，里面的东西也尽数散落。 璃王看着我身后的人，无比震惊：「皇，皇上？」 皇上？我急忙扭头看去，只见皇上一身侍卫打扮，眼神兇狠地盯着璃王，而后又垂眼看向我，最后一言不发领着我往外走。 璃王还想追出来，却被端王拦住了：「老八，你待着我去。」 「皇上，臣有话要说。」 我与皇上刚走到门口，就被端王追上了。 皇上原本不想停留，不过端王很强硬的拦着他：「皇上，臣的令牌该还给臣了。」 哇，原来皇上还拿着端王的令牌啊！ 皇上十分无所谓的回答：「回宫之后再还你。」 端王笑着：「那么，臣斗胆请皇上到一旁交谈一番，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皇上把我往身边拽了拽：「不谈。」 端王也不恼，依旧说着：「绝对会让皇上满意的。」 两人眼神对视，互不相让，最后皇上看了看四周，发现璃王并未跟来，便沉声对我说：「刘小鱼，在这等着，敢熘的话，朕会砍了你的腿！」 随后，两人就一同走到了远处，独留我一人站在原地一头雾水。 第41章 我想你了 皇上与端王在一旁不知道聊了什么，皇上时不时会朝我这边看，我起先还有些不自在，可后来一想，明明是皇上先跟贺大人这样那样，怎么搞得好像是我和人幽会被抓似的，我凭什么要觉得心虚呢。 过了大概还不到半刻皇上就一脸不爽的朝我走来，而端王则是站在原地笑盈盈地看着我们。 我强迫自己保持镇定，心想无论皇上说什么都不要让自己比现在更卑微。 可想像总是美好的...… 「刘小鱼，愣着干嘛，回宫！」 第58页 皇上只是语气稍微重一些，我便吓得连连应声：「奴才遵命。」 之后，皇上十分强势的牵起我的手，没再与端王道别，直接走出了璃王府。 灯火通明的岐川大街上，逛灯会的人多不胜数。 皇上一直牵着我往皇宫走，但我看着街上繁华的景象，根本就迈不动步。 皇上察觉到我一直在东张西望，便停下来：「想逛逛？」 我下意识地点头，后又反应过来现在与皇上的关系，并不想之前那般亲密，便急忙抽出手低着头：「皇......少爷，还是先回家吧。」 皇上重新抓起我的手，语气中有些莫名的生气：「想逛就逛！」 我偷偷抬眼看去，他好像不太满意我的态度，不过既然他都说可以，那我就得好好在外玩玩了。 再次挣脱皇上的手，我赶紧往人堆里钻，想去那边放花灯来着。 「刘小鱼！」皇上略带焦急追在身后。 看得出他不太想和旁人发生肢体接触，一直扭扭捏捏左躲右躲。 好不容易挤到河边，我买了一盏小花灯准备放到小河里。 终于挤过来的皇上拉住我：「我的呢？」 我想了下，他说的应该是花灯，但是我一个月月例才多少，皇上怎么还让我给他买呢。 于是我故作无辜的看着他，意思就是让他自己买。 皇上为难的凑近我：「出来的急，没带银子。」 我强忍着笑意，皇上竟然还有没银子的时候，出于报復心理，我从怀里摸出银子却没有轻易给他。 「要还的，十倍。」 反正就算十倍的银子对皇上来说也只是毛毛细雨，他肯定不会在意。 谁知皇上接过钱后竟然在我耳边说了句：「好，朕一定十倍百倍的给你。」 我怎么觉得这个十倍百倍不太像我想的那样呢…… 最后，我与皇上都端着小花灯躲在河边，随着花灯飘在水面，我立马闭眼许愿。 等我睁开眼，却看见皇上深情地看着我。 「刘小鱼，你许的愿里有朕吗？」 我心里勐地慌了一下，有种被抓包的感觉，说实话，肯定是有的，我希望能和皇上变回亲密的关系，这是我的私心，但我不能说。 我没有回答，而是指着路边的一个面摊：「还没吃饭。」 我是真没吃饭，若不是等璃王，我早就出来寻摸好吃的了。 坐在面摊前，老闆说今儿有元宵，问我吃不吃。 我看了看还在眼神质问我的皇上，小声询问：「您吃吗？」 「跟你吃一碗。」 「……」 我正想怎么要跟我吃一碗时，才突然想起他没带钱，顿时笑出声。 皇上气唿唿地看着我，嘴角耷拉着表示他的不满。 很快热乎乎的元宵端上来，因为只要了一碗，老闆就给了一个勺子。 皇上也不动，就沖我张着嘴，我也使坏，舀了一颗也没吹就往他嘴里塞。 皇上烫得立马吐出来，我则是偷偷捂嘴笑。 可下一瞬，皇上就凑过来对准我的嘴勐亲了一下，还顺带伸了舌头。 我惊得立马环顾四周，幸好没人发现。 但皇上却一点也不慌，甚至还有些小得意。 我心想不能再待下去了，人这么多不安全不说，若是皇上再来两次这种让人看见，不引人注意都不行。 于是，我赶紧吃了两颗元宵，又给皇上餵了剩下的，便提议回宫。 皇上硬要牵手，而我因为刚才的事，还心有余悸不敢太放肆，便一直拒绝。 这下可好，皇上恼了，将我拽到偏僻之处。 「刘小鱼，你敢拒绝朕？」 我虽不敢直言，但因为心中有怨气也就不愿回答。 「不回答？」 「……」 皇上捏着我的下巴，强迫我与他对视，我索性闭上眼不看他。 感觉皇上的脸在靠近，我心跳开始加速，然后就听见熟悉的声音自一旁响起。 「皇上，该回宫了。」 应该是靳楚。 我慌忙睁开眼挣脱皇上的束缚。 只见皇上像吃了苍蝇一般难受，看看我又看看靳楚，最终嘆口气，领着我回宫了。 回宫后，皇上却不像在宫外时对我那般亲密，而是直接让我回房，也并没让我在旁伺候。 虽然已经差不多习惯了，但此时还是有些失落，吃元宵时还以为愿望实现了呢，没想到也只是昙花一现。 躺在床上，仍然忘不了那个吻，更疑惑皇上为何出宫，不会真的是因为我吧？那为何回宫又变成这样？ 就在我辗转反侧难以入睡时，房门被敲响。 这么晚会是谁？ 我披着外衣去开门，瞬间挤进屋的高大身影吓得我差点尖叫出声。 一只打手捂住我的嘴，传来熟悉的香味。 一身太监打扮的皇上将我逼到床边：「刘小鱼，你就不想朕？」 惊慌失措下我不停地摇头，这边让皇上更不顺心，放开手就讲嘴凑过来。 我急忙躲开：「皇上，不可……」 「有何不可？」皇上有些激动，对着我上下其手，「朕可是想你的很。」 久违的吻让我心情复杂，皇上这是又对我感兴趣了？但我就这样廉价吗？说要就要，说丢就丢？现在连见面都得偷偷摸摸？是怕贺大人知道吧？ 第59页 我不敢强硬的拒绝，只能轻轻挣扎，然后流下委屈的泪水。 「哭了？」 皇上终于停下，替我擦拭泪水：「怎么了？」 怎么了？委屈呀，怎么可以抱过贺大人又来抱我呢？而且还是这样像偷情一样，不能因为我是太监就这样侮辱人吧。 「皇上，奴才惶恐……」 沉默片刻，皇上放开我：「生气了？」 我摇头。 皇上明显烦躁起来，几次张嘴欲言最终一言不发的走了。 第42章 你笨死了 皇上到底什么意思呢？ 他穿着太监服偷偷来找我，还说想我，最后却一言不发的走了。 终上所述，我觉得他是在玩弄我，于是，我的心情变得更加沉重，脑子里也不受控制的胡思乱想。 会不会是贺大人觉得同房太痛，所以皇上才会找我发泄？毕竟一开始却是是很痛的。 又或者是贺大人不愿意穿小裙子吗？我记得皇上很喜欢我穿小裙子来着。 啊……不能再想了，反正想来想去也由不得我做主。 立春也已经过了，天气渐渐转暖，自从皇上来找我之后的一个多月，我们碰见的次数屈指可数，而且大都是远远对视一眼。 听说贺大人和端王来宫里的次数变得异常频繁。 贺大人来的话我还能理解，但端王怎么也跟皇上亲近起来，不是说他们两兄弟从小就水火不容吗？ 期间，小春又找了我两次，问我那药有没有按时给皇上服用，而我只能搪塞过去，现如今我连皇上的面都见不着，谈什么用药了。 但小春告诉我，太后的意思是让我尽快办妥此事，最好是赶在下月吴将军带着先帝大皇子回来之前。 什么？下月吴将军要回来了？还是带着先帝大皇子？那岂不是皇城又要掀起一波风雨了。 我不禁有些担心皇上，他跟我说了好多次不想当皇上，不想参与这些朝堂纷争，可如今看来，这些怕是避免不了的。 而且，太后明知我已不得宠，还一定要让我完成给皇上下药的任务，这让我不得不怀疑这药是不是有问题。 起初因为太后是皇上的生母，所以我并不会怀疑她要害皇上，但现在看来是有些奇怪。 那我该不该跟皇上坦白呢？ 就这么犹豫了好几日，最终，我还是决定要告诉皇上。 这日，打听到皇上在干清宫批阅奏摺，我揣着那包药偷偷摸了过去。 因为跟袁墨书的关系，我便替代了原本送汤的小太监。 想当初，皇上就在这里餵我喝汤，一切都歷歷在目，却又恍如隔世。 我深吸口气，鼓足勇气推门而入。 皇上确实是在批阅奏摺，那专注的模样丝毫没有察觉到我的到来。 我放轻脚步走过去，小心翼翼放下汤：「皇上。」 我声音很轻，不确定皇上知不知道是我，正准备再叫一声，他突然抬起头眼神惊喜：「你怎么来了？」 他先是朝门口望了望，接着起身快速走过去将门闩别上，这才返回将我抱住：「是想朕了吗？」 我贪恋着这个温暖的怀抱，一时间竟然忘了正事。 皇上一直在我耳边喃喃自语：「其实朕也快熬不住了，刘小鱼，朕真的好想你。」 我听得心脏砰砰跳，伸手回抱着皇上：「奴才也想......」 可我话还未说完，皇上的唇就盖了上来，温润湿热的舌，像一只灵活的小鱼拨动着我的心弦。 一切都是那般水到渠成…… 我和皇上在龙案上完成了久违的交合。 事后他抱着我，极尽温柔，一边舔咬着我的耳垂一边说：「朕等你好久了，现在才来。」 我心中的那股子怨气早已消散，我不得不承认自己很没有原则，皇上只不过是给我一点点甜头，我就这般任由自己沦陷。 哦，对了，那包药呢！ 从皇上怀里挣脱开，终于在地上找到掉落的药包。 「皇上，奴才今日来，是有要事禀报。」 皇上接过药包：「这是？」 随后，我将太后之前召见我的事悉数告知了皇上。 只见皇上脸色惨澹，目光由明转暗。 他看了看我，眼中闪过瞬间的不信任，虽然稍纵即逝，但还是让我有些心酸。 「为何不早拿出来？」 「皇上恕罪……」 是呀，我为何早不拿出来呢？我应该一开始就拿出来的嘛！我竟然有些自我怀疑，幸好我知道自己只是有私心而已，只不过这点私心无法说出口。 皇上也没再问，眼神中多了一抹忧伤，我多想告诉他，我只是想让你早点有子嗣，然后就可以不受众人影响与我长相厮守。 不过现在说这也没用，皇上身边有贺大人，我只要偶尔能被皇上想起就足够了。 良久的沉默后，我鼓足勇气开口：「皇上，那奴才告退了。」 「不许走……」 皇上从身后抱住我，将我整个抱起走到一旁的屏风后：「你就在此处不要发出声响。」 皇上在我脸上亲了一口，然后十分委屈的看了我一眼离开了。 我虽心有疑惑，但不敢不从，只能呆呆地站在原地等着。 中途等得有些累，想偷偷看一眼皇上，结果就被他逮住，然后给我支来一张小凳子。 第60页 我百无聊赖地坐在屏风后，回忆着与皇上之间的点点滴滴。 没一会儿，门外就传来通报。 「皇上，贺大人求见。」 我心一惊，这是个什么情况？贺大人怎么来了，而且皇上还故意把我留在房内，该不会是为了报復我，想当着我的面与贺大人亲热吧。 委屈瞬间涌上心头，我是真想不管不顾的冲出去，但还是太怂了，只能坐在屏风后面，用力地咬着手指。 「皇上，吴将军离岐川大概还有三日的路程，您可有做好应对的准备？」 「嗯，一切有你和端王，朕已准备妥当。」 「如此便好，没想到，端王竟然会不计得失选择辅佐皇上，也算是一件好事。只不过……皇上还是要适当的留些心眼才好。」 「朕明白，阿琰你今日前来是有何事？」 「哦，对了，臣险些忘了正事，这是数月以来臣与父亲搜查到的吴氏党羽的具体人员信息，皇上此次便可在朝堂上试探一二。」 交谈暂时停止，接下来是纸张翻页的声音。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皇上这是要着手处理吴将军了吗？可吴将军这才刚立功而归，怕是有些不妥吧。 「嗯，辛苦了。」 皇上的声音似乎不像我想像中那般柔情似水，反而是再正常不过的语气。 「如此，臣便先行告退。」 什么？贺大人要走了？他们竟然都不亲亲抱抱的吗？ 我正觉着不可思议，皇上又突然开口：「阿琰……」 果然还是捨不得吧，哼，才刚刚与我亲热没有片刻，这是又要与贺大人再翻云覆雨一番吗！ 我想着，如果皇上与贺大人真要在我面前亲热，那我真的拼死也得冲出去，绝不要亲眼目睹两人恩恩爱爱。 「你我二人之前说好的，可还记得？」 「嗯，记得，只要皇上此次好好处理吴将军一事，臣便不再过问您与刘小鱼的事，不过，即便如此，也希望您遵守与臣的承诺，平息吴氏，江山稳固之前，不要失了民心。」 贺大人的话让我脑子一懵，他与皇上有私下协议？还是有关我的？ 正当我还在努力想要理解贺大人的话时，皇上已经踱步来到屏风后，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明白了？」 我摇摇头，不明白呀！到底是怎么个情况！为什么两人看起来并不太亲密，而且说出的话也让人匪夷所思。 皇上一瘪嘴：「笨死了。」 他弯腰将我从凳子上抱起来，一路走到木榻那边放下，然后跟着躺在我身旁，将我圈在怀里，还用鼻子磨蹭着我的脸颊：「刘小鱼，你怎么这么笨？」 其实我也不是真那么笨，还是有猜到一些，但确实不敢想太多，就怕自己会比现在更难过。 皇上继续磨蹭我的脸，还时不时伸出舌头舔上两口，轻声细语着：「朕没碰他，不喜欢，现在，只喜欢你，只喜欢朕的小金鱼。」 心脏就像突然爆开一样，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泛滥成灾，顺着每一次的心跳走遍全身。 皇上刚刚说不喜欢贺大人，并且喜欢我？这是假的吧！ 嘴角划过湿润，皇上的身子已经完全贴在我身上，他的唿吸也变得急促起来，我知道他又动情了。 不对，皇上该不会是为了做那档子事故意哄我吧？ 我急忙制止他：「皇上，您在骗奴才吧？」 皇上一愣，眉头紧锁：「朕为何要骗你？」 情急之下我脱口而出：「为了同房？」 「你！」皇上大为震惊，直接支起身，「你以为朕是什么人！犯得着为了做这来骗你？！」 其实也是，皇上若是想睡我，只需下令即可，何必这样大费周章。 意识到自己好像又说错话，我有些忐忑地看向皇上，可皇上已经气急败坏的跳下床榻，背对着我：「好，朕以后不碰你！你赶紧出去！」 我也急忙起身，走到皇上身边，拉着他的衣袖：「皇上，奴才说错话了……」 「走走走，趁朕还没改变主意，你再不走，朕就要对你用刑了啊！」皇上气唿唿的甩开我。 我虽然有些不舍，但也不敢继续逗留，只能匆匆逃离。 哎，平日里都万分注意的，怎么今儿个嘴比脑子快呢，得亏皇上没降罪。 不过，一想到皇上说喜欢我，心里就怦怦直跳，虽然还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但也不妨碍我继续幻想下去。 这部分字是我后加的，不会收费，放心，多更一个皇上的心理。 皇上之所以前面选择不说，是因为他觉得刘小鱼不会生气，然后自己可以偷偷摸摸的去见小鱼，但是后面小鱼拿着药去找他了，他觉得必须说，确实有一瞬间不信任小鱼，怕小鱼不理解他的做法真的给他下毒……哈哈哈哈，但是他又意识到，即便自己什么都没解释就疏远小鱼，小鱼还是来告诉他关于药的事。所以他要让小鱼听到真相，即是为了保命又是为了挽回小鱼。 第43章 都告诉你 皇上肯定又生气了，自从那日过后我又好几日没见着他，也不知皇上会怎么处理那包药的事。 不过我的心里也发生了变化，不再担心皇上不要我，而是更担心皇上会不会有什么危险，毕竟谋朝篡位这种事说不定哪天就发生了。 第61页 那日贺大人说的三日后吴将军等人回来，应该就是今日了吧？也不知此时进城没。 很快，消息传来，说吴将军携卓文栋进宫觐见。 我是坐立不安，一心就想着皇上，只盼望这事能处理好，千万别让皇上吃亏。 然而直到夜里华灯初上，才来了消息，说皇上今儿个要歇在养心殿，让我们做好准备。 一时间，养心殿里的奴才们都着急忙慌的动起来，要知道皇上已经许久没在此过夜了。 我更是激动不已，皇上要回来，是不是会召我侍寝？是不是就代表他已经不生我的气了？ 可我低估了皇上的脾气，他虽召我伺候盥洗宽衣，但只是正常的就寝流程，并未让我侍寝，连一个亲密的动作都没有。 我原本是想主动一下，可转念一想，万一皇上不解气，我再这么胡闹一出，岂不是得不偿失嘛，还是等皇上自己消气的好。 我认为，只要时间允许，重新得到圣宠就不是问题。 可第二日我就产生了强烈的危机感，听说吴将军要把自己的小女儿吴萱送进宫，连带着还有他们带回的一名异域女子，听说是此次发生冲突的小国专程挑选来献给皇上的舞姬。 完了，这不就意味着后宫又要新添两名嫔妃吗？ 这么看来，我若想抓住皇上，就得主动一点了。 于是，皇上午休时我找到袁墨书想要寻求帮助。 他一眼就瞧出我的目的，将我拉到一旁。 「着急了？」 「嗯。」 「皇上不爱女子。」 「那也还是担心的。」 「嗯，你也确实该担心。」袁墨书意味深长的看着我，「今儿夜里的宫宴，是太妃专程为益王准备的，吴将军的小女儿也会来，听说了吧？」 我点点头，心里很不是滋味，如果是吴将军的亲女儿，是不是与其余妃嫔地位不同，就算皇上不想碰也不行吧？ 可袁墨书接下来的话却让我无比崩溃。 「这都是小问题，最大的问题呀，是那名舞姬，叫媚娘，据说是人如其名，不止妩媚动人，还歌舞俱佳，最主要，他其实是个男人。」 「？！」 若不是袁墨书扶着我，我肯定当场到底，舞姬嘛，怎么能是个男人呢？ 「袁主事，您是如何得知的？」 「啊……你别管我如何得知的。」袁墨书同情地拍拍我的肩：「反正这次真的爱莫能助了，皇上的取向你懂的。」 是啊，皇上喜欢看我穿小裙子嘛，这下直接来个天天穿裙子的，保不准他就会被勾走了魂。 「不过，我还是可以帮你混进宴会，你亲自看看对方，才能有所对策。」 我能有什么对策呀，我一个太监，啥也不会，拿什么跟人争跟人比。 这一午我都焦虑得不行，若是之前没听到皇上的表白，我肯定不会像这般计较得失，可偏偏他就说了喜欢我，这让我如何不想将他据为己有嘛。 时间过得很快，宫宴很快开始，我跟着其他人摆盘，上菜，服侍着各位主子。 因为是小型宫宴，并没有外人，皇上很快就发现了我，当然，可能太后太妃，甚至端王璃王也都看到了我，不过这不重要，所以并未有人提起。 我站在大殿最边缘，不敢与皇上对视，只偶尔偷偷瞄他一眼，然后一心等着看那叫媚娘的舞姬。 不过在此之前，我先看到了益王卓文栋，他虽是刚从边关返回，但看起来状态不错，应该没吃什么苦，只是我没由来的讨厌他，因为他原本被发配边关，可现在不仅返回了岐川，还封了王爷，这不就是让皇上自己打自己脸么，所以皇上才一直脸色不好。 嗯，那我就在心里先替皇上骂一下益王好了。 「吴将军，这杯酒是朕敬你的。」皇上端起酒杯隔空看向吴将军，「你们昨日归来，长途跋涉定然劳累，所以朕就没有留你们用膳，恰巧今日太妃准备了晚宴，也不算朕怠慢了吧。」 吴将军也急忙回应：「老臣多谢皇上厚爱，皇上体恤臣年老，臣甚是感激。」 紧接着，吴将军朝殿外轻轻挥手：「臣另说吴氏安颜对皇上犯了大不敬之罪，已被打入冷宫，她虽不是臣的女儿，但也是出自我吴氏一族，臣很是自责，望皇上恕罪。」 随着他落下的话音，一名娇俏可人的少女缓步进入大殿，微微颔首娉娉婷婷宛如画中仙子。 「皇上，这是微臣小女吴萱。」 「臣女吴萱叩见皇上，太后，太妃。」吴萱端庄行礼，声音轻柔却不含煳。 她应该是我目前见过的后宫嫔妃里最美的一位，不得不佩服吴将军教女有方，我偷偷观察着皇上的态度，还好他只是轻轻点头，并未有多大兴趣，我这才放下一半的心。 「皇上，臣女斗胆，愿献曲一首，以贺皇上江山稳固，也是迎家父平安归来。」 「准了。」 随后，两个太监将古琴安排好，吴萱福了福身，坐过去，轻轻拨动琴弦。 清亮的声音入耳，我不禁感嘆，果然大户人家的孩子就是不一样，像我这种小太监，怕是这一辈子也不一定能听到这样的美妙声音。 可这还不是重头戏，随着音乐响起，一名穿着薄纱群，身形柔美的红髮「女子」翩然而出。 我心中咯噔一下，这人很明显就是媚娘嘛，果真是妩媚至极，与刚才的吴萱简直是天壤之别。 第62页 如果说吴萱是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那媚娘就是一朵妖艷夺目的彼岸花，连我这个太监都看得心神荡漾。 不过我顶得住，很快稳住心神，偷偷看向皇上。 只见皇上端着酒杯一动不动地盯着媚娘，就好像入迷了一样。 我心中难受，想到袁墨书都知道媚娘其实是男子，那皇上肯定也是知道的，所以他看媚娘的眼神才和看吴萱的不一样。 一想到这吧，我便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但皇上看起来丝毫没有注意到我。 我只能悻悻地收回眼神，却无意中撞上了端王的目光。 他依旧笑意盈盈，似乎看穿了我的想法。 我低下头再也没去看皇上，只专心做好本分，一直熬到宴会结束。 期间他们说什么，聊什么，我完全没听进去，只是最后，看见皇上便媚娘招了手。 我留下来打扫，眼睛很快就湿润了，来前还觉得自己要主动挽回皇上，可现在却被打击得一点信心也没有。 「小鱼？」 身后有人叫我，我回头看去，是璃王，刚才光顾着看皇上和伤心，一时间都没有注意到他。 「王爷。」 璃王朝我伸手，我怕他又像那次一样抓着我不放，便往后躲了一下，他顿了一下也就没再继续。 「小鱼，你出来，本王有话跟你说。」 这我倒是不敢违抗了，只能唯唯诺诺跟上去。 到了大殿外，璃王继续说：「小鱼，要不你就跟了本王吧。」 「……」 「本王是真的喜欢你，将来一定会待你好的。」 璃王这是疯了吧，真就追着我不放呀…… 「承蒙王爷厚爱，奴才还有活没干完，先告退了。」 我急忙推脱，璃王还想上手，幸亏这时袁墨书来了。 「小鱼，你怎么在这儿呢，皇上找你。」 我赶紧跟着袁墨书熘了，半路上才反应过来，皇上找我？可刚刚我明明看见他跟媚娘一起离开的呀。 带着疑惑，我被袁墨书塞进了皇上寝宫。 此刻皇上正坐在桌前，直勾勾地盯着我：「去哪儿了？」 我心想，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回皇上，奴才没去哪儿。」 皇上冷哼一声：「学会骗人了？」 我没接话。 「过来。」 我慢慢挪过去，随后就被皇上抱在怀里：「嘴硬，想朕了为何不说？」 「奴才没有。」 「还说没有。」皇上的手开始不老实起来，「朕在宫宴上瞧见你了，是不是担心朕看上那个舞姬。」 我脸一下就红了，不知该如何回答。 皇上似乎很满意我此时的状态，轻轻咬着我的耳朵：「朕又不是傻子，放着清清白白的小金鱼不要，去要那被人派来魅惑朕的舞姬。」 哦？皇上的意思是，这媚娘入宫是有人故意为之？不是说是别国送来的吗？ 「许久没与你共浴了，去沐清池等朕好不好？朕今晚都告诉你。」皇上柔声说着，最后在我脖子上用力一咬。 我疼得直吸气，却还是应了声：「是，皇上。」 我先一步到了沐清池，准备好一切皇上沐浴要用的物品后，偷偷脱光了先下到水中。 因为皇上的话，我又对自己充满了自信，不得不承认，我就是这样容易被皇上影响，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能左右我的思想。 我全身浸在水里，只留了头在上面，心里想着，这一次一定要勇敢表露心迹。 很快，外面传来动静，我深吸一口气，一头扎进了水里。 估摸着皇上差不多进来后，才缓缓从水中起身，就这样一丝不挂地看着他。 「刘小鱼，你学坏了……」 这一夜无疑是要命的…… 皇上年轻力壮，精力充沛，只折腾得我连连求饶。 不过也真是这一夜，他将最近发生的所有事都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我。 第44章 替你分忧 皇上说，他与贺大人有协议，在江山稳固之前会将与我隐藏起来，所以前段时间只是做戏给文武百官看，其实私下里他曾多次在半夜偷偷去房里看我。 而且皇上还说，他现在对贺大人只是感激，并无爱意，因为贺大人救过他，从小到大对他也失望诸多照顾，现如今就当是还这个情了。 对于皇上的这般坦白，我突然觉得自己很自私，我应该要成为皇上的「贤内助」，而不是旁人用来制约他的软肋。 「皇上，奴才明白该怎么做了。」我趴在皇上胸口，坚定地许诺，「奴才一定会全力配合您的，为了美好的将来。」 皇上很是高兴，捧着我的脸又吻上来：「朕就知道你是最听话的。」 待皇上睡熟之后，我悄悄穿好衣物熘出寝宫。 今夜是袁墨书守夜，他见到我之后有些诧异：「你怎么出来了？今夜是我守着，不必担心。」 「袁主事，劳您费心了。」我对他行了抱拳礼，这段时间也多亏了他的帮助，若不是他每次都帮忙出谋划策，我肯定不会这般勇敢，「我已经准备求太后将我调回浣衣局了，日后您也不必如此担忧啦。」 「啊？这是，皇上的意思？」 「差不多吧，皇上已经将之前的事都告诉我啦，为了和皇上的未来，我一定全力配合。」 第63页 「你确定这是皇上的意思？」 「嗯！」 「……」 我回到房中，心情久久不能平静，一想到我也在为和皇上的未来努力，就无比的亢奋。 袁墨书说得对，我要看眼前，而不是患得患失，既然皇上已经如此表明心意，我定是要坚定不移的跟随。 于是，翌日清晨，服侍皇上穿衣盥洗之后，我便去了寿康宫。 我到的太早，太后还没醒，我便找到小春，告诉他想要回浣衣局。 小春十分不解：「这，好不容易才爬出来，你又回去作甚？」 「我觉得那里比较适合我。」 小春依然无法理解，他只觉得我疯了，即便不再受宠，好歹还是养心殿的太监，吃穿用度比浣衣局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而我只是笑着摇摇头，他不懂，我还有别的想法，只不过不能告诉他。 等到太后醒来，我主动代替小春进去。 太后见到我也比较诧异，不过她开口问得第一句却是那药有没有给皇上吃。 我骗她说已经吃过两次，她果然很满意，然后我便趁机提出想要掉回浣衣局。 太后皱眉：「不妥，你走了这事谁来办？」 「可奴才实在不宜长期呆在皇上身边，太后娘娘，实不相瞒贺大人已经找过奴才……」这个时候就对不住贺大人了。 「哦？」太后果然明白些什么，「那皇上想在果真不再宠爱你？」 「这倒不是，奴才夜里还是会去见皇上的……」 太后瘪瘪嘴，十分不屑：「那既然如此，倒也不必回那个地方，又远又不方便，哀家将你调到寿康宫吧。」 我假装为难：「这……」 「怎么？哀家的寿康宫容不下你？」 「奴才谨遵懿旨。」 这完全就是很顺利嘛，我早就知道太后不会同意我回浣衣局，而进入寿康宫也是我深思熟虑之后的决定。 这一步算是铤而走险，我想远离皇上，但又不想太远，正好太后又让我办事，我便可以假借办事之名，偷偷监视太后，说实在的，昨夜当这个念头浮现在脑海里时，我自己都不得不感嘆自己突然变聪明了。 现在就剩说服皇上啦，我之所以没有先告诉他，就是怕他不同意，如今先斩后奏，皇上应该会给太后面子的。 我调到寿康宫的消息很快就传到皇上耳朵里，午膳前他就着急忙慌的赶到寿康宫。 但我已经是太后身边的小太监了，跟小春子一起。 「皇上吉祥。」 路过我身边时，皇上咬牙切齿的低语：「刘小鱼！一会儿再收拾你。」 我倒不是太担心，反正太后肯定会想办法留下我。 果然，没一会儿皇上便从内殿出来，狠狠瞪着我：「好样的，今夜有你好受的。」 我不断安慰自己，没事的，顶多挨顿草，一切好说。 之后，小春给我安排了住处，太后说了，我在养心殿是掌事太监，那么到寿康宫依旧是这个职位，平日里随便干些活即可，主要心思还是要放在让皇上生育子嗣上。 我心想，太后可真看得起我，不知情的还以为是我能生孩子呢。 「看样子，皇上还是很宠爱你的嘛，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多此一举。」 不知为何，总感觉小春话里有话。 「我们能在一起当差不好吗？」我有些撒娇的说。 小春扁扁嘴：「倒也不是，只不过原先你在养心殿我在寿康宫，大家各有一方天地。」 我想我大致明白了小春的想法，他应该是怕我抢走他的宠爱吧，只可惜我对太后的宠爱不感兴趣。 「你放心，我没有什么大志向。」我拍拍他的肩，「只要将来能安心待在皇上身边就行。」 小春摇摇头：「无药可救。」 在寿康宫当差还有些不适应，除了小春外，其余人我都不太熟悉，而且我好像已经开始想念皇上，比之前不见面的那段时间更想。 终于挨到夜深人静，我偷摸跑回了养心殿，在袁墨书万分无奈的安排下，进了皇上寝宫。 我本来是准备主动哄皇上开心，然后再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但当我看见皇上手中握着的绳子时，我只想转身逃跑。 我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皇上，奴才知错了……」 皇上挥舞着绳子，皮笑肉不笑地朝我勾勾手指：「过来。」 「皇上，您听奴才解释……」 然而皇上就像根本听不见，径直朝我走来，揪着我的领子将我提起，再顺手捆了起来。 「皇上……」我心下慌张，不明白皇上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要对我动粗？ 「别叫，一会儿有你叫的时候。」 皇上没说错，没一会儿我就在龙床上叫得昏天黑地，因为被整个捆住，皇上的每一次用力，我都无处可躲…… 还好最后他允许我做解释，我便用极尽沙哑的嗓子将所有想法告诉了他。 「胡闹！你当太后那般好煳弄吗！过两日朕会想法子把你要回来。」 「但是皇上，奴才真的想帮您。」我还不死心，「对了皇上，那药？」 皇上嘆了口气：「倒也不是什么毒药，不过是长期服用能使人身子变虚弱罢了，就像生病一样。」 啊，原来是这样的药，那么这般看来太后也不算太坏，起码不是想要皇上的命，但她让皇上服用这样的药有何目的呢？垂帘听政？还是说她想扶植新的皇帝？ 第64页 我看着皇上，轻轻抹平他眉间的褶皱：「皇上不要难过，奴才会一直陪着你的。」 「那你还擅自行动？」 「主要是，这样的话文武百官也就不能再拿奴才做文章了，奴才不想他们骂皇上是昏君。」 「傻子……」皇上将我揽在怀里，「你想这么多作甚？朕说了会护你周全就一定会做到，你不要再瞎胡闹。」 「可是奴才想提皇上分忧……」 最终，皇上靠武力镇压了我…… 我俩说好，以三月为期限，如若三月之后我仍然一无所获的话，就得乖乖回到他身边，并且这三月之内，除非特殊情况，否则每日夜里都得见上一面，最好是能同寝…… 我想了下又加了一条，白日里若是撞见，尽量不要表现得太亲密，以免遭人非议。 原以为我能够兼顾好所有，可没想到，第二日便出了意外。 在天亮之前，我便从皇上寝宫出来回到寿康宫，虽然有些累，但能替皇上分忧的喜悦之情还是让我充满了干劲。 小睡了一下，天就亮了。 因为不用服侍太后，加上分配的活也不重，我的空闲时间就很多。 除了时不时跟小春闲聊上两句，大多时候我都在发呆，然后盼着夜幕降临。 本以为第一日就这样平淡的过去，但很快上天就给我带来了考验。 端王来陪太后用膳了，他不知如何得知我调任到寿康宫，竟然趁着太后午休时召我去伺候。 「刘公公，皇上竟然捨得放你走？」 他这话说的，好像完全了解我与皇上的关系一般，但我不喜欢他，如果说以前是因为皇上的关系，那么现在我是发自内心的不喜欢他，他看起来太过精明。 「王爷说笑了，奴才是太后娘娘亲自调任的。」 端王笑笑：「那以后可有意思了。」 有意思？这端王不会要搞事吧？嗯，晚上得跟皇上报告一声。 不过一个时辰后我才知道端王的有意思是什么意思…… 太后莫名叫来太妃太嫔到寿康宫来聚，并且同时来的还有益王和璃王。 我一见到璃王就难受，他的眼神太热切，我怎么躲也躲不掉。 太后说是为了商讨璃王的婚事，顺便也替益王参考参考，毕竟益王回到岐川也恢復了身份，是该沖沖喜了。 第45章 招蜂引蝶 这是我第一次近距离看益王，他和皇上与端王不太像，倒是和璃王更像一些。 「栋儿，你可有中意的姑娘？」太后喝了口茶水，微笑着问。 益王面上没什么波澜，只老老实实的回答：「一切都听从太后的安排。」 对于这个回答太后很是满意，不过太妃好像有异议。 「太后，臣妾倒是有个合适人选。」 「哦？是谁家千金啊？」 「兵部尚书朱大人的孙女朱婧涵，已到适婚年纪。」 太后不着声色地敲了敲桌子：「兵部尚书……嗯……」 太后这话也不知是同意还是不同意，整间屋子里的气氛都略显紧张。 我不太懂这些政治上的事，但听起来似乎这个兵部尚书的孙女是个关键人物。 太后敲桌子的声音还没停，剩下的谁也没再开口，但我偷偷观察了一下，太嫔，璃王，端王三人倒是面色如常，只是太妃和益王脸上有些尴尬。 最终，还是端王开口道：「母后，依儿臣愚见，还是先紧着老八的婚事要紧，大哥无非就是纳妾，不着急的。」 益王立马接话：「对，儿臣不着急。」 「可是……」 太妃似乎不贊同，但被益王拦下。 就在这时，皇上携着顺妃来了。 「哟，大家都在呢。」皇上眼神扫过我未做停留。 我也不敢一直盯着他，只装作不太熟的样子。 众人起身，该行礼的行礼，而后太后才笑着说：「皇帝怎么也来了？」 「朕是来与母后商量吴萱的位分与封号的。」 皇上提起吴萱二字时刻意加重的语气，我想他应该是说给太妃听的。 果然，太妃在太后还未回应之前，便急忙说道：「萱儿人比较乖巧，娴静温柔，娴字应当是颇为符合的。」 然而太后并未搭理她，只是牵过顺妃的手：「雨眠你觉得如何？」 顺妃浅笑：「回太后，宫宴那日吴萱妹妹的琴音颇为动听，臣妾听了之后简直是夜夜不能忘怀，私以为，这样美好的回忆是最珍贵的，所以，珍妃如何？」 太妃眉头一皱，张嘴欲言，可皇上却先一步开口：「顺妃说的在理，就珍妃吧。」 如此这般，皇上金口已开，太妃就是再不满意也只能自己咽入腹中。 随后，皇上突然说起那被献来的舞姬媚娘，听说是有什么特技，今儿要献给皇上，所以皇上让人在御花园准备了桌椅，要求众人一道过去观看。 当然，托太后的福，我也可以去，嘿嘿。 诸位主子又有一搭没一搭的尬聊了一会儿，便动身前往御花园。 我正准备上前与小春一道扶着太后，但皇上却突然开口：「刘小鱼，你先等等，朕有话嘱咐你。」 嗯？皇上是要给我安排任务吗！我已经跃跃欲试了。 于是，在其他人探究的眼神里，我跟皇上留了下来。 第65页 待众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后，皇上突然走进，抓着我的屁股将我抱起来。 我慌忙看向门外：「皇上！使不得！」 皇上才不管呢，张嘴就咬上来，在我口中一番肆虐，直到将我嘴唇都咬破了才肯罢休。 「哼，朕就知道不该放你出来，瞧瞧璃王看你的眼神，很享受是吧？」 「皇上，奴才冤枉啊！」天知道，我都没怎么注意到璃王，又何谈享受他看我的眼神。 皇上用力捏了捏我的屁股，才将我放下：「你最好是冤枉的，否则朕打烂你的屁股。」 「是，奴才知道了……」我有些不服气，稍微噘了噘嘴。 「怎么？你还不服气？」 皇上说着又要动手，得亏门外的袁墨书咳嗽一声：「皇上，太后娘娘她们还在前方等着呢。」 皇上这才瞪了我一眼，然后揪着我的领子往外走。 很快，我们就赶上了太后等人。 端王眼最尖，一下就看见我唇上的伤口：「刘公公，怎么这一会儿功夫一嘴就破了？」 「回王爷，奴才，奴才撞门上了……」我实在是找不到理由了，本来想说被狗咬来着，但强烈的求生欲阻止了我的嘴。 这时，璃王开口道：「怎么这般不小心，可是要回去让御医瞧瞧？」 哎哟喂，璃王大人 他怎么也跟着凑热闹啊，我一个小太监，哪有资格事事都劳烦太医呢，而且他这样关心我，那不是更让我受人关注嘛。 我正愁要不要回话，皇上突然沉声道：「用不着，那是朕给的惩罚，警告他有些话说得有些话说不得，就如朕的东西，有些人看不得一般，若是多次警告不听，朕就挖他的眼珠。」 皇上这一番话，说得璃王一个身形不稳，险些摔倒，而其他人则是一副看戏的模样。 柳太嫔虽一直沉默寡言，但此刻也明白皇上是在点璃王，急忙出来打圆场：「皇上乃九五之尊，岂有人敢觊觎皇上的东西。」 「明白就好。」皇上再次瞪了璃王一眼，便傲娇地转过头不再言语。 我脸上一片火热，一是对皇上这般宣示主权感到高兴，二是对此也有些担忧，说好的要装作不熟嘛，这才第一天皇上就般沉不住气，那我以后的工作不好发展呀。 不行，晚上得再跟他好好说道说道。 御花园到了，桌椅点心倒是都准备好了，皇上坐在正中间，其他人则是分坐两边围成一个椭圆。 我站在太后和端王后面伺候着，但皇上却不断给我使眼色，看样子是想让我和小春换个位置，站到他和太后中间，但我已打定主意要装不熟，便故意无视了他的眼神。 之后，媚娘穿着薄纱裙出现，精瘦的腰腹和修长的四肢若隐若现，我虽觉得好看，但更多的还是觉得冷！ 近来天气确实已经回升不少，但总体来说还是春寒期间，冷风袭来都不禁让人捂着衣襟。 「奴才见过各位主子。」媚娘福身行礼。 果然，他的声音还是较女子要粗一些，在座的除了皇上端王和璃王，其余人脸上都略带嫌弃。 尤其是太妃，他好似特别不喜这种男扮女装，直接发问：「听说你是个男人？」 媚娘微笑着点头：「奴才确实是男儿之身。」 「啧，身为男子，为何要打扮成这幅模样？」太妃更加不屑地说，「男不男女不女的。」 媚娘却不卑不亢地回道：「在奴才的国家，男女皆可有爱美之心，男子可以打扮得美丽动人，同样，女子不一定非要当圈养的金丝雀，也可以上战场杀敌，保卫家国。」 哇，他好自信好勇敢，他竟然这样怼了太妃！这一刻我将之前对他的敌视先去除，只留了崇敬。 太妃吃瘪，正欲再次发难，太后却不耐烦地说：「好了，皇上说你有特技要献，那就快些吧。」 媚娘点点头，突然拿出一条长长的丝巾搭在两只臂弯，随后命人弹奏起古琴。 他随着琴音舞动，丝巾又随着他的动作在空中来回飞舞，我正好奇有何特别之处呢，就看见自四面八方飞来无数的蝴蝶，围绕在身边，跟着他一起飞舞。 天啦！他竟然可以吸引蝴蝶！ 我发现所有人都惊呆了，就连皇上也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紧接着，一阵香气慢慢飘入鼻腔，实在太香了，但又不是让人厌恶的浓香，那种香气实在无法用言语表达，就像浸入灵魂的舒适，让人仿佛飘在云端，加之媚娘那刚柔相济的舞姿，以及追随着他的无数蝴蝶，真应了那句话，此景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见。 也许是因为我早上从养心殿回寿康宫的时候，招了些风，鼻子有些堵，所以这香味熘进我鼻子不算太多，等我从那舒适中稍稍回过神时，就看见媚娘已经移动到了皇上跟前。 他轻轻一挥手，丝巾便从皇上脸庞划过，那模样，暧昧极了。 我心里一下就不舒服了，刚刚才对他改观，觉得他很有勇气，他怎么能当众勾引皇上呢。 可奇怪的是，皇上竟然真的就这样任他勾引，而太后等人也无动于衷！ 这也太不寻常了…… 我正疑惑呢，媚娘就已经坐在了皇上腿上，这完全不可理喻！ 「喂！」情急之下我也顾不得有没有让人，直接脱口而出，「你这样不行的。」 第66页 媚娘显然是一惊，诧异地看着我：「你没事？」 他这一问我也懵了：「我应该有什么事吗？」 或许是对我的回答不满意，他眼里顿时起了杀意。 我被这眼神吓得一抖，但还是没有怂，指着他：「你先从皇上腿上下来。」 他竟然真的下来了，但是一只手拽住丝巾勐地一拉，丝巾被拉得笔直，那些蝴蝶瞬间四散逃开。 妈呀！这一幕好熟悉…… 就好像，好像当初那个谁要掐死我的时候，是谁来着？我一时间竟然想不起他的名字。 「又是你……」他突然发出一声冷笑。 我赶紧后退：「你别过来！」 就在此时，靳楚从天而降，而媚娘很迅速的躲开，之后两人交手几招，其余侍卫也闻声赶来，媚娘回头看了我一眼便一头扎进了前方的湖中。 「大人。」 「沿着湖水去追！」 「是！」 靳楚吩咐完后便直奔皇上，确保皇上没有受伤。 我也终于稳住心神跟过去。 皇上身边的那香味尤其重，哪怕是我有些鼻塞，也觉得异常难受。 我看见靳楚用手捂着口鼻，便不停地扇着手掌，企图驱散这香味，但靳楚却说：「没用，快去请太医。」 我急忙点头，刚跑了两步却突然有些腿软，便想着让靳楚吩咐别的侍卫去。 谁料我更扭过头，就看见靳楚已经放开皇上，站在袁墨书跟前，十分温柔地揉着他的脸轻声唿唤。 察觉到我的视线后，靳楚立马放开手，故作镇定：「还不去请太医？」 「哦哦哦，那个奴才腿软了……」 他这才挥挥手，叫了稍远处的侍卫去请太医。 我则又回到皇上身边，随即又发现，除了皇上以外其他人似乎都是这样的状态，虽然眼睛睁着，但好像没有自己的意识一般直勾勾地盯着前方。 「靳大人，他们这是？」 靳楚皱着眉，将一旁桌上的茶水端起来让我餵给皇上：「应该是迷药一类的。」他说完之后突然将剑架在我脖子上，「刘公公，你为何没事？！」 我吓得茶杯都险些没端稳：「靳大人，有话好说！奴才，奴才也不知道啊……」 靳楚的眼神明显透露出不信任，但也许是因为皇上对我的宠爱，他不敢贸然动手，便威胁道：「刘公公最好能解释清楚，否则，别怪靳某手下无情！」 我知道此刻我应该要有所解释，但却脱口而出：「靳大人你该不会是因为刚才的事想封我的口吧……」 靳楚明显慌了一下:「瞎说什么呀你！」 我也慌了一下，怎么又是嘴比脑子快…… 「没有没有，我想，如果这香味是迷药的话，可能是因为我有些鼻塞……」 也不知道靳楚有没有信，不过脖子上的剑总算是离开了。 这时，太医也匆匆赶到。 第46章 杀人灭口（一） 靳楚猜得没错，太医果然在不远处遗落的丝巾上检查到了迷药的粉末。 「靳大人，老夫没猜错的话，这个香味，应该是迷药一类，具体是何物老夫还得回去研究研究。」 「嗯。」 「至于皇上这边，老夫先扎针醒脑，之后再开些解毒的药服下即可。」 太医很快从药箱摸出银针，挨个给皇上太后等人一人一针，然后各送各宫。 我则是跟着回了养心殿，虽然已经不在这里当差，但实在是太担心皇上了，不亲自守着完全不放心。 不过离开御花园之前，我注意到一个细节，益王他好像已经恢復了，我俩无意中的眼神触碰，让我发现了他的躲闪。 对了，这个舞姬是他们带回来的哎。 但我还是觉得不对劲，因为刚才那一幕实在太熟悉了。 皇上很快就清醒过来，看着一直守在他身边的我，先是一愣，随后揉了揉额头：「怎么回事？」 我急忙将方才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告诉了他。 皇上眉头紧锁，随意的朝我勾勾手，我急忙走近扶他起身，可他却将我拽到了床上，轻轻搂着我：「又着凉了？」 皇上这关注点，是不是错了呀！ 「一点点，不碍事的。」 「你这身子骨不行，太弱了，得补补。」 「皇上，您是不是该先关注事件本身……」 皇上叫来了靳楚，询问媚娘的事，可即便是动用了皇宫一半的侍卫搜查，依旧是一无所获。 靳楚说了，太医查出来那丝巾上的粉末，是一种和断魂香类似的迷药，媚娘就是将它洒满丝巾，然后借跳舞之名，将迷药洒向众人，因为都没有防备，所以很快便都着了道。 而我，确实因为鼻塞只吸入了一点点香气，所以才破坏了媚娘的行动。 当时，他应该是准备趁机用丝巾将皇上勒死的。 「刘小鱼，你又救驾一次。」皇上拍了拍我的屁股，「等你之后回养心殿，就升你做主事太监吧。」 哇，这么轻松的吗！ 虽然我对官位没什么太大的欲望，但还是会感到开心，那就要尽快完成任务然后回到皇上身边才是。 本想亲亲皇上以表感谢，但靳楚却尴尬地咳嗽一声：「刘公公，你说那人对你说又是你？你们以前是见过？」 第67页 我这才勐然想起，要跟皇上说这事来着。 「奴才也不确定见没见过。」我闭上眼，回忆起媚娘朝我走来时的情形，「但是他朝我走来时的眼神和之前那人很像。」 「谁？」 「那个，对了，李廉。」 是的，人的相貌可以变，但想要杀人时的眼神不会变，那个眼神，阴冷兇狠，我记忆深刻。 「又是易容……」 皇上和靳楚对视一眼，靳楚立马告退：「皇上，微臣立即加派人手。」 靳楚走后，皇上将我抱在怀里：「刘小鱼，你得跟在朕的身边。」 我猜测皇上是想保护我，毕竟我与这个躲在暗处的神秘人已经撞见两次，而且他似乎也对我有印象。 但我这才刚潜伏在太后身边，并不想就此收手。 「在寿康宫也很安全的。」 皇上捏着我的脸，十分严肃：「上次，他能混进养心殿，这次还能扮成舞姬，寿康宫算得了什么？」 「可是，奴才还没查到太后的真实目的……」 「用得着你查吗？太后当初就不想让朕登基，若不是先皇写了传位诏书，登基的一定是端王。」 皇上说这些话时面无表情，我也分辨不出他到底是无所谓还是不开心。 于是我选择紧紧抱住他：「缩短成一个月好不好？」 说完趁着皇上拒绝之前，先堵住他的嘴。 这一招果然好使，皇上很快就集中精力折腾我，事后也同意将时间缩短至一个月。 「对了，皇上，奴才还发现一个疑点。」临走前我突然想起当时益王的异常，「也不知道看错没……」 「快说。」皇上作势又想来抱我。 为了赶紧回到寿康宫，我赶紧将自己观察到的异常报告给皇上，皇上好像不是特别意外，也没说什么就让我离开，并嘱咐我不要向旁人提起。 回到寿康宫，太后也已经甦醒过来，或许是因为年龄稍大，她看起来精神状态不太好。 知道我是唯一一个清醒着的，又让我讲了一遍自己所见。 我不得不又如实叙述一次，只不过省略掉了最后益王的反常。 此时，端王也走了进来，我才发现他竟然没出宫。 太后见端王来了，便说自己有些累，还得再休息一下，让端王继续询问我。 于是，我不得不将之前看到的再说一次…… 嘴都要说干了…… 端王难得严肃起来，眼中充满疑惑，随后也离开了，就是苦了我，赶紧跑出去找水喝。 夜里，我想着半天已经见过皇上，便没再去养心殿，直接睡下了。 可到了半夜，一阵凉风袭来让我瞬间清醒，好像有人进了房间！ 我躺在床上，微微睁开眼，一动不动，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不会是来杀我灭口的吧！ 我不禁紧紧拽住被子，整个身子僵硬到发麻。 黑影渐渐靠近床边，我紧张得就快咬舌自尽了，这么多年的点点滴滴如走马观花，不断在脑海中显现，那些还未完成的愿望更是让我心碎，早知道就该听皇上的，老老实实呆在养心殿嘛！干嘛高估自己…… 要不奋力抵抗一次？ 我正想着，那黑影却轻声唿唤：「刘小鱼？」 竟然是皇上！哎呀，真的吓死个人！ 我几乎都要哭出来：「皇上，您这是干嘛呀……」 「哎，怎么哭了？」 可不就得哭吗！这搁谁都得哭！ 没听见我的回答，皇上自顾自地钻进被窝抱着我：「今晚怎么不回养心殿？」 我没好气的说：「那白日里不是已经那个过了嘛……」 皇上才不管，无视我的小小反抗，将我又往怀里带了几分：「不行，没你在我睡得不踏实。」 「那您也不能这样吓奴才……」 皇上嘴里含煳着，又开始上下其手，我不自觉地缩了下屁股，不是吧，不给人休养的时间吗？ 就在这时，门又咯吱一声…… 第47章 杀人灭口（二） 皇上立马捂住我的嘴，我整个人再次紧绷起来，不止担心自己的安慰，最重要的是皇上的命啊！ 记忆中好像不记得皇上会不会武功，毕竟每次他身边都有靳楚在。 人影渐渐靠近，我嘴上的手瞬间抽离，皇上赫然起身。 黑暗中有匕首撞击的声音，清脆响亮。 「谁！」 同时响起的声音都是一愣。 「皇上？」 「卓文梁？」 什么？端王？他，他大半夜到我房里干嘛呀！ 对此，皇上也有着同样的疑问。 我们三人坐在床上，彼此沉默，我想解释但总觉得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 良久，皇上才开口:「刘小鱼，你今夜不去养心殿，是因为要和这孙子私会？」 「……」 「皇上，注意言辞……」 「呵呵，你俩都背着朕干出这种事了，还指望朕好言好语？！」 端王:「皇上，这是误会，臣是怕有人对刘公公不利。」 「对，这是误会啊皇上，奴才也不知道端王会来……」我觉得这个情况，说出来的话自己都不能信，「唉，奴才还是先点灯吧……」 我刚准备下床，皇上的手又捂了上来。 第68页 「别出声。」 门，果然又开了…… 不是吧，我这屋就这么招人来吗？干嘛都往我屋里跑呀。 这一次声音似乎更轻，我脑子中不断闪过可能出现的人。 应该是没有了，谁会半夜没事干往一个太监房里钻，也就皇上两兄弟干得出来吧。 这次，几乎是一瞬间，我看见了刀尖泛出的冷光，幸亏皇上和端王及时出手。 黑暗中，冷兵器相接的声音异常清晰，对方或许也觉得有些诧异，直接退向门边，皇上立刻大喊一声：「靳楚！」 只一瞬，靳楚便破门而入，门外也响起密密麻麻的脚步声，亮光也随之而来。 我这才稍微看清房里的情形，皇上和端王手中都是匕首，而那神秘人身着黑衣，带着头套，目露凶光。 我下意识的往后躲，而他却在靳楚进屋的瞬间，一个翻身从窗户飞出。 「追！」靳楚大喊一声，便带着屋外的侍卫追了上去。 剩下的人则是跑进来保护皇上，皇上收起匕首走到床边，先是查看我有没受伤，而后径直拎起我的胳膊：「看朕如何收拾你。」 「不是啊皇上，奴才没有！」 皇上居然还记得刚才的事！ 路过端王身边时，我急忙哀求道：「王爷，您帮奴才解释一下啊！」 端王短暂一笑，选择了无视…… 就这样，我被当犯人一般扭送到了养心殿，幸好靳楚赶来说人抓到了，不然皇上还指不定怎么惩治我呢。 只是没想到这次居然这么快就能抓到人。 于是，我又随着皇上赶去前殿，那黑衣人果然被绑在殿中央跪着。 皇上命人摘下了他的头套，是一个相貌平平无奇的男人，一脸猥琐。 若不是他穿着夜行衣，我都觉得肯定抓错人了，毕竟他这眼神与方才以及之前那两次可完全不相符。 之前那眼神，仿佛多盯两眼都可以杀人于无形，现在这，高低是差点意思。 不过这人虽没什么气势，但牙关还是咬得很紧，无论靳楚如何威胁，就是一言不发。 皇上一直没问话，就这么来回打量那人，最后只是说：「带下去关着吧。」 「靳楚，你觉着抓对了？」 靳楚一愣，随即摇摇头：「回皇上，微臣觉着不像那人，不过的确是个刺客，但也有可能是事先安排好的。」 「在哪儿抓着的？」 「就在寿康宫附近。」 「那你觉得是谁安排的？」 「微臣，不敢说……」 皇上揉了揉眉头：「但说无妨。」 我偷偷瞄向靳楚，他也看了下我，然后抿着唇：「嗯，微臣以为，是太妃。」 皇上点点头：「嗯，确实有很大嫌疑，但为何不会是太后呢？」 「这……」 我知道这问题不好回答，事发生在寿康宫，人也是在寿康宫附近抓的，这么明显大概率是故意设计的，但也不能否认最直接的结局，所以不好回答。 「先去审吧。」 皇上说完，靳楚就走了，而我才后知后觉，那人好像是来杀我的吧？！ 一想到这，我顿时腿就软了，怯生生地盯着皇上。 皇上瞪了我一眼：「现在知道怕了？朕让你回养心殿你不回！」 「皇上，奴才知错了……」 「晚了。」皇上朝我屁股上就是用力一拍，「现在，你必须待在寿康宫。」 「啊？」我委屈得撅起嘴，皇上也忒小气了吧，我之所以去寿康宫，还不是为了替他收集情报，怎么能这般心狠，不顾人死活呢。 皇上见我这般，咬着牙，狠狠拧了下我的屁股：「瞎想什么呢？」 「没有……」 他将我拉过去抱在怀里：「如今寿康宫是最安全的，灭口之事已经败露，他们肯定知道朕会在加派人手，不会蠢到再次行兇的。」 原来是这样啊，看来皇上还是在意我的死活嘛。 我搂住他的脖子，将脸贴上去：「那您不生奴才的气了吗？」 皇上一顿，突然一口咬在我胸口：「你还敢提这事！老实交代，卓文梁为何要去你房里！」 哎哟我这个嘴，真是贱！ 「奴才冤枉啊皇上，奴才真不知道端王为何要去奴才屋里……」 「哼，看来刘小鱼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 皇上突然抱着我站起来，朝门外喊道：「袁墨书，去沐清池。」 完了，那地方可是皇上的主场，每次一到那，我就会被折腾到死去活来，看来，今夜也是逃不过了。 「皇上，要不别去了？多危险吶……」 皇上冷哼一声：「有朕守着你，能有多危险！」 我看着皇上微微泛着幽绿光芒的眸子，突然意识到一个重要问题！ 今夜端王的眼睛为何是黑色…… 是了，先前一直在黑暗中，所以并没有发现异常，之后便忽略了端王这人的问题，现在想想，他当时带着匕首，若不是皇上及时出手，那匕首应该是刺向我的吧！怎么会如他所说是来保护我的呢？ 「皇上！」我立马掰过皇上的头，惊恐万分，「奴才，奴才觉得有个大问题！」 「你少跟朕转移话题。」 「不是的，皇上！您有没有注意到，端王的眼睛是黑色的……」 第69页 听到这句话皇上愣住了原地，他的眼神中也闪过瞬间的惊慌。 「袁墨书！袁墨书！立即派人去端王府！」皇上急忙将我放下。 事情果然在预料之中，端王深夜进宫面圣，而当时值守的士兵也作证，端王的的确确出了宫，那么他就不可能歇在寿康宫。 这样一来就更让人担忧了，那神秘人不仅会易容，竟然连声音都能模仿得那么像。 然而他为何要杀我呢？这实在是令人想不明白。 「不对劲。」端王似乎也意识到了异常，「他的目标应该是皇上，为何连刘小鱼都不放过？」 皇上：「他的目标确实是朕，只不过因为靳楚的关系，一直找不到机会下手，那日在御花园，朕怕扰了大家的雅兴，便让靳楚离得远，所以他才有机会，可惜被刘小鱼打乱了。」 「所以，是泄愤……」皇上和端王同时说出这句话。 而我却差点跌倒在地，这杀手心眼也太小了吧…… 然而，更重要的问题是，如果端王是那人假扮的，那后来的那个黑衣人又是谁派来的呢？ 第48章 晴天霹雳 就这样战战兢兢过了几日，我是看谁都觉得是易容过的，唯独见到皇上才安心，他那漂亮的绿眼睛，应该会无法模仿的 这天，我按照太后的指示，又得去给皇上下药了。 皇上关了门，将我压在桌上撞得啪啪直晃。 那一桌子的珍馐美味洒落不少，我那个心疼啊，还没来得及吃呢，皇上就这般没有耐心，真的是一刻也等不了。 不过还好皇上也算是心疼我，事后会抱着我，让我大快朵颐。 「多吃点，你得补一补，朕发现最近你越来越弱了……」 「……」 对于这个话题，我并不想深入探讨，谁没事天天干这啊。 但是有一说一，皇上的体力是真的好，也就比我小几个月，怎么差别这么大呢，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靳楚前来汇报工作，没想到这么多逼供手段都用上了，依然没从那名黑衣人口中问出任何信息。 皇上稍稍有些不敢相信：「嘴真真这么硬？」 「是真的一句话都不说，就连用盐水泼伤口抽都只是张着嘴一声不吭。」 竟然能忍到这个地步？！那这人是条好汉啊。 不过转念一想，就算再厉害，这疼了叫出声应该是所有人都会的，不至于一声不吭吧。 「该不会真的是个哑巴吧？」我小心翼翼地问出口。 然后是一阵沉默。 靳楚：「皇上，微臣先寻太医去瞧瞧。」 经过太医的检查，结果是明显的，那人的确是个哑巴。 这样一来，从此处得到信息的机率几乎没了。 可皇上似乎并不着急，只是笑笑，随后吩咐靳楚将那名刺客处置掉。 我不是很明白，即便刺客不会说话，但依旧是重要的证人，怎么能直接就杀了，万一以后用的上怎么办？ 皇上摸摸我的头，示意我不用太担心。 饱餐一顿之后，我回到寿康宫向太后禀报。 太后却有些不满意。 「光是吃药有何用？皇上近来去后宫的次数屈指可数，那药可不是用在你身上的。」 我顿时面红耳赤，太后这也太直白了。 「哀家提醒你，想要长久呆在皇上身边，就不能独得盛宠。」太后面无表情，眼神却异常犀利。 我只能连连附和，可心里却是十分不愿，现如今我与皇上感情正好，才不希望他宠幸任何人呢。 只不过这也不是我能完全控制的，之前太医替皇上作假，说他是阴虚火旺导致的精气不足，如今也调理了许久，再不翻牌子估计也说不过去了。 于是，没过几日，皇上在跟我发誓不会真碰那些妃子们之后，又恢復了以往翻牌子的频率。 而刺客一事却依旧没有眉目，整个皇宫也是人心惶惶，都怕自己成为下一个被杀的人，毕竟刺客要易容，那就得杀掉被代替的人。 我依旧住在寿康宫，正如皇上所说，这里暂时变得很安全，我便想着，或许可以从小春那问上一些信息。 虽然小春在太后跟前还算得宠，但终究只是比一般太监好过一些些，像主子们吃的美味佳肴他肯定不曾吃过。 我把皇上赏我的一大盘烤鸭带回寿康宫，然后邀请小春一同享用。 小春来了之后，先是惊喜而后变得有些奇怪，他站在原地并没有坐下，只是说：「看来皇上对你是真的宠爱，连御膳都能赐给你。」 我嘿嘿一笑：「这都是皇上仁慈。」 最终小春还是坐下来，跟我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起来。 我稍微组织了一下语言，便开始套话。 「好吃吧？」 「废话。」 「嘿嘿，那个小春呀，之前端王是不是老进宫来陪太后啊？」 「嗯……常来。」 「那他们都干些什么？只是用膳吗？还是会闲聊之类的？」 小春停下瞥了我一眼：「刘小鱼，你别跟我这套话啊。」 我心中一惊，立马笑嘻嘻：「哪有，就是好奇，之前在养心殿还遇着端王好几次，但最近都没怎么瞧见他。」 小春翻了个白眼：「你还不知足？有了皇上的宠爱不够，还得加个端王是吧？哦，对了，听说前几日的夜里你屋里可热闹……」 第70页 什么？皇上不是说有吩咐下去不让外传的嘛！怎么还是被人知道了，怪不得最近有的宫女太监看我的眼神那么奇怪，我得赶紧否认才行！ 「不是的！那晚，那晚是为了配合捉刺客嘛！」 也不知道小春信了没，总之他只跟我留了一句话，那就是让我别闲着没事瞎打听。 看来小春嘴还挺严，从他这肯定是行不通了。 那不如下次端王来了我偷听一下呗，反正现在也是寿康宫的太监，行动起来也方便。 可让人难过的是，端王就跟失踪了一般，已经快半月没来寿康宫了。 眼看一月之期快到，我也差不多要回养心殿去了。 就在此时，后宫却发生了一件大事。 据说德嫔（原先的江昭仪）与新晋的珍妃起了冲突。 起因是德嫔觉得珍妃仗着自己是吴将军之女，对顺妃不敬，但珍妃身边的小宫女却出言不逊，说顺妃与珍妃按位分是平起平坐，没有高低之分。 其实按理说确实是这样，但顺妃好歹是先入宫，且一直都挺得皇上宠爱，年纪也比珍妃稍长，怎么着也得被叫一声姐姐，可珍妃倒好，不仅没叫，也没行礼。 虽说她之后也解释是自己不懂规矩，但已是顺妃一党的德嫔却站出来提顺妃出头了。 就这样，先是德嫔掌嘴了珍妃的小宫女，而后又是珍妃掌嘴了德嫔，不过顺妃自始至终都不曾多说一句。 再后来，便是惊动了皇上太后和太妃，皇上也是当着太妃的面，直接升了顺妃的位分，并改了封号。 至此，顺妃变成了娴贵妃，不仅位分上牙珍妃一头，甚至夺走了原本太妃想让皇上赐给珍妃的封号。 其实我是觉得有些不对劲的，那日宫宴上见过珍妃，她看起来温柔贤淑，并不太像那些个不懂分寸的人。 不过我质疑没用，事情已然发生，最终得益的就是娴贵妃。 我想，再过不久，她应该就是皇后的人选了。 贵妃的晋封礼得办，眼看着天气已经暖和了许多，太后便提议去皇家园林踏春，顺便在那里举报晋封礼，倒是别有一番乐趣。 皇上瞅了瞅躲在后方的我，很愉快的答应了。 当晚，皇上并没有翻牌子，而是带着我去了沐清池，他好像有话要对我说。 我俩泡在池子里，皇上抚摸着我柔滑的腹部，好几次欲言又止。 我实在看不下去，便主动问道：「皇上，可是有要跟奴才交代的事？」 皇上抿着唇，最终开口：「刘小鱼，如果朕将你调去钟粹宫，你愿意去吗？」 啊？是娴贵妃那？ 我很认真的询问皇上：「是有任务交给奴才吗？」 皇上顿了一下：「嗯……也算是吧。」 「那奴才是义不容辞的，能替皇上办事，是奴才的福气。」 嘿，我正愁在寿康宫找不到有用的信息，没想到皇上竟然主动给我下达任务。 可让我没想到的是，在踏春那日的晋封礼上，却得到了一个爆炸性的消息。 娴贵妃有了身孕…… 第49章 回到浣衣局 消息是在晋封礼之后宣布的。 我记得早晨起来，大家都在说天气很好，尤其是抵达皇家园林的时候，阳光已经开始变暖。 我原先还想着能有机会和皇上偷偷地手牵手晒会儿太阳，没想到这好天气却不是让我享受的。 皇上不是说不会碰后宫嫔妃吗？怎么会平白无故有孩子了。 我是想要相信皇上的，但这种事，太医应该不敢说谎的吧，这可是会诛九族的大事。 我站在太后身边，憋屈的扭着手指，也不想去看皇上的表情，只听见一众道贺声与欢笑声。 礼成之后，我与小春一道扶着太后回房。 路上，太后对我是赞许有嘉，说此次娴贵妃能成功怀上龙裔，我功不可没。 我心想您可别瞎说了，那药根本就不是助孕的。 也不知道太后是怎么想的，试探我？ 「这是奴才该做的。」 我只能这样回答。 太后以赶路太累唯有要休息，我正好趁这空档出去透透气。 其实内心还是更倾向于娴贵妃有身孕的消息是假的，只是很讨厌皇上这种总是瞒着我行为，就像上次他与贺大人的事一样。 以我的身份，是没有资格提要求的，皇上他不管是喜欢贺大人也好，还是真的宠幸了后宫妃嫔也好，我都不可能去争夺宠爱，但他瞒着我，任由我胡思乱想，只会让我更伤心。 我独自走在莲花池旁，想像着或许现在皇上正牵着娴贵妃的手晒太阳，好像听说孕妇多晒太阳对孩子好，而我也终于明白，之前皇上说调我去钟粹宫，原来是去侍奉娴贵妃！ 唉，不能想了，皇上的有他自己的决断，我没权干涉。 虽然是这样，但我还是恨不得跳进这莲花池淹死算了，呜呜呜，我要是不会游泳该多好。 「小鱼！」 好像有人叫我，刚准备转身，那人却已经跑到跟前。 怎么是璃王啊，这不给人添堵呢吗。 「王爷。」我此刻真的很不想说话。 璃王还是那副看样子，看着我就恨不得立马带回家那种，让我不得不相信他是真的很喜爱我。 璃王脸红扑扑的，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对我说：「小鱼，本王马上要成亲了。」 第71页 「那恭喜王爷。」 「在此之前，你能答应本王一个要求吗？」 不行！不行！你成亲关我什么事呀！ 「这个……王爷您说吧，奴才尽力而为。」唉，还是不敢与权势作斗争。 璃王大概是看到了希望，竟然双手握着我的臂膀很是激动：「小鱼，你，你能和本王睡一次吗？」 我仿佛听见了庙里和尚的诵经声，他们在告诉我要心平气和，不可暴躁。 璃王应该是疯了，不然怎么会像我提出这样无理的要求，即便我是个太监，那也是有人权的，怎么可能谁都能睡！ 「王爷，您喝酒了吧？」 「啊，小酌了两杯。」 「那您大概是喝醉了，快回去歇息吧，奴才也要回太后那去了。」 我已经尽量平静的在对待这件事，可璃王却不明白，反而更用力的抓着我：「小鱼，你就满足本王吧，本王是真的想要你。」 他说着说着竟然开始往我身上扑。 光天化日之下，他为何这般大胆！ 现在，就算他是王爷，我也不能忍了，本来心里就挺不痛快，璃王这完全是撞枪口上了。 「王爷，您别这样！」 我用力挣扎，却没注意璃王站在池边，一不小心就将他推了下去，而他也没放过我，掉下去的瞬间抓住了我的衣服，把我也拉入了水中。 虽然此时已不是寒冬，但水温还是冰冷的，我凭藉较好的水性很快爬上岸。 我拧着衣服上的水，本想抱怨两句，却发现璃王还在水中挣扎，他该不会是不识水性吧！ 我顿时焦急起来，环顾四周竟然没人！ 「救命！救命！璃王落水啦！」我想着得赶紧叫人来救他，出于私心我并不想下去，毕竟会有肢体接触，但一想到万一他死了，我也脱不了干系，最终还是一咬牙又跳了下去。 璃王一通瞎蹬水，我险些没拉住他。 「王爷，您别动！奴才救您上去！」逼不得已，我一边伸手去抓他，一边呵斥着。 「救命，救，救，命。」然而他就像听不着一样，仍然剧烈的扑腾，结果搞得我也没了力气，不得不暂时远离他喘口气。 但就在我喘气的时候，他已经渐渐往下沉去。 我心里暗骂，也不知道这些池子挖那么深干嘛！不就是种花的吗，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方便抛尸呢。 无奈之下，我又深吸一口气，然后游过去一手勒住他的脖子，一手奋力往岸边游。 得亏他这会儿晕过去没了力气挣扎，本来我就已经拖不动了，还好有人听见之前的唿救声赶了过来。 终于在旁人的帮助下把璃王拖上了岸，但此时他已经没了意识，来救人的太监宫女谁也不敢上前，生怕璃王死了会跟他们扯上关系。 我没有办法，歇了两口气赶紧爬过去怕打着璃王的脸：「王爷，王爷，您醒醒。」 没有反应，这时我又想起来以前也有过一次这种状况，便是多年前深夜救人的时候。 对的，要给他渡气。 可是看着他这张脸我真的不想做，如果是皇上的话我肯定毫不犹豫，但璃王，他还对我有所企图呢…… 思来想去，听着围观者们窸窸窣窣的讨论声，也为了不让璃王就这么死掉，我只能咬牙掰开他的嘴，然后闭眼凑过去。 在我碰到璃王嘴唇还没来得及渡气时，就听见不远处一声怒吼。 「刘小鱼！你找死吗！」 是皇上。 我吓得一个激灵，瞬间跌坐在地。 只见不远处，皇上一脸悲愤，怒气沖沖的走过来瞪着我：「刘小鱼，你做什么！」 我突然有些结巴：「回，回皇上，璃王他……奴才……」 还好袁墨书机智，立马让别人接手去救治璃王，然后将我扶起。 我看着皇上愤怒的眼神，突然觉得自己很是可悲，明明我才是那个应该愤怒的人，明明他说过只喜欢我，不会碰别人，凭什么他把别人搞怀孕而我只是为了救人，他就可以这样凶我。 这一次，不想妥协，也不想认输，大不了就是一死吧。 袁墨书推我过去跟皇上解释，但我只是咬着牙别过头不说话。 「小鱼，干嘛呢？还不快去。」袁墨书小声提醒道。 我摇摇头：「璃王大人落水与奴才有关，奴才还是得等他醒了跟他请罪。」 「你……」 「让他等！」皇上怒吼一声，转身走了。 袁墨书扭曲着脸推了推我，见我依旧无动于衷，只能去追皇上。 我咬着嘴唇，努力控制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后来，璃王是救活了，但我也因此被关了起来。 谋害皇亲国戚也是大罪，虽然这只是意外，但璃王好像是有意报復我，非说是我故意把他推下水的。 我真是百口莫辩，加上又得罪了皇上，而且传到了太后耳中，她貌似也不打算保我。 我很快就被押送回了皇宫，关进了天牢。 潮湿的牢房里，有好多奇奇怪怪的虫，还有比手掌还大老鼠，我只能躲在一个由干草堆砌的角落里瑟瑟发抖。 看来这次是在劫难逃了，我抹着眼泪，不禁感嘆着世事无常，前几日还在皇上怀里享受着他的宠爱，可现如今就已经沦为阶下囚，要与这些蛇虫鼠蚁为伴。 第72页 这次我后悔了，如果能从头再来一次，我肯定不会帮朱有才去养心殿取衣物，这样就不会遇到皇上，也绝不会再多此一举去打听皇上的事。 我对不起马公公的教诲，那三不要我是一犯再犯，才导致如今的局面。 但我更委屈的是，要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去，虽然现在还没人提审我，但我知道进了天牢再想出去就难了。 早知道当初就不这么倔，该跟皇上解释的，可想一想又不愿意一辈子这么卑微，明明我也没做错什么。 唉，算了，死就死吧！ 就这样过了大概三四天，吃着馊掉的牢饭，睡在潮湿的恶臭的牢房里，我终于等来了第一个探视的人。 不是皇上，是璃王。 他的来意很明显，他说只要我答应他的要求，立马就可以出去。 我肯定是拒绝，反正已经做好要死的准备，何必要出卖自己的身体，出去了也不一定能有好下场。 「刘小鱼！皇上都已经不要你了。」璃王还在竭力想说服我。 但他也太小看我了，我虽然还是会哭，但已经不想再过那样卑微的生活。 无论璃王说什么，我都选择不回应，最终他放了狠话之后气急败坏的离开了。 第二个来的是皇上，我原本还抱有一丝期待，但当我看到他身边跟来的不是袁墨书，而是那个叫飞絮的小太监时，我的心彻底凉了。 飞絮，是太妃当初安排进养心殿，长得有些像贺大人的那个小太监，当时我怕皇上会喜欢他，便把他安排进了御膳房。 没想到，他竟然能在这个时候成功上位。 隔着粗壮的牢门，皇上死死盯着我：「刘小鱼，你知错没有？」 我抬头看了他们一眼又低下头：「璃王不是奴才故意推入水中的，奴才没有错。」 「朕不是问你这个！」 「那皇上问的哪个？」 「你怎么可以……」皇上的声音透露出焦急，「就是朕亲眼看到的。」 我死死咬着嘴唇：「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就像奴才从皇上那听到的一样，都不能作数。」 「你这话是何意？有些事只是朕不便与你解释。」 「皇上有皇上的不便，奴才有奴才的不愿。」 「刘小鱼！你何时这般伶牙俐齿？你就一点都不信任朕？」皇上语气突然软了下去，「你都不知道朕看到那一幕有多心疼！多难受！」 皇上怎么好意思说自己难受的？他难道就不知道我也会难受吗！ 那一刻我勇敢的站起身，直视着他：「皇上不必说得这样严重，奴才自始至终都只是替代品而已，您也就不要再自欺欺人了，说多了自己都会信。」 说完之后，我瞥了眼飞絮，他一直乖巧的站在皇上斜后方，不曾有多余的动作和言语。 直到皇上双手勐地抓住牢房的木栅栏时，他才上前一步柔声道：「皇上，保重龙体。」 皇上双眼通红，拧着眉深深看了我一眼，转身离开了。 我才终于痛哭着跪在地上。 我都说了些什么啊，皇上能来看我，就证明心里还是有我的，我为什么要说这些伤人的话呢。 是嫉妒吧，看见他身边有飞絮，我嫉妒，嫉妒得要命。 他怎么可以这么快就找到代替我的人呢。 我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好像要把这些日子的委屈和后悔都宣洩出来。 当日晌午我就被放出去了，从头到尾都没有人审问过我，我知道都是皇上授意的，可能我被关在这里，也是他的意思。 他想让我认错来着，可我拒绝了，但他还是将我放了出来。 望向身后的天牢，再看看久违的天空，内心唏嘘感慨不是一点点，原来还有比这深宫牢笼更可怕的地方。 来宣旨的太监轻声提醒：「刘公公，走吧。」 我被放回了浣衣局。 希望成真了，但我感觉心底好像缺失了一块，皇上终究还是不要我了。 我以为在天牢的日子已经哭够了，但回到浣衣局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又落泪。 这里没有我的好朋友，也没有口口声声说喜欢我动不动就捏我屁股的皇上。 我的生活看似回到了正轨，实则已经失去了所有的方向。 擦干眼泪，我便开始干活。 这里大部分人还是熟悉的，虽没有过多交集，但总不至于陌生。 现在，我只希望就这样慢慢老去，然后寻个机会求道恩旨出宫养老，与皇上的点点滴滴就让它永远留在宫中吧。 这样想着，心里似乎要好受一些。 「刘小鱼，你居然回来了？」朱有才提着两个木桶站在我面前。 我抬头看去，他一脸的幸灾乐祸。 「呀，还以为你有多幸运呢，还不是被皇上抛弃了。」他把木桶往我身上一扔，「去打水。」 「喂！你干嘛！」 又是一个非常熟悉的声音！ 我内心燃起一丝期望，待看清那人后，便欣喜无比。 是周新哎，他怎么会来这里！ 第50章 总有麻烦事 周新气势十足，走到我跟前，两脚就把木桶踢回了朱有才那边。 「你什么身份，这样欺负人？」 或许是因为没见过周新，朱有才有一瞬间的退缩。 「你是谁？」 第73页 周新没有搭理他，只是很不满地盯着我：「刘小鱼，我说你也太懦弱了吧，好歹也是在皇上太后身边当过差的，就这么任人欺负？」 我还沉浸在喜悦中，只浅笑着点头附和。 朱有才被无视后倒是硬气起来。 拦住想要离开的我和周新：「你说清楚，谁欺负他了？这活儿都是大家干，让他打下水怎么了？」 「我……」周新刚要说话就被我打断。 我不想惹事，便挡周新跟前：「有才，活儿我之后再干。」 说完我就赶紧拽着周新跑了，现在我最想知道的是他怎么会到这里来。 我将周新带到一旁的隐蔽处，有些抑制不住的激动。 「你怎么来了？来看我的？」 周新却不像我这般开心，而是装作生气的双手挤压我的脸：「都怪你。」 原来，周新是被皇上特意派过来的，听到这个消息后，我心中原本已经熄灭的希望之火又有了復燃的迹象。 是皇上心里还想着我吗？ 不过周新最后的回答还是给我泼了一盆冷水。 他说他是因为言语顶撞皇上才被调来此处的。 这怎么可能，印象中周新可是万分小心的人，从不会在皇上面前出现纰漏，怎么可能当众顶撞皇上呢。 关于这个他又将原因归结到了我头上。 「还不是因为你。」 「我？」 周新扁扁嘴：「对啊，那个什么叫飞絮的小太监天天黏在皇上身边，我看不惯，不小心就顶撞了皇上。」 啊？居然是因为这，在感慨周新讲义气的同时，心中的委屈又去而復返。 看来皇上是真找到新欢了，唉。 就这样，我和周新在浣衣局安顿下来，对我来说一切都还好，毕竟我之前在这呆了七八年之久。 但周新就不同了，他进宫就是被分在主子们身边，干过最累得活也没有再浣衣局累，并且从没住过这种大通铺。 夜里，他十分不习惯，不断地往我被子里钻。 「怎么了？」我不理解。 周新罕见的露出柔弱的声音：「我不想挨着其他人......」 好吧，之前就算是四人两人一屋的时候，也是有单独的床铺，现如今这种情况，虽然是各盖各的被子，但天气渐渐热起来，不经意的身体触碰肯定少不了。 我没办法，只能坐起身轻轻将他的被子叠成长条，挡在他和旁边那人中间，然后将我的被子盖在他身上。 「哎，去哪儿？」见我起身，周新小声问道。 「去茅房。」 「早点回来！」 「知道了，你先睡吧。」 其实我也不是真的想去茅房，就是心里憋屈，想透透气。 已经能听到虫鸣声了，再过不久夏季就要到了吧，还记得与皇上的相识就是在夏季，不知不觉都快一年了，时间过得真快。 不知为何，我特别想偷跑到养心殿去看看，看看皇上是去别的妃嫔那里了，还是让飞絮歇在了寝宫。 一想到皇上寝宫的大床，就忍不住响起皇上温暖的怀抱，其实也不止是周新不习惯，我好像也不是很习惯，要不也不会大半夜还睡不着。 皇上已经把我宠得有些挑剔了。 我靠在柱子旁打盹，迷迷煳煳中好像听见了脚步声。 刺客？脑海里瞬间蹦出两个字，我也立马警觉起来。 差点忘记，我可是差点被刺客灭口的人！ 慌忙站起身，还好就在屋门口，我赶紧推门进去，以最快的速度躲进被窝。 周新还没睡，碰到我的身体后小声抱怨着：「冷死了！去那么久！」 我还有些心悸，只敷衍道：「肚子不舒服。」 随后，我努力倾听着屋外的动静，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还好一夜无事，只不过我和周新的精神店铺不太好，本想快速干完活回去休息休息，结果朱有才又来找茬了。 他带着几个在浣衣局待了很长时间的太监宫女，找到我和周新，将十几个木桶扔在我们面前。 我猜他是得知周新也是被调任过来的，所以认为开始肆无忌惮起来。 「刘小鱼，和你的朋友一起干活吧。」 周新哪儿肯吃这种亏，立马横起来：「怎么着，以多欺少？立下马威啊？」 「你猜对了。」朱有才也毫不掩饰自己的想法。 「那你就找错人了，我还就不吃你这套。」 眼看又快要吵起来，我赶紧上前打圆场，结果朱有才那方仗着人多不肯罢休。 其中有个小太监说了句：「不就是在龙床上滚了一圈吗，不照样被赶回来了，拽什么拽！」 这话让我浑身不舒服，曾经是皇上的男宠好像已经烙印在我背上，此刻任何人都可以指着我的嵴樑辱骂。 我想回击，可又怕连累周新，便打算咽下这口气。 可让我意想不到的是，周新直接掀开我，上去就抓住那小太监的衣领：「你再说一遍？敢妄议天子，信不信我马上禀报上去，到时候你的脑袋就保不住了。」 那小太监果然被吓住，满脸惊慌地看向朱有才，朱有才不愧是在浣衣局混了这么久的老油条，并没有就这样被吓退，反而招唿其他人一拥而上：「有本事你就去，可就怕你没命去！」 我立马意识到事情不对劲，他们好像是有备而来。 第74页 果不其然，人多杂乱，周新忙着应付其他人没注意到，朱有才掏出一把小刀，冲着他就扎。 我来不及提醒，只能喊了一声冲上去推朱有才，那小刀子从我手臂划过，划穿了衣袖，我感觉到尖锐的疼痛，鲜血立马就滴落在地。 周新这才反应过来，扭头看了看我，随后怒视着拿着兇器的朱有才。 「你敢动刀子？！」周新恶狠狠地说完，突然就像靳楚附身一般，三下五除二就把所有人搞定了。 他一脚踩在朱有才手腕上，然后将掉落的小刀踢飞：「我知道是谁派你们来的，不过我也告诉你们，事情跟你们以为的可不一样，刘小鱼，你动不得。」 哇哦，这么霸气，我都在怀疑他是不是侍卫假扮的太监。 「愣着干嘛，手不要了？」走神之际，周新连忙撕下一缕衣物给我缠在手上，嘴里骂骂咧咧道，「还真是不让人省心，以后有事你给我躲得远远的，不然到时候还得害我挨罚。」 我没明白他在说什么，但肯定也是为我好，不过真的好疼。 「喂喂喂，你轻点儿。」 「别动，赶紧去太医院找人看看。」 随后，周新领着我跑到太医院，找了个小医官包扎了一下，才终于松了口气。 我寻思也没多大事，就安慰说：「没事，一点点小伤口，很快就好了，倒是你，竟然会武功？！」 周新白了我一眼：「我这三脚猫的功夫，也就能对付点这种小喽啰，但凡来个厉害的，今天咱俩就命丧于此啦！」 我嘿嘿一笑：「不至于不至于，我瞅着你挺厉害的，要不教教我？」 「得了吧，你呀就好好给我消停几日，等日后回了养心殿一切都好说……」周新似乎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瞬间噤声。 回养心殿，什么意思？他不是说是顶撞了皇上才被调到浣衣局的吗？说的好像过几日就能回去似的。 「回去？」 「啊……那啥，赶紧回去吧，估计今儿这事还完不了。」 他这明显是在转移话题，我可不傻，拦在他身前：「不行，你给我老实交代清楚。」 「交代什么交代，刘小鱼，你别没事找事啊！」 「周新，你到底在瞒着什么？哎，你别躲，你看着我！」 周新绕开我就跑，我想追，但手臂太疼甩不开，只得眼睁睁看着他跑没了影儿。 好哇，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看我晚上怎么严刑逼供！ 手臂上的伤口越来越疼，尤其是低垂着的时候，就像全身所有的血都在往那一处汇聚，感觉十分沉重，于是，我不得不将小臂举起来竖在胸前，然后用另一只手撑着。 更纠结的是，就如周新所说，这事肯定完不了，太监之间发生冲突，动了刀子，还伤了好几个，管事太监肯定会过问。 唉，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我才刚从天牢出来，最是不想再招惹这些是非，但偏偏事儿就会找上来。 可能，这就是我当初不听马公公遗言的报应吧。 我边走边想着该如何应付接下来的事，突然听见身后有个脚步声一直不远不近的跟着。 这里已经快到浣衣局，偏僻了不少，原本宫女太监来来回回挺正常，但直觉告诉我肯定有问题。 我不敢回头，只能加快脚步，到了人多的地方应该就好了，可身后那人也加快了脚步。 不是吧，不能这个时候来刺客吧…… 这可是大白天哎！ 我的步伐有些乱了，受伤的手也垂了下去，我得跑才行。 「刘小鱼！」一只手从身后拍在我肩上。 我吓得一抖，然后扭头就是一脚：「周新，你有病吧！」 哎呀，可真是吓死我了，还以为谁呢，居然是周新跟我这恶作剧呢。 周新哈哈哈大笑起来：「胆小鬼，我都跟你一路了，瞧把你吓的。」 我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不过经过这个小插曲我也就彻底忘了要逼问他的事，等再想起来时，朱有才已经带着浣衣局的管事太监在大门口侯着我们了。 那管事太监姓吴，好像是我走后才调任这里的，所以我与他也不熟。 他长着一副看起来就很尖酸刻薄的脸，瘦削的颧骨突出，眼睛不大不小但比较细长，嘴唇也很薄，严肃起来的时候一抿嘴就像一条线挂在鼻子下。 快到门口时，朱有才立马指着我们：「吴掌事，就是他们。」 吴掌事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一直盯着我们走近。 我和周新原先都是养心殿的掌事太监，只不过被调任过来，就默认被降为一等太监，所以比他确实要低一等。 于是，我们很恭敬的给他行礼：「吴掌事。」 吴掌事还是一动不动，也不发一言。 朱有才趁机倒打一耙：「吴掌事，就是他俩目中无人，刚来就不想干活，奴才不过是说了他们几句，就被打了。」说着，他还掀起衣袖，「您看，这就是他们打的。」 吴掌事瞥了眼朱有才亮出的手臂，又看了看我包扎着的手，终于开口道：「你是刘小鱼？」 「是。」 「手怎么了？」 我顿了一下：「不小心划伤的。」 我不能说出真相，因为在浣衣局这个地方，跟养心殿等主子的宫里还不一样，这里没有主子，掌事太监就是最大的，在类似这种底层的小天地里具有绝对的权威，而且他们多半身后也都还有人脉。 第75页 我把不准吴掌事到与朱有才关系亲不亲，总之我不能给他找麻烦，这事最好得过且过。 「打架了？」 「没有。」 「嗯，以后低调点，别惹麻烦，去吧。」 「可是吴掌事？」朱有才很明显不满意这样的结果。 可吴掌事只是摆摆手示意他不要再说，然后趾高气昂地离开了。 朱有才只能气急败坏的沖我和周新放狠话：「走着瞧，不会有你们好果子吃。」 我和周新没再搭理他，只是赶紧去干还没做完的活。 我很诧异吴掌事没有找我们的麻烦，这么看来，他应该和朱有才身后的人不是一路。 周新也这么认为，他告诉我，朱有才多半是后宫那两位其中之一派来的，他说可能是太妃，因为现在飞絮是皇上身边的红人，而飞絮是太妃的人，只要杀了我，飞絮的地位就很难被动摇。 但我更倾向于是太后，不知为何，我总觉得那日在寿康宫被刺一事，也是与她有关，而且就目前的情况，我能动得了飞絮的地位吗？皇上都已经不要我了，我哪儿还有那么大的能耐。 对了，还得逼问周新呢！ 趁着他不注意，我立马揪住他的衣服，狞笑着：「对了周新，你是不是还有什么瞒着我呢？」 「啊？什么？」周新果然又开始逃避，「你别拽我，赶紧干活！」 「不行，你先告诉我，不然我总想。」 「哎哟喂，刘小鱼你现在怎么变聪明了？还是傻傻的时候好一些，现在可真烦！」 「你说谁烦呢……」 我拖着受伤的手根本不是周新的对手，很快就被他给挣脱了。 正当我又追上去时，一个久违的身影出现在前方。 端王正带着他那标志性的笑容朝我招手。 「刘公公，很久不见。」 我戒备地看着他，直到确认他眼睛是绿色的之后才放心的行礼：「王爷吉祥。」 「王爷吉祥。」周新也赶紧停下来行礼。 端王点点头，小声对我说：「刘公公，随本王走走如何？」 我看了看周新，他也露出担忧的神色，但端王的命令，我们也不能不听。 于是，我俩偷偷比了个手势，然后我就跟着端王走出去了。 第51章 给你一脚 端王依旧笑着，让我瘆得慌。 经过上次易容一事，我看见他就害怕，原先还觉得他的笑很温文尔雅，现在只觉得是笑里藏刀…… 「刘公公。」 「啊？」 「放轻松。」他笑出声，伸手想要摸我的头。 我勐地一躲，有些尴尬地摸摸脖子：「王爷，您有何吩咐？」 端王有一瞬间的尴尬，不过很快又恢復了笑容：「刘公公，本王有一事相求。」 唉，这些个王爷怎么总是要求我办事，真真麻烦死了，又不能直接拒绝，若是都像璃王一样提那种无理要求，我岂不是真的变成脔宠了。 见我沉默着不说话，端王自顾自地继续说：「其实这是皇上吩咐的，只不过……」 一听到是皇上的意思，我的情绪不由自主就有了起伏，但依然控制着不去主动询问，才不要在旁人面前暴露自己的心思。 端王轻咳了一声：「相信皇上之前跟刘公公提过，想让你去钟粹宫伺候娴贵妃吧？」 嗯，是提过，在宣布娴贵妃有喜之前。 或许当时皇上就想跟我解释，但想到他后面说的有些事不便与我解释，可能就真的不太好说出口吧。 不过既然一切都已成定局，我也没必要再纠结了吧。 我看着端王点点头，他接着说：「现在，仍然需要刘公公，只有刘公公是皇上最信得过的人，而娴贵妃肚里的孩子必须得保住。」 娴贵妃的孩子又不是我的孩子，保不保得住关我屁事呀！这个端王，脑子进水了吧！ 「奴才可以拒绝的吧？」 端王显然没想到我会是这个反应，呆了好一会儿才回答：「不能。」 好吧，反正待在哪儿都一样，只要不是养心殿我也无所谓了。 就这样简单的交谈后，端王让我回浣衣局等待调任。 我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周新，奇怪的是周新感到非常意外，似乎觉得这不可能是皇上会下的命令。 我也知道他肯定有事瞒着我，不过多说无益，反正他也不会轻易告诉我。 于是，在回到浣衣局的第二天，我就又被调去了钟粹宫，是娴贵妃亲自下的懿旨，而周新只能一脸苦相看着我离开。 我与娴贵妃只有一次近距离接触，而且她貌似知道我与皇上的事，所以我实在想不明白她为何会同意把我弄到身边伺候。 今日的她穿着很是素净的衣裳，身上的饰品也不多，看起来还是印象中那样端庄秀丽。 「娴贵妃吉祥。」 原以为看见娴贵妃后，我会很难受，毕竟她肚里怀的可是皇上的孩子，虽然也可能有隐情，但只要皇上没说，那我就还是得当这事是真的。 可现实是见着以后，好像也没什么特殊情绪，尤其之前娴贵妃也算是为数不多没有找我麻烦的人。 「刘公公来了？」她嘴角挂着淡淡地笑，「我这钟粹宫可还如你的意？」 「贵妃娘娘莫要折煞奴才了，能来侍奉娘娘是奴才的福气。」 第76页 「你来呀，可不是侍奉本宫的。」 娴贵妃的笑容忽然变得有些奇怪，她话中的意思也让人捉摸不透，不是来侍奉她的？那是谁？该不会是璃王吧？他们私下有勾结？！ 原谅我此刻能想到的就只有璃王，因为这太不合理了，娴贵妃将我带到钟粹宫总不能是为了皇上吧？ 没等我细想，娴贵妃就让收下的大宫女苗青带我去耳房安顿好。 苗青告诉我，来了这里，我便继续当掌事太监，平日里主要的活就是打扫钟粹宫西殿。 我很疑惑，据我所知钟粹宫目前就娴贵妃一位主子，她当时是住在主殿，而东西两侧殿都无人居住，现如今让我打扫西殿，是有其他妃嫔要入住吗？ 不过这不是我该考虑的事，作为奴才，还是干好分内之事就行。 总之，好像又可以一个人住了，现在就是小心谨慎绝不出错就好。 然而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 在我花了整整两天打扫完西殿后，夜里娴贵妃命我去西殿侯着，还不许点灯。 这黑灯瞎火的，多让人害怕呀！ 我坐在桌子旁，借着屋外传来的点点月光，才勉强没有那么恐惧，不过依然不明白娴贵妃欲意何为。 我集中注意听着屋外的动静，好像有谁来了，虽然没有通报声，但杂乱的脚步却告诉我一定是有人来了。 会是谁呢？我正思考着，忽然感觉有脚步声走到门口。 黑暗中，唯一清晰的便是声音。 察觉到脚步声后，我不由自主的站起身，一点点往角落里躲。 娴贵妃该不会真的把我卖给璃王了吧？好像璃王是他表妹夫？当真亲戚之间这么好说话？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还带着微微凉意的风顷刻间灌进屋内，我屏住唿吸不敢作声，只期盼不要被发现。 我在里面的角落也看不见进来的是谁，只听见他好像在屋里转了几圈，然后往里屋走去。 我决定趁这个时候逃出去。 可现实总是和想像有差距，我刚蹑手蹑脚的从角落里走出，那人就从后方抱我整个抱住。 我立马挣扎着大叫救命。 「闭嘴。」低沉的声音自耳边响起，随后是熟悉的迷迭花香气。 居然是皇上？！ 我被他抱在怀里，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应。 「刘小鱼？」皇上嘴里的热气一直侵扰着我的理智，「回答朕。」 不可以，我不能这样妥协。 虽然此刻我真的很想转身抱着他，但我知道我不能，且不说这里是娴贵妃的钟粹宫，我若是在这里与皇上苟且，那便是大错特错，而且就算是别的地方，我也不能在发生这么多事之后稀里煳涂就又滚到皇上龙床上去。 我不再反抗，努力保持镇定：「皇上，奴才有话要说。」 「就这样说吧。」 「这是钟粹宫，贵妃娘娘的寝宫，不合适。」 我不知道皇上是怎么想的，但他还是将我放下。 黑暗中，我没有直视他，而是低着头深吸一口气：「皇上，奴才希望日后可以过安定的生活。」 「你是说与朕在一起就不安定吗？」皇上的语气有了明显的冷意。 我继续硬着头皮解释：「奴才不敢，只不过……」 「行了，朕不碰你就是了。」皇上打断我的话，径直朝门外走去。 月光下皇上离开的身影让我的心脏勐地一疼，仿佛有根无形的线连在我们中间，正好就拴在我的心上。 突然，走到门口的皇上又突然折返回来，趁我反应不及，捧着我的脸就吻下来。 「唔……」灵巧的软舌席捲了我最后的理智。 皇上将我抱起，摸索着放到桌上。 他有些急切地撕扯我的衣裳，嘴也从我嘴上离开，沿着脖颈一路向下，或嘬或咬。 不行不行！久违的痛感与酥麻让我害怕，我好像又要被皇上攻陷了。 「不要……皇上……不要……」我开始轻微反抗，但这对皇上来说毫无用处。 就在他的手钻进我裤子里时，我终于爆发，将他推开然后一脚踹了上去：「都说不要了！」 皇上闷哼一声跌坐在地，满怀委屈地说了句：「刘小鱼，你居然敢踹朕？！」 第52章 不做了？ 完了完了，我急忙拉好衣裳跳下桌去扶皇上：「皇上恕罪啊，奴才，奴才不是故意的，您伤着哪儿没有？」 「伤着了……疼死了……」 皇上这么一说，我心里慌乱无比，急忙扶他起来：「奴才，奴才马上，马上传太医。」 我松开手刚跑出一步，却又被皇上拽回身边。 他略带撒娇的说：「不要太医，你弄的就得你负责。」说罢，强硬的把我抱在怀里。 妈呀，我又不会医术，万一有什么事我要怎么负责呀！ 「皇上，还是请太医吧！」 「不要，让朕抱一会儿。」 皇上就像个小孩子一般赖着不让我走，让我不得不怀疑他的企图。 「皇上，您该不会根本没伤着吧？」 「什么？」皇上勐然将我推开，「你还质疑朕？朕的下颌都快疼死了好吗！」 皇上没有骗我，为了自证清白他主动将我带出西侧殿，然后嚷嚷着让袁墨书点灯，而且要点很亮很亮的那种。 第77页 而后，他十分不服气地指着下颌给我看：「来，看看。」 我尴尬地瞥了一眼，看见他下颌果然红肿了一块，便跪在地上认错：「奴才罪该万死，请皇上责罚。」 「责罚？朕还敢责罚你？这次不过是让你受点委屈而已你都敢跟朕动手动脚了，朕若是再责罚你一次，你下次岂不是会要了朕的命？」 皇上这话也说得太重了吧…… 我急忙磕头：「奴才惶恐啊皇上……奴才再也不敢了……」 这时，娴贵妃才姗姗来迟：「咳咳……皇上，夜已经深了，您该就寝了。」 我一听心里又不是滋味了，搞了半天，他还不是来陪娴贵妃的，完事还不忘戏弄我一番。 「睡不着！」皇上还在闹脾气。 娴贵妃偷偷翻了个白眼：「皇上，臣妾已经屏退了闲杂人等，只不过臣妾有了身子也不便服侍皇上，所以命人将西殿整理出来了，皇上以后来就去西殿歇息吧？」 「好，还是贵妃想得周到，刘小鱼，还不服侍朕就寝？！」 什么鬼？我敏锐的察觉到了不对劲，搞了半天娴贵妃这是在替自己找替补？？？ 不理解，我完全不理解，彻底被他们搞懵了，她这肚子里怀的真的是皇上的孩子吗？ 被皇上揪着领子往西殿走的时候，我不自觉地扭头去看娴贵妃，她面带笑容，轻轻向我挥手。 那一瞬间，我总觉得她很像某个人。 对，她的一举一动包括笑容，都像极了端王！ 怪不得端王会找到浣衣局去，我脑子里此刻滋生出一个可怕的念头，我惊恐地望向皇上，他，该不会被绿了吧…… 有了这个念头之后，我完全无法集中精力，满脑子都在思考要不要告诉皇上，又如何告诉他，如何让他相信。 这祸乱宫闱可是大罪，我这毫无凭据的冤枉一个贵妃，怕是不妥，但这个念头一旦开始，就完全停不下来，实在太奇怪了，连我自己都无法理解自己是怎么将端王和娴贵妃联繫在一起的。 皇上已经在西殿里屋坐着了，而我是出来打热水的。 袁墨书见我端着水在门口发呆，忍不住戳了我一下，我吓了一跳，险些将水打翻。 「小鱼，想啥呢？皇上还在里面等着。」 我为难地看着他：「袁主事，你能不能替我进去啊？我，我不想去。」 袁墨书大惊失色：「你的活儿我可干不了啊，你还是快进去吧，有话好好跟皇上说，你不在的这些日子皇上寝食难安，都清瘦了许多。」 袁墨书这么一说，我仔细想了想，之前皇上抱我的时候，好像是感觉到他瘦了一些，胸口的肌肉都不突出了…… 啊，不对不对，这时候我怎么能想岔呢…… 没等我回过神，袁墨书就把我推进屋，然后顺手关了门。 我一个踉跄，水盆又差点翻了。 皇上听见动静喊了声：「刘小鱼，磨磨蹭蹭的，还不快进来。」 没办法，我只能硬着头皮走进去，然后替皇上宽衣解带，洗脸洗脚。 一开始还算顺利，皇上也没有刻意为难我，可当我换了木盆替他洗脚时，他竟然用脚浇水到我身上。 「皇上……」我不得以只能挡住脸。 可皇上似乎是故意的，完全不顾我的抗议，又连续弄了好几次，直到我衣裳前襟彻底湿掉才停下。 「刘小鱼，你衣服都湿了，快脱下来。」 幼稚！无赖！ 我紧咬着牙：「奴才这就回房去换。」 「不许走！」皇上一着急赤脚踩在地上上来抓住我，「朕允许你走了吗？」 我不作声，只是不服气地别过头。 「刘小鱼你把头转过来。」 「不要……」 「不要？你今日连番三次拒绝朕，是不是找打呢？」 皇上这么一威胁吧，我还就更不想认输了，这大概也是这大半年来太过受宠的缘故，我似乎越来越放肆。 「皇上想打就打吧，打完能让奴才出去吗？」 我想，皇上若是真的还喜欢我，肯定捨不得打，但如果皇上真的打了，那我也就能彻底死心了。 这是我耍的一点小心思，目的也是想要再赌一次，因为当清楚看见皇上脸的一瞬间，我就已经知道，我心里还是想着他，爱着他，那种想要将他据为己有的念头从来都不曾消失。 皇上果然急了，将我抱起来往床上一扔。 「哎……」我也急了，这反应有点过头了吧。 「你当朕不敢？」皇上语气有些许严厉，随后在我屁股上啪啪两下，疼得我直往前躲。 「皇上，好疼！」 「不疼你怎么会记得呢！」 皇上双手握住我的腰将我瞬间举起然后放在地上：「行了，你下去吧。」 他这是放过我了？对于这个结果，我真是始料未及，并且给有一丢丢失望…… 「愣着干嘛？不想走？」 「不是，奴才告退……」我连忙端起已经洒了不少的水盆，「皇上，地上的水奴才等下再过来清理……」 「不必了，早些歇息吧。」 皇上没再看过，只快速的上床然后背对着我盖上了被子。 我带着满脑子的疑问走出去，迎面就撞上还守在外面的袁墨书。 他也很疑惑：「怎么出来了？又，又吵起来了？」 第78页 我摇摇头，这应该不算吵架，倒是有点像闹别扭。 是的，皇上刚才的反应是闹别扭了吧？因为我拒绝他？ 想到这我突然笑出声，袁墨书更疑惑了，非要拽着我问个明白，还好这时靳楚出现。 哪知他看见我后也很诧异，对着袁墨书说：「他怎么出来了？那还……」 袁墨书一个飞身，几乎挂在靳楚身上捂着他的嘴：「没事，皇上已经就寝了，小鱼你也快回去歇息吧。」 我狐疑地盯着他俩看了一会儿后，才想起还得先把水处理了，于是不得不离开。 但我刚一走，他俩就在后面嘀嘀咕咕。 我勐地一扭头，就看见靳楚一只手搂着袁墨书的腰，而袁墨书正奋力去掰他的手。 妈呀，我赶紧一熘烟跑了，他俩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真是要了命了，这宫女和侍卫有染定是死罪，但这太监和侍卫，我还是头一回见吶！ 一切弄完，回屋倒在床上，这一天发生的事也太多了，我觉得脑子好像有些不够用，首先是端王和娴贵妃，嗯，这个还有待求证，其次是靳楚和袁墨书，都那样抱着了，应该没错了吧！最后，当然是我跟皇上咯。 对了，怎么没看见那个飞絮呢？不是传他近来很得圣宠吗？怎么今儿个没跟着皇上来钟粹宫呢？奇怪。 不过虽然是相当混乱的一天，但我的心情却好了不少，至少皇上心里还是有我的，即便是他什么也没说清楚，可我突然就觉得自己应该要相信他。 先睡一觉吧，或许明天一切就会有答案呢。 这半个月以来，我总算是睡了个好觉，早晨若不是袁墨书来叫我，我肯定都捨不得起床。 当我打着哈欠端着水进去伺候皇上时，才发现，屋里还有另外一个人。 飞絮转过身很自然接过我手里的木盆，还特别礼貌地说了句：「辛苦了。」 什么情况？我看向坐在床边的皇上，希望从他那里得到想要的回答。 但皇上只瞥了我一眼：「刘小鱼，你先出去吧。」 好好好，好得很，不用我服侍我还图个轻松。 「奴才告退。」我快速说完，扭头就走。 出了门以后，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还自以为是的认为皇上心里有我，现如今看来有是有，但不多…… 「怎么又出来了？」袁墨书显然是因为刚才去叫我起床，不知道飞絮过来了。 我瞬间有些委屈，便跟他吐槽道：「日后再有人说祸国殃民，可不能说是我了……」 聪明如袁墨书，一下就明白其中的意思，只见他冲着屋内狠狠翻了个白眼，随后郑重其事的拍着我的肩：「没事，我是你这边的，哼，不可能让那小贱人得逞。」 哇，感动啊！我紧紧握着袁墨书的手：「袁主事，还是您对我好。」 第53章 帮你关门 袁墨书没有撒谎，他果然是我这边的。 皇上带着飞絮去上朝后，袁墨书就拖着我商量如何重回皇上龙床。 啊？这是可以说的吗？看来之前我与皇上事真的是人尽皆知…… 原本还是想要退缩，毕竟我就一太监身份，就算再想争夺宠爱，也翻不起什么浪来，但当我从袁墨书口中得知，皇上从未让飞絮留宿在寝宫，而且平日里连肢体接触都几乎没有时，我就充满了斗志。 既然都已经成了这个局面，天牢也去过了，之前也做了必死的觉悟，那么现在就要勇敢一些，就算是死也要死得其所嘛！万一就成功了呢。 「袁主事，这样真能行？」 对于袁墨书让我利用靳楚去试探皇上一事，我还是持怀疑态度。 「相信我，就按我说的办。」 袁墨书却对自己的点子深信不疑，那行吧，我就暂且信他一次，毕竟他呆在皇上身边的时间很长，对于皇上的了解应当是比我更透彻。 「对了，还有一点，对于飞絮，你千万不要表现出醋意，明白？」袁墨书看着我认真地说。 虽然我还不太能理解其中的意思，但值得一试，不得不佩服袁墨书作为太监，竟然这么懂情爱之事，难道是因为和靳大人？ 对了，让我拿靳大人来气皇上，他就这么放心？ 于是，我忍不住问：「您和靳大人，是那种关系吧？」 「哪种关系？」 看袁墨书一脸茫然，我疑惑：「就那种啊！」 他还是反应了好半天才惊慌失措的摆手：「你瞎说啥呢！什么都不是，我跟他都不熟！」 我心想，你可拉倒吧，昨儿明明看见你们搂在一起，还说不熟。 「哦……」 「你不相信吶？你不信我证实给你看！」袁墨书说着就拽着我的手，「走走走，现在就去找靳楚说清楚。」 可这时，娴贵妃身边的宫女突然来找我，说是有要事吩咐。 我只能强忍住好奇，告诉袁墨书这事之后再试，一定要等我，但他却朝我挥手，说先回养心殿，难得今日皇上上朝带的飞絮而没带他，他要回去休息休息。 他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我进到主殿，娴贵妃真躺在榻上小憩，或许是有了身孕，此刻她整个人显得很慵懒，并且散发着温柔的光芒。 宫女在她耳边说了什么，她才缓缓睁开眼，对我笑着：「刘公公，今儿皇上要过来用午膳，听说你会做米糕？去做点儿吧。」 第79页 我憋着一口气不知道该不该应，米糕这东西吧，原本是没什么特殊，只不过我与皇上有一段关于米糕的甜蜜回忆…… 「怎么着？不愿意？」 注意，娴贵妃此时问的是不愿意，而不是不会，那就证明我会做米糕的事她是知道的，难道皇上连那种事也跟她讲了？！ 害羞之余我还是点头：「是，奴才这就去准备。」 钟粹宫的小厨房与养心殿的差不多，一切齐全，我很快找到上好的白米开始制作米糕。 然而，不想还好，一想到之前的事我就心乱，米糕的甜气让我越发想念皇上温热的唇舌。 正巧米糕做好之际皇上到来的通报声也响起，宫女苗青来催促，让我赶紧将米糕端出去。 我深唿吸了两口，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稳，随后端起热腾腾的米糕往主殿去。 飞絮就站在门口，看向我的眼神充满不屑。 我也不想看到他，便快速走进屋内。 我低眉垂目呈上米糕，不敢去看皇上的表情。 只听娴贵妃柔声夸道：「刘公公不愧是从养心殿来的，这一手米糕做的可真好，本宫老远就闻见甜香气了，您说是吧，皇上？」 「嗯……」皇上只是简单应了声。 然而我的心已经开始七上八下，不知道皇上有没有想起那日吃米糕的情形，是不是也觉得那是件甜蜜的回忆呢？ 我实在不敢去探究，准备退出去。 谁知娴贵妃又突然说：「刘公公留步。」 我愣在原地听候吩咐。 「本宫躺了许久，没什么胃口，想出去走走，刘公公你留下来伺候皇上用膳吧。」 我愕然抬头，只见娴贵妃朝我眨眨眼，随后对皇上说：「皇上，臣妾先告退，一会儿直接去母后那边请安，您自便。」 皇上面不改色点了下头，娴贵妃就在苗青的搀扶离去了，还顺手屏退其余的宫女太监。 我站在原地，有些无措的看着皇上，说实话，心中的期盼很是强烈，我希望皇上也能记得关于米糕的事，然后与我重修旧好。 然而皇上并没有如我期盼的那样，皇上面无表情的看了我一眼：「你下去吧。」 嗯？我有点反应不及，脱口而出：「奴才伺候皇上用膳……」 「不用你。」皇上的声音也毫无波澜，「飞絮！进来！」 飞絮竟然没有离开？！ 看着他从门外进来一步步走向皇上，我忽然觉得周身的血液都在凝固，仿佛掉入冰窖一般。 我对袁墨书说皇上没有亲近飞絮一事并不怀疑，但此刻眼前发生的一幕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皇上真的决定用飞絮代替我，要么就是皇上在故意羞辱我，而这两种可能，我都无法接受，尤其是当我还做了米糕。 飞絮将那盘米糕端到了桌子的角落，并解释道：「皇上，之前太医说您最近胃不好，不宜食用过于甜腻的食物。」 皇上竟然同意的点了头，并再次对我说：「你下去吧。」 「是……」我没有再待下去的理由，只能默默退下。 退出去后，我转过身贴心的替他们关上了门，也没管皇上当时是怎样惊讶的表情。 这一次，我应该没有理由再让自己回头了。 虽然还是很难过，但却意外地感到了一丝轻松，与皇上斗我怎么可能是对手呢，能做到不被他招之则来挥之则去已经算是整个上岐的第一人了吧…… 哦，不对，第一个是贺大人，我觉得我该向他学习，如果不愿意就明确地拒绝皇上，这样，最后还有让皇上心疼的资本。 第54章 朕忍不住了 现在我也不打算听袁墨书的话再去试探皇上，就这样平平淡淡远离纷争也是好的。 午膳后，皇上也离开了钟粹宫。 娴贵妃不知为何心情欠佳，把我叫过去打量了半天，也没说有什么事。 「不应该啊……」她眉头紧锁，不可置信的再次打量我，「应该不会错的。」 到底什么啊？搞得我紧张兮兮。 「刘小鱼，你跟皇上到底怎么回事？」 啊？能怎么回事，就那样呗…… 我扭曲着脸，不知作何回答。 娴贵妃嘆口气：「罢了罢了，过几日再说吧，你退下吧，本宫要休息了。」 带着十万分的不解，我退到门外谁料此时竟来了个意外之人。 珍妃驾到。 我退到一旁行李，她直接无视，径直走进主殿。 看她来势汹汹的模样，我不禁有些担心娴贵妃，虽然位分高一些，但她此刻怀有身孕，而珍妃又家世雄厚，万一出了什么意外…… 不行，我得去守着，即便我再不愿相信她怀着的是皇上的孩子，可这是我的职责所在，当初端王说我是皇上最信任的人，虽然现在也不一定是了，但我还是不能坐视不理。 果然，我刚转身走到门口，屋内就传出珍妃十分嚣张的声音。 「娴姐姐这是要休息了吗？妹妹以为皇上还在此处，才过来请安的。」 瞎说，皇上在哪里，这后宫妃嫔还能有不清楚的？珍妃这明显就是冲着娴贵妃本人来的。 「可惜珍妃妹妹来迟一步，皇上午膳后就离开了，现在在哪里本宫也不太清，妹妹若是相见皇上，还劳烦到别处寻去，本宫乏了。」 第80页 「是吗？那可真是不凑巧，不过姐姐可真是得宠，有孕在身还能留得住皇上，难道就不怕出什么意外吗？」 珍妃这是公然诅咒皇嗣吧！怎么能这样说话！ 娴贵妃果然有些怒意：「本宫知道妹妹是吴将军的女儿，平日里跋扈惯了，但如今是在宫里，不是什么小门小院，言语之间还是要注意些。」 「哦，娴姐姐果然是大家闺秀，只不过自古以来光是端庄贤惠可坐不上后位，家世才是最重要的，对了，此时皇上应该要翻牌子了吧，不知道还不会到姐姐这儿来呢？」珍妃的声音略带笑意，似乎毫不在意刚才娴贵妃对她的讽刺。 此时，一名小太监从外间匆匆赶来。 「珍妃娘娘，皇上翻了您的牌子，还请娘娘早些回宫准备。」 「知道了。」珍妃语气越发阴阳怪气起来，「娴姐姐，看来今日皇上是不会过来了，妹妹呀就借您的好运，争取早日怀上龙种，不过姐姐你呀，可要仔细着身子，千万别出什么纰漏。」 听到这我是完全明白了，敢情这珍妃就是来给娴贵妃下马威的，她应该早就知道皇上会翻她的牌子，故意来气人的吧！ 不过还好，没有直接伤着娴贵妃。 珍妃说完之后直接走出来，似乎依旧没有注意到现在门外的我。 屋内的娴贵妃也没了动静，我终于松了口气。 夜里，想着皇上可能正睡在珍妃床上，我心里没由来的有些生气，不过与之前不同，这次不是单纯想他，而是更加为娴贵妃抱不平，好歹还是怀着孩子贵妃呢，就这样任由一个妃子欺负吗？也不知道皇上知不知道，又或许是他默认的？ 还有没有可能是因为我在钟粹宫的缘故？会不会有连累到娴贵妃？ 我觉得自己越想越离谱，并且越来越生气，早知道那日踹他的时候就该再用力一些！ 这一夜，我做了好多好多梦，有喜有悲，大多数都是与皇上有关，导致第二日起来，身子疲惫不堪，就像被群殴过一般。 意外的是，已经日上三竿了娴贵妃还没有起床，直到苗青焦急地找到我，让我立马去请皇上时，我才知道娴贵妃身子不适。 我立马朝养心殿跑去，心里也是十分着急，别的不说，在这深宫之中，娴贵妃应该是唯一对我还不错的主子。 万幸皇上下朝后回了养心殿，于是我慌慌张张找到袁墨书让他通报。 谁知袁墨书竟然有些反常，一直拦着我不让我进去。 「小鱼，何事这么着急？皇上，皇上正在休息呢……」 「袁主事！是，是贵妃娘娘身子不适，让奴才来请皇上的！」 我真是急得跳脚，袁墨书这才紧张起来：「啊？！你等等，等等，我马上通报。」 袁墨书说完便推门而入，可屋内却没什么动静，我一着急也顾不得那么多，直接沖了进去。 然而映入眼帘的竟然是皇上穿着里衣睡眼朦胧的坐在床上，床边站着飞絮，两人还牵着手，袁墨书则是非常尴尬地站在一旁。 那一刻，我只觉得胸口气血翻涌，好像下一秒就要吐出来。 我不知道自己此刻的表情到底有多么不好，只是皇上看见我后，飞快松开了牵着飞絮的手：「刘，刘小鱼？」 我双手握拳，指甲重重嵌在掌心：「皇上恕罪，奴才有急事禀报，贵妃娘娘身子不适，特地命奴才前来请皇上过去。」 皇上急忙从床上下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着急，身形不稳险些摔倒。 飞絮又立马扶上去：「皇上当心。」 皇上再次飞快推开他：「无事，袁墨书，摆驾钟粹宫。」 轿撵上的皇上，一直扶着额头，我知道他有在偷看我，但我只用余光扫了他一眼，便自觉跟在队伍最末尾。 到了钟粹宫，皇上点名让我去搀扶他。 我小心搀扶着他，发现他手很凉。 「刘小鱼？」他轻声唤道，「朕……」 但我只当是没听见，学着袁墨书的声音大声通报：「皇上驾到！」 此刻，太医已经从屋内出来，给皇上行礼后说：「皇上莫急，贵妃娘娘只是有些孕期呕吐，并无大碍，待臣开些温补止吐的安胎药服下，便能缓解。」 哦，原来只是孕吐啊，吓我一跳。 皇上点头之后，太医退下，我扶着皇上进了内屋去看娴贵妃。 娴贵妃躺在床上，脸色有一些些苍白，见皇上来后，急忙要起身行礼。 「贵妃不必多礼了，好生歇着吧。」 「多谢皇上关心。」 两人闲话了几句，皇上突然屏退左右，我正准备跟着一起离开，他却突然紧张地拉着我的手不让我走。 我有些反感，他这只手先前刚拉过飞絮吧…… 娴贵妃清了清嗓子：「皇上，西侧殿还空着……」 「别贫，朕今日会召他进宫的，你跟他说，朕忍不住了。」 娴贵妃嘆口气：「唉……臣妾知道了，皇上呀，好生解释吧。」 「朕的事你别管。」 这几句话听得我云里雾里的，谁要进宫？皇上又在忍着什么？又要解释什么？ 我正疑惑，下一秒就被皇上拽着走了出去，然后直奔西侧殿，还顺便吩咐袁墨书让闲杂人等全都退下。 随后，我被拖进了屋内扔到床上。 第81页 我意识到了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事，毕竟皇上总是这样不顾我的想法，无论发生什么事，都是想要我就要我。 「皇上！」我全身紧绷朝他大喊。 而皇上还是扑了下来，压在我身上发出委屈又懊恼的声音：「就让朕抱一抱吧。」 我原本是想挣扎，却不小心触碰到他的脸，滚烫无比…… 第55章 皇上哭了 皇上这是发高热了？ 我赶紧用手去探他的额头，果然也是滚烫的。 「皇上，您发高热了？！奴才马上宣太医。」 我急忙要起身，却被皇上死死压住。 「不要离开，朕好想你……」皇上俯在我耳边一直念叨着，「你都不理朕，都不关心朕……」 我心想你也没给我机会啊，而且你不是跟那个飞絮挺亲密嘛，还需要我的关心？哼。 奈何皇上此刻生着病，我也不好发作。 于是，我努力让自己耐心一些，轻拍着他的背：「皇上，奴才还是先请太医来。」 「不要……」 皇上的声音越发委屈，甚至还带着一点哭腔。 我真是无可奈何，只能不断地抚摸他的后背。 「小鱼，你要相信朕，朕都告诉你……」 皇上就这么在我耳边嘀嘀咕咕着，慢慢睡了过去。 我趁机推开他，可他依旧死死握着我的手，任我怎么掰都掰不开，而且只要我一用劲儿，他就哼哼唧唧…… 没办法我只能试着唿喊袁墨书，可外面完全没有动静，也是，进来时皇上不是吩咐了屏退所有人嘛…… 我转头看了看皇上，他的脸红得很不正常，嘴唇也是，看起来红彤彤软乎乎，额头已经开始冒出细密的汗水。 小时候好像听说发高热得捂汗吧？ 于是，我一只手扯过被子费了老大劲儿才给皇上盖得严严实实，不得不说，这一只手就是不方便，就这么点事儿都把我累够呛。 哼，得找补回来。 这么想着，我便整个扑倒在他身上，头枕在他胸口，听着那略微有些快速的心跳也沉沉睡去。 这一觉我睡得前所未有的好。 不知过了多久，我感觉到有人在拍我的背，一下又一下，不轻也不重，接着还伴随着轻微沙哑的声音：「刘小鱼，刘小鱼……」 我迷迷煳煳睁开眼，轻轻仰头，就看见皇上低着头十分痛苦地说：「你起来……朕快热死了……」 好吧，裹着被子还被人压着，确实是蛮热的。 我急忙起身，随后去扶皇上，然后用手背去探他的额头，似乎好一些了，只不过他此时浑身汗津津的，面色还是有些嫣红。 他再次拽着我的手：「刘小鱼，你还是关心朕的嘛……」 他不说还好，一说我就想起他之前的抱怨，还有当时在养心殿牵着飞絮的那一幕。 用力挣脱开后，我急忙退到一旁：「皇上，奴才去请太医。」 皇上翻身下来抱住我：「刘小鱼！你不能走！」 我脾气也上来了，用了最大的力气挣扎：「皇上，请您自重！」 或许皇上身子还有些虚弱，此时完全使不上力气，我就趁机逃了，也没顾上他在后面追着说要给我解释。 可刚到门口却发现门从外面锁住了！ 袁墨书有点过分了啊…… 皇上很快追至门边将我拦住：「刘小鱼！你就不能听朕解释吗？！」 我心想还解释什么，任何理由都不是你让飞絮在寝宫陪你睡觉的理由！ 我不说话，也不转身，就那么一直面向房门。 皇上小心翼翼地拉着我：「朕都说给你听好不好？」 「不要。」我很干脆的拒绝，也终于将心里话说出，「皇上，奴才所求其实并不多，您身为帝王，妃嫔众多是理所当然，想宠爱哪个宫女太监也是凭您的喜好，奴才无权干涉，只不过您每次都瞒着奴才，让奴才去猜，去难过，然而等奴才下定决心要做回普通人时，您又出现说都是误会，说您有苦衷，奴才，不想再牵扯进这些误会与苦衷里，还请皇上，放过奴才。」 这一口气说出来，只感觉身心舒畅，太爽了，我终于也能像贺大人一样怼皇上了，这再也不是贺大人的特权啦！ 然而身后久久没有动静，我不禁有些担忧是不是话说得有些重了，对方毕竟是天子嘛，什么时候轮到我一个太监训斥了…… 天啦，皇上该不会一气之下要把我凌迟处死吧…… 哎哟，刚才还是冲动了。 谁料皇上竟然拉着我的袖子，委屈巴巴地说：「刘小鱼，你转过来看着朕。」 我一咬牙转过身，却见高我大半头的皇上，居然眼眶泛红，眼里两滴珍珠般大的泪珠来回滚动。 他不会要哭了吧！ 「孩子不是朕的……」果真，两滴眼泪顺势滑落，「飞絮也是朕用来气你的，你都不在意朕，还跟璃王亲亲，朕除了你都没有亲过别人……」 皇上此刻的模样太像小兔子了，不仅眼眶红，嘴唇红，就连鼻子也因为哭泣而变得粉红粉红的。 这完全就是犯规…… 我顿时手忙脚乱去替他擦眼泪：「皇上，皇上，您别这样，奴才说了没有跟璃王亲亲，是他落水昏迷了，奴才为救他性命才那样的，而且皇上您来的及时，几乎都没碰到……」 第82页 「朕不管……反正你都那么狠心不来看朕，还说一些狠话伤害朕……」 皇上越说眼泪掉得越快，我完全是无力招架这样的皇上，便赶紧抱住他：「不是的不是的，皇上，奴才很在意你，只是奴才身份低微……」 「朕不是说了，等你回养心殿升你当主事太监吗？」 「奴才不是这个意思……」 哎，算了，先把皇上哄好再说吧。 就这样，皇上又抱着我回到床边，他好像真的还没恢復，抱我时显得有些吃力，额头上的汗水也还在往外冒。 他抱着我坐在床上，我伸手去探他的额头，还是热热的。 「皇上，这样不行，奴才得去请太医，您的身体要紧。」 皇上不管不顾，圈着我将头埋在我脖颈处来回磨蹭：「袁墨书锁了门吧，若非朕亲自命令他不会开门的。」 啊？那怎么办？我很诧异。 皇上接着说：「应该是贵妃的计策，贵妃算计朕了。」 这又从何说起？我是一头雾水，突然想起刚才皇上好像说过孩子不就是他的？该不会就是指娴贵妃肚子里的孩子吧！ 「皇，皇上，贵妃……」 「是，贵妃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朕的！但他一定会是上岐未来的国君。」 我彻底懵了，对于这些政治权谋完全不理解的我，根本不明白皇上所说这些话的含义。 他大概知道我不懂，轻轻捧着我的脸亲了亲：「刘小鱼，你都不知道朕有多喜欢你，为了你，朕可以不当这个皇帝。」 皇上这句话对我来说仿佛当头一棒，怎么说得这么严重，连不做皇帝这种话都能说出来…… 在我惊愕之际，皇上开始亲吻我的嘴角：「到时候你就会明白了，朕没有骗你。」 我反应过来开始推搡：「皇上，不要……您身体还没好，而且您全身都是汗水……」 皇上停下来，闷闷不乐地说：「刘小鱼，你嫌弃朕……」 「不是的皇上。」 「不管，反正一会儿也得洗，先做完再说。」 随后，我就这么稀里煳涂的被皇上压在了床上，直到最后，我都在疑惑，皇上到底跟我解释了什么…… 现在不仅皇上一身汗水，连我也是，我躺在他的臂弯思考，而他的另一只手正在我胸口处轻轻揉捏。 我不适地扭动了一下，最终决定问出心中的疑惑：「皇上，您说飞絮是您用来气奴才得？」 皇上的手指停了一下，而后继续揉捏：「嗯。」 「那您为什么会牵着他的手睡觉？」 皇上的手再次停下来，有些尴尬地说：「如果朕说朕迷迷煳煳间将他当成你了，你会信吗？」 我扭头看向他，一动不动盯了很长时间，确定他没有闪躲后才回道：「好吧，奴才信了。」 皇上明显松了口气，用力搂紧我：「朕近来胃口都不好，你不在没人伺候朕用膳，昨儿夜里就不舒服，发高热，今儿早晨飞絮端药给朕服用，但是朕喝完药后迷迷煳煳又睡着了，然后就做梦梦到你，见你要走，朕就拽着你不让你走……」 此番话的真实性有待考证，不过看在皇上如此可怜兮兮的份上，暂且不追究了吧。 「那您打算如何处理他呀？」 「呃……」 皇上竟然迟疑了！我立马挣扎起来：「看来皇上这是捨不得呀。」 「不是不是，朕跟你说吧。」皇上急忙解释，「你知道他是太妃的人，朕觉着可以利用一下，查一查当初你被刺杀的事，当然，要是你不开心，朕就把他打发走。」 我噘着嘴，十分不想同意这个理由，但又确实很好奇到底是谁要杀我，又是为何要杀我。 那么现在，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皇上，您真的只跟奴才亲亲过吗？」 皇上又是一顿：「嗯。」 「您又迟疑了……」 「不是，刘小鱼，你要相信朕……」 最后，我俩又在床上折腾了一会儿，皇上才叫袁墨书开门，准备沐浴。 木桶里，我坐在皇上怀里，十分严肃地跟他说：「皇上，奴才斗胆提个要求。」 「你说。」 「往后，无论如何你都要信任奴才，有事也不能瞒着奴才。」 皇上握着我的腰，调整好姿势往下一摁，随后在我耳边轻语：「那你也要永远相信朕。」 而后，水声撞击声淹没了我的回答。 第56章 璃王大婚 就这么稀里煳涂与皇上和好了。 不过我还是继续待在钟粹宫伺候娴贵妃，皇上说这个孩子虽不是他亲生，但却是日后我与他能双宿双飞的重要存在。 至于飞絮，皇上决定暂时留他在身边，但绝不会再有任何亲密接触，让我务必放心。 而我们嘛，当然还是偷偷在钟粹宫私会咯，按皇上的意思，这是娴贵妃给我们创造的天然屏障，在朝堂舆论彻底平息前，利用皇上来看有孕的贵妃而替私会提供便利是最妥当的。 虽然当天我没有亲眼看见是谁进宫来看贵妃，但按照最靠谱的可能来说，大概率就是端王。 我没有明确却问皇上，因为我知道这已经是会杀头的秘密，皇上既然肯告诉我孩子不是他的，但又没明确说是谁的，那就必然还是想让我少牵扯其中。 第83页 时间一天天过去，贵妃的肚子也大了不少，她整个人显得更慵懒了。 初夏即将到来，天气也逐渐炎热，有了身子的贵妃更是难以忍耐这样的气候，虽然太医开了一些简单的消暑茶，小厨房也会没事熬解暑汤，但都无济于事。 可这离盛夏还早呢，贵妃午后小憩就经常是满身大汗，导致精神不佳，这让我和苗青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偏偏又碰上璃王大婚，按理说皇上和贵妃也不必到场，但璃王妃是贵妃的表妹，贵妃便坚持要去。 我原本是想让皇上劝劝贵妃，皇上却说：「就那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是不至于，主要还是想出去透透气，见见想见的人吧。」 哦，也对，端王虽然能经常入宫，可怎么说也不好日日踏足皇帝后宫，更别提与贵妃见面了，仔细算来两人也有一个来月没见着了吧。 都说怀孕的女人容易多愁善感，贵妃肯定是想王爷的。 这样一想，我也就没再多言。 当天，估摸着拜堂快要结束，皇上和贵妃才启程前往璃王府。 这次带的人也不多，除了贵妃的两个贴身宫女，就是我与袁墨书，还有靳楚等两队大内侍卫。 当然还有飞絮，对此我只能表现得若无其事，净看着他在皇上跟前伺候，好像故意做给我看似的。 虽说私下里已跟皇上解除误会，可亲眼看见心里始终还是不好受的。 皇上倒也偷摸给我使了几个眼色，无非就是让我放宽心不要想太多。 我没搭理他，因为已经想多了。 很快到了璃王府，柳太嫔是璃王生母，所以此次璃王大她便可以跟着出宫居住了，因此早几日便已经搬了出来。 宫里不知多少人羡慕着呢。 「皇上驾到！娴贵妃驾到！」袁墨书高声通报后璃王府内参加婚宴的众人全都出来迎接。 端王果然在场，就连益王也在，最让我别扭的是贺大人竟然也来了，说起来我已经许久没见过他了。 不过，有一个人肯定比我还要难受，那就是飞絮，他不就是因为长得有几分像贺大人，才被安排下皇上身边的嘛。 果不其然，我偷偷瞅去，飞絮整张脸都很严肃，却又不敢看向贺大人那边。 皇上倒是还挺正常，想来他也没必要再欺骗我。 「皇上与贵妃娘娘肯来，臣真是万分荣幸。」璃王拖着王妃一同行礼。 皇上不太想出风头，毕竟他来这也是为了让贵妃舒心，便简单说了几句祝语后让大家继续婚宴流程。 我一直跟在贵妃身边，她大着肚子有诸多不便，那些危险，辛苦的事宫女们也不好做，就得我去。 皇上好几次偷偷伸手想捏我屁股，都被我躲开了。 婚宴很是热闹，完全没有因为皇上的到来而冷场，宾客们该吃吃该喝喝，甚至还要闹洞房。 也就是这个较为混乱的时候，贵妃突然起身，让我和另一名宫女留下，只带了苗青往后院去。 这时，贺大人突然走至皇上跟前，看了看飞絮又看了看我，最后才举起酒杯：「皇上，微臣敬您一杯。」 皇上应声点头，也举起酒杯。 觥筹交错间，我瞧见飞絮低着头一脸铁青，随后便藉口去茅房离开了。 肯定是自卑吧，就我看见贺大人都觉得自卑，更别说与贺大人有几分相似飞絮了。 换一种说法，两人明明外貌相似，但气质与身份却是天壤之别，一个犹如挂在高空的明珠，而另一个却是路边普通的小石子。 飞絮走后，贺大人似乎有话想问皇上，眼神中充满了疑惑。 皇上先是瞄了眼我，见我不搭理他，才最终与贺大人去了别处。 靳楚当然是寸步不离跟在他身后不远处。 而我和袁墨书突然就自由了，我俩眼神一对视也偷偷熘到一旁八卦去了。 「瞧见那小贱人的表情没？肯定吓个不清。」 袁墨书此时的表现才像个正儿八经的太监。 我知道他说的飞絮，便点头附和：「替代品就该做好这样的觉悟。」 虽然我自己也曾一度认为自己是替代品，但并不妨碍我阴阳怪气情敌…… 「你是不知道，那傢伙有多想爬上龙床，这几日若不是我……」说到这袁墨书突然闭上嘴，像是意识到自己说得太多了…… 然而我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太监啦，这点隐情还是听得出来的。 我拉住想要逃跑的袁墨书：「袁主事，可是有事瞒着我？」 「没有……」 「你还是不是我一边的啦？」 「当然是啊，但是吧，小鱼，有些事不好说……」 「有什么不好说的？怎么着，皇上背着我跟他睡了？」 袁墨书立马捂着我的嘴，大惊失色：「可不能瞎说，就是，就是有一丁点小小地亲密。」 我心里咯噔一下：「怎么个亲密法？」 袁墨书很是为难地抻着脖子看了看不远处的皇上，最终还是下定决心在我耳边低语：「皇上又摸他手啦。」 好样的！ 当面就叫我放宽心，背地里竟然跟别人摸小手，这口气我咽不下。 不过还没轮到我找皇上算帐呢，后院那边却同时从两个方向传来唿救声…… 第57章 红事变白事 第84页 我和袁墨书同时一愣，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出，其中一个唿救声好像是苗青。 难道贵妃出事了？ 几乎是在一瞬间，我就沖向了后院。 婚宴上剩下的宾客们也喧闹起来，开始往后院涌去。 我应该是最先到达的。 唿救声变得很清晰，从花池和洞房两个方向传来。 我对这里不太熟悉，但寻着苗青的声音还是很快赶到花池旁。 黑暗中，一个人影从我身边走过，结结实实撞在我肩上。 「救贵妃，有劳！」 是端王，他声音焦急又急促。 我还未来得及询问，他却已匆匆离去。 此时，前方的苗青还在唿救，我无暇他顾只能尽快赶过去。 借着月光与微弱灯光，我看见了躺在地上痛苦呻吟的贵妃和焦急唿救的苗青。 「苗青姐姐！」 「小鱼？是小鱼，快，快叫皇上！」苗青声音哽咽，「娘娘，没事了没事了。」 我正欲掉头去寻求支援，没想到皇上等人已经来到身后。 我默默退到一边，没有当众禀报方才遇到端王的事。 皇上简单询问了两句，便亲自蹲下去抱起贵妃，下令往皇宫赶。 我一直跟在一旁，听见皇上低声问贵妃：「可还坚持的住？」 贵妃有些虚弱但坚定地回道：「臣妾可以。」 随后，侍卫们赶来了马车，皇上抱着贵妃上去后，却突然扭头叫我也上去。 我看了眼将我们送至门口的贺大人，硬着头皮上去了。 此时洞房那边才有人来报，说是璃王夫妇也遭遇了刺客，皇上无法顾及，将追查的事交给了贺大人。 贺大人这才领命离去。 那车里挂着一盏小油灯，随着马车的疾驰上下左右的摇摆，忽明忽暗。 我上手想去稳住，靠在皇上怀里的贵妃却突然开口问道：「小鱼，你可是碰见他了？」 我知道贵妃应该是在问端王，便点点头，将遇到端王，以及他说的话如实禀告给了二位。 皇上皱着眉不语，倒是贵妃有些担忧。 「他可是受伤了？」 有吗？我不太清楚，当时天又黑，也没看清个大概。 还是皇上眼尖，指着我的肩膀：「你的血？」 我低头看去，果然有一小块血渍，但肯定不是我的，那大概率就是端王身上的。 可我不想贵妃太过担忧，便说：「回皇上，这是方才慌乱间不小心在别处蹭到的，应该不是那位的，那位离开时身形矫健，应当是追着刺客去了，贵妃娘娘莫要太担忧。」 不知是不是信了我说的话，贵妃终于松了口气，然后晕了过去。 还好马车已经进入宫门，袁墨书急忙去请太医，在我们到达钟粹宫时，太医也正好匆匆赶来。 万幸的是，只是因惊吓而动了胎气，孩子并无大碍。 贵妃睡下后，皇上才开始审问苗青。 苗青说当时贵妃和端王在交谈，而她在远处侯着，突然贵妃惊唿了一声，她便跑去查看，就见有两个身影在打斗，端王将贵妃推到她身边便专心与刺客缠斗，随后她开口唿救，却发现洞房那边也传来唿救声，之后贵妃嚷嚷肚子疼她就没注意到别的了。 这么看来，刺客大概率就是冲着贵妃去的，但他们刺杀璃王夫妇又是为何？声东击西吗？ 皇上示意我一同离开后，我突然想到从出事到离开，好像不见飞絮的身影？ 「皇上，那个飞絮？」 皇上似乎也注意到了，召来袁墨书，让他找找飞絮有没有回宫。 可袁墨书却说飞絮已经回宫，而且是跟着大家一起回来的。 我很疑惑，当时明明就没有看见他，难道是我弄错了？ 不过既然人在，也无法再纠结什么，我想着让皇上先回去休息，毕竟出了这么大的事，明儿上朝肯定有的忙了。 「朕再待会儿。」皇上眼里还有些许担忧，我知道他不仅是担心贵妃和孩子的安慰，肯定也在担心我。 果然，在西殿里，他十分严肃地对我说：「刘小鱼，朕再提醒你一次，往后有危险给朕躲在后面，不可像今日一般沖在前面。」 我心想，那不也是怕贵妃和她肚里的孩子出事嘛，可是你亲口告诉我的那孩子有多重要。 「但贵妃她……」 「她自会有人保护，你可听懂了？」 「奴才知道了。」 皇上将我揽入怀中，语气也温柔下来：「朕是担心你出事，若是你出事，那朕日后岂不是得孤独终老了……」 这时，我突然想起袁墨书告诉我的事，立马皱眉道：「皇上严重了，您不是还有飞絮吗？听说他的手很美，皇上整日握着，爱不释手的。」 「胡说！」 我扭过头不再说话。 没一会儿皇上却主动承认错误：「是这样的……那日吧，朕只是想从他口中套话……才故意亲近于他……」 哼，谁知道呢，经过这么多事以后我也明白一点，皇上就是错了也能找到很多藉口。 此时，贺大人却深夜求见。 我想应该是关于今夜璃王府的事，贺大人见我也在，神情有些不自然，但皇上并未让我退下，他也就没再纠结。 「皇上，璃王妃重伤不治，当场身亡。」 第85页 「可是抓到刺客了？」 「抓是抓到了……不过，服毒自杀了。」 啊？璃王妃竟然在大婚当日被刺身亡？！天啊，那璃王府岂不是红事变白事？ 皇上的眉头已然紧紧拧在一起：「璃王呢？」 「璃王并无大碍。」贺大人的说着从腰间摸出一枚玉佩，「只不过，微臣在璃王府后院拾到了这个。」 皇上接过玉佩，神情一顿，并没问任何问题，显然他知道这是谁的。 我偏过头想看，皇上却迅速将其收起。 「朕知道了，阿琰你先回吧，继续追查。」 贺大人有些不明白：「皇上，那……」 皇上朝他摆摆手：「朕自有分寸。」 「是，那微臣告退。」贺大人最后又瞅了我一眼才转身离去。 我十分好奇那玉佩的来歷，原以为皇上不会告诉我，谁知他扭头就对我说：「刘小鱼，遇到端王的事，不能让他人知晓。」 哦，看样子，玉佩应该是端王的。 第58章 珍妃的手段 璃王府一事，虽然璃王也是受害者，但因为安全措施漏洞致使贵妃受伤，更是差点伤及龙裔，所以即便他刚失去新婚妻子，但罪责仍然避免不了。 而贺大人也因为端王玉佩的事频繁出入养心殿，似乎笃定皇上有事相瞒。 幸好我依旧呆在钟粹宫，不然光是听说就够心塞的，若是再亲眼目睹贺大人的进进出出，那保不准会难受死。 飞絮就是个很好的例子，每当皇上来钟粹宫看望贵妃事，袁墨书都会跟我八卦，说飞絮每次见到贺大人都像吞了苍蝇一样难受，尤其是见到皇上对贺大人言听计从百依百顺的样子。 「袁主事，你有没有考虑过我听见这事也会像吞了苍蝇一样难受……」 对此，袁墨书只能连连道歉：「哎呀，忘了忘了，就想着与你八卦了。」 我无奈地摇摇头，努力迫使自己对皇上多一点信任，不过我也突然对皇上与贺大人之间的事多了一丝兴趣。 当初究竟是发生了何事，能让皇上如此依赖贺大人。 可当我问出口之后，袁墨书却支支吾吾说这涉及到一些皇室秘密，让我别再打听。 我当然不会强迫他，但又不甘心不问，便想着要不要铤而走险亲自去问皇上。 这一夜，皇上来到钟粹宫，其实他已经有三四天没歇在此处了。 我知道他最近很累，不仅要上朝应付那些动不动就弹劾这个弹劾那个的官员们，还得周旋在后宫那些个至今还被蒙在鼓里的妃嫔之间，再加上个贺大人，就算有三头六臂也是应接不暇。 皇上疲惫地躺在我腿上，嘴里叽里咕噜地诉说辛苦。 我原本是想安慰他之后再问问有关贺大人的事，可还没来得及开口，钟粹宫就迎来了不速之客。 珍妃领着几个后宫嫔妃来势汹汹，直冲主殿去了。 袁墨书偷偷禀报后，皇上闭上眼谈了口气，说什么也不想起身。 「皇上……贵妃娘娘有孕在身……」我没办法只能提醒道。 皇上瘪着嘴：「又不是朕的孩子，让那孩子他爹自己来解决！」 袁墨书擦着额头的汗，用眼神不断示意我继续劝说。 最后，我不得行在皇上耳边小声说道：「如果皇上今日能好好解决问题，明儿夜里奴才就穿小裙子给皇上看。」 皇上听后二话不说就起身：「走。」 珍妃等人的来意十分明确，因为皇上虽然平日里也正常翻牌子，但至今为止依旧用一些拙劣的理由拒绝同房。 旁人可能不知晓其中的隐情，但各位妃子却是有苦难言，尤其是在娴贵妃突然有孕之后，诸位妃子更是心生怨恨。 在这如牢笼般的深宫中，隆恩圣宠早就成了女人们竞相追逐的唯一，可偏偏这个皇上除了让贵妃怀孕外，并没有碰过其他任何人。 一开始那些位分低的还以为是自己不得宠的缘故，可后来传出皇上那方面不行，她们才知道原来所有人都是一样的待遇，直至娴贵妃有孕。 我跟在皇上身后到了主殿，原本已经睡下的娴贵妃却被吵醒，不得不出来应付这群女人。 珍妃一脸兇狠，在见到皇上后也依旧面不改色。 「臣妾参见皇上。」 皇上十分不悦：「珍妃大半夜不睡觉，到这来叨扰贵妃是为何事？」 珍妃不慌不忙说道：「会皇上，臣妾听闻贵妃娘娘今日来夜不能寐，便想着是不是太过烦闷，便带着众位姐妹来给贵妃娘娘解解闷。」 这藉口……大半夜的来给人解闷，这贵妃就是睡着了也得被气醒呀。 果然，贵妃一翻白眼，就差把孩子不是皇上的和盘托出了。 「这么说来你还是好心了？」皇上也很是无语，分明这个时候应该与我在床上闲话家常来着。 珍妃大言不惭，直言自己就是好心。 我想她肯定还是仗着太妃和吴将军才敢如此嚣张，不过也能理解，谁愿意这辈子就这么孤独终老啊。 原以为嫁给皇上就能享尽荣华富贵，可谁知道这个皇上连碰都不碰她们一下，更何况在母凭子贵这一下在深宫中流传百年的准则下，没有哪个女人愿意浪费尚好的青春。 皇上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结果珍妃更是离谱，竟然命宫女端来一大碗进补的汤药，说是给皇上养精蓄锐用的…… 第86页 由此可见，她是真的想逼迫皇上就范…… 我有些憋笑，一想到当初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淑嫔，也是同样给皇上下药，从而落到个打入冷宫的地步。 不过珍妃比较牛，她这可是光明正大的给皇上下药…… 「朕不喝……」皇上脸上的怒气已然变得浓郁。 珍妃却还在不依不饶:「皇上还是喝下吧，后宫诸位姐妹还等着皇上临幸呢，若是皇上日日都歇在贵妃娘娘处，致使贵妃娘娘休息不好，那诸位姐妹也只能日日都来陪贵妃娘娘解闷了！」 哇！若不是与珍妃是敌对身份，我都快要被她折服了，看起来柔柔弱弱的样子，竟然敢直接威胁皇上哎！ 「放肆！」皇上果然已经到了发作的边缘。 此时娴贵妃却突然帮着珍妃说道：「皇上，妹妹们也是一番好意，您就赶快喝了去别处吧，臣妾也乏得很了……」 贵妃这是过河拆桥吧……这么轻易就要卖掉皇上。 但皇上本就是个不走寻常路的人，十分果断拒绝了珍妃的威胁，然后领着我说要回养心殿。 我心里是一万个拒绝，明明珍妃现在还没注意到我，如果此刻我跟皇上走了，万一之前的流言蜚语又爆发，那珍妃必定会找我的麻烦，我可不再像以前那么傻了。 于是，我又在皇上耳边提议：「皇上，要不您就喝了吧，反正只是补药……」 皇上一脸诧异地盯着我，似乎不愿相信这话是出自我的口中。 其实我也不是想把皇上推给他人，只不过今儿这事，珍妃等人摆明了是来泄愤的，如果皇上不妥协，难保她们不会真的日日都来骚扰贵妃，而且皇上就算喝了也可以不翻牌子，最多不就是我的屁股多遭点儿罪呗…… 显然，皇上也想到了这一点，他端着碗将那补药一饮而尽，随后十分豪气地说：「今日已晚，诸位爱妃先回去吧，有何事明日再说。」 皇上的退步也换来了珍妃的退步，她很快带着其他人走了，不过走之前也跟皇上放了话，日后会日日送来补药…… 我以为她说着玩儿呢，可之后的没一夜，她都如实让人送来了补药，而且这些补药是真的补药，并不是原先淑嫔用的那种媚药。 时间一长，皇上这血气方刚的年纪，就被补得气血翻涌，饶是日日与我欢爱，也根本无法满足…… 至此我才明白，珍妃这一招是真高，她不是不知道皇上的取向，也不是不知道我与皇上的关系，她就是要利用这一点，让皇上欲求不满…… 可有一点很不对劲，她难道就不怕皇上再去找其他小太监？ 啊，对了，珍妃是太妃那边的人，而飞絮也是太妃那边的人，珍妃此举怕不是为了自己吧…… 一想到这我突然觉得毛骨悚然，下意识地抱紧了睡在一旁的皇上。 第59章 三天时间 我将自己的疑虑告诉皇上后，没想到皇上却不慌不忙地表示他早就猜到了。 我不解地问：「那您为何还同意这么离谱的要求？」 皇上捏着我的鼻子：「还不是某些人主动让朕喝的。」 我只能说我后悔了，原以为自己可以应付得来。 皇上见我知道错了，便解释道：「好了，也不怪你，朕若是不喝珍妃一定会想办法日日去骚扰贵妃，而她若是不犯大错，有太妃和吴将军撑腰，朕也动不了她，现如今喝了就喝了，正好看看她们到底有何目的。」 皇上这么一说后，我倒是放心不少，只是还在纠结这个问题该如何解决。 「现在不是你怂恿朕喝补药的时候了？」 我知道皇上是故意捉弄我呢，于是假装生气地扭过身子背对着他，沉默不语。 皇上从后面抱着我，那物件又立起来，挑逗着我：「刘小鱼，你要负责的哦。」 我嵴背僵硬，屁股还在隐隐作痛…… 早晨如约而至，因为皇上的多番折腾，我终于起不了床了。 尾椎骨就像被人敲碎了一般，一动就觉得疼，屁股也是酸酸软软，就连手臂也因为长时间的举起而变得酸疼。 还好皇上是懂得心疼人的，我虽没有嫔妃们的名分，但吃的方面没被亏待，皇上总是让袁墨书偷偷给我送好吃的。 按照他的说法，把我餵胖一点，屁股肥一点，才好办事…… 我姑且当这是好话吧。 然而奴才命就是奴才命，还想着能在床上休息一天呢，许久不见的小春却找了过来，说是太后要见我。 怎么又要见我！当初见死不救，我差点就驾鹤西游啦！现在怕是又有什么要办的事，就又想起我了。 不过心里抗拒归抗拒，太后的话我还是不敢公然违抗。 拖着疲惫的身子，一瘸一拐走到寿康宫，太后和太妃正坐在院子当中品茗赏花。 「太后吉祥，太妃吉祥。」我小心翼翼地行礼。 太妃却抢在太后之前发话：「哟，刘公公胖了呀，看来在娴贵妃那过得挺惬意？」 「太妃别打趣奴才了，奴才天生的劳碌命，能伺候好贵妃娘娘已是天大的造化。」 太妃白了我一眼：「小嘴越发灵巧了。」 这时太后才开口说道：「听说近日皇上总去钟粹宫，这贵妃身子重了，怕是不好侍寝，刘小鱼你应当多提醒提醒皇上，这后宫还有多位嫔妃，要让皇上雨露均沾。」 第87页 就知道是为这，无非就是想让我劝皇上去宠幸他人。 我故作为难地说：「回太后娘娘，奴才私下里已经提醒皇上多次了，这上回珍妃娘娘往钟粹宫送补药，就是奴才劝导皇上服下的，今日来皇上已经连续服药多日，应当是身强体壮的，待今儿个奴才见着皇上再提一提翻牌子的事。」 「哦？珍妃给皇上送补药了？」 太后这一定是明知故问，这宫中有关后宫的事，她堂堂太后怎么会不知晓，只见她调转眼神看向太妃：「这事太妃可知晓？别又出个淑嫔那号人物，岂不是败坏你吴氏家风。」 原来是在这等着呢，是故意给太妃上眼药呢吧。 太妃果然脸色一沉，冷笑着：「不劳太后费心了，珍妃啊是哥哥的亲生女儿，从小就是聪明绝顶，断不会做出损害家族及皇室的事，时辰也不早了，臣妾先行告退，多写太后这一壶过了时的碧螺春。」 太妃走了，被当做枪子的我不得不继续面对太后。 太后脸色如常，饮了口茶继续道：「当日哀家没保你，失望吗？」 我急忙跪地：「奴才不敢。」 「是不敢，还是不敢说啊？」太后轻笑一声，「罢了，你自己应该知晓，哪怕哀家不保你，就凭着皇上对你的情意，你也不会出事。」 我低着头不敢接茬。 太后继续：「不过念在你给皇上服药，成功让贵妃怀上龙裔，哀家也得奖赏你！」 太后的声音突然变得生硬，我心里咯噔一下，那药不是助孕的，太后当然知道，不仅不助孕还会让身体虚弱，可娴贵妃却真的有了身孕，并且最近皇上的气色一直挺好，这是不是说明我并没有对皇上下药呢…… 我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回太后娘娘，这都是奴才该做的，太后娘娘当初以德报怨，让奴才能够留在皇上身边，奴才就一定会竭尽所能，完成娘娘给的任务。」 我不敢抬头去看，生怕露出马脚。 良久，太后才开口让我退下。 我几乎是连滚带爬地逃出寿康宫，却正好遇见前来请安的端王。 也是有许久没见着他，他还是那副笑嘻嘻的模样，只不过肉眼可见的瘦了一圈。 我还有些心有余悸，跟他行礼后，正欲离开，他却拉住我，小声说着：「那日多谢了。」 而后并没等我答覆，就匆匆进了寿康宫。 我揉了揉很不舒服的屁股和大腿，想着回钟粹宫有些远，倒不如先去养心殿瞧瞧，说不定能碰上周新呢。 周新肯定比袁墨书知道的多，他可是个大八卦头子，我去问问皇上和贺大人的事应该不困难吧。 是的，我还没有放弃寻求答案，一定要弄清楚皇上与贺大人当初发生的事情。 我偷偷熘去了养心殿，很幸运的见到周新。 他见到我后十分惊喜：「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呗。」我嬉笑着揪揪他的衣袖。 「那你怎么不去浣衣局，当初我可是被调去浣衣局了。」 「哎呀，我这么关心你怎么会不知道你又调回养心殿了嘛。」 周新瘪瘪嘴：「算你有良心，怎样，在贵妃娘娘那过得还好？」 我点点头：「挺好的，贵妃娘娘人美心善，从不为难我们这些做奴才的。」 闲聊了几句后，我不忘问自己最想知道的事，便拉着周新：「去你屋里坐坐吧，有点事想问。」 周新虽然戒备地看着我，但还是将我带进了屋。 我十分讨好地拿出早晨皇上让袁墨书给我送来的大红苹果递给周新，这原本是我带着防身的，就怕会被太后软禁，不给我饭吃，现在恰好派上用场。 周新接过苹果，瞄了我一眼：「首先说好，有关贺大人，端王等人的事，无可奉告。」 我瞬间吃瘪，这不是撞枪口上了么…… 见我表情尴尬，周新翻着无敌大白眼：「就知道你想问什么，麻烦死了。」 我见有戏，立马又厚着脸皮继续打听：「拜託，我真的很想知道皇上和贺大人到底发生过什么。」 周新小心翼翼看了看房门的方向，朝我勾勾手指示意我靠近些。 我立马凑过去。 周新神神秘秘地说：「这事吧，也只是传言啊，你姑且听听。」 他顿了顿继续道：「是这样，当初皇上还是九皇子的时候，就一直很受宠，但只是先皇喜爱他，太后当时喜欢端王更多一些。不过后宫嘛，先皇自然是没有太后管得多，于是端王就仗着太后偏爱，处处抢夺皇上的吃穿用度，太后也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直到有一次夜里，端王领着年幼的皇上出去玩，却发生了一件意外……」 我正听得起劲儿呢，外间突然传出袁墨书的声音，周新立马噤声。 这给我着急得，正听到关键时刻哎！ 「别怕，继续！」 「你想死是吧，自个儿去。」周新急忙把我从凳子上拽起来往门外推，「去去去，先去会会你的情敌。」 他说的当然是飞絮，我刚走到主殿附近，就看见飞絮跟在皇上身后，俨然是准备直接跟进殿内。 我故意上前行礼，皇上见到我后果然让飞絮退下。 「咳咳，刘小鱼，贵妃叫你来所为何事呀？」皇上装得倒挺像的。 我扁扁嘴，十分不乐意地说：「回皇上，贵妃娘娘吩咐奴才来知会一声，说今晚她要早些休息，让皇上别去钟粹宫了。」 第88页 说完之后我就要走，皇上急忙拉着我往屋内走，边走边念叨：「怎么着，养心殿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 我虽没有反抗，但嘴里还是说出了酸酸的话：「不走难道打扰皇上好事吗？」 「你看看，朕肯定是太惯着你，如今说话真是一点都不忌惮朕了。」 皇上将我揽在怀里：「老实说，你该不会是来查岗的吧？」 我没由来的想笑，皇上这话说的，我一个太监有什么资格查他的岗，再说了，这都是后宫嫔妃们的工作，还轮不到我的说。 与皇上温存了一会儿，我便将今日在太后那听到的话讲给了皇上。 皇上果然一下情绪就不好了，嘴角抽动着欲言又止，最终装作若无其事地跟我说：「日后见着太后太妃，还是小心为上，朕如今有些分身乏术，前朝那边又不太平了。」 皇上将头靠在我肩上，轻轻嘆着气。 看他如此苦恼，我刚要问出口的话也生生憋回肚了中。 夜里，皇上真的没来钟粹宫，虽然白天才刚见过，但我又想他了。 我现在就像那苦等夫君回家的怨妇，不对，简直比那还要离谱。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突然，袁墨书敲响了门，我心里一下就雀跃起来，看来皇上也同我心情一样嘛。 昏暗的夜里，只有袁墨书手中的灯笼照亮。 很奇怪，今夜的他话不太多，只是说皇上找我后便领着我走出钟粹宫。 我因为太过思念皇上，一开始并未察觉，只一个劲儿自顾自地说话，等意识到他几乎没有回话后，我先是想到或许是皇上那边出什么事了？而后又觉得不可能，皇上要是出什么事，这皇宫还不得炸开锅呀。 周遭黑漆漆的，按一开始的方向，确实是去养心殿的，我有过多次，肯定记得，但在一个转角处时，本应左转，可他却领着我右转。 随后，我故意放慢两步，想要仔细观察一下。 「怎么慢下来了？」突然，袁墨书扭头看向我。 那一瞬间，我才意识到是哪里不对劲。 是眼神！ 这个眼神，比袁墨书可犀利多了。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人沖我咧开嘴：「挺聪明的，让你发现了。」 这阴森的话音刚落，我就闻见了一股奇异的香味，随后便头脑发昏，直至不省人事。 再次醒来，只觉得脑子里一阵眩晕，眼前是斑驳的光影，前方似乎有个人影在不停晃动。 我想动，却发现手背碰到了一块木头似的东西，紧接着手肘，手臂，就连背部都碰到了。 我这才惊恐地意识到，我好像被关在了什么奇怪的模具里！只有眼睛和鼻子前方有孔洞。 前方那人听到响动后，缓缓转过头。 虽然看不太真切，但我依然能看出那人就是我的模样！ 我想说话，喉咙却无法发出声音。 那人抚了抚额角的碎发，用与我无二的声音说道：「别白费力气了，你还有三天的时间。」 第60章 什么地方 那人走了出去，房门咯吱一声，我整个人顿时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恐惧和绝望也在一瞬间席捲全身，我怎么会这样蠢！怎么能没在第一时间瞧出不对劲呢！ 若是一开始就发现问题，兴许还来得及求救也说不一定。 可现在后悔显然已经来不及了。 我努力想要摆动手脚，可这容器似乎是被固定在地上一般，任由我再怎么晃动身体它也纹丝不动。 这时候，眼泪就已经止不住了，不过还是发不出声音，只能默默哭泣。 脑海里闪过无数画面，大多数都是和皇上在一起的甜蜜回忆。 我想，这次若是能化险为夷，一定要跟皇上好好表明心意，要告诉他我想将他据为己有，想与他长长久久，哪怕隐居山林不问世事。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而我却毫无困意，一直静静地盯着前方的黑暗。 不可预知的未来才更让人紧张，我不知道那人还会不会回来，什么时候回来，回来会不会杀我。 不知不觉，眼前出现一丝亮光，好像是天亮了，而无法说话无法行动的我，只能瞪大眼睛，期盼着或许会有人发现我。 然而这完全就是奢望，那人既然能在宫中躲避到现在，证明这个藏身之地并不容易被找到。 我就这么一动不动呆在原地，透过那小小的两个孔看向外面，可一整天过去了，却没有听到任何动静，这里仿佛都没有人经过。 最终，坚持不住的我一不小心就睡了过去。 后来，还是飢饿将我唤醒，我抬起沉重的眼皮，才发现外面又黑了下来，肚子咕咕叫的声音在这空旷的黑暗房间里，显得尤为清晰。 可最让我难受的还不是现在的困境，我不禁在想，皇上到底有没有发现「我」是别人假扮的，他有没有与「我」发生肢体接触呢？要命了，都这时候，我居然还在吃醋…… 就这样，又是一夜过去了，还是没人发现我。 心中的希望又减少一点，飢饿和口渴却又加重了。 三天时间，是我能不吃不喝熬过的最长时间吧，那人竟然想活活将我饿死在这里，天啊，我死了之后该不会那些蛇虫鼠蚁会爬进来吃点我的尸体吧…… 第89页 一想到这些，我就再次抑制不住的哭起来，咸咸的眼泪滑落，我赶紧伸出舌头去舔，就这么点水了，可千万不能浪费了。 时间很快来到第三天，此时的我已经出现了眩晕的症状，嘴唇干裂得厉害，轻轻一动都撕扯得疼痛无比，更要命的是，我仿佛已经快要小便失禁，虽然两天多没进食喝水，但小便是真的憋不住了。 我无声地哭着还是没能忍住…… 臭味瞬间袭来，却让我已经不听使唤的脑袋清醒了不少。 看来，我就要死在这个偏僻的地方了…… 因为飢饿，胃里难受得仿佛刀绞一般，我只能再次睡去，希望能尽量保存体力，好多撑一段时间，我还在期盼着皇上能找到我。 然而再次睁眼，又是无尽的黑暗。 我现在是哭也哭不出来的，心中那点微弱的希望也快要破灭。 可就在此时，却听见门外有动静！似乎是有人在说话，但我听不太清。 随后，房门被踢开，一丝亮光照进来，是灯笼。 恍惚间，我看节目两名侍卫走进来。 「奇了怪了，大晚上的，让咱们找人，也不说找谁。」 「就是，还是这么偏僻的地方。」 从他们的交谈声中，我知道皇上肯定是发现我不见了，心中突然激动无比。 可就当我满怀期待地等着被发现时，那两名侍卫却只是举起灯笼，随意扫了眼屋内就准备离开。 我焦急得张嘴，却依旧发不出声音，情急之下努力摆动手臂，想要撞击这容器发出声音。 在我的不懈努力下，其中一个侍卫停了下来：「听见什么声音了吗？」 「没有啊。」 「我好像听见什么声音……」 「哪有？我怎么没听见，赶紧搜别的屋，这黑灯瞎火的地方，兴许有老鼠啥的。」 搞什么啊！都这么大的声音了还说没听见，是故意的吧！ 看着他们关上门，那亮光一点点远去，我终于绷不住晕了过去，这下心中那刚升起的希望又再度破灭了。 我好像坠入了深渊，又仿佛升上了夜空，身子轻飘飘的，就像是灵魂出窍，我在这黑暗中漫无目的的飘啊飘，不知不觉就到了养心殿。 我欣喜的冲进皇上寝宫，想要扑进他的怀里，但他此刻却与另一个人在床上。 纱帐映出两人的身影，我的心瞬间沉入谷底，我疯狂地喊着皇上，但他好像听不见，我冲上去想要扒开纱帐，却一不小心穿了过去，我看见皇上身下的人，赫然就是我自己的模样！ 他轻轻偏过头对我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就像在说，从今往后，皇上已经不再是我的…… 不要！我奋力挥舞着手臂想要将他们分开，却突然动弹不得，似乎是被人按住了手脚…… 勐然睁开眼，一张陌生的脸出现在眼前。 看装扮是个大夫，一个年轻的大夫。 「醒了？」他十分平静地说着，「别挣扎，我替你把脉。」 我还处于懵逼状态中，那大夫就已经自顾自地抚上我的手腕。 他自言自语着：「嗯，应该是无大碍了。」 我轻轻张开嘴，嘴唇依旧干裂疼痛，嗓子里也涌出一股血腥味。 大夫瞥了我一眼，快速起身端来一杯水，然后将我扶起来：「喝吧，你被人下了药，又长时间缺水，先少量补水，不能太勐。」 可我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一口喝干了杯中的水：「还要……」 大夫无奈嘆口气，拿着杯子又去倒水。 而此刻我却反应过来，我好像说话了。 又喝一杯水后，大夫拒绝了我再要一杯的请求，我只能忍着嗓子的干疼，用沙哑的声音问道：「请问，这是哪里？」 大夫盯着我看了半晌，摇摇头：「不知道，我是被人绑来的……」 第61章 真假小鱼（皇上视角） 朕真的觉得很累，不是身体上的累，而是心累。 明明当初父皇立了卓文梁当太子，怎么会在最后一刻该了呢。 万幸的是，这漫长又繁琐的生活中出现了刘小鱼，算是当这皇帝唯一的好事吧。 朕应当加快进度，早日稳固朝堂，这样等贵妃生产后，朕就立即立小皇子为太子，然后早日将皇位传给他，之后就可以带着刘小鱼去游山玩水啦。 不过，为了以防卓文梁那狗东西出尔反尔，朕得为自己留条后路…… 今夜见不到刘小鱼了，好失落…… 朕看着另一张床上熟睡的珍妃，心中十分疑惑，她既然不是真的想当皇妃，又何必入宫呢，难道就因为吴将军的命令？再说了，即便用飞絮拿捏住朕又有何意义，她不是照样要独守空房，孤独一生。 朕疑惑之际，门外却传来靳楚特有的暗号，听起来十分紧急。 朕急忙起身出去，只见靳楚面容严肃，似乎真有要事禀报。 为了不引起珍妃的注意，朕便以处理国事为由摆驾回了养心殿。 确认周遭安全后，靳楚才开口道：「禀皇上，那易容之人找到了。」 「在何处？为何不尽快抓捕？」 「皇上莫急，那人挟持了刘公公……」 「什么？！」这个靳楚，这么大的事，他还叫朕不要着急，怎么可能！ 靳楚立马解释：「皇上恕罪，臣奉命保护刘公公，谁知那人竟装成了袁公公的模样，将刘公公引出门，开始臣也差点被骗，幸好留了个心眼，才发现他挟持了刘公公往西南方去了，因为怕打草惊蛇，臣离得较远，再看见时，只有刘公公一人了。」 第90页 朕听得云里雾里的，刘小鱼不是被挟持了吗？ 「想来，那人这次是伪装成了刘公公的模样。」 朕也大致明白了靳楚的意思，但最主要的是，那朕的刘小鱼去哪儿了啊？！该不会是被杀了吧…… 「那刘小鱼呢？」 靳楚突然有些尴尬：「皇上恕罪，臣不知……」 「你！！！」朕真的快要被气死了。 靳楚跪在地上：「臣罪该万死，臣只想着看那贼人有何阴谋，想抓出他身后之人，断然忘却了刘公公的安危，请皇上责罚！」 责罚责罚，现在责罚有何用！ 「立刻暗中派人往西南搜索，务必把刘小鱼给朕找出来！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刘小鱼啊刘小鱼，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不然你叫朕如何度过这漫长的余生…… 靳楚领命走后，朕坐在桌前，毫无睡意，完全无法静下来，满脑子都是刘小鱼。 朕发誓，只要这次他能安然无恙，朕一定要将他牢牢绑在身边，一步也不能离开！ 然而，一天过去了，侍卫秘密搜遍了西南方的所有角落，却一无所获…… 不过这也变相证明，刘小鱼活着的概率较大，起码尸首并未找到，而朕也该整理心情，去会会那个假的刘小鱼了，或许，从他那儿能找到一些线索。 朕到了钟粹宫，一眼就瞧见了那日思夜想的人儿，虽然知道他是假的，但朕依然无法自拔的想要立即拥抱他。 与贵妃闲话了几句后，朕立即带着假的刘小鱼去了西殿。 朕抱着他，强忍着心中怪异的情绪问道：「你想朕了吗？」 他的身体果然稍稍有些僵硬，不如刘小鱼那般柔软。 「自然是想的。」 朕深吸一口气：「朕可能要忙一些时日，你好好呆在贵妃身边，注意安全。」 他真的不是刘小鱼，即便身材模样极度相似，但身上的味道却完全不一样，朕的刘小鱼是香香的…… 朕放开他，他有些疑惑的拉住朕：「皇上就要走了么？」 「嗯，有一些特殊的事需要处理，近几日会很忙！」 说着，朕再次抱了下他，假意安慰道：「放心，朕一忙完，立刻过来看你，你乖乖等着朕。」为了不让他起疑，朕还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天知道，朕想亲亲的是软软糯糯，香香甜甜的刘小鱼啊！ 如果刘小鱼有什么意外，朕一定要把此人五马分尸！ 随后的两日，靳楚命人又将西北方搜了个遍，可依旧没找到刘小鱼。 朕真的有些慌了，心中那不祥的预感越来越重，于是，朕不顾靳楚的阻拦，命人拿下了假的刘小鱼。 现在，幕后之人是谁已经不重要了，找到刘小鱼才是重中之重啊！ 出乎意料的事，那人竟然非常轻易就说出了藏刘小鱼的地方，只不过告诉朕，大概率已经晚了。 晚了是什么意思？！ 朕亲自前往，却在房里发现了已经被破坏掉的容器，里面充满了恶臭，但并没有刘小鱼的影子。 气急之下，朕想对那人动刑。 「且慢。」那人却不紧不慢的说，「想必皇上也知道，我当初束手就擒本就是计划之中，现如今能告诉您刘小鱼在哪里的只有我了。」 「你到底有何目的！刘小鱼到底在哪儿！」 那人嘴角勾笑：「皇上莫急，他现在并无性命之忧，不过，想要他回来，皇上您只需按我说的做，我保证刘小鱼一定会回到您身边。」 第62章 梦与现实 这个大夫真的是一问三不知…… 我俩对坐良久，尴尬的气氛溢于言表，终于，他开口道：「我叫李安，你呢？」 「刘小鱼。」 屋内又恢復了沉默，忽然门外有了动静。 一个带面具的男人走进屋内，背负着双手，打量了我俩半天，才开口问道：「身体可有大碍？」 大夫愣了一瞬赶紧回应：「无大碍，多休息两日便可恢復。」 面具男点点头：「你下去吧。」 他说完门口便进来两名侍卫，将李安带走了。 随后，面具男也离开了。 而我内心却是波涛汹涌，我好像知道面具男是谁，他的身形，声音，与益王卓文栋有七八分的相似，虽然我与益王见面次数不多，但做奴才的大都善于观察，我即便再蠢，也有注意到他的外貌与声音。 或许是他大意了，以为与我见面不多，便只是遮盖了容貌，却没有刻意隐藏声音。 那么此事应该很明朗了，会易容的刺客定是益王的人，而益王抓我多半是为了威胁皇上。 这个想法一出，我对自己的机智已经佩服得五体投地，但转念一想，即便我都能猜到，可也没办法逃出去呀。 也不知道皇上那边怎么样了，该不会是已经和假的刘小鱼翻云覆雨，恩恩爱爱了吧，可是最后分明是有人在搜索呀！八成应该是寻我的，那是不是意味着皇上知道我不见了？ 就这样，我不断的分析，肯定，又不断的否定，最终还是心存侥倖，希望皇上可以找到我。 从益王对我的态度来看，应该暂时不会要我的命，那我就得更加小心翼翼，尽量让自己安全。 没过多久，就有人送来食物，不得不说，益王还挺大方的，食物都还不错，虽然比不上御膳，但比平日里奴才们吃的要好上不少。 第91页 我没有一点反抗，乖乖吃完了食物，然后又独自呆在房间内发呆。 就在我无聊到极致的时候，李安又背着药箱过来了。 他告诉我他是偷偷跑来的，因为独自待在屋里的他也非常无聊。 「李安，你真不知道这是哪里？」我忍不住再次询问，期望从他口中得到一些信息。 李安摇摇头：「他们到药铺抓人时，给我套了头套，完全看不见，等到了这里就被直接带来给你诊治了。」 哎，我嘆着气，看来益王这方面还是做的很细緻，从外面找来的大夫，铁定不知道我是谁，这样也就不存在给皇上通风报信的可能。 「那他们说什么时候放你走没？」我还抱有一丝希望，如果李安能被放出去，是不是可以帮帮忙。 但希望很快破灭，李安说根本没人提要送他离开的话，而且他总觉得自己可能最后会被灭口。 他这么一说我也紧张起来，如果益王的事进行得顺利的话，我最后应该也会被灭口吧…… 人生无常啊…… 为了不被发现，李安又偷偷熘了回去，这时我才发现，门外竟然无人看守，这是笃定我没能力逃出去？竟然这般小看我。 但我确实也是没能力逃出去…… 这之后，除了按时送食物的人，再没有人进来过，就连之前还能偷跑来的李安也没再来过。 我又陷入了那种孤独的恐惧中，就像当初被困在那个木头容器中一样。 煎熬的三天过去了，我已经忍耐到了极限，既然门口无人把守，那我要不要试试出门看看？ 之前是出于对益王的恐惧以及对自己的不自信，即使无人看守，我也不敢踏出房门一步，大小便均是在房内的桶里解决，而送食物来的人，会顺便将它带走清理，然后收拾碗筷时又把洗净的桶送回来。 我觉得自己就像被圈养的猪…… 身上已经不可避免的出现了酸臭味，好几日不曾沐浴的我，终于推开了房门。 然而让人意外的事，院子里真的没有一个看守之人，我战战兢兢推开一扇扇房门，想要寻找李安的身影，却只在走廊尽头的房间里发现了他的药箱。 他不会已经被处理了吧…… 恐惧从心底蔓延开来，我慌不择路的寻找着出路，随后站在了大门前。 环顾四周，竟然真的无人阻拦，就连送食物的下人也不曾出现，我怀着忐忑不安的心，一步步走到门前，伸手推开了大门…… 一阵刺眼的亮光袭来，我用手遮住眼睛，随后惊醒。 「醒了。」 迷迷煳煳中，李安的脸在眼前晃来晃去，我感觉脑袋异常的沉重。 紧接着，我听见益王的声音。 「他为何会昏迷这么久？」 李安：「或许是长时间的幽闭导致的后遗症。」 「能恢復吗？」 「理论上是可以的，不过还得进一步观察。」 「好，你留下照顾他吧。」 「是。」 益王离开后李安留了下来。 我十分疑惑，我到底是怎么昏迷的，又是何时昏迷的，明明已经找到了大门，明明已经推开了，怎么感觉一切都像是梦一样。 随后，从李安口中证实了之前的一切都是梦。 他说我是从他第一次离开之后就陷入的昏迷，似乎是之前服下的药物所致。 就是那让我无法说话的药，李安说就是它导致我陷入昏迷，分不清梦境与现实。 我心中一沉，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说日后还会发生这样的事吗？ 李安安慰我说：「别着急，也不是什么特别严重的问题，慢慢调理，兴许会好起来的。」 「没有治疗的药物吗？」 「目前没有，主要是不清楚你当时服下的到底是何药物，所以无法对症下药。」 「是，是毒药吗？」 「倒也不是，总之不会有性命之忧，你暂且放心。」 好吧……既然不会死，那就总会有办法的。 可李安走后，我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具体是哪里， 夜晚很快来临，我肚子躺在床上，回想着被抓到此处后发生的事。 今日我偷偷注意到，门口是有守卫的，所以当时我梦到李安偷跑过来以及自己跑出去，都是假的。 忽然，房顶上似乎有动静，我屏住唿吸将自己藏在被子里。 「刘小鱼？」轻轻的唿唤，是我朝思暮想的声音！ 急忙从被子里钻出来，黑暗中一个人影朝床边移动。 「皇，皇上？」 黑影一把抓住我的手，将我拉入怀中：「刘小鱼！吓死朕了！朕还以为你死了！」 皇上的声音中充满了欣喜与紧张，我努力吮吸着他身上的味道，还好还好，是迷迭香！ 再也控制不住，泪水夺眶而出。 皇上察觉到我在哭之后，摸索着用手擦拭我的眼泪，嘴里不住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朕找到你了。」 「皇上，奴才，奴才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都是朕大意了，让你受苦了。」 我与皇上还在互诉衷肠，门外突然火光沖天，呛人的药物瞬间涌进屋内。 我立马慌乱起来，难道这是一个陷阱吗？就等着皇上来救我，然后将我们烧死？ 第92页 此时，靳楚从一旁闪出，吓了我一跳，他是什么时候进来的，我怎么一直没发现呢。 「皇上，快走吧。」靳楚说完，扯出腰带将我拴住，然后把我从皇上怀中拉出。 「嗯，你务必保护好刘小鱼。」 「皇上放心。」 来不及多说，皇上在我脸上重重亲了一口，而后拽着屋顶扔下的绳索一跃而上。 靳楚一手拉住我，一手拉住绳索，也轻松的飞上了房顶。 这时，我突然想起李安，怎么说他也是我被抓来此处后替我看病的好人，这时候总不能任由他自生自灭吧。 「靳大人！」我拉住靳楚，「能不能，救救我朋友？」 「朋友？」 「嗯！一定要救他，他也是被抓来的，是他把我救醒的！」我不得行夸张了一些，只希望靳楚能大发慈悲。 熊熊火光中，靳楚皱了下眉，却还是带着我又飞到院子里：「在哪儿？」 在哪儿呢？我突然意识到我并不知道李安在哪儿，随后我不得不堵一把，慌乱的指向走廊尽头的房间。 靳楚拉着我快速奔过去，此时火焰已经将门框烧成了灰烬，正个屋子都在火焰的侵蚀下，我们根本无法再进去，我朝着屋内大喊着李安的名字，却没有任何回应。 「来不及了，快走。」 不得已，靳楚只能拽着我再次往屋顶还未着火的地方去，可就在这时，突然有什么东西快速射来，靳楚因为拉着我行动受损，躲避不及，闷哼一声，却还是坚持着带我逃离了此处。 我们沿着小路跑了一会儿，终于在前方与皇上和其他侍卫汇合。 我再次扑进皇上怀里，吓得浑身发抖。 之后，我们回到了皇宫，皇上将我安置在了养心殿，随后着急的召集文武百官入宫。 我猜，在我不见的这几日，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否则皇上不会如此严肃，竟然大半夜的召集官员们进宫商议。 在此期间，我忍不住询问：「皇上，是不是奴才惹了祸事？」 皇上温柔的亲吻我的脸颊：「不是，别多想，好好休息，醒来就都好了。」 第63章 丢失的记忆 在皇上温柔的话语中，我渐渐睡着了。 再醒来守在我身边的是袁墨书，他脸色不太好，询问之下才得知靳楚受了伤，虽然伤口不及要害，但暗器上却有毒。 「那，靳大人好些了吗？」 「发了一夜的高热，早晨才刚退下。」袁墨书脸上难掩担忧之色，「还说自己武功高强，救个人还能受伤。」 我心里有些内疚，怎么说靳楚也是为了救我才受伤的，我还是应当去看看他。 不过袁墨书阻止了我，并告诉我最好在这里等皇上，因为皇上自从夜里叫了大臣们入宫后，一直到现在都没下朝，看样子情况十分严重。 「袁主事，到底发生何事了？」 袁墨书虽面露难色却还是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我。 「皇上为了救你，割让了城池给高昌国。」 「？？？」 我直接懵了，我何时与高昌国扯上关系啦？而且皇上竟然这般看中我！用一座城换了我？ 见我震惊无比，袁墨书接着道：「可惜他们出尔反尔，明明说好下旨就放人，结果他们竟然想杀人灭口，而且还想连皇上一併烧死。」 我脑子里一片混乱，总觉得有什么重要的消息忘记了，可就是想不起来。 为什么会这样，只是睡了一觉而已，有关之前的记忆却变得异常模煳，甚至只记得最后待在那容器里的事。 「对了，靳楚说你最后嚷嚷着让他救一个叫李安的人，那是谁？」 李安？对了，还有李安…… 可此时的我却发现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李安的脸，如果不是袁墨书提起，我甚至都没想起有这么个人。 我这是失忆了吗？ 心脏开始剧烈的跳动，我意识到自己一定有哪里不对劲，记忆出现了漏洞，我好像忘记了被挟持过去后所发生的所有事。 「我，不记得了……」 就在袁墨书准备替我叫太医时，网上终于回来了。 只一夜不见，皇上却像是突然便成熟了不少，脸上尽显疲惫。 我立马起身迎上去：「皇上。」 袁墨书见此情形果断离开了。 皇上顺势抱着我，额头抵着我的额头：「好些了吗？」 「好些了，皇上您快歇息一下，肯定累坏了吧。」我心疼的抚摸着他的脸，大半夜跟着靳楚去救我，然后又一夜未睡直到现在，说不累是不可能的。 替皇上宽衣解带后，我俩相拥着睡在床上。 ? 「刘小鱼，朕不会让你白白受委屈的。」皇上喃喃自语着，声音略带沙哑。 我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奴才先叩谢皇上隆恩了，快睡吧……」 在我的轻抚下，皇上的唿吸渐渐平稳，甚至还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我在他脸上轻轻啄了下，随后起身去找靳楚，或许在最后关头我有跟他说过有关李安的事？我必须去证实一下，自己是否真的丢失了那部分的记忆。 然而走到门口却听到了让人面红耳赤的对话。 袁墨书:「你做什么要叫我来？自己好好养着不行吗？」 靳楚：「你都不关心我……」 第93页 袁墨书：「我还不关心你？昨夜我可是……」 靳楚：「可是什么？」 袁墨书：「没什么，你自个儿歇着，我也要去休息下，不然一会儿午膳时间到，又得忙了。」 靳楚：「那你就在我这儿睡呗。」 袁墨书声音突然提高：「你有病吧！别拽我！我要回去休息了。」 靳楚声音逐渐娇弱：「你别扯，伤口疼……」 随后屋内便安静了下来，我进还是不进呢？ 算了，这情况看来，我还是不要进去的好。 不得不说，我这人也是有点偷听技能在身上的，想当初我也是这样偷听到了皇上和贺大人的谈话，才有了后续一系列的事。 现在回想起来，这一切都变得好久远，明明也才发生一年多的时间，可感觉就像过了很久很久。 靳楚那儿肯定是得放一放，起码得等袁墨书不在的时候我才能进去问吧，干脆先回养心殿，等皇上醒来先跟他商量商量。 可我刚走到大门外，就看见贺大人站在那儿直勾勾地盯着我。 我突然有些心虚，埋着头想要快速走过去，结果还是被叫住了。 贺大人的拍拍我的肩：「刘公公不嫌弃的话，可否陪本官走一走？」 我可以拒绝吗？当然是不可以…… 就这样，贺大人昂首挺胸走在前方，而我则是唯唯诺诺地慢他半步。 现如今，即便他不开口，我也知道他想说什么，无非就是有关我与皇上的关系，当然还有他最在意的江山社稷。 果不其然，走了没一会儿，他便停下来盯着我：「刘公公，你还记得之前本官跟你说的话吗？」 我忙不迭地点头：「奴才都记得。」 「可你却没放在心上！」贺大人语气重了一些，「本官告诉过你，魅君之举不可取！你却还是让皇上做出如此离经叛道之事！」 我吓得急忙跪在地上：「大人……」 「你可知道，皇上为了你竟然偷偷下旨将孟和城割让给了高昌？你可知道孟和城对于上岐来说有多重要？那可是上岐的边塞要城，丢了孟和，边关战事就不可避免了！」 我浑身不自觉的冒出冷汗，倒不是怕死，而是想到皇上竟然为了我这么一个小太监做到这个地步，虽然之前就知道皇上割让了城池，却没想到竟然是如此重要的城池，实在是有些让人震惊。 我不敢言语，只能听着贺大人继续训斥：「如若我上岐迎来灭顶之灾，你便是罪魁祸首！」 贺大人蓦然伸出手，指着我：「本官现在给你两条路，一是离宫远走高飞，本官会给你提供够你生活一辈子的钱财，二是本官亲自动手送你一程！」 我颓然跌坐在地，不可思议地看向贺大人，他严肃的表情不像是在说笑。 我不知该作何反应，要说怕死的话也怕，但更怕的是与皇上分开，可如果真的因为我的存在而让皇上失了江山，那我宁愿自己永远不要再出现。 「贺大人，给奴才一个月的时间可以吗？」我强忍着眼里的泪水，「一个月后，奴才会听您的话，离开上岐。」 或许是没想到我会这么快做出决定，贺大人明显愣了下，而后又不太信任地问：「你确定？」 「是，一个月后奴才会听话离开的。」 「好，一言为定，一月后本官会安排好一切，你只需提前做好准备即可。」 「是。」 贺大人没再多言，临走时又再三叮嘱我不要再魅惑皇上。 哎，说什么魅惑这样肤浅的话，我对皇上那可是一百万个真心，只不过横在我们之间的不是一般的鸿沟，即便皇上向我允诺最后会带我离开去过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幸福生活，但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呢？而在此之前皇上若是丢了江山将会受到怎样的对待呢？ 我听说败国之君都会被折磨致死，可我不想看到这一幕应验在皇上身上，所以，在一月后我二十岁生日之后，我会安静离开。 这一个月就当是我自私的奢求吧。 打定主意后，反而轻松了不少。 如今在离开之前，我再也不要因为身份而偷偷摸摸，我要享受与皇上恩爱的日子。 回到养心殿，正巧赶上午膳，袁墨书也不知何时回来了，他叫我赶快进去叫醒皇上。 我来到床前，仔仔细细牵着皇上俊美的脸庞，而后蹑手蹑脚又钻进被窝，吃什么午膳吶，现在我要充分享受皇上温暖的怀抱。 我刚躺下，皇上就醒了，伸手揽住我：「跑哪儿去了？」 我转过身扑进他怀里：「皇上，您是打算先吃午膳还是先吃奴才？」 皇上瞬间精神百倍，看着我不可思议地问：「你是刘小鱼吗？」说着还伸手捏我的脸。 我吃痛，噘着嘴凑上去：「皇上亲自检查不就知道了。」 在我的努力下，午膳成功推迟了一个时辰…… 袁墨书哀怨的眼神无疑是在控诉我的任性，可是没办法，我得争分夺秒享受在皇上身边的美好日子。 坐在皇上怀里，吃着御膳，别提多幸福了。 随后，我将丢失记忆的事告知了皇上，很内疚没能提供出有用的线索。 皇上倒是没太在意，只是说不必担心，他早就留有后手，那道割让圣旨一定不会送到高昌国。 原来，当初下圣旨之前，皇上就已经秘密通知端王，沿途派人等候，只需在圣旨抵达高昌之前夺取即可。 第94页 皇上说，这就是低估他的下场，竟然敢在圣旨没有送到之前就说出我的下落，还妄图灭口，那这事就不会轻易完结。 我崇敬的看向皇上，用力抱着他，殊不知他的这番言论，让我心中的愧疚减少了大半。 皇上十分得意，在我耳边低语：「偷偷告诉你，朕已经派了周将军领兵前往孟和城驻守，这城丢不了，对了，你上次答应朕要穿小裙子来着……」 这话题转变得过于快了…… 午膳后，皇上又得去处理朝政，他让我就呆在养心殿等他，哪里都不许去，说是再也不会让我出事。 独处时我才想起，贺大人应该知晓皇上的计谋，可他为什么要对我说那样重的话？是铁了心要赶我走吧？ 哎，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既然下定决心，就好好珍惜眼前的时间吧。 哦，对了，还有李安的事，虽然皇上说不必在意，但我心中仍然隐隐觉得不对劲，这遗漏的信息一定很重要，不然我为何这般心神不宁。 不得已，我再次去找了靳楚，幸亏这次袁墨书不在。 靳楚的心情一定很不错，对于我的突然造访也面露笑意。 「靳大人，多谢您捨命相救，奴才无以回报……」 靳楚：「刘公公不必客气，这是职责所在。」 「那还是要道谢的，对了，靳大人，听袁公公说，奴才当时祈求您救一个叫李安的人了？」 「嗯，确有此事。」 「那，奴才有提到他是什么人吗？」 靳楚思索了一下：「那倒没有，只不过你说他也是被捉去的，还有说是他救醒了你。」 救醒了我？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我努力回忆着，却还是徒劳无功。 第64章 只有你 丢失了这段记忆，让我心里怎么想都不得劲。 对了，还有那刺客，是他给我下的药，他应该知道我为何会有这种症状，应该也会知道怎么治疗吧？ 于是，我找到袁墨书向他打听那刺客被关在什么地方，可让人意外的是，他告诉我那刺客在关进天牢的第三晚自尽了。 什么？！我完全不敢相信，那刺客看起来那般厉害，在宫中躲藏了数月，又会易容成各种各样的人，怎么可能就那样轻易的死掉。 或许是看出我的不相信，袁墨书语气一变，沉着声对我说：「就知道你不信，这事吧说出去谁也不信，因为当时那刺客是顶着你的脸被抓的，皇上也没对他用刑，反正不知道二人有了什么协议，后来那刺客被关进天牢，皇上也下旨割让城池，可就在他说出你下落之后，就死在牢里了，我听靳楚说好像皇上有暗中追查，估计另有隐情。」 肯定是的，哎，若是我能想起来中间发生的事就好了，说不定能帮上忙。 不过即便如此，我还有第二个计划，上次那个太医似乎对边关的药物很有研究，我准备去找他问问有没有什么药是会让人说不了话或者失忆的。 说动就动，我拖着袁墨书就往太医院跑，他比我更会与人打交道，带上他准没错。 可就在我们快走到门口时，飞絮却找了过来：「刘小鱼，跟我谈谈吧。」 这突如其来的一出让我措手不及，我怎么忘了他的存在了，而且皇上没叫我和袁墨书伺候着，难道也没叫飞絮，那是谁在呢？ 袁墨书挡在我身前：「他现在没空。」 飞絮笑了下：「袁公公，我也不会吃了他，放心吧，就是有些事想求证而已。」 我想了想，反正再过一月也要走，倒不如走之前先试探试探这个飞絮。 于是，我安抚住袁墨书，示意他我就去聊聊，让他别担心，先回去等我。 袁墨书叮嘱了我几句后离开，而我也跟着飞絮走到隐蔽的角落处。 「你说吧。」 飞絮深深看了我一眼：「你知道皇上与贺大人的事吗？」 「嗯，知道。」我不假思索的说。 「那你不介意吗？」 「介意啊，可这有什么用，皇上乃九五之尊，后宫嫔妃众多都是理所应当的，我们做奴才的能得皇上宠爱已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就不要要求太多了。」 我知道飞絮这是想挑拨离间呢，不过现在的我可不再那么好骗，这点小把戏还是能防住的。 飞絮一脸不屑：「看来你对皇上也不是真心的嘛。」 「你错了，正是因为我爱皇上，所以他的一切我都可以接受。」 看我说的这般义正言辞，飞絮脸上终于出现震惊的表情，而后只丢下一句：「那你好自为之。」 哼，怎么说也是经歷了各种磨难的人，现在想单凭言语来动摇我已经是不可能的，决心离开皇上只是因为我实在太爱他，不愿意让他承担任何风险，毕竟这段时间我已经明白朝堂纷争并没有那么简单。 谁料这一切已经被提早回来的皇上听见了，飞絮走后，他突然从后方过来抱住我，差点把魂都给我吓没了。 「皇上，您怎么，没人通报呀……」 皇上掰着我的脸就吻下来，直到彼此都已经唿吸急促。 「刘小鱼，你当真这么爱朕？什么都能接受？愿意与他人共享朕的爱？」 我立马否认：「才不是，奴才还是希望皇上只属于奴才一人的。」 皇上很满意我的回答，又亲了亲我的脸：「放心吧，朕一直就只有你一人，往后也会是。」 第95页 皇上这两句话说得我心疼，毕竟这样的承诺放在任何情形下都是值得动容的，但我已经决定要放弃，只能将这感情深深埋进心底。 随后的几日，皇上也一直陪着我，似乎是想抹平我因之前的事而带来的心里创伤。 其实也没那么严重，除了被关在木制容器中的那三日，其余时间并不太可怕，所以只要不是狭小的就无所谓。 期间，随着皇上去看了贵妃，贵妃的肚子已然凸出不少，应该还有几月就要生了吧，不过那时候我已经不在宫中，肯定看不着了。 而且因为皇上一直守着，我几乎忘了要去太医那询问，这几日过去，那些消失的记忆依旧没有回来一丁点，这不禁让我越发觉得奇怪，如果说是药物让我失忆，那怎么会就丢失那么一小段记忆呢？ 果不其然，当我终于找到太医时，太医想也没想就否定了药物导致这种失忆的事。 不过，太医告诉我，有一种方法倒是可能造成这样的后果。 针灸。 神庭穴，百会穴，足三里，太溪穴都是主心神，醒脑提神的穴位，一般情况下艾灸，按摩是有益的，但如果过度刺激则会引起反作用，就会导致记忆力减退。 「那，可有的治？」 「不好说。」 连问了好几个太医，没人敢给明确答覆，都是说可以尝试。 哎，眼看着一月之期就快到了，不如就算了吧，往后的事也只能皇上自己去查，我一个小太监能做的也非常有限。 失落的回到养心殿，皇上已经在等我了。 「又跑哪儿去了？」皇上本来想训我，可能见我心情比较低落，便话锋一转，「怎么着？被谁欺负了？」 我摇摇头，往他怀里钻。 淡淡的迷迭香味不断飘进鼻子，在皇上身边总是安心的，也不知道日后还能不能闻见这种香味。 「还在想失忆的事？」皇上是了解我的。 「嗯。还是记不起来，刚刚去问了太医，说是不一定有办法。」 「小傻子，记不记得有何意义，反正是不好的记忆，忘了也就罢了。」 「可奴才想给皇上提供一些有用的信息。」 皇上轻抚着我的后背：「不需要，有些事朕都清楚的，你只管好好呆在朕身边就成。」 我不敢回应，因为在不久之后我可能连这个小小的要求都做不到。 第65章 隐情 为了给皇上留下更多美好回忆，我决定在有限的时间里多制造一些小惊喜。 既然皇上喜欢我穿小裙子，那我就穿小裙子给他跳一支舞吧，不过这舞得跟谁学呢。 趁着皇上上朝之际，我找到周新，他认识的人多，肯定能找到会跳舞的宫女。 「刘小鱼，看不出来啊，小心眼还挺多。」周新表情微妙。 我有些害羞，但现在也顾不得那么多。 「你帮帮忙，问问谁能教教我，简单的就行。」 随后，在周新的帮助下，教坊司的小宫女元音答应会教我一曲简单的舞，说是四五天就能学会。 我想了想，也行，只不过每日都得早晨早起开练，毕竟这段时间皇上只要一下朝就粘着我，生怕我跑了似的。 他这般粘人，我预感太后等人又得找我谈话了，这不，很快太妃就派人来请我过去。 居然不是太后先来找我，这倒是在意料之外，我原先还想着太后上次说要我让皇上雨露均沾，结果我倒好不止霸占着皇上的心，现在连他的身体也彻底霸占了。 不过更让人意外的是，太妃这次对我的态度异常的好，不仅赐坐还赏了银子。 这话还没谈先给好处的事我还是第一次遇到，不免有些胆怯。 「太妃娘娘，奴才惶恐，您这是？」 太妃难得露出和蔼的表情，也不知是真的还是装的。 她浅浅笑着：「听闻刘公公近日又重得圣宠，哀家有一事相求，不知刘公公可愿帮忙？」 就知道没什么好事，在这宫中待得久了，也明白无事不登三宝殿，但凡有人找我要不就是警告要不就是有事要我办。 哎，身份低微如我，又怎能拒绝呢。 「太妃娘娘严重了，您尽管吩咐，奴才能办到的一定竭力完成。」我是打算不管什么事先应着，反正过不久就离开了，办不办的也无所谓，只要能让我在宫中这剩下的日子能少些麻烦，偶尔使点儿小心机也无可厚非嘛。 太妃果然很满意我的回答，直接叫出飞絮：「想必刘公公也清楚，飞絮是哀家的人，也没什么可瞒的，皇帝喜爱男色，哀家也知道，如若刘公公能提点提点飞絮，那便是极好的。」 原来如此，想必是之前我跟飞絮说的话他已经禀报给了太妃，所以太妃觉着其实可以试着拉拢我，于是便直接暴露了目的。 我抬眼瞧了瞧飞絮，他紧闭双唇不言不语，一副任由我们安排的架势。 我嘴上自然是要答应的，只要能换来短暂的安稳就好。 「娘娘放心，奴才明白该怎么做了。」 回养心殿的路上，我与飞絮一道走的，他几番欲言又止，看得出很是不解。 我主动搭话：「怎么着，没想到我会答应得这般轻易？」 他点点头，脸上带着不服气的倔强。 我摸了摸腰间的银子：「不答应也没办法吧，这些事总是会来的。」 第96页 我原是准备敷衍的解释几句后赶紧回去数数有多少银子了，加上过去一年多皇上太后赏的，出宫之后应该能生活上很长一段时间的。 但我低估了飞絮的好奇心，他嘟囔着：「虽然我不太懂情情爱爱，但只要一想到自己是作为贺大人的替身接近皇上，说实在的，心里并不好受，而你这般迷恋皇上，怎会如此轻易答应帮助别人获得皇上的喜爱呢？」 我很意外他会说出这样的话，不过没办法，真话我暂时是不会说的。 随后，我脑子一动：「我只是答应帮忙，但最终不还是得看皇上心意嘛，你也别抱太大希望。」 飞絮很聪明，瞬间理解我话中含义，问道：「你的意思是你很确定皇上不会接受我？」 我没作答，只随意笑了笑。 可飞絮并不想就此打住，他继续说：「可我听说皇上也喜欢贺大人来着，你不觉得我与贺大人有几分相似吗？」 这话说的我是真没想到啊，一时间也不知如何回应，这皇上与贺大人的事我还没彻底了解的，所以也不敢贸然断定两人之间的关系，即便皇上已经对我说过很多次现在心里只有我，但之前我可是撞见过他跟贺大人表明心迹的。 见我不说话，飞絮再次道：「你不会不知道他们两人之间的事吧？」 我本来有些尴尬的，但听飞絮的意思，他好像知道点儿什么？那是不是意味着，我能从他这儿套取点关于皇上和贺大人的事？ 我强装镇定：「你好像知道什么内情？」 飞絮也不藏着掖着了，他小声在我耳边说：「看来你还真不知晓。」 之后，我从飞絮口中得知了一件十分惊人的事——皇上当初落水，是贺大人将其救起的。 这，怎么这么像我的经歷呢？ 犹记得十二岁那年，夜里我也是从池子里救起了一个人。 然而不等我多想，飞絮却突然郑重其事地说：「其实我也不是真的想要得到圣宠，相反其实我很抗拒，当初，若不是因为长得像贺大人，我断不会被抓来净身……」 我还没从之前的话语中回过神呢，这突然又接收到让人震惊的消息，不禁脱口而出：「这么说，你是才净身不久？」 飞絮脸上露出隐忍的恨意，对我点点头。 天啊，之前从他的一举一动看，还以为他对皇上的宠爱很看重呢，没想到竟然还有这种隐情…… 一时间我竟不知该说什么，支支吾吾半天最终还是闭了嘴。 飞絮苦笑着：「太妃扣押着我的家人，我原以为只要我听话，家人就会安全，直到有次我无意中偷听到太妃和珍妃的谈话，才知道家人早已被她们灭口，如果可以，你能不能求皇上替我做主，放我出宫。」 说完这话，飞絮突然跪在我面前，这着实让我措手不及。 我赶紧扶起他：「你……你容我想想。」 可他不愿起来，似乎非要我答应他。 不得已，我只能说出脑子里瞬间闪过的念头：「如果你愿意，下月初，倒是有个机会可以出宫……」 第66章 平淡的美好 最终，我与飞絮达成了协议，下月初尽全力送他出宫。 其实也就是与我一起离开，不过我对他还不够信任，总不能凭他的一面之词就将自己的计划全盘托出吧。 所以，我只是告诉他有这么个机会，让他提前做好准备即可。 这事解决后，我赶紧继续去学舞，眼看着时间已经不多，偏偏还有这么多的麻烦要应付。 元音是个很棒的老师，她不仅会跳舞，还会唱歌，装扮也是一绝，她告诉我，男人嘛，大部分都是以色看人，要想勾起他们的兴趣，那就要展现出自己最美甚至最妩媚的一面。 「对男人也适用吗？」我不禁怀疑。 元音愣了一下：「你不是太监吗？」 我也一愣，好像是哦，我是个太监，可太监就不是男人了吗？ 元音可能也意识到自己说得有些过头，急忙转移话题：「反正你照我教的肯定能吸引住圣上。」 我也没打算计较，只认认真真的学着。 不知不觉一个时辰就过去了，我学的起劲儿差点忘了要回去，得亏周新跑来催促，说皇上正四处找我呢。 我赶紧换下小裙子，跟着周新急急忙忙回到养心殿，皇上果然有些气不顺，我不得不小心翼翼挪过去讨好他。 「皇上，您找奴才呀？」 皇上生气地瞥了我一眼：「去哪儿了？」 「就出去走走，这宫里也没我的活儿，没事干只能熘达熘达，没走多远。」我也不知道这小谎撒得真不真，反正也想不出别的什么理由。 皇上将我拉近一些，在我身上嗅了嗅：「什么味儿？」 我吓得一哆嗦，今日穿小裙子时元音给了一小罐什么香膏，说是对我有帮助，让我要用的话就抹点儿在身上，所以我就试了一点点，还真挺香。 可这味太持久，一直没褪。 我不自然地抬起手臂闻着：「没有呀，是不是在路上沾着花粉什么了？」 看着皇上探究的眼神，我知道问答不能再继续下去，否则我铁定露出马脚，于是灵机一动，学着今日元音教我的小心机，慢慢跨坐到皇上的腿上。 皇上顺势搂住我的腰，这都是习以为常的动作，然而今天要尝试的可没有这么简单。 第97页 我轻轻靠在皇上肩头，舌头轻舔他的耳垂，皇上果然身子抖动了一下。 我看他反应挺好，便继续着去舔他的脖子，喉结。 皇上口中溢出舒爽的呻吟：「刘小鱼，今儿怎么这般主动？想要了？」 我耳根子一红，将头埋在皇上胸前。 接下来就轮到皇上对我反击了，他做着刚才我对他做的事，舔得我浑身酥麻，却又不敢反抗。 事后，皇上叫袁墨书备好水沐浴。 但我因为学舞太久，现在又折腾半天累得不想起身，皇上便亲自拧干手帕替我擦洗身子。 我欣然享受着当今天子给我的偏爱，这或许是旁人想都不敢想的待遇。 不一会儿困意来袭，我竟就这样睡了过去。 醒来时皇上却不再身边，袁墨书端来一碗滋补汤让我喝，说是皇上吩咐的，让太医给我养养身子，太不禁折腾了…… 根本就不是好吗，我只是跳舞跳太久而已。 虽不愿承认，但我还是乖乖的喝下了汤，谁知道日后出了宫还能不能吃上这么好的东西，现在不吃更待何时。 天色渐渐暗下去，皇上还没回来，难道又有什么大事发生？ 哦，对了，与高昌国的纷争还未平息，当初是吴将军前去镇压的，之后便出了易容刺客一事，高昌兜兜转转不就是为了孟和城嘛，现如今他们的计划失败，皇上派人毁掉了诏书，想必对方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已经习惯了与皇上一同用膳，他不在即便御膳房依旧端来了满桌的佳肴，可我还真就没有胃口。 眼看着夜已经深了，我穿上衣服，坐在寝宫门外的台阶上等皇上。 晚风凉爽，轻轻拂过皮肤，就像皇上的手在摸我，袁墨书走过来同我坐在一起。 他好像有心事，几番欲言又止。 「怎么了，袁主事？有心事吗？」我主动开口问道。 谁知袁墨书扭扭捏捏地半天吐不出一句完整话：「那……就是……嗯……你……」 「是不是跟靳大人有关？」 袁墨书失声道：「你，你怎么知道？！」 这不废话吗，他俩的事要让我偷听到了，加上袁墨书最近频繁出入靳楚房间，只要是有心人都能察觉出问题。 「但凡你俩稍微收敛一点，我都不可能知道……」 袁墨书罕见的慌乱起来，连连摆手解释：「哎呀，不是你想的那样，就，就他不是受伤了嘛，我就多照顾照顾。」 「照这么下去，他的伤短时间怕是好不了了……」 「……」 看袁墨书窘迫的样子，我忍不住笑出声：「好了好了，说笑的，到底怎么回事嘛？」 袁墨书这才嘆着气说：「我大概能感觉到他的心意，但他是御前侍卫，而我是太监，这身份地位终究是不匹配，而且虽说我是个太监，可也算是半个男人吧，这男人跟男人……」 「袁公公这是在指桑骂槐……」 「哎哟，不是，反正，就觉得不行嘛。」 我想我大致了解他的意思了，虽然他知道当今天子的性向是男人，也基本见证了我和皇上的一切，但骨子里那些传统思想却还是会用在自己身上，所以对这事十分矛盾。 怪不得靳楚的伤一直不好，他这要是好了，估计连见袁墨书的理由都没了。 本着两人都对我有恩，我决定临走前推波助澜一番，起码在我走后，他们二人在这深宫中也能有个伴。 于是，我问袁墨书：「你讨厌靳大人吗？」 「倒也不讨厌……」 「对跟他的肢体接触有牴触吗？」 「这个嘛……」 「那就是没有嘛，他受伤你担心吗？」 「这个……」 「那就是担心，终上所述，你心里还是很期望这段感情的。」 袁墨书急忙站起身：「你就尽瞎说，我先回房了，皇上在干清宫，带着飞絮呢，看你担不担心，哼。」 「……」 真是个小心眼的太监。 不过皇上怎么会又带着飞絮呢？我不敢想太多，反正都是要走的，如果到时候飞絮不愿意离开，留下来给皇上作伴也是好的。 可我心里还是很不舒服…… 不行，我人还在呢，起码等我离开以后再说吧，自我开导之后，我赶紧起身往干清宫去，可别让我捉姦在床呀。 还好等我赶过去时，飞絮只是在门外侯着，见我到了也非常自觉地离开了。 我轻轻推门而入，皇上并没有注意到，他埋头处理奏摺，眉头都快拧成一股绳了。 肯定是有麻烦事了，我心疼的走过去将灯罩取下，把摇曳的烛火剪掉一些，皇上这才注意到我，眉头瞬间舒展开。 「你怎么来了？」 我熟练地跨坐上去，紧紧抱着他：「皇上不在，奴才睡不着。」 皇上轻笑着：「朕看你白日里睡得挺好的，像一头小猪。」 「皇上就知道取笑奴才……」 皇上再次轻笑一声，手掌缓缓拍着我的背，一下又一下：「睡吧，朕抱着你。」 第67章 差点误会 已经过去半个月了，给皇上的小惊喜也学会啦，只不过内心的焦虑越来越严重，还以为会像一开始那般轻松，可离最终那天越来越近时才发现根本无法轻易割捨。 第98页 不只是对皇上的感情，还有我在宫里的朋友，今天是学舞的最后一天，应该先跟元音道别的，毕竟这几日她也是非常辛苦，要让一个太监完完整整舞一曲。 我从存下的赏赐里摸出一锭银子交给元音，就当是这段时间的学费。 元音推迟了一番还是收下了，然后将一个小包裹递给我。 「这里面有我给你准备的胭脂水粉，脸上薄薄的抹一层就行，嘴唇稍微红一点也没关系。」 「嗯，谢谢！」没想到她还挺细心。 就在这时，房间的大门突然被踹开，我和元音都吓了一跳。 只见皇上黑着一张脸走进来。 「皇，皇上？」他怎么来了？还好我先把小裙子换掉了。 元音急忙跪地行礼，我也反应过来赶紧跪下。 皇上走到我面前站定：「刘小鱼，你喜欢女人了？」 我听得出他声音中带着怒气，不会是误会什么了吧？ 果然，还没等我回答，他就接着说：「难怪最近经常见不着人，朕是待你不好？还是你真的喜欢女人？」 荒谬！我一个太监，喜欢女人也没用啊，更何况初次接触这方面就是跟皇上，已经习惯自己是下面的一方了…… 「不是！」 我与元音几乎是同时说出口，不出所料皇上更生气了，已经在用眼神向我传达他的愤怒。 还好我反应快，立即抱住皇上的腿：「皇上您听奴才解释！奴才是来找元音姐姐买些东西的！」 说着，我就将方才元音给我的那些胭脂水粉拿出来摊开给皇上看。 元音也立马会意，连连附和：「是是是！」 皇上蹲下身子，扒拉着我手上摊开的小包袱：「真的？」 「当然是真的！」 「你要这些作甚？」 「奴才，奴才自己用……」 我偷偷抬眼看向皇上，他似乎瞬间就体会到了我话中的深意，瞳孔微微放大，闪过一丝绿光。 「嗯……」他站起身，有些无措地背着手，「起来吧……摆驾……」 我终于松了口气，还好还好，虽然皇上大致猜到我会上妆，但一定猜不到我还会跳舞！而且是那种极其不正经的舞。 原本我是跟在龙辇旁边的，可由于最近练舞真的过于勤奋，腿脚有些发软，慢慢就跟不上了。 本想着趁皇上不注意，偷偷坐在路边揉一揉，可很快就被发现了。 皇上探出身子扭头看我：「刘小鱼。干嘛呢？快跟上！」 我无奈地起身追上去，只见皇上突然叫停，随后一跃而下，抓着我的腰把我举上了龙辇。 我惊慌失措的不肯坐下，这光天化日的我坐龙辇，皇上在下面走，要让那些大臣们知道了，怕是会上奏让皇上砍我头吧！ 「使不得皇上！」 我赶紧挣扎着要下去，谁料皇上直接把我搂在怀里，双手掰着我的大腿，出于本能我圈住他的脖颈，这样子像极了那个时候的姿势…… 我已经无地自容到极致，皇上却还一副坦然无畏的样子，甚至在我耳边低语：「朕有反应了。」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随后，皇上对太龙辇的太监说：「你们先回吧，朕自己回去。」 就这样，皇上一路抱着，期间因为腿被捏的有些发麻，在我的强烈要求下，皇上才同意将我放下，然后牵着我的手慢慢悠悠往回走。 我们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看着皇上温柔的侧脸，我不禁想着这样实在是太幸福了，完全就是我离开路上的绊脚石。 不行，我要狠下心来，千万不能犹豫，否则对谁都不好。 皇上似乎看出我有心事，停下捏了捏我的脸：「怎么？想谁呢？这么出神。」 我露出幽怨的眼神看向皇上：「皇上就这般不信任奴才吗？奴才可是身心都完完全全属于皇上的，奴才的所有第一次都是跟皇上……」 兴许是没想到我会这么直白地控诉，皇上有些乱了分寸，竟然紧紧抱着我解释道：「不是，朕就是特别害怕失去你，刘小鱼，朕要你知道朕不能没有你，你要记住，清楚吗？」 我不敢回答，只能回抱着皇上，妄图将这美好的时刻刻进脑海，这样日后孤独一人时，起码有个念想。 就这样，皇上牵着我的手走了好久好久…… 快到养心殿时，皇上色眯眯地低头咬着我的耳朵：「现在就回去试试吧？」 耳朵上传来酥酥麻麻的感觉，我躲了一下，心想真要试还得准备一下，起码要洗干净，抹上香膏再上点妆，最后穿上小裙子围着皇上舞一曲。 然而还不等我拒绝呢，袁墨书就急匆匆地跑出来：「皇上，您可算是回来了，太后已经等了许久啦。」 皇上刚才还笑着的脸瞬间沉下去：「刘小鱼，你先去找贵妃吧，朕一会儿再过去找你。」 皇上说完头也不回的走近大门，我还想说话，袁墨书却拉住我，朝我摇摇头。 我意识到可能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问袁墨书吧他也说不太清楚，眼下就只能先去贵妃那呆着，或许她能知道一些，毕竟她怎么说也是太后的人？ 多日不见，贵妃的肚子似乎又大了些，但她看起来却郁郁寡欢，见我到了也只是随意招招手。 我小心翼翼走过去，试探着问她这是怎么了。 第99页 贵妃瞅了瞅我，又瞅了瞅四周的宫女太监，最终嘆了口气让他们离开，只留下了我和苗青。 我想她肯定是有什么不顺心的地方，急需找个人宣洩。 「刘小鱼，本宫问你，你见不着皇上的时候心里难受吗？」 我想了想，点点头。那是自然难受的，特别是当初被抓走时这种感觉最为强烈，但贵妃这是什么意思？她该不会对皇上…… 好吧，我承认我多虑了，贵妃紧接着就说：「本宫直说了，最近皇上也不来本宫这里，他不来端王也不能擅自前来……」 哦，原来是这样，想端王了呗，吓我一跳。 我有些愧疚，毕竟皇上也是因为我才长时间不宠幸后宫的。 于是我自告奋勇地说：「娘娘，今日皇上会来的，要不您派人去通知一下端王？」 贵妃立马就有了精神，勐地站起身，惊得我和苗青手忙脚乱的去扶。 「娘娘，您仔细着身子。」 「苗青，快去通知端王。」 「那您这儿……」苗青有些迟疑。 贵妃一把揽住我的胳膊：「没事，这不刘小鱼在嘛！他之前可是打败过东厂大公公的人！」 天，这事居然还有人记得…… 苗青看着我，虽然很不愿意相信，但还是得听贵妃的吩咐。 说实在的我也感觉压力很大，尤其是贵妃现在这身子这么金贵，稍有不慎我可能真的赔不起…… 于是，苗青离开的这一个半时辰，我真是寸步不离的跟着贵妃，生怕她出什么意外。 要说这贵妃也是不省心，都这时候了还非要进屋换身靓丽的衣裳，我自然是不能跟进去的，贵妃便叫了另外一个小宫女陪着。 那种心神不灵的感觉又来了，我强忍住想要敲门进去的冲动，在房门外来回踱步。 还好最后贵妃平安出来，她换上了一身鹅黄色的纱裙，整个人显得明亮又温和。 「好不好看？」她脸上的雀跃一览无余。 我也被她的喜悦感染，跟着笑起来：「好看。」 等待期间，我本想打听有关太后的事，没想到贵妃却率先开口告诉我，说是太后又张罗着要给皇上安排新的妃子。 不是吧！这后宫虽然没有佳丽三千但也有将近十位妃嫔，就算皇上是正常的，那也禁不住这么折腾吧！ 「是不是觉得很可怕？」贵妃问。 我知道我现在的脸色肯定很不好，一想到皇上又得花精力应付新的妃嫔，一想到这些沦为工具的妃嫔有可能会就此孤独终老，我就特别恨这深宫后院的权利争夺，这分明就是在拿皇上和这些女子的终身幸福做赌注。 倘若皇上能接受女子还好说，但就目前看来，皇上并不喜爱女，而太后和太妃在明知道皇上这种嗜好后还硬往宫中塞更多的女子，这对那些女子来说是非常不公平的。 可这又如何呢，总是轮不到我一个太监来说事的。 我点点头，很是不解：「娘娘，恕奴才多嘴，您是太后的人吧？为何有了您，太后还要再安排人进来呢？她明知道皇上……」 贵妃苦笑着：「我们这些官家女子，有几个是能自己做主的，不过都是身不由己罢了，之前王爷是太子，我原是要作为太子妃与他成亲的，可谁知先皇临时改了诏书，我便被太后要求入宫为妃，你可知我与王爷本就是青梅竹马两情相悦，哎……」 怪不得，当初也听太妃奚落过太后，原来这事真是如此不堪，我原以为太后是因为想让端王坐皇位，心有不顺而已，可现如今想想，她不过是想让能掌控在手的人坐上皇位而已，皇上必定不是最佳人选。 也是可怜了端王和贵妃，我想，如果贵妃不入宫为妃，或许端王也就不会再觊觎皇位了吧…… 就在此时，皇上领着端王来了钟粹宫。 贵妃一见到端王就立马兴高采烈的笑起来，而端王看向贵妃的神情也是与看旁人不同的。 为了让他们能顺利地诉说相思之情，我急忙让皇上屏退其他人，然后拽着他往西殿去。 皇上还十分不满意地瞪了眼端王：「欠朕的人情得还啊！」 皇上有些时候表现得颇为幼稚，不过我还是很喜欢，这样的他仿佛不是高高在上的天子。 「刘小鱼，快给朕抱抱，朕现在是一会儿不见你就浑身难受。」 皇上搂着我，使劲儿揉搓，就像要把我整个揉进身体里。 我知道他这是在宣洩心中的不满，他此刻肯定很无奈很烦躁。 「皇上，今儿夜里，奴才给您准备了小惊喜。」既然如此，那今晚就赶紧把这新技能展现出来吧。 皇上果然有兴趣，直言现在立刻就要惊喜。 「现在不行的……」我还要上妆和穿小裙子的。 「为何不行，朕现在就要，现在就要！」他越发像个小孩子一般磋磨我。 可为了夜里能承受得久一些，我只能狠心拒绝，但又看不得皇上失落的样子，便决定换个方式先满足他一次。 「要不，奴才用嘴？」 皇上已经用行动回答了我的话。 皇上的某处很雄伟，每次直视时，都不敢相信这是我的身体能吃进去的东西。 当然，嘴也是吃不下的…… 折腾了好一会儿，直到我嘴都麻了，皇上才十分不甘心的结束，并告知我，夜里他要大做特做…… 第100页 好吧，心情不好是得发泄，我认了。 那么接下来，就是准备夜里的活动啦，今儿个要让皇上得到前所未有的体验，要反客为主让他飘飘欲仙。 第68章 离别前的嘱咐 然而好事多磨，端王离开前不知与皇上谈了些什么，之后皇上便眉头紧锁，一直心神恍惚。 想来又是国家大事吧。 这我帮不上忙，只能默默祈求上苍保佑皇上一切顺利，不要再被各种麻烦事折磨了。 到了夜里，皇上自然而然忘记了我要给他惊喜，嘱咐我早些歇息后便去了干清宫。 我摸着准备好的小裙子，暗暗嘆气，既然最近不行，那就等临走时做也行，到时估计更是让人记忆深刻。 那现在该做些什么呢？先撮合一下袁墨书和靳大人吧！ 最近皇上很少带着他，平日里都是带 飞絮。 不过我也不担心，自从上次看飞絮在门外侯着，我就知道他确实没这么个心思，之前或许迫于太妃给的压力他必须讨皇上欢心，但现在一定是不会的。 我带上元音给的胭脂水粉去了袁墨书房里。 「有事儿？」 「袁公公，和靳大人相处得还好？」我故意问道。 袁墨书腾的一下就红了脸，眼神闪躲着：「说什么呢！」 我嘿嘿一笑，坐在桌边将那些东西摊开：「要不我帮帮你？试试靳大人到底对你有没有意思？」 袁墨书迟疑了一下然后拒绝了。 「怎么？不想知道结果？不好奇？」 「……不好奇。」 他依旧是拒绝，但我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走之前一定要将他的终身大事解决掉。 于是，在我的死缠烂打下，他最终还是同意了。 我用着在元音那学到的所有本事，给袁墨书上了个美美的淡妆，然后把头髮放了下来。 他看着镜中的自己，有些怀疑地问：「这样能行吗？这不就是故意去引诱他？」 「也不能这么说，这是激发出他内心最真实的欲望，他要是对你没想法，无论你再怎么引诱那也是没用的，对不对？」我对自己的这番理论相当满意。 袁墨书也似懂非懂的点着头：「嗯，好像很有道理。」 话说这么说，但到了靳楚房门外，他还是退缩了。 「算了算了，我不敢去……」 「别呀！都这时候了！」我用力拽着他，迅速敲响房门，「靳大人！靳大人您休息了吗？」 屋内传来靳楚浑厚的嗓音：「有事儿？」 袁墨书听见靳楚的声音后更慌了，发着蛮力的往后退，若不是我事先牢牢揪住了他的衣袖，此刻肯定拉不住。 「刘小鱼！放手！」 「靳大人！您开下门！」我大声喊道，「有点急事！」 袁墨书也不跑了，急忙捂住我的嘴：「你小声点儿！生怕没人听见是不！」 此时，靳楚已经打开了门。 袁墨书立即背过身，不停给我使眼色，我只当天黑看不见…… 「靳大人，是袁公公有事儿找您。」 我出其不意一把将袁墨书推过去，他反应不及，瞬间重心不稳往后倒去，幸好靳楚反应快上前接住，袁墨书就稳稳地跌进了他的怀中。 我朝他们眨了眨眼：「那我就先走啦！你俩好好聊。」 我转身走了两步，回头一看，只见袁墨书面露惊恐，瞬间就被靳楚拖进了屋。 好傢伙，看来靳大人已经忍耐多时了呀…… 我想了想，听墙角确实是不对，但我真的很好奇呀…… 我一边在心里跟袁墨书道歉，一边又偷偷摸回房门外猫着，满怀期待的偷听。 「那个，我，我先回去……」 「你这两日都没来看我……」 「不是，我以为你好了。」 「你不来，就暂且好不了。」 「……」 咦，靳大人还挺直白的，可是再往后，声音就变得有些小，断断续续听不太清。 突然，靳楚提高了音量：「刘公公，要不你还是先回去吧。」 妈呀！居然被发现了…… 我赶紧连滚带爬的跑了，生怕靳楚出来给我一剑，那我可是受不住的，只可惜不能听见一些少儿不宜的声音了，哎。 回到皇上寝宫，他还是没有回来，在去不去找他这事上我是纠结万分。 之前那一夜皇上抱了我大半宿，我醒来时他都还在处理奏摺，肯定是累坏了，所以我还是别去给他添麻烦了。 可我没想到，这一夜他并没有回来。 早晨天亮后，我摸着身边空荡荡的穿铺，心里突然很不好受，若是我离开了，日后怕是都这样一个人睡觉一个人醒来，想想都觉得可悲。 不知不觉眼眶就湿润了，才发现，我对皇上已经依赖到这个地步。 这时，皇上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来，见我红着眼，连衣裳都来不及换就躺上床抱着我：「怎么了？哭什么？」 他这一问，我更是忍不住，眼泪止不住地流，抽泣声也完全憋不住。 皇上捧着我的脸十分严肃道：「刘小鱼！回答朕，到底怎么了？」 我摇着头，不肯开口，就怕一出声就会暴露。 「再不说，朕就要动粗了。」皇上说着，就用手捏住我的鼻子。 第101页 我一时间喘不上气，直接被憋笑了，然后又哭着说：「没什么，就是想您了，您昨儿夜里都没回来。」 皇上这才松了口气似的将我揽进怀里：「傻瓜……」 离别的悲伤比我预计的要来的早，自从这一夜后，我变得很低落，只要一会儿见不着皇上就难受想哭，在一起的时候也特别喜欢亲亲抱抱。 可这之后的几日皇上都很忙，不仅白天见不了多久，夜里也是后半夜才回来，而他不在我也睡不着…… 想开口询问，又怕只是给他徒添烦劳。 眼看一月之期快到，我越发的焦躁不安，再这样下去，怕是留不下什么美好回忆了。 不过让人欣慰的是，袁墨书和靳楚似乎已经成了，因为在那夜之后的第二天靳楚就满血復活了…… 据其他人说，那夜好像是有听见靳大人房里隐约传出一些奇奇怪怪的声音，而袁墨书则是卧床休息了两三天，说是感染了风寒。 只有我清楚，第一次到底有多疼…… 不过，走之前还是得先跟袁墨书交代一些事，主要是为了让他帮忙照顾皇上，若是我和飞絮一同走了，那皇上身边也就剩下个他和周新值得我信赖。 于是，我先去找到他，把之后从元音哪儿买的另一包胭脂水粉送过去。 袁墨书瘸着腿，眼神幽怨地看着我：「刘小鱼，你好狠的心吶……」 我瘪瘪嘴，心想，这跟我有啥关系，这是靳楚的问题吧，要怪就怪他不够温柔。 「你明明知道有多疼，还把我推入火坑！你没有良心！」他继续控诉着。 我不说话，任由他发泄，而后将东西摆上桌：「行了吧？好受点了？这些你收下，日后学习学习，这是调节房事的好帮手。」 袁墨书娇嗔着一拍桌：「疯子！」 我可不管他怎么说，自顾自地收拾起来，往他床边的柜子里一放，而后看着他认真说道：「墨书啊，你觉得咱俩关系如何？」 这应该是我第一次直唿他的名字。 袁墨书一愣，可能有些把不准我什么意思，试探地问：「咋了这是？」 我上前握着他的手：「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会好好照顾皇上的吧？跟你家靳楚一起，好好保护皇上，会吗？」 「什么我家的！」 「你关注点放错了……」 「其他的还用你提醒呀，我本来就是皇上身边的太监，自然是会好好照顾他的，靳楚就更不用说了，他对皇上那些人忠心耿耿。」 「嗯，那我就放心了。」 「不对，你这是何意？说得好像生离死别一样。」 我不敢多言，怕他察觉出什么，赶紧转移话题：「对了，你跟靳楚日后也是要收敛一点的，如果能徵得皇上默许那就最好了，如果不能就得小心点别被人逮住把柄，虽然这不是对食，也不算祸乱宫闱，但总是不为世人所接受……」 袁墨书反握着我的手：「不对！你这越说越玄乎，到底咋了？搞得我很紧张。」 「没事，就是有感而发！」我急忙敷衍过去，「对了，我还得去找周新。」 从他手里挣脱开来，我急忙往门外走。 「哎，你等等……」 估计是屁股疼，他哎哟了两声并没有追上来，我也成功逃脱去找周新了。 类似的话术也同样瞒不过周新，他可不像袁墨那般温柔，直接拧住我的脸颊逼问：「说，有什么瞒着我的？」 我用力拍打他的手：「哎哟，你放开，疼死了！」 「不放，快老实交代！」 「再不放我让皇上砍你头啊。」 他果然放开，用手戳了下我的头：「忘恩负义啊刘小鱼！」 我揉着发疼的脸：「谁让你这么用劲儿的，疼死我了。」 周新没好气地说：「那你倒是老实交代啊，为什么突然跑过来说什么照顾皇上的话，那皇上还用得着我照顾呢？」 我赌气似的看着他：「那人家也就是这么一说，你听着不就好了。」 「得得得，反正你是死鸭子嘴硬，我也不管你了，皇上呀你就自个儿照顾，我可是不想太出风头，我就指望着以后安安稳稳在宫中养老呢。」 我俩呀谁也不听谁的，然后我就被他轰走了。 第69章 皇上的反常 还有谁呢，哦，对了，还有小春。 虽然从他归顺太后以后，我俩所有的见面对话都是有关太后的吩咐，但至少他还是我在此之前六七年的好友，可以说我俩也是一起在浣衣局摸爬滚打长大的。 走之前，一定得见上一面。 我拜託他人偷偷将小春叫了出来，塞了两定银子在他手里。 「小春吶，当初我没能帮上你什么忙，我很愧疚，但你知道你可以说是我在这宫中认识最久的朋友了，你现在能在太后身边这般得宠，我也是很为你高兴，以后得日子里，一定要小心谨慎。」 小春拿着银子，不解地看着我：「刘小鱼，你脑子不好使了？好端端的说这些干嘛？」 我笑着与他拥抱：「你就当我脑子不好使了吧。」 小春推开我，将银子收起来：「不管你，银子我收下了，你快回去吧，我还得去伺候太后娘娘呢，她现在都离不开我的照顾了。」 小春头也不回的走了，我有些落寞，终究是要形同陌路了，这银子呀就当是我当初对他愧疚的补偿吧。 第102页 只剩下三天了。 贺大人找了过来，他说三日后的子时会在宫门附近的长廊尽头等我，让我整理好东西直接过去。 皇上依旧忙碌着，离开前的一天是我的生辰，在宫中这么多年，之前每年也就是小春会替我庆祝，后来到了养心殿，根本没人记得，而当时的皇上，除了日日捏我屁股外，也根本没在意过这事。 但是今年，或许是在宫中的最后一年，我希望能与皇上愉快的度过。 于是，当天早晨，皇上上朝回来后，我就寸步不离的跟着他。 皇上很是诧异，放下手中的笔盯着我：「今儿这是怎么了？这么粘人？」 我委屈极了，皇上肯定都不知道我要走了，还说我粘人，要知道最近我俩见面的时间可能都没有过去一天的时间多。 「皇上，您最近一直都好忙……」 皇上牵过我的手抚摸着：「这断时间是挺忙的，是朕冷落你了，再过些日子闲下来，带你出去玩好不好？」 我咬着嘴唇，主动坐在他腿上，然后将他的手移到我屁股上：「皇上，您还记得以前您最爱捏我的屁股吗？」 皇上喉结翻动了一下，捏着我屁股的手也轻轻揉了两下，我能感觉到他身体的某个部位在极速膨胀，于是，我主动献上了吻。 这几日别说同房了，就连亲吻和拥抱都少之又少，皇上唇舌的香味我都快要记不得了…… 察觉到时机成熟，我轻轻推开他：「皇上，您稍等片刻，奴才马上准备好。」 我想去上妆换小裙子的，可皇上却紧紧抱着我轻声道：「不着急，日后还有的是时间，今儿个朕还有很多奏摺要批阅，你先回去歇着吧。」 不会吧！皇上这都能忍住？他知不知道今天若是错过了，明儿个夜里就见不着我了呀！而且今天还是我的生辰，他果然不记得吗？！ 「不要，奴才已经好久没和皇上同房了……」今天我是绝对不会妥协的。 然而皇上比我还要倔强，他抱着我去到里屋的床榻，将我放在上面，我还以为他终于忍不住了，可没想到的是，他拿被子将我裹了起来，然后说了句让我先休息，就离开了。 怎么会这样啊！我明明感觉到他也想的呀…… 委屈不堪和屈辱一併袭来，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然而更多的是即将离别的不舍，难道真的就要这样分别了吗？为什么我会有些不甘心？ 等我哭够了，才挣脱被子跑出去，谁知皇上早已不在此处。 绝大的失落包围着我，我再也忍不住蹲在地上放声大哭。 不出意外，夜里我依然没有见到皇上，空空荡荡的房间，冷冰冰的床铺，无一不在预示着我日后会过着多么孤单的生活。 怎么回事呢？要不别走了？可就目前的情况来看，皇上似乎对我失去了兴趣？他不再喜欢我了吗？ 有了这样的想法后，我就更加难过了…… 一夜没睡，孤孤单单地度过了二十岁的生辰。 早晨起床后，皇上依旧没有回来。 我知道自己已经没必要再等下去，便回房收拾包袱，好像除了钱财也没什么要带走的。 不经意间又看到了当初私自留下的皇上的手帕，好像也只有它可以用来睹物思人了。 我把它塞进包袱后，又把包袱盖在了被子里，一切准备妥当后，我最终去到了钟粹宫。 还是要再看看贵妃娘娘的，她也算是我的恩人了，当初那样帮我和皇上打掩护。 贵妃对我的到来非常开心，她挺着肚子，手里拿着小孩的衣服跟我炫耀：「看，这是本宫亲手给孩子做的，可爱吧。」 我也十分动容的点点头，贵妃看起来好像散发着母爱的光辉，特别美丽。 这不禁让我想起了我娘，也不知道她有没有想过我，上次在门外瞧过他们，今后或许再也没机会了吧，贺大人肯定会把我送到很远很远的地方。 我没有跟贵妃说过多的话就离开了。 最后就是通知飞絮，立即收拾行装，等待夜里上路，为了让他能顺利出宫，我并没有提前告知贺大人，主要也是怕贺大人不同意，所以如果是临时将人带过去，时间紧迫之下贺大人也不好拒绝。 我正寻思问问去哪儿找人是时，让人意外的是飞絮竟然自己找了过来。 「刘公公，皇上叫你过去伺候晚膳。」 什么？！我怎么有些不敢相信呢，都记不得多久没和皇上一同用膳了，怎么会今儿个突然要我去伺候呢…… 不过，这也许是上天可怜我，让我再次有机会与皇上好好道别。 于是，我急忙回到养心殿，满怀深情地走到皇上身边。 皇上看我的眼神有些奇怪，他问我：「刘小鱼，你真的想朕吗？」 我愣了一下，缓缓点头，虽不知皇上这是突然怎么了，但我没撒谎，我不止以后会想念他，就连此刻他在我眼前，我也已经开始思念起来…… 第70章 逃跑失败 与皇上只做了短暂而简单的交流，他仍然没有同我欢好的意愿。 我不禁悲从中来，怎么一切都变了。 皇上走后，飞絮过来同我说包袱他已经整理好了，问夜里何时出发。 我看着他，很木然地回答：「子时一到，在殿外汇合。」 随后的时间我都处于很飘忽的状态，直到深夜。 第103页 子时一到，更夫的铜锣敲响，我深深吸了口气，拿着包袱走出房门。 皇上的寝宫依旧一片漆黑，今夜他也没回来呢。 不舍的情绪从心底蔓延开来。 然而我已无法回头，走到养心殿大门外，飞絮已经到了。 我赶紧调整下状态走过去：「走吧。」 一路上我们都小心翼翼，尽可能躲开巡逻的侍卫，飞絮的唿吸很重，我想他肯定很是激动。 这要是放在以前，能出宫获得自由，我也一定是欣喜万分，然而现在很多的是不舍与后悔，我为何就不能自私一点？为何要装作深明大义的样子？ 也不知道皇上这会儿怎么样了，他在干嘛，又跟谁在一起。 「皇上去珍妃哪儿了。」飞絮冷不丁的说了一句。 珍妃呀，那还好，或许是为了弥补这段时间对后宫的疏忽吧。 「听说来了个小太监，长得白白净净很可爱。」 「……」 飞絮这是什么意思！眼看着快要到宫门附近了，他这是不想让我走吗…… 远远地瞧见长廊尽头有个黑影，应该是等在那里的贺大人吧，此时的我心情更沉重了，仿佛灵魂都被拉扯着，它想留在宫中，而身体却必须离开。 就在我迟疑的一瞬间，背后突然伸出一只手捂住我的嘴，勐地将我拖入黑暗中。 什么情况！！！ 我这是多背的运气，都要出宫了还能遇上这种事！！！ 飞絮似乎没有注意到，没有丝毫的迟疑，径直往前走去。 而我，被那只手捂得喘不上气，意识也渐渐模煳。 「刘小鱼，你好狠的心，就这样离朕而去，还口口声声说爱朕……」皇上的脸写满悲伤，碧绿的眼眸黯淡无光，他哀怨地转身离去，仿佛对我极其失望。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皇上，我是爱您的呀，这个世上我最爱的就是您了。 我想拉住他，想跟他解释，但我伸出去的手却无论如何也抓不住他，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越走越远…… 勐然惊醒，眼前是熟悉的龙榻，只是我的双手被绑在了床上。 怪不得刚才怎么也抓不住皇上呢…… 哎，不对啊，我不是要出宫的吗，怎么被绑在养心殿的床上啦？飞絮呢？贺大人呢？ 我还一头雾水呢，丑时的更声响起，完了…… 贺大人若是没看见我一定会以为我之前在骗他吧，若是他想要出手杀我，皇上会站在谁那边呢？还有飞絮，我不在他肯定也出不去吧，贺大人会帮他吗？ 我的脑子里一片混乱，丝毫没有注意到已经站在床边的人，直到皇上哀怨地声音响起。 「刘小鱼，你可真够狠的……」 这话，怎么这般熟悉…… 我这才清醒过来，看着眼前的皇上，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皇上……」 皇上欺身上来，捏住我的下巴：「朕不是让你乖乖待在朕身边吗？为何想要逃走？」 他手上用了劲儿，捏得我生疼。 眼泪随之落下，一半委屈一半疼。 「你还哭！」皇上的声音中又平添了几分怒气，「就这么想离开朕？不让你走就哭？」 才不是呢！我本身也不是很想走的嘛，只不过贺大人说的很对，有我在，皇上会多很多烦恼。 「回答朕！」 我死死咬着牙，就是不开口。 「好！你不说话，朕就撬开你的嘴！」说着，皇上就吻了上来。 他一点也不温柔，吻得我嘴唇生疼，我紧咬的牙关稍稍松开一些，他便趁机攻破，肆意席捲…… 这个吻十分持久，直到嘴里渐渐尝到血腥味，嘴角后知后觉地有些疼痛。 我不安地扭动脑袋，却根本无法挣脱束缚，不知过了多久略微肿胀的嘴唇终于得到自由，然而皇上却突然将我侧翻。 巴掌重重落在屁股上，一下接一下。 皇上打得可真狠，疼得我不自觉的一抖。 「皇上，别打了，好疼……」 「疼吗？疼就对了，朕的心更疼！让你不听话，居然连朕找别人也不能让你回头了吗？！」 皇上语气中的怒意丝毫不减，手上的力道也一点点加重。 「刘小鱼，朕在提醒你一次，若是再不回答朕的问题，下次打在这里的可就是板子了。」 我已经疼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只能断断续续的哭泣着，到底要让我回答什么？将这一切都推给贺大人吗？说是他逼我离开的？可皇上会因此定他的罪吗？肯定是不会的，因为即便他与皇上不是那种关系，但在皇上心目中他依旧占着重要位置。 所以，我不愿开口。 突然，皇上停了下来。 「刘小鱼，你，喜欢这样的？！」 我还未从刚才的感觉中回过神，低头瞧去，不禁也愣住了！！！ 脑子里一片空白，我完全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 「皇上，皇上……」只是不断求饶。 可皇上却紧紧握住我的双肩：「别逃……」 脑中那根紧绷的弦彻底断裂…… 我闭着眼哭得十分委屈，这一切都太奇怪了，前些日子我还沉浸在就要离开皇上的悲伤和失落中，可此刻竟被人绑在床榻上狠狠教训，这到底叫个什么事儿呀。 第104页 我正哭的起劲儿呢，皇上非但没有安慰我，反而神采飞扬地看着我说：「刘小鱼，朕是不是很厉害？」 「……」 「要不要再来一次？」 「……」 我简直要崩溃了，皇上，你稍微有点良心吧，我双手还被绑着呢！！！ 终于忍不住，我开始放声大哭：「呜呜呜……疼死啦！！！快解开！！！」 「不许哭。」 「皇上，求您了，把奴才解开吧……手腕好疼……」 皇上一手替我擦着眼泪，一手轻轻安抚我，语气也稍稍温柔了些：「还逃吗？」 「不逃了，再也不逃了……」 唉，也不知这次留下来究竟是福是祸…… 第71章 懵逼的贺大人（非主cp） 贺中琰买通了看守宫门的卫兵，将平日里偶尔给王公大臣们离开的小门留了锁 他要除掉刘小鱼，不过不能在宫中，最好就是带出去后神不知鬼不觉让他永远消失在皇上的视线中。 眼看约定的时辰已经到了，可刘小鱼还没有出现。 贺中琰不禁皱眉，对方该不会是反悔了吧，如果这样，那他就不得不再次想办法。 然而这时，走廊上终于出现了一个急匆匆的人影。 飞絮背着包袱，带着帽子，用黑布裹住大半张脸，只留下一双亮晶晶的眼睛。 「刘小鱼？」 「嗯。」 贺中琰没有多想，拽住飞絮的胳膊就往宫门去。 边走边念叨：「出去了，我会安排你到别处生活，改名换姓，不要再出现了。」 飞絮没有回应，只任由贺中琰拉着，很快两人就从那道小门出了皇宫。 等在拐角处的是一辆马车，贺中琰推着飞絮上去后，自己也跟着上去。 马车夫用力抽打着马屁股，马儿便嘶鸣着朝前跑去。 深夜的街道上空旷寂寥，只能听见哒哒的马蹄声与咯吱咯吱的车轮滚动声。 那车里漆黑一片，飞絮不敢动也不敢说话，生怕被贺中琰认出来。 这一切都是皇上安排的，原来皇上早就知道贺中琰对刘小鱼的敌意，也察觉到两人有什么协议，不过最终确认还是因为飞絮的出卖。 他当时也不是故意的，只是见刘小鱼说出要离宫时那落寞的神情，他便知道刘小鱼是不想离开的，因此自作主张将这一计划告诉了皇上。 其实也是在为自己的离宫增加一份保障。 若是被皇上默许离开，那必然不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而且皇上还赐了很多钱财给他。 但当他看到来接头的人是贺中琰本人时，一个邪恶的念头产生了。 这个让自己被迫成为替身的罪魁祸首！ （贺大人：不是啊，我啥也没干啊，不是太妃他们害你的吗……） 贺中琰也觉得气氛有些尴尬，虽说等一会儿出了城门，他就会立刻动手，不过在这之前他不想让对方察觉到任何异常。 「刘小鱼，我替皇上，替上岐百姓感谢你的深明大义，等出了城门，车夫会送你去目的地，希望之后你能平静快乐的生活。」 飞絮没作声，只是用手紧紧拽着包袱，他很不屑于这些权利中心之人的所作所为。 为了所谓的权利，所谓的江山社稷，像他和刘小鱼这种生活在底层的普通人，就应该被毁掉人生吗？就应该要放弃自己的心中所想吗？ 这是不公平的，虽然阶级矛盾早已习惯，但他仍然想要抗争，想要为自己某取一丝希望。 见对方不作声，贺中琰心中有了一丝不安，方才在长廊那里虽然只是简单的一声，可声音确实有些不同，只是当时时间紧迫，加上对方虽蒙着脸，但眼睛是同刘小鱼一样亮晶晶的，所以他虽有迟疑，但并未多想。 现在突然这般安静，他心中的疑虑便加重了。 该不会出什么纰漏了吧…… 他也不敢轻举妄动，若是让对方发现他的真实目的，应该会奋力抵抗吧。 好在城门很快到了，事先买通的守卫也悄悄放行，并提醒贺中琰尽快返回。 马车停在了城外的密林旁，贺中琰伸手摸向腰间缠着的软剑，再次开口道：「那么就此别过……」 然而还没等他动手，车外却传来凌乱的脚步声。 贺中琰虽是文官，平日里也是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但他自幼习武，武功虽不及靳楚这种御前侍卫，可也不算弱。 此刻来的人，怕是已经知晓轿中之人是谁，他必须尽快解决刘小鱼，否则让有心之人捉了去，定是会成为威胁皇上的利器。 「对不住了！」 软剑刚一抽出，对面坐着的飞絮却突然扯下脸上的黑布：「贺大人，多谢您送我出宫。」 贺中琰一愣，这声音…… 「你是谁？！」 飞絮轻轻掀开轿帘，月光照入的瞬间，贺中琰看到了那张与自己有几分相似的脸，但他来不及多想，与月光前后脚进来的是几枚暗器。 他扑过去压住飞絮，低声快速说道：「遮住脸！」 现在，不管这人是谁，都不能让外面的人知道，既然对方已经现身，那就将计就计，趁机揪出幕后指使。 飞絮一整个慌乱茫然，什么情况？！他不过是准备奚落一下贺中琰，再讹他点钱而已，怎么还能遇上杀手！！！ 第105页 慌乱中他紧紧抱住贺中琰的腰：「贺大人，我还不想死，你救救我啊！」 贺中琰急忙去掰飞絮的手，同一时间，好几羽箭插入车身。 得亏他反应快，抱着飞絮裹出马车。 但飞絮的手依旧紧紧缠在他腰上，让他无法动弹。 刺客已经围过来，此刻拖着个飞絮他根本毫无胜算，不得已，贺中琰一手提住飞絮的脖子，一手挥剑斩断马与马车的连接，大喊一声：「放手，上马！」 飞絮只是短暂的松手，上马之后，又再次紧紧抱着贺中琰的腰，他可不想刚逃出宫就死翘翘…… 贺中琰一夹马肚子，马儿极速朝前奔去。 杀手们紧追不捨，贺中琰整个人无比崩溃，身前紧贴着自己的人到底是谁啊！ 他怎么会犯这样低级的错误，还是太低估刘小鱼的心机了，当时瞧他诚意满满，还以为会是个识大体的人，没想到竟然使这样下三滥的手段。 不过现如今还是逃命要紧，只要进了城，应该就安全了。 然而就在快要入城之时，城门楼上一个人影忽现，岁看不清脸，但看得出对方已经有挽弓的动作。 不好，说时迟那时快，羽箭飞来的瞬间，贺中琰低头看了眼怀中人，一咬牙勒住马绳，紧急掉了个方向，那箭直直插在马儿脚边，城楼上的人影也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松手！」贺中琰怒气匆匆地拍打着飞絮的背，但对方就是不肯放开。 没办法，嘆了口气，他只能再次调整方向，向着城门而去。 第72章 想当皇后吗 对于没能走成这件事，我内心是欢喜的，只是皇上对我的态度让我不太舒服。 他好像故意在报復我，将我关在房里，除了一日三餐和夜里的肌肤之亲，其余时间都不来看我，就算夜里来的时候，也不愿与我多交流。 我知道他心里有气，但我也气啊，分明就是贺大人影响我的，而且我也是出于对他的关心才决定要离开，怎么最后还成了我的不是。 一想到这，我也来了倔脾气，只要皇上不同我说话，我也不会主动同他说，即便在床上，我也会努力压住尽量不发出声音。 可皇上似乎是跟我槓上了，越来越冷漠，让我觉得无比委屈。 早晨醒来，身旁依旧是冰冷空荡。 已经过了十来天了吧，这期间我被关在房内，一次也没有踏出门口，连大小解都是在房内完成，然后由专人清理便桶，也只有这个时候，才会开窗通风。 我没想过要反抗，因为在皇宫皇上有着绝对的权利，即便是逃出房间可又能去哪儿呢。 房门打开，今儿个的午膳又送来了，让我欣喜的是来人是袁墨书。 自从被皇上软禁在此，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自己熟悉的人。 「袁主事，怎么是你？」我高兴地拉住他，难掩心中的欢喜。 袁墨书一边从食盒里拿出食物，一边念叨着：「还笑呢，知不知道我进来一趟废多大劲儿？若不是今日是靳楚值守，我……算了，你想好多会儿跟皇上和解没？」 一提到这吧，刚才的好心情全都没了。 我气唿唿地坐下，拿起筷子扒拉着碗里的饭菜，突然就没了胃口。 袁墨书也跟着坐了下来，手指叭叭敲响桌子，语重心长地说：「我知道你委屈，但你要明白，地位的悬殊就註定我们这些做奴才的无法与权利抗争，皇上喜爱你，宠着你，所以你现在还能肆无忌惮的与他生气，但如果，我是说如果，他要是真的不再喜欢你该怎么办？」 是啊，如果皇上不再喜欢我，那我待在此处还有何意义？那时候只怕是又会变成之前那样，就这般毫无趣味一直到老死在宫中。 我有些无措地看向袁墨书，从未想过他会同我讲这些话。 袁墨书脸上没有丝毫的戏嚯，只伸手摸着我的头顶继续道：「在这深宫中，你难道还不懂吗？要么籍籍无名在最底层安静生活，要么就用尽办法抓住一切权利的绳索，否则，一旦摔落就是万劫不復。」 「我……」 「小鱼，我很少会与人说这些话，可与你相处下来我很是愉快，我知道你心地善良对皇上也是真心的，所以我希望你过得好，是永远过得好，自己要想清楚。」 靳楚来敲门，随后袁墨书离开了，但他的话却一直萦绕在我脑海，是啊，要是没了皇上的宠爱，我该如何呢？ 上次回到浣衣局就被刻意欺负，只因失了宠，就如同后宫那些失宠的妃嫔一样。 我不应该继续跟皇上置气的，仔细想来，皇上这样做无非就是想留下我，气我选择离开他，这不就变相证明他是喜爱我的嘛。 对，我不能就此犯煳涂，既然已经留下，那我便要努力活下去，努力让皇上宠爱我久一点，最好就是独宠，要做宠臣那便要做到底嘛。 思想豁然开朗，内心澎湃激动，我开始满屋子翻箱倒柜寻找小裙子。 记得当初皇上有命人多做几身儿给我，想来应该是在房里的。 功夫不负有心，终于在斗柜最底层找到了一条鹅黄色的小裙子，上面绣着一只鸟，我没太仔细看，急忙穿上在房里等着。 深夜皇上来了，我穿着裙子躲在被窝里，只露了半个头出来。 皇上熟练的吹灭油灯，掀开被子钻进来，他摸索着抱住我，却发现我穿着衣服，，愣了一下后，在我颈间嗅着。 第106页 「抹什么了这么香？」 此刻的我万分紧张，明明最近每夜都会欢爱，但却像是第一次一般心中狂跳不止。 我默不作声，缓缓扭过身子，抓住皇上的手就往屁股上放，皇上以前最爱捏我的屁股了，我怀念那时候的皇上，毫不掩饰对我身体的渴望。 「皇上，您还喜欢这样吗？」 随后我听见皇上咽口水的声音...... 事实证明，这样的方式对于冷战期是非常有效的，可惜的是皇上吹灭了油灯，没有看清我穿的小裙子。 早晨天已大亮，浑身酸疼的我艰难睁开眼，原以为皇上肯定上朝去了，谁料他竟然侧卧在我身旁，正目不转睛的打量着我。 我顿感害羞，将被子往身上拉。 皇上终于又露出之前那痞痞的笑容，看着我不怀好意地说：「刘小鱼，你是不是想当皇后？」 啊？当皇后？ 我惊慌地摇着头：「奴才，奴才没想过，也不敢想！」 「是吗？」皇上戏嚯地勾起我身上挂着的小裙子，「你若是不想，为何穿着朕送给未来皇后的小裙子？」 ！！！我急忙牵起那裙子仔细查看，这才发现裙子上绣着的那只鸟竟然是凤凰！ 昨儿个实在是太大意了...... 解释应该是没什么用吧，反正已经想好了要抓牢皇上，那便什么都不要怕。 我抬头用十分无辜的眼神看向皇上：「若是可以，奴才是愿意的，只是奴才不能生孩子......」 我听见皇上倒吸了一口凉气，不过他不是害怕也不是嫌弃，他很兴奋，因为其他地方可并未后退。 我想如果可以的话，他是想让我给他生孩子的。 果然，皇上下令休憩一日，扑上来瞬间将绣着凤凰的小裙子撕得稀碎，他说：「试试，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能生......」 我浅笑着看向转角飘进来的一缕阳光，那些在大殿候着的官员们，肯定恨死我了吧，还有贺大人，他发现我并未赴约后，肯定恨不得杀掉我。 但我不怕，只要皇上在，只要我牢牢抓住他的心，一切都会迎刃而解。 第73章 重温旧梦 皇上履行了之前的诺言，说只要我回到养心殿，就升我当主事太监。 不过我现在已经不满足于这个职位了，在离宫之前，我觉得我应该体验一次御前大太监的待遇。 虽然现在的待遇也不差，可想要将所有人踩在脚下的念头在疯狂滋生。 我不想再惧怕流言蜚语，也不想再怕太后太妃来找麻烦，倒不是我胆子大了，而是皇上告诉我，离开的日子不远了，让我不要怕，不要再让自己受委屈，天塌下来有他给我顶着。 在此之前，我从未想过会有这么明朗的一天，因为一直以来，奴才的身份压得我喘不过气，横在我与皇上之间，险些让我断送了自己的幸福。 嗯，我应该要振作起来。 然而想的远比做的好，只要皇上不在身边，我依旧弱小得像只鹌鹑...... 袁墨书整日整日来给我洗脑，可上一秒我还斗志昂扬，下一瞬就被太后太妃同时召见的消息吓得脑仁发疼。 终究是逃不过的，太后当初要我给皇上下药，但这么久过去了，皇上不仅有了子嗣，还生龙活虎的整日与我欢爱，太妃就更气了，明明给了我一个替身，结果被我搞丢了…… 幸亏，皇上及时赶回来，陪着我一起去见太后太妃，因为有皇上在，她们也没办法为难我，只是拐弯抹角地提醒皇上不要被奸臣所迷惑。 说谁呢，奸臣指的就是我呗…… 从寿康宫出来，我跟在皇上身边，闷闷不乐地回想着刚才太后的话，她居然到如今还想着要给皇上充盈后宫，当真是不死心。 皇上牵起我的手：「不开心了？」 我抬头，发现其他人不知何时已被皇上屏退，而此刻我和皇上正站在当初见证我俩第一次的小亭子。 我瘪着嘴，伸手去捋皇上耳边的碎发：「皇上，您当真还要选秀女吗？」 皇上双手勾住我的腿，将我抱起来放在石桌上：「怎么？不乐意？」 这话说的，好像我找别人他乐意似的，之前跟元音学个舞还让他好一顿说呢。 「那是自然。」 「可是之前朕要找别的小太监，你都不介意，还是要走……「 「皇上，咱们能不翻旧帐吗？这多时日奴才被你教训的还不够吗？」 皇上笑着捏捏我的脸：「朕那是教训你吗？说的好像你不爽一样。」 我脸红一片，这人怎么说着说着就不对劲了。 瞧我害羞，皇上更来劲，把我压在石桌上低声问道：「刘小鱼，还记得第一次吗？就在这里。」 我点点头，眼神有些闪躲。 皇上磨蹭着我，手掌抚摸着我的脸颊：「要不要与朕重温旧梦？」 重温个屁，那一晚我多疼啊！ 但这话我不能说，只能换个理由：「皇上，这样不好，青天白日的……」 谁料皇上根本不听，已经开始上手扒衣服，嘴里还念叨着：「又不是没在白天做过……」 「可……唔……」可是这不是在房里呀！ 皇上说的重温旧梦是真的，这一次他十分的粗暴无理，弄得我浑身清紫不说，双腿更是酸软到无法站立，可他还没有结束！ 第107页 「皇上，您快些结束吧……」 「着什么急，再做会儿……」 突然，我好像听见有人交谈的声音，紧张得一用力。 「刘小鱼！！！放松！！！要断了！！！」 我慌忙想扭过身去捂皇上的嘴，却晚了一步。 「是谁在哪儿？」亭子远处传来小宫女的询问声。 我急忙拍打皇上的大腿，焦急地催促：「皇上，来人了！」 可皇上却喘着粗气：「快了快了……」 都什么时候了还不停，但当我扭头看但他因动情而露出的愉悦表情时，内心也生出异样的情绪。 不可否认，我喜欢看到皇上为我动情…… 前方的声音越发清晰，若不是亭子周围有花草树木挡着，此刻我与皇上一丝不挂的样子，一定会被人瞧个真真切切。 终于，皇上趴在我背上，顺手撩起搭在一旁的衣物盖在身上，而后用他那故作冷酷的声音对着前方：「朕在此歇息，不许过来！」 小宫女一听是皇上，立马告退了。 我一边捶打着皇上一边埋怨：「吓死奴才了。」 皇上倒是春风得意，在我脸上勐亲了好几下：「朕倒是觉着很不错，日后可以多试试。」 想都不要想！以后我再也不进御花园了！ 回去的路上，皇上非要背着我，他厚实的后背让我感觉无比安心。 对了，这么些天我还不知道飞絮情况怎么样呢。 既然皇上能把我掳走，那就证明他是知道我们的逃走计划的，那么按理说也就是知道飞絮和贺大人也牵涉其中。 可这么久了他也没提过，而贺大人也没来找过我，这就奇怪了。 抱着好奇心我试探着问道：「皇上，奴才有个事挺好奇的，能不能问呀？」 皇上心情挺好，搂着我腿的手用力捏了捏：「问。」 「皇上，您当初怎么知道奴才要逃走的？」 「秘密。」 「那，您知道是谁要带奴才走吗？」 「知道，所以朕这不是给他送了点儿麻烦去吗？」 「啊？麻烦？」 「对。」 「那……」 「不许问了，别人的事你少打听，好好待在朕身边，等贵妃肚里的孩子出生，高昌的事也解决了，朕就带你走，听明白了？」 「明白了。」 虽然嘴上是这么说，但我心里还是特别好奇，听皇上话里的意思，飞絮应该没事，那送给贺大人的麻烦不会就是飞絮吧？ 这这这……飞絮可是作为贺大人替身而存在的，这两人要碰在一起，后果还真难想像。 不过，就像皇上说的，我就乖乖等着幸福生活来临就好了。 长长的宫道里，皇上背着我走了好久好久，路上遇到的宫女太监们都自觉地低头行礼然后匆匆离去。 皇上给足了我安全感，我圈着他的脖子，不知不觉就困了，只依稀记得闭眼之前，皇上问：「刘小鱼，你真的爱朕吗？」 「嗯……」 爱的，这辈子你应该是我唯一爱的人了。 第74章 你们想看的贺大人（非主cp） 贺中琰真的很后悔，当初就不应该把这个叫飞絮的小太监带回家的。 那晚，为了躲避杀手，他不得已只能收留飞絮。 可这个飞絮是真的粘人，即便是到家了也紧紧抱着他不放手，嘴里一直念叨着让他救命。 最终，他不得不把人打晕后才得以逃出魔爪…… 然而，一切都只是开始，他完全低估了飞絮的厚脸皮。 翌日早晨，贺中琰原本是想入宫找刘小鱼的，结果房门打开，就看见飞絮坐在门口一脸「纯真」地盯着他。 「你这是做什么？」 「贺大人，你得把我送出岐川城，不是说会将余生安排好吗？」 贺中琰不屑地笑出声：「私自出宫可是重罪，我不将你送回去受罚已是仁至义尽，你若想走就自行安排，若是想要个安身之所，便老实在府里待着。」 这话说得飞絮十分不乐意，自己因为长得像他被毁了一身不说，现如今还被杀手追杀，皇上那是指定靠不住了，若是贺中琰再撂挑子，那这辈子他还真就只能在这丞相府当个没根儿的下人了。 飞絮是个行动派，脑子里刚捋清思绪，手就已经伸了出去。 这次，他抱的是贺中琰的腿…… 贺中琰脑瓜子嗡的一下，他活这么大还从未遇到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你做什么？放开！」 飞絮是打定主意要耍赖，非但不放手，还把脸整个贴上去：「不放，除非你答应把我送走，还得给足我够活后半辈子的钱财。」 贺中琰震惊无比，这人还真敢提要求，自己分明就不是要带他出宫，煳弄了自己不说，现在还想要钱！简直荒唐！ 「胡闹！快放手，我还得赶去上朝！」 「不放，就不放！」 「你！」贺中琰一着急，又举起了手臂，想要故技重施将飞絮打晕。 但飞絮早已察觉，抬起那张无辜又稚嫩的脸：「打吧，你最好打死我，否则这辈子我都会缠着你，不对，就算死了做鬼也缠着你！」 飞絮说得十分坚定，并且也所如说的一般愣是抱着贺中琰的腿没有一丝要放手的意思。 贺中琰则是被搞得一个头两个大，就这他还如何进宫质问刘小鱼。 第108页 他本想直接动手，但看着飞絮那张与自己有几分相似的脸，最终还是没能下得去手。 夜里看不太清还好，这白天一瞧，相似的脸庞就像在照镜子一般，于是，他想着先安抚住飞絮，日后再做打算。 「这样吧，你现在府中待着，等我上完朝回府后便与你商量后续如何处理。」 「不要……」飞絮拒绝得干脆利落。 他知道贺中琰这就是一招维稳手段，此番若是松口让他入宫去，万一再回来带着侍卫来拿他，那岂不是会再次被关回那腥风血雨的深宫中。 他就要贺中琰此刻立即答应送他走，否则就是死也绝不妥协，绝不让自己再次陷入危险之中。 贺中琰本就是个固执己见的人，实在没想到还有比他更固执更倔强的人。 他深吸一口气，半蹲下身子定定地盯着飞絮：「你别逼我。」 而飞絮呢，吃准了贺中琰不是那卑鄙无耻的小人，不然他就不会带自己回府，还同意让自己待在这里。 「我就逼你了，有本事你就打死我。」飞絮脖子一抻，往贺中琰凑过去，「你打吧，打啊。」 贺中琰哪见识过这样不要脸的手段，吓得往后一仰，可他忘了自己的腿还在飞絮手中，这一个重心不稳，就向后倒去。 贺中琰虽不是很强壮，但好歹也是个成年男人，身高体型也比飞絮要大上一圈，他这一倒腿一翘连带着把飞絮也拽了起来。 即便飞絮已经快速松手，还是被带得往前一扑，整个脸直直扑在了贺中琰（不可描述的部位。） 「呃……」 被撞击的部位传来一阵疼痛，贺中琰绝望地闭上眼，他知道自己短时间内是解决不掉这个小太监了。 最后，他不得不告了病假，在家休养，其实就是被飞絮缠住了…… 第75章 争吵 娴贵妃的肚子又长大了不少，可让我疑惑的是，最近都没见到端王，见不着他，贵妃的情绪就不是特别好。 盛夏悄悄来临，天气炎热无比，我整日待在屋内都觉得汗津津的，更别提还要工作的宫女太监们。 贵妃就更不用说了，身子重，稍微动一下就浑身汗，还好皇上时不时会让人给她端去冰块消暑。 要知道这冰块这东西制作困难，除了皇上和太后太妃，其余妃嫔鲜少能用得上。 而我就不一样了，靠着皇上我也能用上，这就是依附权利的好处呀。 这天，我做了消暑绿豆粥，准备给贵妃送一些去。 到了钟粹宫就瞧见贵妃郁郁寡欢地躺在贵妃椅上发呆。 听说孕妇性情不好话对肚里的孩子也有影响，于是我刻意露出笑脸，端着绿豆粥走过去。 「娘娘，喝点儿绿豆粥吧？是奴才刚做好的。」 贵妃轻轻抬眼，对于我的到来却毫无兴致。 我不死心，继续凑近些：「娘娘，天气很热，您得多注意身体，少喝上一些吧，对腹中胎儿也有好处。」 许是联想到孩子，贵妃终于有了一丝反应，对我勾勾手指：「那就喝点儿吧。」 绿豆粥清甜凉爽，喝下一些后贵妃的心情稍好一些，话匣子也打开了。 无非就是想念和担心端王，我也明白她的心情，前两天才听皇上说起，与高昌的矛盾日益加深，必须得有人前去和谈。 而皇上有意冷落吴将军，便不可能再让他去，可纵观整个上岐，最适合的莫过于端王。 端王这人心思缜密，谋略过人，皇上允诺只要他妥善处理此事，回国就封他为摄政王，到时候小皇子一出生，皇上将皇位传给皇子，端王就有理由入宫辅佐，倒是也算是一家团聚。 「这是好事呀娘娘，等王爷荣耀归来，你们一家就有更多时间相处了。」 「话虽如此，可……」贵妃脸上的担忧并未减少，「可高昌素来就不服上歧，此番和谈哪有那么容易，再说了，吴将军和益王一党哪会这般简单让皇上和王爷如愿。」 到这儿我算是明白了，贵妃可不是单纯的思念王爷，她是个十分聪明睿智的女人，对于这些国事也很是了解，她的担心不无道理。 我懂得不太多，只能用自己的方式安慰她：「娘娘，王爷足智多谋，一定会平安归来的，您呢就好好养着身子，到时候生个大胖小子，王爷回来一定会开心的。」 「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了。」贵妃嘆口气。 告别贵妃后，我独自一人走在路上，心里很是感同身受，想当初以为自己要离开时，我也会担心皇上日后过得好不好，会不会还有刺客什么的。 或许，这就是爱吧。 一想到皇上，我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剩下的那锅绿豆粥我准备用干净的冰块做成冰粥，然后给皇上喝。 皇上年轻气盛，到了夏季更是燥热难耐，加之他精力充沛，每次欢爱之后都出好多汗，其他季节还能三日一小沐，五日一大沐的，但现在几乎日日都得去沐清池泡泡。 如果能喝点儿解暑的汤药稀粥，想来也会有些用处。 然而回到养心殿，等着我的不止皇上，还有久未见到的贺大人。 贺大人一看到我就气沖沖的走到我跟前，似乎非常生气，幸好皇上一下子拦在我面前。 「阿琰，有话好好说。」 「皇上，臣就直说了，臣以为刘公公不宜再留在宫中，如今朝堂之上风言风语实属太多，皇上应当以江山社稷为重，不可再这般不务正业。」 第109页 贺大人的话说得相当重，皇上的脸瞬间就沉了几分，我想若不是两人羁绊之深，就贺大人这种不分尊卑的说话方式，只怕是早就被皇上削官减爵了。 我想说些什么，但皇上反手牵着我，良久才终于开口：「阿琰，当初若没有你，朕这条命早就没了，所以朕敬重你，感激你，可这不代表朕会事事都依你，尤其在牵扯刘小鱼的事上，朕绝不允许你伤害他。」 贺大人仿佛不相信这话是从皇上口中说出，皱着眉连连摇头：「皇上你变了，你这是遭了这宦官的迷惑！」 「错！」皇上厉声打断他的话，「你才是遭了你父亲的迷惑，皇位从来都不是朕的首选，是你们硬生生将朕推上来的！如今朕身边有了能让朕感觉幸福的人，你便要找藉口杀了他！试问，朕还不够忍让吗？」 「皇上，你……」 「若不是朕事先知晓，用飞絮换了刘小鱼，只怕如今连刘小鱼的尸首都见不着了吧！」 贺大人瞳孔一震：「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原来一切都是皇上设计好的，怪不得那小太监处处牵扯着我，看来都是皇上授意的……」 我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的，敢情飞絮是皇上安排的？可他不是太妃的人吗？我有点晕。 皇上用力握着我的手，再次说道：「阿琰，朕希望你不要再干涉朕的私事，看在你当初救朕……」 「不是我救的！」贺大人突然出声，「皇上，当初臣就说过，救你之人并非是臣，臣找到你时你已经在岸上，只是你不听，认定了是臣救的你！」 「阿琰，你莫要说气话……」 「这并非气话，你爱信不信！臣告退了！」 贺大人说罢拂袖而去…… 皇上唉声嘆气着放开了我的手，而我却对他二人之前的事更感兴趣了。 上次听周新讲到关键时刻就停了，后来发生很多事，以至于我就把这茬给忘了，看来，这里面弯弯绕绕还挺多。 不过，瞧皇上现在的状态，我是不敢去问的，不如过两日寻个好机会，再去问问周新。 现在呀，还是先哄哄小皇上吧。 我跟着皇上来到床边，皇上疲惫地躺上去，连鞋也没脱。 我赶紧替他脱掉鞋子，然后依偎上去，轻轻拍打着他的胸口，小声宽慰道：「皇上不气不气，生气就不英俊了。」 皇上嘆着气侧身搂着我喃喃自语：「刘小鱼，朕真的只有你了，你可不能离开朕。」 我轻声回应：「嗯，不离开的，这辈子都不离开，就算皇上要砍我头，奴才都不走。」 第76章 贺大人破功了（非主cp） 回府的路上贺中琰很是愤怒，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他原以为飞絮只是被刘小鱼陷害，可没想到，这分明就是皇上故意算计自己。 他觉得很屈辱，被一个太监缠着，欺骗了这么久，说不定飞絮这样就是皇上指示的，目的就是为了让自己不再干涉刘小鱼的事。 亏他还将人留在府中，好吃好喝的对待。 一会儿回府，就把人赶走吧，是死是活让皇上自己去安排。 然而在丞相府忙着给贺中琰做饭的飞絮，还不知道贺中琰此时的决定，最近两人的关系比一开始好了许多，贺中琰虽然仍旧没同意替他妥善安排后半生，但还是同意他留在府中，也不必做下人的活。 为了表示感谢，飞絮偶尔会主动下厨做一些好吃的饭菜，他原先就很喜欢研究食谱，所以厨艺还不错。 贺中琰为人古板又挑剔，却意外的觉得飞絮做的饭很好吃，所以也就默认了这种因为。 于是，两人的相处也慢慢有了一些进展。 其实飞絮也不是很讨厌贺中琰，虽说他一直认为两人长相相似是导致他悲惨命运的主要诱因。 在飞絮做好饭菜的同时，贺中琰刚好到家。 桌上得菜色香味俱全，飞絮笑得很腼腆：「贺大人，这是……」 他想说，这是他问过下人后做的贺中琰最爱吃的几道菜。 可贺中琰连看都没看一眼，直接冷冰冰地说道：「你走吧。」 飞絮一愣，怎么好端端的突然叫他走，是安排好一切了吗？其实如果一直这样生活，他也是满足的。 可没等他回应，贺中琰又接着说：「别再我跟前演戏了，马上离开。」 飞絮很是不解，他可不是随随便便就打发掉的。 「什么意思？」 贺中琰莫名的不敢直视飞絮的眼睛，撇过头：「让你马上离开丞相府。」 飞絮这下算是明白，敢情贺中琰是真要赶他走，也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态度转变得如此之快。 飞絮咬着牙一屁股坐下：「我就不走，凭什么让我走。」 贺中琰愣愣地看着他：「你……」 「你什么你？是你把我带出来的，想不负责任吗？」飞絮那叫一个理直气壮，「反正，你若是无法妥善安排，那就甭想甩掉我。」 贺中琰气结，指着飞絮半天才憋出一句：「不可理喻！」随后拂袖而去。 不过飞絮心中也不好受，他觉得这段时间过得也还算开心，至少比在宫中自在多了，所以他不想走。 可如果贺中琰执意要赶走他，那该怎么办呢？ 贺中琰肚子饿了，原本回来就能吃上热腾腾香喷喷的饭菜，可今儿个闹了这么一出，他也不好意思再去吃了。 第110页 本以为会一直饿到晚膳，可没一会儿飞絮竟然端着饭菜敲响了他的房门。 这一次，飞絮一改往日的强势，十分温柔地叫着：「贺大人，无论发生什么，总是要吃东西的，你开开门。」 刚开始贺中琰并未应答，奈何飞絮十分坚持，足足敲了快半刻钟。 最后，贺中琰实在是不厌其烦，冲着门外喊道：「放下吧。」 「是，大人。」 飞絮知道贺中琰肯定在躲避，也就没有继续硬碰硬，而是将餐食放在地上后假装离开，实际则是蹲在一旁躲着。 贺中琰也非常配合的上当了，当他打开房门时，飞絮突然从一旁窜出来扑上去，瞬间就挤进了屋。 「嗯？？？」 贺中琰只感觉怀里忽然多了个毛茸茸的脑袋，得亏他扶着门，才没有被扑倒。 飞絮又露出那标志性的无辜样，抱着贺中琰的腰，眨巴着大眼睛情真意切的祈求：「贺大人，您别赶我走成吗？」 飞絮边说，脸还边在贺中琰胸口处来回蹭。 贺中琰只感觉心跳加速，脑子一下就懵了。 从小到大，除了皇上当初会这样对他撒娇以外，他几乎没与旁人这般亲密过，而他之所以对皇上不感兴趣，则是因为皇上人高马大，他觉得别扭，可眼前的飞絮不一样呀，飞絮和刘小鱼差不多，个头不算高，身材又瘦弱，看起来是相当可爱。 察觉到自己有不一样的情愫之后，贺中琰勐然惊醒，赶忙去扒飞絮的手臂，结结巴巴道：「你你你你，松手！」 但飞絮已经打定主意要耍赖皮，不仅不放，还不断扭动身子将贺中琰往前推：「不要不要，大人您不答应的话这次我是绝不会再松手的。」 贺中琰满脸通红，连声调都不对劲了。 「你先松开……」 飞絮一瞧对方有松口的苗头，变想着趁热打铁，于是手臂一松，又快速搂住贺中琰的脖子贴上去：「大人，您就别赶我走了。」 其实飞絮这会儿是有些恶作剧的成分在里面的，他知道贺中琰和皇上以前那些事，所以故意做出这样的举动。 「呃……」贺中琰已经彻底迷煳了，飞絮嘴里的热气喷洒在他脸上，由于是夏季，两人贴在一起久了，汗水已经慢慢渗出，打湿了贴身衣物。 此时飞絮也察觉到了不对劲，他感觉到贺中琰浑身僵直，唿吸急促，那里也在极速膨胀。 他慢慢松开手，悄悄抬眼，贺中琰那去如番茄般透红的脸尴尬地别向一边。 「闹够了吗？闹够了就出去……」 飞絮知道不能再继续胡闹，仓皇而逃。 贺中琰这才送了口气，瘫软在凳子上，整个人都散发着阵阵热气…… 第77章 这误会，吓哭了 自从那日与贺大人争吵之后，皇上就很古怪，时不时就会拉着身边的老太监老姑姑们询问一下当年的事。 可得到的回答全是不太清楚，只知道当时是贺大人第一个找到皇上。 而我也终于从旁人口中知道了大致的情况。 似乎是当初皇上深夜落水，被贺大人救起来了。 我总觉得这段经歷与我当年的十分相像，但又不敢贸然确任，只得再次找到周新询问细节。 但实际上他知道的也不太多，大都是别人已经说过的。 那么接下来在皇上身边待的最久的就是袁墨书了，他可是从小就跟在皇上身边的。 于是，我带上准备好的礼物前去求助。 一开始袁墨书还不愿说，直到我告诉了他皇上与贺大人争吵的内容。 「真是贺大人亲口说的？」 「对啊，我亲耳听到的。」 袁墨书微微皱眉自言自语：「怪不得近日皇上奇奇怪怪的，还说要把出宫养老的江公公接回来……」 我不禁感嘆，看来皇上对这件事十分在意，颇有不查出真相不罢休的势头。 按袁墨书的详细说法，当年皇上与端王一道去的御花园，说是给皇上送检他们所抄的书，然而中途皇上却不慎落水，发现他的是贺大人，虽然贺大人说不是自己救的，但当时年幼的皇上坚决认定就是贺大人救的自己，这事也就这么当真了。 我听得那叫一个心潮澎湃，忍不住颤抖着询问袁墨书具体的时间。 「袁主事，若是我说那个救皇上的人就是我，你信吗？」 看着袁墨书瞪大的双眼，我就知道说出这事不可信，这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呢。 但是有一点我可以确认，别人都不知道的，那就是当初我嘴对嘴给皇上过气了。 袁墨书好半天才缓过来，十分严肃地问我：「小鱼，你可不能为了抓住皇上的心就说这种谎话啊，这事对皇上来说太重要了。」 我急忙解释：「我没说谎，不信的话，你帮我个忙行不行，我一定可以证实我说的都是真的。」 袁墨书考虑了良久，才下定决心帮我。 我的方法也很简单，就是让皇上再次落水，然后由我去救他，重新走一遍当时的流程，只要能让我给他过气，就一定可以证明。 不过这个办法，需要袁墨书铤而走险，瞒着被砍头的风险将皇上撞下水池。 袁墨书优雅而不失尴尬地拒绝了。 然而在我不懈的纠缠下，他还是妥协了，只是让我发誓一定不可以有纰漏，否则死也得拉我垫背。 第111页 我们说干就干，趁着下午天气不太热，我跟皇上说要去御花园转转，他也欣然同意。 我让袁墨书准备好后，刻意将皇上带至水池边缘，随着我的手势，袁墨书勐地沖了过来，然而事与愿违，皇上停在原地去看池边水草上停靠的蜻蜓…… 袁墨书成功落水了。 更离谱的是，他居然没告诉我他不会水！！！ 看他扑腾着求救，我二话不说就跳了下去。 谁知我高估了自己的能力，我这瘦弱的身子完全扶不住疯狂扑腾的袁墨书，没两下就被他带着一道往下沉，幸亏此时皇上和靳楚都跳了下来。 原来皇上现在会水的啊…… 我虽然呛了几口水，但好在人是清醒的，皇上焦急地拉住我上下打量：「刘小鱼，你你你，你不会水跳下去做什么！」 我咳嗽着解释：「奴才，奴才会水的……」 此时，我们才想起来关心几乎昏迷的袁墨书，然后就看见了让人震惊的一幕。 靳楚正跪在地上给袁墨书过气。 皇上握着我胳膊的手掌瞬间收紧，我扭头看去，只见皇上眼睛瞪得老大，嘴唇都在颤抖…… 什么鬼！他该不会以为当初那个嘴对嘴跟他过气的是靳楚吧！要死啦！ 事实证明皇上确实是这样想的，回到养心殿，他整个人都恍恍惚惚，一直拉着我说不可能不可能…… 我一时间竟然不知该如何开口告诉他。 等我酝酿好了，才终于鼓足勇气想说时，皇上突然一拍手，然后头也不回冲出去。 他竟然去找靳楚对质了…… 还好还好，他还能理智的想到这一点。 靳楚本人也是一脸懵逼，面对皇上的质问十分坚决地说：「皇上，绝对没有的事，臣的第一次全都是给墨书的！」 呃……我不禁替他和袁墨书捏了把汗。 好在皇上只听见了第一句，脸上面前瞬间软下来。 「哎，等等！你和袁墨书？？？」 我一拍脑门，好吧，还是听到了。 靳楚却并不害怕，反而跪在地上：「皇上，当初您可是答应过臣抓住刺客后，会满足臣一个请求，臣的请求便是求皇上将袁墨书赐给臣……」 不得不佩服靳楚这人的胆识，但今儿个皇上似乎接受有限，抬了抬手，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转身走了几步，又走回来。 「啊……算了……明日再议……」 我跟在他身边，还想着要不要趁机将事情的真相告诉他…… 主要不确定他会不会信…… 第78章 小皇子出生 思来想去，我决定还是应该郑重地告诉皇上这件事。 于是，我再次准备好了小裙子。 当初学的舞还一次都没跳过呢！可不能就这样浪费。 这一次我一定要将皇上的心死死拽在手中，要让他知道我们就是命中注定。 但我只顾着自己计划，完全忽略了皇上的状态，他这两日就像焉掉的黄花菜。 可见这事对他的影响有多深。 我知道自己必须尽快解决，才能让皇上不再惊慌失措。 然而，要不人们总说天意弄人呢，反正每次关键时刻总要出点岔子。 贵妃要生了。 俗话说是十月怀胎，而贵妃这才9个月，应当属于是早产，但端王还没回来，这么重要的时刻。 算了，估计他就算在也进不来。 皇上，太后太妃以及一众妃嫔都赶到了钟粹宫，这里面要属太后最着急了，毕竟这可是她的亲孙子。 太妃等人倒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可能心中还巴不得出什么意外呢。 皇上表面虽然也很淡定，但隐隐约约还是有些紧张，尤其是每当房内发出贵妃撕心裂肺的叫喊声时，他握着我的手都会收紧。 我也很担心，听说生孩子特别疼，听这喊声就知道了，此时若是端王在就好了，起码贵妃心里会踏实一些。 「皇帝可真是痴情。」太妃突然阴阳怪气道。 我知道她是看皇上牵着我，故意这样，急忙想要挣脱。 皇上不仅没放，反而将我拽得更紧。 倒是太后不耐烦地说了句：「都什么时候了，还有闲心管别的。」 太妃吃瘪却仍不愿闭嘴，冷哼一声：「就是，都什么时候了，身边还带着刘公公，可真是主僕情深啊。」 万幸，一声婴儿的啼哭打断了她的为难。 接生嬷嬷满脸笑容地跑出来：「恭喜皇上，贺喜皇上，贵妃诞下的是小皇子。」 这的确是喜讯，太后尤其开心，因为贵妃明面儿上可是她的人，虽然她不知道贵妃和端王之间的秘密。 太妃和珍妃同时面露不悦，这小皇子生出来，贵妃多半就是皇后了，而小皇子就是嫡出，当太子的机率很大。 虽说也有不是嫡出当太子的，可就目前皇上这后宫，其他妃嫔能有孕的机会怕是不大…… 皇上也是懂得拿捏人心的，他故作惊喜，走进房内一面安慰贵妃一面抱着小皇子：「贵妃辛苦了，传旨朕要立小皇子为太子。」 此话一出，太妃等人更不淡定了，可又无力反驳，只能带着一肚子怨气假意恭喜几句后离开。 我是真的很开心，贵妃在我心里是好人，所以她能平安诞下麟儿是我一直祈求的，可有一点我不太明白，按理说贵妃有了小皇子，母凭子贵，她应当是可以登上后位的，可皇上为何绝口不提此事？ 第112页 夜里，我依偎在皇上怀里，终于忍不住问出口：「皇上，您怎么不立贵妃为皇后呢？」 皇上却表现得很是诧异：「朕为何要立她为皇后？」 「可是她刚生下皇子哎。」 「但朕的皇后只能是你。」 皇上的表情看起来不像是在说笑，我只记得心脏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爆炸，仿佛即将冲破皮肤。 我咬牙忍住内心的感动，翻身到床边吹灭了油灯。 今儿晚上，是正餐前的甜点。 翌日，趁着皇上上朝之际，我再次做好了一大盘米糕，尤记得那次，皇上吃米糕吃得非常开心。 然而香喷喷的米糕等来的却不是皇上。 贺大人竟然带着飞絮回来了…… 我一看两人的状态，就知道情况不对，贺大人眉头就没舒展过，而飞絮的嘴角也是一直朝下。 这两人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不快的事。 不过好在贺大人并未再对我恶语相向，只简单地交代了飞絮的事，说是把他送回宫让皇上自行处置。 我不清楚两人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会禀告皇上。 飞絮气唿唿地走过去，撞了贺大人一下，然后头也不回地出去。 贺大人倒是没生气，只嘆着气意欲转身离开。 我鬼使神差地喊住他：「贺大人，请留步。」 贺大人扭头有些不解。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唐突，但也在瞬间明白了自己这样做的理由。 贺大人很是古板，这是皇上说的，似乎与他从小所受的教育有关，皇上说贺大人的爹就是一个忠心耿耿的人，这一辈子都致力于替先皇治理江山社稷，因此他对贺大人的教诲也是如此。 不过飞絮是无辜的，我很同情他，因为长着一张酷似贺大人的脸就被当作棋子，不仅没了家人还变成太监，现如今连刚获得的自由也没了。 「贺大人，请恕奴才多嘴。」我深吸一口气，「很抱歉我没能履行与您的约定，飞絮人不坏，当初也是奴才答应飞絮会带他出宫的，他不应该待在皇宫，虽说奴才接下来的话可能有些过分，但他确实是因为长相酷似大人您，才会被抓进宫来净身，最终家破人亡。」 贺大人很明显不太清楚这里面的隐情，脸上顿时浮现惊讶之色。 他张张嘴，并未吐出一个字，而后像是犯了错的小孩，慌慌张张跑出去。 我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对不对，虽然飞絮确实是因为长相进的宫，但说实在的终究也不是贺大人害的他。 经此一事，我心里发堵，坐在桌前唉声嘆气，连皇上何时回来的也没注意。 「刘小鱼？」皇上突然从后方抱我抱住，「想谁呢？」 「贺大人。」 我的脱口而出为我换来了皇上的一个牙印…… 「疼疼疼……」 「你还好意思叫疼，老实交代，你跟阿琰有什么关系？」 我这才回过神急忙解释之前的发生的一切。 听完之后皇上表情怪异，抓着我的手磨蹭了半天：「去，把飞絮叫来。」 「皇上您这是？」我不解。 「叫来问问话，朕有些地方不明白……」 行吧，正好我也好奇。 可当我去到飞絮房间外时，里面传出的一声细细碎碎的呻吟还是把我吓了一跳…… 第79章 他来了 不得不说，我是蛮有偷听技能在身上的。 正当我听得起劲之时，屋内却传来飞絮的抱怨声。 「你到底会不会呀，牙齿都硌着我了。」 「……不，不太会。」 「第一次？！」 「嗯……」 随后，之前那细碎的呻吟声再度响起。 天啦，贺大人和飞絮，我简直想都不敢想，这完全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嘛。 不过我更担心的点还不在这儿，若是让皇上知晓多番拒绝他的贺大人被一个小太监搞定了，还是在如此短的时间内，不知道他会么想怎么做…… 我在屋外等了挺久，他们都没有结束，虽不知到底有没有做到最后，但亲亲抱抱肯定没少。 我还是找皇上去吧，先想办法替他俩瞒一下，等合适的时机再说出来。 然而皇上可能比我更着急，叫我半天没回去，竟自己找过来了。 「皇，皇上！」我直接吓得个半死。 皇上面部表情扭曲，像是遭受了巨大打击，随后怒火中烧，立马就要推门。 我赶紧将他抱住往后推，低声劝说：「皇上皇上，冷静一点。」 皇上憋着气：「里面是谁？他们竟敢在宫中行不轨之事……」 「不是的不是的，皇上，现在就是疑似，还不确定，咱们，咱们缓缓再说，否则闹得人尽皆知……」 最终，皇上还是忍下来了。 我正庆幸皇上没有反应过来屋里是贺大人时，房门突然打开，贺大人和飞絮慌乱地神色还是出卖了他们。 皇上大发雷霆，扣下了飞絮，无论贺大人的如何请求，他也不同意他再将飞絮带出宫。 我不是很理解，难道皇上对贺大人还有非分之想？ 对此，我也心有不悦。 皇上不是说不喜欢贺大人了吗，但这情形看来似乎不是这样，他怕是对贺大人旧情復燃了。 第113页 贺大人被气出宫后，飞絮也被皇上屏退了，他看出我心情不好，便嬉皮笑脸地过来想搂着我。 我很巧妙地躲开，不愿与他接触。 「怎么了刘小鱼？」 皇上再次过来抱我，我虽没再躲开，但情绪已经不太高涨。 皇上捏着我的脸：「回答朕。」 我不得不发问：「皇上，您这样做的理由……」 皇上瞬间明白我的意思，再次捏捏我的脸：「小傻子，又不相信朕了？朕这就是故意报復阿琰的。」 「啊？」 「哼，他当初如何阻拦朕的，朕如今便要用同样的方法阻拦他。」 我总算明白皇上的用意了，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心眼还挺小…… 不过也没办法，谁让他是皇上呢，贺大人只能自求多福了。 还好此时还不晚，我的坦白大计还有时间实施。 于是，晚膳后，我以天气炎热为由，向皇上提议去沐清池泡一泡，去去疲劳。 可这时传来消息，说端王有信到，皇上便让我先去准备着，他处理完之后就会来找我。 我并未多想，只一心准备着将要用上的东西，然后乖乖等着皇上的到来。 夜幕渐渐降临，可皇上还没到，我心中有些焦急，不会又有什么大事吧，想搞点小惊喜就这么难吗？ 此时，院子里的大门发出吱呀一声，我立刻兴奋起来，提着裙摆就躲到柱子后。 烛光摇曳，池水蒸腾的热气让整个房间异常的灼热，我目不转睛盯着门的方向，可好半天都没人进来。 「刘小鱼。」一只手忽然搭在我肩上，听声音并不是皇上，但记忆深处竟然觉得很熟悉。 惊吓过后，我缓缓扭过头，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让我脑子蓦地巨疼无比。 我依靠着柱子缓缓滑落坐到地上，那人也跟着蹲下，手指挑着我的下巴：「看来还是有印象的？」 确实有印象，在看到这双眼睛的同时，脑子里那被封印的记忆就已经全数涌出，这个人是李安。 他出现在皇宫，就证明他的来歷并不像他之前所说的那样平凡。 「你……」我用手背搭在额头上，另一只手企图隔开与他的距离，「你究竟是谁？」 李安依旧笑眯眯地看着我，橘黄的烛光下，他的脸变得越发清晰。 他没有回答我，而是在屋外响起脚步声时，趁我不注意熘了。 「刘小鱼？」皇上看见坐在柱子旁的我，急忙过来查看，「怎么了？」 我心里感到后怕，抓住皇上的手：「他来了……」 而后，在皇上的安抚下，我将刚才的一切回忆了一遍，还包括当初被抓走后的事，那些事都记起来了。 皇上一边拍着我的背，一边沉声道：「朕就知道益王不会善罢甘休，他怎可能甘心就这样平平淡淡。」 突然，皇上注意到我身上的小裙子，方才还咬牙切齿的模样瞬间变为兴奋：「穿裙子了？」 我还未从恐惧的余韵中回过神，被皇上这么一问，也只是茫然的点点头。 而后，皇上便开始上下其手。 我急忙制止他：「皇上，奴才现在没心情……」 我是真的没心情，谁遇到这种事还能心态平和的跳舞同房呀。 可皇上才不管呢，把我扑倒在床上：「没事，朕安慰安慰你，一会儿就忘了。」 皇上的手轻车熟路打开了我的身体，我又舒服又懊恼，早知道最后还是要做，刚才就不该说什么没心情，应该先把舞跳了嘛…… 然而皇上却伏在我耳边轻轻道：「刘小鱼，你不需要一直用这种方式来讨好朕，朕喜欢的就是作为太监的你，不必刻意去打扮成女子。」 皇上的话直击心灵，他竟然明白我心中所想…… 随着他的动作，我整个人都开始颤动。 「但是偶尔的调剂朕还是很期待……」 「皇上……」 「那时候是你吗？」 「嗯？」 「是你吧，朕早该想到的。」 我被撞得精神恍惚，完全没理解到皇上的意思，等一切都结束后，我才知道，原来皇上在踏入沐清池时，就想起了一些事。 他说当初在这里的荒唐一夜，我好像也给他嘴对嘴过气，其实那时候他就有想过，几年前救他的人或许不是贺大人。 心中终于没了秘密，我像是发泄怨气一般拍打着皇上的胸口，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皇上只任由我胡闹，时不时摸摸我的脸：「哭什么，这是多好的事，你我二人竟然重头到尾都只有彼此。」 是啊，我做梦也没想到，我与皇上的缘分竟然是从八年前的那一夜就纠缠在一起了。 我折腾累了，就趴在皇上胸口，听着他强劲有力的心跳，轻声问道：「皇上，您会一辈子都带着奴才吗？」 皇上亲吻着我的头髮：「以后私下里别自称奴才了，为该习惯习惯平凡的生活。」 我正诧异，皇上又说：「端王明日就要班师回朝了，一切即将开始。」 随着皇上落下的话音，我忽然又想到了李安，端王要回来了，看皇上的态度，高昌的事应该解决的不错，那这李安，究竟是与益王有关还是与高昌国有关？他的目的到底又是什么？ 我总觉得事情又变得更复杂了。 第114页 第80章 老婆被扣了（非主cp） 贺中琰陷入了十分悲催的境地。 那日听了刘小鱼的说辞，他心中内疚，便找到飞絮想要道歉，准备将对方再带出宫。 但飞絮拒绝了，说不愿意再受那不明不白的气。 贺中琰一着急脱口而出：「那你需要我做什么补偿吗？」 飞絮疑惑，入宫之前这榆木疙瘩还口口声声说自己是皇上安排在他身边的细作，就是为了阻止他处理刘小鱼，怎的这会儿又跑来巴巴地说什么要补偿，真是莫名其妙。 见飞絮不搭理自己，贺中琰勐地凑上前抓住对方的手：「你只管说，我能做到的一定做。」 哎呀，这是吹的哪门子邪风了。 飞絮眼珠一转，故意为难道：「好啊，那你能像皇上对刘小鱼那样对我吗？」 「呃……」贺大人瞬间脸红，就像烧热的烙铁，「那是，要怎么做……」 飞絮恶作剧似的撅起嘴凑到贺中琰面前。 贺中琰只觉得心跳快得离谱，仿佛下一秒就会跳出胸腔，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的那样，不作声色地往后退了些。 飞絮瞧他这副模样，不屑地收回脑袋，顺便将手挣脱出来：「贺大人，你还是回去吧，奴才……」 可谁知话还未说完，贺中琰竟然勐地扑上去，一手握着飞絮的腰，一手控着他的后脑勺，就这样生涩地吻上去。 他毫无章法，只一通乱亲，就像这二十年来的所有情感在此刻尽数涌出。 飞絮被撞得很疼，急忙将人推开。 「你到底会不会呀，牙齿都硌着我了。」 「……不，不太会。」 「第一次？！」 「嗯……」 贺中琰居然是第一次与人亲吻，他之前不会真的连女色都没近过吧？飞絮怔住了，眼前的男人，因为这一个吻而面色嫣红，眼神羞涩，这样纯情，倒是可以作为託付终身的人选。 于是，他轻轻搂住贺中琰的脖子，再次吻上去，这一次，他带着他，循序渐进，缓慢交换着舌尖上的唾液。 好一会儿，屋外传来旁人说话的声音，二人这才慌忙整理衣衫，推门而出。 不曾想，竟然是皇上…… 那一刻贺中琰内心是拒绝的，当初多番拒绝皇上的求爱，而现如今自己竟然跟一个小太监苟且，皇上一定会发脾气的吧。 果然，皇上大发雷霆，把贺中琰赶出了皇宫，并下令若无他的旨意，贺中琰不得再私自踏足养心殿。 完了……那飞絮要怎么办呢？ 贺中琰对自己亲自将人送回宫一事，后悔得都快呕出几斤血了。 这也是他第一次体会相思之苦，那柔软嘴唇的触感歷歷在目，只要一闭眼就能想起。 要不去找皇上求求情吧，可自己之前说了一堆让皇上拒绝儿女私情以江山为重的大道理，现如今皇上怕是没那么容易妥协。 可他真的好想见飞絮，好后悔没有珍惜当初被抱着的那些机会。 嗯，最后，他决定去找刘小鱼帮忙，只要刘小鱼肯带飞絮出宫，他就再也不过问他与皇上的事了。 第81章 高昌国使臣 虽然皇上没再问我关于李安的事，但看得出他很在意，估计是怕我再次出事，走哪儿都将我带在身边，夜里也不同房了，说是怕我身体扛不住。 好在，自那日之后李安并未再出现。 很快，端王就回来了。 他第一时间进宫向皇上禀报喜讯，高昌国已同意和谈，只要上歧不追究，两国依然可以和平相处。 此番和谈，高昌也派了使臣前来。 可等端王将使臣引荐出来时，我着实吓了一大跳，那使臣不就是李安吗！ 我慌张地看向皇上，手指也深深嵌入掌心，但我知道大庭广众之下，不能随意说出口。 皇上似乎也看出我的不对劲，用眼神示意我靠近些，然后轻轻握了握我的手。 「传言上歧皇帝宠爱宦官，看来所言非虚。」李安笑得诡秘。 皇上轻笑着回应：「与你何干？」 我原本紧张的心情，在看见李安尴尬的表情后突然放松下来，甚至还有些想笑。 我想李安大概也没想到皇上会这样说吧。 大殿内的气氛怪异，文武百官脸色都不对，或许是最近皇上对我的宠爱有些超出他们的接受范围。 好几个官员都跃跃欲试，幸亏端王先一步发话，以接风宴为由化解了这次尴尬。 后来，李安等高昌使臣被安排去休息，端王则是着急的让皇上带他去钟粹宫。 这一路上，我才知道，李安原名就是李安，他是高昌国国师之子，擅谋略，武功也强，更甚至有传言说他会使巫术。 对于这一点，我还是相信的，因为他看起来就很诡秘，不像普通人。 皇上似乎对李安抱有很大的敌意言语中尽是不屑。 「对了，既然你回来了，那朕想立马退位让贤。」皇上揽着我的肩，很自然的说出这句话。 端王愣了一瞬：「太早了。」 「还早？那朕要等到何时？」 「最少得等孩子再长大一些。」 皇上不依：「不行，朕一刻也待不下去了，朕要出宫游玩，你自己想想办法。」 端王无奈地垮着脸，却也无法反驳，我倒是很期待与皇上离开皇宫，毕竟这么久的相处来看，我能看出皇上是真的不愿治理国家大事，每次一有事发生他都非常疲惫。 第115页 此时，我倒是想到一个好办法，不是还有贺大人么，只要小皇子有贺大人的辅佐，平安长大一定不成问题。 于是，我偷偷向皇上提出了建议，何不等小皇子周岁之时，先封端王为摄政王，再将贺大人接宫中，以辅佐小皇子为由，让他与端王一同看护小皇子长大。 「咦。」皇上不可思议地看着我，「刘小鱼，何时变得这般聪明了？」 什么嘛，皇上这意思好像我很笨似的。 随后皇上话锋一转：「朕只是在给端王施加压力而已，小皇子才刚出生，近期朕是走不掉的，还有益王，吴将军没妥善处理，不过，你这办法倒是挺好，反正阿琰老说什么江山社稷……」 原来是这样，看来皇上远比我想像的还要足智多谋，我不禁替端王和贺大人感到后怕…… 端王终于见着小皇子和贵妃了，他对小皇子的喜爱简直超出了我的想像，看着他们一家三口，突然觉得有些羡慕，我是个太监，自然是无法生育的，那日后岂不是就我与皇上两人生活，也不知道皇上介不介意这一点。 此时，太后突然来访，端王不得不放下小皇子，假装只是来道贺的。 而后，太后说有事与皇上和端王商议，屏退了我们所有人。 皇上原本是想让我留下，但我自知不讨太后喜欢，便拒绝了皇上，说就在御花园等他。 殊不知，这一去竟然让我看见了许久不曾见到的璃王。 自璃王妃意外身亡后，璃王也得了惩罚，此刻的他看起来十分颓废。 我本想着饶开他，但转身后又遇上了李安。 「刘公公，又见面了。」 我看着他阴侧侧的笑脸，心里没由来的感到恐惧：「您，您好……」 李安哈哈大笑起来，似乎对我的表现很是满意，他将我逼迫到一旁的假山处，随后指着不远处的璃王：「你和他的事，我都知道，要不要我帮帮你？」 我紧贴着假山，努力与他隔开距离，想着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与璃王根本就无任何关系，除了他之前三番五次想让我从了他。 李安眯缝着眼，突然起开背对着我：「现在还不是时候，好玩的还在后头，刘公公可要保重啊。」 听他这么说，我不禁恐惧加倍，如果不是我想多了，那就说明他一定还会对我做些什么，上次被他们抓去，经歷了火灾，失忆，已经给我幼小的心灵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 我不敢回头，加快速度远离御花园，朝着钟粹宫的方向跑去，我得快点回到皇上身边。 正巧遇上半路去寻我的皇上，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我直冲沖地扑过去，只有在他怀里才能安心。 皇上也敏锐地察觉到我的异常，问道：「可是遇见谁了？」 我忙不迭的点头，告诉他遇到了李安，以及李安说的话。 皇上气得当即就要去找李安，不过被我拦住了，毕竟人家只是随口说说，也没有真的做什么，再说他是高昌国派来的使臣，俗话说两军交战不斩来使，何况现在两国并未交战，那这来使就更不能有个差池，否则必定会让两国矛盾激化。 现如今，只能尽量保护自己，千万不能着了李安的道，等和谈结束，便第一时间遣他回国。 可我也知道，当初李安既然能从宫里抓走我，那这皇宫便拦不住他，最大的可能就是宫里有人接应，要知道若没有皇亲国戚的令牌，这神武门可不是那么好进的。 那宫中到底是谁接应的他呢？太妃？珍妃？或是其余妃嫔？那就无从知晓了，只能等皇上和端王进一步彻查。 ? 而我要做的，就是尽量别拖后腿，别让自己成为敌方要挟皇上的筹码…… 第82章 计划之初 怎么也没想到，贺大人会主动找到我。 今儿个也是因为皇上要与李安等使臣谈话，他又不愿我和李安碰面，我才得以在下朝后能自行活动。 于是我刚出大殿，贺大人便鬼鬼祟祟将我拉走。 要不是因为李安在大殿内，我都以为自己又要被绑架了。 贺大人的脸色看起来不是很好，眼神中也透露出一丝隐忍，我知道他大概是想来求我帮忙，但又觉得有辱身份。 果然，他十分僵硬地开口：「刘公公，本官能不能求您件事？」 我出手制止他:「贺大人，奴才知道您的意思，您现在去养心殿吧，袁公公会带您进去的，不过只有一炷香的时间，奴才不确定到底能拖延皇上多久。」 贺大人或许没想到我早已安排好，张嘴两次都没说出什么，直到最后转身时才丢下一句：「本官可以不过问你与皇上的事，但本官还是会盯着你，你最好是真心对皇上，如若是对上歧江山社稷有危害，本官依然会出手。」 嗯，这么看来，我与皇上的决定是相当正确，贺大人这固执是深入骨髓了，即便都已经沦落到要向我求助的地步，还忘不了江山社稷…… 约摸半柱香后，皇上与李安等人从大殿出来，李安看我的眼神还是那么奇怪，不过好在皇上及时挡在中间，他才悻悻离去。 「皇上，咱们要不去钟粹宫看看小皇子吧？」为了让贺大人与飞絮尽可能的多相聚，也只能拿小皇子当藉口了。 可皇上他不上当呀！ 「不去，又不是朕的……」皇上咳嗽的一声，我大致知道他什么意思，的确，又不是他的孩子，他不上心是很正常的。 第116页 可我不能就这样妥协，万一皇上回养心殿遇上贺大人，那岂不是又是腥风血雨，皇上对贺大人心存怨念我又不是看不出来，他肯定很不服气贺大人之前拒绝他，然而现在却又跟飞絮在一起，男人的自尊心嘛，总是重一些。 「那，去别处走走？」 「这大热天的，你要带朕去哪里？」 「去，去珍妃那儿？要不去太后那儿？」 我知道我表现得有些刻意了，主要是实在不容易在皇上面前撒谎…… 果然，皇上斜眼看向我：「怎么着，刘小鱼，有何事瞒着朕？」 「没有啊皇上，奴才，奴才就是……」我实在想不到什么好的理由。 皇上揪住我的领子：「朕看你最近是皮痒痒了！」 「皇上，奴才没有……」 幸亏此时端王又折返回来，说有要事与皇上商议，我才得以脱身。 趁着这时，我赶紧往养心殿跑，得快些让贺大人离开。 谁聊半路上竟然遇上小春，其实最近我与他已经很少有交集，彼此之间的感情也变了很多。 他拦住我：「刘小鱼，你跑什么？」 我敷衍道：「小春啊，我这会儿有急事，待会儿再跟你说……」 「等等，你别走。」小春还是拉着我没放手，「我有事跟你说。」 我真是无奈，只能让他赶紧说完。 小春拿出一包药粉递给我：「这是太后交给你的，上次的药用完了吧？这药比之前的药效勐，但一定会让皇上多得子嗣，你尽快给皇上服用，太后说了，事成之后不会亏待你的。」 啊？怎么又是这档子事，这太后是缺心眼还是怎么着，难道我是皇上的人这事还不够明显？她凭什么认为我会听她的去给皇上用药？再说上次的药我有没有给皇上服用她应当是清楚的，怎么还会再做一次？ 见我不接，小春不耐烦地说：「刘小鱼，别以为皇上宠着你你就可以目中无人，太后说了之前的事不与你计较，但这次若是办不成，小心你的脑袋。」 动不动就要人脑袋，看来这皇宫是真不能长待了…… 我十分不情愿地接过药包，头也不回地跑了。 反正呀，一会儿我就得跟皇上全盘托出，想让我害皇上，那是坚决不可能的。 回到养心殿，贺大人果然还没离开。 袁墨书看着我瘪瘪嘴：「看不出来，贺大人还是个情种，还真让你说准了，他怎么就能让飞絮那小太监迷惑住了，想当初咱们皇上……」 见我瞪着眼，袁墨书识趣地闭上嘴。 我不得不敲响飞絮的房门，提醒贺大人是时候该离开了。 两人依依不捨地分开，贺大人也再次对我表示感谢，并询问有何办法能让飞絮出宫。 我告诉他这还不好办吗！当初怎么把人带出去的，就再来一次呗，反正皇上又不是亲自守着飞絮，当时候也就是丢个太监的事。 贺大人犹如醍醐灌顶，急忙表示会尽快安排好一切。 看着他离开时欢欣雀跃的背影，我只能默默替他祈祷。 其实除了这次见面以外，其余事情都是在皇上的计划之中，只不过是我擅自促成了这次见面，一方面是为了让贺大人与飞絮甜蜜一番，另一方面也是想让他更信任我，认为我是真的真心实意想帮他。 袁墨书是知道这些计划的，他当时很是诧异我竟然能想到这些法子，还说我变了，不过变得好，因为在这皇宫中，单纯善良可不一定就能善终，总是应该机灵些，多为自己着想。 其实我也觉得自己有些变化，从一开始唯唯诺诺见谁都怕，到现在可以头脑清楚地分析利弊，这一切都归功于皇上，是皇上的宠爱和呵护让我越来越自信。 贺大人前脚刚走没多久，皇上就回来了。 在他要对我发难之前，我先一步将小春送药的事说了出来。 「你说是母后吩咐的？」皇上有些诧异。 「嗯，小春是这么说的。」 皇上手拿药包，左看右看：「这么说，不是母后亲自吩咐的？」 我点点头。 「嗯，朕知道了。」 我心有疑问：「皇上，这是有何不妥？」 皇上摇摇头：「先瞧瞧是什么药再说。」 这一次，皇上并未将药包交给太医检查，而是让靳楚给端王送了一封信。 第二日，端王便带了一名侍从入宫。 这侍从是名大夫，经他查验后得出此包药粉是致命的毒药。 「不是母后。」端王表情严肃，十分笃定。 皇上并未言语，想来他是不太信任太后的，毕竟太后之前也确实亲自让我给皇上下药来着。 端王思索片刻后，凑到皇上耳边悄悄说了什么，而后皇上只说了句好，端王便带着侍从离开了。 我不敢去追问，只怕让皇上的心情更加不好。 随后两日，每日下朝后，皇上都要与李安等人和谈，我实在是想不明白，到底有何事这么些天了也谈不拢，一想到李安那坏笑的样子，我就巴不得他早点离开。 终于，第三日下朝后，皇上终于直接领着我回了养心殿，并宣称身体不适要休息，任何人不得打扰。 我以为他又想干那档子事，正想说还没清洗呢，皇上却扔给我一身侍卫服。 第117页 看着自顾自换装的皇上，我呆立原地不明所以。 「干什么？快换啊。」皇上催促道。 「哦哦哦。」我心想，皇上这是又找着新的换装游戏了？现在不喜欢小裙子改喜欢侍卫装了？ 没想到平日里都是被服侍的皇上，动作竟然比我还快，很快就穿好了衣裳，随后过来帮我整理，嘴里还念叨着：「慢吞吞的。」 我不满地嘀咕：「穿上还不是要脱的。」 皇上还在帮我系腰带的手一顿，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般将腰带又抽出去，十分克制地说：「刘小鱼，你竟然在这个时候诱惑朕……」 呃……什么意思，难道皇上不是想与我欢爱吗？ 思索间，皇上已经将我刚穿上的裤子扒掉，双手揉捏着我的屁股，嘴唇也在我颈间亲吻着：「屁股变大了，朕会速战速决，你忍着点儿。」 说罢，一阵痛感袭来…… 后来我才知道，皇上根本不是要与我欢爱，而是准备带我偷偷熘出宫去找端王…… 当我夹着酸痛的大腿根，听着端王对于皇上不守时的抱怨时，我只想往地缝里钻。 得亏当时在门口催促的是靳楚，得亏要见面的是端王，这要是贺大人的话，又该指责我耽误朝政了…… 这里是端王别院，地处偏僻的山脚之下，但环境倒是特别好。 此处并无太多下人，端王直接将我们引入房内，随后屏退了所有下人，只留了我和靳楚。 我还在猜测这到底是什么秘密会谈，而端王接下来的话却让我大惊失色。 端王说他已经查出吴秉坤正在私下招兵买马，因为吴将军虽然面儿上是手握兵权，但号令全军的兵符实际是一分为二的，一半在他手里，一半在歷代皇帝手里，想要调动全城禁卫军必须两符合一。 按端王的意思，当初吴将军不敢直接反就是因为他没有在先皇那找到另一半兵符，而先皇的诏书大概率也是他伪造的，毕竟年幼又无支持者的皇上是最好掌控的。 可惜，他低估了这个小皇上的野性…… 端王说着，从怀里拿出一个物价，纯黑色发着亮光，形状似蓄势待发的老虎。 这应该就是兵符了。 「这是母后给的。」端王小心翼翼瞧了瞧皇上，「所以臣说母后不会害皇上……」 我悄悄抬眼瞧去，皇上正黑着张脸。 「就知道母后偏爱你，从小就是……」 我从皇上的言语中感受到了他深深的嫉妒…… 端王尴尬地转移话题：「现在本王将这一半兵符交由皇上保管。」 皇上冷漠拒绝：「朕不要……」 「呃……皇上，是这样，臣以为小皇子如今尚且年幼，还不是登基的最佳时机。」 皇上十分傲娇地别过脸：「与朕何干？那是你儿子，你自己想办法。」 皇上此时的行为太像小孩子闹别扭，我没憋住噗呲一声笑出来，然后靳楚和端王也跟着笑起来。 唯有皇上，蓦地红了脸，似乎有些害羞。 之后，端王开始严肃起来，无非就是如何应对吴将军与益王谋反一事。 因兵符无法合二为一，所以双方都不等调动禁卫军，但吴将军的亲卫军也不少，加上他此番秘密招兵买马人数也不会少。 而皇上这边，除了端王的亲卫军之外，也就皇宫内的御前军，算起来勉勉强强可以抗衡。 「只要高昌出兵，你我必败。」皇上冷不丁来一句，让我心中一惊。 端王沉默半晌终于开口：「那皇上以为如何？」 皇上把玩着我的手指淡淡道：「朕同意割让城池给他。」 「可是，孟和城边关要塞……」 「要塞不可迁吗？」 「啊？」 「朕研究过地图，孟和地处两山夹缝之地，正面确实是易守难攻，可他背靠我方群山，如若是从我方攻打，是相当容易的，割让给他之后再打回来不就成了，你们呀，就是太死，不会变通。」 皇上说得相当轻松，端王简直目瞪口呆。 我是不懂这些调兵遣将，攻城掠池的，但莫名就觉得皇上很厉害。 事实证明确实如此，端王很快也同意了这个方法，不过皇上也说了，处理完吴氏一党，后续事宜他都不会再过问，他一定要退位让贤，小皇子的江山就留给端王自己去守护啦。 此后，又商讨了如何利用太妃等人。 皇上认为毒药多半是太妃给的，而小春子不过是见钱眼开，背信弃义的小人，于是可以将计就计，假意中毒，引得吴将军提前造反，这样也可在他羽翼未丰之前动手，胜算更大。 「对了，还有一个人。」端王忽然说道，「璃王似乎也有一队亲卫军，那都是益王被贬之前的部下，具有不确定性。」 皇上微微皱眉不语。 端王接着说：「小鱼，是这样，你知道璃王对你……」 「不许！」皇上厉声打断，「任何问题都不能牵扯到刘小鱼。」 皇上将我的手紧紧握在手中，有些微的用力。 端王一瘪嘴：「让靳楚看着也不行？就是想让小鱼帮个小忙而已。」 我大致猜到是什么忙，便自告奋勇同意了。 「刘小鱼，朕再说一次，朕不许！」 我安抚着他：「皇上切勿担心，奴才自由办法，再说就如端王所言，让靳大人跟着，再说，奴才想尽早与皇上厮守，就让奴才也尽一份力吧。」 第118页 「他已经失手一次了……」 靳楚抿着唇：「皇上放心，臣此次必定以性命发誓，绝不会让刘公公损失一根头髮。」 皇上这才稍稍放松一些，谁知靳楚接着说道：「但臣有一事相求，希望皇上能将袁墨书赐给臣……」 「你给朕滚！」 这靳大人，真是见缝插针，毫不顾忌脸面啊…… 经过一个多时辰的商讨，所有计划都终于定下来了，端王说稍后他会一步一步仔细安排，大家只要悉心配合即可。 回去的路上，我总觉得忽略了什么，直到回养心殿见着跪在地上等候皇上的飞絮，才想起来，贺大人这一环还没与端王沟通呢。 贺大人虽年轻，却因德才兼备，在朝中威望颇高，若是能得他相助，岂不是有多一份力量。 第83章 给贺大人下套 皇上，当然是没有理会飞絮的求见，对他来说，这张与贺大人相似的脸根本毫无杀伤力。 而后，我将想法告知皇上，谁料皇上告诉我不必担心，他很了解贺大人，笃定对方一定会在咱们找他之前先找过来。 按皇上的说法，认死理的人，只要认定一件事一定会想尽办法去达成，对人也一样。 所皇上所言，没过两日，贺大人就又找上了我，他说他自己安排好了，希望夜里我能尽快将飞絮带出养心殿。 不得不说，皇上的估计相当准确，贺大人这是心急如焚呀…… 我将此事禀报皇上之后，皇上满脸鄙夷：「哼，还以为他是什么正人君子，不还是被美色迷惑，还是个长得跟自己相似之人，他怕是喜欢他自己吧……」 皇上的嘴可真毒，但也不无道理，在我眼里如此完美的皇上都无法撼动贺大人的心，可飞絮竟然在短时间内让贺大人如此着迷，很难不让人怀疑是因为他那张与贺大人有几分相似的脸。 一切准备就绪，夜里，我去到飞絮房里，告诉他与之前一样，子时我会再来领他出养心殿，时间紧迫，就别收拾细软了。 「小鱼，谢谢你。」 我沖他点点头，心想，谢就不必了，一会儿你别骂我就成…… 回到寝宫，皇上看坐在床上闭目养神，近来他也是累了，不仅要应付高昌使臣，还得提防朝堂内外的益王势力，甚至后宫都有很多为他设好的坑。 我轻手轻脚走过去，坐在他旁边，用手抚平他眉间的皱褶，再帮他揉揉眼眶，太阳穴，耳朵。 想着日后就要脱离这牢笼一般的深宫，我心里就十分感慨，自被卖入宫中，就从未想过会有一天能轻易出去，更别谈得到主子们的宠爱，过上高人一等的生活。 可如今，皇上就在我身边，伸手就能触到，他温热的体温，结实的身体，当然还有此刻睁开看着我满含深情的漂亮眼睛。 「皇上，再歇会儿，还有半个时辰。」 皇上动了动脖子，我赶紧将他扶起背对着我，然后替他揉捏一下。 皇上反手握住我的手：「你也得休息，这段时间你日夜跟着朕，也有辛苦了。」 我顺势伏在他背上：「不辛苦，只要跟皇上在一起，一点都不辛苦。」 就这样与皇上相拥着躺了一会儿，在子时更声响起的第一声，我便快步离开寝宫，往关押飞絮的房里赶去。 他也早已等候多时，我故作紧张不断催促：「快些，皇上这会儿正熟睡着，抓紧时间。」 飞絮跟着我一路跑到宫门旁的长廊，上次就是在这里，我被皇上捉了回去，而贺大人就带走了飞絮。 远远地贺大人看到我们后，立马就跑过来。 飞絮也朝他跑去，两人在长廊里紧握着手，气氛很是甜蜜。 而就在他两人想要向我道谢时，皇上却带着侍卫出现了…… 二人很快被分开控制起来，几盏油灯的照耀下，贺大人的脸震惊不已，但他很快就想到了缘由，瞪着我：「刘小鱼，你……」 皇上赶紧将我拖到身后：「不怪他，一切都是朕的意思。」 我从皇上身后探出脑袋，对着贺大人与飞絮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情势所逼。」 飞絮气得咬牙切齿，恨不得扑过来咬死我，贺大人就更不用说了，看向我的眼神仿佛两道暗器…… 我只能慢慢又缩回皇上身后。 「贺丞相胆子够大啊，三番两次诱拐朕身边的太监，究竟是何目的？」 「皇上，一切都是臣的错，是臣对飞絮别有用心，您要罚要杀就冲着臣来吧。」 噗，贺大人还真以为皇上费尽心机逮住他们是为了要砍他脑袋呀，就跟临死前把罪责都揽在自己身上似的。 「嗯……先带回去，朕亲自审问。」 飞絮依旧被关在了之前的地方，皇上没为难他，他仍然可以自由出入房间，只是不能出养心殿大门。 而贺大人，被押去了天牢…… 「皇上，今夜不审了吗？」 「朕有些乏了，明日再审吧。」 我不禁有些担忧：「那贺大人就关在天牢吗？他……」 皇上自顾自地展开双手，示意我宽衣：「怎么了？他一个大男人睡一晚天牢就受不住了？再说了，当初他利用朕对他的感激，不也让你不好过了，朕权当是帮你报仇了。」 我笑道：「嘿嘿，皇上您是替自己出气呢吧。」 第119页 皇上的自尊心可真不是盖的，这事都过去多久了，还想着报復贺大人。 见被我戳中了心思，皇上竟使用武力将我扛在肩上，还用手在我屁股上拍打：「好哇刘小鱼，这才几日越来越没规矩了，朕今日定要好好治治你。」 我轻轻扑腾着：「皇上，可是您自己说的奴才可以不受规矩呀，您怎么能反悔呢。」 「朕让你不必遵守宫中的规矩，可没说让你不尊重相公，朕这算重整夫纲！」 啊？怎么这样，皇上可真会狡辩…… 翌日，昨夜的事已经流传出一些风言风语，朝堂上也有官员发现贺大人的缺席。 不过皇上还是给贺大人留足了面子，说他身子不适休了病假。 下朝后，皇上又单独见了李安，足足两个时辰后，两人才从内殿出来。 「刘公公，你可真是好福气呀。」李安沖我眨眨眼，语气轻佻，「原本还想给你找点乐子，看来是没机会咯。」 皇上一只手伸来挡住李安的眼睛：「别废话，你就照朕说的做，孟和城就是你高昌的了。」 李安笑得春风满面，对皇上双手作揖：「那李安就替我们王上多谢皇上您了。」 说完之后他便离去了，只不过走之前又转头不明深意地看了我一眼。 「朕想戳瞎他的双眼。」皇上咬着后槽牙狠狠说道，「狗奴才。」 「皇上，您骂谁呢……」 皇上伸手捏住我的屁股：「你不是奴才，你是朕的小心肝……」 咦，他这是跟谁学的虎狼之词呀。 第84章 加更一小章 提审贺大人是秘密进行的。 他被带到皇上寝宫后，被一同带来的还有飞絮。 在皇上下令将他二人解开后，他们便大眼瞪小眼地呆站在原地。 「真是便宜他了。」皇上嘴里还在嘀嘀咕咕。 我试探着将飞絮推到贺大人身边，然后小声解释道：「贺大人，还是奴才来跟您解释吧。」 随着我一字一句地解释完，贺大人的脸色阴晴不定，但我知道他肯定会选择妥协，因为他的手自从牵着飞絮后就再也没松开。 贺大人果然也是个痴情种啊…… 最终他嘆了口气：「其实皇上不必这样算计臣，只要皇上开口臣定当全力相助清除异匪。」 皇上坐在凳子上，手指有节奏地敲打着桌面：「嗯，确实，如若是为了上歧的江山社稷阿琰你必定是会全力协助，但朕了解你，如若你知晓小皇子不是朕的骨肉，知道朕真的要退位让贤，你肯定会多加阻拦。」 「什么？！」 贺大人就果然瞪大了双眼，这两点是我刚才不曾说的，因为皇上说这些得他亲自告知贺大人。 皇上得逞般笑了起来：「看吧，朕就说了很了解你，你一定会觉得朕离经叛道，不顾社稷安危，然后还会噼里啪啦一顿说教，朕此番所做便是要你明白，朕为如此疼爱刘小鱼的心境究竟是怎样的，当然，你若是仍旧不接受，那朕只能治你淫乱后宫的罪了。」 我想说，皇上啊，最后一句话实在没必要…… 贺大人的脸从震惊到懵逼再到无语，统共只用了一口茶的时间。 好在我看见飞絮一直在轻抚他的手背，不然以我的预感，就贺大人以往对皇上的果决，两人铁定得吵起来。 「当然了，阿琰你要是配合的话，朕肯定会成全你们。」 还好皇上又补充了一句，贺大人的脸色这才好了一些，但依旧是不苟言笑：「恕臣多问一句，小皇子……」 「端王的。」 「……」 「朕索性都告诉你吧，清剿完吴秉坤的势力之后，朕变会传位于皇子，届时端王将会是摄政王，而阿琰你依旧是丞相兼太子太傅，你要肩负起辅佐新王的重任。」 贺大人正欲张口，皇上却继续道：「阿琰，其实你知道朕不愿做皇帝的……」 这句话一出，贺大人只是嘆了口气：「皇上有何吩咐，臣定当全力配合。」 随后，皇上将全部计划一一告知了贺大人，原本皇上还有些不信任飞絮，但飞絮机灵得很，立马抱着贺大人的手臂表态，说这辈子生是贺中琰的人，死是贺中琰的鬼，但凡今日谈话有一句从他嘴里泄露出去，那他都不得好死，永无轮迴。 贺大人当时那个脸哟，绯红中带着些许炫耀。 皇上机械地转过头看向我：「刘小鱼，你也发个誓，要比他那个狠，就说五马分尸，来生还做太监。」 「……」 我可真是得谢谢皇上，谢谢他八辈儿祖宗。 提审结束，贺大人带着飞絮出了宫，皇上要他三日内确认朝中大臣真正可信任的有几人，完全不可信的又有几任，这便是肃清朝野的第一步。 第85章 突发事故 炎热的夏季已经过半，不知不觉小皇子已经满月。 满月宴是要办的，不过贵妃说无需大办，就皇亲国戚之间庆祝一下便可。 然而此时的我还不知道，皇上和端王的计划已经开始了。 满月宴当晚，除了益王，端王，就连璃王，吴将军，甚至一些平日里几乎不出面的亲王都来了，让我意外的是原先说好的家族性聚会，还是来了不少官员，不过大都是一二品的高官。 最后来的当然还有暂未离去的高昌国使臣们。 第120页 整个大殿坐得满满当当，由于皇上早前已经表明了要将小皇子立为太子，所以这些老狐狸们此次前来大概率也是为了探听虚实。 他们说着恭维的话，编着完美的祝福，就为了看皇上是何反应。 原本沉寂许久的益王却突然拿出一颗上好的夜明珠说是要送给小皇子。 夜明珠这东西可能在民间极为罕见，但在珍宝众多的皇宫却并不稀奇。 果然，当益王说着对小皇子的美好祝愿时，皇上便开口责难：「益王这也未免太小家子气了，即便你之前的家产充公了，但你回来之后太妃和吴将军肯定支援你不少吧，皇子好歹也是你的亲侄儿，一颗夜明珠太少了太少了。」 皇上这话一语双关，不仅提起了益王之前被贬一事，又暗示了他身后替他谋划的太妃和吴将军。 「皇上恕罪，臣自知不能再像之前一般，如今只顾着修身养性，以至于囊中羞涩，还望皇上恕罪。」 谁知皇上却哈哈大笑起来：「朕与你说笑的，你什么情况朕还不了解吗，不碍事。」 看似一句缓和的话语，却暗藏着对益王的诸多不屑，益王尴尬地应了声，便慢慢走回位子上坐着。 同样脸色不好的还有太妃，益王毕竟是她的独子，这皇位没捞着不说，现在还处处受辱，她一个当娘亲的自然是心理不舒坦，立马就拿出一枚乳白色的玉佩。 我虽对这些东西不太了解，但从众人的表情中可以看出，这东西价值连城。 「哀家也没别的可说，就祝小皇子茁壮成长吧。」 替儿子找补回来的太妃很是得意，脸上的笑容异常灿烂。 这之后，陆陆续续送礼的人终于走完，皇上才又发话：「朕代替小皇子先谢谢诸位王爷大臣了，如诸位所知，朕有意立小皇子为太子，所以，借着此次机会，朕就正式下旨，将小皇子立为太子，取名卓青跃，意为青云直上，鱼跃龙门之意。」 皇上这样说的意义相当明确了，他就是要让大家知道这皇位非太子莫属。 一言既出，殿内众人交头接耳，却也不敢有微言，只能不断向皇上贵妃道贺。 此时，一直沉默的太后开口了：「皇帝，哀家多说一句，既然太子也立下了，那这皇后之位？」 一听到这，太妃以及其他嫔妃两只眼睛齐刷刷地看向皇上，似乎都在等待这个重量级的回答，毕竟谁坐了皇后之位，那她后面的家族就会拔高一截。 我也有些好奇，不知道皇上会怎样回答，虽然之前他是有说过他的皇后只会是我，但这毕竟不现实嘛。 皇上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母后认为朕应当升贵妃为皇后吗？」 「自然。」 「可朕觉着这样对后宫其他妃嫔而言有些不公平，朕才登基一年有余，子嗣也才一个，还能再等等。」 太后明显不满意这个回答，可她刚要张嘴，太妃却率先接过话头：「皇帝说的是，不着急不着急，指不定这接二连三的喜事就快到了。」 太后白了她一眼，不再坚持。 我也悄悄松了口气，虽说即便贵妃做了皇后也碍不着我什么事，但总归是听过皇上的甜言蜜语，心里还是有一丝丝期待的。 正当我美滋滋地看着皇上时，他突然剧烈咳嗽了一声，随后手撑着面前的桌子勐地呕出一口血，随后应声倒地。 「皇上！」殿内一片譁然，众人都慌了神。 我是第一个扑到皇上身边的。 我扶着他的头大喊：「叫太医，叫太医！」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好端端的突然吐血了？我的脑袋发懵，身体因为害怕抖了起来，皇上在我怀里一动不动，我只能替他擦拭着嘴角的血渍。 还好端王及时上前，从我怀里接过皇上，并给了我一个安抚的眼神，我才强忍着没有哭出来。 这个时候，我只能相信他。 端王和靳楚一同将皇上抱去了内间的床上，太医也很快赶到。 看着太医忙前忙后，又是把脉又是施针，而我只能呆呆地站在一旁。 除了太后太妃以及后宫嫔妃外，留下来的还有益王，璃王，吴将军与贺大人，其余人都被端王请出了宫，让他们回去等消息。 贺大人眉头紧皱似乎也很担心，他用探究的眼神看向我，仿佛是想从我这儿得到答案，可是我并不知晓原因。 直到太医擦着额角的汗珠前来禀报。 「启禀太后太妃，皇上这是中毒了，索性臣已控制住毒性的蔓延，皇上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只是具体是什么毒，臣还需进一步查证，才能有效的替皇上医治。」 「中毒？如何会中毒？」太后一脸诧异。 对啊，为何会中毒？目前皇上的衣食住行皆由我亲自安排，怎么可能会中毒呢！ 此时，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吴将军突然站了出来，将矛头指向我：「那这事，就得问问皇上的贴身太监刘公公了！」 我？吴将军的话我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 「奴才，奴才不知……」 谁料太妃紧接着厉声说道：「你不知？皇上的一切都由你亲手料理，你说你不知？那谁能知道！」 太后也瞪着我：「刘小鱼！你给哀家交代清楚！」 到这里，我终于明白，原来他们一直认为是我要害皇上，是我给皇上下的毒！ 第121页 「不，太后娘娘，不是奴才！」怎么可能是我呢！我是如此爱着皇上！ 这时，一个侍卫抓着已经被打得不成人样的小春走出来。 第86章 欲加之罪 见到小春时，我第一反应是看向太后，毕竟小春是她身边的人，可太后的表情似乎也很少惊讶。 而后我才看向太妃，太妃嘴角轻微上扬，有种志在必得的自信。 侍卫禀报：「参见太后太妃，此人在皇上昏迷后企图逃走。」 我与太后都是同样的张嘴欲言，却又半晌蹦不住一个字来。 太妃理所应当开始审问，然而小春脸上布满血污，早已是面目全非，我猜他此刻倒在地上定是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说，究竟是不是你害的皇上，背后又有何人指使？！」太妃走过去用脚踢了踢小春。 小春的头耷拉着,有气无力地晃动了一下。 「快说！」太妃又是一脚。 我看见小春的手指缓缓抬起，指向了我。 心中咯噔一下，心想这一定是个圈套，可我该如何自救呢！皇上还在昏迷中，他根本无法保护我。 「果然是你！」太妃怒目而视，「亏得皇上如此宠爱你，说，你又是谁指示的！」 幸亏端王还在，他站出来挡在我身前：「太妃这样武断怕是不好吧！就凭一个太监随随便便指认，在无任何证据的情况下就能轻易定罪吗？」 太妃不屑地笑着：「既已有重要人证，为何不能定罪？再说，能接触皇上之人就有嫌疑，而刘小鱼日日跟在皇上身边，他的嫌疑就最大。」 太妃这完全就是欲加之罪，可我却无法反驳。 端王还想说什么，太后却抬手制止他，而后反问太妃：「这人是哀家的人，理应由哀家来审，来人，把他带走。」 「且慢。」吴将军站出来，面无表情地说，「太后娘娘稍安勿躁，现如今关乎着皇上的生死，上歧的安定，此人还是交由臣带走吧。」 「吴将军这是？」 「太后，恕臣直言，凡是与此事相关之人都得收监，太后若是为皇上好还请安安心心待在寿康宫，别随意走动了！」 「放肆，你这是什么意思？是怀疑哀家也与此事有关吗？」太后艴然不悦，「哀家可是皇帝的生母。」 一旁的太妃阴阳怪气道：「啧，谁不知道太后素来就偏爱端王，这当初若不是有诏书，只怕皇帝现如今也不是皇帝。」 「你！」 太后被气得差点摔倒，吴将军继续道：「来人，把这太监和刘小鱼一同带下去关进天牢等候审问。」 端王还想拦着，可吴将军的兵已经从宫门进入，他也就不敢再轻举妄动，只看着我说了声：「保重，等着皇上醒来。」 此时，靳楚却也站了出来：「皇上之前有令，要臣贴身保护刘公公。」 听到这句话我瞬间安心了一半，只要有靳楚在就好。 可吴将军却从手下手里接过剑，用力抖动了一下，剑刃出鞘又哐当一声落回去，声音清脆无比。 「靳大人这是要多管闲事了？」 「怎么能叫多管闲事呢？臣这是谨遵皇上之令。」 「好，那就一併带下去！」 士兵们立即持剑围上来，同时，四周暗处埋伏的皇上的亲卫们也献身了，一时间双方对峙，剑拔弩张。 「靳大人，你这是要逼老夫动手吗？」吴将军恶狠狠地盯着靳楚。 靳楚将手中的剑交给了端王，随后说道：「吴将军不必紧张，臣只要跟在刘公公身边就成。」然后他转身对着亲卫军喊道，「保护好皇上太后和太子！如有异心者格杀勿论！」 全程我一直处于懵逼状态，这一切实在来得太快，直到靳楚揪着我的衣领迫使我往前走时，我才反应过来，这是又要被送去天牢啦。 我想转身去看，但脖子被靳楚抓着无法动弹。 「看什么看，又看不着。」 好吧，我只是想再看看皇上...... 就这样，稀里煳涂的又到了天牢，我对这里也算是熟悉了，而且身边有靳楚在我也安心。 就是可怜了靳大人，堂堂一个御前侍卫却陪着我到这么个阴暗潮湿的地方。 「靳大人，多谢......」 靳楚盯着我嘆口气没说话，我也就不再好去打搅他。 隔壁牢房的小春趴在地上生死不明，念着以往的旧情，我蹲在牢房连接处轻声唤道：「小春，小春你还好吗？」 他动了动。 我继续道：「小春，还好吗？」 这次他没动了。 我也不再坚持，如若他想说话肯定会说的，我找了干草铺在地上，靠着墙坐下，心中全是对皇上的思念和担忧。 没一会儿，就有人前来将小春带走了，说是吴将军要亲自审问。 可半个时辰之后，再回来的小春身上又多了几处新鲜的血渍。 这一次，他看起来更加虚弱了，牢头将他随意扔到地上后便关门离去。 我赶紧唿喊他的名字：「小春，小春。」 他的手指缓缓动了一下，慢慢在地上画着什么。 我十分焦急，依旧不断地叫着他的名字。 最后他敲击着地面，示意我起身去看，我站起身隔着粗粗的木栏，从缝隙中看到了地上画着的小鱼，我知道那是他在跟我道歉。 第122页 眼泪瞬间流下：「没事没事，你别担心，等皇上醒了我们就可以出去了，你要坚持住啊，我不会扔下你的。」 他的手指缓缓落地，再也没有抬起来...... 我哭着去喊守卫，但他们却无动于衷，靳楚走过来捂住我的嘴将我拖到角落：「别吵。」 我只顾呜呜地哭泣，眼泪模煳了双眼，仿佛又看到了当初在浣衣局时的快乐生活。 那时候，我和小春是最好的朋友，我们约定好要做一辈子的朋友。 是我，害了他，当初若不是我只顾着自己，他也就不会去到皇后娘娘身边，之后的一切也就不会发生。 靳楚很是不解：「他那般害你，你还哭？」 「不是的不是的，是我害了他。」 也许是嫌我哭得太烦，守卫终于走了过来，我拜託他去看看小春，守卫看了眼我身后的靳楚，十分不情愿的打开了旁边的牢门，他用脚踢了小春好几下，却仍旧没有反应，这才蹲下身去查看。 「哦，死了。」 第87章 大悲大喜 轻飘飘的一句话就宣布了一条生命的消失。 因为只是个太监，甚至都没人会埋葬他，他的尸体会被扔到乱葬岗，任由野兽噬骨吸髓。 我陷入了巨大的自责与恐惧之中，每当有人从牢门前走过，我都会不自觉地挪到靳楚的身边，即便他说过不会让我出事，但我依然无法抑制住内心的恐惧。 皇上他还好吗？为什么他还不来救我，是因为他也死了吗？ 一想到有这个可能，我就更加无助了，不是说好要一起离开么，怎么说变就变呢。 终于，在第四天的时候，袁墨书成功混了进来。 他是买通了守卫进来的，从他口中我们得知皇上依旧没醒，太后将贵妃和太子接到了寿康宫照看，而端王被贺大人带走了，因为有亲卫军的守护，吴秉坤和益王并没有什么大动作，但很快应该也会有所行动了。 得知皇上还未甦醒，我的心情更糟了，加上袁墨书和靳楚还在一旁隔着牢门腻腻歪歪。 「你们俩考虑考虑我的感受......」 袁墨书隔着门亲了靳楚一下：「好好好，我马上要走了，小鱼你别担心，太医说了皇上的毒这两天就可以解了，只要解了毒很快就会醒的，在此期间你要保护好自己啊。」 袁墨书来的快走的也很快，在他走后又来了一个人。 是璃王。 他看起来心情还不错，站在牢门前对我说：「小鱼，跟本王走吧？」 呃......他还对我挺痴情的呢。 其实按之前的计划，是让我主动去找他，然后尽力说服他不要参与到此次事件中，只不过一切还未实施，就发生了意外。 可现在该怎么做呢？ 我本能地看向靳楚，而对方只是面无表情的闭着眼。 门外的璃王还在继续说：「小鱼，现在只有本王能救你了，皇上醒不过来的，而且也不会有人太提审你，人证死了，既不能证明你有罪，也不能证明你无罪，你会在天牢等到老死的。」 他这是什么意思？为何这般笃定皇上不会醒来？我忍不住上前抓着门问：「王爷，您，您这话是何意？皇上他，为何不会醒来？」 璃王也趁机上来死死抓着我的手，笑着露出一口白牙：「小鱼，你就听本王的吧，本王一定会好好待你的。」 有病，这个王爷绝对有病！他看起来好像一个变态啊！ 我奋力挣脱着却是怎么也挣脱不开。 此时，在一旁闭目养神的靳楚终于动了，他走过来站在我身后。 或许是因为对靳楚还有这一丝惧怕，璃王下意识地松了手，我赶紧离开，躲到靳楚身后。 谁料靳楚突然开口：「璃王能将他带出去，也能将臣带出去吧？」 嗯？？？ 对面的璃王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当然能，靳大人真是识时务，小鱼你该多跟靳大人学习学习。」 「靳楚？？？」我扯着他的衣角，「你疯了？」 靳楚扭头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身上有点脏了，墨书刚刚都嫌弃了。」 疯子！！！他不是说皇上让他保护我吗！怎么能因为袁墨书嫌他脏就把我卖了！ 「别这样吧......」 最终璃王还是将我们两人带走了。 我一路上都非常忐忑，心里做了最坏的打算，万一璃王要搞什么变态手段，我要如何自救，自救不了的话是不是应该自尽，起码还能保全清白之身，但我是个太监，是不是不用考虑这么多？不不不，要是让皇上知道我有这种想法，那我才真的死定了。 可是皇上都不一定会醒...... 璃王将我们秘密带回了王府，准备好了热水沐浴。 由于我害怕，强烈要求和靳楚在一个房间，毕竟我知道靳楚对我没意思，但如果是我单独在一间房里，那就危险了。 璃王自然是不同意的，不过在我的再三坚持下，浴桶放在了屏风两边，我在里面，靳楚在外面。 我觉得别扭，并未脱去衣物，只是靠在浴桶外面等候，估摸着靳楚洗得差不多了，才出声问道：「靳大人，您可是洗好了？」 「嗯。」 「那麻烦您到外面等我可以吗？」 「嗯。」 直到听见开门关门的声音，我才脱了衣服进到浴桶，但由于等的时间长了些，水温低了不少，但没办法，谁让我现在干什么都觉得会对不起皇上...... 第123页 同时，我也在思考着该如何逃出去，思来想去，妥协还是不能的，但我也不想死，只要皇上还活着，我就不能丢下他。 沐浴完后，我刚穿上衣服，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 璃王雀跃的声音异常刺耳。 「小鱼，好了吗？本王可以进去吗？」 妈的，不是让靳楚在外面守着吗？ 慌乱之下，我瞅准后窗，就准备逃跑，可为时已晚，璃王推开门进来了。 「刘小鱼，你是要逃走吗？」他的声音变得很低，「本王是不是对你太友善了？让你产生了错觉。我璃王府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利用完本王就想弃之不顾？」 我腿都吓软了，转过身急忙解释：「不是的王爷，您误会了......」 然而看到他的表情后，我确定他真的是个变态，他双目圆睁，依旧笑着露出那口大白牙，一步步朝我走来。 不是吧，我就是个太监啊，哪有这么大的魅力让人念念不忘...... 眼看人已经快到我跟前，我赶紧左右环顾，在他扑向我的瞬间熘掉了。 可他并不放弃，立即转身追来：「快让本王尝尝，这令皇帝爱不释手的太监到底是什么味道。」 他这话听起来就像真的要把我吃掉一般...... 「王爷，您冷静点，奴才，奴才就是个太监而已，一点都不好吃的......」 「胡说，不好吃的话皇帝为何霸占着不让旁人碰？」 「不是的不是的！」我摆着手转身朝门口跑去。 谁料这门怎么也拉不开。 璃王很快追了上来，从后面一把抱住我的腰，嘴里还说着一些污秽之语。 「救命啊！」我疯狂地挥动手脚企图用手肘去肘击璃王，然后终究是力气不够。 就在此时，门嘭地一声朝我袭来，巨大的力道打在我左脸上，顺势将我和身后的璃王一起推倒。 又是嘭的一声，我察觉到环在我腰上的手松开了，也顾不得脸上的疼痛，急忙爬起身。 靳楚一身军装出现在门口，佩剑也握在了手中，那威风凛凛的样子看得我差点忘了质问他。 「靳大人，您去哪儿了呀？」我捂着左脸欲哭无泪。 靳楚一言不发，走进来踢了踢地上摔昏的璃王：「走，该回宫了。」 嗯？我们可是刚刚才从天牢逃出来，怎么又要回宫，下一瞬我才反应过来，难道是皇上醒了？！ 怀着这样激动的心情，我急忙跟在靳楚身后，然后就遇上了带人前来的袁墨书。 「袁公公，您怎么？」 袁墨书一挥手，身后的侍卫就冲进房里把晕倒了璃王绑了起来。 而当我看到袁墨书脖子上的小草莓，以及他看向靳楚时那羞涩的表情，哦，我明白了，敢情这两人趁着这么点儿的时间都去亲热去了！ 他们这是踩着我清白在前行啊！！！ 第88章 回宫 说是回宫，可靳楚却将我带到了丞相府。 贺大人和端王都在。 我很诧异，突然觉得他们该不会是有什么秘密瞒着我吧？ 这时，袁墨书走了进来，终于注意到了我脸上的伤：「小鱼，你脸怎么了？」 我摸着红肿疼痛的左脸，幽怨地看着靳楚，是敢怒不敢言，心中暗自道，有机会一定要跟皇上告状。 袁墨书立马拍了下我的肩膀，狐疑地问：「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啊......」 为了避免被他发现我有告状的想法，我立马转移话题，问端王现在该做什么，他只告诉等待时机即可。 之后，袁墨书替我上药，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他在点我，因为真的好疼啊。 「你别按！」 「我没按，这是在帮你揉散淤血。」 「拜託，我这是刚受的伤，还没有淤血......」 「呵呵，那你自己涂吧。」 呜呜呜，我想哭，想念皇上，没有皇上在他们都欺负我，也不知道皇上现在怎么样了，应该是醒了吧？可怎么一点消息都不告诉我呢。 脸颊上的红印还未消退，就有侍卫传来消息，说是吴秉坤的军队已经在城外五里处集结完毕，想来夜里便要入城了。 端王自信满满地冲着靳楚说：「靳大人，时机到了，有劳你带刘小鱼入宫。」 「好。」 靳楚瞬间拎起我的衣领，带着袁墨书，将我拖到了丞相府后院的墙边。 他用剑三两下别开了一堆杂草，墙角处赫然露出一个狗洞。 「快，时间来不及了。」袁墨书催促道。 我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他，这是叫我钻狗洞出去吗？ 我还没问呢，靳楚就将我按了下去：「大门都有人守着，只能走这。」 想到马上就能回宫，我只能一咬牙就钻了进去，反正要钻大家都一起钻，有什么大不了的。 等我从那头钻出去时，就看见靳楚带着袁墨书从天而降。 哦哦哦，靳楚是会武功的，他可以带着人跳出来的嘛，那为什么还要叫我钻狗洞...... 这更加坚定了我到时候要告状的决心！ 这堵墙后并不是繁华的街道，而是幽深的树林，我们走了没一会儿，只见一颗树上拴着两匹马，这应该是事先准备好的。 可我并不会骑马！ 但在看了眼旁边一直牵着手的两位后，我知道，这将又是一项艰巨的考验。 第124页 万幸马儿还算温顺，在靳楚的带领下，我们沿着树林一路向东北方前进，最后停在了一处宫门外。 这里也有士兵把守，或许是因为偏僻，人数并不太多。 袁墨书告诉我们，宫内除了守着皇上寝宫与寿康宫的亲卫是自己人外，其余士兵都已经是太妃的人了。 不过袁墨书告诉我不用担心，因为靳楚会出手。 只见靳楚从地上拾起一枚鸡蛋大小的石子，然后朝着那边一扔。 「谁？！」 士兵们瞬间被那动静吸引过去，就在他们分神之际，靳楚迅速出击，只三下五除二就解决了所有人，看得袁墨书那叫一个眉飞色舞…… 与此同时，宫门内出现了几个小太监，好像是袁墨书之前安排的人。 小太监们迅速将几名被打晕的侍卫拖走，并换上了他们的衣服。 随后，我们三人也换上了太监服。 一切完成后，靳楚便带着我和袁墨书往养心殿的方向去。 我内心无比激动，终于要见到皇上了，也不知道他醒了没，身体好些没？ 在靳楚的带领下，我们很快回到了养心殿，万幸的是这里的守卫是皇上的亲卫军，见到靳楚后很快便将我们放了进去。 我不顾一切地往皇上寝宫跑去，推开门的一瞬间那张心心念念的脸真的就在眼前，而且面色红润，神采飞扬，哪儿像是中过毒的人！ 「皇……皇上？」 皇上见到我立马飞奔过来，将我抱在怀里：「刘小鱼！朕好想你。」 「皇上，您什么时候醒的？身子好些了？」 皇上的身子有一瞬间的僵硬，这让我意识到他一定有事瞒着我。 我将他推开，想要仔细询问，可皇上注意到了我脸上的红肿。 「这怎么弄的？」他拧着眉，轻轻捧着我的脸。 我转头看了看跟进来的靳楚和袁墨书，想了想，还是决定暂时不告状。 「不小心撞到的。」 「抹药了吗？」皇上问。 我点点头，然而还没来得及再说些什么，大门外就传来了吴将军求见的声音。 靳楚躲在了立柜里，而我被皇上塞进了一旁的箱子。 脚步声若隐若现，我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让吴秉坤听见我的唿吸声。 可又忍不住想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臣吴秉坤见过皇上，皇上身体可有好些？」 「呵，劳烦吴将军还记挂着朕的身体。」皇上的语气疏离又冷漠。 顿了一下，吴秉坤继续道：「皇上，下旨传位吧，不到万不得已臣也不想反。」 皇上一拍桌子：「何为不想反？你派人给朕下毒是不想反？软禁了太后太子是不想反？就连端王也被你们堵在王府了吧！」 「皇上，传位吧！」 「休想！朕哪怕是死也不会传位给卓文栋，你别想了。」 吴秉坤嘆口气，大吼一声：「来人！」 寝宫外突然想起来厮杀声，想来应该是反叛军与皇上的亲卫军打了起来。 我的心跳就像缺水蹦跶的鲤鱼，仿佛再跳下去就要突然停止了。 「吴秉坤！你敢造反！」 「皇上，臣的人已经控制了皇宫内外，你就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了，看在先皇的面上，只要你肯主动让位，臣可以保你和太后皇子安稳度过余生。」 「哈哈哈哈，笑话，朕乃上歧天子，用得着你来保？你真当自己已经赢了？朕难道就没有救兵？」 「皇上，端王和璃王都不会来的，而你没有完整的兵符，调不了禁卫军。」 「你怎知本王就不会来呢？」 我好像听见了端王的声音，带着爽朗的笑意，紧跟着似乎还有贺大人。 「吴将军，本相带着大臣们的联名奏摺来弹劾你了。」 第89章 大戏落幕 吴将军明显有些慌张，声音也不自觉地颤抖起来：「你们！」 「没想到吧？你困住的根本就不是本王。」 「怎么会，本将军明明看着你回府的！」 「这事吧，一会儿会告诉将军的。」 「哼，就算来了又如何，你端王有亲卫军，我们就没有吗？璃王的亲卫全是栋儿的旧部，再说了，皇上你不是很看重那小太监吗？你就不想知道他现在在哪儿？」 「刘小鱼。」皇上淡淡地喊出我的名字。 我习惯性地回到：「奴才在。」 然后才意识到也许皇上不是叫我回应呢…… 万幸我并没有出错，皇上将箱子打开，把我拎了出来抱在怀里，十分得意地朝吴秉坤笑着：「吴将军说的是朕的宝贝太监吗？这不在这儿呢嘛。」 随后靳楚也从柜子里出来了。 「你以为璃王真能带走朕的人？」 我看见吴将军怒目圆睁大吼出声：「璃王这个蠢货！」 皇上坐在椅子上把我抱在怀里，十分亲昵地亲了亲我的脸：「朕还得谢谢吴将军，每一步都按着朕的预想走，真不愧世世代代都是忠臣。」 「哼，休要逞口舌之快！本将军岂会如此大意，你以为没有璃王，本将军就用不了他的兵吗？莫忘了那些都是栋儿的旧部，即便端王的亲卫来了又如何，你们一样是瓮中之鳖！」吴秉坤扯着嘴角冷笑。 「吴将军，吴将军！」此时李安突然从门外冲进来。 第125页 他浑身血渍，神色慌张：「吴将军。」 「李安？」吴秉坤朝着李安身后看去，似乎在寻找什么，「栋儿呢？」 李安满脸悲怆：「益王殿下，来不了了……」 「为，为何？」 李安脸上的表情瞬间变为笑意，从腰间摸出一块兵符在吴秉坤眼前晃悠了一下：「因为，他被我杀了，哈哈哈哈哈……」 那一刻，我看见吴秉坤眼中的光芒瞬间消散，他抽出长剑大喊着：「我要杀了你！」 谁料李安快他一步，手中软剑轻轻一转便架在了吴秉坤的脖子上，随后他将那一半兵符扔给了皇上。 「你，为何要这样做！」吴秉坤老泪纵横。 李安却轻飘飘地问道：「吴将军，你莫怪我，我也是为了高昌着想，你说如果我帮助益王登上皇位，你们就割让孟和城给高昌，可皇上不同，他先割让了，圣旨都已经抵达孟和啦，你说如果是你，你会怎样选择呢？反正我是会选择大方一些的。」 说罢，李安抽回剑站到一旁。 吴秉坤自知大势已去，颓然跪倒在地，时而痛哭时而大笑，最后看着皇上说道：「看来，我走的最错的一步棋就是将你扶上皇位啊！」 随后，他持剑自刎了。 鲜血撒满了他面前的一圈地，我吓得将脸埋进皇上胸前。 皇上拍着我的背：「来人，摆驾寿康宫。」 我探出脑袋：「皇上，这又是？」 「去看看母后那边处理得怎样了。」 一路上，我都在默默復盘今日所听到的一切，俗话说帝王之心不易琢磨，确实是这样，现在我已经能确认自己之前所经歷的一切都是在皇上的掌控之中，明明之前安排好了所有计划，可我还是成为了他手中的一颗棋子。 或许，只有我表现得逼真，才足以骗过吴将军等人吧…… 我悄悄瞄向他的侧脸，还是那样俊美，却也染上了一层之前我重围注意到的帝王之气，皇上他就是天生的帝王，如果让他离开，不知道是不是上歧的损失呢？ 「想什么呢？」皇上捏了捏我的手。 我急忙摇头，却又突然点头：「皇上，奴才不知该不该问。」 「你问。」 听着皇上温柔的声音，我鼓足勇气问道：「之前的一切都是皇上计划好的吗？为何要这般骗奴才……」 皇上立马慌张地握紧我的手：「刘小鱼，朕警告你别想些有的没的啊，朕不是故意要骗你的，你相信朕，朕这样做其实是想保护你，如若不这样，你留在宫中，留在朕身边会非常危险，只有一切都已成定局，你才是最安全的。」 我噘着嘴，暗自嘆口气，算了，即便证明什么样我又能怎样呢，离开皇上吗？我做不到，皇上也不会允许，那发脾气吗？也不行，皇上一定会找机会重整夫纲…… 总之无论怎样都对我不利，何况我还有一些小仇没报，嗯，那就妥协吧。 思来想去，我将手调整了之后与皇上十指相扣，然后沖他甜甜一笑：「奴才相信皇上。」 我看见皇上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寿康宫的情况与养心殿无二，自从皇上的人重新接管皇宫后，太妃就被押去了寿康宫。 此刻她的尸体正躺在院子里，额头上血肉模煳。 贵妃说太后抱着小太子去里屋休息了，因为她觉得小太子不宜与尸体呆在一起。 皇上也没有细问，只是说看在太妃以前尽心尽力侍奉先皇的份上，同意让她入妃陵，不至于落个曝尸荒野。 我很好奇，当初宫变太妃都能保全自己，怎么这次没有呢？ 贵妃偷偷告诉我，因为太后对太妃说，已经下旨将她吴氏一族满门抄斩，一个不留，而且益王也早已身首异处。 原来是这样，还是女人最了解女人…… 这场大戏终于落幕了。 作为见证过两次宫变的人，突然心中唏嘘不已，当初算命的说我祸国殃民，究竟是算对了还是算错了？总觉得即便不是因为我，但又似乎有那么一点关系。 皇上在一旁叫我，我回过神看着他在黑夜中如一颗星星般闪耀，突然就不想再纠结。 就算真是这样又如何，反正天大，地大皇上最大，我只要牢牢抓着我的皇上就安心了。 我俩牵着手往干坤宫去，因为养心殿沾染了血腥，皇上说怕我夜里害怕，变下令搬到干坤宫去。 「皇上，那咱们什么时候离宫呀？」我问。 「这个嘛……朕突然又不是很想走了……」 「啊？？？」 「嘿嘿……」 第90章 御前大太监 是的，我们最终没有离开皇宫。 倒不是如皇上说的那般不想走，而是因为端王与贺大人被派去收復孟和城了，所以皇上暂时不能退位。 一想起这我就很想笑。 就在前一日，李安来向皇上辞行，说是叨扰很久，此次和谈两国都相当满意，而如今叛乱也已清楚，他也是时候走了。 而皇上只说了一句话，就让李安大惊失色，嘴里不住地骂着奸诈二字。 「哦，朕劝你还是快些回去，端王的军队貌似快要到那边了吧……」 皇上是这样说的，李安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跑了。 我问皇上，这样出尔反尔会不会有些过分。 第126页 皇上悄悄告诉我：「他就是那会易容之人。」 「嗯，那这样就一点都不过分啦。」 皇上手指颳了下我的鼻樑：「那是自然。」 「但是，皇上为何不要了他的命？」我不解。 「那不是得给卓文梁和贺中琰增加点难度嘛。」 哦……皇上对端王和贺大人可真好。 闲来无事的时候，我便向皇上询问当时的细节，因为端王明明说了会讲，结果一句也没说。 皇上倒是心情好，一五一十都告诉了我。 原来当初第一个计划也不是为了骗我，只是在此之后他们又商量了第二计划，觉得第二计划更为妥当一些。 首先就是要让他们认为皇上是真的中毒了，然后把我和靳楚关起来，因为知道端王以相助为由向吴秉坤讨要我，这便可以保我平安。 而后，贺大人互送端王回府时身边带着飞絮，而飞絮早已准备好了李安交给他的易容装备。进去后，他与端王换了身份，所以被困在端王府的其实是飞絮…… 之后便是绑璃王，杀益王，等待最后的交战。 我不得不感嘆皇上的足智多谋，得亏我是他的宠臣啊…… 「可有一点奴才不明白，奴才明明可以与端王一道入宫，为何要让靳楚单独带奴才走呢？」 「两军交战必有伤亡，朕断不能让你处在那样危险的境地。」 哇，皇上竟然连这也考虑到了，我真是越来越崇拜皇上了。 但是，我也有我的聪明才智。 以这个话题成功引出了当时靳楚和袁墨书对我的百般荼毒！ 哼哼哼…… 当袁墨书得知靳楚被皇上罚去军营做三日苦力后，十分幽怨地找到我。 「刘小鱼，心眼就这丢丢小吗？」 「袁墨书，你这是污衊，这是皇上的决定，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还狡辩！」 「谁让你重色轻友啦！」 哼，也不是当初他们欺负我的时候了，我这就算一小点点的报復而已。 当然，这都是皇上教我的，反正有这么个权利，总是该用一用的。 当晚我就趴在皇上身上软糯糯地说：「皇上，奴才今日又受委屈了。」 皇上不信：「现如今谁还敢让你受委屈？」 「是这样的皇上，论亲疏关系，自然是没人比奴才与皇上关系亲密了，但是论官位品级，奴才还是不行的。」 皇上捏着我的脸：「好哇刘小鱼，都学会忽悠朕了。」 我揉着脸：「皇上怎么这样说……」 「好好好，朕立即下旨，直接升你当御前大太监，总行了吧。」 「嘿嘿嘿，谢谢皇上……」 第91章 贺大人回来了 是这样的，贺中琰被皇帝一道圣旨派去了前线…… 朝中众臣都无比疑惑，丞相是文臣啦，而且官居一品，怎么能说派出去就派出去呢。 但没办法，皇上说了，端王现如今是镇远大将军，前去边关收復孟和城，而贺中琰要当监军…… 其他一切都好说，但是飞絮还在宫里啊！！！ 贺中琰整个人都没了精神，但没办法，他一直是一个以江山社稷为重的男人，就是不想做，也得打起精神尽快收復孟和，然后回去与飞絮相聚。 其实飞絮早就被皇上放出宫了。 他住在丞相府等着贺中琰，你要问他为何不去边关，那当然是因为，边关条件太差…… 他好不容易出了宫，有了自由，干嘛要为难自己呢。 当他好吃好喝地享受生活时，有一个不速之客出现了。 那就是贺中琰那闲赋在家的老爹。 贺老太爷是个比贺中琰还要古板又守旧的倔老头。 虽然他知道飞絮是皇上赐给贺中琰的，但他仍然不接受这种不被世俗所接受的事情。 贺中琰不在的这段时间，他天天往丞相府跑，就是为了使唤飞絮，顺带打压他，让他知难而退。 但飞絮哪儿肯呀，好不容易找着个终身饭票，那是绝不可能放弃的。 所以无论贺老爷子如何刁难，他都全数接下，并带着笑脸去完成。 就这样，一年后，端王与贺中琰终于得胜而归。 进宫面圣的时候，贺中琰才得知，飞絮早就住进丞相府了，可怎么没人告诉他呢…… 当他风风火火赶回府时，飞絮已经备好了接风宴，还全都是他喜欢吃的。 「我知道大人肯定不会在宫中用膳，所以忙了一整天准备了这一桌子，都是大人爱吃的。」 看着飞絮含羞的表情，已经一桌子的美味佳肴，贺中琰本来都要质问出口的话又咽了回去。 他拉过飞絮的手：「辛苦了，一起吃。」 这时，贺老爷子从里屋冒出来，大声嚷嚷着：「他辛苦什么辛苦，这一年他吃喝玩乐样样俱全！你看，他都胖了一圈啦！」 飞絮心中那个恨啊…… 果然，贺中琰愣住了，眼神变得犀利。 他咬牙切齿地拧了下飞絮的脸，确实是胖了…… 「嗯，先吃饭，吃完再说。」 就在贺老爷庆幸自己终于得逞，可以将飞絮赶出去时，当晚他就后悔留宿在此了…… 贺中琰房里传出的靡靡之音，让听见的人都面红耳赤。 贺老爷子更是捶胸顿足地吶喊：不是这样的啊，老夫不是这个意思啊…… 第127页 飞絮实在没想到，表面上温文尔雅的贺中琰，在床上竟然这般可恨！完全就是个莽夫！ 「呜呜呜……大人，停下吧……我要死了……」 「说你错没错！」 「错了错了……」 「嗯？相公在战场吃苦，你却在家里如此享受，到底错了没？」 「错了……啊……真的错了……」 「叫相公。」 「相……嗯……」 「快叫。」 「相公……」 翌日清晨，勉强醒来的飞絮，揉着哭到红肿的眼睛，正在思考如何逃跑。 贺中琰简直就是禽兽啊，毫无节制啊，一点都不怜香惜玉啊…… 「醒了？」贺中琰缠上来，在飞絮颈间亲吻。 飞絮咽着口水：「大人，你，你不去上朝吗？」 「嗯，皇上说给我放三天假，让我好好疼爱你。」 「……」 救命！ 第92章 卓文逸 不知不觉已经又过了一年。 孟和城经歷了一年的动盪，终于是又回到了上歧的怀抱。 端王和贺大人也回来了。 太子也一岁有余，开始咿呀学语，蹒跚学步。 端王回来的巧，正赶上孩子好玩的时候。 他表现得十分疼爱孩子，经常求着皇上带他一道去钟粹宫。 皇上每次都管他要一些宝贝，或是玉佩或是夜明珠啥的。 我很疑惑，皇上之前不还说夜明珠这东西在皇宫不值钱吗，怎么这会儿倒是要起来了。 可皇上说了：「这是咱们日后安逸生活的保障。」 「啥？」皇上这意思是准备要离开了吗？ 「瞧你这傻样，怎么，不想走了？」 我眼泪瞬间就要滴落，天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 都知道御前大太监是一品内官，可谁知道我究竟承受了多少！ 白天我要管理一众太监宫女，夜里还得在皇上寝宫寸步不离的侯着。 皇上精力旺盛，总是在夜里抱着我上下其手，但凡我拒绝，他就会撒娇。 「刘小鱼，朕记得当初你不是还救过朕，都说你武功高强，怎么这么不禁折腾？」 皇上可真会找理由，我会不会武功他还不了解吗…… 但如今他还是皇上，我不能过分忤逆他，只能可怜兮兮地解释：「呜呜呜，皇上，奴才白天黑夜的工作，真的很累啊……」 又过了半年有余，这一天是清明节。 当初我没能找到小春的尸首，便给他立了衣冠冢，是皇上特许的，在浣衣局后面的小院子里。 我就要和皇上离开了，也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回来，只能将扫墓这事託付给了周新。 「小春，我要走了，这段时间皇上从端王那得了不少钱财宝贝，已经足够我们下半辈子过上富足生活啦。」说到这里我抹了抹眼泪，将亲手做的绿豆糕摆在坟前，「吃吧，下辈子别再受苦了，要投胎到好的人家，过好的生活，交好的朋友……」 皇上摸了摸我的头：「走吧。」 我依依不捨地环顾着这个地方，它承载了我从十岁到二十二岁的所有记忆。 现在是时候离开了。 皇上没有带多余的东西，就带了满满两箱子的钱财，他说要去外面的钱庄存起来，然后带着我游山玩水。 马车是端王准备的，他说国事繁忙就不来送行了。 也是，小皇帝还那么小，他现在是摄政王，自然是要全权负责，不过好在还有个贺大人可以帮忙。 说起贺大人，那也算是如愿所偿了，毕竟小皇帝那么小，将来能变成什么样，还不全靠贺大人来引导，上歧的江山社稷，终于有望啦。 马车哐当哐当缓缓驶向宫门，却突然被人拦住。 皇上疑惑地撩开帘子，马车前立着的竟然是靳楚和袁墨书。 靳楚拿出一枚金牌递给皇上：「皇上，这是太后让臣交给皇上的免死金牌，并吩咐臣跟在皇上身边，生死相随。」 「别叫皇上了。」 「是，主子。」 袁墨书见状也跟着说：「奴才也愿追随主子。」 我急忙央求皇上拒绝：「不能让他们上马车！」 为什么我这么怕呢，那是因为走之前为了报復靳楚和袁墨书，我把他们恩爱用的润滑油罐了些许麻油进去…… 此时，他俩看我的眼神都闪着精光…… 最终，我还是没能如愿。 靳楚接替了车夫的活，而袁墨书成功进入了马车内。 他十分奸险地看着我：「主子，奴才有话想跟小鱼说。」 「不要……」 皇上无视了我的哀求，这又是为什么呢，因为那天罐了麻油后我忘了洗手…… 皇上靠在窗户边，撩起小窗帘，任由微风轻拂他的髮丝：「你们聊着，朕……嗯，我有些乏了，休息会儿。」 之后，我的头被袁墨书抱在怀里，喋喋不休地控诉着我的「恶行」。 而我，歪着头看着对面英俊潇洒的少年，那是我的爱人，他叫卓文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