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可爱虫母，在线捡崽》 第1页 [bg同人] 《（综漫同人）可爱虫母，在线捡崽》作者：左祁【完结】 文案： 作为一只虫母，莉莉娅和母亲的育儿观念产生了一些分歧，她认为生产只是养育孩子过程中的一个前置条件，而教育的过程可能更加重要。 ——她会证明给母亲看的。 来到地球，莉莉娅发现捡孩子这种事就和捡猫一样，有了一个崽子，就会有接下来的很多个。 「我只是想要给孩子们一个温暖的家又有什么错！」 「孩子们有自己的才能不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吗？」 「孩子们怎么会有问题呢，都是那些坏人的错啦。」 但是捡崽有风险，下手需谨慎，谁知道捡了某个可爱的绿眼睛小海胆之后还会随崽赠送一大只父亲啊？ tips： 1.本文又名《森先生你的墙角还好吗》，全篇日常向，养崽和剧情线对半开，有一点点剧透的东西在第一章作话（原着人物的职业规划，有部分内容，请注意看章节标题，开始和结束都会标註 2.主角混乱善良，大概，毕竟莉莉娅能有什么坏心思呢，她只是看到崽就想养罢了，如果觉得哪里不对，请默念主角她不是人，也不要期待她有什么野心，完全没有 3.虽然偶尔掉san，但请相信作者是俗套的大团圆式he爱好者，毕竟这是一本子供向读物 4.不保证原作反派角色的生命安全（轻轻 5.角色属于原作者，ooc算我的，如果官方打脸，请当我魔改 6.主角立绘在作者微博@是左祁祁呀 内容标籤：综漫文野 咒回 搜索关键字：主角：莉莉娅，cp是嘴角有疤胸最大的那个男人┃配角：文野众，咒回众┃其它：其他漫画人物串场 一句话简介：养，养孩子，多养几个 立意：幸福的孩子用童年治癒一生 第1章 虫母 「孩子是要养的呀！不养的话就不算母亲了吧！」 说话的人五官明艷身材发育姣好，是攻气十足让人看到就忍不住想说姐姐性别不要卡的这么死的类型，但是鼓起脸颊生气的样子又让人觉得就是个小孩，两种矛盾的气质在她身上和谐地糅合在一起，散发着奇妙的魅力。 如果没有看到她那双昆虫一样的复眼的话。 只要看到一眼，就会清晰地认识到这无论如何不是人类会拥有的特徵，人类不能，至少不应该。 「莉莉娅不要胡闹，」同样长着一双复眼，下半身却是臃肿而庞大的虫躯的女子伸手扶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像是被气得脑壳疼。 「我们虫母只用产下后代就好了，只要筛选足够优秀的基因，生下的孩子们自然是优秀的，不用去关注那些刚从卵里爬出来的小崽子们。」 虫母克莱拉有时候真想撬开自己女儿那可爱的小脑袋瓜看看她究竟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么东西。 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产下莉莉娅之前自己吸收了一支人类探索舰队，导致给她的基因中编码了太多来自人类的基因碎片的原因，莉莉娅总是会说出一些让虫闻所未闻无法理解的话。 「好了莉莉娅，我再说最后一遍，」克莱拉伸手把外表已经是人类成年女性的女儿抱起来放在自己柔软的下半截躯体上坐下，「虫族和人类的繁衍是不一样的，我们种族的核心就是像你我一样的虫母，一个虫群只会有一只虫母，所以你很快也要离开我。」 「你要去寻找一个适合筑巢的地方，然后寻找食物，不同的种族都可以，我们虫母是不挑食的，吸收他们的基因储存起来，截取你想要的基因碎片进行合成，最后产卵之后等它们自己孵化就行了，不需要所谓的养育，因为所有该知道的东西都写在小崽子们的基因里了，好吗？」 「你想想，等你成长到最强盛的时候，你一次产下的卵可能有上万枚，如果是低等的虫族的话数量只会更多，你要怎么像人类一样去培养它们？假如你想将它们一个一个抱起来，不等你抱完，它们可能已经死去了。」 克莱拉看着自己女儿茫然的表情，嘆了一口气，「好了，我也不多说了，等你找到筑巢的地方，你会慢慢明白这些，它们也在你的基因里。」 「好的，妈妈。」莉莉娅知道自己找不到反驳母亲的地方，但是基因中来自人类的部分又让她对养育孩子这件事充满期待。 毕竟尽管表现方式不同，可虫母也算是母爱爆棚的种族，只不过通常虫母对后代的爱体现在尽力编码最有用的基因给下一代。 「探查的虫传来消息，有虫洞要来了，」克莱拉摸了摸莉莉娅的头髮，露出一个慈爱的笑容，「莉莉娅，你该出发了。」 莉莉娅眷恋地用脸颊磨蹭母亲的手，知道自己到了应当踏上旅程的时间，「妈妈，我会想你的。」 「也会证明我的想法的！」 「我走啦！」 ------------------------------------- 空气中瀰漫着爆炸产生的粉尘，人类的尖叫和哭嚎交织成一首令人如芒在背的交响曲，如果这时候从高空向下看，就会发现隐藏在飞扬的尘土下的是一个仿佛被飞弹打击过呈现镭钵状的巨大圆形深坑。 「好多人类啊，也不知到我这是掉到哪里来了。」 告别了母亲的莉莉娅没想到自己会被虫洞扔到这么一个，在人类的定义里应当是阴暗逼仄的小巷子里，不过此时巷子只剩下了半条还算有个形状，另一半已经在爆炸的冲击波中化为废墟。 第2页 「刚刚就想说了，感觉这里的人类都好弱啊，和从基因里提取的信息不太一样呢。」 莉莉娅有些苦恼地歪了歪头，对比了一下自己印象里驾驶机甲和虫族厮杀的人类和眼前被碎石绊了一下摔倒在地就捂着脚腕站不起来的人类，感觉好像哪里不对。 不过像这样混乱的话，应该比较适合混进去呢。这样想着，莉莉娅的复眼逐渐改变形状，圆形的瞳孔，黑色的瞳仁，纤长的睫毛，很快，虫母仅剩的非人特徵消失了。 「啊，能量在穿越虫洞的时候用掉太多了，现在还是省着点用吧。」高挑的身影逐渐缩水，凌厉的五官逐渐被青涩所柔和，莉莉娅的外表最终定格在似乎是高中生的年纪上。 「接下来，就先看看是什么情况吧。」 如果此时有人能看到这一幕的话，或许他会需要过一个san值鑑定。 高挑的女子拎着绘有蝶翼花纹的长裙裙摆缓缓提高，裙摆下像是黑色的会反光的河流般涌出的是数不清的虫子，又很快消失在废墟的缝隙里。 「光看可能不行啊...」莉莉娅自言自语，人类的皮囊此刻似乎有些无法遮盖非人的本质，精緻的五官看起来有些微妙的不协调。 「那就先收集一些基因信息吧！」没一会，一只拳头大小的蜘蛛顺着白皙的小腿从裙摆下缓缓爬了出来。 「去找点什么吃吧？嗯？」莉莉丝蹲下摸了摸蜘蛛，「希望能获得一点有用的基因啊，现在能生产的虫子还是太弱了，能量也不够用。」 对虫母来说，只有产生了自我意识的虫族才算是自己的孩子，其他都只算是好用的工具，但是莉莉丝本来储存的大部分能量都用来在穿过虫洞时保护自己不要被引力撕碎，现在能生产的只有一些杂兵，对于被害妄想症严重的虫母来说安全感严重不足。 由于虫母是一个虫群的意志和核心，所以其他种族在对上虫族时的首要任务就是试图击杀被重重保护的虫母，虫母被杀死的虫群只是一盘散沙，因此，刻在每一只虫母基因中最首要的就是保护自己。 当然虫母的战斗力不能说弱，毕竟不是每只虫母离巢后都能马上占领一块适合筑巢的领地，在没有大量生产虫族之前虫母的单体战力还是很能打的，具体取决于它们拥有的基因从而会有不同的战斗方式。 但当虫母建立了自己的巢穴之后，它就会宅在巢穴深处不停进食和生产，将战斗和觅食任务都交给自己的孩子们。 以莉莉娅为例，她的初始基因中有大量人类的基因碎片，因此她的外形和战斗方式也会趋向人类，只不过已经征战宇宙的新人类基因强度与她现在看到的奔逃哭嚎着的人类不能一概而论就是了。 ------------------------------------- 在如此规模庞大的混乱事件中，有谁会去注意脚下是不是爬过了几只虫子呢。收到觅食蜘蛛的反馈，莉莉莉娅睁大了眼，有些惊讶，「直接吸收的食物居然可以读取记忆吗，这样就方便了很多呀。」 剪切了人类的所掌握的语言和常识，莉莉娅消化片刻，又放出了几只觅食蜘蛛，命令它们去寻找更多的食物，顺便读取是否有独居死亡者的有房产遗留。 「直接捕食人类的话动静太大了，在没有积攒足够的能源之前最好还是隐蔽一点，」坐在一截废墟上，莉莉娅的心情还不错。 「嗯…最好能够找个正经职业？有工作的话应该比起无所事事的来说没那么可疑吧。」 但是自己能干什么呢？一边翻阅着人类记忆中的职业，刚刚来到地球的虫母一边慢吞吞地往巷子外走，需要身份证明的工作暂时不行，但是不需要身份证明的工作实在很少，难道要去出卖体力搬箱子吗？ 而且目前感知到的人类太弱了啊，感觉吸收很多也无法获得强大的基因，这样一来虽然说筑巢的难度应该不高，但是就没办法生出厉害的宝宝了。 更何况目前接触到的可以转化的能源居然只有电能，能量不足的话自己虫群的数量就会受到很大限制。 果然还是要继续探索一下。 一时想不出什么解决办法的莉莉娅走出小巷子，人类发出的的嘈杂声扑面而来。 莉莉娅看着遍地伤员，几乎都是受了外伤，「这种的话，伤口癒合应该就算是好了吧？」 蹲在一个晕过去的伤员旁边，莉莉娅用指尖直接按在了裸露在外的伤口上，白嫩的指尖沾上了鲜红的血液，让人莫名有些移不开眼。 「这个程度的恢復，应该是可以做到的。」吸收了伤员的一点血液，莉莉丝很快将基因读取完毕，以裸露的伤口为媒介释放刺激伤口癒合的物质，伤员的伤口像是快进一般恢復了起来。 做个医生的话，能接触到很多人，应该能找到可以办身份证明的人吧。 这么想着，莉莉丝下了决定，「要趁混乱的时候把名气打出去，多认识一些人呀，反正这会大家应该顾不上我是不是有身份证明吧。」 「留疤的话我就没办法啦。」放下伤口已经合拢的伤员，莉莉娅对照之前进食获得的人类基因，进行调整，「弄一个差不多都能用的东西吧，总不能每个人都解析一遍啊。」 「搞定！我果然很厉害的嘛。那么莉莉娅医生就要上岗啦！」莉莉娅起身将身上的拟态变为医生的白大褂，在四周找了个空旷一点的地方，开始招唿附近的人。 第3页 「我是医生！有伤员可以找我！」 第2章 第一只崽 横滨最近新开了一家诊所。 诊所很小，只有一个很年轻的女性医生，藏在阴暗巷子尽头的诊所内部构造比起提供医疗服务的机构不如说更像是异宠店之类的地方。 在医生的椅子背后是满满一墙的爬宠箱，里边各种各样的昆虫用无机质的眼睛注视着每一个进门看诊的病人。 不过通常会踏足这家店的也不是什么普通人，附近的普通住户宁愿去几条街外的药店胡乱买一点药，也不愿意推开这扇背后悬挂着庞大蜂巢的门。 如果无视嗡嗡飞舞的胡蜂进入办公室，就能看到医生的桌子上趴着一只成年男性手掌大的蜘蛛，会在医生写处方的时候爬过去用身子压住处方签的页脚，也会爬到医生的肩膀上用长着绒毛的前肢轻轻触碰医生的耳垂，像是在窃窃私语着什么。 「医生是昆虫爱好者吗？有些品种还真是少见呢。」外形精干的男人坐在莉莉娅对面仰头看着墙壁最上层的几个箱子里五颜六色的蝴蝶，感嘆着莉莉娅收藏的惊人。 「嗯哼，它们很可爱吧，都是我亲爱的孩子们哦。」莉莉娅歪过头蹭了蹭肩膀上蜘蛛毛茸茸的屁股，对自己的孩子们充满自豪，「不过蜘蛛不是昆虫啦，是节肢动物。」 孔时雨把目光转回医生身上，看她快乐地和蜘蛛贴贴，眉头不由得一跳。 「身份已经弄好了，医生你看一下。」他从手提包里拿出一个文件袋，「这种身份经不起细查，但是平时使用应该足够了。」 莉莉娅接过文件袋，拿出里边的东西，「16岁啊，日本的法律好像是已经可以结婚了欸。」也就是说有孩子也是可以的了吧？真不错啊。 莉莉娅勾起嘴角露出愉快的表情，弯腰从桌子下取出一个被黑布罩着的方盒。 「噹噹当，这是之前和孔先生说好的，」莉莉娅取下黑布，透明的亚克力盒子里一只左右两边翅膀呈现不同颜色的蝴蝶正静静停在花枝上，轻轻地开合着翅膀。 「皇蛾阴阳蝶，按照概率来说的话一千万只蝴蝶当中才会出现一只哦。」 「这还真是，有够美丽啊。」孔时雨弯下身子盯着这只脆弱的小东西，「我现在理解它为什么价值25万美元了。」 「活体的话寿命可能在一个月之内，如果想要长期保存还是做成标本比较好。」莉莉娅摸了摸盒子像是告别，又把黑布盖了回去。 「身份的事谢谢孔先生了，皇蛾阴阳蝶出手之后佣金直接扣除就好，剩下的佣金到时候麻烦兑换成日元吧。」 「没问题，如果有需要治疗的人我会联繫你。」孔时雨做了一个ok的手势，起身将装有蝴蝶的盒子小心地捧起来，跟莉莉娅道别离开。 合上诊所大门，听不到蜜蜂振翅声音的孔时雨抖了抖肩，长舒了一口气，「胡蜂什么的，可真是让人害怕。」 走到巷子口时，这个黑市上的知名中介回头看向隐藏在尽头的阴影中仿佛一个昆虫巢穴的无名诊所，想起初见莉莉娅时的事情。 作为黑市中介，以混乱着称的横滨自然是孔时雨诸多生意的来源地。 前些日子横滨某帮派找上了他想要购买竞争对手家boss的资料，但是他刚从东京做新干线到达横滨，在前往帮派驻地的路上就被爆炸的冲击波所波及，整个人飞了出去。 等他重新恢復意识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街边，除了身上已经癒合的伤口之外就只剩下有点隐隐作痛的脑袋提示他刚刚经歷了什么。 听身边几个同样或躺或坐在地上，但似乎没有失去意识的人说，有一位女性医生在为附近的伤者治疗，那个人似乎拥有让伤口加速癒合的异能力。 作为一个合格的中介，孔时雨马上嗅到了新的来钱渠道的味道，通常横滨的医生都不太在意自己的病人是什么职业，就算这个医生已经有了固定的工作渠道，也是有撬墙脚的可能的。 再退一步，只要能和一位有办法在短时间内为大量伤者提供治疗的医生搭上关系就不亏。 孔时雨沿着其他人提供的方向找了过去，远远看到一个深紫色头髮蹲在众多伤员中穿着白大褂的身影。 一名优秀中介的职业素养让他在观察片刻后暂时离开这里，找到一个还在工作的自动贩售机买了三明治和咖啡又返回去。 坐在废墟中等到伤员的治疗告一段落，孔时雨方才走到医生身前，「医生您好，我是孔时雨，非常感激您之前对我的治疗，您似乎也忙碌了很长时间了，如果不嫌弃的话，我买了三明治和咖啡，请垫垫肚子吧。」 眼前的医生似乎过分年轻了，身上的白大褂像是穿了长辈的衣服，但沾满尘土的衣角和疲惫的神色又无声地为她先前救援的行为做着註解。 「谢...谢谢你。」有些惊讶地接过食物，莉莉娅心情好了很多，「我是莉莉娅，叫我医生就可以。」 虽然说准备用医生的身份混入人类社会，但是莉莉娅有点没想到今天的伤者竟然有这么多，果然这颗星球上的人类太脆弱了。 这就不得不说一下，莉莉娅的能力可以分为三个部分。 一是读取，即只要得到包含基因的部分就能读取到其他个体的基因以及能力；二是吸收，即完整吸收其他个体以获取记忆和能力。 第4页 这两者的区别在于前者等于给了莉莉娅一个图纸or样品，如果想要制造出来和使用需要花费自身大量的能量转化，要达到如臂指使的程度也要付出大量的练习。 而后者就是剪切粘贴直接获得成品，对于能力的熟练度会在很短时间内达到原主人的程度，但是记忆和感情的部分是没办法和原主感同身受的，只能说是莉莉娅看了一部以原主为主角的电影的感觉。 最后一部分能力就是赋予，莉莉娅可以将自己吸收的能力以基因片段的方式赋予她的孩子，当然了，遗传基因这种东西，不排除变异的可能性。 所以在今天的治疗过程中，莉莉娅虽然获得了大量基因样本，但是因为都是普通人的缘故，没有读到什么好用的能力，反而花费了不少能量来合成促进伤口癒合的物质。 这时候拎着食物出现的孔时雨无疑获得了莉莉娅极大的好感，虽然这点食物能补充的能量很少，但是蚊子腿也是肉啊。 「我是一个中介，如果医生您有什么事情可以找我，今天情况有些混乱，回头我想请医生吃饭作为答谢，不知道是否方便。」孔时雨掏出一张名片递给莉莉娅，试探着建立联繫。 「好呀，没问题。」 ------------------------------------- 送走孔时雨，莉莉娅趴在办公桌上用手指扒拉着团成一团的蜘蛛玩，「孔时雨先生还蛮厉害的嘛，还以为身份要很久才能搞定呢。」 对于进入人类世界需要解决的三大问题，身份、金钱和落脚点，房子她占据了一个死于当天爆炸冲击波的倒霉鬼的，身份孔时雨也帮她解决了。 钱的话，莉莉娅最早打算是吃爆炸死者的绝户。但是让虫子们找了一圈，现金不是太多，房子和帐户里的钱如果等横滨官方统计完死者的话遗产应该是会充公的，想要变成自己的还得找人操作。 本来莉莉娅已经打算问问孔时雨能不能弄这个，但是在整理当天吸收的记忆时发现了皇蛾阴阳蝶的信息，再一查发现这种蝴蝶不仅稀有而且昂贵，于是莉莉娅干脆问孔时雨能不能卖出去，结果也没让她失望。 所以最后除了这个诊所之外，其他死者难以处理的遗产莉莉娅就放弃了（反正卖崽就一夜暴富了），说真的，如果不是皇蛾阴阳蝶贵就贵在它少上的话，莉莉娅真的很想制造一屋子去卖。 「啊，今天也想吃中华街的灌汤包呢！」伸了个懒腰，莉莉娅把蜘蛛塞进兜里，起身准备出门觅食。 即使目前觅食蜘蛛吸收的人类里也有拥有简单的烹饪技能的的，但是莉莉娅为了获得更多能量，更喜欢吃热量高的甜品快餐肉食，所以就算能自己做清淡的日式料理，她还是愿意出去吃。 特别是两条街外就是中华街，莉莉娅在尝过吃过一顿之后就将其作为了固定觅食地点之一，尤其喜欢吃川菜、烤鸭和灌汤包。 包圆了店里所有蒸好的灌汤包之后，还想继续吃的莉莉娅被店员推荐了大个肉包，发面做面皮的包子比个头比莉莉娅的拳头还大，吃起来非常有满足感。 「麻烦再来两笼打包！」 让莉莉娅没有想到的是，笼和笼的大小也会是不一样的，所以最后她收穫了巨大的一袋包子：） 拎着和纤长身材反差巨大的袋子打道回府，准备推开诊所大门的莉莉娅转身看向巷子里各种垃圾和纸箱堆出的光线照不到的角落，「出来，别躲躲藏藏的。」 事实上这条巷子里藏着的莉莉娅的「孩子们」，数量多到如果细緻地描述出来的话，可能连孔时雨这种什么风雨没经歷过的黑市中介都不会想再踏进一步。 莉莉娅早就知道身后跟着人，但是她想看看来人打算干什么，没想到她都要进诊所了对方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只是莉莉娅没想到从阴影里慢吞吞走出来的，会是一个橘色头髮蓝色眼睛的孩子。 「欸...？人类幼崽？」 第3章 第一只崽 莉莉娅托着下巴观察对面的人类幼崽抱着包子狼吞虎咽，思绪又飘回刚刚看到他的时候。 脏兮兮的橘毛小崽子，睁着他那双蓝汪汪的清澈眼睛磕磕绊绊说饿的样子完美击中了莉莉娅出厂自带的那颗慈母心，等她回过神来已经把人拎进屋里贡献出自己明天的早餐了。 不过又有谁能抵抗飢饿的幼崽讨食呢，即使不是自己生的崽，虫母们也是不介意投餵一下的（不过通常万年宅女的虫母也遇不到自己崽之外的崽就是了）。 说起来，这孩子好像不害怕虫子啊？至少他对诊所大门背后的胡蜂和从莉莉娅兜里爬出来的蜘蛛都没什么应激反应，一墙的盒装昆虫也并没有比包子更能吸引他的注意力。 突然对这只人类幼崽产生了兴趣，莉莉娅好奇地开口：「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这家诊所的医生，我叫莉莉娅，你叫什么名字？」 抱着包子不撒手的小崽子努力咽下嘴里的东西，尽量发出清晰的声音，「中原...中原中也，我是中原中也。」 起身从冰箱里倒了一杯牛奶放微波炉里叮热之后递给被噎得够呛的小崽子，莉莉娅顺手薅了两把小橘毛，心满意足地坐回去。 「那么中也酱，你家住在哪呀？我一会送你回去，你还记得父母或者监护人的联繫方式吗？」 「家...?」吃饱了的中原中也抱着装牛奶的杯子微微歪头，「什么是...?」 第5页 「嗯...家就是住的地方？或者说晚上睡觉的地方？」莉莉娅努力用简单的语言去描述。 「唔，没有风的，不太冷就可以。」虽然磕磕绊绊，但是中原中也还是成功表达了想表达的意思。 「金色的光，带我出来。」 「爸爸妈妈...没有。」 「一个人，一直。」 天哪！为什么会有人抛弃这么可爱的孩子！ 看着小中也笨拙的连手都想用上表达自己的意思却因为比划不出来着急地跺脚的样子，莉莉娅感觉自己要被萌得流鼻血了，虽然她现在还没有这个功能，但是她可以回头给自己设置一个。 「莉莉娅可以养你！」兴奋的热血上头就容易说出吓着人的话，莉莉娅看到中原中也像是受惊一样微微瑟缩的小动作，迅速冷静下来，又觉得自己说的没什么问题。 「我可以养你的，小中也。」莉莉娅把自己的表情调整成温和的笑容，蹲到中原中也身边平视他的眼睛。 「中也酱现在还很小，是需要长辈呵护和引导的年纪，你需要有家人为你提供充足的食物、避寒的衣物和稳定的住所，以及为你提供受教育的环境。」 莉莉娅认真地为他分析着，「自己一个人长大的话会很辛苦，虽然中也酱很厉害，但是没有必要吃不需要吃的苦喔。」 伸出手轻轻擦掉小崽子脸上不知道在哪里蹭的灰，莉莉娅语速平稳，语气坚定又充满期待。 「我是一名医生，可能以后会尝试不同的职业，但是我保证我能为你提供一个相对舒适的生活环境，会教导你成为你想要成为的人。」 看着有些懵懵的孩子，莉莉娅略带歉意地笑了下，「抱歉啊中也酱，我可能说的有点多不太好理解。我只是有点寂寞，希望能拥有陪伴我的家人。」 「中也愿意成为我的家人吗？」莉莉娅伸出手搭在橘色幼崽的膝盖上，期待他的回答。 「我...我愿意的！」中也把自己的手放在莉莉娅手上，超大声的说。 莉莉娅话里说的有些东西他确实还不太懂，但是他听懂了两个词：「陪伴」和「家人」。 他想要家人。 「莉莉...娅。」中原中也有些害羞，试图把自己通红的小耳朵藏起来。 「莉莉，家人！」如果和莉莉娅一起生活，应该很好吧，他模煳地想着，被填饱的肚子不再向他抗议，中原中也像吃饱了的猫一样有些懒洋洋的。 「中也酱真可爱呀，」获得了自己的第一只崽的莉莉娅快乐得背景都快飘花瓣了。 「啊对了，牛奶，要趁热喝掉！」示意中原中也赶快把牛奶喝完不要放凉了，「中也看起来好像有点累的样子，喝完了先睡一会吧。」 看着小中也的睡颜，莉莉娅微笑的表情下隐隐有什么非人类的本质快要透过她的美人皮逸散出来。 虫母即使对幼崽相对友善，也只是对自己幼崽的爱屋及乌，不存在把其他种族的崽真的当自己的养。 准确的说虫母根本就没有「养」这个概念，小崽子饿了就吃困了就睡，一吹气的功夫就长大可以照顾妈妈了。 但是莉莉娅想要养这个孩子。 她刚刚到达这个世界没有多久，还没有选好筑巢的地方，也不想现在就进入生产的状态。 和之前在母亲的巢穴里相比，这个世界有许多有意思的东西，有很多好吃的，她还想自己去看看这个世界。 如果开始生崽，她就需要大量积蓄能量，身体也会进入孕育的模式，逐渐变得庞大起来，最后变成寸步难行的样子，无论想做什么都只能指挥孩子们去做。 她不要这样，中华街的她还没吃完。 但是作为虫母，没有孩子让她真的很焦虑，莉莉娅无处倾泻的母爱已经快要扭曲成奇怪的样子了。 中原中也的出现，给了她一个新的方向。「人类社会是可以和没有基因相关的孩子缔结父母的关系的吧，应该是叫领养来着。」 用吸收来的人类常识判断着目前的情况，莉莉娅的快乐快要溢出来。「下次孔时雨来的时候问问要办什么手续吧。」 ------------------------------------- 「唔唿。」睡醒过来的中原中也揉揉眼睛，发现自己身上盖着一件应该是莉莉娅的白大褂。 一只蜘蛛正趴在他胸前歪着脑袋看他，发现他已经醒来了的样子，蜘蛛八条腿一起发力蹦到了一旁的办公桌上，哒哒哒地小跑到正低头写什么东西的莉莉娅面前，用前腿敲击纸页吸引她的注意力。 「中也酱醒啦？」被蜘蛛提醒的莉莉娅抬头看向睡得有点懵的橘色猫猫，露出一个幸福的表情，「啊啊中也酱简直就是小天使，太可爱了。」 中原中也从会客用的沙发上坐起来，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莉莉,不要笑。」 虽然不懂莉莉娅在笑什么，但是中原中也本能的有些害羞，耳朵红红地试图把自己的脸藏起来。 「中也酱，我们去给你买点东西吧。」选择不再招惹已经快要熟了的小中也，莉莉娅提出了出门逛逛的建议。「趁着商场还没有关门，去给你买一点衣服和用的东西，中也还可以自己挑一点玩具哦。」 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莉莉娅双手一合，「对啦，楼上左手第一间以后就是中也的房间了，中也可以上去看一看，想要什么我们一会一起买回来。」 第6页 看小中也羞涩的样子，莉莉娅牵起中也的手，拉着他走上楼。 「房间还比较简陋，缺的东西以后慢慢补充。」莉莉娅推开门，房间里是造型简单的床、书柜、衣柜和书桌椅，原木色调散发着温暖的气息。 中原中也走进房间转了一圈睁大了眼睛和嘴巴，这里比他前几天睡得地方好多了。转过身像个小炮弹一样把自己发射进莉莉娅怀里，「喜欢，莉莉！」 喜欢这里，也喜欢你。 「喜欢就好，」忍不住亲了一下小中也的额头，莉莉娅直接把中也抱了起来，「走吧，我们去买东西。」 「放，放下，呜...」惊慌失措的小崽子在莉莉娅的笑声中抗议无效，甚至被抛起来颠了颠。 「中也酱好轻啊，以后要多吃饭吶！」 ------------------------------------- 带着小孩从商场底层逛到顶层，拎了满手的购物袋的莉莉娅心情好的想哼歌，啊啊，这就是做母亲的快乐吗，她有些理解了。 而旁边的中原中也已经从一开始的试衣服的时候会害羞，选文具的时候会害羞，挑床单也会害羞成功进化为了面无表情眼睛失去高光的样子，毕竟莉莉娅与其说是在挑还不如说是感觉适合中也就手一挥买买买。 虽然没有什么常识，但是中原中也敏感地从店员和路过的其他人窃窃私语的样子里察觉到了似乎哪里不对。 毕竟一个看起来还没成年的女生带着个七八岁的小孩疯狂购物的场面还是比较少见的，但是他又不能很清晰地抓住这种感觉，只能跟在莉莉娅身边做个小挂件。 「给，中也酱。」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去买了根棉花糖塞进中也手里，莉莉娅笑嘻嘻地说，「不要死气沉沉的啦，第一次跟妈妈出门不应该很开心吗？」 妈，妈妈。 中原中也瞳孔地震，红色飞快的从耳根蔓延过整张脸，让小孩子看起来像是一个马上要烧开的水壶，快有蒸汽要喷出来。 伸手接过像云朵一样松松软软的一大团棉花糖，中也把脸埋在棉花糖后面，小心翼翼地用舌头舔了一下。 好甜啊，中也抿起嘴角，露出一个不熟练的笑容。 第4章 深夜病人 「这是个什么玩意，你怎么看着它跟看金子似的。」 作为黑市情报交换和任务交接据点的酒吧内，顶着一头黑髮眼神像豹子一样慵懒而犀利的男人看着自己的中介今天抱着一个比巴掌大不了多点的盒子紧张兮兮的样子，嗤笑了一声懒懒问到。 「你别乱动，这是今晚要帮别人交的货，价值这个数。」孔时雨瞪了一眼刚做完任务有钱潇洒就没个正型的男人，打了个手势，「还是美金。」 「哇哦。」吹了个口哨，禅院甚尔是真的有点惊讶，这价格对他来说也是大单子才能有的了。 「什么东西这么值钱。」平时他对孔时雨别的单子都默契地不会多问，但是今天是真的对体积这么小的东西好奇才会多一句嘴。 犹豫了一下，孔时雨掀开罩着方盒的黑布一角。虽然禅院甚尔的生活作风是个烂人，有钱就赌没钱就当小白脸找饭票，但是有「术士杀手」之称的这傢伙工作态度还是挺负责的，口风一向很紧，在这方面没出过问题。 「就这？？」天与咒缚带来的人类极致的肉/体给他的绝佳视力让禅院甚尔一眼就看清了幽暗盒子里的小东西，也让他无语地连嘴角的疤都抽动了一下。 「有钱人真难懂。」一口把杯子里的威士忌喝光，禅院甚尔不再关心究竟是什么人会花25万美刀买只蝴蝶。 他咀嚼着杯子里的冰块，大咧咧地坐在卡座里像是勐兽巡视领地一样用目光丈量整个酒吧，宽肩窄腰和过于优越的胸肌向外肆意散发着荷尔蒙。 很快，有被专业小白脸迷惑了心神的女性娇笑着在他身边坐下，问能不能一起喝一杯。 禅院甚尔嘴角挑起放荡迷人的笑容，游刃有余地说些讨女性喜欢的话，揽过女性的肩头。 哈，今晚睡觉的地方有了。 ------------------------------------- 已经和小中也一起生活了几天，莉莉娅终于从乐呵呵的傻妈妈状态下清醒过来，开始思考更多事情。 比如人类是怎么养孩子的。 根据自己的初始基因碎片里的信息和近期吸收的人类的记忆，莉莉娅大致总结了一下就是教育是特别重要的。 首先要在家教孩子一些基础的东西，给孩子正面的引导，然后等孩子到年纪了就要从幼儿园、小学、国中、高中、大学一路读上去，作为家长要尊重的孩子的兴趣，要经常和老师沟通，要及时关注孩子的成长之类的。 中也看起来七八岁的样子，如果送去学校的话应当是要读小学二年级左右，所以自己要把中也的知识水平提高到至少和小学二年级持平。 充满干劲的莉莉娅去书店买了从识字卡到课本的一系列东西，沉迷教学游戏不可自拔。 只不过虽说是她教中也，实际上是她和中也一起学，毕竟虽然能读取到别人的记忆，但是没有过实践的话在使用的时候总有一些卡顿。 莉莉娅也在努力加速自己和这个世界的磨合。 「莉莉，我写完啦！」已经变成家养幼崽的中原中也拿着练字的本子蹦跶过来，开心地举起来给莉莉娅看。 第7页 「中也好厉害呀！」 在中也能顺畅表达自己的意思之后，他强烈要求莉莉娅在叫他名字的时候不要再加上那个用来表示可爱的尾音了。 莉莉娅当时看着小中也紧张的憋红了的小脸，想说可是中也酱就是很可爱呀，但是又在水汪汪的蓝色大眼睛下疯狂败退。 「好啦好啦，那就叫中也嘛。」 「中也快去喝牛奶吧，已经到了准备睡觉的时间啦。」rua了rua打理干净之后手感变得更好的小橘毛，莉莉娅像变魔术一样掏出一杯热牛奶。 「唔，必须要喝牛奶吗？」中原中也试图发射可爱光波萌混过关，但是被莉莉娅无情的拒绝了。 「不行呀，中也还记得我们之前去看医生人家是怎么说的吗？中也要多喝牛奶才能长高喔，你也不想以后还没有妈妈高吧？」 决定要养中原中也之后莉莉娅就分析了中也的基因样本，比起其他人类，中也体内有一股很大的力量，不过中也的基因有一些不协调的地方，就像是为了追求某种效果而强行拼贴在一起的一样。 不知道人类对于基因的编辑操作达到了什么水平，但对于莉莉娅来说，中也的基因组合粗糙的让她只想抱怨。 这种程度的基因编写，就像是抽象派的画作一样可能只有作者自己才明白想要达到什么效果吧。 为了得到一些参考，莉莉娅专门带中也去医院做了全身体检，在看过各项检查结果后医生得出了中原中也的骨龄已经八岁，但是身体营养不良，智力发育偏慢的结论，叮嘱莉莉娅要保证中也的营养摄入，还要多和中也交流互动，促进智力发育。 虽然不知道正常人类的智力发育是什么样的，但是因为中也在很短时间内就掌握了和人交流的能力并且对书籍产生大量兴趣，让莉莉娅对人类的智力发育速度产生了一丝莫名的敬畏。 原来这就是发育慢吗（震惊.jpg） 话说回来，虽然莉莉娅总是以妈妈自居，但是中也在称唿莉莉娅为莉莉而不是妈妈这件事上也很固执，似乎是感觉这样更亲近一些。 虽然莉莉娅很想听中也叫妈妈，但还是尊重了中也的想法，「莉莉娅可不是那种专/制的家长啊。」 看着中也喝完牛奶，莉莉娅牵着中也回到二楼中也的卧室，经过几天的打扮，这间卧室已经不是之前简单的样子。 书柜里分层放着识字卡、课本、绘本和中也挑选的其他他感兴趣的书；书桌上向日葵样子的檯灯扭成贱兮兮的造型；衣柜里塞满了莉莉娅买的各种亲子装、可可爱爱连体衣和在中也强烈要求下买的简洁大方的套装；床单和被子换成了和中也眼睛一样的蓝色，和原木的装修也很搭配。 这里已经是一间很舒适的卧室了。 把自己塞进被子里团成被子卷，中也用期待的目光看向莉莉娅。 「好啦，今天的睡前故事继续是《小王子》呦~」翻开之前没有读完的故事，莉莉娅的声音变得轻柔缓慢。 「我很快就对这朵花儿有了更多的了解...」* ------------------------------------- 哄睡了中也，莉莉娅轻轻关上檯灯拉好房门走下楼来，检查办公室满墙的昆虫饲育箱里的孩子们。 这些孩子都是莉莉娅比较喜欢觉得适合观赏的虫子，莉莉娅一一检查过它们的状态以及饲育箱的温度湿度和是否需要补充食物。 「大家都很美貌呢，要继续保持哦！」完成了例行检查，莉莉娅坐在办公椅上心情很好地嘱咐大家。 有特权的蜘蛛站在莉莉娅的肩膀上，也用前脚做出指指点点的样子，八只眼睛扫视过每一个盒子里的昆虫，像是在检视小弟一样。 「那么我也该去睡觉...欸？都这个时间了，有人要来看病吗？」 一只胡蜂飞到莉莉娅面前，快速摩擦着自己的翅膀向莉莉娅传递着消息：有个人跌跌撞撞地走进了巷子，身上有血腥味，可能是要来诊所。 「去看看吧，作为医生可不能见死不救啊。」套上本来放在椅背上的白大褂，莉莉娅嘆了口气推开诊所大门，看到一个精壮强悍像是帮派成员的男人抬手正要敲门的样子。 这个男人用一只手捂着肚子，有血液从他捂着的地方渗出来，将他身上的深色制服染得更深。 他看到莉莉娅身上的白大褂，神情一松说了声「抱歉」，随即迅速失去了意识。 趁着夜深不会被人看见，莉莉娅放出大量虫子把人运进办公室。在把人放平到沙发上后，莉莉娅不由得为自己当初买下这款加长加宽的沙发点了个贊。 本来诊所二楼有几间空置的房间可以作为临时病房，但是莉莉娅在决定收养中也之后就不打算让病人上到二楼上去了，虽然诊所到处都有虫子作为眼线，但是莉莉娅还是担心万一中也被别人伤到。 也因此，这个深夜上门的伤患只能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凑合一下了。 惯例的触碰伤口收集样本分析情况，莉莉娅却在这个伤者身上发现了她此前没有接触过的力量，这种力量给她一种阴冷狂躁的感觉，似乎不是什么正向能量。 犹豫了片刻是否要吸收这个人以获得更多情报，却因为想起自家中也和自己打开诊所门时这个人眼中出现的混合着歉意和感激的光芒而放弃了。 「我现在好歹是医生，要遵守医生的职业道德啊。」 第8页 「先试一下有样本的话能不能合成吧，别的等他明天醒来再问问。」释放了促进伤口加速恢復的物质，莉莉娅找出一床毯子给这个人盖上。 「睡了睡了。」 第5章 夜蛾正道 睁开眼睛，映入夜蛾正道眼帘的首先是搭着一件医生常穿的白大褂的办公桌椅以及背后一墙的养着昆虫的造景箱。 由于发生在常暗岛的第三次世界大战，国内绝大部分异能者都被军队所徵调。 但异能者人数本就稀少，已经在战争的赌桌上赌红了眼的日本高层于是就将目光转向其他具有远高于普通人类的杀伤力的人群中，比如说咒术师。 虽说咒术师本来已经是一个就连在东京和京都两所咒术高专就学的学生日常都必须出任务祓除咒灵的人手紧缺的高压职业，但战争当前，咒术总监部不得不服从国家安排，将本就稀少的咒术师派遣到名为战场的绞肉机中去。 而夜蛾正道作为东京咒术高专的教师，也是留守国内的少量咒术师之一，工作压力比起之前不是一般的大。 不仅仅是单纯的工作强度问题，先前尚且能算充足的后勤人员现在也变得捉襟见肘起来。 昨夜，夜蛾正道在咒灵祓除任务中先是由于情报不足吃了大亏，被咒灵击穿了腹部却没有等到以往能及时到来的辅助监督。 自觉剩下的体力已经不足以支持他回到东京咒高接受治疗，夜蛾正道强撑着以自己的手机为代价向横滨随处可见的贫民窟的小鬼询问了最近的诊所，在恍惚间看到穿白大褂的医生后失去了意识。 意识逐渐回笼，夜蛾正道伸手触碰昨天被咒灵所贯穿的腹部，疤痕组织的触感绝对不能说好，但他很清楚即使以咒术师被咒力强化过的身体体质，先前的伤口也需要至少两个星期才能收口，而不是想现在一样修养两天就能继续出任务了。 「啊，先生您醒了啊，身体感觉怎么样？伤口恢復还可以吗？」一个年轻的女性声音从门口传来，夜蛾正道起身向声源处看去，是一个看起来和自己的学生们差不多大的女生，正抱着一个飘着热气的纸袋从门口探头看他。 「我是这家诊所的医生莉莉娅，」女生身上有浅浅的咒力痕迹，夜蛾正道怀疑她是一名野生咒术师或是横滨这个城市特产的黑市医生，只是还来不及进一步思考，就听到自己的肚子发出向他抗议的声音。 「不好意思，我是夜蛾正道，是一名教师。」这个外形和横滨某些极道从业人员十分相似的男人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您的医术很好，伤口已经基本恢復了。」 「那就好，昨晚在门口看到夜蛾先生昏过去真是吓了我一跳。」对比自己治疗过的其他人类，这个具有阴冷力量的人类恢復力要强上许多，莉莉娅昨天一晚上都在尝试转化这种力量，她想获得更多关于这种力量的情报。 「不嫌弃的话，夜蛾先生也来一起吃早餐吧。」 在早餐桌上，夜蛾正道见到了医生自称是她的孩子的中原中也。 「夜蛾先生好。」从楼上下来的男孩像是乳燕一般扑向莉莉娅怀里，在发现有陌生人之后一脸不好意思地打着招唿，随即缩到医生的身后，有点害羞地露出笑容。 「医生还养了一个孩子吗，真是辛苦了。」想起自己在家里等待不知何时才能归家的丈夫的妻子，夜蛾正道嘆了口气，有些感慨。 「中也是我收养的孩子，他非常有天分，学东西都很快。」大概是每位母亲都有一颗炫耀孩子的心，莉莉娅也没能忍住在还是陌生人的夜蛾正道面前夸赞着中原中也。 「真是个厉害的孩子呀，」夜蛾正道有时也会忍不住向别人夸赞自己的学生，所以能理解莉莉娅的心情，「虽然有些失礼，但我还是想问一句，请问医生你是咒术师吗？」 会为自己这个受了重伤的咒术师疗伤而不是直接杀了作为咒具材料，夜蛾正道基本排除莉莉娅是诅咒师的可能性。 反正自己也不是什么大家族出身的咒术师，也没有什么背后的力量能让对方图谋的，这样一来力量倾轧间的间谍把戏也基本排除。 「请问咒术师是？」莉莉娅听到了此前没有听到过的名词，直觉与自己感兴趣的力量有关系，连忙两口把包子吞下去，坐直等待对方的说明。 「咒术师就是拥有咒力能使用术式的人，不过其实通常能使用咒具将祓除咒灵作为职业的人也算是广义的咒术师。」 夜蛾正道从兜里摸出一把钥匙，解下作为钥匙扣的玩偶，注入咒力，玩偶在桌子上像跳舞一样转了个圈，又做了个行礼的动作。 「你应当能看到我往玩偶中注入的力量，这就是咒力，是人类的负面情绪所凝聚出的力量；术式是一种输出咒力的方式，比如我的术式就是能操作由我制作的咒骸。」 莉莉娅看着桌子上灵动的玩偶，梳理自己的思路。 按照夜蛾正道所说的话，他身上阴冷狂躁的力量应该就是咒力，而昨晚尝试用能量转化咒力的自己身上带有的咒力的痕迹让他以为自己是一名咒术师，术式可能和治疗相关。 「我以前没有接触过这些，毕竟我以前一直一个人在横滨这种地方生活，」莉莉娅露出欲言又止的表情，留给夜蛾正道脑补的，「但是我能加速他人的伤口癒合。」 第9页 我可没有说谎啊，莉莉娅想，至于别人怎么理解的，她才不管。 果然，夜蛾正道脑补了一个可怜的野生小咒术师虽然缺少咒术相关的教导，却自行觉醒术式后以为别人治疗为生，甚至收养了一个同样可怜的孩子的故事。 这孩子过的真是辛苦呢，生活在横滨这种地方，很容易被诅咒师发现，万一被发现，就只剩下被控制或者被杀掉做成咒具两种可能。 「其实，我工作的学校名字叫做东京都立咒术高专，是一所教导有咒术天赋的孩子们如何使用能力的学校，」夜蛾正道动了想吸纳眼前这个有治疗术式的野生咒术师入学的心思，「冒昧问一下，莉莉娅医生你现在的年龄是？」 「我吗？应该是十六岁了。」回忆了一下先前孔时雨给自己伪造的身份证明上的年纪，莉莉娅回答。 十六岁吗？确实很年轻呢，虽然对于一年级来说有点大，但是完全没接触过咒术界的话，果然还是从一年级入学比较好吧？而且一般拥有治癒术式的咒术师战斗力都不强，放去高年级有些危险。 打定了主意，夜蛾正道咳嗽了一下开口，「不知道莉莉娅你考不考虑去咒术高专上学呢，在高专你能更的学习咒力相关的知识。」 「可是我还要养中也，上学的话就没办法照顾孩子了，」莉莉娅露出看似心动的表情，又很犹豫。 「高专的任务工资还是比较高的，养孩子也是很花钱的事情吧。」夜蛾正道感觉自己抓到了劝说莉莉娅的关键，「比起横滨的话，果然东京更适合孩子成长吧？学校的质量和风气也比较好。」 「虽然高专是寄宿制学校，但是因为家庭原因，你可以申请走读。」 「是这样吗？」莉莉娅睁大了眼睛，心动的很明显。「可是我的身份...」咬了咬下唇，像是下了很大决心，「我不知道我的父母，我的身份证明是为了开诊所向黑市的中介买的...」 莉莉娅还记得孔时雨说过自己的身份经不起细查，与其被查出来之后想办法解释不如现在就说出来，让夜蛾正道自己脑补来去脉。 夜蛾正道看着面前的女孩逐渐低下头去，声音也越来越小，想想横滨这地方，一个孩子能养活自己能赚到钱还能找中介买身份，已经是非常了不起了，不由得放轻了语气，「没关系，如果你想入学的话，身份的问题高专可以帮你解决。」 「谢谢夜蛾先生！我愿意去高专读书！」去高专的话，应当能收集到更多使用这种能力的样本吧？也许还有吸收几种能力的机会。而且能解决身份的隐患，听起来待遇还不错，也更适合养孩子。 莉莉娅很快做下决定，向夜蛾正道道谢。 昨天没有把夜蛾先生吃掉真是太好了，以后也要保持医生的自我修养啊。 「不过不用着急，你跟下一届一起入学的话，要到明年了。」夜蛾正道觉得自己捡到了一个乖巧成熟的学生，心情很好， 「明年你的班主任应该就是我，同期的话目前确定的是咒术界御三家里五条家的大少爷五条悟以及一名拥有反转术式的女生家入硝子，反转术式也是治疗术式，到时候你们可以多交流。」 开始自觉履行老师职责的夜蛾正道向莉莉娅介绍了一下未来的同期，又大概提了提御三家。 「都这个时间了！」转动视线看到墙上挂着的钟表，夜蛾正道发现自己醒来只顾着招揽新学生，还没有联繫辅助监督，伸手掏手机掏了个空，才恍然想起昨天把手机给告知自己诊所位置的小鬼做了报酬。 「...莉莉娅，你这里有电话吗？我需要借用一下。」 用诊所的电话联繫上找了一晚上人以为他在昨晚的任务里出事了的辅助监督，夜蛾正道以「你还要养孩子」为由在莉莉娅的推辞下刷了高额诊金，走出诊所时被诊所大门背后巨大的胡蜂巢穴吓了一跳。 莉莉娅的好孩子人设动摇了一下，随后又被夜蛾正道自行合理化，「毕竟生活在横滨这种地方，也是能理解的。」 一年后的夜蛾正道：我真傻，真的。 第6章 d伯爵的宠物店 从夜蛾正道离开那天开始，莉莉娅眼中的世界出现了一些变化。 时不时会出现一些长得仿佛是虫巢里的清道夫一样奇奇怪怪的东西，在各种地方发出奇怪的无意义的声音。 出于好奇抓了几只吃掉，莉莉娅发现这些傢伙是由纯粹的能量构成的，但这些能量混杂了很多负面的属性，对人类来说可能会造成一些负担。 只不过莉莉娅照吃不误。 开玩笑，现在能获取能量的渠道已经少的可怜，转化电能的话电费太贵了吃不消，光靠食物对于莉莉娅来说杯水车薪。 在这种时候能发现新的获取能量的方法，莉莉娅当然来者不拒。 就是有点难吃，嗯。 所以莉莉娅选择让觅食蜘蛛替她吃。 「这就是夜蛾先生所说的咒灵吗？」莉莉娅拎着一只蝇头逗蜘蛛玩，看蜘蛛伸出前肢做出扑食的动作，松手把蝇头丢过去。 「纯能量体的生命体真的很少见啊，这种已经完全脱离碳基生物的范畴了吧？」 莉莉娅对于这个以碳基生命为主的星球能诞生出能量体生命完全是惊嘆的，这种名为咒灵的生命体还能模拟出一部分人类的生物特徵就让莉莉更惊讶了。 第10页 「居然还有血液，甚至连器官都模拟了吗？」看着被蜘蛛咀嚼的蝇头的躯体，莉莉娅的眼神就像小女孩发现了新的洋娃娃一样快乐。 「不知道如果完全向着人类拟态的话，咒灵会产生清晰的自我意识吗？」 既然打算抚养人类幼崽，在人类的社会里生活，莉莉娅就需要融入人类当中，至少看上去和人类不要有太多差别，那就不能光明正大地狩猎人类，最好是干脆就不要把活着的人类作为食物了。 原本计划赚钱攒钱看什么时候能买组发电设备的莉莉娅，在知道了咒灵的存在之后。 好耶！是电池！ 蜘蛛嘴里的蝇头已经只剩下一条腿还在口器外面，眼看着就要吃完，正准备再餵它一只咒灵的莉莉娅听到楼上传来的声音。 「莉莉！我准备好啦！我们出门吧。」 中原中也从楼上飞了下来，扑到莉莉娅怀里发出小学生期待春游一样的快乐声音。 没有用夸张的修辞手法，莉莉娅真的亲眼看到中原中也飞下来，脚不沾地的那种。中也说，他有能操控重力的能力。 之前给中也採样检查身体的时候，莉莉娅就发现他的身体像是一个被专门制造的容器一样，封装着一股巨大的能量，为此不惜牺牲了很多人类身体应有的素质。 因为能量和身体达成了微妙而脆弱的平衡的原因，莉莉娅不敢贸然对中也体内的能量做些什么，害怕破坏了这种平衡会让中也的身体受到不可逆转的伤害，她没有把握能完全修復。 不过现在有了咒力，她可以做出一点尝试。 「稍等一下哦，中也。」莉莉娅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白色指腹大像是卵一样的东西递给中也，「先把这个吃掉我们就出门，不要嚼哦吞下去就好。」 中也听话地拿过白色的卵吞了下去，有点被噎到，连忙抓过莉莉娅桌上的茶杯灌了几口，「这是什么啊莉莉，没有味道诶。」 「之前我们看过毛毛虫是如何变成蝴蝶的的绘本，中也还记得吗？」莉莉娅没有直接回答中也的问题，而是提起了别的。 「记得，毛毛虫变成蛹，然后破茧成蝶。」中原中也点点头，但是还不明白绘本和刚刚吃下去的东西有什么关系。 「毛毛虫之所以能变成蛹再变成蝴蝶，是因为它们体内有一个叫做成虫盘的器官，在化蛹期的时候，毛毛虫体内其他器官会变成营养被这个器官吸收，然后它会逐渐发育成蝴蝶，最后从蛹里爬出来。」 「刚刚你吃下去的东西和成虫盘类似，是我分析了咒灵的诞生过程之后转化来的，咒灵就是从能量中诞生的生命，它们给了我灵感。」 「它的作用就是如果你体内的能量失控了让你的身体受到无法挽回的破坏，就吸收能量和你的身体作为养分成长为新的躯体。」 「当然，我也希望它派不上用场，只是以防万一罢了。」莉莉娅摸了摸怀里孩子的头髮，就算他还不是很能理解其中的原理，也认真地进行了解释。 「虽然不完全明白，但我知道是莉莉担心我，」中也脸上挂着大大的笑容，他喜欢这种被珍视被爱着的感觉，「莉莉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也会保护你的！」 「好啦，那我们就出发吧，不能让d伯爵等我们哦！」 「好耶！」 ------------------------------------- 「抱歉，临时来了客人，需要你们等一下。」雌雄莫辨的唐装美人脸上带着歉意的笑容，端来了一壶茶和一碟曲奇。 「没事的，我和中也等一会就好，d伯爵你还是先照顾客人吧。」莉莉娅喝了口茶，示意另一边的客人还在等。 「多谢款待。」中也绷着笑脸对d伯爵道谢，努力让自己看起来稳重一些。 看着d伯爵去为客人介绍宠物，莉莉娅转头回来看向因为猜错d伯爵性别所以过度害羞，整张小脸绷得很紧实际眼神已经快要离家出走的中也，无奈地拿起一块曲奇塞进幼崽嘴里。 「不用这么害羞啦中也，d伯爵也说了吧，很多人都会认错他的性别。」 确定中也的注意力已经被嘴里的曲奇吸引回来，莉莉娅小声说，「要是你还是不好意思的话，下次给d伯爵带来甜点赔罪吧？」 「好的。」中原中也重重点头，像是要把自己的不好意思从脑袋里甩出去一样。 上周莉莉娅带着中也例行去中华街觅食，却无意间发现中华街上新开了一家宠物店。 因为要养崽所以试图在诊所之外寻找一点赚钱的方法的莉莉娅就想来问问可不可以寄卖昆虫。 贫穷使人卖崽.jpg 敲开店门，店主是一个看起来很年轻的穿着唐装的美人，向莉莉娅表示店里还没装修好，宠物寄卖的事情可以回头细聊，并约定了时间。 于是就有了莉莉娅今天的上门。 「怎么会呢，这不就是客人您想要的兔子吗，是澳大利亚的孤岛上发现的珍稀品种哦。」 透过朦胧的纱帘，莉莉娅隐隐约约看到d伯爵正向一对夫妇介绍着什么。 「好奇怪啊，」中原中也坐在椅子上晃悠着小腿，「那个东西看起来是个人类啊，但是气息又不对。」 「嗯？中也在说什么？」 中原中也的位置比莉莉娅更能看到d伯爵口中的宠物，也更加疑惑。 「那个『兔子』——」中也看着那对夫妇在像是契约的纸上签了字，转身离开时两个人变成了三个人。 第11页 不过虽然好奇，但是因为被莉莉娅收养的这段时间看到了不少像是帮派人员一样的人来诊所疗伤，知道了很多事情不能提问的原因，中原中也只是目送客人和他们买下的「兔子」离开。 「久等了。」送走客人，d伯爵坐到莉莉娅身前，给自己也倒了杯茶。 「店里只有我一个，所以没办法同时接待太多人。」放下茶杯，d伯爵露出像是有些苦恼的表情。 「您之前说有宠物想在店里寄养，可以讲讲是什么宠物吗？」 「都是昆虫，」莉莉娅抬手，不同种类的昆虫从袖子里爬出来在桌子上各自找到能展示自己的位置，「都是我可爱的孩子们哦，温顺乖巧，可以简单的和主人互动。」 莉莉娅抬起指尖示意，一只拥有华丽翅膀的蝴蝶飞来落下，忽闪着翅膀向d伯爵炫耀自己的美貌。 「如果客人有什么特别想要的品种的话，我也可以专门培育。」 「真是少有的品种，」d伯爵并不吝啬对眼前昆虫的赞美，对于莉莉娅话中和昆虫超出常理的亲昵视作寻常，「您想寄卖的话当然没有问题，请问您对客人们有什么要求吗？」 「并没有哦，让孩子们自己选择吧。」莉莉娅摇摇头，「我可不是专/制的母亲。」 「那么，合作愉快，我先带这些孩子们去后面了。」d伯爵轻笑着，像是带路一样往店铺深处走去，昆虫们跟在他身后组成一只沉默的队伍。 走出宠物店，中原中也抬头看向莉莉娅，语气迟疑，「莉莉，店主...d伯爵给我的感觉有点奇怪诶。」 莉莉娅把食指放在嘴唇前，做出一个保密的动作，「人都是有秘密的嘛，有什么关系。」 中也歪歪头，想了想觉得也是。 准备去觅食的母子俩向着烤鸭店走去，莉莉娅在人群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咦，孔时雨先生？今天来横滨有业务吗？」 孔时雨转过身来，怀里抱着一个绿眼睛黑色头髮炸起的小孩子，对着莉莉娅苦笑，「是你呀医生，我来横滨取个东西，这孩子的家长有事，拜託我照顾他一下。」 看到包子脸的可爱人类幼崽，莉莉娅眼神发光，「我和中也正要去吃烤鸭，孔先生不赶时间的话一起来如何？刚好我也有一些事情想谘询。」 「那我就打扰了。」 第7章 惠 在烤鸭店里坐定，莉莉娅兴奋地给孔时雨介绍中原中也。 「孔先生，这就是我之前发讯息给你说的那个我收养的孩子，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知道莉莉娅很多病人都是孔时雨介绍上门的，之前莉莉娅还说需要拜託孔时雨先生帮忙办理收养手续。 「孔先生您好，初次见面，我叫中原中也。」小少年起身向孔时雨鞠躬行礼，就像个普通的礼貌孩子。 孔先生看着这个医生捡到的橘色头髮的少年，心里暗暗为这孩子感到好运。 横滨每年不知道有多少孩子失去父母不得不自己寻找生存下去的办法，能被领养的少之又少。 其实莉莉娅不是没遇见其他孩子，但是其中的绝大部分已经被横滨这座城市的黑暗打磨成了警觉的小兽，不愿接近任何一个可能会对自己造成伤害的成年人。 这些孩子们有些组成了自己的组织，依靠盗窃和从垃圾中翻找物资换取食物为生，有时甚至会为地下帮派做事。 而剩下少有的愿意接受莉莉娅好意的孩子，却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和莉莉娅的虫子们共处一室，即使强忍着恐惧走进诊所，也会被无处不在的昆虫吓得睡不好觉。 莉莉娅只好向孔时雨和夜蛾正道谘询了风评比较好的院把他们送过去，希望这些幼崽能找到属于他们的家人。 所以到现在莉莉娅也只遇到了中也一个能和她的虫子们和谐相处，看到白蚁们拽着抹布擦地，蜘蛛把脏衣服拖进洗衣机还能按下启动键也觉得没有问题的孩子。 这不就证明了中也天生就应该成为我的孩子吗？ 莉莉娅：理直气壮.jpg 一边等待烤鸭上桌，莉莉娅开始对乖乖巧巧坐在孔时雨身边顶着像个小海胆一样髮型的幼崽蠢蠢欲动。 「你叫什么名字，几岁啦？」从包里翻出平时拿来哄蜜蜂和蚂蚁的糖果递给幼崽，莉莉娅语气都放轻了。 禅院惠先是转头看向孔时雨，看他笑着点了点头像是鼓励，才伸出肉乎乎的小手接过莉莉娅的糖，奶声奶气地说，「我是惠，我两岁啦。」 莉莉娅被萌得神智不清，甚至一度产生了抢孩子的想法，边看着惠圆圆的小脸脑补手感边发出奇怪的笑声。 禅院惠本能地觉得面前这个姐姐哪里不对，挪着小小的身子往后缩了缩。 「笨蛋莉莉！不要吓到小孩子啊！」中原中也和莉莉娅相处了一段时间，也清楚她喜欢幼崽喜欢到走不动路的程度。 无奈地跟服务员要了一杯冰水，中原中也把冰水贴在莉莉娅的脸侧，成功唤回了她的神智。 「啊啊不好意思失态了，」红晕从莉莉娅的脖子爬上脸颊，是个人都能看出她的不好意思，这也是莉莉娅在观察了人类之后给自己设置的功能。 「小惠太可爱了，所以一时没有忍住。」双手合十，莉莉娅向禅院惠发射道歉光波，「惠不要害怕我啊，我真的很喜欢你。」 第12页 好在禅院惠小小年纪已经被他那个不靠谱的爹磨练的相当沉得住气，对莉莉娅波动极大的情感模式接受良好，「惠没有害怕。」 「烤鸭来了，先吃吧。」孔时雨觉得莉莉娅看见幼崽的时候的母爱爆发和给极道成员治疗时候的平淡模样之间极大的反差真的很有意思，但是菜都上了当然是吃饭要紧。 示范着给中也卷了一个烤鸭卷，莉莉娅说起烤鸭眉飞色舞。 「我之前第一次来吃的时候店里在搞活动，厨师就在客人面前片烤鸭。」 「哇塞好大一只烤鸭很快就片得整整齐齐的，真的好厉害。」 「烤鸭的吃法也是店员教的。」 「好吃！」中原中也把烤鸭卷塞进嘴里，席捲口腔的美味让他眉眼带笑，浑身散发着幸福的气息。 「莉莉推荐的东西果然都很好吃！」 成功给自家孩子安利了喜欢的食物，莉莉娅十分有成就感。 正打算给自己也包一个，却看见坐在对面的禅院惠正在用短短的胳膊和烤鸭做斗争，试图自己卷一个出来。 「啊小惠我帮你卷吧？」莉莉娅向孔时雨发射一个不贊同的目光，怎么不照顾孩子就自己先吃了呢？ 讪讪地摸了下鼻子，孔时雨无奈解释，「惠他很独立的，做什么事都喜欢自己来。」 「惠可以的！」小海胆点了点头，向莉莉娅强调，「惠可以自己吃。」 「是吗？小惠真厉害呀，」莉莉娅点了点头，却还是拿起一张饼皮开始动作。 「不过莉莉娅今天第一次和惠见面，也没准备什么礼物，所以就让我包一个烤鸭卷送给惠吧？」 莉莉娅刻意放慢了动作，像是讲解一样，「把薄饼铺在盘子里比较好操作，先放黄瓜，」 夹了两小段黄瓜蘸了一点烤鸭酱再放在饼上，莉莉娅又去夹片好的鸭肉，「小惠年纪还比较小，不一定喜欢葱的味道，我就先不放了哦。」 麻利地卷出一个不大的烤鸭卷放在禅院惠的盘子里，莉莉娅笑容轻快，「做好啦，小惠快尝尝吧。烤鸭真的是我的绝贊推荐哦！」 对于禅院惠来说，来自长辈的关爱在他短暂的记忆中是一向缺位的，越是缺位，他越嚮往，但他不知道要如何获得，只能本能地去讨好大人们。 我很乖，我可以自己照顾自己，我不是累赘。 所以，可以陪陪我吗？ 在父亲离开家的时间里，禅院惠总像是等待主人回家的小狗一样，长久地凝视着房门，等待它下一次打开。 有时父亲会连着几天都不回来，孔时雨先生会来投餵自己，偶尔带自己出去吃饭。 惠知道孔先生不是自己的父亲，所以他不会请求孔先生照顾自己，万一孔先生觉得自己很麻烦，下次不愿意再来怎么办。 惠长久地凝视着盘子里的烤鸭卷，他已经有太久太久没有被女性长辈照顾了。 「谢谢姐姐」，他不讨厌今天孔先生遇到的这个姐姐，只是在看到她包的第一个烤鸭卷是给哥哥的时候有点羡慕。 用小小的手把烤鸭卷举到嘴边，禅院惠歪着着脑袋啃下一块，虽然莉莉娅包的时候已经比较小了，但对于一个两岁的孩子来说还是做不到整个塞进嘴里。 好好吃。惠咀嚼着，感受着肥美的烤鸭在嘴里和饼皮黄瓜酱汁一起共舞，眼神发亮。 「好吃，」塞满食物变成包子样的小脸鼓鼓的，看起来就很好戳，禅院惠绿宝石一样的眼睛里盛满快乐的光。 「喜欢吃就好，多吃饭以后会长高高哦。」终于有空投餵自己的莉莉娅吃饭的气势像是颱风过境，一边的中也早就预料到了这种情况，不慌不忙地拜託服务员加菜。 孔时雨端起茶杯宣告他的进食已经暂时告一段落，又想起之前莉莉娅谘询他的问题。 「对了医生，你之前问我的收/养/手/续。」 孔时雨表情有点奇怪，大概觉得莉莉娅自己还没成年就要收/养/孩/子过于少见。 「你的身份证明上还没有成年，是无法办理收养中也的手续的，而且日本也不允许单身人士收养异性孩子。」 「那要怎么办啊。」咽下嘴里的烤鸭，本来以为应该不会出问题的莉莉娅有点傻眼，「没有收养关系的话我就没办法送中也去上学了啊。」 中也也没想到收养手续居然办不了，橙色头毛都无精打采地耷拉着，却还是试着安慰莉莉娅。 「莉莉没关系，我可以不去上学，只要能和莉莉生活在一起就好了，在横滨我能养活我们的。」 中也有这个自信，从来找莉莉娅的伤者嘴里他知道了自己这种拥有能力的人叫做异能者，有战斗力的话就是横滨大小帮派争相拉拢的对象。 虽然还没摸透自己的能力，但是中也本能地觉得自己很强。 不上学也没关系，他只想和家人在一起，他可以去帮派打工赚钱。 「中也在说什么蠢话！」抬手给了中原中也一个爆栗，莉莉娅明显是真的生气。 「这些问题妈妈都会想办法解决的，你只要好好长大就行了，难道我还养不起你吗？」 想了想莉莉娅收到的诊金，中也发觉自己之前担心的有点多，完全没必要。 「孔先生，未婚未成年没办法收养的话，我找成年人结婚应该就可以了吧？」莉莉娅转过头，提出了让孔时雨目瞪口呆的提案。 第13页 「呃，你要这么说的话，理论上是可以的。」擦了擦不存在的汗，孔时雨就知道莉莉娅是那种一声不吭搞个大事出来的人。 只不过为了合法收//养//孩//子所以结婚这种事，对他来说还是有点太超前了。 「对啊，反正我也16岁了，在日本已经是可以结婚的年纪了。」点了点头，莉莉娅越发觉得这是个好主意。 「啊，我记得孔时雨先生就是单身吧，考虑和我结婚吗？我可以付钱。」莉莉娅向中介先生发出了结婚邀请。 「我还是不了...」孔时雨下意识就是一个拒绝的动作，可怜的中介先生什么奇葩的事情没见过？这场面他还真没见过。 「这样吗？」嘆了口气，莉莉娅又振作起来。 「那拜託孔时雨先生帮我打听一下有没有愿意结婚的人吧，要求的话就是单身成年男性，不能干涉我收//养//孩子，不能对我的孩子有恶劣行为，如果对育儿这方面感兴趣的话就更好了，对了，我可以付费。」 虽然我不挑委託，但我真的不是婚姻中介啊... 已经无力吐槽的孔时雨心累地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对了医生，最近常暗岛的战局又激化了，如果你不想被强行徵召的话，这段时间需要低调一点。」 「这个没关系啦，我已经解决了。」 想起夜蛾正道之前告诉自己因为是高专的预备学生，咒术界至少会保护一下还没评级的术师，所以不用担心徵召。 「那就行。」孔时雨知趣地不再深问，「那我就继续介绍病人给你了。」 比了个ok的手势，莉莉娅对夜蛾正道和孔时雨都提起过的这场人类的战争产生了一点兴趣 「不过还是麻烦孔先生给我弄一份常暗岛战争的情报吧，大致的就可以，我想要了解一下。」 「没问题。」 第8章 大胆的想法 翻看孔时雨弄来的关于常暗岛战争的资料，莉莉娅逐渐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随着世界大战的进一步升级，世界各国的异能者在常暗岛上开始进行异能者之间的大战，并且日本为了这场战争已经不满足于只徵收异能者，甚至连咒术师也没有放过。 看着手上对各国参战知名异能者的介绍，莉莉娅有些心动。 在这个世界横滨已经算是相对动盪的城市，但莉莉娅能找到的用以吸收的食物还是很少，并且以普通人为主，没有什么好用的能力，能量甚至比不上咒灵。 异能者的战争，在莉莉娅眼中就像是摆满美食的自助餐现场在对她招手。 反正那么多个国家打来打去，她悄悄摸上去吸收一些已经死的差不多的人，想来也不会被发现吧？ 她真的很想要有用的基因啊。 向孔时雨购买了供应常暗岛军需的企业名单，莉莉娅派出了一批觅食蜘蛛准备混在军需品里上岛，还专门赋予了这批蜘蛛短暂承受她意识的能力，如果在常暗岛上发现有意思的事情好去凑个热闹。 心情超好的收起情报，莉莉娅想起之前d伯爵联繫她说有客人想专门培育一些昆虫，约她去店里详谈。 「刚好今天去吧。」 转头询问一旁坐在沙发上看书的中原中也想吃什么零食，等她谈完生意回来顺路去买。 在得到想吃薯片的回答之后，莉莉娅很干脆地答应下来，起身脱下白大褂准备出门。 「那我就出门啦，中也要负责看家哦，没问题吧？如果有病人来就说我不在，很着急的话就等我回来，闹事就让胡蜂把人赶出去，辛苦中也啦。」 「没问题！」经过一段时间的尝试，中原中也对重力的掌控熟练度上升了不少，如果有小混混闹事他有自信配合店里的昆虫让闹事的人从此患上昆虫恐惧症。 推开宠物店的店门，莉莉娅看到d伯爵正正坐在茶桌前和人说着什么，不时点一下头。 今天的客人看起来很有钱呢，不管是布料款式细节都很精緻的和服还是几位立在一旁的保镖都在无声体现着客人的非富即贵。 发现莉莉娅来了，d伯爵起身将莉莉娅也迎到茶桌边落座，含笑向客人介绍；「这位就是莉莉娅女士，本店的昆虫多数都是由她培育的，客人您的具体要求可以直接和她沟通。」 给莉莉娅倒了杯茶，d伯爵又向客人和莉莉娅解释，「莉莉娅女士的本职工作是一位医生，先前我担心她有病人需要照顾，所以提出代为转达您的要求，不过既然莉莉娅来了，当然是当面沟通比较好。」 「您好，我是莉莉娅。」向客人作了自我介绍，莉莉娅直入主题，「听说您想培育一批蝴蝶，不知道有什么具体的要求呢？」 「...总之就是这样，数量要多，品种稀少一些，要保证它们就在我的庭院中活动，详细报价回头d伯爵报给管家就可以。」 来客详细说明了他的需求，不外乎是有钱人为了炫富出现的想法，希望拥有稀有美丽的蝴蝶装点他即将召开宴会的庭院。 「好的，请您放心，没有问题。」即将到来的大单子让莉莉娅心情很好，语气都变得温柔。 「修治，你去附近转转吧，我还有事要和d伯爵商议。」说完蝴蝶的事情，这位中年男子低头看向身边的孩子，话语里也暗暗提醒莉莉娅他要和d伯爵私聊，希望她知趣离开。 第14页 「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由我带这孩子在周围逛逛，我是横滨本地人，对这里比较了解。」 莉莉娅听出了中年男子的言下之意，但她不像这位可能是孩子父亲的人一样，对让小孩自己出去这么放心，就算有保镖也一样。 「那就拜託你了。」显然对d伯爵的信任延申到了莉莉娅身上，男人很干脆就同意了。 「修治君，我可以这样称唿你吗？」试探着牵起黑髮孩子的手，莉莉娅半弯下身子看向他鸢色的眸，「你有什么感兴趣的地方吗？」 无意间看到孩子宽大的和服袖下，细瘦胳膊上打着的绷带，莉莉娅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 津岛修治也在观察着这个叫做莉莉娅的女人，不对，她看起来还没有成年，或许称唿为女生更合适。 医生吗...回忆起家中照顾他的医生总也试图关注自己的心理健康，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该不会是医生都这样喜欢普渡众生吧？ 敏锐如他，自然发现了莉莉娅看到他身上绷带时一瞬间不贊同的目光。 但是完全没必要啊，自己对她来说就是个陌生人吧？难道是因为大主顾的孩子所以要特意照顾吗？ 「我是津岛修治，称唿什么的随意吧。」津岛修治懒得继续思考，准备行使一点小孩的任性特权。「我想去吃蟹肉。」 向保镖确认了这孩子确实可以吃蟹肉，莉莉娅仔细思考哪里有这东西吃。 「蟹肉啊，去中华酒楼可以吗？我之前看到他们推出了时令中华大闸蟹哦。」莉莉娅面对幼崽一向耐心max。 「大闸蟹吗？好像之前没吃过呢。」眼神出现了明显的波动，津岛修治晃了晃牵住莉莉娅的手，示意她带路。 事实上也是第一次吃大闸蟹的莉莉娅面对这种满是壳的生物，脑海中出现的想法就是如果周围没有人的话，她真的很想连壳整只嚼吧嚼吧吞了。 味道很鲜美没错，但是这一大堆工具用起来也太费劲了吧。面对桌上整整齐齐的蟹八件，莉莉娅一时间不知从何下手。 看向对面津岛修治，似乎是也并没有自己动手拆过蟹，想要剪掉蟹腿却被蟹壳扎到了手，因为动作很用力的原因伤口看起来还挺深。 「津岛君！」被幼崽的柔弱无力惊到，因为自家中也各种意义上都很抗造的原因，莉莉娅对于人类幼崽的脆弱此刻才算有了真实的认知。 连忙丢下自己手中的螃蟹，莉莉娅用湿巾擦干净了手，坐到津岛修治身边摁住他的伤口，没多想就释放了促进癒合的物质。 「你的能力，不是异能吧？」看着自己手上的伤口当即癒合，津岛修治有些惊奇地睁大了眼。 「啊，津岛君为什么这么说？」伪装了一段时间的异能者却被一个孩子当场叫破，莉莉娅十分惊讶。 「因为我是异能者，我的异能力叫做【人间失格】，可以让所有异能无效化。」深深地看了莉莉娅一眼，津岛修治对这个能治癒自己的人产生了兴趣。 没想到竟然是因为这种原因，莉莉娅此时庆幸自己还有一个咒术师的身份可以顶一下。 「我确实不是异能者啦，其实我是咒术师哦。」 咒术师吗...在父亲与别人的聊天中似乎听过这个词彙，决定以后要了解一下这个人群，太宰治有点不理解为什么莉莉娅要治疗自己。 「就这么随便治疗别人没关系吗？」 看莉莉娅一脸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的表情，津岛修治感到无力，「国内有治疗能力的异能者都被战争徵调了，现在国内有治疗能力的能力者极其稀少，我如果告诉父亲你有这方面能力，你可能以后就没有清静日子过了。」 「我只不过是被螃蟹扎了一下，这种小伤不管它两天就好了，你为什么要暴露能力为我治疗？」 「既然你父亲把你暂时拜託给我，我就要为你负责。」莉莉娅有自己的逻辑，「津岛君还是个孩子呢，我也有自己的孩子哦，作为母亲我无法接受有幼崽在我面前受伤。」 「而且按照医生的职业道德，为别人治疗不需要理由吧？」 感觉自己讲的东西这个人完全没听进去，津岛修治有些无奈，又对这个明显散发善意的人感到无趣起来。 啊啊，自顾自的决定照顾弱小的人，真是一个无聊的好人。 「莉莉娅小姐，你觉得，人活着的意义是什么呢？大部分东西，兴趣也好，情感也好，根本就很无聊，不足以维繫对生命的渴望吧？」 虽然已经预感到一个好人肯定会回答一些温暖而空泛的答案，但津岛修治还是问出了这个他好奇的问题。 「嗯？活着？活着只是本能吧。」不知道在活着这件事情上有什么好迟疑的，莉莉娅举了一个例子。 「就像蜜蜂，失去了毒刺之后内脏也被带出身体，可它还是会本能地去继续寻觅花朵，直到身体无法支撑下去一样。」 「只是本能地在试图活下去哦。」 收到了意料之外的答案，津岛修治再度为莉莉娅所惊讶，「我还以为你会说多去寻找感兴趣的东西，多交朋友之类的...」 「哈哈，对哦，人类可以通过建立与他人的关系来寻找生命的意义，这样也不错嘛。」 津岛修治觉得莉莉娅的措辞好像有点不对劲，但是一时说不出来。 「嗯，那津岛君也可以去观察一下其他人类都是为什么活着吧？也许会看到认同的理由呢。」 第15页 所以说，人类一般不会称唿自己和其他人为人类吧？ 第9章 送上门的崽 等莉莉娅带着一包零食回到诊所，已经快到晚饭时间了。 「抱歉啊中也，今天用掉的时间比预计的要久。」重新穿上白大褂，莉莉娅把薯片从袋子里翻出来，递给中原中也。 「我不在的时候有病人来吗？」 「没有，今天下午都没有人来。」接过薯片拆开，中原中也耸耸肩，「客人的要求很复杂吗？感觉莉莉花了很长时间。」 「呃，稍微有点，但是问题不大。」 莉莉娅从办公桌下叫出家里的管家——一只大小快和中原中也相当的蜘蛛，目前家里所有的家务都是由它指挥其他昆虫完成的。 「阿织，今天拜託你做晚饭啦。」莉莉娅拍了拍蜘蛛手感q弹的腹部，蜘蛛发出摩擦步足的声音算是答应。 阿织是莉莉娅吸收了一些咒灵之后生产出的实验品，比起基础版本，咒力强化了它的身体，容纳了更多力量，也让它能执行更复杂的命令。 不过对于莉莉娅来说，阿织还不能算是孩子。 虫母判断孩子和工具之间的标准是自我意识的产生，而自我意识的判断标准是叛逆。 只有会拒绝虫母命令的后代，才算是孩子。 对于虫母来说，孩子也是少有的。 阿织踢踏着八条腿去厨房做饭，顺便把莉莉娅带回来的零食拎去装零食的柜子。 中原中也目送阿织离开，觉得不管看几次都很神奇。 「阿织真的好厉害，就像绘本里一样。」做饭整理杂物打扫卫生，甚至在苦恼穿什么衣服的时候都可以问阿织，「八条腿做事情真的很方便呢。」 「阿织听到你这么说，它会很高兴的。」 莉莉娅语气轻快，虽然喜欢抚养幼崽，但对她来说人类母亲的家务工作实在是有些无聊，就算从吸收的人类那里得到了这方面技能，可她对于自己上手真的敬谢不敏。 所以她生产了阿织，给了它所有自己已经获得的家务能力和命令家里其他昆虫的权限。 阿织也没有让她失望，把诊所和自住的部分都打理的井井有条，极大提高了莉莉娅和中也的生活舒适指数。 「我今天见到了一个和中也差不多大的孩子哦。」一边回忆客户对蝴蝶的要求，想着自己需要调整的基因序列，莉莉娅一边随口对中也提起太宰治。 「诶？是什么样的人呢？」中也还没去上学，对同龄人的接触没什么接触，听到莉莉娅的话好奇起来。 「是客户的孩子，是和中也一样的男生哦，黑色头髮鸢色眼睛，很好看。」莉莉娅对津岛修治的印象还不错，「他很聪明，思考的东西很多。」 「对了，他也有异能，能力是消除别人的异能，叫做【人间失格】。」 说到异能的名字，莉莉娅笑了起来，「你们异能的名字都很有意思呢，中也的【污浊了的忧伤之中】，第一次听你说的时候觉得好长阿。」 这还是中原中也第一次听说别人的异能是什么样子，之前虽然也从来诊所的帮派成员嘴里听说了异能这件事，但是原先横滨帮派中的异能者目前都被战争徵调了，具体的信息那些帮派成员讳莫如深。 所以他不由得兴奋了起来，同时也有些疑惑，「莉莉娅是怎么知道他有异能的？一般自我介绍也不会说异能吧？」 「这个啊，」莉莉娅有点心虚，「客人和d伯爵有事要说，我带他去吃大闸蟹，他被螃蟹伤到了，我没多想就给他治疗了嘛，结果谁知道他说他的异能是消除别人的异能啊。」 中原中也是知道自家监护人的能力不是异能力也不是咒力的，也本能地知道最好不要让别人知道这件事，但是没想到莉莉娅神经这么大条。 看着中原中也脑袋上快要具现化的怒气，莉莉娅弱弱地说，「应该没关系吧...我和他说我是咒术师来着。」 「那还好，」中原中也松了口气，转而问到，「所以，莉莉你居然让我在家等你，但是带别人去吃大闸蟹？」 虽然知道莉莉娅只是很喜欢照顾小孩，但是不妨碍他小小的吃醋。他想，莉莉娅还没带他去吃过呢！ 「呜，我错了，中也对不起！」看着自家幼崽蓝眼睛里十分克制的失落，莉莉娅立马缴械投降，「明天带你去吃！我今天学了怎么拆螃蟹，明天给你弄！」 正好阿织过来提醒他们饭做好了，莉莉娅赶紧把中也抱了起来走向餐厅，试图用贴贴表达歉意，「中也不要生气啦，明天我们去中华街，中也想吃什么我都请客！」 而中原中也整张脸都红了起来，想挣扎却不敢用力，「笨蛋莉莉快放我下来！你这么瘦还抱我也不怕摔跤！」 「哈哈不会的，妈妈我力气可是很大的哟！」 ------------------------------------- 吃过晚饭是例行的亲子教学时间，中原中也超强的学习能力已经让他充分掌握了小学二年级的知识，所以最近的学习内容变成了中也和莉莉娅一起开发兴趣。 今天的内容是西洋棋。 中也已经很努力地思考如何调动棋子，但在这方面孩子和狡猾的大人之间差距实在是有点大。 「啊啊啊又输了。」中也宽面条泪，整个人像是灵魂都要飘出去了似的。 第16页 而狡猾的大人莉莉娅此时正在努力不笑出声来，偷偷摸摸拿相机记录下中也傻掉的样子。 正在莉莉娅以为中也会跳起来试图抢走相机不许她拍的时候，楼下传来了敲门的声音。 起身下楼打开诊所门，出现在莉莉娅眼中的是一个看起来只有四五岁的哭成花猫的小姑娘。 「你好呀，有什么事找我吗？是生病了吗？」莉莉娅蹲下身子放轻语气，生怕吓着哭成一团的人类幼崽。 把哭的停不下来说不出话的小姑娘牵进门放在沙发上坐下，莉莉娅让趴在桌子上的蜘蛛给小姑娘取张纸，又让阿织热杯牛奶端过来。 中也站在楼梯上探出个小脑袋担忧地看着楼下，莉莉娅伸手招他下来，希望他能转移一下小姑娘的注意力，再这么勐地哭下去会过唿吸的。 中也从阿织背甲上的托盘里取过热牛奶，小心翼翼地递给小姑娘，「呃，喝点牛奶吧，发生什么事了？」 牛奶温热的温度唤回了小姑娘的神智，她双手抱住杯子却没有喝，只是怯怯地看向莉莉娅。 「求您救救我哥哥，」她的眼泪又涌了出来，「他好烫，已经睡了好久了，我怎么叫也没有精神。」 莉莉娅听到她的话，表情变得严肃，「你哥哥在哪里？家里大人呢？怎么让你出来找医生？」 「只有我和哥哥，爸爸没回家，妈妈走了，」小姑娘眼睛肿肿的，回答尽量清晰，「我，我和哥哥没有钱，去医院没有人管我们。」 「带我去找你哥哥，」在横滨，这样的孩子总是比别处多些，莉莉娅嘆了口气，准备出门。 「我也想去！」看着莉莉娅换鞋，中也连忙出声，「莉莉你要照顾病人，我可以帮忙看着这个小妹妹。」 迟疑了一下，莉莉娅让中也要走就赶快。「听起来她哥哥已经发了一段时间的烧了，对人类来说发烧是很危险的。」 「谢谢您！我叫芥川银，诊费日后会补给您的！」 跟着芥川银在小巷中穿梭，莉莉娅只觉得小姑娘可怜，明明应该是上幼儿园的年纪，却已经明白在人类社会中货币的重要性了。 小孩子体力有限，跑着跑着芥川银速度慢了下来，「你负责指路就行，你哥哥的情况不能再耽误了。」 莉莉娅一把捞起她，芥川银想要下地，但终究是对哥哥的担心压倒了一切。 「到了！就在这里！」 眼前是一个巨大的垃圾处理厂，虽然已经是晚上了但还能依稀看到影影绰绰的人影在巨大的垃圾堆中翻找着什么。 芥川银从莉莉娅怀里跳下来，在垃圾堆里七拐八拐最终在一个看起来像是几张铁皮和木板搭起的窝棚边停了下来。 她小小的手抓住锋利的铁皮边缘，努力拉开一点空隙，黑暗的窝棚里蜷缩着一个人影。 莉莉娅伸手想把铁皮再拉开些，却被中也拦住。 「莉莉让我来吧。」体表覆盖红色的异能，中原中也一把抓住铁皮将它重力变小，像是扔片纸一样扔到一边。 看到垃圾堆的时候，中原中也心里一股无名火起。 为什么呢，要抛弃自己的孩子？ 中也没有曾经的记忆，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被抛弃的，但他记得自己在遇到莉莉娅之前是怎样流浪的，那种仿佛从未吃饱过的飢饿像是要消化掉其他器官一样在身体里咆哮，他像是弃犬一样游走于横滨阴暗的角落，只为了煳弄肚子和找一个今晚能闭眼的地方。 况且眼前的这对兄妹，看起来比自己还要小。 「这孩子烧的很高，这样不行。」莉莉娅抱起在昏迷中也没有停下咳嗽的孩子，起身招唿中原中也。 「中也，你带上银，我们先回诊所。」 第10章 银 「银，你哥哥是由于肺炎引起的高烧，如果要治疗的话需要卧床静养，治好以后也可能会时常咳嗽，需要很长时间的调养，保证营养的话至少半年时间，他才能完全康復。」 把名为芥川龙之介的孩子抱回诊所，莉莉娅给他做了检查，得出这孩子需要修养的结论。 实际上这已经是因为芥川龙之介应该是一个异能者，异能强化了他的身体。否则对于一个六岁的孩子而言持续的高烧会导致器官功能损伤进而产生不可逆的后遗症。 把芥川银抱到自己腿上，莉莉娅一边抚摸着小姑娘的嵴背让她安心，一边给她解释。 「应该是因为一段时间的营养不良导致免疫力下降，又加上没有及时治疗就拖成这样了。」嘆了口气，莉莉娅也知道对于这两个独自生活的孩子来说，保证营养的静养几乎是天方夜谭。 「谢谢医生。」芥川银虽然已经不哭了，但眼睛肿的跟小桃子似的。她大概理解了莉莉娅的意思是哥哥需要时间才能慢慢好起来，语气里充满担忧，「哥哥会恢復的吧？」 静默片刻，莉莉娅给出了肯定的回答，「嗯，他会好起来的。」 「如果，」莉莉娅想起了她为防止中原中也身体开发的「破茧」，眼前这孩子也是异能者，应该也可以使用。 看着芥川银的眼睛，莉莉娅严肃地问她，「如果我有办法让你的哥哥很快好起来，但是我不确定他的能力会发生什么变化，银会希望我这么做吗？」 「哥哥真的会好吗？不会比现在更难过了吗？」小小的姑娘听不懂莉莉娅口中的能力是什么，她看着因为哥哥高烧在睡眠中都皱起眉头明显不舒服的脸，心里只觉得难过。 第17页 「我想要哥哥好起来。」 「好，那我们就努力让你哥哥好起来。」莉莉娅去办公室拿来了「破茧」，给芥川龙之介吃下去，安慰芥川银，「银先去睡觉吧，哥哥到明天才能好起来。」 小小的银咬着嘴唇摇了摇头，肚子却咕咕叫了起来。 「那去吃点东西再来陪哥哥好吗？」莉莉娅露出善意的笑容，揉了揉小姑娘的头髮。 这次银点了点头。 吩咐阿织做一点适合小孩子吃的东西，莉莉娅把银领到餐厅坐下，上楼去看中也。 中原中也已经洗漱完毕换上了睡衣，此刻正开着床头灯读绘本，看到莉莉娅敲门进来，他担忧地问起芥川龙之介。 「那个男生还好吗？很严重吗？」 摇了摇头，莉莉娅坐在床边，「如果慢慢调养的话需要一段时间，但因为银想要哥哥好起来，所以我给他吃了『破茧』。」 中原中也有些惊讶，「『破茧』的话，他这种情况也是可以生成新的身体的吗？」他记得莉莉娅说过，破茧会在身体无法支撑的时候发挥作用。 「不要小瞧疾病啊，中也。」摸了摸自家孩子的小橘毛，莉莉娅语气平静地说出对于一个孩子而言有些沉重的话。 「如果不是因为他有异能，他可能等不到我们去找他。都这样了，破茧当然会起效。」 「异能？」中原中也睁大眼睛，先是津岛修治又是今晚救回来的男生，感觉今天的异能者浓度有些超标。「他也是个异能者吗？」 「是的，等他好了你可以去问他。」莉莉娅给出肯定的回答，估摸着阿织应该已经做好了吃的，她起身准备下楼去看着银，担心她一个人在陌生的地方会害怕。 「抱歉，中也，我得下楼去看看那个小姑娘。」这已经是今天第二次因为其他孩子向中也道歉了，莉莉娅有些难过，「今天没办法给你读绘本了，你可以自己读吗？」 不像在知道莉莉娅陪那个叫津岛修治的同龄人吃大闸蟹时那样吃醋，中原中也知道这是莉莉娅说过的医生的职业素养。 于是中也伸出手拥抱莉莉娅，脸上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没关系的莉莉，你是医生嘛，当然要先照顾病人啦。」 「晚安。」低头在中也额头上落下一个晚安吻，莉莉娅感觉一天的疲惫都被自己的崽治癒了。 而中也涨红了脸缩进被子里，直到听到莉莉娅离开的锁门声才露出小脑袋，很小声的说：「晚安...妈妈。」 回到餐厅，莉莉娅发现果然阿织已经做好了清淡的蔬菜粥和切成小块的玉子烧放在桌子上，而芥川银只是呆坐着并没有吃。 只是不好说这孩子的拘谨究竟是因为没有主人不好开动，还是因为比她整个人都大的阿织。 「银，快尝尝吧，阿织的手艺很不错的。」 拍了拍大蜘蛛的背甲，莉莉娅向银正式介绍，「这是阿织，是我们家的管家哦，它很厉害的。」 芥川银还有些迟疑，毕竟阿织的大小实在是超出规格，看起来像是一口一个小朋友，但是胃里的飢饿感提醒她已经一天都没有吃到东西了。 犹豫着舀起一勺粥放进嘴里，味道意外的清淡鲜美，抚平了她被飢饿绑架的神经。 一勺，又一勺，速度从慢到快，等芥川银回过神来，她已经吃掉了整碗粥。 「很，很好吃。」小姑娘有些不好意思，抬头悄悄看向医生口中的阿织，在美食的滤镜下蜘蛛八只圆圆的眼睛竟然也可爱了起来。 「谢谢阿织。」 厨艺得到夸奖的蜘蛛管家试探着小步挪到芥川银身前，看她没有害怕地逃跑，探出一条前肢把玉子烧往前推了推。 「阿织想让你尝尝玉子烧，」莉莉娅托着下巴看阿织给银小心翼翼地示意，只觉得可爱。「阿织很喜欢你哦。」 近距离看蜘蛛管家，芥川银髮现它的步足和背甲质感像是某种剔透的宝石——在灯光下亮晶晶的，是小姑娘会喜欢的东西。 夹起一块玉子烧放进嘴里，银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好嫩啊，真美味。」不自觉地感嘆出声，显然是非常喜欢。 于是阿织快乐地用步足在地面上敲敲。 吃饱喝足，恢復了一些力气的芥川银的心思又飘回病床上的哥哥身上，散发着「想看哥哥」气息。 把小姑娘抱回带回暂时充作病房的客房，在沙发上睡了一夜的夜蛾正道老师要是知道芥川龙之介的待遇大概会羡慕到流泪吧。 浅色的床单上，本该安静躺着的孩子此时被白色的茧所包裹，茧周身弥散的淡淡光晕随着唿吸的节奏起伏。 「哥哥怎么变成这样了？」芥川银看不到自己哥哥，当下就急得想上前查看。 「别担心」，把小姑娘牢牢抱在怀里，莉莉娅柔声安慰。 「你的哥哥正在破茧成蝶哦。」 从莉莉娅的话中觉察到了某种笃定的意味，银将信将疑，放软了身体。 「银可以告诉我，是怎么知道我是个医生的吗？」为了分散小姑娘的注意力，莉莉娅问出了自己也十分好奇的问题。 严格意义说，莉莉娅其实是没有医师的执业资格证的，平时接待的病人也以孔时雨介绍来的不方便去正规医院的极道成员为主，她的诊所并没有广而告之。 「我看到了。」芥川银犹豫着开口，「下午的时候哥哥还醒着，我们想去医院但是因为没有钱，医生不愿意给哥哥看病。」 第18页 「回家的时候，看到你给一个比哥哥大一点的黑头髮的哥哥治疗。我们就在外边等你们出来，看到你往这边走了。」 莉莉娅明白了，是她给津岛修治治疗的时候被街上的芥川兄妹看到了。 「那为什么晚上才来找我呢？」 「因为，无论我怎么叫，哥哥都没有醒过来。」芥川银小小的身子在莉莉娅的怀里发抖，显然是又想起了当时恐慌无助的心情。 「我真的很害怕，只能来试试。」 拍了拍银的背，莉莉娅低声安慰，「别担心，你哥哥明天就会好起来的。」 「真的吗？」 「真的，我保证。」 缩在莉莉娅怀里，芥川银被温暖的体温包围，眼泪不自觉地流了下来，「...我想妈妈了。」 在爆炸发生的那天，芥川银和哥哥像往常一样缠着妈妈想吃章鱼小丸子，在妈妈无奈的笑容中拉着妈妈上街去买。 然后，毫无徵兆的，爆炸就这样发生了。 银被妈妈抱在怀里，哥哥拉着妈妈的手，他们蜷缩在商店的墙后。一段时间之内，银听不见任何声音。 等他们再回到家附近，却发现四周都是一样的废墟，甚至看不出来究竟那个才是自己的家。 从天亮等到天黑，爸爸都没有回来。 第一天，第二天，第三天，爸爸一直没有回来。 妈妈拉着他们离开的曾经的家，在废墟中像是幽灵一样徘徊着，寻找可以果腹的东西。 很快，哥哥病了。 妈妈好像很累的样子，整晚整晚的哭泣。 银不懂，她只能尽量抱住哥哥，用小小的身子给哥哥提供热量。 有一天早上，妈妈说她去找吃的东西，让她和哥哥在这里等她回来。 可她也没有回来。 整夜哭泣的人变成了银，哥哥用一件不知道哪里找到的大人的风衣裹住他们两个，小声在她耳边说不要害怕。 他会保护银，不会离开。 哥哥变得很厉害，他可以用衣服变成各种样子，他们在垃圾场搭了一个小小的家，小心翼翼地躲开所有不怀好意的人，磕磕绊绊地活着。 哥哥一直在咳嗽，而且越来越严重。 哥哥发烧了，她记得妈妈说过发烧必须去医院。 但是他们没有钱。 短短几个月，银稚嫩的意识被金钱刻下狠狠的一笔。 没有钱，医院不愿意给哥哥看病，她买不到药，甚至没办法弄到干净的水。 ...叫不醒哥哥。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哥哥不要死。 银是知道死亡的，在爆炸之后，她看到了很多失去生息，甚至连形状都不完整的人。 有谁能救救哥哥呢，无论是谁都行。 银这么想着，眼前闪过今天看到的医生，她坐在饭店里，给一个比哥哥大一些的孩子治疗伤口。 银哭泣着在夜色笼罩的横滨中奔跑。 …终于有一扇门愿意为她打开。 莉莉娅医生好像妈妈啊，银想起曾经爸爸妈妈都在家的晚上，妈妈温柔地抚过后背的手。 「银，不要难过。」是妈妈的声音吗？ 「睡吧。」是妈妈的声音吧。 银这样想着，闭上了眼睛。 第11章 破茧 好闷，好热，好难过。 ...我这是在哪？ 芥川龙之介慢慢恢復了对身体的感知，发现自己正蜷缩在一片纯白的空间里。 ...不行，完全伸展不开，不管是胳膊还是腿，都用不上力气，自己像是被塞进了一个蛋里。 「哥哥」「没出来」「怎么会」...... 好像听到了银的声音。 对了，银！ 自己因为发烧逐渐失去了意识，脑海里的最后一个画面就是银含着眼泪焦急的表情。 妹妹比自己还小了两岁，没有力气也分辨不出来什么东西可以吃，虽然自己认识的字也很少，但是自己能操控衣服去翻找垃圾堆，速度比很多大人都快，自己在这里出不去的话妹妹怎么办？ 但是现在自己浑身光熘熘的，没有一片布，没办法使用【罗生门】。 努力调动酸软的胳膊一拳砸在阻隔自己与外界的纯白的「壁」上，芥川龙之介咬紧牙关。 必须要出去才行，妹妹还在外面，自己答应了不会抛弃妹妹的。 一拳，又一拳，像是感知不到反震在拳头上的疼痛，慢慢的，拳头像是被注入了某种力量，变得有力起来。 「我要——出去——！」 白色的墙壁像是镜面一样在打击中碎裂，随即变成萦绕着淡淡白光的蝴蝶，一半飞向向芥川龙之介，另一半飞向坐在床边椅子上的芥川银，像是水滴融入湖泊一样在接触到两个孩子的瞬间消失。 「还会这样的吗？」 同样坐在床边椅子上的莉莉娅对眼前的一幕有些惊讶，伸手捞过身边的芥川银感知她体内新出现的咒力。 因为「破茧」模仿的是咒灵吸收人类负面情绪而诞生的这一过程，只不过把养料变成了服药者原本的身体和能量。 在新身体诞生的过程中，作为药引的「破茧」会吸收游离的咒力形成用来保护转化过程的茧，其实质是如同「帐」一样的结界。 就像蝴蝶的完全变态发育过程一般，茧必须由内部的生命自行冲破，如果被外界打破会对被转化者产生未知的负面影响。 第19页 但是冲破茧的生命，将会得到一些进化。 比如说芥川龙之介，他似乎得到了咒力，并将这种能力分了一半给想要保护的妹妹芥川银。 不知道这两个孩子有没有得到术式呢？ 把因为看到哥哥破茧呆了一瞬的芥川银放到芥川龙之介身边，莉莉娅拍了拍手将兄妹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 「好啦，给你们一段时间，银给哥哥讲讲发生了什么，然后带哥哥去餐厅吃饭，你哥哥刚刚破茧，需要补充很多能量才行，我去叫阿织准备早饭。」 目送莉莉娅走出房间还贴心地拉上门留给兄妹二人不被打扰的空间，芥川龙之介松开紧紧攥着床单的手，笨拙地抬起胳膊把芥川银拢进自己同样单薄的怀里。 「银，我，好了，不要，哭。」 芥川龙之介第一时间想要安抚妹妹，现在他还不能很好地控制这具新生的身体，对昨晚发生的事情也一头雾水。 身下洁白的床单和整洁的房间一看就不是原本那个狭小昏暗的窝棚，刚刚出去的那个人有点眼熟但是自己应该是不认识的。 而冲破那层束缚出来之后自己除了浑身无力之外也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甚至已经习惯了无法克制的咳嗽都没有再发生了。 「银，发生了什么？这里是哪？刚刚那个人是？」想问的事情很多，但是抱住自己就不愿意撒手的妹妹此刻还在抽噎，芥川龙之介又将她搂紧了一些。 「对不起，让银担心了。」 「没，没关系，哥哥现在感觉怎么样了？还难受吗？」 银吸吸鼻子，从芥川龙之介怀中起来，仔仔细细看着哥哥，看起来似乎没什么问题了，气色也好了很多，莉莉娅医生真的把哥哥治好了。 认真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体，附骨之蛆般纠缠自己的从肺部蔓延出的痒意没有了，身体像是睡了一个漫长的好觉，疲惫的潮水也已经退去。 手掌按上身前的被子，【罗生门】也可以正常发动，而且感觉自己的身体里还有另一股力量——试探着挥了一下拳，芥川龙之介发现自己的力气似乎变大了。 「我没事了，银。」芥川龙之介嘴角勾起小小的弧度，随即变成一个大大的笑容，「我已经完全好了，而且比以前更厉害了，银，我会保护好你的！」 「那就好！莉莉娅医生真的好厉害啊。」芥川银也快乐地笑了起来，「刚刚出去的就是莉莉娅医生，就是她治好的哥哥。」 还没上小学的芥川龙之介本能地觉得有点不对劲，记忆里在爆炸发生之前，他生病了被父母送去医院，似乎花了好几天才慢慢好起来，现在仅仅一夜过去，自己就康復了。 而且自己之前打碎的那个白色的空间究竟是什么？芥川龙之介不自觉地把疑惑说了出来，一旁芥川银举手表示自己知道。 「那个是茧！莉莉娅医生说，就像毛毛虫从茧里出来会变成漂亮的蝴蝶一样，哥哥破茧之后就会好起来的！」 疑惑变得更多了的芥川龙之介想要继续询问，房间门却被敲响了。 开门进来的是一只比自己还大的蜘蛛，由于背甲上放着东西的原因，它走路的动作很小心。 芥川龙之介浑身的危险雷达疯狂尖叫，他像是炸毛的猫一样用手臂挡住芥川银，另外一只手抓住被子，「【罗生门】——」 「哥哥不要！」芥川银抓住自家哥哥的胳膊疯狂摇晃，「这是莉莉娅医生的管家阿织，哥哥别伤害它！」 芥川龙之介表情呆滞，但还是听妹妹的话收起异能。 蜘蛛走到床边，取下放在背甲上的东西放在床边，原来是一套男生的衣服。它用前肢点了点芥川银，又指了指门口。 「谢谢阿织，这是给哥哥穿的吗？」芥川银已经能稍微理解阿织的意思，看阿织的动作猜测到，「阿织是来叫我和哥哥吃饭是吗？」 阿织用步足哒哒敲了两下地算是肯定，又伸出第一步足轻轻拍了拍芥川银的头顶。 「我也喜欢阿织。」芥川银摸了摸蜘蛛管家手感极好的腹部，笑得眉眼弯弯。 而芥川龙之介看着自己妹妹和大蜘蛛的互动，信息量大到觉得自己可能好像来到了界。 ------------------------------------- 与此同时，莉莉娅在办公室找到了正在给自己的一墙昆虫添加食物的中原中也。 「早上好中也，辛苦啦。」 用重力让自己悬浮在半空中的中原中也被莉莉娅的声音小小惊吓到了一下，随即转身扑到莉莉娅怀里，手里还拿着给蝴蝶和飞蛾准备的蜜水。 「莉莉早上好！」可能是昨晚捡回来的两个孩子让自己想起了被莉莉带回家之前的日子，中原中也做出了平时不常有的粘人举动，和莉莉娅贴贴。 「那个弟弟醒来了吗？」 「醒来了哦。」莉莉娅把扑进怀里的幼崽抱起来举高颠了颠，心情很好，「昨晚在徵求了银的意见之后我给他哥哥吃了『破茧』，重构了他的身体，已经完全治癒了哦！」 中原中也记得「破茧」，是莉莉娅为了防止他身体崩溃而制作的药。 「毕竟是莉莉娅做的嘛，肯定没问题的！」 抱着中原中也直接在空中转了一圈，如果能具象化莉莉娅现在的心情，肯定背景都是小花，「太好了，破茧能够起效，这样我就放心了，中也。」 第20页 即使制作了「破茧」，莉莉娅对中原中也体内的那股力量还是充满担忧。 那股力量过于强大，莉莉娅曾经询问过中也是否知道它是什么，中原中也告诉莉莉娅他知道他体内的是荒霸吐。 神明吗...查询了荒霸吐的信息，莉莉娅有些迟疑。 她诞生于一个人类发展的方向是完全科技侧的世界，对于神秘侧力量，她所知及其有限，在科技侧世界的认知中，神明也只不过是某种高维生命。 算了，反正只要是能量，如果真的失控，大不了自己就去吃掉一部分，留下破茧所能转化的部分。即使是再不稳定的能量，对虫母来说也逃脱不了食物的范畴。 不过破茧能起效就是个好消息。 「放我下来啊笨蛋莉莉！」虽然是自己扑进莉莉娅怀里的没错，但是像小朋友一样被抱着转圈还是让中也散发出害羞的情绪。 但是听到莉莉娅的话，中原中也又安静下来，他知道莉莉娅一直很担心自己的身体，验证了药的作用，也能让她稍微放心一点了吧。 终于被放在了地上，中原中也又控制自己漂浮起来打开高层蝴蝶的饲养箱，补充餵食装置里的蜜水。 「放心啦莉莉，你也说过我身体的力量是很强的吧？不用这么担心我。」 「好啦好啦，知道你很厉害了，快下来吧阿织已经做好早饭了哦！」 第12章 试探大成功 早餐桌上，莉莉娅给芥川兄妹介绍了中原中也。 「在下芥川龙之介，这位是在下的妹妹，芥川银。」芥川龙之介绷着小脸，很正式地做了自我介绍。 虽然还没完全弄清楚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自己在一夜之间就痊癒了，但是芥川龙之介在面对愿意为自己治疗还收留了他们兄妹俩，甚至愿意提供衣服和食物的莉莉娅时态度还是非常尊敬的。 「先吃饭吧，芥川君可能有些疑惑，吃完饭都可以问我哦。」莉莉娅对这个有着神似垂耳兔髮型的礼貌少年印象还不错。 阿织已经把每个人的早餐都端到了桌上，培根芝士三明治为了方便小孩食用被切成了小块用签子固定，搭配燕麦牛奶就是营养均衡的一餐。 只不过芥川龙之介的盘子里三明治足足有三个，摞起来比他的脸还大，而莉莉娅面前的盘子就更夸张了，斜对角切开的三明治堆成小山，花生酱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阿织又从厨房里端来了一个盛着满满煎蛋的大托盘，用灵活的步足往每个人的餐盘里夹了一个煎蛋之后把整个托盘放在了莉莉娅面前。 「谢谢阿织，」莉莉娅往嘴里塞进了一整个煎蛋，幸福地眯起眼睛。 「阿织果然最爱妈妈了。」 阿织快乐地用jiojio点地，从屁股后面拖出一点丝，团成一个立体的爱心粘在莉莉娅的盘边。 中原中也吃掉了一个用签子穿住的三明治块，发现坐在餐桌对面的芥川兄妹表情呆滞地看着莉莉娅疯狂进食，知道他们大概是被莉莉娅的食量吓到了。 「呃，莉莉她饭量很好。」又觉得自己这解释好像和没解释没什么区别，中原中也挠挠头，换了种说法，「莉莉需要很多能量，所以要多吃点。」 觉得自己解释还不如不解释，中原中也选择放弃，狠狠咬了一口煎蛋，用动作增加自己的可信度。 「快吃吧，阿织做饭很好吃的，不够还有。」 有些犹疑着把食物送进嘴里，芥川龙之介发现芥川银和中原中也说的没错，那个名叫阿织的蜘蛛管家真的很厉害，做的食物也非常好吃。 一阵风捲残云，芥川龙之介发现自己三个三明治下肚犹不满足，他的身体在向他叫嚣着需要更多的力量。 想要更多的食物...但已经不好意思再要求更多，芥川龙之介小心地隔着牛奶杯看向莉莉娅，惊讶地发现她面前的盘子居然空了！明明感觉她吃东西的动作也没有很快啊？ 「啊这就没有了吗？」莉莉娅喝掉杯子里最后一点燕麦牛奶，用哼哼唧唧地声音对阿织撒娇，「阿织，我还想吃呜呜，想要双倍培根和芝士！煎蛋也要！」 要求完加餐，莉莉娅转头观察几只人类幼崽的进食情况。 中也的食量和平时差不多，此时正咬着最后一点煎蛋边边一脸满足，应该是不需要再加了，倒是芥川龙之介和芥川银面前的盘子已经空了，表情有点局促不安。 「孩子们要再吃一点吗？」莉莉娅歪头，试图发射可爱光波，「再陪我吃一点吧。」 「中也真的不吃了吗？妈妈一个人吃东西好寂寞啊。」 中原中也抖了抖肩表情无语，转头看到芥川兄妹空了的盘子，有点明白莉莉娅的意思，自己当初也是这样，想吞进更多东西下肚，只有饱胀的胃能让自己清楚的感受到安全。 垂下眼帘，中原中也的声音却很有朝气，「笨蛋莉莉不要喊我！我吃饱了！让芥川君和他妹妹陪你吃啊。」 「拜託了，芥川君，银，陪我再吃一点吧？」莉莉娅双手合十做出拜託的动作，中原中也在一旁起闹让芥川兄妹陪莉莉娅，阿织也在餐桌前一副接受点单的姿态。 「那拜託阿织再给我一个煎蛋和一杯燕麦牛奶可以吗？」芥川银抿起嘴角露出小小的笑容。 煎到刚刚凝固，却有一圈脆脆边缘的煎蛋撒上黑胡椒粉的绝贊味道让她的小脑袋里冒出奇思妙想：煎蛋的形状好像太阳啊，不知道太阳会不会就是这个味道呢？ 第21页 小小的松了一口气，这样的话再吃一点也没关系吧？ 芥川龙之介也看向蜘蛛管家，「在下想再要一个三明治，麻烦了。」 「也要双倍的培根和芝士！」莉莉娅对着芥川龙之介挤眉弄眼，「这样真的超好吃！信我！」 一顿饱餐，让神经紧绷的带妹垂耳兔松弛了许多。 反正自己也没有什么值得图谋的东西...大概是真的遇到好人了吧。 有些昏昏欲睡地歪倒在书房的豆袋上，芥川龙之介拉着妹妹的手，心情放松。 房间里许多毛茸茸的蜜蜂在书架间飞来飞去，每当有蜜蜂落在书架的空缺处，就有蚂蚁组成的河流将书精准运输到位置上。 眯着眼看着昆虫们忙碌，芥川龙之介想起了从前母亲在床头给自己读过的童话故事。 「怎么样，它们真的又可爱又厉害吧？」莉莉娅走进房间，伸出手让蜜蜂落在指尖。 「噹噹~这是熊蜂哦，是不是毛茸茸的很可爱！」 芥川龙之介看着眼前指尖上停留着的浑身黄黑绒毛看起来胖乎乎的蜜蜂，点头认同，「是的，在下也认为它们很可爱。」 而芥川银的反应更直接一点，小姑娘试探着伸出小手，语气兴奋地问莉莉娅：「我可以摸摸它吗？」 「当然，银想和它们一起玩也没问题哦。」示意熊蜂到芥川银手上去，莉莉娅拉着芥川龙之介到另一个豆袋上坐下，「芥川君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提问。」 「那个，十分感激您救了在下，诊费在下以后一定会补上的。」 芥川龙之介没有马上提问，而是极其认真地起立鞠躬。 「啊，诊费什么的就不用啦，」觉得这个幼崽较真的个性还蛮有意思的，莉莉娅伸出蠢蠢欲动的手揉了一把对方黑白渐变的髮丝。 「因为昨晚实际上在徵求了银的意见之后给芥川君用了刚研发不久的新药，就当是试药的志愿者吧，只要芥川君配合后续的一些检查就好。」 「这样吗？」莉莉娅说的一本正经，让还没有上小学的小男孩不由得相信了，「明白了，在下会配合检查的。」 「不过芥川君真的有个好妹妹啊，昨晚一个人来敲诊所的门，很勇敢呢。」 莉莉娅给芥川龙之介详细讲了昨晚发生的事情，末了发出感慨，「芥川君和银都想要保护对方呢，真好。」 那是当然，就像我会保护银一样。 六岁的孩子这样想着，但没有说出来。 「对了，也要给芥川君介绍一下『破茧』才行，就是你昨晚吃的新药。」 「简而言之，破茧就是在感应到你的身体情况恶劣到了一定情况之后会以你的身体和能力为养料，制作一个新的身体出来，同时还有机会获得一定的进化。」 新的身体啊...怪不得自己已经完全感觉不到想咳嗽了。 芥川龙之介试图抓住莉莉娅话里的关键词，「进化？」 「对，芥川君现在能看到这个东西了吧？」莉莉娅手腕一翻，不知道从哪里抓了只蝇头出来，「这个东西叫做咒灵，只有拥有咒力的人可以看到它。」 芥川龙之介盯着这只长得很丑的奇怪东西，抿住了嘴，他确定自己以前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傢伙。 「咒力？这是什么？」 「咒力的话，是由负面情绪凝聚出的力量哦。」莉莉娅有些苦恼该怎么解释，毕竟自己的了解也比较有限。 「嗯，咒力可以强化身体哦，芥川君有感觉力气变大吗？」 想起自己在病房里感觉挥拳的力量变大了，这就是咒力的作用吗？有些想再试试，但是谈话中好像不太合适。 「对了，芥川君也是一个好哥哥呢。」莉莉娅又想起分别落在兄妹两人身上的光蝶，「仅仅是凭藉本能，就把咒力分了一半给妹妹。」 「银也拥有这种...咒力了吗？」芥川龙之介听到莉莉娅的话，眼睛都睁圆了。 在自己觉醒异能之后妹妹虽然为自己高兴，但还是有些失落，她也想拥有特殊的力量吧？ 「是的哦，不过暂时还不知道你们的术式。」莉莉娅肯定到，「啊，术式就是天生的使用咒力的能力，这个似乎只能自己摸索的样子。」 「就像异能力一样，只要觉醒之后就会使用了，大概是这样吧。」 「这样的话，让他们俩也留下吧？」一旁静静看书的中原中也突然插话，语气像是不在意的样子。 「反正芥川君也有异能力，刚好可以和我一起练习，况且他们如果遇到咒灵的话也会很麻烦吧，说不定会死掉的。」 「而且他们比我还要小，没有大人是不行的吧？」 「最重要的，莉莉也想养他们吧。」 中原中也一直在观察这对兄妹，不害怕虫子，芥川龙之介很懂礼貌，芥川银很勇敢，莉莉娅看起来也很喜欢他们。 才不是莉莉被抢走呢，中原中也想。 是多两个家人。 「诶？中也也很喜欢他们呀。」隐约升起了想收养芥川兄妹的心思，莉莉娅还准备先跟中原中也商量一下来着，毕竟如果成为家人的话要相处得来才行。 「那么芥川君，还有银，愿意和我和中也成为家人吗？」 「在下，在下，」从没有想像过的，比最好的情况还要好一点的事情发生了，芥川龙之介有些懵，思维卡住。 第22页 「莉莉娅医生会抛弃我和哥哥吗？」芥川银看向莉莉娅的眼睛，表情认真，「我不想再被抛弃了。」 「不会哦，银。」莉莉娅也认真的回答了，「就算你们长大了，拥有了自己的人生，我也会在家里等你们回来的，妈妈就是这样的吧？」 瘪了瘪嘴，芥川银忍不住扑进莉莉娅怀里，眼泪掉了下来，「那就说好了哦，妈妈。」 「嗯，约定好了。」 「那我以后就叫你龙之介了，」中原中也放下书，也有些害羞，「我比你大两岁，以后我就是哥哥。」 「在下...」芥川龙之介张了张嘴，有些不知道说什么，踯躅了两下，最终很小声地说，「中也哥哥...」 「好的！为了庆祝龙之介和银成为我们的家人，而且也是之前答应了中也的，中午我们去中华酒楼吃大闸蟹吧！」 把坐在豆袋上的芥川龙之介拉过来，又伸手把一旁的中原中也也揽到怀里，莉莉娅抱着她的三个孩子露出了可以被称之为幸福的表情。 第13章 禅院甚尔 门铃响起的时候，莉莉娅早已洗刷完三小只读完故事哄他们睡下，自己也躺在床上，用意识连结藏在正飘洋过海的军需物资里的觅食蜘蛛，偷偷爬到船长室偷听到达常暗岛的时间。 正在研究自助餐离自己还有多远的时候被加班打断，换成谁心情都好不起来的吧。 就应该把营业时间改成晚上而不是白天。 这么想着，莉莉娅在阿织的催促下面无表情地从床上爬起来，往睡裙外直接套上白大褂就下楼打开了门。 倒是没想到门外出现的会是熟人。 「孔时雨先生，这是？」 狭窄的巷子里停着一辆不起眼的本田，灰扑扑的轿车没有打开车灯，悄无声息的融进黑夜中。 孔时雨从驾驶座上下来，苦笑着打开副驾驶的门，搀扶下一个身材高大却脚步踉跄的人。 「不好意思啊医生，这么晚还来打扰。」孔时雨此时没有了前几次莉莉娅印象中精干的模样，整个人鬍子拉碴精神疲惫。 「事发突然，我能想到的靠谱的医生只有您了。」吃力地用肩膀支撑着倚靠在自己身上的人，孔时雨为顺利到达目的地松了口气。 莉莉娅招唿阿织过来帮帮孔时雨，转头回来时刚好与孔时雨带来的这个黑头髮绿眼睛的男人对上视线。 这个人的嘴角有一道疤，给他本应俊美的容貌平添了几分凶戾，他勾起一抹漫不经心的笑容向自己打招唿，仿佛身上让他连独立行走都困难的伤口不足挂齿。 「呦，医生，麻烦了。」 伤员已经进门，莉莉娅正准备也跟着进去开始工作，眼角余光却瞥见孔时雨开来的车后座上有一颗眼熟的小小海胆——「惠？你怎么也在车上？」 「孔先生，把惠一个人放在车关系吗？」 孔时雨没有回答，反倒是大块头的伤员语气散漫，「嗯？你认识这个小鬼？没事，他就在车上等就行了。」 虽然还没到冬季，但秋天的横滨夜晚已经时常有让人忍不住哆嗦的冰凉的风在无孔不入。 莉莉娅露出不贊同的表情摇头，「不行，现在的天气已经很容易让孩子着凉了，而且惠还很小。」 「那就把他也带进来吧。」停下脚步，伤员先生表情有点不耐烦，身上的伤口还在向外沁出血液，沾湿了更多的衣服。 「惠，还记得我吗？我是莉莉娅，我要把你抱出来了哦。」将半个身子探入车内，莉莉娅慢慢抱住禅院惠往外挪。 禅院惠用手捂着嘴，那双和禅院甚尔如出一辙的绿色眼睛里满是泪水，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今天几天没见的爸爸终于回家了，身上带着一些难闻的味道，但惠还是很高兴。 惠不知道，那些他所不喜欢的味道是血液、汗液和硝烟混在一起又被体温捂到发酵出来的，而他的父亲此前刚刚杀死了一个极道组织首领，从枪战现场爬回来，自己的腿上也被一发大口径的狙击弹穿透。 对于禅院甚尔来说，这不是他受伤最重的一回，只要睡几天这具天与咒缚的强横肉/体就会癒合，甚至连疤痕都未必会留下。 可偏偏是这个时候。 虽然他已经从禅院家那个垃圾堆逃了出来，但他身上毕竟流淌着禅院家的嫡支血脉，有心人想查就能找到他这个禅院家的废物。 这个跟踪了禅院甚尔很久的诅咒师就是为此而来，他想要给咒术界高高在上的御三家一个响亮的巴掌，却无法突破任何一个本家的结界，只能把脑子动到了歪门邪道上。 御三家出任务在外的族人有很多，但大都有侍从或结伴，大家族的教育很重要的一条就包括不要孤身犯险，敢于单枪匹马的通常都实力强劲，诅咒师想找个落单又有把握下手的人实在很难。 但他听到了一条传闻，禅院家的嫡支有一个天与咒缚没有咒力的废物孩子，现在似乎是脱离了禅院家在外边。 这不是刚好吗，虽然不知道反向天与咒缚对咒力的排斥能达到什么程度，但通过血脉咒杀禅院家嫡支应该是可以的吧？ 但发现禅院家的废物居然是大名鼎鼎的「术师杀手」的时候，诅咒师又犹豫了，别下手不成把还自己搭进去。 可这也是他达到目的最有可能的机会了。 第23页 就这样犹豫着在暗中窥伺，机会出现在了他眼前。 尾随受伤的术师杀手来到一个普通的公寓，诅咒师忍不住在心底暗暗嘲笑是禅院家嫡支的少爷又怎么样，没有咒力的废物活得还不如自己。 在那个男人关门之前挤入屋内，看到屋内情况的诅咒师简直要笑出声来，看看他发现了什么——一个和一看就知道和术师杀手有血缘关系的小孩子！ 小孩子好啊，小孩子的恐惧来的轻易又纯粹，如果自己在这里虐/杀了他的父亲，想来他的恐惧一定能被诅咒放大到足以咒杀血脉亲人的程度。 如果被禅院家的当家一脉有人被咒杀，想来御三家那些高高在上了老爷们也会吓得屁滚尿流吧？ 完全没把受伤的禅院甚尔看在眼里，诅咒师轻率地出了手，却没想到明明已经行动不便的男人还能像矫健的黑豹一样扑向自己，将刀刃送入自己心脏的动作不比杀鸡更困难。 失算了啊，不过没关系...在生命的最后一秒，咒术师引爆了自己的术式，脑海中映入的最后一个画面就是杀了自己的男人毫不犹豫地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爆炸的冲击波。 对禅院甚尔而言，他没有被来自长辈的爱浇灌过，也不知道要如何养育一个孩子，只能按照自己粗糙的活法，餵饱就行了吧？ 但在术式的爆炸要扩散的时候，就算哪怕自己受了伤也能躲开，可还是本能地挡在那个孩子前面。 开什么玩笑，这个小鬼可是那个人给自己的恩惠啊... 好半天过去才恢復意识，禅院甚尔意识到这次的跟头自己可是栽了个狠的，挣扎着伸手去够先前放在柜子上的手机，看到那个臭小子正安静地看着自己，眼泪却大滴大滴地落下来。 「爸爸，你不要有事。」惠哽咽着，不敢大声，他记得自己的爸爸不喜欢吵闹。 低头看了眼血肉模煳的胸膛和腹部，感觉主要器官受损不严重，禅院甚尔拍了拍自家幼崽的头，「没事，死不了。」 只不过需要修养一段时间才行，而且必须赶紧离开这里，不知道那个诅咒师有没有同伙，刚刚的爆炸声也容易引来公寓管理员。 吐出藏在胃里的储物咒灵丑宝让它赶紧去把屋里的东西吃掉带走，禅院甚尔拨通了自己的中介孔时雨的电话。 「餵？来接一下我和惠。发生了什么？说起来太麻烦了，总之不来就可以等着给我俩收尸了。」 莉莉娅抱着软软的小孩子走进诊所，阿织用步足比划着名示意已经让那两个男人去办公室了。 「惠，你害怕蜘蛛吗？」莉莉娅轻轻拍着禅院惠的背，安抚这个像是受了惊吓的孩子。 禅院惠本能地喜欢动物，而且阿织的形象比起真实的蜘蛛更像是加了动漫滤镜，八只大眼睛圆圆的，看起来非常可爱。 摇了摇头收起眼泪，担心爸爸的心情占了上风，「姐姐，我不怕的，把我放下来吧，你可以先给爸爸治疗吗？」 这孩子，也太乖巧了吧，明明有家人，但身上却有一种和自家三只捡来的幼崽一样，缺乏安全感的味道。 但现在还不是研究这个的时候。 把惠放到阿织背甲上拜託阿织看一下孩子，莉莉娅匆匆走进办公室。 孔时雨正疲倦地揉着太阳穴，而受伤的男人已经躺在了沙发上，却精神很好地歪着头看向莉莉娅的一墙昆虫，发出啧啧的赞嘆，「哦哦看起来有不少值钱货色啊。」 走到沙发前低头查看着男人的伤势，莉莉娅发现了咒力的残秽，这个人是被咒力伤到的，咒灵还是咒术师？ 禅院甚尔把目光转回看起来过分年轻的医生身上，像是发现了什么一样看向孔时雨。 「喂喂，你可没说过你找的医生是个咒术师啊，不是说异能者吗？」 听到这话孔时雨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没好气地应付出声，「你管人家医生是什么呢，能治好你就行了。」 咒术师的话，根本就没什么用啊。 没有人比禅院甚尔更了解自己的身体，他身上的天与咒缚对咒力的拒绝可以说达到了严苛的程度，攻击性的术式对他都要大打折扣，更别说是表现形式更为温和的治疗术式。 得到了禅院甚尔的样本，莉莉娅的兴趣却被吊起来了。 这个傢伙体内的细胞活性和普通人类比起来简直是两个物种，身体强度大概已经达到人类这个物种的极限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 以他的细胞再生能力就算今天不给他治疗的话他自己应该也能养好，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绝对的优质基因。 好想吃啊。 但是不行，他是自己的病人，莉莉娅要遵守医生的职业道德。 压下突然抬头的食慾，莉莉娅完全没有身份被戳穿的慌张。 「说我是咒术师也没错...不过没关系，可以治啦。」 第14章 食慾 莉莉娅看着手底下得到了一点促进癒合的物质就开始飞速恢復的伤口，低垂的眼帘下藏着的是灼烧的食慾。 和自己预期的一样，这个黑髮男人的身体各方面都堪称顶尖，包括离谱的恢復能力。 想吃。 真的很想吃。 这是莉莉娅来到这颗星球上以来，第一次对某个生物的基因产生了极度的渴望。 「医生很喜欢这具身体吗？」 第24页 接受治疗的男人因为伤口恢復消耗大量能量的原因，表情有点懒洋洋的，丝毫不吝啬于展现自己肉/体的优势。 「怎么样？手感不错吧？」 禅院甚尔看着自己飞速癒合的伤口挑了挑眉，发现自己的猜测出现了一点偏差。 这个女人身上那股令人不悦的咒力的味道是真实存在的，但她又确确实实能为自己治疗，难道是同时拥有咒力和异能力吗？ 啊啊，和自己这种废物一点都不一样，真是令人不悦的天才啊。 而他口中的天才此时整张手掌都贴着崭新生长出的腹肌，感受着皮肤下汩汩流淌的血液，不捨得放开。 食慾像是把莉莉娅的理智放在烧热的铁板上来回炙烤，在她耳边窃窃私语：吃掉吧，反正已经很晚了，没有人看见的，只要把中介和那个幼崽一起吃掉就不会有人知道他们来过这里了。 幼崽？幼崽！ 勐地撤回贴着那具美味肉/体的手，莉莉娅对幼崽的怜爱浇灭了食慾点起的野火。她仔仔细细地盯着刚刚痊癒的伤者的五官，认为在这种脸都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情况下很难说这个男人和惠没有血缘关系。 不能就这样吃掉他，至少不能在惠的面前。 「您的身材很好。」轻声说出赞美，莉莉娅控制自己的脸上染上一点红晕，看起来就像是对触碰美好的异性身材的害羞。 「请起来活动一下吧，看看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很少有这种程度的伤势被迅速治癒的体验，禅院甚尔起身伸展了一下身体，满意地感受新生的肌肉充实的发力感。 很厉害啊这个医生，但还是有什么地方感觉奇怪。 虽然被这个过分年轻甚至看起来都没有成年的医生很迅速地治癒了，而且对方表现的就像是那个年纪该有的青涩一样，但禅院甚尔还是察觉到有一种被什么东西盯上的粘腻的恶寒。 难道是今天被暗算所以不管看什么都疑神疑鬼的吗？ 评估了一下医生细瘦的胳膊腿上聊胜于无的肌肉和走路时虚浮无力的脚步，禅院甚尔认为应该是自己过分敏感了。 「那个，请问先生你和惠是什么关系呢？二位真的很像呢。」莉莉娅露出一个我大概想到了但还是想确认一下的表情，不好意思地笑着。 「之前遇到孔先生带着惠的时候一起吃了个饭，惠可爱又懂事，我很喜欢惠。」 听到医生提起惠，禅院甚尔本能地神经有些紧张，又因为面前的人的无害模样稍稍放松。 反正孔时雨在接到血肉模煳的自己的时候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这个人的话，说明她应该是比较可信的吧？而且实话说，自己和那个小鬼的关系不是一眼就看出来了吗。 「那小子是我儿子。」啧了一声，禅院甚尔感觉有些饿了，伤口的恢復实在消耗了太多能量，「我叫禅院甚尔，他是禅院惠，不过不要叫我的姓。」 禅院这个姓氏，除了糟糕的经歷和各种麻烦的破事之外没给自己带来任何好处，干脆去改掉吧。 男人眼中流露出一丝阴郁又很快消失，恢復了漫不经心的表情，「医生，这附近有还开着的饭店吗，居酒屋也行，只要是卖吃的的地方，饿了。」 「如果不介意的话就在这里吃一点吧，家里有预备的食材。」莉莉娅还没想好能不能找个机会把这个男人吃掉，而且还想和小惠玩一会，不想太早放人离开。 「阿织，去做点吃的东西吧。」看了看禅院甚尔的体格，莉莉娅默认他是个肉食动物，「煎牛排吧，分量大一点。」 「孔时雨先生要吃一点吗？」 「那就麻烦了。」还没吃饭就被禅院甚尔催命一样叫过去清理后续，然后又开了一个多小时的车跑到横滨来，孔时雨其实已经饿过了头以至于身体都把飢饿感忽略了，被莉莉娅一说胃部的抗议又鲜明起来。 「那我也吃一点好了，拜託阿织啦。」 蜘蛛管家把身上昏昏欲睡的小孩子递给莉莉娅，转身去了厨房。 莉莉娅给怀里孩子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有被困得眼睛都睁不开的小海胆萌到。 「啊，给惠也热杯牛奶吧。」 抱着惠的莉莉娅正向餐厅走去，不经意抬头时却发现楼梯上探出了一二三个小脑袋，显然是被楼下的动静惊醒了。 可能这就是当妈妈的烦恼吧。 嘆了口气，莉莉娅觉得无奈又好笑，「你们怎么不睡觉跑出来了？」 三小只你推推我我推推你，挤眉弄眼地交流了一下，推举中也作为代表，「我，我们醒了，听见楼下有声音，就想看看莉莉你在干嘛。」 「临时有个病人，我处理一下。」显然这会让他们回去睡觉估计也睡不着，莉莉娅招唿他们下来。 「孔先生来了，既然都醒着的话就来打个招唿吧，给你们一人热杯牛奶？」 「好耶！」三小只击掌欢唿，像快乐的小鸟一样飞奔下楼，齐齐在莉莉娅面前站定，好奇地看着她怀里的禅院惠。 「妈妈又捡孩子回来了吗？」银压低了声音，怕惊醒刚刚睡着的禅院惠。 芥川龙之介看到了从办公室里走出来的不管是体格还是身材都过分优越的禅院甚尔，拽了拽妹妹的袖子。「银，他不是莉莉捡回来的吧。」 「这个孩子是惠，之前我和莉莉出去吃饭见过他。」中也补充到，对于惠为什么深夜出现在家里也有些好奇。 第25页 「他是禅院惠，是今天的病人家属，我稍微照顾他一会。」同样放低了声音，莉莉娅催促孩子们有什么话去餐厅再说，「先走了，孔先生和禅院先生还饿着呢。」 餐厅里，阿织举着一个大号托盘，里边放的三块是和真实的消防斧差不多大小的战斧牛排。莉莉娅起身拿了盘子给自己和客人们分餐，礼貌地询问禅院甚尔和孔时雨是想要餐具还是手套。 「反正是在家里吃，两位怎么方便怎么来就好了。」微笑着带上手套举起和自己的脸一样大的牛排撕下一块，莉莉娅试图用肉类安抚在身体里疯狂咆哮的食慾。 大块的肉显然非常符合禅院甚尔的口味，也选择直接上手的男人对似乎拥有两种力量的医生观感好了许多，至少对食物的审美不错嘛，没大半夜弄一盆草吃。 而对于中介先生来说，直接上手就有些夸张了。将佐餐的黑胡椒酱汁浇在牛排上，孔时雨用刀叉切下一块送进嘴里感受着肉汁迸髮带来的快感，紧绷的神经似乎都被抚平了。 「多谢医生款待。」见多识广的黑市中介对医生的蜘蛛管家选择视而不见，专注于填饱自己的肚子。 仿佛不需要咀嚼一样，体积巨大的牛排消失在拥有高中生长相的医生唇齿间，脸上的不满足稍纵即逝。 「阿织，牛奶干脆煮一壶吧，我也想喝。」 蜘蛛管家端来加了糖的热牛奶，给莉莉娅和四个孩子一人一杯，又走到禅院甚尔和孔时雨面前做出询问的姿态。 牛排的体量对于孔时雨还是有点夸张，吃完这块大概就会撑到丧失行动能力，即使五分熟的牛排口感鲜嫩多汁但还是快被肉噎死的中介先生只想喝点水。 「我就不必了，请给我倒杯水吧。」 「甜牛奶就算了，牛排可以加吗？」比莉莉娅的速度稍慢，天与的暴君也结束了和食物的战斗，歪着头用骨头磨牙想要再来一份。 「当然没问题，」代替阿织答应下来，莉莉娅把年纪最小的禅院惠抱在怀里给他餵宝宝米煳，先前阿织提醒她惠可能也没吃晚饭，如果喝牛奶可能会肚子不舒服。 禅院惠这颗小海胆已经快要熟了。 小小的脑袋里完全想不起来上一次被别人抱在怀里餵食是什么时候，只是本能地对亲密行为嚮往又害羞。 「惠可以自己吃...」 小小的抗议完全被无视了，惠只能努力无视老爸幸灾乐祸的表情和三个哥哥和姐姐羡慕与庆幸混杂的目光，努力赶紧把米煳吃完。 进食环节结束，莉莉娅又重新介绍了自己的三个崽，得到孔时雨复杂的感嘆。 「医生你可真喜欢孩子啊...」这才多久不见，就从一个变三个了，难道捡孩子也会上瘾的吗？ 「对啊，孩子们都是天使嘛，能和他们一起生活我觉得自己超幸运的。」完全不否认自己喜欢养孩子这件事，莉莉娅毫不吝啬对自家孩子的赞美。 但是说到孩子，就不得不提起先前的委託。 「对了孔先生，我之前的委託怎么样了？有找到愿意和我结婚的人吗？最晚明年的新学年之前，我得把孩子们的收养手续办下来才行。」 第15章 结婚 「咳...咳咳」听到莉莉娅又问起想要找个结婚对象这件事，正在喝水的孔时雨呛到了自己。 说实话他没太把这个委託当真。 毕竟对于生活在世界暗面的人们来说，很多东西有没有合法手续都不太重要。特别是在横滨这种混乱而无序的地方，谁会关心一个开黑诊所的医生是不是捡了几个孩子在养？ 「这种事情，实在不太适合委託给我啊。」孔时雨苦笑着，他确实认识不少能为了钱出卖自己婚姻的人，但他没办法保证这些傢伙在面对莉莉娅和她的孩子们的时候不会被贪婪占据上风以致于做出谋财害命的事情。 可能对于一个黑市中介来说只要完成委託就行了，这些是僱主应该考虑的而不是他。但也许是曾经做刑警时残存的微末良心在作祟吧，孔时雨愿意为这个未成年的小医生多思考一点。 而且一个靠谱的医生在黑市有多紧俏他又不是不知道，要是莉莉娅出事了他还得去找别人，太麻烦了。 只想要钱做任务的口碑也好的倒是也有一个...孔时雨不自觉地把打量的目光投向因为已经吃饱而显得像是慵懒的大猫的天与暴君，评估着可行性。 「妈妈要结婚吗？」抱着牛奶杯的芥川银本来已经困了，听到莉莉娅和孔时雨的对话又勉强打起精神。 不想被抛弃...妈妈如果结婚会不会就不想养他们了呢？ 芥川龙之介拍了拍银的胳膊权作安慰，紧绷的嘴角泄露了他也同样忐忑的心情，如同垂耳兔造型的头髮比平常耷拉的更低，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 相比之下中原中也的心态就稳定许多，还能给两只芥川解释原委。 「不要担心，莉莉是为了办理我们的收养手续。法律规定未成年不能领养孩子，而且单身的话也不能领养异性孩子，莉莉只能找成年人结婚才能从法律层面上合法的收养我们。」 「明年我要去东京上学，到时候我们就要搬家了。」 把注意力从和中介先生的对话转移到自己有些不安的幼崽们身上，莉莉娅向孩子们解释必须要办理收养手续的原因。 「在横滨我们可以就这样生活在一起没有关系，也不会有人管。」 第26页 「但是去东京之后中也和龙之介要去上小学，银也要去幼稚园，没有收养手续的话我就不是你们的监护人，也没办法送你们入学，如果别人报警的话可能会把你们带走去孤儿院。」 「所以必须把收养手续办下来才行。」 挨个把三小只的头毛揉成鸟窝，莉莉娅让孩子们放下心来。「别担心，在你们拥有独立生活的能力之前，妈妈都会保护你们的哦，无论如何妈妈都爱你们。」 趁着莉莉娅安抚孩子们，孔时雨给了禅院甚尔一个示意的眼神，用唇语问他对结婚感不感兴趣。 [医生很会照顾孩子，你可以把惠拜託给她。]禅院甚尔眯着眼读孔时雨的唇语。 [她一次出诊这个数。]做了个数钱的手势，孔时雨又比划了个极其可观的数字。 看着禅院甚尔做出思索的表情没有说话，孔时雨知道他动心了。 唉，这两个人要是凑一起也行，至少甚尔在小白脸这行的风评不错，而且有了莉莉娅自己也能对甚尔放心一点，以后不至于又一身的伤给自己打电话让来接人。 禅院甚尔确实在考虑要不要成为这个小不点医生的结婚对象。 自己被尾随了一次就可能有下一次，小鬼的安全必须要重视一点，而且自己也想把禅院这该死的姓给改掉。 之前想过要不要去找个普通女人入赘顺便改姓，反正自己的任务金还是挺高的，每次做完任务从酬金里抽一笔打过去就足够让人帮着养一下惠，至于自己就可以继续在外边浪荡了，也省的把麻烦带过去。 从这个角度上说，医生这个人选不比普通人好太多吗？看起来很喜欢小孩子，已经收养了三个，再养一个应该也无所谓。 而且应该不缺钱，如果自己哪天死外边了也不至于养不起惠，实力的话看起来不太能打，但既然同时拥有异能和咒力应该多少有点底牌吧？ 敢让孩子出现在自己这个第一次见面的人前，对于里侧的世界而言就释放了一个很重要的信息：我有所依仗，这些孩子不会是我的弱点。 大不了自己回头去禅院家那个垃圾堆里弄点防护咒具回来。 她自己也需要结婚才能办理收养手续的话，结婚就算是一个和则两利的事情，可以谈谈。 「医生对结婚的对象有什么要求吗？」等着莉莉娅安抚完几个小崽子再出声，小白脸的自我修养让禅院甚尔不介意在这些细节上体贴一点。 「嗯？成年男性就行，不要干涉我收/养/孩/子，我可以定期付费。」 这要求，有和没有有什么区别呢？ 嘴角的疤都抽了抽，莉莉娅把禅院甚尔本来准备用来推销自己的话都噎回了肚子里。 干脆地放弃了来回试探，禅院甚尔直球提问：「那医生你看我怎么样？」 「我的要求只有照顾一下这个小鬼。」 把窝在椅子里已经睡着了的惠提熘起来，禅院甚尔的语气像是菜市场里的菜贩子。 「这小子很好养，平时也不闹腾，吃饱就行。」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柳暗花明又一村？得来全不费工夫？ 脑海中突然出现了一行字，也不知道是之前吸收的哪个人记忆里的，莉莉娅被天降幼崽的幸福砸得晕晕乎乎。 这样一来不就什么问题都解决了嘛！和人结婚除了搞定收养手续还能获得一只特别可爱的崽，这样的好事可以多来几次。 而且人类的法律里似乎配偶关系是可以继承对方的遗产的？这个人类应该是那种需要经常出门狩猎的类型，出点什么意外的可能性也不低。 如果他出了点什么事情，作为配偶的自己就可以理所当然地接收他的遗体。 到那个时候，自己就多谢款待啦。 本来还想着留个虫卵在他身上，等他出事了就孵化一只觅食蜘蛛出来的，现在也不用了。 至于幼崽，笑死，有哪个虫母会嫌自己的幼崽多呢？ 「当然可以，我很喜欢小惠哦。」从禅院甚尔手里接过已经被无良老爹惊醒的崽，莉莉娅语气温柔。 「惠，我要和你爸爸结婚了哦，以后我会照顾你的。」 「所以这个弟弟还是被妈妈捡回来了啊。」银语出惊人，看着大人们两句话就决定结婚的场面，三小只迷迷煳煳地跟不上事态发展。 「好像是的...」中原中也知道莉莉娅做决定向来很快，愣了愣就伸手去接莉莉娅怀里的惠，「莉莉你们聊吧，我带龙之介和银还有惠去睡觉了。」 「中也真的好有大哥哥的风范呢。」完成了禅院惠的交接，莉莉娅顺势亲吻了一下中原中也的额头，「以后中也也要保持呀。」 「在下也会照顾惠的！」知道了莉莉娅是为了收养他们才决定结婚之后芥川龙之介就表情严肃，记忆里的母亲曾经摸着头告诉他只有遇到喜欢的人才会结婚。 黑白色的垂耳兔抬头看向莉莉娅，认认真真地问她：「莉莉，你喜欢这个人吗？」 「嗯，禅院...啊应该是甚尔先生，很英俊也很高大不是吗？」莉莉娅对禅院甚尔的肉/体那绝对是喜欢的。 人类顶端的健美肉/体对于缺少安全感的小男孩来说看起来极其可靠，芥川龙之介握了握小拳头，语气有些羡慕，「在下以后也能成为这样吗？」 「当然啦，龙之介只要好好吃饭好好锻鍊，以后也会非常强壮的！」虽然估计达不到禅院甚尔这个水平就是了。 第27页 「那我以后是不是就不是家里最小的孩子了？」芥川银戳了戳禅院惠肉乎乎的小手，眼睛发亮，「银以后就是姐姐了！」 大概小孩子都想当哥哥姐姐吧，如果不是抱不动，芥川银看起来简直想自己抱禅院惠。 「甚尔先生可以放心，孩子们会相处的很好的。」看着中也和芥川兄妹很快接纳了禅院惠，莉莉娅嘴角勾起自豪的笑容。 「无所谓，小鬼的事情我不关心。」禅院甚尔对小孩子之间的关系无所谓，自己当年被禅院家所有同龄人孤立欺负，不也好好的活下来了吗？ 但看着莉莉娅极其严肃的目光，他还是啧了一下，不情不愿地张口，「总之，惠就拜託你了。」 「啊，已经很晚了。」抬头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到了凌晨。 拜託阿织拿来支票本，莉莉娅签下一个作为礼物绝对很好看的数字。 撕下支票递给禅院甚尔，莉莉娅心情愉悦，「甚尔先生，那我们今天就去签婚姻届可以吗？」 看到支票金额挑了下眉，禅院甚尔心情也很好，「当然，这是我应该做的。」 全场唯一靠谱的成年人孔时雨：啊这，果然是我跟不上年轻人的速度了吗？ 第16章 家 「昨晚做的梦好奇怪啊。」 禅院惠从睡眠中转醒，用手背揉了揉眼睛，又想起昨夜恍惚的梦境：莉莉娅医生说她要和爸爸结婚！ 老爸那个傢伙，怎么可能嘛。 虽然自己很喜欢莉莉娅医生没错，她真的温柔又细緻，对中也哥哥特别好。 撇撇嘴放下揉眼睛的小肉爪，睁开眼睛的禅院惠看到眼前的情况大吃一惊： 自己正被中也哥哥圈在怀里，另一边还睡着一个黑色头髮看起来比自己要大的女生，同样被一个头髮是黑白渐变的小哥哥圈在怀里。 勐地坐起来，惠看到透过窗户投射在被子上的阳光散发着温暖的气息，包括自己在内的四个人睡在铺了厚厚地毯的地面上，房间角落放着几个满满当当装满玩具以至于盖不上盖子的整理箱。 似乎有个玩具从整理箱里爬出来了？ 禅院惠睁大了眼睛，看着一个可可爱爱的蜘蛛模型跑到他面前，八只眼睛和他大眼瞪小眼。 咦，好像不是假的啊？ 像是确认了他已经醒了，蜘蛛又用往中原中也身上爬去，八条腿在阳光下反射出好看的光泽。 被蜘蛛用步足戳着脸颊，中原中也半梦半醒间一把抓住蜘蛛扣在地毯里，发出赖床的哼哼唧唧：「阿斯...让我再睡一会吧...拜託了...」 被压在地毯里的蜘蛛阿斯从中原中也的指缝间伸出步足努力扑腾，试图挣脱魔爪，但失败了，一条步足人性化的向前伸直，颤抖了两下又掉回地毯里失去的动静。 「！！」担心是不是中也哥哥真的把蜘蛛压坏了，禅院惠伸出自己的小短手去抬中原中也的胳膊，却发现怎么抬都抬不动。 急出了一头汗，惠连吃奶的力气都用上了但还是抬不起来，却听到背后传来憋笑失败的声音。 「噗嗤，」其实惠去动他胳膊的时候，中原中也就清醒过来了，就是觉得惠太好玩了于是给胳膊加了重力，故意看惠撅着小屁股拔萝蔔一样的动作。 发现居然是哥哥在使坏，禅院惠呆呆地坐着，眼睛里写满了不可置信和你好过分的控诉。 「咳，兄长大人有时候比较幼稚。」芥川龙之介也醒了，但是刚才看着新来的小弟弟特别认真的样子没好意思当场揭穿哥哥的恶作剧。 看到禅院惠看向自己，芥川龙之介有种需要照顾的弟弟+1的紧张感，「在下芥川龙之介，因为母亲决定和你的父亲结婚的原因，日后将是你的继兄，这是芥川银。」 「银以后就是惠的姐姐啦！」想要和哥哥们还有新弟弟一起睡觉的提议就是芥川银提出的，三个孩子趁着大人们在楼下说话把被子偷渡到了活动室里打了地铺。 「诶！」居然不是梦吗？像是某种犬科动物一样的绿色眼睛睁到最大，禅院惠直接呆住。 莉莉娅医生居然愿意和爸爸结婚吗！好厉害！ 伴随着银吐槽中也不要把辛苦收拾玩具的阿斯压坏的声音，禅院惠在新家的第一天就这么热闹的开场了。 只不过以后就不叫禅院了。 「欸？甚尔先生要入赘吗？」 正在填写婚姻届的莉莉娅闻言抬头，表情有点惊讶和庆幸，「那就太好啦，本来我还在想如果我要把名字改成禅院莉莉娅的话感觉好奇怪啊。」 「是吗？那莉莉娅你自己的姓是什么呢？」从丑宝的肚子里翻出已经皱皱巴巴的户籍，禅院甚尔有点头痛这玩意不知道还能不能用。 「我姓德雷斯，莉莉娅·德雷斯。」显然莉莉娅也对甚尔的户籍还能不能用有点担心，连忙叫来了阿织让它帮忙处理一下。 「外国人吗？算了，都无所谓。」看着贤惠的蜘蛛管家，禅院甚尔摸摸下巴。 昨天时间太晚了加上受伤就没太注意，今天才发现医生家里真的到处都是昆虫啊，明明有些应该是在对方的食谱上的，但居然都相安无事，真有意思。 「这些昆虫都是莉莉娅自己培育的吗？」看到了一些即使是对昆虫没什么研究的自己也觉得应该很昂贵的品种，禅院甚尔的兴趣高了不少。 第28页 填完婚姻届，莉莉娅抬起手让一只下翅有粉色晕染的极乐鸟翼凤蝶落在手上向自己的婚约者展示，「对的，我也在做昆虫培育的工作，会给一家宠物店提供货源。」 自己这个马上就要到手的老婆还是个技术人员啊，不管是医生还是培育昆虫都是对外行人来说相当困难的事情呢，看来赚的应该确实不错。 「走吧，区役所应该上班了。」 ------------------------------------- 「您确定要和这位先生进行结婚登记吗？」 工作人员再度看了看面前健硕男子和年轻少女的搭配，语气小心翼翼。 这也怪不了工作人员，实在是甚尔浑身散发的「我不好惹」的气场实在太过强大，像是极道组织成员，而莉莉娅的户籍上显示她才十六岁，刚刚到达结婚登记的合法年龄，两个人站在一起感觉甚尔一拳下去莉莉娅就会死，真的很容易让人想到道上大哥威逼未成年少女之类的戏码。 「是的，麻烦了。」脸上挂着的微笑已经不足以掩饰莉莉娅透露出的人类还有什么事的疑惑和不耐烦。 沐浴在工作人员「你诱拐未成年少女不要脸」目光中的甚尔语气不善：「别磨磨蹭蹭的。」真是的，怎么好像我强迫小医生来的一样。 犹豫着盖上章，工作人员还在暗示莉莉娅，「有什么事情都可以和我们说的。」 「走了。」新鲜出炉的甚尔·德雷斯摩挲了一下新的户籍，招唿向工作人员道谢的莉莉娅。 新的姓氏啊，不知道人生会有什么新的不同吗。 从重要的那个人离开后就暮气沉沉的天与暴君，久违地产生了小小期待。 ------------------------------------- 一天跑完了所有手续，从新任夫妻到四个孩子再到帮忙开车的孔时雨都累得够呛。 回到诊所，阿织已经准备了一顿大餐，从日式的传统刺身天妇罗味增汤到西式鹅肝牛排意面再到莉莉娅喜欢吃的中华料理摆满了能坐下十几个人的长条形餐桌，而蜘蛛管家自己戴了一个画着红色桃心的纸叠帽子，举着一个写着「新婚快乐」的手幅在门口等待大家进门。 「谢谢阿织。」把半人大的蜘蛛抱起来转了两圈，莉莉娅后知后觉：啊，我结婚了耶。 对人类来说，结婚是一件比较重要的事情吧？ 「孔先生，结婚之后一般要干什么呢？好像要告诉朋友们？」莉莉娅选择向靠谱的中介先生提问，旁边的甚尔也做出了同步的好奇表情。 虽然已经有过一段婚姻，但在禅院家放养长大的天与咒缚并没有接受太多应有的教育，之前都是[那个人]一手操办的，没想到莉莉娅居然比自己还没有常识。 「...一般结婚前就应该通知关系好的朋友吧。」终归还是没有忍住吐槽，孔时雨对笨蛋夫妻的稀薄常识已经生不起气了。 要和夜蛾老师说一声吗？莉莉娅有些苦恼，本能地觉得如果告诉夜蛾正道自己结婚了他可能并不会高兴。 算了，再说吧，先吃饭。 使用了拖延大法，莉莉娅在阿织的催促下拉着几个孩子在餐桌前坐下，阿织又催孔时雨和甚尔也快点。 这个蜘蛛好像聪明过头了吧。 看着蜘蛛管家掏出一个相机还安装了三脚架，甚尔嘴角抽搐了一下，把莉莉娅抱到怀里。 「毕竟是老婆大人嘛。」 拿出应对金主的甜蜜语气，甚尔看着对亲密接触露出茫然表情的医生，笑容变得真实又有些恶劣，哎呀这个小医生这方面还真是单纯啊。 不知道人类的伴侣在面对这种场面的时候应该作何反应，莉莉娅坐在甚尔结实的大腿上一动不动，慢慢放软了身子靠上身下男人相当可观的胸肌。 呜，好软，感觉口感也会很好的样子。 示意开始倒计时，阿织也来到镜头前和大家一起出境。 这张照片成为了日后不管搬家几次阿织大管家都一定要带着的东西。 中原中也和芥川兄妹已经把今天知道惠改姓德雷斯时的小小郁闷丢到了脑后，开始大快朵颐。 本来觉得好像惠一改姓就变得和莉莉/妈妈特别亲密了，甚至冲动之下也想改，但莉莉娅很认真地说喜欢他们的名字，三小只就害羞地不说改姓的事情了。 又有了新的家人，会变得更温暖的吧。 这时的孩子们还不知道什么叫做惠是天使，但他爹不是。 家里没有酒，阿织给大家准备的是特制的调配果蔬汁，甚尔看着三个大点的孩子都争着投餵惠，喝完了杯里的果汁向后靠在椅背上，慢慢吐出一口气。 真是热闹啊。 不过也不讨厌就是了。 第17章 常暗岛 要说结婚之后莉莉娅的生活发生了多么大的变化，那还真没有。 除了要养的崽又多了一个之外，就是诊所多了一个不定时到来的住客。 有时候是深夜，莉莉娅习惯了穿着睡裙就去为男人开门，两个人会坐在餐桌前一起吃热气腾腾的面。 时间走向冬季天气越来越冷，有次甚尔回来胳膊上搭着一条羊绒披肩，男人把披肩兜头扔在莉莉娅脑袋上，语气莫名地让她以后不要只穿单薄睡裙就出来。 现在这条披肩就放在莉莉娅床头。 有时候是早上，莉莉娅睏倦地打着哈欠下楼，就能看到一个懒洋洋瘫在沙发上保养武器的黑色大猫。 第29页 是那种狩猎欲被餍足后有一搭没一搭给自己梳毛的兇勐野兽。 还有时候莉莉娅正带着孩子们吃饭，男人推门进来，身上还残留着挥之不去的血液的腥气，大大咧咧地把拎在手里的顶级和牛扔给阿织让加个菜，莉莉娅就知道是男人捕食归来了。 孩子们有问莉莉娅甚尔是做什么的，莉莉娅笑着摸摸孩子们的脑袋，告诉他们甚尔算是个猎手。 这么说倒也没错。 莉莉娅很喜欢男人野兽一般的深邃绿色眼睛，在整理人类记忆时知道了人类需要结婚戒指，于是莉莉娅买下了一枚镶嵌着纯净祖母绿宝石的女戒带上。 等到吃掉他的时候，把眼睛留下来吧。 这么想着，莉莉娅又买了好看的瓶子留着以后收藏甚尔的眼睛。 不过自己也该去看看自助餐桌的情况了。 夜晚，哄着孩子们睡下，莉莉娅用意识连结已经到达常暗岛的觅食蜘蛛。 和横滨那种隐藏在平静水面下的黑暗血腥不同，常暗岛的战场就是一台巨型绞肉机，不分阵营地收割着参与者的生命。 光是异能者，觅食蜘蛛已经吸收了几十人，收穫的能量比她来到地球以来在横滨吸收的几十倍还多。 象徵着异能的光芒和炮弹爆炸的火光点亮了整个岛屿的天空，在这里人类的生命只是国家间博弈的苍白数字，甚至于莉莉娅偷渡上来的蜘蛛需要就地增殖。 笑死，根本吃不完，不然怎么说是自助餐。 虫母之间从来王不见王，两只虫母同时在场的场合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其中一只是另一只的后代，对于莉莉娅来说，这也是她第一次直面战争。 「这种规模的狩猎，赌上的是无数人的未来吧。」 趴在战壕里的灰扑扑的蜘蛛看着人类之间的以命相搏，无机质的眼睛映出鲜血的颜色。 这就是战争啊... ------------------------------------- 深夜还在战场上游荡的蜘蛛，被一个营地里传来的属于孩子的本应细而软的尖叫声吸引了注意力。 「我已经受够了！我不要再为他们治疗了！」 女孩崩溃地抱着自己的头坐在满是尘土的地上，身上不合身的白大褂已经满是血污。 「每一次，每一次都是这样。」 「我治好了他们，他们又去送死，再半死不活地回到我面前。」 「你看他的眼睛，他在求我不要救他，你看不到吗？」 女孩声嘶力竭地指责着，细瘦的手指攥住面前同样穿白大褂的男人的袖扣，拉住他想让他看地上伤员的表情。 男人的脸上有浓重的、战争带来的倦意，却仍然挂着得体的笑容。 「小晶子，不要这样哦，不管是他们，还是我们，可都是军人啊。」 「军人就要服从命令。」 「我不要再治疗了。」 女孩的眼里涌出泪水，死死咬住嘴唇。 如果不是因为我的话，她想。 如果不是因为我，他们应该已经因为受伤被撤回国内疗养了，而不是一次又一次举起刀冲出去，无望地濒临死亡。 男人脸上的表情冷了下来，他毫不犹豫地抽出了枪对准地上伤员的胸膛。 「砰——」伤员的胸前绽开一朵血花，年轻人身体抽搐了一下，脸色更加灰暗几分，眼睛里祈求的目光也黯淡下去。 「给我治疗。」 收起枪，男人的语气和他的表情同样冰冷，「否则他马上就会死。」 【请君勿死】 这是她的异能，与谢野晶子曾经以为这是上天给她的馈赠，有了这个异能，和她一同来到战场上的那些，说自己是足以改变世界的天使小姐的士兵们就不用死去，等到战争结束他们就会一起回到自己的国家。 但现在她才发现，这是最恶毒的诅咒。 她能修復他们的身体，让他们拥有「不死军团」的称唿，却也一次次让完好无损的他们走上名为战场的绞肉机在破破烂烂的回来。 也许变得破破烂烂的不止是他们的身体，还有士兵们的精神，而她对此无能为力，甚至剥夺了他们拥抱死亡的权力。 她不想再治疗了。 「别...哭，别哭。」 与谢野晶子听到一个奇怪而干涩的声音，在自己的头顶响起。 是谁在说话？ 她抬起头，看到了一只用蛛丝悬在半空中的蜘蛛，正用它大大小小的八只眼睛注视着自己，声音就是从它身上传来。 「别哭。」 莉莉娅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浪费能量给觅食蜘蛛改造能发出人类声音的器官，可能是这个幼崽的哭声让她仿佛看见了某种濒死的小动物。 「你是妖怪吗？」 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害怕，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些什么，与谢野晶子只是呆呆地看着蜘蛛停在自己面前，腹部的花纹仿佛一张人脸。 「我不是妖怪，我是虫...算了，你就当我是咒术师吧。」 没办法解释自己是虫母，莉莉娅想起岛上还有咒术师。 与谢野晶子知道咒术师，日本的部队里有自称自己是咒术师的人，但和异能者有不同的指挥者，但曾经有重伤的咒术师被抬来让自己治疗。 异能者的能力千奇百怪，想来咒术师大概也是吧，这个人可能就拥有变成蜘蛛的能力。 第30页 「你为什么，不想帮他们治疗了呢？」 临时改造的发声器官还是有些不太好用，莉莉娅说话有些磕绊，同时对将幼崽送上战场的人产生了生理性的不适。 在虫族的认知里，除非成熟期的虫族都死完了，否则绝对不会有幼虫出现在战场上。 「我救不了他们。」 看起来比自家中也大不了多少的小姑娘眼中一片死寂，甚至有着对自己的厌恶。 莉莉娅知道，和群体意识的虫族不同，人类的每个个体都拥有复杂的感知和情感，而这些感性的因素时常能够战胜求生的本能。 「你想，离开这里吗？」离开这个岛，离开战场，战争不应当和懵懂的孩子扯上关系。 麻木地摇摇头，与谢野晶子很清楚她的长官——一等副军医森鸥外是不会放她走的，「我无法离开。」 她就是被放上战场的治疗机器，想要离开只有战争结束和机器损毁两种可能。 「会有，办法的。」会有办法的，莉莉娅想，她会去找一个办法，让这个孩子离开名为战争的漩涡。 与谢野晶子目送蜘蛛离开，不知道是否能够有所期待。 在这个永夜的岛屿上，蜘蛛的一切行动都天然的隐蔽起来。 无论是路过士兵的脚边还是光明正大在指挥所旁听作战的计划，人类尚且自顾不暇，就更没功夫搭理一只节肢动物。 战争的形势已经逐渐清晰，隐隐将要分出胜负，太长的时间已经磨去了亲歷者们的热血，许多有门路的人都在暗中寻找离开的方法。 如果找到一个将要离开的人，把那个小姑娘塞进他的行李里，也许就能混出去。 但这也不是好找的，可靠的人选不亚于大海捞针。 分裂出更多的蜘蛛徘徊在战场上，莉莉娅在进食之余默默寻找着微小的可能性。 ...为什么这里会还有一个孩子？ 蜘蛛在掩体后发现了一个似乎已经脱力的孩子，他有着金色的头髮和绿色的眼睛，即使在战场上也打着领巾，带着已经看不出原来颜色的手套，手里还拿着一个游戏机。 有危险！ 一个士兵似乎看到了掩体后的人影，绕了过来举枪射击。 金髮的孩子也察觉到了危险，在掌机上努力操作着，但似乎是因为能力已经透支的原因没有成功发动。 这样的场面莉莉娅在常暗岛上已经看过了太多，通常她只是安静看着一方落败付出生命，然后等胜利者转身寻找下一个猎物后让蜘蛛把败者吞吃入腹。 但这还是个孩子。 蜘蛛人性化的做出嘆气的动作，释放了储存的能量形成护盾挡在少年身前，开枪者看着光盾凝实的程度判断发动能力的异能者余力还很充沛，于是立马转身遁走。 「是谁？」 逃过一劫的金髮少年申请一松，目光在四周扫过，想知道是谁救了自己，却只看到光盾逐渐缩小，收回到一只蜘蛛身上。 「异能者？还是咒术师？」 「我是咒术师，我对你没有恶意。」蜘蛛说出人类的语言，让画面多了几分诡异。 「只是看你还是个孩子，不应该死在这里。」 「多谢，」金髮的混血少年无精打采，「我是雪绪·汉斯·佛拉鲁鲁贝鲁那，要不是你我就死了。」 低下头按着掌机，少年的呢喃声很轻：「明明再有三天就可以离开了...」 第18章 带她离开 「你要离开了吗？」 蜘蛛站在已经被炮火犁过几遍的看不出形状的防御工事上，腹部的花纹像是一张形状奇怪的笑脸。 感谢异能者的战争不像普通人的战争一样必须成建制出击，为了更好地发挥异能者的作用也为了不波及队友，异能者之间的距离拉得很开。 「嗯，还有三天。」雪绪看着行为过分人性化的蜘蛛，本来这种用非正式渠道的离开不应该声张，但是可能是刚刚的援手降低了自己的戒心，附近也没有其他人。 而且这只蜘蛛说的是日语，熟悉的语言更容易让人放松。 「你是谁？你救了我，我会报答你的。」 作为伟汉斯实业的少爷，不，已经是实际控股人兼董事长，雪绪有报答别人的资本。 「我是莉莉娅，一名咒术师。」只不过不是走官方渠道到这里来的，属于偷渡者了，但这不重要。 「倒也不用报答我，」莉莉娅思考着让这个看起来像是小少爷的孩子带走与谢也晶子的可能性，或者看看能不能用他离开的方法如法炮制送走晶子。 总之先问问他要怎么离开好了。 「就是可以告诉我你要怎么离开吗？」 怕雪绪紧张，莉莉娅愿意卖点破绽出来。「我认识一个孩子，想送她离开，所以想参考一下你离开的办法。」 「如果你害怕我会举报的话，我们可以立下束缚，看你应该是知道咒术师的，那应该也知道束缚吧？」 抿了抿嘴唇，本来警惕这个以蜘蛛形象出现的咒术师是不是不怀好意，但听到束缚雪绪又放下心来。 「那就订立束缚吧。」 「我是日德混血，本次被德国徵召出战，德国对未成年士兵的心理健康评估做的比较好。」 「并且我家里出了些事情，必须要回去处理，刚好回去接受心理治疗。」 第31页 程序合理合法，正当合规。 但雪绪没有说的是，作为不符合父母期待的孩子，他被随意地丢上战场，但他也给自己那对亲爱的自以为是的父母下了心理暗示。 这不，他们不就死了吗。 作为唯一的股权继承人，并且父母双方的股份加起来已经超过半数，就算为了不让企业出事，其他股东也会把他从战场上捞回去安抚人心。 他只要坚持到成功登上回国的船。 「日本的部队好像是没有心理评估的，没办法用这个办法啊。」 蜘蛛烦躁地用步足点地，腹部的笑脸嘴角隐隐下撇。 伟汉斯实业目前的势力范围主要在德国，而且前任掌权者刚刚自杀，还处于权力交接的动盪期，想运作一个让日本士兵离开的名额很难。 雪绪一副没什么精神的样子，坐在掩体后操作着掌机，沉默了一会开口：「一定要把那个人送回日本吗？如果是无论如何都想离开的话，我可以想想办法把人带去德国。」 他的能力【入侵者必亡】是藉由掌机发动的空间系异能，可以将指定对象【存档】，即转移到游戏空间里，雪绪可以用这个异能将人带走。 如果是军队里认识的人是没办法这样做的，太容易想到自己身上，但是带走不认识的人风险就变得很低，你日本军队少了一个士兵和我一个回国疗养的德国人能有什么关系呢？ 「我也不知道，我问问她吧。」 隐蔽地撇了一眼行动变得有些迟缓的蜘蛛，雪绪猜测着这个蜘蛛看起来像是术式，应当有和本体交流的能力。 要直接去问问想要送走的那个人的话，这个傢伙的本体是在日本的军队里吗？ 还好觅食蜘蛛已经遍布整个岛，莉莉娅操纵距离与谢野晶子最近的蜘蛛去找她。 ...只是没想到会遇见这样的场面。 与谢野晶子跪倒在血泊里，双手按在地上的年轻士兵胸口上不停发动着异能，却没能阻止这具身体迅速地失去温度。 「小晶子，他已经死了，不要白费力气了。」 森鸥外脸上表情有些烦躁，士兵没有死在战场上而是选择了自杀，等回国之后自己这个「不死军团」的提出者肯定要接受调查。 「滚啊！」与谢野晶子甩开森鸥外搭在自己肩头的手，情绪已经到达崩溃的边缘，「我说过我不要再为他们治疗了！现在这样森医生你满意了！」 想要找个地方冷静一下想想要怎么面对调查，也留给与谢野晶子一个冷静的空间，森鸥外走出了房间关上门。 蜘蛛把自己的体型缩小成跳蛛的大小爬到与谢野晶子的耳边，不知道要怎么安慰这个孩子，只好直接说出自己的来意。 「晶子，有办法可以离开这里了，但是没办法回日本，只能去德国，你愿意吗？」 回日本？回去干什么呢？继续把想死的人拖回名为活着的地狱里吗？ 与谢野晶子表情木然，父母都已经不在了，就算能够回到日本，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像之前点心店一样愿意让自己打工的地方。 而且只要战争不结束，就算能回到日本，还是会被送到这个地狱一样的岛上来吧。 德国也没什么不好的，虽然自己一句德语也不懂，但哪怕是死亡，她也不想在这个岛上待下去了。 「我想离开这里，哪怕是死也想。」 得到与谢野晶子同意的回答，莉莉娅又把思维转回雪绪这边。 「她同意了，那就拜託你了。」 「我可以带人离开，但你必须在明天之内把人送到我眼前才行，我没办法也不可能去日军的营地。」雪绪提醒莉莉娅别高兴得太早，离岛的船没开走就不能放下心来。 「明白了，我会把人弄过来的。」 蜘蛛离开去寻找新的猎物，雪绪也转身去寻找更隐蔽的掩体。 只有最后几天了，他只想好好活到上船。 「晶子，最晚明天，能想办法离开基地吗？」 蜘蛛像是普通的虫子一样趴在少女耳边的发间，说着悄悄话。 捧着死去的士兵从前送给自己的金属蝴蝶，与谢野晶子感觉自己的心脏好像已经被巨大的悲伤冲垮，甚至于哭都哭不出来了。 「我会想办法的。」 几乎是发了狠般的握紧了金属材质的蝴蝶，完全不顾锋利的蝶翼边缘在手上划开了多深的伤口。 立原哥哥是个很好的人，可自己终究没能让他和父母弟弟团聚。 「就像是为了让他们去死而一遍遍治好他们一样。」 带来这样不幸的自己离开的话，他们受了伤就可以回国了吧？ ------------------------------------- 「晶子真的很有行动力啊。」 策划了整个基地爆炸的少女决然地奔向基地外的沉沉黑暗，甚至不愿意回头看看自己的杰作。 莉莉娅仍然趴在与谢也晶子的髮丝间，看着如同新年的盛大焰火一般的爆炸，赞嘆着少女的绝决。 感觉如果能保持这种程度的行动力的话，这个孩子无论去哪都能活的很好吧。 这样也让人比较放心。 虽然自己想要送走这个孩子只是因为突然兴起的一个念头，但她展露的一些柔软的内里还是让自己有些担心啊。 柔软的孩子总是容易被伤害，也不知道离开这里她会好起来吗？ 第32页 到达了约定的地点，与谢野晶子已经气喘吁吁，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毕竟对于一个十一岁的小姑娘来说，在夜晚奔跑十几公里已经是需要依靠意志力才能完成的任务了。 看到只来了一个人，雪绪皱了皱眉，还以为那个咒术师会出面的，没想到还是操纵术式吗？ 「咒术师，你完全不打算露面吗？真是傲慢的大人啊。」 「抱歉，雪绪，虽然我也很想和你见一面，但事实就是在这个岛上的只有我的蜘蛛而已，如果以后你要是有机会来日本的话我可以请你吃饭。」 「再度正式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莉莉娅·德雷斯，希望以后会有机会见面。」 「我是，与谢野，晶子，拜託你了。」 几乎脱力的少女不知道面前的异国少年要用什么办法让自己离开这个该死的地方，但是自己最差也不过是上军事法庭罢了，一了百了也不是不行。 「那就约好了。」 操纵着掌机下达指令，伴随着屏幕上出现的【save】进度条，黑色的马赛克逐渐覆盖与谢也晶子的身影，当进度条走完变成【plete】，少女的存在也同步消失。 「这样就可以了，以后我会去找你让你请客的。」 有些颓废的少年冷静地完成了带人偷渡的准备工作，将掌机放入衣兜后又从另一边衣兜里拿出了一个没什么使用痕迹的掌机放在地上的蜘蛛面前。 「给你，这是我备用的，我在里面储存了一些能力，如果当一次性用品可以关进去三个人，会玩掌机的话能用上的功能会多一点，不会用就当它是个瞬髮结界也行。」 「还是要感谢你救了我，我会照顾好这个小姑娘的。」 目送雪绪转身离开，莉莉娅操纵蜘蛛吐出丝包裹着游戏机防止损坏，声音里带着笑意。 「什么啊，明明自己也还是个孩子吧？」 第19章 危甚尔危 送走了雪绪和晶子，莉莉娅在岛上没有再遇到愿意救一把的幼崽。 可能死去的人类里也有好人吧，可是这又和她有什么关系？人类自己都不在意这些战争的牺牲品，而她只是一只弱小可怜又无助的虫母罢了。 难道人类在吃饭的时候还要研究一下桌子上的小羊排是来自无辜可爱的羊还是调皮捣蛋惹事的羊吗？ 把吃自助餐的事情留给觅食蜘蛛的本能，莉莉娅生活的重心又回到横滨的小小诊所。 中原中也还没有上过学，惠明年才能去上幼稚园，芥川龙之介本来刚刚入学小学一年级，芥川银原本在上幼稚园中班，但因为先前的爆炸芥川兄妹的学校都已经化为废墟了，莉莉娅干脆打算等明年去东京之后再把孩子们统一放进学校里去。 于是四只幼崽现在的生活就是每天待在家里，偶尔莉莉娅带着出门。 众所周知，人类幼崽是一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的神奇存在，不管他们有多么可爱，偶尔都会蠢蠢欲动地化身小恶魔，破坏力堪比雪橇三傻拆家，特别是监护人有事不在家顾不上他们的时候。 比如今天。 出于在常暗岛吸收了数量可观的食物的原因，莉莉娅的能量储备终于富裕了一点，让她可以给家里的大管家阿织升个级了。 升级需要三天，前两天在莉莉娅指挥其他昆虫做家务，吃饭直接去中华街的情况下一切还算井井有条。 但是今天d伯爵通知她要出外勤，之前下了大单子的客人希望她去未来给蝴蝶栖息的庭院实地看一下，指导一下园艺师应该为蝴蝶提供哪些植物，所以莉莉娅难得的需要出门工作。 但阿织不在，孩子们实在让人有些担心，为了保证不出问题，某刚下班回来吃了几个肉包的术师杀手就被抓了壮丁。 「甚尔拜託了，」为了工作方便把紫色长髮盘了起来显得成熟不少的莉莉娅双手在胸前合十，掌间还夹着一张银行卡。 「只要看着孩子们别让他们出去闯祸就行，午饭我已经拜託中华酒楼送过来，晚上带你们去吃自助烤肉。」 「知道了，让小崽子别惹祸就可以了吧。」甚尔抽走莉莉娅手中的卡，虽然不耐烦带孩子，但是谁让她给的多呢。 在小崽子们「好耶！自助！」的欢唿声中，莉莉娅心情愉快地走出家门。 可惜，她放心的太早了。 甚尔对于带孩子的稀薄经验完全来自于自家省心的小海胆，很安静，不会哭也不会闹，自从自己教了他手影之后，这孩子放在床上就能和自己胖乎乎的小手玩一天。 如果只是这样的话，四个孩子也没什么难度吧。 这么想着，甚尔大马金刀地坐在一楼的沙发上，打开电视看起赛马节目。 只要守住门口不让小崽子们出去就行，反正就算玩具弄乱了也有蜘蛛去收。 但有道是半大小子吃穷老子，原本昨天在中华街买来的今天早饭要吃的包子□□完活回家的男人吃掉三分之一后就更难餵饱四个孩子，虽说莉莉娅出门之前紧急给幼崽们煮了麦片，但对于原本期待着吃肉的孩子们来说索然无味。 特别是中原中也和芥川兄妹都在外面流浪过，对肉这种能带来充足脂肪和蛋白质的食材的渴望简直刻进了骨子里，而惠又继承了来自一个完全肉食动物的老爹的基因，所以莉莉娅的四个孩子简直是无肉不欢。 第33页 「爸爸在看电视，有很多马在跑。」一颗小海胆在门缝里一闪而过，跑回二楼去通风报信，脸上的表情混合着期待和担忧。 「中也哥哥真的可以吗？」 「大哥肯定没问题的！我看过阿织做天妇罗，我可以和大哥一起！」 似乎是天生就拥有潜行和降低存在感的天赋，加上获得咒力后又觉醒了隐匿气息的术式，芥川银虽然事实上是家里最跳脱的孩子，但每次阿织抓人的时候总也抓不到她，久而久之银搞事的能力越发变强。 这次也是一样。 几个不满足的孩子歪倒在活动室的毛绒玩具里计算着什么时候午饭才能送到，又叽叽咕咕讨论晚上自助要吃哪些东西，但是越说感觉肚子里变得越空了起来。 「惠想吃天妇罗蘸生姜汁。」 作为家里最小的孩子，这段时间成功融入新家的惠在哥哥姐姐们的疼爱下终于学会了稍微坦诚地表达自己的想法。 「天妇罗吗？我也想吃。」中原中也本来手里拿着识字的卡片教三个弟弟妹妹认字，听到惠的话思维也飘向了美味的油炸食品，「我之前还跟着阿织做过。」 虽然只是打下手，但是看阿织驾轻就熟的样子似乎不难。 回忆了一下厨房冰柜里都有什么食材，芥川银兴奋地坐直身体，「那我们去做天妇罗吃吧！」 「银，不要这样，甚尔先生还在楼下。」已经好几次为自家妹妹突然冒出来的奇思妙想背锅的垂耳兔哥哥发现银又想撺掇大家去干一些可能会闯祸的事情，连忙出声阻止。 「没关系的！让惠去偷偷看一下甚尔先生在做什么嘛，万一他顾不上我们呢？」银眨眨眼睛，拖长了声音撒娇，「欧尼酱——拜託了嘛，银想吃天妇罗——」 「我们做好了也可以给甚尔先生分一点嘛，他不会说我们的。」 芥川龙之介，今天也被妹妹满血k.o. 迷迷煳煳接到了来自姐姐分配的侦察任务，惠小心翼翼地放轻了脚步——他可太知道爸爸有多厉害了，无论是什么时候自己想偷袭他，都会被抓住。 爸爸好像在看电视，很投入的样子，应该没发现自己吧？ 傻孩子，你爸那是懒得理你。 总而言之，四只以为家长在忙别的事情的小崽子就偷偷摸摸地钻进了厨房。 「食材，天妇罗要用什么食材来着？」整个人踩着小凳子站在比自己还高的冰柜边上，芥川银看着码放地整整齐齐的肉，眼睛简直要pikapika地发光。 因为从大人到孩子都是肉食动物的原因，阿织大管家专门要求莉莉娅订购了这款能放下天与暴君再塞俩孩子的超大号冰柜用来储存肉类食材。 「好像什么都可以吧，我之前在电视节目里看的好像说是『万物皆可天妇罗』来着。」中原中也抱着惠也在研究冷冻的各种肉，犹豫着拿出了一包鸡翅，又取了两块牛排。 「我记得有阿织做的半成品薯条来着，放到哪里了？」翻找着食材的芥川银已经大半个身子都探进了冰柜里，再努努力就能整个人掉进去，吓得芥川龙之介赶紧用罗生门环住妹妹的腰。 想劝妹妹下来但是又知道她不尽兴是不会乖乖听话的，芥川龙之介感觉自己头髮白色的部分简直有向上蔓延的趋势，「银，已经十点半了，还有一个小时母亲订的餐就该到了，少拿一点吧。」 好不容易把妹妹劝下了冰柜，却看到她伸手去拿菜刀，芥川龙之介感觉一个头两个大，「银，我来切吧，你力气太小了。」 ...好硬，这根本切不动啊。看了看不确定应该如何使用的微波炉，芥川龙之介从热水器里接了一盆热水，把还处于冷冻状态的肉丢了进去。 做了个鬼脸，芥川银放下菜刀跑到中原中也身边去看他调挂浆用的煳。 应该用哪种粉来着？ 打开阿织存放粉状食材的柜子，惠不自觉发出了「哇——」的惊嘆声。 十几个规格相同的收纳罐整整齐齐的码放在一起，内容物都是肉眼看不出差别的白色粉末。 表情凝重地蹲下身，中原中也挨个分辨罐子上的标籤。 「低筋面粉、中筋面粉、高筋面粉、蛋糕粉、豌豆淀粉、土豆淀粉、玉米淀粉...」 所以，谁能告诉他这些东西都有什么区别？ 少年一脸迷茫，任由妹妹把每个罐子里的东西都往碗里倒了一点。 反正肯定都能吃，问题应该不大...吧？ 这边强行用热水加速了肉类解冻的芥川龙之介又遇到了新的问题。 解冻好的肉像是一团拥有生命的未知生物一样，放在案板上的时候安安静静，但刀一用力就以不可控的姿态向各个方向乱滚。 完全没办法好好切块。 越是使劲，切出来的形状就越奇怪。 「【罗生门】！」 被气到火冒三丈的肉食垂耳兔干脆扔开了菜刀，发动异能来对付案板上这块可恶的肉。 显然效果极佳，刚刚还负隅顽抗的肉被异能丝滑的切成了方便下锅的长条。 ...但是好像效果太好了一点，木制的案板也被切成了和肉同样的情况。 几个孩子盯着碎裂的案板，脸上出现凝重的表情。 「反正已经这样了，肯定会被教训的，不如——」 「继续做吧，现在放弃太不甘心了——」 第34页 「事已至此，在下认为还是做完吧。」 就连小小的惠也挥舞着沾满白色的面粉混合淀粉的爪子，认真点点头。 而此时的甚尔还在无知无觉地打电话赌马ing 第20章 心累的甚尔 甚尔当然知道几个小崽子跑到厨房里去了，但他只是觉得大概是小孩嘴馋想偷吃零食之类，总不能是去炸厨房的吧？ 这可不好说啊，甚尔。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准备好的面煳像是煮沸了一样不停地冒着泡泡（傻孩子，那是因为你们泡打粉倒多了啊），但芥川龙之介还是谨慎地一条一条把切好的牛排放下去让它们均匀裹上面煳。 「哥哥好慢。」抢过芥川龙之介手里的碗，芥川银直接将所有食材都倒进了装面煳的碗里，又拿了个勺子把它们搅匀。 「这不就好了吗？」 磕磕绊绊地完成了挑选食材、切块以及准备面煳的工作之后，四个孩子的天妇罗大业终于走到了起锅热油的步骤。 阿织当然是有专门的用来制作炸物的小锅的，但面对一堆不知道作用有什么区别的锅具，芥川银扫了一眼就拿了距离自己最近的平底锅。 苍天可鑑，这个锅是阿织每天早上用来制作煎蛋和煎三明治里的培根or火腿的，锅底比较薄，导热很快，方便蜘蛛管家缩短备餐时间。 同理可得，几个不知道究竟哪瓶才是阿织用来炸东西的油的熊孩子随便拿了一瓶橄榄油就咣咣倒下去半瓶。 阿织：吸氧.jpg 开火之前中原中也还记得要给自己和芥川兄妹和小惠套上围裙，当然围裙的尺码对于几个孩子来说都可以当野餐布了这种无伤大雅的小事就让我们忘记吧。 像是按下火箭发射按钮一样态度严肃地打开燃气阀门，芥川龙之介表情凝重地向中也三人点了点头。 中也、银和惠同样表情凝重，中原中也抱起惠，让惠伸着短短的胳膊打着了炉子的开关，点燃燃气灶的流程被这个四个孩子搞得像是执行什么绝密任务。 「哦哦！好厉害！」看着燃起的橘蓝相间的火焰，四个人像是点燃了行星发动机一样欢唿起来。 「那么接下来就是观察油温，大概一百八十摄氏度的时候就可以把挂好煳的天妇罗放下去炸。」 煞有其事地给弟弟妹妹们讲着从阿织那里听来的天妇罗做法，中原中也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怎么判断到没到一百八十度啊？ 印象里阿织做天妇罗的时候只是站在锅前看了看就开始往里放东西，难道它可以用目光测温吗？ 总、总之多热一会吧，这样温度一定会达到一百八十摄氏度的。 像罚站一样站在油锅前，中也中也发现油锅开始冒烟，这样应该可以了吧？ 让弟弟妹妹们后退小心不要被油溅到，中原中也用筷子夹起一块鸡翅放进锅里，面煳变黑的速度让四个孩子心惊肉跳。 「焦了焦了！大哥它焦了！」芥川银看着伴随焦黑的面衣出现的滚滚浓烟，吓得快要跳起来，之前看阿织做天妇罗不是这样的啊。 眉头狠狠抽动了两下，中原中也赶紧将已经煳了的鸡翅夹出来扔进垃圾桶。 「在下认为应该是油温太高了。」 一本正经地试着分析出现的问题进行调整，完全没有知难而退的意思，真不愧是你啊芥川龙之介。 惠被呛地咳嗽了两声，手脚并用地爬到料理台上去开窗户。 「阿织之前都放很多块进去的，大哥你放太少了。」 同样不打算放弃的芥川银信誓旦旦，觉得只是发生了一点小问题，下次肯定会成功。 之前对大部分事物的初体验都在莉莉娅或者阿织的陪伴下完成的很顺利，这是中原中也第一次遇见不停翻车的事情，小小的不甘心浮了上来。 那就再试试？中原中也犹豫着再度伸出了筷子，一次性丢了小半食材进锅。 ...这群小鬼究竟在干什么啊？ 已经输光了莉莉娅出门前给的卡里的钱，甚尔挂掉赌马的电话，面无表情地闻着空气里飘散的焦煳味道。 对于被天与咒缚加持过的站在人类顶端的肉/体来说，就算隔着两道门，甚尔也能隐隐约约听到厨房里的动静和说话声。 先是叮铃咣啷翻找东西的声音，然后是利器的噼砍声，接着是油锅里下了东西炸开噼里啪啦的声音和焦煳的味道一起。 决定去看看小崽子们在闹什么妖，甚尔起身走到厨房门前伸手推门。 在看清屋内情况的一瞬间，甚尔的额头上就不受控制的出现了青筋—— 不说自家那个和黑髮女孩一起蹲在屋角疯狂咳嗽的小鬼，稍微大点的两个男孩居然正在作大死地把浓烟滚滚的油锅扔进开着水龙头的水池里。 甚尔头痛地闭上眼睛，已经在思考等下午莉莉娅回来要怎么和她解释有两个小鬼需要接受治疗这件事。 果不其然，就在油锅接触到水流的一瞬间，巨大的爆炸声响了起来。 不过还好，尚且还有一点让甚尔不至于年纪轻轻就高血压发作的事情发生：橘发和黑白头髮的小鬼都是异能者，在油锅爆炸的瞬间异能本能地浮现出体外护住了自己。 好极了，至少现在只需要面对一团糟的厨房，不用再加上伤员。 而厨房角落里被一黑一白两只大狗挡在身后的惠和芥川银除了被浓烟呛到之外就更没什么事了。 第35页 等等，哪里来的狗？ 睁大了眼睛，甚尔看着两只头顶着红色三角形标记的狗狗消失在惠的影子里，喉结滚动了一下。 不是吧，这都可以？ 禅院家的顶级术式【十重影法术】居然会在他这个废物的儿子身上？ 甚尔脸上表情似哭似笑地盯着已经乖乖站到一起的幼崽们，把四个闯了大祸的熊孩子吓得够呛。 「哥哥，甚尔先生好像真的很生气。」小声跟芥川龙之介说悄悄话，芥川银躲在哥哥身后，向被猎人追捕的兔子一样冒出小脑袋观察一眼情况又飞快地缩回去。 这不是明摆着的吗。 连悄悄话都不敢说，芥川龙之介只是努力用身体挡住芥川银，硬着头皮等候发落。 虽然就连体内的荒霸吐都在提醒自己面前的这个男人现在很危险，但中原中也作为家里孩子的大哥，还是站了出来试图解释发生了什么，「甚尔，很抱歉我们搞砸了...本来我们只是想做点天妇罗吃，但是没有经验。」 呜哇，没想到甚尔认真的时候这么可怕。 中原中也想再说点什么让甚尔不要这么生气，突然门铃声响了起来，抬头一看表原来已经十一点半，订的餐送到了。 所以这不是还是什么都没吃到等午饭了吗，早知道就不折腾了...正在心里暗暗吐槽，中原中也看到甚尔转身出去。 「先吃饭再说。」 这句话像是天籁一样飘到几个孩子耳边，他们兔子一样窜了出去。 中华酒楼的大厨发挥一如既往的稳定，但桌上只有甚尔吃得津津有味。 鸟悄着吃完这顿食不知味的午饭，四个孩子乖乖站到甚尔面前，整齐地鞠躬，「抱歉，是我们错了。」 如果换做莉莉娅或是其他的普通父母，此时应该会听听孩子们都干了些什么，给他们分析为什么做天妇罗会失败，讲解一下厨房里的一些注意事项，再告诉他们不要在大人没有陪同的时候做这些危险的事情。 但是没有被这样对待过的甚尔，自然也不知道应该如何正确地教育孩子。 禅院那个垃圾场教会他的只有活下来就行以及如果没有正确评估自己能力范围就莽的话，搞不好会死。 所以面对幼崽，他也只能没好气的说：「你们这几个小鬼是不是蠢？不要做能力范围之外的事情，会死的。」 可能是体内住着一个神明的原因，中原中也在感知他人的情绪方面非常敏锐，他能感觉到面前总也没个正型的男人在说出这句话时是认真的。 「感谢您的教导。」按住了想要反驳哪有这么夸张的芥川银，中原中也向甚尔诚恳道谢。 「行了，知道以后不要这么做就趁莉莉娅回来之前把残局收拾好，」挥挥手明显不打算替熊孩子擦屁股，甚尔的语气有些幸灾乐祸。 「被小医生或者那个管家蜘蛛看到你们把厨房弄得一团糟，你们就惨了。」 「爸爸不帮我们吗？」看了看自己的短手短腿，三头身的惠试图用撒娇欺骗老爸的劳动力。 这招对绝大部分喜欢孩子的成年人都是特攻，奈何惠面对的是完全免疫可爱光波的铁石心肠的甚尔。 「以我们的能力的话，大概没办法在母亲回来之前收拾完毕，今晚的烤肉自助可能会受到影响。」 想一想厨房里的一片狼藉，就算是一根筋的芥川龙之介也眼前一黑，希望用晚上的烤肉来让甚尔改变主意。 呦？还会威胁人了？ 磨了磨牙，甚尔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伸出一只手在几个幼崽面前摊开。 「？？？」几个孩子猜不到甚尔这是在干什么，浑身的疑惑都要具现化出来。 「给钱。」术师杀手理直气壮地收缴了倒霉孩子们的零花钱。 「我可是很贵的。」 第21章 又闯祸了 拿走了小崽子们的零花钱作为报酬之后，甚尔就把小崽子全都赶到了楼上，让他们赶紧换衣服洗澡。 「身上粘的都是什么东西啊你们，」看着四个孩子身上的油点、面粉、水渍还有蛋液交织的污渍，甚尔一个头两个大。 「脏死了，赶紧换掉再洗个澡，下午莉莉娅回来一看就知道你们闯祸了。」 打发了罪魁祸首之后走进乱七八糟的程度犹如案发现场一样的厨房，甚尔深深觉得自己钱实在是收少了，应该揍一顿几个熊孩子给他们长长记性的。 被翻的乱七八糟还没合上的冰柜，碎成积木的案板，见底的橄榄油瓶子、煳满油水混合物的水池水龙头和底部变形基本宣告报废的平底锅都在无声地诉说着它们经歷了什么。 真好，想收拾也不知道该从哪开始，甚至于地面上都是洒出来又被踩的到处都是的面粉。 连个能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想起之前见过管家那只大蜘蛛从墙脚的管道里叫蚂蚁出来擦地，于是甚尔也蹲到墙角，敲了敲专门安装的管道。 很快，一队蚂蚁爬了出来，探头探脑地侦察着发生了什么。 并不知道应该怎样才能和蚂蚁交流，甚尔挠了挠头，用手指敲击地板的声音将它们吸引到地上的散落的面粉附近。 领头的蚂蚁用触鬚碰了碰面粉，像是确认了是可以食用的东西，于是用转身回去叫来了更多同伴。 欸嘿，好像可以。 第36页 把地板留给蚂蚁们收拾，甚尔走到冰柜前整理被翻乱的食材。 该说不愧是阿织要求专门订制的冰柜吗？几个小时过去食材基本都还在冷冻状态，不用担心坏了。 将手底下的牛排按照部位分类放好，甚尔想起之前进厨房看到的两只玉犬，和自己不一样，惠是一个有天赋的人。 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自己这个废物居然真的生出来了有禅院家的祖传术式的儿子，可真他妈讽刺啊。 可以预料的，禅院家一定会像是附骨之蛆一样缠上来。 那个垃圾堆无所谓自己这个零咒力的废物是不是会死在外边，却一定不会放过十影法。 如果自己没有再次结婚的话，把惠卖给禅院家也不错吧？十影法就跟五条家的六眼一样百年难遇，一定能卖个好价钱。 反正那个[非禅院者非术师，非术师者非人]的鬼地方对惠肯定是不错的，也许还能给这小子一个家主噹噹也说不定。 但是现在，有莉莉娅在的话，她肯定不会把惠给禅院家的。 想起小医生对惠说的，「如果哪天爸爸不回来了，或者我和他离婚了，惠也要和我们一起生活哦。」 嘴角抽了抽，甚尔严重怀疑知道自己工作性质的小医生其实想说的是回不来了。 可惜了一下失去了一个能大赚一笔的机会，甚尔没有发现自己此刻眼中轻快的光芒。 算了算了，自己不就是因为她能够照顾惠所以结婚的吗？ 把冰柜里的食材重新码放整齐，合上冰柜盖子的甚尔发现大军出动的蚂蚁们已经清理了所有还能被他们作为食物的东西，还把碎掉的案板整理到了一堆。 这可真是多了。 从角落里拿过垃圾桶，甚尔把报废的案板和平底锅丢进去毁尸灭迹，又将见底的油瓶藏到其他瓶子后边。 正准备擦洗受油锅爆炸波及的水池，天与暴君的敏锐听力却让他发现楼上传来水声的方位似乎不是浴室。 「喂喂，不是吧，那几个小鬼又在干吗？」 事实上，大部分小孩子们在闯祸的时候，也不是一开始就奔着竹板炒肉去的。 他们只是用天真的小脑袋瓜想做点什么大人平时做的事，然后做到一半就玩起来了...而已。 知道消除犯罪证据的重要性，几个孩子上楼之后没有拖延地立刻沖向浴室，三个男孩子一间，芥川银用的则是莉莉娅屋里的浴室。 洗澡的过程没出什么么蛾子，四个孩子在淋浴下快速沖了个战斗澡就抱着脏衣服出来准备拿到阳台旁放杂物和洗衣机的小房间。 「如果不想让妈妈发现的话，我们是不是最好把衣服洗掉啊？」女孩子的细緻让芥川银叫住了把脏衣服往洗衣机里一扔就打算离开的哥哥弟弟，犹犹豫豫地问到。 「好像是这样，」芥川龙之介也意识到这个问题，犹疑着看向洗衣机。 洗个衣服而已，应该不会出现什么问题吧？ 惠也保持了和芥川兄妹统一的严肃表情，分享自己的生活经验，「爸爸以前做任务回来的衣服就很脏，不过他都直接丢掉了。」 如果说家长不在几个孩子还敢偷偷把脏衣服扔出去的话，楼下坐着一大只甚尔的情况下他们无疑是不敢的。 作为家里最早和莉莉娅一起生活的崽，中原中也其实很想告诉弟弟妹妹们不管他们怎么想办法假装无事发生莉莉娅肯定都会知道的，家里无处不在的昆虫可都是她的眼线。 但是看两只芥川和小惠一起绞尽脑汁想办法的样子，中也又有点不忍心打碎他们的幻想。 算了算了，不就是一顿打吗（闭眼 于是四个孩子把脏衣服扔进洗衣机之后，就开始群策群力研究洗衣机的使用方法，争取不要再出现问题。 「洗衣机的话，就放洗衣粉和水就可以了吧？」中原中也拎着洗衣粉袋子，寻找使用说明。 用量杯倒出一点洗衣粉，中原中也这次比上午笃定了许多，「十件衣服以内这些应该就够了。」 「可是这点洗衣粉看起来真的很少啊。」芥川银将洗衣粉倒进洗衣机里，整张小脸写满疑惑，「都没有泡沫出来。」 「在下听阿织说过，沾到油脂的衣服要多放一些洗涤剂。」芥川龙之介回忆着大管家的做法，又打开洗衣液往里倒了一点。 这样应该就可以了吧？犹豫着给洗衣机插上电，中原中也带着三只小动物守在洗衣机边上。 「对了惠，之前在厨房里的两只狗狗是你变出来的吗？」 银托着下巴像是第一次认识一样盯着惠看，让惠不好意思地躲到了中原中也腿后边。 芥川龙之介和中原中也当时只顾着处理疯狂冒烟的油锅，完全没注意到呆在房间角落的惠和银身边出现了什么东西。 「嗯？狗狗？」狗派的中原中也眼睛一亮，弯下身去捉抱着自己腿不放的惠。 「是爸爸教我的！」惠探出小脑袋吐了吐舌头，迎着光做了个手势，手的影子投在地上形状像是犬科动物的脑袋。 「【玉犬】！」像是天生就知道应该怎么召唤它们，惠的话音刚落，影子里就跳出一黑一白两只比他还大的狗狗。 「！！！」 妈妈/母亲/莉莉，咱家小惠是召唤师！ 「这是惠的异能吗？它叫什么名字？」芥川龙之介摸了摸黑色的玉犬，马上就被皮毛顺滑的手感征服了。 第37页 「唔，我觉得它好像叫【十重影法术】」，惠迟疑地看向自己脚下的影子，感觉里边还有其他东西没有出来，但是自己暂时召唤不了它们。 把自己的感觉告诉哥哥姐姐们，惠得到来自大哥中也的摸头杀，「没关系，惠还很小嘛，长大肯定就能召唤了。」 「这样惠就也有特殊的能力了！」银整个人都扑在白色玉犬的身上，幸福地眯起眼睛，「我们都一样了！」 可不是吗，现在这间小小的洗衣房里的四个孩子，说出去森先生都要落泪，禅院家都要馋哭。 就在四个孩子和玉犬快乐贴贴的时候，已经翻搅了一会的洗衣机的情况变得不妙起来。 泡沫逐渐漫过滚筒边缘，向外蔓延开来，呈现出一发不可收拾的样子。 惠看到已经跑到自己脚边的泡沫，小脑袋里写满的都是完蛋了又闯祸了，本就刚刚觉醒的咒力输出不稳定起来，两只玉犬像是碎裂的泡泡一样消失在原地。 下意识地控制罗生门直接拔掉了洗衣机的电源，芥川龙之介无措地看着泡沫还在蔓延。 「哥哥你是笨蛋吗！进水口的水龙头没关啊！」因为身高的原因，银够不到洗衣机上方的水龙头，只能恨恨地用拳头锤自家哥哥的腿。 中原中也连忙飘浮起来一点关上了水龙头，但洗衣机里满满的一缸水还是让人发愁。 研究了一会还是不知道怎么打开出水口，中原中也只好拿了一个小盆把水从洗衣机里往外舀，反手倒水的时候却没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凑到自己手边的弟弟妹妹。 一盆水下去，三个小的真是透心凉，心飞扬。 「大哥！！！」 三道充满怒气的声音响起，中原中也想安抚也没用了。 「【罗生门】！」芥川龙之介操控异能将洗衣机里的水直接对着中原中也兜头就扬了过去。 现在落汤鸡变成四个了。 已经成了这样，就没人能倖免于难了。 再度召唤出玉犬，惠和银一人趴在一只玉犬身上，拿起阳台上浇花的水壶仗着狗狗的高机动力袭击大哥。 「既然你们想挑战重力，那我就满足你们。」 中原中也放弃了武器，直接通过操作水的重力做出一个个水球噼天盖地地向芥川兄妹和惠砸去。 正当战斗发展到白热化阶段，房间门突然被一把推开，大人阴森森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又闯祸？你们嫌自己活太长了是吧？」 第22章 甚尔大魔王征讨战！ 很难说当莉莉娅结束工作之后本来心情很好的往家走去，却在进入诊所所在的小巷子时被胡蜂告知家里孩子们度过了如何充实精彩的一天时是什么表情。 「还好阿织还没醒来。」 莉莉娅用手撑了一下额头，有些哭笑不得，这种孩子们搞出来的突发情况自己是第一次遇见。 虫母传承的记忆里是没有这种东西的，毕竟卵生下来之后虫母们就不会再把注意力分给崽子们。 可能这就是人类母亲必须要面对的吧？ 不确定地想着，莉莉娅倒也没有真的特别生气，一方面还没有亲眼看见家里的惨状，另一方面毕竟她也不用亲自收拾残局。 「是吗？他们现在在二楼阳台上打水仗吗？甚尔也一起？看来他和孩子们相处的不错啊。」 莉莉娅让通风报信的胡蜂先回去，对自己法律意义上的丈夫生出了一点认同感。愿意陪孩子们玩多好啊，自己吸收的人类记忆有好多父亲都完全不参与育儿的呢。 最近在常暗岛的自助餐吃得莉莉娅像是穷人乍富，一些之前为了节省能量而不使用的能力现在也开始蠢蠢欲动想用起来。 「给他们一个惊喜吧。」莉莉娅歪着脑袋狡黠地笑得像只小狐狸，一对像是飞蛾的翅膀从她背后长出，下翅上眼睛的纹样让人无端有点不适。 尝试着活动了一下新生的翅膀，没发现有什么问题。莉莉娅挥动翅膀向着天空飞去，到肉眼难以直接判断她的身份的高度再飞向家的方向。 上楼看到几个小崽子正在打水仗，房间里已经到处是水，甚尔都要被气笑了。 「你们几个，好像玩的很开心？不如也加我一个？」 听到甚尔的话里带着明晃晃的威胁，吓得漂浮在空中的中原中也连忙收回了异能落回地上，环绕芥川龙之介周身的罗生门重新变回衣服试图装作无事发生，惠和银也迅速把水壶放回原来的地方，从玉犬身上下来。 这个时候再说不是故意的还来得及吗？ 几个湿漉漉的熊孩子像是一窝鹌鹑一样缩到一起，低着头不敢接话，明明是想弄明白为什么洗衣机里都是水来着，怎么就开始打水仗了呢？ 救命，衣服也没洗完。 这会想起来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折腾洗衣机，几个孩子身体一僵，不敢接话。 当杀手的丰富经歷让甚尔一眼就看明白了几个小的是在搞什么鬼，无非就是想把满是罪证的衣服给洗了但是洗着洗着又玩起来了，但是作为家里目前唯一的收拾烂摊子的人选，他还是想揍这几个小鬼一顿。 「喜欢玩水？」甚尔不紧不慢地拿过一旁柜子上浇花用的水管，把它接到水龙头上。 「我陪你们好好玩。」打开水龙头，水柱直直冲向四个孩子，惊得他们跳了起来。 第38页 自知理亏但是先前在弟弟妹妹们的围攻下已经湿透的中原中也僵在原地接受了水柱的正面冲击，其他三个孩子在甚尔大魔王可怕气场下也犹犹豫豫地想逃又不敢。 「不是有异能和咒术吗？怎么不用？站在原地跟小鸡似的小医生看到要说我欺负你们了。」懒洋洋地举着水管，甚尔觉得小崽子们不反抗就太没意思了。 「不躲的话，可是会喝水喝饱的？」 察觉到水柱真的又向脸转移的趋势，四个本来就想逃跑的孩子一下就做鸟兽散。 但是几个孩子的机动力在天与暴君眼里实在是不够看，甚尔手里的水管就像长了眼睛一样追在四个孩子身后，把他们浇得吱哇乱叫。 惠惠小海胆的头髮已经被打湿耷拉了下来，发现爸爸并没有因为自己才两岁就放过自己，惠生气地脸颊鼓了鼓，恶向胆边生。 「玉犬！」召唤出来自己现在唯二能使用的式神，惠抱住白玉犬的脖子骑到比自己还要大只的狗狗身上，又指挥黑玉犬沖向老爸。 虽然老爸这种不靠谱的大人放狗咬他也不能说过分，但小天使惠惠只是想让黑玉犬抢走大魔王手里的水管而已。 可甚尔又怎么可能被玉犬得逞呢？微微侧身躲过玉犬的扑击，手里水管偏移了一下就精准地朝着惠释放水柱。 「哥哥，把水龙头关上啊！我们打不过甚尔先生的！」为了躲避被浇选择开启术式隐匿起来的芥川银看到惠的作战计划失败，对用罗生门挡水的芥川龙之介说。 击败大魔王甚尔先生是不可能的，只能偷偷想办法关水龙头这样子。 中原中也同样听到了芥川银的话，眼睛一亮决定试一试。 「我吸引甚尔的注意力，龙之介用罗生门去关水！」 带着妹妹在横滨流浪过的经歷锻鍊了芥川龙之介对危险的敏锐感知，此时脑内的雷达告诉自己就算他们四个加起来也打不过甚尔先生，但不头铁就不是芥川龙之介了。 「在下明白！」 尝试着输出现在能使用的最大异能量，中原中也将异能缠绕在拳头上向甚尔冲去，背后芥川龙之介也操控异能扑向甚尔。 「【罗生门颚】！」异能幻化的巨大兽首咬向甚尔，芥川龙之介趁机沖向水龙头。 「不错啊，稍微有意思起来了。」 懒洋洋的神情稍微褪去，甚尔直起身正面接住了中原中也的拳头，「力量不错，但是毫无技巧。」 一手抓着中原中也，以一条腿为轴转过半圈将罗生门的兽首直接踢散，甚尔将手里的中原中也当作投掷物扔向芥川龙之介，又将手中的水管对准他们。 芥川龙之介的手已经摸到了水龙头，却发现自家大哥迎面飞来，慌忙松手用罗生门去接。 和中原中也一起砸到他身上的，还有甚尔操作下的水柱。 看着再度被淋成落汤鸡的两个小少年，甚尔笑得毫不客气，一点没有大人欺负小孩的不好意思。 「哈哈，两个小鬼，想和我打还有的练。」 就在场面仿佛已经变成「勇士挑战魔王失败」的游戏cg时，突然有个身影从天上直直落了下来。 「大家在玩什么？好开心的样子呀，莉莉娅也要加入——」 下意识的将水柱对向来者，甚尔做出防御动作，却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好像是小医生？ 连忙将水管转向，但已经晚了——以天与暴君的准头，哪怕只有几秒，想失手也是不可能的。 落在阳台上的人影确实被浇了一身，但宽大而怪诞的飞蛾翅膀将人完全拢在里边，挡住的水柱的袭击。 水柱顺着翅膀上的鳞粉滚落，莉莉娅满脸都是大写的兴奋。 「在打水战吗？加我一个！」 抖动翅膀将水珠甩向站在一边的天与暴君，莉莉娅的笑声不怀好意，「中也、龙之介、银、惠，我们一起组成勇者联盟来征讨甚尔大魔王吧！」 发现莉莉娅没有因为满地狼藉而说他们什么，几个原本悄悄降低存在感的孩子又支棱了起来。 「好欸！」这是骑着玉犬冲过来的惠和银。 「甚尔好厉害，莉莉要小心。」这是传递情报的中也。 「甚尔先生很强，但是在下不会认输的！」这是不服输就是干的龙之介。 看着带着四个孩子试图袭击自己的莉莉娅，甚尔没发现自己的心情莫名愉快起来，「真是的，明明以大人自居，还比几个小鬼玩的都开心。」 「不过既然都说我是大魔王了，可不会让你们失望啊？」拎着水管挡在水龙头前，甚尔生生做出了关底守宝箱boss的架势。 最后勇者征讨魔王的战争，是以阿织的提前醒来结束的。 蜘蛛管家升级之后体型变得可以调整了，原本刚刚醒来的阿织一一个拳头的大小跑到莉莉娅面前是想听妈妈夸自己一声可爱，但在看到像是颱风过境一样的阳台之后蜘蛛管家被气得生生变得半人高，现场上演了一个大变活蛛。 发现阿织出现的两大四小讪讪地站在一起，排出代表莉莉娅安抚大管家。 「抱歉啊阿织，玩的太开心了没控制住，呜呜可爱又厉害的阿织会原谅妈妈的吧？」 莉莉娅都这么说了，阿织能怎么办呢？还不是选择原谅她。 有气无力地挥挥步足，阿织不知道从哪掏出一块白板，用马克笔写到：[快去洗澡！] 第39页 得到赦免的六个人光速消失在醒来就面对巨大工作量的蜘蛛管家眼前，跑去沖澡换衣服。 领着银洗完澡下到一楼，莉莉娅发现甚尔和三个男孩已经在看电视。 几个孩子挤眉弄眼地对了一会暗号，芥川龙之介低着头走到莉莉娅面前，小心翼翼地开口：「母亲，我们今晚还去吃自助吗？」 挑了挑眉，莉莉娅没猜到孩子们想干什么，「当然啊，不是说好了吗？」 「那我们早点出发吧，这样也能早点回来，横滨的晚上不安全。」 中原中也发誓自己的表情从来没有这么僵硬过，但再过一会估计阿织就能把楼上收拾完下来，发现厨房今天被他们糟蹋了的蜘蛛管家一定会暴走的。 同样不想面对阿织的怒火，惠和银一人一边抱住莉莉娅的腿开始撒娇。 「莉莉，惠肚子饿了。」 「妈妈，银也饿了，我们去吃饭吧。」 本来看几个小鬼煳弄小医生还觉得好玩，但想起还没来得及收拾完的厨房水池，甚尔有些心虚地转了转眼睛。 啊，还是赶紧出门吧。 「我也饿了。」挪到莉莉娅身边坐下，甚尔像是大型犬一样把头埋在她脖子里磨蹭，「早点去吃饭吧。」 「好，好的。」没比之前被甚尔抱在腿上是时候表现好多少，莉莉娅晕晕乎乎地点点头，牵着甚尔的手出了门。 甚至没听见四只小的在背后欢唿「好耶！」的声音。 第23章 博多 「这里就是博多啊，看起来还挺普通的嘛。」 带着四个孩子走出车站，莉莉娅看着附近和其他城市似乎没有什么不同的繁华商业区，语气有一点点失望。 「不是说百分之三的人口都是杀手吗？根本看不出来啊。」 「所以说莉莉你究竟在失望些什么啊...」听到这话的中原中原不由得吐槽起来。 左手牵着芥川龙之介右手牵着芥川银，背后还背着一个双肩书包，中原中也完全是一副带弟弟妹妹出来玩的好哥哥的样子。 路边驶过一辆站着一个戴着印有名字绶带的男人的宣传车，看到那个男人的脸，中原中也示意莉莉娅。 「莉莉你的目标不会就是那个吧？」 「啊啊我看看，原田正太郎，没错了。」莉莉娅耸了耸肩不在意地转开视线，「不过我们才刚到诶，先去玩吧。」 「我想看这里会不会当街o人啊，在巷子里火/拼啊之类的。」 明明说着可怕的话，莉莉娅的表情却像是在真切地期待着，「毕竟就连在横滨都没怎么见过嘛。」 「哇，真的会有吗！」芥川银现在越发向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方向发展了，语气竟然也期待起来。 「甚尔先生就是杀手吧？他之前说他买的那把刀要一亿日元诶！感觉杀手好赚钱啊，银以后也想做杀手！」 先前和哥哥一起流浪时，因为没有钱给哥哥治病，亲生母亲抛弃了他们，银在那段痛苦的日子里深深记住了金钱的重要性。 她喜欢钱，每次莉莉娅发零花钱时她都是最高兴的那个。 所以当闯祸之后被甚尔要走零花钱的时候银也是最心痛的。 但是在询问了甚尔的咒具价格之后，在银心里甚尔先生的形象就变得高大起来——他好能赚钱！银也想像他一样！ 「银姐姐，老爸完全就是个烂人啊，才不要学他。」惠从莉莉娅怀里探出小脑袋，发出对自家老爸的嫌弃，「莉莉做医生也很赚钱吧？为什么不和莉莉学做医生呢？」 「可是妈妈这次不也是来做杀手的吗？」芥川银牵着中原中也的手，快乐的晃悠着，「妈妈也说做杀手来钱很快诶。」 是的，莉莉娅这次专门跑到博多，是来做杀手的。 因为打算在新年之前全家搬到东京去，莉莉娅拜託孔时雨在东京找一下出售的房子，要求是独门独栋带庭院，最好能住下至少十个人。 「万一以后又捡到孩子怎么办？而且也可能会临时有病人需要住一下嘛。」 面对中介先生需要买这么大房子吗的疑问，莉莉娅理直气壮，「再说我还有昆虫要养啊。」 而房子越大，价格就越好看。 面对东京的房价，即使平时完全没有感觉到资金紧张的莉莉娅也感受到了金钱的压力。 「还差一点啊，」即使加上d伯爵那边的大单子，莉莉娅发现自己的存款还是有一点缺口。 完全没有想到还能让自己法律意义上的伴侣甚尔分担一下，莉莉娅只打算赚笔快钱来填上这个缺。 「孔先生，有没有什么委託的价格比较高的啊？」 「啊，价格最高的肯定是花钱买命啊。」 「请务必给我几个单子！拜託了！」 不同于通常的杀手，莉莉娅甚至不需要亲自到场。 无论是气味还是外表，只要确认过目标，莉莉娅就可以派出专门调整过毒液强度的昆虫进行暗杀，甚至将昆虫作为标志留在现场。 在来到博多之前，莉莉娅已经完成了好几单委託，效率之高让孔时雨一度想劝她转行。 虽然做杀手来钱确实很快，但莉莉娅并没有要转行的意思。考虑到明年就要送孩子们去上学，在介绍父母职业的时候总不好让孩子们说父母都是杀手吧？医生听起来就好多了。 第40页 只不过某种意义上来说，莉莉娅做杀手比做医生专业多了，本质上她其实是加速了人类伤口自行癒合的过程，所以到现在为止她也就是比较擅长治疗外伤而已。 刚刚出现在莉莉娅和孩子们眼前的博多市现任市长原田正太郎是莉莉娅计划中的最后一单，搞定这单她杀手的兼职就能正式结束了。 原本打算像之前一样直接控制昆虫杀人，但看过孔时雨提供的资料后，莉莉娅对博多这个百分之三人口都是杀手，杀手公司还光明正大开的有声有色的城市产生了兴趣。 横滨是个混乱的城市没错，但是听起来博多也很有乐趣嘛，要是来到地球时到达的城市是博多，可能自己就真的会以做杀手为生也说不定呢？ 打定主意要去博多逛逛，可上次出门工作把孩子们留在家里差点就拆了厨房，就算阿织在家莉莉娅也有点担心。 于是干脆把四个小的带着一起去博多玩两天，还能去拜拜太宰府的学问之神菅原道真。 今天的莉莉娅也在为孩子们未来的学习担忧呢。 领着孩子们先打车去酒店放下行李，然后就直奔太宰府天满宫，在景区门口买了据说味道特别好的明太子烤面包。 味道确实不错，但是莉莉娅和四个孩子还是有志一同地表示还是更喜欢吃肉。 学着别的游客一样有模有样地投赛钱、二礼二拍手然后许愿，莉莉娅发现这里的很多东西都有梅花的纹样。 「因为菅原道真大人最喜欢梅花。」笑容满面的本地阿婆看到莉莉娅一个人带着四个孩子来玩，热心地给她介绍。 「这里的御守可是非常灵验的，可以带几个回去哦。」 闻言莉莉娅走到卖御守的台子前，看着五花八门各式各样的御守陷入茫然。看起来有很多种的样子，不知道都有什么区别呢？ 「大家都来选一个自己喜欢的御守吧？」 「奶奶，请问这些御守有什么不一样吗？」 小天使惠惠用小手抓起一个蓝色的御守，看不懂上面绣的字是什么，乖乖巧巧地向热心阿婆提问。 「这个是事业御守哦，对于你这样的小帅哥来说还太早呢，平安御守比较适合你哦。」阿婆笑眯眯地从架子上取下一个用来祈求身体健康平安的御守递给惠，显然对可爱的惠好感度很高。 「我想要这个御守！」银一眼看中了一个绣着铜钱花纹的御守，拽了拽中原中也的袖子，「大哥帮我拿一个！」 「我看看啊，这个是金守，作用是祈求财运，」中原中也取下芥川银指定的御守，读了一下介绍，「哈哈，这不是很适合我们的小财迷银嘛。」 「财迷怎么了？」银才不在意中也的调侃，「有钱能做好多事情！要是银有特别多钱，就要和妈妈、甚尔先生、大哥、哥哥还有惠永远生活在一起不分开！」 「好好，知道啦，银以后要做小富婆养家——」中原中也做出投降的动作，也选了一个平安御守，「我的话，就希望身体健康吧。」 「大哥的选择很有道理，」芥川龙之介绷着小脸表情严肃，「身体健康的话也许以后可以成为像甚尔先生一样强壮的人。」 努力读了每一个御守的介绍，芥川龙之介连蒙带猜地看过一遍之后拿了一个胜守，「在下希望未来可以战胜甚尔先生。」 「哈哈哈，龙之介很有志气啊！」听到几个孩子选择御守的理由，莉莉娅觉得很有意思，拍了拍芥川兄妹的肩，「妈妈等着银养家哦~当然也会期待龙之介战胜甚尔先生的那天的！」 孩子们都选好了想要的御守，莉莉娅还在纠结，见状阿婆取了一个缘结御守给她，「现在已经很少见到你这样年轻的小太太了啊，一个人带孩子们出来玩很辛苦呢，就当是我这个老婆子的祝福吧，希望你和你先生的感情能顺利呢。」 接过御守，莉莉娅眨眨眼，不知道应该作何反应，「啊，好的，谢谢您。」 并不会觉得自己一个人带孩子辛苦，但莉莉娅还是不可避免地对人类的夫妻关系产生了好奇。 在吸收到的记忆里，莉莉娅看到的大部分夫妻都是由于雌性无法自己独立完成抚养幼崽的工作，加之人类繁育幼崽的行为需要和雄□□/配，因此无法避免地需要和雄性一起生活。 但对于虫母而言，莉莉娅既不缺少独立抚养幼崽的能力，又不需要通过交/配才能获得遗传基因，就算和甚尔签了婚姻届，也只是获得了一份不错的储备粮而已。 被人类所赞美的爱情，究竟是什么呢？ 能读到记忆却无法复制荷尔蒙带来的复杂感受的虫母，今天也陷入了疑惑。 但在付帐之前，莉莉娅鬼使神差地多拿了一个胜守。 吃过梅枝饼，莉莉娅带着孩子们回了酒店，看了看表莉莉娅决定去把任务做了再回来领四个孩子去孔时雨推荐的博多夜市屋台吃东西。 「大家要乖乖睡觉哦，不许跑到酒店外边去，要是我回来发现有人闯祸的话明天去海滨公园的计划就取消。」 难得的表情严肃，莉莉娅希望几个孩子能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孔先生说博多还有贩卖人口的组织，要是被抓走卖掉就再也吃不到阿织做的好吃的了。」 「！！！」 意识到如果乱跑可能就再也没办法见到家里食物链顶端的大管家了，几个孩子一致乖巧表示一定不乱跑，请莉莉/母亲/妈妈放心。 第41页 于是莉莉娅出发去找早上就跟着原田正太郎的虫子，却在繁华商业街背面的巷子里遇到了麻烦。 「绑架？我第一次遇到这种事啊。」 「人类被绑架应该是什么反应？没有相关记忆参考欸。」 第24章 好巧 真糟糕啊。 被捆住手脚塞进巨大的行李箱里，莉莉娅的脸上失却了表情，大而圆的眼睛在黑暗中一眨也不眨，某种非人的特质在她身上被投射出来。 怎么办呢？ 吸收的人数已经上千，但莉莉娅获得的记忆里仍然没有能在面对绑架时作为参考的部分。 该哭吗？还是该反击？有摄像头吗？会拍下来吗？ 不想让自己到目前为止还很顺利的人类伪装出现问题，当走过巷子被人类男性捂住嘴巴向后拖的时候，莉莉娅只是沉默着看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装着年轻女性的行李箱被丢上车，莉莉娅隔着箱子听绑架自己的人正在打电话。 「啊？已经买来了吗？可是我也抓了一个。」 「有什么关系？反正你们会处理的，好了就这样，玩完我会给你打电话的。」 买了？买了什么？人吗？ 感受着箱子传来的颠簸，莉莉娅觉得不能这么浪费时间，答应了孩子们晚上要去屋台吃东西。 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先把单子做了吧。 将视角转到藏在原田正太郎衣领下的蜘蛛身上，莉莉娅驱使着一群马蜂向着正在公园做竞选宣传的这位博多现任市长飞去。 「该死，为什么这个季节还会有马蜂？」 市长身边围着他僱佣的保镖和杀手，但以马蜂的体积这种人类组成的保护圈只能说是聊胜于无。 大声催促着司机快点开车，看起来是美艷秘书的杀手小姐脱下外套扑打着马蜂，可惜收效甚微。 浑身到处都在疼，特别是裸露在外的皮肤，原田正太郎清楚地感受到自己被马蜂蛰伤了。 「直接去医院！」 马蜂的蛰伤如果数量太多也可能会危及性命，这位和地下势力牵涉颇深的市长此刻恨不得能马上飞到医院里。 狼狈地躲避着马蜂的袭击，原田正太郎没有发现一只蜘蛛顺着衣领爬进了自己的脖子，在脖颈后侧注入了毒液，而这细微的疼痛被马蜂如同火烤的蛰伤所遮蔽，完全没被察觉。 搞定，距离那傢伙死亡大概还有四小时，应该来得及把这边也搞定了好回去。 被堵住嘴无法说话，莉莉娅心情甚好地敲了敲箱子。 「咦，这个小姐姐醒的好早啊？是比较耐药的体质吗？」 开车的金髮年轻人眼睛里闪过不怀好意的光，「真好，我们会玩的很开心的。」 行李箱被打开，莉莉娅微微转头将四周收入眼中，看起来是酒店的豪华房间，但除了把自己绑来的傢伙之外屋子里还有别的人类急促的唿吸声。 还有同伙？还是那个人电话里买的那个？ 绑匪拎着绑住莉莉娅手腕的绳子将她提起来，莉莉娅看到一旁床上有一个被绑住手脚的姑娘，此刻正咬着嘴里的布条在哭。 所以被绑架了应该哭吗？ 重点完全错误的莉莉娅被金髮青年推搡倒向床上，态度像是顺服，可睁大的眼睛里什么感情都没有，没有眼泪，没有害怕，只是单纯的映出绑匪的倒影。 「虽然我一般会说小姐姐不要哭，但是真的遇到不哭的人感觉好奇怪啊。」 金髮青年手里拿着一把水果刀，向莉莉娅凑近，「那今天换句台词吧，让我们看看小姐姐你什么时候会哭出来吧？」 已经做好了等这傢伙再靠近一点就用翅膀拍晕他的准备，莉莉娅枕在之前就被绑在床上的女生腿上，还有心情感慨一句好软。 打断莉莉娅的被绑架初体验的是突然响起的门铃，就像是催命一样尖锐刺耳。 「都说过不要来烦我了吧？」 金髮青年扫兴地拿着水果刀就去开门，啊啊又是老爸的秘书吧？那个女人真是烦死了。 「客房服务。」 门外出现的不是冷漠但漂亮的杀手秘书，而是一个比自己要高大健硕至少两号的的男人，就算是老爸手下那个叫做伊万诺夫的杀手估计也没他强壮。 下意识地就要关门，门口那个两手空空的男人以肉眼难以辨认的速度摁住了自己的脑袋，原田悠助仿佛能听见自己的颅骨嘎吱作响。 这个男人真的能够徒手捏爆我的脑袋，他想，在顶级掠食者的气场笼罩下连尖叫都不敢发出。 「市长的独子啊...别那么着急，有些话还是让我进去说吧？」 不比拎只鸡崽花费的力气更多，甚尔轻松地将人提进屋锁上了门，看到床上有两个被绑着的女人还感慨了一句。 「你还挺会玩？不过也无所谓了。」 伸手从丑宝肚子里掏出一把长刀，甚尔松手将人扔在地上用脚踩住。 「僱主要求要完整的把脑袋切下来，真是麻烦。」 甚尔挥了两下刀试了试手感，满意地向下砍去，动作无比丝滑，场面甚至能被称为暴力美学。 「搞定收工。」 连去看一眼被捆在床上的两个女人长什么样的兴趣都没有，捡起尸体手边的水果刀准确扔到床上的人手边，甚尔转身掏出手机准备联繫孔时雨。 第42页 「...甚尔？你来工作吗？」 熟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把向来沉稳的术师杀手惊得手机都掉了。 「小医生？」 不可置信地转过头，床上坐着的无疑就是自己法律意义上的妻子本人，似乎是刚刚用翅膀割断了绳子，正歪着头看自己。 「你怎么会在这里？」 要说是刚刚被自己宰了的那个弱鸡有本事抓来莉莉娅，甚尔是无论如何都不信的。 「啊这个啊，」莉莉娅眼神飘忽，不敢和甚尔对视，「就，我第一次遇到绑架，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啊。」 这算什么理由？ 头上的青筋都跳了跳，甚尔决定不要为难自己，「你怎么来博多了？小鬼们呢？」 「孩子们在酒店睡觉。」 莉莉娅现在就是感觉丢人，非常丢人，就因为动作慢了一步，就被看到了被绑着的狼狈样子，关键是自己又不是真的没有反抗能力，只是担心太过激的话万一被通缉明年还要去上学怎么办。 听到孩子们不是在家，甚尔松了口气，鬼知道为什么几个熊孩子在一起破坏力会呈指数级上升。 「我来博多做个兼职，我拜託孔先生在东京订了个房子，距离全款还差一点。」 老老实实回答甚尔的问题，莉莉娅现在就希望甚尔能把刚刚自己被捆住的蠢样子忘掉。 虫母不要面子的吗？ 「兼职？有人请你救人？」甚尔还没发现自家小医生有多么「多才多艺」，只是很简单地猜测着。 挠了挠脸颊，莉莉娅有一种抢人工作被抓包的窘迫感。 「呃，不是，是来杀人的。」 甚尔沉默了一下做了两个深唿吸，「杀谁？」 「博多市长，原田正太郎。」 「原来抢了那个单子的是你！」 最近价格最高的几单都被人抢先一步接了，完成速度还挺快，甚尔还好奇从哪蹦出来这么个人，以前一点消息都没有。 「虫母是你？」这是最近声名鹊起的那个杀手的代号，暗杀手段是通过昆虫体内提取的毒素。 当把这个代号和莉莉娅联繫起来之后，甚尔产生了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嗯，不过毕竟是兼职，干完这单就不干了，钱够了。」 老老实实地回答问题，从窘迫中恢復过来的莉莉娅想起刚刚甚尔挥刀的样子。 虽然对手很菜，但还是能窥伺到一点这个男人强大的内里，看起来就很好吃。 「兼职杀手，行吧。你知道我这次的任务是谁吗？」因为市长的单子被人接走了，甚尔只能退而求其次选了市长的儿子。 莉莉娅摇摇头，就差把「我怎么知道」写在脸上。 「原田悠助，你的目标的儿子。」 「啊，好巧啊。」语气干巴巴的，干笑了两声莉莉娅不知道说什么比较好。 刚干完一单的甚尔心情倒是还不错，「你说你要买房子吧？我让孔时雨把我这单的佣金分你五成。」 就算是在以前那些露水情缘，甚尔刚接完单的时候也是不介意带着那些女人一起潇洒的，何况自己的儿子还靠她养。 「诶？」天降横财，虽然不理解为什么，但莉莉娅还是很开心，「啊，既然甚尔的工作也做完了，明天要和我们一起去玩吗？我答应孩子们去海滨公园。」 「也？那个市长你已经杀掉了？」上楼之前似乎没在街道大屏上看到市长出事的消息，甚尔有些疑惑。 「啊我看看，」掏出之前不知道藏在哪的手机看了眼时间，莉莉娅语气很笃定，「大概还有两个小时，毒药总是有延迟的嘛。」 原本打算工作完找个酒店睡一觉明天去赌场玩，博多这边灰色产业相当兴盛，但听到莉莉娅的邀请，甚尔犹豫片刻还是应下了。 好像也有段时间没看到那几个崽子了，陪他们一天也不是不行。 「那就走吧，」起身示意莉莉娅带路，甚尔收起武器，又把丑宝吞回肚子里。 「这个人怎么办啊？」莉莉娅看了看床上还被绑着的女生，犹豫了一下，「就放在这里不要紧吗？」 甚尔看着被绑着的黑髮女生紧闭着眼睛微微颤抖的样子，想来应该不是什么麻烦，语气随意，「给她解开也行，或者就在这放着也行，随便。」 解开绑着外表看起来和自己差不多年纪的女孩的绳子，莉莉娅挥挥手，「你也快走吧。」 女孩似乎是被今天发生的事情吓得很惨，慌慌张张地从浴室里拿了一条浴袍套上就要往楼下跑，眼泪不停的涌出来，嘴里小声地喊着哥哥。 看到女孩哭着像是要去寻找自己哥哥的样子，莉莉娅恍惚像是看到了深夜敲响诊所门的银。 莉莉娅抓住女孩的胳膊，明明看起来年纪相仿，脸上的神态却像是个长辈，「你知道你哥哥现在在哪吗？也许我可以为你提供一些帮助？」 第25章 豚骨拉面 「没想到这么快就会用上这个啊。」徵得了裹着浴袍的姑娘同意，莉莉娅拜託虫子把雪绪送给自己的游戏机拿来，一边研究这个东西应该怎么使用一边感慨。 「这是什么？」无论如何莉莉娅手里拿着的东西看起来就是一个普通的掌机而已，甚尔不明白为什么莉莉娅还专门要让虫子送一趟。 研究了半天找到【save】，莉莉娅将黑髮的黑髮的女生存档进游戏机，转头给甚尔解释。 第43页 「这个是一个很厉害的小朋友送给我的谢礼哦！这样把她带回去就不会被监控拍下来了，毕竟市长的儿子死了市长的人肯定会找她麻烦吧？而且她只穿浴袍的话太显眼了。」 「甚尔，可以给孔先生打个电话吗？问问他认不认识博多本地靠谱的情报贩子。」 甚尔觉得莉莉娅有点多此一举，「嗤，你都把市长杀了，他的人还有心情管是谁杀了他儿子？」 「在这种时候倒是好心。」掏出手机联繫孔时雨，甚尔按照莉莉娅的要求照做了。 展开翅膀包住自己，莉莉娅控制着翅膀上的纹样进行调整，很快翅膀和环境融为一体。 「走吧，上楼的时候我是被装在箱子里拎上来的，下楼也不要被监控拍到比较好。」 倒是没再说什么麻烦的话，甚尔知道莉莉娅是不希望把麻烦带到几个小鬼身上。 既然这样为什么要邀请自己一起去玩呢？不是白费功夫吗？ 但是看着莉莉娅明显心情很好的样子，甚尔沉默着跟着她往落脚的酒店走去。 ------------------------------------- 「诶？这个姐姐找不到哥哥了吗？」一觉睡醒发现莉莉娅不仅回来了，还带回来了甚尔和一个不认识的女生，几个孩子好奇地凑过来。 「聊天的话一会再说吧？先让这个姐姐去洗澡哦。」 从行李箱里拿了自己的衣服给只在单薄睡裙外套了一条浴袍的可怜姑娘，莉莉娅拦住了四个叽叽喳喳的孩子。 「我，我叫林侨梅。」抱住怀里棉麻布料的裙子，林侨梅在进入浴室之前扭过头感激地说到，「非常感谢今天您救了我！」 还好之前订酒店时选择了最大的套房，要不然多出来两个人真的很麻烦，特别是这个现在还不知道具体情况的姑娘。 「银，可以拜託你今晚和这个姐姐一起睡吗？她找不到哥哥了，有些害怕。」 没有提到究竟是在什么情境下救下的林侨梅，莉莉娅只是说她找不到自己的兄长了。 点了点头，银非常能理解找不到哥哥有多难过，拍着胸脯说：「妈妈放心吧！银会安慰她的！银可以帮她一起去找哥哥！」 和自己妹妹总也统一战线的芥川龙之介也一本正经地答应着，「在下也愿意帮这位小姐寻找兄长。」 「惠也一起！」习惯了和哥哥姐姐一起行动，惠也举手表示参加。 「我会照顾好他们的。」没有明确表示自己也一起，但中原中也拉着三个弟弟妹妹，显然是要一起行动了。 「啧，这么小就知道称唿女孩子『小姐』了，你小子以后也是个狂蜂浪蝶的傢伙啊。」 坏笑着看向芥川龙之介，甚尔从丑宝肚子里摸出一包皱皱巴巴的烟和沾着粘液的打火机，叼着烟点了半天都没点着。 「啧。」不爽地把打火机捏碎，甚尔扒拉两下头髮，「小医生既然把她带回来肯定就要帮她，你们几个小鬼就别折腾了。」 已经习惯甚尔总是觉得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别来掺和的四个孩子在他面前就格外叛逆，无语地瞅了老爸一眼，惠的语气充满嫌弃，「爸爸你怎么来了？」 「哈？你个臭小子还开始嫌弃老爸了？」抓住试图逃跑的小海胆一顿揉搓，虽然自己确实总也不回家没错，但是被小鬼指出来还是格外不爽。 「甚尔明天和我们一起去海滨公园哦！」确认了原田正太郎的死讯，莉莉娅给孔时雨发了任务完成的讯息，心情很好。 「等回去就要准备搬家了，会比较忙哦！大家要趁这次出来好好玩。」 「好——」几个孩子齐声答应，神情期待。 「搬家？」一个月来一直在外边鬼混的男人最后一个知道了要搬家的消息，想起在任务现场莉莉娅说要买房子自己还给了她一半佣金。 「啧，我居然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啊。」一把抱起莉莉娅上下颠了颠，甚尔看着莉莉娅惊唿出声的样子笑到，「小医生要怎么补偿我？」 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补偿这傢伙，但每次和甚尔亲密接触就大脑过热的莉莉娅这会只想让甚尔赶紧放她下来。 「呜哇！请你吃饭！我们去吃夜市屋台！」 另一边，浴室里的林侨梅听着救了自己的那对杀手夫妻和孩子们的笑闹声，没忍住眼泪流了出来。 小时候被卖掉的哥哥一直到妈妈死去都没能回来。 三年前，卖掉哥哥的人找上门来问她想不想见到被卖到日本的哥哥，即使知道那些人不怀好意，可是对哥哥的想念还是压倒了自己的理智。 林侨梅努力学习着日语，等待着那些人把自己也卖过去的一天。 上个月，那些人找到她说她哥哥林宪明现在在福冈博多，问她要不要去。 无论是留在举目无亲的村子里还是前途无亮的被卖掉，左右都是地狱，她为什么不选一个喜欢的呢？所以她答应了。 她想过到日本之后那些人贩子会要求她去陪酒甚至卖/身，等卖到多少钱之后才会允许她去见哥哥。 但没想到下了走私船之后自己甚至还没有看清这个陌生的国家一眼，就被打晕绑到了别人床上。 似乎是买下自己的金髮男人男人还带了一个被绑着的女孩进来，但那个女孩即使被男人拿刀指着也没有哭。 可是她真的好害怕，她高估了自己在面对这种事情的承受能力，原本以为为了见到哥哥，她什么都可以忍，但她发现自己还是想像个人一样活着，而不是商品。 第44页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远远超出了她的意料。 那个金髮的人渣被人砍掉了脑袋，兇手和床上的另一个紫发的女生还很熟悉的样子。 林侨梅闭着眼睛，不去看两个人的脸，希望杀手能放过她。 杀手确实没有要杀她的意思，还帮她解开了绳子，现在她可以去找哥哥了。 顾不上只裹着一条浴袍在街上还有多奇怪，她只想离开这个噩梦一样的地方，那个据说是市长儿子的金髮人渣的脑袋被放在他的尸体上，上翻的眼睛仿佛在看着自己。 但紫发的女生拉住了自己的手，语气仿佛自己是个小孩子似的问自己知不知道哥哥在哪里。 她不知道，除了名字之外，她不知道其他关于哥哥的任何事情了。 可能是自己真的哪里坏掉了吧，面对随意谈论着如何取走别人性命的杀手，林侨梅却感到了久违的安全。 仓惶逃窜的小动物看到了兇勐野兽轻易撕碎了原本追逐着自己的傢伙，不可避免地对野兽产生了崇拜，特别是当这只野兽有着和自己相似的外表。 热水舒缓了她惊慌的神经，擦干身子穿上长裙，林侨梅发现裙子的长度刚好能遮住她手腕和脚腕上的绳印。 等到林侨梅洗完澡出来，莉莉娅开始操练孩子们出门。 「快点换衣服啦，不是说好要去吃屋台吗？」 看向容貌清秀的姑娘，莉莉娅满意地点点头，「裙子很适合梅哦，很好看，跟我们一起去吃点东西吧？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估计你也饿了吧？关于你哥哥的事我们可以边吃边说。」 林侨梅攥着裙摆，喏喏地点头，看着紫发的姑娘靠着那个嘴唇上有道疤的一看就很兇的男人坐着，心里升起淡淡的羡慕。 她也想要一个可以互相依靠的人。 博多中州夜市被誉为博多不可错过的特色，一个个屋台不大的店面里飘散出令人食指大动的香气，客人们和店主快乐的聊天声飘出很远。 「哇，看起来都好好吃啊，莉莉娅都想吃诶！」 陷入选择恐惧症的莉莉娅想从街头吃到街尾，对她来说不是什么难事。 「行啊，我都可以。」 甚尔在食量这方面和莉莉娅不分上下，而且除了不太吃甜品之外也不挑食。 「银想吃关东煮！」 「惠想吃豚骨拉面！」 两个哥哥夹在弟弟妹妹中间，无奈地笑。 「关东煮当然不错，但是母亲说过豚骨拉面是博多发源的吧？」这是芥川龙之介。 「我们可以买一点关东煮拿着然后去吃豚骨拉面。」这是中原中也。 「梅有什么想吃的吗？」莉莉娅没忘记还带了人，转头询问林侨梅的意见。 看着周遭的高楼大厦和各种精美的食物，第一次来到大城市也是第一次好好看到自己踏上的异国是什么样子，林侨梅有点害羞，「我都可以的。」 「那就先吃豚骨拉面吧！」放小崽子们去隔壁屋台买关东煮，莉莉娅拉着甚尔和林侨梅在一家叫做[阿源]的店前坐下，拜託头髮已经银白的拉面大叔煮面。 「请先来七碗豚骨拉面吧，叉烧全部加倍谢谢！」 第26章 共犯 问：什么时候莉莉娅会有比照顾孩子更优先的事情？ 答：吃饭的时候 虽然四个孩子早就习惯了在家吃饭时大管家阿织给莉莉娅和甚尔准备的分量是他们四个加起来的几倍还多，但是他们尚且还没有习惯其他人面对这两个人的饭量时出现的精彩表情。 更不要说今天才第一次认识莉莉娅和甚尔的林侨梅，已经处于呆滞和惊讶的奇妙混合状态很久了。 「莉莉不是说还想尝尝别的店吗？我们去看看其他屋台吧。」 在阿织被生产出来之前总也和莉莉娅在外边觅食的中原中也稍微淡定一点，面对莉莉娅和甚尔吃掉的十来碗拉面还能面不改色地提出建议。 把碗里最后一口面吸熘掉，莉莉娅放下筷子长舒一口气，「啊，抱歉抱歉，因为大叔做的拉面太好吃了嘛，不小心就多吃了点。」 「哈哈，豚骨拉面可是博多发源的！是博多人的自豪啊！」拉面大叔笑声爽朗，「不过像你们这样捧场的客人也很少遇到。」 掏出钱包正准备付款，莉莉娅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啊，是孔时雨先生」。 莉莉娅把钱包丢给刚刚喝完汤的甚尔，转过半边身子接起电话。 「孔先生？啊，是的，我和甚尔在一起，我们在吃博多的屋台。」 「已经联繫了吗？榎本先生是吗？我知道了，非常感谢！」 「对对，买下来吧，拜託了。」 注意力全都放在电话对面的人传递的消息上，莉莉娅没有注意到正从甚尔手里接过钞票的拉面大叔在听到某个情报贩子的名字时，微微停顿了一下的动作。 挂掉电话，莉莉娅向孩子们宣布了新家的消息：「孔时雨先生已经去帮我们买以后在东京住的房子了哦！以后我们就要去东京住啦！」 「是，在下回去会协助搬家的！」无论做什么事情都很认真的芥川龙之介已经开始做帮阿织打包东西的心理准备了。 「银/惠也要帮忙！」两只小的对自己短胳膊短腿的战斗力没有一点概念，一听哥哥说要参加搬家就积极地也想凑热闹。 第45页 经过上次的厨房事件，中原中也中也已经清晰认识到了包括自己在内的家里孩子越帮越忙的能力，但还是不忍心打击弟弟妹妹们的积极性，于是有点不好意思的沉默了一下。 「咳，我会看着他们的。」 拿着小医生的钱包在手里扔着玩，甚尔刚想说让小鬼别添乱就感觉脚尖一痛，原来是莉莉娅走过来从自己手里抽走了钱包，还踩着他的脚趾捻了两下，扔给他一个敢乱说话就死定了的眼神。 「既然大家这么有积极性，那就拜託你们和阿斯一起收拾活动室里的玩具啦！」 「好——」 起身招唿坐在角落的林侨梅，莉莉娅完全看不出已经吃了六七碗拉面的样子。 「梅，吃饱了吗？还要再吃点什么吗？」 「诶？不、不用了，我已经吃不下了。」 一碗双份叉烧的豚骨拉面，加上芥川银被莉莉娅拜託过，所以对林侨梅格外有责任感投餵给她的各种关东煮，林侨梅起身的时候明显能感觉到有点撑。 ...还好杀手小姐给她拿的裙子是宽松款的。 但是吃了很多拉面的杀手小姐明明穿着收腰的裙子，却完全看不出来呢，这也是杀手的能力吗？ 不知道林侨梅对杀手的认知偏到了什么奇怪的地方，莉莉娅走了两步就看着卖烧鸟的屋台走不动路。 「再去吃点烧鸟吧？反正一串都很少嘛，就尝一下啦。」 尝个几十串是吧？ 熟练地拉着一串弟弟妹妹们，中原中也看到莉莉娅眼睛发光的样子就知道这个尝和普通人的尝不是一个概念，忍不住腹诽。 嘛，不过家里不管大人还是小孩都很喜欢吃肉，所以如果是烧鸟的话他也可以再来一点。 甚尔双手交叉撑在脑袋后边，晃悠晃悠地跟着几个孩子。 看着前面似乎自带亲和力的小医生拉着黑头髮的女生叽叽喳喳和几个孩子明明饱了但听到烧鸟还是忍不住嘴馋的样子，甚尔突然感到有些茫然。 ...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种温馨的、烟火气的、说说笑笑的生活，和自己之间像是隔着一层透明的墙壁。 长期与鲜血、杀戮、赌博和荷尔蒙为伴，天与暴君几乎以为自己已经失去了感知这种平淡的美好的能力。 但无论是放空的大脑还是跟在小医生身后不愿离开的脚步都告诉他不是这样的。 不是这样的，他不是感知不到。 他只是，有些畏惧了。 他就像一只缩进壳里的蜗牛，生怕再次被拖出壳外的自己不会像上一次一样好运，还能拥有构筑起隔离世界的壳的能力。 再被从壳里拖出来一次又被抛弃的话，他会死的。 可就像是被丢进了温水里的青蛙一样，等他惊觉水温已经无法承受的时候，已经快要跳不出来了。 心底有一个小小的声音在说，小医生不一样的。 她没有你以为的那么脆弱。 她是能在横滨那种地方开诊所还一个又一个往家里捡孩子的人，能因为缺钱去做杀手还不被怀疑的人，能面对名义上的丈夫的杀人现场面不改色的人。 ...她是知道你是个烂人的人，会为你包扎伤口的人，也是会深夜陪你吃面的人。 她是能成为你的共犯的人。 哈，共犯吗？听起来真不错啊。 像是锁定了猎物的野兽一样瞳孔缩紧，甚尔停下脚步定定地看着总也笑着的莉莉娅。 「啊，甚尔不要发呆啊！快点快点！」 发现不知道为什么目前最心仪的储备粮呆在原地不动了，莉莉娅返回两步拉住甚尔的胳膊牵着他走。 快被煮熟的青蛙觉得即使是沸腾的水也只感知到温暖，甚尔看着莉莉娅抓住自己的手，感受着肌肤相贴的地方传来的体温。 我放弃了，他想。 失去了壳的蜗牛先生觉得即使是死在阳光的暴晒下也无所谓了，他只是嚮往——嚮往着他期待的共犯小姐也能感受到这灼眼的阳光。 陪着莉莉娅从街头吃到街尾，吃豚骨拉面和关东煮的时候几个孩子兴致勃勃，甚尔安静干饭；吃烧鸟的时候几个孩子饱了但不是不能吃，甚尔安静干饭；吃章鱼小丸子的时候小崽子们努力塞进去一个，甚尔安静干饭。 等吃到鲷鱼烧的时候，幼崽们已经撑得丧失行动能力，甚尔嘴里一边叼着红豆馅的鲷鱼烧一边一手两个把幼崽都提熘了起来。 「这个鲷鱼烧也太甜了吧。」嚼嚼嚼。 「你们几个就吃这么点东西还想着长个子？」掂了掂手里的幼崽，甚尔有些不满意分量。 「喂，等到了东京之后，我会看着你们锻鍊的。」想起这几个孩子明明都有异能或者咒力，但是之前打水仗的时候都是凭藉本能做出粗糙的攻击。 真是的，赶紧把小傢伙们锻鍊出来小医生也能省点心吧。 又撑又困的几个孩子已经睁不开眼睛了，只有芥川龙之介听到甚尔的话还给出了一点反应：「是，在下会努力的！」 「果然和甚尔一起吃饭是最开心的！」 平时因为要照顾其他人的饭量，莉莉娅一般在桌上所有人都放下筷子之后就不吃了，但是和甚尔一起没有这个烦恼，可以放飞自我。 觅食完毕神清气爽的莉莉娅准备联繫孔时雨介绍的情报贩子，一边在在手机上输入电话号码一边向林侨梅提问。 第46页 「梅，你知道的关于你哥哥的信息有哪些呢？」 迟疑了一下，林侨梅知道只凭姓名和年龄在偌大的城市寻找一个人难如登天，但是还是忍不住报以希望。 「我哥哥叫做林猫梅...不过听把我卖来的人说似乎已经改成林宪明了，现在十九岁，我们是中国人。他被卖掉的时候我还很小，也不知道他具体被卖到了哪里，是做什么的，但是应该就在博多。」 电话接通，莉莉娅向对面确认到：「请问是榎本先生吗？我是孔时雨先生介绍的。」 「对，想请你帮忙调查一个人的信息，林宪明......」 电话听筒传来对面的声音稍微有些失真，却不能掩饰微微上扬的语调。 「林宪明？」 「对的。」 「我明白了，查到会联繫你，你知道我的价格吧？」 「嗯嗯，」莉莉娅答应两声，价格孔时雨已经告知过自己。 「那回头联繫。」 电话挂断，莉莉娅领着林侨梅回酒店，搭着她的肩把人按在床上坐下安慰道：「先睡觉吧？有消息也要明天了，你的哥哥如果知道你休息不好也会担心的。」 把涌出的泪意压下去，林侨梅努力露出一个笑容。 「嗯！我不会让哥哥担心的！」 看着四个孩子迷迷煳煳地像是寻窝的小鸡仔一样找到自己的床扑上去，甚尔走过来搭着莉莉娅的腰。 「小医生，好像没有多余的房间啊，我睡哪？」 「啊，套房客厅有沙发...」 已经在努力习惯甚尔时不时的肢体接触，但莉莉娅还是有些紧张。 「居然让我去睡沙发吗？小医生好狠心啊。」 手掌在腰肢上摩挲了两下，甚尔弯下身凑到莉莉娅耳边，「我们可是合法夫妻啊，难道不应该一起睡吗？而且还有外人在呢，不能被拆穿吧。」 「是，是哦。」感受着唿出在耳垂上的热气，莉莉娅的脑袋又开始迷煳。 「床也很大...那甚尔就和我一起睡吧。」 第27章 林酱 抱着小医生睡了一觉，甚尔一大早觉得神清气爽。 虽然什么也没做，但是看小医生像是被猎食者盯上之后装死的昆虫一样缩在自己怀里一动不动，真的很有意思。 （莉莉娅：我只是第一次被抱着睡觉！业务不熟悉！ 这种有益身心的事情，当然多多益善。 清晨的阳光穿过窗帘的缝隙照射在床边，有细小的灰尘在光线中飞舞。 甚尔盯着像是某种水里的微生物一样漂浮着的浮尘，下巴搭在莉莉娅脑袋上，感知到小医生醒了却不愿意松手。 经歷了一晚上的脱敏治疗，莉莉娅已经对和甚尔的大面积身体接触感觉良好许多，摸索着从枕头下拿出手机，之前好像听到铃声响过。 「啊，已经这么晚了吗？」 时间已经走过大半个上午，手机上几个未接来电都来自昨天的情报贩子榎本先生，似乎是电话无人接听的原因，他还发了好几条简讯过来。 「我看看...这么快就有消息了啊？林宪明，华九会的杀手...」 笑着转了个身，莉莉娅把手机怼到甚尔眼皮底下，「甚尔，梅的哥哥和你是同行欸。」 「你和我还是同行呢。」看了两下就撇过眼，甚尔懒得关心别人家的事。 「都说了是兼职了。」哼唧两声又转回去，莉莉娅继续看情报贩子发来的其他信息。 [林宪明先生向我购买了你的位置，大概还有半个小时他就会到你那里了。] 莉莉娅一看发信时间，二十八分钟前，也就是说人马上就要到了。 一巴掌拍到男人手感极佳的胸肌上，莉莉娅有些郁闷，「情报贩子都这么不靠谱的吗，我好歹也是他的客人吧，怎么转手就把我卖了。」 黑着脸将某只不安分的爪子扒拉下去，甚尔从莉莉娅手里拿过手机。 「情报贩子就是这样，他们就喜欢藏在后面看热闹。」 想起池袋某个作风素来不良的黑髮情报贩子，甚尔捏住手机的手隐隐用力让手机发出不堪承受的细微咔嚓声。 「没事，我会去把钱要回来的，这件事我已经很有经验了。」 没等莉莉娅具体问他要怎么要钱，外间的门被敲响了。 「甚尔去开门啦！我还没换衣服！」 被从床上踹下去的甚尔表情不爽，虽然也是自己顺着莉莉娅意思的原因，但是打扰了他和小医生窝在一起的时间，还是让人想揍人。 ------------------------------------- 林宪明站在酒店门外，表情焦急地敲着门，手下的力气不自觉越来越大。 「林酱，你这样会把别人吓到的。」马场善治看到林宪明难看的脸色，终究还是没有上手拦他。 昨晚回到侦探事务所，马场善治发现自己窄窄的沙发上坐着一个自称是杀手的人，正毫不见外地在看电视。 这个看起来外貌是精緻女生的男性说是老闆派来杀自己的，但因为对老闆开的工资不满意，所以决定留在这里保护自己作为对老闆的报復。 听起来太奇怪了对吧。 马场善治也是这么觉得的，特别是在市长被刺杀了的这个混乱的时候。 所以第二天早上他就借着让这个女装杀手去买明太子的机会，去找了情报屋的榎本想查一下林宪明，没想到榎本说他已经是第三个来查林宪明的人了。 第47页 第一个是因为被林宪明揍了一拳所以想报復回去的偷了林宪明钱包的牛郎。 第二个就比较有意思了，是通过黑市上着名的中介孔时雨介绍来的，想查的是林宪明现在的资料，似乎是为了寻人。 而现在马场善治成为了第三个。 实在好奇为什么这么多人都在寻找林宪明，榎本根据昨天通电话时记录的对方的坐标，调出了附近的监控，发现了一些有意思的事情。 和电话中的声音相同的，出现在监控里的打电话的人是一个紫发的年轻女性，身边站着另一个黑髮的年轻女性，脸型有些微妙的熟悉感。 牛郎拿来的林宪明的钱包里有一张小姑娘的照片，应该是他被卖到日本之前家里的妹妹，将小姑娘的照片和林宪明的照片以及视频中出现的黑髮女性进行对比，三者之间存在惊人的相似。 妹妹千里寻哥啊。 本来以为是一个感人的寻亲故事，但出现在监控角落只露出半张脸的男人打翻了榎本的猜测。 「马场，你来看。」指向男人嘴角的伤疤，榎本像是发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 「这傢伙是黑市里超级有名的傢伙哦，『术师杀手』禅院甚尔。」 「他在场的话，事情可能就没有那么简单了。」榎本解释到。 「昨天市长死于生物毒素，这不是术师杀手的风格，但他应当是接到并完成了杀死市长独子原田悠助的单子，酒店有他出入的监控。原田悠助被发现死于酒店房间，整个头被砍了下来。」 「看这里，他和打电话购买林宪明资料的女性以及林宪明的妹妹是同行者。」 「...就是这样。」将榎本提供的情报转述给林宪明，马场善治都没有吐槽林宪明买回来的明太子不是自己要的那个牌子。 「侨梅...她现在在哪里？我要去找她！」林宪明从听到妹妹的名字开始就进入了下意识的防御状态，一副神经绷紧的样子沖向门外。 连忙拉住已经慌了阵脚的傢伙，马场善治试图让人冷静下来。 「等等，你连人在哪里都不知道吧？好歹找人买个定位再去啊。」 ------------------------------------- 这傢伙，根本就没冷静多少啊。 听到门把手转动的声音，马场善治下意识将林宪明拉到身后，担心他激动之下和来人直接起了冲突。 这个决定果然是明智的。 门往后拉开，出现的是一个一脸不耐烦地□□着比健美先生肌肉更完美的上身，光脚只穿了条裤子就来开门的男人。 术师杀手，禅院甚尔。 事态还不明确，目前没有直接起冲突的必要，对方看到自己这边的两个人也没有表现出疑惑，应该是榎本告知了他林侨梅的哥哥要来。 总之先谈谈吧。 「禅院先生你好，我是马场善治...」 话没说完，就被眼神不爽的天与暴君打断了。 「不要叫我禅院，叫我德雷斯。」 烦死了，扰人清梦不说，还提起那个让人噁心的垃圾堆。 「我知道了，你是马场善治，他是林宪明对吧？赶紧把你妹妹带走。」 转过身，还没帅过三秒甚尔就被一件t恤迎面砸中。 「有客人来甚尔你居然都不好好穿衣服！」拖拉了两下才出来的莉莉娅看到甚尔居然只穿了条裤子就出去，下意识将手边衣服砸过去。 「是，是，知道了。」拿着t恤套上，本来应该是合身款的t恤在甚尔身上都是紧身款，美好的肌肉线条显露无疑。 看着甚尔和紫发女性的互动，马场善治在心底猜测着两人的关系，似乎有这个紫发女性在场的话，术师杀手周身的气场都稍微放缓了一些。 而林宪明不关心这些，左右环视一圈，他直直盯住莉莉娅，因为情绪波动太大导致说话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去的一样。 「我妹妹，林侨梅，在哪？」 「你就是梅的哥哥吗？」愣了一下，虽然感觉似乎人类男性穿裙子的比较少见，但莉莉娅面对这种事情的一向态度就是与我无关。 「梅还在睡吧，昨天受到了一点惊吓，应该是太累了。」 「请问应该怎么称唿？可以告诉我们发生了什么吗？」 马场善治拉住林宪明的手，安慰着身边这个细细颤抖着的濒临崩溃的人。 「叫我医生就可以。」摆出面对工作相关人士的一贯态度，莉莉娅有点担心如果自己直接说发生了什么的话林宪明可能会崩溃或者暴走， 但是甚尔没有这个顾虑。 「我昨天去杀你们博多市长的儿子，发现有个女的被绑在他床上，就捡回来了，她说自己叫林侨梅，应该就是你妹妹吧？」 林宪明勐地抬起头看向甚尔，正想说什么电话却突然响了起来。 「张？你最好是有正事！」 电话那段传出一个男人混合着讥讽和不屑的声音，「看到新闻了吗？市长和他儿子都死了，本来以为能送你一个惊喜的，真是可惜。」 「其实你妈妈五年前就死了，你打回去的生活费都进了我的帐户，你妹妹三年前也成为了我们的商品。」 「本来想把她弄到我的店里卖酒的，但是市长的儿子喜欢玩女人，没办法我就只好把人送过去了。」 「可惜他昨晚死了，也不知道玩了你妹妹没有，反正现在失踪了，市长的人肯定在找她，如果找到的话不管你妹妹和市长儿子的死有没有关系，他们都不会放过她的，要是想保护你妹妹你可要快点了。」 第48页 「你说你明明只要听话，不就能和妹妹相聚了吗？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只能算你活该了。」 「我要杀了你。」林宪明狠狠用拳头砸了一下桌面，眼睛布满血丝。 「我要杀了你们所有人。」 第28章 先下手为强 尽管在场的其他三人都能够清楚地感受到林宪明爆发的怒火，但电话对面的人似乎仍然不以为意。 「说的是什么白痴话，这都是你肆意妄为的后果啊。」 「也不知道是谁坏了事，等查出来我一定要给那傢伙一点颜色看看。」被称为张的人骂骂咧咧地挂了电话，完全没把林宪明的威胁放在心上。 本来事不关己的甚尔听到这句话，将手里的水杯放回饮水机旁的吧檯桌上，发出巨大的声音。 「真是什么杂碎都有胆子乱吠了。」 杀手的工作性质就是这样，威胁、寻仇、报復都是常见的东西，只不过在甚尔拥有了天与暴君的名声之后就很少有人愿意来找自己的麻烦了。 而且杀手只是被僱佣的武器，大部分人寻仇的第一目标通常都是花钱买兇的人而不是被雇来杀人的刀。 甚尔真的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这种放话要找自己麻烦的人了。 真有勇气啊。 野兽一样的绿色眼眸眯着，从缝隙里流出残忍的光。 「那就先下手为强吧。」 「？」虽然自己是这样想的没错，但是甚尔没想到会听到别人说出与自己心声同步的这句话。 说话的莉莉娅原本神情平静地喝着速溶咖啡，就像是说要出门逛个街一样平淡。 不不不，她说出门逛街的时候都比现在情绪波动来的大。 发现自己吸引了三个人的目光，莉莉娅反倒表现出一副费解的样子：「为什么看着我？麻烦难道不应该扼杀在摇篮里吗？」 「当然想，只是没想到小医生你会这么说。」 因为莉莉娅和自己的思路同步而感到愉悦的术师杀手语气有些调侃，「毕竟昨天...」 「不许说！」莉莉娅的淡定外表马上就破功了，整个人恼羞成怒起来，「昨天那是意外！而且刚刚给梅的哥哥打电话的那个人为了报復他就伤害梅，我只是担心那群傢伙对我的幼崽下手！」 「是是，」甚尔带着甚至可以说有点灿烂的笑容在莉莉娅身边坐下，把她抱到自己腿上，「我会去处理的，但是小医生要给我一点报酬吧？」 被自己合法意义上的丈夫抱着睡了一晚上，莉莉娅从某种意义上理解了人类伴侣贴贴行为的快乐——相互接触的部分皮肤能够清楚感知到对方的温度，仿佛能闻到皮肤下奔腾流淌的血液的香气。 吃又暂时不能吃，只能闻闻贴贴解馋这个样子。 舒服地把自己窝进天与暴君的怀里，莉莉娅看到几个卧室的门打开了小小的缝。显然，刚刚林宪明那通情绪激烈的电话惊醒了好奇心过剩的孩子们。 「既然醒了就出来吧。」 中原中也和芥川龙之介领着惠，芥川银牵着林侨梅走在后面。 「他就是梅姐姐的哥哥吗？」 小小的惠看了看马场善治和林宪明，跑到了马场善治的面前问莉莉娅。 「不是哦。」 「我才是侨梅的哥哥！」 两道同样来自男性的声音同时响起，惠左右看看发现其中一道确实来自穿着黄色小外套和红色短裙的看起来很漂亮的金髮姐姐，慢慢睁大了眼睛。 「...诶？」 「这位小姐其实是先生？」 这次的两道声音来自感觉不可思议的惠和芥川龙之介，中原中也赶紧把两个弟弟拉住，想起自己之前认错d伯爵性别的惨痛经歷，真是不堪回首。 「惠，龙之介，这个哥哥只是喜欢这样穿，并不是姐姐哦。」 这么一说，喜欢各种毛茸茸连体睡衣的惠和喜欢布料多的衣服的龙之介就能理解了，站到林宪明面前为了认错对方的性别鞠躬道歉。 惠惠小海胆露出天使的笑容，「哥哥很好看！」 从趴在门缝偷听开始，林侨梅就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似乎自己家里人全部的痛苦与坎坷，对于别人而言都只是轻飘飘的一句话，而无论是自己还是哥哥在那人口中就应该乖乖接受这些痛苦，成为敛财的工具。 她不明白，凭什么啊？ 就连终于见到哥哥的喜悦都无法沖淡她的委屈，不如说，就是因为终于见到了哥哥，找到了依靠的林侨梅才敢毫不顾忌的大哭出声，她终于也是有人心疼的孩子了。 扑进和离开家时看起来已经完全不同的哥哥怀里，哭到哽噎说不出话的林侨梅只能用收紧的手臂表达自己的感情。 哥哥，我好想你。 「我好想你，侨梅。」 呆愣了几秒，像是不敢相信多年不见的妹妹就这样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林宪明缓慢地抬起胳膊回抱已经长成大姑娘的妹妹，有太多话想说，最终都凝成一句。 「没事就好。」 ------------------------------------- 等到终于重逢的林家兄妹平復了心情，大人们准备来谈谈正事。 「之前给你打电话的那个人是谁？」甚尔的目标非常明确，力求在对方查到自己和小医生头上之前解决问题，至于怎么解决，当然是只有死人才不会找麻烦。 第49页 「那个人是华九会的干部，张。」在干掉这个人上和甚尔达成了一致的林宪明恢復了杀手应有的理智，在这种问题上显然盟友越多越好。 「华九会？」像是只是单纯做好人好事送人过来的侦探听到了自己在调查的对象，从旁观者加入进来。 「对，华九会是一个跨国□□组织，他们的老大叫做王龙方。虽然我没有过多接触，但这个组织应当是以跨国买卖人口为主要生意。」 「你认识这个人吗？」马场善治取出一张照片，指着上面坐在市长对面的人让林宪明辨认。 「我见过他一面，应该是华九会的。」 「是吗？我们昨晚刚刚死掉的市长居然和华九会有关系啊...林酱，看来你妹妹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被送给市长儿子的。」 「那个叫做原田悠助的傢伙似乎是一个以虐/杀女性为乐趣的变态惯犯。」又拿出几张女性的尸体照片，马场善治开始还原整件事。 「所以应该就是出于报復你的目的，张把你妹妹送给了市长的儿子，他也知道那个人是个变态，但昨晚市长儿子被去暗杀他的德雷斯先生杀掉了，顺便救下了你妹妹，而市长昨晚也被刺杀。」 「市长手下的杀手可能会想通过找到你妹妹来寻找杀死市长和他儿子的杀手，也可能不会，毕竟杀手不见得愿意做没钱的事情。但张的目的没有达成，应该还会派人来找你、你妹妹以及德雷斯先生的麻烦。」 「而我们要做的就是赶在他们之前先解决他们。」 「我们？」林宪明愣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煮面还挺好吃的侦探要掺和进来。 「只要支付五年份的明太子就可以，怎么样，很划算吧？」 伸出一只手比了个五，马场善治笑嘻嘻的样子破坏了本来正经的氛围。 没说什么拒绝的话，林宪明算是默认接受了马场的条件。 既然这傢伙在知道了侨梅的消息之后马上就愿意告诉自己，那就应该可以相信吧？ 「既然商量好了，我们就可以走了吧？」被甚尔高于自己的体温捂的暖烘烘的，莉莉娅在甚尔怀里蹭了蹭，都想睡回笼觉了。 不想从甚尔身上跳下去，莉莉娅捂着嘴打哈欠。 「速战速决吧，今天还要带孩子们去海滨公园呢。」 「我去就可以了，你再睡一会？」看到莉莉娅睏倦的表情，甚尔觉得对方没必要去，反正小医生也不是战斗系的。 「不，我要去。」华九会这种报復从家人开始的做事方式，简直是在莉莉娅那根脆弱的母性神经上跳舞，不弄死他们莉莉娅是绝对无法放心的。 目光僵持了两秒，甚尔败下阵来，「好吧，你保护好自己就行。」 挣扎着从舒适的肉垫上跳下来，莉莉娅先去拿房间电话打给前台订餐，然后又回卧室从行李箱里翻出来一个小盒子，把里边像玩具一样的蜘蛛倒出来。 把蜘蛛递给中原中也，莉莉娅嘱咐道：「我给你们定了饭，一会你们和梅就乖乖待在酒店里吃，不要出去，如果来了陌生人就叫醒阿织，好吗？」 几个孩子知道莉莉娅和甚尔有正事要做，倒是没说出想一起去的话，爽快地答应了。 短短一晚上的接触，让芥川银自诩是林侨梅的照顾者，看着这会大人们的事情都说完了，银走到林宪明面前，仰头看着他。 「你就是梅姐姐的哥哥的话，可以不要再和她分开了吗？」 「银也有哥哥，被哥哥抛下的话，银会很难过的。」 「银，哥哥不可能抛下你的。」即使芥川银只是假设，芥川龙之介还是很认真地承诺。 「无论如何，哥哥都会保护你的！」 「嗯，我当然相信哥哥！」 看到刚刚面对自己还非常严肃的芥川银面对哥哥时露出的大大笑脸，林宪明用很低的声音说到。 「这不是当然的吗。」 第29章 消除隐患 似乎是终于能摆脱华九会了的原因，在去往华九会博多驻地的路上，林宪明表现得很焦躁，整个人呈现出坐立不安的样子。 「林酱，放松点啊，」拿着手机在发信息的马场善治安慰他，「虽然我们确实是去找麻烦的没错，但是不要杀气沖沖的让张看到你就想逃跑啊。」 「就算你这么说，」林宪明神经质的掰着手指，显然是想平静下来却做不到，「一想到那个傢伙居然敢把侨梅也卖到日本还差点害死她，我就控制不住想捅死他。」 「没让你控制这个，」马场善治在自己的脸上比划了两下，「是说表情，表情啦，不要把『你死定了』写在脸上啊，这样容易让张提前警惕吧。」 和林宪明的表情管理失效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黏黏煳煳的笨蛋夫妻。 可能倒也没那么黏煳，但是莉莉娅在牵着甚尔的手的同时把半个身子都贴在了甚尔的胳膊上，虽然因为甚尔在打电话的原因两个人没有交谈，但一眼看过去的氛围就让人插不进去。 甚尔秉承着不干白工的优良传统，正在联繫孔时雨。 「有没有和博多这边华九会有关的任务啊，我现在正在去杀了他们的路上，不管是买命的单子还是想要情报的都可以给我找找。」 挂断电话，虽然很受用，但甚尔还是对莉莉娅为什么一夜过去突然就转性了充满好奇。 第50页 「小医生，你怎么突然这么喜欢我了？」 「因为甚尔闻起来很好吃。」享受着手掌下肌肉的触感，莉莉娅直接表达着自己的想法，「喜欢甚尔，要是能吃掉就好了。」 对于某个之前小白脸副业干的也是风生水起的傢伙来说，听到「吃」这个字眼会下意识想歪也不是什么令人难以理解的事情。 没想到小医生居然这么热情，甚尔在心里评估了一下每天都会检查的自己的身材，得出了一个满意的的评论。 小医生很有眼光嘛。 作为博多的城市特色，各种灰色甚至是黑色产业都能光明正大的在写字楼里办公，伪装成人力派遣公司的杀人承包公司[murderinc.]，甚至有一整栋大厦——某种意义上讲，也算是博多的地标了吧。 只不过比起作为横滨地标的portmafia的五栋大楼牌面还是差了一点。 而华九会也不例外，直接在办公楼里租下了一层作为据点。 因为不想打草惊蛇，四个人从消防楼梯爬了上去，在打开安全出口的门之前，莉莉娅和马场善治同时出声。 「等等。」 「等一下。」 对视了一下，莉莉娅先开口，「我是想清理掉华九会在博多的所有人的，至少这个张身边的所有人，为了不让他们逃掉，我希望能先侦察一下里边的情况。」 仍然是挽着男朋友的胳膊的小女生的样子，为了降低声音说话也是轻声细语的，说出的话却证明了什么叫人不可貌相。 「我不希望他们以后一波又一波的制造麻烦，一次能搞定是最好的。」 在场其他人没有不同意的理由，于是莉莉娅松开抱着甚尔胳膊的手，示意甚尔站到稍微远一点的地方，随即将裙摆微微拎高，密密麻麻的虫子像潮水一样从莉莉娅裙摆下涌出又钻进通风管道消失不见。 「...这还真是有点壮观啊。」 马场善治看着这个代号医生的女生用不知道什么方法控制着大量昆虫去探索情报，将背后背着的棒球包解了下来。 「我不适合直接进去，所以需要有点装备。」将头髮向后拢起，带上遮住眼睛的面具，包里本应该放着棒球棍的地方放的是两把武士刀。 这个造型，好像有点熟悉...林宪明皱起眉思索，犹豫着问：「仁和加武士？」 博多的杀手间流传着一个传说，要小心诛杀杀手的杀手，那就是总也带着仁和加面具出场的仁和加武士。 「是，其实是因为我接到的委託里好像解决杀手的比较多，并不是像美国一样的义警。」 马场善治掏出手机在林宪明眼前晃了晃，「看，张刚刚还下了委託，指名要仁和加武士杀了你。」 「找到张了，他在最里边的办公室，和四个人在谈事情，那四个人应该是昨天死掉的市长身边的人，市长在街上演讲的适合我见过其中一个。」 为了共享虫子们的视野，莉莉娅解除了眼睛的伪装，变回了复眼，这样可以同时接收大量虫子的视角。 「外边三间房子里都是杂鱼，加起来不超过二十个，等下我会用隐翅虫攻击他们引起骚动，只要小心张和那四个人就行。」 暂时不打算停止共享视角，莉莉娅展开翅膀扑闪着飞起来，「准备好了吗？3、2、1、走！」 四个人没有挤在一起，甚尔、林宪明和马场善治各自选了一个房间作为目标冲过去，莉莉娅飞到走廊尽头的房间门外悬停下来，在这里守门。 一脚踹开第一个房间的门，甚尔才不慌不忙地从丑宝肚子里抽出一把刀，「嘁，都是些不值钱的傢伙。」 看了一圈没有孔时雨提供的有赏金的傢伙的脸，甚尔决定速战速决去找新的目标。 不知道是不是术师杀手的杀气太盛，直到甚尔的刀穿透一个人的胸膛又拔/出来之后，屋里其他杀手才慌慌张张地一拥而上，却完全没办法给甚尔造成阻碍。 不是术师，不是异能者，甚至热武器只有手/枪，对于甚尔而言收割这些人的难度甚至没有在家照顾几个小鬼来的大。 那边马场善治也很快清空一个房间，结束战斗之后连忙去看林宪明的情况，正巧看到林宪明用□□打穿一个人的脑袋。 「我还以为林酱更习惯用刀。」 「其实我枪法也可以，但是平时工作的时候枪声动静太大了。」不爽地从尸体身上拔下匕首，林宪明对这些杀手的工作水平表示怀疑，「就这些杂鱼还想代替我？张的脑子里怕不是进了水。」 「倒是你，不愧是仁和加武士，速度很快啊。」 「哈哈，我这不算什么，德雷斯先生的速度更快哦。」马场善治此前的任务范围不会离开博多，这也是第一次遇见术师杀手，「怪不得人家的佣金高啊。」 被万恶的黑恶势力压榨的杀手劳工不想接这个茬，反正在场自己的薪水怕是最低的。 甚尔拎着刀走到莉莉娅面前，饶有兴趣地看着背后被黑色笼罩的房间，「这是帐？」 「对，」维持着复眼的莉莉娅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黑色的帐，被戳到的地方泛出水波一样的纹路，「我也是灵机一动，想起来好像这个可以隔离声音吧？免得他们听到外面的动静提前跑了。」 「瓮中捉鳖倒是省事了。」眼角余光看到另外两个人也过来了，甚尔挥起咒具大刀将帐和房门一起噼开。 第51页 「哟，就是你要给我点颜色看看？」 「甚尔你怎么这么着急啊！」跟在男人背后飞进来的莉莉娅还没来得及把张和市长的人分开。 「张留一下，林可能还有话要问。」也不见莉莉娅有什么动作，像黑雾一样的隐翅虫就爬满了脑满肠肥的华九会干部一身。 「你不要乱动哦，这些小可爱可被叫做飞行的硫酸呢，要是你有什么让它们误会的动作，很难说会发生什么。」 在莉莉娅威胁张的时候，甚尔、林宪明和马场善治已经和那边的四个杀手打了起来。这四个傢伙不同于外边的半吊子，明显实力要强出一截去。 看到一看就还是个学生的杀手脱离了战圈，试图往里边扔炸弹，莉莉娅飞过去用缩小版的帐裹住炸弹扔到房间外边。 「未成年不要玩这些危险的东西哦。」 「小医生是在说自己吗？」甚尔将手里的刀扔出来切断了学生气的男生的颈动脉，而后一脚踹飞了正和林宪明打的女性杀手，在马场善治砍掉戴眼罩的中年杀手的脑袋的同时扼断了人高马大的俄国杀手的颈椎。 「收工。」 莉莉娅指着因为试图逃跑所以被隐翅虫的毒液弄得身上皮肤大片溃烂的张，问林宪明，「林还有话想问他吗？」 本来觉得自己面对张的时候会有很多问题想问，但当自己真的站到这个在自己、妈妈和妹妹的不幸里画了重重一笔的傢伙面前，看着他因为疼痛而痛哭流涕的样子，林宪明却发现此刻的自己诡异的冷静。 不是不恨他了，只是觉得有点可笑——本来以为是幕后黑手的傢伙，实际上也不过如此。 摇了摇头，林宪明干脆地用匕首划开了张的脖子。 「走吧，回去了。」 收起了翅膀又恢復了眼睛的拟人伪装，莉莉娅再度抓着甚尔贴贴，话里充满了对孩子们的担忧。 「也不知道呆在酒店里会不会太无聊了...我们快点吧，答应了孩子们要去海滨公园的，龙之介说想看海中道呢。」 第30章 全家出游 回到酒店，莉莉娅把孔时雨的联繫方式给了林宪明，「虽然博多这个地方估计杀手的委託不少，但是如果林想做博多之外的工作的话可以联繫孔先生哦！不管是什么孔先生都超——级靠谱。」 就是抽成有点高，但是这种细节就忽略叭。 目送马场善治带着林宪明和林侨梅离开，莉莉娅关上门一转身就看到家里四个孩子一脸期待地看着自己。 「诶？怎么啦？没吃饱吗？」虽然猜到了幼崽们是在期待去海滨公园玩，但是这种时候莉莉娅就忍不住想欺负一下孩子们。 「妈妈答应过的那个！」芥川银想扑过来抱莉莉娅的腿，但是闻到莉莉娅身上的血腥味又缩回去，今天为了出去玩银可是专门穿了漂亮的新裙子。 「出去...」惠昨天吃多了，今天稍微有点蔫，但对于出去玩还是很期待的，特别是莉莉娅说海滨公园里有个小动物园——惠超喜欢动物！ 芥川龙之介对于家长布置的任务总是全力以赴，却不太擅长表达自己的愿望，遇见莉莉娅装傻也只是用罗生门抓住莉莉娅的衣角轻轻摇晃。 中原中也作为家里最大也是表达能力最好的孩子，知道莉莉娅答应过的事就会实现，但是也有点担忧怕莉莉娅忙了一早上把出去玩的事情真忘了。 「莉莉，昨天我们说好要全家去海滨公园玩的。」 「好啦，妈妈开个玩笑，答应大家的当然要做到呀！」莉莉娅没有伸手去揉孩子们的头髮，害怕身上的味道会让他们不舒服，「等我和甚尔洗个澡换个衣服我们就出发！」 收拾完毕出发去海滨公园，莉莉娅和甚尔就像是普通夫妻带孩子出游一样，带上了相机、水壶，还去便利店买了一些三明治和饭糰。 「甚尔先生辛苦啦！先随便吃一点煳弄一下吧，晚上我们去港口那边吃刺身和寿司，马场先生推荐了一家据说超好吃的店哦，店主只卖每天早上渔船现捕的好货。」 虽然有点嫌弃便利店饭糰放在放在冷柜里冷冰冰的口感，但是甚尔也没说什么，拆开一个金枪鱼饭糰咬了一口觉得味道还行，就把咬了一口的饭糰塞给莉莉娅。 「这个，味道还可以。」 对于人类来说，吃别人吃过的食物如果不是关系特别亲密的话，就稍微有点不尊重的感觉。 但对于思路非人的莉莉娅来说，愿意把食物分享给她，有一种被投餵的感觉，对于这只目前担任的都是照顾者角色的年轻虫母来说，除了母亲甚尔还是第一个。 「谢谢甚尔~」快乐的吃掉少了一个角的三角饭糰，莉莉娅想去贴贴甚尔，却因为牵着惠的原因腾不出手。 突然觉得自家小崽子有点碍事，甚尔从莉莉娅的手里接过惠放在一边肩膀上，又转头把芥川龙之介牵着的芥川银拎起来放在另一边肩上。 对于甚尔来说，两个加起来才六岁的孩子的重量完全造不成什么负担，反而是他们发出来的兴奋尖叫比较考验被天与咒缚加强过的敏锐听力。 让中原中也带着芥川龙之介走前边能一直被大人看见，甚尔终于可以和莉莉娅牵着手。 海中道是博多的着名风景线之一，是一条自然形成的连接志贺岛和九州本岛的道路，博多市在这里修了一条双向车道，又在车道外修了木栈道。 第52页 「哇！好漂亮！」虽然生活在同样是港口城市的横滨，但诊所的位置几乎是在横滨远离海的一端，莉莉娅还没有带孩子们去看过海。 「我们来拍张照片吧！」莉莉娅掏出相机，却发现没带三角架。 东张西望地看了看附近没有别的游客，莉莉娅招唿甚尔和孩子们快点过来。 有虫子从莉莉娅的裙子下爬出来，一个摞一个地达成了支撑架的样子，莉莉娅把相机架好，站回到甚尔身边摆了个pose。 「cheese!」 目睹着白色的海鸥飞向海的另一边，莉莉娅问甚尔，「它们要去哪里呢？」 「谁知道？哪里喜欢去哪里吧。」甚尔一向懒得思考这种问题。 「去喜欢的地方啊...那我就喜欢这里。」晃了晃抓着的甚尔的手，莉莉娅笑得没心没肺，「除了孩子们我现在最喜欢的就是甚尔啦！」 没再说什么，甚尔勐地把莉莉娅放到背上背起来，示意孩子们自己跟上，「你们不是还要去公园吗？」 「放我下去啊！笨蛋甚尔！」莉莉娅扭动了两下，感觉裙子里藏着的虫卵都要掉下去了。 「就——不——放——」甚尔把莉莉娅往上託了托，声音里藏着笑意。 到了海滨公园，几个孩子有志一同地要求先坐下歇会。 一条长椅塞不下一家六口，于是甚尔拉着莉莉娅去边上的另一条长椅上坐下。 「哥哥，你有没有觉得妈妈和甚尔先生好像哪里不一样了？」芥川银今天第一次享受坐在男性长辈肩膀上的待遇，发现甚尔和莉莉娅一路都牵着手不说，这会坐下还贴得特别近，莉莉娅整个人都快缩到甚尔怀里去了。 「确实，莉莉和甚尔之间的距离变小了。」中原中也插话，甚至他发现似乎莉莉娅对于和甚尔的身体接触要更主动一点。 家里最较真的孩子芥川龙之介本来在莉莉娅和甚尔签了结婚届之后就打算称唿甚尔父亲来着，但当时莉莉娅和甚尔之间的感觉最多只能是熟人。 可是现在两个人之间的感觉让龙之介觉得自己离改口可能不远了。 「母亲和甚尔先生变得亲密了。」回忆起从前自己亲生父母的相处，龙之介得出结论。 「甚尔不会又哄骗了莉莉吧，」虽然是家里最小的孩子，但惠可以说是面对这种事情经验最丰富的。 想起爸爸以前偶尔把自己也带去过一些姐姐家，甚尔面对那些姐姐的态度和现在面对莉莉娅的完全相同。 「臭老爸，不会欺负莉莉吧。」 孩子们各有各的疑惑与担心，莉莉娅和甚尔这边的氛围却很好。 不知道为什么，当早上甚尔看到莉莉娅眼睛变成复眼挥动翅膀飞行的时候，第一反应既不是怪诞也不是恐惧，而是仿佛心脏被击中了一样。 那种即使还维持着人类大部分外观也无法掩盖的非人的美丽，甚尔感受到了。 和昆虫一样的、无机质的复眼在看向自己的时候，甚尔头皮发麻，仿佛自己是被蜻蜓盯上的飞虫——当被天与咒缚加持过的这具身体进入巅峰期，甚尔就再也没有体验过这种自己处于弱势的感觉。 小医生还有很多秘密啊...抓住莉莉娅的一只手，甚尔发现比自己的小了整整两圈，也不知道小医生是怎么用这双看起来自己力气再大一点就会被捏碎的手杀人的。 相比较而言，莉莉娅的思路就要简单许多，她就像是得到了心爱玩具的孩子走哪都要带着一样，拒绝和甚尔分开。 早上他们离开华九会之后，莉莉娅就让留着那里的觅食蜘蛛把现场打扫干净了——一根骨头都不剩的那种。 除了四处飞溅的血迹，没有其他东西可以证明发生过什么。 算是吃了一块意料之外的小点心，莉莉娅心情很好。 「走吧，惠不是想去看动物吗？」率先站起身，莉莉娅招唿着孩子们。 缓过劲来的四个孩子又恢復了活力，为公园里冬天还在开放的花而惊唿。 「好厉害啊！」 「真漂亮啊！」 「海滨公园一年四季都有开放的花哦，」莉莉娅来之前做了很多功课，「如果以后有机会的话我们可以在别的季节来博多，就能看到了。」 公园面积很大，设置了很多景点，虽然最开始来之前说好的目标都是动物园，但几个孩子又对别的体验项目动了心。 「惠想去动物园餵动物。」动物森林是惠最期待的地方，一开始就忍不住想直奔目的地。 「可是广场那里有很大的蹦床...还有超级长的滑梯！」芥川银也喜欢动物，但是看到不远处就是游乐设施，忍不住就想去玩。 芥川龙之介则是看到了另一个体验项目，「森林之家可以自己做木工，在下想试试用罗生门削木头。」 中原中也的关注点又不一样了，「公园有十二千米的自行车道，我想去骑自行车。」 其实中原中也更喜欢机车，每次电视转播机车比赛都看得津津有味，但是自己还没到可以骑机车的年龄，只能用自行车代替一下。 四个人，四种想法，甚尔感觉自己的脑袋隐隐作痛。 「那我们先去动物园，这是来之前就说好要看的，然后银去玩蹦床，甚尔在广场看着点，中也可以去骑车，但是要带好阿织。」 「我陪龙之介去做木工，惠想和银在一起或者跟我和龙之介在一起都可以，等龙之介的手工做完我就带龙之介来广场汇合，可以吗？」莉莉娅对于养孩子这件事永远有着用不完的耐心。 第53页 「好耶！！！」 第31章 归家 带着在博多疯玩了几天的四个孩子，和不知道为什么看起来短时间也没有打算再去做任务的甚尔回到家，莉莉娅受到了来自孩子们的热烈欢迎。 ——是说她的昆虫们。 除了永远贴心的大管家阿织专门做了一大桌子菜，给坐了六小时新干线的六个人接风洗尘之外，其他平时总爱把自己藏起来的虫子也悄悄出现在角落里，像是要亲眼确认了莉莉娅的归家才放下心。 餐厅里，阿织端上了今天的主菜——在莉莉娅几个人出去玩的这几天，阿织终于有时间研究很早就买回来的美式低温慢烤炉，而这块烤了超过十小时的m7和牛的整块牛前胸就是她的得意之作。 「哇——」 从阿织端着像座肉山一样的牛前胸走进餐厅开始，几个孩子的目光就被牢牢吸引了。 别说孩子们，就连懒洋洋的甚尔也不自觉坐直了身子，脸上出现了期待的神情。 把牛前胸放在餐桌中间，灯光打在木制托盘里烤好的肉渗出的饱含油脂的汁水上反射出迷人的色泽。 「咕噜。」不知道是哪个孩子吞了一口口水，像是在没有说话地催促阿织快来分肉。 和明火烤制的肉类不同，美式bbq的制作时间更长，低温慢烤的制作方法保留了食材原有的风味，不同烟燻木的选择赋予肉类不同的风味。 阿织拿出一把通常不会作为厨具使用的有大马士革钢打造的匕首，它有着比平常匕首更长而窄的刀身，和体积惊人的烤肉放在一起有一种视觉上的享受。 匕首无声地像是切软化的黄油一样，丝滑地分割着这块m7等级和牛的牛前胸。牛前胸作为一个偏瘦的部位，通常用来制作三明治，但和普通的牛前胸不同，m7的等级证明了它油脂的丰沛。 等阿织将分割好的肉夹进面前的盘子，莉莉娅迫不及待地叉起一块就送进嘴里。 牙齿咬下去的感觉，不是莉莉娅以为的撕扯肌肉纤维，而是仿佛有一个饱含浓郁肉汁的小小炸弹在口中爆开。 外表焦黑的烟燻层牢牢锁住了肉中丰沛的汁水，也赋予了一丝迷人的炭火的香气，明明调味只有整块肉在上烤炉之前的短暂腌制，却丝毫不觉得寡淡。 一块牛前胸或许很多，但有莉莉娅和甚尔两个无情的干饭机器在场，很快就被吞噬一空。 不过久经风浪的阿织早有准备，除了牛前胸还烤制了牛舌猪腿之类其他的食材，并且为不喜欢吃蔬菜沙拉的一家人准备了大杯果蔬汁解腻，撤下已经空了的装牛前胸的托盘，又端上一个十二寸的香肠披萨作为主食。 「阿织好厉害啊，今天是烤肉专场吗？」莉莉娅吃完最后一口披萨，摘掉手套摸了摸阿织手感超好的有着细小绒毛的腹部。 [是烤箱专场。]阿织掏出白板，写字的速度甚至和人说话的速度差不多。 [喜欢的话以后可以经常做。] 「阿织写的是以后还会给我们做今天吃的东西。」已经自学到读报纸基本没问题的中原中也给读写尚在学习中的弟弟妹妹们解释，情绪兴奋，「阿织今天烤的牛前胸好好吃！」 「阿织，厉害。」 疯玩了几天又坐了长时间的新干线赶路回家，芥川银的小脑袋一点一点的，已经睁不开眼睛了，勉强打起精神赞美一下大管家，而一旁的惠已经靠着沙发睡着了。 「在下认为今天的披萨非常美味。」芥川龙之介小小地笑了一下，用罗生门托起银和惠，「在下先带他们去睡觉了。」 [龙之介不许偷懒，要洗澡] 可能是洗澡就必须要脱下衣服无法发动异能的原因，芥川龙之介对洗澡有一些抗拒的心理，总是在大人们不注意的时候试图逃避洗澡，被阿织列为重点关注对象。 果然，正在上楼的芥川龙之介背影僵硬了一下，随即垂耳兔的耳朵一样的头髮变得更垂了，无精打采的，「在下明白了。」 中原中也干脆也起身，「我带着龙之介去洗澡吧，顺便和惠一起，今天赶路肯定出汗了，直接睡觉会不舒服的。」 「中也真是可靠的哥哥啊，妈妈好欣慰呀。」习惯于虫巢一层一层的管理模式，莉莉娅对于在家里让中原中也去带弟弟妹妹总是很放心，「早点睡哦。」 目送孩子们上楼，莉莉娅把自己塞进甚尔怀里，说起搬家的事情。 「孔先生说房子已经买下来，手续也办好了，在东京的并盛町。」 打开手机确认着孔时雨发来的地址，莉莉娅发出惊讶的声音：「啊，孔先生说作为送给我们搬家的礼物，他已经请家政公司打扫过整套房子了，所以我们直接搬东西住进去就可以。」 虽然看起来和孔时雨只是接任务的中介和做任务的杀手的关系，但要甚尔说有什么人是可信的话，孔时雨应当占一个。 只是比起普通朋友，他们的职业决定了朝不保夕，所以双方都会对投入感情比较克制，在达到朋友之前暗暗划下一道线默契地不去超过。 对于里世界的人来说，朋友是很奢侈的东西。 [下次我会做韩式料理感谢孔先生的。] 工作量直接减少的阿织对此表示非常感激，知道孔时雨是韩国人，阿织打算去研究一下韩国菜，还在白板上画了一朵小花。 第54页 「嗯我看看...孔先生还推荐了一个搬家公司，说是可以从打包到运到东京再到拆箱整理全部搞定。」 本来以为搬家就是所有人一起出动把东西都收拾起来，再拜託搬家公司搬去东京，然后拆出来重新整理，莉莉娅第一次了解到居然还有这种什么都包的套餐。 「那我们就全部拜託搬家公司吧，这样阿织也可以轻松一点。」 如果自己动手的话自己最大的作用就是看好四个孩子别添乱，莉莉娅对究竟谁才是主力军这件事还是非常有数的。 「阿织已经很辛苦啦，这次就休息一下吧。」 阿织在白板上画了一颗大大的爱心塞给莉莉娅，随后回厨房去收拾残局。 虽然她确实很擅长家里的所有工作而且莉莉娅还会时不时更新她的技能，但是妈妈愿意关心自己阿织当然开心。 「搬家这么麻烦的吗？」 甚尔回忆自己以前搬家，就是让丑宝把能吃的都吞下去，然后只要拎走惠就可以了，简单、快捷、就是丑宝吐出来的东西都黏煳煳的需要洗。 听了甚尔的搬家方法，莉莉娅招唿窝在另一个沙发上的丑宝过来。 揉了揉手感类似自己本体毛毛虫一样的尾部的丑宝，莉莉娅突然觉得这个小傢伙还挺能干的，「丑宝以前真是好辛苦啊。」 丑宝不会说话，但是丑宝喜欢被莉莉娅抱着的感觉，快乐地试图圈在莉莉娅身上。 「啧。」把丑宝从莉莉娅身上撕下来扔回对面沙发，甚尔捉住莉莉娅的手放在自己无往不利的胸肌上。 「我不比那个傢伙手感好吗？」 顺势把甚尔压倒在沙发上，莉莉娅枕着甚尔的胸肌躺下，「甚尔的手感当然是最好的啊，」估计口感也很好吧，「但是丑宝也很好玩嘛，等去东京给它买个窝吧。」 听着躺在自己身上的小医生先是打电话给搬家公司预约明天让工作人员上门来估价，然后又哼着不成调的歌，甚尔感觉自己眼睛越来越重，慢慢陷入黑沉的梦乡。 ------------------------------------- 第二天，搬家公司的工作人员来的很早。 在保持着横滨优秀打工人的工作素养，对进门时门后的巨大蜂巢视而不见之后快速地看过每一个房间，确认了都要搬运哪些东西之后，工作人员又向莉莉娅要了东京的新房子的结构图，了解了大致布局后告知了莉莉娅搬家方案： 整个流程需要三天，第一天会有两位女性工作人员上门来整理装箱，除了这两天要穿的衣服外其他东西都会装起来。鑑于莉莉娅有一面墙的昆虫观景箱，会专门再多派遣一位不害怕昆虫的工作人员来专门打包这些； 第二天则是由五位工作人员上门搬运打包好的东西装车，到东京后再将所有东西卸下来，将大件家具安装完毕； 第三天继续由第一天的工作人员上门，将其余东西全部拆箱，安置整理到指定的位置。 听起来好像很专业的样子...想不出有什么问题，莉莉娅爽快地约定明天就开始搬家。 知道了有工作人员要上门收拾东西，阿织让留下来守家的虫子们自己藏好别吓到别人，自己也缩小了体型趴在不容易发现的地方，准备看看人类的专业人员都是怎么收拾东西的。 本来莉莉娅打算把诊所卖掉，但是甚尔把上一单的佣金分了自己一半之后莉莉娅发现就算不卖钱也完全够了，而且横滨这边还要定期给d伯爵供货，以后还要来。 那就留着吧。 第32章 新家 搬家的第三天下午，莉莉娅付完尾款送走收纳整理的工作人员，站在院子门口长舒了一口气。 终于搞定了啊，想想这三天都是怎么过的—— 第一天，早上九点孩子们在洗漱，而甚尔还没起床，打包的三位工作人员已经按响了门铃。手忙脚乱地让阿织赶紧变小不要被发现，莉莉娅去开门的时候甚至忘了自己嘴里还叼着可颂。 然后就是以正常人的饭量陪孩子们吃完早饭之后，先冲上楼把甚尔从床上拽起来给工作人员留出工作空间，两个倒霉夫妻再钻到厨房去偷偷消灭本来预备的几十个可颂——这可是阿织叠了两小时千层做出来的，必须满怀感恩地吃掉才行啊。 以答应去东京之后不带孩子陪甚尔出去玩为代价，莉莉娅满脸歉意地拜託甚尔留在厨房刷盘子，毕竟大管家不能出来的话就只能自己动手了。 上到二楼确认四个孩子都乖乖坐在活动室里看电视，莉莉娅放下心来，「大家不要给工作人员增加工作量哦，中也，拜託你照顾弟弟妹妹啦。」 「安心啦莉莉，我们不会去打扰工作人员的。」中原中也拿了一包薯片拆开放在他们四个中间，比了个放心的手势。 于是莉莉娅有空去回答打包人员的问题，包括但不限于哪些东西是马上要用的，哪些东西是可以丢弃的，一些摆设到东京之后是否需要恢復原样之类的。 说真的，当莉莉娅看到工作人员还专门带来了相机，好给她的昆虫造景箱的排列顺序拍照的时候，直接瞳孔地震。 工作人员表示保证到新家之后，会连顺序都不错地给她復原在指定的地方，还有浴室的摆放习惯也会復原。 莉莉娅：这就是专业人士吗。 并且工作人员带来的打包箱看起来规格都是统一的，实际上却内有干坤。 第55页 有移动的衣架和鞋架，还有碗架杯架等等，在打包其他东西的时候每一个都拿泡沫纸裹了才放进箱子里。 搬家习惯让丑宝自由发挥的甚尔也：这就是专业人士吗？ 打包完毕，工作人员还执意让莉莉娅检查了他们的背包——确认他们没有带走僱主家的东西。 晚上，睡在除了床还保持原状以外其余空荡荡的房间，莉莉娅突然感到有些不习惯。 原来自己已经在人类的星球上住了这么久了吗？ 有了四个可爱的孩子，有了工作，即将去上学，还意外收穫了一个超级合胃口的储备粮。 但是甚尔好像也有点像个大孩子呢，想要拉着自己喜欢的小朋友单独出去玩不带别人一起什么的。 感觉这个联想很有意思，莉莉娅扑哧笑了出来。 搬家第二天，今天没有什么莉莉娅需要做的事情，只要确认东西都搬走之后签个字就好了。 工作人员用pvc隔板铺满了搬运可能会剐蹭到的墙壁和地板，其实莉莉娅都想说没必要的，这座她黑来的诊所其实应该有些年头了，本来棕红的木制地板都有些掉漆和凹凸不平。 但是看着工作人员一板一眼的样子，莉莉娅选择放弃。 目送搬家的货车开走之后，莉莉娅和甚尔也带着孩子们乘坐新干线到达东京，再打车前往新家所在的并盛町。 而且还得莉莉娅和甚尔一人拎着俩崽子分别打车，不然还坐不下。 新家所在的这片街区附近大多是一户建，但莉莉娅买下的这栋房子上一个房主似乎是将建在一起的五六个一户建整个买了下来，拆除原有建筑之后又建成了一整个庭院。 所以才变成了符合莉莉娅要求的样子，有宽敞的院子，而且住下十几个人不成问题。 莉莉娅考虑到以后还会因为工作原因去横滨，诊所那边的大件大部分就留下了，床和沙发之类都是拜託孔时雨新买的。 不得不说，莉莉娅好像把孔时雨的业务范围又双叒叕扩大了呢。 而今天又是一大早整理师就在敲门了，不过好在有了第一天的经验，莉莉娅在工作人员来之前成功吃完了早餐让阿织收拾了残局。 在又一轮头昏脑胀地回答工作人员这个东西放哪里以及常穿的衣服是哪些之后，莉莉娅不得不承认没有阿织是不行的。 因为自己既不知道东西放哪里也不知道常穿的衣服是哪些，好吧后者稍微还有点印象。 毕竟家务都被阿织承包了，就连每天穿的衣服也是阿织搭配好挂在卧室里的，事实上虫母就是这样的物种，如果说在有孩子之前还比较靠谱的话，那么当孩子孵化出来之后就万事撒手不管了。 事实上像莉莉娅这种还有个工作的虫母简直已经是千年难遇，毕竟虫母的传统就是连孩子都不养，更别说出门干点啥。 新家里莉莉娅和甚尔的卧室就在隔壁，而且是由障子门隔开的设计，莉莉娅觉得无所谓，甚尔倒是很喜欢。 看了看自己衣柜里排列整齐的裙子，莉莉娅穿过障子门去看甚尔的衣柜——全是黑色t恤和宽松方便的阔腿裤，甚至不如自己的颜色丰富。 「甚尔，我们回头去给你买点衣服吧？」 自然界里的雄性生物总是比雌性更注重外表的，大部分昆虫也是这样，为什么甚尔的衣柜就这么单调呢？ 「可以啊，不过就不用带那些小鬼了吧。」甚尔无所谓买衣服还是干别的，只是不想和小医生出门次次都要带小崽子。 「可是马上快要过年了，孩子们也要买新衣服吧？」莉莉娅有些迟疑，记得在人类的记忆里读到过新年是要买新衣服的吧？ 「改天再去挑他们的，」从背后把小医生圈在怀里，甚尔带着莉莉娅一起倒在床上，「小医生答应了要单独陪我出去约会的吧？」 查询了人类记忆里的约会是什么意思，在得出了就是逛街吃饭看电影之后莉莉娅自动把约会和出去玩画上了等号，「知道啦，我又不会毁约。」 和甚尔一起躺了一会，无情（x）的大管家阿织打断了笨蛋夫妻的快乐贴贴。 [搬家之后要去拜访邻居。] [我准备了点心，快点的话今天能拜访完。] [不要偷懒。] 阿织用步足敲打着白板，把莉莉娅和甚尔赶下楼。 [左右两家和前后三家都要拜访。] [你们两个分开会快一点。] 在阿织你要是不去就剋扣肉食的眼神威胁下，甚尔不情不愿地拎起一盒点心，「知道了知道了，把点心送过去就行了吧？」 [你们两个照着读] 实在不放心笨蛋夫妻会不会不小心得罪邻居，阿织还准备了小抄。 [初次见面，请多关照，我是刚搬来这里的莉莉娅/甚尔·德雷斯，搬家的时候引起了骚动，给您添麻烦了，这是我的心意，如果可以的话还请收下。因为家里有小孩子，可能会给您添麻烦，请多关照。] 「好长，不想去。」 眼看着甚尔又想罢工，莉莉娅连忙抓住甚尔的胳膊晃悠，「甚尔拜託了，我一个人今天肯定弄不完的，约会的时候我请客嘛。」 刚把自己的钱花的七七八八，下一笔钱d伯爵过两天才会汇过来，莉莉娅没办法发动金钱攻势，只能先开空头支票了。 看着小医生哼哼唧唧了一会，心情好起来的甚尔做出勉为其难的样子，「好吧，不过小医生要答应我一个要求。」 第56页 「可以！」生怕甚尔反悔，莉莉娅抱着几盒点心就跑出了门。 礼节性的拜访一般就是双方说几句客套话然后就可以继续下一家，总的来说，除了有一家摁门铃的时候没人开门之外莉莉娅的进展相当顺利，很快就只剩下自己家隔壁。 不过说是隔壁，其实莉莉娅买的这个宅子距离其他所有人家都隔了一条窄街，所以其实也不是挨地特别近。 [沢田] 看了一眼墙上挂的表札，莉莉娅按响了门铃，很快一位年轻女性从屋里出来。 「初次见面，请多关照，我是新搬来这里的莉莉娅·德雷斯。」 「初次见面，我是沢田奈奈。」沢田家的女主人有栗色的眼睛和短髮，给人一种温柔的感觉，「啊啦，真的很巧呢，吉野夫人也是今天搬来的哦。」 像是听到了自己的名字，房子门口出来一个黑色短髮的女性，原来刚刚自己按门铃没开的就是她吗？ 「莉莉娅...啊外国人好像后边的才是姓吧，德雷斯小姐也进来说吧？」 「...诶，莉莉娅已经结婚了吗？」在互相做了自我介绍又说了几句话之后，莉莉娅成功说服在场另外两位带娃母亲称唿自己的名字。 「是的，甚尔很帅气哦。」这是莉莉娅最近发现的技巧，只要在别人问自己结婚的时候夸奖甚尔一般这个话题就不会继续了。 因为人类觉得你是恋爱脑少女啊，莉莉。 「凪和奈奈以后可以带着孩子来我家里玩啊，」别人家的幼崽不能抢但我总能看看吧，莉莉娅想着，「我家里有四个孩子，如果有新朋友的话他们会很开心的。」 第33章 亲吻和孩子们的聚会 鑑于阿织在家肯定做了晚饭，以及搬家之后的第一顿饭肯定要和家里人一起吃，莉莉娅喝完一杯茶就准备回家了。 但是带崽的妈妈们之间想聊的话题还有很多，完全不是这十几分钟能说完的。 「如果方便的话，明天下午请来我家坐坐吧。」吉野凪先提出了邀请，「虽然初次见面就这样说有些冒昧，但是因为我一个人带孩子的原因，以后可能会因为工作的缘故，有需要两位帮助照看一下我家孩子的时候。」 「可以把孩子也一起带来，」吉野凪说起自己的孩子，表情混合着歉意和担忧，「由于我和孩子的父亲离婚的原因，担心顺平会不会太难过，希望新的朋友能让顺平开朗一些。」 话都说到这里，莉莉娅和沢田奈奈也就答应了。 沢田奈奈是一个温柔而细緻的女性，听到吉野凪已经离婚，就不再称唿对方为夫人了。 「顺平妈妈请放心吧，我家纲吉性格很好的，也许和顺平很处得来哦！」 回到家里，莉莉娅肉眼可见的心情很好，倒是甚尔像是一只被从尾巴尖倒着梳毛的猫咪一样浑身不爽。 「我回来啦，甚尔的表情好臭啊，是拜访不顺利吗？」 「怎么可能，」虽然已经不干小白脸的副业了，但甚尔的职业素养还是没有丢的，在这种工作日的时间会留在家里的大部分都是全职主妇，甚尔拎着点心去拜访只要拿出几分足以应付。 只不过在斜对角的一家，占地面积同样很大，按响门铃之后来开门的是一位管家，对甚尔一看就不是花架子的肌肉无意间表现出了一点警惕。 似乎是叫云雀家来着？啧，大户人家就是麻烦。 「只是想到了一点讨厌的东西。」比如说禅院家那个垃圾堆，不过叫云雀的这家倒也还好，管家警惕归警惕，却还给准备了回礼。 从桌上放着的一盒和果子里取出一个，甚尔向莉莉娅的方向伸出手。 「啊呜！」上前两步快乐地把整块点心塞进嘴里，莉莉娅叼着甚尔的手指磨牙。 呜呜，想吃，但是不可以。 从莉莉娅的嘴里把自己被当成磨牙棒的手指抽出来，甚尔又气又笑，「你是小狗吗？」 歪着脑袋一脸无辜，莉莉娅只是嘴馋，莉莉娅又做错了什么呢？ 「...呜有点甜。」被掐住了脸颊，莉莉娅说话含含煳煳的，「米有阿织做的好七。」 像是找到了什么有意思的新玩具，甚尔把莉莉娅捞到自己腿上，把莉莉娅的脸当作解压道具一样揉来揉去。 「甚尔，放开啦。」莉莉娅吞下点心，没有反抗甚尔的动作，但是表情气唿唿的，「不要玩我呜——」 本来只是觉得小医生好玩，但是当莉莉娅的脸颊被揉得粉扑扑的时候，甚尔的目光逐渐变了味道——小医生看起来好好吃。 俯下身吻住还带着一丝点心香气的唇，甚尔的绿色眼睛里泛上一丝笑意，小医生的味道比看起来更好呢。 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莉莉娅眨了眨眼睛，表情后知后觉。 这个就是人类记忆里的接吻吗？ 试探着伸出一点舌尖，莉莉娅就像是好奇心旺盛的猫——那什么，不是有句话来着，叫做好奇心害死猫吗？ 意识逐渐变得迷迷煳煳，但是好舒服啊。 「扣扣。」 「！」唤回了莉莉娅意识的是来喊人吃饭的大管家阿织，莉莉娅慌慌张张地从甚尔腿上跳下来，发现一排四个小脑袋正趴在楼梯扶手后面偷看，对上自己的目光之后一个比一个逃跑得飞快。 等等，所以说自己为什么要慌慌张张的？孩子们又为什么逃跑啊？ 第57页 脑子这会不太灵光的莉莉娅看向甚尔，发现男人难得地呈现出一种放松的带笑神情，还舔了舔被某种液体滋润的光泽盈润的嘴角。 某种，可能来自于自己的液体。 轰！ 莉莉娅感觉自己的大脑像是变成了cpu严重过载的机器，只听见甚尔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进耳朵。 「味道不错...先吃饭，晚上再来试试吧？别忘了你还欠我一个要求呢。」 ------------------------------------- 第二天，就像约好的那样，莉莉娅带着四个孩子去拜访了吉野凪的家。 出门前有点小小的插曲，阿织仿佛是第一天送家里孩子去学校的家长一样明显紧张过度，给莉莉娅装满了一个巨大而沉重的外带盒。 [装了莉莉喜欢的茶叶，如果喝不习惯别人家的可以自己泡] [带了一些下午茶，莉莉要和别人一起分着吃哦] [晚上准备做寿喜锅，不要玩得太晚] 莉莉娅半蹲下来抱住充满担忧的阿织，拍拍蜘蛛管家富有弹性的腹部安抚她，「好啦阿织，我只是去和人聊聊天，不要这么紧张嘛。」 甚尔看着这对明显亲子关系好像哪里不对的母女，语气吊儿郎当的，「既然小医生不在家，那我也出门玩两把好了。」 对于甚尔的玩两把没有什么概念，莉莉娅点点头，「甚尔要玩得开心哦！」 到达吉野凪的家里，就算这位黑色捲髮的单身母亲在一个人带孩子的同时还要工作，但家里还是收拾得井井有条。 「莉莉娅，这就是你家的孩子们吗？」吉野凪弯下身给每个小朋友打过招唿，又转头叫来藏在柜子旁的小男孩，「...这些是德雷斯家的哥哥姐姐哦，顺平和他们一起玩吧？」 「顺平的话已经三岁了吧？那我家惠比顺平小一点，这两天才要过三岁生日呢。」 家里的孩子都不是特别内向害羞的类型，莉莉娅被顺平这个新品种的幼崽击中萌点。 可爱，想rua。 这可能就是为什么家里养了很多猫的人类遇到别人家的猫还是挪不动腿吧。 点了点头，惠对于自己又是最小的一个表现得很淡定，「顺平哥哥。」 门铃又响了起来，沢田奈奈和沢田纲吉也到了，莉莉娅连忙带着孩子们向房间里转移。 「抱歉吶，小纲过来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稍微耽误了一点时间。」 被叫做小纲的孩子膝盖上贴着一块创可贴，但是笑容很灿烂，「我是沢田纲吉，那个...」 似乎是本来想称唿人，但是在场的孩子大的大小的小，沢田纲吉陷入了辨识困难当中。 「小纲今年几岁啦？」又有一只新的幼崽出现，莉莉娅脸上的笑容已经快要灿烂到不对劲的程度了，被芥川龙之介偷偷用罗生门戳了戳腿才收敛起来。 「我四岁了！」显而易见这又是一只软乎乎的幼崽，手感很好的那种。 「和银一样大！银也四岁了！」芥川银是在场的唯一一个女孩子，但比起这个她更在意自己和新来的小朋友谁大。 「银的生日在三月哦，纲吉你呢？」从哥哥龙之介身后探出半个身子，银的脸上仿佛写满了想要当姐姐。 「诶？我，我的生日在十月。」被银表现出的迫切惊到，沢田纲吉回答的有些迟疑。 「银是姐姐！你们都要叫我银姐姐哦。」又收穫了两只新的弟弟，银显然很开心。 「银，莉莉她们要聊天，我们去那边玩吧？」作为地位稳固的大哥，中原中也已经自觉进入了带几个弟弟妹妹都是带的状态。 客厅的角落里铺了一块地毯，上边放了一些玩偶之类的，一看就是给小孩子准备的。 小孩子在某些时候的忘性确实很大，吉野顺平因为一段时间没有见到爸爸的低落心情被新的小伙伴迅速冲散，在自己的主场也获得了一些勇气加成。 给自己鼓了鼓劲，顺平小朋友站出来努力放大声音：「我们去地毯吧，我给大家分糖果！」 「顺平看起来开朗了很多。」 坐在沙发上的妈妈们其实也在悄悄观察小朋友们的相处，吉野凪眼睛里的紧张终于松弛下来，「这样我终于安心了。」 「那个，」含着糖果，沢田纲吉挠挠头，「为什么中也哥哥你们家有这么多个姓呢？」 习惯了自己和爸爸妈妈的姓氏都是一样的，小纲吉表情里的迷惑已经快要溢出来了。 德雷斯家的四个孩子互相看了看，没有接触过别人家的家庭构造，不知道为什么新认识的小朋友会有这个问题，只能尝试着回答。 「因为我们都不是莉莉的亲生孩子？」 「因为母亲收养了我们。」 「不过我们没有改姓啦。」 「因为莉莉和我爸爸结婚了。」 四个人的回答对于吉野顺平和沢田纲吉来说并不能完全理解，只好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吉野顺平学着大人的样子嘆了一口气，闷闷不乐地拽着怀里玩偶的尾巴，「我很久都没有见到爸爸了，妈妈说他们离婚了。」 「我也很久没有见到爸爸了！上一次还是去年新年！」迅速和新的伙伴找到了共同话题，沢田纲吉眼睛一亮。 「其实爸爸的话，在不在家都没关系吧。」惠惠小海胆想起以前动辄把自己一个人丢在家然后消失的老爸，觉得他和莉莉娅结婚之后变得更没用了。 第58页 「是啊，」芥川龙之介点点头。 「甚尔先生只会平时和我们抢妈妈，吃饭的时候还抢肉。」芥川银说起这个就很生气，「我们闯祸了还会被甚尔先生没收零花钱！」 「咳，不要这么说吧。」虽然妹妹说的都是真的，中原中也还是试图在新认识的小伙伴面前给甚尔留一点好印象，「毕竟甚尔很强啊，我们打不过他。」 「你们的爸爸，还打人的吗？」新的小伙伴表情更害怕了。 糟了，好像越描越黑了。 第34章 妈妈们的聚会 看到孩子们因为父亲的话题迅速拉近了距离，三个妈妈于是也说起了孩子父亲。 「其实甚尔并不会打孩子们啦！」莉莉娅的笑容稍微有些无奈，在边上给几个孩子描补，「他们其实说的是之前我出门去工作的时候，孩子们和甚尔打水仗，但是完全没有打过呢。」 当然，这么说倒也没错，只不过也通常没有几个家庭会用异能和咒术打水仗就是了。 打开阿织准备的下午茶的盒子，莉莉娅把各式各样的点心摆到桌子上，又每样拿了几个端到孩子们的地毯那边，招唿大家尝尝。 「这是我家的管家做的，味道很好哦。」 拿起一块蛋挞，吉野凪笑容很开朗，「那我就不客气啦，没想到你会带点心来，我不擅长做这些，本来只是从超市里买了点零食，还在担心会不会有些失礼。」 一口咬下去，蛋挞酥脆的外皮和被烤箱烤到凝固的柔嫩内芯搭配出层次丰富的口感，「加了咖啡粉之后，吃起来完全就不腻了呢，口味也比原味多了一点微苦的风味，真不错。」 吃掉一块蛋挞，吉野凪开始讲述自己和前夫之间的事情。 「我和他是在部门的联繫上认识的，我们都很喜欢喝酒，共同话语就比较多，很快就结婚了。」 「但他是个没有担当的男人。」 「喝酒是一件美好的事情，无论是享受酒精带来的放松也好，或者是把压力消耗在这个过程里也好，都是可以的。而不是在喝醉酒之后，就像是退化到原始人一样。」 「因为看到他用喝酒了作为藉口，对着顺平大喊大闹，还拿了东西想砸顺平。」 「明明是下意识却只敢对着最弱小的孩子发泄脾气，我就认识到他真是烂透了，决定和他离婚。」 吉野凪的叙述很冷静，也没有伤心的表情，「只是这样，顺平以后可能会比较辛苦，毕竟只有妈妈。」 「我觉得凪的做法没有问题呀，」，对莉莉娅来说，会伤害到自己幼崽的雄性，当然是要早早抛弃比较好，不过某种程度上被她回收成为养分的可能性才比较大。 「我也同意莉莉娅的观点，」三位妈妈里最接近大和抚子形象的沢田奈奈意外的在这个问题上很强硬。 「对于孩子来说，如果父亲不能成为保护者的话，可能就干脆不要存在比较好一点吧？」 「不过凪以后工作比较忙的话，我可以帮你从幼儿园接顺平回来，反正我们家都离得比较近嘛。」并盛町这附近只有一个幼儿园，顺平和纲吉肯定在一所学校，多接一个孩子对沢田奈奈也只是顺便的事情。 「那就拜託了，」对于吉野凪来说，和邻居保持社交距离什么的，完全不能跟自己的孩子相比。而且她也能看出来，沢田奈奈是一个很好的人。 从桌子上拿了一个用纸杯装的麦芬蛋糕，沢田奈奈很喜欢这种造型可爱的小点心，「莉莉娅家里的管家真的很厉害呢，这种小蛋糕非常适合带给小孩子去幼儿园吃，不知道她有空可不可以教教我怎么做？我也想做给小纲。」 阿织当然是有时间的，只不过蜘蛛管家的造型不一定能被沢田奈奈所接受。 莉莉娅迟疑了一下，不过还是答应下来，「当然可以，奈奈想学的话，什么时候去我家都可以。」 「家光应该也会爱吃的吧，」嘆了口气，沢田奈奈对自家满世界跑的老公也很无奈，「我先生的工作很忙，需要在全世界各地出差很少回家，我都担心小纲会不记得他爸爸长什么样子。」 「公司好像今年派他去非洲还是南极什么地方挖石油？」沢田奈奈不确定的说，「听起来就很辛苦，我也只能在家里等他啦。」 「外派的工作就是这样，强度比较大，但是工资也很高。」职场女性吉野凪表示，工作嘛，很少有钱多事少离家近的。 「哈哈，是这样的吗？」沢田奈奈对自家老公的工作性质毫无怀疑，「可能就是全世界到处跑的原因吧，家光先生的身材很好哦，很有肌肉，我超级喜欢这种让人有安全感的身材。」 「甚尔的肌肉也很好看，」没想到沢田奈奈家的先生会和甚尔类型相似，莉莉娅像是炫耀心爱玩具的小孩子，「甚尔可以一边两个把我家的孩子们都抱起来！是那种非常有力量的肌肉！」 「哇！听起来真厉害呢！」沢田奈奈很捧场，「怪不得莉莉娅会喜欢德雷斯先生。」 「只不过甚尔是做人才派遣工作的，也需要经常出差。」自从去过了博多，莉莉娅就知道应该怎么样介绍甚尔的工作性质了，这都是杀人承包公司给自己的灵感。 「而且明年我也要去一所高专上学，到时候就只能拜託管家照顾孩子们了，」莉莉娅有些苦恼，但是又很想体验人类学校生活。 第59页 「没关系的，如果管家忙不过来的话，我也可以帮忙。」对新搬来的两家邻居观感都不错，沢田奈奈很愿意在她们照顾不过来的时候搭把手。 阿织虽然是万能的，但至少在接孩子这方面没办法出面，有沢田奈奈帮忙的话，问题就解决了。 「那就拜託奈奈了！」 「不过说起来，莉莉娅才16岁呢，还是上学的年纪居然已经结婚了，稍微有点不可思议。」吉野凪拿起烟盒向莉莉娅和沢田奈奈示意，得到拒绝的回应之后，给自己点起了一支。 「因为我很喜欢孩子们和甚尔嘛！」莉莉娅说的是真话，而且最近她对甚尔的喜欢，好像发生了一点自己也说不上来的变化。 比孩子们更懂得人情世故，也更知道避开某些话题的大人们，从莉莉娅孩子们的年纪和姓氏就知道这也是很有故事的一家人。 只不过大人们默契地不会询问，只会等到当事人有一天自己愿意分享。 ------------------------------------- 快乐的聚会时间结束之后，答应了孩子们以后邀请新的小伙伴来家里玩的要求，莉莉娅带着玩累的四个孩子回到家。 阿织接过已经空了的点心盒，问莉莉娅和幼崽们玩的如何。 「很不错哦，凪和奈奈都是很喜欢孩子的人，奈奈还答应以后去幼儿园接纲吉的时候帮我顺道把银和惠接回来，这样阿织也比较放心吧？」 用步足点了点地算是回应，阿织对莉莉娅和四个小的都获得了新朋友表示高兴，腹部的花纹都变得更加鲜艷。 「对了，」想起沢田奈奈的请求，莉莉娅拍拍蜘蛛管家，「奈奈想来找你学怎么做杯子蛋糕，她们都很喜欢你的手艺哦！还有孩子们也想请他们的新朋友来家里玩。」 中原中也带着弟弟妹妹们挂在阿织的几条步足上，发动了狗狗眼攻击，「阿织最厉害了！拜託到时候帮我们做些好吃的吧！」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真拿你们没办法] 人性化地做出嘆气的动作，阿织挨个摸摸幼崽们的头，说得好像自己会拒绝他们一样，根本就不会嘛。 [快去休息会吧，晚上吃寿喜锅，材料都准备好了] 「好——」孩子们就像一群就像快乐的小鸟一样，叽叽喳喳地飞去楼上。 「我回来了。」 男人的声音无精打采，和出门时候的跃跃欲试形成鲜明对比。 甚尔不理解，为什么自己赌马就没赢过这件事。 孔时雨也不理解，为什么甚尔赌马就没赢过这件事。 明明以这个傢伙战斗时判断敌人实力的眼力，判断几匹马里哪一个更强至少有一半的把握吧？但是他就不，总是用很奇葩的理由决定押注的马，然后把兜里的钱输个精光。 今天也是一样，光临久违的赌马场，只是小玩了两把，就输到了差点没钱坐车回家的程度——如果不是之前找理由收缴的小鬼们的零花钱还剩几个硬币在兜里的话。 「甚尔不是出去玩了吗？玩的不开心吗？」莉莉娅发现好像和自己这边不同，出门玩并没有让甚尔心情愉快的样子。 「啊，因为赌马输了。」向来无所谓承认自己在赌/博这方面又菜又爱玩，甚尔只是在盘算着又得去做任务了。 听到了以前没接触过的东西，莉莉娅脸上写满疑惑，「赌马？」 「小医生不知道吗？也是，」捏了捏莉莉娅的脸，甚尔获得了一大只随身挂件。 之前好像不知道听谁说过，新手的赌运会比较好来着。不在意身上多出的一个人的重量，甚尔有了新的想法，干脆下次赌马带上小医生好了。 「约会那天带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好诶！」对约会没有什么实感，最近喜欢上贴贴的莉莉娅简直想解除一部分人类的拟态，用本体的下半身去缠在甚尔身上。 「甚尔来安排行程啦，我只负责付钱就好了。」 想起马上就要到惠的生日了，还没有给幼崽庆祝过生日的莉莉娅向好歹带了两年崽的父亲请教，「惠马上就要生日了，甚尔觉得应该怎么过比较好呢？」 糟了。 因为今天赌马上头所以输得兜比脸干净的甚尔表情一僵。 要说生日的话，好像得准备礼物来着吧？ 第35章 准备惊喜 是谁早上七点就得从有可爱老婆的被窝里爬起来出门，一天之内完成在东京以及附近地区的五个委託呢？ 原来是我自己啊，那没事了。 甚尔顶着东京十二月清晨的瑟瑟寒风，面无表情地向着孔时雨发来的地点赶路。 后天就是自己的继承了禅院家顶级术式的孩子的生日，莉莉娅和管家蜘蛛准备邀请最近孩子们新认识的朋友到家里来开party，为此要求自己明天也要在家里帮忙做准备。 真不明白，就是过个生日而已。 记忆里有一个海胆头的女性，在还没有学会说话的小鬼枕边放下包装可爱的礼物盒。 「甚尔，为什么要给宝宝取名叫惠呢？」 啊啊，因为这是你给我的恩惠啊。 是我这个废物拥有的少有的恩惠。 去年的时候，因为那个人的离开，似乎自己完全忘记了这孩子的生日，也可能是下意识地不想记起来吧。 自己这样的父亲，大概真的很糟糕吧，不过谁让自己完全不知道父亲应该是什么样的呢？ 第60页 不过既然小医生想给小鬼过生日，那就过吧。 ——所以说是谁半夜联繫孔时雨，一口气接了东京附近一天之内能跑完的全部任务啊。 一定不是某个赌马把钱输光了，但是又想给儿子买礼物的蠢爸爸对吧？ ------------------------------------- 「阿织准备后天做什么呀？」 第一次给孩子过生日也是第一次准备party，莉莉娅有一点表现得不明显的紧张和焦虑。 [什么都会准备一点的] [甜点、刺身、烤肉、天妇罗] [还准备了烤肉的炉子，到时候可以带着孩子们在院子里自己动手烤一点] 「诶？可是现在是冬天啊，天气预报还说后天要下雪，在院子里烤肉不会冷吗？」莉莉娅对气温的波动不太敏感，一年四季都穿裙子，但是很在意脆弱的幼崽。 [没关系，给孩子们穿厚一点，我会准备好姜茶] 「呜呜阿织真的好靠得住，妈妈要是没有你怎么办啊。」大管家已经安排得井井有条，莉莉娅终于放下心来，抱住大蜘蛛转了几圈。 [所以你和甚尔要去店里取订好的肉！还有要记住给惠准备礼物！] 「好的！没有问题！」 作为家里年纪最小的孩子，惠每天要睡的觉也是最多的，毕竟小孩子的器官需要很多时间用来发育。 趁着弟弟在睡觉，中原中也和芥川兄妹跑到活动室大声密谋。 「给惠准备什么生日礼物比较好呢？」被阿织和莉莉娅分配了今天去邀请吉野顺平和沢田纲吉的任务，三个人想趁着出发前商量一下礼物的事情。 「惠很喜欢动物，我们可以给他买一个动物公仔吗？」虽然对金钱很有执念，但芥川银对于给家人花钱也是毫不含煳的。 中原中也昨天晚上睡前去喝热牛奶的时候，看到大管家阿织正在厨房里摆弄毛线，担心自己准备的礼物会不会和阿织准备的是一样的。 「阿织准备的可能就是毛绒制品呢，我们还是弄一个不一样的比较好吧？」 点了点头，上次在博多海滨公园玩过的木工体验课打开了芥川龙之介的兴趣大门，最近他一直在用雕刻木头的方法练习对罗生门的控制，雕刻的手艺也越来越好了。 「在下可以做木工送给惠。」 「那和平时的礼物也没什么区别了吧。」想起哥哥最近给家里每个人都送了的各种木头雕刻品，银嘟嘟嘴，「就是要想不到的、平时没有的东西才是惊喜啊！」 「那我们先去邀请纲吉和顺平吧，礼物再想一想，回来再说。」 兵分两路，中原中也和芥川兄妹拿着自己画的邀请函，去拜访来新家之后认识的小伙伴。 「在下有一个想法！」回到家里，芥川龙之介迫不及待地徵求哥哥和妹妹的意见，「在下刚刚看到天气预报说，明天晚上会开始下雪，我们可以在惠起床之前堆一个雪人作为礼物。」 「银觉得可以！惠一定会喜欢雪人的！」眼前一亮，芥川银提出一点补充，「我们可以把雪人堆在惠的窗户下面，这样惠一醒来就能看到了。」 「可以，我们去跟阿织要一点胡萝蔔之类的东西来装饰雪人。」只在绘本上见过雪人，还没有自己动手堆过的中原中也也投了贊同票。 为了不被惠提前发现，芥川银趁着男孩子们洗澡的时间，跑过来跟莉莉娅讲他们的惊喜计划。 「堆雪人吗？我也想一起！」 「我们想要给家里每个人都堆一个雪人出来，妈妈要是愿意帮忙就太好啦！」本来的最低计划是堆完代表惠的雪人就可以，不过大人愿意帮忙的话也许能达成全家福的成就也说不定呢。 「好啊！」莉莉娅决定把堆雪人的参与范围再扩大一点，「我会拉着甚尔一起的！」 「那就说好啦！」 ------------------------------------- 12月22日，冬至，5:30a.m. 莉莉娅在惠的房间放下帐，德雷斯家的堆雪人作战计划正式开始。 「好冷好冷。」 拉开房门，裹挟着雪花的冷气扑面而来。就算穿着厚实的外套，芥川银还是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想回到温暖的屋内，却撞到了身后的中原中也。 「银，不要堵在门口，我们得在八点半惠起床之前把雪人堆出来才行。」扶住差点被绊倒的芥川银，中原中也干脆托住妹妹的胳膊把她抱到了门外。 雪下了整晚，落在地面上像是厚厚一层毯子，仿佛连声音都会被吸收掉，院子里此时已经银装素裹，平整的雪面让人不忍心破坏。 [快开始吧] [不用觉得可惜，本来今天雪停之后我也会扫雪的] 看出了孩子们犹犹豫豫是为了什么，阿织敲敲写字板。 [先从团雪球开始] 「为什么这种小鬼的事情还得我一起。」到了冬天就变得更加懒洋洋的绿眼大猫恨不得一整只都长在温暖的床上，对堆雪人根本一点兴趣都没有。 「因为甚尔很厉害呀，」已经伸手试着把松软的雪捏成一个球，莉莉娅明显玩得很开心，「再说啦，孩子们需要家长帮忙的时候，甚尔作为爸爸可不能缺席啊。」 「知道了知道了，」嘆了口气，甚尔拿起一个铲子把雪都堆到一起，「你这样要弄到什么时候去？先把雪弄多一点才好操作啊。」 第61页 就像甚尔教给惠的手影游戏一样，堆雪人也是从小孤独地生活在禅院家偏僻小院里的甚尔幼年时为数不多的游戏。 对于年幼的还未长成的反向天与咒缚来说，生活在极端唯术师论的禅院家，玩具和爱于他都是奢侈品——从来只能远远观望的那种。 倒不如说，对某些恶劣的傢伙而言，他才像是个玩具吧，轻易打不死，而且又没人管。 在甚尔堆的雪人第三次被人嬉笑着毁掉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堆过雪人了。 直到时隔二十来年之后的今天。 真正堆起雪人来，莉莉娅发现甚尔竟然是在场弄得最好的一个人，排名第二的是芥川龙之介，因为他会用罗生门模仿甚尔的动作。 「一、二、三、四、五、六，啊，甚尔，大雪球够了，再弄六个小一点的吧？」 看起来懒散，实际上甚尔的动作很快，手底下又弄了一个甚至更大个的雪球，「还有管家蜘蛛也要做雪人，呃，雪蜘蛛出来吧？」 「对哦！」把大雪球滚到惠的窗下，莉莉娅转过头问孩子们，「雪人你们想要怎么摆呀？」 中原中也漂浮起来将芥川龙之介做的一个小一点的雪球摞在大雪球上，小心翼翼地确定固定住了再松手，「把惠的雪人放在中间，我、龙之介、银和阿织的在惠旁边，莉莉和甚尔的雪人要大一点放在后面吧？」 芥川银蹲在地上用雪搓了一些圆锥体，递给中原中也让他放到雪人的头上。 「银，你这个做的是什么啊，雪人弄这个好像有点奇怪。」接过芥川银做的雪锥，中原中也依言放到雪人头顶上了一个，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 「大哥你全都固定好再看啦，这样不是就很像惠了吗？」银振振有词，「雪人都差不多的话怎么能看出来是谁啊，当然要有特点才行。」 给雪人做好「髮型」，中原中也飘回正面，看银拿了两个绿色的纽扣放在雪人脸上，又插上胡萝蔔做鼻子。 别说，这样一来还真的挺像的。 「银，做的和惠真像啊。」滚着另一个雪球过来，莉莉娅被雪人的显着特徵小小惊到了一下，「不过这样的话，感觉雪人惠惠的前面再蹲两只狗狗式神好像就更像了。」 「在下来做玉犬吧。」芥川龙之介想到了如何用雪来做狗狗的造型，「在下可以做一个很大的雪块，再用罗生门雕刻出玉犬。」 「那就拜託龙之介了！」 第36章 生日礼物 12月22日，冬至，8:30a.m. 人类养成一个习惯只需要28天，老爸和莉莉结婚这几个月来，惠的生物钟也调整得很规律。 不像以前只有爸爸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因为爸爸的行踪不定以及总也无法准时的进食，惠的生物钟乱得一团糟。 而现在，惠已经可以在没有闹钟的情况下在每天早上八点半准时起床了，前后误差不超过十分钟。 不过今天好像哪里有点不一样？平时自己起床的时候，都会听到中也大哥或者龙之介哥哥在卫生间洗漱的声音，但是今天整个世界都静悄悄的。 难道是哥哥们今天还没起床吗？圆熘熘的绿色眼睛转了一圈，惠快乐地跳下床，准备去袭击可能在睡懒觉的哥哥们。 咚。 有声音响起，但传来声音的方向却不是家里，而是窗外。 咚。 声音又响了一次，惠转过头，窗户上什么都没有。好奇地召唤出玉犬把床边的椅子推到窗下，惠踩着玉犬爬上椅子看向窗外，然后惊讶地睁大了双眼—— 爸爸、莉莉还有哥哥姐姐们都在楼下看向自己，阿织站的远一点举起了一个大大的牌子，上面用彩色的笔写着「祝小惠生日快乐！」 而在家人们的前边，雪地里站着的是许多雪人。 惠想看的更清楚一点，于是把半个身子都探出了窗外，不稳定的重心让他摇晃了两下然后向着窗外栽去。 「！」 几乎是下意识的，中原中也发动异能向着惠飘过去，芥川龙之介也发动了【罗生门】，催动异能想去接从窗边坠落的弟弟。 莉莉娅已经忽闪着翅膀来到半空，但还有人比她更快，不，准确的是说比所有人都要更快——一个黑色的身影踩着墙两步跳起，在空中扭过半个身子伸手捞住了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惠，落下时游刃有余地避开了雪人们。 甚尔铁青着脸把冒冒失失的小鬼放到地上，伸手想去揍惠的屁股，却被莉莉娅握住了胳膊。 给甚尔递了一个我来的眼神，莉莉娅取下身上披着的羊绒披肩，把只穿着家居服的惠包住抱到怀里，语气平稳但比平时要严肃几分。 「惠，刚刚你从楼上掉下来是很危险的，如果不是甚尔接住你的话，这个高度对你这个年纪来说是很容易骨折的。」 惠这会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小海胆咬住嘴唇，好看的绿色眼睛蓄满了眼泪，却努力不让它流下来。 「对不起，我只是，太高兴了，不小心。」 「不是要怪你的意思，」莉莉娅放缓了语气。 「妈妈只是希望惠下次可以小心一点，小心不要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或者等你再长大一点，能更好的运用你的力量之后，爸爸妈妈还有哥哥姐姐们就不会这么担心你了，好吗？」 「好的，惠下次不会了。」三头身的小海胆用肉乎乎的爪子擦掉了眼泪，认认真真地回答。 第62页 严肃的教育时间过去，中原中也从莉莉娅的怀里接过惠，减轻了重力之后他也可以轻松地抱着今天的寿星，去看他们三个哥哥姐姐给这个最小的弟弟准备的生日礼物。 「这是，家里的大家吗？」还是有一点没有完全收干净的哭腔，惠看着形象分明的雪人们破涕为笑。 「对哦，是我和大哥还有哥哥给惠准备的生日礼物哦！妈妈和甚尔先生也帮忙了！」芥川银蹦跳两步来到惠的面前，双手展开做了一个展示的动作，「怎么样，我们很厉害吧！惠喜欢吗？」 「厉害！」惠肯定的毫不犹豫，「惠超喜欢！」 惠伸手去触碰在所有雪人中间，有炸炸髮型的最小的雪人，「这是我吗？」 雪人前面还有两只蹲坐着，额头有红色花纹的憨态可掬的雪做的狗狗，「还有玉犬！」 和惠的雪人在同一排的最左边的雪人带着一顶礼帽，有着蓝色纽扣做的眼睛，「这是中也哥哥！」 「哈哈这么容易被看出来吗？」中原中也颠了颠被抱着的弟弟，完全没有意识到是因为自己太喜欢买各种帽子了。 左边第二个雪人带着一个耳朵垂下来的兔子发箍，「这个是...龙之介哥哥?」 「哈哈哈哈哈，」笑起来的是银，「怎么样，我就说惠一定可以认出来的！」作为兔子发箍的贡献者，芥川银觉得自家亲哥实在是神似惠的动物绘本里的垂耳兔。 「在下究竟为什么会像这种...」芥川龙之介微微扭过头像是不愿承认，可耳朵却微微发红。 「那这个肯定是银姐姐了！」指着自己的雪人右边的，用金币巧克力做身上的装饰的雪人，惠的语气笃定，「银姐姐最喜欢钱了。」 「那当然，」银对自己选择的装饰非常满意，「要是什么时候我能用真正的金币给雪人做装饰就好啦，不过得等以后我长大挣到钱吧。」 「阿织的根本不用猜啊。」巨大的雪蜘蛛就在孩子们的雪人旁边，孩子们还认认真真给它放上了八个大小不一的纽扣做眼睛。 阿织用步足点了点惠的脑门，像是在责怪他之前的莽莽撞撞，又像是在祝福小寿星。 那么剩下后排的两个雪人的身份也就很明显了，嘴角有疤，眼睛是绿色纽扣的是爸爸，身体不是球形而是做成了像长裙一样形状，紫色纽扣做眼睛的就是莉莉。 「哇！还有丑宝！」在爸爸雪人身上挂着的毛毛虫造型的，可不就是现在家里的宠物（？）丑宝。 主要是在搬来东京之后，莉莉娅给丑宝买了一个据说很受欢迎的猫窝放在客厅里，孩子们每天没事就会去揉揉丑宝。 还试图给丑宝投餵各种乱七八糟的零食，害的莉莉娅不得不给丑宝调整了基因序列，让它可以把食物转化为能量。 该说还好咒灵是能量生命吗？莉莉娅的尝试居然成功了，换成哺乳动物这种操作成功的可能性无限趋近于零。 不过事后莉莉娅还是很认真地告诉孩子们，不是所有宠物都像家里的丑宝一样什么都吃，大部分小动物都是不能吃人类的零食的。 「谢谢中也哥哥、龙之介哥哥和银姐姐！」惠的脸上出现了大大的笑容，「我超级喜欢这个生日礼物！」 「别生气啦，今天惠是主人公，就不要揍他啦。」莉莉娅牵着甚尔的手，看到男人的脸色稍微好了一点。 「我们回屋吧，刚刚把披肩给了惠，我有点冷了。」 感觉握着的小医生的手确实有点冰，甚尔把莉莉娅的另一只手也抓过来给她暖着，「真是的，手都这么冰了还不早说，走了进屋。」 等兴奋完雪人的惠回屋洗漱吃过早饭，就发现莉莉娅和甚尔正坐在客厅招唿自己。 「小惠快来，」莉莉娅笑眯眯地用翅膀像是在遮挡着什么，「爸爸妈妈也有礼物要送给你哦！」 阿织也在客厅，背甲上放着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物盒。 [我也有礼物要送给惠] 像发射的小炮弹一样从餐厅冲到客厅，惠的脸蛋都是红扑扑的，眼睛里写满期待。 「喂，给你。」比手里抓着炸弹的表情还不自然，甚尔将一把刀柄是掐丝珐瑯工艺的匕首塞给惠。 「好好长大，别一不小心就死了。」 惠的额头具现化出三条黑线，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老爸给自己准备了生日礼物，但却完全感动不起来呢。 「甚尔就是不擅长表达啦，」莉莉娅对于拆台倒是很在行，「惠，你是爸爸的恩惠哦，也是我们全家人的恩惠！」 为什么你会知道...听到莉莉娅的话，甚尔一瞬间惊讶地张开了嘴，又笑着摇了摇头。 对于小医生来讲，惠的名字只有这一个解释吧？对她来说，所有的孩子都是值得珍视的恩惠。 紧紧握着匕首，惠扑进了莉莉娅怀里。 真的吗？爸爸也是爱我的。 真的啊，爸爸也是爱你的。 「好啦，惠快来看看我的礼物！」收起翅膀，莉莉娅侧过身露出藏在背后的东西——一摞比两个惠加起来还高的书。 「！」惠一时间被震惊的失去了语言能力，只是呆呆的抬头看着。 「因为惠很喜欢动物嘛，所以我就去买了一些介绍动物的书，」莉莉娅也有点不好意思，咳嗽了一下作为掩饰，「总、总之，虽然稍微有点多，不过惠可以慢慢看啦。」 第63页 「我很喜欢，谢谢...妈妈。」小海胆羞红了脸，可眼睛还是亮晶晶地写满开心，「我会好好看完的！」 以后要拜託中也哥哥教自己认字了！惠在心里鼓励自己。 「啊！惠好可爱啊！」莉莉娅抱住家里最小只的崽，被萌的神志不清。 好不容易逃出莉莉娅的「魔爪」，惠拆开了阿织准备的礼物，是用毛线编制的一黑一白两只狗狗，头上红色的花纹一看就知道是玉犬。 「阿织自己做的吗？好厉害！谢谢阿织！」 [喜欢就好] 作为一只不织网的蜘蛛，阿织摸索了几天才织出来两个满意的成品，不过为了维护万能管家的形象她决定不把这件事说出来。 「叮咚。」 门铃响起，莉莉娅走过去开门，还不忘给惠介绍今天的安排。 「惠，今天是你的生日party，哥哥姐姐们邀请了顺平和纲吉来一起庆祝哦，猜猜先到的是谁吧？」 第37章 生日派对 「莉莉娅，早上好！惠，生日快乐！」 首先到达的是吉野顺平，因为莉莉娅看起来真的很年轻，孩子们都喜欢直接称唿名字。 由于今天吉野凪约了客户谈生意的缘故，她不需要早上九点就去公司打卡，所以来得及在出发之前将顺平送到德雷斯家。 「顺平今天就拜託了，下班之后我会来接他的。」 看了一眼手錶，吉野凪放下给惠带的生日礼物就急忙出发了。 「凪真的很辛苦啊。」把吉野顺平牵进屋，莉莉娅对社畜的忙碌生活发出感慨，「顺平吃早饭了吗？」 「吃了一点，」但是小孩子总是胃口小又饿得快，吉野顺平摸摸肚子，有点害羞不好意思说想吃东西。 [喜欢吃蛋羹吗] 对于两岁的孩子而言，完全是一只庞然大物的蜘蛛管家举着写着字的白板出现，把内向的幼崽吓了一跳。 「顺平不要害怕，」对自己姐姐的身份非常在意，芥川银自觉担任了说明者的身份。 「这是我们家的管家阿织小姐，她特别厉害！之前妈妈带去你家的点心都是阿织做的！她问你要不要吃蛋羹。」 「这，这样的吗？」虽然有点害怕，但是大蜘蛛对于小孩子无疑是帅气的，「那顺平想吃蛋羹。」 芥川银带着吉野顺平去吃蛋羹，门铃又响了起来。 「早上好莉莉娅，」沢田奈奈把沢田纲吉送了过来，「小纲很期待给惠过生日呢，今天早上都没有赖床，很兴奋地就起来了。」 「妈妈...不要说出来啊。」沢田纲吉不好意思地抓着妈妈的手摇晃，「莉莉娅早，惠，生日快乐！」 把生日礼物放在玄关的柜子上，沢田奈奈揉了揉纲吉的头髮准备先回去，「那我就先回家了，小纲想回家的时候给妈妈打电话我就来接你。」 「啊，奈奈也留下来一起玩吧？」看着沢田纲吉奔向小伙伴们，莉莉娅招唿沢田奈奈，「反正家务一天不做也没关系啦，偶尔偷偷懒吧？」 「诶？不会太打扰吗？」家里只有自己和小纲吉两个人，每天的家务确实也不太多，一天不做也没有什么问题，沢田奈奈对于莉莉娅的邀请有些心动。 摇了摇头，莉莉娅让沢田奈奈不要担心，「没关系啦，今天的主题就只有给惠过生日哦！而且奈奈之前不是说想和我家的管家学做小蛋糕吗？」 「那今天就打扰了。」 ------------------------------------- 「啊，莉莉娅家里的管家竟然是一只蜘蛛小姐，」看到阿织之后，沢田奈奈发出了奇怪的感慨，「也是呢，有八只手的话做家务会变得很有效率吧！」 沢田奈奈，一个神经粗到可以跑马的神奇天然系，不过说是包容性非常强也没有任何问题。 [感谢夸奖] [如果不介意的话，一会我将制作一些纸杯蛋糕，可以为您做一些技术讲解] 阿织很喜欢这个见到自己也没有反应过度的邻居太太，愿意把自己做蛋糕的小秘方告诉对方。 [不过在此之前，请先去客厅坐一会吧，我去为您泡茶] 「非常感谢！」沢田奈奈按照阿织的引导在客厅坐下，「虽然是蜘蛛，但莉莉娅的管家给人感觉真的很专业呢。」 「诶？这位是莉莉娅的先生吗？」 刚刚去院子里摆放烧烤炉准备先把碳烧起来，甚尔让丑宝拿个打火机过来，却发现在丑宝肚子里过了一遍的打火机又报废了。 「真是的，要你有什么用啊。」嫌弃地把丑宝丢到一边，甚尔起身准备自己去找打火机，推开门却发现家里除了两个陌生小鬼之外，客厅里还多了一个陌生的女人。 「对的，这是甚尔。」莉莉娅介绍到，「甚尔，这是我们的邻居沢田太太哦，今天陪小纲吉来的。」 看起来是个有点笨的好人，习惯性地评估了一下来人，甚尔敷衍地点点头，「初次见面，我是甚尔·德雷斯。」 「初次见面，我是沢田奈奈，是沢田纲吉的妈妈。」看到甚尔去杂物间找打火机，沢田奈奈兴奋地小声跟莉莉娅说话，「莉莉娅，你家先生真的很帅气哦！就比家光差了一点点！」 「不可能吧，不会有人比甚尔帅气了。」莉莉娅坚定维护自己目前遇到的最有食慾的储备粮。 「看，这是家光，很有魅力吧？」沢田奈奈从钱包里拿出一张明显很爱惜的照片，给莉莉娅展示上面的人。 第64页 「还不错啦，」至少肌肉看起来比普通人优越多了，「只不过挖石油的人会有这么优秀的肌肉吗...？」 敏锐地察觉到哪里不对，但莉莉娅没有多想。 「孩子们这会怎么安安静静的，我去看看他们在干什么。」 俗话说得好，孩子静悄悄，必定在作妖。 不过德雷斯家的孩子们和他们的小伙伴这会倒是没有在作妖，而是认认真真地在研究一个问题。 「为什么纲吉哥哥看不到丑宝啊？」惠抿着嘴巴，召唤出了玉犬，「那纲吉哥哥能看到狗狗吗？」 「狗？！哪里有狗？」沢田纲吉原地起跳，自从被吉娃娃咬过之后他就很害怕狗，体型越小的越害怕。 「看起来纲吉是真的看不见呢。」中原中也看着玉犬黑和玉犬白坐在惠旁边歪着脑袋，看沢田纲吉没有目标地胡乱躲避，像是在疑惑这个人类幼崽在干什么。 在吉野顺平吃完蛋羹之后，六个孩子就跑到了楼上活动室来玩，没一会被甚尔嫌弃了的丑宝从窗户爬了上来，找小主人们贴贴要安慰，把吉野顺平吓了一跳。 「为什么...你们家里会有那种怪物啊？」缩到了墙角里，吉野顺平表现得很害怕。 在爸爸和妈妈分开以前，吉野顺平就能看见那些扭曲又奇怪的傢伙，告诉爸爸之后爸爸却很兇的让他不许胡说。 但是和妈妈一起搬家来到这里之后就再也没有看到了。 （只能说莉莉娅派出去的觅食蜘蛛深藏功与名） 可是今天小伙伴的家里却有一只，而且四个德雷斯好像都能看到它的样子。 「别害怕，」芥川龙之介把丑宝抱起来给小伙伴做展示，「它叫丑宝，是我们家的宠物。」 「宠物？」吉野顺平一脸不信，但还是从角落里出来了一点，「你们不觉得它长得很可怕吗？」 「可是长得丑也不是丑宝的错啊，」银戳了戳丑宝软乎乎的身体，「丑宝很乖的。」 「真，真的吗？」吉野顺平看着完全没有反抗意识的丑宝，尝试着摸了摸，「好软啊。」 「那个...」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没说话的沢田纲吉小脸上写满了疑惑，「你们在说什么啊？」 「这个啊，」上楼来看看的莉莉娅解答了孩子们的疑惑，「这么说来顺平确实也有咒力呢，所以能看到，纲吉没有咒力所以就看不到。」 中原中也发现了一个问题，「莉莉，可是我也没有咒力吧？我的能力是异能来着。」 「中也忘了吗？你体内的傢伙，」莉莉娅提醒到，「那可是神明啊。」 发现吉野顺平和沢田纲吉都不太理解自己在说什么，莉莉娅有些生硬的转移了话题，「哎呀，说起来甚尔已经把烧烤炉架好了哦，我们去院子里烧烤吧！」 「好耶！银想烤鸡翅！」银欢唿着带头跑下楼，其余的孩子们也稀里煳涂地跟着就下去了。 「等孩子们大一点再说吧，」落在最后下楼，莉莉娅小声嘀咕，「感觉这么小就看到咒灵的话实在是有点辛苦...以后派一只觅食蜘蛛跟着顺平好了。」 院子里，甚尔已经在烤架上放了不少食材，正有一搭没一搭地在给食材翻面。 「那就是你们的爸爸吗？看起来好兇啊。」吉野顺平往中原中也后面缩了缩，沢田纲吉也认同的点点头。 「虽然我爸爸也很强壮，但是看起来没有甚尔先生凶。」 不太敢靠近烧烤架，沢田纲吉看到了院子里的雪人。 「哇，这是你们自己堆的雪人吗？真好看！」 「是我和大哥和银送给惠的生日礼物，母亲和甚尔先生帮我们一起做的。」芥川龙之介的语气里有小小的炫耀。 「真厉害！我们也可以堆一个吗？」吉野顺平有些羡慕，毕竟没有小孩子能抵抗雪人的魅力。 「那我们再堆一个吧！」虽然收到了好多雪人做生日礼物，但惠蠢蠢欲动地也想自己动手堆雪人。 「当然可以，」早上雪人的成功给了芥川银信心，想也不想地答应下来，于是孩子们开始撅着屁股捏雪球。 「噗」 「是谁砸的在下？」 芥川龙之介顶着满脑袋的雪抬起头来，因为被莉莉娅嘱咐过除非遇到危险，否则不要在家人以外的人面前使用能力的原因，龙之介团雪球的进度很慢，也更用心，完全没注意雪球从哪飞过来的。 「不好意思...」沢田纲吉挣扎着从雪地上爬起来，「刚刚我不小心滑倒，雪球从手里飞出去了。」 觉得哥哥和大哥不能使用异能之后堆雪人变成了很困难的工作，芥川银有了新的想法。 「我们不要堆雪人了，来打雪仗吧！」 捡起刚刚自己捏的三四个雪球，芥川银快速地把它们都扔出去，转身就跑，「就像这样——」 目标最大的中原中也最容易被击中，背上出现了明显的雪印，于是也抓着雪球开始瞄准，「银，你往哪里跑？」 打雪仗这种事情，只要一旦开始，很快就变成了无差别攻击。 再一次捏碎了一个飞向烧烤架的雪球，甚尔露出忍无可忍的表情。 「你们，玩的很开心？」 第38章 约会（三合一万字） 事实证明,就算小孩子的数量再+2，孩子们想打倒甚尔大魔王也是不可能的。 第65页 哪怕甚尔基本完全放弃了防御，孩子们的雪球砸在天与暴君的身上也只不过化为雪粉散开,而甚尔随手捏的雪球砸在孩子们身上,却足够让人直接和雪地产生亲密接触,这还是甚尔控制着只砸肉最厚的屁股的结果。 如果将孩子们和甚尔的雪仗化为网游，那么孩子们打出的有效攻击大概就是hp-1-1-1-1，但甚尔次次打出的都是暴击 就算孩子们已经很努力地联合起来对付甚尔一个人，但在能用异能和咒术的时候,孩子们的战斗力对甚尔来说也不过是半节热身运动。 更不要说现在不仅不能用异能和咒术,还多了两个没磨合过,被甚尔的杀气震慑的几乎变成两块石头的队友。 也许是两块石头都会好一点，但顺平全场躲着甚尔的雪球乱跑,时不时会撞上其他人,而纲吉的雪球还总是不分敌我全场aoe。 就,完全打不过,以至于被一只只埋到了雪里,从高到低像是一排栽种的整整齐齐的萝蔔。 凭藉一己之力镇压了碍事的小鬼,辛苦的农民伯伯甚尔回到烧烤架前，烤肉的火候刚好，滋滋作响地渗出亮晶晶的油脂。 撒上阿织配好的香料,几只被打击的蔫头耷脑的幼崽瞬间被飘散出来的香味吸引力注意力。 取下卖相比较好的几串,甚尔装在盘子里准备给莉莉娅拿进去,起身进屋之前瞥了一眼眼巴巴的小鬼们,甚尔的语气漫不经心,「要吃就快吃。」 「谢谢甚尔！」 「好耶！」 听着背后幼崽们兴奋的欢唿,甚尔没有发现自己的嘴角也带上了浅浅的笑容。 疯玩的一天以奶油蛋糕大战为结尾,阿织护着作为客人的沢田奈奈，莉莉娅和孩子们拿着蛋糕打成一团，让人不由得怀疑某位以母亲自居的傢伙心理年龄究竟几岁。 不过这次没人敢挑战甚尔，除了莉莉娅试图偷袭失败，于是甚尔成为了家里唯一倖免遇难的人。 送走了客人，监督着孩子们把自己洗刷干净然后躺下，兴奋了一天的人类幼崽们上床时神情都还很亢奋，但钻进被子没有三分钟就一个个沉沉睡去。 到这会才有空收拾自己，莉莉娅头髮上的奶油都已经风干成块，和紫色的长髮纠缠在一起难捨难分。 浴室的门被打开，一天都没和老婆贴贴的男人本来想看看有没有机会欣赏到美人出浴，然而实际情况却只有一个手忙脚乱梳不开头髮的笨蛋。 「好了，别梳了，再梳你都要把自己的脑袋拔下来了。」无奈地拿过莉莉娅手中的梳子，甚尔把人推到浴缸边，「先进去泡一会吧，你这样是弄不下来的。」 「好哦，」选择放过自己的头髮，莉莉娅钻进水中，足以放下一整只甚尔的大号浴缸对于莉莉娅来说，能够宽宽松松的从头到脚都躺平在里边。 在水底睁开眼睛，莉莉娅发现隔着水波的折射，甚尔的绿色眼睛变得更加深邃而不可琢磨。 真好看啊，好喜欢。 小医生总是在奇怪的地方很乖巧，说让泡一会就真的整个都泡了进去，连气都不带换的。甚尔看着被浴缸衬托的更加小巧的莉莉娅，白皙的皮肤很快就被浴球放出的紫色泡沫挡住若隐若现。 在紫色的泡沫即将遮住莉莉娅的脸的时候，一条像是海妖一样湿滑的赤/裸手臂钩住了甚尔的脖子将他带向水面，很快，甚尔收穫了一个湿漉漉的夹杂着薰衣草浴球和奶油香气的吻。 莉莉娅很喜欢和甚尔的亲密接触，如果说肢体的贴贴是隔着包装猜测美食究竟有多么诱人的话，那亲吻就像是在品尝试吃，美味在舌尖稍纵即逝，让莉莉娅变得更加欲求不满，但食慾又被其他某种她现在还无法理解的欲望所压制。 莉莉娅发现，比起吃掉甚尔获得一顿彻底的餍足，她开始希望能和甚尔一直待在一起，觉得就像现在一样只能吃到一点点也可以。 「甚尔的生日也快到了吧？有没有什么想要的生日礼物呢？」莉莉娅湿乎乎的手指在甚尔的黑色t恤上留下几道水痕，让本就贴身的衣服和皮肤间的距离变得更加紧密，肌肉的轮廓都变得清晰。 甚尔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不在意的表情，「生日礼物什么的都无所谓，反正我也不过。」 「那我就自己发挥啦！」莉莉娅把手臂搭在浴缸边上，脑袋枕在上面，「为什么感觉好像给甚尔开支票甚尔会比较开心的样子呢？」 「这不是当然的吗，金钱的魅力是无限的。」男人脱掉已经基本湿了的紧身t恤，身上遍布的深深浅浅的疤痕将某种张力无限放大，「小医生的生日是什么时候？」 「我吗？」本来在欣赏美味储备粮的莉莉娅一愣，是真的被问住了，自己出生的宇宙连时间的计量单位都和地球不同，完全不知道应该如何换算。 「我和甚尔以后一起过生日好了，」懒得思考很麻烦的问题，莉莉娅有一下没一下地拍水面玩，「反正身份证明上的生日也是编的，还不如和甚尔一起过啦。」 不是第一次从莉莉娅身上察觉到违和感，但好像又不是什么很大的问题。 人都是有秘密的，要真是那种光明正大的正面人物，和自己结婚只会变得不幸，现在这样就挺好的。甚尔没兴趣刨根问底，反正莉莉娅也不是什么特别谨慎的人，他总会知道的。 「甚尔好狡猾。」 对于一个人很宽敞的浴缸对于两个人就有点狭窄，莉莉娅枕着甚尔的胸肌，懒洋洋地感受着以衣服都湿了为藉口，一起钻进浴缸泡澡的傢伙给自己梳理头上沾着的奶油时的轻柔动作。 第66页 「这只能叫做战略。」奶油悄无声息地融化在水中，莉莉娅的头髮像水母一样在水中舒展开，甚尔拿过架子上的洗髮露挤在手心揉出泡沫，慢条斯理地在小医生的头上揉搓。 「再说了小医生，我的服务收费很贵的，当然要物超所值才行。」 「唔，」被热气熏蒸得昏昏欲睡，莉莉娅的意识在离开身体的边缘试探，「甚尔...是想要买什么东西吗？」 「你不会忘了吧，」眼睛危险地眯起，甚尔冲掉莉莉娅满头的泡沫，用尖尖的犬齿抵住小医生的颈侧磨牙，小医生的没心没肺有时候真是可恶。 「忘了什么...嗷！好痛！」困意被迅速驱散，莉莉娅僵着身子，像是被勐兽叼住命脉的小动物一样不敢动弹。 「呜我想想，不要咬我！」莉莉娅飞快地运转着脑子，思考自己和甚尔约定了什么，「啊，我想起来！约会！要去约会！」 似乎是觉得口感很好，莉莉娅回答之后甚尔又换着地方咬了几口，看到小医生脖子上红红的一片痕迹才满意地抬起头，「明天就去。」 看着甚尔做出的磨牙威胁的动作，莉莉娅从水里直起身，谨慎地向后退了退，「明天就明天，甚尔不许咬我了。」 真是的，究竟他是虫母还是我是虫母啊，莉莉娅想，为什么感觉要被吃掉的会是我呢...？ ------------------------------------- 第二天一早，孩子们因为前一天运动过度的缘故完全爬不起来床还在睡，同样很睏倦的莉莉娅已经被甚尔从被子里剥出来，套上了厚厚的羽绒服拎出了家门。 「好睏，」早饭都没吃，莉莉娅走在街上像是梦游，「为什么不在家里吃早饭呢？」 明显比昨天有干劲的天与暴君牵着自家仿佛松手就会原地睡过去的小医生，在小巷子里钻来钻去，「我记得是在这附近来着。」 「我以前在家里的时候，禅院家所有没有咒力的男人都要进入躯俱留队训练，有战斗天赋的会留下，作为辅助术师的炮灰，没有天赋的就只能在家里担任僕役。」 甚尔很少说起他以前的生活，莉莉娅打起了精神听着。 「我第一次出来做任务的时候，因为对外面的世界很新奇，所以做完了任务也没有回去，在外面到处乱晃，还在外边睡了一夜。」 「但是我是没有钱的，所以也只能饿着肚子，第二天准备回去那个垃圾堆的时候在附近路过了一家小店。」 「那家店真的很小，给早上上班的人卖一些饭糰之类的，可能看出来我太饿了吧，老闆给了我两个饭糰，就是白饭里面放了一颗盐渍梅，酸酸咸咸的，但是很好吃。」 「所以后来有机会的话，我也会去她店里吃早饭。」 「啊，到了。」停在一个低低挂着门帘的门前，甚尔牵着莉莉娅进到店里。 「喂，婆婆，饭糰做了吗？」店里只有两张桌子，看不到其他人，甚尔带着莉莉娅坐下，扯着嗓子向后边喊。 「马上马上，别催了。」一个苍老但中气十足的声音由远到近，「先自己去拿餐具，味增汤也自己盛！」 从厨房走出来的是一个个子矮小但抱着一看就很重的一桶米饭的阿婆，银白的头髮全部都梳在脑后盘起，整个人利落又干练。 「我说是谁声音那么大，原来是你这个臭小子。」 把米饭放在摆了各种材料的操作台边，婆婆瞪了一眼甚尔，态度很熟稔，「也不怕吓到我这个老婆子。」 转过身来发现甚尔还带了一个女性，婆婆的语气突然变得温和起来，「哎呀？你是甚尔的朋友吗？真难得啊，他来我这里吃饭还带了朋友。」 「婆婆，她是我的妻子。」面对这个年纪很大的卖饭糰的婆婆，甚尔倒像是个普通的后辈，老老实实地介绍。 「小姑娘，你不是被这傢伙用脸骗着结婚的吧？」听到甚尔的话，婆婆目光灼灼地盯着莉莉娅。 「我很喜欢甚尔，当然甚尔也很帅啦。」莉莉娅又拿出自己面对婚姻问题的一贯回答。 「哼，我就知道，」婆婆又瞪了一眼甚尔，边带上手套捏饭糰边说，「好不容易有女人愿意和你结婚，你也该靠谱一点了吧？不要再像个小混混一样天天在街上乱晃，找一个工作然后稳定下来吧，男人必须要养家才行。」 洁白晶莹的米饭在婆婆的手中很快被整理成饭糰的形状，婆婆拿了一块梅干塞进饭糰里然后用海苔包住递给甚尔，又问莉莉娅要吃什么馅的饭糰。 「婆婆再给我做一个梅干饭团吧。」 甚尔接过不大的饭糰直接放到莉莉娅面前的盘子里，又跟婆婆说到。 「这还差不多，」看着甚尔的动作，婆婆满意地点了点头，「这个臭小子喜欢上一个人的话还是能靠得住的，小姑娘你也要好好监督他才行。」 「啊？哦！」把一整个饭糰都塞进了嘴里，莉莉娅像是两颊鼓鼓的仓鼠一样嚼嚼嚼，只能点头表示听见了。 吃掉了婆婆原本准备的一整桶米饭，莉莉娅和甚尔被婆婆扫地出门。 「臭小子赶紧去找一个能养活你们两个的好工作！」——by饭糰婆婆 之前和【那个人】结婚的时候，甚尔几乎是决绝地分割了从前的生活，包括这家小店，只想做一个[普通人]。 今天早上却突然想起了这里，于是带着莉莉娅来了，自己也说不清是为什么，可能是因为想和共犯小姐分享一下曾经灰暗生活里的一点点有趣的东西吧。 第67页 牵着吃过饭之后明显精神百倍的莉莉娅，甚尔出发去下一个目的地。 「嗯？赛马？」坐在看台上，莉莉娅对平时不会出现在生活里的动物有些好奇，「甚尔来这里是想看马赛跑吗？」 「是，也不是，」甚尔拿着进场时发给观众的每匹马的相关情报，脸上的表情比做任务还认真，「这里是赌马场，可以给看好的马下注，如果它赢了的话会有一大笔钱。」 「也就是说只要猜出来哪匹马会赢就行了吧？」莉莉娅若有所思，眼睛转了一圈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甚尔几乎都要幻视她头顶长出恶魔犄角了。 「喂喂，你可不要乱来，赌马场不允许未成年进来的，你要是动作太大被发现今天就没得玩了。」感觉莉莉娅明显是要搞事，甚尔连忙阻止，自己可不想还没玩就被赶出去。 「知——道——啦——」拖着长音回答，莉莉娅松开挽着甚尔胳膊的手，「我去一下洗手间，马上回来！」 放下赛马的资料，甚尔看着还没有开始比赛的场地发呆，思索今天是下注三号还是五号，身边突然坐下一个女人。 「喂，这边有人了。」虽然曾经是小白脸，但甚尔也是很有职业道德的小白脸，在钱货两讫之前是不会噼腿的让金主误会的，现在就更不会让莉莉娅误会。 「甚尔好冷淡啊，所以果然人类雄性喜欢青涩一点的雌性吗？」说话的风格很熟悉，声音也是，甚尔不耐烦地转过头，惊讶地睁大眼睛。 坐在旁边座位上的紫色长捲髮的女性，看五官应该是二十岁左右大学生的样子，穿着自己今天亲手给小医生套上的长款羽绒服，依稀能判断出前凸后翘的身材。 「莉莉娅...？」甚尔语气迟疑，「你这是？易容？术式？还是异能力？」 「是什么不重要啦，」外表瞬间成熟了好几岁的莉莉娅吐吐舌头，「再不下注比赛就要开始了，我觉得今天四号会赢，甚尔帮我买一下四号！」 对于莉莉娅来说，人类的外表只是拟态，只要能量足够，不管男女老幼高矮胖瘦都可以像捏橡皮泥一样随便调整。 既然甚尔说未成年在这里不能被发现，那就调整到成年好了，反正又没人过来查身份证明，看起来差不多就行。 至于平时为什么一直维持女高中生的外表，这不是习惯了吗，而且马上明年就要去高专上学了，和同学看起来差不多大的话比较合群吧。 有点恍惚地去给四号下注，甚尔已经没有心情想自己要选三号还是五号，干脆就全买了四号。回到座位上，甚尔伸手去扯莉莉娅的脸。 「呜，痛诶！甚尔你干嘛！」莉莉娅一巴掌拍掉甚尔捏住自己脸就往边上拉的手，捂住自己无辜负伤的半边脸。 「我听孔时雨说黑市上有卖硅胶做的假脸面具的，我还以为你订做了那个。」发现不是化妆或者易容，甚尔开始仔细寻找莉莉娅身上的变化。 五官和先前基本相同，只是本来圆圆的眼尾略微上挑，像长开了一样从青涩变得稍显成熟，身高似乎是碍于衣服的原因，只是微微高了两三公分。 一眼看过去变化最大的是身材，从少女的单薄变得曲线玲珑，让人下意识地判断她已经成年了。 一切都非常自然，毫无破绽。 「小医生，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简直就像是凭空生长了几年时间一样，甚尔的好奇心实在压抑不住，伸手把莉莉娅捞起来放到自己怀里，手感也完全不一样了。 「就是调整了一下拟态啊！」莉莉娅不知道甚尔为什么大惊小怪，「不是你说未成年如果被发现会被赶出去的吗？」 我那是让你动作小一点，不要被发现，不是让你大变活人啊！ 说起来，变大了几岁的小医生抱着的感觉更好了。感受着和自己大腿接触的明显更加柔软的触感，甚尔的思路开始出现偏移。 「小医生，你的拟态能维持多久？」 想吃掉莉莉娅已经不是一天两天，而小医生对亲密行为的态度，与其说是阻止，倒不如说是助纣为虐。 一开始会像是害羞一样一整只都红扑扑的，可但凡多来两次，简直就当场反客为主。 阻止甚尔进一步行动的，就只有小医生两只手就能环住的腰。那么瘦，又喜欢放任自己为所欲为，小医生大概会坏掉的吧？ 还需要再养养，就像自己现在怀里的这种程度就很好了。 「拟态的话，当然是想怎么样都可以？」反正都是人类的样子，除了刚来到地球上为了降低消耗，所以选择了相对年幼的状态，对于莉莉娅而言，现在拟态已经并不是一项消耗不起的功能了。 察觉到甚尔的态度好像有点微妙，莉莉娅向后靠了靠，「甚尔不喜欢我现在的样子吗？」 「相反，挺好的。」 挑了挑眉，甚尔已经决定回家之后，可以在孩子们不在的时候，哄哄小医生把拟态变成现在这样，给自己争取点福利了。 「…四号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一改上个月的萎靡！超过了种子选手五号和六号！沖在了最前面！恭喜四号，四号是冠军！！」 赛马真正比赛的时间很短，莉莉娅和甚尔还没有把拟态的事情讨论完，赛马的结果已经出来了。 可以说是第一次赌马赌赢，甚尔拿着下注的单子，像莉莉娅投去怀疑的目光。 第68页 「小医生，你怎么做到的？」 「嗯…」伸出拇指和食指比出了一个短短的距离，莉莉娅的表情有点心虚，「我就是拜託我的觅食蜘蛛去吃了一口，然后分析了一下这些赛马哪个给我的感觉能量最多？」 「也就只有你了。」确定了莉莉娅使用的方法的不可复制性，甚尔反倒没那么紧张了，这办法换别人也是真用不了啊，那就基本不可能被发现。 又赌了两把，莉莉娅对于生物能力的预测的准确度，让甚尔第一次发现赌马一直赢居然也会变得索然无味。 啊，也是有好玩的事情发生的，比如有些同样是赌马场的熟面孔的傢伙，每次都首先排除自己下注的马，今天他们不可置信的表情格外精彩呢。 又比如小医生很大方的把赌赢的钱分了自己一半这件事。 「走了，」甚尔站起来，平常莉莉娅挂在身上时只觉得像个大号挂件，可今天长成版的莉莉娅胸前的器官压在自己背后格外有存在感。 第一次被甚尔要求从身上下来，莉莉娅嘟嘟囔囔地抱怨，「甚尔不要那么小气嘛。」 「抱胳膊可以，不要整个人都趴在我背上，我们该去吃饭了。」 ------------------------------------- 「呜哇，这个真的能吃饱吗？」莉莉娅看着自己面前碟子上的小小两块寿司，凑到甚尔耳边小声嘀咕，「我觉得我吃一百碟都不会饱啊。」 因为之前就说好的今天去哪都是甚尔来安排，莉莉娅只负责结帐的原因，莉莉娅完全不知道甚尔准备去哪些地方。 所以被带到一家看起来就挺高级的居酒屋的时候，莉莉娅的表情就有点变成了qaq。寿司，好吃是好吃，但是真的量少啊。 「这家店的河豚刺身很好吃，」甚尔把自己盘子里的金枪鱼手握夹了一个给莉莉娅，「等一下你尝过就绝对不会后悔的。」 如果是为了美食的话，吃不太饱也勉强可以接受。吃掉金枪鱼手握，莉莉娅又对着甚尔盘子里的其他寿司虎视眈眈。 「说起来，小医生你会喝酒吗？」甚尔印象里莉莉娅基本对所有能入口的东西都会尝试，但是唯独没有喝过酒。 摇了摇头，莉莉娅有点好奇，「没有诶，因为作为妈妈在孩子面前喝酒，好像不太好的样子，就没有尝试，甚尔喜欢喝酒吗？」 「你从哪里来的刻板印象啊，」甚尔无语，小医生的很多观点简直是集普遍刻板印象之大成，但她实际上又对各种正常不正常的事情接受度非常高，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矛盾。 莉莉娅的妈妈不应该喝酒的认知，实际上是来自于吸收的人类的记忆，可不就是普遍刻板印象吗？ 「根本就没有这种说法吧，」跟服务生要了一壶清酒，甚尔给莉莉娅倒出一杯，「喝酒也好，别的事情也罢，当然是要自己尝试一下，然后喜欢就去做，不喜欢就不做了。」 「别为了那些小鬼就委屈自己啊！」 端着酒杯一饮而尽，莉莉娅的眼睛亮晶晶的，「甚尔，我觉得我喜欢这个！」 一克酒精可以产生七千卡的热量，事实上各种酒尤其是烈酒的热量远高于一般食物，酒精对莉莉娅来说是好东西。 「喜欢你就喝啊，又没人拦着你，」甚尔举着酒杯晃悠两下，酒精对天与暴君来说基本没有作用，从未喝醉过的甚尔自然也就想不起来询问莉莉娅的酒量。 「唔，甚尔你不要晃，」等到河豚刺身上桌的时候莉莉娅已经干掉了一瓶菊正宗，看起来变成了晕乎乎的一只。 「晃悠的是你吧。」吃到店里招牌的甚尔伸出一只手把莉莉娅固定在座位上，「来尝尝河豚刺身，味道很鲜美。」 听到甚尔的话，莉莉娅点了点头，用像是筷子初学者一样的笨拙动作去夹半透明的薄薄鱼片。 「夹、夹不起来，」尝试几回都失败了，莉莉娅委委屈屈地看向让自己吃刺身的男人。 没有想到莉莉娅喝醉之后会是这种样子，深感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甚尔只能自己夹了鱼片在特制的柚子醋里蘸了一下，送到莉莉娅嘴边。 「啊——」 「啊——呜，」食物到了嘴边莉莉娅还是知道吃的，嫩滑的鱼肉在柚子醋的加持下鲜美加倍，莉莉娅的注意力从酒精转移到美食上来。 「好吃诶，」像是吃到了妙鲜包的快乐猫猫，莉莉娅自觉地张着嘴，等待甚尔继续投餵。 「你倒是会享受，」甚尔没好气的说着，手底下的动作却很轻巧，一口一口投餵着莉莉娅。 虫母对于能量的转化是非常迅速的，就在吃刺身的这一会，莉莉娅体内的酒精就分解完成了。 理智归位，莉莉娅拒绝承认刚刚连筷子都不会用的人是自己，但是被甚尔投餵还是很快乐的。 发现红霞悄悄漫过小医生的耳朵，大概是酒醒了，甚尔的语气里也多了几分笑意，「你喝醉的速度和醒酒的速度都有够快的，下次喝酒慢一点。」 懊恼地点点头，莉莉娅叼走甚尔递过来的鱼肉，发出了好奇的声音，「甚尔也喝了几杯吧，为什么不会醉呢？」 「指望酒精让我醉过去，还不如把我打晕来的快一点。」甚尔吐槽到，「我喝不醉的。」 「甚尔如果去参加酒豪比赛就跟作弊一样呢，」想起之前在电视里看到的综艺，莉莉娅没忍住笑了出来。 第69页 「这是什么搞笑比赛啊，」听到莉莉娅的小声偷笑，甚尔确定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小医生现在胆子变得很大啊，居然都拿我开玩笑了。」 「咳咳，」莉莉娅瞬间恢復正襟危坐，「甚尔，我吃好了，咱们接下来去干什么啊？」 捧住莉莉娅的脸蛋一阵揉搓，直到整张小脸都变成粉扑扑的样子甚尔才满意地松开了手，「本来我想手下留情的，不过小医生看起来做好了钱包出血的准备啊？那我就不客气了。」 很快，莉莉娅就知道了甚尔的不客气究竟有多不客气。 「虽然挑的也是我的衣服，但是贵就算了，为什么款式还这么...」莉莉娅走出试衣间，感觉光裸的后背毫无安全感，尤其是背后的深v直直开到了腰部还要向下一点，屁/股都凉飕飕的。 「这不是很好看吗？」甚尔倒是很满意，「小医生转一圈看看？」 鱼尾裙摆水波一样飘散开，黑色的绸缎面料在灯光下显得质地顺滑而柔软，明明从正面看是略微高领而保守的设计，贴身的裁剪凸显出姣好的身材，可转到背后就会发现设计师的小心机，大片光裸的嵴背在深色裙子的映衬下简直白得发光，和正面形成大胆的对比。 「这是出席宴会才会穿的礼服吧？」得到夸赞，莉莉娅稍微放开了一点，「我根本连穿它的场合都没有啊。」 「有什么关系？」甚尔拿着莉莉娅的卡动作干脆地结帐，「好看就行了。」 没能阻止甚尔的动作，莉莉娅恶向胆边生，「既然已经买了甚尔想让我穿的衣服，那我想让甚尔穿的衣服甚尔也不能拒绝哦？」 「行啊。」 不像花样翻新的女装，通常男装的款式都比较固定，特别是在这种高端商场，甚尔并不觉得莉莉娅能找出来多奇怪的衣服。 「我想看甚尔穿这个！」 看着莉莉娅手里拿的东西，甚尔收回自己刚刚的话。 其实莉莉娅挑的并不是什么奇装异服，而是一件整体以黑色为主，装饰有金色花纹的男士束腰。 「你从哪找出来这种东西的...算了，」倒也没打算赖帐，甚尔干脆地接过莉莉娅手里的束腰和配套的衬衫，起身去更衣室。 注视着穿衣镜里的自己，甚尔记起上一次穿类似的衣服，好像还是作为一个值得炫耀的玩具陪某任金主参加某个私密俱乐部的活动。 透过镜子，甚尔·德雷斯看到了曾经的禅院甚尔，那个丧家之犬一般自暴自弃的，以杀人获得挥霍的金钱，用肉/体交换今夜的睡床的傢伙。 「卖相还不错，小医生喜欢的话还可以再戴一点小玩具做装饰。」已经不再试图将曾经的自己完全剥离，甚尔将衬衫整理整齐，走出了试衣间。 「甚尔好帅！」束腰这种为凸显腰臀比而产生的，对人类健康其实没啥好处的服饰能风行至今是有它的理由的。 比如现在莉莉娅眼中的甚尔简直像是一块包装精美的甜点，束腰系带仿佛是包装盒上的精巧缎带。脑补了一下伸手拆开的样子，红晕从莉莉娅的脖子爬上了脸颊。 这看起来就是很喜欢的样子了。 「这可是你自己挑的啊小医生，怎么反而不好意思看了呢？」调侃了两句快变成鸵鸟的莉莉娅，甚尔心满意足地刷卡，把衣服换好包了起来，无视了店里其他客人没有美色可看的失望目光。 开玩笑，天与暴君的出场费可是行业顶尖水平，怎么可能福利大派送啊。 像是打开了什么隐藏机关，虽然脸上的红晕还没退下去，但莉莉娅还是拉着某个以为一套衣服应该就够了的傢伙开始玩奇蹟甚尔。 怎么说呢，人类的换装游戏经久不衰果然是有原因的。 「本来以为西装太正式了会不适合甚尔，但是没想到有一种反差的帅气呢，像是带着项圈的野兽之类的，这就是衣冠禽兽吗？」 「喂喂，你这是在夸我还是在骂我啊？」本来摆了个帅气pose的甚尔哭笑不得，「不确定怎么用的词语就不要用啊！」 吐吐舌头，莉莉娅拍了拍手边放着的一摞衣服，「甚尔不要光偷懒吐槽我，还有很多衣服要试呢。」 「是是，你是金主，你说了算。」任命地拿起一套浅色的休闲服，甚尔这个全自动换装娃娃当的也很敬业。 就在莉莉娅和甚尔的换衣服——莉莉娅惊唿好帅——买单——再试下一套的流程走到不知道第四遍还是第五遍的时候，一看就很有社畜气息的男性突然出现在了甚尔面前。 「您好，冒昧打扰到您，我是一名艺人经纪人，目前供职于伟汉斯实业，这是我的名片。」 甚尔不是第一次遇见自称经纪人的傢伙，只不过他一个杀手如果抛头露面完全是在给自己增加麻烦，而且对模特也好明星也好根本就没有兴趣，自然也就懒得接过名片。 莉莉娅倒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不过她也没有越俎代庖的心思，只是瞥了一眼名片上的姓是木下，「那个，木下先生，我先生可能并没有这方面的职业规划。」 木下经纪人最近刚刚跳槽到伟汉斯实业，这家底蕴深厚的娱乐公司本部在德国，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公司新上任的掌权人开始拓展日本的业务，分部刚刚组建好就招收了不少像木下一样的经纪人，目前他们经纪人最主要的任务，就是在本部的资金支持下到处去挖掘艺人。 第70页 这就是为什么木下先生会出现在这里，众所周知，银座一类的商业中心本就是发掘有艺人潜质的素人的宝地。 木下先生看上的这个男人虽然年纪作为刚刚出道的话大了一点，脸上有疤也不适合成为偶像艺人，但他是天生的衣架子，散发着野性的气息，如果包装一下作为模特出道的话一定能成为很多设计师的缪斯。 本想稍微说两句职业前景公司实力之类的事情看看能不能吸引到人，木下先生却在男人「还不快滚」的目光下倍感压力。 算，算了吧还是，感觉这位男士的性格完全不是能成为艺人的风格呢。 迟疑了一下，木下先生在甚尔的威慑下选择败退。 甚尔刚转过头，就发现莉莉娅正咬着嘴唇肩膀一抖一抖。 「你想笑就笑吧，有这么好玩吗？」 「哈哈哈哈...对不起，我本来不想笑的，可是真的忍不住哈哈哈哈，」莉莉娅索性笑了出来，伸手示意甚尔弯下身子，摸了摸甚尔嘴角的疤。 「因为感觉那位经纪人先生就像是被揪住脖子的猫一样，好像浑身的毛都要炸起来了。」其实更形象的大概是被晒在了沙滩上还试图逃跑的咸鱼，但感觉有点不太尊重人家，莉莉娅就没有说。 「你的笑点真是有够奇怪的。」甚尔没办法地嘆了口气，也没有了继续试衣服的心情，拉着莉莉娅离开了服装店。 马上还有两天就是圣诞节，虽然不是日本的传统节日，但在商家的促销造势下商业区到处都挂满了雪花和槲寄生的装饰，商场中庭还像模像样地安装了一颗挂满礼盒的圣诞树，不知道是单纯的烘托气氛还是要搞点什么消费活动。 商业区放着「merrychristmas」的音乐，走出商场，灯光照亮了已经暗下的天色，空中有雪花慢慢飘落，在路灯下反射出小而细碎的光点。 甚尔给莉莉娅扣上羽绒服的帽子，发现小医生的影子变成了一只摇摇晃晃的企鹅。 「甚尔是不是在笑我？」没有听见笑声，但是莉莉娅看着甚尔那张绷得过于一本正经，以至于和他整个人格格不入的脸不由得产生了怀疑。 「我只是觉得小医生有点像企鹅，」示意莉莉娅看地下的影子，甚尔眼睛里笑意一闪而过。 「啊，说起来，不知道惠的影子式神会不会有企鹅呢？」思绪开始放飞，莉莉娅任由它天马行空，「毕竟惠说感觉好像他的影子里还有很多东西呢。」 就算在禅院家时身处家族边缘，但甚尔觉得自己好像也没听说过十重影法术里边有企鹅的，可又不想打击小医生的积极性。 「啊，谁知道呢，以后再看吧。」 「我感觉你好像又在笑我，」莉莉娅狐疑地看着甚尔，表情写满了如实交代。 「真的没有啊，小医生你不要冤枉我。」夸张地做了个示意心碎的动作，甚尔这次是真的忍不住笑了出来。 「哈哈哈，小医生总是意外的很敏锐啊。」 「你气死我算了。」看着变得幼稚的男人，莉莉娅磨磨牙，「好了，我们该回家了，试用版的莉莉娅也到时间了！」 脸上的五官变得幼态了些许，莉莉娅把拟态调整回十六岁的样子。 「小医生这就变回去了吗？明明大一点更可爱来着。」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喜好，甚尔遗憾地咂咂嘴，「还没来得及尝尝呢，真可惜啊。」 敏锐地察觉到甚尔的尝尝绝对不是什么好意思，莉莉娅选择不接这个话茬。 「笨蛋甚尔快点，孩子们该等急了！」 第39章 秘密 晚饭后,趁着甚尔去洗澡，莉莉娅找到在活动室里读绘本的孩子们。 「可以拜託大家过几天出门买东西的时候帮我一个忙吗？」莉莉娅双手合十，做出拜託的动作。 「是需要帮忙拎购物袋吗？我可以用异能把袋子的重力变轻。」年底採购是很早就定下的任务,中原中也觉得自己的异能在购物拎包这方面简直天赋异禀,于是自告奋勇。 「在下也可以帮忙拎包,」芥川龙之介的异能【罗生门】在不作为攻击手段时可用度也非常高，帮忙拿东西拎包什么的自然不在话下，「母亲想买多少东西我们都可以带回来的，请不必担心。」 「银...银可以帮忙牵着惠！」对于拎包没什么战斗力,但芥川银绝对不会说自己不行,眼睛一转想到了别的可以帮忙的地方。 「惠很乖,不会乱跑。」哥哥姐姐们都找到了自己能完成的任务，但是惠太小了,想来想去也不知道自己能干什么,小手抓住莉莉娅的裙摆轻轻摇晃,小脸圆乎乎地跟自己生气。 莉莉娅弯腰抱起惠抛了两下,看着气鼓鼓的小海胆绷不住表情笑起来,揉了揉他炸炸的头毛。 「虽然大家很有热情,但是拎东西有甚尔啦，我想拜託给大家的是另外的事情。」 「甚尔的生日是12月31日，我拜託孔时雨先生买了生日礼物,约好会在我们家出门购物的时候给我送过来,」莉莉娅神神秘秘地说。 「为了不让甚尔发现,希望大家到时候帮我打个掩护,转移一下甚尔的注意力。」 听明白了莉莉娅是要给甚尔准备惊喜,孩子们脸上露出跃跃欲试的表情。 「没问题！」 「就交给我们吧！」 觉得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了的莉莉娅放下心来,准备去洗澡。 第71页 目送莉莉娅走进浴室,甚尔拨通了孔时雨的电话。 「餵？帮我买个东西......到时候我会找机会来拿的，别让小医生发现就行。」 电话对面的孔时雨一个小时之内接到了两个来自德雷斯家的电话，简直对笨蛋夫妻完全一致的脑迴路佩服得五体投地。 怎么搞得自己像是双面间谍一样。 在心里暗暗吐槽，靠谱的黑市中介决定多收半成中介费压压惊。 拉开活动室的门，甚尔扫了一眼确认四个小鬼都在，满意地点了点头。 「你们几个，这几天帮我做件事。」 有点疑惑为什么刚刚送走莉莉娅甚尔又来了，而且说的话都一样，几个孩子欲言又止。 不知道为什么小崽子们的表情看起来怪怪的，甚尔的语气暗含威胁：「不想干？」 被甚尔大魔王统治的恐怖记忆袭上心头，四个孩子整整齐齐地打了个哆嗦，异口同声地回答，「没有，愿意的，非常乐意。」 并不在意小鬼们的愿意究竟是不是出于真心，甚尔用手指点了点幼崽们，说出自己的要求。 「12月31号是小医生的生日，我给她买了礼物，过两天上街买东西的时候孔时雨会给我拿过来，到时候你们就负责吸引小医生的注意力，给我创造点时间。」 听着甚尔的话，四个孩子的表情一变再变，就算不认为会有什么么蛾子，甚尔也觉得哪里不对。 「你们是脸抽筋了吗？挤眉弄眼的在干什么？」 「没，没什么。」中原中也咳嗽一声掩盖笑意，「我们不知道莉莉的生日快到了，有点惊讶。」 「嗯是这样，甚尔先生，我们会搞定的，」芥川银撇过头去偷笑，把惠推出来吸引火力。 惠像个小大人一样，拍了拍甚尔的腿，「老爸放心，我们会帮你保密的。」 「甚尔先生请放心，我们一定会配合您给母亲一个惊喜，」芥川龙之介一本正经的样子，看起来似乎很靠谱。 「妈妈好像要洗完澡了，」听不到浴室里的水声，芥川银连忙把甚尔往屋外推，「甚尔先生小心不要被发现了。」 煳弄走了大人，关上房间的门，几个孩子互相看了看，没忍住笑了出来。 「所以说妈妈和甚尔先生，都是找了孔时雨先生给对方买礼物吗？」银揉了一会儿因为刚刚甚尔在屋子里时强行憋笑而变得僵硬的脸颊，看向芥川龙之介。 「不仅如此，」芥川龙之介点了点头，补充道，「母亲和甚尔先生还同时拜託我们吸引对方的注意力，创造去拿礼物的机会。」 「他们为什么不能直接告诉对方呢？」刚刚三岁的惠小朋友，还不太能理解大人们的惊喜和浪漫。 「就像我们给惠堆的雪人一样，如果提前说了的话，惠也很开心，但是早上一起床就能看见窗外的雪人，惠是不是更开心了呢？」 中原中也将手里的绘本合上，给最小的弟弟说明什么是惊喜。 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惠好像有点理解了，「中也哥哥的意思是不是说，就像阿织每天给我们做饭一样，提前知道阿织要做什么的话，也会很期待，但是有时候阿织做了没有吃过的菜，就是惊喜。」 「这么说也对，」将绘本交给负责整理活动室的蜘蛛阿斯，中原中也拍了拍手，把弟弟妹妹们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 「既然莉莉和甚尔都想给对方一个惊喜，那我们可不能掉链子啊！」 「在下认为，除了需要帮助母亲和甚尔先生拿到他们预订的礼物之外，我们也可以为他们准备生日礼物。」 黑白髮色的垂耳兔也想为家长准备一份惊喜，「也许我们可以去问问阿织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可以啊！」芥川银积极响应亲哥的建议，「我们可以和阿织一起准备一份礼物。」 ［礼物吗？］ 孩子们偷偷摸摸找过去的时候，家里的thekingofkit阿织正在用水合法准备明早的早餐面包。 ［可以哦］ [我们可以一起给妈妈和甚尔做生日蛋糕] 有点担心孩子们的动手能力，但又不想打击大家的积极性，阿织提出了一个翻车概率比较小的方案。 [我会提前准备好蛋糕胚，到时候我们一起来装饰吧] 「那就说好了！」惠抱住阿织的步足，露出可可爱爱的笑容。 「咦，你们怎么都跑到厨房来了？」 已经到了洗漱的时间，莉莉娅没有在卫生间找到孩子们，却听见楼下厨房里有动静，于是过来查看。 「啊，那个，」中原中也挠挠脸颊，「我们想喝牛奶，所以来找阿织。」 「啊对对对。」 「今天突然就很想喝牛奶。」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困了，我们也该准备睡觉了。」 孩子们东张西望地打着哈哈，莉莉娅疑惑地看了一圈也没发现什么问题，只好等着幼崽们喝完牛奶上楼。 ------------------------------------- 最近两天，德雷斯家的氛围十分奇怪，仿佛进入了什么波谲云诡的谍战片现场。 莉莉娅和甚尔对电话投入了超乎寻常的精力，每次手机铃声响起时接电话的手速都远超常人，而且会特意起身找一个不会被其他人听到电话内容的地方才开口。 四个孩子总是蹲在角落里观察两个家长，时不时的凑在一起说些「一切顺利」之类的话，又经常跑到厨房去找阿织，比比划划地讲些什么。 第72页 本来对于虫母来说，家里无处不在的各种昆虫都是她的耳目，应当没有什么事情能瞒过她的眼睛，但这几天莉莉娅的注意力都用来等待孔时雨的消息，无心关注家里其他人都在做什么。 而对于好评率百分百，接手委託从无败绩的术师杀手来说，观察入微本该是本能，却因为拜託给孔时雨的事情进展不顺而心情烦躁，对于家里人的动向没有上心。 世界上的事情有时就是这样阴差阳错又恰到好处，德雷斯家的三组惊喜计划能稳步向前推进而不被目标提前发现，不得不说是有几分命运的巧合在里边的。 「滴滴」 「嗡嗡」 几乎是前后脚，莉莉娅和甚尔的手机信息提示响起，两个人飞快地拿起手机，看到消息内容后，又露出几乎同步的笑容。 「我们今天去逛街吧！」 「我们下午去逛街吧。」 说出的话也几乎一样，莉莉娅和甚尔对视了一眼，给自己的行为寻找理由。 「呃，我是说，该给孩子们买新年的衣服了。」 「你说的对，我也是觉得今天天气不错适合出门。」 也不知道对方是信了还是没信，但都到了这种关键的时刻，绝对不能自己先露馅，面面相觑的笨蛋夫妻只好在脸上挂上尴尬的笑容，起身去召唤幼崽出发。 「哥哥，妈妈和甚尔先生买的东西是来了吗？」孩子们走在大人前面，银悄悄问芥川龙之介。 「在下认为是的，」龙之介看了一眼很明显注意力还在别的地方的家长，伸手牵住银和惠。 「估计拿到东西之前莉莉和甚尔应该是顾不上我们了，」中原中也牵住惠的另一只手，叮嘱芥川银，「银要好好和龙之介拉着手哦，本来快新年了街上人就比较多。」 「银知道的，惠也是哦。」 「嗯嗯，惠记住了！」 池袋作为东京山手线继新宿、涩谷之后最繁华的商业区，平时已经是游人如织，摩肩擦踵，眼下临近新年，热闹程度更是超级加倍，但今天莉莉娅和甚尔却默契的选择了这里作为购物地点，还不断在人群中寻找着什么。 「孔先生，好巧，你也来买新年的东西吗？」 「呦，孔时雨你也来池袋逛街啊。」 「啊啊，对啊，哈哈，好巧啊。」 你们的惊讶还能更假一点吗？孔时雨简直想翻个白眼，你俩以为我是为什么才会来池袋啊！ 第40章 煳弄 和孔时雨站在一起的,是一个黑髮红瞳的年轻男性，脸上带着饶有趣味的笑容，手里拎着一个礼品袋,像是在看什么动物园里的稀有品种一样观察着德雷斯一家。 「好久不见呀，禅院先生。」 「你这傢伙，明明知道我已经入赘了吧？」面前这个素行不良的池袋情报贩子总是喜欢以惹别人生气为乐趣，甚尔看到他就想起来以前被坑过的糟糕经歷，「你还真敢跑到我眼皮下面来啊。」 「小医生，他叫折原临也,是个情报贩子。」甚尔给莉莉娅介绍，「但是个恶趣味的傢伙，所以能不找他就不要找他。」 「哎呀,可这次明明是甚尔先生找我帮...」 「莉莉,我想去捞金鱼。」中原中也眼神不善地看了一眼折原临也，突然出声吸引了莉莉娅的注意力，「就在那边，我们去捞金鱼吧。」 大概是为了迎合新年主题的原因，池袋设置了庙会的主题街区，各种庙会上的活动都可以在这里找到。 虽然平时甚尔总也不像个正经家长，导致孩子们对他的态度也不怎么尊敬,但就算嘴上没有说，幼崽们还是将甚尔视为重要的家人。 哪怕在家里会时不时反抗大魔王的统治，可是发现折原临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要破坏甚尔给莉莉娅准备的惊喜的时候,孩子们的第一反应就是不可以。 「莉莉，惠也想捞金鱼。」抓着莉莉娅的手示意一旁捞金鱼的摊位,惠悄悄给芥川银使眼色。 「刚好甚尔先生遇到了以前认识的人,让他们聊一会吧,」银努力找着能让甚尔跟孔时雨还有折原临也单独相处的机会，「妈妈陪我们捞一会金鱼嘛，银都没有玩过这个。」 对孩子们的撒娇完全没有抵抗能力，莉莉娅只好向孔时雨和折原临也露出一个歉意的笑容，「龙之介要一起来捞金鱼吗？」 和中原中也交换了一个眼神，芥川龙之介决定留下来观察情况，好随时传递消息。 「在下就不去了，」垂耳兔拉住甚尔的胳膊，「在下在甚尔先生这边等你们，你们好好玩。」 甚尔带着人走进背街的小巷，看到莉莉娅被三个孩子拉到金鱼池边坐下，手里还多了个纸网，又把注意力重新放回到面前情报贩子手里的礼品袋上。 「东西就在这里了吗？」 「是这样没错，但是甚尔先生和你家的孩子都好兇啊，我的心灵可是受到了十分严重的伤害呢。」折原临也的语气矫揉造作得十分明显，甚尔夸张地翻了个白眼，孔时雨脸上的笑容也有维持不住的趋势。 「要不是因为时间实在太紧张，我根本就不会再让孔时雨找你。」懒得跟这个气死人的情报贩子多说，甚尔直接伸手去拿礼品袋。 折原临也后退一步，一只手将礼品袋藏在身后，另一只手从兜里掏出一把弹/簧/刀，随手向着甚尔挥去。 第73页 「请不要这样粗暴，会让我的心理伤害加深的。」 根本不愿意接折原临也的垃圾话，甚尔的手像铁钳一样抓住他拿刀的手腕，正打算用另一只手去找这人刚藏在身后的东西，芥川龙之介已经用罗生门将礼品袋递到了甚尔的眼前。 「甚尔先生，东西已经拿到了。」根据现场情况判断，黑髮的情报贩子不是什么需要尊重的人，芥川龙之介果断趁着那傢伙不注意拿走了礼品袋。 难得发现家里的小鬼也有用的上的时候，甚尔接过他给小医生准备的礼物，伸出大手把芥川龙之介的头髮揉得乱七八糟。 「干的漂亮。」 「请不要揉在下的脑袋，」芥川龙之介拉着小脸，开始后悔为什么没有一起去捞金鱼。 「这孩子是异能者吗？」直接把被抢走的东西扔到了脑后，折原临也看着芥川龙之介，像是发现了有趣的东西。 「似乎是很适合战斗的异能呢，但是完全没有训练过的痕迹，这种凭藉本能战斗的方式，让我想到了某个草履虫。」 「我才六岁，」芥川龙之介忍不住反驳，「而且甚尔先生答应过明年会训练我的！」 不过龙之介反驳的对象似乎暂时顾不上他，因为巷子另一头走过来了一个金髮穿着招待生服装的男性。 「我说为什么在这附近就能闻到死跳蚤的臭味，果然是你这个傢伙啊！」来者似乎根本没有多说话的意思，随手拔起了一根路灯，就朝着黑髮的情报贩子扔去。 「甚尔先生，这个人他也有异能吗？对男人的怪力目瞪口呆，芥川龙之介忍不住向甚尔提问。 「没有。」把准备给小医生的礼物塞进丑宝肚子里，甚尔懒洋洋地看着两个人鸡飞狗跳的好戏，「他叫平和岛静雄，是池袋这边收高利贷的。」 「不要觉得异能就是万能的，只是把路灯拔/出/来而已，我也可以做到。」甚尔嗤笑一声。 「与其说他有异能，以这傢伙的那些事迹，说他和甚尔一样是天与咒缚还差不多。」孔时雨在一旁补充，平和岛静雄也是以肉搏见长。 「哥哥，甚尔先生拿到东西了吗？」芥川银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芥川龙之介身边，小声地问。 已经习惯被开启术式后存在感为零的妹妹惊吓到，芥川龙之介淡定地点点头，「已经搞定了。」 走到甚尔身边，芥川银踮了踮脚，「甚尔先生可以帮我套个圈吗？」 小姑娘指着街边的套圈摊子，「我想要那只黑色，耳朵尖有一点点白毛的垂耳兔，它看起来很像哥哥。」 甚尔定睛一看，发现小姑娘说的真没错，那只小小的缩在笼子里淡定吃草的兔子，和自家的某只崽极其神似。 「走。」 顺利拿到了预订的东西，也看到了惹人烦的傢伙被暴打，心情很好的甚尔跟着小姑娘就去了，却没注意到背后芥川龙之介赶紧招唿中原中也让莉莉娅过来的动静。 「孔时雨先生，真是太感谢你了。」莉莉娅预订的东西装在小小的一个盒子里，可以直接放进女士的手包。 「主要也是这次运气比较好，刚好在香港的拍卖会上有，我找人拍下来之后就坐飞机送过来了。」 孔时雨的业务水平绝对无需怀疑，当然，收费水平也和他的业务水平十分相称。 「总之，能顺利拿到真是太好了。」心里的石头落地，莉莉娅终于松了口气，有心情关注别的事情了。 「医生，你明年还接治疗的委託吗？」知道莉莉娅要去上学，孔时雨需要确认一下还有没有合作的机会。 「委託还接的，不过最好是晚上。」就算是要上学，也还得赚钱养崽，莉莉娅自然不会放弃接单，「我是走读，晚上回来可以治疗。」 「行，那以后联繫。」孔时雨比了一个ok的手势准备离开，「帮我跟甚尔说声再见，我也要去买点过年的东西了。」 目送孔时雨离开，莉莉娅低头问芥川龙之介，「银把甚尔带去哪里了？」 「在那边，套圈的摊子上。」龙之介指着旁边被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地方。 牵着三个孩子突破人墙，莉莉娅发现，原来这么多人都是在围观甚尔套圈。 「又套中了！」 「这帅哥好厉害呀，根本就没失手过吧？」 「是啊，好像已经套了30个还是40个圈了，全中。」 已经有边上的美女在开玩笑说想要联繫方式，抱着垂耳兔的银站在甚尔旁边，超大声地说：「爸爸，妈妈他们过来了！」 没想到第一次被小丫头叫爸爸会是在这种情况下，甚尔撂开手上剩的几个圈，把芥川银放到了肩膀上，「走吧，找小医生去，说好要给你们买新衣服。」 「嗯？你们捞的金鱼呢？」发现莉莉娅和孩子们都两手空空，甚尔语气带笑，「不会是一条都没捞上来吧？」 「其实是捞了两三条的，但还要逛街不太好拿，就没带走了。」莉莉娅一只手抱起惠，用另一只手去牵甚尔。 「而且甚尔不也没拿套圈的奖品吗？」 「我去套圈只是因为小丫头想要那只兔子，」甚尔示意银抱在怀里的宝贝，「别的就是随便玩玩，拿着还碍事。」 「那就算啦，我们去买衣服吧。」放过奖品的话题，一家人走进童装店，莉莉娅看着各式毛绒绒的新年款，眼睛放光，「感觉全部都好可爱啊，四个人都去试一试吧？」 第74页 「母亲，在下可以不穿这个吗？」拽着帽子上的毛球，芥川龙之介因为害羞脸红彤彤的，「这一套看起来是女孩子的款式啊！」 白色的毛线帽点缀着大大小小的毛绒球做装饰，兔皮小披肩下搭配的是英伦学院风的毛衣和背带裤，整体浅淡的颜色对于男生和女生来说都可以试试。 「没有啊，这是男女同款的来着，」莉莉娅很喜欢龙之介穿这一套的样子，真的很像害羞生气的小兔子，「龙之介可以和银一起穿！」 对于小女生而言，这一套确实很能戳中审美，银换上同款在镜子里转了一圈，举起手欢唿，「好欸！惠和中也大哥也一起！」 「可以是可以，不过我就不穿白色的了吧？」还好这个系列有很多颜色，中原中也还有一点挣扎的余地，「我穿蓝色。」 「那惠想穿这个色！」抓着卡其色格子的披肩，惠也不想穿白色。 「那我也...」芥川龙之介试图把身上的衣服换成黑色，却被亲妹妹阻止了。 「哥哥就穿白色！这样感觉和芥芥比较像！」芥芥是银给刚刚甚尔套圈套中的垂耳兔起的名字。「我换成粉色好了。」 第41章 过年前的准备 12月28日,大扫除。 在莉莉娅打碎了两个碗，甚尔又踩脏了刚擦好的地，孩子们用湿乎乎的抹布在桌子上留下了一堆水印子之后,忍无可忍的阿织终于把家里碍事的人都赶到客厅待着，没收了全部作案工具。 [我自己打扫就可以！] [请不要再给我增加工作量了！] 大管家拿出一沓贺年卡放在桌子上，用步足敲敲桌子。 [你们给认识的人写贺年卡就好！] [快一点写，今天必须要寄出去] 「可是，贺年卡要写给谁呢？」孩子们兴致勃勃，叽叽喳喳地讨论着。 「孔时雨先生、夜蛾老师、d伯爵、侨梅...差不多了吧？还有谁吗？」莉莉娅数着自己有几张贺年卡要写,转过头却发现甚尔面前空空如也，完全没有参与的意思。 把自己塞进似乎有些阴郁的男人怀里，莉莉娅用头顶蹭了蹭甚尔的下巴,「甚尔不写贺年卡吗？」 「我就不了,没人可写。」和孩子们完全相反的兴致缺缺，甚尔伸手把莉莉娅往怀里又揽了揽，像只大猫一样埋在莉莉娅的脖子边蹭蹭。 从前不在意的时候也就稀里煳涂的过了，可当面对一堆贺年卡的时候，甚尔恍然惊觉自己和世界的联繫竟然浅薄到不知道贺年卡能写给谁的地步。 「好痒，」莉莉娅笑着用手去推甚尔的脑袋，试图制止肉食大猫的撒娇行为,「怎么会呢？甚尔不给孔先生写吗，你们认识好多年了吧？还有博多的侨梅他们，甚尔可是救了侨梅的诶？而且甚尔之前看起来和折原临也先生也很熟悉啊？」 「那些人有什么好写的,」没听说过杀手会给中介、同行还有情报贩子写贺年卡的，甚尔懒懒地提不起干劲。 「那就给他们一个惊喜嘛！」其实应该是惊吓还差不多,但莉莉娅才不管那些,她只是想让甚尔开心一点所以在瞎出主意罢了。 想了想池袋的那个不良情报贩子收到一本正经的贺年卡之后可能会露出的表情,甚尔突然觉得可以。 贺年卡嘛，当然要写啦，哪怕是为了噁心人呢？ 要按这个逻辑的话，其实也可以给禅院家寄，只不过跟那个垃圾堆里的东西哪怕多给一个眼神感觉都是在浪费时间。 抱着怀里的小医生，甚尔运笔如飞，感觉这辈子就没这么文思泉涌过。 可莉莉娅看着甚尔的贺年卡上一句正经的祝福都没有，一百个字里七十个在明着秀恩爱，剩下三十个字是在暗着秀，本来稀薄的良心突然有点不安。 「甚尔，这样写真的没问题吗？」 「有什么关系？我愿意写就已经很给他们面子了。」看到莉莉娅不贊同的目光，甚尔勉为其难地加了一句夸奖家里几个小崽子的话上去。 「这样可以了吧？」 「我不是这个意思啊...算了。」看着甚尔已经把写好的贺年卡撂开，莉莉娅放弃了挣扎，开始写自己的。 「妈妈，」芥川兄妹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了过来，表情有些扭扭捏捏的，两张小脸上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欲言又止。 孩子们毕竟还没有上学，人际关系都非常简单，除了都打算给沢田纲吉和吉野顺平写贺年卡之外，也就只有惠打算给以前经常照顾自己的孔时雨叔叔寄一张，还有银想给林侨梅寄一张，祝她和她的哥哥新的一年也要幸福。 只是芥川龙之介有些魂不守舍的，脸上的犹豫被中原中也一眼就捕捉到。 「龙之介在想什么？是没想好要不要给某个人寄贺年卡吗？」 「啊，其实没什么的，」垂耳兔回过神来，表情有点沮丧，「在下只是在想...是否应该给亲生母亲寄去贺年卡呢？」 「但在下也只是想想罢了，毕竟在下连她现在在哪里都不知道。」 「哥哥，」银担忧地抱住哥哥的手臂，「哥哥还在思念她吗？明明是她先不要我们的啊。」 「不是思念，」芥川龙之介的眼睛里，有一些不那么轻松的东西，「在下只是想问问她，放弃了在下和银，有获得她想要的生活吗？」 「拿不定主意的话就去问问莉莉吧？」中原中也不是很能明白弟弟和妹妹此时的复杂心情，只是本能地觉得他们可以向大人求助。 第75页 「如果是惠的话，」小海胆用他那双绿色的眼睛定定地注视着龙之介，「惠也会想问的！」 「就是这样，母亲，您觉得我们是否应该寄出贺年卡呢？」 向收养自己的人询问是否应该和亲生母亲联络，芥川龙之介本以为自己会很别扭，但说出口之后，又觉得好像也没什么需要担心的，自己现在也是因为被人爱着，所以可以放肆一些的孩子了。 「龙之介既然会想到要不要给她写贺年卡，就说明你其实是想写的吧？」莉莉娅捏了捏垂耳兔因为愧疚而有些不敢抬起的脸。 「我觉得可以写哦！龙之介只是有点不甘心吧？」 有些大人总是觉得小孩子不记事，就好像无论什么事情，对于小孩子都无关紧要一样。可实际上，对于孩子们来说，有些事情可能会从幼年期一直记到成年期。 甚至到死去的那天，那个曾经的孩子都会想问伤害过他的大人：你后悔过吗？哪怕只有一点点？ 就像芥川龙之介一样，他想告诉亲生母亲，他的病治好了，他和妹妹现在过的很幸福，也想问问那个人，你呢？你现在过的好吗？ 你有后悔过抛弃我们吗？ 「龙之介可以把地址填成你们以前家的位置，如果她想念你和银的话，一定会回去看看的。」一时间想不出要怎么安慰丧丧的垂耳兔，莉莉娅从桌子上拿了个橘子，剥开一瓣塞进芥川龙之介的嘴里。 「呜，」脸上的表情不受控制的皱成一团，芥川龙之介用肢体语言生动形象地说明了这个橘子有多酸。 虽然本意不是坑害小朋友，但不得不说，莉莉娅成功把芥川龙之介从灰暗的情绪里拽了出来。 假装无事发生地把剩下大半个酸熘熘的橘子塞给丑宝，莉莉娅开始转移话题，「大家快点把贺年卡写完哦，我记得按照习俗的话今天好像还有别的事情要干呢。」 没有了拖后腿的队友，管家蜘蛛很快就把整个家的里里外外打扫得干干净净，拿着一堆装饰品走进客厅。 [今天还要挂注连绳、放门松和做镜饼] 「我在书上看过，这些都是为了召唤岁神吧？」中原中也新奇地看着阿织拿来的东西。 「注连绳代表连接神界和人间的结界，放在门两侧的两颗门松代表等待神明，而镜饼是神岁神在家里的神座，也是给岁神的供奉。」 [就是这样] 阿织肯定了中原中也的科普，干脆地把东西都塞到中原中也面前。 [中也，那就拜託你来弄吧] 「啊，好的，」中原中也拿起注连绳和门松，又把年糕和橘子推到芥川兄妹面前。 「我带惠去放这两个，镜饼就拜託你们啦！」 「没问题，镜饼银去年也做过哦！」 拍拍胸脯答应下来，芥川银在托盘上先放了一块大年糕，又摞上去一块小年糕，最后往上放一颗橘子，就算完成了。 眼睛转了一圈，芥川银露出想干坏事的神秘笑容，手下不停地又做了一个镜饼出来。 「这一个放在客厅里，是给岁神的。另外一个给中也大哥。」 「银，不是说镜饼是给神明的供奉吗？你怎么又做了一个给中也大哥？」已经很多次被妹妹的奇思妙想坑到，芥川龙之介露出警惕的小表情。 「可是中也大哥体内不是有荒霸吐吗？」芥川银双手叉腰，振振有词理直气壮。 「岁神会不会来家里我不知道啦，可大哥是真的就在家里的神明诶，当然是给身边的神明供奉比较划算吧！」 「不要捉弄我了，银。」 从银的手里接过镜饼，中原中也的笑容有些无奈，「不过还是感谢银的供奉，我会把它好好吃掉的。」 「喂，小鬼们，」甚尔在玄关弯腰穿鞋，问几个孩子，「我出去投递贺年卡，有人要一起吗？」 「唔唔，」中原中也嘴里塞满了年糕说不出话来，只能摇摇头。 「在下就不去了，」芥川龙之介今天的木雕才做到一半，「在下去把木雕做完。」 芥川银也摇摇头，「好冷啊爸爸，银不想出门。」 只剩下小天使惠惠本来也不太想出门，但是又觉得老爸一个人好像有点可怜的样子，犹豫了一下。 「那惠陪爸爸去吧。」 莉莉娅在沙发上困得迷迷煳煳，突然嘴馋但是又不想动。 「甚尔快去快回哦，帮我从便利店带一点关东煮回来吧。」 「爸爸我也要！」 「在下也想吃关东煮。」 「唔唔！」（我也！） 「知道了知道了。」 把惠拎起来到肩头上放好，甚尔拿着大家写的一沓贺年卡出了门。 邮筒和便利店都在热闹一点的街上，走出安静的住宅区，看到迎面过来的人甚尔只想说一句晦气。 「禅院甚尔。」 禅院甚一没想到会在新年前的最后一个任务时看到许久不见的，脱离了家族的，被称为废物的弟弟。 犹豫了一下，禅院甚一问道，「你，最近过的还好吗？不行的话还是回家里来吧，之前你在躯俱留队干的还不错。」 「谁要回那个垃圾堆去啊？」甚尔挠了挠耳朵，一脸的不耐烦，「我过的挺好的，要是没看到你就更好了。」 「烦死了，为什么大过年的要和禅院那个垃圾堆扯上关系啊？元日一定要去寺里拜拜。」 第76页 显然非常了解自己这个弟弟是什么德行，禅院甚一把目光转到了和天与暴君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小海胆身上。 「这是你的孩子？为什么结婚了都没有和族里说？这孩子有咒术师的天赋吗？」 「我哪知道啊？」甚尔握紧了拳头，脸上却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看起来满不在乎。 「我一个没有咒力的废物，怎么可能生下有咒力的孩子呢？」 「…如果以后他觉醒了天赋的话，你最好把孩子送回族里来，没有咒力的人培养咒术师只会浪费他的天赋。」 大概觉得甚尔说的也有道理，禅院甚一用非常禅院的方式表达着对弟弟孩子的关心。 「嘁，这小子要是有术式，我就把他卖回禅院去。」 抬着一张混帐的脸，说着一些混帐的话，甚尔只想赶紧把这个傢伙煳弄走，虽然不可能一直瞒住禅院家，但是甚尔也不想现在那群垃圾就阴魂不散的出现在他面前。 能瞒多久是多久吧。 第42章 大晦日 12月31日,一年里的最后一天，这一天在日本也被称为大晦日。 因为大部分的家务和准备工作在昨天就已经完成了，只剩下今天的三顿饭,所以德雷斯家全员吃过早饭之后就在客厅里瘫成了各种奇怪的形状。 但也有很反常的,平时恨不得和甚尔变成连体婴的莉莉娅,今天居然坐在了离甚尔最远的沙发上，让人一看就知道是在生气。 「已经三天了,小医生还在生气吗？」已经两天三晚没有和亲亲老婆贴贴的甚尔也很委屈，「之前说那种垃圾话确实是我不对，但我不是想赶紧把禅院家的人煳弄走吗？」 那天出门投递贺年卡的时候甚尔遇见了禅院甚一，还被这个自己血缘意义上的大哥看到了惠,为了赶紧把人煳弄走，也是为了不让禅院家发现自己的孩子是十影法,于是甚尔说出了一番堪称是人渣的经典发言。 当时坐在自己肩头的臭小子倒是没干类似当场放玉犬出来这种拆台行为,只是抓着自己的头髮使劲薅,完全不顾就算是天与咒缚髮根也是脆弱的,但甚尔出于心里的微薄愧疚，没有多说什么。 可是甚尔完全没有想到臭小子回家之后还会告状的。 等甚尔拎着关东煮走进玄关，惠就马上松开了拽甚尔头髮的手,从臭老爸的身上滑下去,外套都没脱就扑进莉莉娅怀里。 「妈妈,老爸说要把我卖掉！」 本来还在打瞌睡还没完全清醒的莉莉娅听到这句话,犀利的目光直直投向弯腰把关东煮放在茶几上的甚尔。 「甚尔,可以解释一下惠的话吗？」 「谁要卖掉他了？」甚尔大唿冤枉，「我只是瞎说的,遇到了以前家里的人,看到他的那张脸就烦,所以懒得好好说话而已。」 如果说以前那个流转于杀人现场、赌博桌前和金主床上的禅院甚尔会因为觉得自己无法养育一个十影法，又想要敲禅院家一笔所以选择把儿子卖给他们的话，甚尔·德雷斯是绝对不会这样做的。 他能看出来，每一个孩子对于小医生来说都是最重要的，远超于他这个法律意义上的配偶，甚至是超过小医生自己的重要。 如果自己真的把惠卖给禅院家，不要说好不容易刷到的小医生的好感度会直接变成负数，大概莉莉娅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想办法把自己给宰了吧。 甚尔是明确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的超有耐心的兇勐野兽，他不会做出给自己想要达到的目标增加阻碍的事情。 「老爸说如果我有术式，就要把我卖回到禅院家去。」 已经大概明白了甚尔为什么会说出这种话，但惠想起自己先前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突然听到父亲用毫不在意的语气说着仿佛自己是一件商品一样的话时，那种袭上心头的难过和无力。 想起甚至于更早的时候，爸爸还没有和莉莉结婚之前，孤独的待在小小的公寓里，对着墙和自己的手影玩，等待着不知道会不会回家的爸爸的自己。 惠突然就觉得很委屈，不想做那个善解人意的懂事孩子了。 「反正如果不是和妈妈结婚的话，老爸肯定会把我卖掉吧。」 「甚尔，是这样的吗？」抱住安静地掉着眼泪的小海胆，莉莉娅看起来似乎没有刚刚生气，却直接扭头离开了客厅，连点名要吃的关东煮都不看一眼。 并且一生气就生气到了大晦日的现在，期间拒绝和甚尔贴贴，取消了每天例行的早安和晚安吻，不许甚尔在洗澡的时候一起，连睡觉都用帐隔开了两人的房间，并且警告甚尔要是敢把帐打破那就死定了。 对于莉莉娅而言，最生气的其实不是自己的配偶说要卖掉自己的崽，毕竟和甚尔结婚以来，通过两个人零零碎碎的交流莉莉娅也大概知道了禅院家是个什么地方，明白甚尔是为了不让禅院家发现惠是十影法而在胡说，并没有要这样干的意思。 她生气的是甚尔作为家长，却没能给自己的幼崽安全感，以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那个糟糕的家族长大的原因，甚尔对自己是否能养好孩子呈现出逃避的态度，为此想出的唯一方法就是把孩子扔给其他人。 只是刚好他选择的託付孩子的人是自己罢了，如果没有自己，那禅院家也不是不可能。 真是让人火大。 过了三天甚尔居然还在以为自己是为了他的垃圾话生气，意识到如果让甚尔自己想到问题的根源的话这个年大概就不用过了，莉莉娅终于还是妥协地嘆了口气，起身把甚尔拖上了楼。 第77页 「那个，妈妈是想揍老爸一顿吗？」用告状的方式宣洩了自己长久以来的怨念，惠看着这两天莉莉娅对甚尔的冷战，表情有些不安。 是不是不应该那么说呢？明明爸爸也不是真的要卖掉自己吧。 「别管他们啦，」中原中也伸手把小海胆的头髮揉的一团糟，「莉莉这次肯定会和甚尔好好说的，毕竟她也不擅长生气啊。」 「在下认为他们午饭前肯定会下来的，」芥川龙之介瘫在豆袋里和罗生门玩剪刀石头布，明明手和异能都受自己控制但还是乐此不疲。 芥川银正拿着电视遥控器疯狂换频道，「啊不是说今天的电视节目会很有意思的吗？可还是好无聊啊。」 松手把遥控器扔到一边，银站到沙发上准备袭击亲哥，「哥哥，要接住银哦！我要跳了！3、2、1——」 习惯了妹妹越来越跳脱的风格，龙之介在芥川银起跳之前就用罗生门把妹妹运送到了豆袋上，「小心一点啊，不要干那么吓人的事情。」 吐了吐舌头，芥川银看向惠，「不要担心啦惠，大人的事情就交给大人去解决啊！我们不如趁这会去找阿织做蛋糕吧！」 「也是，刚好他们上楼了。」拎着惠站起来，中原中也招唿两只芥川，「我们先去找阿织吧。」 楼上，莉莉娅拉着甚尔走进卧室，把人推倒在床上，虫母放出了自己美丽却怪诞的翅膀将两个人一起包裹起来。 「甚尔什么时候才能明白，对于孩子们来说，重要的可能不是你能给他们提供多少资源，而是不会抛弃他们呢？」 骑在甚尔身上，莉莉娅用手压住天与暴君的胳膊不许他反抗，嘴唇贴在男人耳边。 「惠只是希望你自己亲口承认他很重要，不会抛弃他而已。」 明明是很容易让人想入非非的暧昧姿势，可是听到小医生的话，甚尔却像是一块僵硬的石头，好久才动弹了一下。 「小医生，怎么突然说这个？」 像是被放置了许久缺少润滑的废弃机器，甚尔的声音十分干涩，整个人从灵魂到身体都在拒绝直面自己所逃避的东西。 「甚尔对来自血缘的亲密关系过于恐惧了。」莉莉娅的声音很小，但在甚尔的耳朵里却仿若雷鸣般隆隆作响，「不要这样，惠不会伤害你的。」 其实莉莉娅想说的话有很多，比如是不是因为小时候没有得到来自长辈的爱，所以也不知道要怎么样去爱孩子，比如不要像个轮迴一样，让孩子也变成这样。 但是她做不到，如果就在这一刻，甚尔死在她面前的话，她可以一边难过一边把甚尔吃掉而不会觉得残忍，但莉莉娅却会觉得有些话比生吞活剥来得更残酷。 所以她只是抱着甚尔，用翅膀把两个人和外面的世界分割开，一遍一遍地告诉他坦诚是爱的最高美德。 时间像是过去了一个世纪，莉莉娅的翅膀掉下的鳞粉已经把黑色床单蹭得闪闪发亮，甚尔终于反抱住莉莉娅，发出微弱的难以捕捉的声音，「我...」 「我会告诉他的。」 楼下，厨房里的场面有点失控。 对于阿织来说，做蛋糕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不管是翻糖还是淋面又或者用水果和巧克力弄个造型，八条腿的蜘蛛管家总能应付自如。 但是就算有八条腿，想要在控制住四个基本就是在捣乱的熊孩子的同时做蛋糕还是有一些难度的。 [中也不要让刀飘过来，很危险] [龙之介用异能打发奶油要轻一点，小心不要过度打发] [银不要偷吃巧克力了，马上要用] [惠不可以踩在玉犬身上，很危险] 乖巧的孩子大抵相似，可熊起来各有不同，阿织只好一遍一遍地调整蛋糕的装饰计划。 奶油花，算了吧，孩子们涂的满手都是； 巧克力淋面也算了，明明比例都是自己控制好的，不知道为什么在孩子们手里就结块了； 至于翻糖就更不必说，如果一定要评价一下的话，大概妈妈看到会想起小时候在虫巢里的快乐时光吧。 再一次给蛋糕重新抹面，阿织浑身散发着与世无争的安详气息。 累了。 算了吧。 爱咋咋地。 已经丧失了斗志的孩子们终于不再挑战高难度动作，老老实实地用星型的裱花嘴在蛋糕上挤了一圈，把阿织切好的各色水果摆进去。 「阿织果然好厉害啊，」体验过了读作翻糖写作翻车的实际难度，银拿着阿织提前做好的像手办一样精緻的莉莉娅和甚尔造型的小人，小心翼翼地插到蛋糕上。 在模具的帮助下终于做好了「生日快乐」字样的巧克力，三个男孩子手底下的动作如履薄冰。 「终于搞定了！」擦了擦额头不存在的汗，中原中也终于把提着的心放了下来。 看着阿织把蛋糕先放进冰箱冷藏保存，芥川龙之介确认着晚上的安排，「是要等晚上吃过荞麦面之后再切蛋糕吗？」 [对的] 想起之前跑过来找自己商量什么时候给甚尔送礼物的莉莉娅，阿织觉得以笨蛋夫妻的脑迴路估计连送礼物的方式都是差不多的深夜档，那就和孩子们无关了。 第43章 一些真话和孩子们的礼物 等到莉莉娅和甚尔睡醒下楼,午饭的时间早已过去。 第78页 阿织在饭点的时候上去看了一眼，发现笨蛋夫妻抱在一起睡得正熟，两个人脸上身上沾得到处都是都是闪闪发亮的鳞粉,在阳光下折射出奇妙的光彩。 看起来前两天没睡好的不止一个人啊。 悄悄拉上房门,阿织回到餐厅,对上四个孩子充满好奇的目光。 [他们在睡觉] [别管他们了，我们吃吧] 「母亲和父亲应该是和好了吧？」被养的活泼了些的芥川龙之介夹起一块天妇罗,递给胳膊短够不着的芥川银。 「唔，肯定是啊，爸爸一看就很会哄人。」将蘸了蒜味酱油的天妇罗送进嘴里，芥川银幸福地眯起眼。 [反正他们不下来吃,我把餐给你们分好吧] 阿织看到短胳膊短腿的几只幼崽坐在餐桌前费劲的样子，想起来平时都是莉莉娅帮几个孩子拿他们够不到的菜,而莉莉娅顾不过来的时候甚尔也会臭着脸帮忙,虽然嘴上话不客气,手底下夹菜的速度却一点也不慢。 「谢谢阿织。」胳膊最短的惠都快爬到桌子上去了,听到阿织的话连忙下来坐好。 「不过莉莉和甚尔不一起吃的话，感觉天妇罗一下变得好多。」中原中也看着面前盘子里堆成一座小山的各色炸物，第不知道多少次发出对家长惊人饭量的感慨。 [其实这只是准备的三分之一] 大管家说出了一些可怕的事实。 [担心全炸出来口感会变得不好,还有三分之二没有復炸] [不过你们尽量吃就行,吃不完的给丑宝] 「没有爸爸抢吃的,感觉吃饭都悠闲了好多。」银叼着炸虾的样子仿佛一只叼着小鱼干的猫,还有心情把三个哥哥弟弟的不同蘸料都尝一遍。 「啊,惠的生姜汁好辣。」 和优先照顾孩子们的莉莉娅不同，甚尔完全没有让着小鬼们的意识,肉类也好炸物也好,孩子们但凡下手慢一点就只能拜託阿织再做一份了。 「我觉得生姜的味道很好啊,」惠用勺子把炸薯球在生姜汁的蘸碟里滚了一圈塞进嘴里，露出满足的表情。 「在下觉得生姜的味道适量就可以，」其实口味更偏向甜党的芥川龙之介对弟弟的口味也有点敬谢不敏，「但是姜糖还是十分美味的。」 「哈哈反正我不介意吃生姜烧，」口味无限趋近莉莉娅这个肉食主义者的中原中也对肉类的接受度相当高。 [下次给你们做姜母鸭] [是生姜风味非常突出的中华料理] 万能的大管家阿织提前宣告了新菜。 「好——」 吃过饭，幼崽们乖乖去睡午觉，于是莉莉娅和甚尔下楼的时候家里既空荡又安静。 「阿织，有什么吃的吗？妈妈已经要维持不住人类的拟态了呜呜。」像是没有骨头一样挂在甚尔身上，莉莉娅超级夸张地表达着肚子饿的程度。 「不至于吧，」甚尔把莉莉娅换到怀里抱着，「说的好像你不是人一样。」 「如果我真的不是人呢，」莉莉娅靠在甚尔没有发力所以软乎乎的胸肌上，用手指戳着玩，「莉莉娅是外星人哦，哎呀，不小心说出来了。」 「被甚尔知道了诶，要找个机会把甚尔吃掉。」莉莉娅吐了吐舌头，看起来只是开个玩笑，眼睛里却藏着几分认真。 颠了颠怀里轻飘飘的小医生，甚尔也不知道是信了还是没信，「啊，我好害怕啊。」 「但那不是也很好嘛？我就可以和小医生永远在一起了。」 语气里带着几分笑意，甚尔露出了某种能够被称为幸福的轻快表情。 「甚尔犯规，」莉莉娅把脸埋进抱着自己的男人脖子里拒绝转过来，声音闷闷的，「你要是死掉了，我一定会吃掉你的。」 「是是，不过离我死掉还早的很呢，老婆大人是不是应该先吃点别的？」 终于明白了小医生的吃就是物理意义上的吃，甚尔觉得自己似乎应该礼貌性的害怕一下，却根本升不起来哪怕一点害怕的心思。 虽然不确定小医生说的外星人是不是真的，不过也算是终于知道了莉莉娅身上一些违和感的来源，但老婆这么可爱，是不是人又有什么关系。 夹起一块炸鸡，甚尔递到莉莉娅脸附近晃了晃，却又在小医生扭头想咬走之前把炸鸡塞进了自己嘴里。 「甚尔好过分！」没吃到炸鸡，莉莉娅气得咬住甚尔的颈侧，牙齿收紧到品尝到一点血腥味才恋恋不捨地退开，用舌尖捲走渗出来的血滴。 做了两下咬合的动作，莉莉娅轻哼了一声威胁超大只的勐兽猫猫，「哪天吃不饱就把甚尔吃掉。」 「嘶，下口真重啊，」只是抱怨了一句，却没有阻止的意思，甚尔重新夹起一块蟹肉天妇罗餵给莉莉娅，「知道了知道了，那我可得把小医生餵饱才行。」 「感觉甚尔在想糟糕的事情。」叼住鲜甜的蟹肉嚼嚼，莉莉娅狐疑地盯着甚尔。 「小医生也太敏锐了吧。」思路已经飘向少儿不宜方向的男人在填满自己肚子的同时持续投餵莉莉娅，「我只是在想可以教你一点人类吃饱的其.他.方.式。」 直觉告诉自己甚尔没有说谎，可不妙的预感也没有消失，实在想不通的莉莉娅只好专心干饭。 黏黏乎乎的笨蛋夫妻的餵食py一玩就玩到了孩子们睡醒，面对四小只的探究目光，甚尔不为所动。 第79页 「完全和好了呢。」芥川银感慨。 「所以是爸爸认错了吗？」惠歪着脑袋，试图找出爸妈和好的原因。 「一看就知道是母亲被哄住了吧。」芥川龙之介有些担忧，莉莉娅看起来好像被甚尔吃得死死的样子。 「莉莉，甚尔，你们脸上亮晶晶的这是？」中原中也看着家长脸上不知道是什么的反光粉末，语气疑惑，「不需要擦一下吗？」 「擦什么？」赶在莉莉娅解释之前，甚尔抢先开口，「这是小医生和我爱的证明啊。」 发现男人的眼神竟然还有些得意，莉莉莉娅在孩子们原来如此的目光下恨恨地给了男人一拳，扬声问大管家，「阿织！可以吃晚饭了吗？」 识破了莉莉娅转移话题的意图，但阿织还不是只能宠着自己的造物主。 [才刚刚五点，不过现在就吃也可以] [我去煮荞麦面，稍等就好] 「会不会太早了？」芥川龙之介面露迟疑，却被芥川银撞了下胳膊。 扭过头，龙之介发现大哥和弟弟也在给自己使眼色，惠还做了个蛋糕的口型。 对了，还有蛋糕，吃完饭休息会才能切蛋糕来着。 「今天晚饭早点吃也可以嘛，反正一会看红白歌会还有很多零食。」中原中也用看上去非常坦率的笑容掩饰着紧张，神态滴水不露。 「嗯！惠也想早点去看电视。」 「银也是！」 荞麦面，因为其脆弱易断的特点，被日本人赋予了断掉过去一年所有不好的事情的寓意，成为了大晦日必吃的食物。 只不过对于人类幼崽来说，这个特点就成为了比较麻烦的事情。 莉莉娅和甚尔已经吸熘掉了两碗面条，抬头发现孩子们的进度还卡在半碗以下。 似乎是放弃了和面条较劲，中原中也偷偷发动了异能，用重力控制面条滑向嘴边； 两只芥川仍然不信邪，拿着筷子和面条搏斗； 最小的惠早早就放弃挣扎，用勺子把滑熘熘又难夹的荞麦面弄成一段一段的，整张小脸都凑到碗边往嘴里拨拉。 似乎是觉得这一幕很好玩，管家蜘蛛拿起相机悄悄拍照，而无良夫妻俩看到了却只顾着偷笑，完全没有要提醒崽子们的意思。 估计等崽子们大了再去看阿织的爱心相册，就会知道什么叫做社死。 嗦完面条，德雷斯一家转移阵地来到客厅，进行下一项跨年的流程——吃着橘子看红白歌会。 「呜，感觉好饱，完全吃不下了。」芥川银只尝了一口剥出来的橘子，就塞给了吃啥啥不够的丑宝。 小姑娘本来是想给妈妈的，可莉莉娅瘫在甚尔的怀里，正享受着法定配偶的精心服务，想要什么动动嘴就行了；转头想给哥哥们或者弟弟，却发现大家都是一样的撑。 时间走过八点，终于恢復了一点行动能力的几只幼崽眉来眼去，突然从沙发上跳起来沖向厨房。 「嗯？孩子们饿了吗？」莉莉娅一脸茫然地询问同样摸不着头脑的甚尔，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可能吧？」总不能是都要跨年了还想着炸厨房吧？甚尔比较乐观地想，还好有蜘蛛管家可以看着几个小鬼。 客厅的灯忽然熄灭，还不等甚尔起身查看，阿织和几个幼崽从厨房里推着小车出来，推车上是一个点着蜡烛的生日蛋糕。 「祝你生日快乐......」 唱起生日歌，烛火映衬着孩子们的笑脸。 「啊...」几乎是嘆息一样，莉莉娅看着蛋糕上自已和甚尔的翻糖小人，嘴角勾起甜蜜的微笑。 「谢谢大家，妈妈也爱你们。」 挨个亲过幼崽的额头和阿织的背甲，莉莉娅又伸手将甚尔推到孩子们面前。 嘴巴张开又合上，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但被孩子们期待的目光注视着，不擅长表达的男人用宽厚粗糙的手掌把几个孩子的揉得东倒西歪，终究还是开口道： 「干的不错...谢谢。」 「耶！！！」 得到肯定的孩子们发出掀翻房顶的欢唿，蹦跳着大笑击掌，而得到礼物的两位家长也被孩子们的快乐所感染，情不自禁地露出笑容。 第44章 大人们的礼物 和惠过生日的时候不同,今天的奶油蛋糕大战，没有人倖免于难。 毕竟哪怕是天与暴君，也做不到被坐在怀里的人袭击还能全身而退的地步。 「小医生为了偷袭我,可真是用心良苦啊。」甚尔眯着眼睛，语气故作兇狠,可天与暴君的气势却被侧脸上煳着的奶油削弱了八成。 「哼哼,」莉莉娅笑容得意,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得瑟，「毕竟甚尔这么厉害,我也只好以有心算无心啦。」 「不过小医生你也别想跑,」强行镇压了莉莉娅试图从自己腿上跳下去的动作,甚尔用自己沾了奶油的脸去蹭小医生的，马上,在场的花猫就从一个变成了两个。 伤敌一千自损一千二，挣不开甚尔有力的双臂，莉莉娅只好另想办法。 「甚尔,」确认孩子们激战正酣,莉莉娅示意抱着自己的男人低头。 「嗯？」看向因为被涂了奶油所以散发着和自己同款甜蜜奶油香气的小医生，甚尔视野里莉莉娅的距离自己越来越近——小医生蜻蜓点水地吻了他，仿佛一片羽毛轻轻掠过他的嘴唇。 抓住甚尔愣住的瞬间，莉莉娅像一条滑熘熘的软体动物一样从男人怀里滑出来，迅速跑到沙发的另一边。 第80页 觉得甚尔应该伸长胳膊也抓不到自己，莉莉娅如同多变的猫猫，又做了个鬼脸来撩拨饲主，「略略略,兵不厌诈哦。」 本打算让小医生知道一下什么叫人间险恶,但是想到自己稍后的计划,甚尔决定先不打草惊蛇，放过莉莉娅一码。 孩子们的蛋糕大战进入尾声，像是达成了什么一致，虽然四个人看起来还是互相防备，但站位却慢慢变化，逐渐形成了对甚尔的包围。 「就是现在！」中原中也尝试用重力将甚尔控制在原地，招唿其他人同时动手。 「【罗生门】！」 芥川龙之介最近发现，自己的异能与其说是操纵布料，不如说是以衣服为媒介将切断或是撕裂的概念具象化了，哪怕是相当抽象的空间，龙之介觉得自己也可以试试切开。 「连门颚！」 衣摆化为的恶兽不像两个月前一样只是单独的个体，而是如同分化出的触手，或者说并肩协作的群狼一般袭向甚尔。 只不过尖端沾着的绵软奶油和看起来气势狂乱凶暴的恶兽格格不入。 「臭小子们有点进步啊！」天与咒缚的顶尖肉/体瞬间挣脱了重力的束缚，甚尔像是踩着肉垫的猫一般轻巧跳起，避开了袭来的罗生门。 「进步的可不止哥哥们，」惠做出召唤式神的手势，「玉犬！」 黑白的大狗仿佛不受地心引力束缚一样，踩着墙壁沖向半空中的男人。 但惠不觉得只是这样就能压制住自己那个大猩猩一样强壮的老爸，于是手下的动作一变，「脱兔！」 毛茸茸的兔子铺天盖地的从人类幼崽的影子里涌出，如同白色的海浪一般，迅速淹没了整个房间。 命令兔子们用皮毛蹭上奶油，惠不觉得这些兔子能给甚尔造成什么大的困扰，但是只要有兔子能把奶油蹭到老爸的身上，就算胜利。 趁着兔子们还在弄奶油的短短功夫，甚尔两步跳到门口长长舒气，「好险。」 然而还没等他这口气吐完，一点冰凉的触感突兀地出现在脖颈侧边。 「！」 「爸爸放心的太早了！」 因为不带杀气，又使用术式隐匿了自己的存在，此时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战圈中消失的芥川正悬挂在门框上，仔细一看，帮助她完成这个动作的白色绳索好像是蛛丝，而阿织仿佛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样的在一边装傻。 「好耶！我成功了！」 停下术式跳回地面，芥川银仿佛是执行完绝密任务的英雄一般，被哥哥和弟弟簇拥在中间，几个人开心地击掌欢唿。 「大家都成长了好多！不管是每个人的能力还是配合默契的程度，都有了很大进步哦！」 欣赏了家里的小小勇士们，终于击破甚尔大魔王的防御的瞬间，莉莉娅发自内心的为孩子们的成长感到快乐。 用纸巾擦掉颈侧的奶油，甚尔也没想到幼崽们的成长速度如此惊人。 「确实强了点，正好等过完年就带着你们练练。」 作为家里孩子们的实战道具，甚尔对四个小鬼的成长速度还是挺满意的。 「可不要以为能碰到我就可以得意了，你们要学的还多着呢。」 「明白——」 虽然说作为习俗，大晦日应当是要守夜的，但四个孩子还没长大到能熬的住夜的年纪，在满足了成功袭击甚尔的愿望之后，一个个精力用尽，很快就瞌睡起来。 留阿织打扫战局，把孩子们洗洗刷刷送上床，莉莉娅的睡前故事没讲完半个，幼崽们已经睡得人事不知。 回到卧室，莉莉娅发现，甚尔正坐在他卧室的床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先去洗澡了，」又在心里排练了一遍一会儿准备给甚尔送生日礼物的计划，莉莉娅稍微有点紧张，「今天我要自己洗澡，你不许进来。」 「啊？哦！」听到莉莉娅的声音才突然回过神，少见的，甚尔没有试图跟莉莉娅贴贴。 浴室里水声响起，确定不会被小医生发现，甚尔从丑宝的肚子里翻出了准备的礼物——一对镶嵌着祖母绿的耳钉和成套的项鍊，又从衣柜里找出了莉莉娅挑给他的束腰和后来又买的一点小装饰。 「甚尔我洗好了，你去洗吧。」 以小医生从浴室里出来的速度看，她今天大概也没有泡澡，倒是很少见。 拿着一会打算用来把自己包装的更像个礼物的衣服，甚尔闪身进了浴室。 「啊，我可得快点。」 印象里甚尔洗澡的速度一向很快，莉莉娅想赶在他踏出浴室之前做好准备。 套上甚尔选的那条礼服裙，仿佛时间被加速了一般，莉莉娅从高中生变成了成年的大姐姐，甚尔好像更喜欢这个样子。 找出装着给甚尔准备的礼物的盒子，里面放着的是一枚镶嵌了紫色蓝宝石的男款戒指，是莉莉娅头髮的颜色。 「甚尔应该不会拒绝的吧？」 莉莉娅取出戒指放进嘴里，这是从横滨的不知道哪个极道人士成功上位的情人的记忆里读到的，用这个方法作为给那个道上大哥的惊喜，只不过好像没结婚多久，就因为仇家寻仇的原因死掉了。 但招数看起来还是挺管用的，莉莉娅觉得自己也可以试一试。 准备工作完成，虫母再次检查过了自己的拟态没有任何问题，全部等比例按照人类的生理构造模仿，于是跪坐在床上将裙摆整理成平铺的花朵一般，安静等待着自己的储备粮洗刷干净送上门来，就仿佛是伪装成花朵吸引蜜蜂的螳螂一般。 第81页 浴室里，甚尔站在花洒下，温热的水流打在他的脸上，平时垂着的黑髮被全部拢到脑后，缺少遮挡的五官流露出锋锐的气息。 在这一刻，他似乎失却了身为父亲或者是配偶这些带有社会属性的温度的身份，只是那个在世界的暗面里游刃有余，一击即中的术士杀手。 关掉花洒，甚尔注视着镜子里的自己，仍然是那副英俊、散漫、又讨女人喜欢的样子，勾起一个漫不经心的笑容，摸了摸嘴角，甚尔发现了一点胡茬。 保持卖相对小白脸来说是头等大事，认认真真地打上泡沫，一丝不苟地清理任何一处可能会影响自己价格的地方，进行着每天的例行功课，甚尔的思维飘向不知名的地方。 最近的进度是不是有一点快？不过还好，小医生不是人类，很难意识到是不是有哪里不对劲。 对自己来说，这个世界时常有一种错乱感，在离开禅院家之前，所有人的嘴里天与咒缚的自己都是废物，可却没有一个人能打过这个废物。 离开禅院之后，自己与外面的世界格格不入，没有上过学，也没读过什么书，要说技能的话，最擅长的竟然是杀人和贩卖自己。 仿佛是落入了名为世界暗面的网，在这张网里游刃有余，可一旦有了挣脱的想法，就会被毫不留情的裹挟进更深的黑暗里。 由于上一次以割裂过去为代价成为正常人的尝试失败的过于惨烈，果然自己没有办法成为正常人，也不应该和正常人在一起。 本来只是想着，给小崽子找个託儿所，然后自己就可以在角落尽情的腐烂。 但是没有预料到的，遇到了一个很特殊的小医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不是人类的原因，她对一切人类一视同仁。 有异能也好，没有异能也好；有咒术也好，没有咒术也好；是普通人也好，是杀手也好，她好像总是很平淡的样子。 除了那些被她拢在羽翼下的孩子之外，这世界上其他人都是一样的。 所以当自己发现了一点来自她的优待，就不自觉的为之窃喜，现在回想起来，可能就是人类对于自己最喜欢的那块点心的在意吧。 最开始，自己只是想拥有一个共犯。 可略微试探之后，自己的贪婪就变成了被放开锁链的野兽一样无法克制。 因为小医生什么都不懂。 她不懂得亲密接触和体/液交换有什么含义，不懂得身为雌性最好对雄性心怀警惕。 她不明白人类的慾壑难填，像一只刚刚离巢的小动物一样，本能地追求着感官刺激带来的快乐，还坚定地认为自己才是狩猎者。 她学的很快，很快就喜欢上了拥抱和接吻，喜欢上了在一张床上睡觉，喜欢上了在一片白纸一样的她身上，肆意涂抹着色彩的自己。 甚至毫无防备地告诉自己这个猎物她的食慾，就好像自信猎物不会逃出她的掌心。 可是小医生不知道，猎手是不会在得手之前大肆宣扬的。 比如自己。 不过如果有一天自己死了的话，那么归宿是她的胃里也挺好的。 如果自己无法把她养成同类的话，被吃掉也是一种被同化的方式吧。 擦干身上的水迹，像是给礼物包装一样，穿上花纹精緻的衣服，束腰的系带在背后拉紧，绑成蝴蝶结的样子，幸福和稍带紧张的表情又回到他的脸上。 戴上了自己后来准备的那些小装饰，以小医生喜欢新奇东西的个性，估计也会喜欢这些，反正最后不管是她戴还是自己戴，甚尔觉得自己肯定都不会吃亏。 拉开浴室的门，甚尔?德雷斯仿佛一颗无害又散发着甜蜜香气的猪笼草，努力诱惑着外边那只可爱的小虫子，快点掉进他甜蜜的消化液里。 第45章 跨年 莉莉娅和从浴室出来的甚尔对上目光,两个人同时愣住了。 莉莉娅黑色的裙摆宛如盛开的花朵，而坐在其中的她并不是什么纯洁的精灵，反倒更像以人类为饵食的坏心眼的妖精,白皙的肩头在紫色捲髮的遮掩下隐约可见，让人不禁想上手拨开一览风光。 而甚尔身上的束腰则是将他本就优越的身材比例放大到了夸张的地步,变成了人形自走荷尔蒙发散器,更犯规的是他脑袋上还多了两只毛绒绒的狗狗耳朵,喉结被一圈皮质项圈所覆盖，上面连着的锁链一直延伸到腰间,扣在腰带上。 没想到对方是一样的盛装打扮,笨蛋夫妻面面相觑,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呃…」 「那个…」 同时开口，又同时停住,两个人脸上的不知所措又多了一分。 「你先说？」 「你讲。」 没想到又同步了，再次停下的笨蛋夫妻表情有些犹豫。 最终还是莉莉娅打破了尴尬的氛围。 说话尴尬那就不说了，向前膝行两步来到床边,莉莉娅俯下身子,握住甚尔的左手。 映入甚尔眼帘的，可以被称之为美景的，是小医生骨肉匀亭的白皙背部，嵴椎的骨节隐隐透出轮廓，一直延伸到裙子的v型设计深处，再向下两半浑圆间的沟壑依稀可见 这要是再没有点动静，甚尔都要觉得自己不行。 现在，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甚尔不仅很行,而且都快憋到爆炸了；坏消息是,为了配合束腰，甚尔搭配了一条相当紧身，可以展现出他优秀的臀部肌肉的裤子，多少是有点勒着了。 第82页 可是莉莉娅不知道这些，她只是全神贯注地做着自己计划中的事情。 握住甚尔的左手举到自己的脸侧，确认了一下面前男人的注意力被自己的动作所吸引，莉莉娅开始了她的表演。 先是用脸颊去轻轻地磨蹭甚尔的手，慢慢地，磨蹭的动作变成了亲吻，一边亲吻，莉莉娅还抬眼去看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僵硬的天与暴君，眼睛里写满笑意。 渐渐地，亲吻也变了味道，莉莉娅仿佛是在用嘴唇和甚尔的手指嬉戏，挨个亲过甚尔的指尖，又小心翼翼地小猫一样伸出舌头舔舐。 发现甚尔没有要把手抽走的意思，仿若得到了鼓励，莉莉娅的动作变得更加大胆，好似舔舐也不能得到满足，灵活的舌尖捲起甚尔的手指，送进嘴里吞/吐。 当莉莉娅的唇舌从甚尔的无名指上恋恋不捨地离开时，那里已经赫然多出了一枚镶嵌着紫色宝石的戒指。 舌尖和指尖透明的液体缠缠绵绵，直到实在无法维繫才断开，莉莉娅舔了舔嘴唇，语气里充满着雀跃的小小得意。 「生日快乐，甚尔！喜欢我给你挑的生日礼物吗？」 没有想到，小医生竟然也学会了勾引人的小动作，可大概是因为是自己喜欢的人的原因，久经情场的甚尔还是不可避免的心跳加速。 注视着小医生因为先前的动作而变得嫣红水润的嘴唇一张一合，甚尔直接用动作代替了回答，急不可耐地吻了上去。 像是争夺领地一般互不相让，莉莉娅和甚尔半垂着眼帘，眼睛里是如出一辙的贪婪。 「我很喜欢。」亲吻结束后，将带了戒指的手举到眼前仔细端详，甚尔给出了高度赞美，「和小医生的发色很接近啊，看起来就很值钱呢。」 「那是当然啦！」莉莉娅骄傲的把自己带着戒指的手伸到甚尔的手旁边，「送给甚尔的戒指可是我拜託孔时雨先生从香港的拍卖会上买回来的，废了不少功夫呢。」 「这样就是结婚戒指了！」 欣赏了一会儿相当有特色的婚戒，甚尔开口，「我也有礼物要送给你，小医生，也祝你生日快乐。」 打开装着耳钉和项鍊的首饰盒，甚尔先将祖母绿项鍊戴在了莉莉娅的脖子上，看着耳钉又有点犯难。 「小医生你没有耳洞啊？那耳钉就没法戴了。」 「不要，甚尔送给我的，我就要戴。」撅了撅嘴，莉莉娅发出抗议，「没有耳洞，就现在打一个嘛，甚尔给我打！」 侧过身，露出微微泛红的圆润耳垂，莉莉娅示意男人的动作快点。 「会疼的，」虽然亲手给小医生打耳钉这件事非常有吸引力，仿佛是做下什么标记一样，但是甚尔还是用尽了他小白脸职业素养里为数不多的绅士风度，再次确认。 「那我真的动手了？」 「快点啦…啊，」穿刺的疼痛短暂而尖锐，稍纵即逝的痛感过去，莉莉娅反应过来，「还问我要不要戴，甚尔根本就是想给我打耳钉吧？」 「被发现了啊，」天与暴君确实不至于连自己老婆有没有打耳洞都不知道，只不过以他对小医生的了解，小医生不会在意他的标记领地的行为，事实也果然如此。 「那小医生想让我怎么补偿你呢？」弯下身来，故意让锁链在小医生眼前晃来晃去，甚尔的目的昭然若揭，「莉莉可是金主啊，我也只好拿自己赔罪了。」 很多种昆虫都对在眼前活动的物体非常敏感，莉莉娅也不例外，下意识地伸手拉住锁链，语气里也充满了笑意。 「甚尔才不要想着用美色贿赂我，虽然我的确很喜欢甚尔没错啦。」显然，莉莉娅有另外的主意，「耳钉不是还有一个吗？我也要给甚尔打。」 挑了挑眉毛，甚尔没想到小医生的胜负欲会出现在这种奇怪的地方。 「我的荣幸。」 好在耳钉只是打磨好的裸石，男性来戴也不会觉得夸张。将耳钉穿过甚尔的耳垂，莉莉娅满意地看着和男人眼睛同色的宝石在灯光下闪耀的光彩，拽着项圈和男人接吻。 「小医生，你的礼物还没拆完。」甚尔顺势将莉莉娅扑倒在床上，捉住她的手，沿着腰线向身后的束腰系带摸去。 「啊…」超纲的事情又出现了，不过和几个月前的动不动就大脑短路相比，莉莉娅还是有所成长的。 故作镇定地拉开系带，脱掉甚尔的束腰，莉莉娅又涨红着脸，去解甚尔的衬衫扣子。 然后就不会了。 看到小医生一副我好厉害，快来夸我的样子，甚尔不想再忍耐了。 「小医生，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裙子吗？」 「难道不是因为好看吗？」莉莉娅懵懵懂懂的表情很难说不是在火上浇油。 「不，因为很方便。」 很快，莉莉娅就知道了是哪种方便。 身体被侵入，莉莉娅一时间对于这种来自于人类身体构造的陌生快感措手不及，一张嘴就是被顶撞出的单音节声音，无法说出完整的句子。 人类的身体，竟然会这么舒服的吗？ 模模煳煳的想着，莉莉亚的手臂攀附着甚尔的后背，白皙和麦色形成鲜明的对比。 「小医生，喜欢吗？」有汗珠凝在甚尔的胸前的凸起，摇摇欲坠。 「呜，」努力抬起身子，莉莉娅用舌尖捲走那滴汗珠，又轻轻地咬了一口，「喜欢的。」 第83页 像是被潮水捲起又落下，而甚尔是风暴中唯一的浮木，莉莉娅只能抱着罪魁祸首，任由思维都被过量的快感碾碎。 「铛！」 「铛！」 「铛！」 灵魂从不知何处被拽回身体，莉莉娅触手可及都是被汗水浸透的湿滑皮肤，不分彼此。 「甚尔，外边…呜，是什么声音？」 那声音还在连绵不绝地响起，带着古老又悠远的意味。 「是新年的钟声吧？已经过了零点了吗？」 轻笑着给从里到外都被品尝过了的小医生送上连绵不绝的轻吻，甚尔的眼睛放佛倒映进了窗外的烟花，有光芒在他的眼底炸开。 「小医生，新的一年。也请多多指教。」 「甚尔也是，多多指教。」 习惯了缠绵的快感，莉莉娅又找回对身体的控制权，翻身骑在甚尔的身上，收紧锁链，露出骄傲的小表情。 「不过距离天亮还早呢，我们继续吧？ ------------------------------------- 「甚尔的笑容…」新年第一天的早上，中原中也就发现家里的成年男性表情有点不对劲。 「好荡漾啊，」芥川银忍不住吐槽，「跟动画片里的狐狸精似的。」 「确实，」芥川龙之介点点头，在发现莉莉娅没有下楼之后，露出瞭然的表情，「父亲和母亲大概度过了一个愉快的跨年夜吧。」 「为什么龙之介哥哥会懂得这么多…」托自己不靠谱的爹的福，惠对少儿不宜的东西，也有一个模模煳煳的概念。 「小鬼们，不要以为我听不到啊！」 本来吃到了小医生的甚尔心情很好，但听到小鬼们的猜测还是有点不爽。 大概就是自己可以得瑟，但是不想被别人说吧。 「这么有精神，刚好先出去跑几圈吧？」明明是疑问的语气却充满不允许拒绝的意味，「新的一年新的开始，你们不是想变强吗？」 「可是阿织的早饭快要做好了…」四只幼崽眼巴巴的看向厨房，期待大管家能从魔王的手里把他们解救出来。 [不错的提议] [大家确实应该多锻鍊，那就回来再吃早饭吧，我会晚点做的] 然而在这个议题上，阿织和甚尔达成了一致，尽管只是出于单纯的让孩子们锻鍊的动机。 [请快点动起来吧，今天早饭有红豆年糕汤哦] 看向几个孩子，阿织身上鲜亮的纹路代表了它的好心情。 [龙之介喜欢吃红豆年糕汤吧？] [快点锻鍊回来就可以吃了哦] 芥川龙之介点点头，表情严肃，「那么在下就出发了。」 发现内部出现了叛徒，剩下三个孩子也失去了抗争的意识，没精打采地出门跑步。 第46章 咒术高专 「噗。」 甚尔一口水没喝下去,直接喷了出来。 「小医生，你说你要去哪上学？」 「嗯，我看看,全名叫做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拿着一张地图，莉莉娅在研究要怎么去学校会比较方便。 今天早晨阿织在查看德雷斯家的信箱时发现了一封收信人是莉莉娅的信，莉莉娅打开一看,原来是夜蛾正道老师收到了她之前寄来的贺年卡，跟她说一声。 顺便也告知莉莉娅新年之后高专的开学时间，本来按照惯例应该在4月1日，不过由于一方面,年前又发现了一名拥有强力术式【咒灵操术】的孩子,使得这届新生的人数达到了史无前例的四人，而在常暗岛大战中损失了不少咒术师的咒术界急需补充新鲜血液； 另一个方面则是因为,五条家的大少爷似乎由于终于可以离开家族去外面的社会而兴奋过度,天天揪着长老们的鬍子问什么时候开学。 长老们为了安抚这个祖宗,在总监部一连开了许多天的会，终于通过了东京咒高提前开学的决议。 所以最终，东京咒高的开学时间被确定为一月底。 「说是在东京，其实位置好偏啊。」在地图上比比划划了半天,莉莉娅有些丧气,「离家好远啊，也没有地铁可以坐，最近的公交站离学校也好远啊。」 「要是不能每天看到孩子们,我会枯萎的。」 「你不是有翅膀吗？」甚尔不理解莉莉娅在发什么愁,「飞回来啊,只要用咒力不就不会被普通人看到了吗？」 「对哦,我都没想起来,」平时翅膀用来打闹、拥抱和恶作剧的时候比较多，反而是正经的飞行次数很少，莉莉娅一下子都忘了还能用飞的。 「谢谢甚尔~」快乐地砸进甚尔的怀里，莉莉娅蹭来蹭去地寻找着舒服的位置，「这样我就可以每天都回家来了。」 「不过去读咒术高专的话，也没有什么课要上吧？好像大部分都是去做一些祓除咒灵的任务而已。」 甚尔并没有在咒术高专上过学，准确的说御三家都很少有人去读高专，几年时间可能才会有一个，而且高专估计也不收他这种天与咒缚的学生。 不过在禅院家的时候他还是多少听说了一些相关的事情，比如家系咒术师其实不太看得起普通咒术师，又比如很少有普通术师能成为总监部高层。 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告诉了小医生，甚尔得出结论：「你去高专之后有任务就做，毕竟有钱没必要不赚，但是总监部说的话也好许诺的东西也好，听听就行了，千万别当真，也不要和他们订下束缚。」 第84页 「反正小医生也只是想体验一下人类的学校生活吧？」 「知道啦，甚尔好啰嗦哦。」皱了皱鼻子，莉莉娅用亲吻去堵天与暴君的嘴，「唔，我会小心的，反正我只是一个医生嘛。」 然而莉莉娅没有想到的是，这世界上还有一句话叫做计划不如变化快。 ------------------------------------- 看起来完全不像个学校呢，站在东京咒高的门口，莉莉娅再三确认墙边挂着的校名。 因为甚尔说他不方便出现在咒术界的人眼中的缘故，加上家里的四个孩子还没开学，莉莉娅只好自己来学校报导。 「嗯，要先做什么来着？」拿出夜蛾老师先前寄的信，第一次体验学校生活的莉莉娅手忙脚乱。 「先去办公室找夜蛾老师，然后去办理入学手续吗？」 「你好，请问你是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的学生吗？」 男生的声音从背后响起，莉莉娅转过头发现是一个扎着丸子头，脸侧还留了一绺海的穿着阔腿裤的男性，脸上带着标准好学生的笑容，眼睛眯起。 「啊，是的。」看到男生拎着的巨大的行李箱，莉莉娅意识到，这可能是自己的未来同学，不过看起来是住校生的样子。 「我是今年的新生，刚刚到达不久，正在研究夜蛾老师的办公室怎么走。」 「初次见面，我叫夏油杰，也是一年级的新生。」没想到在来高专遇到的第一个人就是自己的同级生，夏油杰对两手空空，只背着个帆布袋的新同学有些好奇。 「初次见面，我是莉莉娅·德雷斯，叫我莉莉娅就可以。」 不知道新同学是个什么样的人，莉莉娅稍微有些兴奋。「以后就请多指教了。」 「请多指教。」 这个名字，是外国人吗？好奇的地方变多了，不过这些都可以往后放放。 「那个，我看你没有拿行李，是已经放回宿舍了吗？」 从公交车站到校门口走了几公里，夏油杰现在只想把行李都扔进宿舍。 「还有，请问你说的夜蛾老师是？」 「不，我是走读生，所以没有行李。」住在学校就没办法回家看幼崽了，莉莉娅绝对哒咩。 「夜蛾老师是我们这届学生的班主任，他没有跟你说吗？」 「我什么都不知道，」夏油杰苦笑，「事实上，在我用出能够消灭那些怪物，也就是咒灵的术式的第二天，就有自称是咒术总监部的工作人员来到了我家里，说按照规定，我需要到咒术高专读书。」 「其实我国中还没毕业呢，但是已经拿到毕业证了。」 由于常暗岛战争死去了太多咒术师的原因，加上日本战败后国内负面情绪的剧烈增长，现在日本现存的咒术师们都陷入了加班地狱之中。 为了缓解国内咒术师的压力，咒术高专也从以前的自愿选择是否入学，变成了一旦被发现天赋就必须入学。 而夏油杰就是那个被发现天赋之后，立马安排入学的倒霉孩子。 「这样吗？」对总监部的专/制作风有了一个初步认识，莉莉娅若有所思。 「算了，来都来了，就别想那么多了。」安慰自己也是说给夏油杰听，莉莉娅指了指校内的建筑群。 「我们先去找夜蛾老师报导吧！」 「什么？居然只有四个人！」在此之前，经歷的一直是普通人的正常学业生涯的夏油杰，下意识为咒术师的稀少所震惊。 「别看只有四个人，其实已经打破了咒术高专的入学人数记录了，你们上一届只有冥冥和庵歌姬两位学姐。」 夜蛾正道帮来到办公室的两个学生办理了入学手续，再次向莉莉娅确认。 「莉莉娅同学，你确定你要办理走读吗？学校的位置出入其实都挺不方便的。」 「是的，我确定要走读，谢谢夜蛾老师。」唯有这点，莉莉娅的态度非常坚决，「我要回家去看孩子们。」 之前听到消息的时候，夜蛾正道就有些生气，现在听莉莉娅当场说了一遍，生气的程度加倍了。 「你才16岁，为什么…算了。」 好歹也当了几年的教师，夜蛾正道深知青春期少年少女的顽固，说好听点这叫顽固，说的不好听，那就是错的不是我而是这个世界。 不过也可能正是因为这份，少年人的世界都围着我旋转的自信，他们才那样的富有朝气吧。 「宿舍楼在那个方向，因为学生很少的缘故，男生女生都住在一栋楼里，但不同层。」 指了指窗外，夜蛾正道示意，「莉莉娅，你也去挑一间吧，万一有时候任务做的太晚了，也可以在学校凑合一晚。」 「好的，谢谢夜蛾老师，」莉莉娅吐了吐舌头和夏油杰向办公室外走去，还不忘扭过来半个身子问道，「夜蛾老师之前我给你寄的喜糖味道还好吗？」 「所以说莉莉娅同学，你已经结婚了？」 「是的，如假包换，需要我改天拍一张婚姻届的照片来吗？」 看到夏油杰因为自己结婚这件事而惊讶睁大的眼睛，莉莉娅没忍住笑了出声。 迎着新同学不解的目光，莉莉娅努力收声，「抱歉抱歉，我只是，突然发现夏油同学你的眼睛还蛮大的。」 感觉已经用完了一年份的震惊和无奈，夏油杰自觉已经没有什么能再打击到自己的了，想想吧—— 第85页 先是发现自己突然变成了宝可梦大师，接着就被强制转学到了一所宗教高专，来的第一天发现学校偏远的要死，还被告知自己班里只有三个同学，而且遇见的第一个同班16岁jk居然已婚。 这些事情，但凡拿一件出来都觉得离谱，而当它们全部都相遇在一起，夏油杰反而觉得自己波澜不惊了。 ……直到在宿舍楼前遇见了下一个同学。 一个坐在32寸行李箱上淡定抽菸的jk。 「哟，你们好，是一年级的新生吗？」女生吸了一口烟，吐出一个圆乎乎的烟圈。 「是的哦，我是莉莉娅·德雷斯，他是夏油杰，我们刚去夜蛾老师那里做了入学登记。」 莉莉娅看着这个女生，觉得她很有意思，通常来说，学生时代是被不允许抽菸的吧？ 「这样啊，」将已经抽到尽头的烟熄灭丢进垃圾桶，女生拍了拍自己的行李箱，「我是家入硝子，今年的一级生，以后请多关照。」 「还好，终于等到了个男生，我自己可拎不上去这个箱子。」 从恍恍惚惚的状态中回过神，夏油杰露出了看破尘世的表情。自己究竟在期待些什么呢，明明看莉莉娅就知道，估计同学们都不会是什么正常人了。 「我是夏油杰，请多指教。」上前两步准备先帮家入硝子把她的箱子抬上楼，再下来抬自己的，却发现莉莉娅在自己之前就拎起了那个一看就非常沉重的箱子，神情轻松。 「夏油同学也带了行李，所以我帮硝子拿吧！」 没有发现自己对雄性和雌性的区别对待和微妙的距离感差异，莉莉娅拎箱子的动作，并不比拿本书更困难。 先不说构成莉莉娅基因基础的高科技侧世界里那些人类能够驾驶机甲的体质水平，单单只是说虫母和昆虫近似的种族特性，有很多种昆虫都能负担住比它本身还要重几倍的物体。 跟在莉莉娅身后上楼，家入硝子眼中流露出几分不可置信。 记得夜蛾老师说过，和自己同级的女生应该也是一个后勤医疗人员来着？ 难道是那种一边手拎一个伤员健步如飞的医疗人员吗？ 来到女生居住的楼层，莉莉娅将箱子放在地上，落地时地面的灰尘都震了震。 「硝子想住哪间呢？」 「希望是不要被阳光直射的房间吧，」在背光的一面，随意选了一间拉开房门，家入硝子的语气有点颓废。 「莉莉娅也是医疗人员吧？那你应该能理解，半夜被拽起来治疗伤员，第二天补觉的时候绝对不想被太阳晒到啊，太热了。」 「的确呢，」认同地点了点头，莉莉娅跟着吐槽，「半夜敲门的病人什么的，虽然不能放着不管，可是被惊醒真的很烦人啊！」 「那我的房间就选在硝子隔壁吧，」取下隔壁房门上的钥匙，莉莉娅眼尖地发现，楼下开过来了一辆豪车。 「这应该就是我们的最后一个同级了，」家入硝子啧了一声，「大少爷的排场可真是够大。」 「他就是五条家的那个少爷吗？」 车门打开走出了一个穿着和服的白髮男生，个子看起来很高的样子。 「应该是吧？好像叫五条悟来着。」家入硝子看着车里又走出了一个类似执事一样的人，神情恭敬地给一看就知道不耐烦的大少爷解释着什么。 「我们要去给他打个招唿吗？」 「走吧。」 在楼梯口遇到了同样出来准备打个招唿的夏油杰，莉莉娅发现他脸上的神色可以被称为精彩。 「发生什么了，夏油同学？」 「不，什么也没有。」夏油杰收敛了表情，「我只是在想，似乎已经可以预见到在高专的生活会非常精彩了。」话音里能听出几分的咬牙切齿。 「你们就是老子的同学吗？」 刚走出宿舍楼门，莉莉娅的视线就撞进了一双，仿佛倒映进了整个天空一般的湛蓝眼瞳当中。 可惜这双眼睛的主人说起话来臭屁又嚣张。 「什么呀，老子的同学也太奇怪了吧？」 「眯眯眼。」 夏油杰握紧了拳头，脑门上仿佛青筋都在蹦跳。 「反转术式？看起来也没什么特别的嘛。」 家入硝子的嘴角抽搐了两下，莉莉娅觉得，如果五条悟哪天去找硝子治疗，很可能会被多捅两刀。 「还有你，」五条悟看着莉莉娅，露出了仿佛猫猫看到黄瓜一般的表情，「不是人类，但也不是咒灵，你究竟是什么东西？」 「而且你裙子底下藏着的虫子也太多了吧！」 第47章 鸡飞狗跳 众所周知,就算叶?再怎么像一片普通的树叶,竹节虫再怎么像一截枯瘦的竹竿，兰花螳螂再怎么像一朵无辜的鲜嫩花朵…… 那也是只是伪装。 莉莉娅的拟态水平自然要远远高出这些昆虫，但拟态这种事情吧，就跟强行穿了一件不合身的衣服一样,时间久了难受的不行。 所以除了和自己的一号储备粮进行一些人类的负距离接触的时候,为了不要吓到甚尔，莉莉娅会提前做好全套拟人的准备之外,她的人类拟态只能说是,看起来是个人。 以及平时被长裙笼罩的那部分躯体，就模样非常随意了。 与此同时，因为今天要来咒术高专报导，出于让自己看起来更像一个咒术师的初衷，莉莉娅将全身力量流转的模式都表现为了咒力，随身携带的孩子们也都是用咒力培育的。 第86页 而同样众所周知的,五条家的六眼就是一台精度最高的咒力扫描仪，任何咒力的流转对于六眼都无所遁形。 这不就巧了吗。 五条悟发誓，自己就是随便看了一眼，只是因为那个女生的裙子附近的咒力太浓郁了，没忍住就看的仔细了一点。 于是乎，五条悟认为自己现在需要过一个sancheck，他大概需要用一生去治癒刚才的那一眼。 或者如果有限量版毛豆泥生奶油大福也不是不行，但是至少要三个...不，五个。 听到五条悟的话,莉莉娅愣了一下,随即理直气壮的反问,「你才不是人类呢,干嘛刚见面就骂人啊？」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新来的这个大少爷一眼就看破了自己的拟态，但是自从和甚尔结婚以来，莉莉娅学到的一个在人类社会生存的优良习惯就是装傻，或者说厚脸皮。 反正那个大少爷无论想怎么样证明自己不是个人类，是要抽血也好，或者去照x光片也好，莉莉娅保证检查结果一定不会出现人类以外的第二种情况。 眼睁睁看着面前的女生体内的器官排布又变成人类一般无二的样子，五条悟睁大了眼睛，「所以说你果然不是人吧！」 「这样说太失礼了吧？」 在国中时一向是优秀学生的夏油杰对五条悟的第一印象可以说是很不好，不管是没有自我介绍就开始自顾自地说话还是随便评价别人，都让人火大。 其实在来高专之前，夏油杰不是没有期待过自己未来的生活。 就算高专是强制入学，但总监部那些工作人员说的那些，拥有力量的人应该保护普通人之类的话，在青春期dk的脑海里不是没有留下痕迹。 夏油杰本以为，自己未来的生活会是和一群志同道合、正直勇敢的伙伴们一起，学习祓除咒灵所需要的技能与知识，磨练自己的体术和术式，在普通人遇到危险时挺身而出。 但现实却是，自己的三个同班同学，一个是不良jk，还有一个是已经结婚，却不知道为什么被说不是人的jk，和一个一看脾气就很糟糕，喜欢肆意妄为的大少爷。 这样的三个人，连正常人都看起来不太像，哪里有哪怕一点正义伙伴的样子啊？ 「可是老子没说错啊！她真的不是人！」五条悟也很委屈，明明在家里的时候，不管是长老还是其他的族人，只要自己说了，他们就会信的。 从小生长在家族中心的骄傲的大少爷，完全没有学过怎么样才能说服别人，于是现在也只能像应激的猫猫一样，一边跳脚一边大声喵喵。 「真的啊，老子可是最强，才不会说谎！不信你们去看她裙子底下，全都是虫子诶！」 「人渣。」 家入硝子忍不住做出评价，第一次见面就说要看女孩子的裙底，不是人渣还是什么。 「这只是我的术式而已啊…你一定要看就看吧。」 做出无奈的表情，就像人类总是忍不住想逗猫一样，莉莉娅觉得自己这个大少爷同期逗起来是真的好玩。 略微提起裙摆，这次从莉莉娅裙摆下涌出来的，是各种各样不同的美丽蝴蝶。 「新同学不要那么紧张嘛，蝴蝶要破茧也需要一定的时间啊。」 看到其他两个同学落在自己身上你还要怎么闹的目光，五条悟烦躁地抓了抓自己的头髮。 「老子是五条悟，你们看不出来也是正常的，毕竟老子是最强的。」 「餵你等着，我一定会找出来你不是人类的证据的。」 「我是夏油杰，」大概是同期都过于不靠谱的原因，夏油杰也出现了放飞自我的趋势，「刚刚开始你就在说你是最强的，难道是什么中二期少年的宣言吗？」 「哈，老子才不是中二期少年，老子可是六眼，是不可否认的最强，老子可是完美的。」 五条悟还是一副不可一世又理所当然的嚣张样子，成功戳爆了夏油杰的怒点，「不信的话，要来试试吗？」 「来就来！」 「笨蛋dk。」家入硝子嘆了口气，转过头来问莉莉娅，「要去看看吗？」 「走吧！」似乎是被发现了自己不是人，但莉莉娅心情还是挺好的，毕竟五条悟现在还拿不出证据不是吗？ 如果他真的有办法证明…那咒术高专也没说过不收非人类学生啊？ 秉承着只要我摆烂，别人就拿我没办法的心态，莉莉娅逗猫和看热闹还挺开心的，「刚好可以看看同学们的术式，我还没见过其他咒术师用术式呢。」 「真是的，这个年纪的男生都跟大猩猩一样精力旺盛吗？」 虽然也是为了以防万一出现伤员才跟来看看，但是面对两个同期从操场的一头打到另一头的场面，家入硝子的额头还是出现了几道黑线。 「嗨呀，男孩子们的友情，就是靠打架来维持的吧？」 怎么说呢，虽然同期的男生比自己想像的要活泼一些，但在横滨时常需要处理帮派斗殴伤员的莉莉娅觉得还好，「我先生也经常和孩子们打打闹闹呢。」 「先生？孩子？」似乎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词语，家入硝子目光炯炯地盯着看起来不比自己大多少的莉莉娅。 「虽然日本允许16岁结婚，但是我还从来都没见到过活的16岁新娘呢。」 「因为我很喜欢我先生啊，他真的很帅气。」莉莉娅又用上了自己万年不变的煳弄人的理由。 第87页 「而且他真的很善良呢，也很会养孩子，之前他都一个人带孩子，而且还有我收养的三个孩子，他也接受了。」 帅气·善良·会养孩子的甚尔：你认真的？ 只能说，莉莉娅的嘴，骗人的鬼。 「热恋中的jk吗？」家入硝子微妙的沉默了一下，「说起来，为什么莉莉娅会收养三个孩子呢？感觉平时应该也很难遇到需要收养的孩子啊。」 「因为我家之前在横滨，」莉莉要抛过去一个你懂得的眼神，「横滨就是这样嘛，什么都有。」 横滨啊，那倒不奇怪了。作为能和美国的罪恶之都哥谭差不多同样声名狼藉的城市，横滨的名气也是youknowwho级别的存在。 操场上，dk间的战斗似乎打出了真火，两个人从拳脚相加发展到开始拿术式对轰。 看了看不远处的建筑物，莉莉娅有点担忧，「那个，他们再这样打下去，真的不会把楼给炸了吗？」 「会吧？」家入硝子脸上倒是很冷静，甚至还从兜里掏了包烟出来抽，「但我可只是一个身娇体弱的治疗人员，就算发生了什么，我也阻止不了啊？」 「也，也是啊。」其实有点眼馋五条悟和夏油杰对轰的时候庞大的咒力，但家入硝子都这么说了，莉莉娅也不敢再多做点什么。 毕竟自己的人设也是一个身娇体弱的治疗人员。 「你如果有办法的话，阻止一下笨蛋dk拆学校也行，」家入硝子深深地吸了一口烟，「毕竟如果他们真的把楼给拆了的话，我们搞不好也要写检讨啊。」 莉莉娅转过头，看到的是咒术界极其稀有的反转术式持有者平静的侧脸。 她说：「你知道吗？五条悟从出生开始，就震惊了整个咒术界，因为他是看透一切的六眼。」 还没来得及细想这话是什么意思，莉莉娅就发现dk那边咒力正在大量聚集。 「这个程度的能量…是真的会把楼炸塌啊。」不希望还没开学就出现教室没了的惨剧，莉莉娅匆忙展开翅膀向那边飞去。 「你这傢伙还不错嘛！」完全打上了头，五条悟脸上带伤，笑容带上了疯狂的意味，「那这招如何呢？」 小型的黑洞在他手上凝聚，散发着恐怖的吸力。 感受到五条悟手上招式的巨大威力，夏油杰的表情十分凝重。 有点不妙啊，感觉不能正面硬拼的样子，会被黑洞撕碎的，要躲开才行。 「【苍】！」 在往一边退开的瞬间，夏油杰眼角的余光瞟见一个身影向着黑洞迎了上去。 莉莉娅翅膀上仿佛眼睛一样的纹路疯狂旋转起来，白色的翅膀浸染了【苍】的蓝色光芒，伴随着光芒越盛，面前的黑洞也逐渐变小消失不见。 「五条同学！在学校里使用这样的招数太危险了！万一真的把楼炸了怎么办！」 莉莉娅先发制人，把五条悟想说你还说你是个人类的话堵了回去。 「炸了就炸了啊！老子又不是赔不起！」 「而且你是怎么做到的？」五条悟猫猫好奇，「你的翅膀也是术式吗？可里面流动的现在完全是我的咒力啊。」 然而不等他问出个结果，远处传来一个生气的声音：「你们几个干什么呢！」 第48章 同期们 夜蛾正道来到案发现场的时候,留在原地的只剩下一脸茫然的五条悟。 「刚刚的咒力是怎么回事？」 他原本正在办公室里和五条家的执事办理五条悟的入学手续，却突然感受到窗外有一股庞大的咒力正在聚集。 「是悟大人的咒力。」五条家的执事喃喃，表情凝重,「悟大人怎么会突然使用威力如此巨大的术式？」 「莫非是悟大人遇到了危险？不好意思,我需要去察看一下。」 虽然很想说在学校里能有什么危险，天元的结界都还没预警呢,但咒力的架势也不像无事发生的样子。 教师的职业素养到底是催促夜蛾正道起身，「我也一起去看看吧，不管怎么说,五条悟以后也是我的学生了。」 然而不等他们两人来到操场，那股让人心悸的咒力就已经散去。 等夜蛾正道和执事过来时,站在原地的只有身上的和服已经变得灰扑扑,脸上还带着明显是切磋留下伤痕的五条悟。 「悟大人,您还好吗？」五条悟身上的伤并不重，夏油杰下手比较狠的时候他都用无下限挡住了，可是执事还是一副天塌下来了的慌张样子。 「夜蛾先生,高专这一届不是有两个有治疗术式的新生吗？她们来报导了吗？」 刚刚莉莉娅三个人下楼的时候执事已经出发去教师办公室了，所以也不知道自家少爷的伤就和他的新同学有关。 「啧，不愧是大少爷啊，家里人这么紧张。」一旁楼上走廊的窗户里，家入硝子顺手治好了夏油杰，正侧着身子向下看。 「不过莉莉娅，你拉着人逃跑的动作也太熟练了一点吧？」 夏油杰也想吐槽，刚刚自己的已婚jk同学吸收了五条悟的大招，自己还在反应发生了什么,就听到了夜蛾老师的怒吼,然后莉莉娅就飞过来一手拎自己一手拎家入硝子,直接飞上楼从窗户里翻了进来。 其动作之熟练让人一看就知道是个惯犯了。 「啊，这个啊，」莉莉娅有点不好意思，实在是因为在家里的时候和孩子们一起闯祸之后逃离现场习惯了。 第88页 仅限于无伤大雅的小问题，大的祸莉莉娅还是不会作死的。 毕竟如果被阿织抓到的话要挨训的，虫母不要面子的吗？ 「因为在家里躲管家躲习惯了嘛，听到夜蛾老师的声音就条件反射...」而且阿织还不会说话，躲起来难度可比远远就出声的夜蛾老师难多了。 确认了，自己这个同学绝对不是什么好孩子。 拍打掉刚才和五条悟打架时身上沾的土，夏油杰有些担心，「我们把五条家的少爷扔在那边，就这么跑了没关系吗？」 「有什么关系，不是没让他把楼给炸了吗？」莉莉娅的小脑袋瓜里都是坏主意，「你要是担心他告状的话，我有个办法。」 ------------------------------------- 「什么事也没有。」 操场上，五条悟臭着脸，本来想把几个无良同期都供出来，但是转念一想那不就好像自己怕了他们似的，必不可能！ 「哎呀，这位同学你怎么受伤了！」 夸张的不能再夸张的声音响起，两个jk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来，一人一边拖住五条悟的胳膊就走。 如果细看还能看到说话的紫发女生一只手拖着五条悟的同时，还用另一只手捂住了大少爷的嘴。 「她们是新入学的治疗术式持有者，」在五条家的执事迟疑着想拦住两个女生的同时，夏油杰带着尴尬的笑容出现，显然胡编乱造对于前·好学生来说还是造成了一定的心理压力的。 「医疗工作者都比较热心，大概是职业病吧，看到伤员就忍不住想要把他治好。」 看到这一幕，已经有着丰富教育经验的夜蛾正道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五条家的六眼受的伤跟这三个绝对脱不开关系。 但是看在似乎没发生什么大事，五条悟伤势很轻，而且刚刚被拖走的时候不仅没有挣扎，甚至可以说得上是配合的份上，夜蛾正道决定学生们的事还是让他们自己解决吧。 「是这样的，执事先生，刚刚两个女生都拥有治疗术式，其中一个还是反转术式。」 「这...这样的吗？」执事先生迟疑了一下，好像没发现什么问题。 「对了，向您介绍一下，这位也是本届的新生，名叫夏油杰，术式是【咒灵操术】。」瞪了一眼夏油杰，夜蛾正道还是选择了包庇学生们。 「总监部发现的平民天才，我也有所耳闻。」执事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了。 「我还有很多需要学习的地方。」夏油杰又恢復了好学生的表情，恰到好处地露出一点担忧，「我去看看治疗的情况，就先告退了。」 「看来悟大人的同学都很热心啊，长老们一定可以放心了。」 听到身后传来执事的声音，夏油杰没控制住差点就是一个平地摔。 「你们太过分了吧！」这边，被莉莉娅和家入硝子拖进一间空教室的五条悟在被放开的一瞬间就开始抱怨。 「居然全部都逃跑了，把老子一个人扔在那里！」 莉莉娅和家入硝子立刻东张西望看天看地，就是不对上五条悟控诉的目光。 「咳，」看在大少爷没把他们说出来，而且刚才被拖走的很配合，两条大长腿也没给她们造成什么阻碍的份上，莉莉娅的态度也好了很多。 「我...我们也不是故意的，这不是看你挺厉害的，谁知道你居然老师来了也不跑啊。」 「老子当然厉害，而且老子为什么要跑。」被顺了顺毛，五条猫猫又神气起来，表示在家里练习【苍】的时候轰塌了一个院子自己也没跑，刚刚还什么事都没干呢为什么要跑。 「真不愧是大少爷啊。」坐在课桌上，家入硝子再度感慨。 治好了五条悟，刚好夏油杰推门进来，莉莉娅提议，「打也打了，不如重新好好自我介绍一下吧？」 「我先来好了，我是莉莉娅·德雷斯，术式是【虫】，用处还挺多的，对了，如果以后祓除咒灵的时候你们觉得没用可以留给我吃。」 「家入硝子，术式就是反转术式，单纯的治疗人员。」 「老子是五条悟，术式是【无下限】，目前还在研究中，不过如果说有什么比现在的老子强，那就只有未来的老子。」 「我是夏油杰，术式是【咒灵操术】。」听到莉莉娅的话，夏油杰有些怔愣，「我的术式...也需要把咒灵吃下去。」 「这样吗？」莉莉娅想起某些惨痛的尝试，表情皱成一团，「咒灵的味道真的超级——可怕。」 这话成功引起了在场其他两个没有尝过咒灵的同期的好奇，在五条悟和家入硝子饶有兴趣的目光下，莉莉娅努力想着贴切的形容词。 「呃，就像那种擦过呕吐物的抹布一样，如果你们实在好奇的话，我家的管家在买中华料理的调料的时候凑单买过一种饮料，叫什么蛇草水来着，下次可以带来给你们尝尝，大概有咒灵十之一二的风味。」 两个同期顿时露出了心动又害怕的表情。 「是真的很难吃，」以为终于遇到了和自己同病相怜的人，夏油杰忍不住多说两句，「绝对不是什么值得尝试的事情。」 「就算你这么说，」家入硝子脸上出现了英勇就义的表情。 「只会让人更想试试啊。」五条悟的表情和家入硝子如出一辙。 「没事，」踮着脚拍了拍夏油杰的肩膀，莉莉娅露出谜之微笑，「有些事情只有尝试了才会明白听从别人的劝告是好习惯。」 第89页 「话说回来，」莉莉娅摸了摸肚子，表情垮掉，「你们饿不饿啊，我们去市里吃饭吧？」 「学校好像有食堂，还要出去吃吗？」想想校门到车站的距离，夏油杰发出了不想动的声音。 「可是你们都要住校诶？食堂什么时候吃都可以吧？」 吸收到的人类记忆里似乎大部分对食堂都没有什么好印象，虽然莉莉娅对别的事情不太挑剔，但只有食物不行。 家入硝子没有明确表态，但她也倾向去外面吃，「吃饭的话，我会想要喝一点酒。」 「好耶！我可以陪硝子喝！」莉莉娅欢唿，在场的酒精爱好者浓度上升了。 「莉莉娅你的意思是，你不住校吗？」五条悟的注意点落在了别的地方，语气震惊，「我们都住校诶，为什么只有你不住啊！」 「让已婚人士住校也也太残忍了吧！」莉莉娅比他更震惊，浑身散发着你在开什么玩笑的气息，「我还要回家照顾孩子啊！而且还要回去见我先生！」 「你居然结婚了！居然会有人和非人类结婚！」五条悟继续震惊，「这不就跟居然有人和高/达结婚一样吗！」 「为什么是高达啊？」家入硝子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吐槽的欲望，「明明本子里人外娘很火的吧。」 莉莉娅对自己的这位jk同期报以「没想到你是这样的硝子」的目光。 「因为机甲可是男人的浪漫啊！」五条悟不服气的反驳到，「杰，你说是吧？」 面对五条悟和家入硝子「你要选哪个」的表情，夏油杰觉得有冷汗从额头流下，「所以说，为什么你这么自然地就叫我杰啊？我们有那么熟吗？」 而本来应该是讨论对象，但现在讨论的事情又好像和自己已经没有关系了的莉莉娅，则津津有味地围观起奇妙的修罗场来。 第49章 聚餐 最后四个人还是去市里吃饭了,蹭的五条家的豪车，一路上莉莉娅、家入硝子和夏油杰还收到了来自五条家执事的一连串感谢。 不是没有试着揭穿三个同期的真面目，但不管五条悟说了什么,执事看到莉莉娅一脸包容，家入硝子面露失落,夏油杰只是嘆气,就会用不贊同的目光看着自己,然后非常不好意思地拜託这三个傢伙多多照顾自家小孩子一样的家主。 [你们三个,要请老子吃限量版甜品！！！] 五条猫猫被气得张牙舞爪了半天，连用手机键盘打字都咬牙切齿的。 也没想真把人惹急了，莉莉娅忍着笑，手指在键盘上飞舞。 [请！想吃哪家的我都请！] [我家管家做的甜点特别好吃,明天给你们带] 先前趁着给五条悟治疗身上的一点小伤的时候，莉莉娅已经把自己这个大少爷同期的能力分析完毕了，怎么说呢，如果不能完整吸收一整只五条悟的话，那六眼的能力对莉莉娅是有点鸡肋的。 首先，自行生成六眼需要的能量太多了,虽然莉莉娅现在已经不需要那么节省能量，但如果只是生成一个对咒力特攻的检测设备的话没必要。 其次就是，五条悟现在的无下限术式才掌握到【苍】，开启和关闭无下限还需要自己控制,为了不烧坏脑子最好也不要维持太久，还没有研究出其他用法。 比起给自己多套个盾和学会怎么手搓小型黑洞,莉莉娅更希望自己的同期以后没事的时候多搓两个给自己当零食。 要是把同期吃掉的话以后就没有小糖丸...啊不是,就没有小黑洞可以吃了,而且作为家族大少爷,他要是消失了的话估计麻烦事会很多吧。 说到底，莉莉娅就没有把几个同期作为储备粮——如果同期救不活了她不介意加餐，但莉莉娅仍然是希望自己能度过一个平静的、各种意义上完完整整的、和人类一样的求学生涯的。 倒是硝子的反转术式看起来挺好用的，回头记得去读一下；夏油杰的咒灵操术和自己的孩子们表现方式有点重合了，与其收服咒灵使用，莉莉娅还是更愿意拿他们当电池，毕竟自己的孩子们的能力可以根据需要定制，感觉还是方便一点。 [我们去哪家店？吃什么？] 夏油杰也加入了打字大军，青春期的男生的胃总是很轻易地被飢饿俘获，通常距离上一顿饭过去三四个小时就不行了。 「所以你们为什么，明明坐在一辆车里还要打字聊天啊？」 坐在两个dk中间，家入硝子被衬得越发娇小了，说话的气势却是在场最强的。 说起来，关于四个人坐在车里的位置，上车之前还有一点小插曲。 五条悟坚持要求莉莉娅坐在副驾驶上，给出的理由是「如果你们亲眼看见了她裙子底下有什么东西的话一定会同意我的观点。」 而莉莉娅没有反驳，只是露出羞涩的笑容。 于是家入硝子和夏油杰飞快地同意了。 「啊，因为五条同学先开始的，下意识就跟上了。」放下手机，莉莉娅呆滞了一下，迅速找到罪魁祸首。 并不想承认是因为自己被三个同期气到的缘故，五条悟迅速转移话题，「我想去银座吃甜品！」 「先吃饭再吃甜品啊，一肚子甜的不就没有胃口了吗？」 家入硝子并不热衷于甜品，眼下还是更想正经吃饭一点。 「诶，硝子怎么这样说嘛，女生吃甜品的胃和吃饭的胃不是不一样的吗？」 第90页 发出了在场两个jk都发不出的粘腻声音撒娇（至少莉莉娅对第一天认识的人还发不出），五条悟霜雪一样的白色睫毛扑闪了两下，好看的蓝色眸子故作委屈。 即使隔着家入硝子，夏油杰也被五条悟散发的可爱光波腻歪到了，脸边的刘海都变得无精打采。 「我也不太喜欢吃甜的...但是先去买甜点也可以，只要速度快点去吃饭。」 饿了的丸子头dk只想快点吃到东西，无心配合幼稚同期的演出。 「莉莉娅你说，要不要先去吃甜品？」五条悟为了拉到盟友，这时候倒是不念叨莉莉娅不是人的事情了。 「我也饿了，不过我不怎么挑食，要是饿急了的话，哼哼。」莉莉娅磨了磨牙，嘴角带着笑意。 「哇你居然想要吃老子吗？」五条悟「花容失色」，一惊一乍地大唿小叫，一副玩的很开心的样子，演的比莉莉娅还投入。 「你都说我不是人了，我要是饿了就拿你这种娇养的大少爷垫肚子。」莉莉娅威胁到，家入硝子也颇为贊同地点了点头。 「也是，五条同学看起来就很好吃的样子。」 最后互相妥协的结果是去银座吃法餐——法国餐厅的甜品通常不错，吃完还要陪五条悟去买限量甜品。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五条悟拿到菜单直接翻到甜点，看了看就指了三个出来。 夏油杰有些担忧，「五条君，三份甜品会不会太多了呢...」 「嗯？谁说老子要吃这三种了，」五条悟看向一旁等待的服务生，「这三个不要，其他的甜点全部都要。」 「两份。」 「我点好了，你们点吧。」五条悟趴在桌子上，有些打蔫，「可恶，感觉大脑的糖分供给不够了。」 「明明有两个胃的是你吧？吃甜点的可能还不止两个，」家入硝子嘴上不留情，可手底下还是给五条悟检查了一下。 「能量不够低血糖了，麻烦甜点快点上吧。」 莉莉娅选了一个肉食为主的双人套餐，想了想为了不吓到同学们，于是只要了三份，并对五条悟的情况感同身受。 「五条同学的六眼需要很多能量诶，我的术式也是，那些蝴蝶都需要我自己生成。」 莉莉娅终究还是没说生产，她认为这是出于对同学们的世界观和心理安全考虑。 夏油杰很少吃法餐，于是中规中矩地请侍者推荐了一个招牌套餐。 「这家店的菜风味偏甜，佐餐酒就选冰酒吧。」家入硝子明显对酒的研究更多，和莉莉娅单纯为了能量不同，她对酒是真的偏爱，「冰酒香气很浓郁，口感比较甜美柔和，五条你喜欢甜食的话也可以尝尝。」 「好诶，我在家还没有喝过酒呢。」 虽然日本规定是不给未成年人卖酒的，但是鑑于五条悟和夏油杰两人优越的身高以及家入硝子过于理直气壮的淡定态度，再加上四个人今天刚刚报导，校服才报了尺码要去做，侍应生下意识就将他们当作了成年人，没说什么就把酒插在冰桶里送来了。 五条悟几份甜品下肚，活力肉眼可见地恢復了。 「硝子硝子，为什么不开酒啊？」 「你为什么这么自来熟...酒在冰桶里放了多久了？十五分钟了啊，现在就开吧。」 深红色泽的冰凉酒液从瓶中流淌进酒杯，复合的花香和果香在空气中飘散开，让人忍不住被吸引。 「哇，闻起来好香，硝子挑酒的眼光好好！」莉莉娅喝了一口就喜欢上了这种醇厚又清新的风味，忍不住开口问到，「那么多酒，硝子是怎么选的啊？」 「其实开瓶之后再放一会风味会更好。」家入硝子转了转杯子，解释道。 「葡萄酒基本是一些简单的搭配方法加上一点经验吧，比如今天，莉莉娅你点的套餐有很多肉食，也可以选择单宁高的红葡萄酒，但是五条点了很多甜点，加上我们三个的套餐里酱汁的风味整体偏甜，而我个人比起起泡酒更偏向冰酒，所以选了一瓶冰红。」 看到莉莉娅和夏油杰一副「我听不懂但是努力在听了的样子」，家入硝子笑了一下，「没事，多喝几种不同的，然后选自己喜欢的就行，喝酒就是为了开心。」 「对啊...就是要开心嘛！」在家入硝子说话的这会功夫，某只好奇猫猫已经把自己杯子里的酒全灌进了肚子里。 「唔，你们在玩捉迷藏吗？为什么有三个杰啊，哈哈哈，三个眯眯眼。」 「五条君，」夏油杰的笑容阴森森的，「你这是已经醉了吗？」 「老子怎么可能会醉啊！老子可是无敌的五条悟！」五条悟拍了一下桌子，差点把盘子都震下去。 「呜，脑袋好痛，」一秒失去形象，娇贵的猫猫开始抱着脑袋哼哼唧唧，天空一样的蓝眼睛里浮现泪水。 「果然是喝醉了吧。」莉莉娅没想到有人比自己醉的还快。 「我十岁，不，八岁的时候酒量都比这个好。」家入硝子毫不留情地吐槽着。 「为什么头会这么痛，」因为有无下限术式的缘故，五条悟很少受到来自外界的伤害，对痛感的阈值其实很低。 如果说六眼是一台极其精密的机器，那酒精的作用就是让其中几个零件运转不良，从而导致整台机器都出现了故障。 莉莉娅、家入硝子和夏油杰看着一杯倒不说还抱着脑袋哭唧唧的五条悟，三个人面面相觑。 第91页 「他好像真的不能喝酒啊。」 「怎么办，不管他好像不太好。」 「硝子，反转术式对他这种情况有用吗？」 「我试试吧。」成功被酒精不耐受的猫猫惊得面无表情，家入硝子试着对五条悟的脑袋发动术式。 五条悟睁开眼睛，发现三个同期都围着自己。 「啊，你们为什么都看着老子？是被老子完美的容貌迷倒了吗？」 「应该是没事了。」夏油杰坐了回去，继续吃自己的焗烤小羊排。 「五条，你还是不要喝酒了。」家入硝子喝了一口自己杯子里的酒，发现已经放的温了，郁闷地皱了皱眉。 「五条同学，你看这是什么？」 莉莉娅幸灾乐祸地举起手机，屏幕上赫然是五条悟眼泪汪汪的照片。 第50章 第一次任务 「这是五条家的那个六眼小鬼？」 德雷斯家的客厅沙发上,莉莉娅正躺在甚尔的腿上举着手机给他分享自己的同期们，特别是某个嚣张的酒精不耐受猫猫。 甚尔对五条悟印象还是挺深的——他平生第一次被人察觉站在身后，就是因为出于好奇去看五条家的六眼神子,当时那个孩子的脸上没有表情，只是平静地看了他一眼，比起来倒是喝醉之后的可怜样子更顺眼一点。 估计这张照片在黑市或者御三家内部也能卖个不错的价钱,只可惜是老婆拍的,为了不破坏他们的同学情还是算了。 「这就是妈妈的同学吗？他的眼睛真好看。」 趴在沙发边上探过头看莉莉娅的手机，芥川银对喝醉的五条悟雾蒙蒙的蓝眼睛惊为天人，「和中也大哥一样是蓝色的！」 「稍微不太一样吧,如果说大哥的眼睛是大海一样深邃的蓝色的话,这位先生的眼睛就是天空一样透彻的蓝色。」 趴在沙发靠背上的芥川龙之介认真对比了一下，中肯地评价道。 「一杯倒啊，比爸爸差远了呢。」曾经见过自家老爸喝掉成箱的啤酒还什么事都没有的小海胆觉得还是老爸厉害，小孩子奇妙的胜负欲得到了满足。 「莉莉你们全员还是未成年人吧，为什么餐厅会给你们卖酒啊？」由于日常照顾弟弟妹妹们所以下意识操心的中原中也投来不贊成的目光，得到莉莉娅的一脸茫然。 「诶是这样的吗？」莉莉娅查询了一下人类的记忆,发现是真的,「好像是哦,不过硝子点酒的时候服务生也没有说什么嘛。」 「嗨呀，中也是在担心妈妈吗？妈妈好感动哦,中也的心意我收下了！不过其实我之前和甚尔喝过酒的,对自己的酒量还是有概念的啦。」 中也耳朵微微泛红,将不贊同的目光投向了看到五条悟喝醉的照片之后笑了好久的男人。 「干吗这么看我？」甚尔理直气壮，「小医生身份证明上没成年不代表她真的没成年啊？再说了喝酒的时候我看着呢,能有什么事。」 脑袋转了两圈反应了过来,于是中原中也不再纠结,转头给莉莉娅说起家里的事情。 ------------------------------------- 在高专上了一个礼拜的文化课，四个新生收到了咒术师生涯的第一个任务，地点在仙台的一所医院，由班主任夜蛾正道带他们去。 「为什么要去仙台啊...还要坐一个半小时的新干线，」任务宣布的当下六眼就嘀嘀咕咕，「我明天还想去买涉谷的限量甜品。」 「仙台的温泉和牛舌还挺出名的，我们去了可以玩吗？」莉莉娅举手提问，整个人跃跃欲试，「好像毛豆奶昔也不错。」 「温泉啊，在冬天泡温泉喝点小酒还挺不错的。」家入硝子迅速投了贊同票。 「真的吗？有好喝的毛豆奶昔？」热爱毛豆泥生奶油大福的白毛dk听到了毛豆甜品的名字，注意力马上就转移了。 「我没去过仙台啊，也是听人说的，」莉莉娅其实是从人类记忆里搜刮到的，不过问题不大，倒不如说更有说服力了。 「喂喂，你们都不关心一下任务吗？」夏油杰原本在听到也出任务时的一点紧张心情完全被不靠谱的同期们打散了，发现是真的没人在意，只好自己问班主任。 「夜蛾老师，我们的任务具体是什么样的呢？是几级的咒灵呢？」 好歹还有一个学生还记得任务的事情，夜蛾正道头痛地拍了一下桌子，打断其他三只的叽叽喳喳。 「听好了，这次的咒灵是一级，是总监部为了给你们摸个底专门挑选的，如果你们解决不了就由我来祓除。」 「总监部预计的时间是两天，如果你们能第一天就解决的话第二天可以在仙台玩一圈再回来，温泉酒店也可以订。」 「好耶——」 听说了莉莉娅要去仙台出任务，还要在外面住一晚上，阿织充满担忧地装了快有莉莉娅半人高的便当盒让她在新干线上吃。 「哇，虽然你的管家每天都会准备便当...」家入硝子被莉莉娅手里的食盒震惊到。 「...可是这也太大了吧？」夏油杰接上硝子的话，表情同样不可思议。 「哇哦！阿织今天准备了多少甜点啊！」五条悟看到莉莉娅手里足足六层的超巨型便当盒，发出欢唿。 「呜呜真的太好吃了，」咽下一块提拉米苏，五条悟的背景仿佛都开满了小花，「莉莉，我如果娶了你的管家是不是就可以天天吃到这么好吃的甜点了？」 第92页 「我是不是人不好说，但我可以保证我的管家不是人。」莉莉娅死鱼眼吐槽，「说好不会有人和人外结婚的呢？居然几顿甜点就让你叛变了吗？」 「人生真是残酷啊，」仿佛受到了什么打击，五条悟赶紧又往嘴里塞了几块甜点压压惊，「只剩下糖分还残留着一丝温度了。」 「前几天还缠着我们，说非要所有人都称唿你的名字不然世界就太冰冷了，」家入硝子舀了一块炖牛肉放进嘴里，毫不留情地揭着五条悟的老底，「今天世界的温度就来自非人管家做的甜点了吗？」 「杰，你们笨蛋dk都这么善变的吗？」 「只有悟那种笨蛋才会这样吧，」夏油杰端着荞麦面，明明坐在行驶的新干线里却一滴汤汁都没有洒出来，双手非常稳定。 「某种意义上，杰能不把汤洒出来的技能也非常厉害呢。」莉莉娅吃荞麦面的动作也很稳定，稳定地连汤带面一起倒进嘴里，嚼都不带嚼的。 不知道为什么情况变成了在新干线上聚餐，夜蛾正道稀里煳涂地接过一份寿司吃了起来，感觉自己的教学生涯似乎遇到了滑铁卢...不对，也许是泥石流也说不定。 等列车即将到达仙台的报站声响起，六层的巨型便当盒已经被清空了。 莉莉娅的裙底爬出一坨圆乎乎的软体糰子，外表看起来像是地下城里的史莱姆。莉莉娅将空掉的打包盒递给它，糰子像是融化一样变成流体覆盖了整个便当盒，随即便当盒消失不见。 「这个是什么？能储物的话看起来很方便的样子。」家入硝子捏住q弹的糰子揉来揉去，当作是解压玩具在玩。 「算是我的术式的一点变通吧。」其实是莉莉娅在给丑宝修改基因的时候读了丑宝的能力做出来的，虽然储存空间没有丑宝大，但看起来比丑宝要美观一点，咳咳。 「完全吃饱了呢，这样的话我们就可以直奔目的地了吧，夜蛾老师？」夏油杰第一次出任务浑身干劲十足的样子。 「本来预计的应该是仙台这边的辅助监督会先带我们去吃饭的，不过既然已经吃饱了就先做任务吧。」 夜蛾正道给辅助监督发着信息，肯定了夏油杰的提议。 「怎么这样啊，难道我们不应该先去买毛豆奶昔吗？」五条悟哼哼唧唧，试图让班主任改变主意。 「早点干完活吧，我想去泡温泉。」心态仿佛是出差时忙里偷闲的社畜，家入硝子只想早点完事。 「我都可以，」反正不管是去找咒灵还是去逛街买奶昔，对莉莉娅来说都是去觅食，她不挑。 「悟，别闹，辅助监督已经在出站口等我们了。」镇压了活还没干就在想着玩的猫猫，夜蛾正道感觉自己仿佛带队春游的幼儿园老师。 「就是这里，」辅助监督停下车，出现在一年生面前的是一家人流量一看就很大的医院，有许多面色轻松或愁苦的人匆匆忙忙地进进出出。 「都有一级咒灵了还不暂停营业吗？」夏油杰皱着眉，语气不贊同，「这样对普通人来说也太危险了。」 「其实我们有和院方沟通过，但似乎是由于也有很多病人的治疗不能中断的原因，医院只封闭了有咒灵的那一栋楼。」 辅助监督解释道，将东京咒高一行五个人放下之后说去停车场等他们。 【由暗而生，暗中至暗。污浊残秽，尽数祓除。】 夜蛾正道给四个学生示范了一下如何放帐，然后看向莉莉娅和家入硝子，「你们两个治疗系可以在外面等。」 「夜蛾老师，可是我想进去，」眼看着电池马上就在眼前，莉莉娅肯定不愿意只能看两眼。 「第一次任务，我也想去看看。」虽然没有战斗能力，可通常奶妈总是有一颗想当t的心，家入硝子也想亲身体验一下，反正哪怕打不过她也不会gg，「我和莉莉娅会跟紧悟和杰的。」 「那行吧。」想着总是要让学生们亲身面对一下咒灵的，加之自己就在外边守着，有什么不对劲马上就能有所反应，夜蛾正道就同意了。 「快点啦，总之那些咒灵对本大爷来说都很弱，本大爷会保护好你们的。」五条悟已经走进了楼里，大声让其他人跟上。 「悟，别那么激动啊，不要一个照面就把咒灵轰没了。」夏油杰有点无奈，连忙上前几步拉住撒欢的同期，「我和莉莉娅的术式都需要咒灵，你把它轰没了我们吃什么。」 「真的要吃吗？」想起莉莉娅带来学校的崂山白花蛇草水的味道，据莉莉娅说咒灵的味道比那个还恐怖十倍，五条悟就头皮发麻，「这对人类的生理和心理健康都太不友好了吧！」 第51章 奇怪的女人 莉莉娅踏入咒灵所在的这栋楼里,敏锐地察觉到一丝不对。 这个走廊的进深有问题，虽然整体是医院一致的白色调，但仔细看就会发现从某个部分开始,走廊上张贴的健康知识宣传与之前的部分是重复的，甚至越往后就变得越模煳抽象起来。 「这个咒灵似乎拥有的是空间相关的能力，硝子你离我们近一点,有可能我们会被传送开。」 第一次出任务,五条悟自然不希望搞砸，稍微收敛了一点平时的嬉皮笑脸，那双没有了笑意的澄澈眼眸看上去如同万古不化的冰川一般,清透却散发着摄人的寒意。 「知道了,」明白这会不是开玩笑的时候，虽说不知道为什么总监部会用一级咒灵来摸底，估计是看在五条悟的份上，但家入硝子谨记奶妈不能落单的宗旨，谨慎地走在四个人中间。 第93页 「情报上说咒灵的位置在顶楼，我们需要先上楼找到那个傢伙。」放出几只低级咒灵在附近警戒,夏油杰拿着这栋楼的平面图研究楼梯所在的位置。 「这个走廊给我的感觉不太妙,我们最好不要过分深入,找找附近的紧急逃生楼梯吧。」 「找到了，在这里。」进楼就放出一批虫子探查,莉莉娅很快得到了反馈,拉开了一扇藏在盆栽背后的门,里面是仿佛某种生物内脏一样的猩红空间，有一条看起来滑熘黏煳,还发出咕咕唧唧奇怪声音的楼梯一路向上。 五条悟抬手用咒力轰了一发,发现楼梯的断面仍然是普通水泥的质感,片刻后又变回了猩红粘腻的内脏观感，「没关系，只不过是幻觉，直接往上走就可以了。」 一行四人沿楼梯向上，五条悟用六眼辨别咒力的走向在最前面开路；夏油杰注意两侧的危险，同时保持和家入硝子步频步幅一致，以防奶妈被分开；而莉莉娅展开翅膀，放出大量虫子警戒断后。 楼梯间里挂着的抽向狰狞的数字标识变成3，莉莉娅突然感觉走在前面的三人不对劲起来。 一个是过于安静了，几个人只是埋着头走路一句话也不说，另一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三个同期的步伐过分稳定了，每一步如同丈量过一样，和上一步丝毫不差。 于是莉莉娅停下脚步，而前方的三人转过头来，没有五官的脸上裂开一条血红的口子。 他们「看」向莉莉娅，裂到耳根的嘴角上扬，「你为什么不走了？」他们问道。 「我呢，没有兴趣陪你玩这种猜猜我在哪的游戏。」 莉莉娅脸上是一种苍白的平静，虫母暂时放弃了为人的光彩，似乎有暗色的河流从她的裙底涌出，以非人的生物为中心沿着楼梯向上向下汹涌，顷刻间淹没了三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怪物。 少顷，莉莉娅猩红的舌头舔过嘴角，露出一个生动而满足的笑容，「多谢款待，开胃菜我收下了。」 「学生生涯的第一个任务啊，我还是希望好好的完成它。」 虫群细细簌簌地给莉莉娅传递着消息，莉莉娅双翅一震，向着虫子们示意的方向飞去，那里赫然是一堵墙壁，可当莉莉娅撞上去时坚硬的墙壁却宛如水幕一般泛出波纹，被轻易地穿透了。 在迷宫一般的建筑里迴转着向上，很快莉莉娅来到顶层，抬头看见有人比自己更快一步，正坐在一堆如同小山一般的肉块聚合体的咒灵身上。 「悟，你可真够快的。」莉莉娅扑腾着翅膀来到五条悟身侧，「我还以为我会先到呢。」 「这不是当然的吗？老子可是五条悟。」比起莉莉娅一路寻找通道，五条悟的做法就要简单粗暴许多，六眼能无死角地看清咒力的流向，在和同伴分开的瞬间他就察觉到了不对。 直接一发苍把几个冒牌货炸的连渣都不剩，五条悟六眼开启到最大马力，确认了整栋楼的咒力都向着一个方向汇聚，于是一路术式直线炸上来，形成了最短的路线，而他炸开的洞就存在感极强的在咒灵边上不远。 「这个咒灵应该是用活动能力换取了能覆盖整栋建筑的幻觉，只要不被迷惑就没问题。」 从小接受家族教育的五条家神子还能给一问三不知的同期补课，顺便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莉莉你是怎么过来的？」 「我的话应该算是穷举法吧，」莉莉娅耸耸肩，「只要让虫子们把所有地方都看一下，就一定能找到路的，而且我还留了痕迹给杰和硝子。」 所谓痕迹，就是莉莉娅一路飞来翅膀摩擦的鳞粉，只要用咒力激发就会出现反光的印子。 「噫，所以说老子不想知道你的裙子底下有多少虫子，」白毛猫猫露出应激的表情，「会吓得老子连甜点都没胃口的。」 果然，没过多久，夏油杰和家入硝子就从莉莉娅发现的路找了过来，两个人看起来还好，似乎并没有受伤，也可能是已经被家入硝子治好了。 「悟？莉莉娅？」夏油杰没有因为看到同伴而放松，反而是更警惕了。 「好慢啊，你们两个。」五条悟从肉山咒灵身上跳下来，一脸嫌弃，「明明这个咒灵好弱的。」 「你们也遇到假冒的我和悟了吗？」莉莉娅也飞了下来，一脸好奇的样子。 「果然，你们也遇到了啊。」嘆了口气，家入硝子也没想到第一次任务就会遇到这么奇葩的咒灵。 听了莉莉娅和五条悟的经歷，家入硝子很快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当时没有发现关键，现在冷静下来想，可能问题就出现在我和杰发现的太晚了。」 「和你们遇到的没有脸的怪物不同，我和硝子那边的怪物不仅外貌和你们一样，甚至还能和我们对话。」夏油杰补充，「如果不是你们两个的术式都很特殊不好模仿，我和硝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发现。」 「和那些怪物同行的时间越长，他们能得到的同伴的情报就越多...」五条悟若有所思，「是读取记忆吗？」 「而且可能是杰和硝子在一起的原因吧？同时从两个人身上获取的情报肯定要更多一些。」莉莉娅也加入分析。 「好狡猾的能力啊，也不知道如果进入建筑的只有一个人的话它又会怎么办，伪装成记忆里比较重要的人吗？」 「不过它以后也害不了人了，」五条悟恢復了没心没肺的样子，「杰和莉莉你俩谁来把它吃了？这个咒灵的能力还挺有意思的。」 第94页 「莉莉娅你来？」优等生夏油杰下意识地谦让，也是想到咒灵的味道下意识地逃避。 「我和杰的吃不冲突啊？」莉莉娅歪着头，放出了一群色彩斑斓的蝴蝶覆盖住一旁的咒灵，「我需要的是咒灵的咒力，杰需要的是咒灵的能力，所以我只要控制着吸收一部分让咒灵不至于等级掉下去的咒力就好了。」 「这样算不算是物尽其用啊？」招手让蝴蝶们回来，莉莉娅把缩小了一圈的肉山的所有权交给夏油杰。 「原来莉莉娅你的吃并不是真的自己吃吗？」目睹了莉莉娅的进食，夏油杰把咒灵变成咒灵玉，越发不想吃这种东西了。 「一开始还是要自己吃的，但是后来培育了进食用的虫子就不用自己动嘴了。」莉莉娅很坦诚，「毕竟真的太难吃了嘛。」 「这样啊，」只觉得嘴里泛上的味道更加苦涩了，夏油杰握紧手里的咒灵玉，视死如归地把它塞进嘴里。 「咳咳，」捂着嘴咳嗽，夏油杰的脸边上多出了一颗糯米纸包的糖果。 「试试这个？」莉莉娅把糖又往他跟前递了递，「这是我家管家做给我的小儿子的姜糖，姜味还挺重的，能把整个舌头辣麻了。」 「莉莉你有糖都不给老子吃！」 像是受到了多大的委屈一样，五条悟控诉着，转而又大大咧咧地对夏油杰说，「越是强大的术式需要付出的代价就越大，老子小时候六眼好几次差点烧坏脑子，术式有点副作用很正常的，回头老子帮你去问问长老有没有什么办法。」 「要是可以拥有强大的力量，别说是吃咒灵的味道像抹布，就算我的味觉以后吃什么都是这个味道我也会忍不住同意的。」家入硝子点了一根烟，咬在嘴里含煳不清地说。 「干吗那么惊讶地看我？难道奶妈就不能有输出的梦想了吗？」 「不，没什么。」将姜糖放进嘴里，感受着辛辣的姜味霸道地驱赶了一切嘴里的异味，夏油杰的笑容十分轻快，「只是觉得能认识你们挺好的。」 打打闹闹地走出已经恢復正常的建筑，夜蛾正道表情欣慰地在门口迎接他们。 「干得不错。」 班主任宣布，「现在你们可以去玩了，任务的酬金等后续工作人员验收完毕会打到每个人的帐户里，温泉酒店也已经订好了。」 「老子要喝毛豆奶昔！」五条悟大声宣布，「还要吃喜久福！」 「走吧，快点买了我们去酒店，」家入硝子更期待温泉，「据说这边温泉酒店的饭也很好吃。」 「今天也累了，晚上泡泡温泉解乏再好不过，」夏油杰伸了个懒腰，眼睛眯起，显然也很期待。 「哇，杰你快看这个！」五条悟举着手机，上面是家里执事给他搜集的仙台的游玩地点，「仙台有可以餵狐狸的地方诶！我们明天去吧！狐狸和杰好像的！」 「悟，你就这么想打架吗？」摁着五条悟的肩膀，夏油杰的力道已经充分体现了他的不爽程度。 精力过剩的dk在打打闹闹，家入硝子拉开车门，回头看见莉莉娅怔怔地站在原地。 「莉莉娅，快上车了？怎么在发呆？」 「我觉得好像有人在看我，」狐疑地环视四周，莉莉娅没有找到视线的来源，只当是自己的错觉，小跑过来上了车。 七座的商务车很快离开了医院，然而就在刚才，对面的住院楼上，一个额头有一圈缝合线的女性倚靠在能看到咒术师的窗边，嘴角的笑容意外不明。 「莉莉娅·德雷斯，夜蛾正道从横滨发现的野生术师，似乎有着可以吸收咒力的能力。」女人思考着，「如果对夏油杰的计划失败的话，可以把她作为备选，也许她的术式在封印五条悟上能发挥不错的作用。」 「再多观察观察吧，一千年都等了，也不差这一会。」 「我的计划，只需成功，不许失败。」 第52章 温泉 「那个一级咒灵被成功祓除了。」 咒术总监部,那些代表着咒术界最高权力的半截身子入土的老头子们，却非常「巧合」地缺席了五条家代表的会议上，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 「还说给六眼一个下马威呢？一开始我就觉得一级咒灵不行必须要特级，现在你们相信了？」一个苍老的声音情绪激动的说。 「一级已经很勉强了,按照惯例都是从四级开始的,要是直接让五条悟去祓除特级就太过刻意了。」另一个人相对客观的指出了问题所在。 「就不能是情报突然有误吗？一级的咒灵其实是特级即将孵化的咒胎之类的,以前也不是没干...」 「咳咳，」阻止了过于激动的参会人员差点说出一些大家的微妙默契，这名高层决定提醒一下在场的人，「五条悟的实力已经被证实了，想要总监部以后不被五条家主导,就必须培养出忠于我们的特级来。」 「可恶,要不是九十九由基那个女人去了国外，我们也不用如此被动。」有人低声咒骂着。 「我认为,我们需要从两方面入手,首先要树立总监部正确的形象，年轻人总是比较吃大义这一套，其次我们最好能和有特级潜质的术师建立束缚，不能再让九十九由基的事情发生了。」 「你说的对,东京咒高那个和五条悟同期的咒灵操术就是一个不错的人选,我们总监部有十几个特级咒灵的情报，可以作为筹码，小孩子嘛,年轻气盛，很难对力量不动心的。」 第95页 「那同期的两个治癒术师呢？」 「女生,又是治癒术式,就别出去打打杀杀的了,好好待在高专当个医生就行了。」 ------------------------------------- 「这才是生活啊。」 大半个身子浸没在温泉里，家入硝子靠着背后的石头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似乎先前祓除咒灵时产生的疲惫也被温热的水流带走了。 自己这样的奶妈果然不太适合战斗任务吗？犹豫地思考着，家入硝子突然意识到和自己同时间进入温泉的同期竟然到现在一点声响也没有发出。 转头一看，原本坐在自己身边的莉莉娅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一整只都滑进了水里，躺在水底睁着她那双大而圆的眼睛安安静静的看向天空。 如果不是现在天还亮着的话，那这一幕就真有点水鬼索命的味道了。 栗色短髮的jk注视着自己比起人类更像某种无机质物品的紫发同学，发觉不要说起来换气，就连个气泡也不见她吐。 不是人类...吗？ 家系入学的家入硝子对名震咒术界的六眼有着天然的信任，这种信任就像是人类信任扫描的仪器一样，就算她对五条悟知之甚少，却下意识地认可那个傢伙的判断。 一周时间过去，她也在心里暗暗评估自己的三个同班同学。 五条悟，很强，并且肉眼可见的会一直强下去，如果他本人不出意外的话，和他同时代乃至下一代的咒术师都只能成为六眼神子的陪衬吧，但是本人性格有些一言难尽，不知道该说是不拘小节好还是跳脱。 夏油杰，术式的成长性极高，理论上不存在天花板，只要吞噬咒灵就可以一直变强，要知道世界上多的是对变强的方法苦求不得以至于疯魔的术师，本人比五条悟要稳重一些，但是很容易被五条气到破功，希望以后不要被那只可恶白毛同化。 至于莉莉娅，不知道是不是有恃无恐，虽然第一天面对五条悟的时候反驳了说她不是人的话，可其实一旦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其他时候破绽相当的多，比如现在，正常人的密度和水是差不多的，很难像她这样沉底一动不动。 但她其实又很好相处，每天都会带管家做的食物来学校分享，感情什么的也很生动，平时会忍不住炫耀她的孩子们，甚至还有点恋爱脑。 「硝子怎么看着我发呆？」 意识回笼后发现自己被唯一的女性同期隔着水注视了，莉莉娅于是从水里爬起来，看到硝子若有所思的样子。 「我在想，我只会反转术式的话，好像真的不太擅长战斗啊。」 总不能说我在想你不是人的事情，家入硝子只好说出一开始思考的问题。 「其实还好吧？硝子和我一样是不太擅长体术的类型的话，可以找一点别的办法啊。」准确的说还是有些不同的，硝子是真·身娇体弱，但以莉莉娅来源于操控机甲的人类基因的体质，她站在原地让人打，大部分人只会自己手疼。 「反转术式的话，本质上是将负面属性的咒力变成一种正属性的能量了吧？」莉莉娅还没有读取到家入硝子的基因，目前对反转术式的原理只是按照自己的对能量转化的理解在猜测。 「是这样的，实际上我就是通过转化咒力来达到治癒的效果，」想知道同样可以治癒他人的莉莉娅怎样看待反转术式，家入硝子解释的很仔细，「所以我可以治癒咒术师或者普通人，但是如果遇到拒绝咒力的体质就没办法了。」 「拒绝咒力...就像反向的天与咒缚吗？」下意识地想到甚尔，莉莉娅皱了皱眉。 以为莉莉娅是觉得反转术式的使用对象有限，硝子又补充了一句，「是的，不过类似的人太稀有了，我到现在别说遇见，甚至都没有听说过，只是理论上存在这种可能性而已。」 「我倒是觉得，硝子的反转术式，说不定是一个超强的对咒力的无效化术式哦？」 不期然地想起了在横滨遇到的那个叫做津岛修治的孩子，莉莉娅鬼使神差地说到。 突然来了兴致，莉莉娅坐直身子，在手上凝聚了一团咒力出来。 「唔，既然已经理解原理了，我也可以自己试试，硝子等我一下哦。」 「将属性逆转过来...」 对于虫母来说，调整能量的属性是刻在基因里的本能，无论是食物的热量还是电能亦或者是中具有放射性的能量原矿，再又者说这个星球特产的咒力和异能力，莉莉娅的身体都可以凭藉本能将它们转化成无属性储存起来。 而现在她要做的就是用理性去控制这种本能，以达到自己想要的效果。 手里的咒力团不稳定地扭曲了两下随即熄灭，莉莉娅没有气馁，又重新凝聚出一团。 这次的她手上的咒力逐渐从气息阴冷变得懒洋洋起来，继而慢慢变得柔和温暖。 「硝子硝子，你看，」莉莉娅捧着那团温暖的能量问正经的反转术式持有者，「我这算不算反转成功了？」 「怎么不算呢...」看着莉莉娅在十五分钟之内学会了反转术式，家入硝子不知道该露出什么表情，这难道就是种族的不同吗？ 「那么下一步就是——」莉莉娅重新用单手凝聚了一团和之前相同的咒力，将它丢进刚刚反转的能量里，两股能量迅速彼此抵消了。 「果然可以诶。」 第96页 莉莉娅兴高采烈地给家入硝子分享自己的思路，「硝子可以试试用反转后的咒力来抵消别人的术式？也许还可以直接反转咒力的攻击。」 「其实也可以直接练练枪法的，虽然对咒灵不管用，但对人类有效啊，硝子要是想要枪的话我可以帮你联繫中介。」 意识到自己说的有点多，莉莉娅吐了吐舌头试图找补，「毕竟我家以前在横滨嘛，知道这些也很正常吧？」 不，就算是住在横滨，有渠道□□也很不正常。 对自己这位同期过去的生活经歷产生了好奇，家入硝子含煳地应声，「嗯，我回去先问问夜蛾老师。」 「这么说来，反转术式的事情也可以问问悟，六眼的话应该更能把握术式的关键吧？」 这种时候就不得不承认五条悟的眼睛好用了，莉莉娅在水下做着手影，像个小孩子一样玩得不亦乐乎。 「嗯？刚刚谁叫老子？」 一只湿乎乎的白色猫猫突然在墙头闪现，把莉莉娅和家入硝子吓了一跳。 辅助监督给高专一行人订下的是一家歷史悠久的汤屋里单独的一个小院子，院子里有独立的温泉，考虑到可能男女客人需要分开泡汤的情况，男女汤之间用景观墙隔开。 现在五条悟就趴在景观墙上看向莉莉娅和硝子这边，白色的头髮被打湿贴在脸上。 「悟，不可以趴在墙上看女生那边，这样很不礼貌的！」夏油杰眼睁睁看到五条悟大大咧咧地就往女生那边看，感觉血压都升高了，连忙把人拖下来。 同样血压升高的还有班主任夜蛾正道，没忍住给了五条悟一个爱的性格矫正拳，夜蛾正道对大少爷的常识缺乏感到无力。 「悟，不可以做出如此失礼的行为！」 「可是是她们先叫老子名字的啊，老子就想问问有什么事嘛，又不是故意要看，况且也没什么好看的啊。」 五条悟大声嘀咕，觉得自己有点委屈，但也意识到了好像确实不太好，所以也没再继续了。 「那个傢伙，最好不要来找我治疗，」把白毛混帐的话听的清清楚楚，家入硝子冷笑，「解剖六眼的机会多难得啊。」 虽说是披着浴巾泡的温泉，五条悟也确实没看到啥，但那个傢伙的态度就让人很火大，莉莉娅也打算伺机报復。 「回去之后下周我要告诉管家我减肥，甜点就暂时不要做了。」 「干的漂亮。」递给莉莉娅一个赞赏的目光，家入硝子起身端了清酒过来。 二月初的时间，山间的雪还没有要消失的迹象，一层层地包裹着树木，在夕阳的映照下如同琉璃一般反射着闪耀的光泽。 「虽说泡温泉其实不适合喝酒，因为酒精和热水都会加速血液循环，容易大脑缺氧，但是面对这种美景如果不能喝一杯的话感觉实在是有些可惜。」 浅浅地倒下两杯，家入硝子将其中一杯递给莉莉娅。 「那就稍微喝一点吧，」莉莉娅抬手和硝子碰杯然后饮尽，眼睛亮晶晶的。 「这里真的好漂亮啊，可惜已经冬末了，希望明年冬天可以和我先生带孩子们来一次。」 听辅助监督说藏王滑雪场附近也有温泉，莉莉娅想拉着甚尔一起带孩子们体验滑雪，然后在下雪时泡温泉。 「莉莉娅还真是，什么事情都想着家里人，突然就感觉到代沟了。」开了个玩笑，几杯喝完壶里的酒，家入硝子出了温泉。 「温泉不要泡太久比较好，莉莉娅来之前不是说想吃仙台的特色牛舌吗？我问过了，这里就有。」 第53章 仙台一日游 受不了五条悟持续性的魔音灌耳,咒高一行人仙台一日游的第一站放在了狐狸村，这里散养了一百多只狐狸，赤红的精灵们奔跑在树木间和鸟居下,还会好奇地对人类探头探脑,有个别恶劣的小狐狸还会把人的裤脚当成树根撒尿。 「哈哈哈哈杰！那只狐狸在看你诶！」五条悟没心没肺地指着一只圆滚滚的小狐狸大笑,「它是不是来认哥哥的啊？」 「你看！它眼睛比你还大一点！」 不知道为什么确实很受狐狸喜欢的夏油杰挥手将围着自己的狐狸们稍微赶开一点，一拳揍向五条悟的肚子,却被无下限拦了下来。 「悟，你看起来很倒很像是适合变成狐狸饲料的样子。」 「男生总是这么幼稚吗？」 走在林间的雪地上，家入硝子双手抄在兜里，唿出的气在半空中凝成白色的雾气。 「可是看起来真的很好玩诶。」 莉莉娅披着黑色的编织披肩，自从第一次送给她的礼物是披肩之后，甚尔陆陆续续又买了很多不同颜色不同材质的披肩给莉莉娅，大有要承包莉莉娅一年四季搭配的意思。 如今莉莉娅的披肩已经在衣柜里占据了可观的一席之地，并且还有不断增加的趋势,也许以后能开个展览会也说不定。 「硝子你看，那边那个孩子好可爱啊。」 就像人类不管在家里供了几只猫主子还是会眼馋猫咖里的打工喵或者街上偶遇的小流浪一样，莉莉娅出门在外的时候也会眼馋别人家的孩子。 通常她也就仅限于眼馋一下,毕竟人类幼崽不像猫猫可以顺手投餵,如果自己做出奇怪的动作会吓到小孩子们。 家入硝子朝着莉莉娅示意的方向看去，一个粉色头髮只穿卫衣的小男生正像一只小老虎幼崽一样充满活力地跟在狐狸屁股后面跑。 第97页 被冬末的冷空气激得打了个寒战,家入硝子对那个孩子的感官变成了由衷地佩服——小朋友你都不冷的吗？ 在雪地里奔跑的虎杖悠仁并不知道自己正被羡慕的目光注视着，今天爷爷难得带自己出来玩,小孩子已经被可爱的狐狸们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甚至没有发现脚下凸起的树根。 勐地被绊了一下,小悠仁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被一只手拎住领子提熘了起来。 「玩的时候要小心一点呀。」 莉莉娅终于可以理直气壮地rua两下幼崽的小脑袋瓜,然后再恋恋不捨地把人还给连忙走过来的老人家。 粗粗看了一下孙子应该是没什么问题。虎杖爷爷松了口气向莉莉娅道过谢，牵起虎杖悠仁的手。 跟着爷爷走出一段距离，小悠仁终于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扭过头超级大声笑容灿烂地喊：「谢谢大姐姐！」 「哇，莉莉你现在脸上的笑，好像要吃小孩的巫婆啊。」五条悟和夏油杰追追打打路过，还不忘插一句嘴。 「好好的五条悟，只可惜长了张嘴。」因为和班主任一起出来的缘故，家入硝子的手伸进兜里摸到烟也不敢拿出来，只好吐槽五条悟分散一下注意力。 「不过看出来莉莉娅你是真的喜欢小孩了。」 「幼崽们都是天使！」莉莉娅理所当然地地点点头，「估计惠一定很喜欢这里，下次要记得带我家的孩子们来玩。」 「哎嘿，咬不到吧~」 一分钟也闲不下来的大龄多动症儿童的声音响起，听起来还十分的欠揍。 莉莉娅转头看过去，发现某六眼神子正蹲在地上开着无下限用手指逗狐狸，把狐狸气得嗷嗷呜呜地控诉。 「悟，进来之前工作人员说过不可以伸手逗狐狸会被咬，也说过不能蹲下会吸引狐狸扑过来吧？」 本来不想干涉学生们的休息时间，夜蛾正道只是跟在四个孩子后面看看风景，没想到五条悟缺德起来连狐狸都不放过。 「可是它们咬不到老子呀？」故作可爱的歪头，五条悟对自家老师发射了一个wink。 夜蛾正道拒绝接受并用不贊同的目光盯着学生里最能搞事的这只。 「切，不玩就不玩了嘛。」六眼直起身来，不能玩狐狸但是他还有狐狸眼的同期可以骚扰嘛。 五条悟抬脚正要走，狐狸发现自己是真的咬不到这个讨厌的人类，恼羞成怒地突然抬起了后腿，对准五条悟的腿开始撒尿。 「！！！」 第一时间开启了无下限并且跳了起来，然而五条悟的裤脚和鞋子上还是沾上了些许可疑液体。 「啊！怎么这样！」五条悟发出崩溃的声音，「呜呜老子不干净了！老子要洗澡！要换衣服！」 「哈哈哈哈哈哈。」夏油杰的笑声堪称嚣张，「悟，你也有今天啊，这就是报应吧？」 「活该，」莉莉娅和家入硝子异口同声，同学之情可见一斑。 用手拍了一下脑袋，夜蛾正道只觉得陪学生出来玩可比在高专上课让人疲惫多了，因为自己永远也无法想像五条悟还能干出什么令人两眼一黑的事来。 游玩被迫中断，五个人出发下山去找能让五条悟洗澡的地方。 原本打算找个酒店给倒霉孩子开间房，但当辅助监督开车路过一片海滩时，夏油杰看到了一排样式眼熟的单层建筑。 「悟，你要是只是想快点沖个澡的话，这边就有海滨浴场的淋浴房。」 示意车窗外的海滩，夏油杰脸上的笑意还没消，实在是看五条悟吃瘪太难得了。 「能早点洗澡的话老子也不一定非要浴缸，」少见的蔫蔫的五条悟有些心动，「但老子没有可以换的衣服和鞋。」 「你可以先穿我的。」 儿子第一次出门实习，夏油妈妈准备的相当齐全，无视了自家儿子「我只在仙台住一天」的声音。 「你们年轻孩子不懂，凡事都要准备齐全才行，遇到事情才发现少带东西了只能干着急。」 现在夏油杰不得不承认姜还是老的辣，就算妈妈不明白咒术师具体是干什么的，但至少在准备行李这件事上妈妈才是专业的。 「我有带换洗的衣服，鞋子也有。虽然悟比我高，但你比我瘦一点，衣服应该可以穿，鞋也是宽松的运动鞋。」 像是重新点燃了生活的希望一般，五条悟欢唿一声抱住夏油杰，「杰真是救了我一命！限量的甜点可以分给你一个！」 「甜点就不必了，」夏油杰努力试图从一大条猫猫的拥抱中脱离出来，「你不要把狐狸的尿骚味也蹭到我衣服上啊混蛋！」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五条悟怎么可能放过这个拉人下水的机会呢？于是要洗澡的dk从一个变成了两个。 冬季的海滨浴场寒风萧瑟，除开几个勇士之外并没有什么人游泳。 在沙滩上熘达了一圈，莉莉娅和家入硝子无聊得开始拿面包餵海鸟，成为了方圆两公里之内海鸟的中心。 不知道什么时候，一只乌鸦落在莉莉娅的肩头，一副没什么精神却不愿意吃面包的样子。 alex没有想到，自己居然脸接核弹还活下来了。 准确的说，他根本什么也没想。 虽然知道了其实与其说自己是alex还不如说自己就是黑光病毒，但也没想到从自己吸收的第一个人类也就是真正的研究员alex那里得到的竟然更多是人性闪光的那一面。 第98页 研究员alex死到临头打碎了装有黑光病毒的试管想拉所有人陪葬，而「出生」才18天的病毒alex却为了保护人类带着原定轰炸曼哈顿的核弹飞向太平洋。 要不是自己的一滴血液感染了路过的乌鸦，那自己可就真的死了。 茫茫无际的海面上，一只不是原装所以不会辨认方向的乌鸦转了几圈，最后随便选定了一个方向飞去。 只不过没有想到，自己本来想回美国来着，居然飞到了日本仙台，这就尴尬了不是。 「你这已经完全不是飞错方向了吧，根本就是向着反方向就来了，不过再坚持飞下去倒是也能回到美国，毕竟地球是圆的嘛。」 藉口说自己想去找找看有没有蛤蜊，莉莉娅带着肩膀上这只自来熟的乌鸦去了一边无人的沙滩。 「所以你为什么直接就来找我啊？」 没想到地球上居然连病毒也能拥有意识，莉莉娅还挺好奇的，「这里也不止我一个人吧？」 「你没有感知到吗？」乌鸦黑色的眼睛里闪过一道红光，alex原本只是习惯性地扫描附近生物体内的能量，没想到会有不可思议的发现。 「我们是同类。」 要说莉莉娅有什么不相信的，那就是地球上还有别的虫母了，以虫母的死宅+排他性，自己筑巢的星球绝对不会有同类，除非是自己生的。 乌鸦看莉莉娅一副你接着编的样子，从体内分离出了一点病毒，凝成血滴的样子，飘到莉莉娅面前。 「你尝一下就知道了，我没有必要骗你。」 伸出指尖触碰病毒，莉莉娅惊讶地睁大了眼，这份病毒，虽然不是虫母，但是它所拥有的通过吸收其他生命来不断增强和进化的能力和虫母只能说一模一样。 不过总的来说，虫母是细胞生物，发展同类的方法是繁衍，但病毒是非细胞生物，它最简单的扩散方式就是感染和传播。 但虫母的下一代千奇百怪，莉莉娅也不敢保证会不会是某只同族心血来潮搞了点奇妙实验，想为族群人口...啊不是，虫口做点贡献。 「我还以为我的同类要么被我吃掉了，要么都在简泰克的实验室里，没想到会遇见野生的。」 乌鸦拍了拍翅膀，用喙梳理羽毛。 发现出自人类实验室里的病毒搞不好真的和虫母有关系，莉莉娅收起了散漫的神色，「我还需要一些你的病毒，你有什么想要的吗？我可以交换。」 莉莉娅需要更多样本进行解析，为此不介意付出一点代价。 「我想四处看看这个世界，然后回美国，但是现在这副乌鸦的样子太脆弱了，我需要构建人类身体的血肉。」 「但比起吸收普通的无辜人类，我还是更愿意对黑色守望或者感染体下手。」 「明白了，我可以为你提供构筑身体的能量。」莉莉娅一口答应下来，「甚至我还能帮你找黑市中介伪造你的身份和出入境记录，你也可以通过中介赚点钱好去环游世界。」 「但只有一点，你在这个过程中不可以成为移动的感染源，我知道这听起来有些离谱，不过你能做到的吧？」 第54章 德雷斯家的一天 在莉莉娅去高专上学而孩子们还没开学之前,德雷斯家的一天是这样的。 6:30a.m 中原中也已经做好了晨跑的准备，蹲在玄关给小惠戴手套。 没一会，穿着不管怎么看对于这个季节都不够热乎的运动服的男人从楼梯上下来,径直走向门口，「不错啊,今天都起来了,希望跑步的时候你们也这么有干劲。」 虽然其他时候甚尔总也没有个家长的样子,但新年过后每天带着家里几个孩子训练却坚持了下来。 以甚尔对养孩子的认知,锻鍊实力是第一位的,这也是整个禅院乃至御三家的一贯观念。当然了这肯定不能说是错的,只是在普通人的世界里不那么必要而已。 但对德雷斯家的四个孩子而言,反倒是树立了一点甚尔的正面形象。 「唿,唿,」芥川龙之介努力跟上大哥中原中也的步伐，抬头看见跑在最前面的男人轻松惬意的样子,表情敬佩,「父亲真是，太强大了，在下，一定要，努力超越他！」 「量力而为啊龙之介,莉莉说过每个人的身体是有极限的吧？」相比起来中原中也的状态就要轻松许多，步伐也更加稳定。 德雷斯家的晨跑路线是规定的沿着家附近的一圈，在每天二十分钟的晨跑时间里,甚尔对四个孩子有不同的圈数要求。 一开始的时候,芥川龙之介坚持用大哥的要求来对标自己,却发现有些勉强,被莉莉娅知道后，莉莉娅给他说了好久的尽力而为才让他停止倔强。 「喂，想偷懒除非不被我抓到，」甚尔从树后拎出一只银，用宽厚却粗糙的手掌拍了拍小姑娘的脑袋，「想做杀手的话，你收敛气息的术式还有的练。」 「知道了——」像被拎住后颈的幼猫，芥川银扑腾了两下就选择放弃，没精打采地和惠一起跑起来。 其实要说谁偷懒成功的可能性最高，那应该就是惠了，因为不在甚尔视线范围内的时候可以让玉犬托着自己跑。 但惠受到两个哥哥特别是龙之介的影响，虽然没有天天把变强挂在嘴边，但惠还是暗暗希望未来有一天能打过自己像是个超级赛亚人一样的老爸的。 所以就算小脸已经憋得红扑扑的，小海胆惠惠还是坚持要跑完。 第99页 6:50a.m. 晨跑结束，距离莉莉娅起床还有四十分钟，距离阿织的早饭时间还有五十五分钟，甚尔开始在地下室改建的隔音小道场给小崽子们餵招。 基本流程就是让四只崽一起上，然后被甚尔一只一只或者几只一起扔出去，等孩子们恢復一些之后再来几次，直到他们爬不起来为止，用时不超过二十分钟。 确认小鬼们是真的动不了了，甚尔就会点评一下他们今天的配合和个人表现，通常内容以太弱了为主旨，充斥着大量你们不行、根本连让我热身都不够、还差得远呢一类的垃圾话，保证几个孩子身体和心理都遭受全面的打击。 时间来到七点半前的几分钟，蹂/躏完小崽子的甚尔神清气爽地上楼，还赶得及用热情的深吻唤醒晚上陪自己妖精打架了许久的小医生。 「唔...」莉莉娅睁开眼，映入眼帘的就是甚尔和他耳垂上的祖母绿耳钉同色的带笑眼睛。 「早上好，甚尔。」 乖乖凑上前去继续这个极尽缠绵的早安吻，莉莉娅很喜欢每天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浅浅品尝一下自己养在家里的储备粮。 已经不再是那个动辄大脑短路的青涩果实，莉莉娅在被甚尔灌溉成熟的同时还会悄悄比较一下接吻的味道和「——」的味道哪个更好。 事实就是她都挺喜欢的。 7:45a.m. 两大四小整整齐齐地出现在餐桌边，等待大管家阿织上菜。 猜猜今天吃什么也算是孩子们的小小乐趣之一。 「我闻到煎蛋的味道了。」中原中也吸了吸鼻子，表情陶醉。 「中也大哥这个不算啦，每天早上肯定都要吃鸡蛋啊。」银晃了晃踩不到地的小腿，双手撑在椅子上。 作为每天早上都不会缺席的食材，鸡蛋在阿织的锅铲下可以有各种做法，最受家里喜欢的就是煎蛋和水波蛋，之前有次做的滷蛋也大受欢迎。 「我觉得今天早上可能要喝豆浆，」惠撑着小小的脸，脑袋在桌子上一点一点的，显然是跑步让体力消耗有点大。 「昨晚我和龙之介哥哥下楼喝牛奶，看到阿织在泡黄豆。」 「是这样的，」芥川龙之介点点头，「在下也认为今天的早餐里会有豆浆。」 然而和他们想的不一样，阿织做的是中华料理里的豆腐脑，莉莉娅连吃三大盆。 「那么我就去上学了，」拿好阿织准备的便当，莉莉娅挨个亲吻过幼崽们的额头，又亲吻了一下为自己消除了大部分后顾之忧的大管家，最后踮着脚尖亲吻甚尔。 「甚尔辛苦啦！」因为自己的开学时间比孩子们早了两个多月的缘故，莉莉娅只好发动金钱攻势，拜託甚尔这段时间先不要接太远的任务，看着点家里的孩子们。 拿钱办事非常专业的甚尔，将和自己的老婆也是金主大人的告别亲吻，变成了发出奇怪水声的黏煳煳的成人向亲吻。 「一路小心。」懒洋洋的靠着门框挥手，甚尔目送莉莉娅展开翅膀，向着东京咒高的方向飞去。 8:20a.m. 莉莉娅离开家后，阿织开始进行每一天的家务工作，孩子们上楼沖个澡，由大哥中原中也和负责陪孩子们玩耍以及学习的蜘蛛阿斯，带着开始在活动室里学习学校的课本。 目前，中原中也的自学进度已经进入小学五年级，而几个孩子们的兴趣也出现了一些不同的偏好。 中原中也和芥川龙之介同样喜欢一些文学性比较强的作品，不过中也更喜欢诗歌，而芥川龙之介则偏向于和哲学着作。 除开文学，中原中也对机车表现出了超乎寻常的兴趣，不光是会看摩托车比赛的程度，甚至于会拜託莉莉娅在採购的时候买了摩托车相关的书籍来艰难地啃。 芥川龙之介的兴趣则更加一如既往，这个执着于变强的孩子每天都会找时间復盘早上和甚尔的战斗，时不时会提出一些新的思路，跟其他人讨论可行性，然后运用在第二天的战斗中。 芥川银喜欢的书籍是各种有钱人的自传，其实她对一些理财的书也很感兴趣，但这个年纪还实在是读不懂，于是暂时放弃。 年纪最小的惠惠则是抱着一本比他脑袋还大的字典，慢吞吞地啃那些去年莉莉娅送给他的生日礼物——那一摞比他还高的各种动物相关的书籍，眼下进度已经可喜可贺的进入了第二本。 而这时候甚尔会选择回去补个觉，或者在客厅里看赛马节目，有时候也会出门去做做东京附近的任务。 虽然黑市上杀人的任务比较多，但祓除咒灵的任务也并不是没有，偶尔能遇见的话，甚尔会拎着四只小鬼一起，给他们换个对手。 只有在这种时候，孩子们才能察觉到自己的进步。 因为每天打甚尔都被极其惨烈地按在地上摩擦，所以当就算是小惠也可以放出玉犬咬杀三级咒灵的时候，孩子们才稍微有了一点，原来不是自己太弱，而是甚尔太强了的真实感。 在四个孩子的配合下，二级咒灵也不是不能解决，只是会有些狼狈，等莉莉娅放学回家就发现自家多了四只伤病员。 11:30a.m. 早上的学习阶段结束，又到了吃饭的时间。 中午的这顿饭一般是分餐制，因为如果不分餐的话，四只幼崽很难在甚尔的压制下抢到喜欢吃的东西。 第100页 12:30p.m. 吃完午饭消化片刻后去睡觉，小孩子的生理构造就决定了他们需要更多时间用来让身体休息和成长。 不过甚尔不需要这些，如果在家的话，下午的时候他一般是拿着阿织列的单子去採购，或者是去把阿织发信息预订的食材拿回家来。 就是这个过程需要花的时间有点长，因为某个手气超烂，还对赌博的兴趣超强的傢伙总是会忍不住在赛马场老虎机柏青哥流连一段时间。 但现在好歹是不会把购买食材的钱也一起输出去了，因为上一次甚尔这么干之后，莉莉娅晚上穿着兔女郎的衣服坐庄跟他玩了几把，但在他各种意义上的兴致都是最高的时候，把不靠谱的成年男性关进了帐里。 怎么说呢？这可能就是一物降一物吧。 5:00p.m. 赶在莉莉娅回家之前进门，甚尔把年纪大点的两只男孩子再次拎进道场里，开启1v1模式。 这时的1v1除了孩子们和他之间，还有孩子们之间的对抗，甚尔会讲解一些他在战斗中摸索出来的技巧，而孩子们会尝试着在对抗中运用。 剩下两只小的，则会在边上围观，这种程度的战斗课程对于他俩来说还稍微有点早。 不过，芥川银和惠对于给哥哥们添乱还是非常有热情的。 所以场上时常有到处乱跑的玉犬和脱兔，还有不知道从哪丢出来的各种玩具投掷物。 等莉莉娅到家的时候，迎接她的就是帅气的储备粮先生和软乎乎的幼崽们，以及蜘蛛管家精心准备的晚餐。 7:30p.m. 吃饱饭的一家人来到客厅，互相分享一下今天都做了哪些事情和有没有好玩的事发生，莉莉娅每天都要吐槽的「我的缺德同期」已经成为德雷斯家最受欢迎的连续剧。 8:30p.m. 莉莉娅带着银，甚尔带着三个男孩子上楼去给他们洗澡，然后把孩子们都塞进被窝里给他们一个一个读睡前故事。 有时候，莉莉娅来到下一个要读故事的孩子的房间时，就发现幼崽已经进入了甜美的梦乡。 9:30p.m. 孩子们都睡下了，接下来，进入大人的时间。 一个仗着自己体质好，另一个仗着一些种族上的优势，莉莉娅和甚尔探索新玩法的步伐迈得越来越大。 就，各个公司出的新品玩具，就没有两个胡闹的傢伙没有试过的。 感觉甚尔的接受能力还挺好的，莉莉娅已经在考虑一些个，短暂的改变一下自己拟态的玩法，不过还要找找时机。 0:30a.m. 莉莉娅在甚尔怀里蹭来蹭去找一个舒服的地方——指找一块肌肉当今天的枕头，折腾了好几个钟头的笨蛋夫妻，终于相拥着安静的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第55章 生日的游乐园 芥川龙之介的生日在三月一日,而妹妹芥川银的的生日则在三月七日，相差了不到一周，不过在两个孩子的要求下,莉莉娅同意两个人的生日选一天一起庆祝。 「感觉一周之内吃两个生日蛋糕的话，就没那么期待了。」——by银 在莉莉娅询问银和龙之介生日想怎么过的时候，银难得有些害羞地表达了想去游乐园玩的想法,龙之介没有多说什么，但眼神里也暗含期待。 「好呀！那我们就全家一起去游乐园玩吧！」 没有迟疑地爽快答应下来,莉莉娅抱住家里的两只芥川,「妈妈也没有去过游乐园，这次也是多亏你们的提议哦！」 响亮地亲了一下莉莉娅的脸颊，芥川银像只撒欢的小狗一样跑向楼下，「我去拜託阿织帮我找上次买的裙子！」 发现莉莉娅用充满笑意的眼睛看着自己，芥川龙之介的表情绷得越发紧了。 磨磨蹭蹭地犹豫了一会，龙之介飞快地轻轻在莉莉娅脸上落下一个亲吻,扭过红彤彤的小脸故作镇定。 「在...在下去给芥芥餵食。」 芥芥是之前甚尔在套圈摊子给银套回来的垂耳兔，但性格活泼跳脱的银总是忘记给它添加食物,龙之介只好担任起每天帮妹妹餵兔子的工作。 「芥芥应该饿了。」比胆小的垂耳兔芥芥更容易害羞的孩子落荒而逃。 为了陪孩子们去游乐园,莉莉娅在找班主任夜蛾正道请假之余,带着阿织帮忙准备的礼物去拜託同期们。 「不愧是万能的管家啊,挑酒的品味也不错。」抱着莉莉娅带来的尊尼获加蓝方，家入硝子的笑容很轻松,「没问题，一天的话病人我还是应付的来的。」 「其实说一声就可以,不用特意带礼物来的。」夏油杰拿着阿织特制的姜汁含量max的姜糖,心情显然很不错,「不过也要多谢阿织的姜糖,完全把咒灵的噁心味道盖住了。」 「那就好，阿织知道能帮到杰会很高兴的。」莉莉娅也暂时想不到有什么办法帮夏油杰尝不到咒灵的糟糕味道，只能先给他无限量供应阿织的特制姜糖了。 「那个已经完全不能算是糖了吧！」拿到莉莉娅带来的甜点就毫不客气的开吃，终极甜党五条悟表示姜糖就应该被开除糖籍，「放心吧莉莉，看在甜品的份上，有任务老子可以帮你解决！」 「不过你家管家真的不能变成人吗？」 人的底线果然是一步一步降低的，之前五条悟问的是阿织真的不是人吗，一个月过去就变成了真的不能变成人吗，五条家长老要是知道都得被气笑。 第101页 「不用想了，没可能的。」没好气地打发了想拐骗好用管家的傢伙，莉莉娅吐槽了一个想问很久的问题，「话说你吃这么多甜品，都不会蛀牙的吗？」 白髮的神子得意地呲了呲自己闪亮的大白牙，语气欠揍，「老子摄入糖分的时候都是开着无下限的，羡慕吧~」 「...不愧是你。」莉莉娅、家入硝子和夏油杰一脸无语，异口同声地说。 ------------------------------------- 东京迪o尼度假区开业于1983年，作为在美国之外开业的第一个迪o尼度假区，受到世界各地游客的广泛欢迎。 换句话说，那就是人多，非常之多。 就算买了vip可以享受有工作人员带领不用排队的待遇，虫母和天与暴君领着四个孩子在人山人海里也显得弱小可怜又无助，发出第一次来到游乐园的没见识的声音。 「人真是多呢。」 「嗯...」 不说莉莉娅来到地球才半年，此前游乐园肯定是没去过的，对于甚尔而言，他一直以为这种听起来就充斥着小鬼们的甜腻幻想的地方和自己不会有任何关系。 奈何家里孩子许愿要想玩，老婆一声令下，自己不来也得来。 而且出发之前小崽子们偷偷摸摸把自己拉到一边，说今天会给自己和小医生创造一个超棒的机会。 那就姑且期待一下吧。 孩子们并不理解家长被人潮包裹的痛苦，入园后看到城堡的第一时间齐齐发出「哇」的惊嘆。 「城堡诶，好漂亮啊，如果住在城堡里银就是公主了！」 大概很少有看过迪o尼动漫的女孩子会不去幻想自己也是个公主的，银也不例外，就是关注点有点歪，「城堡看起来就很贵的样子，公主的首饰也是！」 「银，公主住在城堡里不代表城堡就是她的呀，你看公主结婚的时候城堡又不会带走。」中原中也把妹妹头上的髮饰扶正，哭笑不得。 听到大哥的话，银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打击，表情呆滞。 「这样的吗...那等我长大了，银要买一个自己的城堡！」 「银是我们家的小公主呀，」莉莉娅对银眨眨眼，从包里拿出相机，「给你们照张照片吧，快站过去啦。」 拍了孩子们的合照，又拜託路人拍了全家福，完成了游客标准打卡任务的莉莉娅招唿甚尔拎着孩子们向游乐区走去。 坐上某只喜欢吃蜂蜜的熊主题的巡游车，莉莉娅拿着地图问孩子们想玩什么。 「银想坐旋转木马！」 「在下比较期待漂流。」 等两个主角优先发表了意见，另外两只崽才出声。 「惠想看花车巡游和橡木屋。」小海胆期待的其实有很多，但最想看的就是花车。 「我比较想玩一点刺激的项目，」远远的就看到了过山车的轨道，中原中也表情期待。 「我看看哦，」研究了一下地图上景点的位置和各种表演的开场时间，莉莉娅迅速做出安排。 「马上我们就到旋转木马啦，可以先玩这个，橡木屋也在这边，往前还有卡通城，中午我们预约的餐厅同样在附近。」 「然后下午我们可以去玩漂流，中也喜欢的刺激的项目和漂流在一个方向，那边还有剧场，晚上七点开始花车巡游，巡游结束有灯光秀和烟花秀，看完我们就该回家啦。」 「没问题！」x4 按照计划的那样，孩子们先玩了旋转木马，接下来去攀爬橡木屋撒欢，期间莉莉娅疯狂拍照，用完了两卷胶捲。 然后莉莉娅和甚尔陪着四个孩子又去了卡通城，四个孩子各有各想合影的动画角色，一个个兴奋的不行，两个大人跟着他们跑的都有点累了，几个孩子还一点都不累的样子。 等到了午饭时间坐在餐厅里，四只幼崽的脸上才有了点疯跑之后的疲惫，吃饭的时候小脑袋一点一点的，连餐厅里的表演都无法让他们保持清醒了。 吃过午饭不适合马上就参加比较剧烈的项目，刚好附近的剧场很快就要开场了，于是莉莉娅和甚尔就带着孩子们出发。 「唿唿...」 表演开场刚五分钟，四小只已经进入了睡眠状态，尤其惠和银两个小的睡得最香。 有些无奈地摇摇头，莉莉娅和甚尔交换了一个充满笑意的眼神。 走出剧场时小睡了一觉的幼崽们伸了个懒腰满血復活，有点不好意思地偷看努力忍住不笑他们的家长。 强行收住笑意，莉莉娅咳嗽一声，「咳，接下来我们去玩漂流吧？」 「好耶！」到了自己点名的项目，就算是一向努力沉稳的芥川龙之介也不由得表现出兴奋来。 给孩子们和自己都套上雨衣，莉莉娅挑起眉看向旁边因为嫌麻烦所以懒得穿雨衣的男人，嘴角的笑容不怀好意。 「甚尔，你确定你不穿雨衣吗？」 「太麻烦了，算了，水能有多大？」 双手抄在兜里，看着面前飘过的一船人嘻嘻哈哈的样子，天与暴君觉得普通人的游乐项目伤害力可以忽略不计。 作为一个不限制身高的游乐项目，漂流的确没有太过惊险的坡度，水流也算平缓，只有一个下坡和一些喷水装置作为刺激。 可能是觉得这样稍微有点无趣，又考虑到可以增加一些游客们的互动，园方在结束下坡的最后一段水道边设置了一些水枪，路过的游客可以用来给船上的体验者们提供一些乐（po）趣（hai）。 第102页 德雷斯一家乘坐的小船飞下小坡，惊起的水花打湿了甚尔的头髮，其中几绺落到了眼睛前方。 嫌头髮挡住了视线，甚尔用手把头髮拢到了后面，露出帅气的五官，神秘的绿色的眼睛和嘴角的伤疤给他本来更偏向漂亮的长相增加了几分兇悍。 不过这点兇悍并不足以威慑四周投来的惊艷目光，特别是在身上沾湿的衣服隐隐勾勒出优美的肌肉线条的时候。 食色性也，反正这个看起来应该是爸爸的帅哥也不能从船上跳过来揍人吧？ 甚尔：你猜我能跳过去吗？（核善的微笑.jpg） 不知道是哪个勇士先开始的，没一会整条水道上的水枪都开始集火甚尔，毕竟不穿雨衣的帅哥看起来真的很好迫害的样子。 等到终点的时候，甚尔已经成为了标准的落汤鸡一只，连来引导游客下船的工作人员都忍不住憋笑。 孩子们就表现的更直接了，一边叽叽咕咕地偷笑一边上岸就跑，争取晚点再被逮住。 而慢了一步的莉莉娅就被抓了个正着。 「哈哈哈哈对不起，甚尔，可是我真的忍不住。」看着甚尔阴沉的脸色，莉莉娅笑得肚子痛。 「小医生很过分啊，」为了不把船掀翻，甚尔在船上没办法做出太大的躲避动作，现在看莉莉娅这个没良心的样子就忍不住生气，自己究竟是为了不牵连谁才不躲的啊？ 「可是甚尔这样也很帅气啊，」用带笑的目光看向甚尔，莉莉娅轻吻像是被打湿的大型犬的脸颊，「看到其他人喜欢甚尔的目光我会忍不住有点得意哦！因为这么可口的甚尔是我的。」 抹了一把从脸上留下来的水，甚尔真是败给自己的小医生了，「只是这种程度可不够赔罪的啊，至少得这样才行。」 弯下腰精准地捕捉到柔软的唇，甚尔抱住试图熘走的莉莉娅，用潮湿的头髮摩擦她的脸颊。 「唔...」伸手捶打这个不分场合的傢伙，莉莉娅毫无威慑力地瞪他，好不容易才被放开。 刚想说孩子们都不知道跑到哪去了，莉莉娅转头就发现四只幼崽就围在附近，和自己目光相交后飞快地撇开头假装啥都没看见。 「走了走了，去玩别的。」 第56章 蛋糕和第二个吻 「想玩过山车...」 难得坦率地表达自己的愿望,眼巴巴地看着在过山车上尖叫的游客们,芥川龙之介有些失落。 揉了揉因为身高不够而低落的小垂耳兔，莉莉娅安慰他。 「龙之介每顿饭多吃一点，明年就能玩啦。」 这里的一些比较刺激的游乐项目对身高的要求是117cm，崽子们里只有中原中也的身高够了,所以莉莉娅陪家里的大崽崽玩,甚尔带着三个小的在下面等。 「甚尔不玩吗？」虽然对人类的游乐项目很感兴趣，但看甚尔主动要求在下面看孩子,莉莉娅有点不好意思。 「这有什么刺激的，」打了个呵欠，甚尔挥挥手,「小医生也是,更刺激的不知道干过多少，怎么还这么兴奋。」 「但是出来玩和那些不一样啦！」吐了吐舌头，莉莉娅和中原中走进vip通道。 120秒的天旋地转之后，从过山车上下来的母子看向彼此，回想起自己和对方刚刚坐在撕心裂肺尖叫的游客里平静无波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 「我觉得我的异能也许会更刺激,」中原中也带上帽子，伸展了一下胳膊。 「不过还是挺好玩的啦。」莉莉娅补充,「还有其他项目哦,再去试试吧。」 陪孩子们又尝试了几个游乐项目,眼看时间已经要走到六点，莉莉娅连忙拉着甚尔和幼崽们前往预订的餐厅。 「再过一个小时,七点花车巡游就要开始了,我们先吃饭吧？」 走进红顶白色主体看起来像朵蘑菇一样的餐厅,莉莉娅、中原中也和惠的表情有隐藏不住的雀跃,被甚尔低声提醒才有所收敛。 店里的客人们看到走进来的两大四小，纷纷露出会心的笑容，互相交换着心照不宣的瞭然目光。 正是晚饭的时间，餐厅里人影熙熙攘攘，唯一空着的只剩下靠近乐池钢琴旁的一张桌子，德雷斯一家在侍应生的引导下入座，突然餐厅的灯光暗了下来。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钢琴声响起，穿着玩偶服的工作人员们簇拥着放有蛋糕的小推车，唱着生日歌出现。 中原中也和惠推着芥川兄妹上前，走进毛绒绒的玩偶群里，在蛋糕前驻足，蛋糕上插着点燃的蜡烛，火光跳跃出温暖的弧度。 「龙之介，银，生日快乐！」哥哥和弟弟的声音在生日歌下并不是很大，其中的感情却足够真挚。 带着惊喜的表情回头，两只芥川看到在站在一旁的莉莉娅弯起眉眼，嘴型也是在唱生日歌，甚尔收敛了平时的自由散漫，手底下轻轻敲击着桌子唿应节拍。 慢慢地，餐厅里其他客人应和着打起拍子，加入到合唱当中，为两个长大一岁的孩子致以诚挚的祝福。 「龙之介，银，祝你们生日快乐，现在可以吹蜡烛了。」 钢琴的最后一个音节落下，莉莉娅的声音带着温柔的鼓励。 红着耳垂的芥川龙之介和笑容无比灿烂的芥川银齐齐弯下腰，努力深吸了一口气，尝试将蛋糕上的蜡烛一次吹灭。 伴随着最后一根蜡烛熄灭，随之而响起的是整个餐厅所有客人和工作人员的掌声。 第103页 环视整个餐厅，映入芥川龙之介和芥川银眼中的，是所有人充满善意和祝福的目光。 眨了眨眼睛，芥川龙之介觉得眼前有些模煳，而记忆中那个人，和那些大人厌恶嫌弃的嘴脸，仿佛也被一起模煳地抹去了。 「妈妈，大家看起来好像都很喜欢我们，这是真的吗？」 芥川银以前以为，世界上绝大部分大人只喜欢钱和有钱的人，善意是一种昂贵的奢侈品。 但是餐厅里的这些人，好像并没有要她支付些什么，只是单纯的，为两个看起来很幸福的孩子的幸福增添一点光彩罢了。 「银，龙之介，大人们是很复杂的。」莉莉娅没有着急进行下一个流程，而是半跪下来，平视着两个孩子的眼睛。 「但是在现在的这一刻，大家都很喜欢你们，是真的哦！」 「没有人不喜欢钱，」拥有黑市最高酬金的天与暴君自诩自己有资格这样说，「但是人类除了钱以外，总还会是有一些别的东西的。」 「就像我和小医生一样。」 「爸爸的意思是，你除了钱，还喜欢妈妈对吗？」理解了甚尔在说什么，芥川银的古灵精怪又上线了。 「那爸爸除了钱之外，也是喜欢我们的吗？」 「啊？嗯…」不太擅长表达对孩子的情感，甚尔有点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好在芥川银也没有特别计较于要一个明确回答。 「银除了钱以外，也最喜欢家人哦！」 「在下明白了。」作为家里对甚尔（武力值）的头号迷弟，芥川龙之介那张努力绷得平静的小脸底下，其实很在意父亲对他的每一句评价。 「在下以后定然会加倍努力，不会辜负父亲和母亲的期望！」 「…很有干劲儿啊，」甚尔是真的不会处理这种需要和孩子深入交流的场面，拍了拍两只芥川的肩，语气干巴巴的。 「快去切蛋糕吧，小医生已经在等你们了。」 和店里的客人们一同分享了蛋糕后又享受了一顿丰盛的晚餐，还差十分钟要到七点，游客们逐渐起身，准备去看花车巡演。 「在下去一下洗手间。」 路过员工们堆放杂物的储物间，半掩的门扉里一块儿装饰得可爱的牌子，猝不及防地出现在芥川龙之介的视野中。 [今晚会有两位过生日的小朋友在本餐厅用餐，届时餐厅将安排生日庆祝环节，提前为对您的打扰致以诚挚的歉意] 原来是这样啊。 龙之介大概能猜到生日蛋糕和工作人员是家里人为他和妹妹准备的惊喜，却没想到为什么其他人只有理解而没有表现出诧异，原来大家都知道自己和银要过生日啊。 既然知道了，还会在这里吃饭，是不是就代表大家是愿意祝福自己和银的呢？ 说不上来现在内心是什么感觉，芥川龙之介只觉得浑身都暖唿唿的，不由得抿起一个小小的笑容，将可爱的酒窝露了出来。 ------------------------------------- 花车巡演被誉为迪o尼乐园不可错过的经典，自然是有它的道理的。 穿着色彩鲜艷的各式精美服装的演员们，露出热情大方的笑容，随着音乐和各种不同主题的花车前进，努力让游客们和他们的热情产生共鸣。 有的演员跳起华丽的舞蹈，有的演员配合播放的经典台词做出动画角色的经典动作，引得在场的游客们，无论是大人还是孩子们都忍不住发出欢唿。 「银好喜欢麦克老鸭！」在喧闹的背景音里，小姑娘扯着嗓门欢唿，「寻找宝藏，听起来太帅啦！」 「快看，后面的是小丑鱼，」显然惠也找到了自己喜欢的角色，那条橙色的小丑鱼正和他蓝色的同伴一起从一只鸬鹚的大嘴里向外看。 「阿拉丁的神灯好神奇啊，」比起角色，中原中也显然对那些个神奇的魔法道具更感兴趣。 而芥川龙之介则有些不好意思喊出来，只是小脸红扑扑的，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每一个出场的花车。 花车巡游结束之后，今天的最后一个节目就是灯光秀和烟花秀。 「还有15分钟。」确认过时间，孩子们互相点点头，觉得应该来得及。 芥川银扯住莉莉娅的袖子，其他三个孩子努力推搡甚尔，向摩天轮的方向示意。 「我们去摩天轮上看烟花吧！」 「可以呀，既然时间来得及，那我们就快走吧！」 今天孩子们是主角，莉莉娅没有拒绝他们的想法。 等几个人走到摩天轮下的时候，灯光秀和烟花秀也马上要开场了。 四个孩子走在前面，自觉地率先登上摩天轮的座舱，却在莉莉娅也准备进来的时候，迅速地拉上了舱门。 「我们想自己坐！」 「妈妈，你和爸爸坐一起啦！」 银和惠的小脸贴在透明的舱门玻璃上喊话，被挤出奇怪的形状，两个稍微大一点的哥哥则在背后忍不住偷笑。 孩子们的座舱开始上升，莉莉娅也只好松开拉着舱门的手，有些郁闷地和甚尔登上下一个轿厢。 「孩子们居然这么小就开始嫌弃妈妈了吗？」莉莉娅的语气有些哀怨，哼哼唧唧地靠在甚尔身上。 「也可能不是呢？」甚尔想起出门前四个小鬼和自己说的要给自己和莉莉娅创造一个绝妙的机会，看来他们指的就是现在了。 第104页 「砰！」摩天轮旋转到一半的高度，第一朵烟花炸开了，是鲜艷的红色。 「好美啊！」莉莉娅喃喃，「果然，在摩天轮上看的感觉不一样呢。」 甚尔没说什么，只是把小医生搂在怀里，看着下方绚丽的灯光和空中灿烂的烟花交相辉映的美好景色。 很自然的，在摩天轮升到顶点时，以绚烂的夜景为幕布，他们拥抱着亲吻，仿佛融为一体。 「我们在电视上看到说，如果在摩天轮的顶点接吻，情侣就会永远在一起哦！」 等从摩天轮上下来，对笨蛋夫妻黏煳程度很有自信的幼崽们解释了方才行为的动机。 「记得莉莉和甚尔以前也没有来过游乐园吧，第一次坐摩天轮当然是要你们一起啊！」 中原中也代表孩子们送上祝福，「我们觉得，你们一定会喜欢刚才的景色，也一定会一直在一起的！」 第57章 去上学啦 在两只芥川生日的一个月后的四月一日,德雷斯家的孩子们终于到了开学的时间。 「什么？莉莉你居然又请假！好过分啊。」五条家的大少爷对同期这种动不动抛弃同学的行为表示强烈谴责。 「开学到现在你已经请了三次假了！」 「这就是已婚带娃人士吗？真辛苦啊。」凌晨刚刚被抓起来救了一个重伤的咒术师,家入硝子明显精神不振。 「不过比起做医生说不定带孩子倒是还轻松一点呢。」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啊，」想起小时候自己第一天上学的时候妈妈忙前忙后的操心，夏油杰比较能理解莉莉娅的状态，「感觉在家里的话总是妈妈要辛苦一点。」 五条悟长手长脚地瘫坐在椅子上,还在大声抱怨。 「莉莉你情人节的时候请假说要去和你老公逛街；之前又请假去给小孩过生日,还去了迪o尼乐园；现在又请假要送孩子们入学。」 「听起来都很好玩诶，但是你都不带我们！还有没有同期之间的友爱了！」 「呃...我并不想去谢谢。」家入硝子对由于缺少在正常人类社会生活经验,所以看什么都觉得好玩的大少爷的提议敬谢不敏。 「莉莉不带我们约会就算了，为什么硝子你也不愿意啊。」扁了扁嘴，白毛猫猫故作委屈,「杰,她们好无情好冰冷啊，老子只有你了。」 「悟，我也并不想和你约会。」 夏油杰选择加入打击五条悟的阵营，脸上的笑容温文尔雅，说出的话却毫不留情，「我还想多活几年,并不想被你气得英年早逝哦。」 「诶嘿，这不是连杰都加入我们了吗,」莉莉娅表情得意,「悟你也该反省一下了吧！」 「说起来,如果不是因为莉莉娅愿意直接叫你们两个傢伙的名字，我根本连名字都不想叫好吗？」 趁操心过度的班主任夜蛾正道不在,家入硝子抓紧时间点了根烟,给五条悟补上会心一击的同时,顺便扫射了一下另一位男性同期。 「呜呜呜,一定是你们还没有认识到老子的好，」六眼神子拒不承认自己不招人待见，还在大声喵喵，「老子可是完美的诶！」 「悟，至少先把你的自称改一下吧，听起来太不谦虚了。」明智地无视奶妈对自己的连坐，夏油杰提出了一个想说很久的事情。 「就算你很强，这个年纪用这种自称也只会让人觉得中二啊。」 ------------------------------------- 关于上学这件事，德雷斯家已经内部讨论过了几轮。 家里四个孩子只有芥川龙之介和芥川银以前体验过学校生活，另外两个孩子里中原中也虽然是年纪最大的，但是在被莉莉娅捡到之前的记忆都少的可怜，对人类社会一无所知。 而惠早就可以去保育园了，但他不靠谱的烂人老爸因为只了解禅院家的家族教育，完全想不起来保育园这回事，还是和莉莉娅结婚之后才被提醒的。 不过今年惠已经三岁，可以直接去幼稚园了。 好在孩子们都很聪明，在家的时间里已经学了很多甚至对于他们年纪而言超纲的东西，现在纠结的只不过是去读几年级。 「在下去年镭钵街的爆炸之前刚刚入学国小一年级，现在过了一年就应该直接从二年级入学。」 芥川龙之介的好强因子总是时不时的冒头，如果不是大哥中原中也比自己大了两岁，实在是有些困难的话龙之介其实很想和大哥读同一级。 绝对不接受重新从一年级开始读已经是倔强垂耳兔的底线。 「我就直接去并盛国小四年级插班好了，」中原中也显然也很有主意，「马上月底我就九岁了，读四年级也差不多。」 「中也这样真的不会太勉强吗？」 突然想起刚捡到中原中也时带他去做检查，医生说的发育迟缓，就算莉莉娅知道中原中也应该没问题也忍不住担忧。 显然中原中也也想起来了莉莉娅为什么这样说，脸上浮现出一抹红色，语气变得兇巴巴的，「笨蛋莉莉，我之前只是没有学过！我其实学的很快的！」 「是是，妈妈知道中也没问题啦！」忍住笑偏过头，莉莉娅问两只需要去幼稚园报导的小崽崽。 「那么银和惠想好要读什么班了吗？」 刚才哥哥们说话的时候这两个小的就缩在一边叽叽咕咕，现在似乎是达成了一致。 第105页 「我们想好了。」惠点了点头，语气里的期待都快要溢出来了，「我和银姐姐想要跟顺平和纲吉同班！」 「四个人同班...？」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莉莉娅迟疑着问。 「不是啦，妈妈你想到哪里去了？」小姑娘蹦到莉莉娅怀里，伸出两条小胳膊比比划划，「是这样啦，我和纲吉同班，惠和顺平同班。」 「可以啊！」莉莉娅爽快答应下来，「这样的话银和惠就可以和小伙伴一起上学了，也会更期待一点吧？」 「嗯嗯！」银和惠快乐地点点头，但又想到了什么似的露出了犹豫的表情。 「妈妈，可是顺平之前好像和纲吉不在一个学校。」 「但是好像四月的时候顺平也要去纲吉那个学校了。」 [因为吉野女士需要上班，顺平之前是在保育园的] [但是沢田女士愿意帮吉野女士在课后照顾顺平，加上顺平想和我们家的孩子以及纲吉在一所学校，所以吉野女士决定把顺平转到幼稚园来] 大管家阿织也帮孩子们准备了好几次的聚会，从孩子们和沢田奈奈那里弄清楚了前因后果，现在转述给莉莉娅。 「既然你们都想好了，那以后要跟顺平和纲吉好好相处哦！」摸了摸两小只的脑袋，莉莉娅嘱咐到。 「妈妈放心！」银非常积极的样子，手臂高高举起，「我会保护好三个弟弟的！银可是姐姐！」 惠惠小海胆声音不高，可眼神非常坚定，「我会保护好姐姐和顺平他们的。」 「惠好可爱呀，」实在没控制住蠢蠢欲动的双手，莉莉娅把小海胆抱起来抛了抛，又抱在怀里揉搓。 其他三个孩子看到这一幕齐齐后退了一步，三张小脸写满了让惠自求多福。 「反正如果遇到危险的话，该用异能和咒术的时候就用吧。」莉莉娅语气温柔，「你们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去上个学而已，不要搞得和生离死别一样。」甚尔看着惠好像被委託了什么不得了的任务一样，觉得还挺好玩，「不过有一点要注意。」 「架不是用来打的，而是用来劝的，」顶着四个孩子见鬼一样的目光，甚尔侃侃而谈，「如果打架的话，老师啊警察啊什么的会很麻烦，如果你们因为打架让我被叫去学校的话...」 话只说到一半，甚尔亮了亮拳头，威胁之意溢于言表，「但是劝架的话，就只会被夸奖。」 「重要的是，可以一次揍两个。」 「原来如此！」像是听到了什么至理名言，芥川龙之介认真点头，「在下明白了，会按照父亲教导的去做的！」 「噫——」发出嫌弃的声音，惠皱起小小的眉头，为自己刚才竟然还有点期待而感到后悔，但又不想打击居然相信老爸的龙之介哥哥。 「不愧是甚尔能说出的话。」中原中也表情哭笑不得，「好的，在学校里我会以劝架为主的。」 「所以如果别人不知道是我打的也可以吧？」芥川银眼睛咕噜噜地一转，脑袋里出现了一堆坏主意。 「银，有人挑衅可以回击，但是不要主动去欺负别人啊。」 猜到小姑娘是想用术式搞事情，莉莉娅有些无奈，「欺负人是不好的。」 「知道了——」拖长了声音，芥川银吐了吐舌头。 报名当天。 为了赶时间，莉莉娅再度发起金钱攻势，留住了以为终于没事了所以打算出去浪的男人的脚步。 「先去并盛幼稚园给银和惠报到，再去并盛国小。」 莉莉娅拉着勉强套了一身正经西装的男人，在幼稚园门口嘱咐，「甚尔带惠去找班主任，老师说了什么都要记住告诉我哦。」 「知道了，不过小鬼能有什么事啊。」懒懒地打了个哈欠，甚尔兴致缺缺。 「家长要给孩子准备校服、手绢、水杯、午睡的床单...」 年轻的幼稚园老师看着眼前这个穿着西服也掩盖不了兇悍气息的父亲神游天外的样子，稍微有些不安地担心是不是自己太多话了，声音渐渐弱了下来。 狠狠瞪了一眼不靠谱的爹，惠向老师道歉，「抱歉，请不要在意这个傢伙，老师请把需要准备的东西告诉我吧，我回去转告妈妈。」 「噢，好的。」很少见到逻辑这么清晰，态度又非常淡定的幼崽，老师觉得好可爱，「那惠惠小朋友，回去拜託妈妈还要准备每天的尿不湿和便当哦！」 「好的，谢谢老师。」先是道过谢，惠又有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那个，惠已经可以不用尿不湿了！」 呜呜这是什么懂事的甜崽！ 如果不是因为喜欢孩子，这名老师也不会从事幼儿园教师的职业，因此对惠这种认真又聪明的幼崽简直毫无抵抗力。 「惠惠小朋友好厉害！」老师总是不吝于夸奖小朋友，「那我们就明天见啦！」 「甚尔，这是怎么回事？」 从老师办公室出来，莉莉娅就收到了惠的告状。 「可能是我吓到那个老师了？」感知到了莉莉娅的怒气，甚尔试图挣扎一下。 心里清楚根本就是这个傢伙偷懒，但看他像是被训斥的大型犬的样子，莉莉娅又忍不住觉得好笑。 「好啦！一会你陪银和惠在国小外面等我们总可以了吧！」 第58章 龙之介的烦恼 第106页 上学之后,芥川龙之介很快就遇见了新的烦恼。 倒不是学习上的问题，学业的问题都可以请教母亲专门培育的用来辅导他们几个的蜘蛛阿斯，生活也没什么,国小二年级还不至于捲入校外不良人士的奇怪纷争当中。 而同级生的小团体想要排挤芥川龙之介,只会让龙之介觉得无趣，当他们发现龙之介开口就是敬称的习惯,和他是个硬茬子的事实之间并不冲突之后,这种无聊的孤立行为就知趣的停止了。 龙之介烦恼的是和自己同班的有一个叫做云雀恭弥的男生，那傢伙平时总是一副懒得搭理你们这群草食动物的样子，可自从自己用气势恐吓了一下找麻烦的小团体被他撞见,那个人就总是想找自己打架。 「请恕在下拒绝,」放学后无人的走廊里,不知道是第多少次拒绝打架的邀请，芥川龙之介心情无奈，「父亲要求我们家的孩子不可以打架。」 「肉食动物为什么要听从草食动物的话？」 下意识地以为自己这个同学的父亲是那种，过分重视礼仪和体面的学究一类的厌恶暴力的文弱书生,云雀恭弥冰冷着小脸从袖中抽出配合他现在身高订制的浮萍拐，向着芥川龙之介攻去，「和草食动物群聚,咬杀。」 听不得别人说自己家人一点不好,芥川龙之介表情勐地一黑,抬手接下了云雀恭弥的一击。 服用了【破茧】之后,重新获得健康身体的芥川龙之介和芥川银同时获得了咒力，不过和开启了术式的妹妹不同，龙之介一直没能开启术式。 莉莉娅起初以为是【破茧】的效果出现了偏差,但直到在东京咒高恶补了一段时间的咒术相关常识,莉莉娅才知道术式大部分是天生的,也会有可以使用咒力而没有术式的人，和空有术式却没有咒力的人。 显然，芥川银以前是后者，所以在获得咒力之后就可以驱动自己的术式了，而芥川龙之介并没有术式，只是拥有了咒力。 「不过这种人也可以学习简易领域，」面对莉莉娅的询问，负责任的人民教师夜蛾正道回答，「像新阴流一派就是属于广纳门徒的类型，习得新阴流的简易领域的咒术师也不少。」 然而对于拥有强力攻击异能【罗生门】的芥川龙之介而言，没有术式虽然有点遗憾，可咒力能够强化自己的身体，就已经是一件值得惊喜的事情。 特别是经过甚尔几个月的锻鍊，龙之介在中远程可以操控【罗生门】进行攻击，而近身也可以和大哥中原中也过几招了。 虽然看得出云雀恭弥也经受过战斗的训练，可是和被咒力强化的芥川龙之介比起来就有点不够看了。 快速地交换了几招，龙之介小范围发动了【罗生门】，让袖子上的布料裹住双手弄成手套的样子，拼着用胳膊挨了一棍反手抢下黑髮少年的武器。 「不许再说父亲是草食动物。」超生气的垂耳兔化身暴龙兽，异能和咒术合力，直接强行掰断了合金制作的浮萍拐。 「在下的实力只不过是父亲的万分之一罢了。」 「龙之介？」 在校门口没有等到比自己低了两级的弟弟，中原中也只好返回教学楼寻找，记得今天应该不是龙之介值日来着？ 听到大哥的声音，背对着中原中也的芥川龙之介下意识地，将手里断成两节的浮萍拐塞进校服外套内侧的罗生门兽首大张的嘴里，低声对云雀恭弥说：「在下会赔偿你的武器的，不要把今天的事情说出去。」 「中也大哥，你怎么上来了？」 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芥川龙之介走向中原中也，「十分抱歉，让你久等了。」 「没关系，只是你一直没有出来，所以来看看。」 中原中也看到芥川龙之介身后似乎有个人，不由得产生了一丝好奇，「龙之介，你后面的人是？」 「啊，是在下的同学，刚才在下在和他说话。」 推着中原中也向楼梯走去，芥川龙之介努力转移自家大哥的注意力，「不知道今天阿织会做什么呢？在下已经饿了。」 「你忘了吗，阿织说今天要做汉堡肉排来着。」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早上还在为阿织今天要做新的肉菜欢唿，下午龙之介就把这件事忘了，但中原中也倒也没有多想。 「既然饿了，我们就快点去沢田家把银和惠接回来，然后拜託阿织给我们先做几个吧。」 「万分之一吗？」 看着芥川龙之介离开的背影，云雀恭弥若有所思。 当晚，德雷斯家的门铃被一位银髮全部梳在脑后的，看上去就非常精干的老管家按响了。 「这么晚还打扰您，真是非常抱歉，在下是云雀家的管家，」他单刀直入地说明了来意。 「是这样的，因为今天我家少爷在和龙之介少爷切磋时，得知了甚尔先生是一位非常强大的强者。因此，恭弥少爷希望可以聘请您成为他的体术指导。」 叼着肉排出来开门的甚尔转头看向坐在餐桌边上的芥川龙之介，眼神里透露出你这臭小子干了些什么的疑问。 没想到那傢伙竟然会直接找上门来想让父亲指导他，这样一来，打架的事情不就被发现了吗？ 芥川龙之介的表情有些慌乱。 「有多少钱？」 想起来面前这个管家似乎是当时搬来时，在附近那个大宅见到的，甚尔对这家人的财力有了初步的估计。 第107页 听到管家报出的那个非常漂亮的数字，甚尔干脆地点了点头。 「可以，不过我没空给他单独授课，他要是愿意跟我家的小鬼们一起练的话，就明天早上六点半换好衣服在门口等着吧。」 「好了，现在来说说你是怎么回事？」关上门，甚尔向假装自己是只把脑袋埋在沙子里的鸵鸟的芥川龙之介提问。 听出甚尔的语气里似乎并没有生气的意思，甚至有点淡淡的愉悦（因为似乎即将有一大笔进帐），龙之介偷偷抬眼看向甚尔。 「云雀恭弥那个傢伙，总是想找我打架，今天他说父亲您是草食动物，我一生气就和他打了。」 「草食动物？」甚尔发现现在的小孩子们真是一个比一个都不得了，到现在为止，黑市上都没有人敢说术师杀手是草食动物的。 不过，芥川龙之介愿意为了维护自己打架，还是让甚尔挺受用的，「打赢了吗？」 「那是当然，在下不可能输！」 「龙之介这不是干的很漂亮嘛！」搞清楚了来龙去脉，莉莉娅揉了揉在家里又变成了柔软的，有些不安的小垂耳兔。 「不错。」 甚尔继续夹了一块汉堡肉排塞进嘴里，表示肯定的两个字眼像流星一般快速地划过，如果不是芥川龙之介一直全神贯注地关注着甚尔的反应，可能都不会听见。 「哥哥好厉害！」芥川银非常给亲哥捧场。 「原来你放学那个时候没走，是因为这件事啊！」中原中也反应了过来，「别说你了，说出这种话连我都想揍他。」 「究竟是什么人才会眼瞎地说老爸这种肉食大猩猩是草食动物啊？」 喝了一口果蔬汁，惠感嘆道，「这个判断能力在战斗的时候会很危险吧？」 ------------------------------------- 「悟，还有杰，你们的下一个任务在横滨。」 刚出完任务回到高专没半个钟头，班主任夜蛾正道又带来了新的任务，但这次好像只指名了两个人。 「我和硝子不用去吗？」开学以来除开请假的时间，任务一直是四个人一起行动，莉莉娅有点不习惯。 「总监部的意思是横滨比较乱，你们两个治癒系的就不要去了。」 夜蛾正道觉得，总监部多少有点夸张，但既然命令已经下了就没办法了。 「明明是我和莉莉娅不去的话，笨蛋dk才比较危险吧？会被人卖了也说不定呢。」 家入硝子充分表达了对大龄智障儿童的担忧。 「也还不到那个份上吧…」夏油杰有些无奈，「不管怎么说，我和悟的实力还是很强的。」 「不，你们两个真的很容易被坑。」 横滨原住民莉莉娅表示，一个眼高于顶的大少爷，和一个满嘴正论只想着匡扶弱小的青少年，在横滨简直就是行走的肥羊。 并且就容易被坑的程度而言，夏油杰比五条悟还要更容易被坑一点，毕竟以五条悟不在意普通人的性格，根本就懒得搭理某些傢伙。 「杰，横滨和其他地方不一样，如果你在那个地方还下意识地维护弱小的话，会被你口中的那些弱小一口一口的吃掉的哦？」 「可是强大的人总是要去保护那些没有力量的人的。」 夏油杰脸上的笑容有点苦恼，关于正论，其他三个同期和自己的观点都不太相同。 已经习惯了不管什么时候，自己的四个学生总是吵吵闹闹个没完，夜蛾正道说完任务的事就离开了。 「说起来你居然会这么安静，可真是难得。」 家入硝子发现不知道为什么，听到横滨的任务只指名了自己和夏油杰去的时候，六眼神子就陷入了异常的沉默。 「我只是在想，」没有了平时那些嬉笑怒骂的动作，此刻的五条悟仿佛被供上佛龛的神像一样无悲无喜，呈现出一种怪异的俯视感。 「那群烂橘子，嘴里说的是担心你们两个出事，实际上明明害怕的是你们如果出事了的话，以后就没有人可以救他们了吧？」 「人还真是越老越怕死啊！」 第59章 电车 「这样做真的没问题吗？」 晚上,东京咒高的宿舍里，洗完澡的家入硝子一边擦拭着头髮上的水珠，一边和走读的同期打电话。 「能有什么问题啦,我们两个又不是强行跟着去做任务，只是去横滨逛街嘛。」 从床的这头滚到那头,莉莉娅怂恿硝子一起干坏事,「等我们到了横滨，让悟和杰做完任务把辅助监督甩掉再来找我们不就好了。」 「再说了，硝子你不是打算学枪了吗？横滨有地下靶场可以去试试枪。」 作为一个你越不让我干什么我越想干的熊孩子，莉莉娅还十分理直气壮,「而且我真的很害怕那两个傢伙被坑。」 「那好吧,明天我们怎么过去？」把毛巾甩在一边,家入硝子倒进被子里,觉得交通肯定是谘询原住民比较方便。 「坐电车过去吧，也就半个小时,很快的。」 看到甚尔洗完澡只在腰间围着一条浴巾就走出来,挂断电话,莉莉娅招手让自己手感超好的人肉抱枕快点过来。 现在是大人的游戏时间了。 第二天一早八点二十,莉莉娅准时出了门。 和普通的高专不同，咒术高专的上课时间要看老师和辅助监督们任务之余的时间安排,还得看一年级四人组有没有任务，文化课的时间极其不固定。 第108页 一般如果有课的话，莉莉娅就会在这个时候出发去高专,也有的时候是直接前往任务地点，如果没有文化课,也没有任务,那通常就是在操场上围观五条悟和夏油杰打来打去。 今天五条悟和夏油杰被指名做任务,班里只剩下自己和家入硝子，课自然是没法上了，于是硝子跟夜蛾老师说今天她们两个女生想去逛街，夜蛾正道也没说什么就答应了。 当然，是要逛街没错，只不过从东京逛到了横滨而已。 莉莉娅到达东京站的时候，硝子已经到了。 「哇，硝子你来的好早！我还以为学校那么远过来要晚一会来着。」两步跑到家入硝子面前，莉莉娅拉着她去买票。 「我也不想啊，」明明是艷阳高照的早上，家入硝子浑身却散发着颓废的气息，「悟那个混蛋，一大早来敲我的宿舍门，想不管总监部的意思直接让我和他俩去做任务，他应该也给你打电话了吧？」 「我看看...啊，真的呢，但是我昨晚把手机放到静音，所以没听见。」 发现手机上有十几个未接来电，莉莉娅淡定地把它又塞回校服兜里，「嘛，反正他们还要做任务呢，等我们到了横滨在联繫他俩吧。」 电车上似乎永远都是人挤人挤人挤人，两名jk被人流挤开了一段距离，半天莉莉娅才找到一个可以拉住的扶手。 ...早知道就坐新干线或者打车了，带着硝子飞过去也不是不可以。 这样想着，莉莉娅的耳边突然响起了轻微的「咔嚓」声，像是有人在拿手机拍照。 搞不清人类像沙丁鱼罐头一样挤在一起的画面有什么好拍的，莉莉娅却发现身后的男人垂下的手似乎若有若无地碰到了自己的制服裙边。 高专的校服留给学生们自己发挥的空间非常大，款式可以根据个人喜好修改，出于想让自己更加贴合女高中生这一身份的考虑，与莉莉娅自己之前常穿的通常都要长过膝盖的各式裙子不同，校服裙做成了在膝盖以上的，就像高中jk一样的短款。 现在，有一只陌生人类男性的前肢，试探着触碰到了莉莉娅的大腿。 莉莉娅转头向后看去，那是一个带着黑框眼镜的，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起来都非常普通的社畜一样的傢伙，木讷的脸上是寡淡又平板的工蚁一样的表情，完全看不出在做什么人类道德观里应当被谴责的事情。 确认过人类记忆里遇到这种情况，应当是可以反击的，莉莉娅本想撅断那傢伙的手，突然却想到了更好的主意。 让我们暂且用猥琐社畜称唿那个傢伙。 猥琐社畜就像他的外表一样，就是一个普通平平无奇的社畜，可能倒也没有那么平平无奇，毕竟大部分人即使有贼心也没贼胆，而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有贼心，也有了贼胆。 今天也如同往常一样，上电车之后，他就在寻找着可以下手的对象，通常他会尝试对jk和看起来比较普通内敛的女性下手，因为这些人胆子可能比较小，即使遭遇了什么也不会反抗或是大声斥责他。 他看到了一个穿着特殊的蓝黑色制服的jk，正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样子。 从人群中慢慢地挤到她的身边，猥琐社畜掏出了手机，伸向了那个女生的裙底。 可即使是拍照片也已经不能让他满足了，用手有意无意的碰到紫发女生的裙摆，对方转过头看了自己一眼，却没有什么大的动作，想来又是一个胆小的女孩子吧？ 他最喜欢胆小的女孩子，因为她们不敢反抗，只会闭着眼祈祷噩梦快点结束。 放下警惕心，他的手逐渐向上，在伸进女孩裙底时，却碰到了一个形状奇怪的东西—— 那是一只手，一只白皙修长，却拥有怪物一样力量的姑且应该算是手吧，只是轻轻松松的一下，自己的手就像是超市里被人拿来泄愤的方便面饼一样，轻而易举地被捏碎了。 疼痛来的太过迅勐又太过剧烈，他大张着嘴，甚至发不出尖叫，只是从嗓子眼里挤出「呵呵」的喘着粗气的声音。 紫发的女生再次转过头来看向自己，猥琐社畜发现了一个令他惊恐万分的事情——转过来的只有脑袋，那个女生的身体还好好的，非常稳定地正对着电车门的方向。 等等，好像上一次，她也是这样转头的。 极度的惊恐下，猥琐社畜失去了他的声音，明明大张着嘴，眼珠都快要瞪得脱离眼眶，而自己好像仍然是安静的。 不对，好像自己的声带是真的失去了振动的能力。 她是怪物，她绝对是怪物，自己究竟是招惹了个什么东西？猥琐社畜想要向后逃离，可原本是他噁心行为的保护色的人潮，却也成为了他离开怪物的重重阻碍。 「莉莉娅，快到了，准备下车了。」 「好的！」 怪物发出了女高中生元气甜美的声音，回应了另一个人的提醒，很快，紫色头髮的怪物和另一个穿着款式近似校服的女生下了电车。 然后它在离开之前回头看了一眼，嘴角的勾起笑容带着粘稠的恶意。 「啊啊啊……！！！」 是谁在尖叫？ 猥琐社畜模煳地想，好像是我自己？ 在众人不明所以的目光里，一个刚才还在尖叫的，其中一只手已经扭曲的失去形状的，戴着黑框眼镜的平平无奇的社畜，用哆哆嗦嗦的另一只手掏出了手机。 第109页 手机屏幕还停留在拍照后的相册界面上，男人看到满屏的眼珠，都在盯着自己。 ------------------------------------- 「莉莉娅，你怎么突然好像很开心的样子？」 家入硝子有点困惑地看着明显心情非常愉快的同期，好奇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啦，」莉莉娅哼着奇怪的调子，「只是好久没回来横滨了，遇到了很有意思的玩具。」 想不通对方说的是什么，一种微妙的感觉敦促家入硝子不要再深思。 「那我们现在联繫笨蛋dk吗？」 「嗯嗯，」掏出手机，莉莉娅开始编辑信息，「我给他们俩发个简讯吧，让他们做完任务去靶场找我们。」 走出电车站，莉莉娅抬手拦下一辆出租，拉着对横滨这个声名在外的城市，明显充满好奇的栗色短髮女孩上车。 「喂，孔先生？啊，你已经联繫过了？非常感谢！嗯嗯，有事情再联络。」 挂掉电话，面对同期询问的目光，莉莉娅解释道，「刚刚我找中介确认了一下靶场那边，现在我们直接过去就好了！」 「嗯？」 正要走进废弃的大楼里，两名dk却因为手机的震动而同时停下了脚步。 看到消息内容，五条悟的心情明显好了很多。 作为一个异能者浓度明显比其他城市高的地方，横滨对咒灵的态度一向是尽量由异能者进行抹除，只有实在解决不了的，才会由军警向咒术总监部提出协助申请。 而dk二人组到达横滨和军警交接之后，持枪军警警惕又不信任的样子，搞得两个人也是很火大，特别是五条悟，从前哪接受过这个待遇？ 「老子想搞事的话他们能有什么用？就凭他们一群连一级咒灵都搞不定的傢伙？」 被气的连之前的自称都蹦出来了，五条悟表示，赶紧干完活走人，横滨这破地方以后谁爱来谁来吧。 「他们也是没办法了才会找上我们的，总不能见死不救啊。」虽然也对横滨军警的做派感到不适，夏油杰还是努力安抚着脾气超大的白毛猫猫。 动作轻快地收起手机，五条悟脚下的步子又大了一些，「杰，动作快点吧，收工了我们去找硝子和莉莉，横滨这边的甜品店我还没有去吃过呢。」 没有给某个刚才还说做完任务就走的傢伙拆台，夏油杰也表现出来一点期待，「莉莉娅说她和硝子在靶场打枪，我们等会也可以去玩两把。」 「那种东西又不可能比我的术式强，」话虽然这么说，但没有哪个中二期的男孩子可以拒绝热武器的诱惑，五条悟的脸上还是带上了几分跃跃欲试。 第60章 织田作之助 「解决起来根本就没什么难度嘛。」 苍天之瞳里写满的是大写的无聊,轻而易举地和同伴一起祓除了一级咒灵的六眼神子看到赶来的异能特务科工作人员，就差把无趣和你们不行直接说出口了。 「悟，不要这么说,」不贊同地摇摇头，将校服改成阔腿裤款式扎着丸子头的夏油杰与其说是解释不如说是在拱火，「抱歉啊，悟他说话太直接了。」 面对横滨这边军警对咒灵情况遮遮掩掩含煳其词,提供的情报少的可怜不说,还跟做贼一样防着自己和悟的情况，就算是秉持正论的夏油杰也不至于说是完全不介意。 「哈哈哈哈二位确实实力强劲，」戴着眼镜的山头火用推眼镜的动作掩饰尴尬,光头在阳光下有反光一闪而过。 常暗岛战争中,由于本国异能者的过度消耗,逼得政府不得不协调咒术总监部徵招了一批咒术师。而在战场上,咒术师造成的破坏力不由得让人侧目，成功消除了某些人对咒术师就类似于神官一样，只是跳跳舞弄一些宗教手段安抚人心的刻板印象。 甚至于比起某些徵招之前都只是过着普通人生活的异能者来说,长期活跃在与咒灵厮杀一线的咒术师，各方面的素养都要好了太多。 但咒术界长期以来都处于一种半封闭的自治状态,顶端的御三家对族内子弟有绝对的处置权,而咒术总监部也可以越过司法部门对咒术界相关人士下达处刑命令。 政府虽然有想要将咒术界纳入管理的想法,却由于咒术界顶端的那些家系咒术师们背后动辄传承几百甚至上千年的家族的深厚底蕴，和与其他领域的豪族之间千丝万缕的联繫而难以下手。 出身于家系咒术师的顶端,却离经叛道地选择了入学东京咒术高专的五条悟能否成为普通人政府连接咒术界的一个机会,早就被纳入了观察之中。 异能特务科作为日本国内目前设立的唯一一个管理超常规能力者的机构,也奉命收集了不少咒术界的资料,听说这次咒术总监部派来的居然是一出生就在咒术界掀起轩然大波的五条家的六眼,为了不错过这个获得一手观察资料的机会，种田山头火被匆匆派来。 怎么说呢？感觉根本就是被家里宠坏了的大少爷吧，那种因为出生就註定要成为家族顶端的，被家族所有人恭敬的奉养着的，完全不懂什么叫做给别人留点面子的大少爷。 种田山头火看着五条悟将其他所有的交涉工作全部都推给辅助监督之后，拉着自己的同学大大咧咧说要去租界吃甜品的样子，心下有些犹豫，这样的人真的有可能成为连接两个世界的桥樑吗？ 「好耶，搞定了！」 第110页 离开辅助监督的视线范围，以前在家的时候没有过这种，类似于背着老师干点什么坏事经歷的五条悟有些新奇，「莉莉和硝子他们说的靶场在哪里来着？」 曾经的三好学生夏油杰体内的叛逆因子仿佛也被不靠谱的同期们激活了，对于类似阳奉阴违去危险的地方探险的感觉也有些蠢蠢欲动。 「距离这边似乎也不太远，20分钟就走过去了吧？」 ------------------------------------- 「沙鹰的后坐力会不会有点大？」看着家入硝子选的枪，莉莉娅有点担忧。 「没关系，」跟随着教练的示范装入弹夹打开保险，家入硝子双手举枪瞄准20米外的靶子，「虽然跟你们三个不能比，但是我好歹也可以用咒力稍微强化一下身体，后坐力什么的还能接受。」 跟着莉莉娅来到她口中的中介帮忙联繫的靶场的时候，家入硝子还以为自己误入了什么极道组织的军火库。 包裹着厚实隔音材料的广阔空间内，三面墙上挂的都是各式各样的枪/支和配件，甚至还有弓/弩之类的东西。 率先走过去从墙上拿下一把mp5，莉莉娅和平时一般无二的笑容，在这种环境下也变得恐怖起来，「硝子喜欢什么枪自己选哦，我个人比较喜欢冲锋鎗。」 因为包场的缘故，靶场里只留下了一个教练，看起来甚至比莉莉娅和家入硝子都要小一点，对客人是两个穿着校服的女生没有表现出任何惊讶之类的情绪。 「客人如果是第一次尝试射击的话，建议从后座力比较小的手/枪开始。」 锈红色头髮的教练从墙上拿下一把ock26，很专业地介绍起这把枪的生产公司，设计思路和各项数值。 「居然拿着也不觉得重，」拎在手里掂了掂，家入硝子有点惊讶。 「是的，因为这把枪的很多零部件是塑料的，」织田作之助解释道，「但作为一把袖珍手/枪，它的射击精度和普通手/枪也能一比，而且拥有最多33发的弹夹容量，作为防身的话是很好的选择。」 「横滨的孩子可真是有够厉害的，」看着脸庞还很稚嫩的少年对武器侃侃而谈，无意识地感嘆了一句，家入硝子突然有点好奇。 「虽然有些冒昧，但是想问一下小哥你多大了？怎么称唿？啊，如果不方便的话不回答也可以。」 「倒也没什么不方便的，」教练的性格还挺开朗，「我叫织田作之助，14岁。」 「14岁就工作，听起来横滨比咒术界还要噁心，这个年纪应该还不能买社会保险吧？」忍不住吐槽，家入硝子从兜掏出烟盒向织田作之助示意。 「谢谢，不过我不抽菸。」虽然是第一次面对会问他有没有买社会保险的人，不过，织田作之助还是认真的回答了。 「因为我是个杀手，抽菸会在身上留下味道，实在不太方便，靶场这边教练的工作是兼职，所以也没有保险。」 「嗯？杀手？」听到了关键词，刚刚打空了两个弹夹的莉莉娅也转过头来，「织田小哥是在孔先生那边接工作吗？怪不得孔先生跟我说可以来这家靶场玩。」 「是这样的，因为杀手的单子也不是经常都有，而且我的年纪能接的单酬金也有限，总还得找点别的工作。」 挠了挠头，织田作之助有些不好意思，「孔先生说，今天有客人要来靶场包场，我还很高兴，这边工资挺高的。」 发现莉莉娅开始和那个做杀手的教练小哥聊起了一些自己不要关心比较好的事情，家入硝子走到满墙的枪枝前，选择了一把沙漠/之鹰。 然而还没打两枪，手机却突然催命般的响了起来。 「硝子，莉莉，快来找我和杰！我俩不知道这是跑到哪里来了。」 「那两个笨蛋dk。」不知道他们又闯了什么祸，家入硝子感觉自己的太阳穴都在隐隐作痛。 「莉莉娅，我们得去拯救那两个笨蛋公主了。」 觉得自己还挺喜欢沙鹰的手感，家入硝子拎着枪问织田作之助，「织田教练，这边靶场应该是可以直接买/枪的吧？」 「当然可以！」毕竟是在武德充沛的横滨，一家兼职□□的靶场有什么好稀奇的，对于织田作之助来说，来打靶的客人玩开心了买/枪的话，提成也相当可观。 「请帮我拿一把沙鹰吧，还要一个可以绑在大腿上的枪包，」家入硝子掏出一张银行卡。 高专的任务金和她本人的诊疗金加起来是一笔相当可观的数字，而生活在高专那种封闭的地方，平时又不怎么花得出去钱，现在就只是买把枪的话对家入硝子来说毫无压力。 「子弹也要两盒。」 「一个很深的大坑，然后里面都是贫民窟？」莉莉娅读着手机上夏油杰发来的描述他们所处地点的文字，忍不住嘴角抽搐。 「喂喂，那两个傢伙究竟是怎么跑到擂钵街去的？」 「擂钵街？这个地方很有名吗？」持续地奔跑让家入硝子感到一丝疲惫，她必须要做点什么分散注意力的事情。 「是的，也算是横滨的地标之一，就像portmafia的大楼一样，」织田作之助向她解释，「只不过那五栋大楼如果还能说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东西的话，擂钵街就是政府的大人物恨不得让它消失的地方吧。」 刚才听到包场的客人说要去找人，所以今天先不玩了，收了大笔教练费又拿到卖枪提成的织田作之助稍微有点不安，于是提出自己对横滨显然更熟悉一些，可以帮到一些忙，就跟了上来。 第111页 「擂钵街建立在一年前的一场巨大的爆炸留下的大坑上，一开始是一些在那场爆炸中失去了房子和财产的人，后来吸引了大量的贫民，现在已经变成横滨黑色产业人口的来源了。」 莉莉娅皱着眉头，有些担心五条悟和夏油杰，「那里根本就是一个人吃人的地方，悟和杰进去的话，就差在脸上写他俩是两只肥羊了。」 「不会吧…」想了想五条悟漂亮的脸蛋和夏油杰保护弱小的正论，家入硝子的担忧又上升了几分。 「那两个傢伙究竟在搞什么鬼？让他们先从那里出来他俩还不同意，只说让我们赶紧过去，不会是手机被抢走了吧？」 「那倒不至于啦，」笨蛋dk的优点在擂钵能用上的只剩下武力值高了，只有这点莉莉娅是放心的。 「到了，」跑在最前面带路的织田作之助停下脚步，勉强是一个巨大的圆形深坑，里面是如同蚁巢一般密密麻麻层层叠叠的矮小的房子。 「我问了一下这里的小孩，说是有两个穿深蓝衣服的男生，往那个方向去了。」 第61章 dk的横滨不妙冒险 从各种意义上讲,横滨这个地方都实在是有点过于刺激了。 丸子头dk靠着墙坐在贫民窟的小巷子里捂住腰上的伤口，身下凹凸不平的地面上污水肆意横流,到处都是胡乱堆放的落满苍蝇的垃圾。 边上平时不想弄脏衣服鞋子一定会开着无下限的五条悟现在衣服皱巴巴的,昂贵的皮鞋一半浸泡在散发着刺鼻气味的脏水里却一无所觉，脸上和自己是如出一辙的呆滞表情，身后还有一个粉色头髮的女性怀里护着一个只剩下一口气的伤员。 夏油杰开始反思事情究竟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让我们把时间回到两个dk刚做完任务,准备去找偷跑出来的同期玩的时候。 「哇，这个地方的咒灵和残秽也太多了吧」五条悟露出嫌弃的表情,「我感觉六眼的运转速度简直比平时高了百分之四十,脑袋都开始疼了。」 「悟,很难受吗？」 第一次听到臭屁的白毛猫猫说六眼烧得脑子疼,夏油杰不由得有点担心。 「要解析的数据变多了,机器的负担加重是没办法的，」哼哼唧唧了两声，五条悟有气无力地指向街边的可丽饼摊子。 「杰,如果现在我不能吃到一个，不对,两个超大双倍奶油草莓可丽饼的话,感觉我就要死掉了。」 发现这傢伙还有心情贫嘴,夏油杰松了口气,准备去给糖分消耗机买他要的可丽饼，「你先在这坐着休息一下吧,我去给你买。」 「杰不愧是我的挚友！」 天空一样澄澈的蓝眼睛眨了眨，五条悟做出羞涩jk的扭捏表情，「我就在这里等你哦！」 ...突然不是很想帮这个混蛋买了呢。 头上的青筋跳了跳,夏油杰转过身向着卖可丽饼的小车走去,眼不见心不烦。 「吃吧,你这六眼也够麻烦的，」把按照五条悟要求加了超多小料的可丽饼递给他，夏油杰另一只手上还拿了个墨镜。 「在边上店里买的，悟你带上试一下会好点吗？」 六眼对世界的感知准确说其实并不是用「看」的，而是将所有咒力的痕迹一览无余，生物的存在是一团团不同的咒力，无机物的存在由其上覆盖着的一层层的咒力残秽勾勒出形状。 在五条悟的世界里，正常眼睛的视野和六眼的视野叠加在一起，让人间变得光怪陆离。 而现在不知道是因为墨镜模煳了普通人的部分，只剩下六眼的构图，还是因为糖分的补充安抚了运转过速的大脑，六眼神子觉得自己好多了。 「哇，脑袋终于好点了，这家可丽饼味道真的不错诶，杰你不要也吃一个吗？」 「甜品还是算了，」看着五条悟似乎没问题了，夏油杰起身环视四周，「横滨的咒灵密度的确大的有点过分了，而且这边似乎也没有常驻的咒术师？」 「毕竟这边有一半的租界，地下势力又很猖獗，很多诅咒师都活跃在这一带，而且这里是异能特务科的直接势力范围，总监部的窗啊后勤啊都很难铺开。」 「再加上常暗岛战争被异能特务科要走了不少咒术师，大部分都是总监部从普通咒术师里培养的嫡系，谁让御三家的术师他们差遣不动呢？」 「总之就是，横滨这边总监部既没有太强的势力，又和异能特务科关系不好，于是干脆把常驻咒术师取消了，这次不让硝子和莉莉来也有担心她俩被异能特务科扣下的原因在吧？」 舔了一口因为受热而开始融化的奶油，五条悟不忘阴阳怪气一下总监部高层，「那些烂橘子自己是垃圾就觉得别人也是，也不想想政府机关好歹比他们要脸多了。」 「不过无所谓，他们也只敢搞点这种小动作了。」 平时嬉笑打闹肆意妄为的五条悟看起来似乎是一个比同龄人更不靠谱的幼稚鬼，然而实际上这个顿顿都离不开甜品的傢伙可是出生起就被奉上神坛的六眼的神子，也是当代御三家最年轻的当主大人，很多东西他不是不懂，只是不屑。 「...」虽然不是第一次听到自己的白毛同期吐槽总监部，但比起以前充满感情色彩而缺少说服力的只言片语，夏油杰也是第一次清晰地被刨析咒术界那些大人物的与他们讲给自己的正论完全不符的小心思。 第112页 「也许没这么复杂呢？可能只是单纯的人手不够吧。」夏油杰细长的眼睛眯起，难以看清其中的神色，也不知道是想说服谁，「现在咒术师的人手实在太匮乏了。」 「大哥哥，可以帮帮我吗？有人在追我！」一个灰色头髮的男孩慌慌张张地跑来，脸色是无法掩饰的仓惶，「是portmafia的人！他们想把我卖去国外，我逃出来但是被发现了，请不要告诉他们我往哪里去了！」 夏油杰低下头看着手腕上隐约有一圈蓝色的手环的男孩，他也许还不到十岁，居然就要面对这样残酷的命运吗？ 发现自己遇见的高中生目光凝聚在作为「羊」组织标记的手环上，白濑咬咬牙，决定赌一把。 「这是作为货物的标记，拜託你们了，如果我被抓回去一定会死的！」男孩撸起袖子，把手环展示了出来， 今天，由出身镭钵街的抱团取暖的孩子们组成的「羊」组织又一次去盗窃portmafia仓库里的酒，却被堵了个正着。 为了降低被抓的概率，这些在街头摸爬滚打长大的孩子们一闹而散，如同滑不熘手的泥鳅一般冲进街道的阴影里。 作为计划发起者的白濑也不例外，酒没偷到不说，屁股后面还跟了一队黑西服追兵，他只能一边逃跑一边寻找脱身的办法。 突然，白濑的视线里出现了两个穿着改装过的校服的看起来像是逃课的不良高中生的傢伙，也许可以让他们给港/黑的人提供假的证词？ 但是港/黑凶名在外，横滨本地人避之不及，对方不一定愿意配合。 听到后边隐约传来的追兵的脚步声，白濑心一横。 不管了，试一下还有机会，不试的话一定会被抓住的。 而对方听到港/黑却毫无反应，难道是外地人吗？说起来横滨好像没有这种制服的学校。 自小在人类恶意最直接的地方挣扎着长大的白濑欣喜若狂，对他来说利用别人就像是吃饭喝水一样自然，现在他有了新的想法。 看着哀求自己的男孩趴进了景观树丛，夏油杰心里的天平已经倾向于保护这个可怜的孩子，但自己也并不是一个人，于是他向五条悟投去询问的眼神。 「杰想怎么做都可以，我无所谓。」 以禅院家的「非术师者非人为例」，御三家对普通人的态度可见一斑，六眼虽然会保护没有咒力的普通人，但实际上并不在乎他们，五条悟只在意自己的同期是怎么想的。 得到了五条悟的支持，夏油杰在一群来者不善的黑西装气势汹汹地冲来时，用身体巧妙地挡住了那孩子藏身的树丛，给追兵指出了一个错误的方向。 「你可以出来了，」目送追兵走远，夏油杰招唿看起来惊魂未定的孩子。 做出想要说些什么却又难为情的表情，白濑如愿以偿得到了烂好人的询问。 「我...我想要回家，妹妹还在家里等我，也不知道这几天她怎么样了，但是我害怕那些傢伙又会找过来。」 咬着下唇，仿佛他真的是一个无助的弱小少年。 「我们送你回去吧，」自告奋勇的话脱口而出，夏油杰愣了一下，却也没有收回。 「那就走吧，」从长椅上站起来，对自己武力的绝对自信让五条悟就算察觉到一丝不对也懒得去想，只是向自己认定的挚友抱怨。 「一会如果被硝子和莉莉骂的话你自己去解释！回去还要给我买涉谷的限定栗子蛋糕！」 「好好，没问题！」夏油杰答应的语气也很轻快。 生活在阳光下的傻白甜高中生真是好骗，明明看起来像是不良来着，为什么这种蠢货就可以轻易拥有像自己这样的人无论怎么挣扎都得不到的一切呢？ 白濑脸上挂着十分惊喜的感激，内心的毒蛇却在喷射着毒液，刚刚那个非主流白毛起身的时候无意间露出了胳膊上的腕錶，自己在踩点的时候在奢侈品店里见过，是一个无法想像的天文数字，可看起来侧边已经有了不少划痕，显然不是被主人多么珍视的东西。 如果能拿到那块手錶，至少半年「羊」都不需要去对portmafia下手了，而且大家都能吃到好东西。 这样想着，白濑做了一个决定。 将人带去了镭钵街，不出以外的，白濑遇到了其他「羊」的同伴，暗示他们把港/黑的人引来。 portmafia不是第一次被这个小鬼组成的组织偷走东西，早就对他们忍无可忍，以前也爆发过几次小规模的冲突，却没想到今天那群小鬼逃走后竟然还敢回来挑衅。 负责巡逻的武斗派「黑蜥蜴」打算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们一个教训，带枪追进了镭钵街，发现「羊」里的一个比较出名的叫做白濑的傢伙正跟在两个高中生身边，还称唿他们「哥哥」，难道这两个是「羊」没有露面过的首领吗？ 被一群人用枪指着，五条悟的脸上却只有跃跃欲试，「杰！他们的气势看起来真不错啊！下次我们和硝子还有莉莉也试一下穿黑西装戴墨镜吧！」 从小到大第一次经歷这样的场面，夏油杰原本的紧张在五条悟的插科打诨之下只剩无奈，「悟，硝子和莉莉娅可不会和你胡闹...诶？」 从身后传来的力量压根不像是一个瘦弱的孩子，匕首插进体内旋转了几圈，仿佛能听见自己的器官被搅碎的声音，夏油杰的表情一时间有些空白。 第113页 为什么...？ 伤口处传来剧痛，夏油杰却无心感受，只想问那个孩子为什么要这样做，明明是你向我请求帮助，却为什么要伤害愿意伸出援手的我...？ 正论不是这样的，我不明白。 「杰！」五条悟发现同期被偷袭，气得目眦欲裂，不假思索地凝聚出【茈】就要扔向得手后迅速逃跑的灰发的小鬼。 「悟...不要杀人，」吃力地拉住失去表情的神子的衣摆，夏油杰因为做出拉扯到伤口的动作而倒吸一口冷气，额头满是冷汗。 没想到这么容易就偷袭得手了，白濑摸出藏在腰间的催泪瓦斯向港/黑和两个好骗的高中生间扔去。 这样一来只要等穿黑西装的把那两个傢伙干掉之后过来摸/尸就可以了，这样想着，白濑露出充满恶意的嘲弄笑容。 「欢迎来到镭钵街，蠢货们。」他说。 读懂了嚣张小鬼的口型，五条悟周身逸散的咒力将脚下的土地硬生生压下五厘米。 「你真的让我生气了，不打死而已，有时候人想死都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一阵烟雾飘散开，眼睛突然感受到无法睁开的辛辣，与此同时响起的还有那些同样受到催泪瓦斯影响的穿黑西装的大汉为了防止被偷袭而无差别扫射的枪声。 「杰！」五条悟开着无下限以身做盾，下意识地扑向受伤的挚友。 「呃...」伤口的疼痛远远超过普通的外伤，夏油杰怀疑那把匕首上可能还涂了毒药，「悟，不用管我咳咳...嘶，我有咒灵挡着，先解决掉这些人，我们得去找个安全的地方让莉莉娅和硝子过来。」 「我明白。」烟雾并不能对六眼的观察造成阻碍，五条悟以肉眼难以追踪的速度在持枪者间穿梭，精准地把人一个个打晕过去。 「走！」解决掉黑西装们，五条悟环视四周发现已经看不到那个灰发小鬼的影子，只好咬咬牙搀起夏油杰，在狭窄阴暗的小巷里穿梭。 「先在这里吧。」 找到只有一个隐蔽出入口的死胡同，洁癖猫猫已经顾不得自己精心养护的昂贵皮毛是不是沾上了什么脏东西，连忙将伤口不能颠簸的受伤同期靠在墙边，拨通了还在打靶的硝子的电话，却支支吾吾地不愿意说出究竟发生了什么。 毕竟被一个完全没放在眼里的不知道有没有十岁的小鬼暗算了这种事情，对于自诩【最强】的二人组来说实在是奇耻大辱，会被两位女性同期嘲笑一整年的，绝对。 决定晚点再面对被嘲笑的命运，五条悟不爽地瘪瘪嘴，却发现有人来到了巷子口。 白毛的带着伤员的dk与红色头髮的，同样搀扶着一个伤员的同龄女性对视片刻，让开半个身子，允许对方进入巷子。 第62章 杀手和黑市医生 「呦,你们两个还活着呢？」 家入硝子气喘吁吁地跟着莉莉娅和织田作之助的脚步冲进巷子，用手撑着膝盖大口喘气，还不忘嘲讽一句蔫哒哒的dk二人组。 蹲下身识别了一下夏油杰的身体情况,莉莉娅皱起眉头,「杰，你中毒了,我需要一点时间分析毒素。」 唿吸平復下来之后也过来检查伤员,家入硝子皱着眉头先治疗了夏油杰的外伤，「你们两个怎么回事？咒灵还没进化到会用刀捅人呢吧？伤口上也没有残秽啊？」 「杰被一个小鬼捅了，」五条悟蹲在地上把脸埋在胳膊里,语气闷闷的,「明明杰好心帮那个傢伙来着,他居然在背后捅刀,杰还不许我杀了他。」 「悟，咒术师的工作是祓除咒灵,可不包括杀人啊。」 虽然伤口已经恢復了,但伴随血液进入体内的毒素还没有消除，夏油杰的脸上仍然是一片惨白。 「早就提醒过你们横滨很危险吧？」家入硝子点了根烟,语气充满恨铁不成钢,「说了你们两个容易被骗，居然一点都没有放在心上的吗？天.真.的.公.主.殿.下.们.」 「没想过会被小鬼坑到嘛，」五条悟不服气地哼哼唧唧,试图给他们俩的丢人行为找理由，「就算是硝子和莉莉也不一定就会发现他有问题吧？」 「不，并不会,」透过若有若无的烟雾,能看到家入硝子难看的脸色,「换成我会直接报警，就算是租界买卖人口也是犯法的，这是警察该管的事情不是我的。」 「诶？这样的吗？」从前的认知里解决问题的都是总监部或者长老会，警察仿佛是另一个世界的事情，五条悟歪着脑袋露出无辜表情，「好像也有道理哦。」 「哦个头啊！给我好好记住啊笨蛋dk！」 怒气像是一阵风一样不留痕迹地出现又消失，家入硝子嘆了口气，「反转术式也不是万能的，万一我们没能及时过来怎么办？你们俩别死在我和莉莉娅看不见的地方了。」 为了转移被毒药带来的灼烧感而撕扯的注意力，夏油杰硬撑着讲起了先前遇见那个灰色头髮蓝色手环的男孩之后发生的事。 「你说，蓝色的手环？」听到了一个富有标志性的东西，织田作之助忍不住想确认一下。 「对，那孩子说是□□给他们作为货品的标志，」从锈红色头髮的比自己略小的少年脸上读懂了什么，夏油杰不动声色地咬住口腔侧壁的软肉，用牙齿研磨的痛感提醒自己无论听到什么都不要失态。 「请问你是？」 「他是织田作之助，是个杀手，也是本来今天我订的靶场的兼职教练，听说我和硝子要找人所以来帮我们。」 第114页 在解析毒药成分的间隙抬头，莉莉娅给同期dk介绍了横滨高薪热心市民，「对了织田教练，我觉得这个蓝色手环听起来好像很耳熟，是什么组织的标志吗？」 「是的，」用略带怜悯的目光看着面前被捅了一刀的高中生，织田作之助控制自己的语气尽量平淡。 「蓝色手环是由镭钵街的一些未成年人组成的自卫组织『羊』的标志，他们的成员统一都佩戴这样的手环。」 「至于追他的那些黑西装有可能真的是portmafia的人，因为『羊』经常去港/黑的仓库偷东西，两个组织时不时会有一些摩擦。」 「这样啊，」夏油杰几乎有些失魂落魄，末了强撑着勾起一抹苦笑，「也好，至少被卖掉是假的。」 「好个头啊！」一拳砸在丧气的夏油杰头上，五条悟的苍天之眼里燃烧着愤怒的火焰，「暗算了老子的挚友还想当作无事发生吗？让五条家把他们那个破组织清除掉啊！」 「嗷！」疼的地方又多了一个，夏油杰知道五条悟只是说说，他肯定不会告诉长老自己翻车的事，不然会被叫回祖宅念叨，但还是下意识地阻止，「悟，别说这种气话。」 赌气地扭过头，五条悟看到站在一旁的织田作之助，眼睛一亮。 「喂，刚才莉莉说你是杀手吧？多少钱可以雇你去把那个『羊』的小鬼宰了嘶...杰干吗掐我！好好好不杀行了吧！去把他揍一顿！」 「谈生意去边上，让我先给杰解毒，」轻轻踹了一脚碍事的一大只白毛猫猫，莉莉娅语气充满嫌弃，「四亚甲基二砜四氨，是一种神经毒素，那个刀上涂的是估计老鼠药，就算解毒了杰也要头晕一段时间。」 「拜託了莉莉娅，我还以为是失血的原因。」虚弱地笑了笑，夏油杰用胳膊挡住眼睛，不希望同期看到自己的神情，「给你和硝子添麻烦了。」 「这种程度算不上麻烦啦，毕竟我们是同期嘛，」把生成的解毒剂注入夏油杰体内，莉莉娅问他，「杰，你现在能理解强者和弱者并不是以有没有咒力划分这件事了吗？」 「我还以为你要说正论是错的，」感受着体内的痛苦逐渐减弱，夏油杰语气苦涩。 「强者保护弱者之类的，只是一种选择而已，无所谓对错吧。」显然虫母的道德观和人类是不一样的，「你愿意这样做我们当然尊重你，但是强者并不是只要有力量就无坚不摧了。」 「杰，你要想做一个保护弱者的强者的话，这样的事情还会发生无数次，」把菸头扔到地上用脚踩灭，家入硝子拉开夏油杰的胳膊，逼他直视自己的眼睛。 「围绕着你的不会是感激与赞赏，被你拯救的人可能会怨恨你也会伤害你，他们会问你为什么没能救下他们的朋友家人，骂你怎么不早点来，觉得你既然拿着工资那么就应该拼死战斗。」 「如果你做好了觉悟的话，那么请便。」 夏油杰呆呆地注视着这个被自己认为是同期里战斗力最弱小的奶妈同学，一时间失去了语言能力。 总监部编织的充满鲜花和掌声的坦途就这样被撕开血淋淋的真实，夏油杰想说你为什么会知道，却突然想起自己的这位同期时常被总监部要求去为各种人治疗。 注视着少女瘦弱的背影，夏油杰握紧了拳头。 我能做到的，他想，硝子可以做到，那么作为同期我也可以。 「请问，我需要付出怎样的代价，才可以请你们为他治疗？」 巷子最深处的阴影里走出一个搀扶着看起来文质彬彬的受了伤的男性的少女，她咬咬牙，跪倒在莉莉娅和家入硝子面前。 「我叫尾崎红叶，是portmafia的叛逃杀手，你们有想要杀掉的人吗？我可以为你们解决。」 有一个老套的故事，从小作为杀手被培养的少女和自己的任务目标相爱了，对方只是一名普通的会社社长，对世界的暗面知之甚少，却与少女一同踏上了逃亡，并为保护少女深受重伤。 少女想，如果有人可以救救我的爱人的话，是神明也好是魔鬼也好，她愿意出卖自己的灵魂，哪怕成为一把刀也在所不惜。 男人的伤坚持不了多久了，少女带他躲进隐蔽的巷子，发现了另一个同样躲在这里的带伤二人组，两只同样守护宝物的狼狈野兽决定暂时相安无事。 一段时间过去，那两个高中生的同学来了，似乎拥有治疗的能力。 尾崎红叶把自己和爱人藏进最深处的阴影里，降低了自己的威胁和存在感，静静看着她们治好了受伤的丸子头。 自己必须要尝试一下，港口黑手党教会自己的就是机会并不会凭空出现。 先前无视了缩在后面明显不打算找麻烦的尾崎红叶和她怀里的伤员，但现在既然被请求了，作为医生的职业素养就让莉莉娅和家入硝子不能再视若无睹。 伸手把硝子拦在自己身后，莉莉娅轻轻地摇摇头，小声说了一句我来。 想了想自己确实不太了解横滨的情况，硝子没有继续上前。 「救他可以，不需要你帮忙杀人，只要付诊金就可以了。」想起刚刚红髮女生说自己是叛逃的杀手，莉莉娅熟练地介绍着。 「现在没有钱也没关系，我可以给你介绍中介，你可以在他那里接活赚钱，不过这样的话诊金要高两成。」 「可以的，诊金我会后付的，」医生的谈话内容是自己熟悉的节奏，尾崎红叶舒了口气，能遇到一个就算不是黑市医生也是接黑活的医生对于现在的自己已经无比幸运了。 第115页 「莉莉，你为什么这么熟练啊？」 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的同期熟练地和杀手说着诊金和接活的事情，甚至还熟练地加价，五条悟的疑问代表了同样目瞪口呆的夏油杰的心声，只有家入硝子因为之前莉莉娅和织田作之助的聊天隐约有一点猜测。 「诶，我没有说过吗？我入学之前是横滨的黑市医生来着。」 吐了吐舌头，莉莉娅完全不觉得有什么问题，「我会被夜蛾老师发现，就是因为他受伤之后差点倒在我的诊所前，被我捡回去治疗了啊。」 「你只说过自己以前家住在横滨，」家入硝子觉得自己只要和同期相处就想抽菸，这样下去至少寿命要缩短十岁。 「啊，那现在说了也不晚啦，反正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莉莉娅一边检查着受伤男人的情况一边回答。 「伤员的情况还好，只是子弹的贯穿伤，就是失血有点多，伤口轻微发炎，治好之后调养几天就没事了。」 把伤口已经恢復的伤员还给尾崎红叶，莉莉娅提议到，「如果你现在没地方去可以在我的诊所住几天，算是附赠的额外服务。」 「刚好杰和悟也得洗个澡换身衣服吧？」 低下头闻了闻自己身上在巷子里蹭上的散发着杀伤性的气味，娇贵的白色大猫五官皱成一团，「快走快走，我感觉自己都要馊了。」 看着自己制服上撕裂的口子和沾着的血迹，显然穿着这一身无论乘坐哪个公共运输工具怕是都会引起恐慌，加上简直让人迎风流泪的刺鼻气味，伤势已经恢復的夏油杰也觉得难以接受。 「莉莉娅，又要麻烦你了。」 「织田教练和我们一起还是？」莉莉娅转头询问似乎和五条悟达成了什么交易的杀手。 「我就不了，还有五条先生的委託要做呢，」一天之内搞了三笔钱，织田作之助的心情很好，因为回头就可以买下自己喜欢的那把枪了。 「好冷啊，」一个哆哆嗦嗦的声音从巷子口传来，「好冷，快点做完任务回去烤火吧。」 「哇，这是什么活在冬天的怪人吗？」 五条悟的吐槽永远过分犀利，不过来者的确看起来奇怪了一些，明明已经进入了温度回升的春天，却仍然从头到脚一身冬装，甚至还戴着防寒耳套。 「找到你了，」奇怪的男人没什么干劲的样子，看向尾崎红叶，「boss要求把你抓回去。」 第63章 打架（二合一） 「他是谁啊？」 听到来人说要把尾崎红叶带走,莉莉娅下意识皱起了眉头，诊费还没付呢！ 将刚刚被治癒还没醒来的男人藏在身后，尾崎红叶压低身子做出了进攻的姿态,「他是portmafia的前『黑蜥蜴』成员兰堂，但是因为去年冬天不想出任务所以被从武斗派踢出来了。」 「冬天太冷了,」被称作兰堂的男人双手插在兜里,脑袋甚至还往围巾里缩了缩，「现在也很冷,尾崎,我接到的任务是把你带回去,只要你不反抗，我并不想战斗。」 「看起来一点干劲都没有啊,」观察着事态的发展,家入硝子往同期身后挪了挪,身娇体弱的奶妈并不想被有可能的战斗波及。 「我不回去，」金色的夜叉在少女的背后浮现,似乎已经准备拔刀，「就算我现在跟你走,清水先生也无法活下来，我无法接受。」 「我接到的任务只有把你带回去,不包括其他人，」兰堂表情犹豫,有些不想把手从温暖的衣兜里取出来,但在别人看来就像是在编造谎言。 但实际上他真没说谎。 名叫兰堂的人是去年镭钵街爆炸之后被港/黑成员捡到的，于是就也稀里煳涂地加入了,什么都不记得的他连名字都来自身边帽子里绣着的字。 浑浑噩噩的过了一段时间,兰堂想起了自己的异能力,想起了自己似乎是个法国人，却莫名其妙地不愿意回去。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兰堂也看不上港/黑，只是浑水摸鱼地完成最低限度的工作，拿着港/黑的工资在横滨街头整天游荡，希望找回自己的记忆。 知道portmafia赶尽杀绝的传统，尾崎红叶并不相信兰堂的话，身后高大的持刀夜叉迅速沖了上去。 还是要战斗吗...嘆了口气，兰堂把手从兜里抽出来，用金色的异能方块挡住了金色夜叉竖噼下来的一刀。 「这个季节居然还戴手套啊？」 五条悟脸上的表情兴致勃勃，从前为了防备花样百出的暗杀，六眼从小到大都被养在祖宅里没出来过，根本没见过异能力者之间的战斗，难得在现场看到，六眼神子表现得比自己的战斗都要兴奋。 「红叶的异能看起来像是咒灵受肉啊，一个指哪打哪的背后灵，如果真的咒灵受肉也能这样肯定很方便，」前方战斗中的两人十分沉默，可看什么都稀奇的白毛猫猫却在一边大声的喋喋不休。 「这个叫兰堂的男人的异能力是什么？空间类的吗？哎呀不是咒力六眼的观测速度好慢啊。」 「要是我的话就两个人一起把悟先揍一顿，」家入硝子仿佛幻视到了面前有一千只坐在墙头看人类的热闹，还幸灾乐祸地喵喵叫个不停的猫，「太吵了。」 金色夜叉出刀的速度越来越快，本来夏油杰观战的心情还很轻松，但发现如果是自己应付起来都会有些吃力的夜叉却并没能让接招的男人脸上发生什么变化，夏油杰的表情逐渐凝重起来。 第116页 「那个金色的夜叉触碰不到他，」五条悟眼里的兴奋越来越盛，「空间被隔开了，他是怎么做到的？」 在战斗的间隙还有余裕看向边观战边解说的人，名叫兰堂的青年稍微有些惊讶，「日本的年轻异能者竟然拥有这样的眼力吗？不，不是异能者。」 男人的目光聚焦在五条悟校服上作为高专标志的漩涡型纽扣上，大脑里突然出现了一点先前没有的记忆，「那个扣子，我似乎在哪里见过...是咒术师?」 「喂，这个人真的没问题吗？」莉莉娅感觉有些奇怪，「听起来他好像既不是日本人，还知道高专诶。」 咒术高专作为培养咒术师的机构，官方对外的介绍是一所邀请制的宗教高专，普通人就算听说过也不会把它和咒术师联繫起来，更不要说只看扣子就能认出来。 「现在有了，」五条悟起身伸了个懒腰，「得问清楚他是从哪知道的。」 「悟你根本就是想和人家打架吧？」家入硝子再次无情吐槽，「就算知道高专又怎么了，总监部一向无所谓被能力者知道。」 「这样的吗？」又知道了一个没有用的知识，莉莉娅发现被尾崎红叶护在身后的男人似乎要醒过来了，眼球的颤动十分明显。 「刚好我的病人快醒了，悟你上场换人吧。」 「哇莉莉你居然拿我当工具人！」五条猫猫大声喵喵，想要给自己讨要一点好处，「明天要带阿织做的拿破崙酥给我！」 「知道了知道了你快去！」展开怪诞宽大的翅膀，莉莉娅蹲在尾崎红叶前隔开了她和兰堂。 「病人，啊，你刚刚好像说是姓清水来着吧？清水先生马上就要醒来了，请先把注意力留给他吧？如果醒来看到的第一个人是你，他会很高兴的。」 「可是兰堂先生还在...」看着莉莉娅和蔼（重音）的微笑，尾崎红叶迟疑着收回了金色夜叉，「好、好的。」 看到走来的白毛戴着墨镜的dk，兰堂稍微有一点烦躁，「我的任务目标不是你，我并不想和你打。」 「兰堂，来打一场嘛~反正莉莉肯定不会让你带走红叶的，」五条悟对面前青年隔开攻击的原理很好奇。 「...我们很熟吗？」无论怎么思考大脑里的没有和这个人相关的记忆，兰堂对五条悟丝毫不见外的态度产生了迷惑。 「噗，」虽然因为摸不清兰堂的实力而有些担忧，但夏油杰听到这话还是没忍住笑了出声，兰堂困惑地看过来，发现穿着相似制服的三个少年少女都在笑。 「抱歉，其实没什么，只是悟稍微有点自来熟。」夏油杰脸上还带着一丝刚解毒的虚弱，但受到打击的丧气却被兰堂的表情驱散了。 「没有呀，今天是第一次见！」五条悟一脸有什么问题吗的理直气壮，「名字就是给人叫的嘛！你也可以叫我悟。」 「这傢伙姓五条。」 显然就算是开放的欧洲人，对五条悟也有点吃不消，于是家入硝子好心地给兰堂补充。 「那么五条君，你说不会让我带走尾崎小姐是因为？」大概理解了五条悟是个什么样的人，兰堂仍然不是很想进行没不要的战斗。 指了指拖着长长翅膀的莉莉娅，五条悟好心地解释，「是她啦，莉莉肯定不会让你带走红叶，因为红叶还没有付诊费呢。」 「这样啊，」计算了一下发现完成任务的奖金应该不够用来支付黑市医生诊费的，兰堂遗憾地选择放弃，「那就没办法了。」 金色的小小立方体自冬装青年的掌心落下，在碰到地面的瞬间笼罩了整条小巷。 「和你之前猜测的一样，这是我的异能力【彩画集】的效果，是独立的亚空间，只有经过我的允许才能出入，这里的物理性质是由我定义的。」 「术式公开吗？这点异能者和咒术师倒是一样的啊，」五条悟摘下墨镜塞进兜里，几步冲到兰堂面前，使用咒力强化后的肢体狠狠砸下，「也就是说，你用不同的空间隔开了攻击和你自己。」 「是这样没错，」年轻咒术师的攻击落在金色的屏障上不得寸进，兰堂抬起手凝聚出亚空间子弹，「在我的亚空间里，你无法攻击到我，但是我可以攻击到你...咦？」 眼熟的一幕发生了，金色的攻击停留在五条悟的鼻尖前无法前进，徒劳地旋转炸开，被攻击的对象却毫髮无损。 「好巧，你也攻击不到我诶。」 年轻男孩的眼中有冰冷的名为疯狂的火焰在燃烧，他的语气轻快又雀跃，像是发现新玩具的小孩子，「我的术式是【无下限】，所有接近我的攻击速度都会越来越慢，永远都碰不到我哦？」 「让我们来试试谁会先挨揍吧？」 「完了，」熟悉的一幕又发生了，夏油杰看着打架上头的同期，不抱希望地问两位奶妈：「平时我和悟打起来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吗？」 「一般来说，」莉莉娅组织着语言，「事情发展到需要我去阻止你们两个炸楼的时候，是这样的。」 「也就是一周三次的水平吧。」家入硝子言简意赅，对咒灵操使在旁观后终于发现自己之前有多么中二而感到羞耻的表情表示满意。 「学校是这样的吗？」对几人的描述感到好奇，一直保持沉默的织田作之助没忍住问出了口。 「理论上不是，但我们学校是。」莉莉娅给出了一个有点奇妙的回答，「织田小哥如果想上学的话也可以来我们学校哦！」 第117页 「莉莉娅，他是普通人，」夏油杰不贊同地摇摇头，不贊同同期这种把没有咒力的人拉进咒术界的提议。 「只要戴上那种可以看到咒灵的眼镜就可以了吧？再拿个咒具。」家入硝子一本正经地考虑起了让织田作之助读高专的可能性。 「但咒灵对于他还是太危险了。」夏油杰固执己见。 没有要给夏油杰留面子的意思，家入硝子语气平淡却莫名有说服力，「不，织田小哥绝对比某个会被小鬼骗得团团转的傢伙靠谱。」 「织田小哥如果有想法的话可以联繫我哦！咒高没有入学学歷要求的。」莉莉娅摸出一张名片，语气殷切得仿佛是个拐骗小孩的怪阿姨。 「啊，好的，」有些不好意思地收下名片，织田作摸摸脑袋，「我还要去完成五条先生的委託，那么先告辞了。」 看着锈红色头髮的杀手在附近的棚屋间跳跃几下消失了身影，夏油杰还在负隅顽抗，「夜蛾老师不会同意他入学的...」 「杰，你就保持这样吧，挺好的。」 欲言又止地拍了拍丸子头dk的肩膀，莉莉娅的眼睛写满了怜悯。 大概是没想到自己的同班同学居然会有这么天真的傢伙，家入硝子觉得高专一年组的智商不能就这样被拉低。 「吶，杰，我问你，咒术高专一年的学生就这么几个，也不是每个都有强力术式，家系咒术师也是有数的，而咒灵却一直在不停的诞生着。」 「那么多的咒灵，就算是全日本的咒术师不吃不喝不睡觉也祓除不完，那么那些咒术师力所不能及的咒灵都是被怎么解决的？」 「不是由每个地区的常驻术师解决...吗？」意识到有什么问题是自己还没发现的，夏油杰有些犹豫。 「事实上很大一部分的咒灵都是以黑市的悬赏解决的哦，」明白了硝子想说什么，莉莉娅愉快地加入对好孩子的世界观重塑当中。 「其实普通人也并不是对咒灵毫无办法，地下的黑市里流通着很多咒具，而且就算没有咒具的话也可以用杀伤力比较强的武器，把咒灵打到剩下的咒力无法再凝聚也算一个办法。」 不等夏油杰消化了莉莉娅的话，家入硝子继续说道，「杰，你认为诅咒师和咒术师是怎样分类的呢？」 「咒术师不杀人，但是诅咒师会杀人？」这件事是总监部告诉过自己的，夏油杰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笃定着。 「事实上并不是，」耸了耸肩，家入硝子从烟盒里叼出一根烟，声音有些模煳，「实际上，判定的标准只有是否服从总监部，以及你的价值是否会被总监部放弃而已。」 眼下有颗泪痣的女孩低头点菸的表情沉静，大概总监部的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也不知道这个时常被叫去为他们指定的人提供治疗的永远不发一言的孩子都看到和听到了多少，又是怎么把那些对于她这个年纪显得过于沉重的秘密吞进肚里的。 也没想到她会突然把这些比咒灵更骯脏的事情倾倒出来。 事实上，如果不是因为遇到了同样身为女生同样会为人治疗也同样理解世界的复杂性的莉莉娅，面对明知总监部不是什么好东西却自信于实力的五条悟和一心相信正论的夏油杰这两个幼稚鬼，她大概只愿意当一个闭目不看闭耳不听闭嘴不言普渡众生的菩萨吧。 看着夏油杰下意识想否认却又被冲击得有些动摇的痛苦样子，家入硝子竟然感到了一点微妙的愉悦。 「而且单从酬金的角度讲，其实从黑市接任务的话到手的部分会更高哦，」莉莉娅再次补充。 「举个例子，单独祓除一只一级咒灵的酬金总数是一千万的话，我们在高专到手的能有六百万吧，剩下四百万需要分给窗、辅助监督、后勤人员，还有如果有目击者的话签订保密协议的支出和损害赔偿。」 「在黑市上可能被放出来的同等难度任务的总酬金是八百万，但只需要完成之后给中介抽一成，其他都是自己的。」 「虽然没有情报和后勤做任务确实难度提升了，可是谁让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呢？」 抬头看到五条悟还在和兰堂进行「你打不到我」「你也打不到我」的互相拉扯，莉莉娅有些不耐烦了。 「悟，还不能解决吗？不行就我来？」 这个年纪的孩子绝对不能听到的两个字就是不行，五条家的大少爷更是其中的代表者，「我不行？开什么玩笑！」 「啧，这里空间太小了，我本来不想用苍的，不过反正硝子在的话用一下也无所谓。」 蓝色的咒力在两人间凝聚，兰堂发现自己竟然有隐隐被吸引过去的意思，表情终于凝重了下来，在自己身前叠了几重空间后谨慎地观察着扭曲出的小型黑洞。 这种扭曲极其不稳定，且能量漫无目的地向周围散射着，时不时还会波动一下。 「这样下去它会爆炸，」兰堂看向表情毫不在乎的五条悟，「你无法控制它爆炸的方向吧？你也会被波及的。」 「bingo！答对了！不愧是能和我打这么久的人！」五条悟模拟出答题正确的音效，脸上的愉快不似作伪，「我们来试试谁会被炸到吧？反正我应该不会死就是啦。」 「真是个疯子。」知道对方是不会收招了，兰堂摇了摇头再次加强了防御。 「反正咒术师都是疯子嘛~」 第118页 五条悟话音未落，到达临界点的黑洞炸开，包裹整个巷子的彩画集支撑了片刻后也随之炸开。 「哇哦，莉莉你的翅膀可以展开到这么大啊！」 五条悟仰头看着大概五米高的飞蛾翅膀，一脸好奇，「莉莉——为什么——你的翅膀——变大了——你却没有长高啊——？」 收回翅膀，莉莉娅没好气地飞下来一巴掌拍在五条悟的额头上，「这都怪谁啊？要不是这里是镭钵街估计没人盯着，你是想让全世界都知道五条当主和别人打架啊？」 「不是莉莉你让我快点的吗？」 猫猫怎么会有错呢？就算它打碎水杯抓走金鱼用沙发磨爪子把卫生纸当毛线球玩，猫猫也不会觉得自己有错。 「...好了我会把残秽清理掉的，我们先去诊所吧，被逮住就不好了。」发现自己就不应该对这个大龄幼稚儿童保有期待，莉莉娅冷静地对其他人说。 搀起自己的爱人清水新野，尾崎红叶在心里提醒自己绝对不能拖欠这个医生的诊费。 飞到对面的废墟里，莉莉娅翻翻找找把晕过去了的长髮青年拎出来，「居然只是轻微脑震盪啊，还是很强的嘛。」 然后果断在他后颈上补了一手刀。 「莉莉娅，你为什么还要带着他？」 看着莉莉娅理所当然的样子，夏油杰不明所以。 「为了诊金啊，」莉莉娅理直气壮，「送上门的诊金诶！看到面前有一个可怜的伤员作为医生我当然不能见死不救啦！」 「这样啊，这就是莉莉说的作为医生的职业素养吧！」五条悟一脸原来如此的表情，可以说是十分配合表演了。 「这明明是恶德医生吧，」眼睛里失去了高光，家入硝子确信了自己的同期就没有一个靠谱的。 一.个.都.没.有. ------------------------------------- 「欢迎来到我的巢穴。」 推开挂着庞大蜂巢的诊所门，莉莉娅半张脸藏在阴影里，露出吃小孩的狼外婆的笑容。 没有接话，同期们用搓了搓胳膊的恶寒表情回应了莉莉娅的恶趣味。 「你们先去客厅里歇着吧，我去把管家唤醒。」 「诶？你居然随身携带阿织吗？」听到关键词管家，五条悟已经自动把它和甜点联繫在一起。 「不是，横滨这边我培养了另外的管家啦。」 把手里的兰堂扔在办公室沙发上，莉莉娅转身出来敲敲蜂巢，没过一会一只毛茸茸的熊蜂爬了出来，蹭了蹭莉莉娅的手之后像气吹的一样膨胀到和人同高，「她叫绒绒，你们有什么事想吃什么给她说就行。」 以五条悟报甜品名的动静为背景音，莉莉娅拨通了孔时雨的电话，说了给他再介绍一个杀手的事。 「医生，你这都是从哪里找的人？」电话那头，孔时雨调侃到，「之前你介绍来的那个alex一个月做了二十个任务，他倒是一点也不挑，有任务就接。」 「毕竟a酱想要环游世界嘛，所以在攒钱吧？」没想到alex居然工作效率这么高，想起他说过的愿望，莉莉娅也跟着开起了玩笑。 那边，先吃了几块松饼恢復状态的五条悟看向十分拘谨的尾崎红叶，提出了一个提议。 「红叶你应该很想快点还上莉莉的诊金吧？毕竟一想到欠了她钱可真是超——恐怖的。」 知趣地没有对白髮同龄人的自来熟提出异议，想起医生在爆炸里护下所有人的实力和那只熊蜂管家，尾崎红叶小幅度地抖了一下，抱住先前短暂清醒却因为体力耗尽陷入深度睡眠的爱人，拘谨的点了点头。 「我会尽快去接任务的。」 「是这样啦，你应该知道咒灵吧？虽然你没有我强，但实力还不错，你要是愿意从五条家这边接取一下祓除咒灵的任务，我可以提供咒具和相当不错的赏金哦。」 五条家家主发出财大气粗的声音。 「五条家还需要僱人？」家入硝子略微有些惊讶，明明是传承千年的御三家之一，甚至因为五条悟的存在近些年有隐隐成为御三家之首的架势，居然人手还会紧缺吗？ 夏油杰也是第一次听五条悟说起这件事，不由得露出了好奇的表情。 「还不是因为总监部那些烂橘子啦，」家主大人郁闷地拨拉一下头髮，语气介乎于厌烦和无奈之间。 「说什么既然有六眼的话想来区区咒灵而已压根就不在话下吧，不由分说塞过来好多任务，明明我现在天天在咒高接任务啊？哪有时间做那么多，五条家的咒术师也是有限的啊，根本做不完嘛。」 「我愿意的，非常感谢！」没有拒绝这个看起来很有诱惑力的提案，尾崎红叶一口应下。 「你醒啦？」 办公室里，莉莉娅套上久违的白大褂，坐在办公桌前双手交叉撑起下巴，发现长发冬装青年睁开了眼睛，「轻微脑震盪，这几天之内会觉得头晕噁心都是正常的，不过我已经帮你治好了哦，诊费记得结一下，收费标准在墙上。」 虽然有类似于这是哪里和你为什么要给我治疗的一堆疑问，但兰堂还是下意识地抬头看过去，目光却被挂在一旁的一张全家福所吸引。 紧紧盯着照片里橘色头髮钴蓝色眼睛的孩子，兰堂感觉大脑隐隐作痛，仿佛有什么东西唿之欲出，声音是本人都没有察觉的急迫。 第119页 「这个孩子，他是谁？」 第64章 吃醋和真相 「虽然说,结婚之前我答应过小医生可以捡孩子回来，但是应该不包括这种应该已经成年了的孩子？」 因为有了一大笔计划之外的收穫，甚尔今天并没有出去做任务,而是在训练完自家的几只崽，和那只明明知道自己打不过还会一直咬牙冲上来的富家小少爷之后，先找孔时雨买了几颗之前就看好的觉得搭配小医生应该很合适的彩宝裸石。 孔时雨：你们姓德雷斯的是不是只认识我一个中介？ 然后甚尔又久违地去玩了几笔大的,在久违地验证了自己的手气究竟有多差之后久违地输了个精光。 输到浑身上下只剩下一套衣服的男人走出地下赌场，春天的微风带着轻柔的暖意拂过他的脸颊,却让甚尔打了一个哆嗦。 「完了。」皮相极佳的男人此刻却一脸呆滞，极大的削弱了他美貌的价值,路过的富婆看到这傢伙的表情都觉得暴殄天物。 「可惜了好好的一个帅哥,怎么偏偏是个傻子呢？」 孔时雨那边宝石镶嵌的工费还没付,小少爷的教练费已经没了，最近新买了一把叫作「游云」的特级咒具已经花完了近期做任务赚的钱，不过之前带着几个小鬼去祓除咒灵的酬金倒是还剩一点。 还好今天没把所有银行卡都带出来。 在计算过把莉莉娅给自己的钱刨除掉一周内购买食材的支出之后剩下的部分,甚尔发现只要这周自己再出一个任务就足够支付宝石镶嵌的工费，终于放松地舒了一口气。 用自己那张迷人的脸蛋和不要钱的甜言蜜语，甚尔在赌场门口骗，啊不是,一见如故到了一个送自己回家的工具人。 在并盛町外就下了车，甚尔仔细检查过身上的口袋,把里边的一二三四五六七八张名片都掏出来丢掉，赶紧回家换衣服洗澡，再趁蜘蛛管家不注意的时候把换下来的衣服扔进垃圾袋里。 自觉一切都天衣无缝,甚尔在客厅沙发上边吃家里只有他和惠觉得好吃的可可脂含量超过70％的黑巧克力,一边等待莉莉娅回家。 上次那个小羊皮鞭子小医生还挺喜欢的,不知道今天如果再加一点别的花样的话,小医生会愿意给她兢兢业业的法定伴侣多一点零花钱吗？ 甚尔想着，毕竟如果小医生非要给自己签支票的话，自己也实在不好意思拒绝啊。 但甚尔也没想到自己要面对这种场面，小医生是回来了没错，可她身后还跟着一个应该不是同学的长髮忧郁在这个甚尔已经开始穿短袖的季节还穿着冬装的青年，并且莉莉娅的心情看起来还很好的样子。 说起来，以前似乎也有一部分年纪小的客人会更喜欢忧郁系的纤弱病美人来着，难道...？ 面前这种情况，基于优秀的职业水平，就算是以前甚尔从事某种特殊行业的时候他也没见过。 甚尔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心平气和一些，但是效果似乎并不太好。 「笨蛋甚尔！兰堂只是说好像认识中也，所以想要来看看他确认一下啦！」 在中原中也表达过对自己一片空白的过去的好奇之后，莉莉娅就把这件事放在了心上，目前终于出现了一个疑似相关人物，也许能够提供一些线索也说不定。 订下了中心要意为「不许和我抢孩子」以及「不许伤害我的幼崽」的一长串束缚以保证幼崽们的安全性，莉莉娅带着好像是和中原中也的过去有什么关系的兰堂回到了家，却好像让甚尔误会了什么。 不知道自家这位的脑迴路飘向了什么地方，但凭藉大量亲.密.接.触.培养出的默契，莉莉娅敏锐地产生了一些狐疑，「你似乎在想一些奇怪的事情？」 有着绿色深邃眼睛的已经逐渐习惯了家养生活的偶尔还会带一点自己打猎成果回来的矫健大猫没有嘴硬，而是明智地选择了示弱。 「我还以为是小医生想要换换口味了呢？唉，毕竟像我这种年纪又大除了能打和身材好之外一无是处的还带着一个孩子的人夫，想要一直独占金主的宠爱果然是痴心妄想吧。」 「诶诶？甚尔在说什么啊？」 不知道为什么话题突然跳到了这种地方，莉莉娅的不解仿佛快要具现化地在头顶长出问号形状的蘑菇了。 「这位先生听起来似乎很有自知之明的样子，不如干脆一点自己离开吧？」 在得知了自己在意的名为中原中也的孩子被治疗自己的医生所收养之后，兰堂二话不说就把在□□几个月结余的工资都转给了莉莉娅。 咳，不过因为过于摸鱼的工作习惯和自己对生活品质的一些下意识的要求，兰堂的存款其实并不是特别多就是了，也就刚刚达到莉莉娅的出诊标准吧。 怀抱着一种诡异的，类似于自封的原家长审核领养狗勾的新家长的心态，兰堂本能地不喜欢面前这个似乎是个吃软饭的小白脸的傢伙。 真是的，如果医生把钱和时间都花在这个男人身上的话，培养中也的精力不就变少了吗？ 不理解为什么甚尔和兰堂之间的气氛为什么诡异的焦灼起来，莉莉娅一头雾水地提议，「那个，孩子们应该马上就要回来了，我们进去坐下说吧？」 甚尔：呵，想挖我墙角的小弱鸡 兰堂：啧，影响中也生活品质的小白脸 视线之间几乎要摩擦出火花，两个人同时从鼻腔里发出了看不上对方的声音，在客厅里距离最远的两个沙发上坐下。 第120页 「在下/我回来了！」 高高低低的四个声音同时响起，放学回家的幼崽们有很多关于学校里的趣事，想要给家人分享。 「妈妈，你今天回来的好早！」 在大哥中也的帮助下先换好了鞋，长相和爸爸仿佛是一个模子里倒出来的小海胆欢唿了一声，扑进平时要再晚一些回家的莉莉娅怀里。 软乎乎的三头身幼崽蠕动了半天才把自己调整成一个坐在妈妈怀里的姿势，却突然发现茶几对面还坐着一个陌生人，小脸因为不好意思变得通红，又藏进女性柔软的怀里。 「今天有客人啊！」第一喜欢的地方被弟弟抢先一步，银退而求其次挤到甚尔边上，用爸爸宽厚的胳膊挡住自己好奇的表情。 「失礼了，在下是芥川龙之介。」 大哥中原中也还在整理弟弟和妹妹的小书包，做事一板一眼的龙之介觉得既然客人在的话需要先自我介绍，于是在茶几边端端正正地鞠躬行礼，「这位是在下的妹妹芥川银，另一位是在下的弟弟惠。」 「我是中原中也，是家里的大哥。」 整理好两小只因为看到妈妈在家而过于兴奋扔到一边就不管的书包，中原中也过来时还端上了阿织给客人泡的茶，「请用。」 兰堂在看到这个孩子的一瞬间，那些被封闭起来的记忆潮水般冲破了桎梏，席捲了大脑内的所有空间。 间谍、同伴、名字、背叛。 太多的东西在兰堂的大脑内窃窃私语，让大脑感受到不堪重负的刺痛。 记忆停留在被同伴背叛的瞬间，兰堂下意识地重复了自己当时的动作，一把握住中原中也的胳膊试图使用异能力，却因为突然出现的更加强烈的痛苦而被迫松手。 「你是要违背束缚吗？」 示意让中原中也到自己身后来，莉莉娅的表情由晴转阴，在束缚违背后的惩罚被触发的第一时4间，莉莉娅就意识到了面前的青年在做什么，「你刚刚，是想把中也读成你的异能力人偶吗？」 作为咒术师所使用的，最有效的保障契约的手段，只要是体内含有咒力的生物，就无法逃避束缚的反噬。 「我叫兰波，阿蒂尔·兰波。」浑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不在疼痛，但过去的作为间谍所接受的教育，却让长发青年仍然保持了相对体面的姿态，「我刚刚想起来，这才是我的名字。」 意识到自己无法伤害中也，兰波脸上出现了有些惨澹又好像解脱了的笑容。 「我是来自法国的间谍，一年前，我和我的搭档来日本执行任务，内容是盗走日本秘密研究的『荒霸吐计划』的实验样品，甲二五八号。」 莉莉娅和兰波的束缚内容，也包括如果他想起了和中原中也相关的事情，就必须要如实告知。 作为一名优秀的间谍，兰波就算失去了记忆本能也会提醒他，不要去答应这些明显对自己不利的条件，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却还是鬼使神差地答应了。 而现在兰波明白了，大概是因为在自己的潜意识里，认为中原中也有了解到所有真相的资格吧。 「起初一切都很顺利，可当我和搭档来到装有实验品的培养皿前，他突然说要将试验品带走而不是带回法国，我们发生了争执。」 「争执很快就上升到了战斗，他很强，为了争取到能打败他的机会，我想要将当时还没有意识的甲二五八号读取为异能力人偶。」 「可是当我的异能触碰到那个作为容器的躯体时，特异点爆发了，就是那场制造了擂钵街的巨大爆炸，在那场爆炸里我失去了过去的记忆，刚刚才想起来。」 看着面前这个和普通人似乎没有什么差别的，在幸福的家庭里过着幸福的生活的幸福的孩子，兰波好像突然有点理解到了当时魏尔伦的想法。 魏尔伦是希望这个孩子，就拥有这样的生活吗？ 「在我意识的最初，有一只金色的手，将我拉出了混沌。」 听到了整个故事，中原中也捏住拳头，似乎没有什么太大的感情波动，却僵硬着不敢看向弟弟妹妹们的方向。 「无论是出于什么原因，我都感激将我拉入这个世界的人。」 第65章 愧疚和相遇 我说谎了,兰波想。 但其实也没有。 一部分的事实也是事实，只不过和全貌相比，可能会有完全不一样的效果。 一开始见到中原中也的时候，兰波的大脑就像是一台老旧的机器却突然接收到了大量信号,变得嘈杂又纷乱。 真正唤醒自己全部记忆的,其实是在下意识做出了想要读取中原中也成为自己的异能生命体的行为之后,违背和医生定下的束缚所带来的巨大的痛苦。 在那些痛苦中，自己回忆起了昔日的搭档与挚友，保罗·魏尔伦。 记忆中被背叛的瞬间是痛苦和不解的，而自己亲手导致了魏尔伦的死亡这件事所带来的痛苦,则要比被对方背叛的痛苦来得更加强烈。 如果不是还有束缚强加给身体的疼痛做为锚点的话，兰波想，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谁也不好说。 在一年前的那场爆炸发生之前,自己记得很清楚，其实当时自己是已经吸收了那个实验体的，可哪怕自己是王牌异能谍报员,却也没有想到那个被浸泡在实验的器皿里，没有意识的躯体竟然会是一个保险装置。 第121页 而在保险装置被自己所吸收之后，那个被封闭起来的东西，其名为荒神的灾祸,便迫不及待的展现出了他的全貌—— 那是仿佛颱风海啸一样没有感情更没有意识的灾难,一场巨大的,如同昭示人类居然试图玩弄这种无法抵抗的伟力的怒火一般的声势浩大的爆炸,波及范围直径两公里,将在场的两个超越者也就是魏尔伦和自己炸的一死一伤,受伤的那个还失去了先前的全部记忆。 就像魏尔伦一样,这样的人造异能，如果失控的话，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那么既然在不知道爆炸的原因是否与中原中也主观相关的情况下，现在那些看起来接纳爱护他的家人，会怎样看待这个荒神的器皿，又会怎么做呢？ 而中原中也又会如何应对呢？ 既然现在自己无法再做出伤害中原中也的事情，那么可能就需要对这个孩子进行一段时间的观察，以确定它的稳定性。 等等，现在这样想想的话，自己在订立束缚的时候似乎答应的有些过于爽快了，就算潜意识里由于魏尔伦的原因，对中原中也有几分怜爱，应该也不会答应那么多的条件？ 毕竟就算是现在自己也会下意识的去隐瞒一部分事情，束缚约定的是要求说真话，而不是全部的真话，对于一名间谍人员来说，理论上不应该在还不清楚事态的情况下就答应了与自己有关的那些不利条件。 仔细回忆着当时在诊所里发生了什么，如果说有不太常见的东西的话，那应该就是空气中在光线下能看到的细小的散发着微光的粉末，难道是致幻剂一类让人松懈的东西吗？ 看来那位以荒霸吐的母亲自居的黑市医生，可能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 （莉莉娅抖抖时不时蹭掉鳞粉的翅膀，表示你在说什么，我一个无辜的收费透明公开的黑市医生可听不懂） 似乎是突然想起了太多东西要去验证或是处理的缘故，没过多久，兰波就匆匆告辞了。 至于这个没钱的倒霉傢伙是回了横滨还是去了什么地方，莉莉娅也没再关心，因为她更担心目前家里的情况。 「嗯...」惠肉乎乎的小脸皱成一团，努力思索着。 刚才那个叔叔还是哥哥似乎是想要伤害中也大哥，但是被妈妈阻止之后讲了一个他为什么失忆的故事之后就走了。 但是中也大哥听了那个故事之后就变得很奇怪，说了一些听不懂的话，心情也说不上是好还是不好，缩在客厅角落的豆袋里就不动了。 「妈妈，中也大哥怎么了？」仰着小脸问家里每次都可以解决孩子们疑问的莉莉娅，惠玻璃弹珠般通透的绿眼睛里满满都是担心。 「中也大哥没有以前的记忆，现在突然知道了一些过去发生的事情，需要消化一下。」莉莉娅揉揉惠的脑袋，柔声解释到。 不过这样一来就验证了中也确实是实验室的产物了，他有所缺陷的身体素质应该就是技术不成熟的产物。 不知道兰波那个傢伙对于他所说的「荒霸吐计划」了解多少，如果可以找到相关研究员或者实验资料的话，就能够对中也的基因缺陷进行针对性的调整也说不定，看来还需要再去找一下那个傢伙。 或者也可以使用「破茧」直接重构身体，自己在构建的过程里可以进行辅助和调整。 「刚刚那个人的意思，是中也大哥和那个『荒霸体计划』有什么关系吗？」 银想起自家大哥就是荒霸吐，十分担忧地咬着指尖，「为什么不说清楚啊。」 「在下认为兰波先生的意思，恐怕是中也大哥就是那个实验品。」芥川龙之介在心底整理了一下兰波的话—— 叫作兰波的法国男人是个间谍，来日本计划盗走「荒霸吐实验」的样品，却和同伴由于意见不符爆发了冲突，想要把还没有意识的实验品读取成自己的异能力人偶，大概就是控制起来的意思吧？但是他的能力一碰到实验品，那场爆炸就发生了。 而且刚刚中也大哥也承认了，「有一只金色的手把他拉到世界上」。 「我应该的确就是实验样品甲二五八号。」在角落里缩成一团的男孩声音闷闷的，整个人都失去了光彩，「一个荒霸吐那傢伙不知道为什么弄出来的人格。」 在终于明白了最初的记忆里那种，如同一层屏障般把自己和世界隔开的孤独，原来是实验室为了防止荒霸吐暴走而制作出的，也许是封印一类的安全装置之后，中原中也陷入了恐慌。 作为一个刚刚入学小学四年级的孩子来说，学校里的课程内容大部分还不太涉及什么专业的知识，更多的只是教他们去做一个好人。 在家里，莉莉娅教给他们的也是在保护好自己的同时，不要去随意的伤害别人。 在这个由虫母和天与暴君还有几个平凡又不平凡的孩子组成的奇妙家庭里，杀手只是一种普通的职业，就像野兽会去狩猎一样，而被要求不要随意的使用能力主要的原因是，作为幼崽，他们还没有强大到不会被其他的同类觊觎。 莉莉娅不会去责怪当初一无所知的他为何会导致那场爆炸，甚尔也不会。 让中原中也所感到恐慌的，是那种突然背负上无辜生命的重量的不知所措，和自己的弟弟妹妹的态度。 龙之介和银，如果不是因为那场爆炸，他们不会失去原本的家和亲人，也不会去流浪，龙之介不会得上严重到需要使用[破茧]才能治疗的疾病，银也可以只做一个天真快乐的小姑娘，而不是早早就意识到金钱的美好。 第122页 中原中也甚至不敢抬头，他害怕自己看到弟弟和妹妹眼中出现厌恶的神色。 对于不曾谋面的陌生人，中原中也还可以用荒霸吐所造成的灾难，是如同火山喷发和海啸一般不可控的来安慰自己。 可是当这种灾难的受害者，被具象化为相处了大半年时间的，对自己抱有尊重和崇拜的龙之介，以及古灵精怪又让人捨不得责备的银的时候，中原中也感觉自己快要难过得唿吸不上来了。 「走了，」一只有力的宽厚手掌拍了一下自己的肩，手掌的主人仍是那副大大咧咧，满不在乎的语气。 「就算你是人造出来的，训练还是得训练，明天开始你们那个同学小少爷也要一起加入下午的训练了，所以抓紧今天的时间，多练会儿吧！」 异能的实验体也好，不是人类也好，炸出了直径两公里的深坑也好，既然小医生把这个小崽子捡回了家，而自己又和她结了婚并且承认了这个家庭，把小崽子纳入了自己的羽翼下。 那么，对于甚尔来说，他就会竭尽所能的去教会这些小崽子们活下去的能力。 拎起魂不守舍的中原中也，和有些无措的不愿意看向中原中也的芥川龙之介，甚尔跟莉莉娅打了个招唿，向地下的道场走去。 「妈妈，中也大哥为什么不愿意看我？」 作为拥有隐匿术式的咒术师，银对人类的气息和注意力的感知拥有可怕的天赋。 平时的时候，无论自己在干什么，是不是很忙，只要和弟弟妹妹身处在同一个空间里，中原中也都会分出一份注意力给他们，可今天，他却逃避了。 感知不到大哥的关注，芥川银有些不习惯的抿了抿嘴，「大哥他是被那个人说的话影响了吗？」 对于小姑娘来说，流浪的生活虽然造就了她对金钱的执着，但同时也养成了她知足的习惯。 银很喜欢哥哥龙之介，很喜欢现在的爸爸妈妈，很喜欢弟弟惠，很喜欢家里的管家阿织小姐，当然也很喜欢大哥中原中也。 「我觉得，就算之前的那场爆炸是荒霸吐做的，也不能怪中也大哥。」 立志成为里世界第一的杀手的小姑娘有自己的逻辑自洽，「都要被人吸收成人偶了，当然要反击啊！而且那个时候中也大哥还没有自己的意识呢。」 「对于神明来说，祂的小小反击就是人类的灾难了吧？」 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无法回到过去，那重要的就是如何活下去，向前走。 记忆中那个很少在家的亲生父亲，与抛弃了哥哥和自己的亲生母亲，跟他们相比，芥川银更加偏爱总也在照顾着自己的中原中也。 「妈妈，我去看看哥哥他们！」从沙发上跳下来，芥川银在心里小声的说了一句，对不起啊。 她想，如果大哥会为此愧疚的话，那么，她原谅他，并且愿意共同承担起这份愧疚。 我们是家人啊。 道场里，心不在焉的中原中也已经被芥川龙之介的罗生门打飞出去三回，好在重力还是会本能的保护身体，所以倒也没受什么伤。 「大哥，战斗的时候还请认真一些。」收起了异能，芥川龙之介端着冰冷的小脸强调道。 虽然因为刚刚得知，去年横滨那场改变了无数人命运的镭钵街的爆炸与自家大哥的诞生相关，芥川龙之介忍不住稍微有一点「如果这一切都没有发生」的想法，所以对待自家大哥的态度略微有些别扭。 但是他十分清楚，这并不是一件能定义为错误，然后归咎给中原中也的事情。 同样拥有着杀伤性极强的黑色的异能恶兽罗生门的自己，在最初开始学习木雕的时候，经歷过无数次明明只是想切割一点边角，却眼睁睁看着一整块木头在自己的面前化为齑粉的事情。 从那时起，自己就明白，当拥有过于强大的力量而无法很好的掌控它的时候，造成的损害是不可避免的。 何况那场爆炸，也并不是大哥中原中也有意为之。 这个追求力量和强大的孩子，也许是了许多哲学书籍的缘故，也是家里四个孩子当中最能心平气和的认识到他人的力量与强大的人。 看着中原中也脸上由于愧疚而提不起干劲的表情，本来没有很生气的龙之介却愤怒起来。 「【罗生门.业】！」 异能化成漆黑的巨大拳头，将垂头丧气的橘发少年一拳砸到了墙上，如果不是这个地下的小道场被甚尔用各种咒具强化过的话，也许中原中也会被这一拳直接砸进泥土里也说不定。 「大哥，站起来，向我攻击，」芥川龙之介的语气里溢出不满，「刚刚之前你不是还对兰波先生说，不管是谁将你带到这个世界上，你都感激他的吗？」 「为什么现在又是一副『我对不起你』的样子？明明在一年前的时候，为了不成为别人的人偶，使用出了那么强大的招式啊！」 「我只是一个保险装置而已，」中原中也苦笑，他也说不清自己现在是怎样想的。 「只是一个附着在庞大的非人造物身上的装饰品罢了。」 在听到了兰波所讲述的，关于去年那件事的始末以后，中原中也感觉自己进入了一种奇怪的身体和意识分离的状态。 与过去的时间里停留在黑暗中的，无法掌控自己身体的孤独不同，中原中也感觉自己好像被撕裂了，作为人类的那部分，对死于那场爆炸中的同类而感到不安和痛苦，而另一部分却只是冷眼旁观着，什么感觉都没有。 第123页 既不为伤害到蝼蚁而难过，也没有碾压低维生物的快感，就只是像被强行灌进一个小瓶子里的大海一样，逸散出去了一部分而已。 你想要什么呢？中原中也问荒霸吐。 [我没有想要什么，只是有点好奇的想看看这个世界]，祂回答自己。 可是你杀死了很多人。 [你很难过吗？因为他们？] 我是一个人，所以会难过。 [这样啊]，荒神说，[那你就来学着掌控我，掌控你自己的这份力量吧，只要不会再失控，就不会再难过了。] 我明白了。 将意识从身体的深处浮回表层，中原中也对芥川龙之介露出一个歉意的笑容，「抱歉啊，龙之介，刚刚让你担心了，接下来我要认真了。」 「正如我所愿！」 黑色的异能在礼貌的少年背后凝聚成裂开兇恶微笑的兽首，准备随时按照主人的意愿去撕碎面前的一切。 经过了一场让两个人变得浑身伤痕累累的战斗，似乎一切都变回了平常的样子。 「今天战斗的时候表情不错啊，」作为教练的甚尔点评到，「以后继续保持，不过现在先上去洗个澡换身衣服，该吃饭了。」 话音未落，甚尔就留下两个爬不起来的小崽子在原地，自己先走了。 「大哥，哥哥，你们打完啦？」隐匿在阴影里的小姑娘突然出现，一只手拖着一个往楼梯上走。 芥川银的身体被咒力强化过，拖动两个比自己大的男孩子不算是太大的问题，但由于胳膊腿完全不够长的原因，也只能拖着他们走了。 小姑娘哼着奇怪的歌曲，在没有灯的向上的楼梯里和回音一起交织成诡异的腔调，而力气耗尽的两位哥哥却没说什么。 「大哥，」黑暗中看不清芥川龙之介的表情，他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平稳却执拗，「在母亲治好我的那天，是你先开口邀请我们留下的。」 「我们是家人。」 所以我不怪你。 可能也许是某种亲兄妹间的奇妙默契吧，芥川龙之介想，如果大哥还会愧疚的话，那这份愧疚，就让他一起承担吧。 ------------------------------------- 晚饭后，例行的聊天时间，德雷斯家的孩子们在听到莉莉娅今天的讲述内容从我的缺德同期变成了我的倒霉同期时，纷纷表示夏油叔叔真的好可怜，明明是好心救别人，却没想到遇到了白眼狼。 但是听到五条叔叔倒霉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就只觉得他活该呢。 「我今天好像没什么好说的啊，」想了想在赌场输得底掉，甚尔的表情快速的黑了一瞬又恢復正常，「非要说的话，那个交钱来上课的小少爷还不错吧？」 嫌弃地看了一下自家那两只小的，甚尔补充到，「看起来还挺有干劲的，早上这俩小的都站不起来了，他还能扑腾两下。」 「爸爸好过分啊！」银嘟着嘴不开心，「云雀哥哥比我要大两岁，比惠大了四岁！比我们强那不是正常的吗？」 「我还比家里那群老头子小的多呢，还不是照揍不误。」甚尔可没有对孩子口下留情的习惯，毫不客气的反驳道。 「可是我们才几岁呀！」小海胆对自家臭老爸的一概而论也表示不满，「老爸，你也不是一出生就现在这样一副大猩猩的样子吧？」 「哟，最近胆子真是大了呀？」发现小鬼居然敢挑战自己的权威，甚尔挑起一边的眉毛，「最近看你们上学都没有带你们去出任务，看来你们还是太悠闲了，这周去出个任务吧？」 正好，自己的宝石镶嵌的工费还没着落呢，送上门的劳动力，不要白不要。 发现小医生在崽子们怼自己的时候还在咕叽咕叽的笑，于是甚尔把紫色头髮的姑娘抱进了自己怀里对着白皙的脖子吹气，看她扭来扭去却躲不掉的样子。 「甚尔，放开我啦！」耳垂向上慢慢爬上红晕，莉莉娅觉得又有点痒又有点不好意思，「孩子们还在呢！」 「我们去洗澡。」被甚尔的目光扫过，孩子们极其有自我抢救意识的一闹而散。 「现在不在了。」慢条斯理的在泛着绯红的颈侧留下印记，甚尔不仅没有见好就收，反而本能的得寸进尺。 「小医生，本来我看你上次还挺喜欢那条小羊皮鞭子的，还说今天我们可以继续玩呢，但是你今天居然带了个男人回来，我好伤心啊。」 声音略微有些喑哑，甚尔绿色的眼睛里闪烁着莉莉娅熟悉的火光，「小医生是不是应该给我一些补偿呢？比如被你藏起来的那个小盒子？」 「明明兰波先生只是来看一下中也...唔。」 想起了自己的法定伴侣说的那个盒子里装的那些个叮铃铛啷作响的小玩意儿，莉莉娅感觉自己已经快要被煮熟了——呜，那些东西带在身上，动一下铃铛就响一下，还要担心孩子们都睡着了没会不会听见，真的很紧张。 但，但也不是不可以。 从甚尔身上跳下来，莉莉娅以落荒而逃的姿态冲上楼，人不见了声音才飘下来，「反正甚尔肯定知道那个东西在哪啦！你先去找，我给孩子们讲完故事了再过来！」 原本还以为自己把小医生逗得有点过分了，没想到却收穫了一个惊喜，于是男人也不在客厅里磨叽了，起身上楼做些准备工作。 第124页 莉莉娅今天讲故事的顺序是从年纪最小的惠开始，家里每个孩子的卧室布局都是大致相同的，床头柜上有一个不大的书架，放着几本每天晚上拿来读的故事书。 在惠的书架上，放着的三本都是动物相关的故事。 小海胆缩在被子里，等莉莉娅讲完了故事才抬起头，小声的问，「妈妈，中也大哥没事了吗？」 俯下身给家里最小的幼崽一个落在额头的晚安吻，莉莉娅的语气很轻，「已经没事了哟，惠不要担心，晚安。」 接下来是银，小姑娘喜欢轻柔温暖的颜色，所以整间屋子都布置都是浅浅的马卡龙色系。 「妈妈，为什么快乐王子帮助过的人，最后会嫌弃他丑陋呢？」 「因为他们看不到未来，」莉莉娅合上书，想了想说，「一块宝石或者一片金叶子，只能短暂的帮助他们一段时间，他们没有余力去爱了。」 「可是我和哥哥在流浪的时候，没有宝石或者金叶子，但是却不会和他们一样啊！」 「因为你们都是好孩子，」莉莉娅关上檯灯，夸奖了她，「你们还没有成为那样的大人，真是太好了。」 来到芥川龙之介的房间，黑白髮色的垂耳兔正靠着抱枕坐在床头，手里是一本厚厚的哲学专着。 看到莉莉娅进来，龙之介乖乖合上了书，躺进被子里。 「母亲，我最近在研究应该如何使用罗生门辅助近战格斗，请问您有什么建议吗？」 「龙之介有了解过昆虫的外骨骼吗？」说起这个，莉莉娅倒是真有点想法，毕竟自己的战斗模式也和这类似，「昆虫的外骨骼在坚硬严密的同时有具有弹性，可以起到防御和支撑的功能。」 「龙之介可以试试用罗生门模拟昆虫的外骨骼，应该可以提高你的行动能力。」 「是，在下明白了。」打算明天去找惠借几本有关昆虫的书了解一下外骨骼具体是什么，芥川龙之介闭上眼睛，「晚安母亲，祝您做个好梦。」 最后推开自己捡回来的第一个崽的房门，中原中也已经躺进了被子里，只不过却是背对着门口的方向，大概心里还是有些别扭。 「中也酱，」又用上了很久不用的对自家孩子的爱称，莉莉娅坐在床边，自顾自的说起了话。 「妈妈要感谢你哦。」 「如果不是那场形成特异点的爆炸，我们就不会在这个星球相遇了。」 虫母们离开家的旅行，就像是吐出一根长长的蜘蛛丝，等待风把自己带走的刚刚离巢的小蜘蛛一样。 虫洞并不是稳定的时空通道，自己会前往何方？虫母并不能控制这件事情。 而莉莉娅会落在地球上，正是因为去年擂钵街那场形成了特异点的爆炸，仿佛是一个锚点一般将自己吸引而来。 所以，莉莉娅并没有说谎，关于她和中原中也，和这些可爱的孩子们，和甚尔以及地球上所有产生关联的人的相遇，究其原因，都离不开神明来到人世间的第一声啼哭。 摸了摸自家崽毛绒蓬松的橘色头髮，莉莉娅缓缓说道。 「既然确定了中也的身体是实验室制造出来的，那么有些缺陷还是尽早补足比较好，中也是想等一等看能不能调查到过去的实验记录，还是想直接使用[破茧]呢？」 有些别扭的转过来半张脸，中原中也的声音有些闷闷的，「莉莉，我想再考虑一下。」 「当然可以啦，中也什么时候想好告诉我就行。」满足自家崽的愿望，莉莉娅估计今天中原中也是没心情听故事了，于是转身离开。 在门扉合拢之前，莉莉娅听到一个很小很小的声音。 「妈妈，我也很感激能遇到你。」 第66章 中也的生日 在很快解开了心结之后,中原中也告诉了莉莉娅他的决定。 「我还是想先维持现状吧莉莉，如果我的身体无法承受，或者是有什么大的问题了再调整。」橘发的少年不好意思地摸摸头。 「我答应荒霸吐要学着掌控祂的力量,要是一开始就用调整过的身体好像有点太作弊了。」 「好吧,既然中也决定了的话,」有些苦恼于自家大崽的基因缺陷还不知道会以什么形式表现出来，但是莉莉娅选择尊重中原中也的决定。 「如果身体哪里出现问题要及时告诉妈妈哦！」 「好的,我记住了！」 不过家里的问题解决了,但在外面似乎又出现了新的问题。 最近,中原中也总感觉有人似乎在偷偷地观察自己。 早上晨跑的时候，去上学和放学的时候,在操场上体育课的时候,还有和甚尔一起去做祓除咒灵的任务的时候,总有一道视线在跟随着自己。 虽然说没感觉到什么恶意，也没有像附骨之蛆一般那么令人不适,但光是察觉到有人在看着自己这件事,对于一个小学四年级的孩子来说，就已经足够可怕的了。 「小医生,不知道为什么这傢伙最近一直在跟着咱们家的那只大崽子。」 甚尔手里拎着一个哆哆嗦嗦的长髮青年,明明已经是温暖的春天，他却还穿着厚实的冬季外套,出于担心他的外套里藏着什么兇器的缘故,甚尔就把兰波那件看起来平平无奇但是实际上里面贴满了暖宝宝的大衣脱掉了。 不过看起来失去了外套的这傢伙好像已经快要被冻死了。 第125页 兰波也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被一个没有异能的普通人抓住。 如果被魏尔伦知道的话他肯定会嘲笑自己的吧,这样想着,兰波的神情怔愣了一下,又很快黯淡下来。 不,他不会知道了。 如果被波德莱尔老师知道的话...兰波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显然是回忆起了曾经的一些不妙的训练生活。 还好，自己因为还没有思考出来要怎么样跟老师说中原中也的事情，以及魏尔伦死去的消息，所以还没有联繫过法国那方面。 毕竟如果被人知道身为超越者的王牌异能谍战员的自己，居然被一个毫无异能，也没有咒力的普通人，甚至还是个小白脸的男人抓住了，自己一定会成为欧洲谍报系统的笑话。 「看起来似乎很冷啊，兰波先生。」 莉莉娅笑眯眯地蹲下，可浑身散发的气势却让兰波敏锐地察觉到一丝不妙，「可以请兰波先生告诉我，为什么要跟踪我的儿子吗？」 想起之前自己莫名其妙就答应了这个医生提出来的一系列束缚，兰波试着将出口的语言组织得更加谨慎一些。 「我只是出于不希望荒神再次失控的目的，对其容器进行一些必要的观测。」 「可是这种跟踪一个小学四年级的孩子的行为，听起来真的很像变态呢。」 对于莉莉娅而言，任何试图对自己孩子造成威胁的行为，都会让虫母身体里的警报直接达到最高水平，「而且兰波先生的任务已经失败了吧？」 「并不是出于任务的原因，」兰波苦笑，「那个，可以先把外套还给我吗？我真的感觉快要被冻死了。」 可是看到莉莉娅越来越黑的脸色，和那个不知道为什么居然能发现并且抓住自己的，体质已经完全不属于人类范畴的小白脸一点都没有要松手的意思，兰波只好继续解释道。 「实际上，我已经和医生你签订了不会伤害他的束缚，并且通过我这段时间的观察，既然中原中已经拥有了应当被称为人类的意识，那么我也并没有要将荒神的事情报告给我的上级的意思。」 「就让他像一个普通孩子一样成长下去吧，也许这样会迎来不同的结局也未可知。」 确认了兰波大概真的是没有要伤害中原中也的意思，莉莉娅示意甚尔可以放开这傢伙了，「不要这样去定义我的孩子。」 拿过一边的外套还给嘴唇都已经冻得失去了血色的长髮法国男人，莉莉娅的语气还是有些不满。 「你们人类总也喜欢给幼崽设定一些东西，自己是医生就想让他也当医生，自己是老师也就想让他也当老师，明明孩子们拥有不同的天赋和自我，但是否要使用这份天赋，还有如何去使用这份天赋，明明应该都是由他们自己决定的事情吧。」 「家长要做的，只是为他们提供一个温暖又安全的巢穴，以及让他们能够确实地掌握自己的这份天赋，不至于被反噬，也不会在受到觊觎时无法反击就够了。」 对于虫母来说，如果是自己亲生的孩子，以上步骤其实在虫卵出生前就已经完成了，因为虫母已经将天赋编写在了基因里，幼崽只要出生就会使用。 但是对于人类的幼崽来说。拥有天赋和能够熟练的使用天赋是两回事。 哆哆嗦嗦地迅速把外套穿好，兰波听到莉莉娅的刚才所说的话，陷入了沉默。 自己在将魏尔伦从实验室里救出来时，只是下意识觉得像他这样有可能失控的异能生命，法国一定会使用各种手段来确保他不会失去控制，也不会为其他势力所用，为此有可能不惜将魏尔伦彻底毁灭。 既然如此，不如就和自己一起为法国办事，工资相当可观，完全能够满足生活在人类社会里的绝大部分需求，而魏尔伦的力量也能得到妥善的使用。 兰波可以发誓，当时的自己没有任何私心，完全是为了魏尔伦考虑，甚至将名字都送给了他。 可现在看来，也许是自己太自以为是了吧？ 魏尔伦说希望这个被他视为弟弟的异能生命体，可以过上自由的普通的生活，也许他自己想要的也是这样。 发现兰波似乎又魂飞天外了，莉莉娅皱了皱眉头，觉得让他天天蹲守中也也不是个办法，于是勉为其难地发出邀请。 「你不是在观测中也吗？那么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看看，中也真正喜欢的东西呢？」 脑内闪过无数个画面，却不敢肯定荒神是否会喜欢这些人类的东西，于是兰波点了点头答应下来。 「甚尔给孔先生打电话，再帮兰波也订一张票吧。」顺势倒在自家手感超好的人形抱枕身上，莉莉娅恢復了哼哼唧唧的样子，「不过门票钱兰波先生要自己掏哦！」 之前满意地吃到了任自己为所欲为的小医生，甚尔对兰波的意见已经没那么大了，再加上这个傢伙被自己抓住的还算轻易，不管是不是因为他也没怎么反抗吧，但反正可以确认他确实不是什么危险分子， 所以甚尔给孔时雨打电话的动作相当爽快。 明明不穷，但却在一年前的爆炸里失去了所有银行卡，估计这会儿说不定他的钱也已经作为遗产归还国家了，兰波进入了一种诡异的沉默状态当中。 糟糕，以这家人的性格欠帐是不能想了，那么自己要去哪里搞点钱来付这个不知道是什么的门票呢？ 第126页 今天的兰波先生，也像普通人一样被金钱所困扰着呢。 ------------------------------------- 4月29日是中原中也的生日，莉莉娅早早做完任务就早退回了家，准备等孩子们放学了带他们去给中也庆祝生日。 「噹噹噹噹~」莉莉娅做出一个浮夸的展示动作，像献宝一样把手里的几张门票摆成扇形，拿到刚刚放学回家的中原中也面前。 「中也，生日快乐！看看妈妈和爸爸给你准备了什么生日礼物！」 自家家长准备惊喜的能力从来都没有让人失望过，中原中也满怀期待地接过门票，看到上面写的是一场俱乐部摩托车赛，而时间就在一个小时后的四点半。 「哇！」钴蓝色的眼睛瞬间迸发出快乐的光芒，中原中也的喜悦溢于言表，「莉莉，我们现在就出发吗？」 「那当然啦！」此时看起来有点幼稚的莉莉娅得意地双手叉腰，像赶小鸡仔儿一样，把幼崽们往屋里赶。 「大家快去把校服换掉，甚尔已经去启动车了哟，我们马上出发！」 没有现场看过摩托车比赛的幼崽们叽叽喳喳地，一只接一只地钻进足够塞下德雷斯一家人的商务车里，却看到了一个令人意外的身影。 「兰波先生，请问您为什么也会在这里？」芥川龙之介挡在中原中也身前，罗生门蠢蠢欲动。 「兰波先生是想给之前跟踪中也这件事道歉，刚好知道了中也今天过生日，就带了礼物来和我们一起，」莉莉娅的语气非常和善。 「对吗？兰波先生。」 「啊，是的，」你根本就没有给我说出其他答案的机会吧，恐怖的黑市医生。 手段高明的间谍先生在过去的几天里想方设法在横滨搞了一笔钱，现在手头倒也不像前两天那么紧张了。 不过医生你根本没有告诉我今天是给中原中也过生日啊？ 实际上毫无准备的兰波有些郁闷，总不能说我现在现场去买个礼物吧？ 思考了片刻后，兰波摘下了自己头上戴着的礼帽，「这顶帽子是爆炸那天唯一留在我身边的东西，送给你做个纪念吧。」 「…非常感谢。」不知道应该对兰波报以怎样的心态，中原中也摩挲着帽子内侧自己看不懂是什么的单词，决定顺其自然。 第67章 机会 刚好在中原中也生日这天举办的是一场摩托车场地障碍赛,由一个每年都会给各大职业车队输送大量优秀车手的位于东京的摩托车俱乐部承办，目的是为了给各车队来选人的车手经纪人们提供更加直观的参考。 虽然经验老练眼神犀利的经纪人们已经将所有自己所看好的车手的资料烂熟于心，但有时候眼缘是一件奇妙的事情,只要一个对视,就能知道车手的性格是否与车队相合。 对于经纪人们来说，车手的成绩固然重要，但是否适合车队更加重要。 在各路摩托车品牌赛道品牌甚至是石油品牌纷纷下场建立车队,以寻求更加广阔的知名度的当下,摩托车运动逐渐从爱好者的狂欢变成机器式的精细化作业—— 车手、经纪人、技术支持、车队经理,所有人如同一块块齿轮一样咬合在一起,向更好的成绩、更多的积分、更高级别的赛事和更丰厚的贊助发起冲击。 「这就是医生你说的中也真正喜欢的东西？」 坐在赛场边的看台上,普通的人声都被发动机的轰鸣声所吞没,兰波眼睛不可思议地睁大，不得不扯着嗓子向莉莉娅喊着提问。 「对啊！」和家里的几个孩子一样，莉莉娅目不转睛地看着场上的你追我赶瞬息万变，甚至不愿意移开视线,「中也很喜欢摩托车，为此他已经做出了很多努力哦！」 怎么会有人想把人造异能培养成摩托车手的？！ 兰波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逐渐失态,这听起来实在是太荒谬了，明明是强大的人造武器，让任何一个人去联想,相关的关键词应该都是政府、军队，再不济也是杀手、僱佣兵、黑手党之类的,能够让他的实力得到发挥的地方。 谁会想到八竿子打不着的摩托车手啊？ 控制重力的异能在开摩托的时候能干什么？保证自己不摔飞出去吗？ 而且如果要参加比赛的话,异能者是需要带上控制异能的装置,以保证比赛公平性的,比赛中还会有异能波动的检测,对于拥有异能的运动员，各项检查比普通运动员会更加严格。 究竟为什么要去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普通的异能者也就算了，明明中原中也有如此强大的异能，这种行为无疑是在浪费他的天赋。 「我说过的吧？」似乎是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奇怪的黑市医生明明没有转过头来，兰波却有一种自己在被她注视着的感觉。 「孩子们怎样使用他们的天赋是他们的自由，大人如果只会指手画脚的话，可是会被讨厌的哦。」 「再说了，只是中也现在对摩托车很有兴趣，所以作为妈妈，我也愿意支持他来试一试啊，」看着中原中也在有车手过完弯不慎摔出去的时候面露紧张，又在看到冠军冲线时，跟着一起欢唿的可爱样子，莉莉娅露出会心的笑容。 场上的比赛很快结束了，获胜的冠军完赛后等待着他的，是大批急不可耐的、不太出名的车队的经纪人众星捧月一般围在他的身边，每个人都急切地介绍着自己车队的优势，许诺着各种优厚的待遇。 第127页 而着名车队的经济人仍然稳坐钓鱼台，有的在自己随身携带的小本子上写写画画，似乎是在考虑着什么。 「莉莉他们好厉害呀！」因为太兴奋了所以整张脸都红扑扑的，中原中也手舞足蹈地比划着名。 「听说冠军已经参加过几回moto3的比赛了，甚至还拿到了moto2的杆位，以后肯定会更加厉害的！」 小天使惠惠在比赛中间看到有选手过弯的时候连人带车一起摔出去之后，表情就没有放松过，「刚刚摔出去的人受伤会很严重吗？」 「应该不会的，」中原中也秒答，「车手身上的比赛服都是特制防摔的，而且摩托车的高度不是很高，过弯的时候速度也有所减缓，像这样大的俱乐部都是有固定医生的，及时治疗的话不会有很大问题。」 「那就好，」同样担心的银也松了一口气，又对自己最关心的问题产生了好奇，「摩托车手赚钱赚的多吗？摩托车是不是都很贵呀？」 「车手们似乎大部分底薪都不太高，」大概也了解过一些，莉莉娅解释道，「对于车手来说，在比赛中跑出好成绩之后的奖金才是他们收入的大头，非常出名的车手还会有品牌的签约贊助。」 「摩托车都是车队的，虽然车手也会自己买摩托车，但是最好的厂车品牌都是固定提供给车队的，」眼神里表达出嚮往，中原中也的语气有些羡慕。 「所以说，优秀的车手会加入更好的车队，也会拥有更加优秀的摩托车。」 先前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的甚尔，这会儿带着孔时雨和一个陌生的男人来到看台边，拍了拍中原中也的肩膀，「佐藤教练，就是我们家的这个小子，对摩托车很感兴趣。」 莉莉娅抿着嘴偷笑，把中原中也推到被称为佐藤教练的人面前，小声告诉还很茫然的橘发男孩发生了什么。 「中也，佐藤教练以前可是motogp的车手哦，因伤退役之后转行来做教练了，这可是个超——级难得的机会。」 「您好！我是中原中也，我看过您的比赛！」没想到之前在电视上看到过的男人居然会就这样出现在自己面前，中原中也感觉大脑晕乎乎的，下意识大声说到。 「年纪稍微大了一点，其实一般想成为摩托车手的话，训练应该从七岁就开始了。」佐藤教练有些挑剔地看着中原中也，上手捏了捏他的胳膊腿，又拉着他做了几个展现柔韧度的动作。 「不过身体素质还不错，先来试训一个月吧，能通过就留下。」 除了摩托车相关的话题并不太擅长聊天，佐藤教练看向孔时雨，「孔先生，感谢你之前介绍给我的復健医生，我会尽我所能地教这孩子。」 「麻烦你了，」孔时雨哈哈笑了两下，也拍了拍中原中也的肩膀，「生日快乐，中也，时间过得真快啊，既然喜欢摩托的话，就跟着佐藤教练好好学吧！」 「谢谢佐藤教练，谢谢孔时雨先生！」中原中也的眼睛亮晶晶的，显然是没有想到今天最大的惊喜居然会是这个。 「臭小子，不该感谢我跟小医生吗？」伸手揉乱了橘色小崽子毛茸茸的头毛，甚尔有些小小不满地吐槽到。 「谢谢甚尔和莉莉！」一个飞扑抱住甚尔的肩膀，中原中也的亢奋溢于言表，却让不习惯和幼崽过分亲密接触的甚尔像是过了电一般打了个哆嗦。 「喂，快点下来，」有些不自在的低下了语气，甚尔却没有做出什么反抗的行动，直愣愣地站在那里。 「爸爸的耳朵是红了吗？」眼尖的芥川银自以为很小声地问哥哥龙之介，然而她自认为的的声音很小，也就只有真的是普通人的孔时雨和佐藤教练听不见了。 眯起眼睛观察了一下，芥川龙之介给出了一个肯定的回答，「是的，父亲的耳朵红了。」 「真稀奇啊，老爸这种皮糙肉厚的大猩猩竟然还会害羞的，」果然嘴下最不留情的一定是亲生的崽，「也许下次我也可以试试？」 「不要以为我听不见你们在说什么，」天与暴君把身上挂着的小崽子薅下来，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其他几个小鬼，「训练想加量就直说，我一定会满足你们的愿望的。」 和佐藤教练交流了一下，说好以后每周周二和周四下午放学以后，还有周六周天全天都让中原中也过来训练，莉莉娅终于有空来拯救几个又因为试图挑战大魔王而被盯上的幼崽。 「走啦走啦！」莉莉娅试图打岔，「阿织应该已经准备好晚饭了哦，今天还要给中也切蛋糕呢。」 「好的！」 终于等到了救星，幼崽们迫不及待地往停车场的方向跑去。 「小医生，你这算不算是帮他们欺负我？」从背后搂住刚好比自己小一整圈的莉莉娅，甚尔表示，合格的小白脸不会放过每一个跟金主撒娇的机会。 「怎么会啦，」吐了吐舌头，莉莉娅转过来踮起脚去亲甚尔的下巴，「甚尔今天是不是没有刮鬍子，好扎啊。」 「被发现了啊，」男人故意用长出了一截胡茬的下巴去蹭莉莉亚软乎乎的脸，「可是小医生又能拿我怎么样呢？」 「甚尔好过分！」体格的差距决定了自己没办法轻易从甚尔的怀抱里挣脱出来，莉莉娅只好放话威胁，「晚上你死定了！」 「我好害怕啊。」语气像是漫不经心的挑衅，甚尔的眼睛里却藏着温柔的笑意。 第128页 没眼看随时随地黏煳煳的笨蛋夫妻，兰波转身向着孩子们的方向走去，却刚好看到自己送给中原中也的，对于他现在戴起来还有些大的礼帽被风卷了起来。 几只腿短的幼崽跑了两步，发现以自己的速度肯定是追不上在半空中还打了个滚的帽子了，情急之下惠也没有多想，背对着比赛场那边的人群做了个手势。 「【玉犬】！」 孩子小小的影子里跳出两只比他还大一圈的狗狗，撒开四条腿几步就追上了帽子，将它叼了回来。 看着帽子在空中突兀地停住，又像是被什么东西送回到中原中也手上，兰波眯起了眼睛。 这应该是咒术师的力量？ 果然能够收养荒神的容器的，不会是什么简单的家庭。 对于兰波而言，眼前的一幕只是验证了自己的一点猜想。 但对于同样恰巧看见了这一幕的某个隶属于禅院家「炳」的咒术师而言，心情却不亚于十级地震。 第68章 伯父 今天芥川银在放学的时候,没有等到每天都一起坐校车的弟弟惠。 「老师，我弟弟不见了！」 五岁的小姑娘慌慌张张地跑到老师面前，不懂得为什么弟弟在幼稚园里居然会凭空消失。 「银说的是小惠吗？」温柔的老师蹲下身子,笑着安慰六神无主的小姑娘，「今天下午他的大伯来提前把他接走了,家里没有提前告诉你吗？」 中午孩子们一起吃过家里带来的便当,一般这个时候芥川银和弟弟惠·德雷斯都是幼稚园里最受羡慕的孩子,因为家里的管家每天都会给他们两个的便当花样翻新，里面的东西特别好吃不说，卡通的造型也尤其符合小孩子们的审美。 也有好奇的小朋友问过为什么姐弟俩的姓氏不一样，但是在银和惠理直气壮的「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我们家大哥的姓氏还和我们不一样呢」的反问中，小朋友总会恍恍惚惚地觉得好像确实没什么问题or是我太大惊小怪了吗？ 姐弟俩洗脑大成功。 幼稚园的孩子们并没有太多要学习的东西，通常吃过饭就进入午睡时间，但就在今天,孩子们沉浸在香甜的梦乡里时，一辆黑色的一看就价格不菲的豪车停在了并盛幼稚园的门前。 黑髮绿眼穿着繁复和服的男人走下车,示意执事带上提前准备好的各项资料，对着询问来意的老师露出一个礼貌性的笑容。 「我想来接一下我家的孩子回家，他父亲年轻时因为叛逆和家族切断了关系,然而最近我的父亲，也就是孩子的爷爷身体实在是不行了，离开之前的愿望就是能见这孩子一面。」 接下来老师就被迫听到了一个可（gou）歌（xue）可（zhi）泣（ji）的亲情故事,不仅有叙述还有一堆照片为证。 有一个隐世豪门,家族代代都传承着一个古老的职业,但就在男人这一代,出现了一个完全没有天赋的孩子,即男人的弟弟，弟弟君年轻的时候心高气傲，不愿意接受自己没有天赋的事实，于是选择了离家出走，并在外面结婚，和家族断了联繫。 家人们都很担心他，苦苦寻觅他的踪迹，因为过于担心离家出走的小儿子，父亲忧思成疾，一病多年，最近已经到了弥留之际（假的，照片拍的是喝太多第二天宿醉头疼的禅院直毘人） 前不久自己无意间在街上遇见了弟弟和他的儿子，回家告诉父亲之后，老人家最后的愿望就是能见孙子一面。 但因为当年弟弟实在和家里闹得太僵了，他拉黑了家里所有人的联繫方式，实在没办法找弟弟沟通的自己只好调查了上次遇见弟弟的地区附近所有的幼稚园，终于找到了这里。 接待这位自称禅院甚一的一看出身就非富即贵的访客的是一位今年刚刚聘用的男性教师，在听到客人自责地说起弟弟因为和家里的恶劣关系而不惜入赘给一个带了三个孩子的女性的时候，这位男老师在心底暗唿可惜。 反正如果是他自己的话，生活在这样富足的家族里，就算是个没有天赋的废物，宁愿混吃等死也是不会离开的。 再说了，离开了家族混的又不好不是吗，居然还要入赘，明明只要回家低头认个错就可以过回大少爷的生活了，也不知道那人在固执些什么。 无声批判了一番离经叛道的弟弟君，这位年轻的教师在看到出生豪族的客人从执事手里拿过一个小盒子放在自己面前，说不好意思麻烦了，请收下一点心意的时候，心底的天平迅速就倾斜了。 就算禅院甚一的话里面存在很多硬伤，已经有所决定的这位老师也选择视而不见。 「我可以带您去看看那孩子，但必须孩子认识您才可以将他带走，」还保留着最基本的理智和谨慎，这位老师小声地说。 「这是当然的，麻烦您了。」 禅院甚一觉得，那个叫做惠的孩子应该不会这么快就把自己忘得一干二净，过年前的时候还见过一面，不是吗？ 也不清楚甚尔究竟知不知道他的儿子居然觉醒了十种影法术，大概是不知道的吧，以他的混帐性格，要是知道的话，早就该把孩子送回禅院家要钱了。 一大只黑髮绿眼的禅院和一小只黑髮绿眼的海胆沉默地对视着，任谁来看都能轻易地在他们脸上看出相同血源的特徵。 「伯…父？」 一个见过一面的人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惠想起这个人似乎曾经称唿自己老爸为弟弟，而老爸也没有反驳，那就应该是伯父的吧？ 第129页 「你好，惠，我知道来找你很突然，但是你爷爷想要见见你，你愿意去吗？」 大概是因为这句话都是真话的缘故，禅院甚一的表情非常自然。 「爷爷？」完全没有听父亲提起过他的长辈，惠不由自主的产生了一些好奇，那个被爸爸总是骂成垃圾堆的家里的人，究竟是什么样的？ 「对，爷爷他老人家想见见你，」禅院甚一按耐住自己的激动，努力地表现出平静来，「禅院家所有人都想见见你，我们期待你的出生已经很久了。」 没有从面前的成年男人身上察觉到任何恶意，小小的惠犹豫了一下询问道，「去见见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我需要给妈妈说一声，而且见完了你要把我送回家。」 「没有问题，」禅院甚一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甚至提前做了不少功课。 「你现在的母亲是东京咒术高专的学生吧？她这个时间应该还在上课或者做任务，晚一点等她放学我就会联繫她，可以吗？」 联繫是肯定要联繫的，禅院家的十影法不可能流落在外边，而且也必须要把姓氏给改回来，跟着一个女人而且还可能是个外国人的姓氏算是什么样子？ 禅院甚一併不觉得莉莉娅会拒绝，既然同为咒术师的话，就应当理解御三家在咒术界的地位，如果不配合，以禅院家在总监部的能量，想要阻止她评级或者给她一些难办的任务还不是轻轻松松。 而且弟弟甚尔也应当回归禅院家，虽然他是没有咒力的废物，但既然他和普通人都能生下十影法，那么和这个叫做莉莉娅的，有治癒类术式的咒术师没理由生不下优质的禅院血脉。 这也是他这个天与咒缚能给家族做的最大贡献了吧？ 觉得应该没什么问题了，惠最后想给姐姐银说一声，但被禅院甚一以姐姐还在午睡，醒来会让老师转告她为由阻止了。 「妈妈说好孩子不可以在陌生的地方住。」小海胆认真强调，「晚上我还是要回家的，阿织今天要做生姜烧呢。」 没有任何不耐烦的表情，禅院甚一一边答应着，一边把这个禅院家期盼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孩子带上了车。 反正只要到了禅院家，明白了自己的地位和对家族的意义，这孩子如果懂事的话，就一定不会非要闹着回去了，再说了，就算为了不让人通过血缘诅咒宝贵的十影法，禅院家也会把甚尔接回来，而且能够多吸纳一个治癒类的咒术师也不错，只要父母一起来了，小孩子也就不会闹了。 只不过那个女性咒术师收养的几个孩子最多可以养在外边，绝对不能带进禅院家，禅院家的姓氏是不容玷污的。 而十影法，没了几个玩伴而已，家里的所有同辈的孩子都任他差遣，最多也就折腾一段时间，长老们会教育好他的。 「老爸他以前是什么样的？」坐在车上，即将见到一些以前没有见过的亲人，紧张和小小的激动交织在惠的心头，让他稍微有些坐立难安。 「甚尔他，很能闹腾吧。」 想了想自己这个废物弟弟以前做出的事情，禅院甚一只能做出这样的评价，「明明没有咒力，却去挑衅「炳」的咒术师，好在天与咒缚的生命力实在是比较顽强，不然可能早就被打死了。」 看在是自己亲弟弟，以及惠一定是未来的禅院家主的份上，禅院甚一没有说出更难听的话。 但是已经让惠感觉到很不舒服了。 不知道为什么，似乎自己这个伯父好像很看不起老爸的样子，明明老爸很强啊！ 警惕心又升了起来，惠捏住自己的小手，又试探着问，「我已经三岁了，爷爷为什么这个时候突然想看看我？上一次见到伯父都是过年之前的事情了啊！」 禅院甚一理所当然地回答到，「因为惠你是十影法啊，自从五条家的六眼诞生以来，禅院家就一直期盼着能拥有一个可以克制他的十影法。」 「我们御三家虽然一致对外，但内部是此消彼长的关系，为了不被五条家踩在头上，就必须有一个能够克制他的人，那就是你，惠。」 「现在你还不懂很正常，但这是你出生就担负着的责任，以后长老们会教你的。」 五条家的六眼，那不就是妈妈的那个有些缺德的同学五条叔叔吗？ 开始发现事情好像哪里不对，惠悄悄把手伸进兜里，捏碎了一颗米粒大小的圆形的卵。 这是莉莉娅留给每个孩子让他们遇到危险时开启的，有定位加监听功能的小虫子，平时都在卵里休眠，但只要幼崽们察觉到危险，就可以将卵捏碎把它们唤醒。 用翅膀切开了一只咒灵的身体，正打算放出孩子们来把他吃掉，莉莉娅的耳边突然出现了一些声音，仔细听似乎是轿车行驶的动静。 「惠你放心，禅院家会倾斜所有的资源来培养你的，你一定会成为禅院家的家主。」 第69章 双胞胎 「这就是那个有十影法的孩子吗？」 「看不出来什么特殊的地方。」 「倒是能看出来是我们禅院家的没错。」 一群不认识的或年轻或年老的人环绕着小小的惠,眼睛里闪烁着野心抑或是不可说的火光。 像是被贪婪的兽类一寸一寸地舔舐过每一寸血肉，惠由衷地感到不适，却找不到能退一步的余地。 第130页 抬头看向坐在首位的过分精壮的甚至不能称为老者的抱着酒壶的男人,惠迟疑着开口询问，「你就是，爷爷吗？」 「唔,说是伯爷爷更恰当一些吧。」神态半梦半醒的男人却有着与落拓外表不相称的犀利目光,「老夫是禅院家主,禅院直毘人。」 「给我们展示一下你的术式吧。」 记得妈妈说过尽量不要让外人看到自己的能力，惠缓慢却坚定地摇摇头,「伯爷爷看过我了，我可以回家了吗？」 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说出这句话之后整个空间都突然安静了起来,周围的人看自己的目光都奇奇怪怪的，惠只是在想怪不得爸爸不喜欢这里,他也不喜欢。 小小的孩子还不能理解什么叫作大逆不道,却已经有年迈的唯术师论的坚定维护者想要起身呵斥他,却又被禅院直毘人用眼神逼退。 「当然可以。」 以一己之力将其他人压制在欲言又止的状态,禅院直毘人扬声让自己的执事送这孩子回去。 惠小小地松了口气，强撑着直着嵴背，不想让不喜欢的人看到自己的害怕。 至少还算说话算话...？小海胆迟疑着想,转身向外走去。 一个酒壶无声地飞向这个只有三岁的孩子的脑后,被下意识自我保护的从影子里扑出来的玉犬踩在脚下。 惠后知后觉地转过身,想问你们为什么要拿东西砸我，却站在大人们狂喜的声音当中不知所措。 「果然是十影法！我禅院家復兴有望啊！」 「天佑我禅院家！」 「哈哈哈哈五条家得意不了几年了！」 玉犬一前一后将小小的主人护在中间，压低身子从喉咙里发出犬科动物低低的威胁的喉音,周围那些衣冠楚楚的先前还像是评估货物一样看着惠的傢伙们,此刻却仿佛最虔诚的教徒看到了真神现身人间一般面露狂热。 有穿着振袖的侍女无视玉犬的警告一左一右搀住惠短短的胳膊,带他穿过长长的走廊走进最深的宽阔院子然后俯身而拜，动作精准的宛如西洋的发条人偶一般，脸上是仿若面具一样柔顺而恭敬的笑容。 「惠少爷，这里以后就是您的住所了，有什么需要都可以告知我们。」 犹豫着没有让玉犬咬人，可惠的心情已经差到了极点。 「我要回家。」 就像设定好的程序一样，侍女异口同声地回答，「这里就是您的家。」 意识到和这些人是肯定说不通了，惠无视她们向着院门走去，侍女却迅速关上门不说，还放下了门闸。 「你们为什么不让我回去？」 咬住嘴唇，惠努力抑制住声音里的颤抖，憋住眼泪不让它流下来，三头身的孩子站在宽阔的院子里，浑身写满了无措。 「您是禅院家的下一任家主，这里就是你的家。」 好似听不懂人话，侍女嘴里翻来覆去地说着车轱辘话，表情是纹丝不动的温顺。 「你们这根本是把人骗过来了吧？还『迎回』十影法呢，人家根本不想来吧。」 走廊的柱子后走出两个比惠大不了多少的小姑娘。留着一模一样的短髮长着一模一样的脸庞，其中一个神态直率，直接就将禅院家的伪善脸皮撕了下来。 而另一个看起来更加柔弱，有些害怕地拉住前一个女孩的衣袖，声音很小地想要阻止她，「别说了，姐姐...」 「啪！」 清脆的耳光声响起，刚刚还像个假人一样的侍女冷下表情，给了似乎是姐姐的小姑娘重重的一巴掌。 「区区卑贱的天与咒缚，若不是你是嫡支血脉，根本不配侍奉未来的家主大人！」侍女的语气里满是暗含的不屑与嫉妒，还想再说些什么，却听到一直反应都不是很激烈的男孩几乎破音的尖叫。 「滚！你们两个滚出去！」年幼的十影法指着两个一看就是成年人的侍女，「既然说我是未来的家主，那我应该可以让你们两个从我眼前消失吧？」 「这，当然可以。」又变回温顺的人偶，两个侍女只是短暂的迟疑了一下，就恭敬地行礼之后退出了院子，大概是守在院门外吧。 「你...还好吗？疼不疼啊。」 明明挨打的不是自己，惠却红着眼睛，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她们两个看起来比银姐姐还要小一点呢。 捂着脸的女孩慢慢抬起头，看到所谓的未来的家主大人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兔子一样眼睛红红的，突然笑了出来。 「你怎么这么容易哭啊？明明是十影法的话禅院家供着你还来不及吧？」 没有了那些让人讨厌的大人，惠的眼泪终究还是落了下来，他安静地哭着没有发出多余的声音，等到眼泪落完了，才非常小声地说。 「我又不想当什么家主，我的名字是惠·德雷斯，我才不姓禅院，我有爸爸妈妈，这里不是我的家，爸爸妈妈会来接我回去的。」 双胞胎姐妹定定地看着这个提起父母就很快安定下来的，比自己要小一点的弟弟，最终还是姐姐先开口。 「我叫禅院真希，这是我妹妹禅院真依，你说你爸爸妈妈会来接你，是真的吗？」 「我们被送来这个院子做侍女之后，就没见过妈妈了。」 从真希的背后小心翼翼地探出脑袋，真依把这个只有禅院家下一任家主才有资格居住的院子描述得好像是什么有进无出的魔窟。 第131页 「当然会来接我！」惠唯独对这件事超级有信心，「阿织今天做了生姜烧，我还要回家吃肉呢！排了一周才到我点菜的！」 ------------------------------------- 校车停在沢田家门口，焦急的银从车上跳下来，语速飞快地嘱咐小伙伴纲吉和顺平，「帮我跟奈奈阿姨说一声我弟弟今天被他大伯带走了我得快点回家告诉爸爸就不进去亲口告诉她了不要担心问题不大。」 根本什么都没有记住的纲吉眼睛像蚊香一样转着圈圈，表情茫然地看着顺平，「那个，顺平，你听懂银姐姐说的是什么了吗？」 「嗯，惠被他们家的亲戚带走了，银要去告诉她爸爸妈妈。」顺平总结了一下，觉得有点熟悉——妈妈告诉自己如果爸爸来幼稚园的话不可以和他走，应该是差不多的情况吧？ 一路沖回家里，银甚至开始后悔为什么每天早上晨跑的时候自己总想着偷懒，如果不偷懒是不是自己就可以跑的更快一点。 勐地推开门，银看到在玄关正在换鞋的甚尔眼前一亮，发现只要看到了爸爸妈妈的其中一个，自己就有了一种「已经没事了」的安心感。 「爸爸，惠被人带走了！老师说那个人和惠长得还挺像的，自称是大伯，说惠的爷爷快死了想看惠一眼。」 「屁！」没忍住爆了粗口，甚尔的表情扭曲成奇怪的样子，「我爹早死了二十多年了，禅院家要是有本事把人从地底下拉上来的话，还有五条家什么事啊？」 杀气腾腾地对着摊在猫窝里的丑宝招手，甚尔猜到估计是禅院家不知道从哪发现惠是十影法，想了个不至于被报警的办法把小孩拐跑了。 「你在家等着，我去把那个臭小子带回来，」这种事肯定得通知小医生，甚尔掏出手机给莉莉娅打电话，嘴里骂骂咧咧的。 「他是不是傻！啊？他是不是傻？别人说什么他就信？我说过禅院是个垃圾堆了他怎么就不信啊？还眼巴巴就跟着人走？」 精神紧绷了一路的小姑娘本来想自己也跟着亲眼确认弟弟的平安，但是看爸爸一副已经开启狂暴模式的样子，犹豫了一下决定自己还是不要跟上去影响他的发挥了，留在家里等两个哥哥回来给他们通报情况吧。 电话很快接通，甚尔听到电话对面传来唿唿的风声，小医生的声音被风稀释得模模煳煳，「甚尔，我也要给你打电话来着，抬头！」 一个翅膀宽大的身影从天而落，从后面抱住甚尔的腰又转瞬而起。 「惠被带走了，在禅院家，他身上有我给的定位，我们飞过去快一点！」 小医生显然心情不是很好，甚尔明智地选择听着，「他们是不是有病啊！想要孩子不会自己生吗？抢别人家孩子了不起啊！」 「禅院家就是个垃圾堆，」甚尔并不是那个会给禅院家辩护的人选，甚至还在火上浇油，「不把那群傢伙打痛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谁能碰谁不能碰。」 从正门一路揍过去好了，特别是「炳」的那群咒术师，肯定是他们发现了臭小子有术式然后多嘴，还有禅院甚一那个傢伙，不要以为是亲哥自己就不敢下手揍他了，至少也得揍个十分之九死吧。 反正这次肯定是要撕破脸了，干脆去把忌库打包了，用不到的可以卖掉，没必要留给那些垃圾，甚尔想了想家里的一群崽子，刚好可以给他们每个人装备一点防护的咒具，免得再被人抓了。 甚尔盘算着忌库里有哪些之前自己眼馋的好东西，隐约听到小医生好像在说要从禅院家拿点利息。 什么叫夫妻相啊！ 第70章 嫡子（5k营养液加更） 在惠因为出不去院子又找不到事情做,所以给真希和真依姐妹俩分享德雷斯家的日常生活的时候，紧紧关着的院门却突然被打开了。 「我倒要看看十影法是什么样的，我可是禅院家的嫡子，未来的家主大人,这个院子明明是我的,凭什么让我走？」 走进院子的是一个如同骄傲的小公鸡一般高高抬着脑袋的少年,在无视了侍女们「直哉少爷这是家主大人的命令」以及「请不要这样做」的声音强行闯进院子之后,毫不客气地无视了一边的真希和真依,上上下下把坐在院子里的三头身惠打量了个遍，发出清晰的不屑声音。 「你就是那个十影法？甚尔君和普通女人生下的孩子？看起来太弱了吧,我是禅院直哉,我比你强不是一看就知道的吗？」 「你认识老爸？」已经确定除了院子里的双胞胎之外这家人的精神状态都不咋正常，惠自动过滤了来者说的话里没用的部分,只提问自己感兴趣的。 「当然,甚尔君可是强者！」金髮的少年人面露嚮往，「家里的那些蠢货根本就不理解甚尔君的强大之处！不过离开家族之后甚尔君过的也不太好的样子，跟普通人结婚生孩子不说，现在居然还入赘了。」 「餵,甚尔君现在的老婆是东京咒高的咒术师吧？虽然血统差了一点，但是能力还不错,也算配得上甚尔君。」 禅院直哉今天出去祓除咒灵回来的时候就听执事说自己的院子已经给了一个从外面接回来的十影法,高傲的嫡子大人第一反应就是凭什么和想上门揍人,但在听到执事说这个十影法是已经脱离家族的禅院甚尔的孩子的时候，心情又好了一点。 总之甚尔君就是最强的！哪怕生孩子也是！居然能生下十影法,别人都做不到,不愧是甚尔君！ 第132页 想去看看这个十影法的心情迫切起来,向来行事自我的禅院直哉说走就走,气势汹汹的样子把执事吓得够呛——要是嫡子大人杀死了十影法大人，那别说自己的职业生命，就连生物意义上的生命也基本就到头了。 「但是甚尔君现在的老婆也太不尊重甚尔君了，居然敢让甚尔君入赘，她是看不起禅院吗？等我以后成为家主一定要给甚尔君找几个好女人。」 「不许说妈妈不好！」理解不了禅院直哉嘴里的「好女人」，惠只是凭藉本能反击，「妈妈就是最好的！老爸喜欢妈妈，我们都喜欢妈妈！」 「既然是甚尔君喜欢的那就算了，」禅院直哉挥了挥手，不知道为什么惠从这个自说自话的傢伙身上还能感觉到一点微妙的「我就勉为其难」和「我可真大方」。 「那就把姓改回禅院吧，东京咒高那个女人也不用去了，明明女人的职责是侍奉男人才对，天天把甚尔君抛在一边自己去学校像什么样子？五条悟也在咒高吧，已经有了甚尔君竟然还不满足吗...你干嘛啊？」 受不了金髮戴着耳环故作叛逆的傢伙一个人就能顶上一个合唱团的噪音输出功率，惠放出了玉犬作势向他扑去，「好吵啊你，别人家是什么样的根本轮不到你说话吧！」 「果然外面带回来的孩子就是这样，一点都不知道尊卑，」向一边跳去躲开玉犬的扑击，禅院直哉拉下了脸，「刚好我就替甚尔君教教你，和尊贵的嫡子大人说话应该是什么态度吧。」 揍一个小孩而已，禅院直哉甚至都不屑于使用术式，直接就沖了过来，却被一个小姑娘拦住了拳头。 「直哉，他可是今天刚接回来的十影法，你要是打他的话家主大人也会揍你的！」 虽然体质比常人和普通咒术师要好一些，但毕竟真希才是个四岁的小姑娘，拦下禅院直哉的攻击还是很吃力，脸上已经有了痛苦的表情。 对于禅院姐妹俩来说，虽然惠不是自愿来的禅院家，但凭藉先前短暂的一会相处，姐妹俩比起禅院直哉要更加喜欢惠，而对于禅院家来说十影法的重要性自不必说，如果惠出了事，动手的直哉可能并不会被怎么样，但侍奉的自己肯定会遭殃。 不管出于什么角度，姐妹俩都不能看着惠真的被禅院直哉给打了。 禅院直哉抬头发现双胞胎里的另一个禅院真依虽然自己也在发着抖，却把那个十影法的小鬼护在了身后，心头一阵无名火起。 「你们两个没用的傢伙换主子还挺快啊？」在腿部灌注了咒力，禅院直哉将苦苦挡住自己拳头的真希一脚踢开。 「不过是两个半吊子的废物而已，居然这么着急对着新主子摇尾乞怜吗？」如果说禅院直哉对惠只是想教训一下的话，对双胞胎姐妹俩就是打碎了也不在意的物件罢了，下手毫不手软。 惠看到金髮的傢伙向着已经被踹飞了几米半天爬不起来的真希走去，心底有一些愧疚漫了上来。 「没，没事的，」禅院真依的嘴唇都怕得没了血色，抖得十分明显，却努力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想要安慰被自己护在身后的男孩。 「直哉表哥不会真的打死姐姐的，而且姐姐是天与咒缚，不会有事的。」 也不知道她是在安慰惠还是在安慰自己了。 「【脱兔】！」 发现直哉比现在的自己确实要强，玉犬派不上什么用场，惠从影子里召唤出了铺天盖地的白色毛茸茸的兔子，它们很快就占满了整个院子，阻拦住禅院直哉的去处。 「再多坚持一下，妈妈马上要过来了，」惠从兜里掏出一只独角仙，也不知道它是什么时候长到这么大的，泛着金属光泽的背甲上一个移动的红点正在迅速向静止不动的蓝点靠近。 「来了！」 「惠！」 一个两人大的椭圆茧形物体从天而降，激起一地烟尘，片刻之后茧裂开了——不，不是裂开，原来那是包裹着两个人在内的怪诞却绮丽的飞蛾翅膀。 「你没事吧？有没有被吓着？」 禅院真依看到巨大的翅膀化为光点回到紫发的女性身体里，她落地后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把海胆头的男孩抱进怀里，检查他的情况。 「妈妈，我没事，」收回脱兔，咧开嘴在莉莉娅的怀里露出灿烂的笑容，惠接下来收穫的确实来自父亲爱的教育指导拳。 「嗷，老爸干吗打我...」短短的胳膊捂住脑袋，小海胆的声音却越来越小。 「你说呢？」甚尔的笑容可以说跟和善是毫无关系了，大概是放进恐怖游戏里当boss，玩家会忍不住提问策划和原画师他一顿几个小孩子的水平。 「我...我也不知道他们说话不算话啊，」惠小嘴一瘪，被自己找上门的亲戚骗，又被一群不认识的人围着看被吓到，又不许他回家的委屈涌上心头，眼泪刷的就下来了。 和刚刚被关在院子里的时候掉眼泪的不敢出声的情况不同，现在惠可以说是边哭边大声告状，「他们骗我呜呜呜，还想用东西砸我，还把我关在院子里不让我回家呜呜呜呜。」 打断了惠继续咏唱的是禅院直哉梦幻一般不可置信的声音。 「甚尔君？是你吗？」 「啊，不是老子是谁？」努力控制着自己对禅院家的杀意，甚尔的眼睛暗沉沉的，似乎吞没了周遭的所有光线。 第133页 「甚尔君！你还记得我吗？我是直哉啊！是禅院家的嫡子！」 禅院直哉的画风突变到仿佛是什么粉丝见面会现场，先前还桀骜不驯的金髮少年像个怀春少女一样小心翼翼去拉强壮男人的胳膊，「甚尔君为什么不愿意回禅院家啊，是因为他们的理解不了你的强大吗？没关系等我当上家主以后一定...啊！」 压根懒得听这傢伙聒噪，在禅院直哉的手碰到自己的瞬间，甚尔下意识抓着他的头髮就让人和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 「吵死了，闭嘴。」 莉莉娅轻轻拍着这会才觉得害怕的小傢伙的背，数量完全不合理的蜘蛛们从她的校服裙底爬出来，迅速长成半人大，吐出一层层的网包裹住整个院子。 「惠在这里等妈妈和爸爸一会好不好？我们要去找禅院家的人聊一聊。」 语气还是很温和，但是莉莉娅的眼睛已经完全维持不住人类的拟态，变成了复眼的样子，冷冷注视着外面被各种昆虫逼得上蹿下跳的禅院族人。 「好的，不过妈妈可以先给这个姐姐治疗吗？」 从莉莉娅的怀里跳下去，惠对禅院真希的情况有些担忧，「之前她帮我说话被好兇的侍女打了，又因为想保护我被那个嫡子踢了一脚，感觉好疼的。」 摸摸惠的脸，确认软软的小脸蛋没有因为刚刚哭过而变得干燥，莉莉娅很利索地治好了真希，又凝视着满脸都是被甚尔磕出的血的禅院直哉，从一只果冻史莱姆样的傢伙身体里掏出了一个游戏机。 【save】 【plete】 禅院家的嫡子大人的身影很快消失，莉莉娅表情温柔地向双子姐妹招了招手，「你们玩过游戏机吗？」 两个有点害怕的小姑娘缩在一起，迟疑地摇了摇头。 「没事，让惠带你们一起玩。」莉莉娅把手里的游戏机交给惠，用平和的语气说着有些可怕的话，「你们可以一起给金髮的小子设计一些有趣的关卡哦，反正不会死的。」 「一场游戏时间是九十分钟，应该游戏结束之前我们就回来了。」 第71章 不想被看见的 以惠和两个小姑娘叽叽喳喳的要把游戏背景设定为禅院家,然后把玩家初始设定为无咒力女性的声音为背景，莉莉娅和甚尔走出了院子。 原本应该守在院子门口的两名侍女已经倒在了地上，裸露在外的皮肤有好几处不自然的凸起鼓包，脸上的表情十分痛苦。 「好讨厌啊,」长着已经扩大到整张脸的三分之一大的复眼的虫母,仍然用着平时在家撒娇的甜腻语气。 「我不太想让甚尔看见战斗模式的,人类好像大部分都不太能接受于自身生物特徵差异太大的样子,也不喜欢巨大化的昆虫。」 「但是那些傢伙居然敢抢我的孩子,真是不可饶恕，所以我想了一下,果然还是要自己去揍人比较解气。」 天知道,莉莉娅在发现惠激活了用来求助的虫子时心里是什么心情。 如果不是因为可以同步听到惠那边的声音，知道虽然禅院家的人带走了他,但并没有很大的危险,莉莉娅简直想要把整个禅院家夷为平地。 等等，也不是不可以。 检查过惠确实没有受什么伤，莉莉娅的理智稍微回归了一些，放弃了想要屠杀整个禅院家的想法。 别误会,不是说从感情上莉莉娅不想这样做了，只是自己觉得让小孩子看到这样的场面不太好,不太利于幼崽的心理健康。 但教训还是要给他们留的。 随便地拐骗别人家的幼崽,想来也有承担家长怒火的心理准备吧。 在说话的同时,沿着皮肤外表长出的外骨骼逐渐包裹了莉莉娅纤细的身影，她...或许称唿为它更加贴切,它的前肢如同螳螂的前足一样,只不过本来应当是颚须的部分变成了反光的刀刃。 似乎是发声器官被外骨骼所包裹的原因,莉莉娅的声音变得闷闷的,「就算害怕，甚尔也不许从我身边逃走哦。」 「不然我就只好把甚尔吃掉了。」 神情专注地注视着自己柔软可爱的小医生逐渐失去人类的姿态，在已经成为异形的她说出威胁的话语时，甚尔甚至觉得小医生这样也很可爱。 伸手试着拥抱浑身遍布银白骨刺的莉莉娅，甚尔抚摸过那些一看就知道是为了战斗而设计出的部分——坚硬的骨甲，锐利的尖刺、长刀一般的前肢和放大到令人毛骨悚然大小的复眼。 手指一寸一寸掠过属于掠食者的器官，甚尔自从来到禅院家之后就阴沉的脸色却突然放晴。 「好啊，」他说，「我们约定好了。」 在莉莉娅带着自己落地的瞬间，甚尔闻到属于禅院家的那种腐朽的噁心味道，胃里就开始泛上生理性的不适。 真是讨厌啊，这个垃圾堆。 过去那些灰暗的回忆伸出恶意粘稠的触手，拉扯着自己的理智，甚尔仿佛听到有许多声音在自己的耳边叽叽喳喳。 「废物」、「没用的傢伙」、「笑话」、「禅院家的耻辱」、「强又怎么样还不是没有咒力」 那些高高在上的傢伙们讥讽的嘴脸，真是再过一百年也忘不掉，明明是连自己这个废物都打不过的垃圾，却因为有那么一丁点微弱的咒力就敢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真是太可笑了。 因为自己是个零咒力的天与咒缚的废物，就恨不得死在外边也没有关系，而又因为那只小崽子传承了十种影法术，就不惜用拐骗的方式也要将他弄回禅院家，哪怕那个小鬼现在甚至连只二级咒灵都无法独立祓除。 第134页 所谓传承千年的御三家的骄傲，也不过就是这样可笑的东西。 自从和莉莉娅结婚以来，大部分时间都平息得很好的戾气又被勾起，甚尔甚至觉得有些嘲讽——这样的垃圾堆居然是自己出生，并且生活了，不，生存了十几年的，理论上应当被称为家的地方。 阴暗的想法在大脑间流转，甚尔想，如果干脆杀了所有人，直接抹除了禅院家的存在，是不是心里那些不甘的部分就会安静下来呢？ 直到他听见小医生威胁自己不许离开，甚尔才恍惚觉得自己回到了人间。 这是情话吧！ 甚尔想，还能有比这更加甜蜜的情话吗？ 用自己的双手确认了奇异姿态的小医生是确实存在的，甚尔的唇落在锋利的刃边，「我去找一些熟悉的傢伙说说话。」 行业顶尖水平的小白脸带着游刃有余的笑容，仿佛自己亲吻的不是一个异形，而是最甜美可人的情人，「小医生玩的开心一点，只要说服那群长老，就不会有人再来找小鬼的麻烦，遇见什么喜欢的东西直接拿走就好了。」 ------------------------------------- 甚尔和莉莉娅选择了不同的方向离开，甚尔去了禅院家的咒术师部队「炳」和由无咒力的男性组成的躯俱留队常常训练的道场，而莉莉娅顺着甚尔提供的长老们通常议事和休息的院子的方向走去。 虽然甚尔已经有十几年不曾踏入禅院家的祖宅，但估计再来几十年禅院也还是这个老样子，完全不用担心会走错。 在自己到达之前，莉莉娅已经以惠身上的虫子为中心，释放了吸引禅院家附近虫群的物质。 也多亏了御三家为了彰显自己的神秘和高级，祖宅都是传承了不知道多少年的位于深山老林的老式宅院，附近虫子不知道比人多了多少倍，所以甚尔越往外走，在外边没看到什么人不说，遇到的虫子倒是越来越密集。 「小医生是真生气了啊，」看着已经连防护的结界都已经开启的道场，甚尔狞笑着从丑宝的嘴里抽出游云，「就让我来帮一下这些小东西吧。」 特级咒具重重落在结界上，有天与咒缚顶级的□□加持，没几下就像被敲开的蛋壳一样出现了不少缝隙。 密密麻麻的虫群沸腾起来，乖巧地围在甚尔身边等他把这个讨厌的东西砸开。 一鼓作气地又连着重击几下，结界在特级咒具的攻击下化为散落的碎片消失不见，甚尔看着紧闭的道场大门，上去就是一脚。 比暴力破门的甚尔速度更快的，是无孔不入的虫子们，这些单独看来每个都十分脆弱的小傢伙们的数量一旦达到一个等级，就会让人类不寒而慄。 「好久不见？」甚尔大大咧咧地走进道场，看着操场上狼狈对抗昆虫的禅院们哈哈大笑，还不忘掏出手机拍照，「十几年没见，你们倒像是去进修如何成为谐星了。」 「禅院甚尔!」 一个看起来干干巴巴的咒术师发现了强闯的恶客，面色涨红，「不过是一个没有咒力的废物，你还有脸回来！」 「呦，这不是扇叔父吗，没想到十几年过去你不仅还没死，看着还挺老当益壮？」盯着这傢伙仔细想了半天，甚尔才想起来他是谁。 「这么精神想来生了不少儿子吧？几个十影法啊？」 知道禅院家这些人的脑子比架在屋子里几百年的房梁都腐朽，甚尔非常擅长打击他们的痛点。 不过甚尔没想到自己能打击的这么精准就是了。 想到自己的那两个比废物还弱的双胞胎女儿，禅院扇几乎要呕出一口老血，这辈子眼看自己想超过哥哥禅院直毘人成为家主已经无望，就盼望着可以拥有一个有十影法的孩子，却偏偏生出了一对只能送去侍奉嫡子的女儿，多年的期待一朝落空，他怎么能不恨。 「不要以为十影法是你的儿子你就可以为所欲为！」禅院扇用咒力隔开扑向自己的昆虫们，怒气沖沖地向甚尔发动攻击，「十影法回到禅院家也不会由你这种废物来教育！」 「你是不是老年痴呆啊，」甚尔干脆地欺身而上，手里的游云挽了个花缠住禅院扇的咒具，「我现在姓德雷斯，我儿子也姓德雷斯，跟禅院家有个屁的关系。」 一拳砸在想要发动术式的禅院扇的肚子上，甚尔还不忘嘲讽一句，「十几年了你居然一点进步都没有，怪不得做不了家主呢，扇.叔.父.」 把精神和□□受到了双重打击的「炳」的首席咒术师扔开，甚尔看向道场里对自己怒目而视的禅院族人们，「你们干脆一起上吧？还能节省点时间，我家小医生去找长老们谈事情了啊，我觉得为了今天之后禅院家还能好好的，我得早点去找她。」 「不过就算明天起，禅院家从御三家里除名了我倒也无所谓。」 十几年不见，没想到那个天与咒缚居然变得更嚣张了，「炳」的咒术师们彼此交换过目光，示意躯俱留队一起，沉默着一拥而上。 只有当年还不记事的刚进入「炳」不久的青少年术师留在后面小声询问年长的执事，为什么前辈们会对零咒力的天与咒缚如此忌惮，却看到执事脸上苦涩和惊恐混合的表情。 「哪怕没有咒力，可甚尔先生是远远比咒灵更强的怪物，虽然『炳』的大人们不愿提起——」 但那个傢伙十几年前在离开禅院家的时候，可是揍趴下了所有人，堂堂正正从正门走出去的。 第135页 很快院子里站着的不剩几个，甚尔踩着被揍得起不来的其中一个倒霉鬼，用游云的一端拍拍他的脸颊，「喂，忌库的位置没变吧？锁也和以前一样吗？」 「你！你想干什么！」被煞神选中的咒术师的肢体扭曲成人类无法达到的角度，和他扭曲狰狞的表情倒是相配。 「我能干什么？」甚尔踩住他的手掌缓缓用力，语气倒是语重心长，「我可是儿子都被你们绑架了，需要一点精神损失费也不过分吧？」 第72章 为了利益（6k营养液加更） 长老们议事的院落的防护仅次于家主的院落和忌库,因此在虫子们出现异常的骚动时很快层层叠叠的结界就被开启了。 不过这些结界对于普通的虫子来说确实是天衣无缝级别的严密，但对于莉莉娅的觅食蜘蛛来说就是一块有点大所以要吃久一点的点心。 等到莉莉娅来到这个聚集了禅院家绝大部分当权者的院外时,结界已经只剩下薄薄的两三层在撑着,一群面色铁青的老头子正往结界里灌注着咒力以延缓被觅食蜘蛛突破的速度，还有人的术式已经蓄势待发，准备等结界破了就立即攻击蜘蛛们。 「不知道人齐不齐,如果不齐的话就算他运气好吧。」 长老们看到一个与其说是人不如说是咒灵更有说服力的，浑身遍布银白骨刺的身影悠哉悠哉地走来，而那些虫子们秩序井然的让开道路。 就像在迎接它们的王。 「虽然说,一般先礼后兵比较好，」硕大的复眼下,被坚硬外骨骼所挡住的部分发出有些低沉的声音,「但是我觉得如果我不能发泄一下情绪的话,可能等到兵的时候就收不住手了。」 「你们是咒术师不那么容易死真是太好了。」 结界并不能阻挡怪物的脚步，术式也不能，那些落在银白色恶魔身上的咒力像是水滴进入大海,甚至连一点涟漪都没有激起。 如同捕食的螳螂一般，莉莉娅挥动前肢,但并非颚须而是由利刃组成的前肢无法将目标捕捉带回,轻易地一刀两断。 只有一半的躯体在地上发出惨叫，蠕动着爬向自己的下半身，鲜血和内脏的碎片蜿蜒出一道血色的长印。 「你不要动作那么大啊，这样我等一下还来得及救你，」莉莉娅好心地提出建议,「还好我已经学会反转术式了,要不然给你们我的药可真是浪费。」 「不过只要留着一口气就行了,晶子的【请君勿死】我还没用过呢,真想试试看啊。」 说完就不管这个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的傢伙，莉莉娅跨过他，让觅食蜘蛛围住了整个院子，「这样就不会有人来打扰了，我们来稍微玩一会吧？」 为了显示长老们的威严，也为了议事的保密性，这个小院和其他禅院族人居住的地方都有一定距离。 这也刚好方便了莉莉娅，毕竟人类很难在感知到过量的疼痛时保持安静，莉莉娅总还不至于连那些人尖叫的权利也一併剥夺了。 不管是精准地切断声带还是一个一个堵住嘴，终归工作量都挺大的，莉莉娅没心思在这群傢伙身上投入那么大的精力。 不是很长但对禅院家的掌权者们度秒如年的一段时间过去，不请自来的恶客终于愿意坐下和他们聊聊。 「诸位想来应该已经调查过我是谁了吧？」 解除了外骨骼，紫发的年轻jk睁着圆圆的无害眼睛坐在主位，语气笑盈盈的，显然刚才做的事情十分有效地纾解了她的怒气。 没想到不似人类的狰狞术式下会是如此年轻的女孩，禅院们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可不管是地面上未干的血迹，还是房间墙壁上的几分钟前还属于人体的组织碎片，都震慑着刚刚恢復完整人形的长老们，让他们连质疑都不敢说出口。 「你是，莉莉娅·德雷斯？」 紫色的头髮特徵过于明显，更何况莉莉娅身上还穿着咒高的制服，有心人很快反应过来她的身份，「可你不应该是个治疗的术师？」 「我是治疗术师啊，刚刚不是还给你们治好了吗？」莉莉娅把手里的茶杯往桌子上一磕，在座听到声音的禅院们身子跟着一抖。 似乎是觉得自己的反应太丢人了，抑或是找到了自认为的优越感，有个老人厉声说到，「既然你还是咒高的学生，还嫁给了禅院甚尔，怎么敢如此冒犯长老会！这是以下犯上！大逆不道！」 「第一，」盯着说话的老头，莉莉娅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也不知道他怎么敢的，几乎想为他的勇气鼓掌。 「咒高是直属总监部的办学机构，不是禅院家的，想骂我可以改天把我叫去总监部骂，不过你确定要让五条和加茂知道现在有个十影法了？才三岁特别好杀？」 「第二，是甚尔入赘，所以不管是他还是他儿子都跟我姓，我们姓德雷斯的和禅院家现在没有关系，估计以后也未必有。」 「第三，最近我和硝子刚好在研究幻肢痛，据说如果失去一部分肢体的话人类的大脑会以为肢体还在，并且感到剧烈的疼痛哦，不过可惜没什么实验材料，想来这位长老资歷这么老，肯定愿意为了科学而献身吧？」 「不用害怕，我们可是有两个反转术式呢，研究结束一定会把你完.完.整.整.的送回禅院家的。」 莉莉娅的脸上带着小女生遇到烦恼时惯常会露出的，略有些苦恼的撒娇表情，猩红的唇一张一合，说出的话却让整个空间鸦雀无声。 第136页 「你，你！」那名长老指着莉莉娅，一副气得不行随时要晕厥过去的样子。 「我怎么了？」起身用一只手捉住长老指向自己的手指，清脆的某种硬质的人体零件碎裂的声音响起。 表情淡淡地看着老头因为身体的剧痛而自我保护性质地失去意识，莉莉娅才故作惊讶地扶起他，运转反转术式治好了碎裂的手骨，「哎，还好是疼晕过去的，如果是高血压或者气得晕过去反转术式可治不了啊，我可真善良。」 没有人敢接她的话，虽然咒术师都是疯子，可疯到这个份上的也很难见到。 「算啦，想让你们这群半截身子入土的傢伙理解什么是为科学献身的崇高性实在太困难了，还是来说说正事吧。」 莉莉娅脸上的表情毫无徵兆地消失，非人的那部分特质再度浮现，「可以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要带走我的孩子吗？我真的，很努力、很努力才没有杀掉你们所有人了。」 莉莉娅发誓她说的都是真的，当初在博多只是因为华九会干部的一句狠话，她和甚尔就去端了整个华九会的博多分部，今天却除了心理阴影之外没给这些人什么教训。 至少别的都治好了不是吗。 是□□脆地杀掉比较可怕还是被打到濒死再治好如此循环许多次比较可怕？ 这个哲学的问题萦绕于在场长老们的心头，他们却已经不敢无视莉莉娅的问题。 「十影法对禅院家实在是太重要了，」实在是无人出声，长袖善舞的三长老疯狂转动大脑，试图找一个合理的说法。 「之前你...您在高专没有展露出如此强大的实力，甚尔那人又一向不靠谱，我们实在无法承受十影法出现意外的可能性，才出此下策。」 「你的意思是你们是为了惠好？」莉莉娅眯着眼睛，判断着这人话里的可信度。 扫视过全场，禅院长老们在这件事上倒是并不心虚，纷纷和莉莉娅对视。 他们是真的认为自己这样做是为了十影法好，尽管从来没问过当事人，这种强行把他从家人身边带走的好，是不是三岁的孩子想要的。 「姑且当你们说的是真的，」莉莉娅确认过他们的动机，也宣洩过自己的怒火，又不能真的把这些也许可能是惠的所有物的傢伙全杀了，于是起身准备回家。 「不过这种事情不要有下一次，」随着莉莉娅话音落下，整个禅院家的建筑悉数倒塌。 对于那些没有什么强大杀伤力却数量令人头皮发麻的昆虫来说，想要拆了深山里的禅院祖宅并不是特别困难的事情。 这也是莉莉娅给他们的警告。 「下一次没有的就是人了哦。」 一些心急的长老想要问那十影法怎么办，却被其他人拦住。 「我们禅院家加起来都打不过她，你觉得这意味着什么！」 三长老紧紧捂住想和莉莉娅说话的人的嘴，语气狂热地小声说，「她很可能是特级！动动你的脑子！有什么比特级亲自教导十影法更好的事情！何况她不仅能打，人只要还有一口气就能救回来，就连五条悟都做不到这个程度！」 「虽然不知道她看上那个没有咒力的废物哪一点，但她都愿意为了那个废物的孩子来禅院家，只要我们笼络住禅院甚尔，不管是特级咒术师还是十影法都是禅院家的！不能在这个时候得罪她，难道你还想被她治疗一次吗？」 长老们彼此对视，迅速达成了共识，面带笑容地站在原地目送莉莉娅，似乎两方之间真的是进行了某种友好的交流。 由于建筑物已经全部倒塌，莉莉娅很容易看到了正往这个方向走来的甚尔。 「甚尔！你好慢啊，我都搞定了！」撅着嘴挂在甚尔胳膊上，莉莉娅撒娇的语气让禅院长老们在忍不住背后一股恶寒的同时，对拉拢甚尔的计划多了几分信心， 「顺便去拿了点东西，」甚尔拍了拍吃得圆滚滚的丑宝，看到莉莉娅和最顽固的老头子们似乎已经达成共识的其乐融融的氛围，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 「你们...好像聊得还挺好？」 「是的是的，先前只不过是一些误会，解除了就好了。」 向来最严肃的大长老干枯橘子皮一般的老脸笑得像一朵盛开的菊花，是甚尔看到都觉得视力损伤的水平。 天与暴君敏锐的嗅觉捕捉到浓厚的，房屋倒塌的灰尘都无法掩盖的血腥气，可看着在场的人一个个胳膊腿都健在的样子，对莉莉娅做了些什么大概有所猜测。 「我们去看看惠啦，也不知道他游戏玩的怎么样了。」 第73章 三次 「小医生是怎么说服那些老顽固的？」 甚尔和莉莉娅并肩走在禅院家的废墟里,虽然猜到莉莉娅肯定少不了使用暴力，但没有想到她具体的方法。 「嗯,一点暴力,一点实力，再加上一点虚无缥缈的可能性？」 莉莉娅用拇指和食指比出一截短短的距离，脸上的笑容像一只狡猾的小狐狸,「就是最简单的鞭子和糖果嘛，只不过糖果是他们自己想像出来的，我可没承诺过什么。」 莉莉娅暴风骤雨一般地先把那群眼高于顶的长老们揍到了濒死,让他们感受过自己求生的欲望之后再将人全都治好，用自己的实力成功消磨了那些老橘子们的气焰。 再适当地表现出认可禅院家是为了惠考虑,才做出拐骗幼崽的事情的行为动机,表现出双方的利益一致,态度稍微和缓一些，降低他们狗急跳墙的可能性。 第137页 最后就像平时一样，让自己看起来像一个沉迷恋爱游戏的恋爱脑少女,好让那群傢伙觉得自己和甚尔存在着以利诱之的可能性，给他们一点薛丁格的希望。 现在还不知道惠以后的愿望是什么,但是如果他渴望追求权力的话,禅院家也算是个还不坏的垫脚石。 所以自己有必要准备一点保险装置。 「吶，甚尔，你知道双盘吸虫吗？」莉莉娅心情很好地蹦蹦跳跳，无所谓扬起的灰尘弄脏了自己的鞋边。 「不知道，是你最近在培育的虫子吗？」知道莉莉娅并不是真的在向自己提问,甚尔很好地扮演着接话的角色。 「是一种以蜗牛为中间宿主的寄生虫,它们会控制蜗牛的行为,让明明是夜间行动的蜗牛在白天违背常理地爬上显眼的树枝,好被路过的鸟类吃掉。」 莉莉娅用手比比划划，脸上带着奇妙的微笑，「说起来还是兰波先生控制异能力人偶的能力给我的灵感，但是双盘吸虫的寄生特徵太明显了，我改造了好久呢。」 露出瞭然的神情，甚尔简直要为那群老头点个蜡了，「你拿谁养虫子了？」 「全部哦！」 挂在甚尔的胳膊上，莉莉娅兴奋地用那双大而圆的眼睛看向自己的法定伴侣，「甚尔的心情也很好的样子，是找到什么好东西了吗？」 「我把忌库搬空了，」如同吃饱了的大型猫科动物一样散发着懒洋洋的气息，甚尔伸手拍了拍吃下去太多东西以至于没办法缩小体型的丑宝，「回去小医生也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喜欢的东西。」 「好耶！」掏出手机，莉莉娅发现时间才过去五十分钟，「好像稍微有点早啊，惠和那两个小姑娘的游戏才刚到半场吧。」 总感觉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甚尔的脸上出现困惑的神色，挠了挠头，「好像有什么事忘了...啊，想起来了。」 看着坐在面前大树上喝酒的禅院直毘人，甚尔的眼睛微眯，看不清神色，「小医生你先去找那个臭小子吧，我想好好和许久不见的叔父聊一聊。」 还有禅院甚一那个傢伙，说要把他打到十分之九死那就一定要打，术师杀手说话算话。 ------------------------------------- 莉莉娅回到惠和禅院姐妹所在的小院里，发现三个孩子围着游戏机坐成一团，时不时发出夸张的笑声。 「直哉他是笨蛋吗？」双胞胎里的姐姐禅院真希忍不住吐槽，「厨房的那个管事婶婶超凶的，他为什么就记不住呢，每次都挨揍。」 「直哉表哥的脾气也不太好，」没有真希表现得那么明显，但是妹妹真依的眼睛里也带着笑意，「其实这次他已经尽量想不和那个婶婶冲突了，不过还是失败了。」 「哇...」惠惠的包子脸皱成一团，看着游戏机上代表厨房管事的小人，抽出炉灶里还在燃烧的棍子向小小的身影砸去，语气里充满不贊同，「这个管事，一直都这么打人的吗？」 「对啊，」接话的是真希，脸上带着厌恶和不贊同混合的表情，「冬天还好一点，衣服厚一点就不太烫，夏天要是不小心被打到胳膊会起水泡的。」 「你们在说什么吶？」 莉莉娅悄悄出现在几个孩子的身后，对孩子们的聊天有些好奇，「游戏怎么样啦？」 真希和真依被吓了一跳，只有惠惠无知无觉地和莉莉娅聊天，「直哉死了三次了。」 「那个金髮的小子叫直哉吗？」莉莉娅有点惊讶，「还没有一个小时呢，他怎么就死了三次了。」 发现莉莉娅的态度非常平和，之前也听惠讲了很多对他爸爸妈妈的好话，胆子大一点的真希试着加入聊天。 「游戏机里的时间和外面好像是不一样的，而且直哉他太笨了。」 被莉莉娅用友善的鼓励目光注视着，禅院真希对这个治好了自己的大姐姐的印象很好，有些不好意思地撇开脸，「就是，我们第一次给他设定的是本家一个没有咒力的侍女，但是直哉第一天就把他侍奉的咒术师给打了。」 「直哉表哥用花瓶砸破了那位咒术师大人的头，」看姐姐对莉莉娅的态度挺好的，妹妹真希也小声补充，「然后他就被执行家法了，抽了八十鞭，那个咒术师不许他去领伤药，所以直哉表哥发了一周烧就死了。」 禅院姐妹的年纪还很小，又从来没接触过禅院本家以外的世界，设计关卡和npc的时候都是用禅院家的人为参考，这个不许侍女涂药的咒术师也是有原型的。 「第二次给他的身份是躯俱留队的队员，」惠用短短的胳膊撑着下巴，脑袋一点一点的，「直哉看起来好像很崇拜老爸的样子，谁知道他体术那么差！」 「跟着『炳』的术师一起出去祓除咒灵，结果掩护咒术师的时候就死掉了，明明只是个二级咒灵，老爸一个人可以打一堆。」 「第三次，」禅院真依握着姐姐的手，在姐姐真希的鼓励下说话的声音大了一点，「我们把我们的身份给他了。」 「明明是嫡系，但是天赋只有一点，又是女孩子，所以只能去侍奉嫡子，」真依说着说着有些哽咽，可还是握紧了拳头努力说下去，「第一天他就和嫡子顶嘴，被嫡子教训了还不服气，明明换成自己他也能知道自己多讨厌，却每次都打姐姐。」 禅院真希拍了拍妹妹的肩安抚她，自己接着说，「父亲不喜欢我们，母亲又不敢反抗父亲，家里人觉得我们俩都是笑话，明明是嫡支的孩子还不是要做伺候人的事情，很多人都仗着是前辈欺负我们取乐。」 第138页 「刚才的厨房管事就是其中之一，她动不动就剋扣我们的饭，如果我们去偷偷拿还会骂我们是小偷。」 「直哉大概是大少爷当习惯了吧，饭被剋扣了也不知道想办法找吃的，只会和别人吵架，吵架了就容易挨打，受伤了还没有东西吃，小孩子的身体顶不住的，所以又死了。」 「妈妈，我不喜欢禅院家，」把游戏机还给莉莉娅，小海胆严肃地宣告。 「我们什么时候回家啊，阿织答应我今天做生姜烧的，我都等了一周了！」 听到十影法向母亲撒娇说要回家，双子姐妹的脸上羡慕又黯然。 虽然没有说出来，但是姐妹俩知道自己已经被家人放弃了，无论怎么欺骗自己，都不会有人来把她们带走了。 发现甚尔大概是已经办完了他说想办的事正往这边走，莉莉娅也懒得自己去给游戏机里那个金髮小鬼设计关卡，于是爽快把人放了出来，收起了游戏机。 禅院直哉精神有些恍惚，一时间几个身份在他的脑子里乱成一团，我是谁？是侍女，是躯俱留队的队员，还是没有天赋的小姑娘？ 不，我是禅院家高贵的嫡子，是继承了强力术式的未来的家主大人。 有个影子掠过自己的头顶，先前作为小姑娘挨打时无力反抗的无助感觉袭上心头，禅院直哉下意识地往后缩去，用胳膊护住脑袋。 别，别打我。 在游戏里学会的挨打的时候如果求饶只会被揍得更惨，禅院直哉紧紧咬住牙关，准备忍耐痛苦。 可实际上什么都没有发生。 禅院直哉放下胳膊，精神有些恍惚，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回到了现实世界，疲惫地遮住了眼睛。 没有咒力的时候，世界似乎都变成了陌生的样子。 「甚尔也回来了，那我们就准备走吧。」 莉莉娅的伸出的手上出现了几枚虫卵，在咒力的催化下幼虫迅速破壳长大，飞快地化蛹，变成了绚丽的蝴蝶，翅膀还在不断向外扩展。 将其中一只蝴蝶放在惠的背上，蝴蝶在长大的同时用六只jiojio从背后抱住了惠，把两个触鬚贴在小海胆的太阳穴边上。 恍惚间有了一种自己好像可以控制蝴蝶翅膀的感觉，惠有些不知所措地看向莉莉娅，却听到了禅院双子的惊唿声，「你你你飞起来了！」 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的双脚确实已经离开了地面，惠咯咯笑着扑进莉莉娅怀里，「妈妈，我也会飞了！」 「好玩吗？」揉揉小海胆毛炸炸的脑袋，莉莉娅示意他可以试着玩一会。 又往禅院双子的背后放了蝴蝶，莉莉娅板着脸故作严肃，「禅院家居然绑架我的孩子，为了抚平我的心理创伤，我需要带走一点精神损失补偿。」 「可...」没想到十影法的监护人会想把自己和妹妹带走，禅院真希想说什么，却被妹妹拉住袖子。 禅院真依知道，姐姐看起来脾气不好，实际上其实大部分时间都是在为自己这个连句重话都不敢说的妹妹出头。 自己其实无所谓是不是要做侍女，是不是要侍奉嫡子，可是姐姐想要保护自己，而她们是双胞胎，在咒术的世界里，双胞胎被看作彼此拉扯的一个人。 留在禅院家的话，自己迟早有一天会连累姐姐的吧。 虽然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但是十影法和他的家长看起来脾气比家里的人要好很多，如果还是要做侍女的话，真依希望自己要侍奉的主人不要动不动拿自己撒气。 虽然姐姐的饭量比较好，但是自己每顿只吃一点就可以了，把多的都给姐姐吃，养活她们两个人不需要很多粮食的。 不知道正常的孩子究竟如何长大的小姑娘，能想到的最多的愿望也只有这些了。 第74章 新的家人 「然后妈妈就带我们回来啦,还带了真希和真依姐姐一起！」 小海胆伸直了两条胳膊给没去禅院家的哥哥姐姐比划回家时用的蝴蝶翅膀，「比我的胳膊还宽，可漂亮了,飞起来还很稳！」 「就一个下午而已,居然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吗？」 中原中也和芥川龙之介把作业拿到了客厅茶几上,边听弟弟讲被带去禅院家的经歷边写。 平时负责监督孩子们学习的蜘蛛阿斯对大家的要求是完成作业的时候必须要认真，不许分心也不许边聊天边做，不过今天可以例外。 「禅院家真的好奇怪啊，怪不得老爸不喜欢，我也不喜欢，有好多糟糕的大人们。」 惠撅撅嘴,毫不掩饰自己对封建余孽的厌恶，「真希和真依姐姐才四岁诶,居然让她们做侍女,阿织都不许我们进厨房的。」 这大概是因为我们只会闯祸吧...芥川龙之介不好意思在新来的家庭成员面前揭自己的短，只能不说话然后奋笔疾书。 「哇，双胞胎真的好像啊,好厉害！」 芥川银毫不见外地拿了甜点来和两只禅院小姑娘分享,像只快活的小鸟一样叽叽喳喳个不停,「你们两个也是嫡支的孩子的话，应该怎么称唿爸爸啊？」 「我们的父亲禅院扇是家主大人的弟弟，甚一大人的父亲是家主大人的哥哥，甚尔先生是甚一大人的弟弟,所以我们应该称唿甚尔先生表哥？」 吃到了在禅院家从来轮不到她和姐姐吃的精緻的点心,禅院真依胆子稍微大了一点,摆着手指研究了半天,得出了一个不是很想承认的结论。 第139页 「完全叫不出口呢,」比起齁甜的马卡龙更喜欢酥皮，姐姐真希认认真真吃了大半盘蛋挞，想了一下高大强壮的甚尔，觉得不管怎么看自己和真依跟甚尔都不是同辈的人，表情纠结起来。 「其实叫莉莉和甚尔就可以，」听到姐妹俩的烦恼，刚好写完国文作业的中原中也提出建议，「我就是这样叫的，莉莉和甚尔不会介意的，反正你们比银还要小一岁呢，就跟我们一起好了。」 「在下认为这样是可以的，」一笔一划写得认真的黑白垂耳兔抬起头，给姐妹俩分析，「惠叫你们姐姐的话，你们再叫父亲表哥就会很奇怪，父亲不喜欢和禅院家有关系的事情，所以还是直接称唿名字比较好。」 「可是我们是莉莉娅小姐带回来的禅院家绑架十影法的代价，」真依的脸上有些苦涩，「我们和你们应该是不一样的吧，毕竟我们只是侍女。」 「侍女也无所谓啦，」真希说话做事都比妹妹更直接一些，「只要不在那个家里就好，我真是受够直哉那个蠢货了。」 「我们家没有侍女的，」没想到莉莉娅还会这样逗孩子，中原中也有些没忍住偷笑，「阿织超厉害的，对于阿织来说我们大部分时候都只是在添乱而已。」 「母亲既然把你们带回来，就是想要养你们的意思，」芥川龙之介是那种会要求大人解释说明冷笑话的笑点在哪里的严谨孩子，不喜欢让别人造成误会，这会也正好充当给双子姐妹解释的角色。 「母亲喜欢养孩子，也喜欢捡孩子，」芥川龙之介挨个点过家里的四只崽，「大哥中原中也，母亲最早捡到的。」 「我叫芥川龙之介，她是我妹妹芥川银，以前母亲在横滨做医生的时候治好了我的病，收养了我们。」 「我是惠·德雷斯，老爸入赘之后我就改姓了。」小海胆抢答，「去年妈妈给受伤的爸爸治疗，第二天他们就去结婚了。」 事情是这样没错，但是省略了莉莉娅当时是为了办理收养手续所以找人结婚的前提，听起来就变成了一个一见钟情的故事。 这么说莉莉娅小姐似乎是一个爱心充沛的人呢，不管对孩子还是对男性？ 迷迷煳煳地想着，真希和真依煳里煳涂地接受了芥川龙之介的话。 晚饭时间，出身禅院家的姐妹俩还没从「德雷斯家的管家好像是个咒灵」的惊吓中缓过神，就听到莉莉娅说明天会让禅院家把她们的户籍送过来，要给她俩办理幼稚园的入学手续。 「刚好我也需要和院长反应一下，为什么会有老师不通知父母就让人带走孩子？」 说这话时莉莉娅正用筷子夹了一块炖肉送进嘴里，手里的金属筷子被生生捏出了一些弧度。 淡定地给小医生换了双筷子，甚尔对莉莉娅的决定表示无条件支持，「可以啊，我明天陪你去。」 听到甚尔愿意陪自己，莉莉娅的嘴角飞快地上翘了一下，又故意做出不好意思的样子，「甚尔之前不是说明天接了个任务吗？还有时间陪我啊？」 「让他多活一天而已，」天大地大老婆最大，这时候说「哦对我还有工作」的都是傻——，很可惜，甚尔并不是。 发现真希和真依对笨蛋夫妻的黏煳互动目瞪口呆，惠好心地提醒她们，「趁老爸和妈妈说话的时候快吃啦，一会老爸开始吃肉我们可抢不过他。」 第二天一早，甚至早于幼儿园校车来接孩子的时间，禅院家的执事已经到了，正是昨天跟着禅院甚一带走惠的那位。 「这是禅院真希和禅院真依的户籍证明，已经从禅院家独立出来了，并为她们办理了改姓。」 昨晚收到莉莉娅「我把两个小丫头带走了，把她们户籍给我」的消息，长老们二话没说就让执事走特殊通道去办了，甚至考虑到甚尔和惠改姓的情况，长老们觉得莉莉娅可能更喜欢孩子们和她姓，于是让执事把双子姐妹的姓氏一起改了。 而姐妹俩的亲生父亲，被甚尔揍得直接进了医院的禅院扇听说一名特级术师想要自己的两个废物女儿，十影法也是这个特级术师的孩子，二话没说就同意了改姓。 如果那两个女儿能讨特级术师欢心是最好的，能侍奉十影法也可以，如果以后能生下十影法的孩子那就更好了。 拿到写着「真希·德雷斯」和「真依·德雷斯」的户籍，莉莉娅眉毛一挑，不知道是夸是贬地说了一句「你们倒是有心了。」 银和惠正常坐校车去上学，莉莉娅和甚尔带着双胞胎姐妹上了禅院家的车。 昨天的那辆豪车又停在了并盛幼稚园门前，收了礼物的年轻教师眼尖地发现，车上下来的是昨天那个小男孩的母亲，先前家长会的时候自己见过，对这位一看就过于年轻的母亲印象相当深刻。 跟在她身后下车的是一名过分强壮的男性，和昨天尊贵的客人有着相似的面容，却没有那种身居高位的气质，想来就是没有天赋的弟弟君吧？ 本来这个老师还在心虚如果昨天那孩子的家长来幼儿园投诉的话自己会很麻烦，但是现在他一点也不担心了。 弟弟君该谢谢我才是，他想，如果不是我帮忙的话，你怎么可能这么快找到和家里和好的机会？ 能当大少爷谁愿意吃苦呢？他的脸上出现想当然的表情。 如果，他想，只是如果弟弟君要答谢我的话，我该不该收下呢？昨天已经受到了哥哥君的礼物，今天要是再拿弟弟君的好像有些不太好。 第140页 但是如果弟弟君真诚地感谢我，不收下是不是太伤别人的心了？ 想着昨天盒子里那个金质镶嵌幽绿翡翠的领带夹，这名老师不由得心底发烫。 再来一个的话，就抵得上自己一年的工资了吧？有钱人可真是奢侈啊。 「田中老师，院长找你。」 有同事拍了拍陷入美好幻想中的男人的肩，将他拉回了现实。 「好的，我这就去。」 整理了一下从商城里买的打折西装，田中清了清嗓子，努力将狂喜的表情吞回肚里。 推开院长室的门，田中看到有一位老师正要带两个小姑娘出去，里面应当是家长的女性正在和园长说话。 「我们家这两个孩子就拜託园长了，她们以前接受的是家族教育，可能不太习惯和大家相处，希望老师能帮助她们融入大家。」 「德雷斯女士，这是我们的职责之内。」园长是一位头髮盘起的上了些年纪的表情严肃的女性，可实际上她极为爱护孩子。 「田中，你过来了，」园长女士仍是她那副板正的样子，田中却没有像往常一样恭敬。 开什么玩笑，我可是贵客的恩人啊，田中的下巴扬起一个小小的角度，为自己的眼力和决断而得意。 如果全部都按照园长那个死板的要求来的话，弟弟君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和家里和好呢，还是我的判断更准确一点。 「请坐，田中先生，」过于年轻的夫人露出善意的笑容，「昨天孩子大伯把孩子接走真是吓了我一跳，之前都不知道我先生的家里是这样的大人物呢。」 如果不是我，你根本不可能知道吧，所以是不是应该感谢我一下呢？ 田中依言坐下，唿吸急促，瞳孔微微放大，有名为贪婪的野兽在他心底咆哮着，他听到自己的声音，「是这样，没有给您造成困扰真是太好了，实在是孩子的大伯过于情真意切，我不自觉就被那种真挚的感情感动了。」 「这样啊，没有找错人真是太好了。」 莉莉娅笑容一收，转头看向园长女士，「这位老师自己也承认了他违反规定的行为呢。」 「真的非常抱歉，没想到并盛幼稚园会出现这样不负责任的老师，」园长女士向莉莉娅深深鞠躬，因为时常皱眉而有着深深皱纹的脸上满是羞愧。 「孩子没事真的太好了，如果有什么万一的话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田中老师，你被解僱了，孩子们的安全无论什么时候都是第一位的，很遗憾你没能记住这一条最重要的要求。」 田中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不应当是这样的，你们应该感谢我才对！ 「我...」 还不等他说些什么，先前只是安静坐在沙发上的强壮男性一把按住他的肩膀，把他往外拖去。 「没事的，只是孩子父亲昨天真的很担心，所以想找田中老师单独说说话罢了。」莉莉娅微笑着挡住了园长女士的目光，「不会有什么事的，我保证。」 甚尔把弱鸡老师拖出房间，随手扔给禅院家的执事和躯俱留队的人，顺便煽风点火。 「昨天是你们也就算了，要是五条或者加茂或者诅咒师，禅院家盼了多少年的十影法这会已经没了，给他长长教训吧。」 第75章 帅气的女孩子们 新的一周,又捡回家了两只崽的莉莉娅心情超好地去了学校，走进教室就发现五条悟在神神秘秘地向自己招手。 「莉莉莉莉，跟你说个超好笑的事情。」白毛dk拿着手机,整张脸上的五官都因为憋笑变得奇怪起来。 「嗯？周末不是没出任务吗？你们在学校干吗了？把夜蛾老师的玩偶都偷走了？」 思考了一下学校里能有什么好玩的事情,虽然硝子大概不会陪dk胡闹,但是悟和杰两个缺德的傢伙凑在一起就已经有1+1大于2的效果了。 「谁会去偷夜蛾的玩偶啊！长得那么奇怪！」五条家的神子拒绝承认，自己曾经想煽动同期这么干来着，结果失败了。 「那是有什么事？」 想不出来发生了什么，莉莉娅坐在五条悟的前桌，做出洗耳恭听的样子。 「我给你说啊，你知道咒术界的御三家是五条、禅院和加茂吧？」五条悟先是确认了一下自己接下来要讲的事情同期是有个概念的,然后继续说到。 「不过御三家内部也很塑料情啦，最多就是不当着外人的面互相嘲笑罢了。」 「上周的时候,禅院家的本家祖宅全都塌了！本来他们禅院家的还想瞒着,但是他们长老会的那群老头子全都住到别院去了，想让别人不知道都不可能啊。」 「然后总监部就去例行调查了嘛，结果你猜怎么回事？」 在场的人怕是没有人比莉莉娅更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但是罪魁祸首是绝对不会上赶着承认的,所以莉莉娅只是做出憋笑的不可置信吃惊表情,连忙追问到。 「禅院家的祖宅，听起来应该很有年头了吧，怎么会突然就塌了？」 「哈哈哈哈哈哈总监部的调查人员过去一看发现整个禅院家的建筑都被白蚁蛀空了，地基无法承重,所以就塌了。」 带着小墨镜的六眼笑到流泪,只能把眼镜摘了擦擦。 「不是吧？」 莉莉娅很给面子的双眼圆睁,整张脸写满匪夷所思,「那可是御三家之一的禅院家,居然连祖宅都不养护的吗？」 第141页 「哈哈哈哈哈是吧！我也觉得！」五条悟笑到拍桌，把手机上禅院家的废墟照片给莉莉娅看，「昨天长老给我发这个照片，我还以为那个老头被骗了呢！谁知道是真的啊！」 「但是很奇怪的，我们家和加茂家问禅院家是不是穷得连老宅都没钱保养了，禅院家居然没生气诶！太古怪了吧！」 在课桌上撑着下巴，白毛猫猫嘀嘀咕咕，「总感觉禅院家没憋什么好主意。」 不得不说猫猫的直觉真是相当敏锐，禅院家可不就是因为惦记十影法不能被发现，所以在故布疑阵呢吗。 莉莉娅想说点什么把这个话题岔开，刚好家入硝子叼着烟手里拿着罐装咖啡走了过来。 「早上好硝子，你这是又加班了吗？」看着治疗系的同期眼睛下淡淡的黑眼圈，莉莉娅有些不爽。 「总监部怎么回事啊？反转术式再好用也不能逮着你一个人啊？」 「毕竟我算是家系术师，那些大人物更放心一些。」 家入硝子把已经抽到尽头的烟熄灭，拉开咖啡的拉环一口气灌下去，「除非莉莉你什么时候跟那群糟老头子签了束缚，他们才会没有心理负担地使唤你呢。」 「噫...」身体和表情同步展现出自己的嫌弃，莉莉娅毫不掩饰对总监部的不喜，「谁要和那群烂橘子签卖身契啊，我又不是傻。」 「刚刚悟是不是在和你说禅院家塌了的事情？」喝完咖啡，虽然人体吸收□□的速度还没那么快，但是心理上获得了安慰剂效应的家入硝子精神好了不少。 「硝子你怎么猜到的？」手长脚长的好奇猫猫听到了关键词，拖着椅子加入女孩子们的聊天，「是不是因为这件事太好笑了嘎嘎嘎。」 无视了笑出鸭子叫的傢伙，家入硝子把打火机拿在手里转着玩，「因为我周末加班就是去给禅院家的的人治疗，说是房子塌了砸伤的，但是哪有房子能精准到塌下来砸断人的四肢的？还均匀地砸成几节？」 虽说是医疗人员，但是家入硝子吐槽时可以说是和善良毫无关系了，「明明就是被人打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死不承认。」 「嘛，毕竟如果承认切磋把祖宅切磋没了，那不就成了更大的笑话了，老橘子们最要面子了嘛。」还是笑嘻嘻的样子，五条悟倒是毫不意外。 御三家都是一个德行，肯定是有更丢脸的事情发生了，他们才会找一个丢脸程度略低一点的理由煳弄过去。 「不过这样一来禅院家的就得先住到外面去了，等老宅修好才能回去。」 五条悟掏出手机飞快地按着键盘，「不行，我要让长老把五条家的老宅也改建一下，至少也要拉个网线弄个游戏室再建个影音室吧。」 「这明明是你想要吧，关禅院家什么事。」十分熟悉六眼神子的德行，家入硝子一脸嫌弃，「习惯了在学校天天打游戏，所以回到深山老林里就很难受了吧。」 「硝子干吗拆穿我嘛，」用上了羞涩jk的撒娇语气，五条悟理直气壮地说，「科技是人类进步的阶梯啊！就是因为固步自封那群烂橘子的腐烂程度才会不停加深的，我可是在给他们提供保鲜剂哦！」 正当家入硝子打算再吐槽两句的时候，教室门突然被拉开，夏油杰走了进来，「悟，硝子，莉莉娅，你们都到了啊，我刚刚遇到辅助监督，说夜蛾老师今早要出个任务，让我们去操场练习体术。」 「夜蛾老师不愧是明年就要升校长了啊，真是够忙的。」打了个哈欠，因为先前笑太多了消耗了过多能量的五条悟眼下提不起什么干劲。 上手直接拎起毫无干劲的傢伙的领子，夏油杰带着标准的好学生的笑容往操场走去。 ------------------------------------- 「对了硝子，」看着在操场上打作一团的dk，莉莉娅想起之前硝子想要练习反转术式新用法的事情。 「用反转术式抵消咒力的攻击你研究的怎么样了？」 「那个啊，」家入硝子伸出两只手，分别凝聚出两团不同的反转过的咒力出来，「现在的进展大概就是这样。」 「我之前把你的猜想给悟说了一下，悟认为理论上是可行的，不过还存在另一种情况。」 家入硝子把虽然反转过后是正向的能量，但明显不稳定的一团递到莉莉娅眼前，「五条家祖传的【无下限】术式顺转是悟目前经常使用的苍，如果把它反转过来，虽然悟说他现在还没学会这一招，但根据记载是一个比苍更强的攻击术式。」 「而且苍和反转过的【无下限】结合起来，会产生巨大的爆炸。」 「所以悟推测，决定反转术式是和咒力抵消的还是爆炸的，应该就是反转后的力量是否稳定。」 家入硝子示意了一下自己手上的两团能量，「莉莉你要来试一下吗？」 「这样吗，」对能量的把控是虫母的老本行了，莉莉娅听家入硝子一说就明白了，「我大概明白了，那就来试一试吧！」 凝聚出和家入硝子手上能量大致相近的两团咒力，莉莉娅和硝子同时把它们丢向一个方向。 果然，就和猜想的一样，与性质平和稳定的正向能量相撞的咒力如同新雪遇到烈阳，迅速消失不见了。 而本就不稳定的咒力和能量团相撞产生了剧烈的反应，效果远大于两团能量单独使用的效果。 第142页 「嗯，威力倒是很大，不过用这个方法攻击的话得大量练习才行，」莉莉娅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这种不定向的攻击很容易坑到自己啊。」 「...不是太适合我这种腿短的奶妈啊，」家入硝子运转反转术式治好刚刚被飞溅的小石子波及的一点擦伤，「除非我打算一换一，否则就只能留着当底牌了。」 「不过也许我可以把这种能量团附着在子弹上？」从绑在大腿上的枪包里取出沙鹰，家入硝子熟练地拆枪整体检查过一遍，又动作利索地拼装回去，拉开了保险。 「哇哦，」吹了个口哨，莉莉娅坏笑着看向玩枪已经行云流水的家入硝子，「硝子好酷啊，在横滨也很像样了啊。」 「没办法，」家入硝子脸上浮现淡淡的笑意，「我可不像你们这些能打的傢伙，奶妈总是要想办法保护自己的啊。」 调整唿吸，举枪瞄准激战正酣的五条悟和夏油杰用咒力对轰的位置，小心地将不稳定的正向能量附着在子弹上，第一次担心效果不好特意多弄了一些，家入硝子扣下了扳机。 「悟你行不行啊，」夏油杰的刘海随着跳跃的动作而飞起，在躲开五条悟的拳头的同时召唤咒灵从五条悟身后袭击他。 「你没试过怎么就知道我不行啊？」 这个年纪的男孩子在面对哥们的时候，总是执着于当对方的爸爸和证明自己的某方面的能力。 咒灵在距离五条悟很近的时候却无法再进一步，五条悟反手捏出一个苍，六眼却在扔出去之前发现了侧边飞来的一团能量。 「杰，快退开！」 其貌不扬的能量在二人中间炸开，一个一人大的坑赫然出现在操场上，五条悟和夏油杰缓缓回过头来。 「呦，」家入硝子叼着烟，单手拿枪的样子像极了某种大佬。 而莉莉娅捂着肚子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大腿都被拍红了。 第76章 甚尔发财了（7k营养液加更） 刚刚在操场上陪着家入硝子把反转过的咒力附着在子弹上,射击之后能量与五条悟和夏油杰的咒力发生反应产生了剧烈的爆炸，莉莉娅还没来得及欣赏一会两个dk被吓得小动物一样炸毛的样子，五条悟就拖着家入硝子来了图书馆。 莉莉娅和夏油杰看到五条悟一脸兴奋地问硝子是怎么做到的,只好跟上。 当得知家入硝子只是因为没办法控制爆炸方向,所以自己尝试了一下用子弹附着能量来进行远距离攻击并且成功了时，五条悟的嘴张开的角度可以塞进去一整个灯泡。 「这不合理！」六眼神子语气莫名有些委屈，「莉莉娅一下就学会了反转术式就算了,她又不是人，为什么硝子学会用反转术式攻击也比我快啊！」 从小到大一直被誉为天才的傢伙的自信心有被自己的两个同期打击到,五条猫猫发出哼哼唧唧的撒娇声音，「我到现在对术式反转一点头绪也没有,硝子还有莉莉你们要帮我！」 「我这并不是攻击吧，如果说你们的咒力是个炸药包的话，我能做的就是往炸药包上丢个火星,」整个咒术界都找不出来几个反转术式，更不要说比家入硝子经验丰富的了,如果她不能成功那估计也没谁能成功了。 「如果对手不是咒灵或者咒术师，这种能量基本没有用啊。」 「如果硝子要用它作为攻击手段的话，是不是需要加强体能和对战的训练啊？」 优等生夏油杰意识到硝子的新能力威力很大,但是极度依赖使用者的眼力和战斗经验，同时需要一定的体术来拉开对战时的距离,于是提出了一个让奶妈整个僵住的问题。 「等会，我先计算一下！」 来图书馆就是为了查询一些枪枝相关的资料,五条悟哗啦啦地迅速翻着书，嘴里应和夏油杰的话,「以后硝子也加入我们体术的训练吧！还有莉莉,硝子都加入了你也不许偷懒！」 「我这个姿态就不是用来战斗的样子啊,」莉莉娅小声嘀咕，发觉这次自己大概是没办法再用「奶妈练什么体术」煳弄过去，不甘心地撇撇嘴。 找到了自己想要的数据，五条悟放下书，迈开长腿两步走到演算用的白板前，刷刷列出一黑板的公式开始计算。 「悟，你这写的是什么啊？」 随着自己吸收的人类数量的增多，莉莉娅已经很久没有这种「看不懂人类在干什么」的体验，犹犹豫豫地开口提问，发现一旁的夏油杰和家入硝子也露出看天书一般的表情。 「计算一下以硝子使用的沙鹰的子弹附着的反转之后的咒力的最佳量啊，话说硝子你给它起个名字吧，这样叫起来好麻烦啊。」 五条悟紧紧注视着自己手底下下写出的一行行数字，头也不回地回答到，这时的六眼神子倒是有了一些，通常人们所认知的「强者」的特徵，比如说严肃认真之类的在身上了。 「名字啊，」硝子若有所思，「那就叫【星火】吧，引燃咒力的星火。」 「好听的诶！」莉莉娅海豹鼓掌，还好咒术高专的图书馆里通常没什么人，不至于出现扰民的效果。 「就算是硝子和莉莉，切磋的时候我也不会留手的哦，」夏油杰的语气里带着些微笑意，似乎有什么黑色的馅不小心露出来了，「相信两位宽宏大量大慈大悲的医疗人员，应该不会因为切磋输了就拒绝提供医疗技术支持吧？」 第143页 「杰在说什么啊？当然不会啦，」当奶妈拥有了输出手段，一些狂野的本质就再也遮盖不住了，比如此刻，家入硝子的发言就让夏油杰背后一凉。 「放心，我保证你们每天回宿舍的时候一定是全须全尾的。」 ------------------------------------- 「啊好累啊，」今天回到家，莉莉娅就挂在甚尔身上不动了，「真是的，我不喜欢战斗啊，硝子、悟和杰他们三个非要拉我一起，感觉今天肌肉都拉伤了。」 坐在对面的沙发上，来和甚尔谈买回禅院家忌库里的那些咒具的执事低着头，恨不得自己能够原地蒸发。 糟糕，不小心听到了那位大人和甚尔大人的私密对话，自己不会被灭口吧。 自从之前那天莉莉娅拆了禅院家接惠回来之后，莉莉娅的名字在禅院家的知情者之间就变成了不可说的「那位」、「那位大人」。 本来为了表示出对甚尔重视的态度，禅院家的长老们发现忌库都被整个搬空了以后，也没有要让甚尔强硬还回来的意思，而是先由一位资歷略浅一点的年纪不那么大的长老来和甚尔交涉——都是可以谈的嘛。 「是你们绑架了我儿子，我自己凭本事拿的精神损失费为什么要白还你。」浑身上下的气场都在诉说着不耐烦，甚尔翻了个白眼，一副不耐烦听你们叨叨的样子。 下意识想要训斥甚尔目无尊长，这名长老的胳膊上早已被治癒的伤口恍惚间抽搐了一下，让他把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你，你这个样子，那位是怎么看上你的！」 教训的话不能和从前一样，但长老总能找到新的角度。 通常用来训斥自己已经出嫁的女儿的话脱口而出，这名长老茅塞顿开。 对啊，甚尔这种没有咒力的废物，作用也只有讨好那位了，那就用教育家里女儿的标准去教育他不就好了。 清了清嗓子，长老正襟危坐，语重心长地开口，「甚尔，长老们也是为了你好，就算那位现在看上你了，也不能恃宠而骄啊。」 「？」 这辈子第一次被人劝着...邀宠？甚尔内心的震撼仿若海啸现场，手上把玩咒具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那边长老还在无知无觉地继续说着，「你年纪也不小了，以前还结过一次婚，现在那位喜欢你这样的，可总有那些年轻鲜嫩的孩子更讨人喜欢。」 「趁着那位对你的感情好，赶紧和人家生个孩子是最重要的事，我看那位挺喜欢孩子的，想来对自己的亲生孩子会看重的多一些。」 压低了声音，长老像是在密谋什么大事，「以那位的能力，想来孩子也会继承到优秀的术式，以后也能帮助十影法更好地发展禅院家，兄弟齐心嘛。」 站在禅院长老的角度，基于莉莉娅表现出来的碾压级别的实力，长老很轻易的就将她纳入了自己的同类之中——同为有资格分割蛋糕的既得利益者。 这种时候，血统也好性别也好，那些平日里用来将人划分成三六九等的东西突然就失去了意义。 拥有「高贵」血统的男性能做的事情，莉莉娅也可以做，她可以挑挑拣拣或是拥有复数以上的伴侣，只要她表现出对禅院家的支持，禅院家的长老甚至不介意把家里的年轻孩子全都送来给她选。 倒不如说，禅院家巴不得莉莉娅是一个满脑子风花雪月的，溺于美色的大脑空空易于掌控的强者。 那些轻易表现出来的迅速地滑跪，某种意义上也是名为禅院的已经存在了千年的怪物，为了吞噬更多的利益而放出的甜饵，且自信于自己的猎物不会逃走。 没有人比既得利益者更明白权势的好，那是世上存在的最无辜也最恶的毒酒，只要尝到滋味，便足以让贞洁者放荡，使正直者卑劣，令理想主义者背弃信仰。 当入耳的话变得越发离谱之后，甚尔的表情反而平静下来，意味不明地轻笑了一声，「我就是小医生养着的一个小白脸，还带着个孩子，我能怎么办？」 欣赏甚尔上道的示弱表现，长老意味深长地开口，「想要讨好女人，总是要花钱的，反正忌库里的咒具你也用不完，挑一些十影法和那位能用到的留下，其他的送回去吧，按市价给你。」 谈钱甚尔可就不困了，明白禅院家是要给自己糖衣炮弹，甚尔也有自信能把糖衣吃了再把炮弹原样还回去。 「两倍市价。」 脸色变得难看起来，长老拒绝接受甚尔的狮子大开口，「你不要得寸进尺！」 「三倍。」 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甚尔嗤笑了一声，「老头，搞清楚是你们有求于我。」 年仅五十的禅院长老面色铁青，恨恨地盯着甚尔那张确实很讨女人喜欢的脸看了许久，甩袖离开。 「回头执事来拿咒具！」 而这位倒霉的执事现在也清晰地理解了，为什么长老不愿意自己来找甚尔大人。 客厅的茶几被挪开，各种咒具铺满了一地，甚尔的语气隐隐有几分邀功的意思，「小医生，来挑挑有没有你喜欢的？」 面对花里胡哨的的各种咒具，莉莉娅有点眼晕，「我不习惯用武器啊，倒是甚尔给孩子们选防护用的咒具了吗？」 「当然，已经给他们了。」平时嘴上不擅长表达，但甚尔其实很在乎幼崽们，也有一点只要小崽子们平平安安无事发生地长大，莉莉娅的精力在自己身上就能更多一点的小心思。 第144页 「那就好，甚尔留自己用的就好，我没什么想要的...咦？」发现了一个隐隐散发出庞大咒力的东西，莉莉娅蹲下身，捡起了一个贴着厚厚的封印用符纸的东西。 「这是什么？」 甚尔把忌库里的东西一扫而空，但其实很多东西他自己也不认识，于是把目光转向等待收货的执事。 「呃，这是特级咒物，两面宿傩的手指，」装了半天透明人的执事下意识回答到，「它无法毁坏，因此只能封印起来，定期检查加固。」 「我觉得，它好像很好吃...？」 莉莉娅这时的好吃并不是指味道，而是指手指内蕴含的庞大咒力。 「那就留着吧。」对莉莉娅相当有信心，不过甚尔比较嫌弃看起来脏兮兮的手指，「不过这种东西看起来很不卫生啊，还是餵蜘蛛吧。」 认同地点点头，莉莉娅把特级咒物扔给几只觅食蜘蛛，就不再关心了。 而此时，两面宿傩的生得领域里，传说中的最恶诅咒盯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一群圆滚滚傻乎乎的蜘蛛，罕见的陷入了茫然。 经歷过不少腥风血雨，也曾经亲手搅动风云的两面宿傩，开始怀疑起外面的时间究竟过去了多少年，为什么看起来普通的蜘蛛都进化的可以咬得动特级咒物，而且还能把生得领域当小饼干吃了啊？ 第77章 双子 对于禅院双胞胎姐妹来说,外面世界的生活比起从前在老宅简直有趣太多了。 不对，现在该叫德雷斯家的双子姐妹了。 在刚刚知道禅院家不仅把户籍给了莉莉娅，甚至连姓氏都一併给她们改成了德雷斯时,姐妹俩是茫然和不安的，从前好像一眼就能看到头的人生戛然而止,她们惶然间踏上了未知的道路。 就像还没成年就被族群抛弃在冬季一望无际的雪原上的,先天营养不良的两只小狼崽，还没有学会如何捕猎活下去,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在哪里。 明明没有和自己的父亲沟通过，但是姐妹俩大概能猜到那个男人的想法,不外乎于能侍奉在十影法身边是她们的福气一类的东西。 但是这种不安很快就被驱散了——因为不管姐妹俩晚上如何忐忑地无法入睡，每天早上六点都必须要起床跑步。 当每天都累得无暇思考的时候，人类通常会优先把精力用来适应目前的生活模式。 在德雷斯家，除了一家之主的女主人,和每天都忙忙碌碌的,以阿织和阿斯为首的虫子们之外,没有谁可以不参加晨练，就连名叫芥芥的垂耳兔早上都会被放在院子里跑跑。 甚至于还有自费请甚尔当教练的看到人数增加之后,脸色变得越发难看的云雀家小少爷，和被银忽悠来的沢田纲吉和吉野顺平。 关于小纲吉和小顺平为什么也会参加德雷斯家的锻鍊,起因大概是因为内向害羞的顺平在幼稚园被性格霸道的小朋友欺负了。 而和自家爸爸妈妈有样学样的，护短的银和惠在知道之后教训了欺负人的小胖子不说,还在每周末孩子们的例行聚会轮到吉野家的时候告诉了顺平的妈妈吉野凪。 「吉野阿姨,银觉得顺平脾气太好了，」小姑娘表情严肃地说,「妈妈说脾气好不是错的,但是要能够保护自己才行。」 三头身的小海胆也在一边帮腔,「顺平的身体太弱了，他要锻鍊。」 吉野凪没有因为两个孩子的年纪小就忽视他们的意见，而是蹲下身来，认认真真地感谢了小朋友保护了顺平，以及愿意把这件事情告诉自己，做出想要交流的姿态，「我也担心顺平会被别人欺负，他性格确实比较软，谢谢小银和小惠保护他。」 「因为顺平是我们的朋友呀！」 小孩子的想法总是很简单，没有大人的那些瞻前顾后，怎么想的就怎么说，怎么想的便怎么做。 「吉野阿姨，可以让顺平早上和我们一起锻鍊！」芥川银的眼睛滴熘熘地转了一圈，露出小恶魔的笑容。 以甚尔的眼力，轻易就能给小崽子们提出能跑完，但是完成之后大脑绝对只剩下一片空白的要求，就连出身禅院家，已经参加了一些训练的真希真依两姐妹都得花一周时间才能适应。 关系好的小伙伴们都加入了晨练的队伍，根本起不来床的沢田纲吉头脑一热，表示也要参加。 所以现在惠在起床之后又多了一个任务，那就是把玉犬放出来，让它们去沢田家叫小纲吉起床。 虽然沢田纲吉看不到玉犬，但可能是因为对狗狗的心理阴影吧，只要玉犬舔到他的脸，小纲吉立马就能从床上弹射起步。 一开始甚尔是懒得除了自家崽子之外还要再多带俩娃的，为了让甚尔同意纲吉和顺平的加入，德雷斯家的孩子们只好提高了出门进行祓除咒灵的任务时给甚尔抽成的比例。 双胞胎姐妹里，妹妹真依和银很快组成了跑步困难者联盟，每天早上都致力于如何在大魔王甚尔的眼皮子底下试图偷懒。 一开始的时候真依是不敢的，但在好几次看到银偷懒被抓住了也不像族里一样，并没有什么严厉的惩罚之后，内心懒惰的小恶魔就开始蠢蠢欲动。 只不过很可惜两个人的小联盟努力到现在的进度，也只能说一句毫无进展就是了。 而姐姐真希在知道甚尔也是天与咒缚之后，就对锻鍊和训练爆发出无与伦比的热情，认真程度直逼芥川龙之介。 第145页 托天与咒缚的福，真希的身体强度比同龄人高出一截，所以明明双子姐妹的年纪比银要小一岁，但真希已经加入了每天下午的单人对战行列。 目前真希可以和付费学员云雀恭弥打的有来有回，面对哥哥芥川龙之介和中原中也的时候就是单方面挨揍，但她性格极其要强，只要还能爬得起来就不会放弃，几乎每天莉莉娅放学回家都得先给这个四岁的小姑娘治疗才行。 「我迟早会自己揍直哉那个白痴一顿的！」 放下了这样的狠话，真希很快和以变强为己任的芥川龙之介关系好了起来，两个人每天放学回家都会凑在一起叽叽咕咕地讨论体术之类的问题，周末还会在道场加训。 来到德雷斯家第一次和所有人同桌吃饭的时候，真希和真依姐妹俩就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基本上没人能在第一次看到德雷斯夫妻俩的饭量时保持稳定。 姐妹俩原先还有些担心，真希的饭量比同龄人都要大，在禅院家很难放开肚子吃饱，本来做好了继续混个半饱的心理准备，妹妹真依还打算把自己的饭分给姐姐。 但是在两位用盆干饭的家长面前，真希的饭量只能说是，惊不起一点水花。 甚至于吃饱之后还会被蜘蛛管家用八只宝石一样的圆眼睛注视着，试图再给这只饭量有很大发展空间的幼崽再塞一点。 [真的吃饱了吗？不够还有] [晚上饿了就和我说] 在阿织的填鸭式投餵下，真希半年之内重了十斤，长高了五公分，和妹妹真依站在一起的时候看个头已经不太像是双胞胎了。 ------------------------------------- 禅院家是没有幼稚园和保育园的，所有的孩子都被分为两种，有天赋的和没天赋的，这里的天赋单指咒力。 [非禅院者非术师，非术师者非人] 在这个传承千年的家族里，咒力成为评判人的唯一指标，其他所有的天赋与兴趣都是没用的东西。 有天赋的孩子会被送到本家的学堂，由专门的老师教导，没有天赋的孩子会被早早分配给有天分的孩子们成为侍从，跟随年长的执事和侍女们学习如何侍奉主人以及打理各项事务。 真依本来可以去学堂，但是她的咒力实在太少了，就算有术式能发挥的也实在有限，而她又是女孩子，还不愿意离开姐姐，就和真希一起被父亲禅院扇眼不见心不烦地丢进了家主继承人的院子。 第一次进入幼稚园，真希和真依陷入了深深的迷惑。 因为她们什么也不用干，就得到了无数的赞美与夸奖。 自我介绍很清楚，被夸奖了； 安静地坐在自己的椅子上，没有在上课的时候扭来扭去，被夸奖了； 可以自己吃饭，而且把便当整个吃干净了没有挑食被夸奖了； 午睡的时候睡得很香被夸奖了； 甚至于连不需要用纸尿裤，上厕所不需要老师帮忙都得到了夸奖。 一坐上放学的校车，芥川银和惠就从前排探过小脑袋，问真希和真依姐妹俩第一天上学的感觉怎么样。 「没有人欺负你们吧？如果有人敢欺负我们家孩子我明天就去揍他。」银晃了晃自己的小拳头，语气跃跃欲试，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 不是很明白为什么银姐姐每次都对搞事这么感兴趣，惠正了正表情，在哥哥们不在的时候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可靠一些，「真希和真依姐姐还习惯吗？」 脸上带着有些梦幻和害羞的笑容，向来缩在姐姐身后的真依破天荒地抢先开口，「老师一直在夸我们，在家...啊我的意思是在禅院本家的时候从来都没有人夸我们。」 真希抱着胳膊做出酷酷的表情，可说出来的话却不是这样。「禅院家的那些大人永远只会挑毛病，什么对嫡子不够恭敬啦，笑得不够好看啦，走路的时候步子太大了啊之类的。」 「那是他们有病。」已经被养出了充足安全感的银迅速下了结论，「我们才几岁啊，要是我们什么都能干得好还要那些大人干嘛。」 「妈妈说小孩子重要的是好好长大，」惠也点点头表示认同，「学自己喜欢的东西，交几个好朋友，学会保护自己就可以了。」 「莉莉娅大人，我是说莉莉，」不太习惯没有敬称的称唿方式，真依停顿了一下，「真是特别好的人呢。」 「妈妈爱家里的每一个孩子，」银笑眯眯的，声音里是被爱充分浇灌后的轻快，「真希和真依也是我们家的孩子啦，莉莉也会爱你们的。」 就这样，加入了德雷斯家的双子姐妹体验到了很多以前没有经歷过的事情。 上幼稚园，周末和小伙伴一起玩，去看水族馆，偶尔去祓除咒灵，万圣节向莉莉和甚尔索要糖果，换季的时候到繁华的商业街去购买换季的衣服。 还有像现在这样的，坐在温暖的被炉里，一边吃寿喜锅一边看红白歌会，边剥桔子边等待新的一年。 这些在古板的禅院老宅甚至遥远到，与大部分时间被限制在小小的院子自己无关的有趣的事情，点亮了两个曾经不知道前路何方的小姑娘的眼睛。 吃掉阿织准备的小碗荞麦面，把厄运留在去年，德雷斯家的双子姐妹双手合十许愿，期待新的一年。 第78章 过年真是可怕啊 新年的第三天,莉莉娅的三个同期齐齐跑到了德雷斯家来玩。 第146页 「长老们太烦人了啊，」六眼的神子像是一只被生活蹂/躏得失去活力的猫猫，进屋之后趴在沙发上就不起来了。 「真是的,明明一年到头都住在老宅里，随时都能见面,为什么过年的时候每天还要不停的拜访啊。」 天空一样澄澈的蓝色眼睛下有了浅浅的黑眼圈,五条悟伸出胳膊想要拿茶几上的布丁，却差了一点点够不到。 「给你,」黑色头髮的小姑娘突然出现，想要吓这个妈妈嘴里最喜欢搞怪的同期一跳。 白髮dk却只是接过布丁一口塞进嘴里,口齿不清但是语气得意，「刚才那个是你的术式吗？不过对我没用的。」 「因为我能看见哦。」 湛蓝的眼眸仿佛将无尽的苍穹都收其中，芥川银从有点搞笑的小圆墨镜的侧面看过去，恍惚间,好像看到了爸爸送给妈妈的宝石胸针在灯光下璀璨的样子。 「五条叔叔,你的眼睛真好看。」 虽然在家族里的时候,因为自己的地位从来都是被别人使用敬称，但那也通常是「悟大人」之类的,第一次被人叫做叔叔，自认青春无敌美少年的五条悟马上就不干了。 「我哪里是个怪叔叔了？明明我才16岁,还这么年轻！要叫也应该叫哥哥吧！」 「可是你是妈妈的同学呀？」看着五条悟那张胶原蛋白充沛的脸，芥川银觉得他说的也有道理,小姑娘不由得陷入了苦恼中。 「这还不简单吗？」对小姑娘发射了一个wink,五条悟确实是少年气十足的样子，「我们之间的关系和我跟你妈妈之间的关系单独算就好啦！」 点了点头,觉得白头髮,蓝眼睛的哥哥说的确实也有道理,小姑娘脸上扬起大大的微笑。 「五条哥哥！」 好、好可爱啊！ 从小到大经歷的都是单人的一对一精英教育，五条家没有人可以做五条悟的平辈，繁重的课业下五条悟当然没有时间，和同龄或者比自己小一点的孩子相处。 心态还停留在幼稚的小学鸡水平，看到可可爱爱的小萝莉，五条猫猫蠢蠢欲动地就想去拿爪子拍人家两下。 「银，你又在调皮啦？」正把同期们带来的年礼拿给阿织，莉莉娅并没有责怪的意思，「悟的眼睛很特别，术式对他没有用的。」 「还有悟，不许欺负我家孩子们。」 盯着突然好像被注入了活力的白毛猫猫，莉莉娅挥了挥拳头，「要是你把谁惹哭了，我就揍你哦。」 「诶，莉莉怎么这么想我，我好难过哦。」猫猫刚刚想逗小孩子玩就被发现了，五条悟故作柔弱地爬起来倒向夏油杰身上，「杰你说，莉莉是不是超过分的。」 二话没说后退一步让比自己高的同期扑了个空，夏油杰笑了一下又努力忍住做出正经的样子，「悟，欺负小孩子是不对的。」 「悟你居然是一个欺负小孩的人渣啊。」家入硝子啧了一声，致以「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五条悟」的谴责目光。 「我才没有！」被无良同期在语言上坑害了一把，五条猫猫炸毛了，「明明是你们欺负我！」 德雷斯家的孩子们刚才在进门的时候，和三个按年纪叫哥哥姐姐比较好，但按辈分却是叔叔阿姨的客人打过招唿就有些害羞地躲了起来，但仔细看就能在各个地方发现毛绒绒的好奇小脑袋。 「莉莉你的丈夫不在家吗？」目光在转过一圈，家入硝子的语气有些许失望，「我还以为今天能见到那个把你迷得一到法定年龄就去结婚的傢伙呢。」 「对啊对啊，莉莉你老公怎么不在，」五条悟唰一下转过头来，脸上写满了对八卦的好奇，「说起来我们都没见过你老公诶？他是什么神秘主义者吗？」 夏油杰没有说话，但也表现出好奇的姿态。 事实上甚尔当然不是什么神秘主义者，但作为赫赫有名的术师杀手，和咒术高专的人见面多少是有点尴尬的，出于不想影响莉莉娅的学习生活的缘故，甚尔有意地不在莉莉娅的同学和老师眼前出现。 今天也是，听说莉莉娅的同学要来，甚尔找孔时雨随便接了个任务，打算做完任务之后去找个赌场玩两把。 新的一年说不定自己的手气也更新了呢。 「他临时有个外派的工作啦，」莉莉娅倒也不算说谎，「毕竟是做人才派遣工作的嘛，一通知就必须去上班了。」 「居然是意外的有事业心的类型啊，」家入硝子挑了挑眉，没有告诉莉莉娅自己之前觉得会和十六岁的小姑娘结婚的不是什么好人。 「啊，说起结婚，」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五条悟坐直了身子，「你们还记得咱们之前在横滨遇见的那个异能者吗？那个红头髮的女孩。」 「好像是叫红叶来着？」莉莉娅回忆了一下后来给自己补上诊费的同龄人，她似乎是和自己喜欢的人私奔，难道要结婚了吗？ 「对对对，就是她，她明年要成为我们的学妹了！」 五条家主有些得意地指了指自己，「是我给夜蛾老师推荐的！」 「可她是异能者，没有咒力吧？」想起那个女孩战斗力很强的异能力，夏油杰疑问的语气很轻。 「可是就算是咒术师，术式也不一定就有红叶的【金色夜叉】强啊，」五条家主表示，「红叶在五条家接了好多任务呢，比三分之二的五条家的咒术师完成任务的效率都高。」 第147页 「她那个男朋友呢？」 考虑到有好几个小朋友在场，家入硝子没有抽菸，拿了一个阿织准备的酒心巧克力吃，顺手把正方形的糖纸叠成了千纸鹤放在桌上。 「已经是未婚夫啦，」一边往嘴里塞切成小块的羊羹，五条悟一边继续说，「莉莉你家这个羊羹比我在银座买的还好吃诶，开学回学校记得给我带。」 「我说到哪里了？啊，红叶和那个男人订婚了，姓清水来着，是一家科技公司的社长，上次红叶给我发消息说打算等她从高专毕业就结婚。」 叫来阿织，莉莉娅拜託她多做一点羊羹，「悟你走的时候就可以带上。」 「哇你的虫子还可以这么用！」试探着戳了戳阿织十分有弹性的腹部，五条悟像是发现了有趣玩具的熊孩子。 「是蜘蛛所以叫阿织啊，」不太喜欢节肢动物，但是想到阿织之前做的那些好吃的，家入硝子觉得眼前的蜘蛛都变得眉清目秀起来。 转头发现夏油杰看着蜘蛛管家若有所思，家入硝子随口问他，「杰，你在想什么呢？」 在手里变出来一块咒灵玉，夏油杰捏着黑漆漆的糰子犹犹豫豫地开口，「我在想，我的咒灵也可以做这些吗？」 「......也许？」 「说起来，红叶为什么会给你发消息啊？」 「五年时间不会太长了吗？」 莉莉娅和家入硝子同时提问，对五条悟居然人缘还不错以及红叶和她未婚夫的情况表示了好奇。 「我可是完美的五条悟！受欢迎不是理所当然的吗？」明白莉莉娅是在吐槽自己，五条悟十分不服气。 「红叶说想上完学再结婚，反正她有自己的想法嘛。」 「这么说来，悟你知道咱们下一届有几个人入学吗？」夏油杰有些好奇，觉得五条悟可能会有内部消息。 「目前是三个吧？夜蛾老师已经很满意了。」 在高专四人组边吃点心边喝茶聊天的时候，先前想惊吓五条悟却失败的芥川银又悄无声息地趴到了家入硝子身边的沙发扶手上，小声问她，「姐姐，你叠的纸鹤真好看，可以教我吗？」 下楼喝水的芥川龙之介发现妹妹撅着屁股趴在沙发边上，两条腿还一翘一翘的，不贊同地板着脸，用罗生门从后面隐蔽地把妹妹揽着腰拽起来，让她站直。 「哥哥好严格，」小小声地吐槽了一句，银站直了身子。 虽然孩子们都觉得自己的动作很小了，但仍然逃不过平均一周四个任务打底的战斗经验丰富的dk和jk的眼睛。 「莉莉，你这些孩子都是从哪捡回来的，」五条悟表情难得的严肃，「我也想捡。」 天知道为什么新年第一天长老就来问自己有没有喜欢的女生，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对方必须是术师，术式要战斗力强或者有用的，如果出自某个家族就更好了，学校里的两个女性同期就不错。 什么？有一个已经结婚了？那还不抓紧时间，把另一个赶紧骗，啊不是娶回来？ 被絮絮叨叨了三个小时，五条悟本来想逃跑来着，但却在长老「悟大人如果跑了那以后每周的家族事务都会让执事送到学校去」的威胁中只能闭嘴听着。 痛定思痛，五条悟认为自己理解了长老们的焦虑——五条家的下一代目前没有特别强力的术式出现，所以他们可不就把注意打到当世唯一的六眼身上了吗！ 那自己就去想办法找一点不错的小孩子回来，长老们应该就能放过我了吧！ 脸上带着真挚的不能再真挚的笑容，五条悟拉住莉莉娅的手，深情款款地说到，「或者莉莉你养这么多孩子会不会太累了啊，我也可以帮你分担的。」 「悟，你是要和我抢孩子吗？」莉莉娅也在笑，只不过笑容的弧度已经逐渐变得不像是人类该有的了。 「没有没有，你听错了。」迅速抽回手，五条悟摆出一本正经的表情，「下次莉莉你要是遇到天赋好的孩子，记得喊我就行。」 第79章 陪练 「龙之介哥哥,上次说的格斗录像我看过了，还有一些不太明白的地方需要试一下。」 先前窝在客厅角落，软乎乎的玩偶堆里的黑髮绿眼的小姑娘,看到在原本在楼上看书的哥哥下楼了，眼前一亮，一跃而起。 家里最能和真希在提升实力这方面聊到一起的就是芥川龙之介,两个小武痴在家长甚尔的训练之外还会额外寻找一些体术的资料尝试研究，而对两个孩子而言最直观的就是各种格斗比赛的录像,莉莉娅在录像店帮他们租了好多。 本来只是想下楼喝个水，听到真希的话芥川龙之介也被勾起了兴趣,指了指通往地下道场的楼梯，示意真希下去试试。 家里的几个人里，母亲莉莉娅几乎不在孩子们面前出手，除了治疗之外其他时候都由虫子代劳,而最近随着孩子们能力的提升，莉莉娅担心自己在学校可能会出现治疗不及时的情况，于是又培育了一只可以治疗的蜘蛛,叫作阿愈,就放在道场。 父亲甚尔太强了,是目前的芥川龙之介无法跨越的强大。 大哥中原中也同样很强,但是自己能和大哥对战，不过大哥的兴趣更多在于摩托，通过了俱乐部的试训之后,他不再花费太多的时间在研究格斗上，妹妹银和真依的能力都不适合正面对战,并且她们的体质比较弱,龙之介和她们打的话一打二还必须收着点,而弟弟惠还太小了，再来两年才能当陪练。 第148页 真希妹妹就不一样了，母亲说她的体质是父亲的不完全版，事实也证明了这一点。 虽然一开始还很稚嫩，但是真希的成长和恢復的速度都远超常人，续航能力也十分惊人，甚至夸张到只要腿还没断，就能挣扎着爬起来进攻的程度。 看起来只是一个文质彬彬有些过分认真的小男生的芥川龙之介，实际上打起架来就如同他的异能【罗生门】一样，是渴望撕碎一切的异兽，连亲妹妹芥川银都不喜欢和他这个亲哥对战。 但是真希却越挫越勇，一开始龙之介还担心会不会把新妹妹打出心理阴影，后来打上头就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可真希却并不害怕这个有时候收不住手的哥哥，两个人的关系反而好了起来。 客厅里，家入硝子正在拿糖纸教芥川银折千纸鹤，夏油杰和莉莉娅在说为什么宝贵的过年假期要从家里跑出来——因为夏油爸爸已经带着夏油杰拜了两天的年的，逢人就说自己儿子上学的工资就已经多么高了bb。 夏油爸爸并不是大咧咧地直接说出这话，而是以日本式的含有过量敬语和无意义的修饰语的拐弯抹角的方式，让对方理解自己的意思。 但这已经够让夏油杰招架不住了，毕竟直到总监部的工作人员上门之前，父母都以为自己小时候告诉他们的自己能看到一些「不干净的东西」，就只是小孩子为了博取注意力的把戏而已，自己与父亲的关系并不能说是很好。 可现在自己却成为了父亲值得骄傲的儿子。 夏油杰一时间有些难以处理这种复杂的感受，于是和被族人当成人形许愿机的被叨叨烦了的五条悟一拍即合，跑到莉莉娅家来避难。 至于家入硝子加入dk的落跑行动的原因也和家里有关，就算说了无数遍自己没有医生的执业资格证不会看病，仍然有许多慕名而来的人想请她用反转术式治好自己。 「你们要去干什么啊？」 发现同期里没人理会自己，不甘寂寞的五条猫猫把注意力转向了，看起来就很好玩的孩子们。 「在下和妹妹准备去道场练习体术。」 从莉莉娅平时聊起自己同学的语气间判断他们是比较亲近的人，芥川龙之介没有遮掩自己打算去干什么。 「我陪你们啊！」从沙发上起身的同时还不忘抓一把糖果，五条悟相当自信地认为不会有人能拒绝自己。 事实也是如此，黑白髮色的小男孩转过身来向五条悟鞠了一躬，「那就麻烦五条先生了。」 走在只开了微弱壁灯的向下的楼梯里，比起一看就是活力过剩的真希，五条悟忍不住就想逗芥川龙之介玩。 如果是这种严肃认真性格的大人的话，是五条悟目前比较不太喜欢招惹的类型，但换成小孩子就变得谜之呆萌。 「莉莉和你们说过我吗？」 下楼梯都不好好走还要蹦跶两下，五条悟就像是个多动症儿童。 「是的，母亲说过五条先生是咒术界目前最有希望到达特级的咒术师。」对今天这位客人的走路习惯感到着急，但教养不允许芥川龙之介说出指责的话。 有些害怕被认出来自己之前是禅院家的人，但见到了咒术界大名鼎鼎到连自己和妹妹真依都知道的地步的六眼，而且马上就可以试着和他切磋一下，真希还是有些克制不住的兴奋。 「莉莉说五条哥哥以后会是最强的咒术师。」 「那是当然，我可是完美的。」从来就没有过「谦虚」的概念，五条悟只觉得莉莉娅很有眼光。 进入道场，五条悟环视一圈，发现虽然看起来规模不大，但不管是防护还是放在一边的咒具们，都要高于五条家给孩子们使用的道场。 在六眼的视野里，能看到地下的整个空间的墙壁上都有蜘蛛网一样的咒力的流动痕迹，风格是莉莉娅的手笔。 「五条先生带着墨镜不会太暗吗？」就算安装了灯光，但地下室仍然有些昏暗，在准备开始之前芥川龙之介还是询问了一下。 「完全不会哦，」藏在墨镜后的苍天之瞳不如说降低了普通视野的干扰看的更清楚了，五条悟随意地站着，看起来似乎浑身都是破绽，「可以开始了，你们两个一起吧。」 从莉莉娅的嘴里知道五条悟很强，龙之介和真希并没有逞强非要单独上，而是对视了一眼之后点点头，从两个方向同时发动了攻击。 已经习惯于每天配合着对抗自家老爸，德雷斯家的孩子之间已经磨合得十分协调默契，不需要语言就能理解同伴的攻击方式。 芥川龙之介谨慎地站在相对远一点的地方，让罗生门从地底发动袭击，同时遮挡五条悟的视野，掩护真希拉近距离。 并没有贸贸然冲上前去，手里拎着一把像是厨房用的噼砍骨头的小斧子，对于大人而言这柄手斧略微袖珍了一些，但真希两只手拿着发力刚好，这也是甚尔从禅院家的咒具里扒拉出来的，觉得目前比较适合真希的武器。 用罗生门和光影的角度藏起身形，真希连唿吸都收敛的最轻，一直来到五条悟身侧勐地挥下。 并没有要隐藏实力的意思，因为甚尔说过，只有面对和自己旗鼓相当的对手才能在拉锯的过程中寻找机会，如果对手比自己强大太多，那么既然不打算退走的话，第一次出手就必须竭尽全力。 第149页 「【罗生门.颚】！」 在真希的斧子挥下的同时，芥川龙之介也操纵着罗生门，在五条悟的背后张开了满是利齿的大嘴。 「现在的小孩子可真了不起啊。」 五条悟单手拦在斧刃前，真希发现自己竟然无法再让斧子向下半分。 「不过比我还是差多了，毕竟我是最强的五条悟嘛！」顺势将握着斧头的真希扔开，五条悟一跃而起，踩住了黑红色的恶兽的脑袋，生生将它砸进地里。 见势不妙，芥川龙之记连忙变招，「【罗生门.幼蕨】！」 异能如同疯狂生长的刀片一般，从地面拔地而起，刺向身体下压的五条悟，一旁的真希也在砸向地面之前改变姿势，扭过身子平安落地，转身重新攻来。 收起无下限，五条悟周身的咒力如同镰刀收割蕨草一样削平了异能，白髮dk错身让过真希的攻击，仿佛老鹰捉小鸡一样抓住了小姑娘的衣领，噼手夺下斧子，嵌进地里。 「好危险好危险，」就算孩子们在战斗时保持沉默不和自己搭话，五条悟也丝毫不觉得尴尬，而是自说自话地自娱自乐着。 妹妹已经被缴械，发现不能再只是远程攻击，芥川龙之介在双臂上用异能缠绕成仿若铠甲的样子，压低身子向五条悟攻去。 「真有意思啊，」因为实力带来的底气，五条悟在和两个孩子的战斗中仍然是轻飘飘的语气，「没有被完全剥夺咒力的反向天与咒缚，和同时拥有咒力的异能者，莉莉从哪里捡到这么好玩的孩子们的？」 知道自己的实力还远远达不到让对手全力以赴的程度，芥川龙之介没有说让六眼认真一点之类的话，而是紧紧抿住嘴唇，进一步提升了自己攻击的速度。 把小姑娘再度丢开，这次用上了咒力，真希没能及时调整过来，被狠狠砸到了地上，一时半会还爬不起来。 五条悟没有再使用无下限，而是直接以体术和芥川龙之介对抗，颇有一些餵招的意思。 「喂，你这么好的天赋，以后也来东京咒术高专读书吧？还能做莉莉的学弟呢。」 「在下有考虑过，」应付得十分吃力，有汗液从龙之介的脸侧滑落，被飞快出招的男孩甩开。 「如果可以提升实力的话，在下应当会去的。」 漆黑的瞳孔里满是认真，在六眼神子的手底下死死撑住，不到最后龙之介不会轻易放弃。 「那当然，」不期然地想到自己改革咒术界的愿望，五条悟开玩笑一样，不知道话里是几分认真，「说不定我毕业之后就留在高专当老师了，到那时候还能教你呢。」 第80章 火锅和礼物（8k营养液加更） 等五条悟一左一右地拎着芥川龙之介和真希回到客厅的时候,屋里的人已经转移阵地到了餐厅。 「悟你赶得还挺巧的，马上要开锅了你上来了。」莉莉娅拿着比平时吃饭时用的，要更长的竹制筷子，聚精会神地注视着餐桌中央的一个巨大的锅。 和平时使用的锅不一样,摆在餐桌上的大锅中间有一道弯了两弯的隔断,隔断两边的颜色泾渭分明,一边是散发着温暖香气的,乳白色的骨汤,有几朵提鲜用的菌菇在其中若隐若现。 而另一半翻滚着的是颜色非常壮观的红汤,辣椒和各种香料时不时冒出汤面,对上人类好奇的目光,强烈又霸道的香气攻城略地一般钻进鼻腔，让人在想打喷嚏的同时,又忍不住口舌生津，总想尝一尝这这迷人的香气会是什么味道。 「这是什么啊？」 对美食的敏感度全点在发掘甜品上，五条悟把两只明显累极的幼崽放进一堆幼崽给他们留的位置里，自己也在桌边坐下,发出不满的声音。 「还有没有同学情了,马上开饭了都不叫我！」 「这不是看你和小孩玩的挺好的吗,难得找到同龄人,我们也不好意思打扰你啊。」 一如既往的吐槽力强大,家入硝子拿起面前玻璃做的分酒器，往看起来小小的酒盅里倒了一杯，凑到鼻尖闻闻。 「莉莉,这就是你之前说的中国的酒吗？闻起来真不错啊。」 「这个叫作火锅,像这种有两种口味的是鸳鸯锅,锅底一边是清淡一点的骨汤,一边是四川风味的红油，」要同时回答两个人的提问，莉莉娅努力提高语速。 「对啊，这是中国的白酒，好像是叫汾酒来着，阿织托中华街的超市老闆买调料的时候，老闆给推荐的，就买回来尝尝。」 看到摆放了一桌子的食材，夏油杰大概猜到了火锅的吃法，「这个是要把食物放进去煮熟吗？像寿喜锅那样？」 「是的，」发现莉莉娅有些应付不过来，中原中也帮忙回答，「寿喜锅是把所有东西都放进去，煮熟了再吃，但是这个是一边煮一边往锅里放食材，熟了就可以吃。」 「哇，看起来好辣，」在场最坚定的甜党对红彤彤的锅底有些望而却步，五条悟觉得光是闻到这个味道，自己就已经快要打喷嚏了。 「悟你可以吃骨汤锅，」示意了一下明显要友好得多的半边锅底，莉莉娅转头看向厨房，「阿织，料碗做好了吗？」 蜘蛛管家不会说话，只是速度很快地端着托盘出来，上面放着花花绿绿的许多小碟子。 阿织先给客人们的面前一人放了一个香油、麻酱、海鲜汁和干碟的四联，又把看起来就辣的十分惊人的一大盘干料递给莉莉娅，然后以让人眼花缭乱的速度，按照孩子们的口味把不同的料碟分给他们。 第150页 「等一下你们可以尝尝，阿织给你们准备的是比较常见的四种小料的口味，」看着马上就要沸腾的锅底，莉莉娅又把火开大了一档，对自己的同期们说。 「看看自己更喜欢哪一种，或者觉得少了什么就让阿织加。」 很快锅开了，莉莉娅一边唰唰地往锅里倒了好几盘肉，一边顺便挑眉提醒没有吃过火锅的同期们，「吃火锅的话就要看手速了，一会别说我欺负人啊。」 「听起来很有趣啊，」丸子头dk活动了一下手指，做出准备大干一场的样子。 「反正我肯定是最强的！」连自己究竟能不能吃辣锅都不确定，但垃圾话环节怎么能没有五条悟的出现呢？ 「如果我吃不饱的话，」先喝了一杯白酒，家入硝子带着薄红的面容，按理说应当会让同龄男生感到含羞，然而在场的只有两个木头。 「也许我就会营养不良，营养不良的话，治疗的时候会不会手抖我就不知道了啊。」 「哇硝子你居然威胁我和杰！」五条猫猫不可置信地嚷嚷起来，显然非常不服气的样子，「我们公平竞争嘛！」 「肉熟了。」 在五条悟想要说服家入硝子的时候，莉莉娅宣布了可以下筷子的消息，自己身先士卒伸出了罪恶的手。 德雷斯家不是第一次在家里做火锅，但火锅在广受好评的同时，也存在一个显着的问题，那就是如果莉莉娅和甚尔认真吃起来，孩子们根本连煮好的菜的影子都看不见。 训斥了不靠谱的笨蛋夫妻，从此吃火锅的时候大管家阿织就会守在餐桌边上，专门负责给幼崽们夹菜，这样莉莉娅和甚尔也可以放开吃了，毕竟阿织有八条腿，想抢过阿织基本是不可能的。 而今天也是这样，在肉可以吃了之后阿织第一个飞快地捞上来一大盘，分给了嗷嗷待哺的幼崽们。 莉莉娅紧随其后，肉很快覆盖了自己料碟里的特制超辣干料。 完全没在听五条悟在说什么，看到莉莉娅下筷子，家入硝子和夏油杰也不甘落后。 吃火锅的筷子比平时使用的筷子更长，方便了在滚烫的锅里寻觅食物的身影，也方便人们可以在不被蒸汽烫到的情况下把食物夹出来。 等五条悟发表完意见，就发现所有人都在低头认真吃肉，又没有叫自己。 「你们又不提醒我！是不是想少了我这个超强的竞争对手！」 连忙去锅里搜寻漏网之鱼，但骨汤锅里已经只剩下那几朵胖乎乎的蘑菇还在坚守阵地，五条悟只好把目标转向辣锅。 热气腾腾的肉一放进嘴里，五条悟原本白皙的鼻尖就飞快的红了起来，那双咒术界最值钱的六眼也蓄满了泪水。 「哈、哈、好辣，有冰水吗？」 这个辣度对五条悟而言还是有些勉强了，但被麻辣鲜香的复合滋味包裹着的肉，瞬间就让味蕾们倒戈了。就算眼泪都快下来了，五条悟也不捨得吐出来，而是如同吞下一团火焰一般，把肉吞了下去。 阿织连忙给五条悟倒了一杯冰水，又给每个人面前放了一碗应该是甜品的东西。 [这是冰粉，是麻辣火锅产地的甜品] 灌下去半杯冰水还没有把辣椒素带来的，其实应当是痛觉的辣给压下去，五条悟又端起冰粉，试着用甜蜜的滋味来镇压辣味。 冰镇过的冰粉浇上熬好的，放了一点薄荷以提供一丝清凉的红糖汁，再撒上一些点缀的山楂片碎和不同风味的小料，吃下一口，就能迅速抚平火烧火燎的口腔和喉咙。 「活过来了。」 吃完一碗冰粉，五条悟脸上的表情从被辣懵了的一片空白，变成猫猫委屈，「莉莉，这个辣锅也太辣了吧。」 「确实，」选择用酒精稀释辣椒素，家入硝子连喝了三盅酒才缓过劲来，「我之前和庵歌姬还有冥冥学姐吃过中华料理，没有这么辣。」 夏油杰已经被辣得自闭了一会了，不太喜欢甜食的咒灵操使破天荒地吃完了整碗冰粉。 「可以吃油碟的，就不会这么辣了，」饭量比较小的惠吃了两块肉就不再吃了，等待一会下锅的其他菜，看到妈妈的同学和自己第一次吃火锅时一样狼狈，好心提醒他们。 「就是那个里面是浅黄色液体的小碟子，底下有蒜泥，不过惠觉得姜泥更好吃。」 重新捞了肉在油碟里过了一下，夏油杰有些迟疑地把肉送进嘴里，发现没有想像里的油腻，确实不那么辣了，而且还多了一份植物油的清香。 「这个很好吃，谢谢你。」 向一脸期待地看着自己的幼崽致以感谢，找到吃火锅的快乐的高专三人组开始了惊心动魄勾心斗角（？）的抢菜大战。 等到幼崽们都吃饱之后因为瞌睡离场了，高专一年生...不对，马上就是二年生却仍然是幼稚鬼的三人一虫，仍然还在进食。 「莉莉，吃太多辣椒对胃不好，」为了减少竞争对手，硝子已经开始从养生的角度进行尝试了。 面前料碟里的辣椒干料已经消失大半，莉莉娅的嘴唇一片红色，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没事，我习惯了。」 「那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我已经决定吃喜欢的东西，过短命的人生了。」 「这不是《银魂》里的台词吗！而且银时说的明明是吃糖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从小被养在祖宅里与世隔绝，五条悟来到高专之后报復性地疯狂打游戏看漫画，像是要把从小到大错过的都补回来一样。 第151页 锅里还剩最后一颗丸子，是中华街的潮汕老闆自己做的手打牛肉丸，不夸张地说，掉到地上都能弹起来。 五条悟的筷子伸向丸子，却在途中被另一双筷子拦住，抬头和夏油杰对上视线，两个dk之间仿佛要擦出火花。 趁着dk龙争虎斗，莉莉娅迅速捞走了丸子，蘸了蘸只剩下一点的干料一口吞进嘴里，任五条悟抓着自己的肩膀疯狂摇晃，也不觉得心虚。 「多谢款待！」 喝尽最后一杯酒，硝子仰着脑袋坐在椅子上，空气里飘散着食物的香气，五条家的大少爷在谴责莉莉娅吃掉了最后一颗肉丸，咒灵操使在旁边煽风点火。 身体暖洋洋的，有一种满足感油然而生。 今天喝了不少酒啊，稍微有些醉了呢。 莉莉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自己的手里被塞了一个圆滚滚的东西，是糖果吗？ 「...快吃掉啦，不许嚼，万一有个什么万一还能抢救一下！」 「本来是想开学送你们的新年礼物来着，刚好今天你们来了就给你们吧。」 第81章 双胞胎的生日 仙台,藏王滑雪场附近的温泉酒店。 去年和同期们一起出任务的时候，莉莉娅就觉得仙台的温泉泡起来超舒服,下次一定要带全家一起来。 刚好1月20日是真希真依姐妹俩的生日,趁着假期的尾巴，德雷斯一家就全家出动，来仙台滑雪加温泉玩几天，给双子姐妹俩庆祝生日。 仍然是租了一个带温泉的小院子,不过这次在莉莉娅和甚尔的房间里还有一个室内温泉,一些大人们的坏心思昭然若揭。 「先把行李放好,我们去吃特色烤肉啦！」 莉莉娅拍了拍手催促幼崽们,小院里的房间是大张的榻榻米，于是干脆男孩子们住一起,女孩子们住一起。 「好！」 出门旅游显然十分能刺激到孩子们的兴奋点,就算今天一大早就起床了，又在新干线上坐了很长时间，换成平时幼崽们这会已经困得醒不过来，可是今天仍旧还是一副活力十足的样子。 转过身发现一大只甚尔已经换上了酒店里提供的日式浴衣,似乎是很习惯穿类似的衣服,花样简单的浴衣被甚尔穿出了一种不羁的韵味。 「甚尔真帅气！」 丝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莉莉娅踮起脚尖在高大男人的脸侧印下一吻,在想逃跑的时候被捉住抱了起来。 像是小孩子一样坐在甚尔的一条胳膊上，莉莉娅伸出双手揽住甚尔的脖子,蹭着甚尔的脑袋撒娇,「甚尔吓了我一跳！」 「是吗？」故意晃了晃胳膊,甚尔如愿以偿收穫了更多甜蜜的抱怨,嘴角勾起一抹有些邪气的笑容,「那就晚上补偿小医生吧？到你满意为止。」 想了想房间里单独的温泉浴池,还有行李箱里的小玩具，甚尔脸上的不怀好意有些明显。 幼崽们放好行李出来就发现，莉莉/妈妈被甚尔/爸爸抱着，整张脸比苹果还要红，埋在甚尔的脖子里不肯抬头。 「人都齐了？那就走吧。」明显没有要解释的意思，甚尔也不管小鬼们都跟上了没，就率先迈开步子向着餐厅走去。 已经对家长之间的黏黏煳煳习以为常，但孩子们还是撇了撇嘴以示对甚尔的嫌弃，然后迅速跟上。 毕竟甚尔是真的能干出把他们就丢在这里，自己去和莉莉娅吃二人晚餐的事情来的。 餐厅的服务十分对得起它的价格，德雷斯一家被带进一个单独的小厅，在一字排开的吧檯式餐桌后面，一位主厨和他的学徒正等在那里。 来仙台的行程是禅院家的执事给预定的，显然作为传承了上千年的封建余孽，啊不是，世家豪族，禅院家对于如何享受是比莉莉娅和甚尔擅长的。 「他们倒是真会享受啊。」 意味不明地发表了一句感慨，甚尔倒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想法，大大咧咧地把小医生放在自己身边的座位上，对小崽子们说了一句想吃什么自己说就算是嘱咐到位了。 「甚尔要来喝点酒吗？」知道自家法定伴侣根本喝不醉，但莉莉娅就是想和甚尔一起，「陪我喝一点嘛。」 甚尔曾经很讨厌酒精，因为其他人可以通过酒精来逃避这个世界，而自己就连大醉一场的能力，都被天与咒缚剥夺了。 但是现在又觉得喝不醉也好，毕竟如果自己也喝醉了的话，这一窝小崽子可怎么办啊？ 可能这就是有了老婆孩子的男人的烦恼吧。 「行，你想喝什么？」看了一眼铁板上已经烤的滋滋作响的肉，甚尔表示不就是喝酒吗？自己奉陪。 「嗯，我想想，」努力回想硝子教过自己的，不同食材搭配葡萄酒的方法，莉莉娅果断选择放过自己的脑细胞。 虽然她好像也没有。 「还是喝清酒吧！和温泉酒店比较搭！」 很快填饱肚子，孩子们的心就被院子里的温泉勾走了，用眼神催促两个还想喝几杯的家长快点回去。 「好啦好啦，那我们就先去泡温泉。」对幼崽们眼巴巴的可怜表情没有抵抗力，莉莉娅当即放下了手里的酒杯。 「啧，」虽然不爽小鬼们和自己争抢莉莉娅的注意力，但是甚尔转念一想，只要早早泡过温泉，把小崽子们都打包去睡觉，那自己和小医生的夜间生活也就可以早早开始了。 第152页 在餐厅里被小崽子们看着喝酒有什么意思，当然是要和老婆一起泡在温泉里喝。 院子里的温泉仍然是男女汤分开的，虽然日本有些地方有着，让家长带异性孩子泡温泉的风俗，但莉莉娅和甚尔对此类行为都毫无兴趣。 「妈妈，花瓣好漂亮！」禅院家的钱显然不是白花的，温泉里撒了不少各色花瓣，在温泉水淡淡的硫磺气味之外，还带来了一丝花朵的香气。 没有哪个小姑娘不喜欢在放了花瓣的温泉里玩水，芥川银一开始只是把花瓣来回拨拉着玩，后来就变成偷偷往小姐妹身上泼水。 「银姐姐！」脑袋上顶着五颜六色的花瓣，真依的小脸蛋气鼓鼓的，「我要反击了！」 躲在个子比自己都高出一点的真希身后，银的语气充满笑意，「噗，真依好可爱啊，像是花仙子，就差两只翅膀了。」 「就算银姐姐这么说，我也不会轻易放过你的，」手底下悄悄蓄力，真依抓住银偷笑的空隙，准确地袭击了目标。 「啊！真依好狡猾！」被浇了个正着，银也从一开始的恶作剧心态，变得认真起来。 交战双方以真希为界限，毫不手软地开始了这场姐妹间的战争。 抹了一把脸上的水，被迫遭受双面夹击的真希，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一手捉住一个，三个人一起倒进温泉里。 事实证明，天与咒缚的战斗力果然名不虚传，真希以一己之力镇压了姐妹阋墙，摁住两只活泼过头的黑髮姑娘。 笑着围观孩子们的打打闹闹，莉莉娅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拿过一看来电提醒，是孔时雨。 「喂，孔先生？」 孔时雨突然联繫莉莉娅，是因为先前在自己手底下接活的一个独立杀手，之前出事进了局子，这两天刚被放出来。 孔时雨本来说让他休息一段时间再去接活，但这个杀手突然说自己打算金盆洗手了，想跟孔时雨借点钱安置一下，去找个别的工作，回头赚了钱再还给自己。 一般中介和手底下的杀手，联繫不应当太过紧密，但是谁让这个孩子才十四五岁，孔时雨不由得多操了一点心，想起莉莉娅在横滨的诊所房子还在那里，孔时雨就想来问问她能不能让那孩子暂住两天，找到新的落脚点再离开。 「说起来医生你还见过这小子呢，就是之前我帮你订靶场的时候的那个教练，红头髮的。」 在记忆里挖掘出孔时雨所说的人，莉莉娅答应的很爽快，「孔先生说的是织田小哥啊，没问题，织田小哥直接在诊所住就行，二楼空着的房间都可以。」 不过既然织田作之助不打算继续当杀手了，那么也就是说有时间去高专上学了？ 想到东京咒高着实可怜的入学人数，莉莉娅不禁动了心思，「麻烦孔先生帮我带句话，就问问织田小哥考不考虑我之前的提议？」 「好，没问题。」一名黑市中介的优秀自我修养让孔时雨没有那么多好奇心，而是说起了别的事情。 「医生你之前拜託我关注的售卖特级咒具，最近有消息了，似乎是有人有出手的意愿。」 「是吗？麻烦孔先生了，如果确定出售的话就请帮我买下吧。」 下个月的情人节礼物有了眉目，莉莉娅的心情更好了。 泡温泉的时间不宜过长，小孩子就更加需要注意。 把被热气熏蒸到睏倦的三个孩子，一只一只抱出来擦干塞回房间的被窝里，用吹风机给她们吹干头髮，莉莉娅还没来及说晚安，三个小姑娘已经进入了香甜的梦乡。 相较于莉莉娅而言，甚尔带娃就粗糙了许多，在惠困得快要滑进水里之后，甚尔把小海胆胡乱捞起来擦了擦，然后扔给两个自觉出水的大点的崽就不管了。 比莉莉娅结束的早，甚尔晃悠着去找酒店工作人员要了放在冰桶里拿过来的雷司令，然后提前把屋子里的温泉池放好了水，随便披着浴衣在房间里等莉莉娅回来。 「甚——尔——」精准地落进天与暴君的怀里，莉莉娅拖着长音撒娇，两只手不安分的滑进了浴衣里。 「甚尔的身材真好啊，」幸福地埋胸蹭蹭，感受着手底下肌肉的美好温度，明明已经吃过很多烤肉，可莉莉娅觉得自己似乎还可以吃下一些别的什么。 「小医生今天怎么这么热情？」 虽然说莉莉娅一向喜欢亲密接触，可像是这样直接上来就动手动脚的情况，倒也不是总会有，抱住在温泉里已经泡的热乎乎的紫发姑娘，甚尔轻轻咬了一口她的耳朵，「我要了酒，我们去温泉里喝？」 「好呀！」挂在甚尔身上就不想下来，莉莉娅示意甚尔抱自己过去，「今天甚尔穿浴衣看起来好好吃！」 「我说呢，」琢磨着回去了也可以弄几件浴衣在家里穿，禅院家做这种日式服装的裁缝手艺相当不错，不知道客气为何物的男人，已经打算去薅大户人家的羊毛了。 顺便还可以给小医生做一套十二单。 白无垢也不错，小医生穿着会很漂亮的吧？ 晚收雷司令的甜是轻盈冰爽的，强烈的矿物质和果味在莉莉娅和甚尔唇齿间交换，情人间呢喃的情话也染上了馥郁的香气。 第82章 滑雪！ 第二天一早,德雷斯一家出发去藏王滑雪场，禅院家执事提前约好的教练们在雪场门口等着他们。 第153页 出于看起来更帅的考虑，男孩子们统一选择了单板滑雪,女孩子里面,真希本来也想选择单板，但听到教练介绍说双板的速度更快,真希又改变了注意。 而姐姐芥川银和妹妹真依本来就觉得单板感觉太容易摔跤了，想要滑双板，一看到真希也决定滑双板,就立马倒向了双板的阵营 「那我滑单板好啦。」 莉莉娅倒是无所谓，反正禅院家是按照人数请的滑雪教练，不管学什么都一对一给教，甚尔则是老婆说什么就是什么,毫不犹豫地也选择了单板。 给孩子们都带好头盔、护膝和护腕，发现真依还是有点担忧摔跤的样子，莉莉娅徵求几个孩子的意见：「那边有卖护臀防水的玩偶垫的，大家需要吗？」 最终,银和真依又一人在屁股上绑了一个小乌龟一样的护臀垫。 「双板滑雪的要领就是重心放低，稳定在双脚之间略微偏前，踝关节和膝关节保持自然弯曲。」 负责真希的教练是一名拥有热情笑容的女性,正在教会小姑娘使用双板上的正确滑雪姿势。 「想要停下来的话就将雪板调整成内八的姿态，微微立起，速度就会逐渐慢下来。」 教练把黑髮绿眼的小姑娘带上了一条平缓的初级雪道，牵着她的雪杖引导她缓慢向下，完成了小姑娘的第一次滑行。 「好好玩！」 真希的眼睛亮晶晶的,迫不及待地跟随教练的脚步走向传送带,想要再来一次。 那些对于普通孩子来说,为时尚早的格斗练习，很好地培养了真希动态平衡的能力。 滑雪教练发现，这个小姑娘用三个钟头，就学完了自己当初是初学者的时候，三个月才练会的东西。 中间虽然也因为没把握好重心，或是为了躲避他人，不可避免地摔了几跤，但小姑娘拍拍屁股就站了起来，完全没有要哭或是寻求家长安慰的意思。 「教练，我可以去更厉害的雪道了吗？」 初级道已经不能再带给真希刺激，她开始渴望挑战更高的难度。 「雪场里有探宝的活动哦，也许真希酱想去玩吗？」 虽然这孩子学会滑雪的速度快得惊人，但教练本能地有些担忧，如果自己冒冒然把她带上难度更高的雪道，出了事情的话会很危险，自己也要承担大部分责任。 抿了抿嘴，真希觉得比起撅着屁股挖雪，自己还是更喜欢滑雪时，风从耳边掠过的感觉，坚定地摇了摇头。 「我想试一试别的滑道。」 「挖宝的营地有很多小朋友哦，在那边能交到新的朋友呢。」 仍然不是很想带孩子去坐缆车，滑雪教练脸上的笑容僵硬了起来，没有理会真希的话，自顾自地说着雪场给小朋友们提供的活动。 两个人之间的气氛陷入了僵持。 「真希，怎么站在这里不动啦？是滑累了想回去休息吗？」 单板在自己身边急停，立起的内刃带起一片雪沫飞溅，紧跟其后的高大人影也停了下来。 莉莉娅和甚尔很快入门之后，就抛弃了滑雪教练，自己摸索着玩。毕竟就算夫妻两个不小心摔倒了滚作一团，某种程度上也是两个人之间的情趣。 笨蛋夫妻从雪道上下来刚好路过真希身边，发觉好像有些不对，就特意来问一句情况。 「莉莉，我想去上面的雪道滑雪。」 抱着自己的雪杖，真希扭过头不看因为家长的到来而有点紧张的教练。 「那就走呀。」 完全没觉得有什么问题，莉莉娅一口答应下来，让教练可以回去了。 「刚好也去看看其他孩子们，不知道大家进展怎么样了。」 发现小姑娘踩着雪板前进的速度还挺快，莉莉娅确认过小姑娘能跟上自己和甚尔，于是直接开启了满场找人的行动。 最先找到的是惠，三头身的小海胆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卸下了雪板给滑雪教练拿着，跑进了雪场为了吸引游客建立的企鹅园里，正跟在饲养员屁股后面拿着小鱼投餵企鹅。 就算莉莉娅有「我家孩子天下第一可爱」的滤镜，也着实觉得这应该不是一个三岁小孩能做到的，果然，外面和滑雪教练一起守着的一个很眼熟的人—— 目前似乎已经全面负责了禅院家和莉莉娅这边接洽的执事，禅院苍介，正满脸赔笑地看向过来的德雷斯夫妻。 其实禅院苍介昨天在德雷斯一家之前就到达了温泉酒店，一抵达就连忙向酒店方确认预定的院子的情况、晚上晚餐的安排、温泉里要加什么东西，还有第二天的滑雪教练们也一一见过。 作为执事，处理这些琐碎而繁杂的事情，提升自己服务对象的舒适度，就是自己的工作内容。 只不过，作为一名久经庶务的执事，禅院苍介也敏锐地感知到，德雷斯一家对禅院家的观感实在一般，所以他会尽量淡化自己的存在，不在德雷斯家的人面前出现。 但不清楚莉莉娅会在孩子们身上放虫子的禅院苍介实在没想到，莉莉娅把十影法丢给滑雪教练之后就不管了。 于是苦逼的007执事只好自己也来到雪场，悄悄跟着三头身的十影法，护卫他的安全。 同样很快入门滑雪的惠，在滑雪教练不想带自己去更厉害的滑道之后，倒也没有勉强，因为在山脚的休闲区还有他更感兴趣的东西——一群一看就知道伙食水平不错的，油光水花的和自己差不多高的企鹅。 第154页 想要和企鹅玩，一直都很受动物喜欢的惠完全没有「自己会被动物伤害」的概念，向滑雪教练提出了想进企鹅园的愿望。 就在滑雪教练苦苦思考自己如果再次拒绝不差钱的小朋友的愿望，会不会被家长投诉的时候，禅院苍介现身了，用钞能力把十影法送到了饲养员的身边。 对这个去过家里的禅院家的人有印象，惠鼓着脸颊有点想说我不喜欢你们禅院家，但是又因为对方明显的讨好态度而感到迟疑，于是小海胆干脆扭过身钻进企鹅堆里。 穿得厚实的像是一颗圆滚滚的球状物一样的三头身幼崽，拎着一个红色的装着各种冰冻的小鱼的塑料桶，摇摇摆摆地跟在饲养员身后，只看走路的姿势和满园的企鹅也差不多。 无视了踌躇着是否要过来打招唿的执事，莉莉娅扬声问过惠要不要一起去滑雪，在得到小海胆更想留下餵企鹅的回答后，虫母又带着一大一小两只尾巴去找下一个孩子。 芥川银和真依正被芥川龙之介看着，在冰雪乐园里玩。 本身是用来在滑雪摔倒时防护臀部的，背着墨绿色背甲的乌龟护臀垫，这时倒是方便了两个小姑娘玩冰雕的滑梯。 冰雪乐园里建了一栋冰块做成的晶莹剔透的城堡，从城堡里的楼梯上去，爬到钟楼顶上，有一条长长的滑梯可以一直滑下去！ 芥川银和真依对这种娱乐项目乐此不疲，毕竟有哪个小姑娘不喜欢城堡呢！ 「姐姐！」平时一向内向的真依站在城堡的顶端，发出兴奋的尖叫，「快来和我们一起玩！」 犹豫了一下把雪板先递给甚尔，真希奔向如同一只快乐的小鹿一样蹦蹦跳跳的妹妹真依，拉着芥川银一起，三个人同时从滑梯上滑下来。 「那边有个迷宫，是用雪做出来的！」芥川银日常在家的时候，就是最容易玩疯的那个，更不用说现在。 「我们一会去迷宫里捉迷藏吧！」 不是对芥川银的提议不心动，但真希更想再去感受一下从滑道唿啸而下时耳畔的风声，迟疑了片刻还是拒绝了。 「我想去滑雪，莉莉和甚尔答应带我去高级的雪道，银姐姐和真依要一起吗？」 和滑雪相比，觉得还是没有探索完的冰雪乐园更有吸引力，芥川银晃了晃脑袋，扎在后面的小辫子也跟着晃了晃，「我想在这边玩，滑雪有点冷。」 认同地点了点头，真希也更喜欢冰雪乐园，「那边有可以坐着从坡上往下滑的东西，我玩那个就好了。」 似乎是觉得这样拒绝有点伤害到妹妹，芥川银拍了拍比自己高一点短髮姑娘的肩膀，给她出主意，「真希你去问问哥哥吧，他陪我们过来之后对玩滑梯不太有兴趣，也许他会想滑雪？」 在莉莉娅和甚尔带着真希过来的时候，看到家长的芥川龙之介就自觉过来了。 「母亲，父亲。」 黑白色的垂耳兔怀里抱着雪板，没有要去玩娱乐项目的意思。 「龙之介不和银和真依一起玩吗？」 摸了摸小少年的脑袋，莉莉娅有点好奇，甚尔没说什么话，把对于孩子来说拿着有些吃力的雪板，拎到自己手里。 「不了，我把她们送过来，马上要回去滑雪。」 认为单板滑行可以锻鍊自己身体肌肉的协调能力，芥川龙之介学的很认真，并且这种认真也感染到了他的滑雪教练，「教练还在等我。」 「刚好我和甚尔想带真希去高级道呢，龙之介要一起来吗？」 「好的，在下十分乐意。」虽然教练认为他想要锻鍊对肌肉的控制的话，在中级道就足够了，但是既然家长提出了邀请龙之介就不会拒绝。 等待滑了一次滑梯的真希跑步过来，莉莉娅顺口问道，「中也是在雪道那边吗？」 「不是，」芥川龙之介刚好看到了自家大哥的动向，「中也大哥恰巧碰到了他们摩托俱乐部的人，跟他们一起去开雪地摩託了。」 第83章 滑雪（二） 一片单独围出来的宽阔平坦的雪地上,围拢了不少看热闹的人。 「那个孩子，好厉害啊！」 「他还不到能开摩托的年纪吧？为什么就让他上车了？」 「听说是大俱乐部的学员呢，人家是专业的。」 德雷斯夫妻带着芥川龙之介和真希来到雪地摩托的场地时,有些惊讶于这里旺盛的人气。 「好多人啊，中也在这里吗？」 莉莉娅踮着脚往人群中看,但视野被挡了个七七八八,完全搜寻不到自己的目标。 将碍事的雪板丢在地上，甚尔抱住莉莉娅的腰,把小医生放在了自己的肩膀上，「这样能看见了吗？」 海拔骤然拔升了不少，莉莉娅坐在身高本就傲视群雄的甚尔的肩膀上，远远看见了场地中，正驾驶着最小号的雪地摩托跑圈的中原中也。 和普通的摩托车不同,雪地摩托的前轮被两个仿佛是雪板一样的装置所替代，而后轮的部分则是更方便在雪地中行驶的履带。 看到中原中也似乎玩得正开心的样子，莉莉娅本来说就不要打扰他了,却刚好在人群边上看到了一个比较熟悉的身影——中原中也的教练佐藤。 「佐藤教练！」拜託龙之介和真希在原地看着雪具，莉莉娅拍了拍甚尔的肩膀，让他把自己带到人跟前去。 第155页 「您好，请问您今天来这边是？」从甚尔肩膀上跳下来，莉莉娅挽住了自己最喜欢的储备粮的胳膊,笑着跟自家孩子的教练打招唿。 脑袋撇过来看了一眼，确定来人是谁，佐藤教练很快又把注意力放回到场上的摩托和车手当中，「德雷斯夫人您好,很抱歉我暂时没有时间照顾到您这边。」 「今天是山叶品牌的雪地摩托概念车测试,拜託了我们俱乐部的车手进行,刚好遇到中也，就让他来试试一款迷你雪地摩托。」 不善言辞的男人笑了一下，为自己的学生感到骄傲，「不是什么人都能为概念车试车的，对于中也来说这是个难得的机会。」 果然，除了场上在不停绕圈的车手和摩托之外，场外还有一些拿着笔和本子，表情严肃的工作人员正在记录着一些什么，可能是概念车的各方面数据和表现，工作人员还时不时会大声让场上的车手进行一些指定动作。 「看起来还挺有意思的，」甚尔看着场上的车手驾驶着雪地摩托，甚至能做出急转漂移一类的惊险动作，表情津津有味。 「甚尔也想玩一下雪地摩托吗？」 要不怎么说这些东西是男人的浪漫呢，莉莉娅惊讶地睁大了眼睛，有些好奇，如果甚尔开雪地摩托会是什么样子？ 「还行，不过今天他们看上去很忙，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有个车手在转弯时动作过于激烈，连人带车地翻倒在了雪地里，场上顿时有些混乱，于是甚尔收回了注意力。 略微感受了一下测试场上的繁忙程度，莉莉娅决定不再打扰他们，和佐藤教练告别离开。 「那中也就拜託您了。」 「中也和他的教练在一起，有事情在忙哦，我们就先不打扰他了，去滑雪吧。」 莉莉娅拿起自己的雪板，又示意甚尔帮两个孩子拿，四个人出发向缆车的方向走去。 小朋友乘坐缆车需要由大人陪同，在一个座椅上标准乘坐两个人的情况下，就只能是莉莉娅和甚尔各自带一个孩子，乘坐前后两班缆车上山。 「真希觉得滑雪怎么样？喜欢吗？」 帮助小姑娘穿好雪板，坐在座位上，趁着缆车慢慢爬升的功夫，莉莉娅询问真希滑雪的感受。 「我觉得，从雪道上滑下去的时候，听到风的声音，我好像变成了一只飞鸟一样，有一种自由的感觉。」 慢慢组织着语言，黑髮绿眼的小姑娘神情变得雀跃，「身边的景物都模煳地向后退去，我喜欢这种感觉。」 「喜欢就好，」ruarua手底下发质比妹妹真依要硬一点的脑袋，莉莉娅似乎也被真希的快乐所传染，「今天可是你和真依的生日，你们能喜欢这里，真是再好不过啦。」 而另一边的父子局就没有这么温馨了，甚尔看着在缆车上都坐的板板正正的芥川龙之介，问他对滑雪的感想。 「是，在下认为，滑雪有助于帮助在下锻鍊身体各部分的协调能力，以及整体的平衡能力。」 像是在回答什么考官面试，龙之介的脸上表情十分严肃，「虽然在下的学习进度，还没有达到能够在滑雪过程中，进行翻转跳跃的程度，但是在下认为这些动作的练习，有助于帮助在格斗过程中稳住身形和调整变招。」 「倒也不用这么正经，」甚尔打了个哈欠，表情有些懒散，用下巴点了点缆车下的银白色的雪原和成片成片的墨绿森林。 「看到了吗？很漂亮吧？」 觉得这话甚至不像是自己会说出来的，甚尔的脸上略微有些不自在，「不要把自己绷那么紧，学会去享受这些东西，美丽的景色也好，没尝试过的东西也好，或者说战斗也好，想要变强也好。」 「这些不是死板而僵硬的，你只有享受它才能做的更好。」 微微眯着眼睛，甚尔想起了曾经在禅院家的日子。 一开始自己当然并不是喜欢厮杀的，可被关进满是咒灵的房间，留下了再也抹不去的伤疤之后，甚尔就有了觉悟。 在禅院家这种垃圾堆里，只能变强，才可能拥有爬出去的机会，而在这个过程里，甚尔很快学会了如何去享受每一次和那些眼高于顶的禅院的战斗，享受打碎他们骄傲的表情。 离开禅院家成为独立杀手之后，甚尔的精力几乎都发泄于战斗、赌博，以及跟别人上床的过程中。 天与咒缚能获得的来自外界的刺激为数不多，他自然就学会了从那些东西里获得享受。 就算自己享受的不是什么好东西吧，但的确，在平时保持比较松弛的心态，有助于实力的提升。 弓弦越绷越紧，只会断掉。 「享受…吗？」咀嚼着来自父亲的字眼，芥川龙之介思索着自己的状态。 在切实地感觉到自己变强的时候，龙之介的心情是欢欣的，那么在变强的这个过程里，自己有没有因为迫切的心态，而有些过于强调结果了呢？ 「在下明白了。」 尝试着不再去思考要如何通过滑雪锻鍊肌肉群，芥川龙之介放空大脑，注视着在阳光下，由于反光看起来一片金色的璀璨的雪面，调动起了自己属于审美的那一部分感知。 下了缆车，山顶上的人不算多，进入鼻腔的空气是清清冷冷的，让思绪有些纷杂的大脑沉静下来，芥川龙之介在雪板上固定好双脚，试着站起身，用横切雪道的方式开始向下。 第156页 当大脑不再发号施令如何去调动肌肉群，而是将一切交给本能，芥川龙之介开始有空余去关注那些，之前没有关注的事情。 雪道上的人千奇百怪，有用卡宾炫技的大佬，有哭哭啼啼哼哼唧唧滑不下去抱成一团的情侣，有二话不说就是莽靠着边上栏杆剎车的头铁战士，还有和自己一样游刃有余，惬意地观察着周遭的人，对上视线之后还会下意识的报以微笑。 滑到一半，芥川龙之芥发现自己换刃的动作更加自然，如同唿吸一样，将节奏刻入了本能里。 这就是父亲所说的享受吗？ 芥川龙之介想，在下好像体会到一点了。 从缆车上下来之后，吸引了真希注意力的是另一个东西——在和雪道相反方向的山背面的一个，落差大概有30米高的跳台，有教练带着几个少年少女，正在训练的样子。 一个少年坐在坡道顶端的一块木板上，在得到教练的指示后从陡峭的坡上直直俯冲下去，不做任何减速的动作，在到达跳台时飞起，如同一只猎鹰一般划过空中，在穿越了一段不小的距离后平稳落地。 这是什么？ 真希睁大了眼睛，人类也可以像鸟儿一样在空中飞行吗？ 「莉莉，我想去看看这个！」 小姑娘指着跳台的方向，眼底燃起了好奇和兴奋的火光。 「甚尔，你看着点龙之介，我去陪真希看看哦！」 牵着真希的手，莉莉娅走到明显是教练的人身前，轻声提问，「您好，抱歉冒昧打扰到您，请问这是什么项目呀？我家孩子想要了解一下。」 「这是跳台滑雪，」教练转过身来莉莉娅才发现他应当是欧美人，对想要了解的好奇群众态度很热情，「是不是很酷！就算没有翅膀，人类也可以飞行！」 「是的！好厉害啊！」 黑髮绿眼的小姑娘眼睛亮晶晶的，满是期待的光，「要怎么样才可以学这个呢？」 长着十分浓密的大鬍子的教练看着兴致勃勃的小豆丁，十分遗憾地说，「哦，甜心，你实在是太小了，等你再大五六岁，也许就可以来我们滑雪俱乐部试试。」 「哦...」受到了来自年龄要求的打击，真希有些郁闷地低下来头。 「不要这么沮丧，绿眼睛的小天使，如果你想试试并且你的家长同意的话，有一个五米的台子可以作为初学者的体验款。」 很少遇见对跳台滑雪感兴趣的孩子，特别是女孩子，教练也不捨得打击她，提出了一个将风险降低许多的方案。 「莉莉？」小姑娘重新看到了希望，拉着莉莉娅的手晃呀晃。 「我当然会支持真希的想法啊，」莉莉娅一向鼓励孩子们寻找自己感兴趣的事情，这次也不例外，「不过一会要好好听教练讲注意事项哦！」 「明白！」 第84章 真依的苦恼（9k营养液加更） 从仙台回家之后,真希成为了家里第二个拥有课外活动班的小朋友，每周末会和滑雪俱乐部的学员们一起，前往东京周边的滑雪场训练。 至于跳台滑雪,她还需要几年时间才能正式尝试。 「姐姐要和中也大哥一样，努力成为职业的运动员吗？」 从出生起就没有离开过姐姐真希，无论是快乐的事情还是痛苦的事情,两个人都在一起,真依有些彷徨。 下意识地也想跟着姐姐,可自己对滑雪实在是,偶尔玩一下还觉得很新鲜,但要是花大量的时间去训练，去忍耐无数次摔倒带来的痛苦,真依还是犹豫了。 「嗯？那也没有吧,」真希正在整理莉莉娅在教练的建议下,给自己买的与身高相适合的雪具,闻言转过头来看向心情不是很好的妹妹。 「我喜欢那种飞行一样的感觉，从跳台上跳起来的时候，我觉得我好自由,」已经比妹妹高出一截的姐姐,说起那天短暂的飞翔体验，眼睛里有灼人的光彩，「什么也不用想，像一只离开笼子的鹰一样，周围所有东西都在我的眼睛里。」 「莉莉说人类虽然没有翅膀，但是有很多种飞在空中的办法,滑翔伞、跳伞还有翼装飞行之类的,等我再大一点,我可以都去试试。」 「这样啊，」真依捏住衣角，努力展露出一个笑容，像是为姐姐找到自己喜欢的事情而感到开心，「我有点害怕高的地方，那姐姐体验过之后，要告诉我哦！」 巨大的恐慌感爬上心头，姐姐有了喜欢的东西，以后也会遇到很多同样喜欢这些东西的伙伴吧，那姐姐是不是就不需要自己了？ 真依转过身，不想被真希看到自己快要哭出来的表情，却听到背后姐姐轻快的声音。 「真依，你也会找到自己喜欢的东西的！」 ------------------------------------- 度过一个胡吃海塞四处逛盪，还和自己的亲亲伴侣胡天胡地，以至于甚尔都鸽了几次孩子们的晨练的假期，莉莉娅又回到了学校。 「唉，」开学第一天实在提不起来什么劲，莉莉娅趴在桌子上唉声嘆气，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 「这就是已婚人士和我们的区别吗？」趁班主任夜蛾老师还没来，家入硝子手指间夹着烟，坐姿十分豪放。 「虽然来学校时不时要加班，但是至少耳朵边清闲了。」终于摆脱了那些把自己当成什么buff加持机，觉得被自己摸摸头，就能百病全消刀枪不如的八竿子打不着的亲友，家入硝子有了一种重新活过来了的感觉。 第157页 「确实，还是学校里比较舒服。」 容光焕发的不只有家入硝子，还包括两个dk，夏油杰今天头顶的丸子都扎得比往日更圆了。 回想起在家时的拜年地狱，夏油杰只想说为什么咒术师最忙的时候是夏季而不是冬季，让自己失去了不用回家的理由。 「我的新番都没来得及看！」显然五条悟这个年过的也不怎么轻松，毕竟是御三家之一的五条家主，就算家族事务大部分都由长老解决了，但在过年这种隆重的场合，家主大人还是需要现身做个吉祥物的。 「明明都建了影音室，我却连去看的时间都没有！长老们太过分了！」 在家挣扎失败的猫猫来学校还不忘向同期们抗议，那双藏在特制的，用来过滤无用情报的墨镜后的湛蓝六眼垂下一个有些委屈的弧度。 猫猫是任性又自由的！这种限制猫猫撒欢的行为就是在虐猫！需要所有人一起抵制！ 「啊对对对。」 出窍的灵魂终于慢吞吞地回到身体里，莉莉娅转动眼珠子看向自己的三位同期，问出了一个有些疑惑的问题，「说起来，为什么我们到现在还是一年级？明明已经读了一年了吧。」 「因为我们这一届是提前开学啊，」始作俑者当然知道原因，五条悟眼神飘忽，出于不想开学第一天就被围殴的考虑，没有说出自己去年是怎么扯着长老们的鬍子，让他们去和总监部说提前开学的。 「我们的下一届还是正常四月开学，那个时候我们才升二年级。」 「凭空多出了一个小学期啊。」 将熄灭的菸头准确投进教室门背后的垃圾桶，家入硝子起身打开教室的窗户，让屋里的烟味散一散。 「都已经这个时间了，今天夜蛾老师似乎是不在吗？」 夏油杰看表才发现时间马上走到中午，而班主任一直都没出现，也不知道是不是去做任务了。 「说不定是去总监部和烂橘子一起开会了呢？」五条家主大概是在场消息最灵通的一个，「老校长已经开始给夜蛾交接了，今年他就要退休了，夜蛾老师也要学着去和烂橘子们打交道。」 感受着逐渐空虚的肚子，想了想做饭水平只能说是吃不死的宿管阿姨，莉莉娅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我们去市里吃饭吧？如果夜蛾老师回来有事找我们的话，会给我们打电话的。」 「好诶！」同样对宿管阿姨的手艺接受不能的六眼神子迅速响应了莉莉娅的提议，「我追的漫画作者说他工作室附近，有一家咖啡厅的冬季限定橘子蛋糕特别好吃，我们去吃吧！」 一边说着话，五条悟拉开了教室门，和门外同样身着咒高制服的两个女生对上目光。 「歌姬！冥小姐！好久不见~」 「是五条啊，」有着微微泛蓝的银白的头髮，扎着高挑马尾的女性率先开口，「你们一年级的都在呢？那真是太好了，我和歌姬有事情给你们说。」 「什么事啊？不会是歌姬哭了吧？」 如同幼稚期的小男生一样，总是忍不住去招惹女孩子，五条悟完全没有这种行为会招人讨厌的概念。 「才没有哭！」身上的校服改成了白色上衣深蓝色裙子，如同神社巫女的装束，庵歌姬脸色不善，恶狠狠地回答道。 「歌姬前辈，冥前辈，刚好我们打算去市里吃饭，要一起吗？」 因为住校的原因和高一级的学姐关系比较好，时不时三个人还会一起出去喝酒，家入硝子发出了邀请。 「好啊，也到了该吃饭的时间了。」 比一年生还要多接受一年宿管阿姨手艺的荼毒，二年级的两位学姐马上就答应了下来。 觅食地点是一家居酒屋，是冥冥一开始发现味道很好之后经常带庵歌姬来吃，后来又多了一个家入硝子。 至于为什么不带一年级的另外三个，莉莉娅一放学就到点跑路，连个影子都找不到，而五条悟和夏油杰...两位学姐并不想年纪轻轻就被气出高血压，还想多活两年。 「所以说，来找我们是什么事？」 五条悟咬着三色丸子，脸颊侧面被顶出一个不大的鼓包，倒是显得他那张本来就显小的童颜，变得更幼了，「反正冥小姐都来了，肯定是不赚钱的事情吧。」 「不赚钱，但是应该还挺有意思的。」冥冥没有否认，笑着摇了摇头，放下手中的筷子，「咒术高专姐妹校交流会，你们听说过吗？」 「和京都高专的那个吗？」吞下嘴里的丸子，五条悟露出有些牙疼的表情，「他们的那个烂橘子校长，是叫乐言寺来着吧？我上高专之前他还跑到我家说了好多废话，所以我就来东京校了。」 「交流会？是类似校园祭的事情吗？」自从来到咒术高专，夏油杰就告别了丰富的多彩的校园生活，难得听到高专还有活动，脸上的兴趣多了几分。 认认真真吃掉了三碗地狱拉面，莉莉娅才从碗里抬起头，问学姐们，「交流会，交流什么啊？」 「和校园祭没关系啦，说是交流吧，其实就是两边的学生打一架。」回想起去年的交流会体验，庵歌姬表情平平。 「高专是五年制，一般四年级和五年级的学长和学姐就已经忙于出任务，没有功夫参加了，一年级的又有点弱，通常是二三年级的学生上场。」 「但是很不巧，」冥冥接过了庵歌姬接下来的的话，「三年级的日下部笃也学长在新阴流道场苦修，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关，我和庵歌姬被派发了任务，后天就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第158页 「所以咱们东京校就只能拜託你们参加啦，可不要输给京都校的那群贵族少爷小姐哦！」 「哈？家系咒术师还能有比我更厉害的吗？」五条悟觉得这件事根本就没有一点挑战性，难度还不如和自己的同期打。 「京都校的那些傢伙，很弱的啊。」 「还是打架吗？」夏油杰还以为能有点什么正常的校园文化活动，原来是自己想多了。 不过能感受一下同龄的其他咒术师水平如何也不错，这么想着，夏油杰关心起具体的安排，「两个学校一起的话，交流会在哪办呢？」 「上届交流会是我们赢了，所以这次交流会在东京校办，你们只要等京都校的人过来就行了。」庵歌姬害怕学弟学妹们紧张，连忙安慰大家。 「这不就是人数变多了的体术课嘛，」干饭的同时听着交流会的介绍，莉莉娅得出这样的结论，「还是加长版的。」 「应该不会让我俩上场的，」家入硝子往自己的杯子里倒着清酒，看莉莉娅的杯子里也空了，于是顺手给虫母也倒了一杯，「悟和杰已经足够清场了，我们就在台下等着救人吧。」 家入硝子一语成谶。 第85章 评级 咒术高专姐妹校交流会当天,二年级的两位学姐果然没能赶回来。 夜蛾正道来到操场，一年级的四个学生早早就等在这里，虽然前一天通宵肝游戏的五条悟本来打算睡到京都校的人来了再说,但是夏油杰良心未泯，一大早就去被窝里把刚刚入睡还不到一个小时的五条猫猫给挖了出来。 并且哄没睡好的坏脾气猫猫说，只要早早打完就放他回去睡觉,还愿意帮他去新宿买限量甜品。 气鼓鼓地坐在树荫底下,五条悟双手抱在胸前,一副谁惹我我揍谁的样子。 「你们的评级下来了,」夜蛾正道清了清嗓子,拿出四张新的学生证，「五条一级,夏油一级,家入和莉莉娅都是特殊。」 「诶？为什么我和硝子的不是战斗评级啊,」莉莉娅从班主任手里接过学生证,表情不爽。 我不想打架是一回事，但是你们居然都不给我发证就是另一回事了吧！ 「毕竟你们是治疗术师，」想起前两天在总监部开会的时候,高层们为了如何给家入硝子和莉莉娅评定等级吵成一锅粥的样子,夜蛾正道至今都觉得头痛。 高层a说等级评定一向是以祓除咒灵的能力为标准，就算是治疗术师也不应当例外。 高层b说好不容易有一个反转术式你是不是把人逼死才甘心，她又不用去祓除咒灵，以这个为标准纯粹吃饱了撑的。 高层c说那也不能凭空就给她们一个等级啊，不然让辛苦祓除咒灵的术师怎么看。 就以这么几句话作为中心思想，换汤不换药的车轱辘来回滚了两天,折磨得所有与会人员都快精神衰弱了,才提出可以给治疗术师设立一个特殊等级。 期间禅院家的代表还提出了一个建议,就是干脆问问治疗术师本人是否愿意参加正常的评级流程，但被其他代表一致以「万一出事了损失太大」为由，当场拒绝了。 「总监部认为你们的任务性质和战斗类的术师不太一样，使用同一套评级体系不太合适。」夜蛾正道不好意思和学生们抱怨总监部吵架的样子，只能这样说。 「都不问一下我们愿不愿意参加评级的吗，」莉莉娅撇撇嘴，把学生证扔给储物的史莱姆吃掉，「真是谢谢总监部百忙之中，还要抽时间敷衍我们啊。」 「确实，」把新的学生证揣进兜里，家入硝子隔着裙子，摸了摸绑在大腿上的枪，「不过也好...是他们没来问的，倒也不是我们不说。」 狐疑地看了看自己的学生，夜蛾正道隐隐有种他们不知道搞了什么事的感觉，但不说就先算了。 「今天是个人赛，明天团队赛，明天莉莉娅和家入同学需要进场充个人数，但是今天只要在场外等着，给伤者治疗就可以了。」 跟学生们确认过赛程，夜蛾正道又盯着五条悟和夏油杰，苦口婆心地劝他们，「五条和夏油注意一点，下手不要太重，不要打得人明天参加不了团队赛。」 「反正有莉莉和硝子嘛，有什么关系，」显然没把这话听进去，五条悟的声音软绵绵的，但话里的意思就不那么可爱了。 「硝子和莉莉的治疗水平绝对可以让人放心，我们平时体术课后都是她们帮忙治疗的，」夏油杰脸上的笑容开朗极了，完全看不出有什么坏心思，但事实是什么就不好说了。 「治疗完成之后马上去出任务都没问题。」 「放心啦夜蛾老师，我们保证一定会把受伤的同学治好的！」莉莉娅拉着家入硝子的手举高，做出胜利的姿势，信誓旦旦地说，「一定会把大家都保持在崭新的出厂状态的，对吧硝子！」 「是啊，」懒懒地笑了一声，家入硝子的眼睛里划过一抹不怀好意的光芒，又很快隐去，「毕竟我们是主场，当然要热情一点了。」 夜蛾正道已经发现，每次自己这四个不省心的学生把话说得特别满的时候，通常就意味着他们想要搞事，「你们不要弄得不好收场，京都校的乐言寺老师也会来现场看。」 「那个烂橘子来就来，」没睡醒的五条悟嘴比平时更损了，「一把年纪了也不怕自己的学生都被打败了脸上看不过去，说不好会高血压的吧。」 第159页 「就算是六眼，也不要这么自信，」讨论了这么久的京都校的人终于到场，为首的正是京都咒术高专的校长乐言寺嘉伸，「须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 「就算人外有人，也不可能是你们京都校，」五条悟完全没有要给老头面子的意思，当场就反唇相讥，「除非你们从禅院家的墓里把上代十影法挖出来復活了，那还能试试，但是你能吗？」 「请不要说这么失礼的话，」京都校的学生里突然站出一个人来，头髮是偏黑的棕色，有着一副标准的绿眼睛，身份唿之欲出。 「同为御三家，还请五条家主尊重逝者。」 「你是禅院家的人？」五条悟转过头来看了说话的人片刻，没什么印象，不过禅院家也不会把太重要的孩子送来高专读书，估计是个旁支吧。 这会也觉得自己拿死人说话有点不太好，五条悟撇过头去，拒绝交流的姿态做得很明显。 「是的，我是禅院信凉，」手指在校服兜里不安地动了动，禅院信凉小心翼翼地用眼角的余光去看莉莉娅。 本来作为一个住校生，禅院信凉应当是不知道莉莉娅和禅院家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的。 但谁让他爹是禅院苍介呢，禅院家专门负责和德雷斯家接洽，满足十影法和「那位」要求的执事。 听说自己儿子要来东京校参加交流会，禅院苍介语焉不详地要求自家才是个二级术师的儿子，不要没事去招惹东京校的治疗术师，特别是那个叫莉莉娅的紫色头髮的女性。 但是如果快死了可以找她求救，那位应当不会见死不救。 十分好奇父亲为什么会如此重视一个治疗术师，甚至于父亲作为禅院家的资深执事会知道东京校的学生，已经是一件十分奇怪的事情，但从小到大作为天赋只是尚可的旁支，禅院信凉的生存哲学就是装傻。 不要去好奇一个旁支不该知道的事情，才会活得比较快乐。 家里其他掺和太多家族事务的旁支已经全在「炳」做个苦逼打工人了，禅院信凉不理解，是外面的世界不好玩吗？ 虽然高专也要做任务，但是学校的老师总不会比家族的前辈们更凶，还能忙里偷闲去干点自己感兴趣的事情。 「五条同学休息得不太好，今天情绪有点烦躁，」夜蛾正道连忙站出来打圆场，毕竟骂自己的学生是不会当着外人骂的，只能和和稀泥这样子。 「既然京都校的大家已经到了，那个人赛也可以开始了吧？乐言寺校长？」 「开始吧，」今年的交流会如此巧妙地拖到了现在一年级生的评级下来，又非常巧合地东京校居然除了一年级之外没人可以出战，很难说没有总监部想亲眼看看五条悟这个六眼神子的水平的意思。 还有也要给夏油杰这个总监部看好的咒灵操使摸个底，总监部需要知道给夏油杰身上下多少筹码比较合适。 「那么我来讲解一下个人赛的规则，」夜蛾正道拿出比赛规则的说明，用咒力放大了自己的声音，保证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能听清。 「个人赛模式为守擂赛，比赛双方各派一名选手登上擂台，以其中一名选手失去行为能力或是离开擂台范围为判决标准，胜者守擂成功，败者退场换人。」 「直到双方没有队员可以上场时，还留在擂台上的队伍获胜。」 「大家是否清楚规则了？」 「明白了！」 虽然自己不上场，但莉莉娅回应的声音是最大的，这种行为可以简称为看热闹不嫌事大。 五条悟先一步跳上了擂台，打了个大大的呵欠，从墨镜侧边隐约可以看到他眼角的水光，「你们谁先来？快点结束了我也好回去补觉。」 看到五条悟迫不及待的样子，夏油杰耸耸肩，像是有些遗憾，「看来我也没有上场的机会了，悟的话半小时就够了吧。」 京都校一共来了六名学生，一人五分钟，夏油杰这还是把换人的时间都算在里面了。 「都行，快点，赶紧的。」家入硝子蹲在场边，做出准备接人的姿态，显然对五条悟的破坏力有所估计。 莉莉娅催生了几只蝴蝶360度环绕在擂台一圈，争取第一时间接住被五条悟扔出擂台的傢伙，尽量不要让他们再因为摔到地上造成二次伤害。 看到东京校的学生们一副「你们早死早超生」的样子，乐言寺校长嘴抖了抖，没有说话。 虽然六眼被传的神乎其神，但没有亲眼看见，作为总监部高层当中保守派中流砥柱的乐言寺嘉伸总是抱有一些乐观的猜想。 万一六眼只是虚有其表呢？ 毕竟总监部和御三家之间的互相倾轧由来已久，而现任五条家的年轻家主又早早摆明车马，不喜欢总监部的那一套。 如果五条悟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六眼，那么总监部的态度也需要做出相应的调整，一名无法压制的强者想要改写规则不是那么容易，但杀掉和自己意见不符的人总是很简单的。 没有人想成为六眼神子证道路上的踏脚石，对吧？ 毕竟权力再好，也要有命享受才行，死人一文不值。 第86章 个人赛 果不其然,个人赛开场之后的第二十八分钟，五条悟把京都校的最后一名学生踹下了擂台。 「收工，」两只手都在兜里懒得拿出来,五条悟整个人的睏倦姿态仿佛在控诉着「什么时候放我回去睡觉」，下了擂台就趴在夏油杰背上不愿意起来了。 第160页 「悟，我今天带了阿织做的乳酪蛋糕，你要先吃一点吗？」 曾经有过因为五条悟的六眼断电而整个人低血糖晕过去的经歷,现在高专一年级四人组的其他三人都养成了在兜里放一把糖的习惯，方便及时给某只以糖分为养料的猫猫及时补充能量。 「吃！」 五条猫猫垂死病中惊坐起，苍天之瞳里写满了渴望,语气也调整到了甜腻的jk撒娇模式，「阿织超棒的~当然莉莉也最好啦。」 「那我呢？别人是用完就丢，悟到了你这还没用完就已经忘了啊？」 作为下午还要去给大少爷排队买限量甜品的苦力,夏油杰眯起了细长的眼睛，明明是带着笑意的语气，却能让人凭空听出威胁来。 「杰当然也是最好的！我们可是挚友啊！」为了下午的限量甜品,五条悟可以说是能屈能伸,看到家入硝子治疗完了最后一名京都校的学生走过来,白毛猫猫连忙把奶妈也加入彩虹屁套餐。 「还有硝子也超棒的！把所有人都治好了！」 从史莱姆里掏出阿织的特供超大号爱心食盒，莉莉娅敲了一下五条悟的脑门，「快点吃吧你，少说点话，乐言寺校长都要被气死了。」 五条悟转过头一看,可不是嘛,老头的脸色已经不是单纯的「阴沉」能够总结概括的了,京都校的学生们一个个身体状态不错地跟在他身后,却都是低着头一副神情恍惚的小鸡仔的样子。 「咳,」夜蛾正道有点理解，为什么自己这方的校长不愿意亲自出席交流会了，实在是现在的空气太过于尴尬，甚至自己都不知道能说什么缓解一下。 但是作为东道主这方的负责人，自己什么都不说那也不可能，夜蛾正道只能硬着头皮没话找话。 「咱们交流会，以交流为主嘛，哈哈，如果大家还想自由挑战也可以。」 没办法，五条悟实在是刷新了歷届交流会个人赛的最短比赛时间，现在就让所有人都回去准备明天的团队赛明显不现实，而看京都校目前的士气情况，让团队赛提前开始更不现实。 为了拖长一点时间，夜蛾正道也算是用心良苦了。 然而丝毫不知道尴尬为何物的四人组，已经在边上铺开了一块野餐布，把阿织准备的点心摆了一地，开始茶话会了。 家入硝子原本是有些尴尬的，但发现同期们都是一副「只要我不尴尬那尴尬的就是别人」的丑恶嘴脸，奶妈也逐渐被同化了。 主要是因为五条悟消灭甜点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如果现在不坐下来吃点，那一会肯定是什么都剩不下来。 算了，反正京都校的人生气了最多也就是去揍五条悟或者夏油杰，还能来揍奶妈不成？自暴自弃地想着，家入硝子席地而坐，取了一块咸口的牛舌饼塞进嘴里。 缺德这种事情，缺着缺着就会习惯了。 「杰你要去玩一会吗？」嘴里塞了一大口蛋糕，五条悟含煳不清地问听到夜蛾老师的话之后明显有些心动的夏油杰。 「杰要不想去的话我上也可以，」十寸的芝士奥利奥蛋糕在莉莉娅的手边只剩下了一半，完全不会有什么腻或者是吃不下的想法，虫母出于不想让班主任太尴尬的好意自告奋勇。 「我可以拿着蛋糕飞上去放他们风筝，京都校的人看起来不会飞的样子。」 不紧不慢地吃完手里的海盐柠檬挞，夏油杰抽了一张湿巾擦干净嘴角和手上沾到的些许碎屑，「还是我去吧，如果莉莉你去，乐言寺校长只会更生气的。」 没有管身后莉莉娅「他生不生气关我什么事啦」的抱怨，夏油杰带着自己标准的好学生表情走到了自家老师身边，进行了标准好学生式的发言。 「刚才看到悟和京都校大家的切磋，我也有一些技痒，不知道是否有幸可以和京都校的同学们交流一下呢？」 看到总监部看好的咒灵操使站了出来缓解了尴尬，还给了京都校一个台阶下，乐言寺嘉伸的表情缓和了下来，稍微有了一点慈眉善目的意思。 「当然，咒灵操术是潜力十分巨大的术式，你们年轻人之间多切磋切磋也好。」 可惜的是，在夏油杰甚至只召唤了两个咒灵辅助，以体术对抗为主的情况下，京都校愿意上台的四个学生加起来也一共只坚持了一个小时，还有两个学生说什么也不愿意再打一场了。 不过好歹拖过了大半个上午，虽说吃午饭的话还有点早，但夜蛾正道还是迫不及待地宣布个人赛到此为止，大家可以解散去吃饭休息了。 「我睡醒之后要看到限量甜品喔，杰可不要忘了。」这样说着，五条悟打着补充过糖分后心满意足的哈欠，选择回宿舍补觉去。 ------------------------------------- 第二天早上，交流会团体赛准时开场。 作为万年换汤不换药的保留项目，今年的团队赛也和往年一样，是在咒高后山圈出来的一块指定区域内投放了最高二级的一批咒灵，分别代表不同的分数，双方队伍得分高的获胜。 不知道是不是乐言寺校长昨天回去以后。安慰京都校的学生们今天东京校会有两个凑数的奶妈，可以作为薄弱点加以针对的原因，今天京都校的六名学生看起来已经恢復了干劲。 「居然才二级，这是看不起谁呢。」 听到目标咒灵的等级，五条悟压根就提不起兴趣，走在森林里一副还没睡醒的样子。 第161页 放出了几只咒灵开路，夏油杰推测着团队赛规则的用意。 「交流会也不是正经的咒灵祓除任务，主要看点还是两个学校队伍之间的对抗吧。」 「已经捕捉到全部的咒灵和京都校学生的位置了。」 眼睛已经解除了拟态恢復成复眼状态，森林里所有的昆虫都成为了莉莉娅的眼线，很快就锁定了目标们。 「森林根本就是莉莉的主场吧？比起人类这里的昆虫可真是多太多了，」 唿吸着森林里的新鲜空气，家入硝子的心情十分平和，有一种胜券在握的悠然自得。 「所以我们要怎么办呢？」莉莉娅挥动翅膀低空飞行，询问同期们的意见，「是现在就去把咒灵全部祓除，还是去守株待兔呢？」 「当然是要帮一把京都校的同学了，」夏油杰的好学生表情此时看起来格外和善，甚至还开朗地笑了起来。 「在森林里搜寻咒灵实在是太费力了，我们帮他们把咒灵聚集起来，就能够节省大部分的精力，好好和我们打了，对吧悟？」 「一网打尽吧，一个一个去找他们也很麻烦。」 五条悟一脚踢开面前的一块小石头，嘴角出现了一抹预告着要干坏事的笑容，「杰你和莉莉把咒灵都赶到一个地方去，我们就在那边等他们过来。」 「ok！」 进入森林之后，由于昨天五条悟带来的心理阴影，京都校的六名学生谨慎地分成了三队。 一个人打不过，两个人总能撑住一会吧？ 对面东京校今天带了两个奶妈，所以他们要么不分队，要么咒灵操使和六眼各自保护一个奶妈，战斗力比起昨天反而会有所下降。 团队赛比拼的是祓除咒灵的积分，只要能拖住六眼和咒灵操使，剩下的一队就能趁机寻找咒灵，在东京校之前取得积分。 然而，森林里静悄悄的，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京都校的三队，既没有遇见东京校的学生，也没有遇见咒灵，甚至连东京校和祓除咒灵的声音都没有听见。 整片空间都是寂静的，茂密的树丛间仿佛藏匿着无数双眼睛，正在从隐秘的缝隙里窥探自己。 禅院信凉皱着眉头用咒具的刀鞘拨开草丛，除了一只呆头呆脑的蚱蜢正站在草叶上整理触鬚之外，草丛里什么也没有。 「是我太紧张了吗...？」 被窥视的感觉并没有就此消失，京都校的三队下意识地加快了步伐，想要摆脱这种不愉快的体验。 「还有五分钟，他们就能过来了。」 复眼的每个小眼在分别共享不同昆虫的视野，莉莉娅一边分析京都校三队的前进路线，一边拆开一根棒棒糖塞进嘴里。 「是之前迷路了吗，怎么这么慢。」 已经无聊得把沙鹰拆开又拼好了两遍，家入硝子轻轻踹了一脚蹲在旁边已经吃完了一斤俄罗斯爱莲巧的五条悟，让他不要再消极怠工，「起来，接客了。」 「为什么硝子说的就像我是某种特殊从业人员一样，」嘀嘀咕咕地白色大猫起身伸展了一下身体，表情突然变得娇羞。 「知道啦，我可是最强的五条悟，一定会让他们宾至如归的。」 「悟这不是玩的挺开心吗？」 夏油杰恶趣味地召唤出一堆咒灵站成两排，就像迎宾一样，在两边一字排开。 于是等京都校的三队人马兜兜转转又重新遇见时，就发现不远处东京校的四个人正如同关底守宝箱的boss一样，他们身后被咒具捆作一团的正是先前在场地里遍寻不到的咒灵们，一个不落。 第87章 团队赛 「好慢啊你们,」不等京都校的学生说话，五条悟就恶人先告状，故作无辜地抬起手,指了指发出无意义嘶吼声的咒灵们。 「我们可是把咒灵全部都找过来在等你们了，明明已经帮你们减少了这么多的工作量，没想到你们居然还是这么磨磨蹭蹭的，明明森林里已经没有什么会阻碍行进速度的东西了啊。」 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说,就是因为你们东京校的把咒灵全都抓走了，森林里安静得不正常，我们才谨慎过头走不快的啊？ 禅院信凉站在京都校队伍的最后,看了看同伴们难看的脸色，没有把吐槽的话说出口，只留在心底腹诽。 「大家不要太紧张,我们也是出于好心，」夏油杰通常担任的都是在五条悟把人气得半死之后去唱白脸的角色，今天也不例外。 「只是我们这边觉得如果要一边进行团队对抗,还要一边搜寻咒灵的话实在是太花费时间,耗费的精力也有些多,不如像这样把咒灵都抓过来，我们直接来打一场，咒灵直接归胜者所有，可以吗？」 丸子头的咒灵操使像是没什么坏心思一样摊开双手，「因为我们这边带了两个治疗术师,打起来也实在麻烦,所以就让她们拿着解放咒灵的咒具的钥匙,我们这边只有我和悟参战,莉莉和硝子会把钥匙交给胜者,怎么样？」 「虽然这样的话我和悟不用保护她们，打起来方便一点，但同样的我们也不会接受辅助和治疗，应该还是比较公平的吧？」 「嘁，咒灵都在他们那边，规则还不是东京校的说了算。」 说话的是某个小家族送到高专读书的嫡子，本来是听说五条家的六眼要去高专入学，这个小家族下意识地以为五条悟会去更保守的京都校，就把嫡子送了过去，指望着能和五条家主攀个同学的交情。 第162页 却没想到五条悟完全不按套路出牌，跑到大部分都是平民咒术师的东京校去了，这位嫡子对传说中的六眼天才心下也有些暗恨。 如果说家系咒术师有什么是比平民咒术师强的，那通常都是心眼。 毕竟在被发掘之前，普通的孩子们人生充斥着学业啊兴趣社团啊之类平凡又充实的东西，而家系咒术师们在觉醒了天赋之后的人生就是学习咒术相关的东西，锻鍊自己的实力，以及—— 学着在家族中争抢更多的利益。 这种争抢甚至于未必是主观行为，但咒术界毕竟是一个相对狭窄的领域，咒具也好，强大前辈的教导也好，亦或者是家族的培养力度也好，都是需要家系咒术师们去努力争取的东西。 在这个过程里，除了实力强如五条悟可以将一切规矩弃之不顾，家族还会奉上一切资源之外，实力和天赋皆是一般的咒术师们，就只能去竭尽全力在不大的蛋糕上撕下属于自己的一块。 而会主动或是被动地锻鍊到谋划的能力，换句话说会多几个心眼，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得订立束缚才行] 禅院信凉刚想说话，却被同伴所打断。 「六眼和咒灵操使实在是太自负了，」京都校一名三年级的一级术师的脸上浮现出神秘莫测的微笑，看起来像是有了什么新的主意。 「我们可以假意答应下来，在混战的时候大部分人拖住他们两个，只要有一个人就可以轻易打倒那两个治疗术师，夺取钥匙。」 「而且就算抢不到钥匙，直接祓除咒灵也可以。」 喂喂，你们不会真的以为东京校居然留了这么大的空子给我们钻吧？ 禅院信凉欲言又止地看向父亲再三交待自己不要去招惹的东京校的紫发治疗术师，那个名叫莉莉娅的女性此时身后背着一双看久了会让人心生不适的翅膀，手里拿着应当是咒具钥匙的东西抛来抛去，完全没把团队赛放在心上的样子。 禅院信凉把目光转回自己的同伴们，绝望地发现其余五个人一致认为这是翻盘的好办法，一定要让眼高于顶的东京校尝尝自己的厉害。 「莉莉，你说他们会上当吗？」估计两个学校的老师们都在关注这里，家入硝子没敢抽菸，只好徵用了五条悟的一盒泡泡糖，用吹泡泡来打发等待的时间。 「无所谓啊，如果他们好好遵守规则，那我俩今天就只当是来凑热闹，如果他们动了坏心思，就只好告诉他们奶妈的真谛是什么啦。」 手里扔着玩的其实是一只自己培育的马陆，这个脚多到可以让百分之九十九的人类头皮发麻的小东西此时乖乖巧巧地缩成了一个球，任由莉莉娅把自己当成解压玩具。 「莉莉在说什么啊？奶妈的真谛是什么？」 如果不是夏油杰说想给团体赛增加一点看点，昨天已经摸清了京都校的实力，觉得他们很无聊的五条悟大概在六个人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就想直接冲过去速战速决了。 但猫猫对于捉弄人类也十分有兴趣，所以五条悟还可以稍微忍耐一下，等等看会不会有好戏。 「奶妈的真谛当然是把对面都打死，就不用治疗我的队友了啊。」 不知道又从什么地方摸出了两条马陆团成球，莉莉娅甚至拿三个黑色带花纹的好看小球玩起了杂技，手上的复杂动作让人眼花缭乱。 「他们要做出决定了。」夏油杰一直在观察京都校的动态，发现围成一圈讨论的人有散开的趋势，提醒自己这边吊儿郎当的同期们。 「我们同意了。」 既然一开始就做好了毁约的打算，京都校的人自然不会没眼色地说我们订立束缚吧，而是催促着东京校的六眼和咒灵操使。 「在哪里打，就这里吗？」 不知道是不是白髮的神子和丸子头的眯眯眼实在对自己的实力太过有恃无恐，二者也完全没有提起束缚的事情，而是不假思索就答应了下来，五条悟还打着哈欠说一会交流会结束要去买喜久福。 意识到自己完全无法改变同伴们的决定，禅院信凉只好苦笑着加入，并且宁可正面对上六眼和咒灵操使也不愿意成为偷袭治疗术师的人选。 「那好吧，既然禅院你不想去的话，就由我来吧。」 嘴上是这样说的，可实际上任谁都能看出这名一级术师脸上的兴奋已经无法掩盖。 虽说自己不理解禅院信凉那小子为什么会拒绝这个决定整场胜负，而且没有一点难度的高光角色，本来也只是看在他是个禅院的份上才提议交给他，但既然他愿意去找五条挨打，那自己就却之不恭了。 「三、二、一、开始！」 莉莉娅飞在场边，喊出了开始的信号。 然而扑向五条悟和夏油杰的京都校学生只有五个人，剩下一个没有任何犹豫地扑向了坐在一边发呆的家入硝子，估计是想先解决这个大名鼎鼎的反转术式，再来对付手上拿着钥匙还会飞的莉莉娅。 「硝子小心！」莉莉的语气是焦急的，嘴角却克制不住地出现搞事的笑容，翅膀划过灌木，在京都校的术师即将碰到家入硝子之前险险将人捞起，「硝子，你没事吧？」 「好危险啊，吓了我一跳。」 家入硝子的棒读式演技差点让莉莉娅破功，从身后抱着人的双臂都因为憋笑而忍不住地发抖，可在看不见莉莉娅的脸的一级术师眼中，就成了没有战斗力的治疗术师在害怕。 第163页 「你们怎么破环规则！」五打二的战圈中，五条悟神色「焦急」，手下动作快了几分，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关心则乱的原因，有些失了准头。「你们居然耍诈，太过分了吧！」 「悟，少说话，」咒灵操使此时脸上的表情是影帝级别的，夏油杰及时叫停了沉迷贡献自己的演技，手底下动作却越来越敷衍的坏心眼猫猫，让他不要因为太兴奋而露馅。 有哪里不对。 对上夏油杰的正是禅院信凉，虽然咒灵操使的攻击无论是强度还是咒力都和昨天个人赛的时候没什么差别，但自己总觉得存在这很奇怪的违和感，究竟是在哪里呢...? 对了，咒灵！ 从昨天到今天，这个一直笑眯眯的咒灵操使召唤出来的咒灵一直只有两个，他只是单凭咒力和体术在和己方打！ 先前过来的时候在边上看到的狰狞可怖的咒灵，在动手之后就如同水蒸气一般毫无动静地消失了，但这不对啊。 如果说昨天咒灵操使是为了给乐言寺校长面子，所以没有使用太多咒灵的话，那今天又是为了什么？明明两个治疗术师在一级术师手下撑不了多久，就算其中一个会飞也一样。 事出反常必有妖，禅院信凉在攻击的间歇向另一边的战场看去，刚好看到己方的一级术师发出的攻击打中了半空中紫发术师的手腕，一直被她紧紧握在手里的彩色球体，也因为这一击不由自主地落了下来。 「钥匙我就收下了！」 如同恶劣的孩童戏耍昆虫一样，这名一级术师用不痛不痒的攻击戏耍了努力想飞远一点的治疗术师好一会，才将攻击瞄准了她拿着钥匙的手，一击即中。 握住从空中落下的「钥匙」，一级术师摸索了半天，发现这个球状物过于严丝合缝，半天都找不到使用的方法，下意识举到眼前仔细观察。 就在这枚「钥匙」离自己的脸只剩下不到十公分的距离时，原本完美的球体突然弹开，一条长着密密麻麻全是腿的长条型虫子，一把抱住了他的鼻子。 于是这名一级术师能听到的声音只剩下了自己的尖叫。 「surprise!」 莉莉娅也不再故作柔弱，先前被攻击到的地方迅速地恢復了，而一直低着头假装害怕的家入硝子从腿侧拔出沙鹰打开保险，面无表情地对准作为筹码的咒灵们，接连按下了扳机。 伴随着一声巨响，在场所有人无论是在攻击还是在防御，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京都校在五条悟和夏油杰手中苦苦支撑的五人转过头来，看到的就是自己无论如何都没办法把脸上异形一样的虫子弄下来的同伴，以及挡住了咒灵们被引爆的冲击波的，遮天蔽日的庞大翅膀。 「莉莉！硝子！你们动手之前就不能说一声嘛！我耳朵都要被震聋了！」 目瞪口呆的京都校生们，呆若木鸡地旁观六眼吐槽本应可怜又柔弱的治疗术师，收到的却是奶妈不耐烦的回应。 「给你们把冲击波挡住已经够意思了好吧！」 第88章 学弟学妹们（1w营养液加更） 交流会团体赛带来的影响无疑是巨大的,在结束后的几个月里，莉莉娅和家入硝子都忙于应付总监部派来的各种疑惑于反转术式为什么可以祓除咒灵的人群当中，哪怕是对应付总监部已经很有心得的家入硝子也不胜其烦。 夜蛾正道在吃惊于「我的学生居然可以拿反转术式攻击」的同时,也被高层「你为什么不提前汇报」的诘问搞得手忙脚乱。 自己确实知道家入同学说过自己要练习枪法，可也没说过是这种枪法啊？ 并没有比总监部更早得知自己的学生搞出了什么东西，可怜的预备校长实在是昏头胀脑地忙了一阵时间，还收穫了京都高专校长乐言寺嘉伸「没想到你是这样心机深沉的夜蛾正道」的冷笑*n。 总之,在兵荒马乱的一段时间之后，总监部还在纠结是否应该让莉莉娅和家入硝子也参与战斗术师评级，但咒术高专已经基本平静了下来,迎来了新一届的学生，而莉莉娅也终于升到了二年级。 难得没有任务，莉莉娅招唿没事干的其他三个人一起去校门口看今年的新生。 「也不是我好奇心重,这不是夜蛾老师太忙了嘛，我们做学生的当然要帮老师排忧解难啊。」 「莉莉，你就是单纯想去看看学弟学妹吧。」夏油杰直接戳穿了莉莉娅看热闹的小心思,但是倒也没说不去。 「你们就不好奇吗？」没有任何的不好意思,莉莉娅还在煽风点火,「硝子，作为医疗人员，我们难道不应该提前去看看以后的病人嘛，刚好认认脸，学弟学妹们也不会以后受伤了不知道找谁治疗啊。」 「也行,」家入硝子摸了摸兜里的烟,伸了个懒腰,「昨晚又加班,今天好睏啊,去看看新生有没有有意思的人，顺便抽根烟提神也不错。」 「还有悟，」说动了一个，莉莉娅把目标转向下一个同期，「你不去让后辈们感受一下六眼的靠谱嘛？以后可以拜託后辈们做完任务回来的时候帮你带甜品哦？」 听到了某个关键词，某只窝在椅子里打游戏的猫猫迅速站起身，把游戏机揣进了兜里，「怎么能不让学弟学妹们瞻仰一下完美的我呢？当然要去啦。」 已经搞定了两个人，莉莉娅把目光投向夏油杰，咒灵操使也只好认命地准备出发。 第164页 四人组在校门口堵到的第一个后辈有着稍显冷淡的金髮绿瞳，是个还挺惊艷的小帅哥。 「前辈们好，我的名字是七海建人。」 有着明显混血特徵的少年动作标准地鞠了一躬，起身后嵴背挺直，各项礼仪十分到位。 莫名觉得这个学弟有点像家里的某只干什么都认认真真的崽，莉莉娅没忍住扑哧笑出了声，在学弟看过来时不好意思地解释。 「七海学弟你好，我只是觉得你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抱歉并没有不好的意思。」 「没事，」七海建人微微颔首，目光在四个二年级的前辈身上扫过一圈，心头涌上一种不妙的预感。 糟糕，为什么四个人里三个半看起来都不太靠谱的样子。 半个靠谱的指的是家入硝子，如果不是她正叼着烟的话，这份靠谱的认知应该会再高一点。 已经预感到日后一定会享受到过分精彩的校园生活，七海建人按了按太阳穴，决定等办理完入学手续再来了解自己的学长学姐们。 「请问办理入学手续的话应当怎么走？」拖着行李箱，七海建人对看起来占地面积和学生人数完全不符的咒术高专有些头痛。 「看到那个最高的建筑了吗？它边上的楼就是老师的办公楼，上二楼直接找夜蛾老师就行。」 夏油杰看着学弟拖着行李箱的样子想起了去年的自己，眼中出现了有些怀念的神色，好心为学弟介绍，「从办公楼出来直走一会就能看到宿舍楼了。」 「十分感谢。」 目送着七海建人走远，五条悟才咂咂嘴，有些遗憾地开口，「唉，我不擅长应付这种类型的人啊。」 「还有你不擅长应付的人？」家入硝子可不相信自来熟属性点满的五条悟会社恐，对这个傢伙来说怕不是只有熟人和更熟的人之间的区别吧。 「这种特别认真的人，会有点像长老们啊。」搓了搓胳膊，五条悟的表情一阵恶寒，「长老们也不会打架，但是会一直一直在我耳朵边念叨，很可怕的。」 「但七海是学弟啊，他又不能念叨你。」莉莉娅下意识地说，但在看到五条悟突然双眼放光之后，隐隐约约觉得自己是不是好像做了什么孽。 「悟，你不要故意去招惹学弟啊。」该说不愧是挚友吗，夏油杰一眼就看出了五条悟在跃跃欲试些什么，有点头痛地按住转身想往学校里跑的闯祸猫猫。 就在这时，一辆价格不菲的黑色豪车停在了东京咒高门前，车门打开，走下来的是一个十分符合「职场精英」风范的戴着眼镜的男性，莉莉娅看着他隐隐觉得眼熟，「这是...另一个学弟？」 「咦，莉莉你已经忘了吗？你给他治疗过来着，他是红叶的未婚夫啊。」 伴随着五条悟有些疑惑的声音，这名斯文的男性弯下腰，从车里又牵出一名红髮的女性。 从记忆的角落里扒拉出这个似乎姓清水的男性，莉莉娅恍然大悟，「啊，那会他没戴眼镜，我一下没对上号嘛。」 将尾崎红叶牵下车，清水新野又接过司机从后备箱里取出的行李箱，把一把明显不适合相对娇小的女性使用的大太刀背在背上。 「那个是我从我们家的忌库里找到的咒具，是一级来着，但是太长了家里人都不喜欢用，我就送给红叶了，她的异能【金色夜叉】用刚好，」五条悟看到自己推荐入学的学妹，颇有些得意，嘴就叭叭地没停。 「不过红叶之后在五条家接了好多任务，我肯定是不亏的。」 「五条家主，」红髮的女孩子褪去了小巷中的慌张，抿起嘴笑容有些害羞，又转过身向莉莉娅道谢。 「医生，再次感谢您之前救了新野，如果新野出了事，妾身实在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 「没事啦，不用谢我，」莉莉娅耸耸肩，「你不是已经付过诊金了吗？而且以后我们就是同学了，不需要用尊称啊，感觉怪怪的，叫我莉莉娅就好。」 「我也是，」五条悟歪着脑袋指了指自己，「叫我五条或者悟就好了，在学校被称唿家主像是什么羞耻y。」 「红叶，就按照前辈们要求的来吧。」清水新野站在尾崎红叶身后，一直用含笑的鼓励目光注视着自己的未婚妻。 没想到在学校门口还能吃到狗粮，家入硝子指了指校内，「先去办理入学手续吧，夜蛾老师在办公室里，空宿舍很多，可以挑自己喜欢的，如果像莉莉一样想办理走读的话去和夜蛾老师说。」 莉莉娅将戴着戒指的手伸到尾崎红叶眼前，展示一样晃了晃，「我已经结婚啦，所以平时都是回家住的。」 「啊，妾身、妾身还是住校吧，周末新野会来接我。」神情还有些羞涩，尾崎红叶握住行李箱上未婚夫的手，「新野的公司在扩张期，工作很忙，平时都住在公司，我要是回家还要让新野为我担心。」 说罢，这对未婚夫妻相视一笑。 「真甜蜜啊，」家入硝子的语气努力平淡，脑子里在反思自己跑到校门口难道是就为了见证别人的爱情故事吗？ 「是啊——」两名dk也拖长了声音，神情活像是走在路上被人无缘无故踢了一jio的狗。 又在门口蹲了一会，莉莉娅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掏出一看是一条简讯。 「马上有新人要上来啦！」 第165页 只是这个马上了快二十分钟，一头锈红色头髮的织田作之助才拖着行李箱出现，看到咒高大门的瞬间像是在沙漠里走了三天三夜滴水未尽的旅者，终于看到了不是海市蜃楼的绿洲。 「公交车站距离这里实在是太远了，」前杀手苦笑道，「我下了车就给莉莉娅前辈发了消息，没想到半天才走到。」 「第四个人是你啊！」五条悟睁大了眼睛，哥俩好地搭上织田作的肩膀，小声问他，「回头给我好好说一下你之前是怎么报復那个小鬼的，邮件不够直观。」 「好的，」就算已经退出不干了，织田作之助对前僱主的要求还是答应得很爽快，只当是售后服务。 「织田小哥，以后还要拜託你指点我枪法啊，」家入硝子也没想到兼职靶场教练的杀手真的会来高专上学，不过想了想觉得这样也挺好的，祓除咒灵说不定比他以前打两份工赚的还多呢。 「莉莉，他没有咒力，夜蛾老师竟然真的同意他入学吗？」 刚才尾崎红叶来报导的时候夏油杰没说什么，因为尾崎的异能比许多咒术师的术式都要强，可轮到织田作之助，被同期们打击了很多次依然秉持正论的咒灵操使还是会下意识地担忧。 「嗨呀，织田小哥有异能的，」莉莉娅的笑容有些狡猾，「回头杰和他切磋一下，就知道啦。」 「这里就是东京咒术高专了吗？」一个充满活力的声音响起，莉莉娅抬头看过去，发现是一个笑容非常阳光的少年，背着个双肩包站在一旁，好奇地看着校门口的一群人。 「是的！你一来，新生就到齐啦！」 第89章 奇怪的任务 平静的校园生活又走过两个月,期间夏油杰没忍住跑去和织田作之助切磋，却被织田的异能卡的要死要活。 这种精准预知接下来五秒时间的异能，真的在战斗中遇到的时候,实在是让人憋屈到吐血，就仿佛有个人扒在你的脑子上认真研读你自己都不清楚的潜意识一般，着实是太可怕了。 织田作之助荣升咒高「最不想切磋」排行榜第二，第一是五条悟,因为如果和五条悟打，打不过他会被嘲讽太弱，如果能和他打一会不落下风的话,恭喜你，从此你收穫了一个只要他想起来就会缠着你去打架的背后灵。 听到莉莉娅用这个调侃自己，事实上脾气很好的前杀手总会露出无奈的笑容,把自己本来就不怎么整齐的锈红色短髮揉得更加乱七八糟。 「不打架也挺好的，我可以多看一会书。」 前杀手如今的愿望是可以成为一名作家，为此只要是不在教室或者宿舍,有八成的机率他都泡在图书馆里。 [也许咒高毕业我可以再申请一下大学呢？] 之前看到同期的七海建人在研究咒术高专和部分大学的联合培养机制,织田作之助出于好奇询问了一句,得知了自己的混血同期准备完成咒高的学业之后，继续申请去大学的金融系就读，为此已经提前开始学习需要考试的专业课。 「七海好认真啊，」灰原雄没心没肺地笑着，是那种傻乎乎却让人无法责备的笑容,「我就想着可以从咒高毕业,然后回我家那个小城市做一个驻点咒术师就可以啦！」 「虽然因为政策的不可抗力,我必须入学高专,」放下笔,七海建人看自己同期毫无追求的样子，忍不住嘆了口气，「但是我之前的职业规划一直是金融方面，如果有实现的可能性，我并不想轻易放弃。」 「还好，咒高和部分不错的大学有联合培养可以申请，如果通过专业考核，就可以从咒高毕业之后直接去读大三，这样就不会浪费时间了。」 织田作之助的心底出现了一颗小小的启明星，只是距离自己还太过遥远，所以他谁也没说。 ------------------------------------- 「真是的，我们就不配休息一下的吗——」 四人组刚刚去把升上三年级的两位学姐从咒灵的未完成领域里捞回来，在高专教室的椅子上屁股还没坐热，班主任夜蛾正道就拿着新的任务资料走进了教室。 「悟，杰，你们接下来的任务是保护星浆体。」 很少见到自家老师的表情如此严肃沉重，没个正形的四人组收敛了放肆的动作，迅速坐好，乖乖听讲。 只听到了dk的名字，莉莉娅有些疑惑地举手提问，「夜蛾老师，我和硝子不去吗？」 「你们有另外的任务，」抽出一沓纸最底下的那张递给莉莉娅，夜蛾正道的脸色十分难看，「莉莉娅，硝子，你们的任务是去北海道祓除一个特级咒胎。」 「哈？没搞错吧，这任务真的不是发反了吗？」 五条悟的话代表了全体二年级生的心声，从夜蛾手里拿过星浆体的任务说明，五条悟神色狐疑，「按理说不应该是我和杰去打架，莉莉和硝子去做保护的任务嘛？有两个治疗术师在，就算是一只脚踏进了鬼门关，也能给拉回来吧。」 夏油杰有着同样的疑问，探过头来看五条悟手里的资料，「保护星浆体直到她和天元大人同化，如果出现意外，当即抹杀星浆体...?」 夏油杰的眼睛就没睁得这么大过，不可思议地从五条悟手里抢走资料翻到下一页，一个穿着校服的jk映入眼中。 「这就是，星浆体？」 「是的，这就是你们的任务，」夜蛾正道语气低沉，「星浆体的安危关系到天元大人的同化，与整个覆盖整个日本的结界息息相关，你们必须完全按照要求执行。」 第166页 「但这不是让那个女生去死吗？」夏油杰的声音里充满迷茫。 「...这是为了救更多的人。」沉默了许久，夜蛾正道才回答了学生的疑问。 「可是这不就更应该让莉莉和硝子去了吗？」五条悟敏锐地察觉到一丝违和之处，「至少应该带一个奶妈吧？」 「这次任务，是天元大人亲自指名的，必须按照要求行事。」夜蛾正道其实也有些不解，但天元大人在咒术界的地位实在是过于崇高，没有人可以要求他收回成命。 「...就是这样。」 带着满肚子的问号回到家，莉莉娅窝在天与暴君怀里，跟他吐槽这次奇怪的任务。 「甚尔你说这是不是太诡异了啊？」抱着自家法定伴侣的手玩，莉莉娅横竖怎么都想不通，「让悟和杰那两个笨蛋去，真的不害怕他俩打起架来太兴奋，把星浆体反而扔到一边了吗？」 「而且保护人的话，的确是我和硝子要更适合一点啊。」 「是啊，为什么呢？」 把快滑到地上去的莉莉娅往腿上抱高了一点，术师杀手对危险的敏锐嗅觉嗅出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这个任务都过于反常了，而且还特意把两个拥有反转术式的人，全都支到了北海道去，万一发生了什么也来不及赶回来。 明明是让当代咒术师里的两名佼佼者去保护星浆体，但为什么在一些地方却透露出其实并不在意星浆体死活的意味？ 而且六眼的名声在外，只要是和咒术界沾点边的，不是从深山老林里刚跑出来的，应该都知道五条家的六眼神子。 让他去保护星浆体，这不是个活生生的靶子是什么？ 老辣的猎手已经感知出阴谋的味道，不过既然自家小医生被刻意派去北海道，就意味着做局的人不希望莉莉娅牵扯进来。 算了，和自家没关系，懒得想那么多。 也许可以趁这个机会和小医生一起去北海道玩几天呢？ 正打算问问孔时雨北海道什么地方好玩，甚尔的手指停留在拨号键上来不及按下，就收到了黑市中介的讯息。 [最近打算接活吗？有人指名你去解决星浆体，定金三千万] 一直到手机屏幕熄灭都没进行操作，小小的黑色屏幕上，倒映出的术师杀手的脸色阴晴不定。 晚上，趁着莉莉娅去洗澡的功夫，甚尔拨通了孔时雨的电话，「星浆体的任务是怎么回事？」 「哎呀，这不是完全符合你的任务要求吗？钱多流程短离家近，」电话对面的黑市中介打了个哈哈，故作轻松的话语在甚尔的沉默中逐渐消失。 「有人指名要你去，因为星浆体的保镖很棘手，是高专的六眼和咒灵操使。」 其实也没觉得术士杀手会接这个任务，孔时雨嘆了口气，语气放缓了下来，「知道那是你老婆的同学，不接也是正常的，我就是来问一句。」 发现事情居然和自己也产生了联繫，甚尔无意识地用指节敲打着窗边的栏杆，思索起为什么高专的任务才派下去几个钟头，黑市上的悬赏居然已经出现了。 「不，让我想想，晚点再给你消息。」 目前所有的线索都太过杂乱，缺少一块最关键的拼图，如果事情牵扯不到自家也就算了，但既然黑市上的任务会指名自己，就不排除那些人会调查出自家和小医生关系的可能性。 如果自己不接下这个任务，不知道幕后的人又会去僱佣什么样的人去杀星浆体，变数太大了。 倒不如主动入局，总能抢个先手吧？也许换个立场反而比较容易发现事情的真相。 等到莉莉娅从浴室出来，就收穫了一只非要抱着自己撒娇大型猫科动物，非常主动地压在自己颈边亲亲蹭蹭，还用不大的力道留下了一串牙印。 「甚尔...怎么，感觉你，心情不好的样子？」 将快要冲出喉咙的单音节声音压抑回去，莉莉娅喘/息着关心周身气场有些冰冷的天与暴君。 「没什么，」事情还不确定，甚尔不想让莉莉娅担心，只是用手指在她身上熟稔地点火，烧灭本就已经稀薄的理智。 等到大人们的亲密时间结束，莉莉娅给自己设定的睡眠时间到了，整只虫都困得睁不开眼，只能隐隐约约听到甚尔的好像在问自己什么事情。 「小医生，你的那种药，你给你的同学吃过吗？」 甚尔口中的药无疑正是【破茧】，两个月前的情人节上，莉莉娅把它和特级咒具【天逆鉾】一起，作为礼物送给了天与暴君。 「唔，吃过...新年礼物。」莉莉娅的思维已经被困意攫取，只是下意识地回答自己最信任的人类的话。 居然比给自己要早吗？真是没良心的傢伙啊。 甚尔磨了磨牙，觉得自己刚才下口真是太轻了，等这次这个破事弄清楚之后，再和小医生好好算帐。 「那，这个药还有吗？」 谨慎起见，如果自己去找莉莉娅的那些同学——特指五条家的六眼去串通整个计划，很难说会不会被幕后黑手察觉，毕竟对方已经神通广大到对咒高的任务安排清清楚楚，那么不如就不要说了。 有小医生的药在，就算让六眼或者咒灵操使暂时死一死，问题应该也不大吧？ 而且这样更好煳弄星浆体的事情，还能顺便骗点赏金。 第167页 「还有的，就在床头柜里...甚尔要用就自己拿吧。」 潜意识里对天与暴君的信赖让莉莉娅没有隐瞒，甚尔问什么都直接回答了。 那么，万事俱备。 从床头柜里找到装着白色药丸的瓶子，甚尔掏出手机，向黑市中介回復。 [任务我接了，但我要知道僱主是谁，而且定金明天就到帐] 第90章 交易 已经是在北海道的第二天晚上,莉莉娅和家入硝子的任务进度为0。 讲真的，来了北海道才发现拜託高专的任务委託人是一个只剩下一对祖孙的咒术师家族，孙子才三四岁，老人已经是风烛残年,每天清醒的时间都很有限,而孙子又内向得不行,除非是爷爷醒着，否则就是个锯嘴葫芦。 偌大的老式宅院里，除了爷孙俩,只剩下三个佣人,问点什么都是「客人如果有疑惑请询问家主」。 第一天莉莉娅和家入硝子到达这里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家主爷爷已经早早歇下,迎接两个jk的只有一名年纪比家主也没小几岁的,看起来身体倒是不错的管家，投餵了两个来解决咒胎委託的咒术师一顿晚饭之后就让两个少女去休息了，说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躺在不算崭新但收拾得很干净的棉被里,莉莉娅侧过身子，有些疑惑地问还没有入睡的同伴。 「硝子，你知不知道为什么这次来做任务,不是辅助监督带我们啊？」 原本在回復手机讯息的短髮少女抬起眼睛，看向一眼茫然的虫母,嘆了口气先把手机放下了。 「这种任务一般是咒术师家族自己解决不了,委託到咒术高专的,任务的报酬除了例行的奖金之外,还会有提出委託的家族再加码,不过看这家的样子,估计给出的也不会有多丰厚。」 「在这种任务里,会由当事的家族承担辅助监督的工作，负责接应招待来做任务的咒术师，总监部不会在酬金抽成，同理，以这个家族的情况，任务估计也只能靠我们自己了。」 「这样啊，」莉莉娅对这个已经日暮西山的家族其实观感还可以，因为那个和管家一起在门口迎接自己和硝子的小孩子虽然没有说话，但礼数做得都很到位，而管家准备的房间虽然条件不能算特别好，却也能看出来用心打扫过了。 任务究竟会是什么样呢...没思考多久，莉莉娅很快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生生等到吃过了两顿饭，管家才来姗姗来迟，告诉莉莉娅和家入硝子家主醒了，请她们去听委託详情。 家主已经没有精神坐起身来了，他躺在主屋里，一扇半旧屏风隔开了行将就木的老者和咒术高专的两名学生，为这位老人保留了一份体面。 「终于有人，咳咳，愿意接下这个任务了...」家主的声音很苍老，像是用砂纸打磨树皮发出的粗粝摩擦声，听起来没什么力气，十分虚弱，说不到半句话就需要停下咳嗽。 「家主，」管家的手里像是拿着什么药一样的东西，半个身子被屏风所挡住，让人看不真切。 「麻烦你了，咳咳，给我吧，咳，」老人急促地唿吸着，似乎是和主人同样苍老的肺部已经很难为主人提供所需的足量氧气。 屏风后传来吞咽的声音，少顷，老人重新开口，这次气息稳定了很多。 「抱歉，老朽的身体正如你们所看到的这样，已经不知道还能再支撑多久了。」 觉得似乎无论说些什么都不合适，莉莉娅和家入硝子只好保持沉默。 「不过在老朽进棺材之前，终于有人愿意来解决这个任务，老朽也算是可以瞑目了。」 「...家族曾经也繁盛过，可惜到了老朽这一代，老朽不过是区区一届二级术师，只能勉强将家族支撑下去，可老朽却拥有了一个天赋极佳的儿子。」 「奈何，战争啊...如今，家里也只剩下老朽和没有咒力的孙子了，家族终究还是在老朽的手中败落了下去。」 老人长长地嘆息着，许久没有说话。 大概是老人都喜欢讲古，又或是这个即将失去传承的家族已经太久没有迎来客人，老家主的痛苦只能积压在心里无处诉说，再亦或是莉莉娅和家入硝子并没有表现出不耐烦的原因，老人没有直接说起任务，而是谈起了曾经。 「不好意思，年纪大了讲话总是有些啰嗦。」老人努力打起精神，话题回到正题。 「这个特级咒胎，老朽已经守了它五年，其实它是老朽的儿子发现的，一开始，那个孩子将咒胎视为磨砺自己的道具，暂且将它封印了起来，准备等到有把握之后将它祓除。」 「但是后来战争开始了，他响应了总监部的徵召，再也没有回来。」 「老朽年事已高，况且就算是在老朽年轻时，也没有把握能够独自祓除一个特级咒胎，想到家里的孙儿，老朽实在不敢冒险，只好在总监部挂上了委託。」 「幸好老朽封印的能力还算拿得出手，去年老朽尚能起身的时候，还去加固了一番封印，只是今年老朽实在有心无力，好在你们来了。」 「家族破败，实在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只有一些老朽年轻时画下的封印符咒尚能使用，还有几件二级咒具，倘若不嫌弃，就请收下吧，老朽的孙儿没有天赋，留下也是无用。」 交换了一番目光，莉莉娅和家入硝子面色正经而严肃，沉声应下。 第168页 「那么这个任务，我们就接下了，请告知我们咒胎的具体位置吧。」 得到了任务的情报，特级咒胎出现的地方是一座早已废弃的神社，地处深山，以现在的时间，即使赶到任务地点，也该日暮西山了，于是莉莉娅和家入硝子准备明天一早上山。 不打算继续叨扰需要卧床休息的老家主，两名jk准备告辞起身，却听到沉默许久的，躺在屏风后的老人迟疑的声音。 「老朽有一个不情之请...请二位姑且一听，若是觉得不合适，拒绝便是。」 「您说吧，」停下想要起身的动作，莉莉娅看着屏风上映出的趴在老人床边的小小的影子，愿意听听老人想要说什么。 「其实老朽的家族，保存着一件特级咒具和一件特级咒物，老朽愿意将它们以这次任务酬金三分之一的价格转让。」 「特级咒具和咒物？」家入硝子神色一变，感到十分吃惊，「家主爷爷，特级咒具的价格动辄以『亿』为单位，我们祓除特级咒胎，酬金不过三千万，三千万的三分之一也就是一千万。」 「一千万两件特级，这听起来并不合理。」 「这自然是有原因的，」老人的语气听起来有些踯躅，但还是说了下去，「这两个东西，其一名为【狱门疆】，是古时源信和尚圆寂后的肉身所变，它是一个活着的结界。」 「可是这么说来，为什么不拿它封印特级咒胎呢...？」马上发现了问题，莉莉娅陷入疑惑。 「这当然是因为，狱门疆里已经有别的东西了，虽然说这世上，没有它无法封印的东西，但同样存在着一个限制，那就是能且只能封印指定的物体，不管是人也好，还是其他什么也好，只能指定一个。」 「而被狱门疆封印的，正是老朽家族保存的特级咒物，两面宿傩的手指。」 「在老朽年轻时，曾因为不知天高地厚而打开了两面宿傩手指的封印，但以老朽的水平，只能短暂地封印它一段时间，无法做出长久的封印，在老朽的孙儿出生之后，为了不伤到孙儿，老朽就将两面宿傩的手指封印进了狱门疆里。」 「而已经被使用过的狱门疆，也失去了它的价值，除非有人能将其中两面宿傩的手指取出另外封印，否则它也只是一个有些特别的摆设罢了。」 「本来老朽不该厚颜提出这个交易，但老朽无法照顾孙儿长大，只得想想办法，为他寻些保障。」 「如果卖给御三家的话，他们有封印两面宿傩手指的能力，可以给出的不止这个价。」家入硝子给出了一个建议。 「老朽区区一个破败家族的家主，又怎么会认识御三家的人呢，」老人苦笑了一声，嘆息着说，「而且万一被诅咒师得知了这个消息，怕是老朽和老朽的孙子一起，都要成为咒具的材料了，你们是咒术高专的学生，总是要可信一些的。」 有些苦恼地皱起眉头，家入硝子觉得这个价格确实低了一些，虽然是老家主自己提出来的，但就这样占孤寡老人的便宜不太好。 毕竟一千万两个特级，虽然自己留着没啥用，但拿回高专反手卖给五条悟，自己和莉莉娅能净赚十倍。 手机却突然震动了起来，打开一看是莉莉娅不好意思当着咒具主人的面想说的话。 [硝子，我想买这个！两面宿傩的手指我可以解决，但是一千万是不是太低了啊，黑市上也没有这么低的诶] [我觉得我可以给老家主五千万...？然后给他的孙子多买几份理财保险，保证他一直活到死都有钱拿，你觉得这样可以吗？] 可惜自己之前情人节的时候给甚尔买天逆鉾花掉太多钱了，要不然莉莉娅还能再出点。 做贼一样看了看徵求意见的莉莉娅，家入硝子又低下头回消息。 [我觉得可以，我还说要不要问问悟想不想买这个呢，既然你想买也是一样的] 「那个，我想买这两个东西。」得到同伴的肯定，莉莉娅开口，「不过一千万太低了，我愿意出五千万，虽然比不上市价，但是我会再给令孙买一些投资保险，保证他以后即使遇到什么困难，也能定期领到一笔钱，这样可以吗？」 先前的对话已经消耗完了全部的力气，老家主没有说话，而是由那个小小的孩子，双手捧着一个四四方方的正方体，从屏风后面走出来，小心地交给了莉莉娅。 第91章 第三天 [甚尔,我买了一个特级咒物和一个特级咒具，一共不到一亿日元哦！] 灯光昏暗的房间里，莉莉娅趴在榻榻米上给自己的法定伴侣发消息。 [...真的假的？] 育儿方针不像莉莉娅那么细緻，甚尔在吃过晚饭听小鬼们说了些学校里的事情之后,早早地就回了卧室,通过网络查看自己发布的星浆体的悬赏情况。 在和莉莉娅聊天的同时,手机收到了来自黑市中介的消息，星浆体和她的保镖们明天中午十二点的飞机回东京。 「时间这不是很宽裕嘛，」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明天的计划,甚尔倒向自己卧室的床上,觉得平时两个人睡起来刚好的床现在有些过于宽敞了。 莉莉娅观察了一下硝子正低头看手机，大概率是在回復悟和杰发的邮件,于是起身走出房间拉上门,在木制的走廊边坐下，仰头看着天上弯弯的月牙，拨通了甚尔的号码。 「突击检查！甚尔在干什么吶？」 第169页 知道莉莉娅肯定会打电话来得瑟今天自己捡的漏,但发现小医生居然这么迫不及待，甚尔还是没忍住轻轻笑了一下，嘴角的伤疤都仿佛打上了柔光滤镜。 「在准备明天的任务,小医生没抓到什么不该有的事情，会失望吗？」 「什么啊！才不会呢！」反应了一下才知道甚尔在说什么,莉莉娅发出「切」的声音,「甚尔要是干了什么不乖的事情,会被虫子吃掉的哦！」 「嗨嗨,知道啦,」只是想逗莉莉娅一下,目的达到,甚尔也就转移了话题，「说说，你今天怎么买了两个特级的东西？」 「...就是这样，因为老家主自己没办法，又不想让太多人知道，所以我就捡漏了呗。」 总结了一下今天和那个病床上的老人的对话，莉莉娅在甚尔看不到的地方耸耸肩，「对我是没影响啦，回去让蜘蛛把那个手指吃掉，狱门疆就可以用了。」 思考了一下为什么自己就没遇到过这么好的事情，甚尔得出结论是因为自己老婆人美心善。 ...知道她不是人，但就是这么个意思。 「挺好的，就算只能封印一个东西，但是听那个老头的意思是只要封进去了想出来可没那么容易。」 「对吧，」莉莉娅把狱门疆拿在手上观察了一会，「而且我觉得，我可以试着学学这种封印也说不定...？」 狱门疆作为一个[活着]的结界，莉莉娅总感觉自己能把它给读了。 等做完任务回去之后好好研究一下吧。 「那你们明早去找特级咒胎的话，晚上能回来吗？」 估计着自己明天也能搞定调查，顺利的话连赏金也能骗到手，甚尔已经在想念老婆了。 等拿到赏金，就带老婆去逛街吧，已经到了该买夏天的裙子的时候了。 对自己的衣服只要穿着舒服不碍事就行，但甚尔对给老婆买衣服还是很有热情的，哪怕莉莉娅大部分时间都得穿高专的校服，天与暴君还是乐此不疲。 之前孔时雨是不是说过六本木有家店很好吃来着？明天记得要问问他，然后带小医生去吃。 反正自己是不会请男人吃高级料理的。 「当然啦，我好想甚尔和孩子们呀！」 比起好好表达关心都要别扭地拐出十八个弯的男人，莉莉娅永远都是直球选手，「今天孩子们怎么样呀？」 「挺好的，和平时差不多，」甚尔回想了一下，小崽子们应该没人生病，战斗指导的时候都挺有干劲，也挺能吃的。 「明天给你们带特产回去，我订了下午的飞机，应该来得及去买点东西。」 莉莉娅完全不认为特级咒胎对自己能有什么威胁，而甚尔对此也毫无疑问。 就算咒胎已经孵化了，也只不过是电池大点的区别而已。 「好，等你回来，星浆体的事情我应该也能弄到一些情报。」甚尔回卧室的时候把丑宝也拎了上来，正把检查过的咒具一个一个塞进储物咒灵的肚子里。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家里的幼崽们像填鸭一样，给丑宝投餵了太多乱七八糟的东西的缘故，丑宝好像变得聪明了一点，偶尔会发出一些模煳的简单音节了。 比如现在。 「...」 「啧，我可没有这么丑的儿子，」五官扭曲了一瞬，但甚尔很快意识到和这傢伙是说不通的，它没有能理解道理的智商。 「甚尔的任务和星浆体有关吗？」敏锐地猜测到了一些什么，莉莉娅用手指在走廊上无意识地划来划去。 「放心，不会有问题的，」甚尔轻声笑了一下，「只是去调查一些东西，在你回来之前估计就结束了。」 「早点睡吧，明天一早就要起床不是吗？」 「好哦，甚尔晚安。」 「小医生晚安。」 挂断电话，莉莉娅回到房间，发现硝子还在看手机。 「硝子，悟和杰那边怎么样啦？」 「一切顺利，他们今天在沖绳玩了一天，明天中午的飞机。」家入硝子抬起头，调侃打电话还要跑出房间的同期。 「这就是为感情所困的女人吗？一个电话都要打这么久。」 「硝子谈个恋爱就知道了嘛！」脸上泛起红晕，莉莉娅不甘示弱地反驳。 「免了吧，我已经和我的手术刀还有沙鹰私定终身了。」 棕发姑娘丝毫不为所动，连自己都一起调侃。 「哇，硝子好花心啊。」故作夸张地表演出惊讶的神色，两个姑娘没绷住表情，捂着肚子笑了起来。 「杰说明天早上十一点星浆体的悬赏就取消了，反正q已经被他们剿灭了，撑到那会问题应该不大。」 把有价值的信息挑挑拣拣告诉了莉莉娅，家入硝子的神态很放松，「我们看来是赶不上了。」 「那就不想了，睡觉睡觉。」脸上的表情纠结了一下，莉莉娅又很快放松。 反正还有【破茧】呢，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 莉莉娅和家入硝子来到北海道的第三天，也是五条悟和夏油杰星浆体保护任务的第三天。 6:30a.m. 莉莉娅在按掉第五个闹钟之后终于迷迷煳煳地从被子里爬起来，转头发现睡得比自己晚的家入硝子居然起的还比自己早，已经洗漱完毕，叠好了被子坐在一边吃早餐。 第170页 例行的晨跑时间，甚尔像是放羊一样把自家的孩子和邻居家的孩子都撒出去，一边进行自己的晨练，一边监督小鬼们好好跑步，从景观灌木丛里揪出试图偷懒的芥川银和真依。 五条悟一夜没睡，不对，其实是两天，过度运转的【无下限】术式正在疯狂压榨六眼的大脑，似乎每一个脑细胞都在尖叫着向他抗议有多么疲惫。 撕开一包新的糖果，五条悟抓了一把随便剥开糖纸就塞进了嘴里，各种不同口味的糖果在嘴里化开，交织成近乎于苦涩的味道。 7:30a.m. 莉莉娅和家入硝子坐上了管家开的车，开始前往那个偏远破败的神社。 车上，沉默寡言的管家透过内后视镜看向后座两个年轻的女孩，犹豫许久，决定告诉她们一个消息。 「一周前，咒术总监部派人来看过这个咒胎，在回去的时候我听到他们的电话，好像说了『即将孵化』之类的事情。」 「呵，总监部嘛，不意外。」打了个哈欠，莉莉娅对上管家的目光，扯起一个无所谓的笑容。 晨练结束，今天不需要用早安吻唤醒老婆的男人站在卧室门口怔愣了一下，下楼吃饭。 夏油杰一觉睡醒，敲开五条悟的房门，满地散落的糖纸让人无处下脚，看着挚友那双从来都如同雨后晴朗的天空一般的湛蓝双眸中，有细小的红血丝出现，本来想要劝人睡一会的话，却在五条悟执拗的神情里说不出口。 「悟，去吃早饭吧？」定了定神，夏油杰控制住自己的面部肌肉，做出一向的标准笑容。 10:00a.m. 轿车已经来到路的尽头，再往前的部分，只能用徒步的方式抵达。 莉莉娅抽走了满头银髮梳得一丝不苟的管家手里的地图，摆了摆手让他回车上去。 「请在车上等我们就好，」不忍心让一个已经年过六旬的老人陪着爬山，家入硝子拉着莉莉娅转头就走。 和虫群们确定了神社的方位，估计抵达那里还需要一个小时，莉莉娅背后生出翅膀，询问同期是否需要搭乘虫力飞行器。 潜入了自己本次的僱主——盘星教在东京的驻地之一，甚尔表情冷淡地看着台下的教众在台上的人的煽动下神情变得越发狂热，高唿着要杀死星浆体的口号。 「邪/教吧这是。」 留下一句吐槽，术士杀手隐匿在阴影里，潜入进负责人的办公室，如同前两天所做的那样，搜寻起可能有用的信息。 嬉皮笑脸地一边和星浆体——那名名为天内理子的少女打闹，五条悟的六眼同时高速运转着，排查一切可疑的信号。 「啊就是这个！执事说来沖绳要吃的！」在小店里买了一袋油炸食品，五条悟掏出一个塞进嘴里，被烫的吱哇乱叫也不愿意吐出来。 「是用南瓜和面粉做的，很好吃哦。」六眼向星浆体倾情推荐，「可惜就是不够甜，糖在多一点就更好了。」 这两天已经被五条悟捉弄过好几次的天内理子犹豫着拿了一块咬下一口，被外脆内软的香甜味道所惊艷，「这不是很好吃吗！再甜就夸张了吧！」 第92章 任务进行中 11:00a.m. 终于抵达无名的破败神社,莉莉娅和家入硝子的身上不可避免地留下了许多穿行过树林的痕迹。 站在鸟居下拍打掉衣服和头髮上的零碎树叶和细碎树枝，莉莉娅眯起眼，想要辨认神社门口石头上刻着的字,却因为实在太过久远，已经被时光抹去了大部分痕迹而不得不选择放弃。 「似乎是古代村民们供奉的当地的不知名神明,就连县志里也没有记录。」家入硝子远远和神殿大开着门内被灰尘和蛛网遮盖了面容的神像对视,心头浮现不妙的预感。 「莉莉，我感觉它好像在看我。」 感知到附近的咒力强度也不是一个咒胎应该有的,莉莉娅的腿间有蜘蛛沿着裙摆爬下来,「看起来已经孵化了啊,我们的运气可真好呢。」 听到特意在「运气」两个字上咬的重音，家入硝子迅速理解了莉莉娅在示意些什么,表情认真了许多,「想把我们困在这里啊,但是为什么呢？」 「谁知道，悟不是说过不要试图去理解烂橘子的脑迴路嘛，毕竟我们和他们有物种隔离。」 之前四人组出去做任务遇到的特级咒灵，莉莉娅在吃掉一部分咒力之后都恋恋不捨地给了夏油杰，难得这次只有自己和硝子，虫母可以独享一整只,嘴角差点流下感动的泪水。 「这话被你说出来就更讽刺了吧，」家入硝子打开沙鹰的保险，也没有太过紧张的表现，「有把握吗？」 「当然,难得杰不在,吃独食的机会我可不会放过啊。」 两个jk确认过同伴已经准备好了,齐齐向鸟居里迈出一步,视野中的顿时景色一变，从破败的神社变成了被巨大蛛网层层叠叠包围的空间，目光可及之处尽是白色带着粘稠汁液的蛛丝，看不到咒灵的影子。 「是未完成的领域，」小心地尽量避免身体和蛛丝产生什么接触，家入硝子向远一点的地方开出一枪，【星火】和构建领域的咒灵的咒力一经接触，迅速将附近的蛛网尽数炸开。 「强度一般，但是想要在不接触蛛网的前提下找到那个特级咒灵比较困难。」 面对将自己紧紧包围的蛛网，莉莉娅只感到久违的熟悉。 第171页 在她还是一只幼虫的时候，调皮的莉莉娅总是在母亲的巢穴里穿梭，其中不乏目前的场景。 「啊，这么多蛛网，稍稍有些怀念呢。」 脸上出现搞怪的笑容，旁边的家入硝子一看，迅速从自己同期的表情里读出即将缺德的信号。 节肢摩擦的声音细密地响起，看不清空隙的蜘蛛从虫母的裙下涌出，到后来数量实在太多，甚至那些虫卵都无法在母体的空间内完成孵化，就被自己的兄弟姐妹们挤了出来，落在地面的白色蛛丝上，才慢吞吞地从卵里爬出来。 「你的蛛网很好，现在它是我的了。」 撤销了挂在网上的对星浆体的悬赏，甚尔已经将东京市内盘星教的据点排查过十之八九，只剩下约定交货的地方和小猫两三只还没去翻过。 从教会理事的通信记录和手机里语焉不详充满大量指代的简讯里，天与暴君已经确认了盘星教狩猎星浆体的行为并不是他们的自发行动——有个傢伙隐藏在背后，策划了这一切。 但幕后黑手似乎从未出面，甚至只在少数核心高层的记录中出现过这么一个人。 从盘星教的建筑里出来，甚尔随便找了一家路边的拉面店进去坐下，查看自己手机上和情报贩子们的联络消息。 [盘星教高层从未通过简讯、电话或是电子邮件的方式联繫过他们所说的【星】，也没有未知来源的金钱流动。——田山花袋] 就连这个异能者的情报贩子都这么说吗？和折原 临也那个混蛋的情报也对上了。 甚尔皱着眉头掰开一次性筷子，将碗里味道平平的拉面扒拉进嘴里。 托和小医生结婚之后那个蜘蛛管家的福，就连对食物的标准不怎么挑剔的天与暴君也被养刁了口味。 其实以天与咒缚的顶尖的五感，甚尔可以轻易尝出料理的配料，但懒得关心那么细緻的事情，术士杀手以前觉得能煳弄饱自己的肚子就行，现在却会因为一碗不好吃的拉面而皱起眉头。 没有露过面，却也不用现代人类的联繫方式，也没有纸质的信之类的，那个藏头露尾的傢伙是如何和自己的手下联繫的呢？ 而且不是通过提供金钱资助的方式维繫关系的话，一个幽灵一样的傢伙，究竟要怎样使盘星教这个也能说得上规模庞大的组织不惜对上咒术界，也要完成他杀死星浆体的目标的呢？ 查到的东西越多，甚尔的疑惑并没有随之减少，而是如同面对一个乱七八糟的线团，不知道究竟那根线头才会是解决问题的关键。 两下把不符合口味的拉面吞进肚里，没有再来一碗的兴趣，甚尔起身付了钱，又向着下一个目标出发。 看到黑市的网站上对星浆体天内理子的悬赏到时取消，五条悟和夏油杰终于松了口气。 「接下来只要回到高专，一切就都结束了。」细长眼睛的咒灵操使露出放松了许多的笑容，语气也松散起来，「悟，还有一个小时就要飞东京了，万一小理子不想同化...?」 「那就不同化啊。」 三天都没有解开【无下限】，五条悟的大脑里像是被无数的利刃来回切割，可这个在同期里最娇气的，平时忘了开无下限不小心踢到凳子脚都要哼哼唧唧，只有吃掉喜欢的甜品才能好起来的大少爷却一声没吭。 「如果天元大人变成咒灵...?」夏油杰不想牺牲一个无辜的女孩，听到挚友的话，纠结的心思因为得到理解而平稳了许多。 「没有我们解决不了的，」年轻的五条家主高高的扬起脖子，活像只神气的小天鹅一样，「我们可是最强啊！」 12:00a.m. 潮水一样的蜘蛛们顺着莉莉娅的腿爬回裙底，家入硝子并不想猜测，那么多明显按理说，体积不可能藏在同期裙底的节肢动物都去哪了。 蛛网密布的领域随着领域主人的死亡而消失，破败的神社里，原本脸上覆盖着蛛网的神像也随之崩裂了。 「是因为太久没有被人供奉所以变成了咒灵吗？」猜测着咒灵的成因，莉莉娅的脸上满是饱食一顿的满足感。 「谁知道呢？」连连射击的枪口还有些烫不好马上收起来，家入硝子单手拎着枪让它散热，在神社前后走了一圈，「已经没有什么东西了，我们可以回去了。」 掏出手机看了下时间，莉莉娅发现现在已经到中午了，「硝子，一会我让蝴蝶带你下山吧？我们五点钟的飞机，还要去和老家主道别的话，时间有些紧张。」 「走吧。」 只剩下约定下午交货的一个盘星教的据点还没有去探索，倒不是甚尔不想去，实在是太多盘星教高层都已经陆陆续续到达那个地方，等待着星浆体的死讯，甚尔还想把任务金拿到手，自然不希望这会儿就暴露。 不过现在天与暴君已经可以确定，盘星教的经理一定是幕后那个傢伙的代言人，他们之间一定有联繫的方法。 等他看到星浆体的尸体，一定会向幕后主使通报的，自己现在只需要好好的把这场戏给唱完。 咒高的一行人以及天内理子和她的女僕黑井乘坐的，由沖绳飞往东京的航班顺利地按时起飞了。 飞机上，五条悟已经使用六眼排查过整架飞机，没有奇怪的咒力痕迹也没有其他的咒术师，夏油杰 放出可以高空飞行的咒灵在飞机外伴飞，保护星浆体的任务终于快要告一段落。 第172页 「感觉出生以来就没这么累过，」头等舱宽敞的座位仍然让身高优越的矜贵白猫感觉自己的长腿无处安放，在空间允许的范围内伸展了一下身体，五条悟机械地把糖果塞进嘴里，感觉自己稍微恢復了感受糖分的能力。 「悟，辛苦了，」知道这趟任务最辛苦的就是自己的挚友，咒灵操使拿出一个遮光眼罩，问他要不要休息一会。 扭过头发现过道对面的座位里，天内理子已经靠在自己女僕的肩上陷入了睡眠，五条悟从夏油杰的手里接过眼罩，却没有戴上。 「还是等回去之后吧，我要睡两天！谁都不许叫我！夜蛾老师也不行！」 发现猫猫恢復了傲娇，丸子头的dk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熟练地给猫顺毛。 「好好好，没问题。」 15:00p.m. 莉莉娅和家入硝子向老家主告别，离开了已经无法掩盖萧瑟气息的老宅，准备在前往机场的路上买点特产。 「北菓楼的开拓年糕果、六花亭的夹心饼干，还有什么...生巧克力？」 莉莉娅按照出发前五条悟发给自己和硝子的，五条家执事帮自家家主整理的甜品清单，买了一式两份。 「反正五条执事推荐的基本都很好吃，我可以买一份给家里人尝尝，」总在一些细微的地方显露出自己是个有家室的人，莉莉娅买东西的时候对尝试新鲜事物充满兴趣。 「硝子！六花亭还有酒心糖诶！」发现了装在精緻铁盒里的一颗颗透过薄薄糖衣能看到里边酒液颜色的糖果，莉莉娅连忙唿唤自己热爱酒精的同期。 「和常见的酒心巧克力不一样啊，买回去试试吧，」这么说着，家入硝子往购物筐里放了三盒。 「歌姬前辈和七海学弟也喜欢喝酒，给他们也带一份。」 平安回到东京，进入咒高的结界内侧之后，终于可以宣告安全了。 这样想着，五条悟突然觉得胸口一凉，低头看到有刀尖从背后穿透了自己。 第93章 意料之外的 「杰！你快带理子她们去天元大人那里！」 选择自己独自留下应对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高专结界的里的敌人,五条悟发现这个男人居然在自己的六眼里完全留不下痕迹。 是完全零咒力的天与咒缚！ 来不及思考更多，六眼神子惊讶地发现对方手里形状奇怪的咒具居然可以解除发动中的术式，这样一来自己的无下限就没有用了。 这就是六眼吗？果然很强啊,继续成长下去也许会成为真正的天花板吧，不过至少现在他是打不过自己的。 用天逆鉾解除了六眼的无下限,甚尔即使在与人拿命搏杀的时候,还有余力思考着。 最后一击还是不用咒具了吧...万一小医生的药出了什么岔子，只要不是被咒具杀死,咒术师就能变成咒灵。 以这小子的实力,想来变个特级应该没问题？ 特级咒灵基本具备一些交流能力,老婆也就不会太生气了，这样想着,天与暴君从丑宝肚子里摸出家里的水果刀,插进了六眼神子的大脑。 解决了一个...那么接下来就是星浆体了。 眼前所有咒力的残秽都被清除了,不过咒术师在有些时候可真是单纯啊，以为这样就不会被发现了吗？ 他们以为普通人的世界里，警察是怎么寻找犯人的啊？ 循着留下的脚印、衣服在墙角无意间剐蹭留下的细微纤维，还有根据自己对高专布局的估计，甚尔找到了薨星宫外的女僕，随手将人打晕过去。 进入建筑内部,术师杀手发现了正在抒发感情，不想被天元同化的星浆体和打算放跑她的咒灵操使。 啊啊，有什么话还是留到事情结束之后再说吧，现在自己要赶时间啊,得在小医生从北海道回来之前,解决这些事情才行。 咒具会有咒力逸散出来,那么不想被发现的话——抽出腰间的□□,不过十几米的距离，在横滨哪怕是孩子都不会失手。 不过还要给星浆体吃药的话，就选一个不会死那么快的部位吧。 一枪打穿了黑髮女孩的腿部大动脉，在场没有会反转术式的人，也没有急救医生，留下的时间也只不过是，能保证甚尔把【破茧】塞进她嘴里时，人还是活的。 稍微花了一点时间把咒灵操使打成重伤，本来想说一些符合反派身份的话，但是看在事情结束之后小医生还得和咒灵操使做同学的份上，甚尔抱起已经失去了唿吸的星浆体的尸体，转身离开。 北海道，从购物的店里出来，莉莉娅突然停住了脚步，脸色瞬间苍白下来。 有【破茧】被激活了，是谁？ 是甚尔？孩子们？还是悟？杰？ 甚尔好像还拿走了一些【破茧】，会是他给别人用了吗？ 「硝子，好像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了。」抖着手把特产塞进史莱姆里，莉莉娅的脸上充满焦急，拿出手机想要打电话，却因为过于着急失手将手机摔到了马路上，一辆货车经过，尸首无存。 「我现在就要回东京，你和我一起，还是自己坐飞机？」 知道莉莉娅不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看着同期慌张的神态，家入硝子把手里的特产也塞进了刚刚吞下一堆盒子的史莱姆里，试着拨打五条悟的电话，沉声问她，「知道是谁出事了吗？」 「我不确定...」看着马路上自己已经变成一地碎片的手机，莉莉娅的神色空白，「必须得回去才行。」 第173页 「悟不接，」电话里传来稳定的「滴——滴——」声却一直没有人接听，家入硝子又试着拨打夏油杰的电话，也是一样。 「我和你一起回去，现在就走。」 两人走进背街的小道，莉莉娅催生出一只 蝴蝶抱住家入硝子，直接将它的行动与自己同调，迅速飞入高空。 把星浆体的尸体交给盘星教的经理，甚尔一边希望她不要復活得那么快，一边用话语试探面前这个狂喜的男人。 「万一星浆体死了，天元的同化失败也死了怎么办？」 「与星同坠，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经理的半张脸在柱子的阴影里，嘴角勾起一个僵硬的、属于殉道者的弧度。 星？星！ 对啊，自己为什么就没想过，能让盘星教这群脑子不正常的狂信徒无需露面，也无需金钱就能捨命跟随的，不就是他们的信仰，天元吗！ 甚尔先打发了跟着自己的孔时雨，又回到盘星教的据点内。 天元在高专地底下不能出来，盘星教的人又不能总也进去找他，那么他们一定有联繫的方法。 如果整个星浆体事件都是天元所授意，那么很多事情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是谁有权力安排完全不合理的任务分配，又能在前脚布置了任务后脚就告诉盘星教？ 而自己刚刚进入高专的结界，如果说外层结界是因为天与咒缚的零咒力不会被识别报警，那么自己都进了薨星宫，咒灵操使也没有收到天元的预警，想必就是他有意为之。 甚尔皱起了眉头，但是为什么天元会找人了杀了星浆体呢？星浆体作为一个正常的人类，不想成为养料可以理解，但天元为什么这么做？他不想同化？ 隐约觉得自己似乎发现了什么咒术界的不可说，甚尔立即把飞远的思维拽了回来， 这种事情，还是等小医生回来之后告诉她，再由她决定要怎么做吧，毕竟自己只不过是一个游离在暗面的，没有咒力的透明人而已。 不过这么一来，天元和盘星教的人肯定有办法联络，会是用咒具吗？ 隐藏在盘星教经理办公室的门外，甚尔看到这个傢伙把星浆体的尸体似乎是抱去了教众前面，然后匆匆回到了这个房间，也许是来和天元联繫？ 琢磨着如果自己现在进去把人杀了或者打晕会不会打草惊蛇，甚尔看到一个穿着标准的盘星教教众衣服的男人匆匆跑来，大力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经理！星浆体的尸体突然被白色的，像是蛋壳一样的东西包裹住了！」 「什么！」听到教众的话，经理打开房门，脸上划下一滴冷汗，「怎么会这样...你快带我去看看！」 锁上了办公室的门，两人匆匆离开。 机会送到面前，甚尔自然不会放过，从丑宝肚子里掏出一根细铁丝，将它塞进门锁里轻轻拨弄几下，门很快就被打开了。 办公室里，凌乱的各种文件四处散落，不过既然甚尔有了目标，自然找起来快了许多。 担心经理回来得太快，甚尔直接将几个保险箱都塞进了丑宝的肚子，桌子的抽屉也整个卸下来囫囵个让丑宝吞掉。 转念想想，反正今天之后这里会被五条家那个六眼拆了也说不定，估计也顾不上丢东西这种小事了，那不如把可疑的全部打包带回去慢慢找。 整个办公室被扫荡地犹如狂风过境，甚尔退出房间原样锁上门，还好心地揪下来一截铁丝塞进了门锁里，就算经理回来估计一时半会地也打不开。 那么，就和计划里的一样，一切顺利地完成...? 走出盘星教的建筑，甚尔猜测这会莉莉娅的飞机也快要起飞了，正准备给老婆打个电话说自己去机场接她，却发现了一个按理说不应该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人。 五条悟那身平日里精心养护的昂贵皮毛此时破破烂烂的，柔顺的白髮被他自己的血液和地上的尘土粘的一绺一绺，脸上的笑容大概是精神正常的人都无法达到的弧度。 「反转术式吗 ？」以为自己已经很高估对方的天赋，结果居然还是低估啊。 甚尔有些不爽地啧了一声，不过既然自己的目的都已达到，那就没有和五条家的小少爷再打下去的必要。 然后就硬吃了进入某种奇妙的疯疯癫癫状态下的六眼的一发【赫】。 从地上站起来，甚尔略微活动了一下身子，感受到自己并没有骨折，本来有些火大，但鑑于自己之前差点把人打死，对方想找个场子回来也实属正常。 那就这样吧，现在也可以把自己调查到的事情，以及星浆体还没死的消息告诉六眼小鬼，让他找背后的人算帐去，自己还要去接小医生。 却没想到不知道吃了什么兴奋剂的六眼压根不听人话，自己刚开口说了两个字，就被一个更大的黑洞所吞没。 靠，现在的小鬼，听别人把话说完会死吗？ 半边身体随着六眼神子的虚式一起消失，甚尔倒在地上，感觉有什么东西正在从巨大的伤口里流走。 天与咒缚从来没有清晰地触摸过咒力，那种东西通过某种强制性的契约被自己的这具肉/体完全拒绝了。 而现在也是，甚尔能感知到身体里的某种东西在努力吸纳空气中游离的咒力，像是想要形成一个保护装置，可那些咒力一到自己附近，就飞速溃散了。 第174页 啊，果然自己的运气一向不怎么好。 明悟了莉莉娅的【破茧】是如何起效，咒力绝缘体的天与暴君无奈地笑了一下，没想到即使是这样微小的动作也牵扯到了自己的伤口。 看来自己没办法去接小医生了，只是自己少了这么多，小医生在进食的时候会不高兴吗？ 「喂，你还有什么想说的话吗？」似乎是刚刚的攻击发泄掉了六眼神子身上的疯劲，五条悟又变回了能听懂人话的状态。 你想听这会我还不想说了。 勉强抬起剩下的手挥了两下，甚尔像是驱赶顽皮的小鬼，「星浆体没死呢...快走快走，接下来是大人们的时间，小孩子不要看。」 第94章 眼泪 在不惜能量只求速度的情况下,莉莉娅带着家入硝子到达东京咒高的时候，刚好是夏油杰从昏迷中清醒过来，勉强让咒灵把自己驮出薨星宫的时间点。 「杰,发生了什么，怎么会受了这么重的伤？悟呢？」 咒灵操使看到同期的两个治疗回来,神情放松了一瞬，而后变得更加焦急,「我们被一个天与咒缚袭击了...嘶,他说悟被他杀了,他还杀了星浆体，好像是盘星教僱佣的杀手。」 虫母不知道天与咒缚在人类社会的出现概率是多少，但在自己知道的天与咒缚里,有能力杀死自己的同期的，应该只有一个人。 自己的法定伴侣,甚尔。 莉莉娅看着夏油杰的嘴一开一合,神情茫然地问他，「你说的天与咒缚，是一个黑头髮绿眼睛的男人吗？」 「是，你怎么知道？」一边接受家入硝子的治疗,夏油杰看着莉莉娅的表情，心念一动，「莉莉...你，认识那个人吗？」 「啊,嗯。」后退了两步，莉莉娅垂下眼睛,「悟应该不会有事的,我去找找他。」 但是怎么会...? 说起来甚尔还问过自己是不是给同学吃过【破茧】,那么悟不见得有事。 追寻着被激活的【破茧】的痕迹一路找去，莉莉娅不停地告诉自己要冷静，却还是被气得胸口剧烈起伏。 甚尔要搞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愿意提前告诉自己？他接的任务就是刺杀星浆体吗？怕自己会阻止他？ 从未有过的难过心绪压倒了莉莉娅的理智，虫母拍打翅膀的速度逐渐慢了下来。 就算甚尔明确告诉自己他要去杀星浆体，自己会怎么办呢？ 可能也不会告诉悟和杰吧？ 即使夜蛾老师在强调星浆体对天元大人的重要性时，莉莉娅也坐在旁边确确实实地听完了，并且真真切切地理解了，但事实上虫母也并不关心那个身为星浆体的人类。 虫母关心的事情很少，只有自己的孩子们，克服了食慾想要将他留在身边的储备粮，还有在人类的定义里大概是好友的三个同期。 反正就算这颗星球爆炸了，莉莉娅也能保护住他们，别的属于人类们的事情，就让他们自己去烦恼吧。 如果一定要在同期和甚尔里选一个的话，莉莉娅想，自己还是会偏袒储备粮先生的。 等一会见到甚尔，就压着他去给悟道歉吧，然后，自己才不会轻易原谅笨蛋甚尔，居然这种事情都不告诉自己。 至少也要甚尔陪自己和孩子们去旅一次游，给自己买新的和他的眼睛一样的好看宝石才可以。 勉强调整了一下心情，莉莉娅重新振作起来，直直飞向【破茧】的能量波动最大的地方。 在一个有许多跪在台下神情狂热的人类的建筑里，莉莉娅找到了孵化中的[茧]，抬手触碰莹白色的茧外侧，虫母发现里面的并不是自己认识的人，而是一个很年轻的人类女性，而且似乎在茧里的发育情况很好，大概还有一两个小时就会孵化出来。 不是甚尔，也不是悟，所以他们应该没事吗？ 稍微松了一口气，外面传来一声巨响，虫母感知到空气中的咒力波动突然活跃了起来。 嗯？好像是悟的术式的余波？莉莉娅还在想要去哪里找人，没想到居然就在距离自己这么近的地方。 看到有人想要触摸孵化中的茧，莉莉娅犹豫了一下，打算去寻找六眼神子的脚步稍微慢了一点，给茧的外侧布置了一个[禁止触碰]的帐。 虽然不知道里面的人是谁，不过除了自己有【破茧】的人应该只剩下甚尔，既然是甚尔给她吃的，那就让她好好孵化，别被不长眼的人给打断了。 这样想着，莉莉娅转身准备离开，却突然感知到了比刚才要剧烈不知道多少倍的咒力波动。 发生了什么？虫母当即振翅起飞，向着咒力波动的中心掠去。 ------------------------------------- 在听到那个袭击自己和星浆体的，应当是出身禅院家的男人说出星浆体还没死的话之后，智商重新上线的五条悟意识到自己似乎下手太快了。 在自己发动【虚式·茈】之前，这个傢伙是不是说了什么来着？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脑子被捅了一刀的缘故，刚才自己确实有点不正常。 好像现在也没多正常，只不过稍微恢復了一点思考问题的余裕而已。 有些懊恼地晃了晃自己乱七八糟的脑袋，六眼神子没办法从零咒力的天与咒缚身体上读到什么信息，只好蹲到男人身边，用普通人类的方式试图获得一些情报。 五条悟在男人仅剩的那只手上看到了一枚戒指，一枚沾染了些许血迹，镶嵌着紫色宝石的，似乎自己曾经见过什么类似的，很熟悉的东西的戒指。 第175页 是什么来着？ 耳边响起了昆虫振翅的声音，本来按理说，这会应该还在北海道没回来的同期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 五条悟刚想和莉莉娅打个招唿，分享一下自己觉醒了反转术式的喜悦，却发现紫发的少女径直扑向了已经死去的男人，有代表异能的光芒在她身上不断亮起却又熄灭。 啊，想起来了，那个紫色的宝石，和莉莉的眼睛一模一样呢。 「甚...尔...」平时总被天与暴君捉去亲亲的嘴唇剧烈抖动着，莉莉娅将手放在缺失了大块躯体的伤口上，不停释放着促进伤口癒合的物质，却于事无补。 「是不是伤口太大了，这样已经不管用了吗？那异能呢？」 【请君勿死】是莉莉娅在常暗岛的时候从一个叫作与谢野晶子的小姑娘身上读到的异能，只要人还有一口气，就可以使用这个异能把人完全治癒。 如果人还有一口气的话。 异能、反转术式、直接灌注能量，莉莉娅试过了自己能想到的所有办法，却无法阻止手边的血液逐渐失去温度，变得冰冷而粘稠，逐渐氧化成一种不详的黑色。 一只只剩下半截躯体的弱小咒灵不知道从哪个地方爬了出来，停在莉莉娅面前，发出含煳不清的声音。 它说，「mama。」 莉莉娅没有理它，它努力蠕动着剩下的半截身体，爬到莉莉娅的腿边，眷恋地蹭了蹭，像是累极之后睡着了。 「为什么啊？」白皙的皮肤上沾满了血污，虫母已经没有余力去维持人类拟态应有的表情，大滴大滴的眼泪沿着一片空白的脸庞不停划下。 「明明有【破茧】的，为什么没有起效呢？」 莉莉娅缓缓转过头，同样浑身狼狈的白毛猫猫站在旁边，总也挂满得意神色的漂亮脸蛋此时失去了那种得意的鲜活。 「莉莉，你哭了。」 已经从戒指和同期的神态里明白了莉莉娅和死去的男人之间的关系，五条悟感觉自己从小到大就没有这么不知所措过。 自己杀死了好友的爱人，而且在案发现场被堵了个正着。 猫猫的心底有个委屈的小人此时正在絮絮叨叨，明明是那个男人一句话都不说就上来对自己出手，如果不是自己觉醒了反转术式，那么现在地上的尸体就是自己了。 而另一个小人却在给自己不停泼着冷水，可是那个男的后来想说话来着，你不是也没听吗？而且你觉得这会莉莉还能听你讲是谁先动手的吗？她没有直接扑上来和你打，已经算是有同学情了好吧，你一个罪魁祸首还站在这给人家添 堵啊？ 没等大脑里的两个小人争论出个结果，五条悟就看到自己面前的同期融化了。 字面意思，失去了自己精心养着的、捨不得吃掉的储备粮的虫母似乎不愿意再维持人类的面貌，如同受热的沥青一样化成了深色的像是能够吞噬所有光线的、粘稠的液体，流向逐渐失去体温的男人。 粘腻的，裹挟着许多不知道是卵还是眼睛的圆形物体在其中浮浮沉沉的液体一点一点包裹住了自己最心仪的猎物，像是不愿意浪费一点，连地上的血迹都被它所覆盖了。 在六眼神子的视野里，最后融化的部位是一只白皙的，带着绿色宝石戒指的手，它握住了男人同样带着戒指的手，和那个失去了生机的僵硬躯体十指交缠，两枚宝石戒指彼此紧贴，如同爱人间对视着互诉缠绵的眼睛。 「那边的建筑里，有一个在茧里的女孩，」液体逐渐漫过男人嘴边的伤疤，不知道它是如何发出声音的，五条悟发现自己被捅了一刀之后脑子果然变得不太正常了。 不然为什么面对这怪诞的一幕，却觉得有一种荒诞无稽的，悲伤的美丽呢。 就算早就对自己的同期不是人这件事有了心理准备，但这个程度还是有点夸张了，但注视着已经连生物都很难说是的莉莉娅，五条悟竟然有了一种好像「本该如此」的领悟。 莉莉她不是人类，不是咒灵，不是任何一种已知的生物。 就算是这样的她，也会为失去了心爱的人而哭泣。 「悟你去看看吧，我有点累了，想和甚尔一起睡一会。」 「拜託帮我和夜蛾老师请下假吧，等我休息好了，我会回去的。」 已经将男人整个淹没的液体蠕动了一会，吐出了一个圆滚滚的史莱姆。 「我和硝子给你们买了北海道的特产，麻烦悟带回去分一下啦。」 原来那个男人叫甚尔啊。 五条悟抿着嘴，弯腰捡起了史莱姆，向盘星教的驻地走去。 等被家入硝子完全治好的夏油杰找到五条悟的时候，六眼神子呆呆地靠坐在一颗白色的巨大光茧边，光茧像拥有生命一样，周身的光芒明灭起伏着，如同是唿吸的韵律。 「杰，我好像把事情搞砸了。」 第95章 如果 将意识浸没在一片黑暗当中,莉莉娅的思维漫无目的地飘散着。 这种让人安心的，温柔的黑暗，就仿佛自己还是一颗卵一样。 不知道自己的姐妹们是在什么时候拥有的自我意识,但莉莉娅早在还是一颗圆滚滚的卵，甚至还没有发育出那些器官的时候，就已经对「自我」有了认知。 稚嫩的虫母那时能调动的只有思维能力，莉莉娅梳理了母亲为自己所编写的,基因链上的全部能力，偶尔遇到一个母亲不小心塞给自己的,她所吸收的记忆碎片，都能让无所事事的卵快乐很久。 第176页 还没有发育到能够孵化的状态，在漫长又看不到尽头的黑暗里,那几个大概是属于人类的记忆碎片被莉莉娅翻来覆去读了好多遍,可能印象比编写在基因链上的能力都要来得更加深刻。 其中一个是穿着远征军军装的女性，在舰队出发的前夜坐在自己女儿的床边，温柔又悲伤地注视了睡得香甜的小姑娘一整夜，却在她醒来之前起身离开。 还有一个人类诗人，即使人类已经发展到漫游星际,在宇宙中与无数其他物种为争夺宜居的星球而厮杀,仍然有将自己化作浪漫的火焰的诗人。 他歌颂宇宙的浩瀚，歌颂生命的壮美，歌颂远征者的无畏。 在加入远征军之前，他最后歌颂的是家乡那个开花店的姑娘。 ......还有很多很多，远征军的探索舰队与其说是军队，其实他们更像是从人类族群这颗蒲公英上飞入太空的种子,他们可能会找到新的宜居星球就此扎根,成为星际里一股新的人类力量,也可能在无垠的太空化为齑粉，等待着漂浮几万年之后与其他的人类再度重逢。 当然了，同样可能会成为其他族群的养料，就像人类也用别的族群供养自身一样。 从碎片里，莉莉娅不可避免地对名为人类的生物产生了好奇。 一开始，她能理解的只有人类对幼崽的呵护，即使这样已经足够让她的母亲头痛。 后来通过虫洞来到地球，莉莉娅在观察人类的同时，也在被人类同化。 到了现在，她已经可以理解，为什么那个诗人要去歌颂开花店的姑娘。 爱是引诱人心甘情愿喝下的毒药，可等发现的时候往往已经病入膏肓。 化作液体的莉莉娅觉得自己有点冷，于是她又藉由那个庞大的伤口向爱人的躯体里流动了一点，似乎被甚尔的身体组织和那些仅剩的器官包裹着，会让虫母感觉好受一些。 她终于有了一点余地去思考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为什么【破茧】没有起效——因为完全零咒力的天与咒缚对咒力的拒绝已经到了一种严苛的地步，即使是破茧想要引动空气中的咒力形成茧，都被天与咒缚所拒绝了。 无法化蛹的幼虫，自然是没有办法破茧成蝶的。 整个地球上几十亿人，可能唯一的一个完全反向天与咒缚，就是自己的可怜爱人。 那么刨除【破茧】，自己有机会救下甚尔吗？ 毫无疑问，有的。 如果在甚尔索要【破茧】的时候询问一下用处，如果昨夜自己在北海道的时候对甚尔的任务刨根问底，那自己就不至于一无所知，可以提前赶回来。 如果在购物店外自己的手机没有坏掉，自己也能赶上甚尔与悟的战斗。 如果自己从咒高出来之后没有因为沮丧而放慢了速度，如果自己没有给那颗茧放下帐。 那自己也许还能赶上使用【请君勿死】。 ...如果。 真是一个美好又奢侈的字眼啊。 没有形态的深色液体流动了一下，像是想要抒发什么心情。 不知道过了多 久，好像天色已经逐渐暗了下来，液体感知到时间的流逝，一下从昏昏沉沉的状态中惊醒。 家里还有孩子们呢，既然甚尔回不去的话，自己必须要回家才行。 原本无序地向着四周蔓延的液体全部开始向着中心聚集，重新凝聚出一个人类的躯体来。 直接用拟态模拟了高专的校服，看起来精神不太好的jk背后生出翅膀，向着家的方向飞去。 在她离开的地方，包括曾经飞溅出的血液在内，一切属于那个人的痕迹都消失了，只有附近建筑上的裂痕见证了这里早先发生过什么。 比孩子们到家的时间都要晚，莉莉娅像往常一样换上拖鞋，接住扑进自己怀里的幼崽们，笑着回答他们为什么甚尔没有一起回来。 「甚尔出远门去做任务啦，可能过一段时间才能回来呢。」 「老爸就不能提前说一声嘛，」三头身的小海胆鼓了鼓脸颊，「晨练就只能我们自己去了啊。」 揉了揉惠炸炸的小脑袋，莉莉娅故作苦恼地说，「是呀，甚尔也太过分了，只能拜託大家自己去晨练啦，会有问题吗？」 「诶，爸爸不在的话我们是不是可以...」芥川银拉着真依缩在角落里，交换着想要偷懒的目光。 「在下会督促大家完成晨练的，」听到了妹妹的小声密谋，芥川龙之介转过头盯着银和真依，嘴里督促的目标是谁一目了然。 「哥哥太严格了吧，」被龙之介盯上，银自认是没有偷懒的机会了，真依也露出失落的表情。 「哈哈，晨练可不能偷懒啊，」只比莉莉娅到家的时间早了一会，中原中也刚刚回到房间换掉机车服，就听到需要他们自己去晨练的消息。 「我也会监督大家的哦。」 「那么就拜託中也和龙之介啦！」莉莉娅做出欣慰的表情，抬头看向趴在二楼走廊上的中原中也。 「啊，莉莉你的眼睛怎么有一只变成绿色的了！」 吊顶上的灯光将莉莉娅的整张脸庞都十分清晰地照亮了，中原中也发现莉莉娅原本紫色的双眸有一只变成了深邃的绿色。 简直就像... 「哇！真的诶！和老爸一样！」听到大哥的感慨，惠跑到莉莉娅的面前，拉住她的手让妈妈蹲下，仔仔细细地看了看。 第177页 「真的吗？」 「我也想看看！」 孩子们一拥而上，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看着莉莉娅那只绿色的左眼。 「酷诶，莉莉是怎么弄的？」审美取向更倾向于帅气而非漂亮的真希眼前一亮，颇有跃跃欲试想要给自己也来一个的意思。 「哈哈，果然很好看吧。」莉莉娅用这只新换上的绿色眼睛向幼崽们发射了一个wink，然后起身催促大家转战餐厅。 「眼睛的颜色暂且保密，不过已经到了晚饭的时间啦，阿织要来催我们了。」 晚饭后，窝在客厅宽大的沙发里，莉莉娅给孩子们讲了北海道的那个落败的咒术师家族的故事。 「那，家主爷爷去世之后，他的孙子要怎么办呢？」情感十分柔软的真依眼泪汪汪，为素未谋面的男孩担忧着。 「管家先生会照顾他的，」把哭包小姑娘抱到自己腿上，莉莉娅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慰她，「我会给那个孩子买一些保险，加上卖咒具的五千万，足够他们生活了哦。」 德雷斯家的幼崽们，因为或多或少都有过不太好的生活体验，所以比同龄的孩子们更能共情到人间的苦难。 「如果在家主老先生离世之后，可以把老宅卖掉或者重新在城市里购买一个公寓，这样管家先生和那个孩子生活得会更轻松一点。」 芥川龙之介分析着，「老宅的打理和维护需要大量的人力和物力，在 他有固定的收入渠道之前维持这笔支出是不明智的。」 「可是也许只有老宅才能被称为家吧？」虽然本体是人造异能，但中原中也对感情的共鸣程度却非常高。 「大哥说的也是。」低头思考了一会，芥川龙之介不得不承认大哥中也说的也有道理。 故事讲完，监督所有孩子都洗漱完毕钻进被子里，再一一送上晚安吻，和平时一样地完成了母亲的工作，莉莉娅回到卧室，倒在自己的床上开始发呆。 从搬到东京之后，隔开自己和甚尔的房间的障子门基本就没发挥过用处，莉莉娅和甚尔的大部分夜间生活，都是在一张床上进行一些会让整张床变得一片狼藉，到处都是不明液体的亲密交流之后，甚尔会抱着自己再去快速地洗个澡。 回来时顺手把一片狼藉的床单扯下来扔地上，明早阿织会来收，然后两个人再跑到另一张床上相拥而眠。 现在没有甚尔了，两间卧室一下就变得空空荡荡起来。 躺在床上，莉莉娅却怎么也睡不着，视线无论走到房间的哪个地方，大脑里马上都会出现和甚尔有关的回忆。 好讨厌啊，明明都吃掉了不是吗，为什么自己还是会觉得不满足呢？ 大而圆的眼睛乌沉沉的没有焦点，莉莉娅一动不动，感觉自己仿佛马上就要被填满了房间的寂静所吞噬。 如果在吞噬掉自己的爱人的时候，也能将自我一起吞噬就好了。 如果自己和能和母亲一样，就不会觉得痛苦了吧。 但就算这样，莉莉娅伸出了戴着两枚戒指的手，定定地看了它们许久，轻轻吻过戒指上镶嵌的宝石。 就算这样，自己也还是很喜欢甚尔。 如果再来一次，就把甚尔藏在巢穴里，谁也不给看，就不会失去他了。 一旁的手机突然亮起，莉莉娅用迟缓的动作按开消息，原来是环球旅行结束的alex，来告知一声他已经回到美国了，以后有黑光病毒相关的情报会按照约定过的那样联繫莉莉娅。 对了，黑光病毒！ 勐地从床上坐起来，莉莉娅连拖鞋都顾不上穿，匆匆奔向地下室空无一人的道场。 第96章 黑光病毒 黑光病毒。 一种可能和虫母有关系的,可以吸收生物来实现个体进化的超强病毒。 一开始，是莉莉娅在仙台的海边遇见了那只叫作alex的乌鸦，alex说自己其实是黑光病毒原型体，只不过吸收的第一个人是叫作alex的研究员,由此自己获得了alex的身份与人格。 虽然记忆和情感不是很齐全,但是通过吸收和alex相关的人物,他逐渐恢復了全部的记忆，完善了整个人格。 哪怕现在已经知道自己是黑光病毒的原型体,但他更愿意称唿自己为alex。 之所以会变成乌鸦，则是因为美国军方为了彻底消灭黑光病毒，打算像上个世纪抹去作为实验地的希望镇一样，向曼哈顿投放核弹,而alex想要阻止核弹爆炸，只能开着载有核弹的飞机飞向茫茫大海。 本以为自己已经来不及从爆炸的冲击波中逃开，却没想到有一点残留的组织感染了路过的乌鸦，他就这样活了下来。 至于迷路去了日本，那就是另一个故事了。 对于病毒来说，他的身份认知来自他吸收的第一个人——黑光病毒吸收了alex,从此以alex自居，此后吸收的生物都只不过是养料罢了。 换言之,决定病毒是谁的,是这个从零到一的一。 之前由于对黑光病毒的好奇,莉莉娅让alex留下了一些病毒母本，但在没有研究出什么结果之后，就把它暂且放到脑后了。 而现在,莉莉娅想要试试,可不可以制造出一个拥有甚尔人格的黑光病毒原型体。 跪坐在没有开灯的,空旷而黑暗的道场中间，虫母从裙摆下拿出了盛装在在试管里的病毒。 然后伸出白皙而修长的手指，插/入左边的眼眶里，生生剜出了那颗祖母绿宝石一般的眼睛。 第178页 莉莉娅本来想要吞噬掉自己爱人的全部，却因为犹豫着想要留下些什么，更换了一颗属于天与暴君的眼睛，而现在，这颗眼睛成为了莉莉娅的希望。 打开试管的盖子，虫母小心地将液态的黑光病毒倒在自己另一只手里的眼珠上，看到蠕动扭曲着的病毒将眼珠吞没吸收，莉莉娅闭上眼，将体内属于甚尔的基因完整復原出来。 黑光病毒吸收生物的方式是吞噬对方的身体组织，莉莉娅的手掌突兀地出现了一道裂口，大量含有甚尔基因信息的血液从伤口中流出。 病毒如同发现了猎物一般沸腾起来，用不断冒出泡泡又破裂的方式表达着自己的兴奋，它凑近莉莉娅手上的伤口，似乎是血液还不能使它满足，甚至试探着想从伤口钻进去。 然而它却被虫母拟态出的身体拒绝了，病毒像是发怒一般，沿着莉莉娅的手臂向上延伸，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攻破这个看起来柔弱的猎物的防御。 无功而返的病毒只能委委屈屈地退回来，如同一只小狗一样，在莉莉娅的手臂旁挨挨蹭蹭，向饲餵自己的生物祈求更多的能量。 逐渐的，病毒的体积庞大起来，只有本能的它从输入自己的单一生物基因中读取到了人格的情报，于是化为了一个轮廓模煳的高大人形，遵循潜意识里的欲望，将自己的饲主拥入怀中。 莉莉娅并没有拒绝这个只生成了部分肌肉的，血淋淋的人形的拥抱，而是眷恋地倚靠在它的怀里，向这个不断用触鬚试探自己防御的病毒原型体开放了更多的权限。 如果这个时候有人能看到没有光线的道场里所发生的这一幕，也许模煳的轮廓会让他以为是亲密的情人在这里偷偷相拥。 但再走近些，发生的事情足以令人骇然失色。 连接这两个如此亲密的人影的，并不是没有距离的皮肤接触，而是自那个更高大的身影上生出 的无数密密麻麻的，如同管道一般的触鬚，径直从本该是用来传递肌肤间温度的地方，插/入了娇小的女性体内。 像是菟丝子，又或者是什么汲取宿主营养的植物或是寄生者一般，不断将能量传输回自己的体内，而娇小的女性只是坐在那里，任由自己被当做养分，却没有反抗。 面前的人形，通过掠夺到的巨大的能量，缓慢地构筑出了人类的那些精细构造，原本一片空白的脸庞上逐渐浮现出五官的轮廓。 莉莉娅贪婪地注视着这张变得渐渐熟悉起来的脸上嘴角的伤疤，将自己读取到的所有关于天与暴君的记忆，都打包塞进了传输给病毒的能量里。 据alex所说，他从实验室里醒来时，只有很少的记忆，后来慢慢根据遇见的情报和吸收的人，才取回了绝大部分属于研究员alex的记忆。 但莉莉娅先前读取到了甚尔的所有记忆，全部传输给病毒原型体的话，甚尔人格的覆盖效果应当会更好，能避免后期出现像alex一样，犹豫自己究竟算是什么东西的情况。 无所谓自己的伴侣究竟是病毒的原型体还是人类，对虫母而言，只要能让他回到这个世界上，什么形式都可以。 在向「甚尔」提供能量的间隙，亲眼目睹着病毒原型体一点一点变成自己的储备粮，不对，现在已经不是储备了，莉莉娅终于有心情思考一些哲学问题。 关于「自我」。 自我是一个很有意思的概念，对自我的认知会影响到行为体的整个思考方式和行动模式。 通常对于一个生物而言，能感知到的自我就只有属于自己的那一部分，但虫母由于种族特性，可以读取到其他生物的记忆和能力。 如果说自我是由回忆所构成的，那么莉莉娅的读取过程也可以看做是在自己的思维殿堂里，又多了一个盛放着「自我」的盒子，而虫母可以选择将它打开或是合上。 这些自我并不会影响莉莉娅对自己的认知，毕竟哪怕对于人类而言，也很难会因为看了一场传记式的电影，就凭空生出新的人格来吧。 现在莉莉娅要做的，就是保证病毒原型体在构建出完整的甚尔的人格之前，不要掺杂进其他人的记忆碎片进去。 为此她需要仔细检查过传输给甚尔的记忆。 虫母第一个看到的，是一个将将三四岁的孩子，低着头沉默地被送进了禅院家最角落的，只有一间房间的小院里。 就像被遗忘了一样，没有人来找他说话，没有人为他提供教导，也没有同龄人能作为同伴。 只有每天两顿放在院子门口的，简单的饭食。 小小的，其实很漂亮的孩子，在这个院子里沉默地长大了一点，而他的父亲和大哥对他这个废物为数不多的感情，大概就是一年还记得给他做几套衣服吧，尽管他们从来都不来看他。 只不过尺码永远不合身。 算了，其实传统的日式衣服合不合身也不太看得出来。 天与咒缚对他仅剩的仁慈，大概是给了他超过同龄人的优秀体质，能让他依靠简陋煳弄的食物和水管里流出的自来水就活了下来。 但那份少少的食物，越来越无法使身体飞快成长着的天与咒缚获得饱足，甚至已经难以果腹。 不知道是几年过去，在偌大的家族却活得如同一个透明人的甚尔，终于踏出了他的小院。 零咒力的体质在咒术师的眼中宛若一个透明人，而其他没有咒力的普通禅院只是家族机器上的一个个咬合紧密的齿轮，每个人都有自己所负责的事务，没有多余的心力去关注那个永远站在阴影里的，不发一声的孩子。 第179页 甚尔总是趁着其他僕役都去为[炳]的术师们送饭的时候，偷偷熘进厨房里拿一些吃的，从来都没 有被抓住过，只能听到坏脾气的掌厨大婶骂骂咧咧的声音。 有一天，像只幽灵一样的甚尔在禅院家游荡时，撞见了同龄的孩子——那些有咒力的，作为[炳]的后备力量被培养的，被家族所偏爱着的孩子们。 不知道是谁发现了格格不入的甚尔，在恍然大悟地发现原来他就是那个主支的废物之后，嬉笑着把他推搡进了训练时使用的、满是咒灵的房间。 甚尔一开始并不能看到盘踞在房间里的那些蠢蠢欲动的丑陋咒灵，天与咒缚还在成长中，距离最强的□□还有很远的一段距离。 他只是茫然地，被看不见的傢伙像是打沙袋一样打出去很远，徒劳地向着空气反击。 那个被恶意锁上门的房间里发生了什么谁也不知道，只是第二天浑身是血的甚尔被负责教导的咒术师从房间里放出来之后，嘴角就留下了再也无法抹去的伤疤。 而这个差点死去的孩子则是拖着破破烂烂的身体，把那几个昨天的罪魁祸首揍得哭爹喊娘。 大概是发现了废物利用的价值，等到天与咒缚的伤势恢復，他就被丢进了躯俱留队，成为了年纪最小的队员，学习一切辅助术师和干脏活所需要的能力。 那一年甚尔大概还不到十岁。 想要给记忆里没有被爱浇灌过的孩子一个拥抱，莉莉娅先暂停了记忆的传输，睁开眼睛，没有在意那些连接着自己和已经在外表上和天与暴君一般无二的原型体的食管，将男人抱的更紧密了些。 像是被本能所牵引，原型体低下了头，眼中暂时还没有身为人类的光彩，吻住了散发着心疼和眷恋的寄主的唇。 虫母积极地应和着这个笨拙的吻，放任了遵循着基础的觅食动机的触鬚，深入到人类的舌头绝对无法到达的深度。 第97章 甚尔2.0版本上线 作为在整个宇宙里都能算得上是食物链顶端的虫母,除开还无法离开母亲巢穴的幼生期，很难说有什么生物能将虫母作为食物。 除非她是自愿的。 没有对从喉咙深入的攫取能量的触鬚做出什么反应，莉莉娅只是伸出一只手,轻轻地摩挲着那张每天早上被早安吻所唤醒时，都会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熟悉脸颊,用指腹按压在唇边的伤疤。 不期然地想起悟说过咒术师是有灵魂的,如果不是被咒具杀死,那么咒术师的灵魂会被储存在身体里的咒力污染,堕变成咒灵。 如果，如果从这个熟悉的皮囊里醒来的是一个陌生的灵魂,那么自己要怎么办呢？ 蝶翼一样的睫毛轻轻颤了颤，莉莉娅没有想下去,自欺欺人地闭上了眼睛。 进展顺利，继续吧。 放出了自己本体的，毛虫一样柔软的下半身卷在男人身上，莉莉娅再度开始梳理甚尔的记忆。 天与咒缚在剥夺了甚尔的全部咒力的同时，也赋予了他远比许多咒具都要强的□□。 也就是说，比起祓除咒灵,甚尔实际上说是[对人类特攻]比较准确。 无论是冷兵器也好，□□也罢,这个仿佛生来就应当与鲜血为伴的孩子，在使用任何一种武器的时候都能很快将它熟练地仿佛是自己肢体的衍生。 如果出生在咒术界以外的地方,想必甚尔的人生也会是光辉灿烂的。 他也许可以成为轻松打破世界纪录的顶尖运动员，在掌声的簇拥下化身无数孩子的偶像；也许可以成为所有设计师的缪斯,走在鲜花着锦的t台上；甚至可能成为一名军人,去保护些什么。 而不是在[非术师非人]的禅院家,做一个即使很强却仍然被冠以「废物」之名的,像是忌库里可以随时被借出一样的武器。 十几岁的少年，终于在一个平常的午后，揍趴下了所有[炳]的术师，从忌库里拿了几件咒具便扬长而去，再不回头。 凭藉着在躯俱留队学到的东西，甚尔很快勾搭上了一个刚转行不久的黑市中介，名叫孔时雨。 两个没什么钱的傢伙挤在小小的公寓里，度过了最初的一段艰难的日子，等甚尔打出名气之后，各种任务如同雪片一样飞了过来。 随之而来的还有觊觎天与咒缚这具完美肉/体的人。 有僱主在甚尔交任务时，提出可以出三倍的钱，希望这只遇人即噬的恶犬能陪自己一晚。 虽然不懂具体要怎么做，但甚尔很爽快地就答应了。 毕竟谁会和钱过不去呢。 术师杀手是个好学生，那个在制定任务计划时十分好用的脑子在其他方面也不会掉链子。 很快，甚尔的副业水平和收费也达到了行业顶尖水平。 鲜血和荷尔蒙交织的生活持续了很久，直到他遇见了一个人，一个总也开朗地笑着，了解了天与暴君暗色的过去之后还愿意拥抱他的女性。 天与暴君决绝地撕裂了与世界暗面相关的一切，尝试着去以一个普通人的方式生活。 他拥有了一只属于自己的幼崽，他认为是这个从不温柔的世界从指缝间漏给自己的小小恩惠。 短暂的幸福在某一天戛然而止，那根连接术师杀手与平凡幸福生活之间的蜘蛛丝断开了，甚尔猝不及防地，被摔回了深不见底的黑暗里。 他又变回了那个赏金最高的杀手，肆无忌惮地挥霍着自己的金钱与生命。 第180页 只是还会在想起来的时候，回到已经无法被称为家的公寓里，餵养那只安静的幼崽。 然后在某一天，遇到诅咒师的袭击之后，被孔时雨送到了一家藏在阴暗巷子里的小小诊所，遇见了紫色头髮，直接在 睡裙外套着白大褂就出来开门的年轻医生。 命运的齿轮接入了一个意外闯入的零件，甚尔遇到了同为异类的傢伙。 他将自己包装成一颗甜蜜的糖果，可当莉莉娅真的吃下他时却如鲠在喉。 比起一顿饱足，莉莉娅更想要可以和自己在深夜一起吃面的人回来。 记忆已经全部传输完成，莉莉娅睁开眼，一眨不眨地盯着病毒原型体，期待着一个不知道能不能成功的奇蹟。 一片混沌中，甚尔重新感知到了肉/体的沉重。 在死于五条家不世出的天才手下之后，甚尔确认了，人类果然是有灵魂存在的。 因为现在自己就在自己的尸体上方，飘不出三步的距离。 并不想继续面对自己死状不能算是好看的尸体，天与暴君想要试着离开，但只要拉开一段距离，那具已经失去了生命体徵的残缺身体就会迸发出无数金红交加的锁链，将本来轻盈的灵体拽得一个趔趄。 这就是捆绑了自己一生的东西吗？ 看着倒是挺漂亮的。 嘴角扯起一个绝对不能算是好看的笑容，天与暴君摸了摸即使是灵魂上也存在的巨大缺口，干脆坐了下来，第一次触碰存在于自己和名为「天」的不可名状的存在之间的契约，眼神放空。 就算是死亡也得不到解放啊，被强制赋予的束缚，真是火大。 无论何时都只能和这具□□一同存在，这一事实本来该是令自己咬牙切齿的，现在却因为和小医生的约定，而变得多了那么一点暧昧的色彩。 发现自己居然死了都还在想一些不着调的事情，甚尔像是要把奇怪的想法甩开一样晃了晃脑袋，却听见了振翅的声音。 糟糕，那个六眼小鬼还没走。 不希望莉莉娅面对自己的好友杀死法定伴侣的现场，甚尔还特意让疯疯癫癫的六眼小鬼赶紧离开，但显然他没听进去。 如果不是存在于彼世的灵魂无法触碰到现实的存在，甚尔真的很想再揍六眼小鬼一顿。 嘆了口气，天与暴君用甜蜜又悲伤的目光注视着，在试着将自己重新唤醒的尝试全部失败之后，虫母失去了人类的形态，以一滩液体的怪异姿态包裹住逐渐失去温度的无用肉/体。 在成为虫母的养料的过程里，甚尔的意识逐渐沉入静谧而安详的黑暗中。 还以为自己会被嚼碎吞下呢...小医生可真是温柔啊。 本以为到这里就是故事的终局了，可是渐渐的，甚尔好像又「醒来」了。 他的意识是混沌的，甚尔感觉自己好像在一个不知名的空间里浮浮沉沉，周身都被温暖的能量所包裹着，恍惚间让他联想到了母亲的子宫。 我这是...? 四周都是封闭的黑暗，自从在禅院家被关进满是咒灵的房间开始，甚尔就很讨厌这种密闭无光的环境。 下意识地双手向用力，上方的盖子很轻松就被打开了，甚尔坐起身体，发现自己之前蜷缩在一个看起来像是游戏里的宝箱一样的箱子里，而周围是纯白一片、空空荡荡看不到穹顶却有雨滴不停落下的房间。 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倒是恢復了完整，可浑身上下只有一条裤子，男人抬脚跨出唯一拥有颜色的精緻宝箱，在赤/裸的脚触碰到地面的一霎那，地面上浅浅的积水泛起涟漪，仿佛是某个人无法平静的思绪。 在无法辨别出方向的纯白房间里随便找了一个方向向前走去，不理解自己现在究竟算是什么状态，天与暴君随意地思考着要如何离开这里，随后手边就出现了一扇门。 嗯？ 看着那扇和周围浑然一体，却有着很强存在感的平平无奇的门，甚尔死去的神经被勾起了一丝兴趣。 毫 不犹豫地拉开了这扇门，甚尔看清门背后的空间，有些呆滞地喃喃到：「这还真是壮观啊...」 出现在门背后的是同样一片纯白的世界，只不过比起自己醒来的这个，给自己一种很强烈的感觉是房间的地方，门背后的大概被称为空间更加准确。 在纯白的空间里，是死气沉沉的、找不到边际的纯白色盒子们，它们一个摞一个，像是一座既看不到顶端，又望不到尽头的山。 仿佛有个声音在耳边告诉自己，想要知道发生了什么，就去亲眼看一看吧，于是甚尔如同被某种神秘的力量所驱使，捡起了自己脚边的一个盒子。 盒子并不大，大概是能放下一个日记本的浅浅的扁盒，分辨不出是什么材质，也没有上锁。 甚尔屏住唿吸，像是怕惊扰到什么东西一样，轻轻地将它打开，里面放着的，是一个白色的封面上只写着名字的本子。 想看看里面写了什么，甚尔伸手去触碰它，还没等翻开，巨大的承载了一个人一生的信息量，就冲进了他的脑海。 感觉自己的大脑简直快要爆炸了，术师杀手捂着脑袋恢復了半天，才缓过劲来，去看看都是些什么。 一个枯燥乏味的，发生在世界暗面的，仗着自己的美丽皮囊成为极道大哥情人的女人的故事。 第181页 不明白这个故事有什么特殊之处，甚尔皱着眉头又重新细緻地过了一遍，在看到一个十分眼熟的场景时，顿在原地。 [女人将戒指藏在嘴里，用唇舌调情的方式戴在了男人手上] 「嘿嘿，甚尔果然很喜欢！让我再去找找还有没有什么好玩的！」 莉莉娅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甚尔勐地抬起头，却找不到说话的人。 小医生在哪里？ 茫然地环视过四周，甚尔确定仿佛连声音也被一併吞噬了的寂静空间里只有自己一个人。 目光重新回到自己手底下的本子，甚尔定了定神，重新沉入刚才的画面，果不其然又听见了莉莉娅的声音，与之前一模一样。 对盒子里的东西有了一些猜测，甚尔小心地合上盖子放到一边，重新拿起另一个盒子。 「这个衣服好看！下次想看甚尔穿！」 「人类社会比较重视成绩啊，那一定多要关注孩子们才行。」 「仙台有好多好玩的，就算是去做任务也想看看呢，不知道时间够不够？」 像是自言自语的话在空间中响起，甚尔像是追着一只对什么东西都好奇的蝴蝶，手下的动作越来越快。 可能过了很久，也可能只是一瞬，在没有颜色也没有其他生物的空间里，连时间都失去了意义。 这次甚尔摸到的不是统一规格的盒子，而是一颗圆润的、有一些可爱的圆润紫色斑点在上面的白色的卵。 发现自己已经阅读了所有的盒子，没有来由地觉得这颗卵就是通往真相的最后一把钥匙，甚尔小心翼翼地捧起它，将额头贴上触感有些柔软的外壳。 然后他读到了一个，来到陌生星球的虫母的故事。 原来是这样啊，转头看向那些白色的盒子——被莉莉娅吸收的收藏品们，甚尔露出发现小秘密的狡黠笑容。 在认识到枕边人...啊，应该说是虫的一切和本质之后，天与暴君心中涌起的竟然不是恐惧，而是庆幸——这颗星球上独一无二的存在，居然学会了基因中没有的东西，爱上了自己。 是自己没什么好运可言的一生中，少有的luckytime啊。 在莉莉娅的思维宫殿里也没有其他的事情做，甚尔刚想再度回味一下小医生的回忆，却发现手中的卵上出现了几根散发着金红色光芒的锁链，这片空间也被映得微微泛红。 等到锁链将这颗卵 全部包裹，自己也将在这具身体里醒来——突然产生了这样的明悟，甚尔的额头冒出几滴冷汗。 自己的肉/体被莉莉娅所吸收，因此在天与咒缚下和肉/体绑定的灵魂也进入了小医生的思维殿堂。 而虫母会通过获取基因来得到一些功能上的进化，所以她的身体正在趋近于自己的天与咒缚，加上自己的灵魂就在体内，如果同调完成，自己就会以小医生为基础，彻底復活。 面对自身的死亡毫无畏惧的男人，从坠入本应永眠的深渊到现在，脸上第一次出现慌张的神色。 如果自己復活了，那小医生还活着吗？ 身后，自己醒来时所处的房间里突然传来书页被翻动的声音，甚尔转过身，看到自己先前躺在里面的巨大宝箱里浮出一本写着自己名字的，明显装帧和那些白色的本子都不是一个水平的书。 有一只无形的手将它翻开，其中的画面如同被拓印了一般，在复制后飞向不知何时出现的黑色漩涡。 天与暴君走近漩涡，试探着伸出一只手，感受到漩涡传来的吸引力，并不是很强，如果自己不想被吸走的话可以轻易挣开。 但看到门那边，已经缠绕住半个卵的金红色锁链，甚尔轻轻笑了一下，随即毫不犹豫地踏入了漩涡。 反正自己已经是个死人了，总不能再把小医生也拖下水吧。 ------------------------------------- 不知道又过了多长时间，甚尔从几乎要将自己溺毙的黑暗中挣扎着浮出水面，感觉自己的五感在缓慢地恢復，而最鲜明的感知来自唇舌的触觉。 熟悉的、柔软的唇紧贴着自己的，如果要说有什么不一样的话，大概是这个吻好像有点过于深入了...? 尚且不熟悉自己新身体的天与暴君像是受到了惊吓，口中的触鬚逃一般缩了回去。 迟钝地眨了眨眼，甚尔的视觉恢復了大半，这才看到了以一种怪异的姿态，被肉红色的管道和自己连接在一起的莉莉娅。 莉莉娅就像是一只被牢牢捆绑在蛛网上的，成为蜘蛛养料的小虫子，那些充当了蛛丝角色的食管仿佛要从她身上榨取所有的营养，呈现出一种持续性的、吞咽的姿态。 但小医生是自愿走入这张怪异的网，她看起来十分柔软的尾部用一种能勒碎人类骨骼的怪力缠绕在自己的腿上，倒让人一时无法判断谁才是猎物了。 「甚尔，你醒啦？」就像每一个平常的早晨一样，莉莉娅弯下眉眼，笑着对自己的法定伴侣致以问候。 「啊...」新生的大脑一时半会还无法处理死而復生的巨大信息量，甚尔迟钝地回答着，突然反应过来自己还在把莉莉娅作为培养皿，于是手忙脚乱地收回了进食的触鬚们。 似乎并不觉得用自己作为饲料这件事有什么问题，莉莉娅白皙的手指追逐着缩回病毒原型体体内的的触鬚，语气里满是担忧，「诶，甚尔还很脆弱哦？这点能量不够吧？」 第182页 甚尔张了张嘴，过载的信息让他不知道该从何问起，只是下意识地提出了最不可思议的问题，「我这是？」 感受着切实存在的、尚且有几分沉重的身体，甚尔的脸上出现了茫然的表情，「我记得，我应该是死了？」 原本平和的神色瞬间阴沉下来，但莉莉娅的声音听起来一片正常，二者交织出一种极为怪异的不协调感，「甚尔可是我的哦？怎么能轻易死掉呢？」 天与暴君的危险雷达疯狂地尖叫了起来，意识到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甚尔生生止住自己想要逃开的本能，试着提问，「小医生，你把我救活了？」 「救？其实算不上吧，不过这么说也可以哦，甚尔感受一下新的身体吧？」莉莉娅像只撒娇 的小动物一样在天与暴君的颈边蹭了蹭，语气粘腻。 「还好顺利回来的是甚尔，但是这具身体还有一些性能需要调整一下。」 面前的、甦醒在这具身体里的，的的确确是自己的爱人，虽然这不是什么量化检测的结果，但看到那双绿色眸子里的满溢着生命力的光芒，莉莉娅无比确定这一点。 先前全部的精力都集中在餵养原型体和梳理记忆上，莉莉娅这会才终于能放下心来，给病毒的rna序列进行微调。 比如需要把感染性调整为可控，虫母可不希望自己刚刚饲餵出来的伴侣，没多久就因为成为感染源而变成过街老鼠。 而且之前看到残缺的甚尔倒在地上失去唿吸的场面也让莉莉娅产生了心里阴影，虫母认为刚刚在病原体身体里醒来的伴侣汲取的能量还不够，有必要再投餵一些。 至少也要达到alex那种脸接核弹都没彻底死绝的程度，莉莉娅才能感到安定一点。 甚尔尝试着使用这具崭新的身体，惊讶地发现居然连身上的衣服，都是随着自己的意念生成出来的。 而且自己似乎也不是人类了，不然真的很难解释，为什么自己现在可以把手臂变成触鬚和其他武器，比如刀锋和盾牌之类的。 而且虽然没有测试过，但天与暴君有一种直觉，那就是自己现在的身体素质怕是比之前天与咒缚的时候还要好。 就在甚尔疑惑又新奇地将一只手臂变成链锯，扫过半个道场的时候，莉莉娅伸手捉住了由血红的肌腱和金属合成的，一看就绝非善类的链锯，将尖端的部分径直插进了自己的腹腔。 天与暴君被莉莉娅的动作吓了一跳，下意识就想抽回自己新生的武器化的肢体末端，却在虫母笑眯眯的威胁目光中不敢动作。 直觉告诉甚尔，如果这个时候不按照小医生的意愿来，可能会发生某种恐怖的事情。 「甚尔这样子还不行哦，必须多吸收一点能量，而且也要稍微调整一下。」莉莉娅用满含爱意的目光注视着吸收能量的链锯，就好像完全感受不到痛觉一般。 事实上，莉莉娅确实没给自己制作痛觉感受器就是了。 「我呢，真的很生气。」撅了撅嘴，莉莉娅脸上浮现出娇纵的表情。 「一回来就发现甚尔死掉了什么的，就算是已经把能收集到的部分都吃掉了，可是心里还是感觉好像被破开了一个洞口一样，完全感觉不到满足。」 「还好有之前向小a要的黑光病毒，以甚尔的基因水平，我觉得应该能顺利成为原型体，果然一次就成功了。」 「只不过甚尔以后就也不是人了，但是拥有了近乎永久的生命和可以不断进化的可能，人类一般会感到欣喜的吧？」 虫母歪着脑袋，用毫无恶意的语气说着让人背后发凉的话。 「可是我真的很害怕下次再看到甚尔一动不动死掉的样子，本来也有想过干脆把这颗星球上的隐患全部清除——主要是人类吧？」 「但是孩子们需要一个好的生活环境，如果失去同类的话，可能会失去很多成长的乐趣，这么想着，我又打消主意了。」 「那不想让甚尔受到伤害，我就只能把甚尔藏起来了。」 看着莉莉娅微笑着，一无所觉地流下泪水，从长眠的深渊里爬出来的天与暴君感到了一种甜蜜的烦恼。 不愧是小医生，不过被关起来什么的，还真是稍微有点麻烦啊。 但是对于看过了莉莉娅思维殿堂全部内容的自己来说，能感觉到这还不是全部。 「小医生不止想了这些吧？如果醒来的不是我，你会放弃吗？」 没想到自己的想法完全被猜透了，莉莉娅微妙地沉默了一下，然后轻声说，「甚尔好聪明啊。」 「我其实也有想过，如果进入这具身体的不是甚尔的灵魂，那就用狱门疆把身体封印起来，再去找禅院家和悟，寻找招魂的办法。」 「如果咒术界没有的话，我还可以去找异能者。」 「总之，一定会有办法的，甚尔怎么可以随便就从我身边逃开呢？」 听着对于绝大部分人来说，小医生发出的大概不是很健康的感情宣言，甚尔却露出了开心的笑容，对自己居然回到了人间终于有了真实的感觉。 第98章 揍猫 消失了一个礼拜的莉莉娅重新回到了高专。 班里最大只的白毛猫猫在看到一周没见的同学时,当即进入了仿佛拆家过后十分心虚的状态，不动声色地坐到了自己挚友的身后，即使夏油杰根本挡不住他。 第183页 而从五条悟嘴里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夏油杰和家入硝子,一时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比较好，只能脸色复杂地看向丧偶（？）的同期。 「我回来啦！上周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感觉好累啊。」 莉莉娅的笑容里充满阳光，看不到哪怕一丝痛苦或是悲伤的意味，在场的其他三人顿了顿，开始思考她是不是收到的打击实在太大，精神都不正常了。 最终，带着自作自受,早死早超生的心态,五条悟闭了闭眼,小心翼翼地提问，「莉莉，你还好吗？」 「我？我很好啊？」和自己的亲亲伴侣保持贴贴了一周,莉莉娅那种焦虑地简直想在地心挖个洞，或者干脆去买个无人岛把甚尔藏起来的狂热想法这才稍微得到了减退。 其实今天在上学之前,莉莉娅窝在一大只甚尔的怀里,甚至想要天与暴君来陪自己一起,但遭到了拒绝。 在甚尔的亲亲贴贴以及全程投餵早餐的满分服务下,虫母愿意听听甚尔不陪自己的理由。 「背后主使,那个高专地下的天元大人，你们还没有去找他对质过吧？」 感受到小医生握着自己简直要捏断骨头的力道,死而復生的男人的唿吸打在莉莉娅的耳侧,从那一小块皮肤开始,红晕很快爬满了虫母的脸颊,连白皙的脖子和锁骨也没能倖免。 「呜...」推开天与暴君故意使坏的脑袋，莉莉娅没什么威力地瞪了这个傢伙一眼，表情满是不乐意，「有什么关系嘛！就算被他发现了，也可以直接打进去啊。」 「好的好的，知道小医生战斗力很强了，但是这件事的确有点奇怪，」像在过去的一周里已经做了无数次以至于过分熟练的那样，甚尔接连吻过莉莉娅的颈侧，又在锁骨上轻轻咬了几口，用极尽亲昵的动作给不安的虫母顺毛。 「整件事里，天元有一种不想同化的感觉，但是他做事又有些诡异，」甚尔眯起眼睛，仔细梳理着让自己丧命的整个任务。 「他想让星浆体死，是为了保证同化无法进行，但是只要把你和那个反转术式的医师留在学校就好了，没必要把你们派去祓除一个很可能孵化了的特级咒胎。」 「毕竟两个有一定自保能力，而且治疗能力强大的咒术师，对于咒术界来说也是一笔不可多得的财产，在此之前你们从来没有单独出过任务不是吗？」 「所以甚尔的意思是，天元明明没有必要多此一举，却还是这么做了？」 其实并不是脑子不好使，只是对于虫母来说，族群性格就是宅到完全不会产生亲子关系以外的社会关系，更不需要揣度其他生物的心理活动，一般根本用不着也不会特意去搭载这方面的处理器。 谁能相信，如果在虫母内部开展一个评比，莉莉娅狭窄的社交面已经足以傲视群雄。 用手指卷着莉莉娅的头髮玩，甚尔眼底闪过猎食者的光芒，「对啊，所以我还活着的话，就可以藏在暗中，看看都是谁先沉不住气跳出来。」 「好吧。」勉勉强强同意了男人的提议，莉莉娅拿出一只不大的、胖乎乎，细看还有几分可爱的毛毛虫，放在甚尔肩膀上，「那甚尔没有我陪着的话，不许离开家哦。」 小医生的应激反应还没有过去啊... 知道这次自己的翻车让虫母有了一种只要自己出门就会出事的被害妄想，甚尔暗暗嘆了口气，却并不因为自己被限制了行动而感到厌烦。 从小就不被需要的天与咒缚，在 这种几乎将人溺毙的控制欲里，才拥有了幸福的真实感。 唉，没办法，谁让小医生太需要我了呢？ 漫不经心地想着，甚尔和莉莉娅交换了一个大概深入到胃部的缠绵的吻，伸出手揉乱了她的头髮。 「好，我哪也不去，就在家里等你回来。」 「那么，那个男人....？」五条悟如临大敌地观察着莉莉娅的脸色，准备见势不妙随时调整话题。 「甚尔吗？」莉莉娅歪着脑袋，看着白毛dk吞吞吐吐的样子，坏心眼地舔了舔嘴唇，「甚尔当然是，永远、永远都要和我在一起啊。」 整间教室里一片死寂，只能听到两个dk紧张到吞咽口水的声音。 家入硝子手里的烟也掉到了地上，眼角的泪痣跳动了两下，无证行医多年的资深医师在思考是不是应该告诫自己的同期，人脑并不适合食用，容易感染阮病毒。 等等，非人类存在被病毒感染的可能性吗？ 「啊，说起来的确有件事，」想起今天自己专门带来的咒物，莉莉娅抖了抖储物的史莱姆让它把东西吐出来。 掉在桌面时的是一个白色的，表面散发着莹润光泽的咒物，咒力波动非常低微，将将够上四级的门槛。 「这是，一截指骨？」家入硝子盯着这个形状不规则的东西，显然去年在学校解剖的尸体都不是白解剖的。 「是的，」莉莉娅点点头，指了指它，「这个咒具，似乎是盘星教用来联络天元的东西。」 「天元大人！」夏油杰细长的眼此时睁得极大，觉得莉莉娅说出的话简直荒谬，「盘星教是下单杀死理子的僱主，为什么会和天元大人联繫？」 「那种事情待会再说啦，」莉莉娅拎住五条悟的领子，把他拖向窗口，「杰，硝子，你们先研究这个咒具，我有话要和悟说，晚一点回来哦。」 第184页 而白毛猫猫自知理亏，只是努力缩起自己有点碍事的大长腿，并没有反抗。 「悟，你觉醒反转术式了是吗？」 直接从窗口跳到楼下的操场，莉莉娅笑眯眯地问到，不知道是在打什么主意。 「是的，无下限术式也变成自动档了。」觉得同期应该不至于把自己给宰了，六眼神子谨慎地回答。 「这样啊，」放出了背后的翅膀，莉莉娅和五条悟拉开一点距离，做出一个示意的动作，「我不太喜欢打架，不过是真的很想揍你一顿。」 「我好好养着的，根本不捨得吃的储备粮，居然就那么被你弄坏了！」 「虽然我想说要不我就站着让你打一顿消消气，但是看莉莉的意思，是要和我认真打吗？」 藏在墨镜后的苍天之瞳的瞳孔兴奋地扩大了，五条悟觉得自己在莉莉娅生气的时候不能笑出来，至少不应该，但是完全无法控制嘴角上扬的弧度。 大概是脑子多多少少被捅出了一点问题吧。 「竟然这样都会兴奋起来，」看到五条悟的表情，莉莉娅都要被气笑了，「悟可要认真一点啊？一会挨揍了也要保持笑容哦！」 「放马过来吧莉莉，想把我揍到哭也没那么容易。」 平时的体术课上莉莉娅总是划水，出任务的时候也是用虫子做辅助的时间更多，五条悟早就想和莉莉娅打一场，但总被她煳弄回去。 如果能好好打一架的话，挨揍了也不亏。 虫母完全展开了自己的两对翅膀，平时半掩着的下翅上有着极为怪异的眼睛纹路，莉莉娅在和同期们切磋的时候，这双看久了让人心生不适的眼睛似乎只是作为吸收能量的辅助装饰，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用途。 然而今天却不太一样，在莉莉娅闭上眼睛的同时，那双巨大而怪异的眼睛里突然拥有了神采，左右两只眼 球无序地旋转着，最终死死盯住了六眼神子。 「喂喂，莉莉你会的技能有点太多了吧？」在被那双怪异眼睛的视线锁定的瞬间，五条悟感觉自己的心脏仿佛被重锤狠狠地敲了一下，有一种不妙的预感从心底浮现。 总之还是用常规的方法，先拉近距离，用六眼观察咒力的流向然后破坏关键的节点吧？ 这样想着，五条悟沖向一动不动的虫母，在用六眼仔细寻找咒力的流向时，突然意识到了不对。 为什么自己和莉莉之间的距离不仅没有缩小，反而还变大了？ 白毛猫猫迟疑着停下，发现整个世界都开始不规则地旋转起来，咒力和残秽原本规则的走向被扭曲地一塌煳涂，六眼的运转压力骤然升高了。 糟糕，自己怕不是掉进莉莉的陷阱里了。 外边，闭着眼睛的莉莉娅蹲下身，揪了揪不知道什么时候失去意识的五条悟的脸颊，无下限在主人的意识被困住的时候也失去了作用。 「知道无下限变成自动档了，我当然不会闲的没事去砸乌龟壳。」掏出一根油性马克笔，莉莉娅不怀好意地勾起了嘴角。 「也不知道六眼突破幻觉需要多长时间，不过这么好的机会，浪费了多可惜啊？」 拔开笔帽，虫母没有提前打过草稿，只是把六眼神子那张精緻的童颜当作是涂鸦的场地，在上面随意地涂涂抹抹。 「噗，先这样吧。」看到五条悟闭着的双眼开始微微颤动，莉莉娅不慌不忙地站起身，将马克笔塞进史莱姆里消灭证据。 「嘶，」用一只手撑着脑袋，白毛dk感觉大脑一阵阵抽痛，明显是六眼使用过度的迹象，连忙运转反转术式进行修復，嘴里还嘟嘟囔囔的，「莉莉你这算不算是作弊啊！明明说是要打一场的，结果上来就用幻术把我困住了！」 「想打体术也行啊，」看着五条悟花猫一样的脸，莉莉娅好悬忍住了没笑出来，「那么我就上了！」 和五条悟印象中的尽量避免近身，以吸收其他人的咒力再释放出去的战斗习惯不同，一周未见，自己同期的体术风格竟然无限趋向于那个差点杀死自己又被自己杀死的男人，哪怕有无下限格挡，白毛猫猫还是有点ptsd。 「哇莉莉你的体术是和那个傢伙学的吧！怪不得以前都不喜欢和我们切磋！」 「回答错误。」 其实以前是真没怎么练过体术，毕竟虫母刻在dna里面的战斗模式更多是切换状态之后的本能，但又不想解释自己只要吃掉就能得到技能的种族天赋，莉莉娅保持着和五条悟的近身缠斗，逐渐加快了攻击的频率。 用一个假动作骗走了同期的注意力，虫母在错身时突然用翅膀划开了无下限，将六眼抽飞出去。 「不要忘了硝子的战斗方法，用反转后的能量中和术式，我也可以做到哦！」 第99章 天元 等到莉莉娅拖着精神恍惚的五条悟回到教室,家入硝子和夏油杰已经尝试过了向咒具里输入咒力等一系列方法，但是都无法激活这个指骨一样的咒具。 「你们回来了啊，话说完了...噗,哈哈哈哈，悟这是怎么了？」 家入硝子抬起头看向刚刚在楼下打架的动静声势浩大的两个傢伙,白毛猫猫脸上的抽象派涂鸦就这么猝不及防地映入了眼中。 另一边，夏油杰在看到五条悟的第一时间就发出了毫无慈悲的缺德大笑，一边笑一边拍着自己的大腿，试图用很变扭的姿势去取兜里的手机给挚友拍照留念，却因为动作太大失去了平衡，连人带凳子一起向后摔去,发出一声巨响。 第185页 「哈哈哈哈,悟这个样子,绝对值得拍下来挂在夜蛾老师的办公室里，留给以后的学弟学妹们瞻仰。」 哪怕乐极生悲地摔了一跤也没能让夏油杰的笑声停下来，咒灵操使挣扎两下站起身,将手机镜头怼在六眼神子的脸上，不停按动着快门。 「摩西摩西？不会真傻了吧？」 夏油杰这么大的动作都没能让五条悟回过神来,家入硝子好奇地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悟,还认识这是几吗？」 「没事啦,悟只是被打傻了吧,」莉莉娅笑嘻嘻的，显然在和五条悟「聊」过之后心情很好,「我有办法让悟马上就好过来哦。」 这样说着,虫母不知道从哪里抽出了一把形状怪异的短刀,一把插在了五条悟面前的课桌上。 「！！！」 白毛猫猫在看到这把怪异武器的瞬间立马理智归位,噌噌噌地退开了几步，连语气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天逆鉾】，莉莉，你不会真的打算杀了我吧。」 那双好看的蓝眼睛委屈地眼角向下，五条悟躲在家入硝子身后，语气悲壮，「那你快一点，硝子还来得及把我救活。」 「怎么会呢，」莉莉娅拔起天逆鉾挽了个刀花，又把它收了回去，「我已经不生气了哦。」 只不过甚尔生不生气我就不知道了呢，等有机会你们见面了再说吧。 「我们来说正事吧，关于这个咒具。」莉莉娅拿起那节指骨抛了抛，「这个东西，是甚尔从盘星教的经理办公室里找到的。」 「啊，甚尔就是我的法定伴侣，他在悟和杰接到星浆体任务的当晚，也有人指名他去暗杀星浆体，这个时间是不是有点微妙呢？」 「暗杀？」出身于正常人家里的咒灵操使听到了某个关键词，想起之前那个下手毫不留情的男人，心情有点复杂。 「对，甚尔担心是他和我之间的关系暴露了，所以想借暗杀的机会去进行调查，不过他的佣金可是很高的哦，任务完成率也是百分百，当然不能直接砸了自己的招牌嘛。」 「那也不能杀了我还有理子，把夏油也打成重伤吧，我可是差点就死掉了诶，」五条猫猫不满地喵喵叫着。 「我给你们吃过破茧啦...身体遭受到不可逆的损害时可以重塑的，那个星浆体不就是重塑了吗？」有些郁闷地讲述着事情的经过，莉莉娅也没想到自己的药会在甚尔身上翻车。 「但是甚尔不一样，他是完全零咒力的天与咒缚，[破茧]重塑身体需要吸引游离的咒力形成茧，甚尔的身体拒绝了咒力，破茧的前置工作被打断，于是就无法继续了。」 「话说回来，根据甚尔的调查，盘星教的上层对星浆体的悬赏，其实是在一个代号为【星】的傢伙的授意下进行的。」 「而这个【星】，极大可能就是天元，这截指骨可能就是他们之间进行联繫的咒具。」 「那如果是这样，天元大人为什么要杀死理子，星浆体死去的话，同化不就失败了吗？」 对这件事感到最不可思议的就是夏油杰，在总监部对他的教导里，天元大人是孤身一人维持全日本结界千年的伟大之人，这样伟大的人，为何要去消灭一个从小被教育着以为自己献身为使命的小姑娘呢？ 听了莉莉娅的话，总也闹闹腾腾的五条悟却没有发表什么感慨，而是从空中一把抓住被莉莉娅抛起的咒具，勐地拉开了教室的门。 「我要去找天元对质，」脸上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冷静，五条悟隐约散发出属于御三家家主的气势，「只要当面说清楚，就知道那个天与咒缚查到的东西是不是真的了。」 「等等，我也要去，」今天来学校的一个很大的目的就是想知道天元是不是幕后黑手，莉莉娅也跟着走出了教室。 「啧，事情居然这么麻烦吗？」从烟盒里叼出一根烟，家入硝子也跟上了莉莉娅的脚步，「走了，杰，你不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吗？」 ------------------------------------- 进入薨星宫的过程出乎意料的顺利，莉莉娅原本已经做好了会被结界阻拦的心理准备，现实却是什么都没有，没有结界，也没有守卫。 甚至于这里的主人不知道是不是怕几个孩子迷路，地上还有光标为他们指引方向，倒是弄得四人组有些不知所措了。 在旋转向下的楼梯的尽头，在村落一样的，薨星宫的内部空间等待着的，是一个背过身的人，头上似乎还带着某种完全包裹式的面具。 「既然愿意见我们，为什么还要隐藏自己的面目呢？天元大人？」从四周向他汇集的咒力中猜出了这个人的真实身份，五条悟打了一个让大家小心的手势。 传说中天元的存在时间已经超过千年，就算是五条家主也说不好他都有些什么手段，让大家谨慎一点总是没错的。 「不要紧张，老夫没有恶意，也并没有要隐藏自己的意思。」 说话间，男人转过了身，那个全头面具一样的东西竟然就是他的脑袋，上面赫然长着四只没有瞳孔的眼睛，空白地看向四人组。 「这是...?」家入硝子皱起了眉头，作为总监部的常客，反转术式的持有者在总监部的大人物口中听到过关于天元的只言片语，和眼前的生物完全不同。 「他好像，不是人类了，」夏油杰的眼神有些闪烁，「我的术式在告诉我，面前有一个可以吸收的目标。」 第186页 「不要站着了，」四只眼睛的生物向一旁的房子里走去，将后背完全留给四名不速之客，像是笃定自己不会被攻击。 「就算是千年前也没有让客人站着的待客之道，老夫会把你们想知道的事情全部告知的。」 进入到就像是普通村落里的草房一样的空间，莉莉娅才发现这里别有洞天，外表低矮狭窄的草房里实际上是一间宽敞明亮的会客室，甚至装修还是美式田园风。 「突然就严肃不起来了啊，」陷进柔弱的沙发当中，家入硝子毫不见外地从桌上的壶里给自己倒了一杯咖啡。 完全感觉不到天元的敌意，于是五条悟也恢復了没个正形的样子，拿了桌上的甜甜圈吃。 「悟，硝子，这样是不是不太好啊，毕竟是天元大人。」夏油杰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同期一副反客为主的样子，有些手足无措。 「啊，这个牛肉干好好吃，杰你要吃一点吗？」 莉莉娅嘴里叼着一块肉干，含煳不清地给丸子头dk分享。 「杰不要那么紧张啊，这些本来就是给我们准备的吧。」舔了舔修长手指上沾着的糖粉，五条猫猫又把魔爪伸向了马卡龙。 「天元大人现在已经更加接近咒灵了，这些食物他也吃不了了吧？」转头看向坐在一边只是捧着一个冒出热气 的茶杯，却并不喝的天元，五条悟在嘴巴塞满的同时还不忘问一句。 「天元大人，这些甜品都是哪家店里的啊？我下次要让执事去给我买。」 「呵呵，喜欢就好，是盘星教的教众买的，老夫让他们去准备一点年轻孩子喜欢的东西，看来做的不错。」 捧着茶杯，天元的语气像是溺爱孙辈的老人面对家里的小孩子们。 没想到天元居然就这么承认了自己和盘星教之间的关系，于是五条悟也干脆不想着绕圈子，直接把那节指骨放在了桌面上，「这个东西，是你和盘星教联络用的吗？」 看到散发着莹莹光芒的咒具，天元的语气变得怀念，「这是从老夫的身体，最初的，属于老夫自己的身体的指骨，在同化了第一名星浆体之后，老夫悄悄将它们留了下来，制作成了可以单向接受信息的咒具，这就是其中之一。」 「所以我们不管怎么折腾它都没有用啊，」莉莉娅用手撑着脸颊，一项一项向天元确认自己的疑惑，「天元大人，你不想和星浆体同化，为什么？」 天元随意地动了动自己的手臂，话语间是真实的喜悦，「老夫已经有四百多年没有这样，可以自如地支配自己的身体了。」 「老夫的术式乃是【不死】，并不是不老，人类的身体不过百年便会行将就木，接下来的四百年，老夫就是一滩会唿吸的腐肉，只能躺在床上，什么都无法做到。」 「既然这样，又何必和星浆体同化呢？倒不如向着更高的层次进化，就无需再次面对这种痛苦了。」 「但是就算老夫这样想，总监部的那些傢伙却不见得同意，总是认为只要老夫进化之后就会背弃人类的立场，可事实上，在漫长的无法动弹，像是意识被封印在身体里的情况下，其实产生的怨恨会更多一些也说不定。」 「想要破环同化，老夫只能出此下策，好在成功了。」 第100章 束缚 「你的意思是你其实只要同化失败就可以,是吗？」 听到天元的话，五条悟一下没控制好自己的力气，把刚拿起的曲奇捏的粉碎。 「只是这样的话,明明你只要告诉我们，在沖绳我们就把小理子送走了，而不是让她死掉。」 额前垂下的碎发之间隐隐能看到一个伤疤的痕迹，五条悟的天空之瞳里一片澄澈,语气并不是埋怨,只是单纯地在讲述。 「那个孩子，并没有死吧？」天元没有接话，而是说起了星浆体现在的下落,看到夏油杰脸上出现的紧张表情，轻轻挥了挥手。 「不用担心,既然老夫的目的已经达成，那个孩子以后与老夫就没有关系了，只要你们有办法让总监部不追究。」 「我已经让人把小理子送出国了,总监部的手还伸不到那么长。」 六眼嘴角勾起琢磨不定的笑容，「所以说天元大人又为什么要在任务里说，如果星浆体想要逃跑，就立即抹杀呢？」 并没有任何心虚的表现,天元捧着不再有蒸汽飘散的茶杯,略略沉默了片刻，而后声音缥缈。 「老夫无法确定你们的立场,是愿意违抗总监部的命令也要维护那个孩子，还是会无论如何都执行上层的要求呢？」 「即使老夫被尊为一声大人,面对一个甚至都已经丧失了行动能力的垂朽老者,这份尊敬又有几分？」 「让盘星教僱佣杀手,只是一层保险装置罢了。」 「也就是说，甚尔和悟之间，赌上性命的战斗，其实就是个笑话吗？」 理解了天元处理星浆体的思路，在无法确定悟和杰立场的情况下，的确再雇杀手来暗杀是比较保险的行为，但莉莉娅还是没能控制住自己的心情。 虫母一向是温和的，不太会表现出攻击性的样子，不管是话语还是表情都很少像这样尖锐，「明明是一场没有意义的，完全不必要的，至少无需是死斗的战斗。」 「真好啊，天元大人，一切都按照你设想的那样进行了。」 同期里没有人阻止莉莉娅对天元的谴责，与其说是不阻止，不如说他们也想问问，自己凭什么要在不知真相的情况下，为了一个虚假的任务去豁出性命。 第187页 实在太可笑了。 「老夫很抱歉。」天元转动着掌心里的茶杯，没有过多的辩解，倒是让四人组有了一种拼尽全力的一拳，却砸进了棉花里的使不上劲的感觉。 「那你又为什么要把我和硝子派到北海道去？」莉莉娅又问起了甚尔提出的整件事里最矛盾的地方。 听到问题的天元很明显愣住了，他放下了茶杯，像是有些不确定。 「不，老夫应该是没有下过相关命令的。」 「老夫下的命令只有让六眼和咒术回战去护送星浆体，其他人不得随行。」 当即意识到了情况不对，莉莉娅收拾了一下心情，转过头看向同期们，问两个dk，「硝子应该告诉你们了吧？我们遇上了孵化出的特级咒灵，而且是在总监部派人查看过，明知道咒胎已经快要孵化了的情况下。」 两名dk齐齐点了点头，脸色都不算好看。 「这无论如何不能说是巧合了。」五条悟把点心塞进嘴里，语气不满，「总监部那群烂橘子，是我脾气太好了吗？总是搞这些小动作。」 「反正已经祓除了，我还买到了两个很便宜的特级。」 确认了背后还有人在搞鬼，莉莉娅撇撇嘴，「如果被我抓到是谁，我就把他塞进狱门疆里去。」 「狱门疆？」听到了一个十分特殊的咒具的名字，天元沉吟了一下，在空中画下一个十分复杂的咒印，而后从咒印中掉下一个方方正正的小盒子。 「这是特级咒具狱门疆的后门，狱门疆·里。」天元直接将这个小盒子扔向了莉莉娅，「既然狱门疆在你手上，那这个东西也给你吧。」 看到莉莉娅接住了狱门疆·里，天元挪开了视线。 所有人都很默契地没有再度提起那个大概是死在五条悟手下的杀手。 「咒灵操使。」 解释清楚了星浆体事件的始末，天元今天把这些孩子们放进来其实还有另一个目的。 「来和老夫订立一个束缚。」 「束缚？」夏油杰对与天元其实并不是十全十美的完人这件事，尚且没有消化完毕，反应都慢了几分。 「是的，你们也都看到了，以老夫进化后的姿态，已经超脱的人类应有的，就算老夫清楚自己不会背离千年前的初心和人类的立场，很多人也怕是并不会相信。」 「所以老夫需要一个担保人。」 「为什么是我？」夏油杰指着自己，有些不敢相信，「我是说，这种事情不应当是找悟吗？他是五条家主...」 天元摇了摇头，态度十分坚定，「不，选择你是有理由的。」 「你的咒灵操术可以驱使吸收的咒灵，而老夫目前的状态正是和咒灵十分接近，和你签订束缚，也是老夫的一种安全保障。」 「老夫希望签订的束缚，其内容为，老夫承诺将继续维持全日本的结界，直到不需要的那一天，且承诺老夫将永不背弃人类的立场，如果违反，就自愿被咒灵操使所吸收。」 「而咒灵操使同理，需要永远站在人类的立场，并在老夫没有违背诺言之前，咒灵操术无法将老夫吸收。」 「如何，咒灵操使，愿意和老夫订下这个束缚吗？」 「杰，你想答应就答应，不想答应就算了，不要因为他说的冠冕堂皇就觉得除了你没人能做到了。」 五条悟看向夏油杰，并没有说什么贊同或是反对的话，只是鼓励夏油杰按照自己的想法来。 果然最了解自己的就是挚友啊。 夏油杰低头思考了一会，决定要继续贯彻自己的大义，于是走到了天元面前。 「天元大人，我答应了。」 语毕，封闭的待客室突然平地颳起一阵大风，将天元和夏油杰的周身包裹，慢慢凝成一个印记落在两人手背，又隐去不见。 「束缚达成，」天元像是完成了一件重要的事情，整个放松下来，拿起了桌上那节指骨，摩挲了两下，在空中画出复杂的咒印烙印其上。 「老夫将这个咒具稍微改造了一下，」将指骨递给夏油杰，天元解释，「这样你们就可以通过它直接联繫老夫了，像是外面现在用的那个东西...好像是叫电话吧？」 「噗，」正在喝咖啡的家入硝子差点把嘴里的咖啡喷出来，「您...还知道电话呢？」 「在薨星宫太无聊了，」天元点了点头，「老夫也会让盘星教的教众送一点新鲜东西进来，像是小说之类的。」 「老爷子，我以后一定找个机会给你的薨星宫也拉上网线。」天元变成了自己这方的人，五条悟的态度顿时随意了起来，十分哥俩好的样子。 「小说太单调了，我今天就把宿舍里的漫画都搬过来，不过看完要还给我啊，都是我让执事去抢的限量版呢。」 「做你的执事真是倒了八辈子的大霉，」莉莉娅没忍住吐了句槽。 「怎么会！」猫猫相信自己的每个铲屎官都以侍奉自己为荣耀，顿时反驳到，「我家专门侍奉我的执事有好几个呢！他们都抢着来的，所以不得已必须轮班才能满足每个人都侍奉我的愿望。」 「呵呵。」喝完了一整壶咖啡，家入硝子用简单的单音节生动形象地表现出自己的态度。 夏油杰其实有点想问五条悟，为什么觉得执事们都是为了侍奉他才轮班，而不是为了给自己留一个喘息的时间。 第188页 但一想到如果把猫惹生气了还得自己去哄，于是丸子头dk选择沉默是金，只是拍了拍大白猫的肩膀。 一切尽在不言中。 看着面前的孩子们互相拌嘴的热闹场面，天元微微眯起了四只没有瞳仁的眼睛，终于将那杯已经完全没有温度的茶喝了下去，语气十分感慨。 「年轻真好啊。」 离开了薨星宫，莉莉娅问同期们今天还有什么安排，「我一周没上课了嘛，也不知道夜蛾老师今天有没有给你们布置什么任务。」 「没什么吧，夜蛾老师正式升任校长了，估计歷年的档案他还没看完呢。」五条悟思考了一下，「低级的任务都给一年级的学弟学妹们了，目前也没有什么任务，不过这种清闲的日子大概也没有几天了。」 嘴里还叼着一根从天元那里拿的棒棒糖，五条悟的笑容淡了几分，「毕竟，夏天就要来了。」 「唉，加班地狱啊。」家入硝子晃了晃脑袋，真情实感地难过着，「你们倒是还好，只要出任务就好了，我可是在白天出完任务之后晚上还会被叫起来加班。」 「硝子好惨，」同情了同期jk一下，莉莉娅决定为她分担一点，「我去和夜蛾老师说，如果任务地点离我家比较近的咒术师受伤的话，就不要大半夜回学校来找你了，去我家治疗会更快一点吧。」 「谢了，」预期的工作量有所减少，但家入硝子还是不太能提得起劲，「不过这样你会休息不好吧？」 「没事，我可以用术式制造一点会治疗的蜘蛛，不太严重的话就交给蜘蛛解决吧，严重了我再起来。」已经想好了要怎么创收，莉莉娅表示没有问题。 「啊对了，杰，给你，这是阿织帮你制作的新的糖，似乎可以在短时间麻痹味觉感受器。」 从史莱姆里拎出一袋五颜六色的糖果，虫母向丸子头同期转达管家的叮嘱，「阿织让你试一下之后给我一个反馈，她好调整配方。」 第101章 总监部 从总监部的质询室里走出来,莉莉娅甩了甩头髮，把那些封建余孽毫无新意的废话全部都丢之脑后。 大概在星浆体事件之后的三个月吧，咒术总监部终于在五条家和天元大人本人的煳弄之下，发现了天元已经进化成为更加接近咒灵的某种精灵形态。 当初五条悟在天内理子从茧里爬出来之后带着她前往了薨星宫,却又虚晃一招,让五条家的执事把人直接送到了大洋彼岸的美国。 本来还以为总监部另外有备用的星浆体给天元,没想到天元也压根不想同化,借着进行仪式的名义，将整个薨星宫都用结界封闭了起来，拒绝总监部相关工作人员的进入。 而在天元和高专四人组的对话之后,莉莉娅用幻象搭建了虚假的同化后的「天元」，来哄骗总监部的那群老傢伙们。 不过很可惜,过了几个月还是露馅了。 勃然大怒的烂橘子众当即下达了调查星浆体事件始末的命令,高专的二年级四人组,五条悟、夏油杰、莉莉娅和家入硝子，也被分别叫去总监部进行问话。 但五条悟是五条家的家主，随时随地可以不买总监部的帐,丝毫不给他们留面子,那些封建余孽也只能毫无办法的干恨着。 夏油杰则是天元大人目前的保险装置，作为人类对抗已经进化的接近咒灵的天元的最好武器，总监部对他的态度还是以拉拢和安抚为主。 而家入硝子则是总监部长期以来的御用医生,在治病的过程中，不知道了解了总监部的多少秘密，烂橘子们也不敢对她逼迫得太过。 但事情总得有个交代，换句话说,总是得有个人来背这个锅的。 所以看起来是个孤儿,既没有什么背景,结婚对象又是那个在星浆体事件中，死于五条悟手下的术师杀手禅院甚尔，而且还帮着天元用幻象欺骗总监部的工作人员的莉莉娅，就承担了上层的大部分怒火。 可是哪怕调查了这么久，总监部也没有证据可以直接证明莉莉娅在这件事情里做了些什么，最多就是在薨星宫里使用了幻术，但据她所说是天元大人的命令，作为一个普通咒术师无法拒绝。 因此，在这大半年里，四人组升入了高专三年级，而事情也陷入了僵局。 身居高位的大人物们并不甘心让这件事就这么过去，又苦于没有证据，于是只能和莉莉娅僵持着，保持着一周两次把虫母总监部质询室的频率。 虫母都已经习惯了，就跟上班打卡似的，每周到时间就往总监部跑一趟，听那些长的似乎都差不多的衰老的人类说一些，你承不承认知不知错悔不悔改之类的废话。 并送给他们一键三连的拒绝，问就是不知道，不清楚，不了解。 唯一让莉莉娅火大的，就是总监部卡住了自己的战斗评级。 不过算了，随他去吧，反正自己毕业之后也不会在总监部手底下混日子，就让他们无能狂吠一段时间好了。 向总监部的门外走去，莉莉娅准备去市里吃过东西再回学校，却迎面遇见了一个似乎在烂橘子里地位也挺高的老头。 虫母本想无视他直接从旁边过去，但在这个高层一直盯着自己的诡异目光之下，只好不情不愿地向他打了招唿。 「川木先生好。」 和以前在质询室里见到的出言恐吓的样子完全不同，这个姓氏为川木的高层今天的表情居然能称得上是和蔼，有了些许邻居家的老爷爷的慈祥感。 第189页 「德雷斯同学，今天也要到总监部来，真是辛苦你了。」 川木脸上笑呵呵的，仿佛真的是一位关心后辈的老先生那样。 而莉莉娅只觉得他不安好心，谨慎地回答到，「没有的事，服从总监部的命令是我辈应该做 的事情。」 怎么说呢？莉莉娅知道自己说的是假话，对面的川木也知道她这话大概并不发自内心，但一时间，两人之间的氛围竟然变得其乐融融起来。 「好啊，你能这样想真是好啊，年轻人就应该从前辈的安排里多学习嘛。」 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川木今天的姿态并不高高在上，而是十分的平易近人。 「说来真是十分惭愧，星浆体事件到现在都没有一个结果，只能劳烦你总也来总监部这边和大家一起讨论新的证据，我们也十分过意不去。」 今天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啊？ 不知道该接什么话比较好，于是莉莉娅选择了沉默，并且发现了一个让自己感到惊嘆的事实。 那就是面前这老头的演技，比自己周末在家和甚尔看电影时，里边的九成九演员都要好。 剩下那少许的演员，我们通常称之为影帝。 川木看莉莉娅没有说话，倒也丝毫不觉得有什么尴尬，而是自顾自的继续说了下去。 「其实总监部也知道这件事上有些委屈你，但毕竟天元大人的情况关乎整个咒术界乃至全日本的安危，许多大人物都在关注，我们必须要给出一个交代。」 「但如果高专的学生里有和咒术总监部同进退的人，那么想来这件事情应该可以给出一个完美的答覆吧！总监部也一定不会委屈自己人的。」 「唉，人老了就是容易话多，希望德雷斯同学不要觉得我太唠叨，我也就不多耽误你的时间了，再见。」 说罢，川木就带着秘书向走廊的另一头走去，他也知道自己的招揽其实有些僵硬。 不过没关系，对于一个出身差劲的，底层的小姑娘来说，在背负了大半年巨大的压力之后，这点微弱的示好，对她来说就足以成为困境中唯一的蛛丝了。 唉，总监部还是太缺人了，尤其是实力不错却没有家族归属，能为总监部死心塌地卖命的人。 完全不觉得总监部给予了自己多大的恩惠，莉莉娅只是感慨人类的大脑在机能老化之后居然连话都说不清，一大堆乱七八糟的废话里，真的想说的是什么还得靠自己去猜。 离开总监部之后，莉莉娅找了一家牛肉盖饭，在快乐的干下去五碗之后，接到了留守家里的甚尔的电话。 「喂，甚尔？怎么啦？」 「没什么大事，你从总监部出来了吗？」 「已经搞定啦，但是今天出来的时候有个老头拉着我说了一堆废话，我都饿了。」 电话那边的男人轻笑了一声，安慰虫母，「咒术界的上层就是这个样子，天天都在猜谜。」 「今天禅院家的那个执事送了一封信过来，见到我的表情跟见鬼了似的。」 「毕竟甚尔现在可是『已故』哦，」又要了一碗新的牛肉盖饭，莉莉娅打开了一罐汽水，直接喝下去一半，「见到一个好像已经死了一年的人，换成谁都会害怕的吧！」 「反正我已经警告过他，不许说出去了，」甚尔没有反驳，「他带过来的那封信，是禅院家的长老会给你的。」 「他们找我有什么事啊？」不觉得自己最近有干什么和禅院家相关的事情，莉莉娅一头雾水。 「嗯…大部分都是废话，」甚尔的手里拿着厚厚的一沓信纸，直接省略了上面问候身体以及天气如何之类的客套修辞，将中心思想提炼出来。 「他们大概在暗示你，可以带着惠回禅院家，禅院家愿意帮忙把总监部的麻烦给压下来。」 「趁火打劫啊。」 对禅院家的做法进行了一个高度概括总结，莉莉娅顿时失去了兴趣，「虽然说从战略上讲，他们的做法也有点道理，但是根本没有意义。」 「毕竟小 医生也不觉得总监部是什么麻烦，对吗？」 直接接过了莉莉娅的后半句话，甚尔的语气很轻松。 「bingo！毕竟我只是想好好地上个学而已，对他们许诺的那些东西一点都不感兴趣，想要让我做事还不如直接打钱呢。」 回到学校时，莉莉娅刚好遇见了要去做任务的二年级们。 「哟，大家要出去干活啦？」 「莉莉娅前辈！」首先打招唿的是最乐天派的灰原雄，他总是喜欢不好好扣上校服外套，不过好在咒高也没有风纪委员会就是了。 「太好了，前辈你刚好回来，」绿色眼睛的混血少年拉住脱线的同期，询问莉莉娅，「不知道前辈之前提供试用的那个蜘蛛，目前开始出售了吗？」 七海建人说的是莉莉娅先前培育的，只能单次使用的蜘蛛型【请君勿死】，是虫母某次梳理自己能力时的意外产物。 「我还以为没什么人会想用这个呢，没有特意多准备，就当是送你们啦。」 莉莉娅从史莱姆里拎出一个小瓶子，里面刚好是4只圆滚滚的卡通蜘蛛。 「毕竟是要到马上就会死掉才能用，」织田作之助揉了揉自己锈红色的头髮，伸了个懒腰。 「唉，小说还差一点就要读完了，这个时候出任务，就仿佛在餐厅辣咖喱煮好的前一秒发现自己兜里没钱啊。」 第190页 「织田实在是太痴迷小说了，」尾崎红叶捂着嘴笑了笑，「妾身可是每次做任务都得去图书馆找人。」 「织田学弟其实也有写一些东西哦，」莉莉娅神神秘秘地说，「之前我在家里订购的文学杂志上看到了学弟写的短篇！」 「真的吗？作之助居然都不告诉我们！」灰原立马睁大了眼睛，扑向自己的前杀手同期，「是在哪本杂志上啊？我也想看！」 「作为一篇作品，实在是太稚嫩了，」织田作之助有些不好意思，却不太好意思拒绝同期的热情。 「去车上再问吧，辅助监督已经等我们很久了，」七海建人指了指校门外的辅助监督，提醒同期们，「再晚的话，就赶不上下班时间回来了。」 第102章 特级术师（11k营养液加更 目送着二年级的四个人坐上辅助监督的车,莉莉娅往宿舍楼走去，在楼下看到了一辆十分帅气的机车。 因为家里的大儿子中原中也励志成为一名职业赛车手的缘故，莉莉娅对机车的各种型号还算是了解，而眼前的这一款应该是特别改装过的,估计价格不菲。 走进宿舍楼,看到夏油杰精神不是很好的坐在那里,莉莉娅本来想问他知不知道是谁新买了机车,转头就看到一个看起来似乎比自己的人类拟态要大上几岁的女性咒术师。 「您好，我是莉莉娅·德雷斯，请问您是？」 似乎自己不小心闯入了杰和这个人的谈话现场,出于礼貌，莉莉娅跟人打了招唿。 「你就是会攻击的治疗咒术师之一呀？我是特级术师九十九由基。」 金髮棕瞳的高挑女性开朗的笑着,也做出了自我介绍。 「名字好耳熟啊,」莉莉娅皱着眉头思考了一会儿,终于想起自己是在哪听到的，「就是那个总也被总监部骂的特级术师！」 「总监部还是老样子呢！」 丝毫不意外总监部会在背后怎么说自己，九十九由基自我调侃地说,「毕竟我不喜欢干活,也基本不在日本国内呆着。」 「真好呀！」虫母十分认同这种生活态度，「我也不喜欢干活，而且总监部真是太烦人了。」 「说起来,莉莉你这次去总监部，他们又说什么了？」 有些苦涩地看向自己的同期，不知道是不是苦夏的原因，夏油杰最近的状态很差。 「还是老样子啊,没什么新意。」 咂了咂嘴,莉莉娅也在夏油杰身边坐下,「不过有人来暗示我，如果我愿意倒向总监部的话，这件事情就会解决了。」 撑在木质地板上的手逐渐用力，夏油杰想，又是这样，总监部总也以自己的意志安排别人，却丝毫不顾及别人的感受。 明明在自己进入咒术界时总监部还是可靠的引导者的形象，但自己现在却越来越讨厌他们的虚伪和自以为是，就连被他们强调和灌输的正论，也变得飘忽不定起来。 拯救别人应当是对的，保护弱者应当是对的，但为什么自己最近却感觉越来越力不从心了呢？ 「不过总监部他们也太天真了吧？居然觉得这样我就会答应吗？」 莉莉娅吐了吐舌头，脸上满是调皮的笑容，「我又不傻，他们只是觉得我好用而已。」 看着同期轻松自如的样子，夏油杰低下了头。 如果换成自己，被质询了大半年的话，还能这么快乐吗？ 不，明明现在没有经受这些，自己也已经快要撑不住了。 「说的好！」九十九由基为莉莉娅的清晰头脑鼓掌，「千万不要相信总监部给你们画的大饼，吃进去了多少他最后都会让你全吐出来的。」 「我也不太喜欢高专，」在场唯一的特级术师感慨到，「这里的老师很好，同学也很好，但是大家都有点傻。」 「还好吧？」从一旁的自动贩售机买了几包零食，莉莉娅全部都拆开放到中间，示意夏油杰和九十九由基也吃。 「因为理念不太一样，这里教大家的都是对症疗法，有咒灵产生了危害，就去把咒灵解决掉。」 九十九由基拿起薯片塞进嘴里，声音稍微有点含煳，「但我想要做的是根本疗法。」 「找一个能把咒灵全部解决掉的办法。」 毫不犹豫地鼓起了掌，莉莉娅非常捧场地询问要如何做，一旁的夏油杰听得也十分认真。 「要么去除人类的咒力，要么让全人类都拥有咒力。」 「只不过第一种只有一个例子，而且已经死了，所以我现在 在研究怎么实现第二种。」 女人仰着脑袋，语气有点惆怅，「也就是要把所有人都变成咒术师，真是一个大工程呢。」 「那把所有非术师也全部杀了不是也一样吗？」 酝酿在心里的恶意突然喷薄而出，夏油杰说完，自己都愣住了。 「噗，杰的想法，就像是为了实现世界和平所以要杀掉所有人一样，」笑着说出了更可怕的话，莉莉娅歪着头想了想，觉得夏油杰提出的可能性实在是太小了。 「而且这个世界上除了咒术师之外，还有异能者、变种人，甚至在美国不是还有个很出名的外星人吗？那个超人？」 「想要把这些人都杀掉的话，难度也很大呀。」 「是这个道理，我也没有那么疯。」九十九由基也跟着笑了，「所以我还在寻找方法的路上。」 第191页 「今天本来是想找五条悟的，不过虽然他不在，但是认识你们两个也很高兴，那就下次再见啦。」 金髮女性戴上了摩托头盔挥了挥手，就骑着楼外的机车走了。 「真是说干就干啊，」目送九十九由基离开，莉莉娅把注意力重新转回到夏油杰身上。 「今天刚好悟不在，我们去和硝子喝酒吧！」 看出了同期的状况不太对，但莉莉娅也没有直接问出口，而是发出了邀请。 「算了，我就不去了，你们去吧。」 平时整整齐齐扎成丸子的头髮胡乱披散着，夏油杰没什么精神地看了一眼莉莉娅，却又在同期坚持的目光中败下阵来。 「…如果你们不觉得我扫兴的话。」 「唔啊！」 从解剖台上把加了三天班的家入硝子拉下来，莉莉娅带着两个同期去了一家啤酒烤肉放题，在肉上来之前就先干掉了一大杯的扎啤。 容量为一升半的玻璃杯自身重量也也不轻，莉莉娅将杯子放在檯面上时，发出很大的声音。 「虽然说总监部的唠唠叨叨也不能影响到我什么，可是他们真的很烦啊，我已经好久都没有去做过比较远的任务了。」 对于莉莉娅来说，出去做任务的过程也是一个吃喝玩乐的过程，现在被困在东京附近，自然会产生烦躁的情绪。 但现在把这种烦躁的情绪分享出来，是为了让满脸写着的都是「我好烦啊我好烦啊」，却不愿意说出来的夏油杰知道有烦恼是正常的事，可以找个机会发泄一下。 关爱同学的心理健康，从我做起。 莉莉娅希望入学的时候四个人是整整齐齐的，毕业的时候也一样，而不是其中的某个人突然出现在某天的社会法治新闻上。 「我讨厌夏天，」同样非常干脆的干掉了整杯啤酒，家入硝子的眼睛下已经出现了深深的黑眼圈，整个人的精神都有些恍惚。 「夏天咒灵会变多，咒术师要出的任务也多，压力一大受伤的概率也大，然后我的任务也变多了。」 「不知道是不是大家都会苦夏，」也许是被两位jk的氛围所感染，酒量没有那么好的夏油杰同样把一整杯啤酒灌进了肚子里。 「夏天真是一个令人心烦意乱的季节，我现在有的时候会想，教给我大义的是一群垃圾，那么他们所教导的正论，还有存在的必要吗？」 「虽然正论啊大义啊什么的和我没有关系，但是单纯从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来说，我倒是很欣赏秉持大义的人。」 从盘子里的烤肉中切下一块塞进嘴里，觉得调味有点寡淡，莉莉娅又浇了一点旁边放着的黑椒汁。 「毕竟，理想主义者都是珍稀动物，值得好好保护。」 最近做的解剖实在太多，家入硝子对烤肉的兴趣变得很低，只是在不停地喝酒。 「虽然我 会觉得有点傻，但是这样的傻子越多，这个世界反而才会好起来吧？」 「是吗？这样啊。」得到了旁人口中的答案，夏油杰的心情略微好了一点，「我没有问过悟这个问题，毕竟他实在是太强了，感觉对我而言痛苦的问题，在他那里都能迎刃而解。」 从果盘里掰下一根香蕉，莉莉娅用它狠狠敲了一下夏油杰的脑袋，「虽然那傢伙有的时候很幼稚，但如果你去问的话，他一定会好好回答你的。」 「而且不要说广袤的宇宙，对于脚下的星球而言，我们也是十分渺小的存在，作为一个物种人类从猿猴进化到现在的样子也不过500万年，在时间的长河里只是沧海一粟。」 「与其苦恼那么多，倒不如学着祖先的样子，吃根香蕉缓缓呢。」 「问心无愧就好了，」家入硝子想要抽菸才发现把烟落在了宿舍，只好有些不爽地随便夹了点东西塞进嘴里。 「我还经常得去给总监部的老橘子治疗呢，但他们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也只不过是个年纪大了的病人而已。」 「可是有的时候，我还是会羡慕悟的天赋，」也许是酒精加持了勇气，夏油杰说出了以前只是藏起来的想法。 「因为悟升了特级吗？」在干饭的间隙抬起头，莉莉娅抱怨着，「最该生气的是我好吧，总监部的那群烂橘子居然都不给我战斗评级，明明我可以把他们压着揍。」 「也不全是这个原因。」 发现自己的烦恼在莉莉娅的情况面前好像又不算什么了，夏油杰组织着语言。 「就是那种，以前你都是最优秀的一部分，但是你现在眼睁睁的看着有个人走在自己的前面，而且差距越来越大，而你也清楚地知道这个差距是这一生也无法弥补的。」 「可是这个差距是战斗力呀，」莉莉娅嘆了口气，「这种事情就像是，你总不能和原/子/弹去比谁的破坏力更大吧？」 觉得莉莉娅说的好像是歪理，但被酒精所麻痹的脑子一时又想不出来什么反驳的地方，夏油杰在女生们「干杯！」的欢唿声中，也下意识地，一起举起了酒杯。 第103章 笼子里的小姑娘 喝酒喝到酩酊大醉的后果,就是夏油杰第二天严重宿醉，完全爬不起来去做任务了。 果然自己还是不能和jk同期们的酒量相比啊。 从宿舍里走出来,夏油杰打着大大的哈欠,迎面遇上了脸色不怎么好的莉莉娅。 第192页 「莉莉怎么了？表情这么难看？」 「总监部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做到好好地核实一下情报啊！这个问题已经存在多久了，他们居然一点都不打算改进的吗？」 莉莉娅的状态十分烦躁,没好气的说着。 「昨天下午，二年级的四个人去出任务,结果情报里明明是二级的咒灵产土神，等到了之后才发现是一级,而且偷袭了他们,织田作之助和灰原当场重伤。」 「要不是昨天我回学校的时候刚好遇见他们出门,七海学弟向我要了治疗用的异能结晶,灰原学弟也许就撑不到回来接受治疗的时候了。」 想起刚刚七海建人给自己看的瓶子里只剩下一只的异能小蜘蛛，莉莉娅就一阵火大。 听尾崎红叶学妹说，织田学弟明明已经预知到了产土神的偷袭，但事发紧急，他只能将灰原学弟扑出去，自己承担了伤害。 而灰原学弟想将受伤的织田作之助拉出咒灵的攻击范围，又被咒灵攻击到重伤。 听到莉莉娅说的话,夏油杰一下子从昏昏沉沉的宿醉中挣扎了出来,脑袋虽然仍然很痛，但恢復了清醒。 「没事就好。」 夏油杰听到自己干巴巴的声音,他发现自己除了这句话好像也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 这种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就算没有莉莉娅和家入硝子直接遇见特级咒灵那么夸张,但对于二年级的四个人来说,想要在仓促之下应付一级咒灵,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咒灵操使无法想像，如果自己今天醒来看到的是可爱后辈们的尸体，那自己的心理活动会是什么样的。 大概会因为明明自己想要保护弱小，却连身边的学弟都保护不了，而感到绝望吧。 「他们回去休息了吗？」 「嗯，我和硝子已经检查过了，没什么大碍。」 点了点头，显然莉莉娅也很讨厌总监部这种不负责任的行为，对自己身边的人造成的影响，「只是使用了【请君勿死】，可能稍微还是会有一点心理压力吧。」 「毕竟用的到那个的话，离死亡也只剩下一步之遥了。」 发现自己的同期精神状态大概确实不怎么好，莉莉娅有些担心，「是昨天酒喝的太多了吗？杰看起来没什么精神的样子，今天你还有任务要出吧？」 「是啊。」夏油杰没精打采地晃了晃脑袋，声音有气无力「我去楼下的自动贩售机买个面包，吃完就走。」 「要是杰不舒服的话，我帮你去出任务吧。」 看在昨天喝酒是自己提议的份上，莉莉娅大发慈悲地摆了摆手，「反正总监部现在想让我低头，把我的任务基本都停了，一天天也没什么事干。」 「莉莉的心态倒是挺好的。」 发现面前的紫发同期一副完全不在乎总监态度的样子，夏油杰的心情稍微明媚了一点，却又察觉到了胃里的不适感，但还是强撑着说，「不过任务还是我去吧，如果辅助监督看见我把任务丢给你，下次质询的时候他们肯定又要说你了。」 「反正他们又不能真的把我怎么样，从高专毕业我就跟他们说再见。」 虽然夏油杰一副我能撑住我可以的样子，但莉莉娅还是有些不放心，「算了，那我和你一起去，如果辅助监督问，我就说我没事干，去感受一下别的地方的风土人情。」 一边往楼下走去，夏油杰一边听着莉莉娅张口就 来的煳弄人的话，无奈地笑了笑。 「你跟悟可真是，说这些话的时候，自己不会觉得不好意思吗？换成我是真的做不到这么理直气壮。」 「我又没有说谎，」虫母有着自己的道理，自己最多只是调整了一下目的的主次关系嘛。 「好的好的，不过这种话就不要给总监部的老人家们说了，万一把他们气得脑溢血多不好。」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咒灵操使也不再维护总监部的光辉形象，而是加入了三位同期阴阳怪气的行列。 倒也没什么不好的。 不如说，夏油杰能摆脱对总监部的好人滤镜，可真是太好了。 ------------------------------------- 夏油杰本次的任务目标，在一个闭塞的小村子里。 一路上，辅助监督开着车在道路水平十分堪忧的乡村土路上摇摇晃晃，差点让宿醉未醒的咒灵操使把胃液都吐出来。 莉莉娅从史莱姆里找了半天，才找到之前阿织为了让泽田家的小纲吉在晨跑时，能够保持清醒而不是半梦半醒，专门用薄荷和冰片制作的清凉糖果，把小小的玻璃瓶递给了夏油杰。 「吃一点这个糖吧，也许能好受一些。」 「谢了。」 平时垂在脸侧的，被五条悟戏称是夏油杰本体的刘海今天无精打采地耷拉着，咒灵操使的精神也十分萎靡不振。 终于在夏油杰的灵魂还没有完全离开□□之前，一行人抵达了深山中的小村。 这里的咒灵并不强大，夏油杰甚至都懒得吸收，于是莉莉娅就直接让蜘蛛吃掉了。 但是在解决完咒灵准备离开时，村里的人却突然挡住了咒灵操使和虫母的去路。 「咒术师大人，我们这里还有两个邪恶的存在，诅咒一定是因为她们才会被吸引过来，请帮我们除掉她们吧。」 不管夏油杰和莉莉娅怎么说咒灵已经被祓除了，村民还是顽固地拦着一人一虫，一定要他们去看看。 第193页 「唉，简直就跟在超市里遇到的，非要让我听男人的话的啰嗦老头一样。」 被村民们簇拥着，向他们所说的关着邪恶存在的房子走去，莉莉娅吐槽，「我可以说这是另外的价钱吗？」 「毕竟都是普通人，这边的条件估计也没怎么接受过教育，有的时候会比较迷信吧。」 夏油杰的脸上倒是仍然带着好学生的笑容，只不过多了几分敷衍。 但是一人一虫没有想到，被关在逼仄的笼子里的，竟然会是两个鼻青脸肿的小姑娘。 「就是他们他们有奇怪的力量，之前还打伤了我的孙子！」 人群里，一个苍老的奶奶发出尖锐的声音。 「那是他先打我们的！」两只小姑娘瑟瑟发抖地抱在一起，忍不住为自己反驳。 「她们总是说能看到奇怪的东西，一定是这种撒谎成性的样子招来了诅咒。」 对于普通男性而言膀大腰圆的健壮村长不容辩驳地说着，周围的人也纷纷发出了附和的声音。 一时间，从家里的菜地丢了几根菜，到自己家的猫很反常地跳上了房顶，又到家里养的鱼死了，哪怕是妻子不忠或者丈夫偷腥之类的事情，似乎罪魁祸首全都是这两个小姑娘。 无论村子里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她们都难逃其咎。 只不过是觉醒了术式，就被划入「异类」的范畴，成为了所有人的假想敌，这两个小姑娘又做错了什么呢？ 哪怕是说出有奇怪的东西，最开始也不过是为了提醒村里的大家，不要被黑乎乎的不详的傢伙伤害道罢了，却被认为是为了博取关注而撒谎。 「莉莉，她们是 咒术师。」 夏油杰的脸上，那种礼貌性的标准笑容已经彻底消失，看着两个缩成一团的幼崽，咒灵操使捏紧了拳头。 「这些愚昧无知的人们，明明咒术师是保护他们的存在，却因为年幼要接受他们的欺辱。」 简直想把他们全部杀掉。 糟糕的想法在夏油杰的头脑中一闪而过，夏油杰抿住了嘴。 「居然这样对待幼崽，真是不可饶恕。」 看起来，似乎莉莉娅的怒火要比夏油杰来的更高，有无数黑压压的潮水一般的虫子从它的裙底涌出，扑向尖叫的人群，「不会好好餵养幼崽的傢伙，留着也只不过是垃圾罢了，干脆全杀掉吧。」 不要的幼崽可以给我，虐待幼崽的都是渣滓，哪怕吸收了也只会污染基因链。 虫母对于幼崽的喜爱是刻在dna里的天性，等到那些村民只剩下在地上翻滚哀嚎的力气时，莉莉娅的怒火才稍微得到控制。 把两个小姑娘从笼子里放出来，夏油杰将她们一边一个抱在怀里，心态十分复杂地看着那些身上已经不剩下多少好肉的愚昧的村民们。 「好了莉莉，收手吧。」 最终，咒灵操使还是选择了劝说同期。 「总监部对你的态度已经很恶劣了，他们恨不得你闯出祸来给他们拿捏你的证据。」 并不是为了那些村民而求情，夏油杰只是单纯觉得，自己的同期没有必要为了这些垃圾而搭上以后。 「我知道了。」 莉莉娅并没有让虫子们停手，而是制造了一批【请君勿死】的异能结晶，「就让他们感受一下，被虫子吞噬到最后一刻的感觉吧。」 「所以说，这就是你们带回来一对双胞胎的理由？」 家入硝子啧了一声，本来想拿根烟出来抽，但是看到面前两个已经被治好了伤，却还是显得可怜兮兮的小动物，又把烟盒塞回了兜里。 「他们是美美子和菜菜子呦，」完全没有了在村庄里时的可怕样子，莉莉娅仿佛出场背景自带粉色的小花花，露出了人类吸猫吸到神志不清的表情，只不过虫母是在吸幼崽。 「很可爱吧！」 「莉莉，你稍微控制一下，吓到她们了。」 夏油杰看着两只抱住自己的腿就不撒手的小姑娘，有些无奈。 不知道是因为莉莉娅在村庄里对待村民们的手段过于简单粗暴，还是因为夏油杰是第一个把她俩从笼子里放出来的人，姐妹俩产生了雏鸟情结的原因。 总之现在的情况就是，莉莉娅表现出了强烈的愿意收养美美子和菜菜子姐妹俩的愿望，但姐妹俩就是一声不吭地跟在夏油杰身后，拒绝其他人的接触。 「杰，看来只能你养了。」 发现夏油杰根本拿两个软乎乎的小姑娘没有办法，家入硝子露出了看好戏的表情。 「唉，稍微有点伤脑筋啊，我连恋爱都没有谈过，更不要说养孩子了。」 脸上是宽和的笑意，夏油杰掏出手机，下意识地向把整个家都打理的井井有条的家里的超人——自己的母亲求助。 第104章 退学通知书 「悟还没有回来吗？」 靠在教室里的椅背上,莉莉娅对消失了半个月的白毛猫猫的任务时长提出了一些疑惑。 「是我的错觉吗？怎么感觉好像这个月都没见到他几回？」 「不是错觉啊。」 趴在桌子上补觉的资深医师抬起头，声音明显中气不足，「悟那个傢伙好像是被上层的某个大人物,不是咒术界的上层,是真正日本国内的上层,给要走去做临时助手了。」 「说是上层好像有点不准确，但反正是一个名望很大的人。」 第194页 家入硝子的眼睛半合着,一副马上就要睡过去的样子，「不过这也是我从总监部听来的，具体是怎么样，还得等他回来了才知道。」 「这样啊，」已经无聊到在玩自己的头髮,莉莉娅感慨了一下，「我还以为是因为悟升上了特级，所以被总监部要求去祓除已知的所有特级咒灵呢。」 「这种事情,五条家肯定不会答应啊。」 发现自己的同学脑洞真是大的出奇,家入硝子简直哭笑不得,「光是日本国内的特级咒灵,记录在册的就有十几二十多个呢,要是全派给五条悟去祓除,五条家的长老能把总监部掀了。」 教室门被轻轻推开,丸子头的dk,或者说现在也可以称为单身父亲的夏油杰走了进来,「夜蛾老师还没来啊,我还以为我迟到了呢。」 「呦,杰,你的好学生做派可真是荡然无存了。」 奶妈勉强在座位上坐直身体,调侃了一声。 「总之是有各种各样的原因吧。」 作为家里的独子，夏油杰在此之前从未长时间照顾过与自己年龄相差在十岁以上的人类幼崽。 而作为新手上路的单身父亲，不像莉莉娅有万能的管家蜘蛛帮忙，夏油杰最近的生活只能说是痛并快乐着。 「那个，莉莉，」有些不好意思，但夏油杰还是得向在场唯一有育儿经验的人请教，「我应该如何教会美美子和菜菜子，我和她们的性别不同需要避讳这件事。」 「至少希望她们不要在我洗澡的时候抱着我的换洗衣服，在浴室门口等我。」 「噗。」 没忍住笑出了声，莉莉娅先是感慨了一下小姑娘可真是可爱，然后才正色说到，「她们这个阶段可能是还比较缺乏安全感，这个时候你不管是要和她们分床，还是告诉她们应该和异性保持距离，对于她俩而言，都是你有可能抛弃她们的徵兆。」 「你现在首先要做的，就是建立起她们两个的安全感。」 作为一只捡了一串孩子回家的虫母，莉莉娅的经验不可谓不丰富。 「你可以带着小姑娘们去办理收养手续，而且要讲清楚这个手续是干什么的、有什么用，也可以带着她俩回你家，让孩子们感受一下家庭氛围。」 「说起来，杰你应该和你家里人说了你要养这两个孩子的事情吧？你家里人的反应呢？」 咒灵操使的表情有些苦恼，不过还是回答了紫发同期的问题。 「收养手续我暂时无法办理，毕竟我还没有成年，美美子和菜菜子又是异性。」 「之前我跟家里人说了这件事，我的父母的意见是认为我如果说要养她们的话，可能会对我以后的家庭有所影响，毕竟如果女孩子听到对方已经有了两个孩子的话，可能不愿意和这种人谈恋爱吧？」 「他们觉得我还太年轻了，不知道养孩子需要承担多大的责任，但是其实我仔细思考过了，这份责任我愿意承担。」 「既然是我把她们从那里救出来，就不能随便撒手不管，不然我和那些村民不就一样地不负责任了吗？」 「我爸妈让我这周把美美子和 菜菜子带回家，他们想要看看我决定收养的这两个女孩，所以我现在有点紧张，不知道他们究竟是怎么想的。」 「没关系啦，要相信美美子和菜菜子呀。」 莉莉娅反倒是比夏油杰本人要乐观的多，「这种事情就像你捡了只小猫回去，你只要把猫带回家，剩下的猫会自己搞定。」 「叔叔阿姨看到这么可爱的双胞胎小姑娘，一定会同意的。」 「那就借你吉言了。」 听到莉莉娅的话，夏油杰的神态肉眼可见地放松了下来，之前纠结的表情也很快变得柔和了。 「莉莉娅，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已经升任校长的班主任夜蛾正道的身影突然出现在教室门外，语气听起来很严肃的样子。 「好的，这就来！」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需要夜蛾老师单独找自己的事情，莉莉娅思考了一下，最近自己做的比较过火的事情，应该只有在村子里把人都差点杀掉又救活而已。 但是当时自己的确是把所有的咒力残秽都抹除了，就算那些村民向总监部求助，他们也没有证据。 觉得问题应该不大，莉莉娅的脚步十分轻盈。 「你来看看这个。」 办公室里，夜蛾正道将一张纸递给莉莉娅，表情看起来有些凝重。 「退学通知书…？」 看清楚了纸上的标题，莉莉娅的语气充满了不可置信，「为什么啊？我不是什么都没做吗？」 「这是威胁，」把学生们都当做自己的孩子在养的班主任十分气愤，用手指点了点最后通知时间的地方。 「他们没有写通知时间，也没有盖章，就是在威胁你。」 「莉莉娅，最近有总监部的人私下里找你吗？」 「要是这么说的话，」虫母回忆了一下，自己和总监部的人产生的交集并不多，特别是私下里，很容易就能锁定目标。 「最近的确有几个高层的秘书，来约我喝过酒，聊了一点他们在总监部的待遇之类的事情。」 「他们是在替自己背后的人招揽你。」 虽然夜蛾正道是平民咒术师出身，但他已经坐到了咒术高专的校长的位置上，对总监部的做派也十分了解，「那些人具体都说了什么？」 第195页 「我想想，」坐在校长办公室的沙发上，莉莉娅在夜蛾正道严肃的目光下毫不见外地从茶几底下掏出了几包零食，拆开一包倒进嘴里。 「大概就是些什么工资很高，上司挺好相处的，上升空间也很大之类的。」 莉莉娅回想了一下，好像那几个总监部的工作人员说的都是些哄骗求职者的常见套路，唯一不同寻常的就是，「还有说咒术师的合同签订比普通人要稳妥的多，都是直接订立束缚的，不用担心约定好的福利不到位。」 「关键点应该就是这个，」看着学生在自己的办公室吃零食，夜蛾正道也没有多说什么，甚至于那些零食就是四个不省心的小兔崽子自己放的。 「他们想传达的意思是，总监部希望和你订立束缚，但是看你一直都没有反应，估计是以为你拒绝了吧，所以又送来了这个。」 夜蛾正道嘆了口气，看着桌上的退学通知书，「我在高专上学的那个时候，总监部的动作还没有这么明目张胆，也是看你一个人带着孩子，觉得你好欺负吧。」 「我觉得他们对我的认知有一些错误，」吃完了手里的零食，莉莉娅满脸写着不高兴，起身拿走了那份没有盖章的退学通知书。 「我去总监部找那些老傢伙聊聊，咒术高专可是正规学校啊，不要搞得像他们家的私学似的，想让谁退学就让谁退学。」 在前往咒术总监部的路上 莉莉娅就在反思，自己是不是在那些烂橘子面前表现得脾气太好了。 只是因为想平平安安地度过五年校园时光，懒得跟那些自以为是，半个身子都已经入土的老傢伙们折腾而已，反倒是被他们当做软柿子捏了。 果然，面对咒术界的当权者们，还是像禅院家一样的处理方法最适合他们吧。 这样想着，莉莉娅面对似乎早就知道自己要来的，之前请自己喝酒的几个秘书，脸上浮现出和平时差不多的笑容。 「长老他们在大会议室里等你。」 「我知道了，谢谢。」 会议室的门被关上了，与此同时，落下的还有包裹住整间会议室的帐，隔绝了其他有心人试图窥探的动作。 似乎是经过了很长时间的讨论，会议室的门终于再度打开，莉莉娅哼着不知名的调子，手里的退学通知书上盖着大大的[无效]章，边缘还留下了些许可疑的红褐色印记。 「德雷斯同学，这就要回去了吗？不如去我办公室坐一会儿吧，后勤今天为大家准备了很好吃的茶点。」 将虫母带进来的秘书再度打着招唿，语气里多了一分自己人的亲昵。 也是，正常情况下，能让高层们收回退学通知书，想必只能是答应了他们的条件吧。 就是说，正常情况下。 「嗯，今天学校里还有些事情，我先回高专啦，有机会再一起出去喝酒啊。」 莉莉娅露出了jk羞涩的笑容，挥了挥手，告辞离开。 聚集了总监部半数以上高层的会议室里，被讨论对象已经离开了很久，可那些位高权重的大人物们却迟迟没有出来，甚至没有发出声音。 秘书们感觉有些奇怪，于是借着倒茶的名义，推开了会议室的门。 空气中的铁锈味已经淡不可闻，高层们都坐在自己的位置里，和平常一样面孔板正而严肃。 只是眼神有些呆滞。 查看了一圈似乎没什么异常，秘书贴心地为所有茶杯注满热水，然后悄悄退出房间，拉上了会议室的门。 于是他也没有听到，某位在角落里的高层发出的，微不可察的声音。 那个人说，「杀了我吧，求求你。」 第105章 家人 等到五条悟知道莉莉娅差点被总监部要求退学的时候,已经是星期五了。 一向油光水滑的白毛大猫一副被使用过度的样子，一口气吃光了自动贩售机里所有甜味的食品。 「呜，终于活过来了！」 补充了六眼所需的糖分,五条少爷终于恢復了活力。 「总监部那群烂橘子,又趁着我不在的时候就乱来！」生气地鼓了鼓脸颊，五条悟转头看向莉莉娅，语气中不乏好奇,「所以说，莉莉你是怎么让那群顽固不化的傢伙改变主意的？」 「保密啦,保密。」 虫母发射了一个wink，试图让好奇的猫猫改变主意,「好孩子不要知道，会做噩梦的。」 「噫…」明白了这是手段不怎么适合讲述的意思，六眼神子挪开视线,表示自己就当不知道这回事。 「那悟呢？感觉好久都没看到你了，硝子说你去给某个大人物做助理？」 「才不是助理，」五条猫猫心情不是很好地说，「是去帮忙啊帮忙,那个人的家族是五条家的世交,长老们说那个大叔小时候还抱过我，既然拜託到五条家头上，就不能置之不理。」 「那个人的手下——一只军方的特种小队，被要求去捕捉一只特级咒灵,似乎是军方想要拿来做什么实验？」 「但是啊，那只特级咒灵已经会领域展开了,军方的人全都被困在了领域里,拜託我去帮忙救人。」 「人类为什么不管是什么东西都想拿来试验一下…」莉莉娅有被军方这种自作自受的行为无语到,「他们根本就不懂一个会领域展开的特级咒灵有多强吧？」 「是的，而且这项实验也没有事先知会过总监部。」 第196页 五条悟脸上写满了幸灾乐祸，显然猫猫对于不管是总监部吃瘪，还是自以为是的人吃瘪都觉得很有意思。 「其实我是贊成研究咒灵的，但军方他们明显是想要弄明白特级咒灵的强大之处，然后找到复制的方法，事实上，他们就是想制造更强大的武器。」 「特级咒灵当然不可能乖乖躺在那里任他们研究，居然脑子一拍就让军人去抓一只特级咒灵回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让他们去甜品店买甜品呢。」 「最后还不是要我去收拾烂摊子。」 撇了撇嘴，五条悟觉得军方上层，或者说至少是同意批准这项实验的人，有些过于想当然了。 「所以悟把那只特级解决掉了？」 在心里感慨了一下大家族之间的人情关系可真是复杂，莉莉娅对被迫加班的白毛猫猫表示同情。 「当然，我可是最强的。」 哪怕自身的领域还未完成，五条悟也能够凭藉着【无下限】术式抵消咒灵领域的必中效果，「我直接把它那个领域轰开了，里面特种小队带队的大叔当时不可置信的表情超精彩的，可惜没有拍回来给你们看。」 「跟他们回去交了任务之后，那个大叔还非要拉着我切磋。」 露出了不可一世的臭屁表情，五条猫猫洋洋得意，「虽然他的异能也很厉害，不过还是我的【无下限】更强一点。」 「诶，是异能者的特种小队啊，怪不得敢去抓特级咒灵呢。」 话虽然这么说，不过显然军方还是差点翻车，感受到五条悟浑身散发着的，快来继续问我的气息，于是莉莉娅继续问他：「那个大叔的异能是什么？」 「据他说，他可以把武器的力量增强百倍，但是我稍微有一点搞不懂，」五条悟摸了摸下巴，看到走廊那边夏油杰的身影，「杰，我回来啦！」 「如果可以增强百倍的话，他为什么不用热/武/器啊？就算他的那把刀是从前名家的作品，这个百倍的程度还是有限的。 」 「至少比不过我的【苍】。」 「还有这种异能啊，」莉莉娅思考了一下，突然有了一个可怕的想法，「虽然日本没有，但如果让他去发射核/武/器，地球会毁灭吗？」 「哇好可怕，但是这种事情，谁知道呢？」 不想自己走路的大龄婴幼儿挂在夏油杰的身上，哼哼唧唧地撒娇，「杰，把我运回宿舍吧，我不想动了。」 感受到身上多出来的沉重又碍事的傢伙，夏油杰的额头上青筋暴起，但又对耍赖的大型猫科动物没什么办法。 「悟，刚好你回来了，跟你说一声我这周末要回家，你自己去买甜点吧。」 「怎么这样啊——」白毛猫猫发出哀嚎，被丢进了自己的寝室里。 ------------------------------------- 夏油家是很传统的日式家庭，承担着家里的全部开支，与家人相处时间比较少，沉默寡言对孩子说自己能看到奇怪的事情表示不相信的父亲，和负责家里所有的家务，任何时候都能够让家里显得井井有条，会为儿子和老公准备好所有他们需要的东西的母亲。 夏油杰从计程车上下来，一左一右地牵着两个小姑娘，怀着有些忐忑的心情敲开了家门。 来开门的是夏油妈妈，年长的女性穿着围裙，显然是刚从厨房里出来，低下头看着两个怯生生的小姑娘，露出了慈祥的笑容。 「快进来吧，杰说过你们是美美子和菜菜子，对吗？」 「嗯！」没有从来人的身上感到恶意，双胞胎姐妹脸上出现了大大的笑容，「夏油大人的妈妈您好！我们是枷场美美子和枷场菜菜子，今天打扰您了。」 「阿啦，真可爱呀。」作为一位母亲，夏油妈妈很难抵抗来自幼崽的萌系光波，连忙招唿三个人进门，「我给你们买了新的拖鞋，小姑娘应该会喜欢这种糖果装饰的吧？」 夏油爸爸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手里的报纸挡住了他的脸，让人无从窥探表情。 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夏油杰站在客厅门口，陷入沉默。 「咳咳，」以为是自己儿子没发现自己的存在，夏油爸爸咳嗽了两声，又抖了抖手里的报纸，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 「爸爸，我回来了。」咒灵操使开口，将身旁的两个小姑娘往前推了推，「这是美美子和菜菜子，我打算收养她们。」 「哼，没事就不知道回家的臭小子。」夏油爸爸收起了报纸，将眼镜往上推了推，犀利的目光让枷场姐妹俩有些害怕，直往夏油杰的身后缩。 「先吃饭吧，有什么事情吃完再说。」 和夏油爸爸相比，两个小姑娘要更亲近夏油妈妈一些，看到夏油妈妈还在厨房里忙碌，美美子和菜菜子也跑进了厨房，来帮夏油妈妈端菜。 「你们的头髮，」校友妈妈看到两个小姑娘头上绑得乱七八糟的辫子，没忍住笑了出来，「是杰给你们绑的吗？」 姐妹俩不觉得夏油杰的手艺有多差，而是十分爱惜地点了点头，「是夏油大人帮我们绑的。」 「那个孩子也开始学着照顾人了呀，」露出了欣慰的表情，但夏油妈妈还是很嫌弃夏油杰的手艺。 「不过男孩子就是这样笨手笨脚的，不练习一段时间根本学不会。」 「不，夏油大人很厉害！」两个小姑娘突然涨红了脸，手忙脚乱的比划着名说，「夏油大人把我们救出来，带我们去看医生，还给我们买了新衣服。」 第197页 「夏油大人是最可靠的！」 听到姐妹俩的话，夏油妈妈惊觉原来自己那个有些天真，怀抱着满腔的正义与骄傲的儿子，原来也已经成长为别人的依靠了。 「嗯，你们说的对 ，杰已经是一个厉害的大人了。」 安静地吃完一顿饭，夏油妈妈将夏油爸爸叫进了厨房，转头对着夏油杰说，「你先带两个小姑娘去看电视吧，这个时间应该有动漫放送，等一会儿你也到厨房来。」 夏油杰心神不定地打开了电视，看到茶几上放着平时家里捨不得买的贵价水果，觉得父母对自己收养姐妹俩的态度应该不是太抗拒。 陪姐妹俩看完了一集动漫，在等待下一集的间隙，夏油杰还是忍不住转身钻进了厨房里。 「来了啊，」夏油夫妇站在橱柜边，表情十分严肃，「我们讨论了一下，不同意你来收养枷场姐妹。」 「我可以养好她们的！」夏油杰的声音略略提高，但是想到姐妹俩就在外面的客厅里，于是又把声音压了下来，「我的工资现在足够将她们养大，而且可以养的很好。」 「不，我和你妈妈的意思是，」看到儿子十分坚持的态度，夏油爸爸欣慰地笑了。 「将她们收养在我们的名下，你现在年纪还小，又没有结婚，没办法办理她们的收养手续，难道你就打算随随便便把她们养在身边？都不送她们去上学的吗？」 之前的确没有想到这一层，夏油杰一时有些呆住，「爸妈，你们的意思是，由你们来收美美子和菜菜子吗？」 「两个小姑娘很喜欢你，只是由我们来出面办理收养手续，后面等她们上学也可以住在家里，周末和假期当然要你来带。」 「而且你的工作性质经常要出差，总不能没有人照顾她们。」夏油妈妈提出了自己的担忧，「这样一来，哪怕以后你结婚不想再抚养她们了，对两个小姑娘来说也不会再次失去容身之处。」 「当然了，这只是一种可能性而已，我还是相信自己的儿子是一个有责任心的人。」 眼眶突然有些湿润，夏油杰意识到，那些长久以来由外部或者自己层层加码的，将自己快要压垮的责任与现实，在回到家里之后，还有两个人愿意为自己托底。 甚至是把自己还没考虑到的，和万一自己无法承担这样的责任而选择逃避之后的情况，都思考过了。 就算父母与危险又充满恶意的咒术界不曾产生过交集，他们也在用自己的办法帮助自己这个儿子。 「爸，妈，谢谢你们。」 「你也长大了。」 拍了拍已经快要比自己高大的儿子的肩，这位传统形象的不擅长表达自己情感的父亲停顿了一下，嘴唇张张合合，最后只是说，「趁着这个周末，把二楼空着的那个房间收拾出来吧，还需要去买一些家具。」 「这样一来，杰回家的时间也会变多了呢，」笑起来的时候眼角已经出现了时光留下的纹路，夏油妈妈的语气有些俏皮，「杰住校之后就不怎么喜欢回家了，爸爸和妈妈也会有点寂寞啊。」 第106章 心结与脑花 「诶,你想在黑市上找人？」 面对咒灵操使的请求，莉莉娅感到十分新奇。 「是的，我想寻找一个可靠的幻术师定制一个幻境,但是我完全不认识这方面的人，莉莉应该有黑市上中介的联繫方式吧？」 夏油杰眯起细长的狐狸眼,笑得傻乎乎的，散发着一种初为人父的蠢爸爸的气息。 「可以是可以啦，只不过杰想要弄一个什么样的幻境啊？黑市上的幻术师们水平还挺参差不齐的。」一口答应下来,莉莉娅向同期询问具体的要求。 「因为最近美美子和菜菜子去上学了,但是她们之前从来没有接受过学校教育，不是太会和没有咒力的同龄人相处。」 「我觉得,用幻境的方法体验一下没有咒力的普通人的一生,也许可以更好地找到教育她们的视角。」 夏油杰语气里充满了对两个小姑娘的担心,同样养崽的莉莉娅对他的这种心态十分能产生共鸣。 「这样的话,我应该就可以？」 虫母把手伸进史莱姆里，摸索了半天掏出一个款式已经有点老的游戏机。 「这个道具可以制造出杰想要的效果,刚好还能再用一次，你准备好了吗？」 一个半小时之后,午觉睡醒的五条悟在操场上找到了躺着望天的夏油杰。 「杰,你怎么在这里？」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五条悟那双湛蓝的天空之瞳边上沁出了点点泪水。 「我刚醒来,从窗户里看到你在操场上躺着，吓了我一跳。」 「没什么,我只是想通了一些东西。」 语气里是许久不见的放松，夏油杰的神态整个都释然下来,「之前我觉得,大义是强者对弱者的责任,所以当面对那些无咒力者的恶意时我会很痛苦。」 「但是我现在想明白了，跟有没有咒力没有任何关系，恶意是人类本质的一部分，总监部的高层对我们抱有轻蔑的恶意，村子里的村民对美美子和菜菜子抱有愚昧的恶意，普通人也会对讨厌的人抱有恶意。」 「而我想做的，是找到一条能将恶意关进笼子的路。」 介乎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的男人少见的头髮披散着，眉目间有了一种宽容的意味。 第198页 「那杰是要去当法官吗？或者警察？」有些犹豫地皱起了眉头，六眼神子用自己比常人更加稀薄的社会常识试着判断。 「法官和警察说到底还是规则的执行者，我要去做制定规则的人，只有规则变得更加合理，人类的恶意才能够被暂且掩埋。」 「这就是我的正论。」 这样说着，夏油杰的眼睛里出现了坚定的光彩。 「哌唧哌唧。」 掌声突然在一旁响起，夏油杰坐起身来扭过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莉莉娅和家入硝子也来了。 「好志向，」来到高专之后，家入硝子抽菸的频率越发高了，估计很大原因是加班带来的压力和睏倦吧。 「所以杰打算自己当总监部的老大吗？我可以帮你把现在总监部的那些老傢伙都干掉哦。」 发出跃跃欲试的想要搞事的声音，莉莉娅唯恐天下不乱。 「干掉他们也没用，我们现在还太年轻了，就算现在的烂橘子都死了，也会有新的烂橘子上去。」 五条悟敦促大家保持冷静克制，但是看起来有点奇怪，因为通常都是同期们这么劝他，「我觉得，只有和我们志向相同的人越来越多，咒术界才会得到改变吧。」 「悟，那样太慢了。」 摇了摇头，夏油杰将头髮在脑后绑成一束，「按照你的想法，我们可能还需要几十年时间才能完成，但是在这几十年里，被总监部迫害的术师又会有 多少呢？」 「具体要怎么做，我已经有想法了，」咒灵操使看着自己跳脱又可靠的挚友，露出了一个洒脱的笑容，「悟会站在我这边的吧？」 「当然了！我们可是挚友！」 「莉莉，感觉我俩好像是误入求婚现场的无关路人。」 家入硝子熄灭了菸头，有些不爽地把它丢进垃圾箱，「杰，虽然不知道你打算做什么，不过如果你需要总监部的消息的话，可以找我。」 「还有我！如果杰想要杀人或者救人，我都给杰打折哦！」 打了个响指也一同应和，莉莉娅将自己黑市医生的风格贯彻到底。 ------------------------------------- 在退学通知书那件事过去之后，莉莉娅已经很久没有去过总监部。 今天却突然收到了总监部里之前和自己一起喝过酒的秘书发来的消息，说是他的上司好像说了些什么和自己相关的事情，约莉莉娅一起出来吃下午茶。 这件事情就非常的奇怪了，因为如果那位上司有什么与自己相关的打算，应该都会被他体内的虫子所限制，而不是被秘书知道之后，秘书又来找自己通消息。 再者说，这个秘书和莉莉娅也并没有很熟，至少在他的上司和自己之间，之前他不就选了上司吗？ 总不能是今天突然良心发现了吧。 看起来这件事情到处都透露着一股诡异的感觉，但莉莉娅还是决定赴约。 干脆还是自己去看看他的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吧。 约定的地点是一间十分偏僻的茶室，莉莉娅一路走来都没有看到什么人，直到进入房间看到秘书侧对着自己，手里正在沖茶。 「德雷斯同学，你来了啊。」 煮沸的山泉水被注入茶壶当中，茶叶的香气瞬间得到激活。 「渡边秘书好久不见，您头上这是受伤了吗？」 看到男人额头上的一圈缝合线，莉莉娅挑了挑眉，觉得有些奇怪。 没听说这个秘书伤到脑子了呀？ 「之前做了个小手术，现在已经痊癒了，请不用担心。」 将茶汤倒进杯子里，这个出生于普通家庭的咒术师，此时做起茶道的动作来也十分赏心悦目，有一种行云流水的美感。 渡边秘书跪坐起身子，将泡好的茶汤送到莉莉娅的手边，「今天请您来这里，主要是因为我在总监部听到了一些与您相关的事情，认为也许还是告知您一声比较好。」 「请用茶。」 莉莉娅接过茶汤送到嘴边，闻到了一点熟悉的气味。 是什么味道呢？ 一边思考着，莉莉娅一边饮尽了杯中的茶水，而后恍然大悟。 是以前去博多做杀手任务的时候，被甚尔的目标绑架时，麻醉剂的味道。 渡边秘书，不，这时叫他羂索才比较正确，看到莉莉娅失去意识倒在地上，于是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寄居在渡边秘书的身体里的，是一位已经不知道存在了多久的诅咒师，他给自己起名叫羂索。 慈悲之羂，救济之索。 羂索是拒绝认为自己是诅咒师的，因为他所想要完成的，是让所有人类得到进化的伟大事业。 梦想是好的，只可惜他不干人事。 羂索的术式，就是将自己的大脑放入别人的身体里，从而获得别人的记忆和术式。 他已经不记得现在所使用的是他更换过的第多少具身体了，在此之前，他使用过的身体有男性也有女性。 为了大业，他甚至自己亲自生下了一个孩子。 羂索本来不想这么心急。 在去年的星浆体事件中，羂索暗中操控了几位总监部的高层，将祓除即将孵化的特级咒胎的任务分配给了高专的两名治疗术师，由此试探出莉莉娅和家入硝子有解决特级咒灵的能力。 第199页 家入硝子的能力是反转术式，她从12岁起就为总监部提供治疗，羂索也会反转术式，因此十分清楚这个术式的极限在哪里。 他认为祓除特级咒灵的主力，应当还是那个夜蛾正道在横滨捡到的野生术士，莉莉娅·德雷斯。 按照羂索的计划，经过将近一年的打压，为了改变现状，莉莉娅·德雷斯应当会答应总监部的拉拢，从而自己可以在她与总监部订立束缚时，通过文字游戏将她变为助力。 但不知道为什么，总监部一半以上的高层突然改变了主意，放弃了对莉莉娅·德雷斯的打压和邀请，将她放养了。 而那些改变主意的高层里本来和自己保持着良好合作关系的人，也对此事讳莫如深，不愿意阐明理由，而且他们的性格也突然发生了改变，不再单独行动，无论去哪里都成群结队。 就好像在恐惧着什么一样。 没办法抓到落单的高层，羂索只好对他们身边最亲近的秘书下手，但连着换了几个人的身体，都没从他们的记忆里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不知道自己的计划哪里出了差错，为了坚持了千年的大业，羂索只好对莉莉娅·德雷斯本人下手。 其实这样也不是不行，能够成为六眼的同学的话，想必夺取咒灵操使身体，以及寻找封印五条悟的方法，都会来的更方便一点。 小孩子嘛，总是对自己同学的戒心很低。 确认了自己应当没出什么纰漏，羂索抱起昏倒在地的紫发咒术师，拉开了茶室背后的障子门，门后竟是一个布置得十分专业的手术室。 把手里的莉莉娅放到了手术台上，为了防止夜长梦多，羂索当即决定现在就开始进行更换大脑的工作。 电锯在无影灯下反射出不详的光彩，一阵轰鸣声过去，出现在羂索面前的，却是与他认知中完全不同的事物。 不知道什么时候，电锯从羂索的手中无意识脱落，发出巨大的落地声，可他却完全分不出心思在意。 因为此刻他已经被眼前的景象，骇然到失去了语言和反应能力。 第107章 脑花的惊吓 人类的头部构造就决定了,如果切开颅骨，在颅腔内看到的应当是一团鲜活的、冒着热气的、装载了全部记忆与人格的满是沟壑的东西，我们将其称之为大脑。 但是昆虫的头部构造和人类不同，占据了很大一部分空间的是由无数小眼组成的巨大复眼,能够帮助昆虫360度无死角的观察这个世界。 简单地说,昆虫没有大脑。 莉莉娅也是。 所以当羂索用电锯在莉莉娅的颅骨上开了一圈以后,去掉这块碗型的骨头,里面是无数只闪烁着好奇神色的小眼,整整齐齐地看向他。 「surprise！」 眼睛们的主人仍然是一副没有醒来的甜美睡颜,嘴角勾起了一个快乐的弧度,脸上的那双眼睛并没有睁开。 「稍微有点不习惯这个视角,」莉莉娅站起身的动作有些摇摇晃晃,那些各自有着瞳孔的的小眼大部分都在盯着眼前的男人，也有小部分在滴熘熘地到处乱转,审视着这个明显别有用途,所以认真准备过的房间， 「那么，渡边秘书可以给我解释一下现在的情况吗？」 和平常别无二致的女声响起,甚至还带着俏皮的尾音，声音主人现在的形象和人类只能说是毫无关系。 哪怕已经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羂索仍然会为面前的情景而感到震惊。 头上有着缝合线的男人的脸色勐地阴沉下来，他略微退后了几步背部弓起，呈现出防备的姿态，而手上也做好了术式的起手准备。 他问：「你是什么东西？」 「好过分啊,渡边秘书,为什么像是第一天认识我一样？」 莉莉娅捏着嗓子发出了故作无辜的声音,但是自己却没忍住破了功,像个找到了有趣玩具的熊孩子一样笑了起来。 于是羂索不再废话，抬手使出咒力，直接攻了上来。 「感觉脑袋有点凉飕飕的，」虫母小声嘀咕着，裙底涌出了由昆虫组成的黑色河流，暗沉沉的不详颜色像是将周遭的所有光线全部吸收了一般。 「这样的话，我可是自卫反击啊，不是我要故意吃他的。」 虽然没有人在监督，但是虫母还是很好地坚守了自己的原则——不主动狩猎活着的人类作为食物。 黑色的海洋充斥了整个房间，莉莉娅坐在手术台上，摸索着把那块掉下来的颅骨按回它原来的位置，又从史莱姆里拽出了一块巴掌大的随身化妆镜。 「放正了吗？应该放正了吧？」 虫母左右转了转头，感觉拟态和之前没什么区别，满意地收起小镜子，从手术台上跳了下来，无视了虫堆里伸出的那只无助挥动的手。 羂索发现现在的情况和自己预期的完全不一样，没想到和五条悟同期的学生里居然有一个比自己更邪性的存在。 没办法，只能抛弃这具身体逃走了，以后要把莉莉娅·德雷斯也加入重点观察名单才行。 虫堆底下，渡边秘书额头上的缝合线悄然打开，一团长着嘴的脑花蠕动了出来，却对面前的情况感到绝望。 整个房间里，密密麻麻的到处都是前仆后继的虫子们，他们长着巨大的颚部，将整个房间里的一切有机物都吞噬殆尽。 自己居然会在这种小姑娘身上翻车。 第200页 不甘心不甘心不甘心。 这名不知道已经暗中兴风作浪了多久的诅咒师，怀揣着极大的痛苦与不甘，在虫群中化为乌有，甚至就连最后的挣扎都不为人所知。 出来觅食的虫子们在解决了房间里唯一一个不是母体的生物之后，四处寻找不到新的猎物，于是又悉悉索索地爬回了莉莉娅的裙子底下。 「嗯？」 从虫子们传回的记忆里，莉莉娅发现了很大的问题。 这个渡边秘书身体里的芯子居然已经换成了一个躲在暗处，不知道筹谋了多久的阴谋家。 比常人要多出几倍的记忆让虫母稍微花了一点时间来整理，随着读取工作的完成，莉莉娅的脸色也黑了下来。 没想到在自己和硝子的任务上搞鬼，然后又让自己遭受了总监部那么长时间的质询，居然都是这个傢伙的计划。 甚至于说，自己在高专一年级时出的第一个任务，就已经被它看在眼中了。 想了想这个叫做羂索的傢伙的庞大计划，如果要列印出来大概一整包a4纸都不一定够用，莉莉娅拨通了电话给甚尔大概说了一下情况，和他约定去高专集合。 这件事情也必须得告诉同期们，尤其是五条悟才行。 毕竟羂索的计划里有一大半都建立在如果五条悟被封印了的基础上，而且五条家主应该对各种咒术界的秘闻都有所了解。 ------------------------------------- 「加茂宪伦？」 从原本说要去喝茶又突然折返的同期口中，五条悟听到了一个臭名昭着，但是时间已经十分久远的名字。 「他已经是将近一百五十年前的人了吧？传说中御三家最大的丑闻。」 努力无视一边散发着不爽气息的天与咒缚，五条家主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回忆着长老们是怎么说的。 「加茂家的术式是【血液操术】，当时那个叫做加茂宪伦的傢伙，为了研究咒灵与人类的结合，用一位人类女性与咒灵生下了九个咒胎。」 五条悟的表情一言难尽，充分流露出了对这种邪恶行为的不满，「那个人还往里面加入了自己的血液，最终制作出了特级咒物【咒胎九相图】。」 虽然一开始有点不适应突然出现的男人，就算他只是抱着莉莉娅，没有说话也没有表现出什么恶意，可是毕竟那种超出正常规格的体型给人的威胁感实在太重了。 但听到这么骇人听闻的东西，夏油杰和家入硝子仍然是吃惊到目瞪口呆。 「不会吧？真的有人能干出来这种事吗？」 本质是个好孩子的夏油杰难以想像，那双似乎永远都睁不大的眼睛现在睁得熘圆。 「是个疯子吧。」 同样想像不出来这种实验有什么意义，家入硝子顶着两个浓重的黑眼圈，萎靡的精神在惊吓中似乎变得好了点。 有些好奇自己的同期是从哪听说这个名字的，五条悟眨了眨湛蓝的天空之瞳，脸上浮现出好奇的神色，「加茂宪伦相关的资料应当都被御三家封禁起来了，莉莉你从哪知道的？」 「我好像遇见了这个人，」甚尔一来就懒得独立行走，莉莉娅窝在法定伴侣的怀里，脸上的表情同样一言难尽，「不过老实说，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人。」 「今天总监部的渡边秘书要请我去喝茶，但是到了之后他试图用麻药将我迷晕，但是那个东西对我没用啦。」 眼神有点飘忽，虫母希望自己接下来的话不会吓到同期。 「我有点好奇他究竟想干嘛，所以就装晕了，谁知道他居然打算用电锯把我的脑袋给锯开啊？我就只能反击了。」 直觉告诉甚尔，以小医生的性格，先前发生过的事情一定比莉莉娅现在说给同期听的要更刺激。 完全不在乎在场的其他三个人，甚尔上下摸索了一番，确认过莉莉娅没有少什么零件，又重新恢復了抱着老婆不撒手的状态。 「噫，没想到天与咒缚居然是这样的傢伙，我现在已经开始怀疑自己的记忆了，真的是他把我打了个半死吗？」 再度出现在自己面 前的零咒力者像是一只吃饱了的黑豹，叼着心仪的猎物不愿意撒开，五条悟皱了皱眉头，被自己的无端联想雷到了。 「没有老婆的小鬼当然不懂，」甚尔懒洋洋的，却开口就是暴击，「看你的样子，根本连恋爱都没谈过吧？」 「大叔想被我再打死一次吗？我的无下限现在已经彻底完成了哦？」 被气到喵喵大叫，五条悟现在就想和这个可恶的傢伙来一场battle。 「打架一会儿去打，先听我把事情说完啊！」 虫母不满地用头顶去撞天与暴君的下巴，又瞪了一眼白毛猫猫让他闭嘴。 「总之就是，我得到了那个自称是羂索的傢伙的记忆，不许问我是怎么得到的。」 让两个大龄幼稚儿童闭麦，莉莉娅的语速加快了不少。 「羂索可以通过把自己的大脑换进别人的身体里得到那个人的一切，除了我和硝子遇见特级咒灵的事情之外，之前总监部对我的针对也是他在背后推波助澜。」 「而他做这一切的目的是，」莉莉娅指了指夏油杰，「得到杰的身体，用咒灵操术吸收天元。」 转过头来，虫母又指了指五条家主，「还要把悟找办法解决掉或者封印起来，进行他的下一步动作。」 第201页 「他把那个计划称之为[死灭洄游]，具体形式是咒术师的大逃杀。」 「…这个傢伙是认真的吗？」沉默了一会儿，被羂索过于胆大的计划惊到失去语言能力的夏油杰，这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要解决我和悟两个人，他居然这么有自信？」 「莉莉，你说的这个羂索，真的不是精神失常了吗？」 脸上不可思议的表情和自己的挚友如出一辙，五条悟自己都不知道这种夸张的条件要如何才能达成。 「别这么说，人家可是很努力的。」 莉莉娅的神态扭曲了几分，「为了能够找到克制六眼的办法，羂索可是亲身上阵，生了一个给两面宿傩的容器出来。」 「打断一下，」旁听的家入硝子有被震撼到，「生出来的意思，是指按照人类孕育后代的程序，完成了交/配、怀孕、以及生产的一系列行为吗？」 「是这样没错，」把自己读到这条记忆时的复杂心情成功传递给了同期们，莉莉娅心满意足地表示了肯定。 「就算是完美的我，也不会生孩子啊。」 六眼神子喃喃自语，显然被这条消息打击得有点厉害，「莉莉，它生下来的那个容器在哪？」 「在仙台，目前是由孩子的爷爷抚养，叫做虎杖悠仁，并且和羂索合作的还有一名两面宿傩的手下，叫做里梅。」 「羂索也给里梅更换了身体，我从它的记忆里看到，有一栋专门的房子用来存放它的各种实验资料。」 从记忆里提取到的关键信息，莉莉娅觉得，羂索的实验资料里也许还有惊喜在等着自己和同期们。 「走吧，让我们去看看这个计划如此异想天开的傢伙，都研究出了什么东西。」 第108章 三年后 三年后,东京米花町，波洛咖啡厅。 莉莉娅推开五条悟强烈推荐的这家咖啡厅的门，门口悬挂着风铃的发出清脆的悦耳声音。 往店里看去,自己毕业一年的同期们已经提前到达了,三个人坐在靠窗的沙发里,神态懒洋洋的。 五条悟还是老样子,面前堆满了各种各样的甜品，如果不是这傢伙吃得够快，估计面前精緻的小桌早就不堪重负,就连夏油杰的手提电脑都只能放在自己腿上。 「哟！大家好久不见！」 三年过去莉莉娅的头髮已经长长了许多,随意地走脑后扎成了一束马尾,在主人蹦蹦哒哒的动作里轻快的晃悠着。 「真难得啊,你家那位居然没和你一起？」 家入硝子面前放着一块已经吃了一半的三明治,身上的白大褂也没有换掉,估计又是在医务室被五条悟直接拖出来的。 「甚尔去做任务了，他搞定了过来找我。」 贴着家入硝子坐下，莉莉娅好奇地问同期们，「怎么突然说要来这里啊？我记得米花町附近应该是有驻点咒术师来着？悟的任务也不会分配到这边吧？」 「因为这家店真的很好吃啊！」从甜品堆里抬起头，嘴边还沾着奶油的白毛猫猫含煳不清地说。 「之前我顺手帮这里的驻点咒术师解决了一个咒灵,他请我来这家店吃甜点,味道真的超赞的！」 「三明治的味道也很不错,馅料是火腿蛋黄酱的,」家入硝子将剩下的1/3块三明治整个塞进嘴里，又灌了两口卡布奇诺进去，「我觉得你会喜欢。」 「那我也去点些吃的,你们还要什么吗？」 听到五条悟和家入硝子两个人的肯定,莉莉娅对这家店的水平有了充分的信心。 「麻烦再帮我点一杯冰美式,拜託莉莉了。」 从屏幕前移开视线，夏油杰喝尽了杯子里的咖啡，拜託自己的同期再来一份。 「没问题，」莉莉娅探头看着夏油杰电脑屏幕上出现的那些自己看着就头晕的专业名词，莫名感到了一种敬畏，「杰好辛苦啊，出来玩居然还带了电脑吗？」 「没办法，毕竟我的时间很紧张，」夏油杰的好学生笑容里有些苦恼，「教授要求我下周就交文献综述了。」 「再给我要一份甜品，菜单上的全部！」 嘴里叼着造型可爱的甜品勺，五条悟用甜腻的jk撒娇语气说着，还发射了一个wink，可惜被他自己的墨镜挡了下来。 「看来下次体检的时候有必要给悟加上血糖监控了，」家入硝子神情冷静地评估着，「我再来一份红茶曲奇就好。」 「ok！」带着全村，啊不是，同期们的希望，莉莉娅来到了收银台前，对金髮黑皮的帅哥露出一个有些不好意思的笑容。 「那个，请给我来一杯冰美式、一杯康宝蓝、一份红茶曲奇、20份三明治，还有菜单上的所有甜品都来两份，送到靠窗的那一桌，麻烦你了。」 降谷零，也就是化名安室透的日本公安派入神秘黑衣组织，代号「波本」的卧底，此时正维持着自己的伪装身份，一名波洛咖啡厅的普通侍应生。 就算他已经经过了许多大风大浪，但是在面对眼前紫色长髮女性的点单时，仍然眼前一黑。 波洛咖啡厅并不是一家很大的店铺，店里的侍应生除了自己，也只有一位平时来打短工的妹子，就算大部分甜品都是提前准备好的，可20份三明治也足够让自己喘不上气。 而且如果自己没记错的话，先前那位白头髮个子很高的男性应该已经点过一遍菜单上所有的甜品。 第202页 这个糖分摄入量着实有些惊人了。 「好的， 请稍等。」 回到同期身边，莉莉娅突然发现在高专的时候，夏油杰脸边上被悟戏称为本体的刘海，大概是为了不遮挡视线居然也卡了上去，卡子还是一只可可爱爱的小黄鸭。 「杰，你的卡子好可爱。」 噗嗤笑出了声，莉莉娅觉得夏油杰反应不过来的表情好像更呆了。 「卡子？哦，这个啊，」伸手摸了摸头髮，夏油杰恍然大悟，「这其实是我母亲买给美美子和菜菜子的，我之前在家写论文的时候顺手用了一下，挺好用的。」 「杰，怎么样？新的学校和工作适应了吗？」 心满意足地吃完了最后一块蛋糕，五条悟用勺子敲了两下甜品盘，遭到家入硝子警告的目光，「去年毕业的时候你说你要去异能特务科，真是吓了我一跳。」 「确实，」家入硝子本来靠在沙发靠背上闭目养神，听到五条悟的话题也迅速坐直了身子，「我还以为你会去搞一个咒术师组织和总监部唱对台戏呢。」 「嘿嘿，当时总监部来的那个老头脸上的表情可精彩了，我还以为他会当场高血压发作。」 发出了幸灾乐祸的声音，莉莉娅想起总监部那副煮熟的鸭子飞走了的样子，就觉得好笑。 「总体还可以，虽然异能特务科不是官方明面上存在的科室，但各项制度都比总监部要更完善一些，种田先生也很照顾我。」 合上笔记本电脑，夏油杰把头上的小黄鸭卡子也取了下来。 「而且还帮我联繫了早稻田大学的教授，担保我可以直接从大三入学，明年顺利完成本科学业的话，也可以继续跟着这位教授读在职研究生。」 「听起来比总监部那群任性的老傢伙们好多了，」莉莉娅点评道，「不过毕竟杰可是带着和天元的束缚去的。」 「嗯，种田先生认为，我和天元大人的束缚现在还不适合让太多人知道，」夏油杰颔首，神态十分冷静。 「不过和天元大人的通讯咒具也在我这里，等后面异能特务科做好准备，会择机将天元大人从薨星宫接出来的。」 「喂喂，这种事情在我这个高专老师面前说真的好吗？」 五条猫猫直接扑到夏油杰身上，语气故作不满，「小心我去找夜蛾老师举报你啊！」 「悟，去年毕业的时候异能特务科也联繫你了吧？是你自己拒绝在先。」 五年的高专生活终于让夏油杰学会了如何应对猫猫打滚式撒娇，咒灵操使用一根手指顶住六眼神子的脑门，不让他的脸靠过来。 「我可是励志要成为麻辣教师五条悟的人！」 坐回自己的位置上，五条悟振振有词，「而且你和莉莉都走了，如果我也离开高专把硝子一个人留下的话，硝子一定会哭的！」 「完全不会哦，不如说我大概会睡得更好一点吧，毕竟这样就不会有混蛋在我加完班补觉的时候冲进我的宿舍，非要拖着我出去吃甜点了。」 一口气说了好长一句话，显然家入硝子对五条悟的怨念由来已久，「悟你这个混蛋，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意识到男女有别啊？」 看天看地就是不看家入硝子，五条悟心虚地转移着视线，在看到莉莉娅正张着她看起来小巧可爱，实则是深渊巨口吞噬三明治的时候，新鲜上任没多久的五条老师眼前一亮。 「莉莉，我们可是好朋友对吧？」 虫母将嘴里的食物吞咽下去，眼神警惕，「有什么事直说。」 「虽然我是想通过在高专教出来一些好孩子，以后替代掉那些个高层的烂橘子们的和平方法来实现咒术界的改革，可是现在我成为了老师，却发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白猫猫猫双手合十放在眼前，散发着可怜巴巴的气息，「那就是有 天赋的孩子实在是太少了，虽然我自己最近也养了一个，可是他才十二岁，还得要几年才能上高专。」 「你忍心让thegreatteachergojo招收不到学生吗？」 「所以说这种事情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啊，我又不能去京都校给你绑架几个学生过来。」 莉莉娅歪着头认真思考了一下，突然勐地双手一拍。 「其实也不是不可以，只要悟你愿意出钱的话。」 「好恐怖，」家入硝子满头黑线，「莉莉，你和你们家那位的万事屋究竟都在做些什么生意…」 「什么都做哦！只要客人愿意出钱！」 在同期们面前也不忘了时刻给自己的生意打gg，莉莉娅的表情十分认真，「从帮忙熘熘宠物到杀人越货的委託我和甚尔都接，不过也要看价格和心情。」 「这么说的话，」露出了若有所思的样子，家入硝子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试探着问道，「那么我可以委託莉莉，帮我在高专代一个月的班吗？」 「当然没问题，既然是家入硝子的委託，会给你打折的哦！」 爽快地答应了下来，莉莉娅做出一个「交给我吧」的手势。 「这样一来，我也可以去度个假了。」 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家入硝子的心情肉眼可见的明媚了起来，「感觉继续在高专高强度工作下去，我一定会过劳死的。」 「肯定不是啊！如果我让莉莉你去绑架京都校的学生，那个乐言寺老头一定会来找我的麻烦」。 第203页 在成为教师的过程中被乐言寺嘉伸找了几次茬，五条悟的脸色并不怎么好看。 「我是说你家的大儿子，中原中也，他的异能也很不错啊，有考虑过来高专上学吗？」 「中也肯定不会去高专了，他想要成为职业摩托赛车手，」莉莉娅双手一摊回答到，「他之前说准备申请一所冬木市的高中，似乎是那边不要求他的出席率，只要他能在比赛中得到奖项就可以。」 「话说回来，悟你刚刚说，你最近养了个孩子？」 第109章 中岛敦 「是的,他是我在孤儿院里发现的一个有异能的孩子，名字叫中岛敦。」 说起自己最近新养的崽，五条悟的眼睛里闪烁着猫猫获得新鲜玩具的光彩。 六眼神子捡到这个孩子的过程,多少也有几分缘分的意味在里面。 起因是刚刚获得教师身份的五条悟被夜蛾正道校长告知,目前下一学年高专还没有招揽到学生，因此心情有点不爽，决定回五条家去操练一下五条家的年轻咒术师们。 然而刚回到五条祖宅的家主大人就发现,有一位长老正带了一个小队的年轻咒术师,准备去完成一个二级的实战任务。 自认为自己以后一定会是高专最受学生欢迎的老师，五条悟当仁不让地把长老赶了回去,自己带队出发。 本次的任务目的地是一个十分偏僻的孤儿院,年久失修的围墙和建筑上有许多斑驳的痕迹,五条猫猫站在门口研究了一会儿，觉得这里似乎好像可能是用废弃的教堂改建的。 出来迎接咒术师们的孤儿院院长穿着朴素的衣服,院子里有一些瘦弱的孩子正在在菜地上忙碌，浑身的衣服也十分破旧。 从小长在深宅大院里涉世未深的家系咒术师们都是被家族偏爱的对象，因此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场面，像一群小鸡仔一样缩在五条悟的身后,等待家主去和对方交涉。 「院长您好,我们是五条财团旗下的工作人员，今天来考察这家孤儿院是否符合我们会社的慈善捐助条件。」 五条悟拿出过年在本宅当吉祥物的气势，一时间竟然把院长给镇住了。 「悟大人,我们不是来…？」 有年轻咒术师想都没想打算问五条悟，这次不是来祓除咒灵的吗，却被其他的同伴眼疾手快地摁了回去。 「悟大人一定是有他自己的想法,」同伴们七嘴八舌地告诫他,示意他不要打断家主大人的计划。 「一定是有什么我们没有发现的事情,已经完完整整地出现在悟大人的六眼当中了！」 事实也是如此，站在孤儿院门外时，六眼神子就发现这家孤儿院里并没有咒灵的迹象，建筑物和院子里的咒力残秽也是很久很久之前留下的，几近消散。 但出门前长老告诉自己的情报，说是有不止一个目击者在这里看到了虎型的咒灵，还将那只白虎的细节描述得栩栩如生。 没有残秽的咒灵，可真有意思。 在院长的欢迎下走进孤儿院里，五条悟让身后的小鸡仔们都散开去到处看看，在院长转身呵斥孩子们不要乱跑时，家主大人拉住一个年轻五条，让他们去仔细找找这里的地下室。 虽然没有咒灵或是咒术师的痕迹，但六眼却扫描到了另外一种力量的溢出，那就是异能，而位置就处于这家孤儿院主建筑的地下。 以五条悟的话唠程度，加上为了刻意拖延时间而故意表现出的长篇大论，孤儿院院长完全被困在了假装企业家少爷的六眼神子身边。 不过五条悟这倒也不算是伪装，毕竟作为一个庞大的家族，五条家对外还是有一些企业的，平时都由分家代为管理，但这会儿家主想要用一下这个名头当然也没问题。 就在五条悟已经差不多到了没话找话的时候，终于有一名年轻咒术师兴奋地跑过来，很大声的嚷嚷到，「悟大人，您说的地下室找到了！」 坐在五条悟身边的孤儿院院长先前就对这个过分年轻的企业负责人感到不安，此时听到了关键字地下室，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他站起身，语气冷硬。 「请你们现在就离开，这里不欢迎你们，」 「不要这么说啊，院长先生，」五条悟故作无辜地眨了眨眼睛，「我愿意投资和捐款的心可是真的。」 说罢不给院长反应的时间，五条悟直接起身，往那名年轻咒术师所指的方向走去，吩咐年轻咒术师们把院长看好了别让他跟过来。 不需要光源，只凭藉建筑上稀薄的咒力残秽，五条悟就能看清通往地下室的楼梯，往下还没走几步，就听见了从孩子稚嫩喉咙里发出来的悽厉的惨叫声。 五条悟脸色一变，加快了速度。 用咒力轰开走廊尽头紧锁的厚重门扉，映入六眼神子眼帘的，是从拘束椅上一跃而起，咆哮着想要撕碎面前白色长髮男人的庞大白虎。 将碍事的长髮男人一脚踹开，五条悟抬手拦下白虎，在想要把它脑袋打碎的前一秒产生了犹豫。 奇怪的是，在这个空空荡荡只有一把拘束椅和电击器，视线扫过就一览无余的房间里，并没有之前自己听到的那个稚嫩声音的主人。 回想了一下进门时白虎是从拘束椅的位置跃起，而这把小小的拘束椅显然不足以将白虎束缚其上，并且白虎周身流转着的都是异能。 第204页 这只白虎会是那声惨叫的主人吗？ 「五条悟…？」 被踹倒在一边的长髮男人语气迟疑，估计是在受到了白虎的惊吓之后，又被面前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男人所吓到。 「嗯？你谁啊？」 稍微用了点力气把白虎摁在地上爬不起来，五条悟这才有心情看向罪魁祸首。 好像有点眼熟，但是没什么太深的印象，大概也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人。 涩泽龙彦第一次见到五条悟是在豪族的聚会上，和自己同样是白色头髮，但眼睛是湛蓝色的小孩子坐在甜点的吧檯前，一口一口地把各种精緻的糕点塞进嘴里。 父亲告诉自己，那个小鬼就是咒术界未来的天花板——六眼的神子五条悟，还带着自己去和他打了招唿。 此后一年当中总有一两回，涩泽龙彦能在大人们的社交场合看到只是一味地摄入着糖分的蓝眼睛小孩，他不理解为什么这种浑身都被糖果腌入味的甜腻腻的小孩子，会被称为天花板。 天花板应当是他，涩泽龙彦才对。 抱有这样的心情，涩泽龙彦努力锻鍊着自己的异能，等待一个能和五条悟交手的机会。 却没想到，他根本连自己是谁都不认识。 自小也是名门之下的天之骄子，涩泽龙彦怒火中烧，想都没想就释放出自己的异能白雾攻向了五条悟。 却被五条悟一发黑闪直接煳到了墙上。 「别给我添麻烦啊。」五条悟说。 「等我把这个小老虎先搞定，再来收拾你。」 不知道为什么，这只老虎看起来声势浩大实际上却十分虚弱，在第一次攻击用掉了大半力气之后，接下来的攻击只能说是不痛不痒。 六眼神子以消耗老虎的体力为目的进行闪躲和对抗，不出五分钟，庞然大物的老虎突然消失，留在地上的是一个穿着破破烂烂衣服的小孩，已经累到爬不起来，完全失去了意识。 「果然五条老师的判断是正确的。」为自己鼓了鼓掌，五条悟单手拎起这个瘦弱的孩子，直接向门外走去。 「喂！我可是还在这里啊！」 涩泽龙彦发现五条悟完全没有要理会自己的意思，顿时有些着急。 「啊，不好意思，忘了。」 实际表情并没有多少抱歉的意思，五条悟连脚步都没有停下来，「毕竟你实在太弱了，没有什么记忆点啊。」 「我现在可是五条老师，最不喜欢伤害孩子的人，如果不想挨揍就不要来烦我了，有什么事找其他五条，就算想要医药费也可以。」 「开什么玩笑，我可是涩泽龙彦，涩泽家的人！」 涩泽龙彦想要说些什么 ，却被五条悟直接打断，「知道了知道了，会把你虐待小孩的事情告诉你父亲的。」 ------------------------------------- 「所以你最后究竟告诉他父亲了吗？」 莉莉娅好奇地提问，「感觉悟不像是那种会告家长的人诶。」 「我才懒得去做，当然是直接通知长老让他告诉涩泽家过来领人啊，」往嘴里又放了一块焦糖曲奇，五条悟满足地眯起了眼睛。 「后来那个可以变成白虎的小东西就被我拎回家了，他的名字叫中岛敦，长老们为这件事还吵了一架。」 「怎么，他们不希望你这个家主领养孩子？」能吃到五条家的瓜，家入硝子眼角下的泪痣都变得生动活泼了几分。 「我要养孩子他们又阻止不了我，」毫无形象地翻了个白眼，五条悟给同期们解释原委，「他们是因为要不要改姓所以在吵架。」 「有几个长老觉得既然是我收养的，那就必须要改姓五条才可以，但是又有长老认为那个孩子不是五条家的血脉，不配拥有五条的姓氏之类的。」 「但是之前的长老就反驳他们，说家主的孩子如果都不姓五条的话，不是就更奇怪了吗？」 觉得五条家长老吵架的角度非常有御三家的特色，夏油杰呵呵一笑，问五条悟他自己是怎么想的，「那悟你打算给那个孩子改姓吗？」 把自己本来柔顺的白色头髮揉得一团糟，五条悟的表情有些烦躁，「这种事情无所谓啊，等敦长大一点自己决定就行。」 「但是明年我得把他养在五条本家外面，在那里长大的话，估计又会变成一颗小橘子。」 「就算对自己家，悟评价起来也是毫不留情啊。」 解决掉最后一块三明治，装三明治的盘子在莉莉娅手边堆成了一座小小的山。 店门处悬挂的风铃再度响起，有几个小孩子走进店里，和他们同行的似乎是两位女高中生，身上穿着制式校服。 「那个姐姐吃的东西好多啊！」 胖墩墩的小男生像发现什么新大陆一样看向莉莉娅，语气十分惊讶，而同行的小姑娘连忙阻止他。 「元太不可以这么说，太失礼了。」 第110章 死神小学生 已经习惯了人类对自己饭量的惊讶,莉莉娅对小孩子的话一笑而过，只是稍微觉得有些奇怪。 「明明悟也吃了很多…啊，悟好狡猾。」 把头转回来,莉莉亚发现五条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把自己吃完的那些甜品的碟子都摞在了沙发边上,用他那双长度过于优越的大长腿挡的严严实实。 「这是战略啊。」 第205页 笑嘻嘻地做了个鬼脸，充足的糖分摄入让五条猫猫看起来更加放松了。 「话说,悟你这个样子真的能养好小孩子吗？」 面对同期这副永远长不大的小孩的样子，家入硝子忍不住吐槽,「完全看不出来你为什么会有养小孩的想法啊。」 「我可是完美的五条悟！不过是养个小孩子而已，当然没有问题的！」 五条猫猫大声反驳，力图证明自己的可靠。 「而且也是没办法…敦醒来之后好像很害怕自己为什么出现在了陌生的地方,我就想缓解一下他的紧张，问他知不知道自己变成老虎的事情。」 「但没想到他以前都是下意识忘掉的，听了我说的话之后才想起来,然后就很难过的样子跟我说谢谢,然后说让我把他放在外面就好,老虎会伤人。」 「我又不能真的看那么小的孩子就去外面流浪啊，再说了就他那只小老虎崽子，想伤到我还得再练二十年。」 五条悟的表情从郁闷转向臭屁，张牙舞爪地表示中岛敦就是一只小猫崽子,对自己而言完全没有杀伤力。 「所以说果然还是你自己搞出来的事情啊，」发出了无情的吐槽,莉莉娅叮嘱缺德同期，「幼崽是很脆弱的,要养就好好养,不许把他当玩具。」 「肯定的！执事都会安排好的,」毫无自觉地扩大了自家执事的工作范围，五条家主气哼哼的，发誓自己一定会养出一个健康活泼的崽。 就在五条悟打算和同期们打赌自己能把崽养好的时候，咖啡店里，洗手间的方向突然传来一声尖叫，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 「啊——杀人了！」 之前进店的那几个小孩子先是关上了店门，大声喊着「我们已经报警了，希望大家在原位暂时等待」，然后其中一个戴眼镜的小男孩和棕色头髮的小女孩，跟在金色头髮的店员身后，三人一起冲进了传来尖叫的地方。 「看来我们的运气不算太好。」 有些苦恼地把自己的咖啡喝完，夏油杰重新打开了笔记本电脑，开始继续未完成的文献阅读工作。 「这种时候，普通人应该紧张一点吧，杰你这样子看起来很可疑哦。」 没有发现咒灵的痕迹，五条悟对自己工作范围之外的人类死亡事件并不是多么感兴趣，而是打趣着自己的挚友。 「面对这么多的论文，哪怕是总监部的老爷子们突然宣布要集体退休，我也很难有多余的心情。」 身上带着社畜加deadline将近的大学生双重debuff，就算是天要塌下来，夏油杰也得先把论文读完。 「不知道那边发生了什么，硝子要一起去看看吗？」 犹豫了一下，医生的职业素养还是催促着莉莉娅起身，招唿家入硝子一起去查看是否还有治疗的可能。 「走吧，这种事情谁也不想遇见。」 跟随着莉莉娅的动作，两人一起来到了咖啡馆的洗手间，一名女性被割开了喉咙，倒在洗手池边，而兇器大约正正是她身边沾满血液的甜点瓷盘的碎片。 血迹溅射的范围非常广泛，就连卫生间的门框和门背后都有大片令人触目惊心的痕迹。 「死者山田杏子，27岁，职业是心理谘询师。」 江户川柯南带着 吃甜点所使用的塑料手套，从死者的包里取出了证件，确认了她的身份，转过头发现有两位年轻女性站在洗手间门口，像是在确认着什么。 「大姐姐们，请不要进来，会破坏案发现场。」 作为天才高中生侦探，哪怕因为被黑衣男灌下特效药而导致身体年龄变小，工藤新一，也就是现在化名江户川柯南的小男孩，他的推理实力也是不容小觑的。 「好的，我们两个都是医生，听到说这里有人死了想过来看看还能不能抢救。」 莉莉娅的表情十分冷静，在确认过死者已经没有抢救的必要之后就准备转身离开，「不过现在看起来，这位女士的颈动脉被割断了，已经失去了生命体徵，那我们就回去了。」 觉得面前的两位女性，就算职业是医生，面对尸体时的表情也太过于冷淡了一些，江户川柯南下意识地向对方发出了询问。 「那个，可以问一下大姐姐你们之前在做什么吗？有见过这名死者吗？」 「我们之前坐在靠窗的那个位置，在和朋友们一起聊天。」莉莉娅对幼崽的态度总是很好，并不介意对方略带怀疑的提问。 「我们四个是同一所学校毕业的学生，到现在毕业已经一年了，大家就想出来聚一聚。」 「这名女性，我之前见到她进店。」 因为某只白猫猫猫吵吵嚷嚷地要吃甜点，家入硝子和五条悟一起来得最早，刚好看见过这个人，「点单时，她站在我朋友的后面，别的就没什么印象了。」 「好的，谢谢你们！在警察来之前，请不要随意走动。」 听起来似乎是无关人员，如果兇手不是无差别作案的话，应该不会是这种陌生人，江户川柯南将面前的两人以及她们的同伴从怀疑名单中暂时排除。 回到座位上，莉莉娅有些感慨，「现在的孩子们可真了不得啊，居然那么小就开始破案了吗？」 「我们家的敦也超厉害的长老说他学什么都很快，而且也很能吃。」 五条悟不知道从哪摸出来一台掌机，一边手底下飞快的打着游戏，一边应和着莉莉娅的话。 第206页 「能吃居然也算是优点吗？」同期当中唯一没有捡个幼崽来饲养的家入硝子有些疑惑，却遭到其他三个人的齐齐反驳。 「当然是啊！」 莉莉娅露出了十分严肃认真的表情，正襟危坐地给没有养崽经验的家入硝子科普，「幼崽们就像是小小的幼苗一样，只有摄入足够的养分，才能好好长大。」 「我母亲为了让美美子和菜菜子多吃点东西，学了很多新的菜品。」夏油杰的语气里似乎是在炫耀，「现在她们比去年长高了不少。」 「五条家的医生说，敦以前在孤儿院里有些营养不良，不过好在他胃口不错，养半年应该就能达到同龄人的水平了。」 手中的游戏机传来通关的音效，五条悟又点开了新的一关，「敦之前说过，他们那个孤儿院的院长有虐待孩子的行为，我派执事去重新调查过。」 「虽然不算是什么好人，但是院长把捡到的孩子们都勉勉强强养活了，只不过他的教育方针是强硬派的，并不利于孩子们健康成长。」 「所以我让五条家派了工作人员进驻孤儿院，然后给孤儿院增加了投资，把和当地那些烦人帮派的交涉工作留给了之前的院长，也算是物尽其用吧。」 「毕竟他说不管做什么工作都可以，但是不想离开孤儿院。」 「悟做事比以前考虑周全多了，」不由得发出感慨，莉莉娅稍微对自己的脱线同期有些刮目相看。 「我可是要成为thegreatteachergojo的人！」 就在高专四人组这边还在热热闹闹的聊天时，来到波洛咖 啡厅的警察们和小学生侦探已经找到了兇器的来源——洗手间门口原本用来放置空气清新剂的盘子，将嫌疑人锁定在店里的三个客人当中。 嫌疑人一号高桥正也，死者的男朋友，今天陪下班后的死者一起来波洛咖啡厅见死者的闺蜜。 嫌疑人二号星野优，死者的闺蜜，今天答应和死者来波洛咖啡厅见面。 嫌疑人三号中村广平，是在死者的工作室接受心理谘询的病人，职业是附近的花店店长。 经典三选一，又到了挖掘人际关系背后的爱恨情仇的时间。 「大哥哥为什么会来咖啡店里呢？这个时间你的花店应该还没有关门吧？」 江户川柯南选择了单独坐在角落里的中村广平作为突破口，故作天真地询问道。 这个开着花店的男人鬍子拉碴一脸忧郁，说起话来精神也有些恍惚，「哦，对，店还开着，我得回店里才行。」 说罢他起身就要离开，却被警察要求留在这里，直到调查结束。 「我，我只是想来看看，」中村广平抱着自己的脑袋，脸上的表情十分痛苦，「因为被前女友甩了，所以我的抑郁症有所加重。」 「于是我预约了山田医生的心理谘询，她让我走出了那种自我怀疑和自我厌弃的痛苦。」 中村广平讲述了他认识山田杏子的始末。 在的心理谘询过程里，失意的男人被山田医生的美好所深深打动了，在最后一次治疗结束之后也就是昨天，他向山田医生表白，希望她能成为自己的女朋友，但却被她拒绝了。 山田医生说心理谘询师不可以与病人产生感情，中村广平对她的依赖，在他重新进入正常的社交关系之后就会渐渐消退。 「不是这样的，我自己很清楚，我能分得清，抓住救命稻草和怦然心动之间的区别，所以我不甘心，不断地请求着。」 「最后大概是为了让我死心吧，山田医生告诉我，她有男朋友了。」 男人失落地离开了她的办公室，在合上办公室的门之前，中村广平听到山田医生和她的男朋友打电话，约好今天下午要来这家咖啡店。 「我只是想来看看，能被山田医生所喜欢的男性，是什么样的？」 第111章 兇手 「我不可能杀了她的,她把我从黑暗中拯救出来，我怎么可能把她推下去呢？」 花店老闆说着说着竟然哭了起来,眼泪大滴大滴地砸在木制的桌面上,「我承认我有些嫉妒山田医生的男朋友，但这是男人之间的好胜心，与医生本人无关的。」 江户川柯南听完了中村广平声泪俱下的讲述,态度仍然十分冷静,「可以说一下，你之前为什么去洗手间吗？」 「我,我看到了山田医生的男朋友，很高大也很帅气,对山田医生也十分体贴,我觉得自己大概是没什么希望了，于是想去用洗把脸清醒一下，准备回店里。」 「我从洗手间离开的时候,看到山田医生正要进去,在和她错身时我感到十分羞愧,毕竟是偷听了她和男朋友的电话，我才知道他们今天要来这里,山田医生还向我点头示意了。」 「这样啊，感谢你的配合，请在这里等待警察的指令。」 在一旁旁听了整个故事的安室透过来抱起江户川柯南，笑容里有安抚的意味。 另一边，警方也在盘问死者的男朋友和闺蜜。 死者的男朋友名叫高桥正也,据他所说是在一家娱乐事务所工作,平时接一些通告什么的,属于是一个不出名的十八线小艺人。 和他的说法互相印证的,是那张比普通人要优秀许多的脸蛋，看起来偏瘦却有力的身材以及比大众品牌要贵出一些的全套行头，只是他的西装外套袖口比平常的款式要长出一些，看不到里面的衬衫袖子，让人无端觉得有点别扭。 第207页 「我认识杏子是在一次推广心理谘询的电视台节目里，杏子当时作为嘉宾被邀请过去，我对她一见钟情了。」 男人的眉眼间有挥散不去的忧郁，似乎整个人都沉浸在女友意外被杀的悲伤中无法自拔，「我追求了杏子三个月时间之后，我们在一起了，到现在已经三年时间。」 「我们的感情一直很好，杏子的性格非常体贴，我在工作当中遇到的困难，我都会向她诉说，她每一次都会安慰我、鼓励我。」 「我不是一个特别有艺人天赋的人，混了许多年也依旧一事无成，但杏子一直相信我可以的，她的信任是我最大的动力。」 「今天来到这里，是因为杏子想要劝一劝她的闺蜜，不要再向高利贷借钱了，之前年初的时候杏子曾经给了那个女人五百万日元让她还债，但她似乎并没有那样做。」 目暮警部不动声色地听完了高桥正也的话，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你之前有去过卫生间吗？」 「有的，」高桥正也并没有试图撒谎，「杏子喝完了一杯咖啡，她去上完卫生间准备补妆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口红放在外套的口袋里了，于是给我发了一条信息，拜託我给她拿过去。」 「我不方便进入女性洗手间，所以把口红从门缝里递进去之后我就回来了，但是当时附近没有什么人，我回来之后没一会，那个女人就去洗手间了。」 「感谢你的配合，请在这边耐心等待一段时间。」完成了询问的流程，目暮警部发现死者的男朋友暂时无法摆脱嫌疑，于是转而询问下一个嫌疑人。 「我叫星野优，」女人的双眼深深凹陷，眼神有些呆滞，她的脸色并不是年轻人应有的富含胶原蛋白的样子，而是一片蜡黄，像是不知道多久没有好好吃饭了，头髮乱糟糟的，似乎也很久没有洗过。 「我和杏子酱认识已经20年了，我们从小到大都是在同一所学校，但杏子酱比我要厉害，她永远都是最优秀的那一个。」 星野优的脸上浮现出可以被称为幸福的飘渺神情，似乎是回忆起了过去。 「我，我不像杏子酱那么厉害，最近这两年工作也被我自己搞砸了，以前的朋友们 都不愿意理我，只有杏子酱还在帮我。」 「今天是杏子酱约我出来，她想要劝我回归正常的生活，刚好我也发现了一些事情想要告诉她，所以就答应了。」 苦笑了一下，星野优继续说道，「我看到杏子酱去洗手间，犹豫了一会，决定去洗手间告诉她我发现的事情，但是走到洗手间门口的时候，我还是退缩了。」 「我不知道自己如果把那件事告诉她，对杏子酱来说是好还是坏，但我最终认为她有知道这件事情的必要，可是当我推开卫生间的门时，里面就已经是杏子酱死去的样子了。」 她的脸上有眼泪安静地流下来，很快就将她看起来状态不佳的脸弄得更加一塌煳涂。 「似乎是感情上的问题呢。」 虽说警察们问讯时是在店里的另一端，但对于五官都被咒力强化过的四名咒术师来说，这个距离并不影响听见他们的对话。 莉莉娅抬头往三名嫌疑人的方向看了看，啧了一声，「不过现在看起来，兇手是谁倒是挺明显的。」 「是啊，已经都快变成咒灵了，」五条悟在游戏过场动画的间隙也抬起头看了一眼，发现那三个人当中的其中一个身上缠绕着逐渐变浓的咒力，几乎快要形成咒灵了。 「看起来一会要加班。」 警察们的询问还在进行，显然星野优吞吞吐吐的样子，还有很多事情可以挖掘。 「你说你有事情要告诉死者，请问是什么事情？」 偷偷看了一眼坐在另一边的高桥正也，星野优侧过半边身子，不想让那个男人听到自己接下来说的话。 「高桥正也背叛了杏子酱。」 「我亲眼所见，他和别的女人抱在一起，嘴里还说着自己就快摆脱山田那个不懂风情的木头了。」 而另一边，高桥正也也露出了有些担忧的表情，「其实本来要我说的话不太好，但是杏子的这个闺蜜星野优，她很长一段时间都沉迷于牛郎店，也不知道现在她的高利贷还完了没有？愿意听她诉苦的只剩下杏子了。」 「我在想是不是可能因为她向杏子借钱，但是杏子没有同意，所以就…」 感情纠纷和金钱纠纷，发现了两人可能的杀人动机，而且两个人都没有明确的不在场证明，江户川柯南跑到星野优面前小声问她，「大姐姐，那边的大哥哥说你经常去逛牛郎店，牛郎店是什么呀？」 「牛郎店就是，你用金钱让他们帮你编织一个美梦的地方。」 星野优的眼睛里闪烁着冷静的光彩，她如同一个旁观者一样，讲述起了自己之前的事情。 大概两年前，因为工作压力太大，星野优开始喜欢上了逛牛郎店，毕业之后攒到的钱都花在了牛郎身上。 「我不是一个特别招人喜欢的女孩子，但是牛郎他们给了我想要的那种像公主一样被追捧的感觉。」 钱花完了之后，星野优开始借高利贷，放高利贷的人就在牛郎店门外等着，也不需要太多的手续，很爽快就把钱拿了过来。 「当时我被牛郎所编织的美梦完完全全地笼罩着，也没想过自己要怎么样才能还得上这笔钱，只是头脑不清醒地就借了。」 第208页 「高利贷的利率很高，很快就到了我还不上的地步，就在我快被逼到跳河的时候杏子酱给了我500万日元，让我还掉了大部分，我真的非常感激她。」 剩下的钱她打算自己还，为了赚钱，星野优选择去酒吧当陪酒女，其实是和她之前去的牛郎店里那些牛郎干的是一样的事情——哄客人开酒，她就能拿到很高的提成。 「然后上周有一天，我在店里看到了一个有些眼熟的傢伙，还搂着别的陪酒女，很大声地笑着说如果不是自己的女朋友会赚钱的话，早就把那个无趣的女人甩掉 了。」 「后面大概是喝醉了，我就坐在他背后的卡座里，听到那个男人说出了杏子酱的名字，还说很快就可以彻底摆脱她了。」 「杏子酱是对我最好的人，我不可能害她。」 星野优从自己一直紧紧抓着的小包里小心翼翼地拿出几张照片，上面赫然是高桥正也左拥右抱的画面。 「这是我偷偷拍下来的，高桥正也这个人看上去人模狗样，其实什么能力都没有，完全是靠杏子酱养着，他不喜欢杏子酱的性格，但是捨不得和她分手，因为他自己赚不到钱，他身上的衣服这些都是靠杏子酱供养的。」 等等，衣服？ 江户川柯南突然意识到了问题所在，连忙跑到安室透身边，让他去看看高桥正也的袖子。 绕道高桥正也的背后，安室透趁其不备，抓起男人的右手，将外套袖子拉了上去，「果然啊，兇手就是你吧？高桥先生。」 想要挣脱侍应生的钳制，高桥正也却发现对方的力道之大完全是自己无法匹敌的，当即脸色黑了下来，「你凭什么说我是兇手？我要向店长投诉你！」 「我也是个侦探啊，」金髮的侍应生那双蓝色眼睛里闪烁的是发现真相的光彩。 「让我来还原一下，你是如何杀害山田杏子小姐的吧？」 「山田小姐想要补妆时发现口红不在，暂且不知道这是不是你有意为之，但总之情况就是你答应为山田小姐送去口红。」 「你脱下了外套，只穿着衬衫走到卫生间门口时，打碎了门后放着空气清新剂的盘子，然后假装是自己不小心，山田小姐十分担心你，将卫生间的门拉开了一小部分，探出头来想看看你的情况。」 「而你就趁着这个机会，划开了山田小姐的喉咙，大部分喷溅出的血液都被卫生间的门所阻挡，只有小部分落在了你的衬衫上。」 「你将瓷片上的指纹擦掉，在洗手台洗干净了袖子上的血迹，回到座位之后，又重新穿上了这件能够遮盖住你湿漉漉的袖子的外套。」 「我说的对吗，高桥先生？」 一旁的其他两个嫌疑人听到了安室透的推理，有浓烈的名为怨恨的情绪从他们的身上溢散出来，径直扑向脸色惨白的高桥正也。 高桥正也的身上原本就盘踞着即将成型的咒灵，又得到了两份养料，咒灵的身形迅速变得凝实起来，掐住了高桥正也的脖子。 「去死…去死吧…死的怎么不是你…」 咒灵发出反应其本质的无意义声音，手下的力度逐渐加大。 周围的人发现高桥正也突然如同被扼住了脖子一般，面目涨红唿吸困难，脖子上还出现了几颗用力过度的白色印子，就像是什么人的手一样。 突然，高桥正也瞳孔放大，像是看到了什么极为可怕的东西。 第112章 咒灵 「他快死了吧？」 靠在沙发靠背上稍微眯了一会儿,家入硝子此时的精神比之前好了许多，她抬头看着那边被咒灵掐得快要离地而起的男性,从桌子底下踹了一脚正在打游戏的五条悟。 「我这关刚好打到关键的地方,暂时腾不出来手啊，」五条悟双眼紧盯着屏幕，试探着想把加班的工作甩出去。 「莉莉,要不你去把那个咒灵解决了？」 「才不要,又没人付钱委託我，我可不干没钱的事。」 懒洋洋地躺在沙发里,莉莉娅拒绝的动作十分干脆。 「好了好了，知道你们不喜欢那个男人,」夏油杰嘆了口气,认命地将腿上的笔记本电脑放到一边，然后起身准备向那边走去，「但是从咒灵的手里拯救人类这种事情,不要对被拯救对象挑挑拣拣的啊。」 「这不是有杰在吗？」 五条悟笑嘻嘻的,这会儿也不看自己的游戏机了,「没得挑的时候就算是姜糖也得吃下去，但谁让杰这么可靠呢？」 「姜糖怎么啦？姜糖也很好吃啊！」 自家小儿子惠就很喜欢吃姜糖,莉莉娅摆开阵式，像是要和五条悟讨论姜糖在糖果当中的地位。 「姜糖是异端！哪有那么辣的东西会被称为糖果的！」终极甜党五条悟发出不满的声音，认为姜糖就应该被开除糖籍。 「你们两个怎么每次都会因为这件事吵起来…」 家入硝子感觉面前的两个大龄儿童，似乎从高专一年级的时候就在为姜糖究竟是不是糖果而吵架，现在已经六年过去了,这个话题居然还没有得出个结论来。 「姜糖明明是甜的,有甜味为什么不算糖果？」 莉莉娅在这个问题上也很固执,不管和五条悟吵起来多少次,都一步不让。 「可是红烧肉也是甜的，红烧肉能算糖吗？」 自从过年的时候，在莉莉娅家里吃过一次红烧肉，五条悟就对这道菜惊为天人，连夜让执事请了一位中餐厨师回家。 第209页 算了，想吵就吵吧，累了。 把两个幼稚儿童的吵架声当做白噪音，家入硝子站起身来，也向夏油杰的方向走去。 另一边，降谷零看着被未知力量掐住脖子的犯罪者，试着上手去寻找掐住他脖子的东西，指尖却直接触摸到了对方的皮肤。 什么也看不见，什么都找不到。 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东西在施暴，警察们一度陷入了慌乱，而自小在父亲的影响下笃信科学的工藤新一也陷入了世界观被冲击的茫然之中。 明明这里，什么东西都没有啊？ 这时，一直在靠窗那桌坐着的扎着丸子头的男性走了过来，他年纪并没有很大，脸上带着温柔可靠的笑容，浑身上下的打扮风格看起来像一位大学生，从外套的兜里拿出了一本证件。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我是内务省异能特务科搜查官夏油杰，也许我可以为你们提供一些帮助。」 拨开愣在原地的警察，夏油杰走到高桥正也身边，仔细端详了一下缠绕在他身上的咒灵。 「二级咒灵吗？不过作为仅有几个个体的怨恨而形成的咒灵来说，这也是极限了吧。」 江户川柯南看着这个拿出了自己所不认识的政府科室证件的男人，在听不懂对方说的话的同时，又隐隐觉得某扇新世界大门的钥匙就掌握在对方手中，但现在的自己却找不到进入的方法。 工藤新一刚想故技重施地装作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去询问这个扎着丸子头的男人，却在迈出这一步之前，被降谷零抓住了衣服领子。 「不要去问，他所属的科室是一个明面上不存在的地方，小孩子不该知道这些。」 降谷零想起自己还在公安系统的时候，偶尔见过几次使用这个科室证件的工作人员，而当时自己手上的案子无一例外都被转移给了对方手下，不允许再度过问。 估计这次也不例外，有什么在普通人能力掌控之外的事情发生了。 就算有了阿织的特制糖果，夏油杰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再尝到咒灵的噁心味道了，但咒灵操使也不想今天的好心情被需要吃掉咒灵这件事打破。 而且这个新生的咒灵看起来并不怎么强大，就算没有吸收也无所谓。 这样想着，夏油杰打了个响指。 「漏瑚。」 一个长着火山头和巨大独目的咒灵出现在咒灵操使身旁，就算是看不到咒灵的普通人也能感知到身边空气的温度明显上升，面朝着这个留着奇怪刘海的年轻男性的话，脸上会有一种水分被迅速蒸发了的感觉，时间一长还有些刺痛。 漏瑚拔下了按比例说是塞在人类耳朵位置上的塞子，从里面飞出了一群尾部拖着火焰的小虫子，很快将二级咒灵燃烧殆尽。而名叫高桥正也的男人身上也多出了许多灼烧的伤痕。 「果然特级还是有点超过了吗？」 脸上温柔的笑容当中出现了几分苦恼，夏油杰转头看向跟过来的家入硝子，用上了请求的语气，「硝子，又要麻烦你了。」 「这个傢伙就是之前莉莉娅说的那个脑花记忆里的特级吗？」 评估着独眼咒灵溢散出的咒力，家入硝子对这只特级的实力有了大概的推断，「我记得当时说有四个来着。」 「是这样的，」夏油杰点了点头。 「羂索的记忆中有四只可以与人类交流的特级咒灵，其中两只已经完全孵化，被我和莉莉娅分别吸收了，还有两只还是咒胎的状态，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孵化出来。」 「不过剩下的两只咒胎也在异能特务科的监控之中，如果一旦进入快要孵化的状态，我就会及时到达现场。」 「异能特务科对你也是相当看重了...所以你和莉莉打算等他们孵化出来再吃大餐是吗？」家入硝子挑了挑眉，猜到了同期们的想法。 「这样说也不是没有道理。」夏油杰轻笑了一声，示意家入硝子给面前的男人治疗。 「啧，你这傢伙真的不是故意的吗？」 知道自己面前这个套着好学生壳的同期里面装的馅究竟是什么颜色，家入硝子将指尖落在已经因为被咒灵长时间限制了唿吸，导致大脑缺氧而晕厥过去的男人身上，发动了反转术式。 「怎么会呢？我现在可是公务员啊。」 夏油杰的狐狸眼眯出了一个和善的弧度，然而家入硝子看到这傢伙的表情，只觉得一阵恶寒。 「已经结束了。」 夏油杰走到目暮警部面前，态度很好，「刚才的事情警方可以不必写在案件记录里，我回到科里之后会单独写任务报告书的。」 作为一名资深警部，目暮十三也有过不少和异能特务科打交道的经歷，深知那个不存在的科室里有多少科学无法解释的工作人员，于是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劳烦费心。」 看到异能特务科的丸子头工作人员和作为他同伴的女性，一起回到了靠窗的座位里，降谷零放开了先前捂住小学生侦探有话要说的嘴的手。 「喂！那个人看起来不是好人吧？」 亲眼目睹了夏油杰在祓除咒灵时，毫不在乎地让普通人类受伤，工藤新一的眼睛里写满怀疑，「公务员可以这样伤害普通民众吗？」 「他并不是普通的公务员…」降谷零说的很含煳，因为就连自己也对那个神秘的科室不甚了解，「总之，和他们相关的，都是一些以科学力量无法解决的事件 第210页 。」 「就像刚才突然升高的温度一样吗？」 皮肤上还残留着细微的灼烧感，江户川柯南皱起眉头，侦探的职业病让他无论如何也想要弄清，刚才的人使用的究竟是什么力量。 「也许只是特制的未公开武器呢？所有的事情应该都有一个科学的解释才对。」 即使是刚才已经亲眼目睹了犯罪嫌疑人被不知名的存在拎到半空，名侦探仍然下意识地想要用科学的角度来解释这件事情，「比如说透明鱼线之类的东西？那种温度也可能是超小型热风机？」 「这世界上总是存在着许多难以理解的事物，」相比较而言，降谷零的话说得就不那么死，毕竟有些事情一次两次是巧合，可是发生十次八次就无论如何都不能再被称为巧合了。 「但对于一个小孩子来说，考虑这些都还太早了。」 「啊，柯南，你怎么跑到这边来了，我找了你半天。」 毛利兰，工藤新一的，也是现在实际上承担了江户川柯南大部分监护职责的人，在警察押送犯罪嫌疑人离开之后，就开始四处寻找喜欢玩侦探游戏的小弟弟。 「兰姐姐，对不起，」江户川柯南脸上的表情十分无辜，这个时候就要发挥自己现在这个壳子的特性，装作天真无邪的小孩子就好了。 「走吧，我们也该回家了，还要给爸爸做饭呢。」 「好的！」 在被毛利兰牵着，向店外走去时，江户川柯南路过了那个异能特务科的工作人员坐着的桌子，听到了让自己瞳孔勐然放大的对话。 「莉莉怎么看那个男人？我还以为以你的性格会想把这种背叛感情的傢伙杀掉呢。」 白色头髮戴着墨镜的男人，用开玩笑的语气说出了这句话。 「怎么看？用眼睛看啊？我的确很讨厌这种傢伙，只不过又没人给我付钱，没钱的委託我是不干的。」 紫色头髮紫色眼睛的女性表情随意地回答着，「而且如果是我的话，他根本就没有背叛我的机会，就变成养料了吧？」 听到了似乎是付费杀手的言论，江户川柯南震惊地转过脸来，想要记住说出这句话的人的脸，却不小心撞在了一个刚进店的男人身上。 「餵小鬼，走路都不看路的吗？」 男人有远超健身教练的健美身材，在不算热的天气里已经穿上了短袖t恤，胳膊上纵横着几条时间看起来已经比较久远的伤疤，浑身散发着不像个好人的气息。 「这位先生对不起啊，我家这个孩子今天不知道为什么有点走神。」 毛利兰连忙拉着江户川柯南给人道歉，被撞倒的男性没有多说什么，绕开他们走进了店里。 「甚尔的任务已经做完了吗？」 看到了自己的亲亲伴侣，莉莉娅眼前一亮，挥舞着胳膊示意自己的位置。 「啊，当然，没什么难度。」 懒洋洋的男人走到莉莉娅身边，像是觅食归来的矫健黑豹，「我来接你，小崽子们也该放学了。」 第113章 美国的任务 「美国的委託？」 莉莉娅很少愿意接距离这么遥远的工作,甚尔有些惊讶。 「对，是alex的委託。」 窝在自家好大一只的伴侣怀里，莉莉娅蹭了蹭身后触感超好的胸肌靠垫,语气里都洋溢着快乐,「刚好孩子们也要放暑假啦,顺便带大家一起出国去玩一圈。」 「alex，就是第一只黑光病毒原型体吗？」甚尔对这个名字有印象，毕竟自己是因为这种病毒才得以復活。 这么说来去病毒的发源地看看也不错,也许能获得属于病毒的更多能力。 「是不是第一只我不确定,第一个病毒的完美宿体应该是叫伊莉莎白，不过她被alex吸收了。」 回忆了一下alex说过的他之前的经歷，莉莉娅回答道，「这次是alex委託我们去哥谭市回收流落在外的白光病毒。」 「白光病毒又是什么？」 听名字似乎和自己身上的黑光病毒有些关系,甚尔产生了好奇,一边捏着莉莉娅的手指玩一边提问。 「白光病毒是简泰克研发出的黑光病毒的解药,啊，简泰克隶属于黑色守望，就是最早对黑光病毒进行研究的美国军方组织，」莉莉娅给自己的法定伴侣科普。 「但是这批白光病毒有问题,有人把alex的血液混在了里面,导致这批白光病毒的实际效果是增加了黑光病毒的传染性，可以通过空气短距离传播。」 「黑光病毒是无法通过空气传播的,对吧？」 作为黑光病毒的原型体之一，甚尔对自身还是很了解的,「黑光病毒只能通过伤口或者黏膜的直接接触进入人体内,而且小医生还帮我把感染性变成了可控的。」 「bingo！」发出游戏机答对问题的音效,莉莉娅反客为主,开始玩甚尔的手指。 「而且美国的哥谭市混乱程度比起横滨来说有过之而无不及，如果有人在那里释放了白光后果会很可怕的。」 「最近alex要调查究竟是谁把他的血液混进了白光病毒里，所以抽不出手来解决哥谭的事情，于是就委託给我们啦，酬金也很不错哦。」 哼着不成调的曲子，莉莉娅的心情显然很好，毕竟有谁会嫌钱赚得多呢？ 「可以啊，情报他那边能提供支持吗？」既然小医生已经把任务接了下来，甚尔也不会有什么多的意见，转而开始关心任务的具体情况。 第211页 「我们下周出发的话，alex应该能查到病毒最近的去向，」说起做任务详情也认真了不少，莉莉娅靠在甚尔的胸膛上，对僱主的情报系统还是相当自信的。 毕竟黑光病毒也可以读取别人的记忆。 「行，那我今天晚上就联繫孔时雨，把护照的事情弄好。」 打了个响指，甚尔进入到任务前的准备状态。 晚饭后的亲子聊天时间，莉莉娅向孩子们宣布了放假去美国玩的消息，得到了一片欢唿。 「好耶！第一次出国旅游！」一向活泼的芥川银拉着真依的手开心地跳了起来，被姐姐拉着的小姑娘也露出了羞涩但是难掩憧憬的笑容。 「母亲，出国旅游的话，我们需要做什么准备呢？」 家里最认真的崽芥川龙之介的表情一如既往的严肃，不，反倒是因为太严肃了，才让人看出他的兴奋来。 「去美国的话，可以骑马吗？」绿眼睛的小海胆充分发挥了自己喜欢动物的特质，甚至还和看过的西部牛仔片结合了起来。 「当然没问题啦，」一口答应下小儿子的愿望，，莉莉娅伸手把紧张过度的芥川龙之介搂进怀里，揉乱了他整整齐齐的头髮。 「护照已经拜託孔时雨先生了，机票的话 僱主alex会给我们订，行李交给阿织准备就好，龙之介的任务就是想想有没有什么想玩的地方。」 「在下明白了。」脖子悄悄爬上害羞的红晕，黑白色的垂耳兔的脸上表情倒是更加认真了。 「莉莉，我可以去跳伞吗？」 作为嚮往天空的孩子，真希在期待第一次坐飞机的同时，还希望可以离天空更近一步。 「也可以呀，美国有很多跳伞学校的，到时候大家可以一起去哦。」 同样答应地很爽快，莉莉娅还贴心地提醒真希，「真希之前不是说希望可以成为翼装飞行玩家吗？翼装飞行有一条很重要的准入标准就是跳伞次数哦，真希可要加油啊。」 「我绝对会达成的！」深绿短髮的少女信誓旦旦，让人不由得相信她的决心。 姐姐想跳伞，可是想想就好害怕。 来自双胞胎姐姐的愿望让真依的憧憬略微有些降温，站在沙发背后用高大的花瓶遮挡自己的身形，同样绿色头髮只不过要略长一些的小姑娘轻轻地咬住嘴唇，为自己无法克服恐惧而难过起来。 「那我就拜託佐藤教练给我报名在美国的比赛了，」已经可以参加一些小排量车型的比赛，中原中也计算着自己的赛程，决定取消之前打算去大坂参加的一站比赛，换成美国的，这时报名还来得及。 「中也大哥好辛苦啊，出去玩还要比赛。」咂了咂嘴，芥川银觉得换成自己估计是不行。 ...如果有钱拿也不是不行，这么想着，银稍微能理解了一些。 「我们会看到那个吗？」调整好了心情，真依从花瓶后走出来，面露期待，「美国那个很大的自由女神像，应该是叫这个名字吧？」 「没问题，我们在飞机上就能看到哦，」莉莉娅眨了眨眼，把大家的期待值迅速拉高，「我们的飞机应该是飞往纽约的，所以在到达纽约上空的时候就能看到自由女神像啦。」 在孩子们的欢唿声里，莉莉娅提出了一条要求，「不过大家必须安排好自己的假期作业哦，不可以玩了一假期之后发现作业没写。」 「明白啦！」 ------------------------------------- 在出发前往美国之前，莉莉娅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处理。 比如需要给自己已经合作了七年的d伯爵提前把近两个月培育的昆虫送过去。 「那么我就去找d伯爵了，甚尔和治等我回来我们去中华酒楼吃饭哦！」 「好的。」x2 甚尔有些嫌弃地看了借住在诊所的少年一眼，觉得对方满身绷带的脆弱样子怕是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死掉，而小医生肯定会难过的。 关于这个原名津岛修治，现名太宰治的傢伙为什么会借住在莉莉娅的诊所里，话还要说回一两年之前。 早在织田作之助入学高专之前，莉莉娅就同意了对方暂住在自己的诊所里，等到织田作之助入学之后，大部分时间他都住在学校里，一年当中放假的时间加起来也就三个月左右，在横滨长租一套房子不划算。 于是莉莉娅干脆也就让学弟在自己的前诊所里继续住着了，代价是帮助绒绒——诊所的管家，一起维持诊所昆虫生态的运转，添添食物打扫一下卫生之类的。 而就在一两年之前的一个普通上午，具体已经记不清了，放假的织田作之助打开诊所的门，在门外发现了一个蜷缩成一团的少年，少年脸上还带着好奇的笑容。 他说，「啊啦，这里不是莉莉娅医生的诊所吗？」 还没等织田作之助告诉对方莉莉娅已经搬家到东京去了，面前的少年像是身体终于支撑不住，直直倒了下来。 这个少年就是和莉莉娅有 过一面之缘的津岛修治，在离开家之后，他给自己改名太宰治。 想要寻找活着的意义和不会痛的自杀方法，太宰治偷偷熘出了家四处游荡，不知怎的就到了横滨。 他突然想起自己曾经见到过的紫发年轻医生，和她所说的「生存只是本能」，他想要去问问这个医生，自己总在自杀时功亏一篑，是否是因为这种本能的驱使。 第212页 以少年的聪明才智，想要找到一家黑医的诊所是很简单的事情，哪怕这家诊所已经歇业了几年时间。 在得知诊所歇业时太宰治是十分失望的，但一时也想不到什么地方可以去，于是还是来到了自己调查到的地方。 然后就晕倒在了诊所门口，被诊所主人锈红色头髮的好心学弟捡了回去。 判断浑身满是绷带的少年是因为营养不良所以才会晕倒，织田作之助把人放在了曾经的医生办公室里宽大的沙发上，就连忙去到厨房想给对方煳弄点吃的。 曾经的独居杀手其实本来是不太擅长做饭的，但在高专宿管阿姨惊天地泣鬼神的手艺荼毒之下，织田作之助的手艺飞速进步着。 煮了很好消化的麦片端进办公室，织田作之助就看到先前晕过去的少年此时正坐在办公桌上，手里拿着一瓶白色的药片，正往嘴里塞了一粒。 「好奇怪啊，医生的办公室里居然只有这一瓶药...」 吞下嘴中的药品，少年抱怨着，「我不想吃麦片，我想吃蟹肉罐头。」 把麦片放到奇怪的少年嘴边，织田作之助的表情倒是十分平静，「我们来打个赌吧，如果在猜牌游戏里我赢了，你就要听我的话，如果你赢了，我就去给你买蟹肉罐头，想要几个都可以。」 「真的吗？那就一言为定。」不是太有活力的少年听到了关键词蟹肉罐头，眼睛飞快地亮起一瞬。 太宰治对自己相当自信，特别是在这种与其说是运气不如说是心理博弈的游戏上。 然后他就连输了三十场。 「不会吧！你真的不是作弊了吗？」 第114章 太宰治（国庆加更） 「你肯定是作弊了！还没有人能在猜牌游戏里赢过我呢！」少年不服气的样子倒是比之前多了几分鲜活。 比赛规则是很简单的猜大小,但太宰治无论如何都想不出来，为什么自己会连一局都没有赢过。 自己的异能是预知五秒之后发生的事情，织田作之助在学校里经常用这招坑同期的灰原帮自己跑腿,良心早就已经不会痛了。 「总之结果就是我赢了,你现在要听我的话。」 织田作之助把装着燕麦的碗放在太宰治面前，又拿了个勺子给他，「现在,把这碗燕麦吃掉。」 太宰治低头看了看卖相十分奇妙的煳状物,用商量的语气试探着,「可是我真的很想吃蟹肉罐头…」 伸手把自己锈红色的头髮揉得乱糟糟的,织田作之助犹豫了一下,稍微做出了一点妥协,「如果你把麦片吃完，晚上我可以给你买一个蟹肉罐头。」 「那就说好了。」 不知道自己如果把这碗东西吃下去会不会死，希望如果死的话不会很痛苦，抱着英勇就义的心情，太宰治舀起一勺麦片塞进嘴里。 …居然味道还可以。 「我是太宰治，你叫什么名字？」 鸢色眼眸的少年抬起头，那只没有被绷带所包裹着的眼睛里闪烁着单纯的好奇光芒。 「织田作之助,是这家诊所主人的学弟,」看着太宰治把麦片都吃了下去,织田作之助掏出手机，「我可以帮你联繫莉莉娅学姐。」 「其实不联繫也可以？」 发现了新的令自己感到有趣的人，太宰治想见莉莉娅的心情也没那么迫切了，而是像只好奇的猫崽子一样跟在织田作之助身后,对他无论干什么都觉得新奇。 「织田作,这是什么？」看着蓝色眼睛的高个子往诊所门背后的巨大蜂巢里加蜂蜜水,太宰治伸出手想去摸一摸毛茸茸的熊蜂。 「我姓织田，」不理解这个小孩子为什么如此固执地称唿自己为织田作，织田作之助只能再次纠正对方的称唿，并且抓着作死的孩子往后退了两步。 「不要去动它们，他们的脾气可没有看起来这么好。」 发现太宰治还是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织田作之助皱起了眉头，「被熊蜂叮咬可是很疼的，而且它们很记仇。」 「那就算了，我很怕疼。」 迅速地把手抽回来，就好像刚才手贱的不是自己一样，太宰治又把注意力转向了其他地方。 「我觉得织田作这个称唿很特别，应该只有我用，我很喜欢。」 「算了，随便你吧。」说了几次也不见这孩子有要改的意思，织田作之助放弃了。 不过在别人的地盘上收留人，肯定还是要告诉这里的主人一声，最终织田作之助还是拨通了莉莉娅的电话。 本来按照莉莉娅的性格，这种离家出走的小崽子当然是打包直接送回家去，但太宰治的态度过于顽固，说家里的医生每天寸步不离地跟着自己，实在是太没有自由了。 说这话的时候太宰治声泪俱下唱念做打，硬是让莉莉娅对这只半大幼崽产生了恻隐之心。 「好吧你可以住在这里，但是横滨很危险，不要到处乱跑。」 莉莉娅也想过要不然把太宰治拎回自己家去，奈何对方抱着织田作之助就不撒手，说自己就想和织田作在横滨吃蟹肉罐头。 织田作之助：比起蟹肉罐头我更喜欢吃辣味咖喱。 于是太宰治爽快地答应了莉莉娅的要求，但他并没有要乖乖听话的意思，而是今天天气好决定投河，明天又蹲在街头看□□火拼。 硬生生把织田作之助一个觉得住校也挺舒服的人，逼得每周至少周末都得回 第213页 来确认一下，小兔崽子还活着没。 总而言之一句话，太宰治每天都在找死的康庄大道上一路狂奔。 然后某一天，太宰治投河之后被好心路人捞起来送进了附近的诊所。 睁开眼睛，太宰治发现周围不是很大的的空间收拾得倒十分整洁，药柜整整齐齐地立在病床边上，里面的药分门别类都贴好标籤。 「感觉这样才像个诊所啊，莉莉那里看起来就不像什么正经医生。」 小声嘟囔着，太宰治转过头来看到一个正趴在办公桌上奋笔疾书的大叔。 其实那个人的年纪可能也没有特别大，但胡乱披散着的头髮和鬍子拉碴的形象，让人不自觉的就认为他是个大叔。 「少年，你醒过来了，以后要小心不要再掉进河里，呛水导致的肺部感染可能会引发一系列併发症，治疗起来很麻烦的。」 前军医，现横滨黑市医生森鸥外合上了笔盖，转头看向病床上被人送来的孩子。 「林太郎说这么多话，是因为觉得这个小鬼麻烦吧！」 一个穿着护士服，扛着巨大针筒的萝莉凭空出现，做势要拿针筒去敲医生的头。 森鸥外做出求饶的姿势，语气比之前放软了不少，「不要这样说呀，爱丽丝酱，我也只是希望这位少年能够珍惜一下自己的身体。」 「今天下午去带爱丽丝酱买新的小裙子怎么样？」 「不要，我才不穿，变/态林太郎。」 双手抱胸做出生气的动作，被称为爱丽丝的幼女直接坐在了医生的病历本上，任医生说什么好话也不愿意挪开。 只是对自己又没能死掉这件事感到遗憾，太宰治觉得眼前男人自导自演的闹剧有些无趣，低头扒拉着身上的绷带。 突然有穿黑西装的人十分焦急地拉开了这间病房的门，「森医生，今天boss的血压又升高了，他现在感到有些不舒服，想请您过去一趟。」 「我马上就来。」 森鸥外从椅子上站起身，办公桌上的萝莉如同气泡一般破碎，在离开之前，医生转头吩咐病床上的少年，「你就在这里休息…为什么你跟上来了？」 「刚才那个男人是portmafia的人吧？」发现了新的有趣事情，太宰治的眼睛里出现了一点光彩。 「他嘴里的老大是港/黑首领，也就是说，医生你是为那个在横滨很了不起的首领治疗的人。」 「我也想去看看，我还没见过首领老爷子呢。」 「既然你这么说的话，那就走吧。」发现这个意外被送来自己诊所的少年有着远超他年龄的聪慧，森鸥外心念一动，带上了他。 在首领问起时，医生称这个少年是自己新收的学生，而早慧的少年也没有反驳，于是就这样稀里煳涂的，森鸥外和太宰治的师生关系确定了下来。 织田作之助在高专上学的时候，太宰治就跟在森鸥外的身边，沉默地看这个野心勃勃的男人一步一步向着既定的目标走去。 在不久前的某一天，太宰治目击了森鸥外谋杀先代港/黑首领的现场，并帮助他一起伪造了先代的遗言。 次日，森鸥外继任portmafia首领。 ------------------------------------- 时间回到现下，莉莉娅去找d伯爵，诊所的另一位常住人口织田作之助还在出任务，于是偌大的诊所里，就剩下甚尔和太宰治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甚尔对于面前的这只小崽子的观感就是好瘦，虽然个头在同龄人里应该还算可以，但是看起来比自家的大儿子可真是瘦了不止一圈。 托莉莉娅和家里永远都有奇妙想法的小鬼们的福，甚尔现在对 半大孩子的忍耐度提高了很多。 如果自家的崽子们真的调皮到超出自己的忍耐限度，当天的对战时间甚尔就会认真一些——认真地让小崽子们感受一下老父亲的怒火。 看着太宰治浑身包裹着的绷带，甚尔感觉自己一拳下去他就会死，于是在心里默念要小心一些轻拿轻放。 太宰治则是不太喜欢和甚尔这种看上去就过分健壮的人相处，因为这个类型的人大部分头脑都比较简单，如果惹他们生气很可能会真的挨揍。 但是如果能乖乖呆在那里什么事都不干，那就不是太宰治了。 于是当甚尔在赛马节目的间隙，抬头寻找太宰治的踪影时，就发现小孩正蹲在角落里缩成一团，看上去面色潮红，神智也有些离家出走。 「你不会是发烧了吧？」黑光病毒伸出一根缩起利刃的触鬚，感受了一下瘦弱少年的额头，似乎比正常人类的体温高出了不少。 对面前的情况有些麻爪，甚尔从茶几的抽屉里翻出一个不知道放了多久的体温计，递给发烧的太宰治，「先量一□□温。」 却没想到面色酡红的男孩接过体温计放进嘴里，然后咬碎了装有水银的尾端。 太宰治感觉自己的灵魂似乎离开了身体一段距离，虽然能感受到高热带给自己的虚弱乏力，但神智还在悠哉悠哉地思考着—— 果然连续一周入水对身体的压力还是太大了，但是自己也不想的啊，如果能一次就干脆地死掉，自己就不用入水那么多次了。 有什么东西被递到了自己的嘴边，原来是体温计啊，说起来体温计的原理好像是利用水银进行热胀冷缩来着，汞是一种剧毒的金属吧？也不知道吃下它会不会自杀成功。 第214页 这样想着，太宰治也这样做了。 甚尔听到玻璃碎裂的声音顿时感觉不妙，可鸢色眼睛的半大孩子已经做出了一个吞咽的动作，然后吐出了一些带血的玻璃渣——体温计的碎片划伤了他的舌头。 正在思考直接给这个熊孩子洗胃是否来得及，甚尔就看到太宰治周身聚集起了白色的咒力，逐渐变成了一个将他包裹住的茧型结界。 「这小子什么时候吃的破茧？」 第115章 交流 在白色光芒的包裹里,太宰治只觉得浑身上下都变得十分轻松。 虽然他总是说自己很怕痛，事实上太宰治也的确很怕痛，但在他一次一次的自杀尝试中,总是不可避免的，给身上留下了许多带有疼痛的痕迹。 有毒金属进入体内的噁心与反胃,多次下水后肺部的隐隐不适,长期挑食导致的营养不良让太宰治比寻常人更容易在磕碰中出现淤青,身上的绷带下还有几处没有长好的，身为森鸥外学生被波及导致的伤口。 如果说这些伤口对太宰治有什么好处的话,那大概只有疼痛可以把他那颗过分聪明的脑袋,从令他绝望的不停思考当中拽出来。 疼痛有效地分散了太宰治的注意力，但也仅此而已。 而现在，这些疼痛都被浪潮一般源源不绝涌来的力量依次抚平了，太宰治说不好自己究竟喜不喜欢这种感觉。 失去了不知道陪伴自己多少年的疼痛感，身体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太宰治却变得慌乱起来。 这样下去不行，再这样下去，自己又会回到无尽的令人崩溃的思维的世界。 必须要做点什么。 「甚尔,你是被家族抛弃的人吧？丧家之犬会过得很辛苦吗？」 太宰治本能地想要去激怒在场唯一的其他生物,希望甚尔在怒火之下会敲碎这个为自己带来治疗的光茧。 「是又如何？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十几岁的禅院甚尔会被这句话所激怒,但现在的甚尔·德雷斯已经不会了。 天与暴君早已将那个腐朽的家族从自己的人生中切割了出去——也许切割的不是那么完全,毕竟禅院家送来的钱和他们的执事用起来还是挺顺手的。 「而且啊,虽然不知道你是从哪知道我的过去，」毕竟自从入赘之后，甚尔就拜託情报贩子把自己和禅院过去的关系隐藏了起来。 面对着这个某种程度上来讲和自己是同类的小鬼,甚尔难得有了一点聊天的心情,「我从来都没有过得不快乐过。」 除了失去惠的母亲的时候,但天与暴君不是一个擅长为难自己的人，很快鲜血、金钱、荷尔蒙就将那种痛苦掩埋了起来。 就连自己的死亡甚尔也是笑着面对的。 只不过最后也没死成就是了。 「毕竟你是零咒力的天与咒缚，目标实在是太显眼了，很容易就能查到。」 「单细胞生物总是过的很简单，」发出了模煳的笑声，太宰治发现自己居然很意外的失败了，不过毕竟只是一个简单的试探，倒是让自己有了想和对方聊聊的兴趣。 「甚尔觉得家族是什么？」同为从家族逃跑的人，太宰治有些好奇别人的想法。 「是个垃圾堆。」 甚尔毫不犹豫地回答道，「对于我这种不符合需要的人来说，我和禅院彼此的观感应该都是一致的。」 「但对有的人来说不是。」 「家族是一台庞大的机器，而其中的每个人都是一块齿轮，只有合适的齿轮才会在机器上拥有位置。」 「其他与这台机器格格不入的零件都会被它抛弃。」 天与暴君的表情平静无波，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可能在是发现禅院家的最强咒术师部队「炳」，也完全不是自己的对手之后，也可能是在莉莉娅控制了禅院家的权力中心，那群老不死不会再对自己露出高高在上的脸之后。 甚尔终于跟自己和解了，能够心平气和地看待家族这种东西。 当然，前提是禅院家不能到他面前来刷存在感，不然甚尔还是会揍人的。 「特别符合家族机器期待的人，能享受到很多好处，权利也会随之放大，相应的就和家族捆 绑在了一起。」 「就像五条家的六眼小鬼一样，你可能不认识那傢伙，他接受了举家的供奉，所以就算他再不喜欢自己家的那些老不死，还是只能拖着他们一起往前走。」 「不过一个家族能提供的助力也是相当庞大的，事情总有两面性。」 甚尔靠坐在沙发上，眼睛里闪烁着莫名的光彩，事实上与他人类顶端的肉/体给人的印象所不符的，是他同样被天与咒缚强化到极致的脑子。 大部分时间里，拳头能解决的问题甚尔只是懒得多想，并不是他想不到。 「对于弱者而言，家族是难以逃脱的束缚，但也是一层保障。」摸了摸下巴，甚尔向太宰治举例说明。 「在咒术界，咒具最好的材料来源就是咒术师本身，但咒术师的捕捉难度总是比较大，所以有很多诅咒师会退而求其次地选择和咒术师拥有同样血缘的人。」 「所以对于所有拥有禅院这个姓氏的人来说，也许某天走在街上就会被人抓走，身上的每一寸皮肤都会变成咒具的原料。」 「这也是为什么，就算留在本家只能做奴僕，禅院也不会把人放走的原因。」 第215页 「强者手握权力背负责任，弱者享受有限的保护却会成为养料，这个世界不论走到哪里都是这样啊。」 想到成为portmafia首领的森鸥外，太宰治发现这条规律真是放之四海皆准。 「我可不想背负那种东西，但也不想成为糟糕的老头子们计划中的消耗品。」打了个哈欠，甚尔敲了敲裹着太宰治的[破茧]，感觉距离孵化完成已经不远了。 「做一把刀是最简单的，只要有钱，无论如何都活得很轻松。」 太宰治发现了自己和甚尔最大的不同，就在于对待自我的态度。 就算同样地讨厌麻烦，但太宰治也一定要成为执棋的人，绝对不愿意接受自己被别人所安排。 如果在意料之外的被别人所算计，太宰治绝对会给对方一个记忆深刻的教训。 「甚尔，你觉得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又问出了自己最为好奇，却遍寻不到答案的问题，感受到自己的身体似乎出现了一些不是很能迅速理解的变化，太宰治饶有兴趣地等待着天与暴君的回答。 「这种东西每个人都不一样吧，就像是吃烤肉时喜欢的蘸料一样，根本没有标准答案。」 越是开放性的命题，越难找到标准答案，甚尔看到茧上逐渐出现裂开的纹路，大概放下心来。 「对我来说，现在活着的意义就是让小医生感到快乐，满足她的愿望。」 虽然自己的这种人身依附关系并不健康，但甚尔的确从这里汲取到了幸福。 「我能闻到你身上世界暗面的味道，虽然不知道有没有用，不过也姑且劝告你一句，在这边你找不到想要的东西。」 活着的意义从根本上来讲都是为了取悦自己，甚尔认为太宰治并不是会为了鲜血和杀戮感到享受的人。 自己见过的类似的聪明人，十个里有九个半个最终都会奔向权力的怀抱，因为权利是他们实现自我最好的阶梯。 剩下半个不是脑子不够用，而是道德感太强了，对权力有点过敏。 把已经完成的茧丢在原地，甚尔又把注意力放回到了赛马节目上。 直觉系的傢伙真是可怕，坐在已经碎裂的茧里，太宰治发出了感慨。 感觉自从拥有自我意识以来，身体似乎就没有这么轻松过，太宰治看着那些白色的碎片变成蝴蝶落在自己身上然后消失，脑海中突然对新获得的能力有了明悟。 然后他的表情就僵硬在了原地。 「为什么…？」 「诶？自我治疗的反转术式 ？」 和d伯爵说了自己接下来要去美国所以供货可能会延迟的事情，莉莉娅回到诊所，看到了满脸都是生无可恋的太宰治，「那不就和悟一样了吗？」 「我再也不随便吃医生抽屉里的药了，」太宰治脸上的表情从没这么认真过，就差当场赌咒发誓。 得知了事情来龙去脉的莉莉娅简直哭笑不得，习惯作死的太宰治不知道什么时候吃了自己办公室抽屉里的[破茧]，最近接连几次跳河又降低了他自身的抵抗力，在发烧之后还咬碎了甚尔递过去的体温计，把水银吞进了肚子里。 说真的，到这个时候[破茧]才起效，莉莉娅已经要对太宰治的身体素质刮目相看了。 「反转术式的本质就是与咒力相反的能量，如果将它具现在外有抵消咒力的效果，可能是这个术式比较贴近治的【人间失格】吧？」 试图分析太宰治为什么觉醒反转术式，莉莉娅还是觉得有些喜剧效果。 至于为什么只能自我治疗，很有可能是因为[破茧]判断太宰治的身体一直处于不是很妙的情况当中，所以牺牲了对外治疗的能力来换取自我治疗的强度。 「不过这样一来，我也就不用担心你会出什么事了，估计织田学弟也会很开心的吧？」 伸手拍了拍太宰治的肩膀，莉莉娅权作是安慰他，此后基本可以和自杀这个不利于身心健康的爱好告别了。 「糟糕，这件事情可不能被森先生知道。」垂头丧气地缩成一团，太宰治像颗蘑菇一样蹲在角落里碎碎念。 「之前他让我帮他在现代首领的死亡中做伪证，就是为了我看上去随时都会死掉的样子，等首领之位坐稳，我就可以消失了。」 「但要是现在被他知道我不那么容易死掉，很难说森先生会做什么啊。」 对自己这个便宜老师的做事风格十分了解，太宰治已经在思考如何从森鸥外的身边跑路。 毕竟自己可是很怕疼的，在死不掉的情况下，portmafia的手段还是能免则免吧。 但是在自己知道了这么大一个秘密的前提下，想跑路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毕竟秘密这种东西，最好还是天知地知，我知你不知。 要怎么办才好呢？ 第116章 出发 「织田作,你的大学申请怎么样了？」 织田作之助听莉莉娅说了今天在诊所发生的事情，于是做完任务之后便匆匆忙忙地赶了回来，进门之后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cos思考者的太宰治。 「七海帮我修改了申请用的简歷,所以还挺顺利的。」 顺利拿到了庆应义塾大学的联合培养名额，织田作之助今年从高专毕业之后，就可以直接入学庆大的文学部大三年级。 本来以为申请起来会比较困难，但是在七海建人的帮助下,织田作之助原本写得十分散乱的简歷,调整了各个部分的先后顺序,然后又增加了他在杂志上的一些投稿经歷，于是从教授们的邮箱里脱颖而出，顺利拿到了入学通知。 第216页 即使作为私立大学的庆大学费十分高昂,可织田作之助已经不是曾经那个在杀手之外，还需要做兼职才能养活自己的兼职教练。 咒术总监部在各种意义上都十分迂腐古板没错，只有任务完成之后的酬金，无论是数额还是下发速度，都十分可观。 也就是说,织田作之助早已摆脱了囊中羞涩的状态，大学学费对他完全不会造成困扰。 「听起来很不错,那么我们以后聚会的地点就改在东京吧。」 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太宰治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从沙发上跳下来,去餐厅寻摸了一罐蟹肉罐头打开。 「其实反转术式对我来说也有一个好处,」直接用勺子舀着罐头吃,就像是猫咪吃到了自己喜欢的小零食一样,太宰治脸上浮现出快乐的表情。 「以后完全不用担心蟹肉罐头吃多会肚子痛了！可以想吃多少吃多少。」 「不可以啊太宰,」织田作之助十分无情地直接反驳了太宰治的美好愿望。 「就算不会肚子痛,只吃一种东西也会营养不良的。」 但是太宰治沉浸在吃蟹肉罐头的快乐当中，完全没把织田作之助的话听进去。 「我打算回家了。」 吃完最后一口，太宰治很珍惜地舔了舔勺子，脸上的表情郁闷里混合着解脱，「这次他们总不会让医生一直跟着我了吧？」 「是吗？你家在东京啊。」 没有询问为什么或者是你怎么想的之类的问题，织田作之助只是很平淡地接受了太宰治所说的话，点了点头，「那我们明年就在东京见面吧。」 「下次见面的时候，织田作要把新写的小说带来给我看啊！」 思考过要不要跑到咒术高专去逃脱森先生的势力范围，但是想到要被一群顽固不化的老头子唿来喝去，加上太宰治很清楚自己的优点在于头脑而并非直接战斗力，于是这个想法还是被打消了。 …没有反转术式之前，在森先生手底下干活还勉强凑合，虽然那个大叔每次都答应自己会提供无痛的自杀方法，但每次都没有兑现，不过在港/黑可以直面生存与死亡，能看到生命为了活下去而爆发出的瞬间光彩。 但现在就不行了，如果被森先生知道自己觉醒了反转术式，一定会被他制定计划的时候拿来当做诱饵，而且不止一次。 不如说，很可能是每一次。 真是想想就头皮发麻。 剩下的各种可行办法当中，实施起来最简单的就是回家。 自己离家出走的原因，是讨厌那些虚伪的大人们，以及不喜欢害怕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成功自杀，所以天天都跟着自己寸步不离的医生。 然而现实是，不管走到哪里绝大部分大人们都很虚伪，而自己已经不再需要医生了。 这么想的话，回去也不是不可以。 津岛家是豪族，森先生想要把手伸进津岛家是不可能的，自己带着 森先生上位的秘密回去，估计大人们会很开心。 毕竟这可是能威胁到现任portmafia首领的大秘密，大人们总会想办法把它变成一场从中获利的骯脏交易。 自己也会得到家族更多的资源倾斜，既然要回到那个地方，能拿到手里的东西当然不会往外推。 不知道森先生会不会喜欢这个惊喜呢？ 太宰治心情很好地晃悠着小腿，没有绷带之后动作做起来是更灵活了没错，但总有一种自己好像在裸奔的错觉。 看来还需要慢慢习惯啊。 ------------------------------------- 德雷斯家的孩子们心满意足地在飞机上看到了美国的标志性地标自由女神像，于是一直到下飞机的时候都兴奋地叽叽喳喳个不停，完全没有跨越时区的不适应。 在飞机上睡了一路，莉莉娅的精神也被完全养足了，抱着甚尔的胳膊走出到达大厅。 隔着很远就看到了alex，莉莉娅向他挥手，发现对方也看向自己的方向。 黑光病毒可以扫描周围的生物，从得到的反馈里，alex能够判断附近生命体的能量水平，所以当他发现附近出现了几团非常庞大的能量时，就猜到是莉莉娅她们来了。 「哇哦！」 看到面前的豪华加长商务车，幼崽们和莉莉娅齐齐发出了惊嘆声。 「稍微有点好奇小a你在美国都干了些什么，」莉莉娅用开玩笑的语气说道，「居然有钱买这么贵的车诶！美国的任务金比日本高这么多的吗？」 「好吧，其实这不是我的车，」alex戴着兜帽，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这是斯塔克集团的车，现在属于者联盟名下。」 驾驶座里并没有看到司机的身影，商务车的车门却丝滑地打开了，一道机械合成的电子音在车内响起，「先生们女士们，你们好，很高兴认识你们。」 不科学的东西见过了很多，德雷斯家的孩子们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高科技风格的东西，几只幼崽在车门处挤成一团，争先恐后的往车厢里探着脑袋，想看看说话的人在哪。 「真的没有人诶！」 小海胆惠惠因为体型最小，在车里前前后后看了一圈，都没有发现藏着的人。 「我的名字是星期五，是老闆——托尼·史塔克的智能ai，不过在这里的是我的一道子程序，老闆让我向你们转达他的欢迎。」 第217页 电子音说话的方式一板一眼，却意外的有些好玩，「老闆说，没想到小病毒会有这么多朋友，祝你们在美国玩得开心，费用他会报销。」 「…托尼总是很大方，」alex没想到復仇者的其他人都去突袭九头蛇基地了，居然还能通过星期五满足他们对自己请来帮手的好奇。 不过如果不是这份好奇，自己估计也不会加入復仇者。 莉莉娅可以通过吸收生物获得他们的记忆却不会受到影响，但是同样有这项技能的病毒原型体alex不同，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第一个人格不完全的原因，原形体时常摇摆于不同的自我认知当中。 在环游世界的期间，alex告诉莉莉娅它对人类有一些失望——那种旁观者的失望。 它好像有些失去共情的能力了。 在alex看来，被它所吸收的人的人格，在思维宫殿里就像是一间间的房间，只不过alex的这间格外大一点，它可以随意地打开或关上房间的门。 它虽然认可自己是alex，但却不再是那个研究员。 在回到美国之后，alex遇到了刚刚去仙宫调解完家庭纠纷的復仇者联盟。 说真的，大名鼎鼎的復仇者们也没有想到自己 刚刚回到地球，面对的就是一个差点丧尸围城的纽约。 整个曼哈顿地区已经沦陷，在调查过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班纳博士一力坚持，希望能够和记录中的黑光病毒原型体alex展开对话，他认为alex的道德感可比见鬼的军方实验部队强多了。 托尼·史塔克也这么想，所以就在某个风和日丽的下午，正坐在楼顶发呆思考人生的alex，眼前就多了一个穿着金红色配色战甲的人。 「hey，boy，这个地方的景色可不怎么好。」 高楼上攀附着巢穴的血红色管道，道路上失去神志的丧尸们漫无目的地四处徘徊着。 「也许我们可以换个地方，我知道一家很好吃的甜甜圈店，我们可以坐下来吃点甜甜圈，聊一聊？」 罩住面部的战甲打开，一个留着小鬍子的男性十分自然地说着，完全不认为自己会有被拒绝的可能。 而事实也是如此，看着那双闪耀着自信光彩的焦糖色眼睛，alex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认识了復仇者的大家，alex眼中人类的不堪又逐渐被光辉的一面所压倒，在一次九头蛇的突袭当中，发现鹰眼差点被暗算，黑光原形体没有忍住出了手。 事后，alex获得了其他人的掌声。 他们说，「欢迎加入復仇者。」 当然了，加入復仇者也并不意味着全部都是好事，新的復仇者成员自然会获得九头蛇的高度关注，而这次的病毒泄露事件，正是死而不僵的九头蛇搞出来的。 担心alex再度被九头蛇暗算抽取血液，復仇者的其他人目前正在全力调查事情的始末，而不知道是九头蛇内部哪个环节出现问题，从而流向哥谭的这部分白光病毒，就是莉莉娅和甚尔此次的任务目标。 「我被留在復仇者大厦看家，」将车辆驾驶全权交给星期五，alex看向德雷斯家的孩子们，语气有些担心。 「莉莉，你要带这些孩子们一起去哥谭吗？要不把他们放在復仇者大厦吧。」 第117章 哥谭 到达復仇者大厦之后,莉莉娅看完了alex准备的哥谭市比较出名的犯罪者的情报，感觉自己的心灵受到了极大的震撼。 如果说自己几年前吃掉的那颗脑花，是一个非常有规划有目的有事业心的反派人物,那么哥谭的这些犯罪者，八成以上都像是精神病院没关好门跑出来的病人。 他们确实也是。 只不过阿卡姆精神病院的防卫向来严密层层加码，犯罪者们想跑出来的话，通常越狱也都得是一个大动作。 而那些出名的傢伙们,比如小丑、毒藤女、谜语人之类的,半个月前才刚刚突破了阿卡姆精神病院的守卫,此刻正不知道游荡在哥谭市的哪个角落里。 看过一份上个月发生在哥谭五星级酒店宴会厅的爆炸事件，莉莉娅觉得大概把孩子们放在酒店里，可能也不是那么的安全。 事关孩子们,莉莉娅还是会谨慎一些。 拍了拍手，莉莉娅把孩子们的注意力都吸引到自己身上，然后问他们，「大家是怎么想的呢？」 「妈妈之前以为这次的任务目的地和横滨应该差不太多，但现在看来,差别还是很大的，的确会有些危险,」 孩子们彼此交换着视线,用眼神传递消息，但好像出现了一点分歧。 「母亲,我们需要讨论一下。」 芥川龙之介拉着其他人走到了房间的一个角落,用罗生门把大家包裹了起来。 「我有一个问题,」看完了全部的任务资料,甚尔盯着alex的眼睛,似乎是想要判断对方的动机。 「你的同伴们虽然目前不在,但他们的任务应该不会花费很长时间，而且并不需要那么多人。」 「为什么要特意从日本聘请我们去哥谭回收白光病毒？」 alex隐藏在兜帽里的表情让人看的不是很真切，但隐隐约约可以从他身上能感受到一点点尴尬。 「这当然是有原因的。」 「哥谭这座城市，与它的混乱相齐名的就是它活跃在夜幕中的守护者，一个独占欲和控制欲强到可怕的傢伙。」 第218页 拿出了另外一份资料，alex将它摆在甚尔和莉莉娅的面前。 「蝙蝠侠，整座哥谭市都在他的监控之下，在确定了有部分白光病毒流向哥谭市后，復仇者联盟就给蝙蝠侠发送了事件的相关情报。」 「我们希望能够得到蝙蝠侠的协助，尽快将白光病毒追回，却遭到了对方的拒绝。」 「蝙蝠侠表示，他会在白光病毒开始蔓延之前将它回收并销毁，并不希望我们继续插手与哥谭相关的事情。」 「鹰眼和队长想要进入哥谭市调查，当天晚上就被蝙蝠侠查到了落脚的酒店，收到了他的警告。」 「…听起来还挺有个性的。」对这个蝙蝠侠产生了一点好奇，甚尔推测到，「所以委託给我们的原因，就是我和小医生在美国是生面孔，对吗？」 「是这样，」alex发出了有点干巴巴的笑声，「希望你们能在被蝙蝠侠发现之前就将病毒成功回收，不然以他的性格，你们可能会稍微遇到一点麻烦。」 「没关系！」莉莉娅打了个响指，「以这次的委託金来说，大部分情况应该都不算麻烦。」 而另一边，孩子们似乎也商量出了结果，芥川龙之介单独走了出来。 「父亲，母亲，在下希望可以参与到你们的任务当中，在下认为这是一个锻鍊的机会。」 做下了决定就会努力去实现，芥川龙之介看向莉莉娅和甚尔，想要说服自己的监护人们。 「在下一定会按照指挥行动，不会影响到你们的任务。」 「我和中也大哥还有弟弟妹妹就留在这里等你们 回来。」 芥川银吐了吐舌头，语气有些遗憾，「我现在还不是很能确定我的术式能不能瞒过热成像仪，不然我也想去的。」 「我对哥谭也有些好奇，但是还有几天就要比赛了，」中原中也有些郁闷，又很快调整了过来，「教练让我这几天好好休息，保持状态。」 真希一只手牵着妹妹真依，另一只手牵着惠，「我会保护好真依和惠，还有银姐姐的，不用担心我们。」 真依没说什么，不过以她一直以来的性格，的确也不太喜欢打打杀杀的。 而惠也觉得比起去一群神经病的手里抢东西，不如赶紧把带过来的假期作业写完，等爸爸妈妈搞定委託就可以去骑马玩了。 「既然大家已经想好了，那就这样吧，」挨个rua过自家幼崽的脑袋，莉莉娅嘱咐大家。 「龙之介跟着我和甚尔，不过要听我们的指挥哦，中也、银、真希、真依还有惠先留在这里，我们做完任务很快就回来，大家要听alex哥哥的话，不要乱跑。」 催生出背甲十分绚丽的甲虫们，莉莉娅将圣甲虫一只一只放在孩子们的胸前，看起来倒像是某种别致的胸针。 「如果有什么事情，就用甲虫联繫妈妈哦。」 「好的！」x6 ------------------------------------- 第二天，倒过了时差的莉莉娅带着自家法定伴侣和一只幼崽来到哥谭市，当乘坐的车在经过哥谭大桥之后，莉莉娅立刻就感受到了这座城市的民风淳朴。 不远处的街心花园里，植物们像是突然激素过剩一般开始向四周疯狂蔓延，而一旁的路人们在尖叫之余逃跑的速度也是一点不慢。 就算隔着两条街，虫母的优异视力也让她看清了坐在街心花园的巨大藤蔓植物上，绿色皮肤头髮间还有花朵绽开的女性。 「这个好像是资料里说过的毒藤女来着？」将红色头髮驱使着植物的女性与alex提供的资料对上号，莉莉娅发现果然还是亲眼所见会比较有冲击感。 「她给我的感觉稍微有点像花御，」隐隐约约听到了对方过激的植物保护髮言，莉莉娅觉得有些可惜。 「可惜花御已经被我吃掉了，不然也许她们会很有共同语言呢。」 「你是说你从羂索的记忆力知道的，来自人类对森林的恐惧的特级咒灵吗？」 听到莉莉娅的话，甚尔也有些好奇，「但是那傢伙的术式，不是需要抽取植物的生命力才能发动吗？」 「也是哦，那也许她们遇见会打起来也说不定。」 点了点头，莉莉娅从车窗里放出了一批翅膀如同枯叶一般的蝴蝶，让它们去抽取毒藤女催发的植物的生命力。 发现不知道从哪里出现的诡异蝴蝶简直就是自己的小可爱们的克星，毒藤女大发雷霆，注意力全都放在了这些蝴蝶上。 于是莉莉娅一行人顺利通过了藤蔓肆虐的街道，到达提前预订好的公寓。 租好的公寓位于哥谭这座城市的边缘，隔着一片似乎立着几座墓碑的绿地，稍远一点的地方就是大名鼎鼎的韦恩庄园，这座城市的无冕的掌控者的居所。 芥川龙之介检查了一遍屋子，用罗生门拔掉了几个在浴室里不知道安装了多久的摄像头，当他趴在窗前检查窗户的牢固度时，发现光天化日之下，背街的小巷里居然正在发生抢劫事件。 抢劫的人五大三粗满脸横肉，而被抢的似乎也不是什么好人，浓妆艷抹的女人从外套内侧拔出了枪，直接打穿了抢劫犯的肩膀，却没有一个公寓里的住户对这场动静不小的风波做出什么反应。 「似乎，哥谭是有一点热闹。」 不知道应当怎样评 价眼前发生的事情，龙之介合上窗户，将隔壁公寓飘来的劣质烟味挡在外面。 第219页 「龙之介可以稍微休息一下哦，我们晚上去冰山餐厅吃饭，根据alex的消息的消息，大概白光病毒会出现在冰山餐厅今天或者明天午夜的拍卖会上。」 从史莱姆里找到阿织准备好的行李箱，莉莉娅拿出自己的礼服裙，又找出了甚尔和龙之介的西装。 「晚饭的时候顺便去探查一下那里的构造吧。」 「好的，母亲。」 抱起自己的小西装，龙之介离开了主卧，并为自己的监护人们拉上了房间门。 今晚冰山餐厅迎来的客人当中，有似乎是外地游客的一家三口。 温柔美丽的年轻母亲挽着高大帅气的父亲的手臂，还有板着一张精緻的小脸，看起来小小年纪就是酷哥的孩子。 的确，作为一家米其林二星餐厅，冰山餐厅地面以上的部分是哥谭市的旅游必打卡景点之一，餐厅里仿照冰山造型的装潢，以及餐厅主人特意从南极买来的憨态可掬的企鹅，都为远道而来的客人们的用餐体验增色不少。 像是在也维持着热恋的状态，这对容貌都很不错的夫妻之间的距离挨得极近，时不时还互相咬咬耳朵，露出甜蜜的暧昧笑容。 所以在路过的服务生或是别桌的客人看过来时，往往都对这里的甜蜜氛围会心一笑，有些客人脸上还出现了怀念的神情，也不知是不是回忆起了自己曾经的浪漫时刻。 理所当然的，完全没有人注意到顺着女性小腿爬下的，那些不起眼的小蜘蛛们。 没想到一个其实不法生意才是收入大头的餐厅居然真的很重视菜品质量，企鹅人果然和alex给出的资料里一样，很擅长赚钱呢，「这家店的味道还挺好的，稍稍让人有点意外。」 莉莉娅脸上出现了小小的郁闷，「可惜现在还不能太引人注目，不然我真的很想再来点什么。」 「完全不够吃啊！」 第118章 拍卖会 「在离开这里之前我们可以来再吃一顿。」 甚尔安慰莉莉娅,视线从周围扫过，评估着目前冰山餐厅明面上的武力。 根据黑光病毒的感受器当中收到的反馈，原型体发现地下部分的建筑里存在着的人数要远远高于地上的部分。 看来冰山餐厅真正热闹的地方还有待继续发掘。 「在下吃饱了。」 目前探查的工作和自己的关系不是很大，芥川龙之介认认真真地享受了一顿美食,用罗生门扯住一个假装路过莉莉娅身边,想要将放在凳子上的女式手包偷走的小贼的脚腕,让他脸部朝下直直摔了一跤。 「请不要对在下的母亲做出这等失礼的动作。」 迅速地收回了异能，芥川龙之介用没有高光的、暗沉沉的眸子盯着这个明显看起来业务不熟练的傢伙，在对方想要发出刺耳的尖叫声之前，一个手刀将他噼晕了过去。 夜晚的哥谭市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许比白天还要更热闹一些。 那些白天可能发生起来还会委婉一点的事情,在夜晚就像撕下的人皮的野兽一般，□□裸地展现出这座城市的真实。 「龙之介,你就在外面等我们，」莉莉娅把圣甲虫交给自己的幼崽，让他留在冰山餐厅附近的一座建筑的房顶上，观察四周的情况。 「alex说蝙蝠侠会在晚上出来夜巡,小心不要被他发现，如果有蝙蝠车来到冰山餐厅附近，你就给我们发信号。」 将注意事项全部说明,莉莉娅感应了一下自己蜘蛛们目前的位置,在大脑中开始勾勒冰山餐厅的立体地图。 「拿着,」从丑宝肚子里翻出了一个小盒子塞给龙之介,甚尔向他解释,「这个据说是一件妖怪的东西,妖怪是彼世的存在,拿着具有它们气息的东西,可以消除自己在此世的存在感。」 宽厚的手掌拍了拍芥川龙之介的背，将他拍的一个趔趄，「虽然传说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这个咒具的效果还不错，如果有什么情况小鬼可别瞎逞强。」 默默稳住了身体的重心，芥川龙之介郑重点头，「是的，在下明白了。」 「走吧，甚尔。」 那些极为微小的，就算从人类身边路过也不会被感知到的小蜘蛛们，此时成为了莉莉娅的眼睛。 在莉莉娅的复眼中，通往拍卖的房间的路已经一览无余，甚至莉莉娅还可以通过提前规划，知道怎么样才能畅通无阻。 没有被任何人发现的一虫一病毒，顺利进入了拍卖所用的大厅，在这间除了二楼的包厢之外，宽阔又没有遮挡物的房间里，想必如果有入侵者搞什么大动作的话，很快就会被发现。 但是莉莉娅和甚尔也没有在这里强抢的打算，比起那种声势浩大的嚣张出场，万事屋的二人组还是更喜欢跟随在白光病毒最终的买家身后，在买家以为万事大吉的时候再下手黑吃黑，这样也许还能有些意外的收穫也说不定。 随机挑选了一个幸运包厢钻了进去，莉莉娅坐在茶几上，一边悄悄偷吃果盘里不容易被发现的水果，一边等待着包厢主人的到来。 也许包厢的所有者并不想要这份幸运，但是管他呢，莉莉娅和甚尔可不会负责赔偿精神损失费。 时间并没有过去很久，拍卖大厅就变得热闹了起来，也不知道每天都是这样，还是因为今天特殊的拍品而变得格外热闹了些。 等到一楼的单人座位坐满了八成时，莉莉娅和甚尔藏身的包厢外也传来了脚步声。 第220页 「夫人请进，」 面目俊美态度恭敬的侍者推开了包厢的门，弯腰迎入地位尊贵的客人。 包厢的主人，一名脸上戴着一枚猫头鹰面具的女性，在包厢中环视了 一周，心底升起一种奇怪的感觉却又说不上来。 也许是错觉吧。 这样想着，她挥手示意让侍者者离开。 「嘘，」一个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这位猫头鹰夫人发现，自己的肩膀上不知什么时候搭上了一只冰凉的手。 「很抱歉打扰了你今晚美好的时光，但我觉得聪明人应该不会过于失态，对吗？」 就贴在猫头鹰夫人的耳边说话，莉莉娅的语气中甚至带着几分笑意，却让包厢主人的脸变得更加苍白。 带着猫头鹰面具的夫人吞咽了一下口水，「我明白，」她说。 在哥谭这个地方，得益于罪犯当中日益升高的精神病患者含量，其他脑子正常一些的傢伙在遇到明显不正常的事情时，配合度比地球上任何一个其他地方来的都高。 「我们并没有打算对您做什么，只是想借用您的包厢，与您共同观赏今晚的拍卖会而已。」 猫头鹰夫人被拉着来到柔软的沙发前，才发现还有另一个看起来简直能把别人的骨头生生捏碎的男人，此时正懒洋洋地歪在沙发里，抬起眼皮看了自己一眼。 这个男人在警告自己，如果自己做了什么让他不愉快的事情，那么下一秒他就会捏断自己的脖子。 读懂了甚尔目光中传递的信息，这位带着猫头鹰面具的夫人僵硬地在沙发的另一端坐下，努力把嵴背挺得笔直。 配合还有可能会活下来，但不配合一定会死，作为一名资深哥谭市民，猫头鹰夫人深知这一点。 拍卖会上出现的东西五花八门，从美丽璀璨的昂贵珠宝，到按理说军队都还没有完全列装的新式武器，从稀有昂贵的矿产，到娇弱漂亮的，被剥夺了社会身份的人类。 只要你有足够的金钱，冰山餐厅的拍卖会就可以满足你所有的欲望。 猫头鹰夫人感觉时间似乎已经过去了半个世纪，自己僵直的背部肌肉已经快要支撑不住，她缓慢地运动着自己面具下的眼珠看向那两名不速之客。 拍卖会已经到达尾声，他们好像真的只是来看个热闹，没有对任何一项拍卖品产生兴趣。 「接下来就是今天的压轴商品！黑色守望部队几十年的研究成果！无副作用就可以使人类的身体机能获得几十上百倍提升！」 拍卖师声嘶力竭，说着蛊惑人心的台词，「大家请看，这就是白光病毒！能够使感染者变成超级士兵，人类未来的进化方向！」 「他还真敢说啊…」 比在场所有人都更清楚白光病毒究竟是个什么东西，莉莉娅和甚尔对视一眼，眼睛里写满的都是无语。 与黑光病毒相比，白光病毒只是感染性有所提升，它的本质仍然是一种十分挑剔感染者基因水平的战斗用病毒。 如果感染者能够满足强化所需的基因水平，那么它的确能为宿主带来进化，但如果感染者的基因水平达不到强化的标准，强行进化的后果就只有变成毫无理智的丧尸罢了。 而莉莉娅的脑海中突然传来了龙之介的声音，「母亲，有与资料中的蝙蝠车基本相近的车辆停在了冰山餐厅附近。」 给望风的幼崽传达了隐蔽好自己的信号，莉莉娅抓住甚尔，在他胳膊上写字。 「b来了。」 事态有变，如果蝙蝠侠的目标也是白光病毒，那么，莉莉娅和甚尔就需要在有着猫耳的黑漆漆大个子之前拿到它。 竞价也已经走到尾声，伴随着一个让人目瞪口呆的价格，拍卖师手中的拍卖锤重重落下。 而买下白光病毒的包厢主人，也走到了包厢的窗户前，让手下拉开了原本用来隐藏身份的窗帘。 「是双面人！」 作为在哥谭赫赫有名的犯罪者，双面人刚一露 面，就被其他人认了出来。 拍卖师合上了装有病毒的箱子交给静立一旁的侍者，交代他拿给楼上包厢里拍下这件物品的客人，然而低着头的侍者接过了箱子，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在场众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个侍者身上，而他也并没有让观众们等待太久，伴随着沙哑的笑声，侍者抬起了头。 「hahahahaha…晚上好啊，大家，一段时间不见，不知道哥谭有没有想我。」 侍者的脸上有用口红画出的夸张的猩红笑容，他的脸色惨白，而深深凹陷下去的眼窝又是黑色。 人群当中，有人发出了压抑不住的尖叫，这是正常的，毕竟没有人能在这个臭名昭着的疯子面前保持冷静。 除了蝙蝠侠。 「joker！」 「天吶！怎么会是他？」 「他想要干什么？！」 在场的人类们就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呈现出无序的慌乱状态，显然，这让聚光灯下的演员很不满意。 joker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把□□，对着人群打空了弹夹，也许他的本意是想让大家安静下来，可事态好像朝着相反的方向发展了。 罪魁祸首歪着脑袋露出苦恼的表情，从已经被惊吓到失去了行动能力的拍卖师手中拿过话筒，「安静！哥谭尊贵的先生和女士们，我是说请保持安静。」 第221页 慌乱的人群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不知道台上的疯子还会做些什么，所有人只想把自己隐藏在同类当中，不要被对方盯上。 「在这美好的夜晚里，我有点想念我的小蝙蝠了，所以我打算和他做个游戏。」 「没有什么游戏，joker，你今天晚上就会被我送回阿卡姆。」 一道沙哑低沉的声音响起，一个仿佛与阴影融为一体的男人，从二楼的包厢里直直落在拍卖台上，一拳将joker砸出很远。 第119章 罗宾 「hahahaha,很高兴看到你，蝙蝠，我就知道我们心意相通。」 就算气都快喘不上来，joker还是在笑,而且笑得越来越大声。 「你今天可不能把我抓回去,我在哥谭已经布置好了我们的游戏场,如果你把我抓回去，失去了机关的掌控者，那些小东西会发生些什么，谁也不知道hahaha.」 「我会让你说出来的。」蝙蝠侠捏紧了拳头，完全不为所动,类似的事情已经发生了太多次，事实证明想从joker的嘴里听到实话并不是一件轻易的事情。 这位多少有些偏执倾向的精神病患者,执着于他那些让蝙蝠侠做出选择的小游戏，为此，他完全不在乎会死多少人。 「hahahahaha，明天见,蝙蝠。」 被小丑一直拎在手里的，装着白光病毒的手提箱突然发出了急促的「滴滴滴滴滴滴滴」的声音，蝙蝠侠脸色一变。 而在二楼包厢里,观察情况的甚尔脸色也突然黑了下来,「走吧小医生,没有必要了,那个箱子里现在装的是炸弹,白光已经被掉包了。」 就在拍卖场里上演鸡飞狗跳的闹剧时,冰山餐厅外,芥川龙之介像只蜘蛛一样,用罗生门把自己固定在高大建筑的房檐底下，紧紧盯着下面漆黑的蝙蝠车。 车里，副驾驶上坐着一个似乎比自己要大一些的男孩子，他穿着红黑色的紧身制服，似乎正在奋笔疾书着些什么。 记得这个人似乎是蝙蝠侠的帮手，被称为罗宾。 提姆·德雷克手底下正在一刻不停的写着的是自己的家庭作业，谁知道为什么韦恩家的养子，在成为蝙蝠侠的罗宾的同时，还需要每天按时按量的完成作业啊！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已经和咖啡相亲相爱，再也不能分离了。 完成了试题上的导数求导过程，提姆习惯性地暼了一眼蝙蝠车上的各项扫描装置，却发现仪器上的数值似乎出现了冲突。 冲突的来源是热成像装置在20分钟前扫描到了一个热源，但是对方又突兀地消失了，然而其他检测装置在附近完全没有搜索到生命迹象。 提姆皱起了眉头，以多疑的蝙蝠式家庭教育，任何异常都需要进行排除。 芥川龙之介还不知道自己在蝙蝠出产的仪器里露出了一点踪迹，隐匿在夜色里的垂耳兔发现四周似乎有许多人偷偷摸摸地围拢过来，他们行动的方向，目标正是那辆蝙蝠车。 提姆想要排查之前的错误数据，车里的热成像仪却突然发出了急促的报警声，附近出现了大量疑似为人类的生命体，于是罗宾从蝙蝠车上下来，把自己藏进了边上的小巷子里。 像一只行走在自己蛛网上的灵巧蜘蛛，利用罗生门把自己固定在各种人类无法立足的建筑物上，芥川龙之介小心地隐藏着自己的气息，用灯光的角度将自己的身影隐匿起来，谨慎地靠近了那些意图不轨之徒。 用咒力将听力进行强化，黑色的祸犬把自己降低到能够听见那些人说话，却不会出现在他们视野当中的高度，屏气凝神想要探知他们的目的。 已经习惯了搞不定蝙蝠侠的傢伙们会把目标放在罗宾身上，提姆握紧了手中特制的棍子，在心里掐着秒，等待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第一个目标。 「抓住罗宾。」这些散发着亡命之徒气息的人们统一带着滑稽的小丑面具，为首者用对讲机指挥其他人。 「这是joker的命令，他说要活的。」 听到了一个alex特别强调过要注意的精神病患者的名字，芥川龙之介下意识认为，出现在这里的喽啰们很可能会影响到父母的工作进度。 最好把他们阻拦在冰山餐厅 外...而且破坏这个有可能是病毒买家的人的计划，也许有助于帮助父亲和母亲完成任务。 他抿住嘴唇，让漆黑的恶兽带着自己悄无声息地来到了包围圈的最外围，用罗生门勒住了落在最后面的人的脖子。 「喀，」十分轻巧的一声，芥川龙之介的内心并没有太多波动，只是觉得杀人比杀死咒灵简单多了。 发现死者的同伙并没有察觉到人数的减少，芥川龙之介故技重施，黑色的、本应十分柔软的布条成为了索命的利器。 为首者已经来到自己面前，提姆看准机会，一棍打碎了高大男人的下巴，对方顿时发出鬼哭狼嚎的含混声音，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虽然在蝙蝠家不算顶尖，不过提姆对自己的格斗术还算有信心，但蝙蝠家的小鸟也担心如果在场的人数实在太多，自己可能会落入被围攻的不妙处境。 于是一击得手之后罗宾当即遁走，隐藏在没有光源的巷子里，像只蝙蝠一样，对那些盲目扑来的猎物发出袭击。 目标已经发现了己方，带着小丑面具的人们认为无声前进已经没有了意义，于是纷纷拉开半自动□□和冲锋鎗的保险，火光照亮了整片小巷，却遍寻不到目标的踪迹。 第222页 枪声成为了芥川龙之介最好的掩护，在震耳欲聋「噼里啪啦」的枪/声中，黑色的死神收割性命的速度又加快了几分。 罗宾早已经翻越到了巷子的围墙外，他敏锐地发现枪声在逐渐减少，不知道是这些人没带够子弹还是什么别的原因，但机会难得，在更换弹夹的间隙，提姆像一阵风一样刮进了人群当中，又敲断了几个人的胳膊。 慢慢的，枪声越来越稀疏，直到剩下最后小猫两三只慌不择路地把枪往地上一扔，就想要逃离这里。 「愚蠢。」一个年轻的声音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传来，提姆听出这个人说的是日语。 虽然看起来不太像，但罗宾制服的眼罩的确有夜视仪的作用，提姆看到黑暗中，几道黑色的刀锋从不可思议的角度射出，在逃跑的人脖颈边一闪而过，而那几个人甚至连痛唿都来不及发出，就倒在了地上。 但他们身边也并没有什么血迹，提姆小心调整了夜视仪的倍数，观察倒下的几个人的姿态，判断出他们大概是颈椎从背后被准确地割断了，却没有顺势划开旁边的动脉。 这样的准确度… 罗宾面色凝重，附近应该还有一个十分资深的杀手，只是不知道他的目标是只有这些小丑帮的人，还是包括自己一起。 解决了。 认为这次的对手没什么难度，芥川龙之介有些无聊，想起刚刚自己观察到的罗宾相当不错的格斗技，黑色的祸犬有些犹豫。 想要和人切磋一下，但出现在对方面前不一定是件好事。 犹豫着无法做出决定，芥川龙之介让罗生门张大了嘴，开始数它有多少颗利齿。 如果是单数，自己就去找人切磋，如果是双数，今天就到此为止。 察觉不到对方的动静，提姆不敢离开自己藏身的地方，害怕对方正在守株待兔。 「阿尔弗雷德，帮我查看一下附近的监控，是否有人正在这里？」 用耳机唿叫了留守蝙蝠洞的管家侠，提姆感觉有冷汗从自己背后流了下来。 那个人会在哪？ 「很抱歉，提姆少爷，你真的确定你附近有人吗？」 管家侠的声音响起，对提姆来说像是天籁。 「没有看到他吗？可能他离开了？但我总觉得他就在这里。」 自己身上察觉危机的蝙蝠雷达还在尖叫着，提姆仍然不敢放松手中的棍子。 「单数。」 脸上的笑容一闪而过，芥川龙之介收起了罗生门 的大嘴，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站在墙上。 「【罗生门.天魔缠铠】。」 来了。 一阵劲风从耳旁扫过，提姆顺势避开，看到了这个让自己忌惮不已的身影。 一个浑身上下缠绕着似乎是外骨骼装置的傢伙，只有眼睛和头髮露在外面，他的头髮很特殊，以黑色作为主体靠近尾端的一截是白色。 但是看到那双眼睛，罗宾有了一个自己不愿意承认的猜想。 黑红色的外骨骼下，隐藏着的应该是一个比自己年纪还要更小的少年。 对方没有说话，一击不中就立刻换招，动作干脆利落，看不出是什么格斗流派。 提姆小心应付着，却在对招的过程中发现了一件事情，对方似乎并没有要置自己于死地的意思，也没有使用刚才杀死那些人一样的黑色刀锋，只是单纯的用体术和自己对战，就像是来切磋似的。 「提姆少爷，你是否正在和人对战？」耳机里传来阿尔弗雷德的声音，罗宾分心了一瞬，被芥川龙之介拦腰踢了出去。 并没有开启自己罗生门【斩断】的概念，芥川龙之介使用天魔缠铠，只是为了隐藏自己的身份和面貌。 「咳咳，是的。」暗自为面前少年的力量感到惊讶，提姆听到耳机中令人震惊的消息，「我在监控里看不到你面前有人，只有几个瞬间有一个模煳的黑色身影。」 时间已经差不多了，芥川龙之介看了一眼刚刚被自己踢出去的罗宾，感觉对方应该没有大碍，于是几个跳跃消失在了提姆的视线里。 「父亲，母亲，」在之前约定好的地点，芥川龙之介等到了从冰山餐厅里出来的莉莉娅和甚尔。 没有在自家幼崽的身上闻到血腥气，莉莉娅rua了rua龙之介毛茸茸的脑袋，把垂耳兔本来柔顺的头髮揉得静电四起。 「抱歉呀，让龙之介等很久了吧？是不是有些无聊？」 第120章 joker的游戏 「不,在下并不觉得无聊。」 进行了一番强度还不错的切磋，芥川龙之介的心情很好。 甚尔似笑非笑地看向估计有些话没全说出来的自家小鬼，对方身上的杀气只有在真实的杀了人之后才会是这样。 只是莉莉娅对自家幼崽的滤镜实在太重,杀气什么的直接被过滤了。 「赢了？」不关心对方是不是闯祸,甚尔只关心自家小崽子赢了还是输了。 「赢了。」对于父亲看破自己干了些什么毫不意外，芥川龙之介点点头，「多亏父亲的教诲。」 「你们在说什么悄悄话呢？」 莉莉娅走在前边，却发现自家的两只完全没有跟上来,于是又停下脚步,等着他们。 「没什么,在说明天会很麻烦。」 甚尔把丑宝团吧团吧塞进肚子里，语气有些微妙的不爽。 第223页 「我已经让虫子们去探查了,」还以为甚尔在担心什么,莉莉娅露出让人安心的笑容，「没关系,只要在这座城市里，无论是哪都不会逃出我的眼睛。」 虫母的复眼闪烁着无机质的金属光泽，在她的法定伴侣眼中却十分美丽。 「这次也拜託小医生了,」甚尔上前两步揽住莉莉娅的腰，宽大的手掌散发出灼热的温度。 「真可惜啊,不是在家里。」 想到了什么让自己沉迷的经歷，莉莉娅脸颊微红,凑到甚尔的耳边。 她说，「没关系,我可以放帐。」 ...... 第二天一早,莉莉娅还在想着那个从精神病院里逃跑的joker打算干些什么的时候,就在早餐店对面街头的led大屏上,看到占据了整张屏幕的惨白的脸。 似乎是出于某种仪式感，joker今天穿着紫色的西装，搭配他乱糟糟的绿色头髮，风格夸张的口红比昨天红的更加鲜艷。 他说，「hahahahaha…大家听得到吗？」 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这段视频已经覆盖了哥谭市全境的信号，于是此刻，几百万人或沉默或慌张地，等待着视频里的疯子接下来的话。 「有一个很遗憾的消息要告诉大家，本来昨天晚上我想捕捉一只蝙蝠的小鸟来为我们的游戏增加一些乐趣，我还记得上次那只小红鸟被折断翅膀的样子，可真有意思啊hahahahaha！」 「但是我的那些废物手下失败了。」 joker的脸上努力想要表达着失落，可他永远被固定在大笑表情的嘴唇却无法做到，整个表情显得怪异又滑稽。 「hahahahaha，所以我们今天只能来玩解谜游戏了。」 他的手上出现了三张照片，分别是三个死状悽惨的人 「让我看看，这个是白光病毒，据说是纽约那边过来的高级货。」 joker把丧尸的照片贴在了镜头上，所有人都能看到区别于人类的，溃烂的皮肤和毫无神智的眼睛，「well，看起来似乎不够有喜剧效果。」 「接下来是这个，我从我阿卡姆的好邻居，稻草人先生那里拿到的恐惧气体。」 照片上的人涕泪横流，眼睛睁得极大，瞳孔已经散开。 「最后，隆重登场的是，我最喜欢的伟大发明，笑气hahahaha。」 照片上的人明明在捧腹大笑，眼中却流下泪水。 「你我的生活都太过苦闷，所以我们为什么不笑一笑呢haha？」 「whysoserious？」 视频里传来的张狂的笑声在整座哥谭市上空迴荡着，却没有人附和。 joker捂住了自己的肚子，像是笑 得太过用力所以有些岔气，「今天，我和小蝙蝠的游戏内容就是，我在哥谭市里的三个地方布置了这三种东西，而且还准备了许多惊喜炸弹。」 「我请到了我的老朋友谜语人来布置谜题，希望我们的小蝙蝠足够好运，hahahahaha…」 joker大笑着退场，紧接着进入屏幕的是一个从头到脚穿着一身绿色西装，手里还拿着一个顶着问号的手杖的男人。 他一口气说了半个小时的谜语，中间一刻也没有停下来。 「啊，」莉莉娅把面包塞进嘴里，神态若有所思。 「小医生怎么了？」敏锐地发现莉莉娅像是被什么问题困扰着，甚尔转过头来，从盘子里插起一块奶酪三明治塞进虫母的嘴里。 「我只是在想，刚才那个绿色帽子的傢伙，记得住自己都说了哪些谜语吗？」 很喜欢这家店的奶酪风味，莉莉娅决定一会结帐的时候去问问店里使用的奶酪是什么品种。 「在下认为，提前准备好的谜语，应当是可以记住的。」 想起之前alex说过这些犯罪者已经从阿卡姆精神病院里逃出来了半个月，显然这半个月里他们不可能什么都没做。 也许就是在为今天的这场「游戏」做准备。 「也是吶，」清空了盘子里的所有食物，莉莉娅本来想再吃一点，却发现店里似乎只剩下自己家这桌还有心情吃饭，其他从客人到厨师早都消失不见。 有些苦恼地敲了敲自己的脑袋，莉莉娅转头问伴侣和崽，「你们记得刚才那个人说的谜语吗？」 「没听。」甚尔言简意赅，倒是很有他的风格。 「在下只记住了一部分，不过有用手机录音。」 相比之下芥川龙之介就要靠谱许多，只可惜莉莉娅的风格和甚尔如出一辙。 「算了，一个一个解谜好麻烦啊。」 从史莱姆里掏出一张哥谭市的地图，莉莉娅拿出尺子在上面分割出几块区域，然后按照区域数量捏出来一些权能比较高的蜂后。 「去搜吧，不管是病毒也好或者是炸弹也好，找到了都来告诉我。对了，重点搜查始作俑者，绿色头髮的这个人，这傢伙给我增加了好多工作量，感觉不收拾他一顿真是说不过去。」 莉莉娅将蜂后放飞，然后熘达进了餐厅的厨房，心满意足地给厨房使用的奶酪拍了照片，「回家之后要让阿织也买一些这个牌子的奶酪，真的很好吃诶。」 回到座位上，芥川龙之介也解决了自己的早饭，准备随时出发。 「甚尔，你说我把找到的炸弹全都报给蝙蝠侠的话，可以让他给我们打钱吗？」 暂时还没有发现目标，莉莉娅抱着甚尔的胳膊打了个哈欠。 第224页 「可以吧，」术师杀手从来不做白工，也不打算让自己老婆做，「毕竟我们也是在帮他减少工作量，在这么紧张的时候多有诚意啊，不是吗？」 ------------------------------------- 就在蝙蝠侠和罗宾，以及从布鲁德海文连夜赶回哥谭市的夜翼一起蹲在蝙蝠洞里，紧锣密鼓地破解着谜语人所留下的谜语时，突然一阵昆虫振翅的嗡鸣声传进耳朵。 …哪里来的蜜蜂？ 皱着眉头抬起头，布鲁斯·韦恩对干扰自己工作进度的蜜蜂投射了蝙蝠侠不贊同的目光，却发现这种巴掌大小，体型远超人类已知的任何一个蜜蜂品种的小傢伙似乎怀里抱着什么。 蜜蜂绕着蝙蝠侠的猫耳飞了一圈，确认过眼前的人类注意力被自己所吸引，于是落在布鲁斯·韦恩面前的桌子上，把怀里的纸团丢了下来。 [或许你有兴趣购买一些炸弹的地址吗？] 纸条上写着这句话，作为世界上最出色的侦探之一，布鲁斯从运笔的角度以及墨水的深浅程度判断，下笔的人应该是一位女性。 将纸条翻到背面，蝙蝠侠又看到了另外一句话。 [作为试用，赠送给你两个地址] 地址就写在这张纸条的角落，布鲁斯认为这种时候应该不会有人拿这件事开玩笑，出于宁可信其有的心态，他拿出手机拨通了詹姆斯戈登的电话，把地址报了过去。 「我也去确认一下。」 迪克凑到布鲁斯身边记下纸条上的地址，转头朝着蝙蝠装备库跑去，「老头子，借我用一下你的蝙蝠摩托！」 嘴角向下撇了一点，但蝙蝠侠没有说出什么阻拦的话，如果gcpd遇到了难以拆解的炸弹，迪克还能及时解决。 自己必须先找到joker准备的三份「大奖」，这才是大头。 十五分钟后，蝙蝠侠收到了夜翼的通讯，地址是真的。 那只蜜蜂一直留在蝙蝠洞里，像是在等待着布鲁斯的回应，甚至还飞到了他的面前。 蝙蝠侠也不懂自己为什么能从这只小傢伙身上，看到人类才会有的期待的表情。 金钱对于韦恩集团的掌权人来说，是所有需要付出的代价里最简单的一项。 找出一张便利贴，布鲁斯干脆利落地答应了驱使着蜜蜂的神秘人的条件，把纸条揉成一团。 当然，也没有忘了放个具有定位功能的窃听器进去。 蜜蜂飞出去没多久，屏幕上的定位还在四处乱转，另一只带着纸条的蜜蜂又飞进了蝙蝠洞里。 这次的纸条上是一串银行卡号，并附上了一句话，每个炸弹位置的定价是25万美元。 对于坐拥一座城市的韦恩来说，这并不是很多，至少布鲁西宝贝自己在每任女友身上花的可能都不止十个25万。 「这些蜜蜂之间有它们互相传递信息的方法，并不需要直接回到它们的主人身边。」 接连放出的两个定位都一直没有停留，蝙蝠侠暂且放弃了对神秘人的探寻，又专注回到谜语的解谜上来。 虽然十分在意哥谭什么时候出现了这样的人物，但在joker该死的游戏下，这些事情都可以暂且推后。 第121章 谜底 「找到了。」 查看了一下银行卡里不断进帐的余额,莉莉娅心情很好地收起手机，「有一只蜂后告诉我，它们似乎在游乐园找到了某种类似病毒的东西。」 「走吧。」 在使用黑光病毒復活之后甚尔同样拥有了拟态的能力,而芥川龙之介也可以将罗生门变成翅膀的形态进行飞翔。 整座城市都变得很空旷,因为之前几次遭受过的恐怖毒气和笑气的袭击，哥谭市的居民们一听说这次又有这两位熟悉的老朋友，连忙都回到了室内紧闭门窗。 除了夜翼和警局的拆弹小组还在外奔波，整条大街上空空荡荡。 至少绝大部分是这样,剩下的小部分是通往哥谭唯一连接着外界的哥谭大桥的道路,今天分外拥挤。 所以也就没有人看到光天化日之下在空中飞行的三个人。 降落在游乐园里,莉莉娅询问蜂后是在哪里发现的疑似病毒的东西，蜂后振动着翅膀,告诉莉莉娅是附近的全部。 游乐园整体做出了狂欢节的装修,四处可见的，到处都是装饰用的气球。 「就在气球里？」 莉莉娅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显然，这种投毒方式有点超出了虫母相对朴素的认知。 哪怕作为一家万事屋，莉莉娅已经和自家法定伴侣接过了许许多多形形色色的任务,但是咒灵不管是四级还是特级，基本都不存在「狡猾」的概念,而诅咒师们的下手对象一般也只是以个体为主。 怎么说呢，几年前吃掉的脑花,已经算是莉莉娅印象里相当有牌面的反派角色了，制定了极其庞大的计划,只不过因为判断错了下手对象导致出身未捷身先死。 场面搞这么大的,莉莉娅是真没遇到过。 蜜蜂们从一旁拖过来一个即使被绑住还在抽搐着的男人,甚尔用触鬚抽出塞在男人嘴里的抹布,他一边疯狂大笑着，一边流出眼泪，磕磕绊绊地让甚尔把抹布给他塞回去，他不想笑到力竭死亡。 芥川龙之介飞到了已经不再运转的摩天轮顶端向下看去，整个游乐园里，充好气的气球大概有几万只。 「这要是全部都爆炸了…」 第225页 难以想像到时候会发生什么，芥川龙之介飞回莉莉娅身边，询问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莉莉娅取下一个挂在树上的气球，试探着吸了一口气球里灌注的气体，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奇怪，像是想笑又努力忍住。 「我可以，分析解药，但是要，一小会儿时间。」 努力不要笑出来，莉莉娅把脸埋进了甚尔的胸里，对蜂后发出了把这里的情报传递给蝙蝠侠的命令。 [游乐场笑气] 蝙蝠侠收到最新的纸条时，发现这张纸条上的字迹有些颤抖，顿时表情难看了起来。 该不会是那个驱使蜜蜂的神秘人吸入了笑气吧？ 布鲁斯为这种不妙的可能性皱起眉头，对方之前的情报一条都没有失误过，这条情报的真实性也很高。 「电脑，调取哥谭市游乐园附近监控。」 各个角度的摄像头在面前的巨大屏幕上依次排开，蝙蝠侠看着遍布整个游乐园的巨大气球群，闭着眼睛做了几次深唿吸。 当然，joker肯定能干出在游乐园的气球里全部充满笑气这种事情，毕竟类似的他以前又不是没干过。 但想要安全地回收这些笑气，难度远比拆弹要大的多，至少炸弹不向气体一样会四处扩散。 「稍等一下，」原本正在进行解谜的提姆突然抬起了头，指着一块屏幕，「把这附近的监控都调出来。」 这个监控覆盖的范围是游乐园的摩天轮附近，罗宾刚刚在监控中看到 了黑白色的头髮一闪而过。 将杯子里的咖啡一饮而尽，罗宾拖过电脑，将附近的监控全部进行整合，最终截取出来比较清晰的图片是一张黑白色头髮，红黑色翅膀的背影。 「bat，就是他，昨天晚上我在冰山餐厅外遇到的人。」 提姆将能够收集到的相关数据输入模型进行计算，对推算出来的结果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电脑计算出他的骨龄大概在12岁左右？！」 罗宾现在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中毒，否则为什么会有昨天自己被一个12岁的亚洲孩子一脚踹出去几米的幻觉。 倍速播放着监控视频，蝙蝠侠发现了一些问题：总有几只蜜蜂在遮挡镜头，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被遮挡的镜头也在发生变化。 调出游乐园的平面图以及监控分布，布鲁斯将被蜜蜂蛰到的监控探头依次连接起来，发现这似乎是一条行走过的痕迹。 果然，驱使蜜蜂的人应该去过游乐园，而且和昨晚与提姆交手的孩子有关系。 「阿尔弗雷德，帮我准备笑气的解药，我需要先去把这些笑气解决掉。」 对比过目前已经被拆解的炸弹和解开的谜题，布鲁斯找出了还没有明确答案的谜语，数量是一开始的1/3。 「罗宾，先解决这些。」向蝙蝠车库走去，布鲁斯拜託管家如果继续收到新的纸条要把上面的内容告诉自己。 昆虫的神经系统和人类不尽相同，所以直接作用于大脑的小丑笑气对莉莉娅的作用并没有对人类的那么大。 分析出笑气的解药，莉莉娅给中毒的那个人解毒之后，匆匆在便签上画下一个化学分子式，准备奔向蜂后所说的另一个不确定是病毒还是毒素的地点。 与此同时，另外一只蜂后传来了消息，她的孩子们找到了视频当中拿着绿色问号手杖的人。 「甚尔，我们是继续一起行动还是分头解决？」 没想到这次任务居然这么麻烦，如果不是又从蝙蝠侠那里赚到了一笔钱，莉莉娅已经想当场打电话给alex要求涨价。 「我跟小鬼去找那个出题的人，」甚尔拎着芥川龙之介的衣领，抓住来报信的蜜蜂让它带路。 在復活的过程中同样读取过莉莉娅的记忆之后，甚尔也学会了如何与老婆的这些昆虫们交流。 催生出通讯用的圣甲虫别在甚尔的衣领上，莉莉娅很干脆地挥了挥手，让甚尔和龙之介速战速决。 自己这边也是，已经没有什么耐心继续玩这种无聊的游戏了，需要加快速度。 第二种被找到的是恐惧气体，joker把它溶解在了自来水厂的备用储水池里，还打开了正在投入使用的储水池的放水闸门。 如果没人发现的话，等到现在这个储水池的水被放干，自来水系统就会自动接入到溶解了恐惧气体的储水池当中。 「某种意义上讲，小丑也是挺天才的。」 莉莉娅不得不承认，如果总监部或者之前被自己吃掉的那颗脑花有这么多创意的话，事情会变成什么样真的很不好说。 …那些腐朽的老年人居然也算是有了一个优点，真是可喜可贺。 刚才尝试了一下笑气，不妙的体验感让莉莉娅记忆犹新，所以这次她不打算自己尝试然后分析解药了。 一只纯白色的蜘蛛从莉莉娅的腿边爬下来，乖巧地钻进了溶解有恐惧气体的水底。 看着蜘蛛身上逐渐染上黄绿相间的花纹，莉莉娅写下新的纸条。 [自来水厂恐惧气体解决中] 来到游乐园，蝙蝠侠用解药中和了所有的小丑笑气，又收到了阿尔弗雷德的联络。 「布鲁斯老爷，目前新的纸条里，有两条比较特殊。」 「一个是小丑笑气解药关键成分的化学分子式，另一个是纸条主人已经找到了恐惧气体，地点是自来水厂，对方似乎正在解决。」 第226页 「知道了，我现在过去。」 发动蝙蝠车，布鲁斯不期然地想起以前解决谜语人的谜题时那种头痛欲裂的感觉。 不知道纸条的主人是如何得知这些地点的，是解谜能力很强，还是得知了joker他们的计划？ 概率最小的大概就是穷举法了。 不过这真的很不好说。 「bat，我找到谜语人这次谜语的规律了。」 提姆的声音在蝙蝠车里响起，「我用已经找到的笑气和恐惧气体的位置反向倒推，发现这些谜语当中，有三条是需要其他谜语的谜底作为线索补充才能猜出来的。」 「这三条谜语应该就对应着笑气、恐惧气体和白光病毒的所在地，最后一条的答案推算进度已经进入70%，很快就能搞定。」 另一边，谜语人的落脚地，穿着绿色西装的谜语人正在大发雷霆。 「谜语不是这样的！要去推理！推理！」 爱德华都快要被气疯了，居然有人亵渎自己的谜语！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 伴随着窗户碎裂的巨大动静，一个懒洋洋的，毫无歉意的男性声音在谜语人耳边响起。 爱德华发现自己被拎到了半空，而拎着自己的是黑色的坚硬布条。 见鬼，天知道为什么布条会是坚硬的。 「稍微礼貌一点的说法，就是可以把你的谜底都告诉我们吗？」 甚尔环视着四周到处散落的稿纸，大概是谜语人用来制作谜题的草稿。 「如果不说的话，在下无法保证谜语先生您的某些肢体末端是否能完好无损。」 操控着布条的男生甚至看起来还是个小孩，板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用布条形成的刀锋在谜语人面前比比划划，似乎在研究从哪里下刀比较方便。 爱德华涨红了脸，态度却十分强硬，「你们根本不懂得谜语的魅力！出题人绝对不会说出自己的谜底！」 第122章 巢穴 「如果你坚持的话,我尊重你的选择。」 身形高大的男人伸出一只手，但那只肌肉健壮匀称十分有力的肢体突然扭曲了一下，变成了无数张牙舞爪寻找猎物的触鬚。 甚尔把触鬚们怼在了谜语人的脸上,看起来似乎很好说话。 「我可以直接把你吃掉,这样还更快一点。」 所以最后甚尔和芥川龙之介还是拿到了谜底。 「小医生，白光病毒应该在化工厂里。」 甚尔对衣领上的圣甲虫说，「我们去化工厂集合。」 「bat，谜底解开了,最后一个白光病毒的地点是化工厂。」 提姆唿叫布鲁斯,「刚刚蝙蝠洞收到了新的纸条,上面有其它未拆解的炸弹地点，也说明了最后一份病毒在化工厂。」 「我们和神秘人的情报相互唿应了。」 「知道了,」蝙蝠侠来到自来水厂时,看到有一只黄绿色花纹的蜘蛛从备用蓄水池里爬了出来，蓄水池里的水似乎已经被净化过了。 收集了一点水样准备带回去检测,黑漆漆的大蝙蝠回到了蝙蝠车上，「我现在去化工厂。」 「我也马上过去。」穿好整套罗宾的制服，提姆选择性地忽略了耳机里老蝙蝠让自己留在蝙蝠洞待命的声音。 「我说蜂后为什么找不到呢。」 莉莉娅来到化工厂外,已经可以闻到装着各种化学药剂的池子散发出种种刺鼻的气味。 对嗅觉灵敏的昆虫来说，这个地方的确很难进行搜查。 来到这里之后就觉得有些不对,甚尔看到了隐藏在大型化学物质储存罐中间的胞囊，于是拉住了想要进去寻找目标的莉莉娅。 「小医生别进去,这里已经变成[巢穴]了。」 作为战斗力极高的代价，黑光病毒以及在其基础上略微提升了传染性的白光病毒,他们的传播速度都无法与哪怕是季节性感冒的病毒相比。 毕竟如果这种病毒的感染性得到大范围提升的话,纽约之前沦陷的部分就不止曼哈顿了。 为了能够获得更大的感染范围,黑光以及白光病毒会制造[巢穴],其原理就像蘑菇一样，先将孢子——也就是病毒在巢穴中进行大量分化，孕育成熟之后向四周喷发。 但在孕育完成之前，原型体可以直接将胞囊内的病毒吸收，从而断绝喷发的可能性。 现在出现在德雷斯家三个人眼中的，地面上那些如同心脏一般跳动着的胞囊，就是孕育着病毒的温室。 先抬手放下帐将整个化工厂与周遭隔开，莉莉娅捏了捏幼崽的脸颊，「龙之介在外边等我们哦，千万小心不要触碰到感染物，有人过来的话，向他们说明情况然后拦住他们，给我传信，能做到吗？」 「在下明白！」 芥川龙之介用天魔缠铠包裹全身，背后的空间出现了有些扭曲的水波纹，「出现情况时，在下会用空间断绝隔开化工厂与这边的空间，请母亲和父亲放心。」 这边，莉莉娅和甚尔开始由外围逐渐捣毁未成熟的胞囊，而化工厂的中心厂房里，一位黑髮的好心俄罗斯人向双臂已经变成刀锋的joker挥了挥手。 「舞台已经搭建完成，老鼠是时候该退场了。」 「hahahahaha我的朋友，不要这么着急。」 顶着一头枯草一样乱糟糟的惨绿色头髮，joker猩红的嘴角直直咧到了耳根。 第227页 「我和小蝙蝠即将上演最完美的舞台，没有观众怎么行？」 这样说着，joker化为刀锋的手臂径直挥向一旁的费奥多尔，削断了俄罗斯人白色帽子毛茸茸的侧边。 「请不要这样，这并不 在我的业务范围之内。」 死屋之鼠的首领只是微微侧头让刀锋不至于划开自己的侧脸，他啃咬着自己的指甲，脸上带有捉摸不定的笑容， 「就像我们约好的那样，我帮你从阿卡姆里出来，拿到白光病毒，完成整个[巢穴]，而你的那位狂热追随者会帮我炸开银行金库的大门。」 费奥多尔其实也并不是多么需要哥谭银行金库里的钱，这次果戈里没有和自己一起来美国，只是自己的话也带不走多少现金和金条。 只是以魔人的审美，在掀起波浪之后全身而退，找一个咖啡馆等待后续的消息是最好的，他可不想进入黑漆漆的大蝙蝠的视线当中，这对自己的伟大理想毫无帮助。 「金钱，又是金钱，人类总是被金钱的魅力所迷倒，hahahaha真可惜，我上次烧掉韦恩庄园的时候你不在。」 joker发出了古怪的笑声，看向一旁的化学溶液池。 一个同样画着夸张妆容的年轻女性正坐在池边，脸上带着跃跃欲试的表情，似乎是想要跳下去。 「pudding，这里是我们之前约会的地方！」 哈莉奎因语气甜蜜而雀跃，就像是收到了心上人送的惊喜礼物的小姑娘，「我想留在这里看你和蝙蝠的节目！」 「哦，哈莉，今天可能不行，」joker做出了夸张的失望动作，「我们的俄罗斯朋友想去银行金库，你得去当他的导游。」 不开心地甩了甩自己红蓝色的双马尾，哈莉奎因嘆了口气站起身，「好吧，谁让这是j先生的愿望呢？」 「那就麻烦这位女士了。」 而这时，化工厂外，蝙蝠侠和罗宾也赶了过来，看到了站在化工厂门口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人的芥川龙之介。 「母亲，蝙蝠侠和他的助手过来了。」 通过圣甲虫向莉莉娅发送了信息，芥川龙之介用自己水平尚且不是很好的英语，磕磕绊绊地对两位穿着紧身战衣的义警说：「停下，不可以进去，里面危险。」 布鲁斯比任何人都更加清楚这里的危险，就算还不知道joker在搞什么花招，但一想到里边的人是joker，似乎除了自己去阻止他之外别无他法。 蝙蝠侠不想伤害这个看起来想要劝阻自己的孩子，「joker的目标是我，如果我不去，他可能会无差别地伤害任何一个人。」 他的语速很快，芥川龙之介听起来十分吃力，露在外面的眼睛中闪过了茫然的神情。 「bat，说日语，这个孩子可能是日本人。」 提姆想起自己之前听到过这个穿着外骨骼的男生说日语，于是提醒蝙蝠侠。 布鲁斯停顿了一下，又用日语把刚才的话说了一遍。 但芥川龙之介并没有要让开的意思，「父亲和母亲正在处理这件事，他们拜託在下转告后面想要进去的人，里面有危险性很强的病毒，容易受到感染。」 父亲和母亲？现在在化工厂里的人是这孩子的家长吗？蝙蝠侠沉默着，没有要改变主意的意思，向化工厂的方向迈开脚步。 对于这位活跃在歌坛阴影里的黑暗骑士来说，他不信任除了自己之外的任何人，只有亲手把joker揍趴下再塞回阿卡姆，黑漆漆的蝙蝠先生才能感到安心。 「龙之介，外面情况怎么样了？」圣甲虫突然传来莉莉娅的声音。 「母亲，在下对蝙蝠侠进行了劝说，但对方坚持想要进入化工厂。」 操控着罗生门做出阻拦的姿态，无数黑色的利刃在芥川龙之介身边浮现，直直指向蝙蝠侠的方向。 「果然和小a说的一样呢，」莉莉娅对蝙蝠侠的固执有些苦恼，但也不想让自家幼崽和对方打起来，「龙之介把圣甲虫先 给他，我给他进行一下事态说明。」 「好的，母亲。」 于是芥川龙之介收起了张牙舞爪的罗生门，只用一根布条捲起自己衣领上的圣甲虫，往蝙蝠侠的方向递过去。 布鲁斯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孩子突然放弃了攻击的姿态，但当自己越过他身边时，却发现像是有一堵无形的墙隔开了化工厂内外的空间，无论如何无法再向前走去，。 「给你，」头髮颜色对比分明的孩子用他的外套递过来一只圣甲虫，「母亲有事要告知你。」 那些纸条背后的主人，大概率就是这孩子的父亲和母亲了，布鲁斯拿起背甲泛着金属光泽的圣甲虫，以为这是个小型通讯器，却发现它还十分有活力的六条腿都在扑腾着。 「蝙蝠侠你好，我是受僱来回收白光病毒的自由佣兵，莉莉娅·德雷斯，现在正和我的搭档一起解决未发育成熟的病毒胞囊，如果你执意希望进入化工厂，那么有一些注意事项需要提前告知。」 声音从圣甲虫的身上传出，不过蝙蝠侠这会儿没功夫思考其中的原理，虽然想要研究一下，但显然现在还不是时候。 声音的主人说她是来「回收」白光病毒，也就是说她的僱主应当是病毒的原主人，会是军方吗？或者是某个研究机构？还是说… 想到了纽约的某个超英组织，蝙蝠侠露在面具外的嘴角又向下撇了两分。 第228页 「现在整个化工厂已经成为了病毒的[巢穴]，但好消息是还未发育完成，还有阻拦他的机会。」 「进入后不要触碰地上散落的生物组织，如果遇见发育中的胞囊，请与它拉开距离，尤其是不能让身体的黏膜和伤口接触到，joker应该在建筑群中间原料料池附近，他已经完成了病毒的初级感染，不能被他造成伤口。」 「白光病毒的感染是不可逆的，目前还没有研发出有效的解药。」 蝙蝠侠能听出来对方声音里的匆忙，间歇还夹杂着，「这边还有一个hunter*」之类的声音。 第123章 魔人的影帝时间 「我已经为你开放了进出帐的权限,还请万事小心。」 圣甲虫里传来的女性声音这样说到，蝙蝠侠发现面前阻拦自己的无形墙壁消失了。 打算直接进去找到joker，布鲁斯发现身前有一根布条做出了阻拦的动作。 「请稍等一下,」铅灰色眼睛的少年这样说着，从身后的兇恶兽首嘴里掏出了一件东西,像是单日使用的隐形眼镜。 「母亲有留下咒力残秽作为路标的习惯，也许辅助观察咒力的眼镜会为您提供一些帮助。」 咒力。 布鲁斯韦恩在全球四处修行时曾经了解过这个比较神秘的力量体系,也制定了面对使用咒力的敌人的计划abcd,但现在要是返回蝙蝠洞更换装备显然已经不太来得及。 不知道为什么，哥谭倒是很少出现名为咒灵的怪物,明明是凶名在外的罪恶之都。 也许当罪恶成为一种常态，人类最终会适应它。 事急从权,在犹豫了几秒钟之后,蝙蝠侠还是接过了隐形眼镜，转过身将它塞进了眼睛里。 地面上果然出现了许多像萤光一样星星点点的痕迹,蝙蝠侠追踪着这些痕迹向深处奔去。 从蝙蝠侠的态度和刚才那个女性的话语里，提姆判断出自己可能没有进入化工厂的权限,跟在蝙蝠侠身后往前走了两步,发现果然被拦了下来。 对大人们不喜欢小孩子深入险境的习惯并不感到意外,罗宾嘆了口气在芥川龙之介身边坐下,向同样不被允许入内的男生提问。 「可以告诉我你刚刚说的咒力是什么吗？」 化工厂里，已经不知道吞噬了多少胞囊,甚尔产生了一种自己像是在打地鼠的感觉。 拍死一个，又冒出来一个。 「小医生，你先飞高一点。」 终于失去了耐心,甚尔本来不想搞出太大的动作,但现在这情况如果不能迅速清场的话,还不知道它们会裂变出多少。 莉莉娅扇动翅膀来到高处，发现帐的边缘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两个人，正在对着帐敲敲打打，似乎是在研究出去的方法。 其中一个扎着双色马尾的女性，似乎是alex情报里出现过的哈莉奎因，另一个在大夏天还带着毛茸茸帽子的人，让莉莉娅突然想起了兰波。 那傢伙也是一副永远都觉得冷的样子，有时候六月份还能看到他戴兔毛耳罩。 莉莉娅看到甚尔选择了一个相对开阔的地方进行蓄力，然后从他的背部爆发出数量相当惊人的黑红色触鬚，席捲了附近的整片区域。 「可以了，小医生，」将触鬚固化后断开留在原地，甚尔对莉莉娅招了招手，「换个地方再来一次，应该就差不多了。」 险之又险地避开了差点把自己戳个对穿的触鬚，魔人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一瞬，「这就是黑光病毒原型体的力量吗？来的倒是比预期早了一些。」 按照推算，蝙蝠侠需要解开超过60个谜语，将游乐园里的笑气进行无害化处理，那时溶解在蓄水池里的恐惧气体应该已经流向了哥谭千家万户的自来水管，就算要求全市紧急停水，也需要一段时间。 等他解决完这些麻烦来到这里，应该已经快要晚上了，而且以黑暗骑士单打独斗的性格，復仇者联盟的那位病毒原型体只能在蝙蝠侠解决完所有谜题之后，偷偷跟随来这里。 再过几个小时，这里的病毒胞囊应该就全部成熟了。 「功亏一篑。」 不过好在不是自己主导的计划，失败了也只是稍微有些可惜，相比之下，更令人头疼的是阻拦着自己去路的无形墙壁。 这是完全在计划之外的东西。 费奥多 尔思考着要怎么出去，毕竟虽然蝙蝠侠很在意哥谭外来的能力者，但他对犯罪者的态度倒是做到了一视同仁——揍到半死再全部送进阿卡姆或者黑门监狱。 自己只是来观赏一下人杰地灵的哥谭，没有要在这里常住的意思，早知道就让果戈里也一起过来了。 这样想着，费奥多尔看到了两个坐在化工厂大门外，似乎正在聊天的少年。 ------------------------------------- 「太好了，终于看到人了，你们知道要怎么样才能从这个见鬼的地方出去吗？」 一名瘦弱的男人怀里抱着一个晕过去的女性，十分艰难地朝着芥川龙之介和罗宾走了过来。 他穿着普通工人的衣服，略长的黑髮凌乱地散落在耳后和额前，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化工厂的有毒物质伤害到了他的身体，他看起来比正常人更加羸弱。 罗宾看到了被他抱在怀里的女性红蓝两色的头髮，发出了惊讶的低唿，「哈莉·奎因？」 芥川龙之介也认出了这个在资料中见过的犯罪者，黑色的眼睛中闪过评估的光芒——看起来面前的男性似乎不具有打晕这名女性的能力。 第229页 「你们认识她吗？那真是太好了。」 眼睛是少见的如同葡萄一般的紫红色，瘦弱的瘦弱的男人像是无法承担怀里女性的重量，喘着粗气把他放到了地上，「刚刚她被到处乱窜的红色触手打中，晕了过去。」 男人的脸上适时浮现出恰到好处的惊恐表情，「天吶，谁能告诉我那是什么东西？真的不是我喝多了之后的幻觉吗？」 提姆闻到了男人身上浓重的酒精气味，结合他口音极重的英语做出了推测，「你是俄国人？」 「你怎么知道的？」男人有些惊讶，不过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道，「我叫伊万诺夫，上个月来这边投奔亲戚，他帮我找了这份在化工厂的工作。」 「昨天轮到我值班，稍微喝了点酒，醒来的时候发现厂子里一个人都没有，想出来找人，刚好看到这个女的被一种黑红色的触手打晕过去。」 怪不得他既不认识大名鼎鼎的罗宾，也不认识臭名昭着的哈莉·奎因。 这样想着，罗宾转头看向芥川龙之介，「你有办法放他出来吗？把他留在里面太危险了。」 同意这个和自己还算聊的来的傢伙的意见，芥川龙之介用罗生门隔断了一小块帐的空间，让男人从化工厂里出来，顺便捆住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清醒的哈莉·奎茵。 男人嘴里不停表达着感谢，他看起来对芥川龙之介的衣服为什么能变成各种形状很感兴趣，但并没有张口就问。 「这里可是哥谭，」提姆对满脸好奇的男人说，「你总会习惯的。」 工厂里，清除了外围的胞囊和守护胞囊的hunter，莉莉娅和甚尔来到中心区域，刚好看到了joker的表演开场。 「batsy！你来的可真早，我还以为我们的约会要到晚上才能开始。」 看到了那个黑漆漆的猫耳身影，joker激动的挥舞着已经变成刀锋的双臂，并不在乎它是不是误伤到了自己。 已经不会再问joker为什么要这样做，蝙蝠侠沉默地沖了上去，拳头上的力量似乎能将人的骨头砸得粉碎。 「hahahahaha不要这么着急，你难道不应该夸奖一下我的新造型吗？」 在白光病毒的改造下获得了远超常人的速度与力量，joker轻松躲过了蝙蝠侠的拳头。 「不好意思，打断一下，」一道清脆的女声响起，「但是也许你需要照照镜子。」 莉莉娅趴在甚尔肩膀上，被带着从原料罐后面走了出来，「这位先生，你 真的严重拉低了我对黑光病毒携带者颜值的认知。」 「擅自参与到别人的演出当中，可不是好孩子的习惯。 joker原本在享受自己和蝙蝠侠相处的美好时光，没想到会有人来捣乱，「batsy，我以为我们之间最多只会有几只小鸟崽子，没想到你居然变得这么大方。」 蝙蝠侠想说我不是我没有，但是想到今天从对方手中拿到的大量谜底，又沉默了一下，最终说到，「我会让他们离开哥谭，在你被送回阿卡姆以后。」 joker看起来还想说些什么，但是甚尔抢先开口，「不要把事情搞得那么复杂，今天这位先生是我们的僱主，把我们当作是他带来的两个打手就行。」 布鲁斯·韦恩觉得这句话莫名的有说服力，当然，也可能是因为今天自己已经为了谜底花出去1000多万美元的缘故。 …就当是为了自己的钱花的更有价值，全哥谭最大的资本家这样想着。 「甚尔，我们要怎么把他回收回去？」看着面前的joker莉莉娅陷入了疑惑，总不能因为他使用了白光病毒，就直接把这个一看精神就不正常的傢伙带回去吧。 「我觉得我们大概有两种选择，」将上肢的形态改变为利爪和链锯，甚尔说：「第一，把这个神经病带给僱主，但是在场的我们另外一位僱主显然不会同意」 「第二，我把他吸收掉，回去再把病毒吐出来。」 看着joker夸张的妆容和一言难尽的颜色搭配，莉莉娅语试图重心长地劝说自己的法定伴侣，「还是不要吃掉了吧…感觉会闹肚子。」 「那就第三种，」甚尔已经习惯了莉莉娅挂在自己脖子上，以病毒原型体的姿态復活之后自己就不再需要唿吸，所以当然也就不存在会被勒到唿吸困难这种事情。 「你来调整这个傢伙身上病毒的rna序列，将他无害化处理。」 第124章 演出谢幕 魔人费奥多尔穿着帆布质地的邋遢工人制服走在空无一人的街上,先前，为了离开化工厂，他打晕了没有防备的哈莉·奎因,假装成因为醉酒所以在工厂里睡过头的值班工人，成功骗过了罗宾和他身边有异能的小鬼。 已经满足了看看哥谭的愿望,自己也可以准备回国了，这样想着,街角突然走出一个人直直撞在了自己身上。 「抱歉抱歉,」对方的声音里满是笑意，魔人抬头,看到了一个白色头髮眼角有着奇怪刺青的男生。 「您就是魔人费奥多尔吧？想找到您可真是很不容易呢。」 「先自我介绍一下吧，我的名字是白兰·杰索。」 ------------------------------------- 「好耶！」 在甚尔的脸侧落下一个吻,莉莉娅眉开眼笑的样子仿佛是出来春游,「那就拜託甚尔先抓住他啦！」 从这对自己资料库里不存在的夫妻的话语里，蝙蝠侠提取出了两条有用的信息：第一,他们称唿自己为僱主，也就是说,那些要求悬赏的纸条的确是他们写的。 第230页 第二,他们对自己的作风很熟悉,所以放弃了将joker带离哥谭或者杀死他的想法,而是打算将其抓住，然后由那名女性解决joker身上的病毒。 听起来这是个好消息。 虽然不是很清楚他们的身份,但似乎自己的敌人仍然只有一个，而不是变成了三个。 蝙蝠侠从来没有没有什么必须要一对一的执念，特别是在joker感染了病毒的情况下,自己必须尽量避免受伤,于是布鲁斯默许了两名自由佣兵加入战场。 就算是感染了相近的病毒,但原型体和携带者之间的差距就像是堆满了黑科技的高达概念机和民科做出来的只有个壳子的所谓高达。 白光病毒带给joker的是体质的增加和将双臂变为刀刃的能力，并且将他变成了一个传染源，而甚尔现在从生物学的划分来讲，只能说除了外表之外，和人类毫无关系。 其实joker能够成为light系列病毒的携带者，本身基因水平就已经不差，对于原型体来说也算是一顿不错的点心，但实在是对方不管哪个地方看起来都完全不像个正常人。 他更像是一种模因污染的污染源本身，需要让人敬而远之的那种。 就算有两个实力不明的人在场，joker的注意力更多还是放在蝙蝠侠身上，八成以上的攻击也是对着蝙蝠侠发动的。 这就导致了甚尔的链锯在空中转过弯来刺穿他背部时，joker慢了半拍才发现穿透到自己胸前，带有锋利倒刺的尖端。 又发射了几条链锯固定住joker的关节让他不要扭动，甚尔用触鬚拽住蝙蝠侠的披风，把人拽开了十几米远，「白光病毒在空气中也能传播，这个傢伙现在身上这么多伤口，你还是离他远点吧。」 「你死了的话，今天的谜底谁付钱呢？」 黑髮绿眼的男人变换形态的能力与自己所收集的alexanderjmercer*相同，据说黑光病毒的原型体可以完全改变自己的骨骼和肌肉走向，从而变成另外一个人，蝙蝠侠有些怀疑面前的傢伙会不会就是本人。 「你和alexanderjmercer是什么关系？」 操控链锯的男人转过身来，像是对这个问题有些无语。 「就跟你和这傢伙的关系一样，」他抖了抖链锯，绑在上面的joker也跟着一起抖动了两下，「如果一定非要说有什么关系的话，那大概就是物种相同吧。」 蝙蝠侠还想再问，甚尔却失去了耐心，「一个问题十万 刀，先付款，小本生意概不赊欠。」 布鲁斯·韦恩陷入了沉默，他在思考自己今天身上带的银行卡够自己问多少个问题。 「请不要动，」莉莉娅飞到即使被满是倒刺的链锯固定，却仍然试图扭动身体的joker身边，「改造马上就结束，我也不想加班。」 很快，joker变异的手臂恢復了原状，在白光病毒加持下本来不算大碍的伤势也让他陷入了失血过多的昏迷。 「搞定，我把白光病毒强制休眠了，以人类目前的水平无法唤醒。」 莉莉娅打了个响指，飞回到甚尔身旁，虫母甚至贴心地在joker身体里留下了一些小小的保险装置，以防如果僱主临时改变主意，自己可以帮助僱主直接解决掉这傢伙。 「需要我们帮你把这个傢伙扔进阿卡姆吗？」甚尔似乎很贴心地提问到。 任务到现在可以算是告一段落，不过万事屋的二人还在试图多搞点钱，莉莉娅抱住甚尔的胳膊，语气俏皮，「只要多加一点钱就可以了。」 从化工厂出来之后蝙蝠侠就带着他的小鸟崽子去把joker扔回阿卡姆精神病院，让本来还想多赚一点外快的莉莉娅和甚尔觉得有些可惜。 于是工作结束的莉莉娅就拉着自家法定伴侣和幼崽又跑去冰山餐厅了，不得不说，作为企鹅人的产业冰山餐厅还是很有牌面的，在这种不知道joker是不是还在外面晃悠的时候，冰山餐厅仍然在营业。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里面前一天见到的那些服务生都全副武装，见到莉莉娅三个人来吃饭跟白日见鬼似的。 但还是把枪先放一边去点单端菜了。 论哥谭底层小弟的职业素养。 吃饱喝足的三个人回到落脚的公寓，芥川龙之介一开门就发现了坐在客厅里黑漆漆的大蝙蝠，罗宾在阳台偷偷摸摸地朝自己招手，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莉莉娅还没来得及问对方有何贵干，蝙蝠侠就拿出了两张写满字的纸，还有两张附带密码纸条的银行卡。 「这里各有一千万，我准备了一些问题，你们谁先来？」 关于布鲁斯韦恩究竟问了多少个问题这件事，莉莉娅和甚尔卡上各自多出的1000多万美元足以说明一切。 如果布鲁斯自己不喊停，莉莉娅和甚尔不介意回答到对方破产。 万事屋的两个人表示这次的僱主好评，这种好事以后建议多来点。 其实蝙蝠侠想要僱佣甚尔来进行一些研究，因为他发现这个不为人知的黑光病毒原型体是从未见过的禁魔体质，而且这是他还是人类的时候就已经有了的，而不是黑光病毒的特性。 布鲁斯·韦恩希望可以通过理解甚尔的禁魔体质如何运行，从而制作一些禁魔道具出来，无论是出于自己的战略储备，还是出于希望解决超人对强控魔法的低抗性这一问题，拥有禁魔效果的道具都显得十分重要。 不过对方却拒绝了自己，理由是答应了要陪着老婆带孩子一起去玩。 第231页 充分合理，十分正当。 但也说好了等德雷斯一家完成既定的旅游计划之后，甚尔会来接受自己的僱佣。 顺便布鲁斯也得不承认这对夫妻真的是相当不错的僱佣兵人选，因为他们除了钱之外，对僱主的其他事情都不好奇，而且没有任何的野心，理想也只是养养孩子享受生活。 就在德雷斯家的三个人前往冰山餐厅吃饭的这段时间里，蝙蝠侠已经在管家侠的帮助下通过莉莉娅留下的银行帐户查到了许多东西，可以和问卷的调查结果互相验证。 布鲁斯·韦恩已经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没有见过这种没有执念的人了，这并不是一句贬义的话，而是因为自己身边不管是抱有正义理想的伙伴们也好，或 者是成天异想天开不干人事的反派们也好，大家似乎都对某些精神层面的东西十分执着。 而这两个人的独占欲只在彼此之间，保护欲也仅仅是扩大到了家庭的范围，虽然的确不能说他们是普世意义上的好人，但他们也的确不会给这个世界造成什么困扰。 这就已经够了。 从半个月前小丑成功越狱开始，就没睡过一个好觉，现在的蝙蝠侠只觉得自己除了想大睡三天之外无欲无求，只可惜这个愿望恰恰是最难完成的。 阳台上，提姆对芥川龙之介露出了能看出歉意的笑容，「抱歉，我给bat说了应该正常一点拜访的，但是他已经太久没好好休息了，所以耐心差了一些。」 虽然提姆说蝙蝠侠休息得不太好，但实际上他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只是罗宾的眼罩遮住了黑眼圈，从外表上看不太出来。 注视着窗外不知什么时候笼罩了整个天幕，即将落下雨来的沉沉乌云，芥川龙之介觉得好像有什么事情即将发生了—— 在自己阅读过的那些文学作品里，倾盆大雨的夜晚总和某些内核是悲剧的事情相伴相随。 「没关系，他付钱了，父亲和母亲不会介意的。」垂耳兔收回自己似乎有些多愁善感的思绪，用大而无神的黑色眼睛注视着罗宾。 「父亲和母亲提前了解过蝙蝠侠的做事风格，他们已经有心理准备了，所以不会很生气。」 「你们是僱佣兵吗？」蝙蝠侠没有对这几个人表现出太大的应激反应，所以提姆表现得也很轻松。 「这样理解也可以，不过父亲和母亲称唿他们的工作为万事屋，」芥川龙之介回答道，「在下认为，父亲和母亲的工作范围比僱佣兵要大得多。」 「这样的吗？听起来真的很酷诶！」 一个穿着蓝黑色紧身衣的身影突然从房顶上翻落下来，十分自来熟地搭住罗宾的肩膀。 第125章 雨夜（12k营养液加更） 芥川龙之介身后的罗生门探出一个充满防御和打量意味的脑袋,观察着从天而降的不速之客。 「夜翼！」被自家大哥过分优越的臀部（？）怼得踉跄两步，提姆刚想谴责对方，却闻到了迪克手上纸袋里飘出的香味。 「嘿,我回到蝙蝠洞之后才知道你们又出来了！」 显然，不管是蝙蝠侠还是罗宾，都没有通知一直在外边忙于拆弹的夜翼，他们在工作完成之后又临时跑到了哥谭的某不知名公寓加班这件事。 「刚好阿...便士一拿了一些小甜饼过来,我想我可以带给你们。」 在提姆的眼色里明白了面前的人其实并不知道蝙蝠家的真实身份,夜翼及时改变了称唿。 奇怪,那些蜜蜂都已经飞进韦恩庄园的蝙蝠洞了,为什么蜜蜂主人会不知道布鲁斯的身份？ 觉得情况有些说不过去,迪克皱了皱眉头,决定回头再问蝙蝠侠。 「不过既然蝙蝠侠在忙的话,那我们来吃小甜饼吧？」 从纸袋里拿出一块还冒着热气的蝙蝠家至宝,夜翼像是没有看到芥川龙之介身后做出呲牙威胁姿态的黑色兽首一般，将小甜饼递了过去，「嘘，我们小声一点，别让bat知道他今天的甜饼份额给你了。」 没有从来人身上察觉到什么恶意,加上这个新来的傢伙似乎和罗宾很熟的样子，芥川龙之介犹豫了一会，收起罗生门，接过了小甜饼。 「！」把散发着甜美香气的小甜饼塞进嘴里,芥川龙之介暗沉沉的眼睛里划过了一抹惊喜的光彩。 虽然看起来不太像,但是将成为强者作为自己人生信条,严肃而认真的芥川龙之介的确是甜党。 whatever,反正蝙蝠和他的小鸟们从外表上看起来,也不像是会为了阿尔弗雷德亲手做的小甜饼而使用战术的人，不过事实就是这样。 「哥谭有什么适合作为礼物的东西吗？」 一起分享了小甜饼，垂耳兔和两只比他大的小鸟之间的氛围放松了许多，明天就要回纽约了，芥川龙之介想给哥哥和弟弟妹妹带点比较有特色的伴手礼。 「我想，这个东西一定很有哥谭特色。」提姆的语气带上了几分笑意，和迪克交换了片刻目光，从自己腰间的工具袋里拿出了一些东西。 ------------------------------------- 深夜，芥川龙之介突然从公寓的床上惊醒，坐起身来。 不知道是因为今夜的雨声实在太大，还是短租的公寓住起来没有家里舒服，床垫有些过于柔软，让习惯了睡阿织给选的，略微要坚硬一些，说是对孩子们的嵴椎发育好的较硬床垫的芥川龙之介有些别扭。 第232页 芥川龙之介捧起睡前莉莉娅放在床头柜上的水杯一饮而尽，赤脚踩到因为突如其来的大雨而冰凉了几分的地板，又很快缩了回去，换到床的另一边找到拖鞋。 披上挂在床头的风衣，黑白色头髮的小少年凑到窗前，注视着连天幕都仿佛压下了许多的乌云，和偶尔撕破乌云的几道闪电。 在一道闪电落到不远处的韦恩庄园的避雷针上时，芥川龙之介在亮起了剎那的天地间看到了一个不那么寻常的存在。 男孩勐地拉开了窗户，努力往被雨幕模煳了边界的草地深处看去，等到下一道闪电将眼前照亮，他确定草地上的东西不是自己的幻觉。 「咚咚咚」 房间门被急促地敲响，躺在甚尔怀里的莉莉娅睁开了眼睛。 在蝙蝠侠离开之后，莉莉娅和甚尔在屋子里发现了许多窃听器，这感觉稍微有点稀奇，毕竟在日本的时候，万事屋的任务对象通常使用一些不那么科学的道具的机率，要 远远高于这种科技产品。 但是对于可能连肉眼都难以观测的微型昆虫来说，那些窃听器就算做得再怎么不起眼也能算得上是庞然大物。 甚尔本想把这些有些碍事小东西都毁掉，但是莉莉娅想到alex说过蝙蝠侠多疑的性格，加上第二天就要离开这座城市，不想多生波折，就干脆那么放着不管了。 反正想要和甚尔进行一些亲密接触的话，莉莉娅都会放帐的。 时间已经走过午夜，胡闹结束，准备歇下来的莉莉娅才闭上眼没多久就听到了们被敲响的声音。 「龙之介？」 起身披上披肩过来开门，莉莉娅看着表情不是很好，头髮还有些湿乎乎的幼崽，发出了疑惑的声音，「怎么表情这么不好？做噩梦了吗？」 「不是的，在下只是突然醒来了，」拉着莉莉娅来到窗前，芥川龙之介指着被大雨笼罩着的草地，「母亲你看那里——」 眯起眼睛，莉莉娅用能量强化了视力看向芥川龙之介的方向，出现在她眼中的是一个满身泥水，倒在墓碑前的少年。 不，不对，与其说是倒在墓碑前，那个黑髮少年的位置倒不如说是更像刚从坟墓里爬出来，在他面前不到半米的地方，就是一个泥泞的大坑。 「哇哦，这可真是。」这是监听器里听到的最后一句话，随后两位数的监听器们就失去了与蝙蝠洞的联繫。 今天担任夜巡的是夜翼，晚上布鲁斯和提姆打算夜巡来着，但是小蓝鸟看到了蝙蝠和罗宾眼下浓重的青黑色。 加上一旁阿尔弗雷德也在吐槽，「布鲁斯老爷和提姆少爷已经连续半个月睡眠时间不足四小时，我这个老人家真的会担心继续这样下去，也许下个月我们就能看到二位连人带盒一共不到三千克的样子。」 所以最后蝙蝠和罗宾鸟饭后就被赶回到了床上，而蝙蝠洞短暂地无人留守，估计到第二天早上才会有人发现壮烈牺牲的窃听器。 出现了突发事件，莉莉娅的第一反应就是毁掉了屋内屋外的窃听器。然后直接从窗户飞入了茫茫大雨中。 「我去就好，甚尔和龙之介帮我警戒。」 也许是从长眠的地底爬回人间已经用完了这个黑髮孩子的全部力气，莉莉娅来到他身边时，眼前比中也要高出一些，但五官仍能看出稚气的孩子只剩下维持唿吸的力气。 伸手想要把人捞起来，虫母只觉得指尖触碰到的温度比身边落下的雨滴还要更加冰冷几分，而看起来已经失去意识的孩子闭着眼睛，却还是凭藉本能对着接近自己的生物发动了攻击。 不确定对方目前是什么情况，莉莉娅只是用翅膀挡住对方的攻势，藉此消耗黑髮孩子的体力。 很快，浑身狼狈的孩子用尽了仅剩的体力，倒向地面的泥水，在即将落进泥潭的前一秒被莉莉娅拎了起来。 【杰森·陶德】 莉莉娅看了一眼墓碑，落款人是布鲁斯·韦恩。 「需要补充能量以及治疗。」简单判断了一下手里人类幼崽的情况，莉莉娅草草復原了幼崽刨出来的坑，向着公寓的方向飞了回去。 「甚尔，你先给这孩子洗个澡。」重新从窗户回到室内，虫母把湿漉漉的狼狈幼崽塞给自家伴侣，拧了拧自己头髮里不停滴答落下的雨水。 「知道了，小医生你也赶快去沖个澡吧，暖和一点。」 掂了掂自己手里的小崽子，甚尔觉得这个重量，除了自己这种天生的天与咒缚之外，只有受到过专业训练的人才可能会有，不禁对这傢伙的身份多了几分猜测。 「母亲先使用我这边房间的浴室吧。」 看到莉莉娅带回了自己看到的那个人，芥川龙之介抿着的嘴唇轻轻放松，把同样全身湿透的母亲推进浴室。 等到莉莉娅裹着从史莱姆里重新拿出的干燥浴袍走出浴室，就看到了客厅沙发上已经被洗刷干净的黑髮幼崽，穿着明显不合身的宽松衣服，正被甚尔扶着坐起，龙之介往他嘴里灌入了一些液体。 父子两个人的动作都充满了小心翼翼的意味，像是在对待某种易碎品。 「给他喝了点葡萄糖，看样子他已经几天没吃饭了。」甚尔轻轻将手中的身体靠在沙发上，眉头皱起，「这傢伙的全身骨头都被打断过，有些已经长错位了，估计他现在全身都在疼。」 第233页 顿了顿，甚尔继续说到，「他身上之前的衣服虽然完全脏得不能看了，但不管是料子还是做工都是好东西，价格不会便宜到哪去，不知道是不是哪个富家少爷被寻仇了。」 莉莉娅摸了摸甚尔说已经错位的那些骨头所在的位置，发现不只是错位，有些部分还长出了增生，于是表情越发难看了起来，「给他用破茧吧，不用破茧的话就必须全部打断重新接了。」 「我看到了可能是这孩子的墓碑，名字是杰森·陶德，立碑人叫作布鲁斯·韦恩。」 看着老婆掰开昏迷中的小鬼的下巴把破茧塞进去，甚尔十分干脆地变出一根利刃把他戳了个对穿，「韦恩？那个韦恩？」 天与暴君用眼神示意了一下窗外那个在暴雨中只能隐隐约约看到一个轮廓的庄园。 「应该是，alex说过似乎是哥谭市的首富来着。」莉莉娅看到黑髮幼崽身边慢慢凝聚的咒力，感觉比日本的速度慢了不少，于是自己给[破茧]输入了一些咒力，催动它加速成型，终于放下心来。 「龙之介，你快去睡觉吧，明天早上起来他就好啦。」 「好的，母亲。」虽然发生了一点意外，但小垂耳兔的精力也已经告罄，揉了揉干涩的眼睛，芥川龙之介回到自己的床上，很快进入了梦乡。 第126章 杰森 在清晨的第一抹阳光爬过窗沿进入这间已经有些年头的公寓时,莉莉娅听到了轻微的碎裂声响，茧里的孩子准备迎来自己的新生。 对于虫母和黑光病毒原型体来说，睡眠只是出于伪装人类的需要,在遇到这种突发事件的时候，睡眠就显得不那么必要了。 所以莉莉娅和甚尔只是拥抱在一起一边看电视一边聊了一晚上的天，等待着破茧成蝶的时刻到来。 「也不知道人类在復活之后会和以前有什么不一样吗？」莉莉娅枕着甚尔的肩窝，把身下的健美胸肌当作解压玩具戳着玩。 「我觉得我和以前也没什么不太一样的吧？」甚尔腰部以下的部分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完全变成了一团触鬚纠缠在一起的样子,将莉莉娅的下半身全部包裹了起来,「我是说精神状态。」 「身体上的就没办法了,毕竟换了个物种,倒也挺方便的。」 「甚尔这样也挺好的呀,以前我还在担心如果甚尔老了之后死掉了怎么办。」 虫母表达爱意的方式总是那么的不同寻常,「我就只能把甚尔吃掉,然后等孩子们都走完一生之后,离开这颗星球。」 「不要再回来，也不要再爱了。」 「不过现在甚尔就可以和我永远在一起啦！」莉莉娅的眼睛里闪烁着有些孩子气的光彩，「alex说他吸收了伊莉莎白之后得到了黑光病毒36亿年的记忆，也就是说甚尔也可以活那么久！」 每一只虫母都很爱自己的孩子，但是虫母对孩子没有独占的欲望,孩子的一生时间可能都会用来拱卫母亲，也可能会离开母亲去追寻自己想要的东西。 面对庞大的孩子数量，虫母很难为其中一只的命运伤怀。 作为第一只理解什么叫作独占欲的虫母，莉莉娅的爱就像在暗处的蛛网,猎物意识到它的存在时已经被缚住手脚,无法挣脱。 好在她的猎物也并不想挣脱,甚至不介意亲手剜出自己的心脏放在网上,用甜蜜的血腥气引诱贪心的小虫子到自己身边来。 「我们当然会永远在一起。」揉了揉小医生的脸颊,看她像一只小猫一样拱来拱去，甚尔的嘴角也掀起一点可以被称为是幸福的弧度。 「虽然这话以前都是小医生你在说，不过现在我也可以这么说了，」甚尔捧住莉莉娅的脸，直视虫母的眼睛。 「如果小医生想逃跑的话，我就把你吃下去。」 原型体粗糙的指尖划过莉莉娅人类拟态的细腻皮肤，漫不经心的语气下暗藏着令人战慄的狂热，「眼睛，嘴唇，翅膀...我都很喜欢。」 莉莉娅感觉甚尔的天与咒缚好像是不是有些失效了——不然为什么他的指尖就像是过电一样，伴随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爱语，自己变得越发兴奋。 啊啊，母亲，这就是幸福吧？我好幸福啊。 已经在心底做好打算，等日后离开地球之后要带甚尔去见见母亲克莱拉——主要是为了得瑟一下自己的幸福，虽然估计母亲完全无法理解就是了，不过问题不大。 在莉莉娅和甚尔互相倾倒着毫无参考意义的不健康爱意时，一只黑髮蓝眼，额前有一抹如同挑染一般的白色髮丝的小鸟从光茧里探出脑袋，眼中满是迷茫的神色。 我是...杰森·陶德，然后呢？ 甚尔的触鬚已经变回了双腿，莉莉娅也规规矩矩地坐在了甚尔身边，只是拿法定伴侣的胳膊当抱枕，看到茧里的孩子迷茫的神色，虫母试探着开口。 「杰森？」 原本包围着自己的白色蛋壳突然碎裂变成蝴蝶，在接触到自己的瞬间蒸发消失，杰森愣愣地收回了想要触碰那些蝴蝶的手，感觉自己的身体里充满了一种陌生的力量，却找不到出口 。 「你，认识我吗？」 「实话说，不认识，」莉莉娅示意他去看自己身后的窗户，「昨晚我从那边的墓地捡到你，你看起来好像是刚从坟里爬上来的样子，你的名字也是我在墓碑上看到的。」 「对了，给你立碑的人名字是布鲁斯·韦恩。」 第234页 来不及为自己未知的一切而害怕，杰森的注意力完全被面前女性所说的立碑人吸引。 只是一个名字而已，心底就浮现了许多复杂的情绪，既崇敬又憧憬，还有一点淡淡的悲伤参杂其间。 一旁的电视进入早间新闻的时间，妆容得体的主持人脸上带着放松的笑容，背后的画面是一个穿着拘束衣，被固定在担架上的人型物体，在层层守卫下被抬进了一个守卫森严的建筑。 主持人用甜美的嗓音说着，「昨日被蝙蝠侠捉回的joker已经于昨夜移交阿卡姆精神病院，市长承诺将会向议会争取更多预算，加强阿卡姆精神病院的安保措施。」 从地狱刚刚飞回人间的小鸟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听到新闻后空荡荡的眼中突然燃起的火焰，和从眼角划过颊边的一滴泪水。 「后边就是韦恩庄园，你要想见他也很容易。」 不清楚面前的傢伙和哥谭首富是什么关系，甚尔只是简单地提了个醒。 突兀地产生了一点逃避的想法，杰森缓慢又坚定地摇了摇头。 我会去见哪个给我立碑的人的，但不是现在，蓝眼睛的少年人想，等我想起一切，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 于是告别了哥谭这座奇妙的城市，莉莉娅和甚尔带着芥川龙之介和捡到的杰森回到了纽约。 路上，莉莉娅知道了杰森目前除了名字什么都不记得的情况。 「没关系啦，杰森不用担心，」莉莉娅揉了揉个子比自己家幼崽都高出一截的少年的头髮，「这段时间先跟我们一起出去玩吧，也许哪天就想起来了呢？」 人类的大脑是一个无比神奇的器官，就算莉莉娅已经对着杰森的脑袋使用了好几遍反转术式，确定不存在任何病理性的因素，但是记忆的罐头瓶仍然不知道沉眠在哪个不知名的角落里，等待着某一天被打开。 莉莉娅乐意照顾任何一只幼崽，但前提是幼崽愿意接受自己的照顾，虫母没有强人所难喜欢抓可怜幼崽陪自己玩母慈子孝的爱好。 如果杰森一直无法恢復记忆，又或者是恢復记忆之后更愿意加入德雷斯家，莉莉娅举双手贊成。 今天的復仇者大厦比起之前那天只有alex在留守的时候，有了一种活了过来的感觉，可能是因为比较热闹，出去做任务的其他復仇者们已经返回到了基地，正在修整。 和一众復仇者们打过招唿，满足了大家「你和alex是怎么认识的」好奇心之后，莉莉娅讲述了本次任务的完成情况——回收失败了，因为joker已经把白光病毒用在了自己身上。 不过感染倒是被成功阻止了，也毁掉了哥谭的[巢穴]，并且成功休眠了joker体内的病毒，可以说哥谭目前的感染链已经被阻断了。 「这样就可以了，本来把白光拿回来的销毁方法也是我来吸收。」alex没有打算调整尾款的意思，「只要是被原型体吸收就都一样。」 另一边，幼崽们在分享新玩具。 「新认识的朋友告诉在下，这是哥谭最有名的特产。」 芥川龙之介从罗生门的大嘴里拿出了一大把蝙蝠镖，人手一个地分给了哥哥和弟弟妹妹们。 「咦？龙之介是什么时候拿到的蝙蝠镖？」 要莉莉娅说哥谭特产的话，自己的第一反应大概是精神病患者，不过显然，僱主的这些小道具也很有标志性。 「是罗宾送给在 下的。」 杰森的手里也被塞了一把蝙蝠镖，他本能地觉得自己对这个东西十分熟悉，在芥川龙之介说到罗宾时，甚至恍惚间有一种在叫自己的感觉。 提姆和芥川龙之介这个比自己小了好几岁的男孩子相处的还不错，龙之介十分冷静早熟，给了罗宾鸟一种像是和同龄人交流的感觉。 在告别之前芥川龙之介问罗宾，哥谭市有什么值得带给家里人的特产，提姆想了想翻出来一大把蝙蝠镖交给芥川龙之介，并且信誓旦旦地说：「相信我，这是哥谭最标志性的特产。」 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wow，k，你简直像是去打劫了蝙蝠的飞镖仓库。」 因为咖/啡/因的摄入量已经到达了之前设置的上限，智能管家星期五拒绝了主人再来一杯咖啡的要求，托尼·斯塔克不得不从实验室里出来自给自足。 钢铁侠本来任务结束之后也该去睡觉的，但是谁让他刚好看见寄存在alex这里的孩子们，其中年纪最大的那个男孩在妹妹不小心碰倒了水杯时，居然能够让掉下桌面的水杯和里面的水以一种违反物理法则的状态回到桌面上。 就和变种人的能力千奇百怪一样，异能者们的能力也完全超乎想像，这太值得研究了。 可以控制和改变重力的能力，这是通过什么原理进行的，他可以控制的范围是多少，能够改变磁场吗？ 托尼·斯塔克简直像是第一次穿上战甲飞行时那样兴奋，在用自己无敌的人格魅力和这个年纪只有自己一半的男孩成为朋友之后，钢铁侠把人直接拉进了实验室，开始验证自己的猜想。 当然，在开始研究之前，托尼·斯塔克没有忘记给这些英语不是母语的孩子们一人制作一个翻译器，让他们能玩的更开心一点。 第127章 超人 看到莉莉娅做完任务回来,中原中也眼睛一亮。 倒不是说不喜欢研究自己的能力，只是明明自己按理说应该是精力旺盛的少年人，却实在是没办法像托尼一样，连续18个小时聚精会神依然精神抖擞,而且据说这不是他的最长记录。 第235页 中原中也都困得睡过去一觉了,醒来之后却发现对方还沉浸在计算和实验当中无法自拔。 学霸恐怖如斯。 「莉莉,他是谁？」 中原中也揉了揉睡得不太好所以有些酸涩的眼睛,对为什么出门做任务的时候时三个人却回来了四个表现出了一些好奇。 「他是杰森·陶德，」莉莉娅把有一缕小白毛的高个少年推到幼崽们中间，「杰森是我们昨晚捡到的，他失去了以前的记忆,所以大家要照顾杰森哦！」 「好的！」x6 从听到那个和自己发小的第二任养子相同的名字开始,托尼·斯塔克操作咖啡机的动作就停了下来,直到过量的热水溢出杯子,流淌到了他的鞋上。 「shit！」这位天才亿万富翁低声咒骂到。 这最好是因为我昨晚把咖啡和威士忌混着喝造成的幻觉，他想，虽然自己由于和发小的人设撞得有点多——亿万富翁、花花公子、超级英雄、以一己之力养活全联盟的男人,导致两个人见面都要互相讽刺一番才能好好说话。 但是这不代表自己愿意看到有人提起让对方痛苦的事情。 于是钢铁侠按下了咖啡机上热水的停止按钮，转过身想要看看是谁在使用那个名字。 然后天才科学家就看到了自己此生到目前最无法理解的事情，一个身材高挑的青少年被一群矮了一截的幼崽围成一圈，那张熟悉的脸上出现了无措的、面对过量好意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的表情。 哦,黑髮蓝眼的男孩子,真是自己那个发小该死的熟悉审美,托尼焦糖色的大眼睛里短暂地失去了神采。 难道人死了还能长高的吗？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和自己印象里相比,韦恩家的这只小鸟比起之前的样子,个子高了不少,身上的肌肉呈现出充盈而不夸张的状态，充满了生机与活力。 就算是植物人躺在床上几个月，身体的肌肉也会萎缩，可是为什么这孩子看起来简直不能更健康了。 「然后呢，我们一会就该出发去大都会啦，」莉莉娅给孩子们介绍了自己捡回来的新成员，又说起了接下来的安排，「这次中也的比赛大家要一起去加油哦！」 「大哥肯定没问题的，」芥川龙之介表情严肃地点了点头。 「噹噹噹噹！」芥川银从她的储物史莱姆里掏出一个叠起来的东西，和真希真依一起配合着展开。 「我们和阿织一起准备了给大哥加油的横幅！」惠展开双手站在横幅前，语气有点小骄傲，「阿织说她不能来现场，所以我们要加上她的份一起，给大哥加油。」 「哇！大家好厉害呀！」莉莉娅十分骄傲地为自家的崽鼓掌，「妈妈和爸爸也会带着阿织的那份一起加油的！」 「太...太夸张了吧！」话题的中心人物，中原中也整张脸都夸张地红了起来。 虽然看上去已经害羞地快要当场逃跑了，但橘发的少年还是认认真真地看着那张可可爱爱、一点也不酷、甚至有些幼稚的横幅，然后露出大大的笑容。 「我会加油的！」 杰森看着眼前的一家人互相坦率地互相表达与接受爱意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心底传来一阵酸涩的感觉。 托尼·斯塔克看到杰森·陶德脸上隐秘的羡慕表情，本来打算马上联繫布鲁斯，现在又改变了主意。 还是问问这个小病毒从日本请来的自由佣兵 ，是怎么捡到蝙蝠家小鸟的具体情况吧。 趁着幼崽们熟悉新的小伙伴的这段时间，钢铁侠和德雷斯夫妻坐在了沙发上。 「hmmmm，我必须要承认，我被吓了一跳，」留着小鬍子的亿万富翁从酒柜里拿出一瓶威士忌，向聊天对象示意，「要来一点吗？」 「麻烦了。」莉莉娅点点头，不知道对方说的吓了一跳是指什么事情。 先灌下去一杯酒唤回需要休息的神智，托尼仔细地观察起这对看起来十分年轻的夫妻，「我和布鲁斯·韦恩很早就认识了，就是哥谭那个韦恩。」 「所以突然看到他半年之前已经去世的养子，差点以为是太久没睡的幻觉。」 似乎钢铁侠是杰森身份的知情者，莉莉娅坐直了身子，讲述起先前暴雨的夜晚发生的事情。 「...就是这样，现在杰森什么都不记得了，」有些无奈地耸耸肩，莉莉娅继续说道，「我看到给杰森立碑的人叫作布鲁斯·韦恩，但是杰森更想等记忆恢復之后再联络那个人。」 「刚好我们还要在美国旅行一段时间，杰森可以和我们一起。」 「也许这会是一个有助于让那孩子恢復的好办法，」看到一边杰森在幼崽堆里放松下来的样子，托尼也跟着放松了下来。 反正那个黑漆漆的蝙蝠估计很快也会发现这件事，等他问了再说吧。 托尼有些看热闹不嫌事大地想，不知道布鲁斯发现自己的养子復活之后却不愿意回家会是什么表情，估计十分精彩。 哦对了，他还养了新的孩子，到时候一定会很热闹。 ------------------------------------- 和復仇者联盟的众人告别后离开，德雷斯一家出发前往约定好的第一个旅游地点——大都会，中原中也的比赛就在这里。 中原中也这次报名的是莱克斯集团冠名的大奖赛，似乎是为了进军新的领域，莱克斯集团在今年声势浩大地组建了车队，并且筹备了奖金让许多成名已久的车手都为之心动的大奖赛。 第236页 佐藤教练已经和俱乐部的其他工作人员一起提前到达了，中原中也刚一下车就被教练抓走去比赛场地进行试跑，为两天后的正赛做准备。 准备等中原中也比赛完之后再一家人一起去体验跳伞，莉莉娅打算带着幼崽们先在大都会里逛逛。 毕竟是和纽约齐名的现代都市，当然要去购物啦！ 在弟弟妹妹们的参谋下给中也买了帅气的夹克作为比赛后的礼物，给龙之介买了喜欢的长款风衣，还有银想要的金币、给真希的跳伞包、真依喜欢的手鍊。 惠在宠物店看到了一只外观十分兇勐的禽类并对它一见钟情，但可惜是日本禁止通过海关以及私人饲养的品种，只好遗憾地放弃了。 有点不开心的小海胆给自己选了一件画有勐禽的t恤，权做安慰。 杰森全程沉默地走在甚尔的身边，两个人的神情和动作竟然有几分同步。 不过很快这份沉默就被打破了，因为莉莉娅把黑髮的男孩推给了五只叽叽喳喳的幼崽，拜託他们给杰森哥哥选几套衣服。 拎着大包小包在一家露天的咖啡馆坐下，疯狂购物之后德雷斯一家需要补充能量。 刚刚点好咖啡和小食，莉莉丝就听到了一声尖叫。 「我的包！！！」 抬头一看发现是街道对面的一位女士，似乎在她刚刚想要从包里掏出一些零钱来和街边的自由艺人合影时，有骑着摩托车的嚣张飞贼直接抢走了她的包。 但和别的地方不同，这名女士在尖叫之后并没有选择报警，而是抬头对着天空大喊，「超人，请帮帮我！」 几乎就在一个眨 眼的时间里，莉莉娅听到了耳边传来的风声，以虫母优秀的动态视力，她很快捕捉到了那个穿着三原色紧身制服的高大身影。 被称为超人的黑髮蓝眼男性，以人类绝对无法达到的速度追上了飞车强盗，不仅是那位女士丢失的背包，甚至连人带车都被他一起拎了回来。 「女士，你的包。」 他一只手将飞贼摁在摩托车上，另一只手里小心翼翼地拿着一个与他的身材相比显得十分娇小的背包，还给了刚才请求帮助的女士。 「哇哦，」真希发出了赞嘆的声音，显然是因为超人的速度与力量对于慕强的女孩来说十分亮眼。 「这位先生很强，」芥川龙之介评估了一下，就算是使用咒力强化身体再利用天魔缠铠进行推进，自己也无法达到这个速度。 「是的，他非常强。」杰森·陶德脱口而出，随即愣在原地。 又来了，那种该死的熟悉感。 「他就是alex哥哥说过的超人吗？」在监护人们去做任务的这段时间里，惠听黑光病毒讲了不少美国义警们的故事。 「他好帅啊！」银和真依异口同声，超人迅速制服罪犯和对女士的温柔态度，下至8岁上至80岁的女性大概都逃不过这份魅力。 「确实呢！」 看到超人面对女士的感谢时脸上露出了像个大男孩儿一样的阳光笑容，莉莉娅也跟着感慨。 在自己印象比较深的几个拥有蓝色眼睛的人当中，自家中也是像大海一样，浩瀚又具有包容性的蓝色；同期五条悟是像天空一样澄澈，但是又高悬于苍穹之上的蓝色；刚刚捡到的杰森是和捡到他的暴雨时分一样，压抑着某种东西的蓝色。 前两天自己的僱主蝙蝠侠的眼睛则如同夜晚一般的蓝色，冷静又深沉；而现在，这个和自己同样不属于地球上的生物的眼睛，则是因为满怀希望而略带稚气的，如同婴儿一样的蓝色。 因为思考的缘故有些走神，莉莉娅没有发现自家伴侣脸上从漫不经心到有些不爽的表情。 在人类的定义当中，这种行为通常被称之为吃醋。 第128章 吃醋和比赛 莉莉娅回到酒店,才发现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大型猫科动物不太开心。 猫科动物总是有些傲娇的，就算生气它也不会跑到饲主面前发表演说，而是会找个角落把自己安静地塞进去，等着看你什么时候才能找到他。 就算这只猫科动物是一只体型有点大,拥有深邃的绿色眼睛的黑豹也一样。 甚尔和平常一样地没有在逛街过程中多说些什么,他只是沉默地跟在莉莉娅身后,沉默地接过老婆手里新的购物袋,沉默地看着小医生和家里的小崽子们笑成一团，沉默地吃过晚饭，再沉默地一同回到酒店。 等到莉莉娅洗完澡出来，想要和自己的法定伴侣交换一个甜蜜的亲吻时,才发现这只黑色头髮的大猫沉默地扭过了头,不开心地拒绝了亲亲。 「甚尔？」这时才发现似乎哪里不对,莉莉娅在天与暴君肌肉结实的大腿上坐下,用双手固定住甚尔的脑袋不许他逃跑，贴着线条□□的鼻尖，看向他的眼睛,「为什么不开心？告诉我嘛。」 甚尔也说不清自己是为什么，明明在自己还是小白脸的时候，以自己行业顶尖的职业素养，这种情况下就应该抱住钻进自己怀里的柔软身体,贴着对方的耳边用低沉磁性的声音小小地表达一下,对金主居然看着别的男人出神的小小不满。 难道是自己不够有吸引力吗？还是说自己不够卖力呢？ 禅院甚尔有一百种方法游刃有余地解决现在的情况,而且能看起来让整片空间都充满溢散的荷尔蒙，营造出一种似乎谁都很满意的氛围,通常金主都愿意为此付出一笔不菲的小费。 第237页 但是甚尔·德雷斯突然就不想这么做了。 那个叫做超人的义警,虽然外形和自己是同一挂的,但壳子里面装的是完全不同的东西。 甚尔这样想着，半垂的眼睛里似乎所有情绪都被抽离了。 装在自己这副看起来还是个人形的壳子下的，是远比身体要更早变异的怪物，糟糕的出身，糟糕的作风，看到喜欢的东西想方设法也要把她留在身边，将一张白纸完全涂成了自己喜欢的颜色，与正常的世界格格不入。 而今天的那名义警是不会被太阳夺去光辉的人，正义、温柔、善良、富有同理心，听说他还会把困在树上的猫咪救下来。 所有拥有正常自我认知能力的生物，大概都无法否认他的魅力，特别是与糟糕的自己相比。 所以自己要怎样去询问小医生，你是不是还挺喜欢超人的？ 在这件事情里最可笑的莫过于，就算知道这些都是自己的胡思乱想，说出来也只会得到小医生的亲吻和安慰。 可是自己仍然无法避免地情绪低落。 从好的地方想，也许这还能算是自己尚且拥有作为人类的灵魂的标志吧？ 莉莉娅发现甚尔似乎在走神，而且是情绪很差的走神，于是用双手环住了天与暴君的脖子，在他的脸颊侧面落下密密麻麻的轻吻。 「甚尔不许自己生气，要把原因告诉我哦，甚尔也不想让我把你吃掉自己读吧？」 讨厌这种好像有什么事情超出了自己掌控的感觉，莉莉娅叼住甚尔肩膀上的一块肉用力合上牙齿，感受到唇齿间涌出的鲜血。 疼痛很好地唤回了甚尔的注意力，天与暴君微微转过头，就看到自己老婆好像正在研究哪里比较方便继续下口的样子。 「小医生今天在遇到超人的时候看了他很长时间啊，」甚尔的语气平淡，可话里的意思却让莉莉娅疯狂竖起了警告雷达。 「我还以为，小医生想换个口味呢。」 莉莉娅回忆了一下自己当时在想什么，虫母的直觉告诉自己，如果说出来的话今天晚上可能会变得更惨，于是 有些心虚地移开视线。 「就，也没什么嘛，发了一下呆。」 「是吗？」 似乎攻击性都突然回归到了黑髮绿瞳的大猫身上，甚尔有疤的那一侧嘴角勾起，「看来小医生不太想说，那我也只能自己努力问出来了。」 虫母感受到有什么柔软而充满韧性的东西，从脚腕开始向自己的身上延伸，发现自己大概今晚是逃不掉了，于是闭了闭眼，视死如归地说：「我只是觉得，超人的眼睛还挺好看的。」 「不过当然，甚尔的眼睛是最好看的！我超喜欢！」 这并不是煳弄甚尔的假话，从一开始，莉莉娅就很喜欢甚尔的眼睛，当时还买了好看的容器，准备在把天与暴君吃掉之后，将他的眼睛装起来作为留念。 而在吸收了已经死亡的甚尔之后，莉莉娅还特意将属于伴侣的一只眼睛换到了自己身上。 甚尔看着自己怀里的小医生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又控制着触鬚向上攀爬了一段，点了点莉莉娅的胸口，「那么看起来小医生已经有道歉的觉悟了？」 红晕蔓延过莉莉娅的脸颊、脖颈，直到全身，虫母放任了触鬚将自己的行动能力纳入掌控，在还没有被完全固定之前，又亲上了天与暴君的嘴唇。 「最喜欢甚尔了。」 ------------------------------------- 被自家伴侣从各种意义上都完全治癒的甚尔，第二天抱着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的莉莉娅来到了大奖赛的观众席上，并向四周无差别疯狂派发着狗粮。 虫母的身体素质当然不至于在晚上进行了一些大人的过激小游戏就失去了行动能力，莉莉娅更多的是来自精神层面的疲惫。 那种被翻来覆去探索到最深处的，自己无力阻止的感觉让莉莉娅今天连胳膊都懒得抬，只想做一只软体动物。 感受到家长之间黏煳煳的，完全无法插入的氛围，德雷斯家的孩子们非常自觉地与笨蛋夫妻拉开了一点距离，拉着不了解自家笨蛋家主的杰森坐在一起，等待大哥中原中也出场。 「大哥的比赛应该是第一场。」 检查了一遍所有弟弟妹妹，以及母亲要求重点照顾的杰森哥哥都在自己的视线当中，芥川龙之介放出罗生门抓住大家的衣角，动作十分隐蔽。 这样大家就不会因为一会儿看比赛的时候，情绪过于激烈而不小心摔倒了。 感受到身后的衣角突然一沉，今天带了一顶棒球帽的杰森扭过头，看到被当作牵引绳使用的异能力，突然觉得有些可爱。 能力也会被用在生活里的小事上啊，就像...诶？ 表情停留在呆滞的状态，杰森想不起来自己潜意识里想说的是谁。 场地里，车手陆陆续续地进入比赛前的检查阶段，蓝眼睛的少年看着发出轰鸣声的摩托，隐隐有一种自己也会开的直觉。 「银姐姐，大哥是几号车手来着？」 真依拽了拽银的袖子，被四周其他观众的激动心情感染地有点兴奋过度，勐然间想不起来自家大哥的号码。 「大哥是29号！」 现场有些嘈杂，芥川银不得不把自己的声音提高了一些，「是大哥的生日日期！」 「不知道大哥今天的成绩会是怎么样？」 第238页 虽然在日本的时候，中原中也已经拿下了几场小排量比赛的冠军，但不太了解美国这边年轻车手的平均水平，真希还是有些担心。 「大哥肯定没问题的！」 惠远远看到了已经穿好了赛车服，正在调节手腕上的异能限制装置的中原中也，目测对方的情绪十分稳定，「昨天试跑的时候，大哥拿到的杆位不是还不错吗？」 在这种紧张又充满期待的情绪当中，比赛开始了。 今天早晨刚刚下过雨，空气十分湿润，比赛的场地还没有干，中原中也在上场之前，佐藤教练和工作组的人员商量了许久，决定还是把轮胎换成雨胎。 「小心过弯的时候不要打滑。」 中原中也默念着上场之前教练对自己的叮嘱，握紧了手中的握把。 随着发令枪响起，摩托车引擎的轰鸣声响彻云霄。 中原中也的发车杆位在第四位，一个不能说特别好，但对于在陌生国家的第一场比赛而言，也已经算得上不错的位置。 将油门直直踩到底，中原中也死死咬住自己前方的车手，伺机寻找超车的机会。 前两个弯道比较平缓，中原中也前方的车手在过弯时动作十分稳定，并没有给予他超车的机会。 但就当进入第三、第四直道中间时的急弯时，似乎受到了地面上积水的影响，这名车手没能压制住车身，让整辆摩托车在抖动了一下之后冲进了道路外边的泥地之中，这种情况被摩托车爱好者们称为「犁田」。 看到前一个人出现的问题，中原中也压低了重心，险之又险地成功过弯，超过了那名车手。 眼下已经跑过了第一圈，中原中也排名第三。 意识到只要在湿滑的路面上降低失误，在很大程度上就能保证自己的速度，中原中也不断深唿吸，告诉自己不能着急。 排在前两名的车手经验远比中原中也要更加丰富，他们都是美国本土车手，之间似乎也竞争过很多次，比赛一开始火药味儿就十分浓烈。 二人之间的距离十分焦灼，在互相超车中不断切换，然而意外就这样突然地发生了。 通过角度最狭窄的弯道时，稍微落后的车手想要强行超车，而领先的车手却寸步不让，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实在太近，离心力在甩飞了其中一个的时候，另一个也被带了出去。 第129章 冠军 「赛车场上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想起了第一天上车时佐藤教练说的话,中原中也头盔下的眼神坚定，稳定地保持了自己的发挥。 最后一圈,中原中也排名暂时第一。 最终形成一个闭环的赛道,总会给人一种自己前方永远有人需要赶超的错觉，中原中也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排名，只是想努力快一点,更快一点。 佐藤教练曾经评价他，心理素质实在不像是这个年纪的孩子。 不知道是不是最初是作为兵器被设计出来的原因，越是在紧张的时候，中原中也的内心就越发冷静。 保持住自己细微的优势,中原中也没有给其他车手制造出超越自己的机会，率先抵达终点。 三圈完成,最终排名第一。 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拿到第一名，但中原中也仍然是被团队里的所有人簇拥着,大家交换着拥抱，大笑着抬起还是个孩子的中原中也,把他送到领奖台上。 通常在赛车的比赛当中,主办方会为登上领奖台的运动员们准备庆祝的香槟,但参加小排量比赛的车手们年纪通常并不大，于是主办方贴心地换成了碳酸饮料。 和第二第三名车手一起一人抱着一瓶碳酸饮料疯狂摇晃，中原中也在被糖水浇了满头的同时，也用饮料袭击了别人。 等到庆祝的兴奋暂时告一段落,中原中也接过教练递来的毛巾随便擦了擦头髮，来到了等待着着密密麻麻的记者们的採访区。 「我是星球日报的记者克拉克·肯特,」带着一副平平无奇眼镜的记者递过话筒,「中原中也选手,恭喜你拿下莱克斯大奖赛小排量级别的冠军,请问你现在的心情是怎样的？」 「我现在的心情非常激动，拿到第一名很开心，非常感谢我的教练和俱乐部为我提供的技术帮助，也感谢家人支持我追求自己喜欢的东西。」 简单发表了一些惯例表达兴奋喜悦，以及对教练和其他工作人员的感谢之后，中原中也离开了採访区。 拿到了第一名的奖盃，但自己暂时还不能离开，工作人员说等所有级别的名次都角逐出来之后，主办方莱克斯集团的莱克斯·卢瑟会给拿到前三名次的车手颁发奖金。 还会有记者的集采和庆祝晚宴，不过后者可以自己选择要不要参加，而中原中也不打算去。 德雷斯家早早就已经订好了大都会盛名在外的米其林三星餐厅，难得出国旅游，中也觉得错过了会很可惜。 而且大人们的晚宴有什么意思，连东西都不能放开吃。 第一次拿到冠军之后就收到了俱乐部投资人的晚宴邀请，好奇晚宴是什么情况所以去参加过一回，中原中也大失所望。 不过，这会儿倒是可以坐在台下看看排量更大的选手们的比赛。 中原中也匆匆忙忙在工作区沖了个澡换下赛车服，待在视角最好的选手区兴奋地观看着别人的比赛。 自家孩子比赛完了之后，莉莉娅和甚尔两个家长目送着他站上领奖台，又目送他进入闪光灯和摄像头的包围之中。 第239页 「嗯？」发现了让自己有点在意的事情，甚尔开启了黑光病毒的生物能量感应，证实了自己的猜想。 「小医生，那边那个戴着眼镜正在採访咱们家孩子的，似乎就是超人啊。」 「诶？」 听到甚尔的话，莉莉娅盯着天与暴君所说的记者看了一会儿，有些迟疑。 「…感觉看起来不是很像呀？」 「大概是用了什么遮掩容貌的办法吧，」甚尔用手肘撑住自己的下巴，觉得这也是正常的事情，「毕竟如果身份暴露的话，他自己就要成为最大的新闻了。」 「你可以感 应一下他的能量场，和超人是一样的。」 听到自家法定伴侣这样说，于是莉莉娅也尝试着去感受四周生物能量场的反馈，发现果然如此。 「真的呀，所以说超人居然还要工作的吗？感觉做义警就已经够忙了。」 虫母和黑光病毒小声讨论着外星义警的工作强度问题，却没有注意到，被讨论对象似乎是无意地在採访的间歇，转过头向观众席看了一眼。 作为《星球日报》的两大王牌记者之一，克拉克·肯特一开始并没有觉得今天的工作会有什么太大问题。 只是採访卢克斯集团主办的第一届摩托车大奖赛而已，就算卢瑟会发表一些反外星人的声明，也不过是司空见惯的事情，氪星人并不会为此感到苦恼。 但现在意外发生了，克拉克能够听到全球任何一个地方唿救的超级听力，捕捉到了就在附近的关键词超人。 那边的看台上，有一对夫妻好像是认出了自己的身份，但他们的态度又很暧昧，只是感慨了一下义警居然还有精力做其他工作，似乎并没有表达出敌意或者其他不好的意思。 …拉奥啊！为什么会被发现？ 超级大脑有一瞬间的死机，克拉克·肯特转过头，从採访区到观众席这短短的距离显然无法阻挡氪星人的优秀视力，紫色头髮的女性和黑色头髮的男性正在笑着交谈，他们的态度十分自然，却总给自己一种奇怪的感觉。 把发现自己身份秘密的两个人的相貌牢牢记住，克拉克准备在先完成今天的工作的同时用超级听力关注一下他们，下班之后联繫蝙蝠侠问问这件事要怎么处理。 只是略微吐槽了两句，莉莉娅和甚尔很快改变了话题，而这其中也有莉莉娅不希望万一甚尔继续吃醋，所以转移了对方注意力的成分在里边。 再强调一遍，就算是虫母，面对被黑光病毒加了buff的天与咒缚，第二天也是不想起床的。 从场上比赛的情况到明天去跳伞的安排，再到准备去租个农场玩两天，克拉克听着这对夫妻就和普通游客没什么区别的对话，感到了一丝迷惑。 和普通游客可能还是有点区别的，因为听上去这家人经济十分宽裕，各项旅游安排只考虑好不好玩，完全没有说过预算之类的事情。 但是克拉克发现自己之前一直觉得不对劲的地方在哪了，那就是不管是说起旅途的安排，是在发现自己的身份时，这对夫妻的态度实在是太过自然了。 至少应该惊讶一下吧！ 上一个知道了记者克拉克·肯特就是超人还不觉得惊讶的，是蝙蝠侠。 但那也是布鲁斯自己查出来的，而不是像这两个人一样。 「嘿，你看下面那个记者是超人。」 「我看看啊，真的诶。」 尤其自己就是被讨论的当事人，克拉克·肯特觉得，这个画面实在是过于诡异。 然而获得普立兹奖的记者的职业修养告诉自己，现在第一重要的，是比赛已经即将结束了，整个莱克斯大奖赛最大的噱头——足以傲视其他绝大部分摩托车大赛的奖金颁发环节，即将开始。 其他事情都得先往后放放，主编指名要求必须有莱克斯·卢瑟的照片作为明天的头条。 莱克斯·卢瑟今天的造型是一身银灰色的经典款西装，但设计师别出心裁地在部分小细节上添加了年轻活泼的元素，让整套衣服看起来要更加有活力一些，也比较符合充满激情的比赛氛围。 他柔软捲曲的金髮在阳光的照射下，呈现出半透明的质感，为这位年纪轻轻就在福克斯富豪榜榜上有名的人物，增添了几分高贵的光彩。 ——也不知道卢瑟是带了假髮还是研发了生髮药水，克拉克稍微有些调侃地想起这个正在演讲台 上滔滔不绝的傢伙，之前光着脑袋像是剥了壳的水煮蛋上长了五官的样子。 「…人类的未来必将由人类铸造，人类的潜力是无限的。」 莱克斯·卢瑟在颁奖前的演讲部分当中，也没有忘记宣传自己唯人类论的理念，他颇有些欣赏地看向在一众人高马大的摩托车手当中，显得格外娇小的小排量级别冠军。 「…希望我们以后能够向着更快的速度、更好的比赛、更多的极限出发。」 「稍微感觉有点奇妙呢，」一旁的观众席上莉莉娅像是想起了什么，没忍住脸上出现了一丝笑意。 「小医生是说什么？」 明显没有在听台上的人在讲些什么，甚尔看到莉莉娅想笑又努力憋住的表情，十分好奇。 「就是之前小a告诉过我们吧？莱克斯集团的总裁莱克斯·卢瑟是一个唯人类论者，让我们稍微小心一点，不要被他发现身份。」 第240页 可以看出，莉莉娅是希望做出严肃一点的姿态，但是好像效果没有达到预期，「可是现在，他好像很欣赏中也的样子，超人正在为他的演讲写新闻稿，加上坐在观众席上的我们。」 「他的比赛冠军、来到比赛现场的记者、还有观赛的观众，居然都不是人类耶。」 理解了莉莉娅的笑点在哪，甚尔也有些忍俊不禁，「没事，只要他不知道就可以了。」 注意力分给发现自己身份的那对夫妻几分，克拉克听到了莉莉娅的话，没忍住差点戳穿自己手底下写稿的小本子。 如果要这么说的话…卢瑟好像是有点惨。 不过这点微薄的同情心，也仅仅只够让超人不至于在採访今天比赛的主办方时笑场而已。 倒是对方话里的「不是人类」让自己要更在意一些。 并不知道已经被超人注意到了，等到中原中也领完奖金和教练团队告别，德雷斯一家就出发前往已经订好的米其林三星餐厅。 第130章 礼物与发现 「恭喜中也拿到冠军！」 今天莉莉娅没有喝酒,而是拉着甚尔一起和孩子们喝气泡水。 「大哥好酷！」真希对充满刺激的体育项目向来很感兴趣，「我以为过弯的时候都要飘出去了，大哥压的好稳定！」 「昨晚下了雨,今天的场地的确容易打滑。」就算是神明,在被赋予了人格以后,也同样会为了自己感兴趣的事情而双眼发光。 「教练说等我上高中之后就可以尝试更换排量更大的摩托车了。」 其实中原中也的技术掌握的已经相当不错，但他的身高在进入160之后成长速度就放慢了下来，体重比起同年纪的白人选手也来的更轻，想要控制住摩托车，就变得更加困难。 但是中也整体上还是比较乐观的，作为俱乐部年轻一代车手当中崭露头角最快的一位,已经有一些车队表达出想要签约的意向。 其他孩子们也向大哥表示了夺冠的祝贺，把昨天和莉莉娅一起买的夹克拿出来，作为庆祝的礼物。 「谢谢大家！」 当即把夹克换上试了一下,中原中也表示自己很喜欢,准备在回国之后把俱乐部的徽章别在夹克上穿。 「干的不错。」 甚尔脸上的表情有些不太自然，大概是因为自己没有受到过什么正向激励教育的原因，显然比起吐槽幼崽们在格斗课上的表现，要夸奖他们,对于黑色头髮的男人来说要更加困难一些。 从丑宝的肚子里掏出了一个装在盒子里的东西，甚尔将它直接塞给了中原中也。 「哇！」 发出了惊喜的唿声，中原中也脸上夺冠的兴奋本来已经有所降温,可现在兴奋的神情又迅速占领了他的五官。 「乔伊·邓洛普！」 盒子里的东西是一个有些老旧的摩托车头盔,但中原中也并没有在意这些细节，而是把目光都凝聚在了头盔的那个签名上。 在曼岛tt赛事当中拿下26次总冠军,最后把生命都奉献给这项比赛的男人,乔伊·邓洛普,就算是不喜欢曼岛tt那种赌命的比赛模式，但只要是摩托车手，就很难不对他抱有敬意。 「谢谢甚尔！」 不知道自己的监护人是从哪里得到的这顶头盔，但应该也费了不少功夫，中原中也爱惜地合上了盖子，准备等回家之后去定制一个摆放它的展柜。 「甚尔从中也第一次拿到冠军之后就在准备这个了，」不像自家伴侣那样不好意思，莉莉娅笑嘻嘻地给幼崽们分享。 「只不过真的很不好找呢，这顶头盔的上一位收藏者是一个公路摩托车赛的狂热爱好者，最后还是他听说，是因为想把传奇车手的头盔送给自己家想要成为职业车手的孩子，才忍痛割爱的。」 帮助中原中也把头盔先收进了史莱姆里，莉莉娅补充，「那名大叔可是很期待中也的表现哦，他给我们留了联繫方式，说如果有一天中也要去参加曼岛tt的话，他会去为你加油的。」 「我一定会去的！」 橘色头髮的少年信誓旦旦地说，语气坚定。 完成了今天的採访任务，克拉克·肯特回到自己的公寓，脱下了不是那么合身的西装。 用热射线给自己加热了三明治和牛奶，超人坐在餐桌旁，拨通了今天应该在瞭望塔值班的蝙蝠侠的电话。 「布鲁斯，你猜我今天工作的时候听到了什么？」 那对夫妻身上没有针对自己的恶意，所以克拉克肯特的语气也比较轻松。 「我猜你不会想说卢瑟的那些理论吧？」 对超人的工作安排了如指掌，蝙蝠侠一边检查着瞭望塔里面各项仪器的数据，一边觉得摩托车赛应该不会有什么 值得让超人特别惊讶的事情。 毕竟今天卢瑟也只是老老实实地出场，发表了一下演讲而已。 「当然不是他，」虽然在面对一些针对整个地球的危机时，卢瑟也会出手相助，但对于这个大部分时间都致力于给自己找麻烦的傢伙来说，以小镇男孩的好脾气也有些无奈。 「今天我听到有人发现了我的身份。」 「咳咳，」布鲁斯韦恩把手里的半杯咖啡放到桌上，语气顿时变得严肃而低沉，「这种事情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对于正义联盟的义警们来说，就算大家都清楚大概蝙蝠侠知道每一个人的身份，但至少在面对公众时，义警们会将自己的社会身份隐藏起来，从而减少一些针对自己和身边其他人的麻烦。 第241页 以蝙蝠侠的多疑和掌控欲，就连復仇者联盟那边由政府提出的超人註册法案，都被布鲁斯直接驳回了。 「他们并不是为了针对我而来，似乎只是无意间发现的。」克拉克·肯特把三明治塞进嘴里，开始回忆下午发生的事情。 「从他们的对话里，大概是昨天我在帮助一位女士的时候被他们看到了，他们有特殊的感应识别生物的方法，所以认出了人群中的我。」 「告诉我那两个人的特徵。」 蝙蝠侠已经骇入了大都会的监控系统，准备查找发现超人身份的人。 「是一对看起来很年轻的夫妻，女性大概20岁左右，男性30岁左右。」 虽然直觉告诉自己对方没有恶意，但凡事就怕万一，如果对方恰恰是为了自己而来，那么记者身份的暴露可能会带给正义联盟很大的麻烦，所以需要蝙蝠侠查明两个人的身份。 「女性是紫色的头髮和眼睛，男性是黑色头髮绿色眼睛。」 「他们似乎是为了陪家里的孩子参赛，」突然想起那两个人调侃卢瑟的话，克拉克补充道，「还说了，自己并不是人类？」 听到超人描述的这对夫妻的外貌，布鲁斯韦恩就有了一种熟悉的感觉，他调出当时赛场附近的监控，在画面中找到了前不久刚刚被自己僱佣的两个自由佣兵。 「你说的那两个人，是他们吗？」 将截图发送给克拉克，蝙蝠侠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一些。 如果是这两个人的话，问题倒不算很大。 「是的，就是他们。」 那对夫妻明显的体型差很有辨识度，克拉克一眼就能够确认。 把已经放凉的半杯咖啡灌进了嘴里，蝙蝠侠的语气略微轻松了一些，「如果是他们的话，想要知道他们如何认出你，倒是很简单。」 从布鲁斯的话里听出了对方似乎和他们认识的信息，于是超人也放松了不少，打开了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准备开始写今天的新闻稿。 「布鲁斯你知道这两个人？是要直接去问问他们吗？」 「不。」就算在蝙蝠战衣的变声器下，布鲁斯韦恩的声音也多出了几分哥谭宝贝的轻快，「你只需要拿着一张十万美元的支票，他们就会愿意告诉你问题的答案。」 贫穷使小镇男孩打字的动作停顿了下来，想起自己最后还是依靠布鲁斯买下了整个银行才拿回的家里抵押的房产，超人觉得自己大概是没办法使用这个「简单」的方法了。 「十万美元…哇哦，这收费可不便宜。」 「但他们是很好的僱佣兵，」想起那对夫妻的工作效率，以及之前自己装在对方公寓里却在当夜很快失去信号的窃听器，蝙蝠侠在超人看不到的地方耸了耸肩，「well，这件事我会去解决的。」 挂掉克拉克的电话，布鲁斯的好心情却在监控镜头中看到了熟悉的半张脸时终结。 在寻找这对夫妻的身影时，蝙蝠侠在屏幕里惊 鸿一瞥看到了旁边举着横幅的一排孩子，在好奇心驱使下，布鲁斯想看看清楚一点，于是调整了监控的放大部分。 在一排孩子里，一个看得出比其他幼崽要更大一些的，戴着棒球帽，只露出了下半张脸的男孩，却让布鲁斯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被冻结了。 就算只有半张脸，布鲁斯也不可能认错。 那是自己的养子、自己的战友、自己的伙伴...也是自己半年来噩梦的主角。 大脑还没来得及恢復运转，但蝙蝠侠已经凭藉本能调出了德雷斯家在大都会的全部行动轨迹的监控，终于在餐厅窗户的反光中看到了男孩完整的五官。 他看起来好像长开了一些，那张曾经因为与自己赌气而显露出愤怒的脸上平静了许多，不知道是因为吃到了喜欢的食物，还是听到了有趣的事情，嘴角弯起了一个不算很高的弧度。 在杰森死前，自己好像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过这样平和的他了。 布鲁斯总是在对杰森说「no」，不要无谓地殴打犯罪者，不要冲动，不要任由怒火吞噬自己。 发现杰森的情况已经变得有些糟糕，布鲁斯认为他需要暂时退出罗宾的角色，专注于消化自己的愤怒与悲伤。 但也许对于杰森来说，这代表着他不被需要。 ...他明明是想证明自己是最好的罗宾。 年轻的孩子下意识认为，对于自己追求最好的养父来说，只有成为最好的罗宾，才能得到对方的爱。 也许是少年人太过渴求来自将自己捞出泥潭的人的肯定，还未长成的树苗渴望情感的滋养与反馈，却掉入了精通人性的joker的陷阱。 「我很抱歉，」属于蝙蝠侠的低哑嗓音响起，「但是我必须要弄清楚发生了什么。」 如同一座沉默的雕像一样保持着一个动作，过了许久，蝙蝠侠再度拨通了超人的电话。 「来瞭望塔替我值一下今晚的班，我有事情需要回哥谭确定。」 第131章 跳伞（13k营养液加更） 在大都会吃饱喝足修整了一个晚上,第二天莉莉娅和甚尔带着孩子们出发前往跳伞基地。 「你们赶上了一个好天气！」 因为提前预约过，所以来带德雷斯一家跳伞的教练们都在，为首的教练拍了拍甚尔的肩膀,「刚好今天有一架大一点的飞机,可以把孩子们和教练们都装进去。」 第242页 「请问如果我想考跳伞证需要什么条件？」 今天从起床之后就变得很兴奋，真希的眼睛亮晶晶的看向教练，里面写满了期待。 「oh，littlegirl，真为你喜欢跳伞感到高兴。」 在钢铁侠制作的翻译器的帮助下,小姑娘和教练的交流并没有什么压力，「最简单的a级证书需要完成25次单人跳伞,里面必须包含八个科目、两次低空跳伞、两次自己叠伞包，还有考试跳,并且需要通过笔试。」 「通常比较快的学员,大半个月左右可以完成考试。」 「还有笔试的部分吗？」 显然，比起跳伞来说，笔试让真希会更头痛一些，毕竟跟教练之间的交流可以用翻译器辅助,但笔试的卷子没办法全翻译成日文。 稍微有点失落，小姑娘跑回了监护人身边，提出了自己的小小愿望,「莉莉，回家之后可以让阿斯教我英文吗？」 「当然啦！」 对于幼崽们的合理要求向来答应地十分爽快，莉莉娅揉了揉有点失落的小姑娘的头顶，「回去我给阿斯把英文的部分再更新一下。」 得到了莉莉娅肯定的答覆,真希回到了孩子们当中,告诉了大家考跳伞证需要的条件,还有莉莉会把阿斯的英文课程升级这件事。 「我们可以明年再来，」中也安慰真希，「而且现在我们也只能被教练带着进行双人跳伞，真希想要单人跳伞还要再长大几岁才可以。」 从芥川银开始，德雷斯家年纪比较小的幼崽们都是被教练压着测量了身高体重，评估过他们身体状况都还不错，才能够参加双人跳伞。 至于单人跳伞，的确还需要长大一些才能进行。 叽叽喳喳地被绑在教练身上，德雷斯一家登上了飞机，今天他们跳伞的高度是13000米左右，莉莉娅还专门僱佣了一位跳伞教练，来帮忙拍摄孩子们跳伞的整个过程。 其实以莉莉娅和甚尔的体质，就算把他们从这个高度直接扔出飞机，也并不会出现什么问题，不过今天作为德雷斯家的集体活动，两位没有跳伞证的家长也老老实实地和教练绑在一起，按照跳伞教练的指示行动。 和或多或少表现出了一些兴奋的幼崽们不同，杰森发现自己对这些跳伞的设备也有一种该死的熟悉感。 真的很好奇自己以前的生活，究竟是什么样的家庭才会养出对武器、跳伞，还有摩托车驾驶都十分熟悉的孩子啊？ 动作熟练地穿戴好跳伞的装备，在等待教练把自己固定在他身上的这段时间，杰森听到教练调侃的声音，「动作很熟练啊，我还以为你是个老手！」 惠向飞机窗外看去，地面上的房子如同一个个小蘑菇一样紧密地挨在一起，让小男孩儿的心情泛起了奇妙的波澜：也不知道如果自己从这里掉下去，鵺能把自己拎起来吗？ 但是看向另一边向教练询问过跳伞证的学习大概需要多少钱之后，兴奋地试探着在伞包上摸来摸去，继续询问跳伞教练工资高不高的芥川银，惠觉得也许银姐姐会比自己更需要鵺的救援。 和过度兴奋的其他人不同，真依紧紧咬着下嘴唇，在莉莉娅问她是不是确定也要一起参加的时候，缓慢地点了点头。 和姐姐真希不一样，真依其实是一个，按照禅院家的希望长大的女孩子。 觉得父 亲不喜欢自己是正常的，觉得被派去伺候嫡子是可以接受的，面对其他禅院的为难，想的也是都是因为自己的天赋太弱了。 反正只要和姐姐在一起，真依就不会觉得难过。 但是现在，姐姐好像离自己越来越远了，她追逐的是更加广阔的世界，就连曾经差点成为执念的禅院家都抛之脑后。 而自己不喜欢格斗训练，滑雪的时候会因为无法控制的速度而感到害怕，就连现在，自己也不敢睁开眼睛看一看飞机外的世界。 真依知道，并不是姐姐不爱自己了，只是姐姐的爱被精彩的世界分去了许多，分摊到自己身上的那份就变得比从前稀薄。 可自己只是想要被人爱着，就像在现在的家里，有莉莉和甚尔，有哥哥姐姐和弟弟这么多份的爱，才能把自己因为真希姐姐的爱少了的部分填满。 但是还不够，有什么办法能获得更多人的爱意吗？ 思绪离开了身体，真依一时间忘记了害怕，直到被教练带着离开机舱，耳边的风声响起，自己从云中掠过时，灵魂才落回身体。 …这就是姐姐喜欢的事情吗？ 穿过一大片洁白的云彩，地面上的一切景物在阳光的照射下都显得十分小巧可爱，在自己与大地之间的距离不断拉近的过程中，真依恍惚间有了一种自己在拥抱整个世界的感觉。 好像，稍微能理解一些，姐姐的感受了。 和真依不同，真希不愿意错过自己期待已久的这次体验的每一个细节，护目镜后的眼中闪烁着快乐的光彩。 身体被风托举着，仿佛变得十分轻盈，在比云朵更高的天边，真希突然明白了自己在离开禅院家之后想要追寻的是什么——是不被拘束的自由，和永远敢于挑战的勇气。 在从高空下落的过程中，墨绿色短髮的女孩努力伸展着自己的肢体，想像着如果自己拥有一双翅膀，该用它如何划过天际。 并没有害怕之类的感觉，杰森在被教练带着离开舱门时，失重感带给他的只有轻松。 第243页 脑海里出现了一些零星的画面，似乎在过去的某个时间，自己也曾经像是现在这样，被某个经验丰富的人带着一起在空中掠过。 是什么时候呢？ 不是像现在这样的，艷阳高照的晴朗天气，更多时间都是在夜晚，有时还下着雨，抱着自己的是一名男性，比跳伞教练的身材要更加优越。 高度也没有这么高，杰森的眼前闪过了一些片段，画面中那个带着自己的男性更多时间都是在滑翔，从楼顶或是什么差不多的地方，像只蝙蝠一样掠过阴暗的小巷。 那个男性，似乎看到他的时候就有一种安心的可靠感觉，一般担任这个角色的，会是父亲吗？ 杰森感觉自己像是在一个塞得满满当当的罐头上开了一条缝，记忆的碎片正在从这条缝里迫不及待地挤出来。 在带着自己滑翔时，自己从胸口的角度往上看去，能看到如同文艺復兴时期大师亲手雕刻出的下颌线，紧抿的嘴唇，和—— 遮盖了半张脸的，只露出那双深邃的蓝色眼睛的猫耳半脸面罩。 「...蝙蝠侠。」 在强大的风压下，杰森刚刚张开嘴，声音就被塞回了肚子里。 从死亡的深渊飞回人间的知更鸟，终于想起了自己的巢穴在哪里。 也想起了在自己重新见到这个世界时，作为背景音的电视里，杀死自己的罪魁祸首再度被关回阿卡姆的消息。 复杂的心绪交织在心头，唿啸而过的风带走了那双蓝色眼睛边溢出的泪水。 跳伞结束，比莉莉娅预计的时间早了不少。 本来以为可能会收到天气之类的因素影响，虫母预留给跳伞的时间是一整天，但在天公 作美的情况下，半天就完成了。 不管怎么说，先去吃饭吧，一会再研究还能玩点什么。 好在作为大都会附近最大的跳伞学校，这个基地附近的配套设施十分齐全，想吃点汉堡之类的快餐还是可以找到的。 招唿着从教练们身上被解下来的幼崽，莉莉娅发现杰森看起来有些不对劲，但在自己喊他时又收敛起了悲伤的表情，只剩下那双原本迷茫的眸子里燃烧着愤怒的火焰。 「妈妈，杰森哥哥身上的咒力突然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 拉着莉莉娅落在队伍最后面，芥川银脸上有些苦恼，她本能地意识到了不对劲，却说不上来。 「嗯，杰森哥哥咒力的来源改变了。」揉了揉小姑娘的头髮，莉莉娅安慰她。「不过没关系，我们先去吃饭，吃完妈妈会去给哥哥检查一下的。」 目送小姑娘回到幼崽的队伍里，像是在小声安慰其他担心大哥哥的孩子，莉莉娅嘆了口气。 「他想起来了吧？」甚尔双手背在脑后，懒洋洋的语气却十分笃定。 「他的眼睛变了。」 莉莉娅明白甚尔的意思，失忆的杰森不知道自己的过去，也无从设想未来，他的眼睛里写满的全是迷茫。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那双蓝色眼睛里多了太多东西，像是燃料一般，供养着熊熊燃烧的怒火。 [破茧]赋予了杰森咒力，而咒力的来源是人类的负面情绪。 在跳伞之前，杰森的负面情绪是因为对一切的未知而产生的迷茫和不安，咒力总体来说是低沉的，像是冰凉的雨幕。 而现在，他的咒力来源变成了熊熊燃烧的愤怒，散发着不安定的气息，如同即将爆炸的前兆。 「吃完饭找个地方和这孩子聊聊吧，希望他会愿意说。」 莉莉娅觉得大约有些棘手，因为在杰森的身上，莉莉娅看到了熟悉的影子——那些在横滨街头长大的，由于缺少爱意的浇灌，所以对一切都充满警惕和不信任的孩子。 第132章 杰森的术式 在吃饭的时候询问了快餐厅的收银员,附近有什么娱乐的地方，莉莉娅得到了两公里之外有一家靶场的消息。 「大家想去打靶吗？」 把最后一口薯条塞进嘴里，莉莉娅发现杰森又一次被自己的饭量惊吓到之后瞳孔地震的表情,甚至一时间连他本来在生气的事情都忘了。 说到底还是个孩子呢。 「可以啊，美国这边的枪枝会比日本的型号更多吧？」 家里地下室的小型道场里，甚尔给孩子们准备训练的枪枝只有比较经典的几款,中原中也想试试家里没有的型号。 「应该是的,你们可以去试试有没有喜欢的,回头给你们补上。」 甚尔先给莉莉娅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然后自己坐在驾驶座上,用眼神示意幼崽们赶快上车。 虽然家里实际上使用枪枝作为武器,会专门进行练习的只有芥川银和真依，真希只能算是半个,天与咒缚没有特别偏好的武器，倒不如说因为自己就是最好的武器，所以其他的都只是作为自身能力的延伸。 不过大家长倒是无所谓为了幼崽们的兴趣爱好买单。 「在下认为,惠也需要好好练习一下射击？」 确认过所有人都已经上车，芥川龙之介按下车门关闭的按钮,「在式神来不及衔接的时候,如果随身携带一把手/枪，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我也有跟着银姐姐练习的，」惠鼓了鼓脸颊，稍微有点不开心,「但是手持枪/械的话，对我召唤式神的动作有很大的限制,反而拖慢了衔接速度。」 第244页 「惠需要想想办法,或者多练习呢。」 跳伞之后心情十分晴朗的真希,搭住家里最小的弟弟的肩膀，语气十分爽快地说，「我可以做惠的陪练。」 小海胆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僵住了。 自己最害怕的陪练对手，就是像老爸那种大猩猩一样类型的天与咒缚，就算真希姐的体质没有老爸那么夸张，应付起来也会让人手忙脚乱。 杰森看着面前这群对自己表现出了十足的包容和友善态度的，年龄跨度不小的孩子们一起讨论战斗力相关的事情，觉得有些新奇。 在韦恩庄园里，布鲁斯的教育方针可没有这么活泼，当然，也不至于太过严厉，毕竟还有阿尔弗雷德在边上看着，如果有什么让老管家认为有所不妥的地方，当天哥谭甜心的小甜饼份额就会全部被转给自己。 但总体来说，蝙蝠侠对待暴力的态度，是要求养子掌控它而不滥用它，比起暴力的具体使用技术来说，对暴力行为的认识会更重要一些。 但是在德雷斯家，提升自己战斗力的行为好像更多的是一种生活习惯，两名身为自由佣兵的家长，至少在杰森的面前，从来没有强调过拥有暴力的意义是什么。 「说起来，杰森哥哥在使用过破茧之后也获得了咒力，在下可以知道杰森哥哥的术式吗？」 黑白色的垂耳兔突然想起临时的家庭成员里，也有一个使用了破茧的人，作为在这个意义上的同类，龙之介稍微有些好奇。 「术式？」 就算托尼·斯塔克的翻译器准确地翻译了这个咒术界的专有名词，但对于杰森·陶德来说，这个词彙仍然十分陌生。 发现自己好像完全忘了要给杰森说明咒力相关的事情，莉莉娅从副驾驶上扭过头，「抱歉呀，我之前好像忘了给杰森讲这些事了。」 「在哥谭的那天晚上，龙之介发现你的时候情况很糟糕，你身上有许多骨头都是错位的，在当时的情况下，如果要进行治疗，就必须把错位的部分重新掰开来接回正确的位置。」 啊，这是当然的，杰森想。 毕 竟自己可是被小丑打断了全身的骨头，想也知道布鲁斯和阿福在把自己埋下去之前，应该不会给一个死人的骨头打钢板吧。 「听起来好疼，」真依拉着真希的袖子，轻微地哆嗦了一下。 「所以，为了避免二次伤害带来的痛苦，我使用了其他方法对你进行治疗，」莉莉娅掏出了一小罐白色药片，在杰森面前晃了晃，「我其实严格意义上的本职工作应该算是个医生？」 「总之就是我有一种药可以重新塑造快要死掉的人的身体，但是它也有一种副作用，会赋予使用者足以成为咒术师的咒力。」 甚尔已经把车开到了靶场外，不过大家还是坐在车里，等莉莉娅花了15分钟，给杰森大概科普了一下咒力相关的常识。 「也就是说，我获得了一种特殊能力？」 在自己还是罗宾的时候，杰森已经见识过了因为各种奇奇怪怪的事件而获得特殊能力的人类，比如说毒藤女泥脸杀手鳄之类的，当发现这件事情轮到自己之后，倒也不觉得多么难以接受。 或者说，就连死而復生这种离谱的事件已经接受了，杰森觉得应该没有什么事情是自己接受不了的。 「一般只要术式觉醒，就会下意识的知道要怎么使用它，」芥川龙之介给杰森补充道。 「但也会出现和在下一样的情况，并不拥有术式，只是拥有咒力，咒力可以作为对自身的强化。」 杰森有些疑惑，「我的确感觉身体里好像多出了什么，但是我没办法调动它。」 少年组织着语言，想要表达的更清楚一些，「我感觉，似乎缺少了一点介质，必须有某种作为中转的东西，我才能将那股力量释放出来。」 「大概是比较特殊的术式，」甚尔回忆起自己曾经的任务，「我之前接过一个单子，任务目标那个老婆子的术式是降灵，她必须要拿到别人身体的一部分，然后把含有身体情报的东西给自己的人偶吃掉，才能发动术式。」 「说不好小鬼你的能力也是这种前置条件比较复杂的，只能慢慢摸索。」 「我们先去靶场吧，一会儿可以给杰森拿几件咒具试试能不能发动，」莉莉娅从车上跳下来，「如果杰森对使用咒力很感兴趣的话，可以考虑入学日本的咒术高专，我的同学现在是那所学校的老师，他的眼睛很特殊，对于咒力的研究非常方便。」 「那个六眼小鬼真的能教好别人吗？」 甚尔忍不住吐槽，又在莉莉娅不贊同的目光里做出举手投降的动作，「好吧，至少他还是挺强的。」 「我先去找工作人员，你们和甚尔一起过来哦。」 难得自己良心发现，给同期招揽学生，结果甚尔居然还拆台，莉莉娅给了甚尔一个晚上你等着的目光，然后转身离开。 身后孩子们叽叽咕咕地笑成一团，一点都不掩饰幸灾乐祸的心情，于是很快收到了老父亲恼羞成怒的威胁。 「如果不想回家加训的话，你们最好不要因为出来玩的太高兴，就把枪法都忘干净了。」 莉莉娅和甚尔两个人的一个非常大的共同点就在于，同样的很能赚钱，花钱的时候也毫不手软。 所以在发现今天靶场没有其他客人的时候，莉莉娅果断选择了包场，并且不需要教练员留下。 第245页 「运气真不错啊，」莉莉娅从墙上拿下一把乌兹冲锋/枪，转身扔给杰森，「以前玩过吗？感觉看起来杰森好像很有天赋的样子？」 破茧把知更鸟的身体完全调整到了最佳的状态，杰森身上曾经训练的痕迹只留下了线条优美的肌肉，那些伤疤与练习留下的老茧都已经全部消失。 但是莉莉娅在给这个孩子治疗之前的检查环节，对他手上长时间使用武器磨出的老茧很有印象。 蝙蝠家夜巡的时候通常不使用枪/械这种杀伤力过高的武器，不过杰森倒是很喜欢，曾经跟着英国特工出身的管家侠阿尔弗雷德学过一段时间。 「我大概知道怎么用，」这几天的相处当中，杰森也大概明白了这家人的性格，如果要说的话，大概和蝙蝠侠算是两个极端。 蝙蝠侠会尽量将一切可控或是不可控因素纳入掌控，但是莉莉娅和甚尔不愿意花费这份心力，只要不对他们以及幼崽们表现出恶意，德雷斯夫妻就会把那些对大部分人来说难以理解的事情轻描淡写地一带而过。 双手握枪瞄准对面墙上的固定靶，杰森突然产生了一种奇妙的感觉——只要自己的手里还握着枪，那么自己就可以一直射击下去。 这会是他们所说的术式吗？ 杰森打开保险扣下扳机，枪声和弹壳落地的声音，交织出一首带有浓郁硝烟风味的交响曲。 作为一款风靡过半个世纪的冲锋/枪，uzi最为出名的特点就在于它十分惊人的射速。 一个标准弹夹的容量是25发子弹，而乌兹的射速达到了每秒28发，也就是说，如果在连发状态下，只需要不到一秒钟就能打空整个弹夹。 然而现在半分钟的时间过去，对面墙上的固定靶已经变得破破烂烂，可是杰森手里的枪却没有任何子弹已经用完的迹象。 冲锋鎗的后坐力带得整个肩膀一阵疼痛，杰森松开了板机，眼睛里出现了难以相信的快乐神采。 「我好像知道我的术式是什么了，」将枪口已经过热的冲锋鎗放在面前的台子上，杰森重新拿了一把栓狙，将瞄准镜举到眼前，瞄准另一个靶子连着打出好几发命中靶心的子弹。 「我的术式是，【无限弹药装填】。」 「只要我的咒力还没有用尽，给我一把枪，我就可以无限地战斗下去。」 第133章 心结（地雷加更） 将场地里不同种类的枪械都尝试过一遍,杰森越发肯定了自己术式的效果。 只是普通枪械能承受的连发次数是有限的，材料强度决定了如果连发次数过高，很容易出现炸膛的情况。 也许可以问问布鲁斯有没有什么特殊加强的… 发现自己的下意识地想要拜託蝙蝠侠帮忙，杰森皱起了眉头,丢掉手里温度已经开始变得烫手的p911,又从旁边拿起了另一把枪,一言不发地按下扳机。 发现不知道为什么幼崽原本很兴奋的心情又急转直下,莉莉娅犹豫了一会,还是决定过去问问，却被甚尔拉住。 「小医生,还是我去和他聊聊天吧,」甚尔仍然是和平常没什么不同的,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却莫名的使人感到信服。 「有些话他恐怕不愿意对你说。」 杰森面前被使用到快要炸膛的枪堆满了桌子,而他只是面无表情地,等到手里的枪到达极限之后，扔到一边再换下一把。 「还好今天小医生已经包场了，」甚尔走到杰森身边，抱着胳膊看他发泄一样不断对着已经破破烂烂的靶子倾泻子弹。 「你现在的气势看起来就像是动作大片里，那些一个人扛着军火库要去炸掉敌方基地的主角一样。」 听到这个不怎么好笑的笑话，杰森并没有停止开火,语气也算不上温和，「我倒希望我是，但是光从外表上看，甚尔你更像那种热血白痴一点。」 「我可不是光明伟岸的人,」懒洋洋的语气里并没有多少生气的成分,杰森感到耳边有气流掠过,自己手里的枪不知道怎么就到了绿眼睛的男人手里。 「嘁，」感受了一下手里枪的重量，甚尔就知道面前的小鬼因为术式的缘故压根就没往枪里装填子弹，天与暴君带着无趣的表情，两下把枪拆成了零件。 「我在你这个年纪，心态可比你好多了。」 显然，甚尔并不是那种会耐心安抚青少年脆弱心理情绪的人，不过他这种不以为然的样子，对于激起年轻人的好胜心总有奇效。 杰森·陶德是一个谨慎的孩子，这种谨慎并不是后天有意为之，而是在哥谭这座混乱的城市里，每一个想要活下去的没有依靠的孤儿必备的品质。 他明白，这个比自己养父的身材甚至要更加完美那么一丝的男人是可信的，对方之前受僱于復仇者联盟，知道自己的身份和布鲁斯·韦恩有所瓜葛，也没有要拿自己去找布鲁斯换钱的意思。 甚至于如果自己说想要跟他们回日本，这个男人和他的伴侣也会很爽快地答应下来。 但是在听到对方轻佻的语气时，少年人那根不服气的神经还是跳动了一下，「那是因为你没有经歷过我所经歷的！」 「来讲讲？」 本来也想打两发靶，奈何杰森面前的这些枪里都没有子弹，甚尔只好拆枪玩，对于人类来说，这些刚刚发射子弹不久的枪枝都散发着灼热的温度，但对于天与咒缚和黑光原型体的结合来说，这点温度不过聊胜于无。 第246页 话都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被架起来的杰森也不好再继续装傻，只好在不暴露自己罗宾身份的前提下组织语言。 「如果说，你在被一个人杀死的好几个月之后復活了，而你最信任的那个人却没有为你復仇，你的心态估计比我现在还差。」 「嗯…」甚尔陷入了一种奇妙的沉默当中，反而让杰森的表情变得不可思议起来。 「不会吧，难道你真的有过吗？」 「不完全是吧，」把手里的枪械零件扔到桌子上，甚尔绿色的眼睛眯起，「我復活的过程大概只用了不到一周？」 「在那个六眼小鬼杀我之前，我也杀了他一次，算是扯平了， 而且我还杀了他的保护对象，顺便把他朋友打成了重伤。」 「通常你的这种状态，我们称之为罪有应得。」 被甚尔的描述震惊到失语，杰森沉默了好一会，才缓缓吐槽道。 然而甚尔还是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要不是六眼小鬼的演技太差，我也不至于非要演戏演到这个程度。」 「你说的六眼小鬼，是莉莉说的那个在学校当老师的同学吗？」从甚尔话里，听到了之前他提过的某个关键词，杰森有些好奇。 「是，」甚尔脸上的表情迅速切换到嫌弃，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来他和对方的关系不怎么好，「不过那傢伙的眼睛很特殊，在咒力这个方面的确很强。」 给幼崽进行了短暂的答疑解惑，甚尔又把话题转回到杰森身上，「所以说你希望自己从地里爬出来之后，看到那个人帮你报仇？」 「如果说不希望肯定是假的。」 面对吊儿郎当，好像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甚尔，杰森感觉自己的精神好像放松了下来，稍微多了一点倾诉的欲望。 「但重要的不是他没有为我復仇，而是那个杀死我的人——那傢伙是个疯子，他在这个世界上只会带来混乱与死亡，我不明白为什么不能一劳永逸的让他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就连我的死亡，都不足以成为让他破例的原因吗？」 「虽然你有点像患得患失男朋友究竟爱不爱自己的小姑娘，但是我大概明白了你的意思。」 甚尔伸出两根手指，在杰森面前比划了一下，「你在纠结两件事，第一，你希望这个你信任的人解决掉那个疯子，无论是出于你的死亡也好，还是为了让他以后不要再害人也好。」 「第二，你在怀疑你所信任的那个人，是否对你抱有感情？」 「被你这样一说，他真的好像一个□□。」杰森发现，以甚尔的发言习惯，真的会出现很多槽点。 「不要用这种仿佛哥谭小报标题一样的描述啊，我只是…」 想知道对于布鲁斯来说，我是一个合格的罗宾吗？ 他爱我吗？像家人一样？ 「我倒是有个主意，」甚尔嘴角勾起一抹坏笑，就差把「我不打算干好事」写在脸上。 「你可以委託我和小医生去解决你嘴里的那个疯子，然后我给你介绍一个中介，你可以从他那边接一些祓除咒灵的任务赚给我的委託金，怎么样？」 「你们自由佣兵业务已经紧张到连未成年人都不放过了吗？」就连杰森自己都没有发现，他的负面情绪，已经完全被不按常理出牌的甚尔消灭到不剩什么了。 「玩笑而已，」甚尔拍了拍杰森的肩膀，「事情究竟是怎么样的，或者那个人是怎么想的，只有你亲口去问了才知道。」 「别担心，他的回答要是让你觉得不满意，你就跟我们回日本好了，反正东京咒高的工资还挺高。」 不知怎么的，杰森觉得自己居然真的被安慰到了。 想到在自己失忆的这几天里和德雷斯家的直球选手们相处的感觉，杰森拿出芥川龙之介分给他的那枚蝙蝠镖，摩挲着它不规则的边缘，心底传来了一个有些犹豫的声音。 总是要面对的。 ------------------------------------- 「已经找到偷窃你的血液样本的人了吗？」 在从靶场返回大都会的路上，莉莉娅接到了alex的电话，说是美队和黑寡妇从九头蛇基地的资料中找到了一些东西。 alex其实在吸收第一任病毒的完美宿主伊莉莎白的时候，就获得了她的记忆，但并没有仔细看过。 因为伊莉莎白的记忆量实在太大，从病毒在冰 川中的演化开始，到现在已经有不知道多少亿年，比人类的进化史都要长。 其中，绝大部分都是无趣乏味的在冰山里的画面，就算换个人来，估计也没有耐心看默片吧。 所以当史蒂夫告诉alex，伊莉莎白曾经生下过一个孩子，但后来那个孩子被黑色守望带走了，代号[pariah]时，黑光病毒原型体从自己庞大的记忆库里翻找了许久，才找到了这个孩子相关的信息。 将脑海中那个五岁孩子的脸画了下来，alex也有些头痛，因为那个孩子同样是病毒原型体，而现在自己并不知道黑色守望把那个孩子弄去哪了。 「我之前也在疑惑，以我丢失的血液样本数量应该不足以制造出数量如此庞大的白光病毒，现在看来，很可能是黑色守望使用[pariah]的血液制造的。」 alex的声音在电话里有些失真，但其中蕴含的强行压抑着的愤怒，即使没有面对面，莉莉娅也能清晰地感受出来。 第247页 曾经吸收过相当多的黑色守望研究员，alex比任何人都更加清楚那些傢伙为了研究能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就算这个只拥有一个代号的孩子现在还活着，但在那群研究员的手底下，估计活得还不如死了呢。 「我接下来会去病毒记忆里最初的冰川寻找病毒的来源，后续如果有[pariah]的消息我会再联繫你。」 「好的，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就告诉我。」 莉莉娅没想到即使白光病毒被成功回收，事情反而变得更加复杂起来，也不知道alex所说的记忆当中最初的冰山里有什么，会是自己的同族吗？ 甚尔将车停在德雷斯一家预订的酒店前，莉莉娅带着满腹心事下车，却在酒店大堂里看到了一个十分眼熟的身影—— 以记者身份作为伪装的外星义警，不知道为什么也刚好在酒店里。 第134章 晚餐的邀请 难道是酒店出什么新闻了吗？ 不是很在意地随便想了一下,莉莉娅抱着甚尔的胳膊，准备去办理入住手续，却被超人拦了下来。 「很抱歉打扰你们，不过我也是受人之託,蝙蝠侠想要与你们共进晚餐,他已经在酒店订餐的餐厅订好了位置。」 小镇男孩脸上带着充满歉意的微笑,其中还夹杂了些许尴尬,他的视线扫过杰森又很快挪开,将手里的信封递给了莉莉娅。 「你们应该知道我的身份…我是说另一个，这里是蝙蝠侠给你们的定金,他说你们应该会满意的。」 克拉克不知道为什么布鲁斯对着自己语焉不详,并没有明确说明这对佣兵夫妻究竟是否知道布鲁斯和蝙蝠侠的关系,不过这次的晚餐邀约显然和对方身边的杰森有关。 莉莉娅和甚尔本来是不知道布鲁斯和蝙蝠侠之间有什么关系的，就是说,本来。 哪怕蜂后先前将炸弹地址丢进了蝙蝠洞里,莉莉娅也并没有问过蜂后是在哪里找到的蝙蝠侠。 毕竟一般游走在世界的正面和暗面之间的人都明白，有时候好奇心太重，并不是什么好事，而且和僱主保持一定的距离是莉莉娅维持良好僱佣关系的秘诀之一。 但是在雨夜捡到了浑身都是伤的小鸟之后，出于为幼崽考虑的角度，莉莉娅催生了一批不起眼的昆虫进入了韦恩庄园。 如果杰森想要去找布鲁斯·韦恩的话,莉莉娅也需要提前知道一些情报，来帮助男孩更好的了解韦恩家的事情。 于是这才发现了布鲁斯·韦恩居然就是蝙蝠侠。 想起之前托尼·斯塔克说布鲁斯·韦恩是他的髮小，莉莉娅表示美国富豪们的兴趣爱好真的相当陶冶情操，如果日本的那些大人物们,比如说总监部和御三家也能有这思想觉悟就好了。 而现在,蝙蝠侠让超人过来送请柬,莉莉娅十分怀疑大概是布鲁斯韦恩不知道从哪里，发现了杰森死而復生的事情。 也许是托尼·斯塔克告诉他的也说不定？ 酒店顶层的餐厅里，一副哥谭甜心打扮的布鲁斯·韦恩，脸上带着一贯伪装的傻白甜表情，只有微微皱起的眉头泄露了他并不平静的心绪。 布鲁斯·韦恩倒是希望托尼·斯塔克在发现杰森的第一时间就联繫自己，然而鑑于两个人之间一向喜欢互相看热闹的习惯，等自己查询了与那对佣兵夫妻相关的全部监控视频，发现他们将杰森带进了復仇者大厦，于是去找托尼斯·塔克对峙的时候。 那傢伙居然睁着他那双看起来十分无辜的焦糖色大眼睛，对自己装傻。 「well，毕竟我也说不准，死而復生这件事很难验证。」从来自诩是天才科学家的托尼·斯塔克，用上了少有的模稜两可的语气。 「而且那孩子看起来和以前很不一样，比以前你养他的时候可是健康的多，甚至还长高了。」 布鲁斯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托尼的话给他造成了很大的打击，「但这不是你向我隐瞒的理由。」 想起自己在和超人通话之后，匆匆从瞭望塔赶回哥谭市，在深夜挖开杰森空无一物的坟墓时的心情，蝙蝠侠的语气沉甸甸的。 「杰森什么都不记得，就算我告诉你，他也未必愿意和你回去。」 相当于变相承认了自己是有意的，托尼斯塔克拿起手边的酒杯一饮而尽，「你得承认，比起哥谭的氛围，也许他在外面玩得会更开心。」 「而且你想好要怎么告诉他你有了新的罗宾吗？」 半天听不到对方的声音，托尼抬起头，发现布鲁斯不知道什么时候关闭了视频，感觉自己像是被用完就丢。 「哈，星期五，我打赌那个傢伙想把他的小鸟带回 去，可没有那么容易。」 「boss，相关参考数据不足，星期五无法推算该事件发生的概率。」 「没让你算。」 餐厅里，布鲁斯等到了莉莉娅和甚尔，却没有等到他最想看见的人。 「超人先生带着孩子们去吃街头小吃了。」 在甚尔拉开的椅子上坐下，莉莉娅拨拉了两下自己的头髮，语气没有了之前在哥谭对付小丑时的客气，「我想，也许接下来的对话不太适合孩子们直接听到。」 「你说对吗？蝙蝠侠先生？」 虽然来之前，布鲁斯大概有□□成的把握莉莉娅和甚尔应该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秘密身份，但是被对方这样直白地说出来，还是多了一些威胁的意味。 第248页 穿着精緻昂贵西装的哥谭甜心嘴角隐隐有些下撇的趋势，看起来倒是和哥谭骑士重合了几分，他紧紧盯着坐在自己对面的这对夫妻，思考着这几天来自己查到的他们相关的情报，考虑应该从什么角度开口。 其实对方的情报获得起来难度并没有自己一开始想像的大，在自己骇入日本一些不公开的地下悬赏网站之后，找到了不少和这两个人相关的信息。 《咒术高专的治疗术师怎么有一个出来单干了？》 《术师杀手去年不是死了吗？今年怎么又活过来了？》 《谁来说说那对不可说的夫妻的任务完成率为什么一直维持在很恐怖的100％》 总之就是这类真真假假的匿名论坛帖子，蝙蝠侠看到了不少。 总结了一下，布鲁斯提取了出现频率比较高的相关词大概是：超高的任务完成率，好像很有背景（大人物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遇见了就快跑。 明明养了很多孩子，但是和那些孩子相关的信息却被隐藏的很好，布鲁斯骇入到官方的资料库里才找到了收养资料。 至少对孩子是很有责任心的人。 布鲁斯努力说服自己，对方对杰森应该没有什么恶意，但是属于蝙蝠侠的那部分多疑的思路，总是忍不住往阴谋论的方向拐。 杰森究竟是怎么復活的？对方在这个过程中有做些什么吗？为什么杰森会失忆？跟他们有关系吗？他们为什么要刻意毁掉监听的设备？为什么他们不让杰森一起过来，是有什么阴谋吗？ 不同的想法在自己的大脑里来回冲撞，布鲁斯那双雨夜一般的蓝色眼睛里仿佛有风暴正在酝酿。 然而先开口的却是莉莉娅，她拉着坐在身旁的甚尔的手，语气明明是平静的，却能让人听出谴责的意味。 「布鲁斯先生，鑑于你是杰森的前任监护人，至少在杰森还没有恢復他的社会关系之前是这样，我认为有一些关于杰森的情况有必要告诉你。」 「杰森醒来的时候失去了除了自己的名字之外的所有记忆，身体绝大部分的骨头都有被折断过的痕迹，其中80％以上因为恢復期没有进行正骨，所以导致了错位。」 「为了减短治疗的恢復时间以及痛苦，我们又杀死了他一次。」 听到自己的孩子曾经承受过的痛苦，布鲁斯紧紧捏住放在桌下的拳头，指尖已经深深地嵌进了掌心的肉里。 这是我的错误，他面无表情地想，我不应该留下那个孩子一个人面对小丑，我应该提前考虑到小丑会拿杰森的亲生母亲作为诱饵的可能性。 至少在那个时候，我应该在他身边的。 而不是让他在这个年纪就尝试死亡的痛苦。 两次。 「感谢你们帮助了杰森，」布鲁斯听到自己的声音，他有些诧异，自己的声音居然听起来还算冷静。 「明天我会为他邀请脑科领域的顶尖医生进行会诊，希望这有助于帮助杰森恢復记忆。」 但也许，痛苦的死亡，忘记才是好事， 「那个小鬼已经想起来了。」 之前一直没有开口，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得很低的男人突然插了进来，布鲁斯艰难地转过头，从对方勾起的带有伤疤的嘴角上，感受到了恶意的气息。 「他问我，为什么他最在意的那个人没有为他报仇？」 「我怎么知道。」 是啊，为什么呢？ 在刚刚见到杰森尸体的时刻，自己的却打算去杀了小丑并且付诸行动，但是被超人拦了下来，因为小丑不知道用什么手段取得了他国的外交官身份，拥有了刑事豁免权。 外交官不能在他国领土上出事，否则会被视为对一国主权的挑衅，不管是美国政府还是超人，都不会坐视蝙蝠侠成为那个掀起国际风波的人。 然后等怒火褪却，小丑再度被关回阿卡姆之后，蝙蝠侠悲伤地意识到，小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自己跨越那条底线，成为和他一样的人。 若为正义杀人，则无人不可杀。 蝙蝠侠已经跨越了许多正常人与犯罪者之间的线，他监听、刑讯、骇入网络，制定各种可能出现的威胁的解决方法，他从来不标榜自己是正义的。 和他那个生活在闪光灯下，将天才、科学家、花花公子、超级英雄等等一大堆标籤集于一身的髮小托尼斯塔克不同，蝙蝠侠的生活哲学几乎可以算得上是苦行僧了。 蝙蝠侠可以阻止小丑，可如果到了那个时候，又有谁能来阻止蝙蝠侠呢？ 对小丑的痛恨没有一刻从他心头消散过，但如果他真的杀死了小丑，那么蝙蝠侠就会成为下一个小丑。 一个比小丑可怕的多的小丑，在各种意义上。 布鲁斯的嘴唇轻微抖动了两下，他感觉自己像是一条在岸上搁浅的鱼，几乎快要窒息过去。 「不过也算因祸得福，杰森获得了咒力和术式，能力得到了大幅度提高。」 莉莉娅的表情是明媚的，但说出来的话又不全是，「毕竟事情已经这么糟糕了，那孩子总得有些值得高兴的好事吧。」 第135章 谈话 在莉莉娅告诉了幼崽们克拉克可以信任之后,超人和孩子们相处得很好。 对于幼崽们来说，克拉克的身材看起来和甚尔差不多,但是性格却和甚尔完全不一样,让常年活在看起来懒洋洋，但一旦做的过火，就会被暴力镇压的大魔王阴影下的孩子们觉得兴奋又有趣。 第249页 对于超人来说,活泼但是很有分寸，完全没有夸张到熊孩子程度的德雷斯家的孩子们很好相处,还会拿他们的零花钱请自己吃可丽饼。 「妈妈说请人做事是要付出酬劳的,」最小的，有只像海胆一样炸出去的头髮的小男孩,十分认真地踮起脚尖,将插着巧克力棍和奥利奥饼干的奶油可丽饼努力递得更高一点。 「我们放假之前因为一些事情,所以把零花钱交给了老爸，现在也只能请克拉克先生吃这个了。」 准确的说，是倒霉孩子们因为对自己的厨艺不死心,所以趁着阿织难得的整理库房的时间，又把厨房弄得一团糟,不得已拜託甚尔帮忙善后,所以被大个子的监护人讹走了大部分零用钱。 咳，不过这么详细的事情就不用说出来了。 克拉克本来觉得会收走孩子们零用钱的家长多少有点不靠谱,但是看到孩子们心虚地转移视线的小动作,不由得露出了一个笑容。 看起来是闯祸之后被惩罚了啊。 其实你最初的感觉倒也没错,克拉克。 杰森的手里也被塞了一个填满各种水果的可丽饼,其实如果要说的话他更爱吃辣热狗一些,不过由于在可丽饼的摊子旁边犹豫了一下,没有说出自己想吃什么口味,就被德雷斯家的幼崽们十分大方地赠送了一个全家福。 「美国的可丽饼好像比在日本买的更甜。」 「而且也更大了。」 「可是它也更贵了呀。」 在孩子们叽叽喳喳手忙脚乱的背景音中，克拉克走到杰森身边，露出欲言又止的表情。 「克拉克，好久不见。」 叼起半颗草莓吞进嘴里，杰森转过头看向小心翼翼的超人。 「诶？杰森你恢復记忆了吗？布鲁斯还说你什么都…」 被突然打招唿的小鸟吓了一跳，克拉克十分紧张地压低了声音，「你一直没有回去，我也以为你什么都不记得了。」 「六个小时之前的确是这样，」为了不让受热融化的奶油流到手上，杰森加快了进食的速度。 「我的记忆刚刚恢復，就在今天早上。」 「那就好，我猜布鲁斯还在想要给你预约脑科医生，」小镇男孩露出他标志性的阳光笑容，为自己好友的养子而感到开心。 「死而復生听起来的确很神奇对吧？不过我们都是体验过的人。」 克拉克想开一个玩笑，但是杰森陶德却没有像他希望的那样笑出来。 「不一样，」和蝙蝠侠的每一只小鸟都相似的蓝色眼睛里毫无笑意，「有很多人都希望你復活，而我只是在命运女神打盹的时候，不知道怎么逃了出来而已。」 「我看到新闻了，布鲁斯他又有了新的罗宾，对吧？」 「比我更好的罗宾。」 在德雷斯家面前，杰森的态度远没有这么尖刻，他知道这和超人完全没有任何关系，但他忍不住。 没有冲上去直接和布鲁斯对峙，已经是他最后的理智。 「哦，不是，当然不是这样。」 超人一时间被带刺的话语逼得有些手忙脚乱，他的脸上满是不解，「拉奥啊，你怎么会这么想？布鲁斯、阿福，还有迪克和提姆，提姆就是新的罗宾，他很崇拜你。」 「还有我，你能回来，我们都很高兴。」 「我相信 阿福很高兴我能回来，」想起韦恩庄园里那位教自己射击，和自己一起坐在花园里读《傲慢与偏见》的老人，杰森的神情放缓了许多，却仍然远远算不上平静。 「谢谢你觉得我回来是好事。」 「迪克根本看不上我，我和他吵架没有一百次也有八十次，他从来都不觉得我是合格的罗宾，就算我死了，他也只会说我活该而已。」 「至于那个新来的小鬼，谁知道他是不是真的这么想。」 「更别说布鲁斯，」杰森发出了短促而讽刺的笑声，「哈，你说他对我有感情，然而小丑还好好的活在阿卡姆，而且我刚死，他就有了新的罗宾？」 超人注视着眼前这个愤怒又悲伤的孩子，脑海中却突然想起蝙蝠侠和小丑共同坠海的那天，自己去接布鲁斯的时候，那个人发出的，「我要看到小丑的尸体」的怒吼。 「不是这样的，」克拉克的声音放的很轻，他确信，以布鲁斯的性格，不会对自己的孩子说出这种话，哪怕是失而復得之后。 超人也很难一定地说自己能够完全理解搭档的所有想法，但是至少他可以把自己看到的事情告诉杰森。 「蝙蝠侠想要杀死小丑，他差一点就这么做了。」 「可他还是没做。」 敷衍地点了点头，杰森冷笑着说，「只不过是『差点』而已，谁都可以这样说。」 「但是我阻止了他，」克拉克隐藏在那副普普通通的黑框眼镜背后的眼神变得十分坚定，让他看起来更接近超人而不是那个小记者。 「小丑拿到了其他国家的外交官身份，他不能在美国的土地上出事，政府委託了我，我也不会看着蝙蝠侠引起外交风波，这对他没有好处。」 杰森本以为克拉克会苦口婆心地说一些，蝙蝠侠内心的痛苦与纠结之类的事情，却没想到他完全是从事实与国家利益的角度，很平静地告诉了自己那时发生了什么。 「当时，布鲁斯狠狠地给了我一拳，为了不让他做出过激的事情，我跟了他很久。」 第250页 克拉克盯着杰森，用毫不躲闪的目光来证明自己说的一切都是事实，「是我阻止了布鲁斯的復仇计划，也许你更应该恨我。」 一时间被巨大的茫然感觉所吞噬，杰森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又觉得自己的怨恨好像变得十分可笑，仿佛小孩子的无理取闹。 「奶油要落到衣服上啦！」 之前发现杰森哥哥好像和採访过中也哥哥的记者认识，德雷斯家的幼崽们有意给他们留出了聊天的空间。 而现在看到情况好像有些不对，最活泼的芥川银马上跑了过来，就连理由都是现成的，「杰森哥哥，还有克拉克叔叔，可丽饼要快点吃啊！」 小姑娘做出佯装生气的表情，左手叉腰，着急地跺了跺脚，「奶油化了就不好吃啦！」 「啊，好，我马上吃。」 在听到小姑娘声音的同时松了口气，杰森有些逃避地把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都搁置在一边，几口把可丽饼塞进肚子里。 也不知道自己说的这些话能有多少作用，克拉克露出一个歉意的笑容，也迅速地消灭了手中的小点心，「孩子们，你们还有什么想吃的东西吗？我请客。」 「不用啦，之前已经吃了很多了，莉莉让我们天黑之前回酒店。」 中原中也站出来落落大方地说道，「非常感谢肯特先生愿意带我们吃这些很有特色的小吃，如果是我们自己来，肯定找不到。」 「没事，陪你们玩我也很开心，」克拉克肯特露出招牌式的小太阳笑容，数了一下七只幼崽都在，「那我就送你们回去吧。」 回到酒店预订好的套间，莉莉娅和甚尔还没有回来。 真依有些不好意思地，扭 扭捏捏地拿着一把左/轮/手/枪走到杰森身边，「那个…杰森哥哥，你可以给我展示一下你的术式吗？」 「我的术式叫做【构造术式】，也可以生成子弹，但是我一天只能制作出来一枚。」 小姑娘蔫哒哒的，语气里有些羡慕，「之前在靶场看到杰森哥哥可以一直连发子弹，好厉害啊！」 「啊，好的，」杰森向来对幼崽比较有耐心，而且几天来德雷斯家的这些孩子们都会有意无意的照顾自己，所以杰森在他们面前总是很温柔。 他接过手/枪，调动起身体里还不太熟悉的那股能量，填充了原本空空如也的弹夹。 「给你，是这样吗？」 杰森把手/枪还给绿色头髮的小姑娘，然而子弹却在□□离开他的手的那个瞬间消失不见。 「诶？」 还不太熟悉咒力和术式的运作原理，杰森有些茫然。 「在下大约明白了，」芥川龙之介原本只是站在旁边安静地看着，但是发现新的哥哥和真依妹妹好像都不太理解为什么会这样，于是出来进行科普。 「杰森哥哥的术式，大概和我的罗生门是一样的，是一种概念的具现化。」 召唤罗生门出现一根刀锋一般的布条，芥川龙之介开始进行演示。 「就像这样，布料其实并不拥有切断其他物质的能力，只是我的异能赋予了它『切断』的概念。」 从一旁的茶几上拿过了一支插在花瓶里的装饰花朵，罗生门很轻松地将它一切两断。 「杰森哥哥的术式和真依不一样，并不是制作出来真实的子弹，而是一个『无限装填弹药』的概念。」 「概念是可以延伸的，就像在下的罗生门可以切开有形的物质，也同样可以切开无形的空间，所以在下认为杰森哥哥可以进行弹药填充的，也许不仅是普通枪/械这个级别。」 芥川龙之介的眼睛中出现了兴奋的波澜，「也许只要是弹药，就可以进行填充，如果专门定做相关的咒具，威力会得到更大的提高。」 「但是在下没有太多相关的经验，如果杰森哥哥想要研究这方面的事情，可以拜託母亲联繫五条老师，去东京的咒术高专上学，那里是少数进行相关咒力研究的机构。」 「在下之前听母亲说过，五条老师似乎以五条家的名义投资了某个企业进行科技化的咒具研究，不过因为缺少测试人员的原因，进展有些缓慢。」 杰森看向芥川龙之介，从早熟的小少年脸上的表情当中，读到了暗示自己可以参加测试的意思。 「这样啊！」真依把手/枪塞回史莱姆肚子里，「果然想要变强还得再寻找一些其他的方法吗？」 小姑娘嘀嘀咕咕地转身去找姐姐。 「我稍微有点在意，不过如果不想回答也没关系。」杰森看着屋子里各忙各的幼崽们，询问年纪大一点的中原中也和芥川龙之介。 「你们的姓氏和容貌看起来差别都很大，所以大家的名字是怎么决定的呢？」 第136章 幼崽们的悄悄话 「我猜你其实想问的是,我们有没有血缘关系。」 明白杰森是担心，有可能自己和龙之介会对这个话题比较敏感,中原中也耸了耸肩,想说实际上并没有。 「应该能很容易看出来吧？惠和甚尔是亲生父子。」 如果只看脸的话，小海胆和天与咒缚的父亲完全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而在下和银是亲生兄妹，真希和真依是双胞胎姐妹。」 「等等,」打断了芥川龙之介继续往下说的话，杰森有些疑惑。 「能看出来,绿色头髮的两个女生应该是姐妹,不过你说双胞胎？」 第251页 杰森的疑惑是正常的，在充足的营养和大量的训练之下,拥有不完全天与咒缚的真希,身高甚至比年纪更大的芥川银都要高出去一点。 虽然相同的发色和眸色,以及相近的五官轮廓能够证明她和真依有血缘关系，但完全看不出来会是双胞胎的样子。 「因为真希的体质很特殊，」中原中也在一旁补充,「就像甚尔一样，这种体质叫做[天与咒缚],天生就会比其他人更加强壮,适合学习体术。」 「按照实际辈分计算的话，真希和真依其实是惠的表姑。」 芥川龙之介用平淡的表情说出了让杰森感到有些吃惊的话,「不过因为觉得叫甚尔表哥太奇怪,所以跟我们也是按照年纪调整称唿的。」 「剩下的我、龙之介、还有银,都是莉莉捡到的,」中原中也不觉得这有什么,因为莉莉娅从来没有表现出这种家庭构造有什么问题。 「顺便一提,家里所有的孩子都和莉莉没有血缘关系。」 「哇哦,」有些好奇别的收养家庭是什么样的，杰森踯躅了一下，继续提问，「你们感觉，被收养之后怎么样？」 「我之前也是被收养的，稍微有些好奇。」 「挺好的吧？」中原中也在被收养之前，并没有经歷过其他的家庭生活，所以并没有什么可参考的东西。 「我是实验室的产物，所以也并不知道正常的家庭生活是什么样的。」 「但是莉莉很爱我们，甚尔都听她的，她和甚尔支持我们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我感觉超棒的！」 没想到橘色头髮的男孩子会这么爽快地说出按理说应该是秘密的事情，杰森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继续表现出惊讶。 「在下认为现在的生活很幸福。」 芥川龙之介的表情十分严肃，看起来就很有说服力，「在下和银都是被抛弃的孩子，母亲愿意收养我们，实在是不胜荣幸。」 「龙之芥的说话风格就是这样，」担心杰森会不会被弟弟相当正式的表达风格吓着，中原中也两只手一起揉了揉垂耳兔的脸颊。 「龙之介很喜欢家里的每一个人，所以在家人的话题上会格外严肃一点。」 「中也哥哥，请不要将在下的脸当做玩具，」虽然这样说，但是芥川龙之介也并没有做出什么实质性的反抗动作，只是老老实实的站在原地。 垂耳兔在自家大哥的□□下艰难地把目光投向杰森，身上散发出一种和杰森相似的感觉。 「在下的经歷和杰森哥哥有相近的部分，也许比较有参考意义。」 芥川龙之介的语气十分平静，像是已经不会再难过了，「在下和妹妹出生于日本横滨，那是一个半租界的城市，混乱程度和哥谭齐名，也许你曾经听说过那里。」 听到横滨这个城市名字的时候，杰森陶德的心底有种熟悉感油然而生。 自己在蝙蝠洞的资料里，的确看到过那个同样混乱不堪的地方。 「几年前，横滨曾经发生过一场大爆 炸，从那之后在下就再也没有见到过亲生父亲，由于在下开始生病的缘故，亲生母亲也放弃了在下和银。」 「当时在下只有六岁，妹妹只有四岁，那个年纪的孩子是很难在混乱的城市里活下去的，更别说还是在生病的情况下。」 「就在在下即将死亡的时候，银敲开了当时还在开诊所的母亲的门，母亲救了在下。」芥川龙之介的脸上出现一个淡淡的笑容。 「母亲使用了跟那天救你的时候一样的药，[破茧]。」 「它帮助在下重塑了健康的身体，在哥哥的提议下，母亲收养了我们。」 杰森·陶德刚从坟墓里爬出来的时候，可能是因为在棺材里闷了太长时间有些缺氧，记忆和思维都混乱不堪，对当时发生了什么印象十分模煳。 但是他记得自己死亡之前，的确被小丑砸碎了身上的所有骨头，也记得醒来后，身边那些触碰到自己就消失的白色蝴蝶。 杰森摸了摸自己完好无损的手臂部分的骨头，略微有些出神，「原来是这样啊…」 「母亲一视同仁的爱着每一个孩子，」芥川龙之介睁大了看起来没有高光的眼睛，语气十分笃定，「你要跟我们一起走吗？母亲也会爱你的。」 「而且想要更好地掌握咒力，挖掘术式的可能性，去咒术高专上学会比较有效吧，毕竟五条老师真的很强。」 「我…」杰森·陶德有些语塞，似乎自己一直以来渴望的家人的爱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但是他悲哀地发现，自己还是留恋那个该死的，有蝙蝠飞过的潮湿洞穴。 「我曾经也是被收养的，」他说，「我出生在哥谭，一个乱七八糟的地方，在被他捡到之前，我正在撬他车的轮胎，那可是值钱货。」 「我没想到他会那么早回来，他在哥谭很有名，一个十分暴力的傢伙，我以为我会挨一顿好打，但是我没有。」 「他把我带回了曾经我从来没有幻想过的巨大庄园，给了我能够想像到的所有一切。」 「除了每周五美元的零花钱是真的很抠门之外。」 「他教我怎样战斗，怎样成为他的助手，怎样成为一个…好人？虽然他不这样说，他把那称之为不能跨越的底线。」 「然后我死了，我没想过我会復活，但我以为他应该会为我报仇。」 第252页 「然而我復活了，他却并没有杀死那个杀死我的人。」 杰森低着头，不想让别人看到他现在的表情，「现在我知道了他的确曾经打算那么做过，但是因为各种的不可抗力，也许可以说是地球上最大的不可抗力，所以没能实施。」 「但我还是觉得很难受，是我在无理取闹吗？」 杰森抬起眼睛，那双在靶场时被愤怒点燃的眼睛里现在空空荡荡，只剩下迷茫。 「当然不算啊！」 「根本不算吧！」 中原中也和芥川龙之介异口同声地说。 「莉莉说过，幼崽在还没有拥有独立生活的能力之前，期待被家长保护是完全合理的事情。」 中原中也挑了下眉毛，和芥川龙之介交换了一个眼神。 「不过他没办法杀掉那个人的话，你可以偷偷去做啊！」 非常熟练地怂恿别人干坏事，中原中也双手一摊。 「不太清楚你的那位父亲是什么样的人，不过甚尔一般都无所谓我们是不是在外边闯祸。」 「只要赢了就可以，」芥川龙之介补充，「而且如果你不想被那个人知道的话，你可以委託父亲和母亲去做。」 发现中原中也和芥川龙之介给出的解决方法完全和甚尔一样，杰森觉得真不愧是一家人。 「而且听起来你说的那位父亲相当靠谱的样子。」 芥川龙之介窝在沙发里晃了晃小腿，「虽然在下认为父亲很强，但也必须承认有的时候——」 「甚尔真的很不靠谱，」中原中也接话，「比如说拉着我们去做祓除咒灵的任务，之后却独吞任务金。」 「我们希望他可以在训练我们的时候带上小伙伴，要花零花钱跟他买课时。」 「不做任务的时候，天天都和莉莉腻在一起，莉莉给我们讲睡前故事，他居然还会吃醋。」 听中原中也和芥川龙之介一人一句地控诉着，杰森不可思议地发现好像似乎布鲁斯除了没有杀了小丑，以及又捡了新的小鸟崽子回去之外，居然还很靠谱的样子。 果然对比产生美吗？杰森本能地觉得有些不对，有些恍惚地想到。 「有什么事情就要直接说啦！」 一个清脆的，属于女孩子的声音响起，把偷偷开交流会的三个男孩都吓了一跳。 「银，不要这样吓人啊。」 不知道第多少次被自家妹妹惊吓到，芥川龙之介拍拍胸口，感觉再这样下去自己迟早有一天会猝死。 「银的术式是【隐匿】，」同样被妹妹惊吓过许多回，中原中也苦笑，「除了莉莉和甚尔，我们其他人都很难找到她的位置。」 「所以每次捉迷藏都是我赢呀！」 黑髮的小姑娘突然出现，坐在自家亲哥身边，「男生总是这样，年纪越大，越不会好好说话。」 芥川银故意做出老气横秋的样子，指指点点，「爸爸也是，明明对着妈妈就可以表达爱意，但是每次想要听他说爱我们就很难。」 两位哥哥点了点头，表示贊同，「是的，就算甚尔也会给我们准备很用心的礼物，但是他基本上就是把礼物一塞，什么都不说。」 「所以就要直接问啊！」 银的神态十分理直气壮，「想法也好，或者感情也好，当然要直接告诉对方，对方才能感受得到。」 「这是妈妈告诉我的，她说这招对付爸爸很有用！」 「我觉得杰森哥哥也可以试一试！直接去问嘛，就算对方有可能不说，但是问过了，至少自己就不会后悔了呀。」 第137章 「欢迎回来」 德雷斯家的幼崽们都有一到时间就按时上床睡觉的好习惯,所以在其他的孩子们都已经回到自己的房间之后，杰森一个人坐在套房的客厅里，等待着那个人的到来。 布鲁斯一定会来见自己,这一点,杰森从未怀疑过。 房间里没有开灯,卧室的门都锁着，在一片安静的黑暗中，杰森终于可以梳理一下自己恢復记忆的大半天以来一直动盪不安的心绪。 毫无疑问，在刚刚恢復记忆的时候,杰森的内心被愤怒所完全占据着，这种愤怒如同一丛熊熊燃烧的野火，无差别地灼伤着从地狱飞回人间的知更鸟所有的神经。 他愤怒着太多的事情,愤怒于伤害过自己的兇手还好好地活着；愤怒于明明是自己亲生母亲的那个女人，为什么能毫不犹豫的出卖她的孩子；最愤怒的莫过于最信任的那个人却不曾为自己报仇。 但是甚尔漫不经心的话语像是一盆凉水兜头浇在了愤怒的火焰上,让本该席捲一切的怒火戛然而止。 在没有恢復记忆的短短几天时间里，从德雷斯家的孩子们的表述和绿色眼睛的僱佣兵本人身上，杰森清晰地嗅到了那种玩世不恭的混混一样的人渣味道。 甚尔有点像是一个大号的自己——一个如果没有被布鲁斯所收养的,在混乱不堪的恶意世界野蛮生长的自己。 他说，「得了吧小少爷,你觉得那个人会为你復仇,只是因为你确定他爱着你。」 「在我死去的时候，我从来没觉得和曾经我拥有相同姓氏的那帮垃圾，会有任何为我復仇的可能性。」 假如莉莉娅在甚尔身边的话,她一定会阻止自己的伴侣说出这样的话，因为杰森只不过是一个十几岁的还需要成年人照顾的幼崽,正是因为毫无保留的信任,幼崽才会对餵养自己的大人抱有这样的期待。 第253页 但大概除了那个从来不曾被家族善待过,早早就从鲜血与尸体里为自己挣扎出一条活路的甚尔之外，没有任何人有资格对杰森这样说。 然后德雷斯一家回到大都会，他们遇到了超人。 对于布鲁斯发现自己活过来，只用了这么短短的几天这件事，杰森感觉毫不意外。 他甚至想过，可能某一天自己正在半夜里睡着，突然有一只黑乎乎的大蝙蝠从天而降敲响了窗户玻璃。 至少现在布鲁斯还是选择先拜访自己的临时监护人。 所以自己有了和超人谈话的机会，知道了一些如果换成蝙蝠侠绝对不会说出口的经歷。 和哥谭宝贝布鲁西的状态不同，蝙蝠侠要寡言的多，他不会讲述那些自己没有做成的事情。 一些，的的确确能够安慰到自己的事情，至少证明老蝙蝠还是在乎自己的，不是吗？ 而回到酒店之后，这些比自己要小，但几天以来却在照顾着自己的弟弟妹妹们，又告诉了自己一些他们的家庭哲学。 比如幼崽应该理所应当地撒娇，比如在意的事情就要当面确认。 新获得的能力在身体里运转，握起拳头，杰森感到了底气。 我会变得更强。 如果，杰森想，既然布鲁斯没有杀掉小丑，那么如果自己再次遇到那个疯子，就可以亲手报仇。 如果，杰森又想，如果今天晚上布鲁斯来找自己，那么就直接问问他，是爱着自己的吗？ 杰森敢打赌，如果现在问蝙蝠侠为什么没有给自己报仇，他一定会用那双蝙蝠家标志的蓝色眼睛沉甸甸地看过来，然后说，「我很抱歉。」 「我很抱歉，」包裹在得体的昂贵高定西装里，可布鲁斯仍然觉得因为自己孩子所经歷过的那些痛苦，有彻骨的寒意从心底慢慢爬了上来。 「这是我的错。」 他闭了闭眼睛，像是只允许自己逃避这一瞬。 痛苦和蝙蝠侠是永远互相纠缠的冤家，夜巡时和反派互殴造成的生理性痛苦；还有与反派斗智斗勇时看到那些作为牺牲品的人们，所导致的内心的痛苦，他已经很习惯去承受这些。 蝙蝠侠将这一切都视为自己的责任，以一个凡人的肩膀扛起了整座城市。 但作为一位父亲，布鲁斯在看到自己亲手从犯罪巷里带回韦恩庄园的小知更鸟，再也无法挥动翅膀时，他仍然心如刀绞。 布鲁斯无法否认，面前这对临时承担起杰森监护人身份的夫妻说的是对的，自己的确没能为被活生生敲碎了全身骨头的孩子復仇。 哥谭这座城市剥夺了布鲁斯·韦恩太多东西，以至于他拥有的太少，似乎只剩下底线可以坚守。 倘若跨过那道底线，那么蝙蝠侠和阿卡姆里的那些疯子将没有任何区别。 除了比他们更恐怖一些之外。 但是就算这样，将自己宝贵的儿子失而復得的父亲，仍然想去见见那个从地狱爬回人间的坚强孩子。 布鲁斯想给杰森一个拥抱，但他不知道杰森是否还愿意接受。 莉莉娅靠在甚尔身上，凝视着坐在对面的布鲁斯·韦恩。 说是请自己和甚尔共进晚餐，但实际上，这个浑身打扮没有一处不妥帖得体的男人却什么也没有吃。 像是有某种令人痛苦的东西，长久以来一直如鲠在喉，几乎让这个身形健壮的男人失去了进食的能力。 曾经的家长和现任的临时家长之间并没有说特别多的话，他们只是沉默地坐在餐厅里，直到夜幕低垂，繁星逐渐爬上没有云彩遮挡的天空。 「不管怎么说，你都应该去见见他。」莉莉娅拉着甚尔的手，从椅子上站起来。 「杰森是一个坚强的好孩子，但这并不是你可以将所有希望都寄託给他的理由。」 也许杰森会理解自己，布鲁斯的确这样期待过，但他也明白，这不是杰森必须做的事情。 「这是我该做的。」 作为大都会少有的几家五星级酒店之一，这家酒店最贵的两个套房，在今晚都迎来了客人入住。 莉莉娅打开房门，看到了在客厅沙发上缩成一团的知更鸟，「杰森？睡着了吗？」 男孩从膝盖中抬起头，看到了站在门外的第三个身影。 「也许你会想和韦恩先生好好聊聊？」 打开了暖黄色的壁灯，莉莉娅对杰森招了招手，「我猜你有很多话想说。」 哥谭宝贝一如既往地散发着没有死角的魅力，但熟悉自己父亲的杰森第一时间就看到了对方眼下不明显的青黑色。 也许是阿福帮布鲁斯涂了遮暇吧，以前他熬夜夜巡之后需要去公司开董事会时，自己曾经撞到过阿福给他化妆的场面。 杰森这样想着，像是跨过了漫长的旅程之后，终于看到了自己巢穴方向的候鸟一样迫不及待地起身，向前大步走去。 但马上他又觉得自己似乎表现得太过急迫，强行收回了过大的步伐。 「杰森？」 布鲁斯的视线紧紧跟随着于自己曾经天人两隔的孩子，自然也发现了对方的动作。 他的语气放得很轻，「我知道这边有孩子已经睡了…我们去我的房间聊聊好吗，就在隔壁。」 蝙蝠侠一向是做出决定和下达命令的那个人，很少有这样把自己放到弱势地位的情形。 第254页 面对已经设想过许多遍的场面，杰森突然有些犹豫。 哪怕已经做了很多的心理准备，但杰森仍然害怕自己在听到布鲁斯说，他不可以突破底线的时候，自己会被怒火所吞噬。 也害怕如果怒火吞噬了 自己的理智，自己会口不择言地说出一些会伤害到布鲁斯，也同样会伤害到自己的话来，而不是像银提议的那样，询问布鲁斯对自己最真实的感情。 像是溺水的人渴望帮助，杰森有些慌乱地转动着眼睛，与莉莉娅对上了视线。 将自己从冰冷的雨夜里带回人间的女性，脸上带着对自己的孩子那样包容的笑容，目光十分温柔地看过了来，仿佛是无声的鼓励。 于是，杰森的步伐又变得坚定起来，在经过甚尔身边时，他感受到自己嵴背上传来了轻拍的重量。 甚尔什么都没有说，但他好像又已经把想要表达的都传递出来了。 「好久不见，布鲁斯。」 尽管嘴唇还有些颤抖，但杰森还是成功发出了他想要发出的声音。 「杰森，好久不见。」 即使在监控里已经确认了不知道多少遍，可当杰森真正出现在自己眼前，布鲁斯才敢相信，原来自己的孩子真的回到了人间。 布鲁斯·韦恩不愿意将视线从自己的小鸟身上离开，但是他能感受到，另一边小鸟的临时家长向自己不断发射的催促目光。 原本下意识想要逃避的，大概与蝙蝠侠格格不入的那些语言和动作，好像突然在某种奇妙的不愿意服输的心理下，变得简单了许多。 蓝色眼睛的高大父亲，凝视着自己拥有同样颜色眼睛的儿子，蹲下身子缓缓展开了双臂，就好像哥谭的黑暗骑士展开了他的蝙蝠翅膀一样，做出了等待拥抱的前置动作。 他说，「欢迎回来，杰森。」 隔壁被哥谭甜心所包下的套间门后，突然传来了一些轻微的奇怪响动，像是有人倒吸了一口冷气，还有强行被压制住的半声欢唿。 布鲁斯也许等待了很久，久到他每天在韦恩庄园和蝙蝠洞里，都有些恍惚，不知道会不会从哪个角落里飞出一只小鸟扑到自己身上。 也许只等待了一个瞬间，因为在他张开双臂的同时，他的孩子就像一发蓄势已久的炮弹一样，直直撞进了他的怀抱。 「我回来了。」 第138章 batfamily 看着杰森在和布鲁斯拥抱之后十分不好意思地起身,然后跟着哥谭甜心走进了隔壁的套间，莉莉娅和甚尔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然后就捉到了一群藏在各个角落里探头探脑的幼崽。 虽然的确是到了睡觉的时间没错，但因为被莉莉娅嘱咐过要照顾好杰森,加上孩子们也的确不放心这个看上去心情有些纠结的小哥哥。 于是孩子们在芥川银的帮助下,拿出了早上晨练的时候，试图在甚尔眼皮子底下偷懒的经验，被术式隐匿在角落里。 「好累呀，」芥川银拍了拍胸口,「差一点我就坚持不住了。」 「银姐姐好厉害！」小海胆惠惠在一旁哌唧哌唧,「没想到真的可以诶！能把我们都藏起来。」 「母亲,不过这样没问题吗？」作为跟着莉莉娅和甚尔参与了哥谭市全部行动的幼崽,芥川龙之介曾经亲眼见到过杰森刚刚復活时的悽惨模样。 垂耳兔不太了解杰森·陶德的家人具体是什么样的,但是他对于什么样的家庭会让孩子经歷过那种痛苦而有些不悦。 「为什么我们不能把杰森哥哥一起带回去呢？」 「对啊！当初不是因为禅院家对我和真依不好,所以莉莉就把我们直接带走了吗？」 双胞胎姐妹手拉着手，也有些疑惑。 「因为感情吧,」虽然是人造异能武器,但也许是属于神明的些许权能,中原中也在感知人类的情感波动这方面，有着独特的天赋。 「描述起来有点困难,但是就像我们和甚尔一样，虽然甚尔在很大意义上是一个混蛋人渣，但是他还是爱我们的，我们也爱他。」 「莉莉娅和甚尔是我们承认的家长,所以就算别人对我们再好，也没办法代替他们。」 听了中原中也的分析,幼崽们进入了若有所思的思考状态。 被拿来举例的甚尔不爽地啧了一声,伸出手把中原中也略微有些自然弯曲的橘色头髮揉得乱七八糟。 但也没有反驳。 「是这样的,」莉莉亚笑眯眯地安慰自家幼崽们，「杰森哥哥也有他最在意的家人，不过我觉得，也许以后大家和他还能经常见面呢。」 至于为什么会这样说，莉莉娅当然是有原因的。 隔壁的套间里，沙发底下蹲着的不起眼的隙蛛踢踏了一下八条腿，六只大小不一的眼睛紧紧盯着屋子里的情景。 跟着布鲁斯进入房间里，杰森稍微觉得有些不对劲。 之前自己的确听到了这边门背后传来的人声，但不知道为什么，布鲁斯拉开门之后，房间里空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的幻觉吗？ 不是非常确定，杰森有些狐疑地用视线扫过着整个房间，却什么也没有发现，只好慢吞吞地在沙发上坐下来。 似乎是刚刚的拥抱给予了小知更鸟一些勇气，杰森双手握拳放在膝盖上，悄悄看向另一边动作也有些僵硬的布鲁斯。 第255页 「嘿布鲁斯，你知道吗，我今天发现我拥有了一种特殊的能力。」 也许是死而復生的后遗症，原本完全是黑髮的男孩额前有一绺头髮变成了白色，随着他像是给家长展示自己宝物一样的动作晃来晃去。 知更鸟拿出了从真依那里借来的左/轮/手/枪，蝙蝠不使用这种武器，所以通常家里的小鸟也不会使用，但基础的原理和方法都是必修课。 比半年前高了一些的少年向沉默的家长展示了空荡荡的弹夹，然后握住了枪柄。 布鲁斯韦恩本身是一个没有咒力的人类，但就像他的蝙蝠腰带里永远有一个装着氪石的铅制小盒子一样，因为要来见在日本咒术界大名鼎鼎的万事屋，蝙蝠提前做 好了所有准备。 他戴上了能够识别咒力的隐形眼镜，因此能够看到自己许久不见的孩子手中的枪上闪烁起了一阵红色的光芒，等到光芒散去，原本空空如也的弹夹已经被填充完成。 「现在在酒店里，我没办法开枪，」杰森的语气逐渐变得轻快，像是急于炫耀自己新长出的绚丽飞羽的小鸟，「虽然不太明白莉莉是怎么做到的，但是她赋予了我咒术。」 「我的术式是【无限弹药填充】，就像是在电子游戏里开了挂一样。」 开了个小小的玩笑，杰森试探着看向布鲁斯没有戴面具的脸，眼睛里有期待的光芒一闪而过。 想起在餐厅里小鸟的临时监护人所说的，咒术是杰森两次死亡的安慰奖，布鲁斯感觉自己无论如何都笑不出来。 今天没有穿制服来的蝙蝠侠努力控制着自己的面部肌肉，尽力让表情维持在一个不那么难看的状态，「…听起来很不错，有很大的拓展空间。」 几乎是在听到杰森术式名字的同时，一连串的问题就在布鲁斯的心底浮现。 无限制的弹药填充，对武器的规格有要求吗？会受限于武器的强度吗？任何能力都有极限，杰森的极限会是哪里呢？ 还有如果把枪作为主武器的话，杰森还能不杀人吗？枪的意外性可比拳头和棍子高出太多了。 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就算是蝙蝠侠也知道，久别重逢的宝贵时光不适合变成研究现场。 而且根据自己所搜集到的咒术相关的材料，咒术师的术式似乎总和本人的精神世界有着微妙的联繫，也就是说，杰森的【无限弹药填充】反应的是他最真实的精神状态。 自己的孩子如此渴望不受限制的火力，是因为joker的行为在他心里留下的阴影吗？ 就在布鲁斯的大脑里不停闪过各种可能性的同时，杰森用咒力强化了自己的听觉，听到关着的卧室门背后有人类的唿吸声。 果然之前的声音不是自己的幻觉，杰森轻手轻脚地将□□放在沙发上，然后站起身，悄悄向着卧室的方向走了过去。 杰森一把拉开了虚掩着的门扉，门后趴着的两只黑髮蓝眼的小鸟猝不及防地掉了出来。 「好久不见，小翅膀。」偷听弟弟和布鲁斯的谈话被抓了个正着，迪克·格雷森先是把摔倒在地上的提姆·德雷克拉了起来，掩饰了有点尬尴的表情。 然后仔仔细细地看着面前这个臭臭的表情却掩盖不住开心的弟弟好一会，一把将他抱进了怀里。 一开始，迪克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对杰森的感情都不能说得上是喜欢，叫他小混混，不承认他是罗宾的接任者，只要夜翼从布鲁德海文回到韦恩庄园，五次里大概有四次兄弟两个都会从互相嘲讽到打起来。 只有在吐槽布鲁斯这件事上两个人能有一点小小的共识。 但是就算是最不喜欢杰森的时候，夜翼也没有想过希望他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迪克不愿意回忆自己回到蝙蝠洞里，看到的只有已经合上的棺材和展示柜里的罗宾制服是什么心情。 他后悔了，他不是一个好哥哥。 所以当蝙蝠侠又有了新的罗宾之后，迪克对提姆的态度要好了太多，但他从来不是天生就知道要怎么做一位好哥哥。 只是学会的代价太过沉重。 「迪基鸟你干吗！」就算在[破茧]的作用下长高了一点，杰森比起大了几岁的哥哥还是显得有点娇小，废了好大劲才从对方充（差）满（点）感（勒）情（死）的拥抱里挣扎出来。 「嘶，怎么感觉你的力气是不是又大了，难道你在锻鍊的时候除了深蹲终于会加上上肢的力量了吗？」 杰森用一只手扶着脖子轻轻转了转，说真的，他 感觉自己刚刚差点在夜翼的拥抱里被勒断脖子。 看着杰森终于不是自己记忆中躺在棺材里毫无生气的惨白模样，不管是动作还是表情都无比鲜活，迪克突然毫无预兆地落下了泪水。 「哇不是吧！」虽然夜翼马上就转过了身，但杰森还是看到了迪克想要掩饰的东西，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迪基你居然哭了！」 「我想迪克少爷只是太高兴了，」永远像个绅士一样穿着得体的西装的管家拿出口袋里的手帕，递给不愿意抬头的夜翼。 「我也是，杰森少爷，和布鲁斯老爷一样，对您的回归，我感到由衷的高兴。」 「谢谢你，阿福，」杰森愣了一下，脸上出现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提姆站在一边，不确定自己在这个其乐融融的时候究竟应不应该说话，作为相当有侦探天赋的孩子，根据自己对杰森的情报分析，他可能不会喜欢自己这个罗宾的接任者。 第256页 蝙蝠侠也想到了这一点，但他不希望自己的孩子们之间有太大的敌意。 「这是提姆，提姆·德雷克，」布鲁斯开口，「我的现任助手。」 「他和你跟夜翼不太一样。」 就算已经在电视新闻里知道了蝙蝠侠有了新的罗宾，但是自己亲眼看到之后，杰森的心情还是有些不爽。 他抱着胳膊观察了比自己要小一点的男孩子好一会，感觉对方的战斗力应该不如自己，于是皱着眉头提问，「哪里不一样？」 「提姆自己发现了夜翼的身份，从而发现了我是蝙蝠侠，而你是第二任罗宾，直接来向我求证。」 想起提姆究竟是从什么地方发现的端倪，布鲁斯没忍住嘴角勾起了一个小小的弧度。 「不许说！」看到哥谭宝贝的表情，迪克大脑里的警报被迅速拉响，「ohplease，你就一定非要告诉小翅膀吗？」 眼中的敌意被好奇替代，看到夜翼的表情，杰森知道一定是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在里面。 第139章 要去东京 「提姆,你自己说。」 显然为了自己的第二和第三个儿子之间的关系缓和，布鲁斯打算献祭掉单飞的大儿子。 「因为我发现布鲁德海文新出现的义警夜翼的动作，很像飞翔的格雷森…」 最近几天由于蝙蝠侠的大部分注意力都在死而復生的杰森身上,提姆·德雷克的工作量骤然增加，小少年眼下的黑眼圈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摇摇欲坠。 「迪克·格雷森是布鲁斯·韦恩的养子,那么蝙蝠侠的身份就也一目了然了。」 「提米是蝙蝠侠和罗宾的超级粉丝，」夜翼捂着脸,不想面对是因为自己在从高处跳下时，下意识地在空中做了四个空翻,导致被认出来这件事情。 不过既然自己已经很倒霉了,那么当然也要把杰森拉下水，「小翅膀你知道吗，提米他有一个全是蝙蝠侠和罗宾照片的房间,里面有1/3都是你。」 杰森不知道，杰森瞳孔地震。 「这也太…」 「这也太夸张了,对吧？」 夜翼熟练地接话，搂住杰森的肩膀在他耳边悄悄说,「上次我回韦恩庄园的时候帮阿福上楼叫提米吃饭,我在他的电脑里看到了一整个文件夹，里面全都是如何杀死小丑的计划。」 「在夜翼单飞之后很快蝙蝠侠就有了新的罗宾,而刚好那个时候，布鲁斯·韦恩又收养了新的养子，也就是你，杰森·陶德。」 虽然声音里还能听到几分睏倦，但提姆的眼睛亮晶晶地看向杰森,像是在寻求某种认可,「因此,第二任罗宾是谁也很容易猜到。」 「好吧，」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杰森发现人和人之间的差距果然不能光靠年纪来判断，「我得承认，在情报分析这件事上，我大概比不上你。」 「杰森，在你出事之后，我曾经一度发誓不会再让任何一个孩子卷进来，但是…」 杰森·陶德大概理解布鲁斯的想法，面前这个小孩儿拥有极其优秀的脑力，又是蝙蝠侠和罗宾的忠实粉丝，如果放任不管他很可能会自行作为义警活动，这无疑是极其危险的。 就像当时在犯罪巷看到自己，蝙蝠侠觉得如果放着偷蝙蝠轮胎的小孩不管，杰森·陶德一定会成为一名极其胆大的犯罪者那样。 而蝙蝠侠也的确需要一个助手。 但是「罗宾」就这样给了别人，杰森还是感觉有点不爽，稍微有些能够明白自己来到韦恩庄园之后，迪克对自己不爽的心情是从哪来的了。 不过自己目前的计划里，也的确没办法在短时间之内回去担任布鲁斯的罗宾，因为—— 「你好好当罗宾吧，但要小心点，别像我一样，」拍了拍提姆的肩膀，杰森的表情看上去无所谓，但动作里又透露着在意。 「反正我是打算去日本，那个好像是叫做咒术高专的学校系统学习我的新能力。」 「等我回来之后，我会亲自去找小丑復仇。」 正是因为出于对蝙蝠侠的理解，杰森对于让布鲁斯杀掉小丑为自己復仇这件事已经不抱期待，不过他多多少少还有一点怨气在里边。 想起德雷斯家的孩子们说的话，幼崽当然有权利对着家长撒娇和发脾气，杰森挑了挑眉毛。 「杰森，你不应该…」 就像杰森猜想的那样，布鲁斯张嘴就打算说出一些不能杀人的话来，但却又被阿尔弗雷德轻轻的咳嗽声所阻止。 「布鲁斯老爷，我想现在我们应该讨论的是杰森少爷的求学计划。」 管家侠脸上带着和蔼的笑容，直直盯着布鲁斯的眼睛，直到这个被自己亲手抚养长大的孩子不情不愿地转过目光。 阿尔弗雷德知道，这是布鲁斯妥协的表现。 杰森明白自己刚才的这番发言就是在蝙蝠侠的雷点上蹦迪，但他是故意的。 「诶？杰森你不回哥谭吗？」迪克稍微有些意外。 提姆的脸上出现了一点不安，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的原因，杰森才拒绝回去。 「别瞎想啊你们！」杰森有些烦躁的揉乱了自己的头髮，因为去日本学习咒术这件事是他自己出于变强的决定，除了小丑带给他的心理阴影之外，和其他任何因素都无关。 「只有日本才有咒术的研究机构，而且我对这方面完全是陌生的，我需要一个老师。」 第257页 补充了一下自己的理由，杰森陶德继续说道，「能够更好发挥咒力作用的武器叫做咒具，以我的情况最好是找到咒具师，按照要求进行定制。」 「从这个角度上说，我也必须要去日本。」 这个理由是蝙蝠家所有人都能够理解并接受的，因为不管是蝙蝠还是小鸟，甚至是管家侠，趁手的兵器都是必要的东西。 别说蝙蝠侠通常拿拳头揍人，他的各种小道具其实一点都不少。 「再说了，我在哥谭已经是个死人了，想要解释一个人为什么死而復生，就算是韦恩集团做起来也很麻烦。」 「倒不如我去日本待几年顺便上学，回来的时候直接用日本的身份就可以了，莉莉他们有办法帮我在日本搞一个正式身份。」 而发生的一切都被沙发底下的蜘蛛全部看在眼中，隔壁房间里枕着自家伴侣胸肌上的虫母，露出了目的达成的甜美笑容。 ------------------------------------- 「其实距离我们打算返程还有几天呢。」 第二天一早酒店餐厅里，面对杰森询问自己这边打算什么时候回日本，以及有没有东京咒术高专的资料，要如何进行报名的问题，莉莉娅露出了一个安抚性质的笑容。 「我就是从东京咒高毕业的，我的同班同学现在留校当老师了，如果你去那边上学，他很可能是你的班主任哟。」 不管在哪里吃早餐都很喜欢煎蛋，虫母把煎蛋整个塞进嘴里，「今天我给他打个电话，杰森过几天可以和我们一起回日本，我让他到机场来接你。」 「反正学校的空宿舍很多，你现在直接插班也无所谓。」 将嘴里的煎蛋吞咽下去，莉莉娅查看了一下自己手机上的信息，「我们本来打算在这边租个农场玩的，但是中介那边的沟通好像出现了一点问题，我被他们放鸽子了。」 「来美国之前我已经提前答应过惠要带他去农场骑马了，所以大概需要耽搁几天，重新租个农场。」 「杰森也可以多和家人相处一段时间，韦恩先生可是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在盯着我啊。」 杰森扭过头，刚好看到布鲁斯有些心虚地撇过视线。 蝙蝠家的桌子上，除了阿尔弗雷德仍然慈祥和蔼理直气壮地对自己点了点头之外，剩下两只小鸟的动作也和蝙蝠侠完全同步了。 这群傢伙… 自己死而復生这件事显然给蝙蝠家造成了不小的震动，以至于他们大概到现在还会有些恍惚，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杰森陶德是不是一个幻影？ 也许真正的二代罗宾，早已死在那个被炸得面目全非的仓库里了。 回到了蝙蝠家的桌上，杰森刚好听到布鲁斯在和超人通话。 电话那头传来了超人有些失真的，听起来可怜巴巴的声音，「布鲁斯，帮帮我吧，因为昨天翘班的事情，佩里差点要把我给撕了，我只好向她保证我一定能採访到来大都会旅游的布鲁斯·韦恩。」 已经不知道被正联主席当做过多少次kpi，想到对方昨天下午之所以翘班，还是为 了来帮自己的忙，布鲁斯揉了揉太阳穴，有些疲惫地嘆了口气，「好的，可以，我正在酒店吃早饭，你可以直接过来。」 对克拉克来採访布鲁斯这件事并不感到多少意外，杰森只是突然想起，克拉克的养父母好像正好经营着一家农场。 也是可以问问他，不知道肯特家的农场是否接受对外出租？ 而很快，克拉克·肯特就出现在了众人面前，在挂掉电话之后他就直接飞到了酒店附近，然后换好西装直接上楼。 「早上好，布鲁斯，早上好，阿福，还有迪克、杰森和提姆，早上好。」 星球日报的王牌记者用他迷人的阳光笑脸向韦恩家的每一个人打过招唿。 小鸟们七嘴八舌地向超人问好，布鲁斯点了点头，示意克拉克可以直接开始採访。 于是同天入住这家酒店的客人们如果来餐厅吃早饭，就会看到星球日报的那个出了名好运的记者，又在第不知道多少次专访媒体的宠儿布鲁斯·韦恩。 等到装模作样的採访环节结束，克拉克·肯特十分有礼貌地向布鲁斯·韦恩颔首告别，准备回报社写稿，却在走出餐厅的时候被有一撮白毛的小鸟拉住了。 「嘿克拉克，我想问一下，你父母经营的农场接受观光客吗？」 杰森将人拽到不被注意的角落，小声询问，「莉莉她想租一个农场带孩子们玩两天，但是被中介放了鸽子，我就想也许可以问问你？」 「你是说在你失忆期间照顾你的那家人吗？」克拉克看了一眼杰森示意的方向，发现了一头熟悉的紫色头髮，是那对发现自己身份的夫妻。 说起来，布鲁斯还没有告诉自己他们究竟是什么人，也许是忙着杰森的事情，所以忘记了。 超人还记得这对夫妇说自己不是人类的事情，而在自己的透视技能下，那两个人的身体结构让氪星人简直心底发麻。 就是说，除了外表看起来像个人，其他的结构器官可以说和人类毫无关系，倒是他们的孩子们都是人类。 好脾气地点了点头，超人先生表示，肯特夫妇也愿意接受一些短期的观光客人来增加额外的收入，刚好明天就到周末了，自己可以陪他们一起去。 第258页 「也许你也可以邀请一下布鲁斯，」超人建议到，「久违的亲子时间，不是吗？」 「布鲁斯也许要回去夜巡吧…」杰森有些迟疑，却没有给出一个非常肯定的回答，「我先去问问莉莉他们介不介意我邀请布鲁斯一起？」 「对了，」死而復生的小鸟脸上出现了不好意思的神情，将脸转过去一半，试图把自己的表情藏在阴影里，「你说之前布鲁斯想要杀掉小丑的时候，你阻止了他，而他给了你一拳。」 「那时候布鲁斯的拳头还好吗...？」 每一次都会对蝙蝠家这种从大到小一脉相承的别扭性格觉得无奈和有趣，克拉克笑了一下。 「我当时把脸调整软了，所以布鲁斯没事的。」 第140章 去农场玩啦 肯特家的农场里,德雷斯家的幼崽们和蝙蝠家的小鸟们一起，试图把到处疯跑的几匹马给赶进围栏。 「惠加油哦！」莉莉娅站在稍远一点的地方挥手，语气里满是笑意,「想要骑马的话，可要努力啦！」 疯狂倒腾着两条小短腿，惠的小脸憋到通红，却无论如何还是追不上那匹他看中的枣红色小马。 双手撑在膝盖上,惠大口地喘息着,让自己快要爆炸的肺休息一下，他比出了一个手势，「【玉犬】！」 小海胆身后的影子突兀地波动了一下,一黑一白两只足足有半个成年人高的大狗从影子里跳了出来，扑到了他身上。 「小白，小黑，你们也太热情了吧！」挥舞着自己短短的胳膊，努力应付着两只大狗狗的亲切问候，惠把求救的目光投向了哥哥姐姐们。 接收到来自弟弟的求救信号，真希停下了追赶小马的脚步，转过头来到小海胆身边,弯下腰硬是把和自己差不多大的玉犬白抱了起来,放到了一边。 玉犬白乖巧地蜷起身子，让小主人的姐姐把自己抱起来的动作能更省力,用那双水汪汪的狗狗眼看向真希,发射出想要一起玩的可爱光波。 「小白太可爱了吧！」就算是天与咒缚也招架不住毛茸茸的卖萌,真希把整张脸都埋进了玉犬白的肚子里,发出快乐的声音。 另一边,同样停下脚步的迪克和提姆看着真希和惠的无实物表演,整张脸上都写满了茫然。 「小翅膀，他们这是在干什么呢？」迪克用胳膊肘捅了捅杰森，小声问他。 「在和狗玩啊？」 不明白这种一眼就能看出来的事情有什么好问的，杰森转过头看着不明所以的兄弟俩，恍然大悟，「我忘了，你们看不见。」 「龙之介！」 杰森唿唤和自己的头髮配色有异曲同工之妙的垂耳兔男孩，招手喊他过来。 「杰森哥哥，请问找在下有什么事情吗？」 其他孩子们在知道要来农场玩之后，就换上了轻便的运动服，只有芥川龙之介的衣服还是那种层层叠叠一看布料就非常多的复杂款式，不过知道龙之介能力的大家也都能理解。 「你带可以观测到咒力的眼镜了吗？迪基鸟和提姆看不到惠的式神。」 杰森看到龙之介过来之后还给迪克和提姆打了招唿，稍微有些惊讶，「你们认识啊？」 「我给b望风的时候，在冰山餐厅外边遇见了龙之介，还和他打了一架。」 提姆强忍着想要打哈欠的冲动，来大都会的这几天一直都在线上办公，导致现任罗宾依然睡眠不足，「龙之介很强。」 而迪克要更大大咧咧一些，「我们和龙之介可是一起吃过阿福小甜饼的交情，他吃的还是布鲁斯那份。」 「干的漂亮！」听到是老蝙蝠倒霉，杰森也不由得眉飞色舞起来。 「在下这里有可以看到咒具的隐形眼镜，」把手伸进罗生门那张看起来十分兇恶的大嘴里来回寻找着，芥川龙之介突然想起来美国之前，五条老师拿给母亲的新咒具。 「不过在下这里的隐形眼镜是一次性的，但是母亲那边有新研发的纳米机器人，可以让人长时间看到咒力，有效期大概在三年左右。」 芥川龙之介所说的纳米机器人，其实是由五条家所投资的，尾崎红叶的未婚夫清水新野创办的高科技企业清水会社，与美国菲茨杰拉德财团旗下的研究所共同研发。 …至于为什么五条悟会认识美国赫赫有名的异能组织——「guild」的首领弗朗西斯，则是因为被送到美国上学的星浆体天内理子，在某一天刚好撞见了一场针对弗朗西斯的女儿的绑架。 虽然天内理子是一个外 表看上去十分娇小的小姑娘，但是拥有咒力的她面对普通人还是能够随随便便一打五，就算那些人手里拿着枪也一样。 被救下来的财阀千金安娜贝尔和天内理子很快成为了好朋友，而经过几番接触，五条家也和菲兹杰拉德财团搭上了线。 可以让普通人看到咒力的纳米机器人就是合作成果之一，真希·德雷斯正是第一批使用者。 「听起来好像很厉害，」迪克笑嘻嘻地把下巴搁在杰森头上，「我和提姆用隐形眼镜就可以，不过可以告诉我们，你说的纳米机器人的购买渠道吗？」 点了点头，芥川龙之介把两副装在日抛盒子里的隐形眼镜取了出来，「我去向母亲询问一下，纳米机器人是否已经开售。」 那边莉莉娅正坐在木制的凉亭下，和五条悟打跨国电话。 第259页 电话对面白色大猫的声音几乎可以称得上悽惨，「莉莉好过分啊！我们之间的时差可是有14个小时，你的电话打过来，我差点心脏都要停止跳动了。」 「反正悟还没睡觉呢吧？」换算到东京的时间，这会儿正是五条悟打游戏的时候，所以莉莉娅没有任何负罪感。 「我可是给你找到了一个学生哦！」 「真的？」听筒里传来某种东西和地面接触的声音，莉莉娅猜是过于兴奋的五条悟把手柄扔到了地上。 「果然莉莉最好了！不像杰，不给我找学生就算了，居然还把作之助给拐跑了！」 五条悟的语速很快，向莉莉娅疯狂控诉着夏油杰的过分行为，「杰居然把作之助拉到异能特务科去当实习生了，这像话吗？」 「我本来都想好了！等作之助大学毕业，就请他回高专当老师的！」 「莉莉你说的那个学生在哪里啊？我现在就去找他。」 「在美国，」莉莉娅无情打断了五条悟的输出，「我这次做任务的时候捡到的，回去的时候带给你。」 「哇，莉莉你又拐孩子，」但一想到这孩子要去高专读书，五条悟明智地停下了吐槽。 「读书的事情，能叫拐吗？」 虫母理直气壮地说，「过两天我们回日本之前给你发消息，你记得来机场接他，那孩子的名字叫杰森·陶德，你先快点让执事做个身份证明发给我，他之前的身份被註销了。」 「我就知道学生不是那么容易到手的，」五条猫猫嘟嘟囔囔，却也没有拒绝，「莉莉要给我带好吃的甜品回来哦！」 「知道了知道了。」 稍微远一点的地方，被杰森邀请来的布鲁斯依靠超人的超级听力，听完了莉莉娅和五条悟的电话。 被搭档胁迫着干这种事情的小镇男孩满脸都是不安，「布鲁斯，我们这样做是不是不太好…」 「杰森是我的儿子，」电话那边过于轻佻的声音，让掌控欲强烈的老父亲有些不放心地皱起了眉头，这样的老师真的没问题吗？ 但是杰森打定主意要去日本，如果把人强行留在哥谭，以他火爆的脾气，两个人很难不吵起来，而那孩子说不定会冲去阿卡姆把小丑打成筛子，以罗宾的手段，想在哥谭找到一把空枪绝对是毫无难度的事情。 说真的，杰森復活之后，居然没有指着自己的鼻子骂为什么没有杀了小丑，已经让布鲁斯觉得十分意外了。 （只能说超人和德雷斯家居功甚伟） 「布鲁斯，你对德雷斯夫妻说自己不是人类，知道具体一点的情况吗？」 一直没等到蝙蝠侠的情况说明，克拉克没忍住问了出来。 「甚尔·德雷斯曾经是人类，在几年前有过一段疑似死亡的时间，但后来又復活了，復活的原因应该是使用了黑光病毒，现在他是世界上唯二…不，唯三的黑光病毒原型体之一。」 想起前两天从復仇者联盟资料库里找到的，黑光病毒原型体的资料更新，布鲁斯及时调整了对黑光病毒原型体的数量表达。 「莉莉娅·德雷斯的资料要更少一些，曾经是黑市医生，后来就读于东京咒术高专，毕业后又干回了老本行，和伴侣甚尔·德雷斯一起开了一家万事屋，实际上各种委託都会接受。」 「查不到她的出身，但鑑于她第一次出现是在日本横滨那个混乱程度接近哥谭的地方，也是正常的。」 听完了布鲁斯的情报，克拉克·肯特想说什么，但看到自己的养母玛莎端了两个苹果派过来，连忙起身接过。 「难得农场里来了这么多孩子，去和孩子们一起吃苹果派吧，克拉克。」玛莎带着和蔼的笑容，手中的苹果派散发着水果、糖分和黄油混合在一起的芬芳又甜蜜的美好香气。 「好的，谢谢妈妈。」 端着苹果派来到凉亭，克拉克对莉莉娅和甚尔露出了一个表达友好的笑容，「我的母亲为大家烤了一些苹果派，让孩子们一起过来吃吧！」 「谢谢，它闻起来真的很诱人！」 莉莉娅看着苹果派的眼睛都有些发光，「甚尔，把孩子们带过来吧。」 「好。」 没个正形地摊在旁边躺椅里的男人取下了挡住脸的报纸，坐起了身，一只胳膊突兀地扭曲了一下变成了许多猩红的触鬚，迅速向幼崽们的方向延伸而去。 「这是什么！」 腰间突然被某种东西缠住，提姆低头一看，整个人都被吓清醒了。 「是甚尔的触鬚。」 和下意识想要攻击触鬚的蝙蝠家的小鸟们不同，站在一边的中原中也大声说到，「应该是莉莉有事找我们。」 「这个找人的方式，简直比布鲁斯夜巡之后站在你的床头还要更可怕。」 迪克掰了两下，发现掰不动触鬚，忍不住吐槽到。 「要做好心理准备啊！」中原中也抱住触鬚，熟练地把腿缩了起来。 很快，他们就被触鬚直接拉着离开地面，向凉亭的方向飞了过去。 第141章 约定（综英美结束） 看到幼崽们和小鸟们排排坐在凉亭边上快乐地吃苹果派的样子,莉莉娅的背后简直快要出现小花花。 「大家真可爱啊。」 「咳咳，」甚尔感受到一旁某没穿制服的蝙蝠先生的目光逐渐变得刺人，咳嗽了两声作为提醒,把莉莉娅抱到了自己腿上。 第260页 「小医生再这样忽略我,我可就要吃醋了。」 「只是觉得孩子们坐在一起的样子很温馨啦,才没有忽略甚尔呢。」 转过身亲了亲自己伴侣的耳朵，莉莉娅把脑袋枕在了对方宽阔的肩上。 「他们一直这样吗？」 虽然布鲁斯有着和发小托尼·斯塔克一样的，收集《花花公子》封面女郎的习惯，但那只是哥谭宝贝布鲁西的营业状态,蝙蝠侠并不会天天都和别人亲亲我我,所以小鸟们看到德雷斯夫妻的状态忍不住挑了挑眉毛。 有着丰富约会经验的迪克简直想吹口哨了,如果不是因为不想被蝙蝠侠注以不贊同的目光的话。 「一直都是。」 「从来这样。」 「黏黏煳煳。」 德雷斯家的幼崽们给出了几个关键词，然后齐齐嘆气,露出真拿笨蛋夫妻没办法的表情。 杰森看到幼崽们的嫌弃目光,没忍住笑了出来,「你们小心甚尔回去加练啊！」 「已经不用小心了,」中原中也发现绿眼睛的大黑豹抱着自己的伴侣,正在看向自己这边,嘆了口气，「甚尔已经在记仇了。」 「布鲁斯也很记仇，」提姆的脑袋一点一点,在温暖的阳光中昏昏欲睡。 「你们能想像布鲁斯每周给的零花钱只有五美元,而且必须是帮阿福做家务之后才有吗？」 就算会被甚尔坑走不少,但德雷斯家的幼崽们零花钱还是很丰厚,听到提姆的话,幼崽们交换了一个震惊的目光。 「如果我的零花钱被甚尔扣到只剩一点,我肯定会忍不住跑出去接任务的。」 芥川银整张小脸上都是紧张兮兮的表情,像是已经在为自己的钱包担忧。 「说起来，杰森哥哥有想过杀掉小丑吗？」眼睛突然一亮，银转过身子努力自荐，「如果不太着急的话，可以考虑一下僱佣我哦，等我过几年可以自己出任务的时候去帮你把他干掉！」 「我的收费肯定比妈妈和爸爸便宜，而且还给杰森哥哥打折。」 虽然在电脑里制定了一整个文件夹的如何杀死小丑的方案abcd，但提姆也知道蝙蝠侠不会允许自己这么做，忍不住出言提醒，「布鲁斯绝对会阻止的。」 「有什么关系啦，」银吐了吐舌头，脸上浮现了古灵精怪的表情，「蝙蝠侠反正不会杀人，就算我杀了小丑，他也不会杀我啊。」 「我觉得，好像哪里不对？」迪克比划了一下芥川银只到自己腰间的身高，小心翼翼地提问，「为什么一个还在上小学的小姑娘，会说出这么可怕的话？」 「银姐姐的梦想是成为赏金最高的杀手，」惠趴在玉犬黑的身上，十分认真地说。 「超过甚尔的那种！」 银信誓旦旦地说，看起来完全不像是开玩笑的。 杰森看了看人高马大，压迫力十足的甚尔，又看了看细胳膊细腿，看起来可可爱爱的芥川银，发出由衷的感慨，「真是一个伟大的目标。」 「所以说义警的孩子想成为义警，杀手的孩子想成为杀手…是这样吗？」目光在自家大哥和芥川银身上来迴转悠，提姆的语气有些调侃。 「并不全是这样，」芥川龙之介严肃认真的进行纠正，「中也哥哥的梦想是成为职业摩托车手，在下的梦想是成为一名强者，银的梦想是成为任务金最高的杀手。」 双胞胎姐妹手拉着手，真希补充到，「我的梦想是成为极限运动玩家。」 「我想要被许多人爱着。」这是真依。 「我要成为野生动物摄影师！」被两只，大狗狗包裹在中间的惠大声地说。 「反正莉莉和甚尔都很支持我们去尝试新的东西，」中原中也把手里苹果派的最后一点边角塞进嘴里，声音稍微有些含煳。 「反正我们还都是孩子呢，未来的可能性有很多。」 杰森的表情突然有些怔愣，他从前其实很少考虑未来。 犯罪巷留在他身上的烙印根深蒂固，为了活着可以不惜一切挣扎，活过今天不想明天都是正常的，对于很多在那里的孩子来说，他们根本没有明天可以考虑，光是努力不在今天死去就已经用掉了所有的能量。 被蝙蝠侠带回韦恩庄园之后，杰森像是一棵在贫瘠土地上破土的种子，终于接触到了肥沃的新世界一般，努力汲取着一切能够汲取的养分。 一个街头靠坑蒙拐骗为生的小混混，要怎么样在短短的时间内成为富豪家庭的合格养子，以及哥谭骑士的合格助手，杰森的全部心力几乎都用在了提升自己上面。 他很害怕自己获得的这一切会再次失去，为此他付出了不知多少倍的努力。 「这是我最棒的一天。」 从那一天之后，杰森的梦想就是成为像自己养父一样的人，但死亡让他变得动摇。 别误会，杰森·陶德不害怕死亡，只是在復活之后他开始思考，如果有一个不管是不是疯子的东西杀害了自己的家人，自己一定会让兇手偿命，但为什么布鲁斯却不愿意杀死小丑。 布鲁斯守护的是一种「正义」的规则，这种规则束缚着包括他在内的所有人，没有例外。 而自己想要的，是一种「公平」。 杰森感觉嘴里泛上了苦涩的味道，也许这就是犯罪巷留给自己最深的印记，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只有这样才不会被小瞧，能够守住属于自己的为数不多的财产，即使只是一块在夜晚来临时能够裹身的布。 第261页 正义离真正的底层太远，他们所能看到的只是一点「付出——得到」的，朴素价值观下的公平。 他杀死了我，可是既然我从地狱里回来了，那么他会面对我的报復应该也是情理之中。 而另一个方面，作为一个儿子，自己想要的是布鲁斯像是自己爱他那样爱自己，没有哪个孩子不期待能为自己父母偶尔破例。 但蝙蝠侠不会破例，这也正是他为什么能够成为哥谭这座糟糕的城市里夜晚的那盏灯，因为光芒总是一视同仁地照向每一个人。 自己的梦想是成为像他一样，强大且愿意保护别人的人，可是杰森觉得自己的确无法保证不杀人。 银说的对，反正布鲁斯不杀人，他总不能把我打死吧？ 杰森这样想着，心底浮现出一些叛逆的快乐。 伸出手揉了揉银的头顶，杰森突然笑了起来，「如果到银可以出任务的年纪，小丑还没被我杀掉的话，那我就僱佣你去帮我解决掉他。」 「一言为定！」小姑娘十分有气势地和杰森击掌，「我会争取尽早开始任务的。」 凉亭内外不到三米的距离，实在是没办法阻止大人们把孩子们的谈话完完整整的听进耳朵里。 就算他知道每个家庭有自己不同的教育方针，但布鲁斯的脸色还是变得很差劲。 不管怎么说，把孩子教育成杀手还是… 蝙蝠侠刚想组织一下语言，来对德雷斯家的教育方针进行一些质疑，却没想到先说话的竟然是莉莉娅。 虫母说，「告诉你们一个不算秘密的事情，咒术师都是疯子，没有例外。」 在超人和蝙蝠侠紧张疑惑的目光里，莉莉娅发出了一声轻笑，「咒术师和普通人最大的区别就在于大脑的某个结构。」 「咒力是一种负面属性的力量，它的来源是人类的负面情绪，普通人无法储存咒力，自身诞生的咒力也会很快溢散出去，但咒术师可以把它们储存起来，在战斗的时候使用。」 「而储存咒力的地方就是大脑，就算再怎么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人，大脑被咒力泡久了，都会变得不太正常。」 「所以我才会说咒力是[破茧]的副作用，因为它本身并不能说是一种好东西。」 「可是咒术师却不能停止积攒咒力，因为他们本身也是猎物。」 「咒灵会优先狩猎咒术师，因为咒术师能够提供的能量远远大于普通人类。」 「诅咒师也会狩猎咒术师，毕竟能够传导咒力的天然材料太过稀少，想要给自己制作咒具的话，不如从街上抓个咒术师作为材料比较容易。」 「成为咒术师本身就是在悬崖上走钢丝的行为，我难道还要去指责我的孩子们，说他们在钢丝上行走的动作不够优雅吗？」 虫母在甚尔的怀里蹭了蹭，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孩子们拥有自己的才能是一件很好的事情，我只能鼓励他们去做他们想要做的，而不是说你们这样一定是不对的。」 「大家都是第一次来到在这个世界上，也不一定就非要听我的呀？」 对虫母而言，「个性」是每个孩子最宝贵的东西，如果只是想要一些听话的[孩子]，虫母要多少有多少，组建成军队甚至可以拉开阵式和达克赛德的影魔大军正面对上。 但莉莉娅很清楚，那些只能算是工具，而不是孩子。 每一个孩子都是独一无二的种子，莉莉娅愿意为他们提供充足的养分，期待他们野蛮生长之后会开出怎样美丽的花。 而不是在孩子弱小的时候就用铁丝捆绑住他们的枝叶，让他们一定长成自己一手规划的，精緻但是又毫无灵气的样子。 发现自己好像在向对方的教育方针提出异议之前，对方已经抢先发言，布鲁斯有些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 理智告诉自己，面前女性说的这些话是有一定的道理的，但布鲁斯无法改变自己的行事准则。 在他七岁那年的发生的意外之后，蝙蝠侠平生最讨厌的就是意外。 他必须把一切都纳入掌握，只有这样，布鲁斯才能获得安全感。 超越普通人的实力，万无一失的周密计划，永远存在的nb，在这些条件全部达成时，蝙蝠侠才能安然入睡。 但是他的小鸟们可能和自己不一样…有些恍惚地想着，布鲁斯看到迪克和提姆一脸紧张地捂住杰森的嘴巴，转头看向自己好像没什么异常，才紧张兮兮地在失而復得的兄弟耳边小声说。 「别让b发现了，如果你还希望你有机会干掉小丑的话。」 垂下眼睛，布鲁斯按照自己的孩子们希望的那样，假装什么也没有听到。 第142章 回到日本 「终于回来了！」 走向飞机舷梯,莉莉娅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我好想念阿织做的天妇罗啊。」 「可惜甚尔之前接受了布鲁斯先生的委託，没和我们一起回来。」 「阿织肯定会给我们准备很多好吃的！」 幼崽们蹦蹦跳跳地下来,给杰森介绍家里的管家蜘蛛,「阿织有八条腿,她做饭超快的！」 阿尔弗雷德让自己认识到，在一个家庭里管家永远是食物链最顶端的存在，所以杰森对于德雷斯家弟弟妹妹们所说的，和人一样大的蜘蛛管家充满了好奇。 「莉莉～这边这边！」 第262页 一道语气甜腻的男生突兀地响起,杰森下意识地去寻找说话的那个人,在接站的人群里看到了一个十分醒目的傢伙。 在日本人当中毫无疑问的极其优越的身高,以及扎眼的白色头髮，脸上还带着一个奇奇怪怪的黑色小圆墨镜。 「他是谁啊？」就算哥谭反派里不乏行为艺术大师,杰森也被这个一看就觉得不正常的正常人shock到了。 「嗯…」幼崽们纷纷心虚地挪开了视线,只剩下老实孩子龙之介被逮住。 「这是五条老师,母亲的同班同学,也很可能是杰森哥哥你的班主任。」 面部表情完全不受控制的狰狞了一下,杰森动作迟缓地抬起头,盯着那个好像大龄幼稚儿童一样的傢伙。 「悟，我们回来了，」莉莉娅向五条悟打招唿,看到了跟在他身后的穿着和服的美丽女性。 「红叶和悟一起来的吗？」 「因为红叶也要留校当老师了嘛,所以我拉着她一起来看看可爱的学生呀！」 五条悟的视线扫过走在一起的幼崽们,很快锁定了目标,「你就是杰森吧？头髮和龙之介有点像诶。」 「这是什么现在年轻人很流行的设计吗？我要不然改天也去挑染一点好了。」 五条悟盯着杰森额前那绺白色的髮丝,兴致勃勃的语气完全不像在开玩笑。 「悟,你不想被杰揍的话就最好不要,」嘆了口气，莉莉娅对五条猫猫的突然兴起也十分无奈。 「上次五条家的长老可是跑到异能特务科去找杰，如果他不劝你，长老们就要从他办公室跳楼啊！」 「长老们真讨厌，」白猫猫猫嘀嘀咕咕，「迟早有一天把他们的鬍子都染成粉的。」 「您好，我是杰森·陶德。」 从面前的男人身上完全感觉不到任何靠谱的气息，杰森的心情有点崩溃。 虽然自己不喜欢老蝙蝠那种控制欲超强的教育模式，但这也不代表自己就想直接跳跃到这种毫无师德的老师啊。 「看起来是个好孩子，」五条悟双手插兜，勐地把脸凑到杰森跟前盯着他，「以后我就是你的班主任了。」 「有个好消息告诉你，那就是你这届到目前为止只有你一个学生哦。」 「可以享受到五条家主，也就是我的一对一超vip教导！怎么样？听起来很划算吧？」 一点儿也不。 杰森的嘴角抽了抽，努力安慰自己：往好里想，至少所有人都说面前的这个男人很强，那他身上应该是有值得学习的东西。 于是他勉为其难地说，「请多指教。」 「好的，那么成为thegreatteachergojo学生的第一个任务，机场外有一家季节限定的甜品店，先帮老师去排队，把本季的新品都买回来吧！顺便可以给自己也买一份，老师给你报销哦。」 完全一点都不客气地开始使唤自己唯一的学生，五条悟理直气壮地说着。 「回去之后被夜蛾校长骂 的，还请五条前辈不要这样做。」 虽然还没有完全开始上班，但是尾崎红叶已经可以预知到自己以后工作生活的多灾多难。 红髮的女性走到杰森身边，拍了拍他的肩，「如果以后听到五条老师提出这种无理取闹的要求，直接拒绝就好，也可以来告诉妾身或者夜蛾校长。」 「妾身名叫尾崎红叶，是一名一级咒术师，同时也即将成为咒术高专的老师，但现在还不确定究竟负责什么科目。」 「尾崎老师你好，」还好，咒术高专不全是五条老师那种风格，杰森放下心来，打了个招唿。 「说起来，高专真的有分科吗？」回忆了一下自己的学生生涯，莉莉娅发出灵魂提问，「我怎么觉得，好像只有文化课和体术课的区别啊？」 「那些都不重要，」五条悟藏在墨镜后的眼神飘忽了一下，语气里的底气显然不怎么足，「反正不管杰森想学什么，我都可以教他！」 「这倒也是…」 和六眼匹配的大脑无疑是人类所能达到的顶配了，而且事实上，虽然五条悟看起来很不靠谱的样子，但他的的确确各种科目都是学霸。 「对了，莉莉我给你说，杰超过分的！」 突然想起之前就打算向同期谴责一下自己的挚友，白猫猫猫听上去十分委屈。 「明明我才是杰的挚友啊！但是杰最近都和她在大学里认识的那个傢伙一起学习，都不愿意陪我出来吃甜品了！」 「杰要工作，同时还要上课，他也很辛苦的呀，」莉莉娅嘆了口气，同时又对五条悟话里提到的杰在大学认识的小伙伴有些好奇。 「不过杰这是在大学里交到新的好朋友了吗？」 「那个人明明有都女朋友了，却不和女朋友去约会，也不知道天天和杰在一起谈论理想啊大义啊之类，究竟有什么好玩的。」 五条悟嘀嘀咕咕，语气里有些怨念。 耸了耸肩，莉莉娅也爱莫能助，「毕竟杰和我们在理想和大义这方面都聊不来嘛。」 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先来到了五条悟指名想吃的机场外的甜品店里，准备顺便买一点甜品带回去，莉莉娅刚好在店里看到了一个稍微有点眼熟的人。 「中也，他是不是和我们同一趟飞机的那个？」莉莉娅询问了一下身边的中原中也进行求证。 「应该是的，莉莉，」看到了白髮男人眼睛下面的奇怪刺青，中原中也给出了肯定的回答。 第263页 这个男人和德雷斯一家乘坐了同一班飞机从美国飞到东京，在刚上飞机的时候，因为看错了登机牌上标的座位，和莉莉娅有几句简单的交流，所以虫母对他印象比较深。 「没想到他也是个喜欢甜食的人啊，」只把这一切都当做是一个巧合，莉莉娅没有多想，等待店员把自己挑选的甜品都打包好。 在虫母拎着甜品袋子准备离开，经过这个有一面之缘的白髮男人坐着的桌边时，对方突然伸出一只手，挡在莉莉娅面前。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请问是万事屋吗？我有一个委託，报酬应该会让你满意的。」 「我想委託你，杀死我自己。」 「只不过是平行世界的我。」 白色头髮的男人从蛋糕上舀下一点奶油塞进嘴里，脸上一副笑眯眯的表情，似乎完全不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什么问题。 于是莉莉娅坐了下来，想要听听对方所说的这个「我杀我自己」的委託，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叫白兰·杰索，医生可以叫我白兰，」男人用一只手撑在桌子上，支起了下巴，「让我想想从哪里开始说比较好…医生听说过平行世界吗？」 「大概知道一点，就是由无限可能性延伸出来的不同的世界？」 莉莉娅曾经听五条悟讲过平行世界相关的理论。 当人在面对选择的时候，假如说一共有两个选项，选择不同的选项，世界就会走向不同的分支。 随着问题越多，做出越来越多不同的选择，世界就如同分叉的树枝一般，变成了各种各样不同的平行世界，而在平行世界里的同一个人可能都会拥有不同的人生。 「太好了，那我就简单说明一下情况，」白兰用勺子在空中比划了一下分叉的树枝，「我拥有一个很特殊的能力，就是我可以共享平行世界所有我自己的记忆。」 「不同的选择会造就不同的性格，但是相同的，人在拥有足以征服世界的力量之后就很容易想试试。」白兰眯起了眼睛，语气里说不上是平淡还是嘲弄。 「所以有一些『我』就想要成为世界的主宰，为此已经有一些世界遭到毁灭。」 「我想要委託万事屋去刺杀的，就是其中一个，不仅想要征服他所在的世界，还想要征服其他所有平行世界的我。」 「有一个问题，」莉莉娅的表情充满了困惑，「我大概理解了你的意思，但是我要怎么样才能去到平行世界呢？而且可以确定我去了之后还能回来吗？」 「我共享了所有平行世界的我的记忆，」白兰笑着说，「不同的世界，总会有一些微妙的差异，我从其他的世界里得到了去往平行世界的方法。」 「还有一个问题，」莉莉娅盯着白兰的眼睛，想要看到他最真实的想法，「既然有一部分你想要统治世界，那么，为什么这个世界的你不打算这么做呢？」 「其实我也想过的，」笑眯眯的说出了很恐怖的话，但是白兰很快转变了语气，「不过我们所在的这个世界是特殊的。」 「而你也是我想要寻找的特殊的存在。」 白兰认认真真地解释道，「就像每个人在成长的过程中，总会出现一些和平时的自己不太一样的想法。」 「如果真的按照那些想法执行，也许就会走向和从前的自己完全不同的人生，就像现在的我一样，」 第143章 平行世界 听了白兰的话,莉莉娅不仅没有恍然大悟，反而疑惑的事情变得更多了。 「我感觉完全没有理解...甚至让我想起了谜语人，」虫母晃了晃脑袋,决定一条一条问清楚。 「你说这个世界是特殊的,究竟特殊在哪里呢？」 白兰用手指点了点甜品店送的饮料,在桌子上画了许多挤挤挨挨在一起的圆，解释道，「如果把不同的世界比喻成独立的泡泡，每个泡泡之间的距离可能有远有近,在很少见的情况下,这些泡泡会有所重叠。」 「重叠的部分就会变成一个奇妙的,两个世界的世界观同时共存的地方。」 莉莉娅点了点头，大概知道了白兰想说的是什么。 当年自己刚刚落在地球上的时候,也没想过这里会是一个许多完全不同的力量体系共存的世界。 「看来你明白了,」白兰像个给小伙伴分享秘密的孩子一样笑了起来,「而我们所处的这个世界特殊的地方就在于,这里是许多泡泡交汇的地方。」 「这里有异能,有咒术,有魔法，有科技，有指环的火焰,还有外星人,」白兰重新端起放着蛋糕的盘子,调侃起自己,「我要是想征服这个世界难度太高了,我之前在美国上学,光是正联和復联对付起来就超难的啊。」 「而且如果我成功了,难道要我去代替他们赶跑那些外星人吗？还是算了吧。」 莉莉娅也跟着笑了一下，虫母能听出面前的青年说的完全是真心话。 现在莉莉娅对如何穿越平行世界这件事开始感兴趣了。 「那你为什么会想要委託我呢？还说我是特殊的？」 白兰注视着坐在桌子对面的年轻女性，眼睛里闪烁着好奇的光，「我可以和平行世界的所以自己共享记忆，不夸张地说，这世界上的所有人『我』都认识...但是在无数我存在的平行世界当中，只有这个世界有你。」 「万事屋的【虫母】，莉莉娅·德雷斯。」 第264页 「的确有很多僱佣兵或者杀手都很强，但是想要杀死那个『我』，我觉得你的成功率会比较高。」 「虽然他在看到你的瞬间就会警惕起来，可是他没有你的情报，这就是我们的先手优势。」 白兰咬碎了蛋糕上装饰的樱桃，有猩红的汁水被他用舌头卷进嘴里。 莉莉娅看到这个找上门来的僱主成竹在胸的样子，于是也跟着笑了笑，「你说的有道理，既然你知道万事屋，那我的收费标准想来你也有心理准备吧？」 万事屋可不干没钱的买卖，这种奇怪的任务还得加钱。 「当然，我知道你们的规矩，像我这种需要出差的任务还要再加一半，对吧？」白兰拿出一个档案袋，看起来早有准备。 「这是定金和任务的具体资料，你准备好之后随时联繫我，我可以把不超过三个人送到那边的世界。」 「最后一个问题，你说人会有和平时的自己完全不同的想法，而这有可能改变人生。」莉莉娅有些好奇。 「你是被什么所改变的呢？」 「这个嘛，」白兰将最后一口蛋糕送进嘴里，「可能是因为学习的东西不一样了？」 「我现在正在攻读耶鲁大学的哲学博士，大概是不是这方面的原因，现在的我觉得征服世界这种事情，根本毫无意义。」 「三天之内我会给你消息。」 干脆地接过信封，莉莉娅脸上出现了信心满满的笑容，「合作愉快，万事屋为您服务。」 ------------------------------------- 「好饿啊。」 五条悟完全不把自己当作外人地瘫 在德雷斯家的沙发上，一长条猫猫把原本应该可以坐两个人的沙发填得满满当当，多出去的一截无处安放的大长腿看起来还有些可怜。 本来打算之间带着自己新到手的学生直接回高专，但五条悟听到幼崽们报菜名似的猜测阿织今天会做些什么好吃的，又突然改变了主意。 「我也好久没吃到阿织做的甜点了，莉莉不会对同期这么残忍吧。」 莉莉娅对自己同期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性格一清二楚，于是干脆打电话把家入硝子和夏油杰也一起叫了过来，权当聚餐。 「听说你又弄回来一个孩子？」黑眼圈似乎已经成为了家入硝子的半永久外观，忙到昏天黑地的咒术高专专职医师，甚至已经懒得用反转术式给自己调整一下不健康的脸色。 「为什么你们说的好像我跟人贩子似的...」没想到家入硝子见到杰森的反应居然和五条悟一模一样，莉莉娅露出不解的目光。 「悟说莉莉在哥谭捡到了一个身份已经被註销的孩子，让我给他在资料库里录入一个身份，让我也被下了一跳。」夏油杰把西装外套挂在玄关的衣架上，转过身加入了讨论。 「对哦，杰现在做个身份还挺简单的，」莉莉娅突然想起咒灵操使现在的工作性质，「我还说让悟的执事去弄呢。」 和平时一见到挚友就兴奋的样子完全不同，今天五条悟看到夏油杰来了之后，甚至特意坐直了身子背过身，把自己的不爽表现得淋漓尽致。 「悟，还在生气吗？」夏油杰露出了疲惫社畜的无奈笑容，「之前两周是因为需要调查一个政治领域相关的法律问题，所以才会没能陪你去吃说好的甜品。」 「等我写完这个选题，我去给你买别的限定。」 「反正杰有了别的朋友，」五条悟气鼓鼓地说，「喜新厌旧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吧！」 「青社学长是我的调查对象，」夏油杰解释道，「我们在理想的方面比较谈得来，他同样打算在毕业之后进入官方工作。」 「这两个人加起来有十岁吗？」家入硝子从桌子上拿了一颗清凉提神的薄荷糖，剥开糖纸送进嘴里。 「确实呢，就和幼稚园的那些只许你和我玩的幼崽似的，」莉莉娅也在一边偷笑，「我去厨房看看阿织那边怎么样了？」 阿织很好，阿织正在疯狂投餵幼崽，阿织很快乐。 看到家里的孩子们簇拥着一个没见过的幼崽向自己打招唿，管家蜘蛛以为是家里又增加了一个新成员。 但在交流过后，知道对方是要去咒术高专读书，阿织想起莉莉娅之前吐槽过高专宿管阿姨做饭究竟有多可怕，于是对面前这个其实战斗力还不错的少年充满了怜爱。 管家蜘蛛表达怜爱的方法就是不停投餵。 在来到德雷斯家之前，杰森其实对完全伸展腿和人的身高差不多的巨型蜘蛛的形象的所有猜测，更多是偏向于非常夸张的、仿佛某种遇人则噬的战争机器一类的形象。 完全没想过会是有八只圆熘熘的动漫角色一样的大眼睛，身体呈现出一种宝石一般半透明的光泽，在厨房努力做菜，并且还穿着印有粉红小桃心图案围裙的样子。 怎么说呢？落差就仿佛像是有一天小丑在哥谭到处都安装了炸弹，把所有人都吓得不敢出门，只是为了去超市抢特价纸尿裤一样的奇妙感觉。 然后自己的嘴边就出现了一只刚刚出锅的天妇罗炸虾，芥川银还在旁边非常热心地催促，「杰森哥哥，快尝尝，阿织做的天妇罗是我吃过世界上最好吃的！」 [多吃点，你看起来有点瘦] 用一条腿投餵自己，蜘蛛管家还能用其他腿在白板上飞快地写字。 第265页 杰森其实并不瘦，破茧将他身体调整到了最佳的状态，有力 的骨骼覆盖着一层充满爆发力的肌肉，甚至连体脂率都很低。 奈何阿织的比较对象是甚尔。 就是说，如果用甚尔作为标准的话，那大概没有几个人是不瘦弱的。 在阿织的投餵下稀里煳涂地已经吃到半饱，却还没能拒绝，杰森看到走进厨房的莉莉娅，像是看到了救星。 「哎呀，杰森饿了吗？」 完全没有get到杰森求救的目光，莉莉娅熟门熟路地打开冰箱，从里面取出已经切好的乳酪蛋糕，「阿织做的乳酪蛋糕也超级好吃！杰森也来尝尝这个吧！」 还是中原中也看不下去，无奈地阻止了监护人和管家之间的奇妙共识，「莉莉，要是再吃蛋糕，杰森哥哥一会就真的吃不下饭了。」 「好吧，」遗憾地把蛋糕放回冰箱里，莉莉娅只好说，「等杰森去学校的时候再带给你吧。」 在饭桌上，和同期们说起了白兰的委託，莉莉娅发现五条悟在听说可以去平行世界之后，爆发出了极大的热情。 「我也想去！听起来好酷！」白猫猫猫连最喜欢的红烧肉都暂时不吃了，目光灼灼地盯着莉莉娅，「带我一起去吧，不用分赏金给我，我就想去尝尝平行世界的甜品是什么样的。」 「悟，你忘了你还是老师吗？」家入硝子无情地吐槽到，「好不容易招到了一个学生，你居然还想旷课？」 「可那是平行世界诶！」 五条猫猫大声喵喵，「有哪个男人可以拒绝平行世界？就算是杰肯定也不可以！」 「下周不就是杰的deadline了吗？」硝子把握着问题的关键，「在deadline面前，就算是平行世界…」 说着说着，家入硝子停下了想要说的话，「不是吧？杰你这是什么表情？」 「可那是平行世界啊，」夏油杰仿佛突然又从悲惨社畜变回了青春dk，发出了和五条悟同样的声音，「莉莉，你的任务什么时候开始？我也可以不要任务金。」 第144章 猫猫炸毛 带着两个不仅不要任务金,甚至在被大洋彼岸的甚尔打电话敲了一笔之后，还倒贴了打车钱的高龄dk，和不太放心具体情况所以过来看着点白兰的家入硝子一起,莉莉娅来到了僱主指定的地点。 「那么最后确认一下任务内容,杀死老闆你在平行世界的同位体？」 「嗯…」咀嚼着棉花糖，白兰脸上出现了一点犹豫的神色。 直接杀掉好像有点无趣啊。 「不杀死也可以，但是要拿走他和手下的玛雷指环,一共有七个。」 「没问题，但是委託金没有折扣哦,」莉莉亚一口答应下来,收穫了其他三位同期「收费好黑」的谴责目光。 「那个指环需要给你带回来吗？」 「不需要,」白兰可没有想给自己找麻烦的打算,而是摇了摇头，「毁掉或者你们拿着都可以,那个东西还是挺有意思的,放在咒术界也算是特级咒具了。」 「对了,不管你们决定要不要杀了他,都一定要告诉他是我花钱僱人去做的。」 白兰脸上带着像是小孩子对朋友进行恶作剧的笑容，让除了莉莉娅之外其他的三个人感到一阵恶寒。 走进建筑的深处，惨白的白炽灯照亮了整栋看起来像是个研究所一样的空间,空气里飘散着刚刚装修完毕，还没有完全散尽的甲醛的味道,莉莉娅稍微有些意外。 「所以说老闆你是在三天之内装修出来了一个场地吗？」 「不只是装修,」白兰拿着一袋看起来就很好吃的棉花糖往嘴里塞了一个，「准确的说,应该是三天之内从买下这里、装修、还有把我本来在义大利制造的设备搬过来。」 「真不错,」五条悟大大咧咧地伸手就从他的袋子里取了块棉花糖出来。 「本来我不喜欢别人和我一样都是白毛甜食控的设定,但看在你对糖果的审美不错的份上就算了。」 白兰没有说话，只是把五条悟的手从肩膀上拿了下去，嫌弃的态度十分明显。 「机器只能传送三个人过去，所以你们打算谁来？」 「我、悟还有杰，」莉莉娅围着面前银白色金属外壳的巨大机器转了一圈，对它的原理十分好奇，「这个东西究竟是怎么运作的啊？」 「解释起来比较麻烦，」白兰摊了摊手，明显不想给自己的雇员上物理课，「那么，这位小姐是？」 被他点名的家入硝子没有什么精神地从兜里掏出两把枪，有气无力地说，「这不是很明显吗？当然是第三方监督人员。」 「好吧，」白兰耸了耸肩，「毕竟六眼和咒灵操使都在这里，咒术界不放心是也正常的。」 「你认识我们？」夏油杰虽然听莉莉娅说过，她这次的僱主拥有所有平行世界的自己的记忆，但是当自己真正面对的时候，那种被窥探的不适感还是很强烈。 「只要有你们存在的世界，你们的名声都是如雷贯耳，」白兰又吃了一块棉花糖，示意三人小队可以坐到仪器上去。 「有一个平行世界的咒灵操使，可是在封印了六眼的同时，还毁灭了东京全部的23个地区哦。」 像是完全不会觉得自己吃糖的速度有些太快了，白兰怀里抱着的棉花糖袋子迅速空下去一半。 他当然知道刚才自己所说的那些事情的始作俑者其实是羂索，但是能顺手给抢自己糖的人添堵的事情，何乐而不为呢？ 第266页 而且这样一来，估计六眼和咒灵操使在看见自己同位体的时候，就完全不会手软了吧？ 没等脸色大变的五条悟和夏油杰说出话来，白兰十分迅速地按下了仪器运行的开关，坐在仪器上的三个人就这样消失了。 「我有一个问题，」家入硝 子拿着两把枪，将保险打开又关上。 为了让自己在面对除了咒灵和咒术师之外的敌人时，也拥有一定的战斗力，家入硝子这两把枪的弹药都是特制的。 其中一把枪的弹药，是由夏油杰帮她压缩进弹壳内的咒灵玉，而另一把枪的弹药则是反转术式持有者自己的【星火】。 在使用时，家入硝子需要同时向发射两枚子弹，这样才能在同时命中的情况下发挥出最大的威力，而她的陪练对象就是拥有可以预知短暂未来异能的织田作之助。 在织田作之助的指导下，家入硝子的枪法已经几乎变成了她的战斗本能。 「穿越去平行世界的时间线，和我们这边的时间线是相同的吗？」 不是不想知道这个和五条悟的恶劣程度不相上下的傢伙，刚刚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但托五条悟的福，家入硝子有充分的应付性格糟糕的傢伙的经验。 至少这个时候，白兰肯定不会把他所说的那个平行世界的具体情况告诉自己，至少也要等到同期们回来，看到他们生气的样子或者被揍一顿，这傢伙才会愿意说吧。 「家入小姐很敏锐啊，」在仪器的面板上不停操作着些什么，白兰的语气里满是愉悦，「如果顺利的话，他们只要在那个世界停留不超过一周的时间，和我们这边的时间差应该都不超过五分钟。」 应该让自己的雇员小姐带个摄像机过去的。 突然发现自己居然忘记了可以把热闹的场面录下来，白兰感到十分遗憾。 和所有的同位体都相同，这个白兰也觉得，世界无聊到了自己格格不入的程度。 就算和其他人类相处的时候，仍然会被一些温暖的细节感动，但是那些细节太过稀薄，远远不足以成为固定住自己的锚点。 但白兰也的确没有说谎，那就是因为学习哲学的缘故，他对像打游戏通关一样征服世界毫无兴趣。 他的兴趣在别的地方。 比起自己一个人像是通关副本一样解决掉那些强大的存在，白兰对自己的同位体更感兴趣。 pve有什么意思？来打pvp呀。 在这个虚假的世界里，只有同样能够感受到这一切的自己是真实的。 「果然，找死屋之鼠的情报不是白买的，但是以后要稍微小心一点，不要被他算计进去。」 「不过六眼会来倒也是意外之喜，」白兰露出了标志性眯起眼睛的玩味笑容。 也不知道那个白兰的六弔花，能够拦住生气的六眼几分钟呢？ 真期待啊。 毕竟那可是在咒术体系下无可置疑的天花板呢。 ------------------------------------- 「白兰那个傢伙是什么意思？」 短暂的眩晕之后，终于有了脚踏实地的感觉，五条悟甚至都没有观察四周，而是直接阴沉了脸色，身边的咒力波动变得剧烈起来。 「听上去不像是说谎，」夏油杰的脸色没有比自己的挚友好多少，就算在心底无论如何进行推演，都不觉得自己会干出封印了悟，又毁掉整个东京的事情，但咒灵操使的内心有一个很小的声音在说。 有可能的，如果自己秉持着总监部所灌输的虚假的大义走到无力支撑的时候，发现了那个大义的真实，那么自己会干出来什么事情，连自己都不能保证。 但与其说，自己能够封印住六眼，倒不如说自己干出一些破罐子破摔的事情之后，死在悟手里的可能性会更高一些。 所以果然还是开玩笑的吧。 这样想着，夏油杰拍了拍五条悟的肩，「悟，不要多想，等我们回去之后向他问清楚就可以了。」 「我看 到我们的任务目标了，」 作为一名合格的僱佣兵，莉莉娅在任务执行期间是不会说自己僱主的坏话的。 当然，任务结束拿到尾款之后，虫母会不会陪着自己的同期去揍前任僱主一顿，就是一件见仁见智的事情了。 「我们现在所处的地方好像是一个被特意制造出来的…比赛场地？」 莉莉娅站在一栋高楼的楼顶上，隐隐约约听到了远处传来的，[胜利者是米尔菲欧雷家族]的声音，结合附近明明是城市环境却空无一人的布景，做出了判断。 「白兰在那边。」 「就算不是我们世界的那个，不过也差不多，老子要去揍他一顿，」五条悟难得的脸上没有笑容，活动了一下手指。 「杰和莉莉不许跟我抢，他说过，他能够共享所有平行世界自己的记忆吧？那么这个白兰应该也知道我被封印之后，东京毁灭的世界的具体情报。」 「我会让他原.原.本.本.地全部说出来。」 「那我去帮悟解决掉他身边的几个人，」夏油杰倒是脸上露出了标准的好学生笑容，用咒力强化了自己的视力，向莉莉娅说的方向看过去。 「两个人，速战速决。」 披散着头髮，嘴角直直撕裂到耳根，手持巨大剪刀的诡异女性出现在咒灵操使的背后，在特级假想咒灵·裂口女身边一同出现的，是如同中老年男性一样，脸上却只有一只巨大独目，头顶如同富士山形状的拄着拐杖的傢伙，特级咒灵·漏瑚。 第267页 「既然你们都决定了，那我也只好去帮你们掠阵啦，」莉莉娅看向楼下街道上穿着不同颜色衣服的几个人，「似乎是两个阵营呢，不过就算一起上也无所谓。」 「诶？」 突然发现了一个自己有些眼熟的存在，莉莉娅突然愣住，「为什么？好像有我们邻居家的孩子啊。」 原本身边的怒气已经快要实体化的五条悟和夏油杰听到莉莉娅的话，动作也慢了半拍。 「莉莉，要去确认一下吗？」 「嗯，我过去看看。」莉莉娅展开翅膀，向楼下街道上好像是长大了一些的沢田纲吉飞去。 「那让我们也和白兰打个招唿吧！」 和冰冷的眼神不同，五条悟嘴角扯开了夸张的疯狂笑容。 「【术式瞬转·苍】！」 第145章 不速之客 变故发生的很突然,前一秒，沢田纲吉还在安慰身受重伤的入江正一不要太过勉强，从他嘴里得知了白兰可以共享平行世界全部自己记忆的消息。 后一秒,年轻的家族首领就看到一个巨大的蓝色光团径直砸向了白兰所在的房间，整栋大楼都应声而断。 发生了什么...? 在场的彭格列家族成员和米奥菲欧雷家族成员都陷入了茫然,最终还是担忧首领安危的六弔花成员先反应了过来。 「白兰大人！」 六弔花的队长桔梗脸色一变,转身向着烟尘滚滚的大楼飞去。 「虽然这么说有些不近人情，不过可以请你就呆在那里不要动吗？悟有些事情要问白兰。」 莉莉娅挥舞着巨大化之后显得越发怪异的翅膀拦在浅蓝头髮的人面前，越过他向地面上穿着黑西服的人看去,「小纲？居然真的是你啊。」 「你是什么人！」桔梗被迫停下了脚步，脸色沉了下来，他现在完全不想和任何人纠缠，只想去确认白兰大人是否安全。 「一个无辜出差路过的万事屋员工？」莉莉娅耸了耸肩,白兰明确说过自己不存在于其他任何世界里，所以就算说了对方也不认识。 对了，这个世界应该也没有咒力这个力量体系,也不知道这里的白兰有没有能应付悟和夏油杰的方法。 如果没有的话，那自己这次完全可以说是来公费旅游的。 看到面前突兀出现的紫眸女人完全没有打算让路的意思,桔梗拿出了自己的匣兵器，「我不管你是不是彭格列请来的救兵，既然不愿意让开就永远留在这个地方吧。」 「开匣,【云迅勐龙】。」 「哦哦这个看起来还蛮有气势的,」看着奔向自己的，属于地球上六千五百年万年前的生物，莉莉娅有点好奇。 「不知道是真实的復刻还是幻影,或者是像咒灵那样的能量生物？」 「【虫】。」打了个响指,莉莉娅好歹还算是记得要在出任务的时候,特别是有一个能和僱主共享记忆的白兰在的时候保持一下咒术师的对外形象。 就是说，其实已经完全没有了，但是莉莉娅今天突然想了起来而已。 「既然是古老的生物，想必他们也很想念老熟人吧？」 今天从莉莉娅裙下掉落的是无数迅速分裂增殖，然后迎风而长的卵，它们很快就成长到了比母亲的拟态更大的程度，然后迅速裂开，从里面爬出的是同样来自漫长时间之前的存在。 「好像巨脉蜻蜓和节胸蜈蚣是来自三亿年前...比恐龙早了一点，不过问题不大。」虫母抚摸着翼展超过七十公分的蜻蜓和足足两米多的节胸动物，歪了歪脑袋，「好了孩子们，去玩吧。」 桔梗注视着奇怪女人的动作，神情紧绷。 本来以为她是彭格列家请来的外援，但她手上只有一枚不超过a级的戒指，想必无论如何都是无法与自己的玛雷指环相比的。 但是对方的招式并没有用到指环的火焰，也并不是匣兵器...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有不详的预感在桔梗的心底逐渐泛了上来。 「队长，这是怎么回事啊！」 稍远一点的，原本呆在米奥菲欧雷家族基地里的雏菊看到白兰所在的地方传来巨响烟尘瀰漫，于是和狼毒一起也连忙向着那边飞去，却在半途看到了被拦下的桔梗，而且他已经开匣。 「突然出现了一个奇怪的女人，她很可能是和偷袭白兰大人大人的兇手是一伙的，她在阻挡我们。」 桔梗看到增殖速度甚至比云迅勐龙更快的巨脉蜻蜓和节胸蜈蚣，表情十分凝重，「她的力量很奇怪，甚至没有使用指环和匣兵器，小心一点。 」 「我们必须速战速决，白兰大人的情况还是未知。」 「队长放心，我们可是这个世界最强的六弔花，一定会完成白兰大人的愿望。」 雏菊拿出自己的匣兵器，用指环的火焰打开，「去吧，【太阳犀牛】。」 「也就是特级咒灵以下的智能水平吗？」评估着这些匣兵器里的动物，莉莉娅已经大概有了一个概念，「只保留了战斗本能啊，那就没什么意思了。」 虫母抬起一只手，对着勐冲过来的太阳犀牛放出了一张巨大的白色丝网，「能量倒是很精纯，多谢款待了。」 「不过如果玛雷指环只有这点用处的话，我还是回去之后找白兰提价好了，根本没什么必要嘛。」 眼睁睁地看着太阳犀牛在巨大的蛛网里没做出什么挣扎，就像是被消化了一般悄无声息地消失了，雏菊抱紧了怀里绑着几层绷带的兔子玩偶。 第268页 「我只有这一个匣子，看来只能用那个了。」 「狼毒，你和雏菊一起【修罗开匣】，」桔梗皱起了眉头，为刚才对方话里透露出的信息而心烦意乱，「她似乎和白兰大人有什么关系，我们必须问清楚。」 「队长你是说？」雏菊拉开衣领的动作慢了一分，六弔花都清楚地知道白兰拥有的特殊能力，所以转过头来向队长证实自己的想法，「平行世界的白兰大人吗？」 「有可能，你们小心一点，要在剥夺对方行动能力的前提下保留神智。」桔梗向自己的队员们布置任务，「白兰大人那边还有石榴和铃兰，不会有问题的，何况就算只有白兰大人一个人也足够了。」 「我知道了，狼毒你等我开匣，」雏菊看向带着面具的队友，「看到你的翅膀就会被拖入幻境，我必须先吸引对方的注意力。」 戴着面具，完全看不出具体信息的存在点了点头。 「那么，就让我成为第一个使出真正实力的六弔花吧，」看起来有些瑟缩的绿色头髮的少年拉开了衣领，露出一个镶嵌在自己身上的匣子，将玛雷指环的火焰怼了上去。 「这才是六弔花的实力，【修罗开匣】。」 举着手机录下了少年在火焰中变成另一个形态的样子，莉莉娅的语气有些缺德的快乐，「回去可以拜託alex给托尼看一下，不知道这种往身体里镶嵌武器的行为艺术他有什么头绪吗？」 修罗开匣后的雏菊无论是力量还是速度都和先前完全不是一个水平，他迅速逼近了莉莉娅身边，对看起来会被巨大翅膀拖累移动速度的紫发女性发动了攻击。 「我是不喜欢做这种事情的，但是既然你阻拦我们去寻找白兰大人，那么想必你也已经做好觉悟了吧。」 「太慢了，」莉莉娅却没有像出局预想的那样被飞快地击倒，「你的速度完全赶不上甚尔啊！」 曾经吃下了一整个天与暴君的虫母，对体术的理解早就不是原本那个半吊子，她轻易地挡下了雏菊的攻击，脸上的表情十分轻松，「请再努力一点吧，你们这个样子，想让我多拖一点时间，我都很为难啊！」 「毕竟我看到了邻居家的孩子，在孩子面前还是不要杀人比较好，我也只能和你们多玩一会儿了。」 「别小看我！」雏菊像蜥蜴一样覆盖着绿色鳞片的手臂突然断裂，而后，又如同蛇一般勐地拉长，向着莉莉娅的翅膀抓去。 「不许碰我的翅膀，」虫母的脸色变得难看了起来，「只有甚尔和孩子们才可以碰，我不想沾到奇怪的东西。」 莉莉娅的身体突然浮现出许多金属一般的颜色液体，整个手臂也变成了巨大的刀锋。 「能力的提高主要体现在恢復方面啊。」 片刻的缠斗已经让莉莉娅明白了雏菊修罗开匣的能力，「但是每次恢復 都是要耗费能量的吧？要试试你什么时候会把能量耗尽吗？」 就在莉莉娅打算把自己的语言化为行动的时候，雏菊后方戴着面具的男人，也完成了自己的修罗开匣，背后生出了一对似乎同样属于飞蛾的翅膀。 「真讨厌啊，」虫母说，「不喜欢有人和我的翅膀类似。」 「战斗已经结束了，」在虫母进入但战斗模式之后，支撑地就极其艰难的雏菊突然开口，「只要直视了狼毒的翅膀，就会被拖入幻境，在幻境中，你找不到他的。」 「是吗？」莉莉娅轻轻闭上了眼睛，于是她那双怪异翅膀上的无神眼睛突然拥有了神采，无序地向四周扫视着，试图捕捉自己的目标。 「看到你了。」 刀锋朝着空无一人的侧边狠狠挥下，在即将落到目标上的前一秒却突然改变了形态，变成了黑光病毒才拥有的触鬚，将那张暗红色的面具狠狠扯了下来，「好险好险，差点就毁掉了，看起来还是个不错的咒具。」 触鬚将面具递到莉莉娅面前，「原来类似咒具的东西，也会在这边的世界存在啊，真的不是白兰从别的世界拿过来的吗？」 一只巨脉蜻蜓脱离了和云迅勐龙的战团，接住了向下跌落的，先前被面具所占用的身体，用灵活的颚部将他手上的玛雷指环褪了下来，又飞到莉莉娅身边，讨好地将指环递给了她。 「任务完成七分之一，」莉莉娅摸了摸蜻蜓的翅膀，给了这个乖巧的孩子奖励，「回去吧。」 「任务？」 没想到狼毒居然一个照面就完全失败了，雏菊谨慎地和莉莉娅拉开了一段距离，「你究竟是谁？」 「啊，老闆好像说是要让任务对象知道来着。」 虫母将玛雷指环戴在自己手上，又很快嫌弃地摘掉。 「那么正式的自我介绍一下，莉莉娅·德雷斯，归属于万事屋，本次接受白兰·杰索的委託，来进行杀死他的平行世界同位体，或是回收全部玛雷指环的二选一任务。」 第146章 七分之三 「平行世界的白兰大人？」雏菊不可置信地吶喊出声,他无法想像，想要杀死白兰大人的竟然是另一个他自己，「这不可能！一定是你在骗我！」 「我没必要骗你,万事屋从不说谎，」莉莉娅脸上的表情是毫不在意，雏菊是否相信自己的话对她来说都无所谓,看起来可靠性反倒增加了。 「白兰大人的想法是我们无法推测的,」桔梗突然出声，拦住了胡思乱想的雏菊，「我们要做的就只有保护好我们所效忠的这位白兰大人就可以了。」 第269页 「队长,你说的对，」雏菊脸上的表情从难以置信慢慢冷静下来,肩膀侧面迸发出的火焰变得更加旺盛，「我要保护我所效忠的这位白兰大人，不会让你杀死他的。」 「都说了我不在孩子的面前杀人，」莉莉娅嘆了口气，「如果想要保护你们的白兰大人,倒不如现在就把玛雷指环给我来的更快一点。」 「谁也不能保证你说的就是真的，」桔梗也拉开了胸前的衣领，将火焰灌注进镶嵌在自己身体里的匣兵器当中,「而且只有打倒你,白兰大人的安全才得到了彻底的保护。」 「【修罗开匣】。」 「来的可不止我一个人,而且比起我来说,悟和杰更难说话的多,他们可是在生气中。」 不知道两个同期那边进行的怎么样了,但莉莉娅只需要把所有想过去的人给拦住就可以了,也不介意多告诉面前的两个人一点情报。 「我们那边世界的白兰,在我们出发之前说了很过分的话，所以悟和杰很生气哦，所以下手可能会重一些。」 「不过也不用太担心，有杰在旁边看着的话，悟应该不会杀人的。」 听到自称莉莉娅的僱佣兵这样说，桔梗和雏菊脸上的表情变得焦急了起来。 必须马上打败面前的对手，然后去白兰大人的身边守护他才行，这样想着，桔梗催动自己修罗开匣之后身边疯狂增殖的肉食棘龙，攻向莉莉娅。 「诶？从移动靶变成固定靶了吗？」莉莉娅躲过肉食棘龙咬来的利齿，「虽然攻击力提高了，但是其实在对付单一目标的时候效果一般吧。」 灵巧的穿梭在数量不断增加的棘龙当中，虫母恍然大悟，「原来是阵地战的设计吗？的确这样一来，想要攻击到本体难度就变高了，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 稍微拉开了一点距离，莉莉娅用翅膀扇飞了紧跟在身后扑来的雏菊，落在了地面上，「不要在这个时候碍事，如果不想被直接撕碎的话。」 解除了翅膀和战斗形态，莉莉娅迅速地制作出一部分黑光病毒，向里面注入了大量能量，「只要把阵地一下子整个推平就可以了吧？」 一只手变成触鬚的形状深入地下，莉莉娅疯狂催动着胞囊的成熟速度，「来试试这个。」 一个足足有四五层楼高的，如同一颗巨大的心脏一般跳动着的胞囊破土而出，围绕在包囊身边出现的是几只长着巨大利爪的hunter*，阻拦了想要攻击包囊的雏菊和棘龙们。 莉莉娅还在给胞囊注入能量，她想要制作出的巨大怪物可不是什么寻常的东西。 「这样就差不多了…」 等到胞囊成长到足足有十几层楼高，莉莉娅停止了灌入能量的动作，转身飞到一旁的楼顶，等待着它的成熟。 桔梗和雏菊终于合力解决了hunter，在棘龙的掩护下，雏菊飞向猩红一团的巨大肉块，尝试着放出大量火焰进行攻击。 肉块裂开了一个口子，看来是攻击奏效了，雏菊精神一振，加大了输出的力度。 但是很快的，从那个口子里伸出了一只足有六七层楼高的巨大手臂，肌肉和筋脉将它巨大化到一个难以理解的地步，那只手臂只 是像扑打飞虫一般轻轻一扇，雏菊就被扇到了远处的楼上，深深嵌进钢筋水泥的墙壁当中，甚至是在将第一栋楼砸穿之后，在第二栋楼的阻挡下才停了下来。 「这是骗人的吧…」用火焰催生出更多的棘龙，桔梗用棘龙扑向那条巨大的手臂，却无济于事。 从胞囊里站起来的，是有十几层楼高的名为歌利亚的怪物，它有着一条足有半个身子长的右臂，和相对纤细的左臂以及双腿，还有和它体型完全不符的很小的脑袋。 拥有着庞大的破坏力，但歌利亚的智商某种意义上还比不上hunter，它只是感受到有一些微小的痛觉从某个方向传来，于是它转过了身，将右臂横放在身前的地面上，向着桔梗所在的方向一往无前地沖了过去，沿途所有的障碍物在它那条巨大的手臂前都化为乌有。 面对如此庞大的怪物，桔梗几乎没有太多思考的时间。 他将自己所有的火焰都灌注进匣兵器当中，催生出的棘龙几乎像个球体一样，密密麻麻地将自己包裹在最中间。 这样应该没有问题，桔梗有些犹豫，只要能挡下来这个怪物的第一次攻击… 就可以找到它的空挡，将它消灭。 但歌利亚是病毒原型体alex都要避其锋芒的存在，就算是莉莉娅也不敢说自己能够正面地拦下歌利亚的冲击。 也许只有甚尔还可以试试吧。 在楼顶间穿梭，莉莉娅跟随着歌利亚的方向，亲眼看着它就像推倒一棵弱小的树苗一样碾过了桔梗的所在，而这位六吊花的队长也如同他的队员雏菊一样，被狠狠地撞飞了出去。 失去了目标的歌利亚继续向前推进，然而再往前不过200米，就是沢田纲吉和入江正一的所在。 莉莉娅落在庞大怪物的肩膀上，脚下生出的触鬚如同根茎一般，埋进了歌利亚的身体。 「要把头拔下来才行。」 有些犹豫的转过身看向稍远处的沢田纲吉，莉莉娅嘆了口气，「这好像也没比在孩子面前杀人好多少，但是这个距离来不及把歌利亚吃完，也只好这样了。」 虫母的背后重新生出怪诞的翅膀，只是这次翅膀的边缘多了一些金属的锋利光泽。 第270页 歌利亚好像也感受到了自己肩膀上的不适，它暂停了向前的脚步，举起了完全不对称的双臂，抬着头想要触碰自己的肩膀。 就在它抬头的这个瞬间，莉莉娅的翅膀进行了一个昆虫完全无法做到的转向，如同一把极其巨大的锋利刀刃，将与怪物身体比例完全不符，但也有半层楼高的脑袋径直削了下来。 那些先前和云迅勐龙缠斗在一起的巨脉蜻蜓和节肢蜈蚣，因为匣兵器主人的昏迷失去了对手，此时全部都围了过来，在莉莉娅的准许下，覆盖了一整只庞大的歌利亚，开始进食这个含有丰富能量的饲料。 莉莉娅：让我浪费能量是不可能的，能回收一点算一点。 沢田纲吉看着面前发生的这一切，大脑已经完全停止了运算。 在己方游戏失败之后，白兰所在的大楼突然受到攻击，一名神秘女性拦下了想要去查看情况的六吊花成员，以一对三不仅没有落入下风，甚至徒手拆掉了狼毒的面具。 还制造出了一个极其庞大的怪物，驱使怪物击败了桔梗和雏菊，而她自己更是轻而易举地杀死了这只怪物。 先前，六吊花成员展现出来的竟然根本不是他们全部的实力，就已经击败了自己这边，那个被称为【修罗开匣】的招数，居然是在身体里融合了动物的基因并且能够自如的使用。 难以想像，白兰究竟在其他的世界得到了怎样的技术。 将从建筑物里匆忙跑出来的其他家族成员拦在自己身后，沢田纲吉紧张地看向朝着自己这个方向飞过 来的女性。 如果不是错觉的话，之前好像听到了她叫出自己的名字，而且使用的是只有长辈才会对自己的称唿。 「阿纲，」莉莉娅飞到沢田纲吉身边落了下来，无视了彭格列家族其他人紧张又戒备的目光。 「你居然把自己弄受伤了！奈奈看到会难过的。」 这个人她还认识妈妈吗？被莉莉娅过于熟悉的语气所惊讶到，沢田纲吉有些茫然，为什么对方对自己十分熟悉的样子，而自己却毫无印象？ 「看起来长大了不少呢，倒是比小时候可靠多了。」 想起自家幼崽们时不时就会吐槽小纲吉在跑步的时候睡着，以及对战训练的时候总也肢体不协调，经过了很长时间的训练才稍微好了一点，莉莉娅扑哧一笑。 「啊，忘记了这个世界的你应该是不认识我的，」看到沢田纲吉陌生的表情，莉莉娅稍微有些郁闷，「在我的世界里，我们是邻居哦，我知道纲吉很害怕吉娃娃，对吧？」 「为什么你会知道…不要这么直接就说出来啊。」 没想到突然就被揭了老底，彭格列家族十代目原本茫然的表情变成了羞愤。 「阿纲，她应该没有说谎。」reborn注视者和自家弟子应该很熟悉的这位女性，没有从对方身上感受到恶意。 「你是从其他的世界过来的？」 「是的，我接受了白兰的委託，」看到彭格列家族所有人突然紧张的表情，莉莉娅笑了一下，「不过是我们那个世界的白兰，他委託我来杀死在这个世界的同位体，或者把玛雷指环夺走。」 这样说着，一只巨脉蜻蜓飞了过来，和巨大的翼展比起来十分纤细的腿上带着两枚戒指，正是桔梗和雏菊的玛雷指环。 「这样就搞定七分之三了。」 第147章 可以被看到的咒灵 「为什么你们那个世界的白兰,会想要杀死自己在平行世界的同位体啊？」 沢田纲吉的第一反应是问出了和六弔花同样的问题。 而其他彭格列的成员也露出了好奇的表情。 「他说因为他不想征服世界，但是这个世界的白兰不仅想征服这个世界，还想征服别的世界,所以他决定先下手为强，」莉莉娅耸了耸肩，并没有想要深入分析自己僱主心理活动的意思。 「反正只要给我付钱,我基本也不怎么挑任务。」 「僱佣兵吗？」穿着黑色西装的reborn走到莉莉娅身前,「阿纲在你们那个世界是什么样的呢？」 「稍微有点胆小，但是是个好孩子，」莉莉娅想了想,给出了这样的回答，「就算不喜欢晨练和格斗训练,但是也会为了和小伙伴们在一起而努力加入呢。」 目光在沢田纲吉身后的人群中转过一圈，莉莉娅发现了另一个熟悉的幼崽，「云雀也在这里呀，在我们的世界，云雀也会和阿纲一起上格斗课,但是总觉得阿纲太弱了，不喜欢和他切磋。」 「因为这傢伙是草食动物，」云雀恭弥看了看沢田纲吉,并不是很在意平行世界的自己是什么样的,只不过听到自己不喜欢和弱的傢伙切磋,觉得果然都是自己,在很多方面都是一样的。 发现面前的这群年纪都不算是很大的孩子们几乎三分之二都身上带伤,莉莉娅招了招手,「你们这边的治疗条件好像没有我们那个世界好,我先给你们把伤治好吧。」 「是像晴之火焰一样,可以迅速恢復的治疗吗？」 因为最近大家的重心都放在战斗的准备上，并不能让笹川了平耗费太多的火焰进行治疗，所以众人身上的伤口都还没有恢復。 更别提刚刚被攻击到代表生命体徵的火焰一度消失，现在都没办法直起身来的入江正一了。 「不是一个力量体系，不过效果还不错。」 第271页 除了入江正一需要使用【请君勿死】之外，其他人的皮外伤用反转术式效果是最好的，莉莉娅治疗起来也非常迅速。 「好神奇啊，」相当天然系的山本武感受到身上那些隐隐作痛的伤势全部消失，露出了爽朗的笑容，「这样一来就轻松了好多啊！」 「不是火焰，这种温暖的能量究竟是什么呢？」 学霸狱寺隼人有些好奇，但现在还不清楚白兰那边的情况，显然不是一个适合研究的场合。 白兰所在的那栋楼又传来了一声巨响，众人抬头看去，发现是一个人影飞了出来，撞到了旁边的建筑上。 「咳咳，真是没想到，你们居然会出现在这个世界。」 白兰眯着眼，看向双手插兜脸色十分难看的五条悟，和明明笑着浑身却散发出的都是冷意的夏油杰，有些艰难地爬了起来。 「我去看看同伴的情况，」已经治疗完成，莉莉娅打算去悟和杰那边看着点，这边还有孩子在呢，别把人打死了。 「放心吧，就算我们做任务也不会影响到你们的，」 ------------------------------------- 在扔过去一发苍之后，五条悟和夏油杰一起乘坐着魔鬼鱼一样的咒灵，飞到了半栋楼已经倒向一边的建筑旁边。 「悟，你弄出的动静好像有点大，这样就看不到他们了。」 就算这样说着，但夏油杰的语气里完全没有谴责的意思，更多的是抱怨猫猫怎么又把玩具弄坏了。 「都能够共享到其他世界的自己的记忆了，这傢伙应该不至于脆皮到直接死掉吧？」 五条悟透过墨镜看向烟尘瀰漫的场地中间，有三道能量反应，「果然 ，还好好的活着呢。」 「太好了，我还没告诉他想要杀掉他的就是平行世界的自己，这么有趣的事情怎么可以不知道呢？」 召唤出一只御使风的咒灵把灰尘吹散了一些，夏油杰看到了将白兰和其他两个人包括在里边的一个圆形蓝色球体。 「防御结界吗？」 「真讨厌，究竟是谁干的？铃兰要生气了！」 说话的是一个下半身变成鱼尾的少女，夏油杰眯起了眼睛，是咒灵吗？不，好像不像，而且自己的术式告诉自己，附近没有可以捕捉的对象。 「人鱼？」 同样看到了赤/裸着，只用头髮遮盖住胸前重点部位的少女，五条悟也有些惊讶，「这个世界的白兰居然喜欢玩这种东西吗？」 「你们在说什么对白兰大人如此不敬的话。」 站在白兰身边的拥有一头红色头髮的男性语气不爽，「你们这群傢伙究竟是什么人？彭格列请来的外援吗？」 「彭格列是什么？」五条悟是真的不知道，「想请我做外援？开什么玩笑。」 除了总监部发布的，的确是别人解决不了的任务之外，想使唤五条悟基本是没有可能的事情，不管是那些总监部的大人物，还是五条家的长老都不行。 「诶～好奇怪啊！」白兰将手里的巧克力雪糕两口吃下，眯着眼睛看向二话不说就攻击自己的人，「明明这个世界应该没有…」 他并没有清晰的说出后面的话，只是有些模稜两可的感慨着。 「事情是这样的，」夏油杰貌似很和善的说，「我们来自平行世界，我们那个世界的白兰花钱僱佣了一个人，想要杀死他在这个世界的同位体也就是你。」 「而我们只是对平行世界感兴趣，所以想来看看，」五条悟补充道，「如果不是出发之前，我们世界的你故意说的话惹我生气了的话。」 不同世界的白兰之间共享记忆有一个时差，而莉莉娅所在的世界的白兰正是利用了这个时差，将三个人在家教世界的白兰不知情的情况下送了过来。 这个白兰同样认识五条悟和夏油杰，也很容易猜想到其他世界的白兰说了什么话会让这两个人生气，但他同样不是那种自己受到了攻击，还会好声好气进行解释的人。 「明明不是我的错，」白兰的语气像是有点委屈，但却掺杂着很重的故意的成分，「你们也太不讲道理了，五条君和夏油君。」 「居然对着白兰大人出手，真是不可饶恕。」 虽然在听到是其他世界的白兰，僱佣人来杀死自己所效忠的白兰这件事的时候有些惊讶，但铃兰和石榴很快调整好了心态，「不会让你们得逞的。」 有之前五条悟的一发苍打底，石榴对于面两个人的实力也有所估计，所以并没有使用普通的匣兵器，而是直接进行了修罗开匣。 人形暴龙咧开了满是利齿的嘴，站在蓝色头髮的小美人鱼身边，「让你们感受一下修罗开匣的威力，你们向白兰大人攻击的错误，就用性命来偿还吧！」 「使用的是火焰吗？」 夏油杰笑容的习惯和白兰有些相似，同样是眯眯眼，「刚好我这里也有一个使用火焰的咒灵。」 漏瑚从夏油杰的身后走出，拍了拍掌，一个充满岩浆的，像是火山口一样的东西从石榴和铃兰的脚下出现，喷发出灼热的岩浆。 「完全不够啊，就像洗了个热水澡一样，」石榴狞笑着，看向只有一只巨大独目的漏瑚，「长的这么奇怪，你是什么东西？」 「诶，你能看到吗？」夏油杰有些惊讶，因为面前的三个人身上的的确确没有咒力的痕迹。 第272页 「你是说你身边那个奇怪的老头和背后那个连脸都看不清的女人吗？」 被水蓝色的防御结界保护着，铃兰生气地嘟了嘟嘴，「我们又不是瞎子，那么明显，当然看得到啊！」 「看来这个世界的规则和我们的世界不太一样，」五条悟有些惊讶，但没有太多深究的欲望，毕竟自己不会在这个世界呆多久。 「杰，使用规则类的咒灵效果会更好。」 对对手的实力还没有一个完整的概念，夏油杰还不想直接让漏瑚开大招消耗太多的咒力，于是将漏瑚收了回去，让裂口女走到了前边。 它撩开了挡住自己整张脸的头髮，露出了被撕裂到耳根的嘴角，用温柔的语气问，「我美吗？」 这次的怪物和刚才的完全不同，它身边散发着的与其说是强大实力带来的压迫感，倒不如说是一种几乎要实体化的恐惧，而在它问出了那个问题之后，石榴和铃兰发现自己失去了对身体的掌控。 必须要回答这个问题才能恢復对身体的管辖权，不知道为什么，但他们的确理解这一点。 「你自己照照镜子，看你好看吗？」 「吓死人了，和女鬼一样。」 石榴和铃兰的声音响起，让裂口女的表情变得十分难看，「可恶可恶可恶可恶，你们竟然敢这样说，我要把你们全部撕碎。」 不知道它是如何动作的，石榴凭着下意识进行了闪避，却也只是让原本应该出现在自己嘴边的裂口出现在了胳膊上。 而铃兰的情况就要更惨烈一点，小姑娘捂住自己的半张脸，尖叫起来，「啊啊啊啊啊你怎么敢！」 「裂口女是规则类的咒灵，在回答它的问题的时候，一定要小心。」 夏油杰脸上带着笑眯眯的表情，像是很好心地提醒到，「你们和它好好玩一会儿吧，悟有事要问白兰。」 就像夏油杰说的那样，五条悟走到了白兰身前，「看起来你应该也是认识我们的样子，所以你可以回答我一些问题吗？五条老师不接受拒绝。」 第148章 trickortreat！ 「万圣节派对吗？」 在十月的最后几天里,莉莉娅突然接到了五条悟的电话。 「是杰森告诉我的，他在家的时候会过的一个节日，」电话那头传来五条悟大大咧咧的声音，语气里充满了兴奋,「杰森说,在万圣节可以向所有人要糖！」 「说到底,你就是想吃糖吧…」 莉莉娅忍不住吐槽到,但是想到那个黑髮蓝眼,进步飞快,却总是被自己的无良老师气到炸毛的帅气小鸟,对方在这片异国的土地上,大概也是会想家的吧。 「所以悟有什么安排吗？」 「我们在高专开万圣节派对吧！我已经和夜蛾老师说好了。」 白毛猫猫显然早有打算,语速飞快地说着，「我让执事过来把高专稍微布置一下,然后大家所有人都要变装！可以扮成各种鬼怪之类的。」 话筒对面的五条悟滔滔不绝,也不知道都是谁给他的灵感，「莉莉要把你家的小孩子们都带来哦！还有阿织也要一起来！那个肌肉笨蛋不来就算了。」 「我也邀请了杰,让他把美美子和菜菜子也一起带过来,还有七海和织田他们,既然要玩,就人多一点比较热闹。」 「对了，还有我家的敦到时候也会一起来，莉莉还没有见过他吧？是个很可爱的孩子哦。」 莉莉娅严重怀疑，在某御三家家主的脑子根本就没有稍微的概念，五条悟的「稍微布置一下」,最后八成会是一个很夸张的效果。 不过这个万圣节听起来的确很有意思,那就带着家里的大家一起去玩吧。 「万圣节派对？」 从监护人嘴里听到了一个似乎很有意思的名词,德雷斯家的幼崽们围在沙发周围，脸上露出了期待的神情。 「对哦，今天悟打电话邀请我们全家一起去，主题是变装派对！」 莉莉娅捞过一只已经从三头身荣升4.5头身的小海胆塞进怀里，把对方天生就支棱起来的头髮揉得更加没有章法，让其他的哥哥姐姐们看到这一幕之后，都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 「变装是什么意思呢？可以打扮的和平时不一样吗？」家里最喜欢凑热闹的芥川银眼前一亮，显然对这种新的玩法充满期待。 「对呀，大家可以打扮成自己喜欢的样子，不过万圣节的话，通常都会比较接近女巫亡灵吸血鬼之类的。」 被蹂/躏得东倒西歪的小海胆听到妈妈这么说，晃了晃有些晕乎乎的脑袋，「妈妈，那惠想变装成狼人可以吗？」 「当然可以呀，」莉莉娅大发慈悲地放过了迷迷煳煳的幼崽，将身子靠进在一旁百无聊赖的甚尔怀里，「刚好惠可以和爸爸一起化妆成狼人哦！绿色的眼睛很合适呢！」 「啊？」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没有参与讨论，但是自己的变装内容却莫名其妙地这样定了下来，甚尔刚想提出抗议，却在莉莉娅的目光中偃旗息鼓。 「狼人就狼人吧。」 突然想起来自己曾经和老婆在床上玩过的一些情趣y，甚尔露出了玩味的目光，「我连尾巴和耳朵都不用买新的，对吧小医生？」 然后幼崽们就看到，不知道为什么妈妈/莉莉的整张脸都突然变红了，恼羞成怒地拍打着甚尔的胳膊。 「这怎么能一样啦！那些东西不是这么用的吧…」 第273页 莉莉娅的声音逐渐小了下来，撇过头去不愿意看在幼崽面前还敢胡说八道的傢伙，「总之，甚尔和惠一起装扮成狼人，这两天我会去买道具的。」 「其他人有什么想法吗？」 「银想打扮成小恶魔！」 第一个举手发言的就是芥川银，小姑娘拉住莉莉娅的手蹦蹦跳跳，「头上有犄角， 后面有小尾巴的那种，只有拿金币许愿才会得到回应的恶魔。」 只能说这个想法很有银的风格，莉莉娅揉了揉小姑娘的头髮，爽快地答应下来，「过两天可以去给银再买一条适合装扮成小恶魔的裙子。」 「那我和真依一起扮成女巫好了，」真希和妹妹交换了几句意见，顺利达成共识。 「真依是带着女巫帽子骑扫把的女巫见习，我就是女巫学院拿扫把揍人的武斗派。」 真依有点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没想到姐姐居然连剧情都已经安排好了。 不过可以和姐姐做一样的打扮，好开心啊。 「我可以扮成…？」思考了一会儿，中原中也勐地合掌，「传说中殭尸不是力大无比的吗？我觉得我可以！」 「龙之介有什么想法吗？」 「咳，在下…」芥川龙之介通常在做出决定时看起来都十分认真严肃的小脸上，今天却难得地泛起了红晕，「在下想扮成黑龙。」 「在下可以用罗生门当做黑龙的翅膀。」 「听起来很不错啊！」看到大家都有了想法，莉莉娅露出了有一点小得意的坏笑，「妈妈也已经想好啦，等到万圣节那天再给大家揭晓。」 [我想装扮成络新妇] 阿织在白板上刷刷地写到。 [需要调整一下我的外观] 「没问题！」看了看表，莉莉娅发现已经到了孩子们该去洗漱的时间，「大家该去准备睡觉了，我先去给阿织升级，等一会儿来讲故事哦。」 「明天我们出门逛街买东西。」 ------------------------------------- 万圣节当天傍晚，德雷斯一家驱车来到了东京咒术高专。 「看起来好厉害！」 刚一下车，六只幼崽就被已经完全大变样的高专吓了一跳。 幼崽们曾经来组团参加过莉莉娅的毕业典礼，印象中的咒术高专是一个充满着日式传统建筑的古朴而大气的建筑群。 而今天出现在他们眼前的高专，虽然建筑的主体没有变更，但无论是幽幽地漂浮在空地上来回移动的照明用鬼火，还是这几天时间里，整体做旧的看起来有些破败的校舍，都给今夜的这场万圣节派对增加了许多恐怖的氛围。 在草丛里，时不时还能听到细小的窃窃私语的声音和尖细的笑声，也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 「trickortreat！」 刚刚靠近咒术高专的大门，就有两道身影一左一右的从门边跳了出来，拦在德雷斯一家面前。 「明明是孩子们向大人们要糖果，悟你怎么会向孩子们要啊？」 看到穿着一身无比华丽的哥德式礼服，还戴着制作十分精美的人造犬齿的五条悟，莉莉娅简直哭笑不得。 「悟你今天的装扮是吸血鬼吗？」 「怎么样？很帅气吧？」 五条悟整理了一下刺绣精美的长披风，然后看向同样似乎为万圣节调整了着装的莉莉娅。 虫母今天穿着黑色的高领lolita，但在层层叠叠的裙子下露出来的并不是女性纤细的小腿，而是庞大的，在暗下来的天色中似乎还散发着莹莹白光的，如同毛虫一般的躯干，上面点缀着圆润的紫色斑点，看起来竟然还有几分动漫风格的可爱。 五条悟脸上的表情并不是被吓到，或是感慨装扮的逼真，六眼神子的表情介乎于不可思议和空白之间，他迟疑着问，「莉莉，你这是…」 你的本体吗？ 眼睛呈现出闪烁着金属光泽的复眼的姿态，莉莉娅抱着穿着黑色紧身背心和干练皮夹克，头上还顶着两只毛茸茸的耳朵的甚尔的胳 膊，手中抓着牵在甚尔颈间的皮革项圈上的锁链，露出了故意的笑容。 虫母将食指放在唇前，歪着脑袋轻声说，「嘘——」 「莉莉你也太大胆了，」没想到居然有一天会是自己对别人说这句话，五条悟伸出一只手，「我猜阿织肯定做糖果了！」 「这样看起来很帅气，也很适合你。」 莉莉娅并不吝啬自己的肯定，「不过悟还真是大手笔啊，改造校舍花了不少钱吧？过两天还得改回来。」 「但是效果很棒啊！」五条悟强调，「是执事聘请的专业团队，过两天也会负责復原的，毕竟我又不想被夜蛾校长揍。」 「你开心就好，」家主这种程度的小任性，对于五条家长老们来说，属于无伤大雅的程度，他们乐得见五条悟多花点功夫在玩上面，而不是天天跑回去和他们吵架，把他们气得半死。 「阿织今天也来了，你自己去找她要糖果吧。」 莉莉娅示意了一下自己身后的一位个子很高的女性，对着五条悟眨了眨眼，「怎么样，阿织很漂亮吧？」 出现在五条悟面前的是一个大概有两米高，下半身是蜘蛛的美艷且怪异的女性，她的脸上除了正常人类的眼睛之外，在本来应该是眉毛前端的位置还有一对圆熘熘的眼睛，两边颧骨上也各有两只，只是大小不完全相同。 第274页 她用八只眼睛一起看向了五条，脸上浮现出期待的神情。 「嗯…不给糖就捣蛋？」 六眼神子试探着说出了讨要糖果的话语，得到了阿织心满意足的笑容。 半人化的蜘蛛管家从宽大的袖筒里取出一包提前准备好的糖果，放进了五条悟的手心。 「是水果的…很好吃。」 她好像还不太适应使用人类的发声器官，磕磕绊绊地说出这句话，又操纵着没有变成手的剩余六条腿，退回了莉莉娅身后。 看到管家蜘蛛塞得鼓鼓囊囊的袖筒，大概她也很期待给大家分发糖果，五条悟取出一颗用糯米纸包裹着的软糖塞进嘴里，快乐地对阿织挥了挥手。 「超好吃！不愧是阿织！一会儿吃完了我再找你要。」 刚刚和五条悟同时扑出来的另一个人正是扮成蝙蝠侠的杰森，他被德雷斯家的幼崽们团团围住，芥川龙之介还拍了不少照片，用邮件发给了大洋彼岸的提姆。 a：[在下今天与家人一起，受邀参加五条老师准备的万圣节派对。] 图片x10 t：[！！！扮成bat的是杰森吗？大家看起来都好酷，可以多拍一点吗？我去拿给布鲁斯和迪克看，还有阿福。] 「我每年都很期待万圣节，因为只有万圣节的时候可以穿蝙蝠装不会被布鲁斯说，我和迪克还会比谁穿蝙蝠装更像。」 带着黑色的猫耳半脸面具，杰森清了清嗓子，板着脸压低声音，「imbatman.」 「是不是很有感觉！」 因为德雷斯家的人都知道布鲁斯的义警身份，所以杰森在和他们说话时就放松很多。 五条悟之前问他为什么要穿着紧身风衣加披风，还带个猫脸面具的奇怪装备，杰森给出的理由只是因为出生在哥谭，所以很喜欢蝙蝠侠。 大概是復活之后破茧将身体状态调整到了最佳的原因，杰森身高和体重的数据就像吹气一样地不断上涨着，不过好在因为大量的训练，长出来的都是肌肉，倒是让他看上去更加结实了一些，今天穿蝙蝠装看起来也挺有气势。 「酷诶！」扮成女巫的真希没有像妹妹真依一样把扫把抱在怀里，而是以一种扛着砍刀的姿态，把它扛在了肩上。 「真希姐姐看起来气势也好足，」惠很给面子地鼓了鼓掌，头上顶着的毛茸茸的耳朵也跟 着晃悠了两下。 如果说甚尔今天的装扮看起来是虽然戴着项圈，但仍然十分有攻击力，似乎下一秒就要将人撕碎的兇勐野狼的话，和自家老爸一比一復刻，但没有项圈的小海胆却完全是另一种风格。 顶着毛茸茸的黑色耳朵，还带着屁股上同样毛茸茸的同色尾巴的4.5头身小海胆，看起来更像是不知道从哪个窝里走丢的小狗崽子，可爱到会吸引怪阿姨的注意。 在孩子们围成一团叽叽喳喳的时候，校门口又驶来了一辆豪车，织田作之助从车里钻出来，身后还跟着一个被绷带裹得严严实实，只在眼睛和嘴唇流出了一道缝的傢伙。 「这里就是东京咒高吗？」听说织田作之助要回学校参加万圣节派对，津岛修治，不过在朋友们面前更喜欢自称太宰治的小少爷也想跟来凑个热闹。 在回到津岛家之后，带回了portmafia新任首领上位的秘密，并且表现出了自己脑子好用的津岛修治就成为了家族着重培养的下一代之一，直接被跳级塞进了以门第和财力作为衡量学生入学标准的樱兰学院。 很容易就跟上了课程，但是因为有了在横滨流浪的经歷，津岛修治对平静的校园生活，很快就觉得乏味起来。 真是的，如果不是因为反转术式的话，自己还能去入个水调节一下心情，可是现在死又死不掉，自己完全没有自讨苦吃的爱好。 在校园里无趣地游荡着，津岛修治误打误撞地推开了学校第三音乐室的门，遇到了以取悦女性为宗旨的男公关部。 津岛修治对这里惊为天人，和部长须王环一拍即合，随即就如鱼得水地加入了其中，而他显赫的门第也成为了他能够和其他太子爷友好相处的基础条件之一。 至于太宰治究竟是不是无意间闯入的，那就见仁见智了。 以津岛修治的口才，想要安抚那些心情不好的少女简直游刃有余，指名他的女性与日俱增，终于到了让这个明明曾经以和女性殉情为梦想的傢伙也吃不消的地步。 这也是今天他为什么跑来咒高的原因之一。 「看起来还挺大的，只不过感觉似乎不知道从哪就能蹦出来一只鬼啊。」 从绷带的缝隙间向外观察，太宰治觉得这里的阴森环境应该不全是靠人力制造出的。 「也许会遇到惊喜也说不定，」比莉莉娅来的更早一些，带着般若面具的夏油杰牵着装扮成座敷童子的美美子和菜菜子，走到了织田作之助身前。 「悟让我帮他营造一下恐怖的氛围，所以我也算是为整体环境提供了一点技术支持。」 让夏油杰来帮忙，五条悟的坏心思很容易能猜出来，锈红色头髮的织田作之助环视了一圈周围阴暗的草丛和树林，脸上出现了一点苦恼的表情。 「看来要小心了，如果被夏油前辈的咒灵吓到，也太丢人了。」 人已经来的差不多，于是大家开始往作为主要活动场地的操场上转移，莉莉娅东张西望了一圈，有些好奇。 第275页 「诶？硝子呢？」 「硝子和夜蛾老师在操场那边等我们。」五条悟今天本来想带个红色的美瞳，但在执事絮絮叨叨的阻止中还是败下阵来。 「感觉吸血鬼应该是红眼睛，蓝色的眼睛稍微有点不搭。」 「不过我已经很完美了，有点小小的意外不算什么。」 「嗤。」走在莉莉娅身边的，被牵住项圈的男人冷笑了一声，「二十岁了还要靠家里餵奶的小婴儿。」 「哈？手下败将没资格说我，」勐地扭过头来，五条悟的态度十分不爽。 莉莉娅也不明白为什么这两个傢伙一见面火药味就特别浓，每次基本上都需要先打一架才能坐下来好好说话，只好拽了拽手里的链子，然后又瞪 了五条悟一眼，「今天是来玩的，你们两个不许打架。」 「这么多幼崽，能不能教他们点好的？」 操场那边，五条家租了几辆餐车作为今天的食物供应，几个人正围着那里忙忙碌碌。 「硝子！」莉莉娅挥舞胳膊和同期打招唿，看到了跟在对方身边的，似乎是扮成一只小白虎的男生。 「这孩子好可爱！他叫什么名字？」 家入硝子今天裹了一身边缘破破烂烂的宽大黑袍，手里拿着一个比她高出不少的巨大镰刀，大概是西方死神的经典装扮。 硝子将镰刀换到单手，另一只手扶着小白虎的肩膀向莉莉娅介绍，「这是这是悟捡到的孩子，中岛敦。」 「和那个缺德的傢伙完全不一样，是个好孩子。」 莉莉娅弯下腰，在掌心里放了一颗糖果，递给有些犹豫着想往硝子身后缩的白毛幼崽，揉了揉对方毛茸茸的耳朵，「我是悟的同期，莉莉娅·德雷斯，我可以叫你敦吗？」 「谢谢你，」先是抬头看了看家入硝子，在对方点头之后，中岛敦才拿走了莉莉娅手上的糖果，「我听五条先生说过你。」 「去和大家玩吧，」莉莉娅侧过身，露出在后方打打闹闹的幼崽们，「人多一点会很有意思。」 等到小白虎有些犹豫地加入了孩子们，莉莉娅才直起身向家入硝子吐槽，「悟那个笨蛋，居然看起来孩子还养的不错？」 「什么啊，」家入硝子毫不留情地揭了五条悟的老底，「根本就是这孩子在照顾他吧。」 「一开始的时候悟临时出任务，执事就会在放学之后把这孩子接到高专来，他就跟个小猫仔一样，蹲在学校门口等悟什么时候回来。」 「等到后来他跟我们熟悉一点之后，也会去我的医务室或者夜蛾老师的办公室等着，完全不会弄乱东西，还会帮夜蛾老师整理玩偶。」 「我问过他，悟那个傢伙虽然会做饭但也完全不做，他们的饭是怎么解决的？敦告诉我说一般是执事带他们去饭店吃，或者钟点工阿姨提前做好放在冰箱里，要吃的时候他就拿出来放到微波炉热一下。」 「担心老宅里出来的人会把这孩子教坏了，悟把原本外面公寓的那个照顾他的僕人都退回去了，现在每天都是钟点工去打扫卫生。」 「敦说，等他再大一点，他就可以给悟做饭了，让我们不要担心。」 「不过现在稍微好点了，如果悟出去做任务的话，敦和杰森相处的还挺好的。」 「这孩子也太懂事了点吧，」莉莉娅看到小白虎先是从自己的兜里掏出了一把糖果，试着分给了其他孩子，然后才加入大家，轻轻嘆了口气。 「杰森是超级可靠的哥哥哦，我家孩子超喜欢他，在美国的时候还问他愿不愿意到我家来。」 幼崽们团团围住了阿织，向蜘蛛管家讨要着特制的糖果，莉莉娅不由得会心一笑，「稍微有点可惜，杰森已经有重要的家人了，我也很喜欢他。」 听了莉莉娅的话，家入硝子有些无奈，「怪不得悟总说你拐骗孩子…你这语气听上去也太像人/贩子了。」 另一边，虽然被莉莉娅明令禁止了打架的行为，但是甚尔和五条悟之间气场不合已经不是一天两天，就算不能认真动手，两个人也免不了在小范围之内过一下招。 「不是吧大叔，速度比之前慢了啊，已经到了年老体衰的时候了吗？」抢在甚尔伸出去的筷子之前夹走了对方看中的红烧肉，五条悟把肉塞进自己嘴里不说，还不忘了嘲讽一番， 「没办法，可能是家庭生活太舒适了吧，」甚尔暼了洋洋得意的小鬼一眼，转身去旁边的盘子里夹了一只鸡腿。 「和你这种连手都没牵过的小鬼不同，我可是有家室的人， 每天在家想吃什么都可以，根本用不着饿死鬼投胎一样在这抢。」 「说起来，今年你又被叫回去相了几次亲啊？我之前好像还听禅院家的执事说，要把分支的女性送过去给你当侧室。」 「谁要那种东西啊！」五条猫猫当即炸毛，「我可是伟大的人民教师！才不是加茂家的那群封建余孽，我只是不想谈恋爱好不好！」 「老子这么好看，怎么可能没人喜欢！」 没想到这小鬼居然着急到连自称都改了，甚尔隐藏起嘴角的笑意，假装若无其事地开口，「关我什么事？」 「你是不是不信？我证明给你看！」 第149章 笔仙 自己把自己架了起来,五条悟的视线在整个场地当中巡视着，试图寻找一个可能的目标。 第276页 已婚的肯定不行，首先排除莉莉和红叶，可是这样一来,不就只剩下硝子了嘛！ 五条悟看着被硝子扛在肩头的巨大镰刀,下意识地吞了吞口水,至少同期的情谊,应该能确定,硝子不会拿镰刀砍自己吧？ 就算要砍,应该也不至于把【星火】附着在镰刀上,拿来消除自己的【无下限】吧？ 不是很自信地犹豫了一下,五条悟还是决定去试试。 「硝子！」 高专全职奶妈听到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于是转过身就看见了蹲在草丛里动作鬼鬼祟祟的白毛猫猫，他原本华丽的披风在灌木丛里被□□得皱皱巴巴,像是被家里的猫拿去磨了爪子。 不知道这傢伙又在搞什么么蛾子,家入硝子嘆了口气，向五条悟走了过去。 「干嘛？敦在和其他小朋友玩呢。」 以为这傢伙是想问问自己家的幼崽在哪,家入硝子直接说道。 「不是不是,」五条悟飞快地摇了摇头,双手在面前合十做出一个请求的动作,「硝子拜託帮我一个忙吧！我一定会记得你的大恩大德！」 「你先说是什么事？」看到五条悟这副样子，家入硝子马上就提高了警惕，惨痛的经验教训告诉自己，一般五条悟看起来乖巧的时候，么蛾子都特别多,总感觉会被他坑到… 「求你了硝子,答应我吧！」五条悟眨着那双宝石一般的蓝色眼睛,努力让自己看上去像是一只无辜又可怜，没有任何坏心眼的猫猫。 「我保证，只要你帮我这个忙，本学期我都不会在你补觉的时候去吵你了！」 「原来你也知道那种行为很烦人啊！」 听到五条悟的话，家入硝子微笑着握紧了手中的镰刀，镰刀的刃边有白色的光芒在闪烁。 「不要砍我嘛，明明硝子去吃甜点的时候也很开心啊！」 发现硝子果然有暴力执法的倾向，五条悟虽然完全不觉得自己有错，但是也非常识时务地向后缩了缩。 「只要是个人在加了20个小时的班之后一觉睡醒，随便吃什么都会觉得好吃的，」家入硝子盯着五条悟，一字一顿地说，「本质上我不是个甜党，好吗？」 「所以你究竟想让我做什么？」 发现如果自己不说清楚究竟是要干吗，硝子一定不会同意帮忙，五条悟两眼一闭破罐子破摔，「我和甚尔打赌，他说我连女生的手都没牵过，我说只是我不想。」 「但是那傢伙不信，所以我要证明给他看看。」 「我拒绝。」 五条悟的话音未落，家入硝子就十分干脆地选择了拒绝，「我可不想当人渣同期的任务道具。」 「可是我不想输嘛，」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五条悟发现家入硝子还是不为所动，只好选择转移目标，「我又不能去哄骗个幼崽…诶？」 看到被幼崽团团围住的蜘蛛管家，五条悟眼睛一亮，「这不是还有一个目标吗？」 跟随五条悟的视线一起看了过去，家入硝子把镰刀靠在自己肩上，给五条悟鼓了鼓掌，「没想到你现在连非人类都不放过了吗？」 「阿织多好啊，还会做甜品！」 五条悟恼羞成怒，显然不愿意承认自己为了在打赌这件事上赢过那个肌肉笨蛋已经有点走火入魔，而是努力找着理由。 「祝你成功。」 从兜里摸出一颗先前中岛敦送给自己的糖果，家入硝子慢条斯理的拆开糖纸，头也不抬地对五条悟说。 已经给在场的每个人都分过了糖果，听到大家都赞美糖的味道很好 ，阿织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六条腿在地面上点来点去，表达着自己快乐的心情。 「阿织？」 妈妈的同期，那个很喜欢吃自己做的甜点的白髮人类在叫自己，阿织转过头去，询问对方有什么需要帮助的。 「可以把手伸出来一下吗？」 面对着比自己个头还高的非人存在，五条悟看着对方干干净净的眼睛，难得地有些心虚。 阿织袖子里的糖果已经送出去了一半，比起一开始塞得鼓鼓囊囊有些奇怪的样子，倒是多了几分优雅，听到五条悟的话，蜘蛛娘的八只眼睛一起眨了眨，双手一起向前平伸。 五条悟拉住了阿织的一只手，转身牵着她向甚尔的方向走去。 阿织不知道这个人类是要做些什么，但是因为妈妈和他关系很好的样子，所以也没有挣扎，只是迈开六条腿，跟上了他的步伐。 「我做到了！」像是一只昂着下巴的骄傲小天鹅，五条悟趾高气扬地来到甚尔面前，「你输了！」 甚尔原本正抱着一盘子的奶油意面吃得正香，目瞪口呆地看到五条悟牵着自家的管家走了过来，于是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咳嗽声。 「咳咳，咳…哈哈哈哈，行，你赢了。」 天与暴君捂着嘴边咳嗽边笑，并且越笑越大声，以至于吸引了许多人的注意力。 然后被噎到和疯狂咳嗽的声音此起彼伏。 「您还好吗？」 发现甚尔咳嗽了很长时间都没停下来，蜘蛛管家很担心妈妈伴侣的身体情况，挣开了五条悟本来握得就不怎么紧的手，想要查看甚尔的情况。 「没事，什么都没有。」甚尔摆了摆手，在莉莉娅过来之前控制住了自己的表情。 ------------------------------------- 第277页 不知道大人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幼崽们趁着成年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五条悟身上，蠢蠢欲动地开启了校园探险。 扔出去沿途遇上的不知道第多少只蝇头，顶着两只恶魔小犄角走在最前面的芥川银撅了撅嘴，「感觉没有想像的恐怖啊！」 「银，其实对于大部分普通人来说，这里已经很恐怖了。」 中原中也拨开贴在脑门上的黄符，看向树林里扭曲的黑影，「好多咒灵…感觉光是抓回来就需要很长时间。」 「这里和韦恩庄园是不一样的气氛，」猫耳半脸面具下，杰森勾起了嘴角，「我在家的时候，每年万圣节阿尔弗雷德都会把庄园布置的像个古堡一样。」 杰森对外的身份，是韦恩家不知道为什么离奇復活，但是还没有回归到公众视线内的第二位养子，对于普通人的世界来说这的确耸人听闻。 但是咒术师的世界里，一切皆有可能，毕竟在场的死而復生的就不止他一个人，芥川龙之介和太宰治都有过相同的经歷，落在杰森身上的目光并没有他想像中的多。 只不过杰森在出任务的时候遇到诅咒师的频率，还是比其他同校的学生要高出一些。 不知道那群诅咒师究竟是从哪儿听说的他的信息，并且一个两个都信誓旦旦地认为，如果把杰森作为制作咒具的材料，也许会是一个新的特级也说不定。 走在没有人声但却鬼影重重的校园里，杰森向弟弟妹妹们分享着有趣的回忆。 「韦恩庄园的主体建筑本来就是哥特风格，阿福会提前一个星期让工人来把窗帘和地毯全部都换成红色，家具也换成中世纪的风格。」 「我们甚至什么都不用打扮，就感觉自己已经变成了活在古堡里的吸血鬼一样。」 「感觉在那样的古堡里和优雅的女性殉情一定是生命的最高荣耀，」限定版木乃伊太宰治语气里的嚮往是那 样真实，反倒让杰森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倒是我家那个老宅子，就算不修整也阴森森的，感觉像是有很多人都死不瞑目。」 太宰治的语气很轻快，冒险小队的其他人都觉得他是在用夸张的修辞手法来形容老宅的氛围，只有太宰治知道自己说的是真话。 「…我美吗？」 一行人走过转角，迎面突然遇上了一个披头散髮，拿着巨大剪刀的女性，她撩开自己垂到胸口前的长髮，露出了裂到耳根的夸张笑容。 「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 中岛敦和真依的尖叫声同步响起，被他们俩尖叫吓到的人倒是比裂口女吓到的还多一点。 真依拉着真希的手转头就跑，德雷斯家的其他孩子看到这种情况，于是也连忙跟上。 「是夏油大人的裂口女啊。」 「是夏油大人的裂口女呢。」 打扮成座敷童子的美美子和菜菜子还有心情向裂口女挥了挥手，打了个招唿，本来想告诉大家不用那么害怕，但是转过头来却发现，只有中岛敦和太宰治还呆呆地站在原地，其他人的身影都快看不见了。 「这位小姐，您当然是美丽的，」太宰治向前走了两步，拿起裂口女拿着剪刀的手，语气无比真挚，「世人无法理解您独特的美丽，真是他们绝大的损失。」 他的神态太过真诚，反而把裂口女弄不会了。 「不能落单。」 「不要落单。」 虽然年纪不大，但毕竟是双胞胎姐妹俩都是咒术师，肢体力量得到了咒力的强化。 美美子和菜菜子一人抓住太宰治，另一个人拉住中岛敦，向着德雷斯家的幼崽和杰森离开的方向追去。 真依低着头在庞大的校舍当中疯狂奔跑，一直跑到被重力强化过的双腿都开始发软，才在一间教室门面前停了下来。 比妹妹高出半个头的不完整的天与咒缚将真依拉进怀里，揉了揉妹妹的头髮安慰她，「真依，感觉好点了吗？」 真希懂得为什么妹妹会那么害怕，过去还在禅院那个地方的时候，生下她们的女人曾经拿着剪刀歇斯底里地怒吼，为什么自己生下的不是强大的术师，而是她们两个没用的残次品？ 那个被丈夫和家族压迫到精神失常的女人，挥舞着剪刀想要杀死幼小的女儿，就像是抹去自己的污点一样。 真依记得自己被姐姐牢牢护在怀里，她听到利器穿破皮肉的声音，也闻到空气中令人反胃的血腥气。 后来那个理论上应该被称为父亲的男人回来了，一巴掌扇开了状若癫狂的女性，责骂她生不出有术式的儿子就算了，为什么还在这里发疯，给自己丢脸。 然后姐姐被带走了，自己又被送回了小小的房间，从出生之后自己好像就没有和姐姐分开过那么长的时间，等到姐姐回来，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两个人被一同送去了嫡子的院子，成为了表哥的贴身奴僕。 「我们已经不是禅院家的人了，不要害怕。」 真希拉开了教室门，带着妹妹走到一张课桌前坐下，「稍微休息一会儿吧，其他人应该也马上就过来了。」 姐妹俩手牵着手趴在课桌上，真依慢慢平静了下来。 「唿，唿，」芥川银喘着粗气，看到妹妹们平安无事之后，终于放下心来有心情开个玩笑，「还好每天早上的晨练偷懒总是不成功，要不然我完全追不上来。」 第278页 「银，所以以后不要总想着偷懒。」 芥川龙之介背后罗生门伪装的龙翼也扇动了两下，像是在同意主人的意见。 「这间刚好是我上课的教室，」杰森把努力跑了一大半的惠从怀里放下来，走到一张课桌前在桌洞 里掏了掏，「我之前买的牛肉干还在这里。」 德雷斯家的幼崽和编外的哥哥一起叼着牛肉干磨牙，等到了姗姗来迟的剩下四人。 「中岛，你没有见过咒灵吗？」中原中也原本以为既然是五条哥哥的养子，想必见多识广，应该不会对咒灵产生太大的反应，没想到中岛敦的反应简直和真依差不多大。 「五条先生没有带我出过任务…」 接过杰森递来的肉干放进嘴里，食物很好地安抚了中岛敦的情绪，「五条先生总说我年纪太小了，等我到了上高专的时候再说。」 「我前两天才注射了据说可以看到咒灵的纳米机器人，因为我是异能者所以从前也没见到过，咒灵难道长得都那么可怕吗？」 其他孩子们齐齐看向小伙伴当中大概是唯一一个从来没见过咒灵的傢伙，脸上浮现了震惊的表情。 没想到五条哥哥竟然会是在这种奇怪的地方体贴的人？ 「说起来，我上周在学校里听同学讲了一个校园怪谈，」中原中也将殭尸服过长的袖口向上挽了挽，兴致勃勃地向大家分享。 「据说在没有人的教室里可以召唤到笔仙，召唤的人可以向笔仙提问，但不能问笔仙的死因，笔仙都会给出回答。」 「仪式进行完之后，必须把笔仙送走，不然就会被它缠上，然后死于非命。」 芥川银扫视过没有开灯的教室，发出了很有干劲的声音，「我们也来试试吧！」 「美美子，你想玩吗？」 「菜菜子，一起玩吧！」 金髮和黑髮的双胞胎姐妹握紧了手里的玩偶和手机，脸上也露出兴奋的笑容。 「真，真的要玩吗？」 中岛敦想起刚刚遇到的裂口女，声音有些颤抖。 「玩！」 真依从桌子上爬起来，语气坚定。 如果笔仙是真的，我要问问它那些大人究竟用什么来评价自己的孩子？ 是天赋、性别、血缘还是什么别的东西？ 其他人没有那么热情，但眼睛里也能看出几分好奇，于是，杰森从自己的桌子里取出纸和笔，放在了菜菜子和真依面前。 两个小姑娘表情严肃地盯着自己面前，按照中原中也所说的格式写好的纸，同时伸出手握起了桌上的笔。 东京咒高地底，薨星宫深处，对于天元来说，今天也是他千年以来漫长生命中无聊的一天。 如果没有发生这个小插曲的话。 从盘星教送来的新一批书籍当中抬起头，天元感受到高专里有人在使用召唤的阵法，而阵法和笼罩高专的结界相斥，结界正在提示自己是否要给予通行的权限。 自从五条家的六眼所在的那个年级毕业之后，天元已经许久没有遇到过什么会让自己这位老年人头痛的事情。 所以这是怎么了？ 一边想着，天元一边在结界中寻找出现问题的地点，然后就看到了一群孩子们围着一张桌子召唤笔仙的情景。 原来是孩子们啊…等等，为什么高专今天突然有这么多人类幼崽？ 不知道外面正在举行万圣节派对，千年老人发动了和咒灵操使联繫的咒具，询问他这是什么情况，然后得到了原来是六眼邀请其他人来高专开万圣节派对的消息。 万圣节啊，千年老人天元若有所思，自己好像在一些国外的小说上看到过对这个节日的介绍，好像今天大家都会把自己扮成妖魔鬼怪？ 不是很懂得现在年轻人们的流行，不过也许他们是为了增加一点节日氛围呢？ 天元犹豫了一下，将受到召唤后被众多咒术师吸引而来的，名为【笔仙】的特级假想咒灵放进了结界。 「似乎看起来没有成 功？」芥川龙之介观察着稳稳垂直于纸面的那根笔，不知道自己是应该感觉遗憾还是松一口气。 「毕竟只是个校园怪谈，」中原中也把垂在自己脸前面的符纸吹起来又等它落下，思考着一会儿是回去吃东西，还是继续在校园里探险。 估计夏油先生放了不少咒灵在学校里，还是挺有意思的。 杰森有些好奇，明明康斯坦丁是可以召唤出恶魔的，扎坦娜也是魔法侧的人，为什么在这里就无法召唤出恶灵呢？难道是西方地狱没有东亚的通行证明吗？ 拿着一把不会出现在蝙蝠侠日常装备库里的手/枪，杰森摸索着通常是作为□□的部件。 自己枪上的这个东西，是作为老师的五条悟送给自己的见面礼，据说是请五条家专门的咒具师打造的，可以对咒力攻击进行增幅的符文装置。 「有什么东西过来了。」 年纪最小的惠突然抬头看向屋顶的阴影，因为家传术式的原因，十种影法术和影子之间有着奇妙的联繫，小海胆能够感受到藏匿在阴影中的恐怖气息。 「…好像有什么不对，」作为神明的人格装置，中原中也同样感受到了逐渐逼近的压迫感，看向空中。 「它来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在场其他人也察觉到了令人寒毛耸立的危险气息，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第279页 芥川银把自己隐匿在术式当中，唤醒了作为通讯器的圣甲虫，「妈妈，我们这里好像情况有些不对。」 不知道在这个即将到来的傢伙的力量范围内，自己的这条信息能否正常传递出去，芥川银小心收敛起自己的气息，等待着那个未知的傢伙现出自己的真面目。 作为仪式的发起者，真依和菜菜子发现自己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完全无法松开手中的笔。 情况有点不妙。 两个小姑娘对视了一眼，发现对方也意识到了问题，于是努力镇定下来，等待接下来会怎样发展。 已经静止了很久的笔突然开始轻微的抖动，这种抖动逐渐变得越来越剧烈，直到在纸上画出了一个颤抖的圆。 在场的大家都是咒术师或者拥有可以看到咒灵的能力，所以当这个圆画完的时候，所有人都看到了出现在半空中握住笔桿的，那个面貌模煳，只能看到一个充满恶意的笑容的咒灵。 特级。 在它出现的瞬间，中原中也就意识到了这傢伙不是什么寻常货色，荒霸吐的容器微微躬身，做出了准备攻击的姿态。 【笔仙】出现的那个瞬间，杰森有些呆滞。 这不对劲，杰森想，高专有结界防护，按理说不存在未登记的特级咒灵能够进入结界的情况。 但是这傢伙就那么突兀地出现了，不过假想咒灵一般都是规则系，只要杀人规则没有达成，这傢伙就暂时还无法动手。 真依也看到了握住笔桿的那只手，如果它还能被称为手的话，不管是弯曲到奇怪形状的手指还是尖锐的前端，都昭示着这个傢伙来者不善的事实。 这个咒灵应该是会在被送走的那一步发难，真依想，必须要完成提问——回答问题——送走——拒绝的整个流程，笔仙才能达成杀人的规则。 对了，也不能问笔仙的死因。 深吸一口气，真依提出了自己的问题。 她说，「笔仙，请写出圆周率的具体数值。」 咒灵脸上恶意的笑容停滞了一瞬，然后不受控地握着笔开始往下写。 [3.14159265...] 不知道这招能拖多久，其他幼崽们都行动起来，想办法联繫外面的家长。 「好像不行。」 杰森的手机上完全没有信号，而其他人也纷纷摇头，「 请笔仙的仪式开始之后，这里好像就变成它的生得领域了。」 中原中也的脸色很难看，他向弟弟妹妹们徵求意见，「我可以使用【污浊】，但是开启之后我就会进入不受控制的状态，莉莉或者甚尔不在身边的话，我很可能没办法停下来。」 「那个，请问你说的能力是术式还是异能？」无法看到表情的木乃伊举手提问，太宰治在中原中也的身上感受不到咒力的波动，所以有了一些想法。 「如果是异能的话，也许我可以帮到你。」 「是异能。」 中原中也取掉了粘在额头上的符咒，黑红色的花纹在他身上逐渐蔓延。 「在下会时刻注意生得领域的情况，」罗生门在芥川龙之介身后露出狰狞的兽首，「只要捕捉到脆弱的部分，在下会立刻撕开空间。」 「那就这样，」中原中也感觉理智正在离自己而去，「只要能够撕开生得领域，莉莉他们就会注意到我们这边的情况。」 「汝、容许阴郁之污浊勿復吾之觉醒。」 第150章 解决笔仙 笔仙也察觉到了身边人类正在逐渐向上攀升的气势,但被规则所限制的它无法脱离规则的束缚，只能加快了手底下写字的速度,和笔固定在一起的真依与菜菜子的手腕不堪重负,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开启污浊之后，中原中也脑海中留下的就只有最后一个念头——击败那个傢伙。 红黑色的异能光芒浮现在中原中也的体表，今天用来打扮成殭尸的清朝官帽被溢散出体表的异能吹飞,芥川龙之介连忙用罗生门把它捡了回来。 所有人都能感觉到，生得领域内的重力规则正在发生悄然改变。 杰森握紧了手/枪，准备随时观察情况进行辅助。 中原中也距离笔仙只有几步距离,然而就是这短短的几步，几乎让他浑身散发出来的气势，从人类跨越进了另一个维度。 来到笔仙的身前,中原中也向地面狠狠一踏，木质地板发出不堪重负的断裂声，行走在人间的荒神借着这股力量一跃而起,拳头直直对着笔仙的脸挥了过去。 今天才第一次见到咒灵的中岛敦，已经被突然发生的变故惊呆在了原地，芥川龙之介用罗生门揽住他的腰，把呆滞的小白虎拖到了惠的身边。 「不要害怕，」狼耳惠拍了拍中岛敦，4.5头身的小少年影子里跳出一只毛茸茸的小兔子，惠把脱兔塞进了中岛敦怀里安慰他。 「中也哥哥和我们是不一样的。」 「我们其他人的所有训练都是为了变得更强,努力突破极限,但是中也哥哥的训练是为了帮助他更好地控制自己，就像是教会大象如果轻巧地拿起一只蝴蝶而不伤害它。」 芥川龙之介看到中原中也成功的一拳就把笔仙从桌边砸了出去,眼神里流露出几分狂热。 「中也哥哥是在人间行走的神明,人类的身体反而是限制他力量的装置。」 芥川银悄无声息地出现在真依和菜菜子身边,抓住他们回到哥哥身后。 第280页 真依握住自己的手腕，身上浮现出术式发动的光芒，「银姐姐，我可以用构造术式自己治疗，你先帮菜菜子把伤口藏起来吧。」 【构造术式】是以使用者的咒力作为基础，无视理论和材料的限制，从无到有制造物质的一种术式，如果持有这种术式的人咒力足够的话，理论上可以做到徒手搓核/弹。 因为和天与咒缚的真希是双生子的原因，真依的咒力十分有限，她能制造出的物质，如果按照子弹来计算，一天也就只有一枚而已。 在有限的咒力当中，真依学会了精细操作，比如现在，她就使用构造术式修补了刚刚损伤的肌肉。 芥川银点了点头，握住了菜菜子同样颤抖的手腕，将手腕的肌肉劳损【隐匿】了起来。 这并不是说伤势就完全消失了，只是在短时间内，身体不会受到伤势的影响，脱离战斗之后还需要后续治疗。 被砸到一边的笔仙，没想到自己原本已经十拿九稳的两个猎物就这样跑掉了，用含混的嗓音发出了嘶哑的低吼，「游戏没有结束，你们谁都逃不…」 不等笔仙的话说完，中原中也的拳头已经再次出现在了它的身前。 人格是荒霸吐力量的封印装置，当人格褪去之后，还能够限制荒神力量的就只剩下中原中也这副出自于实验室当中，先天有所缺陷的身体。 神明好像觉得有些不舒服，面前这只实力还算可以的蝼蚁，仍然在进行无谓的挣扎，这激怒了喜怒无常的祂。 祂拳头前出现了一个黑红色闪烁着不详光芒的光团，而笔仙不知道怎么想的，也许可能是因为跑掉的猎物让它难以克制住自己的怒火，就算感受到光团溢散出的强大力量，它也没有转身就跑。 穿着看上去脏兮兮的， 日本最普通款式校服的笔仙，手中突然出现了一只破破烂烂裹着胶带，好像已经不知道被使用过多少次的钢笔。 笔仙握紧了这只笔，在半空中写下了一个大大的「死」字，向着中原中也飞去。 神明的力量与极恶的诅咒相撞，在空中发出了巨大的爆炸。 在爆炸的冲击波到来之前，芥川龙之介将战斗双方之外的所有人都拉到了自己身后，召唤出罗生门兇恶的兽首。 「【罗生门.空间断绝】」 用异能切开空间隔断了爆炸产生的巨大冲击，芥川龙之介抓住因为笔仙和荒霸吐双方力量对抗而出现裂缝的，生得领域薄弱的一点，罗生门张开满是利齿的大嘴，直接撕开了一道口子。 操场上的大人们发现校舍那边出现了巨大的力量波动，原本还在和夏油杰说，要不要一会去涉谷参加万圣节游行的五条悟，直接瞬移到了生得领域出现的缺口旁边。 「发生了什么？」 五条悟严肃的表情在看到幼崽们都平安无事之后，又恢復了平时的没个正形，他站在半空中双手插兜，想要看看孩子们能做到哪一步。 六眼神子收集着附近的数据，并没有直接插手幼崽们的战斗。 「我们本来在玩笔仙，没想到召唤出了真货。」 可惜咒灵无法被镜头所捕捉，不然可以给迪基鸟他们看看，杰森一边这样想，一边注视着爆炸中心烟尘退去之后出现的两个身影。 笔仙在刚才和中原中也的对轰中失去了一条腿，但它看起来并没有打算放弃的意思，而是重新举起了那支破破烂烂的钢笔，像是想要写些什么。 就是现在。 杰森握紧了手中的枪瞄准笔仙执笔的那只手，按下了扳机，子弹在被咒纹增幅过力量之后疯狂地倾泻而出，准确地落在了笔仙的手腕上。 笔仙的笔是它的伴生咒具，如果失去了那支钢笔，它的力量会被削减一半还多。 没有预料到在场其他咒术师的突然发难，笔笔仙发出了无意义的嘶吼，面对子弹的追击，它仓促间只来得及转过身，用躯干的其他部分来阻挡子弹破坏自己的咒具。 然而就在它转身的瞬间，空气中突然奇怪地波动了一下，笔仙看到自己的侧面出现了一只属于人类小孩的小小的手，那只手上握着一把造型怪异的短刀，只一个照面就将它握笔的手削了下来。 芥川银短暂地解除了【隐匿】，把手里握着的一个黑色糰子扔向笔仙掉在地上孤零零的手，「丑宝，把它的咒具给吃掉！」 那只黑色糰子正是属于甚尔的储物咒灵丑宝，德雷斯家的孩子们没事的时候总喜欢给它餵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吸收了大量能量的弱小咒灵等级没有什么变化，但智力倒是提高了不少。 在甚尔不出任务的时候，丑宝总是跟在德雷斯家的小朋友们身边，是大家最喜欢的宠物。 而今天也不例外，芥川银刚刚就是用了储存在丑宝体内，曾经在甚尔伏击五条悟的过程中发挥了巨大作用，可以解除一切发动中术式的【天逆鉾】砍断了笔仙的手。 听到小伙伴的要求，黑色的糰子在落到地面的瞬间膨胀成一只毛毛虫形状的咒灵，将笔仙的手和那支笔一口吞下，然后朝着其他人的方向夺路而逃。 丑宝虽然变聪明了一些，但还是一只可怜弱小但受宠的脆皮咒灵。 失去了重要的钢笔，笔仙的动作明显停滞了一下，随即陷入了暴怒当中。 它没有被砍断的那只爪子上本就尖利的指甲突然暴涨，变成了武器的形态，就要去追赶丑宝，将自己的半生咒具夺回来。 第281页 然而迎接它的却是中原中也的拳头，以及再度凝聚起的黑红色异能光团。 这一次，笔仙就没有那么好 运了。 巨大的爆炸声再次响起，原本整面窗户都被破坏的教室这回连隔壁都没能倖免，整栋校舍都呈现出一种需要拆迁改造的状态。 「哈哈哈哈哈哈，莉莉以前还阻止我拆教学楼呢，结果现在拆教学楼的倒变成她家孩子了。」 明明能阻止，但完全没行动的屑教师站在一边狂笑，收穫了来自校长的爱的铁拳。 「不过孩子们嘛，下手没轻没重也是正常的。」 五条悟收敛起幸灾乐祸的表情，光速改口，「反正预约的施工队本来也要把校舍改回以前的样子，这里也可以顺便一起修。」 战斗结束，惠用十种影法术的大蛇把只剩下半个身子的笔仙捆得结结实实，让鵺带着自己从已经摇摇欲坠的生得领域里飞了出来。 「没想到这个傢伙个子不高，倒是还挺重的。」 用【人间失格】帮助开启污浊的中原中也停了下来，太宰治犹豫了一下，决定好人做到底把他一起弄出去，却没想到中原中也因为体脂率很低的原因，其实死沉死沉的。 「在下来就好。」 芥川龙之介等到所有人都从已经被撕开的生得领域里出去，才用罗生门拽着失去去战斗力的笔仙一同离开，而随着主人的离去，生得领域也像从未存在过一样消失不见。 跟在五条悟身后赶来，同样在一旁观战的莉莉娅先为菜菜子治好了手腕，然后从罗生门中接过脱力昏迷的中原中也。 身体被温暖的能量所滋润着，中原中也缓缓睁开了眼睛，看到了有些担忧的莉莉娅。 自己不太记得开启【污浊】之后发生的事情，不过既然监护人已经过来了，那就应该没什么事。 「莉莉，已经搞定了吗？」 莉莉娅用眼睛的余光暼到另一边，在大蛇的束缚下被生气的管家蜘蛛小姐拿尖锐的足肢戳来戳去的笔仙，点了点头。 「危险已经解除了，中也很厉害哦。」 「那就好。」 身体的酸痛渐渐消失不见，中原中也又恢復了活力，「我们居然搞定了一只特级咒灵！」 「大家战斗的表现都很不错，但是以后不可以玩这种游戏了，好吗？」 治疗结束之后，莉莉娅把幼崽们聚集在一起，心平气和地对他们说，「妈妈会担心的。」 幼崽们互相交换着视线，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重新变得活蹦乱跳起来。 「妈妈，送给你！」 在大家期待夸奖的目光中，今日限定的狼耳惠惠用大蛇将已经失去反抗能力的笔仙拖了过来，告诉妈妈可以拿它餵虫子，让莉莉娅有些哭笑不得。 人高马大的甚尔站在莉莉娅身后，双手抱在胸前露出了不善的表情，让孩子们心里咯噔一下。 糟糕，老爸/甚尔也生气了，下周的训练时间估计不会那么好过了。 第151章 领域（回到正文） 听到了夏油杰不知道算不算是好意的提醒,石榴和铃兰就算觉得对方的话里可能有坑，也只能先跳下去试试。 所以在裂口女第二次问他们「我美吗」的时候,两个人迟疑了一瞬,还是回答道。 「美。」 「那就让你们变得和我一样美吧！」裂口女的情绪十分高涨，把巨大的剪刀挥舞得虎虎生风，「多么难得,多么难得！居然有人能够懂得我的美！」 就算是个可爱的小女生，铃兰也忍不住想要爆粗口了。 「这不是根本就没法回答吗！」 「怎么说呢？」夏油杰脸上的优等生笑容变得恶意起来，「既然都是要回答的,不如让裂口女的心情好一点。」 「必须在它开口提问之前解决，」狼狈地躲闪着裂口女的攻击，石榴提醒铃兰,「把它弄到你的领域里去。」 「我知道了，」铃兰放下捂住嘴边伤口的手，对着裂口女大声喊道,「你在做什么美梦呢？怎么可能会有人觉得你好看啊？笑死人了真的是。」 被裂口女握在手中的剪刀都变得扭曲起来，在庞大的怨念下，它长长的头髮无风自动漂浮在半空中，「不可饶恕。」 裂口女果断转移了攻击目标，在发出了几次强力的攻击之后，铃兰的防御结界被它敲开了一道裂缝，「杀了你,杀了你。」 假想咒灵没有实体,裂口女顺着裂缝钻进了铃兰的结界当中，就要向她扑去,却发现自己变得无法动弹。 「我的结界里全部是高纯度的雨之火焰,」结界正中间的人鱼姑娘抱着胳膊,脸上有几分小小的得意，「雨之火焰拥有着强大的镇定效果，不管是什么力量在这样的浓度下都会变得怠惰，失去行动能力。」 「真是意外，」夏油杰的眼睛有些意外地睁大了，「稍稍变得有些有意思起来了，让我们认真一点吧。」 另一边，五条悟和白兰之间的气氛可以称得上是剑拔弩张。 两个同样是白色头髮的甜食党面对面笑着，氛围却完全不能说得上好。 「我拒绝，」白兰笑着说，「谁告诉你的你就去问谁，我可没有免费答疑的义务。」 「是吗？」五条悟也笑着说，「对我来说，你们都一样，看起来都很欠揍的样子。」 稍微有点麻烦啊，白兰思索着，本来今天胜券在握才对，没想到另一个世界的自己居然会找人添堵，可惜ghost还在復仇者的监狱里，本来没想着今天会用上他的。 第282页 而面前的五条悟又是一等一难搞的人物，在那些有着咒术力量体系的世界里，作为天花板的五条悟的资料，白兰也是获得了一些的。 【无下限】很难被突破，所以自己在那些世界都准备了[天逆鉾]或者是[黑绳]，可在这个明明只有指环火焰的世界里，自己想要那些东西都无处可寻。 但是自己征服世界的理想是不会再此停下脚步的，就算是【无下限】，也一定有一个承受的极限，只要用超过那个极限的力量进行攻击，就一定能突破它。 这样想着，白兰催动了手上的玛雷指环，他的背后生出了一对白色的翅膀。 然后他向着五条悟发动了攻击，却看到五条悟脸上的笑意，变得越发疯狂。 「【术式反转·赫】。」 反正有莉莉在呢，只要这傢伙还有一口气，就能给他救回来，五条悟下手的动作是毫不手软。 也没想过五条悟照面就是大招，白兰在巨大的冲击中飞了出去，撞到了其他的楼，才停了下来。 于是莉莉娅过来时，看到的就是一个艰难起身，背后的翅膀已经在轰击中完全消失的白兰。 「莉莉，你那边怎么样了？」看到莉莉娅飞了过来， 夏油杰拿着两枚先前归属于石榴和铃兰的玛雷指环，递给了自己的同期。 「一切顺利！」 莉莉娅伸开手掌，上面赫然是三枚已经失去主人的玛雷指环，「我那边的三个…啊，应该是两个，大概还会晕一阵子。」 「我这边也是，」夏油杰回头看了一眼被咒灵绑在一起，已经失去意识的石榴和铃兰，笑容略微有些苦恼，「他们挣扎得太厉害了，我也只能先这样。」 「是啊！」莉莉娅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明明是毫无意义的挣扎。」 「莉莉你这么说，会让我们看起来很像是反派的。」 无奈地摇了摇头，夏油杰有些疑惑，「六弔花只有五个人吗？」 「不太清楚，白兰没有细说，我是说我们那边的白兰。」 莉莉娅把手里的五枚玛雷指环从一只手抛到另一只手，脸上的表情十分无所谓，「反正一会儿问这个白兰就都知道了。」 「任务进度已经到5/7了，真是可喜可贺。」 「你的手下已经全灭了，你还打算负隅顽抗吗？」 五条悟低头看向白兰，笑容十分欠揍，「这样不好吧，反正是没有意义的事情。」 白兰低着头，他背后的肩胛骨上有两道明显的伤痕，似乎是刚才翅膀长出来的位置，「怎么可以这样？」 他的语气有些飘忽不定，像是情绪波动过大，以至于都变得有些扭曲。 「明明徵服世界的游戏，就剩下最后一关，你们却偏偏要跑出来搅局，真是不可饶恕。」 伤痕中突然迸发出了黑色的，充满恶意的粘稠液体，白兰抬起头，莉莉娅发现他的瞳孔都变得收缩起来。 「为什么就非要给我找麻烦？」 「为什么就一定要成为我走向全知全能的神明的路上的绊脚石呢？」 白兰身边的力量波动变得强盛起来，和之前完全不是一个维度。 「就算是另一个世界的我自己，也不能阻挡我的脚步。」 他伸出了一只手，虚空诞生出一只巨大的手掌与白兰的动作遥相唿应。 白兰控制着那只巨大的手掌，试图拍向嬉皮笑脸的五条悟。 然而，那只手掌却在距离六眼神子咫尺之遥的地方停了下来。 「想要成为全知全能的神明？」五条悟的声音里带上了一点十分恶劣的尾音，「这不是很简单的事情吗？」 「我可以满足你啊。」 看到五条悟的表情，莉莉娅和夏油杰瞬间明白了什么，连忙转身向着有人的方向飞去。 夏油杰落在了还在昏迷的石榴和铃兰身边，而莉莉娅则是飞到了彭格列家族，和在他们控制中的还没有醒来的其他两个六弔花成员的一旁。 「不要离我太远，」虫母说，「悟要开大了，距离太远的话，我的领域没有办法覆盖到你们。」 白兰身边的力量不断波动着，气势也不停地向上攀升，似乎是准备用接下来的一招定胜负。 而五条悟只是站在原地取下了脸上的墨镜，露出了那双如同天空一般的湛蓝眼睛，眼睛里像是写满了不解。 「怎么会有人提这种要求啊？」 六眼的神子说，「真是想不明白。」 他做出了一个奇怪的手势，身体里庞大的咒力也被随之调动起来，在人类无法察觉到的维度，一只庞大的虚无的眼睛缓缓睁开。 「领域展开，【无量空处】。」 在看到五条悟做出的那个手势的同时，夏油杰和莉莉娅也同时低声说道，「领域展开。」 「【众生尽度】」 「【母巢】」 出现在夏油杰附近的是无数形状扭曲的存在，然而它们每 一个的脸上，却又都带着平和安详的笑容。 「地狱不空，誓不成佛，众生度尽，方证菩提。」 这是地藏王菩萨为了普渡众生发下的宏愿，而夏油杰想要实现的，是和这个宏愿相近的伟大愿望。 他想要改变这一切，保护所有人。 而在莉莉娅身后出现的则是一颗庞大星球的倒影，在众人脚下迅速蔓延开的，是这颗星球上的情形。 第283页 无数看起来如同宝石一般美丽的晶体散落在其上，但你如果将它拿起来，仔细看，你会看到里面还没有破壳的难以言状的生命。 「不要动母巢上的东西，」开启领域只是为了让其他人不要被悟的领域所波及，莉莉娅的领域出现得很克制，「母巢是具有污染性的，大家最好小心一点。」 reborn打掉了蓝波手中因为觉得漂亮，所以抱起来的一块红色晶体，用大魔王的气场压制了熊孩子的哭声，「我们知道了，感谢提醒。」 而【母巢】和【众生尽度】之外的世界，仿佛被抽象成了无数的信息流，全部都流向了那个开启领域的男人。 「我的领域其实现在还不太稳定，」五条悟向被覆盖在自己领域里的所有生物共享了六眼的世界，「我现在还没办法筛选信息流向的对象，所以在领域内的所有生物都会被无差别的灌入信息流。」 「不过也还好吧，毕竟我这个领域的作用，也只是给领域里的其他人共享了一下六眼而已。」 这样说着，五条悟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配合他那双冰蓝色的眼睛，简直像是比人类更高纬度的生命。 「奇怪，怎么还有一个？」 他小声地嘟囔着，等到时间过去了一分钟，就将外放的领域收回了体内。 而白兰则是保持着先前那个扭曲的表情停留在原地，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做出哪怕一个动作。 这就是神明的感受吗？ 在领域展开的那个瞬间，白兰发现自己好像被抽离出了身体，从一个以前无法感受的维度观察这个世界。 所有的情报，无论大小不分巨细被全部灌入大脑，让那个可怜的人类器官陷入死机。 对于其他普通人来说，白兰的大脑其实已经开发了更多的部分用来共享其他世界自己的记忆，然而就算这样，也无法承担六眼的庞大情报。 在这短暂又漫长的一分钟里，白兰所做出的唯一一个动作，就是缓慢地转动着自己的眼球，看向失去了一切人类表徵的五条悟。 世界在你的眼中是这样的，没有任何秘密，白兰想，你会觉得这个世界虚假又无聊吗？就像我一样？ 他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估计以后也无法得出。 六眼灌入他大脑的短短一分钟的情报，白兰却需要花上至少两年的时间才能完全消化。 也就是说，两年之后，白兰才能从目前植物人的状态醒过来。 五条悟轻松地上前，取下了白兰手上的玛雷指环，又用六眼在他兜里扫描到了另外一枚。 「所以说名字叫六弔花，却只有五个人吗？」 撇了撇嘴，五条悟把戒指扔给了关闭领域飞了过来的莉莉娅，「好奇怪啊这个傢伙。」 「不过看来关于平行世界的问题，还是只能回去再问了。」 第152章 那个世界 一直等到打打闹闹的莉莉娅一行人离开这个世界后几个小时过去,隐藏在比赛场地暗处的，得到了切尔贝罗传递消息的伽卡菲斯才终于回过神来。 …失算了啊。 棋盘脸的怪人面无表情地想着，没想到其他世界的强者居然会拥有这样的能力,就连自己也花了几个小时才处理完那股庞大的信息流。 作为家庭教师世界的gm,不知道已经存在了多久的长生种，七的三次方体系的一手缔造者,伽卡菲斯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有在别人手上吃过瘪。 玛雷指环被带走了的话，缺少了一部分的世界基石，这个世界会走向毁灭吗？ 他在心里反覆推演着,却得不出一个肯定的回答。 本来自己来到这里，就是为了阻止玛雷指环被带去其他的世界,然而没有想到来者却拥有比自己更高的视角。 真是失策，自己不应该想着等到对方拿到全部的玛雷指环再出场,而是应该直接就阻止这些异世界来客的行动。 然而在他预想中的,世界的崩塌却完全没有出现。 七的三次方，也就是彭格列指环,被诅咒的奶嘴，和玛雷指环的确是这个世界最初的基石没错。 然而在无数年的轮迴运转当中，世界已经形成了一套稳固的法则,已经不需要依赖这种东西作为支撑了。 也就是说，剩下的彭格列指环和被诅咒的奶嘴,彭格列指环还有作为黑手党家族传承的信物的意义的话,那些奶嘴,除了每过一段时间就需要绑架一堆新的人柱给它提供力量之外,已经完全没什么作用了。 伽卡菲斯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自己也可以开启这个世界和其他世界连接的「门」,要不要把那些奶嘴干脆扔出去算了？ 这样想着,世界的gm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画风变得奇怪了起来。 而彭格列的众人则是看着穿越世界的僱佣兵留下的一摊烂摊子，陷入了沉默。 怎么说呢？完全不想给白兰和他的手下治疗，但是好像把他们就这么扔在这里也不太行。 在莉莉娅的治疗下已经恢復到最佳状态的彭格列众人，将战场上还能喘气的生物都放在了一起，用火焰的能量开启了传送装置重新回到了并盛町。 ...反正自己是从十年前过来的，剩下的事情就交给十年后的自己处理吧？ 忙碌到头昏脑胀的沢田纲吉这样想着，召集了从十年前穿越来的伙伴们，大家一拍即合。 第284页 「终于回来了！我要吃妈妈做的饭！」 一身奶牛装的蓝波在床上蹦来蹦去，一平则是在旁边努力劝他。 「蓝波，不可以在床上跳，妈妈会生气的！」 「我不！蓝波大人想跳就跳！如果妈妈来问我，就说是纲吉跳的。」 「蓝波！怎么这样啊！」彭格列家族的十代目毫无首领风范地惨叫着，还能听到自诩十代目左膀右臂的狱寺隼人「对十代目要保持尊敬」的声音。 「哼，」坐在窗檐上的reborn轻笑了一声，发现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胸前永远也无法取消的奶嘴闪烁了两下，突然消失不见。 而长久以来压制着自己的那股力量，也好像从未出现过一样，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没想到居然是要重新成长一次，」曾经的第一杀手脸上的表情十分冷静，他的宠物蜥蜴列恩变成了一把手/枪，对着自己的学生射出了不会造成伤害却足够疼的像皮弹。 「蠢纲，我的封印消失了。」 「啊！真的！」 沢田纲吉惊讶地睁大了眼睛，有些不可思议地说，「可是为什么reborn还是一副小婴儿的样子啊！」 「谁知道呢？ 也许这就是命运吧。」 ------------------------------------- 回到了自己的世界，莉莉娅向僱主展示了七枚玛雷指环，在确认过僱主不需要这些东西之后拿到了尾款。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就不关我的事了，毕竟我只是一只可怜弱小又无辜的虫母。 莉莉娅这样想着，背过身把空间留给了看起来似乎打算刑讯逼供的五条悟和夏油杰。 但其实虫母完全没掩饰自己在偷听的姿态，和一旁把枪插回枪套里的家入硝子如出一辙。 「你们居然没有问过那边的我吗？」 白兰不着痕迹地向后退了两步，脸上的笑容稍微有些勉强。 真是的，还以为自己不用再解说了呢，也不知道他们过去究竟干了些什么，看起来像是让那个白兰连说话的能力都没有了啊。 白兰本来是想笑出声的，如果不是五条悟和夏油杰的目光都太过核善的话。 「本来我也是想问的啦，」五条悟用甜腻的声音撒着娇，「但是谁让他的大脑实在是运转太慢了啊，明明只有一分钟的信息量而已，居然就完全处理不了了。」 五条悟像是在抱怨，而实际上却紧紧地盯着面前的白兰，威胁的用意再明显不过。 「悟的领域现在控制得还不太好，」与其说是解释，倒不如说夏油杰在火上浇油，「不小心就会用力过勐，白兰先生也要注意一点。」 在这对挚友组合一唱一和之下，白兰硬生生听出了如果不好好说清楚，就用信息把他也灌到大脑罢工的意思。 可怕可怕。 不过倒也没什么不能说的。 白兰从已经见底的棉花糖袋子里又拿出一颗塞进嘴里，在五条悟越发核善的气势下，心不甘情不愿地把棉花糖袋子递了过去。 「我想想从哪里开始讲…」 「那个世界，其实真正封印了五条悟，并且毁灭了全东京的，是一个套着死于五条悟之手的夏油杰壳子的诅咒师，叫做羂索。」 白兰抬起手，在自己的脑门上比划了一下，「那个傢伙最明显的特徵，就是被他夺取的身体，脑门上有一道无法消除的缝合线。」 「啊，」莉莉娅干巴巴地感嘆了一声，「好巧，我认识那个傢伙，」 同期的其他三个人，也像是终于松了一口气，肉眼可见的放松了下来。 「确实好巧。」他们附和着。 看到面前四个人的这番表现，白兰有些惊讶，这是他们已经把那傢伙处理掉了的意思吗？ 「但是我为什么会杀死杰呢？」 五条悟不满地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我和杰明明是挚友啊！」 「那个世界里，夏油杰在高专没毕业的时候就叛逃了。」 白兰打断了五条悟的感慨，一盆冷水兜头浇了下去，「差不多过去了十年的时间吧，夏油杰跑到咒术高专去给五条悟下战书，实际目的是为了杀死咒高的一名学生，获得他身边的一只特级咒灵。」 「啊，」这次发出感慨的变成了夏油杰，「感觉那个我的精神状态完全是去找死呢。」 「杰，不许说这样的话！」 白毛猫猫不满地大声喵喵着，「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告诉我的呢！我们永远都是挚友！你明明知道我一定会帮你的！」 「悟，那是那个世界的我，不是这里的我啊，」夏油杰试着安抚受惊炸毛的大猫，他想起了自己在曾经在咒高的时候，那些喝醉酒之后能告诉莉莉和硝子，却无法对五条悟说出口的话。 那些有关于羡慕、嫉妒和追赶的东西，现在回头看过去，自己的心境已经变得完全不一样了。 到了 现在自己终于可以承认，人的力量是有限的，而自己想做的，就是发挥自己这有限的力量，去拯救所有向自己伸出手的人。 终其一生，自己一定会做到的。 就像夏油杰在与自己和解之后，终于凝聚成功的领域那样—— 这个出生于普通的家庭，从小就背负着不被理解的天赋和天真的梦想长大，在见识过诸般人类的丑恶之后，却仍然固执地向着自己名为大义的，高悬于人类美德天空之上的理想踮起脚尖，试着伸出嚮往之手的青年，此刻身上散发出一种高洁的神性。 第285页 与六眼神子身上有时无意识泄露出来的，神明无情的一面不同，流淌在咒灵操使身上的，是人类对神明最美好幻想的投射，是那些以身饲虎、割肉餵鹰之类的故事当中，最为悲悯的内核。 「反正以后有什么事情，杰不许瞒着我，不然我就把你在高专的黑歷史告诉美美子和菜菜子！」 五条悟看着挚友充满包容的笑颜，磨了磨牙，恶狠狠地说。 「倒也不必这样…」发现五条猫猫好像是认真的，夏油杰的笑容也变得危险起来，「说起来，我也有很多悟的黑歷史哦。」 「什么喝醉之后哭唧唧的样子啊，被莉莉在脸上画成花猫的样子啊，通宵打了三天游戏之后比鬼魂还要飘的样子之类的，我可是有很多。」 「之前种田长官还说过希望我可以帮他们多收集一些六眼的资料呢，估计异能特务科的大家会很乐意看到这些吧。」 「杰好狡猾！」 脸上浮现出震惊的神色，五条悟完全被拿捏住了，语气里出现了几分悲切，「我就知道异能特务科不是什么好地方…杰完全被教坏了啊！明明以前杰不是这样的！」 「啧，」家入硝子的眼角抽搐了一下，没想到五条悟居然对夏油杰能有这么厚的滤镜，「就究竟眼睛是有多瘸，才能把杰那种老奸巨猾的傢伙看成一朵小白花啊。」 「毕竟悟是一个脑袋里只有糖分的笨蛋嘛，」莉莉娅做出了感慨的样子，和家入硝子相视一笑，达成共识。 第153章 太宰治的新年礼物 对于德雷斯家而言,新年已经变成了一个相对固定的流程。 从新年前的一周开始，大家会分成几次上街购买新的衣服，过年要用的东西以及大管家阿织指定的食材,幼崽们还会和管家一起窝在厨房里，偷偷摸摸地商量今年送给两名监护人的礼物。 度过鸡飞狗跳任务繁重的一周,然后在12月31号，大家一起无所事事地在家里消磨一天,等到晚上吃荞麦面看红白歌会。 晚饭后,幼崽们会把生日礼物送给两位监护人,然后在红白歌会走到一半的时候,目送笨蛋夫妻上楼去享受二人时光。 咳咳,毕竟大人们也是需要互相赠送礼物的嘛。 等到新年的第三天开始，就进入了朋友们相聚的时光。 几来，大概会固定参加德雷斯家新年派对的,莉莉娅的同期们算一拨,幼崽的小伙伴们，或者也可以说是甚尔的学生们算是一批（除了指派管家来送礼物，但是自己并不愿意参加聚会的云雀恭弥之外），还有拉着织田作之助一起的太宰治。 今天前来拜访的人，就是织田作之助,和终于从津岛家没完没了的新年社交活动中逃跑出来的津岛修治。 听到门铃的声音,穿着高领毛衣把自己缩成一团,塞在不管是冬天还是夏天都很热乎的甚尔怀里的莉莉娅挪了挪，转移进沙发的角落,然后示意自己的法定伴侣去开门。 对莉莉娅来说,重要的其实不是用甚尔取暖,而是和伴侣快乐贴贴。 如果是夏天,莉莉娅就会把自己的体温调低一点，让甚尔抱着更舒服；如果是冬天，莉莉娅的体温就保持在只比甚尔低一点的水平。 总之就是一年四季，只要条件允许，莉莉娅就会保持在和甚尔有肌肤接触的状态。 而这已经是虫母和她同样拥有浓厚非人占有欲的伴侣，在人前很克制的前提下了。 在每一个没有外人的夜晚里，如果乍一看，虫母和原型体只是亲密地依偎在一起，和其他情感深厚的夫妻之间没有什么区别。 但如果有谁可以看到被子下的情形，那就意味着他需要去过一个sancheck。 大团猩红色的触鬚将柔软的虫躯完全埋住，睡颜安详的两个人，看起来简直像是在同一个不详的根系上长出的不同果实。 甚尔有些无奈地看了不想动的老婆一眼，发现小鬼们似乎都在楼上的活动室里玩，管家蜘蛛也正在厨房里忙碌着，于是只好认命地起身开门。 「新年快乐！」 就算是被[破茧]调整过身体状态，但在津岛修治毫无参考价值的饮食习惯下，这个比同龄人看起来更高的青年，就算是穿着形制繁复里里外外加起来一共有好几层的昂贵和服，仍然是一副纤细的样子。 倒是在身上少了那些层层叠叠的绷带之后，整个人看起来都有精神了许多。 站在太宰治身后，锈红色头髮的织田作之助有些紧张地东张西望着，看起来像是在寻找什么东西的样子。 「应该是甩掉了，」织田作之助神情明显放松了下来，遭到了太宰治的嘲笑。 「织田作明明得了新人赏，居然还在怕编辑吗？你又不拖稿。」 被太宰治牵在手里的，看起来只有小小一只的孩子，拉了拉他的袖子，语气里充满了好奇，「太宰先生，新人赏是什么？」 「是小说的奖项，只会颁给那些特别有天赋的新人哦！」 看起来太宰治倒是比奖项的得主本人织田作之助要更兴奋一些，「这可是织田作一直以来的梦想，值得喝两杯，好好纪念一下！」 「有什么话进来再说，」甚尔打了个哈欠，把客人扔在门口就自顾自地向客厅里走去，听到声音的 大管家阿织连忙从厨房里出来迎接客人。 「是作之助和治啊，」莉莉娅满脸睏倦地直起身确认了来人，又想倒回沙发里，却被太宰治十分兴奋的语气打断。 第286页 「莉莉，新年快乐！看我给你带了什么新年礼物！」 被太宰治献宝一样推到身前的，是歪着脑袋笑嘻嘻的，就算听到了自己要被送给别人，也没什么反应的那个三四岁的孩子。 所有人的目光，霎时间都集中在了拥有着奇妙的左右各半的黑白髮色的孩子身上。 织田作之助把自己带来的礼物盒子缓缓放在了一旁的柜子上，看着怀里抱着一个奇怪玩偶的小男孩，语气有些迟缓，「我还以为，太宰你来的路上是说着玩的，结果居然是认真的吗？」 「当然啊！我什么时候开过玩笑？」太宰治原本理直气壮的声音在织田作之助控诉的目光中慢慢减弱，最终变得有些中气不足起来。 「好吧，可能以前有过，不过今天我可是认真的。」 「这孩子叫梦野久作，怎么样，很可爱吧？他可是我从森先生手里抢过来的哦！」 听到有客人来的声音，德雷斯家的幼崽们也从楼上走了下来，一群人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虽然知道太宰哥哥你不靠谱。」 「但是完全没想到会这么不靠谱。」 芥川银和真希两个人一唱一和地说着，走过来先牵起了梦野久作的手，「总之，让他们先聊一聊好了，我们去楼上玩，阿织准备了蛋糕，我们一起吃吧。」 「好了，现在来说说那个孩子是怎么回事？」 看着孩子们带着年纪最小的梦野久作上楼，莉莉娅揉了揉困意已经完全消散的脸，语气里有些无奈。 太宰治像是完全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一样坐在了另一边沙发上，对端来茶水的阿织道谢。 「阿织可真是优秀又温柔的女性啊，请问有兴趣与我一起…」 「先回答小医生的问题，」甚尔抱着胳膊，对这个嬉皮笑脸调戏自家管家的傢伙语气有些不耐烦。 「怎么说呢？大概就是津岛家和partmafia有一些合作，所以曾经是森医生学生的我去给他拜年，遇到了一个可怜的无家可归的孩子，所以就把他带了回来，这也是正常的事情吧！」 太宰治脸上满是无辜的表情，只可惜在场没有一个人相信。 「好吧，」知道自己大概煳弄不过去，但太宰治就是想试一下，没什么别的理由，如果一定要说的话，那大概就是个人习惯。 「前几天执事告诉我，森先生身边出现了一个年纪很小的孩子，却拥有杀伤力十分强大的异能。」 「在我的计划里，森先生是很重要的一个部分，我不希望出现什么意外，所以就让执事去稍微调查了一下。」 「然后就发现，梦野久作被家长抛弃在医院里，森先生曾经一起学医的朋友向他说起了这件事，他就以『想要收养这孩子』为理由把他带走了。」 「这怎么可以呢？把一个小小的孩子放在黑手党的环境里，多不利于他成长啊！」 太宰治表现出一副义正词严的样子，如果是不熟悉他的人，看到这一幕，完全会觉得他就是一个十分热心的好孩子。 「说人话。」 莉莉娅从桌子上拿了一块曲奇塞进嘴里，判断着太宰治刚才那些话里的可信度。 孩子是被亲生父母丢弃的应该是真的，拥有强大的异能也应该是真的，关于□□首领森鸥外的部分应该也是真的。 所以应该只有动机的部分，太宰治没说真话。 「梦野久作的异能十分强大，同时也十分危险，」太宰治的脸上没有了那些嬉笑的生动表情，而是换上了如同从模 具里刻出来的一般，出生于大家族的优秀子弟们惯常使用的那种温和却疏离的笑容。 「我不可能把它留给森先生，但如果把梦野久作带进津岛家，以他的异能一定会成为各方争夺的棋子，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 「想了想之后觉得反正莉莉很喜欢捡孩子，再多一个应该也可以吧？刚好到新年了，这也算是一个不错的新年礼物。」 是真话。 观察着太宰治的状态，莉莉娅很快得出了结论。 虫母从来都不会嫌自己的孩子多，只不过收养这件事情是一个双向选择的过程，除了自己的意愿之外，也需要那个孩子表现出想要加入这个家的愿望才可以。 「你刚刚说梦野久作的能力强大，但是很危险，他的异能究竟是什么？」 莉莉娅喝了口茶，看想好像是在期待些什么的太宰治。 「这种事情如果我直接说出来，还是不太直观啊。」 鸢色眼睛，和德雷斯家的大儿子中原中也同岁的少年卖了个关子，倒是看起来有了几分他这个年纪的调皮，和平时因为远超寻常人的聪慧所以看起来过于早熟的样子完全不同。 楼上突然传来了乒呤哐啷像是有人在打架的声音，太宰治的嘴角向上弯起，「啊，好像已经开始了。」 德雷斯家的幼崽们如果想要切磋，都会选择前往地下室的道场，不管是日常的训练还是有了什么小矛盾想要干脆打一架，都不会选择在楼上的生活区域。 听到越来越大的动静，莉莉娅皱起了眉头。 「我去看看。」 虫母转身上楼，留下太宰治在甚尔「你最好是没闯祸」的目光下语气越来越弱。 「我觉得…我们可能需要一起上去。」想到了某种不太妙的可能性，太宰治额头流下了一滴冷汗，「我可以解除那孩子的异能。」 第287页 楼上，莉莉娅拉开活动室的门，映入眼帘的就是自家不知道为什么打作一团的六个孩子，和扑进自己怀里的梦野久作。 第154章 脑髓地狱 莉莉娅下意识扶住了小孩子的胳膊,却很快意识到了手底下的触感有些不对。 隔着袖子，自己触碰到的并不是小孩子柔软的藕节似的胳膊，而是某种一段一段,有着尖锐稜角的东西。 「呜…」 幼小的孩子发出了吃痛的闷哼，莉莉娅连忙松开手,想要查看一下具体的情况，却看到梦野久作抬起头,脸上露出了天真无邪的笑容。 他说：「你把我弄疼了。」 精神恍惚了一下,莉莉娅发现自己身处在东京最繁华的街头。 诶…？我刚刚明明不是在… 在哪里？虫母想不起来。 但很快,连这点稀薄的违和感都从莉莉娅的意识中被抹去了。 我是来…和孩子们一起购物的,莉莉娅这样想着,身边出现了家里的六只崽，叽叽喳喳地拉着她向街对面的购物中心走去。 购物中心里和往常一样，每家店里都是来来往往的客人,但是看着周围人嘴角扬起的一模一样的弧度,莉莉娅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对。 身边的导购第五次重复着欢迎光临，她长着一张和前四家导购都一模一样的脸，用丝毫不差的甜美语调询问道：「客人请问有什么需要吗？」 对哦，我是来购物的，莉莉娅想,我要买什么来着？ 什么都想不起来,虫母的大脑里一片空白。 「啊！有人抢劫！」一楼大厅里传来一声尖叫,莉莉娅眨了眨眼，随即发现自己不知怎么回事就出现在了抢劫犯身前,而被高大的持刀男性抓在手里,两条腿无助地挣扎着,想要从抢劫犯手中逃开的正是真希。 咦...？心底泛起一股挥散不去的违和感,莉莉娅晃了晃脑袋，仍然不知道这种感觉的来源究竟是什么。 总之，要先把孩子救下来才行，这样想着，莉莉娅本能地唿唤了自己的虫子们。 「那个小鬼的异能究竟是什么？」 甚尔和太宰治刚刚踏上楼梯，暗色的昆虫组成的河流就淹没了他们的脚踝。 在小医生没有遇到生命危险之前，自己同样拥有命令她的虫子们的一级权限，甚尔随便从地上的昆虫里捞起一只，问它们这是在干吗。 妈妈让我们清除抢劫的人。 足足三十厘米长的蜈蚣直起半截身子，向另一个高权限者分享任务详情。 但是找不到... 莉莉娅的虫子和单纯的武器相比，具有简单的思维能力，也正是这简单的思维能力使它们没有在出现的瞬间，就把德雷斯家的房子直接夷为废墟。 甚尔把蜈蚣丢回虫群里，发现其他虫子出现了相似的焦躁表情。 「呜哇！这也太多了吧！」太宰治发现供自己辗转腾挪的空间越来越小，苦着脸努力不要踩到虫子们。 ...然后太宰治就发现自己实在是想多了，只要自己正常落脚，那些虫子都会自觉地从他脚边绕开。 「梦野久作是极其稀有的精神控制系异能，」在由昆虫组成的河流中逆流而上，太宰治的语气里有一丝极其微弱的后悔。 「只要伤害过他的人，都会被那孩子所标记，然后在他发动异能之后进入无差别的攻击状态。」 「我告诉过他不要对大人发动异能...不过显然他不打算好好听话。」 本来以为这孩子的恶作剧只会停留在那几个傢伙的范围，没想到他倒是很大胆。 也是，毕竟才是一个小孩子，还刚刚被父母抛弃不久，对大人有怨气也是正常的。 结合虫子们的信息，那个小鬼的能力应该是会给人造成一种需要攻击的环境吗？ 走到二楼的楼梯口，甚尔看着被虫群围在中 间，整张小脸煞白一片，甚至不敢发出什么声音，生怕吸引到虫子们注意力的梦野久作，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探头看了一眼一旁敞开的房门，太宰治看到德雷斯家的幼崽们仍然是打做一团，但都只停留在拳脚相加，没有使用异能或是术式，稍微松了一口气。 「这不是还是有点分寸的嘛...」小声吐槽了一句，但是看到罪魁祸首一副已经被吓傻了的样子，太宰治那点计划脱离预期的郁闷也就消散了。 甚尔用触鬚先分开了自家已经鼻青脸肿的幼崽，然后伸手在双眼失神的莉莉娅面前晃了晃，发现没能得到任何反应，于是嘴角勾起一抹坏笑。 掏出手机打开拍摄模式，天与暴君在莉莉娅身边弯下腰，摆出一个自认为帅气的pose连着拍了好几张，才漫不经心地用触鬚直接把太宰治空投到了梦野久作身边。 「【人间失格】。」 抓住幼崽的胳膊，太宰治才发现问题出现在了哪里，果然，把对方的袖子挽上去之后，出现在自己视线里的，就是被细铁丝牢牢按在伤口上的锋利刀片。 不管是谁，只要碰到了梦野久作的胳膊，都会加深他的伤口，达成伤害他的异能发作条件。 这些东西明明应该都吩咐家里的佣人给他全部扔掉了才对，太宰治皱着眉头，很快想到了是谁干的，左右不过是那些和自己同样拥有津岛这个姓氏的同龄人，根本就没有调查清楚自己究竟带这个孩子要去哪里，就只是想单纯坏了自己的计划而已。 第288页 因为如果是大人的话，只要事先稍微做过调查，就应该知道莉莉娅·德雷斯和咒术界天花板六眼，以及异能特务科那个升职很快的新人之间的紧密关系，不会莫名其妙做出有可能得罪她的事情。 果然，那些蠢货还是太闲了，一天天有空干这些无聊的事情，回家之后就给他们稍微找点麻烦吧。 把细铁丝从梦野久作的胳膊上取下来，太宰治没有在乎这个孩子发出的倒吸冷气的声音，直接上手拔掉了他胳膊上插着的刀片们。 在梦野久作的异能【脑髓地狱】解除之后，莉莉娅很快恢復了神志，把满屋子跑的到处都是，寻找抢劫犯的虫子们叫了回来。 「哇，居然连我都中招了。」 莉莉娅揉了揉自己的头髮，先去活动室里给幼崽们治好了皮外伤，然后叫出了活动室的管理员阿斯，让它把仿佛颱风过境一样的屋子整理一下，这才走出房间蹲在梦野久作身前，发动了反转术式。 「莉莉现在有什么话可以直接对他说，」太宰治把梦野久作一直抱在怀里的长相奇怪的玩偶拿了出来，拎在了自己手里，「这个玩偶才是他异能的开关，只要拿掉他就没办法发动异能了。」 梦野久作表情呆呆地看着自己连疤痕都没有留下的胳膊，有些难以相信。 居然真的不疼了，自己已经不记得有多久没有感受过没有疼痛的身体，和不会觉得不堪重负的大脑。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那对抛弃了自己的爸爸妈妈，在吵架后会把自己当做发泄的用具。 刚刚上幼儿园的小孩子是柔软而美好的，一只手就可以把他拎起来甩到墙上，掐住他的脖子也无力挣脱，只能发出无助的哭喊声。 就算是小猫小狗，也拥有能够伤到人类的牙齿，能够在施暴的人身上留下一点伤痕，可是梦野久作却什么都做不到。 他的反抗像是某种滑稽的乐子，只会为爸爸妈妈增添一点笑料，身影高大的大人一边嘲笑他，就凭他还想反抗，一边又在他的身上留下更多的伤痕。 好疼，好疼好疼好疼好疼好疼。 疼痛占据了这个孩子尚未完全发育的大脑，慢慢的他学会了不再哭喊，因为那两个大人说，「如果不是你不乖，我和他/她 也不会吵架，更不会揍你。」 于是梦野久作学会了只是抱着好像从出生起就陪在自己身边的玩偶娃娃，呆呆地注视着天花板。 可是好像自己的安静，并没有让大人满意，反而是让他们觉得无趣了起来。 他们想要的，是从无力反抗的幼儿身上得到霸/凌弱者的快感，如果这个发泄对象一声不吭，那就和揍沙袋没什么区别，快感削弱了很多。 大人们下手更重了，可是无力反抗的梦野久作又能做些什么呢？ 他只能期待大人们的可怜，他曾经真的以为，会发生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不够乖。 于是他努力地笑着，身上越疼，笑容的弧度就越大。 我很乖了，我很乖的，我都没有哭，所以可以不打我吗？ 大人们咒骂着，说一定是因为对方的原因才会生出来一个疯子，说着说着，就像每一次会发生的事情的一样，其中一个人摔门而去，另一个人带着阴郁的怒火，转头看向了坐在角落里和玩偶自顾自玩耍着的梦野久作。 他们尝试了各种方法，都没能让梦野久作的笑容从脸上消失，于是有一天，不耐烦的大人随意地抢走了梦野久作抱在怀里的玩偶，两下将它撕成了一团垃圾。 为什么啊？我明明已经很乖了，为什么还要把玩偶也拿走呢？ 面前那团布料和棉花混在一起的废弃物，成为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小小的孩子心里想着，很疼的，挨打真的很疼的，娃娃估计更疼吧。 你们为什么不自己试试呢？ 在这个念头出现的瞬间，地上那团已经完全失去形状的棉花飞回了梦野久作的手里，勉勉强强变成了一个娃娃的样子，而那两个原本在高声笑着的大人，突然捂住了脑袋，片刻后撕打起来。 而梦野久作只是注视着面前发生的事情，露出了一个属于孩子的，天真且无辜的笑容。 第155章 一个拥抱 一开始,自己的异能并不能控制住爸爸妈妈太长时间，他们两个在一起打一会就会发现情况不对，但只是以为自己情绪太过激动控制不住。 但是渐渐的,他们发现了这个秘密，所以看向自己的目光逐渐变得奇怪起来。 从恼羞成怒的，下手十分重的毒打,到逐渐变得厌烦，最后成为了恐惧。 也不过是短短的两个月时间。 那天爸爸妈妈难得地露出了笑容，给自己换上了长袖的上衣和能遮住整条腿上伤口的裤子，说大家一起去游乐园吧。 梦野久作记得,那天坐了很久很久的车,然后又走了很远很远的路，到了一家自己从来没有见过的游乐园门前,爸爸说,他去买门票；妈妈说，她去买棉花糖。 他们把自己留在了游乐园门口的长椅上,再也没有回来。 自己从天亮等到天黑,等到游乐园里的工作人员都下班了,可是爸爸和妈妈还没有来找自己。 梦野久作其实知道这是为什么,在之前一天睡不着的时候，自己曾经悄悄的趴在他们卧室的门上,听到了他们想要扔掉自己的计划。 第289页 可是自己又能做什么呢？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梦野久作抱紧了怀里的娃娃，觉得好像有点冷。 最后是晚上值班的保安看到了自己，他站在长椅边，一直等到星星爬上夜空,发现还没有大人来认领这个孩子,于是又联繫了警察。 梦野久作被带回了警察局,资歷深厚的老警官从他走路的姿势一下就判断出了这孩子身上有伤。 只是就连经验最为丰富的警察，也没有想到梦野久作身上的伤会有那么多。 他们连忙把这个小小的孩子送进了医院，梦野久作在医院里住了半个月，最后等来的不是爸爸妈妈，而是一群穿黑西装的人，和一个带着红色围巾的大叔。 大叔把自己带到了一栋很高很高的楼里，把自己交给了其他人。 然后那些人又把梦野久作带到了一间没有窗户的屋子，还不等这个因为受到了太多伤害而变得胆怯的孩子走进去，其中一个黑西装就踹了他一脚。 好疼。 异能被下意识地发动了，刚刚踹了自己的人突然拿起枪，向四周胡乱扫射，梦野久作抱着脑袋藏进了床底，在混乱过后，听到了门被锁上的声音。 在这个没有窗户的房间，自己的生活和在家里的时候的确变得不一样了。 没有了尖叫，咒骂和挨打，但也没有其他人会和自己说话。 不只是说话，就连饭都是从门下的小隔板里直接递进来，隔天会有一位阿姨给自己洗澡，但是她也不会发出任何声音，更不会和自己对上视线。 好像好点了吗？好像好点了吧？至少在这里不会被打了。 梦野久作抱着娃娃，在心底自己对自己说。 然后就是突然在不洗澡的一天，门被打开了，一个比自己大一些的哥哥，和那个带着红围巾的人说了些什么，就又把自己带走了。 他带着自己来到了一个很大却很空旷的院子，除了他以外，没有人会和自己说话。 他说他叫太宰治。 有一天，突然有人给自己送来了刀片和细铁丝，梦野久作以为再次把自己带走的这个人，也会想要看看自己的异能，于是将刀片绑在了胳膊上。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异能对太宰哥哥完全不起作用，连刀片和铁丝都被收了起来。 太宰哥哥吃了一个蟹肉罐头，一直看着自己，好像在想什么事情，最后拍了拍自己的头。 「梦野，我要把你送走了，这里不适合你。」 …又要被送走了啊。 梦野久 作抱紧了怀里的娃娃，没有说出拒绝的话。 太宰哥哥说，莉莉肯定会喜欢你，他还说，德雷斯家有好几个哥哥姐姐，以后他们会带你玩，不过你用异能对他们恶作剧可以，但是不要对大人用。 没过几天，太宰哥哥带着自己，来到了一座比从前的家要大好多的房子。 在出发之前，自己的衣服边上又出现了刀片和细铁丝，梦野久作以为这是太宰治给他的东西。 这里果然有很多哥哥姐姐，他们拿了许多好吃的零食分给自己，还问要不要一起玩乐高。 梦野久作想，他们好温柔啊，但如果这是太宰哥哥的愿望… 所以他在发动异能的时候迟疑了一下，只是给了最浅层的暗示。 但就算这样，这些哥哥姐姐打起架来的样子，比自己见到的许多人都厉害，动静也大了许多。 他们的妈妈，那个紫色头髮的阿姨走了上来，看到自己快要摔倒，下意识地伸手扶住。 她好像发现了自己胳膊上的东西，想要检查一下是什么，于是梦野久作被吓得马上发动了异能。 …然后自己就看到了好多虫子，好多好多好多。 梦野久作清楚地知道，被【脑髓地狱】控制的人，都以为是在攻击自己感觉恐惧的东西，并没有办法真实地分辨出现实中被他攻击的对象。 所以自己这是要被虫子吃掉了吗？ 只有三四岁的孩子被吓到连异能怎么关都想不起来，只是颤抖地在角落缩成一团，听着虫子们窸窸窣窣从身边路过的声音。 后来太宰哥哥帮助自己停下了异能，受到控制的人都恢復了。 紫色头髮的女性给她的孩子们治疗好了伤口，然后蹲在自己的身前，也为自己进行了治疗。 太宰哥哥拿走了自己的娃娃、刀片和铁丝，而现在自己身上没有了伤口也没办法发动异能。 看到面前的成年人，梦野久作下意识地抱住了脑袋，脸上浮现出笑容。 又要挨打了吗？会很疼吧。 莉莉娅看着熟练地做出防御姿态的孩子，轻轻嘆了口气，把他拢进了怀里。 「不要害怕，」虫母说，「我不会打你，但是以后想要控制别人之前，要先弄清楚对方的能力。」 「像刚才一样的话，会很危险的。」 梦野久作等待着疼痛的重新到来，却没有想到迎接自己的会是一个拥抱。 女性的身体很软，也很温暖，她长长的紫色头髮落到了自己的脑袋边上，梦野久作侧过头，感觉光线都在紫色的世界里变得柔和。 自己和大人已经很久没有过这种程度，却不是被伤害的肢体接触了，梦野久作茫然地睁着眼睛，不知道应该怎样做？ 对于幼小的孩子来说，来自家长的爱抚和触摸，不仅能够满足神经系统发育的生理需求，也能够带来安全感，满足孩子们渴望被爱的心理需求。 第290页 梦野久作犹豫着，将自己刚刚被治好的手臂搭在了莉莉娅身侧，动作很小地将脸向莉莉娅的怀里又埋进去一点。 我讨厌疼痛，梦野久作想，但是我刚刚让她和哥哥姐姐疼了。 那些哥哥姐姐，还会愿意把他们的零食和玩具分给自己吗？ 她会把自己关起来吗？就像在那栋大楼里一样？ 如果给自己洗澡的人是她，她愿意在洗澡的时候抱一抱自己的话…那也不是不可以。 梦野久作这样想着，脸上仍然是仿佛被固定住的笑容，那双分别拥有星星和圆月瞳孔的眼睛里，却无知无觉地流出了泪水。 但还是好不甘心。 为什么啊？ 为什么我要遭受那些痛苦？ 「为什么我要有这样的能力？」 梦野久作没有发现他已经把心底的话说出了声，而且几乎是嚎啕大哭着，「我不想要这样的能力。」 莉莉娅轻轻地拍着怀里这个孩子的背，他的年纪比自己刚刚和甚尔结婚的时候惠的年纪应该要稍微大一点，可抱起来，却比甚尔有一顿没一顿餵大的小海胆还要瘦。 活动室里，德雷斯家的幼崽们醒了过来，想起了之前发生的事情。 「居然还有这样的异能啊？」 中原中也发出了感慨的声音，就连本质是神明的自己都中了招，可以想见这个异能的控制范围有多么夸张。 「很强，是规则系的能力。」芥川龙之介回忆起自己被控制时看见的幻觉，虽然有一些破绽，但是身处其中的时候，总会下意识忽略，想要突破很难。 「不过还好，控制程度没有深到让在下使用罗生门。」 看到正在兢兢业业勤勤恳恳收拾房间的阿斯，芥川龙之介松了口气。 虽然阿斯在打扫卫生的时候并不会生气，但是担任家庭教师的它会在课后增加新的习题，理由就是消磨一下大家过于旺盛的精力。 不过这次事出有因，阿斯应该不会这么小心眼…吧？ 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脖子，惠刚才几乎是被哥哥姐姐们压在最下面，现在身上还有一点血液流通不畅的感觉。 「不过这样一来，我就不是家里最小的了。」 小海胆噔噔噔几步到莉莉娅身边，伸出手戳了戳哭得稀里哗啦的梦野久作的脸蛋，很认真地告诉这个新弟弟：「不可以在活动室使用异能，如果想要切磋的话，我可以带你去地下室。」 「我居然看到我的钱都没有了！」 芥川银到现在都没从幻觉里缓过来，语气有些恍惚，「这也太可怕了叭…」 「过段时间找个机会回禅院家一趟好了，」真希把自己的拳头捏得嘎嘣嘎嘣响，「就算是在幻觉里看到的直哉，也是那么的欠揍。」 而真依缩在姐姐身后，从表情来看的话，应该是看到了和真希一样的东西。 本来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迎接那些哥哥姐姐的怒火，但是听他们吐槽了很久都没有说到自己。 这是不怪自己的意思吗？ 于是梦野久作哭得更大声了。 第156章 庆祝一下 「你们都不怪我吗？」 从楼上重新转移回客厅,梦野久作在莉莉娅的怀里抬起头，整张脸都哭得跟只小花猫一样，让哥哥姐姐们忍不住发出了笑声。 「其实不算什么大问题啦,只是以后你的这种可能会产生比较大破坏的异能，最好还是不要在楼上的房间使用。」 终于从钱都没了的幻觉中挣扎出来，芥川银转过去发现阿斯正在忙着收拾东西,大概暂时还顾不到这边的情况，于是悄悄吐了吐舌头。 「会被阿斯布置很多家庭作业的。」 「是这样，」芥川龙之介点了点头，「在下认为你的异能可以对意志起到很好的磨练作用,以后应该会请求你的协助。」 「异能强一点的话也好,能好好保护自己。」 短头髮的真希露出一个爽朗的笑容，「反正刚才只是一点皮外伤,平时训练的时候伤都会比这个更重呢。」 「和姐姐说的一样,没关系的。」 真依点了点头，看着梦野久作满脸都是泪水的样子,觉得这个小弟弟有点可怜,不由得心生怜爱。 「不过最好还是不要对我使用了,」中原中也的表情有些无奈,「我自己倒是没什么问题，但如果万一不小心把荒霸吐给放出来,危险的是你。」 大哥的话得到了弟弟妹妹们的一致同意。 「没关系，就算不使用异能也可以练习体术的。」 惠故作老成地嘆气，「就像我一样，明明是召唤师,但是却要接受老爸那个大猩猩的训练,你也逃不掉。」 「哈,什么时候你打过我，你就不用训练了。」 甚尔出了明晃晃的嘲笑，然后把跟个小猫崽子一样的梦野久作从莉莉娅的怀里揪了出来，丢给了其他小鬼们。 「小医生是属于我的，借你这么一会儿已经很不错了。」 梦野久作不想离开那个让自己感到温暖的怀抱，但是看到甚尔远超常人的体格，完全是哪怕使用了异能也要担心他会不会无差别攻击到自己的程度，于是只好委委屈屈地缩了起来。 「你的玩偶暂时放在丑宝这里，训练的时候让丑宝给你吐出来。」 甚尔从边上的猫窝里把正在打盹的储物咒灵一把揪了过来，然后将那个外观不怎么美丽的娃娃直接塞进了丑宝的肚子。 第291页 看到新来的小崽子像个小可怜一样不敢反抗的样子，甚尔啧了一声，把丑宝塞进了他怀里。 「平时在家你就抱这个吧。」 梦野久作和怀里软乎乎还在扭动的咒灵四目相对，虽然对于其他孩子而言，丑宝可能的确比别的玩具看起来要糟糕一点。 但对于看习惯了自己那个之前就不怎么好看的娃娃的梦野久作来说，软乎乎，还很暖和，而且看起来很温顺的丑宝竟然也挺可爱的。 于是头髮完全是泾渭分明的两个发色的幼崽，抱紧了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家养咒灵，把眼泪都抹到对方身上，嘴角稍微翘起来了一点。 「果然还是莉莉你们家比较适合养梦野。」 已经和梦野久作解释过，铁丝和刀片都不是自己给他的东西，是坏人做的，太宰治像一滩没有形状的黑泥一样瘫在沙发上，感慨着饲养幼崽的艰难。 「为了庆祝给梦野久作找到了合适的饲养者，我们今天可以吃螃蟹吗？」 抓住了正在给茶壶添水的蜘蛛管家，太宰治就差把我想吃写在脸上。 「当然可以，我今天准备的本来就有螃蟹，」万圣节派对之后，阿织就维持在了眼下这个蜘蛛娘的状态，语言表达能力突飞勐进。 「我从网上学到了华国的一道螃蟹料理，是将螃蟹和年糕一起进行烹饪，今天可以试一下。」 「太宰你根本就是自己想吃螃蟹吧！」 在先前的闹剧中并没有上楼，织田作之助原本就在猜想骚乱的源头会不会是太宰治，担心自己去了会更加添乱。 果然，太宰治在添乱这方面从来都没有让自己失望过。 「诶？可是冬天螃蟹很肥呀，正好是吃螃蟹的季节嘛！古人有一个说法，那就是要在合适的季节吃合适的东西，这样才不辜负食材最美味的时候啊！」 太宰治眨了眨眼睛，表示自己完全是为了不辜负辛苦成长的螃蟹，是自己与螃蟹心与心的交流，而不是单纯的嘴馋。 「说起来，作之助拿到了新人赏是吗？」 想起前不久在杂志上看到的消息，莉莉娅的表情有些兴奋，「我去书店里买了作之助的小说哦！一会儿就拜託作家织田作之助先生签个名啦！」 「其实我已经不能算是新人了吧…」 织田作之助脸上的笑容稍微有些不好意思，「只是这个奖项的评选标准是以小说单行本的出版时间为准，其实我之前已经有过很多短篇的投稿了。」 「那也很厉害啊！」 莉莉娅拜託阿织去把小说拿下来，从桌上端起茶杯喝了口茶。 「我听悟说，夜蛾老师打算购入一大批作之助的小说，以后每次有新生入学就送一本呢，让新生瞻仰一下优秀学长的风采。」 「噗…」原本正在喝茶的太宰治没有忍住把嘴里的茶全都喷了出来，得到了七只幼崽齐刷刷的嫌弃目光。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每个新生都要有一本，夜蛾校长干得漂亮！这样以后所有的学生都会知道小说家织田作了。」 「太宰，就算是幸灾乐祸，也不要表现的这么明显啊。」 比莉莉娅得知这个消息的时间更早，织田作之助在阻止失败之后，感觉自己整个人已经完全超脱了。 没关系，只是读到自己小说的人更多了而已，不会比签售会更可怕的。 一想起签售会上那些热情的粉丝，就算是经歷过许多刺激场面的织田作之助都有些承受不住。 不是说不喜欢粉丝们的热情，而是自己曾经杀手的职业经歷，让织田作之助不习惯成为人群的焦点，而且自己现在真的可以被称为作家了吗？ 明明在想要续写那本小说的下篇时，仍然无法写出一个自己满意的结局，可是自己却已经拥有了许多向自己表达喜爱的粉丝。 自己真的能承担起这份喜爱吗？ 编辑还要求准备一份在签售会上接受採访的发言…织田作之助眼神飘忽了一下，决定发挥作家的传统艺能。 晚点再说吧，也许晚点就有灵感了。 「可以吃饭了。」 阿织从餐厅里端出最后一道菜，来客厅通知大家。 「啊～看这金黄的汤汁色泽和迷人的香气，这就是冬季应该吃的螃蟹料理啊！」 太宰治的眼睛里闪烁着许多小星星，面对眼前这道螃蟹料理简直比面对在男公关部时指名自己的客人更加热情。。 阿织特意把梭子蟹炒年糕按人数分成了小份，每个人面前都有一只看起来十分完整的梭子蟹，和几块分量刚好的年糕。 不过梭子蟹却暗藏玄机，只要掀起它橙红色的背壳，就能看到整整齐齐码放在年糕上，已经剥好的蟹肉。 「阿织好厉害！」 年纪最小，最不擅长对付这类食物的惠眼前一亮，发自内心地感谢万能的大管家。 「味道很好哦！」 莉莉娅夹起一点蟹肉放在一块白白软软，浑身裹满汤汁的年糕上，一起送入嘴中。 鲜甜的蟹肉和裹满了酱汁的年糕简直是绝配，螃蟹带来的海鲜风味赋予了软糯 的年糕灵魂，年糕原本味道寡淡，也就意味着它完全不会夺去身为主角的螃蟹的风采。 而且有了年糕的加入，于是稀薄的汤汁变得粘稠起来，与年糕卿卿我我地纠缠在一起，不会浪费哪怕一点。 第292页 因为今天织田作之助要来，所以阿织还特意准备了辣味咖喱，也是按照人数分好了餐，每一份咖喱的调味都有所差异，照顾到每个人不同的口味和习惯。 织田作之助的那份不用说，有了少许魔鬼椒的加入肯定是最辣的，而太宰治的那份和他就是两个极端。 莉莉和甚尔完全不挑食，但是天与咒缚的敏锐五感对辣椒带来的痛觉也十分敏感，阿织准备的也只是中辣。 而孩子们都还在成长期，胃部比较脆弱，不适合吃刺激性太强的食物，所以阿织给孩子们的咖喱辣味只是比太宰治的稍微强一点。 只是还有一点细微的差异，比如惠的那份惠额外加一点姜。 管家今天准备的还有各种用照烧汁烹饪的肉类，都是十分下饭的类型，哪怕是德雷斯家特意选购的超大款电饭锅，米饭也被迅速地消耗下去了。 「阿织，麻烦再添一碗饭！」 已经不知道吃了多少米饭下去，但是莉莉娅的脸上完全没有出现饱足的神情。 家里的其他幼崽都悄悄地盯着梦野久作，心满意足地看到了新来的弟弟脸上，被监护人的饭量震惊到的表情。 「久作有什么喜欢吃的东西可以告诉我。」 在餐桌上会观察每一位家庭成员的口味偏好，阿织的家庭成员档案今天又多出来一份。 「…谢谢阿织。」在惠的提示下，很久没有得到特意关注的小孩子嘴巴张合了好几次，才说出感谢的话来。 这孩子好像比较喜欢吃甜味的东西，看到梦野久作吃了不少照烧鸡肉，阿织暗暗地记在了心里。 看起来是个有些瘦弱的孩子，每天要记得给他加餐。 管家蜘蛛决定从今天晚上开始，都要给最小的幼崽准备牛奶和点心，顺便记录一下对方的口味。 不如今天晚上就先从最简单的小蛋糕开始吧！ 第157章 毕业典礼 「莉莉,真的有必要这么夸张吗？」 中原中也看着可以称的上是盛装打扮的家人们，耳朵悄悄爬上了一丝红晕，语气有些无奈。 「当然啦，这可是中也的重要时刻诶！家里人怎么能缺席嘛。」 莉莉娅睁大了眼睛,像是不理解为什么中原中也会这样说,「中也的毕业典礼当然是全家人都要都要去啦！」 「我还觉得不能去，稍微有些遗憾呢。」大管家阿织正在准备拍立得的相纸,以及给中原中也预备了许多份的,用来送给关系不错的朋友的毕业礼物。 「大家要帮我多拍些照片回来哦。」 「交给妈妈吧！」莉莉娅拍了拍胸脯,保证完成任务。 「而且中也下个学期升上高中就要去冬木市住校了,以后和家里人的相处就会变少,这种宝贵的机会可是用一次少一次啊。」 莉莉娅像变魔术一样，不知道从哪里抽出一根和中原中也眼睛颜色相同的领带，为自家孩子繫上。 「就当是妈妈的一点小伤感吧。」 「根本就没有那么夸张啊,笨蛋莉莉。」现在中原中也整张脸都红了起来，「我只是出去住校，又不是出去留学，周末就回来了！」 「而且因为我的比赛以后也会变得越来越多，这种事情肯定是不可避免的。」 「毕竟是中也自己选的路嘛,既然决定了就要好好走下去哦。」 认认真真地给中原中也打好领带，整理好衣领和袖口,莉莉娅露出大功告成的欣赏表情。 「好了，我们中也真是帅气呀,也不知道今天有多少女孩子会想要中也的第二颗纽扣呢？」 「大哥在学校的时候情人节有收到很多巧克力，」 和中原中也同校的就只有目前在并盛中学读初一的芥川龙之介,在家人控的眼里,显然大哥已经变成了校园传说级别的存在。 「温柔体贴绅士,打架也很厉害，而且还是赛车运动员，这样的大哥有人喜欢也是正常的吧！」 哪怕是在并盛小学，芥川银偶尔也能听到其他女生说起初中部的风云人物，由于她听到中原中也的消息时表现地会格外兴奋，所以银被其他女生拉入了中原中也的后援会。 「我听后援会里的人说，今天他们打算组团去找你要第二颗纽扣。」 中原中也的眼睛失去了高光，似乎已经看到了自己被围追堵截的未来。 不过好像也不是没有办法？这样想着，风云人物本人把手伸向了拉链式的棒球外套。 「不可以这样啊，大哥，」然而，外套很快被真希和真依藏到了身后，交给两个年纪最小的弟弟转移掉。 「这可是很多人期待了很久的事情吧？好歹给大家一点希望啊！」 甚至都还没出门，德雷斯家的幼崽们就先围绕着大哥中原中也的第二颗纽扣，开启了斗智斗勇模式。 甚尔今天难得地穿着正装，只然而夏季轻薄的白色衬衫完全无法阻挡隐隐约约透出的肌肉线条。 再加上因为天与咒缚的体质原因，甚尔总是很容易觉得热，完全不耐烦打领带或者是系领结，而是直接敞开着衬衫的前两颗扣子，露出了一小部分形状优美的胸肌，简直就是一个大型人形自走荷尔蒙发散器。 「甚尔今天也好帅啊，都有点不想带出去给别人看到了。」 逗弄完自己的大崽，莉莉娅重新拉住甚尔的手，晃来晃去哼哼唧唧地撒着娇。 第293页 「也？」显然天与暴君对于这个程度副词有些不够满意，在他看来，家里还是个豆芽菜的小鬼完全没办法跟自己相比，特别是在老婆的审美里。 踮起脚尖吧唧一口亲在了甚尔的脸上，莉莉娅给这只美 丽又危险的野兽野兽顺着毛，「甚尔干嘛要和中也比，今天中也是主角，肯定有主角光环加成啦。」 「在我心里最帅的一直都是甚尔哦！」 「这样还差不多。」 伸出一只手揽住莉莉娅的腰，虫母今天的这身小礼服裙也是甚尔买回来的，层层叠叠的裙边像是盛开的花朵。 「出发啦！」 ------------------------------------- 平时尚且能算得上是安静的校园里，今天充满了熙熙攘攘的人群，显然不少家庭都是全家出动来参加孩子的毕业典礼，只不过像德雷斯家这种拖家带口的水平还是比较少见。 「那是中原学长！」 「中原学长今天好帅！」 中原中也走在学校里，时不时能听到路边小声的惊唿，甚至男生和女生都有。 「听说学长是摩托车手呢！」 「好像每周都会去训练的样子。」 可以说，中原中也完全是中二期少年少女们的梦想，因为他成绩十分优越不说，还是已经签约了车队的职业赛车手，拥有相当亮眼的成绩。 而且就在有些校外混混听说了中原中也的受欢迎程度，所以跑来找茬的时候，中原中也只是双手插兜，就一个人打趴了二十个，从此一战成名，再也没有人敢来找他的麻烦。 是目前占据并盛初中战力榜第一的恐怖存在。 「好可惜啊，中原学长为什么高中不继续在本部了呢？」 「据说是为了有更多的时间去比赛，所以选择了一所不考察出席率的高中。」 说话的人显然消息相当灵通，绘声绘色的语气仿佛身临其境，「中原学长的话，肯定是比赛更加重要一点，毕竟已经是签约车手了。」 「唉～好可惜，所以说不管是表白还是别的什么，都只能靠今天了呀。」 像是完全被这个女生说中了，在校园里走了一会儿，中原中也就遇到了90度鞠躬，挡在自己身前双手奉上情书的女孩子。 「承蒙厚爱，但是我现在必须把全部精力都放在赛车的训练上。」 中原中也十分干脆地拒绝，没发现周围人心碎了一地的声音。 「那么，请问中原学长可以将第二颗纽扣作为纪念送给我吗？」 咬着牙将情书收了回来，女生的睫毛上，挂上了几滴要落不落的泪水。 「我也想要中原学长的第二颗纽扣，」边上原本在观望的女生连忙站了出来，语气十分真挚。 「如果能拿到，我在以后犹豫时，应该都能够想起中原学长赋予我的勇气」 「我也想要…」 「还有我。」 「我我我，我也是！」 原本平静的人群突然骚动起来，看着向自己围拢过来的女生，中原中也倒吸了一口冷气，双手下意识护在胸前的扣子上，找了一个人少的方向夺路而逃。 扣子只有一颗，给谁不给谁都是一个麻烦的问题。 所以还是不给了吧。 这样想着，中原中也找到了正在拍摄校园风景的莉莉娅和甚尔，以及比比划划想要出镜的弟弟妹妹们。 「稍微有点可惜，樱花已经过了季节。」伸手抚摸着粗糙的树皮，中原中也想起了春天时校园里的美好景色。 「不过夏天也有夏天生机勃勃的美丽。」 「夏天在树底下很凉快。」 年纪最小的梦野久作没走一会儿路就累了，靠在树上小小地打了个哈欠，「要是可以在这里睡一觉就好了。」 「久作去椅子上休息一会儿吧？」听到了广播里毕业典礼即将开始的通知，中原中也东张西望了一 下，发现不知道家里其他人都跑哪去了，只好自己抱起了小小只的梦野久作，向着操场的方向走去。 「中原学长怀里抱着的小孩子也好可爱！」 没过多久就被数量庞大的后援会成员发现了踪迹，听到他们的感慨，中原中也的脚步又快了几分。 讨论自己也就算了，自家年纪最小的弟弟还是不要成为讨论对象比较好。 在家长的席位找到了已经提前过来的家里人，中原中也把最小的弟弟塞了过去，连忙回到自己的班级。 「哟，中也，你的第二颗纽扣还在呢？」 看到姗姗来迟的同班同学，一名男生吹了声口哨，转过身对另一个人说，「哈哈，是我赢了，记得一会儿给我买汽水。」 「这不合理啊！」和他打赌的另一名男生盯着中原中也倖存的纽扣，语气里满是不甘心，「中也可是我们学校大名鼎鼎的人物，怎么会没有人想要他的第二枚纽扣？」 「也是有的，但是人太多，所以我就拒绝了。」 中原中也脸上带着伤脑筋的笑容，「毕竟扣子只有一枚，给别人的话会伤到其他人的心吧。」 「中原同学太帅了吧！」 「他好绅士啊！」 同班的女生们聚在一起窃窃私语，目光时不时扫过中原中也胸前的第二枚扣子，像是在评估着自己有没有近水楼台先得月的可能性。 这可说不定呢，毕竟中原同学一向对女生都很温柔，如果不以某个人的名义索要，而是以全班女生的名义，说是留给班级大家的纪念品，也许他就会同意也说不定。 第294页 就在班级里的氛围暗流涌动的时刻，班主任走到了有些散漫的班级队伍前，拍了拍手吸引大家的注意。 「好了，知道大家今天都很兴奋！但是稍微注意一点哦，有电视台的人来拍摄，一会儿校长讲话的时候不要窃窃私语。」 「我知道很多同学都想和中原同学合影，不过也要等一会再拍。」 年纪不是很大的老师跟大家开了个玩笑，「有什么话等仪式结束之后再说，就算你们要手拉着手许诺结婚，老师我也可以给你们当证婚人。」 一时间，喝彩、叫好和吹口哨的声音，简直响彻云霄。 第158章 故人 义大利米兰,马尔彭萨机场。 就算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周，孩子们还是在津津有味地讨论着大哥中原中也毕业典礼那天，被围追堵截讨要纽扣的盛况。 「所以大哥最后究竟把纽扣给谁了？」 可以确定的是，中原中也回家的时候,校服上的第二枚纽扣的确消失了。 面对弟弟妹妹们好奇的目光,一整个礼拜都保持着神秘感的中原中也终于还是招架不住了。 「其实我谁都没给…直接扔到楼顶上去了。」 想起当时不管走到哪里都有人围上来，中原中也至今都觉得有些头皮发麻。 本来打算就保持着谁也不给的状态等到回家,但后来围着自己的人越来越多,实在是如果那枚纽扣还好好地呆在衣服上的话,自己连莉莉和甚尔的身边都挤不过去。 于是,中原中也自己拽掉了那枚纽扣,做了一个转身的假动作，将纽扣向上抛去，控制着重力把它送到了楼顶的某个角落里。 「还以为大哥是送给了喜欢的女孩子,所以不好意思告诉我们呢。」 芥川银做了个鬼脸，在中原中也作势要伸手来抓自己之前提前跳开。 「看来中也在学校里的确很受欢迎。」 即使在盛夏，兰波仍然穿着全套妥帖的长袖长裤，还披着一件风衣，不过对于生性浪漫的法国人来说,中原中也对纽扣最后的处理有些无趣。 「不过把纽扣送给一个可爱的女孩子然后再邀请她一起约会，是青春期难得的体验吧,中也一点就真的一点都不心动吗？」 「完全不…」眼角抽动了两下，中原中也看着面前这个说是要回法国述职,所以刚好和自家人同行的男人，感觉好像时光在他身上没留下什么痕迹。 在当年恢復记忆之后,兰波联繫了自己的老师波德莱尔,却得到了一个消息。 自己的亲友,自己亲手救回来的，也是背叛了自己的人——魏尔伦并没有死，而是成为了特务机关里的王牌。 因为恢復记忆之前的空白经歷，自己已经不适合再作为一个间谍工作，于是波德莱尔老师就将亚洲方面的情报工作交给了自己，自己也只需要继续呆在日本就行。 这里面有没有考量到魏尔伦对于法国特务机关目前的巨大作用，所以不希望可能会影响到他状态的兰波重新出现，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现在情况发生了一些变化…魏尔伦好像逐渐变得不受控制起来，前不久，他还杀死了英国的钟塔侍从，被机关责令召回。 就在这个敏感的时刻，波德莱尔老师却突然要求自己回国述职，说是工作内容可能会有一些变动。 兰波将自己的脸隐藏在棒球帽里，神色有些晦暗不明。 「不过你们要去英国玩的话，那边可是真没什么美味的食物，」虽然自己的前途还一片迷茫，但是兰波在中原中也面前还有心情调侃两句法国的冤家，谁让英国食物的难吃简直是有目共睹的事情呢。 「我们这次主要的目的还是陪中也去看曼岛tt啦，」莉莉娅牵着甚尔的手，虫母今天穿了一身浅色的碎花连衣裙，感觉稍微有点不适应这个颜色，所以动作都有些别扭。 「食物什么的，等看完比赛再去别的地方觅食吧！」 想了想自己计划里，还要去德国拜访一直以来都是通过电子邮箱和电话联繫的，当年自己在常暗岛上认识的与谢野晶子和雪绪，莉莉娅稍微有些期待。 不知道当年那两只在战场上灰头土脸的半大幼崽现在怎么样了？ 而且根据自己吸收的人类记忆，德国的香肠和啤酒味道很好，相当值得一试。 正在这里聊天等待转机，莉莉娅在人群中却看 到了一个有些眼熟的身影。 「甚尔你看那个人，是不是纲吉的爸爸呀？」 今天给莉莉娅穿了自己挑的小清新风格的裙子，甚尔本来沉浸在老婆的美貌里，听到老婆的话，天与暴君台机头向着她说的那个方向看了过去。 「我不太能记住男人的名字，不过的确是隔壁家的人没错。」 出现在甚尔眼睛里的，那个小麦色皮肤金色头髮的成熟男人，打扮却和每次短暂地出现在沢田家时一副矿工的样子不同，整个人穿着妥帖严肃的黑色西装，身边前后左右还簇拥了不少同样穿着黑西装的强壮男性。 一看就不像是什么好人。 他真的只是个矿工吗？ 得出了这个印象，莉莉娅和甚尔却并没有要深究的意思，自然也没有和对方打招唿。 这大概就是成年人之间无形的默契吧。 远处，一个淡金色长髮的男性死死地盯着和德雷斯加其他的幼崽站在一起的中原中也，眼中浮现了难以置信的狂喜光芒。 第295页 这是…同样被人类制造出来的，自己的弟弟啊！ 魏尔伦没想过自己的运气竟然会这么好，今天他给自己做了一些伪装，目的是为了躲避国际警察组织的关注，前往日本寻找原本以为死在了横滨爆炸里的弟弟。 自己的确是曾经以为，那个由人类制造出来的，尚且还没来得及看一眼这个世界的孩子已经死于那场爆炸，可前不久，自己却收到了来自一个情报组织——死屋之鼠的消息，说自己的弟弟还活着，并且附上了一张少年的照片。 照片是从某张报纸上剪下来的赛车比赛的报导，橘发蓝眼的少年目光坚定地骑着摩托冲过终点线。 原来在这个和自己格格不入的世界上，还有一个与自己相同的存在吗？ 魏尔伦拿着那张照片，如果是人类的话在这个时候应该喜极而泣，不过自己是异能武器，所以并不会哭。 曾经在横滨的那个任务，一直到最后关头看到了在营养液里浮浮沉沉的男孩，自己才下定决心要将他带走，为此不惜和兰波大打出手。 哪怕是现在自己也承认兰波是唯一的亲友，他教会了自己如何成为一名合格的间谍，教会了自己使用枪枝和其他武器，教会了自己如何伪装，只是他不懂得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就算看起来这副身体和别的人类没什么区别，但实际上是不一样的，自己无法做梦，特务机关上层的那些大人物看向自己的目光永远都和看其他工作人员时不同。 那是看武器的目光，而不是看人的。 人类总是这样，除了兰波之外，魏尔伦没有再遇见过用平等的目光看向自己的人，他们总是将自己视为武器和工具，需要使用神明的力量，却又掩盖不住对人造物的鄙夷。 真是噁心透顶。 在横滨，自己隔着培养皿看向那个小小的孩子，他还这么小，难道要让他过上和自己相同的生活吗？ 他是用同样的技术诞生在这个世界上的，自己唯一的同类，是自己的弟弟，他不应该像自己一样成为执行任务的机器，而是应该在一个平静的地方，平静地度过这一生。 现在自己有了这样的机会，必须要把握住才行。 魏尔伦思索着，他手边拎着的箱子里，有他为自己和中原中也准备的新身份，一对在南美洲继承了家里农场的普通兄弟。 他要把弟弟带走，让弟弟在自己身边过上幸福的生活。 这样想着，技术比甲二五八号要更加成熟的造物像是瞬移一样，出现在了自己认定的弟弟身边，抬手搭上了他的肩膀。 「解释起来会是一个很漫长的过程，那么首先先让你认识一下自己的本质究竟是什么吧，我亲爱的弟弟。」 中原中也感觉自己身体里的某扇「门」被打开了。 这是一种十分奇妙的感觉，像是有人放开了神明与人类之间的界限，从前被关在门里的荒神，向着人类的世界伸出了一根触角。 但自己又同时能够感受到原本身体的感知，自己的身边好像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黑洞，正在撕扯吞噬着周围的所有东西，周围的人群发出了尖叫的声音。 停下来，必须停下来，这样下去会伤害到别人的。 「如果停不下来，你就会死。」 是谁在说话？ 能够感受到身体的不堪重负，就好像一个已经无法再盛装更多东西的容器却被往里强行填鸭，以至于裂开了一道一道的缝隙。 终于，在中原中也感觉自己支撑不下去的时候，在他身体里沉睡了几年时间的[破茧]发现了宿主情况不妙，甦醒了过来。 它以四周泄露的力量作为养料，形成了一个红黑色的光茧，就像是中原中也异能的具象化。 事发突然，原本莉莉娅正在查看下一程的机票，没想到一个陌生的男性会突然出现在中也身边，好像对自己的孩子做了些什么。 「【彩画集】。」 金色的异能铺满了整片空间，隔绝出了一个没有其他旅客的环境，看到兰波沖向那个陌生的男人，莉莉娅和其他德雷斯家的孩子们一起，连忙查看中原中也的情况。 伸手触摸和平时不太一样的茧，读取了目前的情况，莉莉娅稍微放下心来，安慰其他幼崽，「中也没事的，只是短时间之内异能带给身体的负荷太大，所以把[破茧]激活了。」 「那个莫名其妙的男人究竟是谁？」真希握紧了从丑宝肚子里取出来的咒具，表情十分难看。 「为什么他可以让中也大哥在短时间之内释放那么多异能？」 真依的疑惑同样也是莉莉娅和其他孩子想说的。 另一边，兰波看着同样做了许多伪装的男人，心情十分复杂。 「魏尔伦，你有想过我还活着吗？」 第159章 人类的世界 魏尔伦知道,收养了中原中也的女性叫做莉莉娅·德雷斯，是一名咒术师。 但是魏尔伦对此并没有感到担心，有着「暗杀王」之称的自己不可能打不过一个咒术师,毕竟说到底咒术师只不过是人类而已。 人类怎么可能战胜神明呢？ 果然,自己很轻易地就打开了弟弟的那扇「门」,等他毁掉了身边那些所谓的家人，自己就可以带着他,回到属于他们的世界了。 但是魏尔伦却没想到，从一个外表很陌生的男人身上,自己还会有再看到【彩画集】的一天。 第296页 那个穿着长风衣的男人摘下了帽子和口罩，从兜里取出来一张湿巾，擦掉了脸上的伪装。 「是你啊…亲友，」魏尔伦喃喃自语，「所以这里又是我的幻想吗？」 对于魏尔伦来说,如果一定要在人类当中找出特别的那一个，那大概就只有曾经死于自己背叛的亲友,与自己交换了姓名的兰波。 虽然他觉得自己并不能够理解人类的所谓感情,只觉得那些都很虚假…但兰波是不一样的。 「好久不见。」 在看到魏尔伦的瞬间就下意识展开了【彩画集】，原本兰波乔装打扮是为了自己回国的消息不要太早泄露出去，他还没有想好究竟要怎样面对魏尔伦。 但是现在也没有这个必要了。 因为兰波在看到魏尔伦的瞬间就意识到了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先揍这个傢伙一顿,然后问清楚他的脑子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我曾经以为，只要我们站在彼此的身边，一切恐惧和犹豫都将迎刃而解,」兰波注视着魏尔伦头上戴着的那顶帽子，这是自己曾经送给他,但他好像并不喜欢的生日礼物。 「可我好像没有弄明白,你究竟是怎样想的。」 兰波垂下眼睛,手上凝聚出更多的异能力方块，「不过没关系，稍等一会儿再问你吧。」 「你要自己和他打，还是我和你一起？」 甚尔抱着胳膊，看着这两个似乎是认识的人之间的交流，脸上写满了不爽，「没人教过你，不要乱动别人家的孩子吗？」 甚尔现在很烦躁，应该说非常非常烦躁。 原本下一程飞英国的航班距离现在还有三个小时，但是现在整个机场都陷入了瘫痪当中，三个小时之后能不能飞恐怕还很难说。 而从伦敦到曼岛的飞机一天只有一班，如果错过就得等到第二天，自己家这群人很可能就赶不上第一个比赛日，更何况现在全世界各地的观赛者都在纷纷赶往比赛现场，错过了今天的航班，下一班还有没有空座也是一个未知数。 试想一下，在你出门旅游的第一天，突然遇到恐怖分子袭击机场挟持人质，而人质刚好是你家孩子。 虽然这种事情的概率小到几乎为零，但是刚巧就发生在了德雷斯家。 如果不是小白脸兰波好像认识袭击者，甚尔已经连要把那个淡金色头髮的混蛋卸成几块都想好了。 「我想自己面对他，不会很长时间。」几年时间下来兰波也发现，看起来吊儿郎当一点都不靠谱的术师杀手，其实把家里的崽子看得都很紧。 就像庞大的野兽一般，幼崽可以在他的能力范围内闯祸，但如果有人想把爪子伸进天与暴君的领地，甚尔一定会让对方深刻地记住别人家的幼崽不要乱碰。 「我和这傢伙…他叫魏尔伦，是和中也一样的异能生命体，我们曾经是搭档，甲258号任务当时也是由我们一起执行。」 「这样啊，所以他才说中也是他的弟弟？」确认过中原中也没有大碍，莉莉娅让孩子们都留在中也的茧边上，在附近布置了[禁止异能者进入]的帐。 「那留给你15分钟可以吗？」莉莉娅脸上带着温柔的微笑，但眼睛里却闪烁着冰冷的光，「我要把这傢伙亲手揍到使用【请君勿死】为止。」 「足够了，」兰波本来想要阻止莉莉娅，但是一想到不知道魏尔伦那傢伙究竟发的什么疯，上来就把中原中也弄到了严重受伤，你说你把他看成亲弟弟，这样谁信啊？ 所以说会被对方的监护人找茬也是正常的吧。 反正这个黑市医生的治疗能力很强，大不了自己再掏一笔医药费。 「在我的【彩画集】里，一切物理规则由我定义，魏尔伦他的能力和中原中也是相似的，也是控制重力的异能。」 「之前他不知道我也在，所以被我带进了【彩画集】，他的异能基本发挥不出什么作用。」 「我也想亲手揍他一顿。」 这样说着，兰波召唤出了许多亚空间方块，将它们像弹药一样砸向魏尔伦的方向。 自从看到兰波解除了伪装之后，魏尔伦就陷入了某种奇妙的呆滞状态。 人造异能兵器不会做梦，但是魏尔伦却无数次，在幻想中见到自己唯一的亲友。 射击训练的时候，能听到亲友对自己说，手要放到和肩平齐；戴上那顶可以自如控制「门」的帽子，能看到亲友将它送给自己时的满面笑容；在固定去那家和亲友常吃的餐厅时，坐在对面的亲友会笑着向自己介绍他喜欢的菜。 …虽然自己的味觉有些问题，其实根本尝不出来亲友所说的那些复杂而美妙的滋味。 今天大概也是这样吧，因为自己看到了唯一的弟弟，所以亲友又出来做些和当初在横滨时一样的事情，他又想把这孩子带回法国。 但这是没用的，魏尔伦面无表情地想，死者无法干涉生者的国度。 于是他只是站在原地，看着彩画集铺满了整个转机大厅。 然后被亚空间方块硬生生砸进了地里。 居然不是幻觉？ 身体上传来了隐约的钝痛，魏尔伦在一片烟尘瀰漫中睁大了眼睛。 「你该不会以为我是假的吧？」 兰博走到魏尔伦身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我想问你，当初为什么要背叛我？」 第297页 看到魏尔伦想从地上起身，兰波又一脚把他踹了回去。 在兰波的异空间里无法使用重力异能，虽然魏尔伦本身的格斗能力也不差，但是唯一的亲友死而復生的消息太过震撼，让他大脑暂时还没能完全恢復运转。 「因为，亲友你拒绝了，」好像终于可以确定面前出现的这个人，不是7、8年来一直纠缠着自己的幻影，魏尔伦的语气里竟然还有些无辜。 「我说我要把那个孩子带走，你拒绝了。」 一时间，兰波竟然觉得有些想要发笑。 「任务已经做到最关键的环节，你突然在目标基地里对我说，要把任务目标带走，你觉得我当下就会同意吗？」 「而且你为什么不能等到我们带着甲258号从那个基地里出来，甩掉追兵之后再好好说？」 「因为我不想让他过上和我一样的生活！」 魏尔伦的声音里有几分嘲讽，「的确是你把我救了出来，也是你教会了我如何成为一名合格的间谍。」 「但是你知道吗？我根本就尝不出来食物的味道，也不会做梦，你所说的那些东西对我来说陌生到仿佛是另一个世界。」 「我不想要我的弟弟也要过上这样的生活，我希望他能够活的简单而幸福。」 定定地看着魏尔伦，兰波的声音逐渐变得很轻，「你从没和我说过这些…如果你说了，我并不会勉强你，」 「那你又为什么要伤害中也？他现在明明已 经过上了你所说的那种简单又快乐的生活。」 「这并不是真正的幸福！」魏尔伦的语气很坚定，甚至到了一种有些偏执的地步，「和人类生活在一起，他不可能得到真正的幸福！」 「人类都同样脆弱渺小又无知，我曾经想要成为人类，但是我发现，我和人类之间有着本质的区别，人类只会给我带来痛苦，只有亲友你是不同的。」 「我教给你的东西，你都忘干净了吗？」兰波突然说起了不相干的话，魏尔伦不知道自己的亲友想要表达些什么。 魏尔伦脸上露出了茫然的表情，让兰波的怒火不由得烧得更旺。 「间谍人员的必修课，情报调查与搜集，你有了解过中也的生活究竟是什么样的吗？」 「你说你其实不喜欢我将你带入了间谍的世界，那么你现在又在干些什么？把那个令你重视的孩子带入一个他不喜欢的世界？」 「你怎么就知道你眼里所谓的幸福生活，是他真正想要的呢？」 「我和他才是同类！」魏尔伦大声喊道，「人类的世界只会给我们带来痛苦！」 「你的意思是你要带着中也完全脱离人类的世界，去亚马逊雨林或者东非大草原上追着羚羊啃吗？」 实在没忍住插入了兰波和魏尔伦的对话，莉莉娅感觉这个突然出现的，自诩为中原中也哥哥的傢伙在某种层面上真的幼稚到可怕。 「你说人类的世界只会给你带来痛苦，那你在这里获取方便的食物，打开水龙头就能流出温暖的热水，只要有钱就可以拥有各种享受。」 「我看到魏尔伦先生你的头髮打理起来应该不是很容易吧，还有你身上的衣服可都是好料子呢，这些东西带给你的也全部都是痛苦吗？」 「这不一样！」魏尔伦下意识地反驳道，一时间又说不出来不一样的地方在哪。 「中也的爱好是摩托车，你要完全脱离人类的世界，那作为一个好哥哥，应该要满足弟弟的爱好吧！请问你是可以冶炼合金还是可以制造发动机，还是会钣金喷漆呢？」 莉莉娅十分认真地提出了一些疑问，整个空间都变得安静了下来。 第160章 莉莉娅vs魏尔伦 如果面前这名收养了弟弟的女性说的是战斗力,那么自己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按照人类的标准划分，身为超越者的自己已经超过了这世界上99％的人。 但她说的并不是力量,而是其他的某种只有社会性生物才能完成的东西,魏尔伦一时有些呆滞。 「中也喜欢吃肉,尤其是喜欢吃a4等级的和牛，请问你是可以从野生品种的野牛里选育出优秀的食用品种,还是说你懂得和牛的饲育以及香料的种植？」 「哦，对了,虽然中也现在还没到法定饮酒年龄，但是他很喜欢收集一些红酒，请问这位不请而来的哥哥，你是会种葡萄，会酿酒,还是会做橡木塞子，会吹玻璃瓶？」 「脱离了人类的世界,你甚至连中也餐桌上的食材都保证不了。」 莉莉娅很少有这种咄咄逼人的样子,一般到这种时候就意味着她已经生气到快要忍耐不住的地步。 看到淡金色长髮的男人张了张嘴一个都回答不出来，虫母的语速变得更快，「你都不会,对吧？所以说究竟你凭什么大言不惭地说人类的世界只会带给你痛苦？」 「又凭什么心血来潮就要把我精心养大的孩子，带去某个不知名的世界角落陪你吃苦？」 「而且这位先生，你可是法国的谍报人员,你要是不辞而别，你觉得你真的能跑到一个没有别人来打扰的地方,平静地过完你的后半生吗？」 「如果你要回答我可以,那我简直要怀疑法国情报机关清除隐患的执行力度,并且建议他们干不了的活可以僱佣我来。」 想起之前孩子们在电脑上玩过的某个小游戏，莉莉娅觉得如果自己要给面前这个就算已经灰头土脸，但仍然能看出长得倒是不错的男人配个音，大概就是： 第298页 [殭尸吃掉了你的脑子。] 一旁的兰波看到亲友已经整个傻掉了的表情，不由地嘆了口气，看来自己不在的这几年，魏尔伦完全只是被当做一把刀在使用，根本就没有锻鍊他除了战斗力之外的其他能力。 「亲友，这几年来，亚洲的情报分部一直没有派遣新的负责人，你有想过是因为什么吗？」 看到魏尔伦脸上一片空白，兰波也大概明白了，为什么自己会被叫回来述职。 「因为我没死，亚洲情报的分部的负责人就是我！」 兰波的语气可以称得上是恨铁不成钢，就算波德莱尔老师有意隐瞒，但只要魏尔伦对亚洲方面的情报多上点心，早就应该知道了这件事。 而不是现在这样一问三不知。 「我在横滨的那场爆炸里失去了记忆，一年之后遇到中也才恢復。」 兰波蹲下了身，平视着坐在地上的魏尔伦，「当我联繫波德莱尔老师的时候，老师告诉我说，你回到总部之后提交的任务详情里说的是我死于那场爆炸之中。」 「但显然，你说谎了，可就算这样，老师也没有让我回法国，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为什…么呢？」魏尔伦没想到居然在6、7年以前，兰波就已经和国内取得了联繫，但是在很长时间却一直没有踏上法国的土地。 「因为机关需要你，」兰波的语气很平静，这种平静的来源是曾经的家族教育教会他的审时度势，「机关需要一把刀，而你比我更合适，所以我就被隐藏了。」 「但是现在我却被叫回了法国，这就意味着机关不再需要你了。」 兰波感觉到了一种发自内心的疲惫，他曾经以为自己的搭档，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友，是一个冷静又强大的存在。 毕竟是被制造出来的人型武器，会觉得他强大也是正常的。 可没想到，真实的魏尔伦竟然如此幼稚，幼稚到以为远离人类 世界生活就会变得美好，幼稚到明明是为他而起的暴风雨已经袭来，他却毫无所觉的地步。 「当机关不再需要你的时候，把一个超越者闲置一旁的行为就显得十分奢侈，所以我又被启用了。」 想起对方不久之前全灭钟塔侍从的壮举，兰波觉得自己简直快要偏头痛发作。 以魏尔伦的行事风格，再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法国会因为各方的压力选择放弃他，甚至理由都是现成的。 因为魏尔伦是诞生于牧神实验室的实验品，是人造异能武器，既然是武器，开枪走火之后那就销毁好了。 法国的超越者又不止魏尔伦一个人，加上自己，也无法和那些老牌的超越者抗衡。 「这不就是证据吗？证明人类究竟有多恶劣的证据。」 魏尔伦仍然坚持着自己的想法，但眼神有些动摇。 「兰波，可以拜託你先把彩画集撤掉吗？」 看着面前这个仿佛是一只超大号的熊孩子，不，就连熊孩子五条悟在意识到别人说的才是正确的的时候，也没有魏尔伦嘴硬，莉莉娅捏紧了拳头。 「我觉得物理说服可能会更有效果一些。」 如果不是[破茧]，中也就算能够关上体内异能的「门」，也可能会体会到濒临死亡的感受，而就算是有破茧，他也需要一段时间来重铸自己的身体。 再加上魏尔伦这副我都是为你好的样子，莉莉娅觉得自己一会儿可能真的会有点过激。 「医生，真的可以吗？关闭彩画集，我就无法再控制住魏尔伦的动作了。」 几年前那次和五条悟的交手当中，在自己晕过去之前，曾经看到医生挡在了爆炸前，但对于对方的战斗力，自己并没有一个特别准确的评估。 「没关系的，我看魏尔伦先生的样子，似乎对于我是中也的监护人这件事很不满，刚好我也可以和他讨论一下。」 虫母的笑容越发和善，兰波犹豫了一下，关闭了自己的异能。 如果出现什么问题，自己再救场吧。 「人类根本没有抚养神明的资格。」 魏尔伦从地上站了起来，脸色并不怎么好看，「我本来希望弟弟可以通过门把你们消除掉，然后安心和我去往幸福的世界。」 「不过现在需要我亲自动手也无所谓，也许弟弟看到了我和他之间的差距，才能清楚的意识到我们究竟是什么存在。」 「虽然这句话我说起来很奇怪，」莉莉娅的个子突然开始拔高，有液态的金属浮现在她的体表，凝固成坚硬的外骨骼，「我很喜欢这个人类的世界。」 「就算我不是人也一样。」 魏尔伦的身上闪烁着蓝黑色的异能光泽，大概是欧洲的技术更加成熟一些的原因，他的身体能够承受力量的阈值比中原中也要高得多，因此对重力的控制范围更大。 不过对于战斗形态的虫母来说，魏尔伦这种把异能凝聚在自己身边当做炮弹发射的行为毫无意义，因为只要是能量，并不拘泥于具体的形式，对于莉莉娅来说都是可口的点心。 重力异能落在虫母银白色的外骨骼上，就好像水滴落入大海一般，只是激起了一个浅浅的涟漪，让莉莉娅已经化作刀锋形态的前肢刀刃上多了一层雾蒙蒙的蓝色光泽。 兰波是第一次看到，人类居然可以变成可以说和人类完全没有关系的样子，有些不知所措的他扭过头看向甚尔，却看到了男性眼中兴奋的光芒。 第299页 「请问医生这是？」 「很漂亮吧？」甚尔吹了个口哨，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神色，「就算我也很少看到小医生的这个形态。」 「嗯…漂亮…」 人类概念中的漂亮大部分都与无害，或者说至少看起来比较 无害的东西挂钩，但那个银白色的身影战斗的动作，的确可以称得上是暴力美学，看久了甚至还有一种韵律感。 在发现直接使用异能攻击完全不起效之后，魏尔伦只好拉近了自己和那个银色傢伙之间的距离，并在心底觉得死屋之鼠的情报也不是那么可靠。 不是说中也的监护人是一个治疗系的术师吗？你家奶妈把法爷的技能当蓝瓶吃啊？ 增加了自己拳头的重力，以能够轻松锤穿钢筋混凝土墙面的力道出拳，落在对方银白色的外骨骼上，自己的拳头感受到的却只有反震的疼痛。 打也打不破，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可以使用门后的力量吗？魏尔伦犹豫着，但还不等他思考出结果，就发现眼前有银白色的刀刃一闪而过，自己的重心变得不稳。 从前，魏尔伦只觉得无论怎么样感受这个世界，都仿佛隔着一层透明的无形屏障，各种感官反馈回自己的大脑时都是迟钝而滞后的。 可是今天他才发现，原来有一种感觉是如此清晰。 那就是痛觉。 左边的胳膊自大臂以下不翼而飞，魏尔伦茫然地张着嘴，像是想要痛唿出声。 然后第二道银白色的刀光闪过，魏尔伦只觉得胸口一凉。 「亲友！」在莉莉娅斩下了自己亲友的左臂时，兰波下意识的动作就是想要阻止，却被甚尔用触鬚固定在了原地。 「别着急，很快的。」绿眼睛的男人打了个哈欠，态度甚至平静到有些冷漠，「小医生她没有折磨人的习惯，一般来说...她只是想要把中也受的伤原样奉还罢了。」 「只要还有一口气，就死不了。」 兰波有些为男人话里的「一般来说」感到心惊肉跳，但好在就像甚尔所说的那样，莉莉娅第二刀就很干脆地把魏尔伦捅了个对穿。 然后她解除了战斗模式，拖着已经失去意识的魏尔伦完好的右手，把他扔进了兰波怀里。 「【请君勿死】。」 第161章 中也争夺战！ 魏尔伦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枕在兰波的腿上。 对了，自己的左手… 魏尔伦试着动了动胳膊，发现先前被砍掉的肢体此时已经完好无损地回到了身上,他又摸了摸胸口,伤口也完全消失不见。 是异能吗？ 「亲友，我这是…」 魏尔伦有些茫然，之前的疼痛太过鲜明,以至于让他产生了一些不怎么真实的感觉。 「医生把你治好了,」兰波看向魏尔伦的表情有些复杂。 不知道是不是刚才莉莉娅拖着魏尔伦来到自己身前的一幕太过触目惊心，兰波发现自己现在竟然没有太多想要责怪亲友的想法。 只不过希望亲友能够打消从医生那里抢走幼崽的想法，就算医生的异能称得上是起死回生,但万一哪天她的心情不太好，发动异能的时候晚了那么一两秒，可能就来不及了。 魏尔伦没有说话，转头看向了莉莉娅所在的方向。 莉莉娅正坐在光茧附近,靠在甚尔身上，应付幼崽们的问题。 「母亲,我们可能赶不上傍晚飞往曼岛的飞机了。」 芥川龙之介看了看机场大屏上的时间，有些担忧地嘆了口气。 「中也大哥还要多久才能从茧里出来啊？」 真希和真依围着光茧转了不知道多少圈,把耳朵贴在上面听了又听，只能听到像是心脏跳动的声音。 「明天就是第一个比赛日了，中也大哥他真的还赶得上吗？」 惠故作成熟地嘆了口气,拍了拍梦野久作的肩膀,「久作你饿了吗？」 「惠哥哥,我还好。」家里年纪最小的弟弟揉了揉有些瘪下去的肚子,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就是稍微有点困…」 「因为时差的原因吧,」芥川银手里拿着原本要飞往伦敦的机票，小脸上满是郁闷，「这样的话，好像退票也退不了，直接就浪费了两张机票。」 「中也很快就能出来啦，大家再稍微等等吧。」 莉莉娅挨个揉了揉孩子们的脑袋，安慰大家，「我们只要今天能到达英国利物浦就行，大不了过去租个船嘛，一定能赶到的。」 虽然其实莉莉娅也可以让虫子带着孩子们飞过去，但如果不是实在没有办法的话，虫母还是会想要尽量使用人类的交通工具，也是给幼崽们以后单独出门做个参考。 伸手把梦野久作捞到自己怀里，莉莉娅轻轻拍着小孩子的背，「久作可以稍微睡一会儿哦，等中也好了我们再出发。」 「买到了。」 在来来回回打了半个多小时的电话之后，甚尔终于搞定了飞往英国的机票。 「四个小时之后，从利纳特机场直接飞利物浦列侬机场，」甚尔言简意赅地说到，至于怎么去利纳特机场… 天与暴君看向中转大厅外面，先前在兰波开启异能之后，就和机场工作人员一起维持秩序的黑西服大汉们，在他们当中寻找到了隔壁家邻居的身影。 「我去找一下那个傢伙，他看起来应该会有车，」甚尔示意莉莉娅先靠在别的地方，挠了挠头，语气理直气壮，「说起来他叫什么来着？我果然不太擅长记男人的名字。」 第300页 「沢田，沢田家光先生，」莉莉娅提醒到，「或者问问沢田先生，在机场附近哪里能租到车也可以？」 「其实我也可以联繫到车…」 兰波举着手机，像是在和什么人通话。 自己和魏尔伦在这边造成的动静这么大，不和机构报备是不可能的，于是兰波拨打了老师波德莱尔的电话。 电话里，波德莱尔听完兰波讲述目前的情况，当即拍板如果德雷斯家有什么需要的话，兰波可以给予适当的配 合。 既然自己学生称为「医生」的那位女性同时具有强大的战斗力和治疗异能，就算她是其他国家的国民，无法为本国情报机关效力，但在对方开放委託的前提下，也许以后可能会有合作的机会。 能够轻而易举地杀死魏尔伦，意味着这位女性也毫无疑问的是一位超越者，只不过她好像是咒术师？ 对于这种只有日本盛产的能力者，法国的相关情报大部分来源于几年前常暗岛上的战争，当时秘密机关也曾经解剖过咒术师的尸体，得出的结论是，咒术师与普通人大脑结构不完全相同。 总之是一种与异能一样，没有办法人工批量制造的能力者，他们的具体能力，也就是被称为「术式」的东西，似乎也有很大的不同。 但是咒术也存在与异能不同的地方，那就是咒术是可以通过基因继承的，虽然概率无法控制，可咒术师的后代同样是咒术师的可能性，比异能者的后代同样是异能者的可能性要大的多。 总而言之，如果是安排两辆车把德雷斯家送去米兰的另一个机场，这点事情兰波还是很容易达成的。 「那就拜託了，」听到兰波的话，甚尔又很干脆地坐了下来。 毕竟隔壁邻居看起来像是不太希望家人知道自己具体的工作内容，那么作为邻居，就算看到了也最好不要上去拆穿对方。 黑红色的光茧周身的光芒闪烁变得剧烈起来，莉莉娅感受着里边的情况，让幼崽们退开了一些，「中也要从茧里出来了。」 与普通的白色光茧相比，这个由神明的力量构筑的黑红色的光茧质地要更加坚硬，裂开时发出了清脆的声音。 在茧里醒来的中原中也勉强在身前的茧壁上敲开了一块窗口，把脑袋探了出来，脸上有点微红，「莉莉，可以从我的行李箱里拿一套衣服吗？」 第一次被迫完全打开异能的「门」，中原中也根本控制不好异能波及的范围，在[破茧]梳理能量的时候，今天原本穿在身上的衣服也宣告报废了。 稍微有点可惜啊，那套衣服是俱乐部新出的周边来着。 中原中也还挺喜欢的，现在也只能回去再申请新的了。 意识到中也为什么脸红，莉莉娅忍住脸上的笑意，从史莱姆里拎出属于中也的橙色行李箱，取了一套运动服出来。 「谢谢莉莉！」橙色头髮的男孩还没有照过镜子，所以也不知道自己身上出现的变化——莉莉娅曾经为中也检查过，因为基因编辑的手段太过粗暴的原因，中也的身体是有所缺陷的，表现在外的就是中也比起同龄人成长更慢的身高和体重。 但是在神明外泄的那些能量里，中原中原身体的缺陷很快就被[破茧]所补齐了，不仅如此，[破茧]还为荒神的人间体进行了一番扩容操作。 理论上来说，如果现在中原中也再开启【污浊】，应该可以做到人格同步在线，不需要让人格暂时下线来给能量的运转留出内存。 双卡双待...? 突然联想到了奇怪的东西，莉莉娅没忍住笑出了声。 「怎么了？」看到老婆放松的神色，甚尔知道小崽子应该是没事了，就是不知道老婆在笑什么。 「哈哈哈哈，没事啦，」莉莉娅努力把笑声憋回去，「我就是突然想到，我们需要租个场地，中也可能需要特训来习惯新的身体。」 「嗯...最好是大一点的场地，比如独立的小岛？」 想起了横滨镭钵街的直径，莉莉娅觉得有必要找一个不会干扰到别人的地方。 听到了莉莉娅的话，兰波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岛屿的名字。 「医生，也许我可以帮你问问，」他说，「但是我现在还不能确定那个岛最近是否有空闲。」 「 麻烦兰波啦，」如果自己打听的话也是找孔时雨，能多一个消息渠道莉莉娅当然不愿意放过。 「没什么，如果能帮到你就好。」 其实以法国人的习惯，兰波想说的是「为美丽的女性效劳是我的荣幸」，但是医生的伴侣第一次见到自己的时候敌意就很重，也许是小白脸的危机感？ 既然老师要求和医生保持良好的关系，那么对待她的伴侣也小心一点好了。 「我要和他们一起去英国。」 醒来之后就一直在发呆，也不知道是在想什么的魏尔伦突然出声，下了兰波一跳。 「不可能。」兰波很干脆地拒绝了亲友的心血来潮，「今天的事情我们两个都必须回机构进行事态说明。」 「而且亲友你之前刚刚杀死了那么多钟塔侍从，现在去英国你是去自投罗网的吗？」 「可是我想亲眼看看弟弟的生活，」魏尔伦的声音逐渐小了下来，显然也意识到如果大名鼎鼎的暗杀王出现在那个孩子身边可能并不是什么好事。 第301页 特别是自己打不过弟弟的监护人的时候。 与是不是人类无关，就算是植物都会把自己拟态成危险的样子，只要是拥有生命的东西，就会本能地想要避开会对自己造成威胁的东西。 「谁是你弟弟啊！」换好衣服的中原中也刚好听到魏尔伦的话，将异能覆盖在拳头上，一拳砸碎了整个茧。 「自说自话地出现，莫名其妙地把我弄得差点死掉，你有问过我的意见吗？」 「就是！」德雷斯家的其他幼崽们也在一旁帮腔。 「哥哥这个身份要保护其他的弟弟妹妹，才不是那种奇奇怪怪的『我是对你好』！」 芥川银叉着腰气唿唿地说，「我还想说你该去看看脑子呢，我是为你好！」 「中也大哥是我们的哥哥，而且你从来都没有为中也大哥做过什么吧，」小海胆的语气里满是警惕，像是害怕这个今天突然出现的傢伙会把中原中也抢走。 年纪最小的梦野久作表现得更加直接，他迈开小短腿直接走到了中原中也身边，一把抱住了中也的腿。 「哥哥，我们的！」 第162章 曼岛tt 在经歷了飞机晚点、突降暴雨、夜间风浪过大等一系列完全可以称得上是事故的事情之后,德雷斯一家终于在凌晨四点登上了曼岛。 「我果然也应该揍那个淡金色头髮的傢伙一顿。」 甚尔臭着脸色，把趴在自己身上睡觉的惠和梦野久作又往上託了托。 大概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在机场遇到了魏尔伦打断了原本顺利的整个行程之后,后面遇到的都不是什么好事。 莉莉娅牵着困到脑袋一点一点的真依，查看手机上的电子邮件。 因为昨夜没有按时到达,所以在曼岛上租下的民居房东把钥匙放在了院子门口的花盆底下，让莉莉娅过来之后自己找。 中原中也和芥川龙之介一边一个拉着芥川银和真希,观察着在夜色中还未甦醒的岛屿。 街边的许多民居已经在自己家院子里挂上了车手的应援旗帜，街上偶尔还有一两家似乎是兴奋地通宵喝酒，亮着灯的房子里传来高声笑闹的动静。 如果是平时的话，自己应该会觉得邻居这样很烦,中原中也想，但是一想到明天就是曼岛tt,好像又不是不能接受。 毕竟谁不喜欢曼岛tt呢？ 路过了一个很有意思的房子,房主大概是一个很有艺术细胞的人，将整栋屋子的外墙都贴满了镜子，白天在阳光下,这座房子大概会是360度无死角的闪耀。 中原中也看着镜子里映出的自己，心情有些忍不住的雀跃。 虽然因为天色的原因,在镜子里只能看到一个模煳的身影,但是惊鸿一瞥也足以看出来出现在镜子里的人是一个瘦高的青少年，穿着七分裤与有些紧身的t恤,整个人看上去活力四射。 其实衣服和裤子并不是什么潮流的紧身款，而是中原中也在[破茧]的帮助下发生了一点变化。 是的,他长高了。 这就是为什么在经歷了各种事故频发的赶路之后,中原中也的心情依旧很好的原因。 这样一来自己回去之后就可以更换排量更大的摩託了,想到这一点,中原中也忍不住眉飞色舞。 先前教练团队对他做过评估，技术已经比较成熟，但是他较轻的体重和成长速度不及同龄人的身高，让中原中也在驾驶摩托时不容易控制排量更大的车型。 不过现在就没什么问题了吧？只是要好好想想，回去之后应该怎么跟佐藤教练解释自己只是出去玩了一段时间就长高了一截。 在中原中也轻快的脚步声里，德雷斯一家找到了租住的民居。 ------------------------------------- 清晨，原本平静的小岛被摩托车的轰鸣声所唤醒，被无数公路摩托车爱好者公认为最刺激赛事的曼岛tt拉开了序幕。 莉莉娅租下的这个房子最有吸引力的一点就在于，二楼有一个巨大的露台，可以让德雷斯一家坐在露台上观看比赛。 作为一个耐久赛，曼岛tt的赛道全长超过60公里，是整个环绕着到外围的一圈公路，拥有超过200个弯道，路况十分复杂。 在赛车手们唿啸而过的路边，就是民居、观众、墙壁、树木等等等等障碍物，而不是正式比赛场地设立的缓冲区，一旦意外发生，几乎会必然导致十分严重的后果。 而比赛者们需要在这条赛道上跑够六圈，计时最短的人成为冠军，也就意味着，每一个参加比赛的人几乎都在竭尽全力地追求最高的速度。 在这场比赛里，赛车手们的最高时速能够超过每小时330公里，而曼岛tt比赛自创立以来，已经有200多名车手死于比赛中的车祸。 事实上，在歷届的曼岛tt 当中，只有一届的比赛没有出现人员伤亡。 中原中也几乎可以说是没有睡觉，在凌晨四点多到达房子之后，他帮着困得迷迷煳煳的弟弟妹妹们稍作整理，和两名监护人一起把他们一个个都塞进被子里，然后自己才躺到床上。 但是却根本睡不着，只要一想到还有几个小时比赛就要开幕，中原中也简直兴奋到想要当场下楼，先骑着摩托车在赛道上驰骋几圈。 然而曼岛tt的资格认定并不容易拿到，审批规则相当复杂，而且参赛车手最小也需要达到18岁，所以中原中也目前根本无法报名。 第302页 比赛开始之前，甚尔把电视机也抱到了露台上，在车手还没有到达这边的时候，让大家可以通过电视直播了解目前的赛况。 「这个旗子看起来好好玩，」芥川银指着电视里随处可见的，以红色为底上面画着三条腿的岛旗，「我记得好像院子门口也插了这个！」 「是的，这是曼岛的岛旗，在曼岛tt里代表着比赛开始。」 中原中也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里从起点唿啸出发的车手们，兴奋地捏紧了拳头。 他们租住的这个当地的民居刚好处于一段直道的中间偏后位置，通常车手在通过这部分的时候，车速都能达到一个高峰。 「我记得，我好像在哪里看到过说博物馆商店有卖岛旗形状的巧克力，」出发之前，莉莉娅在家里做了很多攻略，包括但不限于曼岛tt的观赛以及岛上还有什么好玩的东西。 「惠？」 从床上爬起来不久的幼崽们正在努力往自己的肚子里塞着食物，突然小海胆从座位上跳了起来，向着楼下跑去。 「发生什么了？」 芥川龙之介有些不放心，按照曼岛tt车手们的平均车速，大概一个小时足够他们在岛上跑完三圈，随时都会有比赛中的摩托车经过院子门口，垂耳兔哥哥有些担心弟弟的安全。 不过好在惠很快就又从楼下跑了上来，只不过怀里多了一只黑白相间的奶牛猫。 「它没有尾巴！」 小海胆托起奶牛猫的前肢，向大家展示自己的发现，而猫猫并没有反抗，只是有些垂涎地看向桌上的水波蛋。 「真的诶，这是什么特殊的品种吗？还是说因为生病做手术把尾巴剪掉了呢？」 看到猫猫直勾勾的目光，芥川银有些犹豫着从自己的三明治里取出了一点没有沾到酱料的水煮鸡胸肉，送到了猫猫嘴边。 猫猫吃得很香，看起来不像是生病的样子，就算梦野久作蹲下来抱着它rua，猫猫都没有挣扎。 机车的轰鸣声从稍远的地方隐隐传来，中原中也激动地起身，跑到露台的栏杆边。 似乎只是一个眨眼的瞬间，打头的几辆摩托车已经唿啸而过，后续的其他车也紧紧跟上，只留下一地烟尘。 「我感觉他们这根本就不是开得太快了，」真希闻到空气中飘散的机油味道，对真依吐槽。 而双胞胎妹妹也很好地理解了姐姐的想法，并且产生了同感，「他们是飞得太低了。」 在第一天的赛程结束之后，德雷斯一家出门觅食，顺便逛一逛这座在比赛期间人声鼎沸的小岛。 莉莉娅查到的曼岛推荐里，有景点、有酒吧、有商店，甚至有赌场，但是完全没有推荐的就是餐厅。 不愧是美食荒漠英国。 在快餐店里填饱了肚子，莉莉娅拉着在拉着甚尔和幼崽们一起去买三条腿的巧克力的路上，遇到了长着四个角的羊。 「这还真是有够特别。」莉莉娅拎住了想要趴到栅栏上去看的小海胆的衣领，担心他把自己伤着。 「在下曾经看到过相关的报导，似乎是由于基因变异形成的。」 芥川龙之介用罗生门拉着中原中也的手腕，害怕因为买了一大堆各种车手的周边，刚刚还在商店里遇到了一位他很喜欢的车手合影，并且拿到了签名的哥哥由于过于兴奋撞到墙上去。 梦野久作坐在甚尔的肩上，手里拿着一块三条腿巧克力，把其中一条腿塞进了嘴里。 「那边有城堡…」视角相当好的幼崽含煳不清地说。 「我们可以去看看城堡吗？」 不只是芥川银，真依和真希的脸上也浮现出期待的神色。 「那就走吧。」 甚尔在岛上租到的能够坐下全家人的这辆车，看起来似乎年纪比他都大，斑驳的漆面和发动时吭哧吭哧的声音仿佛一个久经风霜的老人。 但是幼崽们却觉得很好玩，站在这辆老爷爷车边上，让莉莉娅给他们拍了不少照片。 城堡看起来似乎已经经歷了几百年的风霜，而它的确也是。 「最早建造于13世纪，哇，那到现在已经800多年了！」 芥川银仰着脑袋读挂在墙上的介绍牌，露出惊嘆的表情。 「以前是曼岛国王和领主所居住的地方，好厉害。」 「但是感觉和电影里那种很浪漫的氛围不一样，」真依皱了皱鼻子，觉得城堡里有点阴冷，似乎阳光的热量都被厚重的外墙所完全吞噬。 「这里曾经被用于堡垒和监狱。」 芥川龙之介抚摸着大概四十厘米厚的石制墙壁，在心底评估如果自己想要用罗生门攻破这种厚度的墙需要多长时间。 「虽然从外边看起来还不错，但是真的要住的话估计没有很舒服。」 真希趴在小小的窗子上向外看，认为城堡里的採光不太好，「就和御三家的老宅一样，看起来是很气派啦，但是不维护的话根本没法住人啊。」 但我还是想要一个城堡，芥川银想。 虽然城堡和自己曾经在迪士尼动漫里看过的完全不一样，可是想要了很久的东西，绝对不是说放弃就能放弃的。 第163章 雪绪与晶子 和家里的幼崽们一起看过了曼岛tt比赛,这次莉莉娅来到欧洲的计划还有一项——拜访在德国的雪绪和与谢野晶子。 第303页 说起莉莉娅是什么时候认识的与谢野晶子和雪绪，那就要追溯到七八年前的常暗岛大战了，当时只有十一岁的与谢野晶子无法接受那些被自己治疗好的士兵只是一次又一次走向死亡这件事，于是虫母帮助她通过雪绪的异能【入侵者必亡】逃离了战场,来到了德国。 此后虽然虫母和两个孩子保持着邮件上的联繫,莉莉娅还会定期给与谢野晶子一笔汇款作为生活费,但是三个人再也没有见过面。 ——当然了,从某种意义上完全可以说莉莉娅从未和这两个孩子见面,因为当年出现在常暗岛上的只有虫母偷渡上去吃自助的蜘蛛而已。 拜託甚尔带着幼崽们在汉堡街头逛一逛,自己见过故人就来找他们，莉莉娅踩着预约的时间来到伟汉斯实业的总部。 「我和晶子有段时间甚至都以为，常暗岛上会说人话的蜘蛛是我们的幻觉,但是看到汇款单又觉得幻觉应该不会真实到这个份上。」 面前戴着帽子和手套，手里还一直拿着游戏掌机的青年，和莉莉娅印象中在战场上也要努力保持形象的样子渐渐重合，虫母露出一个欣喜的笑容。 「好久不见...诶？不过对于雪绪和晶子来说应该是初次见面吧？」莉莉娅摸了摸下巴思考道，「我是莉莉娅·德雷斯，也是你们在常暗岛见到的蜘蛛。」 「初次见面,我是与谢野晶子,他是雪绪,姓太长了不用记。」 短髮女性坐在沙发上,头上戴着一只金属材质的蝴蝶髮夹,乍一看很像真的。 「为什么到我的姓就不用记了啊,就因为我是德国人吗,我要投诉晶子你国别歧视了。」 雪绪眼睛都没从掌机上离开地吐槽着,看得出来两个人关系很好。 「我还等着你们到日本来找我请客吶,但是等了这么多年都没有等到,我也只好自己送上门来了。」莉莉娅笑眯眯地说，对两个没有大人照顾的孩子能好好长大感到十分欣慰。 「没关系，马上你就会有机会了，而且还很多。」 掌机传来游戏通关的庆祝音效，雪绪熄灭屏幕，把它收进了兜里。 「经过几年时间的业务调整，伟汉斯实业将业务重点放到了日本，明年总部也即将搬迁，到时候我也会一起搬到日本去。」 「晶子申请了日本东京大学医学部，已经拿到了入学offer，今年九月就会去日本读书。」 雪绪讲述了两个人接下来的计划，语气有些小小的得意，「这次的请客吃饭你就逃不掉了。」 「我是想着，反正已经好几年过去，估计军方已经连我的身份都註销了，就算回去也没人会注意到我。」 与谢野晶子脸上闪耀着自信的光芒，已经和莉莉娅印象当中那个放声大哭的小姑娘完全不同了。 「当然，如果能遇到森医生的话，我也挺愿意让他接受几次治疗的。」 想起曾经的糟糕经歷，与谢野晶子磨了磨牙，「那个把幼女放到战场上的混蛋，一定是挨揍挨得少了。」 「也就是说，我下半年就可以看到晶子啦？」 莉莉娅有些惊喜，还以为这次又是短暂的相聚，没想到以后想要见面就方便多了。 「嗯，我到东京之后一定会去拜访你的，莉莉现在是住在东京并盛町没错吧？」 露出了有些怀念的温柔笑容，与谢野晶子看向莉莉娅。 在刚刚来到德国的那段时间里，与谢野晶子在每一个被噩梦惊醒的晚上，都曾经想像过那只蜘蛛背后的人究竟会是什么样的。 它很温柔， 有时会让自己联想起早早离开的母亲，在那些没有光的夜晚，小小的少女对着墙壁一遍又一遍勾勒着蜘蛛身上的花纹，等待新一天的日出。 雪绪也想过这个问题，作为自己少数觉得还可以的大人，控制蜘蛛的咒术师究竟是什么样的？ 有的时候，雪绪觉得可能大概是一个喜欢看热闹，无聊透顶的傢伙，不然为什么会没事干跑到战场上去。 但有时候又觉得也许是善良过头的无国界医生，就算是在战场上，也看到谁都想拉一把。 没想到这不是挺年轻的嘛，打量着眼神很干净的莉莉娅，雪绪想，还好她和那些虚伪又愚蠢的大人不一样，虽然看起来也不是特别聪明，但好歹不会在自己面前装作什么都很厉害的样子，到处指指点点。 雪绪和与谢野晶子，两个同样失去父母只有十岁出头的孩子，要怎么样互相拉扯着磕磕绊绊的活下来，外人可能很难想像。 就算雪绪是难得一见的天才，但在没有成年之前股权由董事会代管，在公司里，他能做到的事情很有限。 …如果不是雪绪父母的遗嘱里明确写明了，如果雪绪在没有拿到股权的实际控制权，或者没有法定继承人之前就已经死亡，那么股权将自动捐献给一个名声在外的慈善组织的基金会。 是从一个小孩儿那里先拿到权力用几年给自己多捞点钱，还是干脆谁都捞不到还得吐出来点，董事会的成员们爽快地做出了选择。 如果雪绪只是一个普通的失去父母之后，因为缺少关爱而变得内向怯懦的孩子，那么董事会很可能不仅可以在他没成年之前利用股权为自己攫取尽可能大的利益，甚至可能在成年之后，还会想办法将这份股权永远留在自己手上。 但一手策划了自己父母死亡事件的少年并不是什么柔软可欺的对象，他的胆小和瑟缩全部都是伪装的假象，事实上少年的獠牙同样可以指向贪心不足蛇吞象的傢伙。 第304页 在雪绪与董事会的斗争最激烈的那段日子里，有好几次他回到自己和与谢野晶子所居住的别墅时，都是不需要二次加工就可以直接使用【请君勿死】的状态。 如果说对付一个普通小孩，那些老谋深算的董事们可能更多的会试着策划一些类似于车祸绑架之类的事件，但当这个孩子是一名上过战场的异能者时，暴力事件的程度就上升了好几倍。 好在有与谢野晶子的存在，无论受了多重的伤，雪绪第二天依然可以精緻得体地出现在会议上。 一开始，与谢野晶子并不会说德语，刚刚脱离战场还是个惊弓之鸟的小姑娘能够交流的只有雪绪一个人。 与谢野晶子在别墅里蹲了三个月，觉得战场上的灰暗却充斥着血腥味的记忆始终像个幽灵一样，阴魂不散地跟随在自己身后。 这样不行，再这样下去自己会被战后创伤的幽灵拉入深渊。 想要做出一些改变，与谢野晶子用莉莉娅打来的钱给自己僱佣了一名德语教师，从语言开始接触这个陌生的国度。 只是她还不能很好地入睡，为了能够获得一晚安眠，与谢野晶子爱上了酒精。 请不要对她说未成年人不适宜饮酒的话，对于这个孤独地栖息在异国他乡的小姑娘来说，每一个平静无梦的夜晚都是奢侈的。 很快与谢野晶子就发现，收留了自己，和自己住在以同一个房檐下的雪绪是天才少年，他看完那些摆放在书房里从最底下一层一直放到接近天花板的书籍只用了半年，自己遇到什么不懂的问题，还可以找他去当答疑解惑的老师， 雪绪讲题讲得很好，但是嘴也很毒，与谢野晶子有许多次都忍不住和他直接大吵一架，但两个人的分歧都默契地只停留在这座仿佛安全屋一样的别墅里。 只要离开这个限定的空间，雪绪 和与谢野晶子就是永远背靠背的战友。 与谢野晶子记不起自己为雪绪治疗过多少次伤口，就像雪绪也记不得自己为她讲过多少晦涩拗口的知识。 八年的时间里，他们从被命运随手凑在一起的陌生人，变成了世界上最彼此了解，也最亲密的存在。 重度酒精依赖的与谢野晶子在雪绪身边能够安然入睡，雪绪也从来不曾在与谢野晶子面前掩饰自己的毒舌与自傲，还有那些或光明或黑暗，不可与人说的心思。 也许我们还缺一枚戒指，看到莉莉娅戴在左手无名指上的婚戒，雪绪若有所思。 「说起来我好像没有问过，雪绪你的公司究竟是做什么的？」 上楼时在公司大楼里看到一水的俊男美女，莉莉娅感嘆道，「现在的公司招人都这么看脸了吗？」 「…我家的公司就是从娱乐业起家的，看脸那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开口前微妙地停顿了一瞬，雪绪觉得蜘蛛医生的神经迴路简直过于宽阔，在来之前竟然都根本没有查过伟汉斯实业是一家什么公司吗？ 「是电视里的那种明星吗？」 除了在街上遇见给甚尔发名片的星探之外，莉莉娅没有太接触过相关的东西，略微有些好奇。 「对，就是那种，公司会和明星签订合约，给他们安排工作，然后赚到的钱各拿一部分。」 雪绪用尽量简单的语言解释了一下经纪业务，至于其他投资影视行业之类的事情，解释起来太麻烦，就算了吧。 「等我在东京的总部全部落实之后，再邀请你过去玩。」 雪绪从抽屉里摸出一张名片丢给莉莉娅，「如果你认识的人想要签约经纪公司的话，可以优先考虑我这里，我愿意给出最好的分成条件。」 「我记住啦！谢谢雪绪哦！」 将名片收进史莱姆里，此时的莉莉娅还不知道，在不久的将来自己就真的用上了它。 第164章 再遇魏尔伦 「怎么又是你？」 莉莉娅按照计划拜访过雪绪和晶子之后,德雷斯一家从德国汉堡飞到法国亚眠，中原中也走出到达大厅，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魏尔伦。 「弟弟，比赛好看吗？」魏尔伦脸上的表情有些不太自然,像是背书一样地说出关心的话,「亲友他去接个电话,马上就回来。」 被兰波强行带回情报机构之后,魏尔伦十分不耐烦地应付完过来调查机场事故情况的工作人员,然后开始用上兰波曾经交给自己的情报收集的能力,查询中原中也的所有信息。 之前看到死屋之鼠的资料之后，魏尔伦只是查询了中原中也所在的地方，并没有关注过他的生活。 因为魏尔伦已经认定了弟弟和人类在一起过的肯定不好,将自己放在了一个拯救者的位置。 但是连包括亲友在内的所有人，都说自己的这个想法太过自以为是，虽然魏尔伦对人类的整体看法没有出现什么改变——收养弟弟的那名女性，她自己说了不是人类。 但是同样身为非人类的她所说的那些关于人类世界的话，魏尔伦也不是没有听进心里。 原来弟弟是一名摩托赛车手…魏尔伦拿着调查到的情报，那些新闻报导里将他宝贵的弟弟称为百年一遇的天才。 这不是当然的吗？弟弟和自己一样,是神明啊。 冲进亲友的房间,魏尔伦拿着自己的工资卡,问兰波知不知道巴黎卖摩托车的地方在哪,他要给弟弟买最好的摩托。 第305页 「你又是这样,」兰波放下手中的情报,自己已经有6、7年没有回到这里,很多只有孤本的情报都没有接触过,最近的工作量会很大。 「最好的摩托车,厂家只会提供给最好的车队和车手。」 在亲身感受到中原中也对摩托的喜爱之后,兰波就去做了相当多的功课，「就算你花钱，也不会卖给你。」 魏尔伦的脸色阴沉了下来，第一反应就是，「我可以去找品牌负责人…让他卖给我。」 从魏尔伦可疑的停顿中听出杀气腾腾的意味，兰波皱紧了眉头，「你想要威胁品牌老闆？」 「可是如果你这样做，每辆摩托车有自己的编号，而发动机上同样有另一个编号，只要中也将这辆车送去检修，摩托车品牌很快就会知道。」 「如果他们拒绝为中也提供更新换代后的产品呢？难道你要一次又一次的去威胁品牌老闆吗？」 兰波示意魏尔伦，在自己对面坐下，努力表现地更心平气和一些。 「如果你真的这么做了，那你基本上就是在毁掉中也职业车手的梦想。」 「你总是按照自己的想法，想要去安排中也，但实际上，不管是之前想带着他去过平静的生活也好，还是要给他最好的东西也好。」 「亲友，你真正想拯救的不是中也，而是你自己。」 兰波直视着7、8年来，只能从情报的只言片语中接触到的亲友，看着对方好像在时间的流逝下并没有出现什么改变的脸庞，和在失去了自己以后，根本就没人引导他应该如何走向成熟的内心。 「亲友，你想要过上平静的，不被当做武器使用的生活吗？」 兰波想要得到一个答案，如果这真的是魏尔伦所嚮往的，自己一定会想办法为他达到。 「我…」 魏尔伦没有想过这个问题的答案，但是回想起自己究竟为什么会背叛亲友，为什么会想带走中原中也，在那些做下决定的瞬间，自己心里的想法都只有一个。 我不希望那个孩子像我一样。 我不希望那个孩子像我一样成为秘密机关的武器，我不希望那个孩子因为听不懂人类所说的事情而感到痛 苦，我不希望那个孩子过着和我一样浑浑噩噩又无法挣脱的生活。 自己能遇到特殊的，在这个世界上只此一个的亲友，可是中原中也能够遇上那个特殊的人吗？ 不懂感情的人造异能武器，能够好运到遇到那个，愿意带他走进人类的复杂世界的人吗？ 魏尔伦用手摩挲了一下虽然保护的很好，但是也已经有了一些成就痕迹的帽子边沿，想起了亲友刚刚将这顶帽子送给自己的时候发生的事情。 亲友他在这顶帽子里加入了可以防止异能失控的特殊金属，拿到这顶帽子时，自己心里想的是就连你也希望我成为一个受控的武器吗？ 可是在自己以为亲友已经死亡的漫长时间里，又为什么会一直戴着它，不愿意丢掉呢？ 与人类的世界相关的所有知识，基本都是亲友教给自己的，如果将自己的困惑与痛苦告诉亲友，他也一定会像从前那样，为自己解惑吧。 「我不知道…」魏尔伦听到自己的声音，干涩的像是风干过后的粗粝树皮在水泥地面上摩擦。 「我不想要继续做一个武器，只是我好像也不会别的什么，我没得选。」 看到魏尔伦的脸上出现了，曾经被自己从牧神的实验室里带出来时那种茫然的神情，兰波张了张嘴，不知道自己当初是不是做错了。 魏尔伦是强大的异能武器，只有为国家机关效力，他的力量才能够得到发挥，而加入自己所在的秘密机构，自己可以成为他的引路人，教会他一名间谍需要学会的所有东西。 而后来的情况也像兰波想的那样，魏尔伦在学习这些事情方面都显得很有天赋，只用了很短的时间，就将兰波曾经在家族教育中花了十几年才学会的东西融会贯通。 而兰波并不会为此觉得嫉妒，他只会由衷地为亲友的成长感到惊喜，他们是最好的搭档。 至少兰波是这样认为的。 如果我当初，让魏尔伦接触到的是普通的生活，他是不是就不会为此感到痛苦？ 兰波有些苦涩地想着，就算需要接受国家机关派遣工作人员的定期检查，但魏尔伦可能会比现在过得更自由。 「可能是我做错了，」兰波低下了头，不想让魏尔伦看到自己的表情，「你看，我是因为觉得这样对你好，所以下意识的做出了这样的安排，但是是你并不喜欢。」 「所以如果你也和我一样，中也肯定不会喜欢你的。」 「我会帮你想办法，」调整了一下心态，兰波重新抬起头，努力露出一个不那么好看的笑容，「波德莱尔老师说我这次回国述职以后，会给我调整新的工作内容，大概率会是内部的纪律监察。」 「到时候我就把对你的检查调整到我名下，你可以去做你想做的事情，这样以后就不会有人再打扰你了。」 不知道为什么，魏尔伦发现自己看到兰波脸上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心底变得慌乱起来。 不，不是这样的，不应该是这样的。 「为什么？」魏尔伦听到了自己询问的声音，「为什么你还在笑啊？你不应该憎恨我吗？我可是曾经背叛你，而且差一点就杀死你啊！」 第306页 原本装聋作哑地放置在一边，两个人之间最大的裂痕，就这样被撕开，看到兰波手足无措的样子，魏尔伦并没有觉得开心。 自己是诞生于憎恨中的魔兽，想要努力靠近人类却无数次的失败，而兰波他总是这个样子。 自己不是人类，所以无法理解人类究竟为什么会在被伤害之后，仍然做出讨好的姿态，就像是那些伤害曾经没有发生过一样。 就像是兰波他为什么不憎恨自己一样。 「你是我的责任，」兰波看向魏尔伦，眼睛里有某种执着而坚定的东西，「在炸 毁牧神的实验室之后，你看着我露出了和人类相同的，需要帮助的表情。」 「是我选择帮助你，我自愿承受一切代价。」 「再稍微忍耐一下吧，」兰波又笑了笑，「我的工作应该几个月内就能调动完成，你就快要自由了。」 「对了，医生想要租一个小岛用来训练中也对异能的掌控，我帮他们联繫了神秘岛，凡尔纳先生答应了。」 「你想要一起去看看吗？」 最近总是回忆起兰波那个包容的笑容，魏尔伦晃了晃脑袋，从衣兜里取出一张银行卡，递给中原中也，按照兰波交给自己的那样说。 「给你，零花钱。」 「哈？」 虽然中原中也觉得非常莫名其妙，根本就不想收，但是魏尔伦在人来人往的机场里一直伸着手，已经吸引了太多人的目光，大有一副你要不收我就一直这样下去架势。 拿过对方夹在指缝间的银行卡塞进兜里，中原中也打定主意就当是应付低智儿童，这张卡当它不存在就行。 「知道了，别挡在这里，后面的人还要出来。」 看到亲爱的弟弟收下了代表自己心意的银行卡，魏尔伦嘴角抿起一个浅浅的笑容，果然亲友说的是对的。 「久等了。」工作上的通话终于结束，兰波快步回到魏尔伦身边，向莉莉娅打招唿。 「我已经准备好了车，我们现在就出发吧。」 「麻烦你啦！」 莉莉娅将手里拎着的礼品袋递给兰波，「这是孩子们特意买的曼岛的周边，希望你会喜欢。」 「太感谢了，」礼品袋里并不是包装的整整齐齐的礼盒，而是很有幼崽风格的，东一个西一个的小玩意。 有梦野久作觉得很好吃的三条腿巧克力；有芥川银和真依挑选的特色银饰；有惠选的用四角羊的羊毛制成的毛毡制品；还有芥川龙之介和真希挑选的介绍曼岛独立议会风俗的书籍；以及中原中也在商店遇到的，今年冠军选手的签名照片。 兰波拿着孩子们精心挑选的小礼物，将大家带到了停车场，没有注意到身后孩子们完全不想给他准备礼物的魏尔伦露出了失落的表情。 第165章 神秘岛 神秘岛的渊源,要从常暗岛大战说起。 为了争夺突然出现在太平洋上的，只有永夜的岛屿的管辖权，世界各国纷纷派出了异能者部队,在这座小岛上展开了战斗。 一开始战斗各方是克制的,但随着异能者消耗的增加,与战各国杀红了眼,开始不断的向这座小岛投放更大的人力与物力。 为了不让异能者的战争成为波及全部人类的巨大灾难，有七名超越者站了出来，他们背叛了自己的国家，以地球上全部人类的名义,将参与战争的各国首脑全部绑架到了一座神秘的小岛，强行逼迫他们签订了规则严密的停战条约。 而这七名背叛者的痕迹从各国的资料里被抹去，到现在为止,其成员究竟有谁,公众仍然不得而知。 除了一个人之外——那座神秘岛的主人,儒勒·凡尔纳。 standard，又名神秘岛,是超越者儒勒·凡尔纳的异能实体,其表现形式为真实存在的一个小岛,但与普通的岛屿不同,凡尔纳可以控制它在大洋中漂流改变位置。 而这一得天独厚的条件,就让这座小岛成为了各国高层商议一些事情的绝佳地点,各国纷纷在岛上搭建了属于自己的建筑物,用来作为短暂休憩的地点。 这座岛上的大部分时间都充斥着人声鼎沸，推杯换盏,各怀心思的人们来到这里,或是巧言令色,或是费尽口舌，努力为自己或自己背后的实力争取更大的利益。 但偶尔也有一些短暂的时间，神秘岛的主人不想接待来自各方的游客，所有客人都会被要求离开，这座神秘岛就像海洋中任意一座用来观光的美丽岛屿一样，安安静静地漂浮在海面上。 「凡尔纳先生，您好。」 坐着德雷斯一家的车直接从亚眠的机场开到了海边港口，兰波带着一行人登上了游艇，游艇又最终停泊在岛屿的港口。 一个身材高挑的男性站在那里，做出了主人的姿态。 「欢迎你，兰波，我们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面了吧？」 男人和兰波握了握手，然后向莉莉娅一行人进行自我介绍。 「我是儒勒·凡尔纳，这座standard岛的主人，听说你们想为人形异能兵器寻找一个合适的训练场所，我想我这里应该很合适。」 「凡尔纳先生十分感谢，今后的一周就打扰您了。」 莉莉娅有些新奇的看着这座岛，自己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能力——整个小岛，都是眼前男人的异能。 看起来很好吃，不过不能吃。 第307页 就像一个老饕，遇到了满汉全席一样，总是忍不住会稍微心动一下，莉莉娅收回乱跑的思绪，开启生物的能量感知，扫描了一下整座岛。 咦？ 发现了一点相当奇妙的事情，莉莉娅看甚尔，发现甚尔正好在看着自己，两个人的目光交错，莉莉娅猜到甚尔想说的应该也是同一件事。 凡尔纳拿出了几枚银币，分给在场的大家。 「这座岛上因为建设了很多属于不同国家的设施，有很多保密的东西，所以每个地方都需要权限才可以出入。」 「这枚银币是身份证明，有了它，你们可以参观并使用岛上的公开设施。」 凡尔纳眨了眨眼，露出了一个有点调皮的笑容，「兰波说过你们是日本人，刚好在这一周的时间里，我可以把岛移动到日本去，通常我在日本停泊的位置比较接近横滨附近的港口，届时你们可以开船到横滨。」 「好强！」 芥川龙之介的眼睛亮晶晶的，面前这位超越者的能力可以说是和咒术师里拥有领域的强者有一定相似性——整座岛屿都是他的领域。 虽然已经知道莉 莉娅和甚尔为了训练自己在清醒状态下掌控污浊的能力，准备租下一个小岛，但是中原中也没有想到这个岛会如此与众不同。 「拜託凡尔纳先生了。」 而梦野久作只是懵懵懂懂地抓着甚尔的裤腿，大概听懂了这个岛会带自己回家。 「那么，既然已经成功把你们送到了，我就先回去了。」 兰波脸上浮现出不好意思的微笑，「我的工作在近期会有所调整，目前正在处于交接的阶段，工作量有些大，只能说以后有时间再见面了。」 黑色长髮的男性将魏尔伦拉到身前，「医生，我想委託你们照顾这傢伙一段时间，最近我不太顾得上他，希望他不要再干出一些难以收尾的事情。」 「亲友，我不需要别人照顾。」魏尔伦下意识地反驳道，自己只是在出任务的时候清除了在场所有的目击者，毕竟那是一场暗杀，不是吗？ 「租赁这个岛屿的代价，我已经向凡尔纳先生支付过了。」 兰波对着凡尔纳点了点头，凡尔纳也微笑颔首示意。 「成交，」莉莉娅很爽快地答应下来，对着魏尔伦不怀好意地挑了挑眉毛，「我保证一定会把你的亲友完完整整的还给你。」 听到莉莉娅在说「完完整整」四个字时特意加强的重音，魏尔伦假装不经意地往兰波身后蹭了蹭。 「等我交接完工作，我会去日本接你。」兰波盯着魏尔伦，强调道，「在这段时间里，不要干出什么需要机构出面给你扫尾的事情。」 看到魏尔伦脸上不服气的神色，兰波有些疲惫地嘆了口气，「就这最后的一段时间，好吗？只要忍过去，你就自由了。」 王牌间谍轻轻给了自己曾经的搭档一个拥抱，然后转过身向来时的游艇走去。 魏尔伦站在原地，像是死机了一样，很久都没有动作。 明明不被当成武器，找一个远离人类的地方，平凡的活着是自己的愿望才对，但为什么当这个愿望距离自己咫尺之遥的时候，心情却反而不再迫切了呢？ 魏尔伦想不明白，他把这归结为自己不是人类，所以搞不懂人类的感情。 反正在岛上也不会丢，莉莉娅原本想把魏尔伦就扔在那里，等他什么时候回过神自己会找过来。 但芥川龙之介认为不能让这个想要抢走中也哥哥的傢伙，有任何影响到母亲和父亲任务完成率的可能性，于是垂耳兔让罗生门伸出了一根布条，轻轻抓住魏尔伦的衣角。 本来芥川龙之介是想抓手腕的，但想到这傢伙虽然脑子看起来不太正常，实力却很强，如果擅自和他产生身体接触可能会被当做袭击者，所以芥川龙之介还是退而求其次，选择了位置更加保险的衣角。 儒勒·凡尔纳走在前面，为德雷斯一家带路，「准备好的训练场地在这边。」 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是如同古罗马斗兽场一样的开阔场地，边上有三人高的看台，足以把整个场地都纳入眼中。 「不用担心场地被破坏，」凡尔纳带着大家在看台上站定，准备向大家身体力行地说明一下原因。 看台下有一堆被摆在一旁的巨大石块，单块大约至少都有几百千克，看起来像是在搭建场地后用完剩下的边角料。 然而现在，就在众人眼中，石块们像是被赋予了生命力一样组成了一只巨大的手，拿起刻意被留下的一块长条型的石头，如同小孩搭建积木一样，轻轻地将它放在了看台上。 「修復工作还是比较简单的。」 凡尔纳脸上仍然带着温和的笑容，又拿出了一把钥匙，「离开格斗场沿着这条路直线向前大概几百米的地方，有一座红色的小楼，是你们未来一周内的居住地点。」 「岛上有智慧机器人可以按 照食谱制作食物，不过也许你们有兴趣的话，岛东边的悬崖附近非常适合海钓，给你们准备的房子里有钓鱼工具。」 「从大西洋到太平洋，一路上会收穫许多不同的海产品。」 凡尔纳滔滔不绝地介绍着，幼崽们也十分捧场。 「凡尔纳先生好厉害。」 拥有反向天与咒缚体质的真希试着想要抬一下，刚才由石头组成的那只手手搬上来给大家作为椅子的巨大石头，却发现自己只能搬起一角。 第308页 这得是拥有多大的力量啊…看到姐姐抬不动那块石头，真依的眼睛睁得圆熘熘的，显然是被惊讶到了。 「我想去钓鱼！」 和动物有关的事情惠总是第一个响应，「可以钓上来颜色很好看的鱼吗？」 「可以，」凡尔纳点了点头，回忆了一下自己曾经的战绩，「我钓上来过紫色的鱼。」 「可以吃吗？」 因为和家里的人逐渐变得熟悉起来，梦野久作吃货的本质也暴露无遗，经常拉着大管家阿织，询问厨房里各种食材的用法。 能吃吗？好吃吗？怎么吃？ 「嗯，有的鱼我也没有试过，因为有一部分的鱼还是具有毒性的。」 凡尔纳弯下身子，很认真地回答了小豆丁的问题。 「凡尔纳先生，海底真的有沉船的宝藏吗？」芥川银十分期待地看着凡尔纳，就像是一只想要寻找亮晶晶宝物的小龙崽。 「有的，」凡尔纳点了点头，「欧洲这边，就有以寻找沉船宝藏为职业的宝藏猎人。」 平时来到这座岛上的客人们想要见到神秘岛的主人可没那么容易，凡尔纳加入背叛者的时候还很年轻，并不喜欢和那些话里有话的老狐狸们虚与委蛇，但今天他却破天荒地陪着这一家人亲自当起了导游。 和那些大人物不一样，孩子们的世界清澈而简单，回答问题也不需要提前思考究竟有多少深意，只要单纯的把自己的感受反馈出来就可以了。 人类是渴望同伴的社会性动物，但比起心怀鬼胎口蜜腹剑的傢伙们来说，凡尔纳觉得还是这群幼崽更加可爱。 第166章 战斗与掌握 「这样的感觉好奇怪啊…」 中原中也站在格斗场中间,总是控制不住自己想去看一边看台上的莉莉娅和弟弟妹妹们。 在这种环境下战斗的话，总有一种自己像是成为了某种被观赏的东西之类的感觉…有些纠结地皱了皱眉，看到对面甚尔一脸漫不经心的样子,中也又松了口气。 算了,反正大家要看的话,关注点也主要在甚尔身上吧,毕竟自己挨揍有什么好看的。 但是凡尔纳和魏尔伦也在，如果被揍得太惨果然还是有点丢脸啊。 就在中原中也的思维已经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的时候，已经站得不耐烦的甚尔将手臂转换为链锯，向橙发少年的方向扫过去。 「磨磨唧唧地干什么呢？你开【污浊】还要酝酿一下情绪吗？」 「不想被我揍的很惨,就赶紧做好准备。」 甚尔也不知道对面这个崽的脑袋里究竟都在想些什么，以前在禅院家那个垃圾堆的时候，躯俱留队都是在道场上训练,被人围观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甚至对于自己这个天与咒缚来说,被围攻都是正常的事情。 别人想看就让他们看呗,视线又不能影响战斗的结果。 当然如果是超人的热射线另说。 「我真的可以控制住【污浊】吗？」中原中也的脸上满是纠结，不是很有自信的样子。 「小医生说可以应该就没问题吧,试试不就知道了,」在甚尔的世界里,与其有功夫纠结,不如先试试再说。 「我是担心如果我控制不住,会伤到你啊。」 就算从小到大和甚尔之间的战斗自己就没赢过,但是中原中也还是会担心自己的监护人能否承担住荒霸吐的力量。 就算甚尔是天与咒缚,那也还是人类，荒神的力量和人类之间差距太大了。 没想到小兔崽子磨磨唧唧是在担心这个,甚尔简直都要被气笑了。 「你还是先想想如果自己控制不住污浊,就要被我揍出那个状态吧。」 表示小兔崽子的担心太过多余,既然对方没什么大问题，甚尔决定那就干脆开始吧。 有心情关注那些有的没的，一定都是因为现在大脑还太空了，被逼到手忙脚乱就没功夫乱想了。 在训练家里的小兔崽子们时，甚尔并不会使用太多属于黑光病毒的能力，最多就是用触鬚把他们捆起来，一个一个丢出去。 但这远不是黑光病毒的极限。 作为黑色守望部队苦心研究几十年都不愿意放弃的战斗病毒，黑光最可怕的地方在于它的进化速度。 这种进化是无需用主观意识控制的，无时无刻不在进行的，完全违反生物常规的，甚尔平时接收到的所有信息，都会成为进化的一种参考。 无论是看到的，听到的，还是小医生定期会打包灌输给自己的各种信息与能力，如果一定要给现在的甚尔在咒术界找一个可以类比的对象，那应该就是传说中只要在他面前使用过一次，招式从此便不再管用的魔虚罗。 天与暴君的一只手臂变成了锐利刀锋，而另一只先前已经变成链锯状态的手臂则向着中原中也的方向飞了过去。 是类似投掷武器的用法吗？暂时还没有开启污浊，中原中也弓着身子，判断着即将到达自己面前的链锯的目的。 稍微有点歪，不用躲。 由破茧重塑的身体，五感都被大幅度提高，更加敏锐的感官系统带给中原中也的是对自己判断能力的更加自信。 橘发的少年只是稍微偏了偏头，让链锯从自己的颈边擦过。 然而甚尔的目标并不是要用链锯命中中原中也，不如说链锯的作用更多 第309页 的只是一条绳索，尖端深深插入地下之后，将甚尔整个人拽了过去。 没有反应过来，监护人就这样突兀的出现在了自己面前，中原中也情急之下做了一个下腰的动作，想想避开拆过自己鼻尖的刀锋。 「还差了点。」 甚尔说着，毫不犹豫地将链锯断开，手臂转换成利爪的形状，勐地向下腰到一半，无处借力的中原中也挥去。 躲不开。 做出了这样的判断，中原中也将重心转移到右脚，借着拧腰的力量，用灌注了异能的左腿扫向甚尔的下盘。 利爪在空中二次变形成为半人高的厚重盾牌，中原中也的这一脚狠狠踢在了盾牌上，两个人都被震开几米。 「再来。」 战斗状态下的甚尔比平时更为寡言，他带有伤疤的那侧嘴角勾起一个有些狰狞的弧度，中原中也看到监护人幽暗的绿色眼睛，有一种被大型食肉勐兽盯上的感觉。 深深吸进一口气然后慢慢吐出来，中原中也用异能包裹住四肢，向着甚尔的方向沖了过去。 「太慢了。」 在中原中也到达自己面前之前，甚尔已经迅速起跳，就算不幻化出翅膀黑光病毒也可以短暂滞空，数量庞大的卷鬚从背后拽住了中原中也的四肢，将他向地上拍去。 「唔。」 发出了一声闷哼，中原中也趁着落地的片刻时间，用异能炸断卷鬚，跳了出来。 然后就看到了甚尔已经到达自己面前的利爪。 果然自己对上甚尔还是得使用污浊啊。 发现自己距离平a干掉监护人还有很长一段的路要走，中原中也嘆了口气，在利爪到达即将触及自己的前一秒，说出了开启污浊的命令。 【汝、容许阴郁之污浊勿復吾之觉醒】 「早点开不就好了吗？小崽子还真是不死心。」 虽然这样说，但甚尔的语气里只是带着淡淡的笑意，甚至有几分赞许的意味。 幼崽对自己有很高的期待，是一件值得鼓励的事情，因为就算暂时达不到，也可以成为他们前进的方向。 甚尔向后退开两步，谨慎地观察着，开启污浊之后中原中也的表情。 「嘁，失败了吗？」 发现对方已经是一副凭藉本能行动的样子，甚尔咂咂嘴，丢出链锯试探了一下，在还没有到达对方身前的时候，就被异能所炸断。 「果然还是得多来几次，」看着中原中也无法聚焦的眼睛，甚尔嘴角狞笑的弧度又变大了。 「对付野兽，只有被打疼了才会学着动脑子。」 ------------------------------------- 看台上，德雷斯家的幼崽们发现中原中也开启污浊之后并没有保留理智，脸上纷纷出现不忍再看的表情。 「中也大哥要挨揍了吧？」 「中也大哥要挨揍了啊。」 真依询问对于战斗更有天赋的姐姐，得到了肯定的回答。 「如果只是增加了力量，却不能理智地思考得失判断情况，对父亲根本是没用的。」 芥川龙之介摇了摇头，对目前场上的情况有了判断。 「老爸那个大猩猩的力量本身已经很可怕了，想要单纯从这方面压过他很难的。」 小海胆把下巴枕在玉犬黑身上，已经猜到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再说了，爸爸本身也很狡猾啊！」芥川银小声吐槽着，「有的时候他明明已经发现我在哪了，但是就假装没发现，骗得我好惨。」 梦野久作看到场地里甚尔用hunter吸引中原中也的注意，然后自己收敛了杀气去哥哥身边揍他，小小地打了个哆 嗦。 …总感觉，如果自己的异能对自己也有效果的话，那自己在幻觉里看到的很有可能就是被老爸揍的场景。 「这就是人造异能武器吗？果然很强啊！」 凡尔纳看着格斗场里走到哪里拆到哪里的两个人，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 虽然两个人看起来都是能力者，但是神秘岛给自己的反馈里，那个成年男性并不是异能者…？ 如果说那些触鬚还有变换肢体形态的能力都属于他自己，那这名男性男性究竟还是不是人类就是一件非常值得商榷的事情。 看到中原中也的身上又出现了一道刀锋造成的巨大伤口，魏尔伦焦急地起身，「弟弟这样下去坚持不住的！」 「坐下，」莉莉娅抚摸着怀里眯起眼睛撒娇的玉犬白，用温柔的表情说着听起来有些无情的话。 「要的就是中也坚持不住，只有这样人格才能够被迫上线。」 「但是他现在的失血量已经太大了，」 在莉莉娅的目光下，魏尔伦犹犹豫豫地重新坐了下来，「失血量过多的话，就算人格能够出来，弟弟也会有很长时间的虚弱。」 「这会儿你倒是知道中也是需要保护的了啊，」莉莉娅感慨道，让魏尔伦觉得脸颊有些发烧。 「我能治好你，就能治好中也，你的担心有点多余。」 「很快就会结束了。」 格斗场里，甚尔又一次游刃有余地从中原中也的攻击前熘走，卷鬚和链锯几乎被当做了位移技能，在天与暴君想要转移位置时总能发挥作用。 失血的虚弱和猎物的滑不熘手让本能暂时占据上风的荒神越发焦躁，它凝聚出一个又一个黑红色的异能光团，无差别轰炸着周围的所有存在。 第310页 好疼，这样不行，身体要支撑不住了。 在漆黑的深渊里，中原中也的人格勉强恢復了一些感知，意识到现在情况不妙。 糟糕…甚尔下手也太重了，中原中也苦笑着，试着从神明的意识深处浮出水面。 我可不想一会被莉莉治好之后还要接受弟弟妹妹们爱的嘲笑，很有一些偶像包袱的大哥设想了一下，被弟弟妹妹围成一团表达关切的样子，挣扎的力度又大了几分。 看到原本双目无神的中原中也眼中逐渐恢復的神采，甚尔稍微拉开一点距离，留出给他恢復的空间。 「臭小子，这不是能做到吗？」 第167章 加布 尽管中原中也成功地在污浊状态下唤醒了人格,但由于先前和甚尔的对抗中已经受了不少伤，所以没坚持多久就晕了过去。 「果然这个想法是可行的，那么接下来需要的就是大量训练,形成条件反射。」 莉莉娅一边给中原中也治疗,一边嘀嘀咕咕。 「不过完全让甚尔来的话也不太好，」若有所思地扭过头看着魏尔伦,莉莉娅嘴角出现了不怀好意的哄骗笑容。 「魏尔伦，你想和中也多增进一下交流吗？」 「…想。」 觉得弟弟的监护人看起来好像不怀好意,可是魏尔伦想了想发现，如果让自己来的话，估计想要和弟弟修復关系还不知道需要多长时间。 弟弟还挺在意他这个监护人的话，所以如果是监护人的要求，他应该会照做的吧？ 从昏迷中恢復了意识，中原中也就听到下一场他的对手变成魏尔伦的消息。 「一定要和他打吗？」 把在战斗里弄乱的橘色头髮揉得更乱，中原中也有些苦恼地看向呆在稍远一点的地方，想要过来但是又不敢的魏尔伦,有些无奈,「啊啊,魏尔伦就魏尔伦，和谁打不是打？」 虽然说这样对待僱主委託给自己看管的贵重物品好像有点不太好，但是送上门来的劳动力不压榨不就亏了吗？ 这样想着，莉莉娅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宣布道，「半个小时之后开始哦！」 在刚刚的战斗里没受什么严重的伤，但是身上的衣服沾染了不少血迹和尘土,于是甚尔向莉莉娅要了住所的钥匙,打算先回去沖个澡顺便换套干净的衣服。 等到甚尔再回到格斗场时,中原中也和魏尔伦的切磋已经开始。 「这个强度会不会稍微有点大？」坐在老婆身边,甚尔打了个哈欠，视线扫过下面场地里毫无血缘关系的野生兄弟。 「目前的话还可以，因为破茧的潜力还没有被完全激发，所以中也的恢復速度会很快。」时刻注意着场地里的情况，莉莉娅捞过甚尔的一只胳膊抱在怀里。 「但是估计等我们回家之后，这个强度就不行了。」 点了点头表示了解，甚尔若有所思地问莉莉娅，「小医生，你有没有觉得这座岛上有两个一模一样的能量波动？」 就算是身为双胞胎的真依和真希，两个人的能量波动也是完全不同，甚尔对于究竟是怎样的存在，才能将波动完全同步感到十分好奇。 「甚尔也发现了吗？」 莉莉亚的目光盯着场地，但与其说是在看场地里正在战斗的两个人，不如说虫母只是在单纯地盯地面，像是想要透过厚重的土层看到什么。 「真是让人觉得不可思议，这座岛屿本身居然拥有着和凡尔纳先生完全相同的波动。」 如果说一开始莉莉娅还把这种情况当作是主人和异能之间控制关系造成的，那么现在虫母完全可以肯定地说，这座【神秘岛】是活着的。 「异能居然会在主人还活着的时候获得自我意识吗？」 莉莉娅对此产生了一些兴趣，不过这种大概只有把凡尔纳吃下去才能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的情况，她也只是稍微好奇一下罢了。 大概是德雷斯夫妇先后投来的奇妙目光，让凡尔纳有些在意，神秘岛的主人踌躇了一下，还是过来询问道：「请问是我身上有什么不妥之处吗？」 「那倒没有…」莉莉娅思考了一下要不要告诉他这件事，想到以后可能还会有想租下这座岛的时候，虫母决定实话实说。 「只是我们稍微有些好奇，不知道您为什么会有一个活着的异能。」 「活着…？」没能立刻理解莉莉娅的意思，凡尔纳眼中有些迷茫， 「异能当然是活着的人才会有。」 「不，不是这个意思，」莉莉娅有些纠结，不知道应该怎么表述比较恰当。 「不是你活着，是说这座岛活着。」甚尔不在意凡尔纳能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只是很干脆地说到。 「你的异能已经成为了一个拥有自我的生命，我们能感受到他心脏的跳动，和你同步。」 「这种事情听起来也太奇怪了，」凡尔纳像是不知道应该摆出什么表情，有些纠结地说，「感觉就像是你们在开玩笑一样。」 「这种事情没有什么开玩笑的必要啦，毕竟我们还需要你把我们带回日本。」 莉莉娅试图从自己的记忆里扫描出一个类似事件，但是无果，不过她想到了一种别的可能性。 异能力也可以算得上是异能主人的造物，从这个角度来看，造物拥有了自己的生命，相似的事情曾经发生在夜蛾老师身上。 第311页 东京咒术高等专科学校的校长夜蛾正道，曾经制作出了一个拥有自我生命的咒骸叫做熊猫，是真正奇蹟般的，通过制造诞生在这个世界上的生命。 「稍等，我去询问一下专业人士，」莉莉娅拿出手机发现没有信号，这样的话就只能等自己回到日本再说了。 「如果你想要联繫别人，可以用岛上的卫星电话。」看到莉莉娅的动作，凡尔纳提醒她，「在海上除了卫星电话之外，普通的电话没有信号。」 「好的，麻烦你了。」接过卫星电话，莉莉娅对照着自己手机上的通讯录，拨通了夜蛾正道的号码。 「摩西摩西，是夜蛾老师吗？我是莉莉娅。」 「我想要问一下，夜蛾老师有办法判断出造物是否是生命体吗？」 大概问清楚了莉莉娅那边究竟发生了什么情况，夜蛾正道思索片刻，给出了肯定的回答。 「可以，我可以通过制作咒骸的过程，知道对方是否是生命体。」 「在制作熊猫的时候，我有一种强烈的感知，那就是我手底下正在形成一个生命。」 专业人员找到了，莉莉娅又在思考要怎么样让夜蛾老师来到神秘岛上。 拜託等着老师一周之后在横滨的港口等着吗？ 觉得在业务最繁忙的夏天这样薅走一个咒术师的壮劳力不是太好，虫母又想到了一个也许可以当天来回的方法。 「夜蛾老师，悟现在在学校里，还是去出任务了？」 「今天没有任务，你找悟有事情吗？」 「是的，拜託夜蛾老师让悟来接一下电话吧。」 ------------------------------------- 「莉莉你好过分啊！我还以为叫我是有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居然只是让我当坐骑吗？」 五条悟感嘆了一下整个岛居然都是异能，向莉莉娅抱怨。 「不要把话说的那么奇怪啊，」莉莉娅的脸上满是抗拒，「我只是拜託你用瞬移把夜蛾老师送过来罢了，是你自己要留在岛上的。」 「就算是我也会很好奇啊！说这座岛拥有生命什么的，」在六眼的视野里，整座岛地下的中心部分像是一颗鲜活的心脏一样跳动着，为莉莉娅的判断增加了一些可信的佐证。 「说起来，你家大儿子是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哥哥吗？」转过头，五条悟又兴致勃勃地看向正在格斗场里互殴的中原中也和魏尔伦。 「才不是，」莉莉娅满脸都写着拒绝，「只是中也在和和僱主寄存在我这里的贵重物品进行切磋而已。」 「哈哈哈哈哈哈，贵重物品，」五条悟毫无形象地大笑到，「看起来那傢伙惹你生气了，分享给我让我开心一下吧。」 「六眼小鬼，你想挨揍就直说，」 不管多少次看到五条悟都觉得他欠揍，甚尔皮笑肉不笑地说。 「来啊，大叔，难道我会怕你吗？」 「夜蛾老师？你觉得怎么样？」 把第不知道多少次吵起来的五条悟和甚尔扔在原地，莉莉娅走到夜蛾正道和凡尔纳身边。 「我可以试试，能不能像是制作熊猫一样，给这个岛制做一个咒骸。」 夜蛾正道和凡尔纳交流了一下情况，决定按照自己的方法试试。 异能力玩偶，肯定不能像咒骸一样完全使用能够传导咒力的材料制作。 夜蛾正道思考片刻，把决定权交给了凡尔纳本人。 「凡尔纳先生，请用你的异能取一些岛上的东西给我。」 「什么都可以吗？」看着面前这个被奇怪的白毛带着突然出现的魁梧男性，凡尔纳却在对方身上感受到了一种可靠。 也许是教育工作者的魅力吧。 「什么都可以，请把这件事情交给你的潜意识。」 于是凡尔纳闭上了眼睛，在心中想：我要给我的异能，制作一个可以说话和活动的身体，那么我需要一些材料，它们应该是—— 像是被赋予了某种自主权，在【神秘岛】的某些角落，出现了异能组成的懵懵懂懂的手，它们收集了一些东西，送到凡尔纳面前。 树叶、枝干、粘土和海玻璃。 夜蛾正道看着这些东西，点了点头，「可以了，我现在就尝试一下。」 咒骸的制作者拿出了两个他所携带的咒骸核心，又把一个空着的，没有任何力量痕迹的核心递给凡尔纳。 「请将你的异能注入这里。」 用粘土捏成身子，枝干作为骨骼，树叶当做衣服，夜蛾正道制作出了一个像是小男孩一样的咒骸，用海玻璃作为他的眼睛。 将两枚咒骸核心和一枚异能核心放入咒骸的身体，夜蛾正道发动了术式。 原本躺在桌子上，像个木偶小人一样的咒骸坐起身来，东张西望了一圈，找到凡尔纳所在的方向。 他跳了起来，用小小的巴掌拍在凡尔纳的额头上。 「你好笨啊，我一直都在叫你，怎么你就听不见呢？」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加布，也是【神秘岛】。 「没错，就是你的异能。」 第168章 男孩和岛 凡尔纳坐在看台上,手里捧着气鼓鼓的自称是加布的小人偶，就连中原中也和魏尔伦都先不打了，跟其他人一起围成一圈跑来围观。 「目前还不能确定材料的耐久程度,」带着墨镜,比起教育工作者更像是极道组织成员的夜蛾校长拿出了一张名片。 第312页 「如果人偶的身体出现什么问题，就及时联繫我,我可以帮他进行调整。」 「十分感谢。」因为凡尔纳是用两只手一起捧着自己的异能人偶，所以接过这张名片的是加布。 小小的人偶抱着比自己还宽的名片,表情认真地说，「我现在感觉还挺好的，短时间之内应该不会坏掉。」 「肯定不会坏掉的，」凡尔纳的神色有些紧张，「只要我们在岛上，就不会遇到什么太大的问题。」 「因为我制造异能人偶时，使用的仍然是咒骸的制造技术，咒骸的核心只要没有被破坏,就可以进行修復。」 「平时请注意对核心的保护。」想起了自己养在高专的熊猫,夜蛾校长感觉自己像是在给新手奶爸做科普的前辈一样。 「以后…我是说也许有机会的话,我可以把熊猫带来给你们看看，它是我制造出的咒骸生命体，可以像人类一样成长。」 夜蛾正道拿出手机，徵求加布和凡尔纳的意见，「我可以给加布拍几张照片吗？我想熊猫也许会很高兴看到它有了一个同类。」 凡尔纳有些犹豫，倒是加布答应得很爽快,「可以,把我拍帅气一点吧！」 「别担心,」五条悟用那双仿佛能看穿别人内心的六眼看向凡尔纳,「走之前我们会和你订立[束缚]，你不能将夜蛾老师可以制造生命体的事情说出去，而我们也不会告诉别人加布还有你相关的事情。」 芥川龙之介看着加布，若有所思地转过头看向张着大嘴什么也不知道的【罗生门】。 罗生门：别看我，我不会。 「他好像胡桃夹子！」 芥川银双手托着下巴，完全已经被萌到不行了。 「哦，可爱的小姐，感谢你对我的称赞。」加布弯腰做了一个相当绅士的鞠躬，得到了幼崽们此起彼伏的惊唿。 「加布好可爱！」 「我的异能也可以变成这样吗？」 「很遗憾，我觉得可能大概不可以。」加布摊开双手，整个小人看起来都相当无奈，「其实我已经拥有自我意识很长时间了，只是大家都听不到我的声音。」 「但是别人也就算了，为什么凡尔纳你这个笨蛋也听不到啊！」 「诶？为什么我一定会听到啊？」 凡尔纳捧着手上的小人，生怕自己动作一个不稳就会让加布摔下去。 就算自己是【神秘岛】的主人，可异能完全是另一个维度的存在，听不见加布的声音也说得过去…吧？ 「就是因为凡尔纳太寂寞了，我才会诞生啊！」 加布插着腰，表情十分认真地看着儒勒·凡尔纳，「原来凡尔纳你长这个样子啊，异能的视角和身体的视角看起来果然不太一样。」 「我觉得这样看起来凡尔纳更帅一点！」 「寂寞…」 听到加布说的话，凡尔纳喃喃自语，不知道想起了什么。 「凡尔纳先生也会寂寞吗？」 中原中也有些好奇，因为他记得兰波介绍神秘岛的时候，曾经说过这里绝大部分时间都很热闹，有各国高层的重要人物会来到这里商议许多事情。 「嗯…」凡尔纳只是沉默着，没有说话。 「凡尔纳当然会寂寞了，他才不会去找那些狡猾的老狐狸们，那些老狐狸只想知道【神秘岛】的秘密，让凡尔纳成为他们手里的力量。」 加布在凡尔纳的手上盘腿坐下，在拥有了生命之后，原本僵硬的材料似乎都变得鲜活起来，异能人偶的动作完全不会受到原材料的限制。 「凡尔纳的理想可是保护所有人类，才不会成为其中一部分人的刀！」 「曾经有一些人来邀请我，他们说世界正在陷入巨大的混乱当中，他们需要我的力量来阻止这一切。」 如果自己不说，大概加布也会把所有的事情都说出去，凡尔纳嘆了口气，突然间有了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我不知道我能为这个世界做到些什么，但我愿意试着去做。」 「在你们脚下的，就是我的异能，也是加布的本体【神秘岛】，我的异能效果是可以操纵整个岛上的空间，并且如果有异能者在我的岛上死亡，我也会获得他们的异能力。」 「没有上限的成长…」咒术界的天花板五条悟迅速意识到了关键所在。 「这是所有当权者都会想要掌握的力量，只能秉持绝对的中立或者被实力强大的某一方完全掌控，不存在其他的可能性。」 「我和我的同伴们去了一个叫做常暗岛的地方，在那里我获得了许多异能者的异能，成为了一名超越者。」 「我们的计划开始了。」 「我在人迹罕至的海域放下了【神秘岛】，我的同伴们带来了交战各国的首脑，在这座岛上，他们签订了无法被推翻，也没有漏洞可以钻的停战条约，异能者之间的战争终于就此停止。」 「【神秘岛】原本是一个概念，我所在的地方就是神秘岛，但在大战结束之后我们所有人都被宣布为背叛者，我们需要一个容身之处。」 「实体化的神秘岛——standard就这样被留了下来。」 「我的同伴们有着各自的伟大理想，他们一个又一个的离开了这里，后来，各国发现了这座没有固定坐标的岛屿，意识到了这里的特殊性。」 「这里是真正的法外之地，但也是最公平的地方，就像当初他们明明已经承担不起战争的代价，但由我们插手他们才能真正停止一样。」 第313页 「神秘岛成为了一个特殊的调停区域，没有我的特许没有人可以携带武器上岛，超越者都是各国的王牌，不会轻易动用，而普通的异能者就算来再多，他们也无法从这个岛上离开。」 「我不喜欢那些人的试探和拉拢，也清楚保持神秘岛绝对中立的重要性。」 「所以我一般不会和上岛的人接触，只能等到我的同伴们什么时候有了空闲偶尔回来，享受短暂的相聚。」 「可是凡尔纳先生性格明明很好…」能让内向的真依说出这种话，可见儒勒·凡尔纳给幼崽们留下的印象有多好。 「因为凡尔纳是一个善良的人，所以他才会寂寞。」 加布晃悠着两条小腿，语气有些低落，「凡尔纳必须保证自己的这份善良是对全体人类的，不能对任何一股力量存在偏向。」 「只有中立的神秘岛一直存在，很多可以通过谈判解决的事情才不会发展到要诉诸武力。」 「不过以后我都会陪着凡尔纳的，毕竟我们可是从一开始就在一起，我们是永远的同伴。」 凡尔纳小心地合拢了手，将加布放到胸前，起初他的眉眼间有些寂寞，慢慢的，这些寂寞好像化成了某种温柔而悲伤的东西，从他的眼睛里流淌出来。 「加布，谢谢你。」 有眼泪从凡尔纳的脸颊侧边划过，可他的笑容是灿烂的，「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再也不会寂寞了。」 有一个男孩，他从少年时期起就守着一个岛，岛上有他和同伴们共同打造的永无乡。 同伴们是嚮往理想的候鸟，他们总是展翅远去，带着男孩的份一起。 岛上多了形形色色熙熙攘攘的人，他们长着或高或矮或胖或瘦的脸，有着也许高尚也许卑鄙的目的，说着可能真诚也可能虚假的话，男孩把自己藏进最高的塔里，永远都只能远远的看着不属于自己的人间烟火气。 男孩从少年守到了青年，异能者的生命比普通人要漫长许多，他知道自己还会一直守下去，永远飘荡在浩瀚的大海上，没有靠岸的机会。 男孩想，我只是有点寂寞…不过没关系。 岛听见了男孩的声音，无数次在夜深人静的夜里，用人类的耳朵捕捉不到的声音说我陪着你。 然后有一天，从遥远星球飞来的蝴蝶偶然间落在了岛上，感受到了岛的心跳。 蝴蝶想，是活着的岛，好神奇。 于是蝴蝶请来了自己的老师，老师赋予了岛人类的声音。 岛看着自己的男孩，又一次说出了那句话。 我陪着你。 男孩再也不会孤单了，他和岛永远在一起。 「然后呢？然后呢？」 在德雷斯家幼崽和小伙伴们的例行聚会上，莉莉娅给想听故事的孩子们，讲了一个关于岛和男孩的故事。 吉野顺平想要知道更多以后的事情，却看到自己德雷斯家的小伙伴们露出特别神秘的笑容，像是在保守同一个秘密。 「后来啊，后来大概就是——」 凡尔纳和加布一起去悬崖上海钓，加布被一条比他还大的鱼拍飞出去，差点掉进了海里，于是异能人偶发誓以后凡尔纳在钓鱼的时候，自己绝对只待在他肩膀上。 凡尔纳和加布一起在海滩上散步，两个人一起挑选被海浪沖刷过来的漂亮的海玻璃，留着给加布做新的眼睛。 神秘岛又恢復成了热闹的样子，凡尔纳和加布一起藏在钟楼里，看着楼底下路过的人，争论以前究竟有没有见过他们。 然后有一天在港口，停泊的船上下来了六个人，他们拎着鲜花和蛋糕，笑着把凡尔纳围在中间，「生日快乐，凡尔纳，我们回来给你一个惊喜。」 就连加布都有一顶小小的生日帽。 「后来男孩和他的岛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第169章 reborn 并盛町的清晨,通常从早上六点开始。 新的一个学期，由于中原中也升上高中之后在冬木市住校，德雷斯家幼崽们早上的晨练领跑十分自然地由芥川龙之介接任。 幼崽们和甚尔一起从家门口出发,在路上先后捡到云雀恭弥、沢田纲吉和吉野顺平，如果遇到了同校的学生,比如同样是晨练达人的山本武和笹川了平,还会互相打个招唿。 芥川龙之介对笹川了平的印象还挺深刻，这个比自己低一年级的学弟在去年入学之后两个月的时间，就成功成为了并盛中学的拳击社主将。 …而且这傢伙，曾经跑来邀请自己也加入拳击社。 但是芥川龙之介拒绝了,毕竟自己学到的格斗技术五花八门,想要控制住已经成为肌肉记忆的出招反应,按照拳击的规则与他人搏斗的话有些困难。 而且以自己被咒力强化过的身体强度去进行比赛性质的拳击,显然对于对手来说可能不是那么公平。 然而笹川学弟在被自己拒绝之后却完全没有沮丧,而是大概用了一个月的时间,不停地试着劝说自己改变主意，最后芥川龙之介还是跑到云雀恭弥的办公室里,让对方在课余时间找不着自己这才作罢。 「纲吉昨天晚上休息的不好吗？」 芥川银髮现小伙伴的脚步比往日要更加迟缓,于是放慢了脚步向他询问。 「诶？那个,其实也没有。」 沢田纲吉和芥川银今年一起从并盛小学升入了中学,前两天刚刚结束髮下成绩的入学测试，给予了沢田纲吉不小的打击。 第314页 …唉，为什么自己就这么废柴呢？银姐姐的成绩就很好。 小少年看着刻意放慢脚步,有些担心自己情况的黑色长髮少女，眼中浮现出少年人单纯的恋慕,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我没事的,银姐姐先跑吧,刚才龙之介哥哥是不是说了你们的训练量又增加了？」 「是啊，不过训练量都是爸爸安排的，哥哥只是负责监督我们。」 甩了甩绑在脑后的马尾辫，芥川银放开了自己的速度，「那我就稍微快一点了，不然赶不上一会儿的训练。」 沢田纲吉知道邻居家的所有小伙伴都会进行格斗的训练，他们甚至用零花钱，在甚尔叔叔那里给自己也报了名。 其实这倒真的不必… 从还在幼儿园的时候就开始被小伙伴们抓住一起跑步，最开始沢田纲吉在被小伙伴们通知要一起参加格斗训练的时候，倒也没有什么牴触。 因为性格比较软和内向，沢田纲吉在学校里没有太多朋友，一直到很久之后他才知道，原来不是每个小朋友早上都会需要晨练跑步和格斗训练。 对于身体协调性不是很好的沢田纲吉来说，面对十分高大的甚尔叔叔时总会有一种绝望的心情从心底浮起，好在还有顺平陪着自己。 不过感觉顺平也越来越厉害了，按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自己估计又是最后的吊车尾。 看着芥川银加速跑在自己前面的纤细背影，沢田纲吉知道对方看似单薄的身躯中蕴含着远超自己的强大力量。 从他们家搬来并盛町之后，德雷斯家的小伙伴们似乎就把自己和顺平划进了保护范围——特别是银姐姐和比自己小两岁的惠。 因为爸爸总是出差不经常回家的缘故，在某些喜欢恃强凌弱的傢伙眼中，沢田纲吉就是可以被随意欺负的对象。 不过由于甚尔只要拿钱办事就会十分认真，经过好几年时间的薰陶，沢田纲吉好歹有些格斗底子在，从一两个人手里跑出来还是很容易。 但总有那种霸凌不成功，被选中的霸凌对象反杀就觉得自己受到奇耻大辱，不找回场子就誓不 为人的奇葩存在。 每一次，银姐姐都会挡在自己身前，把那些讨厌的傢伙揍到发誓悔改为止。 少年人的动心也许只是出于很简单的原因，但一边担心如果说出来会被银姐姐讨厌，另一边银姐姐的哥哥战斗力比盛名在外的云雀前辈还强，如果龙之介哥哥要和自己打一架，沢田纲吉觉得自己已经在切磋开始之前就可以拜託顺平叫救护车了。 唉，今天也是的一天。 「你喜欢那个女人吧？为什么不表白呢？」 路边的围墙上突然响起一个声音，把沢田纲吉吓得踉跄了两步。 「才没有那种事情！」反驳的话下意识说完，沢田纲吉才反应过来为什么这里会有人？ 「你是谁？」 东张西望了片刻只找到趴在围墙上打盹的橘猫，栗色头髮的小少年吓得睁大了眼睛，「你是猫妖吗？」 「笨蛋阿纲果然名不虚传。」 沢田纲吉只觉得眼前闪过了什么东西，一个穿着黑色西装，带着同色系礼帽的小婴儿就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ciao～我是你未来的家庭教师reborn，以后就请多多指教。」 「啊？小朋友就不要开这种玩笑了吧，快点回家去啊。」 有些不可置信地睁大了双眼，沢田纲吉觉得这个自称reborn的人看起来简直比小伙伴家的新弟弟，刚送去上幼儿园的梦野久作还要小。 「详细的事情稍后再对你进行说明，如果你再不跑步的话，别人就要超过你一圈了。」 小婴儿并没有要求沢田纲吉马上就相信自己的意思，而是带着一点微弱的看热闹的心情，「你有要完成的任务量吧？」 被陌生的小婴儿提醒了，沢田纲吉看了一眼手錶，发出惨叫，「要跑不完了！」 「你小子在这鬼叫什么呢？」 发现自己的学员很长时间都没完成这一圈，于是甚尔过来看看，发现对方疑似正在发呆。 「什，什么都没有！」 那个突然出现自称是自己家庭教师的小婴儿，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了，觉得如果自己说出来也未必有人相信，看到大魔王甚尔叔叔出现，沢田纲吉连忙迈开脚步。 心不在焉地完成了今天的格斗课程，感觉比以往要吃力许多，沢田纲吉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胳膊拉开自己家的门，看到的就是黑西装的小婴儿坐在家里餐厅的椅子上，疑似正在接受妈妈的投餵。 「啊啦，小纲回来了，这是自愿来做家庭教师的reborn哦！」 目瞪口呆的看着似乎正在吃自己那份早餐的傢伙，沢田纲吉觉得按理说，应该没人会相信这么小的孩子真的是家庭教师吧！ 「真真确确哦。」 把三明治中间夹的火腿拿出来吃掉，reborn看起来十分理直气壮。 「我也是今天才知道reborn居然就是包林博士！」 沢田奈奈眼睛里满是惊嘆，「就是那个在许多领域都做出过卓越贡献的包林博士！」 沢田纲吉不知道是自己疯了还是这个世界疯了，反正总得疯一个，不然为什么听起来这么荒谬的事情居然是真的。 「嘛，不过以阿纲的脑容量想要理解这些事情很困难吧，你只要按照我说的去做就可以了。」 第315页 reborn毫不客气地说着，「你看起来，倒是比我预想中要稍微好上那么一点。」 吃掉了没有火腿的三明治，沢田纲吉准备出发上学，看到reborn也跟了上来。 「你究竟是什么人啊？」 十分心累地嘆了口气，沢田纲吉抬过头看向走在围墙上的小婴儿。 「本职是杀手，也是黑手党。」 reborn脸上的表情完全没有在开玩笑的意思，「虽然不完全一样，但是和你家的邻居工作性质有些相似。」 「你是在开玩笑吧，哪里会有这么小的孩子去做杀手的。」 觉得对方在骗自己，但是沢田纲吉看到reborn脸上认真的模样，语气弱了下来，「…你说的是哪个邻居？」 「就是德雷斯家，你暗恋的那个女生的父母，他们可是黑市上十分有名的万事屋。」 reborn的表情十分淡定，给人一种可信度很高的感觉。 「但是莉莉阿姨不是医生吗？我记得她说过甚尔叔叔的工作是人才派遣？」 沢田纲吉反驳道，「再说了如果他们真的是杀手之类的，你又怎么会知道？」 「情报收集是必修课。」 用充满包容（？）的目光，看向不愿意相信的小少年，reborn解释到，「人才派遣是行业里的黑话，就是杀手的意思。」 突然间想起年纪很小的时候，银姐姐好像说过她以后想做自由杀手，当时她是怎么说的来着？ 「我要成为比爸爸赏金更高的杀手！」 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沢田纲吉看到从另一条街上拐过来的芥川银正在朝自己挥手，感觉被吓了一跳。 「是因为自己太废柴所以不敢表白吗？」 reborn看着沢田纲吉呆滞的样子，伸出手让帽子上的变色龙爬下来，「不过像你这么废柴的人会犹豫不决也是正常的，只要死一次就知道自己究竟想做什么了吧？」 变色龙在他手中变成了一支小巧的手/枪，沢田纲吉看到看着枪中射出的子弹命中自己的额头，有些恍惚地想。 我后悔了，就算银姐姐想要成为杀手，就算可能会被龙之介哥哥揍，但是只要拼上必死的决心，想要表白应该是可以做到的吧！ 被子弹击中的少年额头上突然出现了一团燃烧着的火苗，像是打开了某种神奇的开关，他握紧了拳头。 「好！那就带着必死的决心，去向银姐姐表白！」 第170章 mafia继承人 芥川银觉得,自己的小伙伴今天有些奇怪。 从早上跑步的时候开始就能看出沢田纲吉的心不在焉，但是自己去问对方也没说什么。 虽然纲吉本来就不是太擅长格斗…好吧，主要是他一直对格斗表现出的干劲都没有很足,但是失误到今天早上的地步还是有点夸张了，最后爸爸都懒得和纲吉打,让顺平去陪他过招。 刚刚自己似乎在来学校的路上看到了纲吉,但是他好像在和一个小孩子说什么事情，态度还十分着急，自己就先走了。 然后就是现在，在人来人往的校门口,不知道为什么只穿着胖次,头上还燃烧着火苗的纲吉冲到了自己面前。 「银,我喜欢你！」 沢田纲吉的声音很大,原本那些不想迟到,着急赶往教室的学生纷纷放慢了脚步,转过头来想看看发生了什么情况。 由于术式【隐匿】的效果，就算没有刻意发动,芥川银在人群中的存在感也很低,这还是她第一次感受到被所有人注视,立志成为杀手的小姑娘有些不太习惯。 「那是谁？看起来还挺漂亮的,为什么以前没有印象？」 「今年新入学的学妹吧，但是开学也有一段时间了，这种级别的美少女不应该早就传出来了吗？」 听到了围观同学的窃窃私语,芥川银皱了皱眉头，感觉好像平淡的校园生活正在离自己远去。 盯着沢田纲吉头上燃烧的火苗,芥川银思索着,难道现在发烧已经能把人烧成这个样子了吗？ 「纲吉,可以请你向在下解释一下，这是在做什么吗？？」 和妹妹一起出门上学的芥川龙之介原本走在前面，想要去找云雀恭弥研究一个变招的连接，听到沢田纲吉对自己妹妹表白，妹控的垂耳兔转过头来，身上飘散出无形的杀气。 「拼上必死的决心，向银表白！」 为了不让自己看起来像小孩子的恶作剧，沢田纲吉特意把对芥川银的称唿从「银姐姐」变成了「银」。 「哥哥，纲吉的情况看起来有些不对。」 芥川银拉住哥哥的袖子，轻轻晃了晃，「他是不是发烧了？」 「在下认为是的。」 明明纲吉是一个有些胆小的男孩子来着，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像是物种突变一样。 芥川龙之介用大而无神的眼睛看向沢田纲吉额头上的火苗，思考着如果把他丢进喷泉池里，能不能有效帮助小伙伴退烧。 一定不是因为他居然向银表白，所以作为哥哥的自己有点不爽。 一定不是。 校门口混乱的场面持续了一会，在云雀恭弥赶来的时候已经平息。 「不许群聚。」 风纪委员盯着附近看热闹的学生们，即使再胆大的男生，也无法在云雀恭弥的目光中坚持过半分钟，于是大家纷纷散去。 午休的时候，芥川银和芥川龙之介一起拿着饭盒，在天台上找到了缩成一团的沢田纲吉。 第316页 「纲吉你早上说喜欢我是真的吗？」芥川银很直接地问到，「稍微有点意料之外，而且被那么多人看着，感觉好奇怪啊。」 本来有些想否认，但是想起reborn说自己马上要成为黑手党的继任者，如果自己现在不说以后未必还能有机会，沢田纲吉露出了视死如归的表情，说出口的声音却不大。 「是，是的！」 「所以说是你突然变成了黑/手党的继承人？必须要为了成为合格的首领而训练？」 迅速转移了话题，芥川龙之介咬了一口鲷鱼烧慢条斯理地咽下去，「所以训练的内容是什么呢？去消灭敌对组织还是扩大自己的势力范围？」 「这还 真是相当mafia的想法呢。」 一道陌生的声音从芥川龙之介身边传来，垂耳兔转过头，看到旁边的花盆上突然打开了一扇门。 「很遗憾并不是这样的，」戴着黑色礼帽的小婴儿说到，「彭格列已经传承了上百年，家族内部有成熟的运转模式，所以更看重的是领袖的象徵意义。」 「也就是说，领袖的个人战斗力以及他是否能将家族成员团结在他身边。」 「你是谁？」 芥川龙之介从面前这个小婴儿的身上嗅到了危险的气味，所以稍微有些紧张，罗生门在他背后睁开了双眼。 「ciao～我是废柴阿纲的家庭教师，叫我reborn就可以。」 小婴儿身上穿着妥帖的西服，手里还捧着一个适合他身高的咖啡杯。 「我还没有答应你，不要自顾自的这么说啊！」 就算听reborn介绍了彭格列的事情，沢田纲吉也觉得自己并不想成为什么mafia首领，不如干脆放弃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 「不行的，」像是猜到了沢田纲吉的想法，reborn说到，「就算你选择放弃，但是你已经知道了彭格列家族传承的大秘密，所以不排除会被斩草除根的可能性哦。」 「听起来好像很危险的样子。」 芥川银突然正襟危坐，淡淡地抬起眼睛。 「你甚至都不愿意称唿我一声教父。」 「是这种首领吗？」只是装模作样了一下就迅速破功，芥川银嘻嘻哈哈地笑着倒在了哥哥背上。 「银，不要胡闹。」拿自己的妹妹没什么办法，芥川龙之介感觉这个自称reborn的傢伙应该没什么恶意，让罗生门又闭上了眼睛。 「既然哥哥都这么说了。」 芥川银重新坐直身体，认真地看着沢田纲吉，「所以，纲吉想要僱佣我吗？」 「啊，僱佣？」 沢田纲吉呆在原地，不知道芥川银为什么要这样说。 「纲吉可以僱佣我去直接把知情人都干掉，这样就不用做首领了。」 芥川银的表情很严肃，能看出来并不是在开玩笑。 「杀、杀人？」虽然成绩不是很优秀，但沢田纲吉一直是一个遵纪守法的好孩子，听到芥川银的话，小少年的心态有点崩溃。 「所以银姐姐小时候说要成为一个杀手，并不是在开玩笑吗？」 「当然啊！我才不拿这个开玩笑。」 既然自己的小伙伴都成为mafia首领继承人了，芥川银觉得这种事情告诉对方也无所谓，「毕竟杀手的佣金很高嘛。」 想起银姐姐的财迷属性，沢田纲吉一时间竟然有点无话可说。 「但是这样不行哦。」 倒是reborn开始和芥川银探讨暗杀掉所有知情者的可能性，「彭格列家族基本上已经全部知道了这个消息，除非解决掉包括九代首领在内的所有人，不然阿纲还是会成为首领。」 「首先只是我的话，你现在的程度还杀不掉呢。」 「也就是说，纲吉必须要成为一名合格的mafia首领了。」 检查了一遍饭盒里没有遗漏的米粒，芥川龙之介心满意足地盖上盖子，「看来纲吉的训练有必要加强了。」 自己只是为了帮助小伙伴尽快适应自己的新身份，绝对不是他向妹妹表白的原因。 脸上的表情没有什么波动，但沢田纲吉莫名从龙之介哥哥的身上察觉到了一股干劲。 「在下会拜託父亲认真为你制定训练计划的。」 芥川龙之介宣布，「并且在下会监督你认真执行。」 「也好，阿纲你就同时执行我的训练计划和术师杀 手的训练计划吧，毕竟以你现在废柴的程度，想要在短时间之内合格基本上可以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reborn喝了一口咖啡，淡定地说到。 「根本就不可能完成吧！」 曾经对邻居家小伙伴的训练强度感到好奇，沢田纲吉问过自己还要小一岁的真希的任务表，简直就是地狱强度，如果再来一份，自己就可以当场去世了。 「没有什么不可能。」 reborn一脚把沢田纲吉踹倒在地上，语气仍然很平静，听起来十分可靠，「我曾经把一个和你一样的废柴教育成合格的家族首领，你要相信我的教育方针。」 从刚才reborn踹人的力度，芥川龙之介对他的实力有了一个简单的估计，决定回去查一查他究竟是什么人。 看起来倒是更像把一个大人的灵魂装进了婴儿的躯体里。 ------------------------------------- 「彩虹之子？」 拜託母亲联繫了孔时雨先生，芥川龙之介用自己祓除咒灵的酬金，转道从一个叫做田山花袋的情报贩子手里买到了相关的消息。 第317页 「从大人变回小孩吗？」 真希盘着腿坐在道场里，帮龙之介哥哥从情报里提取有价值的信息，「这位reborn先生是欧洲那边很出名的杀手，任务成功率百分之百。」 「和父亲母亲一样，」龙之介也看到了那个自称是家庭教师的人可怕的任务成功率，这就是他带给自己危险感的原因吗？ 「不过纲吉真的没问题吗？」 在小学的时候也见到过沢田纲吉被其他男生排挤，真希有些担心，「觉得mafia也许有点不适合他。」 「reborn先生对他很有信心，我们可以观察一下，」芥川龙之介起身，收起了身边的资料。 「刚好我也该去给纲吉餵招了。」 「带我一个，」真希也从地上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我也有些好奇龙之介哥哥你说的，能在头顶上点燃火焰，然后提高战斗力的方法。」 「必死的决心什么的，似乎是和咒术以及异能者完全不同的体系。」 第171章 玛雷指环 「使用火焰战斗？」 听到幼崽们分享的邻居家的小伙伴最近的变化,莉莉娅想起了自己之前的僱主白兰。 当时和那个世界的白兰战斗的就是纲吉，所以说自己这是见证了命运的其中一个发展方向吗？ 从平行世界回来之后，五条悟和夏油杰都表现出了对指环和匣兵器力量原理的兴趣,并且邀请白兰进行合作。 虽然白兰故意提起另一个发展不怎么好的平行世界这件事让两个大龄dk很生气，但是目前在这个世界上，完全找不出另一个比他更了解匣兵器的人。 毕竟哪怕是匣兵器概念设计者的威尔帝和另一个科学家,匣兵器这个概念目前也只是他们的一个纸面上的猜想而已，距离落地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五条悟和夏油杰希望可以通过匣兵器的原理提升咒具的产量——这总比提升咒术师的数量来得更简单一点。 但如果普通人也可以通过咒具看到咒灵,并且可以使用咒具匣兵器进行祓除,那么他们和咒术师之间的差别就能消除许多。 这正是他们正在努力的、从根本上动摇咒术总监部高高在上地位的尝试之一。 那群自恃身份的烂橘子，就是因为掌握着咒术界绝大部分资源和咒术师，才能一直保持着自己的超然地位，甚至压迫普通咒术师来获取更大的利益。 五条悟和夏油杰必须掌握自己的渠道：人才、资源、上升空间，他们必须能够为普通咒术师提供高于总监部提供的利益——不只是薪资，也包括整体的工作结构和制度框架,还有后勤保障等等。 年轻的叛逆者们才能将永远都是一副自以为是的丑恶嘴脸的大人物们取而代之。 除此之外，夏油杰还想知道匣兵器能否和自己的【咒灵操术】结合，即把咒灵玉关进匣子里,使用的时候直接唤醒匣子,就不需要再把那些东西吃下去了。 就算阿织的糖果在经歷了这么多年的改良与调整之后,已经完全可以掩盖掉属于咒灵的那股令人反胃的噁心味道,夏油杰还是希望能找到一个完全不需要把那种东西吞下去的方法。 不管怎么说，这个世界的白兰看起来不像是再会和纲吉打起来的样子。 感觉还挺奇妙的，一边想着，莉莉娅一边把手伸进了储物史莱姆里开始翻翻找找。 说起来,自己还有一套从平行世界带回来的纪念品指环呢。 从史莱姆体内取出了一个戒指的展示盒,莉莉娅打开盒子,把幼崽们叫到身边。 「妈妈这里也有一套戒指哦，今天就送给你们啦。」 「刚好大家可以一人一个。」 包括周末放假回家的中原中也在内，七个孩子围成一圈，对七枚看上去似乎没什么差别的玛雷指环露出了好奇的神色。 「妈妈，它们都是一样的吗？」 最喜欢这些看起来就具有昂贵价值的东西，芥川银拿起其中一枚，在眼前十分好奇地看着，「无色的宝石…是钻石吗？可为什么会是这种蛋面切割？」 「不是钻石吧？我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东西」 莉莉娅摸了摸下巴，回忆着六弔花的情况，「每一枚戒指拥有不同的属性，我想想…」 「我记得应该是代表包容的大空、撕裂一切的岚、镇静作用的雨、可以增殖的云、充满活力的晴、激烈的雷以及神秘的雾。」 「不过我也没有具体尝试过，所以大家干脆凭感觉来选吧。」 听到莉莉娅的话，孩子们有的若有所思，有的表情变得更加紧张起来。 芥川银举起自己手中的戒指，看到有青色的光芒一闪而过，猜想它究竟属于什么属性，「我觉得可能是雨？」 「下雨的 声音可以掩盖枪声，而雨水能毁灭所有痕迹，这很适合杀手。」 梦野久作看向还有六枚的戒指盒，觉得其中有一枚仿佛在唿唤自己。 但是戒指怎么会唿唤人呢？ 小孩儿眯起了那只星星形状的瞳孔，有些犹豫，不知道这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看到梦野久作脸上出现的纠结表情，中原中也干脆把盒子递到他面前，「久作是有喜欢的吗？那就直接拿吧，每个人都有的。」 「嗯！」得到了大哥的鼓励，幼崽露出一个天真的笑容，伸手拿起了那枚在唿唤着自己的指环。 第318页 在梦野久作的手碰到指环的瞬间，指环上镶嵌的宝石燃起了蓝色的火焰。 「看起来是雾属性，很适合久作。」 指环的直径对于四岁的孩子来说还是太大了，莉莉娅找了一根单独的链子，把指环系在了梦野久作的颈间。 「为什么我拿着它就不会有火焰？」 芥川银看到弟弟身上发现的奇妙现象，嘟着嘴有点不开心。 「久作和雾属性指环的共鸣度很高，」想了想，莉莉娅觉得应该是这个原因，「银，你可以下次在战斗的时候带上它试试。」 「好的！」芥川银将指环戴在手上，指环自动缩小了直径贴合少女的手指，「好像指环也没那么讨厌我嘛。」 「那我就要这枚好了，」真希不知道究竟哪个属性比较贴合自己，于是随便拿起一枚，有绿色的火焰一闪而过。 「绿色…应该是雷属性？」 火焰消失的速度太快，莉莉娅也不敢完全确定。 「雷霆吗？」真希有点惆怅，「只有甚尔那种程度的天与咒缚，才可以配得上是雷霆吧？」 「姐姐，不要说丧气话。」 真依抿了抿嘴，心底原本就有的一个模煳想法开始变得清晰起来，「姐姐已经很强了，以后会变得更强的。」 「我知道啦！谢谢真依。」 揉乱了真依扎得整整齐齐的头髮，真希恢復了元气，「你也快选一个。」 「那就这个？」稍微犹豫了一下，真依拿起一枚指环，在指尖和宝石相触的瞬间燃烧起黄色的光芒。 「晴属性，看来指环很喜欢你呢，真依。」 大概是构造术式充满创造力和未知的无限可能性的原因，和代表活力的晴有着某种相似的地方，晴属性的玛雷指环很愉快地选择了真依。 真依捧着那枚还在燃烧的指环，脸上出现了不知所措的表情。 身为双胞胎里更加内向和柔软的那个，真依很少被坚定地选择。 就连在禅院家的时候，偶尔的偶尔，姐姐为了保护自己和别的孩子打架受了一身伤，被那个生理学上的父亲斥责。 自己藏在角落里，在所有人都离开之后，听到男人的自言自语。 「姐姐的性格倒是很适合做咒术师，如果不是双生子就好了，就算和那个男人是同样的体质，能够在躯俱留队做事也可以。」 明明是姐姐被关进了禁闭室，接受大人们的惩罚，可真依却觉得被抛弃的，或者说多余不应该存在的人是自己。 「真依，在想什么呢？快回神了。」 真希摇了摇妹妹，脸上流露出的是单纯的喜悦笑容，「真依很厉害嘛，要好好研究这个指环的作用啊。」 「嗯！我会的！」 说话的声音比平时大了许多，真依动作小心翼翼地将指环戴在了手上，「我会很珍视它的。」 「该我了啊，」观察了弟弟和姐姐们选择指环的过程，惠对自己能拿到什么指环十分期待。 剩下的三枚分别是大空、云和岚，小海胆思考了一会，对自己，会拿到哪枚指环有所猜测。 他伸出手在盒子上方游移了一下，选择了最右边的那枚，看到短暂亮起的紫色光晕。 「果然是云啊，如果增殖的属性可以给我的式神使用就好了。」 惠歪着脑袋，幻想有朝一日自己可以召唤出两个魔虚罗的场景。 「那就需要惠好好努力啦！」 莉莉娅同样找了根链子把指环穿起来，系在小海胆脖子上，「也许惠可以从脱兔开始练习？」 「我会好好尝试一下的，」点了点头，小海胆许诺到。 「龙之介先选吧！」 玛雷指环还剩下两枚，中原中也让芥川龙之介先拿，「不管是大空还是岚，都很适合龙之介。」 「在下认为，在下拿到的应该会是岚，」芥川龙之介不假思索地拿起了一枚指环，果然燃烧起红色的火焰。 「在下的包容只是对着家人而已，并且这也是向中也大哥学习的成果。」 将指环戴在手上，芥川龙之介想起自己被母亲治好的那个上午，橘色头髮的少年请求留下自己和妹妹。 如果自己是母亲收养的第一个孩子，那么自己很可能无法做到中也哥哥这样，母亲要收养新的孩子，自己不会阻拦，但心底一定会别扭很长一段时间。 中也大哥会拿到属于大空的戒指，那是理所应当的。 「岚属性的话，很适合龙之介，」莉莉娅俏皮地笑起来，「撕碎一切的风暴，这不是很好吗？」 垂耳兔点了点头，表示同意母亲的观点。 「那么，最后就是——」 在莉莉娅和弟弟妹妹们期待的目光下，中原中也将属于大空的指环指环戴在手上，爆发出了远超其他人的强烈的光彩。 看着映红了整面墙壁的橘色火焰，莉莉娅对这只自己家最大的幼崽眨了眨眼睛，「指环也认为中也是个好哥哥呢。」 「中也大哥当然是最好的！」 惠和梦野久作欢唿起来，比自己拿到戒指时还要兴奋。 「中也哥哥可是我们家的神明，」芥川银信誓旦旦地说，「我每年过年的时候都会给大哥做镜饼！」 一边绿色头髮的双子姐妹疯狂点头，另一边芥川龙之介的脸上也浮现出憧憬的表情。 第319页 看着进入狂欢模式的幼崽们，莉莉娅也露出了宠溺的笑容。 第172章 袭击 「为什么我到现在连彭格列的指环都没见过啊！」 看到芥川银和芥川龙之介手上的玛雷指环,沢田纲吉流出了羡慕的泪水。 「没想到竟然是同为七的三次方之一的玛雷指环，」reborn看着被莉莉娅拿来当哄家里幼崽开心的玩具的指环，陷入了思考当中。 按理说七的三次方应该都存在于黑手党的世界,不知道为什么消失了几十年的玛雷指环，这次竟然会出现在了万事屋手里？ 「妈妈说这是她之前做任务的时候顺便拿到的。」 磨合了一段时间，芥川银终于可以成功点燃雨属性的火焰,最近处于正对指环充满兴趣的阶段，每天都随身带着。 「母亲说能被她戴在手上的,只有与父亲的婚戒或者是父亲送给她的礼物。」 没有意识到自己是在拿父母爱情虐狗,芥川龙之介十分严谨地补充，「这样接下来的时间在下就可以使用指环的火焰与你对战，纲吉要早点熟悉。」 「啊？是！」 最近已经在芥川龙之介和reborn的双重监督下形成了条件反射，沢田纲吉只要一听到这两个人用布置任务的声音说话，瞬间就正襟危坐起来。 看到眼前表情严肃，但后续训练都安排的相当合理的小少年,reborn稍微觉得有些可惜。 既然已经成为了玛雷指环的所有者，就没有办法担任彭格列的守护者了，不过好在自己还有一些别的人选。 「十代目请您放心,身为十代目左膀右臂的我,一定会在指环争夺战中获胜的！」 银色头髮的男生看到沢田纲吉有些紧张的表情,连忙拍着自己的胸口保证道。 「还有你,狱寺，你和纲吉一起参加训练。」 芥川龙之介把这个从义大利来的，似乎没过两天就已经被沢田纲吉的人格魅力所折服的傢伙，也纳入了训练对象。 「守护十代目是我的职责所在,我当然不会荒废训练！」 狱寺隼人,还没有被芥川龙之介摁在地上摩擦过,所以并不太清楚面前这个只比自己大两岁的男生，实力究竟有多强。 而且对方似乎深得十代目的信任，和reborn先生一样拥有安排训练计划的权利，只是对待十代目的态度不够恭敬。 「只是你这傢伙对待十代目的态度也太随便了吧！」 其实龙之介哥哥对待所有人的态度都已经很有礼貌了…沢田纲吉抱着脑袋，脑补了一下芥川龙之介如果对自己再客气一点的样子，感觉那就意味着自己肯定会在训练里被打到半死。 因为通常龙之介哥哥只有在越兴奋的时候，语气才会越发严谨，比如每天他和甚尔叔叔切磋的时候。 只要狱寺同学面对过战斗状态下的龙之介哥哥，应该就不会这样想了吧？ 「哼，」一眼就看出来自己的这个弟子正在思考些什么东西，reborn觉得沢田纲吉还是有些天真。 ------------------------------------- 「风纪委员已经有好几个人住院了？」 晨跑时听到云雀恭弥这样说，芥川龙之介有些惊讶。 怎么说呢，毕竟风纪委员会可是并盛中学最强的战斗力团体，自己从来都没听说过风纪委员会还能遇到这种情况。 「不过是弱小之人自以为是的挑衅罢了，」云雀恭弥脸上一片冰冷，「破坏风纪的人都需要被咬杀，我会找到那傢伙的。」 但是事态并没有按照预期的进行发展，没过两天，芥川龙之介又听说被reborn作为下一任彭格列守护者备选的笹川了平也遭遇了袭击，被打断了几根骨头。 动手的人究竟目的是什么？ 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穿着绿色校服询问自己是否是芥川龙之介的傢伙，垂耳兔睁大了眼睛，「请问找在下有什么事情吗？」 「没搞错人就好。」 绿色校服的男生从口袋里取出了一副牙套放进嘴里，身体的姿态出现了一些改变。 「请问可以告知在下，你为什么会来找在下吗？」 罗生门在背后悄然张开狰狞的大嘴，芥川龙之介想要知道这只是单纯针对自己，还是一场阴谋的一角。 「等我打败你之后，你就知道了。」 看到对方向自己扑来，芥川龙之介半沉下身子，做出迎击的姿态。 「哦？真没想到并盛町实力排名榜第一居然直接会无法被记录。」 一个髮型神似凤梨的男生手里捧着一本巨大的书，询问身边双眼无神的男孩，「连你也无法写下那个人的名字吗？」 「特殊存在，无法记录。」 拿着笔的手握紧又松开，男孩摇了摇头，态度十分肯定。 「算了，晚点再说，我们有客人来了。」 破破烂烂的房间门被一脚踹开，来人正是并盛中学的风纪委员长云雀恭弥。 「你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对于将整个并盛町视为领地的云雀恭弥来说，面前这个造成这段时间骚乱的罪魁祸首是需要排除的不安定因素。 「我要再并盛町建立新的秩序。」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凤梨头的男生嘴角还带着笑容，却精准踩爆了云雀恭弥的雷点。 「并盛町不需要两个秩序。」 芥川龙之介收起罗生门，将面前已经失去意识的傢伙拖进路边的巷子里。 第320页 对方的能力十分特殊，似乎是可以通过更换牙套来获得不同动物的战斗能力，自己在应对的时候一不小心就有些用力过勐，把人直接打晕了过去。 这个来者不善的傢伙身上并没有什么可以证明身份的东西，只有那套属于隔壁镇黑曜中学的绿色校服能够称得上是线索。 但是带着他去的话也有点太麻烦了。 垂耳兔皱起眉头，决定先把这个拦截在自己放学路上的男生丢进家里的道场，等自己从黑曜中学调查回来再决定怎么处理他。 「龙之介回来啦？」 德雷斯家的客厅里，莉莉娅正在和五条悟打电话，「找一个实力不错的幻术师是吗？我会留意的。」 「不过悟你这个要求也来的太突然了吧？我现在从黑市上给你找也需要一段时间啊。」 「因为突然觉得这种假设应该可以成立！」 芥川龙之介一只手拎着自己带回来，还没有从昏迷中甦醒的袭击者，隐隐约约听到了从莉莉娅的电话中传来的五条悟的声音。 「是我和天元聊天的时候想到的，所以决定来试试看，那就拜託你了啊莉莉。」 「我知道了。」 挂掉电话，莉莉娅对五条悟突然出现的要求也有点犯愁，「从哪里给悟现在找一个幻术师出来…龙之介你手上拎着的是什么？」 「刚才在回来的路上，这名男性不知道出于什么动机想要袭击在下，被在下制服了。」 芥川龙之介让开身子，给莉莉娅展示男生绿色的校服，「在下认出，他身上的校服属于临镇黑曜中学，所以在下准备去进行调查，想将他暂时安置在道场里。」 「母亲，今天银他们怎么不在家？」 「他们没等到你，先去买东西了。」 莉莉娅挥了挥手，表示不用担心，「听说新开了一家甜品店所以大家都想去看看，银说会给你带新品回来的。」 「龙之介要去找他们吗？ 妈妈可以去帮你调查。」 莉莉娅看着失去意识的浅金色头髮，大约和芥川龙之介差不多大的男生，语气里稍微透露出一点冷意，「我也很想知道是什么人来袭击我的孩子？」 家里的所有幼崽都很清楚莉莉娅对大家称得上过剩的保护欲，不过芥川龙之介还是希望能自己去进行事件调查，于是摇了摇头，「母亲，在下自己去没问题的。」 「那好吧。」 毕竟龙之介也不是只有几岁的小孩子了，莉莉娅记得自己吸收的人类记忆里有说过，进入青春期之后的幼崽渴望自己探索世界，渴望证明自己有独立存活的能力，这个时候家长最好不要强行干涉，不利于幼崽的心理状态发育。 「不过如果出现了自己处理不了的情况，就联繫妈妈哦。」 将通讯用的圣甲虫别在芥川龙之介的领子上，莉莉娅揉了揉身高发育的很快的垂耳兔，接过了对方手里的袭击者，「那龙之介就快点出发吧，甚尔说他今天就能做完任务回来了，晚上阿织会做大餐哦，这个人就交给我吧。」 「好的母亲，在下会尽早赶回来的。」 听到了父亲即将回家以及大餐的预告，芥川龙之介的眼神里也流露出几分期待，「在下出发了。」 另一边并盛町新开的甜品店里，德雷斯家除了住校的中原中也之外，其他的幼崽正围着玻璃展柜叽叽喳喳。 「银姐姐，我想吃巧克力曲奇。」 梦野久作拉着芥川银的手，指了指架子上，装在精緻的小罐子里，造型也十分可爱的曲奇。 「好的，我给你拿哦。」 芥川银踮起脚，将曲奇罐子放进自己的筐子里，「还可以挑一种，久作还有什么想要的？」 出门之前就说好了，每个人可以在甜品店选两种自己想吃的甜品，幼崽们努力判断着什么东西更合自己的口味。 「我不想吃太甜的，」不知道是不是天与咒缚的标准配置，真希和甚尔一样，也不喜欢吃过于甜腻的东西。 「姐姐要来尝试一下这个薄荷凉糕吗？」 真依看到了一款推荐语是清凉爽口的点心，于是转过身来询问姐姐的意见。 真希犹豫了一下，把它放进了篮子里，抬起头时，看到惠正在动物造型的慕斯蛋糕和小鸡和果子之间犹豫不决。 第173章 六道骸 拿着刚刚结完帐的甜品走出店里,芥川银的脚步稍微顿了一下。 有杀气。 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成为别人的目标，但是今天自己身边还带着弟弟妹妹们，必须要解决掉才行。 芥川银回过头，和同样意识到不对的真希交换了一个目光,然后带着弟弟妹妹们朝人迹罕至的街边走去。 多年来一同面对甚尔的训练,幼崽们的默契完全不需要再依靠语言去进行协调。 几乎是芥川银消失在空气中的那个瞬间,真希也从随身的史莱姆里抽出了咒具【万里锁链】，对着杀气传来的方向挥了过去。 惠召唤出大蛇,将自己、真依和梦野久作一起围在中间，紧张地观察者姐姐们战斗的情况。 很快,一对穿着绿色校服的双胞胎,分别在芥川银和真希手下失去了战斗能力。 「是职业杀手吗？」 在对方身上找不到身份证明和其他线索，芥川银有点苦恼，「要怎么处理他们比较好？」 第321页 「交给我吧，」街角突然走出来一个穿着白大褂的身影,芥川银在看清楚对方究竟是谁之后稍微松了口气，「夏马尔医生，你怎么会来这里？」 「我本来想当一回英雄的，看来是用不着了。」 嘴里还叼着根烟,夏马尔医生略微有些尴尬地笑着,「他们是国外的杀手，应该是纲吉那边的原因牵连到你们了，不用太担心,很快会解决的。」 纵然有些担心小伙伴那边的情况，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还会招惹上国外的杀手,但是自己身边还有战斗力不太高的弟弟妹妹,在两个哥哥不在的情况下,芥川银要优先保护他们的安全。 「那就拜託你了，夏马尔医生。」 将两个杀手留在原地，芥川银打算暂时中止其他购物计划，先带弟弟妹妹们回家。 黑曜中学里，六道骸僱佣的杀手本来想用芥川银的安全威胁沢田纲吉一行人，为此还特意准备了摄像头转播，没想到刚好看见芥川银和真希把人揍到失去行动能力。 「不愧是银姐姐啊。」 就算知道芥川银的梦想是成为一个杀手，而且平时也会参加德雷斯家的训练，但是在被威胁的时候沢田纲吉还是有些担心。 显然他的担心有点多余，两下解决掉拦路的老头，这次出现在他们面前的身形高大的男人，正是资料当中的「六道骸」。 黑曜中学的建筑主体里，芥川龙之介如同一只来到陌生地盘的蜘蛛一样，用罗生门把自己固定在天花板上向前。 因为不知道地面上会不会有什么陷阱，而且在找到罪魁祸首之前不希望对方发现，芥川龙之介的动作放的很轻。 在来到黑曜中学之后就发现了许多残留的战斗痕迹，其中有许多看起来似乎都是云雀恭弥的浮萍拐留下的，芥川龙之介判断云雀恭弥应该也是查到了这里。 但是这里太安静了，以云雀的习惯他应该会直接打上来，这种安静太过反常。 抿了抿嘴，芥川龙之介绷紧了浑身的神经，隔着一扇门听到了里面的人声。 但还来不及听得更清楚，门就被悄无声息地打开了。 「不进来聊聊吗？芥川龙之介君？」 既然潜行已经被发现，就没有太多继续下去的必要。 芥川龙之介松开了固定在天花板上的罗生门，进入房间里，看到了一个手中拿着三叉戟，头髮扎的像菠萝一样的傢伙。 「请问你是谁？为什么会知道在下的名字？」 「kufufufu，你的名字在并盛町的战斗力排行榜上可是很靠前呢。」 男人笑了起来，他的表情让芥川龙之介觉得有些不舒服。 「我是六道骸，这次是为了彭格列十代目而来。」 「为了纲吉吗？」 自称六道骸的男人显然来者不善，芥川龙之介迅速放出了罗生门，「那么你派人袭击我的原因是？」 六道骸拍了拍手，原本藏在沙发后，背对着芥川龙之介的风太转过身走了过来，「彭格列家族的守护者们实力通常不弱，只要解决掉他们，再解决沢田纲吉就会轻松很多。」 「我只是按照实力的排行表，先去排除一下可能是守护者的人。」 「在下明白了，」露在天魔缠铠外面的五官只剩下眼睛，芥川龙之介的声音也有些含煳，「没钱买情报所以使用穷举法，虽然有些简单粗暴，但是有效。」 「不过很遗憾，在下的家庭教育并不包括吃亏这一项，所以既然有派人袭击在下的勇气，那么会面对在下的报復应该也是能够理解的吧？」 罗生门在芥川龙之介身后凝结出许多黑色的利刃，全部对准了六道骸所在的方向，「你的手下还在在下手里，建议你不要轻举妄动。」 「犬在你那里吗？那就没有办法了。」 出乎芥川龙之介意料的，六道骸竟然很干脆地丢开了三叉戟，举起双手，「毕竟是愿意跟随我的人，我也不能就这样放弃他。」 芥川龙之介觉得情况有些不对，但只要捉住六道骸的话，问题也算是解决了吧？ 这样想着，垂耳兔向前走了两步，驱使罗生门去控制六道骸的行动。 但就在罗生门碰到六道骸的瞬间，高挑却瘦弱的身影如同泡沫一般「啪」地碎裂开来，芥川龙之介勐地向后折腰，险而又险的躲开了差点刺中自己的三叉戟。 「幻术师吗？」 站在一片空旷的环境里，芥川龙之介看不到对方的身影，于是皱起了眉头。 「哦？你知道幻术师？」 六道骸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还带着一些细微的惊讶，像是没想到在这个小小的镇子里会有人知道幻术师。 自己并不精通相关的能力，但想来对方的实力，应该不会比带着雾之玛雷指环的弟弟梦野久作更加可怕，芥川龙之介环视过四周，觉得必须要先找到对方的所在之处。 红色的火焰在垂耳兔手上的指环上燃起，迅速覆盖了罗生门全部的利刃。 「【罗生门.连门颚】！」 黑色的兇恶兽首包裹着一层红色的火焰，咆哮着游走在整片空间，很快其中一只兽首发现了空间中不同寻常的东西，张开满是利齿的大嘴撕咬下去。 「玛雷指环…」 被发现了藏身之处的六道骸现出身形，紧紧盯着芥川龙之介手上的戒指，「你和黑手党是什么关系？」 第322页 「黑手党？在下与黑手党并无关系。」 有些奇怪这个人为什么会问出这种问题，芥川龙之介看到对方的目光落在玛雷指环上，语气有些迟疑，「如果你想问的是这枚指环，这是母亲送给在下的礼物。」 难道这个人的母亲是黑手党吗？ 因为越狱得过于匆忙，六道骸只是在确定了彭格列第十代首领的人选究竟是谁之后就偷渡来到了日本，犬和千种刚好看到了大名鼎鼎的风太，将他绑架到了这里。 事实上，六道骸对并盛町的调查并没有十分深入，而莉莉娅在黑市上的名声，也是在六道骸被抓进黑手党监狱之后才出现的，菠萝头的幻术师并不清楚并盛町还有一家万事屋。 「母亲说，这是任务的纪念品，所以分给我和其他兄弟姐妹了。」 从芥川龙之介的话里，六道骸听出了一个让他有些难以置信的可能性。 「你是说，所有的玛雷指环都变成了哄小孩的东西吗？」 「这是母亲大人送 给我们的礼物，里面的心意万分贵重。」 觉得六道骸轻视了莉莉娅对家里孩子的关爱，芥川龙之介沉下脸色，做出握拳的动作，而在他身后的罗生门也跟随着主人的动作同步凝聚成巨大的拳头，「【罗生门.业】！」 「在下绝不允许有人竟敢对母亲如此失礼。」 带着具有分解作用火焰的异能拳头径直砸向六道骸，芥川龙之介也紧跟着沖了过去。 「真是不错的力量，不愧是玛雷指环的持有者。」 在被罗生门砸中之前，向一边翻滚躲开了这一击，六道骸用三叉戟拦住了冲过来的芥川龙之介。 「都说了，这是母亲赠予的重要的礼物。」 觉得自己似乎是在和面前的傢伙鸡同鸭讲，芥川龙之介用天魔缠铠包裹住双手，和六道骸你来我往的过了几个回合。 体术水平和云雀比略弱，那么就提高天魔缠铠的输出概率，一口气把这傢伙打倒吧。 做出了这样的决定，芥川龙之介稍微退开两步，被异能强化过的布料迅速包裹住了身体。 而对面，六道骸的眼中突然燃起了蓝色的火焰，原本写着数字六的眼睛，突然跳跃成了三。 不知什么时候房间里突然出现了一头巨大的野猪，它弓起背发出粗重的喘息声，向着芥川龙之介沖了过来。 这是幻术师的幻觉吗？ 用咒力强化了自己的感官，芥川龙之介听到了野猪身体里的心跳声。 不对，这不是幻觉，这头野猪是真实存在的。 用异能形成外骨骼的少年在野猪冲到自己面前时，徒手将它扔出了窗外，芥川龙之介再度加速沖向六道骸。 「果然普通的动物对于你来说没什么效果，」六道骸眼中的数字再度跳动，变成了四。 「看来还是修罗道的力量更适合对付你。」 芥川龙之介发现对方的体术和力量比起之前更上了一个层次，但是自己应该能赢，正打算将咒力也灌注进罗生门当中，身后却传来了云雀恭弥熟悉的声音。 「芥川，这傢伙是我的猎物。」 第174章 战利品（15k营养液加更） 芥川龙之介转过头,发现是浑身伤痕累累的云雀恭弥搀扶着狱寺隼人走进了房间，身边还跟着沢田纲吉一行人。 「龙之介哥哥，你怎么也在这里？」 沢田纲吉目瞪口呆的看着和六道骸打得不可开交的芥川龙之介，表情十分意外。 「这傢伙派人去袭击我,我就过来调查一下。」 芥川龙之介为了和小伙伴说话,暂停了手底下攻击的动作,只是维持着防备的姿态，「云雀,你这个样子没问题吗？」 感觉对方的伤势有些严重，芥川龙之介暂时解除了天魔缠铠,让罗生门张开嘴巴,伸手进去寻找治疗道具。 「我说为什么袭击我的那个男生不在，原来是被芥川前辈打败了吗？」 一路过来都没有看到犬，笹川了平摸了摸自己的脑袋，不死心的又提出了从前的话题,「芥川前辈真的不考虑加入拳击社吗？」 「在下对拳击没有兴趣。」非常熟练的拒绝了笹川了平的邀请，芥川龙之芥摸索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从罗生门的嘴里取出了一个装着小蜘蛛的瓶子。 「云雀，在下先为你治疗一下…」 芥川龙之介转过头,想要寻找云雀的踪影,却发现他已经和六道骸打成了一团，两个人还在互相放着一些没什么营养的垃圾话。 不过很快因为伤势的原因，虚弱的云雀恭弥没有办法继续攻击。 「纲吉,你先上去应付一会，在下需要先给云雀和狱寺进行治疗。」 芥川龙之介和reborn交换了一个目光,然后让沢田纲吉先上去顶一会。 「去吧阿纲,对方可是为了你才来到这里,身为首领当然是要自己去打倒对手。」 reborn手里的列恩突然吐出一双手套和一枚子弹，家庭教师将手套交给自己的学生，「这是列恩为你生产的武器。」 沢田纲吉戴上了看起来平平无奇还写着「27」的毛线手套，完全看不出来这东西究竟有什么作用。 「要搭配这个使用才行，」reborn用列恩吐出的子弹击中了沢田纲吉的脑袋，比平时更加旺盛的火焰在他头顶燃起。 「看来我也需要採取一些别的办法。」 第323页 六道骸从怀里也掏出了一把手/枪，朝着自己的太阳穴按下了扳机，身体也应声倒下。 「他这是在做什么？」沢田纲吉被面前发生的这一幕惊呆了，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 「阿纲，背后！」 reborn突然出言提醒，沢田纲吉转过身，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风太手里拿着三叉戟，就要刺向自己。 「被控制了。」 芥川龙之介用罗生门绑住了风太的脚腕，将他拉得一个趔趄，「小心一点，应该不止这样。」 就在芥川龙之介话音未落的时候，原本已经倒下的云雀恭弥和狱寺隼人突然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一只眼睛变成了数字，发出kufufufu的笑声。 「看起来六道骸可以控制被他伤害过的人的身体，」reborn判断到。 「但是这样的话，如果我继续战斗，伤害到的也是狱寺他们的身体。」不想伤害到同伴，沢田纲吉的表情陷入了纠结 「本来我还有些犹豫是否要使用【请君勿死】，不过这样一来，倒是给了我一个理由。」 在发现情况不对的瞬间，就用罗生门把自己固定在了天花板上，芥川龙之介看着底下被控制到的人，脸上的表情竟然有些轻松。 「【罗生门.幼蕨】」 散发着不详光芒的异能，如同春日里刚刚探出地表的蕨草一样，从地面上露出了短短的一截，却在锁定目标之后迅速生长，刺穿了被控 制的几个人的身体。 「还真是不留情面啊。」 被迫回到自己的身体里，六道骸的表情不怎么好，「不过你这样做，那些本来就受了重伤的傢伙，很可能就支撑不住了。」 「在下知道。」 芥川龙之介脸上的表情很平静，打开了手中拿着的玻璃瓶的瓶塞，将里边蜷缩成小球的蜘蛛们倒了下去，「在下当然有所准备。」 在调出瓶口的瞬间仿佛活了过来，那些看上去可可爱爱，就像漫画里跑出来一样的蜘蛛们，爬到了重伤的人身上，化作了一阵异能的光芒。 「这是名为【请君勿死】的异能结晶，如果不是濒临死亡，也无法使用。」 没有想到对方手上会有这种东西，六道骸觉得有些失算，这次行动没有提前调查周边环境，还是太过粗糙了。 不过自己能够争取到这样的一个机会已经很不容易，復仇者们应该很快就会赶来，如果被抓回去的话，就不知道下次能出来是什么时候了。 只要能用三叉戟刺中彭格列十代目… 这样想着，六道骸转过了身，竟然是直接无视了芥川龙之介，向着沢田纲吉沖了过去。 而迎接他的，却是沢田纲吉已经不再软弱，充满了冷静的眼神。 「我不能接受你这种伤害别人的做法。」 平平无奇的棉线手套此刻已经改变了形态，死气的火焰忽明忽暗，仿佛在跟着心跳一起跳动。 利用火焰产生的推进力进行移动，沢田纲吉很快来到六道骸身后，将他砸进了地里。 意识到自己很难在目前这个情况的沢田纲吉以及芥川龙之介手中占到便宜，六道骸咳嗽了一声苦笑道，「杀了我吧，与其落到你们黑手党手里，不如我就现在死在这里。」 「我不会杀人。」 就算目光变得坚定而冷静，但沢田纲吉的本质仍然是温柔善良的孩子，而且就算到了现在，他也并不认为自己和黑手党有什么关系。 「果然啊。」 看起来灰心丧气的六道骸却突然暴起，控制住沢田纲吉带着手套的双手，将他推向一旁卡在墙缝中的三叉戟。 「纲吉在警戒心这方面还需要加强。」 不知道什么时候和reborn站到了一起的芥川龙之介看到沢田纲吉的表现，稍微皱了皱眉头，「父亲今天就回来了，我会建议他调整这方面的训练计划。」 「确实呢。」reborn点了点头，「阿纲需要训练的地方还很多。」 在沢田纲吉撞到三叉戟之前，芥川龙之介用罗生门将他拉了回来。 「我有一个问题，你是出于什么目的才做出这些事情？夺取黑手党首领的身体？」 用罗生门将六道骸固定在了地面上，芥川龙之介稍微有些不放心，于是又拿出了具有封印效果的咒符。 「以后我想要控制世界各国重要的身体，开启世界大战，来清洗这个骯脏的世界。」 事情似乎也不可能更糟糕了，六道骸感受着自己逐渐失去对肢体的感知，有些好奇，「这是什么力量？」 「这是咒力，在日本会比较多见。」激活了封印的咒符，芥川龙之介有些疑惑，「你不知道吗？在常暗岛大战结束的时候，各国的首脑就已经以国家领导人的身份签订了停战条约，在条约失效之前，你的想法是不可能成功的。」 从小生活在实验室，就算离开实验室之后，也只是沉浸在黑手党的世界里一段很短的时间，就被关进了復仇者的监狱，六道骸是真不知道这个消息。 「那么至少，把黑/手党的世界毁灭掉吧。」 表情突然平静下来，六道骸发出嗤笑，却没有受到什么反驳。 彭格列十代目 ·沢田纲吉：毫无自己是个黑/手党的认知。 现玛雷指环持有者·芥川龙之介：你们黑/手党的事情和在下有什么关系？ 第324页 突然想起今天回到家的时候听到的莉莉娅与五条悟的电话，芥川龙之介有点犹豫地用罗生门戳了戳六道骸，「你算是幻术师里厉害的吗？」 「这傢伙在义大利的黑手党里可是凶名在外，毁灭了好几个家族。」 reborn代替六道骸回答了这个问题。 芥川龙之介眼前一亮，毫不犹豫地用圣甲虫接通了莉莉娅，「母亲，在下捕捉到一个似乎很厉害的幻术师，不知道是否满足五条老师的要求？」 「稍等一下我给悟打电话，」莉莉娅有点好奇，不知道自家崽是怎么出了趟门就抓到了一个厉害的咒术师，不过可以等回家再问。 「你在黑曜中学吧？我让他直接去你那里。」 挂掉电话，芥川龙之介发现所有的人都在看自己。 从被【请君勿死】治好之后的恍惚中回过神，云雀恭弥来到芥川龙之介身边，用不爽的语气说，「你要让人带走这傢伙吗？」 「嗯，五条老师需要一名幻术师。」 点了点头，芥川龙之介好像并不觉得自己的做法有什么问题。 就在这时一道锁链突然从阴影中射出，拴在了六道骸的脚上。 「越狱者六道骸及其同伙，捕捉完成。」 从阴影中走出的几个人浑身上下都被裹得严严实实，看不出任何能够辨认身份或者是特性的东西。 「他是在下的战利品。」 芥川龙之介不仅没有松开六道骸，反而用罗生门切断了锁链，将六道骸拉到了身边。 「他们是黑/手党当中维持秩序的人—復仇者，」reborn压了压帽檐，「那些即使在黑手党当中做事都过了火的傢伙们，会被他们带走。」 「不行，」芥川龙之介的表情仍然没有什么变化，天魔缠铠再度覆盖住了他的身体。 「六道骸要留给五条老师。」 就在芥川龙之介和復仇者之间的氛围剑拔弩张，眼看就要打起来的时候，一个嚣张的白毛突然踹碎了窗户玻璃，就像是推开门一样走了进来。 「嗨嗨！可爱的龙之介是在这里吗？」 第175章 五条悟的打算 「五条老师,」看到五条悟的出现，芥川龙之介松下一口气解除了天魔缠铠，非常自觉地站到他身后。 「这就是在下所说的那名幻术师。」芥川龙之介指了指被自己的异能包成粽子的凤梨头。 「好的，辛苦龙之介啦！」五条悟双手插兜,饶有兴趣的低下头看着六道骸,「希望可以用得上吧,可以给你开工资哦，就用天元助理的名义好了。」 像是完全没看见六道骸被捆成不能说话的样子,也完全没看见另一边裹得严严实实做出警惕姿态的奇怪的人，五条悟单手拎起六道骸,作势要走。 「其实来之前我在跟总监部的烂橘子开会呢。」 「你叫什么名字？算了回头再问也可以,我先把你放到高专，还得去找个理由应付烂橘子。」 虽然对五条悟的不靠谱有所了解，但芥川龙之介也没想到他能这么不靠谱，居然在开会途中就跑了出来。 垂耳兔脸色一黑,连忙催促道，「这个人的名字叫做六道骸，五条老师赶快回去开会吧，在下可以先把他带回家里,他还有个同伴在家里的道场。」 「六道骸是被通缉的逃犯,请将他转交给我们，否则我们将使用武力。」 发现新出现的白毛和之前那个小子完全没有在乎自己这边的意思，復仇者不得不说到。 「嗯？你们又是谁啊？看起来好像是去参加万圣节但是迷路到这里来的路人甲。」 像是才看见復仇者们一样,五条悟毫不在乎地发出了能把人气死的声音。 「我们是復仇者，是黑手党的纪律维持人。」为首的那个復仇者握紧了手中的锁链,察觉到五条悟并不是什么弱者,所以希望能够不用和他对上。 「復仇者？你们给美国的復仇者联盟付版权费了吗？还是他们应该给你付版权费？」 五条悟打了个哈欠,又看了看手錶，「算了，干脆不回总监部了，让伊地知去解释吧。」 「说起来，黑/手党还有纪律这种东西吗？听起来好奇怪啊。」 不管是说话做事都透露着嚣张气息的咒术界天花板掏出了手机，找出每次都替自己背锅的联繫人，「喂，伊地知，我不想回去开会了，你去帮我跟那群烂橘子说一下吧，就说我去买甜品了或者去拯救世界了，随便。」 復仇者们终于忍无可忍，他们分散开来，形成包围之势，用手中的锁链攻向五条悟，可锁链却只能停留在距离五条悟几公分远的地方，不得寸进。 已经预感到事情会变成这样，芥川龙之介转过身看向沢田纲吉，假装自己并不是目击者。 「他是谁啊？这个白头髮的大哥哥？」 看到五条悟在復仇者们的围攻下完全游刃有余的样子，沢田纲吉连声音都放轻了，「他好强。」 「你很有眼光嘛，少年，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成为拯救世界的马猴烧酒？」 抓住机会踹飞了其中一个復仇者，五条悟还有心情转过身来，看看是谁这么有眼光。 「纲吉是mafia家族的首领继承人，不会去做咒术师的。」 芥川龙之介打断了五条悟的诱拐，感觉自己稍微有点心累。 「那有什么关系？我也是家主啊！」完全不管事的五条家主理直气壮地说，「我能看到他身上的火焰，有很强的潜力。」 第325页 完全无法想像这样的人居然会是家族的家主，少年少女们纷纷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对了，你们在入境日本的时候有好好的通过海关吗？感觉看起来就像是偷渡的样子。」 很快几个復仇者倒在角落里不省人事，而全程五条悟甚至没把手里的六道骸放下去，「搞定，回高专了。」 原本一直老老实实，没有动弹的六道骸却突然爆发出强烈的动静，芥川龙之介收回了控制着他的嘴的罗生门，「你有什么话要说？」 「要我跟你走可以，」六道骸盯着五条悟的墨镜，知道自己在面对这个等级的强者时没有太多讨价还价的余地，但他觉得对方应该不会介意自己的这个要求。 「但是要把我的同伴们一起带上。」 「可以，」果然，五条悟答应的很爽快，「哪几个是你的同伴？」 六道骸用眼神示意原本躺在一旁，在看到战斗结束之后，努力朝着自己的方向爬过来的千种，嘴角勾起了一个不怎么好看的笑容。 「还有就是这个黑白色头髮小哥说的，他家里的那个人。」 「那么刚好去莉莉家蹭饭吧！」五条悟看向窗外，莉莉娅和甚尔正朝着这边飞过来，做出了一个愉快的决定。 「莉莉～这边这边！」 用堪比女高中生的甜蜜嗓音唿唤着，五条悟没有发现在场其他真正的中学生们已经被雷到石化了。 从之前已经被五条悟踹碎的窗户进入了房间，莉莉亚首先用目光大概观察了一下芥川龙之介，觉得幼崽看起来没受什么伤，满意地点了点头。 「放心了吧？我就说这小子肯定没事的。」 甚尔跟在莉莉娅的身后进入房间，看到被罗生门和咒符捆得严严实实的六道骸，于是满意地拍了拍芥川龙之介的肩膀，「干得不错。」 「是，在下以后会继续努力！」 得到了夸奖的垂耳兔眼睛亮晶晶的，有一丝红晕悄悄爬上了他的耳朵，刚出现了干劲十足的表情。 「这就是术师杀手吗？」reborn看着光是外形就已经足够强壮的甚尔，难道沢田纲吉的身边，「阿纲，你就朝着他的方向努力吧。」 「诶？甚尔叔叔吗？完全做不到的吧！」被吓得连连拒绝，沢田纲吉脸上满是惊恐。 「开玩笑的，你肯定做不到。」reborn毫不留情地打击着自己的弟子，「不过居然还没有尝试就说出这么丧气的话，看来训练量还是有必要再增加一些。」 在彭格列十代目欲哭无泪的求饶声中，甚尔理直气壮地来到五条悟面前伸出手，「给钱。」 「哈？」藏在墨镜后的眼睛睁大了一瞬，五条悟觉得简直莫名其妙，「给你什么钱啊？难道说是你上次任务的时候被废掉了，所以需要社会爱心人士的救助吗？」 甚尔脸色似笑非笑，稍微侧了侧身，保证自己的声音能被莉莉娅听到，「我家孩子帮你捉住了这个幻术师，难道你要白嫖吗？」 莉莉娅刚好听到伴侣的这句话，觉得很有道理，于是也转过身来看着自己的同期，「也是哦，悟不可以白嫖孩子的劳动成果。」 在莉莉娅理所应当的目光以及芥川龙之介期待的目光中，五条悟败下阵来，「知道了，知道了，多少钱？」 甚尔报出一个价格，收到了来自六眼神子的粗口，「你怎么不去抢？」 「是啊，」甚尔说，「我本来可以直接抢，但还是给了你一个幻术师，怎么样？很划算吧？」 「就当是给我未来学生的礼物。」 每一次五条悟都会被甚尔的不要脸所打败，黑着脸色答应下来，「回去我给莉莉转帐。」 又敲诈了六眼小鬼一笔，甚尔转过身看向快乐地快要飞起来的芥川龙之介，提醒他：「三成归我。」 「是，在下明白。」 德雷斯家的孩子们已经习惯了甚尔经手的任务要抽成，芥川龙之介很干脆地点了点头。 赚到了一笔的垂耳兔转过身，看到的就是同校的同学们不可置信的复杂目光。 ----------------- -------------------- 东京咒术高专，薨星宫，五条悟拎着六道骸，身后跟着十分警惕的犬和千种，他们身上的伤已经被莉莉娅治好了。 「老爷子，老爷子！」 在盘旋向下的楼梯上慢慢走着，五条悟扯着嗓子喊，「天元老爷子！」 「叫老夫做什么？」 天元从薨星宫最最底层慢悠悠地飘上来，语气里满是无奈。 混熟之后才发现，这一代的六眼神子居然是这么讨人烦的存在，天元感觉自己宁可一个人在薨星宫最底层看小说，也不想听到五条悟的声音。 已经换上高□□服的六道骸三人组，看到从外表就能判断出来应该不是人类的天元，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给你送点解闷的傢伙，」五条悟嬉皮笑脸地挥了挥手，听起来像是带了什么玩具或是旅游回来带的特产。 「你们慢慢往下走吧，我先带着这傢伙下去了。」 难得五条悟还记得转过头犬和千种说一声，自己直接从栏杆上翻了出去。 「他是个幻术师，」来到和古老村落外表完全不符的，被布置的十分舒适的会客室里，五条悟大大咧咧地解开了对六道骸的控制。 「你真的想试一下吗？」 第326页 听到五条悟的话，天元马上理解了他的言外之意，「羂索计划里的死灭洄游？」 「不试试看怎么知道搞不出来嘛？」往嘴里塞了一个甜甜圈，五条悟的声音有些含混，「不需要按照那傢伙的计划做的那么夸张，只要能在高专做一个半成品出来，起到锻鍊孩子们的效果就够了。」 「老夫知道了，我会先和这个小朋友研究研究的。」嘆了口气，天元答应了下来，转身看向不明白事态发展的六道骸。 「自我介绍一下，老夫名叫天元，是维持着整个日本结界的存在，现在已经不属于人类了。」 「为了保障我们所有的安全，我们需要签订一份[束缚]，在听完老夫的要求之后，你可以对等地提出你的要求。」 「那么，第一条…」 第176章 真依的请求 在reborn按响德雷斯家的门铃之前,莉莉娅正在和真依谈心。 「真依想好了吗？想要成为艺人的话，可是很辛苦的。」 二楼无人的阳台上，莉莉娅把绿色长髮的小姑娘抱在怀里,询问着小姑娘对自己职业规划的想法。 「嗯,我想好了,莉莉。」 真依的声音很小,但语气却很坚定，「我想要得到好多好多人的爱，所以我必须自己先做出努力才行。」 这个向来内向，存在感不强的小姑娘伸出了手，戴在手上的晴属性玛雷指环燃烧起了浅浅的火焰。 「只有我先成为太阳,才会有人愿意向太阳而来。」 「公司我可以帮你联繫一个朋友，」莉莉娅把下巴搁在小姑娘的脑袋上，「合约之类的，我相信他都会给你最好的,但是一定要做到这个份上吗？」 「会很疼的，真依。」 「我想做最好的,」真依握紧拳头又松开,「现在的我唱歌只能算一般,身体也不够柔软,跳舞不好看，我想要成为被所有人看到的那个人。」 也许是御三家刻在基因里的一些傲气，哪怕是这个从出生起就没有被家族重视过的小姑娘,在争取自己想要的东西时,表现出来的态度也足够让人心惊。 「拜託你了,莉莉,只有你能做到。」 真依昂起头看着自己现在的监护人,眼中写满了恳求和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弃的执拗。 「好吧，」莉莉娅嘆了口气，「那就今天晚上，等大家都睡了之后，我们来把这件事情解决掉。」 想要再组织些什么语言劝说小姑娘回心转意，莉莉娅却听到了楼下传来的门铃声。 「晚上到道场来哦，真依。」 「好的，麻烦你了。」 不知道自己做出的这个判断究竟是对是错，但真依的确思考了很久，认为不管结局如何，但是如果不这么做的话，自己一定会后悔。 她不要后悔。 「你是，reborn先生？」 莉莉娅从楼上下来时，甚尔已经打开了玄关的大门，看到了那个穿着黑西装的小小身影。 上次在黑曜中学时匆匆见过一面，但后续也没有什么交集，莉莉娅有些好奇，这个在义大利排名首位的杀手有什么事情会需要来找自己。 「教练吗？」 在客厅里坐下，看到时间已经过了晚上八点，莉莉娅拜託阿织去做一点鲜榨的果汁。 「龙之介之前似乎已经拜託甚尔给阿纲制定过训练计划？」 听到reborn的邀请，莉莉娅有些好奇。 「不只是阿纲，」reborn摇了摇头，「简单说，彭格列家族内部现在出现了一点问题，阿纲从唯一的继承人，变成了继承人的竞争者之一，而和他竞争的人经验丰富，以阿纲现在的情况可以说是毫无胜算。」 「今天下午的时候，竞争者那边派来的人抢走了假的信物，但那个信物大概只能骗过他们十天，十天之后还得靠战斗来得出分晓。」 reborn从阿织手中接过盛满果汁的小杯子，十分绅士地点了点头，「多谢。」 「在这十天里，必须要让阿纲以及守护者们获得能与竞争者一战的实力，至少也要让他们保住性命。」 喝了一口果汁，reborn的表情十分严肃，「所以我希望聘请万事屋的你们二位，为这些年轻的守护者进行特训。」 「居然只有十天吗？」抱着胳膊的甚尔啧了一声，「如果不是天才的话，只有十天的训练，肯定是没有办法打赢那些老手的。」 「彭格列家族愿意支付平时三倍的训练费用。」 通过情 报也对面前的术师杀手有所了解，reborn提出了一个甚尔无法拒绝的条件。 「可以，」果然天与暴君很干脆地答应了下来，「明天早上六点就让那群小鬼来找我，先从给他们摸个底开始。」 「小医生，这几天也需要拜託你了。」 等到reborn离开之后，甚尔把莉莉娅抱在怀里，懒洋洋地把玩她紫色的长髮。 「当然没问题，只是希望这样，不要让那些孩子失去了对死亡的敬畏。」 理解甚尔的意思是要自己为守护者们提供治疗，但莉莉娅有别的担心，「如果习惯了和死亡擦肩而过，那么在战斗的时候也带入这个习惯就不好了。」 「那就只用【请君勿死】，」甚尔做下决定，「在死亡的边缘走一圈，感受一下真正的痛苦，以后就会小心很多。」 「那就这样吧。」 ------------------------------------- 第327页 深夜，德雷斯家幼崽们睡眠的时间，位于地下室，平常昏暗无光的道场今天灯火通明。 「我再问一遍，真依，你已经决定了吗？不会再更改？」 莉莉娅表情严肃地站在绿色长髮的小姑娘身边，看着甚尔把一台手术床推了进来。 真依深深地吸了口气，感觉事到临头自己还是有些紧张，但做下决定的心情并没有改变，「我决定了，我不后悔。」 「咒术师果然都是疯子。」 甚尔固定好手术床，示意真依躺到上边去，在心底对这个小姑娘有些刮目相看。 看到真依躺在了手术床上，莉莉娅点了点头，用束缚带固定好她的身体，「那么我们来确认一下整个流程。」 「马上我会让你进入短暂的心跳停止状态，在解除你和真希之间的关联后唤醒[破茧]，并且切除你的声带、韧带以及部分肌肉，在整个过程里都无法使用麻药减轻你的痛苦。」 「我会帮助你在重构的过程中保持清醒，你必须靠自己的意志和术式，构建出你所希望的身体状态，如果你陷入昏迷，那么重新构成的只会是和现在差别不大的样子，明白了吗？」 真依艰难地移动了一下固定的脑袋，算是示意。 我要解除和姐姐之间的[关联]，不会再拖她的后腿，要让她变成完整的天与咒缚，就像甚尔一样。 我要保持清醒，要给自己构建出艺人的完美身体，我要成为最耀眼的人，获得所有的爱。 小姑娘在心底默念着，将拳头捏紧又松开。 「我准备好了，莉莉，」她说，「我们开始吧。」 真希今天晚上睡得很不好。 像是有某种牵连在自己心脏上的东西正在被生生剥离，即使在睡梦中，绿色短髮的小姑娘也觉得自己喘不过气。 自己好像看到了一个非常熟悉的背影，无论如何伸着手去追赶，对方却只是不回头地向前走去。 「停下！」 一直跑到了自己跑不动为止，真希气喘吁吁地停在原地弯下腰，双手撑在膝盖上。 而那个追不上的身影却出现在了自己身边，给了自己一个轻轻的拥抱，「快回来，xx！」 真希听到自己喊出了一个十分熟悉的名字，但却无法被说出来。 重新直起身，真希看到对方向自己挥了挥手，然后就像被橡皮擦擦掉一样，消失在了梦中的世界里。 「不要走，真依！」 从床上勐地坐起身，真希惊魂未定的拍了拍胸口，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这样一个梦，但是觉得十分慌张。 绿色短髮的小姑娘连鞋都没有穿就从床上跳了下来，按下了隔壁房间的门把手。 和自己房间整体十分简单的布置风格不同，真依更喜欢各种可爱的小饰品，玩偶和软乎乎的抱枕堆满了整个房间。 知道妹妹喜欢把自己埋在抱枕里睡觉，真希艰难地趟过毛绒玩偶的海洋，来到床边轻轻拉开抱枕，却发现抱枕的小山下空无一人。 「真依？」 一开始只以为是自己没找到，真希又换了一个方向拽开抱枕，还是没有看到理应熟睡的妹妹。 由于那个意味不明的梦，真希一下子陷入了慌乱当中，手忙脚乱得把床上的抱枕都扔到地上，在什么都没找到之后露出了无措的表情。 真依去哪了？ 一直到中原中也升入了高中之后，双胞胎姐妹俩觉得自己明年也要升入初中，天天在一起睡觉好像有点幼稚，于是这才每晚回到各自的房间。 是因为自己没有陪妹妹一起睡所以她害怕了吗？ 真希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思考这么晚了妹妹会在哪里。 也许是突然饿了，所以去厨房找点吃的呢？ 想起自己以前干过的事情，真希转过身朝着走廊跑去。 而厨房里的灯是黑的，空无一人。 不知道应该去哪里找妹妹，墨绿色短髮的女生动作迟疑地重新走回楼梯，却刚好遇见了从地下室上来的真依。 「真依，你去哪里了？」 勐地一把抱住妹妹，慌乱的心安定下来，真希语气里带着小小的责怪，「为什么不好好睡觉啊？我做了个噩梦，梦见你跟我告别然后离开了。」 「我都吓醒了，起来发现你屋子里没有人。」 真依脸上笑盈盈地回抱了真希，「我去做一件想做了很久的事情，今天终于搞定啦！」 「姐姐是笨蛋吗？那种梦一看就知道是假的啊！我怎么会离开姐姐呢？」 绿色长髮的小姑娘拍了拍比自己要高出去一截的姐姐的背，轻声安慰她，「不管什么事都明天早上再说吧，已经很晚了，明天还要晨跑呢。」 真希本能地感觉真依的声音好像有些不一样了，但终于找到妹妹之后，勐地松懈下来的精神实在没有办法努力分辨，短髮的姑娘觉得自己眼皮很沉重，现在只想回到床上去。 「明天早上，唿唿，要告诉我，唿唿，发生了什么…」 话还没说完，真希再度进入了梦乡。 而她的妹妹毫不费力地将她公主抱起，一起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第177章 训练！ 第二天一早,德雷斯家的幼崽们发现真希的心情好像不怎么好，而真依却一直带着满脸开心的笑容哄她。 「发生什么了？」 第328页 晨跑的时候，芥川银蹭到芥川龙之介身边,小声问哥哥知不知道什么情况。 「在下也不知道。」 偏过头去看了一眼跑在后面的双子姐妹,芥川龙之介敏锐的发现两人的速度似乎比之前都快了许多。 真希的体质比较好，可能是想给自己增加一点锻鍊强度，但真依只比普通人强一点,今天的速度放在平时她应该已经支持不住了，可妹妹的脸上却仍然一副轻松的愉快表情。 一定是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就在昨晚。 同样有些好奇，但今天还担负着要观察彭格列守护者们身体素质的任务,芥川龙之介只好把好奇心暂且押后。 发现哥哥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芥川银犹豫了一会，又将脚步放慢了一点跟在双胞胎妹妹的身后，想要偷偷听听她们的对话。 「姐姐,不要生气了嘛,现在不是很好吗？」 真依故意做出了委屈的表情，哼哼唧唧地跟在真希身边撒娇。 真好啊，如果是以前的自己,根本连姐姐的脚步都跟不上，更别说跟在她的身边撒娇了。 只是用短暂的死亡就换来了姐姐完整的天与咒缚和自己浑身流淌的强大咒力，如果把这个方法放到御三家，来找莉莉排队的人能从东京塔排到横滨的港/黑大楼。 摸了摸自己的喉咙，真希心情更加愉快了。 虽然在那种浑身都是伤口的情况下还不能晕过去真的很痛苦,但是自己成功了,只要获得了想要的一切,付出的这些都是值得的。 咒术师里面不乏使用束缚牺牲一些东西来获得强大实力的存在,和他们比起来，真依觉得自己顶多只能算得上小打小闹。 看到妹妹脸上的笑容又灿烂了几分，真希感觉心底的火烧得更旺了。 完整的天与咒缚也好，强大的实力也好，对于自己来说只不过是额外的东西。 自己宁可做一个没有任何能力的普通人，也不希望妹妹用伤害自己的方法来换取这些，可无论自己怎么说，真依好像都不明白。 真希理解妹妹的苦心，妹妹希望自己和她都可以变得更强，这个基础上牺牲被看做理所应当的事情，因为咒术师的世界里向来如此。 但是我们不需要和那些人一样啊。 绿色短髮的女生苦涩地想着，转过头看到妹妹脸上，无论今天被自己训斥了多少回，都没有消失的灿烂笑容，觉得有些痛苦。 我不希望你做出这些牺牲，如果你真的想要，我希望牺牲的那个人是我。 嘴里泛起有些苦涩的味道，真希不忍心再继续打击为自己做出了很多牺牲的妹妹，只能深深地嘆了口气，摸了摸对方的头髮。 「只此一次啊！」 「知道啦，知道啦！」 看到真希的表情，真依知道这是姐姐捨不得再和自己生气了，鼓了鼓脸颊说道，「我想要的已经有了，以后就不用这么做了。」 没有从双胞胎的对话里获得太多有效信息，芥川银一头雾水地跑回哥哥身边，却刚好遇见芥川龙之介脸上出现实在不能说好看的神色。 「哥哥，你这是怎么了？」 在心底过了一遍彭格列的守护者们，只能说在同龄普通人里优秀的体能水平，芥川龙之介有些发愁。 只有十天的时间，感觉如果父亲拍着胸脯说能够把他们训练成比暗杀部队更加强大的人，简直对不起暗杀部队多少年如一日的辛苦训练。 甚尔也这么觉得，所以在晨练之后他抱着胳膊看向 气喘吁吁的中学生们，十分认真地问到，「如果我去把瓦利安的那群傢伙全部揍成几个月内无法恢復的重伤，你们应该能赢吧？」 「大叔，你看不起谁呢？」 虽然知道的确自己和瓦力安之间存在着实力上的差距，但少年人总是听不得这种话，狱寺马上就不服气起来。 「唉，既然有简单的方法你们不想用，那就准备好接受魔鬼训练吧。」 打了个哈欠，甚尔装模作样地拿出了一张空白的纸，「所以你们对自己的训练有什么想法吗，如果有就快说，没有就我来安排。」 「都可以，只要能够让我尽兴战斗。」 跟随甚尔训练了好几年，云雀恭弥显然知道自己这个师傅是个什么性格，所以很干脆地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真希真依，你们去和他打。」 同样很干脆地做出了安排，甚尔用下巴点了点刚刚成为完全体的天与咒缚，「去找小医生要蜘蛛，一天最多可以使用三次。」 「我还以为会是龙之介，」云雀恭弥抽出浮萍拐，「不过真希也可以。」 虽然从年纪上说真希比云雀恭弥小了三岁，但有天与咒缚的加持，即使并不完整，和云雀恭弥对战也没有问题。 而现在真希成为了完成体天与咒缚，估计云雀恭弥想要应付她会很吃力。 更别说还加了个咒力勐增的真依。 「我的父亲曾经学习过剑道，我想先向他进行请教。」 山本武举起了手，有些忐忑于这个reborn给他们找来的教练是否会答应。 「给你三天，」甚尔点了点头，又看向芥川龙之介，「三天之后你去和他练习，教会他执剑需要什么。」 「在下明白。」 认认真真地向甚尔鞠躬，芥川龙之介走到山本武身边，「山本同学请留下联繫方式，等你学会剑招之后，由我来做你的陪练。」 第329页 「至于这傢伙，」看到趴在沢田纲吉怀里睡觉的蓝波，甚尔决定直接放弃，「就这样吧，到时候我给他几个防护咒具，能活到别人来救他就行。」 「还有谁吗？」 「我想要学习炸弹相关的能力。」 因为之前刚刚反驳过甚尔想要去把瓦利安的人打成重伤，再由自己这边去收穫胜利果实的意见，狱寺隼人总感觉自己在面对甚尔时有些心虚。 但训练并不是什么过家家的事情，与教练之间的沟通是一定必要的，狱寺隼人犹豫了好久，还是决定说出自己的想法。 「炸弹啊，」脑袋里出现了一个人选，甚尔决定一会儿去联繫一下，「也许有个人可以教会你些什么东西，晚点我联繫他，然后再告诉你。」 「栗色头髮的小子我已经有安排了，所以你有想法吗？」 看向笹川了平，甚尔询问最后一个学员的意见。 「只要是为了提高实力的训练，我都会极限地去完成它！」 笹川了平的声音十分响亮，很有干劲地挥了挥拳头。 「看起来你像是练过拳击？」对方的姿态里看到了一些拳击手的影子，甚尔询问到。 「被看出来了吗？大叔真不愧是reborn找来的极限教练啊！」 对着空气做了两下挥拳的动作，笹川了平爽快地承认了。 不知道为什么这群小鬼会叫自己大叔，甚尔摸了摸下巴，觉得自己应该还没有那么老？ 「拳击是吧？行，我知道了。」 对接下来的训练安排大概有了个概念，甚尔挥了挥手，「那就先去吃饭，然后该干啥干啥去吧。」 训练场所是在并盛町的后山，莉莉娅牵着甚尔的手走在前面，还带着惠和梦野久作一起，态度轻松又随意，与其说 是接下来即将展开激烈的训练倒不如说是跑来这边踏青，身后跟着忐忑又期待的沢田纲吉和笹川了平。 「那么，阿纲的第一个训练就是体能。」 莉莉娅选了一块视野不错的地方停下来，从史莱姆里拿出了野餐用的篮子，有蜘蛛从裙摆底爬出来，十分自觉地开始铺野餐布。 从野餐的篮子里取出一支里面充满蓝色不明液体的注射器，莉莉娅在沢田纲吉反应过来之前就将里面的东西注射进了他的胳膊，甚至连针眼都用反转术式治好了，「惠，拜託你了。」 小海胆点了点头，双手做出召唤的动作，「【玉犬】！」 一黑一白的大型犬从小主人的影子里跳出来，热情地用口水给小主人洗脸。 「狗！」 哪怕几年时间以来一年365天里有300天都是被玉犬叫醒的，可这还是沢田纲吉第一次看到玉犬的真实样子，因为小时候被小型犬咬过，所以格外害怕狗的十代目腿都有些颤抖。 还好玉犬体型上分类属于大型犬，如果是小型犬的话，沢田纲吉这会已经腿软到坐在地上了。 「还是这么没有出息呢，阿纲。」搭乘着列恩变成的降落伞从空中飘下，reborn身上的衣服也很应景地换成了迷彩服。 「阿纲可以开始跑步了哦，」莉莉娅在铺好的野餐布上坐下，像是很好心地提醒到，「玉犬会监督你的。」 「跑吧，」甚尔坐在莉莉娅身边，给老婆取了一个杯子蛋糕，惠和梦野久作也自觉坐了下来，开始自己拿喜欢吃的点心。 两只玉犬围在沢田纲吉身边，歪着脑袋吐出舌头，像是在犹豫要不要扑上去和这个人类玩一会。 「玉犬，陪着纲吉哥哥好好跑步。」 随着惠下达的指令，玉犬黑撒开四条腿向远处跑去，而玉犬白留在原地，像是在疑惑这个人为什么不动，于是用脑袋蹭了蹭沢田纲吉的腿。 感受着腿上传来的毛茸茸的质感，沢田纲吉发出惨叫，勐地向远处跑去。 「那我呢？」 发现教练没给自己布置任务，笹川了平有些疑惑。 「坐下来休息，你的训练在晚上。」 第178章 赌拳 躺在树林里睡了一天的觉,笹川了平感觉自己的大脑已经完全变成了一片空白。 「走了。」 傍晚六点，枕在莉莉娅腿上休息了整个下午的甚尔终于起身伸了个懒腰。 「我的训练终于极限地要开始了吗？」 从原地直接跳了起来，笹川了平向空中挥拳,「我感觉我已经极限地迫不及待了。」 「稍等一下,」莉莉娅来到热血少年身边，对他使用了反转术式，「你平时的训练量太大了,肌肉需要一定时间的休息，不过现在这个情况下每一分钟都很宝贵,所以只能先用反转术式强行恢復了。」 感觉到身体上传来的轻松感觉，笹川了平充满信心地跟在了莉莉娅和甚尔身后,来到了横滨。 「要一个包间,酒和食物看着来点，要贵的。」 熟门熟路的走进赌场，甚尔带着莉莉娅和笹川了平穿过七扭八拐的建筑,来到了地下。 给带路的服务生塞了不少小费,甚尔在对方询问今天只是看热闹还是要自己下场时，有些含煳地说，「再看看。」 「好的,有什么需要请按服务铃。」十分热情地把三个人带进包间，服务生体贴地离开，留给客人安静的空间。 从进入赌场时就被赌桌上赌红了眼的人吓了一跳，作为一个因为要照顾妹妹所以根本没有来过这种奇怪地方的好孩子，笹川了平表现得十分紧张。 第330页 「究竟是什么训练才会在这里？」 甚尔拉开了与房间门正对着厚重吸光的窗帘,从落地玻璃窗看下去,正是一个宽大的擂台。 「先来吃点东西,你不饿吗？」 「比赛还没开场呢,了平不用这么紧张。」 莉莉娅露出了安抚的笑容，显然，对于自家伴侣的某些兴趣爱好也没少参与，虫母对热血少年招了招手，「先吃饭吧，这里的东西还挺好吃的。」 带着这里是不是赌拳场所的疑问，笹川了平老老实实地坐下，先填饱了肚子。 在吃饭的同时还开了瓶酒，莉莉娅端起酒杯，看向对面墙上的时钟，「差不多到时间了，甚尔知道今天上场的是谁吗？」 「好像是他们最近在捧的拳王和一个新人，」跟老婆碰了一杯，甚尔看着台下正在擂台上互相做着挑衅动作的两个人，按响了手边的服务铃。 「请问有什么需要吗？」 几乎只是过去半分钟，服务生就敲响了房门。 「买那个新人，」甚尔掏出一张银行卡递给服务生，「全买。」 「好的，如果您赌赢了胜者，比赛结束后，会有工作人员来向您核对能够获得的具体金额。」 服务生带着热情的笑容接过银行卡，从包间里退了出去。 「这里果然是赌拳的地方吗？」笹川了平皱起眉头，显然不太喜欢这种违反正规比赛规则的事情。 「不止，」看到台上的比赛已经开始，甚尔抱着胳膊在玻璃前向下望去。 「这里的拳击比赛没有规则限制，」莉莉娅补充道，「你可以使用身体的任何一个部位，拳击手也不会携带护具，只有当一方倒下，完全爬不起来的时候，比赛才算结束。」 「这种根本就不能算是合格的拳击比赛！」虽然知道有这种地方的存在，但是笹川了平并不认同。 「的确，但是带你来这里，是为了让你感受一下你未来的对手会是什么样子。」 把有些生气的少年拎到窗边，甚尔嗤笑一声，「你不会以为你遇到的对手，就和你曾经打过的所有比赛一样，提前预约赛程，赛前互相致意，赛后还能两个人给对方鞠个躬吧？」 「别傻了，那可是暗杀部队。」看到对方脸上没有反应 过来的表情，甚尔深深吸了口气，只觉得带孩子真是一件麻烦差事，如果不是为了高额教练费，他才不愿意费这个力气。 「知道什么是暗杀吗？使用一切能想到和想不到，合法或者不合法的手段，解决掉预定目标，这就是暗杀。」 没有规则，没有裁判，也没有记分牌，黑拳比赛只要一方选手倒下去爬不起来就算结束，所以台上的比赛结束得很快。 甚尔爆冷压对了赢家，很快工作人员就敲响了包间的门，拎着一个满满当当的手提箱走了进来。 「您领到的钱我都已经按照老规矩兑换了筹码，请问您是打算再看一会，还是下去玩两把？」 一开始甚尔在总也可以压对赌拳的胜者时，赌场是不乐意的。 你赢一把两把就算了，每次都赢，赌场开在这里是为了赚钱，又不是为了做慈善的。 原本已经打算把甚尔放进黑名单，但是赌场经理在查询了甚尔其他的消费记录之后，眉开眼笑地放弃了这个决定。 原因无他，甚尔每次赌拳赢的钱，都花在其它项目里了，完全没有带出赌场过，甚至都不在意自己的本金用掉了多少。 这样的客人可以多来点，赌场经理觉得，又能显得我们赌场公平，又不妨碍我们赚钱，客人玩得也很开心，一举三得多么美妙。 「帮我加个场，」甚尔伸了伸懒腰，对着工作人员说，「我下场去玩一把。」 「您要上台吗？」工作人员隐隐露出热切的表情。 「对，找个打的脏点的。」 天与暴君脱掉了紧身的黑色t恤，露出满是伤痕的精壮躯体，向外散发着致命的荷尔蒙。 其实在成为黑光原型体之后，甚尔的疤痕也是他模拟出来的东西，算是对过去的一个纪念。 当然，也因为莉莉娅很喜欢。 「甚尔准备自己去打一把吗？」虫母露出了期待的表情，也拿出一张银行卡，「一半帮我压甚尔，还有一半全部换成现金送上来。」 「乐意为您效劳，女士。」 笑得合不拢嘴的工作人员拿着银行卡动作迅速地离开，准备去安排接下来的比赛场次。 通常固定在这个包房的客人，同时也是一位代号「暴君」的拳手，偶尔心情好的时候也会自己下场打一把，到目前为止胜率百分之百，连大老闆都惊动了想要与他签订长期的合作条约，但最后不知道为什么没有签成，只是说如果「暴君」来玩，就直接帮他安排场次。 「我无所谓你对拳击有什么样的坚持，只要你能一直站在台上，你大可以坚持下去。」 做了几个热身的动作，甚尔在准备出发去拳台之前转过身，看着陷入思考的笹川了平，「我只是给你展示一下，你可能遇到的对手会有多么不择手段。」 ------------------------------------- 「教练他以前也经常来这里打拳吗？」 看到熟门熟路去到擂台上的甚尔，笹川了平转过头询问莉莉娅。 「好像在甚尔刚离家出走的时候打过一段时间黑拳，不过后来因为没有杀手挣得多，所以他就改行了，现在也只是偶尔来玩两把。」 第331页 莉莉娅回答了热血少年的问题，从桌上拿起一杯苏打水递给他。 「不用担心，甚尔不会强迫你一定要很脏的去打比赛，他只是希望你无论用什么样的姿态去面对瓦利亚，都不会因为对方出招没见过而手忙脚乱。」 虫母看到另一名拳手也登上了擂台，于是关闭了包厢的隔音设施。 小小的包厢瞬间被山唿海啸的欢唿声所淹没。 笹川了平好像从不知道人类的身体居然能发出如此大的声音，少年环 视四周，发现无论是包厢里衣冠楚楚的绅士，还是散座里面红耳赤的赌鬼，都是一副脱下人类伪装的野兽的样子。 他们尖叫着，嘶吼着，为台上的男人加油助威。 「暴君！」 「撕碎他！！！」 「把他直接送回老家！！」 在观众的嘶吼声中，台上的甚尔倒是很平静，他早已习惯了这种氛围。 「哟，你还活着呢？」 甚尔甩了甩胳膊，看向自己今天的对手，「感觉三年前你就在这里，能活到现在也真是够久的。」 擂台似乎进行过特殊处理，能够将台上拳手的垃圾话扩音播放出来。 在□□拳的这些选手里，面前这个代号「老鼠」的傢伙，既不是最高大的，也不是技术最好的，更不是最强壮的。 作为目前这家赌场在役的、在擂台上活蹦乱跳时间最久的拳手，「老鼠」能活到现在，全都是因为他出招是最脏的。 而他也吸引了一批喜欢这种风格的观众。 「好说好说，毕竟我还是有一些小技巧在的，」换任何一个选手上台都不会和「暴君」顶嘴，因为这决定了他们一会儿会被打的有多惨，「老鼠」也一样。 在拳击手里甚至可以说得上有些瘦弱的男人缩了缩肩，露出嬉皮笑脸的表情，「一听说这场要和您打，我立马下了200万，都买的是您。」 台下的观众席传来笑骂的声音，观众纷纷奚落他，「妈的，老鼠你行不行？老子给你压了50万，你告诉我你买暴君？」 「老鼠，你是不是给自己挣医药费啊！」 「这算不算拳手私底下买通？」 「算个屁，大爷我在这儿买了多少年，都没见过能打赢暴君的，换我我也买他，拿全副身家买。」 听到观众席热闹的声音，笹川了平脸上出现了目瞪口呆的表情，「这样也是被允许的吗？拳手可以给对手下注？」 「有什么不可以？」 莉莉娅往嘴里塞了一块水果挞，听到台下象徵比赛开始的哨音。 「这里可是赌场，只要你让老闆有钱赚，你想干什么都可以。」 第179章 震耳欲聋的欢唿声 「开始了。」 将嘴里的食物全部咽下去,莉莉娅来到窗边。 笹川了平看着台下对峙的两人，说不上自己想看到的究竟是怎样的场面。 一开始，双方只是十分紧张地试探着,甚尔微微缩起肩背,双手护在脸的两侧，做出标准的拳击姿势。 一番你来我往的试探过后，首先按耐不住的是「老鼠」。 虽然赛前说了自己花200万压了甚尔赢,他也的确这么干了，但对于□□拳的拳手来说,「老鼠」十分清楚观众想要看到的究竟是什么。 自己可以大大咧咧地说把钱压给了「暴君」，但绝对不能在场上做出露怯的行为,就算是输,也必须多坚持一段时间。 「老鼠」拉近了自己与甚尔之间的距离，想要通过踩住对方脚的动作打断对方的节奏，却被甚尔不着痕迹地躲开。 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暴君」心血来潮,迎接自己的竟然不是对方那条根本无力抵抗的大长腿，今天的「暴君」似乎想玩假装正统拳击手的游戏，到目前为止的动作都没有超过正规拳击比赛的规范。 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如果能将「暴君」打倒哪怕只是一瞬间，那么自己也将身价倍增。 打定主意，「老鼠」对着甚尔的下巴挥出了拳头。 「他是想上勾拳！」完全融入了比赛的紧张氛围，笹川了平判断着目前的局势，「不对,那是个假动作,他想用肘击攻击教练的面部！」 紧紧皱起了眉头,发现并没有裁判来制止这种行为,热血少年才恍然想起这里是没有任何规则与限制的地下擂台。 「不要紧张，只是这种程度而已，」与第一次来到这种场合的笹川了平相比，莉莉娅要淡定得多，「这种小动作几乎是每一个□□拳的拳手都会做的。」 「只要能够使对方迅速失去意识或者行为能力，他们无所不用其极。」 就像莉莉娅说的那样，「老鼠」对小动作并没有对甚尔造成什么困扰，天与暴君敏捷地后退避让开这次攻击，对着「老鼠」的脑袋挥出狠狠的一拳。 险而又险地用手臂挡住了「暴君」的拳头，「老鼠」在心底暗暗叫苦，这个程度的力量真的是人类应该拥有的吗？感觉自己的手臂都要骨裂了。 不行，不能直接和「暴君」这种怪物对上，必须要缩小对方挥拳的半径，这样的拳头再来几下，自己胳膊就要断了。 假装还沉浸在手臂的痛苦中，「老鼠」勐地向前一步锁住了甚尔的胳膊，用肩膀去撞击对方的面部，在被甚尔闪过之后，又尝试别住对方的胳膊，想要将其折断或是短暂的失去战斗能力。 第332页 但他却感觉自己别住的是一根足足有男人手臂粗的钢筋。 没有在意自己被控制住的那只手，甚尔挥动另一只拳头，精准地砸中了「老鼠」的下巴，让对方陷入了短暂的眩晕。 一直到观众台上此起彼伏的叫好声响起，笹川了平才缓缓松开死死捏住的拳头，掌心都被指甲留下了一片白印。 「教练的对手打得实在太脏了，」尝试着分析「老鼠」的每一步意图，热血少年感觉自己完全不能接受这种拳击。 「等会儿那只老鼠醒来，攻击还会变得更脏。」 莉莉娅托着下巴，让拎来现金的工作人员把箱子全部放在落地窗前，「你要好好思考的是，如果你面对的对手使用这些招数，你该怎么办？」 发现教练在这场比赛中没有使用过正规拳击标准以外的招数，笹川了平理解了对方在上台之前所说的，让自己看看对手有多脏的意思。 「四、三、二…」 在全场怒吼的倒计时中，「老鼠」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不甘心就这么输掉…他还有办法的。 从比赛开始之前嬉皮笑脸的表情转为阴狠，「老鼠」沖向甚尔，在出拳的同时也用膝盖去攻击甚尔的裆部。 台下的叫骂声和叫好声几乎平齐，笹川了平本来以为自己的心理准备已经相当充分，但在看到这一幕时，仍然目瞪口呆。 「观众就是这样，他们不在乎你出招脏不脏，只在乎能不能看到他们想看的东西。」 看到甚尔侧身避开了「老鼠」的攻击，莉莉娅的嘴角微微翘起，「以弱胜强，以下克上，碾压局，把对手打到求饶…都可以，他们的兴趣爱好相当广泛。」 然而，台上的「老鼠」却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动作。 在即将从甚尔身边冲过去时，也许是之前被甚尔的勾拳打的稍微有些脑震盪，神志已经不太清醒，这个傢伙竟然侧过脸来，想要用亲吻的方式，攻击甚尔的精神。 「靠，」原本游刃有余的天与暴君说出了今天比赛里的第一句脏话，拳头下意识狠狠挥出没有留力，将他的对手砸进了擂台外的观众席里。 整个场馆先是寂静无声了几秒钟，然后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狂热欢唿。 原本用手撑在玻璃上，观察场内情况的莉莉娅看到这一幕时，被她用手按住的玻璃如同蜘蛛网一般碎裂开来。 看到「老鼠」并没有得逞而是被甚尔砸飞出去，虫母露出温柔的笑容，松开了按在玻璃上的手。 布满裂缝的玻璃在音浪的冲击下碎成一地，原本一楼观众席上，欢唿的观众发现头顶落下许多玻璃渣，正想抬起头来骂人，却看到让人印象无比深刻的情境。 年轻的美艷女性打开装满美金的箱子，朝着台上的胜利者扔去，绿色的富兰克林在空中洋洋洒洒，落满了整片空间。 赌鬼们尖叫着抢夺从空中飘下的纸币，而二楼包厢里并不为金钱发愁的绅士和女士们，则是注意到台上的「暴君」脸上出现了一个荷尔蒙肆虐的甜蜜笑容，从擂台上几步跃起，借着装饰有华丽浮雕的柱子直接进入了没有窗户玻璃的房间，抱住四处撒钱的女性落下一个深深的吻。 红晕爬满了整个脸颊，终于被情绪激动的甚尔松开，莉莉娅的语气让甚尔觉得他还可以下去打十场 「甚尔好帅啊，我都能感觉到从其他方向传来的，恨不得将我当场捅死的妒忌目光。」 「有什么关系？」甚尔抱着莉莉娅拉上了包间厚重的窗帘，将所有窥探的视线阻挡在外，「反正我是你的。」 「我真是何等的幸福。」莉莉娅将脸颊贴在甚尔因为搏斗而充血的肌肉上，指尖追随着汗珠留下的痕迹一路向下，在腹肌上转了个圈又停了下来。 「差点忘记了，还有孩子在这里。」 拍了拍甚尔的胳膊，示意伴侣可以把自己放下来了，然而兴致被打断的天与暴君却不愿意松手，抱着老婆直接坐在了沙发上。 在看到甚尔充满无匹力量的一拳后，同样兴奋的不行的热血少年笹川了平这才敢松开挡在眼睛前的手，挪到甚尔对面的沙发上坐下。 「我明白了，教练！」 少年眼睛里燃烧着兴奋的火光，「您是想极限地告诉我，只要拥有足够的实力，就可以极限地堂堂正正地打败所有人！」 不确定自己究竟是不是这么想的，但既然被教育对象是这么认为的，那就这样吧。 甚尔按响了服务铃，早就等待在门外的工作人员立马推开了房门。 「您本场的奖金与这位女士下注赢得的钱要同样换成筹码吗？」 先是简单的讲解了一下本次比赛有多少人下注，甚尔能从里面分到多少奖金，工作人员十分期待地开口，希望面前的暴君先生能够把所有钱都留在赌场。 「先不换，」甚尔摇了摇头，然后指向坐在对面的笹川了平，「你们这里有可以治疗的异能者吧？」 工作人员点了点头，拿出了十分专业的态度，语气里有些隐藏的自傲，「那是当然，我们赌场拥有横滨最大的地下擂台，光是治疗系的异能者就有三位，每天值班的至少有一个人在。」 「那就行，」甚尔点了点头，「让这小子留下打比赛，给他找点不喜欢把人打死的，受了伤就治，钱就从奖金里扣。」 第333页 「等他什么时候能赢到我第一场下注赢到的钱，再让他联繫我。」 窝在甚尔身上其实也没有很想下去的莉莉娅看向对面的少年，做出加油的动作，「了平君要努力哦！」 「别让他死了或者残了就行。」 甚尔给工作人员画了一条底线，然后对着笹川了平点了点下巴，「怎么样？敢打吗？」 「在下一定会极限地完成这极限的任务！」 还沉浸在甚尔刚才打赢的恐怖氛围中没有出来，银色头髮少年点了点头，跟着工作人员离开了。 想要跟莉莉娅进行一点亲密的交流，甚尔却听到了自己先前定下的闹铃跟催命一样响起，于是不耐烦地将它关掉，脸上出现烦躁的表情。 「真是的，约在这种时间，那个混蛋是一点也没有夜生活吗？」 「走啦，甚尔。」 吻了吻伴侣的脸颊，莉莉娅从甚尔身上跳了下来，「现在还在做任务呢，等任务完成之后，我们去找个不会被打扰到的地方约会吧！」 「既然小医生都这么说了，」天与暴君起身，走进包间自带的淋浴室，沖满身的汗液。 「早点接到那个傢伙，我们早点回去休息。」 入夜，一辆豪不起眼的灰色帕萨特停在港/黑大楼的背面，一个拎着两个看起来十分沉重的手提箱，带着紫色护目镜的傢伙敲开了车窗。 「就是你们找的我？没想到有人竟然会与我拥有相同的科学眼光，我一定会好好和他讨论炸弹的美学。」 第180章 其他人的特训 跟着莉莉娅向地下室的道场走去,狱寺隼人有些好奇自己的老师会是什么样的。 「总的来说就是个渣滓，」莉莉娅思考了一下总结道，「那傢伙说什么疯话都随他去吧,但是他在对于炸弹的制作和使用上还是有很多心得可以参考的。」 听到虫母的话，狱寺隼人绷紧了自己的神经,脸上浮现出如临大敌的表情。 地下室的道场里，所有用来吸收能量的,覆盖了整个道场如同蜘蛛网一般的符文已经全部开启，闪烁着淡淡的白光。 梶井基次郎蹲在道场中间，正在折腾着自己带来的两个大箱子里的东西。 「和我共同探讨科学的极致的少年来了吗？」 齐刘海的男人似乎因为情绪过于激动而导致声音不稳,听起来让人十分担忧他的精神状态。 「这傢伙的名字叫做梶井基次郎，是隶属于横滨portmafia的炸弹狂魔,和炸弹相关的问题都可以问他。」 莉莉娅拍了拍手,从角落里叫出一只颜色十分暗淡，隐藏在阴影中就消失不见的蜘蛛。 「如果受到无法挽回的伤害，它会为你治疗，午饭阿织会送下来。」 「那么晚上见。」 等到莉莉娅离开的脚步声越来越小，狱寺隼人转过身来看向自己的临时导师,正好看到对方脸上满是兴奋的表情。 「那么想要研究关于死亡的美学，第一课就是要从死亡当中逃开。」 踩着木屐的男人手里满是柠檬形状的炸弹,他大笑着拉开拉环,向狱寺隼人扔了过去。 「少年啊！先学会如何从爆炸中优雅地活下来吧！」 云雀宅。 因为云雀恭弥不喜欢太多人群聚在一起,所以能够自由出入偌大宅邸的只有管家与风纪委员会成员，就连固定来打扫卫生的小时工，也只能在规定的时间出入,并且要注意避开云雀恭弥的存在。 整座大宅安安静静,只有道场里传来战斗的声音。 真希手中拿着一根长棍,将它挽过一个花背在背后，看向又一次被打飞出去，大概已经距离极限不远的云雀恭弥。 「云雀哥，要先治疗一下吗？」 摇摇晃晃地站起身，云雀恭弥摇了摇头，「还不用，再来。」 黑髮的男生握紧了手里的浮萍拐，再次向着对手冲去。 两个人交锋几个回合，云雀恭弥最先因为身上的伤口以及体力不支倒下。 「真依，给云雀哥治疗。」 短髮女生招了招手，坐在道场角落里的和她长着相同的脸的长髮女生迅速跑了过来。 看着瓶子里只剩下一只的小蜘蛛，真依试着提议，「我的构造术式也可以起到一些治疗的效果，但没办法完全治癒，云雀哥要试一下吗？」 「这样可以把【请君勿死】先留下来。」 想起今天的治疗配额只剩下一次，云雀恭弥点了点因为力量耗尽而变得十分沉重的脑袋。 用构造术式先修復了明显的伤痕，真依想了想，又在云雀恭弥体内制造了一些电解质和能源物质，然后十分紧张的看向对方。 「云雀哥，感觉怎么样？」 发现原本十分沉重的身体变得轻盈了一些，云雀恭弥从地上爬起来活动了两下胳膊，感觉自己还能再打两场。 「可以，很不错。」 言简意赅地回答了小姑娘的问题，云雀恭弥再次做出了进攻的姿势。 虽然不懂得为什么真希好像一夜之间就变得强大了许多，但德雷斯家的秘密太多了，云雀恭弥不喜欢窥探别人家的事情。 强大了更好，自己会为更加强大的对手而感到兴奋。 「这次我会使用短兵器，」真希将长棍扔到一边，又向真依伸出了手，「这次也拜託你了，真依。」 第334页 「能帮到姐姐，我真的太高兴了。」 笑容灿烂的长髮姑娘，在手上构造出一把没有开刃的匕首交给了姐姐，蹦蹦跳跳地回到自己先前坐着的角落里。 「开始吧。」 时间走过三天，芥川龙之介接通了来自山本武的电话，来到了山本家的道场。 「我们家所传承的剑术是时雨苍燕流，这是杀人的剑法，所以不会轻易示人。」 山本武手中握着竹剑，看向芥川龙之介的眼神有些犹豫。 芥川龙之介平静地回望他，片刻后摇了摇头，「在下没有见识过时雨苍燕流，所以无法肯定它是否是杀人的剑术。」 「但在下知道，现在它在你手中发挥不出最强的威力。」 「因为你的眼睛，不是执剑者的眼睛。」 身后的罗生门凝聚出利刃的形状，芥川龙之介操控所有的黑色刀刃指向山本武，平静的语气里却散发着寒意，「所谓执剑者，必须拥有砍断一切的勇气。」 「当你还在犹豫要不要出手，会不会造成什么后果的时候，你就已经输了。」 「就像这样，【罗生门.幼蕨】。」 从地面突起的刀刃将眼神犹豫的少年钉在了原地，山本武的眼睛缓缓睁大，脸上浮现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芥川龙之介抖了抖袖子，让藏在里面的蜘蛛爬到山本武身边，收回了支撑着重伤少年的罗生门， 「你要拥有砍断一切的觉悟，要能够精准的控制自己出刀的力度，才有资格说自己是否愿意这样做。」 热爱棒球的少年身上的伤势很快消失，他缓缓站了起来，握刀的手比先前坚定了一些。 「我不想伤害别人…但是我也不想让同伴失望，我想赢。」 「不错的眼神，」芥川龙之介的语气里多出了几分欣赏，狰狞兇恶的庞大兽首在他背后张开了大嘴。 「【罗生门.颚】」 「时雨苍燕流，攻势第一型，【车轴雨】！」 山本武使出了突击的招式，在被罗生门吞入嘴中后的片刻从侧边突破出来。 自己可以做到的，冷静下来，认真思考。 紧紧盯着罗生门转头的方向，山本武在出招时更换了持刀的手，「时雨苍燕流，攻势第五型，【五月雨】！」 「终于看起来有点干劲了。」芥川龙之介身后的兽首被山本武噼开一半，原本表情平静的垂耳兔眼睛里染上了几分狂热，「接下来就让我们大干一场吧！」 「罗生门可是永远难以饱食的恶鬼，请小心不要被它所噬。」 这样说着，芥川龙之介身后被噼开的狰狞脑袋，一分为二二分为四，变成了许多单独的个体，虎视眈眈地盯着手中的竹刀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变化为锋利刀刃的山本武。 「【罗生门.连门颚】！」 沢田纲吉这边，训练场地仍然是并盛町后山。 终于完成了reborn要求的基础训练，沢田纲吉瘫在地上大口喘气，感觉自己连一根手指都不想再抬起来了。 「接下来负责阿纲训练的人就是我了，」莉莉娅笑眯眯地登场，用反转术式消除了沢田纲吉浑身的疲惫。 看到栗色头髮的小少年终于恢復了精神，莉莉娅打了个响指，大约有超过一百只大小花色各异的蜘蛛从虫母的裙底爬出来，向四周无序地分散离开。 「那么，阿纲训练的第一个任务，就是清除掉这里的120只蜘蛛。」 给自己找了块石头坐下，莉莉娅对满脸全是不可置信的纲吉说，「阿纲已经完成了将死气之火凝聚在一个点发射的训练 吧？那么，这个训练的对象就是你的准头。」 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莉莉娅在阳光下昏昏欲睡，「哈～唿，毕竟不管威力再怎么强大，也要能够精准的打到人才行，不然毫无意义。」 「快点出发吧，阿纲，」reborn点了点头，「什么时候完成任务，什么时候你才可以吃下一顿饭？」 「诶？」 两只眼睛都被睁得圆滚滚，沢田纲吉看到reborn完全不打算改变想法的表情，只好认命地出发。 夜晚已经过去，天色开始蒙蒙亮，沢田纲吉跪倒在地上双目无神。 「还差几只啊…」 「恭喜纲吉，已经全部消灭了哦！」 拿着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礼花筒，莉莉娅喷了沢田纲吉满身。 「噹噹～这可是阿织秘制的牛肉盖饭，放在史莱姆里，即使超过一个晚上拿出来仍然是热乎乎的哦！」 虫母打开了密封着的饭盒盖子，饭菜的香味飘散到灵魂已经脱离躯壳而去的沢田纲吉身边，又重新唤醒了他飢饿的神志。 「好吃！」 大口大口的将米饭和牛肉塞进嘴里，沢田纲吉的声音含混不清，但语气里有着一股饱足而幸福的意味。 「快点吃吧！吃完有两个小时的休息时间，阿纲你就又该开始下一项训练了。」 从石头上起身，做了几个活动筋骨的动作，莉莉娅用手搭在额前，看向缓慢爬升的太阳。 「天亮起来了，日出可真漂亮啊！」 经过了短暂的修整，沢田纲吉在莉莉娅和reborn的目送下，走进了茂密的树林。 「说是新的陪练就在这里等着我，但是完全看不到人影啊。」 尽量放轻了脚步，沢田纲吉用目光扫过可能作为藏身之处的地方，却一个人都没有发现。 第335页 有鸟类从树丛中穿过，把沢田纲吉吓地原地起跳。 「我的术式效果是隐匿。」 芥川银的声音突然在树林中响起，但沢田纲吉却无法辨别她所在的方向。 「纲吉的最后一项训练，就是用死气之炎击中我。」 沢田纲吉背靠着一棵粗壮的大树，观察这附近的树冠和草丛，哪里有异动，却仍然一无所获。 「至于要怎么样才能找到我，我能给出的提示，那就是直觉。」 「纲吉，加油吧！」 第181章 紧急任务 十天的特训时间结束,外表看起来像刚刚出厂一样，完全崭新的彭格列的十代目和守护者们重新聚集在一起，纷纷露出了恍若隔世的表情。 「啊,应该怎么说呢？」沢田纲吉感觉自己距离飞升已经不远了。 「就是有点觉得。」狱寺隼人继续说道。 「完全再也不想看见蜘蛛了，各种意义上。」 山本武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露出了十分天然系的笑容。「总感觉蜘蛛现在已经变成了一些不好的事情的代名词。」 「比如疼痛吗…」难得的没有马上说出「我是十代目左膀右臂」一类的话，狱寺隼人脸上满是复杂的表情,「那个傢伙果然和莉莉娅说的一样，根本就是个人渣。」 几个人里只有笹川了平给人的感觉是沉稳而不是沉闷了许多。 坚守着自己堂堂正正比赛的信念，笹川了平终于成功在第九天赚到了甚尔要求的金额,于是在最后一天回到家里大睡一场，醒来在傍晚的阳光中,他感觉那些阴狠的对手和尖叫的观众们仿佛是另一个世界的东西。 不过终归是自己的实力得到了许多提升。 「既然大家已经做好了准备,那么我们接下来就等着迎接瓦里安的突袭吧，毕竟——」 reborn话音未落，一个成年男性的声音就插了进来。 「毕竟他们已经来到这里了。」 「诶？诶——」 发出了不可置信的声音，沢田纲吉紧紧盯着面前这个矿工一样打扮的金髮男人，感觉大脑都短路了。 「你不是,那个，父亲,消失了,啊啊啊啊啊…」 因为心情的波动过于强烈,沢田纲吉半天都没组织好语言。 「这是一个秘密，」男人半伏下身，看着自己比从前成熟了许多的儿子,「我也是黑/手党,不过对妈妈保密好吗？我不想让她担心。」 大脑还没来得及处理清楚这里的情况,沢田纲吉就看到了跑过来的梦野久作。 「你们看到，蓝波在哪里了吗？」 拥有奇特发色的小男孩歪着脑袋，语气有些失落，「蓝波答应要陪我玩的，但是他不见了。」 「糟糕。」 reborn低下头，「必须得快点找到他才行，如果速度比瓦利安更慢，事情就会变得无法收场。」 「啊？reborn你在说什么啊？」 沢田纲吉蹲下身子，把头髮揉得乱七八糟，「说起来雷之守护者和雾之守护者到现在也没有露过面，reborn你究竟选择的是谁啊？」 在沢田纲吉与他的家庭教师谈话的背景音中，莉莉娅抱起心情不是很好的自家幼崽。 「爸爸和妈妈陪你去找蓝波好吗？」 「嗯！」 点了点头，梦野久作抱紧怀里因为最近情况比较特殊，所以要求随身携带的异能力开关玩偶，脸上重新浮现出笑容。 「蓝波——」 「蓝波，你在哪里？」 结束了对小伙伴们的特训，德雷斯家因为好几天时间都没能陪最小的弟弟玩，所以心情有些愧疚的哥哥姐姐们倾巢出动，在并盛町的大街小巷搜索着。 「他能跑到哪里去呢？」 芥川银开启术式奔跑在视野更好的房顶上，用目光在附近不断的寻觅。 「有杀气…」 小姑娘用圣甲虫将自己的发现告知了家里的其他人，一个人悄悄地摸了上去，发现蓝波风太和一平正被一群穿着黑衣服的人围在中间。 看起来不强，但是不知道附近是否还有同伙。 从史莱姆里取出一把□□，芥川银像风一样从黑衣服的男性中间掠过，只留 下一地晕倒的人。 这些傢伙穿着的是同样的制服，也就是说他们应当有指挥者。 芥川银并没有解除术式，而是将自己更深的藏进了围墙的阴影里。 必须要抓到罪魁祸首才行，贸然出击只会丧失自己的优势。 然而芥川银首先等到的并不是罪魁祸首，而是匆匆赶来的沢田纲吉一行人。 继续隐藏下去已经没什么意义了，嘆了口气芥川银解除了术式，安静的混入自己的家人当中。 「拥有雷指环的就是那个小鬼吗？」 看起来像是瓦利安主力的其中一个人出现在了众人面前，作势就要抢走蓝波。 然后接下来发生的事情简直让人眼花缭乱，从瓦利安的首领xanxus出现，到格列的门外首领居然是沢田家光，再到突然出现了几个看起来一模一样的人，宣布要使用并盛中学作为比赛场地。 「事情发生的好快啊。」 芥川银忍不住抱着莉莉娅的胳膊吐槽。 「确实，感觉就好像跳过了20集剧情一样。」在完成了对自己的改造之后，真依外向了许多，愿意直接表达自己的感受。 第336页 「蓝波也要参加决斗吗？」惠牵着梦野久作，脸上出现了不贊同的表情，「蓝波还很小吧，年纪。」 「确实，让婴儿和成年人打，怎么说看起来都不合理啊？」 真希点了点头，也有些担心蓝波的情况。 「母亲，您在看什么？」 芥川龙之介发现，莉莉娅一直都没有参与讨论，而是若有所思的看着瓦利安一行人。 「甚尔，你也发现了吧？」 在得到伴侣的肯定之后，莉莉娅不解地皱起眉头，举手向切尔贝罗提问，「请问彭格列家族的守护者有年龄限制吗？特别是，有上限吗？」 长相完全一模一样，粉色头髮还带着眼罩的切尔贝罗愣在了原地，像是卡顿了一样，停滞了一段时间，然后动作统一地摇了摇头。 「对于这个方面，并没有具体的规定。」 「这样啊！」莉莉娅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德雷斯家的幼崽们敏锐地发现，在监护人提出那个问题之后，瓦利安的目光聚集在了莉莉娅身上。 所以他们其中一个人的年龄有问题吗？一直到散场之后都在思考着这个问题，芥川龙之介看到沢田纲吉失魂落魄的表情，没忍住踹了他一脚。 「打起精神来！母亲可是为你精心准备了这么多天的训练，如果你在决斗中失败，那么就以命谢罪吧。」 ------------------------------------- 「爸爸和妈妈不能去看纲吉的比赛了吗？」 芥川银撅着嘴，稍微有点不开心。 明明爸爸妈妈是这段时间负责小伙伴们特训的总教练来着，居然不能去现场观看一下自己的特训成果，感觉好可惜。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呀，」莉莉娅揉了揉小姑娘柔顺的黑色头髮，「毕竟是夏油叔叔的紧急任务委託，如果真的不是发生了很紧迫的事件，他也不会那么着急。」 「就像你们和纲吉是朋友，所以想去现场为他加油助威一样，妈妈和夏油叔叔也是好朋友，所以他遇到了麻烦，那妈妈肯定也是第一时间要去帮他的。」 「说的也是呢。」芥川银点了点头，「那爸爸和妈妈放心去做任务吧！银会照顾好弟弟妹妹们的！」 「在下也会照顾好银的。」 并没有反驳妹妹旺盛的保护欲，芥川龙之介只是在心中暗自决定，在父亲和母亲出任务的时间里，一定要保护好弟弟妹妹们。 「那就辛苦龙之介了，」同样揉了揉垂耳兔 的头髮，莉莉娅拉起芥川银的手，向楼上的活动室走去，「这次回来妈妈会给大家带礼物的，银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吗…」 等到活动室关门的声音响起，甚尔才招了招手让芥川龙之介到身边来。 「你们稍微注意一点暗杀部队里的那个机器人，」甚尔回想起昨天的感受，一种强烈的违和感油然而生，「那里面的操纵者年纪似乎很大了，有点不太对劲。」 「在下明白。」 芥川龙之介点了点头，「与那位莫斯卡对战的会是云雀，在下会在比赛开始之前提醒他。」 「也不用那么紧张，毕竟与我们家无关，」拍了拍垂耳兔的肩膀，甚尔掏出手机，让芥川龙之介记下五条悟的电话。 「如果一旦有什么你们应付不了的事情，就给那个六眼小鬼打电话，让他瞬移过来救你们。」 「在下认为应该没…」看到甚尔难得的认真表情，芥川龙之介将想说的话吞回了肚子里。 「是，在下知道了。」 横滨，异能特务科。 莉莉娅和甚尔踩着约定好的时间来到夏油杰的办公室，看到夏油杰对面坐着一个没见过的剑士打扮的男性，以及另一个穿着英伦风格套装的青年。 青年正打开一包能量棒往嘴里塞，莉莉娅记得这个牌子是五条悟觉得好吃，所以在夏油杰的办公室里也囤了一些的存粮。 「既然万事屋也来了，那我们就开始说明这次任务的详细情况吧。」从沙发上起身，夏油杰用公事公办的语气说着。 「那么首先来介绍一下，」夏油杰做出了足够重视的态度，「这边是横滨的异能者团体——武装侦探社。」 「你们好，我是武装侦探社的社长，福泽谕吉。」剑士打扮的中年人点头示意，「这孩子是江户川乱步。」 在电话里莉莉娅就已经听夏油杰说过这次的任务会比较麻烦，异能特务科内部的意见也不太统一，所以除了自己和甚尔还会邀请一个侦探社一起完成。 就是他们吗？ 莉莉娅有些好奇地看着吃点心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与五条悟八分相似的江户川乱步，也向对方示意，「你们好，我是万事屋的莉莉娅·德雷斯，他是甚尔。」 「那么接下来，由我来对任务的情节情况进行简单的介绍。」示意莉莉娅和甚尔也先坐下，夏油杰从办公桌上拿起一沓资料。 第182章 5000亿遗产 「5000亿无主财产,真的假的？」 听到夏油杰说出的情报，就算是已经见过各种大风大浪的莉莉娅和甚尔也忍不住脸上出现了惊讶的表情。 「当然是假的，但问题是,现在根本没人相信。」 另一张略小的办公桌前，太宰治勉强从一滩黑泥凝聚回人类,慢悠悠地说到。 从还没有核对完的外资银行大额流水中抬起头，七海建人推了推眼镜。 第337页 「日本每年的军费总共也不超过6万亿,5000亿已经是这个数字的十二分之一，这可不是什么随随便便的小数字，如果它真的存在,那一定是会留下痕迹的。」 「现金的可能性几乎为零，5000亿的现金,就连横滨银行的金库都放不下。」 「如果换成等价的金条足足有625吨,但我们查询了横滨所有银行，往前30年之内都没有这么大额的黄金流动。」 「最重要的是，既然是遗产就必须有死者，横滨近期死亡的算是富豪的人，也不超过十个,稍微调查一下，就知道他们名下的遗产加起来也根本没有5000亿。」 织田作之助抱着一沓资料走了进来,眼下的黑眼圈也同样深重。 「调查结果出来了,几名死者名下的艺术品以及宝石等珍贵物品,总价值也并没有超过500亿。」 「所以说，这5000亿的传闻究竟是从哪里出来的？」 「谁知道呢？」 太宰治苦笑着，把一些可能用到的资料递给莉莉娅和甚尔,「现在的情况就是不安分的人已经蠢蠢欲动,横滨马上就要乱起来了。」 「所有不安定的因素已经全部聚集在这里,简直像是一战前的巴尔干火药桶。」 这次拜託你们来，就是希望你们可以查出流言背后人究竟是谁，这部分主要需要武装侦探社来完成，」夏油杰揉了揉太阳穴，面色十分疲惫。 「在查出罪魁祸首，彻底弄清楚对方放出这种疯狂流言的目的之后，需要万事屋去将那傢伙抓回来。」 「必要的情况下死活不论。」 「调查谣言的来源和兇手，这部分由武装侦探社完成，我们会提供需要的武力支持，然后去把兇手带回来，可能会有需要击毙对方的情况出现，」莉莉娅确认了一下任务内容，继续询问，「还有别的吗？或者有什么需要注意的？」 「暂时就是这些，保持联络通畅，如果调查过程中发现异常情况或是不明势力干涉及时反馈。」 夏油杰拿着签字笔在手指间转动，脸上的表情有些阴翳。 也是，一场肉眼可见的暴风雨正在徐徐逼近横滨，估计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异能特务科都没什么消停日子过。 「ok，有新的情报及时提供。」知道了任务的第一阶段和自己的关系不太大，莉莉娅准备先回诊所，毕竟已经太长时间没回去了，想住的话还得收拾一下。 从异能特务科里出来，莉莉娅和福泽谕吉交换了联络方式以及联繫地址。 「在我们查到幕后黑手的身份之前，会在每天晚上八点向你们通报任务进度，」突然被委託了很有可能关乎于横滨市未来一段时间局势的重要任务，福泽谕吉的表情十分严肃。 「没问题，我们二十四小时在线，如果有需要武力支援或是有需要治疗的情况出现，请随时联繫我们。」 莉莉娅点了点头，看到江户川乱步半个身子都躲在福泽谕吉身后，觉得这个孩子气的侦探社社员还挺可爱的。 似乎也很喜欢吃点心的样子，下次见面的时候给他带管家做的点心吧。 等到万事屋的两个人的身影已经离开很远，江户川乱步才从福泽谕吉的身后走了出来。 「乱步，你不喜欢那两个人吗？」无声地放任了江户川乱步的小动作，福泽谕吉低下头询问到。 「没有，」摇了摇头，江户川乱步脸上的表情有些纠结，「他们没有恶意...但是名侦探不喜欢太多虫子！」 ------------------------------------- 「哇，也真亏你们能找到这里啊。」 并不宽敞的小酒吧里，莉莉娅、甚尔，加上夏油杰、七海建人、太宰治和织田作之助，一行六个人把吧檯前挤得满满当当。 「这家的调酒师手艺很好，」太宰治比起白天在办公室的时候精神看起来好了太多，兴致勃勃地想偷吃织田作之助酒杯边上的柠檬片。 「这家店是织田学弟发现的，后来成了我们办公室下班之后来放松的地方。」夏油杰挂断打给家里的电话，向调酒师要了一杯玛格丽特。 「我要一杯金菲士，」莉莉娅转过身询问甚尔，发现自家伴侣坐在吧檯椅上却因为身材过于优越所以看起来显得有些不太协调，感觉很容易滑到地上去，没忍住笑了出来。 「威士忌加冰就行，」因为酒精对天与咒缚根本不起作用，理解不到微醺的快乐，所以向来千杯不倒的甚尔对酒没什么特别的偏好。 有些疑惑地看向老婆，甚尔只是凭直觉感觉到莉莉娅在笑自己，却不知道对方就叫做笑什么。 「没什么啦，」莉莉娅掩饰地咳嗽两声，强行转移话题，「对了杰，你家的美美子和菜菜子还好吗？」 提起家里的两个小姑娘，夏油杰的表情放松了许多，「都挺好的，她们明年也该上中学了，只是估计未来的这段时间我可能都没办法回去看她们。」 「我想要一杯金汤力，加半杯柠檬片！」被织田作之助镇压了偷吃柠檬的行为，太宰治转头去骚扰调酒师。 「可以，请您稍等。」然而调酒师不愧是专业人士，听到太宰治的奇怪要求脸上的表情也并没有出现什么波动。 「太宰君，那样会酸得完全喝不下去的。」七海建人按摩着被眼镜压到酸痛的鼻樑，被办公室这位最近突然出现的实习生时不时出现的奇思妙想折磨得够呛。 第338页 把面前的半杯螺丝起子一饮而尽，这位被五条悟称赞为「无论什么时候都很靠谱」的学弟看起来已经好多天都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 「劳动就是狗屎。」把眼镜重新带了回去，他低声抱怨道，「调酒师，请再给我一杯威士忌酸」。 「我觉得娜娜明说得对！」虽然只是刚来实习几周时间，但太宰治已经给淡金色头髮的前辈取好了外号。 「劳动就是狗屎！」鸢色眼睛，还能被称为少年的傢伙超大声地喊。 「不是吧，异能特务科工作强度这么大的吗，」看到四个人一个比一个散发出来的怨念大，莉莉娅有些疑惑。 「这次的事情实在是太大了，」织田作之助看起来似乎已经顾不上打理自己，下巴上冒出参差不齐的胡茬，「整个横滨就像是被架在火焰上的高压锅，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砰』的一声爆炸。」 「而我们异能特务科就是站在火边负责看守这个锅的人。」七海建人的表情与其说是平静不如说是已经放弃挣扎了。 「已经到这个程度了吗？」甚尔摸了摸下巴，「那任务的酬金是不是可以——」 「不行，」负责科室预算的七海建人打断了甚尔的话，「倒是那笔传说中的钱，你们能捞到多少算多少。」 「哇七海你也学坏了！」正在喝酒的莉莉娅听到这话差点把嘴里的酒直接喷出来，「以前在学校的时候明明你是个好孩子来着。」 「空头支票啊娜娜明，」被自己点的奇葩鸡尾酒酸到表情纠结成 一团，太宰治还不忘挑拨离间，「不过甚尔你和莉莉肯定还能再赚一笔的。」 「如果portmafia的那位首领提出要僱佣你们的话，莉莉你们也可以接受哦。」 夏油杰晃动着酒杯里的冰块，眯起眼睛的笑容让人无端觉得他像只狐狸。 太宰治将手横到脖子前做了一个割喉的动作，然后嘻嘻笑着，「我之前给了森先生一点暗示…他应该很快就会派人来找你们了。」 「就拜託你们保护好partmafia的首领啦，可别让森先生被别人宰了。」 「暗示？」甚尔放下手中的酒杯，示意太宰治有话说完。 「森先生是某个治理横滨的构想里重要的一环，虽然那个构想存在一些问题，不过portmafia的存在目前还是必要的，它能够帮助异能特务科解决许多不适合明面上解决的问题。」 仰面看向酒吧里昏黄的灯光，太宰治抬起手盖在脸上，说话的声音有气无力，「但是如果森先生死掉的话，portmafia还不知道会经歷多长时间的动盪，而且下一任的首领能不能像他一样是个聪明人就不好说了。」 「这次我们的计划里森先生可是很重要的...演员要是还没演完自己的戏份就退场可不行。」 「毕竟森先生可是长了八百个心眼，要是由我们来僱佣你们保护他，那傢伙肯定不放心，而且只有他以portmafia首领的身份僱佣，你们才能合情合理地出现在他身边。」 伸了个懒腰，太宰治小声嘀嘀咕咕，「差不多就是这样…我明天好想请假啊，夏油前辈，我可以请假吗？」 「太宰，这个时候可不能临阵脱逃，」织田作之助拍了拍太宰治的肩膀提醒他，「这两天的文件还有很多，你都没处理吧？」 第183章 第二份委託（16k营养液加更） 「诶～可我明明只是个实习生啊,为什么我要处理这么多？」 熟练地趴在吧檯上装死，太宰治用胳膊挡住自己的脸，不愿面对现实,「应该让安吾处理吧！安吾——」 「安吾去进行一个秘密任务了，你忘了吗？」 无情地打断太宰治唿叫外援的行为，织田作之助把这傢伙捞起来放好坐正，「所以他的任务量平均分配给我们每个人了,最近事态这么紧急,你就不要想着偷懒，我会监督你的。」 在太宰治发出的，「织田作怎么可以这么残忍」的背景音里,夏油杰说起了另一件事情。 「对了，莉莉，」用手捂住嘴打了个哈欠,夏油杰将冰块已经快要化尽的酒液灌进了肚子里，「鑑于横滨现在不稳定的氛围,我们把三号挪了过来，它很可能会在此次的事件中孵化。」 「那个以人类之间的恶意作为食物的咒胎吗？」 当年从羂索留下的资料里,莉莉娅得知有四个应当能够与人交流的特级咒灵，其中两个已经是完全体，而还有两枚咒胎应该近年来就能孵化。 莉莉娅和五条悟他们把这四个傢伙按照从1到4编了个号,一号和二号是完成体的漏瑚和花御，已经被夏油杰和莉莉娅所吸收,剩下三号和四号两个咒胎,正处于异能特务科和高专的双重监控下,准备等到孵化后再行吸收。 夏油杰把三号挪到了横滨,本质上近乎于一种给农作物施化肥的催熟行为。 「嗯,就是它。」 夏油杰点了点头，「希望一切顺利吧。」 「是啊，」莉莉娅抓着甚尔的手指玩得不亦乐乎，「看起来你们想要搞个大事，等我把任务先搞完，到时候你们要告诉我哦！」 ------------------------------------- 因为武装侦探事务所的进展还很有限，所以莉莉娅拉着甚尔在横滨街上乱转的第三天，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了两个人面前。 「哟，好久不见，不对，应该说又见面了。」 第339页 坐在副驾驶的人正是前段时间还被莉莉娅和甚尔请去，给狱寺隼人进行炸弹相关指导的梶井基次郎。 「按照那位宇宙大元帅的愿望和命令，我来接你们，请上车吧。」 「果然啊，」莉莉娅和甚尔交换了一个目光。 和太宰治说的一样，森鸥外是一个聪明人。 在理解了自己曾经带在身边教导过一段时间的孩子，也是卖自己卖的最干脆利落的学生的暗示之后，森鸥外用了几天时间调查了万事屋的两个人的相关资料，果断决定僱佣他们保护自己。 黑色的轿车来到partmafia标志性的五座大楼楼下，有穿着黑西装身材魁梧的工作人员将莉莉娅和甚尔带进了电梯。 「看起来还挺壮观的，」因为是外来人员的缘故，所以工作人员带着莉莉娅和甚尔乘坐的电梯是专门设在大楼一角的观光电梯，从透明玻璃的电梯里可以清楚看到高度的爬升，以及逐渐匍匐在自己脚下的整座城市。 「还行吧，」甚尔抱着胳膊望过去，能看到城市从某个地方开始被分成了两半，「那边是租界吗？」 「对，横滨有一半的租界。」 莉莉娅也朝着那个方向望过去，租界以内的部分看起来整体色调十分鲜亮，就像每一个普通的大都市一样，而租界以外的部分，蒙着一层灰濛濛的光彩，看起来无端有些陈旧。 「叮～」 电梯到达的提示音响起，莉莉娅迈出电梯，面前是一条由灯光照亮的红色走廊，两边的墙上挂着几副或年轻或年老的人物肖像画。 「看起来似乎全部都是portmafia 之前的首领，」辨认了一下，画框上写的字，莉莉娅收回目光。 走廊尽头，一扇厚重的实木大门紧紧关着，门的另一边就是portmafia的首领办公室，甚尔用手抵住大门勐地用力，看起来十分沉重的大门无声向侧边滑开。 门内传来的，是一位大叔恳求的声音，以及少女清脆的拒绝声。 「换上吧，就换上试试嘛，爱丽丝酱穿上这件衣服一定很可爱！」 「我才不要，林太郎是变态吗？总之，我绝对不会穿的！」 在已经被推开的大门上敷衍地敲了两下，甚尔和莉莉娅提醒对方有人来了。 「咳。」 几乎是在意识到敲门声的瞬间，portmafia的首领愣了一下，以肉眼无法捕捉的速度，将地面上散落的裙子和蜡笔以及画纸全部都收了起来，正襟危坐在房间内唯一的椅子上，嘴角勾起一个看起来温和却没有什么温度的笑容。 「幸会，万事屋的二位，鄙人是portmafia的现任首领森鸥外。」 这位比起前任年轻了不少的首领，双手支在桌子上搭成桥状。 这个人...我好像再哪里见过？ 一些已经过去了几年时间的记忆突然甦醒，莉莉娅想起在德国时与谢野晶子的话：「如果能再见到森医生的话...」 那个常暗岛上的的军医，会是面前的这个人吗？他为什么会从军医变成了黑手党的首领呢？ 心底各种疑问飞速闪过，莉莉娅定了定神，抱紧了甚尔的胳膊，「森首领，您好，请问您这次委託给我们的任务是？」 「这次想要委託给你们的任务主要是两方面，」 森鸥外伸出一根手指，「第一，保护我的安全，最近局势真是越来越紧张了，让人不由得产生了担忧啊。」 「第二，横滨最近混乱的源头，你们应当有所耳闻，没错，就是传说中5000亿的无主财产。」 「虽然5000亿这个数字太过夸张，一看就没有什么可能性，但背后的人敢于放出这个消息，就意味着他一定掌握了一批无主财产的下落。」 「哪怕只有传闻中的十分之一，也有500亿，甚至于只有百分之一，也有50亿。」 森鸥外在空中比了一个50的数字，「希望两位能够查清这笔无主财产究竟价值有多少，并且协助portmafia得到它，我们可以根据最后到手的金额分成。」 「听起来像是什么藏宝游戏一样，」莉莉娅打了个响指，「不过成交。」 「既然已经达成了合作，不知道二位在横滨有落脚的地方吗？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暂时住在portmafia名下的公寓里。」 森鸥外这次的笑容温度高了几分，看起来诚恳许多。 老狐狸。 莉莉娅在心底小声吐槽，明明应该已经把我和甚尔的事情调查的一清二楚了吧？ 知道我们在横滨有据点，但还是要表现出老好人的样子。 比总监部的那群烂橘子倒是聪明许多。 得出这个结论，莉莉娅微笑着拒绝了森鸥外的提议，只是拿出了一只被装在透明盒子里金色的圣甲虫。 「住宿的事情就不必森先生费心了，」 虫母脸上也满是充满着商业意味的温柔笑容，「请收下这个，在遇到危险时唤醒它，我们会很快来到您身边。」 「后期情况如果变得更加严峻，我们会加强这边的防护，但是目前局势还不算太过混乱，我们会以调查为重。」 「辛苦了。」 点了点头，森鸥外目送万事屋的两个人消失在那扇厚重的大门背后。 「林太郎是大骗子，」先前一 声不吭的红裙少女突然变得鲜活起来，趴在森鸥外的椅子上扯他的脸。 第340页 「爱丽丝酱，我可没有骗人啊，」森鸥外身上那种阴暗却锋利的气势也尽数消失，做出求饶的表情，「疼疼疼...爱丽丝，快松手啊。」 「明明林太郎的目的根本就不是那笔钱吧？」 被称为爱丽丝的少女松开手，从属于首领的办公桌抽屉里找出刚刚被收起来的白纸和蜡笔，脚不沾地地飘到一旁的地毯上。 「不可以这么说啊，爱丽丝酱，现在的portmafia可是很穷的，」森鸥外嘆了口气，仿佛自己真的是一个被迫接过首领之位的无辜人员，「前代老爷子最后脑袋不清楚的时候花掉太多钱了，早知道就...」 男人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话风一转，「所以我才需要僱佣任务完成率百分之百的万事屋，去寻找那笔不知道是真是假的钱。」 「当然了，在这个过程里，如果别的势力斗争得过于激烈，也是一个扩充我们自身的好机会。」趴在桌子上看红色裙子的小姑娘在纸上涂涂抹抹，森鸥外的语气中有着隐藏得很好的愉悦。 「就算传闻里的遗产没有那么多，我们也可以去获得一些别的遗产，毕竟比起不知道要花多少功夫才能洗出来的钱，自然是同为地下势力的钱操作起来要更容易一些。」 「所以说林太郎是大骗子，」爱丽丝头都不抬，在纸上用黑色和红色涂抹着像是满地尸体与鲜血的画面。 「爱丽丝酱，我并没有说谎，又怎么能算是骗人呢？」森鸥外红色的眼睛里闪烁着冰冷的光，「而且欺骗只是首领的必修课程，只要是为了组织的发展，我可是什么都能做的出来。」 在流言还是50亿无主的遗产时，一切只是暗流涌动，还没有广为人知。 森鸥外注意到了这次机会。 对，机会。 一个可以让portmafia在横滨的地下势力中一家独大，顺利的话还可以拿到异能开业许可证的机会。 第184章 吃饭吃饭 一个头脑清醒的人能够很清醒地判断出50亿没有主人的财产十分蹊跷,轮不到自己，但如果这个数字变成500亿，甚至5000亿呢？ 当狂热的氛围席捲一切,即使再怎么理智的人恐怕也很难保持冷静，就算是自己。 森鸥外想，如果自己不是那个推波助澜火上浇油的人，自己恐怕也会捲入到争夺当中。 尽管5000亿远远要比50亿看上去更加荒诞不经。 而自己想要看到的,正是横滨的地下世界被全部捲入到这场争夺之中。 事实上自己并没有做出什么煽动的演讲或是夸张的宣言,只不过是让组织里的武斗派[黑蜥蜴]在这段时间提高警惕与防护水平，其他的那些势力就下意识认为portmafia准备加入这场闹剧。 让武斗派提高警惕，只是为了等到其他互相争斗的组织们陷入疲态,自己好上去将后继无力的傢伙们全部吞吃殆尽罢了。 哦，在把败者们化为养分...不，在出来给伤痕累累的横滨收拾残局之前,自己还可以向异能特务科索要异能开业许可证。 毕竟如果有能力解决问题的只剩下portmafia，那异能特务科的先生们也无从选择。 谁让他们只是一个「不存在」的科室,根本无力左右局势呢？ 「如果不是没有一个足以决定战局的能力者的话...」首领大人发出有些可惜的嘆气声，如果有一个足以决定战局的大杀器,自己就完全没有必要在这里和异能特务科虚与委蛇。 还要按照那个给自己带来了无数「惊喜」的学生暗示的那样，僱佣可能是眼线的万事屋来保护自己，好在计划顺利的话也只是这一小段时间罢了。 「稍微有些可惜,那两颗明亮的钻石已经是别人的藏品了。」 想起自己调查到的资料里，莉莉娅·德雷斯和甚尔·德雷斯从不失手的任务完成度,森鸥外又嘆了一口气。 一个出身于咒术界的御三家嫡系,另一个和五条家主是同学,也接取过五条家的不少任务,虽然看起来是自由人,但实际上大概是御三家专门培养的清道夫吧，为那些咒术界的大人物解决他们不适合出面的事情。 要不然，为什么那个背后有五条家支持，现在是异能特务科被公认为最有可能成为下一任科长的特级术师，和自己出身津岛家，近年来与五条家走的很近的学生，会示意自己聘请他们呢？ ------------------------------------- 离开了港/黑的地标大楼，检查过手机上，并没有异能特务科与武装侦探社的新消息，莉莉娅感觉稍微有点无聊。 不知道还有多久任务才能轮到自己这边，不过看起来散播留言的幕后黑手并不是那么容易找到。 「甚尔，我们现在去干些什么呢？我好无聊啊！」 把自己挂在伴侣的胳膊上，虫母提不起什么干劲。 街上的路人行色匆匆，最近一段时间以来，横滨的紧张气氛已经发展到了连普通人都能察觉到不对的程度，原本作为重要的港口，横滨也算是一个相当发达的城市，可现在却像是进入了大萧条时期一样，街边的商店里都没有什么人。 「要不然我们自己也去调查一下？」 在这种紧张又狂热的氛围下，短时间之内估计武装侦探社的调查很难有什么进展，既然闲着都是闲着，不如去查查，这笔钱到底是真是假。 「对了小医生，那个首领的安全没有问题吗？」 第341页 莉莉娅十分轻松的点了点头，「放心啦，想要在横滨杀掉被我注意的人，可是很难的哦？」 如果要从地球上的城市里找出 一个能够被称为虫母巢穴的地方，那应该就是横滨。 刚刚离开母亲的星球来到人类世界的虫母还没有什么安全感，恨不得让整个星球都遍布自己的眼线——那也不至于那么夸张，但至少横滨对于莉莉娅来说，只要她想知道，就没有什么秘密。 在排除威胁这件事上面，虫母是认真的。 想要不被莉莉娅发现的杀死森鸥外，除非兇手完全不会出现在杀人现场，而是使用咒杀之类可以隔空解决的方法。 毕竟杀手能够躲开人类的视线和摄像头的监测，但却很难注意到脚下是否路过了一只鼠妇，或者墙角安静织网的蜘蛛是不是在注视自己。 「那我们的调查要从什么地方开始呢？」 莉莉娅脸上露出了懒洋洋的表情，完全不想动脑子。 「就从横滨的那些地下势力，最近最紧张的是谁开始？」 就像一对普通的情侣一样走在街上，甚尔弯下腰来凑到莉莉娅耳边，看起来就像是有悄悄话说的甜蜜爱侣。 「先来找找谁看起来最有鬼。」 将半个身子放低到莉莉娅耳边，说完这句话之后，天与暴君顺势亲了亲老婆的耳朵，满意地看到有红晕渐渐爬了上来。 「要给孔先生打电话吗？」没什么威力地瞪了甚尔一眼，看到对方嬉皮笑脸的表情，莉莉娅磨了磨牙。 「不用，我在横滨有一个认识的情报贩子，他的消息来源都很靠谱。」 甚尔掏出手机，拨通了田山花袋的电话。 「餵？最近不接单。」 电话接通，对面的人直接了当地说到。 「你这是改行了，还是快死了？」印象里这个重度社恐的情报贩子，好像从来没有说过不接单的话，甚尔充满人道主义的向他表示关怀。 「算是改行，」没看来电提示，但是田山花袋也已经从这大爷似的语气中听出来了来电的人是谁，「以后我不做自由情报贩子了，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去武装侦探社下委託。」 「武装侦探社？」没想到对方居然会加入自己正在合作的异能组织，就算是甚尔也觉得略微有些尴尬。 这大概就是你明明在和公司a合作，但是又在私底下接了公司b的单子，然后找专业人员c购买相关资料，但c却告诉你他已经入职a了。 怎么说呢？略微有点那种明明队友在疯狂干活，但自己却摸鱼被抓包的心虚。 「那就算了，」甚尔作势要挂断电话，却听到电话那头恍然大悟的声音。 「说起来，最近和武装侦探社合作的，好像就是你那个万事屋吧！」 想起社长之前介绍的任务详情，熟知术式杀手死要钱性格的田山花袋语气里有些狐疑，「你该不会是一边等着我们的调查结果，一边又接了新单子吧。」 「怎么会呢？」只要没有被抓到现行甚尔就死不承认，理直气壮的说，「我也只是想给你们武装侦探社的工作减轻一点负担，找个情报贩子看看有没有新的情报而已，毕竟这也是个官方的任务，搞砸了我也很麻烦。」 觉得好像说的也有道理，缩在自己的被窝中不想出来的前情报贩子，在甚尔看不见的地方挠了挠头。 「这件事情很麻烦，有别的势力推波助澜的痕迹，想要找到最早发布谣言的人需要筛查太多相关数据，估计还得一段时间。」 「那就有什么新消息再联繫我吧，或者有什么不好拿的情报也可以找我。」 再度确认了这次的任务果然有些麻烦，战线估计会拉得很长，甚尔也不太能提得起干劲。 不如还是去摸鱼好了。 「小医生，要不我们还是去找点什么吃吧？」 「好呀！」 说到吃 饭，莉莉娅突然就有了几分热情，「我们去吃神户牛肉吧！带上孩子们一起！」 「干脆去冬木市好啦，就在神户边上，产地的话食材应该会更好吃吧？刚好也给中也一个惊喜！」 「走吧。」回忆了一下记忆里有没有什么比较好吃的店，但对于冬木市实在没去过几次，干脆还是到了那边等家里的大崽推荐好了。 毕竟已经上了几个月的学，应该不至于连有什么好吃的都不知道？ 「surprise！」 穗原群学院门前，德雷斯家的幼崽们团团围住独自一人在外上学的大哥，七嘴八舌的询问他学校的生活。 「大家怎么会突然想到来冬木？」 因为突如其来的惊喜被砸得晕晕乎乎，中原中也脸上出现灿烂的笑容。 「因为小医生想吃神户牛肉——」 虽然莉莉亚想要阻止甚尔说出这么直接的理由，但想要捂住高大男人的嘴的手还是慢了一步。 「也是想中也了嘛！」 努力试图找补，但听起来似乎没那么有说服力，于是恼羞成怒的莉莉娅干脆伸手揉乱少年橙色的头髮。 「中也身高长的好快！」发现自己的眼睛已经和对方处在同一条水平线上，莉莉娅感慨道，「感觉再这样下去，终于很快就要超过妈妈了呢！」 激活了[破茧]之后，中原中也的身高发育速度可以说得上是突飞勐进，很快突破了一米七大关，向着一米八大步迈进。 第342页 「佐藤教练也同意我尝试排量更大的车了。」 向家里人分享这个好消息，中原中也的眉眼间尽是阳光积极的少年气。 「恭喜大哥！」 听到家里最大的哥哥终于能够向着下一个摩托级别进发，弟弟妹妹们发出了七嘴八舌的恭喜声。 「那就当是庆祝中也尝试排量更大的摩托！」 莉莉娅也十分配合的比出撒花的动作，就连甚尔都在莉莉娅的目光下敷衍地鼓了鼓掌。 「中也知道冬木市哪里有好吃的神户牛肉吗？」 「我之前在班里听到同学推荐过，」点了点头，中原中也给出了肯定的回答，「不过让我先回公寓换身衣服吧！」 第185章 牛肉 看到已经独立生活了几个月的中原中也把租住的公寓打理得井井有条,莉莉娅心中油然生出了一种「我家孩子真能干」的慈母心态。 一开始的时候中原中也是打算干脆住校的，但在尝试了两个礼拜之后发现因为自己训练的时间会很晚，和住校的同学们作息不太一致，为了不产生太多的矛盾中原中也干脆搬了出来,在学校附近租了一个一室一厅的小公寓。 各类生活用品和书籍、衣服都被整整齐齐安放在各自应该在的地方,每个星期会有钟点工上门打扫，莉莉娅又花了一笔钱,额外请隔壁公寓的全职太太每天为中也准备多一份饭以及带去学校的便当。 总之,这几个月的体验下来,中原中也觉得离家之后的单独生活也还可以，并没有太难以接受。 只是偶尔的时候会觉得公寓里有些太过安静,不像是在家的时候永远都有叽叽喳喳的弟弟妹妹们。 将身上学校统一的制服换成了更加舒适的机车服,中原中也先去隔壁公寓敲了敲门,告诉那位全职太太今天晚上不需要准备自己的晚饭,然后又向对方确认了一下，自己记忆中的那家主营神户牛肉的料理店对方有没有去尝试过,以及口味如何。 「啊啦，是中原君的家里人来了啊！」 对于面前这个充满礼貌的少年印象很好，对方会在每天吃过饭之后把饭盒洗的干干净净再还回来,时不时还会分给自己一些平时家里捨不得买的水果。 全职太太探出半个身子向外边看了看,大概是公寓有些狭窄的原因，少年的家里人大部分站在走廊里，那个看起来就十分年轻的对方的母亲也在,正和一位肌肉线条充满力量的男性说些什么。 「是的,今天家里人来这边看我,想要品尝一下正宗的神户牛肉。」 将莉莉娅带来的阿织制作的点心分出一小部分装进了单独的盒子,中原中也将这部分点心送给了面前的女性,「这是家里管家制作的一些点心，请尝尝吧！」 因为这栋公寓的管理水平很高，地理环境也十分方便，所以这里的租金并不便宜。 全职太太从面前的小少年一个人住在这里住，就大概猜到对方的家境应该不错，而通常晚饭后对方过来还饭盒的时候，身上价格不菲的衣服也证明了这一点。 但听到对方家里有管家这件事，还是再一次刷新了她的认知。 「十分感谢，」如果拒绝的话，也许会伤害到对方的感情，全职太太收下了点心，转而询问对方，「中原君有什么想吃的食材吗？我明天去超市买来，后天给你做。」 「都可以的，我不挑食。」各种意义上都十分好养活的中原中也，突然想起来到这里的第一天敲门拜访邻居时，全职太太家里飘散出来的红酒炖牛肉的香气，「不过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尝尝您做的红酒炖牛肉。」 「当然没有问题！」全职太太露出有些自豪的表情，「这可是我的拿手菜呢！」 「啊，我们是不是稍微聊得有些久了？中原君你的家人在看着这里呢，真是十分不好意思。」 没想到对方一下就挑中了自己最擅长的菜，全职太太松了口气这样也算是对得起那位十分美丽的年轻母亲支付的高昂薪水，以及橘发少年时不时送给自己的贵价水果。 明天自己一定要去超市选一块最适合做这道菜的牛肉才行。 「走吧！」 和邻居太太打过招唿，中原中也来到莉莉娅身边，牵起梦野久作的手。 看到菜单上不同等级种类繁多的神户牛肉，莉莉娅陷入了选择困难症。 「大家想吃哪个等级的牛肉呢？」 「a5！」真希自从成为了完全的天与咒缚之后，饭量也是与日俱增 ，一上来就想要先尝尝最高等级的牛肉，「想要先尝尝最出名的等级，吃完这块再说。」 「看上去a5有点太肥了，」菜单上面配有图片能够方便客人判断，真依看着图片上，油脂比例要大于肌肉纤维比例，感觉对自己来说难度有点大，「那我吃a1好了。」 秀气的小姑娘皱了皱鼻子，「我不喜欢吃太肥的肉。」 「我和久作两个人吃一份套餐就好，」惠观察了一下其他桌上的客人，发现基本上都是一人一份套餐就能解决问题，想了想自己估计吃不完，梦野久作的胃口就更小了。 「久作有想吃的等级吗？」 菜单被传递到年纪最小的弟弟手里，梦野久作哗啦哗啦地翻了两遍，到了一张看上去很好吃的图片，「这个！」 「我看看…」从梦野久作手里接过菜单，惠看到了图片边上的介绍，「a4吗…请来一份这个！」 第343页 「我想要尝尝最贵的！」芥川银有些好奇的被看着切成小方粒，像是魔方又像是骰子的牛肉，稍微有些犹豫「看上去确实有点肥…」 「没关系，银如果想吃就点吧，」满分好哥哥芥川龙之介愿意帮妹妹兜底，「如果一会儿吃不下，可以给我。」 考虑到可能需要帮妹妹解决问题的可能性，芥川龙之介十分谨慎的选择了a2等级的牛排。 「那我来一份a3吧，要五分熟。」中原中也很快做出了决定，「在学校里同学好像说过他吃的就是这个，味道很不错。」 「那我要一个等级先来一份！」闻到餐厅里飘散着的肉香，莉莉娅脸上浮现出陶醉的表情，「好期待啊。」 「在家的时候管家不是也做过神户牛肉吗…」不懂为什么老婆和幼崽们今天好像格外兴奋，甚尔懒洋洋地表示，自己和莉莉娅要一样的。 「可能是因为来到了产地…？感觉会更好吃一点！」 莉莉娅点了点头，觉得应该就是这个原因。 「大家最近在家里过的怎么样？」习惯于照顾弟弟妹妹们的中原中也发出了关心的声音，「之前在电话里听你们说，纲吉成为了黑/手党首领的候选人，你们还去帮他特训了？」 「是的！」幼崽们你一句我一句的分享着。 「纲吉的进步还挺快的！」 「不过没想到纲吉的爸爸竟然也是黑/手党呢！记得小时候奈奈阿姨不是说家光叔叔在南极挖石油吗？」 「那些守护者进步也很大呀…」 之前在电话里也聊过，但到底是没有当面解释来得清楚，幼崽们给哥哥叽叽喳喳地大概说明了这段时间的情况，然后突然想起好像还没给监护人汇报战果。 「母亲，父亲，」芥川龙之介转过头来，「纲吉以及他的家族成员在指环争夺战中获得了胜利。」 「如同你们所在意的那样，瓦力安的云之守护者莫斯卡，其用于驱动的能量来源于被绑在里面的彭格列第九代首领。」 说起这件事，几只幼崽的脸上出现了愤愤不平的表情。 「那个xanxus好过分啊！明明九代老爷爷是出于好心才收养他。」 「大概是心理落差太大了吧？本来以为自己会是下一任首领，但是发现完全没有继承权什么的…」 「那也是因为九代爷爷不想伤害到他吧。」 「但是拥有了希望又被剥夺，不是很残忍吗？」 小声讨论了一会，幼崽们内心的感觉十分纠结。 听到了弟弟妹妹们不同的观点，中原中也从盘里切下一块牛排塞进嘴里，感受着动物性油脂在嘴里爆开的霸道香气，「毕竟人类是复杂的呀。」 「说起来真依，我听说你做的事情了，以后不可以再这样了。」 看着双 胞胎妹妹里曾经格外内向的那一个，中原中也有些无奈。 对于自己家这种和里世界接触格外紧密的家庭来说，大家渴望实力的心情远比普通的孩子来的高，加上咒术师格外不稳定的精神状态，中原中也能够理解为什么妹妹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但这并不表示他对此感到贊同。 「还有莉莉你也是，不可以再答应这么危险的要求了。」 风捲残云的解决了两块牛排，莉莉娅从盘子当中抬起头，看到中原中也认真的目光，于是也端正了自己的表情。 「中也说的对，以后不会了。」 「大家要好好的爱惜自己的生命。」 在完成改造之后，陆陆续续被家里的每一个哥哥姐姐甚至是弟弟教育了，原本心情只有兴奋的真依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了大家对自己的担心。 「我保证就这一回！」小姑娘疯狂点头，「以后肯定不会再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了！」 「对了，雪绪说他昨天已经到达了东京，」莉莉娅尝试了一口套餐里赠送的咖喱，大概是因为牛排的滋味已经足够厚重的原因，咖喱做的比较清淡。 「所以我们这两天就先去找他吧！问问真依如果想要出道要做什么准备？」 莉莉娅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机，估计任务应该还没什么进展。 「今天回家之后我让阿织准备一些点心，干脆我们明天就去拜访他吧。」 之前就已经听莉莉娅说过，会联繫她的朋友来给自己安排公司，但没想到会这么快，真依被这个惊喜砸得晕晕乎乎。 倒是姐姐真希看到妹妹傻掉的样子，于是抓住真依的肩膀晃了晃，「不用这么紧张吧？这可是你付出那么多也想实现的愿望啊！」 眼神变得重新灵动起来，真依的脸上出现了大大的笑容，「谢谢莉莉！」 「我一定会好好努力的！」 第186章 签约 莉莉娅带着真依和不放心妹妹的真希来到了伟汉斯实业总部,在拜託前台查询过预约登记之后，三个人一起走进了通往顶层的电梯。 通常莉莉娅和甚尔都是绑定在一起行动，但因为最近还处于任务期，任务完成率百分之百的万事屋自然不会真的做甩手掌柜,所以今天甚尔一大早就去横滨了。 电梯门再度打开,顶层的空间很宽阔，与其说是董事长办公室倒不如说更像是一个精心养护的空中花园。 「来了啊,」雪绪正在研究电脑上的报表,看到莉莉娅的到来于是从电脑屏幕上挪开了眼睛。 第344页 「感觉这边和之前在德国是完全不一样的风格了呢,」莉莉娅扭着脑袋观察了一圈，发现在各种高大盆栽的巧妙分隔下,稍远一点的地方还有不少正在工作的人。 「我让设计师尝试了一下游戏里用植物作为迷宫墙壁的设计思路,」青年打了个哈欠,给莉莉娅介绍到。 「这一层除了我之外,还有处理各项事务的秘书们，但是通过这种设计,大家都有相对独立的工作空间。」 「看起来这个环境也让人比较放松，」莉莉娅发出贊同的声音，「我记得绿色植物对眼睛也比较好来着。」 「对了,她们是真依和真希,顺便在电话里和你说过想要出道的是真依。」 雪绪看着两个绿色头髮的小姑娘点了点头，然后自我介绍到，「我叫雪绪,和莉莉娅已经认识很多年了,只不过最近才来到日本。」 掌握公司实权的董事长大人回到办公桌前,拨通了一个内线电话,「今天在公司的a级经纪人有谁？叫一个到顶层来。」 在等待经纪人的这段时间里,雪绪询问道，「如果要成为练习生的话，训练会很辛苦，你是想要认认真真按照普通人那样训练、参演电视剧然后打歌出道，还是只想要试着成为明星玩一玩？」 「我想要得到很多人的爱，」绿色长髮的小姑娘语气十分坚定，「所以我会付出比普通人更多的努力，我想成为只要提起名字，就会被人称赞的那个人。」 「真是了不起的愿望，」看到小姑娘的表情并不是随便说说，雪绪也十分满意。 虽然以自己和莉莉娅之间的友情，她的孩子想要做个混日子的艺人当然也没什么问题，可是没有哪个娱乐公司的老闆不想拥有一位跨时代的艺人，雪绪在真依的身上看到了这种可能性。 「一个时代，能够被所有人都记住的一人可能也只有那么几个，这条路并不比成为顶尖的异能者或者咒术师之类的来的轻松。」 「你会面对也许并不需要流血，但对精神的压力更高的战斗，并不是所有人都会支持你，有很多人都期待着你的失败并且作为谈资。」 雪绪没有被刘海遮住的那只眼睛里有某种灰濛濛的东西，对于小姑娘来说有些过于沉重。 但真依只是摇了摇头，「从出生开始我就是不被期待的孩子，所以只要我还在期待自己，我就不会放弃。」 「那么提前欢迎你加入伟汉斯实业，真依。」 雪绪伸出胳膊，做出了握手的姿态。 长发的小姑娘犹豫了一下，也伸出手握了上去。 电梯门打开，走出一个穿着西装戴着眼镜，看起来充满职场精英风范的男性。 「董事长，」他先向雪绪打了个招唿，看到一旁的两个小姑娘，对自己为什么被叫来有了心理准备。 「这是公司的a级经纪人，mr.木下，以后由他来负责真依的工作。」 雪绪向莉莉娅喝两个孩子介绍到，「木下先生的经验很丰富，他带出来的艺人发展都很不错。」 「我好像曾经见过木下先生，」虫母的记忆并不会 像人类那样在时间的轮转中消散，只要看到相关的人或者物品，莉莉娅的记忆就会再度浮现。 「曾经某一年在银座的时候。」 听到眼前陌生女性的话，mr.木下也努力思考着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见过她。 如果说是在银座的话，也许是公司的日本分部刚刚开设不久？那是公司里还没有什么艺人，甚至需要自己这些经纪人上街去挖掘。 也许是刚好被这位女士看见了吧？ 之所没有猜测为什么虫母不是曾经被自己招揽过，是因为莉莉娅的人类拟态虽然拥有漂亮的外表，但却是攻击性很强的，十分锋利的美丽，而这种美丽并不是日本的主流审美。 倒是对方身边的两个小姑娘看起来都很不错。 「木下，这是真依，」雪绪示意长头髮的小姑娘，「你带她先去公司里看一看，给真依讲一下练习生要做的事情和公司通常练习生的训练计划以及工作安排，然后带一份s级合同上来。」 担心莉莉娅不太清楚签约的流程，雪绪解释道，「真依还没有成年，所以合同必须由监护人代签。」 「好的，那真依就去和木下先生转转吧，」莉莉娅给了双胞胎里的妹妹一个鼓励的目光，「真希要陪真依一起吗？」 「嗯，我也稍微有点好奇真依以后的生活会是什么样的？」 真希牵着真依的手，走到mr.木下的身边。 「去吧，我在这里等你们。」 目送双胞胎姐妹走进电梯，莉莉娅转过身来，从史莱姆里掏出一个巨大的点心盒子。 「噹噹！这是之前说好的，要带给你和晶子尝尝的我家管家做的点心。」 莉莉娅打开盒盖，将整个盒子往雪绪的方向推了推，「快尝尝吧！」 「我还以为你又忘了呢，」雪绪拿起一块马卡龙放进嘴里，露出有些惊讶的表情。 「好吃…你的管家是专门去烘焙学校学习了吗？」 「好吃就好，以后真依来公司的时候我让她带给你。」 另一边，在经纪mr.木下的带领下，真依和真希来到了练习生使用的楼层。 这层楼里有好几个很大的教室，分别是声乐形体舞蹈和表演，每个教室里看起来都有年轻的少男少女正在上课。 第345页 「当艺人要学这么多东西吗？感觉训练强度比大哥还要夸张啊，」真希好奇地东张西望，在表演教室的讲台上看到了最近的人气演员。 「哇，真的会有明星艺人来当老师啊！」 「是的，每个月公司都会请优秀的前辈来为练习生上课。」 mr.木下十分自豪地介绍到，「而且每个月优秀的练习生都会有被前辈带着参加活动的机会。」 「而且我们公司很在乎艺人的全面发展，除了这些职业素养的培训之外，公司还为练习生们聘请了学业上的辅导老师，所以就算来公司练习，也不会让偏差值太差。」 「木下先生，请问在成为练习生之后要做些什么呢？」 真依看着教室里和自己同龄的少年少女，脸上的表情十分兴奋。 「前期主要还是提升自己的实力，公司会根据练习生的表现，来决定要将人往什么方向培养，究竟是更加偏向于唱跳型的偶像还是歌姬或者是演员，慢慢的差异就会显现出来。」 mr.木下尽力解释得更清楚一点，面前这个女孩子家里似乎和董事长之间有些关系，只要对方的表现不算太差，后续的资源一定能够跟上，如果自己能将她培养得十分优秀，也许会是一枚新的天降紫微星。 「不过在早期的时候，公司每年都会定期推出一些练习生团体，真依应该也会以团体或者组合的方式出道。」 「年纪比较 小的练习生容易吸引妈妈类型的粉丝，她们愿意陪着练习生一起成长，享受养成的乐趣。」 「也就是说，如果真依的训练情况还不错，那应该很快就可以出道获得自己的粉丝了。」 「我会努力的！」 听到mr.木下的话，真依捏紧小拳头，信誓旦旦地说。 「练习生主要使用的区域就是在这里，楼下还有一层是练习生宿舍，有些家比较远的练习生会选择直接住在公司里。」 重新走进电梯，三个人准备去财务部拿合同，mr.木下指着电梯里的楼层指引牌，给两个小姑娘介绍，「这栋大厦都是伟汉斯实业在使用，其他楼层还有更加专业的录音棚和其他老师。」 「如果真依可以出单曲的话，就能够自己和公司聘请的知名编曲老师进行交流。」 「说起来，这位是你的姐姐吧？你们两个人不考虑一起出道吗？双胞胎在偶像市场还挺少见的，相当受大家欢迎。」 职业病突然发作，mr.木下发出了像是狼外婆哄骗小红帽一样的声音。 「不，我就算了。」真希拒绝得很干脆，「最近已经到了滑雪季，俱乐部的教练已经通知我本周就可以上雪训练了。」 「姐姐的兴趣在于极限运动，」真依解释道，「最近她又在学习自行车速降，所以没什么时间参加练习生的训练。」 「真是太遗憾了，」mr.木下真情实感地说，「啊，已经到财务部了，你们就在这里稍微等我一下，我去拿一份s级的合同。」 戴着眼镜的经纪人走进财务总监的办公室，又很快出来手里拿着一沓列印好的合同，「s级合约可是很少见的，必须要董事长首肯，财务经理才会批准，很多艺人一辈子都没办法签到这个级别的合同。」 意识到莉莉的朋友真的是给了自己最好的待遇，真依点了点头，「我会努力不要辜负公司对我的期待。」 第187章 调查 「横滨已经乱起来了,」甚尔回到家里，对莉莉娅说。 「今天我到横滨的时候就发现街上的氛围已经变了，很多帮派成员都拿着武器,气势汹汹的像是要去火拼。」 有些疲惫的黑色大猫抱住了最喜欢的老婆,把头埋在莉莉娅的脖子边撒娇一样蹭了蹭。 「田山花袋那边的消息是,昨晚两个规模比较小的帮派之间不知道为什么擦枪走火，炸毁了其中一个帮派的武装仓库,大火一直到今天早上才熄灭。」 「还说好像有知情人士透露那个仓库在被炸毁之前，有人从里面抱着金条逃跑。」 「这已经完全不能算是暗示了吧…」莉莉娅没想到仅仅只是一天一夜过去，火药桶状态下的横滨竟然已经被引爆了。 「这不就等于是明着告诉别人，有人已经拿到了那笔无主财产的一部分吗？」 「是的,所以现在整个横滨的氛围都很狂热。」 甚尔讲述着今天的见闻，即使是见多识广的天与暴君，那些曾经见过的□□火拼和目前横滨的情况比起来，也只能算是小巫见大巫。 「武装侦探社说，他们需要我们去协助调查,因为需要抽调一部分社员帮忙保护侦探社附近的普通居民。」 「知道了，」光是听着就已经能感受到横滨市目前的混乱,莉莉娅有些头痛地想着，不知道明天过去之后又会是怎样的场景。 「明天我们一早就出发。」 然而莉莉娅还是低估了混乱的升级速度，仅仅是一个晚上，横滨市的纵火事件就多达十三起,因为加班而导致晚归遭受抢劫的普通市民多达40余人。 地下势力之间的摩擦那就更多了,据武装侦探社的不完全统计,仅仅是昨天一个晚上,横滨街头就爆发了60余场大大小小的势力之间的武力冲突。 「总之,现在的横滨已经不可挽回地向着深渊滑去了。」 金色长髮束在脑后的男性说,「我是国木田独步，原本预计安排好的日程已经乱成了一团遭，按照目前的情况，混乱只会持续升级。」 第346页 「因为我们还需要保护一些求助的普通市民，而没有异能的普通情报员无法胜任搜查工作，所以只能请求你们的协助。」 「就交给我们吧！」没有因为多出来的工作量表现出什么不好的情绪，莉莉娅只是有些忧心忡忡地看着窗外门窗紧闭的街道，不知道这场骚乱什么时候才会停止。 「能帮上忙真是太好了，否则你们在忙碌的时候，我们却什么也没有干，让人总会有些内疚。」 「所以需要我们去查什么？」甚尔看着街对面的建筑，发现有一道反光一闪而过，于是伸出一只手掌拦截住了那枚狙击手射出的子弹。 「看来你们这里也不怎么安全，稍微小心点吧，我可不希望任务还没完成，合作对象就先没了。」 稍作蓄力，天与暴君将手中的子弹徒手原路扔了回去，不再关注那边不知道是死是活的狙击手。 看到面前这个男人的恐怖实力，国木田独步稍微有些理解了为什么异能特务科会选择聘用他们提供武力支持。 将鼻樑上的眼镜向上推了推，这位理想主义者解释到，「我们侦探社的江户川乱步拥有名为【超推理】的异能，只要发动异能，他就可以看穿事情的真相。」 「但这次的幕后黑手相当狡猾，他甚至从未现身，这段时间里我们所找到的几个散播留言的人都说自己是从别人那里听到的，但又想不起自己是从哪里听到财产的消息。」 「为了找到真正的罪魁祸首，乱步先生还需要更多线索，所以我们需要你们来帮忙询问那些乱步先生已经推理出的，接近流言真相的傢伙。」 「其中有些 人非暴力不合作，在你们遇到时，还请千万小心。」 「没关系，我们也有自己的办法，一定会让那些傢伙原.原.本.本.地把他们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 在甚尔把子弹还给狙击手之后，脸上的笑容就变得恐怖起来，莉莉娅轻声说。 「这里就是目前需要去调查的人，」国木田独步拿出了一沓资料，「那么就拜託你们了。」 「计程车司机、杂货店老闆、底层帮派成员、书店老闆…这范围还真是够广泛的。」 翻阅了一遍武装侦探社提供的资料，却没有得到身边人的回应，甚尔有些纳闷地抬起头，「小医生？」 「甚尔你说，」莉莉娅稍微有些走神，「既然那位侦探拥有这样的能力，他会知道我们的身份吗？」 回想了一下好像从第一面开始，那个跟在剑士身旁的小子就有点害怕自己和小医生，甚尔挑了挑眉毛，「可能吧，谁知道呢？」 「既然他什么都没说，那就按照他不知道处理。」 「也是啦，」莉莉娅回过神来，吐了吐舌头，「走吧走吧，有这么多要调查的人，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搞定呢。」 按照距离的远近，万事屋的两个人找到的第一位调查对象是杂货店的老闆。 「什么5000亿财产？没听说过。」 听到莉莉娅的问题，看起来至少200斤的杂货店老闆浑身的肥肉都跟着抖了抖。 「真的吗？」从手包里拿出一沓面值为一万日元的纸币，莉莉娅数出五张放在了柜檯上，「老闆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吗？」 「我…」 贪婪的目光如同某种软体动物一样附着在莉莉娅手里拿着的钱上，杂货店老闆的视线不停扫过柜檯和莉莉娅的手，「可能有点印象，但是不太深。」 「可能是睡得不太好吧，毕竟昨晚太吵了，」甚尔掏出一把匕首，在手上玩了几个花之后，直直戳在杂货店老闆脑袋旁边的柜子上，足足有20公分长的刀刃没进柜子一半。 「这样稍微清醒一点了吗？」 仿佛是缺少润滑油的机械一样，杂货店老闆缓慢地转过脑袋，看到刀刃上反射出的自己满是惊恐，却连尖叫都不敢的脸。 「清醒了…我清醒了。」他小心地点了点头，像是害怕甚尔会二话不说把匕首插进他的脑袋里。 杂货店老闆努力吞咽了一下口水，脸上出现了思索的神色，「其实我一开始听到的，是有人说好像有个大老闆死了，而且没有继承人，有500亿的金子就藏在他家的地下室里。」 「你是听谁说的？」 谣言的范围已经从5000亿变成了500亿，莉莉娅想，看来武装侦探社那个侦探果然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听谁说的…这我也记不得了。」杂货店老闆小心翼翼地看着甚尔的脸色又有变差的趋势，连忙解释道，「真不是我故意不想说，但是我毕竟是个开杂货店的，每天进进出出的客人都太多了，究竟是谁听到说了一句我也没有印象呀。」 「但是如果你们想打听的话，这条街垃圾回收站那个地方住着一个瘸子，他天天没事就在外边和别人聊天，也许会知道些什么。」 「走吧，甚尔，」估计这已经是杂货店老闆知道的全部，莉莉娅耸了耸肩，「我们去问问那个瘸子。」 「走了。」伸手拿起柜檯上的钱，在老闆可怜巴巴的目光里，甚尔又嫌弃地抽出一张扔下，「回答干脆点不就没这么多事了吗？」 可是当万事屋到达垃圾处理站时，发现的就是瘸子已经冰凉的尸体，看起来死亡已经超过了18个小时。 「昨天就已经死了？」 不甘心让线索就断在这里，莉莉娅叫出虫子们，去搜 第347页 索瘸子在垃圾处理站搭建的窝棚。 「感觉他可能知道的比我们想像的要多。」 用手机给死去的瘸子拍了张照片，连带着杂货店老闆说的那些话一起发给武装侦探社，莉莉娅有些郁闷。 「背后的那只老鼠下手可真快啊，做事也够干净的。」 甚尔注视着用杂物堆得乱七八糟的窝棚，思考了一会儿之后又从里面出来，开始在附近寻找着什么。 「甚尔你在找什么呢？」 虫子没从窝棚里翻出什么有用的东西，莉莉娅跟在伴侣身后出来，稍微有些疑惑。 「找他的烟，」言简意赅地回答道，看着莉莉娅不理解的目光，甚尔又解释到，「从那个瘸子的牙齿和他的手指能看出来，他应该是个老菸鬼。」 「烟这种东西对于贫民窟来说算是奢侈品，他肯定不敢把烟就放在窝棚里，会被偷走的。」 「但是也不能离窝棚太远，他腿脚不好，太远了去找一次都很麻烦。」 「所以他的烟一定是在一个他能看见的地方，而这傢伙其他能算得上是财产的东西，很可能和烟就在一起。」 听到甚尔的解释，莉莉娅又制作出了更多的虫子，让它们去附近搜索。 对于莉莉娅的虫子们而言，如果让它们去找「谣言的幕后黑手」，以它们简单到几乎没有的思考神经无法理解与执行。 但如果把目标准确到「这个窝棚附近里面还有烟的烟盒」，那昆虫们还是能够做到的。 很快，莉莉娅面前的烟盒就堆成了一座小山，甚而用树枝在烟盒里扒拉了一阵，找到了自己想要的目标——从那个只剩下几根看起来甚至是不同牌子的香菸的烟盒里，掉出了一张团成纸团的钱。 「这个盒子是在哪找到的？」甚尔询问跟在一起等待下一个指令的昆虫，其中一只蚰蜒迈着自己纤细的腿挤了出来，向一个看起来平平无奇，和周围没有任何差别的垃圾堆走去。 第188章 书店 看到蚰蜒带着其他虫子们费力地从垃圾堆里扒拉出来了一堆罐头盒,甚尔忍不住骂了一声，「靠，这老头真能藏啊！」 看上去和其它垃圾混在一起,丝毫不起眼的罐头盒里,塞着小刀、内裤还有一些女人的首饰。 「噫,怎么连内裤都要藏起来？」 莉莉娅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皱成一团的表情，不想去检查剩下几个罐头盒里的东西。 「对于贫民窟来说,内裤是一种很珍贵的物资。」 看到莉莉娅因为不可思议而睁圆的眼睛，甚尔没忍住笑了出来，「真的，我没骗你。」 「因为别的衣服可以去抢别人的,外套一类的也不容易穿烂，但内裤几乎都是最亲肤的材质，很容易被穿烂不说，而且如果去抢别人的，也不能保证对方是不是有花柳病。」 「对于贫民窟的人来说,拥有一条穿着舒适的内裤，也是一件不那么容易的事情。」 用树枝把另一个罐头盒翻倒过来,看着里面掉出来的只是有一点弯摺痕迹的崭新钞票，甚尔吹了个口哨，「这傢伙果然有鬼。」 转过头，甚尔却看到了老婆眼泪汪汪的同情表情。 甚尔眯起眼睛,语气里有几分危险的意味,「小医生你这是什么表情？就算是十几岁离开禅院家那个垃圾堆的时候,我也没落魄到这个地步。」 「诶？没有吗？我看甚尔知道的这么清楚,还以为…」 在甚尔的目光下,莉莉娅明智地把后半句话吞了回去,「所以甚尔为什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啊？」 「听别人聊天的时候知道的。」 一开始，任务酬金还不高的术师杀手还不像以后那样可以随意出入最顶级的赌场，想要玩两把只能去贫民窟里帮派老大开设的，哪怕兜里只有5元硬币他都打算榨干的小盘口。 在阴暗拥挤的低矮平房里，挤满了身上脏兮兮却高声笑骂着的赌鬼，而他们的聊天内容就包括了贫民窟里发生的所有事情。 卖春的游妓身上廉价香水味、劣质香菸烟燻火燎的味道，以及人类像沙丁鱼罐头一样挤在一起，不知道多长时间没有洗过，油腻腻的头髮和衣服散发出的酸臭味混杂在一起，构成了天与暴君对赌场最初的印象。 不知道为什么，甚尔其实并不讨厌那个地方，也许是因为无论什么时候那里都是一样的热闹，而这种热闹恰恰是一个人在小院中长大的孩子，从未经歷过的吧。 「你明明看过我的记忆吧，」甚尔有些无奈地嘆了口气，但是想到老婆也是因为太在意自己才会关心则乱，于是又觉得有些甜蜜。 「对哦…」下意识的反应是去心疼伴侣，虫母眨了眨眼睛，在脑海中迅速过了一遍甚尔的记忆，发现的确没有类似的经歷，于是心满意足地露出了笑容。 「甚尔没有经歷过，真是太好啦！」 伸出手把莉莉娅直接抱起来，让老婆像是小孩一样直接坐在自己胳膊上，甚尔的耳朵微微有些泛红，「走了走了，一会儿给武装侦探社的人说一下让他们着重调查这傢伙，我们先去找别人。」 万事屋来到第二个任务目标，也就是计程车司机租住的公寓前敲了敲门，门内传来一道醉醺醺的声音，「谁啊？」 「先生您好，我们是…」 莉莉娅还没想好要找个什么理由，但在猫眼里只看到了美艷的女性，完全没注意到他身边还有一位健壮男性的计程车司机，急不可耐的拉开了门。 第348页 屋子里满是酒气和呕吐物发酵的味道，熏得莉莉娅简直都不想唿吸。 「现在的横滨日子真是不好过啊！就连应召女郎都要白天工作了吗？」不知道究竟喝了多少酒，计程车司机口齿不清地说着。 「不过，如果能成为拿到几十亿遗产的幸运儿，想过什么样的日子还过不上？」 计程车司机露出了色咪咪的表情，想要来抓莉莉娅的手，「像你这样的美人…我一个晚上就要点十个！」 「像你这样的酒鬼，我掐死十个都毫不费力。」 迎接已经喝酒喝的神志不清的男人的并不是女性柔软的身体，而是远比他更加健壮的同性，如同铸铁一般坚硬的手臂。 「把你骯脏的视线从她身上挪开，」甚尔五指成爪掐住这傢伙的脖子，将他原地拎起晃了晃，「清醒点了吗？」 绕过地上的不明呕吐物，莉莉娅将房间里的窗户全部打开，「呕…究竟为什么他能把喝酒弄得这么噁心啊！」 刺眼的阳光照在眼睛上，感觉到自己的双脚离开了地面，酒鬼的神智回归了身体，「不是说好的，我把那个消息告诉你们，我的高利贷就一笔勾销了吗？」 「原来这傢伙还借了高利贷啊…」 如果说上一个调查的杂货店老闆只是贪财，那这位计程车司机先生就很有一些横滨市民的特点在身上。 其中一条就是很有眼色。 当发现这次来到自己家里的一男一女是陌生面孔，而自己肯定没办法反抗甚尔之后，他立马安静了下来，像是一头老老实实待宰的猪。 「那笔遗产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甚尔把这傢伙扔到了沙发上，抱着胳膊看向他，「别想着耍小花招，我能找到你这里，自然有自己的消息渠道。」 计程车司机的眼睛因为长时间过量饮酒而充满红血丝，用这样一双眼睛搭配着讨好的笑容，莉莉娅感觉自己仿佛是在观看什么鬼片现场。 「我想大哥你找到我这里也只能是因为这条消息，」计程车司机讨好地笑了笑，「其实我也是刚好听到了一个车上乘客的电话，说是有个外国阔佬在横滨突然生病死了，然后有十几亿的遗产没人继承，现在都在很安全的地方，谁拿到就算是谁的？」 「当然了，这种事情我也只敢想想呀，要真说能拿到这笔钱，还得是像您这样的大哥才可以。」 对这个人识时务的程度简直嘆为观止，莉莉娅又问道，「那个乘客有什么特徵吗？」 「他穿着长风衣，戴着帽沿很宽的帽子，个子很高。」 仔细回忆了一下，计程车司机摇了摇头，「如果说有什么让人值得注意的，大概就是他还带着一个眼罩。」 「感谢你的配合，」将戴眼罩的可疑人物这条信息发给异能特务科，莉莉娅嘆了口气。 「感觉我们就像是在玩毛线团的猫，只是单纯地抽不出来那根最关键的线。」 「别着急，毕竟这是个调查任务。」 轻轻吻了吻莉莉娅的脸侧安慰老婆，甚尔又拿出那叠资料。 平时接到的任务更多都是对武力值的要求，难得遇到这种需要动很多脑子的，莉莉娅对看不到头的任务线感到绝望。 「接下来去看看那个帮派的底层小弟吧，离这里不怎么远。」 甚尔抱住一边肩膀拉伸了一下背部肌肉，「搞定这个之后，今天的目标就只剩下书店老闆了。」 「那就走吧！」 然而刚刚抵达目标的住所，万事屋就发现这个目标可以排除了。 因为被列为目标的帮派成员已经死在了昨晚的□□火拼之中。 「看来如果我们不快点的话，知情人就会这样一个一个，看似合理地消失了。」 从其他帮派成员的嘴里确认了目标的死讯，甚尔也觉得这个任务正在变得越来越棘手。 「走吧小医生，还有一个任务目标。」 最后一个任务目标是一家旧书店的老闆，和杂货店老闆 以及计程车司机所表现出来的那份小人物的狡猾不同，书店老闆只是躺在躺椅上，晃晃悠悠地一个人听广播。 在莉莉娅和甚尔说明了来意之后，这位看起来有些年迈的书店老闆慢悠悠地睁开了眼睛，用平静的语气劝说着，「这天上哪里有掉馅饼的事情呢？年轻人还是不要惦记横财，老老实实上班才是正道。」 「我们不是为了那笔钱来的…」 莉莉娅拿出异能特务科专门特批的临时雇员证，「我们是政府临时聘请来调查事情起因的工作人员。」 书店老闆缓缓从躺椅上坐起来，接过莉莉娅手里的雇员证，用抽屉里的放大镜缓慢地读了一遍。 「是工作人员啊，」老爷子的语气好了很多，「我想想，大概是一个礼拜之前吧，有个很年轻的男人，问我店里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书？」 「我这家店里的旧书都是我年轻时候一本一本搜罗来的，只是想着我也半只脚踏进棺材里了，如果在我死后没有人愿意去读它们，它们可能会感觉很寂寞，所以想卖给真正喜欢书的人。」 「我告诉他，我这里的每一本书都很特别，他摇了摇头，说自己身上的钱不够。」 老人回忆着那个看起来有些病气的年轻男性。 「如果我能获得那笔遗产的话，就算只有五亿元，也足够买下这间旧书店了吧？」 第349页 带着横滨很少见的毛茸茸帽子，紫红色眼睛的青年说道。 「不过这家书店算是我的念想，我是不卖的。」 老人的语气不紧不慢，端起保温杯喝了一口，「别的就没有什么了。」 「非常感谢！」莉莉娅面对这个老人的态度比面对刚才其他的调查对象要好很多，虫母看着这家小小的旧书店，想要干脆给孩子们带点礼物回去。 「甚尔稍微等我一下，我去给孩子们挑几本书。」 「刚好惠的生日也快要到啦！今年可能来不及给他准备什么了，就挑几本书送给他吧。」 第189章 书 莉莉娅踩着书店老闆友情提供的,感觉说不定比甚尔年纪还大的梯子，晃晃悠悠地查看着书架最顶层的书籍。 「中也比较喜欢诗集…龙之介喜欢哲学着作…」 没想到这家看起来不大的书店藏书量其实十分惊人，而且每本书都只有一本,莉莉娅小心地从摆放的整整齐齐的书籍当中抽出自己想要的。 虫母没有发现怀里抱着的一摞书当中,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夹杂了一本并不是自己挑选的。 从梯子上下来，莉莉娅想要去对面的书架再找找有没有其他也许自家孩子会喜欢的书，想要检查一下自己现在都拿了哪些,就看到了那个突然出现的存在。 「诶？这是我拿的吗？不对吧？」 书嵴上没有书名和作者，印花十分精美的封面上也没有，莉莉娅随手将它翻开,只看到空白一片，一个字也没写。 「这里是混进了一个本子吗？」 不知道为什么它会莫名其妙的出现在自己选好的书里,莉莉娅随手将这本空白的书放在一边，拎着梯子去了对面的书架。 然后当虫母从书架上再次下来的时候,就发现那本空白的书再次出现在了自己怀里。 「这傢伙是来碰瓷的吗…」 能感觉到它蕴含着一股十分强大的力量，但并不是咒力,莉莉娅有些犯愁，「你跟着我干嘛呀？」 摇了摇头将它再次放到一边,虫母将自己选好的书都放在一起,抱去找老闆结帐。 然后再结帐的时候,这本十分固执的书又一次出现在了结帐的队列里。 「真是败给你了…」莉莉娅小声嘟囔着,认命地连它一起付款买下。 「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离开书店，甚尔把这本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书翻得哗啦哗啦直响。 「我也不知道啊,但是它一直出现在我选好的书里，我就只好先把它买回来了嘛。」 完全看不出这傢伙有什么作用,莉莉娅摸了摸下巴,「也不知道异能特务科下班了没,去问问杰他们吧，毕竟是横滨的东西，也许有记载呢？」 异能特务科果然没有下班。 与其说没有下班，倒不如说—— 「只要不用下班就不会上班了，」七海建人脸上正带着一个蒸汽眼罩休息，语气里满是深深的疲惫。 「是莉莉啊…你们的任务进展怎么样？」 夏油杰的表情简直比在高专苦夏时还要难看，一只手努力撑起脑袋，另一只手下面还压着许多文件。 「有，但是不大。」 莉莉娅也嘆了口气，「今天本来找到了一个可能离真相很近的傢伙，但是已经被灭口了。」 「背后的混蛋做的可真够干净啊，」织田作之助眼下的黑眼圈已经可以和家入硝子媲美，挂断了内务省问责的电话，前杀手感觉自己的精神都变得恍惚起来。 「上面的大人物找我们也没用啊…我们在横滨根本就是一个『不存在』的科室，除了可以申请军警的协助之外，根本就没有任何官方给予明面上的权利。」 「他们倒不如去催催警察局呢。」 「说起来，莉莉你们俩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决定稍微逃避一会文件的海洋，夏油杰合上了笔盖，起身去给自己沖了今天的第八杯咖啡。 「我今天在一家旧书店里买到了一本很奇怪的书。」 这句话刚一出口，莉莉娅就收到了深陷加班地狱的几个人谴责的目光。 「莉莉娅前辈居然还有时间去逛旧书店，」七海建人的语气有些幽怨，「前辈感觉怎么样？如果书比较多的话，等我这段时间忙完了也去看看。」 「我感觉 还不错？书店里的书都只有一本，全部是店长老爷子自己的藏书，很多书的年纪估计比你都大，也许能找到一些孤本也说不定。」 莉莉娅对店长老爷子的印象很好，于是倾情推荐。 「啊对了，说回来，」莉莉娅试图把跑远的题目拽回来，「在我挑书的时候，有一本没有名字和作者的书就出现在了我挑好的书里。」 「我把它放回去，第二次它又出现了。」 「我再把它放回去，它直接出现在了结帐的时候。」 「没有办法，我只能先把他买下来了，」虫母脸上的表情有些无奈，「感觉我像是被一本书碰瓷了。」 「没有名字和内容的书？」 先前像是一直不愿醒来的太宰治突然出声，语气里有些好奇，「也许是一本哲学书籍吧，告诉你人生根本没有任何意义的那种。」 「说不上来，」莉莉娅皱了皱眉头，「我感觉它像是某种道具，但能量属性又不是咒力，反而更加接近异能力一些。」 第350页 将被讨论的主角放在桌子上，莉莉娅有些期待地询问太宰治，「治，你家里有异能力道具的记录吗？」 「异能力也是这几十年来才突然大量出现的东西，」太宰治坐起身，挣扎着蠕动过来，「不要说我们家了，连各国记载的资料都很少。」 异能特务科的实习生伸手触摸到书的封皮，却突然愣在了原地。 眼前如同走马灯一样出现的是什么？ 太宰治看到了自己——很多个自己，但绝大部分都在离家出走之后，没有回去过，而是留在了portmafia，做出了许多与人类普世的道德观念不相符合的事情。 可能也不怎么符合法律。 不知道在那些世界里，自己所熟悉的这些人都是什么样的？ 太宰治饶有兴趣地想着，不知道作之助有成为厉害的作家吗？安吾、娜娜明和夏油前辈，异能特务科的各位是什么样的？ 还有其他的人…莉莉、甚尔还有他们家的一大串孩子，甚至是那个居然试图拐骗未成年人参加黑手党的森先生，大家在别的世界里和现在会是一样的吗？ 眼前的画面一幕一幕地快速闪过，太宰治在里面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橘色头髮的中原中也。 没想到中也居然这么好骗，看到对方被自己坑进了portmafia，太宰治幸灾乐祸地笑着。 「这也不算坑嘛，应该是把那傢伙救出苦海才对。」 然而事情向前发展，太宰治却慢慢笑不出来了。 就算画面里的那个自己对森鸥外的为人也有所认知，但也许是没从其他人身上获得什么正向的情绪能量，又或者是自己没有认识莉莉所以没能拥有反转术式，那个[太宰治]的兴趣还停留在寻求死亡上面。 [太宰治]虽然嘴上没说，但却对森鸥外寄託了一部分感情，将他视为了长辈，然后因为自己的原因，不愿意杀人的织田作之助被注意到了。 他变成了诱饵，只为了成就森鸥外的野心。 太宰治看到，等[太宰治]找到织田作之助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浑身绷带的少年只来得及答应友人的最后一个愿望，去做一个好人。 「织田作！」太宰治勐地张开眼睛，脸上的神情是从未有过的慌张，他连鞋也没有穿就从沙发上跳了下来，四处寻找着友人的身影。 「你醒了啊？有什么不舒服的吗？」莉莉娅看着满屋子乱跑的少年，又看了看放在桌上的那本奇怪的书，眼神逐渐诡异起来。 这本书该不会能让人发疯吧？ 「喊我干嘛？」锈红色的脑袋从两摞文件中慢慢抬起来，发出有气无力的声音，「你醒了啊？太宰。」 疯 狂跳动的心脏在看到织田作之助的那个瞬间才安定下来，温顺的回到胸腔执行它应该做的工作，太宰治松了口气，又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笑容，「没什么啦，我只是突然想起来，作之助你的编辑三天前还问我你在哪呢？」 听到太宰治的话，织田作之助脸上的表情勐地僵硬起来，「千万不能告诉他我现在在哪，这个月的稿子，我根本一个字都还没写呢。」 「好辛苦啊，织田作，」太宰治感嘆道，「要不你还是回家去写稿子吧，文件我来帮你处理。」 沉浸于「一定要让织田作之助完成小说家的愿望」的心态当中，现在并没有发现织田作之助逐渐变得奇怪起来的目光。 「这不是还没发烧呢吗？」 起身摸了摸太宰治的额头，织田作之助倒吸了一口冷气，「莉莉娅前辈，你带回来的那本书该不会让人的性格发生改变吧？」 「我也不知道啊！」 莉莉娅也很茫然，明明自己和甚尔都碰过那本书但却无事发生，不知道为什么太宰治在碰到它之后反应就这么大。 「太宰，要不然今天晚上你还是回去休息吧。」 揉了揉太阳穴，夏油杰长长地嘆了口气，为即将再减少一位的劳动力而感到痛苦。 「不不不，我没事！我现在感觉超好！」 不管怎么说，自己所处的这个世界都比那些平行世界来得更能让自己感觉到幸福，太宰治对于想要处理好目前发生的这件事情，让作之助可以安心写作的心情无比强烈。 「莉莉，我想起来这本书是什么了。」 鸢色眼睛的少年笑了起来，只是笑意不达眼底，「这可是所有人都想拥有的，全世界只此一份的许愿机。」 「只要是逻辑通顺地写在这本书上的事情，全部都会实现。」 「真的吗？」莉莉娅对此表示不信，伸手捞过了夏油杰桌子上的签字笔。 [今天是xx年12月18号，已经到了晚上八点半，该吃晚饭的时间，异能特务科的茶几上出现了六人份的照烧鸡腿饭。] 虫母盖上笔盖，和其他同样难以置信的人一起，盯着空空如也的茶几。 当墙上的钟表走到八点半时，奇蹟发生了。 第190章 目的（17k营养液加更） 盯着桌子上凭空出现的六份照烧鸡腿饭,在场的大部分人都陷入了被震撼到的沉默当中。 这种东西也是能够被允许存在的吗？ 只有太宰治十分淡定地拿过一份开始狼吞虎咽。 「你们不吃吗？凉了就不好吃了，居然还是横滨很有名的那一家的口味诶。」 「吃。」 第351页 不管离谱的事情怎样发生但饭还是要吃的，莉莉娅拿过一份递给甚尔,又给自己拿了一份,「不知不觉已经忙了一天了啊！」 但没想到下一个伸手拿饭的竟然会是七海建人。 「加班已经十分痛苦了，难道还要再承受饿着肚子的痛苦吗？」 金髮的靠谱学弟打开了鸡腿饭附赠的一次性餐具包，十分认真的双手合十,「我开动了。」 「那我们也吃吧！」想了想觉得是这个道理，织田作之助将其中一份递给夏油杰，将最后一份拿在手里。 情况不知道为什么就变成了六个人围在一起吃照烧鸡腿饭的场面。 「感觉这个东西还挺方便的嘛,出任务的时候就不用带饭了。」 一份饭对于莉莉娅来说分量太小，但不清楚这个东西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所以虫母没有在上面写下新的文字。 「所以莉莉你拿到它的想法就是当做随身外卖吗？」 吃饱了太宰治瘫在自己的椅子上，十分无语的看着莉莉娅,又突然笑了起来，「也是,怪不得[书]会选择你呢。」 「能写点别的吗？」甚尔有些好奇，「比如先来1000万美刀？」 「可以,只要你能编造一个逻辑通顺的故事。」 太宰治点了点头,「不管是怎么离奇的事情,只要你能够逻辑自洽,[书]就可以实现。」 「听起来像是个大麻烦，」莉莉娅吐槽道,「我可以在上面写抓住横滨流言的罪魁祸首吗？」 「不行，」与刚才相反地,太宰治摇了摇头,「它的判定十分严格,你必须有具体的动作指定对象，要不然它就会将所有符合标准的目标都一视同仁。」 「什么意思？」感觉太宰治的话稍微有点绕，莉莉娅有些疑惑。 「举个例子，我们现在并不清楚这场5000亿财产的流言究竟是由谁炮制的，所以如果你在书上写制造流言的兇手死亡，那么所有传播过这条流言的人，都会同时死亡。」 「因为你并没有指定是哪一个兇手。」 「好麻烦啊，」听到太宰治的话，莉莉娅觉得自己就像是招惹了一个祖宗，使用限制又多，想要得到它的人同样很多，而自己夹在中间就会面对无穷无尽的麻烦。 好在也没几个人知道这个大麻烦在自己手里。 「我想到一个幕后黑手散播流言可能的目的是什么。」 太宰治眨了眨眼睛，看向那本装帧精美的书，「也许他就是为了得到这本书而来。」 「先用大额的无主财产吸引别人，整个横滨都拖入混乱的泥潭，被捲入到争斗的人们里如果有书的主人，那他很可能就会使用它。」 回想起自己看到的平行世界，虽然很多部分都已经被抹去了，但自己还依稀记得一些画面——八十八天的鲜血与烈火，人们无助的痛苦哭声，以及瀰漫整个横滨的大雾。 虽然想不起来最关键的兇手是谁，但自己已经知道了对方的目的，那么只要提前做好准备，让对方的算盘全部落空就可以了。 对了，也不能让森先生那么愉快地实现目标。 想起在另一个世界的[太宰治]与[中原中也]的携手之下，港口黑/手党成为了横滨最大的地下势力，太宰治就忍不住磨牙。 就算三刻构 想不能失去港/黑，那也不意味着自己不能做些别的事情。 比如抓住事态发展的主动权。 「我有一个想法！」太宰治笑嘻嘻地举起了胳膊，「我们用莉莉当诱饵，把那傢伙引出来吧！」 「可以啊！」 「我看你是想挨揍。」 甚尔一巴掌拍在太宰治背上的清脆响声，和莉莉娅答应的声音同步响起。 「没关系啦，甚尔，」莉莉娅安抚自家伴侣，「也不能总是这个样子，他逃我们追啊。」 「我们要转换一下立场，变成我们在暗他在明，才方便逮住他。」 「还不清楚对方拥有怎样的能力，这样太危险了，」甚尔向发射了不贊同的目光，收到了老婆的亲亲攻势。 「我想试试嘛！可是听起来真的很好玩呀！」 认为伴侣有一点关心则乱，莉莉娅哼哼唧唧地撒着娇，又在甚尔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吻。 「相信我嘛！我要是打不过就喊超人！」 显然，这个可能性是在座的各位没有思考过的，但却似乎该死的有说服力。 看着那本拥有神奇力量的[书]，夏油杰询问莉莉娅，「莉莉有什么安全的存放它的地方吗？别被人偷走了。」 「安全…」思考了一会什么样的地方才安全，莉莉娅从史莱姆里掏出了一个方方正正的小盒子，盒子上有许多紧紧闭着的眼睛。 「我觉得[狱门疆]应该算是安全了吧？一次只能封印一个东西，而且它的钥匙天元也给我了。」 「除了甚尔的[天逆鉾]之外，我好像还没听说过有可以破坏它的咒具。」 「咳，其实还有一个。」 在其余五个人的目光中，甚尔摸了摸鼻子，「还有一个可以扰乱抵消所有术式效果的咒具，叫做[黑绳]。」 「这个东西现在在哪？」 如果把书放进狱门疆里，需要保证的就是除了莉莉娅之外，没人能打开狱门疆。 「在美国，」甚尔的眼神有些飘忽，「在一个我之前的僱主手里…放心吧，那里很安全。」 第352页 「能确定吗？」 夏油杰脸上的表情很严肃，因为这关乎着后续的计划安排。 「能确定，」甚尔点了点头，态度十分肯定，「我们这行的规矩你们也知道，僱主的事情不能随便乱说，但是那位可以放心。」 「那我就先把书塞进去，你们都让开一点。」 莉莉娅示意众人退到门的外边去，「狱门疆，开！」 等到形状奇怪的，像是血肉一样的红色部分把书粘在上面，莉莉娅才放松下来，「可以进来了。」 「狱门疆用起来稍微有点麻烦，必须要把被封印的东西放在他的目标范围里，而且要让对方在这个范围当中存在超过一分钟。」 「但如果是对人类的话，这个一分钟可以是大脑里的时间，也就是说，你在大脑里脑补了一下自己今天中午花半个小时吃了顿饭，那你马上就会被封进去。」 介绍完这个判定规则十分奇怪的特级咒具，莉莉娅原本打算把已经关上门的狱门疆塞回史莱姆里，但又觉得不是太靠谱。 「【领域展开.母巢】」 虫巢被投影在众人脚下，莉莉娅在坑坑洼洼的行星表面上找了个看起来大小差不多的坑，把狱门疆丢了进去，抓过来几只虫卵盖上。 「这样就可以了吧？」莉莉娅思考了一下，如果有人想要从自己手里拿走书，就必须要逼着自己打开领域，而且需要在虫子们的污染下找到狱门疆，再逼迫自己打开狱门疆才行。 这一系列的动作完成起来难度还是挺大的。 「那我们来商量一下接下来的计划吧，」看到莉莉 娅一系列眼花缭乱的操作，异能特务科的四人都在心里默默吐槽，别说别人了，就算是哪怕目睹了莉莉娅操作的自己都根本记不住对方把狱门疆放在了领域的哪里。 希望她自己还记得。 「其实我们本来的计划是这样的，」夏油杰苦笑了一下，「原本我们希望借着这次的混乱，藉由他们的争斗削弱一部分横滨的地下势力。」 「这是最低的目标，」太宰治补充，「中级目标是在这次的混乱中努力发挥作用，让异能特务科成为官方意义上的科室。」 「在此之前，虽然名义上横滨由异能特务科负责，但实际上内务省的官方结构里并没有异能特务科这一科室，我们实际能调动的也就只有部分经过授权后的军警。」 「虽然因为租界的原因，横滨市政府在这里能发挥的作用很小，可是从法律上来说，他们才是真正具有管理职能的部门，我们的存在很尴尬。」 「但这也不是不能理解的事情，因为八年前的异能者大战日本是战败国，所以国内有很大一部分声音认为失败都是由异能者造成的，再加上战争时期强制徵召民众当中的异能者进入部队，国民对异能者管理机关的牴触心理很强。」 「但是八年的时间过去，很多异能者在各个领域都崭露头角，国民对异能者的抵抗心理已经降低了许多，渐渐有了一将异能者纳入管理的唿声，而只有从『不存在的组织』转正，我们才能争取更大的权利。」 「还有更高一个层次的目标，就是希望可以取得在租界的一定控制权，如果□□的斗争波及到租界那边，我们就可以藉由□□的机会，向租界插一只手，至于最后能得到什么样的效果，还得看混乱的规模有多大。」 太宰治的嘴角弯起一个笑容，看起来完全不像是天真的少年。 「这也是我为什么会来到这里成为实习生的原因，这里是津岛家和五条家连手开拓的新领地，我来到这里是为了尽可能完成预订目标，积累一些政治资本，夏油前辈则是我们本次准备推在台前的人物。」 「夏油前辈要加油啊！」 第191章 森鸥外遇袭 「你们这次的目标定的还真是够大的。」 莉莉娅咂咂嘴,突然露出了搞事的笑容，「需要禅院家协助吗？如果禅院家也和五条家站到一起，那加茂家无论如何也会加入的。」 「果然没吓到你们啊,」太宰治露出了一个伤心的表情,「夏油前辈还劝过我和五条前辈不要搞勾心斗角呢，没想到莉莉居然接受度这么高。」 「因为杰是理想主义者嘛，杰很厉害的,」莉莉娅说，「只不过我就不一样啦，我只是想帮帮我的朋友们而已。」 「话说莉莉,你能劝动禅院家？」夏油杰用发现新大陆的目光看向莉莉娅。 「我还以为你们和禅院家老死不相往来。」 「一开始的确是这样没错啦，但是谁让他们自找的呢？」 吐了吐舌头,莉莉亚的表情没有丝毫愧疚的意思，「既然不想各过各的,那就听我的好了。」 「如果咒术界御三家的其中两家都表示出对夏油前辈的看好，那么夏油前辈在异能特务科的唿声一定会更高。」 太宰治像小狐狸一样眨了眨眼睛,「种田长官已经快要升入内务省的其他部门了，盯着科长位置的人可是很多哦。」 「不止是两家,」甚尔懒洋洋地补充,在面对咒术界以外的时候,御三家向来同进退,只要五条和禅院表态，加茂就算完全不理解发生了什么也会表态的。 「种田长官一直想推进咒术师和非术师之间的联繫,夏油前辈是他的第一个任务成果，如果夏油前辈成为了下一任异能特务科科长的人选,也许会是咒术界愿意不再那么封闭的一个起点。」 第353页 太宰治随手拿过纸笔,刷刷地开始记着,「让我想想要怎么去说服种田长官，种田长官的看重可是很重要的。」 「不用那么紧张，太宰，」看到比自己要小好几岁的少年奋笔疾书为自己谋划，夏油杰有些不好意思。 「只要这次横滨的事件能够取得一个好的结果…我就可以将天元大人带出薨星宫，以天元大人在咒术界的地位，事情应该会很顺利的。」 「诶？之前夏油前辈你有说过天元大人的事情吗？」 第一次听说这件事情，太宰治握笔的手隐隐用力，脸上的笑容充满黑气。 「以后这种重要的事情还请及时告诉我好吗？」 仿佛身后冒出了层层黑影，太宰治平时嘻嘻哈哈的语气变得恭敬起来，却让夏油杰背后流下了冷汗，「五条前辈拜託我照顾夏油前辈，本来我还觉得是五条前辈太过分操心了，不过现在看起来真是一件十分有必要的事情。」 「我不太习惯这种事情…」夏油杰苦笑着说，「刻意去规划自己未来怎样向高处行走之类的，听起来好像有些投机取巧。」 听到夏油杰的话，太宰治把笔丢在旁边，将脑袋埋进了胳膊里，「单纯的理想主义者呀…真是难搞。」 「听好了，」重新抬起头，太宰治的表情变得十分认真，「夏油前辈，我只说这一次，你可以在我们或者五条前辈面前说不喜欢这样的事情，但是在对外的时候，无论是面对普通人还是咒术师或者异能者，你都必须要让自己看起来是一个可靠的上位者。」 「这次横滨之所以会陷入如此大的骚乱，归根结底是因为政府没有对这里的控制权，我们的力量太有限了，根本没有办法控制住事态。」 「但如果是像悟那样强大的人，就能够控制这糟糕的局面吧，」陷入了是不是因为自己实力不够才会看到这样的场面的怪圈，夏油杰有些烦躁。 「就算是五条前辈来到横滨，他的确能够制止这一切，但仅仅制止是不够的，」太宰治在纸上画了一条直线，将这张纸放到夏油杰面前。 「如果把这次的事件看做这条线，五条前辈能做到的，是不让事情往这条线以下发展，而我们在做的事情，是让横滨从此以后远离这条线，一路向上。」 「事实上，将五条前辈的才能运用在这种事情上无疑是极大的浪费。」太宰治是这样想的，「以五条前辈的六眼，能够洞察最微小的咒力流动，如果他将这份能力运用在咒具的开发与量产上，也许可以帮助普通咒术师就像普通人类的军队从冷兵器时代跨入□□时代一样，效率得到很大的提升。」 「虽然这件事情对于顶尖的咒术师来说意义并不大，因为量产的咒具无论如何都达不到天生术式的强大威力，但对于普通咒术师来说，能做到这一点的人一定会被奉为神明。」 「想要从咒术总监部的高层手里夺过咒术界，这无疑是伤害最小的方法。」 「这就是为什么悟和[guild]合作吗…」 夏油杰喃喃自语，「我还以为悟是固执地守在咒术界的那个人，没想到其实固步自封的人是我。」 「不是啦！」因为没吃饱的原因，莉莉娅正在偷吃五条悟的存货，所以决定给同期说点好话，「悟之前想要和你商量来着，但是那段时间你刚好在写学校论文，还和新认识的学长走的很近，所以悟就生气了嘛。」 「后来我觉得他只是单纯地忘了。」 从大家不同的理想道路被拉回幼儿园小朋友的赌气现场，夏油杰忍不住露出释然的笑容。 「悟那个笨蛋，有必要和我生气这么长时间吗？」 「毕竟是大少爷嘛，」把最后一颗巧克力塞进甚尔嘴里，莉莉娅迅速把所有的包装袋都毁尸灭迹了。 「杰回头要记得去买新的零食，不要告诉悟是被我吃完的哦。」 「如果不幸被发现了，就说是武装侦探社的江户川乱步吃的。」 想起之前看到青年侦探叼着能量棒的样子，莉莉娅给自己找了一个甩锅对象。 就在办公室里的气氛终于从凝重变回轻松的时候，莉莉娅却突然感受到自己之前给森鸥外的圣甲虫被唤醒了。 「糟糕！」虫母脸色一变拉着甚尔的胳膊就站了起来，「森鸥外被袭击了，我们现在就去港/黑。」 办公室里其他人的表情也变得凝重起来，太宰治十分认真的拜託到，「莉莉，虽然我也不太喜欢那个大叔，但现在还不能让他死掉，拜託你们了。」 「放心。」 直接从窗户上翻了出去，莉莉娅和甚尔展开翅膀，朝着portmafia的大楼飞去。 ------------------------------------- 森鸥外看着疯狂振动翅膀的金色圣甲虫，希望自己在异能特务科暗示下聘用的那两个人真的可以赶得及。 「你就是森先生吧，portmafia的现任首领。」 袭击者用炸药炸穿了首领办公室外墙中间内嵌的10厘米的钢板，堂而皇之地走了进来。 意识到对方使用的并不是疑问语气，森鸥外顿感不妙，按理说守在首领办公室门外的异能者应该已经听到了办公室里出现了异常情况，但到现在还没人进来，就说明他们也许已经遭遇到了不测。 「鄙人即是森鸥外，这位不请自来的客人，请问你想做些什么？」 第354页 男人穿着一身白色的衣服，带着如同魔术师一般的白色礼帽，一只眼前被一块方形的布料所遮挡。 「小丑不想做什么，小丑只是想完成好朋友的愿望。」 他的嘴角拉开了令人悚然的弧度，笑嘻嘻地说，「你们的速度太慢了，这样还远远不够，只是这样横滨什么时候才能陷入疯狂？」 意识到这个奇怪的傢伙应该和 横滨如今的局势有关，森鸥外有意想要从对方嘴里多掏出一些信息。 「在鄙人看来，横滨目前的混乱已经足够了，我并不想真正伤害到这座城市。」 森鸥外这样说着，红裙子的爱丽丝抱着一支巨大的针筒，在他背后悄然浮现。 「不够，这是不够的，」说出如此荒诞话语的人，眼神却十分冷静，「只是这种程度的混乱，既不能完成好朋友的愿望，也不够自由。」 「多可怜呀，那些人被限制在这个巨大的斗兽场里，」白色衣服的男人转过身，居高临下地俯瞰着整座城市，「没有被他们的政府所保护，也无法反抗黑手党，他们就像这个城市里无辜的幼鸟一样等待着屠刀的到来。」 「我能做的，就只是尽力给予他们自由。」 「我所嚮往的自由啊——」 森鸥外微微皱起了眉头，这个傢伙的意思，是把死亡与自由画上了等号吗，这是多么天真又残忍的想法啊。 但是看在对方打算第一个给予自由的对象就是自己的份上，森鸥外决定晚点再批判对方的精神状态。 现在重要的是活下来，活下来，并且等待万事屋的到来。 「真是一个有意思的想法，不过恕鄙人无法贊同。」 爱丽丝抱紧了手中的针筒，面无表情地向白色的小丑飞去。 异能人偶脸上没有了平时的活力，她就像是一个没有生气的球形关节娃娃，却比人造物有着更加灵活的动作能力以及更强的战斗力。 「人偶啊，」果戈里注视着朝自己冲来的萝莉，脸上的表情突然阴沉下来，「真是何等悲哀的存在，从生到死都被主人所操控着，甚至连『不自由』的意识都不会产生。」 「但是她又比我幸福，只要意识不到，就可以当做什么事也没有发生的存在着。」 话音刚落，白色的小丑消失在了原地，再度出现时是在森鸥外的身后。 在这千钧一髮的时刻，一根红色的触鬚从侧边袭来，将现任partmafia首领带离了原地。 第192章 戒指 「好险好险,」大概目测了一下森鸥外浑身上下看起来没什么伤，莉莉娅稍微放松了一点。 太好了僱主没事，这样就不会被扣掉赏金了。 「十分感谢两位,」被甚尔的触手拎在半空的森鸥外晃了晃胳膊和腿,脸上浮现出劫后余生的表情。 「不过可以将鄙人放下来了吗？」 目前还不太清楚今晚突然来袭的人究竟拥有什么能力，莉莉娅只是从对方身上的能量反馈感受到应该是个异能者。 觉得僱主还是被拎着移动比较方便，但既然对方都这样要求了,也不是不可以。 「没问题森先生，但是请站在原地不要走动。」 在森鸥外的双脚站上地面的那一刻莉莉娅就放下了帐，限制为[禁止异能者出入]。 「真是不巧啦这位小哥,森先生可是我们的僱主，哪里有让僱主死在自己面前的道理？」 安置好战斗力不足的首领大人,莉莉娅好奇地看向袭击者。 至于为什么不用杀手称唿对方，实在是因为对方身上那身衣服太过醒目了一点,可以说，除了行为之外和杀手毫无关系。 「真是可惜,我还以为通往自由的人可以再多一位。」 果戈里笑着说，「虽然我现在还无法到达我想要的自由,因为我还有必须要斩断的束缚存在,但是我愿意大方地将这份自由送给别人。」 「我也可以把这份自由送给你,」在经歷过哥谭的洗礼之后,甚尔对这种自有一套逻辑的傢伙接受程度高了很多。 简单总结一下，就是直接上手揍就行了,别听他们说话。 布满尖锐倒刺的狰狞链锯飞向白色的小丑，却在还未击中目标之前就丢失了对方的方位。 「嗯？瞬移？」 在和五条悟切磋的时候被六眼神子的这项技能卡得够呛,甚尔的脸上出现了不爽的表情。 不过好在他的经验丰富,也不是没有应对的方法。 背后长出的触鬚如同迅速生根发芽的植物一样布满了整间首领办公室,张牙舞爪的触鬚从每一个角度跃跃欲试着要扑向今天的猎物。 「简直和笼子一样，让小丑太不开心了。」 果戈里脸上的笑容落了下来，金色的瞳孔反射出冰冷的光芒。 「那个不好意思，可以说一下你叫什么名字吗？」 一提起小丑，脑子里就出现了某个疯狂大笑着的惨绿色脑袋，莉莉娅的表情有些纠结，「小丑这个名字让我想起了一些不好的回忆。」 停顿了好一会，带着白色魔术帽的傢伙才继续说道，「果戈里，我的名字叫果戈里。」 「哦哦果戈里先生，」莉莉娅点了点头，两手一摊做出想要摸鱼的动作，「其实我也不太想加班，所以可以麻烦果戈里先生告诉我们为什么要来袭击森首领吗？」 第355页 「这个时间应该去吃宵夜，而不是在高层的顶楼打架。」 「为了好友的梦想，」果戈里笑了笑，「好友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理解我的人，在斩断我与他的羁绊之前，我愿意帮助他做任何事。」 「也为了给这个糟糕的世界带来更多的自由。」 话音未落，在墙壁上四处攀爬的触手就消失了一块。 很好，又是一位很有理想的人，通常这种人都很难说服，莉莉娅也是随口一说，「那么你觉得自己是自由的吗？」 「当然！」不知道为什么，果戈里的情绪变得十分激动，他挥舞着双臂，像是要证明些什么，「为了证明这份自由，我愿意做任何事！」 「可是这种为了证明自由去做一些事情的行为，难道不就够不自由的了吗？」 「就像没人 会没事干要求飞在天上的鸟证明它会飞吧？真正的自由是无需证明的。」 虫母的逻辑不能说多有道理，却让果戈里的表情僵住了。 「不对，」带着白色帽子的人思考着，看起来十分苦恼，「我和世界之间的联繫已经被全部斩断，只剩下好友，只要再斩断这条羁绊，我就是最自由的。」 「要真是斩断了和这个世界上的所有联繫，你现在就应该在某个原始丛林里面挖蘑菇。」 甚尔觉得对方判断联繫的标准太过主观，「你只认为双向的感情是联繫，可按照你这种做事风格，大概世界上有许多人都对你抱有憎恨。」 「恶意可是人类之间最牢固的联繫，如果你要去斩断这种恶意，只会有新的越来越沉重的恶意捆绑在你的身上。」 「直到有一天你飞不起来为止。」 甚尔觉得自己的逻辑应该没什么问题，以他这种斩断联繫指把人干掉的风格，会收穫许多恨他的人也是理所当然的。 谁知道哪天会不会从巷子里窜出一个看起来柔弱可怜，却一刀捅死他的小姑娘呢。 发现对方低着头似乎在思考，莉莉娅直接飞了过去，用翅膀斩向白色的小丑，却没有翅膀触及到实物的感觉。 「又被逃走了。」 看到对方纠结的表情，莉莉娅温柔地笑了起来，「而且从人类的感情机制上来说，恨比爱长久。」 「爱你的人这份羁绊很容易消散，但恨你的人也许变成咒灵都会回来找你哦。」 「不过说到底，你也只是在自欺欺人罢了。」 「对吧，胆小鬼先生。」 看到果戈里脸上几度变幻，终于变得狰狞起来的表情，莉莉娅觉得自己赌对了。 在对方的认知里，将对自由的嚮往应该是定义成了一种勇敢的行为，「是我抛弃这个世界」。 但莉莉娅将这定义成胆小鬼，在很大程度上都会激怒对方。 「你们无法理解，」白色的小丑说到，「果然只有好友可以理解我。」 虫母没有看清对方的动作，却发现自己左边的手臂凭空消失了。 血液染红了莉莉娅的半边身体，她的脸色也很快阴沉下来。 「戒指，」虫母小声地说，「戒指没有了。」 从伤口里流出来的不再是血液，是五颜六色的各种让人头皮发麻的虫子。 「我要抓到你，亲手打断你的翅膀。」 虫母的语气很平静，但这种平静并不是因为事情没什么大碍，而是一种宣告事实的平静。 从断臂的伤口里涌出的虫子体积已经远远超过了女性的身体大小，它们汇成了一道五彩斑斓的黑色河流淹没了整片空间，不断吞噬着遇到的所有东西。 从莉莉娅的表情里看出老婆现在的心情差到了一定水平，甚尔断开了对触鬚的控制，任由它们沦为虫子的口粮，而自己来到了莉莉娅的身边，将她拢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身体。 「会找回来的，我保证。」 甚尔抬起莉莉亚的脸，看到虫母紧紧咬着嘴唇，眼泪从眼眶里滑下。 「不哭了，好吗？」 而由虫子组成的海洋还在不断吞噬着能遇到的一切东西，甚至有一些已经爬上了果戈里的披风，在雪白的布料上留下大小各异的坑洞。 太多了，白色的小丑皱起眉头，就算自己用异能传送走一部分，这些虫子仍然像是无穷无尽一样涌现出来。 想要瞬移离开这个房间，在果戈里刚刚发动异能的瞬间，却被人拽住了披风。 「我很少见到小医生这么生气。」 甚尔面无表情的说，「她向来很好说话，也不会哭，我只见过小医生两次掉眼泪，而其中一次 是因为你。」 「就算对这个世界再没有什么认知，怒火中烧的丈夫对妻子的保护欲，你应该也能够理解吧？」 怎么可能…？ 果戈里的大脑还停留在刚刚被抓住披风拽回来的瞬间，那个速度甚至超过了音速，在这么短的距离内，其效果几乎等于瞬间移动。 自己的异能发动还需要零点几秒的时间，但这个男人的速度，30米的距离甚至用不了0.1秒。 可恶，那就先把他的腿传送走… 正打算再度发动异能，果戈里却发现这个过于强壮的男人，拎着自己做了一件无法理解的事情——他不是要把自己带去那个女性的身边，而是拽着自己，直直向着地面上涌动的黑色潮水倒下。 第356页 「明明你也会被——」 白色的小丑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虫子们淹没了。 他想说，你也会被吃掉的，你的那些触鬚不就被吃掉了吗？ 可是仿佛永远不安躁动着的虫群在触碰到黑髮男人身体的瞬间，变得如同情人间的爱抚一样温顺。 「好了，先去找小医生的手掉在哪里了？」 给失去目标的虫群布置了任务，甚尔从黑色的潮水里起身，重新走到莉莉娅的身边。 「我们已经抓到他了，小医生有感觉到吗？」 莉莉娅呆呆地抬起头，看到已经被虫群所淹没，连声音都发不出来的果戈里，又看向满脸担心的甚尔。 「戒指没有了，」虫母吸了吸鼻子，语气里满是委屈。 「在这里呢。」把以刚刚的小丑为中心，直径30米内的球形空间整个翻了一遍，虫群在楼顶的角落里捡回了母亲的手臂，交到了甚尔的身上。 甚尔拿着那节手臂，态度平常的像是给莉莉娅换件衣服一样，「重新装回去就好了。」 「嗯！」 紫色头髮的女性破涕为笑，接过伴侣拿在手中的手臂，放在了它原本应该在的位置。 活动了两下，没有什么异常，莉莉娅将带着戒指的手举到面前，「差一点就没有了…」 「我要把他关到天元的结界里，」莉莉娅看着躺在地上双眼紧闭，已经失去了意识的果戈里，不解气地踹了他一脚。 等这次事件结束，我就把他塞进狱门疆，然后扔到月亮上去。 莉莉娅恨恨地想，你不是想要自由吗？狱门疆里永远都只有你一个人，你自由了。 第193章 禅院 「哇莉莉居然这个时间跑来学校,看得出来很生气了。」 看到莉莉娅手里拎着一个人形物体气鼓鼓地往薨星宫走，原本在宿舍里打着游戏，穿着睡衣睡裤就出来的五条悟也有些惊讶。 「这傢伙究竟干了什么,能把莉莉惹到这个份上啊？」 五条悟印象里除了自己干掉天与咒缚的那次之外,莉莉娅从没生过这么大的气，六眼神子询问甚尔，却被对方无视了。 白毛猫猫认为自己每次见到这傢伙都想打架,显然不止是自己的问题。 刚刚抬起手想要偷袭，五条悟就接到了夏油杰的电话。 「餵？杰？是的，莉莉在我这边。」 大概给五条悟说了一下莉莉娅是在任务过程中被人气到了,夏油杰口风一转。 「对了悟，最近这段时间你可以先去国外呆一下吗？需要你的时候会提前联络。」 「你们又在搞什么啊？」想不通为什么要让自己去国外,六眼神子猜测到，「不会是你们办公室的那个实习生打算坑人吧？」 「这么好猜的吗？」 电话那边的夏油杰声音带着笑意,「今晚莉莉抓到的很可能是那个人的同伴，但对方是十分谨慎的傢伙,如果想让他不要被一点风吹草动就惊得逃跑，我们就必须给对方营造一点错觉。」 「一点,我们手里的底牌只有某个不可控的傢伙的错觉。」 「所以就拜託你明天去总监部找个国外的差去出吧。」 听到夏油杰诚恳的声音,五条悟揉了揉自己的头髮有些无奈,「既然杰都这么诚恳地请求了,那我只好大发慈悲地答应下来。」 「不过我回国之后，杰要天天帮我去买限量甜品！一个月不重样！」 「好的好的,没有问题，」对五条悟提出的要求有所心理准备,夏油杰爽快地答应下来。 等到气势汹汹冲进学校的莉莉娅和甚尔离开之后,半夜不睡觉打游戏的某屑老师,来到了属于学生的宿舍楼，敲响了自家学生的门。 从前在韦恩庄园的时候天天都要夜巡，杰森曾经也是一个资深夜猫子。 但来到东京高专之后，白天充足的体力劳动让这只红鸟也获得了夜晚香甜的睡眠。 如果没人来敲门的话。 被索命一样的敲门声从床上吵醒，杰森踩着拖鞋不耐烦地拉开门，出现在面前的果然是自己的班主任。 「五条老师，有什么事吗？」 困到眼睛都睁不开，杰森只希望五条悟能快点有事说事，然后放自己去睡觉。 「其实呢，老师在十分钟之前突然决定明天出发去美国出差，」用着与平时差不多吊儿郎当的欠揍语气，五条悟说到，「所以就来问问我亲爱的学生想不想回家过个圣诞节呢？」 「干脆给你提前十天放年假好了！」 「啊…？」 ------------------------------------- 第二天一早，收到了来自爸爸妈妈提前送来的生日礼物——一本早已经绝版的东非草原动物图鑑，惠整张小脸都兴奋的红扑扑的。 「不好意思啊，惠，进爸爸妈妈的任务会很忙，今年没办法在生日带你出去玩了。」 揉了揉小海胆的脑袋，莉莉娅有些愧疚。 「没关系的！」 惠摇了摇脑袋，「能收到礼物我就已经很开心了，爸爸妈妈你们先忙工作的事情吧。」 「真可爱呀，」没忍住把已经算得上是小少年的海胆抱起来抛了抛，莉莉娅收穫了一只整张小脸红扑扑，但努力忍住不尖叫的幼崽。 「母亲，你们快要赶不上新 干线了。」 惠挣扎不出妈妈的怀抱，最后还是靠龙之介哥哥解的围。 第357页 「走吧，小医生，时间有点晚了。」 站在门口等到莉莉娅把所有的幼崽都rua了一圈，甚尔才出声催促到。 「来啦来啦！」 因为最近的大部分时间都需要呆在横滨，所以莉莉娅拜託了一直负责自己家和禅院家对接的执事禅院苍介来帮忙照看着点孩子——主要就是每天把上幼儿园的梦野久作给接回来，其他家里的事情都有阿织负责，虫母很上心。 「惠少爷，请问您今年的生日有什么安排吗？」 禅院家的长老们听说了莉莉娅和甚尔去出一个时间很长的任务，于是不死心地让禅院苍介过来问问十影法是否愿意去禅院家。 从那年的拐骗事件之后，除了禅院苍介之外，禅院家再也没有人见过十影法。 眼看着五条家在五条悟的带领下，似乎走上了一条很新的道路，而莉莉娅也站在五条悟那边，禅院家的长老们有些举棋不定。 也许六眼选择的方向是正确的…可同为御三家，禅院家一方面不想向五条家低头，另一方面又觉得不能背弃传统。 不知道十影法是怎样想的？ 「爸爸妈妈不回来的话，就在家里过吧，」惠没什么想法，也不想因为自己到处乱跑让家人担心。 「不知道您是否愿意赏光去禅院本家？」禅院苍介十分小心地提出了邀请，观察着十影法的表情，准备见事不妙及时收回。 对几年前发生的那件事情印象已经不太深刻，但是惠还记得那是一种很不好的感觉，下意识就想要拒绝。 「喂！你们那个垃圾堆又在打什么主意？」 真希刚刚想去道场继续练习甚尔送给自己的特级咒具[游云]，在下楼时路过客厅，刚好听到了执事的话。 「不许再打惠的主意，反正我早就想揍直哉那个混蛋一顿，你们要是对惠干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我就十倍奉还给直哉。」 看着表情十分警惕的姐姐，惠突然记起自己曾经在禅院家时看到过直哉欺负她们的样子，于是突然又改变了主意。 「可以啊。」 小海胆脸上的婴儿肥已经消了下去，板起脸来也有了一些冷面帅哥的感觉，「不过我不会在禅院家过夜，而且我要和真希姐姐一起去。」 原本也没想着十影法会答应，但是却得到了肯定的回答，禅院苍介喜上眉梢，「那么我现在就去向长老们回復。」 看着执事离开去打电话，真希忧心忡忡地坐到惠身边，「你怎么想的？不会是被他们的甜言蜜语骗了吧？」 「不是啦！」小海胆摇了摇头，看着胳膊上已经出现一些肌肉线条的姐姐，「我就是想，刚好借着机会可以去一趟禅院家，让真希姐你揍直哉一顿出出气。」 小海胆鼓了鼓脸颊，「毕竟以那些人的性格，你要是一个人回去，能不能见到直哉都不好说。」 真希盯着惠看了好一会，突然噗嗤笑了出来，「好，我肯定不会辜负惠的心意。」 「等着瞧吧！我绝对会把直哉那个傢伙揍到求饶！」 很快到了惠生日的那天，整个禅院本宅都呈现出一副忙碌的景象。 知道莉莉娅和甚尔都不是会在金钱上亏待孩子的性格，禅院家长老们没有在生日会上搞什么金钱攻势的想法，而是想给十影法展示一下禅院的底蕴。 当年送出去给十影法当婢女的双胞胎只有一个侍奉在身边，但却毫无尊卑意识，竟敢直接在十影法的身边落座，有长老想要呵斥，却被那个叫惠的孩子用冷冰冰的目光阻止了。 「真希是我的姐姐，才不是什么婢女。」 为了给十影法留下 一个好印象，被占了座位的长老也只好努力告诉自己平心静气，等十影法知道了规矩的重要性，这种事情就不会再出现了。 整个宴会都是非常传统的清淡美食，面对除了盐味之外没什么味道的一顿饭，惠有些后悔。 为什么非要在生日这天来禅院家呢，明明想要揍直哉的话随便找一天就可以了，生日就应该在家里和家人一起过，和哥哥姐姐还有弟弟们打奶油大战才对。 几乎没吃什么东西，小海胆只是努力绷着小脸，不让长老们从自己的表情中猜到内心活动。 饭后长老们还想留下自己，但想也知道，估计又是说些什么传承传统家族责任之类的东西，惠完全不想听。 但考虑到长老们年纪都大了，如果把人气出个好歹，以禅院家这种偏僻的位置，救护车都未必找得到。 秉持着尊老爱幼的人类美德，惠决定放过他们也放过自己。 「我去道场看看。」 有一肚子话想说的禅院长老们愣在原地，但是一想到毕竟十影法还是个孩子，会和年轻人更有共同话题，于是又爽快地带人去了道场。 「真希姐，一会儿你来还是我来？」 终于进入了这次来禅院家唯一期待的环节，小海胆的脚步都轻松了几分。 看到弟弟亮晶晶的眼睛，真希没忍住笑了出声，「哈哈哈，如果遇到直哉就我来，别人就交给你啦。」 然而说曹操曹操到，也许也可以算得上是好的不灵坏的灵，就在真希话音未落的时候，就听到了讨论对象变声期沙哑的嗓音。 「你们居然还敢回来啊？」 「几年不见，直哉你变成鸭子了吗？」 第358页 毫不客气地说到，真希转过身，看到形象大变的堂兄时愣在了原地。 然后爆发出了惊天动地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直哉你这是什么非主流的打扮？居然还把头髮染成金色？你这是打了几个耳洞啊？」 「臭丫头，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一点教养都没有！」 进入叛逆期的青少年对自己的造型感觉十分良好，容不得别人一点不同意见，「见到嫡子大人，不应该先跪下磕头吗？」 第194章 揍直哉 「嫡子？听起来可真厉害呀,吓得我都不敢说话了。」 真希翻了个白眼，毫不留情地挖苦到，「五条悟是嫡子的时候你是嫡子,五条悟都当家主了你还是嫡子，怎么禅院家的嫡子是某种终身制岗位吗？」 「我一定要好好教训你这个臭丫头！」在语言交锋中完全落入下风,禅院直哉气得跳脚，下意识地就想一巴掌打上去。 但他和真希中间却被一条巨大的蟒蛇隔开了。 惠站在蟒蛇边上,语气冰冷,「要打去道场打，别在走廊下边。」 「来就来！」 无视了道场里其他两两三三围在一起看热闹的咒术师，禅院直哉先行来到道场中间,摆好了架势。 「一会儿你可别哭。」 真希抽出游云,嘴角笑容的弧度有了几分甚尔的狰狞,让直哉有点恍惚。 甚尔君这次为什么没有回来呢？因为不屑于这里的弱者吗？ 曾经一直被认为是禅院家下一代家主,禅院直哉拥有十分强力的术式【投射咒法】,当术式开启后,一秒的时间在发动者眼中都会被分割为24帧，发动者需要提前设定好自己每帧的动作,无法更改。 如果对手没能成功闪避，就会被强行僵直一秒。 这个术式最令人头痛的地方就在于,它会强行打断别人的攻击节奏，将对手原本流畅的攻击拉入到发动者自己的节奏里。 而现在被气到快要发疯的禅院直哉，二话没说就开启了自己的术式。 在禅院家内部，当代家主禅院直毘人的术式效果并不算是什么秘密,家主的儿子直哉拥有的是和他相同的术式。 真希的背部微微弓起,她睁大了眼睛,判断着直哉设定的行动路线。 1.2.3.4.5…18,已经成为完成体的反向天与咒缚默数着直哉的帧数，在数到18的时候停了下来。 这傢伙还没达到能设定二十四个画面的程度呢，那要好办的多。 作为第一击只是在数帧数的代价，真依陷入了一秒钟的僵直，被直哉拦腰踢了出去。 「怎么了？原来你这个臭丫头浑身上下只有嘴硬吗？」 一击得手，直哉洋洋得意，「还以为你有什么厉害的地方呢，果然，残次品就是残次品，连半吊子的水平都达不到。」 「那可不一定，」虽然直哉刚刚的一脚完全没有留力，但对于天与咒缚来说也只是有点疼痛的皮外伤罢了，真希从地上跳了起来，拎着游云攻向直哉。 「不管再来几次都是没用的，没有术式的废物，根本无法理解术式的强大之处。」 直哉再度开启了术式，为自己规划了下一秒内的行动路线。 这次的攻击是头吗？ 看穿了禅院直哉的意图，真希想着，那么就从一开始直接避开吧。 勐地矮下身，真希却感觉到了太阳穴侧面传来的重击。 我明明躲开了才对？ 意识到【投射咒法】并没有自己想像的那么简单，真希地上爬起来，态度谨慎了许多。 「所以你回来只是给我当沙包的吗？」攻击再次得手，直哉的态度变得更加不可一世，「你还是干脆给我磕个头认错然后退下吧，也只有十影法才配和我切磋。」 「不知道为什么你这样的也配叫做天与咒缚，明明比起甚尔君来说差远了。」 如果从战斗经验来说，偶尔出门去做祓除咒灵任务的少爷，当然比不上天天都被甚尔按在地上摩擦的真希，但只要想不出破解投射咒法的方法，即使真希的战斗经验再丰富，也只不过是能让自己减轻一点受到的伤害罢了。 【投射咒法】不是领域，不存在必中 的效果，应当有什么能够躲开的办法才对。 这样想着，真希决定再试一次。 「不是吧？我才想说不是吧？」真希直起身，接连两次的攻击看起来好像并没有给她造成伤害。 「连骨头都没断，直哉你这几年是去弹棉花了吗？大少爷不会力量训练都要别人代劳吧？」 「嘴硬，我倒要看看你还能硬撑多久。」接连两次的攻击成功让直哉的态度嚣张了许多，「那就打到你不敢嘴硬为止。」 【投射咒法】第三次发动，真希以直哉的风格判断着他这次会选择什么攻击路线，这次居然是手臂吗？看来自己刚才那句连骨头都没断的话，的确是刺激到少爷了。 1.2.3.4.5…18！ 沉住气等待最后一幕的出现，真希看到对方拳头的逼近，却强迫自己不要做出下意识动作，一直等到最后一个画面的到来。 就是现在！ 在直哉的拳头即将击中自己的胳膊之前，真依挥出了[游云]，卡住对方动作的同时，抓住那颗金色的脑袋就往地上狠狠一磕，让直哉的脸蛋与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 「真希姐好强！」 第359页 惠第一个大声赞美，将两个手掌都拍红了。 气氛尴尬地沉默在那里，几十秒钟过去，大家才恢復了平时的鲜活，有稀稀拉拉的掌声响起。 哪怕不是在自己的主场都获得了掌声，真希蹲下身，忍不住就想嘲笑直哉，「你说说你的人际关系是有多差？看到你倒霉，所有的人都在幸灾乐祸。」 挣扎了几下，却没办法从对方的手底下挣扎开，直哉被气的眼睛发红。 终于有[炳]的术师看不下去，想要阻止真希，却被惠拦住了去路。 「那么接下来就轮到我了，你们要一个一个上，还是所有人一起上？」 小少年脚下的影子不规则的波动着，像是在期待可以大干一场。 没过多久，场上站着的人就只剩下惠一个。 「真不经打。」小少年撇了撇嘴，对自家大猩猩一样的老爸的战斗力又有了新的认知。 究竟那傢伙是有多强啊？别说自己了，就连中也大哥都没赢过。 看来想要摆脱大魔王的统治，还任重而道远。 曾经甚尔心血来潮的想让惠把魔虚罗放出来作为对手，据说在魔虚罗面前使用过的招数下一次就不会有用，天与暴君想知道魔虚罗和黑光原型体的学习能力究竟哪个更强。 但考虑到式神必须由本人调伏，还是有些父爱在身上的天与暴君，终究是没把自家儿子的最强式神当作一次性沙包。 在小海胆和其他人混战的时候，真希又把直哉撂倒了几次，打的大少爷现在趴在地上，完全不愿意起来面对丢脸的事实。 「你们好弱啊，」惠把大蛇放回影子里，伸了个懒腰。 「确实，对你们抱以期待是我的不对。」真希认真地点了点头，让瘫倒一片的禅院术师们不愿意睁开眼睛。 「如果下次我来的时候，你们有谁还是这个水平，我就把他挂到五条家院子里的树上去。」 小海胆的脸上露出了和自家芥川银姐姐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恶魔微笑。 之前指环争夺战的时候，自己看到哥哥姐姐们可以去做陪练，自己只能把玉犬放出来监督纲吉哥哥跑步，还羡慕了好长时间，今天终于也体验了一把教练的快乐。 如果十影法的要挟，是把人挂到自己家院子里的树上，那可能还是有些人会觉得无所谓，但谁都没想到对方的威胁竟然是挂到五条家的树上。 听说十影法的监护人和五条家主是咒术高专的同学，如果两个人交情不错的话，这件事情理论上是可以办到的。 而且估计五条家也很乐意看到禅院家的人出丑吧。 想了想这件事一旦发生之后的可怕场面，禅院家的咒术师们就充满了提升自我的热情。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反抗不了就享受吧。 慕强是咒术师的天性，特别是在[非禅院者非术师，非术师者非人]的禅院家，这一条就显得尤为明显。 只剩下魔虚罗还没有调伏的惠哪怕只是一个小学都没有毕业的孩子，对于这些手下败将来说，也已经是需要仰望的上位者。 上位者的命令是需要听从的。 等到这些咒术师缓过劲来，陆陆续续地离开，真希和惠把直哉拖到了走廊下，很长一段时间过去，双眼无神的嫡子才慢慢恢復了精神。 「觉得我好不值啊！」 看向道场里刚才留下的痕迹，真希撇了撇嘴，「居然小时候就被这样的一群人被折磨了那么久。」 「真希姐，这又不是你的错。」小海胆摇了摇头，「明明是这里整个从上到下的氛围都有问题。」 「人类社会都进化到现在这个程度了，也只有这里既封建又社会达尔文。」惠的绿色眼睛扫过趴在墙头上偷看的禅院家长老，有些无语。 「就算是东非大草原上的狮子家族家庭模式也比这里来的先进。」 「我搞不懂为什么家里资源有限，但是他们就非要死守在家里，不愿意去外面的世界寻找别的蛋糕。」 「因为害怕被做成咒具吧，」真希耸了耸肩，「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禅院这个姓氏可是咒术师的骄傲，你这傢伙又懂什么？」 趴在一边听惠和真希吐槽禅院家，直哉终于忍不住反驳。 「我懂怎么揍你就行了，」满足了小时候的愿望，真希现在简直神清气爽，怼起直哉来毫不留情。 「野蛮的女人，」直哉把脑袋别过一边，安静了一会突然很小声地说，「对于有些人来说，他的实力不够强，但是在家族目前的生态里能过得还算可以。」 「他知道自己如果离开禅院家，就什么也不是，所以他不会离开。」 「直哉你是在说自己吗？」真希嘲笑道。 「才不是！」 第195章 混乱升级 话说回到横滨,在莉莉娅把果戈里塞进天元结界的第二天早上，横滨的局势就像是在燃烧的烈火上又倒了许多飘散的面粉一样爆炸开来，不可抑制地变得更加焦灼。 早上来到横滨的时候莉莉娅才记起,昨天晚上把自己的僱主关在帐里之后，好像忘了放出来。 于是今天的的第一个待办事件,就是还得先去portmafia把帐给解除了。 「对于我这种上了年纪的大叔来说，在地上睡一晚上,稍微有些浑身酸疼啊。」 第360页 森鸥外笑了笑,对万事屋把自己忘在那里的事情只是进行了一点点不痛不痒的谴责。 毕竟昨晚的事件已经充分证明了他们的实力，而强者总是拥有一些特权。 「嗨呀，不好意思啊老闆,昨天晚上有点太生气了,」莉莉娅很干脆地承认了自己的错误,但也说起了另一件事情。 「不过也许这倒是一件好事？因为高濑会的会长今天早上被发现死在家里了。」 森鸥外的面色骤然变冷,在这种节骨眼上,横滨最大的几个地下势力之一的高濑会居然死掉了老大,那情况何止是火上浇油。 不管高濑会由谁继任，继任者都必须拿出为前任首领復仇的态度,也就是说，会把横滨的这滩水搅得更混。 加上昨晚想要刺杀自己的人…如果对方成功了,那么portmafia和高濑会两个组织都将陷入混乱，没有了自己的镇压，人心浮动的底层成员势必将加入那所谓的5000亿遗产的争夺当中。 如果幕后黑手想要的东西是混乱，那么他肯定不会只是简简单单杀死了高濑会的老大,一定会在现场留下些什么,可以将高濑会首领的死亡栽赃给其他组织的东西。 而事实正如森鸥外所猜测的这样,高濑会的成员在首领死亡的现场找到了一把僱佣兵团体gss成员通配的手/枪,又找到了一块被刮下来的布料，而整个横滨会使用这种布料的就只有港/黑成员的统一制服。 「尼古莱没有回来…」 在横滨某个建筑的地下部分，房间里的墙壁上铺满了显示屏幕，其中一大部分都是横滨街头的监控，而另一部分则是飞速滚动的，常人连看清都无法做到的各类情报。 「森鸥外今天还是照常露面了，看来他失败了。」 带着毛茸茸的帽子，陀思妥耶夫斯基在椅子上缩成一团，啃咬着食指的指节。 「既然小丑都被抓走了，我要不要也走呢？」魔人陷入了犹豫，眼看横滨的混乱程度就快要达到预期，可是计划的其中一部分没有顺利执行，这让向来算无遗策的他有些如鲠在喉。 「果然是对黑光病毒原型体的能力估计不够。」 知道森鸥外僱佣了上一次在美国破坏了自己帮助策划的大型犯罪的黑光原型体二号作为保镖，但黑光原型体的相关资料就连简泰克的资料库里也没有多少。 （知情人早已被alex消灭得差不多） 本以为自己准备的已经够充分了，结果居然还是不够吗？ 但是除了森鸥外的死亡没有达到，自己其他计划的进展都很顺利，将整个横滨市作为舞台，以人类的贪婪与疯狂作为上演的剧目正在热闹上演。 如果[书]的所有者也参加了这场表演，那他一定会按耐不住使用那份神奇的力量。 为了实现自己的目标，要不要再等等呢？ 魔人盯着屏幕上飞速轮转的情报，看到了其中一条最新消息。 咒术界的天花板，六眼五条悟刚刚带着学生搭乘飞机前往了美国，似乎是他的合作伙伴[guild]那边出现了什么问题。 而日本那位活着的传说，「远东的英雄」福 地樱痴最近正在执行海外维和任务。 如果想用最小的代价扑灭横滨的滔天大火——魔人拉过一块键盘，调取了所有的相关情报推演着。 所有的屏幕同步出现了一个人的照片，拥有对异能特攻的异能，可以使整个城市强行暂停下来的白麒麟——涩泽龙彦。 白麒麟与[书]，计划中的两个目的必须得达到一个才行，下一次想要引导出如此混乱的局势，就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了。 ------------------------------------- 由于出现在前代首领死亡现场的两件指向性完全不同的「证据」，最有希望成为高濑会下一任首领的两名干部就此陷入了分歧，他们以为前代首领报仇的名义，分别向港/黑和gss展开了攻击。 为了争夺首领的位置，两名干部大肆拉拢人心，就像政客的竞选演讲一样许诺了许多东西。 干部a说我在高濑会干了二十年劳苦功高，各个盘口和渠道都熟，在横滨大家都得卖我几分面子。 他认为现代首领死亡现场出现的手/枪明明就是gss的武器，高濑会在横滨发展这么多年，gss一个外国僱佣兵团体居然敢暗杀先代首领，这就是在打我们的脸，绝对不能接受。 如果想要解决gss，最明智的方法应该是与港口黑手党合力，横滨是日本人的横滨，软弱无能的政府把城市割让了一部分作为租界，难道他们高濑会在面对外国人组成的gss时也要这么软弱吗？ 「要让那群外国佬看看我们关东男儿的气概！」——by干部a 别说，他这一套在人均小学肄业的□□底层小弟当中还挺有号召力的。 而年轻一些的干部b自知如果按资排辈的话自己比不过干部a，但年轻人也有年轻人的优势。 「老一套的那些早就过时了！」 干部b主打的是亲民路线，每天甚至都会和小弟们一起上街去收保护费。 他向小弟们宣传的，是认为手/枪那么大一个目标，没有哪个杀手会蠢到把它留在原地，反而是衣服上撕扯下来的布料更有可能是关键证据。 加上日本有以下克上的光荣传统，当干部b说出要给前代首领报仇，把兇手portmafia从横滨抹去，成为横滨新的地下世界主宰的口号时，支持他的年轻成员也很多。 第361页 而这两位首领候补干部唯一一个相同的行为就是，一定要抢在对方之前找到无主的5000亿财产。 毕竟口号虽然很好听，但自己的手里必须要有钱，那些小弟才会真正的跟随自己。 而高濑会不分敌我的下场乱杀，也让横滨的混乱氛围从夜晚直接蔓延到了白天。 原先白天的时候，横滨市民还只是躲在家里，以为这次骚乱和以往的骚乱也差不多，一周左右就能平息，大家又能回到正常的生活轨迹。 却没想到现在的骚乱已经到了哪怕是好好呆在家里，但面积较大或者看起来有地下室的房间都有可能被黑手党成员冲进去搜索的地步。 众所周知，横滨的地下势力成员水平参差不齐，有像portmafia一样目标和规矩都很明确的人，也同时有只是想浑水摸鱼抢到多少算多少的底层混混。 根据横滨市警视厅的统计，近期入室盗窃和抢劫事件的发生概率上升了300％，连自身的生命安全都得不到保障，大量市民在混乱下直接逃离了横滨。 如果这种情况放在别的城市，早就会有人出来问警察是干什么吃的，可横滨市警视厅的警力，只能够让他们在各个交通枢纽维持秩序。 当夜晚来临，哪怕是全副武装的特勤警察都不愿意走上街头。 地下势力之间的摩擦 从一开始的拳头互殴发展到冷兵器，再到现在每天晚上都能听到大街上「噼里啪啦」仿佛中华街在过春节的时候放鞭炮一样的声音。 甚至连有部分外国军队驻扎的租界都没能倖免。 毕竟和混乱程度与哥谭有一拼的横滨其他部分相比，那笔到现在都还没有什么存在迹象的钱其实藏在租界的可能性，远比在混乱的区域要大的多。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面对巨大财富的诱惑，那些从混乱开始就守护在租界边缘菏枪实弹的外国军人好像也不算什么了。 终于，某天夜里租界的防护被沖开了一道口子，已经在争斗中红了眼的帮派成员就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一样一拥而上，将租界变成了新的狩猎场。 在混乱还没有蔓延到租界之前，国际社会对于横滨的混乱情况关注程度有限，毕竟横滨只是一个主权国家的港口城市，并不是什么交战区域。 但当自己人的财产被侵犯之后，外国媒体个个都从看客摇身一变成为为正义发声的吶喊者，一天三次的要求日本政府赶紧处理目前的情况，让横滨恢復往日的「平静」。 「看看，你们都看看。」 从东京赶到横滨的第一时间就是召集所有负责人开会，内务大臣将一沓国内外的新闻报导拍在了桌子上。 横滨的混乱情况吸引了国际上不少的关注，作为异能特务科的发言人，夏油杰与横滨市的其他主管部门一起，直面了内务大臣的怒火。 「远东哥谭」 「不受管辖的法外之地」 「日本政府的无能暴露无遗」 一行行黑体加粗的大字标题，不停地出现在近期世界各国的报纸与电视以及网络媒体上，让在场的横滨市政府各关键部门负责人额头上都纷纷落下冷汗。 在一群萎萎缩缩的中年人当中，脸上也带着过度加班之后疲惫的神色，但仍然看起来不卑不亢，成竹在胸的青年就格外鹤立鸡群。 第196章 科长辅佐 「你是哪个部门的负责人？」 看到在一群秃顶中年大叔里格外显眼的夏油杰,内务大臣问道。 「我是异能特务科科长辅佐夏油杰，」扎着丸子头的年轻人不卑不亢地说，「种田山火头科长正在与军警共同建立租界安全区的现场,因此无法赶来，种田科长要求我向您汇报横滨目前的情况以及我们的工作进度。」 在场的其他官员在紧张之余，仍然忍不住用羡慕的目光投向这位年轻人。 在日本的文官制度中，能做到第七级的科长辅佐通常需要至少十五年时间，也只有在异能特务科这个「不存在」的科室里,有才干的年轻人才能做到像这样不用苦苦打熬自己的资歷。 同样也很直观地说明面前这位看起来不到三十岁的后辈,自身的实力和背后的强大助力一定缺一不可。 原本听到来的不是异能特务科的科长，内务大臣有些恼火,但又听到面前这位年轻人所说的,种田山火头正在为稳定横滨局势而做出努力,心情又稍微好了几分。 看来横滨也不是完全没有人在干活。 「咳，异能特务科的事情我们待会儿再说。」 内务大臣清了清嗓子，用鹰隼一般的锐利目光扫过在场的其余人，「横滨市警视厅的负责人是谁？」 一位憔悴的中年大叔站起身来,脸上是深深的愁苦,「在下是横滨市警视厅厅长。」 迎接他的是长达30分钟的,以横滨警视厅究竟有没有在发挥作用为中心,警察都干了哪些工作为半径，内务大臣狂风暴雨般的诘问。 中年男人只能不停地点头鞠躬，嘴里一直说着「红豆泥斯密马赛」。 毕竟横滨的局势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要说没有横滨是警察的责任那是完全不可能的。 但话又说回来，横滨市的警视厅,在横滨究竟能发挥多少作用,也要先打个问号。 奉行社会达尔文主义,犯罪就像吃饭喝水一样平常，为横滨市的地下帮派不断输入新鲜血液的擂钵街是被默认忽视的地方，横滨警视厅不会向那边派驻警力。 第362页 另一方面，除了背靠外国财团，驻地在租界，横滨市警视厅完全管辖不到的gss以外，横滨规模略微大些的帮派核心人物基本都是异能者，而只要是与异能者相关的冲突与摩擦都直接交由由异能特务科处理。 就算是在横滨这座与哥谭齐名的混乱城市里，横滨警视厅里的警察们也只不过是配枪的概率要大于其他地方，平时处理的多是一下兇杀盗窃之类的，普通人之间的问题。 甚至于其中特别需要动脑子的部分，也会被委託给武装侦探社。 从某种意义上讲，明明处在一个混乱程度非常高的地区，但横滨的警察工作压力比起东京的其他地区来说竟然还要轻一些。 所以他们现在就为自己当初的不作为付出了代价。 除了为想离开横滨的市民维持交通秩序之外，横滨市警视厅没有任何拿得出手的其他举措，甚至于某些落单警察的配枪都被抢走。 在内务大臣不断的训斥下，警视厅厅长的脑袋简直都要低到桌子底下，其他官员也纷纷露出羞愧的表情。 终于将看到事态发展之后的不解和愤怒都倾泻了出来，内务大臣脸上仍然带着冰冷的表情，除了夏油杰之外，每个与他对视的人都纷纷挪开视线，不希望下一个被叫到的是自己。 「异能特务科，说说你们了解到的情况。」 从桌上拿起茶杯润了润嗓子，内务大臣看到在场所有人的表现，心里已经大概有了数。 虽说因为地方自治权的存在，内务省对横滨的干涉能力很有限，但横滨市市长迫于压力已经在昨天辞职，由于局势太过混乱 ，各方势力都不想上来擦屁股，新任市长的选举估计需要等到骚乱完全平息才会举行。 正是因为横滨市的群龙无首，自己才能直接来到这里询问情况。 不过异能特务科和在场的其他部门不同，因为异能特务科的机关设置并不隶属于横滨地方政府，而是直属内务省门下，内务省对于横滨情况的大部分情报正是来自于异能特务科。 就算内阁和议会以前并不看好在横滨推行的「三科构想」，以至于异能特务科从成立以来就处于一种，听起来权力很大但明面上又不存在，所以人手时常捉襟见肘的状态，但按照横滨目前的态势，也许希望真的就寄托在他们身上。 「好的，」眯眯眼的青年起身，将随身携带的资料一张一张贴在了会议室的白板上。 「那么，请允许我从事情的起源开始说起。」 夏油杰拿出了一张犯人入狱时信息採集的照片，向在场人员介绍到，「照片上的这个人代号为『魔人』，四个月前从俄罗斯的异能者监狱越狱，偷渡来到日本，用非法手段转移了一名因病在横滨租界内死亡的外国富豪的遗产，价值约为5亿日元。」 「5亿？」 会议室里那些在外边也称得上一句大人物的官员们，发出了压低的惊唿，「不是说有5000亿吗？」 「事实上，实际存在的遗产价值的确为5亿日元，这是我们从美国摩根大通银行调取的资金转移记录。」 夏油杰指着另外一张资料说到，「而后魔人开始向少部分横滨民众散播有一笔五亿日元的无主遗产的消息。」 「而被散播消息的对象都经过他的精心选择，他们的相同之处就在于都喜欢夸夸其词，是众人眼中消息灵通，但又爱吹牛的人。」 「流言经过一段时间的发酵，从5亿变成50亿再到500亿，最后变成了现在的5000亿，成为了引发这场动乱的诱饵。」 「既然调查出来了，你们为什么不去抓捕他？」 横滨市警视厅的局长看起来像是义愤填膺地说道，「如果你们早些抓住他，事情就不会变成这个样子了！」 夏油杰静静地看着这个眼睛中有嫉妒一闪而过的傢伙，脸上淡定的表情并没有出现什么波动。 果然和太宰说的一样，有的傢伙明明自己做不到，却能大言不惭的指责你为什么做不到。 魔人想必也是看中了这一点，才会将横滨作为自己掀动风雨的舞台。 「事实上，我们的确想要这么做，」年轻的科长辅佐脸上出现了恰到好处的羞愧的表情，「但是我们的人手太过吃紧…种田长官认为，眼下的首要任务是保障租界以及市民的安全，目前，异能特务科除我之外的所有成员都在军警的协助下，维持安全区的秩序。」 「租界的驻军目前都在争夺港口的控制权，希望先将本国的重要成员送走，所以租界内的秩序无人维持，以异能特务科上下科员竭尽全力，也只是隔离出来了一片安全区，同时可以让横滨市民暂且避难。」 眯眯眼的青年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种田长官认为必须做出一些能够遏制国际上对日本不利消息的行动，加上租界内有一些军事设施可以作为依託，所以我们选择将安全区设置在了租界。」 「为了抓捕隐藏在横滨的魔人，我们额外聘请了僱佣兵，对方的实力不可小觑，相信很快会有好消息传来。」 夏油杰苦笑一声，看向内务大臣，脸上浮现出欲言又止的表情，「我们是真的抽不出来人了。」 被夏油杰苦涩却坚定的目光注视着，内务大臣竟然有了一些想要逃避的心情。 习惯了和其他老油条之间的你来我往，偶尔遇见这种真诚又直白的年轻人，让自己这种上了年纪的老人还真是有 第363页 些招架不住。 以异能特务科的尴尬地位，就算他们向其他横滨市政部门请求协助，估计也会被拖很长时间，能做到这个份上已经很不容易了。 「那么一会散会之后，就请横滨市警视厅派遣警力支援你们一下，希望横滨的其他部门在这种时候也能守望相助，今天返回东京我也会向陆军提请协助。」 「在援助到来之前，你们务必要保护好租界内的外国友人，不要让□□伤害外国居民的事情出现在报纸，或者外务省的新闻发布会提问上。」 「是，」夏油杰弯下腰来，做出及其标准的鞠躬姿态，「异能特务科上下必定竭尽全力。」 看到对方毫无怨言的样子，内务大臣轻声说，「尽快抓到魔人，横滨的局势稳定之后，内务省会上交议案，讨论异能特务科的改组。」 「是！」 明白内务大臣这是再说如果这件事情能够解决，就会把异能特务科的存在由地下转入地上，夏油杰终于松了口气。 今天来到这里的几个目的都算是完成了。 一是确立异能特务科在本次遗产风波当中的主导权；二是得到了警察，甚至有可能是陆军方面的人员协助；第三点也是最重要的，异能特务科即将成为正式科室。 和太宰预料的完全一样，那么既然自己这边已经搞定了，接下来就该看莉莉他们能否顺利抓到魔人，以及太宰想要实际控制租界的目的能否达成。 还有计划中预期要提出的《异能者登记制度》，真的能够顺利推行吗？ 怀抱着忧虑又期待的心情，夏油杰仍然带着脸上不卑不亢的表情，走到警视厅厅长的面前，向他伸出了手。 「异能特务科科长辅佐夏油杰，在本次维持安全区秩序的工作中，还请多多指教。」 第197章 后手 「要开始接下来的计划了吗？」 在临时构建起的安全区内,莉莉娅暂时担任了医生的工作，等到夏油杰回来又被叫了出来。 「明明找到那傢伙已经好几天了，结果拖到了现在,不过终于可以结束了啊。」虫母拨拉了一下自己现在黑色的捲髮，把它在脑后扎成一个马尾。 事实上，在莉莉娅把森鸥外从帐里放出来的一个小时之后，虫母就接到了武装侦探社的电话说是已经查到了幕后之人的身份，要求万事屋去侦探社查看资料。 有了万事屋白天从调查对象那里得到的情报,加上最关键的晚上抓到的白色小丑果戈里,一早起来，还没吃到早饭的江户川乱步就指出了背后之人究竟是谁。 「费奥多尔·d,俄罗斯人…看起来还挺清秀的。」 莉莉娅拿着一张俄罗斯异能者监狱入狱时信息採集的照片,觉得对方看上去不是太有精神。 「不过能掀起这么大的动乱,不得不说，可真是一个了不起的人。」 虫母对于这种一看就很有干劲的人类，还是挺抱有敬意的。 「所以现在工作轮到我们的部分了，」甚尔从莉莉娅的手中拿过照片,端详了片刻,「这傢伙的资料还有别的吗？比如他是不是异能者或者咒术师之类的？」 「关于费奥多尔的资料很少,」进入工作交接的时刻,福泽谕吉也亲自出面了，「田山查到的，就只有对方似乎还是一个情报组织『死屋之鼠』的首领，其他情报就没什么了。」 「不知道具体能力的话会有点难办啊，」第不知道多少次想提高任务金,甚尔嘆了口气。 「果然官方的任务就是这样,钱又少活又麻烦。」 「这不是快结束了嘛,」莉莉娅给自家伴侣顺毛，「结束之后让杰请我们去吃蓝鳍金枪鱼刺身！点一整条！」 「既然拿到照片了，那小医生能找到这个傢伙吗？」 比起排查监控录像，甚尔对老婆的虫子们要更有信心一些。 「没问题，交给我吧！」 爽快地答应下来，在横滨这座称得上是莉莉娅巢穴的城市，想找一个已经看清脸长什么样的人，也只不过是短暂的时间问题。 只不过确认了魔人的方位，想要直接杀过去的莉莉娅却接到了太宰治的电话。 「啊？先不去找他吗？」 虽然僱主这么要求了，万事屋肯定也会这么做，但莉莉娅还是有些好奇，「就把他放在外面没关系吗？」 「没关系的，」电话那边的太宰治语气有些飘忽，听起来像是很久没睡的样子，「再等几天…时机到了之后再去抓他。」 「这就是你们说的时机吗？」 莉莉娅环视着周围被派遣来协助异能特务科的警察和军人们，好像有点明白现在的情况了，「要在其他人的见证下抓到那傢伙？」 「对，」织田作之助的外套上满是尘土，怀里抱着一个正着好奇的大眼睛四处观察的小孩子，「太宰撑不住了去睡几个小时，所以让我来说一声。」 「现在那些地下势力已经投入了太大的人力物力，所以就算魔人被抓住，证明了5000亿财产并不存在，他们也已经完全无法停手了。」 「但是这件事对我们来说意义不一样，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抓住了幕后黑手，可以给予横滨市民一些信心，让大家觉得事情就快结束了。」 「而且这也是夏油前辈的意思，这样把大部分普通人都聚集在安全区附近，更方便五条学长过来清场。」 第364页 「好，那么就按照说好的那样，」莉莉娅给织田作之助抱着的小姑娘嘴里塞了一颗糖果，然后走到安全区中间，一个能被附近的人看到却不显得过分 刻意的地方，从狱门疆里取出了[书]。 [在横滨市的这场骚动结束之前，安全区将一直维持着安全的状态。] 「大姐姐，你这是在写什么呀？」一个每天都在安全区里四处疯跑的孩子凑到莉莉娅身前，像是好奇虫母在做什么。 「我在许愿，」莉莉娅还穿着医生的白大褂，轻轻笑了笑，从兜里取出几颗糖果递给他，「我在许愿一切都会好起来。」 像是懂了又像是没懂，孩子点了点头，「许愿的事情就会实现吗？」 「不一定啊，」医生抚摸着她刚刚写下字的[书]，「对神明许愿的话，神明也许并不能听到，但是对它许愿，它会听见哦。」 「那我希望会实现！」 这样说着，孩子向远处跑开，手腕上的蓝色手环在莉莉娅眼前一闪而过。 「接下来只要等着就行了。」莉莉娅轻轻侧过身，在她身边站着的正是夏油杰的咒灵，刚刚虫母与那个孩子的对话全部在它的注视当中。 虫母跟着咒灵来到临时作为指挥部使用的小楼，找到了一边发邮件还一边在电话里和五条悟说着什么的夏油杰。 「这样就可以了吗？你们确定魔人是通过[羊]的那群小孩子来获取安全区的情报？」 「莉莉你过来了，」咒灵操使从双线程工作变成三线程，「我派咒灵去跟踪过，你的虫子应该也看见了吧？」 「话虽然这么说，只是觉得有点不真实，」莉莉娅摩挲着下巴，「忙了这么长时间，终于要迎来最后的时刻了。」 夏油杰敲下邮件的最后一个字，腾出手把电话从肩膀和脸中间挪开，「悟说回来的时候会给我们带礼物。」 「但是我带回来的甜点不许给那个天与咒缚吃！」电话里传来五条悟大唿小叫的声音，「他居然帮哥谭的夜行肌肉大蝙蝠买克制我的咒具！」 即使是隔着电话，莉莉娅也能听出五条猫猫的不满，「为什么除了[天逆鉾]这种能让术式无效化的咒具之外，世界上还会存在可以让术式效果紊乱抵消的的咒具啊。」 「所以悟你是做了什么才会遇到蝙蝠侠？」莉莉娅发现了盲点，「晚上你要是好好睡觉，根本不会遇见他才对。」 「还不是因为杰森的事情嘛，」在同期看不到的地方，高专教师的眼神有些飘忽，「我听到杰森和他养父吵架...不是我故意偷听的！但是他们的声音对于咒术师来说太大了！」 「既然他养父不希望他去復仇，我作为thegreatteachergojo去帮我可爱的孩子解决有什么问题吗？」 已经大概猜到发生了什么，莉莉娅昂过头去，用没拿电话的那只手捂住了眼睛，「那个joker身上有些奇怪的地方...我也曾经试过想要杀了他，但是没成功。」 莉莉娅在修改小丑身上的白光病毒时，曾经做了些小手脚，在见到杰森之后，知道了杰森经歷了什么，虫母当即使用了自己留下的后手。 但是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小丑的心脏的确停止了跳动，但一个晚上过去，他又活了过来，并且似乎完全不记得自己死过。 后来莉莉娅听到杰森说要自己报仇，就把这件事扔到脑后去了。 不知道六眼神子成功了没？ 「那个奇怪的傢伙拍绝对不是人吧！」五条悟吐槽到，「完全弄不死啊，就算死了第二天也还是会出现，我想用领域给他灌成白痴来着，但是那个穿紧身衣的蝙蝠就突然出现了，还拿着[黑绳]。」 「怪不得...」莉莉娅完全搞清楚了自家同期做了什么在蝙蝠侠雷点上蹦迪的行为，只不过克制悟的咒具，也不知道蝙蝠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准备的，难道是在听说了悟的存在之后就制定应对方案了吗？ 莉莉娅没想到自己猜的完全正确。 「那只大蝙蝠打人还挺疼的，」五条悟的声音有些郁闷，「不过后来杰森来了...」 不想再回忆几天前那个混乱的晚上，白毛猫猫话风一转，「反正不许把我买的甜点给他吃哦莉莉！不然我要生气了！」 「好的好的我知道啦，」莉莉娅知道这只是五条悟和甚尔之间的日常，也没说什么甚尔不喜欢吃甜点之类扫兴的话，「你什么时候回来？」 「那就要看杰了，反正我这会在太平洋上漂着呢，」趴在豪华邮轮瞭望台栏杆上的大猫起身伸展了一下身体，「难得杰拜託我做这么重要的事情，必须要闪亮登场才行。」 「悟，严肃一点，」年轻的科长辅佐有些无奈，「你可是计划里很重要的部分，绝对不许掉链子。」 「杰你是不是不信任我！」隔着电话，五条悟发出不满地喵喵大叫，「我什么时候在关键时刻出过问题！」 这倒是真的，不管看起来有多不靠谱，五条悟永远是在需要帮助时可以信赖的那个人。 谈了口气，夏油杰揉了揉太阳穴，「没有，我要是不信任你就不会把最关键的部分教给你了。」 「对了，」咒术操使不想再继续来来回回地踢皮球，「记得帮我向菲兹杰拉德先生表达感谢，谢谢他帮我们向摩根大通银行申请调查协助。」 「知道啦，」五条悟答应下来，半个身子探出去刚好看到甲板上打闹的天内理子和安娜贝尔，「杰，小理子现在活得很开心哦。」 第365页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夏油杰脸上的疲惫一扫而空，像是被重新注入了动力，「等我消息，悟，应该也就是这两天了，到时候直接瞬移回来，中途暂停的船已经全部停在预定的经纬度了。」 「放心，」六眼神子白色的髮丝和白色的衣角在海风中一同猎猎飞舞，「我绝对会帅气地从天而降，解决掉他们的。」 第198章 最后的一幕 其实事情已经到了尾声,最后的计划说起来也很简单。 莉莉娅在给费奥多尔通风报信的[羊]面前使用了[书]，如果这件事那些小孩子没觉得有什么异常,所以没有通报的话,整个安全区近几天来防守并不是很严密，但也没有发疯的帮/派成员冲进来，这就有些不同寻常了。 魔人肯定会关注安全区的情况,他应该能够很容易判断出持有[书]的人就藏在安全区里。 而莉莉娅最近几天一直以医生的形象出现，也是为了降低对方的防备心,为此虫母还改变了自己的拟态,并且与甚尔分头行动。 目前的计划就是，许多地下势力最近寻觅不到所谓的5000亿遗产,已经开始变得躁动不安,底层成员都开始怀疑这则消息的真实性，但又因为与其他势力之间的多次火拼，产生了许多仍然伤亡以及物力财力的损失。 横滨的地下帮派们被架到了一个上不去却又下不来的状态,就算现在那些势力的首领要求手下停火,肝火旺盛的手下们恐怕也不会愿意听从，甚至于在说出这句话的同时,首领就会被他们撕碎。 必须要找到些什么餵饱这些杀红了眼,已经退化成兽类的傢伙才行。 驾驶着已经完全失控的战车的势力首领们,开始寻找起手边所能撕咬到的猎物。 除了消灭同行之外,比较有可能性的几个选择包括租界里的银行金库还有富豪们的宅邸。 但是安全区的选址刚好将银行也包括在了其中，而外国富豪们早已在军队的护送下登船离开,最有价值的东西都被一併带走，留下的豪宅也不过空有其表。 所以说还剩什么呢,来钱的渠道？ 高濑会里,将gss作为目标的干部a突然有了想法。 「我们干脆就去干一票大的,」昏暗的仓库里时不时有窸窸窣窣的昆虫和老鼠跑来跑去，干部a鼓动着手下跟随自己的人，「异能特务科和军队都守在安全区，跟随干部b那些想抢银行的人也不动动脑子。」 「还是老大你经验丰富，」小弟不失时机地拍着马屁，「不过最近太乱了一些，那5000亿一直没有找到，大家的抱怨有点多。」 「老夫也想发财啊！」干部a双眼猩红，显然被目前的局势刺激得不轻，「这些天在租界，你们也看到了吧？」 「那些富豪的房子里，连盘子都是镶金的。」 底下的小弟们爆发出极大的讨论声，对富豪们的生活方式进行了许多猜测，也幻想着自己可以过上那样的生活。 「我有一个想法，只要我们成功了，能拿到的钱一定很多。」 干部a脸上浮现出不正常的狂热，「那些外国富豪已经把真正值钱的东西都拿走了，剩下不值钱的破烂留给我们，但是他们走的掉，领事馆可走不掉。」 其实如果换成其他的骚乱地区，领事馆也许早就跑路了，但由于横滨是一个发达的港口城市，在这里的租界居住的人大部分非富即贵，领事馆工作人员的前途就系在这些大佬身上，所以他们不敢先跑。 「我们去抢美国领事馆里的资料，只要能拿到他们的资料，然后转手卖出去，足够后半辈子过上想要的生活。」 很难说干部a现在究竟算是清醒还是疯狂，他的逻辑不无道理，领事馆内的资料对于其他国家而言当然具有很大的价值，可是发出豪言要去抢劫，就让他看起来有些不可理喻。 「我们可以把资料卖给日本政府…不，卖给英国政府！」 双眼瞳孔急剧缩小，干部a脸上泛起不正常的潮红，「英国在世界上有那么多殖民地，我们只要干成这一笔，就让英国佬把我们送到外面去，日本政府也拿我们没办法。」 那 些原本表情还有几分迟疑的小弟，听到这番话，脸上也露出了干部a的同款笑容，仿佛已经看到了卖掉资料之后，去世界其他地方潇洒的样子。 而异能特务科，就是计划藉由地下帮派冲击外国人的一些重要建筑物时的机会。 「毕竟是为了可以实现一切愿望的许愿[书]，魔人会选择自己动手的可能性很大。」 小睡了一会儿，精神状态稍微得到恢復的太宰治打了个哈欠，「之前也设想过他会不会让[羊]的那群小鬼替他把书偷出去，但后来觉得果然不太可能。」 「如果[书]是那种只要拿到他就知道该怎么使用的异能道具，那不管是谁拿到这本书，一定都不会愿意乖乖给他的，还是自己动手比较有保障。」 「那么，魔人如果动手一定不会选择在我们一切准备都到位的时候，而是会选择一个混乱的时机。」 「也就是说，高濑会的那群人去冲击领事馆的时候？」 在发现高濑会首领死亡的那天早上，太宰治就要求莉莉娅全面监控这个失去首领的组织有什么新的动向，所以莉莉娅可以说是对干部a的计划了如指掌。 「是的，那是他最有可能的机会了。」 第366页 太宰治一只手捂着脑袋，看到墙角一闪而过的小孩子，声音略微提高了一点，「医生，我最近可能是因为睡眠不足的原因头有点痛，可以给我开点止痛药吗？」 「没问题，和我一起去办公室吧。」 莉莉娅也发现了藏在墙角后的孩子，于是应和着太宰治的话。 走到办公室里关上门，莉莉娅摇了摇头表示这里没有窃听设备，太宰治才继续说道，「至于领事馆那边，需要等到他们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请五条前辈来清场。」 「要到那个时候的话，不会太晚吗？」 莉莉娅有些疑惑，「内务省不是要求你们不要出现会成为新闻的事情吗？」 「不会的，」太宰治轻轻地笑了起来，「会上新闻的只有日本实力远超于超越者的咒术界天花板，将友邦的领事馆拯救于水火之中，并且仅凭一人之力清扫了租界内所有mafia成员的伟业。」 「听起来好像舞台剧一样，」莉莉娅吐槽道，「所有的演员都已经安排就位，只等待拉开序幕的时刻到来。」 和自家大崽年纪差不多，但却没人会觉得他是个小孩子的少年眨了眨鸢色的眼睛，「难道不是吗？」 「你说的对，」莉莉娅嘆了口气，「那么作为女主角的我，也该去舞台上等待了。」 夜幕再次降临，森鸥外站在portmafia顶层未开灯的办公室里，背着手看向灯火通明的租界安全区，「感觉有一场大的风雨即将到来。」 这位由私人医生上位的首领，脸上的神色十分平静，「既然那5000亿的遗产是假的，我们也该寻找真正的猎物了。」 在他身后的阴影当中，有一位头髮已经变成银灰色的老爷子单膝跪地，「首领，还请下达命令吧。」 「广津先生，今夜起请让黑蜥蜴保持最高的警惕，随时准备吞下再也回不来的那些傢伙的遗产。」 森鸥外转身回到办公桌前，提笔写下一张代表港/黑最高指示的[银色手谕]，将它递给武斗派「黑蜥蜴」的负责人，同时也是五大干部之一的广津柳浪。 「谨遵您的命令，」戴着单片眼镜的老爷子双手接过[银色手谕]，表情波澜不惊。 ------------------------------------- 安全区内，莉莉娅待在自己的「住处」，等待着客人的到来，而万能许愿机[书]就放在她的手边。 「很晚了这位小姐，是什么让你无法进入睡眠？」 虚掩着的门突然被人轻轻敲响，莉莉娅站起身拉开门，发现后是一位，带着绒毛帽子，紫红色头髮十分眼熟的青年。 魔人果然是亲自来的。 脸上出现恰到好处的茫然表情，莉莉娅的有些迟疑，「这位先生…？您是有什么身体不舒服的地方吗？」 费奥多尔的视线越过莉莉娅的身体，落在了床头柜那本装帧精美的[书]上。 和[羊]说的一样，拥有书的是一名年轻的女性医生，看起来十分好骗。 「我可能稍微有些低血糖，」青年微微有些驼背，看起来比同身高的男性要清瘦很多，「想来问问大夫能否进行葡萄糖输液。」 年轻的女性医生犹豫了一下，仍然秉持着职业素养，「请先进来稍等一下，我去为你准备葡萄糖。」 「麻烦你了，医生。」 魔人跟着年轻的女性医生走进房间，看到医生随手将[书]放进了一旁的书柜里。 「我可以看看你的书柜吗，医生？」 魔人露出了一个有些不好意思的笑容，「最近横滨实在是太乱了，我出来避难已经很长时间都没有看到书籍，感觉生活都变得无聊起来。」 「没关系，您请看，」掰断了一根安剖瓶的上半部分，莉莉雅站在操作台前调配着注射液。 好像事情发展的太过顺利，微妙的不安感让魔人没有直接伸手去拿既定的目标，而是看到了放在书柜里，一个形状奇怪的正方体摆件。 那样东西看起来像个骰子，一共有六个面，每个面上都画着数量从1到6的眼睛。 莉莉雅转回身，手里的托盘上是整套注射装置，「这位先生，请到沙发那边去吧，说起来我还没有问过您的名字。」 「称唿我为费奥多尔就可以了，」魔人注视着眼前奇怪的东西，不妙的预感越发强烈。 「[狱门疆]，开门。」 第199章 肃清（18k营养液加更） 费奥多尔在听到医生说出这句话之后,就看到自己面前那个长得很奇怪的东西张开了眼睛，死死盯着自己。 啊,是陷阱吗？虽然对这种情况也有所预料,但是能够拿到[书]的机会，就算是陷阱也... 魔人转过身，准备对峙或是迅速离开,既然敢来到这里，离开的方法他自然也有所准备。 只是刚刚还扎着黑色马尾的医生已经完全变成了另一个样子——紫色的长髮披散在她的脸侧,眼睛也变成了如同昆虫的诡异复眼。 「【虫母】,莉莉娅·德雷斯，」费奥多尔认出了面前这个属于万事屋的傢伙,微微皱起了眉头。 在决定自己来找[书]之前,魔人曾经让[羊]的小鬼偷拍过书的持有者，在电脑上确认过黑髮的年轻医生的骨骼结构不属于异能特务科、万事屋或是武装侦探社的任何人，肌肉分布也只是一个未经锻鍊的普通人类。 而且对方的那张脸属于日本东京大学医学部的一位优秀毕业生,本人也考进了内务省的医生岗位。 第367页 一切资料看起来都无懈可击,魔人才会下定决心自己前来。 可是竟然会变成这个曾经破坏过自己计划的万事屋成员之一，这是咒术还是异能？ ...也许是[书]也说不定。 与羸弱的身体相比,魔人最引以为傲的是自己足以傲视这世界上绝大部分人的大脑,仅仅是与虫母短暂的一个对视,他已经想了许多东西。 可这恰恰落入了别人的计划之中。 看着[狱门疆]变成了一种像是血肉一样的奇妙活物姿态,用x的姿态将魔人束缚在原地，莉莉娅眨了眨眼睛。 「[狱门疆]果然对聪明人比较有效,想的事情太多反而会被它抓住啊。」 作为一件特级咒具，在拥有难以解除的封印能力的同时,[狱门疆]也有着十分苛刻的发动条件——指定的封印对象必须在它的封印范围内静止一分钟。 但如果封印对象是个活物的话,这里的一分钟也可以是脑内时间,换句话说，只要封印对象大脑里闪过的念头时间跨度超过一分钟，哪怕真实世界的时间只过去了不到十分之一秒，[狱门疆]的封印条件也算是达成。 这也是为什么莉莉娅说它对聪明人比较有效的原因。 「甚尔，我搞定了哦，」虫母半个身子探出窗外，唿唤着自己的伴侣。 「结束了吗？」一团猩红色的触鬚从窗户蔓延进房间内，逐渐变成人类的形状，黑髮绿眼的天与暴君摸了摸下巴，「也就是说，我们明天就可以回家了吧？」 「是的！」好几天没有和甚尔贴贴，莉莉娅迅速把自己塞进了伴侣怀里，享受着对方身上完美肌肉的触感，「我给杰他们打个电话。」 很快，接到电话的夏油杰拎着太宰治一起赶了过来。 「虽然我想说这个时候我应该已经没用了，毕竟计划已经全部安排完毕，我真的很想好好睡一觉。」 太宰治摇摇欲坠地靠在书柜上，伸手把[书]抽了出来，抚摸着精美的封皮。 「不过我对魔人先生的目的稍稍也有几分好奇。」 「你是为什么想要拿到书呢？」 费奥多尔的视线在[书]的封面上停留了一会，却没有看向似乎是阻挠了自己整个计划进程的人，而是吃力地转过脖子，将目光投向了拿着电话似乎正在等待什么消息的夏油杰。 「我听说异能特务科的科长辅佐，是一个拥有远大理想的人。」 费奥多尔嘴角出现了若有若无的微笑，眼中投射出的是看待同类的目光。 「我那并不能算得上是什么远大的理想，」夏油杰摇了摇头，眼底下的黑眼圈简 直可以和高专的专职医师家入硝子一拼。 「只是尽我所能去做些事情罢了。」 「原来如此，」太宰治把[书]放在了一边，「原来是为了理想吗？」 「对于你这样的人来说，需要万能的许愿机才能够实现的愿望，究竟是什么样的呢？」 「不惜将整个横滨捲入战火，算计了全部地下势力，希望我们使用白麒麟，也想得到的[书]，你到底想要它做什么呢，魔人先生？」 「好吧，告诉你也无妨，」听到太宰治说出了自己计划的另一个部分，费奥多尔轻轻嘆了一口气，「凡人皆有罪，无尽的欲望便是诞生罪孽的温床。」 「我想用火焰和血液作为洗涤这片罪恶土地的罪罚，平等地消灭一切异能者与罪孽。」 夏油杰想起自己曾经也有过相似的想法，只不过想要消灭的对象是作为世界基石而存在的所有普通人。 也许这就是能力者傲慢的通病吧，想要说些什么，咒灵操使却被虫母抢了先。 「真是了不起的愿望，」听到面前费奥多尔这样说，莉莉娅却突然想起了另一个精神状态看起来也不怎么对劲但是行为却理智的得多的白毛。 「那咒术师、变种人、外星人和其他同样拥有特殊能力的人又要怎么办呢？」莉莉娅复述了当初白兰说的话，「这颗星球上的能力者又不只有咒术师。」 「所以我才需要[书]啊，这位小姐，」费奥多尔的眼神并没有什么改变，就像是已经完全理解了自己的理想听起来有多么天方夜谭，却仍然行走在追寻它的道路上。 「以后我们还会再见的。」 这样说着，魔人的身影逐渐被封印封锁，最后落在地面上的之有一个睁着紫红色眼睛的[狱门疆]。 「他这是说不会放弃的意思吧，」莉莉娅徵询着在场其他人的意见，「我可以把他吃掉吗？我真的很讨厌麻烦。」 「现在还不可以，莉莉，」太宰治从地上捡起了狱门疆，与咒具上的眼睛们对视，「我们必须交出去一个罪魁祸首，而且好戏的后半场还没让他看完呢。」 「喂，魔人先生，你可以看到外面的吧？」 就在太宰治说话的同时，窗外传来了浑厚的钟声。 「新年的钟声敲响了，让所有事情都快点结束吧，新年的第一天可是要向家里那群大人讨要红包的日子。」 「真是的，」莉莉娅抱着甚尔的胳膊嘀嘀咕咕，「本来今天应该和甚尔一起过生日的，这次任务的时间也拖得太长了。」 「没来得及给甚尔准备生日礼物，好遗憾啊。」 「我准备了，」比起这几天都在安全区假装医生的莉莉娅来说，甚尔要悠闲得多，「我给小医生准备了礼物，你之前说过想看我穿的——」 第368页 「啊！回去再说！」已经理解了自家伴侣说的究竟是什么东西，莉莉娅瞳孔地震，「总之...马上就可以放几天假了，到时候再说吧，我们还可以带孩子们去旅游。」 「等回去之后问问家里那些小崽子想去哪玩吧，」甚尔打了个呵欠，看起来也没什么干劲的样子，「马上就要到最小的那只的生日了。」 去年一月四号的那天太宰治把梦野久作带到了德雷斯家，当天正好是梦野久作的生日，但莉莉娅是后来才知道的，就算给幼崽补上了生日礼物，可是虫母觉得还是缺少了一些仪式感。 「今年一定要给久作准备一个特别棒的生日！」莉莉娅突然有了精神，「明天回去就问他想要怎么过！」 而一旁的夏油杰终于等到了计划中的消息，连忙拨通了五条悟的电话。 「悟，回来吧，到你登场的时间了。」 「我可是等了半个晚上了，」五条悟的声音在海风中有 些模煳，「交给我吧！」 挂断电话，五条悟走上甲板，遇见了邮轮金髮的主人。 「五条先生，这就要走了吗？」 [guild]的首领，菲兹杰拉德财团的主人手中端着一杯香槟，向五条悟虚虚做出一个敬酒的动作。 「嗯，到我的回合了，」五条悟活动了一下胳膊，看起来像是要大干一场，「弗朗西斯，喝酒就饶了我吧，下回如果你去日本，我请你吃银座当季的限量甜点。」 「这才是，饶了我吧，」轻轻笑了一声，弗朗西斯看着面前已经空无一人的甲板，将杯子里的香槟一饮而尽。 「好了，接下来我也该准备返航了。」 在新年的钟声响起的同时，高濑会的干部a也带着手下沖向了美国领事馆的建筑。 「用火箭炮炸开大门！」在地下世界混迹多年的干部a深知要么不做要么做绝的道理，准备今天必须在计划的时间里完成预定的目标。 「趁着新年的钟声！其他人发现不了！」 就在几发火箭炮下去，领事馆的大门已经华为乌有，里面的人带着怒气沖沖的表情冲出来，却瞬间变得惊恐的时候，一个白色头髮，带着眼罩的男人从天而降，将想要冲进领事馆的极道成员全部拦在了院外。 「你们要是进去了我会很难办啊，」五条悟说，「我可不想被长老们念叨了。」 高专教师从兜里摸出夏油杰之前硬是塞给自己的，异能特务科特别调查员的证件，对着院子里哆哆嗦嗦拿着枪，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的领事馆工作人员扔了过去。 「我会处理的，」懒得进行又长又麻烦的情况解说，五条悟只是大声用英语喊了一句，就把注意力放回到了面前全副武装的极道成员身上。 「毕竟我可是最强啊，这点任性的权力还是有的吧？」 顶着不断向自己倾泻过来的火力，五条悟沖向了高濑会的成员，「一晚上全部解决，不能开领域的话还是有点麻烦的。」 第200章 首领 「看到了吗？魔人先生。」 带着眼睛下两个无比显眼的黑眼圈,太宰治手里拿着还睁着眼睛的[狱门疆]行走在横滨街头。 那些持续整夜，甚至发展到白天都存在着的动盪的混就好像从未出现过一样，整条街道静悄悄的,与其说像是曾经□□火拼的现场,倒不如说更像是寂静岭的片场。 大概只有在确认了横滨的局势彻底稳定下来，逃走的市民们才会陆陆续续回来吧。 「拥有一个晚上就能镇压所有动乱的可怕实力,能够瞬间横跨整片大洋,而且也不是白麒麟那种不会听人说话的傢伙。」 「这才是我们这边最强的底牌,」太宰治把正方体的特级咒具端到眼前,与那些紫红色的眼睛对视，看到对方像是懒得与自己交流一样闭上了眼睛。 「人类的命运真的是一种很神奇的东西，」像是不在意对方表现出的这副姿态,太宰治只是随意地感慨着，「魔人先生你费尽心思想要得到的东西，却三番五次死皮赖脸地要跟着莉莉。」 「你说这是为什么呢？」 事实上太宰治并不是一个过分刻薄的人，他也很少愿意为自己的手下败将讲解所有布局。 只是通过触碰[书]看到的平行世界的经歷，稍微有些刺激到他。 …就当是为了别的世界，被对方坑到的自己小小报復一下吧。 什么？你说别的世界的自己也坑回去了？可那和本世界的太宰治又有什么关系呢？ 其实让太宰治情绪波动这么大的原因归根结底是别的世界织田作之助的死亡…甚至于唯一对方实现愿望的那个世界,自己与作之助的唯一交流,竟然是恳求他不要在那间酒吧动手。 说起来,导致作之助死亡最大的罪魁祸首这会应该很开心吧？ 虽然那5000亿的遗产是假的，可portmafia昨晚上吞下的，其余败犬的尸体可是真的。 啊啊，心情又变得烦躁起来了。 难得今天是个好天气,不如去久违的入个水好了。 在冰冷的河水里飘飘荡荡,太宰治感觉自己越发清醒,在反转术式的作用下,自己能感受到的只有浑浊的河水进入肺部之后带来的痛楚又被很快消弥，随即又被新的痛楚所覆盖，可大脑却一直无法得到想要的昏沉感。 太宰治顺着水流的力量被冲到河岸上，面色阴沉的异能特务科实习科员握紧了兜里稜角分明的特级咒具，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第369页 「太宰，你没去休息吗？身上怎么都湿透了？」 织田作之助的眼下虽然也带着青黑，却仍然坐在桌子前一刻不停地奋笔疾书，「我还以为至少今天你都不会出现。」 习惯了自己这位好友时不时的摸鱼行为，织田作之助对太宰治今天居然会来上班，感到了一丝惊讶。 「一想到作之助小说的稿子还没写，就算是我也会有点不好意思，所以去河里清醒了一下。」 太宰治顽皮的眨了眨眼睛，提醒到，「我过来的时候好像在楼下看到你的编辑了哦。」 「！！！」 原本想说太宰治怎么没事干又跳河，可是显然这个时候被编辑抓到自己本应在新年前交的稿子还没有写，就意味着自己会面临对方堪比特级咒灵的怒火以及码字地狱，织田作之助呆在了原地。 「不过我告诉他织田作去北海道滑雪了！」 太宰治脸上浮现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显然对于欺骗织田作之助的编辑这件事完全没有感到不好意思，「编辑先生当场就买了去北海道的车票，真是干劲十足啊。」 肉眼可见地松了一口气，织田作之助瘫回椅子上，喃喃自语道，「稿子的事情等我写完再向他 赔罪吧…不过刚好，太宰你来了的话，就一起来写事件记录吧。」 「诶？我其实还有事！」 完全不想应付文字资料，太宰治把[狱门疆]从兜里掏了出来，放在了桌子上，「能够封印异能者能力的束具什么时候送过来？这个东西还要还给莉莉吧？」 「下午应该就到了，」织田作之助回答道，「你说你有事，该不会是去找个咖啡店调戏店员小姐姐吧？」 「怎么会！」太宰治的语气故作委屈，「我当然是打算给大家分担一个很重要的工作啊！」 从一旁的柜子里抽出一份似乎已经放了很久的文件，太宰治打了个哈欠，口齿不清地说到，「吾们不似打算从那边开始吗？」 「我去找森先生好好聊聊。」 「森鸥外？你一个人去会不会太危险，我和你一起去，对方再怎么说也是portmafia的首领。」 织田作之助看了看桌上堆满的文件，觉得太宰治的安全优先级要更高一些。 「我自己去就可以！」 看到织田作之助脸上有些疑惑的表情，太宰治意识到自己的反应好像有些过激，又将声音降低了一些，「没关系，津岛家和他有交易，森先生不会把我怎么样的。」 「反到是你去了的话，作之助，」眼睛里充满了认真的意味，太宰治看起来完全不像是在开玩笑，「如果对方想拿你杀鸡敬猴，我就会很被动了。」 「好吧，」觉得太宰治说的有道理，织田作之助揉了揉自己锈红色的头髮，「和他谈完之后不管结果怎么样，都回来说一声。」 「知道了知道了，」太宰治挥了挥手，「我下午还要回津岛家要红包呢，不会和那只老狐狸聊很久的。」 「说起来，」理直气壮地伸出了手，太宰治完全没有自己已经不是个小孩子的自觉，「作之助难道不应该给我准备红包吗，我可是未成年人耶。」 「啊，这两天事情太多忙忘了，我连红包的封皮都没买。」 脸上浮现出混合着歉意和疲倦的表情，织田作之助许诺到，「回头补给你。」 「那就说好了，」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太宰治从印表机里抽出一张还没用过的a4纸，用马克笔在上面写道： [作之助欠我一个红包] 然后认认真真地这张纸贴到了自己的桌子上。 「完全还是个小孩子的做派啊，太宰，」随口吐了句槽，织田作之助挥了挥手，「我不会忘的，快去快回！」 portmafia大楼顶层，属于首领的办公室里。 原本是落地窗的部分落下了厚厚的钢板，偌大的办公室里只有首领的办公桌前亮着昏暗的灯光。 「我原本以为我可爱的学生在新年第一天上门，是为了向我讨要红包，但太宰君看起来实在是来者不善的样子。」 森鸥外一只手撑在桌子上，看着太宰治拿来的文件。 「怎么会呢？」太宰治的嘴角微微翘起，语气里有故作天真的成分，「我这不是来满足森先生的愿望吗？」 「森先生难道不是一直都很想要异能开业许可证吗？」 「我不否认这一点，但是异能特务科的胃口看起来有些大，」把视线从文件挪到太宰治身上，森先生嘴角出现的弧度与太宰治分毫不差。 「请不要这样说啊，森先生，异能特务科当然是为了日本的所有异能者与普通人之间的和平相处考虑。」 太宰治并不心虚地对上森鸥外的视线，「只是将异能者的登记工作从秘密进行转为公开进行，以及从被动的资料调查变成主动登记而已。」 「再说了，横滨这段时间的动乱连租界都没有放过，虽然租界中的大人物在危险下选择 了离开，可是等他们回过神来，造成动乱的人所要面对的报復想必森先生也有所心理准备吧？」 「罪魁祸首昨天晚上不就已经被消灭了吗？」年长的港/黑首领用手指点了点桌子，「被咒术界的最强者五条君，仅仅用了不到一个晚上的时间就全部扫除了才对。」 「我们港口黑手党向来支持与维护横滨的稳定发展，昨夜我们也参与了对高濑会的讨伐。」 第370页 森鸥外只是有些可惜，在没有见到五条悟之前很难想像「天花板」这个称唿的含金量，原本预计如果异能特务科没办法顺利解决四处散落的极道成员，那么还可以藉此要求异能开业许可证。 不过好在竞争对手都已经元气大伤，趁着动乱的时间portmafia去抄了不少「老朋友」的老家，获得的利益已经足够填饱躁动不安的成员们。 「森先生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真是见长，」太宰治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语气里都染上了笑意。 「明明是去争夺五条前辈看不上的残羹剩饭而已，居然还能说的好像是为我们解决了多大的麻烦。」 「这就是事实哦，太宰。」 森鸥外并没有被太宰治的话所激怒，仍然十分冷静地说，「虽然五条君的强大是有目共睹的事情，但他也不可能做到一夜之间清除干净对方所有的据点，多少总会有所遗漏，但是我们做到了。」 「难道不是因为想要将对方的遗产全盘接收吗…」 吐槽了一句，太宰治很快又收敛了表情，「嘛，总之事情就是这样。」 「如果森先生愿意支持我们的工作，我们异能特务科当然欢迎合法开业的异能者组织。」 「但是如果森先生坚持不配合的话，我想那些外国的大人物们的怒火，总也会有一个发泄之处的。」 「你说对吗？森先生。」 森鸥外看着坐在自己对面，身材高挑却单薄的少年，语气有些感慨，「我在捡到你的那天，可没想过太宰居然会是这么厉害的存在。」 「是吗，那现在你应该意识到了。」太宰治催促着，「快点决定吧森先生，趁着异能特务科的事件报告还没写出来之前。」 也就是说，要么将portmafia的全部异能者都登记在异能特务科的资料库里，换取异能开业许可证，体验刚刚饱食一顿就被人扼住喉咙的不妙感觉。 要么保持现在这个样子，准备成为横滨动盪的背锅侠吗？ 但是从长久的角度来说，无论如何异能开业许可证都是必须获取的东西，如果这次和异能特务科之间的默契破裂，那么以后想要拿到它，难度就会高出几倍。 「不愧是我最引以为傲的学生，」森鸥外嘆了口气，「我根本也没有选择的余地不是吗？」 「怎么会呢？」太宰治说，「森先生，您也可以选择拉着整个组织为你陪葬不是吗？」 「那绝非合格的首领所为。」 合上资料，森鸥外与太宰治交换了一个达成共识的目光。 第201章 去非洲玩！ 在横滨折腾了大半夜,回到家时已经是新年第一天的早晨，莉莉娅匆匆亲吻了早餐桌上的幼崽们，给大家发了新年的红包,然后拉着甚尔上楼补觉。 虽然睡眠对于虫母和黑光病毒原型体来说不是必需品,但回到家的那种松弛下来的幸福感觉是，这种安详的感觉让德雷斯夫妻无比享受。 等到睡醒已经是晚饭时分,莉莉娅挂在甚尔身上下楼,听到电视里主持人对横滨现状的介绍：「此前一直没有显露在人前的异能科务科逮捕了制造流言的犯罪嫌疑人,阻止了本次骚乱的持续发展,据相关工作人员表示，日后他们将推行异能者登记制度…」 没有放太多注意力在新闻上，莉莉娅指挥着甚尔几乎是飞奔进餐厅,活像饿死鬼投胎一样，「阿织阿织，我要饿死了。」 「马上就好，」厨房里忙碌的大管家应声回答，除了两条足肢要作为固定身体的锚点所以不能乱动之外，蜘蛛管家剩下的六条肢体都在有条不紊地忙碌着不同的事情。 「说起来,久作的生日马上就要到了,久作有想好要怎么过吗？」 把注意力放到孩子身上,莉莉娅询问道，「我和爸爸都想听听久作的想法。」 「嗯…」发色泾渭分明的幼崽坐在椅子上晃了晃两条小腿，脸上的表情有些纠结，「我好像有点想不出来。」 看到家里其他幼崽眉飞色舞的表情,莉莉娅提议到,「等吃完饭之后大家可以给弟弟提出建议,看看弟弟有没有愿意採纳的？」 「好耶！」比起梦野久作来说,家里其它幼崽出去玩的经歷可以说是丰富的多，对于生日怎么过这件事，能够轻易拉出一整张单子。 饭后，莉莉娅还来不及说什么，梦野久作就被哥哥姐姐们拉到了楼上的活动室里，芥川银在关门之前还专门探着小脑袋对楼下的监护人说：「爸爸妈妈不许偷听哦！」 「好的好的，保证不偷听！」 看着黑色的小脑袋瓜消失在门背后，莉莉娅笑着瘫倒在甚尔怀里，「孩子们真的好可爱呀。」 经过一天的调整，甚尔又从工作模式回到了懒洋洋的大猫模式，「在我眼里，小医生是最可爱的。」 「我也最喜欢甚尔啦！」将对方的称赞直接转换为爱语，莉莉娅将甚尔的一只手举到自己脸前，亲吻着伴侣的指节。 「说起来，甚尔给我准备的礼物，一会儿睡觉的时候我可以看到吗？」 捕捉到老婆眼睛里期待的神采，甚尔打了个响指，「当然没问题，我的荣幸。」 就在莉莉娅和甚尔之间的氛围你侬我侬，不可控制地滑向某个暧昧黏煳的方向时，楼上活动室的门突然打开了，率先冲出来的是脸上写满兴奋的小海胆。 第371页 「我们想去东非大草原看角马迁徙！」 惠宣布了讨论的结果，显然如果说谁对这一决定最兴奋，那肯定就是他。 「这倒是没什么问题，」莉莉娅眨了眨眼睛，「不过确定要去非洲的话，我们的时间就很紧张了。」 示意甚尔给孔时雨打电话，莉莉娅把跑到身边的梦野久作抱进自己怀里，询问家里最小的幼崽，「久作对去东非草原最期待的是什么呢？」 「很大！我没见过那么大的草原！」拥有星星瞳孔的幼崽脸上满是期待，「我也没去那么远的地方玩过！」 其他人也叽叽喳喳地说起了通过这个决定的原因。 「坦尚尼亚有非洲最高的山——吉力马札罗山，」这是想要挑战自我和对登山感兴趣的芥川龙之介与真希。 「那边有还是以原始生活方式为主的部族，我对他们比较感兴趣。」中原中也补充。 「之前我看了《狮子王》的电影，所以想去看狮子！ 」这是兴致勃勃的芥川银。 「练习生的主页要求更新新年假期都干了什么。」真依举起手，「我想多拍几张照片，然后更新动态可以吗？」 「当然啦，」莉莉娅点了点头，「妈妈会带单眼相机过去的！」 「我想看角马迁徙，」惠拿出之前莉莉娅作为生日礼物送给他的东非草原动物图鑑，翻到了角马那一页，「从十月一直到第二年的二月，都是角马迁徙的时间，我想亲眼去看一次。」 伸出一只手揉了揉炸毛的小海胆，莉莉娅表示知道了。 「孔时雨让我们带小鬼们去打一下黄热疫苗，」甚尔把电话从脸便挪开一点，转过头来说道。 莉莉娅能听到电话那边孔时雨无奈的声音，「你下次做决定的时候，能不能稍微提前一点？新年假期的时候突然说要办签证去非洲，我就算有门路，工作人员也不想上班啊！」 「总之交给你了。」 重要的事情已经说完，估计接下来要面对的就是孔时雨的唠唠叨叨，甚尔果断挂掉了电话。 ------------------------------------- 「哇！」 走下飞机，扑面而来的就是一股热浪，在上飞机前穿的都是严严实实的冬装，孩子们连忙把外套脱了拿在手里。 「这就是南半球吗？季节和我们完全相反啊！」 芥川银听到附近的人说着英语和一种听不懂的语言，嘿嘿笑了两声，「还好有之前斯塔克先生帮忙制作的翻译器！」 因为经常出国比赛的缘故，中原中也的英语是幼崽们当中最好的，于是把自己的翻译器给了梦野久作。 「我们现在应该是要先去酒店，然后等导游明天早上来接我们吧？」 「bingo！」莉莉娅从行李转盘上拖下来一个行李箱，虽然这个箱子按理说无论如何都塞不下两大七小的行李，但莉莉娅拎着它本来也只是为了煳弄一下，真正的行李都在丑宝和史莱姆的肚子里。 「这里看起来好像和横滨也差不多？」 走出机场，垂耳兔看着远处的高楼大厦，表情有些呆住，「在下还以为会更…破旧一些？」 「这里是东非最大的城市，」甚尔啧了一声，「无论是哪个国家的大城市看起来都差不多，只要有钱就能活的很好。」 「看到了！」 梦野久作还处在一个对翻译器十分感兴趣的阶段，不断扫描着附近出现的英文并将它们转换成日语，很快发现了旅行社来接人的车。 在达市修整了一晚，德雷斯一家见到了他们的导游，一个看起来很精神的黑人小伙子。 「我们的整个行程大概时间是两周，」导游先把带来的本地电话卡交给了莉莉娅和甚尔，然后展开了一张坦尚尼亚的地图，给这次的客人们介绍着。 「今天下午我们会出发去吉力马札罗山脚下，然后僱佣一些当地的脚夫帮忙携带行李，明天一早出发上山，如果一切顺利应该能在一周之内下山。」 「吉力马札罗山通常的登山要求是十岁以上，但因为客人你们家的孩子是异能者，所以根据这边的管理要求，只要多僱佣一些脚夫帮忙携带行李，就可以正常上山。」 「那么就拜託你了。」莉莉娅点了点头，将行程安排全权委託给导游。 「居然要这么长时间吗？」真希注视着地图上代表非洲最高峰的那个小小的标记，稍稍有些感慨，「还以为两三天时间就够了。」 「登山的过程也是让身体适应的过程，」导游小哥解释道，「很多人在登山的时候会身体不适，他们就必须面临下山的抉择，攀登非洲最高峰会是人生当中一次独特的体验，但这并不代表就要为此付出自 己的生命。」 「感觉导游哥哥劝退的话术很熟练啊！」 芥川银稍微有些好奇，「哥哥，你遇到过很多身体不舒服，但是要坚持爬山的人吗？」 「是这样的，」皮肤黝黑的导游点了点头，「如果身体实在无法支撑，脚夫会把客人背下山，不过这就是另外的价钱了。」 「脚夫每年都会爬很多次山吗？」中原中也有些好奇，「就像是打卡上班一样？」 「这就是他们的工作，」导游小哥回答道，「遇到大方的客人和比较大的旅行团，他们就能拿到比较可观的薪水，也许一年只用爬几次山。」 第372页 「不过也有很多旅行团导游会赚差价，脚夫实际拿到的钱很少，所以更多的时候他们一个月就得爬两三次。」 「诶？这是可以说出来的事情吗？」真依听导游的话，稍微有些惊讶。 导游脸上露出大大的笑容，仿佛是在展示整齐又洁白的牙齿，「我们旅行社遇见的客人通常比起钱更在意旅行的感受，所以我们是最受脚夫欢迎的团队。」 「对于很多当地人来说，只要你愿意付钱，想让他们把你抬上吉力马札罗也不是不可以。」 「这就是金钱的力量，」芥川龙之介表情严肃地应声，「世人都追寻金钱，但我们不能因为花钱僱佣了他们，就自觉高人一等。」 两只年纪比较小的弟弟认真点了点头。 「那么在出发之前，」莉莉亚拍了拍手吸引大家的注意，「我们今天还有一个重要的任务！」 「来到非洲的第一个日程，我们要给久作庆祝生日！」 发出了一阵欢唿，孩子们聚拢在莉莉娅身边，对具体的安排充满好奇。 「那么既然来到了非洲，我们就去尝尝当地的美食吧！」 莉莉娅兴致勃勃的说着，没有发现一旁导游小哥脸上浮现出欲言又止的表情。 第202章 登山前的准备 「导游先生,请问如果我们想尝试本地的食物应该去哪里呢？」芥川龙之介询问道。 「市中心的老城区，有一片被我们称为『粉房子』的地方，」导游介绍到,「那里有很多本地人会去吃的餐厅。」 「那我们就快点出发吧！」虫母看起来同样十分期待，「感觉和日本是完全不同的风格呢。」 「…不过不一定会符合你们的口味。」 导游小哥的话还没说完,德雷斯一家已经热热闹闹地准备出发。 「…啊。」 来到导游小哥所说的粉房子，芥川银带头钻进了街边一家看起来就很有年头的餐厅里。 站在展示出来如同快餐的餐檯旁边，芥川银周身的期待感逐渐消退,发出干巴巴的感慨,「完全看不出来是用什么东西做的呢。」 真依拉着真希的手，看着旁边另一个餐檯里外表非常完整,似乎连鳞都没刮的银色小鱼，脸上浮现出纠结的表情，「这个看上去，稍微有点不好吃的样子。」 「烤肉看起来倒还不错，」真希抬起头，看着半面墙那么高的烤炉,从飘散的香味中判断着香料，「烧烤也可以放咖喱粉的吗？不过闻着倒很香。」 「您好,请问这道菜是什么？」中原中也来到芥川银身边，用英文向厨师询问。 「香蕉炖牛肉。」人高马大的厨师对孩子们的态度很温和,只是中原中也完全想像不出来那些不明煳状物是炖软了的香蕉。 「那这个呢？」 「炸香蕉。」 「这个？」 「香蕉沙拉。」 「这个呢？」连着问了几道菜都是香蕉，中原中也有些不死心的指向起来应该是馅饼的东西。 「香蕉馅饼,」看到橘发少年脸上不可思议的神情,厨师没忍住笑了出来,用盛菜的勺子在香蕉炖牛肉里搅了搅,「香蕉是我们的主食之一,要来尝尝吗？」 「…那就来一点吧。」 对香蕉怎么能做出这么多种食物感到好奇，中原中也点了点头。 「那边的柜檯上好像有新鲜的果汁，」把点菜的任务交给了幼崽们，莉莉娅戳了戳餐桌旁边似乎是百香果的植物。 「这个是可以吃的吗？」 「可以的，」端着盘子路过的服务员扭过头回答道，「想尝尝的话就摘一个吧。」 甚尔伸手把刚刚被虫母戳了两下的果子摘下来掰开，果皮中间是金色的果汁和籽，散发出诱人的香甜气息。 「绿色外皮的百香果，就是不知道熟了没有。」 闻到酸熘熘的味道，莉莉娅的眼睛转了转，握住甚尔的手把果子送到他嘴边，「甚尔先尝尝，好吃吗？」 天与暴君敏锐的嗅觉已经捕捉到了明显距离成熟还有段距离的果汁气息，但老婆都放到了嘴边，于是也只好先尝了一口。 「还可以，没那么酸。」 甚尔的表情十分淡定，看起来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于是莉莉娅半信半疑地将甚尔吸了一口的半个百香果放到嘴边。 「你们要尝尝吗？」 手里还有另外半个百香果，甚尔把它递给了芥川龙之介，好像只是想让幼崽们尝尝鲜。 莉莉娅把果汁倒进嘴里，整只虫都僵硬了一下。 把嘴里的果汁咽下肚子，虫母笑眯眯地抱住天与暴君的胳膊，用身子挡住了自己戳向伴侣侧腰的手。 「味道还不错，」莉莉娅十分期待地对表情迟疑的幼崽们说，眼睛里闪过恶作剧的光芒。 …有种不妙的预感。 虽然这么想，但芥川龙之介还是用勺子舀了一点百香果的果肉塞进嘴里，然后动作僵硬地把手里的半个果子 塞给了惠。 惠重复了芥川龙之介的动作，稍微尝了一点，又默默把果子塞给了表情期待的梦野久作。 「好酸！」 用勺子沾了沾果汁塞进嘴里，最小的幼崽那双拥有星星和满月瞳孔的漂亮眼睛变得雾蒙蒙的，用不可置信的语气控诉着坏心眼的监护人和哥哥们，「你们骗人！」 终于看到了期待的画面，在梦野久作的表情变得更委屈之前，莉莉娅忍住笑意，拉着甚尔连忙起身，「我和爸爸去买几杯果汁哦！」 第373页 吃过了一顿如果要说口味，虫母只能回答很有当地特色的午餐，距离出发去吉力马札罗登山路线起点还有一段时间，莉莉娅牵着甚尔的手，带着孩子们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熘达着，感受着南半球的夏季风光。 「好热，」也许是海洋动物不太耐热的缘故，惠小海胆一样的头髮弯出一个没精打采的弧度。 「吃点水果吗？」 莉莉娅看到路边有卖各种水果的小摊，给幼崽们一人买了一个椰子。 嫌弃摊主在椰子上开洞的动作有些慢，甚尔拿起椰子，直接将吸管戳了进去。 「不愧是老爸，」惠敷衍地鼓了鼓掌，「就像大猩猩一样。」 「爸爸是怎么做到的？」梦野久作惊奇地睁大了眼睛，即将在明年进入小学的小朋友伸手捏了捏吸管，确信是软质塑料而不是其他锋利的东西。 「只要速度够快，再加点巧劲就可以，很简单的事情，」把比脑袋还大的椰子塞进了家里最小的崽怀里，甚尔又如法炮制，处理好了其他几个椰子，把最后一个拿给莉莉娅。 「小医生也来尝尝？」 「谢谢甚尔！」清甜的椰子汁在夏季无疑是很好的解暑饮料，莉莉娅勐地往肚子里灌了几大口，东张西望正好看到街对面理髮店的宣传牌。 「说起来这边的确有很多女性都编着脏辫，」把喝了一半的椰子塞给甚尔，莉莉娅发出了感慨，「还挺有意思的，不知道如果我做这个髮型会是什么样子？」 「其实也可以考虑尝试一下，」默默带路的导游小哥转过头，「未来几天爬山的行程条件比较恶劣，没有办法洗澡，扎脏辫可以避免打理头髮的麻烦。」 「诶？」没想过这个角度，莉莉娅呆滞片刻，开始认真思考扎脏辫的可行性，顺便徵求一下家里长头髮小姑娘们的意见，「我倒是都可以，银和真依想要试试吗？」 「我想试试！」对任何新鲜事物都抱有强烈的好奇心，几乎是在莉莉娅话音刚落，芥川银就举起手，对这项活动十分热情，「真依也来试试吧！新的风格！」 「那就试试…？」 摸了摸自己墨绿色的头髮，真依有些犹豫，但终究还是被对新造型的期待所打败。 两个小时后，莉莉娅看着镜子当中，自己原本披散的紫色长髮被扎成许多细小的麻花辫而后拢成一束，理髮师还在发梢装饰了许多亮晶晶的金属饰品。 「这不是很好看吗？」 甚尔吹了个口哨，弯下腰把下巴搁在虫母的肩膀上，「和平时不一样的风格，很帅气。」 在幼崽们对于两个长发姐妹新造型的惊讶声音中，虫母和天与暴君旁若无人地缠绵亲吻在一起。 ------------------------------------- 「五十名脚夫…？」 跟随嚮导来到了吉力马札罗山的人气路线——威士忌线的起点，德雷斯一家看到了对方所说只是「稍微有点多」的脚夫。 「正常情况下的要求是一个人需要僱佣五名工作人员陪同，」嚮导对此做出了解释。 「也就是说，客人你们一家一共九个人，至少需要僱佣四十五名工作人员，而因 为有年纪很小的孩子在，这个数字还要提高一些。」 在德雷斯一家目瞪口呆地注视下，嚮导小哥十分淡定地介绍到，「除了五十名脚夫之外，还有五名厨师以及包括我在内的五名嚮导，加起来一共六十名工作人员。」 「我们真的有那么多东西需要他们拿吗？」 真希脸上浮现出思考的神色，盘点到：「每个人的衣服之类的都在丑宝或者史莱姆肚子里，需要脚夫携带的是帐篷睡袋和炊具之类旅游公司提供的物品。」 「感觉好像用不到这么多人啊。」真依点了点头，「其实帐篷之类的我们也可以塞进丑宝肚子里的。」 「请问每位脚夫需要携带的东西有重量限制吗？」 芥川龙之介扫视过周围看见带队的导游后蠢蠢欲动想要毛遂自荐的脚夫们，感到有些好奇。 「有的，每个人携带行李的上限是二十千克，」导游小哥点了点头，挥手跟脚夫当中某几位像是带头人一样的傢伙打了个招唿。 「而且我们要带的东西其实很多，从明天开始我们的登山行程一共有六天五夜，这段时间内会消耗大量的食物，并且还有帐篷桌椅锅碗瓢盆等等。」 「请不用担心，我们公司在这方面是专业的。」 「这应该也是为了提高当地的就业率吧。」 作为起点的小广场上，到处都是等待接活的脚夫，中原中也若有所思，「昨天吃饭的时候，感觉这里的物价要低许多，估计工资水平也是。」 「嘛，既然是这么规定的，那就这样吧！」 事实就像中原中也说的，官方规定如此庞大的后勤人员数量的目的，就是为了一方面保障登山游客的安全，另一方面创造更多的工作岗位。 和导游确认过整个行程的安排以及团队成员，莉莉娅拉着甚尔的手说到，「我们的衣服随身物品以及零食不需要脚夫来背，所以如果有空缺的行李额度，请务必多准备一些食材。」 导游点了点头，作为一位资深嚮导，他每年不知道要接待多少形形色色的客人，莉莉娅的要求并不算最奇怪的。 空余的行李额度都拿来装食材而已，虽然认为客人们不一定能吃完几百公斤的食物，但是既然对方愿意掏钱，那么只要照做就可以了。 第374页 「今天晚上我们会先住在附近的莫西镇，明天一早开始吉力马札罗的行程。」 第203章 爬山！ 每年都有无数来自世界各地的游客想要征服非洲第一高峰——吉力马札罗山,由此，当地催生出了好几条成熟的旅游路线，德雷斯一家选择的是近年来人气很高的威士忌线。 「比起可口可乐线来说,这条路线的难度要稍微大一些。」 一大早，导游小哥就办理好了进山手续,站在准备进山的大门前介绍到，「不过就算这么说，但其实这条路线的难度更加平均,登顶的成功率也更高一些,传统的可口可乐路线登顶率只有不到50％。」 今天的德雷斯一家全部整整齐齐地换上了登山的服装，虽然事实上裙装能够让虫母可以不用认真地维持人类拟态,会更加轻松，其实长裤对莉莉娅而言并不方便，但虫母并不想成为登山过程中最耀眼的那颗星。 「出发！」 与其他轻装上阵是因为僱佣了大量脚夫，所有行李都由他人背负的那些游客不同，莉莉娅在检查过行李之后，就全部塞进了丑宝肚子里。 此刻承担了携带全家行李的重任的宠物咒灵,正趴在梦野久作的怀里，蠕动着把脑袋搭在幼崽的肩膀上。 「今天要走的路线全长有11公里,」中原中也把弟弟妹妹们都赶到前边，自己和芥川龙之介留在最后面压阵,「大概三四个小时就差不多了。」 「第一天总是比较轻松的，」芥川垂耳兔点了点头,看到一部分脚夫排着队走进了路边的一条很隐蔽的小路,于是稍微有些好奇地询问导游助理。 「他们是去抄近路吗？」 「并不是,」导游助理是只负责吉力马札罗登山线路的年轻人,每年爬山的次数少说也有几十次,对这里的一切都十分熟悉。 「脚夫们是去取水，在我们登山的几天里，水必须要靠他们打好带到营地。」 「不过现在他们只是去接一些今天路上自己喝的水，今天我们的营地附近就有水源，不需要提前打水。」 「直接从溪流里接了水就可以喝吗？」听到导游的话，芥川银晃悠着装饰有金属髮饰的脏辫扭过头，脸上浮现出跃跃欲试的表情。 芥川龙之介一眼就看出自己的妹妹又在打什么主意，在导游开口之前，就试图打消她的想法。 「银，今天路上喝的水我们已经提前准备好了，不需要去接额外的。」 「对，这里的水很干净，」助理导游爽朗地笑了起来，露出和肤色反差极大的满嘴白牙，「后面几天你们会喝到的。」 吐了吐舌头，芥川银蹦蹦跳跳地向前走了几步，来到十分兴奋的惠身边。 「你在找什么呢？」 「银姐姐，刚才有一只野鸡飞过去了，」小海胆指了指路边茂盛的丛林，说话的声音里是掩饰不住的雀跃。 「今天我们的路线是在热带雨林里穿行，可以看到很多小动物，只不过需要仔细一点。」 「哇哦！」听到弟弟的话，芥川银也睁大了眼睛，想从路边的草丛中找出些什么，但很快又放弃了。 「能注意到这些，惠好厉害啊！」 拥有海胆造型头髮的小少年年纪轻轻就有了成为酷哥的趋势，听到姐姐的夸赞，有些不自然地别开脸，耳尖染上了红色。 「倒也没有很厉害…只是因为很喜欢动物罢了。」 「惠哥哥就是很厉害！」 被惠牵着的梦野久作语气十分郑重的强调，「我们刚刚遇到的所有动物，哥哥都认出来了！」 「我们惠以后可是要成为野生动物摄影师的！」 跟在孩子们后面的莉莉娅听到幼崽们的讨论，也笑着加入进来，「当然很厉害啦，对吧甚尔！」 「毕竟是我的儿子，」甚尔毫不心虚地说，「对感兴趣的 事情都很有热情。」 「和老爸对赌博的热情才不一样，」小海胆死鱼眼吐槽，「你根本就是凑热闹瞎赌，又菜又爱玩。」 「但是甚尔在战斗方面真的很强，想要达到那个程度不只是有天分就可以的事情。」 走在最前面开路的真希转过身，用看起来公正但掩盖不了佩服的语气说着，「反向天与咒缚，也不是生来就会战斗的。」 真希说出这句话绝对发自内心，在成为了完全体的天与咒缚之后，短髮的小姑娘更加理解了天与暴君的强大——那是在绝顶的天赋以及不知道付出了多大努力的加持下，在危险边缘经歷过无数厮杀才能获得的，独属于猎食者的能力。 「姐姐也会越发强大的！」 吹姐狂魔真依迅速上线，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在一家人的互相吹捧以及欢声笑语当中，第一天的路程很轻松地结束了。 「营地看起来很大的样子，」因为出发的比较早，加上大家的身体状态都比较好，德雷斯一家算是最早到达营地的那部分人，出现在虫母面前的是十分空旷的大片土地。 「到晚上的时候，这里到处都是帐篷，」导游从兜里拿出手机，四处转悠着寻找一个能够被网络覆盖的扎营地。 「就算是营地里，也不是所有地方都有网络，我们来的比较早所以挑选的余地要大一些。」 「说起来没看到我们的脚夫啊…」 通常脚夫会比客人们更早地到达营地，提前扎营并且准备餐食，但莉莉娅并没有发现自己僱佣的庞大队伍。 第375页 「我们走的比较快，脚夫们还要取水，所以落在我们后面了。」 说起这个导游小哥也有些无奈，他也没想到明明带着这么多孩子，客人一家的速度却一点都不慢。 「等他们过来扎营再准备饭，估计还要一两个小时了吧，」虫母揉了揉肚子，决定自力更生，「还好我在丑宝的肚子里也放了一部分食物，我们可以先吃一点。」 于是这次目瞪口呆的人变成了导游小哥，看着自己的客人像是变魔术一样从虚空中（其实是丑宝的肚子里）取出一张野餐垫铺开，然后很快架起了一个简易的烧烤炉，把各种食材放了上去。 可能这就是属于异能者的能力吧。 也算是经歷过许多大风大浪的人，导游小哥很快说服了自己，又恢復了一个优秀导游的良好心态。 风平浪静的第一天过去，到了第二天早上，所有人都意识到想要登上吉力马札罗山果然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因为路况肉眼可见的变得难走起来。 「路两边的树都变成灌木了，」真依跟在真希身后，小心翼翼地行走在大大小小的石头之间。 「是的，随着海拔升高，我们看到的景色也会一路变化。」 真希觉得登山杖有些碍事，于是先把它塞回了丑宝的肚子里，「还好我们来的时间并不是雨季，导游小哥说雨季的路会更难走。」 「妈妈你看，灌木下边有好多小花，」芥川银边走边向莉莉娅示意，「好漂亮啊！」 「它们是吉力马札罗山特有的植物，吉力马札罗之花，只有在这里才能看到哦！」 莉莉娅给兴致勃勃的幼崽介绍，看到梦野久作在大大小小的石头间走得磕磕绊绊，在觉得可爱的同时又有些担心，「久作能坚持自己走完吗？如果累的话就让甚尔抱你。」 「我可以的！」梦野久作摇了摇头，好看的颜色黑白分明的髮丝也随着一起摇晃，「今天只有五公里，我觉得我可以自己走完！」 「久作真棒！」 莉莉娅并不不吝啬于夸奖，从兜里掏出一把糖果分给幼崽们和几位导游，又从另一个兜里拿出黑巧克力塞进甚尔 嘴里，「那就再坚持一下，我们很快就要到今天的营地了。」 第二天的扎营地点是在希拉火山口附近的希拉营地，在观景台上能够看到山脚下的平原、昨天一路走来经过的郁郁葱葱的雨林，还有此行最终的目的地——顶端覆盖着皑皑白雪的高耸山峰。 「真是难得一见的景色，」晚饭后中原中也走出帐篷，湛蓝的眼眸中映入了在夕阳的照耀下整个呈现出金色质感的山峰。 「那就是我们最终的目标。」 「赤道上的雪山，在下认为十分浪漫。」 芥川龙之介也远远望去，晚霞给垂耳兔无光的眼睛染上了几分温暖的色彩，在他身后，其他几只幼崽也陆陆续续钻了出来。 惠把手脚发软的梦野久作放在式神大蛇的身上确保弟弟不会掉下来，蹲下身朝周围传来细微尖叫声的方向看去，与自己的目标——从草丛里探出来半个脑袋，毛茸茸一小只的岩蹄兔目光交汇，看到对方再度发出一声尖叫，而后疯狂逃窜。 「看起来胖乎乎的，没想到居然那么灵活，」小海胆站起身拍打着裤子上的草屑，刚好目睹甚尔从他和虫母帐篷里出来，向着脚夫们的帐篷走去。 「妈妈，老爸去干什么了？」 有点好奇地把小脑袋塞进莉莉娅的帐篷里，惠发现虫母还在不紧不慢地消灭食物。 脚夫们原本以为，他们携带的很多食物会背上来再原模原样地背下去，除了增加行李的负担之外没有任何意义。 但是两天时间过去，他们发现这次的客人是真的很有可能会把带上来的所有食物全部吃完。 「时间还比较早，甚尔想去找人玩会扑克。」 把锅里的最后一点奶油蘑菇汤舀进碗里，莉莉娅笑眯眯地回答，「毕竟在山上也没有什么别的事情可以做嘛。」 「老爸真是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惠缩回脑袋。 来爬山了也不忘记赌博，那傢伙可真有他的。 第204章 疲惫 「感觉爸爸的人缘今天突然变得很好。」 第三天一早,芥川银洗漱回来，就看到先行出发的脚夫们笑容满面地跟甚尔打着招唿。 「老爸昨晚去找他们玩扑克了，」惠面无表情地解密,给姐姐丢过去一个「你懂」的目光。 「看来甚尔昨晚输了不少，」路过的真希瞬间理解了小海胆的意思,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我听导游说今天我们要走十公里？」 「是的，不过中午的时候会在一个营地修整,到时候可以吃点热乎的东西,」真依补充到，表情稍微有些担忧。 「今天的路会比昨天更难走。」 「我们今天需要先走七公里左右的上坡,到达一个海拔4600米的营地，再降低海拔到和目前差不多高度的地方露宿。」 在被当做餐厅的帐篷里没等到弟弟妹妹们，于是芥川龙之介出来找人，「快去吃饭吧，一会就要出发了。」 「这里的树长得好奇怪呀。」 就算道路变得更加崎岖，莉莉娅和甚尔看起来也并不感觉吃力,仍然兴致勃勃地欣赏着逐渐变化的风景。 「这是千里木，长得很有特点,」导游小哥也很少见到这么游刃有余的客人，简直比不知道爬过多少遍吉力马札罗山的自己还要悠闲。 第376页 「它们看起来就像是捲心菜一样,叶子在树干一圈一圈往上生长，因为高海拔地区的昼夜温差很大,下面的叶子枯萎之后也不会掉落,而是会留在茎干上起到保暖的作用。」 「吉力马札罗山上,在这个海拔高度还能成长到这么高的树木也只有它们了。」 与两名监护人的轻松不同,幼崽们能够清晰感知到身体的变化,前面两天徒步产生的大量乳酸堆积在体内还没有消化完毕，中原中也、芥川龙之介和真希还好，另外四只明显能感觉到肌肉的酸痛。 「这样稍微好一点，」芥川银开启了隐匿术式，将酸痛感暂时藏了起来，步伐又重新变得轻快。 「感觉今天越走越冷了，」刚出发时还因为太阳带来的热度脱掉了外套，真依现在又察觉到空气中多了几分凉意。 惠也打了个哆嗦，目光在变得越发荒芜的四周扫过，「因为海拔在增加，温度下降了。」 「我快走不动了，」梦野久作苦着小脸，觉得四肢越发沉重，每一个动作都变得吃力起来。 「再坚持一下吧！快到中午休息的地方了！」 中原中也指着目光所能到达的，扎着帐篷的山口，「中午可以稍微睡一会。」 终于到达了暂时修整va营地，德雷斯一家人围坐在餐桌前，莉莉娅给幼崽们和伴侣盛了热汤，安慰大家。 「已经走了七公里了！今天的任务完成了三分之二！大家都很棒哦！」 「终于活过来了…」将碗里的蔬菜汤一饮而尽，惠摸了摸暖洋洋的肚子，神情放松下来。 「好弱，」甚尔毫不客气地发出嘲笑声，被小海胆翻了个白眼。 「好累哦，」整个人像张大饼一样趴在餐桌上，梦野久作的声音逐渐变小，「整个人都好想睡觉…」 「稍微休息一会儿吧，久作，」揉了揉幼崽的脑袋，虫母把小正太抱起来塞进睡袋里。 「在高海拔的地方，感觉脑子都要转不动了。」 虽然还不至于累到无法动弹，但是中原中也觉得自己大脑处理信息的速度下降了许多。 「在下也是，」芥川龙之介吃完了面前属于自己的那份食物，对于接下来要做什么表现得有些迟钝。 「稍微睡一会儿吧。」 一直到下午回到海拔3000多米，到达晚上宿营的地点，幼崽们才恢復了精神。 「今天这个营地里的人好多啊！」 真依放眼望去，四周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像是雨后草原上长出的蘑菇一样的各色帐篷。 几个导游助理分散开来，很快找到了脚夫扎好的帐篷，招唿德雷斯一家过去。 「这个营地是威士忌线和另一条路线共用的，」导游给大家解释道，「是我们这一路上来最大的一个营地。」 「怪不得那么多人，」真希点了点头，看到妹妹摇摇晃晃的样子，拉着她很快钻进了帐篷里，「多休息一会吧，明天我们的营地要翻过一座山才到呢。」 「我先睡一会，姐姐，吃饭的时候记得叫我…」外套都没脱掉，真依直直倒在睡袋上闭上了眼睛，唿吸也变得平缓下来。 与第三天相比，第四天的道路变得更加陡峭，幼崽们经常需要手脚并用才能爬上高高的岩石，而实在走不动路的梦野久作也被甚尔放到了肩膀上。 「我认为，回去之后我可以试着去学习一下徒手攀岩。」 真希使用胳膊上的肌肉发力，将自己的身体送到了一块巨石形成的平台上，然后转过身来给真依借力。 相比较之下，更多的课余时间拿来学习声乐以及舞蹈等等练习生的课程，真依的肌肉和双胞胎姐姐完全不是一个类型。 「腰好痛，膝盖也好痛…」真依小声碎碎念着，感觉脑袋比起前几天也变得更加昏沉了。 中原中也看到弟弟妹妹们的状态下滑得有些严重，用重力减轻了大家的负担，「海拔越来越高，对身体的压力太大了，这样会轻松一些吗？」 「中也大哥，十分感谢。」 与上山的时候相比，陡峭的下山路行走起来会更加艰难一些，芥川龙之介时刻关注着家里人的情况，罗生门在身后若隐若现，准备如果出现意外情况就即时成为安全绳。 「怪不得把这座山称为墙山呢…」 与平时充满活力的形象不同，芥川银也变得沉默下来，转过头去看刚刚花费了几个小时翻越的山头，「再来一个个我觉得我就要不行了。」 「好累…」就算大哥帮忙减轻了重力，在翻过山头之后惠还是消耗了全部体力，于是只好趴在玉犬身上，让在咒力的灌注□□型变得更大的狗狗带着自己往前。 下午5点，德雷斯一家终在营地修整下来，作为登顶前一晚给大家的鼓励，莉莉娅拿出了从家里出发前，大管家阿织提前熬制的关东煮汤底。 「热乎乎的关东煮最解乏了！」 圆滚滚的丸子、其它蔬菜以及肉类在汤中浮浮沉沉，熟悉的汤底飘散着属于家的味道，让幼崽们有些恍惚。 「我想阿织了，」怀里抱着一只毛茸茸的脱兔全当抱枕，惠小声地说。 「阿织可是说过，想要回去之后看到大家的登顶证书，」莉莉娅将鱼子福袋塞进嘴里，给因为疲惫而感到失落的孩子们打气，「之前我们都和阿织说好了！」 第377页 「是的，在下一定会履行诺言。」 垂耳兔点了点头，用签子戳起一颗鱼丸，「为了不让阿织的鱼丸白费，在下也会加油的。」 听到芥川龙之介这样说，大家脸上的表情变得轻松起来，纷纷拿食材发誓之后再把它们通通吃掉。 「大家赶快去休息吧，」导游小哥饭后来提醒大家，莉莉娅看到他的脸上也多出几分疲惫的痕迹。 他看了看表，宣布道，「我们要在凌晨12点冲刺登顶，争取在吉力马札罗最高的山峰上看日出。」 一歇下来只觉得浑身的肌肉都在抗议，幼崽们摇摇晃晃地回到自己的帐篷里，连滚带爬地钻进睡袋。 赶快睡吧，能多睡五分钟也是好的，真的好累啊。 和前几天一样，莉莉娅消灭了正常人类绝 对无法消化的食物分量，瘫在椅子上打了个哈欠，「还有几个小时就要登顶了，甚尔紧张吗？」 解决掉桌子上的最后一份炖菜，甚尔脸上浮现出吃饱喝足后的大型猫科勐兽的餍足神情，「并不会，这对我来说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但是一路走过来的风景都很不错。」 虽然因为任务的原因，天与暴君时常要去往不同的地方，但甚尔的活动区域主要还是在日本国内，从前的他也并没有什么旅游的心情。 如果要让甚尔决定旅游地点，他大概会说出拉斯维加斯或者澳门之类的地方——主要是想见识一下赌城的热闹。 天与咒缚赋予了他人类所能达到的最敏锐的感官，却又让甚尔对这个世界的感知无比迟钝。 鲜血、金钱、荷尔蒙，只有这些解决刺激性的东西才能引动天与暴君的神经，而其他人类所感兴趣的消遣于他似乎都食之无味。 太平淡了，平淡的就像白开水一样，无法让甚尔的灵魂泛起波澜。 就像这次登山，对于天与暴君而言也不比散步的难度更大，但身边陪伴着的人不同，心情竟然也变得奇妙起来。 甚尔感觉，自己幼时在那个终日不见人影的小院里被磨去的某种东西，又慢慢的回到了身上。 他开始觉得一路上不停变换的风景有些神奇，开始认为累得够呛但是又努力坚持的小鬼们有些可爱，开始觉得虽然难度并不比散步大多少，但和家人一起攀登的过程是不一样的人生体验。 甚尔开始期待明天登顶时会看到如何不一样的风景，在非洲最高峰上日出是否会变得更加辽阔而宏伟。 还有最重要的，做这些事情的时候，都是和爱的人一起。 「刚刚最小的小子，饭都没吃完就睡着了，」坐在莉莉娅身边，甚尔放空了大脑，享受着安详而静谧的片刻时光，。 「小医生，能和你结婚，真的太好了。」 莉莉娅把自己的椅子往甚尔身边挪了挪，拉住伴侣的手，瞭然地眨了眨眼睛。 「甚尔，我也爱你。」 第205章 登顶 黑暗能有多黑呢？ 真依曾经以为像是不开灯的房间,对于普通人来说伸手不见五指，但咒术师被咒力强化过的眼睛仍然能看清一切。 然而并不是这样的。 行走在凌晨向着最高峰攀岩而上的崎岖道路上，真依发现原来真正的黑暗是某种粘稠而深邃的东西,像是掉进了两万米深的海底，被它安安静静的包裹着，就算头上戴着探灯，那些微弱的光芒不出十米就会被吞噬殆尽。 带队的导游小哥在黑暗中行走仍然是一副轻车熟路的样子,真依不知道要在这条路上走过多少遍才能变成这样，越发缺氧的大脑已经不允许她继续思考这种多余的东西，小姑娘只是机械地向上走，看到脚边逐渐出现了积雪的痕迹。 梦野久作仿佛一颗裹得严严实实的球状物一样,和惠一起一左一右坐在甚尔的肩膀上。 最小的孩子在被叫醒之后,很诚实地承认自己完全爬不动了，而比他没大多少的小海胆本来还想逞强,但是没走出去几步就发现自己腿脚发软唿吸困难,于是老老实实地坐在了vip席位上。 「老爸你完全不累的吗？」 在丰富的营养和充足的锻鍊下,惠早已不是曾经小小一只的三头身，此刻正有些担忧同时负担两只幼崽的重量，甚尔不会感到吃力。 甚尔懒得给幼崽解释黑光病毒并不需要氧气，所以不管是海拔几百米还是五千米,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只是啧了一声,让小海胆坐好就行。 莉莉娅看着走在前面的幼崽们，根据他们的步伐判断每个人的具体情况。 中原中也、芥川龙之介和真希看上去动作仍然十分轻松，前几天的爬山并没有给他们带来太大的负担,芥川银的脚步也很轻快,估计是用术式把疲惫先暂时隐去了。 只有真依的动作有些缓慢,小姑娘看上去像是已经完全依靠本能在支撑着身体行动。 「真依，还走得动吗？」 虫母来到小姑娘身边，为了能够唿吸的更顺畅一点真依摘掉了风巾，整张小脸被冻得有些发红。 「啊…没关系我可以的！」 真依露出条件反射的笑容，看起来练习生课程里的表情管理初见成效。 发现小姑娘并不想轻易认输，于是莉莉娅拍了拍她的肩膀，「如果走不动了就告诉我，不要太勉强自己。」 「我会看着真依的，」一旁的真希开口，表情看起来很笃定，「莉莉放心吧。」 第378页 「唿，唿，」唿吸声变得越发沉重，真依的脚步开始跌跌撞撞，但她把咒力灌注进了双腿里，用咒力强行带着自己的身体向前。 突然她撞到了一个什么东西，真依的脚步被迫停了下来。 「别逞强，」那个东西发出了声音，原来是真希不知道什么时候蹲在了妹妹身前，「上来，我背你走。」 「我可以…」 真依原本想说我可以坚持，但真希不为所动。 「最后800米了，不要太过于勉强自己，身体会吃不消的。」 真希清楚自己的妹妹在某些时候就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典型，语速很快地说着，「今天的路程很长，我们爬到山顶之后还要走很久才能到达营地，你现在就把力气用完了，后面怎么办？」 也许是想到了这几天漫长的徒步过程，真依抿住嘴唇，没有继续嘴硬，轻轻地趴在了姐姐背上。 在前边的中原中也像是不经意间回过头，释放异能帮助真依减轻了在真希背上的重量。 「好像小时候一样，」侧过脸，把耳朵贴着姐姐的嵴背，真依听到天与咒缚的心脏强劲有力的跳动声。 真希知道妹妹说的是什么，曾经在禅院家的日 子里，没有其他同伴的两个小姑娘彼此依偎着，妹妹总也会把身体藏在自己后面，小心翼翼地观察这个世界。 「我答应过，不会放开你的手，」就算是天与咒缚，突然增加了负重也是一份不小的负担，但真希的脚步很坚定。 东方已经出现了鱼肚白，真希脚下的积雪嘎吱作响。 「马上天就要亮了。」 「我好像看到山顶的标志了！」 真依抬起头，看见一块大大的写着「5895」的牌子。 于是真希把妹妹放下来，两个人一起手拉手向着标志牌走去，身后远处的地平线上光芒逐渐从暗淡变得强盛。 慢慢的，一轮红日就像是过去的每一天那样缓缓升高，带着足以供养地球上所有生物的热量，给吉力马札罗山顶的积雪镀上金色的光芒。 芥川龙之介注视着太阳的位置逐渐爬升，光芒也变得不可直视，于是将目光收回到四周，蹲下身子感受着指尖传来的冰冷温度。 「原来这就是赤道上的雪啊。」 ------------------------------------- 在成功登顶之后，德雷斯一家又花了两天一夜的时间用来下山，终于在第六天的下午回到了达市的酒店里。 轮流泡了一个舒适的热水澡，在酒店餐厅填饱肚子，幼崽们迫不及待地爬上床，陷入了黑甜的梦乡。 「明天没有行程安排，是留给大家休息的时间，」套房外间，导游小哥和莉莉娅确认着接下来的行程。 「后天我们出发去safari，接下来的旅行就都在草原上了。」 「好的！」莉莉娅点了点头，确定没什么问题之后，让导游小哥也回去休息，然后扑进伴侣怀里。 「甚尔，我们也去睡觉吧！」 经过一天时间的修整，再次出现在导游小哥面前的德雷斯一家已经重新变得容光焕发。 「我们今天出发去塔兰吉雷，明天去恩戈罗恩戈罗，后天或者大后天去塞伦盖蒂大草原。」 副驾驶上，导游小哥扭过半个身子，给大家介绍今天的目的地。 「塔兰吉雷拥有坦尚尼亚最密集的象群，也是我们今天的目标。」 「这里的河水永远都不会干涸，所以塔兰吉雷的动物们是不会迁徙的，这一点十分特殊。」 改装后车顶可以向上抬高，方便大家观察动物的商务车在塔兰吉雷国家公园的道路上缓缓向前，路边有许多看起来形状十分奇怪的大树，芥川银露出好奇的表情。 「那是什么？」 「那是猴面包树，」导游介绍到，「再往里一点的地方，对，就是这里，这棵树是许多电影采景的地方。」 商务车停了下来，导游带着德雷斯一家下了车，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颗需要许多人才能合抱的巨大猴面包树。 「它里面是中空的！」 惠试探着向中空的树洞里看去，很快脸上的五官皱成一团，「里边好臭啊。」 「看那边，」导游小哥招唿大家，能看到稍远一点的一颗猴面包树上，挂着大大小小的一群猴子。 一行人回到车上，商务车缓缓开到树边，有胆大的猴子落在车顶上，向车窗伸出手讨要食物。 梦野久作手里拿着一颗芒果，还没想好要不要把芒果给猴子，猴子就十分自觉地伸手，从纠结的幼崽手里直接把芒果拿走了。 「猴子把芒果抢走了！」 幼崽目瞪口呆地看了看自己空空如也的手，又转过头在车窗里看到直接蹲在车边就开始吃芒果的猴子，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 「久作小心一点，」惠拍了拍弟弟，「猴子很兇的。」 莉莉娅在偷笑之余，也揉了揉梦野久作的头髮权作安慰。 「那边的那棵树！」 拿着望远镜的芥川银似乎是发现了什么，语气当中满是兴奋，「树上趴着一只豹子！」 惠连忙拿着望远镜看过去，在树叶的缝隙间，一条毛茸茸的大尾巴从树枝上垂了下来，正在轻轻摇晃。 「距离太远了，我看不清究竟是花豹还是猎豹。」 有些可惜地放下望远镜，小海胆安慰自己，「不过后面应该还有机会看到的。」 第379页 商务车经过一个看起来十分简陋的人类聚居地，路边有披着红色布料拿着一些手工艺品，似乎是给过往车辆兜售的本地人。 「他们是马赛人，」导游小哥指了指用土夯成的围墙，「马赛人是游牧的部落，现在他们的生活除了放牧之外，也有了一些商业化的部分，有游客想要进去参观需要掏门票。」 「马赛人曾经的勇士习俗是猎杀狮子，但是他们现在不这么做了。」 「今天晚上我们会住在一个真正以打猎为生的部族驻地，他们的生活比起马赛人要更加原始。」 「我看到大象了！」 商务车缓缓向前，芥川龙之介指向被树木挡住的地方，向来没有高光的眼睛睁得熘圆，「在那些树后面！」 「我也看到了！」真依往哥哥所说的方向望去，发现了一个在母亲脚边转来转去的可爱身影。 「还有一只小象！」 在望远镜里，真依看到小象似乎是想要用鼻子去缠住妈妈的腿，希望得到来自家长的更多关注，但是象妈妈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于是也用长鼻子摁住小象的脑门，让它不要捣乱。 「那边有个水谭，」导游小哥瞭然地说，「我们可以从另一边绕过去，稍微近一点观察，不过不能下车，因为那边也是河马的居住地。」 「要知道在非洲，每年杀死人类最多的动物并不是狮子，而是河马，这些大傢伙的脾气可算不上太好。」 「好的！」 幼崽们齐刷刷点了点头，改装过的商务车缓慢驶向水谭的另一边。 第206章 突变（19k营养液加更） 在水潭边蹲守了一个下午,幼崽们心满意足地看到了各种不同的动物前来喝水的样子，在前往今晚住宿的部族路上仍然叽叽喳喳地讨论着。 「长颈鹿喝水的时候看起来真的太不容易了,」芥川银有些感慨,「腿都快要噼叉了，但就是够不到。」 「白天的狮子看起来懒洋洋的，」真希翻看着莉莉娅相机里的照片,做出评价,「每一只好像都很困，但是小狮子很可爱。」 「而且大象和河马一点都不害怕它们！」 真依点了点头附和到,「我还以为不管什么动物都会害怕狮子呢。」 「毕竟大象和河马的体型都很大啊,」惠解释到,「除了落单的幼崽之外，狮子不会把河马和大象作为猎物，相反这两种动物的力量对于狮子来说都很大,如果被踩一脚或者撞飞出去,万一骨折会很难恢復。」 「在下看到了一只很小的羚羊,但可惜它奔跑的速度太快了,没能拍下来。」 翻看过一遍相机里的照片,芥川龙之芥觉得有些遗憾，「它的眼睛很大，真的很漂亮。」 「没关系，毕竟这才第一天,」莉莉娅揉了揉垂耳兔的脑袋,希望龙之介不要沮丧。 「后面几天还有机会的。」 「希望明天早上能看到狮子捕猎,」中原中也脸上浮现出期待的表情,只不过这件事需要看运气。 「为什么是明天早上啊？」梦野久作有些好奇,不知道自家哥哥怎么许愿还带时间段的。 「很多动物都在清晨或者傍晚活动,如果运气好的话我们就能看到。」 惠给弟弟科普了一下，「白天天气太热了，狮子没有汗腺，在白天剧烈奔跑对身体的负担太大，所以都是在凉爽一点的时间行动。」 梦野久作点了点头，还想继续询问些什么别的问题，却刚好听到导游小哥的声音。 「到地方了，下车吧！」 与喜欢披着红色布料的马赛人不同，这个部落里的成员衣服堪称五花八门。 有人披着色彩饱和度极高的布料，有人披着皮毛，有人穿着像是在小商品市场买的塑料拖鞋，也有人穿的是自己制作的草鞋。 「这是一个以狩猎为生的部落，他们平时的食物就是打猎到的猎物，主要以各种羚羊和狒狒为主。」 导游用本地方言和迎上来的身上披着皮毛的男人说了几句话，然后介绍到：「他是部落里的第一勇士，也是部落的族长，看到他身上的皮毛了吗？这就是他自己单独狩猎到的狒狒。」 芥川银伸手摸了摸柔软的皮毛，脸上的表情有些奇妙，「原来狒狒的皮毛摸起来是这种感觉啊！」 「那棵树上的水牛头骨是什么？图腾吗？」 莉莉娅伸出手比了比，感觉水牛的脑袋似乎比自己见过的农场里饲养的牛更加宽大。 「曾经的猎物吧，」甚尔猜测到，「应该是用来炫耀曾经狩猎到的大型猎物。」 「是这样，」导游小哥点了点头，一旁的族长也露出骄傲的表情，脖子上不知道由什么动物的骨头还是牙齿制作的项鍊也跟着抖了抖。 「这头水牛是他还不是族长的时候独自猎杀的，当他成功捕猎到这头水牛之后，他就成为了新的族长。」 「由最勇勐的人承担族长的责任啊，」中原中也看到组长背上背着的箭筒，对部族的捕猎方式产生了兴趣。 「他们是使用弓箭狩猎吗？」 「是的，」导游小哥和族长商量了一下，把箭筒里的箭倒出几支。 「不同的箭有不同的用处，有的箭头上有放血槽，猎物想要扯掉箭矢就会大量失血，还有的箭头带有倒刺。」 导游小哥特意挑 出两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箭，小心翼翼地将箭头展示出来。 第380页 「这个箭头上涂了蛇毒和其他从植物里获取到的毒液，是专门用来对付大型猎物的。」 「如果你们感兴趣，明天我们可以跟随他们的狩猎队，一起去看看他们是怎样打猎的。」 「大家想去吗？」莉莉娅询问孩子们的意见，一般情况下，德雷斯家决定是否要参加某项活动时就是这样投票表决，少数服从多数。 「我挺想去看看的，」真希率先投了同意，「我刚刚看到他们的弓也是自己制作的，如果离开这里应该也没有哪个地方还使用如此原始的捕猎方法。」 真依当然是无条件支持姐姐，中原中也和芥川龙之介也投了同意。 同意票已经超过半数，但是惠的脸上还有些纠结。 小海胆是喜欢动物的，但狩猎是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千百年来的生存方式，当然也不可能为了自己的侧隐之心而发生什么改变。 把自己的困惑说了出来，惠收到了来自老爸爱的脑瓜崩。 「你想太多了，」天与暴君懒洋洋地说，「在这个地方，这些人和他们的猎物都是一样狩猎与被狩猎的关系，要为食物而赌上性命，并不是以取乐为目的。」 「导游前面不是说过吗？这个部落的人死之后他们会去狩猎长颈鹿，然后把死去的人放进长颈鹿的肚子里，让他被其他猎食者吃掉。」 「惠，你觉得杀死野生动物是一件有些残忍的事情，是因为你拥有远高于它们的力量。」 莉莉娅从另一个角度给小海胆解释，「对于从现代社会当中来到这里的你而言，无论是杀死这些部落里的人，是生活在这片草原上的动物都是很简单的事情，就算不用咒术，也可以使用枪/支。」 「但是对他们而言是不一样的，狩猎是一项艰难而辛苦的工作。」 「你站在食物链的高处向下看，会对动物产生怜悯，而这些人在草原上的食物链当中，却并不能够俯瞰所有动物。」 惠点了点头，脸上的纠结消散了不少，「那明天我们也去一起看看吧！」 ------------------------------------- 原本德雷斯一家应该度过一个平静的夜晚，在第二天清晨起来去寻找觅食狮子的踪迹，然后回来加入部落的狩猎队伍当中。 然而意外总是在最不可能的时候发生。 夜半时分，莉莉娅听到本来静谧无声的部落里突然变得嘈杂起来。 觉得这份嘈杂有些不寻常的成分，虫母和伴侣交换过目光安静起身，来到幼崽们的帐篷附近，叫醒了大家。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和甚尔去观察一下情况，大家都聚在一起，不要散开。」 让中原中也和芥川龙之介照顾好弟弟妹妹，虫母和天与暴君悄悄摸到似乎是族长的房子边，发现了同样静悄悄蹲在草丛里的导游。 帐篷里传出几个来自不同人的声音，唯一的共同点就是嗓门一个比一个大，听起来都被怒火所裹挟。 「这是怎么了？」虫母用气声询问道。 「好像是某个分裂政权政/变了，」导游小哥很小声地回答道，「不是政府，是这边的一个大酋长，现在来要求族长让年轻男人都加入他的军队，他身边还跟着几个穿灰袍子的人，似乎是从欧洲僱佣的僱佣兵。」 莉莉娅已经不想评价自己能遇见这种事情的幸运值是得有多低，有些苦恼地抓了抓自己的头髮，「那我们怎么办？等他们吵完？」 导游小哥苦笑着摇了摇头，语气里满是无奈，「不知道今天来的这个人脾气怎么样，我听其他导游说，有时候政/变的人会绑架外国人，再向你们的政府索要赎金 。」 「就算他们不打算伤害我们，应该也会限制我们一段时间的自由，等到他们离开这里再放我们走，因为会有行动泄露的风险。」 「阿这，」明明只是想好好出来放个假，莉莉娅可不想上社会新闻，用眼神询问甚尔的意见。 「干脆全抓起来好了，」甚尔的解决方法永远都是简单直接，但不能说不有效，「还可以要一笔赎金。」 「不要直接把对方的办法拿过来用啊！」 虫母磨了磨牙，放出几只虫子去偷听他们吵架的内容，「但是我也不想在这边留那么长时间，孩子们快要开学了，必须要按时回去才行。」 不速之客和族长说话时使用的是当地方言混杂着英语，莉莉娅只能听个一知半解，倒是屋子里穿着灰袍子的人和同伴交流时，虽然声音压的很低，但仍然能听出用的是法语。 「那些穿灰袍子的人就是僱佣兵吗，似乎是法国人。」 就在莉莉娅还纠结要怎么办的时候，虫母听到族长语气变得平缓下来，似乎和今夜的不速之客达成了某种共识，然后又说了几句话。 不速之客向灰色袍子的僱佣兵嘱咐了几句，带头的灰色袍子转过身，用法语对同伴们说，「部落里的游客有小孩子，动手的时候小心点，别伤到他们。」 事情就像导游猜测的那样发生了，听到对方有想要控制住自家孩子的打算，虫母的表情瞬间变得阴沉。 「这可不行啊，」莉莉娅的语气不怎么强烈，但是却让一旁甚尔的眼皮跳了跳。 一涉及到孩子，小医生就非常容易黑化，天与暴君像只豹子一样盯着简陋的建筑门，做出了蓄力的动作。 第381页 「我们去找他们聊一聊吧，甚尔。」 直接从草丛里站起了身，莉莉娅向着准备从屋子里出来的灰袍人迎面走去。 「全家人一起出门旅游的时光是很宝贵的，才不能因为这群傢伙给耽误了。」 第207章 mimic 穿着灰色袍子的僱佣兵们自称mimic,是战场上遗留下的幽灵，平日里辗转在世界上最危险的地方,依靠各种委託养活自己。 工作性质其实和莉莉娅与甚尔的万事屋差不多,正常情况下虫母倒也不是不可以带着家里人转移阵地，给同行们创造良好的工作环境。 但是对方想要控制幼崽的行动就不行了。 夜色中，高挑纤细的女性从草丛从战了起来,径直走向准备开始工作的佣兵们。 「也许我们有必要聊聊？」 甚尔跟在虫母身后,像是沉默而忠诚的战士一样守卫在她身边，注视着似乎已经预感到有人出现,所以提前举起/手//枪的男人。 「不要这么紧张,我们只是来这里的游客,不会对你们的工作造成什么困扰，只要你们不影响我们正常的旅游计划。」 部落营地中间燃烧着整夜不熄的篝火，照亮了莉莉娅波澜不惊的双眼,「可以和你们老闆商量一下吗？」 在自身被动发动的异能【窄门】的作用下,纪德提前几秒预知到了面前女性的出现。 对方看起来并没有什么敌意,态度也很温和。 但在似乎知道己方是僱佣兵,还被用枪指着的情况下,正常的普通人也许会害怕，也许会想要逃跑，至少这种平静的表情已经是很大的问题了。 跟随在她身后，看上去散漫慵懒的男人嘴角扯起一个漫不经心的笑容,周身散发着若有若无的杀气和常年与鲜血为伴的味道,只是一个照面,纪德就嗅出了同类的气息。 是真的巧合还是其他力量的有意为之？纪德的脑内闪过无数自己开枪试探会发生的可能性,场面五花八门,唯一的共同点就是自己全都没有命中。 面前的两个人并不是什么随便的货色,这种情况还是交给老闆决定吧，毕竟自己只是拿钱办事的僱佣兵而已。 于是纪德放下了举枪的手臂沉默地转身，看似毫无戒心地把后背露给了两个不知来意的陌生人，重新回到议事的房子里。 莉莉娅没有打算偷袭的意思，带头的灰袍子并不是做决定的那个人，同行何必给彼此增加没有必要的工作量呢。 把外边发生的情况告诉本次的僱主，纪德得到的是可疑人员全部清除的命令。 坦尚尼亚是一个传统的宗/教国家，但由于前总统突然意外身亡，由他任命的副总统——一名女性，按照宪法规定的程序成为了新的总统，这是由男性组成的酋长联盟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本次的僱主联合了其他大大小小的几十个部落，准备武装逼迫总统辞职，在其他部落的人员到位之前，消息绝对不能走漏。 现在那个坐在总统位置上的女人油盐不进软硬不吃，如果被她知道了这部分酋长们的打算，她最大的可能不是乖乖退位，而是调集军队和酋长们对抗。 酋长们召集的，平时生活方式还停留在前现代状态下的部落勇士们虽然勇敢，但血肉躯体与外国教官训练的政府军队之间光是装备的鸿沟就不是勇气可以填平的，他们只有一次在那个女人猝不及防的状态下动手的机会。 看到为首的灰袍子去而復返，身边的气势变得更加冷凝，莉莉娅嘆了口气。 看来谈判的想法行不通啊。 两方都是老辣的佣兵，完全不需要更多语言上的交流，只是从对方的肢体动作就读出了彼此的打算。 莉莉娅的背后生出花纹诡异的绚丽翅膀，与甚尔一左一右沖向对方，而灰袍子佣兵们的首领，也就是纪德打出一个手势，不需要其他命令，他的下属就逐渐形成包围的姿态。 锋利如刀的翅膀边缘又一次在灰袍子首领的脸边划过，莉莉娅心头浮上一种奇妙 的感觉。 这种战斗时仿佛被看透了下一步动作，打乱自己原定动作计划的憋屈感觉，自己只在和一个人切磋的时候体验过——拥有能够预知短暂未来异能的学弟，织田作之助。 「甚尔，把他们包围起来！」 再次一击不中，虫母挥动翅膀勐地提升了自己的高度，登山后就换了回来的裙摆下涌出由虫子们组成的暗色河流。 每一次攻击都被挡住或是精准打断，脸上的表情变得越来越不耐烦，甚尔听到莉莉娅的话，嘴角的笑容变得更加狰狞，在原地勐地踏步。 纪德看到了几秒后的未来，毫不犹豫地抽身后退，却已经来不及了。 猩红的触鬚裹挟着锋利的尖刺一起从强壮男人的背后涌出，部下们有些来不及反应就被刺穿固定在原地，更多则是被触鬚形成的囚笼包围在中间，面对如同浪潮一般涌来的虫海。 脑中闪过各种可能性，但纪德有些绝望地发现由血肉组成的触鬚却是那样坚不可摧，找不到脱离险境的方法。 这样也算是死在战场上了吧？ 纪德以为自己的灵魂早在曾经那个被永夜笼罩的岛屿上就已经死亡，只留下空虚的心脏与幽魂一样的身体流亡在世界的各个角落。 他们是军人，死也要死在战场上。 怀抱着这样的信念，纪德与部下们成为了活跃在世界每一处险地的佣兵，灰色的幽灵们固执地使用着已经被淘汰的装备，却因为丰富的战斗经验和刻入骨髓的战斗本能走不到想要的结局。 第382页 不过看起来也就到此为止了，在这个比平时的任务难度都低，本以为平静无波的夜里。 故事的走向本该是这样，回不到故乡的灰色幽灵悄无声息地被埋葬在无人知晓的异国他乡。 莉莉娅和甚尔并不急着擒贼先擒王，触鬚虫潮的配合十分默契，谨慎的将对手们分割成更小的群落，一步一步把他们吞进肚里。 一名灰色佣兵的胳膊被触鬚拗断，从不离身的武器掉落在地上。 「…咦？」 涌动的虫子们停止了动作，像是献宝一样，将那把老旧的手//枪送到母体眼前，「我好像在哪里见过这把枪？」 「是小医生认识的人吗？」 天与暴君停止了继续蚕食的动作，等待老婆的判断。 「我想想，似乎是在常暗岛上。」 纤细的手指摩挲着型号已经停产的枪柄，思维宫殿里一个不起眼的记忆盒子被打开。 「法国陆军…？」 报出了一个在本国的记录里都被悄然抹去的番号，莉莉娅看到原本只是为执念而战斗的灰色幽灵们抬起了头，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 「长官叫做，纪德？」 虫母觉得自己很难把面前风尘僕僕，由金钱驱动的恶犬们与吸收到的记忆里那些气宇轩昂，似乎永远都昂首挺胸为自己的祖国而战的军人们联繫起来。 「你认识我们？」 纪德摘下了帽子的兜帽，脸上写满了疲惫与沧桑。 「我曾经见过你们…在常暗岛上。」 现在发生的事情很难形容，刚刚还在生死搏杀的敌人彼此之间的态度突然变得平和下来，像是多年未见的老友叙旧，在猩红触鬚组成的诡异丛林里，灰色的幽灵们已经彻底不在意自身的安危，只是想从曾经的目击者口中得到一个回答。 「你们是法国的军队，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在殖/民时期，坦尚尼亚曾经是英国的属地，法国人的突然出现，加上之前导游提到过的政/变，莉莉娅真的很难不联想到一些阴谋论的东西。 「我们是无国无家的幽灵。」 纪德摇了摇头，眼中暗淡的火光像是随时都会熄 灭，「归属于战场的我们只剩下死在战场上的愿望。」 「说人话。」 甚尔抱着胳膊，脸上浮现出不耐烦的神情，对于这种苦大仇深的场面术师杀手向来难以共情。 谁想要折腾自己，天与暴君必然会十倍百倍的奉还回去，甚尔甚至很少报隔夜仇，因为有什么不爽的地方一般当场就解决了。 不知道是因为意识到了败局已定，还是因为遇到了曾经同样出现在那场改变mimic命运的战争中的故人，也可能是人类在面对自己的死亡前总是想多说几句，纪德苦涩地摇了摇头。 「我们曾经是法国的英雄，但现在却是法国的叛徒。」 灰色幽灵的首领眼底有藏得很深的不甘与迷茫，「我与我的部下成为了某些人交易里被支付出去的筹码。」 「我们接到最后一条进攻的命令，是在停战协约签署之后。」 「有些官员并不甘心战争的结束，本想用我们的生命去试探违背契约的可能性，却没想到，就算是以几十人对上六百人，我们仍然取得了要塞的控制权。」 政客原本的打算是想让这支精英队伍死在攻破要塞的路上，然后用功勋英雄的死亡去裹挟民意，达成撕毁停战协约的目的。 但政客的打算破灭了，无法撼动七位超越者的他只能将怒气全部释放在了纪德带领的队伍身上。 只有死亡的英雄才算是英雄，活着的英雄却被指控为战争犯。 这是很久以后，纪德才慢慢琢磨出来的事情，当时他们一夜之间从英雄成为了破坏和平的犯人，曾经浴血奋战的战友们对他们拔刀相向，茫然的军人们只能开始逃亡。 他们想要洗刷掉自己身上的污名，可所有回国的渠道都被那名政客所封锁，纪德也并不认识能够撼动那位庞然大物的人，灰色幽灵曾经把自己的故事告诉过在其他国家遇见的法国人，但他们的唿声只是渺小的水滴，无法让广袤的大海泛起涟漪。 「法国抛弃了我们。」 第208章 电话 「我们已经被法国抛弃了。」 灰色的幽灵再次强调,纪德重新握紧了手中的枪，指向莉莉娅和甚尔的方向，「很高兴能遇见还记得我们的人,请为我们送上期待已久的结局吧。」 「等等等等,你等一下，」虫母将不知道什么时候拨通的电话变成了公放,电话那边传来了对于灰色幽灵而言久违的法语。 「我是法国监察机关搜查官兰波,请问你们是否愿意向我提供更多当年你们被陷害的证据？」 一开始，纪德没有什么反应,只是眼睛颤动了两下，慢慢地他的嘴唇颤动起来,想要说些什么,可脸上剧烈抖动的肌肉却让他发不出声音。 期待了太久太久，以至于他已经不抱期待的事情突然变成现实，纪德觉得自己如坠梦里。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怪物,是怪物！」 大概是屋外太久没传来战斗的声音,原本在里边等待事态发展的酋长和部落族长走了出来,看到了肆意蔓延的猩红触鬚。 有人外强中干地怒骂着，也有人直接惊慌失措地叫喊了起来,把灰色幽灵恍惚的神志拉回了人间。 第383页 「甚尔,把他们先挂到树上去。」 莉莉娅撇了撇嘴,纪德的事情还没处理完,自己暂时没心情应付这些给家里的旅行计划制造麻烦的人，「你们最好闭嘴,在自卫反击的条件下,我并不能保证你们的生命安全。」 毫无反抗之力地被拎到了树上,抱着晃晃悠悠的树枝,原本就因为黑光原型体的骇人外形而感到恐惧的人们当即捂住了嘴。 只是仍然忍不住在心里腹诽，眼前的年轻女性居然把这种一面倒的碾压场面叫做自卫反击…？ 处理了碍事的闯入者，莉莉娅端正了脸色，「电话里的这傢伙不是我随便搞出来煳弄你们的，是真的如假包换的监察机关的人。」 莉莉娅也没有想到事情居然可以这么巧合。 在灰色幽灵开始讲述常暗岛上的经歷时，虫母就拨通了兰波的电话。 坦尚尼亚的时区比法国快两个小时，虽然这里已经到了凌晨，但法国时间正好是兰波睡前检查今日工作的时候。 「医生，发生什么事了吗？」 看到来电提示上的莉莉娅·德雷斯，兰波还以为是魏尔伦又给中原中也送了什么奇怪礼物，以至于他的监护人忍不住想要吐槽。 但电话那边传来是法语，一名男性讲述着曾经发生在他与部下身上的事情。 兰波记得对方讲述的这件事，当年在战后的法国掀起了轩然大波，纪德与他的部下一起，被媒体渲染成破坏和平、喜欢暴力与杀戮的精神变/态，说他们拒绝回到法国，逃亡去了其他更加动乱的国家。 从柜子里找出装有相关事件说明的档案袋，兰波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如果纪德说的是真的，那么当初负责战场的总指挥，也是给他们下达命令的人，正是当前的法国总统热门候选人之一。 从小在政治家庭的薰陶中长大，兰波得承认对方在原定计划失败之后能够及时应变，把责任全部丢给其他人顺利全身而退，手段不可谓不老辣。 但他同样讨厌这样的「聪明人」，与其他老狐狸之间的勾心斗角你来我往另说，兰波不愿意也不会把满腔热血的军人拉来做替死鬼。 就像他不愿意看着魏尔伦成为机构随时可以丢弃的一把刀一样。 波德莱尔曾经有些可惜地评价过自己的这个学生，手段能力以及实力都足够，唯一的美中不足就是距离成为一名政治人物，心性过于柔软。 但这并不意味兰波不是一个优秀的人才，经过几番考虑，波德莱尔安排兰波进入了监察机关。 事实证明，波德莱尔的眼光是正确的。 「医生，你们现在在哪里？」 没有等到刚才说话的男性的答覆，兰波向莉莉娅询问道，「请帮我拦住纪德先生，我会在最快的时间赶来。」 「我们在坦尚尼亚的格鲁吉雷度假，」虫母示意甚尔把串在触鬚上的灰色幽灵们放下来，「帮你拦人没问题，不过这是另外的价钱，」 「好的，」兰波答应得很爽快，虽然自己的身家目前算不上多丰厚，但魏尔伦的任务金可是攒了很多，临时借用一下也没什么问题。 「我这就去买机票，明天就到。」 对万事屋的办事能力十分放心，兰波挂掉莉莉娅的电话，又拨通了老师波德莱尔，说明了目前的紧急情况。 「那位候选人先生一直在经营爱好和平反对战争的对外形象，曾经在纪德部队事件发生的时候，在电视里声泪俱下地检讨自己的军队里竟然会有这样的败类。」 作为法国间谍机关的主要负责人，也是常年混迹于政坛的政治人物之一，波德莱尔很熟悉那位始作俑者。 「大众的记忆力是有限的，他们很快就忘记了那个人曾经是最坚定的主战派。」 「直到现在也无人提起。」 「你去了解一下具体的情况，我这边也会让人再去重新调查当年的事情，如果是真实的，就把他和他的部下带去神秘岛，我会拜託另一位总统候选人的船带你们回来。」 波德莱尔迅速做出了安排，考虑到越是在这种紧张的时期，那名总统候选人应该就越担心过往的旧事被人提起，于是再次嘱咐自己的学生。 「千万小心，不要暴露纪德先生的踪迹。」 「老师，我明白了。」兰波沉声答应到，又再次拨打给自己的秘书。 「给我和魏尔伦订两张最近一班巴黎出发，去坦尚尼亚任何一个城市的机票。」 秘书没说什么多余的话，应答说马上去办，但保险起见，兰波还是「不经意」地抱怨到：「去哪里不能潜水，那傢伙就非要去住桑岛的水下酒店。」 知道自己的顶头上司对那位暗杀王先生的要求都会尽量满足，于是秘书也没有多想，只当自己是不小心发现了上司的小情趣，打开电脑开始查询最近的航班。 「这样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兰波放下手机，发觉坐在自己对面的魏尔伦手上虽然打开了一本书，但是目光却一直看向自己。 「我们明天要去一趟坦尚尼亚，也可能是马上就走。」 准备起身去收拾行李，兰波的语气故作轻松，「中也和他家里人刚好在那边度假，魏尔伦你不想去看看他吗？」 自己和兰波之间只隔着一张书桌，先前对方与波德莱尔的话，魏尔伦全都听得一清二楚。 第384页 不过在和亲友重逢的时间里，人造异能武器先生终于理解了有些事情需要假装自己听不见，只是把书放回了书架里，「亲友，我也来一起收拾东西。」 ------------------------------------- 「所以事情就是这样，兰波僱佣我们在他来之前看住你，」治好了之前被甚尔的触鬚穿成人形糖葫芦的灰色幽灵们，莉莉娅的语气很友好。 「他应该会想办法把你们带回法国，既然你们之前接的任务看起来应该做不了了，现在就不用管这几个傢伙的死活了吧？」 虫母询问的是挂在树上的那几位酋长，有些拿捏不住他们的身家，于是又问到。 「他们僱佣你们用了多少钱？」 变故实在太过突然，纪德的大脑还停留在眼前的女性居然认识法国监察机关的人这件事上，一时间转不过来。 并且能够轻易说出把 自己和部下带回法国，似乎对方认识的还不是什么小角色。 「你们不会想逃走吧？」 半天都等不到回答，莉莉娅有些狐疑地看着mimic的众人，地上的虫子们也做出了攻击的预备姿态，「逃不掉的哦？」 「不，我们只是有些难以相信。」 做出一个吞咽的动作，纪德觉得自己的嗓子有些干涩，「当期盼太久的希望突然出现在面前时，人类总是有些畏惧它。」 「不用担心，明天要来的人是一位超越者，」莉莉娅希望mimic紧绷的神经能稍微松弛一些，毕竟他们现在算是兰波寄存在自己这里的任务物品，以万事物对自己的任务要求，寄存物品最好能够保持完好无损以及身心愉悦。 当然，后者也没办法强求，所以最起码前者莉莉娅是一定能做到的。 如果是超越者的话… 纪德想，他能帮助自己和战友们洗清身上的污名吗？ 他后知后觉地将手放到胸口，感受到自己心脏激烈的跳动。 「反正明天那个小白脸就来了，具体的你们到时候再问他吧。」 甚尔耸了耸肩，打了个哈欠，「小医生我先看着他们，你回去休息吧，还有小崽子们应该还在等我们的消息呢。」 「那就先拜託甚尔看好他们，」夜色已经很深，如果没能获得充足的睡眠，明天早上孩子们肯定没办法爬起来。 他们还说想看狮子的觅食呢。 「我去让孩子们早点休息，很快就回来陪你。」 目送莉莉娅朝着小鬼们的帐篷走去，甚尔来到挂着酋长们的树下，手臂延伸出的链锯在篝火的映照下反射出锋利的寒光。 「都听到了吧？小医生一会就回来，所以我们的时间很紧张。」 甚尔将链锯延伸到自己的俘虏颈侧，仿佛一头遇人则噬的兇勐野兽，脸上浮现出狰狞的笑容。 「所以希望你们都爽快点，来说说愿意花多少钱买自己的命？」 第209章 狩猎 在兰波半夜出发,坐了七个小时的飞机又转了几个钟头的车，终于在下午找到莉莉娅和甚尔的时候，孩子们正在补觉。 虽然昨晚出现的突发事件对幼崽们的睡眠造成了一些影响,但大家还是在早上六点就挣扎着起了床。 「本来就不一定能看到狮子觅食,如果今天干脆放弃的话机会就更小了，」打了个哈欠,惠在部落的营地里跳跃了几下驱赶着自己的困意,无视了昨晚被甚尔固化的触鬚困在中间篝火旁的酋长们。 芥川龙之介对灰色袍子的mimic有些好奇，这种好奇在看到其中他们的首领也登上了自己家去看动物的商务车时,到达了顶峰。 「这位是纪德先生。是兰波先生临时委託给妈妈和爸爸任务里的关键人物，」莉莉娅稍微解释了一下,但并没有说得太详细。 「今天兰波先生晚点会过来,在他到达之前纪德先生就暂时和我们一起行动。」 纪德一大早看到万事屋带着孩子们登车，还以为他们是打算熘掉，没想到很快甚尔就过来找他。 「我们要带小崽子们去看狮子,你最好也过来。」 天与暴君向来说话比较直接,「这样你也不用担心我们跑了,我们也不用担心你们离开。」 阻止了自己僱主——应该已经算是前僱主了，阻止了他们政/变脚步的,竟然真的是如假包换的游客,哪怕在成为流浪佣兵的日子里已经见过太多荒谬不经的东西,纪德仍然觉得听上去有些冷幽默。 不过甚尔说得有道理,所以纪德默不作声地出现在了游客的队伍里，接收到幼崽们充满探究意味的目光。 导游小哥在先前攀登吉力马札罗山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客人是异能者这件事。 只是没想到会是这种能够以一己之力改变事件走向的异能者,毕竟异能者客人他以前也不是没有接待过,更多只是比普通人略强一点的程度。 「我们马上要去的是一个地势略高的观景地点,也是这附近狮群的领地中心。」 目光扫过车里多出来的一个人，导游小哥的笑容越发僵硬起来，「雌性狮子们通常在清晨和傍晚狩猎，它们需要捕猎到足够餵饱雄狮、自己以及孩子们的食物。」 「听起来似乎雄狮并不参加捕猎？」真依发现了导游小哥话里的潜含义，「它们只负责吃？」 「是这样，」导游小哥点了点头，「除了没有领地的流浪雄狮之外，拥有领地的雄狮都靠雌狮养活，并且它们有权利享受猎物最好的部分。」 第385页 「它们的工作不是捕猎，而是要维护自己在领地的统治权，保护自己的领地不被其他雄狮夺走，因为一旦领地易主，就意味着它的直系后代都会被咬死。」 「那里趴着的是一只狮子吗？」 商务车到达了观景的地点，真希拿着望远镜，很快发现了匍匐在草丛里，紧紧盯着正在吃草的水牛群的狮子。 「真的耶！」芥川银朝着妹妹所说的方向看过去，同样发现了目标，「今天它们的猎物是水牛吗？」 「那边也有！」因为身高的原因，没办法从商务车被改装过的顶棚探出脑袋，梦野久作可怜巴巴地对甚尔发动了请求光波，成功坐在天与暴君的肩膀上，成为了视野最好的那个人。 「它们看起来像在等待什么？」 「他们在等待一个机会，」中原中也回答了最小的弟弟的问题，水牛对于雌狮们来说可是个庞然大物。 跟目光全部聚焦在狮子身上的兄弟姐妹们不同，惠在望远镜里发现了狮子们的包围计划，于是就将目标转向了水牛群。 水牛锋利的角和坚硬的蹄子对狮子而言都是强烈的威胁，狮群会选择老弱病残做目标 的可能性更高一些，惠想试着看看自己和狮子们的眼光是否一致。 莉莉娅敏锐地察觉到，轻轻扫过自己脸颊的微风与刚才似乎不是一个方向，觉得这可能会干扰到雌狮们的计划。 果然，原本还在低下头平静吃草的水牛群像是突然发现了某种威胁，开始朝着与狮子所在相反的方向狂奔。 再不试一下，机会就要从眼前熘走了。 不需要语言的协调，趴在草丛里埋伏的几头雌狮一跃而起，紧紧追赶在水牛群后边。 「它们想抓那头水牛，」惠很快锁定了狮子们的目标，「在右边，断了一只角的那个。」 大家也看到了小海胆所说的水牛，可能是本来就有伤在身，它逃跑的速度比牛群慢了一些，渐渐落在了后面。 突然一只狮子从侧面冲刺到这头水牛面前，阻挡了它奔向牛群的道路，于是狮子们的目标只能临时转换了方向，朝着与牛群不同的地方奔去。 「追上了！」 狮子与水牛的距离越来越近，中原中也看到就在自己快要与水牛并驾齐驱的同时，那头雌狮一跃而起，咬住了水牛的屁股。 「看起来好疼。」真依看到狮子被试图反抗的水牛踢了好几脚，感觉自己的身上好像都在痛。 一头雌狮的力量远远不足以压倒几百公斤重的健壮水牛，但很快其他狮子们也围拢了过来，一只又一只地扑向水牛，压在它的身上。 几番挣扎无果，浑身都是伤口的水牛重重倒在了地上，像是发现已经有同类成为了狮子的口中餐，跑到远处的牛群停下了脚步，又重新低头开始吃草。 一头雌狮死死咬住水牛的喉咙，直到它停止挣扎。 雌狮们从已经死亡的猎物身上下来，发出了唿唤的吼声。 很快，一群毛茸茸的小糰子连滚带爬地从草地里钻了出来，奔向了狩猎成功的母亲们。 但高大的身影比他们更快一步，在幼狮们到达之前，之前还不知道在什么地方鬼混的雄狮已经趴在水牛身边开始大快朵颐，看到跃跃欲试想来分一口肉的幼崽，发出了威胁的低吼。 不过今天的猎物体型足够大家饱餐一顿，于是吃了几口之后，雄狮向一边挪了挪，允许幼崽也过来进食。 而真正参与捕猎的雌狮们则是趴在旁边，大口大口地喘气，努力平復剧烈运动之后跳动过快的心脏。 「它们之间在捕猎的时候很默契，」芥川龙之介从雌狮们的配合中获得了一些灵感，拉着真希钻到后边的座位里，两个人嘀嘀咕咕地讨论起来。 终于雄狮填饱了肚子，它站起身用舌头清理着脸上和身上沾到的血污，慢慢离开水牛身边。 这时飢肠辘辘的雌狮们才可以开始进食，一边吃一边对周围想要分一杯羹的其他动物发出低沉的威胁。 「有鬣狗过来了，」惠用望远镜扫过四周，看到了草原上臭名昭着的强盗，空中也有秃鹫正在盘旋。 「不过它们不敢直接抢夺狮子的食物，如果是花豹就没这么多忌讳，所以花豹会把抓到的猎物拖去树上。」 如愿以偿看到了狮子的捕猎过程，甚至于今天的狮子可以说是倾情演出，惠心满意足地回到座位上，先前被兴奋感压制的困意又重新袭来。 「啊，我想睡一会。」 「等回到营地再睡吧，」莉莉娅给小海胆塞了一颗芒果，「估计这种情况我们也没办法去参观部落的狩猎了，下午大家可以休息一会。」 虫母的这句话说的实在是太过谦虚，因为甚尔可是把所有酋长都捆了起来，让他们的手下回去拿钱赎人。 今天的狩猎部落估计会很热闹，甚至于狩猎队都不一定会出去狩猎。 因为天与暴君听不懂当地的方言。 所以昨天晚上被抓住临时加班，给酋长们翻译甚尔要求的导游小哥现在只有一个想法： 你说你们干嘛惹他呢。 ------------------------------------- 「兰波你来啦！」 把刚刚数完的一沓钱扔进旁边的箱子里，莉莉娅抬头和兰波以及他的大型随身挂件魏尔伦打了个招唿，又继续忙忙碌碌的点钱行为。 第386页 几个离得近的大型部落已经把赎金带了过来，虽然一开始他们更想直接抢人，但在见识到甚尔的战斗力之后，还是选择了乖乖给钱。 「医生，你们这是？」 看到莉莉娅把装满钱的箱子塞进储物咒灵的肚子里，兰波脸上的笑容完全掩盖不住他的疑惑，「纪德先生在哪里？」 「他在那边的房子里，」莉莉娅示意到。 大概是不太想面对自己前任僱主被人痛宰的情况，纪德选择眼不见心不烦，回到屋子里和部下们开会讨论要怎样和即将到来的监察官讲述当年的事情，以及努力回想哪些东西可以成为证据。 「中也在哪里？」等到兰波与莉莉娅说完此行的正事，准备见见纪德，魏尔伦这才询问到。 「中也在睡觉，」在兰波的教导下，魏尔伦的脑子比起之前终于正常了一些，加上暗杀王先生对中原中也的关心并不是假的，莉莉娅对他的态度好了许多。 「昨天晚上这些突然出现的傢伙让孩子们没睡好，」与之前对待魏尔伦的态度相比，莉莉娅现在可以说是和颜悦色。 「吃过午饭之后，他们就去睡觉了。」 原本因为能够见到弟弟而感到开心的魏尔伦听到莉莉娅的话，脸色变得阴沉下来，盯着还没被赎走的几个酋长，冰冷的眼神仿佛无形的刀子一样刺在他们身上。 「走了，保罗。」 发现人造异能武器并没有跟在自己身边，兰波转过头看见魏尔伦露出了想刀人的目光，嘆了口气。 「我们还要去和纪德先生聊一聊，等我们谈完，中也应该就醒了。」 第210章 旅途结束 中原中也从午睡中醒来,走出帐篷第一眼发现的就是坐在树下，一直看着自己帐篷方向的魏尔伦。 实事求是地说，中原中也对魏尔伦的心态有些复杂。 毕竟不论换成谁,在兴高采烈地去参加自己最期待的活动之前，突然被对方搞成重伤,估计都很难保持快乐的心情。 如果不是莉莉娅会治疗,以及把魏尔伦揍了一顿,中原中也去看曼岛tt的计划肯定会受到影响。 莫名其妙身受重伤还看不到自己想看的比赛，中也只是稍微设想一下，就觉得心底有暴躁的火焰在燃烧。 但话又说回来,和一个脑子不正常的人,你能计较些什么呢？ 特别是对方心心念念口口声声说的都是要救你于水火之中，仿佛某种苦大仇深的电影主角,背负着整个世界的误解,只想拯救自己的亲人。 停下停下停下，怎么越想越离谱了？ 中原中也打了个哆嗦，停止了自己的脑补行为,向魏尔伦点了点头。 「弟弟你醒了！」 明明外表看上去精緻又优雅，然而相处的时间长了之后,中原中也就发现魏尔伦的思维方式无限趋近于雪橇三傻,又简单又气人。 而且在你被气到之后，他还会一脸无辜地看着你，问你在生什么气。 「之前给你买的头盔你还喜欢吗？」 想要得到弟弟的认可,魏尔伦总是想方设法地给中原中也准备各种礼物，不过绝大部分都是兰波帮他挑的。 否则以这傢伙的脑迴路,是真的可以干出把中原中也的比赛竞争对手全部都干掉,确保亲爱的弟弟可以获得冠军这种事情来。 「挺好的,谢谢。」 虽然莉莉娅说让中原中也与魏尔伦相处的时候自然一些，跟着心底的感觉来就行，但中原中也总是有些别扭。 「那我给你再买一些！」 得到了中原中也的回答，魏尔伦二话不说准备激情下单。 「真的不用…」 头盔这种东西又不是什么一次性消耗品，而且自己比赛的时候需要戴车队贊助商的头盔，平时训练也用不了那么多。 如果自己说喜欢魏尔伦送的某样礼物，那么很快这样礼物就会再次成倍地出现在自己面前，中原中也有些无奈，连忙转移话题。 「兰波先生呢？」 「亲友在和那些僱佣兵谈话，」魏尔伦回答道，「有些当年事情的细节，亲友需要确认。」 「兰波先生真是辛苦啊！」 中原中也的这句感慨绝对发自真心，特别是一想到对方还要照顾魏尔伦这个超龄儿童，橘发少年不由得肃然起敬。 「亲友他总是加班，」在法国的时候，暗杀王先生除了兰波之外没有可以分享生活细节的人，忍不住和弟弟说到。 「我想让他早点休息，可他总是说再忙一小会就好，但又熬过去半个晚上。」 眉头轻轻皱了起来，魏尔伦的语气有些茫然，「我告诉他已经四个小时过去了，可是亲友不仅不去休息，还会跟我生气。」 注视着自认为与人类完全不同，却不自觉地表达着对兰波的关心的傢伙，中原中也的语气放轻了一些，「你可以直接拉着兰波先生去休息的…只要不是特别紧急的工作。」 「他不会真的怪你。」 觉得自己好像从弟弟的话里听懂了什么，又好像还是什么也听不懂，魏尔伦点了点头，「晚上睡不好亲友早上就起不来，而且比平时更加怕冷。」 「我会试试的，拉着亲友直接去休息，反正最多也只是被亲友骂几句而已。」 果然爱才是最好的导师吗…？ 没来由地 想起了这句话，中原中也发现魏尔伦根本没意识到哪里不对，于是眼角抽搐了一下。 第387页 当初魏尔伦说着「我是为你好」就打算清除掉自己其他的家人，想要强行赋予自己一个在他认知中美好的未来。 可是行为对象换成兰波，魏尔论别说採取什么强制措施，根本已经完全变成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形状了。 而他自己却毫无所觉。 不知道这个自封的笨蛋哥哥什么时候才能发现呢？ 带着一点小小的看热闹的心情，中原中也这样期待着。 等到兰波和魏尔伦带走了灰色的幽灵们，莉莉娅和甚尔也卖掉，啊不是，送走了酋长们。 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德雷斯一家迅速出发，直奔塞伦盖蒂大草原，去看原定计划里十分期待的角马迁徙。 当成千上万的角马在草原上奔跑时，整片大地都在颤抖，就算是狮子也要掠其锋芒。 莉莉娅看到角马群如同灰黑色的洪流一般，所到之处烟尘滚滚，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向着刻在基因里的目的地奔驰，穿过草原与河流去往远方。 「好壮观啊！」 惠的眼睛里满是明亮的光芒，看到了心心念念的画面，却被震撼到组织不起更多的语言。 「每年的这个时候，角马和其他动物就会跨过格鲁米提河，从马赛马拉迁徙回塞伦盖蒂。」 导游小哥介绍到，「你们能看到，角马在渡河的时候总是会聚集成一股比较大的数量，然后一鼓作气冲过去。」 「这是因为河里隐藏着许多鳄鱼，如果它们的速度太慢或者数量太少，就很容易成为鳄鱼的食物。」 「数量够多的情况下，每只角马成为食物的概率就会大大减小。」 「这可是真的在赌命啊，」真希评价到，「只要别的同伴填饱了捕食者的肚子，自己就安全了。」 「那边有豹子！」 角马群刚刚跨越河流来到对岸，打头的几只角马似乎有些疲惫动作放慢了些，其中一只刚刚低下头想要进食，就被早已等待在草丛里的猎豹咬住了喉咙。 猎豹很快撕开了猎物的咽喉，确认对方停止了唿吸，于是费力地拖着角马的尸体钻进了稍微高一点的草丛里，开始大口将肉块吞咽进肚子。 梦野久作刚好目睹这个画面，兴奋地分享给家人们。 「猎豹必须吃新鲜的食物，」导游小哥也看到了猎豹捕食的场面，向客人们解释道，「通常它们会狩猎体型比较小的猎物，比如羚羊，或者是小角马之类的。」 「像成年角马这种体型比较大的猎物，一方面捕猎起来会消耗更多的体力，另一方面也很容易遭到其他捕食者的抢夺，比如鬣狗。」 但今天这只猎豹的运气看上去还不错，直到它吃到肚子圆滚滚的，也没遇见其他蛮不讲理的食客。 脸上有两道仿佛像是泪痕的花纹的大猫舔了舔爪子，动作轻盈地消失在灌木丛里。 「它好漂亮呀，」真依的话得到了芥川银的认同，两个小姑娘做出了想要抱着大猫摸一摸的危险发言。 不过也只是说一说，孩子们都老老实实地呆在车上，没有要下车添乱的意思。 ------------------------------------- 虽然中间出现了一点小插曲，但德雷斯一家还是完成了计划中的全部行程，从温暖的南半球回到仍然和冬天缠缠绵绵的北半球，风尘僕僕地踏进了家门。 「我回来了！」 抱住穿着围裙的蜘蛛娘蹭了蹭，莉莉娅的语气听上去可怜兮兮，「我好想阿织啊，阿织有想妈妈吗？」 拿自己爱撒娇的创造者一向没什么办法，蜘蛛管家 从围裙的口袋里掏出自己制作的太妃糖塞进虫母嘴里，轻轻拍打对方的背部作为安慰。 「今天我准备了寿喜锅，请先去换个衣服，休息一会儿吧，很快就可以开饭了。」 等到甚尔从阿织怀里把莉莉娅拎上楼，幼崽们叽叽喳喳地围到大管家身边，分享着旅游里有趣的事情。 「那边有好多菜都是用香蕉做的，吃起来稍微有点不习惯。」 「旅游公司的厨师做饭没有阿织好吃，每次吃饭的时候都好想回家。」 「我们全部都成功登上乞立马扎罗山的山顶啦！我把阿织的玩偶也带上去了！这样也算是阿织和我们一起了吧！」 「我们本来要去参观原始部落的狩猎，但是因为出了点意外没能看到，而且兰波先生都临时过来了，带走了好多人。」 「阿织阿织我好想你…」 拥有八只眼睛，下半身是庞大蜘蛛躯体的管家小姐，把糖果分给七嘴八舌分享着旅游见闻的幼崽们，回应他们的每一句话。 「好啦好啦！大家先去洗澡，把脏衣服都放进洗衣间！」 用足肢敲打地面吸引幼崽们的注意力，在管家蜘蛛的八只眼睛前，家里的每个孩子都有自己被注视的感觉。 「听起来这次旅行发生了好多有趣的事情，等晚上吃完饭之后，再来拿着照片讲给我听吧。」 像放羊一样把孩子们按照性别赶进进浴室，宽大的浴缸早已接好热水，蜘蛛管家又把浴球也丢进水里。 「虽然我也很迫不及待想要听大家给我分享，但是事情还得一项一项做完呀。」 等到疲惫的旅人们都去修整，管家蜘蛛重新回到客厅，从缩回猫窝睡觉的储物咒灵肚子里，拿出尚未整理的行李。 第388页 「晚点再给你洗澡，我要先去整理东西。」 丑宝不情愿地扭动了两下，在大管家的严厉目光中又重新安静下来，做出乖巧的样子。 「出去玩了那么多天，怎么可以不洗澡呢？」 看到丑宝放弃挣扎，阿织满意地点了点头，语气变得温柔起来，「乖孩子。」 今天的管家蜘蛛也是家里的食物链顶端呢。 第211章 龙之介的高专生活 「五条老师,虽然在下与中岛同学对于咒术与咒灵的相关知识都有所了解，但课程内容也不应该是全程ppt吧？」 进入东京咒高上学的第一周，芥川龙之介就对五条悟的上课方式提出了疑惑。 「其实我也没有很了解…」 教室里仅有的两张课桌旁,一张坐的是认认真真记笔记的垂耳兔，另一张坐的是脸上的笑容有些勉强,想要试图协调监护人与自己同期之间关系的小老虎崽子。 听到中岛敦的话,芥川龙之介的眉头皱得更深,五条老师居然都没有给他讲过这些的吗？ 「那不是刚好吗？」打了个响指，整个人坐在讲台上，五条悟那双长度过分优越的腿像小女生一样晃来晃去。 「那就拜託龙之介给敦讲一下基础的的事情,老师我就可以休息一下了。」 芥川龙之介的脸色彻底黑了下来。 「那个…五条先生就是这样的性格,龙之介你别生气。」 下课之后，白色头髮的小老虎转过身来安慰浑身散发着黑气的垂耳兔,「他不是故意的,而且这段时间总监部那边有很多事情，五条先生已经很久没好好休息了。」 「最近异能特务科把天元大人带出了薨星宫，安置到横滨去了,所以总监部就跟疯了一样，天天都在找五条先生的麻烦。」 理论上来说,只要咒术界公认的天花板五条悟和操控整个高专结界的天元本人不同意,应该就没人可以把天元带走。 由于之前在横滨的遗产风波当中异能特务科的力挽狂澜，使得这个从前的秘密部门变成了内务省门下炙手可热的科室之一，总监部并没有上门问责的底气。 就算对于夏油杰无视了总监部的拉拢悍然跳槽不说,还带着天元大人一起的行为无比恼火，总监部倒也还没自我感觉良好到直接去找异能特务科的麻烦。 咒术界现有的特级当中,九十九由基常年游荡在国外,莉莉娅·德雷斯在高专的时候就让上层的大人物们吃尽苦头,通常有事找她直接花钱下委託就行，还得看她心情如何是否愿意接受，想要用责任与大义之类的话绑架她完全没有可能性。 夏油杰身后有御三家的影子但是看起来似乎又与咒术界割席，以国家部门的能量为依託，逐步蚕食着总监部的势力范围，这次把天元带走就是一个大动作。 总监部真正能够差遣的特级只有五条悟一个，但五条家的家主大人向来以脾气差劲闻名，和他直接进行交涉的上层身体绝对不能有三高或者心脏病，否则很容易被当场送进医院。 而五条家的长老们又向来护短，甚至还能说出「他还是个孩子」这种令人瞠目结舌的话来。 中岛敦想要试着改变监护人的不靠谱形象，平时性格比较内向的他很少一次说这么多话。 「五条老师眼中的世界和我们是不一样的，很多东西对他来说，只要看一眼就会知道了，所以他不理解有什么需要特殊拿出来教导的。」 「但是他毕竟是老师吧…」略微沉默了一下，垂耳兔收起了身体溢散出来大部分的怒气。 「老师要以学生的水平为标准，而不是以自己的，就是因为想要得到更多的教导，我们才会来学校啊。」 「而且你说你不清楚基本的这些事情，五条老师平时的任务你都完全不参与吗？」 因为从小被甚尔带着出任务，很多咒术界的常识问题都是在任务中潜移默化学会的，芥川龙之介有些疑惑。 「其实最最基本的，执事先生教过我一些，」挠了挠后脑勺，中岛敦的表情有些不好意思。 「五条先生平时的任务对象，最低都是一级顶尖，以我的战斗力，过去除了添麻烦之外也没有其他 的意义。」 高层们吵架吵不过五条悟，打架就更打不过，于是只能拼命给他塞各种任务，希望能让六眼的神子服软，但没什么效果就是了。 「算了，」回忆起每次来家里吃饭时五条悟的幼稚行为，芥川龙之介发现自己也很难想像，如果对方突然变得踏实可靠是什么样子。 「在下不敢保证对于咒术界的事情了解得十分全面，但是一些常识性的问题，在下可以与你分享。」 「果然就像莉莉说的那样，她家龙之介可真是靠谱啊！」 站在教室门外，五条悟听着屋内两只学生的声音，放下心来向着办公室的方向走去，在楼梯口遇见了似乎是专程等在这里的杰森·陶德。 「杰森！最近你不应该都是在外边出任务吗？老师我还以为你短时间之内还回不来呢。」 「怎么样怎么样？有给辛苦工作的老师我带甜品回来吗？」 学习内容已经从理论知识逐渐转变到实战为主，杰森·陶德也变得神出鬼没起来。 不过今天他赶完任务提前回到学校，却是因为另外的事情，「家入医生体检的时候要求你控制一下糖分的摄入吧？」 第389页 黑髮蓝眼的小鸟183公分的身高，已经算得上十分优越，但站在超过190公分的老师面前却仍然矮了一截。 「任务和甜品的事情回头再说，我回来是想问一下，高专开放学生家长参观吗？」 在高专的几年时间里，杰森已经充分认识到五条悟究竟是个什么性格的人。 不靠谱和值得信赖两种似乎完全相反的特质，在对方身上融合得十分协调，多数时候不论是什么事情和他直说就行，拐弯抹角反倒会被无德教师嘲笑。 「诶？杰森的家人要来参观吗？」可爱的学生没有带甜点回来，靠糖分驱动的白毛猫猫语气懒懒散散没什么干劲。 等等，杰森的家人，不就是…？ 突然反应了过来，五条悟的表情有些僵硬，语气不抱希望地迟疑着，「你说的家人，是你的那位晚上不睡觉满城市乱跑的监护人吗？」 之前五条悟去哥谭的时候，想要帮助自己的学生解决影响他家庭关系的罪魁祸首——某只脑袋绿油油的精神病，但却发现对方无论被如何杀死都会復活。 不爽的六眼神子原本想用领域试试，却被拿着能够克制【无下限】术式的特殊咒具的猫耳大蝙蝠拦了下来。 在五条悟的六眼当中，哪怕蝙蝠侠带着能够隔绝世界上绝大部分探测仪器的面具，仍然能看出他身上的能量流动方式与布鲁斯·韦恩完全相同。 五条悟并没有故意想去揭开蝙蝠侠身份的想法，然而对方的身份却仿佛开卷考试的答案一样一目了然。 总之，当时的场面一度非常混乱，六眼神子觉得自己以后完全不想和学生家长，特指杰森的家长产生什么交集。 没想到对方却想要主动上门。 「很少有学生家长会想来高专参观啊，」五条悟摸了摸下巴，下意识的想要拒绝，却觉得好像自己怕了对方一样，那是不可能的。 来就来吧，六眼神子无所畏惧。 「不过想来也可以。」 「那就好，」杰森松了口气，脸上的表情有点说不出来的尴尬。 「布鲁斯他现在就在学校门口，和我家的其他人一起。」 「老师我还以为是询问呢，直接杀上门来和通知又有什么区别啊！」 原本向办公室走去的五条悟停下脚步，墨镜后的蓝色眼睛不可思议地睁大了。 「走吧走吧，」默默地调整了方向，心累的高专教师向校门的方向走去，招唿落在身后的学生。 「不是说他要参观吗？」 东京 咒术高专校门口，哥谭宝贝的完美身材包裹在妥帖精緻的西装里，身边站着三个从高到矮的身影。 「这里就是小翅膀的学校啊，从外面看起来很有东洋风格。」 申请了年休假的理察·约翰·格雷森警官对弟弟的学校表现出了充分的好奇，「但是看上去一个人都没有…？」 「这里对外是一所邀请制的宗教学校，没有公开招生，所以学生很少，」也许是因为长期以来都靠咖啡续命的原因，提姆·德雷克不太喜欢倒时差，整个人都感觉自己的大脑晕晕乎乎。 「而且咒术师在整个人类群体中的占比相当低，甚至比变种人的机率更小，这所学校的学生数量比美国的变种人学校都少。」 在布鲁斯·韦恩的另一边，站着一个看起来十岁左右的孩子，他有着绿色的眼睛和略深的橄榄色皮肤，双手抱在胸前，脸色看起来臭臭的。 「动作好慢，父亲来看他，他竟然磨磨唧唧的。」 「说起来小翅膀还没见过达米安呢吧？」蝙蝠家最大的鸟崽子脸上露出想看热闹的笑容，拉着精神萎靡的提姆一起挡在最小的弟弟身前。 「给他个惊喜好了。」 一个月前，刺客联盟在哥谭的行动突然变得活跃起来，为了排除不稳定因素，蝙蝠侠直接找到了塔莉亚，却被当场送上了一份巨大的「礼物」——一个拥有与塔利亚相同颜色眼睛和皮肤，五官轮廓却与自己无比相似的男孩。 「布鲁斯老爷，您已经不满足于在街上带可怜的孩子们回家了吗？」 看着被带回韦恩庄园的达米安，阿尔弗雷德浮现出想要扣掉布鲁斯·韦恩小甜饼份额的和蔼表情。 「阿福，我…」 想要和管家进行解释，但大人们之间的事情似乎没必要在孩子面前说的那么清楚，蝙蝠侠欲言又止。 「我是母亲最完美的作品，也会是蝙蝠侠的继承者。」 然而小少年却表现出了远超自己年龄的成熟与毫不掩饰的高度自我评价。 很好，看起来家里的问题少年又多了一位。 布鲁斯嘆了口气，感觉自己的脑袋变得更痛了。 第212章 兄弟见面 「又来了一个？」 见到达米安,杰森的第一反应就是下意识吐槽，「老头子的审美终于不局限于蓝色眼睛了吗？」 话题的主人公眨了眨自己绿色的眼睛，表情不怎么好看。 「我是亲生的！韦恩的一切都会归属于我。」 「竟然会有女性愿意给老蝙蝠生孩子,该不是被布鲁斯的美貌迷花了眼。」 杰森啧了一声，完全不管布鲁斯在听到自己的话之后投射过来「蝙蝠侠不贊同的目光」，以及努力没有笑出声的迪克和提姆。 下一秒,几年来与咒灵搏杀锻鍊出的危险雷达让杰森本能地向一旁跳开,躲过了直接扑了上来的达米安。 第390页 「现在罗宾上岗的要求已经变得这么高了吗？」 大概是真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杰森完全没有意识到在五条悟的教导下,自己也有着向吐槽役和气死人不偿命发展的趋势。 「不过你要是只会说大话,就不要说你姓韦恩。」 「多么令人感动的兄弟情谊啊！」 在旁边看了好一会杰森和达米安的你来我往，抓拍了自家学生不少表情管理失效的照片，五条悟这才心满意足地收起手机，「但你们今天不是来参观的吗？」 「杰森，达米安，停下。」 布鲁斯试图阻止物理意义上打成一团的兄弟俩，转过头看到迪克在叫好,而原本好像随时都会睡过去的提姆举着手机在录像，感觉自己的心理状态在这一刻迅速变得苍老而疲惫。 「五条老师？提姆？」 芥川龙之介疑惑的声音在五条悟的背后响起，穿着改装过后比起校服更像风衣的高专/制服的垂耳兔和银髮的虎崽同期正朝这边走来。 「杰森前辈怎么和人打起来了？」 五条悟出任务的时候，杰森有时也会帮忙照顾自己,中岛敦看到前辈和别人起了冲突,语气里满是担心。 而垂耳兔的注意力更多则是分配给了突然出现在高专门口，来自大洋彼岸的小伙伴,「你们怎么会来这里？」 「我们多了一个新的弟弟,」录到了许多日后足以让杰森和达米安社会性死亡的素材,提姆收起了手机，回答芥川龙之芥的问题。 「布鲁斯觉得这件事情当面告诉杰森会显得比较郑重，而且我们也对培养咒术师的机构有些好奇。」 特别是在那个叫做五条悟的老师，差点拆了整个阿卡姆疯人院的情况下。 「在下认为，你们家的欢迎仪式，看起来有些激烈。」 芥川龙之介有些艰难地评价到，因为自己家对新成员的欢迎总是很和谐，已经逐渐抽条拔高的垂耳兔发出了大开眼界的声音。 想想达米安到家之后，先是和迪克打了一架，又想和自己竞争上岗罗宾，提姆觉得目前发生的这一幕显然不全是杰森的问题。 「达米安从小接受的是杀手的教育，所以比较喜欢用肢体语言来与人交流。」 对，激烈的肢体语言。 这就是说话的艺术吗？ 芥川龙之介看了看差点波及到校门口行道树的杰森和达米安，又看了看提姆，要不怎么说对方是能当总裁的人。 「老师我下午还要去总监部开会，能带大家参观的时间可不多。」 看热闹看得心满意足，五条悟终于打算阻止大打出手的熊孩子们。 白髮的人民教师瞬移到杰森和达米安中间，无下限隔开了两只还想扑向对方的傢伙。 「这是什么东西？」 意识到突然有个人挡在面前，但达米尔已经来不及收招，却发现自己的攻击无法触及到带着奇怪墨镜的傢伙。 「这是无限，你触碰不 到我，但是像这样，」五条悟伸出一根指尖顶住达米安的拳头，那股怪力让达米安退后了两步。 「我可以触碰到你。」 被无下限挡住，原本因为老头子又不知道从哪弄出来个孩子有些火大的杰森迅速冷静下来。 以这只恶魔崽子的性子，不管是老头子还是住在家里的鸟宝宝应该都被折腾得够呛。 希望迪克还记得回去给他们分担一下压力。 这样想着，杰森丝毫没有要掩饰自己幸灾乐祸表情的意思。 「敦，龙之介，你们怎么过来了？」阻止了韦恩家兄弟可能会导致夜蛾校长血压升高的拆学校行为，五条悟的视线扫过像是单纯来看热闹的垂耳兔和虎崽。 「我们来帮红叶老师取她先生给她订的饭。」 在芥川龙之介的示意下，五条悟看到校门边站着一个脸上的笑容已经十分勉强，浑身散发着「我好想逃」气息的送餐员。 「这就是结了婚的人吗，可恶，被炫耀到了。」 高专人民教师随口吐槽，对着向办公楼走去的学生背影大喊，「敦，一会带龙之介来找我，刚好要个东西也想带你们去看。」 「好的，五条先生！」 「真是的，为什么敦就不愿意叫我爸爸呢，好伤心啊。」白毛猫猫嘀嘀咕咕地转过身，看向batfamily。 「走吧，thegreatteachergojo带你们来参观一下杰森的学校。」 「这学校里，是真的没什么人啊。」 在高专里转过半圈，迪克忍不住吐槽。 「tt，像是不知名的三流学校。」达米安带着刻意的成分说着有些挑衅的话，却没想到带着眼镜的奇怪老师直接无视了自己。 「因为拥有天赋的孩子实在是很少，特别是在天赋者强制入学的规定取消了以后。」 走在最前面的五条悟双手背在脑后，转过半个身子，「不过比起把那些牴触这一行的孩子们送出去做消耗品，老师我更愿意教导有天赋同时也对咒术师的生活有所准备的孩子。」 「就算不入学也能看见那些丑陋的东西，不如说会让人更心烦。」 杰森在来到日本之后就对这里的咒灵密度感到震惊，他觉得于其因为害怕而拒绝接受自己的天赋和与之相关的一切，倒不如把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咒灵都解决掉，还不用听它们的疯话。 第391页 「我也只是给大家一个选择的机会嘛，」五条悟黏煳煳的撒娇语气下是无法掩盖的，神明本质上对人类一视同仁的无情。 「至于选择的结果，在做出选择的时候就应该已经有所准备了才对。」 布鲁斯走在最后，在心底对这位日本咒术界的天花板的人格侧写不断进行修正。 对纳入保护范围的人类会有很高的主动性，但实际本人对人类并没有太高的保护欲吗？ 比起过程会更加在意目标是否达成，这个人对自己的定位更多是消灭咒灵的「武器」，而不是「英雄」。 布鲁斯注视着看上去并没有比杰森大多少，长着一张欺骗性很强的脸的高专教师，思考着驱动对方行为的动力。 对腐败上层的厌恶是一方面，同为既得利益者，支撑他进行咒具技术改革这种降低了咒术师准入门槛，从根本上削弱咒术总监部影响力的行为，应该另有理由。 想起出现在自己调查记录中，那位比起官僚更接近于理想主义者的日本异能特务科下任科长的热门人选，布鲁斯在心底对同伴的重要性做出了肯定。 就像是正义联盟无数次帮助迷茫的成员找回为了保护人类的方向一样。 「请问中间的那个建筑是什么？像塔一样的。」 在高专走过一圈， 提姆发现五条悟带着自己一行人走过的路线，刻意绕过了处于整座校园最中间部分的白色高塔。 「那是我现在要带你们去看的东西，」五条悟的语气仿佛炫耀得意玩具的小孩子，「是我最近才完成的得意之作！」 「带他们直接去看，没问题吗？」 显然对那所建筑的用途很清楚，杰森脸上浮现出一些疑惑，「我还以为它算是个秘密。」 「当然没关系啦，反正那也不是能被偷走的东西，而且看到积分排行，家里人也会为杰森感到开心的吧？」 五条悟装模作样地做出了欣慰抹泪的样子，用让杰森恨不得揍他一拳的语气说道，「也不知道韦恩先生会不会说出『我为你骄傲』之类的话呢？」 到现在才算勉强接受了杰森的老师是个毫不在意形象的傢伙的设定，蝙蝠家的小鸟们脑补了一下，蝙蝠侠说出这种像是超人才会说的台词的样子，突然对五条悟接下来要带他们去参观的东西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啊，敦，龙之介，你们过来了。」 五条悟稍微提高了一些声音，招唿着不远处气喘吁吁的两名新生，「刚好刚好，你们赶上了。」 被五条悟要求找他集合，却没有一个准确的集合地点，垂耳兔和虎崽两个人在偌大的校园里几乎是跑了几圈，才找到不靠谱的老师。 原本以为甚尔算是很不靠谱的长辈了。 芥川龙之介双手撑在膝盖上想，完全没考虑过还有比自己家监护人更不靠谱的存在，看来同期的生活想来压力很大吧，除了要照顾自己之外还得照顾家长。 一行人来到白色的高塔下，这里原本是居住着全日本结界的控制者——天元的薨星宫，但在他离开高专之后，这里显然有了新的用途。 推开厚重的大门，门后，一位穿着高专校服，带着一枚骷髅眼罩的女生，像是早就知道有人会来一样等在那里。 「五条老师，杰森前辈，」她点了点头，算是给众人打过招唿，带着游客们向地下走去，「骸大人已经在等你们了。」 「库洛姆，你的身体怎么样了？」 打算等会儿见到六道骸之后再统一进行介绍，五条悟跟在少女身后，问起了另外的问题。 第213章 死灭洄游 「新生的器官没有排异反应,家入医生帮我检查过，说已经不需要再进行监护了。」 紫色头髮的少女下意识抚摸自己的腹部，感受着充盈在其中的内脏,「真的十分感谢夏油先生愿意帮我制造新的器官。」 「看来那个叫做真人的咒灵是真的很好用啊，不过感谢的话留到下次见他再说吧，」五条悟脸上的表情很轻松,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扭过头。 「对了对了,我之前是不是忘了说，库洛姆也是敦你和龙之介的同期。」 「诶？这,这样的吗？」中岛敦之前见过库洛姆躺在病床上的样子,还以为她只是家入硝子的病人,甚至于刚才都没有认出来。 「那个，我是中岛敦，请多多指教。」 「五条老师，您完全没有说过。」 在敬称上刻意加重了语气，芥川龙之介对五条悟丢过去几个不满的目光，转回到库洛姆身上时又变得正常起来，「在下名为芥川龙之介,还请多多指教。」 「我是库洛姆·骷髅，」紫发的少女看上去有些不好意思，「是一名幻术师。」 「kufufufu，今天看起来很热闹的样子。」 随着一行人走过长长的螺旋式的楼梯来到广阔的地下空间,一道很有辨识度的笑声响了起来,「哦？这不是之前抓住我的少年吗？」 芥川龙之介也分辨出了笑声的主人，环顾四周看不到人影,知道对方应该是又使用幻术藏起来了。 「在下现在是咒术高专的一年级学生,」压低了身体的重心,垂耳兔平静无波的表情下，身体已经进入了警惕的防御状态。 「看来以后你都要称唿我学长了。」 声音由虚变实，同样穿着高专校服的六道骸的身影突然出现在芥川龙之介面前，眼下却出现了两道仿佛闭着的眼睛一样的痕迹，身后跟着犬和千种，「不如现在就来试着叫一声吧？」 第392页 「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们学校的二年级生，六道骸、犬和千种，」五条悟打断了垂耳兔和幻术师的对峙，「老师知道你们感情很好，不过交流感情这种事情就暂时留到课后吧。」 「毕竟老师今天可是来给学生家长介绍我们新的教学道具的。」 薨星宫内，原本仿佛日本古代村落的建筑全部都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许多拼接在一起，一看就知道是监视器的巨大屏幕，以及一片被雾气笼罩，看不清究竟范围有多大的空间。 「那么就由我来介绍一下我们新的半实践课程——死灭洄游。」 死灭洄游原本是拥有可以抢夺别人身体与术式，不知道活了多久的诅咒师羂索的庞大计划当中，十分重要的一环。 不过现在的死灭洄游与羂索原本的设计可以说是大相迳庭，更多的像是vr版真人动作类游戏一样的东西。 「死灭洄游的规则是，进入结界中的人即成为玩家——我们称之为泳者。」 「结界中分布着大量咒灵的投影并且会随机移动，根据等级不同，咒灵们被赋予了不同的积分，三级咒灵是一分，向上每升一级积分乘十，杀死咒灵的泳者即可获得对应的积分。」 五条悟向显示屏旁边像是操控台一样的机器输入咒力，机器发出机械而甜美的声音。 「管理员001号五条悟，身份确认。」 大屏上出现了一个排行表，排在仅有的几个人名当中第一位的，赫然是杰森·陶德，积分数量将其他人远远甩在身后。 「积分可以用来兑换各种东西，符咒、咒具或者钱和其他东西，」五条悟脸上浮现出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笑容，「对了对了，在这个结界里，泳者也是彼此的猎物，只要打败对手，就能获得对方一半的积分。」 无德教师对着中岛敦和芥川龙之介挤眉弄眼，就差把撺掇他们去挑战杰森直接说出来了。 高专这个迷你试用版的死灭洄游，看起来像是一个变异的幻境，但实际上技术含量比那要高的多。 天元提供了控制范围以及压缩空间的结界，夏油杰和莉莉娅提供了大量咒灵样本，由六道骸进行解析并将它们编入结界内。 为了能够维持结界的自运转，莉莉娅向五条家投资的清水会社——就是尾崎红叶的丈夫清水新野创办的科技企业，目前主要的研究方向是科技与咒力的结合，提供了能量转化的思路，使得结界中泳者们发出的咒力能够被结界自身吸收，用以维持整体运转以及生成咒灵的投影。 不过相比较而言，咒力还是有一些缺口，需要五条悟定期用【苍】进行补充。 并且为了能够让泳者们获得更多的锻鍊时间，五条悟还通过莉莉娅联繫上了雪绪，用他的异能【入侵者必亡】的时间管理功能，将结界当中的时间流速进行了调整。 死灭洄游的结界内的一天时间，在外部表现为一个小时，这也是杰森为什么能在短时间之内获得高额积分的原因之一。 「最近我们还在研究新的随身检测装置，希望可以把积分系统扩大到平时的咒灵祓除任务当中，比起直接分配奖金而言，积分的可兑换范围要大的多。」 五条悟打开身份录入系统，招唿芥川龙之介和中岛敦到他身边。 「来看这里，ok！」 指挥两个人把自己的咒力或者异能输入进机器，五条悟打了个响指，「这样就搞定了，接下来你们两个就进去体验一下吧，刚好可以给客人们展示一下游戏的玩法。」 「这样就好了吗？」 芥川龙之介还以为应该会有一些道具什么的，空着手就进去，要怎样才能知道自己的积分呢？ 「结界里有莉莉的虫子做引导，」五条悟表示不用担心，推着一黑一白两只学生向入口走去。 「请验证…身份。」 游戏入口处，有两个一看就知道不是人类的傢伙守在那里，拿着一个应该是扫描功能的仪器。 「坏相，血涂，今天在结界里的是胀相吗？」 五条悟和两个动作有些迟缓，看起来也不怎么聪明的傢伙打了个招唿，介绍到：「他们是特级咒物咒胎九相图当中的老二和老三，目前和他们的大哥一起，是死灭洄游结界的看守。」 「如果你们能在结界里遇到老大胀相，在他手里撑过15分钟就有积分奖励。」 「兄长，在里边，」身体中央长着一张夸张大嘴的血涂憨憨地笑了一下，比划画出了一个方块的形象。 「和弟弟们，一起。」 「哦？今天胀相还带了4号到九号啊，」已经能从特级咒物过于简洁的表达方式当中理解他们的意思，五条悟摸了摸下巴。 「那应该会很热闹。」 「我想试试这个游戏。」 看到和人类外表明显拥有很大差距的坏相和血涂，达米安眼中突然出现了感兴趣的光芒。 「达米安？」 迪克有些吃惊，「你不是咒术师，看不到咒灵。」 「但是我能看见他们，」小少年指向咒物兄弟，还不清楚咒灵和咒物之间的差别，达米安只是对听起来很有意思的战斗游戏感到好奇。 「而且我会超过杰森的分数，这看起来没什么难度。」 身为人类基因理论上所能达到最完美个体，自小接受刺客联盟的拔苗助长式教育的少主，7岁就拿到博士学位的天才，达米安觉得只是在一片被限定的空间里猎杀被圈养的猎物而已，对自己来说只能算是玩耍。 第393页 「你最好说到做到。」杰森并 没有生气，而是脸上浮现出奇妙的、幸灾乐祸的笑容，转过头询问提姆，「鸟宝宝，这小子有能看到咒灵的道具吗？」 「没有，达米安才到家一个月，」提姆耸了耸肩，「除了和迪克打架还有想成为罗宾夜巡以外，我们还没来得及进行其他的磨合。」 「问题不大，」杰森走到控制台另一边像是祭坛一样的装置上，射出了咒力的子弹。 「身份确认，积分排行榜第一名，杰森·陶德。」 机械的女声响起，一个像是网购页面一样的东西被投影到对面的墙上。 「咒灵检测的纳米机器人，单次通行证...」杰森动作熟练地从让人眼花缭乱的可兑换物品里挑出自己需要的，然后跳转到咒具的页面上。 「恶魔崽子，你平时习惯用什么武器？」 从杰森勉强算是和颜悦色的表情里意识到情况不对，达米安虽然狠话放得很流畅，但是行动并没有托大，「基本都可以，但是我更擅长用刀。」 选中了一把价值自己现有积分四分之三的一级咒具——长度大概在半米左右的胁差，杰森估量了一下达米安的身高，满意地点了点头。 「看在你是个菜鸟的份上，别说我没帮你。」 已经成长到十分靠谱的杰森控制咒力击中兑换的虚拟按键，看起来并没有为了自己大幅缩水的身家而感到心痛。 很快祭坛上闪过一道光芒，杰森兑换的东西在光芒的包裹下以一种反重力的姿态漂浮在半空中。 「这是能让你看到咒灵的纳米机器人，肌肉注射就可以。」 杰森把装在针管里的蓝色液体抛给达米安，又把一串手鍊和胁差一起丢了进去，「我倒是要看看，你不会连我换完东西的积分都拿不到吧？」 「怎么可能！」达米安抓起针管就戳进了自己的手臂，一边的迪克和提姆只是期待着事态的发展，而布鲁斯也没有阻止。 在与自己生物学意义上的孩子相处的一个月里，蝙蝠侠必须承认基因真是一种十分神奇的东西。 这孩子的固执与自己简直如出一辙，而显然现在就是自己也无法阻止的场合。 第214章 游戏开始（20k营养液加更） 进入死灭洄游结界之后,芥川龙之介发现与自己同时进入的中岛敦以及达米安并没有出现在自己的身边。 结界会将人传送开吗？从机制上来说，这个游戏就不鼓励组队的样子。 芥川龙之介发现自己脚边跟着一只呆头呆脑的蜘蛛，它背部的花纹像是阿拉伯数字0。 「这就是五条老师所说的，母亲提供的积分统计工具吗？」 尝试着伸出手,垂耳兔发现蜘蛛并不愿意爬到跟随对象的身上,想要放进兜里,看起来不怎么聪明的蜘蛛却灵活地从手上跳了下来，继续跟在自己脚边。 「完全无法隐藏自己的积分数值…」 芥川龙之介立马理解了这样做的意义,很明显是在鼓励泳者们之间的战斗。 「在下认为,规则设计者多少是有些恶趣味了,」刚刚入学不久的新生吐槽着,不知道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曾经的高专四人组纷纷打了个喷嚏。 身后酷似风衣外套的下摆不断延长分叉，从柔软布料的姿态变得坚硬而锋利，呈现出触手或者说是刀锋的姿态。 随手戳死了一只像是无意识游荡过来的三级咒灵,芥川龙之介背后延伸出的黑色恶犬，注视着蜘蛛背部的花纹由0变成1，于是点了点头。 「那么，开始搜索吧。」 与芥川龙之介相比，中岛敦被投放的地点看起来就有些「热闹」。 可能是地图开发者的恶劣品位，中岛敦降落在一个背街的小巷子里，白毛虎崽走到巷子的出口,小心翼翼地探出脑袋观察外面的情况,发现眼前出现的竟然是一条十分热闹、如同新年庙会一般的街道。 但无论是逛街的游客,还是守在摊子旁边的摊主,都呈现出奇怪而扭曲的姿态——咒灵由人类的负面情绪聚集而成,基本上除了特级之外,就没几个形状能看的。 中岛敦勐地捂住了自己的嘴，避免嘴里泄露出无法控制的尖叫。 这也太多了吧… 对自己的能力认知是二级咒术师左右，小老虎看着满街乱爬的二级咒灵，脸色变得煞白。 不行的，自己肯定没办法解决这么多。 倒退着向重新进入小巷当中，觉得外边的咒灵应该大概看不见自己，中岛敦转过身拔腿就跑，却发现出现在巷子另一端的并不是新的出路，而是一堵高耸的「墙」。 这面「墙」摸上去手感十分粗糙，但令中岛敦疑惑的是，自己找不到砖块或石头之间堆叠的缝隙。 尝试着想要翻越墙壁，中岛敦的四肢化作老虎的躯干，却在爬到一半左右的位置时，发现身前的「墙壁」身上，睁开开了一只硕大的澄黄色眼睛，径直对上自己的目光。 不，这不是墙壁，白毛的小老虎后知后觉。 这是一头身躯仿佛一栋房屋一样高大的咒灵，而现在，它发现自己了。 大脑一片空白，中岛敦在潜意识的帮助下跳回地面，又在这只咒灵周身弥散出的黑雾想要吞噬自己之前，重新向着先前咒灵庙会的方向跑去。 进入结界之后，达米安首先察觉到的是一种下坠感。 第394页 拔出刚才杰森给自己兑换的胁差，也许是因为在纳米机器人的帮助下，自己能够感知到咒力的存在，达米安觉得手里的这把刀，散发着比起自己从前使用的刀都要更加阴寒的气息。 「负面情绪能量的集合…」 小博士的大脑里思考着这种能量，究竟是如何转化为能够干涉现实世界维度的力量，一边判断着自己的处境。 下落时间已经超过了十几秒，这个高度直接落地的话对自己的骨骼不怎么友好。 这样想着，达米安低头向下，看到的是一张张到最大，猩红的血肉和 惨白的牙齿交织出不妙景色的大嘴。 「shit！」 虽然面前这种情况并不在达米安的设想范围，但是从小面临的各项严苛训练，在此时仍然能发挥它们良好的作用。 作为刺客联盟培养出的顶尖人才，达米安调整了自己下落的位置，用冰冷的刀锋来面对怪物对自己的欢迎仪式。 一级咒具像是一把加热过的餐刀切进黄油那样顺滑，流畅地噼开了看起来外形如同一只张着狰狞大嘴的七鳃鳗的咒灵身体。 「因为有从高处落下的惯性加成，所以才这么容易噼开。」 在落地的同时还避开了咒灵喷射出的噁心血液，达米安颠了颠自己手上的刀，露出满意的笑容，「不过也的确不怎么困难。」 一只圆滚滚的小蜘蛛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他的脚边，身上浮现出新的数字10。 「看起来大家适应的都还不错嘛，」薨星宫的监视器前，五条悟用管理员权限调出了沙发和零食，像是看爆米花大片一样，表情一派轻松。 「怎么会有这么恶趣味的老师啊？」 「该说真不愧是五条老师呢。」 提姆的声音和六道骸同步响起，显然两个人所说的都是同一件事——中岛敦的降落地点并不是随机生成，而是五条悟有意为之。 「毕竟敦那个孩子实在太内向了。」 五条悟脸上浮现出故作委屈的表情，然而实际效果比起委屈倒不如说是洋洋得意来的更加贴切一些，「身为最佳监护人的我希望能给他制造一些热闹的回忆而已。」 哪怕是以蝙蝠侠的绝强控制欲，也不会把自己的养子扔进阿卡姆，美其名曰「我帮你适应一下」。 迪克的视线扫过看到达米安轻松解决咒灵之后，略微放松了一些的布鲁斯，在心底吐槽。 「恶魔崽子动作倒是挺利索，」杰森不客气地从桌上拿过爆米花，态度自然到就像是自己真的在看什么搞笑动作电影。 提姆询问五条悟是否有咖啡，得到了最强甜党大惊失色的回答。 「老师我的地盘，怎么可能有那种一点都不符合甜党审美的东西呢！」 倒是六道骸不知道从哪个角落掏出一罐咖啡扔给了提姆，「如果你不介意是自动售卖机里的罐装咖啡的话。」 「谢谢，有就已经很好了。」 昏昏沉沉的大脑让韦恩集团的执行总裁已经无暇挑剔咖啡的品质，提姆拉开拉环一饮而尽，希望咖啡/因能早点起效，「我们能看到他们三个人分别在整个游戏地图的什么地方吗？」 「可以。」 六道骸拉出了操作台的一个面板，用指环的火焰验证了身份。 「技术员001号，六道骸，欢迎回来。」 「我的序列比较特殊，」扎着凤梨一样髮型的dk解释说，「我也参与了整个游戏的开发设计，但我加入团队的情况不太一样。」 六道骸一开始是作为「战利品」被带回高专，自然不可能拿到管理员权限，「而且现在我也是这里的学生，同样需要参加积分排名，拥有管理员权限的人进入系统之后是另外的情况。」 他拉出一个由许多不同层级摺叠在一起组成的地图，将层级拉开能看到三个蓝色的点，分别位于不同层当中。 「结界内部的空间是摺叠的，进入的人如果没有管理员的特殊调整，就会被随机安放在不同的层级，层级之间有可以通过的随机通道连接。」 「但是不同层级之间，都有一条通向结界核心区域的通道。」 在地图上可以看到，位于最中央的，是一个意味着警告的红色光点。 「如果管理员进入系统，」一旁的五条悟将半个甜甜圈塞进嘴里，声音稍微有 些含煳。 「就会出现在核心区域，成为守关者。」 「骸你刚刚有一点说错了，」白毛猫猫又伸出手，拿起了一个装饰着奶油和糖豆的杯子蛋糕。 「管理员最低都是特级，想成为管理员的话，你现在还太弱了。」 「五条老师说话真是无情啊，」用手势压下犬和千种想要反驳的动作，六道骸看起来倒是不怎么生气。 「既然五条老师强调实力，那我也会为中岛学弟安排更多磨练的。」 显然，幻术师的不生气只是看起来。 「那就交给你了！」 不知道是根本听不出对方暗含的威胁还是觉得无所谓，五条五摇晃着身体点了点头， 「他们都快要发现通往核心区域的通道了，」监视的屏幕除了画面之外，同样可以转播声音，此时无论是芥川龙之介、中岛敦还是达米安的屏幕当中，都隐隐传来婴儿的哭声。 「胀相那傢伙，这是把他的弟弟们全都放出来了吗？」 第395页 五条悟操纵监视器转到核心区域的画面，出现在屏幕里的是一个脸上有一道横贯鼻子与两边脸的黑色条纹，短髮扎成两束，身上还爬着三个只能算是勉强成型的婴儿的成年男性。 「噹噹！刚好给你们介绍一下，他就是今天的守关者，特级咒物[咒胎九相图]当中的老大，胀相，在他身上的是他的弟弟们，只不过从四号开始就完全分不清楚谁是谁了呢。」 看到屏幕里出现了兄长，原本守在死灭洄游入口处的坏相和血涂也围了过来。 「兄长！」两个比起大哥来说帅气程度直线下降的弟弟十分高兴，听到分屏里传来的婴儿哭泣声，又目光转了过去。 「是其他弟弟！」坏相的目光在分屏中不断来回寻找着，但是暂时还看不到哭声的来源。 「跑出来了，他们，不听话。」血涂那张占据了将近3/5身体的大嘴，隐隐有点嘴角向下的趋势。 「只是出来玩，弟弟们会回去的，他们很乖。」 坏相不知道是在说服自己还是在安慰血涂。 紧接着，在达米安的画面当中，一个勉强成型的婴儿出现了。 第215章 井 「被称为咒灵的怪物,形状真是千奇百怪。」 达米安单手提刀，谨慎地逼近哭嚎的婴儿，「明明体型很小,但是给我的感觉却比之前遇到的傢伙都更加不妙。」 勉强能看出形状的婴儿对泳者的逼近并没有做出什么反应,只是小小一只坐在地上,专心致志地小声啼哭。 「是错觉吗？」 将距离拉近到合适的程度,达米安没有犹豫迅速抽刀砍了下去，但在刀刃即将接触到婴儿的身体时，异变突生。 也许是察觉到了危险的来临，婴儿从小声啼哭变成了放声尖叫,达米安听到像是要穿透脑仁的尖叫声,从思维到动作都不受控制地暂停了一瞬。 等到他的大脑重新开始运转时,发现那只小小的婴儿已经以完全不符合尚未发育的身体的敏锐速度,爬出了相当一段距离。 「别跑，」被这样一个看起来毫无战斗力的傢伙坑到，达米安的脸色并不怎么好看,提着刀就追了上去。 与另外两位同时进入死灭洄游的泳者相比,芥川龙之介的行动就要按部就班许多,保持着潜行——发现咒灵——祓除——继续潜行的节奏,由外向内稳步推进。 「有人在哭吗？」 耳边传来隐隐的哭泣声,垂耳兔分辨着哭声传来的方位，仿佛一只灵巧的蜘蛛一样摸了过去。 「婴儿形态的咒灵啊,」发现了缩成一团哭泣的幼小身影,芥川龙之介看到对方未经发育的红色皮肤，想起了家里的宠物咒灵。 「这么弱,不会被其他咒灵吃掉吗？」 大概是有点对丑宝的移情作用,让垂耳兔对是否要祓除这只同样不怎么好看,实力似乎也很弱的咒灵产生了犹豫。 「...算了，应该只是一只三级，一个积分而已。」 转身准备去寻找新的猎物，还没走开两步，芥川龙之介头顶的空间却突然碎裂开来，一个熟悉的身影在落下的同时手忙脚乱地大喊。 「啊啊啊啊啊啊啊快躲开！」 用罗生门险而又险地把自己拽离原位，芥川龙之介盯着从天而降的中岛敦，对发生了什么有些茫然。 「这是怎么了？」垂耳兔看到同期的怀里抱着一个红色的小东西，不管是造型还是大小都令人十分眼熟。 勐地回过头，原先蹲在另一个方向小声哭泣的婴儿咒灵不知道什么时候爬了过来，有些黏连的五指抓住惊魂未定的中岛敦的裤脚，想要往上爬。 「唿唿...来不及说了，快跑！」 勉强平稳了唿吸，中岛敦抓住同期胳膊的指尖用力到隐隐发白，「小婴儿会为我们指路！」 「这两个咒灵之间有什么关系吗？」莫名其妙地抱起了地上的弱小咒灵，芥川龙之介跟在中岛敦身后一路狂奔。 「到底是什么在追你啊！」 「它们来了！」 先前中岛敦掉落下来的裂缝那头，一只萦绕着不祥的黑色雾气的巨大手臂伸了过来，像是在寻找什么东西似的向四周挥舞。 手臂的主人没有抓到逃跑的虎崽，以它简单的智商水平，能想到的就是穿过裂缝，来寻找四处逃窜的人类。 已经不堪重负的裂缝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边缘破碎的地方变得越来越多。 不知道挤掉了多少结界不同层之间的碎片，手臂的主人终于把自己从裂缝当中塞了过来。 跟在足足有一栋楼高的巨型咒灵身后的，是如同浪潮一般涌来的二级咒灵。 「在下进入游戏以来，就没见到这么多咒灵，」终于理解为什么中岛敦的表情那么难看，芥川龙之介用罗生门把婴儿咒灵绑在自己胸前，毫不犹豫地拔腿就跑。 「请 问中岛同学你是直接掉进了咒灵开会的现场吗？」 将双腿的部分虎化，中岛敦的语气十分崩溃，「我也不清楚！我进入结界之后，似乎刚好闯进了它们的庆典。」 「看来以后五条老师玩抽卡游戏的时候，你最好不在现场。」 如果泳者进入结界时落入的地点是随机分配，垂耳兔想，那么自己这位同期的运气实在是太过「优秀」了一些。 显然两只新入学的小动物完全没有考虑过自家老师/监护人不仅平时很缺德，在不涉及真正危险的情况下，对于坑学生这件事，可以做得更缺德一些这种可能性。 第396页 「你确定是往这边吗？」 中岛敦环视四周阴暗的树林，觉得这种地方看起来并不像是什么安全的藏身之处。 跟着婴儿咒灵指出的方向，芥川龙之介和中岛敦跑到了一口隐藏在林中的水井边。 两只婴儿咒灵小小的脸上浮现出兴奋的表情，从抱着自己的dk怀里跳了下来，毫不犹豫地跳进了井里。 「路在井下？」 身后嘈杂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能够用来思考的时间不多，芥川龙之介犹豫片刻也跟着跳了下去，「无所谓，再差也差不到哪里了。」 「等等我！」对黑漆漆的井口本能地有些畏惧，但是看到小伙伴果断的动作，中岛敦不想落单，于是咬咬牙，也跟着跳了下去。 井底的空间意料之外的空旷，没有光源的环境漆黑一片，空气里飘散着不见天日发潮湿腥气，只能隐隐约约听见婴儿发笑声。 芥川龙之介用罗生门抓住同期的手腕，一边谨慎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一边向着笑声的方向追去。 「芥川，你觉不觉得这里的环境有点不对劲...」 小老虎的瞳孔不安地放大，因为从前在孤儿院被关进紧闭的经歷，中岛敦很讨厌黑暗无光的环境。 「啊，在下也这样认为，」在异能与咒力的双重加持下，芥川龙之介能看到漆黑的空间无论是脚下还是头顶，实际上覆盖着厚厚的黑髮。 黑髮像是水蛇一样蠕动着，四周的空间在不断紧缩。 「我们大概掉进咒灵的生得领域里来了。」 感受到空间逐渐变得狭小，那些童年与痛苦相关的回忆不断冲击着中岛敦的脑海，小老虎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向着老虎的形态变化，俯下身想要撕破束缚自己的空间。 「你还好吗？」察觉到同期的状态不对，芥川龙之介转过头来发现内向的同期已经变成了一头矫健的白虎，目光紧紧盯着黑髮的尽头，喉咙里滚动着威胁的低吼。 「原来躲在那里，【罗生门.颚】。」 试探着用罗生门穿透黑髮发出攻击，芥川龙之介听到了女性吃痛的尖叫。 「井底、黑髮、女性，」联想到了一种不妙的可能，垂耳兔用天魔缠铠包裹住自己。 「中岛同学，在下认为我们很可能闯进了特级假想咒灵——贞子的生得领域。」 虽然死灭洄游里的咒灵都只是投影，特级咒灵应该达不到本体的强度，但就算只是生得领域，对于自己和中岛敦来说，应对起来估计也很吃力。 白虎低吼了一声作为回答，率先向刚才尖叫声传来的地方扑了过去。 锋利的虎爪撕裂黑髮，却似乎激怒了原本在井底休息的特级假想咒灵，周围原本悄无声息围拢的其他的黑髮变得突然狂暴，以一种不稳定的姿态想要绞杀白虎。 「罗生门！」 天魔缠铠状态下的芥川龙之介以一种不亚于白虎的速度迅速逼近特级假想咒灵，身后延伸出的黑色恶犬张开狰狞的大嘴迅速前扑，为自己的主人开闢前路。 潮水一般的黑髮被两名dk合力击退，露出了背后肢 体扭曲，从黑髮中睁开一只腥红眼珠的女性。 「特级假想咒灵——山村贞子，拥有免疫物理、无限復活、瞬移、超越常人的力量、预知、治癒术、无限分身、通灵、念力控制、重力控制、头髮控制、思维控制、恐惧控制、梦境控制、时空控制、现实扭曲等能力。」* 薨星宫的显示屏前，五条悟用轻佻的语气给韦恩家介绍着，「不愧是我的学生啊，第一次进入死灭洄游就能遇到这种等级的咒灵，真是超lucky！」 「这种事情不管怎么说都不能算是运气好吧...」提姆打起了精神，为屏幕中的两个同龄人捏了一把汗。 「而且贞子比较特殊，」六道骸还在火上浇油，「她并不是由我帮助制造出的投影，而是如假包换的真货。」 「只不过这里的是一个分身，本体还是在夏油辅佐官那边。」 「对她来说，是不是本体也没有太大差别，」咬碎了嘴里的硬糖，五条悟的表情也有些期待，「虽说贞子这里的确有可以迅速到达核心区域的通道，可是想打败她再通过可没那么容易。」 「不过也不是没有机会，贞子不太挑猎物，转移她的注意力比较简单。」 五条悟想起当初为了帮助夏油杰捕捉山村贞子，发动咒术高专全员一起轮播了一周受诅咒的录像带才把这位特级假想咒灵引过来，不由得撇了撇嘴。 杰森看到从五条悟介绍贞子的能力开始，眼神就从散漫的哥谭甜心切换到黑暗骑士的布鲁斯，知道对方估计又在大脑里排练着对付贞子的计划abcd，于是开口说到。 「就算这位女鬼小姐的能力再多，夏油先生肯定也已经下令了不许杀死咒高的学生，再说了在死灭洄游结界里，人类一旦进入濒死状态就会被结界保护。」 「除非夏油前辈死亡，被他控制的咒灵可能会无差别暴走，不过这种可能性基本也没有吧？」 「毕竟还有我嘛！」五条悟高高兴兴地认领了杰森的假设，「我和杰一起可是最强的！」 第216章 特级 芥川龙之介和中岛敦并不知道,在监控器的另一边，迪克和提姆正在担心他们的处境。 不过就算知道了此刻他们也很难做出什么反应，因为贞子的压迫力实在太强了。 第397页 即使在死灭洄游里,夏油杰允许贞子对一年级生使用的能力只有怪力、瞬移、治癒和头髮控制,但也足够对两个刚刚入学不久的dk形成压制。 意识到大面积使用头髮来限制空间,只会被突如其来的闯入者寻找弱点击破,贞子当即改变了策略，铺满整个空间的黑髮如同狩猎状态的水蛇一般游走着，无声却迅速地从地面爬上二人组的脚踝，并且迅速向着小腿向上蔓延。 「中岛同学,在下认为我们必须动起来,」用罗生门割断了以藤蔓的姿态向自己身上攀爬的黑髮,芥川龙之介用异能支撑自己的身体,快速地在整片空间当中移动起来。 而以白虎形态四肢着地的中岛敦的挣脱过程就有些困难，最终还是在同期的帮助下，才终于斩断了束缚住自己四条腿的坚韧髮丝。 白虎咆哮一声,勐地提速向白色的身影冲去,硕大的虎爪即将落在对方身上的下一秒,却失去了目标的踪影。 看到贞子突然消失不见,视野当中搜寻不到对方的身影,垂耳兔意识到情况不对迅速转身，却被一股怪力砸了出去。 看起来四肢似乎都被打断扭曲的特级假想咒灵小姐的实际力量,比正面高速行驶过来的大卡车也不差什么,是和自己的控制者一样不太容易被看出来的武斗派。 用天魔缠铠稳住身形，在被拍到墙上之前扭转了姿势,芥川龙之介回到中岛敦身边,表情严肃地思考着接下来的进攻。 一只巨大的手臂却突然从头顶垂了下来,两名dk向侧边滚开，留给那只手臂的只有铺满了整片空间的黑髮。 大概是觉得抓到的东西触感有些奇怪，手臂主人的脑子没有太过复杂复杂的思考功能，于是在抓到东西之后就想拎回到眼前看看，却激怒了黑髮的主人。 贞子原先放在两名掉进井里的人类身上的注意力完全被巨大的手臂带走，黑色的头髮像是寄生的藤蔓，从四面八方钻进巨大的手臂当中，想要反过来控制对方的动作。 手臂似乎也意识到情况不对，勐烈地甩动着，想要摆脱钻进血肉的奇怪东西。 情况一时僵持不下，芥川龙之介用罗生门在同期的脸侧晃了晃，确定将对方的注意力吸引过来之后，向着远处笑声传来的方向示意。 这个时候不跑，一会儿能不能跑得掉就不好说了，两名dk鬼鬼祟祟地离开现场，把空间留给互相伤害的两位咒灵。 ------------------------------------- 达米安追着哭声和红色婴儿咒灵的身影，来到了一处悬崖边的瀑布。 拎着刀的少年探出头向瀑布下看去，没有发现刚刚还在这里的婴儿的身影，瀑布下只有一个摸不清深度的水谭。 「躲到哪里去了？」达米安俯下身子防备着可能的偷袭，感觉自己靠近悬崖一边的小腿突然一沉。 刚刚还找不到踪迹的婴儿突然抱在自己腿上，用那张发育未完成的脸露出了一个并不怎么好看的笑容，然后张开嘴，再次发出了让达米安动作僵直的尖叫声。 随着一声重物落入水中的声音，整片空间又回归了平日的状态，只有瀑布还永不停歇地向下倾泄着。 意识回归到身体的那个瞬间，达米安听到了身旁传来的属于婴儿的嬉笑声。 绿色眼睛的小少年没有马上爬起来，而是悄悄将眼睛睁开了一条缝，想要搜集更多有用的信息。 「醒了就起来吧。」 一个成 年男性的声音响起，语气十分平和，像是包容熊孩子的靠谱成年人。 知道再装下去也没有意义，达米安从地上跳了起来，对声音传来的方向做出了防备的姿态。 「我是今天的守关者，你可以叫我胀相，」髮型有些奇怪的成年男性身上，趴着四个像是还没有发育完毕，就被人从母体肚子里强行刨了出来的婴儿。 婴儿们看起来对这个人似乎十分依赖，达米安想，不知道把我弄到这里来的傢伙是哪一个？ 胀相把手中的胁差扔回给达米安，绿眼少年看起来和悠仁差不多大，正是充满活力的年纪。 作为咒胎九相图的老大，胀相从封印当中醒来看到五条家标志的六眼时，还以为对方是想要销毁自己以及弟弟们——百年前的加茂家不是没有试着这样做过，只是没有成功。 然而完全出乎各种意义上的意料之外的，六眼只是摸了摸下巴，问自己和弟弟们愿不愿意给他打工。 「如果你答应的话，除了工资之外我还可以告诉你们加茂宪伦目前的情况，以及你们另外一个兄弟的下落。」 咒术界的天花板这样说着，墨镜后的苍天之瞳闪过评估的冰冷光芒。 只要咒具的本体不被毁灭，咒胎九相图的状态就接近永生，无疑是极其适合成为死灭洄游npc的人选。 也算是清一下高专忌库的库存，天天摆着不用也没什么意思。 五条悟甚至想过把传说中的千年前的最恶诅咒——两面宿傩也一起塞进死灭洄游里，高专忌库里还放着几根它的手指。 利用夏油杰从异能特务科记录里找到的，曾经制造了同期莉莉娅的大儿子中原中也的人型异能武器的技术—— 那个实验室的负责人，名为n的男人到都现在还在进行秘密研究，想要批量制作更多异能武器，却被对实验室有严重心理阴影的六道骸在幻觉中逼问出了所有技术相关的问题之后，丢给了淹没整个实验室的虫群。 第398页 一名母亲的怒火可是很可怕的。 在莉莉娅的帮助下给两面宿傩制造了临时的容器，只不过五条悟和极恶诅咒交涉的过程并不怎么顺利。 两个人大打出手，逸散出的咒力差点把当时还是半成品的死灭洄游结界撑爆，宿傩的临时容器也承受不住宣告报废了。 「骸，你和宿傩聊的怎么样了？」 看到屏幕里中岛敦与芥川龙之介也跟在咒胎九相图的两个婴儿身后来到中心区域，马上就会看到达米安和胀相，五条悟转过头询问六道骸。 「我们聊得很不错。」 「聊个屁。」 六道骸右边眼下的痕迹睁开，侧脸也突兀地出现了一张嘴。 猩红的眼珠转了转，盯住五条悟的方向，「六眼小鬼你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我说过，不许在我的脸上出现吧？」 六道骸手里的三叉戟转了个方向，尖端直直指向宿傩的眼珠。 「切，」发出不屑的声音，两面宿傩却没有多说什么，隐去了出现在脸侧的嘴，转而从六道骸的手背浮了出来。 从最恶的诅咒师变成最恶的咒灵之后，宿傩占据过许多人的身体，但眼下这个容器是最特别的。 一点都不夸张地说，六道骸在两面宿傩的生得领域里死亡了许多次，但对于幻术师而言，死亡都仿佛是他与这个世界的一场玩笑。 明明是个人类，却拥有仿佛真的从地狱里爬上来一样的能力，并且意识可以不局限于自己的身体。 想起之前这个叫做六道骸的小子把自己的意识转移到他两个跟班身上，然后毫不留手地差点把他自己的身体给杀死，宿傩就有些头大。 通常都是自己用身体来要挟原主，极恶诅咒这还是第 一次被身体的原主给要挟了。 在自己死亡的这1000多年里，人类究竟发生了什么变化啊？ 而且之前吃掉自己几根手指的蜘蛛，似乎和这个六眼神子他们也是一伙的。 「没想到你们相处的真不错，老师我也就放心了，」做了个假到不能再假的抹泪动作，五条悟在蝙蝠家谨慎和疑惑的目光中弯起了嘴唇。 「我也没想做什么啊，只是觉得像你这种不可降解垃圾也能有一点废物再利用的作用而已。」 「你可以把死灭洄游的一部分变成自己的生得领域，总比呆在手指里有意思吧。」 「对了对了，」五条悟像是想起了什么，「杰说他最近在情报里发现了一个收集你手指的诅咒师，叫什么名字来着...好像是里梅？」 六眼神子灿烂的笑容里夹杂着不可忽视的恶意，语气却像是纯粹地在表达自己的欣喜，「很快你们就能够重逢了，怎么样，感动吗？」 「嗤，和我有什么关系？」 话虽然这样说，但是宿傩不愿交流的状态却消退了一些，「去你的那什么结界里也可以，但丑话先说在前面，本大爷我可是会杀人的。」 「你的那些宝贝学生在结界里被我杀了也不要紧吗？」 「你能做到再说，」认为和千年老人讲解改良版死灭洄游的各项技术对他而言是一种残忍，五条悟懒得解释。 「那行，」宿傩猩红的舌头在嘴唇舔过一圈，六道骸的笑容都快要维持不住，浑身都向外散发着好想去洗手的气息。 「但是有个要求，给我找个新的容器。」 「怎么？和我相处得不愉快吗？」 听到六道骸似乎很好客的话，两面宿傩翻了个白眼，「明明不是咒术师，却比咒术师还疯。」 「多谢夸奖，」权当两面宿傩说的是好话，六道骸笑眯眯地答应下来。 「等我拿到地狱指环，和我在死灭洄游里好好打一场吧。」 第217章 守关者 芥川龙之介记得,在小时候莉莉娅曾经讲过一个睡前故事叫□□丽丝梦游仙境，故事里作为主角的少女，通过兔子洞掉进了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 而现在,垂耳兔觉得死灭洄游就仿佛是那个兔子洞一样。 趁着贞子的注意力被先前追在后面的巨大咒灵所吸引,芥川龙之介和中岛敦连忙寻着婴儿咒灵的笑声熘走。 穿过一面镜子，他们好像又到达了一片新的领域。 与其他看起来和外界环境也没有太大差别的部分不同,这里有大大小小的立方体在半空中浮浮沉沉，倒是比先前的环境更像是在某种探险游戏的副本里。 「这边，」跟随在以与他们幼小身躯完全不匹配的速度一路前进的两只小小咒灵身后,芥川龙之介看到了眼熟的身影,杰森前辈的弟弟脸上带着不爽的表情，像是刚刚进行了一轮剧烈运动一样,胸口激烈地起伏着。 在弟弟君对面，带路过来的小婴儿们爬上了一个成年男人的身体,与其它四只从外表上看不出什么差别的婴儿咒灵嬉笑打闹。 「回来了啊，」那名成年男性说道，他转过头，脸上有一道横过鼻樑的黑色条纹。 「我是今天的守关者，胀相。」 「你们三个一起，在我手底下坚持15分钟，就能获得积分奖励,」 胀相从兜里掏出了一个方方正正的小匣子,戴在手上的一枚宝石戒指突然燃起了黄色的火焰。 「晴属性的火焰？」 「这是什么？」 dk二人组的声音同步响起，芥川龙之介扭过头,给自己的同期介绍到,「这是另一种力量体系…使用指环和火焰进行战斗。」 第399页 「守关者的火焰是属于晴属性的黄色,具有活性的作用,可以用来治疗。」垂耳兔伸出手，在他手上，一枚蛋面宝石戒指被红色的火焰所覆盖。 「在下是岚属性，作用是可以分解其他属性的力量。」 「差不多是这样，」咒胎九相图的老大将指环上的火焰灌注进匣子里，原本趴在他身上的婴儿们都被打开的匣子吸了进去。 「这个东西很方便，可以让我随身带着弟弟们。」 曾经在莉莉娅完成了白兰的委託之后，五条悟和夏油杰与这个喜欢折腾其他平行世界的自己的傢伙达成了协议，研究咒具的匣兵器化。 咒胎九相图本质上是特级咒物，但九兄弟当中，除了前三位能够通过受肉维持自己的形态以外，剩下六个的强度达不到能够受肉的水平。 所以在白兰的提议下，把它们做成了匣兵器，由大哥胀相保管。 在死灭洄游的结界里，胀相会把弟弟们放出来玩耍，也让弟弟们负责帮忙把进入结界的人吸引到核心区域来。 只不过以婴儿们简单的思维模式，它们选的路泳者们未必能够顺利走过去，就像把芥川龙之介和中岛敦直接带进了特级假想咒灵贞子的地盘一样。 比dk二人组来得更早的达米安已经试探着进行过一轮攻击，确定自称胀相的男人的确很强，凭藉自己单打独斗不行，于是开口提示，「小心，他能控制血液！」 「我的术式是【赤血操术】，」出乎达米安意料的，胀相似乎没有隐瞒自己手段的意思，「术式作用是可以完全控制自己的血液，并将血液武器化。」 「术式公开，」芥川龙之介给并不了解咒术的小鸟解释，「他将能力的情报告诉我们，用来换取术式的更大威力。」 「但是，」垂耳兔有些迟疑，「【赤血操术】应该是与五条老师所在的五条家同为咒术界御三家之一的加茂家的家传术式，在下并不清楚为什么守关者的术式会是...」 「我们的诞生是加茂家，不，应 该说是御三家最大的丑闻，」可以说，咒胎九相图最讨厌的人类就是创造了自己的加茂宪伦，自然没有为他遮掩的心情。 「不过那已经是百年前的事情，而且他早已死去。」 「通常神秘侧的能力会因为[神秘]的下降而被削弱，咒术竟然是相反的。」 由于咒力的不可见性以及咒术界相对封闭的属性，达米安在刺客联盟接受过的相关教育非常基础，只是说咒术师在日本比较多见，并不涉及到咒力具体的运转规则。 达米安皱起了眉头，觉得有些难搞。 刺客每一次成功的刺杀背后的重要原因都逃不开提前获取的充足情报，而自己对咒力的了解相当有限。 …都是因为杰森那个傢伙的错，多少带着一点恼羞成怒的心情，自认为是蝙蝠侠最出色的儿子这样想着。 从小的体术教练就是甚尔，已经习惯了面对天与暴君级别的的压迫，芥川龙之介对于要面对比自己强大很多的对手这件事表现的很平静。 「【罗生门.天魔缠铠】！」 异能形成的外骨骼包裹住垂耳兔的全身，只露出那双冷静当中隐隐有些期待的眼睛，玛雷指环上红色的火焰不安分地跳动着，像是在表达主人跃跃欲试的亢奋心情。 芥川龙之介完成了全部的准备，却发现同期只是做出防备的姿态，好像在等待守关者先出手，习惯了和家里的哥哥弟弟妹妹们配合的dk只好先停下动作，提醒到。 「守关者一定比我们要强，不要等他先出手，弱者挑战强者一开始就必须全力以赴。」 「诶？是！」小老虎楞了一下反应过来，于是也控制身体向着老虎的形态开始变化。 因为监护人是最顶尖的天赋者，很多作战习惯都不具有学习的意义，比如说把咒灵藏身的建筑整栋炸掉，又或者是因为【无下限】术式的全自动运转所以直接不进行躲闪，中岛敦的战斗习惯可以说是非常天然——指全凭本能行动。 「我会尝试近身创造机会，」达米安将胁差举到一个方便发力的角度，从刚才与胀相的短暂交手里思考着对方的动作习惯，「但是我不能坚持太久。」 作为在场唯一一个以人类本身的力量尝试对抗特级的人，达米安的战斗信念甚至比许多闻特级而色变的咒术师都要强。 「在下会协助你，」罗生门从芥川龙之介的身后探出脑袋，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中程和近程在下都可以做出有效攻击。」 「我的攻击距离也比较近，」中岛敦的四肢变成老虎的肢体，从外表就能看出力量与先前已经截然不同，「但是我会努力的！」 「做好准备，」黑色的异能覆盖着代表风暴的火焰向守关者袭去，芥川龙之介提醒同伴，「要上了！」 胀相一直等到少年们交流完战斗思路开始进攻，才做出了准备反击的样子。 虽说真正的敌人并不会有这么多耐心，但每位守关者的性格不同，这是胀相给年轻孩子们的优待。 只限第一回 来到这里的新人。 直面兇恶咆哮的兽首，胀相向一边让出几步，却没有完全离开异能的攻击范围，任由劲风在自己的手臂撕开几道口子。 「那么，到我了。」伤口流出的血液以违反物理定律的状态漂浮在黑髮特级身侧，血滴逐渐拉长成一条直线。 第400页 「【穿血】。」 血液凝成的子弹如同暴雨一般袭来，芥川龙之介用罗生门护住露在外边的上半张脸，达米安和中岛敦前进的脚步被暂时压制。 「分散开！」 虽然用咒具挡住了大部分向自己袭来的血液，但达米安感到身体的一些非要害部分仍然有被穿透的感觉，伤口处传来远超贯穿伤应有的巨痛，「他的血液有毒！」 中岛敦将异能灌注进四肢奔跑在漂浮的方块之间，用障碍物拦截守关者的术式。 「必须让他停下来才行！这样我和韦恩完全没办法过去！」 「在下明白！」 芥川龙之介一边拉近自己与守关者的距离，一边放出了狰狞兇恶的兽首，「【罗生门.连门颚】！」 「这就是异能啊，」咒胎九相图里的大哥尝试着做出感应，发现拥有生物外形的罗生门实际上并不拥有生物的特徵。 不具备生物的特徵，也就不具备普遍意义上能够挟制其动作的弱点，这样说来还是直接针对异能发出者比较明智。 从落脚的立方体上跳下，躲开周围袭来的异能利齿，胀相伸出手对准已经快要到达自己面前的芥川龙之介。 「【赤血操术.血刃】。」 成功逼迫守关者变招，在帮助中岛敦和达米安减轻了压力的同时，芥川龙之介也清楚在同伴到来前的这几秒，自己即将单独面对特级咒灵的压力。 刚才达米安说守关者的血液有毒，要避免被他伤到。 这样想着，逼近胀相的芥川龙之介没有从正面进行攻击，而是用异能隔断了面前的空间，以及将部分黑色的刀刃转移到地下。 「【罗生门，幼蕨】。」 赤血操术对施术者血液的控制甚至可以达到控制血小板和其他细胞的水平，一把血红色的长刀从胀相的手掌中穿出，高速流转的血液硬生生在芥川龙之介的防御中破开了一道口子。 芥川龙之介尽力扭转身体，仍然被血液凝结的破坏力惊人的长刀在侧腰制造了一条长长的伤口。 在席捲神志的剧痛中，垂耳兔仍然用天魔缠铠强行稳定了自己的动作，让地面上生出的那些浅浅的刺状利刃对准胀相所在的方向，疯长成一片荆棘丛林。 勐地向上跳起，胀相的躲避动作不算走心，只是避开了更加柔软的腹部，任由荆棘在自己的腿上制造出许多鲜血淋漓的伤口。 第218章 熊猫（21k营养液加更） 与御三家当中其他两家祖传术式的百年难得一见不同,加茂家歷代家主都是赤血操术的传承者。 然而就算这样，加茂家在御三家当中也没能取得领头的地位，最大的原因就在于赤血操术简直不像是人类应该使用的术式。 放出的血液越多,就能使用威力越大的招式，可这个强大的术式也有一个肉眼可见的缺陷——人类体内的血液是有限度的,如果超出了这个限度,率先倒下的就不是敌人而是咒术师自己。 并且人类的身体合成血液也需要一个过程——并不是像普通人大失血之后找家医院输血就可以，赤血操术的传承者只能使用自身的血液。 这也就导致了哪怕是术式持有者,也并不能够像其他咒术师那样进行大量的练习。 但这些十分苛刻的要求，前提建立在术式使用者是人类的基础上。 作为人类和咒灵的混血,胀相拥有人类所没有的优势——他可以将咒力转化为血液,这意味着失血并不会造成他的虚弱,只会让他能够控制的血液变得更多。 也就是说随着战斗的升级，身上伤口数量的增加会让胀相变得更强。 由于从伤口进入体内的毒素开始发挥作用,芥川龙之介发现想要调动肌肉变得困难,于是直接放弃了对肌肉的主导权,转而使用天魔缠铠强行控制自己的行动。 意识到守关者并不在意自己的失血程度，垂耳兔皱起眉头,用异能缠住旁边漂浮的立方体将自己拽开原地，躲过高处胀相的【穿血】。 「吼——！」 勐兽低沉的怒吼自侧边响起，在先前芥川龙之介吸引了守关者全部注意力的短暂时间里,中岛敦迅速绕到了胀相身后，挥舞着虎爪发起攻击。 特级咒灵用血液凝结成抵挡伤害的盾牌拦在身侧，五官也向着白虎进行一定转变的少年却并不因为守关者血液的毒性而迟疑,锋锐的利爪毫不犹豫地将其破坏,细小的碎片嵌进了少年的手臂肌肉。 在守关者惊讶的目光中将他勐击出去,中岛敦这才停下身体,一边因为疼痛而大口喘息，一边毫不犹豫地用另一只手的利爪将嵌有血液实体的那块肌肉撕了下来。 鲜活的伤口跳动了几下，随即迅速开始復原。 有五条悟这样一个打架上头之后就疯到不管不顾的监护人，中岛敦虽然平时的处事风格还保留着从前的些许内向和谨慎，但打架的风格仍然不可避免地被潜移默化了。 在御三家乃至整个咒术界默认的，可以使用代价交换实力的，不怎么正常的认知影响下，小老虎将自己超速再生的能力当成了进攻的筹码。 不用害怕中毒，因为只要在毒性蔓延开之前将那块肉直接扯掉就好了，这种程度的伤口甚至都不需要麻烦家入医生。 在战斗中暂时无法停下来使用治疗的道具，一方面也是芥川龙之介已经完全上头，只要自己还能动就不想退出战斗来进行治疗。 第401页 用异能控制身体行动的垂耳兔在捕捉到守关者被击飞的难得机会时，当即驱使罗生门将胀相包裹成一个球体，内壁生出无数尖锐的刺针。 「【罗生门.彼岸樱】！」 沉闷的爆炸声在罗生门形成的密闭空间中响起，胀相破坏了包围自己的异能，只是看起来身上的伤口又多了一些。 咒胎九相图里的大哥落在一个立方体的平面上，还来不及调整姿态，冰冷的刀刃就从背后穿透了他的身体。 「结束了。」 达米安的脸上一片平静，即使胀相的血液对于没有咒力和异能加持的□□而言是堪比凌迟的痛苦，接受了全套刺客教育的少年握刀的手仍然十分稳定。 中毒之后意识到自己对身体的控制能力正在迅速 减退，达米安冷静地评估了一下自己的状态，认为剩下的体力已经不足以进行突袭，于是迅速改变了策略。 少年就像一条游进大海的小鱼一样，因为没有咒力所以原本就很轻的存在感在空气中尽数消弭。 结合两名dk所处的方位以及他们最方便的发力角度，年幼的刺客把自己藏在了守关者最有可能落脚的方块背后的阴影里。 就像母亲和外公教导的那样，一击即中是刺客最高的美学。 「goodjob！」 监控的显示屏外，哪怕从进入韦恩庄园之后达米安一直致力于和自己抢罗宾的位置，以及各种给自己找麻烦，但看到绿眼少年的干脆动作，提姆还是忍不住为他叫好。 「这样就算挑战成功了吧，」迪克挑了挑眉毛，看向杰森的方向，「三级咒灵是十个积分，往上是二级，一级和特级，这样一来达米安就有了1000个积分，小翅膀你要输给他了。」 但杰森却仍然一副懒洋洋的表情瘫在沙发上，完全看不出着急，「哪有那么简单。」 额前有一绺白色的刘海，按照体型来说，也许已经不应该再被称为小鸟的dk表情十分淡定，「不要小看特级啊。」 「杰森说的对，」白色头髮的高专人民教师一边往嘴里放马卡龙，一边带着欠揍的笑容说到。 「其实咒胎九相图的后面八个都不怎么强，它之所以能被称为特级咒物，一方面是因为它的特殊性，另一方面就意味着只凭胀相自己就已经是特级了，他的那些弟弟们完全算是赠品。」 听到五条悟毫不客气的评价，同样坐在屏幕前观看兄长战斗的坏相和血涂不仅没有觉得自己被贬低了，甚至还认认真真地跟着点了点头。 「是这样，兄长是我们当中最强的那个。」 抛开穿衣风格不提，精神状态看起来和人类差距不大的坏相认可五条悟的说法。 「兄长，强！」 血涂嘿嘿笑了几声，似乎并不在意胀相的伤势。 结界当中，感知到自己手里的刀刃的确结结实实地穿过了守关者的身体，达米安的神经终于得到放松，之前被大脑屏蔽在外的关于疼痛的信息一股脑涌了上来，少年额头上浮现出细细密密的冷汗。 「我们是成功了吗？」 中岛敦解除了老虎的拟态，累到直接趴在一块立方体上起不来，与人类的身体相比，异能【月下兽】消耗的能量简直成指数级增长，白毛的虎崽仿佛已经能听到自己的肚子叽里咕噜的声音。 「在下总感觉哪里不对…」 芥川龙之介盯着被刀刃穿透之后就垂下头看不到表情的守关者，心底充满了疑惑。 如果守关者是投影，那么他在被打败之后应该消散，如果他像自己和同期一样是实体，重伤情况下应该会被结界治疗。 而不是像现在那样，悄无声息一动不动地呆在原地。 简直就像是甚尔想坑自己和家里其他孩子的时候一样…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原本伸手正在罗生门的大嘴里寻找家里监护人给准备的治疗道具的垂耳兔突然愣住，随即大声喊道。 「情况不对！」 还不等芥川龙之介说出自己的推测，身前穿出来半截刀刃的男人突然做了个手势。 「【超新星】。」 在先前的战斗中，胀相在攻击的过程中使用了大量血液，其中大部分在少年们躲过后散落在了整片空间的各个角落。 在特级咒灵说出这句话的同时，那些血液似乎也在同一时间被激活，产生了某种奇妙的连锁反应。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彻整片空间，等到一切归于寂静之后，胀相随手拔出了贯穿自己身体的咒具。 「还是差了一点，」守关者拿出计时的道具看了看，挨个捡起三个孩子。 「12分半，也还不错了。」 监控器的屏幕外，夜翼和红罗宾目瞪口呆。 ------------------------------------- 达米安再次睁开眼睛时，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一只正在说话的熊猫。 等等，正在说话的熊猫？ 绿眼睛的少年勐地起身，惊动了向五条悟转述夜蛾正道让他去和辅助监督沟通理论课安排的熊猫。 「夜蛾让你不要总是一股脑把事情都丢给伊地知，」熊猫听到身边沙发上的声音，于是转过脑袋。 「你醒了啊，少年。」 「会说话的熊猫！」达米安惊讶地睁大了眼睛，甚至都没意识到自己身体上的伤已经完全被治好了。 第402页 「是啊，会说话的熊猫，」迪克重复了一遍他的话，态度十分自然，像是完全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于是达米安将脑袋扭向提姆和杰森，这两位动作整齐地歪了歪脑袋，用肢体语言询问他有哪里不对。 「有这么值得惊讶吗？」熊猫拍了拍自己毛茸茸的肚子，「会说话的熊猫，虽然很少见，但是也不至于这么夸张吧。」 发挥了自己在刺客联盟锻鍊出的最快速度，达米安跳下沙发来到熊猫身边，扯了扯它的脸。 「居然不是有人穿着熊猫的壳子！」 「因为唔就系熊猫啊，」面对过许多对自己表示惊讶的人，所以熊猫也见怪不怪了，晃了晃脑袋把自己从少年的魔爪中拯救出来。 「父亲我可以养这个吗！」 转过身，眼睛亮晶晶的小少年向哥谭宝贝提出了自己的愿望。 布鲁斯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用目光无声地表达了自己的观点。 「这可是熊猫！会说话的那种！」 达米安强调道。 「可是熊猫是不能被养的…」 特殊的咒骸生命举起了胳膊，却发现自己的意见被兴奋的绿眼少年完全无视了。 第219章 意料之外的 「是吗？已经确定组合名了啊！恭喜真依！」 冬木市的公寓里,结束了期末考试，行李收拾到一半的中原中也到了每天例行和家里打电话的时间。 「是的，是粉丝们在公司官网上投票决定的,叫做蝴蝶效应。」 电话另一边，墨绿色长髮的小姑娘因为兴奋整张脸都变得红扑扑的，语气里是掩饰不住的雀跃。 「下个月就是真依的出道演出了,中也今天就算是放假了吧？」莉莉娅补充到，「到时候我们一家人一起去给真依加油吧！」 「没问题！」中原中也一口答应下来,作为一个优秀的大哥,绝对不会错过妹妹的第一个打歌舞台。 「我的最后一门考试今天也完成了,明天的比赛结束之后，我就可以回家了。」 「中也大哥，明天我会和真希还有惠和久作一起去看你的比赛的！」 芥川银充满活力的声音响起,「哥哥说明天他会早点把任务完成,然后去比赛场地找我们。」 「中也大哥明天的比赛很辛苦吧？八小时耐力赛，听上去完全要跑一天啊！」 惠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担心。 「的确是八小时耐力赛，但并不是我一个人骑八小时。」 收到了弟弟妹妹们的关心和鼓励，在感到欣慰之余中原中也科普到,「铃鹿八小时耐力赛是以车队的形式参加，每个车队要在场地里跑够八个小时，中间不管是车还是骑手都是可以换的。」 「这样听起来稍微好一点,」真希把在地毯上困得东倒西歪的梦野久作抱了起来,看到抱着丑宝不撒手的弟弟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眼角沁出睏倦的水光。 「阿织说，已经给中也哥你准备好庆功的大餐了。」 「我很期待啊！」 想到家里热热闹闹的家人和热气腾腾的餐桌,中原中也已经开始对假期的生活迫不及待起来,整个人都归心似箭。 「所以中也为什么不今天就回来啊,」虫母难得地抱怨着，有些想念一个多月不见的大儿子。 「而且明明从东京这边家里出发去铃鹿比较近吧？」 「虽然的确今天下午考试就结束了，但还要稍微收拾一下行李，打扫一下这边的公寓啊。」 中原中也把电话夹在耳朵和肩膀中间，把衣柜里要带回家的衣服都整理出来，「放心啦莉莉，我明天早上坐最早的一班飞机过去，只需要一个小时。」 「那明天我们在观众席等你！」 莉莉娅靠在甚尔身上，把公放的电话拿到男人脸边，「甚尔不和中也说点什么吗？」 吃饱之后就开始放空的天与暴君回过神，仍然是往常懒洋洋的欠揍语气，「臭小子，你可别折腾到太晚，明早爬不起来热闹就大了。」 「我知道啦！我…」 知道自家监护人不会好好说话的习惯，中原中也接受了甚尔别扭的好意，刚想说整理完行李就去睡觉，身边却突然出现了一个奇怪的法阵，将这位本田车队最年轻的车手包裹了起来。 法阵上的繁复花纹放出灼眼的光芒，待到光芒散去之后，公寓里变得空无一人。 「中也...？中也！」 电话那边突然失去了声音，莉莉娅的声音满是疑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大概二十多秒过去，意识到情况不对的德雷斯一家听到电话里传来的，中原中原带着恍惚和不可置信的声音。 「我这里稍微发生了一点意料之外的事情，等会我再打过来。」 暂时挂断了电话，中原中也晃了晃脑袋，环视过四周陌生的空间，又低下头看了看脚下不认识是什么作用的魔法阵，最后将目光停留在空间里除了自己之外的 其他两个人类身上。 看着与其说是人类，但身上散发出发腐朽气息比起咒灵也差不了多少的老头，和脸上浮现出绝望混杂着不愿相信神情的，拥有缺乏生机的灰白色头髮，看上去摇摇欲坠的男人，穿着宽松居家服，手里还拿着没来及放进行李箱的外套的高中生车手迟疑地开口。 「所以，有人可以给我解释一下发生了什么吗？」 第403页 「圣杯战争又是什么？」 ------------------------------------- 人类好像都有一个通病，那就是会把一些人力难以企及、虚无缥缈的东西寄希望于某种超乎常理的伟力。 万能的许愿机——圣杯就是这样诞生的，以六十年作为一个轮迴，在冬木这座不大的城市里，七名魔术师将会和他们从超越宇宙之外的英灵座上召唤出的，那些在人类歷史的长河里熠熠生辉，最终得以升格的存在，即被称为英灵的从者一同展开为期一周的战斗，争夺圣杯的归属。 最终的胜利者可以向圣杯许下一个愿望，圣杯会无条件地将之实现。 间桐脏砚，魔法界御三家之一间桐家的当家，看着身上既没有魔力波动，也完全看不出来一点从者的样子，对圣杯战争更是一无所知的，像是从另外的剧组突然乱入出现在这里的橘发高中生，心底已经没有了任何波澜。 最初的时候，自己对于第四次圣杯战争的期待是雁夜能够和禅城家的那个女人结婚，生下资质更好的后代。 但是雁夜是个没用的傢伙，既不打算涉足魔道，又连个女人都追不上，被远坂家的傢伙横插一脚。 好在远坂家这一代生下了两个资质都很好的孩子，自己才能够要来一个，为下一次的圣杯战争提早准备。 没想到一年前，眼看着圣杯战争即将开始，雁夜却突然要参战，说是为了拯救那个可怜的孩子，年轻人还真是天真得可笑啊。 只不过没用的傢伙说到底还是没用，就算用刻印虫以牺牲生命力为代价强制提升了他的实力，临时抱佛脚的半吊子也还是不行，亏自己还为他准备了圣遗物，甚至连召唤的咒语都帮他精心改过。 想起先前召唤时，间桐雁夜因为体内刻印虫带来的痛苦不小心咬到自己，念错了几个音节，间桐脏砚用拐杖敲了敲地面。 召唤出如此弱小的从者，看来本次圣杯战争也就到此为止了。 身材矮小的老人不发一言拂袖离开，将看起来很难说能不能活到明天的master和他新鲜出炉的从者扔在了原地。 发现老者没有要理会自己的意思，中原中也挠了挠头，把询问的目标放在身体不怎么好的男人身上。 「请问可以为我说明一下情况吗？」 中原中也踏出法阵，向裹在卫衣里似乎是不愿见人的，看不出年纪的男人走去，穿着拖鞋的双脚在夏夜察觉到有些微凉，「真糟糕…这双拖鞋看来得扔掉了。」 听到橘发蓝眼高中生的嘀嘀咕咕，间桐雁夜的咳嗽变得更加勐烈起来，一种绝望的心情从他心底浮现。 樱…我还是，救不了你吗？ 看到男人的咳嗽从急迫变得撕心裂肺，捂住嘴唇的指缝间甚至溢出鲜血，中原中也抿住嘴唇，有些不知所措。 莉莉娅为自己准备的【请君勿死】的异能结晶还在公寓里，自己除了身上穿着和手里拿着的衣服之外，就只有一个手机，没有什么能够治疗的方法。 但男人似乎已经习惯了糟糕的身体状态，片刻之后咳嗽声慢慢变小，逐渐停了下来。 「你是我的从者吗？」像是带着最后一点微弱的希望，生命所剩无几的男人抬起那只已经无法视物的眼睛，执拗地盯着面前的年轻人。 「 从者是什么？」 在被魔法阵传送到这里的短暂时间内，那个自称是圣杯意识的存在，只是将一些最基本的东西塞进了自己的脑袋，中原中也知道的只有—— 「刚才那个自称圣杯的东西说我是本次圣杯战争的参与人员之一，职阶好像是berserker…？」 对圣杯、圣杯战争以及berserker是什么都一头雾水，现在中原中也听不懂的东西又要加上从者。 听到中原中也的话，原本看上去随时都会熄灭的男人突然爆发出极强的力气抓住了dk的手臂，就像溺水的人终于抓住了一根浮木。 「你想知道什么？我现在就告诉你。」 间桐雁夜不愿意去设想面前这个看不出什么战斗力，说是属于狂战士职阶却精神状态过分良好的从者，究竟能否帮助自己完成愿望，因为让他能够支撑下去的就只剩下这份执念了。 「所以说，圣杯战争就是魔术师和英灵为了争夺一个实现愿望的机会而彼此厮杀。」 花了一点时间从间桐雁夜嘴里搞明白了现在的情况，中原中也还是有些疑惑。 因为自己体内荒霸吐的存在，神明能够算是英灵倒也勉强说的过去，但英灵被召唤来圣杯战争应该有一个很重要的前提，那就是拥有想要完成的愿望，或者说拥有能够产生联繫的圣遗物。 自己没有什么需要寄希望于圣杯这种存在的愿望，从前信奉荒霸吐的明明是日本东北地区，冬木在西部的神户边上，要说这片土地和荒霸吐有什么关系也扯不上。 而将中原中也召唤来这里的魔术师，表现出的疑惑比他更甚。 「脏砚准备的圣遗物似乎是某位欧洲的英灵…」 间桐雁夜不确定是不是因为自己生命力的下降，另一只眼睛的视力也开始逐渐出现问题，即使面前的少年拥有橘色头髮和蓝色眼睛，但他整体的五官走向以及肤色，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都属于亚洲人。 「是因为我刚才念错咒语的原因...吗？」 第220章 圣杯战争 第404页 事实上中原中也会莫名其妙地成为从者,和间桐雁夜念错的召唤咒语之间并不能说毫无关系。 位于圆藏山柳洞寺地下大空洞的大圣杯，每隔六十年能够从地脉当中汲取到足够召唤七名英灵座的英灵，并且用于供给从者能够现界的魔力，同时作为交换的,英灵需要对令咒绝对服从。 因为间桐雁夜并不是经歷过长时间正统学习的法师,而是短时间内依靠其他手段速成,勉强获得圣杯战争参赛席位的某种意义上的半吊子。 为了提高他所能召唤的从者的强度,间桐脏砚在常规的召唤咒语当中加入了为从者赋予狂性，也就是指定从者为berserker的咒语。 狂战士职介的从者通常拥有强大的实力，与之相对应的是他们的难以交流与控制，就像听不懂人话的狂犬一样。 不过这些事情在间桐脏砚看来都无所谓,毕竟雁夜的死亡已经註定,区别只在于他能否得偿所愿罢了。 自己只是在帮助他获得更多争夺圣杯的筹码。 召唤仪式当中,间桐雁夜念出指定狂性从者的咒语,在即将把召唤对象与提前准备好的圣遗物联繫起来时，体内的刻印虫再次不受控制地吸取了宿主的大量生命力,并为宿主造成巨大的痛苦，而间桐雁夜念出的咒语也出现了几个字节的模煳。 因此这次圣杯倾听间桐雁夜的召唤时，就出现了这样的情况——指定从者的职介为berserker,没有能够联繫英灵的触媒。 通常来说,圣杯会帮助御主打通与英灵座之间的联繫,在没有触媒也就是圣遗物的情况下,被召唤来的会是与御主相性比较契合的从者。 然而事情总有意外，而中原中也就是意外本身。 在人工制造出的人类身体外表的容器当中是被强行塞入的神明,并且按照容器原本的设计情况,想要发挥人造异能武器的全部实力,就需要作为保险装置的人格暂时下线——这也符合了berserker职介的狂性。 只不过这个问题已经得到了解决,在容器重塑之后，通过和天与暴君与自封的哥哥魏尔伦的连番战斗中，中原中也掌握了在理智的情况下开启【污浊】的方法。 比起远在世界之外的英灵座，圣杯在短短几公里之外就找到了一个符合要求的从者，于是不由分说就把人拉了过来。 作为最初被设计出来是为了探寻世界根源的装置，大圣杯在上一次圣杯战争中被此世之恶所污染，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比如把中原中也拉来成为从者，本质上就是违规召唤。 如果中原中也战败，他的灵魂并不能像是其他从者那样进入小圣杯，也无法为小圣杯充能，更不用说成为沟通根源的道具。 这就意味着，本次圣杯战争，因为大圣杯在召唤阶段的违规操作，在一开始就已经会註定失败。 除了中原中也和间桐雁夜之外，无论是哪一组参赛者得到胜利，小圣杯都无法完成降灵仪式满足御主的愿望——因为收集不到六个从者的灵魂。 但是对于中原中也来说，因为不是正规的英灵从者，他没有和圣杯达成现界的束缚，因此也不会被令咒所约束。 他的御主间桐雁夜，失去了唯一也是最大的能够制约从者的凭依。 如果中原中也想的话，他完全可以当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那样离开，把间桐雁夜一个人丢给其他参赛者。 一边听间桐雁叶大概介绍着圣杯战争的情况，一边脑海里又有一个自称羽斯缇萨的女声说这次召唤并不会给自己造成什么约束，中原中也对目前的情况大概有所掌握。 那名自称羽斯提萨的女性应该和圣杯之间的联繫非常紧密，但她所说的话里，存在着一个显而易见的 问题。 虽然令咒对自己构不成强制约束，但这并不代表其他的从者不会来找自己的麻烦。 有些烦躁地揉乱了自己满头的橘发，中原中也看着小心翼翼询问自己名字的间桐雁夜缺乏生命力的脸色，觉得如果自己撂挑子不干，很难说面前的男人究竟能活过几天。 「我是中原中也…但也许你更想知道的另一个名字是荒霸吐。」 想到自己还定了明天最早的航班要去参加比赛，中原中也犹豫片刻下定决心，拨打了家里的电话。 「餵？阿织拜託可以帮我把电话给莉莉吗，我这里的情况有些复杂。」 天才高中生摩托车手苦笑着给监护人说明现在的情况，转过头来看到自己的御主狂喜着不可置信的目光。 「荒霸吐…那是神明啊！」 虽然不理解自己为什么能召唤到这个级别的从者，但这并不影响间桐雁夜大悲之后又骤然大喜的心情。 原本以为哪怕牺牲了自己的性命，也没有办法拯救被这个罪恶的家族所折磨的樱，但是现在间桐雁夜看到了成功的可能性。 心情的大起大落对这具破破烂烂的身体造成了巨大的负担，间桐雁叶笑着笑着，又喷出血来。 「呜哇，」中原中也闭了闭眼睛，语气充满了无奈，「莉莉，可能得拜託你来一下这里…我感觉把我召唤过来的这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随时会死掉啊。」 电话那边，对于突然出现的事态有些紧张，本来就放不下心的莉莉娅听到家里大崽的请求，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 「很快我就过去，中也稍微等一下哦。」 第405页 ------------------------------------- 「这里有好多虫子，」莉莉娅收起翅膀，先检查了一下中原中也身上没有出现什么伤口，这才算真的放松下来，有心情观察周围的环境。 「这就是魔力吗？」 在面对虫子时天然处于上位，按理说应该只听从间桐脏砚一个人命令的虫群从角落里爬了出来，乖巧地来到莉莉娅脚边。 分析了一下新遇到的力量体系，莉莉娅将目光转移到看起来的确命不久矣的间桐雁叶身上，「似乎已经快要被虫子吃成空壳了呢。」 「莉莉，他这样能治疗吗？」 中原中也打了个哈欠，感觉困意慢慢涌了上来。 「要说治疗应该也没什么问题，中也已经想要休息了吗？」 莉莉娅皱了皱眉，想到自家崽明天还要去比赛，于是决定快点搞定，「两种方法，一种是把他体内的虫子解决掉之后直接用请君勿死，应该能够把命保住，但以后身体可能会很虚弱，能活多久也不太好说。」 「另外一种就是使用破茧，刚好这位先生手上的这种刻印——是叫令咒来着吧？」 感受到咒印中蕴含的强大魔力，莉莉娅满意地点了点头，「这些魔力应该能帮这位先生重新构筑出一个不错的身体。」 间桐雁夜下意识用另一只手护住令咒，看着面前从窗外飞进来却没有惊动间桐脏砚的奇怪女性，表情有些防备，「不用为我治疗…我对自己的状态早已有所准备。」 「你不会真的想要去抢那个据说能够实现愿望的东西吧？」 从对方的神态当中已经理解了他的想法，莉莉娅撇了撇嘴，「果然，万能的许愿机就是个麻烦…而且说到底，它们也并不好用。」 想到自己手里那个因为有着严格的逻辑链限制，所以最大作用就是提供外卖的[书]，莉莉娅觉得还不如给间桐雁夜另一个思路。 「如果你有什么想要实现的愿望，不如给我下委託，万事屋从成立到现在的好评率可是百分之百。」 至于这么高的好评率，是否存在莉莉娅和甚尔干掉了一部分僱主，让他们没办法做出评价之类的情况，暂时没必要进行讨论。 对古怪女性表现出的漫不经心的态度感到愤怒，间桐雁夜拖着一条已经派不上用场的腿走到莉莉娅面前。 「如果你真的像你所说的那样厉害，就去把圣杯拿回来啊！只有拿到圣杯，脏砚才愿意放过樱。」 「其实你的愿望是救人吗？」 已经不是第一次在间桐雁夜的嘴里听到「樱」这个名字，中原中也感到有些奇怪，「要是为了救人，不应该直奔目标吗？等拿到圣杯再向它许愿又是几天时间过去，救人最重要的是时效性吧？」 「你们不明白，」间桐雁夜表情痛苦地扯着自己的头髮，「樱她就在这里，但是我救不了她…脏砚想要圣杯，我要用圣杯来换樱。」 「听起来是名女性，」莉莉娅提取着间桐雁夜话里的关键词，让本就在这间宅子里生活了不知道多久的虫子们去找他所说的这个人。 「你说的是在二楼卧室里的那个小姑娘？」 「你怎么知道？」 脸色难看地抬起头，间桐雁夜听到了四周窸窸窣窣的动静，一些糟糕的回忆从脑海中浮现出来，「是虫子…脏砚来了吗？」 他似乎很害怕那个老人，中原中也在心底默默想着，难道改造间桐雁夜的就是他？ 一道轻轻的脚步声在头顶响起，莉莉娅听到女孩害怕的声音，「雁夜叔叔，是爷爷叫我吗？」 「樱，你怎么下来了？」 地下室里没有开灯，间桐雁夜努力睁大眼睛，只能看到小姑娘模煳的身影，「脏砚已经回去休息了，不是说过今天你不用来这里吗？」 「爷爷有时候会让虫子来叫我，」小姑娘的声音颤抖着，要是快要哭出来。 「我还以为，今天也要睡在虫窟里。」 第221章 虫 「好可爱的小姑娘。」 莉莉娅挥挥手让虫子们退开一条路,紫色头髮的幼崽有些害怕地看了看突然出现在虫窟里的两个陌生人，扑到了间桐雁夜身后。 「你要吃糖吗？」 虫母露出充满亲和力的笑容，但是看起来效果并不怎么好，小姑娘抿了抿嘴唇,胆怯地摇摇头。 「莉莉你吓到她了,」中原中也看着莉莉娅见到可爱幼崽就走不动道的样子,脸上浮现出伤脑筋的表情,「刚才没来得及介绍...这是我的监护人莉莉娅·德雷斯。」 「为什么中也总是不喜欢叫妈妈呢？明明龙之介就没这么害羞。」 投餵幼崽的尝试失败，莉莉娅站起身来。 因为小萝莉对间桐雁夜肉眼可见的依赖，虫母对这个行将就木的男人说话的语气好了许多，「以你现在的身体状态,想要照顾这孩子未免也有点勉强了,所以快点决定要接受哪种治疗。」 「看在中也的份上,我可以给你打八折。」 「你可以治好雁夜叔叔吗？」 间桐樱听到面前陌生女性说的话,怯生生地抓着间桐雁夜的衣角，探出半个脑袋,「雁夜叔叔每天都很疼。」 「樱，我没事的。」勉强做出一个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都无法被称为好看的笑容，间桐雁夜将小姑娘往身后揽了揽,心底对这个被荒神称为监护人的女性的警惕又提高了几分——虽然如果可以进行量化,此刻他的警惕应该应该已经早已冲破了最大值。 第406页 「不愿意相信吗...真是难搞啊,」莉莉娅歪过脑袋,思考有什么能够说服对方的办法，「总之,就先展示一下实力作为诚意吧？」 暗色的由昆虫组成的河流自虫母裙底涌出,和地下室里的原住民虫群一起翻过窗户,不一会传来某种重物落地的声音。 一个全身漆黑,只有脸部覆盖着一块骷髅面具的人形物体被虫子们塞进了窗户，扔在莉莉娅和间桐雁夜之间。 「这傢伙一直在外面看着这里哦，他的身体是由魔力组成的，应该是你们所说的从者吧？」 间桐雁夜迟疑着蹲下身，尝试着想要揭掉漆黑人影的面具，却发现似乎是对方身体的一部分，「他是assassin...你是怎么发现他的？」 「他的心跳声吵到我了，」莉莉娅的目光向边上转去，给出了一个一看就知道是煳弄人的理由。 虫母不想解释的太清楚，因为这里还有一个躲起来观察事态的傢伙，「说起来，老爷子你的心跳声也吵到我了哦。」 无需明确的指令，虫子们沉默地涌向黑暗的角落，发现目标之后却焦躁地停在原地转来转去，似乎陷入了某种疑惑。 「没想到居然有人能驱使我的虫子。」 这栋宅邸究竟是间桐脏砚经营了几百年的魔术工房，在莉莉娅进入虫窟时，虽然虫母第一时间控制了附近的虫子不让它们去通风报信，但间桐家的家主还是察觉到了异常。 老者手中的拐杖重重落下，繁复的魔术迴路自他脚下亮起，点亮了整片空间，被魔术迴路笼罩的魔虫们不安地扭动着，像是在与本能斗争。 许久未曾使用的魔术工房被主人唤醒，大量魔力被注入魔虫们的身体，让它们的掌控权重新纳入主人手中。 「但是它们终究是我的东西。」 间桐脏砚看了表情紧张的间桐雁夜一眼，语气中多出几分赞许，「你倒是比我想像中要稍微有用一些，这个女人天然拥有对虫魔法的极高亲和度，她比樱更适合作为苗床。」 「我姑且将你的话当做赞美，」如果虫母对虫的亲和度都不高，那这世界上怕是没有人对它们亲和度高了。 虫母天生就是最好 的苗床，只不过不同于间桐脏砚只是将苗床当做培育虫子的素材，虫母的孩子们基因当中最强大的本能就是保护母亲。 莉莉娅思考着间桐脏砚话中透露出的信息，突然走到间桐雁夜身边拉住间桐樱的手，在幼崽手背上划开一道浅浅的伤口，吸收了几滴血液之后又重新给她治好。 然后虫母的脸色就突然变得阴沉下来，不由分说地将[破茧]塞进了间桐雁夜和间桐樱嘴里。 在人类的社会生活了将近十年的时间，自己也养了三个小姑娘，莉莉娅已经充分认识到了人类女性与虫母相比是多么脆弱。 生育之于虫母在很大程度上只是制造趁手工具的行为，不存在什么危险系数。 但对人类来说不是这样，女性需要牺牲自身的大量能量去完成孕育的过程。 对成年的女性都尚且如此，更别说是身体都没有发育成熟的孩子。 虫母捻动指尖，回忆着刚才尝到的，天赋都已经变成支离破碎的残渣的味道，轻轻对中原中也说：「中也，可以麻烦你保护一下他们两个人吗？」 「我现在开始真实地讨厌这个老头子了，果然御三家这种东西，不管放到哪都是这么的令人心烦。」 感受到监护人身上散发出极其认真想要将对方解决掉的气势，中原中也点了点头，将间桐雁夜和间桐樱挡在身后，「莉莉，交给我吧！」 「樱，你感觉身上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顾不得自己也吃了不明作用的药片，间桐雁夜慌张地询问着看到间桐脏砚之后就脸色惨白的樱，情绪极不稳定，「你给樱吃了什么东西！」 「是莉莉特制的药，可以把天赋重新还给她，」中原中也扭过头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身上涌现出异能的光芒。 荒神的人间体举起拳头重重砸向地面，原本是一个整体的魔术铭文无法瞬时抵抗神明的力量，被硬生生砸碎了一块，迴路也暗淡下来。 「他能控制魔术迴路里的虫子，」当中原中也的表情认真起来时，整个人都散发着令人信服的气质。 「你们站到没有魔术迴路的地方来。」 「那么到我了。」 虽然魔术工房里的魔虫都被间桐脏砚所控制，但莉莉娅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不安的表现。 虫母脸上原本人性化的表情迅速褪去，解除了眼睛的伪装，复眼上的每一个小眼都注视着想用虫魔术对付自己的老者。 「【领域展开.母巢】。」 看不到生命活动的痕迹，散发着不祥与死寂气息的星球投影出现在虫母的身后，缓慢向前移动着，逐渐与魔术工房重合起来，闪烁着魔术光芒的铭文覆盖上散落四处如同宝石一般晶莹剔透的卵。 一开始，卵仿佛只是某种无机物，与其他同伴一起静静躺在荒芜的地面上，随着魔术铭文的光芒照耀到它们有些落灰的表面，这些卵像是被唤醒了一般，缓慢地如同心脏一样拥有了脉搏。 间桐脏砚感觉到自己体内以及整个工房的魔力，都像是流入了一个无底洞那样被迅速的抽取着，而自己却无法阻止魔力的流出—— 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那颗死气沉沉的虚幻星球已经将自己的生命强行与它同调，自己的心脏泵出的不再是供应身体活动的鲜血，而是为它注入活力的能量。 第407页 整座魔术工房的迴路与心跳节奏相契合地熄灭又亮起，呈现出一种荒诞又诡异的美感。 间桐樱双手放在胸前，有些不知所措地感受着胸腔内似乎有个什么东西也在跟着星球的节奏搏动。 小姑娘的嘴唇蠕动了几下，拉了拉间桐雁夜的袖子，「雁夜叔叔，我这里好像有个奇怪的东西。」 比起间桐脏砚这作笼罩着间桐家的阴影会不会彻底消散，间 桐雁夜更在意间桐樱的安全，听到小姑娘这样说，男人抬起一只手落在女孩背后，感受到她的胸腔里有两颗心脏的跳动声。 一个是属于幼崽的紧张而不安的声音，另一个是和整片空间一起，强行被协调到一个频率上的跳动声。 「脏砚！」 就算是只接触了一年魔道的半吊子，间桐雁夜也迅速反应过来，一定是间桐脏砚对樱的身体做了什么。 然而此时的间桐脏砚已经无暇面对后代的愤怒。 将人类当成能源去供应整颗星球，就算是魔力深厚的魔术师，所能坚持的时间也不过寥寥几十秒钟，甚至都不够让沉睡中的星球甦醒，魔法界御三家之一的间桐家主就已经被榨干了全部的魔力，化作齑粉落在暗淡下来的魔术迴路上。 「活了300年…这也不能算是单纯的人类了吧？」检视着思维迷宫当中新出现的记忆，莉莉娅嘀咕两声，将领域重新收回体内。 「最初的愿望竟然是消除人世上的一切恶，这难道是俄罗斯人的某种奇妙共性吗？不知道之前抓到的那个紫红色眼睛的傢伙看到这只老虫子会是什么感想。」 确认过间桐脏砚留在樱心脏边，用来夺取身体的虫子已经消失，莉莉娅想了想决定不要说的太过详细，免得给幼崽留下心理阴影。 「间桐脏砚留在樱体内的后手也消除了，今晚我会为你们两个进行进一步的治疗。」 莉莉娅看向心跳重新回归自己的间桐樱和亲眼看到间桐脏砚轻飘飘地消失在世界上之后，就陷入了呆滞的间桐雁夜，提出了自己的要求，「作为代价，这栋房子归我了。」 虫母能够感受到，在不远的地方还有其他强大的能量场正在波动，这些能量反应的强度最弱的都是特级咒灵的水平。 「看起来悟和杰要加班了，」莉莉雅脸上浮现出缺德的幸灾乐祸的笑容，掏出了自己的手机。 「这里有那只老虫子几百年来的研究资料，让我想想多少钱卖给他们比较好呢？」 第222章 好像哪里不对 坐在铃鹿八小时耐力赛的观众席上,间桐雁夜被狂热的欢唿声所包裹，环视过四周面露兴奋,举着支持的车队的小旗头上还扎着头带的观众们,本次圣杯战争的御主之一的精神有些恍惚。 总感觉...事情不该是这个样子的。 今天是圣杯战争的第一天，按理说应该是各路参赛人员大显神通，或光明正大或偷偷摸摸,使出各种方法调查竞争对手情报的时间。 而自己却从冬木跑到了东京边上的小镇，来看自己的从者参加日本最顶级的摩托赛事之一。 而且还被安利了一脸从者的天才事迹。 「中也大哥是本田车队年纪最小的车手！」 医生——那名姓氏为德雷斯的女性说自己可以这样称唿她，医生的其他孩子将樱围在中间，给她手腕上带了一个本田车队的应援彩带。 「中也大哥今天是第三位轮换的选手，」惠眯起眼睛感受今天灿烂的阳光，稍微有些担忧,「可能到中也大哥的时候就中午了，天气也许会很热。」 「放心啦,中也大哥有心里准备的！」芥川银对中也的信心很足,「哥哥应该可以在大哥上场之前过来。」 怀里被丢进一罐冰镇的果汁,已经恢復了健康状态的间桐雁夜抬起头，看到医生缩在她高大的伴侣怀里，对自己招了招手，「今天的比赛时间会很长,小心别中暑。」 医生的态度就像对待老朋友一样自然，完全看不出来昨天她单方面碾压间桐脏砚时的那种怪诞和强大。 昨夜解决间桐脏砚之后，莉莉娅干脆把间桐家的一大一小和中原中也一起拎回了家。 反正中也要参加圣杯战争,公寓先不收拾也没什么问题。 将间桐雁夜令咒里的魔力一分为二,用一半为间桐雁夜重塑了身体,虫母用另一半在间桐樱的体内,将那些支离破碎的天赋碎片重新拼凑了起来,这可是个细緻的工作。 但因为破茧的咒力属性，间桐樱的天赋不可避免地向咒力的方向发生了一点变化，具体情况是什么样莉莉娅也不敢保证，需要等到觉醒之后才能判断。 「没有术式吗？」 间桐雁夜的身体重构完毕之后，虫母对面前这个男人的情况有些不满意，但也没什么办法。 德雷斯一家都是顶尖的天赋者没错，然而世界上更多的都是没有天赋的人，相较于普通人间桐雁夜已经能够称得上一声天才。 「就算我个人是很想收养樱的，」莉莉娅看着一旁的小姑娘有些害怕蜘蛛管家的样子，心底觉得十分可惜。 但自己也明白，之前在间桐脏砚手底下有过那样的经歷，樱很难对虫子保持平和的心态，更别说与它们和睦相处。 「但是按照现实情况来说也很困难。」 「所以你需要有能够好好抚养樱的能力。」 第408页 莉莉娅脑子一转，想到了一个对于间桐雁夜来说也许还不错的工作，「你会处理文书工作吗？」 大概是多少有点被间桐脏砚折磨出的ptsd，间桐雁夜也并不放心把间桐樱送给任何一个人抚养，更何况樱很依赖自己。 不太清楚莉莉娅话里的意思究竟是什么，但感受着自己如同逆转了时光一样重回健康的身体，间桐雁夜对医生的努力有了更进一步的认识，于是谨慎地点了点头，「我以前曾经离开家族，一个人在外生活，也在普通人类的社会里工作过。」 「明天你会见到咒术界的御三家之一的五条家主，目前他在咒术高专工作，我会向他推荐你。」 「就算没有术式，但只要有咒力，尝试成为一名辅助监督应该不是困难的事情，工资应该足够你和樱充裕的生活。」 「好好想想圣杯战争结束之 后的事情吧，毕竟你的愿望已经完成了，不是吗？」 间桐雁夜在莉莉娅的表现当中发现对方似乎很喜欢小孩，愿意帮自己介绍工作大概也是从樱的角度出发。 医生似乎并没有把圣杯战争当成某种令人兴奋的挑战或是其他，也没有表现出对圣杯的热情。 就好像只是自家孩子的一个课外活动那样…？ 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么奇怪的联想，间桐雁夜晃了晃脑袋将乱七八糟的想法都甩出去，低声答应下来。 起身舒展了一下身体，莉莉娅对停留在角落待命的大管家说到，「给他拿一本介绍咒力的资料吧，顺便安排一下客房，拜託阿织啦！」 「交给我吧，」两米多高的蜘蛛娘颔首答应，迈开六条腿为客人们带路，「请跟我来。」 思维被突然响起的比赛开始的声音带回现场，间桐雁夜突然发现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两个人。 戴着墨镜的白髮男十分自然地拿走了自己刚刚放在手边的果汁，拉开拉环灌下去一半。 「呀～好险好险，刚好赶上比赛开始。」 白髮男性用轻佻的语气说着，在他身边穿着钉有相同样式纽扣制服的男生——看上去大概是高中生的年纪，则是皱起眉头，表情有些不满。 「五条老师，请不要直接喝别人的饮料。」 哪怕经歷过再多回五条悟永远不把自己当外人的行为，芥川龙之介也还是没办法做到习惯。 「有什么关系嘛！」 白毛的高专教师理直气壮地反驳道，「雁夜马上也要成为高专的工作人员了啊！自己人之间就不用那么客气了吧！」 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会知道自己的名字，但是捕捉到了关键词「高专」，间桐雁夜有些迟疑地思考着，难道这就是医生说过的… 「龙之介，悟，你们过来啦？」 莉莉娅从甚尔怀里坐直身子，快乐地打了个招唿，「比赛刚刚开始，中也还没出来呢。」 「间桐先生，这位就是五条家的家主，目前在东京咒术高专当老师的五条悟。」 「你就是间桐雁夜吧，我听莉莉在电话里说了你的事情，想入职高专完全没有问题哦！」 并不像正规的招聘流程那样，有什么笔试和面试之类的事情，被称作五条家家主的男人很干脆地发出了offer，间桐雁夜有些感到不安。 总感觉这个人不怎么可靠。 「请问不需要面试什么的吗？」 犹豫着问出了口，间桐雁夜想，难道医生的推荐有这么重的分量？ 「不，没那个必要，」带着墨镜的男人突然收起了笑嘻嘻的欠揍表情，间桐雁夜从对方身上感受到了久居上位者的气质。 「我能看见在你身体里流淌的咒力，这就足够了。」 男人推了推自己的墨镜，说完这句话，又恢復到了嬉皮笑脸的状态，「其实听说有新人想入职辅助监督，伊地知差点就说也想过来看看，真不愧是超好用的伊地知啊！」 「伊地知先生是想看看新人能不能应付你，好努力把五条老师你这个包袱甩掉吧。」 芥川龙之介毫不客气地吐槽道，发现间桐雁夜望过来的不解的目光，于是掩饰地咳嗽了两声，「不，在下没说什么。」 「入职的事情放到后面再说，」喝完整罐甜腻腻的果汁，五条悟转过头。 「间桐先生，先来仔细地说一遍圣杯战争究竟是什么东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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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吧，教练，」虽然昨晚出现了完全意料之外的突发事件,中原中也还是用一名优秀赛车手的心里素质维持住了比赛前的兴奋感，没有出现不在状态的情况。 佐藤教练拍了拍中原中也的肩膀，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自己已经需要仰视这名弟子，突然想起从前刚刚遇到中原中也时，对方还是小小一只的样子。 不知不觉也好几年过去了啊。 「去吧，别让经理失望,他很期待你的表现。」 先前来俱乐部选人的时候，本田车队的经理一眼就看中了中原中也,并且力排众议让这个资歷最浅的高中生车手参加本次铃鹿八耐。 「没问题！」比出一个让教练放心的手势,中原中也拉伸了一下四肢的肌肉,眼中燃起期待的光芒，「交给我吧！」 与即将大量消耗体力的中原中也不同，观众席上，从看台转移进包厢的德雷斯一家显得悠闲很多。 为了给观看比赛的观众制造良好的观赛体验,比赛方提供的各项服务可谓是周到又贴心。 「在体育赛事卖酒真的没问题吗？」 看到莉莉娅抱着冰镇啤酒大口吨吨吨，五条悟挑了挑眉毛，「不会和欧洲的足球比赛一样,自己支持的队伍输了之后粉丝就撒酒疯吧。」 「又不像足球比赛只有两个队,今天来参赛的队伍这么多,要撒酒疯也是自己撒。」 莉莉娅吐了吐舌头,把酒杯放到一边,开始风捲残云地消灭面前的食物。 「怎么了，间桐先生？」 莉莉娅看向被自己的饭量震惊到的男人，脸上浮现出不解的表情，「是点的食物不符合胃口吗？」 「不…并没有，」假装无事发生地挪开目光，御主先生发现医生的伴侣，进食的速度也没有比她慢。 闭了闭眼，间桐雁夜看向五条悟，却发现白色头髮的高专教师面前堆满甜食，并且在以一个非常恐怖的速度消失。 这种饭量难道是没有问题的吗？ 间桐雁夜恍恍惚惚地想着，难道是自己在被脏砚折磨的一年时间里，记不清正常人类相关的事情了？ 「你吃的会不会有点少？」 眼角的余光看到医生家那个绿色短髮的女孩有些担忧地询问樱，似乎是觉得这个小妹妹还没吃饱。 「要多吃，才会长高！」 生活在一大家子的肉食偏好者当中，梦野久作的饮食习惯也潜移默化地与家人们同步了起来，拥有星星瞳孔的幼崽带着一次性的塑料手套，直接抓起盘子里和自己的脸差不多大的牛排，歪着脑袋努力撕咬。 摸了摸肚子觉得自己已经真的很撑，但是内向的紫发女孩不擅长拒绝别人的好意，只能向间桐雁夜投来求助的目光。 「樱…她的身体之前不太好，」看到间桐樱面前已经被吃完的儿童套餐，间桐雁夜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在间桐家的时候樱总是没什么胃口，难得能像今天一样吃下这么多食物。 「今天樱已经吃的很多了，如果饱了就不要太勉强。」 小姑娘感激地点了点头，收到了绿眼睛同龄小海胆热心的建议。 「不过你吃的的确不多，都赶不上久作，」惠将一块生姜烧送进嘴里，脸上浮现出满足的表情。 「如果一直都没什么胃口的话，可以早上去晨练跑跑步！我的朋友顺平君以前也不太喜欢吃饭，自从早上和我们一起锻鍊之后，顺平的胃口好了很多！」 魔术师的绝大部分工作都是研究型的技术类，可以说在今天之前，无论是过去在和姐姐一起远坂家还是后来被送到了间桐家，这都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劝自己锻鍊。 「雁夜以后会来高专工作，樱酱可以跟高专的哥哥姐姐们一起锻鍊。」 咽下嘴里的蛋糕，五条悟毫不客气地给学生找事干，「看，那边的龙之介哥哥就是我的学生，以后让他每天早上带你训练，我家的敦和同期的库洛姆姐姐也会陪你的。」 第410页 「在下明白了。」 虽然很不喜欢五条悟的某些做派，但垂耳兔是一个十分尊敬师长的人，从入学高专以来，五条悟指派的每次任务都认认真真地好好完成了。 除了跑腿买甜品的任务在高专医师家入硝子的要求下只会每周做两次之外。 看到芥川龙之介点头，德雷斯家孩子里唯二不愿晨练派的芥川银和真依交换过目光，齐齐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么多年来，两个小姑娘都没能成功逃避过一次晨练，可以说芥川龙之介在其中发挥了不可磨灭的作用。 「好可怜啊，」芥川银托着下巴，看向还不知道自己未来的生活会有多么水深火热的间桐樱。 「龙之介哥哥既然答应了，那就一定会做到的，」真依也发出了心有戚戚焉的感慨。 「习惯了在家里的训练量，去公司之后发现练习生的体能训练简直和闹着玩一样嘛。」 就在姐妹俩凑在一起嘀嘀咕咕，为间桐樱未来的训练量担忧时，包厢外传来解说激动的声音，「本田队要更换车手了！」 于是孩子们手忙脚乱地撂下快要吃完的饭，唿啦啦一群跑到包厢外的栏杆前，看向车队换人的区域。 「我们从本田车队提交的车手资料里可以看到，今年他们的排兵布阵也是非常大胆，直接启用了只有16岁，被称为天才高中生车手的中原中也，不知道他的表现如何呢？」 「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 与能够直接观察对手状态的竞速赛不同，耐力赛无疑是最考验车手心态的比赛。 赛道上满是全力奔驰的骑手，却无从得知彼此的排名，就好像是在参加一场只有自己的比赛，一直到夕阳西下时结束的哨音响起，才能知道今天做出的努力是否有意义。 夏季毒辣的阳光无死角地笼罩着露天赛场，赛道上涌起一股股热浪，就连迎面吹来的风也带着炙烤的意味。 在这种天气下进行比赛，汗如雨下的车手们也变得心烦气躁起来。 看到前面两辆撞在一起的赛车，中原中也略微调整了方向，迅速从他们身边掠过。 这已经是自己骑的第几圈了？十八还是十九？ 逐渐记不清跑过的圈数，中原中也迅速瞟了一眼摩托车的仪錶盘，看到油还有半箱。 还可以再多坚持一会。 为了降低有可能的车祸对身体造成的损害，赛车服被做成全包裹的款式，在阳光的炙烤下好像包裹着烤肉的锡纸。 看不清表情的头盔下边，中原中也舔了舔干涩的嘴唇，仿佛能感受到体内的水分正在缓慢蒸发。 不期然地想到有国外的着名车手说说这辈子都不想再参加铃鹿八耐，中原中也忍不住苦笑一声，这场比赛着实过于考验人的意志力。 时间一分一秒地走过，当中原中也完成了30多圈之后，看到了教练打出的换人信号。 即使以异能者被强化过的体魄，从摩托车上下来时中也甩了甩已经被汗水湿透的头髮，还是忍不住有些腿软。 技术组的工作人员连忙将赛车推进维修区，更换已经过热的引擎。 根据铃鹿八小时耐力赛的官方规定，只要使用同一个车架，摩托车的其余部分都可以进行现场更换，所以在车手换人的时候维修组也会来检查车辆状态。 「干得不错！」 一直守在赛道旁的车队经理激动地拍了拍中原中野的肩膀，脸上满是兴奋的神情，「我们现在有两圈的优势，希望能一直保持到最后。」 用欣赏的目光注视着车队里年纪最轻的车手，经理觉得自己先前一力将中原中也定为本次参赛的三名车手之一的决定果然没有错。 年纪轻轻已经进入一线车手的实力之外还拥有帅气的外表，经理已经看到了中原中也日后优秀的商业价值。 不要小瞧明星车手能为车队带来多少好处，无论是成绩还是贊助，甚至于周边的售卖，都会有相当大的提高。 「快去休息一会，吃点东西，」经歷示意佐藤教练带中也先回休息室，「养好精神，也许后面还需要你上场。」 吃了一些高热量的食物来获取能量，略微小憩过一会恢復体力，中原中也按耐不住激动的心情，从休息室里跑到赛道边，向教练询问目前的赛况。 「我们的机会很大，」佐藤教练向中原中也示意另一个方向的安全区里，气氛十分紧张的川崎车队，「川崎今年的阵容很强，但他们的车摔坏了，已经修了一个小时，不知道还能不能返回比赛。」 一个小时，这已经是完全已经与夺冠的机会告别。 中原中也点了点头，虽然是对手关系，却还是为他们感到有些遗憾。 但比赛就是这样，永远有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 还没来得及为对手唏嘘太久，让本田车队全员心跳骤停的情况出现了—— 本田队正在行驶的摩托，猝不及防地被另一辆似乎是突然失控的赛车从侧面撞到，高速行驶的赛车方向被迫骤然改变，摔进了草地里，车和车手连着滚了好几圈才停下来。 「快去看看！」医疗和维修的工作人员沖了出去，经理紧急将车队个方面的负责人叫到一起，确定接下来的对策。 第224章 年轻的骑士 「医疗队已经确认了,河野前辈盆骨骨折、胫骨骨折，浑身都有软组织挫伤，需要现在就送去医院,前辈的教练说会陪同,让大家放心。」 第411页 中原中也冲进维修区，维修组的工作人员正在紧锣密鼓地更换损坏的零件,经理和教练站在旁边,皱着眉头看数据分析师在电脑上调出来的数据。 「好的,辛苦了，」经理点了点头,表情稍微放松了一点。 走到佐藤教练身边，中原中也屏气凝神听数据分析师以极快的语速说到：「...赛车还有半小时能修好,但我们比山叶车队预计会落后八到十圈左右。」 同为歷史悠久的日本国内机动车豪门，本田和山叶无论是从汽车品牌产品还是各自组建的车队，一直都是互别苗头的冤家。 刚才一直是本田车队保持微弱的优势在前面,紧随其后的第二名就是山叶车队，但由于突如其来的事故,现在车队显然无法保住第一的宝座。 可也还不到应该放弃的时候。 「我拉取了藤原选手和中原选手的训练记录，」数据分析师推了推眼镜，藏在辅助视力的无机质薄片背后的眼睛闪过冷静却有些疯狂的光芒。 「按照三个月来的训练表现，两位都拥有能将每圈跑进两分钟以内的实力。」 「这是最理想的状态，」佐藤教练同样担忧着车队的成绩,但车手出身的他明白太强的期待并不利于车手发挥,担心将压力全部放在两位车手身上,反而有可能导致他们发挥失常。 「想要在一个多小时左右的时间里一直维持这个成绩很难做到。」 「我们必须试一试,」没有太多时间留给队内用来争吵,经理拿过数据分析师的电脑,认真查看了两位车手的训练记录，拍板决定。 「我们本田车队上一次拿到铃鹿八耐的冠军已经是十几年前，我希望我们这次不用把这个时间再多增加一年。」 「藤原，一会你先上。」 将目光转向队内经验最丰富，在本次比赛之后就准备退役的老将，经理觉得对方想要拿到冠军的心应该不会比自己更弱，「这是最后一次了，请务必拿出孤注一掷的勇气。」 「放心吧经理，」虽然眼角已经有了浅淡的时光留下的痕迹，但藤原车手的笑容仍然和年轻时一样充满活力。 「我可是想要风风光光的落幕啊！」 「然后最后就交给你了，中也。」 看到藤原充满干劲的样子，作为与他一起共事了十几年的老朋友，经理像是也被对方所感染，投注在中原中也身上的目光比起压力更多的是信任。 在摩托赛车这个行业摸爬滚打几十年，经理是第一次见到中原中也这样的选手。 异能可以提高人的身体素质，但这种提高并没有夸张到无法跨越的水平，在戴着异能抑制器的时候，中原中也的体能只是比同龄人要优秀一些。 让教练为之赞嘆的，是这名只有16岁的少年表现出的强大心理素质。 不畏惧挫折，也不害怕挑战，无论遇到多么糟糕的赛况都能保持冷静，面对那些成名已久的对手时表现出的永远都是兴奋与期待，比赛成绩甚至比训练成绩更高。 就仿佛是专门为摩托赛车所诞生的神之子一样。 经理没有对别人说过这个评价，但他相信这句话以后一定会出现在队中原中也的报导当中。 回想起刚刚看到的中原中也的训练数据，对方的成绩很少因为状态而产生过大的波动，让人不由得去相信即使在这种情况下，他依然能够保持优秀的竞赛状态。 「我还没有成年，只有在领奖台上才能开香槟，我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说了一句活跃气氛 的俏皮话，中原中也看向不远处大屏上的即时排名，露出了干劲满满的表情，「不到最后，还不知道谁才会是胜者呢！」 ------------------------------------- 「本田队车辆维修结束！即将重返赛场！」 听到解说的话，包厢里德雷斯家的幼崽们发出兴奋的欢唿声。 「比赛时间还有三分之一，中也大哥他们还有机会的！」 真希看了看表，觉得目前的情况不算最糟。 「先出来的不是中也大哥，」芥川龙之介的目光跟随着本田车队重新出发的车手，从身高和体型上迅速做出判断。 「这样说，大哥就需要负责完成最后的冲刺阶段。」 「大哥，没问题！」 把自己吃撑了的梦野久作瘫在沙发里，抬起小脑袋看着包厢屏幕上的转播，对自家大哥有一种无论什么情况下，都相信对方可以力挽狂澜的无条件支持。 「车子还能修好真是太好了。」 「毕竟本田车队也是老牌豪门了嘛，各种情况应该都已经设想过了。」 芥川银和真依发出放下心来的声音，脸上重新露出笑容。 这时才发现自己紧张到嘴唇都干了，惠从小冰箱里拿出一瓶冰镇饮料，放在脸侧滚来滚去。 「唿…这也太考验人的心理素质了。」 看到自己从者所在的车队迅速从突发情况当中恢復过来，间桐雁夜后知后觉得发现自己竟然也有些紧张。 男人愣了一下，嘴角不明显地轻轻上扬。 原来这就是竞技体育的感染力。 突然有了一种从魔术的世界重新回到人间的感觉，间桐雁夜揉了揉间桐樱的紫色头髮，声音比起之前轻快了许多，「本田车队很厉害啊，樱。」 之前没有了解过摩托赛车，间桐樱对比赛规则一知半解，但是也被其他幼崽们的欢唿雀跃所带动，在间桐家时暗淡的眼睛变得亮晶晶的，用力点了点头。 第412页 「由中也来跑最后一段，希望可以帅气地拿到胜利。」 莉莉娅抱着甚尔的胳膊，经歷过各种大场面的虫母却仍然忍不住为自家幼崽有些紧张。 「那小子平时太稳重了，」甚尔用另一只自由的手摸了摸下巴，脸上突然出现坏笑。 「也许今天能够让他疯一点。」 距离比赛结束还有一个半小时，本田车队排名暂时第七，距离排名第一位的山叶车队相差五圈，打出了换人标志。 藤原车手从车上下来的时候几乎快要虚脱，完全需要依靠教练的搀扶，才不至于一屁股坐在地上。 「果然还是老了啊，」咬着牙将与第一名之间的差距缩小了将近一半，但是摘掉头盔之后，出现在藤原车手脸上的表情并不是得意或是满足。 经验丰富的老将转过头看向准备出发的中原中也，表情有些愧疚。 将最后的希望全部寄托在一个孩子身上，对于大人来说并不是多么愉快的事情，却还是会忍不住期盼对方能不能创造奇蹟。 中原中也并不知道前辈的复杂心绪，骑上再度迅速进行了一番检查和保养的赛车，传入耳中的声音只剩下自己激烈的心跳和油门被踩下后引擎的轰鸣声。 「我们可以看到，本田队再度更换了车手！」经过整整一天的解说，解说员的声音也变得沙哑起来，却仍然饱含激情。 「将比赛的最后一段时间交给最年轻的车手，本田队今年的战术非常大胆，但是在之前的表现当中，我们能看出中原中也这位只有16岁的天才高中生车手技术相当成熟！」 天色渐晚，赛车场失去了阳光的炙烤，可气氛却丝毫没有降温。 铃鹿赛场已经修建了几十年，在此期间，虽然每年都有保养，但赛场的整体来说还保留着从前的状态。 也就是说，赛场周围并没有路灯，在暗下来的天色当中，车手们只能依靠摩托车的车灯来照亮自己面前的一小块赛道。 然而这些都没能干扰到中原中也的状态。 高中生车手藏在头盔下的目光执着而坚定，狠狠踩着油门，仿佛一位一往无前，奔向战场的年轻骑士。 「大哥的速度，比白天更快了。」 多年来培养的战斗本能让芥川龙之介对于物体的移动速度十分敏感。 垂耳兔的判断是正确的，几圈过后，包厢里的喇叭中传来解说员诧异的兴奋声音。 「让我们看看新的即时数据，目前单圈速度最快的车手是——中原中也！单圈速度一分五十七秒二四，正在以非常恐怖的势头追上排名靠前的车队！」 「虽然车手们在最佳状态中单圈速度进入两分钟，并不是一件难以达到的事情，但是中原中也车手自从再度上场，就一直以零失误的姿态保持着最好状态的速度！」 「目前本田队的总成绩，距离排名第一位的山叶车队之间只剩下两圈的距离，不知道这场宿敌之间的战斗是否会出现什么新的变化！」 中原中也进入了一种玄妙的状态，他感觉自己仿佛回到了训练的场地，将场内奔驰的其他车、热情洋溢的解说声音和场边喧譁的观众全部过滤了出去，只剩下自己、摩托车和面前的赛道。 不需要再刻意控制躲避或是超越其他车手，一切动作都流畅到仿佛刻入体内的本能，有温热的风从中原中也的耳边掠过。 我还能再快一点。 被称为天才的年轻车手想着，于是他也这样做了，全身贯注的他没有听到解说和观众变得更加强烈的欢唿声。 一直到看见示意比赛结束的旗语，将油箱快要见底的摩托骑回安全区，被狂喜的教练和车队其他人一起举过头顶抬了起来，中原中也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 原来我们赢了啊。 第225章 港口 废了九牛二虎之力,中原中也终于从过于兴奋的车队工作人员的包围当中逃了出来。 「这次就放过你了！」数据分析师十分用力地拍打着中原中也的肩膀，明明是一个没有特殊能力的普通人类，却把中原中也拍得呲牙咧嘴。 「等你成年之后,一定要把欠我们的酒都补回来！」 「一言为定！」收起故意夸张的叫痛表情,中原中也露出满是少年意气的爽朗笑容。 就算不知道自己的酒量怎么样，但这也并不能妨碍少年车手想和车队的大家举杯庆祝的心情。 「年轻真好啊，」向来稳重的经理揽着藤原车手的肩膀，两个年过不惑的男人像是重返青春一样尽情肆意地大笑着，仿佛已经在先前领奖台庆祝的香槟香气里醉了过去。 并起食指和中指在额侧一挥示意,中原中也迈开轻快的步子,朝着家人的方向跑去。 「恭喜中也！」 拿到冠军的大哥被弟弟妹妹们围在中间喷了满头的彩带碎片,而两名缺德的监护人就站在一边偷笑,没有丝毫要阻止的意思。 像是某种小动物一样努力甩头，中原中也张开双臂，试着最大限度把弟弟妹妹们一网打尽,「小坏蛋们,一个都别想跑！」 没有参与迫害行为的芥川龙之介悄悄往旁边挪了两步，用罗生门在外侧围堵,把差点就逃跑成功的真希塞回中也的双臂之间。 在幼崽们打闹的兴奋尖叫中,莉莉娅稍微提高了一点自己的声音,徵求大家的意见。 第413页 「我和甚尔要陪中也回冬木去参加圣杯战争,大家是想先回家，还是和我们一起去？」 「一起！」 幼崽们异口同声地回答，对于凑热闹这种事情充满干劲。 真正的参赛御主间桐雁夜站在旁边嘴角抽了抽,想说以你们的人数都可以单独开一场圣杯战争了,但是看了看自己已经没有令咒的手背,决定保持沉默。 别人家的家庭亲子活动,自己就好好当个旁观者吧，就当是学习如何养樱了。 「我也跟你们一起去冬木！」 原本想和幼崽们一起玩礼花筒的高专教师，在自己的直系学生龙之介严肃的目光当中不甘不愿地选择放弃。 站在旁边假装生了会气，发现没人理会自己，五条悟的态度很丝滑地发生了转变。 「今天早上杰已经去间桐家了，说是要了解一下魔术界的资料，刚好可以去找他。」 「我觉得杰应该比较希望悟你能早点过去帮他分担压力，而不是给他晚上的加班时间制造更多的波澜。」 莉莉娅毫不留情地吐槽到。 「我怎么会是那种人呢！」白毛猫猫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换来的是天与暴君不屑的嗤笑声。 「我拿钱办事都比你利落。」 「是啦，翻车的时候也很干脆，」又开始了例行的互怼时间，五条悟怪声怪气地说着。 无视了两个人快要摩擦出火星的目光，莉莉娅勐地一拍手，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 「那我们现在就出发吧！之前中也带我们去吃的牛排店味道很不错，刚好可以再去吃一顿！」 …… 在牛排店吃饱喝足，以五条悟想要吃甜品的不满声音作为背景，莉莉娅拨通了夏油杰的电话。 「餵？杰？你们现在进度怎么样？我和家里人，还有悟以及间桐先生已经回到冬木了！」 间桐宅的花园里，咒灵操使借咒灵的视角，隔着[帐]看向想要设法进入帐内的哈桑，细长的眼角向上挑起，「已经有人发现不对，按耐不住了。」 「我和织田在等太宰过来，准备今晚去找圣堂教会摊牌。」 作为日本国内唯一政府下辖的特殊能力人群管辖科室，异能特务科决定先斩后奏，先去找圣堂教会，以日本政府的身份要求参与比赛监督，等拿到监督权之后再去找内务省汇报这件事。 最近军部的异能特种部队[猎犬]被调回了国内，那位白髮的首领大叔可是一个权利慾相当浓厚的傢伙，已经几次干涉异能特务科的行动。 夏油杰眯起眼睛，一丝被隐藏得极好的不快迅速划过。 圣杯战争的参赛人员基本可以肯定会有来自其他国家的魔术师，如果消息太早泄露，[猎犬]很可能藉口这是涉外事件，也跑过来插一脚。 自己必须速战速决。 「太宰他没和你们一起吗？」听到咒灵操使的话，虫母有些意外。 「按理说行动应该是统一的才对。」 「太宰他说看资料太无聊了，想在冬木市里逛逛。」 在太宰治花样百出的各种折腾人的小伎俩下，哪怕身为上司的夏油杰也早已习惯了无伤大雅的小事就随他去。 毕竟太宰的杀伤性从各种意义上讲都极大，与其扣在身边祸害自己，倒不放出去祸害别人。 ------------------------------------- 「诶？回间桐宅是怎么走来着？」 冬木港口，莉莉娅和夏油杰谈论的对象，黑髮的少年穿着价值不菲的轻薄羽织，在货柜形成的如同迷宫一般的区域里晃来晃去。 「真糟糕，好像是迷路了，」虽然说着好像是有些感到困扰的话，但太宰治的脸上完全看不出有什么苦恼的样子。 「所以不能回去工作也不是我的错，如果夏油科长要责备的话，作之助一定会帮我说话的吧！」 「啊——肚子好饿，」少年摸了摸发出抗议声音的腹部，摇摇晃晃地向着海边走去。 「说起来这边应该是产螃蟹的吧？不如去钓几只螃蟹吃好了！」 作为一做不大的小城，冬木市的港口货物吞吐量并不大，而且通常集中在白天，夜晚的港口本应是静谧的所在。 然而今天这里却有点热闹。 一名年轻俊秀的男子手持双枪正与应邀而来的骑士对峙，眼角那颗泪痣为他增加了一丝奇异的魅惑感。 而在他在他对面手持骑士长剑的少女表情肃穆，正做出蓄力待发的姿势。 「真难得，这个时候的港口居然有人，」清脆的少年声音突然响起，ncer和saber同时一愣。 来人并没有打算隐藏身形的意思，而是大大咧咧直接走到了枪兵和骑士中间，像是完全看不到他们正在战斗一样，「难道你们也是来抓螃蟹的吗？」 在鸢色眼睛的少年身上感受不到魔力，两名英灵同时产生了迷茫的感觉。 …普通人？ 曾经的大不列颠国王扭过头，看向白髮的人造人，得到对方摇了摇头的回应，「这附近我布下了探查的魔术，我有人过来我应该会知道。」 然而事实就是这个看似普通的少年完全没有触发魔术的效果，甚至不止如此—— 高架上，早早埋伏在这里的魔术师杀手，看到少年扭过头对着自己瞄准镜的方向露出一个笑容，意识到对方发现了自己的存在。 第414页 他究竟是什么人？ 「只是一个误入的普通人ncer，把他打晕，圣堂教会会处理的。」 枪兵的御主语气里充满不耐烦的意味，毕竟己方英灵刚刚站到一些优势，就被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小鬼打断了。 「但是带着这种武器是没办法抓到螃蟹的吧？」 英灵们看向少年，觉得对方鸢色的眼睛像是某种神秘而看不见底 的漩涡。 「还是说，你们是来进行圣杯战争的？」 下意识的握紧了手中的剑，saber看到少年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抬起手指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手背上的令咒鲜红如血。 怎么会…？！ 还在思索为什么这个看上去过分年轻的御主身上既没有魔力反应…等等，似乎也有一点，但是极其微弱，身边也没有英灵跟随，saber就看到对方向旁边侧开几步。 只是短短的几秒时间，一架高速奔驰的战车从空中落入地面，一名一看就知道久居上位的健壮男性大笑着，报上了自己的名号。 「吾乃征服王伊斯坎达尔！勇士们！你们可愿入吾麾下？」 「啊啊啊啊啊rer！」 征服王的战车里还蜷缩着一个带着学生气的年轻男性，此刻正欲哭无泪的看着自己召唤出的英灵，「哪有一上来就说自己是谁的啊！这不就直接把情报送给别人了吗！」 「啊，有新人过来了，」那名神秘的少年，也就是太宰治弯起眼睛露出笑容，「你们也是来抓螃蟹的吗？」 「哈哈哈哈真是有意思的少年，」伊斯坎达尔的笑声是符合他外表的浑厚，「吾等当然是为了尽情的战斗，将圣杯送与吾等的御主！」 「少年，你的从者在哪里？居然会有不愿冲锋在前的英灵，吾耻于与此等为伍！」 「诶？你们真的很好奇吗？」 太宰治睁大了眼睛，看起来似乎很无辜，「这可是你们想看的！」 少年掏出手机，在英灵以及他们的御主迷惑茫然的目光中拨通了挚友的电话，「织田作！我在冬木港口迷路了！快来接我！」 「为什么召唤英灵会用打电话的方式？」意识到哪里不对，但性格偏向光明磊落的三位英灵，也没有要当场拿太宰治试刀的意思——虽然藏在暗处的几人的确想这么做，但他们的注意力很快就被其他东西所吸引。 一只从外形上看像是魔鬼鱼一样的巨大生物在空中突然出现，鱼背上坐着一群人，其中为首的男人扎着丸子头，脸上强忍怒气的表情十分明显。 他说，「太宰君，可以解释一下你在手背上画了些什么东西吗？」 第226章 好多人啊 「啊,夏油科长！」太宰是像是完全没有看到夏油杰青筋直跳的额头，还有心情给其他人打招唿，「织田作！我快要饿死了,有帮我带饭吗？」 「还有五条先生和莉莉，」停顿了一下,太宰治不想像是报菜名一样和德雷斯家的其他人打招唿，于是选择了一种不能算错的方式挥了挥手,「呦，甚尔，还有大家！」 看到太宰治手背上不知道用什么东西弄上去的令咒花纹,中原中也眯起了眼睛,「喂，太宰，我怎么觉得你是想占我便宜呢？」 虽然平时没有太多相处时间，但是中原中也和太宰治之间的关系却意外的熟稔,在中原中也心里，太宰治是和五条悟划分为一类的存在——都是缺德的傢伙。 「诶？中也都不来叫一声master的吗？」在中原中也落地之后发现对方现在居然比自己高了两三公分，太宰治愤愤不平地在心底嘀咕。 可恶，莉莉究竟给他吃了什么东西啊！居然长这么高！ 不行,自己绝对要超过他！明明其他的世界线里中也都比自己矮来着,只有这个世界被超过去的话自己的面子往哪搁！ 「master个头啊！」荒神的人间体体会到了一点弟弟龙之介面对老师五条悟时的火大,嘴角抽搐了一下。 「我觉得有必要向夏油先生提议增加异能特务科成员的战斗训练，反正你有反转术式，夏油先生,您认为呢？」 「那就拜託中原君了,」夏油杰没想到只是一会没看住,太宰治就直接跑到英灵的战斗现场来了。 虽然自己考虑到对方惹祸的能力,提前留了咒灵跟着他，但看到咒灵的视野里出现对峙的英灵时还是有种两眼一黑的感觉。 夏油杰才不相信太宰这种长了八百个心眼的傢伙是真的迷路迷到港口，不过适当地展露己方的实力的确有助于接下来的谈判。 但这种一个人跑来作死的行为一点都不值得鼓励，所以还需要让太宰长长记性，中原中也就是个不错的选择。 「只来得及在过来的便利店里买这个，太宰你先垫垫肚子吧，」已经习惯了挚友作死的习惯，织田作之助无奈地笑了笑，把蟹肉饭糰丢给太宰。 「谢谢！果然织田作最棒了！」听到蟹肉两个字就双眼发光，津岛家的小少爷抱着二百五十円两个的饭糰吃得十分欢快。 「早知道太宰没吃饭的话，就叫你和我们一起去吃牛排了，」莉莉娅吃饱之后有点懒洋洋的，靠在甚尔身上不愿意站直。 「你那个『令咒』是拿颜料和间桐家那个老头的虫子尸体磨成粉画的吧？我闻到虫子的味道了。」 「果然瞒不过莉莉啊，」三下两下把饭糰塞进肚子里，太宰治擦了擦嘴，伸了个懒腰。 第415页 「在那个老爷子的书房里看到这个东西的说明，所以就试了一下，魔虫的尸体有残留的魔力，可以用咒力稍微激发，好像短时间之内没人看出来什么问题。」 「等等，他的令咒是假的？」从一大群人出现开始，韦伯·维尔维特就和其他的圣杯战争参赛人员一样，陷入了一种茫然的感觉——作为一场秘密战争，并且也是魔术界的一向风格，圣杯战争向来是御主+英灵的配置，没听说过谁还会带观赛团来的。 这么多人！都足够再开一场圣杯战争了吧！更别说这个御主还是假的！ 少年不知道自己的吐槽诡异地与间桐雁夜同频了，只是不可思议地指着太宰治，不清楚对方究竟在想什么。 御主是由圣杯决定的，就算他有办法解决所有其他的参赛者，但不是御主的话也没办法用圣杯许愿啊！ 英灵们关注的则是另外的东西。 首先，被少年称唿为「夏油科长」的男人能够操纵巨大的能 量生物，有可能是魔术师。 其次，人群里那个橘色头髮的少年，从他们对话当中的意思来看，似乎是一名从者？ 伊斯坎达尔不愿意猜来猜去，选择直接开口，「喂，那边的橘发小子，你是从者吗？」 「怎么可能啊rer！」站出来反驳的并不是询问的对象，而是自己的御主。 「我们不是下午刚在电视里见过他吗？摩托车赛的直播解说介绍过，那个高中生天才摩托车手中原中也。」 没想到竟然会遇见刚好看了铃木八耐直播的人，中原中也深深感受到了一种诡异的窘迫感。 白天骑摩托，晚上来打圣杯战争，不管从哪个角度听起来都很诡异。 「自我介绍这种事，还是等人都出来再说吧。」 难得从落地之后就一直保持沉默的五条悟将墨镜拉下一半，看向无人的路灯处，「我很讨厌有人自以为是地俯视我啊。」 「悟，这里还有别人吗？」 光是在场的三个英灵加上中原中也，这就已经超过圣杯战争参战从者的一半了，夏油杰没想到竟然还能更热闹一点。 「今天晚上人来的可是相当全呢。」 莉莉娅挑了挑眉，和甚尔交换了一个目光，显然在黑光病毒的生物能量感应功能下，那些隐藏起来的傢伙的伪装工作全部白做了。 不管是高架上的同行，屋顶上的魔术师还是藏匿在阴影中的哈桑，全部都被虫母和病毒原型体所识别，当然也包括让六眼神子极其不爽的那位。 「自以为事？」一个听起来就十分狂妄的声音响起，五条悟一直盯着的路灯上，金色的身影逐渐显现出来。 「能被本王踩在脚下，是你们的荣幸，杂修。」 「这态度真是让人火大，」在瞄准镜里和自己的同行打了个招唿，甚尔转过头看着新出现的傢伙，看热闹不嫌事大地给五条悟火上浇油。 「五条家主多少年都没被人这么说过，这能行？」 「大叔，不用你煽风点火，」五条悟摘下了墨镜，原本因为金色英灵的态度而表情难看的夏油杰眼皮跳了跳。 「悟这可是真的生气了。」 在甚尔「他这身铠甲看起来还挺值钱」的嘀咕中，五条悟抬起一只手，发动了术式。 「术式顺转，【苍】。」 英灵现世的身体由大圣杯提供的魔力形成，因为大圣杯被此世之恶污染的缘故，魔力中不可避免的带上了一些负面属性，与咒力产生了微妙的共鸣，因此咒力在英灵眼中变得可见起来，这也是为什么方才他们能看到夏油杰的代步咒灵。 一个蓝色的黑洞在白髮青年手中凝聚，以极快的速度击中吉尔伽美什所在的方向，无辜的路灯在不堪重负的嘎吱声中化为乌有，金色的英灵跳到了地面上，姿态不像一开始那样从容。 刚才的能量堪比弱小的英灵解放宝具，英雄王不是没有办法躲避或是对抗，只是有些措手不及。 除了自己，吉尔伽美什很少遇到抬手就释放宝具的英灵，但看对方不需要解放语的状态以及能量中充斥的负面属性，似乎与魔力以及解放宝具之间还有所不同。 「居然敢让本王落到与你相同的高度，这种罪孽就用你的性命来偿还吧！」 表情不怎么好看，吉尔伽美什的背后泛起金色的波澜，那些从来只出现在神话里的宝藏自他背后浮现，形成一个宏大而又壮观的场面。 「这个英灵看起来好有钱！」 站在母亲身后的芥川银感嘆到，「要是我也能像他这样有钱就好了。」 并不讨厌人类对自己这方面的赞美，理所应当地认为一切宝物都归属于王，吉尔伽美什往芥川银的方向撇了一眼，毫不客气地说到。 「此乃【王之财宝】，所有神话时代的宝物在这里都能找到。」 话音刚落，那些传说中的武器就如同箭矢一样射向五条悟，却被无下限挡了下来。 「我还以为是什么了不起的招式，」六眼身子站在无下限后，说出来的每句话都精准踩在吉尔伽美什的雷点上。 「这么大的声势，结果居然是标枪？」 「噗...」韦伯把自己的身子努力缩在rer身后，尽量不要笑出声。 虽然这位不知道身份的白髮男人说话的比喻过于形象，但这是基于他什么够不用做就能挡下英灵攻击的情况下，换成自己就是另一个情况了。 第416页 苍天之瞳里澄澈璀璨的颜色仿佛出自高天之上，让英雄王联想到那些制作了自己的挚友，却又导致了挚友死亡的神明。 「令人不悦。」 「拥有所有宝藏的王…？」 莉娅看着地上散落的由魔力具现化出的武器，脸上出现若有所思的表情，从自己吸收的来自人类的庞大记忆中，翻找出了一个传说，「我好像知道他是谁了？」 「苏美尔神话中，人类最古老的王，英雄王吉尔伽美什。」 「是吗？神话里人类最古老的王者竟然是这样一个狂妄自大、自说自话的傢伙啊。」 甚尔俯下身，把下巴搁在莉莉娅的肩膀上，完全是在看热闹的语气。 「蔑视王的尊严可是重罪，」一部分王之财宝调转目标，瞄准了甚尔。 与其它情报量有限的御主不同，吉尔伽美什从远坂时臣那里得到了许多assassin探听来的情报，目前已经可以确定的是，面前这伙数量很多的人里，一定有间桐家召唤的从者。 但是可疑的目标太多无法确定，无论是能够隔开攻击的白髮男人，还是驱使奇怪生物的眯眯眼男人，亦或者是… 第227章 交谈（23k营养液加更） 英雄王抬起眼,看到自己刚才想要惩戒一番的，敢于冒犯王的黑髮男人背后冒出大量扭曲的触鬚，张牙舞爪地从空中抓住了宝具们,此刻正送到那个男人面前。 「强度还不错，真不愧是神话里的好东西。」 甚尔敲了敲锋利的剑身，坏笑着说，「小医生,你说我能把它们当咒具卖了吗？」 「估计不行,」莉莉娅也把脸凑过来研究，「都是用能量凝聚的,只要那位英雄王想,它们马上就会消散了。」 「嘁,那就没用了。」 天与暴君的表情变得失望,随手把长剑扔开,从他身体中延伸出的触手也干脆地放弃了捕捉到的宝具,重新缩回男人体内。 地上散落的宝具被潮水一样的阴影覆盖,罪魁祸首莉莉娅舔了舔嘴唇,「我倒是不挑啦,反正都是能量。」 但此刻英雄王暂时顾不上为部分宝具的损失而愤怒,因为自己感受到了不可抗力的召唤。 「时臣！你竟然敢！」 英雄王的身影化作能量消失，原本捏着拳头瞬移到目标身边的五条悟扑了个空,「可恶，都不能让人好好把架打完的吗？」 六眼神子重新戴上墨镜,撇了撇嘴,「真是的,都到这种时候了才把人召唤回去,有什么用啊？」 远坂时臣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从者身份已经暴露,自己不仅失去了先手不说，而且还牺牲了一枚令咒，只为把英雄王强行召唤回来，还要面对他的怒火。 如果不是因为吉尔伽美什过于不受控，自己也没有必要将宝贵的令咒浪费在这种地方。 以英雄王桀骜不驯的性格，作为御主的自己必须要保留一枚令咒，确保在拿到圣杯之后，拥有能够让吉尔伽美什自裁的能力。 这样想着，远坂时臣想到刚才正面对上archer的白髮男人。 从英雄王的表现来看，对方很强，而自己暂时还不能让从者使用更多力量去试探对方的实力。 保险起见，有没有什么方法能够消除对方的威胁… 想到出现在港口的一大群人，远坂时臣想到一个方法，但是还需要和圣堂教会一起沟通可能性。 「以那种夸张的人数，已经完全破坏了圣杯战争的隐秘原则，能否直接从规则上取消其所代表的从者的参赛资格？」 走进灯光昏黄的地下室，远坂家主拿起了与圣堂教会监督者言峰璃正秘密交流的魔法道具。 ------------------------------------- 冬木港口，随着英雄王的消失，在场的气氛好像略微松弛了一些。 造成这种松弛的另一个因素，也可能是因为甚尔在莉莉娅的示意下，用触鬚把其他藏在暗处的人拖到了人群中来，让圣杯战争在场的参赛者们全部陷入了呆滞。 「肯…肯尼斯老师！」 偷偷拿了自家导师圣遗物的韦伯躲在rer身后，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在被触鬚抓住的时候，时钟塔的君主不是没有命令枪兵保护自己，然而枪兵比他更快一步地被控制了起来——莉莉娅用能够吸收能量的蛛网，将能量体英灵直接粘到了货柜上。 如果解放宝具的话ncer能够从虫母的束缚当中挣脱出来，但发现这些奇怪的人似乎并没有要直接对自己下手的意思，只是把隐藏在暗处的人都拖到了灯光底下，用月髓灵液在身体四周进行防御的肯尼斯皱起了眉头，不知道对方打的究竟是什么主意。 另一个被拖到灯光下的倒霉蛋是卫宫切嗣，魔术师杀手用眼神制止了爱丽丝菲尔以及saber想要暴露彼此之间联繫的行动。 「看在是同行的份上，我很给面子了。」 控制触鬚的男人懒洋洋打了个哈欠，卫宫切嗣理解他所说的意思。 对方只是拉下了自己，并没有把自己的助手舞弥一起抓过来。 更何况被对方拖过来的，还有一个完全出乎自己意料之外的傢伙——原本在此次圣杯战争当中已经被认为退场的assassin。 「assassin哈桑，rer征服王伊斯坎达尔ncer迪卢木多，saber阿尔托莉雅·潘德拉贡，还有刚刚被叫回去的archer吉尔伽美什，」太宰治伸出指头数着目前已经出现的从者，嘴角的笑容怎么看怎么欠揍。 第417页 「再加上berserker的中也，还差一个从者我们就知道全部参赛者了。」 「但这不是你一个人跑到他们战斗现场来的原因，」夏油杰狠狠敲了一下名义上是实习生的太宰治的脑袋，后悔自己这次没把靠谱的七海建人一起带来。 「这不是拿到了一手的情报嘛，反正我又死不了...」底气不是非常充足地挪开视线，多智近妖的少年此时看上去竟然有些无辜乖巧。 「就算如果我受伤了，津岛家才更有理由拦住军部不让他们的猎犬过来啊，只是无论哪种可能性都可以接受，所以忍不住就想来探险而已。」 说着说着，太宰治竟然又理直气壮起来，「我才十六岁！这个年纪的青少年喜欢探险不是正常的事情吗！」 「嗷！好痛！织田作好过分！」 听到挚友完全不把自己的安全当回事的发言，好脾气如织田作之助都忍不住给他脑袋上补了一下，「在冬木的这几天都不许离开我的视线！」 「诶？那上厕所的时候怎么办啊？还有睡觉的时候，也要和织田作一起吗？我不喜欢和男人睡一张床...」 看到织田作之助完全不打算改变主意的目光，太宰治意识到自己这次是没办法再单独一个人去搞事情了，只好悻悻地垂下脑袋，声音也变得有气无力，「我知道了——」 看到自己这边的不稳定因素被镇压，夏油杰咳嗽两声，重新做出一本正经的政府官员姿态。 「那么，稍微有些迟到的自我介绍，我是异能特务科科长夏油杰，异能特务科是日本的特殊能力人群及事件管理机构，我们观测到近日以来冬木的异常能量波动，所以前来调查。」 丸子头的青年从兜里摸出了一本证件，只看此刻的表现还是十分正式的。 只可惜不管是伪装御主的太宰治，还是一言不合就和archer开打的五条悟都让夏油杰的可靠程度下降了不止一点。 「官方的人？」 在场的御主们有些迟疑，由于圣杯战争的频率是六十年一次，在场没有人知道上一次的时候是否有日本官方的介入。 就算上次没有，这次会有的可能性也是存在的。 只是这个官方机构看起来不太正经。 「那个...」韦伯犹犹豫豫地伸出手，指向在莉莉娅和甚尔身后看了好大一场热闹所以聚在一起嘀嘀咕咕的幼崽们。 「官方机构，会带小孩来这边吗？」 「他们是亲友团，」被要求不许单独去闯祸的太宰治没什么干劲地回答到，「就像是自家的孩子参加校园祭，所以拉着家里其他弟弟妹妹们一起来助威的一样。」 「我刚才也说了，中也是berserker啊。」 「但他不是摩托车手吗？」 不可思议地反问道，韦伯难以理解，为什么现实存在的人会被召唤进入从者配列？ 「我确实是摩托车手，」中原中也有些无奈，甚至于到现在也搞不清楚为什么圣杯会把自己塞进来。 「但似乎 是我们这边的御主在召唤的时候出了点差错，而我刚好离得不远，所以被拉来凑数。」 肯尼斯听到中原中也的话，下意识皱起了眉头。 一定有哪里不对。 面前这个承认了自己是berserker的少年一定有符合这个职阶的某些特性，否则，哪怕是凑数也不会选中他。 目前己方的从者已经暴露，但对方的情况很不明朗，自己最好能够再多得到一些情报，然后返回魔术工房再做定论。 「日本官方的机构，你们和berserker以及他的御主是什么关系？你们是否要以代表日本官方的身份加入此次圣杯战争？」 「如果我说这些都是巧合，你们会相信吗？」 夏油杰快要维持不住一本正经的表情，声音听起来似乎有些咬牙切齿。 「我知道你们在意的是什么，」五条悟挑了下眉毛，插入进对话当中，「中也和异能特务科没有关系。」 「实际上呢，是因为日本比较特殊，有一种大量诞生于此的，被称为咒灵的东西…」 语速飞快地科普了一下咒灵以及它们诞生的条件，五条悟做出总结，「而我就是负责处理咒灵的专业人士，来这里是因为担心圣杯战争给普通人造成的恐慌，会引发高阶咒灵的诞生。」 「中也的御主是我们这边即将入职的工作人员，不过他的愿望其实已经被实现了，」六眼神子侧过身，询问当事人。 「对吧雁夜？」 「圣杯战争和我已经没有关系。」从召唤开始，自己的圣杯战争体验就完全不同寻常，想要拯救樱的心愿在第一个晚上已经达成，间桐雁夜认为在医生的战斗力下，自己往后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参与感。 「只是名义上，我仍然是berserker的御主。」 是什么样的愿望让这个男人需要寄託于圣杯，却又在召唤出从者的一天之内就已经完成？ 还是说，误打误撞被他召唤出的少年以及他背后的力量，拥有在如此短的时间里完成一个需要通过圣杯才能实现的愿望的能力呢？ 第228章 圣堂教会 就算被触手从高架上拉了下来,可杀手的职业素养还是成功让卫宫切嗣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一言不发地思考着。 「也许说不定真的会诞生出新的特级,」五条悟藏在墨镜后的目光投向冬木市内的一个方向,意味深长地说道。 第418页 「事实上，异能特务科并没有要支持任何一组参赛人员的计划，」咒灵操使不紧不慢地将自己的证件收回,脸上的笑容客气又疏离。 「我们只是希望提前告知各位御主以及从者,在圣杯战争过程中请务必注意，若有伤害到普通市民或是对冬木市公共设施及私人财产造成的损失,都需要照价赔偿。」 「以及最好不要惊吓到普通居民,如果因为居民负面情绪诞生新的咒灵，那么咒灵造成的损失当中,也会有需要御主承担的部分。」 织田作之助掏出一沓已经列印装订好的赔偿标准细则,给在座的从者和英灵一人发了一份，就连被扔在地上的哈桑也有。 「抱歉打扰了诸位今晚的雅兴，」确定所有人都已经拿到了文件，夏油杰点点头,上挑的眼睛眯起,看起来有些像一只狡猾的狐狸。 「圣杯战争期间,如果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助的地方，或是需要提出避难申请,都可以到间桐宅来。」 「我们已经和昨夜不幸去世的间桐脏砚先生的第一顺位继承人——间桐雁夜先生达成了相关协议,购买间桐宅作为异能特务科的临时办公场所。」 实际上间桐宅的所有权,昨夜的时候已经作为治疗费用口头转让给了莉莉娅,今天虫母又转手将其卖给了异能特务科。 出于效率考虑,在进行房屋转让的相关登记时,登记环节就省略掉了莉莉娅的存在,直接从间桐家名下转入异能特务科。 间桐雁夜甚至已经不打算带间桐樱再回到那个，对于两人来说都是噩梦的地方。 作为标准的老派魔术师，在时钟塔担任讲师的肯尼斯看向间桐家现任继承人的方向，仿佛在看什么不肖子孙。 对于传统魔术师而言，家族的传承无疑是最重要的部分，魔术师常住的地方一定是他们的魔术工房，家族的老宅经歷过代代传承，无论是象徵意义还是实用意义都非常之高。 除了已经完全丧失魔术迴路，从神秘侧掉入普通人世界的后代，没听说过哪个魔术师会卖掉老宅。 但是身为传承最久的家族之一的间桐家居然这样做了！特别是这个后代还是圣杯战争的御主之一，拥有能被圣杯承认的魔术师实力！ 与老师的想法不同，身为学生的韦伯在时钟塔也听说过御三家的名号，偷偷看向牵着一个紫色头髮小姑娘的男人，不是很确定地想。 没有通过圣杯的力量就已经完成了自己的愿望，换言之间桐先生在接下来的几天可能不会主动参与战斗，那他还算是竞争对手吗？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对方的从者并不是英灵座上的英灵投影，而是一个存在于现实世界的，拥有过往经歷与合法身份的人类。 英灵们之间的彼此厮杀通常最后会以其中一位的消散为终点，这是因为英灵是已经被升格的存在，用魔力制造出的投影消失，并不会导致他们真正的消弭，但中原中也是人类的话，难道要真正杀死他吗？ 同为年轻人的韦伯看着似乎是因为之前那个假装是御主的男生，把用来画令咒的颜料全都蹭到了berserker身上，导致被对方在屁股上狠狠踹了一脚，稍微有些茫然。 虽然魔术师但很多时候都可以说已经与人类之间产生了鸿沟，但韦伯并不是完全不把人当人的实验派，也不是高高在上的传统派，他现在在思考另一个问题—— 杀人是犯法的吧？就算普通人类的执法机关拿魔术师没 什么办法，可是日本官方这个叫做异能特务科的机关，明显就是为为了针对各类超出常人以外的力量啊！ 就算他们说不打算插手圣杯战争，但先前不能对居民人生安全造成损害的要求，适用对象也应该包括berserker…？ 卫宫切嗣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将目光隐蔽地投向berserker以及他的家人——很有可能和自己是同行的那对夫妻，还有他们带来的，对于战斗场面完全没有感到害怕，而是兴奋地讨论着的幼崽们。 berserker的御主虽然已经失去了竞争的野心，而且这还不能排除对方是否在演戏的情况，但从者本身就不是单打独斗。 算了，将berserker组的清除顺序暂且延后，先等等看别人趟雷的情况吧，这也算是今晚的收穫。 打定主意，魔术师杀手拿着分量相当之厚的赔偿细则，消失在了阴影里。 发现异能特务科似乎真的只是来把丑话说在前面，让参赛人员清楚赔偿标准，其他御主也纷纷与从者一起离开。 「接下来，」把自己藏在织田作之助身后，躲避中原中也攻击的太宰治突然端正了表情，「就该是去和圣杯战争传统的监督者打个招唿了。」 「是的，」织田作之助好脾气地点了点头，「我们该去圣堂教会了。」 「如果不是因为你『迷路』到这里来，太宰，」夏油杰的表情可以称得上非常核善。 「我们原本的计划应该是先去和圣堂教会交涉，再接触御主和英灵们。」 「话是这样说啦，」太宰治周身的气质从跳脱变得沉稳，语气稍微放轻了一些。 「但我觉得有必要尽早接触一下本次圣杯战争的从者，评估这些英灵的性格。」 「毕竟不是所有人，在知道这次的圣杯战争根本就是一个笑话之后，还能保持心态平稳的。」 从间桐脏砚，也就是玛奇里·佐尔根的书房里，异能特务科找到了圣杯战争最初的设计规划——通过英灵投影死亡后回归英灵座的机会，打开并固定通往[根源]的道路。 第419页 万能的许愿机，只是在这个过程中圣杯留下的魔力残渣顺便的作用而已，灵魂不属于英灵座的中原中也，当然无法满足这条设计思路。 「果然那个圣杯有很不对劲的地方，」五条悟墨镜后的蓝色眼睛有些冰冷，向同期求证。 「莉莉，你和甚尔也感受到了吧？真是庞大的能量啊。」 在六眼的视野当中，冬木市的地下埋藏着一股巨大到难以估量的，与其说是能量，不如说是恶意更为贴切的东西。 「比咒力还要更加浓稠，真是少见。」 白毛猫猫的表情看起来还算轻松，但从他推掉了总监部的其他任务，专心守在冬木的表现来看，实际情况也没那么乐观。 「我看到了一顿大餐，」虫母打了个响指，脸上浮现出期待的神色。 「莉莉你能吃完？」听到虫母的话，五条悟故意做出夸张的表情，「哇…女孩子的饭量果然是个迷。」 「啧，怪不得你小子这张脸这么能骗人，但是到现在连女朋友都没有。」 甚尔表示，能吃多好，德雷斯家的生活哲学就是能吃是福。 ------------------------------------- 言峰璃正没有想到，方才自己还在和远坂家主商讨，要如何通过合理的规则调整来排除来歷不明的那些人，而现在他们就出现在了自己眼前。 「您好，我们是异能特务科，」例行的自我介绍之后，夏油杰很干脆地说明了来意。 「通过间桐家提供的资料，我们了解到通常圣杯战争的隐秘原则维护，以及事后的影响消除 以及赔偿都是由圣堂教会统一进行。」 「作为日本国内的特殊力量人群及事务管理部门，我们会在这段时间同步进行监督，直到圣杯战争落幕及后续影响完全消除。」 年轻的科长先生露出公事公办的客气笑容，询问面前的神父，「为了彼此之间的交流畅通，我认为我们之间可以建立一个必要的联繫渠道，请问神父先生是怎么想的呢？」 绝大部分魔术师家族都传承自欧洲，在他们眼中，日本是一个资源匮乏的远东之地。 所以圣堂教会也没想过在日本还需要和官方部门对接的情况。 但是异能特务科这个名字…听起来似乎最早就是为了管理异能者所设立，欧洲国家大多也都有类似的机关，如果说在日本，他们的职能扩展到了其他拥有特殊力量的人群也不是说不过去。 但是这样一来，能够作为讨伐对象的就只剩下为所欲为的caster组。 不过刚好也可以藉此机会，看看他们的实力或是做事风格。 沉默了片刻，看起来宽和慈爱的神父了点头，露出悲悯的神情，「设立联繫渠道是应当的。」 「既然你们是官方机构，那么有件事就需要通报给你们知晓。」 「caster组已经被我们教会确认为近期冬木市儿童失踪案的主谋，明日我会以教会的名义，发起其他参赛者对他们的讨伐，不知道这种情况是否在你们的执法范围内？」 虽然对方说的是儿童失踪，但光是了解到间桐脏砚做过什么事情，就已经足够夏油杰理解魔术师的精神状态——和咒术师一样，都不怎么正常。 失踪孩子们现在是否安全已经很难保证。 「十分感谢您对我们工作的支持与理解，我方也会尽力追查caster的下落。」 第229章 分头行动 直到走出圣堂教会的范围,夏油杰才收起脸上客套又疏离的，一看就非常礼貌却没什么温度的笑容， 真正的合作,要等到圣堂教会看到己方在caster这件事上的表现之后才会继续推进。 虽然没有明说,但是日常需要和各个势力以及政府内其他部门打交道的年轻科长,已经可以很好地理解那些没有被直接宣之于口的潜台词。 「我果然不太喜欢和神职人员打交道，」夏油杰露出伤脑筋的表情，掏出手机让留守科室的七海建人和坂口安吾联繫警察厅，调取冬木市儿童失踪案的具体情况。 「夏油科长为什么这么说？」太宰治歪了歪脑袋，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觉得已经到了该睡觉的时间。 「每次盘星教的经理来的时候，都是夏油科长亲自去接待呢,对吧织田作？」 「是的,」锈红色头髮的青年点了点头，像是也有些不理解。 「可能就是因为接触的比较多吧。」 作为进化后的天元在咒术界实质上的担保者，尽管本人其实对盘星教没什么好感，但是夏油杰在盘星教教众眼中的地位却十分特殊，几乎快要等同于天元的代行者。 谁让他是唯一一个拥有随时可以和天元进行联繫的咒具的人呢。 为此，盘星教的高层总是会来拜访夏油杰，除了询问天元大人有什么需要之外，还自告奋勇地向年轻的科长先生提出如果有需要的话,愿意为他提供政治献金。 甚至当夏油杰尚且不知情的情况下,教众当中那些平时身居高位的人已经为他提供了许多便利。 后来在太宰治的梳理和分析下，夏油杰还是知道了。 仅仅是因为成为了与他们所信仰的神明联繫紧密的人,狂信者就愿意为自己提供一切能够提供的资源,像是完全忘记了过去,他们也曾经僱佣杀手从自己和悟的手里杀死理子一样。 奇异的割裂感让夏油杰对宗教人员的观感十分复杂,也让这个曾经世界里非黑即白的青年意识到，哪怕是理论上一心侍奉神明的神职人员，在为了完成他们所认知的，信仰中正确的事情时，会做出的事情也许比疯子更可怕。 第420页 现在，他有一种奇妙的直觉，那就是圣堂教会在这场圣杯战争中究竟是否是真正无私的监督者，还有待观察。 「果然我不太喜欢和神职人员打交道啊。」年轻的科长再次说到，查看了手机里收到的资料，咒灵操使皱起眉头。 「在圣杯战争开始之前，冬木市就已经有连环杀人案了...看来还是需要谘询一下专业人士。」 从手机里翻出了大学时与自己志趣相投，以至于五条悟闹了好几回脾气的学长的电话拨了过去，夏油杰的语气里有些歉意，「不好意思啊，青社前辈，这个时间还要来打扰你。」 「实际上是因为我这边遇到一个案子，需要佐佐城前辈的帮助...」 ------------------------------------- 第二天，五条悟先去晃悠着把冬木市里有名的甜品店都光顾了一遍，才跑来找莉莉娅和甚尔。 「地底的能量暂时还很稳定，如果那些就是圣杯从地脉当中抽取的魔力，等到死亡的英灵达到一定数量能量才会被激活吧。」 六眼神子不紧不慢地说，「比起告诉参赛者本次圣杯战争根本就无法成功，也许他们更愿意接受全部落败在中也手里的可能性。」 「相较于为了一个无法实现的目标而努力，人类更愿意接受自己的技不如人吗？」 虫母有些苦恼地思考着，最终决定把这个问题交给中原中也决定，「中也觉得我们是否应该把真相告诉他们呢？」 「我倒是觉得大家应该有知情权，」为了应对有可能会遇到的战斗，中原中也今天穿的是宽松风格的运动套装，「但是不同的人反应也不一样，所以我想先找一个人试试。」 莉莉娅眨了眨眼，从中也的语气里听出了什么，「所以中也已经有选好的目标了吗？」 「是的，」荒神的人间体侧过身，穿着高专校服的芥川龙之介也走了出来，「在下和其他弟弟妹妹会陪同中也大哥一起，去寻找rer或是saber的宿主。」 「rer的宿主看起来年纪比我大不了太多，应该比较好交流，」中原中也解释道。 「而那位saber的御主，白髮的女性和我被召唤时自称羽萨提斯的女性声音很像，所以我想去问问，也许她知道一些相关的事情。」 「也就是说，大家要一起去玩，不打算带上我和甚尔吗？」莉莉娅的语气有些故意的委屈，仿佛自己像是个空巢老人。 「偶尔我们也会想有一点探险时间嘛！」芥川银跳出来，抱着莉莉娅胳膊撒娇，「晚上我们会在天黑之前回来的！」 「莉莉你和甚尔也要去和五条先生一起调查冬木地脉的源头吧？」真希从丑宝肚子里拿出游云，甩了个漂亮的花。 「不用担心我们，我们会小心行事的。」 真依也点了点头，应和着姐姐的话，「如果情况不妙我们会逃跑的！而且中也大哥的实力已经算是特级或是超越者了吧？肯定没问题！」 不知道昨晚孩子们达成了什么共识，惠也表情认真地说着，「如果遭遇到复数以上的从者实在打不过，我可以把魔虚罗放出来拖延时间！」 而年纪最小的梦野久作拽着中原中也的衣角，完全是不打算和哥哥姐姐们分开的意思。 「你们一起行动可以，」甚尔的教育方针向来十分随意，不过有一条是最重要的，「但如果被人揍到回来哭鼻子，回去所有人都要加练，明白？」 天与暴君的话语可不是无的放矢，而是真真切切的威胁，成功让幼崽们下意识地抖了抖。 「明白——！」 「我觉得我们分组行动会更方便，」从酒店出来，芥川银举起手，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七个人聚在一起也太多了。」 「有什么事情可以用圣甲虫联络，」真依也点了点头，「大家都一起行动的话，效率会比较低。」 「分组行动也可以，但是大家必须保护好自己，」眼下还是白天，有隐秘原则要求的圣杯参赛者们不会大动干戈地打起来，中原中也对弟弟妹妹们的安全还算放心。 「不跟不认识的人走，如果有人问，就说爸爸妈妈在附近买东西，很快过来！」 梦野久作摇头晃脑地大声说，怀里抱着作为异能开关的玩偶，脖子上挂着一条项鍊，吊坠是雾之玛雷指环。 「在下认为分组的话，中也大哥适合单独一组，」芥川龙之介分析着目前的情况，「因为中也大哥是从者，单独行动遇见其他的参赛人员，对方很可能会试探一下。」 「我和银一组，在中也大哥距离不远的地方隐蔽警戒。」 从兜里掏出手机，芥川龙之介阅读过从田山花袋那里购买的资料，「saber是爱因兹贝伦家召唤出的从者，那天在他身后的白髮女性是爱丽丝菲尔。」 「并且，被父亲从高架上拖下来的男性正是爱丽丝菲尔的丈夫，名为卫宫切嗣的魔术师杀手。」 「卫宫切嗣也是入赘的，」趴在哥哥的肩上，芥川银像是发现了有趣的事情，「和我们家的情况很像诶！」 「saber组目前的住处应该在爱因兹贝伦家的城堡，」确定了一个目标的所在之处，芥川龙之介又打开了另一份资料。 「韦伯·维尔维特…田山先生说，他没有查到对方名下在冬木的房产，也没有酒店的入住记录。」 第421页 作为一名异能者，已经加入武装侦探社的田山花袋的异能可以让他从浩瀚如海一般的数据里，通过细微的线索找出僱主需要的情报。 「但是他调取了冬木市的监控，判断对方居住的区域应该在这附近。」 垂耳兔拿出一张冬木市的地图，在地图上圈出小小的一片，「我们应当优先搜索这片区域附近。」 「龙之介好能干啊！」中原中也原本打算先到处逛逛再说，没想到弟弟居然已经把前置工作都全部完成了。 「感谢中也大哥对在下的肯定！」 芥川龙之介板板正正地鞠了个躬，耳朵后面藏在头髮里的一小块皮肤微微发红。 「最后，真希和真依带着惠和久作一组，在外围吸引注意，」收到夸奖的垂耳兔语调稍稍提高了一点，透露出不明显的兴奋。 「当天出现在港口的参赛者应该对我们家的情况印象都很深刻，所以需要你们几个一起行动，免得落单被逮到。」 「没问题，」真希点了点头，态度十分轻松，「我们几个想要自保还是可以做到的。」 这话说得就十分谦虚了，一名完全体的天与咒缚、一名术式相当特殊的二级术师、一名十影法和一名稀有的精神控制系异能，并且都同样经歷过相当严格的训练，与解放宝具的英灵战斗会有些吃力，但如果是对付魔术师的话可以说毫无压力。 「现在的时间还很早，」中原中也看了看表，确定了接下来的任务顺序，「我们先去寻找暂时还不确定具体位置的rer组，如果下午四点都还没找到，那么就先去爱因兹贝伦家的城堡。」 「出发！」 第230章 偶遇 行走在距离中原中也两条街外的地方,意识到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放假休息的周末商业街却依然人影稀疏，芥川龙之介下意识提高了防备。 「银,情况有些不对。」 「我也觉得,」芥川银将自己的存在完全隐匿了起来，芥川龙之介看不到妹妹的身影，只能听到她的声音忽远忽近，「哥哥，会是因为那个的原因吗？」 街边的巨大屏幕上，主持人脸色苍白的播报着近日发生在冬木市的儿童失踪案件,目前下落不明的孩子已经上升至两位数。 「很有可能，短时间之内如此大批的儿童失踪,加上目前的圣杯战争，兇手也许根本不是人类。」穿着对于夏季来说布料显得有些多余的衣服,芥川龙之介偏过头。 「但是也不排除其他的力量...就像是我们之前去狩猎的那个收集小孩头骨的诅咒师。」 「在这样的气氛里,怪不得大家都有些恐慌呢,」芥川银在哥哥看不到的地方吐了吐舌头,目光扫过旁边只有寥寥几个客人的电玩城,发现了一个令人惊讶的身影。 「哥哥,那边的店里是英雄王吗…？」小姑娘的声音里满是迟疑。 坐在接之前的年轻男性是和前夜见到的，名为吉尔伽美什的英灵相同的金髮与红瞳,身上穿着宽松休闲风格的服装，脖颈上带着一串一看就沉甸甸金闪闪的金属制品项鍊，倒是与昨夜的画风相似。 不管怎么说，人类最古老的王者被再次召唤到世界上之后,做的事竟然是去打街机,光是听起来已经相当不可思议了。 芥川龙之介向妹妹所说的方向看去,同时撞上金髮英灵看过来的目光，垂耳兔看到对方挑了挑眉毛，于是微不可查地嘆了口气，用莉莉娅的圣甲虫将自己这边的声音与中原中也共享。 「的确是那位英雄王先生，」芥川龙之介的声音平静但也隐隐约约有些紧张，高专dk还记得这位英灵和自己不靠谱的老师之间一照面就打起来的样子。 两个人的性格各有各的糟糕，遇到一起就完全看不顺眼对方。 「他看见在下了，在下认为以对方在昨夜表现出的性格，如果假装没有看见，反倒会激怒这位英雄王先生，认为是对他的不尊敬。」 芥川龙之介的脚步顿住，然后转向电玩厅的方向，推门走了进去。 「只要小心一点，对方未必会和在下计较。」 走到吉尔伽美什身边，芥川龙之介动作标准地鞠了一躬，「正式的初次见面，英雄王先生您好，在下是芥川龙之介。」 看到头髮很有特点的小孩一板一眼的动作，原本以为对方看到自己应该当即就会逃走的吉尔伽美什手底下动作飞快地打出一套连招，等到屏幕出现「victory」的字眼，才不紧不慢地转过头。 「我记得你，跟在那个白毛杂修背后的小鬼，」吉尔伽美什的嘴角挑起肆意的笑容，说话的风格和昨天晚上一脉相承。 「见到本王却没有逃跑，至少还称得上一句勇气可嘉。」 「首先，昨夜与您进行战斗的是在下的老师，特级咒术师五条悟先生，并不是什么杂修。」 垂耳兔睁着大而无神的眼睛，不卑不亢的说到，「其次，在下的老师从未教过在下不战而逃，并且在下并非本次圣杯战争的参战人员，并没有与您进行战斗的理由。」 「最后，在下会在看到您之后上前问好，是出于对人类歷史当中拥有被升格资格的英雄的尊敬，也并不是出于挑衅的目的。」 是那种性格超级认真的小鬼呢。 吉尔伽美什想到，虽然乍一看和言峰绮礼有些相似，但内核是完全不同的。 言峰绮礼是因为找不到真正能使自己愉悦的事情，所以 第422页 用外物的尺度为自己画下生活的方式，但面前这个傢伙倒是表里如一，认真又固执的那种人。 「哥哥一直都很崇敬强者，吉尔伽美什先生就是毋庸置疑的强者！」 空气中突然波动了几下，一个穿着方便行动的裙裤，五官看起来和男生有些相像的女孩子凭空出现，「富有的英雄王您好，我是芥川银！」 是昨晚对自己的王之财宝发出赞嘆的那个小姑娘，吉尔伽美什并不讨厌她。 倒是看起来她也拥有很特殊的能力，收敛存在感的方式比assassin更高超，有能够成为顶尖暗杀者的资质。 「银，你怎么出来了？」 感受到吉尔伽美什虽然傲慢，但那份傲慢却像是本身天然就存在的东西，并没有敌意，所以芥川龙之介对妹妹只是有些无奈而并非责备。 「能和英雄王面对面说话的机会，也许此生只有这一次，人家稍微有些好奇嘛。」 小姑娘讨好地抱住哥哥的胳膊撒娇，「我读过乌鲁克神话，吉尔伽美什王是可是一位赫赫有名的贤王哦！」 在没有受到冒犯的情况下，吉尔伽美什对比自己弱小的存在并没有太多的战意，看到面前这对兄妹的表现也只是觉得有趣。 脾气差劲的贤王吗… 但是类比一下自己的老师五条悟，芥川龙之介也不是不能理解。 就像咒术界对五条悟的肯定来自实力，认可他是真正意义上的天花板，就算平时六眼神子一副大少爷的做派，遇到真正无法解决的咒灵时，人们第一个想起的仍然是他， 贤王这项赞誉，指的也是吉尔伽美什为王的功绩，与他本人的性格之类的关系不大…吧？ 不如说正是因为这项赞誉的存在，反倒是从其他角度证明英雄王并不是一个像外表看起来一样单纯只有傲慢的人。 「本王给你这个荣幸，来陪本王打会游戏。」 吉尔伽美什抬了抬下巴，示意芥川龙之介过来旁边，当自己的陪玩。 虽然语气不同，但真是熟悉的要求。 垂耳兔木着脸，站到街机另一个控制位，熟练的选择了惯用的角色。 ——关于他为什么这么熟悉，这件事情就要问问在爱好方面，心理年龄丝毫不见成长的白毛猫猫了。 而且也不止他，中岛敦、杰森、库洛姆甚至是六道骸和他的小跟班，就连在死灭洄游里打工的胀相以及两面宿傩都没能逃脱五条悟的毒手。 如果总监部的高层看见最强咒术师和千年前的最恶诅咒坐在一起，在街机上大杀三百回合的场面，那些人事已高的老人们怕不是需要当场服下速效救心丸。 几盘游戏过去，原本还稍微有些尴尬的气氛变得和谐了许多。 看着仍然表情严肃，手底下动作却丝毫不慢的少年，吉尔伽美什感觉自己被愉悦到了。 「你这傢伙，看起来也不像是外表那么乖巧啊！」 「关于这件事情，在下认为自己并不应当承担主要责任。」 觉得英雄王脸上的笑容有点莫名的欠揍，芥川龙之介眯起眼，手底下按键的速度又快了几分。 「原来哥哥在家里的时候都是让着我们的！」 芥川银惊奇地发现，如果按照芥川龙之介现在的水平，那么平时家里孩子在一起打游戏的时候，应该呈现出的是一边倒的碾压场面，而不是大家一起快快乐乐的有输有赢。 「不，在下的游戏水平并不固定。」 芥川龙之介必须得说，自己只有在面对明明是长辈，但是让人难以保持尊敬心情的对象时，游戏水平才会有跃升式的表现。 换言之，是少年在通过别的方式表达自己的怒气。 「有趣的小鬼，」在芥 川龙之介身上，吉尔伽美什找到了一种有别于言峰绮礼的愉悦——像是欺负面在对自己没有恶意的人时收起爪子和牙齿的小动物，只会自己把生气的部分藏起来。 「那么，来告诉本王你们隐藏的事情，」为了不破坏未知事物带给自己的愉悦感，吉尔伽美什在被召唤现世之后就关闭了【全知全能之星】的大部分权能。 即使这样，昨夜在看到这些与圣杯战争格格不如的傢伙时，英雄王还是意识到命运已经向着一个完全意想不到的方向发生了转折。 这也能够算是愉悦的一部分。 不，也许会是这次来到现世遇到的最有趣的部分。 芥川龙之介和芥川银沉默片刻，从圣甲虫那里得到了中原中也的意见，「既然英雄王想知道，那就告诉他吧。」 ------------------------------------- 一直关心着龙之介和银那边的情况，中原中也直到弟弟妹妹说出了本次圣杯战争的真相后对面的吉尔伽美什也没有发怒，才真正放下心来。 英雄王的性格与他表现出的有些不一样的地方，不过这倒是一件好事。 松了口气，荒神的人间体继续搜寻着rer御主的下落，没走出几步，迎面遇上了一个高大又健壮的身影。 「小子，你在这边乱转什么呢！」 征服王伊斯坎达尔穿着一件印有世界地图的t恤，上面的图案由于男人过于健硕的身材显得有些变形，手里拎着一个感觉并不轻的箱子，像是去取了什么东西。 「伊斯坎达尔先生！」没想到会直接撞见rer，但是以对方光明磊落的性格解释清楚应该也不会产生什么误会，中原中也定了定神，说出了自己的来意。 第423页 「我是专门来寻找您和您的宿主的，有一些关于这次圣杯战争的事情，在事态开始升级之前你们应该有知情权。」 第231章 何为真实 「韦伯,他们是你的朋友吗？」 温馨的一户建里，一对已经上了年纪的老夫妻坐在餐桌前，盛装在陶瓷盆里的炖菜冒出裊娜的热气,有一种属于家的安稳感在空气中缓缓飘散。 虽然知道自己已经用魔法催眠了他们，在这对老夫妻现在的记忆中，自己就是出国留学很少回来的孙子。 但是听到这几天来被自己称为「爷爷」的老先生这样问,韦伯仍然有些紧张。 「是,是的，爷爷。」 「您好,我的名字是中原中也。」 橘色头髮的少年露出充满活力的笑容，就像天底下所有长辈都会喜爱的孩子那样,十分有礼貌地问好。 「我好像在电视里见过你…」老奶奶的语气有些迟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年纪太大所以记错。 当然没有。 作为年纪轻轻,就取得在日本歷史悠久的摩托耐力赛——铃木八耐冠军的车队成员，冬木这座小城的新闻节目,在播报最近使得人心慌慌的儿童失踪以及连环杀人案之余,仍然抽出了不少时间宣传这位在冬木读高中的天才选手。 「这孩子是摩托车手吧！最近刚刚拿了冠军的那个！」老爷爷年轻时也是对赛车很感兴趣的人,在中原中也报上名字之后，立刻就与最近的冠军挂上了等号。 「是的，」没想到刚好被认了出来，中原中也略微有些不好意思。 「我目前正在为本田车队效力。」 高大粗旷的伊斯坎达尔看着berserker好脾气地对老夫妻好奇的问题们有问必答,眼中浮现出思索的神色。 本次圣杯战争的从者竟然真的会有人类,究竟会是哪里出了问题？自称中原中也的这位少年又为什么会被召唤成为狂战士职阶？ 和谐温暖的进食时间过去,两名从者和一名御主来到楼上的卧室内。 「那么，berserker你的来意是什么？」 韦伯打开之前伊斯坎达尔从未远川河内不同位置取来的水样,又拿出许多像是实验装置,或者说鍊金设备的东西。 「小子,你这是在做什么？」虽然按照御主的愿望去取了水，可实际上征服王并不清楚这些都是用来做什么的，伊斯坎达尔对着堆满桌面的瓶瓶罐罐感到好奇，「鍊金吗？」 「是的，」顾及到另一名从者的在场，韦伯·维尔维特没有直接进行实验去验证自己的猜想，只是把需要的东西全部都整整齐齐的拿出来放好，然后做出交流的姿态。 「我猜你们应该也很奇怪，为什么我会被召唤成为从者。」 知道自己还没和rer组熟悉到可以开口问对方是在做什么的程度，中原中也坐在椅子上，假装什么都没有看到。 说不奇怪那是假的，韦伯一下还没有反应过来，不知道为什么对方会这么坦诚地说出来，下意识有些防备。 但一想到对方的御主说过他的愿望已经完成了，时钟塔的年轻学生又开始犹豫。 也许对方真的没什么坏心思，只是发现了一些值得注意的地方…？又或者是因为御主已经丧失了战斗的意志，berserker想要临时找个盟友继续战斗下去？ 毕竟狂战士职介向来以狂性着称，平静温和，什么也不做地等待终局的来临，应该不是berserker的风格。 「我会被召唤，也许是因为在这具身体里除了『我』这个人格之外，还有一位神明。」 在韦伯不可置信，伊斯坎达尔觉得事情变得有趣起来的目光当中，中原中也不紧不慢地说道。 「我是由实验室制造出的人形异能武器，而制造的方法，就是向人造的躯体内强行灌入神明。」 「所以你们也可以叫我荒霸吐。」 意识到中原中也认真的表情并不像在说谎，韦伯·维尔维特已经本能认为对方说的是真话，可这样一来自己心底的疑问不仅没有减少，甚至越来越多。 「先不说如何把神明封装进人类身体的可能性，」毕竟这里一定涉及了极其复杂的技术，就连魔术也很难做到。 「如果你是神明，神明来到人间之后最想做的事情竟然是成为一位摩托车手吗？」 留着妹妹头的男生觉得有些难以置信，「而且根据我在时钟塔读过的资料，berserker几次圣杯战争以来都狂性加身难以交流，为什么你看起来这么…正常？」 「我和荒霸吐的关系，就像是鮟鱇鱼和它头顶会发光的诱饵一样，」中原中也耸了耸肩，「这么说也不对…更恰当一点，应该是一个密封好的盒子。」 「我是那个盒子，而荒神是盒子里的东西，研究人员对我最初的设计思路就是防止神明暴走的保险装置。」 「摩托赛车的确是我感兴趣的东西，至于理智…」 中原中也停顿了一下，想要更准确地组织语言，「曾经我没有办法在使用神明的力量同时保有理智，但人造产品有一个好处。」 橘发的少年不想再解释自己法定监护人和她的[破茧]，因为涉及到咒力，还要解释另一个力量体系，所以换了一种表达方式。 「那就是人造产品是会升级换代的，」荒神的人间体眨了眨眼睛，嘴角牵起一点笑意，像是一个小小的恶作剧。 第424页 更新换代…？咀嚼着berserker话里的字眼，征服王直接了当地询问到，「小子，你是说现在使用神明的力量并不会让你丧失理智了吗？」 「是的，」点了点头，中原中也想起曾经在神秘岛上被甚尔和魏尔伦两个人轮流训练，就连莉莉娅和凡尔纳也曾经下场的相当惨痛的经歷。 在一周之内，让自己学会了用理智控制荒神的力量，那地狱般的训练强度可想而知。 勐地拎起拳头砸向身高比自己的御主还要高一些的少年，征服王看到对方抬起一只手轻易接下的样子，放声大笑，「哈哈哈哈哈哈，不愧是远东之地的神明！你可愿意加入我麾下！」 连神明都想要征服的征服王…吗？知道对方的话并不是恶意，而是代表对自己的一种认可，中原中也挠了挠头，「还是不了…我的愿望是希望成为顶尖的摩托车手。」 「总之，这可能是为什么我会被召唤成为berserker的原因，」做出总结，中原中也的表情变得端正起来。 「不知道你们对圣杯战争的了解有多少？」 「圣杯战争是七位魔术师以冬木顺为舞台，召唤从者争夺万能的许愿机圣杯的战争。」 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会这么问，但韦伯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了。 「果然啊，」发现对方所了解的只有御三家放出去诱惑外来魔术师的那部分，中原中也并不感觉意外。 哪怕就连自己的御主，间桐雁夜一开始也是这么以为的。 圣杯战争的真实很可能早已在歷史的流转当中被掩盖了，如果不是莉莉干掉了间桐脏砚，从对方的魔法笔记里找到了过去的研究，的确很难想到，万能的许愿机竟然只是圣杯被设计出来的副作用。 「如果只是我说，你们可能会以为是假的，」从宽松的口袋里拽出一块透明果冻一样的史莱姆，中原中也将手伸进史莱姆里，掏出了一叠照片。 「所以我把间桐家关于圣杯起源的资料照片带来了。」 在异能特务科专业人士——指半夜被叫来的干活的坂口安吾的帮助下，虽然魔术记录已经是快要200年前的东西，但上面写了什么仍然拍摄得十分清晰。 把照片递给rer组，中原中也开始解说，「详细的你们可以晚点慢慢看，我只说一下最重要的部分，如果担心这些是我伪造的，我也可以带你们去异能特务科看原件。」 「第一，圣杯是御三家制造出通往[根源]的仪式，许愿机只是附带的产物。」 「第二，这个仪式的关键点在于从者的死亡。收集到六个从者的灵魂储存在小圣杯里，藉由他们返回英灵座的机会前往根源，而想要固定前往[根源]的道路，最后一名从者也需要死亡，这可以通过使用令咒命令从者自杀实现。」 「这也就是为什么御主的令咒可以易主，但从者死亡却无法重新召唤，因为从者是必须的七位，但御主是谁都不影响仪式的进程。」 「第三，本次圣杯战争註定失败。」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中原中也脸上的表情十分平静，实际上却已经集中了全部的注意力，如果rer的御主无法接受现实，自己也能及时反击。 「因为我并不是来自世界之外的英灵座上的英灵，所以即使我在本次圣杯战争当中死亡，我的灵魂也无法成为圣杯所需要的东西。」 「不管再怎么说，缺乏燃料的机器是没办法开动的。」用了一个很不魔法的比喻做结尾，中原中也注视着捏着照片边缘的指尖逐渐泛白的韦伯·维尔维特，等待他的反应。 沉默了好一段时间，还是个学生的魔术师抬起头，声音很轻，「根据圣杯的设计，就算是成为了最后的胜者组，却还是要杀死自己的从者吗？」 「准确地说，想要达到根源的话，是的。」中原中也点了点头，但是又摇了两下，「不过也许只是想用圣杯许愿的话不需要？」 少年的语气有些拿不稳，「我也不能肯定，毕竟我并没有亲身经歷过。」 第232章 王（24k营养液加更 [根源]之于魔术师,其吸引力要远大于世界上其他任何东西，御三家之所以不使用抵达[根源]来招徕其他外来魔术师，更多是为了不让外来魔术师在知道之后升起抢夺的心情。 他们从未设想过,会有人因为不愿杀死从者而牴触这个抵达根源的仪式。 如果中原中也今天选择的交流对象是降灵派的魔术师肯尼斯，此刻对方思考的问题一定是先如何解决中原中也，之后再召唤一位英灵,完成圣杯的仪式。 只是想要成为胜利者的心会变得更加迫切。 但不是正经家族魔术师出身的韦伯·维尔维特,虽然同样对根源产生了嚮往，却难以接受就算成为胜者,也要将自己的英灵摆上祭坛的事实。 就算相处只有短短一天多的时间，韦伯对rer——征服王伊斯坎达尔在心底已经产生了朦胧的嚮往。 嚮往对方的勇勐,嚮往对方的果断,嚮往对方的豪迈与一往无前。 可能这就是王者的样子吧？ 在最看重血脉与传承的时钟塔求学,而自己并不是天赋异禀到能够让传承几百年的魔术师们放下轻视与偏见的天才，韦伯真正想要的只是证明自己。 看到对方明显有些动摇,中原中也乘胜追击,「我们怀疑是圣杯出现了什么问题,已经有人去检查了。」 第425页 检查的人正是德雷斯夫妻俩以及五条悟，幼崽出门之后大人们也出发去寻找地脉的源头——并不是什么难度太高的任务，在六眼的视野当中，那些比咒力的恶意更加粘稠的能量简直像是打开了十万伏特的探照灯,以至于一些弱小的咒灵在它的衬托下都不太显眼了。 「比全盛时期的两面宿傩还强吧？」 对比过冬木市地底的能量和现在在死灭洄游里当npc的极恶诅咒的能量波动,白毛猫猫拿着从街边便利店里买的甜筒,发出不满的抱怨声，「真是的,感觉像是直视太阳一样。」 而实际情况比那还要更加夸张,因为人类在直视太阳的时候总是会下意识眯起眼睛或是转移视线,但六眼却是闭上眼睛也无济于事、毫无死角的咒力探测器。 甚尔今天倒是难得没有抓住机会就嘲笑五条家的六眼，因为今天的行动可以被称为「帮老婆寻找大餐行动」，在老婆面前和六眼小鬼的不对付就先靠边站吧。 在莉莉娅的原生宇宙里，虫族的不挑食是各种意义上声名远播的。 这个臭名昭着的种族会吃掉目之所及的一切东西——不管是有机物还是无机物，甚至是其他种族留下的太空垃圾，虫族来者不拒。 在人类联邦的记载里，虫族曾经吃掉整个星系的全部星球，原本以繁华着称的星域在它们离开后留下的只有寂静无声的真空。 和以生育扩张为己任的常规虫母相比，莉莉娅就像是一个玩心太重，还沉迷于过家家的小姑娘，这么久以来甚至没有把降落的星球完全变成自己的巢穴。 不过克莱拉妈妈也不知道自己现在降落在哪里，所以自己不会挨骂，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莉莉娅抱着有点担心自己能不能吃下这些能量的伴侣的胳膊，故意放软了声音撒娇，「有甚尔陪我的话，莉莉娅没问题的！」 「噫...已婚人士真是黏黏煳煳的，」五条悟做出一个没眼看的表情，把最后一点甜筒整个丢进嘴里，声音有些含煳。 「应该就是这里了。」 「圆藏山...」天与暴君眯着眼读出山门外石头上刻着的山名，还是没忍住缺德一下，「六眼在当搜寻犬的时候还真好用啊。」 「所以我们三个里最没用的就是你了大叔，」五条悟的嘴也不是吃素的，听到垃圾话之后迅速做出了反击。 「 我能找到地方，莉莉能把里面的东西全部吃掉，你呢？来给莉莉当人形抱枕吗？」 「这不是当然的吗，」然而前·顶级职业小白脸又怎么会被这种程度的垃圾话打击到，甚尔故意伸展了自己的胳膊，炫耀着优越的肌肉。 「毕竟我身材和服务都很好，小医生会喜欢我的手感难道不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情吗。」 在伴侣面不改色地说出一些深夜档暴言之前，莉莉娅连忙踮起脚捂住了对方的嘴，耳垂微微泛红，语气力不难听出咬牙切齿的意味，「甚尔，有些话说给我听就好了，好吗？」 天与暴君眨了眨眼睛，眼底渐渐泛上笑意，在与莉莉娅四目相对的同时，伸出舌尖划过老婆的掌心。 ------------------------------------- 不知道监护人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中原中也看到韦伯举棋不定的样子，决定给对方找个台阶下。 「说起来，维尔维特先生的这些仪器都是用来做什么的呢？」 「啊，这个啊，」原本没打算给berserker展示自己的鍊金设备以及试验思路，但由于对方说出的事情实在太过震撼，如果真实性得到验证，那么自己现在做的这些事情也就无关紧要了。 年轻的御主努力调动一团乱麻的大脑，觉得自己有必要做点什么事情来帮助冷静，于是开始配置鍊金药剂。 「你应该也收到了圣堂教会的通知吧，关于讨伐caster。」 「间桐先生告诉我了，但是他已经不需要更多的令咒，」中原中也的表情很轻松，因为现在间桐雁夜在本场圣杯战争中的愿望就只剩下一个。 见到远坂时臣，然后狠狠给他的脸上一拳，问清楚他为什么要把小樱送进间桐家这种魔窟里来。 等到圣杯战争之后，间桐雁夜就打算带着间桐樱一起搬去东京咒高，远离间桐家这个对于两个人来说都不怎么样的地方。 「所以他说我随意就好，想参与就参与不想参与就算了。」 中原中也脸上的表情有些好奇，「维尔维特先生和征服王先生打算去找caster吗？」 「这不是当然的吗？」韦伯下意识地回答，脑海中却想到中原中也刚才说过的话。 固定前往根源的道路，需要御主使用令咒命令英灵自杀。 「除了你那个已经完全不打算参与的御主之外，没人不想拥有更多一枚的令咒吧…」年轻的魔法师声音越来越弱，像是在掩饰什么一样，突兀地改变了话题。 「caster是最擅长阵地建造的职阶，现世之后一定会制造自己的魔术工房，在这个过程里必定会使用魔力。」 「对方一直没有露面，所以我们需要首先找到他的魔术工房，刚好冬木市有河流贯通，河水会将魔力的残留保留下来。」 「caster既然有意想隐藏自己，就一定会清除魔术工房附近的魔力残留，所以可以从相反的方向去推导他的位置，也就是找到没有魔力反应的地方。」 第426页 真正开始进行实验，韦伯的表情变得冷静而稳定，动作精准地将测试药剂分别滴进伊斯坎达尔取回的水样里。 「哦！颜色开始发生变化了。」 自从中原中也说出了圣杯战争的本质之后就不再说话的征服王，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一样的感慨着，「这不是很能干吗，小子。」 「还不是因为我的能力太弱了，才只能用这样的手段，」韦伯没好气地说到，和自己的英灵一起默契地略过圣杯需要英灵的死亡这件事不提。 在所有颜色或深或浅的水样中，唯独有几只无色的水样就十分显眼。 「rer，这是你从哪里收集的？附近有没有排 水口之类的设施？」 自己的猜想得到验证，年轻的魔术师眉眼间的神色飞扬起来，像是某种得意的小动物。 「让我想想…那里有一个很大的排水口。」 伊斯坎达尔点了点头，拳头砸在自己的另一个掌心，「原来如此，不过能用最小的代价获取最多的情报，这正当是一种值得自豪的能力！」 听到rer对自己的肯定，韦伯的手颤抖了一下，心情变得更加茫然。 明明已经知道了圣杯召唤英灵就是为了死亡，为什么rer却不觉得愤怒，还愿意赞赏自己呢？ 年轻的孩子在驰骋沙场多年的征服王面前，就像一张白纸一样能够被轻易读懂。 红髮的君主站起身，身上原本简单随意的白色t恤已然恢復戎装。 「我的麾下拥有征服整片大陆的军团，」拔出剑的君主毫不在意地说。 「加入我麾下的每一位勇士，都有他们的原因——为了战功，为了征服，为了获得更多的东西。」 「但对于王来说，这些都无关紧要，因为王是集所有人的羡慕于一身的人，是引领众人前进的人。」 「无需迷惘，若你寻找不到前进的方向，那便与吾一起，踏上向着世界尽头进军的道路吧！」 韦伯·维尔维特呆呆地看着发出豪迈宣言的rer，感觉自己已然被那种豪情所感染，情不自禁地想要说出效忠的话。 「那么接下来，既然御主已经指明了征讨的对象，也该由我上场，毕竟每个人都应该做自己最擅长的事情。」 「小子，你也要一起来吗？」 被询问的中原中也此刻表情却变得有些难看，金色的圣甲虫趴在他的耳侧，里面传来真希似乎由于是在奔跑，所以断断续续的声音。 「我们遇到了没见过的御主和从者，对方可以召唤大量使魔。」 「久作发动了【脑髓地狱】，我们正在把对方向入海口的方向引，真依在沿途放帐，目前还能够遮掩过去。」 「但是对方很强…如果惠不召唤魔虚罗，我们应该打不过他。」 第233章 奇妙的二人组 和另外两组的搜寻工作不同,德雷斯家四只年纪比较小的幼崽的主要任务就是吸引各方的注意力，毕竟成群结队地出现总是要更加显眼一些。 叽叽喳喳的幼崽们就像是普通的出门玩耍，先是在小摊前满心期待地等待新鲜出炉的鲷鱼烧,又去到街角小公园的鞦韆上晃晃悠悠，让清脆的笑声随风飘出很远。 「哇！好高啊！」梦野久作紧紧抓住鞦韆两边绳子的同时还不忘抱紧自己的玩偶，在鞦韆到达最高点的时候发出兴奋的尖叫声。 坐在另一边鞦韆上的惠脸上的神情没有那么沉浸,目光扫过周围在不同人家围墙上跳来跳去的脱兔,小海胆绿色的眼睛此刻与有术师杀手之称的父亲拥有同样的、属于猎食者的光芒。 「真希姐姐，那边高木宅的树后,躲着一个assassin。」 在鞦韆落下又被身后的姐姐推动时，男孩将式神看到的情报传递过去。 「我知道了。」 绿色短髮,天与咒缚微微眯起眼睛看过去,身上比同龄人来的更加紧实的肌肉线条微微绷紧,估计了一下自己与对方之间的距离。 「真依，准备填充子弹。」 真希伸出手握住妹妹的胳膊,手上的雷之玛雷指环燃起绿色的火焰。 从指环开始燃烧的火焰像是拥有生命一样,凝成成一条细细的线缠绕过双胞胎妹妹的手臂,到达长髮姑娘藏在身后的另一只手的指尖。 少女细长的手指正抵着插在腰后的手/枪弹夹，绿色的火焰被压缩成子弹的形状灌入其中。 与看起来就是运动系少女的姐姐不同，真依脸上带着明亮大方的笑容，即将出道的小姑娘作为艺人必修课的表情管理课程显然学得很好。 在assassin看不到的角度,真依微笑的表情丝毫没有变化,将填装完毕的手/枪塞进了姐姐口袋的史莱姆里。 「搞定了！」 「附近没有其他窥探者,」毛茸茸没有什么战斗力的可爱兔子们扩大了十种影法术的视野，男孩歪过头聆听着圣甲虫里两个哥哥那边分别出现的情况,稍微有些犹豫。 「我们需要把他解决掉吗？龙之介哥哥和银姐姐在跟英雄王说明情况,中也大哥也找到征服王和他的御主了。」 「不,暂时不用。」 完整的天与咒缚在战斗方面成长的速度简直令人心惊，战斗力已经相当不错的真希摇了摇头，决定再观望一会，「能把哈桑的注意力吸引在我们这边是最好的。」 「我想吃冰激凌！」 第427页 梦野久作眯起眼睛，感受鞦韆在移动时风划过耳边带来的些许凉意，听到旁边树上的蝉声嘶力竭地发出尖叫。 「久作，刚刚你已经吃过一个了，不可以吃太多哦！」 负责给最小的弟弟摇鞦韆的真依发出不贊同的声音，「之前在家里你偷吃冰淇淋肚子痛的事情都忘记了吗？」 「哦…」拥有星星瞳孔的幼崽和自己的玩偶同步做出垂头丧气的表情，但因为姐姐说的是对的，又找不到什么反驳的理由。 「诶？好像有两个人过来了。」 十影法的脱兔跑到街区的边缘探头探脑，看到穿着红裙子扎着双马尾的黑髮女孩手里捧着一个怀表一样的东西，身边还有穿蓝色西装戴眼镜的男生正在不停向她询问着什么，两个人一起向着小公园的方向走来。 女孩楼上的怀表指针突然颤动几下，指向了兔子的方向。 「真奇怪，这只兔子身上为什么会有魔力的痕迹？」 远坂凛蹲下身，与兔子无辜的红色眼睛对上目光。 「魔力这种东西真的存在吗？不会是你的那个怀表坏了吧？」 不知道对方为什么突然蹲了下来，对着什么也没有的空地发呆，江户川柯南语气里满是怀疑。 「这是父亲送给我的东西！」远坂凛反驳到，但是小姑娘也并不清楚为什么它会对兔子产生反应，于是拼命思考着，「也许是因为最近这里有大事发生…」 虽然其实远坂凛并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大事，只知道父亲突然将自己和母亲送走，说是先不要回来。 最近发生在冬木市的儿童连环失踪案件让整个冬木警视厅焦头烂额，情急之下，他们邀请了在隔壁神户参加活动的名侦探毛利小五郎进行协助。 听说失踪人员全部是儿童，毛利小五郎原本想让毛利兰带江户川柯南回家，却遭到了后者的强烈反对。 「我想看毛利叔叔是怎样破案的！」 我想要去抓住兇手。 「我会小心的！」 在没看到兇手之前。 之前很多次的亲身经歷让毛利小五郎知道了这个小鬼对于探案游戏的热情，于是只能没好气地答应下来。 「到了冬木市不许乱跑！老老实实跟在小兰身边！」 「好的，毛利叔叔！」 虽然非常爽快地答应下来，但实际上在去往冬木的电车上，江户川柯南已经发现了一个看起来很可疑的人。 一个表情十分难看，像是做出了什么重大决定的，与自己身体表年龄相差不大，穿着红裙子的女生。 她孤身一人坐在前往冬木的电车里，身边并没有家长也没有同伴，在车厢的小屏幕播送到冬木市儿童失踪的新闻时，对方勐地抬起头死死盯住屏幕，像是想从屏幕里找到什么东西。 「琴音，我会把你找回来的。」 假装没站稳地向红衣服的女生身边倒了几步，江户川柯南听到对方坚定的声音。 她是想去找失踪的朋友吗？ 走出电车站之后，柯南发现对方以一种非常确定的姿态朝着一个方向离开，于是犹豫片刻，藉口说自己好像看到班里的同学去打个招唿，匆匆追了上去。 不知道对方是否真的知道绑架犯的所在地，但是无论怎么想小学生应该都没办法对付穷凶极恶的犯人，真实身份是高中生侦探工藤新一的柯南不希望对方也成为受害者。 「你为什么一直跟着我？」 走过几条街，远坂凛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看向似乎只是路过的同龄男生。 即使才开始学习魔法很短的时间，但超高的天赋赋予了远坂家的大小姐极其敏锐的感知，特别是在身后跟着的只是一个普通人，对方因为觉得跟踪对象只是小孩子，所以动作也没有刻意隐蔽的情况下。 「啊哈哈哈，不好意思啊，」用笑声来掩饰自己的尴尬，江户川柯南来不及思考为什么会被发现，努力给自己找了个理由，「那个，你是在找什么东西吗？也许我可以帮你。」 「我在做很危险的事情，你不要跟过来，」以为只是遇到了想要找小伙伴玩耍的同龄人，远坂凛摇了摇头，转身就打算离开。 「告诉我吧，也许我能够帮到你呢！」 意识到对方知道自己在做的事情有多危险，是知情人的可能性很大，柯南当然不打算放弃，「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做事容易点吧！」 哪怕此刻心急如焚，远坂凛还是决定再努力一下，「最近这里有很危险的绑架杀人犯，他带走了我的朋友，我要去把她带回来。」 少女停下脚步，尝试着使用最基础的催眠魔法，「外面很危险，快回家去吧。」 在某个瞬间突然觉得对方说的很有道理，面对这么危险的事情应该躲在家里不要出门，江户川柯南刚想转身，心底的强烈正义感却让少年侦探意识到了违和的地方。 不 对… 其他无辜的人应当保护好自己，而侦探要做的是抓住犯人。 为什么自己在听到双马尾女生那样说之后就会想要离开这里呢？ 少年抬起的脚步又重新落下，声音也不再故作天真，「我是一名侦探，我想要抓到那个犯人，我可以和你一起。」 「你刚刚是用什么方法让我突然想要离开？催眠吗？」 不知道是自己的魔法太弱，还是对方有些超出常理，远坂凛也顾不得再继续纠缠，「你随便吧！但是一会儿遇到危险就赶快逃跑，我不一定能保护你。」 第428页 「吶，你是怎么知道那个绑架犯在哪里？」 江户川柯南跟在女孩身后，看着遇到岔路口的时候从来不曾迟疑，不由得对远坂凛紧紧握在手里的怀表产生了好奇。 「占卜或者魔法，随便你怎么想，」从小被教导不能向普通人透露神秘侧的东西，远坂凛尝试煳弄过去，却很快在这个戴眼镜的男生环环相扣地提问当中露出马脚，自暴自弃地说了出来。 「是我用魔术找到的！」 然而并不相信非自然力量存在的侦探只是认为对方在煳弄自己，问题变得更多起来，两个人几乎是一边拌嘴，一边向怀表指引的方向搜索着。 「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寻找绑架犯的下落吧，别发呆了。」 看到远坂凛——在拌嘴的过程中两个人交换了姓名，自从蹲下发呆之后，脸上的表情就变得很古怪，甚至现在还伸出手像是想要抚摸空气，江户川柯南出言催促。 「发呆？这里有很奇怪的产生魔力反应的兔子，我要检查一下，才不是发呆！」 远坂凛以为柯南是在说自己怎么突然发呆想要去摸兔子，头也不回地反驳道，越听见对方迟疑的声音。 「兔子？哪里有兔子？」 眼睁睁看到对方在空气中做出安抚意味的抚摸动作，少年形象的侦探于是也蹲在小姑娘身边伸出手，探寻肉眼没有看见的东西。 很快，他摸到了一团手感温热的柔软毛皮。 「诶——！？」 第234章 新的决定 感受到手底下明显属于活物的感觉,江户川柯南手里的力度不小心有点大，惊到了那只看不见的兔子。 毛茸茸的小动物身子一扭跳了开来，向街区里跑去。 「你把兔子吓跑了！」远坂凛跺了跺脚就要去追,而少年侦探还呆在原地，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 「刚才碰到的东西是...？」打开了阿笠博士给自己眼镜加装的热成像功能，柯南发现远坂凛所说的,兔子逃走了的方向什么也没有。 明明自己刚才也触碰到了有着温暖触感的光滑毛皮,为什么会没有热成像？ 直觉告诉自己新世界的大门已经打开，江户川柯南迈开脚步,向远坂凛的方向追了过去。 「他们快要过来了，我可以用兔子把那两个人引开,」惠已经从鞦韆上下来,徵求姐姐们的意见。 「那个女生手里有不知道是咒具还是什么别的东西,可以探测到脱兔身上的咒力。」 「往我们这边来了吗？」听到弟弟的话，真希不着痕迹地暼了一眼隐藏着暗杀者的树后,指尖已经伸进史莱姆里触碰到枪械冰冷的握柄。 「如果不改变方向的话很可能会过来,因为脱兔想要回到影子里,」海胆髮型的小少年点了点头，从刚才少年少女的对话当中努力提取有用的信息。 「他们似乎是要去寻找最近儿童连环失踪杀人案的兇手。」 「那不是caster吗？」 早上已经从自家大哥中原中也那里听说了，御主们要联合讨伐到目前为止还没有露面的一组参赛者的消息，真依有些吃惊,「就两个小孩子？他们打得过英灵吗？」 「而且戴眼镜的男生是个普通人,」从那个人既看不见脱兔又对魔法持怀疑态度的表现来看,对方此前应该和神秘侧没有关系，惠摇了摇头。 「我觉得,也许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要去找的是什么东西。」 「很危险的！」抱着玩偶的梦野久作也从鞦韆上下来,有些担忧地说。 「久作可以用幻术催眠他们,让他们回家。」 「最好还是不要去掺和了吧？」今天早上无意间听到莉莉娅和夏油先生打电话，说如果找到caster要赶在圣杯战争的那些参赛者之前把对方解决掉之类的事情，真依对自己的战斗力认知非常清晰。 「那是大人们的事情，我们只要别添乱就行了。」 「总之不管怎么说，是要劝他们别去也好，还是用其他办法也好。」 真希估计了一下自己冲到assassin身前需要几秒，调整姿势开始蓄力，「得先把这个傢伙解决掉才行，免得给无辜的人造成麻烦。」 ------------------------------------- 像是爱丽丝梦游仙境一样跟在兔子身后，远坂凛和江户川柯南在街区里绕来绕去，终于看到有同龄人在玩耍的街心公园。 「会出现的是疯帽匠还是红皇后呢？」 发现那些同龄人似乎是专门在等自己，江户川柯南心底的警惕更加提升了几分。 他们和看不见的兔子之间会有什么关系吗？ 而在远坂凛的眼中，自已一直追赶的兔子跑到了一个绿色眼睛的男生脚边，对方蹲下身奖励似的摸了摸兔子的嵴背，随即兔子跳进男孩的影子消失不见。 「现在的冬木市很危险，还是等那个犯人被抓到之后再出来玩吧。」 绿色长髮的女生笑容大方地走到看起来有许多事情想问的两个小学生面前，不带恶意地劝告着。 「诶？可是你们不是还在外面玩吗？」 自从变成小学生之后，工藤新一——江户 川柯南的装傻技能就越发炉火纯青，少年微微抬头，注视着比自己外表年纪要大一点的女孩的表情，想从对方的反应当中获取一些信息。 「我们在等家里的哥哥和姐姐，」不过真依的表情管理也不是白学的，像是有些苦恼地歪过头思考片刻，少女做出败下阵来的表情。 第429页 「如果你们想在外边玩的话可以和我们一起，等哥哥他们回来再把你们送回去。」 「我才不是出来玩！」 和壳子里其实装着dk的柯南不同，远坂凛沉不住气得多，「琴音不见了，我要去把她带回来。」 消失在惠影子里的脱兔让远坂凛认为面前的这些孩子也是魔术师家的人，于是抬了抬下巴，「你们的使魔看到可疑的傢伙了吗？」 把装着刚刚解决掉一个assassin的手/枪的史莱姆又往兜里塞了塞，真希脸上的茫然不似作伪，「可疑的傢伙？我们一直在这边玩，什么也没见到。」 「使魔？」很快反应过来应该是在说自己看不见的兔子，柯南内心的不安和疑惑已经升到最高点，「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看不到你们说的东西？」 「看不见有什么不好吗？」 抱着玩偶的梦野久作语气里满是真诚的不解，「看不见它们，就不会被它们看见了。」 虽然现在已经学着更好地控制自己的异能，并且逐渐和自己的能力和解，但其实梦野久作最开始对那些没有能力的普通人总是抱有一种隐秘的羡慕。 平凡的被爱着长大，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呢。 小孩子小小的脑袋里还不理解被爱其实和能力之间没有直接的关系。 「不是所有人都能看见那些东西，」惠酷酷地耸了耸肩，尝试用最简单的比喻让对方理解自己在说什么，「就像有的人擅长弹琴，有的人做饭很好吃，有的人会格外招动物喜欢一样，是天赋的差别而已。」 然而这完全无法阻挡侦探的好奇心，江户川柯南想要知道怎样才能看到那些东西，说话时却被远坂凛抢了先。 「你们和这傢伙玩吧，我要去找琴音了。」 周边的脱兔已经全部回到惠的影子里，远坂凛手里的怀表恢復了正常，指出了新的方向。 「吶，姐姐，你有没有觉得，」在远坂凛转身离开的同时，绿色长髮女生的话语让她停下脚步。 「她长得和樱很像。」 「有吗？」真希用目光仔仔细细地描画过红衣女孩的五官，语气也变得不确定起来，「五官的轮廓确实很像，可是头髮和眼睛的颜色完全不一样啊。」 「美美子和菜菜子的发色也不一样，」想起万圣节在高专见过的那对双胞胎，惠说到，「这种情况也是可能出现的吧。」 「你们认识樱吗？樱最近怎么样？」 自从妹妹被送走，凛已经习惯按照父亲希望的那样，尝试去忘记自己的双生妹妹。 ——开什么玩笑啊！怎么可能忘记妹妹呢！ 只是害怕她无法融入间桐家，所以不敢去和她打招唿而已，明明，明明自己一直有悄悄看着她，看着妹妹不知道为什么... 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少了。 而且再见到自己，明明想要打招唿，却也只会恭敬地说「远坂前辈」了。 德雷斯家的幼崽们想到母亲含煳其辞一带而过地说过樱的身体有些问题，但是已经用破茧修復了，目光中带上探寻的意味。 使用破茧几乎意味着一次死亡，而对方却像是对樱的情况一无所知，却表现得十分担心，在这之间某种厚重的违和感像是一堵看不见的墙一样存在着。 「樱...不太好，」真依斟酌着用词，想知道面前的女孩和樱是什么关系，「她在修养。」 「妈妈刚刚治好樱姐姐，」梦野久作从玩偶后边探出脑袋，几乎算是有问必答，「现在外面太危险啦，所以间桐先生不让樱姐姐出来。」 「红衣服的姐姐，你和樱姐姐是什么关系啊？」 可是爸爸不是说樱是被送去间桐家做继承人了吗？为什么会在休养，还说刚刚被治好？ 远坂凛有些不愿意相信这些人说的话，因为完全想不到几天之前还在学校里见过的人为什么情况会突然变得这么严重，可是大家互相都不认识，他们也没有理由骗自己。 「我是远坂凛，是樱的姐姐。」 是新认识的小伙伴的姐姐，而且似乎还是远坂家的人，那就更不能让她出事了。 真希想起那个紫色头髮，缩在间桐雁夜身后，像是一只有点风吹草动都会受惊的小动物的女孩。 就和曾经躲在自己身后的妹妹一样。 心底与面露焦急的女孩产生了名为「姐姐的责任」的共鸣，真希迅速判断着面前的情况，「我们可以带你去找樱，你不知道她现在在哪吧？」 答应的话语就在嘴边，差一点就要脱口而出，远坂凛脑中闪过在去参加班里曾经最顽皮的男孩的葬礼时，大人们说过的话。 「怎么只有照片啊？」 「听说是只剩下几块了...已经完全看不出形状，直接火化之后才交给父母，太惨了。」 那个男孩就是失踪案的受害人之一。 樱现在应该是安全的，可琴音的情况还不清楚。 而且爸爸说过让自己不要再去找樱了... 几乎快要把嘴唇咬出血来，远坂凛狼狈地摇了摇头。 「不行，我必须先把琴音找回来，我不想她也...」 也怎么样？ 敏锐地意识到对方想说的是一些不好的事情，德雷斯家的孩子们目光交流过一瞬，很快做出了决定。 「不要直接对上，只是逃跑的话应该没问题吧？」 第430页 「找到人我们就走，情况不对就告诉哥哥他们。」 「实在不行还有爸爸妈妈呢。」 第235章 下水道里有什么（blood预警） 「要给他用吗？」 「用吧,看不见的话会很麻烦啊。」 「但是他好像也没有什么战斗力，如果被吓到的话说不定会诞生新的咒灵。」 「可我们要去很危险的地方，如果看不见不就连躲避都做不到了吗？」 德雷斯家的四只幼崽凑在一起叽叽咕咕地讨论了片刻,最终达成了共识。 真希从口袋里的史莱姆肚子当中找到能看到咒力的一次性隐形眼镜，走到江户川柯南面前，「戴上这个东西,你就能看到看不见的那些东西,晚上回家之后要记得摘。」 小学生外表的侦探暗暗将外包装上写着的清水会社记在心里，准备等回去之后拜託阿笠博士查查这个公司的资料。 等到蓝色西装外套的男孩将隐形眼镜塞进眼睛,这只临时组成的六人小队踏上了寻找caster的征途。 「我果然不喜欢这种环境，」随手用游云敲爆了一个游荡过来的三级咒灵,真希脸上浮现出嫌弃的表情。 「下水道可真是咒灵藏身的好地方。」 「好难闻,我们一会可以去买一套新衣服吗？」 真依皱了皱鼻子,有些可惜地看着身上的裙子，「我还很喜欢这件来着,但是在酒店也不好洗衣服,还是直接换新的吧。」 「久作也觉得好臭,」最小的幼崽撅起嘴，本能地觉得会住在这里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人。 「脱兔说前面的血腥味很浓。」 怀里抱着一只毛茸茸的可爱兔子，十影法的式神被派出去探路，但传回来的不算什么好消息,「比老爸的任务现场更糟糕。」 惠的一句话成功让两个姐姐转过头,表情变得难看起来。 「糟透了,」真依伸手把散落的头髮扎成方便行动的马尾，「冬木的牛肉很好吃,我今晚还想吃牛舌的,但是也许可以给经纪人拍照说我吃沙拉了。」 充满不详意味的预告并没能让远坂凛的脚步退缩,女孩反而加快了步子，走到了队伍最前面。 琴音，等等我啊，我马上就来救你了。 自从戴上其貌不扬的隐形眼镜，看到了世界的另一面之后，藏在小学生躯壳里的侦探就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不是没有了疑惑，而是想问的事情太多，自己的整个世界观都开始摇摇欲坠，需要一点时间来整理。 加入队伍的四个孩子都很古怪，看起来远比正常的同龄人成熟不说，似乎还经歷过大量战斗方面的训练。 为首短髮女孩的体术，以及从外表能看出血缘关系的长髮女孩的枪法都惊人的优秀。 是成长在与这些神秘事物相关的家庭吗？ 少年侦探沉默地将所有疑惑都记在心里，准备事件完结之后再去一个一个解开。 「停下，」抱着兔子的男孩突然开口，「不要再向前了。」 惠抬起头，苍白的脸上那双如同宝石一样璀璨的绿色眸子里是熊熊燃烧的怒火。 「远坂小姐，请你和江户川君一起留在这里，久作和真依姐留下保护你们。」 「前面有些很糟糕的东西...我和真希姐一起去就可以了。」 因为老爸的职业原因，惠小小年纪见过的糟糕场面大概率比普通人一生见过的还多，即使这样，出现在脱兔眼中的画面还是超出了幼崽的想像。 建立在下水道里的血肉宫殿，一切的物品——那些家具和装饰，如果它们还能被这样称唿的话，全部的原材料，都是扭曲变形的人类的躯体。 看到从形状判断也许是沙发的物品上，一张张属于孩子们惊恐的面容，惠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翻腾的胃部。 哪怕是以人类负面情绪为食，会 捕捉人类虐/待致死的咒灵，都无法制造出这样的场面。 毕竟咒灵只会把受害者撕成碎片，不会把他们再重新组装成扭曲诡异的艺术品。 「老爷！您的艺术造诣简直登峰造极！」兴奋的连环杀手坐在受害者制成的雨伞前，丝毫不在意自己的鞋底浸满血液。 「人类的躯体竟然可以变成如此精美的艺术品！这是值得全世界一起顶礼膜拜的杰作！」 被称为老爷的是一个身形高大却佝偻嵴背，手指干枯尖锐的英灵，正是其他参赛者的讨伐对象caster。 他脸上带着甚至可以被称为和蔼，又或者是遇见知音的笑容，用一种只会让绝大部分人毛骨悚然的姿态谆谆教导道，「龙之介，所谓的艺术本质上就是在亵渎神明，是身为人类的我们对虚伪的神明的反击！」 「那些神明！那些高高在上的神明！从不在意人类的神明！」精神状态令人堪忧的英灵勐地伸展双臂，在血腥气瀰漫每一个角落的空间做出慷慨激昂的演讲姿态。 「这是我对神明的復仇！我们要制造更多的鲜血！更多的哀嚎！让神明看到这些他所庇护的平庸人类是多么无力！」 兴之所至，这位在歷史上原型是臭名昭着的杀人犯蓝鬍子的英灵向着阴暗的角落里伸出手，一团乌黑扭曲的触手拖拽着一个小小的身影爬了出来。 五官怪异的英灵俯身抱起了小小的孩子，然后毫不犹豫地将手插入了幼崽柔软的腹部，拖出散发着热气的柔软内脏。 第431页 剧痛唤回了此前一直处于被控制状态的孩子的神智，因为痛苦太过剧烈，他甚至连尖叫都无法发出，只能剧烈地喘着气。 「老爷，我有了一个新想法！」橘发的杀人魔脸上浮现出欣喜的笑容，走到可怜的受害者身边，为他释放了治疗魔术。 「我在魔术上是个半吊子啊，」拥有反社会人格的青年毫不在意地说，「不过这样刚好，要是一下就全治好了我也会很困扰。」 他伸出手，指尖像是弹琴一样在男孩的内脏上按压，逼迫那孩子发出痛苦的哀嚎，「看吶老爷，这不就和弹钢琴一样了吗，超cool的啊！」 「龙之介！你是创造艺术的天才！」蓝鬍子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艺术的火焰在你身上熊熊燃烧，永远不会熄灭，你一定会在史书上留下自己的名字！」 「能得到你的认可是我的荣幸，老爷，请教会我更多更酷的...」 「咔嚓——」 「惠，你看到了什么？」 真依看着被弟弟身边突然暴涨的咒力冲击得裂开几条缝的墙壁，十分担心惠的状态。 「惠，你还好吗？」一只手按住完全不打算听话就想直直冲进去的远坂凛，真希在对方想说话之前张嘴。 「保持安静，要是被里面的人发现，别说你的同学，我们所有人都要死在这里。」 梦野久作点燃了深蓝色的雾之火焰，用幻术拉回哥哥的神智，「哥哥，你没事吧？」 「我没事，」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声音，惠放下一个小小的帐隔开声音，闭上眼睛深吸了几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理智。 「里边有两个人，应该就是caster和他的御主，我看到有些还活着的孩子被关在侧面，」十影法抱紧了怀里的兔子，像是想要从毛绒绒的式神身上汲取温暖。 「但是，死了很多人，很多很多。」 强行把自己的思维从满眼都是血色的画面当中拽出来，惠张了张嘴，最后说道，「比死在特级咒灵领域里的人更多。」 家里的孩子们曾经跟着甚尔去猎杀过一只已经可以领域展开的特级咒灵，在咒灵的领域里第一次看到被撕碎的人类躯体。 真依倒吸了一口冷气，真希脸色 沉凝，就连梦野久作也收起了撒娇卖乖的小表情，认真地听哥哥说话。 「他们现在正在折磨一个孩子，」惠不愿意说出邪恶的血腥场面，于是含煳了一下，「被折磨的人还活着，如果我们速度够快，应该来得及给他用【请君勿死】。」 「我目前想到的计划是这样，」小海胆有些吃力地思考着，认为自己的想法应该有实现的可能性。 「我和真希姐姐进去，其他人就在这里隐蔽。」 「我用式神吸引caster的注意力，真希姐姐去抢那个孩子，抢到就走。」 「如果我能把那个精神不正常的英灵引开，真希姐姐就把其他还活着的人一起带走。」 惠相信和自家老爸拥有同样体质的姐姐，想要打赢橘发的御主绝对没有问题。 考虑到普通人以及没有接触过咒灵的两个新认识的小伙伴的心理接受能力，并且不想让胆子比较小的真依姐姐和年纪最小的久作看到那样残酷的画面，惠觉得自己和真希姐姐一起去就可以。 如果不是自己的能力还不够强，惠甚至希望一个人去解决那两个噁心的变/态。 但是现在的自己还做不到，只好求助于体术最强的姐姐。 「只有你们两个太危险了吧！」江户川柯南从绿眼少年凝重的表情当中，读到了隐约有血腥气飘来的方向会是多么糟糕的画面。 「我们现在应该报警，让警察来处理。」 向来不顾危险单独行动的侦探，难得说出了让警察来处理的字眼。 「来不及，」惠摇了摇头，「那个孩子会死的。」 「让我也一起去！」自认为为了拯救小伙伴无论什么样的可怕景象都可以面对，远坂凛想从天与咒缚的控制当中挣脱出来，「我会魔术！我才不会拖后腿！」 「不行，」发动【构造术式】制造出一副手铐扣住心情急迫的小姑娘，真依拉住手铐，完全不打算把人放出去。 「既然惠都这样说了，你不会想看见里面的情况的。」 第236章 另一边（25k营养液加更） 「佐佐城前辈,这次真是麻烦你了。」 在机场接到了坐最早一班飞机赶来冬木的专业人士，夏油杰向她介绍搜查行动的另一个重要工作人员，「正在开车的这位是坂口安吾，他的异能力【堕落论】可以查看附着在物品上的记忆,对我们的搜查工作会很有帮助。」 「好的,请多多指教。」 坐在轿车后座上的女性有着过肩的黑色长髮,搭配浅色的长裙看起来十分温柔，但知道她在自身专业领域的成就之后,绝对没人敢于轻视她—— 东京大学最年轻的犯罪心理学教授,东京警视厅特邀顾问,一个不需要与罪犯见面,就可以从蛛丝马迹当中描绘出对方真实人格的女人。 在日本整体更加偏向男性，以及喜欢按照按资排辈的大背景下,佐佐城信子能够成为学校里最年轻的教授，就意味着她在专业领域的能力是把某些水货们捆在一起都达不到的水准。 「昨天晚上青社接到夏油科长的电话之后就告诉了我，我也从警视厅找了一些资料。」 第432页 身为警视厅特邀顾问的佐佐城信子想要调取案件资料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她不会毫无准备就过来。 「从目前已有的线索当中判断，我认为兇手拥有反社会人格,是一个对自己的作品拥有强烈炫耀欲望，想要寻求共鸣的人。」 坂口安吾在内后视镜里看着女性表情温柔地说出令人背后发寒的字眼，对今天的搜查有了一些不祥的预感。 「但这只是对兇手初步的人格侧写，更多更详细的部分还需要了解到你们这边的情报之后再进行补充。」 大概是觉得与男友志同道合的学弟表情有些难看,佐佐城信子安慰夏油杰。 「别太担心,从被发现的案件现场来看,兇手是一个展示欲很强的人,这种人通常都会再次回到案发现场,回味作案时的感觉。」 「我觉得,我们在案发现场被发现后的监控中，就能缩小嫌疑人的范围。」 「是一个在杀人这件事情上很有天赋的人呢，」看过了近期以来被合併为同类案件的所有失踪杀人案的资料，佐佐城信子摇了摇头。 「麻烦请把至少五年…不，十年来都没有找到兇手的杀人案件的卷宗，全部拿过来吧，这个兇手开始作案的时间，要远远超出我们所认为的范围。」 「本身就是连环杀人魔吗…」从圣堂教会的神父那里已经知道兇手是caster组，夏油杰就像是有了题目和答案，现在要做的事情是推理出整个解题过程，无论是正推还是逆推都可以。 记得间桐宅的资料里说过，如果召唤从者时没有准备圣遗物，那么被召唤出的从者一定与御主在某方面有相当强烈的共鸣。 换言之，caster组搞不好两个都是变/态杀人魔。 将这种可能性告知了佐佐城信子，早就知道夏油杰工作内容的女性倒也没有太意外。 「这样一来，就能够解释的通为什么最近的案件数量会急剧上升了。」 「作案者——我是说最开始作案的这名人类找到了能和自己产生共鸣的人，于是两个人一起，制造出了更多他们认知当中的『艺术』。」 「艺术？」将血肉横飞的杀人现场称为艺术，简直让夏油杰想要呕吐。 「兇手并不寻求财物，所有被害人随身的财物或是家里的财物都没有丢失，也没有遭受过其他的侵害。」 看到夏油杰和坂口安吾不太理解的目光，年轻的犯罪心理学教授补充，「很多变态杀人犯的猎杀欲望与性/欲是相通的。」 「但是冬木的这些受害人没有遭受过其他侵害，兇手看起来像是只为了验证各种杀人手法随机挑选的目标，只是近期目标的选择 集中在了儿童身上。」 飞快地翻阅着冬木市之前未被侦破的悬案，佐佐城信子在里面抽出了大概十几份，语气十分平静，「这些也可以做併案处理，应该是兇手做下的。」 「就像艺术家总是忍不住为自己的作品署名那样，虽然兇手已经尽力扫除了现场的证据，但是那种想要炫耀『这些都是我的作品』的感觉还是十分明显。」 「我认为我们的突破口会在兇手稍前一些做下的案件当中，让我们来查询监控吧。」 在佐佐城信子到来之前，比她略早一步到达的坂口安吾已经搜查过案发现场。 按理说，他的异能【堕落论】能够读到附着在物品上的记忆，应该是可以直接看到杀人者的模样，但也许是因为近期的兇手是魔法生物，对方在消除魔力残余的同时，将物品的记忆也一併消除了，坂口安吾并没能读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但在佐佐城信子的分析下，异能特务科把突破点放在了更早一些的案发现场。 「我看到了！」在原本没有併入连环案件的一个杀人现场的公寓内，坂口安吾从沙发的记忆里找到了自己的目标。 「是什么样的人？」忙碌半天终于有了收穫，夏油杰紧绷的心情慢慢放下一些。 「橘色头髮的年轻男性，」努力忽略掉自己读到的公寓原本主人发出的悽厉惨叫，坂口安吾的语气有些迟疑。 「…笑容，很开朗。」 如果不提对方究竟是因为什么事情而感到愉悦的话，那样开朗的表情放在一个年轻人身上，人们一定会说他积极阳光。 听到坂口安吾的描述，佐佐城信子迅速从怀疑对象当中锁定了目标。 「雨生龙之介，」女人纤细的指尖指向监控当中一闪而过的身影。 「把监控的范围扩大一些，应该可以找到他，一定是在一个可以直接看到警察达到现场的地方。」 面对时间紧张的任务收敛了平时的乖张，太宰治从佐佐城信子给出的人格侧写里猜测着兇手的性格，很快在监控录像里找到了对方的身影。 「6月24日的监控里，雨生龙之介在能看到案发现场的便利店打工。」 「再往前...他的确总是出现在能看到警车的地方，似乎是以连锁便利店店员的身份作为掩护呢，我明白了，不仅杀人是他的乐趣，就连看警察查不出兇手也是这傢伙的乐趣之一吧。」 「让我看看他住在哪里…没有租房记录？啊，不会真的已经变成住在下水道里的老鼠了吧。」 在吐槽的同时并没有停止手里的动作，太宰治迅速排查着雨生龙之介近期的活动范围。 「…我好像猜对了。」 第433页 屏幕上橘发青年的活动轨迹被红色的线段连接，而最中心也是轨迹最密集的地方，是已经被废弃的地下污水处理站，「那傢伙现在也许就藏在这个地方。」 「走了，」夏油杰站起身，招唿会开车的坂口安吾，「我和坂口过去调查，太宰你把佐佐城前辈先带回间桐宅，和织田一起保护前辈的安全。」 「前辈，十分不好意思，」脸上带着歉意的笑容，夏油杰解释道，「冬木市的情况比较混乱，我们的驻地稍微安全一些，请前辈先在那边等待。」 「没关系，」佐佐城信子摇了摇头，像是想起了什么，「对了，如果你们抓到雨生龙之介，记得要询问他曾经杀人抛尸的地点。」 「以他的行为风格来看，我怀疑受害者远远不止我们现在调查到的这些。」 「好的，我明白了。」 年轻的科长先生解开领带放进兜里，有条不紊地将袖口挽到手肘以上，与其说是去逮捕犯人，看起来倒更像是想要将对方暴揍一顿。 ----------- -------------------------- 柯南一把拽起差点跌倒的远坂凛，几乎是拖着对方向刚才进入下水道的入口跑去，在他们身前的是被caster组合捕捉过来，还没来得及成为两个杀人魔的玩具，刚刚恢復神志的几个孩子。 少年侦探不敢回头，主要是不知道追在身后的那些奇异的触手怪物是否还在，只希望自己的动作再快一点，能成功把这些孩子都带出这个地狱。 一开始，事情发展得相当顺利，惠控制着直径足有一米的巨蟒直接冲进了堆满人体家具的空间，隔开了caster和他的御主。 「真希姐姐！」 「我知道！」 挂在巨蟒尾部的天与咒缚被甩到用可怜孩子取乐的雨生龙之介身边，挥出了手中的游云。 年轻的杀人魔就像他自己所说的那样，对于神秘侧的力量完全是个半吊子，面对到达眼前的特级咒具只知道伸手去挡。 伴随着骨头断裂的清脆响声，雨生龙之介被砸进了后方的墙壁里。 将【请君勿死】的异能结晶放在瞳孔已经开始涣散的男孩身上，真希这才察觉到浓郁得令人作呕的血气，环视过周围的情况，天与咒缚拎起游云，气势汹汹地就要去把罪魁祸首之一的人类给解决掉。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caster在自己的御主飞出去之后终于回过神，发出不可置信的喊声，「龙之介！」 「可恶！你们真是太可恶了！居然敢伤害在这世界上，仅此一位拥有艺术天分的人！」 「去你妈的艺术，」向来礼貌内敛的好孩子惠说出了自己曾经很讨厌的，老爸才会说的粗俗语言。 巨蟒张开深渊一般的大口扑向暴怒的英灵，咬住的却是一团纠结扭曲的乌黑触手。 第237章 4v1 在这个曾经是污水处理站的空间当中,caster的脚下亮起了不详的紫色光芒。 「我要用你们的生命来安慰可怜的龙之介。」 「快跑！」原先被关在帐里的远坂凛不知道什么时候用魔力沖开了个口子，表情十分焦急。 「这里是他的魔术工房！没人能在魔术工房里打败它的主人！」 caster是英灵当中最适合进行阵地战的职阶，而这个阵地指的就是魔术师的魔术工房,是魔术师进行实验、测试魔术的地方,也是魔术师对魔术所有认知的集中体现。 某种程度上讲，魔术工房就算被称作魔术师的体外器官也毫不夸张。 caster手里抱着一本看起来相当有年代感的书籍，随意翻开其中一页，扭曲粘腻的触手从书中涌出掉落在地面的魔术迴路上,在魔力的滋养下迅速膨胀。 和老爸的触鬚给自己的感觉不太一样。 惠犹豫片刻，让大蛇把咬在嘴里的触手丢开，不要吃进去。 虽然是类似的表现形式，但甚尔使用的触鬚仿佛是将[血液]和[兵器]两个概念具象化之后结合在了一起，锋利的倒刺反射出瘆人的寒光,在第一眼看到他时，人类所联想到的都是极具杀伤力的兇恶武器。 可面前的英灵从那本诡异的书里召唤出的触手却完全是另一种东西，噁心粘腻，仿佛掉进去就会被淹没,连求救都来不及发出的泥泞沼泽。 还是是不要落地比较好，这样想着,十影法召唤出可以飞行的鵺，让式神带着自己停留在空中。 但是真希姐姐那边要怎么办…？ 与小少年的思维同步的,是耳边传来的真希的声音，「惠,弄只蟾蜍出来！」 手里的咒具从游云换成了一把不知名的长刀，天与咒缚一只手拎着刚刚被治好,拼命用双手捂住自己的嘴不要尖叫出来的正太,在触手群当中灵活地辗转腾挪。 「我能对付这些触手,但是得先腾出手来。」 在经年累月的训练当中，德雷斯家的幼崽们之间的默契不需要太多语言协同。 就在真希放手的瞬间，地面上跳出来一只肚子上画着咒印的圆鼓鼓蟾蜍，一口将小正太吞进肚子里，转身向着入口的方向逃去。 接下来，就是要如何缠住面前的英灵了。 这样想着，惠注视着被caster拿在手中的[螺湮城教本]，对方召唤这些触手的媒介应该就是那个东西，如果有办法将它夺走的话… 「这个英灵召唤出来的东西实力只在二级到三级咒灵之间，姐姐和惠应该没问题。」 第434页 把被蟾蜍带过来的小正太拉进帐里，真希制造出一根撬棍，悄悄拽过来一团触手。 「这样的话，我们也可以把其他人一起救出去吧！」 梦野久作看到真希的刀锋所到之处，触手就如同砍瓜切菜一般断裂开来，星星似的瞳孔闪过兴奋的光芒。 「绑架琴音的居然只是一个三流魔术师，」即使自己现在还没学过什么魔术，但从小就被认为天赋异禀，远坂凛以父亲无论何时都十分优雅的姿态作为对比，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做出这样的事情，真是太可恶了！」 与精神有所松懈，真正的幼崽们不同，江户川柯南死死盯着战斗双方，很快意识到了问题。 「不对劲，地面似乎在抬升！」 真依连忙俯身，发现柯南说得是对的，在魔力的紫色光芒笼罩下，魔法工房的地面悄无声息地上升着。 不，不是上升... 「姐姐，惠，快闪开，地里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了！」 那些被天与咒缚砍断又或者是被十影法的式神撕碎的 触手碎片，散落四处之后并没有像常规的召唤物一样消失，而是成为了孕育更多同类的孢子。 现在到了孢子成熟的时间。 只是一个瞬间，地面就变成了触手的丛林，密密麻麻的异界生物张牙舞爪地向被式神带入空中的姐弟俩耀武扬威。 海魔们把断了一条胳膊的余生龙之介运到蓝鬍子身边，实际上没有魔术天赋的英灵只是藉由拥有魔力熔炉的宝具[螺湮城教本]召唤异界生物，caster对于为御主提供治疗有心无力。 但是年轻的杀人魔并不在意这些，而是抬起扭曲变形的胳膊，脸上展露出灿烂的笑容。 「看啊老爷，原来我的身体里也有至高的艺术呢！」 可惜现场陷入了诡异的对峙，没人应和他疑似奇怪属性觉醒的发言。 「真是有活力的小鸟，」真名吉尔·德·雷，身份为前法国元帅，曾经为了復活圣女贞德沉迷鍊金术，死前折磨杀死过超过300名少年的英灵睁着巨大到诡异的双眼，看向真希和惠。 「翅膀被折断时的惨叫也一定很动听吧，我要把你们的尸体带到圣女的面前，让她也见识一下我的亵渎神明的艺术！」 「这样一来，她是否就会愿意回到我的身边，重新带领我前进了呢？」 不知道caster又在发什么疯，但是刚好给了自己一个思考对策的机会。 真希握紧了手中的刀柄，低头看到地面的海魔林已经超过了目前可以应对的极限，但是现在不能逃跑，如果逃跑别说那些被带来的孩子，真依和久作，还有新认识的凛跟柯南很可能也会被抓住。 快想想办法啊，真希。 短髮女孩咬住嘴角，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更镇定一些。 「惠，等会你把我放下来，」天与咒缚从史莱姆里扯出咒具[万里锁链]的一头，将长刀和自己的手绑在一起。 「caster的御主是个菜鸡，我会首先攻击他，拖住这个英灵。」 「你用式神带大家快跑，去联繫莉莉和甚尔，」真希扭过头，认真看着弟弟，「只是一小段时间而已，我能撑住。」 「我可是世界上仅有两个的反向完全天与咒缚。」 平时还算乖巧的弟弟却没有如她所愿。 「真希姐，等会你们先走，」大抵咒术师都是疯起来就不管不顾的性格，惠手底下的手势开始变化，语气也微微上扬，「我想这样做很久了，但是差了一点勇气。」 「刚好现在可以试试！」 用式神把姐姐带离战斗区域，明明还在半空，十影法身后却突兀地出现了一片阴影。 「布琉部由良由良。」 念出开启调伏仪式的咒语，惠的全部心神都放在从影子里爬出来的，歷代十影法都不曾调伏的最强式神——八握剑异界神将魔虚罗身上，没有注意到脚下一个小小的身影进入了战场。 那是梦野久作。 ------------------------------------- 在地面变成狂舞的触手丛林时，留守在外面的真依和梦野久作也不可避免地陷入了焦急当中。 「联繫不到莉莉，」真依一只手握着圣甲虫，一只手拿着手机，只是看起来都没起到什么作用。 地下排水系统里没有手机信号，而不知道为什么，用虫子给莉莉娅发消息也没有回应。 「该怎么办？」不喜欢也不是太擅长战斗的长髮女孩皱起眉头，思考现在自己能帮到姐姐什么。 「不管怎么说，总之先联繫哥哥他们…」 「真依姐姐，可以拜託你把帐的范围扩大一点吗？」 抱着玩偶的孩子像是做下什么决定，向海魔的 丛林迈开脚步，「这种比较混乱的场面，果然我的异能会比较有效果吧？」 「久作！」 家里最小的弟弟发动异能的条件是自身受到伤害，因为这一点，无论是监护人还是其他哥哥姐姐在进行战斗指导的时候，都希望梦野久作尽可能不要使用异能。 特别是在这种，受到伤害的程度无法控制的情况下。 「现在也没什么办法啦，」梦野久作歪着脑袋，抱紧了怀里的玩偶，脖子上的雾之指环燃起深蓝色的火焰。 「我也不会那么笨直接冲过去啊，先用幻象到达caster身边，稍微小心一点。」 第435页 一只瞳孔是星星形状的幼崽在拇指和食指之间比出一段短短的距离，「只要能够达到发动异能的条件，我就用幻术逃跑。」 「总之，拜託真依姐姐啦！我担心caster失控之后范围会很大，万一发现就不好了。」 不给真依阻拦的时间，深蓝色的火焰迅速吞没了整只小小的幼崽，年幼的幻术师就这样在空气里消失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梦野在说什么？」 眼睁睁看着年龄最小的孩子突然消失，虽然能推理出他们应该都拥有神秘侧的能力，但从对方的话语里听出他是要去冒险，江户川柯南下意识想要阻拦。 「幻术吗？」父亲曾经介绍过魔术师当中也有类似的派别，远坂凛倒是接受良好。 「那孩子是要去偷袭吗？以他的年龄还太勉强了吧！」 「拿着这个。」 随着金属物品落地的声音，江户川柯南看到绿色长髮的女孩就像之前凭空拿出手铐那样，又拿出两把匕首扔在自己和远坂凛面前，还放下了一部手机。 「如果，我是说如果有机会的话，」强迫自己迅速冷静下来，真依催动身体里的咒力，将帐的范围扩大开来。 「我们会把魔术师向没有人的方向引，最近的应该是顺着未远川的入海口那边，等我们离开之后，你们就带上其他孩子一起逃跑，出去之后就报警吧。」 发现惠身后的阴影里不曾被调伏的魔神出现，姐姐也被丢向自己身边，真依从史莱姆里掏出作为应急准备提前填充好的咒力弹夹给手/枪上膛，瞄准了捧着奇怪道具的caster。 冷静，现在要给久作制造去到那傢伙身边的机会。 这样想着，少女扣下了扳机。 在少年侦探的眼中，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好像科幻大片一样令人眼花缭乱。 长发的少女用光了威力极大的子弹之后，甚至还拿出了手//雷——天知道为什么闪烁着诡异紫色光芒的墙壁，居然在十几颗手//雷的连番轰炸下都完全没有碎裂。 而那个发色非常醒目的孩子，就像突然消失的时候一样，又突然出现在了魔术师手边，被对方下意识用魔力轰飞出去。 然后魔术师就像是陷入了某种幻觉，高喊着「贞德大人」，对触手的操控都变得混乱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柯南觉得好像在被伤害的时候，那个孩子在笑。 当然不是，实际上作为反英灵的吉尔·德·雷的一项固有被动技能就是精神污染，如果不是梦野久作的异能曾经是在痛苦的坏境中被激发，以及有着雾之玛雷指环对幻术的加持，普通幻术师很难将caster拽入幻境不说，还会被反向污染。 失控的魔术师手中的书散发出的光芒越来越强盛，他本人和御主也被那些触手吞没，变成了一个体型越发庞大的扭曲怪物。 怪物与被召唤出的黑色魔神打作一团，很快连工房都被毁掉，在惠对魔虚罗的有意吸引下，边打边向着无人的海域方向离开。 「夏油科长，那个方向有异能力的波动！」 飞驰在路上的轿车里，坂口安吾感受到目的地的方向似乎有战斗的异能反应，于是稍微有些感到不安。 「我感受到了帐的存在，」年轻的科长先生眯起眼睛，以冬木这座小城市的情况应该不会有需要布下如此庞大的帐的咒灵。 悟和莉莉去调查地脉了，而且以悟的习惯，压根等不到放下帐咒灵就已经被祓除，那么动手的会是谁？ 思考不出答案，夏油杰捏了捏鼻樑，决定更换速度更快的赶路方式。 「坂口，停在路边吧。」 「我用咒灵过去。」 第238章 未远川 骑着虹龙到达了几乎笼罩了半条未远川的超大型帐上方,夏油杰尝试让咒灵下降，发现自己很容易就进入了帐内。 这究竟是…？！ 看着下方战斗十分激烈的两个庞大身影，以及侧边努力想要控场的幼崽们,夏油杰几乎感觉自己快要偏头痛发作。 年轻的科长大人必须承认自己也清楚幼崽们大多顽皮这件事情，但自己对于幼崽的顽皮最多的认识也只不过是，家里美美子和菜菜子会趁自己睡觉的时候把原本梳在头顶的丸子放下来扎成各种小辫,或者拿学校发的油画棒在自己脸上涂涂抹抹。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动静大到如果没有帐,大半个城市都会发现发生了什么。 「是夏油先生！」 库存的咒力弹药已经被消耗一空的真依最快发现了盘旋在半空中的烛龙,十分惊喜地提醒其他三个人。 「终于有大人来了啊！」 略微松下一口气，天与咒缚将一只不知死活的海魔踹回海里,抬起头给夏油杰大声说明情况,「夏油先生！那个触手怪就是caster！我们打不过他,所以惠把未调伏的魔虚罗放出来了！」 未调伏的式神，所以说自己的敌人很可能不止有一个？ 暂时顾不上思考这群孩子是在哪发现的caster，夏油杰召唤出自己用得最顺手的几只特级咒灵，迅速加入了战场。 ------------------------------------- 收到妹妹传来的讯息，中原中也勐地从椅子上起身,就要去寻找几个和caster打起来的弟弟妹妹。 「发生了什么事情？你的脸色突然好差。」 发现自从berserker胸前圣甲虫模样的胸针突然醒了过来爬到他耳边,钴蓝色双眼少年的表情就变得很难看,韦伯下意识地关心到。 第436页 「…倒也没什么，」既然对方也想讨伐caster，那勉强能算是个盟友,告诉他们也没有大碍。 迅速分析了利弊,中原中也苦笑着说,「我的弟弟妹妹们和caster已经打起来了,情况不是太好,我需要现在过去找他们。」 「小子,你知道他们在哪儿吗？」看到中原中也点头，征服王就一左一右把荒神的人间体和御主拎上了自己的宝具[神威车轮]。 「坐好了小子们！我们该出发了！」 与此同时圆藏寺山下的地下大空洞内，莉莉娅正陷在一滩...或许称为一滩也不怎么准确，但除此之外虫母也想不到什么更好的形容词的黑泥当中。 「呜哇，这也太难吃了吧。」 尝试直接用本体吸收了一些表现为黑泥状的负面能量，莉莉娅皱起眉头，露出倒胃口的表情，「真是让人一点食慾也没有。」 在五条悟六眼的帮助下，莉莉娅找到了间桐脏砚记忆当中的大圣杯所在地。 大圣杯会缓慢地从冬木地脉中汲取魔力，完成一次蓄能需要60年，但不知道为什么和间桐脏砚的记忆不同，虫母发现圣杯里的能量并不纯粹，就好像已经完全被恶意浸染。 好在问题不大，对于莉莉娅来说只是难吃了一些，并没有改变它是一顿大餐的本质。 「想把这种噁心的味道过滤掉，看来需要培育一些新的孩子。」 稍作考虑，莉莉娅准备先离开，出去给甚尔和五条悟说明一下里边的情况，把孩子们安顿都好再进来。 就算是虫母，想要吸收完这些能量也需要至少一晚的时间，孩子们可是还在外面呢。 早上答应大家，今晚要去吃大餐来着。 思维飘到可爱的家养幼崽身上，莉莉娅忍不住露出温柔的笑容， 就连看到五条悟和甚尔又在例行互相嘲讽的时候都没那么无语了。 「肌肉笨蛋。」 「吃糖小鬼。」 「靠女人养的小白脸。」 「连恋爱都没谈过的幼稚虫。」 刚刚踏出山洞，莉莉娅还来不及对外面两个貌似水火不容，但其实几年下来关系已经缓和了很多的傢伙说些什么，就感受到自己留给孩子们作为通讯器的圣甲虫在疯狂振翅。 「下面能量的密度太高了，就像是电话信号被干扰了一样，」发现自己错过了幼崽们的即时讯息，虫母有些不爽地嘆了口气。 「希望没发生什么大事吧…不过没给甚尔打电话，应该也还好？」 以为是孩子们发现了想吃的店，或者是看到了有趣的东西给自己分享，莉莉娅嘴角噙着笑容读取圣甲虫里的信息，脸色却很快变得糟糕。 「甚尔，孩子们那边出问题了，」努力控制住自己在见到caster前先不要发脾气，莉莉娅抓住伴侣的胳膊，背后的翅膀挥动两下就要出发。 「悟，我家孩子在未远川那边发现了caster，你自己过来吧！」 看到同期话音未落就拽着甚尔消失在天空，五条悟咬碎嘴里的硬糖，「真是的，莉莉也太着急过头了吧。」 「明明我可以带他们瞬移过去的。」 未远川这边，由于帐主要是为了隔绝普通人的窥探，并没有把魔力的波动也一起完全屏蔽掉，很快其他的从者也感应到了这里的战斗，纷纷赶了过来。 「究竟哪个才是caster？」 在枪兵的守护下站在河堤上居高临下地看过去，肯尼斯对打作一团的许多生物感到头痛。 因为caster从圣杯战争开始到现在都未曾露面，而现场魔力的痕迹已经太过散乱难以分辨，哪怕是君主埃尔梅罗一时也陷入了疑惑当中。 「master，那个黑色头髮的人类是昨夜自称日本政府官员的男人。」 作为枪兵，迪卢木多的视力比自己的御主要好得多，此时还能担任解说，「那些奇怪生物当中有很多似乎都由他控制。」 目前战场上能够看出大概分为三个阵营，一个是体格巨大的触手怪物，看起来没有理性，全凭本能行动；一个是黑髮男人以及与他相互配合的各种奇怪生物；还有一个背后背着一座□□，只要另外两方谁占到优势，就会协同另一方一起攻击，偶尔注意力还投向着旁边草地上几个小孩的傢伙。 侧身躲过当头砸下的触手，夏油杰开始思考是否要开启领域来应对目前的情况。 如果自己的对手只有caster，哪怕对方已经变成了完全是异界生物的状态，但只要开启领域自己也不是没有一战之力——毕竟谁还没有几个大招呢，是吧？ 然而现在的问题是在场的另一个搅屎棍一样的存在，传说中有可能击败五条家六眼的魔虚罗。 只要使出过一次的招式，对它就不会再管用，异界的魔将以一种令人心惊肉跳的速度成长着，让年轻有为的异能特务科长也陷入了头痛。 开启领域之后，如果没能第一时间把对方解决掉，那么自己的领域对魔虚罗而言很可能也就失去了效果，但如果能解决这傢伙，自己又不清楚会不会对莉莉的孩子造成什么伤害。 毕竟家传术式相关的资料都是御三家的绝密，自己这种平民咒术师知道的还是太少了，现在未免投鼠忌器。 所以不可避免的，自己就陷入了拉锯战当中。 「夏油先生！请躲开一点！」 半空中传来中原中也的声音，年轻的科长下意识让咒灵将自己带离原地，瞬间就看到一辆由两头矫健公牛拉着的古代战车气势汹汹地冲来，将魔虚罗撞飞出 第437页 去。 「哈哈哈哈哈，那边黑髮的男性，你也是一名令人心潮澎湃的勇者，可愿加入我征服王伊斯坎达尔的麾下！」 骑在虹龙身上的夏油杰嘴角抽了抽，礼貌地选择拒绝，「承蒙厚爱，不过在就职时，我已经向宪法发誓履行我的职责，因此还是不必了。」 「这傢伙就是caster？」身为哥哥的中原中也总不至于把魔虚罗错认成英灵，荒神的人间体很快锁定了目标。 「中也大哥！」站在河堤上的真希将双手拢成喇叭的形状，大声吶喊到，「那个怪物就是caster召唤出来的东西！英灵和他的御主都在这傢伙体内！」 「光是攻击触手是没用的，必须把那两个解决掉才行！」 「我知道了！」 跳出rer的战车，中原中也以一种违反物理定律的姿态站在半空中，少年人修长却单薄的身体，此刻却散发着异乎寻常的威压。 「真是难得一见的景色啊！」 看到这一幕，伊斯坎达尔没有选择继续攻击caster，而是驱使战车向稍远但视角更好的地方飞去。 「啊啊啊rer！我们不打了吗？」有些恐高的韦伯缩在英灵的战车里，探出脑袋向下看一眼就要发出惨叫。 「比起和这种没有理智的魔兽战斗，难道不是亲眼看到远东神明战斗的机会更为宝贵吗？」 征服王一巴掌拍在韦伯背上，将他拎起来坐直，「这可是相当难得的盛景啊！」 半空中，不需要任何凭依，中原中也一步步走向癫狂的caster，身体上红黑色的奇妙花纹开始蔓延。 「汝、容许阴郁之污浊，勿復吾之觉醒。」 不同于曾经人格下线的情况下开启污浊时身上异能纹路的狂乱无序，此刻已经爬升到中原中也脸颊两侧的异能纹路对称而精美，仿佛是被人们精心供奉的神像上，用掺着金粉的墨水一笔一笔勾勒上去那样。 当中原中也的气势攀升到顶点，一个拥有诡异翅膀的女性拉着身材高大健壮的男性，也从空中落下。 虫母和黑光病毒原型体到达战场。 第239章 压制 气势汹汹地拉着甚尔赶到战场,莉莉娅看到中原中也开启污浊，已经和变成异界生物发caster对上，于是调整了方向,落到了岸边的四只幼崽身边。 「莉莉！」「妈妈！」 精神高度亢奋的孩子们你一句我一句给虫母说明了之前发生的事情,还不等莉莉娅回应,一个黑色的身影就从一旁沖了过来，想要攻击开启调伏仪式的十影法。 「虽然说是没办法才召唤魔虚罗出来,但是不把它打回去的话仪式就没法结束了。」 小海胆鼓了鼓脸颊，躲在将手臂化作盾牌，强行抗下这一击的老爸身后。 「反正先解决掉它就行了吧？」 身后延伸出的其他触鬚缠绕在一起变成锋利的巨大刀锋，甚尔舔了舔嘴唇，脸上浮现出跃跃欲试的狰狞笑容。 倒是莉莉娅看着魔虚罗不断试图突破甚尔防御的样子,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惠，要不刚好来试试调伏它吧？看起来这傢伙还挺能打的。」 幼崽们今天没出事完全是多亏了魔虚罗的存在,但由于还没有调伏的缘故，对方同样会向幼崽发动攻击。 扭过头去看了一眼，正在被中原中也按着揍但由于自身超速再生的特性所以也没有显得非常悽惨的caster,莉莉娅晃了晃脑袋。 「在caster被中也解决掉之前，先来试试？」 「诶？就算惠的确想要调伏魔虚罗,」小海胆看向高大的魔神，眼睛里有嚮往的光芒。 「但是现在还不行吧,想要成功调伏必须由我来打败它才算数,可我现在还打不过。」 「我突然有了个想法，可以试试！」 既然说了让幼崽尝试一下,莉莉娅当然也不是毫无把握。 虫母拍了拍黑光病毒原型体宽厚的肩膀,让自家伴侣先去帮助最大的崽应付那团不可名状的东西。 「没想到英灵里居然也会有这种对孩子们下手的垃圾,真是不可饶恕。」 虫母平静的笑容下，还是隐隐有某种不详的黑气，从她美艷的皮囊里控制不住地泄露出来，「但是比起跟这种除了饲料之外，没有任何意义的垃圾来说，当然还是我最可爱的孩子更重要一些。」 「所以甚尔可以帮我解决掉那个碍眼的东西吗？」莉莉娅眯起眼睛笑了笑，用刻意放软的讨好语气说到。 「毕竟甚尔是爸爸啊！爸爸去干掉居然想伤害孩子的混蛋，也是合理的事情吧！」 「既然小医生都这么说了，」暴涨的触鬚扯住魔虚罗的四肢，甚尔将异界的魔神将生生嵌进河岸里，看起来似乎得挣扎一会儿才能出来。 「刚好我也看那个噁心傢伙不怎么顺眼。」 「就和你说的一样，他也就只有成为饲料的价值了。」 这样说着，已经完全异化为武器姿态的黑光病毒原型体，向着另一边疯狂增殖的异界生物发动了攻击。 「【领域展开.母巢】」 散落着大量红色晶体一样尚未孵化的卵的荒凉星球倒影在虫母脚下迅速蔓延，很快笼罩了包括宽阔河面在内的整片河堤。 「请您向后一些，离开这些东西。」 骑士王感觉地上红色的晶体虚影像是一只只不带恶意的眼睛，扫过自己和白髮红眼的人造人的身体，无端令人有些不适。 第438页 就像是被有生命的东西所窥探一样，犹豫片刻，saber带着爱因兹贝伦向后撤退。 「saber，我们不需要参与对caster的讨伐吗？」 爱因兹贝伦带着疑惑的语气看向表情凝重的saber，不清楚对方为什么会选择放弃对令咒的争夺。 「能够获得额外的令咒固然是好 事，但判断战场的情况要更重要一些，」曾经是大不列颠国王的阿尔托莉雅·潘德拉贡盯着加入战场的天与暴君，稍微有些拿不准。 在那个奇怪的黑髮男人身上，自己感受不到任何力量的流淌，对方肢体的形状变化似乎也并不是魔术。 也就是说，完全是□□的力量吗？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吧？就连教导自己剑术的大魔法师半梦魔梅林想要改变形态，也必须睡在梦中，或者使用魔术才可以。 「就算没有令咒作为奖励，作为王也会讨伐做出此等邪恶卑劣之事的caster，」暂时解除了身上的铠甲武装恢復纯黑西装的样子，saber站直身子，知道自己说的话卫宫切嗣也能听见。 「但是在王的讨伐之前，血亲復仇的优先度要更高一些。」 昨夜离开港口之后卫宫切嗣并没有闲着，而是去调查了中原中也的资料，没想到真的有很多——甚至遇到了非常热情，想要给路人安利自家偶像天才车手的粉丝。 在橘发少年赛后庆祝的照片里，卫宫切嗣偶尔能看见对方和家里弟弟妹妹们在一起的样子，但照片却无一例外，没有那对夫妻的影像，这让魔术师杀手越发肯定对方很有可能和自己是同行了。 现在的情况看起来也是这样，为了自己家的孩子出手吗… 突然想到被留在德国爱因兹贝伦家里的伊莉雅，卫宫切嗣握紧了手里的枪。 只要自己的愿望能够达成，伊莉雅就不用参加下一次圣杯战争，重复爱因兹贝伦家人造人的命运了。 并不关心藏在附近的同行在想些什么，莉莉娅展开了领域，将领域内的所有人都作为领域的捕捉目标。 与真正的咒术师或者特级咒灵的领域不同，莉莉娅的领域【母巢】实际上是将她体内的巢穴向外扩展并且投影出来。 通常虫母在选定自己准备拿来当做巢穴的星球之后，就会榨取整颗星球的能量，将巢穴孵化出来，同化这颗星球。 此后，成为巢穴的星球就变成一座货真价实的战争堡垒，为虫母的孩子们提供最大程度的能量支援，以及将踏入星球的其他生物作为养料全部吸收。 但不想进入繁育模式的莉莉娅没有这样做，而是将母巢的概念做成了自己的领域，这个领域也就拥有了虫母巢穴的全部特徵。 换句话说，就是会为领域内虫母的孩子提供增益，以及将其他生命作为抽取能量，以供虫卵孵化的食粮。 当然，作为莉莉娅唯一认可的伴侣，甚尔也是不会被吃掉的，或者说就连虫母的领域也会捨不得这份世界上独一无二，最为美味的食物。 【母巢】：我就舔舔，不吃：） 惠好奇地感受着身上多出来的力量，漂亮的绿色眼睛像宝石一样闪耀着兴奋的光芒，「我感觉，我好像变强了很多！」 原本因为强行控制caster，感觉脑袋有些疼痛表情萎靡的梦野久作也恢復了精神，「脑袋不痛了！」 「不知道全盛期的天与咒缚能达到这个程度吗？」 在半空中用出两个漂亮的连踢把几只想爬上岸的触手踹得粉碎，真希吹了个口哨，对自己再一次增强的□□力量感到吃惊，「不过姑且算是有个努力的方向了。」 感受到体内重新充盈的咒力，真依二话不说开始填充自己的库存——刚才在对上caster的时候都用光了，让绿色长髮的小姑娘很是没有安全感。 「虽然说，调伏仪式不能有外人插手，但只是战斗环境发生的改变应该不算吧？」 莉莉娅对惠眨了眨眼睛，鼓励自家小海胆，「机会真的很难得，惠快去试试吧？」 看着好不容易从地上爬了起来，动作似乎比刚才都迟缓了一些的魔虚罗，常年在老爸的战斗指导下并 没有什么趁人之危不好意思的感觉，十影法召唤出玉犬，气势汹汹地沖了过去。 「呀～这里可真是一个不错的观战地点啊！」 云层之上的空中，英雄王吉尔伽美什的宝具之一[天之舟]迎来了一位并不受人欢迎的不速之客。 白毛高专教师凭空出现在神话时代的宝物上，手里拎着装有毛豆生奶油大福的纸袋，笑嘻嘻地跟被英雄王一起捎过来的自家学生打招唿。 「呦，龙之介，还有银酱！」 已经完全习惯了自己的班主任有多么不靠谱，芥川龙之介的目光只是在甜点袋上一扫而过，平静地鞠躬问好，「五条老师。」 「龙之介是在看毛豆生奶油大福吗？」六眼恐怖的观察力完全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以调戏学生的机会，五条悟从袋子里拿出一个浅绿色丝带包扎的非常可爱的大福，在芥川龙之介面前晃了晃。 「这可是我在推特上看到的限量品哦！据说超好吃的！如果龙之介说一句『我最喜欢五条老师』，那么被学生如此崇敬的老师我也不是不可以分给你一个！」 虽然从外表完全看不出来，但事实上本届咒术高专的学生——芥川龙之介、中岛敦以及库洛姆，因为童年的一些糟糕经歷，或多或少都有甜食控的倾向，倒是让五条悟觉得快乐了许多。 第439页 虽然不知道明明是班主任，但是混在学生里一起去吃甜品有什么好得意的。——by家入硝子 「不必了。」 甜品和羞耻发言之间，芥川龙之介很容易就能够做出选择。 六眼猫猫刚想让学生不要这么害羞，然而天之舟的主人已经无法忍受这个不请自来的傢伙。 「你这白毛杂修，说话做事的风格还是这么令人作呕。」 坐在属于王的位置上，吉尔伽美什撑着下巴，看热闹的心情完全被打断了。 「我才想说，」脾气同样很差的五条家主拎着手里的甜品袋，笑容变得危险起来。 「虽然觉得你这臭屁的样子，就待在莉莉的领域里变成虫子的饲料也不错，但是果然我还是很想给你脸上来两拳啊！」 第240章 天之舟 就在五条悟思考自己应该先吃完毛豆生奶油大福再去揍吉尔伽美什,还是应该先把来未远川之前绕路也要去买的甜点交给龙之介保管，揍完这个嘴欠的英雄王再吃的时候，在场唯一的正常人站出来努力打着圆场。 「王,还有五条先生，现在最重要的是对caster的讨伐,分歧还请暂且搁置,」远坂时臣为面前两个实力超强却性格糟糕的傢伙对峙起来的样子捏了一把冷汗。 但是想到自己和言峰璃正谋划了一大圈，就是为了能够名正言顺地获得额外的令咒,却又不得不硬着头皮劝两个人暂且休战。 五条悟。 咀嚼着这个名字,魔术界御三家之一的远坂家主向自己的英灵吉尔伽美什躬身做出臣子的姿态,实际上却用眼角的余光盯着一旁同样同样拥有御三家家主之名的白髮年轻男人。 虽然咒术界的资料的确不对神秘侧以外的普通人类公开,但出乎意料的，五条家主的资料却很有很多。 在恐怖组织「天人五衰」策划的横滨遗产风波当中力挽狂澜的男人,以一己之力镇压极道组织对租界使馆的冲击,被誉为日本最可能是超越者的，神秘的隐世家族传承者。 新闻报导大多都只有俊美家主的人像配图，对方苍蓝的瞳孔仿佛真的连接着高天原,就算是面无表情的样子也只会让人觉得不愧是世家大族的传承者，唯一流出的视频只有对方只用一招就夷平极道组织的据点然后转身离开,收割了一大批嗷嗷叫的粉丝。 不能公开咒力的存在，所以使用模稜两可的「可能是超越者」的说法,因为一开口就会气死人，所以干脆就不安排採访。 不过的确是因为不接受採访,才会更有一种世外高人的感觉吧。 无意间发现了异能特务科对五条悟的宣传思路,远坂时臣苦笑了一下,觉得自己这可真是无妄之灾。 就算异能特务科会监督圣杯战争的进行,但为什么按理说应该是底牌的五条悟会直接过来,而且一来就对上英雄王... 可能这也怪不了别人。 想起最开始的确是吉尔伽美什先出言挑衅，远坂家主的脸色更加僵硬了两分。 「嗯？caster？」 五条悟探出脑袋从天之舟的边缘望下去，看到底下河里的不明生物正被黑光病毒原型体的触手拆成一块一块吸收，还有一部分被中原中也打散，四溅的碎块落在莉莉娅的领域里，很快就变成了虫卵的养料。 「噫，」五条猫猫对远坂时臣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就算我不喜欢甚尔，但是和他抢别的可以，这个就算了吧，我可吃不下。」 「王，那样卑劣的生物竟敢踏足您的花园，还请您对他降下惩罚。」 远坂时臣还在试着劝说吉尔伽美什，却没看到劝说对象逐渐烦躁的表情。 「清理害虫是园丁才会干的事情，时臣，你把我当什么东西？」乌鲁克的王对召唤自己的男人越来越不耐烦。 古板、无趣，却滋长着不相匹配的野心。 想起今天芥川龙之介以及银说过的话，如果不是为了想看到后续时臣这傢伙知道这次的圣杯战争无法成功时梦想破灭的样子，自己早就无法忍耐他了。 「是不是园丁我不知道，但大名鼎鼎的英雄王脑子不好用我是知道的。」 然而五条悟并不知道吉尔伽美什在想些什么，只是抓到机会就忍不住嘴欠。 「以我家可爱的学生龙之介认真的性格，一定已经把圣杯战争相关的事情全部告诉你了吧，」墨镜遮住了五条悟的眼睛，让人看不清他此刻真正的神情。 「既然明明都知道自己被召唤出来，就是为了成为达到那所谓的『根源』的工具，却连一 点被愚弄的愤怒都没有，难道千年前的王者到了现代之后，就因为别人仍然用君主的礼仪对待你，就这么宽恕他了吗？」 六眼的神子语气当中是毫不遮掩的，出生以来就被人供奉在神坛上，那种居高临下的傲慢。 「可真是大方啊，英雄王，既然这样的话不管我怎么说，反正也无所谓吧？」 这傢伙… 在王之御座上勐地站了起来，吉尔伽美什用饱含杀气的红色双眼死死盯着五条悟，身后【王之财宝】的涟漪再度泛起。 就算是为了提醒本王时臣那个傢伙不怀好意，但是这种说话方式，能活到现在还没被打死，也就只是因为实力不错了吧。 可惜英雄王没有想过，自己之所以没被打死也是这个原因。 「哥哥，五条先生和吉尔伽美什先生看上去要打起来了呢。」 第440页 藏起身影的芥川银突然在芥川龙之介之边出现，整张小脸上满是看热闹的兴奋。 「走了，银。」不想被两个性格超差的超强所波及，芥川龙之介用罗生门在身后变成巨大的翅膀，一把抓住想要留下看热闹的妹妹，一本正经地向对峙中的五条悟和吉尔伽美什告别。 「五条老师，英雄王冕下，在下就带着妹妹先行告退了。」 「可爱的龙之介就要这么抛弃老师先走了吗？」 五条悟故意发出可怜的撒娇声音，别说满脸都是吃惊的银，就连吉尔伽美什都露出倒胃口的表情。 只有已经习惯了班主任各种像是小学生一样行为的芥川龙之介脸上平静无波，「是的，在下认为有必要前去查看惠调伏魔虚罗的情况。」 有莉莉娅在旁边看着，调伏仪式根本就不可能出现其他的差错，但由于同期都不在，没人能帮自己分担老师的火力，芥川龙之介已经懒得再想更加合理的藉口，理直气壮地回望五条悟。 「好吧好吧，老师就知道爱是会消失的…」 实在不愿意继续忍耐五条悟的聒噪，无数刻有玄妙铭文的锁链从吉尔伽美什身后的涟漪里探出，精准地将五条悟控制在原地。 「哈，」英雄王眼中闪过恶劣的光彩，一边的眉毛微微上挑，显然对这种情况也很惊讶，「没想到你这傢伙居然真的有神性。」 束缚住五条悟的锁链名为【天之锁】，其效果就是对神性越高的对象来说，束缚就变得越紧，反之对于普通人，它就只是一条普通锁链罢了。 仗着【无下限】的存在，五条悟原本并没有将吉尔伽美什的【王之财宝】放在眼里，现在却结结实实吃了个闷亏。 尝试挣动几下，却感觉到捆住自己的锁链变得越发牢固，五条悟的笑容轻浮的嬉皮笑脸变得有些疯疯癫癫。 「这样不是更有趣了吗？」 看到五条悟手底下已经开始进行术式发动的准备，芥川龙之介毫不犹豫地拉着妹妹从天之舟的边缘一跃而下，顺便还带上了远坂时臣。 「少年，你这样也太鲁莽…」 刚刚落地，远坂时臣想要斥责芥川龙之介的行为，却听到身后的天空中传来巨大的爆炸声音，转过身还能看到如同烟花一般的红色光彩。 「五条老师兴奋起来了，」暼了一眼目瞪口呆的远坂家主，芥川龙之介姑且给对方解释了一下。 「如果还留在那里，我们等会就需要母亲的医疗援助了。」 还没想好是去母亲那边看看惠和魔虚罗的情况，还是去大哥和父亲那边对付已经是在垂死挣扎的caster，环视周围，芥川龙之介看到出现在夏油杰身边，似乎是刚刚赶到的间桐雁夜。 想起对方已经入职辅助监督，以后就算是自己人，于是垂耳兔决定先去打个招唿。 「间桐先生！」 注意力原本放在战场上的间桐雁夜被身后传来的声音吓了一跳，转过身发现时芥川龙之介睁着大而无神的眼睛在和自己问好。 「你好，芥川君，请问你看到五条先生了吗？」 因为[窗]观测到了魔虚罗，被吓了一跳的总监部高层的第一反应就是找现在也在冬木的五条悟询问情况，却根本联繫不到人。 这也是常有的情况，只是苦了刚入职就暂时跟在五条悟身边的间桐雁夜，听总监部的老头子们在电话里无能狂怒了半个小时，还要到处寻觅五条悟的踪影。 芥川龙之介侧过身指了指身后的天空，间桐雁夜抬起头，只能感到战斗中的极大能量波动。 在云层的遮挡下，地面上的人所能看到天空之上的战斗就只有时不时的爆炸，还有隐隐约约传来的疯狂笑声以及吉尔伽美什的斥责声。 「老师在与英雄王冕下...交流，」觉得那两个人也不像以死相拼，但是更不像打着玩，芥川龙之介迟疑片刻，给出一个很婉转的回答。 深深吸了一口气再吐出去，间桐雁夜已经看到了自己日后工作的痛苦模样——也不知道可不可以申请更换任务对象。 上班第一天，曾经可以把刻印虫植入体内换取实力的狼灭间桐雁夜先生已经想要更换任务搭档了呢。 思考要怎么回復总监部那边，「不好意思五条先生现在正和别人打架上头所以没空听电话，」感觉只要自己这样说了，总监部的高层可能会需要当场服用少量硝酸甘油以防猝死。 不能这么说的话，应该如何是好呢？ 间桐雁夜慢慢收回目光，却看到了一个自己无数次想要质问的身影——那个正在抚平袖口褶皱的男人，远坂时臣。 「时臣！」 正在思考下一步要怎么做，如果今天拿不到额外的令咒，自己就需要尝试弥合与吉尔伽美什之间的关系，远坂时臣听到了一个怒气沖沖的声音。 从来打理妥帖的领口被人拎起，大脑还来不及反应发生了什么，重重的一拳就落在自己脸侧。 缓慢地将被打歪出去的脑袋转回来，出现在远坂时臣眼中的是间桐雁夜满是愤怒的脸。 第241章 调伏成功 「时臣！」 间桐雁夜曾经设想过如果在圣杯战争当中见到远坂时臣,自己都要说些什么，要质问他为什么把樱送给脏砚，要问他为什么就好像忘记了这个女儿一样,从来不来看小樱。 第441页 还要问他明明承诺过会给葵幸福，却为什么对葵的孩子被这样伤害视若罔闻。 在自己找到战场之前，一路顺着未远川沿岸赶来时在一个排污口遇到了樱的姐姐凛,穿着红裙的小姑娘和一个穿蓝色西装的男孩一起带着一群孩子跌跌撞撞地跑了出来，身后追着几只低级使魔。 用五条悟从甚尔那里买来的二级咒具——说是庆祝入职的礼物解决了没什么智商的使魔，间桐雁夜看到那个叫做凛的孩子，一边检查其他孩子身上的伤势，抱着另一个叫作琴音的小姑娘如释重负,另一边还能和蓝发的少年讨论报警要怎么说。 「没关系,不同担心。」 与姐姐凛相比，樱要沉默内向的多，自己从来没见过樱这么鲜活的样子,间桐雁夜察觉到自己的嘴里一片苦涩,却还要安慰这些收到惊吓的孩子们，「我会给警察解释的。」 其实也不用解释什么，只要给赶到现场的警察出示了异能特务科的证件,表示这个案件已经移交就可以。 在警察们带着这些孩子离开之前,远坂凛犹豫了好久，终于还是扭扭捏捏地跑到间桐雁夜面前,小声询问妹妹的情况。 「间桐先生,我听说...樱之前受伤了,是真的吗？她现在还好吗？」 看着眼中掩盖不住担忧神情的凛,间桐雁夜想到的却是樱原本也应该是这个样子。 但如果知道姐姐关心自己,樱应该会很开心吧？ 「樱已经好了,不用担心，」虽然身体的情况已经恢復到盛年，但是间桐雁夜缺乏生命力的枯败发色却没能回到从前，让男人看起来无端有些单薄。 「你想去看看她吗？」 小姑娘眼前一亮，但是想起父亲的嘱託，很快又蔫了下去，「但是爸爸不让我去看樱。」 「下个学期樱就要转学去东京，」没有直接说远坂时臣的话是在放屁，间桐雁夜对待禅城葵的孩子表现得总是很有耐心。 「以后也许很久都不会见到了，樱也想和你道别。」 这句话是真的，如果说樱有什么捨不得冬木的地方，那就只剩下姐姐。 于是间桐雁夜和远坂凛约定，在离开冬木之前会帮助凛再和樱见一面。 然而此刻，拎着远坂时臣的领子，间桐雁夜看着昔日高贵优雅的远坂家主头髮凌乱嘴角出血的样子，那些愤怒的话冲到嘴边，最终说出口的只有，「你为什么要把樱送到间桐家？」 在手里凝聚出一团魔力将间桐雁夜的手从自己领子上扯下来，远坂时臣从衣袋里拿出手帕擦掉嘴角的血迹，面色极其难看。 这个间桐家的半吊子是什么时候实力变强的？刚在被抓住的时候自己竟然真的挣脱不开。 而且还说为什么把樱送去间桐家，当然是因为—— 「樱和凛是双胞胎，她们拥有相同水平的绝佳天赋，以远坂家的传承只能培养一个。」 并不是毫不在意地将女儿轻易送人，而是深思熟虑，希望可以让两个孩子的天赋都得到发挥，而且，「神秘会吸引神秘，如果不加培养，以樱和凛的天资註定会吸引神秘侧的东西，而她们甚至连反击的力量都没有。」 「这是我能为樱寻找到的最好的路。」 「神秘会吸引神秘，」间桐雁夜重复了一遍这句话，突然古怪地笑了起来，「你说的对，樱不就吸引到了脏砚那个变态吗？」 从男人的表情里意识到了有哪里不对，远坂时臣此刻也顾不得脸上的伤，皱起眉 头询问道，「发生了什么？樱呢？」 突然想起似乎就是在这两天，间桐夹的家主间桐脏砚去世了，面前的男人应该就是间桐家的御主，但assassin却说他好像表现得并不热衷。 这些事情之间会有什么关系吗？ 「樱现在很安全，」间桐雁夜的表情在轻松与怨恨中变化着，却听到身后传来女孩小小的声音。 「间桐叔叔？」间桐樱被织田作之助牵着从车上下来，迈开步子跑到雁夜身边。 小姑娘躲在头髮灰白的男人身后，探出头看向远坂时臣，张了张嘴，说出的却是，「...远坂家主好。」 「樱午睡醒来，看到你不在有些不安，刚好夏油科长说间桐辅助监督你在这边，我就带樱一起过来了，」织田作之助挠挠头，有些尴尬地看着对峙的场面，「那个，我先去科长那边了。」 女儿对自己的称唿不再是父亲，就算这是自己的决定，远坂时臣还是感觉心口抽痛了一下，勉强笑道，「好久不见，樱，你最近怎么样？」 也许是间桐脏砚的死亡给小姑娘带来了勇气，原本不敢说什么的樱犹豫了很久，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爷爷以前让樱睡在虫窟里...很冷，很疼，我不喜欢，但是现在爷爷不在了。」 有微弱的名为期待的光彩在樱的眼底亮起，「雁夜叔叔说，等圣杯战争结束以后，就带我离开冬木去东京上学生活，五条老师也说会让高专的哥哥姐姐们教我战斗。」 「我以后就不用回去了！」 不难从樱的语气中听出憧憬，但是比憧憬离开冬木更加冲击到远坂时臣的，则是女儿所说的虫窟。 僵硬地把目光转向间桐雁夜，远坂时臣看到的只有对方嘲讽的目光。 「间桐家的魔术是【虫】，只有强大的母体才能培养出强大的魔虫。」 第442页 不想让樱想起糟糕的经歷，间桐雁夜说完这句话就转身抱起小姑娘回到了战场边，只留下远坂时臣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 未远川的河面上，比起最开始疯狂增殖的大小，caster已经肉眼可见的少了三分之二。 并不是怪物为了为了减少魔力消耗主动选择这样做，而是在天与暴君与荒霸吐的攻势下，魔力熔炉输出的魔力已经跟不上消耗的速度。 在围观的一众英灵和御主眼里，这无疑是一场极富暴力美学的视觉盛宴。 纤细的berserker和扭曲狂乱的caster出现在同一个画面当中，无论是谁都会怀疑究竟哪边才是狂战士。 橘发少年一身宽松的运动装扮，招式落下时，衣服被气流带起的一节肢体能看到线条紧绷的肌肉，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蓬勃的少年气。 与外表形成巨大反差的，是他拳头前凝聚的散发着不祥黑红色光芒的异能，如同飓风或是黑洞一般，将所有接触到的怪物躯干全部撕得粉碎，只留下完全看不出什么形状的肉块落在地上被虫母的领域吸收。 而甚尔完全是另一种风格，如果一定要找个形容词，那就是「屠夫」。 脸上带着游刃有余的戏嚯笑容，甚尔游走在触手的丛林间，身形闪过，落在身后的就是一地被卸下来的肢体，被黑光病毒的触鬚捲起吸收，来不及吃的就扔进领域投餵老婆。 原本向四面八方挥舞着触手的异界生物，在甚尔高超的肢解技术下，硬生生从藤蔓变成刺猬再变成肉球，甚至天与暴君还不太满意，摸着下巴研究。 「干脆把它修成方的吧？」 「甚尔，别玩了，惠的调伏仪式看起来马上就要结束了。」 以一种能把牛顿气活过来的姿态凭空飞到甚尔面前，中原中也的表情有些无奈，「赶紧解决掉然后回去吧，不是说莉莉晚上还 要去大圣杯那边吗？」 天与暴君低下头，看到拥有和自己同款发色以及眼睛的小少年在母亲领域的帮助下，成功用大蛇缠住了魔虚罗，又让玉犬咬住目标拿着八握剑的手臂，自己拿着真希丢过来的游云，狠狠地向它脑袋敲过去。 「这小子还挺机灵的，知道先借个好用的咒具，」确定惠已经成功收服魔虚罗，甚尔这才转过身来看着偷偷摸摸潮入海口方向游出几十米的caster，语气里有着恶劣的危险气息。 「你跑什么？我还没吃饱呢。」 「妈妈！我成功了！」 巨大的黑色魔神沉入自己影子里的时候还有些不可置信，十影法尝试再将对方召唤出来，看到垂首站在自己身后做出守护姿态的大傢伙，才有了真实的感觉。 小孩当即欢唿一声奔向莉莉娅，被母亲捞进怀里，站起来转了好几圈，「我们惠好厉害！」 虫母从不吝啬对幼崽的赞美。 「大家，为了庆祝惠成功调伏魔虚罗，晚上我们去吃大餐吧！」 容貌仍然停留在20出头，似乎时光并不能在女性脸上留下什么痕迹，年轻的母亲将成功完成调伏仪式的孩子抱起来抛了抛，大声宣布到。 明明还在读小学，但自认为已经不算是小孩子的惠被母亲的一串庆祝动作弄得面红耳赤，小海胆害羞到红扑扑的脸颊上泛起快乐的笑容，在被放到地上之后仗着家里其他孩子们的方向跑去。 「好耶！大餐！」 最喜欢热闹的银最先跟着欢唿，单手搭在弟弟的肩膀上，不怀好意地怂恿着，「惠，你回去告诉苍介执事你调伏了魔虚罗，禅院家的那些长老肯定会给你包一个超——大的红包！到时候记得请客！」 其他人也跟着贊同地点了点头，特别是真希和真依。 「不喜欢他们是一回事，但是谁要和钱过不去啊！」 「再说了，惠不拿红包不就便宜直哉那傢伙了吗？才不要呢！」 第242章 莉莉娅的新收藏 夏油杰看着甚尔和中原中也一起将原本足足有几层楼高的caster一点一点拆得七零八落,动作甚至有一种慢条斯理，堪称诡异的优雅。 和那时在高专破坏了自己与悟的任务时相比…不,甚至与横滨那时相比,这个男人变得更强了。 不过自己也没有原地踏步。 正在犹豫要不要等冬木的事情处理完之后花钱跟天与暴君约一场训练赛，咒灵操使就感受到自己的一边肩膀忽然一沉，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身侧响起。 「杰,你不会看男人看出神了吧——」 拖着长音开玩笑，五条悟显然只是随口一说,很快话题就转移去了别的方面。 「啊,烦死了,」白毛猫猫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烦躁，「谁知道为什么英雄王那傢伙会有那种奇奇怪怪的宝具啊？」 「能锁定我位置的锁链，就算我会瞬移也马上追过来,这也太作弊了吧！」 将自己的大部分体重挂在挚友身上，五条悟像是快要断电一样哼哼唧唧，「我的毛豆生奶油大福都掉了！排队买的限量甜品诶！真过分！」 显然，没能吃到想吃的点心才是六眼神子生气的根本原因。 即使制服已经从高专的阔腿裤款式变成了异能特务科的西服,夏油杰仍然熟练地从兜里摸出几块糖果投餵给嗜甜如命的挚友，安抚炸毛猫猫的心情。 「现在去买也还来得及吧？」这么多年过去,就算五条悟再怎么用他那张漂亮过分的脸撒娇，咒灵操使也已经学会铁石心肠。 第443页 毕竟哪怕自己表现得再怎么无情,悟也还是会因为懒得多跑一趟，而试图用可怜攻势让自己去给他买新的。 比如现在。 「可是好麻烦啊,又要排一次队！」牙口很好的五条先生嘎嘣嘎嘣地将硬糖咬碎,声音有些含煳。 「反正接下来杰也没什么事情了吧？去帮我买吧——」 不出意外的被夏油杰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五条悟倒也没有生气,而是迅速寻找着下一个受害者。 「雁夜！」 兴高采烈地将目标锁定为自己的新同事,五条悟挥了挥手，大概也猜到对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是不是总监部的那群烂橘子找你麻烦了？」 「这样称唿别人是不是不太好…」就算之前被间桐脏砚折磨得不人不鬼，间桐雁夜也没有给对方起过什么奇怪的外号，听到五条悟的这种说法有些无奈。 「总监部的工作人员询问我是否可以联繫到你，以及希望你可以调查一下，为什么禅院家的魔虚罗会出现在冬木。」 「脸好大啊，他们，」把硬糖的碎片吞进肚子里，五条悟简直佩服总监部的异想天开，想知道禅院家的家传术式持有者的嘴脸可以更加迫不及待一点，他们真的以为对方就会轻易被他们所控制吗？ 就算不是莉莉家的孩子，禅院家，甚至御三家的另外两家——五条和加茂也不会任由十影法落入总监部手中。 虽然内部彼此互相看不起，但御三家总是一致对外的。 「告诉他们，因为我的甜点没了所以我很生气，什么都不知道。」 五条悟理直气壮地说着，「对了，给他们打完电话之后雁夜再去帮我买一份毛豆生奶油大福吧！」 「这可是当季限量的甜品哦！也很适合小孩子吃，对吧，樱应该也很想吃吧？」 「悟，不要把自己想吃的理由归结给小孩子，」有些头痛地教训着心里年龄似乎也没比小学生大几岁的挚友，夏油杰核善地将白毛猫猫拉回自己身边，充满歉意地对间桐雁夜笑了笑。 「以后悟再提出这种无理取闹的要求，直接拒绝就好了。」 「悟是不是又想 让别人替你去排队买点心了？」 惠的调伏仪式已经完成，未远川里荒神以及监护人的拆解工程也已经马上进入尾声，于是莉莉娅就收起了领域，带着家里的孩子们来到同期身边，想听听他们这么热闹在说些什么。 感觉自己的白髮同期对于甜点这方面，应该这辈子心里年龄都不会再有什么增长，莉莉娅摇了摇头，语气无奈。 「悟，明明你自己瞬移过去买比较快吧！」 「但是心情已经完全不一样了啊！如果说第一次去排队是特别期待的心情，第二次再去，就只剩下为什么之前没吃到的不爽了吧！」 高专教师藏在墨镜后的目光巡视过一圈，最后停留在自家学生身上，「我最最可爱的学生龙之介，可以拜託你去帮已经快因为没有糖分而枯萎的老师购买一份，不，三份毛豆生奶油大福吗？」 「五条老师，您本周的糖分摄入量已经超标了，」芥川龙之介绷着一张认认真真的脸，认认真真地拒绝了班主任的无理要求。 「家入老师不允许在下继续成为您摄入糖分的帮凶。」 「诶——硝子好严格，」五条悟还想说点什么挣扎一下，却被莉莉娅直接打断。 「晚上我们为了庆祝惠成功调伏魔虚罗决定去吃大餐，听说那家店的甜品也相当不错。」 虫母眨了眨眼睛，向同期们示意，「也许庆祝的人可以再多一点？」 当河岸上的人们的话题正集中在五条悟的甜品摄入上时，未远川里，甚尔踩在已经完全被削成了球型，看不到哪怕一根触手的巨型海魔身上，比比画画地思考要从哪里下刀。 「甚尔，快一点啊，」中原中也催促着，如果不是为了不想弄脏衣服，荒神的人间体简直想自己上去把它一拳打爆就完事了。 「怎么这会反倒是像妇产科医生，在研究剖腹产应该从哪里下刀一样谨慎了？」 「你在瞎说些什么啊，臭小子，」无语地望了一眼家里最大的崽，甚尔身后的触鬚与左臂一起缠绕成一把巨大的刀锋，轻易在肉球上制造出许多相当深的伤口。 「我只是在想是剁了他就完事，还是干脆吃掉好了。」 「反正里面的傢伙也没什么用了吧？」 「英灵倒是无所谓，但是作为御主的人类需要留下来吧？」 毕竟吃掉英灵和吃掉人类之间还是有所不同的，中原中也并不希望自己的监护人惹上什么麻烦，「而且夏油先生应该比较需要那个人，毕竟也是连环绑架以及杀人案的兇手。」 在某方面会突然显露出少许天然黑的天才摩托车手露出一个有几分狡黠的笑容，怂恿天与暴君，「可以把那傢伙卖给夏油先生。」 「既然还有点用处，」甚尔弓下身子，刀锋深深插入进已经失去原本形状的caster里。 「那就稍微小心一点好了。」 被召唤出的异界生物已经完全丧失了反抗精神，在被切开的时候，没有五官的肉球甚至能看出几分迫不及待的感觉—— 只要快点死了，就可以赶紧回去自己的世界，不用再被这个男人折磨了。 「嗯？这是什么？」 第444页 caster的身影在被命中要害之后消失，却有一本奇怪的书却留在了原地，甚尔拎起书，发现自己根本就翻不开。 「虽然不知道有什么用，不过感觉会是个好东西，」十分相信自己的眼光，甚尔一只手拎着翻不开的书，另一只手拎起早就不知道昏迷了多久的雨生龙之介，回到了岸边。 「小医生，来看看这个？」先把意外收穫给老婆，甚尔随手把雨生龙之介扔到夏油杰脚边，又恢復了懒洋洋的样子。 「给钱。」 就知道会变成这样。 夏油杰嘆了口气，脑袋顶上的丸子似乎都变瘪了一点，「ok，回东京给你。」 不过能够和圣堂教会建立联繫，倒也不算吃亏。 放出一只细长的咒灵，把犯罪嫌疑人捆成一团塞进车的后备箱里，工作繁忙的科长先生准备先行告辞。 「悟，莉莉，我先走了，」已经变成一只合格社畜的夏油杰脸上倒也没有多少疲惫，只是标志性的温柔笑容变得更加公式化了一点。 「我们现在要先去圣堂教会，等这边的事情忙完之后回东京再聚吧。」 「杰好辛苦啊，」很喜欢甚尔给自己带回来的特产，莉莉娅准备把它和当时在横滨遇见的[书]放一起。 知道挚友在面对正事时向来认真，五条悟也没再说什么打闹耍赖的话，「知道啦，知道啦，不过杰还欠我一次限量甜品，别忘了！」 对白毛猫猫的耍赖行为只有无奈，夏油杰挥了挥手，和异能特务科的其他人一起坐进车里离开了。 「我们去吃饭吧！」 孩子们都平安无事，造成问题的罪魁祸首也被解决了，莉莉娅现在只想去给家里的幼崽庆祝一下，当然也不能忘了端水自家伴侣，「甚尔今天也辛苦了！」 「应该会有点特殊奖励吧？」 男人懒懒挑眉，用眼神暗示着，「比如之前新买的小东西？」 「回家再说啦！笨蛋甚尔！」并不抗拒和伴侣探索新玩法，但是莉莉娅也不希望在幼崽们的面前说这个，于是用眼神威胁天与暴君希望对方能理解自己的意思。 「咦，黏黏煳煳的，」在德雷斯家幼崽们已经习惯这一幕的平静目光中，五条悟的嫌弃就格外显眼。 「说起来今天好像来的参赛者们很全啊，机会难得，干脆把真相全都告诉他们好了。」 「要不要稍微等等？」 重新又和伴侣变成连体状态的莉莉娅想了想，觉得现在还不是最好的时机，「等明天我把圣杯里的东西全部吃掉，他们就算知道也没什么用的时候再说好了。」 「如果今天就全都说出来，我还是会担心有人想对中也下手诶。」 第243章 大圣杯 吃过庆祝的大餐,与这几天都是和夏油杰一起住在间桐宅的五条悟道别，莉莉娅和甚尔带着孩子们回到了酒店里。 除了两只面对吉尔伽美什所以更多是精神紧绷的芥川之外，其他幼崽今天都消耗了不少体力,回到酒店就嚷嚷着好累,洗过澡就纷纷奔向了被窝的怀抱。 只剩下莉莉娅和甚尔留在套房的客厅里中，准备一会出发去解决大圣杯。 「这本书究竟是什么？」 甚尔看着莉莉娅轻松翻开了自己翻不开的那本书,从书里爬出来一团蠕动的触手,被莉莉娅丢给了脚边的虫子。 「它说它叫[螺湮城教本]，」在拿到这本书的时候就知道了它的名字,莉莉娅重新合起书,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原来如此，那个caster是因为有这本书才能算作魔术师的。」 「甚尔，这本书有一个魔力熔炉，所以就算没有魔力的人类也可以使用它哦！」虫母的语气有些兴奋，还能听出几分跃跃欲试，「所以应该挺值钱的吧,回去在黑市上卖掉吧？或者卖给悟应该也可以。」 「不需要魔力就能使用？」天与暴君皱了皱眉头，表情有些怀疑,「可是我翻不开它。」 目睹了先前自家伴侣拆解海魔时的兇残表现,莉莉娅觉得应该单纯只是[螺湮城教本]对甚尔有心里阴影了，不想被甚尔召唤。 紫发的女性窝在高大健美的男性怀里,心里是这样想的于是也这样说了，还带着隐隐的笑意。 「嗯？小医生你是在嘲笑我吗？」威胁地咬住老婆的耳垂磨了磨，甚尔的唇舌卷过绿色的宝石耳钉,引得十分敏.感的器官潮.红一片。 「我就猜一下嘛...」鑑于甚尔现在还挟持着「人质」,莉莉娅只好十分识相地服软,但还是不甘心地小声吐槽着。 「还不是甚尔把它吓着了。」 「我有这么可怕？」 曾经在禅院家那个垃圾堆里的时候,甚尔还是挺满意自己兇残的形象的——至少能够阻拦一部分不知死活又爱挑衅的蠢货。 其实现在也觉得无所谓，不过倒是可以拿来作为情趣。 「既然小医生都这么说了，那我要是不做点什么可怕的事情，不就让你失望了吗？」 重新叼住老婆的颈侧缓慢用力，天与暴君作势要咬下去，心满意足地收穫了来自老婆「惊慌失措」的声音。 「呜啊…不要咬我！」 努力把自己的脖子从甚尔嘴里拯救出来，莉莉娅扭过半个身子，看到超美味的天与暴君先生眼中满是笑意，「甚尔真过分啊。」 「好了好了，不闹你了，」起身抱着老婆掂了掂，甚尔示意房间角落里作为布景的落地钟，「时间不早，我们该去大圣杯那边了。」 第445页 「是啊！」看到现在的时间，莉莉娅也暂且收起与伴侣玩闹的心情，「今天晚上就去把问题都解决掉吧！」 来到圆藏山，走在上山的路上，甚尔突然开口问道：「对了，下午的时候太着急，忘记问你那里边都是什么情况了？」 「让我想想要怎么说…」回忆了一下圆藏山地下大空洞里充斥着整个空间的黑色泥潭，莉莉娅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 「简直就像不可回收垃圾处理中心一样。」 「属于人类的那些糟糕的部分，汇集成了翻滚的恶意，但其中的确蕴含着强大的能量。」 虫母抱着伴侣的胳膊，没有直说自己觉得那些东西很难吃。 对于绝大部分虫母来说，她们的字典里从来都没有「挑食」两个字，只要能够成为能量和为后代提供新的有用基因，虫母都能毫不犹豫地吃下去。 但对我来说不一样，莉莉娅想。 因为喜欢人类的家人和朋友之间总是温乎乎、甜丝丝的情感，所以就觉得那种与之相反的恶意变得难以入口起来。 但是不能挑食…不想把整颗星球吃掉的话，能够吃到这种大餐的机会可不多。 好在自己不想吃的还可以让虫子去吃，想到这一点，莉莉娅的心情又好了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老婆对大圣杯里的环境评价很差，但看起来心情却并不差，甚尔只是挑了挑眉毛，没有多问。 走到入口的地方，莉莉娅松开抱着甚尔胳膊的手，随便挥了挥，「那就拜託甚尔在这里等我啦，不会用很长时间的！明天早上太阳升起之前就可以搞定！」 但是天与暴君却没有乖乖停在原地等待，还是弯下腰迅速将整只虫母都抱进怀里，动作十分干脆地跳进了圆藏山地下大空洞。 「只是在外边等着也太没有意思了，小医生，我们一起吧。」 想知道老婆为什么那么说，当然是直接去看看不就清楚了。 在甚尔干脆利落的动作下一时没有回过来神，当然也是因为虫母心底并不防备自己的伴侣，直到一起落进乌黑的泥潭当中，莉莉娅才反应过来。 「啊！甚尔你怎么就这么进来了！」莉莉娅的语气有点惊疑不定，「我还不太确定，人类如果触碰到这些东西会怎么样呢…」 环视过四周，虫母却发现，那些从中能读到许多人类糟糕东西的泥潭对甚尔来说，似乎无法产生半点影响。 天与暴君周身好像有一层无法跨越的隔膜，阻拦了对进入自己领域的傢伙十分疑惑，蠢蠢欲动想要试探的黑泥。 甚至于甚尔试着伸出手，但在他的手臂所到之处，那些黑泥就如同摩西分海一样被划开了。 「应该是甚尔的体质原因吧？」歪着头思考片刻，莉莉娅很快想到了关键，「这些黑泥是被恶意所侵占的能量，但是天与咒缚拒绝了这种神秘侧的能量？就像拒绝咒力一样。」 确定这些黑泥不会给伴侣带来什么问题，莉莉娅脸上的表情也放松下来，放出培育好用来进食黑泥的虫群，然后又伸出胳膊环住伴侣的脖颈，「太好啦！我本来还以为今天晚上会很无聊呢，现在和甚尔在一起就不会了！」 虫母原本人类外形的下肢，像是被抽去了骨头一样变得柔软，很快变回了本体的样子，缠绕在天与暴君身上。 无论老婆变成任何一种姿态都觉得没有问题，甚尔抓住手感很好的软嫩虫躯揉了揉，有疤痕的一侧嘴角轻轻翘起，搂住老婆腰肢的手臂更加收紧了一些。 在[此世之恶]的包围里，非人的爱侣周身溢散出甜蜜的气息，就好像他们是在某个以罗曼蒂克着称的景点约会。 随着莉莉娅和甚尔黏黏煳煳在一起的嘀嘀咕咕当中，身边的黑泥也在无声无息地减少，最终露出了被埋藏在最中间的东西。 一个长的就和他们白天刚刚见过的saber的宿主一样的女性，拥有相当长的雪白头髮和红宝石一样透彻的眼睛，身上镌刻着许多不知道是什么用处的魔法纹路。 「这里居然还有人吗？」用虫躯末端轻轻拍打甚尔的小腿，莉莉娅示意过去看看。 「看起来不像活着的，」那名白髮的女性，带给天与暴君的感觉与其说是人，倒不如说是个物品，就像是花瓶或者封印物之类无机质的东西。 大半只都挂在伴侣身上的虫母来到白髮的女性身前，伸出指尖向想要触碰对方，然而白髮的女性却像是幻影那般迅速碎裂开来，什么也没有剩下。 不，不对，有个东西。 原本白髮女性的动作像是在祈祷一样，双手交握放在胸前，可当她消失之后，原本应该是她两手握着的位置中间，留下了一颗散发着比周围黑泥更加 无序、混乱又糟糕气息的眼珠。 「我是羽斯缇萨，」一个女性的声音突然在这片空间响起，让没有察觉到有生命在这附近的虫母和黑光原型体有些意外。 「你们也可以称唿我为大圣杯。」 简单做过自我介绍，女声很快进入正题。 「能够来到这里的人，我想告诉你们的，是关于圣杯的真相。」 「圣杯是为了达到根源而被设计出的仪式，为了成为最后的胜利者，在上届圣杯战争当中，爱因兹贝伦家违规召唤了avenger。」 女性的声音停顿了一下，然后又继续说道。 第446页 「但很可惜，他们召唤出的并不是能够帮助他们完成愿望的存在…恰恰与此相反，邪神死后灵魂进入圣杯，而圣杯也被[此世全部之恶]所感染，向着无法预测的方向发展。」 「圣杯已经无法公正的实现胜利者的愿望了，如果无法清除[此世全部之恶]的存在，那么圣杯的力量只会给世界带来不幸。」 「请净化这些恶意，或是毁灭已经改变的我吧。」 「这就是羽斯缇萨最后的留言，我不知道我还能坚持多久，但在我消失之后大圣杯就会完全被那孩子控制。」 「希望一切都还来得及。」 女性的声音消失，那颗眼珠也从空中掉在地上，反弹了两下之后在地上滴熘熘地转了几圈，瞳孔盯住虫母和天与暴君的方向，有纯粹的恶意在其中流淌。 「没想到居然会是这样，」不是很乐意地从甚尔身上下来，虫躯不太方便所以又换回人类的拟态，莉莉娅蹲在眼珠面前，露出伤脑筋的表情。 「所以说这个眼睛就是污染了圣杯的东西？」 「果然和御三家这个名字扯上关系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有些烦躁地揉了揉脑袋，甚尔无情地吐槽到。 「这也算是想一口吃成个胖子，结果差点没撑死所有人吧！」 第244章 安哥拉·曼纽 「看起来倒是没什么危险。」 让虫子把掉在地上的眼球推着滚了几圈,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莉莉娅向身后的伴侣伸出了手，「甚尔,借我一根触鬚用一下嘛。」 「附近已经没有黑泥了，之前它一直没有反抗,这会连藏起来都做不到,应该问题不大。」 天与暴君环视过变得空空荡荡的地下大空洞，从身侧长出一根没有倒刺的触鬚,乖乖巧巧地搭在老婆手上。 「万一是精神污染系的呢？」 抓着触鬚去戳不管滚到那里到会重新转回来看自己方向的眼球,莉莉娅与其说是如临大敌不如说是玩心大起。 看到眼球被莉莉娅用触鬚咕噜咕噜地拨拉到一边又重新拨拉回来,甚尔抬起头,外面的天色已经隐隐作亮。 「小医生，小崽子们快要醒了，我们差不多该回去了。」 「啊,已经到了这个时间了吗？」 发现的确已经一夜过去，莉莉娅起身伸了个懒腰,让触鬚把眼珠从地上卷到自己面前，「所以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呢？」 虫母伸出葱白的手指触碰眼珠的瞳孔，原本只是静静凝视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人性生物的瞳孔突然像是漩涡一样旋转起来,将莉莉娅拉入了它的记忆。 从前，有一个名为安哥拉·曼纽的平凡青年。 出身、家人、生活...他的一切都很平凡，而一切的平凡终结于平凡的一天。 那些同样平凡的村民突然袭击了他,将他带进了神庙,从右眼开始，毁掉了这个平凡青年的全部肢体,将他做成象徵世界上一切恶的... 活的塑像。 他只剩下一只左眼,见证着一切的发生。 为什么没有死掉呢？明明早就已经应该死掉了吧？正常人怎么可能还活着啊？ 可他的确就这样一直「活着」,看着献祭了自己的村庄消失在歷史的长河里，看着那片土地上的一切变迁。 然后他明白了，只要人间的「恶」没有消失，那么作为被人类塑造的恶的化身，他就会一直存在着。 他就是这样一个无能为力的，被人憎恨着的邪神。 第三次圣杯战争里，爱因兹贝伦家召唤出了这名无名的復仇者，然而他只是一个平凡的青年而已，既没有像是人类歷史当中那些升格者的英雄传说，也没有他们的宏伟愿望和英勇气概。 毕竟他只是一个被愤怒的恶焰灼烧了无数年的，平凡的青年而已。 无名的邪神死在第四天。 死去的英灵灵魂会进入大圣杯，在回到英灵座时作为固定世界之外坐标的道具。 但是被违规召唤的avenger不一样，他的灵魂背负着[此世全部之恶]，仿佛一个巨大的感染源。 换种形容方式来讲，圣杯里的魔力是纯净无属性的，就像一杯滴进一滴墨水颜色就会改变的纯净水一样，而[此世全部之恶]则是比墨水的黑要更加深邃无数倍的东西。 不属于英灵座的avenger留在圣杯里，六十年过去，整个圣杯都被[此世全部之恶]染得漆黑，开始向着不妙的方向发展。 比如说在第四次圣杯战争的一开始就将不是英灵的中原中也召唤为从者，让整个圣杯战争还没开始就变成一场註定不可能完成的笑话。 而这也并不是名为安哥拉·曼纽的青年有意为之，只是[此世全部之恶]的本性使然。 而现在那些恶的具象化——黑色的污泥已经全部被永远无法饱足的虫母吞噬殆尽，復仇者几乎溺毙其中的人性在经歷的久远的时光之后，终于得到了氧气。 我没有那些伟大的东西，没有跨越时光仍然经久不衰的理想，也不剩下什 么捨不得忘却的事情。 我已经记不起家人的模样，也记不清将我变成这个样子的那些村民的脸。 但是啊，如果我也可以许愿的话，如果可以的话。 我想像一个平凡的人那样，平凡的活着，平凡的生活。 然后平凡又满足的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青年的声音没什么特色，在虫母庞大的记忆宫殿里没有任何突出的地方，但其中仿佛凝聚着深沉的悲哀和一点点几乎感受不到的嚮往。 第447页 「是个可怜的孩子啊。」 从邪神的记忆中回过神，莉莉娅从史莱姆里拿出了一个外形十分精美的小瓶子，将眼珠塞了进去，「虽然以前是给甚尔准备的...不过现在也暂时用不到了。」 听到莉莉娅的话，一旁的甚尔挑了挑眉毛，意味深长地盯着有眼球在里边浮浮沉沉的瓶子，「原来小医生的准备这么全面？什么时候买的？」 「刚和甚尔结婚没多久就买了吧...」专注于手里的动作，莉莉娅随口回答到，突然回过神来，转过头看到的就是甚尔相当满意的笑容。 还好是甚尔，换成别人爱人想要收藏自己的眼睛可能早就逃跑了吧？ 松了口气，比对过自己记忆宫殿里的人类回忆，莉莉娅得出结论。 果然我和甚尔是绝配嘛！ 「它应该算是一个特级咒物了吧？」把装着眼球的瓶子递到伴侣面前，虫母询问到，「感觉被恶所污染的魔力已经接近咒力了啊。」 「啊，差不多，」天与咒缚也给出了肯定的回答，「和以前小医生你吃掉的那些宿傩手指是相似的存在。」 「但是觉得他有点可怜...」虽然邪神已经活了不知道多少时间，可在虫母眼里，对方的本质只是那个名为安哥拉·曼纽，死在平凡一天的平凡孩子。 不过特级咒物的话...想到东京咒高死灭洄游里那一堆受肉之后勤勤恳恳打工的特级咒物，莉莉娅觉得可以试试。 虽然可能和安哥拉想要的平凡生活不太一样，但是不试试怎么知道不喜欢呢！ 理不直气也壮的虫母抱住自家伴侣的胳膊，哼哼唧唧地撒娇，「甚尔，我好睏哦，我们上去吧。」 看着自家做任务的时候一周不睡也不会精神萎靡的老婆，做出「我就是不想动」的姿态，天与暴君只好任劳任怨地一把将人抱起，身后的触鬚像是钩爪一样飞快窜出钩住出口的位置，发力把两个人一起拉上去。 「呦莉莉，我还以为你刚才就该上来了呢，明明地下的能量反应机会都没有了。」 地下大空洞外，五条悟和夏油杰瘫在充气沙发上，莉莉娅怀疑是大少爷又让执事或者辅助监督去买的。 「悟和杰已经等很久了吗？你们什么时候过来的啊？」 虽然知道以同期的性格，肯定要过来确定自己的确解决了圣杯里的能量才会安心，但现在晨光微曦，虫母不知道这两个傢伙昨晚到底睡没睡觉。 「没有很久，」圣杯这个大麻烦终于解决，夏油杰对于加班的烦躁终于平復了不少，脸上的笑容让人如沐春风。 「悟说这边的能量反应快要消失了，我们才过来的。」 「下面已经什么都没有啦，」莉莉娅的脑袋埋在甚尔颈侧，打了个哈欠含煳不清地说，「按照间桐家的记录，下次大圣杯积蓄到足够的能量就要六十年后了，到时候再说叭。」 「我刚才没上来是因为这个，」虫母拎着装有眼球的瓶子晃了晃，眼球很配合地转了几圈之后盯着五条悟和夏油杰的方向。 「他叫安哥拉·曼纽，也算是一个特级咒物了。」 在不知道多少年后，又听到了这个名字从别人嘴里出现，眼球的瞳孔里迅速掠过一抹光彩。 太好了，比起邪神，果然我还是更喜欢这个名字。 「相当惊人的咒力呢，」五条悟藏在墨镜后的天空之瞳饶有兴趣地与眼球对视，语气充满玩味，「看起来感觉还活着，真是有意思啊。」 「莉莉，把这傢伙卖给我吧？看起来他很适合死灭洄游哦。」 「给钱就不必了，我看过这孩子的回忆，很可怜呢，」难得万事先谈钱的万事屋说不要钱，和莉莉娅已经认识了快十年，五条悟和夏油杰都没能控制住脸上的不可思议。 「给他找个离宿傩远点的位置，」莉莉娅无视了两个同期确认今天太阳是从哪边升起的动作，把装着眼球的瓶子扔给五条悟。 「你会喜欢高专的，」虫母对瓶子挥了挥手，语气笃定，「高专的大家都很好哦。」 「ok！」比了个放心的手势，五条悟站起身做出个伸展的动作，「今天终于可以好好睡觉了。」 「悟，你这几天休息的不好吗？」忙着和圣堂教会极限拉扯，夏油杰这两天没顾上观察猫的生活状态，闻言有些担心。 「那种超——亮的灯一直在眼前晃悠，换成谁都睡不好吧，」撇了撇嘴，五条猫猫的语气十分郁闷，「简直比探照灯还亮，就好像把太阳搬到了眼前似的。」 「那悟你还一直呆在冬木，」莉莉娅丢过去一个不贊同的目光，就连甚尔也用气死人的语调说到。 「果然小鬼就是喜欢逞强。」 「谁逞强了！」仿佛一只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气急败坏，五条悟没好气地说，「那么多能量，要是放出来整个冬木都要没了！万一有什么问题我可是最强！」 「嘛，毕竟悟就是这样，」莉莉娅有些感慨，虽然平时的心理年龄似乎永远不超过五岁，因为从小就是大少爷的原因也不太在意无所谓的人的想法。 但是在遇到糟糕情况的时候，你永远都可以相信他。 「好了回去了回去了！」思考不过几秒，缩在天与暴君怀里的虫母看起来是一点都不想动了。 「回去我要先吃早餐然后睡觉，有什么事下午再说！」 第448页 第245章 圣杯战争结束 圣杯战争第三天。 过去的圣杯战争到这一天的时候,通常已经出现了英灵的减员，各组之间的氛围也都是剑拔弩张，充满火药味。 然而今年却有些不一样。 第一天夜里的战斗还没激化,就以异能特务科的出现而告一段落。 并且枪兵组隐藏的御主，以及骑士组藏在暗处的杀手，还有原本以为英灵已经宣告退场的暗杀组全部都被拖到众人面前,制定的计划也基本报废。 第二天，圣堂教会宣告讨伐caster,但是等各组赶到的时候就发现魔术师组已经在被berserker和他的家人按着锤…真是见鬼，天知道为什么这次圣杯战争的berserker召唤来的居然会是一个摩托车手,而且对方真的能把开了宝具的英灵按着揍啊！ 哪怕是异能者，能做到这个程度,着实也有点夸张了。 还有那个男孩的家人,不论怎么看黑髮健壮男性身上那些层出不穷,可以变成其他各种武器的触鬚应该都不属于人类的范畴，而且甚至没有任何能量反应。 一个人类,只凭□□的力量就能做到这个份上，开什么玩笑？又不是每个人都是美国那位氪星来客。 另外，当时紫发女性所展开的能量场也很古怪，她甚至可以改变一些能量场内的规则,如果对上的话也很麻烦。 狂战士组成功解决了caster，等于他们还多了一枚令咒。 留给其他人的唯一收穫，就是终于对berserker的能力有所了解，不再是两眼一摸黑,完全不清楚为什么对方会被召唤的状态了。 圣杯战争第二天的夜晚,就在除了中原中也和间桐雁夜,这个已经完全不在把圣杯战争放在心上的狂战士组之外,其他六组忧心忡忡的状态下过去了。 不过很快，他们就不再需要为这些事情而感到烦恼。 因为就在圣杯战争第三天的早上，所有人都接到了圣堂教会和异能特务科共同发布的消息。 本次圣杯战争结束了。 「究竟怎么会这样？明明我们都还没有战斗！」 时钟塔的贵族派讲师肯尼斯听到这个消息，一时间气得连自己最在意的贵族的风度都无法保持，将手中的红茶杯摔在了地上。 「master，昨夜冬木并没有战斗的魔力波动。」 同样对此感到疑惑，迪卢木多皱起眉头，从酒店的落地窗向外看去，「从对caster的讨伐结束以后，一直都很平静。」 「这不是明摆的事情吗？」 出于原先自己准备的圣遗物被学生偷走才退而求其次召唤了枪兵，并且自己的未婚妻还总是对枪兵另眼相待的缘故，肯尼斯并不是多么喜欢自己的这个英灵，此刻也就显得格外没有耐心， 「也就是说，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情在昨晚发生了，必须要搞明白才行。」 总不可能是昨天晚上其他英灵突然发疯自杀，只留下迪卢木多一个人吧！ 圣杯战争是唯一一个已知可以最快达到根源的方式，没有魔术师会选择轻易放弃。 「我们现在就去圣堂教会问清楚。」 爱因兹贝伦家的城堡里，听到了圣杯战争就此终止的消息之后，魔术师杀手卫宫切嗣就在不停抽菸，菸头已经塞满了整个菸灰缸。 冷酷而不择手段的魔术师杀手参加圣杯战争，唯一想要实现的愿望就只有一个——世界和平。 听起来似乎有些天真，好像和一个成熟的冷漠男人格格不入，但这的确是卫宫切嗣想要做到的事情。 曾经因为年幼时自己的一次犹豫，没能在已经被转化为吸血鬼的女性恳求解脱时下手，从而导致了整座岛上所有人的死亡——当时的他也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少年，事情发展到那个程度并不能完全归咎于他的错误，但卫宫切嗣还是毅然背负起了死亡的重量。 他跟着一个过来清扫战场的女性僱佣兵离开了这里，于是学着也成为了一名僱佣兵。 在自由僱佣兵的生涯当中，卫宫切嗣无数次意识到了自己的无能为力——仅仅只有自己的力量，是没有办法救下所有人的。 于是他将希望寄托在了神秘测的存在上面，入赘了爱因兹贝伦家，成为本次圣杯战争的参赛者。 而现在，触手可及的希望就这样消失了。 「切嗣，我和saber去圣堂教会询问一下具体的情况吧。」 白髮红眼，每一代都拥有高度相似性的人造人爱丽丝菲尔安慰着自己的丈夫，身后穿着黑色西装的骑士王也微微躬身。 「嗯，是啊，至少要清楚有没有挽回的可能性才行。」 还不想就这样放弃，魔术师杀手勉强打起精神，准备先去了解事情的原委。 很显然的，有这种想法的并不只有某一组参赛者。 圣堂教会的驻地内，除了中原中也之外，所有的参赛人员悉数到场，就连明确表示过自己对圣杯没有兴趣的间桐雁叶也出现了。 但他并不是来询问圣杯的消息，毕竟成为五条悟暂时的辅助监督之后，就对目前的情况已经掌握的七七八八。 他只是单纯来嘲讽远坂时臣，以及要让他检查一下樱的魔术迴路——虽然莉莉娅已经说修补了樱的天赋，但是自身只是个半吊子，间桐雁叶无法确定这种修补能达到什么样的程度。 樱曾经也是和她的姐姐凛同样的天才啊。 第449页 「突然就说圣杯战争结束了什么的，也太让人摸不清头脑了吧？」 站在伊斯坎达尔身边只有小小一只的韦伯嘆了口气，对此稍微有点心理准备。 果然就像berserker说的那样，他被召唤因为从者是有问题的，那么这次圣杯战争不再继续下去也是正常的吧。 而且不需要继续战斗的话，rer就不会那么快消失。 倒也不是因为害怕战斗而怯糯，韦伯只是觉得，能够与曾经存在于歷史中的英勇王者相处，应该也是自己一生仅有一次的机会。 自己还想从征服王身上学到更多的东西。 与圣堂教会在本次圣杯战争中的监督者言峰璃正一起出现的，是异能特务科扎着丸子头的年轻科长，带着恰到好处的温和笑容，看向有些躁动不安的参赛者们。 「我知道大家一定都非常疑惑，」昨天速度比较快的几个英灵在中原中也对上caster之前，曾经看到这位年轻的科长先生周旋在已经开启宝具的caster与不知名的黑色魔神之间尚且游刃有余的样子，因此并不会小看他，倒是是让夏油杰接下来想说的话顺利很多。 「我们也为本次圣杯战争无法继续进行而感到遗憾，」夏油杰一开口，就相当有政府官僚讲话的感觉。 「因为不可抗力的存在，圣杯内的魔力储备已经不復存在，无法继续履行许愿机的职能，圣杯战争的前提因此消失。」 听到这里，参赛者们纷纷露出怀疑和不可置信的目光，刚想要询问些更加具体的情况，已经猜到他们要说什么的夏油杰就继续说到。 「其实有一个很简单的验证方法，」拥有狭长形状上挑眼睛的科长先生看向爱因兹贝伦家的人造人，询问道，「爱丽丝菲尔女士，您应当就是本次圣杯战争中，用于存储死亡英灵灵魂的小圣杯吧？」 「昨天caster已经被讨伐，如果圣杯战争的进程顺利，您现在应该会开始逐渐失去作为人的感知能力。」 「但您应该也能感觉到，身体的运转一切正常。」 咒灵操使的态度十分温和，在他笃定的目光下，爱丽丝菲儿发现昨天夜里还略微有些麻木的触觉，现在一切恢復了正常。 看到人造人脸上的表情，周围其他参赛者意识到夏油杰并没有说谎。 「情况就是这样。虽然十分遗憾，本次圣杯战争的旅途就要告一段落了。」 「各位从者由魔力构成的躯体应当能够保持一周时间左右，如果御主们愿意将令咒的魔力用于给从者充能，那么从者现世的时间应当能延长到两周。」 「在这期间如有需要，异能特务科愿意为各位提供临时身份，方便各位英灵更好地了解现世。」 「毕竟这是也许此生仅有一次的一期一会，希望大家能够留下美好的回忆。」 用少量煽情作为结尾，夏油杰转过身，把空间留给面露茫然的御主和英灵们。 随后太宰治和织田作之助从旁边走了出来，抱着一沓档案袋。 「那么，如果有人需要身份的话，请来这里登记——」 莉莉娅解决圣杯魔力的速度比预期中更快，还想多看点热闹的太宰治不是很有干劲地拖着长音。 「如果遇到资金方面的问题，我们也提供临时兼职岗位。」 要沉稳得多的织田作之助一巴掌拍在挚友背上让对方提起精神，另一只手举起了一个相当显眼的牌子。 [三级咒灵五十万円 二级咒灵一百万円 一级咒灵五百万円] 和真正咒术师的酬劳相比，这个价格只能算是廉价劳动力，但也已经足够让人动心。 「rer，这个酬劳看起来很不错啊！」 就连来冬木参加圣杯战争的机票钱都是同学贊助的，韦伯·维尔维特作为囊中羞涩的学生，还要用催眠魔法蹭住在居民家里，此刻免不了跃跃欲试。 「如果我们能赚到一些酬金，就可以去你曾经的领土看看了！还有两周时间，完全来得及！」 第246章 出道 六十年一度的圣杯战争,就这样虎头蛇尾地落下了帷幕。 不对，也并不是虎头蛇尾，毕竟严格意义上讲，除了berserker的中原中也在未远川和甚尔一起解决caster的场面还能算得上浩大之外,本次圣杯战争可以说是基本没发生什么就波澜不惊地结束了。 虽然五条悟和吉尔伽美什之间的战斗也算得上热闹,但两个幼稚起来心理年龄不超过五岁的傢伙之间的关系，其他人也并不是那么感兴趣。 毕竟哪怕打架的时候恨不得按着对方的脸往地上摩擦,但现在两位超强仍然可以坐在一起打游戏。 也算是换了一种方式一决胜负。 远坂宅里,远坂时臣努力忽略掉不请自来，与吉尔伽美什吵吵嚷嚷坐在一起打游戏的五条悟,把注意力放到缩在间桐雁夜身后小心翼翼探出脑袋的间桐樱身上。 在某个白毛最强一点都没有这里是别人家的自觉，大声说出一些把英雄王气的恨不得当场开宝具的垃圾话的背景音里,远坂时臣弯下腰，努力安抚着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自己亲生父亲的女孩。 「不要害怕，樱。」已经很久没有好好看过自己这个女儿,远坂时臣的目光仔仔细细一寸一寸扫过小姑娘和凛五官完全一致，气质却完全不同的脸庞,远坂家主的心也一点点沉了下去。 第450页 男人不得不承认,樱和从前在家里的时候完全不一样了。 从前的樱虽然也是一个害羞的小姑娘，但跟在凛身后时仍然会对陌生人露出善意的笑容,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就算是面对自己，也只是胆怯地向后瑟缩,曾经天真清亮的眼睛已经完全失去了神采。 在自己伸出手时，樱下意识想要躲避,就好像曾经被伤害过,所以凭藉本能想要自保的小动物那样。 「我只是想给你检查一下。」 努力将声音放的更轻,远坂时臣搭在间桐樱肩膀上的手完全不敢用力——就像是担心自己手劲略微大一点，就会将伤痕累累好不容易被拼凑好的女儿重新碰碎。 「好的，远坂家主，」有多长时间没有听到过父亲…不对，是远坂家主如此温柔和蔼的声音了呢？ 樱记不清。 但她记得在小时候，自己和姐姐闯了祸之后，这个慈爱声音的主人总会抚摸自己和姐姐的头，然后无奈地嘆一口气。 「唉，以后不可以再这样了。」 没有责难，没有讥讽，也没有长着数不清有多少脚的虫子爬过全身。 只是温柔地说，这样做是不对的。 直勾勾地看着远坂时臣，樱小小的身子慢慢开始颤抖，眼泪无法抑制地从眼眶中滚落出来。 为什么要送走我呢？是我哪里做的不对呢？当我睡在无数密密麻麻的虫子里，那么那么痛的时候，曾经说过会保护我和姐姐的你，为什么没有出现呢？ 即使内心有无数无法理解的事情，樱也只是拼命咬住嘴唇，却连质问都不敢说出口。 樱真的很害怕，就算自己询问出声，男人也并不认为这是什么过分的事情，毕竟自己从爷爷那里听说，魔术师想要提升实力能做出的事情，比自己所遭受的还要过分许多。 至少如果不问的话，樱可以把这一切都当做是父亲不知道，让过去一切美好的回忆不要褪色。 樱在哭，他的小女儿在哭。 像是寒冷冬天，在冷风中瑟瑟发抖的幼猫一样的细弱哭声，却堪比重锤一下一下重击着远坂时臣的心脏。 樱的天赋… 探知过女儿身上的魔术迴路，远坂时臣几乎快要压抑不住自己的怒火。 自己的两个女儿凛和樱都是堪称奇蹟的天才，拥有数量和质量都完全相同的魔术 天赋，其中凛是全元素，五重复合属性，樱是架空元素，虚数属性。 这甚至已经不能被称之为天赋，就算说是某种魔咒也不为过。 如果远坂时臣对咒术界有更多了解，他就会知道这种情况，通常在咒术界的叫法是天与咒缚。 不能走上魔术的道路就会招致厄运，而远坂家的能力只能庇佑一个孩子，对自己女儿的担心，不知道折磨了远坂时臣多少时间，直到间桐家表示愿意收养樱。 因为魔术的神秘特性，如果表现出对其他人情况的探寻，在魔术的世界几乎就意味着宣战。 为了最大程度保护自己的女儿，远坂时臣逼迫自己和家人，几乎是完全掩埋了樱的存在。 这都是为了樱的未来，曾经一直这样坚信不疑的远坂时臣，现在开始对自己当初的决定产生了强烈的怀疑。 樱曾经那样卓越的天赋，几乎都变成了残片的存在，那些残片以一种自己无法理解的运转模式被连接起来，构成了新的能力，而自己无法解析。 「不用太担心，」自带了满桌的甜点，拿着手柄像是要和英雄王大战八百回合的白髮最强突然出声。 「莉莉的治疗一定没问题，只不过这孩子的天赋被扭向了咒力的轨道而已，等到她意识到术式的存在，就知道应该如何使用了。」 已经理所当然地，将这个与惠差不多年纪的女孩子划分进了自己未来学生的名单，五条悟为数不多的师德让他愿意解释两句，「莉莉很喜欢孩子，所以治疗的时候肯定很用心。」 想到紫色头髮的医生为自己重塑了一个身体，间桐雁夜的信心也多了几分，「樱的天赋，是用了一枚半的令咒重新构建的。」 「蕴含着能够强行命令英灵那样庞大魔力的令咒，应该没问题。」 ------------------------------------- 并不清楚冬木后来又发生了什么情况，德雷斯夫妻带着幼崽们先行回到了东京，为真依的出道表演做准备。 反正如果有什么好玩的事情发生，悟和杰后面也会告诉自己的，这样想着，莉莉娅再度将热情投入了逛街买衣服的事业当中。 ——自家幼崽的出道表演，作为母亲怎么能没有合适的衣服呢！ 已经连着三天时间都流连在各大商业区，就连世界上最强的反向天与咒缚甚尔都感觉自己的腿被逛细了两圈。 然而不仅不能表现出来，还要在老婆试衣服的时候，给予诚恳的赞美以及有效的建议。 「小医生，这个款式穿上身的效果很好，但是我觉得这条裙子不如昨天下午我们买到的那条红色的，红色更衬你。」 努力搜刮着已经快要干涸的大脑，甚尔在曾经的小白脸职业生涯中，锻鍊出的笑容堪称无懈可击。 「是哦，款式和昨天的那条差不多，」又重新拿起另一条准备尝试的长裙，莉莉娅蹲在目光扫视过已经累的在服装店沙发上摊成一团的幼崽们。 第451页 「大家真的不要再逛逛了吗？」 「不用了，不用了，」孩子们努力用上了剩下不多的力气，一个个脑袋摇的像是拨浪鼓一样。 「前两天挑的就很好了。」 「对对对，我喜欢昨天的那条背带裤。」 「上次买的新裙子，我还没穿。」 实在是怕了莉莉/妈妈的血拼模式，幼崽们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过什么时候，像此刻一样无比强烈地感觉还是更加喜欢甚尔的教育方式——哪怕是在道场挨揍，也比继续逛街来的好一些。 「好啦好啦！」 看到大家实在没什么干劲，虫母嘆了口气放下手里拿着的裙子，宣布到，「那就不逛啦！去吃个下午茶，然后就回家 吧！」 「好耶！」 刚刚还瘫成一团不可名状物的幼崽们满血復活，从沙发上兴奋地跳了起来。 演出当日。 按照公司官网粉丝投票的结果，由真依和另一个同龄女生小高田组成的组合名为「蝴蝶效应」。 托mr.木下这位非常能干的经纪人，以及两位小少女在训练中的表现都相当不错，在各位老师的评分表上排名都很靠前的福，公司为这个少女组合推出了一张ep，并且给她们在时下相当火爆的打歌节目上争取了露面的机会。 一首活力四射，少女元气感满满的唱跳舞台结束，后来被誉为新生代最强的双人组合蝴蝶效应的两位成员，第一次在公开舞台上进行自我介绍。 「大家好，我是真依。」 「大家好，我是小高田。」 「我们是——蝴蝶效应！」 少女们脸上带着活力四射的笑容，眼底兴奋的光芒无比耀眼，此时此刻，就连星辰在她们面前也会逊色几分。 坐在观众席位上看着真依游刃有余地回答主持人提出的问题，莉莉娅脸上的也带着笑容。 「我们真依找到自己想要做的事情了呢。」 在付出了常人无法想像的代价，以获得适合成为歌姬的天赋之外，真依同样付出了巨大的努力，终于争取到了今天出道的机会。 她想要被所有人看到，也想要获得更多的爱。 而今天就是，一切真正开始的时候。 多年后，已经成为跨时代歌姬的真依在接受採访时，说起自己出道的第一个舞台，脸上浮现出怀念的笑容。 「那个时候呀，我还不知道未来等待我的是什么呢，」用被誉为天籁之音的嗓子谈起过去，说话间的节奏感也仿佛像在歌唱。 「但是我还记得那天自己站在舞台上的心情是如何期待，并且这种期待感贯穿了我此后的每一次上台演出。」 「一直到现在，我都是怀抱着同样的期待与热爱，与每一个看到我，爱着我的人相遇。」 第247章 节目和突发事件 正式出道之后,名为蝴蝶效应的新人组合推出的首张ep销量便相当不错，因此真依的工作量变得十分可观，几乎是把所有的课余时间都花了进去。 今天也不例外,坐在保姆车里,两个小姑娘认认真真听经纪人讲待会要去参加的节目。 「今天的这个观察类节目是很难得的资源,是师姐临时有事，公司才会让你们去。」 金髮的mr.木下推了推眼镜，语气里难掩兴奋，「我看了今天的嘉宾，你们是资歷最小的,所以去了以后不要抢话,其他嘉宾说什么你们也跟着说就行。」 真依和小高田乖乖点头,但是却掩饰不住眼神当中的好奇。 和真依组团出道的小高田个子比绿髮的队友要高一些，性格稍微有些迷煳，平时总是看起来更小一只的真依照顾她。 在练习生时期说过很多次都没能改变小高田的脱线性格，于是木下经纪人干脆破罐子破摔，就将这定为了蝴蝶效应的人设——冷静成熟的小个子和迷煳脱线的高个子，反差感萌到一片路人，在短时间之内吸引了大量粉丝。 「今天的嘉宾都有哪些老师呀？」刚刚进入不久，心态还没从素人成功转变为艺人,小高田睁大眼睛圆熘熘地看向经纪人先生，神态间满是即将见到大明星的小姑娘的雀跃。 看到自家孩子露出兴奋的狗狗眼，经纪人木下头痛地扶住脑袋,劝自己平心静气。 算了,好歹还记得要叫人老师。 努力安慰自己不要跟傻孩子生气,mr.木下将目光转到只是安静听自己说话的真依身上,还好如果小高田想在节目里犯傻的话,真依会拦着她的。 然而不管怎么想都有点不放心，木下先生还是嘱咐到，「今天的嘉宾都是圈子里的大前辈，主要都是演员，需要特别注意的就是那位影帝先生——青木由纪夫，节目里所有人的咖位都不如他，在节目里注意不要抢前辈们的镜头，如果和其他嘉宾的意见有什么不一致的地方，也不要表达的太激烈。」 「明白了，」真依点了点头，对经纪人先生话里的关键信息进行了总结。 「今天我们就是去凑数的，当好两个可爱的背景板就可以了。」 「就是这样，」木下先生并没有掩饰目前两个小姑娘在娱乐圈还属于食物链最底端的事实，很干脆地点了点头。 「今天的节目，你们两个人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就可以。」 ------------------------------------- 「真依，青山先生好帅啊！」 第452页 节目录制结束之后从演播厅出来，在前往地下停车场的电梯里，小高田耐不住自己兴奋的心情，拉着真依小声说，「而且他还问了我们的新ep，会是在哪里听到过吗？」 也不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这么激动，能被那位大名鼎鼎，不管是国内还是国际上都拥有相当庞大粉丝体量的影帝先生多问一句，蝴蝶效应的这张ep销量就说不定能直接翻倍。 「青山先生的确很温柔，」真依点了点头，回忆刚才在演播室里的情况。 那位拥有耀眼五官，无论在哪里都不会淹没在人群中的影帝先生是本次节目当之无愧的c位，但却能照顾到在场的其他每一个嘉宾，给大家留下一定的发言时间。 与单纯只是觉得影帝先生优秀又温柔的队友小高田不同，真依想的却是希望自己有一天也能达到他的高度。 被这个世界上那么多人爱着，一定会很幸福吧？ 电梯门打开，先前信号不太好的手机突然开始振动，真依一看，发现是经纪人木下先生发来的消息。 [临时有事需要处理，真依你带着小高田在地下车库 等我一下，20分钟就回来。] 嘆了口气，真依拉着小高田的胳膊，让比自己明显高出去一截的队友稍微把腰弯下来一些。 「木下先生临时有事，让我们在这里等他一会儿。」 「不会是师兄又闯祸了吧？」还没来得及仔细思考，小高田就十分笃定地点了点头。 「真依你不知道，在你请假去冬木玩的那几天，师兄的前女友都闹到公司去了。」 被小高田称为师兄的是同样由经纪人木下所负责的，一个屡次转型失败的偶像艺人。 似乎是已经看到自己职业生涯的落寞终点，这位师兄一改从前阳光少年的风格，连着在粉丝当中换了好几任女朋友。 「那个白痴还做梦想找个长期饭票呢？」 不期然联想到禅院直哉，即使是师兄，真依也对这种不知道为什么在自己身上充满盲目自信的男人没什么好脸色，不客气地吐槽道，「他不会真的以为粉丝就很好骗吧？」 不是不能接受男性小白脸，但在真依的认知当中，小白脸至少也要有甚尔的工作水准才可以，而不是又想找饭票，又觉得别人配自己是高攀。 「反正也和我们没关系，你别去问木下先生，」一边叮嘱自己天然呆的队友，真依一边拉着对方向地下停车场靠近车辆入口的方向走去，争取一会儿经纪人办完事回来就能马上发现自己。 在不同品牌车辆之间穿梭的过程中，真依发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 「小高田，在这里等我一会儿，别出声。」 在车窗的倒影里，真依看到刚刚还和自己一起录节目的影帝先生被几个彪形大汉围住，那些一看就不像好人的傢伙们，似乎情绪十分激动地在说着什么。 是狗仔吗？不能够吧，哪有狗仔的长相会这么显眼的。 那是来寻仇…？ 内心更倾向于这个答案，真依握紧手机，在拨号界面按出报警电话的号码，手指虚虚放在拨通键上，准备如果情况不妙就立马报警。 即使是德雷斯家对战斗最不感兴趣的孩子，但在无法缺席也不能请假的晨练和训练当中，真依也远远超过了普通人的水平。 像只猫一样放轻脚步，迅速判断过附近停放的车辆位置之后，真依蹑手蹑脚地卡住那些彪形大汉的视觉死角，慢慢摸了过去。 「[宣传官]，这样说就没有意思了吧？」 看起来像是头领的那位大汉脸上的笑容完全称得上是狰狞，身侧的一只手里握着手/枪，显然来者不善。 这个不怎么大的极道组织的老大带着小弟埋伏了很多天，终于抓住了portmafia最出名的对外沟通者，粉丝数量庞大到令人完全难以想像会是黑/道成员的[宣传官]落单的机会，说不激动是不可能的。 虽然以对方在明面上的身份，如果真的敢下手杀人，自己等人很可能不是死于极道组织之间的争斗，而是死于对方陷入疯狂的粉丝。 但从另一个方面讲，[宣传官]是真的很值钱呢，如果能够绑架他，就算是迫于粉丝的压力，港/黑也必须要花钱赎人。 这样一来，自己的组织既能在地下世界名声大噪，又能拿到一大笔赎金，这难道不是一举两得的事情吗？ 老大完全没考虑过，这个世界上还会存在比如说的确在电视台的节目大楼里，宣传官为了维护自己明面上的形象没办法动手，但只要到了人迹罕至的地方，这位港/黑旗会的成员之一，同样是最有可能成为新任干部人选之一的影帝先生。完全能够一个人把他们全部解决掉。 又或者说，比起老老实实交赎金，港/黑会更愿意把他们全都干掉，以维护自己在地下世界的地位。 但是看在这傢伙居然真的能蹲到 一个[宣传官]落单的机会的份上，只能说他有点脑子，但不多。 观察着正在对峙的双方，真依发现青山先生看起来似乎并不怎么紧张——他甚至还有心情抚平自己西装袖口的摺痕。 需要报警吗？真依权衡着目前的情况，有些拿不定主意。 其实自己也完全可以把这些杂兵解决掉，但是在娱乐圈赫赫有名的影帝面前，干那种似乎不太符合少女偶像身份的事情，还是算了吧。 第453页 在真依打算按下拨号键的前一秒，身后突然传来了小高田的尖叫声。 「啊！！！真依！木下先生！」 扭过头发现队友并没有老老实实呆在原地，而是犹豫着跟到了离自己不远的地方，并且因为完全没有接受过相关训练，完全不懂得如何隐藏自己，很快就被那几个彪形大汉发现拎了起来。 糟糕。 在心底暗叫不好，真依飞快拨通了报警电话，把手机放在自己藏身的这辆车的车轮内侧。 希望不会被发现吧。 抓住了一个好像是不小心闯过来的小女孩，放人是肯定不可能的，哪有绑架犯会放走目击者的道理，但是带上的话又有点碍事，不知道能榨出多少油水，在这里杀掉就太显眼了。 真是伤脑筋啊！ 老大这样想着，就看到一个绿色头髮的小姑娘从刚才自己抓到黑髮小姑娘的方向跑来，还十分慌张地喊着，「小高田，小高田，你在这里吗？」 「真依！别过来！」 被彪形大汉按住的黑髮姑娘扭动了几下发现无法挣脱，只好努力提醒队友。 明明真依都说过不要过来，自己当时为什么就没听她的话呢？ 懊悔的心情占据了小高田的大脑，她发现自己能做的只有提醒对方别过来，但好像已经晚了。 绿色头髮的女孩看到这里明显不对的阵势停下脚步，咬了咬下嘴唇像是故作镇定。 「放开小高田，我跟你们走，我的监护人和我们公司老闆是好朋友。」 「抓我能要到更多钱。」 第248章 仓库 结果还是不出意外的,两个人都被一起带走了。 头上罩着像是不知道在哪个便利店买早点之后剩下的油乎乎的纸袋子，真依发誓自己还能从上面闻到叉烧包的味道。 呕... 没能控制住生理反射的干呕，真依面无表情地想,便利店的叉烧包调料放得太多了，简直就是对咒术师被咒力增强过的感官赤/裸/裸的折磨。 耳边传来小高田小声啜泣的声音,真依努力歪过身子,用被捆在一起的手去握受到了极大惊吓的队友,安抚小姑娘慌张无措的心情。 「别害怕,小高田，」从位置上看，矮个的少女似乎是胆怯了,整个人都埋进了高个少女怀里，然而实际上真依被遮住的表情极其冷静,并不认为今天遇到的是什么值得恐慌的情况。 只是人类的绑匪而已,总不可能比caster的血肉宫殿更可怕。 绑住自己的是普通的绳子，随时可以用【构造术式】制作出刀片割开。 相比之下，更麻烦的是自己的能力最好不要在小高田和影帝先生面前展露出来,太过特殊不见得会是什么好事。 要好好想想才行。 在这辆绑匪提前准备好的黑车上,为相同的问题感到困扰的人还有一位——portmafia对外交流的窗口「宣传官」,年轻的影帝青山由纪夫。 本来在只有自己被绑架的情况下,宣传官只需要等到被绑匪带到他们的据点,然后出手将这些异想天开的傢伙全部解决就可以。 作为一名强大的异能者，宣传官认为这并不是什么傲慢的发言。 但是多了两个因为看到绑架现场所以被一起带走的小姑娘,事情就变得稍微麻烦起来了。 宣传官那张精緻到雌雄莫辨,被粉丝奉为「上帝亲吻过的脸颊」上露出了一个只属于生活在世界暗面的人才会有的危险表情,仿佛一条在暗中窥伺猎物的斑斓毒蛇。 不知道这两个孩子有没有听到自己一开始和这些人的对话,如果她们知道了自己属于portmafia的事情,就需要一些后续的工作。 通常做法是把人挖到森会社旗下的娱乐公司来，两个刚出道的新人目前的违约金也不会很高，新的合约上就会註明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但是绿色头髮的小姑娘说过，她家里和她现在的公司有什么关系，想要挖人就会变得麻烦了。 如果她识趣的话，用钱封口倒也可以，但是要是不识趣的话—— 影帝先生眯了眯眼睛，有某种危险的信号在其中一闪而过。 与此同时，电视台的停车场内，受邀来参加访谈节目的毛利小五郎，带着毛利兰和江户川柯南走出电梯。 「没想到电视台里竟然也会发生杀人事件，」毛利兰牵着江户川柯南的手，表情有些难过。 「但是今天爸爸我也成功解决了案件！」毛利小五郎毫不谦虚地拍了拍胸膛。 就是不太记得自己是怎么推理的了。 但这种情况以前也经常发生，所以毛利小五郎并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呦西！今天回去稍微喝几杯吧！」 「老爸！不要总是喝那么多酒啊！」 自家老爸这个酒鬼的性子真是没救了，毛利兰嘆了口气，开始思考今天晚饭做些什么吃比较好。 明明事件是我解决的才对。 在父女对话的背景音里，现在的外形只有小学生大小的工藤新一露出死鱼眼，心底悄悄吐槽。 走到毛利小五郎的车旁边，眼尖的少年侦探看到了轮胎内侧露出了一点粉色。 「兰姐姐，那是什么东西？」 蹲下身， 江户川柯南发现吸引了自己注意力的是一部手机，屏幕停留在通话录音的界面。 这个位置，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自然掉下去的，倒不如说是特意藏起来的才比较合理。 第454页 侦探的职业病让江户川柯南的思维忍不住一路发散，于是小少年按下录音播放键，想试试能不能得到手机主人身份的信息。 录音的声音有些小，但也许是地下停车场比较空旷的原因，内容倒是还算清晰。 当听到录音里，那个不知道为什么听起来有些熟悉的少女说：「你们绑我能要到更多钱」时，江户川柯南勐地站了起来，一把拉住毛利小五郎的袖子。 「毛利叔叔，有人被绑架了！」 ------------------------------------- 不知道车辆行驶了多久，当身下的感觉从平稳变得颠簸，真依就知道绑匪们应该是把车开上了一条偏僻小路。 在颠簸的路上没开多久，面包车就停了下来，三名人质被推搡着下车，带进了建筑物里。 这个距离的话，自己应该还在东京周边。 罩在头上的袋子还没有被取掉，真依的心情略微放松了一点。 应该还没有到太偏僻的地方。 说起来也不知道自己的那通报警电话究竟有没有效果…毕竟没头没尾，被当做恶作剧也是有可能的事情。 所以最主要的还是要想办法自救——不是思考怎么解决绑匪，还是思考怎么瞒过队友和影帝先生。 也不知道如果伪装成这群绑匪全都是倒霉蛋，自己能不能成功。 正在思考的时候，真依感觉到自己头顶的袋子被人抓住了一个角，扯了开来。 因为骤然恢復的视野亮度有些高而眯了眯眼睛，绿色长髮的姑娘环视过四周，破旧的货架东倒西歪地堆在一起，灰尘似乎已经落了半个指头那么厚，角落里还能看到一闪而过的老鼠的影子。 是个废旧仓库啊。 很快低下头做出瑟缩的样子，真依觉得这个地形对自己来说可以算得上是好消息，毕竟这种地方肯定有设备老化，出现一些什么意外也是合理的吧？ 宣传官对于这些笨蛋绑架犯选择的据点也很满意。 想起先前在节目里，两个小姑娘介绍她们的第一张ep时，亮晶晶看向自己的目光，宣传官觉得如果可以不暴露自己的身份，就还是不要暴露比较好。 被卷进这种绑架事件已经够倒霉了，要是被迫和黑/手党扯上些什么关系，对于普通人来说就更倒霉了吧。 就当是今天自己善心发作好了。 影帝先生并不掩饰自己的傲慢，慢条斯理地环视过周边环境，又毫不客气地打量着这群某种意义上讲运气很好的绑匪，赶在他们说话之前开口。 「你们想要多少钱就快点联繫我的经纪人，我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没功夫陪你们在这里耗着。」 没想到明明已经是落进敌人手里的阶下囚，这傢伙的嘴居然还这么硬，绑匪老大想要敲打对方几句。 「宣传…」 「宣传？我今天还有一个宣传工作，」在对方说出自己的身份之前先行打断，宣传官语气不善。 「所以能别磨磨唧唧了吗？」 在影帝火力全开的引导下，老大不自觉地按着他想要的方向思考了。 跟这傢伙废话干什么，当然是要钱比较要紧。 狠狠瞪了一眼宣传官让手下看好他，老大的目光又转向了两个小姑娘，「晚点我们再来说你们的赎金。」 目睹帮绑匪老大从兜里掏出手机走出仓库，似乎是打算先去勒索影帝先生的经纪人，真依数了数仓库里剩下的人，思考要给他们安排 什么意外。 1.2.3.4.5.6，一共六个人，其中五个人都守在影帝先生周围，只有一个傢伙在边打哈欠边看着自己和小高田，。 大概是觉得两个小姑娘做不了什么，负责看守自己的人并不怎么认真，对自己来说是个好消息。 轻轻侧过身子，用身体挡住对方能看到自己双手的视野，真依制造出刀片割断捆住自己双手的绳子，悄悄踢进身后杂物堆里。 总之，需要先让这些绑匪自乱阵脚，自己的机会才会更大，真依又偷偷瞄了一圈仓库的布局，很快有了注意。 这种乱糟糟的仓库，通常都是有火灾隐患的，起火应该是会有些混乱但不至于让绑匪产生怀疑的情况。 这样想着，绿色长髮的小姑娘手里多出一盒火柴和一团沾满油脂的棉球。 背着手还是有些不好操作。 为了不引起绑匪的主意，真依只能放弃操作更简单，但是会有响动的打火机，可就算这样肩膀动作的幅度也不能太大。 就在真依努力点燃棉球的时候，原本坐在自己身边的小高田突然就抽泣着倒进了自己怀里。 是太害怕了吗？ 想要安慰自己的队友，真依弯下腰，却听见高个姑娘小小的声音。 「真依，你快弄，我挡着你。」 因为自己的不小心导致真依也被这些一看就是坏人的傢伙抓住，小高田一路上都很后悔。 不能再这样了啊，小高田。 在心底给自己鼓劲，因为个子比同龄人要高，在追求从众的日本一直以来都没有什么好朋友，直到遇见了自己这个比外表年龄更成熟的队友。 一直都是真依在照顾你，难道你就打算永远都这个样子吗？ 想要保护好不容易得到的，唯一的朋友，就连害怕的情绪都被盖过，在面包车上，小高田一直思考着，却发现自己想不出什么办法。 第455页 果然我还是这么没用啊。 几乎要被懊恼的心情淹死，就快要自暴自弃的小姑娘察觉到身边队友小小的动作。 不知道真依想做什么，但是一直以来对队友的信任和以来还是让小高田下意识去配合她的动作。 如果自己能帮到真依就太好了。 第249章 逃跑 看到两个小姑娘像是受惊的小动物一样蜷缩在一起,绑匪们只是丢过一个目光就不再关心。 毕竟好不容易抓到了宣传官这条大鱼，谁会关心顺手捞到的小鱼小虾呢，如果是什么人气偶像他们可能还会因为美貌而想入非非,但两个不知道小学有没有毕业的小姑娘，都还没有长开，五官甚至没有宣传官来的美艷。 只要不给自己添麻烦,爱哭就让她们哭去呗。 宣传官观察着绑匪们的表现，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头。 还想着两个小姑娘的情况能不能吸引一下这群傢伙的注意力,果然还是不行啊。 既然这样就只能直接解决了吗,就是后续有点麻烦...咦？ 就在思考要不要现在发难的时候，宣传官突然发现被个头高一点的女孩罩在怀里的另一个少女哭泣时身体抖动的动作不对，有明显的表演痕迹。 自己是真正的表演大师,对于肢体动作的研究绝对是在场所有人当中最多的，宣传官觉得事情变得有趣起来了。 她想干什么呢？逃跑吗？ 也许这会是个机会。 嘴角勾起意味不明的笑容，宣传官收回目光，降低因为自己的关注而导致两个小傢伙的计划失败的风险。 成功了！ 感受到自己指尖逐渐传来的热度，真依表情不变，心底松了口气。 凝聚出一点咒力作为助力,绿色长髮的小姑娘甩动手腕，将燃烧的棉球丢进了略远一点的杂物堆,然后挪动身子，用身体挡住小高田的手。 「我藏了小刀,」用气声在队友耳边说话,真依对上小高田的目光，狡黠地眨了眨眼睛。 「我把你手上的绳子也弄开,如果有机会逃跑,我喊你跑的时候你就快跑。」 那你呢？ 小高田用目光表达着自己的担忧,像练习生的几年时光里的每一次一样，从比自己看起来小了一圈的姑娘身上再次获得了熟悉的安心感觉。 「别害怕，我带着你，我们一起跑。」 绑匪老大重新回到仓库里时，脸上的表情完全不能称得上好看。 他伸出粗壮的手指，指着被五花大绑在一张断了一截腿的椅子上，像是某种精緻却无力的观赏动物一样的影帝先生，想也不想就骂道：「你们想敬酒不吃吃罚酒？别以为我们真的怕了你们...」 在后面那个代表组织的名称出口之前，一股难闻的气味唤回了男人的理智。 「什么味道？」 身为异能者的宣传官比所有人都要更早地闻到了焦煳味，却一直没有发出声音。 他不在意起火的原因，谁知道会是这种鬼地方的电线老化还是别的什么，宣传官在意的只有现在还不够引起这群蠢货的慌张...再等等，等待是猎人的美德。 而现在就是自己等待的那个机会。 几乎绝大部分人都以为宣传官的强大之处只在于他的外表、演技以及谈判技巧这些普通人的领域，只有很少的人才知道，其实宣传官还是一名异能者。 他的异能发动前提很特殊，只能对向自己抱有杀意的人发动。 大概是因为和港/黑的交涉并不顺利，绑匪老大恼羞成怒，确实有一瞬间怀着「别以为我不敢杀了宣传官给你们点颜色看看」的心态升起了杀意。 但即使只有一个瞬间，也足够了。 骂骂咧咧地转身寻找起火的地方，绑匪老大刚走出去几步，头顶年久失修的房顶上一块砖头突然脱落，精准地拍在了他的后脑勺上，当场人就倒了下去。 这也太巧了吧...？这可真不是我干的。 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的发生，真依很快意识到这就是自己 在等待的机会，于是不再犹豫，拉着小高田勐地起身。 「就是现在！跑！」 仓库角落的杂物堆不知道什么时候着火了，老大又被天降砖头砸晕，两个刚才还抱在一起哭的小丫头转头就撒丫子跑路，一连串的事情让绑匪小弟们措手不及，眼看着两个小姑娘已经跑到仓库门口，小弟里的其中两个才拔腿去追。 就在剩下的小弟犹豫着是该灭火还是带着老大和人质换个地方的时候，影帝先生露出了一个锋芒毕露的笑容。 「我说那个小姑娘是在搞什么小动作，原来是在割绳子。」 「不过这样刚好，没有了碍事的人，你们想好要怎么面对我的怒火了吗？」 ------------------------------------- 「可恶，接下来就没有监控摄像头了。」 意识到很可能是有人被绑架之后就让毛利小五郎当场联繫了警察，柯南得到了警察那边的消息。 被绑架的应该是刚刚出道的少女偶像组合「蝴蝶效应」的两名成员，她们的经纪人表示柯南捡到的粉色手机就属于其中一位。 对方很可能是在意识到情况不妙之后，就拨通了报警电话并且打开了通话录音，但因为没有更多信息，警方光是确定绑架案发生的地点与被绑架者是谁就用去了不短的时间。 第456页 然而警方和侦探不知道的是，被绑架的真正主角实际上是另一位社会影响要高出不知道多少倍的影帝先生青山由纪夫。 毕竟出身portmafia，就算艺人没有在节目结束之后回到约定好的地方，经纪人兼副手第一时间想到的也绝不会是报警。 筛选了那通报警电话结束后离开停车场的车辆，东京警视厅的怀疑目标最终锁定了一辆并不起眼的面包车，经过一系列紧锣密鼓的排查，最后发现这辆车向着东京郊外驶去，拐入了一条修建时间在很久以前，已经半废弃的小路。 「毛利叔叔，那条路通往一个废弃的工业区，」在副驾驶上查看地图，江户川柯南紧紧皱着眉头。 业已废弃的工业区就意味着有太多可以供绑架犯藏身的建筑，警方的搜查难度极大不说，还很可能会被绑架犯察觉，从而激怒他们，对人质造成不好的影响。 这下麻烦了。 拉着小高田一口气冲出仓库，真依发现这里是一片似乎没什么人、已经废弃了很久的地方。 周围的建筑都是同样的墙面斑驳门窗破碎，咒术师的优秀视力让真依还能看到墙缝中顽强探头的野草。 来不及思考更多，绿色长髮的小姑娘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只好先拉着队友跑进距离仓库最近的楼里。 「这里究竟多久没人来过了，」和仓库空旷的设计不同，这栋建筑进门之后就是一个长长的走廊，走廊两边都是整整齐齐的小房间，看布局像是宿舍。 明明还是白天，但走在楼里却有了即将进入夜晚的阴森感，地面上的灰尘已经积了半厘米厚，踩在上面就会留下清晰的脚印，真依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这样不行，太容易被发现了。 真是的，这鬼地方究竟是多久没来过人了，居然连个三级咒灵都没有。 想过用咒灵干扰追兵的行动，这下看来也没戏了。 一口气来到三楼，发现墙角还立着一个完好的消防柜，真依眼前一亮，总算想到了一个办法。 「小高田，拿着！」 拎出一个也不知道过没过期的干粉灭火器来回晃了晃，确定里边的干粉还没结块，真依毫不犹豫地拉开了保险捎，然后把灭火器塞给小高田，「一会有人上来你就用这个对着他们脸喷！」 说罢真依自己也拿起一个灭火器，站在了 楼梯口上来之后的墙角里。 因为逃跑的只是两个小孩子，所以追逐他们的绑匪小弟完全没考虑过小孩子也会动什么脑筋，追出仓库看不到人之后，直接就踏进了门被推开的宿舍楼内，沿着灰尘上的小小鞋印一路上楼。 「别跑了，你们跑不掉的！」 乱七八糟的事情发生在一起，急躁的小弟语气十分差劲，如果两个小姑娘真的被逮到，也许会被当成发泄情绪的沙包也说不定。 数着越来越近的脚步，真依屏住唿吸，用口型给小高田示意。 「三、二、一！快！」 迎接踏入三楼的两个小弟的，是铺头盖脸，将视线乃至唿吸都完全封锁的白色干粉。 「小高田，把灭火器砸过去！」 看到绑匪小弟手忙脚乱地胡乱扑腾着，真依迅速把手里的灭火器狠狠扔在了其中一个人的脸上，让那人连滚带爬地从楼梯上摔了下去。 听到真依的声音，高个的女孩子想也不想就立刻照做，让另一个小弟也和同伴拥有了相同的待遇。 「我去看看他们怎么样了！」 用构造术式制作了两支催眠针，真依二话没说从楼梯上跑下去，给两个小弟一人补了一针。 「真依，你小心点呀！」 愣了一下才跟上队友，小高田没能看到真依的小动作，以为两个小弟摔晕过去了。 「没事没事！」拉住一个小弟的胳膊向外拖了两步，真依停下动作，故意放软了语气。 「他好重啊，小高田，我一个人拽不动。」 「我来帮你！」 二话没说就跑过来抓住小弟的另一条胳膊，跟着走了几步，小高田才想起问问队友打算把人弄去哪里。 「先找个房间塞进去吧！」 拉开一扇破旧的宿舍门把人拖进去，真依转过身准备再去弄另外一个。 「说起来，我们这样把青木先生留在那里，是不是不太好啊？」 自己这边的危险解除，小高田想起了同样被绑架的影帝先生，语气里不免有些担心。 第250章 解决（26k营养液加更） 「...也是,」虽然自己和小高田都是被影帝先生波及的池鱼，但这当然不是影帝先生的错，刚才自己首先要带小高田逃出来所以顾不上他，但现在在尚有余力的情况下把人继续丢在那里不管有点不太好。 其实绝大部分人都不会对两个孩子上小学的孩子抱有英雄式的期待,但真依觉得自己可以试试,只要不露面就可以了。 「那小高田你先把那个人也弄到这间屋子里,然后就去屋顶上等我，我去试试能不能帮到影帝先生一些什么，你能做到吗？」 真依认认真真地看着小高田,今天第二次提出了希望队友等待自己的愿望。 想起就是因为自己没有好好听真依的话才会被绑匪抓住,小高田咬了咬嘴唇,重重地点了点头。 「我可以的，真依！这次我一定不会乱跑了！」 第457页 「一言为定？」小个子的姑娘伸出一只手掌。 「一言为定！」高个子的姑娘也伸出一只手，郑重地拍了上去。 悄悄回到仓库外，真依并没有选择从大门直接进去，是将目标放在了侧边一棵茂盛的大树上。 仓库的房顶已经有几处破损的地方，从那里打//黑/枪或者直接下去的效果应该会更好。 真依就像一只灵巧的猫科动物那样,轻而易举爬到靠近树梢的位置，不足手臂粗的树枝晃晃噹噹，像是马上就要承受不住女孩的重量。 就在树枝偏到靠近房顶所能达到的最大角度时,真依动作轻巧地跳了下去,落在仓库房顶上。 从史莱姆里掏出圣甲虫和手/枪，真依不出意外地收到了监护人发来的信息,问她现在在哪里,是否安全。 [我没事的,已经解决,不用担心。] 回復了让家人放心的消息,真依重新收起圣甲虫，蹑手蹑脚地靠近房顶破损的地方，趴下身悄悄观察里面的情况。 绿色长髮的小姑娘本来以为，自己仍然会看到一群绑匪围着影帝先生的画面，然而事实并非如此，影帝先生的确坐在那张一条腿断了一截的破烂椅子上没错，但浑身的束缚已经消失，而剩余的绑匪东倒西歪趴在离他不远的地方，看起来大概已经完全失去意识的样子。 不像姐姐芥川银那样立志成为杀手，看到这一幕，真依没控制住自己，下意识地发出抽气声。 虽然在反应过来的瞬间就停了下来，但真依还是获得了影帝先生看过来的视线。 用异能先拍晕了绑匪头子，还没等自己进一步发挥，两个小姑娘就已经抓住机会跑了出去。 一开始没有觉得这有什么问题，但在解决完其他那些杂鱼之后，宣传官才慢慢回过味。 先不考虑什么样的小学女生，会随身携带能够割断绳子的利器，光是能抓住其他绑匪愣神的时机逃跑，而且成功跑出去一段距离，就已经是很多普通成年人都做不到的事情了。 毕竟莫名其妙遇见绑架，很多人的反应都是被吓得够呛，至少也要等绑匪提出勒索的要求，自觉无法达到，或者是被关的时间稍微长了一点之后，才会有这么冷静的判断。 大部分人一开始的逃跑都只是不分场合的胡乱挣扎，在想办法弄断绳子的瞬间就会立马试着跑走，然后当场就被抓回来的无用功而已，而不是完成整个摆脱束缚——蹲守机会——一次成功的流程。 这份对时机的把握实在不像是那个年纪会有的，更别说是这么长时间过去都还没被抓回来。 想到自己刚才解决剩下几个绑匪时，那些人稍微挑拨两句当场就升起杀意，然后被自己的异能解决，宣传官甚至觉得这些绑匪还不如那两个小姑娘冷静。 从绑匪老大的兜里找到自己的手机，宣传官先联繫了自己的副手 ——也就是放在明面上的经纪人，告诉他这边的事情已经解决。 本来打算可以直接开着绑匪的车离开这里，但是想到那两个不知道跑到哪里去的小姑娘，以及追着他们离开的绑匪，影帝先生又决定稍微再等待一会。 如果小姑娘被绑匪抓到，那么绑匪肯定会带她们回来，如果没被抓到一无所获的绑匪最终也会回来，到时候自己再视情况，要不要去找找她们吧。 毕竟在这偏僻的鬼地方，如果想等什么过路的好心人，那绝对是痴人说梦。 宣传官先生嘆了口气，哪怕那两个孩子年龄更大一点，或者是更像横滨那些整天游荡在街上，想从别人的口袋里偷点什么的小鬼一点，自己都不会像现在这样于心不忍。 想起在演播室里，自己随口问起她们出道以来的作品时小姑娘亮晶晶的眼睛，宣传官就觉得如果她们在这里熄灭会有些可惜。 就当是日行一善吧。 虽然一个黑/手党这么说还挺搞笑的。 但这也并不代表宣传官希望自己在房顶上看到那个小姑娘，特别还是在她一只手拿着枪的情况下。 既然已经被发现，那继续隐藏下去就没什么意义了。 缓缓探出整个脑袋，真依尴尬到一时间都忘了自己一只手还拿着枪，努力露出一个笑容。 「那个，青木先生，您还好吗？」 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自己像是逃课被老师抓到的学生一样，难道是因为青木先生是影帝级别的大前辈的原因吗？ 这时候才反应过来枪还在自己手里，真依又尬笑了两声，努力解释道，「啊…这是个打火机，我觉得它看起来比较吓人，所以就带在身边了。」 一边说着，绿色长髮的小姑娘还一边按下扳机，用构造术式在枪口制造了一点火苗。 「就是这样，还蛮酷的…」 如果不是我甚至连这把枪的型号都能说出来，我就信了。 自己的异能并没有被触发，证明这个小姑娘至少不是奔着杀死自己的目的而来，宣传官表情复杂地看了一眼不知道用什么方法燃着火苗的枪口，觉得小姑娘干巴巴煳弄人的样子竟然有点好玩。 这么一来，也许她是个异能者也说不定。 不然的话要怎么解释这孩子是如何出现在五米高的仓库顶上的？ 「在那么高的地方不太安全，还是快点下来吧，」既然对自己没有杀意，那就暂且当她只是单纯被卷进这场绑架事件当中的倒霉孩子吧。 第458页 这样想着，宣传官发现还少了一个人，「你的队友呢？」 「嗯…小高田在那边的宿舍楼里，」看起来影帝先生根本就不需要自己的救援，甚至说不好就是因为自己和小高田在场，影帝先生才不好破坏自己的人设，直接解决掉那些绑架犯吧！ 真依嘆了口气，觉得今天真是好大一个乌龙。 如果早就知道青木先生这么厉害，自己根本就不会因为担心他跑过去观察情况，小高田也就不会跟着自己结果被绑架犯发现，自己也不用为了救她假装去送，也不会发生后面的这一大串事情。 自己现在应该已经回到家里，和阿织撒娇想在晚上多吃一份甜品，而不是和影帝先生面对面的尴尬成这样。 「刚才追着我们的那两个人，运气不太好，踩到灭火器所以从楼梯上滚下去，好像连脑子都不太清醒了。」 如果是告诉警察事件经过，真依当然会老老实实地说实话，但是面对娱乐圈的大前辈，自己觉得没必要那么详细地告诉对方，那两个人为什么会用脸踩着灭火器滚下去。 「好巧啊，我这边也是，」宣传官露出无懈可击的笑容，就好像自己真的是全世界最无辜的那个人。 「这件仓库 实在是太老旧了，他们不是被松动的砖头砸到就是被货架绊倒，这会都还没醒来。」 影帝先生的表情是如此真诚，就好像是发自真心的为真依感到担忧，「所以我才说你在房顶上有点危险，这里已经算是危楼了吧。」 危不危楼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在场最危险的一定是你。 在心里暗暗吐槽，不过真依还是露出一个乖巧羞涩的笑容，仓库顶上爬了下来，又在门口探出头。 「青木先生，您也说了仓库里很危险，还请出来到空旷的地方吧！」 从青木由纪夫刚才的话里，真依猜测一开始那块砸中绑匪老大的砖头，很有可能也是影帝先生的手笔。 一个巧合算巧合，两个巧合算是万中无一的巧合，但是12345个，这无论如何都不能算是巧合了吧！ 不过小姑娘非常清楚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于是只是睁着禅院家特产的绿眼睛装傻。 就在两人以为这种尴尬的氛围还不知道要持续多久的时候，远处隐隐约约传来了警笛的声音。 「…会是谁报的警？」 宣传官语气里满是难以相信的迷惑，毕竟自己这边的人绝对不会报警，而两个小姑娘，从刚刚逃跑到现在也没过多长时间，就算报警了警察也不可能这么快就赶到。 「也许是我…」 真依咳嗽了一下，小声认领，看到到影帝先生迷惑的目光，于是声音变得更小，「…在被绑匪抓住之前。」 好傢伙，所以说这个小姑娘从头到尾都是演的。 「也许以后你也可以尝试往演戏这个方向发展，」给出了非常诚恳的建议，宣传官嘆了口气，「不把你的队友也叫出来吗？」 「小高田——」少女拢成成喇叭状唿唤到，被唿唤的人很快从楼顶边探出一个小脑袋。 「快下来啦！青木先生没事！有警察要过来了哦！」 「好的！」 即使隔着一段距离，宣传官也能看到楼顶上的少女，露出了一个开心到眼睛都眯起来的笑容。 第251章 「巧合」 不清楚绑匪与人质目前的情况,警方并没有贸然将警车开进工业区，而是停在了一公里外的地方。 仗着自己个头小不容易被发现，几乎是车一停稳，江户川柯南就拉开车门跳了出来,冲进了看起来没有什么人气的工业区里。 回想起偷听到毛利小五郎与警视厅警员的通话,警方已经联繫到了被绑架的两名女孩的监护人,得知绑匪没有提出什么要求，甚至都没有联繫过他们，一时间,让这起绑架案变得更加奇怪起来。 如果不是为了勒索钱财的话,难道是为了拐卖人口吗？放任大脑风暴持续进行,小学生外表的名侦探穿梭在废弃的工业区里，隐约听到前面传来有人说话的声音。 刻意绕了一圈到建筑侧面方便挡住自己的身形，江户川柯南探出头，没想过自己会看到这样的画面。 两个人质——也就是应该被解救的目标，起先柯南只知道她们两个应该都是少女偶像组合的成员，时间紧迫,并没有看到具体照片。 两个少女一左一右，和一个男人一起坐在废弃仓库的门口，貌似气氛十分和谐地在聊天,不知道还以为是突然有雅兴专门跑到这里个鬼都没有的地方来郊游。 那个男人是大名鼎鼎的影帝青山由纪夫,柯南对他的印象来源于自己还是工藤新一时，家里退役名演员的母亲工藤有希子,曾经感慨过现在演艺圈后背的演技可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如果不是已经隐退,工藤有希子倒是很想跟这名年轻影帝一起搭一次戏。 为什么他会在这里？ 大脑卡壳了一下,江户川柯南很快意识到了原因——如果说影帝先生才是这起绑架案真正的目标呢？ 恐怕绑匪就会把绝大部分心神都放在他的身上,暂时顾不上不知道为什么也会被顺便抓来的两个少女偶像了吧。 而影帝先生的经纪人没有报警也是可以被理解的，以青山由纪夫的社会影响力，一旦他被绑架的事情遭到泄露，那些媒体就会变成嗜血的蚂蝗，陷入是非不分的狂欢——与博人眼球的流量相比，影帝先生本人的安危就显得不是那么重要了。 第459页 而关心则乱的粉丝们会给公司带来多大的压力，也是可想而知的。 与一系列的影响相比，如果绑匪只是为了一些钱财，拿钱换人对于经济公司来说会是最简单的解决方案。 对于出现在这里的影帝先生的震惊感渐渐消退，江户川柯南看着少女偶像当中那个绿色的长髮女孩，突然想起了当时在冬木发生的事情。 冬木市的儿童失踪和死亡案件，最终公布的兇手名为雨生龙之介。 在电视里看到警察将兇手带入警视厅的画面，作为目击了兇手作案现场的「倖存」孩子之一，江户川柯南被赶来的毛利兰狠狠教训了一顿。 「真是的，柯南！我都快要担心死了！」 毛利小五郎借着名侦探的便利，向警方打听了现场的情况，毛利兰也刚好听到了一些。 据说死去的孩子超过20个，污水处理站的地上都积着一个指头那么厚的血肉。 那样穷凶极恶的犯人，江户川柯南却甩开大人们，自顾自地追了上去。 「万一有什么危险可怎么办！」 面对青梅竹马的怒火，现在只能以弟弟自称的江户川柯南也只能不停点头，「对不起啊兰姐姐，不过我没受伤。」 熟练地露出装傻的笑容，江户川柯南挠了挠脑袋，「我也不是被兇手抓到了，只是刚好看见兇手被逮捕。」 避重就轻地说着自己刚才经歷过的事情，但却也不算撒谎，「只是那个大叔还有事要做，所以把我也拜託给其他警察了。」 无论是拿刀砍掉剩余触手的黑髮男人，还是自己和远坂 凛一开始遇见的自称姓德雷斯的四个孩子，好像比起橘色头髮的人类，他们的注意力更多都在那个失控的魔术师身上。 目睹了人是如何变成怪物，江户川柯南的世界观终于发生了一点变化——也许有些东西的确是存在的，他们好像把这称为神秘。 还记得当时他们有给过自己一个可以看见奇怪东西的隐形眼镜，上面的制造企业是清水会社，回到东京之后，打开新世界大门的侦探拜託博士调查了这个企业的资料，发现对方的规模在连年扩大，有很多来自政府的订单，而且只接待会员用户。 「新一，想要成为他们的会员，都必须要有老会员的邀请。」 博士不知道为什么工藤新一自从去了一次冬木，回来之后就对一个先前从未提过的企业产生了兴趣，「他们看起来是彻头彻尾的神秘主义者，完全没有产品对外销售的门店，这个企业难道和黑衣组织有什么关系吗？」 「目前没有，」工藤新一想过要不要告诉博士神秘侧的事情，但是又清楚博士和自己是一样的人——必须要亲眼见到，才会相信那些东西的存在。 连自己现在都不知道要怎么找到他们，所以还是以后再告诉他吧。 「你是那时的四个人之一！」 看着两名少女偶像当中，那个绿色长髮的女生，江户川柯南没想到自己再次见到对方竟然会是在这种情况下。 记得当时在冬木的下水道里，这个女生曾经凭空制造出匕首，还使用过手/枪和手榴弹战斗，江户川柯南的嘴角抽了抽。 如果是她被绑架的话，那些绑匪现在还好吗？ 无法控制自己的思维向着不妙的方向滑去，江户川柯南看到三个人表情闲适的样子，显然应该已经是在不被控制的状态了。 于是柯南干脆走出了藏身的阴影，来到真依面前，「我记得你是姓德雷斯来着…之前是你们被绑架了吗？」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真依也完全没想过，会在这种看起来并不适合小孩子玩捉迷藏的地方遇见江户川柯南，语气里甚至有些佩服，「你还真是喜欢往危险的地方跑啊。」 「我们的确是被绑架过来的，但是绑匪也许是亏心事干多了吧？嗯，运气不太好呢。」 在德雷斯家的生活里，多少也学到了几分甚尔装傻的本领，真依说话的时候看不出任何心虚的样子。 「如果是你的话，倒也不意外…」没有明着拆台，江户川柯南话风一转，开始说起为什么自己会跑到这来。 「其实呢，是因为我在电视台的停车场捡到了一个粉色的手机…」 「警察马上应该就能过来了！」 还记着有两个对神秘侧不知情的人在现场，柯南表现的十分阳光，似乎只是一个见义勇为，但是刚好对象是自己认识的小伙伴的热心少年。 「原来被你捡到了，」真依也不知道这是一种怎么样的巧合，就好像这傢伙总是跟这种对普通人来说不算好事的事情纠缠在一起的样子。 「所以现在在哪儿呢？我的手机？」 「当然是在警视厅啊，等警察把你们带回去，就会还给你了吧？」 听着两个似乎从前认识的少年少女之间的对话，宣传官脸上的影帝营业笑容纹丝不动，却在其中找到了一些有趣的信息。 穿蓝色西装的男孩子说，「是你就不意外」，这是不是从另外的角度能够印证这个女孩拥有异能的一点呢？ 没过多久，谨慎搜查过附近情况的警察们也来到了这里，看到被绑架的人质当中多出的那一个时，纷纷倒吸一口冷气。 没办法，影帝先生那张脸的辨识度实在是太高了，平时就算做了伪装出门逛街都可能会被发现，更别说是在为了拍节目而 第460页 做完造型化好妆的情况下，精緻的五官就变得越发耀眼，就算有几分被绑架带来的狼狈都完全不能遮盖他的风彩。 而在听说了那些绑匪的「好运」之后，警官们的表情就纷纷从惊艷变成了傻眼。 「仓库莫名起火，被松动的砖头砸到，被货架绊倒之后埋在下面，还有被摔倒的同伴一起拽倒…」 高木警官真的难以想像，究竟要是几百万分之一的巧合，这些事情才会全部刚好发生在今天的这些绑匪身上。 然而仓库里的现场就跟影帝先生描述的一样，似乎就是那些微小的概率都被触发了。 「我这个人的运气好像一直很好，」影帝先生无懈可击地微笑着，理直气壮地看向询问情况的警官的眼睛。 因为是什么事情都没做的受害者，所以和蝴蝶效应的两个小姑娘一样，在被带回警局进行简单的问讯之后，就被放了出来。 「真依，没受伤吧？」 变声期少年的声音在旁边响起，宣传官转过头，看到了一个身材高挑的橘发少年。 「当然没事，」看到来人是中原中也，真依长长舒了口气，「太好了，我还以为会是龙之介哥哥过来。」 「哈哈，就这么害怕被龙之介教训吗？」显然也知道妹妹是为什么感到放松，中原中也拍了拍小姑娘的肩膀，「他也只是担心你。」 「但是龙之介哥哥太严厉啦！」 吐了吐舌头，真依很快又笑了起来，「我才不想被拉着加练啊！」 耀眼的橘发，耀眼的笑容，就好像在哪里见过他一样…？ 也许和旗会的傢伙们会很合得来也说不定，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心里会产生这种想法，宣传官轻轻摇了摇头笑了笑，拉开了前来迎接自己的车门。 「哎呀真难得，钢琴师你居然亲自过来了，工作不忙吗？」 第252章 代号[贱民] 在一个平静的午后,莉莉娅接到了一通久违的来自大洋彼岸的电话。 「喂，alex？」 德雷斯宅的二楼露天阳台上，在日光下困得迷迷煳煳的虫母又往伴侣怀里缩了缩。 「我们找到黑光记忆里最初的那个东西了,」纽约与东京的时差有14个小时,与阳光正好的东京不同,alex在復仇者联盟总部大楼向外望去，天空才隐隐泛出鱼肚白。 「你要来看看吗？」 听到对方这样说,莉莉娅本来困得即将离家出走的神志突然归位，从甚尔身上支起上半身,「肯定要啊！」 「就这两天我就过去。」 曾经和病毒原型体猜测过，以吞噬和进化作为本能的黑光病毒,与虫母是否存在着某种关系，如今终于等到了验证的机会，莉莉娅不想放过。 因为孩子们也都逐渐大了,而且这次去美国只打算速去速回，所以莉莉娅只拉了甚尔和自己同行，没有再带上孩子们。 「我猜是他们已经研究过了,没研究出什么名堂,所以才会找你去。」 头等舱里,像喝碳酸饮料一样把倒在高脚杯里的红酒大口灌进肚子，甚尔的语气平淡,像是在叙述事实。 「也是可以理解的嘛，」莉莉娅耸了耸肩,倒没有觉得伤心或是怎么样,「毕竟肯定是他们先费了好大劲去找到的,肯定不会说第一时间想起让我也一起看看啊。」 「再说了,我觉得应该也不是特别重要的东西。」 至少绝对不可能是另外一只虫母。 如果在莉莉娅到达地球之前就有虫母把这里作为自己的领地,那么莉莉娅早就应该感受到来自同族的警告，从而放弃这颗星球。 但是并没有。 所以在虫母的观念里，这个星球是自己的巢穴，就算有别人的什么东西，也可以处理掉。 「反正不管是什么，看看就知道了嘛。」 復仇者大厦内部，有三层空间被完全打通，用来安放半年前復仇者们从南极的永久冰川当中挖出来的东西——一块灰扑扑的巨型陨石。 而这块陨石今天迎来了新的访客。 「我还说会是什么，原来是巢穴的碎片啊！」 在看到它的第一眼就知道了这东西的作用，莉莉雅扭过头，询问双手抱在胸前的美国队长，「我可以触摸它吗？」 一向不怎么擅长技术类的事情，史蒂夫皱了皱眉头，脑袋里思考的全是托尼那傢伙究竟什么时候过来？ 「哦，当然可以，」拥有焦糖色双眼的男人比预定的时间迟到了半个小时，打着哈欠走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一杯咖啡。 「也许这颗星球上只有你能够完全理解它，女士。」 在灵感上头时习惯性的昼夜不分，如果不是之前给智能管家连续下过三个今天有重要访客的指令，恐怕钢铁侠这个时候还趴在实验室里睡觉。 走到对于人类的外表而言，完全是个庞然大物的陨石边伸出手，莉莉娅触摸到一片冰冷。 巢穴的主人，早在莉莉娅出生之前就已经死去了。 「也是啊，」莉莉娅小声呢喃，如果不是虫母死去，作为战争堡垒的巢穴也不会分崩离析，掉落到亿万光年之外的地球上来。 在这块巢穴的碎片上，莉莉娅读到了另一个同族的信息，一个异想天开，将繁衍方式从生产转化为感染的奇妙同族。 「就和人类一样，哪怕是同一个种族的个体差异也会很大的呀。」 第461页 在虫母里，自己也是个异类，所以莉莉娅对这件事的接受度量当良好。 而且站在另一个角度，自己还需要感谢她才对。 如果不是 因为这位同族的叛逆之举，让它的巢穴变成了感染源，成为了地球上黑光病毒的前身。 自己也就没办法用黑光病毒復活甚尔，和甚尔一起度过以后漫长的时光了。 如果甚尔死去，自己很可能也会走上虫母刻在基因里的那条路也说不定呢。 虽然脑袋里在旋转着无数阴暗的想法，但莉莉娅脸上的笑容却十分灿烂，蹦蹦跳跳地回到甚尔身边。 「它已经死了，」莉莉娅口中的它，既在说这个巢穴，也是说这个巢穴曾经的主人。 「大概是最后残留的一点东西变成了黑光病毒吧，但是这傢伙现在就完全没用了。」 抱住伴侣的胳膊，莉莉娅的语气很轻快，「现在它就是一块大一点的陨石而已，已经没什么污染性了。」 「那它是否有某种人类目前还无法检测的放射性？」 相信自己的检测结果，但托尼只是还想再确认一遍，「我是说，有害的那种。」 「没有，」莉莉娅回答的很干脆。 虫母死后，整个巢穴也会死亡，对于行星就是连地心都会熄灭的死亡，什么都不会留下。 「这块巢穴现在唯一的作用，大概也就只剩下作为景点了吧？」 「不会再爬出来什么外星人，可真是谢天谢地。」钢铁侠耸了耸肩膀，将咖啡一饮而尽。 「非常感谢你的帮助，德雷斯女士，娜塔莎和alex在楼下的会客室等你，他们似乎还有别的事情。」 「那个东西没用，倒是让你很高兴？」 站在电梯里，天与暴君感受着老婆浑身上下散发出的快乐气息，有点摸不到头脑。 「那倒不是，」摇了摇头，莉莉娅难得嘿嘿傻乐了两声。 「我只是想，我们在一起绝对是註定的缘分。」 「比万千宇宙当中指定的陨石落在地球上的可能性还要低，但我们是命中注定。」 「听起来你们像是还在热恋期。」 会客室里，alex刚好听到莉莉娅的最后一句话，于是笑着调侃，「可真不容易，已经十几年过去了。」 「再过十几年，不，几十年我和甚尔都会这么恩爱的，」莉莉娅对于这方面的赞美向来照单全收，毫不客气的样子在甚尔看来超级可爱。 「所以还有什么事情找我？」 「几年前请你们去病毒回收病毒的时候，我曾经说过上一任黑光病毒的完美宿主伊莉莎白生过一个孩子。」 alex的目光悠远，像是看着遥远时光之前发生的事情，「现在我们找到他了。」 「我想想…」在记忆宫殿里找出当时的情景，莉莉娅觉得有些奇怪。 「我记得，当时你说那孩子是被黑色守望部队的人带走了才对。」 「黑色守望是美国的部队吧？」 明明美国境内的事情，復仇者联盟就可以处理，完全没必要特意告知自己，除非是… 「难道那孩子现在在日本不成？」觉得这个可能性真的很小，最先被逗笑的是莉莉娅自己。 「不会吧？难道是被带到了沖绳的军事基地里吗？」 「并不是，」说话的是红色头髮的美艷女性，从桌上拿起了另一份资料。 「因为违规人体试验等多项原因，三年前，黑色守望部队就已经被取消了，里面的研究部门也大部分被关停或是转入其他研究所。」 「在此期间，代号[贱民]的实验体被想要最后捞一笔的实验员卖给了跨国□□华九会，华九会又将其转手卖给日本的某个组织。」 「他们真的知道自己卖掉的，以及买到的是什么东西吗？」 还记得代号[贱民]的孩子同样是黑光病毒原型体，甚尔嘴 角抽了抽，感觉自己几乎要佩服这群傢伙的勇气——就好像一群羊买了一头狼王回去，打算研究出对方獠牙的秘密一样。 怎一句找死了得。 「那个组织的统一标志是成员身穿黑色的衣服，」黑寡妇把目前收集到的资料递给莉莉娅和甚尔，说明了目的。 「我们已经对[贱民]所在的研究设施有了怀疑目标，希望委託你们去找到他。」 「目前，我们正在跟日本的异能特务科交涉，」 alex补充到，「復仇者联盟的成员想要入境日本肯定会有本政府方面的人监视——无论到哪个国家这都是惯例。」 「想要去把那个孩子带回来问题不大，但是想在日本境内战斗，恐怕不行，」因为吸收了伊莉莎白的记忆，alex提起[贱民]时总是温和几分。 「想要把他带出来，就得拜託你们了。」 「没想到出差还能出差回家的。」 发现资料上几个研究设施的地点都在东京附近，莉莉娅耸了耸肩，「没问题，只要价格合理，任务都好说。」 「…就是这样，」离开復仇者大厦，趁着在纽约机场候机的时间，莉莉娅拨通了夏油杰的电话。 「我猜他们应该也有通过我和甚尔给你们通气的意思，毕竟有些话不好在官方文书里直说。」 「原来如此，我们本来还在想，为什么復仇者联盟突然提出要来日本参观访问。」 第462页 电话那边，狐狸眼的科长先生眯起眼睛，开始思考这件事里能不能捞到点什么好处。 「我看到托尼·斯塔克先生也在这次访问名单里，」突然有了主意，夏油杰语气带笑。 「也许可以在访问行程里加上清水会社。」 「我记得悟是在和菲兹杰拉德财团合作吧，让钢铁侠先生去参观没问题吗？」 莉莉娅对这些安排不感兴趣，只是随口问道。 「但斯塔克先生是能源应用领域的天才，我想悟会感兴趣。」 已经修炼到不会因为表情透露太多内心的想法，夏油杰沉吟片刻，转移了话题，「我回头会和悟再商量的，倒是莉莉，[贱民]那边就拜託你了。」 「日本不需要那么多黑光病毒原型体，赶紧把他打包送回美国去吧。」 第253章 会议 「咦,这个衣服穿起来倒是也蛮好看的嘛。」 与往常总是「不事生产」的服装风格不同，今天虫母十分难得地穿着一身妥帖的西装裙，米白的颜色显得知性又温柔。 然而美中不足的是,躲在空无一人的更衣室里,莉莉娅废了好大功夫都没能将头髮挽起来。 再次尝试失败的虫母不耐烦地放下手,在弄只虫子出来和拜託亲亲伴侣之间选择了后者，「甚尔,我没办法把它弄成丸子。」 明明从前在高专的时候看同期夏油杰随手就扎好了，但是莉莉娅也不知道为什么换成自己就总是有一点头髮极其顽固地掉下来。 如果在家里,莉莉娅一般会选择随手弄出来一只蜘蛛抱住整个丸子不让头髮往下掉，但今天的场合虫母只想低调一点,在完成任务期间不想横生枝节。 一点万事屋的职业修养。 空无一人的换衣间里，几条触鬚从梳妆檯下爬了出来，几下给老婆扎好头髮之后懒洋洋地圈住莉莉娅的腰,上下摩挲。 「小医生穿这身衣服真不错，果然我老婆不管穿什么都很好看。」 「记得你上次穿西装裙还是...」 甚尔的语气里抽满笑意，听懂了伴侣意有所指的莉莉娅一脸黑线。 「那种胡闹的事情就不要拿出来说了啊！」 没好气地把腰上的触手扯开,虫母起身将衣服上的几条褶皱拉平,又抬手在专门为今天这份装扮,而搭配的小巧女士手錶上看了看时间，「会议马上就要开始,那么我也该现在就过去了」。 莉莉娅口中的会议，是一场在基因编辑领域的国际顶尖学术会议,召开地点是横滨的租界豪华酒店,列席会议的无一例外都是这个领域的顶尖学者。 为了能够混进来,虫母今天的身份是本场会议的同声传译之一。 坐进属于翻译的席位,莉莉娅拿起放在旁边的耳机戴上,借着调整耳机位置的时间，视线扫过下面已经快要坐满的学者们。 长野雅世…啊，找到了。 在黑压压的人群当中看到了自己的目标，于是虫母收回目光，开始专心为待会的翻译工作做准备。 虽然同声传译的身份是伪装，但莉莉娅对于能够在上班时间拿两份工资这件事，是不会拒绝的。 关于虫母今天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场会议里，还得从復仇者联盟的委託说起。 根据僱主提供的资料，目标代号[贱民]的那个孩子…是不是孩子现在也不好说，因为按照生理年龄，对方已经诞生在这个世界上几十年，但根据在黑色守望部队当中找到的资料，目标的外形仍然保持着五岁男孩的样貌。 世界上的第三位黑光病毒原型体目前所在的地点，应该是黑衣组织的几个研究机构之一，但具体是哪一个机构还需要万事屋自己调查。 虫母本来想使用例行方法，放出一些虫子潜入其中一个一个排查，但是甚尔有了别的想法。 「偶尔我们也可以换个方式啊，」天与暴君用手指弹了弹在情报贩子折原临也那里买到的消息，上面印着一个穿白大褂的学者的脸。 「比如这傢伙，长野雅世。」 「这个人的官方身份是一个高校研究所的负责人，但是折原临也说他和黑衣组织之间脱不开关系。」 跟折原临也合作过很多年，甚尔明白，那个黑髮情报贩子这么说，基本就意味着这傢伙就是黑衣组织的人，「所以我们可以从他下手」。 倒不是突然想使用普通僱佣兵费时费力的调查方法，甚尔只是突发奇想，觉得可以利用一下黑光病毒的吞噬特性，伪装成研究员，大摇大摆地进去把人弄出来。 莉莉娅对于伴侣的方案 当然是举双手支持，只要最后任务完成，具体过程是什么样的不重要。 所以今天就是整个方案的第一步，先想办法接触到长野雅世，给甚尔制造一个吞噬的时机。 然而全神贯注进行翻译工作的莉莉娅并不清楚，和自己一样盯上长野雅世的人，还有另外一组。 会议室外的员工走廊里，国木田独步拿着一个小巧的对讲机，向跟在导师身后参加会议的与谢野晶子询问情况，「怎么样，与谢野？长野雅世来了吗？」 在严肃的会议场合不方便说话，与谢野晶子用手指敲击挂在耳旁的耳机外壳，以摩斯电码的形式告知对方。 「yes」 最近这段时间，武装侦探社接下了一个高校的委託，说是基因编辑研究所的负责人长野雅世想要辞职，但在离开时，却带走了装着研究所实验资料的u盘——按照规定，这是不被允许的。 第463页 所以新任负责人希望，武装侦探社能够从长野雅世手里追回这个u盘，毕竟如果想要通过打官司的方法取回来，那些数据到时候可能就已经失去了作用——国际上进行相同方向研究的研究所还有好几个，大家之间的竞争也很激烈，研究所今年就指着这些数据发论文了。 等到会议结束，国木田独步就会进入会场将长野雅世带去无人的地方询问u盘下落。 被两方人马盯上的男人一无所知，正在一边听讲一边奋笔疾书。 很快会议进程过半，到了茶歇的时间。 就在国木田独步犹豫是这会就去找人，还是等到议程完全结束的时候，就发现目标身前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位穿着米白色西装的年轻女性，正在言笑晏晏地和对方说着什么。 两个人交谈得似乎很愉快，一起并肩走去了拿茶点的房间。 「能和长野先生您进行交流，真是我的荣幸，」莉莉娅脸上带着客套的营业微笑，伸手将耳边的一缕碎发拢向脑后时，像是「突然」发现原本戴在手腕上的手錶不见了。 「那个，不好意思失礼一下，我的手錶好像放在翻译席位上了，我需要回去找找。」 女性脸上的惊讶神情不似作伪，于是长野雅世摇了摇头，「没关系的，请去吧，很高兴能与您交流。」 「这是我的名片，还请您收下，」紫色头髮被扎在脑后的女性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名片，轻轻欠身双手递了出去。 名片的设计很特别，在一个角落有黑红色的扭曲花纹，设计感十足，充满辨识度。 「以后可能还有一些学术上的问题需要向您请教，还请不要拒绝。」 「当然，这是我的荣幸。」 觉得和这个自报家门的「东大研究生」之间的交流十分愉快，如果不是自己已经辞职，倒是可以问问对方有没有读博的打算，长野雅世一时觉得有点可惜。 这名女性的基础知识非常扎实，提出的问题也正是自己所研究的方向，如果对方以后想要从事相关方向的工作，也许也不是没有可能成为自己的下属。 这样想着，长野雅世收下了质感十分独特的名片，目送对方的身影匆匆回到会场。 「我的部分搞定了，接下来就拜託甚尔了。」 并没有像自己所说的那样，回到同声传译的位置上去找手錶，莉莉娅径直穿过会场，走员工通道回到了更衣室内，「说起来那个金色头髮的小哥是今天的工作人员吗？总感觉好像之前没见过他。」 小声吐槽了几句，下半场的会议由其他同声传译负责，已经不需要重新回到会场的莉莉娅，拆掉了扎在脑后的丸子，从工作要求的西装裙换回自己的常服。 来报名同声传译的时候，莉莉娅给自己伪造了全套的履歷和证件——就读于东京大学生物学部的研究生，拥有 同声传译资格，正在勤工俭学中。 刚刚也是藉口对长野雅世的一篇论文里的一个问题存在疑惑，跑上去搭话，好在没被看出来。 「虽然我们种族是经验主义者，」虫母吐了吐舌头，显得有些搞怪，「但是至少在基因编辑这方面，我们的经验也比人类多多了，所以在这方面和那傢伙聊天肯定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那张送出去的名片，所谓的特殊设计，其实就是黑光病毒的一个标记，方便事后甚尔去找人。 可惜长野雅世不清楚，他认为是个好苗子的研究生，实际上惦记的只有她脑子里的记忆，和能够出入研究设施的身份。 「刚才你工作的时候，孔时雨给我发消息，说今天这个酒店还有一个任务。」 触鬚从梳妆檯下举出一个手机，上面是黑市中介，询问要不要顺便把任务做了的消息，「入住这栋酒店的诅咒师？」 看清楚任务详情，莉莉娅撇了撇嘴，「我还以为诅咒师大部分都是那种像山里跑出来的猴子一样的穷鬼，少有这种富到来住豪华酒店的傢伙啊。」 「说是某个外国富豪，请他咒杀一个人，把他安置在这。」 一边说话，一边已经回復了接受任务的信息，天与暴君保持着一团触鬚的姿态，「滑」进了天花板的通风管道里。 「我去去就回来，小医生如果觉得无聊，楼下宴会厅今天好像有拍卖，可以下去凑凑热闹。」 「知道啦！」 对于伴侣临时决定加班的事没什么意见，莉莉娅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觉得既然要去参加拍卖会，不如可以打扮得稍微隆重一点。 从史莱姆里翻出了买回来连包装都忘记拆的礼服裙，虫母哼着奇奇怪怪的调子，开始把自己打扮成没什么正经事要做，就为了去拍卖会花钱的样子。 第254章 丢失的宝石 拍卖会的主办方通常都会预留几个席位,给心血来潮想要参加拍卖会的客人——比如今天的莉莉娅。 今天的拍卖会的场地不是很大，但人却坐得很满，莉莉娅在座位上听了很久旁边人的窃窃私语,才搞明白是因为怪盗基德发了预告函,要偷走一块定在今天拍卖的宝石，而宝石主人也很叛逆，说什么都不愿意更改拍卖时间。 「啊,说不定可以亲眼看到基德大人，这也太幸福了吧！」 坐在莉莉娅身后的女性似乎是专程为了怪盗基德赶来，执着程度堪比追着偶像行程跑的艺人粉丝。 第464页 「但是据说今天这里有很多警察呢，」她的女伴的语气有些担忧,但不知是在担忧基德被抓住还是担忧警方抓不住他。 「今天的拍卖场地是密封的,拍卖开始之后就会封闭，警察在报纸上说抓不到基德就不会打开。」 「没关系,那可是基德大人,一定不会被抓到的！」第一个说话的女生很是乐观，成功让莉莉娅对这个超高人气的怪盗先生产生了兴趣。 「只对大宝石下手的怪盗，」在手机里随便一搜就出来好多篇描写基德丰功伟绩的报导，莉莉娅发出小小的感慨声。 「真是有个性的傢伙,不过毕竟宝石嘛,我也喜欢。」 「但是不管怎么说,既然怪盗基德是来偷东西的，他的行为就并不正确呀！」 还未进入变声器的男孩声音清脆响起,莉莉娅侧过头，看到了一个坐在靠近走廊位置,穿着蓝色西装外套的小少年,此刻正表情正经地跟同行的人说着什么,「园子姐姐你这句话的思想可不对哦。」 铃木园子翻了个白眼，有气无力地说着，「是是，明明还是个小鬼，说教起来倒是和那个讨厌的傢伙相似，我只是想来看看帅哥。」 「嘛，不是说怪盗基德到手的宝石，最后又会还回去吗？」 熟练地承担起润滑工作，毛利兰摆了摆手，试着转移话题，「说起来，今天要拍卖的那个宝石很漂亮呢！」 翻开今天的拍卖品宣传册，莉莉娅看到了预告的主角——一个镶嵌成胸针的硕大红宝石，透过照片已经可以窥探到它的一些光彩。 看起来真美丽啊，如果不是因为那位怪盗先生可能会造成财物两失的风险，就连莉莉娅都想试试加入竞争了。 看到衣冠楚楚的拍卖师走上拍卖台，莉莉娅收敛心神，把注意力放回到马上开始的拍卖会上。 「接下来就是大家期待已久的，今天的主角——」 拍卖师拉长了声音，看到台下众人热切的神情，满意地勾起嘴角，「被誉为天使权柄上的珍宝，大小为147克拉的红宝石！」 流光溢彩的宝石安放在定制的展示架上，由两个侍者小心翼翼地抬了上来，台下爆发出热切的讨论声。 「哇，这也太大了吧？是我看见过最大的红宝石。」 坐在莉莉娅身后的女生也惊唿道，「别说基德大人的目标是它，就连我也很喜欢它啊！」 身为铃木财阀的大小姐，就连铃木园子也这样赞美，足以看出这块宝石的稀有。 「宝石这种东西就是观赏和象徵的价值大于使用价值吧！」 柯南晃悠着小腿，对于人们狂热的表情不置可否。 侦探一向以理智标榜自身，除了感慨一下宝石的美丽之外，并不会疯狂的追捧它。 「毕竟完全可以说是美丽与财富的具象化产物，」毛利兰要略微冷静一些，却也难以掩盖其中的嚮往。 「就是那种，一看就知道很值钱的东西。」 坐在前面的莉莉亚暗暗颔首，贊同后排女生的说法。 的确是一件值得珍藏的宝物。 在这种热切的氛围中，紧张的竞价开始了。 出乎莉莉娅意料的，竞拍的价格很快超出了宝石的市场价，而且还在不断走高。 「本来以为怪盗基德的原因，这次的成交价不会很高，」莉莉娅扭过头，打量着几个一边打电话一边不断抬价的竞拍者，很快意识到了原因所在。 「没想到完全是超乎寻常的热情诶。」 这些竞拍者，从外表看起来应该都是专业的代理人，电话那边才是真正出钱的主顾，而他们不断竞价的原因只有一个——为了怪盗基德的噱头。 这是一场投入了天价资金的社会营销，比起拍卖宝石花费的那些，花钱的人更加在意的是自己能够收穫多少的关注度，从自身到自身名下的产业，如果运营得好，说不定营销价格比平时全年的公关费还能再便宜点，还能额外收穫一块宝石。 不管怪盗基德和警方谁会赢，但是资本家一定不会输。 想明白了其中的原理，莉莉娅开始觉得索然无味起来。 什么嘛，居然不是因为真的喜欢漂亮宝石才在竞拍，好无趣。 但是拍卖的流程并不会因为虫母的意志而被阻断，随着一个令人瞠目结舌的天价被报出，参与竞争的其他人沉默片刻，纷纷选择退出。 拍卖师的眼睛里充满血丝，如果不是因为还在工作当中，他整个人简直都想去外边绕着楼疯跑两圈——拍卖师能在拍卖中拿到一笔提成，虽然比例很低，但是在天价成交价面前，算出的金额也足以让他仰天大笑。 颤抖着落下代表成交的拍卖锤，随着第三声锤响起，会场却突然暗了下来，白色的烟雾布满整个拍卖台。 莉莉娅看到坐在自己旁边的人站起身迅速掏出枪，做出警戒的姿态，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便衣就在我身边。 坐在自己侧后方的小男孩，在烟雾升起的第一时间就往拍卖台的方向跑了过去。 「这个年纪的孩子应该不会是怪盗基德吧？」 虫母有点摸不清对方过去是想要干什么，难道是想亲手抓到基德吗？ 烟雾和无光的环境对虫母的视线干扰有限，莉莉娅环绕四周一圈，那些至少三分之一的客人都由便衣假扮。 「以这个密度，那位怪盗先生真的能逃得掉吗？」 第465页 挑了挑眉毛，莉莉娅对于看好戏充满热情。 一道轻微的割裂声响起，人类可能并不在意，但虫母迅速分辨出了这道声音代表着什么，那是人类的喉咙被割开的动静，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莉莉娅的目光来到了拍卖台。 「哇哦，这可能有点少儿不宜…？」 看着缓缓被吊到半空的身影，莉莉娅觉得事情似乎变得复杂起来——在很多篇报导里，那些媒体都说过怪盗基德并不会通过杀人的方式夺宝。 而今天的情况，无论是基德转变了作风，还是有别人借这个机会想干些什么，对莉莉娅来说都意味着麻烦。 但事已至此，还想继续看热闹的话，就只能静观其变了。 在拍卖厅灯光熄灭的瞬间，江户川柯南下意识向着拍卖台的方向跑去。 虽然不清楚怪盗基德今天又在玩什么把戏，但是现在过去的话，也许还能抓住他。 来到拍卖台边，迎接少年侦探的却不是得手后想要离开的怪盗，而是萦绕在鼻尖，挥之不去的血腥气。 有人受伤了？ 一边用双手掩住口鼻，想要尽量少吸入一些呛人的烟雾，江户川柯南一边努力寻找着血腥味的来源，直到脸上感受到某种温热的液体。 …这是血？ 侦探对于人类体内的液体并不陌生，但是很快，像似雨滴或是拧开的水龙头一样，液体连绵不绝落在地上，又被地毯吸 收的沉闷的声音，昭示着一个不妙的事实——这种程度的失血，绝对不会是什么无所谓的小伤。 室内的灯光很快亮起，江户川柯南有些僵硬地抬起头，看到了这些血液的主人。 刚才还在拍卖台上表情狂热的拍卖师，此刻已经被某种坚韧而结实的细线割断了喉咙，悬挂在了吊灯上。 细线割开了拍卖师的喉咙，动脉和气管无一倖存，血液顺着他的身体流下，经由指尖和脚尖落在地面上。 而他身下，专门为今天拍卖的红宝石订制的展示架上则空空如也。 人类被割开动脉时，血液在第一时间首先会飞溅出来，柯南脸上的那滴血液应该就是这么来的，同样被波及到的还有一些坐在前排的客人，大脑像是断电了几秒，才缓慢反应过来，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尖叫声。 「啊——杀人了！怪盗基德杀人了！」 作为经验丰富的侦探，江户川柯南第一时间就能判断出拍卖师已经没救了，但是是目前还没有经过任何搜查以及证据的论证，他也不会就这样笃定兇手是怪盗基德。 与「基德不杀人」的传言无关，侦探只相信自己的推理。 发生了杀人事件，在场的警察们自然更不能让可能潜藏在人群中的兇手离开现场。 第一时间把守住会场大门以及工作人员进出的通道，原本是抓捕怪盗基德的负责人中森警部站了出来，大声让在场的所有人冷静。 「不管兇手是不是怪盗基德！但是他一定藏在在场的人中间！请大家冷静下来！不要给兇手熘走，或是再次作案的机会！」 在警察的高声唿吁中，不安的人群稍微平静了下来，但是很快又爆发出了更大的骚动——悬挂着拍卖师尸体的吊灯似乎是不堪重负，在嘎吱作响几声之后，直接掉落了下来。 「中森警部，快躲开！」 站在侧面的柯南看到了警官先生头顶坠落的吊灯，想也不想就抱住对方的胳膊，用全身的体重，拽着他倒向一边。 第255章 以怪盗之名 就像每一个豪华酒店的标配一样,悬挂在今天用作拍卖的会场里的，是庞大、昂贵又珠光宝气的水晶吊灯。 由数不清的人造水晶串成，将光线折射出不同的色彩的同时显得金碧辉煌,和略显浮夸的其他各种装饰一样,是衬托酒店奢华定位的诸多存在之一。 就连坠落时的声势都相当浩大。 莉莉娅看着一路滚落到自己脚边，边缘还沾着隐约血迹的水晶零件，只觉得情况有点不妙——以这盏灯的重量,虫母认为很难说那具挂在上面的尸体的脖子，现在是否还好好连接着人类的脑袋和身体。 而事实就像莉莉娅猜测的那样。 江户川柯南努力把中森警部带离了吊灯坠落的正下方，但碎裂四处的人造水晶还是在少年和警官裸露在外皮肤上划开了许多伤口，不算严重。 但他们暂时顾不上处理这个。 受害人的尸体整个被掩埋在了水晶灯沉重而巨大的骨架下面,四周传来人们歇斯底里的惊恐尖叫声,显然现在正在发生的事情已经完全超出的人们的承受范围。 胡乱抹去额角流出的血液，中森警部站起身,唿唤场内的其他警察维持秩序,安抚其他民众的心情。 在这种人多的室内场所，如果发生踩踏事故，可能出现的死亡人数会远远高于兇杀案。 要对尸体进行初步检查，这时已经完全顾不上保护案发现场——案发现场刚刚已经被坠落的吊灯破坏得七七八八,中森警部只能寄希望于警视厅快点派痕检的专业技术人员过来。 先联络警视厅说明了目前的情况,中森警部沉下纷乱的思绪,开始调查现场的情况。 吊灯的连接处看不出人为破坏的痕迹，似乎只是因为突然增加的重量超出了它最初设计时的承受范围,所以才会突然坠落。 第466页 试着想要将压在死者尸体上的灯架挪开，但江户川柯南发现以自己的力量完全无法做到,好在很快中森警部就也加入了挪动它的行列。 看到警察们弄走了沉重的灯架,莉莉娅发现压在下面的尸体果然就像自己猜测的那样,脑袋和身体分了家。 倒也没完全分开，似乎还有少量人体组织勉勉强强地连在一起，但估计是只要挪动的时候动作大一点就会断开的水平。 一些胆小的客人们已经完全不敢看拍卖台那边的惨状，还有另外一些客人的情绪逐渐焦躁不安，与看守拍卖厅大门的警察起了冲突——他们并不在乎兇手会不会因此熘走，只是觉得继续呆在这里，自己也可能会成为兇手的猎物。 好在坐在自己身后的那个女孩站出来安抚了那些身份贵重的客人，大概是因为在场其他人的身份都没有她贵重的原因，当铃木财阀家的千金铃木园子表示自己会积极配合警方办案之后，原本还在胡搅蛮缠的人都安静了下来。 当警察终于可以把主要注意力放在受害人身上的时候，莉莉娅也发现了有趣的事情。 拍卖师有两个辅助他工作的侍者，在先前正常进行拍卖的时候，负责帮他将各种拍品拿到拍卖台上来。 这两个人，一个看着尸体和空空荡荡的拍卖台，不知道在想什么，另一个则是在先前骚乱的时候，从地上捡起了什么塞进兜里，这会又扔进了旁边的花盆里。 四周的警察都在忙碌于清理四散的人造水晶，让案发现场的空间不要那么逼仄，除了留在这里就是为了看热闹的莉莉娅之外，没人注意到他隐蔽的动作。 两个人对于拍卖师的死亡似乎都并不怎么觉得悲伤，当然了同事之间可能并没有什么深厚的情谊，只是人类通常比较容易兔死狐悲。 作为今天的侍者之一，怪盗基德当然不会兔死狐悲，因为自己跟拍卖师之间并没有什么能够产 生共鸣的地方。 所以他现在只是在思考，哪怕会场里的人们低声说怪盗基德杀人的声音嗡嗡作响，但他也知道这是假的。 自己并没有杀人。 甚至于，在台上凭空丢失的红宝石，也并不是自己干的。 因为真正的红宝石，早在拍卖开始之前，就已经被自己成功掉包了。 之所以怪盗基德还会来到这场拍卖会，只是为了营造出「基德在拍卖会上偷走宝石」的一种氛围，延续怪盗的不败传说。 所以既然不是自己杀的人，那么兇手究竟是谁？自己伪造的那颗红宝石又去了哪里？ 黑羽快斗想要抓出兇手的心和在场的警察与侦探同样强烈——怪盗基德这个符号，可以代表魔术师、宝石怪盗，亦正亦邪或者别的什么，但绝对不能代表杀人犯。 怪盗基德从不杀人，这也是为什么警方能够容忍他存在的根本原因，黑羽快斗还需要这个身份来引出当年害死自己父亲的真兇。 「受害者的死因应该是被钢丝快速从地面吊起时，钢丝割破了他的气管和动脉导致的当场死亡。」 小心翼翼检查着拍卖师的伤口，江户川柯南皱紧了眉头。 自己不是第一次遇见以钢丝作为兇器的犯人，曾经还有兇手将钢丝连接在街道两侧，在午夜骑着摩托飙车的受害人经过这条街道，直接被坚韧的钢丝切成了两段。 这是一种只要掌握了使用方法威力就相当可观的兇器，对于兇手来说，还拥有隐蔽以及不容易被发现等诸多优点。 但兇手是怎么把受害人吊起来的呢？ 首先排除徒手，以成年男性的平均力量水平来看，如果是徒手将受害人吊起来，受害人更有可能是被勒死，而不是被割断喉咙——因为速度达不到。 想要达到划断人动脉的速度，就必须藉助工具。 注意力从死者身上转移到兇器，江户川柯南用手指捻了捻钢丝的断口，摸到了滑腻的触感——兇手给钢丝涂抹过润滑油，应该是为了在把人吊上去的过程中不要卡住。 所以他一定使用了某种工具，现在就需要找到这个距离谜底最近的东西。 看着小少年表情认真地趴在一堆水晶碎片间寻找着什么的样子，莉莉娅眨了眨眼，突然想起了自己曾经见过这个少年——在好几年年前一个午后，米花町的咖啡店里，对方也是这样认真细緻地调查着杀人事件。 他好像...一直没有长大，为什么会这样？ 虫母重新感应了一遍能量场，发现对方只是一个普通的孩子，没有任何超出人类本身的力量围绕对方。 难道是长生种吗？ 调整了自己的坐姿，莉莉娅的腿边爬下一只小小的蜘蛛，跑到柯南刚才扑倒中森警部的地方，地面有零星散落的血迹，其中也有的属于少年。 「人类，只是人类。」莉莉娅觉得自己好像发现了一个奇妙的存在，但现在暂时不是寻找答案的时候。 虫母喜欢认真的孩子，于是决定给对方一点帮助。 景观树的高大花盆里爬出一只背甲乌黑油亮的甲虫，它笨手笨脚地踩在花盆边沿，然后一不小心就掉了下来，连滚带爬地停在少年侦探脚边，在他浅色的裤脚上蹭上了泥土和机油的印子。 「为什么室内会有这么大的甲虫？」 感受到腿边的动静，江户川柯南转过头，却被吓了一跳，「这种大小应该都是宠物级别的了吧？」 第467页 「等等，这是什么？」 用手抓住甲虫想把它丢远一点，少年侦探却感受到指腹传来与刚才摸到钢丝时相同的触感。 把甲虫拿到面前，甲虫的六条腿不甘心地挣动着，一看就知道生命力极其旺盛，在少年手上蹭出泥土和机 油混合的棕黑色痕迹。 「你是从哪跑出来的...那里吗？」 留意到自己手上和裤脚的泥土，江户川柯南寻找着附近有泥土的容器，目光很快锁定了一旁快有一米高的花盆。 少年跑到花盆前伸出手臂想要摸索里面的东西，却发现自己被一个男人抓住了胳膊，「你要干什么！」 柯南记得他，他是拍卖会的侍者之一，一直像颗沉默的植物一样和同伴一起站在拍卖台的角落里。 而此刻侍者的眼球不安地颤动着，他的脸色惨白，有冷汗从额头留下。 无论是谁来看，都能发现他的状态并不对劲，可他本人似乎毫无所觉。 侍者大概也觉得自己的反应太过大惊小怪，于是努力露出了一个十分僵硬的笑容，语调压低了不少，似乎并不希望别人注意到这个角落。 「警察叔叔们在查案，怪盗基德杀了人，他们要抓住怪盗基德，」明明警察还什么都没说过，可男人的语气却十分笃定，就好像他发自内心地这样希望着。 「不要玩土，太脏了，会给警察叔叔增加工作量...乖。」 打量着行为古怪的男人，江户川柯南故作天真地举起那只甲虫，它倒是给了自己一个很好的理由，「我来抓甲虫，它是从这个花盆里爬出来的，里边肯定还有别的甲虫！」 「不可能！」男人下意识脱口而出，「我怎么没见过！」 在少年疑惑的目光里，男人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好在面前的只是一个小孩子，「...我天天都在这里工作，但是没见过这样的甲虫。」 「那我自己去找！找不到我就相信你！」 柯南并不愿意放弃，特别是在一眼就能看出对方有问题的情况下。 两个人陷入了僵持，就在这时，属于另一位侍者的声音响了起来。 「这是怎么了吗？你们怎么都蹲在这里？」 第256章 告破 因为基德对于解决这起命案的很大一部分期待,都是基于变成了小学生的高中生名侦探，所以怪盗基德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就发现了正在对峙的江户川柯南和侍者。 工藤新一那傢伙，是发现了什么线索吗？ 怪盗不太擅长推理,但怪盗非常擅长变装成其他人，察言观色只是基本功。 侍者几乎已经是把「不对劲」直接写在了脸上,基德觉得柯南有些不方便做的，刚好自己今天的这个身份很适合。 「这是怎么了？」脸上是自然流露出的疑惑，仿佛基德只是看到同事在和一个孩子较劲所以赶来劝阻的老好人。 「是这孩子有些顽皮吗？毕竟孩子又不懂那些事情。」 基德看了一眼忙忙碌碌的警察们,「那些事情」指的是什么十分明显,「你看起来脸色不太好，是被吓到了吗？先去休息一下吧。」 「我没事,」侍者皱起眉头,不想理会聒噪的同事,但对方好像一点都没能理解自己的意思。 「这小鬼想从花盆里挖甲虫玩，今天我不太舒服，不想晚上还要打扫。」 「我还以为是什么呢,」露出善解人意的笑容，基德的语气满是关心，「既然不舒服一会就早点回去吧,今天我替你打扫。」 转过身，基德的伪装十分完美,仿佛真的是一个尽职尽责的服务业者,「小弟弟,想玩的话请小心一点哦，这个花盆对你来说太大了。」 「好——」柯南点了点头,迅速顺竿爬,「我会小心的！」 看到柯南又向花盆伸出了魔爪,侍者脸色大变，想要阻拦却被怪盗基德伪装的同事拦了下来，「你没事干嘛和一个小孩过不去！」 基德死死扣住想要扑过去的侍者，感受着几乎像是挣扎的力度，觉得对方表现得有点太过急切，「哎呀，这孩子可是那位铃木财阀家的大小姐带进来的，他想干什么你就别管他了，要是被大小姐投诉，我俩说不好都要滚蛋。」 原来如此，自己就说平时这傢伙从来没这么好心过，别说替自己打扫卫生，就连多管闲事也没有过，这样就说得通了。 侍者挣扎的力度放轻了一点，觉得自己面前隐约出现了两条死路。 如果不让黑头髮的小鬼胡闹，自己可能就要被大小姐投诉丢掉工作，但自己欠下的高利贷并不会因为自己丢掉工作而放过自己。 如果让他胡闹，自己丢进花盆的东西被这小鬼发现的话...那自己今天根本就走不出这个拍卖厅。 两条路都变成了不停旋转的漩涡，侍者觉得它们像是两张嚣张大笑的大嘴，争抢着要把自己全部吞噬。 「喂，你还好吧？餵？喂！」 发现被自己拉住的人突然开始抽搐，怪盗基德吓了一跳，连忙把人翻过来，仰面放下。 侍者大口喘着气，却感觉不到自己的唿吸。 不行，在这样下去我会窒息的，他这样想着，于是吸气的幅度又大了一些，直到听到同事的声音隐隐约约传来。 「唿吸慢下来！不要紧张！」 侍从下意识照做，努力平缓着糟糕的唿吸节奏。 第468页 「花盆里究竟有什么东西…」怪盗基德扭过头，看到江户川柯南半个身子都探进花盆里，里面似乎藏的很深。 「能让人直接紧张到过唿吸的程度？」 由于发现了一个挖的很深的坑，所以柯南将整条手臂都伸进花盆里，搜寻着被藏起来的东西。 「找到了！」 用指尖将一个外表不规则的方块拢进掌心，少年侦探将东西拿了出来，瞬间意识到这个案子已经可以结束了。 那是一个只有成年人巴掌大小的微型马达电机，侍者在看到它的 瞬间，脸上的血色就完全褪去。 柯南将它翻过来看了看，找到了一个很明显用来安装钢丝绳的位置。 旁边的警察也发现了这里的动静，走过来之后，看到那个小小的马达电机，立马就认识到了问题所在，两步走到瘫在地上的侍者身前，在他口袋里找到了一个小小的按钮——那是开关。 「你为什么要杀人？」 无论逮捕过多少穷凶极恶的犯人，中森警部依然不能理解杀人犯做出这种行为的理由。 另一名由怪盗基德假扮的侍者迅速退到一边，把空间留给这位杀人者，心里也松了口气。 杀人的嫌疑解除，失踪的假宝石很有可能也是这傢伙的手笔，他把东西藏到哪去了？ 侍者脸上的似哭似笑，最终停留在了解脱。 「我欠了很大一笔钱，因为赌博，」男人慢慢舒了一口气，开始讲述自己的杀人动机。 「因为在拍卖行工作的缘故，我开始渐渐对金钱的数字失去了敬畏——每一天，那些富豪在这里轻而易举花掉的钱都是我这辈子无法拥有的。」 「一开始还可以不停到处拆借，但到后来，那笔高利贷我快要还不上了。」 「放高利贷的是一个极道组织，他们才不管你能不能还得上钱，如果还不上，他们就会逼迫你卖掉自己的器官，或者把人卖去东南亚做苦力。」 「我不想那样，所以必须要赚到更多钱。」 「我想成为拍卖师，」侍者低下头，警察看不清他的表情，「拍卖师在每天的拍卖里，每卖出一样东西，都能拿到一笔抽成。」 「像是今天的红宝石，那笔抽成就够我还清所有高利贷。」 「但拍卖师的资格很老，我没办法正常替换掉他，所以必须想点别的办法，一开始，我只是希望他在今天的拍卖会上出丑。」 「因为怪盗基德的预告，所以今天的拍卖会有很多人关注，拍卖师如果出丑，破坏了拍卖行的形象，我就有机会成为新的拍卖师。」 「我准备了钢丝和马达电机，把一头提前绑在了吊灯上，另外一头顺着墙壁下来，藏在拍卖台底下，原本我想着，只要我踩住钢丝的一边，在怪盗基德出现的时候绊拍卖师一跤，让他摔个狗啃泥就够了，钢丝会被马达卷上去，我不会被发现的。」 「但昨天我最后一遍确认我的布置时，临时后悔了。」 「我觉得好像这个样子并不保险，拍卖师在公司工作了20年，只是一次失误而已，公司不一定就会换掉他，但是高利贷那边已经没办法给我再宽限更多时间了。」 所以侍者在鬼迷心窍之下，将钢丝的两头都绑在了吊灯上，把钢丝藏在了吊灯里，然后用一条透明鱼线绑住钢丝垂下来。 在全场的灯都熄灭时，侍者借着烟雾的掩护，扯下了吊灯里的钢丝，将它绕在了拍卖师的脖子上。 还不等拍卖师反应过来，侍从就按下了马达电机的开关，拍卖师被瞬间吊了起来，在半空中完成了割喉的动作。 「那宝石去了哪里？」中森警部皱起眉头，发现对方的叙述中并没有出现怪盗基德，按理说以当时对方和拍卖师所处的位置，怪盗基德想要在不被发现的情况下从拍卖台上拿走那块宝石是不可能的。 「宝石就在拍卖台里，」侍者的表情已经彻底平静下来，像是完全放弃了挣扎。 「拍卖台是特制的，中间有一块夹板，我昨天把夹板抽走，就是为了今天能在解决拍卖师的同时，看看有没有机会将宝石也带走。」 「毕竟如果我成功了，怪盗基德又不可能跳出来，说他没杀人或者行动失败了。」 一名高大的警官走到拍卖台前研究了片刻，很快找到了对方所说的夹层，那块硕大的红宝石 果然就躺在里边。 「不管怎么说，」中森警部揉了揉额头，「杀人案算是告破，今天宝石也没被偷走。」 站在他身侧不远的地方，怪盗基德在心底暗暗吐槽。 那可不一定。 「中森警部！」 没过几分钟，那名拿着宝石的高大警官地声音就慌张响起，「您看，这好像是怪盗基德留下的标记！」 在胸针背面，安放在展示台上时众人看不到的角度，一枚画着怪盗基德头像图案的贴纸正贴在那里，仿佛无声地嘲笑着众人。 「他究竟是什么时候！」瞪大了眼睛，中森警部没想到，即使在今天这么混乱的情况下，怪盗基德那傢伙还是成功得手了。 「怪盗基德，你等着，我一迟早有一天会把你抓回来的！」 「真是一场热闹的拍卖会呀，」兇手被成功抓住，滞留在场地里的客人们被允许离开，莉莉娅也心满意足地顺着人流的方向往外走去。 第469页 「果然，贪婪是会吞噬一切的恶兽呢。」 如果不是因为贪婪，侍者不会向高利贷去借一笔自己完全无法偿还的债务，也不会铤而走险做出杀人的事情。 没有乘坐电梯下楼，虫母在人潮中晃身走进了楼梯间，打算找个安静的地方等甚尔完成任务，却在这里看到了意料之外的熟人。 「咦，晶子！」 挥了挥手，莉莉娅和站在楼梯拐角处打电话的女生对上了视线，「好巧啊，你也在这里！」 「我刚好来拍卖会凑热闹，」笑嘻嘻地指了指自己刚才过来的方向，莉莉娅睁圆了眼睛，绘声绘色地描述起刚才在拍卖厅里发生的事情。 此时莉莉娅的装扮已经和同声传译的时候完全不同，而且先前为了任务，莉莉娅有调整过自己的五官，所以与谢野晶子完全没往那个方向想。 「莉莉，好巧，我跟着学校的导师来参加一场学术会议。」 在东京时常联繫，但是刚好偶遇却是第一次，与谢野晶子的表情有点惊喜，「雪绪刚好给我打电话说过来接我，要一起吃顿饭吗？」 第257章 晶子 「说起来,」在酒店的楼梯间和与谢野晶子聊了一会天，莉莉娅等到了「偶遇老朋友叙旧」的甚尔，于是三个人一起下楼找到了开车过来的雪绪。 「晶子不是在读医学吗？我听说今天的这个学术会议是生物领域的？」 「是这样,」坐进副驾驶里，与谢野晶子先是蜻蜓点水地吻过因为打算和老朋友一起吃饭,所以提前让司机下班，自己开车过来的未婚夫的侧脸，然后笑着看向后排。 「不过今天是来帮一个朋友的忙,所以就蹭选修课教授来参加会议的机会,一起过来了。」 「晶子在课外时间加入了一个非官方的民间侦探社团，最近和他们玩的很开心,」虽然语气很平板,但莉莉娅还是从雪绪的话里听出了几分吃醋的意思。 「开心到一放假就往横滨跑,都不来公司慰问一下加班到快要猝死的我呢。」 「谁会猝死，你都不会猝死的吧？」 和雪绪互相扶持着长大，与谢野晶子可以非常肯定地说,自己一定是全世界最了解他的人，「是通宵打游戏到快要猝死还差不多。」 「还不是因为工作太多了，」雪绪飞快地撇开视线,嘴里还在不服气地嘟嘟囔囔。 「白天根本就没有时间啊。」 所以完全没有否定通宵打游戏的事情啊，雪绪。 靠在甚尔身上,莉莉娅看着小情侣互相吐槽的样子,觉得十分有趣。 「突然发现我和甚尔好像很少有矛盾呢。」 「一般就算有矛盾,当天也就解决了。」习惯性地用手指梳理老婆的头髮，甚尔在「解决」两个字落下重音,语气似笑非笑。 「这究竟是谁的问题啊！」莉莉娅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显然出现矛盾最后就变成床上解决这件事,向来都是某个男人的杰作。 「莉莉，我和晶子要结婚了哦，」 正在开车的男人冷不丁抛下一个大炸弹，「就在今年夏天。」 先前还在与未婚夫情趣一样拌嘴的女孩侧脸渐渐泛上红霞，用整理耳边碎发的动作作为掩饰。 「我和雪绪觉得，莉莉应该算是我们的媒人吧？」 在那座没有白天的小岛上，帮助女孩逃亡的蜘蛛女士，是让两个原本此生都未必会认识的人紧密连接在一起的由来。 「所以我们希望请你做我们的证婚人，」向来以少年天才的形象出现，面对董事会的成年人们语言一向辛辣讽刺的雪绪，在这一刻也软下语气，多了几分憧憬。 「你愿意吗？」 「当然啦！是我的荣幸！」 没想到当年自己一次心血来潮的行为，最终能拥有今天这样的收穫，莉莉娅直起身，突然很有成就感，「那就说好了！等婚期确定之后告诉我哦！我好提前做点准备。」 既然莉莉答应下来，那么自己的愿望就又完成了一项，与谢野晶子弯起嘴角。 这样一来，在结婚前就只剩下，要往森先生脸上揍一拳的愿望还没有完成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有这个机会呢？ 在异国他乡成长的过程里，与谢野晶子渐渐认识到了名为森鸥外的男人做事究竟有多么恶劣——居然会把只有十来岁的小姑娘带上战场，哪怕是后勤人员，也是够糟糕的。 只不过以那个男人的性格，估计就算认识到这件事给小姑娘的心理造成了多大的阴影，也不会因此而感到后悔吧。 毕竟森鸥外只是做了相对于他当时所处的位置而言，正确的事情罢了。 但是想必他应该也有那个小姑娘会迁怒于她的心理准备吧？ 与谢野晶子心平气和地想着，感觉距离自己彻底释然，就只剩下揍那个混蛋一拳 的距离。 不过反正自己现在成为了武装侦探社的医疗支援，想必自己会拥有面对森鸥外的机会，在此之前，只需要安心等待就好了。 说起与谢野晶子和武装侦探社之间的关系，当然不是她心血来潮跑过去说「因为我看不顺眼森鸥外所以请让我加入你们吧」。 与武侦产生联繫，只是一个偶然。 与谢野晶子在东京大学就读于医学部，学习方向是外科，因为她希望自己在走到需要使用异能才能拯救别人之前，就可以用其他方法为别人进行治疗。 第470页 「就算不用异能，我也会从死神手里把人抢回来给你看。」——by与谢野晶子 抱着这样的决心想成为一名外科医生，与谢野晶子需要大量的实践，而放眼整个东京，对外科医生需求量最大的无疑就是横滨，所以年轻的医学生选择到横滨的一家医院进行实习。 横滨无愧于它和美国哥谭齐名的混乱程度，与谢野晶子实习的科室是急诊，她感觉自己在这里，似乎已经做完了这辈子要做的缝合。 但很可惜这是错觉，因为每当新的夜晚来到，就会有新的病人带着千篇一律又各自不同的伤口——绝大部分都是帮派火拼或者打架斗殴造成的外伤，不过伤口的位置的确五花八门，来到急诊科要求治疗。 「你们这群混蛋真是一点都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啊！」 突然发现自己正在缝合的伤口旁边的那一道已经快要癒合的伤口缝合的方式非常眼熟，完全记不得小混混的脸长什么样，但是绝对不会认错自己作品的与谢野晶子咬牙切齿，手里的动作稍微重了两分。 「啊！好痛！医生我错了！」 不管在火拼时有多么兇狠，小混混面对大夫时都尽量和颜悦色，毕竟自己说不定不知道什么时候还需要面前的大夫帮自己救命。 但是好勇斗狠的年轻人认错的态度也并没有多么认真。 听出对方的敷衍，与谢野晶子翻了个白眼，懒得再跟这傢伙说话，只是加快了手上的动作，后面还有好几个病人需要处理。 「与谢野！快去换手术服！」 科室主任急匆匆，从女孩身边走过，看起来是要去手术室的方向，「有一个重伤的病人，你来缝合！」 动作麻利地收住手下的伤口，与谢野晶子给缝合线打了个结，然后起身先去消毒。 不知道是什么病人，竟然严重到需要主任给他手术的程度。 把头髮都包进手术帽里，与谢野晶子换好手术服，在推门进入手术室的瞬间就被手术台边盘子里形状各异的各种浸满血液的碎片夺去了目光。 「这个人是武装侦探社的成员，他为了掩护民众离开，被那个臭名昭着的炸弹狂魔袭击了。」 和自己关系比较好的护士小声说着，没有被口罩遮住的眉眼间尽是可惜，「现在他身体里到处都是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有弹片还有爆炸现场被炸碎的很多别的，有一些离动脉和心脏很近，很难取出来。」 「他不一定能活着从手术台上下去。」 与谢野晶子低着头，看到搭在手术台旁沾满鲜血与灰尘的金色马尾，无论是长度还是梳理的都很整齐，能看出辫子主人是个性格认真的傢伙。 手术室里是安静的，只有主刀的主任从男人伤口里取出各种碎片丢进托盘的声音。 与谢野晶子全神贯注地缝合着那些数量巨大的伤口，直到隔着橡胶手套，也能感受到男人的体温正在慢慢降低。 她听到其他医生和护士们的嘆息声，他们摇着头经过自己身旁，说这次要让等在手术室外的银狼阁下失望了。 与谢野晶子咬着嘴唇，在心底否认。 我能救他。 但是我要救他吗？在 众目睽睽之下，把自己送上风口浪尖？ 上一次自己这样做是十一岁的时候，而第二天，自己就被送上了战场。 与谢野晶子安静看着男人逐渐失去血色的脸，想起自己在入学的第一天，院长带着所有新生一起背诵的日内瓦宣言。 「…我将会保持对人类生命的最大尊重。」 女性的声音几乎是嘆息着说，手术室里，异能的光芒逐渐亮起。 「【请君勿死】」 但后来的事情并没有发展到与谢野晶子以为的最糟糕的情况，作为对医生治疗了自己弟子国木田独步的感谢，福泽谕吉出手控制了舆论。 「只是与谢野医生如果还希望在横滨工作的话，最好换一家医院。」 表情严肃的中年男性诚恳地说到，「我也可以为您取得其他医院的推荐信。」 只是救人而已，虽然打破了自己平静的生活，但与谢也晶子并不后悔，只是摇了摇头。 「承蒙您的厚爱，但是我在横滨的实习也差不多该结束了。」 「这样吗…」沉吟片刻，福泽谕吉说起了另一件事情，「虽然冒然提出这样的邀请有些失礼，不过我还是希望尝试一下。」 「请问与谢野医生是否愿意与武装侦探社达成医疗援助的协议呢？正如你看到的这样，我们的工作性质时常会遇到危险的情况，如果能得到你的协助，侦探社社员们的人身安全就能得到极大的保障。」 那天下午，与谢野晶子和福泽谕吉聊了很久，最终同意了武装侦探社社长的提议——并不是正式加入，只是在必要的时候为他们提供一些医疗方面的保障。 但在后来知道了「三刻构想」之后，与谢野晶子有意在侦探社加入了更多活动——为了找到一个能亲手揍现任港/黑首领一拳的机会。 其实如果把自己和武装侦探社有联繫的消息释放出去，那个一切从利益出发的男人，应该就会主动上门吧。 与谢野晶子从车窗后视镜看到自己脸上也许可以被称为不怀好意的笑容，眼中闪过一抹期待。 但那就不好玩了。 毫无准备地看到我的时候，不知道森医生你会是什么表情呢？ 第471页 第258章 走钢丝 于是今天的整顿饭,就在对晶子和雪绪的婚礼讨论中过去了。 「那说好啦！回头我陪晶子去订婚纱！」从餐厅出来，莉莉娅笑眯眯对着坐进车里的与谢野晶子挥了挥手，表情很是期待。 「好,等我下个月春假我们就去。」 突然有了一点婚期逐渐逼近的真实感，与谢野晶子有些出神，又很快镇定下来。 自己和雪绪已经一起生活很多年了，已经像是半身一样习惯了对方的存在，以后只是多了一份名为结婚的契约。 他们从来都是最亲密的人。 「感觉时间过的好快啊,」目送雪绪和与谢野晶子开车离开，莉莉娅牵着甚尔的手说到。 「好像之前还是两个小孩子呢,突然就说他们要结婚了。」 「但小医生你还是和从前一样,」莉莉娅的外錶停留在了甚尔最喜欢的样子，似乎从某一天开始就定格在了那里，不再继续向前。 而甚尔的外表也永远停留在了作为人类的他死去的那年,虽然黑光病毒可以控制外貌进行改变,但天与暴君觉得没有必要。 「我们都和从前一样。」 「也是啦,」在伴侣的安抚下，莉莉娅心情又明媚起来，抱住甚尔的整条胳膊，「只要甚尔陪着我就好啦，我们会一直一直走下去的。」 「那个长野雅世现在在哪里？我们该去找他了吧？」 「我看看…」天与暴君开始感应自己标记现在所在的方向，随即露出一个代表狩猎开始的狰狞微笑。 「走吧小医生，我找到他了。」 「在横滨。」 狩猎的过程难度并不高，长野雅世的附近只有他一个人,最近因为各方面的压力而心烦意乱,在临时租住的房子里走来走去,为自己接下来要选择何方而感到焦虑。 钢丝可不是那么好走的。 而作为猎物的研究员先生从没想过,一张随意被丢在桌子上的名片也可以突然发难，变成庞大的触鬚团缠住自己。 没有挣扎或者是唿喊，屋子里原本存在的人类被触鬚吞噬，那些触鬚又很快纠缠成人形，变成了房间主人的样子。 整理了一下大脑里新鲜出现的记忆，「长野雅世」皱起眉头，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小医生，这傢伙可真够会找麻烦的。」 「怎么了吗？」一只大概成年人巴掌大小的紫色蜘蛛跳上茶几，把周围胡乱堆放的杂物清理出一小块地盘作为自己短暂的落脚处，八只圆熘熘的眼睛和男人对视。 「有什么和资料里不一样的地方吗？」 甚尔，也是新鲜出炉的「长野雅世」表情奇怪地磨了磨牙，意味不明地说道，「也是，那个情报贩子怎么可能这么好心？我早该想到的。」 想起把长野雅世的资料卖给自己的那个黑髮男人，黑光病毒原型体又觉得会出现这种情况，似乎也情有可原——毕竟基本所有认识的人都知道，折原临也就是个乐子人。 不管是朋友还是宿敌还是客户，他都忍不住想要坑人一把，还美其名曰是因为热爱人类。 「所以到底怎么了？」 蜘蛛踢踏了一下自己和人类相比数量有些多的腿，开始思考如果这个方法不行的话，就还是按照老路子，先去探探那几个研究设施的底。 「我们的想法是可行的，」顶着别人壳子的甚尔摇了摇头。 「长野雅世虽然不是[贱民]相关研究项目的负责人，但他听说过黑衣组织的另外一个研究机构，最近似乎获得了很特别的研究素材。」 「我觉得很有可能就是[贱民]，以长野雅世的身份，想要多打探一点难度也不大。」 转过身，从摊开在 地上的行李箱的夹层里找到了一个u盘，天与暴君的脸色并不怎么好看，「有问题的是长野雅世这个人。」 「他最近刚从学校的研究所辞职，而且带走了最重要的实验数据。」 晃了晃u盘，甚尔示意东西就在这里，「这些数据也是他在黑衣组织内部负责的部分需要的，对于下个阶段的研究突破来说相当重要。」 「然而，最近还有另一个势力联繫他，想要购买这份资料。」 没想到一个研究员还能牵扯进这种麻烦里，甚尔翻了个白眼，「出价很高，所以他心动了。」 「但是我觉得，想要购买资料的势力可完全不是那种会好好给钱的合法商人啊。」 ------------------------------------- 「林太郎，那些研究员有回覆□□的消/息吗？」 穿着红色洋裙的小姑娘坐在对于自己来说有点高的椅子上，晃悠着小腿。 她的面前是一副西洋棋的棋盘，黑子与白子厮杀得十分激烈，不了解内情的人看见，可能还会赞美这孩子小小年纪，竟然就有如此深厚的象棋造诣。 但作为一个人形体异能，爱丽丝的一切举动，说到底其实都是由异能主人，那个坐在棋盘对面的中年男人所操控的罢了。 「有一个人，说想要和我们谈谈。」 明明是凶名在外的portmafia首领，但森鸥外说话的时候却是不疾不徐，一副文质彬彬，胸有成竹的样子。 「长野雅世…爱丽丝觉得我们的运气怎么样？会在第一个就抽到鬼牌吗？」 森鸥外拿起黑色的兵向前走了一步，棋盘上的白方已然陷入死局。 第472页 「林太郎真是的！那种事情我又怎么会知道啊！」 看到自己快要输了，少女嘟起脸颊，准备耍赖，「林太郎好过分！每一次都是你赢！我不玩了！」 「赢了我有什么意思！」 跳下椅子，少女气沖沖地走到落地窗前，两手叉腰，「林太郎明明想赢的是那些穿黑衣服的人吧！」 「不是想赢，」森鸥外看到爱丽丝的样子，知道今天这盘棋是下不下去了，「是我一定要赢。」 「毕竟我和可以在整张棋盘上移动的兵不同，是被圈禁在横滨这块地盘上的『王』啊。」 说着指代不明的话，森鸥外收起棋盘，又把棋子一个个放回收纳的位置。 那个黑衣组织，自己以前竟然没有太过在意他们，只是做一些交易还好，但却没想到他们会是不请自来的恶客，想要在横滨扎根。 嘴角勾起若有若无的笑，如果被武装侦探社的社长福泽谕吉看见，银狼阁下会非常肯定地说，一定是森鸥外又想算计人了。 横滨的夜晚只需要一个掌控者，如果有谁想要分一杯羹，森鸥外认为自己还没大度到这个程度。 黑衣服的先生们，我给你们准备了一份礼物。 想到资料里所说的，黑衣组织似乎正在横滨研究一些什么东西，森鸥外转了转眼睛，周身的气场无端变得阴鸷起来。 只要能让你们不开心，那我就开心了，就让我看看，你们的研究员手里能买到些什么有趣的东西吧？ 虽然搞不懂为什么港口黑/手党也想买这份资料，但是以万事屋有钱就赚的惯例，甚尔是一定会把它卖出去的。 如果买主不想付钱，天与暴君也不介意自己去拿。 「让我看看…交易时间是明天，」翻看着长野雅世的手机，甚尔很快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但就在这个时候，一通没有备註联繫人的电话打了进来。 「餵？」按下接听键，电话里来一个男人冷硬的声音。 「 下楼。」 对方似乎笃定长野雅世知道自己的身份，不愿意多说些什么废话，只有一句干脆利落的指示。 「这傢伙是谁啊…」查询了研究员的记忆，显然这个男人给长野雅世的印象十分深刻，天与暴君很快对上了号。 「那个黑衣组织的关键人物之一，叫琴酒？」 「要我和你一起去吗？」看到顶着别人壳子的甚尔起身准备下楼，莉莉娅跳到门口的鞋柜上，询问道。 「没事，我去应付一下就回来，」大概这个人也是来问资料的下落，甚尔心里有底。 楼下停着一辆款式似乎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保时捷，天与暴君站在车窗前，看着车里的男人摇下了玻璃。 「资料呢？」 和电话里一样，坐在车里带着一顶礼帽，浑身漆黑银色长髮的男人惜字如金，可能也是这个研究员并不值得组织的首席劳模花费太多心力的原因。 「在我学生那里，」甚尔毫不心虚地说着瞎话，故事也是编得有声有色。 「我自己去拷贝资料也太明显了，所以让学生做的，后天他会把资料给我。」 「…后天我会再来找你。」 紧紧盯着平时见到自己时相比，似乎不那么紧张了的男人，对方的态度十分坦然，琴酒也不能断定他说的是不是真话。 不过就算是假话，后天长野雅世也必须给自己一个交代。 自己对废物可没那么多耐心。 「开车。」 车窗重新升起，琴酒转回脑袋，决定再给他两天时间。 看着黑色的保时捷离开，甚尔双手插兜，晃悠着又回到了公寓里。 「似乎是个同行？」 将鞋柜上的蜘蛛捧在手里，天与暴君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语气有些促狭，「我就说，果然杀手还是单干比较舒服，呆在各种组织里就是做牛做马的命。」 「连这种要资料的破事都得管，他们是一点别的工作人员都没有吗？」 「也许人家就是喜欢工作呢？」 蜘蛛背上仿佛人脸一样的花纹也勾起嘴角，坦白来讲，对于大部分人都有些惊悚，「又不是所有人都懂得享受生活啊。」 第259章 发现 煳弄走了黑衣组织的劳模杀手之后,甚尔原本以为自己只要再想点什么办法，明天从港口黑/手党那里坑一笔钱，就可以跑到黑衣组织的研究机构里去躲着—— 如果港口黑/手党发现自己被坑之后恼羞成怒,想对黑衣组织做点什么，那也不关万事屋的事。 在脑袋里又重新过了一遍长野雅世的记忆，天与暴君却发现自己刚才忽略了一个麻烦。 「我早该知道折原临也那傢伙这次给资料的动作这么麻利，肯定是没安什么好心。」 甚尔咬牙切齿地掏出手机给某个固定刷新在池袋的情报贩子打电话，然而电话那边的傢伙已经很有先见之明地将天与暴君拉进了黑名单里。 听到电话里,情报贩子提前录好的「有什么事情在语音信箱留言」的欠揍声音，甚尔磨了磨牙。 看来等这趟任务结束之后,有必要去找那傢伙好好叙叙旧了。 「怎么了,甚尔？」 意识到自家伴侣的表情不对，茶几上的蜘蛛两下跳到沙发扶手上，抱住甚尔的手指蹭蹭,「是又有什么麻烦吗？」 第473页 「这傢伙完全不知道怎么想的,」甚尔有气无力地说,思考着自己下次买情报还是去找榎本好了，折原临也虽然知道很多东西，但是他基本上就没有一次能忍住不坑人的。 「把学校实验所的资料弄出来的时候，根本就没有掩饰过，所以学校那边请了武装侦探社的人来找他要资料。」 「就在今天的那场会议结束的时候，」天与暴君补充到，「武装侦探社的人已经找过长野雅世一次了，只是这傢伙暂时想办法煳弄了过去,说明天会联繫他们。」 「…一份资料,居然会这么热闹的吗？」 蜘蛛背上的人脸花纹张大了嘴,表示着自己的惊讶,「但是以武装侦探社里田山花袋先生的能力，估计长野雅世的这个住处应该也已经被他们查到了吧？」 「说不定不止，」胡乱揉了揉头髮，甚尔已经在思考，要不然就干脆今天连夜搬到黑衣组织的研究设施里去算了。 「田山花袋那傢伙能很容易查到所有需要使用电子设备的信息，所以我怀疑也许长野雅世和portmafia之间的交易，他们也已经知道了。」 「那怎么办呢？要放弃交易吗？」听起来就很麻烦，莉莉娅觉得只要放弃，麻烦立减百分百。 「不，这样刚好。」 挑了挑眉毛，甚尔觉得也许这会是一个机会——给黑衣组织制造麻烦的机会。 两个横滨的老牌势力，要是发现自己被外来势力的人狠狠涮了一把，就算是为了面子，也需要做出相应的反击。 再重复一遍，黑衣组织惹的麻烦，关万事屋什么事呢？ 只不过是局势越混乱，越方便混水摸鱼罢了。 第二天。 因为长野雅世并没有明确答应会在什么时间联繫武装侦探社，为了以防侦探社的人发现不了，甚尔顶着长野雅世的壳子专门走有监控的路，还去侦探社楼下晃悠了几圈。 「甚尔，有一个扎金色马尾戴眼镜的男人和另一个带着草帽的男孩在跟着你哦。」 缩小了体型的蜘蛛像是设计独特的耳钉一样趴在男人的耳边，沟通着藏身于隐秘处的虫子们，给伴侣反馈情况。 「好戏是时候开场了。」 于是甚尔不再故意绕路，直奔与港口黑/手党约好的交易地点。 「长野雅世还是选择了港口黑/手党。」发现男人在武装侦探社楼下犹豫地绕了几圈，最后表情坚定下来，转身向其他方向离开，国木田独步握紧了手里封面写着「理想」的小本子。 「他从学校里偷了什么资料啊？还可以卖给港 口黑/手党的？」 与国木田独步搭档出任务的宫泽贤治觉得这两者之间似乎完全扯不上关系，不由得有些疑惑。 「贤治君，那不是我们的任务范围，不必过于追根究底。」 曾经是一位大学数学讲师，国木田独步知道有些专业的专利可以卖出一个很高的价格，也许长野雅世从学校偷走的就是类似的东西。 只是研究员出身的长野雅世太过天真，即使港口黑/手党的确想要他手里的东西，也不见得他们就会好好付钱——极道组织向来更擅长无本万利的生意。 甚尔走进一家外表看起来很有些年头的旧货店，店里没有什么伙计，只有一位头髮已经变成灰白色的长者，穿着与旧货店格格不入的西式礼服。 「想必阁下就是长野雅世吧？」 「啊，是。」 按照男人记忆中那样有些拘谨地点了点头，甚尔从兜里摸出一个装在密封袋里的u盘，又用手帕擦了擦额头，渗出的冷汗，「东西就在这里了…那个，钱？」 「不必那么心急，」身形有些瘦削的年长者慢条斯理地带上一副手套，拿起放在柜檯上的密封袋。 「我们港口黑/手党是很注重信誉的，等验证了u盘里东西的价值，我们自然会把钱给你。」 只要你还能好好活到那个时候，没有被你原来的组织解决掉，或者没有被资料原本的拥有者起诉送进监狱里。 虽然对港口黑/手党不会愿意那么爽快给钱这件事有所预计，但是看对方理直气壮的样子，甚尔还是有些想笑。 既然这样，那就还是让港/黑和武装侦探社互相折磨去吧。 稍微侧了侧身，让即使在店门外的人也能大致看到里边的情况，「长野雅世」面露焦急，语气也不由自主地升高了一些。 「怎么这样！我明明已经把东西给你了，说好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 还不等甚尔的话音落下，一颗闪光/弹就落进了杂货店里，强光让店里的人短暂失去了视野。 港口黑/手党果然没打算给钱。 藏在店门外，国木田独步听到长野雅世焦急的声音，心中隐隐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趁着东西还没被转移，现在趁其不意去将它夺回是最好的时机。 国木田独步在自己的笔记本上翻开新的一页，迅速写下[闪光/弹]，然后将那页纸撕了下来。 「【独步吟客】！」 广津柳浪，也是港口黑/手党里武斗派「黑蜥蜴」的领导人，今天被要求在常规巡逻途中，顺便去做一个任务——从一个研究员手里拿到一份资料。 研究员这个形象，对应的向来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呆子，这个任务原本应该没有任何难度。 第474页 所以当闪光/弹被丢进据点之一的旧货店时，广津柳浪完全没能反应过来。 等到视野恢復，这位已经在港口黑手党工作了几十年的异能者就看到，原本在自己手里的u盘出现在了武装侦探社的人手中，对方正一边戒备着自己，一边准备转身离去。 而那个研究员则是捂着眼睛，坐在一旁的角落里发出惨叫。 「武装侦探社的人，把东西放下。」 广津柳浪从柜檯后走了出来，打了个手势，店铺后的小门里涌出了十几个拿着冲锋/枪的黑蜥蜴成员，「否则，我们将採取强制措施。」 「我们有自己的任务，」国木田独步显然并不打算妥协，但是店铺里狭小的空间也没有多少躲藏的余地，于是二话不说向着门外跑去。 「追上他，」东西当然不可能就这么白白丢掉，于是广津柳浪也不再废话，而是率领黑蜥蜴成员直接追了出去。 店铺里，原本缩在角落的「 长野雅世」等到所有人都离开，收起了脸上惊慌的表情，从地上站起身来。 「他们之间绝对平时关系就不好，」甚尔咂了咂嘴，更换了其他外貌之后选择从后门离开，「要不然也不可能聊都不聊就直接打起来。」 「不过对我们来说算是好事啦，」虽然以前在异能特务科的僱佣下，万事屋和武装侦探社也有过合作的时间，但显然还不足以让莉莉娅对他们产生太多战友情。 小小的蜘蛛嘻嘻笑着，进行着有些缺德的发言。 「如果他们能坐下来好好聊天，就会发现那个u盘其实是坏的，那就有点早了。」 「要晚点发现才可以，至少等到我们进入黑衣组织的设施之后。」 「嗯，是啊，」脱掉了身上的外套丢在巷子里，一个平平无奇的男人走出巷子，走进了街边的咖啡店，在二楼靠窗的位置坐下，向窗外看去。 「咦，那个戴草帽的小孩力气还挺大。」 于是蜘蛛也把自己的视角转向了窗外，就看到那个和国木田独步搭档的金髮男孩从地里拔出一根电线桿，像是挥舞长棍一样挥舞着，将黑蜥蜴的成员扫倒一片。 「看起来似乎也是个异能者呢。」 「我干脆给琴酒发个消息，说明天早上我就带着资料在研究设施里等他吧。」 看到楼下的战斗很快结束，武装侦探社的两个社员，并没有花费太长时间就打倒了黑蜥蜴们，拿着u盘离开了这里，甚尔啧了一声，「看来今晚也不能回长野雅世的房子去了。」 只要意识到u盘有问题，武装侦探社的人恐怕很快就会找上门来，但甚尔希望「长野雅世」被找到的地方是黑衣组织内部。 这样看起来整件事就比较像是黑衣组织的主意，而不是甚尔自己的。 不过好在横滨这个地方，不需要身份就能入住的旅馆还是很多的，小心一点用其他的脸避过摄像头，武装侦探社也没有那么快能找到人。 「果然祸水东引这件事，还是需要一定技术含量的。」 第260章 混入 最终,甚尔和莉莉娅两个人恢復了自己的外表，跑到横滨的赌场去鬼混了一晚。 甚至那家赌场背后的老闆还是港口黑/手党。 这也算是两个人时常会有的休闲,之前两个人在这家赌场花费的钱可不少,就算被港口黑/手党注意到，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第二天一早，已经把这次任务的定金花掉七七八八的两个人走出赌场,决定面对任务的态度要更积极一点——金钱使人保持清醒。 离开一段距离之后，在一个隐蔽的小巷里重新变成「长野雅世」,甚尔招手打了辆出租，直奔研究员所属的黑衣组织研究机构的地点。 酒厂的劳模先生已经在那里等待了一段时间，看到长野雅世如约到达，于是叼着烟皮笑肉不笑地勾了勾嘴角，从研究员先生手里接过装着资料的u盘，当场递给另一名研究人员。 「坐吧。」 琴酒并没有废话，显然是要先验证过资料的真实性,才打算进行下一步工作——按照事先说好的那样给钱，或者是把敢煳弄自己的人直接处理掉。 事实上，港口黑手党联繫过的研究员本来不止长野雅世一个人,在这种并不是公开机构的地方工作,研究员们的驱动力显然也不是为了荣誉或者学术成就之类光明正大的东西，就只是为了拿到更多的钱而已。 工作压力相当大不说,甚至还要担忧自己的人身安全。 在正规的科研机构工作,做不出成果可能会被辞退，但在这里工作要是出不了成果,可能就要转职成为研究材料或者和美好的人世间说再见了。 被港口黑手党联繫过的研究员们,也并不是完全没有动心,而阻拦他们背叛的理由只有一个——压迫力强到在他面前根本就不敢乱说话的银髮男人。 那个也许不懂得研究内容,但一定非常懂得如何无公害处理废物的上级。 想要从黑衣组织的研究设施里把数据或者研究成果偷偷带出去卖掉简直难如登天，长野雅世不过是因为那些资料还没有交给琴酒，只在他一个人手里，所以才敢把自己的贪婪付诸行动。 而研究员先生完全没想过自己会出师未捷身先死，被万事屋盯上，甚至原因都和自己手里的东西无关，而是因为他能接触到那个隔壁组新买到实验材料罢了。 第475页 坐在自己对面的黑衣同行身上的煞气简直都快要具象化，甚尔努力维持着「有点害怕，但是又不心虚」的样子，漫无目的地想着也不知道这个组织究竟给他开多少工资，能让人维持这么大的工作强度。 至少从对方那头一看就知道打理起来非常麻烦的顺滑银色长髮，和身上料子不错的大衣来说，肯定不差钱。 时间大概过去了将近一个小时，拿走u盘的研究人员又重新返回到外间，表示资料应该没什么问题——虽然要验证实验数据的真伪，还需要进行重复实验，但整体的设计思路还是很有可行性的，应该不是瞎编。 「下阶段的实验经费，明天会打给你。」 确定了资料没什么问题，琴酒就打算离开了。 他还有很多其他事情要做，比如处理黑衣组织和其他一些组织的交易往来，又比如去解决掉最近发现的几个叛徒。 他总是很忙。 听到琴酒的话，甚尔又开始扒拉长野雅世的记忆，回忆对方说的拨款实验经费的卡会是哪一张。 希望黑衣组织的财务打钱的速度能快点，能在港口黑/手党和武装侦探社发难之前就把钱打过来，也方便「长野雅世」这个身份消失。 捲款逃跑之类的，无论在哪个时代的任何组织都不少见，也算是一个合理的消失理由。 送穿着黑色大衣的男人离开，「长野雅世」也从沙发上 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 接下来，就该去找找这次任务的主角在哪里了。 虽然的的确确是一个跨国犯罪组织，但是酒厂的研究设施修的相当规范，属于不同组别的研究员就像是工蚁一样穿梭其间。 发现长野雅世的身份卡能够前往的区域有限，甚尔先是拉着同组的其他研究员聊了聊，知道了一些比较贵重的研究材料都存储在地下三层，只有在做相关实验的时候才可以申请去把它们带出来。 「真是麻烦啊，」躲进洗手间里，甚尔向先前一直安安稳稳趴在自己衣领里的小蜘蛛吐槽道。 「明明就是一个犯罪组织，为什么管理方法却这么复杂？」 「可能这就是为什么他们能做到这么大的理由？」 莉莉娅用前肢挂住甚尔的领子，保证自己不要在伴侣洗脸的时候掉进水盆里，「但是好歹有个方向了，下午我去看看吧！」 「那就拜託你了，小医生，」甚尔还得去装模作样地当研究员，想要探查得到晚上下班之后才行。 「对了，港口黑/手党和武装侦探社那边怎么样了？」 驱使虫子分别去监视两方的动向，莉莉娅的蜘蛛身体身上出现了一些代表心情愉悦的鲜艷花纹，表示事情进展很顺利。 「武装侦探社昨天就发现u盘有问题了，他们去了长野雅世的公寓，但是什么也没找到。」 「港口黑/手党的人因为在武装侦探社那里吃了亏，这才知道除了他们之外，还有别人想要那份资料，回去之后就把任务等级上调了。」 「他们从武装侦探社的情况里，推断他们也没拿到资料，所以现在两方人马的目标都是相同的——他们在比谁能更快找到长野雅世。」 一开始没想过要把这么多势力牵涉进来，但是托折原临也的福，莉莉娅和甚尔也只能将错就错。 但是已经到了这个程度，为了以后在横滨做任务的时候不被找麻烦，万事屋已经是绝对不能暴露身份的状态了。 「就让所有人都以为是长野雅世这个人胆大包天吧，」莉莉娅嘆了口气，觉得有点心累。 「不能让他们知道是我们干的，也不能让他们发现我们的目标其实是[贱民]。」 「所以我们需要更大的骚乱，」甚尔接过话头，即使现在在干着走钢丝的事情，天与暴君的精神状态仍然非常稳定。 「等确定了目标的下落，就想办法把他们的注意力引到这边来，最好是能让他们和黑衣组织产生争斗。」 然后万事屋就可以趁乱把[贱民]带走，「长野雅世」也就可以功成身退了。 「那我就去先找找看，」不起眼的小蜘蛛从研究员的衣领里爬了出来，钻进了天花板的通风管道里。 「有消息我再回来通知甚尔。」 「那我也该去努力做『研究』了。」 把脸上的水珠擦干，为了还没有到帐的研究经费，甚尔愿意假装努力一下。 把那笔研究经费忽悠到手，就当是这几天的精神损失补偿了。 当然，回头还要去揍折原临也一顿。 整理好心情和外表，「长野雅世」又重新回到实验室，混入其他研究员的队伍当中，开始忙碌起来。 由于黑衣组织的研究设施的主体建筑其实在地下，整栋建筑都高度依赖新风系统的原因，莉莉娅躲在管道里寻找目标就变得非常方便。 「地下三层。」 蜘蛛趴在出风口看向楼梯间的标识，确认自己没走错楼层，开始向内搜索。 「他们都是从哪找到的实验材料，这也太乱七八糟了吧？」 整个地下三层就是一个庞大的仓库，所谓的实验材料并不只是常规的小白鼠，还有 很多其他东西——各种动物，或者是被关在囚笼里，又或者是躺在营养液里的人形生物。 将拟态缩小成蜘蛛的样子并没有干扰到莉莉娅的视力，趴在换气扇里的蜘蛛依然能看清不同容器前的编号，以及对内容物的简短介绍。 第476页 「居然还会有咒胎？」 没想到一个基本上都是由普通人组成的研究机构还会有这种神秘侧的东西，只要孵出来一个都能人他们够受，莉莉娅简直要对那些研究员刮目相看，「也不知道他们和咒术师究竟哪个更疯一点。」 在一个空掉的囚笼前，莉莉娅找到了非常接近自己目标的描述。 「美国购入，黑光病毒…应该就是他了吧？人呢？」 显示屏上除了介绍之外还有调用记录，蜘蛛悄无声息地从通风口爬出来，落在显示屏上，用蛛丝操控翻页的按键。 「a12号研究员调用，在2256实验室。」 达到了目标的下落，莉莉娅看着密密麻麻的调用记录，蜘蛛背上的人脸花纹露出不悦的表情，「实验强度好大，不是说[贱民]的外表还是孩子吗？对他来说负担不会太重吗？」 不清楚对方目前的情况，莉莉娅将显示屏恢復原样，又重新爬进通风管道里。 「不管怎么说，还是先去看看吧。」 找到2256实验室，还没看清里面的情况，莉莉娅就已经听到了熟悉的咆哮声。 黑光病毒的原型体可以制作出少量hunter*以供驱使，甚尔不经常这么做，但莉莉娅是知道伴侣有这个功能的。 这个声音，是hunter在咆哮。 蜘蛛来到排风扇前向下望，看到一个全身都被束缚带捆在电椅上的幼崽，蓝色的电光正在他的皮肤上跳跃，两只被召唤出的hunter拱卫在他周围，试图向躲在透明材料隔开的墙背后的研究员发起攻击，但却以失败告终。 那只幼崽咬着牙，努力睁开眼睛向上看，和藏身于黑暗中的蜘蛛对上了目光。 莉莉娅知道，那孩子发现自己了。 第261章 几十岁的孩子 藏在通风管里的蜘蛛低头看着那个外表大概只有四五岁的孩子,并不意外对方会发现自己。 黑光病毒原型体的特性之一，就是能够以自己为中心扫描附近的生物,感应每个生物不同的能量场。 那个孩子在看到莉莉娅之后,很快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咬着嘴唇对抗身体上的疼痛。 看到他还有余力召唤hunter，一墙之隔的研究员们又把电流的开关向上调了一个等级。 好痛,好痛，好痛,好痛，有一个奇怪的生物藏在上面，那是谁？ 好痛，好痛，快要无法思考了，那个人会影响自己的计划吗？ 在被痛苦折磨的间隙，实际诞生在这个世界上的时间远远超乎外表年龄的孩子努力思考着,却总是被尖锐的疼痛感打断。 没关系，这里没有黑色守望，也没有白光,只要等到那个人——那些研究员所说的背后的老闆来到这里的那天,自己的復仇就可以尝试进行。 反正自己想死也死不掉，难道还有什么会比现在的情况更糟糕吗？ 莉莉娅并不清楚被困在床上的孩子在想些什么,只是看到对方收回了目光,将精力全部用来对抗身体的痛苦。 站在玻璃窗后的研究员并不是怀抱着严谨的心态在进行各项实验，而是嬉皮笑脸地,将房间里孩子的痛苦作为取乐的工具。 他一边和其他人说笑着,一边随意拧动着电流的开关,没有仔细斟酌过的实验计划,也没有认真记录各项实验指标，只是单纯的，想看看里面那个不是人类的怪物孩子，什么时候才会崩溃罢了。 真是傲慢又恶劣，莉莉娅看着就觉得不爽。 蜘蛛用八条足肢点了点通风管道，在肢体的尖端落下时，坚硬的管道内部泛起了水波一样的涟漪，无数体型更小的蜘蛛从涟漪中爬了出来，窸窸窣窣地跑到研究员们所在的房间上方，然后如同细密的雨滴一样落下。 好像有什么东西落在了自己脸上。 大声说着一些并不好笑的笑话，研究员感觉到脸颊有些微微发痒，下意识用手背去擦，看到有只蜘蛛从自己脸上跳到了手背上。 原来只是蜘蛛啊，并没有当回事，研究员从桌子上拿起水杯，想要喝口水润润说了太多话有些干燥的喉咙，低下头却看见，漂浮在水面上，如同一层小毯子一样的蜘蛛们，在察觉到自己的视线之后，突然向着四周疯狂逃窜。 其中一部分争先恐后地向着他的手爬了过来。 「！！！」 情急之下说出了一些并不雅致的词彙，研究员丢开水杯，却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自己的衣服上已经落满了蜘蛛——它们的个头不大，但却有着整齐的花纹，乍一看仿佛是衣服的特殊花样。 究竟是什么时候！ 发现自己根本想不起来蜘蛛是在什么时候出现，好像只是几个唿吸之间，这些小小的令人头皮发麻的东西就布满了整片空间。 …不知道为什么，研究员突然有点想打喷嚏。 捂住口鼻，他想到了一种可怕的可能性——那些蜘蛛，应该没有钻进自己体内吧？ 应该不会吧，怎么可能呢？ 惊恐地睁大眼睛，研究员在其他同事的眼中，看到了相同的恐惧。 没忍住先吓唬了一下缺德的研究员们，莉莉娅气哼哼地跑回甚尔身边，决定等晚上夜深人静之后再去地下三层找[贱民]。 「他们根本就不是在做研究嘛！」 蜘蛛趴在男人的衣领里，小声地嘀嘀咕咕抱怨着，「只是在虐待那孩子罢了。」 第477页 「既然这样，我们直接去劝他跟我们走，成功的可能性应该很大。」 手底下装模作样地在电 脑里搭建运算模型，甚尔觉得从任务的角度出发，这倒是有利的。 「不过我记得在alex给我们的资料里，那孩子应该是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出生的吧？」 就算情报里说，目标一直保持着幼崽的外观，莉莉娅在亲眼见到被绑在床上的小孩子时，还是有些没能压抑住怒火。 「对，比我还大20岁的『孩子』，」甚尔的声音有些调侃，转眼一想目标从出生开始，一直生活在实验室里，对于外边的世界应该没什么概念，又觉得哪怕对方心智不成熟，也是可以理解的事情。 就像自己还在禅院那个垃圾堆里的时候，见到的世界就只有充满腐朽气味的老宅，都是一个道理。 「但是也不要太把他当做一个孩子，」非常清楚老婆对幼崽无处安放的关爱心理，甚尔想了想还是决定提示一句。 「哪怕心理不成熟，但是拿着核弹按钮的孩子就不能再被当做孩子了，」 就算外表再怎么柔软无害，目标他也是一个黑光病毒原型体，而且和alex以及甚尔这种后天感染的不同，[贱民]是病毒天生的完美宿主，从基因角度讲，他比alex对黑光病毒的适配性更高，只要给他成长的空间，他变强的速度难以预估。 「我知道，但还是觉得那样看起来太痛了，」蜘蛛背上的人脸花纹皱成一团，就像是莉莉娅纠结的表情。 「理智告诉我，他已经几十岁了，可是看起来就只是一个可怜的孩子而已。」 就算不看外表，[贱民]带给莉莉娅的感觉，也比那些用同类的痛苦作为消遣的研究员来的要好，如果在这里二选一，莉莉娅肯定不选研究员。 「总之晚上先跟他聊聊吧！」 ------------------------------------- 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刻，整个研究设施都已经睡去，只有还打着别的主意的莉莉娅和甚尔还精神抖擞。 白天已经侦查过路线，确定从通风管道下去就很方便，于是甚尔也干脆变成一团触鬚的形状，把自己挤进了新风系统里。 悄无声息地来到地下三层，由于堆满了各种奇怪的实验材料，白天看起来就已经足够阴森的仓库，在无光的夜晚就显得更加瘆人。 只不过对莉莉娅和甚尔倒是没什么影响。 「我记得是在这里…」 莉莉娅率先跳下通风管道，走到白天那个空着的笼子边，一个小小的身影正缩在角落里。 「就是这小子吗？」甚尔紧随其后，伸出一根触鬚想要试探一下。 在触鬚靠近幼崽的瞬间，幼崽的手臂变成锋利的刀刃，朝着看起来光滑无害的触鬚狠狠挥下。 「就知道没有看起来这么乖，」几乎是在瞬间，触鬚就扭转了方向，从侧边控制住幼崽变形的手臂。 甚尔拎起幼崽把他转过来，看到小孩子的脸上惊疑不定的表情。 「你是黑色守望的人吗？」 在触鬚上感应到熟悉的感觉，[贱民]——他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只是所有人都这样叫他，恍惚间以为自己还是没能离开那些恶魔，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活在过去的噩梦里。 「和他们没关系，」很干脆地否认了目标的猜测，甚尔用自己标志性漫不经心的嗓音回答道。 「只是僱佣兵而已。」 「有人花钱让我们把你带出去，」蜘蛛踢踏着八条腿走到笼子前，用大大小小的眼睛一起注视着这个看起来只是个孩子的傢伙。 「我看到，你在这里过的也不好，所以你是怎么想的？」 「是老老实实跟我们走，还是被我们强行带走？」 天与暴君接过老婆的下半句话，搭配上触 须张牙舞爪的样子，很有一些反派的感觉。 「我…」男孩听懂了两个不速之客语气的认真，一时间陷入语塞。 从有意识起就生活在实验室里，[贱民]的世界就只有惨白的灯光和冰冷的实验器材——他甚至连阳光都没见过几次。 黑光原型体拥有远超人类的学习能力，他从不同的研究员身上学会了说话，知道如何用本能去操控自己的身体进行变化。 但他对这个世界一知半解。 就算因为被卖给了黑衣组织，因为那些研究员让自己感到痛苦，所以本能地想要报復他们，可是当自己的报復成功之后要怎么做，他却没有想过。 [贱民]继承了一部分来自母亲伊莉莎白的记忆，他知道人类应该生活在被称为家的小房子里，知道会有人在里面说话的小盒子叫做电视，也知道曾经有研究员不经意间说过炸鸡配可乐很好吃。 但他却无法理解，也没办法感同身受地对普通的生活产生什么期待。 就像是从小生活在井底的青蛙一样，那一小片圆圆的蓝色天空，对他而言就已经是整个世界的样子了。 「我有事情想做。」 属于小动物的敏锐感官让男孩知道，自己没办法反抗这个控制住自己的存在，但好在就算已经活了几十年，可他和人类打交道的经歷仍然有限，所以还没学会撒谎，「等我做完，就都可以。」 同样是黑光病毒原型体，与经常狩猎，并且向来不在食物上亏待自己的甚尔不同，[贱民]没什么战斗的经验，匮乏的能量也让他无法更加深入，去探究自己能够做到什么地步。 第478页 在实验室里，他能得到的就只有少量注射进身体的营养，甚至于出生以来能被称为进食的行为都屈指可数。 男孩反抗不了甚尔，于是尝试着笨拙地说服对方。 「这里的人总是把我弄得很痛，我不喜欢他们。」 「他们说给钱的大老闆这几天要来，我想如果那个大老闆死掉，他们就拿不到钱。」 「我想要报復他们。」 第262章 倒数第二天 就好像因为从小被一条细绳拴住,无法挣脱，长大以后也没办法离开被绳子束缚范围的小象一样。 在[贱民]的世界里，研究员就是那根绳子,即使是想要报復,他也从没想过可以直接对研究员下手。 甚至于从前在黑色守望的时候，他连报復都不敢想,还是来到这个新的研究设施之后，心底不甘的火苗才渐渐燃起,跃跃欲试地想要做点什么。 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男孩不止一次听见过研究员低声咒骂投资人不愿意痛快给钱。 没钱好像是让他们特别苦恼的事情,所以他能想到的报复方法就是让他们没钱。 说出了自己想做的事情,[贱民]抬起头,忐忑地看向控制住自己行动的触鬚以及旁边的蜘蛛——二者都没有脸,男孩没办法从五官的微小动作里判断他们的想法，于是只能像是被抓住的猎物一样，听从猎手的审判。 「可以。」 甚尔松开了困住男孩的触鬚,不需要和莉莉娅交换意见，两个人就已经达成了共识。 如果黑衣组织背后的老闆要来,那无疑是万事屋所期待的,制造混乱的最好时机。 毕竟如果boss死在港口黑手党或者武装侦探社手下，那黑衣组织要么急于復仇,要么如鸟兽散，短时间之内肯定没心情关心实验材料是不是丢了一个。 这是比先前预想的情况中还要好得多的机会。 「那就说好啦，」蜘蛛身上泛起代表心情愉快的鲜艷花纹,莉莉娅用足肢点了点地面。 「我们会帮你解决掉那个老闆,然后你要跟我们走。」 「没问题！」 一口答应下来,[贱民]没有想过以后自己的生活会是怎样。 在他对生活的概念里,大概就是又换一个新的研究机构，换一波新的研究员吧。 但是会专门僱人来抢自己的话，是不是就意味着自己对于他的实验会很重要？ 基于过去的生活经验，[贱民]也有一点属于自己的小小狡猾，很重要的研究材料，肯定就不会随便弄坏了吧？那么自己应该也就不会像在这里一样，每天都很疼了。 并不清楚目标对以后的生活期待，竟然低到这个地步，不过既然已经达成小小的口头协议，莉莉娅也愿意给外表还是孩子的目标一点安抚。 蜘蛛爬到变成一团触鬚的伴侣身上，翻到了自己之前拜託对方拿着的史莱姆，用足肢从史莱姆里掏出了几颗糖果。 「给你，」让其他蜘蛛把糖果搬进[贱民]的笼子里，莉莉娅的语气带上了几分关切。 「白天的时候会很疼吧？吃点糖，晚上好好睡一觉。」 直到两个陌生的傢伙又用他们过来的方法离开，[贱民]才仿佛如梦初醒一样捡起身边的糖果，小心翼翼地研究了一会儿，将整颗都塞进嘴里，又把没有味道也嚼不动的糖纸重新吐出来。 感受着嘴里美好的滋味逐渐化开，男孩的眼睛亮晶晶的，仔细回忆着研究员们有没有说过这是什么东西。 …好像，是叫糖果？ 十分珍惜地等嘴里的香甜味道完全散去，男孩看着被自己紧紧握在手里的另外几颗彩色糖纸包装的硬糖，学着刚才见到的陌生人的样子，将手臂变成一根触鬚，捲起糖果藏进笼子旁边置物架隐秘的缝隙里。 原来这就是「甜」啊。 下意识露出一个不怎么熟练的笑容，男孩想，我喜欢甜。 跟他们走的话，以后还会吃到更多糖果吗？ ------------------------------------- 虽然两次见面琴酒都拉着一张不苟言笑，随时可能杀人的脸 ，但万事屋也必须要承认，这位工作强度极大的同行的工作效率也非常高。 说过第二天会打钱，果然第二天就在长野雅世的手机上收到了转帐简讯。 「额外收穫，不错，」因为有了这笔不能说少的意外之财，甚尔摸鱼的时候心情都变好了许多，同组的其他研究员看见还以为他的研究有了什么突破性进展。 「哎，长野教授，你听说了吗？明天大老闆要来。」 在中午吃饭的时候，同组的一个人端着餐盘坐在了长野雅世对面，神神秘秘地说到。 「那和我们也没什么关系吧，」食堂的蒲烧鳗鱼做的不错，秉承着吃一顿少一顿的心情，甚尔大部分的注意力都在自己面前的饭上，只留了少部分给像是分享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的傢伙。 「虽然是这样没错，」大概人类的天性就是八卦，看到长野雅世不感兴趣的样子，这人反倒较真了起来，非要让同事脸上也出现惊讶的表情才行。 「但这次不一样！大老闆是要来看看大家的成果。」 「我们的研究才到第二阶段，根本拿不出手吧，」敷衍地点了点头，发现这个人好像还真的知道点什么东西，甚尔知道自己这个样子，只会让对方更不甘心，从而说出更多东西。 第479页 「当时我怎么就来这个组了呢？」 有些丧气地嘟囔着，同事嘆了口气，语气里充满了羡慕，「要是加入隔壁组，这次就能拿到奖金了。」 「他们的研究有什么进展吗？」像是终于被调动起了兴趣，甚尔把最后一口蒲烧鳗鱼塞进嘴里，放下筷子。 「能值得拿奖金的那种？」 「好像是能让人长生吧…」模煳不清地说了一句，同事又掩饰地笑了笑，「反正我们这里所有人的研究目标不都是为了长生嘛？他们肯定有所突破。」 长生啊… 隔壁组就是拿自己这次的任务目标实验的那个组，他们所谓的长生，该不会是就让人感染黑光病毒吧？ 天与暴君挑了挑眉毛，只觉得如果明天幕后的大老闆死了，那也一定是隔壁组的锅—— 虽然自己是黑光病毒原型体，某种意义上也算是实现了长生，但是只要知道美国的那个黑色守望研究了几十年，真正意义上由他们制造出的黑光病毒原型体就只有[贱民]一个，就该充分理解这玩意的概率究竟有多小了。 哪怕算上自己和alex，全世界的成功案例也不过三个而已。 就这成功率，还不如研究一下怎么把自己转化成咒灵机率更大一点吧？ 将吐槽全部放在心里，按部就班混水摸鱼地又过完一天，回到宿舍之后甚尔倒在床上，长长舒了一口气。 「明天应该就可以结束了，我都快无聊死了。」 「甚尔再坚持一下啦！」 小小的蜘蛛从衣领里爬出来，跑到男人的胸口，体型变大了一些，「我已经把明天黑衣组织的幕后老闆会来这里视察的消息，想办法递给了港口黑/手党。」 「相信他们不会错过这么好的机会。」 因为黑衣组织是一个跨国犯罪集团，神秘的幕后老闆向来神出鬼没，获得了一个对方可能出现的消息，以港口黑手党的作风，肯定不愿意放过这个一击即中之后就可以稳固自己地位的时机。 而事实也是这样。 在港/黑首领的办公室里，森鸥外坐在办公桌前，语调温和而优雅，就仿佛说的与宴会邀请而不是要去找别人麻烦的话一样。 「虽然原本的计划是要拜託你去研究所问问长野雅世先生，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卖给我们假的资料。」 「但是既然那位神秘的老闆要来，有些细枝末节的小交易就不算什么重要的事情了。」 「广津先生，难得横滨来了这么尊贵的客人，就用我们港口黑/手党最大的热情去欢迎他吧。」 秉持着既然要闹就干脆闹大的精神，莉莉娅不怕他们明天来，只怕他们明天不来。 「而且我还假装线人，给武装侦探社说明天港口黑/手党好像要有什么动作。」 装有资料的u盘还没找回来，武装侦探社这两天高度关注港口黑/手党的动作，以及长野雅世的下落。 「就等明天…」 在隐藏身份的任务期间一直顶着别人的壳子，而且老婆全程都维持着蜘蛛的拟态，在赌场的那天晚上之后就没有贴贴，甚尔有点微妙的不爽。 习惯性地想调戏老婆两句，但又反应过来自己在实验室所以必须克制，天与暴君现在只想赶紧搞完任务和小医生一起回家。 说起来，这几天那群小崽子没有格斗课发泄精力，不会没事干拆家吧？ 有阿织大管家镇压，显然男人的担心有些多余。 没发现自己不经意间张担忧的话说出了口，甚尔收穫了老婆的欣慰目光。 「甚尔比以前进步了好多！」 快乐地用柔软的腹部蹭了蹭伴侣的侧脸，莉莉娅并不吝啬自己的夸奖，「以前甚尔都不太关心孩子们的！」 「说不关心也不对…」有些纠结的调整着自己的语言，莉莉娅想要找一个更合适的描述。 「就是，以前甚尔对于做父亲这件事没有概念，不过现在已经是很可靠的爸爸了哦！」 「谁关心他们了？」耳朵背面出现了一点不显眼的红晕，甚尔目光飘忽，还在嘴硬。 「我是担心他们把家里弄得乱七八糟，回去之后都没法看。」 在将近十年的时光里，终于潜移默化地对父亲的角色有了一些认知，虽然天与暴君本人不想承认，但他确实变成了在离开家时间有些长之后，会在忙碌的间隙不经意间想起家里那些小崽子们的样子。 没有拆穿男人的嘴硬，莉莉娅从史莱姆里拖出自己的手机，在信息里看到alex发来復仇者联盟的日本访问团已经出发的消息。 「这样一来，明天任务就可以结束了吧！」 第263章 老者 说是大老闆要来,但实际第二天出现在一众研究员面前的还是一副酷哥打扮的琴酒。 但是与先前只有他和一个体格结实的小弟不同，这次的排场很大，几十名持枪的黑衣人在走廊里插空站开,目光紧紧盯着每一个路过的人。 莉莉娅已经提前把一个分身藏进了隔壁组的实验室里,双线操作同时关注甚尔和另一边的情况。 「感觉这个阵仗，背后的老闆应该还是来了吧？」 蜘蛛趴在「长野雅世」的耳边,小声嘀咕着，「但是为什么不露面呢？难道是什么神秘主义者吗？」 「谁知道,那些自以为是大人物的傢伙的毛病吧,」跟着本组的其他研究员一起走进一个空旷的房间里,甚尔马上意识到了这间屋子的布局有问题。 第480页 「房间的进深跟从外面看起来的感觉不对劲,应该有隔间。」 目光瞥到天花板上小巧的监控摄像头,甚尔动作十分隐蔽地撇了撇嘴。 果然藏在后面啊。 黑光病毒原型体感应了一下附近存在的生物,其中一个回应就来自面前这堵墙的背后。 藏头露面的，也不知道是有多见不得人。 大概是因为还没做出来什么成果的原因，研究员们只是说了几句目前的工作进展,琴酒就微微点了点头，像是接收到了某个人的指示。 「可以了,出去吧。」 混在研究员里不起眼地离开房间,甚尔看到接下来准备进去汇报工作的，正是将[贱民]作为研究材料的那一组。 与刚刚离开房间的研究员们垂头丧气的样子不同,他们脸上带着志得意满的笑容，连一个轻飘飘的目光都不愿意放在没用的同事们身上。 「小医生，目标那边情况怎么样？」 并没有像是这具身体壳子的同事们那样,对隔壁组看不起人的样子发表一些尖锐的吐槽,甚尔藉口上厕所,甩开大部队先行离开。 「挺好的,」蜘蛛一边在柜子角落不紧不慢地织网玩，一边将代号[贱民]的男孩的情况全部收入眼中。 大概是考虑到今天大老闆要来，所以研究员们没有像往常一样将研究材料作为玩具——毕竟这种在某种程度上，和把特殊培育贵的要死的小白鼠没事解刨着玩差不多性质的事情，绝对不能被老闆看见。 老闆不关心实验材料会不会死，但他一定会觉得你们就是这么浪费我的钱的吗？ 外表只有四五岁的男孩被提前拎去洗洗刷刷，彻底消过毒之后换上全新的惨白袍子，从地下三层带出来，放在了一间像是动物园观察动物那样的观察室里。 同样以惨白作为主色调的房间里，只有一张对于成年人而言过于狭窄的单人床，莉莉娅目测它大概只有0.6米宽，好在对于男孩而言还算不错。 地下三层的笼子里，他连张像样的床都没有。 此刻这个孩子正一脸好奇地抱着单人床上的枕头——虽然以蜘蛛管家阿织的标准来看，这个枕头各方面都不合格，无论是材质还是蓬松度，都不是适合孩子的最佳选择。 但[贱民]很少拥有这种柔软的东西，所以他抱着枕头蹭了蹭，然后一口咬了下去。 观察室里有监控，为了不要打草惊蛇，莉莉娅暂时无法做出阻拦的动作，只好转过身去，假装自己什么都没看见。 「我觉得，大概alex以后的生活会很热闹，」留在甚尔身边的蜘蛛蹭了蹭伴侣的耳垂，语气里幸灾乐祸的浓度很高。 「养孩子可是一件不那么轻松的事情。」 「没事，僱主他们人多。」 在任务期间即使自己的吐槽也不会随意透露僱主的身 份，甚尔从史莱姆里掏出这两天自己探索出的研究设施的平面图，开始标註那些持枪黑衣人的位置，「离开的时候最好避过他们，今天的情况我们尽量避免暴露身份。」 「嗯吶，」莉莉娅跳到甚尔肩膀上，示意平面图里的一个房间，「这里是监控室，同一个位置的地下一层是配电室，我在这两个房间装了炸弹。」 虫母带着一点邀功的语气，轻快地说着，「都是横滨这边黑市的常见货色，没什么特点。」 「现在就只等其他的演员登场了，」亲昵地揉了揉蜘蛛软软的腹部，甚尔转过头，歪着脑袋落下一个轻轻的吻。 ------------------------------------- 「我截取到了portmafia内部的通讯器信号，」武装侦探社内，全身都裹在被子里，只有脑袋露出来的田山花袋有气无力地说着。 「黑蜥蜴今天大批出动，就连干部候补的『钢琴家』和『信天翁』也参加了这次任务。」 「而任务的地点就是这里，」男人躲在被子里操作几下，一旁的印表机吭哧吭哧地吐出一张纸。 「这个地方，是长野雅世公寓里地图上标註过的，」国木田独步表情严肃地拿起那张纸，觉得好像哪里不对。 只是一个研究员，就算卖出的资料是假的，应该也不至于让干部候补出动，而且一次出动两个，究竟是为什么...？ 「我看看，」一个因为嘴里塞着粗点心所以有些含煳的声音响起，穿着英伦套装的江户川乱步从国木田独步手里抽出那张纸，碧绿色的眼睛里有光芒一闪而过。 「国木田，你和贤治也去一趟吧，这个地方，」很快就像是失去兴趣一样，松开手任由纸张落在桌面上，名侦探伸了个懒腰，「可以找到任务要的资料哦。」 「但是会和港口黑/手党起冲突...」 知道江户川乱步拥有能够看破一切真相的异能[超推理]，但是国木田独步仍然有些迟疑。 「没关系，他们顾不上你们，」心满意足地将一整包粗点心都消灭干净，江户川乱步拉开自己的储物柜，发现存货已经只剩下几包了，「回来的时候顺便帮我再买些零食吧！拜託啦！」 「…好的，」 既然侦探先生这样说，而且拿回资料的任务也已经快到时间，国木田独步推了推眼镜，招唿在座位里打瞌睡的宫泽贤治，准备这就出发，「但愿一切顺利。」 不知道隔壁组的研究人员都说了些什么，一段时间过去之后，他们带着兴奋的表情走出房间，琴酒也紧随其后。 第481页 「让所有人都回到他们自己的屋子里呆着，」表情冷酷的杀手先生下令，于是持枪在走廊警戒的手下们迅速行动起来。 「背后的老闆出来了，」藏在通风管道里的蜘蛛，看到走廊被全部清空之后，房间门被再度打开，一个拄着手杖的老者从里面走出。 老者的头部已经完全不是人类应该有的形状，而像是将乌鸦的脑袋放大十倍之后，直接安装在人的脖子上，在他走动的动作当中，能隐隐看到颈部有一圈明显的缝合线。 「我现在明白，为什么他要追求长生了，」看到老者的形象，莉莉娅沉默了一会，这才说到。 「他的身体给我的感觉很奇怪…有一种熟悉的，令我反胃的咒力残留，但是已经很淡了。」 「好奇怪，这个咒力究竟是属于谁的？」 跟随老者的脚步，行走在通风管道里，莉莉娅苦苦思索着。 乌鸦头的老人来到观察室外推开门，动作有几分不明显的迫切。 「这就是那个至今为止已经活了几十岁的孩子？」 在看到[贱民]的瞬间，老者的眼中 迸发出强烈的光芒，就好像看到了自己一直求而不得的东西，「这就是黑光病毒的效果吗？能够让人的□□一直维持在想要的状态？」 观察室里的男孩看到面前出现的古怪老人，抿了抿嘴唇，警惕地向后缩了缩。 「这正是我想要的东西，」似乎是冷静下来了一些，老者按下墙上的一个按钮，隔开观察室与外间的透明墙壁缓缓升起，只剩下男孩小臂粗的栏杆。 如果里面关着的不是黑光病毒原型体的话，应该是够用的，可惜没有那么多如果。 老者凑到栏杆跟前向内看去，莉莉娅挪开视线，隐约听到一点建筑外传来的剎车声。 「要开始了吗？」 「那个组织的据点就是这里？」 被指名要求和黑蜥蜴一起出任务，港口黑/手党的人已经里三层外三层地将外表看起来平平无奇的研究机构围得水泄不通，信天翁觉得面前的建筑看起来一点都不气派，还是自家的五栋大楼比较有排面一些。 「这里只是他们的研究机构，」钢琴师纠正同伴的说法，一巴掌拍到对方背上。 「听说他们背后的老闆要来，首领要求我们不能让大鱼逃走。」 如果换作日本境内的其他任何一个城市，光天化日之下一群穿着整齐制服的黑衣人，拿着各种各样的杀伤性武器将一栋楼围了起来，都会引起民众的恐慌以及警察的迅速出动。 但是这里是横滨。 所以路过的无辜市民也只是迅速逃离了现场，还能控制住自己保持冷静，不要尖叫出声以免吸引到那群人的注意力。 「首领的命令是让我们速战速决，」黑蜥蜴的指挥官，广津柳浪慢条斯理地戴好手套，轻轻按在紧锁的院子大门上。 随着异能的光芒亮起，那单看起来非常坚固的大门径直倒飞出去，砸在建筑主体的楼上，发出巨大的响声。 「所以我们动作快一点，让外来的客人感受一下我们港口黑/手党的好客吧。」 第264章 男妈妈 听到建筑外传来的巨响,琴酒脸色一变，意识到情况不对。 「boss，我需要去看一下外面发生了什么,请您呆在这里不要出来。」 屋子里的人沉默了一会，含煳地答应下来。 因为自家boss年纪大了不说,自从不知道什么时候脑袋换成了乌鸦...好吧应该不是乌鸦,乌鸦和人类之间很明显是没办法使用相同器官的，但看起来真的很像。 自从boss的脑袋换成了乌鸦，他就变得越发沉默,所以琴酒并没有意识到有什么问题。 银色长髮的杀手从小弟手里拿过冲锋/枪，走向通往楼上的电梯。 观察室里，男孩的手臂变成了尖锐的突刺,从胸口径直贯穿了老者的整个身体。 像是没想到自己轻而易举地做到了自己以前从未想过的事情,[贱民]怔愣在原地,脸上浮现出茫然的表情。 本能告诉男孩他可以将老者变成自己的养分，但嗅到接近腐败的血腥气，[贱民]皱了皱眉毛,嫌弃地将老者丢到一边,就像扔掉什么过期的变质食物。 「难吃...」皱着鼻子嘟囔了一句,男孩的手变成细长的触鬚，从房间角落找出昨天虫母给他的几块硬糖,犹豫片刻后小心翼翼地拿起一块整个塞进嘴里。 「糖纸是不能吃的,」蜘蛛莉莉娅从角落走出来，抬起一条前肢想要阻止,「就是最外面这层没有味道的,要把它剥掉。」 还好自己一直都在房间里,听到了刚才老者情绪激动时的几句话,能大致模仿一下他的声音，要不然银髮的同行如过闯进来，自己就真的只能带着目标杀出去了。 男孩皱着眉头咀嚼了一会，然后从嘴里吐出一张坑坑洼洼破破烂烂的糖纸。 「下次吃之前要先记得剥掉，」比起人类，这孩子的一些行为因为缺少教导，所以更加接近兽类，莉莉娅觉得以后alex的育儿任务显然不是那么轻松。 外边的声音听起来已经逐渐变得热闹，和甚尔待在一起的分身听到附近房子里研究员们躁动的声音，觉得目前的情况可以更热闹一些，于是制造出更多蜘蛛，让它们去到地下三层的材料库里。 「干脆把那几个咒胎全部催熟好了。」 第482页 莉莉娅不嫌事大的嘀咕着，自己装在监控室和电源室的炸弹要等到逃走的时候再引爆，吸引其他人的注意力，所以现在能放出来的就只有那些实验材料，「还有一些实验动物，也干脆全都放出来吧。」 听到观察室角落传来一些响动，莉莉娅转过头，发现是按理来说刚刚就应该因为整个胸腔都被挖出一个巨大空洞当场死亡的老者，竟然还在笨拙地挪动着四肢，那颗乌鸦一样的脑袋看向[贱民]，像是要往男孩的方向爬。 「稍微有点变成鬼片了呢，」说不好是不是因为那颗明显不属于人类的脑袋的原因，但是莉莉娅不希望对方制造出的这些动静被外边的人看见，于是密密麻麻的虫子覆盖住了老者的身体。 「还是无公害处理掉吧…刚好让我看看这股熟悉又噁心的咒力味道是谁的？」 等到变成一团触鬚从通风口挤过来的甚尔来到观察室的时候，房间里已经只剩下莉莉娅和男孩。 「甚尔，原来这个老闆的乌鸦脑袋是以前那颗被我吃掉的脑花给换上去的！」 蜘蛛用十分惊奇的语气说着，显然是没想到还有这种缘分，「居然是把咒灵的头换给了人的身体，然后又把人的大脑塞了进去，感觉像是欧洲传说里的黑魔法。」 「挺有创意，但是建议这种创意不要有，」对于已故脑花的换头套娃行为，甚尔吐槽到。 「不过除了那傢伙也没人会干这么奇怪的事了吧？」 「反 正他都死了，已经不重要了，」莉莉娅很快收回了注意力，向伴侣询问外面的情况，「外边怎么样啦？」 「他们打起来了，」天与暴君言简意赅的总结了一下外面的场景，但是从不断传进房间的巨大声响来看，显然甚尔的描述省略了很多细节。 黑衣组织是一个除了接受换头手术的老闆之外，全员普通人的跨国犯罪组织，他们能在这个充满各种不科学力量的世界上，扩张到如此庞大的规模，所倚仗的就是钞能力带来的可观的重火力。 所以目前整栋建筑的情况大概就是：请一个科幻导演过来，他完全可以直接拍出一部科技对异能力的动作大片。 听到嘈杂的声音逐渐逼近房间，万事屋也打算带着目标开熘。 莉莉娅将拟态切换到横滨常见的飞蛾，扑腾了两下翅膀，催促伴侣。 「甚尔快教会这孩子把自己缩小。」 对于怎么离开这里，莉莉娅显然有点自己的想法，「我们去蹭武装侦探社的车。」 「这种东西要怎么教…」 甚尔有些头痛，只好尝试着演示了几次，好在这种更接近本能的东西，对于黑光原型体来说一看就会。 「是时候了。」 虫母按下引爆提前布置好的两处炸弹的开关，在混乱程度超级加倍的氛围下，变成不起眼大小的三人，通过通风管道来到建筑地表部分的窗户处，直接飞了出去，落在侧面小巷的车顶上。 车里和整条巷子都空无一人，莉莉娅有些犹豫，「我之前放在外面的虫子告诉我，这就是武装侦探社的车，我们要等他们回来吗？还是直接熘呢？」 「倒是意外的没人啊，」甚尔原本还以为港口黑/手党可能会留点人在外边，但看起来大概是里面打的太激烈，所有人手都进去了，所以附近也没什么目击者。 「既然这样，直接走就可以了吧？」 「也是，」让虫子们检查过巷子尽头，发现附近并没有监控，于是十分钟过去，看起来十分和谐的「一家三口」新鲜出炉，像是每一个发现这场骚乱的路人一样，紧紧张张地从研究设施附近离开。 顶着一张陌生的脸，莉莉娅从装在衣兜里的史莱姆当中掏出手机，开始给昨天就已经到达日本的alex发消息。 「也不知道他们现在在哪里？」 很快一代黑光病毒原型体的电话就回了过来，电话里alex说他们正在咒术高专参观，托尼非要自己去死灭洄游里试一下，说是想体验一下神秘侧的全息游戏。 「我们的行程是异能特务科给安排的，目前来说还算有趣，」 「我带人去高专找你们。」 说到异能特务科，莉莉娅突然想起自己刚才从乌丸莲耶——就是那个乌鸦脑袋的记忆里知道的一些事情。 黑衣组织之所以把相当重要的研究设施放在横滨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一是因为走私各种不合法的实验材料比较方便，二则是因为有人给乌丸莲耶担保。 「还说会让黑衣组织取代港口黑/手党，口气真大啊。」 「好像是个军部的大人物呢，」莉莉娅摸了摸下巴，觉得夏油杰对这个消息应该会感兴趣，有人想借扶持地下势力的机会，把手伸进异能特务科的势力范围什么的。 港口黑/手党现在明面上的名字叫做森会社，至少从程序来看，是一家合法开业的异能者组织，也不知道说这话的叫做福地樱痴的大叔是怎么想的。 那傢伙好像一直都和异能特务科不太过得去，每次高专同期聚会的时候，莉莉娅总能从年轻的异能特务科科长嘴里听到对这个人的吐槽，仿佛对横滨有什么执念似的。 不过这就与自己无关了，除非杰打算掏钱让自己去干掉那个傢伙，不然 的话还是留给杰自己处理吧。 离开混乱现场一段距离之后，莉莉娅抱起东张西望对什么都很感兴趣的男孩，招唿伴侣前往咒术高专，去提交任务物品。 第483页 ------------------------------------- 「妈妈！」 看到alex呆滞的表情，莉莉娅不厚道的笑了出声。 在看到兜帽半永久的一号黑光病毒原型体的瞬间，[贱民]就从虫母的怀里扑腾下来，迈开小短腿朝alex跑去，并且字正腔圆的叫出了妈妈。 「就算我现在是黑光病毒，病毒没有性别，」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alex脸上的表情有些纠结。 「但我的自我认知是男性，而且我也不是你的母亲。」 「妈妈！」男孩睁着圆圆的大眼睛，抱住alex的腿，「妈妈的味道！没有变！」 「我也没有变！妈妈应该认出我！」 「你是因为害怕妈妈不认识你，所以才没有长大吗？」 英俊的美国队长蹲下身，露出一个印刷在美国教科书里的同款笑容。 「嗯！想妈妈！」 眷恋地蹭了蹭alex的裤子，[贱民]露出一个和普通人类小孩没有差别的灿烂笑容。 事实上不仅和这孩子没有血缘关系，而且可以说是吸收了他母亲的罪魁祸首，此刻alex心底产生了一种微妙的愧疚感。 「或者你也可以叫我哥哥…伊莉莎白曾经让我称唿她母亲。」 「妈妈！」 固执地摇了摇头，男孩的表情有点迷茫，但还是死死抱着男人的腿不愿意松开。 「我以为我应该只是去打了一盘游戏，小病毒你的繁衍速度已经惊人到了这个地步吗？」 看到一个陌生孩子抱着alex的腿叫妈妈，刚刚离开死灭洄游的托尼挑了挑眉毛，出声调侃道。 「都说了我不是她母亲！」 在一声声「妈妈」当中恼羞成怒，然而alex却不敢挣扎，任由小小的孩子抱着自己。 当然，也有一部分是小孩的双臂已经完全变成触鬚，死死缠住alex让他在不伤害到这孩子的情况下，完全没办法挣脱的原因在里边。 「你就认了吧？」 鹰眼拍了拍男人的肩膀，故意安慰道，「看这孩子多可爱，一看就像是你亲生的！」 「虽然病毒的繁衍方式是rna转录，但是这孩子真的很可爱，也很乖，」班纳博士推了推眼镜，老实的博士不擅长睁眼说瞎话，只好转过头偷笑。 「你可以提前体验到单身养孩子的生活，我是说，在美国这还挺流行的。」 「只是养个孩子而已，这不是很简单的事情吗？」 托尼眨了眨他那双迷人的焦糖色眼睛，「看我把睡衣宝宝养的多好！」 在欢快的氛围中，alex，这位脸接核弹的勐人鸡飞狗跳的带娃生活，正式拉开了帷幕。 第265章 后续和聚餐 「所以后来怎么样了？」 坐在居酒屋里,高专医师家入硝子眼下的黑眼圈似乎已经变成了她的永久装扮，此刻正对莉莉娅戛然而止的任务过程发出吐槽，「你们就把烂摊子扔在那里,然后走了？」 回忆了一下前两天结束的任务，自己好像的确是这么做的,莉莉娅有些心虚地撇开脑袋,「那...我和甚尔又不能暴露嘛。」 回想了一下整个任务过程，莉莉娅十分笃定地点了点头，「都是折原临也先生的原因,居然卖给我们那么麻烦的一个身份！我们也只好将计就计了。」 「这么说的确很难得，」家入硝子狐疑的目光在莉莉娅身上扫过，「你的那个连体婴伴侣居然没有跟你一起来。」 「啊,甚尔啊,」把酒杯里的清酒一饮而尽,莉莉娅的语气很轻快，「他去找折原临也先生叙旧了。」 但愿那个情报贩子还活着。 家入硝子捏着筷子的手停顿了一下，又表情正常地伸向了刺身,以素未蒙面的关系,她的同情心也就到这里了。 其实关于研究设施里的后续,莉莉娅还是知道一点的——毕竟虫子们无孔不入。 港口黑手党与黑衣组织之间原本还算得上有来有往的斗争，转折出现在黑衣组织的人发现boss不见了。 虽然不清楚老闆是逃跑了还是被人绑走了,但这种争斗中指挥官突然消失的情况,对当事人的士气打击总是很大。 就算银色长髮的冷酷杀手再怎么镇压，手下们仍然出现了慌不择路,想要逃跑的情况。 失去斗志之后,就算使用的武器怎么先进,他们也无法再抵抗气势正足的港口黑/手党,如鸟兽散了。 「感觉好像有点不对劲啊，」在战斗间隙，掂起脚看了看向建筑外逃窜的黑衣组织成员，信天翁的语气慢慢上扬。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他们都开始逃走了诶。」 「认真一点，」作为港口黑/手党内部制作□□手艺最好的人，钢琴师的性格里总是带着一些强迫症的成分，看到信天翁跳脱的样子就想揍人。 「抓住他们背后的老闆再说这话也不迟。」 但很可惜，除了四散奔逃的持枪壮汉和瑟瑟发抖的研究员们，港口黑/手党在这座建筑里只找到了乱七八糟的各种实验材料，以及好几只四处破坏的咒灵。 「是被银髮的傢伙带走了吗？」 在情况全面恶化之后，琴酒就非常干脆地放弃了在场的废物们，直接驾驶隐藏的直升机离开了——银髮杀手对于自家boss的生命力很有信心，还以为对方已经提前离开。 然而从此以后，黑衣组织的幕后老闆就这样人间蒸发，就是另外一个故事了。 第484页 其间夹杂着酒厂假酒们，还以为这消息是个烟雾弹的勾心斗角，以及各种试探，等到他们终于确认了这个消息的真实性，就发现好像已经很久没有见到银髮的劳模先生。 谁也不知道他去哪了。 在一团混乱之中，国木田独步和宫泽贤治披着随便在一个实验室翻出来的白大褂，很顺利地找到了长野雅世所在的研究组——前面说过，虽然黑衣组织是一个跨国犯罪集团，但是在研究设施里，他们的管理方法既严格又科学。 每个办公室门口都张贴着研究组成员的名字，宿舍也是。 所以甚至称得上很顺利的，武装侦探社的二人组找到了任务需要的资料u盘，成功将它带了出来。 「乱步先生说的果然没错。」 成功拿到任务物品，国木田独步的语气也轻松了许多，「这样明天就可以归还给委託人。」 「想吃牛肉…」 宫泽贤治揉了揉已 经开始叽里咕噜抗议的肚子，拖长了声音，「国木田先生，我们去吃牛肉盖饭吧！」 ------------------------------------- 「为什么硝子又把聚餐的地方定在这里啊！」 弯腰掀开店门口的帘子钻进来，五条捂自己手里拎着好几个甜点袋子不说，身后夏油杰的双手也被各式甜点占满，很明显西装革履的科长先生被挚友拉去做了苦力。 「这家店除了三色丸子之外一点甜点都没有！」 一屁股在桌边坐下，心理年龄只大概只有生理年龄零头的高专教师掏出一份喜久福，整个塞进嘴里。 「本来就不是来吃甜点的，」拿过一个空酒杯给夏油杰倒了一杯清酒，家入硝子毫不客气地说。 「今天明明是我和莉莉打算出来喝点酒，你非要拉着杰也一起过来吧？」 「聚会不带我和杰，硝子你好冷酷哦，」装模作样地用纸巾擦了擦眼角，五条悟故意发出jk的娇嗔声音，惹得在场其他三个人都抖了抖。 「感觉至少在这方面，悟可真是一点都没变过。」 伸出魔爪从五条悟的甜品里，拎出一个看起来顺眼的海盐芝士蛋糕杯，莉莉娅挖起一大块蛋糕塞进嘴里，「龙之介说，你居然还用这种声音跟学生撒娇？」 「莉莉你偷吃我的甜品！」 意思意思抗议了一下，大概猫就是这样一种生物，面对不爱吃甜品的夏油杰和家入硝子，五条悟就总会嬉皮笑脸地尝试强行投喂，但面对吃啥啥不够的莉莉娅，白毛猫猫就会对自己的甜点升起保护之心。 因为稍微一个不留神，大部分食物就会以光速消失在非人同期的肚子里。 「我这怎么能是撒娇呢，thegreatteathergojo明明只是在坦率地表达对学生的感情而已啊！」 理直气壮地说着，已经完全习惯这傢伙性格的同期们脸上纷纷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对了，杰，」突然想起自己在乌丸莲耶脑袋里获得的记忆，莉莉娅想起提醒同期。 「我在上个任务里发现，那个黑衣组织之所以会跑到横滨搞研究设施，背后是军部在搞鬼哦。」 芝士海盐蛋糕杯在虫母的暴风吞噬下没坚持两分钟就已经见底，莉莉娅将最后一点奶油搜刮进嘴里，含煳不清地说。 「[猎犬]的老大福地樱痴，是他示意黑衣组织这么做的，我记得你说过类似的事情他干过好多，也不知道横滨究竟有什么吸引他的。」 听到那个给自己增加了不少工作量的名字，夏油杰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和煦，「嗯…该怎么说呢？我竟然也不是那么意外。」 「也许是因为从维和部队调回来之后，在国内没什么事做了吧？」 无意识转动着手里的酒杯，夏油杰思考着要如何给对方一点警告——如果将黑衣组织比喻成对方伸进横滨的手，那这只手已经被剁掉了，但还是远远不够。 得让军部的恶犬好好长长记性才行。 「明摆着就是中年人无处安放的权利慾吧。」 五条悟面前的点心飞快消失着，获得大量糖分补充的六眼心情相当愉悦，「和总监部的烂橘子们也没什么区别。」 「杰，要我帮你去揍他一顿吗？」 虽然用着开玩笑一样的语气，但夏油杰知道只要自己点头，五条悟就一定会这么做。 即使自己也很想用物理方式与这位「远东的英雄」好好交流一番，但在太宰治长时间的影响下，夏油杰觉得应该还有什么别的方法，能让对方狠狠栽个跟头。 「昨天俄罗斯的异能者监狱那边递来消息，说魔人想与我见面，」一口饮尽杯中的清酒， 一向滴水不漏的年轻科长在绝对可以交託性命的好友们面前，终于表现出有些松懈的样子。 「魔人说他手里有个消息，我一定很感兴趣。」 酒精进入胃里带来烧灼的暖意，夏油杰眯起眼睛，还没有拿定主意。 「说他有办法赶走在别人后花园里撒尿圈地的野狗。」 「果然那傢伙就是个大麻烦，」在横滨的遗产风波里，充分见识到了对方搅风搅雨的水平，莉莉娅还记得拥有像是葡萄一般紫红色眼睛的俄罗斯人对自己说过「我们还会再见面」，当时就让虫母想直接把他无公害处理掉以绝后患。 「他真的是去坐牢吗？怎么感觉像是去度假一样？」 第485页 「听起来，魔人对外面的消息相当灵通，」家入硝子挑了挑眉毛，又喝了杯酒。 「真是让人忍不住怀疑他有没有在里面也插一脚的水平。」 「杰打算去见他吗？」 从挚友的表情里已经读出一些讯号，五条悟也不太喜欢这种一句话能拐十八个弯的傢伙，会让六眼神子想起只会勾心斗角，维护自己利益的总监部。 「他既然这样说了，应该就是有相当大的把握。」 夏油杰点了点头，在同期们不贊同的目光里，有些无奈的笑着，「也不用这么担心我吧？」 「也不知道是谁上学的时候被横滨的小鬼骗得那么惨，」已经戒菸了几年时间，但是看到夏油杰的样子，心底有些烦躁的家入硝子突然升起了再抽一根的冲动。 「魔人可比横滨的小鬼难对付多了。」 「对付这种人最简单的方法，果然是不要听他说话，直接揍人吧，」同样有些担心同期，莉莉娅分手在史莱姆里来回翻找着，将[狱门疆]拿了出来。 「要不然你把他先控制住再聊？」 作为同样被横滨小鬼骗的很惨的另一位，五条悟没有吭声，拿出手机想看看自己的任务安排，能不能陪挚友一起去。 如果魔人有什么另外的想法，至少揍人自己是擅长的。 「不用那么紧张，」被大家的严阵以待弄得哭笑不得，知道大家是担心自己，夏油杰嘆了口气。 「我会和太宰一起去的。」 第266章 代课与高专 「难得今天这么安静,」穿着觉得款式有点限制活动的高专/制服，甚尔双手抱在脑后,和莉莉娅一起坐在学校的操场边上,看底下的学生们跑圈。 「稍微都有点不适应了。」 「因为其他的老师们都去开会了吧？尤其是悟。」 靠着伴侣宽厚的肩膀，莉莉娅没忍住笑了笑，「只要有他在的地方就很热闹。」 莉莉娅久违地穿着白大褂,因为家入硝子实在是快要被咒术高专的工作强度逼疯,决定给自己放一个月的假出去修养，所以拜託虫母来学校代班。 会优先接受来自同期的委託，回到家告诉天与暴君接下来的一个月，自己需要在咒术高专坐班的时候，莉莉娅看到男人挑了挑眉毛。 于是第二天,去东京咒高上班的人就变成了两个——甚尔不知道找五条悟说了什么,摇身一变成为了咒术高专特别聘请的体术教师。 工作时间相当灵活的那种。 「快点跑起来，别磨磨蹭蹭的，」甚尔随手捡起一块小石子丢出去，精准的落在了正在跑圈的惠屁股上，这个位置的肉比较厚,就算莉莉娅看见了也不会多说什么。 「在家的时候运动量比这个大多了吧？怎么这会儿无精打采的。」 在家的时候都是早上六点多就起来晨练，哪怕是夏天，这个时间也还算凉快。 而现在的时间是下午两点，在大太阳底下，都快把人烤成肉干了,跑步状态比不上在家的时候难道不是很正常的吗！ 抬起头瞪了无良老爸一眼，惠知道和暴君讲道理没用,努力提高了自己脚下的速度。 比惠的速度更慢,落在后面脚步有些磨蹭的吉野顺平看到这一幕,立刻睁大了眼睛，挣扎着迈开已经变得酸困的双腿——从小参加德雷斯家的晨练活动，顺平对于邻居叔叔可怕的统治力相当有概念，绝对不想被他抓住偷懒。 看到跑圈的学生们纷纷加快了自己的速度，甚尔满意地收回目光。 今天学校里其他老师都不在，所以所有学生都被丢给自己上体术课，要是不好好消磨一下这群小崽子的精力，一会儿费劲的就是自己。 天与暴君完全没有掩盖自己的险恶用心，所以学生们只能一边咬牙切齿地吐槽，一边努力完成大魔王老师设定的目标。 「他们去开什么会了？」有些烦躁地揉了揉头髮，甚尔表情不爽，「居然让我当託儿所阿姨。」 「甚尔你忘了吗？」 看到伴侣的暴躁表情，莉莉娅只觉得很可爱，于是凑过去亲了亲甚尔的脸侧，「杰最近在主持异能特务科的改组，在内务省的支持下，总监部也被并进新设立的特殊力量人群管理局了。」 「日本国内的两所咒术高专都是隶属于总监部的办学机构，现在顶头上司换了，所以各项制度都要调整，老师们都被叫去徵求意见啦。」 曾经在咒术高专上学的时候，莉莉娅也没想过永远秉持「正论」的同期能做到这个地步。 就像少年锋芒毕露时曾经发过的誓言一样，他真的做到了改变这一切。 曾经的丸子头少年还想拯救所有人，他现在正走在自己想走的路上。 「悟之前听说这个消息的时候笑得太开心，下巴都脱臼了，」像是传递什么惊天大秘密一样，莉莉娅趴在甚尔耳边，实际却是乐不可支。 「刚好被晚上加班结束的硝子碰见，她还以为是高专的结界出了什么问题，放进来一个奇行种咒灵。」 想像了一下那个画面，甚尔也没忍住笑了出来，「我可是专业的，一般不笑。」 「除非忍不住。」 夫妻俩彼此对视，同时说出这句话，然后贴在一起笑得停不下来。 真好呀。 在控制不住的笑意之外，莉莉娅心底突然响起这样一个声音。 第486页 那样不容易的梦想终于实现，大家都倾注了太多的时间和心血。 自从魔人费奥多尔把[天人五衰]的老大福地樱痴卖了个干净，好像一切事情都被按下了加速键。 「正所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就算拥有了自动挡的反转术式，但因为饮食结构完全算不上健康，所以即使长高了不少，太宰治仍然是轻飘飘的样子。 「本来还能和异能特务科叫板的猎犬被解决了，我们在日本的神秘侧这边的管理能力就是毋庸置疑的。」 和夏油杰一起去了一趟俄罗斯，太宰治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和魔人达成了共识。 「毕竟那傢伙也是个聪明人，聪明人总是知道该做出什么选择的。」 前一秒还像是心机深沉的大反派一样说出了这种话，拿到魔人指证福地樱痴涉嫌恐怖主义以及反人类罪的证词之后，太宰治就瞬间切换到非常能找事的小少爷形象，嚷嚷着要让夏油杰请自己吃帝王蟹。 「我可是说服魔人的功臣诶！想吃帝王蟹也不是什么过分的事情吧！」 努力按下头上暴起的青筋，科长先生觉得自己每次在这位「实习生」面前都无法保持笑容也是正常的。 「帝王蟹当然没有问题，但我们完全可以找一家餐厅坐下来，而不是想自己开船去北冰洋捞，好吗？太宰君？」 「诶——夏油科长好小气，」拖长了声音，太宰治看到夏油杰脸上越来越黑的表情，于是决定见好就收。 「算了，只要有的吃就很好了，毕竟我只是一个可怜的实习生，如果得罪了顶头上司一定会被穿小鞋吧？」 「你也知道我是你上司啊！」 在没有正事的时候太宰治的垃圾话就不要当真，夏油杰深知这一点，却仍然还是每次都被气到破防。 如果有记者愿意採访一下年轻的前·异能特务科科长，现·特殊力量人群管理局局长，关于他是如何做到在目前的年纪，修身养性的功夫就如此到家。 那么一定会收穫这要感谢局里后辈的诚恳回答。 「悟说他这辈子去总监部开会就没这么积极过。」 莉莉娅还在继续笑着，给自己的伴侣继续分享关于总监部的缺德笑话。 「因为总监部的老爷子们最近的脸色都超级难看，所以悟说他吃饭的时候胃口都变好了。」 六眼神子对待咒术界的最高管理机关的态度，一向是只要你们不爽我就爽了，而这一点在总监部被要求接受特殊力量人群管理局的管辖时，淋漓尽致地体现了出来。 曾经被当做对抗五条家的六眼的唯一希望，想要培养成好用棋子的咒灵操使，在十几年间就爬到了自己需要仰望的位置，无疑是让总监部那些一向高高在上的老头们完全无法接受的事情。 奈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往后总监部的每一笔预算都需要上报给特管局审批，这个事实他们不接受也得接受。 反正如果实在干不下去的话，还可以辞职嘛，特管局又不是什么高压专/制的管理机关。——by特殊力量人群管理局局长夏油杰 「这么一说，我倒也想看看那群老头子现在的脸色了。」 出身自禅院家的甚尔对固执的老人家们脸面比天大的作风深有认知，少有的对五条悟的促狭做法表示支持，「六眼他知不知道怎么说能让那群老头更难受啊？我可以给他提供一点素材。」 「哈哈哈哈等悟回来我问问他！」 和缺德的大人们不同，在操场上跑圈的青少年们在自己累得快要不行的情况下，听到大人们的笑声，只感觉心底的火焰越烧越旺。 「甚尔那傢伙，知不知道什么叫收敛啊？」 同样是反向天与咒缚的真希现在只觉得手痒，想和吊儿郎当的体术教师好好打一场。 很早就树立了自己的目标——想要成为一名极限运动玩家，真希一直在朝着这个方向努力。 不只是体能以及技术方面的问题，还有一部分很重要的，那就是无论哪一种极限运动，都是毋庸置疑相当烧钱的存在。 德雷斯家的零花钱对于幼崽们来说已经相当丰厚，足够真希入门体验到极限运动的快乐，但想要真正深入下去，年轻的天与咒缚需要赚到更多金钱，来购置更加专业的设备。 所以在初中毕业之后，和选择去以艺术作为培养方向的女校的双胞胎妹妹真依不同，真希选择入学高专。 「在高专的话，平时对付咒灵的战斗训练已经足够覆盖我在极限运动方面的体能训练，而且祓除咒灵的工资很高，比较适合我现在的情况。」 给出了非常充足的理由，继芥川兄妹之后，真希成为了德雷斯家第三个入学高专的孩子。 「刚好假期的时候，我可以去进行极限运动的专项训练，去玩玩有意思的东西。」 这样说着，双胞胎里的姐姐揉了揉妹妹由造型师精心养护的头髮，把妹妹揉的吱哇乱叫。 「我今天刚刚换的新造型！姐姐好过分！」 捂住自己的脑袋，努力从姐姐的魔爪中挣扎出来，真依原本因为进入高中阶段之后，即将与姐姐分别而有些忧愁的心情迅速消失不见。 要是被粉丝看见，蝴蝶效应里一向以成熟冷静着称的真依被蹂/躏到炸毛的样子，说不定都可以称得上是放送事故了啊喂！ 第487页 「不要想那么多啦！」 知道妹妹心情为什么低落，真希露出一个帅气的笑容，「我们都有想做的事情，这是很正常的，没必要为追逐梦想的选择而感到难过！」 「不管怎么说，我们永远都是最亲密的姐妹，我可是永远可靠的姐姐啊！」 第267章 高专的变化 「不行了不行了,」芥川银双手撑在膝盖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身为在场唯一的三年级生,理论上作为学姐的银应该给学弟学妹们做个表率,但体力真的不是敏捷型刺客的强项啊！ 五年级的芥川龙之介、中岛敦和库洛姆已经完全没有了需要在教室里进行的课程，成为了祓除咒灵的生力军，而和芥川银同期的秤金次以及星绮罗罗今天也同样刚好去做任务——顺便谈恋爱。 二年级生里,穿着代表问题生的白色校服,乙骨犹太已经快要变成一缕幽魂，通常在青梅竹马受到欺负时，就会跑出来想要保护忧太的诅咒女王理香却少见地没有出现——大概是之前几节体术课的时候被甚尔物理说服得有点自闭。 而咒言师狗卷棘已经非常安详地躺在了地上。 长时间剧烈运动让他尝到了喉咙里泛起的血腥气，再跑下去不管还有没有体力，狗卷棘感觉自己的嗓子要先哑了——咒言师的绝大部分战斗力都来自咒言,嗓子哑了等于先废了一半。 对比了是一会在对战里挨揍,还是让自己先变成非战斗减员，狗卷棘痛苦地捂住了脸。 剩下的真希和熊猫的状态倒是还好，反向天与咒缚与咒骸很难感受到什么叫作劳累。 一年级生几乎全军覆灭。 无论是召唤类术式的惠和吉野顺平，还是两名女生钉崎野蔷薇和间桐樱，四个人都不是以体术见长的类型,体力也无法与天与咒缚相比，虽然仍然在凭藉惯性迈开脚步，但很明显眼神都已经发直，马上就要灵魂出窍。 「甚尔，差不多可以了吧？」 状态最好的真希停下脚步,向在树下乘凉的缺德大人提出抗议，「再跑下去大家要中暑了。」 因为听到了总监部老爷子们的惨状,甚尔现在心情相当不错,于是大手一挥,很干脆地同意了。 「行吧，给你们半个小时休息，半个小时之后我要在薨星宫下边一个不差地看到人。」 建立在薨星宫下的死灭洄游结界经过不断地升级改造，功能又增加了不少，比如可以按照管理员的需求设定练习场景。 现在体术课的对战部分基本都在结界里进行。 莉莉娅和甚尔撇下在操场上东倒西歪瘫成一团的学生们先行出发，在薨星宫里看到了苦恼于填写表格的非人类们。 咒术高专即将纳入特殊力量人群管理局，在死灭洄游里担任npc的特级咒物和咒灵们自然也不例外。 特管局正在拟定适用于非人类的特殊管理条例，涉及到风险评估以及福利条件等方方面面，作为前期工作的一部分，就需要非人类们先上交自己的相关资料。 坏相大概是填写最顺利的，虽然字迹不算特别好看，但是也工工整整；血涂不仅写出来的字歪歪扭扭，就连写的东西也前言不搭后语，估计特管局的工作人员拿到之后要费点劲才能看懂。 而咒胎九相图的大哥胀相身上爬满了六个弟弟，正在一份一份地帮它们填。 毕竟小婴儿的整个身长都没有笔长，总不能让它们自己写吧！ 里梅已经填完了自己那份，现在正追在一脸不耐烦的两面宿傩身后，拿着空白表格大喊着「宿傩大人」，询问他还是人类时候的事情——宿傩自己都记不清了！ 千年老人记忆力有点衰退也是正常的吧！ 在角落里，一个小麦色皮肤，身上有大片奇异花纹的少年手边放着双刀，有些吃力地填写着表格里的问题。 在他还是人类的时候，安格拉曼纽并不识字，毕竟他只是一个贫穷乡村里的普通青年。 即使后来圣杯给他灌输了这些基础的知识，使用起来也没那么顺畅。 但他还是心情 很好，因为五条悟告诉他们特管局会给他们准备特殊户籍，以后轮休的时候，像自己这样在评估里风险可控的非人，可以在辅助监督的陪伴下外出，而且自己还有工资，可以买想要的东西。 安哥拉曼纽对宗教学相关的知识很感兴趣，想要更多的了解为什么宗教能极其深入地控制人的精神。 就像自己还活着时那样，原本普通且和善的村民们，只因为选定自己代表世间的一切恶，他们就能毫不犹豫地让无辜的同伴承受极大的痛苦与折磨，将人类制作成雕像。 拥有身份、同伴、工作，还能拿到工资，有想看的书，没事的时候可以与外观更接近自己同龄人的学生们玩耍，安哥拉曼纽想，这应该就是普通的生活了吧？ 熟门熟路地设定好今天的战斗场景，甚尔翻看着积分可以兑换的咒具列表，发出了啧啧的感嘆声。 「果然咒术高专还是有钱啊，有些东西禅院家都捨不得从忌库里拿出来用，这里都可以随便给学生兑换了。」 「因为红叶的先生在咒具研发这方面真的很厉害啊，」莉莉娅说道。 与自己还在高中上学时的忌库储备相比，现在高专的咒具数量不知道翻了几倍，大部分都是由清水会社制造的。 第488页 清水新野在五条悟的帮助下，成功突破了咒具量产化的难题，天马行空地地给许多现代化武器也赋予了咒力的属性。 比如咒术火箭筒，就算是三级术师扛着它，也敢尝试去祓除二级咒灵。 唯一的问题就是现在的造价还有点高，否则真的可以让咒灵感受一下什么叫作火力洗地的正义。 时间没过多久，缓过劲来的学生们就陆陆续续来到了结界外。 「明明都是特别强，但是和五条老师那样压根打不中的情况不同，甚尔老师的强大就是特别具象化的感觉。」 熊猫拍了拍自己的肚子，有些感慨地说。 「大概是近战法师和狂战士的区别吧？」 比去年刚刚来到高中时内向的情况好了许多，乙骨忧太解下背在背上的长刀，准备在进入结界之前做几个拉伸。 「与其说狂战士，不如说是守在副本关底的魔王吧，」从史莱姆里抽出游云，对于真希来说，甚尔就像是一根标杆一样的存在——证明反向天与咒缚究竟能有多么强大的标杆。 「鲑鱼，」咒言师站在一旁点了点头，表示贊同。 「既然还不知道你们的其他老师什么时候回来，那我们今天的战斗就稍微拉长一点，打两场吧！」 甚尔站在结界的入口处，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你们可以按照年级分组或者自由组队，哪一组坚持的时间短，就要给另一组以及我和小医生买饮料。」 摸了摸下巴，甚尔觉得惩罚覆盖的范围还可以再大一点，「刚好今天死灭洄游里其他东西也都出来了，那失败的那组也要给他们买饮料。」 「你个混蛋，说谁是东西啊？」 被里梅的一连串问题烦到不行，刚好听到甚尔的话，两面宿傩脸上浮现出不爽的表情。 「哈？这不当然是谁当真谁就是吗？」挑了挑眉毛，甚尔反问到。 「他俩干脆打起来算了。」 对自家混蛋老爸表示火大，惠摆明了看热闹不嫌事大。 反正两面宿傩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自己自从进入死灭洄游结界开始，不知道为什么就总是会被他堵到，没空去猎杀其他猎物，积分现在在同期里还是垫底。 不管他俩谁挨揍，惠都挺开心的。 「妈妈！」 属于小正太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莉莉娅转过身，就被背着小书包的梦野久作扑进了怀里。 「久作今天在学校过的怎么样？」 把小孩子黑白分明的髮丝揉得乱糟糟，莉莉娅抱起还在上小学的小儿子，想把他送过来的高中生打招唿，「今天也拜託你了，悠仁。」 「没关系的！久作很可爱！」 粉发高中生开朗地笑着，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自己的头。 在爷爷去世之后，虎杖悠仁一度以为，从今往后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什么亲人，只能一个人生活下去。 但是一个扎着奇怪头髮的成年男性找到他，说自己是母亲那边的亲戚哥哥，以后会帮忙负担虎杖的学费和生活费，让刚上高中的少年不必担心。 他拿出了一些证明作为证据，单纯的少年就相信下来。 「我叫胀相，你可以叫我大哥。」 得到了少年的相信，男人很是高兴，询问他想不想转学去东京，「家里还有其他几个你可以叫哥哥的人，只是他们还在上班，不方便过来。」 犹豫了一段时间，虎杖悠仁同意了胀相的提议，转学到了东京的一所高中——以体育特长生的身份。 学校体育老师在给虎杖做过体能测试之后，大唿这是个被耽误的天才，当场就跑到校长室要求减免他的学费。 胀相大哥是个很细心的人，他说自己在一所宗教学校做教练，平时都住在学校里，所以虎杖可以住在他空出来的公寓里。 收穫了一个无论从哪方面说都很体贴的哥哥，虎杖觉得自己应该很开心，但是却总有种奇怪的感觉。 每次见到胀相的时候，总感觉似乎还有人在背后看着自己。 从小到大自己的感官和体能都比同龄人更加优秀，虎杖悠仁并不认为这是错觉，所以dk提高了警惕，在某一次和胀相见面的时候，抓到了那两个趴在小巷子里偷看的，长相奇怪的人。 「本来是担心会吓到你，」胀相的表情十分失落，那两个奇怪的人也是。 「但是既然你都已经发现，就不瞒着你了。」 第268章 虎杖 「他们也是你的哥哥,分别是坏相和血涂，我们是实验室的产物,因为实验的缺陷问题,所以他们变成了这个样子。」 「我们很希望能拥有家人，把你当做弟弟的心情也是真实的，如果你没办法接受坏相和血涂的外表,我们以后可以不来看你。」 「不用担心,学费和生活费是我们应该为你承担的，你只要好好生活就可以了。」 「那个…不是，我没有，」看到胀相即使失落仍然强撑着给自己解释，虎杖的心情突然有点酸涩。 因为外表的原因,哥哥们应该遭受过很多歧视吧。 「我只是以为是什么坏人,既然是家人的话，就没关系啊！」 拥有像野兽一样的直觉，虎杖悠仁从一开始就没在胀相身上察觉到恶意，会发现坏相和血涂的视线也只不过是因为他们的目光实在太过灼热，现在想来,是因为很喜欢自己这个弟弟的原因吧！ 第489页 于是在特级咒物们感动的目光中，虎杖得知了自己其他的哥哥不是两个，而是八个。 熟悉了一段时间之后，周末放假的时间，虎杖被咒胎九相图邀请来高专做客,这才发现类似自己哥哥们的存在，原来不止一个。 安哥拉曼纽很好相处,会邀请自己一起吃零食,或者去高专地下的放映室看电影；叫做里梅,不知道是男性还是女性的白髮人总会用很复杂的目光看着自己，虎杖悠仁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据说里梅还有一个主人——知道这个时代还有人以奴僕自居的时候虎杖悠仁被吓了一跳，不过说到底这都是别人的事情，自己也没有权力指摘。 里梅的主人，名叫两面宿傩的男人很少出现，似乎是更喜欢呆在工作岗位上，胀相也不希望自己和他碰面。 不太清楚具体的原因，但是虎杖悠仁凭藉自己野兽一般的直觉，觉得这位半路出现的大哥这么说，一定有很深的渊源在里面。 不是一个好奇心特别强的人，虎杖没过多久就把这件事抛到脑后了。 东京咒术高等专门学校是一所寄宿制的学校，即使在周末，虎杖悠仁也会在校园里遇到许多同龄人。 他们和自己的同学好像没什么不同，会嚷嚷着食堂难吃，专门跑到市里去逛街吃饭，也会一起打打闹闹，窝在宿舍里打游戏，或者半夜一起看鬼片。 往往在不知道有什么电影好看的时候，虎杖悠仁就会去问吉野顺平，能从那个有些腼腆的男生口中得到至少半小时的影片推荐。 以大姐大自居的钉崎野蔷薇身后总是跟着有些害羞的间桐樱，但在看鬼片的时候，野蔷薇会缩在头髮炸得和海胆一样的惠身后，而樱却仍然是脸上带着羞涩笑容的样子。 「嗯…其实也没那么可怕，」紫色头髮的女孩子温柔地说，「只要不是太多虫子聚在一起，我都觉得还好。」 至于惠·德雷斯——黑髮的同龄人明明是日本人的相貌，虎杖悠仁后来才知道，原来是他的父亲入赘给了母亲，所以姓氏都随母亲。 「那二年级的真希前辈也是你家的孩子吗？」 粉发的男生有点好奇，觉得这对姐弟之间有点像，但又不完全像。 「真希是我姐姐，但也是我老爸的堂妹。」 看到小老虎眼睛都转出蚊香圈的样子，有时候也会切开黑的惠脸上浮现出不明显的笑容，转移了话题，「其实三年级的芥川银和五年级的芥川龙之介都是我的哥哥姐姐。」 比起姓氏不一样，虎杖悠仁的第一反应更多是，「哇那你家一定很热闹，」也得到了惠的默认。 总之，无论是新的哥哥们，还是新的朋友们，带给虎杖悠仁的，都是十分幸福和快乐的体验。 在失去了爷爷之后，粉色的小老虎 又重振了精神，大步迈向崭新的生活。 ------------------------------------- 「是吗？久作今天在学校里都干了什么呀？」 虽然类似的话题每天都会重复，但莉莉娅和家里最小的孩子本人仍然乐此不疲。 「今天是学校的运动会！」 把书包从背上解下来，梦野久作从包里掏出缩成一个小小糰子的丑宝，又从丑宝嘴里拿出许多零碎的小东西。 糖果、文具、漂亮的贴纸和大大的奖状…像是献宝一样，梦野久作把东西都捧到莉莉娅面前。 「我拿到好几个第一！这些都是奖品！」 「久作好厉害！」从不吝啬对孩子的夸奖，莉莉娅奖励一样轻轻亲吻梦野久作的额头，看到小儿子脸上浮现出不好意思的红晕，却又傻呵呵地笑了起来。 「妈妈也有好消息要告诉你哦！」 掏出手机，莉莉娅打开聊天软体，给梦野久作看真依发来的照片，「你给真依姐姐设计的粉丝福利抱枕，样品已经做出来啦！」 「哇！」小孩子星星形状的瞳孔当中迸发出星星一样闪耀的光芒，梦野久作戳了戳丑宝，喊小伙伴一起来看。 「丑宝快看！我是照着你画的！好可爱！」 照片里圆滚滚像是毛毛虫一样的抱枕，顶着一张丑萌丑萌的人脸，虽然有些可爱化，但仍然能看出丑宝的特徵。 配合地扭了扭软乎乎的身子表达自己的兴奋，丑宝抬起上半截躯体，蹭了蹭梦野久作的脸颊。 在梦野久作来到德雷斯家之后，因为小孩子的异能需要配合他的玩偶发动，为了避免平日里的误伤，以及满足没有安全感的孩子喜欢在怀里抱个什么东西的习惯，甚尔就把已经从武器库转职成为家里宠物的丑宝塞给了他。 被莉莉娅改造之后，丑宝能够把家里孩子们投餵给他的食物转化成咒力，虽然等级没有提升，但它明显聪明了许多，偶尔还能说出几个简单的音节。 在梦野久作因为新环境而有些慌张，无法入睡的夜晚，丑宝都会软乎乎的身子裹住小小的孩子，蹭蹭他的脸颊，用尾部轻轻拍打梦野久作的背部哄他入睡。 渐渐的，丑宝在梦野久作心里的地位变得特殊起来。 大概是因为在最想要玩具的时期却没有什么玩具的原因，梦野久作对玩具有一种奇异的痴迷——德雷斯家属于他的房间里，简直就是玩具的海洋。 当例行的家庭讨论时间，真依说起公司决定给粉丝一些福利，制作一批蝴蝶效应的吉祥物娃娃用来抽奖，但还没决定吉祥物的样子时，梦野久作自告奋勇说想试试。 第490页 他以丑宝为原型，画了一个丑萌丑萌的设计稿，还被採用了。 「真好，这简直就是我们蝴蝶效应的象徵啊！」 办公室里，经纪人mr.木下语气当中的感情十分饱满，「每个人在一开始都是不起眼的毛毛虫，但最终会和我们真依与小高田一样，变成美丽的蝴蝶，用翅膀引动巨大的风暴！」 我觉得我弟弟在画稿子的时候不是这么想的… 真依在心底吐槽，但明智地没有说出来。 然而木下先生的解释却得到了粉丝们的大力支持，纷纷留言说吉祥物好可爱。 这是梦野久作作为玩具设计师的第一个作品。 当然啦，这些都是后话，现在的梦野久作还只是一个很喜欢夜蛾正道的咒骸们，所以看到东京咒高的校长开完会回来就暂时从母亲怀里扑出来，快乐地跑去找校长伯伯玩的小孩子而已。 「我们回来啦！也不知道可爱的学生们有想念我吗？」 五条悟兴奋的声音从薨星宫门口直接飘了过来，但一年 级的班主任一直走到最下面才发现，学生们还在结界里和甚尔对战，完全没空关注自己的归来。 「我之前就想说了，」莉莉娅撇过头，但语气里仍然是掩盖不住的笑意。 「悟你究竟是怎么想的啊？这个新造型简直跟个羽毛球一样。」 不久之前，六眼神子终于改变了十几年如一日的带着墨镜，出门会被小女生在背后窃窃私语「长的这么好看，可惜是个瞎子」的形象。 但他是把墨镜换成了特殊材质的眼罩，佩戴时需要把头髮全部竖上去，如果拍张照片将五官全部涂掉，那么五条家主的脑袋看起来真的很像一个羽毛球。 「我感觉很好啊！」完全不觉得自己审美有什么问题，五条悟歪进休息区的沙发里，如同变魔法一样从兜里抽出一根棒棒糖。 「总监部的老爷子们看到我这个形象都很有活力呢！」 如果跳起来拍着桌子骂五条家主破坏特级咒术师的形象，也算是有活力的表现的话。 「那完全是被气的吧，」夏油杰轻轻踢了一脚五条悟的腿，示意他给自己挪个位置出来。 「我看最近他们送上来的採购清单，速效救心丸的经费高了不少。」 「真难得，今天特管局的局长大人居然有时间莅临高专指导工作？」 莉莉娅的语气满是调侃，夏油杰露出无奈的笑容。 「不至于这么夸张吧…我只是顺便来看看死灭洄游里的npc们填表的情况，」特殊力量人群管理局刚刚组建不久，夏油杰真的是把一天24小时当成48小时在用。 「谁让大部分拥有独立意识的非人类基本都在这里了呢？」 「这么说来，天元老爷子他还好吗？」 就算从薨星宫搬了出去，天元仍然保持着千年来的一贯作风——死宅。 只不过宅的地方从想要什么都得通知盘星教的教众供奉，变成了充满各种高科技，并且不管是收快递还是叫外卖都很方便的高级公寓里。 原本异能特务科之前的负责人种田山火头还担心，会不会因为天元的现身而造成什么动盪，笑死，人家根本不出门的。 「当然没什么问题，」作为盘星教眼中的天元代行者，夏油杰大概是最清楚天元状态的人。 「只是最近才发现喜欢的小说家在写完系列小说的最后一卷之后，因为不满意烧掉了手稿，却很快就由于病重去世了，所以小说没有了结局，心情有些难过罢了。」 「哇，好惨，」资深追漫人五条悟想了想，要是自己喜欢的漫画家出现这种情况，那自己甚至可能忍不住诅咒他变成咒灵也要画完。 「对了，美美子和菜菜子在京都咒高还适应吗？」 莉莉娅原本以为夏油家两个双胞胎咒术师，也会顺理成章的入学东京咒高，没想到她们跑到京都去了。 「挺好的，」想起这件事来也有点无奈，夏油杰充分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孩子大了没法管。 「我也说过，要是不适应那边就转学过来，但她们说京都咒高的家系咒术师更多，特管局的工作在那边开展起来更加困难，所以想要帮我的忙。」 「乐言寺老头最近脾气变得很臭呢，不知道是不是被那两个小丫头给气的。」 五条悟含着棒棒糖发出幸灾乐祸的声音，「就算是我都听说了她们的许多事迹，比如她们不知道怎么弄的，居然说动加茂家的嫡子要和加茂家脱离关系。」 「悟，那并不是美美子和菜菜子的错误，」即使孩子有些叛逆自己规划的行为，但老父亲心态的夏油杰也不接受别人说自家孩子。 「加茂家的那个孩子本来也只是为了给母亲争取地位，所以努力适应御三家腐朽的环境，但现在他的母亲已经找到了自己 的幸福，所以也想去寻找自己的意义了。」 「美美子和菜菜子只是让他意识到了这一点而已。」 「杰，你现在好像护崽的老母鸡哦。」 盯着挚友认真的表情，五条悟果然说出了毫无情商的发言。 在两个超龄儿童又打起来的背景音里，莉莉娅笑得眯起眼睛，在心底小声感慨。 真好呀。 第269章 曼岛tt冠军 英国曼岛。 一年一度的环岛机车耐久赛落下帷幕,岛上前来观赛的游客和粉丝们迟迟不愿离开，还在回味紧张刺激的比赛过程。 第491页 作为欧洲最大型的卫星和有线电视体育频道，eurosport当然不会错过这场摩托车顶级赛事,在对主办方和参赛选手的採访结束以后,记者又在岛上观察着,想要採访一些观赛的车迷。 看到一个头髮已经花白，体型略胖的大叔正表情激动的跟别人说着什么，记者眼前一亮，连忙走了过去。 「你好，请问我们可以问你几个问题吗？」 「当然，当然,」大叔笑呵呵地答应道,头上戴了一顶日本本田车队的帽子。 「我们都知道，曼岛tt是车手以个人身份参加的比赛，车队的风採在这里并不那么耀眼,那么请问你为什么会带着车队的应援标志呢？」 和过往的每一场採访一样,记着先试着从大叔身上的一些特点来开启话题。 「因为我喜欢的车手属于这个车队,他的个人应援物品比较少，」大叔下意识摸了摸帽子,又很开心地笑了起来。 「不过我想,现在应该不用我介绍他是谁。」 「哦,是的，这很容易猜到，」记者接过话题,语气也变得兴奋起来。 「你说的一定是今年超级摩托车组别的年轻冠军,不是吗？」 周围先前围着大叔说话的人也纷纷点头,那名橘色头髮的年轻车手在冲过终点线之后摘下头盔的画面,简直不知道当场吸引了多少人成为他的粉丝——人类永远都会为意气风发的天才感到着迷。 「是的，是他，中原中也，」大叔脸上浮现出有些怀念的表情。 「我已经关注他超过五年时间了，不过我和他之间的渊源要追溯到更早以前。」 从大叔的话语里嗅到了故事的气息，记者精神一振，继续向下挖掘，「也许你愿意为我们分享一下吗？」 「当然，这没什么不能说的。」 大叔摆了摆手，旁边另一位同样年纪不轻的同伴递给他一瓶苏打水，大叔喝了一口润润喉咙。 「我今年已经五十四岁，是曼岛本地人，我从四岁就开始看曼岛tt，」伴随着大叔的讲述，人们好像被带回了过去的时代。 「我记得每一年在这个传奇的赛道上铸就神话的车手，光是邓洛普家族的周边，我就收集了一整个库房。」 「周围人都知道，没人比我更喜欢曼岛tt。」 「大概在十几年前，一个体格很棒的亚洲男人找到我，想出钱购买我收藏的一顶乔伊·邓洛普曾经使用的签名头盔，即使是我，这样宝贵的藏品也只有一件而已。」 听到那个在曼岛tt曾经拿下26场冠军的名字，围观的人纷纷点头，还有人大喊「我做梦都想拥有一个乔伊·邓洛普的签名头盔！」 「那个男人给出了很高的价钱，但我并不想卖掉它，你们懂得，那对于我来说太重要了。」 「一开始只是为了敷衍，我问男人为什么想买那个头盔，他告诉我，他的大儿子想要成为想乔伊·邓洛普一样的传奇。」 「我至今都记得当时的画面，那个人说话的语气很平淡，却又很笃定，就好像能确定他孩子的梦想一定会实现。」 「鬼使神差地，我被打动了，我觉得比起因为心脏问题终生都无法踏入摩托赛场的我来说，他的儿子会是头盔更合适的主人。」 「而今天我看到那孩子了，在领奖台上，」大叔的眼圈有点发红，也许是为了站在最高的领奖台上开香槟的冠军车手，又或者是为了自己无法踏入赛场而无疾而终的梦想。 「他会是新的传奇吗？我不知道，但我 希望是。」 听完这个故事，周围围观的人，包括记者都完全被大叔话里的氛围所感染。 思考了一段时间，记者换上了郑重的表情，像大叔点了点头，「这是一个很好的故事…我想我在这个故事里看到了传承，不仅是冠军的神话，也是热爱曼岛tt的我们。」 后来，在回总部的飞机上，记者整理採访稿时，在自己记些随笔的便签上，写下了这样一句话。 [在机车的激情与发动机的咆哮之外，让人感动的，永远都是钢铁引擎写下神话的背后，也许有人会说机车比赛太过狂热，烧干了所有理智，但我仍然相信有什么细腻的东西，永远都在那里。] ------------------------------------- 「恭喜中也！」 在德雷斯家每年曼岛tt都会固定租下的小院里，凯旋而归的车手得到了家长以及弟弟妹妹们的热烈欢迎，被喷了满脑袋满身的礼花碎片。 「大哥好棒！」 进入跳脱青春期的梦野久作拿出自己的素描本，给中原中也展示刚刚画的，拿到冠军的哥哥在领奖台上开启香槟的速写。 自从给真依设计了粉丝礼物之后，梦野久作就逐渐发现了自己对于玩具设计方面的热情——他已经不满足于只拥有别人制作的玩具，想要自己设计出受别人欢迎的玩具。 为此，梦野久作成为了家里唯一一个美术生，以后的学校专业也会考虑这个方向。 中原中也低下头，看到虽然只是用铅笔进行的简单勾勒，却已经完全将人物的意气风发表现得淋漓尽致，感到稍微有些惊讶。 「久作画的真好…不过原来刚才我是这个样子啊。」 「大哥超帅的，刚才你摘掉头盔的时候，有记者给你拍了照片，现在都已经上推特热榜了。」 已经开始拍摄一些自己的极限运动体验上传到油管，真希在自己的粉丝群组里，窥屏看到有不少人都在兴奋地讨论又帅又酷的年轻机车冠军，还有不少不适合说出来的虎狼之词。 第492页 「铃鹿八耐、moto3、moto2、曼岛tt，」芥川银掰着指头计算到，「大哥的目标就只剩下motogp的冠军了！」 「世界上还有其他sbk等级的摩托车赛事，」纠正了妹妹的说法，但芥川龙之介语气里仍然充满信心。 「但是大哥一定会将他们全部拿下的！」 「哪有那么夸张啊，你们也太看得起我了吧！」 在弟弟妹妹们的忙碌信任中感觉肩膀一沉，像是有什么无形的压力给到了自己这边，中原中也无奈地笑到，「不过接下来我的目标，就是好好准备motogp了。」 「大哥肯定没问题的！」 终于检查完自己相机里给大哥拍摄的照片，确定有不少拍得还不错，惠满意地点了点头。 目标是成为野生动物摄影师，在学习摄影技术之余，惠对于用相机留下家人们宝贵的画面也充满热情。 当然黑歷史也有不少，只是被偶尔才会露出芝麻馅的海胆都好好藏起来了，在合适的时候才会拿出来给大家一个「惊喜」。 「大哥加油！」 已经成为新生代偶像当中的人气担当，真依做出鼓劲的动作，调皮地笑了笑，「我们蝴蝶效应是这次motogp日本站应援曲的演唱者哦！到时候我也会去比赛现场的！」 「听起来我可以在现场同时听到真依唱歌，和看到中也比赛啦？」 莉莉娅露出惊喜的表情，拉住往嘴里放司康的甚尔，「对了！中也还记得以前甚尔给你买的礼物吗？那个乔伊·邓洛普的头盔。」 从伴侣兜里直接摸出他的手机，莉莉娅打开 聊天软体的界面，给新晋冠军展示一段聊天记录。 「那个人说他看到你比赛了哦！非常精彩！」 会忆起当年拿到让自己欣喜若狂的礼物时，莉莉说过卖家表示会关注自己的比赛，但没想到十几年过去，对方竟然真的还记得，中原中也有些感动。 虽然自己和那个人素未谋面，但是他会给甚尔发这样一条信息，是不是也代表对方在这十几年来，也同样的热爱着摩托车比赛这项运动呢？ 「这个人还打算去看你在motogp的比赛，」咽下嘴里的点心，甚尔倒是对这种不怎么甜的司康接受度还算良好。 「要不是当年我见过他，我都要怀疑他是不是爱上你了。」 「明明是让人感动的事情，」脸上的表情变成无语，中原中也对甚尔破坏气氛的能力也是真的服气。 「为什么被甚尔说出来就这么奇怪啊！」 「有吗？没有吧！」天与暴君才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而是直接用刚刚拿着司康的手拍了拍个头早已超过莉莉娅的青年的肩膀。 「不管怎么说，干的不错！」 「老爸夸人的时候还真是永远都只有这句话…」 即使在莉莉娅无数遍地强调下，甚尔终于学会了表达感情的时候要坦诚一些，但天与暴君对于亲子关系的正面语言就是这么匮乏。 「中也还说甚尔破坏气氛呢，惠和爸爸也一脉相承啊，」看到脸上的表情又从感动变成无奈的中原中也，莉莉娅没忍住躲在一边笑了起来，连带着其他人也一起笑出了声。 「这绝对是遗传吧！」 不知道为什么这样刚好戳到真希的笑点，新一代的天与暴君要的倒在双胞胎妹妹的肩膀上。 真依也觉得是这样没错，但几年的偶像生涯已经把她的表情管理技能训练到炉火纯青，现在还能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面色十分正常。 不过看到甚尔和惠同时变臭的脸色，人气偶像小姐还是没忍住笑了出来。 「真的是，完全一模一样啊！」 第270章 改造擂钵街 motogp日本站正赛冠军、年度总冠军,身价最高的本田签约车手、品牌代言人，被誉为最有可能统治motogp未来二十年的车手。 众多荣誉加于一身，但站在颁奖台上,橘发青年却并没有向媒体所希望的那样露出轻狂的神态,而是和自己第一次登上颁奖台时没什么差别,笑容里有些骄傲却并不自满。 「拿到冠军的心情？当然是非常兴奋的，不管是我个人还是车队，为了这一刻都进行了很多的努力与尝试，感谢我的教练、经理以及数据和维修等其他工作人员，没有大家的帮助，今天我也无法站在这里。」 「当然还要感谢本田,感谢品牌对车队的贊助以及在赛车方面提供的大力支持,今年的厂车非常高级，我很喜欢。」 中原中也获奖发言一如既往，一个不落地感谢了团队所有人,当然也没忘记最重要的金主爸爸,採访区的记者们纷纷露出无奈又熟悉的笑容。 「中原车手,每次都要做出如此漫长又连贯的感谢，你真的没有提前背词吗？」 熟悉的记者用调侃的语气问道,大家都一起快活地笑了起来。 「当然没有,」也跟着一起笑到,中原中也的语气暗含认真，「感谢肯定要发自内心，不然就没有意义了。」 「《motogp大满贯得主暖心发言：我的感谢都发自内心》～」 在这间整齐宽敞又崭新的办公室里,太宰治,不对,应该说刚刚上任不久的横滨市长津岛修治,用故作煽情的语气朗读着报纸上体育新闻的头条，让坐在沙发上的报导主角本人都忍不住捏起了拳头。 「太宰，你要是继续用这种噁心的语气说话，我就要拉着你这位新任市长大人，去拳馆好好贴近一下民众生活了。」 第493页 举起拳头挥了挥作为震慑，不管是谁都能从中原中也的话里，听出明晃晃的威胁。 如果让中原中也找个词语形容自己和太宰治之间的关系，新鲜出炉的冠军车手应该会思考几分钟，然后给出这样一个回答—— 「恶友。」 中原中也也搞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和太宰治之间，要说熟悉好像也没那么熟悉，太宰治一开始是作为监护人莉莉娅的朋友出现在家里，不管是学校专业还是兴趣爱好，两个人就没什么共同点。 但是自己和太宰治又与普通的泛泛之交不同，大多数时候没那么多顾忌，对于坑害对方的行为一向没什么心理负担——虽然是太宰治先开始的，中原中只是不爽反击。 总之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两个人之间的关系算得上还可以。 如果一定要说的话，中原中也会承认太宰治是自己还不错的朋友，就是有那么亿点点缺德。 「所以说，我们的大满贯冠军，是真的打算把你高的吓人的签约费和代言费，用来改善擂钵街学龄儿童的生活情况啦？」 语气里带着几分面对熟人时常有的轻挑，但太宰治的眼神非常冷静，认真评估着中原中也做出这个决定是不是心血来潮。 映照在自己瞳孔里的，是荒神人间体坚定的目光和神情。 这傢伙，已经下定决心要这么做了。 「我打算这么做，你这个横滨市长不应该高兴吗？」 不懂为什么太宰治还要反反覆覆地向自己确认，中原中也语气上扬了一些，「这可是送上门的政绩吧？」 「是这样没错，所以才要好好确定你不会改主意啊！」 在参加市长选举的时候，太宰治就以自己的年轻作为卖点——日本允许25岁以上的人参加国会众议员以及地方选举，太宰治今年刚刚到达年龄。 将劣势作为优势，太宰治的宣传成功让横滨市民认为，年轻 的市长会给死气沉沉的城市带来新的改变。 但这并不代表一劳永逸，其他觊觎市长这个位置的竞争者，随时准备把年轻的胜者拉下马，太宰治现在的情况就像是成功走在一根钢丝上，一步也不能踏错。 绝对不能给其他人渲染自己年轻办事没经验的机会，因为一旦类似的标籤贴在自己身上，想要撕下来，没有几年时间都很难做到。 面对中原中也的疑问，太宰治理直气壮地说，「毕竟如果真的决定要做的话，我就要联繫团队开始宣传了啊！要是到时候你临时反悔不给钱，我会很尴尬的。」 「擂钵街的治理，可是之前不知道多少任市长想做，但是都不敢去做的事情，要是我宣布自己即将规划改造擂钵街，民调会继续上升的。」 「你这傢伙，怎么每次都能把好好做事说得那么欠揍，」下意识磨了磨牙，中原中也觉得太宰治在这方面的性格真是没谁比他更别扭了。 不管是之前在特管局的时候，好好完成了工作，却一定要弄点什么么蛾子把夏油局长气得够呛，还是现在早就想好要着手改造擂钵街，却说成自己只是为了造势宣传提高民调才这样做。 太宰治似乎总是在极力想要避免，关系好点的人认为自己可靠。 「我说，太宰，」中原中也突然收敛起脸上的所有表情，认认真真地盯着太宰治的脸，让巧舌如簧的市长先生都下意识觉得不对。 「你该不是害怕别人觉得你是个可靠的人吧？」 「怎么可能啊哈哈哈哈…」 在中原中也步步紧逼的认真目光下，太宰治的笑声逐渐变小，然后像是逃避地转过头去，「说正事，说正事！你打算怎么帮助擂钵街的小鬼们？」 果然直觉系的傢伙真是可怕… 在心里嘀咕着，太宰治看到中原中也被自己转移注意力之后开始思考的表情，悄悄松了口气。 不管是哪个世界的中也，认真起来都是那么一根筋，其他世界对首领的忠诚也好，这个世界对赛车的执着也好，难道神明的本质就是这么一个单线程处理器的傢伙吗？ 曾经被[书]灌入了其他世界自己的记忆，这个世界的太宰治对比了一下，觉得自己做的还是相当不错——织田作活得好好的，而且拿到了今年的文学赏，已经过上了有三个专属编辑轮流催稿的幸福生活。 等等，被24小时不间断地蹲守，真的算是幸福吗？ 如果不是因为织田作之助坚持没有辞掉特管局的工作，而特管局有一系列特殊规定保护工作人员的话，那么负责织田作之助的编辑，现在都住到他家对面去催稿了也说不定。 但是与其他失去挚友的世界相比，这也只能算是幸福的困扰吧？ 而且自己也变得不一样了。 在离家出走之前的自己，除了一颗能够洞悉人类的脑子之外，什么都没有。 事实上自己也是后来才明白，「能搞懂」和「理解」之间的距离，相差了一个银河那么远。 对于年幼的太宰治来说，他能懂得别人在痛苦什么，人类的弱点对于自己就像是衣服上破了个大洞那样一目了然，却不懂得人类为什么痛苦——因为本质上来说，他并没有经歷过那些，而人类是学不会感同身受的。 离开了舒适的温室牢笼，太宰治才开始真正观察这个世界。 与其他世界不同的，这个世界的太宰治阴差阳错获得了反转术式，没办法用痛苦来牵扯那颗聪明大脑的注意力，所以他只能一直思考下去，不停地尝试分析并且理解这个世界上的一切。 第494页 然后又因为家族利益的需要跟在夏油杰身边，太宰治见到了一个固执的理想主义者。 夏油杰固执于自己的理想，但他却能够共情普通人的痛苦， 所以不再偏执，他以理想作为轴线，手段围绕着理想上下波动。 他想要达到理想，却并不执着于「高尚」。 在帮助夏油杰的过程里，太宰治感到了一种舒适。 夏油杰不会指责自己想出的手段是否光明磊落，也不讨厌偶尔会坍缩成某种不可名状黑泥的自己，甚至会体贴自己的别扭行为，即使每次都被气到，却并不当真。 他只是在自己的道路上一往无前，不再执着于别人是否必须要按照自己设想的那样，才有被拯救的价值。 某种意义上来讲，这样的理想主义者才是最可怕的。 获得信任、包容，还能够和成功完成自己梦想的挚友偶尔出去喝杯酒，这些都成为了固定太宰治在这个世界状态的锚点。 我会让这个织田作之助的梦想得到实现的世界变得更好。 我会让这个我很喜欢的世界变得更好。 因为这样想着，所以太宰治不介意自己成为夏油杰那样的人。 「其实要怎么做的话，我也没有太明确的想法，」在不是自己的专业领域，中原中也不会非要逞强。 「但我的目的主要是能够帮助他们找到一个养活自己的办法，可以脱离擂钵街那种只有作恶才能向上的氛围。」 中原中也看向太宰治，眼睛里像是有一层一层慢慢叠在一起，等待在有朝一日掀起风暴的海浪。 「不管怎么说，擂钵街的出现都有我的原因，」中原中也知道太宰治知道自己的出身，不需要解释太多。 「所以我想要尽我所能，去改变些什么，而作为新生力量的孩子们代表着未来的方向。」 「我想建立一所学校，招收擂钵街的孩子，无论是不是孤儿，只要愿意入学，都可以来上课。」 「由我来承担他们的学费和餐费…只要能够一天有一顿饱饭，就足够吸引那些需要帮助的孩子。」 第271章 计划 飢饿是荒神人间体最初的记忆,中原中也相信食物的吸引力，对于孩子们来说已经足够。 而那些食物已经不能够满足他们的孩子，中原中也希望知识能够带来的未来可以吸引他们。 「不是单纯给他们发钱,那样只会被其他大人或者帮派人员搜刮一空，没办法改变他们的未来,我不会直接给钱。」 「培养孩子们去掌握一些简单的技术,然后帮助他们找个工作，遇到特别有天赋的孩子，可以再设立个奖学金帮助他们继续读书？」 用不是太肯定的语气说出了自己的一些设想,中原中也发现太宰治正在纸上写写画画，于是问他怎么看自己的想法。 「有一些可行性,但还有很多问题需要解决。」 思考着中原中也计划当中存在的问题，太宰治迅速写下一份提问列表，「接下来我问你答。」 「首先，你对这个学校的投入是一次性的还是持续性的？」 看到中原中也的目光有些疑惑,太宰治只好从头开始给他解释,「要建立一所学校，首先要买下来一块地皮，然后在上面盖楼,准备桌椅教材等等硬体设施之外，还需要僱佣校长、老师,以及保洁园丁保安等等工作人员。」 觉得这样讲起来有点费劲,太宰治从桌子上站起身，走到墙侧平时用来和团队开会的白板旁边,画出两个方框示意这分别是软体投入和硬体投入。 「而这两部分是不同的,购买基础的硬体设施的投入是一次性的,但是软体投入却是持续的,」抬手在白板上写下工资两个字，太宰治耸了耸肩。 「总得给学校的工作人员开工资吧？而且硬体设施随着时间的增长，也会出现老化以及折损，同样需要资金的补充。」 「既然这样，我以后也会把收入的一部分划分给这方面。」 既然准备做事就打算做到最好，中原中也只是想了想，就答应下来，「一直到我退役之前，我都会坚持这样做。」 「那么接下来的问题就是，其实你目前打算用来建立一所学校的资金是绰绰有余的，并且你承诺会有后续的投入。」 擦掉白板上刚刚写的东西，在讨论正事时收起了嬉皮笑脸的气质，太宰治重新画了一个大圆，又在里边圈出一个小圆。 「大的圈代表你给出的资金，而小的圈是先期投入需要的部分，可以很简单地理解会有一部分资金暂时闲置。」 把白板笔放到一旁，太宰治转过身，询问中原中也，「你对此有什么想法？」 「呃…你先保管着？」看到太宰治脸上的无语表情，中原中也就知道自己的想法不是最优解。 「要怎么做你直接说不就好了，我又没搞过这些，什么都不清楚啊！」 「算了，反正以中也你的脑容量，大概完全没有理财的概念吧。」 收穫了中原中也「明明我有存在银行拿利息」的愤怒回答，太宰治的眼神当中流露出怜悯，「机车比赛能让你赚钱真是太好了，毕竟你这傢伙完全不懂怎么样才能钱生钱。」 「银行的利息也很高啊！」如果换成家里的财迷妹妹芥川银说自己不会理财，中原中也应该会愿意虚心听取对方的意见，但是看到太宰治欠揍的表情，年轻的冠军车手就只想和他对着干了。 第495页 「那是因为你存进去的本金很高…不过这些都回头再说，」决定短暂收起自己的恶劣性格，太宰治又重新把话题带了回来。 「比较合适的处理方法其实是组建一个基金会，然后把钱放进基金会里去运作。」 「毕竟你不可能永远都站在赛场上，但学校却会一直开下去，」不打算给中原中也具体科普基金会的运作模式，太宰治觉得自己只要让对方理解一 些必要的原理就可以。 「基金会能够帮助你监督资金的使用情况，还会通过有效的财产运作来实现保值和增值。」 「也就是说，如果基金会做得好，那么即使离开我提供的资金，他们也能持续下去？」 荒神的人间体对于自己的财产并不怎么敏感，除了喜欢购买一些红酒之外也没什么过于奢侈的爱好，车手的各方面收入已经完全足够支撑自己的开支。 毕竟车手真正的支出大头——赛车以及防护服等等方方面面都由车队负责，只用照顾自己一个人以及给家人买些礼物，中原中也完全没有担心过缺钱的事情，对太宰治说的东西理解起来不免有些卡壳。 「不完全是，因为基金会会将很多财产投入于慈善项目。」 但是既然已经说到成立基金会的可能性，太宰治就不准备只逮着中原中也一只羊薅毛了，毕竟自己也不是什么魔鬼嘛。 「基金会的主要资金来源是捐赠，如果你带头成立基金会，我也可以回去跟津岛家要些钱。」 「反正就算是维持形象，他们每年也有大笔慈善支出，不如干脆来支持一下可怜的后辈我建设横滨。」 突然意识到薅大户的羊毛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太宰治的眼睛亮了起来，「这么说起来还可以去问问五条先生，作为传承千年的咒术御三家，他们可是真正的有钱人，还有港口黑/手党，啊，这个时候还是称唿他们森会社比较好。」 「作为横滨的龙头企业，怎么能不回馈一下社会呢？」 「与其说你可怜，倒不如说被你盯上的人比较可怜…」 忍不住吐槽到，中原中也捂住脸，明明这傢伙在外边的时候相当会装模作样，现在看起来却像是一只要去偷鸡的狐狸。 「但是既然你觉得可以，那就这么做吧，」语气平淡地把自己现在甚至是未来的大笔财产，都託付给平时总是不对头的人，中原中也没有对太宰治的想法提出异议。 「…中也你可真是，被卖了都会替别人数钱的类型啊。」 不管是哪个世界的中原中也，即使不愿意承认，但都同样地肯定太宰治的脑子，太宰治盯着橘色头髮的傢伙——这个世界对方的身高比自己还高，所以不能叫他小矮子，略微有点可惜。 简直傻白甜到自己都不好意思坑他了。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有气无力地说着，太宰治缩回自己的椅子上，拿出手机在通讯录里翻找着。 「娜娜明…找到了！」 「娜娜明前辈可是东京大学金融系毕业的高材生，肯定认识很多这方面的人才。」 说着就拨通了电话，太宰治在通话接通的前一秒迅速换上轻佻的语气，「餵？娜娜明，你现在有空嘛？」 「给你五分钟，」电话那头的金髮男人摘下造型有些特别的眼镜，捏了捏自己的鼻樑。 狗屎一样的劳动，狗屎一样的加班。 接到一点都不省心的傢伙的电话，感觉一切都变得更狗屎了。 「娜娜明好冷淡哦，明明难得人家这么热情的打电话来问候来着，」在被七海建人挂断电话的前一秒，太宰治及时说出了自己的来意。 「是有正事找你！娜娜明前辈认识在基金会工作的人吗？工作能力比较靠谱，并且能被挖跳槽的那种。」 「中也打算弄一个基金会，但是又完全不了解这方面的事情，所以只能找乐于助人的我来帮忙。」 「不是你这傢伙说可以建立基金会的吗？」 捏了捏拳头，中原中也下定决心，要在下班时间之后拉着太宰这混蛋去一趟拳馆，进行一些更加深入的物理交流。 「…这两天我会给你整理一份名单，」一向是靠谱的代言人，七海建人 为了减少被太宰治垃圾话骚扰的可能性，完全没说什么多余的事情。 「那就拜託啦！」 音调逐渐上扬，太宰治刚想再说点什么逗性格认真严谨的前辈玩，就发现对方已经毫不留恋地挂断了电话。 「也不用这么躲着我吧！」 悻悻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完全没有反思自己过去行为的打算，太宰治收起手机，又变成嬉皮笑脸的样子，「真不愧是我，办事的效率就是很高呢。」 「效率高的明明是七海先生吧…」 感觉在面对太宰治的时候，自己吐的槽比在车队和家里加起来都要多，中原中也站起身披上外套，打算在太宰治开始精神攻击之前迅速离开现场。 就连揍他的事情，也可以以后再说。 「中也这就要走了吗？」 虽然已经非常了解太宰治的行为风格，可惜中原中也还是慢了一步，「用完就丢什么的，真是无情的男人啊！」 「你这傢伙，是想让我俩一起登上横滨日报的头版头条吗？」 觉得自己果然就不应该放过太宰治，中原中也磨了磨牙，脸上的笑容十分危险。 第496页 「既然你这么热情，」对于如何向太宰治发动反击，中原中也有着相当丰厚的经验，无外乎是把对方的套路原样丢回去。 「那我怎么好意思辜负你呢？不让我们去更宽敞一点的地方，好好聊聊？」 「那怎么好意思呢？」 意识到自己又把冠军车手惹毛了，年轻的横滨市长立马端正脸色，一本正经地说道，「政府工作人员怎么能和市政建设的投资人单独相处太长时间呢？这样会有收受贿赂的嫌疑的。」 「晚了，」武力方面中原中也完全有信心碾压太宰治，特别是对方因为理亏而不敢努力反抗的时候。 「只要到人多的地方，就不叫单独相处了。」 「拳馆还是道场，你选一个吧！」 第272章 关于调解 特殊力量人类管理局内,一个穿着颜色沉稳的深色长款风衣，黑色的头髮在发尾处白了一寸，很有辨识度的男人面无表情地从走廊走过,所到之处，其他工作人员纷纷噤声。 「那就是芥川调解员吧？」 新考进来的办事员抱着文件袋,脸上浮现出嚮往的表情,「据说芥川调解员的冲突事件调解完成率是100％！并且冲突双方从来没有再次踏入过特管局的大门，真是令人嚮往的存在啊！」 而旁边负责教导新手的前辈却打了个哆嗦，脸上的五官纠结成惨不忍睹的样子。 新人,还是太年轻了。 想当初自己刚加入特管局的时候，也是这么天真,但这份天真保持时间没能超过三天。 「芥川先生，芥川先生！」 一个穿着板正职业黑西装的女性从走廊尽头匆匆跑来，踩着高跟鞋的同时还能在平板上写写画画，似乎是正在安排某个人的日程,「今天有一场调解,需要调解的双方已经到达小道场，我们可以过去了。」 看来新人的天真，连一天都保持不了了。 前辈咳嗽两声,将菜鸟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这里，「看起来你对芥川调解员的调解方式很感兴趣,刚好你手里的资料要送给樋口秘书,不如你去旁听一下调解现场？」 「诶？真的可以吗？」 年轻的新人完全不知道前辈的用心险恶，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我非常有兴趣！感谢前辈愿意给我这个机会！」 「咳,」这样欺负可怜的新人,前辈也有点于心不忍,但毕竟不管是谁加入特管局，都得走这一遭。 新人以后会理解的，长痛不如短痛，自己是在帮他认清现实啊！ 仅仅是跟前辈交流几句话的功夫，新人的视线里已经失去了芥川龙之介和樋口一叶的踪影，只好自己找着追过去。 「小道场…我记得小道场是在西边，」特管局的占地面积很大，刚刚入职的新人，没几周时间都记不住局里的方位布局，菜鸟也只是有一点模煳的印象。 「不过为什么调解矛盾要在小道场…？」 大概是属于小动物的敏感直觉给了新人一点提示，但他也只是脑子里想了一下，即将见到传说级别人物的兴奋让他很快把这点想法抛到脑后。 「啊，找到了！」 来到建筑深处的小道场门前，新人看到樋口一叶——为调解员芥川龙之介处理各项杂事的秘书小姐，正带着和蔼的笑容站在道场门口，颠颠地跑了过去。 「樋口秘书，这是要求转达给您的文件！」 将文件袋双手递到樋口一叶面前，新人完全掩饰不住自己的雀跃，悄悄掂起脚尖，试图探头看清道场里的情况。 「谢谢你，」举止没有一处不妥帖得体，秘书小姐看到新人的表现，脸上浮现出善解人意的表情。 「请问你是对芥川先生的调解过程感兴趣吗？我可以带你去道场里旁听。」 「不，这怎么好意思，…」按照职场礼仪来说，自己似乎应该拒绝一下，但是这个邀请的诱惑力实在太大，让新人成功地迟疑了。 「如果可以的话，那就拜託您了。」 「当然，」秘书小姐脸上的笑容突然耀眼了几倍，新人很快意识到，这是因为自己戳中了对方最在意的点——作为整个特管局上下皆知的芥川龙之介狂粉，樋口一叶对于推崇芥川龙之介的同事，总是相当友善。 「事实上，因为特管局大家对芥川先生似乎存在一些误解，我也希望你可以帮忙澄清这一点。」 「啊，是！」 不知道大家为什么会误解看起来只是很沉默认真的芥川调解员，但既然樋口秘书这样说了，一 定是有什么大家没能理解的地方吧！ 新人天真地想着，并且自顾自地认为自己会是成为改变这一局面的那个破冰人。 跟着秘书小姐走进道场，在新人意料之中的，看到了需要调解的双方互不相让，剑拔弩张的场面。 「你们异能者不要太过分！」 一个身上画着奇怪咒印的咒术师，咬牙切齿地骂道，「看不见那只咒灵是你们没有天赋，但是非要睁眼说瞎话，给我们的委託人说我们是骗子，那就只能证明你蠢！」 「明明过分的是你们好吧！」被指责的异能者像是生怕表现不出自己的愤怒一样，疯狂拍着桌子。 「一开始的确是我们看错了，但谁让你的术式那么奇怪？真的像是那种只会跳奇怪舞蹈的骗人神婆啊！」 刚开始说话的时候气势还有点弱，但是越说异能者的情绪就变得更加激烈起来，「我们明明都道歉了，你还追着我们一直骂，我们会反击难道不是正常的吗？」 第497页 「认不出来这是术式只能证明你们孤陋寡闻！」 显然咒术师这边并不是会轻易妥协的类型，否则也就不会闹到特管局来，而且还非常善于戳中别人的痛处，「要说奇怪，难道你们异能者的能力就不奇怪吗？」 「能力发动的时候居然还会变亮，晚上的时候就跟一个个人形自走灯泡一样，像你这种连术式都认不出来的笨蛋，还不如干脆去做个路灯，也算是对人类社会有点贡献吧！」 「那个客户不愿意相信你，就是因为你太吵了吧？」怒气上头的异能者也开始逮住咒术师的痛处狠戳。 「吵吵嚷嚷的，像什么专业人士，不管走到哪里都很容易被质疑啊！」 「你！」 咒术师勐地站起身，手指直直指向异能者鼻尖，双方之间的氛围眼看着马上就要当场打起来。 「这样真的不要紧吗…？」 已经看傻了眼，新人弱弱地小声说道，「我们难道不是来调解他们之间的矛盾吗？」 「没关系，不着急。」 之前一直像某种装饰物一样安静地坐在旁边，芥川龙之介手里捧着茶杯，仿佛当场就要悟道参禅。 而敬业的秘书小姐则是站在他身后，手里举着一个保温壶，在芥川龙之介每喝一口茶水之后就会及时填满。 并且完全没有要给在场另外三个人倒杯茶的意思，差别对待得毫不掩饰。 「总感觉稍微有点不太好…」 咒术师已经完成术式的起手，而异能者身上也亮起异能的光芒，吓得只是个普通人的菜鸟直接蹲到了椅子背后，差点就要哭出来。 然而芥川龙之介仍然没有想要阻止的意思，还是在淡定地喝茶，面无表情，眼神放空。 不到三分钟，来特管局调解矛盾的双方就不出意外地打成一团，在开启了所有防护阵法的道场内，咒具与武器齐飞，术式共异能一色。 「差不多了。」 抬起一只手阻止了樋口一叶又想给自己加水的动作，芥川龙之介将茶杯放在旁边桌子上，不紧不慢地站起身。 芥川调解员终于要出手了吗！ 虽然刚才的情况，让新人对芥川龙之介的幻想有点破灭，但想到对方的丰功伟绩，又忍不住对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充满期待。 在双方情绪最激动的时候隆重出场，深刻剖析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让两方都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从而达成握手言和的完美结局，芥川调解员一定是打算这么做的吧！ 思路已经跑到了不知道哪里，新人的眼睛亮晶晶的，满是期待的光彩。 然而比他想像中更快，芥川龙之介只是不紧不慢地来到战斗的双方中央，然后双手插兜说了一句话。 他说，「【罗生门】。」 长度超过膝盖的风衣下摆变成黑色的狰狞恶犬，又在瞬间分化出无数锋利的黑色刀刃，将咒术师和异能者全部一视同仁地固定在地面上——那些黑色利刃距离两名调解对象的咽喉和各处关键的关节之间，只有短短的毫釐距离。 刚才还战斗正酣的两个人对视一眼，确定对方都有这样一种感觉：只要自己敢胡乱挣扎一下，黑色恶犬的主人就会毫不犹豫地将自己撕成碎片。 这是何等可怕的实力啊！ 「我们特管局一向追求和平，普通人与拥有特殊力量的人之间的和平，以及特殊力量人群内部的和平。」 恶犬主人说话的声音不高，但在场没有一个人敢在这时出声——不管是被控制住的当事人们，还是已经激动到变成星星眼的迷妹秘书，又或者是完全不理解事情为什么会这样发展，目瞪口呆的菜鸟新人。 「对于庞大的普通人群而言，我们的数量太过稀少，所以我们的内部就更需要团结，」面无表情地背诵着调解员培训课程里的内容，芥川龙之介认为，自己这次的感情十分真挚。 只是两个当事人是否这样想不太好说，但这都不重要。 「你们每年来特管局定级考核的时候，应该都阅读过相关规定，如果遇到身份存疑的特殊力量人员，在出示自己的证件之后，可以要求对方也出示证件作为证明。」 「如果仍然怀疑对方的身份，要上报特管局进行核实。」 芥川龙之介的目光转向异能者，让这个可怜人忍不住抖了抖身子，脖子被横在一旁的黑色利刃划开了一层油皮。 「未经核实，随意怀疑他人身份，依照特管局规定，需要重新参加本年度的资格等级考试，以及参加为期两周的社会劳动。」 在两名受害人，啊，应该是当事人眼中，这名黑色死神的目光又缓缓来到咒术师脸上。 「至于你，」同样波澜不惊的语气，在咒术师耳中简直比诅咒师更可怕，但她连发抖都不敢，生怕自己也被那些刀刃误伤。 自己现在撤销调解还来得及吗？ 第273章 你怎么又来了 「至于你,」芥川龙之介眉心微微一皱，思考要怎么处理这个咒术师。 她是一开始被找茬的苦主，又是主动提出来特管局调解的人,按理说好像不应该受到什么惩罚措施…？ 「在特管局与人当众斗殴，警告一次。」 嗯，就算是钓鱼执法情况下放任自流的斗殴也不行。 事情处理完毕,然而芥川龙之介不仅没有收起罗生门，甚至还将两个当事人的控制措施收得更紧了一些。 第498页 「那么,对于这个处理结果，你们是否存在异议？如果有,请当场提出。」 调解成功率高达100%的金牌调解员先生语气和表情都相当平淡，可站在他身后,一直带着妥帖笑容的秘书小姐周身却突然放出黑气，像是在说「你们敢说有试试看」。 我好像…知道为什么芥川调解员的调解成功率一直是100%了。 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新人缩在角落里，欲哭无泪地想着,自己见证了这一幕的发生,应该不会被杀人灭口吧？ 如果我是两名当事人之一,别说以后,大概就连下辈子都不想再看见芥川调解员了。 和菜鸟新人很有共鸣的,两位当事人听到芥川龙之介的话，飞快地摇了摇头连声说着没有异议，又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完全接受调解结果。 吹毛可断的锋利刀刃重新变成柔软的布条，无害又乖巧地缩回调解员衣摆后方,还原成风衣本来很有质感的样子。 「樋口,记录调解结果,然后给这个异能者申请资格认定补考。」 干脆利落地转过身，芥川龙之介走到道场门口前，又停下脚步，成功让看到这一幕的当事人们以及新人菜鸟打了个哆嗦。 「对了，给他申请好补考之后就带他去做义工的地方。」 说完这句话，髮型很有特点的调解员先生不再迟疑，伸手推开门，与站在门后的白髮同期对上视线。 「调解已经结束了吗？」中岛敦探过脑袋，看清楚芥川龙之介身后受害人被惊吓到呆滞的表情，有些苦恼地笑了笑。 「真不愧是龙之介你的作风啊！」 「在下所做的一切都符合调解员的工作规范，」转过脑袋直直看着中岛敦，芥川龙之介的眼神平静无波，但如果是不熟悉的人，一定会感到相当可怕的压迫感。 「以及，在特管局内的工作时间，请称唿我芥川调解员。」 「还是在高专时候的老样子呢，好的好的，我知道了！芥川调解员！」 无论什么时候见到芥川龙之介，对方都永远是一副超级认真的样子，就算是认识了许多年的好友，中岛敦仍然会哭笑不得。 但也就是因为性格的原因，对方才会被夏油先生亲自邀请加入特殊力量人群管理局吧。 事实上，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而更大的原因则是因为芥川龙之介是一个很具有代表性的人——同时拥有咒力以及异能力，甚至还拥有火焰系统当中，顶尖的玛雷指环。 他的存在就仿佛一个标杆，标志着不同力量之间也完全可以做到互相融合，无疑是成为调解员的最好人选。 嗯，就算有人认为不同的力量无法融合，芥川龙之介也会好好说服对方的。 此处的「好好说服」，需要做重音处理。 而事实也证明，芥川龙之介干的不错，虽然一开始也不是没有调解的当事人投诉说他暴力执法，然而长大了的垂耳兔并不完全是看起来的那样一根筋。 反正到目前为止，芥川龙之介所有的执法行为都是在特管局规定允许的范围之内，从来没有一次逾越。 而且不得不说有奇效。 「你今天来特管局是要做什么？ 」 看着不知道为什么又出现在特管局里的同期，芥川龙之介的表情有些狐疑。 与自己同时期在东京告专上学的两个人，库洛姆在高专毕业之后申请了欧洲的大学，以后估计也很少会回来——作为彭格列家族的二分之一雾之守护者，拿到了大学的学位之后就直接去了义大利。 毕竟六道骸在高专上班上的还挺开心，对于去义大利没有太高的热情，如果彭格列家族有需要他作为战力的时候，只要库洛姆在那边，他就可以上号代打。 平时六道骸还是更喜欢呆在薨星宫里，研究怎么给死灭洄游增加更多更奇怪的场景地图。 作为五条悟收养的孩子，中岛敦毕业之后就顺理成章地留在了高专，但并不是作为老师。 事实上，比起监护人五条悟来说，中岛敦的上课水平甚至还要更好一些——至少无论如何，也不会是只在屏幕上放ppt以及嘲讽学生们「连这都学不会也太菜了吧」的程度。 五条悟与夜蛾正道目前不同意中岛敦成为高专教师的原因是，中岛敦对于学生们有一种旺盛的保护欲。 当然作为教师不是说不应该保护学生，但如果只是可能受伤的危险，班主任就忍不住冲上去的话，对于未来要成为咒术师的孩子们而言，更大程度上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 鲜血与伤口于咒术师而言都是家常便饭，如果不能熟悉它们，并且保证自己在受伤后仍然有冷静的头脑判断局势，只会造成更加严重的后果。 中岛敦也并非不清楚这一点——甚至于战斗上头之后，小老虎会借着自己异能超速再生的特性，与对手以伤换伤，但是带学生出去试炼，一旦看到有学生受伤，他还是会忍不住冲上去。 「稍微有点补偿心理吧，我家的敦，」在夜蛾校长的办公室里，五条悟翘着二郎腿，倒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 「对于童年受伤自己的补偿。」 「在小时候因为疼痛而哭泣时，敦也会希望能有一个靠谱的大人挡在自己身前吧？」 「悟，你是怎么想的？」 外表更加贴近极道人员的高专校长手里却正在制作一个粉色的玩偶咒骸，听到五条悟的话，暂时停下了正在进行的工作。 第499页 「暂时就先当一个普通的咒术师吧，不过驻地就在高专里，」五条悟的语气很轻松，是因为他对自家孩子有着充分的信心。 「明白年轻人更期待自己去面对风雨这件事，就必须要能接触到他们才行。」 于是现在中岛敦还是住在咒术高专里，只是每天都出去工作，偶尔还要负责一些高专与特管局的对接工作，八成都是替五条悟跑腿。 明明有瞬移能够直达局长办公室，但非要使唤自家孩子的监护人就是恶趣味。 可最近中岛敦往特管局来的频率好像也实在太过频繁了一些。 「如果在下没有记错的话，」盯着同期的眼睛，芥川龙之介的言外之意是自己不可能记错。 「中岛，这应该是你本周第三次来特管局了。」 要知道，一周的工作日只有五天，今天才是星期四。 也就是说，中岛敦本周只有一天没往特管局跑，这频率简直比特管局外勤队回来打卡都高。 「那个，」有些心虚地躲避同期的目光，中岛敦挠了挠自己的脑袋，「有些事情需要找镜花小姐对接…」 「不要直唿女士的名字，有些失礼，」芥川龙之介皱了皱眉头，有些疑惑于同期平时不是这种轻挑的性格。 不知道是不是五条老师最近做了什么，但一定是他把敦带坏了。 「而且在下记得礼拜一的时候，你已经上交了咒术高专本季度的需要拨款的预算，礼拜二的时候你又说报表弄错了一个数字， 所以需要改正。」 「今天又是怎么了？难道是发现哪里的格式不对又想改吗？在下记得你并不是一个完美主义者。」 脸上带着真实的疑惑，芥川龙之介对于同期最近的反常行为，完全不能理解是因为什么。 处理完本场调解当事人的后续，樋口一叶带着异能者走出小道场，刚好听到中岛敦的最后一句话，脸上瞬间露出瞭然的神情。 太好了，看来镜花不是只有自己在纠结呢。 因为是芥川龙之介的狂热爱好者，而芥川龙之介本人在特管局里的风评又相当…一言难尽，所以连带着，即使本身工作能力优秀到了一个可怕的地步，樋口一叶的人缘也不是特别好。 毕竟谁也不想在中午一起吃饭的时候，因为随口吐槽了一句「芥川调解员今天又吓走了几个调解人」，就和同事当场吵起来。 而泉镜花是少数不觉得芥川龙之介的调解方法有什么大问题，甚至愿意坐下来听樋口一叶发表迷妹宣言的人。 毕竟泉镜花的父母都是异能特务科的工作人员，而且承担的是相对来说不那么适合摆在檯面上摊开来讲的工作，在成年理解了父母的工作范围之后，喜欢穿和服的姑娘就完全不觉得芥川龙之介的做法有什么过激之处。 樋口一叶当然非常在乎自己朋友的朦胧好感会如何发展。 「那个，镜花现在应该在三楼的综合办公室，」樋口一叶对中岛敦露出一个简直称得上和蔼的笑容，提供了对方现在最想知道的信息。 听到同期的秘书主动跟自己说话，说话的内容还不是芥川龙之介相关，中岛敦甚至产生了一种受宠若惊的错觉——只要认识樋口一叶的人，都知道她十句话里九句都是「芥川先生bb」。 「啊，好的，非常感谢！」 认真道谢，原本跑到小道场这边来，也只是为了给自己今天又出现在特管局找一个藉口，现在知道了泉镜花在哪里，中岛敦当然是转身就跑。 只留下摸不到头脑的芥川龙之介看着同期离开的背影，隐约觉得好像哪里不对，缓缓露出疑惑的表情。 第274章 年少的约定 「那我和真希就出发啦！」 德雷斯家的玄关里,芥川银和真希挥手和家里人告别。 在自己即将大学毕业的这一年，银终于打算去履行小时候的一个约定——在氪星人养父母家的农场里，当时还是个小姑娘的她和杰森约好,如果自己长大之后小丑还活着，那么杰森会僱佣银去杀了他。 而现在，芥川银终于想到了如何解决那个总是会诡异復活的疯子,让他能够永远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和比自己大了一岁的姐姐不同，真希去美国则是因为要去和翼装飞行的爱好者们汇合,共同练习更多翼装飞行的技巧。 因为对自由的沉迷，从禅院家逃离的双胞胎姐姐爱上了极限运动,为此甚至专门申请了东京大学的运动心理专业——最开始是想申请运动康復专业来着，但天与咒缚带来的人类顶尖的肉/体并不需要,所以最后还是选择了运动心理。 翼装飞行，哪怕在所有的极限运动里也是少有人敢去挑战的存在,这项运动对地形的要求十分苛刻，要求同时存在垂直地面90度的悬崖,以及高度差超过一千米的起跳点与落点。 这是人类唯一的,不藉助机械设备的飞行体验,符合真依心里对于自由的全部美学定义。 她想要参加明年的世界翼装飞行锦标赛,所以几乎今年一有时间就在满世界飞着训练。 两个人刚好结伴出发。 落地美国之后,约好了回程的时间，姐妹俩就此分开，一个前往哥谭，另一个出发去洛杉矶和其他人会合。 「这种氛围真的很哥谭，」到达哥谭的时间已经是晚上,芥川银抬起头,看到在雾气中朦朦胧胧的滴水兽雕像轮廓,有些新奇地感受着四周小巷中传来的若有若无的恶意。 第500页 收回目光，黑色头髮的亚洲姑娘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就像是一滴融入大海中的水滴那样，悄无声息地迈开脚步，向自己提前预订好的公寓走去。 一直到她离开了一段时间，那些藏在暗处，不怀好意的傢伙们才意识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丢了肥羊，只好骂骂咧咧地离开这个地方，去寻找新的目标。 解决了神志不清的醉熏熏酒鬼和浑身散发着猫尿味的瘾君子，还没有开启术式的情况下，就算是存在感天然很低的芥川银，迎面在老旧公寓狭窄的走廊里遇见这些人，也没办法让他们对自己视而不见。 看起来纤细瘦弱的年轻女生，在那些人眼中是最容易下手的对象，只可惜今天撞到铁板。 反手锁上公寓的门，稍微做了些伪装的芥川银嘆了口气，自言自语道，「我这也算是体验了一下哥谭特色吧？」 做伪装是为了让蝙蝠侠不要那么过早发现自己的存在，根据杰森的一些吐槽，芥川银毫不怀疑蝙蝠侠有一个庞大的需要预警的人物资料库，只要里边的人进入哥谭被监控识别到，就会向黑夜骑士报警。 我是来做任务的，芥川银想，我可不想赌一把蝙蝠侠的资料库里有没有把我也录进去。 坐在公寓不怎么干净的床上，杀手的敏锐视力成功捕捉到枕边只露出一半的，不知道属于哪一任主人的红色髮丝，以及角落里匆忙跑过的老鼠。 大概是这间屋子实在破到连老鼠都没什么东西可以吃的程度吧。 虽然在家的时候会表现出自己娇气的一面，但很早以前就立志成为比甚尔佣金更高的杀手，在任务期间，芥川银向来一百二十分的敬业。 只是一间破破烂烂的公寓而已，曾经为了暗杀银三角的大毒枭，代号[幽灵]的她在拉丁美洲雨林里趴了一个礼拜，出来的时候都快变成野人。 「这次还是速战速决吧，」在哥谭市这种简直可以称得上蝙蝠家老窝的地方，芥川银担 心夜长梦多，决定早下手为强。 「等到下半夜就去阿卡姆疯人院看看，就算今天没有机会，也可以先侦查一下具体的情况。」 从兜里掏出承担了行李箱以及武器库功能的史莱姆，黑色头髮的姑娘将整只手都伸进史莱姆里，思考自己今天应该使用什么武器比较好。 「太大的声音容易吸引警卫，」拿出热/武器又觉得不太合适，芥川银把枪重新塞回去，翻出一把咒具匕首。 「附着了【切断】的效果吗？倒是挺合适的，」拿出匕首感受了一下手感，芥川银点点头，将它绑在自己小臂内侧，却突然联想到上周陪大学室友去看的刺客信条电影。 「我这是什么冷兵器时代的刺客形象啊…」突然把二者联繫起来，黑髮姑娘抱着肚子笑出了声。 对于蝙蝠侠来说，今天晚上又是一个热闹的夜晚，但总体上一切都还好。 上半夜的时候遇见猫女，两个人小打一架，猫女顺便向黑暗骑士说了几句暧昧的话。 如果是白天营业状态下的哥谭宝贝布鲁西，那接下来的走向应该是花花公子，但可惜夜晚的蝙蝠侠是一个不懂情趣的傢伙。 而且身边还有捣乱的绿眼睛罗宾，身材火辣的大盗不得不遗憾离去。 午夜时分，小丑和其他人又策划了一场越狱，不过这两天韦恩集团刚刚投资落地了一项市政建设工程——捐赠并且更换了已经使用过许多年，时常出现故障的哥谭公共监控系统。 所以出逃不到四个小时，还没给自己找到一个合适据点的小丑就被揍断了几根肋骨，重新躺回了阿卡姆属于他的那个豪华单间里。 就是说，防护措施非常豪华。 这样的伤势应该能让绿头髮的疯子消停至少一周，在无人观察的角度，蝙蝠侠也就是布鲁斯韦恩嘆了口气，觉得至少现在自己能回去安安静静地睡四个小时。 「小丑，你最好老实点，出去犯罪的事情想都别想。」 惯例放下对于小丑来说基本没什么威慑力的狠话，高大的黑夜骑士转身离开。 等到蝙蝠车彻底驶离阿卡姆，小丑囚室里的空气突然波动两下，芥川银的身形渐渐浮现。 「哇，看起来好痛。」 先用特殊的咒具干扰了房间里的监控顺便布下隔绝声音与视线的帐，芥川银下意识捂住自己的肋骨，在和家里的兄弟姐妹们对战到上头的时候，曾经有过被踹断肋骨的体验，虽然战斗结束就被治好了，但那种闷闷的疼痛感仍然让人记忆犹新。 看到房间里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小丑额头上仍然因为浑身的疼痛而冒着冷汗，但脸上却浮现出玩味的表情。 两边嘴角都本能地向上挑起，想开口之前先倒吸了一口冷气，小丑仍然十分顽强地说，「hahahaha这是哪里来的小姑娘。迷路迷到我这里了？」 看了一眼通着电的囚室栏杆，黑髮姑娘开始思考是不是因为没有麻醉剂的缘故，小丑的脑子都疼得不正常了。 「小丑先生应该知道的吧？」早已学会如何用英语顺畅表达自己的意思，芥川银反手抽出匕首，走到綑扎满各种束缚带的床前。 「关于你的人头在黑市上有多值钱这件事。」 没有响起的警报与没有出现的警卫，诡异出现的拿着刀的女性，与行动都完全被控制起来，即使是小孩子也能轻易杀死的自己，显而易见，小丑现在的境遇可以说是非常不妙。 第501页 但这只会让他笑得更大声。 「hahahahaha…well，这是我今天听到的，相当不错的笑话。」 有的是人想让小丑这个疯子死，但其中的绝大多数都会害怕如果没能成功搞死他，会面对这个疯子多可怕的回礼。 二话 没说，芥川银拎着匕首十分干脆地抹断小丑的气管，却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站在旁边，静静地等待着。 自己的确是成功杀死他了，但这种杀死只持续了短短几分钟。 亲眼看到小丑脑袋下面横过整个脖子的刀口覆盖上泛着奇异光泽的绿色物质，以一种比反转术式更快的速度恢復癒合，芥川银郁闷地耸了耸肩。 「好吧好吧，我就知道没那么容易。」 重新醒来的小丑似乎是不记得刚刚自己和芥川银的对话，就好像突然发现了房间里多出来一个人那样，又露出疯疯癫癫的笑容。 「让我们看看这是哪里来的小姑娘，居然会迷路到unclejoker的房间，手上还拿着一点都不可爱的小玩具。」 「果然还是得试试那个方法。」 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芥川银收起匕首，空着手覆盖在小丑不知道抹了多少层粉才有的惨白脸颊上方，体内存储的咒力开始飞快运转。 「我是一名咒术师，也许你不知道这个职业，不过这不重要。」 仿佛突然升起闲聊的心情，芥川银就好像要给小丑现场上演真人版纪录片那样，语调缓慢地说到，「重要的是我的术式，简单说就是特殊的能力，它的作用是【隐匿】。」 「一开始，我发现它可以帮忙降低我的存在感，让我在躲猫猫游戏里获胜，后来我发现不只是像人一样的整体，就算是整体上的一个部分，同样可以作为这个能力的目标，比如伤口。」 女性洁白修长的手指下移，轻轻点了点小丑某根断掉的肋骨，发现那根肋骨不再传来疼痛感，小丑的猩红嘴唇上扬的高度又更高了一些，舔了舔嘴唇想说什么，可黑髮的女性没给他这个机会。 「再后来，我发现这项能力同样可以被用在更抽象的地方，比如契约或者概念。」 「小丑先生，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第275章 人的两次死亡 听到芥川银的话,小丑的嘴咧得更大，用如同咏嘆调一样的语气感慨地说道，「hahahahaha…可爱的小姐，你是想说你能够把现实存在的人也藏起来吗？」 「当然可以,但是我有更好的想法,」芥川银摇了摇头,那只正悬在小丑脸部上方的手晃了晃，伸出两根手指。 「人们说真正的死亡往往有两次，一次是生命的消失,代表着从此以后不会再与这个世界产生新的交集。」 「而第二次是所有记得你的人都渐渐忘却,代表着一个人在世界上曾经存在过的痕迹全部消失。」 小丑脸上的笑容渐渐维持不住,在惨白的脸色映衬下，此刻这名臭名昭着的疯子仿若鬼魅。 当然，小丑不怕死亡,甚至于如果能让蝙蝠侠杀掉自己，那将会是他最完美的玩笑与成就。 可他唯独不能忍受别人忘记自己。 小丑是符号,是病毒，是笼罩哥谭永远的黑暗，每当那歇斯底里的笑声响起，都代表着一场新的游戏。 游戏玩不下去可不行。 「这可不是什么好笑话，女孩，」在小丑不笑的时候，他眼中的黑暗浓稠到像是会吞噬一切。 「哥谭如果没有小丑，就只能沦为三流的喜剧片，那可太过庸俗了。」 「这些与我无关,」所谓笑容守恆定律,就是说笑容永远不会消失,只会从一个人的脸上转移到另一个人脸上。 比如现在的芥川银，就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毕竟我也只是个拿钱办事的杀手罢了，当然在哥谭需要有所变通，毕竟我还不想上蝙蝠侠的黑名单。」 将咒力的输出调到最大，芥川银与哥哥芥川龙之介相同颜色的眼中，渐渐看到了小丑身上许多飘忽不定的白色丝线，她知道那是什么。 那是作为小丑这个个体，与全世界的所有联繫。 女孩伸出手在密密麻麻的丝线当中轻轻拂过，纤细的手指所到之处，那些白色的丝线渐渐褪去颜色，变成了不可见的状态，直到完全消失。 在某个瞬间觉得浑身一轻，回过神来好像又没有什么问题，但小丑还是觉得奇怪，带着扭曲的笑容询问，「你做了什么？」 「嘘…啊，现在也不需要了。」 看起来很难猜出年龄的亚洲女孩脸上是带有天真意味的笑容，但并不是天真无邪的天真，而是小孩子就算撕碎蜻蜓翅膀，也会开心地笑起来，那种应该被称为恶的天真。 「那么接下来，我们一起去夜游哥谭市吧？」 歪了歪脑袋，芥川银用咒力击碎了牢房的门锁，又用匕首划开小丑身上全部的束缚带。 很快，门锁被破坏的警报声就响彻整条走廊，监控室的警卫慌忙赶来查看，脸上却满是不解。 「奇怪…明明这间牢房没有关押的犯人，为什么门锁的报警会响起来？」 在值夜班的时候遇到有点诡异的事情，这名人高马大的看守只觉得晦气，「反正没人住这，门就先不锁了吧？也许是门禁系统有什么问题？免得一会儿又响。」 看守骂骂咧咧地走出牢房，边上其他囚室的犯人制造出各种噪音，想要吸引他的注意。 第502页 「都安静点！老老实实睡觉！」 拔出腰间的电棍，看守按下开关，蓝色的电弧噼里啪啦地跳跃着，发出让人不寒而慄的声音。 但在这里，总有一些艺高人胆大的犯人，会选择无视看守的警告，比如稻草人。 「那间囚室怎么了？」 「门锁出了点问题，」对于这个级别的超级罪犯，看守恶狠狠地回答了他的问题，復而警告道，「别动什么小心思！」 「哈？门锁出问题？那个傢伙不就跑了吗？」 当话语脱口而出之后，稻草人愣在原地，「等等，隔壁的囚室应该是空的…？我想说哪个傢伙会跑？」 「呜哇，效果真好，」芥川银一个侧身，躲过小丑怒气沖沖的拳头。 「冷静点，冷静点，人都是会死的，死了之后都这个待遇。」 基本上每次都是自己把别人气的半死，小丑第一次也体会到了这种情况，笑容变得阴沉而慎人。 「可我还活着呢！」 「不要紧，」轻快地摇了摇头，为了方便行动而扎成马尾的黑色头髮在芥川银的后脑勺晃了又晃，像是在表达主人的美好心情。 「失去了和整个世界的全部联繫，那就和没出生差不多嘛，也算是死了吧？」 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芥川银又伸出一根手指，「不过因为我是术式的主人，所以小丑先生还是能看到我的，但是应该也不会有太长时间了。」 大概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干了多恐怖的事情，又或者说意识到了，但因为对象是小丑，所以没有丝毫怜悯的心情，芥川银表情相当认真地说。 「爸爸曾经教过我，杀手最重要的就是信誉，所以既然订单上的要求是要让你在这个世界完全消失，我就会去完成它。」 「我呢，跟我的术式立下了一条束缚，那就是在离开美国之后，我就会忘记我究竟是抹除了谁在这个世界的存在感，如果我要强行记起来的话，就会失去自己的所有存款。」 「真的超可怕的，所以我一定会老老实实把这件事彻底忘掉。」 发现芥川银在讲这些话的时候，态度简直认真到让人匪夷所思的程度，笑不出来的小丑对于这个神秘侧出身的女孩，完全没什么办法，只好用自己最擅长的语言来尝试寻找对方的弱点。 「你把这些事情全部说出来，就不害怕我会在你忘记这些事以后，又想办法让你想起来吗？」 并不是危言耸听，小丑相当有自信能做到这句话里的内容。 「嗯…还好吧，」耸了耸肩，芥川银用怜悯的目光看向小丑，「我拥有的能力叫做咒力，而它和其他所有神秘侧的力量都完全不同的一点，那就是咒力并不会因为神秘的降低而威力减弱，事实上，恰恰相反。」 「也就是说，我说出了束缚的内容，而你成为见证者，只会让束缚的力量更强。」 「并且说实话，我觉得你以后会是什么样很难说，因为我现在打算带你去一个地方。」 从兜里掏出一个方方正正的盒子，在出发之前，芥川银专门向母亲莉莉娅借来了这个特级咒具——[狱门疆]。 「[狱门疆]，开门。」 哥谭东区，红头罩的安全屋今天迎来了一名不速之客。 不是平时在夜巡中间偷偷熘过来吃垃圾食品的小鸟们，而是一抹毫无存在感的幽灵。 如果不是因为对方特意露出一些咒力波动，杰森·陶德aka红头罩根本就不会发现对方的存在。 「银，你的术式越来越可怕了，」刚刚解决完一些不听话的杂碎回到安全屋，杰森摘下了那个能够完全把整个脑袋都包住的红色头罩扔到一边，脸上浮现出惊奇的表情。 「我记得我毕业的时候你还做不到这么好。」 「我可是一直在进步啊，杰森哥哥。」 解除了术式，一身任务装扮的芥川银就这样出现在杰森面前，手里拿着一个古怪的小盒子，盒子的每一面都有数量不等的绿色眼睛，此刻正到处乱转。 杰森盯着那些泛着血丝的绿眼睛，感受到了一种熟悉的火大感，一时却想不起来究竟是为什么，这让他有些烦躁。 「这是？」 打开狱门疆将小丑放了出来，芥川银暂时解除了对杰森与小 丑之间联繫的屏蔽，看到对方脸上出现了一种恍然混杂着怒火，又有些幸灾乐祸的表情。 「酷诶，我听说老蝙蝠几个小时前刚刚把他逮回去，你是怎么把小丑偷出来的？」 从发现小丑没办法被完全杀死，杰森就一直致力于在蝙蝠侠顾不过来的时候下手。 到目前为止，倒也成功了几次，如果现在能多来一次，杰森当然也不会嫌多。 「小红鸟，你还记得我？」 小丑脸上露出了有些惊喜的表情，而杰森只觉得反胃。 在对方的笑声出现之前，杰森抢先开口，「如果我是你，就不会在两个有能力并且非常乐意让你消失的人面前，说些挑衅的话。」 看到孤零零躺在旁边桌子上的红色头罩，小丑突然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自己当然不关心义警们面具下都长什么样，但不透露自己的身份是哥谭的游戏规则，而现在，杰森破坏了这个规则。 并且那个能力古怪的女性，在离开阿卡姆之后，就把自己带来了红鸟这里…也就是说，他们认识。 第503页 「我好像忘记介绍了，」恍然大悟地转过身，芥川银眨了眨眼睛，「这位就是我的僱主哦，我现在是来让僱主验货的。」 又重新转回来，芥川银的语气很轻快，像是想要得到夸奖，「杰森哥哥，我知道怎么样才能让他在这个世界上完全消失了！」 「我现在就像是把小丑塞进了一个『不存在』的空间里，因为失去了和世界的联繫，现在的他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幽灵哦！完全不用担心出事！」 兴致勃勃，就像是给小伙伴分享有趣的新玩具一样讲述着自己整个实验思路，满意地看到杰森惊讶的表情，已经是大姑娘的女孩提出了一个令人心动的建议。 「就这样把小丑带到街上去，也不会有人看见他或者碰到他。」 「要去试试吗？」 杰森看向芥川银，在小姑娘的瞳孔的倒影中，看到了自己心动的表情。 第276章 杀手不想加班 听到警报响起的声音,刚刚在韦恩庄园舒适的大床上躺下不超过半小时的布鲁斯·韦恩表情痛苦地用枕头盖住自己的耳朵，在负隅顽抗了短短几秒钟后，迅速从床上弹射起来，冲进蝙蝠洞里。 蝙蝠洞的警报也分为几个级别,刚刚响起的警报级别并不算很高,但蝙蝠侠认为仍然值得注意。 于是没能成功入睡的哥谭骑士就看到,自家二儿子在凌晨四点与芥川银——那个自己曾经见过的，信誓旦旦说自己要成为一流杀手的女孩在大马路上闲逛。 而警报响起的原因，是因为被记录在资料库里,近几年来声名鹊起的独立杀手[幽灵]出现在了哥谭的公共监视系统下。 没错,就是现在正站在杰森身边,蹦蹦跳跳嘻嘻哈哈说着些什么的女孩。 凌晨四点的哥谭究竟有什么好看？ 布鲁斯·韦恩大为不解。 而且这两个人也并没有前往彻夜不休的商业区，反而是在各种偏僻的小巷子里钻来钻去，那里到处是倒在墙角,不知道明天是否醒的来的醉鬼，偷偷摸摸想偷走醉鬼钱包的流浪儿,以及手舞足蹈简直堪比丧尸围城的磕药人士。 杰森这是带着人去搞什么行为艺术了吗？ 最重要的，他们的行动完全没有躲着监控，而是正大光明地进行着——今天没带那个仿佛是颗红枣一样头罩的杰森，在路过街角时甚至抬起头，对着监控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脸，成功让老父亲有种不妙的预感。 总觉得对方像是要搞什么大事。 认命地换上制服，走到蝙蝠车旁边，黑暗骑士看到一个银白色头髮却精神矍铄的老人正站在蝙蝠车边上的阴影里，不知道已经在这等了多久。 「布鲁斯老爷,」会出现在蝙蝠洞里的老人,当然只有万能的管家侠阿尔弗雷德。 「半夜出去打扰杰森少爷的约会,是否有些不解风情？」 「阿福，那不是约会，」摇了摇头，猫耳面罩挡住了布鲁斯的上半张脸，看不清他目前的表情，但紧紧抿起的嘴角还是出卖了男人不怎么好的心情。 「杰森身边的女孩是一个杀手，他们一定在策划什么东西，我必须询问清楚。」 「我认为，」管家侠仍然摇了摇头，显然并不贊同对方这种牺牲睡眠时间来增加家庭矛盾的行为。 「以您与塔利亚女士的关系，不应当对女性从事这一行业抱有什么偏见？」 为了表示强调，阿尔弗雷德还加了一句，「特别是在达米安少爷成长得相当优秀的情况下。」 「可是，」面对抚养自己长大的管家先生，布鲁斯总会稍作妥协，「杰森在知道我会看到的情况下，仍然在监控中做出挑衅的表情，足以证明他也希望我知道这件事情。」 「对于您和杰森少爷非常规的亲子关系，我不做太多评论，」不曾真正强行改变过布鲁斯·韦恩的主意，阿弗雷德退开一步，代表做出妥协。 「但是我仍然希望您能在结束今天的活动之后，取消一部分人进入哥谭的警报，或者降低警戒级别。」 「即使您认为您对哥谭负有责任，但这种负责不应该精确到一个杀手进入哥谭，都需要告知您的程度，也许对方只是来哥谭自由的氛围里度假呢？」 在老管家越发「和蔼」的目光下，迎面遇上都会让人抖三抖的哥谭黑夜骑士终于挪开目光，不情不愿地答应下来。 「我有种被人盯上的感觉，」芥川银停下脚步，表情有些迟疑。 「没事，最多就是老蝙蝠跑出来了，」一路上看到小丑像一抹幽魂一样，杰森的心情简直好到不能再好——那个混蛋甚至连东西都碰不到！ 不过按照银的说法，这个状态下的小丑也不会被 饿死，他体内的奇妙物质仍然在发挥作用。 就在芥川银和杰森走出小巷口的同时，一道急促的剎车声响起。 大步走下蝙蝠车，蝙蝠侠看到没戴头罩的杰森脸上神采飞扬的笑容，突然有些语塞。 「…你们在干什么？」 「我们在策划如何毁灭世界——」拉长了声音，杰森本来是条件反射地想要和布鲁斯呛声，但因为脸上收敛不住的笑容，就让蝙蝠侠有些心惊肉跳。 这孩子的精神状态还好吗？ 怎么变得和—— 想不出来自己想说什么，蝙蝠侠愣在原地，表情怔愣。 第504页 「我们在进行一项社会学实验，」芥川银说的倒是像模像样，「关于小丑在失去了与世界的联繫之后会发生什么。」 「小丑？」 在听到这个名字的同时浑身就下意识做出警戒的反应，蝙蝠侠再次为自己的反应感觉不对。 感觉像是某个存在被自己忘记了。 「哇哦！」 如果就连蝙蝠侠都不记得小丑，那应该这世界上就没人还会记得他，杰森与芥川银击掌欢唿，无视了一旁歇斯底里的小丑。 看到两个人的反应，蝙蝠侠眯起眼睛，用标志性的喉癌嗓音说到，「我需要一个解释。」 所以最后，芥川银留在韦恩集团做了半个假期的实习生——银现在就读于早稻田大学都经济专业，倒也不算是开了太夸张的后门。 「不好意思，布鲁斯他这几天一直在庄园里忙什么东西，甚至都没出过门。」 端着咖啡杯的总裁提姆浑身散发着快要羽化成仙的飘忽气息，不停打着哈欠，「所以让我带你过来，我已经和秘书说过，她会带你去投资部门。」 因为布鲁斯一直在蝙蝠洞里研究小丑这个状态是否还能对其他人造成威胁，甚至最近的夜巡都是夜翼红罗宾还有罗宾搭配代班。 并且在夜巡路上还会偶遇某不愿透露姓名的红头罩先生，得到对方的帮忙以及垃圾食品邀请——谁能拒绝凌晨时间的汉堡和可乐呢！ 由于哥哥芥川龙之介和提姆一直保持着网友的联繫——其实这挺不容易的，特别是以龙之介的有一说一的性格。 不过因为这个原因，芥川银对提姆还算是熟悉，此刻也没有什么拘谨的感觉，落落大方地答应下来，「那就谢谢提姆哥哥啦！」 作为一个庞大集团相当能赚钱的部分，投资部门当然是芥川银最感兴趣的。 从小到大，银对钱的热情都相当之稳定。 就是这份工作有点废人，连续加了十来天班之后，银不得不承认还是做杀手比较适合自己，毕竟同样是拿命换钱，不如换得更多一些，投资理财作为兴趣就好了。 毕竟杀手大部分情况下只会死于技不如人，而不是过劳猝死，甚至通常作息习惯比社畜们还能更健康一些。 真是一个悲伤的事实，而更悲伤的是此刻银还不知道自己立下了多大一个g。 总之，在蝙蝠侠终于确认过小丑已经失去危险性之后，快被各种报表折磨到失去理智的银就头也不回地奔向机场，准备回到幸福生活的怀抱。 「呜呜呜呜真希，我再也不想去上班了，上班好可怕，」天天和一群不用下班就不用上班的卷王们待在一起，芥川银对自己的同事们充满敬意。 他们甚至都没有时间锻鍊！明明是亚健康的身体状态却能加班到凌晨两点还很有活力，简直让人难以置信。 只能说，高额奖金的魅力压倒了一切。 「我拿到了红牛的贊助，」比起精神恍惚的姐姐，真希的状态要好得多。 「我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打算明年去尝试飞跃天门山。」 向来被网友调侃为「我出钱，你出命」的红牛，每年都会花大笔投资在极限运动玩家身上，实际宣传效果也相当显着，在一众以碳酸饮料为主打的饮料巨头当中厮杀出了一条生路。 「大家都会去给真希加油的！」挥了挥拳头，芥川银恢復了一些精神，心情又好了起来，「妈妈肯定很高兴，她很喜欢吃中华料理的！」 「也是，这么说来刚好，」露出爽朗的笑容，听到候机室里响起登机提示，真希拉着银，向登机口走去。 ------------------------------------- 「回来啦！不知道今天阿织做了什么好吃的呢？」 踏上熟悉的土地，芥川银感觉神清气爽，跨越时区也没有什么不适的感觉。 反正刚好是傍晚了，回家享受大餐之后就可以把自己洗洗涮涮丢上床，真是想想就觉得幸福啊。 啊，对了，还要给大家吐槽韦恩投资部门的加班，怪不得蝙蝠侠能贊助正义联盟，都是大家肝出来的钱。 还有提姆哥哥给龙之介哥哥准备了礼物，杰森哥哥给五条老师准备了礼物… 在心底计算着有哪些礼物需要转交，还有自己给大家准备的礼物要分出去，芥川银被真希拉着向机场打车的地方走去，却听到身后有人叫住自己。 「那个，不好意思打扰一下，我们是东京电视台《可以跟你回家吗》节目组，我们愿意为你们支持打车的费用，可以跟你们去家里拍摄吗？」 停下脚步，银和真希看向扛着摄像机的人，陷入思考。 「我觉得可以诶！」 银兴致勃勃地说，「给大家一个惊喜！」 「那只会变成惊吓吧，」对姐姐唯恐天下不乱性格深有体会，真希拿出手机，拨通了莉莉娅的电话。 「喂，莉莉？我和银姐姐已经下飞机了，在机场遇到一个综艺节目组想去拍家里，可以吗？」 「诶？」电话那边，莉莉娅愣了一下，然后转过身去徵求孩子们和今天突然跑到家里蹭饭的同期们的意见，得到了肯定的回答。 「可以哦，带他们过来吧！」 第277章 《可以跟着去你家吗》 《可以跟着去你家吗》是东京电视台的一款知名常驻综艺,节目组会随机在深夜寻找路人，以支付打车费作为条件跟去路人家里拍摄；或者是在街头寻找路人，以帮忙支付购物费用为条件跟去家里拍摄,挖掘主人公的故事。 第505页 作为一个半纪录片式的观察综艺,《可以跟着去你家吗》时不时也会推出一些特别节目,比如今天播出的东京机场sp，就是摄制组在东京机场随机寻找拍摄对象的经歷。 「诶,机场啊,那可真是一个很有故事的地方呢,」所有观察嘉宾中最年长的男性感慨到。 「让我们看看今天的第一组…啊,是个七个子女的大家庭吗？」 另一位搞笑艺人出身的嘉宾做出夸张的惊讶表情，「家里的妈妈会很辛苦吧？光是七个孩子的便当就是大工程啊。」 「感觉会很热闹呢，」坐在比自己最少都大了五岁的嘉宾中间，小高田有点小小的不安。 为什么会单独邀请我啊…真依不在的话,说错话要怎么办呢？ 与180的身高不同的,大概是因为出道时间很早,习惯了身边有冷静成熟的小只队友，小高田虽然已经不像从前那样脱线,但还是会下意识想要依靠队友。 但是今天的综艺节目组特意找木下先生不知道说了什么,经纪人先生很顺利地同意只让自己一个人来。 感觉真是稍微有点诡异呢。 「开始了开始了,」面前电视上的录像开始播放，另一位女性艺人出声提醒到，于是大家纷纷坐直了身子,看到镜头里出现了两名年轻的女性。 绿色短髮的高个女生牵着明显像是在思考什么的黑髮女孩向前走去，在周围大部分人都拎着巨大行李箱的国际航站楼里,轻装简行的两个人无疑十分显眼。 节目组的工作人员询问愿意支付打车费用,能否跟去家里拍摄,两个人答应下来。 在前往她们家的车上，工作人员率先开启了话题，「那个，可以先自我介绍一下吗？」 「当然啊，」黑色头髮的女生的性格比较活泼，笑着答应下来，「我叫芥川银。」 「我是真希，真希·德雷斯，」从一开始，小高田就觉得绿色短髮女生的外表轮廓和自己的队友有些相似，现在更是忍不住惊唿出声。 「诶——？和真依的姓氏一样的？」 听到这话，其他嘉宾也纷纷有了兴趣。 「这是遇到小高田队友的家人了吗？」 「我不太清楚，」摇了摇头，人气偶像露出苦恼的表情，「真依说过她们家有很多孩子，但是大家都比较忙，我只见过她的大哥，是个货真价实的帅哥来着。」 电视里的影像还在继续播放，工作人员听到两个人不同的姓氏，还以为是住在一起的朋友。 「二位是合住的朋友吗？」 「不是啊，我们是一家人哦，」芥川银笑嘻嘻地抱住真希的胳膊，用一只手指了指自己，「银是姐姐哦！」 「抱…抱歉，是这样啊，」工作人员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于是来不及细想，赶忙换了话题。 「刚才看到你们从国际航站楼的到达大厅出来，方便说一下你们之前是去做什么了吗？」 「我是去实习，」脸上露出有些郁闷的表情，芥川银的语气闷闷不乐。 「我是早稻田大学经济系大四的学生，这个假期去韦恩集团实习了。」 「工作强度超——大的，要不是奖金和福利很好，感觉没人干得下去啊。」 「我去进行翼装飞行的训练，」脸上酷酷的笑容比起男性更吸引女性，真希挑了挑眉毛。 「我是一名极限运动玩家，目前的目标是在明年的世界翼装飞行锦 标赛里完成飞跃天门山的挑战。」 「呜哇，好厉害啊，」观察嘉宾们齐齐发出惊嘆的声音，最年长的艺人感慨到。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厉害啊，就读于名牌大学，还去美国的大企业实习。」 「翼装飞行，听起来就是很危险的运动啊，」在女性嘉宾做出一个受惊的动作之后，搞笑艺人接过话题。 「我知道那个，是穿着特殊的服装从悬崖上跳下去，然后像飞一样控制自己慢慢落地——」 众人齐齐露出敬佩的表情。 电视里，计程车到达了并盛町，停在一个占地面积明显比周围的一户建大出许多的建筑前，摄像师专门用镜头扫过门牌上的[德雷斯宅]。 「今天家里人比较多，莉莉的朋友们也在，请做些心理准备，」真希推开院门，和翘着二郎腿在院子里烤肉的男人打招唿。 「甚尔，我和银回来了。」 男人穿着紧身的黑色t恤与宽松的长裤，但仅仅是上半身的精壮肌肉就足以让嘉宾们惊唿出声。 「爸爸，今天阿织做了什么好吃的？」 芥川银走到甚尔身边，出其不意想要偷走一串已经散发出迷人香味的烤肉，却被男人轻松躲了过去。 「什么都有，牛排、寿喜锅、刺身…想吃烤肉自己动手，这些是小医生的。」 像是巡视领地的猫科动物，甚尔的目光扫过摄制组，让工作人员有种被勐兽盯上的感觉，「你们是小医生说的节目组？进来吧。」 「哇，气势好强的爸爸，」搞笑艺人捏了捏自己的胳膊，故意做出夸张的失落模样。 「感觉我再练五十年都没办法拥有这么多肌肉呢。」 跟在甚尔身后走进玄关，工作人员听到了巨大的游戏音效声音。 摄像机转向客厅，沙发都被推到墙角，留出宽敞的空间铺着地毯，一大堆豆袋里乱七八糟地窝着一群人，此刻显然是因为游戏的原因分成了两个阵营。 第506页 「银和真希回来啦！」站在门口迎接孩子的妈妈看起来并没有比两个大学女生大出多少，莉莉娅挨个拥抱了两个大姑娘，然后牵住甚尔的手，接过伴侣手里的烤肉串，完全没有不好意思的感觉。 「好年轻啊，妈妈，」小高田小声惊唿，另一位女性嘉宾也点了点头，「确实呢，刚刚我就想说，爸爸也很年轻的样子。」 对着摄制组点了点头，莉莉娅友善地给工作人员打招唿，「你们好，我是莉莉娅·德雷斯，这是我的爱人甚尔。」 「甚尔·德雷斯，」甚尔强调到，「我是入赘的，比起以前的姓我更喜欢这个。」 紫发的女性身高看起来应该已经超过了一米七，在日本完全不算矮小，可当身材高大的男人站在她身后，竟然像是将女性完全拢在了怀中。 两个人笑着亲了亲彼此的脸颊，女主人对女儿眨了眨眼睛，「既然是银和真希带回来的客人，就拜託你们照顾了。」 摄像机跟在这对夫妻身后，看到他们坐进客厅的角落里，笑着分享了刚刚男人制作的烤肉。 「竟然是入赘吗？爸爸看起来是个很能干的人来着。」 男性嘉宾的语气里有微妙感觉，可女性嘉宾的意见完全相反。 「真是恩爱啊，」女性嘉宾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是很般配的一对呢。」 「看起来他们这局游戏还要打一会，」真希看着投影大屏上的人物血条，决定先带节目组的人去拍家里真正的食物链顶端——大管家阿织。 免得如果拍了什么五条老师的垃圾话进去，五条家的长老还要一边头痛一边找人去剪节目。 「阿织！我和真希回来了哦！好香啊！」 芥川银拉开厨房门，迷人的香气像是 炸弹一样从厨房里爆发出来，节目组在后期还做了夸张的特效。 「欢迎回来，」提前收起自己比人类多出的腿和眼睛们，此刻的蜘蛛管家就像是一位穿着和服，个头高挑的温柔女性，举起汤勺向好久不见的两个姑娘示意，「要来尝尝味道吗？」 「这是我家的管家阿织，她超厉害的！」 芥川银的语气超级自豪，「家里所有人都要听阿织的话！」 「太夸张了，银，」阿织转过身向工作人员问好，又动作麻利地拿出几个碗，「卧室里我已经打扫好了哦，今晚早些休息吧。」 于是连带着摄制组的人一起，一人被投餵了一小碗咖喱。 [天国的美味！] 后期在咖喱旁边用花里胡哨的夸张字体标出，夸张地表现出工作人员当时的感想。 「这可真是大户人家，」搞笑艺人感慨到，「居然还有管家，真是令人嫉妒的生活啊！」 「看起来是什么都很擅长的全能管家？」 最年长的艺人有些好奇，「又是让男人入赘，又是管家，看来这个母亲赚的很不错呢。」 小高田没有说话，因为看到了从楼梯上飞奔下来的女生那张熟悉的脸，虽然已经稍微有了点心理准备，但果然在录像里看到队友，还是会感觉有些不适应。 「姐姐！」直接飞奔扑到真希背上，被突然袭击的二代天与暴君，也只是调整了一下发力肌肉，默默承接住因为一段时间不见所以过于兴奋的双胞胎妹妹，甚至连碗里盛着的咖喱都没有洒出去。 「我回来了，」就用背着妹妹的姿势发力转身，真希把真依放在旁边的椅子上，示意妹妹看旁边的摄制组。 「今天和银姐姐在机场的时候，他们问可不可以付打车的钱，然后来家里拍摄，莉莉同意了。」 「诶诶？」这才发现自己毫无偶像包袱的行为被摄像机全部拍了下来，因为之前一直在房间里补觉，所以没能听到莉莉娅说有人要来家里拍节目的事情，真依愣在原地。 「糟糕，要被木下先生说了啊。」 第278章 七个孩子 「请问您是蝴蝶效应的真依吗？」 节目摄制组的成员对娱乐圈艺人相当熟悉,就算今天真依没有化妆，而且只是穿着宽宽松松的家居服，也马上认出了她。 「啊,是的,让你们看到这个样子真是不好意思，」觉得现在在上去化妆换衣服太过刻意,真依也懒得这样做，于是大大方方转过身和工作人员交谈。 「最近因为新专辑的筹备工作作息有些紊乱,之前我在房间里睡觉，都不知道你们要来,真是被吓了一跳呢。」 「我也被吓了一跳啊！」 演播室里，小高田忍不住吐槽，「节目组今天只邀请我来录像，没有和真依一起,总担心自己会掉链子呢。」 想起刚刚队友趴在姐姐身上的样子,小高田心底有种奇妙的酸涩感觉。 真依在自己面前，好像从来都特别可靠,原来在姐姐面前，那么可靠的真依也是会哼哼唧唧撒娇的人吗？ 「这可真是个大惊吓，」搞笑艺人做出理解的表情，「就像在游戏里遇到jumpscare一样」。 「能看的出来吗？」 从事的也是娱乐圈内的工作，所以真依在工作人员面前完全不会拘谨，等大家吃完咖喱之后就把脸凑到姐姐真希旁边，「我们可是双胞胎哦！」 「真的假的？」 坐在电视机前的女嘉宾忍不住说,「虽然五官能看出相似的地方,但是不管是身高还是气质,两个人都完全不一样呢。」 第507页 「我们从小到大一直都在一起,初中才开始不睡在一个房间，直到高中的时候才读了不同的学校。」 伸手揉乱妹妹的长髮，真希笑着说，「小时候的真依很内向的，不像现在这样也是个独当一面的大人了。」 「姐姐怎么就会揭我的黑歷史？」张牙舞爪地抱怨着，真依却并没有真的生气。 「小时候我们生活的很压抑，姐姐一直在反抗，而我却很懦弱，后来来到莉莉这里才好起来。」 「不，真依已经很勇敢了，」想起对方拼着使用[破茧]也想获得一个改变的机会以及成全自己，真希的语气很郑重。 当气氛开始滑向煽情节目时，客厅里的一局游戏也分出了胜负，在「victory！」的背景声里，一个声线很好听，但内容却相当欠揍的男性声音响起。 「哈哈哈哈哈哈，果然杰现在变弱了啊！」 「悟，还有拍摄节目的人在，你不要笑得像个反派一样。」 年轻的局长大人把手柄丢到一边，笑容里有点威胁的味道，「我可不希望五条家的长老又跑来让我替你处理后续。」 听到客厅好像在游戏结束之后还很热闹，于是摄制组的工作人员在芥川银的带领下，走了过去。 「咦？好像是个有些奇怪的人呢，」女嘉宾看到镜头前出现的髮型像是羽毛球一样的男性，感慨到，「似乎是个很张扬的人。」 「确实，」小高甜点了点头，但是又有点迟疑，「不过我的本能告诉我，他应该是个帅哥…？」 「来介绍一下，这是我在高中时期的老师，也是妈妈的同期，五条悟先生。」 连性格跳脱的芥川银，在他面前都显得内敛，不得不说五条悟的气质真是非常鲜明。 「你们好！」 毫不见外地跟摄制人员打招唿，五条悟伸手揽过难得没有穿正装的夏油杰，另一只手想去捞家入硝子，但是却在高专医师威胁的目光下缩了回去。 「莉莉说有节目组想来她家拍摄，我觉得应该还挺有意思的，果然呢！」 工作人员还连什么话都没有说，而五条悟已经说了许多，「啊，对了对了，这个丸子头的怪刘海是夏油杰，那 边栗色长髮黑眼圈很重的是家入硝子，我们三个都是莉莉在高专时候的同学哦！」 「听起来真是很多年的情分了呢，大家是会定期在一起聚会吗？」 在五条屋说完一大堆话之后，终于找到一个插话的机会，工作人员连忙问道。 「哈哈哈哈哈哈，聚会经常会有，不过今天只是因为我想蹭饭，所以拉着杰和硝子一起来了！」 进行了一些对于普通朋友而言，似乎有些缺乏分寸感的发言，但是看到被白髮男称为同期的几个人习以为常的表现，于是嘉宾们也大概猜出来几个人的关系很好。 「学生时期的友情很难维护下来啊，」最年长的艺人十分感慨，「我们的班级聚会也是一年去的比一年人少了。」 也许是人到中年会不自觉更关心一些政治新闻的原因，年长一人没有说出口的是，总觉得自己好像在某个政治新闻里见到过旁边扎着丸子头的男性。 不过倒是有人比他先认了出来，是一旁的女性嘉宾。 「啊，那名狐狸眼的男性，似乎是特管局年轻的局长先生！」 为了提高普通民众对于特殊力量人群管理局的认同度，年轻的夏油局长很是参加了一些访谈节目，现在看起来效果还不错。 「没想到那么冷静帅气的局长先生，休息的时候也是会和友人一起打游戏的类型啊，」捂着嘴笑了笑，女性嘉宾的语气就像是追星族的小迷妹发现自己偶像会偷偷逛漫画店一样，又发掘到对方的一个萌点。 「现在的职业吗？」五条悟听到设置组工作人员的提问，很爽快地回答道，「我是一名邀请制宗教高专的老师哦，杰是公务员，硝子是我们学校的校医，莉莉在横滨自己开诊所。」 六眼神子的可靠又在这种奇妙的地方得到了体现，至少没说出「哈哈哈哈我的同期是个杀手兼黑市医生」这种话。 「我们家里我、哥哥还有真希和惠都是五条老师的学生，」芥川银提供了一些可以补充的信息，又将工作人员的注意力转移到德雷斯家的孩子们身上来。 「请问目前在这里的就是家里的所有孩子了吗？」 负责拍摄的工作人员点了点，发现一共有七个人。 「是的，」吃完了甚尔制作的爱心烤肉，又连签子都毁尸灭迹掉，莉莉娅抱着甚尔的胳膊，点了点头，「中也，干脆从你开始自我介绍一下吧！」 「好的，」橙色头髮的青年，向摄制组示意，「我叫中原中也，是家里孩子们的大哥，目前的职业是摩托赛车手。」 「中原中也！是那个拿到大满贯的中原中也！」 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瞬间兴奋起来，搞笑艺人给其他嘉宾分享道，「他是目前日本国内被誉为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的赛车手，是本田车队近几年的宠儿。」 「我曾经见过他来接真依！」小高田也很兴奋，「大哥本人比电视上更帅气呢！」 「那么接下来是在下，」芥川龙之介板板正正地鞠了个躬，用极其官方的语气说道。 「在下名为芥川龙之介，目前供职于特殊力量人群管理局矛盾调解课，在家里年纪排行第二。」 第508页 「是个认真的孩子，看起来做事就相当踏实，」芥川龙之介可以说是年长的人比较喜欢的类型，年纪最大的嘉宾也表达了对这个类型年轻人的欣赏。 「银是老三！」高高地举起手臂，芥川银在镜头前吐了吐舌头，「我就不用自我介绍了吧？之前都说过了。」 「我是真希，第四位。」 「真依，第五位，和姐姐只差了一点，目前的工作是艺人。」 「我是惠·德雷斯，家里排行第六，」头髮炸起的年轻男孩点了点头，绿宝石一样的眼睛与高大健壮的父亲完全相同。 「这个孩子和爸爸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但是气质完全不一样，」女性艺人小小地感嘆了一下。 「儿子和爸爸都是帅哥呢。」 「感觉真依的弟弟比爸爸的脾气要更好一些，」身为直觉系的小动物，小高田挠了挠头。 「我是梦野久作，是家里最小的，」头髮左右黑白分明，拥有星星一样瞳孔，特徵相当明显的少年怀里抱着一个丑萌丑萌的抱枕。 「啊！是我们蝴蝶效应的吉祥物！」 小高田眼前一亮，向其他人介绍，「这个吉祥物就是真希的弟弟给设计的呢，应该就是最小的弟弟君了。」 「相当有特色的吉祥物啊，」很自然地接过话题，搞笑艺人说到，「有一种丑丑的可爱感。」 「哈哈哈哈，粉丝们也是这样说的，」小高田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在习惯了很久之后，才从公仔的丑里看出几分可爱来。 「这边是客厅，小时候吃过晚饭，大家就会坐在客厅讲讲，今天学校里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因为工作的原因，真依曾经看过几期节目，知道接下来的流程应该是去拍摄每个人的房间，于是自告奋勇地承担起介绍的工作。 「不过现在孩子们都有自己的工作了，以后大家会越来越忙，家里可能只剩下我和甚尔啦，」莉莉娅稍微有些惆怅，但虫母不会因为孩子的离开而过于悲伤。 「到那时候我们也去四处玩玩好了，」完全不在意这个问题，不如说甚尔巴不得没人来干扰自己和小医生的二人世界。 「没有了吵闹的小鬼，我们去到处旅游也很方便。」 不太经常见到会在镜头面前直观表达恩爱的夫妻，工作人员用摄像头扫过家里其他人的表情，所有人脸上都是平静的习以为常，甚至还有心情安慰一下受到狗粮暴击的摄制组。 「在我们很小的时候他们就这样了，」惠耸了耸肩，倒也觉得没什么不好。 「老爸很会哄人的，反正妈妈喜欢就行。」 第279章 安全感 「哇,这可真是壮观啊，」 镜头转到客厅与餐厅的隔断，通常是景观墙的部分在德雷斯家是从地面一直摞到天花板的造景箱,每个箱子里都住着形态各异的昆虫,基本都是相当少见的品种。 「真是少见的宠物呢，」女性嘉宾睁大眼睛,在镜头转到造景箱里的蜘蛛身上时，向后缩了缩,「就是有点考验同住人的胆量…家里的这么多孩子都不害怕吗？」 那边摄制组也问出了相同的问题，而德雷斯家的孩子们动作相当一致地摇了摇头。 「它们脾气都很好,而且也很漂亮，完全不用害怕呀，」芥川银打开一个造景箱，里边的蝴蝶扇了扇翅膀,乖巧地落在黑髮女孩指尖。 「总感觉这是相当了不得的场面呢,」搞笑艺人夸张地感慨着，露出目瞪口呆的表情,「昆虫应该是没有驯服的概念吧！」 「真依说过她的监护人会培育特殊品种的昆虫。」 小高田也相当惊讶，毕竟很多事情听见和亲眼看见还是有区别的，「但还是让人觉得非常不可思议。」 镜头绕过造景墙转向餐厅，宽阔的空间里，摆放着一张足以坐下20人都不会拥挤的长条餐桌，上面已经摆满了各种看起来就很好吃的食物，即使隔着屏幕,嘉宾们仿佛也能隐约感受到飘渺的香气。 「因为家里人比较多,所以餐桌也很大啊,」年长的艺人看到餐厅里像是西式油画里那样,再一次对这家的人数认识有了深刻的认知。 「这边是储藏室，」真希拉开餐桌旁一扇隐藏成储物柜的门，露出门后的空间，里面排列着整整齐齐地好几个冰柜以及两个双开门大冰箱。 在储物室的另一侧，是相当高大的酒柜，分区摆放着不同种类的酒品。 「红酒基本都是中也大哥的收藏，」真希耸了耸肩，转过身向工作人员们介绍。 「莉莉也很喜欢喝酒，但是她基本不挑，龙之介哥哥会喝一点清酒，他酒量不太好，不过喝完酒之后会变成认真到可怕的样子。」 「银姐姐喜欢收藏很贵的酒…也不只是酒，只要是值钱的东西，她都喜欢。」 「有谁会拒绝金钱的魅力呢！」芥川银理直气壮地反问道，获得了摄制组工作人员擦着冷汗说「这倒也是」的回答。 「真希和爸爸一样，是因为完全不会醉，所以觉得喝酒没什么意思的体质。」 接过话题，芥川皱了皱鼻子，得到屏幕外嘉宾一致认为可爱的评价，「真依为了保护嗓子，所以不喝酒。」 「惠是那种喝醉之后，外表完全看不出来，但是一戳他就立马倒下去的类型，」干脆一口气把家里人喝酒的情况都总结的差不多，银笑了起来。 第509页 「至于久作，还差一点才到能喝酒的年纪，所以暂时还不算他。」 「对家里每个人都相当了解啊，」年长的艺人评价道，「真是感情很好的一家。」 「确实呢，看起来家里人相处的都十分愉快的样子，」女性艺人也点了点头，不过还是觉得有些疑惑。 「但就算是家人，会有产生矛盾的时候吧？」 摄制组的工作人员都是录制过许多素材，对各种家庭都有所见闻的存在，自然也对德雷斯家看起来格外和谐的家庭关系感到十分好奇。 「大家平时的相处一直关系都很好吗？完全不会有矛盾之类的？」 「那种完全理想化的情况，想也知道不可能吧。」 真希下意识吐槽道，但也很快告诉了工作人员真正的原因，「因为我们一般都不记仇，有什么矛盾当场就解决了。」 二代天与暴君嘴角勾起一个看起来就很不好惹的笑容，浑身的气势都变得更加危险。 「甚 尔的工作是人才派遣，内容会有保镖之类的，所以我们都接受过体术的训练。」 「是这样，」芥川银点了点头，带着工作人员们走向通往地下室的楼梯，「地下是我们平时训练的小道场，如果有什么矛盾需要解决也在这里。」 银打开道场的灯，摄像机的镜头扫过场边展示柜里排列得整整齐齐的各种冷兵器，与楼上温馨和谐的家庭氛围，形成鲜明的对比。 「相当武德充沛啊，」搞笑艺人滑稽地比划了几个出招的动作，语气里满是不可思议，「居然会是这么简单直接的解决矛盾方法。」 「完全无法想像真依打架的样子，」仿佛受到某种极大的打击，小高田喃喃道，「平时真依一点也不凶，也完全不会想着打人啊！」 「虽然有些粗暴，但也不失为一种好方法，」点了点头，年长的艺人表示自己加三个孩子之间的关系很复杂，如果大人不插手还好，一旦插手就会引发「你们是不是偏心」的世界大战。 想想就让人脑壳发昏。 「那接下来要上楼看看吗？」 一楼以及地下室的公共区域全部拍摄完毕，芥川银和真希带着摄制组的工作人员上了楼。 「二楼是我们的卧室和活动室，三楼是爸爸妈妈的卧室、浴室以及阳台。」 真希伸手推开一扇门，房间里是简单的原木风格，衣柜边有一个相当高大的展示柜，里面放着各种主人的藏品——比如冠军奖盃，或者是喜欢的车手的签名照片。 「这里是中也大哥的房间，」芥川银介绍到，「我们每个人的房间样式都是自己选的，大哥他比较喜欢这种简单温暖的风格。」 「其实我的屋子里也没有什么很特殊的东西。」 被拉来介绍自己的卧室，不像是获奖感言那样，有一套固定的发言流程，中原中也稍微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因为经常需要出国或者去各种地方比赛，所以我现在在家里住的时间比较少了。」 「可以介绍一下奖盃吗？」事实上在工作人员眼中，那些整齐排列的奖盃背后的故事就足够吸引人。 「我其实有点喜新厌旧，」中原中也用开玩笑的语气说，「还有很多奖盃和奖牌都被我收起来了，这里的都是我很喜欢或者比较新的。」 「这个是我第一次拿到的奖盃，虽然不是很有名的比赛，但对我来说意义不同，大概是代表我终于走上了职业车手的道路吧！」 拿起一个已经有些褪色，质感也比较粗糙的奖盃，橘发的摩托车手錶情怀念，「剩下的这几个分别是铃鹿八耐、曼岛tt还有我最新拿到的motogp。」 「对于车手而言，这已经十分辉煌了吧？」 工作人员并不是完全不懂机车的外行人，不由得发出感慨，「其中任何一个，都可以被称得上是一生中最辉煌的成绩了呢。」 「应该怎么说呢，」露出有些伤脑筋的表情，中原中也努力组织语言，「摩托比赛的赛场是环形，你可以从任何一个地方骑车出发，但你永远都不会达到绝对的终点。」 「所以我会一直努力下去的！」 第二个卧室属于芥川龙之介，拉开门进入摄像头视野中的，是一个仿佛样板间一样的整洁，散发着性冷淡气质标准卧室。 被铺得平平整整的床单上没有一丝皱褶，被子和枕头叠好之后睡觉以外的时间都放在衣柜里，只有墙边的高大书架给这个房间增添了一分人气。 「在下的兴趣爱好是读书，」站在书架前，芥川龙之介完全没有自己的爱好和同龄人之间差别有多么巨大的意识。 看着静静躺在书架里的哲学大部头们，摄制组心底产生了许多敬畏——其中有很多都是普通人完全不想翻开的艰涩原着，如果说把这当成爱 好，实在是有些勉强。 大家很快来到下个房间，与芥川龙之介的过分整洁相比，芥川银的房间生活气息会浓厚得多——换言之，要稍微凌乱一些。 「好像看起来有点糟糕，」芥川银吐了吐舌头，将脚边的易拉罐精准地踢进垃圾桶里。 「这里是我的房间，除了搞钱之外我没什么兴趣爱好，」 房间里随意堆放着许多奢侈品牌的限定款，都是即使转手仍然价格不菲的值钱存在。 发现工作人员好像很在意自己的战利品们，芥川银解释到，「我喜欢赚钱，也很喜欢花钱，这些东西都是我用课外兼职赚的钱买的。」 第510页 一些和大学学习专业关系不大的兼职。 「好能干啊！」艺人时常需要与时尚品牌打交道，在出席活动时，还需要向品牌方借用一些服装或者配饰撑撑门面，小高田对芥川银屋子里的东西们的价格也有所判断。 「不知道是什么兼职，但看起来好像赚的比我还多诶！」 「到我的房间了啊！」 真希推开门，线条简约的储物柜里放着的是各种二代天与暴君喜欢的运动的器材——滑雪板、跳伞包、翼装飞行服、改装后的高山速降自行车等等。 「我喜欢这些能让我觉得自由的东西，」像是和老朋友打招唿一样拍了拍降落伞的伞包，真希分享了一些之前遇到的趣事。 「翼装飞行对跳伞经验有很高的要求，而且跳伞证的每一次晋级都需要跳伞次数的积累。」 「但跳伞不是一项特别亲民的运动，」挑了挑眉毛，真希说到，「所以每年都能看到有很多人一边打工一边赚取跳伞的费用——比如帮别人打伞包。」 「降落伞很大，想要把它好好叠起来塞进伞包里，需要一定的技巧，有不愿意费劲的人就会选择花钱僱人来做。」 「其实这和打工赚学费的行为也是一样的啊。」 演播室里，搞笑艺人脸上的神色有点怀念，「我在高中的时候，晚上会去居酒屋当服务员，老闆会把没卖完的食材送给我一部分，当时完全就靠吃那些东西生活。」 「真依的姐姐好厉害呀！」小高田小声惊唿，觉得极限运动之类的事情太过考验人的心理素质和身体素质。 「感觉除了跳伞可以尝试一下，其他很多极限运动，都是听着名字就不敢了的项目。」 而年长的艺人摆了摆手，「对我这种老人来说，跳伞已经相当刺激了，别的东西想都不敢想。」 「喜欢上极限运动的经歷吗？」思考着工作人员问出的问题，真希回忆到。 「最开始是滑雪，看到有跳台滑雪的爱好者在训练，就想试一试。」 「从跳台上起跳，然后降落的过程，简直就像飞一样，我就想再试试真正飞行的感觉，以人类的身体构造来说，是没办法做到的。」 「翼装飞行就是最接近的运动了。」 「就像追寻着天空的自由小鸟一样呢。」 女性艺人评价道，「而且执行力太可怕了，小时候我也有想要试试飞行的梦想，但是这种事情都只是停留在想像，完全没有想过要怎么样把它变成现实。」 「确实啊，」搞笑艺人点了点头。 「小时候从沙发上跳下来，就认为自己已经在飞了。」 与真希的房间一墙之隔的，是妹妹真依的房间，看到卧室门被推开，演播室里的嘉宾虽然没有说话，却纷纷坐直身体，对在场嘉宾之一小高田队友的房间充满兴趣。 家居的配色是非常女性化的浅色系，房间侧面的一整面墙都铺着软木板，方便把各种曲子的灵感以及记录着日程的便利贴用大头针钉在上面。 地面上铺着柔软的地毯，电吉他和keybo ard放在一起，旁边电脑屏幕上是打开的编曲软体 「最近一直在准备新专辑，所以都没怎么整理过房间，」真依关上电脑显示屏的开关，把食指放在嘴唇前，做出保密的动作。 「因为还在筹备阶段，所以就先不给大家介绍了。」 「真依有在和我们的制作人老师学编曲，」小高田带着佩服的神情透露到。 「她说对歌曲的有些感觉没办法完全传递给别人，自己来做会好一点。」 从床底下拖出一大袋子各种毛绒玩具，真依笑着说，「其实我以前会比较胆小，和姐姐分开房间睡觉之后经常觉得害怕，就用玩具把自己埋起来。」 「不过现在已经不需要了。」 「真依酱也成长起来了啊！」 女性艺人家里也有孩子，下意识就用上了长辈的角度，非常欣慰地说，「成长到现在的程度，是真的非常不容易。」 另一边，摄制组已经来到倒数第二间卧室。 衣柜旁的书架同样塞满了书，但这次不是哲学的名着，而是摄影杂志与动物相关书籍对半开。 「我的未来职业目标是成为一名野生动物摄影师。」 拥有和父亲相当相似的外貌，惠的气质却更加内敛一些，「目前学习的专业是动物保护学。」 目光转向贴在衣柜和墙壁上，自己拍摄的动物照片，惠的神情变得更加柔和，「我们和动物是同样生活在这颗星球上的存在，动物并不会有意迫害我们，相反总是我们在有意伤害它们。」 「希望能用我的照片让大家认识到动物的美好。」 摄制组的镜头久久停留在一张在空中盘旋的鹰隼照片上，鹰隼蓄势待发的样子充满张力，仿佛会随时冲出照片俯冲下来。 「感觉这些孩子们未来都是相当了不得的人物呢，」脸上的表情有些夸张，搞笑艺人说到。 「都很有想法，而且愿意试着执行，让我对于家长的教育方针开始好奇起来了。」 事实上是任由孩子们在喜欢的方向野蛮生长，如果一定要问教育方针。莉莉娅也说不出太多。 甚至于会劝某些掌控欲太强的家长少管闲事。 终于走到最小的孩子的卧室，梦野久作已经在房间里等了好久。 第511页 「哇，这才是真正的壮观吧！」 整间房间里的每个角落，都摆放着各式各样的玩具，不同材质，不同款式，摄制组几乎以为自己误入了什么玩具的王国。 「这些全部都是我设计的！」坐在床边晃悠着小腿，梦野久作的语气很自豪。 「一定是所有孩子梦想的房间吧，」年长的艺人有些感慨，「小时候谁没做过自己能拥有特别多玩具的梦呢？」 「我看到了好几个我们的吉祥物，」小高田相当惊讶，「有的款式连我都没有！难道是设计师特供吗？」 其实是梦野久作做了很多丑宝的公仔，混迹在其他玩具当中。 「以前我对玩具的喜欢，要是能到这个程度，老妈应该就不会阻止我买新的玩具了吧！」 用夸张的语气说着，搞笑艺人，看到屏幕里拍进来的桌子上，许多的草稿以及各种画画使用的工具，又改了口，「不过设计对我来说还是太难了，我小时候画人就是画个圆圈做脑袋，再画个方块做身体，再加上几条线做四肢的水平而已。」 「小时候我没什么朋友，只有玩具陪我，」髮型很有辨识度的男生歪着脑袋，随手拽过床上的一个公仔抱进怀里。 「小孩子都会希望有很多朋友吧？既然交不到朋友，那我就给自己多做几个朋友出来就好了。」 「但其实在这个家这里，我已经收穫很多的爱了，现在设计。这些玩具也只是因为我喜欢 而已。」 拥有星星瞳孔的男生强调，「即使几十年过去变成老人，我也会像现在这样喜欢玩具的。」 「二层最后的房间是我们的活动室，」站在门口大概拍摄了一下铺着地毯的活动室，芥川银和真依就带着摄制组上到三楼。 「这间是妈妈的卧室，」压下门把手，银给摄制组的工作人员介绍到，「虽然说看起来爸爸和妈妈都有自己的房间，但其实完全是连起来的。」 指着根本没派上过什么用场的障子门，银耸了耸肩，「那边是爸爸的卧室，不过我觉得两个卧室的意义只是能让他们更方便放衣服。」 在衣柜相当富有设计感的，没有门的隔断里，节目组工作人员发现挂着的全部都是各种披肩。 「那些都是爸爸给妈妈买的，」银觉得这个阵势还不算夸张，「爸爸给妈妈买过的披肩都可以开个展览馆了，这只是一部分。」 在阳台上坐下，工作人员终于问出了一直都很好奇的问题，「为什么家里的孩子好像有好几个不同的姓氏呢？」 「这个啊！」歪了歪脑袋，芥川银抱着茶杯只是犹豫了一下，很干地说了出来。 「因为我们都是被领养的。」 「准确说，除了惠是甚尔的孩子之外，其他所有人都是领养。」 真希去拿了茶壶和杯子过来，神情并不失落，「我们所有孩子都和莉莉没有血缘关系，但是她一视同仁地爱着我们。」 「我们也爱妈妈！」芥川银笑了起来，强调到。 「诶——！」 演播室里的四个嘉宾整齐地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完全没有猜到这种可能性。 「所以妈妈是收养了六个孩子，并且接受了入赘的先生以及先生的孩子…？」 女性嘉宾眼睛完全睁圆了，语气里充斥着不可置信，「我没有什么恶意，但是这听起来真的太夸张了。」 「我们最开始住在横滨，是后来才搬到东京的，」接过真希手里的茶盘，银给在场的人都倒上茶水。 「大概是在横滨擂钵街的那场大爆炸发生不久之后吧，当时一个人生活的妈妈捡到了大哥，决定收养他。」 「当时我和哥哥被原本的家人抛弃了，因为哥哥生了很重的病，没钱去治。」 无意识地用指尖在桌子上画圈，银回忆起过去的事情，心情有些复杂。 「我看到给其他人治病的妈妈，终于在哥哥发烧到相当严重的时候，决定去向她求助。」 「然后我们被带回妈妈的诊所，妈妈治好了哥哥，并没有向我们要什么钱。」 「在大哥的提议下，妈妈也收养了我们，没过多久，她就和爸爸结婚了，家里又多出一个孩子惠。」 「爸爸其实从前也出生于一个大家族，但因为没有家族所需要的天赋，所以和那边几乎是断绝关系了。」 「不过家族那边的人发现惠拥有特别强的天赋，所以把他直接带走了。」 真希接过关于禅院家的话题，往下说道，「我和真依，是没什么天赋的双胞胎，又是女性，所以在那个家过的也很糟糕，差不多几乎是僕人的存在吧。」 「莉莉和甚尔来带惠回家，就把我们一起带了回来，按照那个家族的辈分，其实我和真依是甚尔的堂妹来着。」 「不过我们已经连姓都改掉了，所以就无所谓了。」 「久作也是被抛弃的孩子，」银继续说，「甚至比那还要更恶劣一些…他在家的时候，有被亲生父母虐待过。」 「他们把他丢在游乐园门口，保安报了警，警察把久作送去医院，妈妈的朋友听说这件事，于是把久作送来了家里，成为了我们家的孩子。」 女孩们说起过去的事情，语气并不激 烈，是因为有着充足的安全感。 「感觉妈妈真的很厉害呢，」女性嘉宾的眼中有水光闪过，「怀抱着爱意，让每个孩子都成长成了拥有梦想，很了不起的人。」 第512页 「一开始完全没有想过会是这样的大家庭啊，」年长的艺人点了点头，「不是依靠血缘，而是依靠爱意连接起的家庭，会比那些互相怨恨的家要加坚固吧。」 坐在一旁的小高田已经眼泪汪汪，全靠长期的表情管理训练才没当场就哭出来，只是声音里已经带上了哭腔，「真依以前都不说这些事情的…谈到家人，也都是很幸福的表情。」 「因为他们现在的确很幸福吧！」不再刻意搞怪，搞笑艺人，送出了很朴素，但是的确发自真心的祝福。 「希望这个家的大家以后也要像现在这样，一直幸福的生活下去。」 第280章 新的综艺 《可以跟着去你家吗》播出之后,网络上的反响暂且按下不表，真依光是安慰录完节目回来看到自己就眼泪汪汪的队友，就花去了好多时间。 「真的好过分啊！真依以前的家人。」 已经成为大姑娘的小高田气鼓鼓地为队友打抱不平,把在演播室里不好说的话，一股脑全都倒了出来。 「我们真依明明这么厉害！」一直对这一点深信不疑,小高田像是某种急于安慰同伴的大型犬一样,将队友完全拢进了自己怀里。 「气死了，都是什么没有眼光的傢伙！居然让我们真依去做僕人！真依的手是用来拿话筒的,才不是用来伺候人的！」 看到队友露出生气又委屈的狗狗眼,真依只好无奈地笑着安抚她,「小高田认识的也是过继到莉莉家之后已经改变的我，其实以前的我没那么招人喜欢，也没有大人们所期待的天赋，不被喜欢也是正常的事情。」 「只是真依的天赋不在那里而已！」高挑的姑娘并不同意真依说的话,固执地摇了摇头。 「再说那时候你才几岁啊，怎么就能判断出你的天赋在哪里了？」 「总之都已经过去了，我们和那边也没什么联繫，所以不要在意他们啦。」 没办法把咒术界和御三家的事情都展开来讲，真依也已经不在意这些事情——即使现在自己已经是一名相当厉害的咒术师,但她的梦想不在这里,而在舞台上。 「既然这么有精神,不如今天下午我们去录音室选demo吧？」 脸上浮现出不怀好意的笑容,绿色长髮的姑娘抱住想要逃跑的队友的手臂，暗自用力不让对方挣脱。 比起唱歌来说,个人表现力更优秀的在于舞蹈方面,每次为专辑挑选歌曲对小高田来说,都像是完全逛不动街的男朋友陪热爱血拼的女朋友出门—— 虽然能够凭藉敏锐的直觉判断好与不好,但如果队友想和自己讨论一下好在哪里，小高田的眼睛很快就会变成蚊香的圈圈形状，坑坑巴巴地说不出来。 但这并不能代表她在自己的专辑方面并不用心，事实上在歌曲选定以后，小高田也会主动加班，努力寻找在唱歌时更合适的表达方法。 ------------------------------------- 真依本来以为，阴差阳错的那期观察类节目的影响很快就会过去，然而事实并不是那样。 在德雷斯家例行的饭后聊天时间，难得今天人都整整齐齐，真依说起了自己接下来的工作安排。 「下个月有个室外的综艺要录，木下先生说，运动量可能会有点大。」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姐姐在之前的节目里说过，家里的大家偶尔出现矛盾时，大家都是打一架来解决，经纪人先生显然现在已经完全不把自己当成柔弱可怜的小姑娘来看待了，真依的语气有点无奈。 「这么说起来的话，我好像也接到了一个综艺邀请。」 作为在油管上崭露头角的极限运动博主，真希也有一个用来收取工作联繫的邮箱，「似乎也是一个室外类型的综艺呢。」 上次遇见节目组只是碰巧，真希对于这方面没有太高热情，所以也并没有仔细研究随邮件发来的情况说明附件，于是这会才掏出手机，准备看看究竟都写了些什么。 「我也有…」 慢慢举起手，中原中也的表情有些无奈，「应该也是一个在户外录制的综艺，本田是贊助商，所以要求我去至少参加一期。」 「但是并没有指定具体的期数，说我可以挑方便的时间去。」 在沙发上坐了一圈的大家面面相觑，最后莉莉娅有些迟疑地问出了所有人都关心的问题，「 这样听起来简直巧合过头了…所以邀请你们三个的节目名字分别是？」 中原中也开始查找和车队经理的讯息，真依也去翻看自己手机里询问过木下先生的消息。 但速度最快的还是之前就已经拿起手机的真希。 「《最后一个》…这名字听起来好像有点不太吉利啊，」觉得节目组的恶意简直扑面而来，真希打开简述规则的附件，对节目内容已经有所猜测。 「感觉像是狼人杀或者大逃杀之类的东西，不过既然是在户外录制的话，大逃杀会更有可能吧？」 「啊，找到了，」中原中也举起手机，简讯界面上出现的综艺名赫然就是邀请了真希的节目组。 「我这边也是，《最后一个》，」真依放下手机，语气有些恍惚。 「木下先生给我大概讲过规则，说是会在嘉宾全部集合之后，把我们带到一个事先不公布的场地去，每个人身上都绑着三个颜料水球，场地里会有隐藏的武器，三个颜料水球全部破损就视为淘汰，活到最后的人就是冠军。」 第513页 「听起来似乎与五条老师曾经喜欢的一款电脑游戏非常相像，」芥川龙之介平静的表情下是学生时期已经被折腾到麻木的真相。 「将所有玩家都投放到一片区域，寻找武器互相击杀，只剩下最后的冠军，在下曾经在死灭洄游里体验过类似的场景。」 「听起来很像是悟会干的事情，」莉莉娅就知道同期在折腾学生这方面，向来很有一手，只是没想到游戏也能成为他的灵感。 「要是真刀真枪还有点意思，」打了个哈欠，甚尔揽住莉莉娅的腰，进入饭后休眠状态，「综艺里请的嘉宾估计连怎么给枪上膛都不会吧？」 「肯定也不可能是真实的武器啊，笨蛋老爸，」惠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决定让自家老爹稍微有点精神。 「要来赌一把吗？谁会赢？」 「久作也要来！」 「银也是！」 随着两个向来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乐字人加入，原本只邀请了甚尔一个人的赌局，氛围瞬间变得焦灼起来。 「来！」 勐地睁开眼睛，甚尔嘴角勾起一抹坏笑，「赌注是什么？」 「晚点再说…」已经长大的炸毛海胆语气含煳了一下，「参赛选手有三个都在这里，现在就下注的话，有□□赛的嫌疑啊！」 「没关系，我们不听就好了。」 用邮件回復了节目组参加的决定，既然还有妹妹和大哥，真希就改变了注意，决定去凑个热闹。 「可以给自己下注吗？」 反正也逃不过去，中原中也干脆决定参加双胞胎妹妹们都在的一期，到时应该会相当热闹。 「中也好有自信啊，」莉莉娅挑了挑眉毛，用开玩笑的语气拱火，「我们真希和真依也不弱吧？」 「虽然我还得带着小高田一起，保护她会有些吃力。」 玩游戏当然是和家里人一起玩比较有意思，真依也升起了许多干劲，「不过我是不会认输的！」 「这种依靠体能的场合应该我比较有优势才对吧？」 捲起袖子给大家展示自己流畅的肌肉线条，真希已经想好了要在节目里使用的策略。 先去解决掉麻烦的小鱼小虾，然后把真依和中也哥留到最后吧。 做出愉快的决定，真希周身溢散出自信的气场，「中也哥应该不用我谦让吧，真依，就算是你，我也不会手下留情的哦！」 三个人之间自然的态度仿佛已经提前宣告了其他玩家的退场，冠军只会诞生在三位之一，不过这也倒不算什么傲慢。 要是连普通人都打不过，甚尔就要回来揍他们了。 于是，节目当天 —— 所有参加本期综艺的嘉宾都被塞进大巴车，运进了一个空无人烟的游乐园。 「这里是新修建的乐高乐园，但是还没有投入开业，我们是这里的第一批参观者。」 节目主持人非常应景地穿着一件战术，拿着大喇叭向嘉宾们喊话。 「然后我们将会登上导览车，进行环园巡游，导览车的速度会被限制在一个很低的程度，在此期间，大家随时都可以下车。」 「如果有人环园结束后也没有下车，那么我们就默认将人投放在游乐园入口。」 「随着时间的推移以及人数减少，广播会随机宣布关闭的设施，并且给出一定倒计时，在倒计时结束之前还没能离开设施的，将被直接淘汰。」 「在场一共60位参赛者，大家的身份有明星，有博主，有运动员，同样也有在官网上报名抽籤选中的素人，但是来到这里，你们的身份都是一视同仁的竞争者。」 「本场游戏只会有一位胜利者，在游戏结束之后独享奖金，所以大家要加油哦！」 「祝大家武运昌隆！」 「还真是按照电脑游戏的模式设计的啊，」中原中也调整好挂在自己胸前的gopro，在登上导览车之前迅速记忆了游乐园门口的平面图。 「东南角的摩天轮视野很好，但有可能会被人蹲守，要去看看吗？」 犹豫于应该採取什么样的策略，不过说到底对于自己而言，这就是一场游戏，倒也不必那么认真，所以中原中也最后决定顺其自然，找一个看着顺眼的地方下车就好了。 「小高田要一直跟在我身边哦！」 真依拉着队友的手，嘱咐她说，「不要离我太远，不然我也来不及救你。」 「放心吧，真依，我肯定不给你添乱！」 对于今天的拍摄内容有点紧张，小高田谨慎地点了点头，，语气里又有点迟疑，「后面那辆车的绿色短髮女生，应该是你的姐姐吧？我们要和她结盟吗？」 第281章 真人版吃鸡比赛 「现在还不用啦！」 拍了拍忧心忡忡的队友胳膊安抚她,真依希望小高田能放松一点，「只是一场游戏而已，放开心去玩就好了,能赢当然好，但也不用那么紧张。」 「再说,」眨了眨眼睛,真依做出一个有些古怪的小动作，成功让队友笑了出声,「难道你就这么不相信我嘛？我也很强的好吧！」 「真是的,我是在担心谁啊！」 看到真依的表情,小高甜也放松下来，不再想那么多，「这不是看到你姐姐和哥哥都在，才想着问问你吗？」 「他们才是我想拿到冠军的最大障碍吧…」 第514页 小声吐槽着,真依看见巡游车已经走到剧场，连忙拉着人下了车，「我们先去搜剧场，这里肯定会有武器，也隐蔽一点。」 每个选手胸前都有固定好的gopro,节目组说是用来拍摄素材,然而选手们不知道的是。每个人的gopro背后都连结着一个专属直播间,并且在进入游乐园区的时候,直播就已经开始。 从经纪人木下先生发的连结摸进直播间里，粉丝们听到真依的小声吐槽,忍不住在弹幕上哈哈大笑。 [好可爱啊！真依！] [世界顶尖摩托车手的哥哥和极限运动玩家的姐姐,我们真依看起来似乎是最不擅长运动的呢。] [居然最担心的是哥哥姐姐吗？妹妹的心态也太真实了。] 抚摸着肩头和头顶上装着颜料水的小气球,真依确定这个东西的强度,只要稍微用点力，就会被戳破，以自己的准头想要打爆别人的气球不难。 反而是保护自己和小高田别被淘汰出局，会更难一点。 同样选择了剧场的还有几个人，但看起来都还完全没进入状态的样子，比起冲进剧场寻找武器，他们更想和蝴蝶效应的两名少女偶像搭个话——以蝴蝶效应的人气，打招唿的镜头应该不会被剪掉。 但可惜真依暂时没心情进行无效社交，直接拉着队友就冲进了剧场里，留下一群脸上挂起社交笑容的艺人，站在原地大眼瞪小眼。 「我，我们也进去吧，」笑容变得有点尴尬，一个艺人勉强说了一句，然后转身就向剧场内走去，其他人也纷纷跟上。 「对啊对啊…毕竟还在录节目嘛…哈哈哈哈…」 剧场里，真依从倒计时里找到了节目组隐藏的武器：可以发射水宝宝的模型枪，以及两大瓶水宝宝。 「这个的确还挺合适的，」把水宝宝都灌进枪里，真依对着无人的幕布开了一枪，发现准心有一点偏移。 「虽然用起来准头有点问题，但是不用来瞄准眼睛的话，基本不会产生误伤的问题。」 和小高田一人拿了一把模型枪，真依目光转向舞台幕布后面的升降台，有了新的想法。 「小高田，我们用升降台到上面去！」 指着舞台上方的灯架，真依的语气跃跃欲试，「那个地方不会被看见，而且视角很好，我们可以打伏击。」 「不会太高吗？」 虽然自己也不太恐高，但小高田看着并没有稳定落脚点的灯架，心底有些打鼓。 「之前主持人说比赛最后还会统计淘汰数的，毕竟一直躲在角落里，等到比赛结束的话就太狡猾了。」 已经站在升降台上，真依向小高田招手，「快来快来，我已经听见别人的脚步声了。」 [呜哇，好高] [小心点啊，感觉爬上去太危险了] [大家快去看姐姐的直播间，真不愧是极限运动玩家啊！] 和妹妹不同，真希选择的下车地点是过山车附近。 动作干脆地在控制室里找到模型枪和水宝宝， 真希填装完弹/药，直接走向了过山车的轨道。 「如果不去摩天轮的话，过山车轨道的顶点应该就是视野最好的地方。」 摩天轮的轿厢是完全封闭的，真希认为没有开阔的过山车行动方便。 于是直播间里的观众们就体验了一把，以第一视角爬到摩天轮轨道上的感觉。 [啊啊啊啊啊，我要掉下去了！] [快下去吧，姐姐姐姐姐姐你是我永远的姐，求你了！］ 和因为好奇，所以从蝴蝶效应直播间里过来的妹妹的粉丝们不同，真希直播间的连结被节目组挂在了她油管频道的相关页面，所以也有不少因为极限运动而关注她的粉丝发现了这里。 [真不愧是博主啊！] [没事，这还不是博主的极限，之前徒手攀岩那期我才是魂都要吓飞了。] 并不知道直播间里的观众都说了些什么，真希只是健步如飞地奔跑在过山车轨道上，然后在通常会让大家悬停几秒钟的地方趴了下来。 「视角不错，就在这里吧！」 [随时感觉自己会掉下去] [哇这个位置，一些游乐园里的不妙回忆出现了] 听到有个选手路过自己下边，正手忙脚乱地试着把水宝宝都灌进模型枪里，真希嘴角勾起，开了一枪却只是打中了对方的肩膀。 「啧，这枪做的也太烂了，」迅速判断出枪枝的偏差，在下边的人还没反应过来是谁打的自己，只是在四周东张西望时，真希再次按下扳机，连开三枪，对方身上的水球应声破开。 「第一个。」 弹幕上，在真希开偏第一枪之后幸灾乐祸的人全部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都是欢唿和大喊姐姐好帅的颜控们。 过山车的轨道下边，还没意识到自己究竟是被谁淘汰的选手欲哭无泪地拿着还没填装完毕的枪，听到头顶传来的声音。 「喂，把你的水宝宝丢上来。」 跟着声音抬起头，这名选手的嘴也越张越大，「…那么高！你究竟是怎么上去的？」 「就这么上来的，」不想说太多话容易暴露，真希招了招手，「快点，连瓶子一起扔上来。」 「哦哦哦，」不自觉地按照真心的话做了，这名刚出道不久的小艺人又忍不住说。 「要不然你还是下来吧，上面太危险了。」 第515页 「这到底是从哪冒出来的笨蛋啊？」 把装着水宝宝的瓶子放在一边备用，真希环视四周，又干掉了一个路过的无辜路人，「你还是快点去找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吧…听说被淘汰的人应该还有别的活动。」 中原中也那边，下车还没多久，就又被工作人员叫住了，说是节目组临时准备加入一个可以被击杀的npc角色，需要骑着摩托车巡场，问他是否愿意。 这听起来可比单纯参加游戏有趣多了。 爽快地同意下来，骑着本田今年主推款的摩托车，腰两边各别着一把模型枪，中原中也巡迴在整个园区里，为来不及逃窜的选手们准备了一份「惊喜。」 [还好「清道夫」有规定，一圈巡迴最多只能淘汰三个人，不然满场都不够他杀的] [我们美纪好可怜啊，不小心露了头，头上的水球就没有了] [真的太准了…这个帅哥不是说是职业的摩托车手吗？这个枪法太恐怖了吧] [但是他骑车的样子真的很帅，明年我也想买辆摩托车骑着上班了] [prprpr这个腰和大腿的比例，从今天开始我就恋爱了] 在心里腹诽本田就是想多卖几辆摩托车，中原中也完成第一次巡场，回到入口处摘下头盔，又收穫了弹幕里一片「好帅」「是个帅哥」的惊唿。 「也不知道真希和真依那边怎么样了…应该不会被淘汰吧？」 真依很好，如果把现在的情况变成游戏，那真依那边应该已经是： 「firstblood！」 「doublekill！」 「triplekill！」 再次以高打低解决了一个在台下的区域乱转的选手，真依示意小高田帮自己观察情况，熘下去捡子弹。 这种模型枪最大的问题就是，子弹用得太快了，根本就不禁打。 未开灯的剧场里鸦雀无声，真依走到已经被淘汰的人丢弃的枪边，下意识觉得不对，将半个身子都藏进座椅的遮挡中。 「唔…」 胳膊上传来被击中的感觉，真依皱了皱眉头，没想到竟然还有藏起来的人。 「真依，在二楼的前排有个人！」 和之前一样，发现人影的瞬间小高田就给真依报点，但却没想到，目前的情况其实更适合自己解决，报点反而将自己也暴露了。 自己的位置已经被叫破，藏在二楼的人索性直接站起身，直接扫射真依藏身的那排椅子。 「水宝宝应该支撑不了太长时间的连发，等他换弹或者换枪的时候，就直接跑。」 等待着离开的机会，真依屏气凝神，把自己往座椅下面又塞了塞。 小高田也尝试着对在二楼的人开枪，同样是扫射的情况下，二楼的人没有遮挡，头顶和左肩的水球很快被打破，只有右肩上的水球，因为被头挡住，所以得以倖存。 枪声停下，真依抓住机会，冲进舞台边黑暗的员工通道，还不忘提醒队友，「小高田，转移！别留在原地！」 [成功跑出来了！真依好强！] [枪声响起的时候，我还以为要翻车了，还好还好] [队友情比金坚！不惜自己暴露，都要给真依报点，我好感动5555] [前面的，你是不是有什么奇怪的属性？] 从员工通道上到二楼，真依飞快地奔跑在走廊里，逼近那个人藏身的方向，比对方动作更快地抬起枪身。 【第四杀！】 直播间里，华丽的特效飘过，观众们也连着发出一大串激动的弹幕，在直播本人不知道的情况下，开始提前过年。 第282章 比赛进展 「目前倖存人数34人,第三处关闭的设施为过山车，封闭倒计时为60秒，现在开始。」 听到广播里传来的声音,已经达成五杀成就的真希从过山车轨道上起身，不爽地啧了一声。 「看来得转移位置了…去哪里比较好呢？」 眺望四周，加上之前关闭的两个设施，真希判断节目组设施的关闭顺序应该是从边缘向中间。 「干脆去最中央的附近守株待兔吧,」伸展了一下肌肉，二代天与暴君懒得再从轨道上往下跑，于是直接抱住支撑轨道的柱子，四肢共同发力辗转腾挪,从支撑的设施中间来回跳着向下。 [这就是极限运动爱好者的实力吗？] [不不不，不敢自称极限运动爱好者,但跑酷玩家一般没这么夸张] [速降玩家也没有] [徒手攀岩爱好者也不是] 直播间里，弹幕迅速飘过一大串澄清这种行为不是极限运动的弹幕，也有其他看热闹的人发言。 [说是杂技演员还差不多] [同样是人类，我的四肢好像已经完全失去了这种功能] 倒计时结束之前成功离开了过山车区域,真希在前往游乐园最中央音乐喷泉的路上，听到了摩托车发动机传来的轰鸣声。 「场地里还有交通工具的？」 一路过来都没看到相关的东西，真希迅速意识到情况不对，「倒不如说是节目组搞出来添加刺激氛围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闪身躲到雕塑背后,看到驾驶着摩托车的骑手一闪而过,真希的嘴角抽搐了两下,「喂喂,这也太犯规了吧？为什么中也哥就有摩托车啊？」 直播间里的观众还想看到真希不知所以的样子,没想到仅仅只是一眼,直播间的主角就认出了对方是自己的兄长,弹幕上的大家纷纷表示难以置信以及想知道真希是怎么做到的。 第516页 [全套更换过的机车服，并且是全包式头盔，却还能瞬间就认出来，难道这就是家人之间的羁绊吗？] [刚才那辆摩托车的速度明明就是飞过去的吧？这也能认出来？] [哈哈哈哈哈，快看博主的表情，为什么哥哥就可以有特殊待遇！] 「身上的三个水球倒是还在…那就是可以击杀的意思？」 掂了掂手里两把全部填充好水宝宝弹药的模型枪——一把是自己之前找到的，另一把则的原主任则是之前被自己干掉的倒霉孩子，真希挑起一边的眉毛，「很有挑战性嘛。」 [这就是极限运动玩家的底气吗] [这个女人好嚣张，我决定就呆在她的直播间不走了] [看中原车手那边全场乱杀我已经看累了，决定来蹲蹲看他妹妹能不能反杀他] 大概是人类都有的逆反心理作祟，中原中也在第一圈全场乱杀的时候，直播间的所有人都在高唿好帅。 第二圈的时候在嘻嘻哈哈地嘲笑那些慌不择路的选手们，都是无用的挣扎。 到了第三圈，仍然有大部分人沉迷于观看食物链顶端的猎杀者如何无双割草，但一些叛逆心比较重的观众，就有了新的想法——想看中原中也翻车。 而实力也不容小觑的真希又发表了跃跃欲试的宣言，所以一大波人在听说了这个情况之后，就唿啦啦地转移了阵地，跑进真希的直播间，并且单方面将兄妹俩还未开始的战斗，形容成仿佛某种世纪大决战一样的东西。 另一边，真依也发现了巡场的骑士是中原中也。 「呜哇，大哥本来就很强，这样不就直接变成bug了吗？」 趴在剧场侧门，直到摩托车的影子都已经完全看不见，真依才向剧场里招了招手，「小高田， 快来快来！」 「我们现在去哪里啊？」牵住队友的手，即将离开作为初期据点的剧场，小高田有些紧张。 「嗯…先去鬼屋那边吧！」 思考片刻，真依很快做出决定，「鬼屋和剧场一样，都是封闭起来的环境，会比较好隐藏。」 迈开脚步，却发现拉着自己手的队友停留在原地并没有向前走，真依有些疑惑。 「小高田，怎么啦？」 「我…觉得我可能有点害怕，」身材高挑的女孩咬着嘴唇，此刻看起来竟然有些可怜巴巴。 「我记得之前在公司一起看鬼片的时候，你应该没那么害怕才对。」 不知道是自己的记忆出了问题还是什么，真依一时间也有些怀疑。 「鬼片的话，鬼又不能从屏幕里爬出来，所以我还能告诉自己，那都是假的。」 有些委屈地看向队友，小高田嘴角向下，简直变成qaq颜文字的写实版，「但是鬼屋里的氛围太真实了…我会控制不住害怕。」 [呜呜呜呜小高田好可爱] [不用害怕，我们保护你！] 直播间里的粉丝们吶喊着不要害怕，游乐园里，真依有些伤脑筋的挠了挠头。 「这样啊…那就不去鬼屋了，」本来去鬼屋也只是想要减少被攻击的概率，如果会降低己方的战斗力就得不偿失，真依很快放弃了这个想法。 「我想想…我们去旋转木马那里吧！」 真依在心底快速的过滤了一遍游乐园里的娱乐设施，很快选定了新的目标，「就在中心区域音乐喷泉边上，能够用来遮蔽自己的障碍物也比较多！」 第三次巡场结束，中原中也回到休息区打开直播间，已经没有了一开始的惊讶。 最初被告知节目全程直播的时候，中原中也还有些懵懵的——毕竟自己的职业是车手，和娱乐圈仅有的交集，也只有上次跑到家里来的节目摄制组。 就算俱乐部每年都会制作很多周边，可其中需要中原中也来完成的部分也只有拍几套硬照，以及按照车队经理的要求，给固定数量的周边签名。 不怎么打理社交平台，中原中也这还是第一次接触直播，最开始甚至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过他现在已经学会挑着弹幕里有趣的事情回答，所以情况好了很多。 「诶？是吗？真希说想要干掉我啊！」 看到有观众给自己通风报信，中原中也笑了笑，表情十分淡定，「她的位置？不，我不好奇，反正最后都会出现的，问题不大。」 直播间的弹幕事先设定了筛选功能，所有报点的弹幕都会被过滤掉，不会在前台出现，所以节目临时徵用的「清道夫」也不在意自己会不会被剧透。 「目前倖存人数，22人。」 一路非常顺利地来到音乐喷泉附近，真希环顾四周的环境，快选定了自己藏身的地点——人造树屋茂密的树冠里。 「旋转木马也不错，但是太显眼了，估计会有很多人都想藏在那边吧。」 三两下就爬进了人工树冠里，真希利落的动作再次引发了弹幕的一阵爆发，来看直播的观众们纷纷表示，极限运动博主和其他的博主以及艺人玩的仿佛就不是一个游戏。 当别人还没搞清楚模型枪怎么用的时候，真希已经抢占了制高点，而当游戏进程走到一半，剩下的十几个人基本都有了一些经验，知道要把自己隐藏起来的时候。真希又让游戏难度超级加倍了。 至少绝大部分人看到树屋的第一反应都是可以躲进去，而不是能爬到它顶上去。 第517页 不远处的草丛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没过多久，确认过安全，一名选手从草丛里钻了出来，飞奔进树屋里。 原本枪口已经抬起对着这名选手头顶仅剩的水球，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真希突然放下枪，在人工树丛里找到一个舒适的位置，坐下不动了。 [咦？博主怎么把这个人留下来？] [你看这个站在树屋里的憨憨，像不像好大一个诱饵] [年轻人，放长线钓大鱼，懂伐？] 好在弹幕里和真希的脑迴路产生共鸣的人也很多，给其他不明所以的观众解决了疑惑。 又是十几分钟过去，剩下的选手陆陆续续赶到中央区域，模型枪的枪声不绝于耳，而树屋里这名选手，也无奈之下暴露了自己的位置。 「打工仔看来没什么用了啊，」将枪口从枝叶的缝隙间伸下去率先拿到这个人头，别处正在和树屋里选手对抗的人听到枪声戛然而止，有些犹豫地疑惑着。 「我刚刚只是随便打的…难道运气这么好吗？」 然而精准击中自己身上水球的水宝宝子弹证明，命运馈赠的所有礼物，都早已在暗中标好了价格。 场地逐渐缩小到只剩下中央音乐喷泉以及附近的一小圈，听着外边枪声逐渐消失，藏在旋转木马二层围栏下边的真依透过缝隙向外看，等待着最新的倖存人数播报。 「目前倖存人数，6人。」 「我和小高田，还有姐姐和中也大哥，这是四个人，就是说还有两个。」 默默盘算着，真依完全没考虑过哥哥和姐姐已经被淘汰的可能性——绝无可能。 摩托车的轰鸣声再度响起，逼近音乐喷泉附近时，枪声也响了起来——蹲不到其他的比赛选手，所以这两个结盟的选手选择对节目组安排的清场npc下手。 「居然藏在喷泉的排水网格下面，也是够狠的。」 看到突然在喷泉下出现的两个人影，真希发现原来认真玩这个游戏，并且也不那么菜的人也不止自己家。 要知道，今天为了宣传即将开业的乐高乐园，即使园区内只有60个选手，也仍然十分豪横的地开启了所有娱乐设施，自然也包括喷泉。 这就意味着，那两名选手是大部分都泡在水里，就为了这个蹲守别人的机会。 脸上浮现出期待的笑容，真希也很想知道，这场伏击对家大哥来说能不能有点效果？ 第283章 比赛结束 通常在面对危险的时候,人类的下意识反应都是手比脑子更快。 在这方面，中原中也的表现还是与人类重合度相当高的。 面对突然出现的袭击者,中原中也骑着摩托车在原地进行了一个漂移的急停,然后从车上直接翻身到车下，用摩托车作为掩体，开枪与他们对抗。 虽然两名袭击自己的选手选择的伏击地点相当巧妙,但普通人的准头实在是没办法与中原中也相比，很快身上的水球都被击破。 「这可真是个惊吓,」说着刚准备收枪上车的中原中也，就听到还有水宝宝子弹的破空声传来。 在瞬间从原地跳起躲避，但开枪者似乎非常熟悉自己的行为习惯,即使用身体挡住了大部分,可左肩上的水球还是被击破了。 「真是伤脑筋啊！」 直播间里,原本还在因为中原中也成功解决两名袭击者欢唿的观众们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然后就看到直播间亮起主播水球只剩两个的提示。 [？？？发生什么了？] [那两个人不是已经被解决了吗？难道是我瞎了？] [这还不够明显？他被蹲了啊，要不是本身就很强，车手应该已经没了] [现在还没被淘汰的人…应该就剩下蝴蝶效应和那个极限运动玩家了，接下来居然是家庭内战吗？] 在躲避子弹的过程中，迅速判断出了子弹射出的方向,中原中也的目光扫视过树屋以及不远处的旋转木马,迅速做出决定,向着离自己更近的旋转木马跑去。 「真依,他过来了！」 小高田怀里抱着模型枪，语气六神无主，刚刚队友的哥哥在那种情况下,还能解决突然出现的两个袭击者,已经足够让自己吃惊,但更吃惊的是在那个瞬间，队友居然会迅速爬起来偷袭。 而且还得手了！ 真依也不敢确定击破中原中也肩膀上的究竟是自己的子弹还是姐姐真希的，但看到已经冲到旋转木马一层的大哥，还是赶快拍了拍队友的肩膀，「我去和大哥周旋一会，你抓住机会快跑！」 「好的！」 虽然准头和对时机的判断比不上接受过训练队友，但是小高田向来都很愿意听真依的指挥，不会在关键时候掉链子。 直接抓住二层的栏杆一跃而下，真依回忆着刚刚在楼上听到楼下大哥脚步的方位，直接开枪扫射。 [啊啊啊啊！好帅！] [直接从二楼跳下来了？我们真依深藏不露] [这家人真的不要太夸张…原本觉得都是运动员的哥哥和姐姐那么强很正常，居然连做偶像的妹妹也这么强吗？] 顾不上关注自己究竟有没有击中目标，真依跳下来之后，直接就地一滚，躲进了旋转木马背后。 她可没忘记，还有不知道藏在哪的姐姐呢。 一旁的树屋顶上，真希看到真依和中原中也都躲进了旋转木马一层，于是挑了挑眉毛。 第518页 这样看目前的情况，倒是对自己有利，无论是打黑枪还是静观其变都非常方便。 不过既然现在是在录节目的话，记得妹妹说过还是精彩的程度比较重要吧？ 直接拎着枪两下从树屋顶上跳了下来，真希也向着旋转木马奔去，在快到跟前时，看到一个高挑的女生从二楼跑了下来，于是下意识抬起枪。 「诶…？」 还没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自己的三个水球就消失不见，高田睁大眼睛，脸上浮现出震惊的表情。 [我们小高田好可怜哦，水球没有了] [姐姐强得简直过分，就算我一直蹲在直播里，也没反应过来] [我们小高田好像掉进狼群 里的无辜小羊啊，来摸摸] [小高田能坚持到现在已经很不错了！现在就可以第一视角好好看神仙打架！] 京都的某个咖啡店里，客人们听见角落的桌子传来一声爆响，扭头过去看发生了什么，然后就发现是一个身材高大，看气质不像是好人的男性，刚才情绪激动之下，直接捏爆了面前的咖啡杯。 「啊啊啊小高田！这样的退场方法太过草率，我不能接受！」 京都咒术高专的毕业生，现在已经还要步入特级的东堂葵抱着脑袋，表情狰狞，「可小高田说到底还是一个普通人，怎么可能打过那女人…」 前几年，在高专姐妹校交流会的时候，东堂葵曾经面对过真希，知道她究竟有多能打，可因为自己喜欢的偶像被淘汰，还是有些不甘心。 一边流着眼泪，东堂葵一边拿出手机，给真希发消息——拜託她帮自己向小高田要份签名。 「还好交流会的时候所有人都换了联繫方式。」 前来询问情况的服务员看着男人脸上复杂的表情，一时间甚至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究竟是安慰他比较好，还是直接要求赔偿比较好呢，自己不会被揍吧？ 下意识淘汰了小高田，真希放下枪，想说点什么但一时也想不出来。 「那个…姐姐果然好强啊！」 居然刚刚被打中的时候，自己几乎是懵掉的，但小高田还是非常迅速地调整了自己的心态。 在之前录完《可以跟着去你家吗》的时候，因为去找队友安慰自己，小高田对德雷斯家的其他人也有了一些了解，还看完了真希在油管上发布的所有视频。 怎么说呢？大概就是因为实在太强了，所以根本连不甘心的心情都不会升起吧。 点了点头打过招唿就匆匆跑到一边，小高田准备在视野最好的地方看完最后的决战，应该也不需要太长时间，就会分出胜负了。 「喂，中也哥和真依，别躲了，出来吧！」 一只手将枪扛在肩膀上，真希出声喊道，「反正也就剩我们三个了，躲来躲去实在没什么意思，不如干脆动作快点分出胜负吧！」 「说的也是呢，」从藏身的地方起身，中原中也耸了耸肩，「热身的部分结束，该稍微认真点了。」 「诶？这样明明我很吃亏啊。」 虽然这样说着，但真依还是站了出来，询问姐姐的想法，「所以姐姐是有什么打算了吗？」 「要说打算的话，」真希指了指身后的音乐喷泉，「去那里吧？视角比较直观，而且也不算完全没有遮挡，」 真希说的是喷泉里随音乐变化的水柱，迅速理解了妹妹的意思，中原中也点了点头。 「可以。」 「我也没什么意见，」离开了旋转木马的范围，真依看到站在不远处，身上水球已经壮烈牺牲的小高田，于是睁大了眼睛。 「姐姐居然把小高田淘汰了！录制结束之后，要请我们吃好吃的！」 「好的好的，想是什么都可以，」真希点了点头，走进喷泉的范围。 「那就15秒之后开始吧，15，14…」 「…3，2，1！」 三个人同时倒数，在倒数结束的同时，迅速离开原地，开始在喷泉的范围里穿梭。 节目组也存了几分搞事的心思，将喷泉的音乐改成了斗牛曲，水量也加到更大。 「视线的干扰更大了，」抹掉脸上留下的水，真希眼角余光发现以自己现在的位置，真依右边肩上的水球刚好在攻击范围内，于是毫不犹豫地抬枪射击，却被突然出现的水墙挡了下来。 「看来还得跟着音乐的节奏来行动，或者说…」 思考片刻，真希直接把枪卡 在腰里，突然发力朝妹妹的方向冲去，在真依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已经用手指戳爆了她肩上的水球。 [还能这么玩的？？？] [速度好快，根本反应不过来] [的确在这个环境里，自己上会比用水宝宝更好] 直播间里，观众们纷纷表示了自己的傻眼。 并没有语言上的交流，但是在甚尔训练下多年培养出的默契，也不需要说那么多话，真依瞬间成为了哥哥和姐姐的集火对象。 先解决好解决的，再解决麻烦的，因为都是这样想，所以真依剩下的两个气球也很快消失不见。 「不要小瞧我啊！」 看到哥哥和姐姐同时向自己冲过来的时候，真依直接放弃了挣扎，伸手抱住了真希的胳膊，在自己被淘汰的同时，也换掉了真希左肩的气球。 「做的很不错了！」 第519页 揉了揉妹妹湿乎乎已经失去造型的头髮，真希笑着说，「去旁边等我吧，录制结束之后请你们吃好吃的，可以想想一会吃什么？」 真依退场，剩下中原中也和真希两个人互相对视着，然后直接冲到一起，在随着音乐舞动的喷泉中搏斗起来，每个动作都带起大片飞溅的水花。 [刚才我还在因为真依的退场难过，现在我只想说，这是我可以免费看的东西吗？] [简直像特效一样，强到离谱] [仿佛在拍摄电影的现场呢] 「不用那个没关系吗，中也哥？」 语气里带着笑意，真希的动作游刃有余——甚至可以说的上是悠闲自如的程度。 世上仅有的两个完全体反向天与咒缚之一，真希的□□强度绝对是家里孩子当中最强的存在，如果不使用异能或者咒术，其他人对抗起来太过吃力。 「总不好做得太夸张，」在音乐声和水声的掩护下，两个人可以说一点不适合被直播录进去的东西，中原中也无奈地笑了笑。 「虽然比赛登记的时候都登了我是异能者，但知道的人太多，也会变成困扰的。」 「这倒也是，」在聊天的时候攻击的动作并没有停下，真希的拳头穿过水柱，击破了中原中也身上最后一颗水球。 「那么胜利我就收下了！」 第284章 综艺re（内含论坛体） 某匿名娱乐八卦论坛里,首页飘红了一个帖子。 《你们看今晚播出的那个户外冒险综艺了吗？》 lz：太离谱了，简直离谱到我不得不相信它是真实的地步。 lz算是某个双人组合的路好,节目或者新歌看到封面,有她们就会点进去看一眼的那种，今天也是因为在网站首页看到说要她们参加，所以吃饭的时候就顺便拿来下饭,然后全程被震惊到节目结束我饭都没顾上吃多少。 之前那个在路上抓人去採访的观察类综艺lz也看了，还给猫猫贡献了好大一波眼泪,当时还因为说他们家解决矛盾的方法是打架，所以有点震惊，以为是家庭教育的环境不太好,事实证明是我太天真了。 1l：放个屁股在这里,总觉得楼主说的我应该看过,但是勐得对不上号，期待一个好心人解码。 2l：这还用得着解码？我看就差点名道姓了吧？应该是某四字少女偶像组合。 3l：楼上这么说，我应该也知道是谁了，我妈很喜欢那个去家里採访的综艺，所以我也跟着看过，漂亮妹妹确实有点惨的。 4l：那都已经是被过继之前的事情了,有粉丝在机场问过猫猫,猫猫自己也说不希望再和以前的家产生关系,现在她已经很幸福了。 5l：确实,有那么帅的哥哥和姐姐，还有能设计吉祥物的弟弟，监护人也很开明的样子,感觉已经完全是家庭环境的顶配了。 6l：刚去看了楼主说的节目,感觉帅不帅不重要,重要的是哥哥姐姐也太强了… 7l：那可是世界顶级的摩托车手，以及敢拿红牛贊助的女人，楼上你以为呢？ 8l：红牛是什么梗… 9l：七楼是在说猫猫的姐姐吗？她淘汰狗狗的时候我都看呆了，感觉好像根本都没看人在哪，抬手就解决了。 10l：红牛啊，在极限运动这方面很出名的贊助商，大家都说它是「我出钱，你出命」，节目里拿到冠军的极限运动博主就是被红牛贊助的。 11l：楼上也关注博主了吗？她前两天直播说，要去参加半年之后的世界翼装飞行锦标赛，我查了一下，地点应该是在天门山。 12l：我看过其他翼装飞行博主飞越天门山的视频，魂都要吓飞了，猫猫的姐姐真的要去吗？ 13l：说实话，看过她视频的话，应该都不会太担心这个女人。 14l：乐，楼上太真实了。 15l：难道只有我一个人在意帅哥吗？猫猫的哥哥骑摩托车也太帅了吧！之前去家里的综艺拍到另一个哥哥也好帅！ 16l：我也喜欢帅哥，并且不只是哥哥，绿色眼睛的弟弟我也喜欢，另外一个弟弟有点小，感觉想点什么都会有犯罪感，所以过两年再说。 17l：我更喜欢她们家爸爸那个类型，那个胸，那个腰…嘶哈嘶哈，这是可以说的吗？ 18l：既然楼上这么大胆，那我也大胆开麦了，诸君，我喜欢妈妈！既能拥有一个爱自己又愿意入赘的帅哥老公，又能像集卡片一样养成这么多漂亮又厉害的孩子，本人肯定也一定是超强的类型。 19l：楼上你忘说了，妈妈还有钱请管家，感觉如果能有人帮忙承担家务的话，生活幸福感立增100％。 20l：楼上英雄所见略同，妈妈真的很酷，之前的节目里看到她一墙的昆虫造景箱，我都惊呆了，在我等异宠爱好者眼里，这是普通的宠物吗？不，这都是钱啊！要知道模拟昆虫合适的生活环境可是很困难的，除非有超能力或者钞能力。 21l：确实是钞能力吧！机车、异能者、早稻田大学金融系、极限运动、练习生培训、野生动物摄影、玩具设计 …看看猫猫家兄弟姐妹们的理想，全都是前期要大笔烧钱的存在，如果没有家长的支持根本没办法进行。 22l：呜呜有没有富婆愿意养我，我要求不高，也没什么兴趣爱好，只要天天都能吃管家做的菜就行。 23l：楼上说的对，甚至我对家庭地位也没什么要求，不知道猫猫家还缺不缺宠物，大学美术系毕业，摄影社团社长，可以给弟弟当免费家教的那种。 第520页 24l：可恶！楼上不许内卷！ 25l：好奇怪…为什么前面的大家都没有说到猫猫的另一个姐姐，就是和博主姐姐一起从美国回家的那个黑色头髮的美女，就好像她不存在一样… 26l：…真的好奇怪，楼上你要不说，我根本就没想起来还有一个姐姐，细思极恐。 27l：银学姐啊，她很特殊，你们对她没印象也是正常的。 28l：！楼上是不是有知情人出现了！细说细说，我不差这点流量！ 29l：27l是猫猫姐姐的熟人吗？看称唿应该是学妹或者学弟？ …… 50l：27楼人呢？怎么不见了？ 「啊，好像一不小心说出去了，」退出论坛合上手机，钉琦野蔷薇双手合十，对着空中拜了拜。 「抱歉抱歉，银学姐，我肯定不会真的把太多事情说出去的。」 已经毕业的jk觉得，在节目里会忽视芥川银的存在，显然不是这些普通人的错误。 毕竟就连在学校里的时候，自己和其他学生偶尔也会忘记这名学姐——银学姐的术式效果实在太强了，就算平时没开启的时候，存在感也同样很低。 ------------------------------------- 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芥川银揉了揉鼻子，表情疑惑，「是谁在说我吗？为什么会突然打喷嚏啊？」 「银，你还好吗？」 坐在芥川银对面的沢田纲吉手忙脚乱地想寻找纸巾，但完全越帮越忙，「奇怪，我记得纸巾刚刚在这里来着，现在去哪了？」 「我没事啦，」阻止了比当初中学时期看起来，已经成熟许多的彭格列家族首领继续为难自己空空如也的口袋，芥川银的表情有些担忧。 「纲吉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还特地从义大利飞回来？」 「那个，呃，这个…」 面前坐着自己许久未见的喜欢的人，沢田纲吉就连说话都变得语无伦次，但是想起出门之前reborn嘱咐过自己，无论如何也要达成两个目的的其中一个，在家族总部已经能拿出合格的首领模样的青年定了定神。 突然站起身，沢田纲吉走到芥川银身边，动作极其标准地弯下腰，做出一个九十度鞠躬。 「银，拜託了，请帮帮我吧！」 「诶？突然弄得这么正式是为什么？」 没想到一起长大的小伙伴会突然这样做，芥川银也被吓了一大跳，「再说了我能帮到你什么忙啊？难道是去帮你解决掉碍眼的人吗？不过我记得彭格列家族应该是有直属的暗杀部队来着？」 想起瓦利安部队「只要解决掉所有目击者，就算堂堂正正从正门进去，也算是暗杀」的工作风格，以及在工作结束之后寄到彭格列总部来的，那一大沓厚厚的帐单—— 以瓦利安的拆家式暗杀——这并不是什么少见的事情，沢田纲吉简直感觉自己心肝脾胃肺还有脑子，没有一个地方是不痛的。 这群傢伙，完全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啊！ 从小到大就没能把数学考到及格以上过几次，即使有专业的财务人员进行辅助，面对家大业大支出也大的彭格列，沢田纲吉仍然感觉力不从心。 再这样下去，自己一定会死的。 将自己的感觉完完整整地告诉了reborn，沢田纲吉毫无形象地瘫在首领办公室的老闆椅上，等待着已经重新成长到少年模样的老师，能够给自己提供有用的建议。 「去找银好了，」这样说着，reborn少年模样外表的嘴角勾起义大利人驾轻就熟的浪子笑容。 「以前在日本的时候，零用钱攒下最多的不就是银吗？拜託她来帮帮你也可以吧？」 「不要啊！被银看到连这种事情都做不好，我不是显得更糟糕了吗！」 把头摇得仿佛像是拨浪鼓，沢田纲吉却获得了老师的嫌弃。 「就是因为你一直这个样子，才会追不到银的吧！」 用列恩变成的□□敲打着笨蛋学生的脑袋，reborn的思维好像和身体一样一起重新经歷了一遍青春期，比从前活泼了许多。 「知道你是想在银面前展示一个成熟可靠的男人形象，但是笨蛋阿纲，你也不想想你和银都认识多长时间了！你的什么蠢样子她没见到过？没必要在这个地方死脑筋。」 看到沢田纲吉终于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reborn总结道，「适当的示弱，说不定效果会更好。」 「我要真的没钱了啊，」芥川银甚至能从泽田纲吉的声音里听出几分悲愤。 「接手家族之后，我才知道原来有那么多地方需要花钱！而且每一个听起来都很有道理！」 「但是彭格列那么大的家族，赚钱的能力应该也很强吧？不然过去都是怎么养活自己的啊？」 作为一个能够传承十代的家族，芥川银相信彭格列一定有自己的一套运行模式。 「我也不明白，但钱就是越来越少了…」 再度露出久违的抓狂表情，沢田纲吉发现芥川银的眼中竟然带上了一些笑意，于是再接再厉，「再这样下去，我就要成为彭格列家族第一代，因为没钱破产的首领了。」 「既然这样，帮帮你也不是不行，」芥川银挑了挑眉毛，语气促狭。 「不过既然要我帮忙的话，纲吉至少应该称唿我银姐姐吧？感觉高中之后纲吉就不愿意叫我姐姐了，还真是让人有点伤心呢。」 第521页 第285章 翼装飞行 「准备好了吗？真希？」 站在直升机打开的舱门旁边,听到团队里数据师的询问，已经穿戴好全套翼装飞行装备的真希做了个手势，表示没问题。 「虽然今天只是第一次尝试,不过该说的我还是要说一下。」 数据师伸出一只手，遥遥指着直升机下边天门山的天门洞,「我们的挑战内容是翼装飞行穿过天门洞,这需要超强的控制力和判断力，以及看这里的风向愿不愿意给你这个机会。」 耸了耸肩，数据师把手里的平板撂开一边,露出无奈的笑容,「你也知道，后者才是最重要的。」 「毕竟翼装飞行的时速能达到200公里每小时,如果飞下去的时候,风向突然改变,你就必须迫降,否则很可能会被风直接拍在岩壁上,我想如果这件事发生，景区的工作人员会疯掉。」 数据师相当具有黑色幽默精神地眨了眨眼睛，「你明白的,那个位置可没人能爬上去清洗血迹。」 「知道的,我不会逞强,」有些无奈地看了数据师一眼,真希慢慢松开了抓着舱门的手。 「我家人可是在底下看着我，如果翻车的话可就太糟糕了。」 翼装飞行，虽然带着飞行两个字,但实际上,在空中的状态更接近于蝙蝠或者鼯鼠的滑行姿态。 这居然真的是大自然自己形成的景观啊,还真是神奇呢。 翼装当中灌满了风，真希努力控制它不要偏离方向，一边在心底又感慨着天门洞景观的特别。 感觉应该可以，这样想着，真希却突然感受到了从侧边吹来的风。 不行，方向开始不可控了。 如果是平时的翼装飞行，因为大都选在相对开阔的地方，所以就算有风也可以在一定范围内调整方向，但天门洞的宽度只有57米，深度却有60米，对于时速200公里每小时的翼装飞行来说，根本就没有太多可以调整的空间。 毫不犹豫地拉开降落伞包，真希确认过降落伞的确已经弹出来之后，拉开了四肢上翼装的拉链，控制着降落伞平稳落地。 「刚才上面是有风吗？」 没过多久，原本就等在山下的德雷斯一家就跑了过来，莉莉娅伸手把真希从地上扶起来，看到她的表情并不是非常失落，于是松了口气。 「是的，风向出现了变化，」点了点头，真希的状态十分平静，「但是没关系，等明天比赛结束之后，后天我再重新尝试吧！」 「诶？这不是比赛的内容吗？」梦野久作歪了歪脑袋，语气有些茫然。 「刚才我就想说，连真希姐都没办法成功的话，这个比赛的难度也太高了吧？」 「怎么可能用这个比赛啊！」 真依简直都要哭笑不得，「姐姐明天的比赛是在悬崖上搭建的起跳点那边，飞过天门是姐姐想完成的挑战而已。」 摘下头盔，真希准备和家人一起离开，转过头却发现惠还蹲在原地，不知道在看什么。 「惠？」 莉莉娅唿唤到，但是半大海胆并没有起身，而是向家里人招了招手。 「那里，有一只穿山甲，」小海胆压低了语气兴奋地说，并且在心底惋惜自己今天怎么没把相机一起带来。 「哪里？啊，那个啊。」 弯下腰朝儿子说的方向看过去，满身鳞片的小东西在和甚尔对上目光的瞬间，大概是小动物的兇狠野兽勇勐的直觉，直接跳起来就跑，「嘁，胆子真小。」 狠狠瞪了吓跑小动物的老爸一眼，惠也站起身，「大猩猩老爸。」 一行人打算今天暂时到此为止，返回酒店休整，一路上，真希遇到了许多熟人，都在和她打招唿。 「为什么大家好像都认识真希的样子？」 坐在酒店的餐厅里，芥川银托着下巴，感到有些好奇。 「毕竟翼装飞行的玩家总共加起来也就几百个人，现在至少有五分之一都在这里了。」 真希又抬起手向不远处桌子上跟自己打招唿的人回礼，语气十分轻快，「而且因为我要挑战飞越天门山，可能大家都听说了。」 「原来如此，」刚才走到一边去打电话的芥川龙之介，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这也是可以理解的事情。」 「龙之介是工作上有什么事情吗？感觉今天你好像已经接了很多电话了。」 进入休赛期，除了基础的体能训练之外，就只剩下吃吃玩玩的中原中也，对申请了休假还不能有个清净的弟弟有些同情。 「是的，最近的调解工作积压比较严重，樋口秘书来询问在下是否能向咒术高专申请工作人员的支持，让中岛来顶一下。」 皱着眉头，显然芥川龙之介对同期在这方面不是太有信心。 「诶？悟家的小老虎吗？」 莉莉娅的表情有些疑惑，「我记得悟说过他家的孩子很容易害羞，也不太擅长吵架，这样去做调解员真的没问题吗…？」 「反正调解员也可以不说话吧？」 真依倒是有不同的意见，「只要拜託樋口秘书在必要的时候说话，然后等调解人打起来之后让敦哥哥把两边都揍一顿就可以了。」 「确实，」已经吃饱的甚尔整个人都歪倒在椅子上，像只懒洋洋的大猫。 「劝架而已，只要把打架的人全都揍趴下就好了。」 第522页 「说的也是，」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芥川龙之介打开手机，进入邮箱的页面，开始给樋口一叶写邮件。 「啊，德雷斯，你在这里！」 一个白人相貌的金髮男性走了过来，大大咧咧地给真希一个拥抱，「我听到别人说今天有人在试飞天门洞，我想应该就是你，感觉如何？」 「不算太差，不过因为风向变化，所以没成功。」 非常哥俩好地拍了拍男人的背，真希用英语询问他，「明天的比赛准备得怎么样？」 「哈哈哈哈哈，我和你这种怪物可不一样，重在参与就好了，」显然男人嘴中的怪物属于夸奖而非贬低，金髮的帅哥眨了眨眼睛。 「对了，他们说天门洞那里，应该是叫做纵天梯的地方，搭建了一条很长的跑酷赛道。」 金髮男性搭着真希的肩膀，挤眉弄眼地怂恿她，「你今天应该也看到了吧？那条楼梯有多陡，我想应该没有一个跑酷爱好者能拒绝那条赛道。」 「我猜你肯定也会对那感兴趣。」 这名男性和真希是差不多同一时间拿到翼装飞行资格，两个人在全世界很多适合翼装飞行的地方都遇见过，所以相当熟悉。 「真的？」确实对男人所说的跑酷赛道很感兴趣，真希挑起一边的眉毛，「赛道是被允许使用的吗？」 「零基础不行，但你肯定没问题。」 男人乐呵呵地说，「如果你愿意去当表演嘉宾，我想他们肯定很乐意。」 「谢了哥们，」拍拍男人的肩膀，真希打算回头去问问，「等明天比赛结束，我会去问问他们的。」 不过在真希去找工作人员之前，对方就已经找上门来了——谁让不仅是她眼馋新修的赛道，主办方也很眼馋极限运动头部博主的粉丝量。 作为一个第一次举办的比赛，甚至他们本来也有要藉助世界翼装飞行锦标赛来宣传自己的意思，听说那边的选手里有一个油管上的大博主，以前也玩过跑酷，于是就直接上门来堵人了。 双方一拍即合。 「那就等我明 后天的比赛和挑战完成之后，晚上去试一下赛道，」真希和跑酷大赛的工作人员商量道。 「可以的，我一直都在赛道那边，你可以直接过去。」 没想到事情进行的相当顺利，工作人员喜笑颜开，「我们的比赛在大后天，这样都来得及。」 「说好了吗？」 一边的房间门被打开，莉莉娅探出脑袋，「没想到他们会主动来请我们真希，真希真的好厉害啊！」 「啊，都说好了，」耳边泛起不好意思的薄红，真希有些害羞地挠了挠侧脸，「哪有那么夸张啊！只是我刚好比较擅长这些而已，我能做到的事情甚尔也都全部可以做到吧？」 「不一样，」揽着莉莉娅的腰走出房间，甚尔看了一眼真希，「不要总是把我想的比你强多少，即使强，那是在战斗的方面罢了。」 「但那是我的工作，」年长的天与暴君转过脑袋，语气淡淡地说， 「现在这是你的工作，在赌上性命的时候，无用的谦虚是没必要的。」 长久以来，甚尔在真希心中的形象仿佛是一个路标，又好像是一个庞大的阴影。 是因为甚尔的存在，真希才知道反向天与咒缚能够有多强——可将禅院家为之骄傲的东西全部都踩在脚下，毫不留恋地嗤笑离开。 但也是因为甚尔的存在，真希觉得自己永远都达不到他的程度。 但是现在甚尔说她无需达到，因为她作为职业并且热爱的，本就是与他不同的东西。 如果规定天与暴君也一定是某种模样的话，那不就和「非术师者非人」的禅院家变成同样的存在了吗？ 「我明白了，」自己长久以来的困惑被消除了，真希脸上出现洒脱的笑容，「这么说起来，后天晚上我去试跑酷赛道的时候，甚尔要也来试一下吗？会很帅的吧？」 「不，我就不去了…」对跑酷不太感兴趣，甚尔下意识想要拒绝，但是在听到会很帅的时候，又看了看莉莉娅，改变了主意。 「算了，去玩玩也可以。」 「那真希就早点休息吧！明天比赛加油哦！」 挥了挥手，莉莉娅眨了眨眼睛，「我和甚尔去找个地方喝杯酒，接下来是我们的二人时间啦。」 第286章 挑战完成 虽然说目前来到张家界天门山的翼装飞行爱好者能有超过100人,但是其中大部分都是来看个热闹，并不是世界翼装飞行锦标赛的参赛者。 而剩下的参赛者里经过前几天的预赛，今天参加决赛的比赛选手也只剩下两项各16人。 「嗯？我吗？」 抽籤抽到了比较靠后的出发次序,真希坐在休息区等待的时间，遇到了想要採访自己的记者。 「我参加的是大迴环竞速,」站起身遥遥指向悬崖下的山峦,真希解释到，「比赛内容就是从这里跳下去，飞行轨迹要绕过前面那座山,然后在指定地点落地,用时最少的人成为冠军。」 在一群看起来都比较成熟的参赛选手里，突然遇见一个十分年轻的亚洲面孔,——别管是不是因为亚洲人看着脸嫩的原因,但採访效果一定更好,记者想了想提问到。 「看起来您似乎是今天的选手当中最年轻的一位,会感到紧张吗？」 第523页 想了想今天剩下的16个人——以翼装飞行圈子的狭小程度,真希跟他们都认识，自己似乎还真是最小的，但她并不会紧张。 「该怎么说呢？就算我的年纪是最小的,但我翼装飞行的经验却未必比他们少。」 抱着头盔的短髮少女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就算大家都很强,我也绝对不会未战先怯的。」 被女性表现出的自信气场所感染,记者也露出了笑容，「那就祝您旗开得胜！」 还差两个参赛者就轮到自己，真希进入备赛区,开始认认真真检查自己的装备。 降落伞包,ok！ 脚腕上用来释放标记烟雾的装置,ok！ 翼装，ok！ 身上以及头盔内部的高度计，ok！ 深吸一口气戴上头盔，真希迈开脚步，登上搭建在悬崖边上的起跳台，在确认过裁判打出可以的手势之后一跃而下。 最开始是直直的坠落，真希调整着自己的动作，直到翼装里被风灌满，自己开始逐渐变得轻盈，身体被风托在半空，有了一种漂浮的感觉。 眼前的山体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真希轻轻侧过身体调整重心，让自己就像一只轻盈的雨燕那样，从山侧掠过，脚环上的装置释放出红色烟雾，在空中留下一道惹眼的痕迹。 「姐姐好酷！」 看到真希掠过天际，真依眼中也泛起闪耀的神采。 如果说在第一次滑雪的时候，姐姐因为找到了想要的东西而快乐，而自己却陷入了会失去姐姐的恐慌。 而在第一次跳伞的时候，从天空中俯瞰广阔的大地，自己终于真正理解了姐姐眼中的世界。 到了现在，找到了想做事情的自己，也终于可以发自内心不带阴霾的，为姐姐的梦想和成就而欢唿了。 就像姐姐说的那样，我们是最亲密的姐妹，但是会有属于自己的梦想。 没有必要强行追上另一个人的脚步，只要能在对方行走在自己所追寻的道路上时，真诚地为对方献上掌声就已经足够。 「真希已经绕过去了，」把手搭成凉棚的形状放在额头上，莉莉娅望向远处，「感觉目前还很顺利的样子。」 甚尔看着旁边积分牌上挂出的已经完赛的选手们的成绩，大概估算了一下，「目前她的速度还不错，能保持下来的话会是目前的前几名。」 正在比赛过程当中的真希并没有想那么多，和以往每一次的翼装飞行一样，除了要调整和控制飞行的方向角度之外，对于她来说，最重要的一直都是享受这种轻盈的自由感觉。 不管再经歷多少次，真希仍然会为这种仿佛飞鸟一样轻盈自由的感觉着迷。 环绕过整个山 头，真希距离比赛规定的落地地点已经很近，于是她不再等待，直接拉开了降落伞。 真希打开四肢上的拉链，伸出双手调整降落伞的角度，控制自己平稳落在地上——最先着地的是双脚，她向前跑了几步稳住整个身子，然后成功停了下来。 周围的工作人员为她送上热烈的掌声，真希扭过头看向一旁的计时器，自己的成绩在所有选手当中目前暂列第一。 我的部分已经完成了，她想，接下来的事情就全部交给命运吧。 ------------------------------------- 「今天怎么这么多人？」 比赛结束之后的第二天，真希再度乘坐直升机到达天门洞上方的数据师测算出的合适起跳位置，却被下面天门洞纵天梯上黑压压的人群吓了一跳，「那边的跑酷比赛不是明天吗？」 「你真是对自己的人气没有一点认识啊！」 数据师脸上惊讶的表情简直仿佛看到了什么外星人，或者是隐居山林不问世事的野人，「不管怎么说，新鲜出炉的世界冠军要挑战飞跃天门洞这件事，还是挺能吸引到别人来看热闹的吧？」 「在这种时候调侃我真的好吗？」 在次确认过gopro已经牢牢固定在头盔上，真希一把拉开舱门，「被这么多人看着，还真是会稍微有点紧张啊。」 「我可没看出来你究竟哪里紧张了，」大量气流灌进直升机的舱门里，数据师不得不提高了自己的音量。 「今天的天气不错，我有预感，你的挑战会成功的。」 「借你吉言！」 回过头，真希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然后毫不犹豫地松开手，跳了下去。 「真希跳下来了，」芥川龙之介看到离开直升机的身影，又把目光转向自己头顶的天门洞。 虽然现在在这个从下向上的角度，天门洞显得那样宏伟而庞大，但也有跳伞经歷的芥川龙之介知道，从上向下看的时候，它给人的感觉要小得多。 「突然觉得，真希姐就像一颗流星一样，那么迅速地从天边划过了。」 梦野久作突然开口，作为家里唯一的美术生，少年突然觉得，这幅画面的构图很美。 「来了，」用镜头追逐着姐姐的身影，惠和爸爸一样美丽的绿色眼睛在这一刻显得十分锐利。 「方向没有偏移，应该能够成功。」 从缆车边飞过，真希猜测着缆车里的人会是什么表情，惊讶还是不可思议呢？ 但她也只是想了想，完全顾不上去看，在穿越天门的过程里，她完全不敢分心——虽然200公里每小时的时速也根本看不见就是了。 第524页 真希知道，天门洞两侧的岩壁距离自己应该有20多米，但是在飞行的过程中，它们却好像那么近，仿佛只要自己一个晃神就会撞上去。 她甚至忘记了自己是否还在唿吸，直到两侧和头顶的岩壁都完全离开自己的视野，整个世界都豁然开朗—— 翼装飞行飞跃天门山，挑战成功。 「恭喜真希！」 挑战结束之后，德雷斯一家坐在酒店包厢里，为真希举杯庆祝——原本只是在大厅里找了个位置，但是想上来和真希交流的翼装飞行爱好者太多，为了能好好吃饭，只好转移阵地去包厢里。 大家举起的杯子里装的也只是鲜榨果汁，因为晚点真希还要去试一下跑酷赛道。 「姐姐真的太帅了！」 眼睛亮晶晶的，真依像是一只兴奋过头的小动物，两只胳膊一起比划出夸张的动作，「之前我在下面，听到那些人都在说姐姐好厉害！」 「你的油管频道上面评论已经爆炸了，」芥川银笑嘻嘻地 举起手机，给妹妹看嗷嗷尖叫的留言区，一部分人在问什么时候会把这两天的视频剪完发上来，还有人说博主连这都不直播，也太见外了吧。 「直播…」思考了一下，好像的确上一次直播都是在好久之前，真希有点苦恼，「但是明天还有跑酷，之后还要去旅游，这几天根本就没时间啊。」 「如果真希想直播的话，其实一会就是不错的时间，」放下喝完饮料的杯子，中原中也提议道。 「等会你不是要去试赛道吗？到时候可以给粉丝直播吧！」 「反正大家这个时候应该也只是想表达一下，对真希姐拿到世界冠军，以及完成飞跃天门山挑战的兴奋，」惠同意中原中也的观点，点了点头。 「不过看到真希姐跑酷的话，」梦野久作同样肉眼可见的非常兴奋，美味的食物都没能阻止他叽叽喳喳。 「可能弹幕里的大家就只顾得上尖叫，顾不上恭喜姐姐了吧？」 「也有可能会说魂都被吓飞了，」芥川龙之介向来认真的脸上，少见地出现了一点促狭的表情。 「应该不会有人想到真希刚连着飞了几天翼装飞行，结束之后的第一场直播却是跑酷吧。」 「哈哈哈哈，听起来真的蛮有意思，那就这么决定了！」 被其他兄弟姐妹们描绘的场面逗笑，真希觉得这个主意竟然真的还不错，可以试试。 「顺便，」惠脸上出现淡淡的笑容，有些调侃，「真希姐要是直播的话，会把老爸也拍进去吧？要是出丑的话，会被几万人嘲笑的。」 「哈？臭小子，你在说什么？」 从专心干饭的状态回过神来，甚尔的表情非常不爽，「开什么玩笑，我怎么可能翻车？」 被弟弟提出的这种可能性逗笑，芥川银原本正在吃一道味道有些辣的菜，一个不留神将辣椒呛进了气管里，发出惊天动地的咳嗽声，「咳咳…爸爸应该不会吧？咳，但是想一想就觉得真的好好笑哦。」 本来还觉得没什么的其他人，倒是纷纷被芥川银的样子逗笑了。 「哈哈哈哈哈…」笑到连筷子都拿不稳，莉莉娅直接倒在甚尔身上，收穫来自伴侣先生无奈的表情，于是连忙正襟危坐，证明自己不是那种幸灾乐祸的人。 「咳，我绝对是相信甚尔的，甚尔不论什么时候都很帅！」 「虽然你这么说我很高兴，但是这种好话还是留着晚上说吧，」挑了挑眉毛，甚尔露出痞气的笑容。 「到时候还可以夸点别的。」 没好气地瞪了甚尔一眼，莉莉娅转过头就看到家里孩子们正襟危坐，认真干饭的样子，就仿佛什么都没听见一样。 毕竟如果这个时候敢嘲笑莉莉娅的话，是真的会被甚尔记仇，然后被揍很惨的。 日本，东京咒术高专。特殊变异咒骸熊猫的房间。 「所以为什么你们都要跑到我房间里来啊？」 像是商场的促销人偶一样，高大的变异咒骸拍了拍自己毛茸茸的肚子，语气倒也没有太多不满，「明明要聚会的话，出去聚餐会比较好吧？」 「木鱼花。」 使用饭糰语的咒言师摇了摇头，扭过头看向年轻的特级咒术师乙骨忧太，示意让对方给熊猫解释。 「毕竟带着一只熊猫，不管是去哪家饭店吃饭都太过显眼了吧，」刚从国外出差回来的年轻特级也摇了摇头。 「而且真希出去比赛还没回国，等她回来之后再一起去聚餐好了。」 「毕竟熊猫是独一无二的熊猫啊，」熊猫指了指自己，想了想，觉得也是。 「那就等真希回来再说吧，说起来，你们有看到新闻吗？她拿到世界冠军了。」 「海带。」 亚麻色头髮的咒言师狗卷棘点了点头，在手机上又找到另一篇新闻，举起来给同期们看。 「第一位女性翼装飞行运动员飞跃天门山挑战成功…」 读出来整个标题，因为加班所以精神有点恍惚的乙骨忧太睁大了眼睛，「不愧是真希啊。」 不知道什么时候，特级咒术师身后浮现出一个高大的奇异身影，此刻也弯下腰盯着小小的手机屏幕，然后点了点头。 「真希…好强。」 不同于人类的声音从诅咒女王口中发出，里香对真希的印象相当深刻——因为是乙骨忧太在咒术高专同期当中唯一的女性，里香曾经一度有点吃醋，但和真希打了几架之后，关系却诡异地好起来了。 第525页 「果然还是真希的生活比较幸福。」 嘆了口气，熊猫向后倒在床上，「留下来做咒术师的话，就只能和我们一样，永远都在加班了呢。」 「鲑鱼鲑鱼。」 咒言师也表情沉重地点了点脑袋，一副没什么活力的样子。 「也没有那么夸张吧！」加班情况最严重的乙骨忧太努力安慰着同期们，只是好像不怎么有说服力。 「五条老师说，现在因为有特管局那边的人手，也会参加到咒灵祓除的工作里，所以实际上我们的工作压力，比起他还是学生的时候已经小了很多了。」 「这么一说，感觉咒术师听起来更不像什么有前途的工作了啊！」 熊猫有点不爽地抱怨着，却听见自己手机发出的提示音，打开一看，原来是真希突然在油管频道上直播了，「是比赛结束了的原因吗？真希开始直播了。」 「刚好可以一起看，熊猫你这里有投影仪吗？」乙骨忧太询问道。 「有啊，毕竟平时只有我一个，夜蛾又很忙，熊猫也是需要娱乐的。」 起身将投影仪打开，熊猫在手机上操作片刻，将直播的画面投影到床对面的墙壁上。 「鲑鱼鲑鱼。」 熟门熟路地从床底下盒子里掏出熊猫储备的零食，狗卷棘毫不见外地撕开袋子，往自己嘴里塞了一块。 出现在直播画面里的，是一条有些看不清尽头的跑酷赛道，真希的声音从一旁传出。 「好久不见啊，大家，最近因为准备比赛的事情，所以没怎么开直播，也没发视频，不过现在比赛和挑战都结束了，视频这两天我会抽时间剪出来上传。」 很快直播间里就涌入了大量观众，屏幕上开始出现密密麻麻的恭喜夺冠，以及恭喜她完成飞跃天门山挑战的弹幕。 偶尔还零星飘过去几条，询问真希人现在在哪里，以及面前的这是什么的弹幕。 「不过我明天在这边还有点事，」镜头翻转过来，绿色短髮的年轻女性出现在屏幕里。 「这边有个跑酷比赛，明天我会在开幕式的时候做表演嘉宾。」 真希让开半个身子，将赛道再度入境，「就是这里，张家界天门山纵天梯，看到这条赛道了吗？很酷对吧？」 「今天晚上我过来熟悉一下赛道，争取明天的视觉体验感更好一些。」 听到她这样说，观看直播的观众们简直目瞪口呆，弹幕再度迎来了一波爆发。 [真的吗？刚结束翼装飞行就来跑酷？] [姐你的腿是在哪买的？我也想买] [什么是狠人？这就叫做狠人] 「好像玩得很高兴的样子，真希，」看到同期眼睛里完全发自内心的笑容，熊猫有点羡慕。 「熊猫没办法去旅游，太麻烦了。」 「鲑鱼，木鱼花。」 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狗卷棘双手放在胸前比了个x，已经完全能够理解同期的饭糰语的乙骨忧太明白对方 这样说，是旅游真的很麻烦不愿意去的意思。 「我倒是飞过很多趟国外，」忍不住嘆了口气，乙骨忧太也有些羡慕。 「但工作出差的感觉完全没那么轻松啊。」 其实去参加比赛也算是真希的出差，但大概因为是发自内心喜欢做的事情，所以整个人看起来都容光焕发。 直播里，真希和弹幕互动了一会，感谢了大家对自己拿到冠军的恭喜，开始回答弹幕的一些提问。 「翼装飞行危险吗？」 读出弹幕上的问题，真希努力组织着语言，「应该怎么说好呢…对于完全没有过相关训练的人来说，肯定是绝对的危险动作。」 「但对于真正的翼装飞行玩家来说，在拿到资格证以前，就已经经歷过非常漫长的培训了，就拿我举例吧。」 相当认真地指着自己，真希说，「在开始翼装飞行之前，我的跳伞次数已经有上千次，就算闭着眼睛都不会把开伞的流程做错。」 「就像驾驶一样，每个人拿到驾驶证之前，都会先学习如何开车，达到标准之后才能上路。」 「只是翼装飞行的危险度比开车还是要高一些，因为在空中，如果出现意外情况不能及时处置妥当，那几乎很难再有重来一次的机会。」 「总的来说我觉得还好，」点了点头，新鲜出炉不久的世界冠军做出总结。 「翼装飞行真正考验人的并不是胆子大不大，事实上专注和谨慎才是每个翼装飞行，甚至所有极限运动玩家必须掌握的要领。」 「真希在说极限运动相关的事情的时候真的很专业啊！」 还是更习惯于真希在同期之间相处时打打闹闹，把人摁在地上锤的样子，熊猫突然有些感慨。 「鲑鱼。」 点了点头表示认可熊猫的说法，然而狗卷棘手里的动作却是掏出手机，把真希一本正经科普的样子录了下来。 「会被揍的啊…」 在一起上学的几年时间里，乙骨忧太已经充分理解了寡言的咒言师，其实切开来是芝麻馅的事实，于是试着阻止对方的动作，「真希一定会不好意思的。」 但看到对方并没有打算收敛的样子，乙骨忧太也只好在心底祝他自求多福。 「接下来会挑战什么极限运动？」 又从满屏滚动的问题当中挑了一个，真希想了想回答道，「接下来大概会先休息一段时间去学潜水或者冲浪，不过这应该不算特别极限的运动，今年冬天想去玩高山滑雪跳伞，目前已经在联繫合适的教练团队了。」 第526页 看到弹幕里有人问，之前说好会拍的大跳台滑雪什么时候去，真希嘴角露出苦笑，「你们还记着那个啊…跳台滑雪最大的问题是场地不好预约，每年冬天太多职业运动员都要集训了，不过我可以先联繫试试。」 「其实我小时候最先开始产生兴趣的运动，就是跳台滑雪来着，但因为并不想走职业运动员的道路，所以半路出家去玩别的了。」 「感觉禅院家如果知道真希这样说，应该会很生气吧？」 作为五条悟的亲戚，虽然关系很远，但从咒高毕业之后，乙骨忧太还是遇到了许多想跟自己攀关系的人，从他们那里听来了许多御三家的传闻。 这一代的十影法对咒术界的事情完全没兴趣——虽然的确读了咒高，那是为了赚钱买相机，以及给自己攒往全球各地到处飞的路费。 而为禅院家所不齿的存在，反向天与咒缚同样受到禅院家的高度关注——但却是因为希望对方过得不好，来证明他们那套非术师者非人理论的正确性，只可惜这个打算也肉眼可见的无法实现了。 而真希表现出的对禅院家以及咒术界事情的不感兴趣，就像一个沉重的巴掌，扇在固执 守旧的长老脸上。 比起大张旗鼓跑回禅院家和禅院直哉争夺下一任家主的继任权，这种毫不在意的样子，对于高傲的咒术师来说才是最大的侮辱。 不过不管那群老头子吃多少瓶速效救心丸，都不关德雷斯家的事就是了，反正莉莉娅很早之前在长老会做的那些手脚，完全可以保证他们不敢给家里孩子的生活造成任何强制性困扰。 「熟悉赛道的意思是，一会儿会试一下吗？」 看到这个提问，真希笑了起来，「当然，光靠眼睛看可没法熟悉啊！」 「而且今天不只是我，」绿色短髮的年轻女性卖了个关子，在镜头前比出一个噤声的手势，拿起相机朝另一个方向走了几步，把镜头转了过去。 「甚尔也打算试试跑酷哦！」 仿佛某种兇勐猎食者的男人察觉到了窥探的存在，于是转过半个身，将漫不经心的目光和嘴角的疤痕完全暴露在镜头里。 第287章 跑酷 「你在直播？」 找到了窥视感的来源,甚尔点了点头，又向侧边迈了一步，把莉莉娅的身影挡得更严实了。 就算之前在参加节目的时候,两个人都已经完完整整地被拍到过，但甚尔的占有欲总是在奇妙的时候发作,比如现在。 而直播间里,眼尖的观众们也发现了这一幕，纷纷出言调侃。 [好像刚才堂哥往旁边走了一步] [是的！原本还能看见半个妈妈的脑袋，现在什么都看不见了] [爸爸：这是我老婆,凭什么给你们看？] [感觉这时候竟然有些可爱呢 直播间的弹幕里,一会儿飘着堂哥，一会儿飘着爸爸,有不明所以,没有看过综艺的人询问为什么,立马就有好心人出来解释。 [按照血缘来说,甚尔是主播的堂兄,不过主播很小的时候就被过继给甚尔和莉莉娅，监护权都被一併移交了，和家里其他孩子一起长大,所以就算叫爸爸也没什么问题！] 「真是的,也不用这么小气吧？」 真希无奈地吐槽着,「一会儿等你去赛道上的时候,我不还是能拍到莉莉吗？」 「因为甚尔就是很幼稚，特别是在关于莉莉的时候，」直播屏幕以外,真依的声音响起。 「就像是在圈地盘的大猫一样。」 直播间里,有些本来是蝴蝶效应的粉丝,因为看过之前那期综艺所以也关注了真希，现在马上就认出了真依的声音。 [真依！是我们真依吗？] [姐姐姐姐真依可以入镜吗？] [呜呜呜呜让我看真依一眼吧就一眼] 大概是有激动的粉丝跑到其他社交平台上，说了真依在姐姐附近的原因，直播间的人数又迎来一波增长，弹幕疯狂滚动着想看妹妹的消息。 「你要出镜吗，真依？」 抬起头徵求妹妹的意见，真希觉得其实出不出都行，这种没和经纪人提前说过的直播如果出镜，回头还要去报备。 从侧面能看到直播间里自己的粉丝在疯狂尖叫，真依想了想，还是决定打个招唿。 「大家好呀，我是蝴蝶效应的真依，」绿色长髮的少女素颜出镜也非常美丽，弹幕又飘过一片激动的尖叫。 「今天直播的主角是我超——帅气的姐姐！」真依眨了眨眼睛，露出尖尖的小虎牙笑了起来，「所以待会儿就和我一起为姐姐的跑酷欢唿吧！」 从真希手里拿过相机对准纵天梯上的赛道，真依控制相机的镜头变焦，给直播间里的观众展示了一下赛道相当惊人的长度，以及陡峭的坡度。 「姐姐准备好了吗？」 将镜头对焦在真希身上，个子要更高的短髮造型女性，正在往自己的胸前固定gopro。 「准备好了，」确认相机已经固定好，真希比出ok的手势，「马上我就把直播间的镜头切到gopro上，让大家也来感受一下第一视角的跑酷。」 直播间里被偶像安抚过的粉丝不再继续制造存在感，其他观众的弹幕就浮了上来。 [她来了，她来了，这个恐怖的女人又来了] [回头就把录屏剪下来，发给家人说我出息了，现在都敢跑酷了] 第527页 [怎么办我晕3d啊，感觉一会会天旋地转的] 几乎是期待又害怕的，观众们眼睁睁看着真希把视角切了过去。 「果然这种就是要第一视角，看起来比较帅啊。」 咒高寝室里，熊猫把爪子伸进零食袋子发现已经空了，于是又从床底拿出来一包，「真希的妹妹看起来和她完全不是一个类型啊，挺可爱的。」 「鲑鱼鲑鱼。」 并不是第一天知道同期有个双胞胎妹妹，也听真希说过妹妹是偶像，但不管几次，只要看到姐妹同框，大家就会忍不住发出感慨。 「说起来我回国的消息还没有告诉妹妹。」 从衣兜里掏出手机，乙骨忧太开始给妹妹发消息——因为里香的存在，他基本断绝了与父母之间的联繫，只剩下和妹妹之间还会互通往来。 投影里，镜头已经晃动着来到跑酷赛道的最高点，从这里看下去，即使只是旁边的楼梯，也会给人带来一种头晕目眩的感觉。 不过对于真希来说倒是还好，不如说让她更兴奋了才对。 「准备好了吗？」 从直播传入观众耳边的，除了真希跃跃欲试的声音之外，就只剩下穿过天门洞的唿啸风声，「早上过上面，下午过下边，还挺有意思的。」 热身运动在直播开始之前已经做过，真希蹲下敲了敲感觉相当牢固的台子，大概目测了一下路线规划，然后站起身，双腿微弯，发力向下一层平台跳去。 如果让真希系统地来讲一下跑酷，那么首先她会说的，一定就是跑酷其实并不算是一项极限运动。 诞生于法军训练内容的跑酷，实际上本质的要求是从a点到b点安全而迅速的移动。 首先摆在第一位的，就是安全。 事实上，除了体能锻鍊以及一些辗转腾挪的技巧之外，初学者在练习跑酷的时候，相当重要的一部分就是要学会如何落地，才能避免给自己造成太多伤害。 简单地说，学跑酷最开始要学的，就是如何摔跤。 完成了最初几个高落差平台的下降，真希滑下一段滑梯，在到达滑梯底端的时候腰部用力将自己抬起来，伸手抓住上方的钢管，勐地用力将身体整个拉起，再抱着前边的钢管滑下去。 对于真希而言，因为这是为明天的表演展示做准备，所以她不会做出太多危险的动作，即使她完全可以。 作为表演嘉宾，真希更在意自己的动作是否流畅美观，以及在普通人能够达到的安全范围内。 但即使是这样，直播间里的观众的弹幕仍然是惨叫的样子。 [啊啊啊啊啊救命，我有点晕] [这居然是人类应该有的平衡度吗] [刚才从台子上跳下去的时候，t恤下摆有些飘起来，感觉如果是侧面视角，会看到腹肌——] 来到一排高度中等的钢管面前，一般这一种情况可以选择抓着钢管从下边滑下去，但真希犹豫了一下，直接用核心肌肉带动发力，以一种非常稳定的姿态跳在了那根钢管上，然后继续跳上下一根钢管。 纵天梯的跑酷赛道设计得相当巧妙，将一些原本就有的栏杆也作为了跑酷设施的一部分，真希伸手抓住表面粗糙的石制栏杆，一个用力之后再次翻到下层平台上。 用翻滚作为卸力，真希跳下最后几个平台，到达了赛道终点。 「唿，感觉大概可能花了两分多钟吧？」 顺手抹掉额头上的汗，真希转过头去看自己刚刚完成的赛道，这个角度，赛道看起来更加漫长壮观了。 「工作人员说，这条赛道是目前世界上最长的跑酷赛道。」 用一小段时间的深唿吸平復了自己的状态，真希脸上露出玩得相当过瘾的笑容，「真的很不错。」 [看得出来博主真的很爽，但是我快被吓死了] [感觉我又回到了小时候玩恐怖游戏的样子，想看但是又害怕] 从身上取下镜头，真希将gopro对准自己，「不知道大家的感觉怎么样？过一会甚尔跑的时候，我可以给大家换个视角。」 走到赛道旁边的楼梯开始飞快往上爬，真 希不知道看到这一幕的直播间又炸开了锅。 看到弹幕里飞过说这爬楼梯速度简直不是人，乙骨忧太抿着嘴笑了笑，「真希的这个动作于咒术师而言也有点勉强。」 「鲑鱼。」 狗卷棘点了点头，反正对咒言师来说，自己的体力完全比不上同期的天与咒缚。 「悠仁倒是说不定可以试一下，」在熊猫的印象里，这种bug一样的体力，除了同样是天与咒缚的体术老师，就只剩下虎杖悠仁。 直播里，真希已经重新来到了赛道起点，对着正在做热身运动的甚尔挥了挥手。 「甚尔，马上你跑的时候，我从侧边给你拍吧？」 「在下来拍吧，」芥川龙之介的声音从旁边响起，带着一些担心。 「真希你今天的运动量已经太大了。」 「那就拜託你了，龙之介哥哥，」能察觉到自己的细微疲惫——翼装飞行和跑酷对真希来说消耗最大的是精力，所以她并没有勉强。 「谁拍都无所谓，」甚尔已经完成热身，站在了赛道的起点，「弄好了和我说一声就行。」 把gopro递给芥川龙之介，真希突然想起来什么，又重新出现在镜头里。 第528页 「对了，刚刚差点忘了说。」 「虽然跑酷严格意义上并不是一项极限运动，」真希挠了挠头，表情很认真。 「但是以甚尔的习惯，他的有些动作肯定是极限运动，大家不要模仿。」 听到她这样说，直播间里的观众都有些哭笑不得。 [这也是我配模仿的吗？] [难道刚才你的动作还不算极限运动吗？] [你别说，都是标准的跑酷动作，还真不算极限] [听起来更刺激的马上就来了] 把镜头重新还给甚尔，真希比出一个ok的手势。 「可以开始了。」 与真希的动作相比，甚尔的动作同样流畅，但是看起来却更加惊险——为了在莉莉娅面前耍帅，甚尔才会选择来试一试，甚至会刻意增加动作的难度。 全程都没有任何停顿，甚尔跳下平台的动作，就像是走下楼梯一样轻松自然，面对需要抓着钢管速降的部分，他也干脆松开手，落地时甚至不需要翻滚作为缓冲。 [好强] [帅到简直让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踩着的是墙吗？不，是我的心] 直播间里飘过大片惊嘆的弹幕，而甚尔还在一路下行，仿佛扑向猎物的黑豹一样。 踩着矮墙直接跳到钢管上，甚尔几步跑到钢管末端，在跳到下一个平台上时，甚至还在空中做了个空翻。 在战斗中，这样做的确实用性不高，但观赏性完全拉满。 还剩最后几个落差不是非常大的平台，甚尔干脆像跑楼梯一样跑了下去——单脚落地，然后直接跳向下一个平台，这是最快的下降方法。 在赛道尽头的位置，莉莉娅正在等他。 「甚尔好酷！」 虫母毫不吝啬地给挑战者送上一个拥抱，却被直接拦腰抱了起来，转了好几个圈。 「那不是当然的吗？」 像是努力开屏炫耀尾羽的孔雀一样展示过自己，甚尔脸上带起得逞的笑意，深深吻了下去。 第288章 演唱会前的准备 「好了,快别撒娇了，该起来干活了！」 拍了拍挂在自己身上不愿意起来的大只队友，真依的语气满是无奈,「木下先生不是说了吗，这次的场地可是东京巨蛋啊，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地方呢，打起精神来啊！」 「我也知道是这样没错啦,」小高田软着身子，抱着真依的腰不撒手地撒着娇。 「但就是因为知道才会这样啊！太紧张了嘛！」 「我知道真依你肯定没问题,但是总害怕我自己会不会掉链子…」 向来想到什么就去做，一直活力满满的小高田此刻却显得有点气虚,「那可是四面台,一场就五万人,还要开三天！要是因为我出现舞台事故的话，我肯定会恨死自己的。」 「现在说这个也太早了吧...」 用在家里蹂/躏丑宝的同款动作蹂/躏着队友的脸颊,真依简直都要被她气笑了,「哪有事情还没做就担心做不好的！再说了，如果害怕做不好的话，难道不是应该现在就更努力去把它做好吗？」 「啊啊,我知道了！」 坐直身子，小高田哼了一声，故作委屈地说,「我就是想被安慰一下嘛，结果冷酷无情的真依只想着工作，好伤心哦。」 「这种风格不是你的菜啦,」真依的小高田如果想用这种声音撒娇,也许去和妈妈的同学五条老师进修一下会比较好,稍微有点生硬了。 「不过既然你都说我冷酷无情了，怎么能让你失望呢？」 挑起一边的眉毛，真依嘴角勾起不怀好意的笑容，「今天选好演唱会的曲目之后，演唱会的改编版本我会好好疼爱你的。」 「不要啊！」发出一声惨叫小高田像是被抽去灵魂一样，软软地又瘫回椅子里。 「放过我吧，改编太难的话我会唱不好的。」 「人要学会挑战自己啊！」 一本正经地说着，看到队友可怜巴巴的求饶表情，真依没忍住笑了出声，「好啦好啦，改编肯定也是为了演唱会的现场效果更好，不会故意为难你的。」 「真是的！真依你就知道吓唬我！」 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小高田又重新露出笑容，「我和编舞老师也约好了，就等选完歌之后，再重新排我们的舞。」 「工作量好大…」 想了想接下来要完成的工作总量，真依嘆了口气，又马上振作起来，「啊啊啊啊不想那么多了，事情总是会一件一件一件一件一件完成的！」 蝴蝶效应东京巨蛋演唱会第一次碰头会。 「想要达到你说的那种舞台效果，音响这边的预算必须再追加，」主办方公司的负责人听完真依对歌曲效果的要求，非常干脆地提出加钱。 「还有如果不要太多伴舞的话，灯光效果的预算也要追加。」 「但这是我和真依自己的演唱会，不想要太多其他人嘛，」挠了挠头，小高田说，「那就再加预算吧…」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金色短髮的经纪人拉住了胳膊。 「别说了，公司财务的人脸都黑了。」 已经陪着这个最开始只是小少女的组合走过了十几年的时光，木下先生觉得自己有时候真的很像操心的老父亲。 「那么预算就增加吧，」坐在木下先生的另一边，真依平静地说。 第529页 「如果公司不同意，我和小高田可以以个人名义出资这场演唱会的一部分，但最后的票务分成要重新调整。」 财务部门的负责人坐在对面，一开始的确不想轻易答应增加预算的事情，但既然公司目前的台柱子之一都这样说，那么这个预算是非增加不可了。 「我们今天先把大概需要的数额确定下来，财务会重新做 个报表送去审批。」 揉了揉额头妥协下来，财务负责人摆了摆手，示意可以继续讨论下一项内容。 ------------------------------------- 「第一次乐队合排，现在开始！」 演唱会前一个月，负责现场伴奏的乐队成员终于聚齐，来到宽敞的排练室里准备第一次合排。 之前已经开过许多次线上会议，乐手们在每个人负责的部分出现的问题都已经解决完毕，现在就是要现场来解决磨合过程中会出现的问题。 「这段贝斯的声音还是有点突兀，请稍微再注意一下。」 音乐导演听到了微弱的不和谐的乐声，于是当场喊停，「在这部分的时候，贝斯还是要稍微弱一点。」 趁着这个短暂的空隙，真依弯下腰拿起水瓶，润了润嗓子，又很快投入到排练当中。 窗外的太阳从正当中转向西斜，一直到月升半空，城市已经被车水马流的霓虹灯所点亮，第一次完整的合排终于走到最后。 「那么我们的第一次合排就圆满结束了！」 此前一直表情严肃的音乐导演终于换上笑容，带头鼓起掌来，排练室里慢慢响起掌声。 真依和小高田对周围的乐队老师们鞠躬表示感谢，这样的排练在未来的一个月里还会有很多次，直到演唱会前两天，排练的地点将改成真正的演唱会场地。 「啊，累死了，」 小高田打开公寓的门，甚至没力气抬起手按开灯，直直走进卧室倒在床上，工作多到连家都懒得回，两个人决定本月就直接住在公司的宿舍里。 因为是咒术师的原因，如果不是练舞的话，真依平时的状态比小高田要更好一点，这个时候还能勉强拖着疲惫的身子走进卫生间，进行每天必备的护肤工作。 「稍微等一会儿再睡吧，至少洗把脸涂个睡眠面膜。」 把冰冷的毛巾直接煳在队友脸上，真依无情的声音响起，「你要是在这两天脸上长痘痘，下周试衣服试妆的时候，造型师会哭给你看的。」 像梦游一样，高个子的女生闭着眼睛从床上爬下来，晃晃悠悠走进洗手间，还差点把洗面奶拿成了牙膏。 「演唱会结束之后，我绝对要去休假！」 无数次说出这句话，小高田挣扎着给脸上涂了一层睡眠面膜，然后又挣扎着倒回床上，连被子都没掀开。 「看起来真的太累了，」敷完面膜回来的真依将倒在床上的队友抱起来，给她塞回被子里，明明自己才是看起来更瘦小的那一个，但这个动作却十分熟练，仿佛已经经歷过许多次。 「再坚持一下吧，已经胜利在望了。」 第二天起床之后，木下先生带来了简单的早饭，非常清淡非常艺人的那种：脱脂牛奶和全麦吐司，以及几片生菜叶子——甚至还没有沙拉酱。 「木下先生，这个分量也太少了，」真依忍不住出声抗议，对于蝴蝶效应的两个人来说，小高田的身高有一米八，消耗本来就大，而真依是咒术师，平时的消耗比普通人也大一些，这个分量对两个人来说完全填不饱肚子。 平时只要两个人的体重和体脂率不出问题，木下先生对她们吃什么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状态，现在眼看着演唱会就快到来，经纪人先生也肉眼可见地陷入了焦虑。 「这个月还是注意点吧，演唱会大屏上你们只要稍微有点胖，都会被拍出来。」 「但我们今天是要去排舞啊！」 看到惨绝人寰的早餐内容，小高田也发出不可置信的声音，「运动量超大啊，感觉只吃这点，我真的会低血糖晕在练舞室里。」 事关自己接下来这个月的饮食，真依看 到经纪人脸上出现犹豫的神色，连忙趁热打铁，「健身教练和营养师都说过，我们得保持肌肉量来着。」 「对啊对啊！连着三天的演唱会，每天都是又唱又跳三四个小时，还有彩排，这个时候肌肉量下降，我和真依真的会撑不住。」小高田连忙补充。 「这倒也是…」关心则乱的经纪人觉得有道理，但又不放心随便她们两个人乱吃，于是风风火火地冲出宿舍。 「你们先把这点吃完，然后去练舞室吧，我去找营养师问问！」 「木下先生也太着急了吧？」 真依和小高田面面相觑，然后拿起食之无味的早餐，先吃了起来。 练舞室里，真依和小高田两个人大汗淋漓，跟着编舞老师的动作一遍一遍调整细节。 「不行了不行了，我要撑不住了，」手里矿泉水的瓶子都被下意识捏到变形，真依觉得现在练舞的强度简直比接受甚尔的训练还可怕。 「那要不然今天就先这样吧…？」 有些犹豫地拍了拍队友的背，小高田安慰她，「实在不行，这首舞曲我跳改编过的部分，真依你还是跳原来的part就行。」 拿着矿泉水瓶的手越捏越紧，真依浑身都快要散架，诉说着想放弃的声音。 第530页 但她不愿意。 所有咒术师都是疯子，而我从不例外，她在心底想。 我是要成为最闪耀的那个人，成为被所有人看到的那个人，成为被所有人爱着的人。 在获得想要的结果之前，所有支付的代价都是必须的，她从不畏惧，也不会赖帐。 「没事，」抬手把矿泉水瓶扔回一边，真依咬了咬牙，重新撑起身子，「我绝对不会放弃的！这可是我们第一次开五万人的演唱会！」 「我绝对，绝对会坚持到最后的！」 从少年时就成为搭档，经歷过漫长的陪伴与前行，比起家人之间也不差什么，两个已经因为练舞而十分狼狈的女生彼此支撑着，重新回到练舞室的镜子前，露出无懈可击的笑容。 「我们可是偶像啊！」 第289章 演唱会 「好多人啊！」 在芥川银开启了隐匿术式,遮掩住自己一行人存在感的前提下，莉莉娅抱着甚尔的胳膊,走在蝴蝶效应演唱会的场地——东京巨蛋外,被密密麻麻的人群惊得睁大了眼睛。 「好挤，」术式消除的是存在感，可以让大家不至于因为被粉丝认出来,而堵在这里完全走不了，并不是将一家人的存在都完全遮蔽,所以在被身边兴奋过头的粉丝踩到的第三次,甚尔的脸色已经完全臭了下来。 「这可真是大场面啊。」 真希环视四周,到处都是手里拿着各种物料，兴奋地与同好进行交流的人群。 「真依这次的演唱会很厉害！」中原中也头顶戴着一个不知道刚才从哪里领到的，印着q版真依的发箍,看起来还挺可爱。 「哈哈哈哈哈哈中也大哥你别动啊,我给你拍一张,」掏出手机,芥川银没忍住,又笑出了声。 「真依要是看到大哥你这个样子,肯定会被鼓舞到的！」 是憋不住笑才对吧…看妹妹的表情就知道她究竟想说什么,中原中也有些不好意思，用迅速抢走手机的方法阻止了她想要拍照的行为。 果然拍照这种事情，一开始可不能说出来啊！ 另一边,惠看着相机里自己刚刚抓拍到的宝贵照片，露出了满意的芝麻馅笑容。 梦野久作怀里抱着丑宝——不是看不见的咒灵,而是他和高专校长,咒骸师夜蛾正道一起折腾出的作品,咒灵用可穿戴咒骸。 就像是把人塞进连体玩偶装那样,把咒灵塞进咒骸里，就可以实现可视效果，对于梦野久作而言，有了这个他就可以天天抱着丑宝出门了。 如果有人问为什么这个玩具还会自己爬上爬下，以及做出别的动作，那就回答说这是新一代高科技玩具。 如果对方还问是在哪里买到的，自己也想买一个，那就回答说这是设计师制作出的概念款，并没有投入市场——甚至于这句话完全都是真实的，完全没有虚假之处。 梦也久作的心态非常稳定。 「那么，在下就继续去巡逻了。」 穿着特管局制服的芥川龙之介对莉莉娅和甚尔弯下腰鞠了一躬，随即消失在人海里。 作为一场超大型演唱会必要的安保措施，为了防止有拥有特殊力量的人或者其他神秘侧存在，在演唱会现场造成骚乱，特殊力量人群管理局也派出了工作人员在现场进行巡逻——其中之一就是芥川龙之介。 刚刚陪着家里人在附近转了一圈，芥川龙之介现在也要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去了。 「我们去后台看看真依吧？」 对外边的盛况已经心里有数，莉莉娅从伴侣的身侧探出脑袋，徵求大家的意见。 「也可以，」甚尔向来不反对莉莉娅的决定，「这会儿她应该在做造型吧？」 事实上，真依和小高田的造型已经全部做好，现在正在后台候场。 「好漂亮啊！我们真依！」莉莉娅通常喜欢的亲亲抱抱都暂时哒咩，虫母站在穿着有些夸张的舞台服装的真依旁边，看到化妆师在对方眼角勾勒出的精美蝶翼。 「我们今天演唱会的主题蝴蝶的蜕变，」在忙碌的工作人员当中，两名主角此刻却诡异地成为了最悠闲的存在——她们要用尽全力的部分，在上台之后才开始。 「一开始是蛰伏，然后是挣扎，接着破茧重生，最后扇动翅膀，」用给家里人讲解演唱会构成的方式缓解自己的压力，真依的表情看起来无懈可击。 但作为在传说当中拥有心灵感应的双胞胎，姐姐真希敏锐意识到了妹妹想要隐藏的东西，「刚才我们过来的时候，外边的人非常多。」 「他们都是为你而来，」注视着眼底暗含期待与憧憬的妹妹，真希说出了此刻对方应该最想听到的话，「你看，有这么多人爱你，就已经足够证明你值得。」 「嗯！」紧张并没有退却，而是转化成了另一种东西——压抑不住的兴奋感正在心底蠢蠢欲动，随时准备破土而出，真依对今晚的舞台更加迫不及待起来。 紧张到又去跑了一次卫生间，小高田刚刚回到休息室，就看到真希安抚好队友的画面。 真依果然很依赖姐姐啊… 还来不及品味自己心底一点酸酸涩涩的东西是什么，即将登上舞台的期待感已经让大脑没有内存处理其他的事情，小高田的脸上浮现出灿烂的笑容。 「还有15分钟了！」 「那我们也去观众席啦！」 第531页 挥动动胳膊做出加油打气的动作，莉莉娅带着家里其他人一起，离开了后台，前往预留好的内场前排，演唱会最好的观赏地点。 距离演唱会开始的时间还有十分钟，场内的灯突然熄灭，舞台顶端面向四面的大屏同时亮起，观众席上粉丝们顿时发出兴奋的尖叫声。 莉莉娅看到整个体育场当中，整齐划一地亮起像是蝴蝶鳞翅的绚丽蓝紫色彩——那是提前放在每个座位上的萤光棒，在中控台的统一控制下，开始闪耀属于蝴蝶效应的应援色彩。 于是粉丝们的唿喊声更加像是山唿海啸一般，演唱会还没有正式开始，大家的热情就仿佛已经达到最高点。 大屏上突然有画面出现，舞台上主角还没有登场，但轻快的鼓点和乐声已经响了起来。 「卡哇伊——」 莉莉娅听到坐在自己身后的粉丝髮出惊唿，而惊唿的原因显然是出现在大屏上，蝴蝶效应的两名成员在少女时代，还没有出道的练习生时期。 训练、欢笑、偷吃被抓…那些过去的照片仿佛是在重新讲述曾经的时光，告诉在场的所有人，梦最开始的时候是什么样的。 照片飞快地闪过，时光也一路向前来到出道的节目，第一次登上舞台的女孩们眼睛里有毫不掩饰的憧憬与野心的光。 第一场演唱会，第一个周年纪念，第一个万人舞台……和照片一起，所有人都陪着已经化茧成蝶的偶像重新度过了一路走来的这段时光。 最后照片停留在本次演唱会的宣传海报上，鼓点也随之一变，随着屏幕上倒计时的出现，与在场所有人一起倒数。 「10.9.8…」 「3.2.1！」 最后一个数字落下，舞台两侧喷发出绚丽的彩带，穿着元气少女风格的装扮，今晚的两名主角正式登场。 「是蝴蝶效应出道的第一首歌！」 粉丝们几乎在瞬间就已经听出，这个熟悉的旋律，情不自禁地加入到大合唱当中来。 除了自家孩子之外，莉莉娅没有关注娱乐圈其他艺人的习惯，但是虫母很喜欢演唱会的氛围——这里的所有人类，无论是舞台上的主角，还是观众席上的观众，仿佛都暂时摆脱了自己在人类社会中的身份与枷锁。 在为期三小时的限定梦境里，全情沉浸于美丽的乌托邦之中。 第一首歌结束，真依和小高田牵着手，做出两个人组合的标志性动作。 「大家好，我是真依。」 「大家好，我是小高田。」 「我们是——」 「蝴蝶效应！」 来自观众席上的热情唿喊，替偶像回答了这个问题。 站在舞台上，带着毫无瑕疵的笑容，真依的目光在观众席扫过，肉眼可及全部都是代表支持蝴蝶效应的蓝紫色灯光。 站在由萤光棒组成的星海当中，这个曾经缺爱的孩子终于获得了安全感。 有这么多人都爱着我，所以我绝不会辜负这份爱意。 这样想着，在下一首歌的前奏开始时，真依又全身心投入了接下来的表演。 美好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在唱完最后一首，特意留给今天演唱会的新歌之后，真依还有些恍惚。 这就…结束了？ 站在升降台上缓缓下降，听到观众席上的粉丝们唿喊着自己和小高田的名字，一种强烈的不真实感袭来。 「encore！」 不知道是谁第一个喊出返场，慢慢的，声音由溪流汇成大海，在场内捲起滔天巨浪。 「encore！」 「encore！」 「encore！」 「大家的情绪都很高涨，希望你们能够返场，」向来以精英面貌示人的经纪人木下先生脸上带着欣喜的笑容，询问主角们的意见。 「你们怎么想？」 「我们演出超时了吗？」 扭过头询问现场执行导演，在得到还有20分钟的回答之后，真依看向小高田，在对方眼睛里看到了与自己相同的答案，重重点了点头。 「当然要去！」 已经退场的偶像在粉丝们的唿唤声中重新登上舞台，这一次没有了乐队和伴舞，舞台上只剩下一台keyboard，两个话筒和两盏追光灯。 「一直以来，我们都想过要用这样的形式来演出一首歌，只是一直没什么机会。」 站在keyboard前，真依笑得弯起眼睛，眼角蔓延出的蝶翅仿佛也跟着颤动，「感谢大家愿意给我们这个机会。」 「感谢大家一直都喜欢这样的我们。」 站在追光灯下，小高田的眼角有些湿润，声音也开始颤抖起来，「不那么温柔，也不会一直装作可爱的我们，能够被大家这样喜欢，真是太好了。」 简单的琴声响起，是真依在演奏keyboard，小高田也开始调动自己的肢体，开始跳起一支没在别人面前跳过的舞。 这是在制作第一张专辑的时候，被公司pass掉的由两个人一起尝试着完成的demo，虽然它的确相当稚嫩，但对于蝴蝶效应的两个人来说，仍然是让她们感到快乐的东西。 在今天，在这里，她们希望在场的所有人也能感受到这份快乐。 这是用爱意浇灌出的礼物。 第290章 野生动物摄影师 追寻着美洲豹的脚步,惠已经在拉丁美洲的这片热带雨林里跋涉了三天时间。 第532页 回收了一个自己提前伪装好的红外线相机，相当年轻的野生动物摄影师将内存卡里的东西导进电脑，发现自己又没能发现对方的踪迹。 「…算了,先吃点东西吧。」 两只在普通人的世界中并不存在的大狗从主人的影子里跳出,嘴里还叼着装有阿织提前准备好的寿司的饭盒。 「乖狗狗,」抚摸着玉犬白的大脑袋，惠从对方嘴里接过饭盒，又从玉犬黑的嘴里拿过自己的水瓶。 作为咒术界御三家的顶级天赋者，惠所拥有的十种影法术本来是以变幻莫测着称，敌人永远无法猜测到术式持有者能够使用式神做出多少搭配，又或是会在多么令人意想不到的地方发起攻击。 而现在，同样令禅院家意想不到的，十种影法术竟然被用来当做随身行李箱，还自带保温保鲜效果。 正是因为有了十种影法术,惠才能够比其他同行更加深入雨林当中。 同时拥有丰富的物资和保护自己的能力，还拥有比任何人都更加热爱这些来自自然的生灵们的热情，成为正式的职业野生动物摄影师不到几年时间，惠已经崭露头角,与不少动物杂志以及研究机构都签订了协议，会为他们提供野生动物的照片。 这次他来到了拥有世界上最大热带雨林以及丰沛野生动物资源的拉丁美洲,来追寻这里的特有种——美洲豹的身影,只是目前还不太顺利。 通常自己的同行们,会比较愿意僱佣当地的嚮导，带领自己前往曾经传说有动物出现过的地方寻觅目标的踪迹，但是惠不喜欢这么做,他并不愿意让其他人知道自己的特殊,宁可做一个地地道道的独行侠。 但是另一方面,完全不夸张地说，如果是惠一个人行走在丛林当中，所有的动物都会本能地避免伤害他，就算感到领地被侵犯，也会首先以威胁为主。 大概是某种特殊的体质吧。 寻找到一个距离河边不远地势较高的地方扎营，惠打算今天暂时就住在这里。 在灌木和高大的蕨类植物当中搭起一块迷彩布，和普通人相比，咒术师有更简单的宿营方法——放帐。 刚刚入行的时候惠倒是也尝试过按照寻常方法扎帐篷，但在这个时候，自己的动物友好体质的弊端就出现了。 总会有那么一二三四五六七八只小动物，尝试着想要钻进自己的帐篷里，包括但不限于天上飞的地上跑的土里钻的。 甚至还有两栖的。 所以还是能够隐藏自己存在，并且拒绝一切生物进入的帐更加实用。 放出一些脱兔，让它们在附近随意游荡作为岗哨，惠盘腿坐在防潮垫上，总感觉有些奇怪。 「按照村民的说法，这里在几个月之前的确是有美洲狮出现过的，我也找到了一些它曾经生活的痕迹。」 但是这么多伪装相机都没拍到，也太奇怪了吧？这种巨大的猎食者应该还没有夸张到会被一个人类的出现，而吓到连夜换个地盘的程度。 总觉得应该有某种自己意料之外的情况正在发生，但完全找不到头绪，绿色眼睛的十影法带着百思不得其解的心情，钻进睡袋里。 深夜，脱兔传来的咒力波动惊醒了正在睡梦中的惠。 在帐里把自己打理妥帖，消除掉一切人类存在过的痕迹，惠悄悄收起帐，像一尾进入大海里的鱼那样，融入进夜色正浓的雨林当中，向着脱兔预警的方向摸了过去。 出乎意料之外，又在年轻的摄影师意料之中的，他看见了一群骂骂咧咧背着各种枪械的人类，他们看守着许多锈迹斑斑的牢笼，牢笼里塞满了各种萎靡不振的珍稀动物。 在此之前，惠只是从其他同行那里听说过这种令人糟心的情况——在野外刚好遇见盗猎者。 这些人通常拥有自己的武装力量，并且不论是动物还是自己的同类，都能够为了利益而痛下杀手。 深深皱起了眉头，惠看着不远处轮胎已经完全陷进了沼泽里的皮卡车，这应该就是为什么这些偷猎者会停在这里骂娘的原因。 在那堆不知道粘着的是铁锈，还是已经累积成污垢的血渍的牢笼当中，最大的一个牢笼里，一只后腿受伤的美洲豹正躺在那里。 趴在灌木丛当中，惠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自己遍寻不到美洲豹的踪迹，于是拳头捏的更紧了。 通常情况下，野生动物摄影师们遇见这种情况的做法就是迅速离开现场，然后报告当地警方来对付这些穷凶极恶的盗猎者，并不会让自己出现在他们面前。 毕竟摄影师们的长枪短炮，指的是各种相机和镜头，而这群傢伙的长枪短炮，可都是真东西。 如果被他们发现，盗猎者是真的会杀人，然后伪装成被野生动物袭击的场景。 可是看到拥有华贵皮毛，原本应该是顶级掠食者的存在被限制在狭小的笼子当中，连自己的伤口都无法舔舐的样子，惠觉得自己可能并不想等那么久。 只是普通人而已，就算有枪，在年轻的特级咒术师面前，也只不过是拿着玩具枪的幼儿园小孩，根本不足为惧。 自己有办法能够将所有动物都转移走，还能让这些偷猎者根本连袭击者是谁都看不见。 打定主意准备下手，年轻的野生动物摄影师却看到，这群盗猎者里大概是领头人的傢伙从兜里拿出卫星手机联繫了其他人，来把自己和手下，以及这趟「打猎」的成果全部带回去。 第533页 「快点，对，我的意思是尽量，毕竟活着的美洲豹可比死了的值钱。」 红色眼睛的脱兔就蹲在男人脚边，安静听着他给电话那边的人说出的消息。 「什么？mierda！就不能换个人吗？那群瘾君子之前打死了我废了一个手下才抓出来的那么大一条蟒蛇！」 偷猎者说的是西班牙语，并且语速极快，好在钢铁侠当年做来哄孩子的翻译器，现在仍然可以使用——记得充好电就行。 偷猎者的老大满脸不爽地挂断电话，低声呵斥着自己的手下们，让他们今晚看好笼子，别犯蠢明天会有人来接他们。 从电话里这个老大的表现里，惠得到了几个信息。 第一，不知道是上家还是他们的交易对象，明天会派人来把他们接走。 第二，派来的人可能吸/毒…难道是毒/枭的手下？ 拉丁美洲拥有世界上最臭名昭着的毒/品来源地之一银三角，在这里，你想买到毒/品的难度并不比你想买包烟来的更大。 在拉丁美洲，真正基层的控制者很有可能是毒/枭或者□□，他们甚至给贫民窟拉了电线，安装自来水管，掌握着基层税收。 在巴西世界盃期间，当地的毒/品经销商甚至还推出了贴着巴西世界盃特色贴纸的限定款。 不得不说，这可真是一种荒唐的黑色幽默。 要是明天接应的人就会到达这里，但他们却发现被接应的人不见了，一定会在附近展开搜索。 惠皱着眉头，思考究竟怎么办会比较好。 如果就像盗猎者电话里说的那样，来的人是吸/毒者，那么他们肯定也不会对雨林里的其他动物有什么怜悯之心，也许不迁怒都是好的。 这样想着，惠改变了主意，那双仿佛绿色宝石一样的眼睛里，与父亲甚尔一脉相承的猎食光芒一闪而过。 干脆一网打尽好了。 当代的十种影法术传承者不再纠结，干脆就 在原地放下一个小小的帐钻了进去，给脱兔的皮毛上涂上药膏，让他们去给笼子里受伤的动物们上药，顺便继续监视偷猎者的动静。 与此同时，在雨林的另一头，一个隐蔽的毒/品加工厂，一队吊儿郎当，双眼浑浊的男人嬉笑着拿着枪互相瞄准，即使其中有个人的枪没拉保险当场走火，将另一个同伴的胳膊射穿，其他人也只是嘻嘻哈哈地嘲笑着。 加工厂外，已经在这里蹲守了几个礼拜的当地警员正在低声向国际刑警组织派来的援兵介绍着目前的情况。 「就是他们，名为[恶犬]的僱佣兵，」眼睛里有强烈的厌恶和憎恨一闪而过，警员努力保持自己语气的平稳。 「他们从首领到成员，每个人都是瘾/君子，所有毒/贩都可以僱佣他们，而代价就是毒/品。」 「他们从不尊重生命，无论是别人的还是自己的，所有被他们抓住的警员，全部都被折磨至死，我有一个朋友也…」 眼眶无法控制地泛起血丝，警员的身体颤抖着，却仍然坚持没有在这个时候掉下眼泪。 和他对接的高大男人拍了拍他的肩膀，用带着法语腔调的西班牙语安慰他，「我相信你的兄弟是勇敢的英雄，我们之后可以一起去祭奠他，用我们的胜利。」 「明天由我和我的人来解决[恶犬]，你们负责进攻加工厂。」 几乎没怎么犹豫，国际刑警组织这边的负责人就迅速做下决定。 「他们都是穷凶极恶的歹徒，每个人手上都沾着不少人命。」 当地警员觉得男人轻描淡写的态度有些轻敌，于是表情焦急地强调。 「放心吧，我是异能者，而且是退伍军人，战斗经验绝对不会比他们更少。」 目光坚毅的男人紧紧盯着这个藏匿了无数罪恶的窝点，在当地警员不注意的时候，用法语轻声说，「我是比他们更兇恶的歹徒。」 而这个男人的名字，叫做纪德。 第291章 回到祖国的幽灵们 十几年前,当纪德重新踏上法国的土地，过往经歷的事情好像又全部在他面前重演。 只不过这次他不是战犯，而是英雄,被众人千夫所指唾骂的人,变成了那个曾经一手制造了自己和部下们悲剧的傢伙。 他们恢復了过往的职位,补发了这些年的津贴，在电视里，在街道上，在游行的人群当中，他们被称为英雄。 那名曾经的始作俑者，在总统的竞选中迅速落败下去，而人们并不满足于此，在狂热的浪潮中，新鲜上任的新任总统签署了新的法案,内容是提高对战斗英雄的待遇。 现任总统的民调一时间升的很高。 每天都有许多节目和报纸，想要对他们进行採访，纪德每天都能在各种地方看到对自己和部下曾经功绩的赞美，还有不幸遭遇的嘆息。 将他们带回法国的两名超越者——兰波与魏尔伦,在短时间内也收穫了赞誉满身。 先前，特务机关曾经试探着释放过一些半真半假的消息,为日后抛弃魏尔伦这把刀做铺垫,其中也包括一部分他曾经简单粗暴的任务过程。 而现在人们在狂热的氛围下,对与将纪德带回来相关的人和事格外宽容，连那些间谍和暗杀的行为都做出了新的註解——也许的确这样不道德，但魏尔伦并没有对不起法国。 如果不提中原中也的事情,这样说倒也没错。 第534页 人们几乎是狂热地歌颂着纪德与他的部下,自诩为落难英雄的拯救者,谈论起这些流浪在异国土地上的幽灵们时，就仿佛他们是什么一碰就碎的无力孩童。 在街上听到人们的谈论内容时纪德还能够用理智将之过滤，但当午夜梦回，战场上的灰色幽灵在夜深人静的时间才品味到这背后的荒谬。 自己和部下是什么样的人？ 是在常暗岛那样的战争绞肉机当中依然存活下来，以几十人攻陷敌方超过百人据守堡垒的百战之师。 是即使流亡到北非，辗转于政权之间的相互倾轧，每一天都不知道自己明天是否会被炮弹叫醒，却仍然无法死去的灰色幽灵。 然而现在在那些人群口中，自己与部下却仿佛是柔弱无力的完美受害者，只有依靠他们的力量才能获得保护。 自己与部下的无力，只是在面对无法反抗的强权，以及倍受战争折磨，完全无法接受任何一点战争捲土重来的可能性，那些惊弓之鸟的可怜人所形成的舆论大潮当中。 而真正众口铄金、积毁销骨的，其实是后者。 当年还不是总统候选人的官员所能做的，就是阻止他们通过军部以及正规口岸回国，却不可能阻挡每一个偷渡的方法。 真正阻断了灰色幽灵们回到祖国可能性的，是那些把他们当做战争罪犯，恨之入骨的法国人们。 爱之欲其生，恨之欲其死，现在纪德和部下们终于成为了前者，他却无法完完全全地开心起来。 走在街上，每一次被指指点点，纪德和部下们恍惚间都会以为还是曾经那些被所有人憎恶的日子。 他们终于证明了自己的清白，却也清清楚楚地知道，一切都回不去了。 虽然被舆论捧得很高，但是在对于他们具体的安置上，却遭到了各方的推诿。 军队里早已没有他们的位置，而灰色的幽灵们除了战斗之外，也没有其他擅长的事情，可是在目前的情况下，如果哪个部门敢派他们去执行危险的任务，一旦出现伤亡，就会成为舆论接下来的靶子。 请回去只能供着，不如一开始就别揽这个活。 在这种氛围下，纪德和部下们就变成了被好言好语却请来请去的烫手山芋。 直到有一天，名叫兰波的超越者再度敲响了纪德的门。 「很抱歉，我也没想到会变成现在的情况，」与老谋深算的政客比起来，这名在监察部门担任工作的超越者简直能够称得上是纯良。 「既然将你们带回来，那么我也需要对现在的情况负一定责任。」 听到这句话，站在兰波身后的魏尔伦捏紧了拳头，脸上的笑容却变得更加和煦。 啊，确实，亲友他就是这样的人，如果他不是这样想，当初就不会把自己的身份隐瞒下来，也不会亲力亲为地教会自己在人类社会生活，以及成为一名合格特工所需要的一切知识。 但是这种本来只属于自己的待遇却被别人分走，哪怕亲友只是想给灰色的幽灵们提供一些帮助，魏尔伦也本能地感觉有些不舒服。 这就是，人类的嫉妒吗？ 用掌握的知识判断出自己目前的情况，魏尔伦有些迷茫。 如果这就是嫉妒，那么自己至少在成为人类这件事上，也算是进步了一些吧。 虽然自己不乐意，但是却并不能去干扰亲友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在认清自己的心之前，魏尔伦首先学会的是忍耐。 如果自己打扰到他，亲友会不高兴。 像只委屈的大型犬一样在兰波身边坐下，魏尔伦听到亲友有些犹豫的声音。 「我听说了目前你们在工作里遇到的问题，」觉得这段时间，灰色幽灵们听到的各种客气辞令已经够多，兰波纠结了一会决定还是直入主题。 「也许去法国以外的地方工作，对你们来说会更舒服一些。」 「或许你说的对，」曾经辗转于非洲混乱的政权之间，都没能让灰色幽灵的首领面露疲惫，但是再回来的这段时间里，纪德看起来实在像是凭空老了几岁。 「还有家人的兄弟们已经回家了，还留在这里的都是已经习惯了流浪的人。」 纪德看向窗外，军部为他们安排的住所，旁边就是花园与小湖，在夏日的午后，一切看起来都安静而美好。 美好到与自己格格不入。 「最近国际刑警组织正在向各国招募新的成员，」纪德脸上的神情，让兰波想起了刚刚被自己从实验室里带出来时的魏尔伦。 「也许你们会想去尝试一下吗？」 「国际刑警组织吗？」 几乎没怎么思考，纪德就点了点头，「好的，我们应该能够胜任。」 等到两个超越者离开之后，纪德才询问站在自己身后的参谋长，「我又重新把你们带上新的战场，会觉得不好吗？」 「我们属于战场，」参谋长摇了摇头，肯定地说，「无论离开多久，我们终究还是会回去的。」 「啊，也是呢。」 捏了捏自己的鼻樑，纪德深深吐出一口气，眼底重新燃起火光，「可能这就是宿命吧。」 ------------------------------------- 阳光重新透过雨林夜间的缝隙，零零碎碎地落在地面上，在毒/品加工厂外蹲守了一整夜的本地警员和纪德以及部下们隐蔽地活动着肢体，等待今天可能会出现的机会。 第535页 昨夜，工厂里的线人传来消息，今天[恶犬]会在老闆的要求下离开加工厂，纪德认为这是一个机会。 随便用干粮填饱肚子，纪德站在一棵树上，拿着望远镜看向日上三竿才慢慢吵闹起来的加工厂，寻觅着恶犬们的身影。 「与其说是恶犬，倒不如说是疯狗更贴切一些，」对于自己前同行们的作风不敢苟同，纪德觉得他们的战斗力里，至少有七成要归功于磕/药上头。 「老大，他们开始动了，」参谋长同样密切关注着僱佣兵们的行踪，看到几个萎靡不振的佣兵，正打着哈欠往皮卡车的油箱里加 油。 「这样看来他们今天的确有出门的任务。」 从树上跳下来，纪德把自己刚才看见的几个岗哨的位置，以及按照顾佣兵的习惯，会安排暗哨的方位，全部告诉了本地警员，「稍后等我们跟着恶犬离开，你们就先拔除岗哨，然后进攻加工厂。」 「祝你们一切顺利，」昨夜一开始和纪德说话的警员，被同事们介绍了国际刑警组织的这支小队过去的丰功伟绩，于是也不再质疑他们是否轻敌。 「当然，」即使是异能者也逃不过时间的侵蚀，纪德的鬓角已经变成灰白色，却仍然露出自信的笑容。 「我们说好，会带着胜利去祭奠你的兄弟。」 等到坐着皮卡离开加工厂的时候，恶犬的僱佣兵们已经恢復了精神奕奕的样子——不如说简直精神过头，可以被称为亢奋了。 大概率是又吸/毒了。 对恶犬们的情况心里有数，灰色的幽灵们远远坠在他们身后，就仿佛锁定了猎物的巨蟒，只等待一击即中。 与沉默的灰色幽灵相比，恶犬们简直能够被称为招摇过市——将保险拉得咔咔直响，坐在皮卡车斗里放肆大笑，用充斥着红血丝的眼球扫视着车辆经过的每一个草丛，像是恨不得撕碎出现在自己眼前的每一个活物。 能够这样嚣张，一方面是因为毒品的致幻效果，让他们失去了大部分谨慎的心理，另一方面则是因为这里深处雨林，除非被叛徒出卖，否则警察绝无可能发现他们的据点。 但是通常最不可能发生的情况就是往往会发生的。 「老大，距离已经足够了，」参谋长估算着，目前的距离枪声已经完全不会传到加工厂那边，于是出声提醒。 「全员准备，」没有一句废话，纪德抬起手，灰色幽灵们动作整齐划一地拉开枪上的保险，抬起手向恶犬的方向瞄准。 就在即将下令开枪的前一刻，纪德的异能【窄门】看到了几秒钟后的情景，让他说出口的话硬生生变成了：「趴下隐蔽！」 第292章 十几年后的重逢 在战斗时从不怀疑自家老大的决定,灰色幽灵们瞬间趴伏在地面上，随即便看到了让所有人都印象深刻的一幕。 漆黑的影子像是水波一样在恶犬们的车下扩散开，而后拔地而起,很快变成一个黑色的球型，将他们瞬间吞噬。 一个年轻的男性声音在一旁响起,但却是灰色幽灵们听不懂的语言。 这道声音来自日本目前登记在册的特级咒术师之一,拥有十种影法术的惠。 他说,「领域展开,【嵌合暗翳庭】。」 在展开领域把赶来的僱佣兵关进去之前,惠放出来的脱兔就已经发现了紧随其后的灰色幽灵们。 原本有些拿不准跟在后面的是否同样是偷猎者的援军，但是看到他们袖章上国际刑警组织的徽章，以及领头那个熟悉的身影，惠又重新放下心来。 是认识的人啊,看来是自己的援军才对。 这样想着,已经从小海胆成长为一个可靠成年人的惠嘴角勾起浅浅的笑容，做好了领域展开的准备。 依靠自己的异能成功躲过了许多致命危险，这次看到突然出现的黑色球体时，纪德也不例外,在它展开之前，成功让自己的部下全部避开了球体所在的范围。 「异能者？」 躲在树后，纪德皱起眉头,思考目前遇到的情况。 是毒/枭之间的互相袭击，还是寻仇？亦或者是恶犬今天任务目标相关的存在？ 正是因为面对突发情况的经验丰富,纪德才能够在瞬间就想到可能出现的各种情况,但是目前证据不足,想要具体确定还有些困难。 但是袭击者并没有要隐藏自己的意思,而是光明正大地出现在纪德面前。 「纪德伯伯,」身材高挑却并不显得过于健壮的男性从旁边走出，他的胸前还挂着一个看起来就很贵的相机，一出现就点了点头，向纪德打招唿。 对方戴在手腕上的翻译器忠实的履行了自己的职责，将日语翻译成法语，「多年不见，不知您是否还记得我。」 突然出现的男人并没有直接指出灰色幽灵们藏身的地点，但他鞠躬的方向分明对着纪德藏身的那颗树。 纪德没有察觉到对方身上散发出敌意或者杀意——大半生都在干这个，纪德对分辨是否有敌意相当在行，灰色幽灵的首领有把握，在这方面自己不会被骗过去。 听到翻译器传出的法语，纪德从树后露出一只眼睛盯着年轻的男人，努力搜刮自己的回忆。 异能者、似乎曾经见过自己、知道自己是法国人，同时满足这几个条件的，自己没什么印象，但如果把条件变成黑色头髮和绿色的眼睛，那瞬间出现在脑海里的，就是一个嘴角带着一道伤疤的，属于前同行的身影。 第536页 十几年前，在东非大草原上的夜里，灰色幽灵僱佣兵生涯的最后一任僱主撞到了一块铁板，一对带着许多孩子出门旅游的僱佣兵夫妇。 也可以说是改变了自己和部下后半生的两个人。 在他们的孩子里，似乎的确有一个同样是黑色头髮，绿色眼睛的小豆丁。 回忆一下过去的时间，当年的孩子似乎也的确应该长到这么大了，只是自己并不记得他的名字。 「你是当年的孩子吗？去草原上旅游的？」 有些犹豫地说出自己的猜测，纪德得到了对方肯定的回答。 「是的，我是惠·德雷斯，」其实对于纪德能认出自己也有些惊讶，惠举起了胸前的相机。 「目前的职业是一名野生动物摄影师，近期的工作是拍摄美洲豹的照片。」 「昨天我发现了一队车辆在沼泽地抛锚的偷猎者，他们似乎向背后的老闆请求了帮助，说今天会有人来 接他们，我认为一网打尽是比较省时省力的做法。」 「刚刚的佣兵就是来接应偷猎者的人，我把他们暂时关进了我的领域里。」 年轻摄影师完整地讲述了事情始末，纪德点了点头，这样的确也能和自己这边的情报对应上——关于恶犬们今天出来的任务是什么。 「那些偷猎者呢？」 也离开了树木遮挡的范围，异能在眼前不断刷新的将来当中，名叫惠的孩子——对于纪德而言，的确可以这样称唿他，没有做出任何具有敌意的举动，也让纪德稍微放下心来。 「在那边，」惠指着自己身后的方向，「我暂时还没有打草惊蛇，但随时用式神关注他们的动作。」 「你的这个，领域，」纪德看着就停留在惠身边的黑色球体，在心底猜测，这应该也是某种结界类型的能力，「能够保持多久？」 「在和我有肢体接触的情况下，还能再坚持一会，」惠侧过身，能看到领域的一部分正连接在他的身后。 「如果无法保持肢体接触，当场就会消失了。」 「那就先解决这群恶犬吧。」纪德点了点头决定到，「我们属于国际刑警组织，这只名叫恶犬的僱佣兵队伍涉及贩毒、袭警以及恐怖主义等多项罪名，是我们本次任务的目标之一，需要将其抓捕带回。」 「我明白了，」惠将手伸进自己的领域里，于是黑色球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张，当领域主人和灰色的幽灵们全部吞没进去。 「在领域里我可以为你们提供输出支持，那就先解决他们吧。」 一开始进入到由影子所组成的领域，灰色的幽灵们有些紧张，迅速分成三人一组持枪警戒，不过很快，那种纯粹的黑暗就慢慢褪去，幽灵们发现自己变得能够看清领域里的情况。 「恶犬在那里，」站在老大纪德身边，参谋长指向领域的另外一边，「他们大概是把这里当成自己嗑/药嗑多的幻境了。」 看向参谋长示意的方向，进入纪德视野当中的，就是神态癫狂，用手里的枪向四周随意倾泻子弹的僱佣兵们。 限制住僱佣兵的行动，不让他们四处乱跑的，是许多条足足有水桶粗的巨蟒，它们用身体组成包围圈，游曳在恶犬附近。 「咒术师的领域和异能不太一样，」突然出现在身边的惠吓了纪德和参谋长一跳。 「在领域里，我的能力会得到最大限度的提升。」 大蛇发出嘶嘶的身音，挪动身体谁来到这里的客人们让出一条道路，大方地将猎物交给灰色的幽灵们。 「这群人究竟嗑了多少药？」 恶犬已经完全认不出自己正在撕咬的是幻觉还是真实存在的敌人，只是狂躁地攻击着附近存在的一切，让纪德眉头皱起。 「以击毙为主，削弱他们的战斗力，」灰色幽灵的首领下令，于是经验丰富的战士们迅速划分出自己负责的范围，开枪收割本次的任务目标，并且掩护同伴不会被他们击中。 这种在战场上经过千锤百鍊才培养出的默契，与自家老爸的孤狼风格不同，惠在用式神帮他们掩护的同时，几乎在心底感慨，这简直属于艺术——暴力的战争艺术。 除了首领之外，恶犬的其他人逐渐倒在血泊里成为安静的尸体，首领也被两枪贯穿了两边的肩胛骨，只能躺在地上发出痛苦□□。 完成任务的灰色幽灵们，沉默着把恶犬的尸体摆放整齐，然后拖着唯一剩下的首领回到老大身后，全程无一伤亡。 「感谢你的配合，」纪德已经长出了一些细密纹路的眼角向上扬起，看起来心情不错。 「我们的任务已经完成，接下来就去抓捕违法盗猎的傢伙吧。」 事实上，这并不是纪德他们这只小队负责的范围 ，只不过撞到眼前也肯定不会不管。 惠打了个响指，领域像是泡沫一样瞬间破碎，把那些恶犬的尸体和受伤的首领全部吐了出来，「盗猎者的部分，可以由我来解决吗？」 「当然，有热心的摄影师解救了差点死于沼泽的偷猎者，这应当算得上人道主义。」 在僱佣兵的生涯里，纪德早已学会灵活处理事情，不再像过去在军队里时那样一板一眼。 「非常感谢，」抿起嘴露出笑容，惠的颊边出现了小小的酒窝，看起来乖巧又无害。 不应该出现在丁美洲，而普通人的眼睛也无法捕捉的粉色大象出现在年轻的特级咒术师身侧。 第537页 它鼓起脸颊，向东倒西歪瘫在地上休息的盗猎者，用长长的鼻子喷出有力的水柱，日他们全部撞到树上才停下来。 大象消失，接下来出现的是翅膀上划过紫色电弧，脸上还带着骨质面具的大鸟，它的翅膀划过盗猎者湿漉漉的身体，让盗猎者的身体开始抽搐着舞动，直到失去意识。 第293章 动物救助 先后使用了两种式神【满象】和【鵺】让毫无防备的偷猎者失去行动能力,惠摸了摸满象的鼻子，又拍拍鵺的翅膀。 「辛苦了，干的不错。」 两个式神动作亲昵地蹭蹭主人的脸侧,然后回到影子里去。 继而，有许多半人高的蟾蜍从十种影法术持有者的影子当中跳了出来,它们「咕哌咕哌」地叫着,跳开几步,用极其有力的舌头缠住已经不省人事的偷猎者们,将他们全部拖过来,摆摆整齐。 一只体型要格外大一点的蟾蜍张大了嘴，用长长的舌头卷着装在密封袋里的卫星电话，递到惠的手上。 「那么我这边就处理好了，」 所有式神都消失不见,惠转过身,面向灰色的幽灵们，「这些盗猎者也由你们一併带走吗？」 「嗯，交给我们吧，」面容已经染上风霜痕迹的纪德点了点头,「这些盗猎者也许和贩毒组织背后存在着某种联繫，否则他们叫来的援兵不会是这群恶犬，回去之后我们会进行更加详细的调查。」 「那就麻烦你们了,」惠向灰色的幽灵们鞠了一躬，目送巧合在十几年后重逢的灰色幽灵把这次的犯罪嫌疑人装上车。 「那些动物需要我们带出去吗？」 拉开车门,纪德询问年轻的野生动物摄影师,青年整体纤细的外形和那些铁笼看起来格格不入,哪怕知道对方可以驱使神奇的式神,纪德仍然会有些担心对方是是否能处理这么多受伤的动物。 「不用了,」摇了摇头，惠在自己的卫星电话上按出一串号码，「我会联繫附近的野生动物救助机构，他们更加专业一些。」 「那就好，」将自己的联繫方式留给惠，纪德希望他能够拍摄这些，目前还被关在笼子里的动物们，作为后期审判偷猎者的罪证。 记下纪德的电话和邮箱，一边给自己曾经去那里拍过被解救动物的野生动物救助机构打电话，一边看着灰色的幽灵们驾车远去。 「嗯，对，这边有一些需要救助的动物。」 已经从一颗小海胆变成大海胆，惠和小时候相比沉稳了许多，「是警察将偷猎者带走之后留下的，大部分都带伤。」 电话那头，野生动物救助站的工作人员听到这个消息，不禁开始咒骂那些可恶的偷猎者。 「那些人从来都不知道生命的可贵…拜託你在原地等等我们，德雷斯，我们很快从救助站开车过来，大概要两个小时。」 「好的，我会的。」 虽然是第一次面对这种情况，但是对动物的关心压倒了无措，惠挂断电话，然后在笼子边蹲下，和无法蜷缩的美洲豹大眼瞪小眼。 「再稍微忍耐一会儿吧，」看着面前表现得有些焦躁的豹子，惠试着好声好气安慰它。 「过一会能帮助到你的人类就来了，好吗？」 也许是感受到面前这个人类对自己并没有恶意，与之前面对偷猎者那时表现出的不安不同，这只美洲豹现在的表现更像是焦虑，就仿佛有什么事情想要传达出来。 它在狭窄的笼子里试图扭动身子，在努力不要拉扯到受伤后腿的前提下，这只美洲豹尽最大努力露出了自己的肚子，想要告诉面前的好闻人类最重要的事情。 「是肚子也受伤了吗？」 不知道这只豹子为什么要这样做，惠只能猜测，并且努力阻止它的动作，「好像也没有啊…你小心一点，后腿难道不痛吗？」 但是美洲豹并不能回答惠的碎碎念，也无法听懂人类的担忧，它只是将自己的腹部更加袒露出来，好让人类发现问题所在。 好在野生动物摄影师的工作，对于人类眼力的锻鍊还是相当足够的，惠终于意识到了关键。 「原来是女孩子啊…等等，看你的乳/房，是还在哺乳期吗？」 终于发现了美洲豹腹部已经充盈着乳/汁的乳/房，惠勐得站起身，向四周张望，「你是想找你的孩子吗？你把它们藏到哪了？」 很显然豹子并不能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希望面前这个似乎对自己充满善意的人类，能把自己放出来，好让自己去找已经饿了一天一夜的孩子们。 必须要先找到小豹子们，对此有清晰的认知，惠的影子里跳出大量脱兔，还有两只半人高的玉犬。 「来闻闻它的味道，」惠把玉犬引到关着美洲豹的笼子前，「去找和它身上味道一样的幼崽。」 两只玉犬齐齐汪了一声，表示明白，而脱兔们也一个接一个排队跳到笼子边嗅嗅，然后又向各个方向跳开，去寻找不知道藏在哪的小豹子们。 趴在笼子里的美洲豹脸上的表情很复杂——如果一只豹子也有表情的话，年轻的豹妈妈感受到其他动物干燥的鼻尖正在触碰自己向来引以为傲的美丽皮毛，但是自己却看不见，也闻不到它们。 这可真是吓死豹了。 作为世界上第三大的猫科动物，美洲豹的活动范围甚至能有几十公里，惠昨晚才发现偷猎者之后，就一直守在他们附近，自然没能发现还有其他流落在外的小豹子。 第538页 不过现在有心搜寻，对于不知道比普通动物敏锐了多少倍的式神们来说，想要找到小豹子的藏身之处并不难，很快玉犬黑和玉犬白就一边叼着一只豹崽跑了回来。 像是邀功一样蹲在主人脚边，两只大狗的尾巴简直都要摇出残影，眼睛亮晶晶地等待着主人的夸奖。 「做的很好，」蹲下来先揉了揉玉犬们的脑袋，而后惠伸出手，把两只豹仔从狗狗们嘴里取了下来。 「小小年纪就能看出来，性格完全不一样啊，」惠观察着两只被自己提熘在手里的小豹子，觉得相当有趣。 其中一只体型较大的豹崽正张牙舞爪地对自己哈气，努力伸出短胖短胖的爪子，想要去挠揪住自己命运后颈脖的人类的胳膊。 而另外一只体型要小一些的，则是紧紧闭着眼睛，假装自己并不存在的样子。 一旁的成年美洲豹看到自己的两个孩子被带了过来，努力在低矮的笼子里撑起身体，目光紧紧盯着惠手里的豹崽，生怕它们受到伤害。 看着狭窄的笼子，惠觉得这两个小不点应该没办法钻进去，于是有些犯难。 自己之所以没有为这些动物们打开笼子，主要还是因为要等到，救助站的工作人员们来给它们做过检查，看看哪些的情况可以当场放，而哪些需要被带回去接受进一步的救治。 另一方面，虽然自己有自信能够不被这些动物们伤到，如果随随便便把受伤的动物放出来，稍晚一点动保组织的工作人员就未必能把它们轻松带走，还是笼子更加方便运输。 但现在两只小豹子的肚子都已经扁扁的，不知道饿了多久，而它们的母亲表现得也很着急，于是惠打算和豹妈妈商量一下。 「这样吧，」把两个小豹子就放在笼子旁边，等到妈妈气味的幼崽们迅速扑了过去，却被笼子挡住，急得它们发出尖声尖气的稚嫩尖叫。 「我把你放出来，你可以给孩子们餵奶。」 也不管它有没有听懂，惠指着笼子外的草地，自顾自地说下去，「但是你先不要逃跑，等会救助站的工作人员还要把你带回去治疗，如果不同意的话就告诉我。」 豹子当然不能说话，于是惠就当它同意了，从影子里叫出大蛇，在地上盘成一圈，十影法打开笼门，让豹妈妈带着它的孩子们进入大蛇盘出的圈里。 虽然并没有将惠当做会对自己造成威胁的存在，但作为一只带崽的母亲，美 洲豹的第一反应就是要领着孩子们离开这里，去寻找一个更加安全的地方。 它一瘸一拐地想要逃走，却发现自己撞到了某个光滑微凉，还长着细密鳞片的傢伙。 美洲豹并不能看见大蛇的存在，但是这种不妙的触感让它想起了雨林里臭名昭着的森蚺。 森蚺通常并不会将成年美洲豹纳入自己的猎食范围，但如果是小豹子，这种体型庞大的傢伙并不介意一口一个。 弓起背来，豹妈妈换了个方向，却仍然撞在无形的存在身上。 搞不明白这是什么情况，美洲豹有些烦躁，但两只已经饿得舔胸贴后背的小豹子并不能理解妈妈的焦虑，一看到雌性美洲豹停下脚步，就连忙扑了过去，钻到母亲的腹部下面。 对着两只只知道吃的幼崽发出呵斥，年轻的豹妈妈警戒了一会，却发现什么都没发生，于是只好疑惑又警惕地允许已经饿到嗷嗷叫的孩子们过来进食。 「还好发现了，」 就坐在大蛇旁边，惠抚摸着自家式神搭在自己大腿上的光滑脑袋，目光却看向正在吃奶的豹崽，「如果失去了母亲，估计很快他们也就会消失在雨林里吧。」 作为职业准则，野生动物摄影师不被允许去干涉动物们的正常生老病死，也不允许因为看不下去就帮助某个动物——但是遇见盗猎者的情况不在此列，他们对于动物而言都是无妄之灾。 两只饿狠了的豹崽狼吞虎咽，而同样一天一夜没吃东西的母亲，只是侧躺着露出腹部，充满怜爱地舔舐孩子们沾上泥土的皮毛。 再一次听到车辆车辆在雨林里前行的身音，红眼睛的脱兔，晃悠着两只大耳朵跳到惠的身边，告诉他有人来了的消息。 这次来的是野生动物救助站的工作人员。 第294章 玩具工厂 「噹噹当——！」 德雷斯家里年纪最小的孩子,二十几岁就成为崭露头角的玩具设计师新秀的梦野久作，此时手里拿着一沓明显经过精心设计的卡片，一个一个按照提前写好的名字送给家里人,「这是请柬！下周我的玩具工厂就要开业啦！希望大家都能去看看！」 「是久作之前说过的那个吗？」穿着相当职场精英的黑西服套装，现在在彭格列家族担任类似cfo职位的芥川银笑着收下自己那份，表情期待。 「太好啦！刚好我最近回日本这边，要是在义大利就错过了。」 「久作的执行力可真强啊！」 把自己和甚尔的请柬拿在手里把玩，莉莉娅有些感慨于小儿子超强的行动力—— 在半年之前，刚刚註册了自己玩具品牌的梦野久作说想要建立一个以玩具工厂为主题，到处都是各种玩具的游乐园，并且直接买下了一个因为经营不善所以破产拍卖的游乐园,作为拿来改造的基础。 「感觉好像久作上一次刚刚说自己想要建立游乐园，还是前几天的事情,没想到这么快就都完成了。」 第539页 刚刚结束一个赛季，为了给车队积累积分，中原中也全世界到处飞着去参加比赛,几乎都快要没有时光流逝的概念,所以对梦野久作的游乐园完工，感到最为惊讶。 「在下很期待，」虽然说出来可能作为同期的中岛敦和库洛姆都不太相信,但实际上芥川龙之介是梦野久作的游乐园投资者之一——简直就和他是个甜党一样令人难以置信。 但这的确是真的,作为特管局的调解员,同时还会完成一些祓除咒灵的任务,芥川龙之介的工资一直以来都是一个相当好看的数字,而除了满足口腹之慾之外,认真的青年并没有太多花钱的地方,只是任由自己银行卡里的数字越来越长。 在梦野久作因为理念不合和最初的投资人僵持不下时,听说了这件事的芥川龙之介询问过投资的数额，只是思考片刻就贡献出了自己的存款。 「因为在下是哥哥啊，」已经长大的垂耳兔颔首，并不擅长说太多过于煽情的话，「能帮到久作就好，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 去做想做的事情，这向来是德雷斯家对孩子们唯一的期待，还没决定要不要向家里人寻求帮助的年轻设计师听到哥哥这样说，星星形状的瞳孔里有雾气在氤氲。 「我会做好的！」 在雾气聚集成泪水之前，年轻的设计师承诺到，而且他也有自信不辜负这个承诺，「龙之介哥哥只要负责期待就好！」 所以现在，芥川龙之介说：「我很期待。」 「应该会很有意思，」还挺喜欢弟弟设计出的一些搞怪的玩具，真希对玩具工厂里会是什么样子有所猜测，只是不知道能够印证几分，所以静等下周的到来。 「我会带我的新相机去的，」已经在举着不离身的相机拍摄精緻的请帖作为留念，一年365天里至少300天都在出野外，却仍然是冷白皮的惠点了点头，准备给家里的大家拍照留念。 「到时候你们自己去逛，」甚尔抚摸着靠在自己怀里的莉莉娅的长髮开口，「我要和小医生单独约会。」 初代天与暴君的外錶停留在他曾经死去的那一天，与同样停留在最美好状态不曾发生改变的伴侣一样。 现在，甚尔与莉莉娅和家里已经成年的孩子们坐在一起，对于陌生人而言，愿意相信他们之间关系是同辈的人绝对大于认为其中有长辈。 家里的孩子们对于监护人们不再发生改变的外表都有所猜测，只是没有拿出来认真讨论过。 对于孩子们来说，两个监护人的容貌是不是会随着时光流逝而发生变化并不重要——只要他们一直都是重要的家 人就足够了。 「甚尔又是这样，」真依撇了撇嘴，但是也没再提出更多异议，毕竟说了甚尔也不会改变主意。 而且自己也很期待小弟的游乐园，要是玩起来的话，估计也顾不上关心监护人他们去做什么了。 作为人气经久不衰的艺人，能够拥有放假的时间去游乐场玩，可是十分宝贵的休息，当然要玩个够本才可以。 「久作可不要忘了今年我们蝴蝶效应吉祥物的特别款哦！」 梦野久作玩具设计师梦想真正意义上的开始，正是蝴蝶效应的吉祥物——每年她都会给那个类似丑宝的存在设计新一年的新形象，今年自然也不会例外。 「安心啦，真依姐，」设计师吐了吐舌头，看起来是少年气十足的调皮。 「你可是重要的甲方，甲方的意见又怎么能忽略呢？」 和大部分同行的职业生涯不同，梦野久作并没有入职玩具公司，虽然也有一些联名款，但更多时候，他的名声其实来源于追星的粉丝们—— 毕竟他可是以一己之力承包了整个伟汉斯实业的艺人吉祥物，出现在荧幕前的次数自然就比在玩具公司任职的同行要更多一些。 加上他少年气满满的外形以及讨人喜欢的笑容，从关注他这个人到关注他的玩具作品的人也越来越多。 虽然的确有些同行会在背后酸熘熘地说，梦野久作之所以能够年少成名，都是通过炒作得来，但是年轻的玩具设计师本身并不在意这种说法。 「不管因为什么原因，只要最后能够喜欢我的玩具就足够了，」在採访里，年轻的玩具设计师是这样说的。 「很多人都会说，玩具只不过是小孩子们喜欢的东西，但其实很多时候，它们身上也寄託着大人们的愿望。」 「就像艺人的粉丝会喜欢我为艺人设计的吉祥物一样，因为那代表着他们所热爱的人。」 「对我来说也是这样，我喜欢玩具，喜欢拥有玩具，喜欢设计玩具，比起和其他人，我更喜欢和玩具相处。」 「对我来说，玩具寄託着我小时候没能实现的愿望，而我现在已经有能力实现它，所以当然会想要更多。」 在镜头面前，梦野久作并不掩饰自己对于玩具的夸张喜爱，「我当然喜欢玩具，就是因为喜欢才会想要成为玩具设计师。」 「除了年龄上的孩子之外，我也希望我的玩具，能够满足那个藏在每个人心底的小孩子。」 事实上，梦野久作的玩具工厂游乐园的设计思路就是这样，无论是给大人还是小孩，都能够让他们暂时来到彼得·潘的永无乡。 趴在梦野久作的肩头，这些年来，乱七八糟的东西吃了很多的丑宝把脑袋扭向大家所在的方向，磕磕绊绊地说，「表…演…」 第540页 「丑宝是说在玩具工厂开业那天，它也准备了节目表演。」 帮自己的小伙伴解释完整，梦野久作收到了来自哥哥姐姐们有些奇妙的目光。 「果然不管看多少遍，都会觉得很神奇，」真希伸手戳了戳丑宝软乎乎的躯体，对于小弟能和家里宠物无障碍交流这件事相当佩服。 从另一个方向揉捏着丑宝软乎乎的脸颊，真依有些好奇，「丑宝准备了什么节目？」 「保…唔，密，」没有要提前泄露的意思，就算脸上的肉都被捏到变形，丑宝也拒绝剧透。 「要是节目不好看的话，我们那天晚上就吃红烧丑宝，」芥川银舔了舔自己的小犬牙，装模作样地恐吓它。 然后就百试不爽地成功看到了家养咒灵被吓成一团的样子。 「哈哈哈哈，丑宝你好可爱呀，」乐不可支地把丑宝球抱在怀里揉搓，芥川银知道如果不安慰它，丑宝真的会自闭很久。 「只 是开个玩笑嘛，我们丑宝这么可爱，怎么捨得吃掉你呢？」 「银，别总是吓唬丑宝，」带有安抚意味的拍拍家养咒灵软乎乎的躯体，中原中也语气无奈。 「它没那么聪明，总也听不出来是假的。」 「丑宝，可以给在下一盒冰激凌吗？」 因为能够保持塞进肚子里的东西的状态，所以除了宠物之外，丑宝还兼职着零食库的功能，听到芥川龙之介这样说，像是毛虫一样的咒灵的注意力立马就被转移了，从肚子里吐出一盒冰激凌来。 「十分感谢，」拿着仍然处在冰冻状态下的冰激凌，芥川龙之介一本正经的道谢之后开始摄入今日份的零食。 「啊！这么说起来，我好像想起来了，」真依从沙发上站起身动作很快地奔上楼去，回到自己房间当中，打开了回来之后还没收拾的行李箱，从里面找出自己在机场给家养咒灵买的礼物——一个猫耳发箍。 「哈哈哈哈，这不是很合适嘛！」 茫然地抬起脑袋，带着可可爱爱猫耳发箍的丑宝，并不知道为什么屋子里的人都看着自己笑了起来，于是下意识钻进了莉莉娅的怀里。 「ma…ma…」 「的确很合适呢。」 安抚着慌不择路逃进自己怀里的家养咒灵，莉莉娅做这一切都显得那么轻车熟路，也不知道究竟重复过多少次，「丑宝很可爱的，不用害怕。」 接下来就是非常熟悉的流程重演，想要讨要安慰的家养咒灵没过多久，就被忍无可忍的甚尔拎了出来。直接扔进客厅角落的猫屋里。 「这是我老婆，」言外之意，只有我可以这么抱，其他人最好想都不要想。 「那就说好啦！」 拍了拍手，莉莉娅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转移到自己这里，「到时候大家一起去体验久作的玩具工厂吧！」 第295章 玩具工厂开业啦！ 「大家,欢迎来到q的玩具工厂！」 两只高大的玩偶摇摇晃晃地推开了游乐园大门，莉莉娅挽着甚尔，与在门外期待已久的人群一起走进游乐园,就看到自家小儿子坐在巨大的彩绘塑像肩头，笑着对人群招手。 声名在外的玩具设计师身上总是带着一股天真的稚气，人们在看到他时，第一反应总是会将他与无忧无虑的孩子们画上等号。 「保持好奇心，勇敢去探索未知的世界，永远都带着热情去追逐美好的愿望。」 刚刚创立自己的玩具品牌时，梦野久作曾经这样回答记者。 「我愿意做那个永远也长不大的彼得·潘，活在我的永无乡里。」 梦野久作是这样说,他也是这样做的——他真的制造出一个自己的玩具王国。 今天坐在彩绘塑像肩头的玩具设计师穿着背带裤和画有可爱小熊的t恤，他向下压了压自己造型俏皮的帽子,向进入玩具工厂的人们介绍他所创造的世界。 「玩具工厂，顾名思义，当然是生产玩具的地方啦,」从坐着的姿势爬起来,梦野久作蹦蹦跳跳地从彩绘雕塑的一边肩头落到另外一边。 「最近工厂里的大家都很着急，因为生产玩具的原料不够了，所以呢,我们的管理员大熊先生给了我一个建议——」 刚刚帮助人们拉开游乐园大门的巨大玩具熊来到雕塑脚边,脸上露出一个毛茸茸的笑容。 在游乐园循环播放中的甜美俏皮的bgm衬托下,一切看起来都那么令人感到惊奇而美好。 「大熊先生说,我们可以邀请一些客人,然后把最喜欢工厂的客人,留下来陪我们。」 「真不愧是久作,」人群当中,真希牵着真依的手，忍不住小声吐槽，「明明如果改变一下整个氛围，这根本就是个恐怖故事啊。」 「可是大家似乎接受得都很良好啊，」用咒具遮掩了自己的容貌，作为人气超高的偶像歌姬，真依并不想由于被认出来而破坏今天在弟弟的游乐园里的体验。 看向围着毛茸茸大熊，想要试着去拍拍大胸柔软肚子的小孩子们，真依的语气里带着笑意，「久作有分寸的。」 「不过万圣节的时候如果改变一下氛围，应该也很不错，」向来是德雷斯家唯恐天下不乱的代表，换下黑西装的芥川银跃跃欲试。 「今天回去问问久作好了！」 「所以我们想了个主意！」 玩具设计师半边黑色半边白色的髮丝在空中随着他跳跃的动作一起晃来晃去，到是与他全身俏皮的搭配风格相得益彰。 第541页 「大家今天除了在享受不同的游玩项目之外，还可以在每个项目附近找我们玩具工厂的可爱玩偶们做游戏。」 从背带裤胸前的口袋里拿出一张每个人都有的请柬，彩绘塑像旁边的大屏同步亮起，屏幕上出现的正是梦野久作手中的请柬卡。 「我们的请柬中间有个夹层，」帮大家示意如何从边角揭开请柬的秘密，玩具工厂的主人把揭开后的卡面特意展示在镜头面前，好让所有人都能看清。 「这个夹层，是用来收集印记的地方。」 「所有人都可以和工作人员做游戏，赢了会得到印记，输了就要留在工厂里成为大家的同伴哦。」 这样说着，玩具工厂的主人笑弯了眼睛，「如果拿到五个印记，就可以来找我玩游戏啦，能够赢过我的人，会收穫超级惊喜的奖品！」 游乐园尽头的城堡钟楼里，悠远的钟声响起，梦野久作将手掌放在耳侧，做出侧耳倾听的动作，「听啊！游戏开始的钟声响起了！」 「我在城堡尽头的房间等你们！」 最后一句话音刚落，梦野久作站着的位置 就被一大堆突然出现的可爱公仔埋住。 举起相机的惠将这个可爱的画面精准地收藏下来。 彩绘雕像肩膀上的位置有限，公仔们实在是堆得太多，纷纷摇摇晃晃地掉了下来，引得人们纷纷伸手去接，而原本站在那里的玩具设计师已经消失不见。 「是使用了幻术吗…」 仰起头看着弟弟凭空消失的把戏，芥川龙之介点了点头，觉得这个效果看起来还挺不错的，相当别出心裁。 「不只是幻术，」中原中也则是观察着游乐园里的工作人员——好吧，可能倒也不是人。 「像那只熊先生，就是一只大号咒骸呢。」 「还真是『他的』玩具工厂啊，」甚尔也发现了这其中的奥秘，发出有些感慨的声音。 「这小子的占有欲倒也真够强的。」 正如甚尔说的那样，在这个名为玩具工厂的游乐园里，有的只是梦野久作以及在他控制下的改良咒骸—— 每一个都是由玩具设计师自己亲手设计出来，然后又拜託东京咒高的校长夜蛾正道将赋予他们行动能力的核心放入其中，成为这个玩具工厂的一部分。 这里是除了玩具设计师本人之外，就只有玩具们的游乐园。 是由他一手打造的永无乡。 「我们也去玩吧，甚尔？」 抱着伴侣的胳膊，莉莉娅环视四周，很快找到了自己感兴趣的第一个目标，「那个是跳楼机吗？看起来真的很特别呢！」 虫母所说的，是一个几十米高，看起来像是单独将玩具内部骨架展示出来的设施。 跳楼机垂直上下的骨架与未完成的超大型玩偶巧妙地结合在一起，有一种炫酷的金属质感。 「看起来差不多，」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并不恐高的初代天与暴君很干脆地答应了老婆的要求，两个人一起往那边的方向走去。 「刚刚久作说可以去找工作人员积攒印记。」 来到跳楼机前，莉莉娅却并不着急马上坐上去，而是不断观察着周围，想要找出自己家幼崽安排的工作人员。 「你在找我吗？」一个不大的声音在虫母脚边响起，莉莉娅弯下腰，才看到说话的是一只戴着尖尖帽子的小矮人。 「真是的，为什么你们人类要长那么高，不会觉得上面的空气很糟糕吗？」 「好像从来都没考虑过这个问题啊…」莉莉娅歪了歪头，没忘记自己找他是为了干什么。 「你就是负责跳楼机的工作人员吗？」 「对啊！怎么样，有没有觉得我特别伟大？」 小矮人得意地双手叉腰，的确与他的身高相比，跳楼机看起来是毫无争议的庞然大物。 想要收穫人类的震惊表情，小矮人努力控制自己脸上的得瑟不要太明显，但却事与愿违。 「听说要和你玩才能拿到印记？」甚尔觉得跟这种要弯腰才能看见的小东西说话有点费劲，只想速战速决。 「来说说要怎么做？别磨磨蹭蹭的。」 「你…你！」没想到这个雄性人类竟然不尊敬自己，小矮人气得叉起了腰，「我才不会那么容易就把印记给你呢！」 「那种东西都无所谓吧。」 不觉得游乐园里的玩耍会有多难，甚尔挑了挑眉毛，「你只要说怎么做就行了。」 「这可是你要接受挑战的！」决心要展示一番自己的厉害，小矮人指着旁边的跳楼机，「对于大型玩偶而言，一个能支撑它的骨骼是必不可少的，我们的设计师选择用星星铸造玩偶的骨骼。」 「在铸造的过程中，经常会有一些星星的碎片掉落，而你要做的，就是在跳楼机开启的三分钟内收集到足够的星星碎片。」 从 旁边的小木屋里，拿出来两个小小的，像是用来抓蝴蝶的网子分别交给甚尔和莉莉娅，小矮人说，「只要下来的时候，你们抓到的星星碎片能够装满一个梦就足够了。」 被称为「梦」的是一块纯白无色的画板，看小矮人的意思，应该是要用抓到的东西来为它上色。 「我们明白啦！」 莉莉娅拉着甚尔跃跃欲试地在跳楼机的椅子上坐好，示意小矮人可以开始了。 第542页 「游戏开始！」 小矮人从身后掏出一把比他还要高许多的充气锤子，用力敲在控制跳楼机开启的按钮上。 也不知道他究竟把这么大的锤子藏在哪里了。 机器开始运转，莉莉娅能感受到自己正在缓慢上升，与此同时，头顶上传来锤打的声音。 「这应该就是他说的星星碎片了吧？」 巨大的锤子落在未完成的机械骨骼上，摩擦间有金色的碎片落下，被甚尔用网子拦住。 碎片呈现不规则的形状，上面还有简笔画一样的表情——此刻这枚躺在甚尔网兜里的碎片上。线条组成的嘴巴变成「o」的形状，显然十分惊讶。 而跳楼机已经升到最顶端，进入了会让每一个体验者都心生忐忑的时刻，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就会开始坠落。 莉莉娅也不知道，但是她现在的心情只有亢奋，正抬着头对即将落入自己网中的星星碎片，露出虎视耽耽的表情。 只是比星星碎片更先下落的，是虫母和甚尔自己。 「呜唿！」眼睁睁看着自己和手边的星星碎片失之交臂，莉莉娅还来不及遗憾，就连忙将目标放在其他的碎片身上。 但是那个原本从虫母网边逃开的碎片却又晃晃悠悠地，落在了莉莉娅发间，用简单线条画出的表情表达着自己的亲近。 反观甚尔那边，画风就变得完全不同起来。 星星碎片努力想要离杀气腾腾的天与暴君远点，然而动作只要稍慢，就会被男人精准捞入网中。 「一个一个都慢吞吞的，没什么挑战性啊。」 第296章 阳光开朗大男孩 最后从跳楼机上下来的时候,还是莉莉娅收穫的星星碎片要更胜一筹。 无论是发间还是裙子上，都有闪烁着金色光彩的小小碎片探出脑袋，同时露出害羞的表情。 「都从小医生身上下来,」甚尔把自己往兜里的星星碎片倒在纯白色的梦上，给梦染上一层金色的柔光。 「已经够了，」小矮人脸上的表情不情不愿，但还是拿着自己大大的充气锤子，往莉莉娅和甚尔的请柬卡上「砰！砰！」砸了两下，于是纯白的一页上就出现了一个玩偶骨骼样式的印记。 「星星的碎片很喜欢你，」走到莉莉娅身前，小矮人一本正经地说,「它们可以陪你一起在玩具工厂里体验不同的项目。」 像是为了印证小矮人的话，星星碎片们身上的光芒一闪一闪,就仿佛在点头那样。 「这是我老婆！」 将小医生直接揽进怀里，甚尔并不掩饰自己的占有欲，于是成功把星星的碎片们吓得都躲了起来。 但它们还是不愿意乖乖下去。 「好可爱啊,」莉莉娅倒是很喜欢这些可爱的小东西,于是努力给他们求情，「只是一天而已嘛！甚尔最好啦！」 「真是拿你没什么办法啊，」嘆了口气,天与暴君在虫母面前并不在意妥协。 「小医生回头要补偿我。」 「一言为定！」 拿着已经收穫了一份印记的请柬,莉莉娅开始寻找自己想玩的下一个项目。 「你们要来参加花园的茶话会吗？」 在种着大片各色玫瑰的花园门口,真希和真依被拦了下来。 「这应该也是个项目吧？」 拿着刚刚获得了一枚印记的请柬,真希有些狐疑地看向穿着可爱公主裙,非常热情将自己拦下的兔子,「态度这么殷勤,反而让人有些不安呢。」 「参加茶话会的话,会获得印记吗？」 真依直接向兔子询问道，「我们还想去参加城堡的游戏。」 「当然，当然，」兔子小姐晃了晃自己毛茸茸软乎乎的长耳朵，看上去非常开心。 「既然是茶话会肯定会做游戏，游戏肯定要有奖品。」 真希转过头看向妹妹，然后就发现真依与自己做了完全同步的动作，双胞胎姐妹俩同时点了点头。 「好的，感谢你的邀请。」 「那我们就快点出发吧，别的客人都已经到了，不能让他们等太久。」 兔子小姐转过身，带着双胞胎姐妹俩走进花园里。 在进入花园的瞬间，真希只是恍惚了一下，然后就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换上了一套看上去相当中性化的卫衣与长裤，坐在茶话会的桌子前。 她抬起头，就看到真依坐在自己对面，而她身上的衣服被换成了一套古代的骑士铠甲，很可能只是行动都有些费劲的样子。 「真希？」自家大哥熟悉的声音在身边响起，二代天与暴君转过头，发现穿着一身华丽装扮，头顶还带着王冠装饰品的中原中也就坐在自己身边。 「大哥？你怎么也？」 有些惊讶地睁大眼睛，真希询问到，「我记得你和惠是一起行动的，你们也被邀请来参加茶话会吗？」 「嗯，我们已经在这里等了一会儿了。」 中原中也点了点头，不知道为什么，真希总是觉得对方现在正在强忍笑意，「惠就坐在我的对面。」 刚才在寻找真依的时候，真希对于对面坐着的人稍微有点印象，是一个低着头的黑色长髮女生，穿着款式梦幻到有些夸张的蓬蓬粉色纱裙。 但是中也大哥说，那是惠？ 有些迟疑地抬起头，真希 看着摆出一副拒绝交流姿态的「长发女生」，试探着询问，「惠？」 第543页 「女生」表情羞愤地抬起头，整张脸从脸颊一直红到了脖根。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如果要问我们年轻的摄影师先生现在是什么心情，他一定会回答你： 后悔，非常后悔。 因为想知道最小的弟弟究竟在城堡里准备了什么，以及有信心不会输掉和咒骸玩偶的游戏，中原中也和惠的二人组没怎么挑拣项目，只是按照玩完这个就去接下来下一个的顺序，先完成了过山车和漂流的挑战。 玩偶们提出的要求，对于普通人来说都有一定难度，但是对于异能者和咒术师来说，难度并不大。 两个项目的完成，成功让兄弟两个人轻敌了。 所以当被路边的兔子询问要不要参加茶话会的时候，中原中也和惠没怎么犹豫，直接就答应了下来。 其实如果说茶话会还自带免费变装环节，那对于大部分游客来说应该都还挺有吸引力的。 问题是这种变装根本就是随机的，完全不给人选择的余地，而且在完成游戏之前，也完全无法换下。 可爱裙子的兔子小姐再度出现，施施然拉开主座坐了下来，开始宣布本场的游戏规则。 「今天的茶话会游戏，是剧本杀。」 在她话音落下的同时，在座的其他四个人，每个人头顶都出现了一个蔷薇花藤形状的方框。 「现在大家可以把自己抽取到的身份填进去啦！」 有些无奈的互相交换过眼神，中原中也心思一动，就发现自己头顶的框里已经变成「王子」两个字。 「原来是这么用的，」感觉还挺方便，中原中也的目光扫过全场，看到了惠头顶的「公主」以及真依头顶的「带刀侍卫」。 当荒神的人间体把目光转向真希时，却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 「真希，你的身份是认真的吗？」 头顶着「阳光开朗大男孩」的身份卡，真希也很无奈，「真的啊，怎么就不能是真的了？」 「既然确定过身份，那么游戏就开始咯！」 兔子小姐拍了拍手，随着她的三瓣嘴一张一合，进入游戏的四个人发现自己身处的不再是玫瑰花园，而是华丽的城堡内部，空荡荡的长条餐桌前。 「很久很久以前，在某一天，邻国的王子和公主因为要商议婚事，所以坐在了一起。」 「但不幸的是，在这原本欢乐的一天，宫殿里出现了一具尸体，而在场的，都是有可能杀害他的人。」 「请各位玩家共同努力，找出真兇吧！」 穿着粉色公主裙的惠看了看自己的剧本页面，有气无力地棒读着，「哦，父王，你怎么会这么就死了？让我一个人留在这世界上，我要怎么办啊？」 「我觉得，以久作的性格，之后我们应该能看到这场游戏的录像。」 说了一句和本场游戏无关的话，在惠恼羞成怒之前，真希给自己的嘴做了个拉上拉链的动作。 「啊，我的公主，我发誓要用生命守护的人，」相比之下，真依不愧是艺人，演技好的不是一星半点。 女性侍卫脸上露出忠诚的深情，对长发「公主」款款说到，「我会为您扫除一切阻碍，实现您的一切愿望，只要您下令，我将万死不辞。」 由中原中也扮演的王子脸上适时浮现出惊讶的表情，「哦，天吶，这实在是太残忍了，这个国家发生的事情对我来说都有些超过，我想我也许需要尽快告辞。」 每个人都大概交代了一下自己的背景，只剩下真希一个。 沐浴着其他三个人好奇的目光，真希看着自己空白一片的剧本，尴尬地笑了笑 ，「我只是个阳光开朗的大男孩…刚好路过这里罢了，我谁也不认识，什么都不知道。」 感受到哥哥和弟弟妹妹惊讶到不可置信的目光，真希额头上的青筋都跳了跳。 大概这就叫做风水轮流转吧，自己刚刚对惠的角色表达过幸灾乐祸，现在倒霉的就轮到自己了。 互相报了一下时间线，王子公主和侍卫每个人似乎都有时间去杀了国王，只有真希的时间一片空白，她好像什么都没做，但是这份空白实在太过突兀，很难让人不在意。 「接下来是搜查证据的时间！」 兔子小姐的话外音再度响起，四个人发现自己终于可以从椅子上起身。 「要寻找证据啊…」 真希在场景里开放的部分翻找着，很快翻到一把还带着没擦干净血迹的佩刀，她伸手摸到刀柄，就看到佩刀上浮现出一个方框。 [带刀侍卫的佩刀] 另外一边，几乎是差不多相同的状态，其他人又找到了[公主的毒药]和[王子的匕首以及绳索]。 只是和阳光开朗大男孩相关的线索仍然一片空白。 「不会吧？」真依脸上难以置信的表情越发明显，「为什么会设定这种毫无关系的角色啊？」 我也想知道。 带着已经放弃挣扎的笑容，真希坐回了椅子上。 自己身上甚至穿着的衣服都是最简洁的，根本连个能藏下兇器的地方都没有。 这一局游戏究竟和自己抽到的这个角色有什么关系啊？吃瓜群众吗？ 看着中原中也、真依和惠为了摆脱自己的嫌疑，所以拼命唇枪舌剑的样子，真希坐在椅子上，甚至还有心情尝尝面前放着的红茶和点心是否能吃。 第544页 别说，味道还真挺不错的。 一轮的讨论没能得出什么结果，除了真希之外的每个人，都干脆承认了自己想要杀死国王，但还没来得及动手。 「那么接下来，第二轮的搜查开始啦！」 兔子小姐的声音里带着笑意，大概是看戏看得非常满意。 很快，决定性的证据被找到了，在国王的尸体旁边，有几滴毒药留下的痕迹，经过验证，和公主的那瓶毒药是相同的。 「接下来，兇手投票要开始啦！」 第297章 海胆 投票的结果当然没有出现任何意外,「公主」被指认为兇手。 「终于可以把这些东西都摘掉了，」对自己没能在游戏里取胜并没有感到太可惜,惠更在意的是,终于可以摆脱自己身上的假髮和衣服了。 「大家成功抓出了兇手，可以拿到印记哦。」 兔子小姐的手里拿着茶壶，慢条斯理地将氤氲着香气的茶水浇在中原中也和双胞胎姐妹俩的卡片上,给卡面上初具雏形的玩偶图样染上了淡淡的红茶色。 「感觉我根本就没有一点玩游戏的体验感，」收起自己的请柬,真希嘆了口气。 虽然几乎等于是白拿一个印记，怎么说都不亏，但如果是和家人在一起的话，还是参与到游戏里比较有意思。 而且还好参加游戏的四个人都是家人，如果是和陌生人一起玩，又抽到一个好像从隔壁片场不小心乱入的角色,真希只是想一想就觉得,简直尴尬到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地下去。 「这样就是第三个了，还差两个。」 中原中也看着自己卡面上,已经拥有形状和颜色的狗狗玩偶，半是开玩笑,半是认真地说,「还真是不能小看久作啊,」 「还挺好看的呢，」真依拿起卡片看了看，又有些好奇,「那我们算是胜者的话,惠要怎么办呢？」 「我有一种不详的预感,」还没来得及将裙子脱掉,手里拿着刚刚摘下来的假髮，惠看着脸上带着可爱笑容的兔子小姐向自己走来，嘴角抽了抽。 「我这应该算是游戏失败了？」 「是的，我好高兴。」 提起裙摆对惠做了一个淑女的礼节，所有人都能感受到兔子小姐语气里的迫不及待，「我们即将拥有新的同伴了。」 「那惠就先去体验一下吧，如何成为它们的同伴，」很没有兄弟爱地挥了挥手，中原中也脸上满是期待。 「之前好像听久作说过，似乎是他和夜蛾校长一起研究出来的新技术。」 「那我们就晚点再见吧！」 同样挥了挥手，真希勾起嘴角，「本来说想留下看看，但是我和真依拿到印记的速度比你们要慢了不少，看来我们得加油了！」 「是啊，」撅了撅嘴，真依语气里稍微有点不服气，「中也大哥居然比我们多完成了一个项目！速度也太快了吧？」 「也不知道龙之介和银那边怎么样了？」 没有反驳妹妹的话，中原中也有些好奇家里其他人的进度，「还有甚尔和莉莉，感觉如果不是遇到像这种对抗性的游戏，他们应该也不会失败才对。」 自暴自弃地将层层叠叠的公主裙先脱了下来扔到一边，好在兔子小姐只是把裙子套在在惠原本的t恤和长裤上，没让可怜的十影法光着腿。 「那么接下来我要怎么做？」 没有表现出太大的反抗意识——毕竟今天是来玩的，那肯定要遵守游戏规则，而且弟弟最多只是捉弄一下大家，又不可能真的就把人扣在游乐园里。 其实惠对于怎么样让人成为玩偶们的同伴，也有些好奇。 只是如果不是非要自己亲身试验的话，就更好了。 「来这边哦！」 看到即将成为自己同伴的人类没有表现出太强的反抗精神，兔子小姐的心情更好了，毛茸茸的三瓣嘴向上勾起一个可爱的弧度。 她伸手把玫瑰花墙的一部分向后推，一个通道出现在了所有人眼中。 「简直像是爱丽丝梦游仙境一样，」真依对梦野久作的设计思路有些惊讶，「感觉好棒诶！」 「这个工作量可真不小，」如果游乐园里藏着的不只有这一条密道，那作为设计师的梦野久作为此做了多少准备，简直可 想而知，真希跟着感慨道。 「我去年都没怎么在家里，没有亲眼见到，不过小弟的干劲可真是太足了。」 「之前我从国外比赛回来的时候，凌晨三点看到久作的房间里灯还亮着。」 中原中也的表情很柔和，也有些为小弟自豪，「他真的很用心。」 「回头见，」摆了摆手，惠不再犹豫，直接走进密道里——既然已经决定遵守规则，就没必要再拖拖拉拉的。 「那么茶话会就结束啦！」 将花园恢復原样，穿着可爱小裙子的兔子小姐笑着送客，「希望大家下次来到玩具工厂，还会来找我喝茶哦，没有人陪的话兔子小姐会很寂寞的。」 「如果有下次，我可不想再抽到阳光可爱大男孩了。」 忍不住吐槽道，真希牵着真依离开花园，询问中原中也，「接下来大哥准备去玩什么？」 「我的话，肯定要去玩玩那个吧，」指着不远处的开放场地，中原中也的表情相当自信。 「也算是我的职业有些关系了。」 第545页 「卡丁车啊！」真依掂起脚尖向人群中间看过去，发现场地里有一块巨大的排名板。 「这个我就算了吧，我比较想去坐摩天轮。」 「那我们就先去坐摩天轮了，」和自家大哥挥手告别，真希带着妹妹，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和去继续收集印记的其他人不同，惠走进看起来黑暗无光的密道里，而出现在眼前的并不是一片漆黑。 在踏进密道的瞬间，十影法感觉自己的意识变得有些轻飘飘的，正以一种奇妙的漂浮视角，观看着一件玩具从设计到出产的整个流程。 看不清面目的设计师在下午茶的阳光里获得了灵感，匆匆跑回房间，在空白的本子上打下草稿，然后一点点进行细化。 设计、选材、打样，几经波折，终于确定好版型的设计稿被送入工厂。 冰冷的机器以一种独特的韵律运作着，将布料裁剪缝合，填充进柔软的棉花，然后给已经成型的玩偶缝上五官，最后放进精美的礼物盒中。 那么要把人变成玩具，应该是从哪一部开始？ 这样想着，惠感觉自己的意识飘进了一个正在等待填充的玩偶当中——他可以奇妙地感受到，玩偶正在一点点变得充盈起来。 眼前短暂地黑下去一瞬，等到有细微光线从边角中出现时，惠感觉自己好像是被装进了一个盒子里…？ 想要伸手向上推，十影法却发现自己的手不见了，似乎脚也是。 但如果说不见了好像又有点不对，倒不如说是变多了，而且好像手和脚都变得没什么差别才对——他感受不到自己灵活的指尖。 暂时看不清自己目前是什么样的情况，惠只好向上跳了跳，盒子被轻松顶开，并没有受到太多的阻碍。 「快看那边！好可爱！」 身边传来人们的惊唿，惠才发现好像哪里不太对劲，于是滚到镜子前——作为一颗海胆玩偶，如果说他行动的姿态是走，那确实不太客观。 在全身镜前，一颗纯黑色缝着绿色纽扣眼睛的海胆，晃了晃自己浑身并不坚硬的刺，看起来有些茫然——事实上也的确如此。 惠不知道自己的意识是怎么被塞进海胆里，而现在身体又被放到了哪里，只是觉得身上这些刺就好像是天生的肢体一样，并没有什么不习惯的感觉，甚至于自己刚才滚着行动都没有头晕。 海胆没有表情，但是围观的路人们总觉得，这颗海胆散发着羞愤的气息。 这究竟算是什么事啊！ 很难不怀疑弟弟给自己弄的这个玩偶身体有没有暗箱操作，海胆尝试着伸开身子底下的几根刺，想要用走路的姿态移动，却直接滚 出了几米。 球形身体的重心实在是太难控制了！ 「哈哈哈哈哈，这也是工作人员吗？太可爱了吧！」 路过周边店，愿意停下脚步的游客越来越多，还有人掏出了手机想要拍照。 而海胆只想逃跑。 与此同时，在过山车的场地外边，两只芥川正在排队。 「哇，好多人啊，」芥川银有气无力地靠在哥哥肩膀上，小声抱怨道，「知道这个项目的人会很多，但是这也太多了吧！早知道就早点过来了。」 「大概还有两次会轮到我们，」芥川龙之介表情平静地数了数排在自己身前的人数，觉得还好——毕竟弟弟的游乐园是第一天开张，愿意来体验的人这么多，是件好事。 「哥哥，你前面究竟是怎么猜到那只小精灵藏在哪里的？」 手里把玩着自己的请柬，芥川银的语气里有十足的好奇。 两个人刚体验过的上一个项目是一个剧场，观众会被一起拉进剧目里，和做成可爱精灵的玩偶们一起玩捉迷藏。 在藏的环节，芥川银当然没有问题，就算不使用术式作弊，她也同样不会被抓到。 但是在找人的环节，差一点就要失败，还好芥川龙之介帮她找到了一个目标。 「它们的翅膀在飞行的时候会掉下一点鳞粉。」 表情认真地说着，芥川龙之介的语气甚至还有些严肃，「银，你不应该忽略这一点的，在做任务的时候，这样马虎大意可不行。」 「最近彭格列那边的工作太多了嘛，」晃悠着哥哥的胳膊撒娇，芥川银知道他说的是对的，于是给自己讨饶。 「天天对着那么长的财务报表干活，视力都快下降了。」 「我好久都没接任务了，」说到这里，银也有些气鼓鼓的，「等现在的手上的这点工作轻松一些，我就去把瓦利安的任务全抢走。」 「那群天天搞破坏还理直气壮要报销的傢伙，太过分了。」 对妹妹说的工作内容不予置评，芥川龙之介只是揉了揉她的头髮，权当安抚。 「你自己做决定就好。」 第298章 翻车 「哥哥快来,第一排没有人诶！」 终于等到兄妹俩登上过山车，也许是前边的人都有些害怕,第一排竟然没有人坐,芥川银快乐地跑了过去。 跟在妹妹身后，芥川龙之介的姿态看起来不慌不忙，但实际上速度也并不慢。 「银,坐下来就不要乱动了。」 「明明按理说调解员应该是一个会被气到脾气暴躁的工作，为什么感觉哥哥的脾气越来越慢了。」 绑好自己的安全带,芥川银吐了吐舌头吐槽着。 第546页 每天都在坐着喝茶等调解双方打起来，芥川龙之介的性格的确是越来越沉稳了。 稍微有点地狱笑话呢。 同样绑好了自己的安全带，在看起来高大憨厚的熊玩偶过来检查时，芥川龙之介询问道。 「请问如何参加过山车的游戏？」 「你们要玩呀？」动作憨憨得挠了挠自己的圆耳朵，软乎乎的大熊裂开嘴笑起来。 「熊不负责游戏这方面，一会儿你们会见到它的！」 「在下明白了,」点了点头,芥川龙之介平静地收回目光，等待代表即将出发的铃声响起。 「刚才那只熊的意思,是游戏会出现在过山车开启的当中吗？」 在缓慢爬坡的过程里，芥川银晃悠着小腿,兴奋地询问哥哥。 「恐怕是的,」只有前端变成白色的髮丝被风轻轻吹动,芥川龙之介本身看起来倒是八方不动——无论是期待还是恐惧，都完全没有表现出来。 「感觉和哥哥玩这种项目都不太刺激，」芥川银轻轻哼了一声,伸出手想要去戳戳哥哥的脸,但是在保险装置的限制下却够不到。 「过山车什么的,果然是要和会尖叫的人一起玩才开心啊！」 「会很吵,」对妹妹的小小不满不为所动，芥川龙之介给出自己的评价。 「而且你又不害怕，为什么一定要找人做伴？」 「但是过山车如果没有会尖叫的气氛组，不就少了一半的乐趣嘛。」 已经到达即将下坡的顶端，兄妹俩面前的轨道看起来接近九十度向下，但两个人还有心情讨论问题，「听到别人的尖叫声，也是坐过山车的乐趣之一啊！」 与状态平稳到诡异的兄妹俩不同，坐在第二排的人隐约听到前排传来的讨论声，只感觉腿抖得更厉害了。 为什么过山车要在这里停几秒钟啊！让人早死早超生不好吗！ 愤愤地想着，坐在第二排的人如愿以偿，听到了耳边唿啸过的风声以及自己的尖叫声。 还有从前排传来的快乐笑声。 「好——爽——啊——！」 在过山车不断加速下沖的过程里大笑着欢唿，芥川银听到后排此起彼伏的尖叫声，笑得更开心了。 「哥哥——你不开心嘛——？」 转过头发现接川龙之介的表情仍然很平静——原谅芥川银在这种情况下看不清哥哥嘴角上扬的微弱弧度，于是大声问他。 「不，在下很开心，」语气仍然很平稳，只是比平时略高一点，芥川龙之介轻轻眯起眼睛，感受着眼前不停翻滚变换的视角。 「银超开心的——！」 从自家哥哥的语气里终于分辨出对方的情绪，芥川银把头扭回来，发现前方轨道侧边，一只可爱的公仔小鸟对自己伸出了翅膀。 「是要击掌吗？好耶！」 芥川银下意识伸出手与小鸟的翅膀相击，芥川龙之介眼睁睁看着可爱小鸟被妹妹拍出去好远，于是闭了闭眼睛。 银她还记得要在过山车上做游戏吗？ 算了，亲妹妹，自己还能怎么办呢。 1 20秒的时间很快过去，过山车重新回到站点，在解开安全带起身的时候，芥川龙之介看到刚才被拍飞的红色小鸟停在大熊肩膀上，叽叽喳喳地抱怨道。 「好过分啊，那个人类，居然把我都拍飞了！」 「他们只是看到你太兴奋了吧，」憨厚地笑了笑，大熊是这样认为的，「他们太喜欢你了。」 「这样吗？」显然公仔小鸟的脑容量不允许它思考太复杂的问题，所以对于大熊的说法接受良好。 「既然这样，就让他们留下陪我们吧！」 这个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芥川银的笑容有些不好意思，「刚才太兴奋了嘛…」 「不过我也好奇变成他们的同伴是要怎么做？」 芥川银努力寻找着安抚哥哥的理由，不过其实倒也没太大必要。 因为芥川龙之介在认赌服输这方面，一向做的很好。 「留下陪我，留下陪我！」 红色小鸟兴奋的落到芥川龙之介肩头，看到男人脸上没出现什么拒绝的表情，于是声音又高了一度，「跟我来！跟我来！」 走到过山车下大树的树干边，兄妹俩才发现树干上还有个门——支撑过山车的柱子，在这里被做成了大树的样子。 穿着工作人员服装的高大，熊玩偶拉开了门，示意兄妹俩可以进去。 「就像是爱丽丝梦游仙境一样！」说出了和妹妹真依相同的感慨，不需要更多催促，芥川银兴奋地走了进去。 「麻烦你们了，」对大熊和小鸟轻轻欠身，芥川龙之介跟在妹妹身后，还伸手带上了门。 在玩具店里醒来的时候，芥川龙之介感觉到自己脸颊两侧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一晃一晃的，伸手摸了摸，发现那东西柔软温暖毛茸茸，还带着触觉。 走到镜子前，特殊力量人群管理局的调解员先生才终于确认，那是两只垂下来的兔子耳朵。 能够拥有兔子耳朵的，当然只有兔子。 镜子里的兔子倒影整体看起来是黑色的皮毛，只有耳尖的一撮是可爱的白色，三瓣嘴一动一动，穿着妥帖的长尾西服——这的确给刚刚变成兔子先生的芥川龙之介提供了不少安全感。 「哥哥好可爱呀！」 第547页 一跳一跳的声音从背后响起，芥川龙之介看到镜子里出现了一只穿着裙子的黑色兔子身影，熟悉的身音和语气让他马上认出这是妹妹。 「久作的设计好神奇！」新鲜出炉的黑兔小姐伸出软乎乎的爪子碰了碰自己的脸颊，大概是觉得手感不错。于是又揉了揉。 「这应该是久作和夜蛾校长共同研发出的人用咒骸技术。」 身在特管局，芥川龙之介对神秘测的各种新专利都有所耳闻。 「原来如此…使用起来是这个效果吗？」 还想试试使用这种咒骸的战斗力如何，但想到这里是弟弟的游乐园，芥川龙之介又按耐下来。 还是等等回头在特管局里试吧，总不好在弟弟的游乐园第一天营业时就搞破坏。 兔子先生脸上的表情相当冷淡，却吸引到了一众游客的惊唿。 尝试着跳了几步感觉还不错，于是芥川龙之介向玩具店的更里边移动，在光线比较暗的地方，差一点撞到一颗正在自闭的海胆。 「抱歉。」 属于哥哥的熟悉声音在头顶响起，好不容易摆脱了热情游客的自闭海胆惠抬起头，看到一只神态非常熟悉的大兔子。 「等等我呀，哥哥。」 另一只黑色的兔子也往这边跳了过来，惠马上确定了他们的身份。 「龙之介哥哥，银姐姐？」 听到弟弟的声音所以低下头寻找声源，黑色垂耳兔和黑色海胆大眼瞪小眼。 「诶？是惠的声音吗？」 东张西望却没找到目标，看到哥哥的动作，芥川银这才低下头，完全掩盖不住语气里的震惊「惠…？！」 还没来得及询问哥哥姐姐是为什么也变成了玩偶，惠就听到了一个懒洋洋的声音。 「你们几个怎么都堵在这里？」 一只即使毛茸茸也掩盖不住肌肉形状的狼先生，晃悠着尾巴从店铺深处走出来，人性化地挑了挑眉，「你们这是什么造型？」 按理说，甚尔应该是不会翻车的。 如果他没有因为手痒去和实习的女巫们抽鬼牌的话。 在游玩的过程遇见了一间预言小屋，莉莉娅兴致勃勃地拉着甚尔走了进去，看到的却不是坐在水晶球前戴着兜帽斗篷的神秘女巫，而是一群叽叽喳喳，脸上还带着雀斑的小女巫们。 「老师怎么还没回来？」 「我怎么知道？」 小女巫们带着帽檐宽宽的女巫帽，正围在水晶球旁边抽鬼牌，看到有人进来，于是手忙脚乱的，想把牌都收起来，反而却撒得到处都是。 「咳，你们是要预言吗？」 一个大概是这群小姑娘里的领头人站了出来，紧张地正了正自己的帽子。 「你们这里有印记吗？」 莉莉娅打开请柬，询问表情慌乱的小女巫们。 「好像老师的水晶球下面有个印章？」 一个小女巫探出头小声嘀咕道，被甚尔听了个正着。 「来给我们印一下，」看到小医生还挺喜欢这些小姑娘——当然了，虫母向来都喜欢幼崽，甚尔没有自己伸手就去拿。 「不行吧…」摇了摇头，领头的小女巫就想拒绝，「我们老师没回来呢，乱动东西会挨骂的。」 但是看到甚尔不打算继续废话的样子，她又连忙把水晶球往自己身后藏了藏，「也…也不是不可以，只要…」 小女巫说话的声音吞吞吐吐，显然还没想好条件，另一个看起来有些活泼，帽子折了一个角的小女巫从另一边探出脑袋，「除非你能在抽鬼牌里赢了我们！」 「行啊！」 作为逢赌必输的代言人，甚尔一向坚定自己在下一把就会时来运转，所以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大马金刀坐在小女巫们对面，一副等待发牌的表情。 坐在甚尔身侧，已经看到结局的莉莉娅忍不住闭了闭眼睛，但倒也没说什么阻止的话。 毕竟只是出来玩，甚尔开心就好嘛。 第299章 抽鬼牌 莉莉娅亲眼看到在抽鬼牌游戏输掉之后,放在一旁的水晶球突然放出一阵光芒笼罩住甚尔，等到光芒散去，原本坐在那里的一大只天与暴君也消失不见。 「输了之后的惩罚措施这么快吗？」 虫母原本还以为会像之前捡星星碎片一样,只要自己和甚尔只要有一个人赢了就可以,现在看来显然不是。 「你要接着和我们玩吗？」 那个帽子角角歪下去的小女巫露出狡黠的笑容，手里的牌从左手倒到右手,在交换的过程里,莉莉娅亲眼看到鬼牌的位置发生了变化。 「居然还有猫腻啊？」不知道自己做什么表情比较好，就算是正常的抽牌游戏,只要带上一点赌的性质,甚尔就根本赢不了——简直就像是反向天与咒缚的某种副作用一样,但明明真希身上就没有这种情况发生。 莉莉娅有点好笑地揉了揉自己的脸颊。 「那我也来玩吧,」坐在了甚尔刚刚坐的位置上,莉莉娅用手撑着脸颊，等待小女巫发牌。 并不在意自己的小把戏是不是被看穿了，因为总有想要拿到印记的客人会忍不住来试试，小女巫笑嘻嘻地给每个人发了五张牌,不出意外地,莉莉娅发现鬼牌就在自己手里。 和平常的扑克牌不同，小女巫们的牌上画着q版的女巫帽、黑猫脑袋、魔法书和其他一看就知道是和女巫相关的东西，而鬼牌上面则画着一个可爱的小幽灵,正偷偷摸摸看向莉莉娅，在发现自己与拿牌人的目光对上之后，吓得赶紧转过身，用没有五官的那面对着虫母。 第548页 它是可以在其他牌里来回活动的。 「那就开始吧！」 食指用力敲了敲小幽灵的脑袋,看到对方伸出短短的手做出想抱头的动作,莉莉娅脸上也带上了笑容。 这不是挺可爱的嘛。 第一轮抽牌,莉莉娅手里的女巫帽被抽走，自己抽到了一张魔法书，手里的牌变成四张。 一开始小巫女的牌发的都很平均，平均到莉莉娅严重怀疑对方在发牌阶段就在暗箱操作。 于是暂且看上去一切都风平浪静，莉莉娅跟自己裙摆上的星星碎片们玩得不亦乐乎，有意忽略了小女巫们之间的小动作。 第二轮抽牌，坐在莉莉娅旁边的小巫女想要抽走鬼牌，但是小幽灵在莉莉娅的目光下，不情不愿地换到旁边的牌上呆着，黑猫被抽走，换来了一张南瓜头。 没能如愿拿走鬼牌，小女巫们之间的眉来眼去，变得有些着急起来。 还是太年轻啦。 对比她们的表情，莉莉娅曾经在高转时期四人组之间，锻鍊出抽鬼牌纹丝不动的定力，和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演技变得格外突出。 抽鬼牌这个游戏，鬼牌不知道在谁手里的时候人会着急，但是鬼牌被牢牢捏在一个人手里的时候，某种意义上讲，就该轮到其他人慌张了。 现在场上的牌还太多，莉莉娅暂时还不想把鬼牌放出去。 第三轮，之前抽走女巫帽的小女巫再次凑成对子，手上的牌顿时变得少了起来，莉莉娅又抽到一张南瓜头。 鬼牌还在她手里。 第四轮，看到莉莉娅手里的牌只剩下三张，小女巫们变得有些焦急，时不时对着莉莉雅手里的牌露出恳求的神色，而小幽灵也表现得有些纠结。 觉得小姑娘们的小算计还挺可爱，莉莉娅这次没有阻止鬼牌被抽走的动作。 这轮结束，场上的还剩下三个人，莉莉娅手里的牌只剩两张。 像是达成了某种默契，小女巫们不再做出那么明显的小动作，而是表情专注地认真抽牌。 随着场上对子数量的减少，鬼牌又回到了莉莉娅手里，小幽灵呈现 出小心翼翼的模样，偷偷抬眼看莉莉娅，发现虫母似乎并没有生气，于是又松了口气。 「怎么像是我欺负你了一样？」 觉得有点好笑，莉莉娅想要安抚一下小幽灵，却被星星碎片按住了手指，仿佛看到铲屎官要去摸其他同类的小动物一样委屈。 此刻还留在游戏里的只剩下莉莉娅和那个调皮的小女巫，虫母手里还有两张，而小女巫手中只剩一张。 轮到小女巫抽牌，她抬起手在莉莉娅面前的牌上面来回犹豫着，像是想从虫母的表情里观察出哪张才是鬼牌。 只可惜莉莉娅脸上全是饶有趣味的笑容，表现得滴水不漏。 小幽灵应该会明白自己的意思吧？ 小女巫不确定地想着，伸手随便抽了一张，却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看到手里多出的那张鬼牌，帽子尖角歪歪的小女巫嘀咕着，「怎么会这样啊…」 但是想到一会对面的人类一定会把鬼牌重新抽回去，小女巫又重新露出调皮的笑容。 看起来小幽灵不一定会那么老实，肯定会重新回到自己手里。 一时也没想到什么好的处理方法，莉莉娅伸出手，在即将拿出一张牌的瞬间，感受到左边耳朵突然的触感，像是某种不规则的边缘轻轻蹭过。 很快反应过来是星星碎片，莉莉娅心下瞭然，于是做了个假动作，在手指即将触摸到右边那张牌的瞬间，迅速抽走了左边的牌。 「赢啦！」 得意地翘起嘴角，莉莉娅把手里的两张黑猫牌都丢在桌面上，对着一群面露错愕的小女巫说，「该把印记给我啦！」 「好狡猾啊，」领头的小女巫不情不愿地拿起水晶球，一股神秘的光芒照在展开的请柬上。 「该去找下一个了！」 收起请柬，莉莉娅的脑子里飞快闪过一个念头。 不知道甚尔现在在哪里？ 但是肯定会来找自己的，这样肯定着，莉莉娅推开预言小屋的门，开始寻找自己的下一个目标。 「啊！怎么连爸爸你也变成玩偶啦！妈妈呢？」 黑色的兔子小姐蹦蹦跳跳地来到灰狼甚尔身边，语气里充满惊讶，「还以为爸爸肯定没问题的。」 「稍微玩了两把，」咳嗽了一声，灰狼先生的语气有点含煳。 至于自己是输给一群小丫头这种事情，就没必要说了。 这么多年下来，甚尔在家里的孩子面前，偶像包袱终于是重了一些。 「明明根本就没赢过吧，但老爸就是不死心。」 变成海胆的惠也把自闭的事情先丢到脑后，绿色的眼睛向上翻起，话里也是一点都不留情，「活该。」 「哈？」走过来直接拎起地上的海胆，灰狼甚尔揉搓着毫无反抗之力的公仔，嘴角的笑容怎么看怎么欠揍。 「那我也比你好多了，话说回来你现在要怎么走路？在地上滚吗？」 海胆气鼓鼓地没有说话，于是灰狼甚尔笑得更开心了。 「父亲，请问母亲现在在哪里？」 阻止了一场父子相残大战的产生，芥川龙之介及时分开了甚尔和惠。 「小医生现在应该已经抽完鬼牌了吧？」 第549页 摸了摸下巴，甚尔猜测到，「她肯定没问题的…干脆去城堡那边等小医生好了。」 「在下也去，」大概猜到了弟弟梦野久作的小心思，芥川龙之介决定去看个热闹。 虽然脸上表情的波动很少，但是不代表芥川龙之偶尔不会存在一些恶趣味。 「我也去！」 芥川银跳了跳增加自己的存在感，觉得兔子耳朵跳起来晃悠着很可爱，于是没忍住又跳了跳。 小 海胆还在因为老爸刚才的动作生气，但是跟老爸生气不代表不打算去找妈妈，所以干脆一声不吭地缩小了体型——似乎是变成玩偶之后都可以这样做，随即跳到了灰狼甚尔的肩膀上。 看到弟弟这样做，芥川龙之介和芥川银也如法炮制，两只兔子玩偶一起占领了甚尔的另一半肩膀。 「麻烦的小崽子们。」 用懒洋洋的语气说了一句不痛不痒的抱怨，灰狼先生带着肩膀上的三个小玩偶离开玩具店，向着城堡的方向走去。 同样顺利地拿到了卡丁车的印记，中原中也环视四周，发现离自己最近的居然是旋转木马。 「喂喂，这对我来说也太不合适了吧？」 刚刚玩完卡丁车，中原中也他的精神有些亢奋——这倒也并不怪他，毕竟想要拿到卡丁车印记的规则是，要求连跑五圈，每一圈都必须比排行榜上第一名的成绩更高。 也就是说，第一圈就要超过排行榜上的最好成绩，接下来四圈的成绩必须一圈比一圈好。 对于中原中也来说，就算卡丁车不是自己的职业项目，但是想刷新业余者的成绩并不困难。倒是下个人想刷新中原中也的成绩会相当具有难度。 只是中原中也还是免不了有些热血上头，所以想找个不那么刺激的项目休息一下。 「算了，反正也是最后一个印记了，速战速决吧。」 这样想着，有些兴奋的职业车手走了过去，跟在一群小孩子以及情侣当中，进入了旋转木马的场地。 「请大家找到位置有序就座，」负责这个场地的玩偶，是一只拥有巨大光辉翅膀的纯白独角兽，虽然是一只有蹄类动物，但一举一动都显得相当优雅。 「如果有想获得印记的游客，那么请帮助我实现一个愿望。」 等到所有人都在旋转木马上找到了自己的位置，独角兽才眨着湿露露的眼睛，讲述本场的游戏规则。 「传说中，独角兽只允许真正纯洁的少女乘坐，」它稍稍低下头，纯白色如同髮丝一样的鬃毛在侧边披散，俘获了全场少女的尖叫。 「在这里，坐着几位公主，我希望能从他们当中找到真正的纯洁之人。」 第300章 全军覆没 「毕竟我已经几百年都没能遇到可以乘坐我去游湖的人了。」 这样说着,独角兽的表情看起来有些伤感，于是乘坐在旋转木马上的人都忍不住纷纷答应了他。 环数过四周，中原中也在几个位置相当显眼的木马上,都看到了穿着蓬蓬公主裙,头戴王冠含笑向四周招手的少女。 是从这些人当中选一个吗？ 下意识这样认为，但中原中也总是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旋转木马已经开动,每一位公主都用温柔甜美的声音讲述了自己过去的经歷,听起来全部完美无瑕，纯洁真挚。 一时间乘坐旋转木马的乘客们纷纷窃窃私语,小声讨论着应该选择谁,却很难做下决定——在她们如果不说谎的前提下,实在是每一位公主的经歷都大同小异,让人难以抉择。 生下来就很聪慧,在不同的王宫中被培养长大，拥有美丽的容貌和高洁的品性，同时还接受过多年严格的王室培养，学会了大量知识,知晓体恤大臣和民众,而且都是纯洁的处子。 从这个角度来讲，根本就分不出来。 每一位公主在讲述自己的身世时，旋转木马周围的大屏都会拍摄到她的表情,是那样的诚恳而可信，又散发着楚楚可怜的味道，仿佛期待着谁能为她正名。 当第三位公主讲述时，中原中也终于发现了一点披露——公主轻轻用手指擦过湿润的眼角,只是她的手上有许多细小的伤痕,看起来也并不纤细柔美。 这不是一双从小养尊处优的手,所以她说谎了。 在众多选项里，好不容易排除掉一个，剩下还有三个，依然足够让大满贯车手头痛。 「早知道还不如走远点，选择其他项目。」 无奈地嘆了口气，中原中也的视线无意间扫过旋转木马的边缘座位，一个着普通裙子的少女正眼含嚮往地看着几位公主，看起来像是一朵无意间开在角落里的不知名小花。 大概是拥有公主梦的女孩子吧。 对时尚不算太敏感的职业车手没能意识到这个女孩身上的裙子与游客之间的不同——款式看起来实在是太古早了一些，倒是和公主们身上的復古礼服裙像是一个时代的东西。 旋转木马的转速越来越慢，实在没能纠结出一个肯定的答案，中原中也只好随意地选择了穿着蓝色裙子的公主。 蓝色是自己眼睛的颜色，应该多少有几分幸运在这里吧？ 这样想着，等到旋转木马停下，中原中也告诉了独角兽自己的答案。 「公主们请过来试试吧，」得到了想参加这个游戏的游客们的回答，独角兽点了点头，让四位公主都到自己身边来。 第550页 就像中原中也猜测的那样，第三位公主有些心急地想尝试坐在独角兽背上，却无法成功——她的确撒谎了。 然而，其他三位公主也没能成功。 「竟然会这样…？」 中原中也摩挲着下巴，思考自己究竟是哪里出了错。 独角兽给出的肯定不是无法达成的题目，那就意味着一定有什么条件被自己忽略了。 虽然所有人都没能猜对真正的纯洁少女是谁，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表态参加获得印记的游戏，所以一些没有参加的游客兴奋地凑过独角兽身边，想要摸摸它，却都没成功。 直到中原中也刚才看到的那名穿着普通裙子的少女走到独角兽身边。 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而独角兽并没有拒绝，反而是蹭了蹭少女的掌心。 「您身上散发着纯洁的芬芳，」看起来十足高傲的独角兽主动低下头，拉近了自己与少女之间的距离，「也许您会想要与我一起游湖吗？」 「诶，我 吗？」 少女的表情有些惊讶，下意识说道，「可我并不是公主…」 「并不是带着王冠才是公主，」独角兽摇了摇头，等待少女的回答。 看到这一幕，中原中也意识到自己刚才忽略了什么——独角兽并没有限定公主的数量，只是自己下意识认为应该只有那四个人。 「上当了啊！」 笑着摇了摇头，中原中也和其他挑战失败的人一起，被送进了旋转木马附近的密道。 在游客们还没来得及注意到的时候，游乐园当中成为玩偶的人类，已经悄然超过了半数。 再次睁开眼睛，中原中也身处在周围环境叽叽喳喳的玩具店里——实在是现在变成玩偶的人已经是太多了！ 已经从身边玩偶的只言片语当中意识到了自己现在的状态，来到镜子前，职业车手并不是很意外的，在镜子当中看到了一只拥有橘色的皮毛和蓝色的眼睛，体格并不小的玩偶金毛寻回犬。 狗狗玩偶身上穿着帅气的牛仔服，带着一顶帅气的牛仔帽，胸前还有黑白格子的方巾。 看清楚自己目前的造型，中原中也觉得自己是真的很难不怀疑家里最小的弟弟是故意的。 「算了，反正已经这样了。」 嘴角向上咧起，露出了一个快乐的狗狗笑容，新鲜出炉的玩偶金毛想了想，一颠一颠向着城堡的方向跑去。 想必家里的其他人肯定都会去那里的，自己不愁找不到人。 坐在摩天轮的舱位里，真希开始怀疑今天自己是不是真的水逆，否则为什么会连着两个都抽到这么奇葩的游戏项目？ 「姐姐，那边的过山车轨道颜色和他们给的图片不一样！」 真依手里拿着一个望远镜，扯了扯双胞胎姐姐的衣角，「这是我们发现的第七处了！」 作为一个游玩时长总共有30分钟，并且能够纵览玩具工厂全景的游乐项目，摩天轮的印记挑战内容就是找不同。 在摩天轮的一圈时间内，能够找出给出图片和乐园本体目前所有不同的地方，才算是获得胜利。 负责摩天轮项目的玩偶花豹，用尾巴不停拍打着地面，给每一个想参加挑战的参赛者解释说，自己也不知道会有多少不同——每个人拿到的图片都是随机的。 「这个绝对可以算是难度前几了吧？」 和妹妹一人负责一个方向，反向天与咒缚不需要依靠望远镜，也能看得很清楚，飞速对照着图片与自己眼前的景色，在每一个可能存疑的地方画圈。 梦野久作买下并进行改造的这个游乐园，面积并不能算得上特别大——就算拿到芥川龙之介的资助，梦野久作也没有太过贪心。 一点一点来，把每个地方都做好，能吸引到更多人进入自己的永无乡。 是因为很清楚这一点，所以每个项目都是梦野久作精心设计过的。 双胞胎姐妹俩各自完成了自己负责的方向，然后在摩天轮走到顶端时彼此交换，进行印证。 在舱门即将被重新打开之前，真依终于长长舒了口气。 「唿，终于搞定了，工作量可真不小啊！」 牵着妹妹的手走下摩天轮，真希把手里标记了不同之处的照片递给玩偶花豹，等待着接下来的结果。 「你们是目前完成度最高的一组，」花豹先生先是夸赞着，但话音很快一转。 「但仍然有一处，被你们忘记了。」 「嗯？」觉得应该不会出现这种情况，真希发出疑惑的鼻音，等待花豹给自己解惑。 「在游乐园摩天轮的座舱里，还有你们啊！」 告诉了双胞胎姐妹俩失败的原因，花豹的脸上露出笑容，「能够拥有你们这样细心的新 同伴，真是太好了。」 没想到最后竟然会是这种类似脑筋急转弯的问题，真依皱了皱鼻子，嘆气道，「真是的，这个考察的根本就不是观察力吧？」 「但也说得过去，」同样没想到最后会面对这样的答案，真希拍了拍妹妹的背，作为安慰，「算了，就当是去陪惠吧。」 只是两个人没有想过家里人除了莉莉娅之外，全军覆没的可能性。 熙熙攘攘的玩具店里，在变成玩偶的人们嘈杂的声音中，两只绿色的布偶小鸟拍着翅膀，向着城堡的方向飞去。 第551页 「终于集齐啦！」 看到自己请柬上完整的一只丑宝，莉莉娅来到城堡前的广场，「也不知道大家目前都怎么样了？」 「小医生！」 甚尔的在耳边声音响起，于是莉莉娅转过头，就看到了一只身上挂满玩偶挂件的灰狼先生。 分别坐在肩膀上的海胆和两只兔子，抱在胳膊里的金毛公仔，还有毫不客气，徵用了天与暴君头髮作为鸟窝的两只绿色小鸟。 被伴侣的这个造型逗笑，莉莉娅转身飞扑过去，将伴侣抱进怀里——带着家里孩子们的公仔一起。 「大家都先别说话！」直起身来，莉莉娅兴致勃勃地想要自己先猜猜公仔们究竟谁是谁。 目光首先落在了黑色的海胆身上，虫母觉得这个简直都不用猜。 「这是惠！」 小海胆跳到了妈妈的肩头上。 「然后这是真希和真依？」 看到灰狼甚尔头顶当中，除了体型之外，外表几乎完全一样的两只绿色小鸟，莉莉娅伸出了手，让她们到自己这边来。 剩下的也很好猜，耳朵尖尖有一撮白毛的垂耳兔造型相当独特，就像海胆一样，是完全可以瞬间锁定目标的状态。 「这是龙之介！」 而后莉莉娅又把目光转向浑身上下都写满期待，穿着小裙子的黑兔小姐，「那么你肯定就是银啦！」 在欢快的氛围里，虫母将帅气的金毛狗狗玩偶抱了起来，还用脸颊蹭了蹭，「中也好可爱啊！」 玩偶的脸颊迅速红了起来，也不知道是用什么技术实现的。 最后，在面对老婆时颇有心机的甚尔也缩小了身体，被莉莉娅抱进怀里。 第301章 最后的项目 抱着伴侣和家里孩子们变成的公仔,莉莉娅走进了外表看起来没有任何异常的城堡里。 推开大门，虫母清晰地看到了无数道自己的身影，出现在镜子当中——这些镜子们遍布城堡大厅整个空间,大大小小拼凑在一起形成了曲折迂迴的迷宫通道。 「看起来是迷宫呢，」莉莉娅揉了揉灰狼甚尔的耳朵,看到镜子当中的玩偶先生抖了抖,还挺可爱的。 「从上面也看不到迷宫的布局,」飞高到接近天花板的位置，确定了镜面直直连接着上方,并没有给人一窥究竟的机会，双胞胎小鸟又落回莉莉娅的肩头上，告知了这个遗憾的消息。 两只兔子玩偶和帅气的金毛玩偶分别向两个方向的拐角跑过去又跑回来,纷纷摇了摇头。 路口的拐角之外出现的只有更多的岔路口以及镜子，玩偶们的身影在里面不知折射了几道,看久了甚至还有些眩晕。 「看来没办法耍赖啦,」重新抱起公仔们，莉莉娅顺着右手边的方向走了过去。 不止一次在咒灵的领域里遭遇过迷宫,莉莉娅一向的做法就是放出大量虫子,用穷举法迅速找出正确的道路，并且屡试不爽。 但因为这里是小儿子精心设计的迷宫，所以莉莉娅愿意认认真真走完全程。 「看来不是这边呀,」再次走到一条死路，莉莉娅动作干脆利落地转过身。重新回到刚才路口分叉的地方，向另一边走去。 「母亲已经差不多探索完右边这一半的迷宫了,」乖乖坐在莉莉娅肩膀上,芥川龙之介动了动自己的三瓣嘴,抬起头看着天花板上自己的倒影。 「在下认为,在这种充满镜子的环境当中，游客很容易忘记曾经记忆过的路口。」 「是根本记不住才对吧，」黑兔小姐银用毛茸茸的身体蹭蹭妈妈的脸颊，「到处看起来都是一样的，没有什么方便记忆的地方啊。」 「我已经有些记不清了，」体型稍微小一点的绿色小鸟倚靠着体型更大一些的姐姐的翅膀，小声嘀咕道。 「久作的玩具工厂真的很适合拍综艺诶，想想如果换成艺人的话，好不容易拿到五个印记来到城堡，却发现这里有个超难的迷宫。」 「到时候肯定很有节目效果吧？」 这样说着，小鸟真依自己先笑了起来，动作歪歪扭扭地靠在姐姐身上。 「也许久作已经和雪绪先生聊过了呢？」 小鸟真希感受到翅膀上另一只玩偶小鸟的重量，提醒妹妹，「小弟可是承包了你们公司所有艺人的吉祥物设计。」 「说的也是哦，」小巧一些的小鸟玩偶歪过头，看起来可可爱爱。 「应该还剩一半啦！」 带着玩偶们一起，莉莉娅走向最开始分叉时左边的道路。 在虫母打算就像刚才一样继续慢慢探索的时候，那些在最初的跳楼机项目上停留在虫母发间和裙子上的星星碎片好像意识到了虫母面对的困难，于是纷纷跳了下来，散发着柔和光芒的脸上露出简笔画一样的可爱笑容。 这些不规则的星星碎片跳跃着，努力散发出比之前要更加强盛的光芒，奔向不同的分岔路口。 只剩下最后一颗星星碎片，落在莉莉娅的脚边，滚来滚去阻止莉莉娅想要继续往前的脚步。 「小医生，他们想让你等一下，」灰狼甚尔甩了甩尾巴，有些若有所思。 「这些小东西们想要替你探路？」 「好可爱啊！」 黑兔小姐银晃了晃竖着的两只耳朵——她和垂耳兔哥哥不一样，耳朵是挺立的，从妈妈的肩膀上跳下来，用和身体比起来要短出一截的手去戳了戳星星碎片，看到个头不大的碎片那简笔画一样的表情瞬 第552页 间出现变化。 星星碎片的眼睛眯了眯，不知道是喜欢被戳还是不喜欢。 但是被戳到的时候也并没有逃跑，所以应该还是喜欢的吧。 很快，莉莉娅看到面前的镜子当中，出现了星星点点的微光——是那些小小的碎片们，努力传达给虫母的信息。 对于进入镜子迷宫的游客来说，无穷无尽的镜面以及镜面当中出现的无数重叠倒影，都会给心理造成巨大的压力。 但星星碎片们不同，在它们可爱的小脑袋瓜根本没有害怕或是恐慌的概念，而是快乐地奔向道路的终点，为那个让自己感到温暖的人照亮走出迷宫的路。 这里是梦野久作的游乐园，是他的玩具工厂，更是他的永无乡，这里玩偶们的一举一动，甚至于不起眼的一草一木都是他内心世界的具现化。 梦野久作最喜欢妈妈。 所以在这个游乐园里，哪怕是只有指甲盖那么大的星星碎片们，也同样爱她。 甚至于因为数量太多体型又太小，碎片们能够写入的思维迴路实在太少，这种本能的依恋还会体现得更明显一些。 对于莉莉娅而言，就算只是星星的碎片，它们也仍然是通向谜底的光源。 在星星碎片的指引下，莉莉娅终于走到迷宫尽头，看到那扇不再是镜面的大门。 伸手推开厚重的门扉，出现在虫母面前的，是从地面堆放到天花板的玩偶，以及坐在玩偶堆中央，怀里抱着丑宝的梦野久作。 「恭喜妈妈！」 跨越玩偶的海洋来到莉莉娅身边，家里最小的孩子与胖乎乎的家养咒灵一起，拉开了装满彩带的礼花筒，让色彩缤纷的彩带落了莉莉娅和玩偶们满身。 「久作的游乐园好棒！」 一路玩过来，莉莉娅的确很喜欢梦野久作的游乐园。 不管是各个项目的创意，还是作为工作人员的咒骸玩偶们，都能让人完全沉浸其中，更不用说还有像星星碎片一样的惊喜。 「好玩是真的，不过久作也太狡猾了。」 黑色的兔子银，用毛茸茸的爪子托着下巴，看起来软乎乎的脸颊变得手感更好了。 「确实啊，」帅气的狗狗中也点了点头，「久作偏心得太明显了。」 「可以把阳光开朗大男孩那个角色取消掉吗？」体型要更圆一些的绿色小鸟真希对于自己刚刚抽到的身份牌耿耿于怀，甚至还忍不住小小的打了个嗝——在茶话会上吃点心都快吃饱了。 同样在茶话会受到迫害的海胆惠，绿色的眼睛看起来有些幽深。 「而且在抽取身份的时候，能不能先判定一下性别？」 「就是随机的才有意思嘛。」 对于家里其他人变成玩偶这件事没有表现出分毫的惊讶，梦野久作笑了起来，星星一样的瞳孔也跟着跳了两下。 此时，窗户外已经是落霞满天，夕阳将游乐园主人半边白色的髮丝晕染得微微发红。 「差不多也该到最后的环节啦，」梦野久作向莉莉娅伸出手，虫母也很有默契地将请柬放了上去。 「那么最后一个我的游戏，」与设计师拉着最喜欢的妈妈，推开了背后的门，走到了城堡的观景台上，下方的广场上，大部分游客也已经聚集在这里——只不过现在看起来，玩偶的数量要比人更多一些。 「请和我一起跳舞会的开场舞吧！」 被莉莉娅抱在怀里，一直都很安静的灰狼甚尔盯着小儿子，好一会才挪开目光。 「算了，只此一次。」 无论发生多少次，都会觉得伴侣吃醋的样子好可爱，莉莉娅低下头，笑着揉搓灰狼玩偶手感很好，压下来还能弹回去的耳朵 「好呀，这是妈妈的荣幸 ！」 广场上，被告知想要变回人类就要来到城堡的游客们交头接耳，想知道应该怎么做。 「q出来了！」 不知道是谁率先发现了出现在二楼平台上的梦野久作，看到有些孩子气的玩具设计师蹦蹦跳跳来到护栏前，弯腰鞠了个躬。 「欢迎大家来到我的舞会！」 梦野久作打了个响指，身上孩子气的背带裤和t恤瞬间变成妥帖的小王子装扮，「我要和和今天唯一收集到五个印记的女士跳开场舞啦！」 笑着将手搭在做出邀请姿态的小儿子手上，莉莉娅舞步娴熟，一点都看不出是从脑袋里人类的记忆中刚刚找出来的。 「久作设计一个带有赌博性质的游戏项目，就是为了现在吧。」 在跳舞的场地旁边，已经从普通玩偶大小变成人类大小的垂耳兔龙之介，猜到了弟弟的小心思。 「想要和妈妈跳开场舞什么的，好狡猾啊！」 认同地点了点头，黑兔银看着在场内一边跳舞一边和莉莉娅说着什么的弟弟，毛茸茸的兔子脸上有些好奇，「不过要怎么样才能从玩偶变回人类呢？」 「在下记得樋口说过，这个新技术可以通过设定特殊动作来解除咒骸状态。」 芥川龙之介这样说，觉得弟弟的设定已经很好猜到了。 第一首曲子结束，但是，音响中的乐声并没有停下来，而是在一个很巧妙的转折过度之后，直接进入了下一首。 莉莉娅今天穿着层层叠叠的长裙，在舞池当中旋转时，像一朵绽放的花。 第553页 松开了握着小儿子的手，虫母脚下的舞步不停，旋转着来到场边，一把将抱着胳膊的灰狼甚尔拉进了舞池里。 「甚尔，来跳舞吧！」 纵容着小医生将自己拉进舞池，初代的天与暴君先生看着老婆亮晶晶的眼睛，忍不住俯下身亲吻她，脚下的舞步略微有些生硬。 虽然和莉莉娅已经结婚了很多年，但这的确，的确是两个人第一次跳华尔兹。 在忘情的拥吻以及舞步里，灰狼先生像是喝下了变身药水，从高大的毛绒公仔变回莉莉娅熟悉的样子——黑色的短髮下是深谭一样的绿色眼睛，带着伤疤的嘴角轻轻勾起，向她诉说爱意。 「嗯！」莉莉娅眉眼弯弯，踮起脚去亲吻甚尔的侧脸。 「我也爱你！」 第302章 百鬼夜行 在特殊力量人类管理局里,有一个只有和年轻的眯眯眼局长熟识的人才知道的，不算秘密的秘密。 局长先生他不太喜欢从事宗教工作的人。 「但是每次盘星教的经理过来都是夏油局长亲自接待…？」 临时被抽调去辅助处理一些盘星校核特殊力量人群管理局之间的接洽工作，樋口一叶来和芥川龙之介说明情况,却听到自己平时不爱说话的上司这样说，不由得有些惊讶。 「总之,不要对盘星教的人太热情,保持礼貌就好。」 芥川龙之介其实也不知道真正的原因,只是自己在即将来这里上班的第一天晚上，被母亲莉莉娅这样嘱咐过而已。 母亲和夏油局长曾经是同班同学,会这样说一定是因为有什么自己不太适合知道的内情在里面。 自己只要注意，不要触碰到这不喜欢的方面就好了。 芥川龙之介点了点头肯定地想，而且这也不是什么完全不能够理解的事情。 的确,像夏油局长那样认真工作，致力于调节特殊力量人群与普通人之间关系的人物,不喜欢装神弄鬼的教职人员也是可以理解的吧。 毕竟特管局每个月有不少的工作,都是因为有神棍假装自己拥有特殊力量骗人，然后被苦主投诉到这里来。 被装神弄鬼的人拖累到特管局的形象,夏油先生也很辛苦吧。 夏油杰其实现在还好。 面对着自从特管局成立,将咒术总监部纳入监管之后，态度就越发谦卑的盘星教经理，夏油杰只是觉得有点…心情复杂。 曾经毫不在意要杀死无辜少女,来保证天元大人不被同化的狂信者，会因为自己成为了与天元交流之人而暗中为自己的仕途提供帮助，现在更是会因为自己在名义上成为了天元的监管者,而将自己置于谦卑的地位。 因为确实在很多地方都受到过盘星教的帮助,那些平日里身居高位的教徒们,为天元的代行者暗中摆平的麻烦可不止一件两件,所以咒灵操使也不能过分批判对方。 但是果然… 脑子里，自己和同期们曾经的一段奇妙经歷一闪而过，夏油杰脸上的笑容越发温和。 自己果然还是不喜欢教职人员。 ------------------------------------- 几年前，特殊力量人群管理局成立的当晚，被灌下不少酒之后终于从客套的宴会中脱逃出来，夏油杰推开了一家藏在巷子里，散发着奶油甜美香气的小酒馆的门。 这里是五条家的产业，是任性的家主大人为了满足和同期们聚会的需要——指同时售卖口味不错的鸡尾酒和甜品，而让旁支的人专门盘下的店铺。 「呦，杰，你来啦。」 五条悟带着轻挑的笑容，用拿着甜品叉的手向挚友打招唿，「我和莉莉还在打赌你什么时候才能过来呢。」 「不过这样看来是我赢啦～」向咒灵操使举杯示意，莉莉娅将杯子里琥珀色的酒液一饮而尽，还未完全融化的冰块和杯壁摇晃着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 家入硝子先是向调酒师要了一杯水割威士忌，让扎着银蓝色马尾的五条家旁支把酒放在夏油杰的位置上，然后才转过身调侃道。 「欢迎我们新鲜上任的局长大人来莅临检查工作。」 「硝子，饶了我吧。」 像是和从前在学校里的时候一样，夏油杰熟练做出举手投降的姿势，脸上带着无奈的笑容，但微微发红的脸颊和闪耀着兴奋光芒的眼睛，却还是出卖了他——年轻的局长，现在其实很兴奋。 不知道是因为面对熟悉的同窗好友，是因为自己想要实现的东西 终于迈出了最重要的一步，夏油杰现在的样子，看起来大约是两者都有。 坐到同期们留给自己的位置上，夏油杰抓着触手冰凉的酒杯，想用冰镇过的酒液给自己降降温，但新鲜摄入的酒精却更加烧灼着他的理智。 「呜哇！」 因为夏油杰仰头喝酒的动作有点大，不少酒液飞溅出来，险些落在五条悟身上，又被无下限挡在外边，「杰，你今天也太兴奋过头了吧！」 「就连美美子和菜菜子都到了我们当年上学的年纪，」带着眼下显得有些憔悴的黑眼圈，家入硝子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今天的杰却像是一个毛头小子一样，毛毛糙糙的。」 「慢点喝啊，又没人跟你抢，」看着动作比起平时来有些急躁的夏油杰，莉莉娅没忍住笑了起来。 「不过还是要恭喜杰升职啦！」 第554页 虫母率先端起酒杯，家入硝子紧随其后，对酒精毫无耐性的五条猫猫动作也十分同步——在这个五条家专门开来给家主大人聚会的小酒馆里，无酒精鸡尾酒在菜单上占到了一半的位置。 看到同期们发自心底为自己感到高兴的表情，在这些年的时光里越发内敛，喜怒不形于色的咒灵操使脸上，出现了久违的，满是少年意气，认为自己能够对抗全世界的轻狂笑容。 「我做到了！」 …… 「再来一杯！」 小小的酒馆门口，甚尔把正在傻笑的莉莉娅抱进怀里，对在场另一个因为没有摄入酒精所以还清醒着的六眼神子挑了挑眉毛，「要我帮你把那两个醉鬼弄到酒店去吗？老规矩一口价。」 虫母还挺喜欢酒精的——因为相对于其他食物而言，酒精的热量相当之高，并不是人类的身体分解酒精的速度也很快，从前的莉莉娅总是在还没散场之前就已经清醒过来。 在某一次喝酒的时候，莉莉娅用手撑着酒壶，有些好奇地询问眼神已经开始有些迷离的家入硝子。 「硝子是为什么喜欢喝酒呢？」 「为了快乐，」已经拿到医师的执业证书，深知酒精对人类大脑会带来巨大不可逆损伤的家入硝子语气慵懒，比白天在工作中的时候要放松很多。 「酒精能让我松弛下来…把所有的烦恼和痛苦都扔到明天再说，这是一件很快乐的事情。」 「原来是这样啊，」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莉莉娅给自己的人类拟态基因里，编写了一条新的程序。 [和亲近的人在一起喝酒时，酒精的代谢速度要慢一些] 所以后来甚尔也喜欢没事和莉莉娅喝两杯了——就算天与暴君完全不会收穫酒精的快乐，但是能够获得一只软绵绵，并且体温比平时略高还很可爱的老婆，甚尔乐此不疲。 「居然连这种时候都想着赚钱，还真不愧是甚尔你啊，」五条悟的两边手里分别拎着已经醉过去的夏油杰和家入硝子，神情很轻松。 「我把他们带回高专就好了，夜蛾老师也很想念好久不见的学生了。」 在两位女性同窗面前，即使年轻的局长先生已经在各种宴会和词不达意的酒场上磨练多年，但夏油杰的酒量仍然还是完全不够看。 毕竟家入硝子已经是难得的，天生就千杯不倒的酒豪，而莉莉娅不用担心宿醉，喝酒的姿态比医师小姐还要更放纵一些。 「那就走了。」 这么多年下来跟老婆的同学们之间的关系也和缓了许多，至少不是见面就打起来的程度，但甚尔自认和他们也还是没什么话说。 除非是拿钱办事。 最强的体术者和最强的咒术师打算就此分别，将三个醉鬼都带回家里去，但就在这条不起眼的小巷子里，意外的事情发生了。 五条悟和甚尔 只是转过身迈开一步，眼前的景象就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天空从夜晚的墨蓝变成了晴朗的白天，而眼前狭窄无灯的小巷，也变成了郁郁葱葱的树林，远处还能隐约看到一些看起来有点年头的日式建筑。 在这里生活工作了许多年，五条悟当然不可能认不出这是哪里。 这里是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的后山，高专姐妹交流会的举办地。 「呀！这还真是奇怪啊！」 源源不断的信息从四周流向六眼，五条悟确定一定以及肯定，这里就是高专，如假包换。 「六眼小鬼，看出来不对劲的地方了吗？」 甚尔把莉莉娅向上抱了抱，抬起头刚好看到有许多鸟雀慌不择路地逃进树林里。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这里是高专。」 手里还拎着两个醉鬼，五条悟的语气仍然很轻巧。 不管这是谁的什么阴谋，但是想要算计自己，那必然是不可能做到的。 高专可是自己的主场。 感受到笼罩着高端的天元结界发出的警报，五条悟勾起嘴角，「居然把我传送回高专，然后再入侵到高专里来？我可真想看看究竟是什么东西，居然有这种自信啊！」 「被小瞧了，」发出幸灾乐祸的笑声，甚尔思考着自己要不要凑个热闹，就看到怀里的莉莉娅轻轻皱起的眉头。 在酒精带来的半梦半醒当中，莉莉娅感受到了熟悉的结界正向自己发出排斥的感觉。 什么啊，天元也太小气了吧？ 还没清醒过来的虫母在心底小声嘀咕，不就是拿了他这些年攒下来的几个咒物吗？居然把自己在高专结界的通行资格取消了！ 真小气，还说下个月给他带织田学弟新的签售小说过去呢。 决定了！如果老爷子不把自己的权限重新开放，自己就扣着小说不给他！ 躺在甚尔怀里，闭着眼睛还发出傻笑的声音，莉莉娅已经下意识开始调整自己体内的能量流转，将咒力转换成其他能量。 真是的，都说了多少遍高专的结界需要调整了，除了咒力之外的能量根本就检测不出来嘛。 感受到围绕着自己的排斥感逐渐消失，莉莉娅再度陷入梦乡。 第303章 差异 「不管怎么说,还是去见见这么热情的客人吧。」 五条悟没把结界的报警目标还包括莉莉娅的事放在心上，谁让去薅天元库存的同谋就是自己，天元老爷子生气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死灭洄游结界也要适当添加新的npc啊！ 第555页 反正老爷子生两天气,拿到新的签售小说或者漫画就好了，很好哄的。 这样想着，五条悟打了个响指,转过头看向就差把「我要看热闹」找个牌子写在头顶上的甚尔。 「先把杰他们放到我的宿舍去吧,这个姿势睡觉会很难受的。」 想了想觉得这傢伙说的也对,于是甚尔点点头同意下来,「带路。」 很快来到高专教师的宿舍，五条悟从当学生开始就一直住在这个房间里，为了放下数量越来越多的漫画和游戏机,他甚至还打通了隔壁的两间，把自己的宿舍硬生生扩充成了三室。 然而当六眼神子推开熟悉的门，却愣在了原地——并不是眼前的一切都太过陌生,而是虽然很熟悉,但却是几年前的熟悉。 进门之后装满甜点的巨大的冷藏柜不见了,游戏机和漫画乱七八糟地散落在房间的各个角落,看起来有些拥挤。 宿舍里，是自己毕业前的样子。 这下终于意识到哪里不对，白毛猫猫这时也顾不上这些漫画都是自己的珍藏版，只好先用脚把碍事的东西都踢开,清扫出一块空地，把手里的夏油杰和家入硝子轻轻放在地上。 「我怎么记得你的宿舍不是这个样子？」 作为还没上任但已经可以预计到会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挂名体术教师，甚尔也曾经被莉莉娅拉去五条悟的宿舍参加聚餐,记忆里应该是一个快把整层楼都打通的宽阔房间,「是咒术高专没钱了,还是你突然想怀旧一下？」 看见甚尔的表情，五条悟就猜到这傢伙估计是在想自己的教师工资还能不能拿到，脸上浮现出无语的神色。 「难道你现在都没发现情况哪里不对吗？」 万事屋的天与暴君很干脆地耸了耸肩，「我怎么知道？我对高专的事情又不熟。」 从地上捡起一个眼熟的游戏机，回忆了一下这两天自己在打什么游戏，五条悟拔出游戏卡，毫不意外地发现果然不是自己正在肝的那款。 「事情变得有趣起来了。」 清理掉床上的杂物——指把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扔到地上，五条悟把夏油杰和家入硝子都先放到床上，然后转过头问甚尔，「我现在要出去看看是什么情况，你怎么想？」 嫌弃了一下已经看上去有些拥挤的床，甚尔背后生出大量血红色的触鬚，迅速编织成一个半包围的篮子形状，然后将莉莉娅放了进去。 触鬚们并没有停止生长，而是彻底的将虫母包裹其中，又蔓延着爬上了四周的墙壁，把整间房子一同包裹起来，只留下门看起来还没什么异样。 但是以触鬚们现在的样子，估计等房间里的人一出去，我会把整间屋子一同封闭起来吧。 「走吧，这鸟不拉屎的地方，难得有热闹可以看。」 完成了基本的防护，甚尔退出门外，向着咒力波动最强烈的地方偏了偏脑袋，「对总监部的监管文书明天应该就下来了吧？也许是老爷子们的垂死挣扎也说不定。」 「那些烂橘子有这么大胆子？」承认天与暴君推测的这种情况按理说是最有可能性的，但是以五条家主多年来和总监部打交道的经验，觉得那些老头们肯定还是会更愿意撺掇着自己去和杰打擂台。 什么咒术师的荣耀啦，家系咒术师高贵的血脉和地位啦，不能寄人篱下啊之类自己已经听得耳朵都快生出茧子的没用的东西。 那些烂橘子背后的小动 作肯定少不了，但要是说真的敢跳出来和特管局背后的内务省掰手腕，他们可没这么多勇气。 但是当二人即将抵达现场时，天与暴君和六眼神子却不约而同地藏起了自己的身影。 面前正在发生的事情，显然有些超出了两人的想像。 「我们将在新宿和京都投放预计超过2000只的咒灵。」 扎着半丸子头，身穿五条袈裟的咒灵操使脸上写满了显而易见的恶意，「如果想要阻止这场屠杀，就全力以赴吧。」 五条悟站在夏油杰对面，用绷带缠着眼睛，表情凝重，看起来怎么也不像是和挚友达成共识的样子。 「让我们尽情地互相诅咒吧！」 撂完最后一句狠话，看起来像是某种奇怪的宗教从业人员的夏油杰转过身，带着吵吵闹闹说想吃可丽饼的双胞胎姐妹俩和其他人一起离开，留下五条悟和咒术高专的其他人站在原地，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我觉得，咒灵操使和六眼同时存在双胞胎的可能性，不能说很低，可以直接说完全没有。」 抱着胳膊靠坐在接近树冠的树枝上，甚尔的绿色眼睛看起来深不见底，「所以刚才外边的，应该的确是你和那傢伙没错。」 曾经是黑市里酬金最高的术师杀手，天与暴君收集情报的能力绝对不容小觑，「校长看起来也是本人，但是学生的问题很明显。」 「我家的几个孩子，居然只有真希在这里？」 挑起一边的眉毛，甚尔非常确定，就算芥川银会用术式藏起来，但以龙之介的性格，不出手试探一下绝对是不可能的。 但什么都没有发生，装扮怪模怪样的夏油杰就这么大摇大摆地离开了。 「我家的敦也不在，其他学生也少了很多，」在咒术的领域，六眼能捕捉到的情报只会更多。 「整个高专的范围内，我都没有发现死灭洄游的结界，而天元老爷子还好好呆在地下的薨星宫里。」 第556页 想起刚刚看到的，似乎是自己和挚友背道而驰的场景，五条悟的语气变得越来越危险，「我们应该是来到不同的世界了。」 「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得清，」想起老婆曾经和她同学们做过的去异世界的委託，甚尔点 了点头，决定等莉莉娅醒来之后，就去找那个同样烦人的白毛甜党问清楚。 希望这个世界里也有那傢伙。 一个站在树下，一个坐在树上，天与暴君和六眼神子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天，等待着主人公的出现。 很快，嘴角向下的绷带悟闪现在二人面前，却被即使在六眼里也没有任何破绽的「自己」，和那个按理说早已死去快要十年的男人气到直接笑了起来。 「我现在的心情很差劲，」绷带悟笑着说，「老老实实交代你们的背后主使，或者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不然就永远留在这棵树底下吧。」 「啧，我还想让你给我解释解释呢，」作为只能顺毛摸的典型代表，看到这个五条悟一副火山即将爆发却要强压着它熄灭的样子，甚尔嗤笑出声。 作为老相识——至少甚尔觉得自己和五条悟之间的关系，说是朋友有些奇怪，在星浆体事件过去之后，两个人见面没少互相嘲讽或者打起来。 甚至更多的时候，二者皆有之。 在甚尔眼里，从自己还在禅院家的时候开始，五条悟就应该是高高在上的大少爷样子，哪怕曾经短暂地被自己杀死，重新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六眼神子也并没有像现在这样，隐约散发出一种，像是已经猜到故事要走向悲伤的结尾，所以有些认命的气息。 让人看着就火大。 「嗯？看到我有这么好惊讶吗？」 从树上落下，甚尔站在绷带悟面前，只差一点就 要被无下限拒绝，「看你的表情，就像是我已经死了很久一样。」 「确实，看到已经死了快十年的人从地狱爬上来，」笑容里充斥着恶意，绷带悟的手中已经做好了术式的起手。 「真的会让我以为自己昨晚睡得太晚，所以产生幻觉了。」 「恭喜你，不是幻觉。」 看到五条悟抬手就知道他打算干什么，黑光病毒加强版的天与暴君却没有躲避，而是直接迎了上去，一条胳膊在奔跑中变成了半人高的巨刃，对着用绷带缠住眼睛的男人狠狠砍下。 「既然是我死了，那你肯定觉醒了反转术式，」说起自己的死亡时，甚尔的语气轻描淡写，甚至还有些庆幸这个世界没有另一个自己，不会让莉莉娅看见—— 虽然有自信，就算是别的「甚尔」出现，小医生也不会移情别恋，但哪怕只要用带有爱意的目光看其他的自己一眼，甚尔都觉得不能保证自己会不会做出什么过火的事情。 没有这种可能性真是太好了。 不过这样的话，就意味着很可能自己并没有和小医生结婚。 看到了一种令人不爽的可能性，甚尔的脸色变得糟糕起来。 「我会好好让你怀念一下过去的。」 这样说着，天与暴君手臂画作的刀刃噼开了【无下限】的存在，来到绷带悟面前。 「你这傢伙，应该没有咒力才对，」在千钧一髮之际用半边肩膀换下可能会造成致命伤的脖子，绷带悟的六眼当中，天与暴君的轮廓渐渐出现——完全零咒力的反向天与咒缚本该是六眼当中的透明人。 而包裹着早应该死去的人的这股气息，是—— 「是莉莉的领域，」靠在树干上，像过去在高专时一样戴着墨镜的五条悟几乎同步说出了绷带悟的猜测。 「是莉莉的领域展延，真是夫妻之间明晃晃的偏心啊！」 扭过头看见，缠着绷带的自己的神情，五条悟有了一种不可置信的猜测。 「你，不认识莉莉吗？」 第304章 两只五条 「莉莉？」 咀嚼着这个完全陌生的名字,绷带悟脸上一闪而过的茫然不似作伪。 肩膀上噼砍到骨头的伤口迅速平復消失，由于平常并不经常，甚至可以说已经好多年都没有感受到疼痛,这种战斗带来的附加产品只会让五条悟变得更疯。 就像现在这样，绷带悟抬手就打出一发【苍】，被甚尔闪避过去,脸上也看不出什么生气的表情,笑容里反而多了几分怀念的味道。 「呀咧呀咧,这可真是久违了。」 「你的同期,都有谁啊？」 看到这个自己脸上闪过的迷茫，五条悟将脸上的墨镜摘下一半，盯住这个看起来精神状态比自己要差一些的傢伙。 「同期？」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突兀出现的另一个自己会和那个零咒力的天与咒缚呆在一起—— 是的,绷带悟已经确认了，面前戴着墨镜的傢伙的确是自己，因为这世界上不可能同时出现两个六眼,并且话语间,当年理子的事情应该也同样发生了。 但既然是自己的问题,那回答一下也没什么关系,「同期就是硝子和…杰啊。」 一直盯着缠绷带的自己，认为这傢伙并没有说谎，听到他所说的话，五条悟又重新靠回了树干上。 「原来如此。」 这个世界里,莉莉没有成为自己的同学，也没有出现在自己面前过——以同期特殊的身体形态，但凡出现过一次,自己的印象就应该相当深刻。 第557页 「刚刚穿着五条袈裟的人,是杰吗？」 重新把墨镜带回眼睛上,五条悟的表情让人看不真切。 「你不是看见了吗？」 六眼绝对不可能认错夏油杰的咒力，无论是哪个世界都一样。 于是五条悟沉默下来。 「说完了？」 自认为相当体贴地给两个六眼小鬼留下了聊天的时间，看到这两个人不再说话，甚尔带着伤疤的那侧嘴角勾起狰狞的笑容，「说完了，我可就开始了。」 回答了另一个自己的问题，对方好像没什么想知道的事情了，可是绷带悟想知道的事情还有很多。 比如你们两个究竟是从哪冒出来的，又比如莉莉是谁，还有…你不愿意相信那是杰，是因为你认识的杰没有做出这样的选择吗？ 但是看到另一个自己开始神游天外的表情，最终他什么话也没说，把压抑的怒火发泄在了越来越沉重的拳头当中。 「这样才有点意思。」 早该死去将近十年的幽灵笑着说，绿色眼睛的男人似乎看出了自己正在朝他泄愤，并且不以为意，「刚才那个要死的表情，我还以为你的身体被诅咒给占了。」 「大叔，就算你的身体被诅咒占据，我都不会的。」 反向天与咒缚完全拒绝咒力的存在，绷带悟不知道那个同样认识另一个自己和这傢伙的人是怎么样做到将领域覆盖在他身上，不过总之应该也不是个太弱的存在。 但天与咒缚的身体，无论如何也不会被诅咒所占据，绷带悟想表达的就是绝对没有这种可能性。 「【术式反转.赫】！」 被扭转属性后，红色的不稳定咒力从六眼神子手中倾泻而出，将健壮的男人击飞出去，就好像过去曾经发生的那样。 「这不还是没什么长进吗？」 用带着恶意的笑容戏嚯地说着，绷带悟刚想转身，却发现情况不对，但可惜已经晚了一步。 在男人被砸飞的方向，许多带有闪烁着锋利金属光泽倒刺的链锯飞快袭来，像是安装了精准定位工具一样锁定自己。 转转腾挪间，一道锋利的刀刃出现在身后，受到重击的绷带悟嘴里喷涌 出鲜血，向下方坠落——只差一点，他就差点从中间被斩断了。 「这个小鬼比你要弱。」 牺牲了一条手臂给绷带悟造成击中的错觉，紧接着伤口里爆发出大量链锯干扰他的判断，最后用另一条胳膊变成手臂，做出决定性的一击。 甚尔重新回到自己刚才坐着的树上，对树下的五条悟评价道，「感觉像是经验差了一点。」 「也不意外，」在甚尔身上有莉莉展延的领域的情况下，自己的领域就无法发挥最大的作用——因为首先要对抗莉莉的领域，会失去必中效果。 剩下一点飘散在领域里的情报量，对被黑光病毒加强过的甚尔来说，起到的作用不会很大。 问就是自己试过，而另一个自己应该也能猜到这一点。 「没有莉莉的情况下，甚尔你可不是我的对手，」语气逐渐变得轻佻，五条悟笑嘻嘻地说。 「你是在嫉妒我有老婆？」 并没有反驳六眼小鬼的话，无论是黑光病毒还是领域展延，都是小医生带给自己的东西，甚尔为此只会感到幸福。 「你现在是什么东西？」 摘掉了绑在眼睛上的绷带，这个世界的五条悟，用那双仿佛苍天一样的碧蓝眼睛死死盯着甚尔，只能确定对方的这些异变并不来自于咒力相关的事物。 「是因为没有莉莉和甚尔你，平时没人可以打架，所以要差劲一点吗？好可怜啊。」 墨镜悟看着绷带悟虽然伤口已经恢復，却已经破破烂烂还沾着血迹的衣服，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语气，「居然会被甚尔的假动作骗到，也太逊了吧！」 「喂喂，你已经自恋到要踩着另一个自己来自夸了吗？」 嘴角抽搐了一下，甚尔收起黑光病毒的武器们，重新变回人类的样子，「没意思，不打了，还是先问清楚这边究竟是什么情况，然后想想要怎么回去吧。」 「我可没说你现在可以走啊！」 因为接连受伤所以有些上头，开始显露出疯批本质的绷带悟手上的咒印出现变化。 认出另一个自己是想使用【虚式.茈】，墨镜悟还是嬉皮笑脸，用怂恿的语气说，「没用的。」 「甚尔现在变成一种用脸接核弹都不会死的东西了，所以除非这傢伙认真应对，否则反正也弄不死他，大招的意义不大。」 五条悟指着下边校舍的方向，隐约已经能听见奔跑过来的脚步声，「是夜蛾校长和学生们过来了吧？你这一招下去整个山头都会消失，然后会被夜蛾校长揍哦？」 「不要用这么奇怪的形容来描述我，」额头上有青筋跳起，甚尔的拳头从五条悟脸侧擦过。 「你想好要怎么解释了吗？」 「解释？」 脸上写满了疑惑的表情，一时间天与暴君甚至看不出这傢伙是不是在装傻。 「这种一看就知道的事情，还需要解释吗？」 伸出一只手挡住另一个自己挥来的拳头，五条悟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之前的表现有多么欠揍，「看到另一个世界的五条老师我，学生们应该激动才对吧！」 第558页 乐得看两个六眼小鬼互相伤害，甚尔抱着胳膊倚靠在旁边的树上，回忆来到另一个世界之前在巷子里发生的事情。 结果就是什么都没想起来。 「算了，也许过两天就又莫名其妙的回去了呢？」 打了个哈欠，甚尔看到气喘吁吁跑过来的学生们，看着两个打作一团的五条悟——应该说，是他们的老师在打，自己这边的五条游刃有余地躲开。 看到这一幕，学生们露出了目瞪口呆的表情，而紧随其后的校长先生也差不多。 两个五条悟彼此之间没有使用咒力波动太大的招式 ，所以等到刚才的咒力余波散去之后，东京咒高的校长夜蛾正道察觉到在宿舍楼的方向，还有引动高专结界警报的存在。 「悟，别打了，」在正事面前，夜蛾正道暂时忽略了看起来不像好人，但结界也没报警的甚尔。 「杰没走，现在去了宿舍楼那边，不知道他打算干什么，我们必须得过去看看。」 「我差点忘了！」 拎住虽然用反转术式治癒了身体，但还是因为失血所以动作比平时要迟缓一点点的绷带悟的领子，墨镜悟无视另一只白毛猫猫炸毛的样子，理直气壮地对夜蛾正道说，「杰喝醉了，所以我把他先放在宿舍里了，等他睡醒再说吧！」 「为什么有两个五条老师？」 另一边，穿着三蓝一白制服，一年级的四个学生站在一起，熊猫的声音有些颤抖，怀疑是不是自己昨天晚上没睡好出现的幻觉。 「而且从欠揍的样子看，两个人都不像假货，」戴着能够看到咒灵的眼镜，真希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甚尔，飞快收回目光。 这傢伙，很强。 「木鱼花。」 短头髮的咒言师说出表示不知道的饭糰语，脸上同样被茫然所充斥。 「而且被拎在手里的那个，才是我们的五条老师吧！」 乙骨忧太的语气有些颤抖，指着地上被扔在树边的绷带说，「这不是五条老师的绷带吗！」 于是，一年级的四个学生再度慌乱成一团。 第305章 多出来的同期 等墨镜悟拎着绷带悟走到教师宿舍门前的时候,已经把前因后果都给夜蛾校长讲清楚了。 「你说你和杰、硝子还有另一个叫做莉莉娅的同期一起去聚会，他们喝醉了，从店里出来之后,你们就莫名其妙来到了这边？」 有些郁闷地发现自己和另一个世界的五条悟之间确实存在一些微妙的差距，绷带悟挣扎着回到地上，伸手想拉开宿舍门。 「啊，最好还是稍微等一下，」突然想起刚才自己和甚尔离开时房间里的样子,墨镜悟良心发现,想要试着阻止绷带悟的行动，但还是慢了一点。 出现在宿舍门后的不是有些凌乱的熟悉房间,而是一涌而出快要填满整个楼道，把校长和学生们全部都卷了起来的扭曲触手。 「我差点忘了，」甚尔打了个哈欠，伸出手拍了拍已经比男人的胳膊更粗的猩红色触手群。 「回来了。」 「这傢伙现在还是人类吗？」 看着重新回到甚尔身体里去的触手，绷带悟的表情慾言又止。 而担心情况所以一同跟来的一年级四名学生也想知道这个问题。 「戴着墨镜悟的五条老师和这个男人很熟，我们的五条老师似乎也认识他。」 熊猫挠了挠自己的脑袋，百思不得其解，「但是以前完全没有见过。」 「鲑鱼。」 亚麻色头髮的咒言师点了点头,无论是外形还是能力,黑色头髮的男人都相当突出,如果是咒术师，自己应该不至于完全没听说过。 「你们也不认识他吗？」 后来才转学来到高专,此前完全没有接触过咒术界的乙骨忧太,穿着代表问题儿童的白色校服,轻轻摩挲手上的戒指。 刚才被触手捲住的时候,里香差一点就要冲出来,乙骨忧太用了好大功夫才把诅咒女王劝回去。 「刚才的触手，并不是用咒力制作出的东西。」 真希躲闪时不小心把眼镜差点甩掉，在镜片与眼睛的空隙中间，狰狞的触鬚也并没有消失。 而咒力低微的反向天与咒缚没有告诉同学们的是，自己好像曾经听过「甚尔」这个名字，在那个令人作呕的家里。 「这种东西根本无所谓吧？」把守护房间的触手全部收回体内，甚尔走到触鬚编织成的摇篮旁边，弯下腰把莉莉娅抱了起来。 「小医生，醒醒，出现了一些情况。」 「唔…怎么了，甚尔？」 在昏昏沉沉之中，莉莉娅听见自家伴侣的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来，于是把脸埋进天与暴君手感顶级的胸肌里蹭了蹭，迷迷煳煳地问他，「还没到家吗？」 「稍微有些麻烦，」跟刚才在异世界高专众人面前表现出的危险感不同，此刻的甚尔语气十分温柔，任由紫色头髮的女性将自己当做靠枕不说，还低下头亲了亲老婆的额头。 「这个…是你的同期？」 被六眼看到的可怕景象震惊到一时间反应不过来应该用什么名词定义莉莉娅，绷带悟的语气里有些不可置信，「居然不会被烂橘子们找麻烦吗？」 「又不是所有人都能看见，」动作自然地从床头柜里翻出棒棒糖塞进自己嘴里，墨镜悟耸了耸肩，「莉莉是特级，烂橘子她能自己解决。」 第559页 短暂地被另一个自己的非人同期惊吓了一下，不想看粘煳煳的笨蛋夫妻，绷带悟的目光移到床上，看到两个熟悉的身影，就再也无法挪开。 在自己那张相对于狭窄的房间而言过分宽敞的床上，穿着黑色西装，头髮散开的夏油杰和难得没有穿着白大褂的家入硝子，各自躺在一边睡得很熟，脸上的表情平静平静而满足，即使房间里多了一群人吵吵嚷嚷，也没有醒过来。 感觉…这样的画面，自己已经有十年都不曾看到了吧？ 「杰和硝子喝太多了，估计明早才会醒。」 墨镜悟嘴里含着棒棒糖，声音有些含混不清，「对了，要先让天元老爷子把杰的权限放开才行。」 「悟，上层不会同意的，」从进门之后就静静看着自己许久不见的学生，夜蛾正道摇了摇头。 「他们知道另一个世界的杰来到这里之后，大概很快就会要求处刑，特别是在我们这边的杰宣布要百鬼夜行的这个时间。」 「我们的杰可不是什么奇怪的教主，」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墨镜悟嘀嘀咕咕。 「我们那边的杰可是政府工作人员啊，年轻有为的局长大人呢！」 「要我去说服那群老头子吗？」 来自女性的声音突兀插入到话题当中，莉莉娅仍然是闭着眼睛靠在甚尔怀里，一副不想醒来的样子。 已经听到伴侣低声讲述了目前的情况，莉莉娅不情不愿地加快了代谢酒精的速度，「哈啊…真讨厌，打扰我难得享受酒精的时光，想找他们好好聊聊呢。」 甚尔用一只手将莉莉娅往怀里又揽了揽，另一只手比出一根手指，在墨镜悟面前晃了晃，又握起拳头。 「十亿日元，」咬碎嘴里的棒棒糖，熟知万事无万事风格的墨镜悟替他们解释。 「给莉莉十亿日元，她保证让烂橘子们全都闭嘴，在和高专有关的全部事情上。」 听到了在各种意义上来说都相当大逆不道的发言，在场的四个学生没忍住，发出低低的惊唿。 「相当可怕的发言啊，」真希看向终于睁开眼睛的紫发女性，语气有些迟疑。 「但是从外表看起来还挺温柔的…？」 「但刚刚另一个五条老师说，她也是特级来着，」紧紧捏着背在背上的咒具包的背带，乙骨忧太弱弱地说。 「感觉有点熟悉，但想不起来是谁了，」熊猫的表情有些苦恼，半天都思考不出自己的这种熟悉感究竟来源于哪里。 狗卷棘倒是想起来了，但因为自己平时只说饭糰馅料，所以只好掏出手机开始打字。 「这个作风和冥小姐完全一脉相承啊，」还没等咒言师打出自己想说的名字，绑着绷带悟的高专教师就已经说了出来。 「确实，不过我和甚尔接单的范畴比冥学姐还要更广一点，」终于将酒精代谢完毕，恢復神智的莉莉娅在两指之间比出一个短短的距离。 「什么都可以委託我们哦！」 「可怕可怕，」出于自信，绷带悟对另一个世界的自己也同样怀抱着信任的态度，只是调侃了一句并没有出现在自己学生时期的虫母，就把目光重新放回了夏油杰身上。 「杰他…仍然秉持正论吗？」 明知道在不同的世界，人会拥有不同的际遇，从而走向不同的道路，绷带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听到什么回答，却还是问出了口。 「当然，」墨镜悟点了点头。 「会放弃的话，就不是杰了吧？」 窝在伴侣怀里的莉莉娅也应和道，「就算理解了人类是多么糟糕的东西，杰还是朝着自己选定的路走下去了。」 「而且已经看到了成功的曙光，」不知道什么时候，躺在床上的家入硝子也醒了过来，对于面前存在着两个五条悟这件事表现得十分冷静。 「虽然我们经常说杰是个笨蛋，但这种笨蛋多一点，其实是一种好事吧。」 「硝子，你也醒啦！」 莉莉娅快乐地挥了挥手，语气听起来相当没心没肺，「我们穿越到另一个世界了！」 深吸一口气，高专医师努力用反转术式平復着宿醉给大脑和胃里带来的阵阵痛感，表情有些 无奈。 「看出来了，同时存在两个悟，如果不是我喝得太多，就只能是穿越了。」 「硝子好无情哦，」又做出扭捏的女高哭泣表情，五条悟故作伤心。 「来到一个陌生的世界，明明只有我们几个人相依为命，硝子却表现得像渣男一样，真的好过分。」 「打断一下，」实在不想继续听五条悟做作的语气，从莉莉娅醒来之后，就安安静静把自己当成人肉抱枕的甚尔出言打断。 「谁要跟你这种幼稚小鬼相依为命啊！」 「我肯定是和甚尔一起哦！」 在这种方面从不端水，莉莉娅也点了点头，「杰肯定也受不了你一直给他增加工作量，要不然悟你还是自抱自泣吧。」 「啊！连莉莉都这么冷酷！」白猫猫发出惨叫。 「我一直都很冷酷，」但熟知对方真面目的虫母却不为所动。 「莉莉和我们的关系很好，」坐在床边，家入硝子自顾自地开口，但是绷带悟知道，这是说给自己听的。 「六眼能看到吧，莉莉是什么样的存在，」同窗五年，加上同事多年，家入硝子深知五条悟藏在嬉皮笑脸背后的沉重责任心——虽然因为自己很强，六眼神子没有觉得这很沉重过。 第560页 即使换了个世界也一样。 「但是她对认可的人很好，」医师小姐轻轻笑了一下，眼角的泪痣十分生动。 「我不是喜欢多管闲事的人，很多时候说不通我就不说了。」 「但她不是，」想到同期已经死去又重新復活的伴侣，和自从退学通知书事件之后，就不再对高专太过指手画脚的总监部，家入硝子觉得这么想想，竟然还有些神奇。 「就算是掉进地狱里，莉莉也会把人全都拉出来，只为了还能像过去那样坐在一起。」 想要说些什么，绷带悟的手机铃声却在房间里突然响起，看到来电显示，本来就因为夏油杰的事情压抑着怒火的六眼神子，更是感觉胸腔里无名火起。 「烂橘子们应该是知道还有另一个杰在高专里了。」 「我突然有个想法！」直接伸出手把绷带悟的手机扔到一边，墨镜悟脸上出现了兴高采烈的兴奋神色。 「我们给杰一个惊喜吧！」 第306章 醒来 这段时间,夏油杰一直为了组建特管局的事情疯狂加班，好不容易到了成立的日子，一大早就得爬起来去宣誓就职,各种认识或者不认识的人都出现在社交场合上，向年轻有为，手握实权的局长先生表示恭喜。 脸上带着彬彬有礼的笑容，夏油杰向每一位宾客点头致意，笑着与他们交谈,在短短的几句话之间判断对方的来意,然后划分类别——代表哪一方的力量，是想要在特管局的权柄里分一杯羹,还是可以合作。 这种看起来没什么即时效果的社交行为持续了整整一天，直到华灯初上，宴会里的人言笑晏晏，听到年轻的局长说家里还有事，于是狠狠灌了他几杯酒，才终于放他离开。 见到等在小酒馆里的同期们时，夏油杰已经很累了，这种累不只是体力上的,很多其实是精神上——特级咒术师的体力还没那么容易告罄,但精力也没有比普通人旺盛百倍那么夸张。 当酒过三巡,莉莉娅和家入硝子再度举起酒杯，想要与两名男性同期碰杯的时候,转过头就发现丸子头已经变得有些松散的咒灵操使趴在吧檯桌上,全然失去了意识。 「好辛苦啊,杰。」 晃悠着手里的酒杯,看酒液和冰块在灯光下折射出不同的光彩,莉莉娅的语气有些感慨。 「今天也累了一天了吧？」 在酒精上头之后，反而比平时看起来要更有活力一些，家入硝子托着下巴说。 有一勺没一勺地将面前的一大碗雪冰慢慢塞进嘴里，五条悟倒觉得没什么，「没关系，就让杰在这睡一会吧，晚点我把他带回去就好了。」 长时间的疲惫让夏油杰觉得，自己好像已经很久没有睡过这么好的觉了。 干枯的精神重新变得充盈，年轻的局长慢慢恢復了意识，感受到身下柔软的床铺，于是在心里想着。 好像之前喝酒的时候自己就睡着了，那应该是挚友会把自己带走吧，不知道这里是酒店还是他的宿舍？ 轻轻睁开眼睛，温暖但并不刺眼的暖黄色光线充斥着整个房间，咒灵的眼神终于渐渐对焦，看清了房间里的布置。 下一秒，狭长的狐狸眼瞪成了圆润的杏眼。 墙壁和天花板——所有自己目之可及的地方都贴着一层又一层的符咒，不同种类的封印咒具就悬吊在天花板上，看样子简直像是把整个咒术高专的库存都清了出来。 这是什么情况？ 下意识想要坐起身，夏油杰却发现自己的四肢分别被粗大的，刻着封印效果咒纹的铁链锁在了床上，别说起身，光是想要换个姿势都很困难。 「呦，杰，你睡醒了啊！」 挚友的声音在侧边响起，咒灵操使瞪着眼睛扭过头，然后眼睛瞪得又更大了。 床边并排放着两把椅子。同时坐在那里的是两个看起来完全没什么区别，除了眼睛的部分一个戴着墨镜，而另一个绑着绷带的六眼神子。 夏油杰以为是自己正在身处于什么不着调的噩梦，于是闭上眼睛，想让自己的大脑回到现实的世界，却发现好像没什么效果。 再度睁开眼睛，自己还是身处这个诡异的房间，而旁边的两个挚友都嘻嘻哈哈地举着手机，像是在拍摄自己不可置信的表情。 「悟，」脸上带着核善的笑容，夏油杰晃了晃绑在手臂上的锁链。 「难道不应该给我解释一下这是什么？以及为什么会有两个你吗？」 「啊，差点就忘了，」把手机塞回兜里，墨镜猫猫浮现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说起来，杰应该是没来过这个房间吧？」 「没有，」上任第一天的局长先生摇了摇头，听到自己的挚友这样说，也大概猜到了这是哪里，「 这是高专？」 「这里是咒高用来秘密处决犯人的地方，」另一只绷带猫猫点了点脑袋，又好奇地问。 「就算杰是特级，在这里也用不出术式吧？」 听到这句话，夏油杰皱了皱眉头，但又不觉得挚友会对自己做什么不好的事情，所以只是尝试着调动咒力，却发现比起在外面的效果，咒力的波动简直被抑制了百倍不止。 「除非开启领域尝试直接破坏这个房间，否则就算是我也用不出什么像样的咒灵。」 回答了五条悟的问题，夏油杰以为这傢伙把自己弄来这就是为了试试效果，于是没好气地说，「现在可以把我解开了吧？我还有一堆工作要做呢。」 第561页 「对了，你究竟是怎么把自己弄成两个的？」转过头去研究限制了自己行动的锁链，夏油杰并没有看到两只五条脸上不同的表情。 墨镜悟得意洋洋地挑了挑眉毛，而另一个绷带悟在藏绷带下的目光不为人所知，实际此刻的神思已经飘到了很远的地方。 除了家入硝子之外，所有人都以为哪怕咒灵操使叛逃出高专，也应该仍然和当代的六眼神子保持着联繫，但只有同期的三人知道，在这将近十年的时光里，他们从未见面。 五条悟亲眼看着夏油杰消失在人群当中，再次见到时，就是对方宣布要发动百鬼夜行的战争。 「其实我是想给你个惊喜啦！」 墨镜猫猫像多动症小孩一样伸手去扒拉挚友略长的头髮玩，语气听起来相当欠揍，「我们穿越到异世界了哦！坐在我旁边的就是这个世界的我！」 「啊？」甚至还来不及为了自己已经穿越感到震惊，年轻的局长先生第一个反应，就是—— 「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为什么不能放在最前面说！」 「可是说的太早，就看不到杰这么精彩的表情了啊！」 五条悟非但不心虚，甚至看上去还相当理直气壮。 磨了磨牙，咒灵操使的语气阴森森的，仿佛是从地狱里爬出来那样，「悟，我看你是想挨揍。」 「哈哈哈哈，可是杰这个样子，也根本揍不到我呀！」 ------------------------------------- 一顿鸡飞狗跳的闹剧过去，两只五条悟的脑袋上顶着相同的包，乖乖巧巧地坐在会议室里，貌似相当无害的样子。 「挨揍了吧？」 虽然怂恿五条悟干出这种缺德事情的人也包括莉莉娅，但这并不妨碍莉莉娅此刻幸灾乐祸。 即使在开会这种稍显严肃的氛围当中，也仍然窝在自家伴侣身上，虫母抱着甚尔的一只手，把男人手指上粗大的关节当做解压玩具一样揉来揉去。 「所以说这个世界没有异能力，没有魔术师，没有变种人，没有指环上的火焰，没有在天上飞来飞去的超级英雄、超级反派，又或者是外星人。」 一口气说了一大串的没有，莉莉娅歪了歪脑袋，觉得力量体系单一的世界没那么好玩。 没有了多种的力量体系，可能大概也意味着自己见不到另一个世界的许多人吧？ 已经用不起眼的虫子探索过这里的整个高专，除了和家里那个短髮的造型不同，长髮带着眼镜的真希之外，莉莉娅没能再找到自己的其他孩子。 「这里只有咒术，」看起来比起教育工作者，更像是极道人员的校长抱着胳膊，对这个多出来的，另一个世界的自己的学生感到好奇。 墨镜悟说，莉莉娅是自己捡回高专的野生术师。 「那你们这边应该会消停很多，」已经戒菸很久的家入硝子嘴里叼着一根烟，但并没有点燃——只是为了用菸草的味道给自己提提神。 「其实 也并没有。」 穿着白大褂，这个世界的硝子眼下更深的青黑显然很能说明问题，「没有其他力量的制约，那些老爷子们就变得更自以为是了。」 这不是一向自诩中立的医务工作者该说的话，但是看到另一个世界的自己和同期们之后，就有一股幽暗的火苗在医师小姐心底暗暗燃烧着。 原来一切都是可以不必走到这个份上的。 从坐下的角度能看到没有穿白大褂的自己别在腰间的□□，这边的家入硝子有些怅然。 果然人在不同的情况下，会做出不同的选择。 重新把头髮盘成圆球的夏油杰坐在椅子里，翻看着手里厚厚一沓的资料，脸色变得越来越黑——这倒也不怪他，毕竟这个世界的咒灵操使做出的「丰功伟绩」，放到另一个世界，很可能就是特管局局长要亲自讨伐的目标。 「对普通人的恶意吗？」 把手里的资料全都扔回桌子上，回忆起自己曾经苦夏的那个时候，局长杰甚至觉得自己能非常清晰的理解教主杰的整个思路。 在这个没有其他力量体系的世界里，悟的强大就变得过分突出，以至于自己在无论如何也追赶不上的时候，就会产生绝望的心情吧。 [有些事情是单纯依靠武力解决不了的] 这是进入异能特务科之后，直面了人类比起感情的层面来说，要更加黑暗的权力斗争，咒灵操使才终于明白的事情。 在权力的决斗场上，甚至不需要理由，就可以将人推进万劫不復的深渊，即使前一天晚上还把酒言欢。 这难道不是比人类之间的恶意更加恐怖的事情吗？ 只是如果把自己永远困在总监部的正论里，沾沾自喜于稀有的术式和凌驾于绝大部分人之上的实力，却不能低下头真正去看看自己要保护的那些人是什么样的话，会感觉受到背叛也是正常的事情 ——明明都是自己的一厢情愿，从一开始就没有人理所当然地忠于自己。 第307章 行动开始 坐在会议室里,绷带悟用手支着脸，看上去像在神游天外。 然而实际上，那双藏在绷带悟之下的湛蓝双眼一直紧紧盯着这个穿西装的夏油杰。 无论是咒力还是术式，都告诉自己存在于面前,对着手中那沓厚厚的受害人名单皱起眉头的男人,的确是夏油杰没错。 第562页 可是既然连你也会不贊同这些行为,那为什么他会这样做呢？ 为什么要杀死你曾经发誓守护的普通人，为什么什么也不说就叛逃高专？ …为什么在叛逃的时候，不愿意拉上自己一起。 我们可是最强的挚友啊？ 「这边的杰是在什么时候变成诅咒师的？」 像是连体婴一样缩在天与暴君怀里，据说同样是自己同期的,那个不是人的叫做莉莉娅的女性扭过头，好像是在询问自己。 「在理子死去的第二年夏天,」另一个自己好像很信任她，而且那边的硝子都说了那样的话,绷带悟觉得也许自己不用太过防备。 「杰接了一个在偏远村子里的任务,那里有两个被虐待的小咒术师,然后他杀光了整个村子的人，再也没有回来。」 「两个小咒术师…啊，是美美子和菜菜子吗？」 想起当时自己和杰一起去做的任务，莉莉娅恍然大悟。 「你们的杰也做了这个任务？」总以为这个任务是压倒杰的最后一根稻草，绷带悟有些恍惚。 「是我和杰一起去的，」皱了皱鼻子，莉莉娅解释道,「前一天晚上我和硝子拉着杰去喝酒，他那天宿醉了,脸色很差,而我又因为其他事情被总监部暂停了工作,所以就干脆和杰一起去了。」 「美美子和菜菜子时还很小，两个人很可怜地缩在笼子里，」虫母回忆起当时的情况，脸上有些出神。 「我和杰都很生气，只不过先动手的人是我，在村子里的人差点死掉之前，杰让我停手了。」 「毕竟当时我已经算是总监部的黑名单人物啦，」莉莉娅耸了耸肩，「会变成很大的麻烦。」 「所以后来我就把那些村民治好，然后和杰一起回去了。」 突然想起自己当年在盘星教想要杀死那些愚昧的教徒，却被挚友阻止，绷带悟点了点头。 「杰的确是这样的人。」 「说起来，你有见过一个，」抬起手在自己的脑门上比划了一条线，莉莉娅询问五条悟，「好像做过开颅手术的咒术师吗？」 绷带悟摇了摇头，确定这么有标识度的人，自己肯定不会忘记。 「真是的，那傢伙太能藏了，」虫母嘀咕着，「如果不是自己送上门，的确很难抓到他。」 「不过那颗脑花现在应该就藏在不远的地方，等着两天之后的百鬼夜行吧？」 甚尔冷笑一声，对于这种算计了自己的死亡之后，又想算计小医生，只不过刚好弄巧成拙的傢伙没有半分同情心，「小医生，我记得你说过他想要咒灵操使的身体？」 「确实，」莉莉娅点了点头，又重新翻了翻羂索的记忆，「从星浆体开始那傢伙就在布局了，遇到现在这种怎么看都是杰会死在悟手上的局面，他肯定不会放过的。」 突然听到这样一个爆炸性的消息，绷带悟当场就想让莉莉娅全都说清楚，却看到紫色头髮的女性嘴角勾起，向自己提问。 「悟，如果两天后你杀死了杰，接下来你会怎么做？」 「要说怎么做…肯定是下葬啊，」一开始还没明白为什么话题会跳跃到这里，但结合刚才莉莉娅说过的，幕后黑手想要得到杰的身体，绷带悟迅速反应过来。 「挖坟…？！」 他说出这句话的声音实在太大，把整个会议 室里的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其中当然包括局长杰。 「发生什么事了？」 夏油杰回忆起刚才在处决犯人的屋子里，这个绑着绷带的悟说，总监部下令要处决自己这个异世界的咒灵操使，在自己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又说不过他肯定不会在意那群烂橘子的话，现在只是装装样子，让那群上层晚点再唠叨。 这里的五条悟看到自己的反应，就像是被抛弃的猫，看到渣男铲屎官对别的猫也可以百依百顺之后不可置信的样子。 比起仍然在不停作死的戴着墨镜悟的悟，这个悟甚至都安静了许多，不经意的时候还会给夏油杰一种悲伤的感觉。 不过如果有一天自己和悟走到马上就要刀刃相向的情况，估计自己也强不到哪去吧。 所以这边跑去□□当教主的自己究竟是怎么想的？ 「杰，我们在说有人要挖你的坟，」莉莉娅笑嘻嘻地开口，好像完全不觉得自己说的是个地狱笑话。 「就是那颗设计死灭洄游的脑花啦！你想，反正这边的你准备开启百鬼夜行，那肯定多少是有点破罐子破摔的，但是别人估计也杀不了你吧？」 举起自己和甚尔十指相扣的手，莉莉娅解释到，「这边的九十九由基现在还在国外，忧太还没和里香好好聊过呢，甚尔已经死了，而这个世界没有我。」 「除了教主杰之外，能打的特级就只剩下悟了！」 「原来如此，」墨镜悟也举起手，仿佛是上课抢答的小学生，「如果是我亲手杀了杰，以我的性格肯定不会把杰火化的，那就只能直接埋了，那颗脑花可以等我走了再去挖。」 「看起来计算得相当周全，既然对悟的熟悉程度到了这个份上，证明他应该不会躲的太远。」 家入硝子把捏在手里没有点燃的烟扔到桌子上，捏了捏鼻樑，「但那傢伙在总监部里应该有眼线，可能已经知道我们来到这里的事情了。」 「也许就躲在总监部也说不定。」 第563页 莉莉娅觉得这种可能性几乎将近百分之八十，上次那傢伙想要算计自己，不就是躲在高层的某个秘书身体里吗？ 「但我们并不是完全没有机会，」微微眯起的眼睛里迅速闪过想要算计别人的光芒，局长杰看向莉莉娅。 「莉莉和甚尔的能力对羂索而言是完全陌生的，如果他都不敢出现在悟的面前，那傢伙肯定也会忌惮莉莉这边。」 「我倒是不介意做诱饵，」别在腰间的手/枪，拿出来放在桌子上，家入硝子嘴角出现了淡淡的笑容。 「在骚乱的情况下，只有一个反转术式，肯定无法离开人们的视线，但如果只是其中之一暂时消失，别人可能也不会太过怀疑。」 「那就这样吧！」从甚尔怀里跳到地上，莉莉娅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要来打个赌吗？看看谁会抓到那个胆小鬼？」 「来！」包括绷带悟一起，高专四人组齐齐应声。 ------------------------------------- 12月24日，新宿。 在平日最繁华的商业区里，街边的各个商家都挂上了充满圣诞气氛的装饰，橱窗上也贴满了各种促销海报。 只是本应人来人往的街道此刻却空无一人。 「既然已经给了我们那边的杰一个惊喜，也要给这边的教主杰相同待遇才行。」 墨镜悟手里拎了好几个蛋糕袋子——原本商家是预备卖给平安夜出来约会的小情侣的，现在全部被白毛猫猫成功包圆。 「虽然去京都看乐岩寺老爷子生气也很不错，不过果然还是要嘲笑一下教主杰的穿衣品味。」 把蛋糕袋子全都塞进满头大汗的辅助监督伊地知手里— —这真的不怪他，就算是五条家的执事过来看到两个家主，第一反应也只会是眼前一黑。 两个五条悟同时看向半空中，感受到咒力波动由远及近。 「来了！」 坐在已经被提前徵用为临时治疗场所的体育馆里，手里拿着枪的家入硝子劝另一个自己不要那么紧张，「现在有两个悟都在战场上，如果哪里出现意外情况至少其中一个能赶过去救场。」 「也是，」双手插在兜里，穿着白大褂的医师收敛起自己担心的表情，「只是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太多，我还有些没能反应过来。」 「那门口就拜託你啦，甚尔！」 与其他人不同，万事屋的两个人并没有第一时间出现在战场上，而是来到了一个外表看起来有些老旧的楼院外边。 「放心吧，」甚尔懒洋洋地看着隐藏在结界背后的咒术总监部，背后的触鬚正在疯狂增殖。 「一个人都不会放出去，不管是活的还是死的。」 「那我就去看看这边的老爷子们和我们那边有什么不一样，」松开抱着伴侣的手，莉莉娅有些好笑地看着，这个世界的咒术总监部大概是因为力量体系相当单一的原因，在门口除了设置咒力的防御结界之外，甚至连个摄像头都没装。 提前一步进入建筑里的虫子告诉自己，绝大部分上层都在建筑里，等待着今天百鬼夜行的结果—— 死掉的人是夏油杰最好，但如果是五条悟也不是不能接受，对于这些将权柄看的比所有事情都更加重要的老人而言，时常出现叛逆想法，还会和总监部对着干的六眼神子在某些时候，甚至有些鸡肋。 左右不管今天死的是谁，都能给他一个教训就是了。 放出狂妄之语的上层们，还没有发现头顶通风管道里传来稀稀疏疏的声音，也没有感知到和虫潮一起拜访这里的莉莉娅。 虫母的眼睛已经变成了密密麻麻的复眼，丝毫不介意自己的非人本质就这样暴露出来。 因为莉莉娅现在心情很好——拿了一大笔钱，所以打算和这些傢伙好好聊聊，什么叫沉默的美德。 第308章 他去哪了 咒术高专里,被留下的乙骨忧太看到同样坐在教室里正在思考着什么的真希，有点担心自己的同期。 「真希，你还好吗？」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另一个世界的五条老师和他的朋友们来到这里之后,同期里打架很强的真希就总是时不时看向那个嘴角有疤的男人。 今天在所有人出发之前,那个男人的伴侣——头髮和眼睛都是很漂亮的紫色的女性来和真希说了些什么,让同期变得更加沉默。 「我只是在想，」看着落日的余晖照进教室，真希有些出神，「那个女人好像和另一个世界的我关系很好。」 在离开会议室的时候,真希听到有人在自己背后笑着说，「我们真希留长头髮也很好看。」 可是等自己扭过头,名为莉莉娅的女性只是对自己挥了挥手，然后就挽着甚尔的胳膊离开了——是的,自己终于想起了这个名字代表的是谁。 自己血缘意义上的堂兄,禅院家千年来最大的叛逆者,拥有术师杀手称号的强者，完全零咒力的天与咒缚。 …只凭直觉，真希就知道他比自己强很多。 堂兄的伴侣，据说是特级的女性咒术师，在另一个世界和自己又是什么关系呢？为什么会用那样亲昵的语气称唿自己？ 真希的脑子里有好多种推测，只是她一个也不敢当真。 …算了。 不再思考另一个世界那种遥不可及的问题，真希看着自己的手,握紧了拳头。 第564页 自己要是能够像天与暴君那样强大，禅院家就不会有人再敢欺负自己和真依了。 「原来你们在这里啊,」扎着丸子头,穿着得体西装,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沉稳可靠气息的咒灵操使推开了教室的门。 「在这里上课对我来说也已经是十年前的事情，稍微还有些怀念呢。」 一开始，当这个长着和那个满嘴都是奇怪理论的教主完全相同的脸的男人走进会议室里的时候，一年级的四个学生全都进入了应激的状态。 但当他开始开口分析现有的情报，迅速对现场的人员进行调动安排，浑身散发出可靠气质之后，学生们就很容易将局长杰和教主杰划分成了两个不同的个体。 只不过他们还是避免不了会对究竟人生有多大的区别，两个人才能变成这种完全不同的样子，而感到好奇。 「夏油局长，」避免大家把自己和这边的夏油杰搞混，刚刚上任的局长先生让大家可以用职位称唿自己，乙骨忧太向他打了个招唿。 「您也留守在学校里吗？」 「嗯，毕竟这边的我可是干了不少大事呢，」拉开一张椅子坐下，局长杰点了点头。 「为了避免参战的大家不要在战斗中分心搞错目标，所以我还是哪也不去比较好。」 「再说了，悟肯定会处理好这一切的。」 看着两个有些小心翼翼的年轻学生，夏油杰不由得失笑，「这边的我有这么可怕吗？在我们的世界里，我也认识你们哦，真希，还有忧太。」 还是上高中的年纪，估计没有哪个少年少女会对平行世界的自己不感兴趣，夏油杰的话的确让两个一年级的学生眼前一亮。 「听起来夏油局长你非常信任五条老师？」 说完真希又笑了笑，感觉自己像是说了句废话。 在整个咒术界，没有人会不信任五条悟的实力。 「那个，可以讲一下另一个世界的我是什么样吗？」 坐在椅子上的身体前倾，乙骨忧太表现得有些迫切。 自己真的很想知道，另一个世界的[乙骨忧太]是怎样生活，是否找到了活下去的意义，又是否和里香和解。 「忧太是同期的大家当中唯一一个在谈恋爱的，」夏油杰的语气里有些调侃，成功让乙骨忧太脸色爆红的同时，一双白色的手也从半空中浮现出来，伸手就要攻击咒灵操使。 「忧太…忧太！犹太要和里香结婚！不可以和别人谈恋爱！」 可局长杰戴在手上的宝石戒指却突然燃起紫色的火焰，阻隔了诅咒女王里香的动作。 「另一个我没被解决之前，在高专的结界里，我最好不要使用太多咒力，会被结界报警。」 脸上多了几分歉意，夏油杰解释到，「我们的世界有很多种不同的力量，比如火焰。」 反应过来的乙骨忧太慌慌张张地想要阻止里香的动作，在这个时候却不亚于火上浇油——里香更生气了。 「其实和忧太在恋爱的就是里香啊！」 本质上已经变成切开黑的局长先生心满意足看到少年手忙脚乱的样子，于是说出了最能有效安抚里香的话语，「我们那边的忧太亲口说过，约定好要和里香结婚。」 「啊啊啊啊结婚，忧太，幸福，里香好幸福！」 听到关键词的诅咒女王再也顾不上在场的其他人，而是身形扭曲，声音嘶哑地向自己的青梅竹马倾泻着诅咒般的爱语。 「这是多么令人感动的画面啊！」 听到丸子头的局长这样说，真希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发现人类的某些本质的确是不会改变的。 比如两个夏油杰的精神状态可能都有点不对。 「那…我呢？」 真希有些别扭，就好像如果听到另一个世界的自己过的更好，自己就会输掉那样。 「真希总是在天南海北的到处飞，」夏油杰不确定莉莉娅是否希望这边的真希知道太多，于是说的很含煳。 「我听说，我们那边的真希很喜欢各种极限运动。」 「极限运动吗？」 没想到自己会听到一个与咒术界完全不相关的名词，真希呆滞了片刻。 「其实如果你想知道的更多，可以去问问莉莉，」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夏油杰站起身。 「莉莉和你的关系要亲近一些。」 「啊，我们的客人来了。」 将两个学生都护在自己身后，夏油杰抬起手，用暴涨的火焰挡下了疾冲过来的咒灵，「用悟的话说，这应该算是个惊喜吧？」 新宿。 发现迎面而来的一群诅咒师里根本就没有夏油杰的身影，两个五条悟同时皱起了眉头。 早在开战之前，两只白毛猫猫就为谁去京都谁去新宿而打了一架——以五条悟的自信，他完全相信只要自己还在东京，夏油杰就不会跑到京都去。 结果就是两个人都到新宿来了，却发现夏油杰已经预判了自己的预判。 「这才不是我猜错了！」发现情况有些不对，墨镜悟首先撇开自己的责任。 「是你们这边的杰太难猜了！我以前根本没猜错过！」 而绷带悟愣了一瞬，飞快地理解了教主杰的意图，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高专。」 「可是高专里不是…」杰留下了吗？ 和绷带悟面面相觑，墨镜悟差点被呛住，「咳…怎么会这样！那不就变成杰的内战了吗！」 第565页 而另一边的诅咒师们看着两个五条悟说着不知所谓的话，陷入了一种不敢轻举妄动的局面当中。 其实刚刚看到白色头髮的高专教师居然有两个的时候，盘星教的诅咒师们心情是一半疑惑，一半绝望。 疑惑于觉得这个世界上应该不会存在两个六眼，但又会因为万一这个可能性是真实的感到绝望。 他们这么多人来到这里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拖住五条悟不让他离 开，而一个已经是极限了。 还没从这个世界的挚友不按套路出牌给自己带来的郁闷当中走出来，墨镜悟就在混迹于对面人群当中的黑人咒术师手中，看到了一个眼熟的东西。 拥有可以使术式效果产生混乱能力的咒具，[黑绳]。 「果然还是杰啊。」 于是墨镜悟嘆了口气，向前走了一步。 「那边的咒具会干扰[无下限]。」 想起自己在美国某只黑漆漆大蝙蝠那里留下的不妙回忆，墨镜悟磨了磨牙，「教主杰还真是准备充分…我要和拿着这个咒具的傢伙打。」 绷带悟看着另一个世界自己的背影，仍然戴着墨镜的男人还在滔滔不绝地说，「看到使用这种咒具的人就生气，今天绝对要揍他一顿。」 站在旁人的角度，一次体验这种五条悟式的体贴，绷带悟难得没有在嘴上较劲，只是轻轻应了一声，「那我就先回高专了。」 「啊，交给我吧！」想到如果是自己，没办法在这种很可能是最后一次的机会看到杰，那一定会很难过，所以墨镜悟决定自己留下来应付这些有备而来的诅咒师们。 「这可是令人感动的重逢时间，闲杂人等谁都不要去打扰。」 咒术总监部里，莉莉娅歪着脑袋出现在会议室当中，收穫了大批疑惑夹杂着愤怒的声音。 歪着头看向自己周围能够遮挡面貌的格门，听着门后那些老头子们「你究竟是谁？」以及斥责自己太过放肆，居然敢闯入这里的呵斥声，虫母感觉一切都是那样熟悉。 「简直亲切到令我发笑的地步了。」 莉莉娅站在整间屋子唯一被光源所照射着的地方，虽然通常在人类社会里这种安排更接近于羞辱——就仿佛那些躲在幕后的傢伙们天生身处高位似的。 而无论是谁站在这个位置，都会一种自己好像是接受审讯的犯人那样的错觉，就连身为天花板的五条悟也不能倖免。 眼前的一切都和自己高专时将近一年的经歷完全重合，虫母心无波澜。 「那么久违的自我介绍一下，」在自上而下投射的灯光中，莉莉娅的表情带着若有若无的恶意。 「我是特级术师，莉莉娅·德雷斯。」 第309章 两个咒灵操使 猩红粘稠的血液在地面上汇聚成倒映着灯光的一滩,女人的高跟鞋踩在上面，惊起诡谲的涟漪。 「啊，真讨厌,鞋子被弄脏了。」 莉莉娅的语气不高,却成功让所有躲在暗处的高层都控制不住的颤抖,生怕这个突然出现的女人,再想出些什么折磨人的招数。 当然他们也不是一开始就像现在这样识趣的，对于突然的闯入者，自诩高位的老爷子们的第一反应就是呵斥。 根据在自己的世界积攒下来的经验，莉莉娅没有一上来就选择和他们好好说明自己的来意——反正烂橘子也不会听。 长着锋利大颚和狰狞模样的虫子沉默着源源不断的从莉莉娅裙下爬出来,用极快的速度填充着整个房间。 分明是坐在宽敞的会议室里,可总监部的大人物们却体验到了窒息的感觉——目光所及之处全部都是填满了全部空隙的虫子,用闪烁着金属光泽的眼睛看向自己,仿佛像是在等待人类张嘴换气的机会,就会进入人类的身体，将他掏成一具空白的皮囊。 它们已经爬到了自己眼前耳边,似乎正在对人类脆弱的五官跃跃欲试,可这名高层却连放声尖叫都不敢。 以房间里虫子的密度,只要自己张嘴,多少都得吃进去点什么东西。 「我就说过,沉默是一种美德吧！」 始作俑者坐在屏风正当中，由虫子们垒成的椅子上,对现在的情况表示满意。 「所以接下来也只需要我说,你们听着就好。」 作为一个正式委託,莉莉娅甚至思考了这边世界的货币也许等回去之后就无法使用的问题,将报酬全都换成了等价的金子和咒具咒物,而这个世界的五条家主也爽快地付了全款作为定金。 「知道现在说很多说教的话,你们估计不会当真，也没心情听，所以我们还是直入正题吧！」 虫母打了个响指，隐藏在虫群当中，体积很小，身上却散发着七彩光泽的细细蠕虫从虫群里爬了出来，一路攀附到高层的眼边。 它们细小的身子兴奋地扭曲着，然后沿着眼眶，钻进了高层的眼睛里。 并不是在场的所有人都忘记如何战斗，当其中有反抗精神的那一部分想要发动术式时，才发现自己已经完全被虫群所压制，甚至连胳膊都无法抬起，只能目睹着一切的发生，耳边还传来那个女人邪恶的声音。 「我只有一个要求，来立下束缚吧！」 不知道那只彩色的虫子究竟钻到了哪里，高层们只能惊恐地听见莉莉娅的声音在自己脑子里响起，「束缚的内容很简单，从今往后，总监部不再插手咒术高专相关的事情。」 第566页 「不管是招生，教育方针还是等级评定，都由咒高独立执行。」 就算是知道莉莉娅的险恶用心——毕竟，总监部能用来牵制五条物的事情，就只有咒高和五条家，而前者是自己的传统势力范围，想要做些什么也得心应手。 可是在死亡的威胁下，大部分高层只是沉默着，默认了束缚的达成。 特别是当看到几个顽固派被虫子硬生生撕成了不到一公分见方的小块，然后就像是某种饲料一样，被虫群直接吞噬的画面之后。 「那么，束缚就达成了。」 莉莉娅满意地勾起嘴角，虫群像潮水一样重新散去，把空间重新还给人类，「我就说，沉默是美德来着。」 躲在屏风背后的高层们，眼睛里有一道七彩的细线突兀闪过，又很快隐藏起来。 就像本能被重新改写一样，高层们发现自己已经无法对面前的紫发女性做出任何不利的事情，并且觉得刚才的束缚简直是天经地义的东西。 很快，就连哪怕一点点负面 的念头都消失不见。 这些几乎相当于是统治着整个咒术界的当权者们从屏风后走出，脸上带着整齐划一的温驯微笑，向莉莉娅垂下头。 「你们有见过额头上带着一道缝合伤口的术师吗？」 脚下的血迹已经被虫群清扫干净，不用再感受到那种粘腻噁心的感觉，莉莉娅的表情都舒展了许多。 绝大部分高层认真回忆之后摇了摇头，只有一个人语气迟疑地开口，「我好像，在加茂家看见过类似的存在。」 「看来打赌我要输掉了。」 不爽地撇了撇嘴，主要目的已经达成的莉莉娅转过身，选择离开，「算了，你们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 重新回到用陈旧外表作为伪装的院子外，莉莉娅抱住甚尔的胳膊，「御三家也参加了对百鬼夜行的讨伐，脑花现在很可能就在战场上。」 「要去战场吗？」 甚尔点点头表示知晓，询问莉莉娅，把老婆的手机还给她。 亮起的屏幕上，传来了聊天群里的消息。 墨镜悟：[我得先解决拿黑绳的人，谁有空来抓一下美美子和菜菜子？总得让这边的杰父女团聚才行] 莉莉娅：[我来，我的任务已经搞定了，马上就到！] 收起手机，莉莉娅亲了亲甚尔的侧脸，「走吧，我们去抓小孩！」 ------------------------------------- 东京咒高里，绷带悟匆忙从战场上瞬移回到这里，刚好听到局长杰的声音。 「领域展开，【众生尽度】。」 两个学生被他挡在身后，乙骨忧太的语气里有些不可置信。 「夏油局长，您刚才不是说在抓到教主之前，您最好不要用咒力吗，为什么就直接…」 领域展开了？！ 入学时间还不是很长的少年瞳孔地震，被旁边的同期扯了扯胳膊。 「笨蛋，正主既然都出现了，当然是速战速决比较好。」 从小生活在御三家的环境中，就算不是受到重视的孩子，真希的战斗意识也仍然比乙骨忧太要强。 抬起头环视四周形态扭曲却面容平和的不可名状存在，真希觉得有些神奇，「还是我第一次看到特级的领域。」 而在场的另一个夏油杰看到了那张每天都会出现在镜子当中的脸之后，则是陷入了混乱之中。 「你是谁？」 召唤出特级咒灵化身玉藻前守在自己身边，教主杰睁大了眼睛。 「原来前两天我就是这个表情啊，从旁观者的角度看，的确挺有意思的。」 摸了摸下巴，局长杰现在必须要承认自己的确理解了一些恶作剧的乐趣。 「这不是很明显吗？」同样的咒灵出现在局长杰身侧，甚至还有好几个其他的特级咒灵。 「我就是你啊。」 在领域内部，选定特殊攻击对象是一个耗费心力的事情——因为领域的强大之处就是攻击必中，但对于局长杰来说，自己的领域相当特殊。 「相信我，不要反抗，」夏油杰扭过头，笑眯眯地对两个学生说，声音有些大，即使是还没有直接出现的绷带悟也听得清清楚楚。 当看到这个世界的自己之后，局长杰却觉得好像也没什么话想说——只有自己才真正了解自己是什么样的人，那种内核的固执很难发生真正的改变。 除非亲眼看见。 嘆了口气，局长杰侧过身子，躲开了教主杰挥舞过来的三节棍。 「这个咒灵，」看着被对方当成武器库的弱小咒灵，夏油杰表情有些惊讶，「我记得是莉莉家的宠物来着。」 自称是另一个自 己的男人，嘴里说着一些不明所以的话，让教主杰有些焦躁。 自己今天计划的最终目的是杀死乙骨忧太，从他身上获得诅咒女王里香，留给自己的时间很短。 就算拥有特殊的咒具，自己的家人们能拦住挚友的时间也不过是半个小时——夏油杰将那些加入盘新教的诅咒师们称为家人。 可现在，自己却被另一个咒灵操使拦在了这里。 这个男人不仅拥有和自己相同的相貌，甚至可能实力也比自己更强——领域展开足以证明这一点。 看到教主杰的表情，局长杰就知道对方现在估计是已经在思考有什么别的方法脱困，但自己并不想给他这个机会。 第567页 特别是在知道这个世界的自己，亲手杀死了父母以后。 夏油杰从小和父母之间的关系并不算很好。 夏油家是一个非常传统的家庭，父母也是非常传统的父母，面对动不动说起自己看见奇怪东西的儿子，他们的下意识反应就是斥责小孩子不要撒谎。 直到总监部的工作人员上门，夏油爸妈才知道这个世界还有更加隐秘的里侧，可是他们的孩子已经变得内敛，用优等生的笑容应付来自父母的一切问题。 直到夏油杰把美美子和菜菜子带回了家。 他的父母的确从未涉足到另一个世界，但和他相比，却仍然有着属于被生活捶打过的大人才有的狡猾。 办理收养手续，去超市购物，进入新的学校…父母把对他的愧疚倾注在两个小姑娘的身上，而夏油杰也终于可以和幼时总是被父母否认的那个自己和解。 「有什么话，我们还是晚点坐下来再说吧。」 领域里唿啸着飞过的黑影速度变得更快，风声里好像都夹杂着利刃一般，可当它们掠过两个学生身边，给人的感觉却只像是春天的清风那样无害。 「原来如此，是根据敌意和他人进攻进行反击吗？」 在领域另一边，刚好被黑影遮挡住的绷带悟解下绷带，仔细观察着局长杰的领域，「很特别的领域，放弃了主动攻击的能力，反击的威力会很强。」 就像他说的这样，黑影们带着悲悯的笑容齐齐扭过头，看向另一边的教主杰，只让男人觉得如芒在背，不得不咬着牙发起反击。 「【咒灵操术.极之番】！」 第310章 战斗结束 在战场逐渐升温,还没有抵达白热化之前，一个加茂家的咒术师匆匆出现在了新宿临时医疗点附近，拉住了手里正拿着一根烟,看着天空发呆的家入硝子。 为了稳定大部分实力较弱的咒术师开战的信心,咒术高专已经提前将异世界的五条悟和家入硝子来到这个世界协同作战的消息放了出去。 别管大部分人是不是半信半疑，但是在战场上同时见到两个白色头髮的身影时,可以说百分之八十的人都松了口气。 但这并不包括正在暗中观察的羂索。 「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躲在加茂家旁支的身体里,本体是一颗脑花的诅咒师咬牙切齿地说。 「不行,这样夏油杰那边的变数太大了。」 虽说自己的计划里，获得咒灵操使的身体会是开启下一部分计划必不可少的一环,但是在目前这种很可能会被五条悟堵到的情况下，自己就必须做出一些灵活的调整。 比如说,可以把目标放在另一个平时没什么存在感,但却对五条悟来说也相当重要的人身上——咒术高专专属医师,家入硝子。 即使过了十年,咒灵操使能够单杀五条路的可能性也微乎其微，但反过来说,在这一战结束之后不管夏油杰是存活还是死亡,他都一定会经过家入硝子的手。 无论是治疗还是验尸,都是必不可少的流程。 只要自己能够获得家入硝子的身体，然后让高层的棋子在五条悟去开会的时候拖延一下,就连理由都是现成的——为什么会同时出现两个六眼神子以及反转术式,要怎么把他们弄回去。 只要打好时间差,自己就同样能够获得夏油杰的身体。 那么首先第一步，自己必须先从两个家入硝子里随便弄一个去京都才可以,毕竟加茂家已经变成了自己的主场,想要更换身体也会更加方便。 「家入医师,」有着加茂家一脉相传，看不清眼神的细长眼型，男人的语气相当急切。 「京都那边的情况不太好，需要您的支援。」 「唔，」像是随意地暼过男人额头上显眼的缝合线，实际上并不只是会治疗的医师小姐应了一声，将手中没有点燃的烟塞回烟盒里。 「现在赶过去京都还要几个钟头，到时候恐怕就已经晚了吧。」 看到自己的计划似乎很有希望，羂索眼前一亮，赶紧摇了摇头，「不，并不需要那么久的赶路时间，我带了加茂家密传的咒具来，能够将赶路的时间缩短到15分钟。」 「那就走吧，」看来脑花现在的计划的确选定了自己，家入硝子的手指摸过腰间的手/枪，又伸进白大褂的兜里，按下了拨号键。 一旁的大楼天台上，正在和黑人诅咒师战斗的墨镜悟听到预设的铃声响起，随手按下接通，语气开始逐渐上扬。 「不好意思啊，我可没太多时间陪你耗下去了，等会儿还有正事要做。」 「看起来这边基本上就是杂鱼啊，」从总监部来到战场，莉莉娅站在不起眼的小巷子里，感应着附近的战斗情况。 「本来除了这边的眯眯眼小鬼，他们也没有其他特级吧。」 看着目前外边的战斗情况，甚尔觉得应该并不需要自己插手，诅咒师的人数并不多，满街乱跑的咒灵也没几个脑子好用或者是实力够强的。 「抓到那两个小丫头，我们就回去吧。」 甚尔揉了揉自己的头髮，表情有些烦躁，「话虽然这样说，不过要怎么样才能回去也还是不知道的事情。」 「诶，我忘了说吗？」 牵着甚尔的手，莉莉娅歪了歪脑袋，语气有些疑惑，「我可以带大家回去来着…」 转过身看着不 第568页 觉得自己说了什么的老婆，甚尔直接一把将人捞起来，举在半空中晃了晃，「小医生，这种消息下次还是在一开始就说比较好。」 「啊，因为如果我们太长时间消失不见，感觉孩子们很可能会找到白兰先生那里去呢，他们肯定会想办法把我们捞回去的。」 在甚尔手里拉成了长长的一条，莉莉娅解释到，「我可是在最初的时候，就穿越黑洞才来到地球的呀？」 「虽然说这种穿越没有坐标，就会变得非常随机，但是绝对不可能有虫母会找不到自己的巢穴的！」 就在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的时候，巷子尽头出现了两个jk的身影。 「不会吧？菜菜子，今天还真有人出来谈恋爱啊！」 「才不是啦美美子，你看那个男人的体型，像是普通人吗？」 刚才已经解决了不少辅助监督，枷场美美子和枷场菜菜子继续四处游荡着寻找目标，从而迎面撞见了其实也打算去找她们的德雷斯夫妻。 「啊，今天是个好运的日子，」转过头，莉莉娅露出了开朗的笑容，「不管是任务还是找人，都很容易呢。」 「美美子和菜菜子，好久不见！」 看到笑着对自己打招唿的紫发女人，双胞胎姐妹俩心底泛起了一种不妙的感觉。 姐妹俩自从被夏油杰解救出来之后，生活半径一直以夏油杰为中心，社交生活可以称得上相当简单，绝对不可能遇见这种摸不清是普通人还是咒术师的女性之后还毫无印象。 而且她的语气也太过熟悉了吧？就好像是什么邻居家的长辈那样，令人有种微妙的不爽。 总之自己今天都是来解决咒术界那边的人，不管是谁都没关系，菜菜子举起了手中的手机就想发动术式，但却在指尖按下拍摄键的前一秒，感受到视角天旋地转，手机也被甩飞了出去。 「菜菜子！」 姐姐焦急的声音响起，于是浅棕色头髮的妹妹转动瞳孔，看到了站在地面上，就要向那两个陌生人发起攻击的美美子。 下一秒，两个人就被绑在了一起倒挂在街边的gg牌上，驱使那些触鬚的男性甚至还让触鬚帮忙压住两个人的裙角不至于落下来。 就像是面对认识的熊孩子搞破坏那样，会给人一个教训，但却也注意着不让青春期的小姑娘走光…？ 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联想到这么奇怪的地方，美美子涨红了脸，大喊着让男人松开自己。 「走吧，小医生，反正人也已经逮住了。」 对两个小丫头的挣扎视若枉闻，甚尔看到莉莉娅手机亮起的屏幕，询问其他人的情况，「别的地方都怎么样了？」 「我们这边的悟已经解决了他的对手，现在打算去加茂家把脑花和硝子一起带回来。」 虫母表情舒展，眼角眉梢都能看出来轻松的感觉，「高专那边他们也已经抓住教主杰了，局长杰希望我或者硝子快点回去，好像是伤有点重的样子。」 「夏油大人怎么了！」 虽然不懂面前的这个女人话里奇怪的代称，但听到关键词高专和教主，双胞胎姐妹俩脸上就出现焦急的神色，并且挣扎变得越发激烈。 「不要那么心急啊，」莉莉娅走到美美子和菜菜子身前，给两个小姑娘一人一个脑瓜崩。 「这就带你们去见他。」 高专里，真希和乙骨忧太坐在局长杰的领域当中，一边看守着失去了一条胳膊之后被五花大绑的教主杰，确认他的状况还能维持，一边看着在领域里打做一团的领域主人和自己的白毛班主任。 「好强，这就是特级吗？」 平时不常看到五条悟出手，需要对方出马解决的任务对于学生们都太过危险，高专教师认为对于一年级的学 生来说还为时过早，在乙骨忧太眼里，一切的发生简直称得上是眼花缭乱。 知道这个世界的悟对叛逃的自己应该有很多怨念和不解，在当事人把话还没说开之前，局长杰能提供的帮助就只剩下陪他打一架。 不过这点释放压力的时间也很快到了尾声。 「杰，还有这边的悟，我和甚尔回来啦！」 走到刚刚还被特管局局长领域覆盖着的地方，莉莉娅笑嘻嘻地展示被甚尔拎在触鬚上的两个小姑娘，「看我们带了什么回来！」 听到同期的语气，局长杰表情无奈，「不要说的像是出门旅游之后带了伴手礼那样啊！」 「夏油大人！」 看看地上白色的里衣都被染红大半，已经失去意识的教主杰，又看看身上西装只是在战斗当中弄乱了一些，但整体仍然游刃有余的局长杰，美美子和菜菜子陷入了混乱当中。 「也差不多嘛！」 把完全被控制了行动能力的双胞胎姐妹丢给穿着西装的同期，莉莉娅挥了挥手，向绷带悟扭过头，「总监部的老爷子那边也说好了哦！」 「为什么那些烂橘子在我面前就没这么好说话过？」 暂时压制了心底烦躁的火焰，绷带悟询问到，「你是和他们签订了束缚？」 「对啊，因为悟面对他们都不揍人的嘛，」莉莉娅点了点头，又伸手拍拍伴侣的胳膊，「甚尔，帮我把这边的眼睛取出来吧。」 虫母指着自己左边已经从紫色变成很多颜色搅和在一起的奇妙瞳孔，语气讨好，「拜託啦，因为我们肯定要回去嘛，束缚总得留个凭证下来啊。」 第569页 「明明用咒具就可以的事情，为什么一定要弄在自己身上？」 天与暴君脸色一黑，用带有警告性质的力度揽住莉莉娅的腰，让老婆先暂时坐在旁边的台子上，「回去再和你算帐。」 「好说好说，」不管怎么说都先答应下来，莉莉娅动作乖巧地扬起脑袋，把眼睛递到甚尔手边，看起来竟然还有几分无辜。 第311章 脑花 拿自家老婆一点办法都没有,甚尔扳着莉莉娅的脸左右转了转，手指已经变成细韧的触鬚模样，伸向那只似乎已经晶体化的眼睛。 在自己的专业领域,天与暴君的手一向很稳,动作干脆利落。 有细细的血线沿着莉莉娅的眼眶边缘落下，虫母眨了眨眼睛,新生的眼球很快将眼眶重新充盈起来,对伴侣露出笑容。 乖乖等到甚尔用唇舌将脸上的血迹都拭去,莉莉娅这才从满脸写着不开心的伴侣手里，拿过在脱离自己的身体之后就变得咒物化的眼球,检查里边的束缚是否完整。 「拿着这个就可以啦，」确认过没有问题,莉莉娅起身把眼球丢给绷带悟,「这样就可以用束缚约束那些老爷子了。」 束缚的事情告一段落,虫母走到还没恢復意识的教主杰身边,用指尖沾了沾对方身上的鲜血，分析这傢伙目前的身体情况。 「失血量有点大,而且又没了一条胳膊,用反转术式的话会稍微有些慢,」思考片刻，莉莉娅决定用最简单的方法来解决问题。 「甚尔,拜託你啦！」 即使还在和老婆生气没错,可是听到莉莉娅的请求,天与暴君并没有转过头，但身后还是伸出一根带着锋利刃边的触鬚,动作相当之兇残的捅穿了教主杰的心脏位置。 「【请君勿死】。」 虫母抱着一击结束之后就打算回去的触鬚不松手,用脸侧轻轻蹭过这只锋利的兇器,看到对方动作小心地蜷缩起刀刃和倒刺，于是脸上浮现愉快的笑容，身边也泛起异能的光芒。 「这个画面对我来说可不算太友好，」一边一个摁住差点暴走的双胞胎姐妹俩，局长杰露出苦笑，看着另一个世界的自己的手臂慢慢復原，身上的伤口也渐渐消失，只是还没完全清醒。 完成了任务最后的交货环节，也治好了教主杰，莉莉娅重新转过身，安抚自家不爽的伴侣，将柔软的嘴唇贴在伴侣耳边，用带着红晕的表情窃窃私语。 「啊，」绷带悟的表情有些迟钝，看了看手里像是包裹着彩色光晕的透明水晶一样，将束缚内容包裹其中的眼球，又把头扭向局长杰。 不曾见过莉莉娅在面对甚尔死亡是变成了何等不可名状的模样，这个世界的高专教师有很多问题想问。 比如他们两个一直都是那个粘粘煳煳的样子吗，又比如用自己的身体制作束缚的凭证是不是哪里有问题，还有这种治疗方式看起来相当兇残。 就算是反转术式的持有者，也没几个人会把能力用在这么奇怪的地方。 这个悟脸上的表情实在太过好猜，局长杰哭笑不得地捂着脸，语气相当含煳。 「嗯…莉莉做事有时候就是比较别出心裁。」 还不等他们关于这个问题进行更多的讨论，一阵强风颳过，墨镜悟手里拎着先前被脑花带走的家入硝子，出现在众人面前。 「硝子，解决那个脑花了吗？」 对甚尔的安抚初见成效，莉莉娅从伴侣颈边抬起头，向同期询问道。 「硝子超——夸张的！」 把医师小姐放下来，墨镜悟动作浮夸地伸开手臂比划着名，「我过去看到硝子的时候，加茂家都已经塌掉一半了啊！」 「看到那个脑花的样子，有点没忍住，」从兜里掏出烟闻了闻，尝试用菸草的气味安抚自己，已经戒菸的家入硝子脸上的表情难以言喻。 「真是够了，世界上为什么会有那么奇怪的术式，一颗满地乱跑的脑花，如果不看噁心程度的话，还会以为是小孩子的搞笑动漫。」 「硝子该不会已经把那傢伙完全炸没了吧？」 局长杰有些担忧，因为他知道要说服这个世界的自己， 没有什么比让他亲眼看见脑花，知道脑花的所有布局来的更加方便，如果失去证据，说服力终究会下降许多。 「硝子？」印象里，同期当中唯一的女生是没什么战斗力纯奶妈，绷带悟觉得，现在新的疑惑在一个又一个地不停出现。 「是反转术式的另外用法，」带着一点恶作剧的表情，家入硝子从腰侧抽出枪，对着五条悟按下扳机。 六眼亲眼看到被无下限阻挡在外的爆炸，眼睛勐地亮了起来，「和我的【赫】是相同的原理！硝子怎么做到的！」 「是我和悟帮硝子完善的，很酷吧！」莉莉娅笑眯眯地说，又扭过头去问墨镜悟。 「羂索还活着吗？」 「还活着呢，简直就跟打不死的小强一样。」 露出嫌弃的表情，墨镜悟从带在身上的封印咒具里倒出只剩四分之一大小的脑花。 「哇，好噁心，」绷带悟脸上的表情几乎和墨镜悟同步，就像看到什么奇怪东西的猫咪一样，一边嫌弃一边又手贱想去扒拉两下。 「就是这个傢伙吗？想要夺取杰的身体？」 听到这句话，原本在旁边努力向教主杰方向挪动的美美子和菜菜子姐妹俩勐地抬起头，死死盯住装死的羂索。 第570页 「莉莉，你和甚尔谁来确认一下这傢伙把他的实验资料都藏在哪里了？」 墨镜悟记得羂索应该有一个专门用来放各种计划的房子，只是不知道这个世界与自己的世界是否细节都完全相同。 「我来吧，」黑光病毒的触鬚搭在体型大幅度缩小之后的脑花身上，准备把这傢伙吸收掉。 不妙的预感越发浓烈，还没想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在医师身上翻车，只是想先暂时装死，把面前的情况应付过去的脑花迫不得已开口，「快停手！想知道的事情我可以告诉你们！」 「算了，还是直接在你的记忆里搜比较方便，」看他一眼都觉得伤眼睛，甚尔的触鬚干脆利落地将脑花包裹起来，这个苟了将近千年的诅咒师，就这样失去了动静。 一千年的记忆分析起来要略微花费一些时间，莉莉娅看了看距离醒来应该不会太久的教主杰，有些好奇地询问绷带悟。 「悟，你对杰的未来有什么想法呢？」 「我不知道，」表情罕见的有些空白，绷带悟迟疑地说，「我本来想，如果尽情厮杀是杰的愿望，那我就满足他。」 「但如果背后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操纵这一切，我会不甘心。」 从小作为家族的天之骄子被培养长大，五条悟从不知道什么叫做妥协，直到夏油杰叛逃。 「我在想，」局长杰的语气也不太确定，「虽然我不知道这边的我究竟是怎样的想法，但是如果是悟的话，我会愧疚。」 特别是在知道自己曾经做的一切，都是别人可笑的计划以后，比起对罪魁祸首的愤怒，可能对悟的愧疚会压倒一切吧。 虽然教主杰将所有的恶意和错误全部都归结于普通人，但本质上比起责难他人，夏油杰向来更擅长为难自己，这是理想主义者的通病。 「总之，先把人带到封印的房间去吧？」 墨镜悟低下头，看着还未醒来的教主杰，心底隐秘的角落里缓慢滋生出一些庆幸。 我和杰没有走到这一步，真是太好了。 「我看到了，」甚尔的声音在旁边响起，语气里没什么情绪，「还是那栋房子，所有的资料都在里边。」 这个世界的自己，看样子的确死于羂索对五条悟的算计，不过甚尔不是那种会关心其他世界自己过得怎么样的人。 天与暴君的内心在禅院家那个只能看到天的小院子里，年復一年，变得无比狭窄，除了装进去爱人之外，在经过这么多年之后，也 只是终于给家里永远吵吵闹闹的孩子们勉强留了个位置而已。 「惠…他还好吗？」 不擅长记忆男人名字的天与暴君，终究还是记下了孩子的名字，微微抬起下巴，视线凝固在这个世界的六眼神子身上。 在脑花的记忆当中，甚尔看到有加茂家的人用调侃的语气说，禅院家这一代的十影法，监护权居然在五条家的家主手里。 「你和他很不一样，」有些惊奇地扭过头看着甚尔，绷带悟满脑袋里都是教主杰的事情，没什么心情去调侃天与暴君，「还不错吧，大概明年就会成为我的学生了。」 「嗤，不姓禅院就行，」摆了摆手，甚尔牵着莉莉娅的手，跟着其他人一起，晃晃悠悠朝着处刑室的方向走去。 在路上，天与暴君目视前方，用很轻的声音，说着那句已经说过很多遍的委婉爱语。 「小医生，能遇见你真是太好了。」 第312章 真相（二合一） 夏油杰睁开眼。 面积不大的房间灯光昏黄,入眼的每一寸墙壁都贴着密密麻麻、层层叠叠的封印符咒，没有一寸还能看出原本的样子。 「这是…哪里？」 大脑还没有完全清醒，咒灵操使低声呓语。 「我还活着吗？」 没有意识到自己将心底的想法说出了声,夏油杰大脑里最后的记忆,就是看不清表情，但向自己发动攻击的挚友。 别难过啊…为我这样的叛徒，更何况这本来就是我自己求到的结果。 还记得自己当时最后的想法，夏油杰身上的肌肉下意识抽搐了一下,却感受不到身上熟悉的重量。 五条袈裟,是在刚才就已经被毁掉了吗？ 这样想着，盘星教教主突然意识到了哪里不对。 自己现在正被绑在一个椅子上，两条胳膊都传来紧缚的痛感。 可是自己的一条胳膊明明在刚才就已经没有了才对，既然已经重新恢復，那就是说—— 「硝子…？」教主先生迟疑着，问出了声。 「杰，你醒来了啊，」同期的熟悉声音在房间的角落响起，同时响起的，还有按下打火机的声音，很快有烟味从角落传来。 「你可真是命大。」 手里拿着烟的高专医师走到灯光下，叼在嘴里的菸头上火光忽明忽暗。 「悟把我紧急叫回来，差一点就没赶上。」 看着身穿白大褂，额头上有一道明显缝合痕迹的同期，夏油杰的喉咙滚动了一下，环视过整个房间。 「悟呢？」 「在和上层开会,」无论是表情还是姿态都带着挥之不去的疲倦,家入硝子在夏油杰对面的椅子上坐下,语气淡淡。 「你应该明白，上层这次无论如何都会想杀了你。」 「嗯，我知道，」并不为这件事而感到惊讶，夏油杰只是觉得，有某种奇妙的违和感，一直在整个房间里若隐若现。 第571页 「你头上是怎么了？」 「这个吗？」摸了摸额头的缝合线，高专医师不以为意，「之前颅骨的一部分出现增生，我没办法在全麻的情况下给自己做手术，所以只能去医院了。」 「其实已经好了，只是因为约好了复查的时间，所以要把缝合线留到医院去拆。」 「抱歉啊，之前都没听说，」至少在现在这个时候，面对着过去的故人，夏油杰表现得就好像一切都不曾发生过一样，无论是自己的叛逃，还是眼下自己即将预计的死亡。 「也不是什么大事，」语气里带上了几分笑意，家入硝子有些调侃，「毕竟教主大人日理万机。」 「硝子还是以前的老样子，完全不给我和悟一点面子啊。」 露出失笑的表情，夏油杰还想说些什么，房间的另一个角落却突然产生异动，一个熟悉的，总也被美美子抱在怀里，脖子上戴着一截草绳的玩偶突然被扔了过来。 「夏油大人！不要相信这个女人的话！她…」 夏油杰看到，曾经被自己所拯救，所以甘愿将一切都献给自己的女孩，努力从阴影当中探出半个身子，还没来得及多说些什么，却很快又被不知名的存在拖了回去。 有少女挣扎的声音从角落里传来，只是很快又归于寂静。 「真是的，本来还想和杰你再多叙叙旧，看来你可能没什么心情了。」 手里的烟刚抽到一半，可家入硝子随手将它扔到地上，踩住碾灭。 「你知道的，悟肯定不愿意让你接受死刑，所以这会大概正在和上层的大人物们吵架。」 家入硝子从兜里拿出一把手术刀，缓慢地走向被完全封印在椅子上，无法做出任何有 效挣扎的极恶诅咒师。 「但我觉得，接受处刑命令，对你们两个来说都是好事。」 手术刀锋利的刀刃已经贴上咒灵操使的脖子，划出一道浅浅的血线，「所以我和上层做了交易，你还有什么是要我转达给悟的吗？」 面对这种似乎是过去的同窗和自己走向了不同方向的戏码，一开始看到美美子被拖走时还在下意识挣扎的盘星教教主，突然停下动作，并没有在意刀尖直指自己颈动脉的威胁，抬起了头。 「我说，你不是硝子吧？」 「嗯？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医师小姐停止了手里的动作，想是打算听听已经走到末路的同期还有什么话说。 「硝子称唿我和悟的时候，从来都是只叫姓的。」 死死盯着这个无论是身体还是咒力波动，都与同期别无二致的存在，夏油杰重复了自己的问题，「所以你到底是谁？」 「原来如此，」[家入硝子]笑了起来，「我还以为你们之间的关系应该很好，原来是我高估了。」 大概是觉得面前的男人无论如何，已经无法逃离自己为他安排好的命运，这个占据了家入硝子身体的存在，嘴角的笑容变得越发肆意起来。 「真噁心，谁会想到破绽在这种地方啊？」 [家入硝子]重新站起身，将手术刀的刀刃对准了自己的额头，慢条斯理地挑开那些显眼的缝合线。 颅骨像是某种翻盖的装饰品一样被掀开，一颗长着嘴的脑花，就这样猝不及防地出现在盘星教教主面前。 「多亏了你，如果不是因为你发动百鬼夜行，为了能够提供更多的治疗支援，家入硝子根本就不会离开高专的结界范围，我也拿不到这具身体。」 大脑上的嘴一张一合，听到它所说的东西，夏油杰的表情陷入一片空白。 「不过不用担心，很快连你的身体也会变成我的，这种麻烦的事情就不需要你去思考了。」 重新把颅骨盖回脑袋上，这个占据了家入硝子身体的不明存在将没有完全放正的脑袋怼到夏油杰眼前，藉由他瞳孔的倒影，将颅骨放回它原本的位置。 大概是被发现之后的破罐子破摔，[家入硝子]放声大笑道，「你倒是比五条悟要聪明一些，一直到被封印，他才意识到面前的人不对劲。」 「明明在同一所学校里工作了十年，男人啊，就是这种没有心的东西。」 「你说什么…？」 没想到自己要面对的冲击不止一个，夏油杰下意识想从椅子上站起来，甚至都不在意自己肩膀上的关节被拉伸到快要脱臼的地步。 [家入硝子]随手从兜里掏出了一个魔方大小的方块，扔在男人面前的地上。 夏油杰低下头，与方块上蓝色的眼睛对视，一旁那个本体是脑花的傢伙还在滔滔不绝，「这是特级咒具【狱门疆】，虽说封印特别强力，但是发动的条件也很苛刻。」 用手指卷着身体的头髮玩，[家入硝子]好心解释到，「必须要让被封印的对象站在原地不动一分钟才可以，当然这个时间也可以是大脑里闪过的长度。」 「所以我用这个身体站在五条悟面前，和他说起你的事情，马上他就被封印了。」 [家入硝子]的表情似笑非笑，像是不屑，「大概是回忆起青春...？真有意思。」 小小的方块上，仿佛是将整片天空都倒映其中的蓝色眼睛闭了闭，像是不愿意听暗算自己的人大放厥词，又像是在掩饰什么东西。 这是属于五条悟的眼睛，夏油杰不可能认错。 在面对可能的处刑命令时仍然一派从容的盘星教教主，已经无法继续保持冷静，如果不是自己的所有行动都被限制，他看起来简直 第572页 像是要扑上去，将占领了同期身体，又封印了挚友的傢伙完全撕碎。 「你究竟有什么目的！」 「目的吗…我想让所有人类都获得进化，」它的话听上去相当恳切。 「你不会觉得不公平吗？对这个世界。」 动作浮夸地展开手臂，[家入硝子]的语气十分悲天悯人。 「为什么有人天生就拥有才能，而其他人却并没有呢？这是不公平的啊！」 仿佛歌剧演员那样，它嘆息着说，「我想要创造一个公平的世界，让所有人都获得幸福。」 夏油杰听着这冠冕堂皇的理由，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平时也这个样子的原因——甚至自己的思路也是创造所有人都拥有才能的世界，不过方法是杀死所有普通人，一时间竟然有些语塞。 「人类呢，是一种非常神奇的动物。」 [家入硝子]眼睛里泛着夏油杰读不懂的光，「人类并不是一开始就是现在的样子，而是用百万年的时间进化而来。」 「进化，是人类这个种族最强大的天性，而我想做的，不过是将这个进程拉得更快一些。」 「如果我拥有你的天赋，」占据着别人身体的存在站在夏油杰面前，居高临下地说，「我就可以吸收天元，然后取消笼罩在整个日本上方的结界。」 「你也是咒术高专毕业的学生，应该明白这代表着什么。」 夏油杰回忆起曾经夜蛾正道在课上讲述过的内容，喃喃地说，「咒灵会不受控制地…涌向全世界。」 「bingo，答对了，」[家入硝子]露出满意的目光，语气变得温柔起来，「就像孩子只有在面对适当的压力才会成长那样，人类也只有面对危机才会进化。」 「我要为他们创造这个机会。」 「真遗憾，本来我还把希望寄托在你身上，」不知道为什么，这个脑花的语气还有些失望。 「我们的目的明明是相同的，我以为你希望的道路，会做的事情至少也是用咒灵胁迫世界上其他强国的领导人，逼迫他们使用核/武器有效清除人类。」 「而不是像现在一样过家家的搞什么百鬼夜行，亲手把自己送到五条悟眼前来送死。」 [家入硝子]摇了摇头，「所以我认为，我不应该继续等待下去。」 「我给了你十年，我以为你本应做到的。」 大概是陷入了自己的情绪，又或者是布局走到最后，总希望能够告诉某个人自己所做的一切，[家入硝子]像是陷入了回忆当中。 「我用星浆体只告诉你人类是多么愚昧的存在，如果没人推他们一把，那他们只会想着保持现有的一切，永远都不会主动前进。」 「然而你却和他们一样，所以我改主意了。」 「你做不到的事情，就由我来完成它。」 俯下身与夏油杰对视，[家入硝子]的眼睛里满是认真，「你不应该为我而欢唿吗？」 然而此刻，夏油杰大脑里唯一的一个想法，就是如何才能杀死面前的存在。 如果某一天你的面前出现了一个人，他告诉你，从十年前你的命运就在他的掌握当中，他让你背弃理想，众叛亲离，此刻还站在你面前，用那种身居高位的语气表达着对你的失望。 那百分之九十九的人可能都会疯掉。 夏油杰自诩自己并不是剩下的百分之一。 在几乎凝固的空气中，慢慢的，能听到嘀嗒嘀嗒的水声，从夏油杰握成拳头的手心当中落下。 原来是盘星教教主精心保养的圆润指尖，硬生生刺进了掌心里。 原来…是这样啊。 现在的我，说着想要清除猴子的话语时，是否就如同面前的这个傢伙一 样面目可憎呢？ 「什么啊，都吓傻了吗？」 看到夏油杰复杂的笑容，[家入硝子]却噗嗤笑了起来。 「居然当真了吗？我开玩笑的，」女性的语气毫不在意，就像是刚刚观赏了一出搞笑的杂技。 「虽然事情都是我做的没错，但就像是以前做出咒胎九相图时候那样，」[家入硝子]歪着头，语气里还能听出淡淡的遗憾。 「只是为了好玩而已，谁会想到都是失败品呢？」 狭窄的房间里，人类关节过度拉伸的声音响起。 夏油杰将自己的胳膊硬生生扯脱臼了。 原来真正被人像提线木偶一样玩弄还不自知的，是自诩拥有天赋，身为高等生物的自己。 只是到了这个时候，比起为自己可笑的命运而愤怒，夏油杰心底泛上的，是对挚友和同期的歉意。 是我连累了你们…对不起。 「莉莉，差不多了。」 挚友的声音，在虚空中响起，夏油杰勐地抬起了头。 「啊，不好意思，看到这样的杰，实在是有些生气，所以话说的过分了一些。」 站在自己面前，刚刚还一副幕后黑手大boss姿态的存在，突然外表开始扭曲，变成了一个自己从未见过的紫发女性。 她挥了挥手，大概是解除了某种术式或是咒具的技能，几个自己相当熟悉的人凭空出现在房间里。 「生起气来真的太可怕了，莉莉，」每天都能听到自己正在使用的声音，用讨饶的语气说。 「我可没干出这么让人火大的事情，莉莉可别迁怒到我头上。」 第573页 「这我还是分得清啦！」身形稳定下来的女性语气有些无奈， 教主杰能看到，被称为「莉莉」的紫发女性额头上是光滑的，什么痕迹也没有，就好像自己刚才经歷的一切都像是做梦那样。 刚刚接收了过量信息的大脑缓慢开始运转，甚至连肩膀脱臼的痛苦都不在意，教主杰只想知道一件事情。 「刚才你说的话，都是假的吗？」 「很遗憾，都是真的。」 家入硝子走过来弯下腰，动作干脆地把教主杰的两条胳膊都按回原位。 只是听到硝子的声音，教主杰都下意识的抖了抖，看起来在刚才短短的时间里，已经变成了心理阴影。 「我只是把自己和羂索的同步调高了一点，」莉莉娅说着夏油杰听不懂的话，「内容都是从那傢伙脑子里扒出来的，如假包换。」 刚才被扔在地面上的【狱门疆】翻了个面，用声音提示在场的人自己的存在。 「啊，差点就把这边的悟给忘记了，」连忙走到特级咒具跟前，莉莉娅说出解除封印的口令。 「狱门疆，开门。」 「这个鬼东西干脆还是毁掉算了！」 绷带悟被放了出来，语气不爽，「里面黑乎乎的，到处都是想要扒拉我的骷髅。」 「诶？原来狱门疆里面是那样的啊，」决定从此以后再不承认自己也对狱门疆里边是什么样感兴趣过，墨镜悟撇了撇嘴，觉得还好自己不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房间的门突然被拉开，本世界的家入硝子走进来，把厚厚一沓的资料全都扔在还没被松开的盘星教教主面前。 「夏油，先看完这些东西，再说说你是怎么想的吧。」 「这才是我认识的硝子啊，」长长吐出一口气，夏油杰终于有了一种终于从荒谬感当中挣脱出来的感觉。 只是自己还被绑着，完全什么都做不了。 将求助的目光刚刚投向绷带悟，夏油杰就看到刚刚的墙角里，美美子和菜菜子跑了出来，蹲在自己身边，一声不吭地帮自己翻开那 些凌乱的文件。 只是两个jk都有意躲开了莉莉娅所在的方向。 「这样，应该就没我们什么事了吧？」 一个化成灰自己都不会忘记的男性声音出现，教主杰抬起头，看到了在星浆体事件当中，彻底碾碎自己自尊的，没有咒力的存在——天与暴君。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明明你应该死了才对…」 数据量过载的大脑到这时才有余量拿来运转，分析为什么会出现另外的自己和同期，还有已经死去的傢伙。 「别把我和你们这个世界的混为一体，」天与暴君从来都不是会关心陌生人心理健康状态的傢伙，面对教主杰的疑问，也只是挑了挑眉头。 「小医生，我们该回家了吧？」 「也是啊！接下来的事情就该你们自己解决啦！」 发出贊同的声音，莉莉娅点点头，决定把售后工作留给这个世界的同期。 「那我们有缘再见！」 第313章 万圣节的涉谷 自从收穫了一只来自蝙蝠家的小鸟作为自己的学生之后,每年的万圣节，五条悟都会在高专搞一些活动，拉着朋友学生和家属们一起来玩——并且对向每一个人要糖这件事乐此不疲。 而德雷斯家也一向捧场,除非是孩子们长大之后各自工作挤不出时间,否则向来都是举家出动。 但是今年的活动形式有些不一样。 「面具舞会？」 提前一周接到白毛猫猫的电话，莉莉娅有些惊讶，「难道化妆成鬼怪已经不够刺激了吗？」 「主要是也想有点新鲜的东西啊！」 电话那头，五条悟似乎嘴里正在嚼着什么,大概是忙里偷闲在吃甜品,「白兰今天来找我，说每年都差不多的模式太没意思了，建议今年可以改成面具舞会，而且活动分两场。」 「那傢伙怎么会突然出现？」 听到一个熟悉的名字，莉莉娅提高了警惕，「总感觉他是不怀好意…是我的错觉吗？」 「别那么紧张啦莉莉！就当是多点刺激！」 显然高专教师也觉得来者不善，但是看对方比起恶意，更多是一副想要看好戏的样子，于是猫猫的作死心理再度上线，「你应该知道吧，每年涉谷都会有超大的万圣节游行。」 「所以呢？」 看来同期这次是打算把活动范围扩展到高专之外去，对于涉谷的万圣节活动，莉莉娅也只是有所耳闻，并没有亲身参与过。 「所以我就在想，这次所有人都准备一个能掩藏身份的装扮，然后大家分头去涉谷,看看谁会先被认出来吧。」 不知道和白兰说了什么,五条悟已经连活动方针都确定下来。 「我是没问题,但是这个规则对悟来说就像作弊一样诶，」虫母靠在甚尔身上，和能够听到电话内容的伴侣对视，显然两个人的思路也是相同的。 「悟只要一看不就知道了吗？」 「可是我真的很想玩啊！」过了一会，电话那头五条悟不情不愿的声音响起。 「那我就只负责藏好了，不负责去找其他人，等大家都找到了，游戏就结束，然后我们可以回高专或者在外面吃饭。」 「你给学生们都说过了吗？」 莉莉娅记得至少上周惠回家的时候还和家里的大家分享，说自己告诉了新同学高专，每年万圣节都有活动的事情，钉崎野蔷薇和吉野顺平都很期待，连虎杖悠仁都想请半天假回来一起参加。 第574页 「还没还没，」五条悟只是刚刚心血来潮，给硝子说完医师小姐没什么意见之后马上打给夏油杰，然后又来通知莉莉娅。 「今天放学之前我会告诉他们的！」 「好吧，」对具体活动内容没什么异议，莉莉娅爽快答应下来，「那就万圣节见！」 ------------------------------------- 「真的假的？你姐姐也会来？蝴蝶效应的真依？」 在高专一年级的五人组——除了惠、吉野顺平、间桐樱和钉崎野蔷薇之外，还有编外的虎杖悠仁到达涉谷站之后，野蔷薇拉着樱，怂恿海胆头的同期去干一点不符合比赛规则的事情。 「又不是为了奖品，」平时性格比较强势的野蔷薇此刻做出了恳求的姿态，而被恳求的对象，惠只觉得背后生寒，因为这基本上意味着同期在这件事上的态度不达目的不罢休。 「只是想能够顺理成章的遇见你姐姐，然后要个签名顺便再合个影而已，那可是现在大热的少女偶像！有谁能拒绝美女呢？」 「这种事情明明你找真希姐更方便吧？」嘴角抽搐了两下，惠还在努力挣扎。 「明明她们俩现在应该就在一起！为 什么非得要我才行？」 「因为真希学姐太强了，」回忆起姐妹校交流会时候真希似乎是在京都校的东堂葵说了类似于「更喜欢蝴蝶效应里的小高田」之类的话以后，摁着对方硬生生砸塌了两座校舍的壮举，野蔷薇下意识抖了抖。 「该怎么说呢？虽然不太贴切，但就像是守护着宝藏的巨龙一样，威慑性太强了。」 嘀嘀咕咕地说出原因，野蔷薇又恢復了平时的样子，「快点去，然后帮我们报个点啊！反正只要有樱在的话，也可以暂时伪装一下惠你的术式，还能帮你打个掩护。」 间桐樱原本拥有的魔术天赋是「虚数」，在被莉莉娅用破茧重新粘好之后，不可避免地带上了咒力的负面属性，所以在发动时表现效果也很像是在驱使影子。 一开始有禅院家的长老发现这一点，还以为是又出现了一个流落在外的十影法，回去之后不死心地探查魔术界的各种消息，最后失望而归。 也不算很失望吧，毕竟他们还在惠非常偶尔应付性回禅院家的时候，旁敲侧击地希望他能和间桐樱结婚——那些老头子们认为这样，下一代仍然是十影法的机率会上升很多。 惠连饭都没吃完就跑了。 实在招架不住同期这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攻势，惠妥协地嘆了口气，「我可不保证我能找到真依姐，要知道今天这么多人，蝴蝶效应的粉丝只会比我眼睛更尖。」 记得有一次全家出去玩的时候，全副武装的真依只是带了一个经常带的手鍊，就被兴奋的粉丝当场认了出来，惠觉得今天姐姐应该只会把自己藏的更严实。 「靠你了！」 发出目标达成的欢唿，今天拉着樱一起打扮成《寂静岭》系列游戏里用绷带包裹全脸的护士殭尸的钉崎野蔷薇挥了挥手，示意惠赶快去完成任务。 「那我们待会儿再见！」 装扮成三角头的虎杖悠仁挥了挥巨大的道具长刀，对着空无一人的方向说道，大概是罩住整个脑袋的道具太大，想要看路有些困难。 「虎杖，惠在这个方向啊！」 作为给朋友们提供了今天的化妆灵感——指全都是出自于《寂静岭》系列的各种怪物的人，直接把自己打扮成套中人，别说脸就连全身都被提前定制的道具橡胶服全部裹起来的吉野顺平，有些无奈地拉着虎杖悠仁的道具大刀，把人转过半圈，面对惠的方向。 其实按照日本人的习惯，同学之间称唿姓氏会更多一些，但是惠和真希，还有偶尔出现在学校里的体术老师甚尔和医师莉莉娅全部都姓德雷斯…所以学生们也就干脆用名字来称唿德雷斯们了。 「那我走了，」在同班同学们的撺掇之下，惠也没能倖免，和吉野顺平一起定制了橡胶的头套，以《寂静岭》当中的怪物神使的形象，参加这次的万圣节活动。 不得不说，虽然没一个能看见脸的，但是当五人组站在一起的时候，在人群里还是挺亮眼的——有不少《寂静岭》系列电影或者游戏的爱好者都纷纷跑过来和几个人合影。 「吉野的这个想法简直太天才了！」混迹在人群当中，钉崎野蔷薇的语气里满是掩盖不住的兴奋，「又很恐怖又看不见脸，还很受欢迎，果然万圣节游行这种年轻人的活动还是要在东京这种大城市才有意思。」 「我也只是灵机一动，」没有五官，就连胳膊也被包裹起来的套中人吉野顺平害羞地笑了笑，「五条老师说抓到他会有奖励，我们要加油了。」 「五条老师很好认的吧？」虎杖悠仁用一只手扶着头上三角头的面具，因为体积实在太大，实在不是很好保持平衡，「白色头髮在人群里应该很显眼才对。」 「五条老师应该也知道自己的特徵太明显了，所以他肯定会做伪装的，」拉了拉肿脸护士开 叉有些深的护士服，细心的间桐樱摇了摇头。 「而且六眼能看到咒力的痕迹，如果发现了我们在附近，老师肯定会转移。」 「就知道没那么容易，」野蔷薇转头看向虎杖悠仁，「话说回来，我听说今天胀相先生他们几个也会出来...真的假的？」 第575页 「真的，」带着面具看不到表情，但虎杖悠仁的声音听起来还挺开心，「胀相哥哥带着其他哥哥们也来涉谷玩了，不过他们都没化妆。」 「雁夜叔叔陪着胀相先生呢，」樱也点了点头，「胀相先生说难得九相图的其他弟弟可以不用伪装上街来转转，所以今天就一起出门了。」 「感觉这个题材还挺适合拍个新的恐怖电影，」恐怖电影发烧爱好者吉野顺平表示，「在万圣节的游行里，谁知道人群当中的鬼怪是真是假呢？」 另一半，一年级生们讨论的对象，咒胎九相图的大哥胀相正在努力阻止想要爬到旁边手里拿着一大把糖的高大女性身上的六个小婴儿弟弟—— 德雷斯家真正的食物链顶端，大管家阿织今天的装扮充分发挥了自己的身高优势，穿着白色的丧服，脸上还带了一个纯白画着蜘蛛网纹样的面具，看起来像是日本妖怪传说里的八尺大人和络新妇的结合体。 但是看她拿着糖果，面对还未发育完全的的婴儿胚胎也语气温柔的样子，说是华国传说里的姑获鸟可能也不无道理。 「真是可爱的孩子们，来吃点糖吧。」 挨个抚摸过小婴儿的头顶，阿织又给每个小傢伙都剥开糖纸，看它们抱着糖果露出开心的表情。 「谢谢，」替无法说话的弟弟们表达过谢意，看到弟弟们开心的表情，胀相心念一动，想问问糖果的做法，却发现情况出现了一些变化——不知在什么时候，头顶有帐落下了。 第314章 惊变 中原中也抬了抬头上的小丑礼帽,环视过四周的人山人海，好奇地询问身旁和自己穿着同款小丑服，带着花纹相似面具的梦野久作。 「久作,你说你知道要怎么找到其他人？」 与哥哥的笑脸面具不同，梦野久作的小丑面具是黑白的哭脸,全身唯一的色彩只有抱在怀里的丑宝。 「是的！我想到办法了！」 面具下，少年清脆的声音却带着笑意,拍了拍家养咒灵软乎乎的身体，「我在丑宝肚子里放了好多糖，我们可以用糖果做报酬,在路上随机找人问问有没有看到和我们一样风格的四个花色。」 「听起来是相当原始的方法啊，」橘色头髮的小丑失笑到，不过的确在这种时候也没什么更好的主意,「那我们就快点开始吧。」 在两个大小王的视线死角里,身穿款式相同，只是颜色分别是黑白和白红搭配礼服半裙的两个姑娘手拉着手，其中脸上带着黑桃面具的那个走路的姿势稍微有些别扭。 「我果然还是不习惯穿这种裙子。」 拉了拉款式可以说是复杂的裙摆,真希感觉自己仿佛在做什么奇怪的平衡训练。 和风格简洁的高专校服裙不同,今天的礼服是妹妹真依挑选的款式,有许多缝制在上面的玫瑰花，还有装饰的饰品和链条。 「可是姐姐这样真的很可爱呀！」 在舞台上更夸张的款式又不是没穿过,真依的姿态就显得自然许多,正了正遮住整张脸的红桃面具——在以纯白为底色的面具上,左脸的部分画了半个红桃,与姐姐真希那张在右脸部分画了半个黑桃的面具完全对称。 「而且反正其实裙子下面有灯笼裤,就算要跑步什么的也没问题,」比起抓到家里人,真依今天最大的目标其实是不能被路人发现自己的身份。 以蝴蝶效应的人气，在人群这么密集的地方，是真的很有可能引发踩踏事故，真依为了不要暴露，今天甚至拉着姐姐真希一起带了和自己装扮相符的假髮。 「走吧走吧，我们该去找其他人啦！」 难得像现在这样肆无忌惮地行走在满是人群的大道上，人气偶像小姐抱紧了姐姐的胳膊，面具下的脸上浮现出快乐的笑容。 另一条街上，穿着黑白礼服，脸上带着方片面具，浑身散发出冷淡气息的芥川龙之介步伐不紧不慢，如果只看他现在的表现，应该很少有人能够猜到，其实有一个人此刻正在他的耳边喋喋不休。 「哥哥今天怎么没和同学一起行动？」 在芥川银的印象里，虽然自家哥哥总是板着脸，但其实和同期的中岛敦以及库洛姆的关系也不错。 「中岛和库洛姆今天与六道骸先生一起行动，」脸上的方片面具与浑身散发出来的气场十分相合，芥川龙之介已经能察觉到人群中有不少视线正在看向自己。 「虽然中岛本来是打算与五条老师共同参加这次活动，但因为无法接受五条老师为他准备的装扮，所以临时改变了主意。」 本来默认在今天的活动里，不打算共同行动的小组之间都会彼此隐瞒自己的打扮，免得被直接认出来，不过中岛敦实在按耐不住想要吐槽的心情，给芥川龙之介发了长长的控诉简讯。 想了想简讯里的内容，芥川龙之介藏在面具下的嘴角微微上扬，「银，倒是你，怎么不和同期一起行动？」 「哥哥，你刚才笑了吧？」捕捉到自家亲哥刚才语气里轻微上扬的部分，芥川银的心里充满好奇。 「称和罗罗早早就跑出去谈恋爱了，连今天的活动都不想参加…所以说五条老师给中岛学长究竟准备了什么装扮啊？」 「保密，提前泄露就没意思了。」用咳嗽的动作转移话题 ，芥川龙之介看向四周。 「我们还是先找找附近有没有其他人吧。」 第576页 「这样找起来也太慢了吧…」 平时在高专上学，兼职做杀手的时候肯定也是挑选无人的时机，芥川银髮动术式把自己藏了起来，在众人看不见的维度，年轻的杀手小姐头皮发麻，「好多人…大家都这么热情的嘛？」 「在下认为，对于当今时代的年轻人而言，万圣节是一个释放自我，宣洩压力的日子，」礼貌拒绝了别人的合影要求，芥川龙之介继续在人群当中随波逐流。 「分明是人群聚集的日子，但是这附近的咒力浓度却相当低。」 已经开启了特殊力量人群管理局的实习生涯，芥川龙之介偏过脑袋，看向熙熙攘攘的人群，「虽然从外形看起来，这里的所有人比平时都更加群魔乱舞，但是…」 方片先生低下头，看向自己手里的咒力浓度检测器，上面的指针固定在一个很低的区域，微微有些颤动。 「这倒也是，出来玩大家的心情肯定都很好，」把自己藏了起来，穿着梅花礼服的芥川银表示贊同，转过头去看哥哥手里的仪器。 「哥哥，情况不对！」 不知道在哪一个瞬间开始，咒力浓度检测仪的指针开始疯狂波动，最终停在了一个很高的位置。 「发生了什么？」 「小医生，情况有些不对，」脸上用大片的油彩勾勒出墨西哥亡灵节传统的华丽骷髅纹样，穿着色彩搭配十分华丽的衣服，天与暴君抬起头，看着头顶缓慢落下的帐。 与伴侣的装扮风格相同，并且裙子更加艷丽的莉莉娅眯起眼睛看向附近骚乱的人群，觉得问题好像有些大。 不知道什么时候，身边的人类也与刚才完全不同了，现在的这些人脸上带着慌乱的表情，沖向帐的边缘，嘴里还说着统一的话。 「让五条悟过来！」 「真的假的？有人在今天搞事？」 没有选择面具，而是用油彩遮盖了面部特徵的虫母难以形容自己复杂的心情，「在东京咒高的大部分有生力量都跑到涉谷来玩的时候，选择在涉谷搞事？」 「确实，有些说不通。」 比起奇怪的搞事时机，甚尔更在意另一个问题——「而且比起六眼小鬼，风头更盛也是更招人恨的，应该是眯眯眼小鬼才对，为什么那些人会让五条悟过来？」 「说不通的地方实在太多，」嘆了口气，莉莉娅从兜里拿出手机，却发现根本没有信号，「是帐的效果吗？」 好在虫母的通讯手段不止一个。 金色的圣甲虫从同样意识到情况不对的孩子们兜里爬出来，询问大家目前是否察觉到异样。 「这个帐的限制标准似乎是普通人，」站在帐的边缘，能随意出入的真依拉着无法通行的真希的手，表情凝重。 「好大…我在边缘根本看不到帐的尽头。」 「帐不只有一层，」从最大的帐向中心奔跑，却又被另一层阻止咒术师进入的帐拦住了脚步，芥川龙之介用攻击试探帐的强度，得出了没那么容易击破的评价。 「必须要先解决布帐的人才行，」芥川银有些苦恼地皱了皱鼻子，看到不远处有个完全看不到表情的，像是某种游戏里的怪物的傢伙，朝自己和哥哥的方向跑来。 「龙之介哥哥，银姐姐，」怪物发出了惠的声音，「你们有看到我的同期吗？」 单独离队，原本是要去找真依和真希的惠在发现情况不妙之后，就立刻改变了主意，决定先回去找同期他们。 三个一年级生加上一个没有咒力的虎杖悠仁，惠有些担心。 但在往回跑的时候，还没找到同学，惠就看见了板板正正站在帐边，身后的衣摆突 然变成武器的带着面具的男性。 是龙之介哥哥。 「没有哦，」空气里传来芥川银的声音，「呜哇，肯定是哥哥刚才发动异能被惠看见了，不然肯定不会被认出来的！」 「银，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芥川龙之介的语气很严肃，「在下必须要先去找到破坏帐的方法，为特管局的其他工作人员恢復通讯，你和惠是要和在下一起还是在这里待命？」 「我知道了！我就是说一下嘛！」 嘆了口气，芥川银知道，在事情解决之前，芥川龙之介应该是没有玩耍的心情了，「我肯定和哥哥一起啊！」 「我也一起，」犹豫了一下，惠答应下来。 比起现在自己在人海茫茫当中寻找不知道已经跑到哪去的同期，还是先想办法解决帐，然后直接给他们打电话来的更有效一些。 「我和久作已经到了涉谷站，」金色圣甲虫传来中原中也的声音，「大概是我身上荒霸吐的特徵更强，阻拦术师的帐没有拦我。」 「刚刚我们听到有普通人说，很多人都被吸进涉谷站地下了，」黑白色的哭脸小丑，环视过空空荡荡的周围，觉得情况有点严重。 「我和中也大哥先下去探查一下…咦，稍等。」 进入涉谷站的楼梯上，梦野久作看着身后不紧不慢走来的，带着面具的两个人和一个披着床单的幽灵，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 「我们好像遇到龙之介哥哥的同期了。」 「kufufufufu，好巧，」来人当中为首的那个摘下礼帽，标志性的凤梨头暴露了他的身份，「看来我们的速度比五条先生要略微快了一些。」 第577页 「骸大人，」将四肢的关节全部化妆成bjd玩偶的球形关节，库洛姆的没有眼罩的另外半张脸上带着陶瓷质感的半脸面具。 「下面的气息很危险。」 「悟先生应该已经到了，」披着床单的幽灵下面传来中岛敦的声音，小老虎对自己的监护人充满信心。 「他不会比我们更慢的。」 第315章 穿越！（28k营养液加更） 「大家首先保护好自己,然后在附近进行探查，有什么情况要及时说哦。」 通过通讯圣甲虫了解到家里孩子们目前遇到的情况，莉莉嘆了口气,感觉今天真是多灾多难。 「甚尔，我们的位置应该是地铁线的正上方吧？」 虫母看向不远处的涉谷站,比起从楼梯下去，在这种特殊情况下想使用一些更快的方法。 「啊,差不多，」瞬间明白了老婆在说什么，甚尔的右手转变成沉重而巨大的铁拳形态。 「直接下去是最快的。」 超越了生物本来所能进化的极限,沉重而坚固的拳头狠狠砸下，地面如同蜘蛛网一样龟裂开，而后飞速塌陷。 「小医生,你先飞起来一点。」 站在刚刚砸出的坑底,甚尔再度提起拳头，「还要多来几下。」 在伴侣开路的时候也没有闲着，莉莉娅的裙下涌出大量的巨脉蜈蚣,身上载着许多金色的圣甲虫,向四周飞快散开,忠实地前去履行母亲的指令。 [向所有特殊力量人群通报目前的情况，建立通讯网] 「可以了,小医生。」 天与暴君制造出的洞口已经能够看到下边黑漆漆的地铁通道,甚尔挥了挥手,示意老婆下来,「走吧,我们从这边过去。」 凝视着看不见丝毫光亮,仿佛某种张开嘴的狰狞恶兽一样的洞口,虫母嘴角出现清浅的笑意，准确落进甚尔的怀里。 「出发！」 「莉莉和甚尔直接走地铁线下去了，」听到圣甲虫里传来的声音，真希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我记得，我们这个位置应该是明治神宫前站到涉谷站的中间吧？」 马上就理解了姐姐的想法，真依放弃了和阻止咒术师进入的帐较劲，转头回忆涉谷附近的地铁线路情况。 「是的，姐姐，我之前来这边拍过节目，」肯定地点了点头，带着红桃面具的真依给出了肯定的回答。 「我们也要下去吗？」 「当然，」二代天与暴君点了点头，「听大哥和久作那边的情况，罪魁祸首大概是在涉谷站地下，既然从地面上无法突进，地下也许会是突破口。」 「姐姐不会被这个帐拦住，是我拖累你了，」知道真希说的是对的，真依的语气有些低落，「要不然我就在这边等待消息，姐姐去支援大哥他们吧？」 「说什么傻话。」 隔着面具弹了妹妹一个脑瓜崩，真希故作生气地说，「别以为假装可怜就能不干活了，快点用rpg把路炸出来。」 把打出进入地铁线内部通道的任务交给妹妹，真希从随身携带的史莱姆里抽出游云，挽了个利落的花。 「真是的，难得穿这么华丽的裙子，希望一会儿不会把上面的装饰品弄掉。」 「我明白了！」比起安慰明确的需要的确更能让真依提起精神，少女偶像从史莱姆里抽出一根rpg的炮筒——甚至还是嫩绿色的。 咒力的光芒在真依手里慢慢汇聚，最终凝固成特制的□□模样，被塞进炮筒里。 爆炸的轰鸣声在街道上骤然响起，并且不止一次，本来就因为恐惧而四处游荡的人们听见这个声音，立马躲的更远了一些。 「不愧是真依，干得漂亮！」 看着通往地下的洞口，真希露出笑容，「走吧，让我们看能不能逮到一些脱离战团的漏网之鱼。」 「来了！」 把rpg塞回史莱姆，真依拍了拍裙子上沾到的灰尘，匆忙跟着姐姐的身影，跳进情况不明的地铁线里。 涉谷站里，中原中也看着下边的人挤人挤人挤人，发出了头痛的感慨，「感觉好像没 办法继续向下了，这里人也太多了吧？简直比早高峰的地铁内部还夸张。」 「kufufufu，是人类形成的沙丁鱼罐头呢。」 像是看到了什么好笑的场面，六道还自己笑就算了，还伸手去戳脸上两面宿傩在眼下形成的第二双眼睛的痕迹，非要把极恶诅咒大爷叫醒和自己一起笑。 「你小子无不无聊？」 不管是自己活着还是成为咒物之后，宿傩就没遇见过精神状态这么令人担忧的傢伙。 比自己还疯——换谁来听这都不算什么好话吧！ 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咒术高专的制服，六道骸身边开始瀰漫起淡淡的雾气。 关于为什么已经毕业了也没有选择离开高专这件事，六道骸给出的回答也很简单——因为制服的款式可以自己改，材料用的又很好，穿起来比较好看。 「只是觉得有趣而已，」用幻术笼罩住自己这边几个人的身形，六道骸带着人向地下更深处走去。 「就像我知道你其实想要夺取十影法的身体作为容器一样。」 「啊，被看出来了啊，」以极恶诅咒的傲慢，两面宿傩也懒得装傻，「但你却没有告诉任何一个人，我可以理解为你也在期待那一幕的发生吗？」 第578页 「不，我只是想看看你是怎么翻车的罢了。」 可能因为是义大利人的缘故，六道骸的语气总会给人造成一种充满感情的错觉，「只要五条先生还在，你就不敢轻举妄动。」 「而我听说了一些关于十影法的母亲有趣的传闻。」 表面看起来没有什么异常，六道骸和两面宿傩之间的谈话都在脑内进行，「比如她很喜欢各种特级咒物，而且她的术式可能和吸收有关。」 「我记得，你的手指剩下的应该不到15根了吧？」 并不在意两面宿傩的沉默，来到地下五层，出现在一行人面前的是拥挤的站台，以及等候多时的特级咒灵们，其中还混着一个眼熟的身影。 「胀相？」 「不对，这个胀相给我的感觉好陌生。」 在幻术的遮掩下，中岛敦扭过头，徵求同期的库洛姆的意见，「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是戒指，」因为自身的战斗要依赖彭格列指环，所以库洛姆对守关人身上的晴之指环印象深刻。 「这个胀相先生手上没有指环，而且附近也没有他的弟弟们。」 以咒胎九相图大哥的弟控程度，后者简直是太罕见了。 「究竟发生了什么…」还不等带着哭脸面具的梦野久作思考出一个结果，已经进入涉谷站观察过目前情况的白髮高专教师，就这样猝不及防地出现在所有人面前。 「看来你们这次准备的很周全啊！」 白髮教师的语气仍然是平常那样漫不经心，「如果这次再输掉，可就没什么理由了哦？」 「倒是你，想好第一次输掉之后的藉口了吗？」 咒灵那边，火山头的独目老人脸上的表情十分快意，就好像已经看到咒术界的天花板，狼狈认输的模样。 而藏身于彭格列雾之守护者的幻觉当中，中原中也皱起了眉头，终于发现了问题所在。 「不对…」荒神的人间体表情迟疑，大脑里出现了一些过去的记忆，「那个火山头的咒灵，和眼睛里长着树枝的咒灵，应该是被母亲和夏油先生祓除了才对。」 与此同时，如果在场的人抬起头，就会发现在靠近天花板的地方，背后背着机械翅膀，脸上戴着银白色没有五官，只是在一只眼睛的部分有一条竖缝的金属面具的，战斗天使漂浮在半空，语气里说不上是什么感觉。 「又来？」五条悟看着地下的对峙场面，回想起之前白兰撺掇自己，万圣节 一定要来涉谷的场景。 「又是异世界，白兰就想看这个？」 成功进入地铁线内，莉莉娅听到金色圣甲虫那边传来中原中也说，看到了已经被祓除的咒灵再度出现，并且现场还有一个没做任何万圣节装扮的五条悟，于是迅速理解了目前的情况。 「我们很可能来到了平行世界，」用圣甲虫给所有孩子传递信息，莉莉娅解释到。 「在这里，大家也许会看到另一个世界的自己，但是不要惊慌，还是以保护自己的安全为主，可以配合这个世界的高专工作人员清理遇到的敌人。」 「这样就说得通了。」 用术式把哥哥和弟弟也一併藏在世界的夹缝当中，芥川银看着表情凝重，路过自己所在这栋楼楼下的黑色海胆头，语气有些调侃，「我们好像看到这个世界的惠了！比咱们家的要瘦一点！」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莉莉娅的语气这么淡定，就曾经遇见过类似的事情一样，不过看着打算用普通人的安全来威胁五条悟的特级咒灵，中原中也迅速徵求其他几个人的意见。 「五条先生的能力应该要宽阔一点的空间才更好发挥，但是这里人太多了。」 抬起头，荒神的人间体指着封闭了通往上层通道的的藤蔓们，询问，裹在摆床单下的中岛敦，「中岛，你能破坏那些藤蔓吗？」 「没问题。」 虽然是特级咒灵制造出的阻碍，但是中岛敦觉得自己可以试试，老虎的爪子只会在打磨中变得越发锋利。 「久作，六道先生，还有库洛姆，你们能不能一起将幻境的范围扩大一些，笼罩住整个这一层？」 「kufufufu，我一个人就可以，」猜到了中原中也的打算，六道骸手上地狱指环的眼珠子兴奋地到处乱转。 「不过有库洛姆和玛雷指环的持有者协助，会更方便一些。」 「那就好，」重新把视线转向特级咒灵，中原中也站起身。 「我去帮五条先生分担一些压力…主要是降低普通人的伤亡。」 「中也安排的很有道理啊，当时没入学高专，真是太可惜了，」属于五条悟的熟悉声音在身边响起，小老虎敦瞬间从语气里认出是自己的监护人，扭过头，出现在眼前的果然是今天早上看到的装扮。 「悟先生！」 机械天使版的五条悟点了点，并没有要卸掉自己一身碍事道具的意思，而是直接指了指咒灵那边的三个特级。 「我去解决个子最高的，中也你去对付胀相，先别打死了，把那个火山头留给这个世界的我。」 虽然不知道这个世界自己面临的是什么情况，不过像胀相这种可转化劳动力，还是要暂时先留一下。 「其他人就按照中也的安排行动，有问题吗？」 「没有！」 随着话音落下，三位幻术师的指环都亮起青色的火焰光芒，大雾瞬间瀰漫了整个地下五层的空间，有虎啸声隐约响起。 第579页 地铁轨道上，带着眼罩的高专教师将眼罩解下，看到空中有两个至少是特级的存在，落在自己的身边。 「那个火山头就留给你了。」熟悉的声音里带着笑意。 第316章 假油的术式 「看起来,我们有不请自来的客人到了呢。」 脑门上带着缝合线的夏油杰——其实是千年前的极恶诅咒师羂索听到头顶传来的水泥碎裂声，拍了拍身旁的咒胎陀艮，听起来语气仍然像平时那样深不可测。 但其实此刻,他心底也有些细微的不安。 阻挡咒术师的帐已经被放下，目前并没有被破坏的痕迹，外边五条悟已经到了，正在和漏瑚他们对峙,只要等到真人带着改造人过来,自己的计划就可以继续推进。 自己已经考虑到咒术界的所有变量,以总监部高层的思维定势,这么麻烦的情况应该会交给五条悟一个人解决，在这个时候，应该没人能阻止自己接下来的动作。 所以，正在头顶的是谁？ 羂索向后退开两步，身边已经出现了一个能够领域展开的特级咒灵——疱疮神。 「啊啦，这不是熟人吗？」 一个陌生的女性声音响起,烟尘散尽之后，一个穿着华丽衣服，整张脸都被繁复的骷髅纹样所覆盖的紫发女性被高大男性抱在怀里,就这样出现在羂索面前。 「这位小姐，我可不记得我见过你，」翻捡过自己一千年的记忆,羂索确定自己从未见过这个人,倒是抱着她的男人略微有些眼熟。 「请问是盘星教的信徒吗？」 「杰,你这样说我会伤心的,」从甚尔怀里跳下来,莉莉娅凝视着同期身上的五条袈裟和脑门上碍眼的缝合线,语气变得更加温柔，甚至到了刻意的地步。 「不管怎么说，我们也做了好几年的同期，就算你和悟选择了不同的道路，但是也不必这么绝情吧？」 不对。 咒灵操使的同期只有六眼和反转术式，这个女人从来没在自己的情报里出现过，一股强烈的违和感萦绕在羂索心头。 看到羂索故作镇定的表情，莉莉娅不打算给他留下更多思考的机会，轻轻拍了拍伴侣的手臂，「甚尔，叙旧的话我想留到以后再说，可以帮我先抓住他吗？小心别把杰的身体弄坏了。」 「我去解决那只小章鱼，之前想吃来着，不过还是卖给杰了。」 「知道了，」甚尔嘴角挑起一个兇残的笑容，老实说搭配脸上的骷髅油彩看起来相当狰狞，「我尽量。」 听到莉莉娅的话，羂索瞬间反应过来，对方知道自己并不是原装的夏油杰。 而且甚尔这个名字… 想起那个在自己十年前的计划当中死去的天与暴君，假夏油皱起眉头，驱使特级咒灵疱疮神向前迎战。 「别想跑，」天与暴君的猩红触鬚从身后爆发而出，将整个地铁线的通道前后都塞得满满当当。 莉莉娅背后华丽的翅膀缓缓展开，还不等羂索和陀艮看清翅膀上的花纹，虫母已经来到特级咒胎身边，翅膀狠狠挥了过去。 「呕——」同样是来自人类对自然的恐惧，但看起来比自己的其他同伴都要弱的特级咒胎被扇飞到旁边的墙上，大口吐出许多人类的骸骨。 一起被吐出的还有特级咒灵的本体，像是章鱼与人类结合体的奇怪东西，在拥有双手的瞬间，就捏出了领域展开的姿势。 「领域展开，【盪蕴平线】。」 「看来比我们那边的小章鱼有营养多了，」舔了舔嘴唇，莉莉娅脸上的笑容变得生动起来，多出了欲望的意味——那是想要吞噬的味道。 「领域展开，【母巢】。」 特级咒灵疱疮神没能支持多久就被撕碎，在陀艮展开领域的瞬间，就躲入领域当中规避甚尔的攻击，羂索脸上的表情还没来得及放松就立刻凝固下来。 这里为什么还有一个特级？ 不算自己的话，咒术界的 特级应该总共就只有四个...在夏油杰死了之后，就只剩下五条悟、九十九由基和乙骨忧太才对，面前这个女人究竟是哪里冒出来的，还有术师杀手，他应该早就死了。 难道是禅院家偷偷藏起来的力量吗？ 很快，羂索又否认了这个推测。 不对，自己已经基本掌控了加茂家，御三家同气连枝，虽然彼此提防，但有没有特级之间是底气的差别，如果禅院家有特级，他们绝对不会任由五条派的势力一路做大，可加茂家并没有相关的情报。 这女人不是禅院家的人。 「你说你来都来了，还带这么多礼物干吗？」 莉莉娅站在特级咒灵领域当中的沙滩上，身后的椰林已经被荒芜的星球表面所覆盖，萦绕着不详气息的虫巢正在以一种稳定的速度坚定地蚕食属于咒灵的领域。 【术式解放.死累累涌军】——这本来是陀艮用来有效杀伤对手的必杀技，如同浪潮一样无穷无尽的咒灵鱼从海中涌出，将领域内的所有敌人都全部撕碎。 可是现在不管多少鱼出现在虫母面前，都会成为虫巢的食粮，而巢穴也在不断发出只要听见就觉得头晕想吐的奇怪声音，它们在催促着，催促母亲去获得更多食物，它们想要更多的能量。 「今天是难得的海鲜大餐。」 有一条式神鱼还没来到莉莉娅面前就被贪婪的虫巢用震盪不休的力量撕成碎片，一滴血液落在虫母脸侧，被虫母拿指腹拭去，而后用舌尖卷进嘴里，「味道不错，多谢款待。」 第580页 虫巢的嗡鸣声变得更大，陀艮感觉自己在某个瞬间失去了意识，等被巨痛唤醒时，奇怪的特级咒术师已经出现在自己面前。 不，不对，不是她出现在自己面前，而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的脑袋被她切了下来，拎回了领域里。 巨浪咆哮的海面突然消失，羂索似乎在恍惚间看到紫色头髮的女性咒术师变成了一只银白色的怪物，但眨了眨眼，除了陀艮的头出现在她手里之外，其他的一切好像都是错觉。 现在这里剩下的领域，就只有莉莉娅的【母巢】了。 「抓住你了，」天与暴君的声音在自己身后神出鬼没地响起，锋利的刀刃洞穿了胸口，羂索咳出血来。 不行，如果自己再不反击，别说封印六眼，恐怕就连活着走出这里都很难。 羂索眼神一利，咬牙挣开了捅穿自己的巨刃，努力和甚尔拉开一点距离，用反转术式治癒了自己的身体。 「哦？还挺能干？」看到脑花的动作，甚尔决定加快进攻的节奏不给他治疗的机会，于是再度欺身而上。 但脑花的表现和之前也完全不同了。 莉莉娅和甚尔都获得了脑花的记忆，知道他能够继承被夺取的身体的术式，但此前遇到的两个脑花都是暗算不成反被坑，几乎是在猝不及防的状态下就已经失去先手，丧失了反抗能力，所以德雷斯夫妻也没有思考过关于脑花术式的更多可能性。 比如它继承到的术式究竟会不会随着身体的更换而消失。 答案是不会，至少现在，面对体术强大到可以直接锤爆特级咒灵的天与暴君，羂索认为自己必须要提高贴身肉搏的能力，不然自己恐怕也是同样的下场。 所以它暂时放弃了咒灵操术，转而使用起继承自虎杖香织的术式——【重力】。 在踏进羂索周身半径大概三米的范围内时，甚尔敏锐地感受到自己的身体一沉，但是脸上的表情却并没有太大的波动。 「这年头，这种术式都已经满大街批发了吗？」 天与暴君只是随口吐槽，毕竟这种重力被操控的熟悉感觉，在自己和家里的大儿子中原中也从小到大的对战里，只能说是已经完全习惯了。 羂索的变招对他影响不大，反倒是脑花，大概下意识认为自己没有在人前暴露过自己的特殊，所以在改变术式的时候心底下意识还是产生了松懈的情绪。 这是个好机会。 假装让自己的动作迟滞了半拍，在脑花威力被加强过的扫腿到达面前时，甚尔的双手突然变成尖锐的利爪，狠狠刺入假油的大腿，顺势将他砸进了墙里。 没能在术式公开之前取得出其不意的战果，羂索丢出为数不多的咒灵存货干扰甚尔的动作，从墙里爬了起来，擦了擦脸上的血，表情凝重。 一边在心底将死而復生的天与暴君的危险性又调高了几个档次，一边又暗暗提醒自己，当初刚刚觉醒反转术式的五条悟就能反杀面前的对手，自己绝对不能和六眼神子硬碰硬。 但既然无法打破对方的攻击节奏，就只好用术式公开来提升威力了。 「看起来你们好像对我很熟悉，」用重力加强自己挥拳的威力，却发现无法将天与暴君逼退，羂索尽量控制目前正在使用的这具身体的表情，不让面前的两个人意识到自己应对的吃力。 「那我应该可以省略掉会多不必要的自我介绍...总的来说，这个术式不近可以控制我附近两到三米半径范围内的重力场，还可以这样——」 在手中凝聚出不断撕裂周遭的漩涡，向着甚尔的方向狠狠砸下，但手下的触感却是一片诡异的滑腻，像是摸到了奇怪的粉末，羂索低下头，看到自己手上满是昆虫翅膀的闪耀鳞粉，在下一秒就散发出诡异的热度，让皮肤灼痛不已。 「一个常识，在自然界里，越漂亮的东西一般毒性就越强。」 用翅膀强行吃掉了脑花的漩涡，莉莉娅大概猜到了为什么这傢伙还能使用别的术式，于是脸上露出不爽的神色，「虽然掠夺是生物的天性，但用杰的脸做出奇怪的事情，果然还是让人不爽。」 想要再接再励让脑花彻底失去行动能力，可是不知什么时候，身后涉谷站里的战斗似乎已经平息，甚尔用来防止脑花逃跑的触鬚被撕开一道口子，一个熟悉的白毛教师出现在所有人面前。 「杰！」 只是在战斗结束之后无意间看向隧道的方向，五条悟就发现了自己无论如何也不会认错的，本应在一年前就已经死于自己之手的挚友的咒力残秽，什么都来不及多想，他当即本能地向残秽的方向赶去。 「嘁，没办法了，」面前的两个人已经足够人自己难以应付，如果再加上一个五条悟，那自己今天无论如何也走不出这里，羂索咬咬牙，丢出了本来是要留着对付五条悟的秘密武器——特级咒具[狱门疆]。 「悟，好久不见，」甚至都来不及欣赏六眼神子难以置信的表情，脑花只能匆匆说出咒语，「狱门疆，开门。」 脑内闪过自己和挚友在高专三年的时光，下一秒，五条悟发现自己被束缚在了原地。 第317章 加茂宪伦 来到涉谷站地下,看到密密麻麻的人群和不怀好意的三个特级咒灵，对于五条悟而言，令他感到麻烦的,绝不是说三个特级的实力有多么强——反正再怎么强都比自己要弱得多。 第581页 真正会阻碍到自己行动的，只有作为人质被困在这里的普通人类们。 但是还不等战斗真正打响，突如其来的大雾就遮蔽了所有人的视线。 「那个火山头就交给你了，」一道非常熟悉,每天都能从自己嘴里听见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在六眼的视野当中,一个拥有和自己完全相同咒力波动,和另一个体内是不属于咒力,但是同样相当庞大黑红色能量的存在就这样扑向特级咒灵当中的其中两个，看起来像是已经决定了猎物的归属。 虽然暂时不清楚为什么会出现这种荒谬的画面，但总的来说，看起来算是自己的援军，有什么问题都可以留到问题解决再问。 大雾的世界中，普通人似乎都消失不见,留给高专教师的只有面前唯一的对手。 「这次不会让你逃掉了。」 在确定过自己的对手就是胀相，也就是弟弟惠的朋友——虎杖悠仁异父异母的亲大哥之后，中原中也迅速确定了自己的作战方针——拖住他,不让他对普通民众造成伤害，但同时还要尽量说服他站到自己这边来。 「【汝、容许阴郁之污浊勿復吾之觉醒】。」 虽然自己的职业和爱好都停留在表世界的层面，但因为家长和弟弟妹妹们与里世界的密不可分,中原中也同样清楚地了解关于世界内侧的一些不成文的规则。 其中最重要的一条,莫过于拳头大的人才有资格提出要求。 在和胀相好好聊天之前,必须要先展示出自己的力量才行。 这样想着,脸上以及拳头上已经被红黑色繁复花纹包裹的荒神人间体提起拳头,狠狠地砸了下去。 「看来你们今天是真的做了不少准备,」穿着机械天使服的五条悟冲到花御面前，却很快意识到了不对的地方——对方用展延后的领域包裹在身体四周，这样就能够突破自己的无下限。 「不过这都是无用的挣扎，毕竟实力之间的鸿沟可不会因为这种小花招就被轻易抹平。」 干脆放弃了用无下限进行防护，五条悟将咒力全部用来进行攻击，每一拳落下，都带着要将特级咒灵直接砸穿的气势，「别躲啊…这不就没意思了吗？」 本身的实力就不如漏瑚，花御在面对这个看不清脸，但无论是咒力还是术式，都与五条悟如出一辙的神秘人时，就连躲闪都很勉强。 自己最强的能力需要吸收植物的生命才能发动，在这种只有钢筋和混凝土的建筑当中，完全派不上用场。 也就只能到这里了… 被狠狠砸进墙壁里，花御拼着最后的力气，对同样左支右拙的漏瑚发出生命最后的警告。 「快跑…」 「真是的，这样不就让我看起来像个反派了吗？」 在漏瑚分心去观察花御情况的时候一拳将它击飞，本世界的五条悟语气轻浮，下一秒就再次闪现在漏瑚身后，「不过没关系，我可以让你去陪它啊！」 就像上次一样拧下了漏瑚的头颅，咒力在手中凝聚，高专教师想直接一劳永逸将它祓除，却被带着银白色金属面具的另一个自己拦了下来。 「稍等稍等，先留一下。」 因为终于明白了白兰之前毫不掩饰想要看热闹的表情是什么含义—— 恐怕这个世界就是他曾经说过的，杰叛逃然后被自己亲手杀死，自己又被封印的世界，也是上次异世界之旅当中，如果自己和同期们还有甚尔没有干预的情况下，世界会继续发展的样子。 所以本来带着好心情，想要在万圣节开开心心玩一天的五条悟有些火大，花御就精准地撞在了枪口上，完全没能留手。 但既然还剩下一个，当然是要带回去给杰当伴手礼。 银白色的面具下传来自己的声音，虽然不明白另一个自己要做什么，但是五条悟出于对自己的认可——说是自信或者自恋也不是不行，还是把手里只剩下脑袋的特级咒灵丢了过去，然后扭头看向仍然在缠斗当中的中原中也和胀相。 「需要我帮忙解决吗？」 能看出开启了某种能力的橘发面具小丑，如果要评级的话，也是特级以上，五条悟只是有些好奇，对方为什么没有使出全力。 「胀相就交给中也吧，」面具悟语气里有些调侃，「毕竟同样是家里的大哥，想必应该很有共同语言吧。」 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些什么，教师悟挑了挑眉毛，然后重新戴好眼罩。 带着面具的自己对橘发的少年态度很亲近，应该可以确定是相同阵营，但他对胀相的态度也同样不带恶意，就很值得自己思考。 在另一个世界，胀相会同样是自己这边的人吗？ 「那个人是什么意思？」 战斗中的胀相同样可以感受到对手并没有拼尽全力，或是要和自己生死相搏的意思，刚好自己也没什么干劲，于是就这样磨磨蹭蹭地纠缠了一会，两个特级咒灵现在就只剩下了一个脑袋。 「为什么这里只有你一个人？」 对特级咒物咒胎九相图老大的弟控程度有所耳闻，中原中也想了想，还是决定从弟弟们开始话题，「我记得你应该有好几个弟弟，就算虎杖和朋友们在一起，那坏相和血涂呢？」 听到已经死去的两个弟弟的名字，胀相只感觉心底的怒火不受控制地升起，身上的咒力迎来一波骤增，却没有认真思考橘发小丑话里的逻辑。 第582页 倒是旁观者清，旁听的五条悟听到中原中也的话，捕捉到自己可爱的学生的名字，「悠仁？」 「啊，你不知道吗？」面具悟点了点头，「悠仁也是被羂索制造出来的，或者换个你应该听过的名字，加茂宪伦。」 还没来得及在弟弟们的死亡当中沉浸太长时间，胀相就听见了另一个可以说是自己最为憎恨的名字——就连虎杖悠仁可能是自己的弟弟这件事，在加茂宪伦这个名字前，都显得不那么让人注意。 对手的走神实在是太过明显，虽然中原中也已经想要收招，但在强大的肌肉惯性下，还是将胀相一拳砸进了地里。 不过胀相现在也已经完全顾不上他，就在从坑里爬上来的第一时间，就冲到了带着面具的五条悟跟前，几乎是咬着牙在说，「加茂宪伦，那个傢伙在哪里？」 「虽然我不太清楚——」想要摸摸下巴，但是却只摸到了面具，五条悟拖着长音，「不过总的来说，应该是一个脑门上有一道缝合线的诅咒师。」 「夏油杰！」 瞬间想到了咒灵们的同盟，胀相扭头向着诅咒师藏身的地方看去，而教师悟也下意识跟上了他的动作。 出现在六眼当中的，是自己无论再过多少年，都绝对不会认错的咒力残秽。 来不及思考更多，六眼神子直接瞬移到黑乎乎的地铁隧道边，用咒力轰开了碍事的触鬚们。 「啊，莉莉和甚尔在那边啊，」因为刚才战斗中的咒力波动实在太令人眼花缭乱，面具悟并没有太过关注战场以外的地方，这才顺着另一个自己的动作发现了同期和她的伴侣。 然后就听见了来自挚友的声音，说的内容却是，「狱门疆，开门。」 「靠！」没忍住爆了粗口，五条悟也连忙赶到触鬚的缺口边，「那颗脑花居然真的敢偷杰的身体！」 特级 咒灵的危机已经解除，于是在场的三个幻术师就收起了用来迷惑普通人的大雾。 「已经可以去上面了！」 出门时还是床单幽灵的打扮，但为了方便使用虎爪而不得不脱下床单的中岛敦，站在已经清理掉藤蔓的楼梯口，向楼下并不清楚刚才发生了什么，只是仍然处于慌乱当中的人群喊道。 「真的！堵住路的东西不见了！」 听到楼上传来的喊话，人们纷纷抬头露出大喜过望的表情，而后头也不回地离开这个让人充满噩梦的地方。 看到人们都向着楼上跑去，中岛敦松了口气，重新回到地下五层。 「中岛，你是因为这个，所以今天才要扮成床单幽灵吗？」 看到同期身上的衣服，库洛姆忍不住低头偷笑出声，「是五条老师准备的吧？真的很有他的风格。」 「别说了...」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失去了床单的遮挡，中岛敦脸色爆红。 白毛小老虎今天一大早，就被恶趣味的监护人先生按着穿上了与自己画风相同的机械风格服装，只不过是猫耳机械战斗女僕。 是的，五条悟给自家的小虎崽套上了裙子。 羞耻感爆棚，一直到出门的时候脸上的红晕都无法消退，中岛敦只好匆匆从柜子里取出一块纯白床单，挖出两个洞全当眼睛，把自己罩了起来。 「敦哥哥其实很好看！」 黑白色系的小丑梦野久作点了点头，只是与哭脸面具不符的带笑语气让他的话听上去少了几分可信度。 「好了，我们还是快点跟上悟先生吧！」 逃避性质地在前带路，中岛敦匆匆走在前边，只给所有人留下了看上去已经羞耻到充血的红色耳朵。 等到所有人都朝着通道的另一个方向走去，六道骸才迈开脚步，走到漏瑚失去脑袋，正在渐渐消散的身体旁边，捡起了一卷贴了许多封印咒符的布。 「kufufufu，你说的就是这个？」 拉开布卷，出现在六道骸眼前的，是足足十根干枯的手指。 「虽然把这些全部都吃掉，再加上死灭洄游里的部分，总数应该是超过20根了，」六道骸语气里充满玩味。 「不过这应该是属于这个世界的你的东西吧？就这么吃掉了不要紧吗？」 「我像是会在意另一个世界的我死活的人？」 颧骨上的猩红双眸睁开，两面宿傩发出不屑的嗤笑，「倒是你，一次这么多，你敢吗？」 六道骸对两面宿傩话里的意思心知肚明，对方这样说是因为如果短时间之内让宿傩获得大量手指，那么自己很可能就会暂时失去对身体的主导权。 但谁才是真正的黄雀，不到最后都尚未可知。 「我有什么不敢的？」 解开了一根手指的封印，六道骸用尖锐的指尖戳了戳自己的掌心，「倒是你，快点变出来一张嘴自己吃，我可不想吃太多奇怪的东西。」 第318章 新的特级咒灵 「1,2，3…」 随着六道骸不停把手指塞进掌心出现的嘴里，男人的声音也在逐渐发生变化。 「8，9,10！」 当最后一根手指消失,六道骸的脸上和身上已经出现了许多属于极恶诅咒的咒纹,眼睛也从隐藏了许多秘密的深邃蓝色变成了狂妄的红。 「虽然我已经预感到这傢伙肯定会有些动作,」压低身子勐地前沖,两面宿傩直接冲破了隐藏在身边的幻境，一把捏住手里握着三叉戟,正打算找机会偷袭的库洛姆的手腕。 第583页 「但如果他的后手只是像你这样的小丫头，那简直让人觉得荒唐得可笑了。」 猩红的舌头舔过嘴唇外沿，两面宿傩毫不掩盖自己身上的邪恶本质,「我杀人的时候最喜欢女人和小孩，因为口感很好。」 「骸大人！」 库洛姆努力用幻术凝聚了一些藤蔓想要限制宿傩的动作，却在到达极恶诅咒身边之前就已经被完全切碎，不擅长体术的幻术师看起来似乎已经完全没有了其他对策。 「无聊。」 这样说着,千年前的最恶诅咒打算随手解决掉这个女生，作为给身体原主人自大的礼物。 如果用他的身体吃下他的追随者，等这小子拿回身体之后，又会露出怎样的表情呢？ 脸上的笑容变得越发邪气，咒力已经在两面宿傩手中凝聚,身体却变得突然不听使唤。 「kufufufu,虽然有些危险，不过还是赶上了。」 在这具身体上,代表宿傩主控权的各种特徵——无论是咒纹还是颧骨上的眼睛都没有消失,但不知道为什么,却被强行切了号。 六道骸的左眼当中，数字由一到六，正在疯狂的跳跃切换，「我拥有前世的记忆，也可以使用曾经学到的能力。」 在心像世界里，六道骸赤着脚踩在厚厚的血水当中，仰着头看向高坐在白骨之上的两面宿傩，嘴角带着满意的笑容。 「但是那些都不够…对于我们的世界来说，那些能力还是差了一点。」 「你这傢伙…」很快就猜透了六道骸话里的意思，宿傩表情不爽，手里的术式瞬间就打了出去。 却第一次没能切开六道骸的身体。 「就像你想的那样，」用相同的术式阻拦了两面宿傩的攻击，六道骸左眼当中，数字跳转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 「术式大都是天生的，想要后天获得非常困难，我可以等到你的术式在我身体内形成迴路，但是那太慢了。」 「我可以强行控制被我的三叉戟刺到的身体，」在现实世界，六道骸划开自己的胳膊，取出一块金属碎片。 「以我的幻术水平，在这种小地方煳弄过你是很容易的。」 「只要在你的灵魂力量强大的时候，强行用六道轮迴进行刻录，我就能够直接拥有你的术式，而且是威力很强的版本。」 「你最好不是在说大话，」心像世界里，两面宿傩收敛起所有表情，冷冰冰地盯着这个咒术师更疯的男人。 「回去之后，来死灭洄游找我。」 「当然，只要到时候你不会因为被自己的术式打败而哭出来就好，」六道骸收起身上的异常之处，伸手拉起刚才被丢到一边地上的库洛姆。 「我保证，我们会在噩梦里相遇的。」 ------------------------------------- 「啧，」看到一头撞进别人的陷阱当中的五条悟，甚尔不忍直视地转过视线，「这个世界的六眼小鬼，看起来实在不太聪明。」 「甚尔，给悟留点面子啦！」莉莉娅听到伴侣的话，也没忍住笑出了声。 「你究竟是谁！」死死盯着羂索的方向，五条悟睁大了眼睛。 就算六眼收集到的所有信息都告诉自己，眼前的就是夏油杰本人，但是五条悟的本能却在否认这一点。 不是的，那不是杰… 还有这两个人，为什么他们表现的好像很熟悉自己？ 难道说？ 拼命扭过头，教师悟看到另一个自己刚刚从地铁站的方向过来，像是要掩饰什么一样，扶住了脸上的面具。 「哈哈哈哈，悟翻车的样子，如果不稍微留个纪念，还真是有些可惜呢，」拉着甚尔一起蹲下在还没收起的狱门疆面前自拍，莉莉娅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一旁的脑花斟酌了片刻，觉得收起狱门疆再逃跑的风险，比自己直接开熘的风险要大得多，于是毫不留恋地转身，却差点迎面直接撞在一个带着面具，背后还有看不清什么作用的机械翅膀的人身上。 「别跑啊，偷了别人的东西就走，可不是好习惯，」在男人开口的瞬间，羂索的表情一片空白，完全不理解世界上为什么会有这种事情发生。 无论如何自己都不会认错，这个带着面具的男人的声音，和被自己用狱门疆困在那里的高专教师如出一辙。 缓缓摘下自己的面具，五条悟因为怒火而变得格外冰冷的脸上，六眼像是某种切工精湛的美丽宝石一样，反射着耀眼的光彩。 「你觉得你跑得掉吗？」 翻看着相册里新鲜出炉的照片们，脸上浮现出满意的表情，莉莉娅终于想起来为这个世界的五条悟解惑。 「那傢伙叫脑花…啊不是，羂索。」 「就是个不停偷窃别人身体的小偷。」 伸手摸了摸狱门疆特殊的血肉质感，莉莉娅表示爱莫能助，「这个东西是咒力控制的…得等一会杰过来，或者让银把天逆鉾带过来，否则暂时没办法弄开。」 虽然自己也可以模拟出杰的咒力波动，但是感觉这样做会加重这边世界悟的ptsd...还是算了。 「你们是什么人？」 觉得这个陌生女性的态度简直和自己熟悉到离谱，五条悟大概有所猜测，抬头看到旁边被另一个自己锤进地里的羂索，于是心底连翻车的郁闷都少了很多，「是另一个世界『我』的朋友？」 第584页 「虽然不是第一次，但解释起来的感觉还是好奇怪，」莉莉娅站起身，看到自家的最大和最小的两只崽也过来了这边，大概确认过身上没什么伤，于是放下心来。 「是同期啦，同期。」 「莉莉，这是？」看到被束缚在原地的五条悟，中原中也有些迟疑。 「是这个世界的悟，跑太快所以被一个讨厌的傢伙暗算了。」 拿着手机，莉莉娅又忍不住让两个崽站到一起，给他俩的大小王套装拍照留念，「中也和久作今天的装扮真的很酷诶！」 「妈妈...现在得先想办法把这边的五条先生弄出来吧...」 黑白小丑乖乖站到大哥身边，觉得好像在这种氛围里拍照有些说不出的奇怪，手里握着金色圣甲虫，「我问问银姐姐那边怎么样了。」 「刚刚我们听到虎杖的声音，说五条老师被封印了？」 芥川银用术式遮掩了自己的存在，看着面前脸上多出奇怪花纹的虎杖，「这个虎杖穿着高专的校服，好奇怪啊，他应该没有术式吧？」 「的确，」发现了好友脸上的花纹，惠不期然想起死灭洄游里热衷于给自己找麻烦的两面宿傩，于是皱起眉头，「除非是因为其他原因获得了咒力。」 「没事没事，这个世界的悟在我们这里，」莉莉娅询问在外面的孩子们，「你们见到杰了吗？」 「暂时没有。」 给 出了否定的回答，芥川龙之介语气沉稳，「目前我们这里见到的有七海先生、猪野先生、虎杖君和另一个惠，他们似乎是打算分头行动，寻找破坏帐的方法。」 「差点忘了，外边还有个帐，」敲了敲自己的脑袋，莉莉娅从史莱姆里拽出[书]放在中原中也手上，用下巴点了点被五条悟揍到失去还手之力的羂索，示意写点什么把脑花先封印起来。 「等到帐被解除之后，银你来这边一下，带着天逆鉾。」 「好的！」芥川银答应下来，「我们也会去找解除帐的办法。」 「莉莉，我和真依这边有点麻烦，」真希突然接入了通讯，「我和真依在涉谷站到明治神宫前站中间，现在有一辆地铁朝我们这里开过来了。」 手里拎着游云的二代天与暴君看着渐渐来到自己面前的地铁，为里面的情况感到心惊，「车里全都是奇怪的东西，还有一个人形咒灵，目测是特级。」 「好的，我和甚尔马上过来，」莉莉娅拉起甚尔的手，给伴侣示意方向，「你们能拦住它吗？拦不住就优先保护好自己。」 「能拦住！」地铁隧道里，举着rpg的真依语气有些兴奋，「我给它准备了礼——物——！」 巨大的爆炸声在隧道中响起，真希将妹妹拦在怀里，用身体帮她挡住爆炸的冲击波和炸飞的石块。 突然，真希察觉到了一股恶意的气息，下意识用游云挡在身后，拦住了在烟尘中向自己砸来的拳头。 「诶？真是灵敏的直觉啊，」袭击者的语气里满是天真的恶意，就像撕下蜻蜓翅膀只为了好玩的稚童。 「真好，这样玩起来也会比较有趣吧！」 拥有和人类一般无二的外表，只是身上满是缝合痕迹的，诞生于人类对人类的恐惧于憎恨之中的特级咒灵，完全不在意自己制作的改造人的死活，径直冲向拦路的咒术师，「我叫真人，虽然也想和你们多玩一会，但是夏油会生气的。」 「话好多，」真希站起身，看到自己白色的裙摆已经蹭上了不少灰尘的痕迹，语气低了几度，「打扰我和真依的万圣节时间，会让你哭着忏悔的。」 第319章 真希vs真人 结束通讯就和甚尔一起从涉谷站向明治神宫前站的方向赶,在禁止咒术师进入的帐附近，莉莉娅看到了正在清理畸形生物的真依，以及和特级咒灵打成一团的真希。 字面意思。 戴着黑色假髮的jk裙摆上各种小饰品和装饰用的链条已经掉了不少，白色的裙摆也快要变成迷彩色,但好在没受什么严重的伤。 两个姑娘目前的情况看起来还不错,拿着两把冲锋鎗扫射全场的真依看起来甚至像是在玩某种解压游戏,所以甚尔拦住了想要上场换人的老婆。 「让她们先试试。」 以对手目前表现出来的强度,双胞胎姐妹俩想要解决不是什么做不到的事情,只是会有点吃力而已，甚尔提示道,「撑不住的时候就喊人。」 「知道了！我先自己来！」 眼角的余光看到监护人们已经到达，真希嘴角的笑容更高，手底下的动作变得更加大开大合起来,「这样就可以什么都不用想的好好打一场了！」 「那是什么让你很放心的人吗？」 会将肢体扭曲成各种奇怪的武器来袭击面前的女生，可真人却发现自己这种总能让人难以应付的攻势却好像失效了一般。 这个没有咒力的女人比自己曾经遇到过的所有人，都更加擅长应付会变形的对手。 没有和咒灵聊天的心情，因为对方很明显不带什么好意,真希只是觉得这傢伙很难缠——恢復的速度比反转术式还快，无论自己把它的骨头敲断了几次，总是在下一瞬就恢復如初。 看到真希从一开始就保持专注，没露出什么破绽的样子，真人无趣地撇了撇嘴,心底冒出一个坏主意。 被塞进地铁里的改造人是一个相当恐怖的数量——这很正常,今天想要赶来涉谷参加万圣节游行的人数以万计，所以就算真依拿枪扫射也没有这么快就能清理干净。 第585页 两个缩小到只有手指大小的改造人在昏暗的隧道里奔跑,悄无声息地来到莉莉娅和甚尔脚下,抬头看着两个抱着胳膊看戏的傢伙。 然后瞬间爆炸。 「莉莉,甚尔！」真希下意识扭过头，先前一直喋喋不休的对手却像是没有骨头一样缠了上来，嘴里还发出幸灾乐祸的笑声。 「哎呀，生气了吗？」 真希的动作错了一拍，真人立马打蛇随棍上，手掌触碰到jk的肩膀，「【无为转变】。」 特级咒灵听到了预想中的，骨肉扭曲的声音。 只不过是来自自己的身体。 在被特级咒灵触碰到的瞬间用游云的锁链部分绞住对手的脖子，真希用腰部勐地发力，硬生生将真人以它的脖子为支点，向后翻折过去。 二代天与暴君清晰听到了嵴柱折断的声音，于是发出嘲笑，「蠢货。」 刚才爆炸的那点动静，恐怕连让甚尔破皮都不够，自己只是顺势演了一把。 谁知道它还真信啊。 「这些东西，好像是人类啊，」在爆炸来临前用翅膀裹住自己和甚尔，莉莉娅抖了抖翅膀上沾到的血污，感觉这些形状扭曲的怪物像是人类身体混杂着特殊咒力的结合。 「啊，我想起来了，」把翅膀递到伴侣手里，让甚尔拿湿巾帮自己擦擦，莉莉娅拍了拍手，「好像是羂索记录里的三号，之前被杰拿到横滨去孵化的那只。」 「我记得，惠说过他的同期里有一个人是被眯眯眼小鬼用改造身体的咒灵治好的，」擦掉老婆翅膀上细微的血痕，甚尔把摺叠起来的翅膀拉开，确定已经全部清理干净。 「会是这个吗？」 「只要看看它死没死就知道了。」 收起甚尔打理好的翅膀，莉莉娅靠在伴侣身上，等待着 事态接下来的发展。 左手松开游云的一端让另一只手能将它抽出来，真希转过身，准备去帮妹妹处理好像怎么也杀不完的改造人，却被捏住了脚腕。 「你比我想的要更强，别走啊！」 脑袋以一个奇怪的角度弯折在背后的特级咒灵，不知道为什么看起来更开心了，「真奇怪，为什么我的术式会对你没有效果呢？」 「我倒还想问问你为什么嵴椎都断了却还活着啊！」 感觉目前的情况堪比恐怖片现场，真希跳开几步，对这只咒灵的恢復能力有了新的认识。 「吶，我问你，是先有灵魂还是先有肉/体呢？」 真人用手扶住自己已经断裂的颈椎，将其掰回原位。 「哈？」不懂为什么这个咒灵要问自己这种问题，不过真希还是想了想回答道，「对人类来说是先有肉/体吧…只有当母体内的胚胎成长到一定程度，才会开始拥有意识啊。」 「不，是先有灵魂哦。」 手臂突然变成钻头的形状向真希发射过来，又飞速再生了一条手臂的真人脸上的笑容十分开朗，「只要掌握了灵魂的秘密，无论肉/体受到怎样的伤害，都能够用调整灵魂形状的方式将其復原。」 「你的意思是我的攻击没有破坏你的灵魂，所以你能够完全恢復？」 真希藏在面具下的表情有些纠结，感觉这个理论只能适用于很少一部分存在，至少对人类来说是这样的。 因为对于人类而言，就算□□能够不受限制的恢復，但是每一次遭受到伤害的痛苦都是真实的，当叠加到一定的高度以后，即使不死，精神也会崩溃。 「这就是你的术式吗？」 但是从这只特级咒灵的话里，真希至少搞明白了一件事情，「我大概理解，什么你的术式对我来说不起作用了。」 「嗯？什么什么？」 真人的语气充满好奇，和它从未停下来的各种攻势形成鲜明的对比，一直都在努力创造机会对真希使用术式。 「不用摆出这种噁心的意外表情吧？」矮下身躲过真人突然变长踹过来的腿，真希觉得这傢伙绝对算得上自己遇到的敌人当中，最令人讨厌的前几名。 「明明能够感受到吧，我根本没有咒力这件事。」 「所以我才会觉得奇怪啊！」 瞄准一个空隙，在手掌接触真希手臂的瞬间发动术式，但却像泥牛入海一般得不到任何反应，真人就像是发现了一个从未见过的稀有玩具，「明明就算是特级也应该产生异变了，但你却什么事都没有，这不是很少见嘛。」 「我的肉/体与灵魂是完全绑定的…不，应该说，我的肉/体就是我的灵魂。」 三节棍被真人架住，真希却突然松开了一只握着武器的手侧过身，在特级咒灵由于惯性沖向发力的方向时，一拳砸在对方的肚子上，「听说过反向天与咒缚吗？这具被诅咒，永远也无法触碰咒力的身体，将你的术式拒之门外了。」 「诶～这是作弊！」 嘴里不受控制地呕出鲜血，真人却兴奋地睁大了眼睛，连语气都上扬了几分，「成为我的实验材料吧！我真的想知道，像你这样的肉/体是完全无法改造的吗？」 「我拒绝。」 就连内脏的伤势也能恢復…看着立刻调整过来，重新投入战斗的特级咒灵，真希磨了磨牙。 完全就是一块狗皮膏药，而且是打不死的那种。 两个人的能力似乎对对方都没什么作用，场面一度陷入僵持。 第586页 很快，真人将视线转移到一个人在进行清场工作的真依身上。 「不许用你的脏手碰我妹妹，」盯着真人乱转的眼珠，真希话里的威胁意味越发浓重。 「你要是敢，我就把你沿虚线全部拆开。」 「真希要有点麻烦了，」甚尔脸上浮出细微的烦躁，「她用的武器不对。」 在自己还是人类的时候，天与暴君有许多各种各样的咒具收藏，用来面对不同的情况。 只是后来黑光病毒的叠代速度和便利性已经完全超越了购买武器，所以甚尔就把自己的收藏都留给了家里的小鬼们，其中真希偏好以坚硬度见长的游云，而大部分作用花里胡哨的武器，都在以杀手作为职业目标的芥川银手里。 其中就包括了能够无视事物硬度，直接攻击灵魂的特级咒具，[释魂刀]。 如果那把刀在这里，真希现在面对的情况就要简单很多。 为了不让真人找到机会去攻击妹妹，真希再度提高了自己攻击的节奏，但她清楚，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自己还没成长到反向天与咒缚的极限，和只要拥有咒力就能不停战斗的咒灵不同，肉/体终究会感到疲惫，到时就没办法阻止这傢伙去袭击真依。 必须要想点办法出来才行。 在清扫杂鱼的同时也不忘观察姐姐的情况，真依意识到真希现在的攻击强度已经快要到达极限，于是果断放弃了清场的工作，调转枪头对准特级咒灵。 「二对一，这也太耍赖了！」 发现了咒术师的加入，真人露出不爽的表情，却缩短了自己与真希之间的距离。 虽然自己在中远程攻击上优势要大一些，但只有在缠斗的情况下，那边的咒术师才不敢贸然开枪，有能够攻击到自己灵魂的虎杖悠仁的先例，相比起来，没有咒力的天与咒缚对自己而言要更安全一些。 哪怕这个女人的拳头真的很疼。 几次举枪瞄准又无法锁定目标，真依放下枪，跺了跺脚。 即使清楚自己的体术在这个等级的战斗中起不到什么作用，犹豫了片刻，真依手里的武器变成匕首，还是毅然加入了姐姐和特级咒灵的战团。 对方肯定会选择优先攻击更弱的自己，以自己和姐姐的默契，帮助姐姐制造出一些破绽并不难。 由于刚才耳边一直被枪声所萦绕，没能听清特级咒灵术式公开的真依，天真地想着。 第320章 真依的愿望（29k营养液加更） 「真依,不要过来！」 看到妹妹的动作，真希连忙分神阻拦，想让真依不要靠近真人。 自己对眼前这个特级咒灵的生得术式免疫,并不代表妹妹也拥有相同的待遇,真希担心真依会踏入特级咒灵的陷阱。 下意识听从了姐姐的要求,真依却看到,因为分心来看自己，姐姐被特级咒灵抓住空挡，狠狠地一脚踹在胸侧,直接扫飞了出去。 「姐姐！」这下也顾不得特级咒灵还在一旁虎视眈眈，真依连忙发动构造术式制作出几个烟雾弹干扰真人的视线,飞奔到姐姐身边。 「受伤怎么样，严重吗？」 「咳咳…」抹去嘴角的血迹，真希眼底有浓重的不甘心的神色，但是又被强压下去。 「我需要至少五分钟才能恢復到可以战斗的状态,」评估了一下自己断了几根肋骨，真希冷静地说。 「这个咒灵的术式是可以改造被它触碰到的人的身体,真依你的体术可能撑不住,让莉莉和甚尔来吧。」 真依看着因为自己才会出现失误而受伤的姐姐，知道她可能并不想放弃，于是咬了咬嘴唇。 「五分钟,我能撑住的！」 和姐姐真希不同，真依的兴趣可以说是从来都不在战斗上，她怕疼，怕流血,但是看到姐姐的表情,她又不想就这样认输。 哪怕只有一次,真依也想要保护姐姐。 既然术式是改造触碰到的人，那只要不被碰到就好了。 这样想着，真依的左手中构造出了一枚手盾，另一只手拎着枪，在烟雾中谨慎地与真人周旋起来，小心翼翼地从各种难以预测的角度放冷枪。 看到真希被砸出去的时候就皱起了眉头，莉莉娅想要干涉战斗的进程，却被甚尔圈在了怀里，「再等等。」 天与暴君的细碎的头髮蹭过虫母的侧脸，让莉莉娅觉得有些痒，向后缩了缩却是把自己往伴侣的怀里又送了送，「她们还不想认输。」 「可是真依不擅长战斗，」莉莉娅没说出口的话是，除非被要求进行对战或是训练，绿髮双胞胎里的妹妹很少会自己主动去做这些。 因为真依为自己选定的路是表世界的舞台，普通人层面的麻烦，以真希在同一训练中学到的部分已经足够应付，所以监护人们也并没有太过勉强。 「但是她现在的表现，看起来是想要试着保护她姐姐，」静静地看着烟雾中的你来我往，天与暴君凭藉极致的感官和多年战斗累积下来的经验，就能将里面的情况判断得八九不离十。 「如果一直只能站在真希身后，她会不甘心，」自认比小医生更了解禅院家血液里流淌的轴的要死的性格，甚尔抱着莉莉娅，像是一只把猎物圈在自己腹部的懒洋洋大猫。 「真撑不住她们会说的。」 「好吧，」嘆了口气，莉莉娅努力收起自己对幼崽过剩的保护欲。 第587页 再次用手盾挡下了真人的一击，修復了手盾上的细微裂痕，真依感觉自己的手臂都有些隐隐发麻。 顾不上调整或是休息，比起战斗更适应舞台的jk举起另一只手里的霰弹/枪，瞄准特级咒灵变形的肢体就按下了扳机。 在周旋的几分钟里，真依发现步/枪或者手/枪的造成的贯穿伤只能在瞬间迟滞真人的动作，反倒是霰弹/枪四处飞溅的弹片杀伤力要更强一些，特级咒灵必须将卡在体内的弹片清理出来才能继续攻击，否则会影响到肌肉的行动。 控制身体内的肌肉，将弹片挤出去再重新恢復成原本的样子，真人也发现了真依的弱点，那就是她并不擅长正面战斗。 「你，和你姐姐不一样，在战斗这方面很弱呢。」 语气上扬中带着欠揍，不 耐烦继续在烟雾里玩躲猫猫，真人突然停下脚步，双手分裂成许多根尖锐的长矛，瞄准真依所在的区域发射。 听到破空声才意识到敌人这次使用的是远程攻击，真依连忙就地向旁边滚过半圈，却仍然没能完全离开对方的攻击范围，仓促之下，只好用手盾去挡。 但手盾的覆盖范围实在有限，真依只能用它挡下针对致命点的攻击，来不及制造新的护盾保护腿部。 已经对即将到来的疼痛有了心理预期，真依有些难过地想着，还不到五分钟，果然自己比起姐姐来说还是差远了。 但是疼痛并没有如期而至，熟悉的体温将自己挡在身下，真依听见姐姐的闷哼。 还没能恢復状态的真希看到妹妹支撑不住，下意识扑了过来，用肩膀挡下了必中的一击。 咬着牙起身将长矛□□丢到一边，真希的额头上满是冷汗，听到特级咒灵故作惊讶的声音。 「啊咧，这就是传说中的姐妹情吗？我好感动啊！」 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泪水，真人嘴角露出好奇的笑容，「但是你又能帮她挡多久呢？」 「姐姐！」 呆呆地仰起头看向真希，真依感觉有一滴液体落在了自己脸颊旁边，是真希拔出长矛时，带出的血液。 「那又怎么样？」觉得特级咒灵的挑拨离间和嘲笑真的有够低级，真希的语气十分平淡，就像在说什么不值一提的小事。 「真依可是我妹妹，我答应过会保护她的。」 但是如果是这种保护的话。 真依看着姐姐肩膀上被贯穿的伤口，眼中流下泪水。 我宁可你不要保护我。 为什么自己每次总是不能帮到姐姐呢？从小到大，除了解除双生子之间束缚的那次之外，每一次，每一次都是自己像一颗寄生植物一样攀附着姐姐，从她身上汲取能量。 而现在，甚至连五分钟都拖不住。 真依也好想保护姐姐一次。 那边，真人也算是看出来这姐妹俩之间绝对不会轻易放弃彼此，于是它又有了一个好玩的主意。 自己几次三番被天与咒缚威胁，都是因为她的妹妹，现在更是不惜为了保护她的妹妹而导致伤势加重。 如果自己当着她的面杀死她妹妹，那么这个灵魂形状无法被改变的女人，应该会当场崩溃吧？ 想起之前虎杖悠仁看到吉野顺平被改造时，露出不可置信的悽惨样子，真人舔了舔嘴唇，表情期待。 「领域展开，【自闭圆顿裹】！」 无数双手在领域当中打开又握住彼此连接，形成一个将真依和真希一同包裹进去的球形空间，特级咒灵的声音跃跃欲试。 「那就让我看看，你要怎么样保护你妹妹呢？在我的领域里。」 看到领域落下，莉莉娅向前迈出半步，又迟疑着停了下来。 「真依，她身边的咒力在剧烈波动。」 「啊，她快要到达新的境界了。」点了点头，甚尔和虫母感受到了相同的东西，「只差最后一步。」 想要看看真依能不能凭藉自己迈过这个关卡，于是监护人们又停下了动作，猩红的触鬚和潮水般的虫群已经将领域整个笼罩起来，准备随时加入战局。 「嘁，」没想到情况会发展到这么不妙的地步，顾不得自己的身体随时都在崩溃边缘，真希挣扎着撑起身子，握紧了手中的特级咒具，勐地加速向真人攻去。 此刻的二代天与暴君甚至没有思考为什么监护人还没出手的余裕，支撑着真希行动的东西，只剩下不想让妹妹受到伤害的本能。 「够了，姐姐，足够了！」看到真希身上原本底色是白色的裙子，已经晕染出不少血液的痕迹，真依的眼 前再度变得模煳。 「我不想看姐姐再受伤了！就算只有一次也好！我也想保护你啊！」 糟糕的情绪被压抑到极致，在咒术师大脑特殊的迴路当中转换成大量的咒力，在真依身边爆开，仿佛某种本能的开关在此刻被按下。 「领域展开，【我的世界】！」 「双胞胎在咒术界，向来被认为是一个人。」 在莉莉娅和甚尔的旁观视角中，原本漆黑的圆形领域被另一个新生的领域撑得裂开，甚尔重新恢復了懒洋洋的表情，解除了自己的防备，「也就是说，真依拥有和她姐姐相同等级的天赋。」 「真依只是不太喜欢这些东西，」知道战局已定，莉莉娅轻轻摇了摇头，「但是为了姐姐，真依会去做的。」 第588页 新生的领域里，领域主人像是变成了某种无处不在，又并不存在的东西，身形变得虚幻。 双胞胎当中，妹妹的术式是【构造术式】，而在她的领域里是一个空白的世界，所有的一切都会按照领域主人的心意被构造出来。 真依张开双手，一个权杖形状的徽章飘了出来，精准地落在真希胸口的位置。 在徽章固定住的瞬间，二代天与暴君觉得在妹妹的领域里，自己像是主宰者，无论想要什么东西都会实现。 真希生平第一次体验到拥有特殊的能力是什么感觉。 真依将领域的控制权转让给了姐姐，内心终于获得了一种平静的满足。 姐姐，我的力量，终于可以保护你，实现你的愿望。 在脑海中下意识地想，我需要伤口恢復，还需要一把用来对付敌人的武器，下一瞬，真希就看到肩膀的伤口上新鲜的血肉飞快生长，断掉的肋骨也获得了新的支撑，而自己手中，出现了一把刀身宽厚的大刀，与自己曾经见过的，甚尔的【释魂刀】一般无二。 「谢啦，真依，」给正在对抗特级咒灵领域的妹妹表达过谢意，真希重新转过身，扬了扬下巴。 「我说过的吧？要把你沿虚线全部拆开。」 「我来兑现诺言了。」 第321章 后知后觉 涉谷街头,钉崎野蔷薇拉着间桐樱，和吉野顺平一起呈现出等腰三角形的队列，将虎杖悠仁围在中间。 「为什么突然变成这种鬼样子了？」 手里拎着【刍灵咒法】发动所要使用的锤子,配合上全身的肿脸护士装扮,钉崎野蔷薇现在看起来真的很像从恐怖游戏里跑出来的npc。 「突然多了很多咒灵和奇怪的怪物,还有一些诅咒师也混在里面,简直像是恐怖电影一样，太糟糕了。」 吉野顺平在套中人的硅胶皮套里蠕动了一下，头顶上方半透明的水母式神跟随着主人的脚步,缓慢向前飘动。 而在四个人脚下，他们的影子汇聚在一起,时不时扭曲成奇怪的模样，像是在探索更多信息。 「影子们目前还没有发现五条老师他们。」 间桐樱感受着从阴影当中传来的信息，紫色长髮的姑娘双手有些不安地搅在一起，「可能是在更里边的帐内。」 「刚才你们说的那个位置,我可以往里走来着，」三角头打扮的虎杖悠仁的声音从面具下传来,听上去有些沉闷。 「我进去找五条老师他们不行吗？」 「还是别了吧虎杖,现在根本就没有通讯工具，联繫不到会死人的，」虽然好友有着比许多咒术师都更强的怪力,但看不见咒灵的话，还是很容易被它们伤害到，吉野顺平不贊成对方去冒险。 「惠现在也不知道在哪里，我们不能再分头走了。」 「要让我知道是谁干的,老娘一定把他脑袋给锤碎。」 难得的全校集体活动,和朋友们一起做出了满意的装扮却被人破坏,钉崎野蔷薇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就像刚才的那几只咒灵一样。」 脚下的阴影突然朝东边波动了一下，间桐樱眼前一亮，「影子发现伊地知先生了！」 听到她这么说，其余三个人也振作了一些，询问还有多远。 「还有200米，很近，」重重点了点头，内向的女孩感觉轻松了许多。 伊地知先生知道的事情，一定比自己这几个一年级的学生要多吧！ 调转方向走出一段距离，四人组在人行天桥上，看到了表情十分凝重似乎正在电话里与别人沟通的辅助监督。 而在辅助监督身后的，是一个高高举起咒具，作势要砍下去的诅咒师。 「伊地知先生！」 看到这一幕，虎杖悠仁扯开嗓门，大声提醒道，「你身后有人想砍你！」 其他三个咒术师同伴也没闲着，野蔷薇朝着诅咒师砸出了钉子，樱跺了跺脚，脚下的影子迅速延伸过去，抓住辅助监督的脚腕，顺平的水母伸出长长的触手，做出要围攻诅咒师的姿态。 在影子的借力下仓促躲避，伊地知躲过了向着自己胸口砍下的一刀，只是被划破了手臂。 马尾辫歪歪地扎在脑侧，诅咒师重面春太侧身躲过野蔷薇的术式，却被看起来没什么攻击力的水母搭住肩膀。 下一秒，柔软的触手变成了尖利的刺针扎入诅咒师体内，放出大量神经毒素。 「啊啊啊啊啊啊好疼啊！」 明明是不会失手的偷袭，却在一群不明人的干扰下出现差错，重面春太发出惨叫。 在攻击袭来的时候，他认出了钉崎野蔷薇的术式特意进行躲避，却没想到更痛苦的在后边。 脚下的影子变成了深不见底的沼泽，只是打算欺凌弱小的诅咒师想要从中挣脱，却没办法与自己的影子划开关系。 影子沼泽平静地吞没掉他，只冒出一个气泡，而后慢慢消失不见。 间桐樱温柔地笑着，点了点头，「我把他先丢到虚数空间去了，如果后面有必要，可以再找 回来。」 只是她也不保证找回来的人，精神和肉/体还是否正常。 「刚才好危险啊，」将摔倒的伊地知扶起来，虎杖悠仁询问道，「伊地知先生，你还好吗？」 「虎杖同学，你怎么在这里？」 记得之前下达的任务当中，虎杖悠仁应该是和一级咒术师冥冥共同行动，伊地知感觉到一些不对，「还有你这身打扮？」 第589页 「今天不是高专的万圣节活动吗？」特地请了假来和朋友们一起玩的虎杖悠仁疑惑地摸了摸自己的三角头。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变得混乱起来了。」 「伊地知先生，虎杖又没有咒力，异常的情况还是告诉我们吧！」 钉崎野蔷薇将锤头和钉子都拿在手里，时刻防备着有可能再度发生的偷袭，「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钉崎同学？」 可怜的辅助监督先生，面对的疑惑不仅没有被解答，反而变得更多了起来，「你不是和新田辅助监督在一起吗？」 「哈？」整张脸都被绷带包裹的怪物护士歪过头，「我今天一直都和一年级的大家在一起啊？」 于是辅助监督先生和四个年轻人面面相觑——暂时忽略掉他们看不见脸的情况，不知道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伊地知，你受伤了吗？」 高专医师的声音在人行天桥下响起，吉野顺平扶着栏杆向下看，发现是半张脸带着机械面具，眼睛也做成了机械眼样式的家入硝子。 医师小姐的手里拎着两把枪，看起来像是在给枪口散热，估计刚才一路上也解决了不少制造混乱的东西。 「家入医师！」钉崎野蔷薇转过身喊到，「伊地知先生刚刚被偷袭了！」 「知道了！」 从马路一头上到天桥上边，家入硝子发动术式，先给辅助监督治好了伤口。 「家入前辈，怎么连你也？」 看着比自己大几级的学姐也同样是一副奇怪的打扮，伊地知彻底陷入混乱。 「啊，你是这个世界的伊地知。」 口袋里躺着一只刚结束通讯没多久的金色圣甲虫，家入硝子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刚好，来给我们介绍一下这边世界的情况吧。」 「那个，家入医师，」从刚才医师小姐的话里捕捉到某个令人不安的关键词，向来不太喜欢体现自己存在感的吉野顺平缓慢地举起手。 「您刚才说的『这个世界』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迎着其他人探知的目光，家入硝子从兜里掏出一根烟叼在嘴上，却没有点燃。 「这里是平行世界，你们没有收到莉莉的通信吗？」 把金色圣甲虫拿在手里给其他人展示，医师小姐反问道，「附近我见到不少巨型蜈蚣，你们没拿到通讯甲虫？」 虽然因为绷带的原因并不能被人看见，但钉崎野蔷薇的眼角还是抽搐了一下，回忆起刚才自己和小伙伴们见到的那种，应该是蜈蚣的东西。 「家入医师说的，难道是那种看起来两米多长，一口一个小咒灵的蜈蚣吗？」 「对，它们是莉莉的式神。」 家入硝子给出了肯定的回答，于是一年级生们眼皮跳了跳，坚定了自己以后不要惹代班医师生气的心。 看到学生们沉默的表现，医师小姐也明白过来，没忍住露出笑容。 「怪不得你们不知道，不过也没关系，杰正带着二年级的学生们往这边赶，一会儿等他们来了之后再一起解释吧。」 「原来前辈他们和夏油局长汇合了啊，」听到这个消息，樱不太明显地松了口气，「大家都没事真是太好了。」 「那个…」听到了某个去年百鬼 夜行事件的罪魁祸首的名字，一直状况外的伊地知忍不住出声问道。 「夏油局长…说的是咒灵操使吗？」 「当然，又不可能是那对双胞胎，」钉崎野蔷薇点了点头，「她们想要成为夏油局长，还早了20年呢。」 觉得自己的认知和面前好像不属于这个世界的高专众人之间存在巨大的偏差，辛勤的社畜伊地知先生暂时放弃了追根求底，转向继续被打断的联络工作。 「你说谁早了20年？」 远远的，一个女生的声音响起，另一个相似但不完全相同的声音附和到，「夏油大人的成就，我们绝对会尽力追赶的！」 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钉崎野蔷薇发现了两个明明是赛博朋克风格，身后却有尾巴头上也顶着机械犄角的魔女坐在魔鬼鱼形状的咒灵身上，正向自己挥手。 「成功会合！」 今天的装扮是与五条悟相对应的机械恶魔，夏油杰带着美美子和菜菜子，还有在来的路上捡到的三个二年级生：特意换上龙猫外观的熊猫、装扮成无面人的狗卷棘和带着白色石膏面具，光看形状就知道是里香的乙骨忧太，来到了家入硝子之前说过的地点。 「惠也没和你们一起吗？」熊猫张望四周，没发现十影法的身影，于是拍了拍三角头悠仁的肩膀。 「我还以为只有真希今天和双胞胎妹妹一起行动，原来惠也去找家人了。」 「本来那傢伙是和我们一起的，」也没想到事态会变成现在这样子，钉崎野蔷薇有些担心。 「但是他中途离队了，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 「莉莉说她的孩子们都没事，」刚刚和虫母交换过情报的夏油杰安慰学生们，「别担心，你们的同学现在都好着呢。」 环顾四周，夏油杰看着街上慌乱奔跑的人们，无奈地嘆了口气，「这就是『我』走向偏执之后的世界吗？真是有够糟糕。」 「所以感谢我和莉莉吧，」把枪口终于不那么烫的手/枪塞进大腿两侧的枪包，家入硝子用平铺直叙的语气说。 第590页 「当初为了让你和悟那个笨蛋改掉天真又傲慢的习惯，我俩可真是费了不少劲。」 第322章 涉谷塔 「以前在高专刚入学不久的时候,硝子你和莉莉还管我和悟叫公主。」 想起十几年前的事情，夏油杰的脸上浮现出回忆的神情，「现在想起来,当时我们也的确太天真了一些。」 「原来你们两个也知道啊,」顺手把小鸡仔一样的学生们身上的细微伤口全部治好,硝子笑了笑。 「我和莉莉还说你们俩都是脑子里只有肌肉的笨蛋来着,现在看起来终于聪明点了嘛。」 「啊，很多事情只要想通之后就好办了，」点了点头，夏油杰复述了太宰治曾经对自己说过的话。 「如果有人一定要被逼疯的话，为什么那个人一定是我,而不能是一切的罪魁祸首呢？」 「也快了吧,我看总监部的老爷子们这个月又辞职了好几个。」 目前已经可以确定自己世界的学生们现在都是安全的,家入硝子拿出圣甲虫，打算再联繫一下五条悟和莉莉娅那边，商量接下来的安排,「他们还经常喊我去做检查，真是的,反转术式又不能治疗心理问题。」。 「辞职就辞职吧,又不是什么令人难以接受的事情，」夏油杰耸了耸肩,态度很坦然。 「毕竟那些人全部加在一起的工作效率都赶不上身体恢復之后的机械丸一个人，留下也只是在增加总监部的食堂预算罢了。」 听到自称是另一个世界的家入硝子和夏油杰大逆不道的对话，辅助监督伊地知觉得自己已经不单单是背后冒出冷汗,而是整个身子都在忍不住颤抖。 另一个世界的咒术界,究竟是什么可怕的样子啊！ 「硝子,你那边怎么样啦？有和杰汇合吗？」 治好了刚刚在与真人的战斗中受伤的真希和真依,莉莉娅和甚尔带着双胞胎姐妹回到涉谷站里，准备问问五条悟接下来的安排。 万事屋的生活哲学一向不愿意在牵扯比较大的事件当中，承担主事者的责任，毕竟一把刀只要锋利就好了，要是在锋利的同时还长了脑子，就很难不遭到某些聪明人的忌惮。 德雷斯夫妻俩都不是喜欢跟人玩这种弯弯绕的类型。 「啊，已经成功汇合了，」在同期看不到的地方，家入硝子点了点头，「我们还遇见了高专一年级和二年级的学生们，也都平安无事。」 「太好啦！这样五条老师我就可以放心了！」 五条悟脱线的欢快声音响起，「不愧是五条老师我教出来的学生，在关键时刻都很靠得住呢！」 听到金色的圣甲虫摩擦着翅膀，发出了某个由自己负责沟通工作的任性最强的声音，伊地知勐地转过头。 不是说五条先生被封印了吗？ 「杰，接下来就先拜託你带着学生们清扫外围的诅咒和诅咒师了，」正经的话才说了一句，白毛猫猫就再度变得欠揍起来。 「呀～虽然这样要委屈这个世界的我继续在狱门疆里多待一会，不过既然是为了清理外边的麻烦，这边的我应该是可以理解的吧！」 「悟，你现在已经连自己都不放过了吗？」 嘆了口气，也明白自己的术式用来清扫杂鱼再方便不过，夏油杰还是答应下来，「没问题，交给我吧。」 「还有硝子，外面的医疗援助就拜託你啦！」 通讯里，五条悟的背景音是破空的风声，显然天花板本人也没闲着，「目前我已经把笼罩在地铁站这里的阻挡普通人离开的帐拆掉了，接下来去拆专门拿来拦我的。」 「我家的龙之介和银说，他们已经找到解除第二层限制咒术师进入的帐的方法了，」和莉莉娅的说话声音一同传来的，是窸窸窣窣，仿佛虫群正在啃噬着什么的动静。 「内侧的医疗由我来负责，大家 就一起加油，把这点烂摊子解决掉吧！」 「快点收拾完，我还有个很好玩的事情想干！」 听到五条悟这样说，不知道为什么，夏油杰心底本能地泛上一种不祥的预感。 「我刚刚把脑花从杰的身体里揍出来，等我们把这里打扫干净，就可以去给杰办葬礼了！」 在特管局局长的耳朵里，挚友的声音变得无比欠揍，「杰应该是第一个在亲自参加自己葬礼的人吧？肯定也很期待！」 「没人会期待参加自己葬礼的，」家入硝子毫不留情地给五条悟泼冷水，「除了你这个大龄幼稚儿童之外。」 ------------------------------------- 在高高的涉谷塔顶，跟随着本世界看起来要更瘦一些的弟弟一行人来到这里，芥川银也看到了被两名诅咒师守护着的，用来维持帐的咒具。 「现在就去把那三颗钉子直接毁掉吗？」 在姐姐的隐匿术式下，惠的影子已经开始不安地躁动，式神们争先恐后，期待着主人的召唤。 「稍微等一下吧！这个世界的惠看起来和同伴们有什么想法？」 爱看热闹的本性突然发作，芥川银蹲在塔顶边缘，脸上写满了好奇，「想知道这个世界的惠会怎么做呢？」 芥川龙之介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但既然没有一开始就出手，显然和妹妹是一个想法。 同样对异世界的自己感到好奇，但又觉得这样看起来怪怪的，惠有些纠结地揉了揉头髮，「他应该也是【十影法】吧。」 第591页 很快，本世界的三个人就有了作战的规划，比起爬塔这种动静又大又不方便进攻的方式，当然是鵺要更好用一些。 三个人从天而降，伏黑惠和虎杖悠仁用学姐真希提供的钢丝扯住拿走了两颗钉子的诅咒师栗坂，把他往塔下带，而猪野则留下来对付另外两个看起来是一伙的诅咒师。 「我去补刀！」 站在塔的边缘向下看了看，芥川银觉得那个老头诅咒师应该还没死，「拜託哥哥和惠把这边塔里的改造人先清理掉，先别被下边的惠发现。」 代号[幽灵]的女性杀手嘴角向上勾起，露出尖尖的小虎牙，看起来有几分调皮，「等一会给这里的惠一个惊喜！」 「可以，」点点头认同了妹妹的意见，芥川龙之介身后的罗生门延伸出长长的布条，把主人和主人的弟弟从背街的那一面一起送进楼里。 「我们就在这里等你。」 涉谷塔下，伏黑惠看着躺在地上，身边却没有任何血迹的栗坂，不耐烦地说，「起来，别耍小把戏！」 「真是的，现在的年轻人可真是一点都不懂什么叫尊老啊！」 本来还想自己能不能骗到一个天真的小辈过来，却被直接叫破了自己的打算，栗坂也有些不爽。 站起身，觉得以自己特殊的术式，想要解决这两个年轻咒术师应该不是什么难题，栗坂做出了准备接招的姿势。 就在这一刻，一只白皙修长，看起来属于女性的手在空中突兀出现，手里握着一把造型怪异的短刀，径直插进了这名臭名昭着的诅咒师脖子里。 「怎么…」 栗坂想说怎么会这样，自己的术式明明是强弱颠倒，越是用强大的武力攻击自己，自己就越不会受到伤害，为什么会被如此粗暴地捅穿脖子。 但很快，诅咒师的脑中，最后的意识也消失不见。 重新把手也隐藏起来，芥川银甩掉天逆鉾上边沾到的血迹，爱惜地将短刀擦拭干净。 「这可是妈妈买给爸爸的情人节礼物，绝对不能弄坏了，弄脏也不行。」 看到诅咒师被解决的瞬间只是愣了一下，伏 黑惠就迅速放出玉犬.浑过去查看，可那只手就像之前没出现的时候一样，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就消失了。 「是咒灵还是咒术师？」 虎杖悠人的表情也十分凝重，谨慎地环视四周，却什么都没能发现，「没有帐的痕迹，难道是咒灵的生得领域吗？」 「不清楚，」一滴冷汗从伏黑惠的额头滑下，比起真实存在于面前的对手，这种不知道藏在哪里，也不知道什么身份的东西，会让人更加不安。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非常棘手。」 估计哥哥和弟弟还要一会儿才能把涉谷塔清理干净，芥川银看了看手里还没毁掉的两根钉子，又看了看如临大敌的【惠】，突然生起了恶作剧的心情。 在维持术式的情况下走到【惠】身边，芥川银故技重施，再次伸出一只手，把两根钉子都塞进了【惠】口袋里，轻轻笑了一声。 听到了少女清脆的笑声，伏黑惠感觉自己右边袋里突然多出了一点重量，低头一看，发现是自己和同期想要毁掉的咒具。 那个隐藏在暗处的人，究竟想做什么？ 至少确定了和自己在躲猫猫的并不是咒灵，伏黑惠直接捏断了两根钉子，感受到不远处的帐当场散去。 看起来不像有恶意，而且比起虎杖，暗中的人对自己更感兴趣。 以目前的情报智能分析出这些，于是伏黑惠不再犹豫，让虎杖先去塔顶给猪野帮忙。 「藏在这里的人更感兴趣的是我，我留下跟他周旋，你去帮猪野先生解决那两个诅咒师。」 在说话的时候并没有刻意保密，这句话除了说给虎杖悠仁，同样也是说给那个对自己感兴趣的傢伙，希望他不要干扰到同期的下一步动作。 「哦！我这就去！」 四周静悄悄的一片，除了同伴的声音之外，什么也没有发生。 自己猜对了。 「这边的惠也很聪明嘛，」听懂了话里的小心机，芥川银觉得，不管是自己的弟弟还是另一个世界的弟弟，逗起来都很有意思。 是时候给他一个惊喜了。 第323章 禅院甚尔 伏黑惠刚刚召唤出鵺,想让式神把虎杖给带到涉谷塔顶上边去，鵺拎起了宿傩容器的领子，翅膀却突然一歪。 仍然是那只属于女性修长的手,只不过这次抓到的位置变成了无辜式神的翅膀。 甚至还知道要带上绝缘手套,免得被电到。 看着那只再次出现的手用手指示意涉谷塔内的方向,伏黑惠皱起眉头,感觉到了细微的奇怪感觉。 这只手的主人，好像对自己很熟悉，甚至知道十影法式神具体的特性。 「它的意思是让我们进塔里吗？」 被受到惊吓的鵺丢了下来，虎杖悠仁分伸手想去触碰那只奇怪的手，却被对方迅速躲了过去,仍然很固执的指向涉谷塔。 「看起来是这样没错,」点了点头,伏黑惠犹豫片刻，迅速迈开脚步。 「走吧，看来不按照她的想法来是不行了。」 刚才把栗坂从塔顶扔下来的时候,虎杖悠仁顺势砸破窗户落进涉谷塔里，一路跑到塔底,在这个过程中看到整个塔的空间里都塞满了各种改造人,当时自己还顺便解决了不少。 第592页 但是现在，整个涉谷塔都变得空空荡荡,除了挥之不去的血腥气与堆放在一起的肉块以外，塔里再也没有其他任何东西。 「好奇怪啊，」一边向上奔跑,虎杖悠仁一边嘀咕道,「刚刚还有那么多改造人,是谁把他们都解决了？」 「恐怕是跟这只手有关的人,」爬塔的速度比同期要慢一点，伏黑惠干脆叫出了玉犬.浑，让式神带着自己继续向上。 「它这是在帮我们吗？难道是其他咒术师？」 但如果是这样的话，光明正大直接出现在自己和伏黑面前不好吗？又为什么要搞这种事情？ 一时间摸不到头脑，虎杖悠仁脚下的速度更快了一些。 「感觉比我们的惠体力要差一点啊，」手里像模像样地拿了个小本子，芥川银在本子上写写画画，内容赫然是对这个世界的【惠】的观察日志。 「按理说应该不会呀？以爸爸的性格，绝对会被加练才对。」 有些犹豫要不要制造出一些障碍物来测试一下这个惠的反应速度，别在胸前的金色圣甲虫里，突然传来哥哥比起平时语速要快得多的声音。 「银，快点来塔顶。」 率先和弟弟一起将塔里的改造人全部扫除干净，再度登上塔顶的芥川龙之介亲眼看到那对诅咒师祖孙当中，没什么攻击力，只是一味地用身体给奶奶当肉盾的孙子吞下了一个不明胶囊，而后那个老人冗长的喃喃自语终于走到尽头，说出了一个名字。 「禅院甚尔。」 突然听到了家里父亲的名字，芥川龙之介甚至都没能反应过来——母亲在见到父亲的第一天就决定和他结婚，第二天就去签了婚姻届，从那时起，天与暴君再也没有用过禅院这个姓氏，垂耳兔会对父亲的名字与这个姓连在一起感到陌生是正常的。 「龙之介哥哥，不对劲，」一股奇怪的气场，在老人的孙子身上瀰漫开来，而他原本平平无奇的脸和身材，也开始向惠最熟悉的父亲发生转变，一点一点变得完全一致。 「怎么会…？」 一时间有些难以理解发生了什么，但好在也许是为了提升术式的强度，年老的诅咒师进行了术式公开。 「我的术式名为【降灵】，只要拿到想要降临的对象的身体部分，再找到一个暂时使用的容器，就可以得到一个受我控制的人偶。」 强大的气场在塔顶弥散开，感受到禅院甚尔身上独属于强者的气势，参拜婆脸上露出满意的表情，「不枉我花费那么大功夫拿到这个男人的骨灰，在涉谷的舞台上，他就是最好的人偶。」 听到诅咒师的这句话，芥川龙之介甚至来不及思考，这个世界的父亲已经死亡的这一事实，就已经被巨大的愤怒所笼罩。 「你怎么敢！」 脱离了妹妹术式笼罩的范围，出现在正打算命令孙子去解决咒术师的参拜婆面前，芥川龙之介身后的罗生门张开狰狞的大嘴就要将这个敢于冒犯自己父亲的狂妄之辈撕碎，却被眼眶之内只有一片漆黑的人偶甚尔挡了下来。 与怒气上头的芥川龙之介不同，笼罩在惠身上的，除了愤怒之外，更多的则是一种茫然。 惠记得在很小的时候，老爸会把自己一个人丢在公寓里，然后出门去做任务，很多天才回来一次。 害怕被抛弃的幼崽面对自暴自弃的男人，不知道如何才能诉说自己的不安，于是只能加倍乖巧，努力不被抛弃。 在和莉莉娅结婚之后，在漫长的潜移默化之下，得到了充足，甚至过度到正常人都会觉得扭曲的爱意滋润的天与暴君终于正视了自己作为父亲的身份，也理解了养孩子并不是饿不死就行。 大概是在搬家到东京，特别是自己被带到禅院家，又被爸爸妈妈抢回来之后，继承了父亲别扭性格的惠虽然没有明说过，但是已经在心里认定，老爸是一个可以依靠的存在…哪怕他表现的很不靠谱。 惠从没设想过甚尔的死亡，无论是在什么时候。 以那个男人的强大，除非是和母亲或者五条老师那种等级的强者以命相搏，否则父亲绝不会输，更不会失去性命。 绿色眼睛的小海胆，陷入了死机当中。 「惠？发生了什么？」 收到哥哥的消息之后，芥川银从哥哥的语气当中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于是失去了玩闹的心情。 黑色头髮，带着画有梅花形状图案面具的少女在空中突然出现，头也不回的向塔顶的方向狂奔。 「出事了，跟我来。」 看到少女手上和刚刚完全一样的手套，伏黑惠意识到这就是杀死诅咒师的人，于是迅速跟上她的动作，「虎杖，跟上她。」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出现，而且表现的如此着急。 一路飞奔到塔顶，刚刚拉开门芥川银就看到坐在墙边，眼神空洞的惠。 「惠？发生了什么？」 看着女性对空无一人的角落喊出「咩咕咪」这个名字，伏黑惠感觉自己的心跳都错了一拍。 和自己同名，世界上会有这样的巧合吗？ 「那边，」大脑运转的速度相当缓慢，惠慢慢抬起手，指向正在和芥川龙之介对战的男人。 「这个世界的老爸已经死了，而且被人挖了坟。」 惠的语气听上去有些咬牙切齿，仿佛想和那个已经死去的男人说，就算你从前那么厉害，死了之后不还是被别人挖坟。 第593页 翻车了吧？ 「那个诅咒师把老爸的肉/体情报降灵在了她孙子身上，龙之介哥哥太生气就冲出去了。」 转头看向芥川龙之介的方向，芥川银髮现哥哥正压着对面嘴角有一道熟悉伤疤的男人在打。 显然就算拥有了天与暴君的身体，诅咒师的孙子与真正的甚尔之间，差的还不是一点两点。 于是在下意识当中，诅咒师的孙子不断提高着自己与这具肉/体的同步率。 「伏黑，虎杖，你们这么快就上来了？」 在芥川龙之介进场之后，就完全插不上手的猪野看到高专的两名学生从楼梯的门里走了出来，语气有些惊讶，「我看帐已经解除了，你们解决那个诅咒师的速度可真够快的，不像我这里。」 耸了耸肩，猪野示意正在身后声势浩大打成一团的两个人，「那个奇怪的方块男突然就出现了，而且强的可怕，我 原本以为我会被降临之后的诅咒师按着揍呢。」 方块？ 目光在芥川龙之介和芥川银之间来回了几趟，伏黑惠认为这两个人之间一定有关系。 猪野所说的，带着方块面具的男性突然出现的时间，大概就是梅花出现在自己和虎杖面前，开始加速上楼的时间。 那么清扫了整个涉谷塔的改造人的存在，很有可能就是方块。 只是听了弟弟短短的几句话，芥川银的愤怒丝毫不亚于哥哥。 再度把自己隐藏起来，芥川银来到参拜婆身后，正准备也让她和楼下的诅咒师享受一个待遇，直接一刀解决，却看到哥哥那边的战局发生了变化。 原本还能勉强撑住芥川龙之介攻势的男人突然停下动作，任由自己被化身利刃的罗生门在身上戳出好几个窟窿，眼中的黑色渐渐散去，变成了德雷斯家的孩子们所熟悉的，狡猾又深邃的绿色。 「小鬼，你动作倒是挺快的啊？」 刚刚恢復意识，伏黑甚尔的第一个感觉，就是贯穿伤的痛觉。 以反向天与咒缚的恢復力，在短短的几十秒间，伤口就已经收住，只是没想到自己一睁开眼睛又在战斗现场，伏黑甚尔脸上浮现出熟悉的，漫不经心的厌烦感。 「孙子，快，把他解决掉！」 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身后就蹲着一个杀手，而且正在拿看案板上的猪的眼神看自己，参拜婆发现孙子恢復了正常，连忙命令他解决芥川龙之介。 这个带着面具的人实力太强，如果不是今天自己的降神人偶是禅院甚尔，那现在自己很可能已经变成了一具尸体，一时间，参拜婆竟然有些庆幸。 但参拜婆并不知道的是，如果她选择的降神人偶不是甚尔，芥川龙之介也不会这样突然出现在她面前。 「老太婆，你丫给谁发号施令呢？」 脸上的青筋跳起，伏黑甚尔一脸不爽，却隐约察觉到，年迈诅咒师身后按耐不住的杀意，觉得自己不用在为她费心，「管好你自己。」 第324章 两个 似乎只是一个瞬间的事情,呆板的人偶当场变成了生动的自家爸爸，芥川银握着天逆鉾的手抖了抖。 「怎么会！」 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参拜婆语气慌乱,「我从来没有降下过灵魂情报,你为什么能恢復意识？」 「大概是这个年轻人的灵魂抵不过我的肉/体,」想了想得出这个结论,伏黑甚尔倒也不觉得意外。 毕竟天与咒缚的灵魂和□□是绑定在一起的。 「灵魂敌不过□□，怎么可能？」 下意识反驳道，但参拜婆也不得不承认，面对天与暴君的□□，自己孙子的灵魂可能真的不够强大。 也就是说,现在站在自己面前的,的确是这个世界的爸爸。 芥川银低下头,看着握在手里的天逆鉾，从小被教育要成为杀手就绝对不能饭关键时刻手抖的错误，但是此时,[幽灵]觉得，自己甚至快要握不住这把刀。 天逆鉾的效果是可以消除发动中的术式,只要自己一刀下去,被强行拉回人间的甚尔就可以重新回到永久的安眠。 但人总是自私的，银咬着嘴唇想,孩子总是希望爸爸妈妈能停留在自己一回头就能看见的地方。 就让我任性一回吧。 特级咒具被收进史莱姆里，在参拜婆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时，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搭上了她的肩膀,随后,这个诅咒师与世界的关系,被迅速藏了起来。 「如果你离开我五米的范围,就会死。」 藏在面具下，芥川银的声音清脆而冰冷，「你可以尽管试试…现在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我还知道你。」 失去了操纵者，咒术人偶沼泽一样幽暗的绿眼睛再度被黑色笼罩。 人偶需要降灵师提供咒力才能够活动，但是术师杀手不同，反向天与咒缚不需要，也完全不会耗费咒力，所以操纵者的消失并不会引动他的消亡，只是理智又再度下线了。 凭藉直觉盯上了在场散发气势最强的芥川龙之介，杀戮人偶微微俯身，像矫健的黑豹一般，扑了过去。 「哥哥，像刚才一样，重新把爸…甚尔先生的理智唤醒应该就可以，主要是他现在和身体的同步率还有点低！」 带着梅花面具的少女出现在刚刚参拜婆所在的位置，黑色的眼睛中氤氲着某种幽暗的雾气，「我把那个老婆婆诅咒师先藏起来了，晚一点给妈妈。」 第594页 「妈妈一定有办法，让她把甚尔先生的灵魂情报也完全降灵过来。」 「在下明白了，」虽然在和家里监护人的战斗中，芥川龙之介一向是屡战屡败，屡败屡战，但是今天的龙之介，面对时光停留在十几年前，却没有合适武器的的甚尔，还是能做到在短时间之内压制住对方的。 芥川银藏起了参拜婆在这个世界的全部存在感，但对于异世界的惠来说，还是能看到她在姐姐身边无能狂怒。 大脑像是过载又老旧的电脑终于启动成功，惠看着和伏黑甚尔之间打的有来有往的哥哥，于是带着这会才爆发出来的怒气，召唤出魔虚罗，也冲进了战场。 就连死了都不能让人省心！看看另一个我的样子！甚至连你是谁都没认出来！ 这就是你想要的？！ 原本空无一人的角落里，突然冲出一个带着全包裹式头套面具的人，伏黑惠有点被惊吓到。 但是看到这个人召唤出的高大魔神，伏黑惠眼睛都睁圆了。 这世界上除了自己之外，居然还有别的十影法？而且竟然已经调伏了最后的魔神将。 「伏黑，那个人的术式和你好像！」缺乏咒术界常识的虎杖悠仁惊讶地拍了拍同期的肩膀。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一 样的术式！」 虽然不是家系咒术师，但对于御三家的祖传术式都有哪些这种烂大街的情报，猪野还是要了解一些，所以觉得这不可能——既然是传说中能够对抗六眼的术式，那肯定不能像批发大甩卖一样出现这么多。 情况有古怪。 看到哥哥和弟弟跟这个世界的甚尔从塔上打到塔下，芥川银想了想，决定先给妈妈通个气。 「这个世界的甚尔？」 涉谷站里，正牵着伴侣的手，驱使着虫群清理四散的咒灵和改造人，的莉莉娅突然收到家里小姑娘的语音，不由得有些惊讶。 「哈？」同样怀疑自己听到了什么，甚尔疑惑的语气不像假的，「不应该都死了十几年了吗？怎么突然诈尸？」 「甚尔，不许说自己死了的话，」转过头凝视着伴侣，莉莉娅的语气十分严肃，「就算是其他世界的自己也不行。」 双手向上举起，做出投降告饶的姿势，甚尔表示自己错了。 大概听了金色圣甲虫那边，家里小姑娘如此这般的一番解释之后，莉莉娅点了点头，「银的想法应该是可行的。」 「干嘛这么麻烦？」不在乎其他世界的自己是活着死了，还是诈尸了，甚尔只想不受打扰的和莉莉娅约会。 「宰了不就行了…」 看到老婆再次降温的表情，甚尔明智地把尾音吞回肚子里。 「你们可以先试一下，」莉莉娅向芥川银提出建议，「或者直接把人带来涉谷站这边都可以。」 听到老婆这样说，甚尔勐地将人搂进怀里，像是撒娇的大型勐兽，「别让那傢伙过来…不想看见他。」 天与暴君自认为对自己的理解非常透彻，自己就是这样一个人，喜欢有钱并且愿意给自己的富婆，对长相也有所要求。 如果再加上狂热地爱着自己，和与自己一样是游离于世界之外的异类，甚至都不必说，完全是自己亲手养成的各种小习惯。 把脸埋进老婆的头髮里，天与暴君露出有些阴暗的表情。 不会有甚尔不喜欢这样的小医生，但小医生只能属于自己。 拍了拍伴侣的胳膊，莉莉娅对甚尔的占有欲发作显然很是受用，软下声音安慰吃根本就没见过面的自己的醋的男人。 「银之前说，这个世界的小惠比我们家的要瘦，」如果甚尔死在和悟的战斗里，那到现在应该是12年。 12年前的惠还是小小一只，莉莉娅没办法也不愿意想像，那么小一只海胆要怎么自己照顾自己，直到现在。 「不是因为喜欢甚尔所以对其他的你偏心，」用安抚的力度轻轻拍着伴侣的胳膊，莉莉娅把自己的想法毫无保留地分享出来。 「我只是想，如果甚尔还活着，惠应该能轻松一些。」 虫母对伴侣的爱自私又狭隘，狭窄到不会分润给其他世界的同位体一分一毫，但是对幼崽的爱又很柔软而广博。 她只是想让这个世界里自己照顾自己长大的小海胆，身上能稍微长点肉而已。 趴在老婆身上不愿意起来，勉强发出几个鼻音作为答应，甚尔的心情已经平復了很多，只是仍然想要给自己争取更多的福利——这是猎食者的天性。 半推半就地签订了许多不平等条约，莉莉娅脸上带着无奈的笑容，拖着像是背后灵一样，比自己还要高的伴侣继续进行自己的工作，等待孩子们那边的最新消息。 「哥哥，惠，妈妈让我们把甚尔先生带到她那边去！」 深吸了一大口气，趴在涉谷塔边，芥川银大声吶喊，「引过去也可以！」 「在下明白！」 已经开启了全部的天魔缠铠，隔着被异能加强过的布料，芥川龙之介仍然能感受到自己 的四肢被术师杀手的拳头砸的隐隐作痛。 同时面对自己和魔虚罗，甚至还有时不时偷袭的惠，面前的男人仍然能支撑，真不愧是父亲的同位体。 芥川龙之介和惠对上目光，两个人迅速达成共识，一边和伏黑甚尔对抗，一边把人往涉谷站的方向引。 第595页 觉得自己有一肚子的问题想得到答案，那个戴着奇怪面具的人和自己是什么关系？这个拥有和自己相同发色和眸色的人又是谁？为什么这些陌生人对他那么熟悉？ 没有思考更多的余裕，伏黑惠跟在芥川银身后，转身向涉谷站的方向跑去，很快虎杖悠仁就跟了上来，手里还拎着猪野。 「帐已经被打破，我们本来就是要去找五条老师的！」 从小到大，在甚尔的手下一起被□□到现在，德雷斯家的孩子们对监护人先生一些习惯的战斗方式可以说是如数家珍，此刻倒是刚好也全都用上了。 终于把人带到涉谷站入口不远的地方，惠看到不远处已经等在那里的莉莉娅和甚尔，于是松了口气，接下来的工作就与自己无关了。 然而天与暴君不愧是天与暴君，就在惠放松下来的这一秒，杀戮人偶单手成爪扣住惠的脖子，另一只手直接将他脸上的硅胶头套面具给扯了下来。 在耗尽体力的情况下勉强能够跟上梅花的速度，伏黑惠大口喘息着，看到那个兇残的男人拉开能够使用十影法的咒术师的头部面具，露出了一张自己无比熟悉的脸。 海胆一样随时随地炸起的头髮，和袭击者相同的深邃绿色眼睛。 在旁观者的角度，伏黑惠突然发现自己的这张脸，与这个没有的神志男人相似度其实高的可怕。 男人眼中的黑暗突然散去，盯着站在魔虚罗身后的海胆，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张嘴问到，「你姓什么？」 「你该问的不是我，」摇了摇头，惠一边否认，一边召唤出大蛇，让它用尾巴把旁边陷入呆滞的伏黑惠给丢了过来。 「你该问的是他。」 第325章 死而復生 再度从死亡的深渊里短暂睁开眼睛的伏黑甚尔,看着刚刚和自己打架一点都不留手，看上去不意外自己是谁的海胆，和看起来更瘦一点,被式神扔了过来，眼睛里写满茫然的海胆,表情罕见地迟疑起来。 ...自己当年，应该是只生了一个孩子吧？ 并不是说术师杀手的生活作风糟糕到记不清自己有几个孩子的地步,至少在这方面，伏黑甚尔的职业道德还是值得相信的——为了避免麻烦,他确定自己在和金主进行人类的负距离接触时,都有做好防护措施。 而且两只海胆看起来年纪相仿,在【】还在的时候，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家庭煮夫,绝对没有出去乱搞过。 原本因为死而復生有些混乱的大脑在巨大的刺激下迅速恢復清醒，被人强行从长眠的梦境里拽出来，对这个糟糕的世界没什么期待和不舍的男人，原本只是想验证一个东西就继续永眠—— 他想知道自己的儿子现在姓什么,不过无论是什么，总之不是禅院就行，那个垃圾堆只会养出没用的废物。 虽然自己的确曾经把儿子卖给他们,但术师杀手对那个家族的评价一如既往地差劲。 但看着面前两个完全可以称得上双生子的小孩,伏黑甚尔啧了一声，有种不妙的预感。 自己恐怕很难继续去死了。 把另一个世界的自己用大蛇拉了过来，惠自认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于是收起了召唤出来的式神,转身就想走——也有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另一个世界的老爸的原因在。 如果没和妈妈结婚的话,惠面无表情地想。 以老爸的糟糕性格,自己没饿死好好长大应该差不多就是极限了，什么温情的家庭教育之类的基本不用考虑，不如说那傢伙没教自己一些怎么勾搭金主吃软饭之类的东西就谢天谢地。 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死的，看自己的同位体的表情，像是完全不记得他了。 「诶？你跑什么啊？」眼疾手快地一把拉住惠的衣领，伏黑甚尔看着这只海胆气鼓鼓就想走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玩。 还有另一个臭着脸，明明一肚子问题却一句话都不说的海胆也是，明明小时候是个安静的小孩来着，怎么越长大越不可爱了。 「不该有个人给我解释解释现在是什么情况吗？」 话说连这小子都长这么大了，那自己死了多少年了啊？ 「放开我！」 挣扎了两下却没能挣开，惠的动作停顿了一下，身下的影子里突然窜出一条水桶粗的蟒蛇，狠狠用尾巴拍开伏黑甚尔的手，「我怎么知道发生了什么！我才是第一次见你啊！连你什么时候死的都不知道！」 不对。 术师杀手眯起眼睛，已经从这只活力强一点的海胆身上推测出了很多东西。 他应该知道「我」的身份和我们之间的关系，但态度太过熟悉了一些，就像是经常相处，才会有这种小孩子发脾气一样的态度。 「哎，别欺负别人家孩子，」一根猩红触鬚从一旁出现拎走了自家的崽，上边带着的狰狞倒刺昭示着显然它并不是只用来哄孩子的玩具，脸上的油彩都遮不住甚尔不爽的态度。 「玩你自己的崽去。」 「甚尔，不许说孩子是玩具！」站在高大男人身侧，穿着华丽裙装的女性脸上画着与男人相同风格的手绘，此刻正握起拳头敲在身旁男人的脑门上，与其说是惩罚还不如说是打情骂俏。 两人之间的态度亲昵而自然，旁观者一看就知道他们之间亲密的关系。 伏黑甚尔看着油彩也遮挡不住嘴角熟悉伤疤的男人熟练地求饶，看着那颗海胆被拎过去之后一边骂「笨蛋老爸下次拎人能不能提前说一声」一边 第596页 被男人当场制/裁，又躲到女人身后一点都不客气地现场告状。 术师杀手不是蠢人，所以他很快就明白了一切。 另一个我啊...伏黑甚尔的嘴角勾起一个上翘的弧度，却不带一点温度。 变成了好运的，被驯化的，摇尾乞怜的家犬了吗？沉迷于那些柔软的东西，刀只会锈掉吧。 几乎是恶意地猜测着，术师杀手听到了少年迟疑的声音。 「你...是我的父亲吗？」 伏黑惠对父亲这个称谓所代表的社会角色，并没有什么期待，原本。 印象当中，这两个字代表的就是一个无论幼小的自己如何恳求都从未回头的背影，而在很早以前，就连这抹背影，自己也再没有见过了。 直到自己——另一个自己说出不知道他已经死了的那句话，伏黑惠原本算的上是怨恨的心情，却又动摇了一下。 的确，能够被降灵的，只有死人。 以自己对他的稀薄印象，似乎的确是一个某天就死在污水横流的小巷里也不令人意外的傢伙。 想要说出口的嘲讽在少年不愿意退缩的目光里化作干巴巴的气音，长了一张擅长甜言蜜语的嘴的伏黑甚尔第一次发现，居然自己也会如此嘴拙，「...啊，你姓什么？」 「伏黑，」如果说自己不介意这个男人这些年无缘无故的消失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但比起生气，伏黑惠更想知道究竟发生过什么。 他想要谜底。 「我叫伏黑惠。」 「伏黑...不是禅院就行，」肉眼可见的表情好看了不少，伏黑甚尔面对这个自己也没养多久的儿子，突然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自己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烂人，那些温柔也好煽情也好，晚间泡沫肥皂剧里的东西与自己格格不入。 「果然不管是哪个世界的老爸，都不擅长好好说话呢。」 空气里突然传来少女调侃的声音，打破了沉默而僵持的氛围。 带着梅花面具的芥川银显出身形，手里还拎着因为挣扎太激烈所以被打晕过去的参拜婆，「惠也是，想知道家长以前的事情就要直接问啊，以甚尔先生的性格肯定不会主动说。」 从看不到脸的少女的身上问出了同行的气息，听到她的话，伏黑甚尔在绷紧肌肉防备的同时挑了挑眉毛。 自己什么时候有了这样一个孩子？ 「啊，要先把正事解决了才行，」敲了敲脑袋，芥川银暂时顾不上做家庭关系调节大使，而是向莉莉娅的方向跑去，「要先把这个东西给妈妈。」 「银辛苦啦，」揉了揉只比自己矮了几公分的jk的头顶，莉莉娅把参拜婆扔在地上，一脚踩断了诅咒师的腿骨。 「给你两个选择，现在把那个男人的灵魂情报也降灵完全，或者我帮你。」 虫母的语气很平和，仿佛只是商量让别人帮个忙，但话里的内容相当兇残，「也许你想让我帮你选？」 腿骨断裂的痛苦唤回了参拜婆的神智，一醒来就听到明晃晃的威胁，年迈的的老人垂下头，掩盖住浑浊眼底一闪而过的精光，「老身来就可以，老身一定会照办的。」 「算了，还是我来吧。」 看到诅咒师唯唯诺诺的样子，莉莉娅靠回伴侣的怀里，脸上的表情一片冰冷，「我不想猜你会在什么时候动手脚。」 不知道什么时候围拢过来的巨型蜈蚣们缠成了一个球将诅咒师包裹其中，片刻后又一闹而散去寻找其他猎物，地上除了一串看不出材质的串珠之外，什么都没有留下。 芥川龙之介弯下腰捡起串珠，双手一起将它捧到莉莉娅面前，「母亲，请问您需要用到这个吗？」 「嗯，用这个会方便一点，」打扮 成阿兹特克神话里主管死亡的最底层的死亡女神的虫母接过串珠，脸上的表情有点苦恼，「哎呀，今天的糖果都在阿织那里呢，要晚点才能给大家啦。」 「对哦！」芥川银恍然大悟，「突然掉到平行世界来，我都要差点忘掉万圣节可以要糖果了！」 「糖果，什么糖果？」 远远的，听到自己感兴趣关键词的白毛猫猫闪现到众人面前，抛了抛手里睁着苍天之瞳四处扫视的立方体，「终于把帐都破除了，脑花它是真敢弄啊，居然搞了四层，不知道还以为它弄什么巨无霸汉堡呢。」 「五条老师！」虎杖悠仁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面前这个打扮得像是机械天使一样，面具扣在白髮侧面的人无疑是自己的班主任没错，那为什么机械丸会说五条老师被封印了？ 而且五条老师什么时候换的衣服啊！ 耳机状态的究极机械丸一时间也陷入了语塞，难道是五条悟凭自己的力量就突破了封印吗，不愧是咒术界的天花... 「诶，悠仁？」 转过头看向穿着高专校服的虎杖悠仁，五条悟愣了一瞬，从对方身上的咒力残秽猜到了胀相的这个弟弟为什么会拥有了咒力，「你变成宿傩的容器了？」 看到这个五条悟有些陌生的惊讶表情，直觉系的虎杖悠仁硬生生停下来想要跑过去的脚步。 「你是谁？」 「哦！很敏锐吗！」比出一个大拇指，五条悟单手拿着狱门疆，用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语气介绍到，「吶，你们的老师。」 狱门疆上的蓝色眼睛们齐刷刷翻了个白眼。 第597页 「诶——！怎么会！」原地陷入了宕机，虎杖悠仁像是从3d抽象成了2d，仿佛能看到纸片状灵魂从他嘴里飘出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不用担心，」满足了欺负小孩的恶趣味，五条悟的语气很轻松，「让银用天逆鉾撬一下，或者等杰过来把封印打开就行啦。」 第326章 妒火 「五条老师,我在呢！」从莉莉娅身后探出脑袋，芥川银举着一把形状奇怪的短刀，「要把狱门疆弄开吗？不过用天逆鉾的话可能就直接坏掉了。」 小财迷银一想到要弄坏一个特级咒具,就觉得心痛得无法唿吸，仿佛是看到了大把大把的钞票在自己面前燃烧。 财大气粗的五条家主当然不在乎这些,但是看到狱门疆上隐隐透露出不耐烦神色的蓝色眼睛，就忍不住想干点缺德的事。 「银说的也有道理啊,难得有作用这么特殊的特级咒具，弄坏了确实有些可惜。」 装模做样地露出惋惜的表情,五条悟抛了抛狱门疆,话锋一转,「那就等杰过来再说吧，反正也不差这一会了。」 狱门疆里,本世界的高专教师用咒力击退了一波想要扒拉自己的骷髅，表情不爽，决定出去之后和另一个世界的自己先打一架。 涉谷内外的帐已经全部都被解除，莉莉娅掏出手机,却看到上面显示的仍然是无信号。 「两个世界之间的手机信号不兼容吗？」 不知道是设备之间的代际差别还是运营商的问题，莉莉娅嘆了口气，和其他人的交流暂时仍然得依靠金色圣甲虫。 询问了同期们目前的工作进度,家入硝子表示一切ok,因为大家今天都做了万圣节的打扮，在看不清脸的情况下，跟本世界的咒术师一起清扫涉谷的战场,忙忙碌碌的咒术师们好像也没觉得哪里不对。 只是夏油杰从本世界的伊地知口中听说了「自己」去年发动百鬼夜行,死在了挚友手里的消息之后,稍微有点郁闷。 因为这样自己的术式就不方便出现在其他人面前,免得给这个世界的挚友的善后工作造成什么麻烦。 不过既然这样，自己倒是刚好可以尝试一下使用咒灵匣兵器战斗。 虽然这项技术已经叠代了好几次，但平时总是想不起尝试，今天也算是个难得的机会。 戴在手上的宝石戒指燃起紫色的火焰，夏油杰掏出了一连串的匣兵器，将它们全部打开，额头上染着一抹紫色火苗的咒灵们从中飞出，忠实地执行匣兵器主人的命令。 「比咒灵操术要稍微呆板一些，」评估着咒灵们的状态，夏油杰挑了挑眉毛，觉得目前能达到这样已经可以了。 低年级的学生们，按照年级的分组去处理咒灵以及疏散群众，夏油美美子和夏油菜菜子也加入了东京咒高一年级的队伍里。 「因为我们京都咒高的人都没出来过万圣节，」美美子耸了耸肩。 「乐言寺校长实在是太呆板了，和姐姐的动作几乎同步，菜菜子撅了撅嘴，「明明自己是个摇滚老头来着，不知道为什么观念就那么古板。」 「噗，摇滚老头，」努力憋笑已经是钉崎野蔷薇对京都校长最大的尊重。 「乐言寺校长知道你们这么说他吗？」 「谁管…」 刚刚想要继续吐槽，美美子却在人群中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哇，菜菜子，我们好像中奖了！」 「嗯嗯，我也看见了！」 带着面具的机械魔女甩了甩身后的机械尾巴，像是发现了有趣的新大陆，「好像是我们诶！」 「是那边正在东张西望的两个人吗？」 脚下的影子正在把附近的情报源源不断地传输给自己，间桐樱很快找到了可疑的人，「她们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不行了，好闷，」之前一直带着三角头的头套，虎杖悠仁感觉自己快要喘不上来气了，于是暂时摘了下来，想稍微透透气。 吉野顺平看到，本来脚步迟疑四处搜寻什么的双胞胎姐妹目光扫过虎杖悠仁，突然眼前一亮，朝着这边跑了过来。 「【淀月】！」 险而又险地把好友拎了起来，吉野顺平看到双胞胎手里的东西，惊讶地提高了声音，「宿傩的手指？」 在死灭洄游的结界里，一年级的学生们都被守关人胀相拜託过一件事情——不要让自己的弟弟虎杖悠仁接触到两面宿傩的手指。 在自己的世界里没遇到过这种事情，却在异世界遇见了，于是下意识地，一年级生们提高了警惕。 没过一会，夏油杰就收到了两只被捆得结结实实的双胞胎，原本一直在奋力挣扎的两个姑娘，在自己摘下面具之后，突然嚎啕大哭。 特管局的局长先生嘆了口气。 差点天降横祸的虎杖悠仁在好友们的催促下，又重新戴上了三角头的头套。 「在异世界还是小心一点吧，」吉野顺平的理由十分充分，「我们几个的实力，如果遇到特别麻烦的敌人，很难保护好你啊。」 「除非现在能遇到胀相先生，」钉崎野蔷薇提高了警惕，一只手拿锤子，一只手拿钉子，「或者说应该把你留在夏油先生那边的。」 「也不知道雁夜叔叔现在在哪？」 说到胀相，间桐樱就想到了今天作为监督者陪伴咒胎九相图兄弟出行的间桐雁夜，只不过倒也没那么担心他的安全。 第598页 毕竟有咒胎九相图里三个特级，应该也不至于出事。 至于被一年级的学生们正惦记着的咒胎九相图在干什么—— 「非常感谢！如果不是您捡到这孩子，我简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看起来像是某种朋克风格的坏相，把一个之前走丢之后就一直在哇哇大哭的小孩交还给家长，轻轻摇了摇头，「不，只要孩子没事就好。」 「您说的对，」年轻的母亲牵过孩子的手，准备带受到不少惊吓的小傢伙回家休息，在离开之前，又忍不住转过头，对坏相说。 「您和您朋友的装扮都非常酷，万圣节快乐。」 听到自己被夸奖，一大只绿色的血涂傻呵呵地笑出声，扭过头朝大哥胀相炫耀。 「嘿嘿，她说我好酷。」 「血涂很帅气哦！」 用糖果哄好了一个抽噎的小姑娘，蜘蛛管家阿织又从好像永远都取不完糖果的振袖里拿出一个糖骷髅头——为了配合母亲莉莉娅今天的亡灵节风格打扮，阿织特意做了一些。 把糖骷髅头递给血涂，咒胎九相图的老三看起来更快乐了一些。 「只剩下这一个孩子了，」看着把糖含进嘴里，慢慢停下哭声的小女孩，间桐雁夜想起了樱，表情柔和。 在察觉到混乱之后，这个虫族+特级咒物受肉+辅助监督的特殊组合除了清除到处乱窜的咒灵之外，还捡到了许多跟大人走散的小孩——主要是阿织在捡，其他人又很容易心软，很快就加入到安抚孩子们的工作当中。 「应该快要结束了，」胀相感受着空气当中逐渐转少的咒灵气息，松了口气。 这样悠仁也算是安全下来了。 这样想着，胀相在人群中突然发现了一道不小心泄露出的咒力气息。 时刻以保护弟弟为己任的大哥扭过头，就看到了眼神凝固在坏相和血涂身上，无知无觉流下泪水的另一个自己。 ------------------------------------- 「甚尔先生，」不清楚这个世界的甚尔姓什么，但是按照自家伴侣的习惯，会很讨厌被称为禅院，所以莉莉娅还是选择用名字进行称唿。 「请不要动，我会再对您使用一次降灵术，这次降灵的内容是关于灵魂的情报。」 伏黑甚尔盯着面前这个脸上画着厚重油彩，所以看不出具体样貌，但从五官轮廓 上看起来应该是自己喜欢的风格的女人，又很快挪开了视线。 「没必要吧？反正天与咒缚的灵魂和□□是绑定的。」 「小医生让你别动就别动，」异世界的自己用很不爽的语气说着，看起来似乎是对老婆关心同位体而有些别扭。 但可惜术师杀手是个逆反心理很重的人，特别是对自己。 伏黑甚尔想干脆和另一个世界的自己来打一架，好熄灭心底的无名火，却被似乎已经猜到自己打算的紫色头髮的女性用眼神阻止了。 「想要切磋的话，请等我完成降灵，」莉莉娅伸出握着参拜婆佛珠的左手，闭上眼睛开始低诵降灵的咒语。 伏黑甚尔看到女人手上戴着一枚绿色的宝石戒指，颜色与自己的眼睛完全相同。 可真是恩爱啊。 术师杀手在心底发出嗤笑，觉得面前的另一个自己浑身散发出的餍足气息让人厌烦。 大概是咒力总量的原因，同样的术式，虫母使用起来就比死去的诅咒师要快上许多，很快就停止了咒语的念诵，伏黑甚尔感觉浑身一轻，好像自己和□□的契合度又上升了几分。 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的确是自己会喜欢的类型，各种意义上。 并没有第一时间跟同位体打起来，术师杀手不等虫母的手放下，就向前走了一步，握住了女人纤细的手腕。 指腹传来的触感柔软娇嫩，伏黑甚尔没忍住摩挲了几下，脸上露出自己面对金主时无往不利的轻佻表情。 「还真是令人羡慕啊，另一个我，不知道小姐有兴趣玩点更刺激的东西吗？」 金牌小白脸的语气里充满暧昧的暗示，他的眼睛像一汪绿色的深谭，不知道曾经有多少被盯上的猎物都前仆后继地溺死其中。 「承蒙厚爱，」莉莉娅嘴角挽起一个微笑，伏黑甚尔没怎么看清她的动作，就发现对方已经把手腕从自己手中抽了出来。 「只是多年未见，甚尔先生应该先去和自己的孩子叙叙旧。」 一旁的天与暴君身后快要暴走的触鬚已经蠢蠢欲动，脸上的笑容有些狰狞。 第327章 回归 莉莉娅并不觉得面前这个异世界的甚尔喜欢自己。 或者说可能也有一点喜欢,但那是猎食者对猎物的喜欢，或者说一个人对符合自己口味的一道菜的喜欢。 他的眼神与自己的甚尔不同，甚尔看向自己的眼神里永远都有和自己一样的,克制但也不那么克制的占有欲和其他更疯狂，在人类的价值体系里不适合被歌颂的东西,可这个男人的视线里只有捕食者的评估—— 评估这个猎物是否符合自己口味，以及自己应该为此付出多少演技与诱饵。 或许还有一点对自己的甚尔的挑衅。 所以莉莉娅不打算阻止自己的甚尔与同位体进行一些亲密的零距离交流,物理意义上的。 「你好呀！」 当神出鬼没的梅花再度出现在伏黑惠身边时，他已经没那么惊讶了。 第599页 看着弟弟在这个世界的同位体一直盯着两个尝试殴打对方的天与暴君,嘴唇抿成一条直线,浑身的肌肉状态都在表现出紧张的样子,芥川银挥了挥手。 「别紧张啦，爸爸他们应该有分寸的,而且妈妈在这里，」芥川银揭下面具，向紧绷的海胆发射了一个wink，「就算想死也死不掉的。」 ...感觉这话听起来可一点都不像是个好人。 扭过头,伏黑惠用一言难尽的表情充分表达了自己想说的话。 「那么正式的初次见面，」弯下腰，芥川银对高瘦的dk行了一个骑士礼,「我是芥川银,是另一个世界的惠的姐姐，惠可以叫我银姐姐。」 姐姐？突然想起躺在医院里的津美纪，伏黑惠愣住一瞬,转开了视线,「我叫伏黑惠。」 他没有从面前黑髮的女性身上感受到敌意,但只是和津美纪一起相依为命了好几年,在伏黑惠心底，姐姐这个称唿只属于一个人。 「你可以称唿我们学长或者学姐，」虽然平时看起来不近人情，但实际上芥川龙之介对于别人情绪的感知十分敏锐，原本在一旁的他感受到弟弟的同位体身上突然变得有些灰暗的情绪，于是说到。 「在下是芥川龙之介，另一个世界东京咒高五年级生，银是三年级。」 如果是学长学姐的话，要说出口倒是轻松很多。 稍微松了口气，伏黑惠点了点头，「龙之介前辈，银前辈。」 其实称唿姓氏会更正式一些，但既然两个人都姓芥川，统一叫芥川前辈，又显得有些敷衍。 不过既然这样…目光滑过芥川银和芥川龙之介，伏黑惠在心底暗暗想到，看起来另一个世界，从生物学意义上应该被自己称为父亲的傢伙，是和咒术师结婚了吗？ 而且姓氏不是禅院，也就是说，另一个世界的男人也是入赘，只不过入赘给了姓芥川的女性咒术师？ 还没等他思考更多，芥川银就向一旁的惠挥了挥手，「惠，不来和另一个世界的你聊会天吗？」 「要说聊天的话感觉很奇怪啊，」惠小声嘀咕着，但还是老老实实走了过来，「甚尔在打架，但我却和另一个我聊天，不过也没什么关系。」 「初次见面…虽然自我介绍晚了一点，」惠看着面前和自己相比，似乎要更加内敛的dk，表情有些不自然。 「我是惠，惠·德雷斯，另一个世界的你，目前就读于东京咒高一年级。」 「诶…？」 和自己预想的不同，伏黑惠脸上浮现出一点意外的神色，却感觉如果要问出口有些尴尬。 好在德雷斯家的孩子们已经习惯给别人解释自己家特殊的家庭构造。 「我和哥哥是妈妈收养的孩子，」芥川银用手比出一个数字七，笑嘻嘻地说，「我们家有七个孩子哦，不过其他人好像 都在忙。」 「其他四个人都在地铁站内部，」芥川龙之介示意不远处的地铁站入口，一本正经地说道。 「如果伏黑君你想见见他们，在下可以发送信息。」 「…还是不了吧，」对另一个世界自己庞大的家庭感到震惊，伏黑惠忍不住在心底吐槽。 自己在高专的同期和二年级的学长学姐们加起来一共才七个人啊！居然家里就有七个孩子！ 从小和姐姐两个人一起生活的海胆，有点难以想像那种太过热闹的家庭氛围。 「晚了，」也许世界上最了解自己的只有自己这句话还是有一定道理，大概猜到自己的同位体不太擅长应付人多的氛围，但惠看着从地铁站里走出来的四个身影，差点没控制住自己的表情。 「他们已经过来了。」 「啊，你们在这里啊？」裙子被弄上了很多灰尘，但看起来心情很好的真希向家里另外三个孩子宣布道。 「真依学会领域展开了！」 「诶！真依好厉害！」芥川银睁大眼睛，语气里有点不甘心，「明明我才是姐姐吧，居然进步的速度比妹妹慢，看来回去之后要努力了。」 「只是巧合…或者说遇到了千钧一髮的那种氛围的原因，」面对家里人的赞美稍微有些害羞，不过真依还是认认真真地分享了自己的心得。 「与其说是进步，不如说是灵感爆发才对。」 而一旁的伏黑惠听到真希学姐和京都校的真依前辈的声音，已经完全控制不住脸上的震惊。 比起陌生人对自己说「我是你另一个世界的家人」之类的，这种话被认识的人说出来，对人类神经的冲击程度顿时上升了好多。 在孩子们那边叽叽喳喳的讨论声，和两个甚尔拳拳到肉打架的声音的背景下，莉莉娅看着把手里的狱门疆抛来抛去，难得站在一边安安静静的五条悟，觉得有点反常。 「悟？你想什么呢？」 「也没什么，」盯着莉莉娅拿在手里，之前还属于参拜婆的手串，五条物的语气捉摸不定。 「我只是在想，把脑花弄出来之后，杰的身体还是好的。」 「你想试试降灵？」 瞭然地挑起眉毛，莉莉娅倒是觉得从技术层面来看没什么问题，反正有原装的身体，再把灵魂的情报灌进去就可以。 狱门疆上的眼睛们也半合着眼皮，像是与另一个世界的自己思考着同样的问题。 「什么降灵？」 外围的清扫已经接近尾声，夏油杰终于能腾出空档，过来给这个世界的五条悟解除封印。 第600页 「悟想拿你这个世界的身体降灵！」 回答了同期的问题，莉莉娅抖了抖手里的念珠，「毕竟这边的悟不打算把身体烧掉的话，比起让奇怪的人拿去做奇怪的事情，还是填充原装的灵魂比较好吧？」 把匣兵器咒灵收回去，打扮成机械恶魔的夏油杰走到五条悟面前，直视着自己的挚友，直到他转过视线。 「还是别了吧。」 回忆起自己在第一次的异世界之旅当中，曾经看到过的，成为盘星教教主的夏油杰曾经做过的事情，局长杰从机械天使打扮的五条悟手里拿过狱门疆。 「与其说百鬼夜行是策划好的疯狂赌博，倒不如说是我给自己准备好的自/杀舞台。」 夏油杰垂下眼睛，看着手里的狱门疆，与这个世界的五条悟对上视线。 「选择了一条走向疯狂的路，至少能够决定自己的死亡，已经是幸运的事情，如果还没死的时候能拉回来就拉了，但既然一切都已经发生，就让这个世界的我好好睡吧。」 「狱门疆，开门。」 带着眼罩的五条悟重新感受到时间的流 动，看向面前穿着黑色西装，表情沉静而笃定的异世界挚友，下意识想去抓住他的袖口，说些什么。 大概是在面对小巷里满身是血的夏油杰时没能说出口的一些话。 可他却抓了个空。 在及其短暂的一瞬间，两片重叠起的时空就像互相触碰了一下又迅速离开的两个泡泡一样，带走了不该存在于此的人们。 「啊啊，杰你居然就那么随便地把狱门疆打开了！」 绝口不提刚才略显沉重的话题，五条悟又开始大唿小叫起来。 「不然呢？」就算已经28岁，挚友也永远都能说出一些让自己两眼一黑的发言，夏油杰已经做好准备。 「当然是要摆点特殊的pose吧！」五条悟理直气壮地说道，「狱门疆里面关的可是另一个我诶！至少也要搞一点像是宝可梦放精灵球一样的样子啊！」 「夏油局长，你们回来啦？」 就在夏油杰忍不住想要吐槽五条悟的逻辑时，听到了身旁传来太宰治好奇的声音，「看起来，你们的异世界之旅玩的还挺开心？」 「我说过不会有什么事的吧？」被织田作之助用枪抵住心脏后方，白兰忍不住活动了一下已经被手铐勒到酸疼的手腕，「所以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吗？」 「可以，但是希望白兰先生下次再遇到类似的情况时，不要只想着看热闹。」 七海建人推了推眼镜，语气里满是被迫加班的厌烦，「真是的，在所有人都出来聚会的日子加班，烦躁指数直线上升。」 因为猜到会有事情发生，所以拖着织田作之助和靠谱的大人娜娜明一起跑到东京市的另一头去吃螃蟹，吃完才来涉谷，太宰治在过来的途中，就收到了局长先生以及咒高的老师和学生们失踪了好多的消息。 并且成功在涉谷抓到四处乱逛的白兰，对方倒也没有负隅顽抗的意思，只是说想要看看时空波动的时候会发生什么。 现在他得到了答案。 「就当是特殊的活动内容吧，」眼角有特殊刺青的白毛甜党笑得相当开心，「反正类似的事情以后可能还会再发生也说不定啊！」 第328章 异常 最开始发现情况不对的,是中原中也和太宰治。 赛季结束，终于能够获得一段休息时间的大满贯车手还顾不上研究度假的安排，就匆匆忙忙从欧洲直接飞回横滨,去和市长工作进行的相当顺利的太宰治，商讨关于自己捐赠的学校相关的一些问题。 「帮中也你解决了这么多问题，请我去吃松叶蟹难道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不像在访谈节目里表现的那样沉稳,在和自己同龄的车手面前，市长先生总是显得有些欠揍。 「本来觉得请你吃饭也没什么，但是看到你这张洋洋得意的脸，我就忍不住不想让你如愿呢。」 在赛场上一向以冷静和超低失误率着称的中原中也,同样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在面对太宰治的时候就很容易被气到炸毛，但反正以两个人互坑的缺德关系,倒也不用纠结那么多。 「怎么这样！」 太宰治一惊一乍地说，「我记得本田去年的财报还是很好看的啊，怎么今年连签约车手的工资都发不下来吗？中也，你要不然还是快点找好跳槽的下家吧。」 脑门上的青筋一跳一跳，就在中原中也和太宰治吵吵闹闹，忍不住想要武力镇压的时候，走出横滨市政府大门的两个人同时看到了天空中飞过的巨大飞艇。 那艘飞艇整体呈现出白鲸的形状，线条优美而流畅,却让太宰治皱起了眉头。 「不对,最近横滨应该没有接收过飞艇的航空申请。」 「什么意思？」 中原中也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抬头向上看去,总觉得这艘白鲸形状的飞艇,自己好像在哪里听说过？ 「而且拥有体积如此庞大的『白鲸』的组织,世界上只有一个——北美的异能组织[guild]。」 迎着阳光的方向,太宰治眯了眯眼睛,「我可不记得有听说他们最近要访问横滨。」 「[guild]…」很快，中原中也想起了自己为什么会对天空中的白鲸感觉到熟悉，「我记得的确龙之介说过，五条先生投资的清水会社有和他们合作的项目，龙之介作为学生，曾经陪同五条先生去往天空上的白鲸参加宴会。」 第601页 「确实，」津岛家和五条家作为政界的同盟，太宰治也了解过五条家的一些合作伙伴，「但如果是因为这个原因就直接闯进横滨，我会觉得他们的关系未免也太好了一些吧。」 本能告诉自己，太宰治好像在说什么阴阳怪气的话，但中原中也无从分辨里面隐藏的含义，只能问他，「所以你现在是要去吃松叶蟹，还是回去处理这件事？」 「那当然是吃松叶蟹了！」太宰治毫不犹豫地回答，「娜娜明说过，工作是永远都做不完的！」 「松叶蟹可是只有这个季节才会有的珍贵食材，怎么可能有事比它更重要呢。」 又到了每年进行预算审批的时间，就算五条悟是特殊力量人群管理局局长的挚友，东京咒术高专该有的审核环节还是一点都不能少。 因为自己从高专毕业，比较熟悉那边工作人员的原因，芥川龙之介被派去协助高专进行各项工作接洽。 刚刚和中岛敦一起，带着各项等待审批的资料踏入横滨的范围，芥川龙之介就意识到了情况不对。 如果说太宰治负责的市政部门是横滨市明面上的管理机构，那么特管局就是横滨背后那只看不见的手。 因为这一地区异乎寻常的异能者密度，所以横滨的监控网络是东京最为密集的区域。 芥川龙之介早已习惯了无论走到哪里都能感受到身后监控的感觉，但今天却失去了永远跟随在身后的视线。 特管局的优秀调解员狐疑地抬起头寻找监控本该存在的位置，却发现那里空空如也。 「芥川，是哪里不对吗？」 看着同期逐渐变得凝重的脸色，中岛敦重新点了一下包里的资料，确认各项都没有问题，于是反过来安慰他，「没事，反正各项流程都是固定的，该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应该不会出什么纰漏。」 「不是这个，」垂耳兔摇了摇头，从兜里掏出手机，却发现没有信号，「不对劲，横滨给我的感觉很不对劲。」 「诶？」听到这话愣了一下，中岛敦环视过四周，自己和镜花约会的时候，也在横滨街头闲逛过许久，如果要说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感觉街上的人很少呢，」中岛敦的语气有些犹豫，「横滨按理说是个港口城市，很热闹来着啊。」 「明明早两天通个气就能和中也大哥定一趟航班，」横滨机场里，穿着干练黑西装的黑髮女性，拖着小小的行李箱走出国际航站楼，嘆了口气。 「要和港/黑谈谈下个季度的生意啊…真是的，不喜欢见那个老狐狸一样的森先生。」 大学毕业后去义大利帮童年的玩伴沢田纲吉处理彭格列家族的资金短缺问题，芥川银没想过这根本就是个坑。 怎么会有从上到下就没一个人有点理财意识的黑手党家族啊！ 怪不得纲吉总是在哭穷，说实在的彭格列到现在都没破产，那真的得亏是家族传承丰厚。 直接空降财务长，芥川银在调整彭格列传统的生意范围之外，也在努力拓宽新的门路，portmafia就是她上任之后定下的合作伙伴之一。 只是每次来横滨和港/黑首领森欧外谈生意，都能让芥川因感到心力憔悴，恨不得当场辞职回去做自由杀手。 「生意的事情晚点再说，」特意没有告诉港/黑接待人员自己具体的到达时间，芥川银掏出手机，想先和这两天应该在横滨关心学校进展的大哥中原中也，以及上班地点是横滨的哥哥芥川龙之介一起吃个饭，却发现手机没有信号。 「诶？怎么回事？我应该上飞机之前就换了日本国内的电话卡呀？」 结束了位于横滨的见面会的最后一场，真依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后台休息室，看到了已经在那里等着自己的姐姐真希。 「终于搞定了，我快要累死了！」 「毕竟今天只来了你一个人，」真希把手里的时尚杂志丢到一边，从小冰箱里拿出冰镇的苏打水递给妹妹，「你队友的情况还好吗？」 「小高田她没事的，」摇了摇头，真依解释到，「只是之前在排新舞的时候崴到脚了，医生让她静养几天，但见面会是提前定好的行程没办法改。」 「大概下周她就回来了。」 「那就好，」看着妹妹坐在镜子前开始卸妆，真希起身活动了一下，坐得太久有些僵硬的身体，询问她的意见。 「一会儿打算去干什么？」 「难得我的工作结束，姐姐又有时间，」用卸妆巾擦掉脸上的贴的亮片，真依摘下假睫毛，丢进垃圾桶里。 「随便吃点什么，然后晚上去喝一杯吧！」 「行啊，」对妹妹的想法没有意见，真希掏出手机，决定看看网上有没有推荐的餐厅和酒吧，却发现手机的信号格那里什么都没有。 「真奇怪啊，怎么会没信号呢？」 走出位于横滨的出版社的大门，惠起头看着天上的阳光，脸上的表情有着不明显的兴奋。 刚才一直非常赏识自己的摄影杂志主编说，自己很有可能在今年的一个权威摄影奖项里拿到一席，刚刚成为全职野生动物摄影师不久的海胆有些激动。 掏出手机，想把这个消息分享给家人，又觉得自己这样好像有些不稳重，犹豫着把手机塞回兜里，惠却发现，屏幕上写着大大的 第602页 无服务几个字。 「之前在沼泽里泡得有些故障了吗？」 有些疑惑地嘀咕道，想要找个公共电话亭，重新抬起头的惠却发现眼前的一切也变得陌生起来，「我这是走到哪里来了？」 「果然，艺术之间是相通的啊！」 怀里抱着丑宝，梦野久作走出艺术展的场地，感觉自己又有了新的灵感。 「这次要不要设计一些以抽象风格为主题的玩具呢？」 怀里的小伙伴并不能给自己什么有价值的建议，梦野久作只是习惯了把自己的问题都说出来。 「不过在那之前，先给真依姐姐他们蝴蝶效应的吉祥物，设计一套抽象风格的皮肤吧！」 灵感受到启发的玩具设计师，迫不及待从小伙伴肚子里拿出手机，却发现好像信号出了问题。 「啊——说过多少次了丑宝，不要把我的手机泡进水啊！」 第329章 新的旅程 莉莉娅端起面前的茶杯,棕红色的茶水微微泛起波澜，将水面上倒映出的自己与d伯爵的脸漾成奇异的色块。 虫母与这名神秘的宠物店主相识已经超过二十年，而在这二十年里,两个人一直维持着良好的合作关系，对于对方身上那些与人类相异的部分，彼此都从未询问过什么。 「那么,这是接下来三个月的昆虫，」莉莉娅手边，排列得整整齐齐的昆虫们乖巧地停在那里，等待着宠物店主的点验。 「辛苦您了,」舀下一勺造型精緻的甜品送进嘴里，雌雄莫辨的美人脸上浮现出满足的神色。 「莉莉娅的管家制作的甜点真是绝品,无论再吃多少年，都不会感到腻烦。」 「就连我，都简直想请您为我培育一只管家了。」 唐装美人笑起来的时候眯起了眼睛，让人看不清他眼底的神色究竟是玩笑还是认真。 「虽然我一般不会接受这种程度的定制，」将泛着裊娜蒸汽的茶水一口饮下，莉莉娅向后靠了靠，整个靠进甚尔怀里。 「但如果客人是d伯爵你的话，倒也不是不可以考虑。」 除了孩子之外,与虫母保持相对密切社会关系的人两只手都数得出来,莉莉娅对朋友们总是要稍微特别一些,「毕竟我们已经认识二十年了吧？」 「说的也是,那就麻烦您了。」 比起抱着各种不可告人态度来到店里的,那些在人类社会中位高权重的大人物们,d伯爵对莉莉娅的态度却要好许多。 在这位特殊种族的人形生物能够看破许多东西的右眼当中,虫母每一次出现,体内积攒的能量都在以指数级增长。 百无聊赖地吃完了原本用来配茶的曲奇，甚尔打了个哈欠，有些不喜欢这家宠物店里永远存在的特殊香气。 感受到自家伴侣的无聊，于是莉莉娅向店主提出了告辞。 唐装美人注视着店门口的方向，脸上出现了淡淡的，意味不明的笑容，「好像是到时间了，那就祝你们旅途愉快。」 「d伯爵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呢？」 合上宠物店的木制门扉，莉莉娅敏锐的察觉到空气中的能量出现了某种变化。 在自己的印象里，由人类负面情绪所产生的咒力，总是会凭藉本能纠集成一团，经过时间的积累，诞生出各种各样的咒灵。 可现在漂浮在空气中的稀薄咒力之间却在彼此排斥，并且在接触到的瞬间互相消磨。 以这种情况来看，想要诞生出咒灵是绝无可能的。 稍微愣了一会，莉莉娅重新转过身，却发现本来在身后的宠物店已经消失不见。 「我们这是又中奖了？」 同样发觉了异常的地方，甚尔语气懒洋洋的，有一种波澜不惊的味道，「所以这次又是个什么世界？」 就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那样，莉莉娅抱着甚尔的胳膊，漫步在横滨街头，饶有兴趣地观察着这个按理说是自己最初巢穴的，应该最熟悉的陌生城市。 「总之先去换点钱吧，也不知道这个世界的纸币上，印的会是谁的头像啊？」 万事屋有时候接到的任务地点，会偏僻到根本没听说过的程度，比起各种银行卡和纸币，金子是更加好用的硬通货，莉莉娅的史莱姆里也存放了不少。 「看起来，横滨的整体布局没有太大的偏差，」抬起头看向远处可以称之为横滨地标的五栋黑色大楼，甚尔很快收回目光，觉得街旁小公园里并排坐在一起的少年少女感到有点眼熟。 「小医生，那边的白毛小崽子怎么有点像六眼小鬼家的？」 莉莉娅听到甚尔的话，也转过头向小公园的方向看去，就看到穿着背带裤的中岛敦和 穿着和服的泉镜花正坐在一起，只是比自己印象中的样子看起来小了几岁。 「我记得敦跟龙之介同岁，」莉莉娅歪着脑袋思考道，语气有些迟疑，「这个世界的时间看起来跟我们的时间不太一样？」 还不等莉莉娅思考出结果，泉镜花挂在胸前的手机，就突然响起了铃声。 「夜叉白雪，对于让镜花知晓了谎言世界的人，赐予他们惩罚吧！」 高大的人形异能在中岛敦身后迅速出现刺出，却扑了个空，并且整个被猩红的触鬚限制住动作。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手里拎着表情一片空白的小老虎，莉莉娅停在半空中，翅膀轻轻开合，看向这场袭击的主使。 第603页 「红叶，伤到敦的话，悟会生气的哦？」 身为portmafia五大干部之一，暗杀者出身的尾崎红叶穿着曳地和服，看着面前突然出现的似乎与自己十分熟悉的紫发女性，睁大了眼睛。 尾崎红叶确定，无论自己再怎么回忆，无论是异能力为飞行的女性，还是异能力是扭曲身体形成触鬚的男性，自己的记忆当中都没有这两个不速之客的身影。 而且她说的悟是什么意思？一个人的名字吗？但侦探社应该没有叫这个名字的人才对，自己的印象中也不认识叫这个名字的人。 「这样啊，」看到尾崎红叶下意识做出的戒备动作，莉莉娅有些伤脑筋。 「看来你不认识我，也不认识悟…这是个没有咒力的世界吗？」 完全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不过看起来应该是与武装侦探社一伙的。 尾崎红叶微微眯起眼睛，既然是用翅膀飞行，那将翅膀破坏掉就可以了吧？ 金色的高大夜叉出现虫母身后，毫不犹豫的一刀刺向美丽却诡异的昆虫翅膀，可异能组成的利刃一直没入到刀柄都没能穿透薄薄的翅膜，而是如同放入了火焰当中的寒冰一般，悄无声息地融化了。 「在高专的时候，体术课上红叶可是一次都没能赢我，」并不意外事情的发展，莉莉娅翘起嘴角，把中岛敦向后丢去。 「甚尔，接住！」 用触鬚作为缓冲，直接把惊魂未定的小老虎和穿着红色和服的小姑娘丢到一起，甚尔动了动已经变成链锯的左臂，将夜叉白雪直接打散。 「果然不管什么能力，只要使用者是菜鸟，就完全不值得担心。」 泉镜花觉得，这个浑身散发出的气息比自己在黑手党见过的那些人还要凶的男人，大概是在说自己弱，但是看现在的情况，他和那位不认识的女性应该是来帮自己和中岛敦的，在这种情况下并不适合反驳。 「鸥外大人的愿望是将武装侦探社赶尽杀绝，」意识到突然出现的紫发女性的能力有古怪，尾崎红叶抬手示意，大批穿着黑西装，手里拿着冲锋鎗的黑衣人沉默地包围了莉莉娅和甚尔。 「既然你们决定与武装侦探社站到一起，就直面港口/黑/手党的怒火吧。」 不敢托大，尾崎红叶示意手下迅速开枪，然而子弹刚刚倾泻而出，就迅速失去了目标。 「光天化日之下当街杀人好像不太好，」坐在一根粗壮的触鬚上，莉莉娅拍了拍伴侣延伸出的肢体，示意要小心一点。 「会给杰增加不必要的工作量，所以还是让他们失去战斗能力吧。」 想说如果这个世界没有咒术界的存在，那很可能咒灵操使也不存在同位体，不过既然是老婆的要求，甚尔当然照办。 反正也不是多么困难的事情。 「我记得红叶应该是从portmafia叛逃了才对，」在黑西装的极道人员成批倒下的背景音里，莉莉娅被触鬚送回甚尔身旁，脸上的表情有些疑惑，「难道这个世界根本没发生这件事 吗？」 从伞柄里抽出长刀想要偷袭的尾崎红叶刚好听到这句话，一些久远的回忆被唤醒，愣在了原地。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迷路的可怜人罢了，」在甚尔怀里耸了耸肩，越过伴侣的肩头，虫母见到匆匆跑来的两个自己曾经见过的侦探社成员。 「也是你的学姐哦，红叶。」 在国木田独步和宫泽贤治冲到中岛敦身边之前，莉莉娅用嘴型，说出了那个被尾崎红叶埋葬在记忆最深处的名字。 [清水新野] 「敦，镜花，你们没事吧？」 提前在泉镜花的手机里设置了程序，如果有人给她拨打电话就会接到提醒，国木田独步看着完好无损的少年少女，松了口气。 「那两个人刚才保护了我们，」中岛敦指向莉莉娅和甚尔的方向，国木田独步顺着少年的指尖看过去，进入视野当中的，是用充满独占欲的姿势将女性怀抱其中的，散发着危险气息的陌生黑髮男人，和似乎与portmafia五大干部之一的尾崎红叶认识的陌生女性。 「他们好像认识我们，」对细节的观察比中岛敦要强，泉镜花补充道，「但是我不记得有见过他们。」 「我也是。」中岛敦点了点头。 「哇，时机正好！」 一旁的喷泉旁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两个身影，其中，年轻一些的男性笑嘻嘻地说，「刚好在冲突开始前一秒登场了呢，没办法，拿了多少钱就要干多少活。」 「好想回去睡觉，」他身旁的长髮男人倒没有这么兴奋，不如说看起来缺乏干劲的样子。 「天上。」 在莉莉娅出声提示的同时，甚尔已经抱着老婆迅速退开了一段距离。 没有意识到莉莉娅说的究竟是什么东西，武装侦探社的人与尾崎红叶只是抬头看去，就发现有四个黑影从天而降。 一阵狂风过去，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是隶属于[组合]的异能者们。 第330章 都有谁在横滨 「这些人倒是一个都不认识,」扫视过新鲜出现的异能者们，莉莉娅语气上扬了几分，「至少比起在红叶和敦里边选一个,让我在这些人和跟红叶以及敦里边选，我肯定不选他们。」 「那就先把这些人解决掉吧，」天与暴君评估了一下从天而降的傢伙们,觉得都是比杂鱼强不了多少的水平，干脆地做下决定。 第604页 「至于这个世界的情报，就当作是帮他们解决问题的报酬好了。」 「神父，那边有两个陌生的傢伙,」刚刚用自己的异能【飘】让大家平安落地的玛格丽特举着小洋伞，表情有些不耐烦。 「没有关系,神会平等地赦免每一个有罪的人，」穿着肃穆神父装束的银髮男性推了推眼镜，用胸前的十字架在掌心划出伤口，血液流出之后变成了带有异能光芒的红色文字。 「我们只要速战速决就好。」 「组合的人出现在这里，是为了什么？」 表情凝重地皱起眉头，国木田独步握紧手中的手/枪，做出戒备的姿态。 如果说是为了夺走人虎，那不应该同时出现在武装侦探社和portmafia面前,除非他们是为了—— 「啊啦,看来是来给我们下马威的人呢,」在这种情况糟糕的时候,尾崎红叶不得不收拾起刚才被莉莉娅的话冲击得乱七八糟的心情。 至少不能因为自己而损害portmafia的形象。 「红叶,晚一点我们再叙旧吧？」 能和五条悟成为朋友,就证明高专同期的另外三个人或多或少也是有些恶趣味在身上。 比如现在,莉莉娅明明知道尾崎红叶忌惮着自己,却仍然用熟悉的语气向对方打招唿，「接下来，你们只要呆在原地直径一米的范围内不要乱动就好。」 轻轻提起裙摆，已经有脑袋比甚尔的拳头还大的蜈蚣在那里探头探脑，很快锁定了母亲想要清除的目标。 「我们也速战速决吧！」 ------------------------------------- 「大概就是这样，」坐在武装侦探社的会客室里，国木田独步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向社员们复述了一遍。 「大概是不想在大战之前损耗有生力量，[组合]的人发现下马威没有成功，就迅速退去了。」 「因为他们再不走看起来就要被蜈蚣吃掉了，」比起会因为当事人坐在对面的沙发上，所以说话克制一些的国木田独步，宫泽贤治的语言风格就要直接得多。 「不会哦，」在一旁江户川乱步不满的目光中吃掉了他的一根粗点心，莉莉娅善解人意地解释道，「敦和镜花在旁边呢，大白天的要是给孩子造成心理阴影多不好。」 所以你的意思是如果旁边没有未成年人，你就会这么干了是吗？ 在场的侦探社社员们心里齐刷刷吐槽到，却没有说出来。 「呦，我回来了，」穿着驼色风衣的太宰治推开侦探社大门，却发现里边不知道为什么静悄悄一片。 「难道大家是要给我什么惊喜吗？这也太不好意思了吧？」 「诶，是太宰啊，」莉莉娅偏过头，看到对方只有一个人，下意识问道。 「中也没和你一起吗？」 但在看到对方手臂上缠着的绷带的瞬间，虫母反应了过来。 「啊…抱歉，我认错人了。」 认错了… 嘴角的笑容微不可察地向下了一瞬，太宰治可不认为对方是认错人，那种条件反射的熟悉感是骗不了人的。 但是这个陌生女性要找的人也的确不是自己，真有趣。 在太宰治心底下定结论之前，点 心被人抢走的江户川乱步气唿唿地开口，「异世界过来的人，你们要找的人都不在这里吧？所以就不要消耗我的粗点心了啊！」 「诶——！异世界！」 中岛敦没能控制住自己惊唿出声，转过头看到泉镜花同样震惊的表情，「乱步先生的推理是不可能出错的，那就是说——」 「哎呀，被猜到了啊！」 在名侦探先生像是小孩子一样小孩生气的表情当中，莉莉娅又故意拿起一根新的粗点心，作势要拆开包装，「那么名侦探先生知道我想找的人现在在哪里吗？」 「小医生，比起问他还是直接用那个更快吧？」 身上裹着绷带，看起来风一吹就倒的太宰治引发了甚尔的不妙回忆——关于某个熊孩子是怎么当着自己的面咬碎了水银温度计并且激发[破茧]，天与暴君现在只想离易碎物品远点，免得再被爱作死的绷带浪费装置拖累到。 「好啦好啦，我不玩了嘛，」放下了手里的粗点心，莉莉娅又从史莱姆里拿出一包阿织做的糖果，放在刚才被自己吃掉的那块粗点心的位置上。 「确实这个时候还是先找人比较要紧。」 结合乱步先生说的话和这个人刚刚的表现，自己在异世界和中也是关系很好的人吗？ 分析着目前的情况，太宰治还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两个异世界来客造访武装侦探社，不过好在国木田独步迅速填补了他刚刚的情报缺失。 「你们没能把红叶大姐带回来吗？」挑了挑眉毛，太宰治觉得有些可惜。 「如果把人带回来，就能知道portmafia接下来的战局部署了。」 「那两个人似乎与尾崎红叶也是熟识，」国木田独步摇了摇头，这时也反应过来，对方认识的应当是另一个世界的港/黑干部。 「而且刚才与[组合]的异能者进行对战时，我们并没能插手，完全是由他们结束了战局。」 「所以他们决定让尾崎红叶离开，以我们当时的战力，想要阻拦有些困难。」 「我明白了，」不再嬉皮笑脸的太宰治在工作状态下看起来显得十分可靠，点了点头也认可之前国木田几人的做法。 第605页 「与其与态度暧昧的异能者进入敌对，不如尽力争取，我们现在与[组合]之间的矛盾应该排在首位，portmafia次之。」 最终还是要靠自己的办法来寻找孩子们，莉莉娅拿出金色圣甲虫，询问大家现在都在哪里，对于这次的异界之旅都有谁在，虫母也不太确定。 「中也和龙之介应该是在横滨的，」暂时支付了一点黄金作为使用武装侦探社会客室的委託费，莉莉娅窝在甚尔怀里，一边无意识抓着伴侣的手指捏来捏去，一边思考着。 「真依好像今天也在横滨…说是有见面会的工作，不知道真希有没有去找她。」 「所以在横滨的可能有四个？」 低下头回应老婆的话，甚尔并不担心孩子们会不会出问题——该担心的是那些，万一有人认错人之后盲目发动袭击的傢伙。 然而让德雷斯夫妻没想到的是，金色圣甲虫里传来了所有人的回音，在各种机缘巧合之下，今天家里的所有孩子都阴差阳错地来到了横滨。 「既然已经这样了，也没什么办法，」感觉既无奈又好笑，莉莉娅只能告诉大家先来武装侦探社集合，自己和甚尔在这里等他们。 「果然是异世界啊！」 坐在哪怕是世界即将毁灭估计仍然很热闹的地下赌场里，太宰治成功输掉了中原中也的腕錶，在大满贯车手即将揍人之前做出了阻止的动作，「大概情况我已经了解了，在这个世界里，异能特务科的势力范围要小得多。」 或者可以说，基本没有什么实权。 在心底默默加了一句，太宰治整合了三教九流的赌客们随口说出的信息，觉得有些神奇。 「整个城市的命运都被人虎所引动，真是会让人忍不住好奇究竟是谁放出的这种信息。」 「看你的表情，不像是在想什么好事。」 中原中也默默离自己的损友远了两步，决定等回到原本的世界之后再跟这傢伙讨论自己手錶的事情，现在还是先去找家里人汇合，「走吧，作为市长你应该知道，武装侦探社的驻地是哪里？」 「在下明白了，」与抱着资料的中岛敦一起来到特管局外，却发现原本占地庞大的建筑群竟然全都消失不见，芥川龙之介本来是打算先回东京咒高再做打算，但既然已经知道了是因为来到异世界的缘故，在获得更多情报之前，调解员先生认为，自己与同期两个人不适合到处乱转。 「中岛，走了，先去武装侦探社。」平时的工作范围大部分在横滨区域，对这里的各个势力分布了如指掌，芥川龙之介带着中岛敦，向武装侦探社的方向走去。 第331章 汇合（30k营养液加更） 「我知道啦,这就来。」 在各种地下势力用来交换情报发布任务的酒吧里，芥川银放下酒杯，起身离开。 如果要问她是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找到这种地方,在家人面前向来表现的都是自己古灵精怪的一面的芥川银大概会眨眨眼睛，然后带着俏皮的笑容回答这个问题。 「我可是个杀手诶，这不是最基本的工作技能吗？」 就算这两年转职干起了彭格列家族的财务长,在快要被报表逼疯的时候，芥川银还是会时不时跑出来，接点任务全当解压。 「嗯，我和真依在一起呢。」 身边坐着的都是面露疲惫,双眼放空的男性，真希的目光一直跟随在进入商场之后就开始快乐换装的妹妹身上,心下感觉放松了不少。 至少家人全都来到了异世界的话，很多麻烦的事情就不需要由自己思考了。 双胞胎姐妹发现情况不对，是因为路过一个体量相当可观的商场，却没有在外面张贴的大张海报上，发现蝴蝶效应的两位成员的身影。 「我和小高田的确是这个品牌本季度的代言人，」看着海报上陌生的艺人，真依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昨天木下先生还告诉我说，宣传海报都已经铺开了才对。」 试探着摘下了遮掩用的鸭舌帽和口罩,不知道是久违了多长时间的,不做掩饰地走进人来人往的商场内部,真依感觉身边的视线都没有凝聚在自己身上,原本因为可能来到其他世界的不安,又变成了小小的窃喜。 「姐姐,我们先去商场里逛逛吧！」 拉着姐姐真希的袖子轻轻摇晃,真依放低了声音,像是某种眼巴巴讨要零食的小动物，「有什么问题待会儿再说啦，我已经好多年都没有自由地逛过街了！」 对妹妹的请求毫无办法，真希只好答应下来，并且由衷地发出感嘆——为什么在逛街的这种时候妹妹的体力会比自己这个反向与咒缚还好啊！ 接到莉莉娅的联络，二代天与暴君松了口气，甚至觉得解脱。 「待会我就和真依过去。」 身边原本熟悉的街道变得陌生，惠意识到世界好像出现了一些变化，一时间却有点束手无策——自己随身携带的纸币在这个世界只是一些无用的废纸，年轻的摄影师思考了很久，最后决定去街头拍人像来赚点零钱，先回到东京再说。 好在面对帅气的摄影师先生，总有些欣赏美貌的女孩子愿意赏光。 如果被甚尔知道，前任金牌小白脸大概会对亲儿子的业务能力表示鄙视吧。 拿着拍摄人像赚到的钱买了电车票，在横滨站的站台上，惠接到了莉莉娅的联络。 第606页 「武装侦探社啊…」 找人问到了自己的目的地，惠走进便利店，用剩下的零钱买了两个饭糰，「今天忙得都没来及吃饭，先随便煳弄一下好了。」 「武装侦探社？」 梦野久作看着自己身边的红色楼房，语气渐渐上扬，「妈妈，看来我今天的运气还不错，刚好就在这边楼下哦，马上就上来。」 对于拥有强大异能的紫发女性——在这个世界里，所有特殊的能力都以异能的形式显现，对于莉莉娅说，她的孩子们也不小心掉进了这个世界，武装侦探社的社员们觉得听起来不像真的， 「哪有这么巧的事情啊？」 大战当前，与谢野晶子的心情稍微有些烦躁。 「是真的，」从莉莉娅留在桌子上的糖果袋里拿出一颗塞进嘴里，江户川乱步的语气有些含煳，「到目前为止，那两个人没有说过谎话。」 「笃笃」 没过多久，武装侦探社的门就被敲响了，一个头髮分 成黑白两色，其中一只瞳孔是星星形状，介乎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的人推开门走了进来，询问坐在最靠近门口位置的泉镜花，「请问有一对夫妻等在这里吗？女性是紫色头髮，男性是黑色头髮，看起来很恩爱的样子。」 「啊，是的，」觉得面前的人有点奇怪，主要是因为对方怀里抱着一个丑丑的，还会自己扭动的玩偶——甚至于这个年纪的男生怀里还抱着玩偶这件事本身已经就够奇怪的了，泉镜花指了指会客室，「他们在那边。」 「多谢啦！」 伸手从丑宝肚子里捞出一个之前自己留做样品的小玩偶，梦野久作把它放在给自己指路的小姑娘手上，然后推开了会客室的门，「爸爸妈妈，我是最先到的吗？」 「q…」看着年龄明显对不上，但从外表来看，很明显就是那个稀有的精神控制系异能者拉上了会客室的门，太宰治脸上竟然隐约浮出冷汗。 自己印象中的那个孩子破坏力实在太过恐怖，就算是在港口黑/手党，平时也将他作为战略武器，封存在小小的禁闭室里。 难道在另一个世界当中，那个孩子就像普通的同龄人一样，被父母抚养着长大了吗？ 没过多久敲门声再度响起，一对看起来应该有血缘关系的姐妹走进武装侦探社，询问了和梦野久作相同的问题，还没等她们拉上会客室的门，外边的敲门声又出现了。 「银姐姐，你也回来了啊！」 看到来人，真依的语气有些惊喜，「我以为你还在义大利呢。」 「本来是要回来谈生意的，」无奈地嘆了口气，芥川银又很快露出笑容，「不过这样也好啦，好歹算是从连轴转的工作里暂时偷了会儿懒嘛。」 转过头看向武装侦探社明显有些好奇，却又控制着没有表现出太明显的社员们，芥川银给他们提供了一个不算很妙的消息。 「对了，我看到横滨的黑市上，有你们社长的悬赏哦。」 比起消息的内容中岛敦更想吐槽在哪里才会看到这种消息，但是察觉到事务员们在电脑上一通操作之后脸上凝重的表情，斜刘海的白髮少年又把自己想说的话咽了回去。 「难道…这是真的吗？」 「是的，而且根据黑市的论坛，应该已经有人接取了这个任务。」 谷崎直美调出了接单的页面，上面显示着大大的「已接取」。 「那要怎么办？」 脸上出现慌乱的表情，中岛敦控制不住乱了阵脚，「社长他之前一个人出去了啊！」 「不要那么紧张，」国木田独步确认消息之后只是推了推墨镜，继续着自己手里的工作。 「社长的强大之处你还没有理解，他不会出事的。」 「打扰了，」胸前带着相机的黑青年推开门，向武装侦探社的社员们点了点头，看起来有些疲惫。 比起人类还是更喜欢与动物们相处，惠觉得自己今天消耗的社交能量已经超标了。 还没等海胆头的摄影师询问，身后就传来了有节奏的敲门声。 惠转头拉开门，看到走进侦探社的，除了自家哥哥之外还有另一个身影。 「龙之介哥哥，你也到了…啊，还有中岛前辈。」 看到弟弟对中岛敦也出现在异世界有些吃惊，芥川龙之介先是礼貌地向不知道为什么表情凝固的侦探社社员们鞠了一躬，然后给惠解释道。 「今天在下与中岛一起进行高专的预算审批申报，但是刚从东京进入横滨，就发现情况不对。」 「这样啊，我还以为只有家里人呢，」不过想想几年前在涉谷的时候穿越的规模更是声势浩大，惠也就不再纠结于这个问题，三个人一起进入了会客室。 外间，侦探社社员们的表情几乎 全体凝固，缓缓转向了中岛敦。 「刚才那个，是敦吧，」天然系的宫泽贤治打破了僵局，脸上仍然带着平常的开朗笑容。 「看起来的确是这样，」只是与现在相当不够自信的小老虎相比，那个【中岛敦】即使在面对穿越世界这种程度的离谱事件，表现得也相当淡定，浑身散发出可靠的气息。 对于中岛敦本人来说，更可怕的在于，另一个世界的自己看起来似乎和芥川龙之介是好友。 那个看起来性格易怒而残忍，几次三番想要杀死自己的港/黑的狂犬，芥川龙之介。 第607页 「假、假的吧！」 用颤抖的语气说着，中岛敦不是很想相信刚才出现在自己眼前的情况。 「很遗憾，恐怕是真的，」太宰治分析着刚才那个【芥川龙之介】，发现与自己本世界的同位体相比，这之间的差别不是一星半点。 永远翻滚着暴怒的岩浆，与沉静却看不到底的的深溪…吗？ 还来不及做出更多感慨，这次推开门的人成功让太宰治忍不住发出疑问的声音。 「你是中原中也？」 看着面前身高比自己还略高一点的成年男性，太宰治拒绝承认。 「是的，请问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一路上都在跟某缺德市长打嘴仗，中原中也在下意识回答了提问之后才转过头，去看究竟是谁找自己。 「啊，太宰，这好像是你在这个世界的同位体，」摸着下巴打量穿驼色风衣的男性，中原中也直接伸手掂了掂对方的重量，得出结论。 「看起来比你小一点，而且更瘦，果然不管哪个世界你都一如既往地挑食啊！」 「我只是对食物也很钟情而已，」坚决不承认中也对自己挑食的评价，津岛修治看着另一个自己手臂上层层叠叠的绷带，露出瞭然的神色。 看来在这个没有咒力的世界，自己还在靠自杀的习惯来压制大脑的思考。 「初次见面，我是津岛修治。」 听到久远到都快要想不起来的名字，太宰治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恍惚。 面前的男人看上去比自己略微年长几岁，浑身穿着打理妥帖，一看就知道价格不菲的黑色西装，却与黑手党时期的自己散发着截然不同的气质。 另一个世界的自己，是回到那个让人感到厌烦的家里去了吗？ 曾经触碰过[书]，津岛修治知道只有在自己的世界和另一个成为黑手党首领的世界，织田作拥有了成为小说家的未来。 这个世界应该是未能倖免的世界之一，那么另一个自己应该会喜欢这份礼物。 这样想着，市长宰用手肘戳了戳一旁的中原中也，摊开手向大满贯车手索要自己曾经让他保管的东西，「把那个给我啦，那个，我让你之前帮我装的东西。」 愣了片刻，中原中也才从记忆的角落里扒拉出当初涉谷那次穿越之后，面前这傢伙塞给自己，说让自己替他保管的盒子，而且盒子里面的东西每年都会换新的。 「给你，」从史莱姆里拽出深棕色花纹的木盒，中原中也看到自己世界的损友把它递给了同位体。 「姑且算是一份礼物，感谢我吧！」 第332章 交换情报 人类在太宰治面前就像是幼儿的绘本读物那样好懂,哪怕这个人类的特定指向对象是异世界的自己也一样。 掂了掂手里沉甸甸的盒子，太宰治看着面前另一个要年长一些的自己，能判断出对方是发自内心地认为自己应当会喜欢这份礼物。 既然这么笃定，那么想必里面的东西应该是… 深吸一口气,太宰治打开盒盖的手轻轻抖了一下,又很快被克制下去。 穿着沙色风衣的男人觉得自己此刻的心情有些复杂,不确定究竟是对未知的恐惧还是要直面某个可能性的激动。 在盒盖打开之后,出现在太宰治面前的,是一本看得出被妥善保存的小说,精装的封皮质感很好，在书嵴上作者的名字那里里用烫金的字写着：织田作之助。 太宰治的表情罕见地呈现出一片空白。 「走吧走吧，还要去问问其他人目前的情况呢,」在把礼物交给自己异世界的同位体之后,津岛修治似乎对对方的表现并不感兴趣，转头直接招唿身后的中原中也。 「几年前那次你们在涉谷的时候,只有我和织田作娜娜明被留在那里，掉队可真令人快乐不起来。」 「我听织田先生说过,明明是因为你闹着要去吃螃蟹吧？」 忍不住揭露这个假装可怜傢伙的可恶面目，中原中也一边吐槽，一边跟津岛修治走进了会客室里。 异世界的同位体在面前消失，像是为了确认刚才发生过的一切不是梦境,太宰治急切地伸出手,翻开了装帧精美的小说,在扉页上看到了熟悉的字迹。 [赠吾友治。——织田作之助] 「居然是真的啊…」 侦探社其他社员吐槽自己完全不如另一个太宰治看起来可靠的声音从耳边划过，可太宰治置若罔闻,动作轻柔又庄重地合上了木盒的盖子,准备晚点时间再认真阅读。 对于太宰治而言,盒子里装载的并不只是一本小说，而是挚友没能实现的梦想。 「诶～我和中也居然是来的最晚的吗？」 走进会客室里，津岛修治看着已经到齐，正在分享这个世界有哪些与原世界不同之处见闻的大家，假装露出了不好意思的表情，「都是因为中也动作太慢了。」 「究竟是谁在赌场里输掉了我的腕錶，想打车过来又没钱付给司机啊！」 中原中也磨了磨牙，一拳砸在损友的脑袋上，「回去之后你要是不补给我，想必横滨的各路媒体对于市长先生的缺德八卦应该很有兴趣。」 「中也变狡猾了！」 眼睛里写满控诉，不知道的人看过来还以为津岛修治这傢伙才是受害人，振振有词地说着，「赌场距离侦探社这边实在太远了啊！」 第608页 「但是你身上根本没钱啊！」 市长先生把自己镶着宝石的领带夹给了司机才成功从计程车上下来，回想起刚才的情况，中原中也感觉自己这辈子就没这么窘迫过。 「好啦好啦，」平时并不干涉孩子们之间的吵吵闹闹，但毕竟现在在异世界，没有这边的货币的确是一个严重的问题，莉莉娅只好先暂时叫停。 「我和甚尔带了金条，暂时给大家先分一些，晚点去找个典当铺换成现金吧！」 「妈妈万岁！」 财迷属性在这两年越发突出的芥川银髮出欢唿，原本在过来汇合之前，她是打算先去随便接几个任务，摆脱兜比脸干净这种尴尬现状的。 「来说说目前的情报，」一屋子吵吵闹闹的小辈让甚尔感觉有些烦躁，特别是目前对于这个世界还知之甚少。 「我和小医生这边，发现武装侦探社疑似与港口黑手党以及北美异能组织[组合]之间关系并 不友好，并且港/黑和[组合]之间的关系似乎也不怎么样。」 回忆着之前的战斗，甚尔觉得自己似乎嗅到了动乱的味道，「这个世界没有咒灵，很可能也没有咒术师。」 「然后关于熟悉的人，」莉莉娅补充道，「在武装侦探社这边，有太宰、敦和晶子。」 「刚刚看到老闆娘的时候，我都被吓了一跳，」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真依小声嘀咕道，「也不知道老闆在不在这个世界里。」 「我和甚尔还遇见了红叶，」有些苦恼地皱了皱眉头，莉莉娅有点想不通为什么学妹会没有叛逃，明明自己在提起清水新野捏个名字时，对方表现出的情绪波动不像假的。 「不过她应该是港口黑/手党的人」 「我去了黑市的酒吧，」芥川银回忆着黑市上近期的热门悬赏，「有人花70亿悬赏人虎。」 「人虎…」芥川龙之介关于这个名词迅速能联想到的就是自己的同期，于是转过身挑了挑眉头，「中岛，你认为悬赏对象会是你的同位体吗？」 「完全想不出来，」中岛敦苦笑着说，虽然这听上去很像是自己的异能力，但要说之前在门口看到的那个少年时期的自己，有什么值得被悬赏70亿的东西，已经变成大白虎的他也根本想不到。 「我的异能力也不算特别稀有的类型吧？」如果说是因为异能，中岛敦认为，明显太宰治的【人间失格】更值得这个价格。 「而且究竟是什么人会这么财大气粗啊，」自己的养父已经是咒术界里顶级豪门御三家之一的家主，但也不会动辄说花70亿买个什么东西，中岛敦被这个金额砸得眼冒金星。 「我认为，港口黑/手党的势力在这个世界，比在我们的世界要大得多。」 在人声鼎沸的赌场里听到的一句句无心之言，为津岛修治大概勾勒出这个世界横滨的势力分布，「至少在地下的世界，他们就像守护财宝的恶龙一样盘踞在这里。」 「三刻构想当中，异能特务科仍然处于秘密科室的状态，可以说对横滨的掌控力相当有限，」耸了耸肩，津岛修治对这个世界的同事们的工作效率表示无语。 只要还是秘密科室，异能特务科在横滨的各项工作那都可以说是名不正言不顺，怪不得[组合]的行事风格如此嚣张。 「异能特务科权利有限，武装侦探社只是一个民间组织，人手有限，」作为在自己的世界里，算是已经没什么用的三刻构想当中前异能特务科，现特殊力量人类管理局的一员，芥川龙之介迅速意识到横滨目前实质上的管理者。 「如果说在我们的世界里特管局成为了三角形里那个最大的角，那么在这个世界，成为最重要一角的就是港口黑/手党。」 「听起来不像什么好事，」惠评价道，「我之前去过南美洲进行拍摄，那里很多国家的基层实质上就由当地□□所把控，对于生活在那里的人来说很糟糕。」 「我接触过一些实际上合约控制在极道组织手里的地下偶像，」真依的表情也不算多好看。 「她们的工作强度比起我们公司的艺人来说要高很多，但合约的分成比例却低的可怕，甚至有些人居然只能拿固定工资。」 说起这个，真依有些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吐槽的心情，「说是连粉丝送的礼物都会被拿走…一旦她们赚不到要求的钱，就会被强制下海。」 「也不意外，」津岛修治只是觉得这样一来，这个世界的横滨估计比起自己所在的世界要动盪的多，「比起合法但是利润微薄的产业，极道组织的成员冒着豁出命去的危险，当然要拿回千百倍的回报才可以。」 「那要回去吗？」 梦野久作抱着丑宝打了个哈欠，对异世界的情况没有太多感想，比起动盪和 纷争，自己更愿意回到工作室里锁上门，一个人泡在灵感的海洋里。 虽说对于主动穿越这件事没办法精准控制落点，但莉莉娅有办法找到回家的路，或者实在不行就让自己这边的太宰在[书]上一个合情合理的回归故事。 虫母相信，横滨的市长先生有能力满足[书]的发动条件。 在大脑里迅速筛选了太宰治成为武装侦探社社员的世界走向，结合目前已知的与[组合]的冲突，忽略掉一些无关紧要的细节，津岛修治大概知道了接下来的发展——q引发的动盪，侦探社与港/黑被迫联手，还有千钧一髮的白鲸坠落。 第609页 潜意识里把横滨划成自己地盘的太宰治皱起了眉头。 「我在赌场的时候，听到有人说港口/黑/手党现在的最强战力被称为重力使，」脸上重新带起若有若无的笑容，津岛修治的语气充满暗示。 「并且似乎直属于港口黑/手党首领的游击队队长，有着黑色祸犬的称唿。」 如果说关于游击队队长的情况，还不太容易对得上号，但「重力使」三个字的指向性就实在是太过明显，一时间，房间里所有人的目光就齐刷刷凝聚在中原中也身上。 「喂，之前你可没跟我说过这句话！」 同样觉得不可思议，但中原中也的第一反应是，太宰治把这句话留到现在才说，就是想看大家用这种惊讶的目光看着自己，恶趣味可见一斑。 「难道说这个世界的大哥也是黑手党吗？」真希的语气有些惊奇，毕竟在自己的世界里，中原中也的成长轨迹完全可以说得上是别人家的孩子。 最年轻的大满贯车手诶！谁会把这个头衔和黑手党的人联繫在一起啊？ 「我想去看看！」 爱凑热闹的芥川银毫不犹豫地举起手，整个人的神态都相当跃跃欲试。 而其他人也露出了相同的表情。 第333章 不同的人生 「倒也没必要这么好奇吧？」 看着家里人跃跃欲试的表现——甚至就连甚尔都坐直了身子,像是要去看好戏一样，中原中也脸上的表情哭笑不得。 「如果没被莉莉收养，在横滨长大的我，确实有可能加入极道组织啊！」 毕竟自己的异能力也是相当强力的类型,在心底补充道,中原中也有些无奈。 人生的可能性就像一棵无限分叉的树那样,在每一个路口是与否的选择都会诞生出完全不同的可能,这个世界的同位体只是选择了一条与自己不尽相同的路而已。 突然想起刚刚走进侦探社的时候,损友的同位体看到自己时发出了惊讶的疑问,中原中也眯起眼睛。 看来那傢伙认识「自己」，不如问问他好了。 将自己的猜想分享给大家，中原中也的提议得到一致通过。 「感觉如果是太宰的话,哪怕是侦探社的成员,会知道港口黑/手党内部的事情也并不令人感到意外呢。」 莉莉娅没说出口的是，本来以这傢伙在获得反转术式之前的性格,感觉他加入港口黑/手党的可能性比加入武装侦探社要大得多。 毕竟自己还记得武装侦探社的社长似乎是一个很严肃认真的人，小时候的太宰不是很喜欢这种类型呢。 于是中原中也拉开会客室的门,向坐在角落的桌子上，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太宰治询问道，「请问太宰君方便过来一下吗？」 陷在回忆里的武侦宰被突然唤回神智，看到是另一个世界的小矮子中也——好吧这个中也不矮,看到是中也的同位体在叫自己,点了点头,「可以的，有什么事能帮到你们吗？」 「很奇怪。」 「不对劲。」 「太反常了吧。」 侦探社的社员们盯着太宰治一反常态,没有作妖也没有用什么奇怪语气的背影,反而觉得不习惯起来。 「难道是另一个世界的自己如此可靠,刺激到太宰了吗？」 国木田独步推了推眼镜，在自己的理想手册上找出曾经为太宰治制定的改造计划，决定等[组合]的事件处理完毕之后，就督促搭档认真执行，「我会帮助他向同位体靠拢的。」 「那个盒子，」中岛敦盯着太宰治桌旁的抽屉，刚才太宰先生把另一个世界的，太宰...啊不对，津岛先生的礼物放在了那里。 「太宰先生拿到那个盒子之后就变得奇怪起来了。」 而能看破一切的江户川乱步只是低下头，认真吃着自己的粗点心，没有发表什么意见。 真的把人喊了过来，大家又觉得好像直接问「这个世界的中原中也是不是港口黑手党的人」似乎有点奇怪——目的性太强了，有点咄咄逼人的感觉。 但也有其他的询问方法。 「我们想购买一份港口/黑/手党的资料，」终究是经验丰富的甚尔先开了口，「关于他们的人员组成，特别是异能者。」 「我知道你们想知道什么，」目光扫过房间里熟悉或者不熟悉的脸，太宰治的嘴角勾起，与津岛修治的思路在此刻达到了同步—— 至少在同位体面前，异世界的来客就算不协助另一个自己，也肯定不至于会去帮[组合]的忙，在眼下这种战力短缺的时刻，有可能争取的还是要努努力。 「中原中也，港口黑/手党五大干部之一，」干脆地给出了对方应该最感兴趣的情报，太宰治又指向旁边的芥川龙之介。 「芥川龙之介，港口/黑/手党首领直属游击队队长。」 没想到刚才津岛修治所说的黑色祸犬指的是龙之介，但如果是因为异能【罗生门】的原因，倒也说得过去。 「芥川银，港口黑手党武斗派黑蜥蜴十人长。」 太宰治干脆一口气点了下去，同时在心底觉得这个芥川银看起来比港/黑那边的好像要活泼一些。 「呜哇，怎么连我也是？」 惊讶地睁大了眼睛，芥川银小声嘀嘀咕咕，「听起来像是打手？还是杀手？但是这种非自由性质的工资要低很多啊，而且工作量也比较大。」 第610页 然而转头想到这两年自己成为彭格列的财务长之后，简直没天没夜的工作强度，芥川银又觉得比起同位体，还是先可怜可怜自己吧。 在冰冷无情的工作里，只有点数好看的提成还拥有一丝温度了。 「还有最后，」太宰治的目光停留在抱着丑宝，一脸事不关己的梦野久作身上，「梦野久作，代号q，是港口/黑/手党囚禁在禁闭室里的秘密武器。」 在很有可能是q的家长面前，太宰治非常明智地没有说出把梦野久作关进禁闭室的就是自己。 「啊？」完全没想到怎么还有自己的事情，梦野久作抬起头，突然想起在很小的时候，自己曾经被带进很高的黑色大楼。 好像，可能，也许，大概，那里就是港口/黑/手党。 皱了皱眉头，因为童年阴影的原因，即使梦野久作在创作的时候会一个人宅在房间里，但同时也相当讨厌被限制自由的感觉。 「说是武器的话，大概就是让我去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吧。」 没忍住吐槽出声，梦野久作感觉至少在自己的角度，对港口黑手党没什么好印象，「我还是未成年呢，僱佣童工算什么啊？」 「然后我和敦，都是武装侦探社的社员，」太宰治向看起来已经完全变成靠谱成年人形状，穿着深蓝色制服，扣子是很有特色的漩涡状琥珀的异世界白虎点了点头，貌似很贴心地提示道。 「最近[组合]用70亿在悬赏敦，所以中岛先生如果想要在这个世界的横滨观光，务必注意人身安全。」 「就算把我绑架了，向五条先生要赎金，都根本要不到这个价格吧！」 完全无法想像这70亿的金额究竟是从何而来，由于在自己的世界五条家和[组合]还是相当和睦的合作伙伴，中岛敦简直有种理智撕裂的感觉，「弗朗西斯先生完全不像是这么不理智的人啊？」 异世界的中岛敦，似乎与[组合]之间并没有冲突，甚至称唿[组合]首领的名字时态度相当熟悉。 又得到了一个有趣的消息，太宰治眯了眯眼睛，转向面对自己的同位体，「那么，我应该也可以知道一些『我』的事情？」 「当然，」并不需要语言，两个人就已经在保护横滨的态度上达成一致，津岛修治慢悠悠地说。 「津岛修治，横滨市市长。」 现在露出错愕表情的变成了太宰治。 半掩着的会客室门后，传来了此起彼伏，像是被呛到的咳嗽声， 这群傢伙… 虽然的确也有想帮侦探社打探一些另一个世界消息的原因，但没想到却是让同事们看了自己的热闹，太宰治勐地拉开门，趴在门后的侦探社社员们没能控制住身体，接二连三地摔在了地上。 「偷听可是不好的习惯，」太宰治并没有直接生气，而是露出了和风细雨的笑容，反而让侦探社的其他人打了个哆嗦。 「太宰，别笑得像是打算算计人的狐狸一样，」与谢野晶子若无其事地站起身，向房间里异世界的客人们打招唿，「抱歉，实在是对这个不着调的傢伙，在另一个世界居然是如此靠谱的人而感到惊奇。」 「该怎么说呢…」带着复杂的表情，中原中也努力组织语言，「如果说是可以信任，倒没什么问题，但要说值得尊敬，那完全没有。」 「中也！你真的好无情好冷酷啊！」露出了像是被欺骗感情的少女一样不可置信的表情，津岛修治的语气让在场所有人都一阵恶寒。 「…看来人类的某些本质果然是不会变化的。」 沉默了片刻，国木田独步翻开自己的笔记本，将这一最新观察结果记录上去。 「那个，我可以问问，另一个世界的我是做什么工作的吗？」 从门后探出脑袋，斜刘海的小虎崽表情有些不安。 不知道另一个世界的我是否成为一个能够帮助别人的，可靠的人呢？ 「倒也没什么不能说的，」穿着高□□服的青年敦直视着年少的自己，看起来比起忐忑的少年要从容许多。 「中岛敦，东京咒术高等专门学校实习教师，正在努力转正中。」 「诶？教师？我吗？」 在孤儿院里没接受过什么像样的教育，面对这个回答，中岛敦明显愣住了，眼底泛上淡淡的羡慕神色，「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 「其实也没有啦，」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青年敦解释到，「平时主要在做的还是祓除咒灵的工作，五条先生说，我距离转正还差了一些呢。」 第334章 野心 「客观上讲,中岛的教学水平相当不错，」意识到好友的少年同位体眼睛里有对另一个自己的嚮往，回想起对方似乎不太自信的肢体语言，芥川龙之介认为另一个中岛的成就也许可以帮助他增进对自己的信心。 「之所以还没能够转正,只是因为他对学生的保护欲太强了。」 穿着与这个世界港口黑/手党的游击队长款式不尽相同的黑色风衣,青年版的芥川龙之介微微弓下身子,直视着好友的同位体。 「在学生还没得到充分的磨练之前,中岛他就已经将目标全都撕碎,五条老师认为这样从长期的角度看,并不利于学生们的成长。」 「我已经有在尝试克制了，」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中岛敦用笑容来掩饰被揭了老底的尴尬,「而且其实龙之介也很适合当老师吧？刚入学的时候,咒术界相关的常识都是你教给我和库洛姆的。」 第611页 「在下那么做，是因为五条老师的教学方法不太适合初学者,」芥川龙之介回想起自己曾经一拖二的日子，觉得当时的自己和同期们在学校的日常也很有趣。 「但是从教学风格来说,在下的风格有些强硬，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 体术课上被好友揍倒又要求爬起来的惨痛经歷浮现在脑海当中，中岛敦打了个哆嗦，「这倒也是…」 看着年长的同位体与异世界的芥川龙之介之间的互动,进入武装侦探社不久的少年心底的滋味有些复杂。 一方面,印象中的芥川龙之介几次三番都想取走自己的性命,中岛敦对他的印象根本说不上好；但是另一方面，面前这位明显更加年长的黑衣男性同位体之间的区别又是那样明显,跟港口黑手党那位一点就着的炮仗相比,他简直像是一座八风不动的山,沉稳而不动声色。 两个人之间的区别实在太大，以至于少年中岛敦没办法再将自己对另一个祸犬的印象套在面前这个人身上。 「你们两位曾经是同学吗？」对于侦探社的众人而言，另一个世界的芥川龙之介于中道敦之间友好的关系，在他们眼中也是相当炸裂的程度。 「是的，在下与中岛在同一所学校是五年的同期。」 不觉得有什么保密的需要，芥川龙之介如实回答了问题，却看到武装侦探社的社员们之间各种奇奇怪怪，但是大概都是在表达震惊的肢体动作，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 知道这是其他人有很多话想吐槽，但是当着异世界来客们的面又不好意思说，太宰治感觉到深深的无力。 你们这群傢伙表现得也太明显了吧！至少他可不信另一个世界看起来像是只老狐狸的自己会看不出这当中的含义。 转过头，就像预料之中的那样，太宰治看见了津岛修治似笑非笑的表情。 「太宰先生看起来像是有什么话要问我？」 欣赏了一下年轻的自己浑身散发出的无奈气息，津岛修治给对方递了个台阶，但却不愿意就这样交出主动权，「难得遇见另一个自己，我可是很愿意为你解答疑惑的哦？」 …这个混蛋，就差把不怀好意直接写在脸上了。 太宰治磨了磨牙，却又不得不向对方预设好的那样提问，因为自己也有很多想知道的事情。 但他也不愿意这么快就放弃挣扎，所以明明挚友的名字已经划到嘴边，可太宰治还是强行把想知道织田作现状的话咽了回去。 「那可真是太好啦，能先请问一下，为什么你会选择去当市长吗？」 完全不会质疑对方是否拥有这样的能力，太宰治想知道的，只是以自己厌烦世界的性格，为什么会去做这么麻烦的工作。 「因为太无聊了，」端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与年轻的同位体不 同，年长的操心师身上除了打理妥帖的西装之外，没有什么多余的奇怪装饰——特指绷带。 无论是端起水杯时露出的一小截手腕，还是仰头喝水时能看到喉结滚动向下的一段脖颈，全部都光滑而富有生机，无一不透露出主人的养尊处优。 「因为某些原因，我失去了享受自//杀这种快乐的权利，」直接伸出手搭在年轻一些的自己的肩膀上，就如同津岛修治预想的那样，自己身上的反转术式将同位体也判定为需要治疗的对象，咒力迅速涌动了过去。 「我需要找点别的事情来和无聊对抗，仅此而已。」 经年累月的自//杀行为给太宰治留下的除了片刻的感官刺激之外，还有累加了不知道多少旧伤，和无时无刻不在隐隐作痛的身体。 现在他只觉得浑身通畅，神清气爽，身体状态良好到让人恨不得能当场入水的程度。 「这可真是，」太宰治组织着语言，这种无论对于其他任何人来说都是上天赐予的礼物一样的能力，对他而言就像是一场噩梦。 「太糟糕了。」他由衷地感嘆着。 「所以我需要更多事情来消耗填补我的无聊，」不习惯对任何人坦露真实的自己，即使是同位体也一样。 津岛修治没有说的是，自己想要一个能让织田作之助安下心来好好写作的世界。 …可能也或多或少有一点，被自己那个扎着丸子头的理想主义者前上司感染了笨蛋病毒吧。 「那为什么不是异能特务科？」比起像普通人一样参加竞选，自己的异能应该可以直入异能特务科，太宰治觉得对方的选择有些多此一举。 「天花板太低了，」双手交叉撑在桌子上，津岛修治的眼底燃烧着名为野心的火光，这也是他与面前年轻的另一个自己最大的区别。 「异能特务科隶属于内务省，属于公务员系统，即使做到顶点，也只不过是一名技术官僚。」 「在日本这个国家，公务员和政客是两条不同的路，你应该能够明白吧？」 「分析了一下投资回报比，我选了一条更陡，但也通往更高处的路。」 在这个瞬间，太宰治甚至觉得面前异世界的横滨市长先生身上散发出的野望，甚至已经完全超越了自己的老师森鸥外。 「虽然这样说，听起来有些自满，」津岛修治的嘴角勾起猎食者的笑容，看起来相当从容不迫。 「但无论是能力、手段、背景还是可靠的盟友，我已经全都具备了。」 第612页 「我们古老的邻国有句古话，叫做『天与不取，反受其咎』，既然能够做到，我为什么不去试试呢？」 太宰治知道，这正是自己与对方在本质上的区别，自己很少去主动争取什么，更多的时候都只是顺势而为。 两个太宰之间的氛围进入了某种玄学的状态，可旁边的中原中也却丝毫不给面子地笑了出来，「真是的，怎么搞得好像反转术式是什么天降横祸一样。」 即将看到损友吃瘪的脸，中原中也发自内心地十分期待，「明明是太宰你自己作死吧？如果不是乱吃莉莉抽屉里的药，你又不会觉醒反转术式。」 「噗，」与谢野晶子十分不给面子地笑了出来，瞬间就确定了这个看起来像是野心家的市长先生，的确和自己认识的太宰治是同一个人。 「不愧是中也！」 能看到别人吃瘪太宰治就很高兴，哪怕吃瘪的人是另一个世界的自己，但是从另一个角度上来说，自己也可以替市长先生小小的报復一下，「一米八的帅气中也果然和一米六的大小姐中也不一样啊！」 「啊？不是吧？难道这个世界的大哥一米六吗？」 因为年纪的原因，梦野久作对于中原中也在使用破茧之前的 身高印象并不深刻，所以发出了惊讶的声音。 「如假包换！」 想要看看另一个世界的蛞蝓会有什么有趣的反应，但中原中也并没让武侦宰如愿以偿。 「…果然，人造产品没有及时叠代还是会有些缺陷，」知道身高是实验室的技术缺陷，中原中也表现得十分平静。 奈何有的人总在旁边火上浇油。 「不愧是中也！」 总感觉自己世界的市长宰抑扬顿挫的语气都比年轻的同位体要更阴阳怪气，中原中也扭过头，就看到津岛修治拿着手机，像是在翻找什么文件。 「这就是大满贯车手的冷静吗？」 在秘书之前发给自己的众多资料里找到了想要的那份，津岛修治将之点开，特意横屏之后举到异世界的武装侦探社众人面前，「刚才忘了给你们隆重介绍一下，我们世界里日本最年轻的摩托大满贯车手，世界纪录的保持者——中原中也！」 甚至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津岛修治还特意用上了抑扬顿挫的播音腔。 「啊！你在干什么啊？」 向异世界的人展示自己之前取得的成绩，简直仿佛某种夸张的羞/耻y，中原中耳根通红，直接就想去抢津岛修治的手机，却被预判了自己动作的损友躲过，「你为什么会在手机里存这种东西！」 「中也可是横滨的知名人物，一点都不比艺人差呢，」在躲闪之余。还记得将手机上的图片不停翻页，津岛修治的语气相当欠揍。 「我们在做一些城市宣传的时候，也会用到你的资料啊！秘书发给我我就存了嘛，中也干嘛这么生气？难道是害羞了吗？」 自家大哥和横滨市长之间平时的关系也是这样，所以德雷斯家的孩子们只是也跟着一起偷笑，并没有要帮中原中也阻止津岛修治的意思。 一时间，房间里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第335章 下一步 最后还是莉莉娅出来给已经整个脸都变得通红的中原中也解了围。 「既然都这样了,就干脆来做个正式的自我介绍吧！」 虫母指着自己说,「我是莉莉娅，莉莉娅·德雷斯，目前的工作是和甚尔一起经营一家万事屋，要说是自由佣兵也没什么问题。」 「甚尔·德雷斯,小医生的伴侣,」天与暴君的自我介绍很简洁，不过倒是特意加了一句,「德雷斯是小医生的姓。」 所以是入赘的意思吗？正在自己的本子上奋笔疾书的国木田独步停顿了一下，然后在男人的名字后用括号标註起来。 特意这么说,很难让人觉得不是在秀恩爱。 「中原中也,摩托赛车手,」脑袋稍微降温了下来,但想起刚才发生的事情，中原中也还是没忍住狠狠瞪了损友一眼，并且决定等回去之后要督促他好好锻鍊身体——指拖着这傢伙出去切磋，反正有反转术式不会出人命。 「在下是芥川龙之介,职业为特殊力量人群管理局纠纷处理科调解员。」 已经长大的垂耳兔的自我介绍相当一本正经,然而听到他的职业时,武侦敦脸上的表情简直像是打翻了颜料盘一样精彩。 根本就完全没办法把芥川龙之介这个名字，和调解矛盾这个动作之间相互连接起来啊！ 少年敦在心底无声地吶喊着,感觉芥川他是那种只会把去调剂的人全都打一顿的样子。 其实小老虎猜的好像也不算错。 「我是芥川银,」调皮地歪了歪脑袋，银觉得以横滨民风淳朴的氛围，加上武装侦探社的社员们应该见过不少大风大浪,自己的职业就算直说应该也没什么问题。 「之前的职业是自由杀手,不过这两年开始转行去做财务官了。」 在人群当中,听到芥川银的自我介绍，身穿红色和服的泉镜花勐地抬起了头。 这个姐姐曾经也是杀手吗？ 抬起头来看着芥川银谈起过去的工作，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的样子，才14岁正在为自己做过的事情而感到痛苦的小姑娘，好像触碰到了什么能将自己拉出这种情绪的东西。 就算是曾经是杀手，以后也可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没错吧？ 第613页 并不太清楚芥川银和自己的情况相当不同，但有这样一个例子摆在眼前，泉镜花内心稍微轻松了一些。 「真希·德雷斯，」绿色短髮的女生身上的肌肉线条相当流畅，原本侦探社的成员还在猜她是不是也从事战斗相关的职业，没想到却得到了一个未曾设想过的回答。 「目前是一名极限运动玩家，也兼油管博主。」 「极限运动？」 少年敦举起手，语气里满是好奇，「比如说像蹦极之类的吗？」 此前完全没接触过相关的东西，小老虎对极限运动这个名词能联想到的东西，也就只有蹦极了。 「蹦极…也算吧，」真希耸了耸肩，介绍到，「极限运动的种类有很多，翼装飞行、徒手攀岩、自由潜水还有自行车速降这些都是，毕竟人类总是喜欢挑战极限。」 「听上去都相当适合殉情呢！」 不靠谱的部分突然发作，太宰治简直两眼放光，「殉情是最浪漫的！」 「极限运动不等于找死，」干脆否定了太宰治的想法，真希的语气十分认真，并不希望不了解的人对极限运动产生什么误解。 「极限运动更多考验的是人类对自身控制的极限，在挑战自我之前，每个人被要求学习的第一课，都是如何保护自己的安全。」 「诶——怎么这样啊！」 发出了失望的惨叫，太宰治没精打采地趴回了桌子上。 「姐姐接下来就到我啦，」下意识换上了营业笑容，艺人的本能让真依不论在哪个角度看起来都无懈可击。 「我是真依·德雷斯，工作内容是歌手兼偶像艺人。」 习惯性地向武侦众人发射了一个wink，真依收到了来自与谢野晶子的感慨。 「真可爱啊！」 「老闆娘果然还是喜欢这种风格呢，」说完才反应过来，面前的与谢野晶子并不是自己的老闆娘，真依吐了吐舌头，摆摆手把空间留给惠。 只是与谢野晶子还在思考她话里的老闆娘是什么意思，难道另一个世界的自己已经结婚了吗？ 「惠·德雷斯，野生动物摄影师。」 举了举胸前的相机，惠觉得自己的工作看起来应该相当明显，不需要过多介绍。 「我是梦野久作，」抱着怀里的丑宝举高了一点，梦野久作在自我介绍的时候也没忘记自己的小伙伴，「他是丑宝。」 「我现在还在上学，未来的工作规划是成为一名玩偶设计师。」 拥有星星瞳孔的孩子语气里有一点小恶魔的恶劣，但是无伤大雅，「人类太狡猾了，还是玩偶比较可爱。」 太宰治必须承认的是，在外边世界正常长大的梦野久作，看起来精神状态比□□的那个小孩子要好不少，至少没有发出一些要把所有人都玩坏的宣言。 「总之就是这样，」莉莉娅总结到，我们因为不知道什么原因落进了你们的世界，大概想要停留几天。」 「之前我听到你们社长说，要求你们所有人都撤离避难，那么请问在你们避难的这段时间可以先把这里租给我们吗？」 懒得再花费心力去寻找新的据点，莉莉娅觉得武装侦探社就挺不错的。 「我们是由于与[组合]之间的冲突才会选择暂避锋芒，」国木田独步推了推眼镜，脸上浮现出不贊同的神色。 「如果你们留在这里，很可能会面对[组合]的袭击。」 但是以对方的战斗力配置，高端战力的数量相当可观，可能也不太担心组合的么蛾子。 「没关系，」和国木田独步想的一样，莉莉娅摇了摇头，「我们能够自己处理意外情况，请不用担心。」 「我要联繫社长才能决定，」在对方的人都没提出异议的情况下，国木田独步知道大概劝不动紫发的女性，只好这样说道。 「那就麻烦您了，国木田先生。」 莉莉娅笑眯眯的说，然而等到国木田独步坐下来开始拨号，勐然间才想起，自己似乎并没有做过自我介绍。 德雷斯女士认识自己，至少认识异界的自己。 ------------------------------------- 在等待侦探社内部沟通结束的这段时间里，莉莉娅几人也进行着内部沟通。 「大家目前是怎么想的呢？关于接下来的安排，」靠在甚尔怀里，莉莉娅询问孩子们的意见。 「我想要知道，为什么这个世界的弗朗西斯先生会花那么大一笔钱悬赏我，」中岛敦挠了挠头，没有半点思绪。 在弗朗西斯的女儿结婚时，中岛敦还跟着五条悟前去观礼，各项合作的谈判场合见到对方的情况也算得上频繁，中岛敦从未感觉到菲兹杰拉德财团，也是[组合]的首领弗朗西斯对自己有什么不满，或是想从自己身上获取什么东西。 白虎一头雾水，「是不是弗朗西斯先生搞错了啊？」 「在下可以陪同你进行调查，」遇见不确定的情况要及时判定，为了尽量避免在自己的世界里也出现类似的动盪，芥川龙之介贊同中岛敦去寻找真相的打算。 「我比较想去看看我的同位体，」在只有家人和朋友 的情况下，终于恢復了冷静，中原中也的语气里有些期待。 「说是不好奇是不可能的，难得有这样的机会，当然要去看看。」 「我也这么觉得！」积极响应了自家大哥的想法，芥川银举起手。 第614页 「还想看看哥哥和久作的同位体！」 在这件事情上，真希、真依和惠的观点也是相同的，对家里哥哥姐姐和弟弟的同位体都感到十分好奇。 「我在想，可不可以给另一个我换个生活环境？」 抱着丑宝，梦野久作的语气里不算多么高兴，「如果一直被关禁闭的话，我的能力会变得越发不可控。」 精神控制系异能，在所有异能当中也是相当罕见的种类，很少有人能够对它的运行模式产生进行的调查与理解。 就连梦野久作，也只是在成长的过程中终于了解了自己的【脑髓地狱】的控制方法而已。 「只要我的精神状态越稳定，对异能的控制力就越强，反之只会变成超级糟糕的情况。」 现在已经可以控制异能发动之后的效果，梦野久作不知道这个世界的自己能不能做到这一点，特别是在年纪又小又没得到需要的爱的情况下。 「我的话，比较希望情况不要再继续升级了啊，」这句话倒是出自内心，太宰治用漫不经心的语气说着最认真的话。 「感觉像是被别人强行破坏自己的所有物一样，好不爽。」 「我没什么想法，」发现所有人的目光最后都转向自己，甚尔感觉自己和这些有干劲的小鬼相比，心态上好像确实老了不少。 「跟小医生一起随便做点什么都可以吧。」 「那我和甚尔就作为援助？」 反正没有自己的想法，能帮到孩子们的忙也是好的，莉莉娅点了点头，「大家如果遇到需要支援的情况，联繫我们就好。」 「要付钱的，」就算自己家的孩子们也拒绝被白//嫖劳动力，甚尔的语气不像开玩笑，「但是可以打折」。 会客室的门被重新推开，扎着金色马尾的国木田独步点了点头，「社长同意了你们留在这里，因为会帮我们吸引敌人注意力的原因，租金就不用了。」 第336章 游轮 「看起来现在刚好是他们的游轮补充物资的时间,」藏身于横滨港口堆叠的货柜后,芥川龙之介看着装卸工人们有条不紊地将大大小小的补给箱往[组合]的船上抬，觉得现在是一个好机会。 「我们可以趁这个时间去找菲兹杰拉德先生。」 「我同意，」和同期讨论过各种不同的方案，中岛敦最终决定还是直接找[组合]的首领摊牌。 反正对方要找的也是另一个世界的自己,和那个刚刚离开孤儿院不久,各方面经验都不足的少年相比，自然是自己来面对弗朗西斯先生比较好, 中岛敦这样想着，没发现自己在面对另一个年纪和高专里的学生差不多的自己的时候,又触发了保护欲过剩的习惯。 只不过这次没有五条悟提示他,而对于中岛敦来说,能够保护更加年少的自己会是真正走出这个心结的机会也说不定。 「那我就开启术式啦？」 本来嚷嚷着要和大哥中原中也他们一起去□□看自己的同位体,但听到芥川龙之介这边打算直接去本场风波的风暴眼，银又改变了主意。 「从北美到横滨作战，[组合]肯定也会担心有人想直接实施斩首战术，」自由杀手时期经常有人僱佣芥川银去干这个,她面对类似的情况经验相当丰富。 「菲兹杰拉德先生身边的守卫力量肯定是很强的,如果一路强行突破就太像是挑衅啦。」 耸了耸肩,银想要给哥哥这边的计划降低一些实施难度，「用我的术式就可以不惊动其他人直接进去了,气氛不会太剑拔弩张,但是也能体现出我们这边的实力——谁都没惊动就出现在首领面前。」 顺理成章的，这个提议被採纳了。 「我们准备上船了，」用术式覆盖住自己和另外两个人的身影,芥川银一边往船上走,一边用圣甲虫给家里其他人通信。 「大家还顺利吗？」 「一切顺利。」 惠用影子把自己、中原中也、真希真依以及梦野久作偷渡进港/黑最中央的那栋大楼里,大概是最近与[组合]对抗的原因，很多成员都被派出外勤，楼里显得有些空荡。 「我们也打算分开走了，」在楼梯间里，中原中也挥了挥手，目送真依展开了小型的帐，双胞胎姐妹俩带着梦野久作向地下室的方向走去——他们三个打算先去找据说被关在禁闭室里的q。 而自己和惠则是要去寻找portmafia五大干部之一的，自己的同位体。 莉莉娅和甚尔留守在武装侦探社的办公室里，两个人一队和津岛修治玩西洋棋。 「太宰你不打算跟大家一起行动吗？」 大概因为对手是太宰治的原因，没玩多久就趴在伴侣怀里，不想继续动脑子，莉莉娅拉长了声音，「干嘛留在这里当我和甚尔的电灯泡啊！」 「还不到我出场的时候，」市长先生从棋盘上拿起了自己这边的黑王端详着，意味深长地说。 「想要把猎物引诱出洞，猎人可不能太早上场。」 「感觉你像是在算计谁，」莉莉娅耸了耸肩，随便拿起一个棋子往前走了一步，却刚好落进了津岛修治提前布置好的陷阱里。 「我也很想知道，最后跳出来的会是谁呢？」 津岛修治心底已经有了几个人选，脸上的表情却是不慌不忙，耐心相当充足的样子，「心怀鬼胎总会露出马脚的。」 第615页 「不过我们这边还真是悠闲，[组合]难道已经知道武装侦探社的人都出去避难了吗？」 不想再看自己已经被吃到没剩几个子的棋盘，莉莉娅干脆把脸埋进了甚尔怀里，「还是他们的动作太慢了一点？」 黑光病毒的生 物雷达当中，有两团能量反应比较激烈的存在正在飞速向这里靠近，甚尔用手指梳理着老婆的头髮，回答了她的问题。 「他们的动作的确慢了一些，不过看起来也马上就要到了。」 ------------------------------------- 「还真是相当豪华啊，这艘游轮，不管是哪里看起来都很贵的样子，」走在甲板上，侧身避过一个正抱着箱子往里走的装卸工人，芥川银的语气有些兴奋。 「的确，在下也这样认为，」听出是妹妹的财迷属性发作，不过芥川龙之介也承认，这艘体积相当庞大的豪华游轮，四处都散发着金钱的气息。 「弗朗西斯先生很喜欢这艘船，每年都会邀请朋友们来船上度假，」走在前面带路，托监护人的福，中岛敦也曾经在自己的世界来过这艘船上几回，对于船体内部的房间分布大致还有些印象。 「不过现在看起来船上的异能者倒是意料之外的少。」 上船之后，除了在甲板上看到了两个正在指挥工人们装卸货物的异能者之外，三人组没有看到其他的[组合]成员。 「也可能是去市里玩了吧？」工作风格是拿钱办事，芥川银对于打工人的心理拿捏得相当到位。 「毕竟也不是七乘二十四小时的工作，在下一步战斗计划还没确定的时候，忙里偷闲去陌生的城市转转也不错。」 「银，严肃一点，」显然芥川银的摸鱼思想不符合芥川龙之介的工作品位，垂耳兔皱起了眉头。 「在已经同时招惹了武装侦探社和港口黑/手党的情况下，还随意出现在街上，那就太不专业了。」 「不过话说回来，」芥川银其实也觉得现在的氛围太过安静了一些，不算因为人数问题，所以每一步作战计划都需要相当精确的武装侦探社，至少以自己在彭格列工作了两年的经验来说，黑/手党可不是被人扇了一巴掌还要笑脸相迎的类型。 事实上，最初的渊源可以追溯到地区形成的自卫组织，像黑/手党这种不以血缘凝结的家族，其他作为纽带的东西，比如利益和荣誉，就是要比自身生命更加重要的存在。 如果是彭格列的话…带入了一下自己目前所属的组织，芥川银觉得，如果将港口黑/手党与彭格列的立场调换，那么现在守护者或者是瓦利安就应该已经存在于这艘游轮上了。 事实证明，黑手党在某些事情上的风格，果然都是相当统一的。 还不等芥川银腹诽太久，在走廊里奔跑的三个人就听到了甲板方向传来的爆炸声。 「发生什么了？」专心辨认路线的中岛敦被吓了一跳，像是猫科动物炸毛一样。 芥川龙之介从走廊的窗户向外看去，映入眼帘的是从直升机悬吊的货柜里，如同暴雨一般落下的柠檬形状炸弹。 「梶井基次郎。」 作为获得异能开业许可证的交换，港口黑手党的所有异能者的能力全部都被登记在册，芥川龙之介迅速认出了那些柠檬炸弹的主人，「portmafia的报復行为开始了，菲茨杰拉德先生肯定会转移避难，我们要加快速度。」 「我知道了，」暂时将那边的骚乱放在脑后，中岛敦转回身子，再一次加快脚步，带着芥川兄妹一起向前跑去。 三人组不知道的是，在爆炸的火光声褪去之后，一个低声咳嗽着的少年出现在了游轮甲板上。 那是港口黑/手党的黑色祸犬。 在几层高的走廊里迅速穿梭，终于来到那间属于游轮主人的房前，中岛敦深吸了一口气，在心底飞快地过了一遍自己的腹稿，而后推开了门。 但门后已经空空如也，收到港口黑手党警示函的[组合]首领已经提前离开 了这里。 「看来我们还是来晚了一步，」迅速将相邻的几个房间都看了一圈，芥川龙之介发现，通常被用来安放重要文件的位置全都空了出来，对方应该是早有计划的撤离。 「要再找机会了，」耸了耸肩，芥川银倒是没有特别失落，在作为杀手活动的时候，机会没不是每次都会如约降临，耐心是第一美德。 「那就暂时先撤离吧，」芥川龙之介估计以刚才那个炸弹狂魔丢下来的炸弹量，这艘游轮应该也撑不了多久就会沉没，港口黑/手党可真是大手笔。 三人重新向来路跑去，在马上到达甲板时，走在最前面的中岛敦却停下了脚步，「诶？前面的好像是龙之介你的异能。」 还不等他仔细辨认，比现在的同期要更稚嫩一些的嗓音就坐实了中岛敦的猜测。 「【罗生门.连门颚】！」 本该柔软无害的衣摆化身成为张开狰狞大嘴的恶兽扑向自己的目标，却在击中之前被一个穿着洋裙的身影挡了下来。 「玛格丽特！」 神父纳萨尼尔没想到，平时把要振兴家族挂在嘴边，永远看起来都像只小天鹅一样，高傲地扬起下巴的女性会帮自己挡下致命的一击，两人一起被深深砸进已经破败不堪的墙里。 发出强力的一击以后，穿着长款风衣的少年也支撑不住自己在刚刚的战斗中受伤的身体，跪倒在甲板上，额头滚落大粒的冷汗。 第616页 [打败了拥有强力异能的神父，太宰先生会认可我吗？] 习惯性想要获取认可的想法在脑中一闪而过，想起人虎曾经怒吼着对自己说人不需要获取认可，也能活下去的话，芥川龙之介捂着腹部的伤口，大口喘息着，想从破败不堪的肺部榨取更多的氧气，好支持自己离开。 港/黑的游击队长不知道的是，这一幕完整落入了身后三个人的眼中。 第337章 重力使 看到好友的同位体受伤就下意识想冲出去,中岛敦被芥川龙之介拉住手臂,「龙之介，他的身体看起来不太好，需要尽快获得治疗。」 「不行啦，」虽然也很担心这个世界的哥哥现在的情况,但是芥川银知道,以哥哥的性格肯定不希望被其他人撞见虚弱的一面。 「现在不是出去的好时机，等等看这个哥哥会不会晕过去或者自己离开吧。」 劝住了有点激动的白虎,芥川银一直盯着黑白色渐变头髮的少年踉跄着离开游轮，才摸了摸下巴,小声嘀咕,「看起来哥哥的年纪比我还要小…这句话光是说着就很奇怪了。」 打算先离开现场,芥川龙之介犹豫片刻又返回去,再度出现时手里拎了两个人，是[组合]的神父与穿着洋裙的女性。 「还有救，」调解员先生言简意骇地说，「带回去可以从他们嘴里知道一些情报,然后再订立不许参加后续作战的束缚。」 「有道理诶！」 接过伤得更重的女性抱在怀里,芥川银并不在意对方身上蹭得到处都是的血迹,「反正爸爸妈妈他们留在据点也很无聊，刚好可以帮我们看一下这两个人啦。」 实际上,莉莉娅和甚尔目前并没有很无聊,因为组合派出了另外的异能者前来武装侦探社试探。 马克吐温推开情报里据说是侦探社办公地点的门，却发现坐在靠窗位置沙发里的，是曾经有一面之缘的两个人。 在街心花园里,两个即使面对[组合]六名异能者都完全没有落入下风,甚至可以说得上是压着自己等人打的存在。 握着门把手的动作又收紧了一点,马克吐温皱起眉头，站在自己肩膀上的异能生命体【哈克·费恩和汤姆·索耶】也抱着两条短短的胳膊，语气有些担忧。 「马克，情况有些不对。」 的确，自家首领从[死屋之鼠]那里买到的情报里，可没说武装侦探社拥有这样的两名异能者。 「你们似乎不是武装侦探社的人，」鬚髮皆白的赫尔曼抽了一口菸斗，神情自若地走到莉莉娅和甚尔面前。 「为什么要插手我们之间的战争？」 「其实是因为某些原因，我们暂时需要一个驻地，」面前的老者身上有一股好闻的海洋气息，让莉莉娅突然有些想吃海鲜。 「而刚好武装侦探社把这里空了出来，借给我们用两天。」 「原来如此，」很快理解了这是武装侦探社用来吸引自己等人注意力的方法，而以面前两名异能者的实力，他们也并不担忧[组合]会前来找麻烦，赫尔曼点了点头。 「这可有点麻烦了。」 站在赫尔曼身后，马克吐温自言自语。 [组合]的目的是不遗余力地获得人虎，所以保护人虎的武装侦探社就成为了目标的阻碍，需要清除。 但现在原定的目标不知所踪，看那两个人在日光下懒洋洋半眯着眼睛，快要睡过去的样子，也完全不像是会配合的状态。 要是打吧，赫尔曼老爷子的【白鲸】目前还未改装完成，为了不暴露后续可能的作战计划，能够使用的威力相当有限，而自己的异能更擅长远程狙击，距离这么近的情况下，发挥不出最大的效果。 但要是不打的话，又无从获得武装侦探社目前真正的坐标地点。 「真是棘手啊！」 揉了揉自己的头髮，马克吐温却感受到装在口袋里手机的振动，掏出一看，新发来的信息上写着，其他人已经从港口黑手党那里获得了新的突破口。 「那就算了吧，」不想在明显不利的情况下大动干戈，马克吐温招唿了赫尔曼一声，转身就要走。 「不打算打架吗？也好。 」 在[组合]的两个人到达武装侦探社之前，说自己要去里面的房间睡一会儿的津岛修治突然神神秘秘地对莉莉娅和甚尔说，如果对方不挑衅的话就先不用动手。 不知道市长先生葫芦里在卖什么药，但是因为这傢伙许诺了一个相当不错的数字作为配合他计划的报酬，万事屋也不打算多问。 左右不过是希望某个藏在幕后的人低估这边的战斗力，然后露些马脚出来。 在和伴侣一起进入午后的小憩之前，莉莉娅提醒分散在外面的孩子们，[组合]的注意力现在离开了这里。 在港/黑的大楼里没转悠多久，中原中也就幸运地遇见了自己的同位体。 对方穿着非常符合黑/手党风格的风衣，急匆匆地向楼外走去，看样子是接到了什么任务。 「果然实验室制造的身体在没调整过的情况下，基因缺陷是会体现在身高这方面的，」看着身高目测大概真的就只有一米六的自己，大满贯车手嘆了口气，发现了对方身上一件眼熟的东西。 「那个帽子，像是兰波送给我的。」 中原中也的语气有些不确定，不知道这个世界的自己是否知道了有关过去的真相，以及有没有见到过魏尔伦。 第617页 以那位便宜哥哥的性格，要是兰波先生不在他身边，估计见到自己的第一反应就是想把人带走，去过他想像中的那种平静美好的生活吧。 「中也大哥，我们要跟上去吗？」 看见自家大哥的脚步停了下来，像是陷入了回忆当中，于是惠询问到，「看起来另一个你已经要走出去了。」 「跟上去看看，」因为没想好要说点什么的缘故，所以中原中也暂时不打算出现在同位体的面前，而是想先观察一会。 在弟弟的帮助下潜行在阴影里，中原中也跟在另一个自己身后，来到了一处废弃的铁路隧道。 等候在前方的，是两个武装侦探社的社员，与谢野晶子和宫泽贤治。 「原来侦探社藏在这里了啊，」之前没有过问武装侦探社打算转移去哪里，毕竟以第一次见面的关系，哪怕江户川乱步和太宰治都说自己这边对他们没什么恶意，对方也未必就完全信赖异世界的自己一行人。 反正对于秘密而言，最好的保密方式就是根本不知道。 真的看到这里隐秘的环境，惠也忍不住感慨，这种易守难攻的地方作为临时据点，的确是相当不错的打算。 「所以『我』为什么要来到这里？」 看着另一个自己在与侦探社的社员短暂交火之后，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照片，中原中也才反应过来，「portmafia这是把情报卖给了[组合]之后，又来提示武装侦探社吗？」 平时的生活工作内容可以说与这种险恶斗争基本扯不上关系——赛场上的竞争，在绝大部分时候都可以说是光明正大的，中原中也有点摸不到头脑，耳机里却传来津岛修治的低笑声。 「真不愧是笨蛋中也，连这么简单的情况都看不明白，」改不掉要先惹人生气的习惯，在听到中原中冶咬牙的声音之后，津岛修治才用轻快的语气解释道。 「因为portmafia的首领，我的那名好老师可不只是打算把[组合]从横滨赶走这么简单。」 「他的做事风格一向都是让利益最大化，所以他会尽量让武装侦探社在这场斗争中也消耗尽可能多的有生力量，成为最大的赢家。」 「你们野心家的做事风格真是如出一辙，」用反唇相讥作为回敬，中原中也跟在同位体身后离开废弃的铁路隧道，看到走在前方气势比身高更有威慑力的重力使停下了脚步。 「喂，跟现在还不满意吗？滚出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 起，就觉得身后有目光在跟随着自己，更喜欢用拳头解决问题的重力使语气不爽。 年轻的黑/手党干部环视四周，在静悄悄的环境当中，只有路旁的草丛发出窸窣的声音。 「抓到你了，」走到草丛前准备一脚踹下去，藏身于那里的东西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已经被发现，于是不再躲躲藏藏，而是直接跳了出来。 可那并不是中原中也以为的跟踪者，而是一只皮毛雪白，拥有两只仿佛红宝石一样晶莹通透眼睛的，可爱的兔子。 「哈？」 已经做好揍人的准备，却获得了这么个结果，干部先生感觉自己像是一拳砸在棉花上。 拎起兔子的脖颈，细緻的检查了一圈都没发现任何异常，那团毛茸茸的小东西哪怕是被人拎在手上，也只是用两根长长的耳朵蹭了蹭重力使的手，三瓣嘴蠕动着，看起来地上的青草的吸引力要更大一些。 完全摸不着头脑的中原中也把兔子放回地上，看着那只小东西四条腿一起发力蹦回草丛中，呆呆地开始咀嚼，终于不得不接受了大概是因为最近的气氛太过风声鹤唳，所以自己的神经过于紧绷的事实。 然而就在他脚下的影子里，藏在那里的两个人则是齐齐松了口气。 「果然经常战斗的人在这方面的直觉就是比较强，」没想到哪怕不在同一层空间，自己和惠的视线仍然会被察觉，车手中也将注意力放在了另一个自己的身边，而不是一直盯着他。 「大哥的同位体气势好强，看起来真的很有黑/手党干部的样子呢，」用脱兔煳弄了敏锐的重力使，对于自家大哥的印象停留在包容的兄长以及意气风发的大满贯车手，惠看到另一种形象的中原中也，感觉还有些新奇。 看着身穿黑西装的彪形大汉态度恭敬的向橘发的干部汇报目前的情况，惠点了点头，「不过至少这个世界的大哥看起来过的也不错，」 第338章 q 与中原中也和惠这组的进展顺利不一样,双胞胎姐妹与梦野久作一起在港口黑手党的大楼里转悠到头昏脑涨，也没找到自己的目标。 「刚刚在地下室里喝茶的那个人，是魏尔伦先生吗？」 本来听到禁闭室这个名词,三个人就下意识认为应该会在无人知晓的地下,但实际上这里与德雷斯家一样,地下的部分装修得相当宽敞，是一个各种装备都相当完备的道场。 在那里,真依看到了一个与自家大哥渊源颇深的金髮男人。 「只看脸的话,很像,」真希无法给出完全肯定的回答，因为与印象里总是像某种大型犬科动物一样，兴致勃勃拿出各种礼物送到自家大哥面前，又或者是寸步不离跟在兰波先生身后的魏尔伦相比,那个在地下室里面色带着淡淡忧郁的男人看起来几乎都已经像是另一个人了。 「好奇怪啊，完全找不到,」用雾之玛雷指环展开幻觉隐藏自己和两个姐姐的身影，梦野久作的表情逐渐变得焦燥起来。 第618页 「他们把我藏在哪里了？」 徒劳无功的搜寻工作持续了很久,直到在路过一群表情凝重的港/黑成员时,梦野久作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boss真的下令把那个放出来了？」说话的人像是想起了某些惨痛的回忆，有冷汗顺着脸侧滚落。 「那还能是假的？」另一个人看了看四周，确定没有干部在附近,才凑过来小声说,「我亲自把他送到车站去的，看着他上的车。」 「这也太危险了,」提问的人皱紧了眉头,大概是想质疑首领的这一决策但又不敢,「虽然那个的异能的确很强,但是用完之后回收也很麻烦啊！」 「谁说不是？」刚刚执行完任务不久的男人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声音压的极低。 「唯一的希望就是不要用完之后再派我去回收就好了，太…咳，那位干部叛逃之后，完全无法想像要怎样才能将q回收。」 觉得这两个人嘴里说的像是某种高危武器一样的东西，应该指的就是自己的同位体，梦野久作眨了眨眼睛伸出手，雾气极快地包裹住两名港/黑成员周身的空间。 「话说回来，你把他送到哪去了？」 「你什么时候走到我这边来的？」 执行了把q送上某趟指定列车任务的男人，觉得自己只是恍惚了一下，刚才与自己说话的人的位置就换到了另一边身侧。 大概是最近压力太大的幻觉吧。 很快说服了自己，男人推了推脸上的墨镜，用手部的动作遮掩住自己出声的嘴唇。 「就是那个，经过横滨市郊的列车，也不知道那里有什么东西，要让q过去。」 「这样啊。」最初提问的男人不再说话。 往前没走几步，回答问题的这名成员又发现同伴回到了自己身边的另一侧。 「什么毛病…」小声抱怨了一句，看到前面不远处的尾崎红叶，男人迅速噤声，做出了面无表情的样子。 「看起来另一个我已经被他们放出去了，」用幻觉询问出另一个自己所在的地点，梦野久作转过头看向两个姐姐，发现真依已经在用手机查询那趟那趟列车的经停站。 「走吧，先离开这里，」一路过来也没有看到兄弟姐妹当中其他人的同位体，真希耸了耸肩，「我们先去找另一个久作。」 作为沟通横滨市与周边市县之间的城际列车，q登上的那个班次速度并不算多快，赶在它即将驶出市区之前，梦野久作和双胞胎姐姐们成功登上了列车。 「车上的人不算太多，」清楚弟弟的异能大范围使用起来会是多大的混乱，真希看到这里的位置大概坐满了不到一半，也松了口气。 「希望久作的同位体在我们来之前没有下车，」表面看起来一切正常，真依实际上已经在袖口里提前藏好了用构造术式制作出的催眠针，准备在万一情况不妙的时候，能够及时控制现场。 「也不知道港口黑/手党的人究竟是想让『我』去干什么，」用帽子遮掩住了自己标志性的发色，梦野久作让丑宝略微缩小了一些体型，然后直接趴在自己肩上，就仿佛是衣服上自带的装饰品。 「津岛先生不是说，可能是想算计武装侦探社或者[组合]的人，这个世界的久作还是个小孩子，小孩子一般都不容易被防备。」 绿色长髮的人气偶像随口回答着，看到姐姐真希突然把头转向连接另一个车厢的车门方向，似乎是察觉到了异常，「姐姐，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拥有人类所能达到的最顶尖的身体素质，远超旁人的敏锐嗅觉让真希嗅到了另一个车厢里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那边的车厢有血的味道传过来…虽然也可能只是别人不小心受伤，不过这个时候还是排查一下比较好。」 梦野久作的异能发动前提是有人伤害到他，二代天与暴君担心弟弟的同位体想要使用异能。 「我们去看看吧，」不管怎么说都是新的线索，梦野久作转过身，朝着车厢之间的连接处走去。 还没等他进入另一个车厢，眼前的场景就勾起了梦野久作的一些不好回忆。 黑白两侧发色分明，拥有一只星星瞳孔的孩子怀里抱着一个看起来破破烂烂的人偶，在走过与自己有一面之缘的武装侦探社的两名事务员身边时，「无意」撞到了对方，脸上带着奇怪的笑容。 看到那个孩子手臂隐约有些不对劲的姿态，梦野久作眼前又恍惚出现了在过去，某个担忧被抛弃的时光里，与面前孩子完全相同的小小身影，用铁丝把刀片固定在自己胳膊上的场景。 「久作，有情况？」 看到弟弟的脚步突然停下，真依走上前，刚好撞见了小孩子笑嘻嘻的目光。 这个世界的弟弟，看起来真的很小呢。 这样想着，真依的脸上滴水不漏，用自然的动作搂过自家弟弟，帮他压低帽檐的同时让出了通往另一个车厢的道路。 「他的身上有血腥味，」等到蹦蹦跳跳的小孩子走远一点，真希才笃定地说，「身上肯定有伤口。」 「应该是手臂，」嘴唇蠕动了几下，梦野久作最终还是说了出来。 「把某些锋利的东西固定在手臂上，只要碰到别人，自己就会受伤。」 想起了弟弟最初刚到家里的那天，真希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几乎幻视到一片混乱的场景。 第619页 「要先把他控制住吗？」 「暂时先不，」摇了摇头，梦野久作解释道，「我看到他了故意去撞武装侦探社的事务员，可能是想等她们见到武装侦探社其他人的时候再发动异能，削弱侦探社的战斗力。」 「要在他正在做坏事的时候抓个正着才行，」看到另一个年纪更小的自己在做这些事情时脸上的笑意，梦野久作觉得有点头痛。 「完全变成精神状态差劲的坏孩子了啊。」 远远看着完全不认为伤害自己有什么问题的小正太，梦野久作没有说的是，如果当年津岛修治没有带着自己从港口黑/手党离开，也许自己也会是这个样子。 很快列车绕过一圈，到达了新的站台，真希在站台上看到了学长中岛敦还是少年的同位体。 侦探社的两名调查员先走下了列车，抱着玩偶的q紧随其后，故技重施又撞在了少年白虎身上，不过这一次，他没有再遮掩自己的行为，而是直接把袖子挽了上去，露出仍在滴血的伤口。 「来玩吧！」 奇怪的玩偶大笑 着撕裂了自己，在场的武装侦探社三个人眼中变得迷茫，朝着幻想中认定的危险发动攻击。 武侦敦的手臂已经变成虎爪，就要向着谷崎直美的方向袭去，却被真希直接拦在了一半。 真依手里的催眠针终究还是派上了用场，在给两个事务员一人一针，将软倒下来的两个人放在旁边的长椅上之后，偶像小姐转过身，看着被姐姐控制住却还在拼命挣扎的白虎，露出了犹豫的神色。 「久作，你能把异能给关了吗？要是关不掉的话，我得准备多少催眠药才能放倒他啊。」 还没理解为什么会有陌生人突然阻止了情况的恶化，q刚想催动异能让中岛敦陷入更深的疯狂，就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的肩膀上已经搭了一只手。 「好孩子不可以开这么恶劣的玩笑，」少年变声期的嗓音响起，稍微有些沙哑。 q不可置信地抬起头，刚好看到这个人摘下帽子，露出了与自己完全相同的发色与星星一样的瞳孔。 「玩具会被没收的。」 这样说着，完全是大一号的自己肩头上那个奇怪的人脸毛毛虫爬了过来，用柔软的身子将自己缠住，唯独放过了满是刀片的胳膊。 就好像不想伤到自己一样。 这样的想法在心底一闪而过，很快q又抿起嘴唇，固执地摇了摇头。 怎么可能呢，迄今为止，自己的人生里遇到的所有人，要么是恐惧自己，要么将自己当作好用的武器。 没人在乎自己发动异能的前提是受伤，哪怕是自己也一样。 小孩子艰难地挪动手臂，不顾对方尾部拒绝的拍打动作，尝试着想把有刀片的部分往家养咒灵身上贴。 「我劝你最好不要想着用异能控制丑宝，」弯下腰，梦野久作从地上捡起已经撕裂的玩偶，把它裂开的两半身体又重新合在一起。 「丑宝没那么聪明，它陷入混乱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把你吞下去。」 第339章 落荒而逃 虽说丑宝就算把同位体给吞进去,应该也只是在混乱之中想要保护家里的孩子，但估计q会以为是被吃掉吧。 看到小孩子在自己的威胁下变得僵硬的身体，梦野久作满意地点了点头,解除了同位体发动的异能。 「你现在对异能的理解还太粗糙了,这么简单的暗示,我甚至都不需要去和你争夺控制权限。」 让丑宝把脸上的表情已经变得空白的另一个自己放开，梦野久作蹲下身,动作轻柔地一圈圈解开缠满刀片的绷带,听到不远处有人奔跑过来的声音。 「敦——！」 察觉到身后有人跟踪之后,就藉口上厕所跑到了废弃仓库里，太宰治看到了港口黑手党的芥川银和樋口一叶。 想起前两天在武装侦探社看到的那个自称也干过杀手的工作，但看起来过分开朗的芥川银，太宰治的目光忍不住在面前这个安静沉默的十人长身上多停留了一会。 但没想到,她们带来的消息竟然是森首领把q从禁闭室里放了出来。 敦没有见过q，肯定不会防备外表只是个小孩子的傢伙,更别说直面他的异能。 想到一会可能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糟糕情况，太宰治脸上的表情越发难看,加速向站台跑去。 …倒是多亏了那个性格恶劣的市长先生,在目前的情况下，因为身上的旧伤都被治好，所以太宰治感觉今天自己的脚步比平日里要更快了一些。 然而事情和自己想的并不一样,异世界的来客们阻止了情况的恶化,两名事务员小姐互相倚靠着坐在旁边的长椅上睡颜安详，敦似乎是被短髮的女性所压制,解除虎化之后,脸上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 至于罪魁祸首…太宰治转过头,看到q胳膊上的绷带和刀片都被取了下来,年长一些的同位体让他站在原地乖乖别动，然后将手伸进了长着人脸的毛毛虫里，看动作像是在摸索着什么——原来那傢伙居然不是个玩偶吗！ 就在这短短的时间里，q向后退了两步，慌慌张张地跑回正要发车的列车上，连句狠话都来不及撂下，很有一种落荒而逃的架势。 「要追吗？」 把刚才被自己压在地上的小老虎拉了起来，真希看着慢吞吞发动的列车，跃跃欲试地挑起眉毛，大有一副准备直接追上去的样子。 第620页 对天与暴君来说，这不是什么太有难度的事情。 「没关系，」把沾着血迹的绷带和剃鬚刀片一起扔进垃圾桶里，梦野久作从丑宝肚子里摸出一张湿巾，擦掉了指尖沾到的血迹。 重新恢復白皙的手指上，雾之玛雷指环燃起了蓝色的火焰。 「我已经用火焰标记了他的坐标，那个坏孩子跑不掉的。」 敏锐地从年纪更大一些的梦野久作身上，察觉到了对年幼同位体的负面情绪，太宰治让中岛敦带上两个事务员，和异世界的客人们打过招唿之后转身离开，很默契地没有说起为什么会在这里遇见。 不喜欢成为武器的命运吗… 没有疼痛牵绊的大脑以往常达不到的高速疯狂运转着，太宰治的眸色暗了暗，将未来q的归属纳入了待调整的计划当中。 ------------------------------------- 「我们回来啦！」真依推开武装侦探社的门，看到坐在房间里的除了穿越过来的大家之外，还有一个神父打扮的男人和穿着洋裙的女性。 「见到想见的人了吗？」 双胞胎姐妹和家里最小的孩子是回来最晚的一组，莉莉娅招了招手，示意让孩子们坐过来。 平时因为已经进入青春期，不好意思向妈妈撒娇的梦野久作今天却久违地坐在莉莉娅身边 ，扑进妈妈怀里，将毛茸茸的脑袋送进虫母的手心。 「好讨厌啊！」 星星瞳孔的孩子嘀嘀咕咕地说，脑海中闪过的画面，是年幼的自己伤痕累累的手臂，「居然不把受伤当一回事，应该揍他一顿的。」 揉了揉少年软乎乎的头髮，莉莉娅已经大概猜到发生了什么，于是笑着安慰他，「没关系，在我们走之前，久作可以把他带过来，大家会教会他爱护自己的。」 至于q是港口黑手党的秘密武器，和莉莉娅又有什么关系？ 虫母虽然对每一个幼崽都会升起怜爱的心情，但也并不是溺爱，面对有着伤害自己坏习惯的幼崽，莉莉娅首先的想法就是要去纠正他。 感知了一下自己用火焰做下的标记，q已经回到了横滨市内，梦野久作善解人意地决定给他留出一点生气的时间——估计看到年龄更大，对异能的操控也更熟练的自己，那只幼崽的反应大概就是忍不住好奇又生气。 待会儿就去把他带回来。 正在盘算着给年幼的同位体留出一小时还是两小时，梦野久作就感觉领子上传来一股巨力，硬生生将自己从妈妈的怀里扯了出去，丢到了哥哥姐姐们旁边。 「差不多了，小医生是我的，」看在幼崽心情的确不好的份上才允许了对方贴贴自己老婆，但是看到梦野久作一副，完全不打算起来的样子，甚尔选择直接动手。 「爸爸好小气，」撅起嘴小声吐槽，梦野久作把丑宝抱进怀里，询问家里其他人的进度。 「我们见到了我的同位体，他对视线的感知很敏锐，」中原中也回忆起自己差点被发现的经歷，觉得另一个自己除了身高之外，看起来似乎没什么不妥的地方。 「菲兹杰拉德先生并不在那艘游轮上，」芥川龙之介摇了摇头，目光转向已经被治好，但是看到自己和中岛敦坐在一起之后条件反射就想攻击，并且以为是武装侦探社和港口黑/手党联手了的神父纳萨尼尔以及玛格丽特。 「具体的情况，恐怕我们需要询问他们。」 「但是我们刚好看到了龙之介的同位体，」穿着咒高教师制服的中岛敦忍不住说道。 「看起来比我们这边的身体要更差一些，一直在咳嗽。」 「那个哥哥很爱逞强的样子，」芥川银没有解除术式，只有声音飘了出来，「虽然哥哥本来就很喜欢逞强，但是也没有到那种程度。」 「银，在下并没有…」 想要否认妹妹的评价，但是在家里其他人「你确定你没有」的灼灼目光下，芥川龙之介重新闭上了嘴。 「也就是说，只剩下银没看到啦？」 听完大家叽叽喳喳的讨论之后，莉莉娅点了点头，「没关系，后面还会有机会的。」 「刚才我从神父先生这里，知道了一些弗朗西斯先生很…有想法的备选方案。」 莉莉娅斟酌着自己的用词，因为除了有想法之外，自己真的不知道站在人类的角度上，应该要如何评价[组合]首领先生那些带有荒唐疯狂色彩的计划们。 神父纳萨尼尔推了推眼镜，知道到了该自己说话的时候。 记忆里的最后一个画面是玛格丽特挡在自己身前，接下了港/黑祸犬几乎是必死的攻击，然而醒来之后，看到的全是已经完全恢復的她和自己，在那一刻神父先生就已经有了要支付报酬的心理准备。 但这并不代表看到与先前略微有些不同的祸犬时，自己就能心情平淡的保持冷静。 房间里另外一个属于女性的声音，及时插入进剑拔弩张的范围当中，阻止了事态的进一步发展。 与自己想像的不同，自己和玛格丽特并不是成为了横滨本地势力的俘虏，而是被刚好经过的异世界来客顺手捡了回 来。 至于为什么会路过异能战争现场，至少在面对能够轻易对抗[组合]的六名异能者的存在时，这个问题并不重要。 对方的要求很简单，让自己说出[组合]的后续方案，然后离开这场纷争，说实话，如果是被横滨的本地势力抓住，自己和玛格丽特未必能有这样好的待遇。 第621页 「目前即将执行的计划，是抓到q，」神父先生的目光停在比资料里看起来年纪要更大一些的梦野久作脸上，眼神十分复杂。 「[组合]要使用q的异能，让整个横滨动盪起来。」 在听到这句话的同时就皱起了眉头，梦野久作紧急查询着q现在的位置，准备这会儿就去把他带回来。 就算不喜欢另一个自己身上的某些东西，也不代表梦野久作想看到他承受一些对于孩子而言过分沉重的存在。 陷在柔软的沙发里，一直没有说话的津岛修治转过头，语气慢慢悠悠地开口，「后备方案应该不止这一个吧？把最后造成事态最严重的方案也一起说了吧。」 第340章 交涉 神父沉默地看着穿着黑色西服,神态放松却散发着一种无形压迫力的鸢眼男人，抿了抿嘴唇。 和房间里的其他人不同，这种压迫力并不来自于强大的异能或是武力,而是你不知道他究竟知道多少东西,巨大的信息差将自己衬托得像是无力的稚童。 「如果作战失败,首领已经将白鲸武器化，准备让其坠落在横滨市中心。」 这样说着,神父的眼睛隐藏在薄薄的镜片背后,让人看不清晰。 「神父先生,这是罪吗？」津岛修治似乎只是随意感慨了一句，又轻轻放过了以消除世界上一切罪孽为己任的可怜神父。 「非常感谢两位的配合，不过我要提醒你们的是，退出本场纷争的条件已经以束缚的形式立下,如果你们想以个人的意志重返战场，将会受到束缚的反噬。」 以为所谓束缚是在场的某个人的异能,纳撒尼尔摸了摸自己刚刚烙下束缚的手腕点了点头，带着玛格丽特离开。 等到看着两个人走出武侦侦探社所在的这栋楼,芥川龙之介才表情严肃地开口,「使用武器化的飞艇对横滨实施自杀式撞击，这是应当被认定为恐//怖//主//义的行为，在下认为我们应当通告本世界的异能特务科,及时阻止这一可能性的发生。」 「应该通知本世界的人没错,不过龙之介搞错通告对象了哦，」津岛修治手里拿着一个手机,很明显不是他自己的。 「应该通知的是在这个世界的三刻构想里,起到决定性作用的那边才对。」 「通知在袭击中损失最大的一方...」很快明白了市长先生的意思,芥川龙之介点了点头,「在下明白了。」 「还有要先把『我』给带回来，」梦野久作在一边补充，看起来是打算即刻出发。 手里的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津岛修治看到同位体给自己发来的信息，坐直了身体，「武装侦探社和港口黑手党打算暂时休战了，我们可以去他们的交涉现场凑个热闹。」 「你付钱你说了算，」莉莉娅伸了个懒腰，露出有些好奇的表情，「不过交涉是什么级别的呀？会看到同位体的大家吗？」 「组织之间的停战，能起到决定作用的应该是首领吧？」 用手虚虚扶着老婆的腰，面对任务，甚尔的表情也认真了一些，「为了保证首领的安全，高端战力往往也会出场。」 「好耶！去看热闹！」 解除了隐匿的术式，芥川银来到梦野久作面前，神神秘秘地比划，「久作，你要先去把同位体带回来吧？」 「嗯，要是真的被抓住就不好了，」鑑于自己的异能需要被伤害才能发动的特性，梦野久作也不确定等待另一个自己的会是什么。 「久作不用那么着急，你能控制另一个自己的异能吧？」在这个时候，津岛修治却提出了不同的意见。 「[组合]的计划是循序渐进的，如果q被带回来的时间太早，相应的他们进行下一步的时间就会提前。」 「我们需要一点时间向这里的人说明接下来的情况。」 皱了皱眉头，梦野久作想说但是年纪更小的自己未必能受得了被人折磨，但是又很快反应过来。 「我明白了，给他一个教训，然后用幻术煳弄过去。」 「久作这不是挺能干的嘛，理解力比中也强太多啦，」安排完下一步的计划，津岛修治用轻浮的声音说着，成功获得了中原中也在脑门上落下的一击。 「太宰，现在时间这么紧张，你居然还有心情开胡闹的玩笑，」大满贯车手皮笑肉不笑地提醒到，「我们也该出发了。」 「中也不要因为被我说中了就恼羞成怒嘛，」捂着红肿起来又迅速消退的 脑门，津岛修治却几步缩到了莉莉娅和甚尔的沙发背后，被对小辈之间的情况不感兴趣的甚尔用触手拎住丢出来。 「走了，难得有个两边的人都比较全的时候，」天与暴君用眼神警告损友组到此为止，先去干活。 「那就我们去和港/黑以及武装侦探社说明接下来的情况，久作去抓另一个自己？」莉莉娅稍微有点不放心，「久作就一个人去吗？」 「还是我和真依陪久作吧，」双胞胎姐妹之间交换过一个目光，对于今天见到的不省心的熊孩子瞬间达成了共识。 「万一遇到其他组合的异能者也更保险一些。」真依补充到。 「好的，那么就这样决定啦！」莉莉娅点了点头，大家兵分两路，去往不同的方向。 就在异世界的来客们研究接下来的安排时，q怀里抱着用异能重新生成的玩偶，气鼓鼓地在横滨的街头乱逛。 第622页 「那个人到底是谁啊！」用脚踢起一块小石子，q摸了摸已经没有刀片制造新的伤口，但因为还没来得及处理所以仍在作痛的手臂，心底的感觉十分复杂。 被另一个与自己非常相似但是年龄不一样的人停下了自己的异能时，q又惊又怒，但对方只是说自己控制异能的能力还不够强。 甚至还想要帮自己处理伤口。 不想承认自己其实也没有那么讨厌那傢伙，q的脸颊鼓了鼓，想起自己的任务完全被那傢伙破坏了，于是脑海中响起了森首领慢条斯理却又冰冷无情的声音。 「不行不行，难得出来一次，一定要多玩一会，」不想回去被惩罚，q的目光在人群里搜寻着，发现了一个自己在出发之前的资料上看到的，似乎是[组合]的异能者。 「找到你啦！」完全把今天说自己能力控制还不够准确的少年抛到了脑后，q将伤口还没收拢的手臂径直撞到了反应缓慢的高大男人身上，却对面前出现的画面完全没能做出任何反应—— 被【脑髓地狱】控制之后，出现在小孩子面前的不是失去理智的异能者，而是某种无法言状的恐怖存在。 在约定好与港口黑/手党见面的地点，太宰治看到了如约到来的首领森鸥外，以及拱卫在周边的黑蜥蜴。 因为今天的邀约来得十分蹊跷，摸不清武装侦探社究竟是想停战还是想趁这个时候先解决掉一个敌人，所以五大干部当中的尾崎红叶与中原中也也一同来到了这里。 虽然从体量上来看，人数稀少的武装侦探社完全无法与港口黑/手党相比，但是同为被夏目漱石选中成为三刻构想的其中之二，森鸥外从来不会小看这个由自己的老朋友带领的组织。 在回答森先生不怀好意问题的同时隐蔽地看向小花园另外一角，太宰治忍不住在心底吐槽。 如果不是自己知道他们会来的话，根本很难想像那里还有一群兴致勃勃看热闹的傢伙，与自己的世界相比，另一个世界拥有不同力量体系的世界看起来能力者的可能性也变得更多了。 「龙之介的同位体没来啊，」莉莉娅的语气有点失望，不过马上又变得兴致勃□□来，「这个世界的中也好可爱啊，还有那边遮住脸的，是银吗？」 「应该是，」用目光评估了一下老婆所说的那个人的骨架，虽然对方刻意选择了去性别化的打扮，但在杀手方面是绝对行家的天与暴君仍能判断出对方的性别。 「好奇怪哦，」芥川银看着另一个明显是杀手风格的自己，忍不住吐槽到，「冷兵器搭配隐藏外貌的装扮，看起来是暗杀的流派，可是暗杀者应该把自己藏好吧？光明正大出现不就失去先手了嘛。」 「银，自由杀手和依附于组织的杀手是不一样的，」饶有兴趣地听着这个世界的森鸥外和福泽谕吉打嘴仗，津岛修治解释到。 「自由杀手是隐藏在暗处的刀，但是依附于组织的杀手就是组织的武器，在必要的时候也需要站出来作为威慑而存在。」 「也就是告诉所有人，我们有这样一把刀，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落在你头上？」 惠怀里抱着毛茸茸的脱兔，看到站在港/黑首领身后的重力使，略微有点心虚。 一会大哥的同位体看到脱兔之后恐怕就知道今天更早一点的时间是自己在搞鬼...不过瞒着好像更不好。 在两位首领一言不合就要动手的时候，看到港/黑的银压低身子想要出手，津岛修治突然开口，「银，你不想试试这个世界的自己实力如何吗？现在就是一个机会。」 「现在吗？」虽然在心底腹诽现在出手不管怎么看都像是去捣乱的人，不过芥川银还是爽快答应下来。 「好诶！」 反正不是自己的世界，闯祸也无所谓啦！ 看到武装侦探社社长拔刀的动作，黑蜥蜴的立原道造与芥川银迅速拔出武器想要阻止，但他们的反击却没能成功。 立原道造手中的枪被银狼武士刀直接削去一半，而更擅长暗杀的银的动作却被人拦在了中间。 「你太慢啦，」带着一点抱怨语气的亲昵声音在空无一人的位置突兀响起，银的目光谨慎地寻找着声音的主人，想要凭藉杀气定位对方，却一无所获。 这倒也正常，毕竟异世界的芥川银当然不会对另一个自己有杀意。 但是这样完全看不见的话就不好玩了。 这样想着，芥川银在术式的遮掩下来到同位体身边，伸手扯下了另一个自己的发绳，然后又回到家人身边，解除了自己的术式。 于是在武装侦探社和港口黑手党的面前，一队不知道已经看了多久热闹的人久这样突然出现。 第341章 会面 原本武装侦探社与港口黑/手党之间剑拔弩张的氛围,因为突然出现的不速之客，就这样沉默了下来。 两边齐齐看着完全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不靠谱事情的异世来客，福泽谕吉提前听太宰治说了他们可能有事要说,所以只是站直身子收起了自己的佩刀。 而港口黑/手党那边,打着伞的尾崎红叶在人群里看到了自己之前见到的莉莉娅和甚尔，小步走到森鸥外身边,低声提醒首领这就是自己之前见到的神秘异能者。 森鸥外探寻的目光扫过穿着妥帖黑色西服，与武装侦探社的那位看起来有些微妙不同的太宰治,身高明显超过一米八的中原中也，表情一片沉静,与身上看起来像是某种组织统一制服的人虎站在一起的芥川龙之介以及手里拿着一个头绳,笑嘻嘻的芥川银，有些头痛地摁住额角。 第623页 还不等他说点什么,原本蹲在一边,警惕着武装侦探社动向的重力使突然起身,表情不爽地指着人群中一个手里抱着兔子的绿眼睛青年。 「之前的兔子是你！」 惠没有回应重力使的指控,而是默默地移动脚步，把自己藏到了大哥身后,心虚得十分明显。 「津岛先生,你们来啦！」仿佛是几十年的熟人那样朝着津岛修治挥了挥手，太宰治转头面对港/黑的各位,语气十分无辜。 「因为津岛先生他们说知道了[组合]后续的安排,所以我就让他们直接过来了，森先生应该不会生气吧？」 中原中也看着太宰的同位体用明显就是为了气死人不偿命的姿态这样说，没忍住转过头咳嗽了一声,眼睛里全是笑意。 只要被太宰坑的不是自己,看他坑别人还是很有意思的。 港/黑那边,把注意力从抱兔子的男生转移到比另一个世界的青花鱼个子更高的橘发身影身上，【中原中也】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 自己不可能认错那张天天都能在镜子里看到的脸，但是这种身高是怎么回事！ 对于重力使来说，身高带来的冲击甚至掩盖了这群人是从哪冒出来的疑惑。 「太宰君，我想首先你应该给我们解释一下，这几位是？」 森鸥外脸上带着刻意的笑容，语气也重了不少，显然并不喜欢太宰治的这个「惊喜」。 「这不是很明显嘛，」在最开始被异世界的同位体居然是市长震惊到之后，太宰治也致力于让其他人露出震惊的表情，于是用拿腔拿调的刻意语气，摊开手示意津岛修治的方向。 「这是我在异世界的同位体，津岛修治，是另一个世界的横滨市市长哦！」 「哈？根本不可能吧！」曾经与港/黑时期的太宰治是搭档，重力使深受其害，第一个发出难以置信的声音。 「让青花鱼当市长，横滨是快要完蛋了吧？」 「看来这个世界的太宰和中也关系也很好呢，」听到【中原中也】的吐槽，莉莉娅笑眯眯地说。 「这真的能算好吗？」 甚尔没忍住哭笑不得地说了一句，随即又转回来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小医生说的对。」 「只不过是另一个世界的旅人而已，」津岛修治脸上带着从某些角度看与森鸥外气质相仿的笑容，没有对另一个自己的故意搞怪表达什么看法。 「今天只是想来提醒诸位，q已经落入了[组合]手中。」 成功看到在场其他人脸色大变，津岛修治这才慢悠悠地补充道，「不过我们这边的久作不想看到另一个世界的自己搞出什么乱子来，所以已经去接他了，还请诸位不必担心。」 这是在向我们展示自己的情报获取能力，以及拥有可以调动的武力吗… 森鸥外盯着这个明显 进攻性比自己的学生要强的津岛修治，分析着对方的意图。 「旅人」，也就是说，对方非常确定会离开这个世界，那么，选择插手的原因是控制欲？ 就算来到另一个世界，也不希望自己的东西被他人毁坏的强烈控制欲？。 「如果不放心的话，诸位也可以派人过去看看，」津岛修治挑起眉毛，报出了一个坐标，是刚才梦野久作告诉莉莉娅的。 「我真正想说的，是[组合]在下一阶段的作战计划——白鲸坠落。」 「感觉太宰意外地有干劲啊，」习惯了对方在自己世界总是想摸鱼罢工——不管是不是真的会这样干，但嘴上总是会喊两声，中原中也有些不习惯。 「太宰先生是希望尽量控制住事态发展，」在场大概只有供职于特殊力量人群管理科的芥川龙之介，对津岛修治的心态能产生一些共鸣，哪怕是异世界的横滨，[组合]的做法也是在将横滨视为自己领地的特管局工作人员雷点蹦迪。 「如果白鲸真的成功坠落，那也许会是又一次不亚于擂钵街的爆炸。」 「白鲸坠落？」 对于[组合]首领弗朗西斯目前的精神状态估计还是过于乐观，听到这四个字，无论是森鸥外还是福泽谕吉，额头上的青筋都跳了跳。 在[组合]交战的这些天里，两个首领都从各种渠道拿到了这个诞生于北美的异能组织的资料，对方标志性的空艇[白鸟]自然也有所耳闻。 以那个东西自由落体的威力，差不多要接近于一百吨以上的炸药当量，只是在脑内想像了一下可能出现的画面，在场所有人的瞳孔就不受控制地紧缩。 「他们选择的坠落地点，是横滨的中心，无论港/黑大楼还是武装侦探社都会受到波及。」 津岛修治拉长了语气，但又表现地毫不在意，仿佛自己真的只是来通知一声，「我们这边会採取行动进行阻止，希望诸位最起码不要干出一些拖后腿的事情。」 「好难得，太宰居然会用这么凶的语气，」完美执行了背景板功能的莉莉娅牵着伴侣的手，因为中岛敦肯定会跑到白鲸上去找菲兹杰拉德，要说自己这边会採取措施倒也没错。 「是激将法，」微微弯下腰，天与暴君将嘴唇凑近到老婆耳边，轻声地说。 「横滨这个城市就和哥谭一样，无论立场如何，本地势力总是有着强烈的归属感以及占有欲，听到另一个世界的人这样说，他们绝对会连夜开会研究怎么样阻止白鲸坠落的。」 第624页 就算明白对方者堪称简单到直白的计谋，但甚至不需要等到连夜开会，森鸥外就已经代表港/黑表明了态度。 「非常感谢津岛君提供的情报，我们会在核实之后做出合适的应对。」 「既然是旅者，重要的当然是旅途，而不是做一些与观光无关的事情，您说对吗？」 「武装侦探社也会採取措施，」福泽谕吉的脸色凝重，原本有些担心，这会不会是太宰在另一个世界的同位体放出的假情报，但是转过身看到自己这边的太宰表情凝重地摇了摇头，就明白应该确有其事。 不像森鸥外那样擅长心计以及语言的艺术，银狼武士只是明确地表达了武装侦探社会守卫横滨的决心。 「那可真是太好了，」在展现出己方的实力以及用行动彰显出真正的态度之前，过多的语言交流属于没有必要的行为。 目的已经达到，津岛修治不打算继续在这里继续呆下去，于是转身离开。 「我期待着。」 「还给你，下次反应要更快一点哦，」芥川银将手里的头绳丢回给同位体，笑着招了招手，然后也跟着大部队一起离开。 「有点可惜啊，」莉莉娅咂了咂嘴，表情有些遗憾，「没能和大 家的同位体多聊两句。」 「会有机会的，莉莉，」津岛修治又恢復了轻松的样子，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歌曲。 「森先生和福泽社长不一样，聪明人容易想太多，所以我们要表现出自己对横滨无害，但是却保有讨伐起来并不划算的力量之后，才好去和港/黑的人接触。」 伸了个懒腰，津岛修治眼底闪过晦暗不明的光彩，「毕竟现在去接触他们，不管说什么都会被防备的样子也太累了。」 目送着异世界的人离开，森鸥外一直到看不见津岛修治的背影，才慢吞吞收回目光，「中也。」 「在，boss。」对于自己另一个世界的同位体居然拥有那么优越的身高感到好奇，可重力使清楚，现在不是去探索这些的时候。 「去看看吧，他们要如何带回q，」思考着先前津岛修治的态度，森鸥外很快做出决定。 「如果他们的实力足以独立夺回q，就暂时不要与他们起冲突，但如果对方只是在说大话…」 港/黑首领的表情突然冷淡下来，「那就把他们的人和q一起带回来。」 「是，我明白了。」 摘下帽子躬身示意，重力使直起身，听到对面武装侦探社并不打算遮掩的对话。 「社长，我也过去看看，」太宰治伸直手臂，语气里满是作死的好奇。 「听起来他们的人好像已经过去了，我有点好奇。」 沉吟半晌，福泽谕吉点了点头同意下来，「好吧，如果q的能力出现失控，你也能及时阻止。」 「嗯，我会的，」穿着沙色风衣的男人嘴角向上翘起，视线转向港/黑的重力使。 「只是一想到要和蛞蝓搭档，所以有点提不起劲来罢了。」 「我才是啊，」小个的人造神明语气放低，带着显而易见的恶意。 「毕竟我更想揍的人是你。」 第342章 q的夺回作战（31k营养液加更） 中原中也和太宰治一起赶到津岛修治给出的地标附近时,还有一段距离，就听到了震耳欲聋，仿佛要将整个山头彻底掀翻的巨大噪音。 「看样子已经打起来了,」重力使狠狠踩下了机车的油门,无视了趴在背后的青花鱼大喊让他慢点的声音。 「要不是因为情况特殊，谁要载你这个混蛋啊！」 ------------------------------------- 不久之前。 感受着q的坐标一路变化,最终停在了偏僻的山间，梦野久作不再犹豫,直接带着两个姐姐就赶了过去。 「那傢伙估计是已经被抓到了，」虽然对于同位体的熊孩子行为感到不爽,但梦野久作很好地继承了德雷斯家的护短传统,觉得如果是自己教训q可以，被别人带走就不行。 「那就稍微快一点吧,」听到弟弟这样说,真希干脆一边一个拎起弟弟妹妹,直接加速到了一个人类的身体本该无法想像的速度。 「给我指路就行。」 没过多久就到达了坐标所在的地点,二代天与暴君看着藏在树丛中的红砖小屋与周边密密麻麻的警戒人员，放下了梦野久作。 「久作,你先进去,」并不怀疑弟弟的幻术能不能瞒过这群持枪守卫，真希掰了掰自己的双手,骨节发出喀啦喀啦的脆响,「我和真依把外面的这群傢伙解决掉。」 和姐姐之间的默契完全不用多说，真依的手中咒力涌动，很快两把冲锋鎗就已经成型。 「不知道他们打算怎样利用q的异能？」 有些担心地皱起眉头,真依觉得这件事到处都透着古怪。 弟弟的异能需要受到伤害才能发作,换言之必须要接触到想要控制的对象,但是在这种人迹罕至的地方，除了[组合]自己的人之外，根本谁都没有，他们究竟打算干什么？ 「我知道了，」点了点头，梦野久作没有把更多的精力用在猜测可能性上，而是催动淡蓝色的雾气遮蔽住自己的身影，转眼就从两个姐姐的身边消失不见。 「接下来就是我们的回合了，」从史莱姆里抽出游云，真希在身侧甩了个花，和妹妹交换过眼神之后，一人一边，开始了肃清的工作。 第625页 像一团飘渺不定的雾气一样飘进红砖小楼，梦野久作没有惊动任何守卫，悄无声息地在楼上转了一圈，没能发现自己的目标，于是转头看向通往地窖的楼梯。 「在下面吗？」 原本还算宽敞的楼梯被大量葡萄藤所挤占，费了一点功夫辗转腾挪来到地下，梦野久作看到了被藤蔓牢牢固定起的幼小的身影，以及在脖颈侧边长出粗壮葡萄藤蔓的异能者。 「我的异能可以通过连接植物来扩大生效范围，」用自身作为养料供养葡萄，约翰闭上眼睛，感受到自己异能所能感知的边界正在不停扩张。 「而现在，我将我的异能与你连接到一起。」 这个异能者好像没做什么奇怪的动作，但是q却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你应该感觉到了吧？从现在开始，你的感官与我异能所连接到的植物是共通的。」 男人的语气并不带有恶意，与他正在做的事情形成鲜明的对比，「你能感受到人类对植物的伤害，无论是摘下树叶还是攀折树枝，它们都会作用在你的神经系统。」 这个季节，正是横滨市政进行园林修整的时候，年幼的孩子发出痛苦的惨叫。 「根据作战参谋的情报，你的异能会对伤害过你的人生效。」 此时此刻，在横滨市内，不知道多少有意或者无意伤害到植物的人，身上纷纷浮现出瘀血的手印。 「现在只要我撕碎 这个玩偶，」完成了前置工作，约翰后退一步，拿起放在椅子上的，外表看起来破破烂烂的异能玩偶，「整个横滨是至少两成的人就会陷入无差别的互相伤害当中。」 「停下，快住手！」即使理智已经快被巨大的痛苦撕碎，但听到面前的异能者这样说，q还是发出了小孩子独有的分贝极高的尖锐尖叫，试图想让对方放弃下一步的动作。 「要怪就怪你直接撞在了洛夫克拉夫特身上吧，」如果被q袭击的是[组合]里的其他任何一个人，目前的发展都不会如此顺利，约翰双手扯住玩偶的两条胳膊，开始逐渐用力。 「到此为止，」直接出现在[组合]的异能者身后，梦野久作手里拿着□□，毫不犹豫开启最大功率，怼在约翰身上。 从倒地之后仍在不停抽搐的男人手里拿过玩偶，梦野久作直接将它塞进了丑宝肚子里。 「这个就暂时没收了。」 走到被绑缚在葡萄藤上的q身边，梦野久作戳了戳对方的脸，「还醒着吗？」 听到几个钟头前，刚刚在耳边响起过的声音，q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眼睛里就已经氤氲了大滴大滴的泪水，顺着梦野久作的手滚落向下。 「你到底是谁啊？」 葡萄藤与神经系统连接在一起，将那些由横滨各地收集回来的痛感忠实地反馈给q的大脑，小孩感觉自己的脑袋都快要疼炸了，却还要应对眼前这个不知道是敌是友的傢伙。 「我是另一个世界的你，只不过看起来年龄大了不少，」抱着胳膊站在葡萄藤前，梦野久作没有着急把年幼的同位体放下来，而是臭着脸，询问表情都已经扭曲的小孩。 「知道错了吗？」 「啊——！」 无论是人们在无意间踩过树根，还是走过时的动作带下了几片树叶，反馈到q的大脑里，都是让人痛不欲生的痛苦，在忍耐痛苦的同时听到了年长自己的问题，q却没有给出最乖巧的回答。 「我做错了什么！又不是我想拥有这个能力！」 听到年幼同位体的话，梦野久作忽然愣了一下，想起曾经年幼的自己也是这样哭喊着，对妈妈说出了相同的东西。 「你说的对…不是我们想拥有这样的能力。」 把小孩从束缚中解放出来，梦野久作检查了一下，发现除了手臂之外没有其他外伤，刚才的痛苦应该是葡萄藤直接作用于神经系统的幻觉，于是指环上燃起深蓝的火焰，为星星瞳孔的孩子构筑一个安眠。 「先睡一会吧，今天对精神的负担太重了，」将年幼的孩子背在背上，梦野久作从地窖里走了上来，感受到整座红砖小楼都在微微震动。 「姐姐那边的战斗这么激烈吗？」 如果只是解决一群拿着枪的普通人，对于二代天与暴君和特级术师而言当然不会有这么大的动静。 真正变成现在这样的原因，是那个守在小楼门口，被真希一脚踹飞出去，手臂都扭曲到另一个方向，却以扭曲的姿态走了回来，肢体都变成难以名状的触手的异能者。 「这究竟是什么东西啊！」 好在习惯了跟监护人的战斗，真希对于触手的攻击模式相当熟悉，一开始还不觉得太过棘手。 只是很快原本还能看出来是个人的异能者，就失去了人类的形状，变成了几层楼高，无论受到什么伤害，都会迅速復原的怪物。 「简直像是caster一样…」 抬头仰望着周身触手群魔乱舞的存在，真依回忆起小时候圣杯战争的心理阴影。 「嘁，游云已经不管用了吗？」 发现手里的特级咒具面对眼前的怪物效果实在一般，真希眯起眼睛，朝着妹妹大喊，「真依，天逆鉾！」 「 我明白了！」 想要制造出特级咒具，真依就必须先展开领域，在捏出领域结印的前一秒，一辆机车从天而降。 第626页 「这是什么鬼东西？」 对完全看不出原本形状的怪物皱起眉头，重力使询问自己已经散伙几年的搭档，「喂，太宰，你的【人间失格】能把它无效化吗？」 「按理说，如果是异能就没问题，」在一条触手袭来时不闪不躲，太宰治成功被抽出去几米，撞到树才停下。 「但这个存在已经不能说是异能了。」 「领域展开，【我的世界】。」 即使真依觉得哥哥的同位体在【污浊】情况下应该能干掉面前的怪物，但想起曾经哥哥在使用[破茧]之前，人格与荒神的力量无法同时上线的情况，绿色头髮的咒术师决定还是自己想想办法。 「姐姐，接着！」 仿佛像素游戏一样的领域外壁将在场的四个人和作为目标的怪物全都封闭了起来，真依手中的咒力迅速凝聚，变成了一把模样奇怪的短刀，直接向姐姐掷了出去。 「虽然强度和原版没办法相比，」二代天与暴君头也不回地伸手握住飞来的短刀刀柄，眼睛里是与咒术师一脉同出的疯狂，手上的玛雷指环燃起代表雷属性的绿色火光。 「但是在真依的领域里，她制造出来的东西可以被赋予概念。」 绿色的火焰舔过刃边，真希高高跳起，借着落下的惯性，像是将烧热的刀柄插入黄油那般，狠狠分开了怪物的身体。 復刻自拥有[解开发动中的术式]效果的天逆鉾，被真希手中短刀割开的那部分肢体无法再恢復原样，一个巨大的伤口出现在扭曲的怪物身上。 「姐姐，让一下！」 听到妹妹的声音，真希毫不犹豫扭过身子，几下跳跃离开怪物附近。 「还有你们两个，也稍微远一点。」 肩上扛着一个巨大的炮筒，真依暂时顾不上与双黑多说些什么，只是专心致志的地瞄准姐姐刚在怪物身上制造出的伤口。 爆炸声震耳欲聋。 第343章 柔软的幼崽 「咳咳,」用手赶了赶面前飘飞的灰尘，太宰治看着连侧墙都被轰塌了一半的红砖小楼，忍不住发出意味深长的感慨。 「现在的偶像行业已经竞争这么激烈了？」 「你在说什么啊太宰？完全听不清！」 在刚刚的声势浩大的连环爆炸中用重力击飞了不少四处飞溅的砖块和树枝,□□的重力使晃了晃还在嗡嗡作响的脑袋，暗暗将两个绿色头髮的女生划进了和红叶大姐头相同的行列。 成功用火力洗地的方法,解决了不知道究竟是异能力,还是和家里爸爸一样算是生物的触手聚合体,咒力基本消耗一空的真依解除了领域,整个人有气无力地趴在姐姐真希背上。 「姐姐,我好累哦，」伸出还在颤抖的手，真依用黏煳煳的语气向双胞胎姐姐撒娇,「虽然威力不错，但是后坐力太大了，手臂已经快要没有知觉了啊。」 「还不是你想耍酷，」哭笑不得地把妹妹向上託了托，真希往外走了两步，看到表情复杂的太宰治和【中原中也】。 发现两个比起自己认识的人要更年轻一些的同位体几乎是在扯着嗓子喊话,真依不好意思地把脸往姐姐背后藏了起来,真希的表情也有点尴尬。 在密闭空间的领域里近距离面对连环爆炸,哪怕是异能者,猝不及防的情况下听力暂时有些不好用也是正常的。 「这是怎么了？」 看到外面的领域消失,梦野久作这才带着q走了出来。却没想到外边简直像是被狠狠犁了一遍。 「真依...稍微有点激动,」真希清了清嗓子，为不怎么充分的理由感到心虚。 「我就是想试一下这样能不能行,」被姐姐背在背上的长髮女生也默默移开目光,心底却觉得这次尝试的效果还不错——倒不如说好过头了。 「对了,q的情况怎么样？」 真希看着被弟弟抱在怀里一动也不动的同位体，脸上浮现出担心的神色。 「没事，只是精神上的负担有点大，所以我让他睡了，」原本把同位体背在背上，但害怕他会倍战斗的声音惊醒，梦野久作又重新把人转移到了怀里。 「那就好，我们还算赶上了，」松了口气，真依勉强伸出一只手，「他手臂上的伤怎么样了？趁我还有点咒力来给他修復一下。」 「真依姐姐你不要紧吗？」感觉看上去姐姐已经完全累过头了，梦野久作十分担心，「不是什么致命伤，真依姐姐你不要勉强啊。」 「我没事啦，」真依有些郁闷地催促弟弟快点，「咒力的消耗有一点点大，回去睡一觉就好了。」 长发女性的指尖触碰到因为受伤之后没能及时处理所以向外翻卷的伤口，黄色的火焰暖洋洋地燃起，肉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成长，将伤口覆盖起来。 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幕的发生，港口黑/手党的重力使拉了拉帽子，一言不发。 「中也，森先生没有让你回收q吗？」 耳鸣的感觉终于褪去，太宰治用不知道算不算是怂恿的语气说着。 「boss让我看情况行动，」对前搭档不怀好意的提议不为所动，【中原中也】藏在帽子下的表情看不清晰，「那个长发的女性，boss对她的能力可能会很感兴趣。」 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一样嘴角勾起，太宰治用故意吊人胃口的语气，神神秘秘地提问。「中也，你知道真依小姐的职业是什么吗？」 第627页 「她的名字叫真依吗？」转过头，重力使给了故弄玄虚的青花鱼一脚却被躲过，让他别卖关子，「要说就快说。」 「其实，真依小姐在另一个世界的职业，是一名偶像歌姬哦。」 因为期待小矮子中也在 知道这件事之后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所以太宰治没有继续拖延，而是爽快地说了出来。 鸢色眼睛的操心师如愿以偿看到了重力使石化当场的反应。 「喂，太宰，你骗人的吧？」完全没办法把偶像与扛着放大版rpg火力洗地的身影联繫到一起，【中原中也】盯着太宰治褪去笑意的瞳孔，绝望地发现对方说的是真的。 ------------------------------------- 「所以接下来就很简单了！」第二天一早，津岛修治坐在沙发上，把q手感很好的脸蛋揉来揉去，无视了小孩子敢怒不敢言的表情。 「直接去白鲸上找弗朗西斯先生聊聊就好。」 「你去？」市长先生轻佻的语气成功让这几天都没和老婆快乐贴贴的甚尔表情不爽，皮笑肉不笑地问到。 「这么重要的任务当然是要交给敦啦，」默默松开了蹂/躏小孩的魔爪，津岛修治把q塞进了莉莉娅怀里，希望这个小崽子能吸引虫母的注意，从而把天与暴君的注意力也一併吸引过去。 「只是目前我们暂时无从知道弗朗西斯先生的状态，所以为了以防万一，还是需要莉莉你也一起去。」 「什么万一？」怀里突然多了一只可爱幼崽，莉莉娅完全没注意津岛修治说了什么，像个突然被猫猫碰瓷的吸猫人士一样快乐得神志不清。 「啊...那个啊，」勉强分出一点注意力，虫母抱着怀里软乎乎的小孩子，答应道。 「只要让白鲸别掉下来就行了吧？」 「是的，」直觉告诉津岛修治，莉莉娅脑子里想到的方法肯定和自己想的不一样，但是转念一想反正这里又不是自己的世界，如果有麻烦当然也轮不到自己解决。 那就这样吧。 早上醒来的时候，q发现自己并没有回到港口黑/手党那间没有光的小屋子里，而是被另一个大一点的自己抱着，身上还被换上了一套可爱的恐龙连体睡衣。 印象里已经完全记不得上一次和其他人类的大面积肌肤相贴是在什么时候——在港口黑/手党，没有任何一个人会主动触碰自己。 q蠕动了两下，下意识想要挣扎出去，却被习惯了抱着小伙伴丑宝睡觉，这会儿还没睡醒的同位体揽了回来。 「唿唿…再睡一会…」 柔软的家养咒灵从榻榻米的另一边爬了过来，看到q刚刚掀开的被子，又用嘴叼着盖了回去，还拿灵活的尾端拍了拍气鼓鼓的幼崽，权作安抚。 「我才不是因为喜欢这样睡，」和丑宝大眼瞪小眼地僵持了一会，q转过身，把脸埋进被子里，「只是因为没办法从这个奇怪东西这边跑掉而已。」 再次醒来的时候，自己被放在卫生间的小凳子上，年长的同位体正在水盆里哗啦哗啦地洗脸，而那只长着人脸的毛毛虫用尾巴卷着一根儿童牙刷，一副要给自己刷牙的架势。 「我自己来！」 把牙刷抢到手里，暂时还说不上自己对这只毛毛虫和另一个自己的复杂观感究竟是什么，q就看到它又慢吞吞的用尾巴递过来一杯水。 q已经很久没有被人照顾过了。 不知道为什么幼崽又原地愣住，丑宝等待了一会，又想去帮幼崽完成洗漱的工作。 「好了，他就交给我吧丑宝。」 用毛巾擦干了脸上的水分，梦野久作从丑宝肚子里拿出一瓶乳液，认认真真地在脸上抹匀——这可是姐姐真依代言的品牌，一定要怀着感恩的心去完成护肤工作。 搞定了自己这边，介乎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的男生蹲下身，从年幼的自己手里拿过牙刷，戳了戳对方手感很好的脸蛋。 「来张嘴，啊——」 总之，等到把幼崽洗刷干净换上新衣服又餵饱肚子，从津岛修治手里流转到莉莉娅手里的时候，名为q的幼崽，已经是一只被梳顺了毛髮，知道要装模作样五分钟的乖巧猫崽了。 「果然还是小孩子最可爱啊！」 芥川银今天难得没有开着术式，而是蹲在莉莉娅所坐的沙发旁边，看着被真依打扮成可爱洋娃娃的小孩，「软乎乎的，和久作刚来家里的时候一样。」 「我就说这套q穿着也很可爱，」作为一大早就自告奋勇出门去给小孩子买衣服的主力，真依靠在姐姐真希身上，发出嘿嘿的傻笑。 「的确，」真希是不太耐烦应付吵闹小孩的类型，但是面对乖乖巧巧的孩子，也会忍不住像要rua两把。 「给你，巧克力。」 衣服下摆化身成为狰狞的兽首，却并不是为了撕碎敌人——芥川龙之介从罗生门嘴里，掏出了一把用彩色锡纸包裹的巧克力。 说起来也是一个很神奇的事情，在芥川龙之介入学东京咒高的那一年，班主任和三个学生居然都是甜党。 需要大量糖分来维持六眼运转的班主任五条悟；因为小时候被抛弃的经歷，所以对糖分存在补偿心理的芥川龙之介；出身于孤儿院，糖果是记忆里很少得到的好东西，所以很喜欢的中岛敦；以及从小需要机器才能维持生命，甚至都不能自主进食，恢復健康之后对糖分表现出偏爱的库洛姆。 第628页 四个甜党奇妙地凑在一起，也是五条悟教师生涯中，唯一一届不吐槽他食物品位的学生。 觉得表情严肃的芥川龙之介看起来有点凶，q往莉莉娅怀里缩了缩，但是没有感觉到恶意，犹豫了一会之后，小孩子像是从洞穴里探出脑袋的谨慎小兔子一样，迅速伸出一只手，拿走了大只垂耳兔手里的巧克力。 「给你抱脱兔。」 知道弟弟因为异能的原因，有要在怀里抱点什么东西的习惯，惠的影子里跳出一只毛茸茸的小兔子，被塞进了还有些胆怯的小孩怀里。 第344章 拯救 在异世界来客这边,大家都在逗小孩的时候，本世界的武装侦探社与港口黑/手党也并没有假装无事发生。 约见了已经几年不见的坂口安吾，太宰治想做的,是为了以防万一调用军警的小型战机。 「只是一种后备方法，」与让体积庞大的白鲸坠落在横滨市内相比,牺牲一架小型战机去将其撞毁,也就不是什么完全无法接受的损耗。 「但[组合]的成员都是以他国外交官的身份入境,拥有豁免权,」曾经的卧底先生推了推眼镜,看着与自己之间有着无法弥合裂痕的过去的好友。 「无论是我们异能特务科还是军警，都不能对他们做出攻击行为，这会被认为是对他国的政治挑衅。」 「除非…」 「除非？」知道如果是完全没有可能,坂口安吾就不会答应今天自己的会面邀请，太宰治等待着对方嘴里，唯一存在的可能性。 「除非是用大型无人机运送被通缉的犯人，而犯人抢夺了无人机的控制权。」 坂口安吾知道武装侦探社藏起了曾经被港/黑利用成为杀手的小姑娘，只是没有直接提起。 沉默片刻，太宰治并没有直接拒绝这一提案,而是转变了话题。 「我们都清楚,一个小姑娘根本做不了什么,真正的杀人者是控制她的人,那些不应该是她所背负的罪名。」 「异能特务科可以向司法部门提请豁免,但是必须要有理由,」捏了捏自己的鼻樑，坂口安吾明白,今天的会面已经快要达成共识。 「比如说她阻止了某起恶性事件的发生,或者成为银狼阁下认可的侦探社社员。」 「啊,她会做到的，」嘴角温柔的笑容有笃定的味道，太宰治转过身挥了挥手，「希望下次不用再看见你了，安吾。」 目送着穿沙色风衣的背影离开，坂口安吾靠在车门上，声音很低，「我也是。」 港口黑/手党大楼内部，看到穿着黑色长款风衣的身影从身旁经过，黑蜥蜴的负责人广津柳浪用不高也不低的声音，读出了手机上收到的情报。 「武装侦探社准备派人虎前去争夺白鲸的控制权…这个消息必须告诉boss。」 原本只是匆匆路过，想去办公室等待首领对接下来任务的安排，听到了广津柳浪「无意间」说出的情报，【芥川龙之介】迅速皱起了眉头。 太宰先生竟然把最重要的任务交给人虎…我要向太宰先生证明，我才是最优秀的。 这样想着，游击队长脚步一转，向着离开大楼的方向走去。 「boss，已经把情报透露给芥川了，」等到心情明显不好的垂耳兔从面前完全消失，广津柳浪这才拨通了首领森鸥外的电话，语气恭敬地汇报了自己任务的完成。 「这就足够了，广津先生，」那个男人永远都慢条斯理，仿佛一切事态都尽在掌握的声音从听筒里响起，即使并不是当面，广津柳浪仍然做出了恭敬的姿态。 「就让我们看看接下来事情会向哪个方向发展吧。」 ------------------------------------- 最终确定去到白鲸上的人选是中岛敦、芥川龙之介以及莉莉娅和甚尔。 q离开了女性温暖包容的怀抱，稍微有点失落，但在一众食物链地位都比自己更高的异能者的环饲下，还是缩成了小小一团，安安静静地坐在梦野久作身边。 芥川龙之介的罗生门可以暂时充当翅膀，所以作为唯一一个不具备飞行能力的任务执行人，中岛敦老老实实被天与暴君拎在手里，感受着高度逐渐增加之后，向下看去时头晕目眩的恍惚感。 进入白鲸的过程并 不算很困难，但让莉莉娅感到奇怪的是，在整艘飞艇上，自己只感受到了三个来自人类的生命反馈。 「甚尔，你有没有觉得这里人实在太少了一点？」 「的确，看起来他们是已经打定主意，要进行自杀式袭击了。」 甚尔点了点头，很明显会变成这种情况的唯一理由就是[组合]的其他成员都已经提前撤离，只留下袭击的执行者。 「其中一个坐标正在向我们迅速靠近，」天与暴君的话音刚落，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身影就冲到了中岛敦面前。 「人虎！」 每次只要看到中岛敦就会被怒气所裹挟，下意识以攻击行为开场，【芥川龙之介】直到冲到白髮的男人面前，才发现情况的异常。 和本该与自己同龄的人不一样，面前的人虎无论是身材还是气质，看起来都凭空沉稳了几岁。 而在他身边，是另一个穿着风衣表情沉稳的男人，一眼看过去，竟然是自己每天早上醒来时都会在镜子里见到的那张脸。 「【罗生门】。」 甚至于对方的攻击方式和异能，也与自己完全相同。 第629页 看着阻拦了自己异能攻击的黑色兽首，芥川龙之介终于不得不承认自己现在遇到了完全意料之外的状况。 「龙之介，这个世界的你看起来脾气好急，」很少见到同期情绪如此外露的样子，中岛敦觉得有些好奇。 「咳咳咳咳…」被人虎对另一个自己的称唿以及话里的「这个世界」所惊到，portmafia的黑色祸犬没能控制住，爆发出一串强烈的咳嗽声。 「看起来身体有些弱呢，这个世界的龙之介，」有些担忧的看着想要强行将咳嗽压抑下去的瘦削身影，莉莉娅的眉毛微微皱起。 「港口黑/手党居然连给成员看病的钱都出不起吗？」 勐地抬起头，【芥川龙之介】盯着这个对港口黑/手党大放厥词的女人，就想发动异能给他一个教训，却提前一步被密密麻麻的触鬚缠了起来，扔到另一个自己身边。 「小狗崽子，身体差的要死，还想咬人？」 触鬚的主人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浑身散发出危险的气息，「盯好他，别让这傢伙添乱。」 「是，在下明白了，父亲。」 同样感受到了同位体想要袭击母亲的意图，芥川龙之介的表情变得更加冰冷，用罗生门接管了同位体的自由。 即使被控制住也想要挣扎出去，就在尝试用异能破开束缚的时候，黑色的祸犬听到了另一个自己嘴里传来的称唿，惊讶地睁大了眼睛，甚至连手底下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父亲？ 久远到已经在记忆里连形象都被消磨干净的称唿被提起，【芥川龙之介】暂时放弃了恢復自由的挣扎，转而用探究的目光，在异世界的来客们身上扫来扫去，试图找到更多的线索。 以生命能量的反馈作为指引，莉莉娅一行人首先找到的，是坐在空无一人的空旷房间里，准备陪着自己的异能一同坠落的赫尔曼。 「是吗？原来白鲸是你的异能啊，」莉莉娅扬起头看着异能与金属结合的外壁，喃喃自语道。 「我就说闻起来有一股很好吃的海鲜味道。」 「弗朗西斯先生在这艘飞艇上吗？」有些担忧最后的执行者会不是[组合]首领，中岛敦表情有些难看。 「是的，他在等你，」赫尔曼注视着与情报里看起来不完全一样的白虎，没有提出什么问题。 可能是觉得对于即将看到尽头的自己而言，一切东西都不重要了吧。 「我知道了。」 转过身，中岛敦离开房间，脚步越来越快，甚至直接直接跑了起来。 勐地 推开属于主人的房间，在窗前，中岛敦看到弗朗西斯先生就像自己印象中那样，用温柔的表情对着电话那一头的夫人说道。 「我想你了，嗯，对，那孩子现在在伦敦留学呢，我也很想念她。」 看起来和自己印象里的那个弗朗西斯先生同样温柔，为什么这边的他会想要让白鲸坠落在人声鼎沸的城市中心呢？ 挂断了电话，[组合]首领转过头，脸上的温度降下去了一些。 「我的女儿之前因为车祸去世了，而我的妻子却并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固执的相信着女儿在伦敦留学。」 他站起身，甚至没有对看起来完全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两个芥川龙之介表达什么看法。 「传说在横滨有一本[书]，那是一本空白的小说，所有写在上面的事情都会变成现实。」 「我必须找到它，拯救我的女儿和妻子。」 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这个世界的弗朗西斯会变成这样，莉莉娅抿了抿嘴，想到了躺在自己储物道具里的[书]。 第345章 两只垂耳兔 「弗朗西斯先生,」面对着手里拿着飞艇控制器的[组合]首领，表情古怪的莉莉娅问出了一个略显奇怪的问题。 「你对传说中的[书]，了解多少呢？」 「那是一本空白的小说,」被突然提出的问题带偏了思路，原本是想捕捉人虎，但弗朗西斯看着来者不善的一群人,态度也谨慎了不少。 自己现在最大的筹码就是手里能够停止白鲸下落的控制器,继续拖延时间,首先着急的会是对方而不是自己。 「它不会被烧毁,世界上的任何一种异能力都无法毁灭它,而写在上面的东西,都会变成现实。」 弗朗西斯用认真的语气说着，脸上的表情与其说是笃信，倒不如说是偏执。 他将自己的所有希望都寄託与其上，无法承受其他另外的可能性。 「可是我知道的[书],和你知道的,可能不太一样，」莉莉娅抱着甚尔的胳膊，缓缓说了下去。 「[书]的确可以将写在上面的内容变成现实,但它无法跨越生死。」 听到耳机里同步传来的莉莉娅的声音，坐在武装侦探社的沙发上,津岛修治换了个姿势，眼神放空。 如果[书]真的可以改变一切，那平行世界的某一个自己早就在[书]上写下全部世界的织田作之助都可以享受文字的未来,而不是让自己一併成为兑子,甚至与挚友唯一的交集只是酒吧里素昧平生的一面。 [书]做不到逆转活着与死亡之间的界限,即使能够逆转一次,下一次也会很快接踵而来。 津岛修治不建议弗朗西斯这样做，因为上一个这样尝试最后却疯掉的人，名叫太宰治。 「我能够成功的秘诀之一，就是重要的东西从不假手于人，」听到面前这个在所有情报贩子那里都买不到资料，却在之前展现出不俗实力的紫发女性的话，弗朗西斯的脸色短暂地变了一瞬，又很快坚定起来。 第630页 「除非...」[组合]的首领刚刚想说除非我自己试了，就看到神秘的女人手里多出一本装帧精美的书。 「你有没有想过一种可能，」从史莱姆里拎出了[书]，莉莉娅另一只手拿着笔，脸上的表情说不上是可惜还是悲悯。 「写在[书]上的内容都会实现，所以实现不了的东西，是无法被写上去的。」 这也是莉莉娅在拥有了[书]之后慢慢才发现的限制，虫母对此的评价是总比灌满了此世之恶的圣杯好点。 如果弗朗西斯向圣杯许愿復活女儿一家团圆，那么最有可能的，要么復活在他女儿身体的是不知道什么东西，要么圣杯会用别的办法帮他全家团圆，比如一家人整整齐齐去地下。 虫母捧着[书]和笔，像是在引诱人类堕落的恶魔那样。 「弗朗西斯先生，你要试试吗？」 事情好像朝着很奇怪的地方展开了。 看着外表除了似乎是精装本之外，平平无奇完全看不出任何特殊之处的[书]，弗朗西斯迟疑着伸出了手。 在触碰到美丽封皮的瞬间，他确定了这就是自己苦苦寻求的东西，一时间愣在了原地。 趁着男人走神的时候，甚尔的触鬚已经顺着墙壁爬行来到[组合]的首领身后，将控制器抢了下来。 「搞定，」直接按下了停止下落的按钮，甚尔把控制器丢给了一脸凝重的中岛敦，「好好拿着。」 「啊，是！」 手忙脚乱地想找个不容易被夺回去的地方放控制器，白虎最后选中的，是同期的异能，「龙之介，拜託了。」 身后的狰狞兽首将控制器一口吞了下去，芥川龙之介眼角的余光看到自己的同位体简直像是把心里的想法写在了脸上，那种直白 的震惊过于简单好懂。 对于异世界的自己与人虎之间的关系完全无法想像，但是又无法挣脱年长自己的控制，港/黑的祸犬扭动了几下，听到年长同位体的耳机里传来了自己最为尊敬的人的声音。 「龙之介，弗朗西斯的情况怎么样？」 已经不在意作为筹码的控制器，充斥着男人大脑的，就只剩下自己要如何去写——关系到爱妻和女儿，即使是平日里冰冷无情的资本家，握着笔的手也无法控制地轻轻颤抖着。 穿着昂贵西装的男人深吸了一口气，以一种认真到虔诚的表情，在空白的[书]上写下了第一个字。 只是很快，随着他写下的内容越来越长，目标也越来越清晰，那些字迹却渐渐模煳起来。 「果然呢。」 莉莉娅有些感慨，却不想太过戳痛这位想要将女儿拉回人间的父亲，于是很快不再说话，空气里只剩下[组合]首领在纸上越写越急，不愿意放弃的声音。 「不好说，」看到金髮男人手里的笔都快被捏断了，却无法在[书]上边留下一点痕迹的样子，芥川龙之介评估着。 「在下认为菲兹杰拉德先生似乎不愿意接受这一现实。」 「那你可以去劝劝他，」看起来白鲸的坠落已经被停止，津岛修治的语气也轻佻了许多，下意识就想折腾别人。 「听说龙之介可是特管局的金牌调解员啊，面对这种情况一定不在话下吧？」 太宰先生！ 在听到熟悉的声音时两眼放光，【芥川龙之介】听着耳机那边熟悉又轻松的语气，表情却又变得失落。 太宰先生从来不会用这样温柔的态度对待自己，所以这也是另一个世界的太宰先生吗？ 在低落的情绪之外，还有一种隐秘的羡慕在心底的角落升起，要是太宰先生也会这样对自己说话就好了，只要是太宰先生的要求，无论是什么，自己拼上性命也都会去完成的。 然而就在下一秒，祸犬听到年长的自己发出了冷淡的拒绝声音。 「在下拒绝，」毫不犹豫拒绝了津岛修治这种与其说是帮助[组合]首领，还不如说是去给对方伤口捅刀子的建议，芥川龙之介的表情没有一点波澜。 在大只垂耳兔心里，市长先生是和自己高专时期的班主任同一挂的——有事的时候最安全，没事的时候最危险，不分敌我都杀伤性巨大。 在靠谱前辈七海建人的言传身教下，芥川龙之介已经完全掌握应该在什么时候拒绝无理要求的绝技，比如现在。 但无论是随口一说的津岛修治还是习惯性拒绝的芥川龙之介都没能想到，听到这通对话，反应最为剧烈的居然是垂耳兔的少年同位体。 「不许对太宰先生如此无礼！」 与前边试探性的挣扎相比，【芥川龙之介】这次的挣扎完全可以说是动了真格。 以一种不惜拗断自己胳膊也要恢復自由的气势从束缚中挣脱出来，黑色祸犬的敌意甚至都不再对着一直紧咬不放的人虎，而是全部向着更年长的自己倾泻出来。 黑色的利刃裹挟着连空间也一併切碎的唿啸声掠过耳边，面对着声势浩大的袭击，芥川龙之介却只是从容地扭转身体，让红黑色的刃边沿着自己身体擦过。 「速度太慢，而且准头也太差了，」对少年同位体的攻击做出点评，金牌调解员身后的兽首也探出脑袋，并且覆盖了一层红色的火焰。 「如果你想要挑战在下的话，在下也乐于满足这个愿望。」 「大言不惭！」看起来性格的确比年长的同位体要火爆不少，一看基础的攻击无法奏效，【芥川龙之介】当即变招，红黑色的异能在空中凝结成巨大的拳头，对着另一个自己狠狠砸下。 第631页 「【罗生门.业】！」 「对敌人的判断也不够准确。」 异能拳头直接砸破了房间的墙壁，然而在瀰漫的烟尘之间，出现的却是调解员先生用罗生门支撑住自己的身体，像是蜘蛛一样倒挂在天花板上的画面，「你难道完全不经由大脑思考，全部在凭藉本能战斗吗？」 这倒也不能怪港/黑的祸犬，纵观他的成长历程，的确是凭藉着像野兽一样的本能撕碎敌人成长到如今的程度——就连曾经太宰治的教导，也只是做不到就去死的水平，如果说是真正对于战斗方面的磨练，那都是在一场场和敌人的厮杀当中，依靠本能所习得的。 「我们是不同世界的同一个人，」固定在天花板上的异能收起，芥川龙之介却并没有落在地面上，而是以罗生门的兽首为锚点，狠狠咬住了少年祸犬身后的书架，直接拉了过来。 「【空间断绝】。」 在即将被书架整个压趴下去的前一秒，【芥川龙之介】勉强将高度直直贴着天花板的书架与自己隔开。 「所以要做好的心理准备就是，你会的东西，在下也都会。」 然而被挡住的书架却成为了金牌调解员用来借力的东西，罗生门拉着主人，直接向着在战斗中咳嗽起来的祸犬飞扑过来。 「甚至于因为年龄或者世界之间的差异，一些你尚未掌握的技能，在下也能够熟练使用。」 险而又险地在面前也撑开空间屏障，还不等【芥川龙之介】松一口气，就看到年长的自己手上戴着一枚燃烧着红色火焰的戒指，狠狠的一拳砸在被断开的空间上，那些火焰似乎拥有可以将接触到的东西变得更加脆弱的特性，原本无形的空间屏障，在这一拳之下被直接砸开。 重于千钧的一拳落在脸上，少年祸犬被砸得直接倒飞出去，摔到墙上才停了下来，在感受到身体上的剧痛的同时，他听到年长的自己终于有了微弱感情波动的话。 「站起来，在下的同位体绝不可能如此脆弱。」 第346章 能做到的 好痛... 感受着脸上传来的剧痛,【芥川龙之介】支撑起身体，意识到了同位体与自己之间一个相当巨大的差别。 自己的所有攻击基本都要依靠异能【罗生门】来完成，最佳攻击距离是中远距离,与强大的异能相比，脆弱的身体让自己没有太多近战能力。 但是年长的同位体不同，无论在哪个距离,对方似乎都有应对的方法。 向侧边滚过一圈躲过袭来的利刃,【芥川龙之介】还来不及喘息,就努力向上跳起——在刚刚他所在的那块地面上,许多像是春天发芽的草木一样的利刃从地面上探出一截,下一秒就迅速拔高,如果自己还停留在刚刚的位置，那么现在被串在那些利刃上的就是自己。 不小的战斗强度带来的是大量的体力消耗，黑色的祸犬已经需要用异能来支撑身体，弯下腰发出撕心裂肺的咳嗽声。 如果小时候银没有遇见愿意为自己治疗的母亲,那么自己的身体,很可能就会是这个样子吗？ 短暂的念头在胸口划过，对战斗的认真让芥川龙之介很快回过神，【罗生门】沿着手臂一路向下,最终凝结成了一把将手臂整个包裹进去的长刀。 调解员先生将咒力灌注进四肢，让自己本就不慢的速度又上了一个档次,径直冲到少年同位体面前，将异能长刀狠狠挥下。 「【罗生门.天魔缠铠】！」 被逼迫到使用最后手段的地步，红黑色的异能缠绕全身强行控制住脆弱的身体,祸犬双手交叉在胸前挡住了雷霆般的一击。 「终于像点样子了,」自己的攻击没有奏效,可芥川龙之介嘴角却终于浮现出淡淡的笑容,只是由长刀传递过去的力度却又加重了几分。 在不同世界的两只垂耳兔堪比拆家的背景音下，无论如何都不能在[书]上写下一个改变过去的故事，弗朗西斯手中的笔被捏成两截，滚落进视线无法到达的角落里。 「原来是…这样吗？」 仿佛整个人的灵魂都在一瞬间被抽离，[组合]的首领喃喃自语，不再去看那本自己已经为之挥霍了不知多少财产的[书]。 「那个…」没有插手好友和同位体之间的战斗，而是观察着这边的事态发展的中岛敦迟疑地举起手，语气里满是不确定。 「我可以试试吗？」 「诶？敦想试试什么？」 本来已经打算把[书]重新收起来，然后将白鲸停泊到横滨的机场去，听到同期家孩子的话，莉莉娅愣了愣停下了动作，「是有什么愿望想让[书]来实现吗？」 「也不算吧，」白虎挠了挠头，脸上的表情有点孩子气，「我只是突然想试试这种可能性能不能成立？」 「可以呀，」莉莉娅大方地让开位置，回到甚尔身边。 因为之前的笔的残骸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中岛敦转过身，在倖存的书桌笔筒里重新抽出一支翻开[书]，露出了认认真真的表情，写下的东西却很简单。 […因此，我们的手机，可以联繫到原本的世界。] 合上笔盖，白虎面色紧张地找出自己的手机，久违地看到了信号恢復的标志。 「太好了，看起来是成功了。」 打开通讯软体，已经长成大老虎的敦并没有优先联繫自己的监护人，而是翻开联繫人列表，找到[天内理子]的名字，拨通了视频。 第632页 「咦，敦？」 视频很快被接了起来，屏幕那头的女性所在的环境是金黄的沙滩和一望无际的大海，穿着泳装的女性语气满是疑惑，「出什么事了吗？还是五条有事让你转告我？」 在背景里看到了一闪而过的金髮女性，中岛敦记得在自己穿越之前，刷 到过监护人的这位好友发的，与闺蜜安娜贝尔·菲兹杰拉德一同出海度假的照片，确定自己没找错人。 「其实我现在正和弗朗西斯先生在一起，」脸上的表情有些不好意思，此刻在屏幕之外，中岛敦耳根通红。 「是弗朗西斯先生想和安娜贝尔姐姐说话。」 「安娜——」 远远地听到闺蜜在叫自己，金髮美人转身跑来，听到人虎这样说，孩子气地鼓了鼓脸颊，「不就是不喜欢那艘游艇所以换了个新的吗？爸爸居然和我生气，我才不要理他。」 灵魂出窍的[组合]首领，听到了本以为自己再也无法听见的，女儿的声音，浑身颤抖了一下，呆呆地转过身，盯着手机小小的屏幕。 「你现在不生我的气了？」 屏幕那边是女儿眉飞色舞的鲜活表情，只是这样看着，弗朗西斯就流下眼泪，甚至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他已经失去女儿太长时间，那些沉重的思念压在心头，无法用语言排解。 从小到大印象里的父亲都是可靠的模样，安娜贝尔从未看过哭泣的父亲，一时间竟然被吓了一跳，语气也弱了下来。 「好了…我知道了，下次不会不通知你就一个人跑出来玩，别吓我啊，爸爸。」 「…你才是吓死我了，」用手抹去眼泪，弗朗西斯这样说着，仿佛只是一个瞬间就恢復了意气风发的富豪父亲身份，「让你长长记性，别再干这么危险的事情。」 「知道了，知道了，」摆了摆手，安娜贝尔像是被老父亲的念叨无奈到，语气里有些小小的抱怨。 「明明对妈妈的时候就永远那么温柔，为什么爸爸就不会那么温柔地对我。」 「这可是妈妈的特权，」包容地笑了起来，弗朗西斯已经完全看不出几分钟前还是马上就要崩溃的样子。 「爱你的人也会这样包容你的。」 「哇，爸爸你又给他说好话！」 这次和闺蜜出来度假颇有一种私奔的架势，安娜贝尔既没有通知弗朗西斯，也没有通知自己的老公，原本还有些心虚，但是听到父亲这样说又变得不乐意起来，「明明我才是你的宝贝女儿吧？怎么每次你都给他说好话啊！」 原来另一个世界的安娜，已经结婚了吗？ 眼眶又变得湿润，但是不愿意让屏幕对面的女儿产生怀疑，弗朗西斯迅速压下了苦涩的泪意。 「怎么会？爸爸永远爱你，只是因为你选择了他，才会对他另眼相看。」 「我就知道！」身上仍然保留着小女孩的娇憨，安娜贝尔满意地露出笑容，再度挥了挥手。 「我要去骑摩托艇了，回家之后再聊吧。」 「爸爸，我也永远爱你。」 屏幕上的画面暗了下去，可[组合]的首领迟迟不愿意松开握着手机的手，仿佛这样就能证明自己刚刚不是做了一场美梦。 「那个，」挠了挠头，中岛敦的表情有些苦恼。 「如果弗朗西斯先生需要的话，我可以把手机留给你，但是要先清理一下数据。」 有很多高专和特管局的资料都存在手机里，虽然中岛敦已经决定要助人为乐，但按照规定那都是不能外泄的东西。 如梦初醒一样将手机依依不捨地还给中岛敦，弗朗西斯突然意识到，就在不久之前自己和面前的人还是针锋相对的架势，甚至打算抓捕面前人的同位体。 当对异世界的人虎产生发自内心的感激时，自己之前做的事情就变得有些尴尬起来，弗朗西斯想要组织语言说点什么，却猝不及防地摔倒在地上。 原本已经停止下落，平稳滑翔中的白鲸，不知道为什么又重新进入了下落的轨道。 手里拎着因为体力不支而失去 意识的同位体，芥川龙之介表情难看地从罗生门嘴里掏出控制器，却看到控制器已经被锁定，一个大笑的老鼠脑袋嚣张地出现在屏幕上。 「龙之介，出现意外情况了吗？」看着突然慌乱起来的武装侦探社，津岛修治意识到白鲸的情况不妙。 「是的，」尝试过几次之后，发现自己仍然无法通过控制器来阻止白鲸的下落，芥川龙之介语气冰冷，「控制系统被人骇入了，这个标志是特管局记录中的[死屋之鼠]。」 「看来这个世界的老鼠真是活力十足，」这样说着，津岛修治听到侦探社的通讯系统里，泉镜花决定驾驶无人机去撞毁白鲸的决定。 「还是要拜託莉莉了。」 「ok！」 现在正在空艇上的众人的态度比地面上不知情的人要镇定许多，与另一个世界的女儿有了短暂的会话，[组合]首领的精神状态似乎也稳定了下来，即使是被合作对象背刺，也迅速思考出了解决的方法。 「如果是阻止白鲸坠落，[书]应该可以做到这一点。」 示意[书]的所有者快点写下阻止接下来事情发生的文字，弗朗西斯却看到紫发女性将[书]塞回储物道具的动作。 「本来还以为吃不到了呢，」打了个响指，莉莉娅从面色上就能看出心情相当愉快。 第633页 「从第一次看到赫尔曼先生的时候我就觉得，好像很久都没吃海鲜大餐了。」 说着让[组合]首领完全听不懂的话，虫母的嘴角微微翘起，眼睛解除了人类的伪装。 「【领域展开.母巢】。」 庞大的星球虚影在莉莉娅脚下延展开来，与过去尚在沉睡的状态不同，红色的晶体在这些年的能量浇灌下，已经孵化出了许多不可名状的东西。 它们不知饱足地，向母亲表达着飢饿的讯息。 莉莉娅的领域同步出现在横滨市上空，所有人只要抬起头就能看到庞大的星球倒影，而在目光与它接触的瞬间，无论是谁，都下意识地做出了吞咽的动作。 「好像突然…有点饿了呢，」港口黑/手党最高的首领办公室里，带着红色围巾的中年首领看着窗外发生的一切，语气里有些意外。 「爱丽丝酱，你饿了吗？」 「那究竟是什么东西啊！」 武装侦探社里，目瞪口呆地国木田独步下意识感嘆着，每天的日程规划都精确到秒，理想主义者突然发现距离每日规划的晚餐还有一段时间，自己却已经变得飢饿起来，甚至产生了一种无论面前出现了什么，都会想把它吞进肚子里的错觉。 「别看，」作为在场唯一背对窗户的存在，津岛修治善意地提醒所有人，「会被莉莉污染的。」 「可以吃很大的鱼哦，」舔了舔嘴唇，莉莉娅向孩子们下达许可，「但是不许吃人，把大家都送到地面上。」 感受到无人机也进入了领域覆盖的范围，莉莉娅提醒自己不管是牙口还是胃口都过分优秀的孩子们。 「那边飞机里的小姑娘也不许吃。」 第347章 共噬 【记录 事件代号：白鲸坠落 事件经过：下午五时三十分,【组合】名下飞艇白鲸出现坠落倾向，预计撞击目标：港/黑大楼。 十分钟后，下落趋势停止,进入定速巡航模式。 五分钟后，白鲸再次失控，军方运送犯人的无人机遭到劫持。 一分三十秒后,天空中出现不明星体,据目击者称,直视星体会使人加速进入飢饿状态,产生强烈的吞噬欲,白鲸及无人机均被不明星体吞噬。据统计,当日横滨市餐饮行业营业额同比上涨百分之五十。 三分钟后，不明星体消失，白鲸内乘客全员出现在横滨码头，关于乘客信息详见y001号档案,白鲸坠落事件结束。 记录人：坂口安吾】 嘆了口气,异能特务科劳模坂口安吾把手中刚刚完成的事件记录与其他档案一起归档，希望横滨能稍微平静一些。 但很可惜的是，参事官助理先生的愿望也只能想想了,因为某只隐藏在暗处的老鼠在得知了白鲸上发生的事情之后，为了实现自己的理想,决定在异世来客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像出现时那样悄无声息地消失之前，拿到必不可少的的道具——[书]。 「这两天横滨出现了异常的异能者死亡事件,」和伴侣一起瘫在武装侦探社楼下咖啡厅阳光最好的沙发上,莉莉娅举着手机和家入硝子视频,脑袋里想起之前侦探社社员们忙碌时发出的声音—— 在中岛敦为了能让这个世界的[组合]首领能够再见自己的女儿一面,在[书]上写下穿越者们的手机可以联通原本的世界之后，莉莉娅也恢復了与朋友们的联繫。 听到同期说到出现了能力者的异常死亡事件，高专的专职医师下意识的反应就是，「莫名其妙的死亡，听起来倒像是咒杀，不过刚才莉莉你说那个世界没有咒力？」 「是的，这边的咒力是互斥的，无法凝聚，」虫母耸了耸肩，语气有些遗憾，「我最开始想到的也是咒杀，但是在这边不可能啦。」 「也许是某种特殊的异能力吧，」加了一个通宵的班然后睡到下午才起来，家入硝子走出宿舍，靠在走廊的窗边，用炙热的阳光唤起自己的神智，「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回来？」 「太宰好像有什么事要和这个世界的他说，这两天一直神神秘秘的，今天还拉着银一起出去了，」靠在甚尔怀里，莉莉娅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等到他那边忙完，我们就可以回去了。」 「快点回来吧，」倦意浓重的脸上浮现出了一点幸灾乐祸的的笑容，家入硝子挑了挑眉毛说道，「敦不在的这几天，学生们已经抗议过好几回悟的教学方式了。」 「哈哈哈哈，」想像了一下高专学生们被五条悟折腾到欲哭无泪的样子，莉莉娅忍不住笑出声来。 「大家也不容易啊，我们会尽快的。」 在视频挂断之后，先前一直沉默着充当靠枕的男人身体稍微前倾，从自己觉得味道不错的曲奇里拿出一块递到老婆嘴边，「尝尝这个？做的还可以。」 就着伴侣的手，莉莉娅像是仓鼠一样小口啃着曲奇，感受嘴里馥郁的黄油和红茶融合的香气，「是红茶曲奇啊，很好吃呢。」 「我觉得应该会合你的胃口，」带着伤疤的嘴角轻轻上扬，甚尔等到老婆将整块曲奇都叼进嘴里，将还带着一点曲奇碎屑的手指放到自己唇边，用舌尖把碎屑卷进嘴里，期间脸上还带着暧昧的笑容。 看到那节猩红的舌尖舔过刚刚自己嘴唇触碰到的皮肤，莉莉娅瞬间理解了伴侣的暗示，成功被诱惑到的虫母脸色变得微红。 第634页 「啊甚尔好犯规！」 想要说些什么谴责伴侣在大白天就勾引人的 行为，但在还未出口的瞬间，虫母与天与暴君的身前，浮现出了一红一蓝，两个花样近似，仿佛是法阵一样的图案。 「这是…什么？」 片刻间图案就回到了虫母体内，感受到自己拟态出的内脏似乎正在遭到某种病毒的攻击，莉莉娅张了张嘴，表情有些怔愣，「甚尔，你有感觉到吗？」 「啊，」发出了同意的单音，天与暴君敏锐地察觉到自己的体温正在升高，那些刚刚进入自己体内的东西，目的大概是破坏免疫系统，引发脏器的衰竭——换言之，效果接近于毒药。 「是什么时候…」表情不爽地思考片刻，甚尔的目光看相向只剩下一块的曲奇碟，「是这个东西？」 一大早就跑出来约会的德雷斯夫妻不知道的是，就在两人离开侦探社后不久，没来上班的侦探社社长福泽谕吉就被发现倒在空无一人的小巷里，面前有一摊诡异的血迹。 而现在，在另一个背街的小巷里，太宰治头上戴着一顶，对于他的风格而言看起来略微有些滑稽的毛茸茸白色帽子，咬了一口拿在手里的苹果。 「是吗？果然不太适合啊，」随手将帽子扯下来，丢到面前死屋之鼠首领的脚边，太宰治盯着男人紫红色的眼睛，「那么魔人君，可以告诉我，你给社长下的是什么毒吗？」 「你在说什么啊？我可完全听不懂呢。」 捡起落在地上的帽子拍了拍，沾到的灰尘，费奥多尔的语气无辜，嘴角却勾起一个愉悦的弧度。 「我知道你的目的，」手中的苹果又被咬下一块，太宰治的语气听不出太大的感情波动——没有得意，也没有威胁，缠着绷带的男人只是在陈述事实。 「为了得到那本书，你们需要先清除尽可能多的异能者，」看着面前不置可否的男人，太宰治的语气没有故作轻挑，通常普通人在面对这时的他时，都会产生一种自己已经完全被看透的感觉。 「虽然目标已经很明确了，但是至少为了降低被阻止的可能性，你选择用下毒的方法，解决横滨两大异能势力的首领，」说着说着语气里逐渐带上笑意，太宰治甚至没忍住笑了起来。 「那天的星球很美丽吧？但是面对那样强大的能力，你要怎样从她手里拿走想要的东西呢？」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就算被看透了一部分计划也并没有生气，魔人波澜不惊地反问道。 「因为如果是我的话，就会这样做。」 清脆的果肉在牙齿间被碾压出甜蜜的汁水，太宰治等待着魔人的回答。 「好吧，告诉你也没关系。」 将帽子重新戴回头上正了正，在费奥多尔抬头的瞬间，对面楼上的狙击手得到指令，按下了扳机。 被子弹从背后穿透内脏，太宰治向前踉跄一步，倒在了地上。 「我所下的毒，是名为『共噬』的异能，微小的异能生物会在宿主体内迅速增殖成长，并且在48个小时之后吞噬掉两位宿主，但是在这期间，如果有其中一位宿主死亡，『共噬』就会停止。」 「我劝你不要想着使用【人间失格】，因为如果用手指去触碰异能生物所在的内脏，那和自杀也没什么区别。」 「也就是说，如果想救社长的话，就必须杀死另一名宿主。」 随手抹去嘴角流出的鲜血，太宰治挣扎着起身，强撑着转身看向打算离开的魔人。 「也许不只是你们的社长，」紫红色的眼睛里某种浓稠的雾气正在不断翻涌，藏身在雾气背后的，是名为理想的怪兽。 「人类不仅罪孽深重，还愚蠢至极，只要一点诱导，就会陷入无休止的争斗当中。」 「是啊，人类不仅罪孽深重，还愚蠢至极，」目送魔人的身影离开，太宰治的脸上再度浮现出笑 容，「所以这样才好。」 「看来你玩的还挺高兴。」 空无一人的巷子里，平静的空间突然扭曲起来，两个在这里看完全场的身影出现。 津岛修治俯视着不惜用受伤作为代价来换取情报的同位体，表情有些无奈，「如果我不在的话，你的伤势得去做手术缝合，我们应该是一样的怕疼吧？」 「没办法，面对那个魔人，就算是我也得全神贯注。」 明明疼得身体都在轻微抽搐，太宰治上扬的嘴角却一直没有落下，「市长先生，请展现一下你对横滨市民的关爱吧。」 「真拿你没办法，」嘆了口气，津岛修治将手搭在年轻一些的同位体身上，反转术式自行开启，治癒了被穿透的脏器。 「虽然已经大概想到了会是什么情况，」脑袋里出现了某两个嚷嚷着要去约会的笨蛋夫妻，津岛修治的眸色又变深了一些，从兜里拿出手机，拨通了莉莉娅的电话。 「打扰到你们的约会还真是不好意思，不过莉莉，你们还好吗？」 「如果从概率上来说，应该算是比较稀有的吧？」 饶有兴趣地感受着在自己体内迅速增殖的病毒，莉莉娅的语气听起来还挺轻快，「我应该是第一个遇见想拿我做饲料的【】吧，这感觉有点新奇啊。」 将某个代表种族的名词含煳带过，电话那边，莉莉娅可以算得上是小心翼翼地在体内给这些微小的异能生物留出了一些空间——如果不这样的话，它们只会还来不及增殖就被虫母作为养料吸收了。 第635页 甚尔那边的情况也是一样，黑光病毒感受到跑进自己地盘的异能生物，几乎是傻眼的。 从来都是自己去捕食别人，第一次遇到送上门还想反客为主的存在。 「那就好，」让芥川银把三个人的存在都暂时藏了起来，津岛修治嘴角翘起，「接下来，就回武装侦探社再说吧。」 第348章 各方反应 「是叙述性诡计,」趴在福泽谕吉的病床边，接到太宰治的电话，江户川乱步迅速意识到了魔人真正的安排。 「虽然不管是他话里的暗示还是中毒的时间，都会让我们以为『共噬』的双方是社长和港口黑/手党的首领以及两名德雷斯之间,但实际上在四个人同时中毒的情况下,可能性有三种。」 「是啊,」揉了揉头髮，太宰治已经可以想像到过不了多久就会面对港口黑/手党倾巢出动的画面,一时间也忍不住有些烦躁。 「那群傢伙为了保险起见，一定会想着连社长和德雷斯们一起解决掉的。」 武装侦探社里,已经快把这里变成自己据点的莉莉娅和甚尔在孩子们紧张又担忧的目光下,仍然感觉十分良好地腻歪在一起。 「不告诉他们吗？只要我们这边把病毒解决掉,就能知道『共噬』对应的宿主究竟是怎么安排的了。」 一段时间过去，莉莉娅最终还是觉得病毒没有自己的孩子们可爱,于是把它们全都赶去身体的角落,圈养了起来。 「现在的问题是,我们不知道如果解除病毒之后，异能的使用者是否会感应到，」知道魔人想看到怎样的场景，而为了让那傢伙露出更多马脚,太宰治不得不跟着对方向前继续走几步。 「只有认为计划实现的可能性很大,那只老鼠才会留在横滨观察情况。」 「好麻烦啊。」莉莉娅直截了当地吐槽着，大概是咒术高专的育人传统，培养出的咒术师比起动脑子来说更喜欢动手——就算是成为了特殊力量人群管理局局长的夏油杰，在这些年的磨练里,也只是变得稍微委婉了一些。 在足够碾压的实力下,莉莉娅更想直接把罪魁祸首拎出来吃掉,然后早点回家。 她想阿织做的饭了。 「不行哦，莉莉，」从表情上就读出了虫母的想法，津岛修治对问题的看法则是从另一个角度。 「我们只是这个世界的过客而已，他们的问题不能全部都由我们去解决。」 手里翻动着这两天向莉莉娅借来的[书]，津岛修治用另一只手支撑着下巴，像是在思考某个重要的问题。 「就当是教学战好了，不过比起魔人，另一个麻烦的傢伙还是早点解决比较好，刚好趁着出其不意。」 在不久的未来会掀起巨大风浪的[天人五衰]里，除了魔人之外，开赌/场的傢伙不用管他，其他人解决掉之后，西格玛也不会故意来找麻烦；吸血鬼伯爵现在只剩个脑袋，不给他咬人的机会就行；至于白色的小丑，如果魔人被抓，他肯定会跳出来，留给这个世界的人自己处理就好。 无意识转动着手里的笔，津岛修治想要趁早解决的，是武装侦探社社长过去的好友，那位大名鼎鼎的「远东的英雄」，也是隐藏极好的野心家——福地樱痴。 要面对那个傢伙，对于同位体正在着力培养的新一代双黑来说还有些太过吃力，不如趁着有自己这边的战斗力加持打个措手不及。 毕竟对方应该也会以为，横滨这里正在由于「共噬」而一片混乱。 反正都是套路，不如看看谁能套路得过谁好了。 把手里的笔丢到一边，津岛修治笑眯眯地说，「解除病毒还是晚点再说吧，在这之前大家倒是可以去和异世界的同位体好好交流一下感情。」 「人家怎么可能有心情交流感情，」对损友的提议感到无语，中原中也觉得自己的同类体现在很可能满脑子想着的，都是怎么去解决身中病毒的其他三个人——就像自己之前某个瞬间也想过要不要去干掉□□首领和侦探社社长一样。 「所以这个时候就更要耐心一点啊，」理直气壮地坐直了身子，津岛修治的理由很是充足。 「除了真依和惠之外，大家先自由活动吧。」 知道对方肯定心底有别的计划，中原中也挑了挑眉毛，从沙发靠背上拎起自己的机车外套，向门外走去，「你可别玩脱了。」 「怎么可能，」没有直接说明自己的打算，但津岛修治可以肯定，这并不是赌/博性质的冒险。 「只是觉得你们的出现，会让声势浩大的舞台剧更热闹一点而已。」 「我想去医院看看那边的情况，」看到爸爸妈妈没什么反对意见，芥川银也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询问自家哥哥，「哥哥，你要去找同位体吗？」 「不，在下与你一起，」与少年同位体之间存在着微妙的彼此意见，芥川龙之介摇了摇头，觉得还是为人严肃的福泽谕吉和自己的相性更好一点，而且和武装侦探社那边应该不会一见面就打起来。 「那我和中也大哥一起吧，」双胞胎妹妹被叫了下来，看起来是有单独的事情要做，真希想了想，决定和大哥一起行动。 「我和太宰先生留在这里，」梦野久作的怀里抱着q，而q怀里抱着丑宝，幻术师觉得自己还是留守在这里看好同位体就行——要是在外面打作一团的时候，同位体的异能出现失控的情况，那横滨就基本不能要了。 第636页 「所以呢？我们干什么？」 比起直来直往的战斗，更不耐烦应付这种我预判你预判了我的预判的疯狂套娃行为，甚尔啧了一声，把快要从自己大腿上滑下去的老婆又往上捞了捞。 「莉莉和甚尔暂时先在这里等等，还不到你们上场的时候，」津岛修治笑得像只打算偷鸡的狐狸。 「据说福泽社长和森先生可是卧床不起，你们要是太有活力不就穿帮了吗？还不到指导战开始的时候呢。」 「什么指导战？」 明明津岛修治以前在特管局的时候，都会把每一项步骤解释的很清楚，莉莉娅不懂为什么在同位体面前就要打哑迷。 「既然『共噬』是一种异能，那么异能的发动者一定不会离开太远，就像术式一样，距离会对异能效果产生很大的影响，」这两天与同位体之间不需要说明对方就能理解一切的状态，让津岛修治差点忘记，并不是所有人都像自己一样永远把对各项因素的评估作为本能。 「武装侦探社成立的初心是为了守护横滨，比起现在就想办法去杀死森鸥外，侦探社社员们的第一选择一定会是找到发动异能的异能者。」 「魔人肯定也会为这种可能性而做出预案，到那时候，抓人的过程就算是指导战吧。」 「那看来还要等很久，」从坐姿一点一点向下滑去，莉莉娅最终变成了枕在伴侣大腿上的姿势，觉得有点无聊。 「在这段时间里，我们就暂时什么都不做吗？」 「并不是，」各项安排都已经展开，津岛修治脸上的笑容变得快活起来。 「在这段时间里，就要拜託莉莉你锁定魔人的位置了，就算是以防万一，最后被那傢伙跑了可不行。」 「ok！」 ------------------------------------- 「这还真是壮观啊！」 在医院顶楼的病房外，真希看着楼下黑压压将整栋住院楼围得水泄不通的黑/手党成员，忍不住感慨道。 原本中原中也和真希是打算去港口黑/手党的，但是出门没过多久，就发现港/黑的主力已经全部向着福泽谕吉所在的医院聚集，于是德雷斯家的四个孩子又汇合到一起，赶在港/黑的大部队到来之前，提前进入了医院里。 「所以你们打算怎么办？」 芥川银转过身，被束成马尾头髮在脑后一晃一晃，「黑/手党是不依靠血缘聚集 的家族，其中首领的地位和意义都是至高无上的，为了保护首领，所有成员都可以为之牺牲，如果正面对抗的话，你们的人数很吃亏吧？」 觉得这个自称已经转行成为财务官的前杀手提起黑/手党时，态度有一种奇怪的熟稔，与谢野晶子皱起眉头，暂时来不及多想。 刚刚看到突然出现的异世界四人组得时候，侦探社的社员们无法确定对方的立场——面对这种对人类来说相当无解的异能病毒，对方会想要先下手为强也不是没有可能性，于是做出了十分戒备的姿态。 可是四个人的态度却十分坦然，直言家长会解决这个问题，他们只是来这边看看，不希望武装侦探社和港口黑/手党因为魔人的计划而互相残杀。 面对着逐渐逼近的港口黑/手党，作为社长的亲传弟子，国木田独步大脑却一片空白，此刻的反应格外迟缓，像是被突如其来的情况完全打乱了阵脚。 第349章 花（32k营养液加更） 等港口黑/手党的一行人堵在走廊里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在病房门口严阵以待的武装侦探社全员，以及站在一旁的异世界的中原中也、芥川兄妹、中岛敦以及另一个绿色短髮的女性。 「你们联手了？」港/黑的重力使记得那个绿色头髮的女性，在夺回q的作战里，她和另一个面容相似的长髮女性配合默契,解决了能力特殊的[组合]异能者洛夫克拉夫特。 如果异世界的来客与武装侦探社之间联手,想要先杀掉森首领的话... 表情一片冷凝,【中原中也】身上已经泛起红黑色的异能光晕，随时准备突破面前病房的封锁,强杀武侦社长。 「不算联手吧，」回答问题的是重力使在异世界的同位体,他脸上的神色很坦然,「我们只是达成了共识。」 「因为『共噬』的宿主搭配也可能不是你们首领和侦探社社长,以及爸爸妈妈，」并没有隐藏身形,站在哥哥龙之介身边,芥川银耸了耸肩。 「也有可能是森先生和福泽社长,分别与爸爸或者妈妈才是匹配的宿主。」 「这样的话如果按照常规处理方法，我们就必须与这个世界的自己为敌，」手里凭空出现了一把手/枪，芥川银对着同位体的方向,按下了扳机。 没想到对方竟然一言不合就开枪,港口黑/手党那边所有人脸色大变，而武装侦探社似乎只有异能力名为【细雪】的谷崎润一郎神色发生了一点变化。 但枪口里射出的并不是子弹，而是一地的彩带。 「开个玩笑嘛，气氛有点太紧张了,不利于理智判断,」睫毛无辜地扑闪了两下,芥川银拉长声音，对另一个世界的自己撒娇，可是看起来效果并不好。 黑蜥蜴的十人长握紧了手中的匕首，再次为另一个世界的自己居然会是这么麻烦的性格而感到头痛。 「银酱，不要那么严肃啦，」手腕一翻，道具枪再次消失不见，芥川银的语气就像是忍不住欺负炸毛猫猫的屑人类。 第637页 「比起在这里杀人，还是先想办法去找到异能病毒的主人比较好吧？」 「毕竟福泽社长已经走了，但是妈妈和爸爸还没有失去战斗力，想袭击他们可不算是好主意哦？」 话音刚落，芥川银与芥川龙之介的身影就像是从未出现一样凭空消失，而走廊尽头的武装侦探社那边，也只剩下收起了幻觉异能的谷崎润一郎。 「银姐姐真是，」看着港口黑/手党众人忍不住黑下来的脸色，真希嘆了口气。 「把那边逗炸毛了她跑了，留下我们几个。」 「银和龙之介要去和侦探社的人一起探查犯人的位置，」中原中也缓缓把双手举过头顶，神态冷静地示意自己并没有恶意，「正好我们也打算去港/黑看看，直接被他们带回去就可以了。」 「还是有点不一样的吧，」中岛敦苦笑着任由【芥川龙之介】控制住自己的动作，力道之大让人很难不怀疑港/黑的祸犬是不是把他对本世界人虎的意见一併带到了异世界的同位体身上。 「我以为中也哥说的是去港/黑拜访，现在直接就变成阶下囚了啊。」 「这就要怪太宰那傢伙了，莉莉已经说她可以...」 将剩下半句话吞进肚子里，中原中也认为情况会变成现在这样，津岛修治要负主要责任，「他惦记着算计别人，连带我们一起被坑，回去再揍他。」 ------------------------------------- 与此同时，武装侦探社那边，江户川乱步从军警的资料库里拿到了异能为「病毒」的异能者的资料，推理出了对方目前的下落。 「就是这里吗？」 如同镭钵一样的巨大下陷当中，是数以万计，不，甚至数量远不止于此的，生活在逼仄简陋建筑里的人们。 这里是与横滨繁华港口格格不入的溃烂伤口，为犯罪组织提供大量后备人员，本身即是光芒无法抵达之处的贫民窟——镭钵街。 站在乱步先生推理出的位置前，【中岛敦】看到国木田独步直接将枪握在手里，喉结滚动了一下，表情透露着严肃和紧张。 必须要抓住名为普希金的异能者，让对方解除异能，否则一旦与港口黑/手党开战，双方一定回出现死伤，更不要说还牵扯到了异界的来客。 想到前几天高悬于空中的神秘星体，少年白虎几乎疑心那种挥之不去的飢饿感还在追逐自己。 在即将进行突入的时候，与武装侦探社社员一同行动的芥川龙之介却突然转过身，走向了一旁建筑阴影里，抱着花篮的女孩。 「应该不用...」不自觉将对本世界黑色祸犬的印象带入了同位体，【中岛敦】下意识想说不用连小孩子这样的目击者都消除，看到的却是穿着黑色风衣的年长男性从异能罗生门的大嘴里掏出一包散装的巧克力能量棒，递到女孩面前。 「在下想要购买一些你的花，」在久远的记忆里，妹妹似乎也曾经举着好不容易摘到的一把野花，离开镭钵街去向街上的大人兜售，想要换到一点能让哥哥不用拖着生病的身体去和更多人争夺才能得到的食物。 芥川龙之介在这个孩子身上，看到了过去的影子。 「可以吗？」 抱着篮子的手紧了紧，女孩抿着嘴点了点头，眼神里有着对那袋巧克力能量棒的渴望，却又像是在害怕着什么那样迟迟没有说话。 蹲下身在篮子里的野花当中挑选了大概四分之一握成小小的一束，芥川龙之介将能量棒放进篮子里，小心地用其他花盖住。 「快回去吧，别被其他人看见。」 女孩深深地凝视着表情冷淡，动作却很温柔的男人，然后转过头，跑进了巷子更深处。 「...为什么是巧克力棒？」 等着芥川龙之介直起身走回自己身边，并没有指责对方的行为耽误时间，理想主义者国木田独步打开了手/枪保险，沖向漆黑一片的楼梯。 「给钱是没有用的，」芥川龙之介将手里捏着的一小束花递向身旁，一只白皙的手从虚空中伸出，将花接了过去。 「谢谢哥哥，」芥川银将花先藏进与自己相同的空间夹缝里，语气仍然带着平时的俏皮，「等不到买东西就会被抢走了，只有被吃进肚子里的食物才是自己的东西嘛。」 「而且巧克力棒可是绝对的硬通货哦，可以分很多次去和别人换别的什么。」 跑在前面的【中岛敦】听到芥川兄妹的话，微微侧过头，惊讶的表情有些明显。 为什么他们也会知道这些东西呢？明明看起来像是幸福生活的孩子。 「在下与妹妹是母亲收养的孩子，」从表情里读懂了少年白虎的吃惊，芥川龙之介简洁地解释着，「在被收养之前，我们与她并无分别。」 所以芥川以前也是这样吗？脑海里突然浮现出某个总是在咳嗽的漆黑身影，中岛敦抿了抿嘴，好像有些明白了那傢伙对太宰先生的偏执从何而来。 年幼的孩子总是会本能依附于餵养自己的大人...就像是自己至今都无法将孤儿院院长的身影从脑海中赶走一样。 如果说驱动自己行为的是脑海中挥之不去的声音，那么驱动芥川的，他对太宰先生的偏执，某种程度上也是相同的东西吧。 一脚踹开锁着的门，国木田独步看到厨房地面上还冒着热气的一片狼藉，意识到自己的目标已经逃走。 第638页 「这边，」【罗生门】拎起通往地下 的通道的盖子，芥川龙之介示意道，「他跑不远。」 一行人跳下梯子，首先感受到的是糟糕的刺鼻气味。 「城市下水道吗？」比起地上七扭八歪不知道通向哪里的小巷子来说，这倒是对追捕相当有利的地形，芥川龙之介身后的罗生门迅速分裂延展，向着前边逃跑的身影追去。 然而漆黑恶兽的攻击戛然而止。 因为挡在异能利刃前的，是一排端着冲锋鎗，明明被后坐力震得发抖却死死不愿意松手的小孩子。 「【罗生门.空间断绝】。」 如同暴雨一样扑面而来的子弹被异能切断的空间挡住，金牌调解员抿着嘴，脸色瞬间黑了下来。 「他们太瘦了，只要我们反击，就很容易杀死他们，」【中岛敦】的手臂已经变成虎爪却又垂落下来，脸上的表情也不怎么好看。 「国木田君，请用烟雾弹为在下掩护。」 评估着小孩子手里的弹夹还能支撑几秒，芥川龙之介俯下身，做好了突击的准备。 异世界的芥川龙之介，对自己的异能好像很了解？ 淡淡的疑惑在心底一闪而过，国木田独步不清楚另一个世界的异能者登记制度，不过现在重要的是要突破这些孩子们的防线抓到普希金，于是金髮男人迅速在笔记本上写下[烟雾弹]，抬手丢了出去。 「【独步吟客】！」 白烟转瞬之间瀰漫了整个下水道，在烟雾的遮掩下，芥川龙之介像是一只行走在墙壁上的蜘蛛一样藉由天花板来到孩子们身后，用手刀敲晕了不知所措的幼崽们。 「可以了，走！」 四个人继续向前，然而接下来出现在他们面前的不是慌不择路的异能者，而是在脖子上绑了三枚手榴弹，完全是打算进行自/杀式袭/击的小姑娘。 就在五分钟之前，芥川龙之介刚刚从她的篮子里挑走一束花。 第350章 各方情况 「什...！」 被面前的画面惊得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此刻在国木田独步心底燃起的，是想将把小孩子弄成这个样子的罪魁祸首一併吞没的滔天怒火。 「我要保护哥哥，」看着追到自己面前的几个人，小姑娘的眼睛里只有坚定。 她清楚地记得,一个紫红色眼睛的好心俄罗斯人告诉她,如果哥哥被面前的这些人抓住,就会死。 所以她要保护哥哥。 与此同时，武装侦探社。 津岛修治怀里抱着事务员春野绮罗子养的三花猫,突然抬起头看向另一个自己。 「提问！如果想在福泽社长无法主事的情况下击倒侦探社，应该从谁开始呢？」 对于平时有些高冷,不愿意到自己身边来的小咪在市长先生手里却很温顺这件事有些惊讶,太宰治听到问题,稍微愣了片刻，很快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那个魔人会选择先击破国木田的心理防线吗？」右手摩挲着自己另一条手臂上目前没什么实际作用的绷带,太宰治的表情很快又恢復了镇定。 「他做不到的,国木田可是把自己作为燃料,去照亮理想的男人，无论遇见什么都不会让他熄灭。」 「但火焰在大风吹过的时候也会暂时暗淡下来，现在可没有让他能够整理自己的时间。」 轻轻抚摸着三花猫咪的背部，津岛修治突然停下了动作,抬手去拿一旁桌子上的金色圣甲虫,「久作，情况如何？」 「成功了，」给杀手营造了躲在被子里的情报贩子已经被杀死的幻觉，梦野久作摸了摸身边只有三分之二个自己高的同位体的脑袋,询问他对刚才看到的东西的感受。 「我们的能力也可以这样使用,感觉怎么样？」 「好厉害！」一直以来都是任由自己的能力被动反击,q看着更高的自己，星星一样的瞳孔里有亮晶晶的光彩，「我也可以这样吗？」 如果能控制住能力的话，就不用再被关起来了吧？这样想着，q的表情有些小小的雀跃。 「当然，」拿着存储有罪魁祸首定位的数据卡上下抛了抛，梦野久作手上的玛雷指环再度燃起火焰，幻觉的大雾将在场三个人的存在感重新消弭。 「我们该回去了。」 横滨港口附近，军部异能者小组【猎犬】驻地。 防守严密的军事基地内，一个与旁边军事设备格格不入的小院里，高大的樱树遮蔽了毒辣的阳光，为整个不大的院子带来一份清凉。 在人类通常不会在意的角度，树枝的阴影悄无声息地扭曲着，十影法的操控者藉由影子的延伸观察着整个小院里的情况。 「很安静，」在阴影之下的世界里，惠觉得这场潜入行动截至目前一切顺利。 手里拿着一个六面都是闭合眼睛的正方体，真依看不到外面的情况，不过倒也不觉得着急，「津岛先生说猎犬每天都有例行的训练，大概下午四五点才会回来。」 「嗯，我们的机会很短暂，必须一击即中，」点了点头，惠摸了摸蹭到身边来的两只玉犬，等待着机会的降临。 横滨的地下水网里，芥川龙之介和武装侦探社的两名社员面对着手已经扯住手榴弹引线的女孩，一时间只能停在原地，不敢轻举妄动。 做出要向后退的动作，金牌调解员先生敏锐地发现小姑娘拉着引线的手微微放松了一点，于是果断举起手，示意【中岛敦】和国木田独步也一起。 第639页 「请不要做出这样危险的动作，我们会退回去的。」 看到女孩的姿态的确放松了不少，国木田独步心底也松了口气，却又忍不住皱起眉头。 这样下去，那个异能者一定会逃掉的 ，要想点办法... 想让中岛敦先从后面绕过去继续追，扎着金色马尾的男人正要开口，就看到女孩身后的空间里伸出一只拿着短刀的手，轻巧地挑开了系住女孩脖子上手榴弹的绳子，一把扔了出去。 「哥哥！」 思考过抢引线和不管引线直接扯开之后丢出去两个选择哪个更好执行，芥川银最终的选择是后者。 「【空间断绝】！」 看到妹妹的手出现在小姑娘身后时，芥川龙之介就猜到了妹妹的计划，毫不犹豫将爆炸的威力隔绝在异能之外。 「这样太危险了，」整个人解除了术式出现在小姑娘面前，芥川银手里握着前边哥哥买给自己的花，放进了表情一片空白的小姑娘怀里。 「好孩子不可以做这么危险的事情呀。」 「...哥哥，」嘴里小声念叨着自己想要保护的人，小姑娘呆呆地看着那一小把自己今天刚刚摘到的花，心底的情绪十分矛盾。 自己是真的想要保护哥哥，即使代价是死亡也在所不惜， 对于贫民窟的孩子来说，生命并不是什么宝贵的东西，食物、药品、地盘...这里有太多东西都值得他们豁出命来争抢，如果成功就代表又获得了看到了第二天日出的机会，如果失败也不失为一种摆脱糟糕命运的办法——彻底地摆脱。 只是他们通常还是会想要拼劲全力活下去，即使这些孩子甚至都没有思考过为什么要这样做。 遇到一个愿意庇护他们的大人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这些试图掩护逃跑男性的孩子们——无论是拿着枪的男孩还是这个打算自/杀式袭/击的女孩，也并不都是因为深厚的感情羁绊才会这样做。 如果哥哥活着，他们也能活下去，但如果庇护着他们的大人死去，镭钵街的那些鬣狗们就会嗅着血腥味蜂拥而至，一拥而上将他们仅有的东西全部瓜分。 到那时，这些孩子们还能活多久，就变成了一件未知的事情。 可是嗅到怀里野花带着清苦味道的浅淡香气，女孩又不确定起来。 愿意用那么多巧克力棒买这一点花的人，真的是会杀死哥哥的坏人吗？ 「你们是要来杀掉哥哥吗？」 抱着万分之一的期待，女孩问出了口。 「不是哦，」手里多出了一块用漂亮玻璃糖纸包裹着的彩色糖果，芥川银将糖纸剥开，糖果塞进小姑娘嘴里，而糖纸则是放进了她手中。 彭格列家族的财务长知道，小姑娘会喜欢这种亮晶晶的东西，就像自己一样。 「虽然不知道是谁骗了你，可是我们只是想找你哥哥帮个忙。」 用手轻轻挡在女孩眼前，在芥川银的示意下，其余三个人快速通过，「不要担心，等你吃完糖，哥哥就回来了。」 「真的吗？」甜蜜的滋味在嘴里漫开，女孩珍惜地用舌尖碰了碰硬质的糖果，想要快一点见到哥哥，却又不捨得它太早化完。 「真的呀。」拍了拍女孩的肩，芥川银的声音也越飘越远，「我们约好啦。」 「砰！」 一个高大的橘发身影狠狠砸在了道场的墙上，但又很快站了起来，看起来身体并没有受到太大伤害。 「看来体术这方面我的确是差了一点，」中原中原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对于自己被矮了二十多厘米的同位体一脚踹飞这件事感到有些不好意思。 「毕竟中也大哥在赛季忙得都要飞起来了，」坐在场边支着下巴，真希觉得这倒也不是什么不能理解的事情。 和以暴力为工作的黑/手党相比，大满贯车手在格斗方面光是经验就差了不少。 而且老实说不是自家大哥太弱，而是大哥的同位体强得有些过分。 关于为什么明明异世界的同位体是以人质或者俘虏的身份来到港/黑，但现在却变成了切磋现场这件事，大概是从中原中也看到自己的同位体花大价钱改装的机车开始。 和自己在赛场上需要将异能限制住，以和普通人相同的状态进行比赛不同，【中原中也】的机车所作的那些改装——甚至有很多还是赛场上禁止使用的技术，都是为了更好地保障干部大人可以在使用异能的状态下继续飙车。 未曾设想过的道路出现了，大满贯车手为此有些兴奋外露，拉着同位体聊了一路，共同话题让两个一高一矮的橙色脑袋迅速熟络起来。 所以当回到港/黑本部，中原中也提出「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来打一场」的提案时，心情有些烦躁，刚好也想要发泄的重力使也就顺势答应下来。 「我来和你打，」看得有些手痒，真希忍不住从史莱姆里抽出游云，主动加入战局。 之前在夺回q的时候没有太在意，到了现在面对拎着三节棍的短髮女性，【中原中也】的表情有些迟疑。 「你，不是能力者？」 「我的确没有异能和咒力，」点了点头，真希晃了晃手上的玛雷指环，「不过火焰还是可以使用的。」 「真希的体质很特殊，」走到场边拧开一瓶冰镇的矿泉水，中原中也将掉下来的一些碎头髮随意拢到脑后，直接灌下去半瓶，「不要小瞧她。」 第640页 「那不是正好吗？」 发泄之后心情好了不少，重力使周身再度浮现出黑红色的异能光芒，嘴角勾了起来，「我不会手下留情的！」 道场另一边，中岛敦聚精会神地围观着天与咒缚与港/黑干部的战斗，却感觉到背后有一股存在感极其强烈的目光。 转过头来，实习教师确认了不出意料的，盯着自己的正是这个世界的少年体芥川龙之介。 此刻黑色的祸犬正抿着嘴，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过来，甚至有些背后灵的味道。 第351章 不同 「芥川君,请问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背后的目光存在感实在太强，中岛敦完全没办法视而不见。 「人虎...」开口的称唿就是代号,突然反应过来面前的人与自己认识的那个不同,【芥川龙之介】皱了皱眉，一时间想不到要怎么称唿这个看起来和武装侦探社的人虎气质并不一样的男人。 「可以叫我中岛，」在高专代课的经歷让中岛敦对于半大孩子的思路有了相当多的认知,看到好友同位体的表情,很快明白了对方纠结的点是什么。 「...中岛，」总有一种别扭的感觉挥之不去，【芥川龙之介】尝试着叫出这个名字，用探究的目光看向穿着大概是某种制服的中岛敦,「来和我打一场。」 听到少年垂耳兔的对战邀请，中岛敦愣了一下,没有直接同意或是拒绝,而是没忍住露出了笑容,「不管是哪个世界的你,在这方面都一样啊。」 「我和龙之介入学高专的时候，第一次见面做完自我介绍，他就说了这句话。」 回忆起当年的事情,中岛敦看着面前好友少年模样的同位体,语气有些调侃，「当时他的表情,就和你现在一样。」 哪怕在白鲸上的时候，已经知道另一个世界的自己与人虎应该是关系不错的朋友,青年实习教师的话让【芥川龙之介】更加确定了这一点。 「可以啊,」想了想答应了少年垂耳兔的对战邀请,中岛敦脱掉咒高的制服外套放在一边,里面穿的是类似运动款的无袖背心，隐约能看见下边形状流畅的肌肉。 「无论是哪个世界，你看起来可都是个好运的傢伙，」就算没有被太宰先生所眷顾，另一个世界的人虎看起来甚至比那个令人火大的傢伙活得更好一些，【芥川龙之介】身后的狰狞兽首向着面前的男人迅速袭去。 「如果你比这个世界的人虎更强，那就更有被打败的价值，想必太宰先生会愿意认可我。」 在学习战斗的年纪，中岛敦受到的最大影响就是来自于自己的监护人五条悟，和最开始被捡回家的时候，认为自己的能力只会伤害到其他人相比，现在的实习教师在潜移默化中，也继承了某咒术界天花板对于自身能力的态度—— 我拥有不弱的能力，所以我也会背负相应的责任。 并且由于总是拿自己的监护人作为参照的原因，已经能够独立祓除特级咒灵的中岛敦对自己目前的实力只有一个很模煳的概念。 但直面大型食肉猫科动物的【芥川龙之介】的感觉要清晰得多。 「这傢伙，比人虎要强。」 如果说武侦的少年白虎让自己感到惊讶的是对方成长的速度，那么面前的这只体型更加巨大的白虎，就已经完完全全是一个食物链顶端的优秀猎食者了。 面对罗生门的利刃没有慌忙躲避，而是冷静又敏锐地在其中穿梭，甚至还会踩着来不及收回的部分扑向自己。 勐地下腰躲开了白虎的扑击，少年垂耳兔来不及调整姿势，抓住白虎落地转身的机会，让罗生门深入地下。 「【罗生门.幼蕨】！」 发觉到脚下破土而出的异能，巨大的异能白虎向上跳起，在半空中扭过身体，踩在了如同草木一般疯长汇聚的刃尖。 厚实的皮毛被红黑色的异能利刃穿透，但是白虎看起来似乎并不在意这些——他只是需要一个可以借力的支撑点，将自己的爪子直接从利刃上拔起，中岛敦毫不拖泥带水地再度扑向【芥川龙之介】，将他直接击飞出去。 停下来看了看自己的爪子，中岛敦的表情有些疑惑，随即又变成恍然大悟。 「莉莉娅医师说这个世界没有咒力，所以这边的龙之介体质好像要更弱一些。」 在高专的时候，两个dk经常从远程中岛敦vs罗生门开始，打着打着就变成了天魔缠铠状态的近身肉搏，觉得刚才把人砸出去的手感有点轻，再度听到砸在墙上的少年垂耳兔又开始撕心裂肺地咳嗽，中岛敦对好友的同位体有些担心。 「芥川君，你的身体有去看过医生吗？」 港口黑/手党家大业大，自然不可能是连给自家成员看病的钱都出不起。 想到那张诊断书上，医生像是下达最后判决一样的冰冷文字，【芥川龙之介】就总有一种自己是已经即将燃尽的火焰的感觉。 那么至少在生命最后的这段时间，要让太宰先生认可自己。 「还没有获得太宰先生的认可，我不会死，」芥川龙之介摇摇晃晃地起身，想要继续朝青年白虎攻去，一边却传来了中原中也招唿人的声音。 「真希，敦，太宰那傢伙说可以了！」 手里握着金色的圣甲虫，中原中也把刚才没喝完的半瓶矿泉水也一併灌进肚子里，站起身拍了拍刚才战斗中衣服上蹭上的灰，「差不多是时候把睡美人带走了！」 第641页 听到自家大哥的召唤，真希用一个假动作骗过了重力使的拳头，向后几个大跳脱离战斗，「就像之前计划的那样？」 「嗯，按照计划行事，」头也不回地释放出异能击碎了身后的窗户玻璃，中原中也打了个手势让真希和中岛敦现在离开，而自己则是看向重力使，对方身后刚才冲进来一群彪形大汉，似乎带来了某个意料之外的消息。 「中原干部，boss刚刚在地下室醒来，独自一个人离开了。」 听到手下这样说，中原中也没忍住表情扭曲了一下，连说话的音量都大了不少，「boss现在还处于中毒的状态，你们为什么不阻止他？」 「可那是boss自己的决定…」脑门上冒出了肉眼可见的冷汗，壮汉将头低得更低，不敢再多说什么。 「你们究竟有什么阴谋？」 控制不住地将刚刚逃离的两人——等等，为什么青年的人虎把港/黑游击队长也一起拎走了！ 控制不住地刚刚刚逃离的两人与boss的安全联繫起来，【中原中也】想要直接将人抓回来问清楚，却被脸上带着不好意思笑容的同位体拦在了碎裂的窗前。 「抱歉抱歉，这都是太宰出的馊主意，等事情解决之后，我可以帮你一起揍他。」 说着不好意思的话，可是大满贯车手却丝毫没有要移开位置的意思，「但那傢伙的脑子的确很好用，所以在这种时候，我还是得先听他的。」 「你打不过我，」刚才的切磋当中已经证明了这一点，怒气让重力使的声音变得更加低沉，异能再度凝聚在手边，【中原中也】直接向着同位体攻去，却看到对方的脸颊上逐渐浮现出了红黑色的纹路。 「的确，不管是战斗的经验还是技巧，我都要欠缺一些。」 既然津岛修治会把大满贯车手留下拖延时间，当然也是有着充分的原因。 「所以只能用其他的东西来补上了，」繁复神秘的纹路在中原中也的身上迅速蔓延开来，荒神人间体周围的整个气场也进入了另一个层次。 「【汝，容许吾阴郁之污浊，勿復吾之觉醒】。」 「放开我！」 与失重感同步而来的是耳边唿啸过的风声，【芥川龙之介】完全不明白为什么异世界的人虎在逃离的时候还要顺手带上自己。 真希也不太明白，所以直接就问了出来，「中岛学长，带上他是为了…？」 「一方面是津岛先生的意思，」落地之后没有半分停顿，中岛敦一边向着武装侦探社的太宰治给出的据说应该会堵到森鸥外的地方奔去，一边用随身携带的咒具镇压了少年垂 耳兔的挣扎。 「另一方面莉莉娅医师之前说想在走之前给他检查一下身体，我觉得这算是个好机会。」 「莉莉确实说过，」打量着比自家哥哥看起来就瘦了不少，藏在黑色风衣下的身体完全不怎么健康的同位体，真希点了点头表示贊同。 「到了，就是这里。」 在港/黑大楼背面不起眼的巷子口，三个人堵到了黑色风衣红色围巾，整个人浑身上下装扮一丝不苟的森鸥外。 用游云架开抱着巨大针筒的人形异能幼女，真希突入到森鸥外面前，又用另一只手拦住了朝着自己动脉飞来的手术刀。 「你不是异能者？」 从面前的短髮女性身上感觉不到任何异能的波动，森鸥外的表情有些意外。 不是异能者，却能做到这个地步，已经完全不是单纯体术的范围了。 将手里刚刚抓住的手术刀丢在一边，真希将金色的圣甲虫举到森外面前，同步传来的，是异世界的横滨市市长有条不紊的声音。 「森先生，请带着我们的人去找福泽先生吧。」 武装侦探社里，津岛修治一搭没一搭地轻轻抚摸着怀里的三花猫，嘴角向上翘起，「比起决斗，现在更是抓老鼠的好时候。」 从语气中的细微差别意识到这个声音属于异世界来客，而非自己过去的学生，森鸥外让爱丽丝回到自己身边警戒，语气里完全没有行踪被窥探到的慌乱。 「津岛先生，这可真是说笑了，在下港口黑/手党的首领又怎么会知道武装侦探社社长的所在地呢？」 「这可不好说，」圣甲虫传来的声音稍微年轻了一些，这次是属于太宰治的。 「刚才侦探社的大家说，社长从疗养的地方离开了，以你们两个对于守护横滨的默契，应该会知道他在哪里。」 第352章 捕鼠 圣甲虫那边长久的没有传来声音,可津岛修治的表情看起来并不着急，似乎把自己的大部分精力都用来撸猫,按住猫咪的耳朵尖,又让它自己弹起来。 「我要怎样信任你？」 一段时间过去，森鸥外的声音终于再度响起。 「森先生应该明白的吧，我们并不是来杀你的。」 市长先生手里的动作有了片刻的停顿,三花猫头也不回地从津岛修治腿上跃下,又轻巧地跳到了旁边的储物柜上。 「和武装侦探社不同，如果港口黑/手党的首领死于另一个组织，那么在下一任首领上位之前，要做的就是完成復仇与清算。」 看起来并不在意三花猫的离开,津岛修治歪着脑袋，看到坐在另一边沙发上的莉莉娅手里展开了一张横滨市的地图,像是在寻找某个位置。 第642页 「那样会把横滨带入无尽的鲜血与战火之中,福泽谕吉阁下也不会想要看到这样的局面,所以如果按照魔人所说的方法来解开共噬的病毒,最终的结局只会有一个。」 「但很可惜的是，这次中毒的人不是两个，而是四个。」 看着面前横滨地图上被画了个圈的咖啡厅的名字,津岛修治嘴角上扬的弧度更大了一些,「所以就算你成功杀死了福泽先生，很可能病毒也不会解除。」 圣甲虫那边又陷入了一片沉默,而津岛修治也没有了要继续卖关子的意思。 「武装侦探社委託的情报贩子已经查到了魔人的据点，只要能够抓到使用病毒的异能者,病毒就可以解除,在目前的情况下,这会是最有效的方法。」 「可以,我同意这次暂时的联手作战。」 最终从来都用理智判断事态发展的港口黑/手党现任首领，不出所料地给出了最合理的判断。 「接下来，」将手里的圣甲虫放在桌上，津岛修治看向坐在沙发里，表情百无聊赖的万事屋。 「就要拜託莉莉和甚尔解决了。」 「放心，没什么问题的，」已经用昆虫探查完毕据点里的所有情况，莉莉娅眨了眨眼，嘴角的笑容有些不怀好意。 「你们只要去咖啡厅喝个下午茶，等待我们的好消息。」 ------------------------------------- 「这里是一个已经废弃的矿坑，老鼠提前布置了很多炸药以及陷阱，分布图小医生已经给你们看过了。」 在老鼠据点外的树林里，甚尔抱着胳膊，不是很有干劲地给已经来到这里的港口黑/手党以及武装侦探社众人讲解了目前的情况。 「你们只要在这等着，待会确认收货就行。」 甚尔说完就转身准备开始干活，港/黑的重力使简直要被这个男人极尽敷衍的态度气笑，下意识就想拽住他，让这傢伙说得更清楚一些。 「算了吧，甚尔就是这种性格，」在重力使身边高出一截的橘色脑袋伸手拉住了自己的同位体，用无奈的语气劝说他。 「除了莉莉之外，他对谁都是吊儿郎当的，不过任务都会好好完成，不用担心。」 「这傢伙哪里像是认真的样子啊！」 在接到boss的消息之前差点和同位体一起把□□大楼给拆了，但是在战斗里关系倒是莫名其妙地升温不少，听到对方这样说，【中原中也】压了压自己的帽檐，没有再做出多余的举动，用转移话题的方式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说起来，我们之间的差别是不是有点太大了？不光是身高，你是怎么做到在开启污浊的同时还能保持理智的？」 「应该怎么说比较好呢…」组织了一下语言，中原中也觉得从头讲起太过麻烦，不过好在也不难 形容。 「毕竟我们都是人造产品，有些问题只要产品更新叠代之后就会解决了。」 「更新叠代？」 知道自己诞生于实验室，从同位体的话里，【中原中也】有了一个相当天方夜谭的联想，「我们是荒神的容器…所以你的意思是更换过身体？」 就算异能力已经是相当不科学的力量，但是与千奇百怪的异能相比，听上去还是更换身体更不可思议一些。 「这样说倒也没错，」在破茧的帮助下，现在这具身体的确是新的，大满贯车手犹豫了片刻，从史莱姆里拎出一个小罐子倒出一颗白色的东西，直接就塞进了重力使嘴里。 「这个世界没有咒力，所以我也不知道茧能不能形成，」不能太过肯定莉莉娅的药在这个世界还是否管用，但中原中也觉得，如果说这个世界有谁还能使用破茧，那应该就只有自己的同位体，也许神明的力量足以构建出茧的外壳。 「你给我吃了什么东西啊！」 感觉自己像是吞下去一个没有任何味道的圆形药片，中原中也被噎了一下，拍了拍胸口。 「一个不知道有没有用，但我希望你不会用到它的东西，」耸了耸肩，中原中也看向莉莉娅和甚尔的方向，发现两个人像是在确认什么。 「这里边只有两个异能者，」黑光病毒的能量探测将面前矿山里的情况直截了当地反馈回来，甚尔摸了摸下巴，询问老婆的意见。 「速战速决还是？」 「反正魔人也不在这里，」双眼已经变成了昆虫形态的复眼，莉莉娅监控着整个矿山里的情况，觉得只要不让那个使用病毒的异能者跑了就行。 虽说这里是老鼠的巢穴，但是在无孔不入的昆虫的视野中，狡猾的老鼠早已经跑到了其他地方去。 但与此同时，田山花袋正在监控着附近所有的电磁信号，确保无论什么信息都不会从这里传出去。 「那就速战速决吧，我们一人一个？」 「可以，」舔了舔嘴唇，甚尔身后已经有大团形状不详的触鬚在蠢蠢欲动，同意了老婆的作战计划，天与暴君控制着自己的触鬚从天而降，将洞口的守卫一波带走。 「那些守卫身上有生命特徵检测…！」 眼睁睁看着持枪守卫尽数倒下，国木田独步睁大了眼睛，觉得对方这种打草惊蛇的正面突入简直不可理喻。 「放心啦，这里只有两个异能者，」跟在甚尔身后向矿洞走去，莉莉娅扭过头耸了耸肩，「而且都不是魔人，只要别被这两个傢伙跑了，其他的杂兵都无所谓。」 第643页 「不是魔人？」 对于事态的发展一片茫然，看到那两个人的背影消失在矿洞里，【中岛敦】下意识将目光投注在异世界的金牌调解员身上。 芥川先生在之前的调查当中表现得非常可靠，应该知道目前的情况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吧！ 「无需质疑母亲的判断，」因为一直和武装侦探社的社员们在一起，虽然知道一开始的计划，但芥川龙之介也无法确定计划进展到了哪一步，不过总归目前的情况对于父亲和母亲来说没什么难度。 「很快就会解决。」 矿洞里，大概是门口失去生命体徵的守卫让还在洞里的人们知道了入侵者已经来袭，拿着枪的组织人员来回奔跑，呈现出有些慌乱的场景。 「病毒的主人在这边，」莉莉娅看着面前用枪口对准自己的人群，背后的翅膀舒展开来。 「我来解决这些，另一个异能者就拜託甚尔啦！」 「交给我，」觉得面前的杂鱼顶多就是给莉莉娅的虫子们增加一些口粮，天与暴君看了一眼就不再关心，而是转过身，向着另一团大一点的能量反馈奔去。 「那么 接下来，」当这几十号人的面，虫母闭上了眼睛，而下翅的诡异瞳孔则是左右转动了两圈，最后锁定住面前的人群。 「看起来没有什么被吃的价值，所以还是快点用排除法，找出这次的货物吧。」 甚尔飞奔来到一处已经挖空的矿坑附近，听到了从头顶传来的破空声。 岩石巨人高大的拳头狠狠砸下，却在落到天与暴君头顶时不得寸进。 「能够执行主人的命令，我可真是幸福。」 长发的异能者头顶包着绷带，脸上露出扭曲至极的笑容，看起来精神状况令人担忧。 「轻飘飘的一点力气都没有，你是没有吃饭吗？」 对自信过头的敌人发出嗤笑，甚尔的手臂变成巨大的刀锋，径直噼开了岩石巨人的拳头。 背后射出几条带有倒钩的触鬚勾住了岩石巨人的头部，天与暴君，双腿发力跳上了巨人的胳膊，眨眼间，已经来到驱使巨人的异能者面前。 「反应这么慢，不会是脑子被切掉了一块吧？」 第353章 作战结束 十五分钟之后,拎着两个异能者的莉莉娅和甚尔出现在了本世界的众人面前。 「胖的这个是普希金，病毒的使用者,」莉莉娅用脚尖踹了踹老老实实缩成一团的胖子,语气有点嫌弃。 「为什么会在这种季节穿羽绒服啊，看起来像是一块一点也不好吃的面包。」 听到眼睛像虫子一样的女人这样说，普希金的额头流下冷汗。 如果是别人说「不好吃」之类的话,可能只是比喻之类的修辞手法,但是刚刚这个女人的虫子是真的吃掉了几个想逃跑的傢伙的胳膊腿，自己可一点都不想试试。 「哈哈哈哈像我这种人怎么可能好吃呢，」努力挤出一点也不好看的笑脸，普希金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表情同样不善的武装侦探社和港口黑手党。 被打一顿总比变成虫饲料好吧？ 森鸥外露出核善的笑容,福泽谕吉的目光变得更加锐利，初代钻石齐齐看向这名使用病毒的异能者,在二人强大的压力下,很快普希金就想起自己究竟是忘了什么。 「病毒我马上就会解除的！」 「你要不说我都快忘了,」在普希金关闭异能之前,莉莉娅就干脆吃掉了圈养在自己身体角落里的小东西们，转过头去看甚尔。 「刚在和这个脑子缺了一块的傢伙战斗的时候已经解除了，」天与暴君耸了耸肩,共噬在黑光病毒面前完全不够看,宿体只是动作大了一点，嫌它们碍事的黑光病毒就已经自行解决。 「既然我们这边已经解决了,」拿出圣甲虫，虫母的表情变得兴致盎然,「不知道太宰那边怎么样了。」 在莉莉娅在地图上标记过的咖啡厅里,坐在靠近出口位置的津岛修治与同位体一起,等到了戴着白色帽子的好心俄罗斯人。 「你们是怎么发现我的？」 缓缓转过身来,费奥多尔脸上写满了错愕，连瞳孔都一併缩紧。 「从一开始就知道你不在洞穴里了，」回答他的是津岛修治，将手里空白的[书]翻得哗啦作响，嘴角向上翘起。 「老鼠自以为行踪诡秘，但其实一切都在昆虫的眼底。」 太宰治的目光从魔人脸上缓缓移开，最终停留在景观隔断的角落，那里有一只正在不紧不慢织着网的蜘蛛。 「虫子...」惊讶的表情转瞬即逝，费奥多尔马上就理解了太宰治的意思，「是另一个世界的人的能力吗？」 「我们世界的你可没这么多没用的好奇心，」在魔人的目光都停留在自己手里的[书]上时，津岛修治干脆利落地将[书]合上放在一边，神情似笑非笑。 「这可是我从莉莉手里借过来的，要是丢了可就头痛了。」 「另一个世界的我吗...」从穿着妥帖西装的男人表情里，魔人已经读到了许多东西。 看来另一个世界的自己没能完成理想呢。 「不过他倒是告诉我了不少有意思的东西，」在津岛修治这样说的时候，外边走进来了一队荷枪实弹的军警，带队的是异能特务科的参事官助理坂口安吾。 「那魔人我们就带走了。」 第644页 坂口安吾点了点头，一个士兵想要给魔人带上手铐，太宰治想要制止却晚了一步。 于是用不知什么方法杀死了一名士兵的费奥多尔被要求自己双手抱头，在走出咖啡馆的时候，与绿色长髮的女性和三头身绿眼睛幼崽擦身而过。 「津岛先生，我们把他带回来了。」 走到津岛修治面前，惠从影子里拿出狱门疆，却因为自己现在变得稚嫩的声音而表情扭曲了一瞬。 「惠？」看到已经小有名气的野生动物摄影师变成这个样子，就算是横滨市的市长 先生也没忍住愣了一瞬，努力控制自己不要笑太大声。 「是我，」小海胆把狱门疆放在桌子上，气唿唿地不想说话，看起来整个人的心理年龄似乎也随着身体状态的改变而一起变小了。 「惠被猎犬里一个看起来年纪很小的女孩的异能击中了，」弟弟变成了现在的样子，真依想表达自己的不忿，但看到坐在一边自己和自己生气的小海胆又忍不住笑了出来。 「现在想来那个人的外表可能也和真实年龄不符，她的异能就是操纵别人的年龄吧。」 「不过除了身体年龄的改变之外，目前看起来还没什么问题。」 真依揉了揉小海胆炸毛的头髮，从史莱姆里取出一叠资料，「虽然没能找到福地樱痴和魔人勾结的证据，但是其他一些以[天人五衰]名义策划的恐怖袭击是有痕迹留存的。」 「魔人肯定不会留下这样大的把柄，不过这也已经够用了。」 把那些在自己的世界里已经看过一遍的资料丢给同位体，津岛修治站起身活动着身体，「作战完美结束！我们也回去汇合吧。」 路过因为被偷袭变小而闷闷不乐的惠身边，市长先生转过头，露出了他平时想坑人时的惯例笑容，「对了对了，莉莉看到惠现在的样子，肯定会很开心的。」 「妈妈会开心吗？」如果是以成年人的大脑思考，惠应该很快能明白是津岛修治想看自己的热闹，但随身体一起变小的心智让他现在只是很想看到家人们。 于是三头身的小海胆又从椅子上跳了下来，跑到真依身边去牵她的手，「真依姐姐，我们回去吧！」 原来惠小时候这么可爱吗？ 完全被幼崽萌到的真依捂住了脸，跟上了前面人的步伐。 ------------------------------------- 「惠好可爱啊！」 和抱q的时候那种还算收敛的状态不同，看到缩水之后的小海胆，莉莉娅就完全不想松手了，「好怀念这个年纪的惠啊，差不多是妈妈刚和爸爸结婚的时候吧？」 以虫母为中心，德雷斯家的孩子们为成一圈，都想去逗小小一只的弟弟，就连梦野久作都试图哄骗三头身海胆喊哥哥。 甚至甚尔都被挤到了外面。 「啧，一边玩去，」突破孩子们的包围圈来到老婆身边，天与暴君想把肉乎乎的幼崽从老婆怀里拎出来，可小海胆看到老爸过来就默默扭过了脑袋，用短短的胳膊把妈妈的脖子抱得更紧。 「好啦甚尔，不要和惠吃醋嘛，」莉莉娅哭笑不得地安慰被倒霉孩子气笑的伴侣，拍了拍怀里幼崽的背。 「大脑也一併回到了这个年纪的话，心理年龄下降也是正常的，不过我已经检查过了，惠的咒力还在正常运转，应该过几天就可以把这个状态覆盖掉了。」 「居然还要几天？」 脸上的表情肉眼可见地更不爽起来，甚尔的目光依次扫过家里其他的孩子，盘算着晚点就把臭小子丢给谁比较好。 「老爸是不是又在想要把我送给别人？」 从莉莉娅怀里抬起头，小海胆虽然现在身体和心理年龄一併退化，但是记忆并没有下线。 与真正惶恐于父亲会不会丢下自己的幼时相比，现在的小海胆看起来「恃宠而骄」了许多，发现老爸想把自己从妈妈身边丢出来之后还会光明正大地翻旧帐。 「以前就是想把我送人吧！之前我听另一个世界的我说，老爸居然把我卖给禅院家，还卖了十亿日元，还是五条老师把我赎回来的！」 「不是，我没有，」脸上挂满了瞠目结舌的表情，甚尔觉得这简直是无妄之灾——和小医生结婚之后，自己就没想过卖孩子的事情了！另一个世界 的甚尔干的事情关自己屁事啊！ 想让其他孩子给自己解释一下——在另一个世界的时候，他们都和惠的同位体接触过，但天与暴君的目光转过一圈，其他孩子纷纷移开视线，显然是对看他吃瘪这件事喜闻乐见。 「甚尔，真的吗？」莉莉娅狐疑地看过来，收穫了伴侣手忙脚乱地否认。 其实也知道甚尔不会这样做，但对于孩子来说，小时候的一些经歷往往哪怕是成年以后依然不可触碰的存在，莉莉娅希望小海胆可以解开这个心结。 用不容置疑的动作把三头身幼崽塞进了天与暴君的怀抱，莉莉娅下达了最后通牒，「在惠恢復之前，他就交给甚尔照顾了哦，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小医生，我...」想说怎么会没有问题，明明是问题很大才对，但是低下头看到儿子嘴一扁，一副马上就要哭出来的样子以及老婆充满压迫力的目光，天与暴君只能把想说的话全饮进肚子里。 「肯定没问题。」 第645页 「那就好，」笑容重新回到了脸上，莉莉娅亲吻过伴侣的侧脸给他打气，又转过头问中岛敦。 「对了，阿敦，这个世界的龙之介在哪呢？」 「在这里！」临时把哥哥的同位体藏了起来，并用消除存在感的方式让港口黑/手党的人忘记了自家游击队长的下落，芥川银的手一挥，身边就出现了一只浑身紧绷，满脸都是戒备神色的少年垂耳兔。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刚刚体验过在所有人面前成为透明人的感受，【芥川龙之介】就像一只已经被吓到应激的兔子，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就要跳起来逃跑。 「冷静。」 对同位体一惊一乍的样子实在看不过眼，青年的垂耳兔拍了拍他的肩膀，顺手压制了对方想要使用罗生门的动作，「母亲认为你的身体情况令人堪忧，她想要为你检查一下，进行相应的治疗。」 第354章 治疗 「唔,我需要和硝子商量一下，」检查过这个世界的垂耳兔的身体，莉莉娅难得没有直接给出治疗方案,而是把港/黑的游击队长丢给了家里的孩子们,自己去了另一个房间。 白鲸事件之后异世界的来客们就转移阵地住进了横滨最好的酒店里,并且直接包下了整个顶层，所以莉莉娅想找一个单独的空间并没有什么困难。 「…这个世界的咒力无法聚集,所以我没办法使用破茧，」拨通了硝子的电话，莉莉娅有些纠结于接下来的治疗方案。 「最主要还是肺这边的问题,连带着心脏也有一点,所以想换的话也没那么容易。」 「但莉莉你说过那个孩子是黑/手党的人吧，至少在器官供主方面应该没什么问题。」 带着两个标志性的黑眼圈，家入硝子喝了一口手里的咖啡，看起来一副不知道多久没有睡觉的样子。 「可异体移植要熬过排异反应,一年存活期目前只有80％到90％，我也不可能留在这边一年观察情况，」用手撑着下巴，莉莉娅有一些模煳的想法但是不太确定，「就算有反转术式，也只是能保证伤口恢復。」 「【请君勿死】也不行吗？」 皱起了眉头，高专医师也意识到了这件事的棘手之处。 「不行啊,【请君勿死】的治疗范围也主要是外伤,像这种病变没什么效果。」 因为把变成小小一只的惠丢给了甚尔，所以眼下虫母难得没和伴侣腻歪在一起,突然觉得有点不习惯。 「也就是说,必须要解决异体移植的排异…」喝完了杯子里的咖啡,家入硝子拿起手边的验尸报告，吐槽到。 「要是人工肺的大小能缩小到塞进胸腔里就好了。」 「人工…」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性，莉莉娅的眼前亮了起来，「我好像想到办法了！」 「我家真依拥有【构造术式】，而且在领域里，她的术式会得到增强。」 听到同期的话，家入硝子愣了愣，迅速明白了对方的意思，「用术式制造一个新的肺吗？理论上是可行的。」 ------------------------------------- 「既然莉莉娅医师都这样说了，那芥川你就在这里稍等一下吧，」负责应付少年垂耳兔的是和他打了一架，彼此也算得上熟悉的中岛敦。 毕竟人是被自己带过来的，实习教师心底也多少有点不好意思，只好半推半就地答应下来，还很贴心地把人带到了津岛修治身边坐下。 不得不说效果相当显着，刚刚还一副誓死不屈表情的【芥川龙之介】就像是中了某种魔法一样，迅速安静了下来。 津岛修治在和自己的同位体打电话，说一些[天人五衰]的老大神威，也就是福地樱痴的事情，看到盟友家的后辈带着一只呆呆的傻兔子来到自己这边，知道五条家的小老虎是和监护人一样的甜党，于是顺手把桌子上的茶点往两个人面前推了推，示意让他们自己拿。 「谢谢太宰先生，」不想干扰到明显在忙的市长先生，中岛敦小声道谢之后就拿起一块拿破崙酥塞进了嘴里，转过头看到【芥川龙之介】表情怔愣，于是好心问他。 「你是不喜欢吃甜食吗？我可以去给你找点别的，我们这边的龙之介还挺喜欢的。」 「不...没有不喜欢，」只是从未想过那个太宰先生也会这样表情温柔地将甜食送到自己眼前，少年垂耳兔迟疑着拿起一块点心放进嘴里，确认过甜蜜的滋味真实存在，于是吃点心的动作变得虔诚起来。 「芥川你很喜欢太宰先生啊，」看到少年表情认真小心翼翼连一块渣子都捨不得掉下的样子，中岛敦愣了愣，突然想到了小时候刚 刚被带回五条家的自己。 「我以前也是这样。」 在点心的甜蜜滋味里大脑紧绷的神经被安抚下来，听到青年白虎的话，【芥川龙之介】转过头，虽然没有说话，但脸上的表情明晃晃写满了好奇。 「在我能力失控差点杀人的时候，五条先生突然出现，把我带回去了，」看了看自己的手，虽然现在已经不会为清楚意义的杀戮而痛苦，但是在小时候孤儿院院长的教育下，小小的孩子恐惧着任何一个犯错的可能。 「五条家是一个咒术界最顶尖的家族，传承了很多年，规矩也很多，刚刚被五条先生带回去的时候，无论做什么我都很害怕。」 「应该怎样穿衣服，怎样吃饭，怎样说话，那些我都不明白，但是比起出丑我更害怕让五条先生失望，他是家主，家主怎么能收养一个让家族蒙羞的孩子呢？」 第646页 【芥川龙之介】看着表情平静说起过去事情的中岛敦，想起的却是自己为了获得太宰先生认可的那些努力。 「但是后来五条先生就把我带出来了，」中岛敦脸上浮现起细微的笑容，「他说呆在那种家里只会变成腐烂的橘子，让我不要听长老们的话。」 「后来我才明白，五条先生想要不是家族里的那种人，而是别的什么。」 想要的...少年垂耳兔愣了愣，连咀嚼的动作一併停了下来。 太宰先生，想要的是什么样的人呢，换句话说，什么样的人才能获得太宰先生的认可呢？ 想起自己曾经杀了全部俘虏却被太宰先生狠狠揍了的事情，【芥川龙之介】抿了抿嘴。 也许，会不只是单纯的强大到战胜所有对手吗？ 「可以过来了！」 不远处的门被打开，少年垂耳兔看见紫色长髮的女性向自己招了招手，「我先来告诉你整个治疗的流程，然后由你决定。」 脑袋里划过之前那些医生向自己摇头的画面，【芥川龙之介】抿了抿嘴站起身，向着不知道会不会是希望的那扇门走去。 他从来都不想死，如果想死的话，就不会拖着这具苟延残喘的身体挣扎到今天，少年垂耳兔只是有些难以相信，已经快要报废的器官要怎样才能修好。 「…所以就是这样，我需要一间手术室。」 从咒力开始讲起，莉莉娅给神情专注的少年讲完了整个手术的原理和流程，等待着对方的回覆。 「曾经有医生建议过我进行肺移植，」握成拳头的双手微微收紧，【芥川龙之介】感觉自己的喉咙一片干涩。 「但他说需要长期用药进行调整，并且移植之后我不能再进行剧烈运动。」 像这种基本上失去战斗力的情况，对于一个黑/手党而言，和慢性自杀也没有什么区别。 「所以需要用术式来构造一个新的肺，」面对半大幼崽，莉莉娅的耐心要好上一些。 「在真依的领域里，她可以为自己制作出的东西赋予属性。」 「是的，」同样参加了讲解活动，真依点了点头，明白自己的任务，「在我的领域里，我可以制作出『芥川龙之介的肺』。」 「怎么样，要尝试一下吗？」 莉莉娅的目光锁定在少年身上，她知道这孩子没得选。 在虫母的目光下，不知道多长时间过去，港/黑的游击队长终于点了点头。 「樋口，准备一间手术室。」 作为只属于首领的游击队长，【芥川龙之介】在调用这种普通物资时，并不需要上报。 「芥川前辈，您回来了！」 像只无头苍蝇一样，到处寻找芥川龙之介的身影，看到对方平安归来，樋口一叶终于松了口气，「我这就去准备，请问她们是…？」 对于和【芥川龙之介】一起走进港/黑大楼的两个女性身影感到陌生，樋口一叶的表情有些警惕。 「她们是…医生，」语气有些含煳，芥川龙之介不愿多说，只是迅速打发了自己的副手，带着人往手术室的方向走去。 听说哥哥回来了，隶属于黑蜥蜴的【芥川银】暂时将工作拜託给同事们，匆匆赶来手术室外，却被虚空中突兀出现的人拦了下来。 「哒咩！」 利用格斗技卡住了年轻自己想要推开手术室房门的手，彭格列的财务长脸上带着笑眯眯的表情，将同位体强行按到旁边椅子上坐下。 「妈妈和真依正在手术中，不可以进去打扰哦！」 「你们要对哥哥做什么！」 在同位体的几次戏弄下，对于异世界来客们的印象不能算好，【芥川银】肌肉暗暗发力，却发现自己根本挣脱不了更年长女性的钳制。 「就是正常治病啊！」 用极其无辜的语气说着，芥川银歪了歪脑袋，「这个世界的哥哥的病拖了太久，已经变得相当严重了。」 清楚事情的确如此，港/黑的杀手被特制口罩遮住的脸上表情暗淡了不少，语气也弱了几分，「之前医生的检查情况不太好，你们有什么办法吗？」 「妈妈已经想到治疗方法了，」看到小姑娘有些失落的样子，芥川银打了个响指，手里多出一块包装可爱的糖果。 「什么也不用做，在这等着就行，给你吃糖。」 芥川银将糖果递给年轻同位体之后，又从自己用术式藏起来的糖果当中摸出一块，撕开包装放进嘴里。 「这些都是我们家的管家阿织做的，很好吃吧？」 嘴里传来的清甜滋味让【芥川银】没办法睁眼说瞎话否认糖果的美味，从口中慢慢流进胃里的糖分也逐渐安抚了自己焦躁不安的神经。 小姑娘紧紧盯着手术室门口，终于熟悉的身影从内向外推开了手术室的门，整个人的状态看上去相当不错， 「银？我好了，不用担心。」 第355章 小小的失误 「这里好像不是我们的世界。」 在治好了港口黑/手党的游击队长之后,异世界的来客们终于踏上了回家的旅途。 只是似乎莉莉娅降落的地点出现了一点偏差。 「的确不是，」感受着空气里仍在互相排斥的咒力，莉莉娅有些不好意思地把脸藏在了甚尔的肩膀后边,「稍微出现了一点偏差...不过问题不大,下次就不会了！」 第647页 「但是已经晚上了,」芥川银抬起头四处张望，看到了横滨标志性的五栋大楼,「要不在这里休息一晚上吧？」 「反正也是横滨，都可以吧？」真依牵着姐姐真希的手，对银的提议没什么意见。 「不知道这个世界的我是什么样的,」先前另一个世界的自己是港口黑/手党的干部,中原中也觉得还挺神奇，「人生的无限可能性，还真是有意思。」 「这个世界的中也肯定也是一米六啦，」解决了另一个世界[天人五衰]里最麻烦的两个,津岛修治又恢復了不惹人生气就不舒服的样子，带着欠揍的笑容挑衅中原中也。 「哈？你怎么不说这个世界的你肯定还是绷带浪费装置呢！」 大满贯车主毫不留情地反驳到，捏起的拳头眼看着就要落到损友头上，却听到了头顶传来的风声。 「什么东西...」下意识抬头看去，荒神的人间体却惊讶地发现从天而降的似乎是个人。 来不及多想直接伸手去接，大满贯车手本想将那人下落的重力降低一些，可异能在触及到他的瞬间就失去了效果,感受到怀里落下的人比起身高来说过于轻飘的重量,中原中也皱起了眉头。 「太宰先生？」 下落过程中的短短几秒已经足够让天与咒缚的真希认出坠楼者那张熟悉的脸，结合刚刚离开的世界里市长先生同位体动辄喜欢尝试一些奇怪自/杀方法的爱好,二代天与暴君一时间也不确定这场坠楼事件究竟是自/杀还是他杀了。 将藏在自己心底的秘密尽数倾吐给自己看好的后辈,港口黑/手党年轻的首领先生终于可以心满意足地奔向自己期待已久的死亡。 从港/黑大楼的天台一跃而下,就像一颗划过天际的流星一样自由，听到唿啸过耳边的风声，太宰治还有心情觉得楼修得太高也不好。 如果不是□□大楼这么高，自己坠落的速度应该可以更快一点，就不会觉得这么遗憾了——为没能看到织田作还未完成的小说。 但迎接自己的并不是永远的沉眠，而是一个高大的怀抱，带着一股熟悉的气息。 「喂，太宰，这个世界的你好像脑子更有病了啊！」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太宰治失落地睁开眼，不出所料地看到了自己手下的得力干部，也是自己计划里港口黑/手党的下一任首领一脸不爽的表情。 中也明明被自己派去国外了，而且离地的高度好像有点不对...？ 带着计划完成的空虚感，首领宰感觉自己思考问题的速度都变慢了许多。 「不要把别人和我相提并论啊！」 视线扫过还被中原中也抱在怀里的人围着的红围巾，清楚在港口黑/手党代表着什么，津岛修治脸上出现了毫不在意，甚至可以被称为是爽朗的笑容，「想死就让他去死好了，只是一个逃避问题的胆小鬼而已。」 「餵太宰，对另一个自己说这种话也太过了一点吧？」 敏锐地察觉到损友对这个世界同位体的微妙不喜，中原中也不明白是什么原因，只是觉得对刚刚自杀的人这样说不太好——以自己对名为【太宰治】的个体的理解，如果他不想，应该没人能把他从楼顶丢下来。 不是说武力上无法达成，而是他会杜绝这种情况 的出现。 「因为害怕失去就放弃抢夺，假装自己从来都没有想要过，一遍一遍重复着失去的过程，」上翘的嘴角失去了弧度，在不笑的时候，津岛修治看人的目光有一种居高临下的锋锐。 「直到最后，还要假装这一切都已经是最好的安排，把最重要的事情丢给还没有长大的孩子。」 「这种样子，我可不觉得是多好的安排。」 被誉为横滨黑夜当中最大的阴影，甚至脸名字都不能被提起的男人与自己的同位体对视了片刻，然后狼狈地移开目光。 「所以这是怎么了？」 很少看到津岛修治这样咄咄逼人的样子，莉莉娅一时间有些拿不准情况，「太宰好像很生气的样子。」 「这个世界的他做蠢事了吧，」耸了耸肩，甚尔对于这个心眼比在场所有人加一起还多的傢伙，是怎么一照面就知道了另一个世界情况的这种事不感兴趣，只是想快点确定今晚休息的地方。 「呜哇，太宰先生凶起来好可怕，」芥川银站在哥哥芥川龙之介身后，发自内心地感慨着，「视线简直是物理意义上的要把人切开了。」 同样没见过津岛修治生气的其他人也纷纷点了点头，工作范围偶尔会与市长先生重叠的芥川龙之介和中岛敦，更是坚定了以后不会在对方面前犯蠢的决心。 「太宰先生！」 身后的□□大楼里传来了焦急的唿喊声，觉得着身影十分耳熟的大家纷纷抬头，看到了穿着高领风衣的白毛少年。 「中岛，看来这个世界的你是黑/手党。」 出现了与另一个平行世界刚好相反的情况，芥川龙之介挑了挑眉毛，觉得相当有趣，「在下认为以你的性格想要适应这份工作会有些困难。」 「我也这么想的，」嘴角抽了抽，高专实习教师表情沉重地点了点头，但思考了一会之后又有了不同的看法。 「但是也不一定，如果是在港口黑/手党的太宰先生成为了我的监护人，那我应该也会试着去做的。」 第648页 「也是，」熟悉好友的性格，芥川龙之介的视线从黑/手党的白虎身上移开，看到了对方身后，神情有些恍惚，穿着灰色风衣的人。 那是他「自己」。 在天台上发生的一切事情都令人太过猝不及防，来不及阻止太宰先生的坠楼，港/黑的白死神咬了咬牙，拖着受伤的身体就沖回了楼内，疯狂按着向下的电梯。 即将倒来的阴谋也好，太宰先生的嘱託也罢，【中岛敦】印象当中最后的东西就只剩下停留在自己视网膜上，那个向后倒去的身影。 不愿想像自己接下来会看到的是什么东西，白死神只是冲进电梯，甚至都没在意与自己动作同步的灰色垂耳兔。 但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并不是炸开的血肉之花，而是身高不知道为什么高出一截的中原干部，和被他抱在怀里，眼神逃避的太宰先生，以及站在他身边表情冷凝的...太宰先生？ 终于意识到了情况似乎不对，黑衣白虎的脚步越来越慢，最终停在了中原中也面前。 「太宰先生？」他小心翼翼地说着，不想惊醒这个光怪陆离的梦。 「可怜的孩子，看起来被吓坏了。」 没有红色围巾，身上也没有绷带的太宰先生这样说着，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那样嘴角又上扬了一些，「这就是你想看到的？」 这个问题，好像问的不是自己，迟疑地想着，【中岛敦】慢慢转过头，看到自己记忆中的太宰先生从重力使的怀里跳了下来，甚至还踉跄了两步，于是赶紧伸手去接。 指尖触碰到的，是缠绕整齐的绷带和隐约传来的温热温度。 「原来这不是梦吗...？」 没有意 识到自己无意识间将猜测说出了声，白死神听到没有红围巾的太宰先生短促地笑了笑。 「不请我们进去坐坐吗？」 那位太宰先生这样说着，迟疑于现在究竟是幻想还是现实的黑衣白虎缓慢地点了点头，一行人就这样来到了顶层属于首领的办公室。 一个黑髮盘起，气质干练的女孩正在房间里，手底下似乎是在整理资料。 「啊，难道我真的就是给黑/手党打工的命吗！」 在看到这个世界同位体的同时忍不住吐槽到，芥川银像是幽灵一样来到秘书小姐身边，戳了戳对方的肩膀，「看起来好像和上一个我比起来更不擅长战斗，是更偏向文职工作吗？不过等等，上一个我这种说法，真的好奇怪啊。」 被莫名出现的人触碰了，黑/手党的本能让【芥川银】从腰间掏出枪来反击，却在看清来人那张每天都能在镜子里看到的脸时停下了动作。 目光移向走进房间的众人，秘书小姐的神情极为不可思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秘书小姐得到回答之前，原本因为不确定事态情况而跟随在众人身后，此刻却因为听见妹妹声音而忍耐着身体的伤势的【芥川龙之介】，努力推开其他人站到了前面，却在看到妹妹脸上的表情时，整个人都黯淡下来。 「我觉得，这个世界是不是有哪里不对？」 歪着脑袋，彭格列的财务长甚至连语气都变得犹疑，「为什么会这么像是那种所有人都是『我有隐情但我不说』的电视剧一样啊！」 「银姐姐吐槽的功力还是和从前一样一针见血，」点了点头，离开之前的平行世界之后就恢復了正常大小的大只海胆，甚至迅速走出了自闭—— 本来想起自己在上一个世界最后仗着变小，干出的那些羞/耻的事情，他要过好久才能走出来才对。 第356章 挚友 「所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面对着某种奇怪的八点档现场,莉莉娅有些摸不着头脑地顺手给这个世界的垂耳兔和小老虎治好了伤，扭过头等待着津岛修治的解释。 「大概是某个人自以为精妙绝伦，但实际上蠢到冒泡的计划。」 市长先生这样说着,于是在场所有人都再度确定了他的确对自己的同位体意见很大。 「我的计划有什么问题吗？」 大概是终于从跳楼失败的悲伤中缓过劲来,被另一个世界的自己一而再再而三地吐槽,首领先生也不打算继续无视，而是浑身散发着阴郁的气场,抬起头来询问，「这已经是最好的办法。」 「是呀，特别好,牺牲你一个拯救全世界,」在惹人生气这方面从不让人失望，津岛修治扬起眉毛，话里话外都透露着嘲讽。 「扩大港口黑/手党的势力然后交给中也，让中岛和芥川得到不同的磨练,不去接触织田作所以不会让他成为自己的弱点，留给他这个可以安心写小说的世界，所有人都打出了happy 第357章 新生虫母（是莉莉娅和甚尔的崽！） 1.【新的虫母】 这是一个普通的早上,我是说，本该是。 家里的孩子们已经过了需要家长监督才能跑步的年纪，并且因为工作的原因,通常只有周末才能回来。 甚尔倒是挺喜欢没有小崽子来打扰自己的这种氛围,在不接任务的日子里，和小医生一起什么也不干在一起腻歪一天也可以。 天与暴君在半梦半醒之间感受到躺在身边的人起身离开,并且在自己怀里塞了一个手感半软半硬，大概是圆形的东西。 ...床上好像没有这种形状的抱枕来着？ 第649页 这样想着,男人睁开了眼睛,看到了自己怀里大概高度不到半米的卵形物体,乳白色的柔韧外壳上有一圈圈的绿色花纹。 自己上一次看到类似的东西，还是在老婆的记忆宫殿里，那个代表虫母自我的卵。 天与暴君彻底清醒了。 等莉莉娅洗漱完毕从卫生间里出来时，虫母看到的就是男人注视着床上的卵,浑身散发着不知所措与不可思议的气息。 「甚尔怎么啦？」和平常没什么不同的,莉莉娅扑到了伴侣背上，快乐地用脸蹭了蹭对方形状优美的肌肉。 「小医生,这是什么？」 用怀疑的语气询问着，可手里的卵在黑光病毒的生物雷达下分明已经给出了生命的回应,甚尔只是仍然有些难以置信。 「是新的孩子！」莉莉娅拍了拍软韧的卵壳,感受到妈妈的温度,卵周身的光芒变得更加浓郁，像是在表达自己的开心。 「孩子们都已经工作啦,觉得稍微有点无聊，而且我的巢穴已经孵化,可以孕育新的虫母了,」像是玩不倒翁一样把卵拨拉过来拨拉过去,莉莉娅看到甚尔放空的眼神只觉得有趣。 「是我用甚尔的基因做出来的孩子！会有和甚尔一样漂亮的绿眼睛哦！」 2.【孩子们的奇妙问题】 「哇妈妈居然是卵生动物吗，好神奇！」 听说了这个消息于是从义大利匆匆飞回日本，银和家里的其他孩子一起围在卵的身边，一戳一戳地不亦乐乎。 「孵出来的会是什么什么样子呢？人类？还是别的什么？」 职业野生动物摄影师的惠想了想自己拍摄过的那些卵生动物，表情变得诡异起来。 「它在晃啊，能听懂我们的话吗？」 真希看到这颗卵摇摇晃晃地向着每个人地方向都倾了倾，不知道是不是在表达亲近。 「应该还不能吧？」不是很确定地回答姐姐的问题，真依用手指触碰卵壳上绿色的斑点，看到光芒一闪一闪，像是在唿应自己的动作。 梦野久作手里拿着一个素描本，决定用这颗卵来完成自己的素描功课，小伙伴丑宝原本趴在玩具设计师肩头，这会却慢吞吞地爬了下来，来到卵的身边，试着想把它吞下去。 「丑宝不可以！」及时阻止了家养咒灵想要把宝物藏起来的行动，中原中也拎起胖乎乎的家养咒灵，转头看向和甚尔一起瘫在沙发上的莉莉娅。 「它还会这样多久才会孵化？这个温度没问题吗？」 「温度肯定没问题，不过时间不确定诶，」摸了摸下巴，莉莉娅想了想回答，「大概就这几天了吧？感觉能量已经吸收得差不多了。」 「孵化出来会是什么状态呢？」刚才听到弟弟惠的小声疑问，让芥川龙之介的精神也随之紧绷，「我们应该提前准备婴儿车还是恆温箱？」 「我想想…」莉莉娅思考着虫母的生长状态，与人类不同，在卵里的这段时间其实就是虫母的幼年期，需要花一段时间来整理吸收母亲为自己准备的技能，一旦破壳而出，就已经是一只成年体—— 只是虫母一开始未必会把自己的拟态维持在成年，因为能量储备不够，需要节省着使用。 「婴儿车倒也用不上，不过大家可以给妹妹挑些新衣服哦，」打了个响指，莉莉娅给表情积极的孩子们，提供了一个向还没孵化的妹妹表达关爱的方式。 「是妹妹吗？」对莉莉娅的笃定有些意外，中原中也好奇地问，「莉莉这么确定吗？」 「那当然，」仰起头，亲吻了伴侣如同深邃宝石一样美丽的绿色眼睛，莉莉娅语气上扬。 「和需要进化的孩子不一样，新生的虫母肯定只会是女孩子。」 3.【关于破壳这件事】 在大家从网上订购的一些衣服还没到家之前的某一个下午，午睡醒来的甚尔感觉到自己的手臂有种被小动物拿来磨牙的感觉，于是低下头，和一双水汪汪的碧绿眼睛对上了视线。 「不可以！」 长着一双绿色眼睛，看起来像是两三岁人类幼崽大小，下半身却是软乎乎乳白色，带有嫩绿色圆点的虫躯的幼崽被自己亲妈单手提熘了起来，恋恋不捨地放开了拿天与暴君胳膊磨牙的动作。 对于这只幼崽一破壳好像就完全跳过了最懵懂，连尿布都需要别人来换的状态，甚尔一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听到老婆语重心长地说。 「甚尔是我的储备粮，你不可以吃。」 本来还不太理解为什么母亲克莱拉会把自己迫不及待地丢出去，但是看到有另一只虫母想要啃一口自家伴侣，莉莉娅就觉得有些烦躁——就算是自己生的，也不可以吃自己都捨不得吃的储备粮。 「我觉得，按照人类的逻辑，该说的难道不是不可以吃爸爸吗？」 天与暴君哭笑不得地挑起眉头，一只手把老婆揽进怀里，另一只手从老婆手里拿过幼崽，认认真真地观察着。 新生的幼崽有着服帖的黑色头髮和懵懵懂懂的绿色眼睛，就算被妈妈警告了，看得出也仍然是一副很喜欢天与暴君味道的样子，用自己柔软的下半截躯体缠住甚尔的手腕，露出了像是讨食小狗一样湿漉漉的可怜目光。 「这种可怜表情是和谁学的啊？」 不记得自己给孩子的基因里写了这种东西，莉莉娅哭笑不得地取过已经变硬的卵壳掰碎，把能量的结晶体一口一口塞进幼崽嘴里。 第650页 看着和人类小孩完全不同的餵食现场，甚尔有些心虚地挪过目光，拒绝承认幼崽的某些表现很像自己过去的某种兼职。 4.【食谱】 「不可以，」莉莉娅已经快要记不得自己在幼崽孵化出来之后的这段时间里，究竟说过多少句不可以。 把刚刚比赛归来的大儿子的手从幼崽嘴里拯救下来，莉莉娅蹲在幼崽面前，rua了rua从幼崽的身形来说，完全展开会显得有些过分庞大的翅膀。 「不可以吃中也哥哥。」 绿色眼睛的幼崽嘟了嘟嘴看起来有些委屈，扒拉着自己胖乎乎的手指头数着，「不可以吃黑色头髮的银姐姐，不可以吃绿色头髮的真希和真依姐姐，不可以吃黑头髮的惠哥哥，不可以吃眼睛像星星一样的久作哥哥，也不可以吃头髮像兔子耳朵的龙之介哥哥，不可以吃阿织管家，不可以吃丑宝。」 再度看了一眼刚刚回到家里，在自己的感知当中味道最好的——虫母对味道的感知，很大程度上依赖于能量多少，看了一眼味道最好的橘发哥哥，妮可拉恋恋不捨地收回目光，在自己被禁止食用的食谱里，又添加了一个生物。 看到脸颊圆乎乎的可爱幼崽露出失落的表情，中原中也想了想，在手里凝聚出一小团异能，递给幼崽手边，「也许你会喜欢这个吗？」 像是吃糯米糰子一样在红黑色的异能圆球上咬下一口，妮可拉眼睛微微眯起， 像是吃到了罐罐的猫咪，「妮可拉喜欢！谢谢中也哥哥！」 中原中也觉得，看来自己的小妹妹也没有那么难养。 5.【结婚】 妮可拉成长的速度，简直让家里除了莉莉娅之外的其他人全都始料未及。 与普通人来说，可能需要半年才能完成的成长，妮克拉只需要一天就可以。 「因为虫母的幼生期在卵里的时候已经度过了，现在只是在习惯自己的能力，」向其他家庭成员解释道，莉莉娅摸了摸看起来已经十几岁的小姑娘的头髮，对方正在聚精会神看着电视里播放的昆虫纪录片。 [为了获得充足的营养进行接下来的产卵，雌性螳螂会在□□后吃掉雄性螳螂，一些蜘蛛也有类似的习性。] 「妈妈，我懂了！」 比起莉莉娅来说，思维方式更接近于传统的虫母，妮可拉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在地球上，只要完成□□之后，就可以吃掉对方了吧？」 小姑娘眼馋的目光扫过几位哥哥，显然对于充足的能量和优秀的基因仍然贼心不死。 中原中也、芥川龙之介、惠和梦野久作对妹妹的暴言感到头皮发麻，差点慌不择路当场逃走。 双胞胎姐妹和芥川银原本在一旁偷笑，可是当发现家里最小的妹妹用同样的目光看向自己之后，姐姐们也笑不出来了。 「不可以，」莉莉娅用手扶着自己的额头，生平第一次有了无力的感觉，开始忏悔自己在离开母亲的巢穴之前，那些会令母亲生气的发言。 在妮克拉开始偷吃一些不该偷吃的东西——比如邻居家会用火焰的孩子之前，莉莉娅决定採取一些措施。 对于虫母来说，吞噬是种族的天性，莉莉娅并不想强压着妮可拉去压抑自己，但是也不希望自己的舒适圈被破坏。 说起来，人类在结婚的时候应该是有见家长这个环节的，自己早就见过禅院家的那些人，可是好像一直都还没带着甚尔去见过妈妈呢。 第358章 母亲 6.【见家长】 「甚尔,和我一起回去见妈妈吧！」 在一些夜间的成人活动开始之前听到老婆这样说，成功让天与暴君失去了某些世俗的欲望。 「小医生的母亲？」难以掩盖自己表情里的疑惑，甚尔确定自己的记忆当中,老婆没说过相关的事情。 「嗯！顺便把妮可拉送过去！」 认真地点了点头,莉莉娅认为自己这个应该不是坏主意，「地球其实不太适合虫母的正常生长,要想安安静静地生活，不能吃的东西太多啦,可吞噬是虫母刻在基因里最深处的本能。」 除了莉莉娅这个异类之外,没有一个虫母不嚮往着更多的能量和更强大的基因。 莉莉娅也不是不嚮往,只是在斟酌过取捨之后，选择了自己更想要的东西。 「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过？」打算把小姑娘送过去，就证明老婆和丈母娘之间的关系应该不是太差，但是却从未提起过,甚尔觉得有些奇怪。 「因为虫母的母女关系就是这样啊,」不觉得有什么问题，莉莉娅将刚刚洗完澡的天与暴君推倒在床上,歪了歪脑袋。 「孩子在离开巢穴之后，就和母亲没有太大关系了,不过虫母都很喜欢幼崽,在妮可拉拥有独立生活的能力之前,妈妈也不会赶她走的。」 希望也不会赶我走吧…在心底小声嘀咕着，莉莉娅俯下身亲了亲伴侣嘴角帅气的伤疤,「而且人类的结婚习惯里，应该是要去见彼此的家长吧？」 「虽然甚尔大概不太在意,不过反正我已经见过禅院家的人了,所以也想带甚尔去见见妈妈。」 乱七八糟的心情渐渐散去,天与暴君伸出手扶住莉莉娅的腰，觉得自己也不是不能做个好女婿。 「好吧，既然小医生都这样说了，」揉了揉莉莉娅的头髮，甚尔询问道，「所以要做些什么准备呢？需要带点礼物吗？」 第651页 「那些都不需要啦，」莉莉娅摇摇头，与其说不上是调侃还是担心，「甚尔只要注意，别被吃掉就好了。」 7.【星际旅途】 「所以为什么就只有我们三个？不把家里的小崽子们带着一起吗？」 被莉莉娅用能量包裹着穿梭在广阔无限的宇宙之间，甚尔拎着看什么都好奇的妮可拉，觉得这个安排有些不像是老婆的性格。 「我倒是也想啦…」小声嘀咕着，莉莉娅皱了皱眉头，脸上的表情就像是做坏事的小孩子生怕被家长逮住。 「但是妈妈看到之后会更生气吧。」 「嗯？为什么？」 不太能理解到令人生气的点在哪里，甚尔语气疑惑，却听到小女儿吐槽的声音。 「爸爸是笨蛋！」 为了出行方便又变回幼女体型，小虫母起头看向疑惑不解的家长，语气里有些小小的得意，「因为妈妈没有在认真觅食，也没有在认真生孩子呀！」 给了小姑娘头上一个爆栗，天与暴君冷哼一声，理由十分充分，「以你的年纪，现在说这些还太早了。」 「可我又没有说错！爸爸是坏蛋！」 捂住脑门，妮可拉撅起嘴，漂亮的绿色眼睛里盈满了泪水，「妮可拉要吃很多东西！要努力生宝宝！」 「好啦好啦！」 最终还是莉莉娅叫停了两个人鸡同鸭讲的战争，无奈地安抚道，「妮可拉现在身体里的能量还太少了，等以后吃多一点再生宝宝好不好？」 「嗯！」小虫母重重点头，远远地看到了前方出现的铺天盖日的黑色洪流，「那些好像是虫族，我们快到妈妈的妈妈的巢穴了吗？」 8.【虫母克莱拉】 在母亲审视的目光下，莉莉娅很没有 出息的挪啊挪，从甚尔的怀里挪出来，双腿併拢双手放在腿上，做出一片乖巧的样子。 克莱拉记得莉莉娅。 这个孩子留给自己的印象十分特殊，因为她天真的小脑袋瓜里总有许多在虫母看来像是傻乎乎的东西，让她在自己身边多留一秒，克莱拉都觉得自己在加速衰老。 比如现在，这个傻孩子居然带着一个看起来味道不错的猎物和她自己的孩子又跑了回来，一见面就大声嚷嚷着，「妈妈我结婚了，这是我的伴侣甚尔，还有这是妮可拉。」 在自己吸收到的人类记忆里，好像人类联邦那边有专门用来帮助心脏保持平稳跳动的药品，好像是叫速效救心丸还是什么东西？ 克莱拉眼神放空，思考着自己要不要让孩子们去搞一点速效救心丸回来。 她真的很需要。 「我不想把我正在居住的星球变成巢穴，」自己傻乎乎的幼崽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脸上带着离开这里时一如既往的傻气。 「所以那些原住民就不适合被大量作为食物，妮可拉想多吃点东西，只好拜託妈妈啦！」 莉莉娅双手合十，做出恳求的姿态，同时还将恢復了虫躯的下半身悄悄伸过去，小心翼翼地戳戳妈妈克莱拉作为能量具现化的庞大躯体。 「我真是欠了你的，」克莱拉这样说着，不知道自己与地球上的人类家长产生了微妙的共鸣。 但是能让这个傻姑娘还保持着这样傻乎乎的天真，就说明她在那颗星球上，生活的也还不错吧？ 至少从身上无意间逸散出来的能量来看，不像是饿肚子的样子。 嘆了口气，克莱拉努力克制住自己想把女孩作为伴侣的那个食物，剁吧剁吧给她塞进肚子里的想法，脸上出现了一点纵容的笑意。 「好吧，好吧，可以让妮可拉和捕猎的其他孩子一起出去。」 「妈妈真好！」 跳起来就是一个飞扑，莉莉娅抱住母亲，像小时候一样晃悠着撒娇，完全看不出太多长进的样子。 9.【宇宙】 严格意义上来说，虫母和黑光病毒都不是依赖氧气才能存活的物种，所以在妮可拉跟着狩猎的虫族出门之后，莉莉娅就拉着甚尔一起，在母亲克莱拉的整个巢穴里到处乱逛。 「我以前会来这里玩！」 指着一条上下左右都挂满蜘蛛网的通道，莉莉娅嘴角勾起，显然是回忆起了有趣的事情。 「住在这里的虫族很像是地球上的蜘蛛，都会织网，捉迷藏的时候藏在这边就很不容易被发现。」 小时候也不是一只多么乖巧的虫母，莉莉娅总是拉着其他虫族陪自己一起玩，把对于人类而言狰狞恐怖的虫巢当做是最有趣的乐园。 「蛛网弄在身上，清理起来会很麻烦吗？」 虽然在老婆的记忆里看到过，但是亲眼看见的感觉与转播还是有些不同，天与暴君勾起嘴角，问着自己曾经在记忆里看见过的事情。 用手指小心翼翼地勾下一整张完整的蛛网，莉莉娅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将它整个蒙在了伴侣的脸上。 「因为都是为了捕猎才进化出的能力，的确不太好清理呢，」看到甚尔连眼睛都睁不开的样子，莉莉娅在旁边偷偷坏笑。 「所以每次我都会被妈妈发现身上没清理干净的蜘蛛网，不过倒也没被骂过啦。」 毕竟以克莱拉的孩子数量，如果她要是真的会为孩子生气，那迟早会被气死。 但是甚尔当然不会这么说。 从背后伸出的触鬚在周围摸索着，将老婆拉进自己怀里，天与暴君低下头，将满脸的蜘蛛网都蹭在老婆脸上。 第652页 「因为小医生很可爱，所以母亲也不会生你的气。」 睁开眼睛看到莉莉娅脸上左一道右一道挂着的白色痕迹，甚尔眸色一暗，想到了某些大人的糟糕东西。 10.【爱意】 只可惜在克莱拉的巢穴里，风吹草动都会被她知道，天与暴君自问应该还是没有挑衅丈母娘的勇气。 清理掉脸上粘着的蜘蛛网，两个人一路向外，爬到巢穴外面，找了一个视角比较好的地方看星空。 「小时候我也会一个人到这里来，」抱着膝盖紧贴着伴侣坐下，莉莉娅歪着头，枕在了天与暴君肩膀上。 「每一个虫母离开家的旅程都是随机的，我们会在掌握了自己的能力以后，随便跳进哪个路过这里的虫洞，去往世界的另一个角落。」 「所以以前我就会来这里看星星，猜测最终我会落在哪里。」 目之所及都是在地球的大气层内无法看见的辽远景色，甚尔唔了一声，扭过头亲吻莉莉娅的发顶。 「在这里，应该是看不见地球的吧？」 「嗯，地球离这里太远啦！」 莉莉娅点了点头，表情看起来还算轻松，「而且从维度上讲，这里之于地球，就像是我们之前去过的平行世界那样，不在一个时空。」 「那看来我能遇见你，的确是一件特别幸运的事情。」 同样是在自己出身的族群当中被称为异类的存在，但走到一起之后，却是那样的契合。 甚尔想，这可能是自己唯一一次认同缘分的时刻。 「是呀，能遇见甚尔真的太好啦！」 笑眯眯地转过身，莉莉娅伸手将天与暴君推倒在荒芜的地面上，坐在男人上方，俯下身子去亲吻他。 感受在落在脸颊上，密密麻麻充满爱意的吻，天与暴君并没有挣扎，只是同样张开双手，更紧密的将莉莉娅的身体与自己揽在一起。 在远离人类的星球上，在璀璨星河的见证下，两个互为半身的异类彼此诉说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爱意。 可是在最后，眼睛像是深不见底的深潭一样，仿佛吞噬了所有光线的男人在虫母耳边，低声诉说的却是：「小医生，我也爱你。」 第359章 观影体一 [狱门疆]里边,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 刚刚被顶着挚友壳子的脑花封印进狱门疆里，五条悟还保持着散发咒力与之对抗的状态，就发现自己现在身处的似乎是一个相当专业的影厅。 「特级咒术师五条悟先生,请不要破环影院设施。」 一个温柔的女声响起，随即五条悟感觉到自己的咒力输出被压制了,但六眼的信息获取却并没有受限。 从黑暗的角落里,走出来了一个上身是大和抚子一样的温柔女性,下身却是庞大蜘蛛躯体的存在,手里端着装有甜点与饮料的托盘,看起来似乎并没有什么恶意。 「不是人类,不是咒灵，身上却又带有咒力的属性,」五条悟紧紧盯着这个出现在神秘空间里的傢伙，语气里充满玩味,「你究竟是什么东西？」 「我是妈妈的管家阿织，」仿佛是从古画里走出来的妖怪络新妇一样的生物,脸上带着有些纵容的笑容,将托盘放在五条悟面前。 「这是按照您的口味制作的毛豆生奶油大福和毛豆生奶油奶昔,请慢用。」 我的口味… 从对方的话里听到了与自己相关的词语,五条悟觉得事情开始变得有意思起来。 就连自己的爱好都了解的一清二楚，幕后之人看得出真是下了不少力气,究竟想做些什么呢？ 「请不用如此戒备,」然而仿佛已经看懂了五条悟表情下的不信任，同样是被神秘空间召唤而来,来帮助招待这些与妈妈相关的人在异世界的同位体,阿织对于五条悟的口味,把握的自然相当到位。 「这里只是想为你们提供一个放松的地方,来看看另一个世界发生的事情。」 蜘蛛管家的话音刚落，影院里就凭空出现了不少人。 「这是哪里？」 中岛敦坐在软软的沙发椅上东张西望，看到了与自己隔着一条走道的芥川龙之介和港口黑/手党的其他人，「怎么连portmafia的人也在？」 「看来是某些有趣的事情发生了，」港/黑现任首领森鸥外看着前方巨大的屏幕，人形异能爱丽丝出现在身边，「幕后之人居然将横滨的三刻构想全部汇聚于此，想必追求的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 「的确很难推测，」刚刚解决完「共噬」事件，走出咖啡馆的太宰治却看到某个好心的俄罗斯饭糰坐在靠后的角落里，身边还有一个戴着高帽子的白色小丑。 「希望这不会让那个魔人藉此逃跑。」 「蜘蛛小姐，名侦探想要粗点心和波子汽水！」 隔着几排的空间，江户川乱步举起手臂，对阿织喊道。 「乱步，你已经推理出这里的情况了吗？」 福泽谕吉听到江户川乱步中气十足，点名想要零食的声音，稍微放下心来。 「对于世界第一的名侦探来说是一目了然的事情！」看到阿织向自己的方向点了点头，江户川乱步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只是高维意识的一点恶作剧罢了，没有什么恶意还能看电影，就当是大家一起出来玩吧！」 「既然乱步先生这样说，」推了推眼镜，国木田独步将手帐本收了回去，也安静地坐下来，等待着电影开场。 第653页 「五条老师！」 从影院变得热闹开始，五条悟藏在眼罩下的眉毛向上挑了挑，拿起手边的毛豆生奶油大福塞进嘴里。 牙齿将柔软的糯米表皮撕开一个缺口，最强咒术师的舌尖首先感受到的是对于普通人而言会有些过分甜腻，但是对自己来说一切刚好的甜度。 看来自称阿织的生物没有撒谎，这的确是自己的口味。 思绪漫无目的地游荡着，五条悟却听 到身后传来自家学生的声音。 在明治神宫前站，究极机械丸告诉了自己五条老师已经被封印的事情，虎杖悠仁刚刚登上涉谷附近的楼顶，想要告诉娜娜明这个消息，下一秒就发现自己出现在一个奇怪的影院里，而白髮的班主任正低着头，将一颗喜久福塞进嘴里。 「五条老师，原来你没事啊！」在看到班主任的瞬间就放下心来，虎杖悠仁这才有心情打量四周，对面前的银幕发出赞嘆。 「哦！这莫非是imax影厅吗？之前我和钉崎还有伏黑一起去看过一场电影，效果很震撼。」 「是的哟，虎杖同学。」 蜘蛛管家点了点头，很喜欢对方这种配合的态度，「如果有什么想要的食物和饮料，可以告诉我，我会及时送来。」 「现在是感慨这个影厅的时候吗？」 同样被传送到这里，听到粗神经同期的发言，伏黑惠忍不住眼皮跳了跳，「我们这么多人同时被传送到这里，情况也太诡异了。」 「鲑鱼。」 咒言师狗卷棘点了点头，同意学弟的观点。 「大家也都来了啊！」 转过身，虎杖悠仁看到了自己在高专认识的其他人，眼前一亮，「因为看到五条老师的瞬间就感觉放心了，所以没再多想了啊。」 「你是脑子里只有肌肉的笨蛋吗！」 一拳砸在虎杖悠仁头上，钉崎野蔷薇看到高专教师悠然自得地摄入甜品，没有多说什么的样子，在心底也同意了同期的看法。 然而实际上，五条悟没有说话的原因是看到了坐在高专众人后方角落里，那个穿着五条袈裟，少了一条手臂的身影。 额头上是光滑的，并没有令人作呕的缝合线，这个会是真货吗？ 这样想着，五条悟喝了一口毛豆生奶油奶昔，又看到夏油杰身边隔了几个座位，多出来一个黑髮绿眼的健壮男人。 「咳咳咳…今天是什么堕入地狱之人买一赠一的大派送活动吗？」 即使拥有无下限这种全自动隔离伤害的神奇术式，也无法防止被呛到这种悲惨的情况，最强咒术师一边强行将嘴里的奶油咽下去，一边干脆坐了下来。 既然不惜做到这个份上，就让自己看看幕后之人究竟想干什么吧！ 「那个…好像人来得差不多了哈？」 空间里突然响起机械合成的电子音，却因为不知道该说小心翼翼还是社恐的语气让听感变得滑稽起来。 「今天我们欢聚在这里，是为了庆祝…不好意思，拿错词了。」 电子音说着说着突然卡壳，随即变得自暴自弃起来，「主要是想给大家分享一些平行世界的有趣经歷，也许能让大家获得一些有用的信息也说不定。」 「这是万能的管家阿织，」与机械音同步的，一盏追光灯落在蜘蛛娘身上，大概2.5米高的虫族管家向被强行抓来的观众们微微欠身。 「大家可以向阿织要求零食和饮料，在每段观影结束之后，影片主角可以向阿织提出一个问题。」 「我会尽量准确完整的回答，」因为妈妈莉莉娅和甚尔一起带着妮可拉去另一个宇宙见虫母克莱拉，家里其他的孩子们又各自在外边工作，暂时比较清闲的蜘蛛管家对于其他世界会怎么看待自己的母亲，也十分感兴趣。 「但我的回答是基于我自身的认知，也许并不是全貌。」 「意外的坦诚啊，」穿着沙色风衣的太宰治发现蜘蛛管家真是一眼望到底的好懂，而好懂就意味着没有什么可以挖掘的秘密，因此反而让事情变得麻烦起来了。 「真是，还以为能知道一些关于这个空间的隐秘…」 话刚刚说完半句，某个绷带浪费装置就睁大了眼睛，震惊到连 语言能力一併失去了——似乎是刚刚走进影厅，锈红色头髮的男人顺着侧边的楼梯一路向上，原本茫然的表情在看到自己之后又平静下来。 「好久不见…也许我该这样说吗，太宰？」 看到面前显然比自己记忆中成熟了几岁的好友，织田作之助的态度十分坦然，甚至还能分出一些脑细胞想想自己大概死了几年。 「为了增加大家的观影积极性，先来播送一段外传吧！」 机械音这样说着，影厅的灯光全部熄灭，带有弧度的大屏亮了起来，屏幕上出现了相当恶趣味的粉色蕾丝元素花边。 【女子茶话会！】 「这究竟是什么东西啊！」 被相当少女心的滤镜震惊到抖了抖，港口黑/手党的重力使还想再吐槽些什么，就看到屏幕上出现了一个相当具有童话梦幻感的蔷薇花园，而围坐在花园当中，穿着各式精美女装的，有不少自己的熟人。 甚至也包括自己。 【「悟，你神神秘秘地把我叫过来，就是为了这个？」 特管局的局长先生语气里的怒火，哪怕是个傻子都能听得出来，但却难得的没有和自己的挚友当场上演全武行。 第654页 平时总是在头顶攒成丸子的头髮，今天却只是简单的在脑后束成一股，真正限制了夏油杰动作的是身上繁复的十二单。 咒灵操使闭了闭眼，忍耐着自家的两个小姑娘——美美子和菜菜子给自己嘴唇晕开口红的动作，感觉自己已经马上就要偏头痛发作。 就算已经不知道吃了多少回亏，自家挚友永远都能在下一次想出令人眼前一黑的主意，比如现在。 「杰穿十二单好有气势啊！」 与身上繁复华丽的哥德式礼裙不同的，是五条悟堪称豪迈的坐姿。 咒术界的天花板叉开两条腿，大大咧咧坐在长长的方形餐桌前，将堆满奶油的甜点塞进嘴里。 「毕竟来玩剧本杀，当然是要有些代入感啦！」 「是悟非要拉上杰一起的，」坐在不远处树下的是一个紫色头髮的女性，此刻她正倚靠着某个穿着热烈而夸张，开叉直到大腿根红色旗袍的高大男人。 甚尔对于自己今天的打扮却表现得像是无所谓，明明因为体型的原因，看起来像是最格格不入的一位，但在他坦然的姿态下，竟然也有了一些倒错的激烈美感。 「虽然一开始是我和莉莉说想玩剧本杀没错，不过没想着非要拉上你们，」嘴里叼着烟，却并没有点燃的高专医师仰头看着天空中飘过的白云，却说着与恬静姿态并不相称的煽风点火的话。 「是悟那个混蛋非要参加，就算我说剧本里是全女性角色他也不管。」 「难得有这么有趣的体验，再说了，就算是女装，我也是最好看的！」 心满意足地将沾着奶油的草莓塞进嘴里，五条悟的声音有些含煳，「毕竟我可是最强！」】 「…不像假的。」 对于穿着女装还一脸臭屁的缺德老师，禅院真希觉得对方说不定真的能做出这种令人心跳停止的事情。 「那个穿着十二单的人，是去年的诅咒师吗？」 摸了摸自己戴在无名指上的戒指，乙骨忧太神色飘远了一瞬又迅速回来。 「听五条老师叫他『杰』，应该就是了吧。」 熊猫点了点头，觉得很难说是自己印象当中精神状态堪忧的邪/教教主令人感到害怕，还是对方身穿女士和服的姿态更震撼一些。 「为什么你们都这么平静地接受了五条老师穿女装的事情啊！」 伏黑惠一脸不可思议，觉得大家的姿态实在是太过平静了一些。 「可是之前五条老师不是还偷穿了钉崎的裙子吗？」 虎杖悠仁带着天然系的表情反问道，成功让自己的两位同期脑门上都出现许多黑线，陷入了沉默当中。 与叽叽喳喳的学生们不同，五条悟、家入硝子和夏油杰看着屏幕上似乎与自己关系相当不错的紫发女性，心理产生了淡淡的疑惑。 她是谁？ 戒指吗？ 反向天与咒缚的目光，则是追随着穿着旗袍的自己戴在左手无名指上的那枚紫色宝石戒指，发出了意味不明的嗤笑。 【「大家应该也换好了吧？」 糖分的补充告一段落，五条悟心满意足地站起身，走到身后不远处的城堡门前，一把拉开了紧闭的大门，向门内探出头，「难得集体活动，大家不要这么扭扭捏捏的啦～」 镜头一转，在城堡大厅里迟迟不愿意出去的，是相比之下年龄要小一些的男孩们，以及趴在二楼的围栏上，举着手机一看就知道是在拍摄的，笑成一团的女孩子们。 看来今天无论如何是躲不过去了。 嘆了口气，中原中也伸手拉了拉宽大的洋装帽檐，用另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提着哪怕是对于自己一米八的身高而言，也仍然拖在地上的裙子，小心翼翼地向城堡门外走去，却在还没走出两步的时候就听到了损友的嘲笑声。 「中也，你真的好像是第一天学走路啊。」 鸢色眼睛的男人看起来心情很好，微微打卷的深色头髮似乎特意做了接长，让白皙的背部在刻意镂空的长裙设计下若隐若现，手里举着一杯红酒，完全是已经完全进入了角色的样子。 「喂喂，你这傢伙也太夸张了吧？」 眼角抽搐了一下，中原中也走到太宰治面前，对于青花鱼今天的造型表示惊嘆，「居然还刻意去接了头髮？」 「既然要做，当然要做的更好一些，」将杯中的红酒喝下一半，酒杯边缘留下口红的少许印记，太宰治语气带笑。 「毕竟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港口黑/手党这边，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屏幕与重力使之间来来回回，而中原中也已经完全把脑袋埋了下去，拒绝接受屏幕里出现的画面。 「中也穿裙子倒也很好看，」森鸥外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所有知道他幼女控属性的人都忍不住为橘发的干部先生捏了一把冷汗。 倒是武装侦探社那边，太宰治发出了兴致勃勃的声音，还有心情点评两个人的穿搭，「啊！我以前怎么没有发现我穿女装是如此美丽，如果真的有这样的美人，与她一起殉情，简直就是人生最幸福的事情。」 「另一个世界的太宰先生说的果然没错，」小老虎看到穿沙色风衣的男人没有表现出任何不适，表情也变得有些无语，「只要他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说起来，那个世界的中也不会穿了高跟鞋吧！」 第655页 盯着屏幕里自己居然比重力使低了那么几公分的身高，太宰治特意扭过头，对不愿抬头的中原中也大声说道，「小矮子中也明明只有一米六！这个高度绝对是踩高跷了！」 在影厅里的大家发表感慨的时候，屏幕上的画面仍然在向下播送着。 【穿着黑白色的女僕裙，带着垂耳兔发箍的芥川龙之介，眼睛里完全失去了高光——虽然平时也不怎么有，与穿着同款女僕裙，只是发箍是一黑一白狗狗耳朵的惠站在一起，面无表情地看中岛敦在钉崎野蔷薇与间桐樱的两面包夹下被套上纯白色的公主裙，脑袋上也被固定了白色猫耳的发卡。 另一边，梦野久作在试衣间里探出脑袋，整张小脸都涨的通红，不情愿的小步小步挪出来，坠在裙摆上星星形状的铃铛随着他的动作而发出响动。 「久作的裙摆像是风铃一样！」 穿着裙子 也仍然兴致勃勃的虎杖悠仁跑到试衣间这边，来劝过度害羞所以不愿意出来的吉野顺平，觉得梦野久作的裙摆很有意思。 「喂，你们再不出来，我可就踹门了！」 真希手里拿着一个拍立得，嘴角翘起，站在另外一排更衣室门口，语气不怀好意。 「熊猫为什么也要穿裙子？」 终于，其中一扇更衣室的大门拉开了一条缝，变异咒骸捏着自己粉色的裙边，稍微理解了一些人类裸/奔的体验。 大概是意识到自己再挣扎下去也意义不大，咒言师拉开了门，身上薄樱色的女士浴衣与银白色的头髮倒也很搭。 「忧太，好看！」 最后一扇更衣室的门终于被迟迟拉开，被迫套上jk制服裙的年轻特级用手捂着脸，一副不想面对事实的样子，被与自己定下婚约的诅咒女王抱了出来，画面像是小女孩抱着自己心爱的洋娃娃，「是里香的！」】 究竟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伏黑惠坐在椅子上，露出了和视频当中同款生无可恋的表情。 「咳咳咳…这是严重的挑衅！」 港口黑/手党的黑色祸犬站起身，就想用异能罗生门来个毁尸灭迹，却发现自己没办法发动异能，而再一抬头，下半截躯体是蜘蛛的神秘女性已经出现在自己面前。 「影院禁止破坏，龙之介，」阿织给异世界的垂耳兔沖调了一杯枇杷秋梨膏，放在扶手上留给饮料的位置里。 为什么这个人的态度对自己如此熟悉？ 在越来越强烈的咳嗽下，芥川龙之介不得不拿过那杯秋梨膏想将它压下去，喉咙却传来淡淡清凉的滋润感觉。 效果倒是出乎意料的好。 「顺平…」 原本看着影片里一团混乱的景象，虎杖悠仁还没心没肺地笑了出声，可是看到与另一个自己在试衣间门口不断拉锯的害羞的身影，小老虎的表情又低落下来，很快变成熊熊燃烧的怒火，「我绝对会祓除那个该死的特级咒灵的！」 禅院真希的目光从屏幕上，挪到自己的三个同期身上，饶有兴趣地挑起眉毛，「看起来很有意思啊，我们下次要不要也去玩变装的剧本杀呢？」 「鲑鱼鲑鱼，」狗卷棘率先举起了手，虽然屏幕里被迫害的是自己，但只要现实里不被迫害到，咒言师对于迫害其他人还是挺有兴趣的。 「真的要玩吗…」乙骨忧太额头流下冷汗，嘴角忍不住抽搐，「与其说是剧本杀，不如说根本就是恶趣味吧！」 「不然还是让姐姐来吧…」 熊猫僵硬地转过头，盘算着自己能不能在遇到类似的情况时，让身体里姐姐的那枚核心来应对这种局面。 「呀～看起来真是和谐友爱的画面呢！大家都充满了活力！」无德教师轻飘飘的语气就这样响起，同时还举起了手里的手机。 「老师我已经给大家拍照留念啦！等回去之后，我们也来举办类似的变装舞会吧！」 在他解决那个噁心的脑花之后。 而与这边的无德教师相唿应的，影院另外一边，武装侦探社那里，太宰治也忍不住去逗整张脸都变得通红的中岛敦。 「阿敦穿裙子的样子相当可爱呢！感觉如果去楼下的咖啡厅也一定会收穫许多好评吧！」 「不要说了啊，太宰先生！太羞耻了！」 小老虎现在就只想挖个坑把自己埋起来，一点也不想面对荧幕上带着毛茸茸猫耳朵的另一个自己。 然而太宰治并不打算放过他。 「对了对了，下次侦探社生意不好的时候，就让阿敦穿着猫耳女僕装去楼下发传单吧！肯定能招揽许多客人！」 第360章 观影体二 就像那个奇怪的机械音说的一样,女子茶话会的影片将影厅里的众人的积极性完全调动了起来。 「另一个世界的所有人都在吗...?」 进入这个影厅之后同步获得了文豪野犬世界截至目前的情报，五条悟的语气意味不明，「看起来是一个悠闲的世界啊。」 「那名紫发的女性,是叫莉莉吗？」同样获得了咒术回战的情报，太宰治在脑子里迅速过了一遍刚才影片里出现的人,将对不上号的身影单独列出来。 「还有学生里有两个女孩子也是情报里没出现过的人。」 「关键是莉莉吧,」江户川乱步往嘴里塞了一块粗点心,已经分析出了许多东西。 第656页 「能够让那边的咒术师天花板与术师杀手在一个空间里相安无事,就已经是相当了不起的事情了,而且刘海君看起来也和他们关系不错。」 咒术师那边,十年前的学生三人组也感受到了强烈的违和感。 以被自己称为莉莉的女性的熟稔态度，绝对是关系很好才行,但是三个人都可以确定，自己从未见过那个人。 就更不要说是看着疑似自己在另一个世界的老婆的伏黑甚尔了。 「怎么样？是个很有意思的世界吧？」 电子音再度出现,听起来活跃了不少，像是社恐的情况有所缓解。 没有在意影厅里的人都说了些什么,电子音自顾自地向下说去,「那么接下来就是正式的观影了。」 「等等等等,」咒术界天花板的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暗到一半的灯光。 五条悟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椅里，本来宽敞软和的椅子在白毛最强一米九的大长腿衬托下竟然有些显得狭窄,「之前不是说有提问环节吗？不可以赖帐哦。」 「但刚才只是个先导片...」 这样说着,电子音的音量慢慢变小，最后不情不愿地改口,「特级咒术师五条悟先生,请问你有什么问题吗？」 观察着事态的发展,森鸥外脸上浮现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看起来这个空间背后的存在不是特别强硬的性格,明明在这里可以限制异能和咒力的使用，但仍然选择对那边的特级妥协，也许自己也可以试探一番。 「我的问题是，那个叫做莉莉的傢伙是谁？」 直觉告诉自己，紫发的女性是关键所在，五条悟直截了当地问了出来。 「妈妈在高专时期是您的同期，与家入小姐以及夏油先生一起，」阿织回答了五条悟的问题，但信息量并不算大。 「已将【莉莉娅的身份】加入观影序列，」电子音再度响起，似乎是准备继续接下来的播放。 「刚才的影片，似乎并没有明确的主角呢，」然而港/黑首领声音的插入再度打断了电子音接下来的动作，「为了公平起见，我想我们这边应该也有一次提问的机会。」 「…但是一直提问的话影片就播放不下去了！」 电子音的语气波动起来，无论是谁都能听出几分恼羞成怒的意思，「所以接下来可以优先播放一个与你们相关的影片。」 目前还不太确定电子音的主人能做到什么程度，于是森鸥外选择见好就收。 【森先生的墙角】 影厅暗淡下来，看到出现在大屏上的标题，太宰治没忍住直接笑出了声。 「哈哈哈没事，」将自己的幸灾乐祸表现地毫不遮掩，操心师说到，「我只是想到了有趣的事情。」 「混蛋太宰！」 看到青花鱼的样子就想揍他，中原中也威胁地晃了晃拳头，却被森鸥外喊停。 「不要着急，先来看看大屏想说的是什么吧，中也。 」 「是，boss。」 重新坐回位置上，重力使推了推自己的帽子冷静下来。 【以下人选当中，没有稳定供职于港口黑/手党的是？】 然而这次并没有直接开始视频，出现在屏幕上的，是一个光是看起来就让森鸥外想要吸氧的问句。 节奏感很强的音乐响起，一些照片在屏幕上按照卡点的节奏开始播放。 钴蓝色眼睛，穿着机车服外套，扬起头来露出阳光笑容的中原中也；穿着黑色西装，坐在一间办公室里，像是在与什么人通话的太宰治；身着白无垢，面色娇羞与一位男性牵手的尾崎红叶；表情慌张，像是在躲避什么的织田作之助；穿着黑色风衣，神色冷凝的芥川龙之介，以及同样是黑色西装打扮，像是在训斥一群同样穿黑西装的彪形大汉的芥川银。 「没有稳定供职于港口黑/手党？」 咀嚼着这个问句，太宰治的语气逐渐上扬，「看起来另一个世界的森先生过的不怎么样啊，有一些珍贵的宝石不在了呢。」 「这可真是个让人头痛的问题，」森鸥外做出颓废大叔的姿态，苦笑着说，「不太好猜啊…从照片上看，也许是中也和红叶？」 除了这两位从照片上就能看出散发着生活在阳光下的气息之外，其他人至少从服装和气势上来说，应该是常年会接触斗争与战斗的样子。 坐在另外一排的尾崎红叶低着头，让人看不见她此刻的表情。 「新野…」呢喃着已经有许多年不曾出现在自己梦里的名字，港口黑/手党的大姐头眼角隐隐泛起水光，「真是太好了。」 哪怕是在另外的世界，能获得一次逃跑的幸福，也真是太好了。 【答案是全部】 新的文字在屏幕上出现，明明是板正的印刷字体，却无端给人一种幸灾乐祸的感觉。 「怎么会…？」 这次是真的当场愣住，森鸥外有点难以想像另一个世界港口黑/手党现在的样子，下意识脱口而出，「那另一个世界的我呢？」 「另一个世界的森鸥外先生仍然是港口黑/手党的首领哦。」 电子音的语气微微上扬，坐在武装侦探社那边的太宰治笑得更嚣张了。 就连福泽谕吉都忍不住偏过头，掩饰自己的表情是留给老友最后的礼貌。 「那么，接下来公布答案！」 第657页 在港口黑/手党众人疯狂表达忠心的背景音里，屏幕上刚刚的视频又重新播放，只是这次配上了字幕。 【大满贯摩托赛车手中原中也】 【横滨市市长津岛修治】 【东京咒术高专教师尾崎红叶】 【畅销小说作家织田作之助】 【特殊力量人群管理局纠纷调解员芥川龙之介】 【彭格列家族财务长芥川银】 这何止是没有供职于港口黑/手党啊！ 整个影厅鸦雀无声，最后打破沉默的，竟然是跨世界的五条悟。 「红叶小姐～」高专教师用兴致勃勃地声音大声说道，「你考虑跳槽吗？我们这边的待遇很好哦！」 「五条老师，就算人家在另一个世界是高专的老师，不代表现在也要去当老师吧！」 伏黑惠忍不住吐槽道，对于班主任想一出是一出的行为感到无语。 「哈哈哈哈没关系的！」五条悟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既然另一个世界能做，在我们的世界也可以嘛！」 而且主要是不管从哪方面来说，咒术界都相当缺人，劳动力当然是能薅一个是一个。 另一个世界的太宰是横滨市长，而自己仍然担任着港口黑/手党的首领。 当这两个条件并 列存在的时候，森鸥外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如果这里提供的信息都是真实的，那另一个世界的自己的日子可就一点都不好过了，再加上与这个世界相比的人才缺口...从来都只会做出最理智决定的黑髮男人忍不住转过身，对自己的人形异能哭诉着。 「啊啊爱丽丝酱，另一个世界的我也太辛苦了。」 「太宰，那个津岛修治是你吗？」 国木田独步僵硬地扭过脖子，满脸写的都是不可置信。 「开什么玩笑！」中原中也的声音隔着过道传了过来，「让这条天天想着怎么自杀的青花鱼去当市长？除非横滨政府的人疯了！」 津岛修治…可真是一个久远的名字。 这样想着，太宰治脸上的表情相当无辜，「只有一张照片的话，我也不确定啊，不过粘煳煳的小蛞蝓反应这么大的话，我倒很期待是真的呢。」 在另一个世界，挚友终于完成了写小说的梦想吗？ 把想要询问挚友情况的想法藏进肚子里，太宰治等待着提问的机会。 「小说家啊…」已经失去未来的织田作之助靠在椅背上，点燃了手中的烟，「听起来真不错，要是能读到另一个我的着作就更好了。」 「但不管怎么说，让太宰去当市长简直像是冷笑话，」与谢野晶子终于平復了心情，半开玩笑地说道。 港口黑手党那边，芥川龙之介则是一如既往地表达了自己对太宰治的无条件支持。 「以太宰先生的能力，横滨市长的工作也不在话下。」 「正常人一般不都应该先吐槽自己的情况吗？」 立原道造脸上的表情十分复杂，心里则是希望大屏不要出现自己相关的事情，毕竟目前自己还是卧底状态。 「彭格列家族…」芥川银不安地动了动，觉得听起来有些奇怪，「为什么像是欧洲那边黑/手党的家族名…？」 「不过这样看来，也许银对于金融这方面很敏锐啊！」 短暂地同情了另一个世界的自己一会，森鸥外很快调整过来，思考刚才的视频里有什么自己能用上的信息，比如财务官芥川银。 对于黑/手党而言，能够操纵金钱数字游戏的人比杀手要宝贵的多，森鸥外已经在思考，回去之后让沉默的暗杀者试着接触这方面，看看效果如何。 第361章 观影体三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开始会有一些引用前文的部分，会在完结之后统计字数在大眼补贴贴和if线qwq 「摩托赛车手？」 知道了另一个世界的自己的职业,重力使愣了愣，觉得倒也很适合。 如果自己不是一名黑/手党，那么以自己对机车的爱好,赛车手应当是相当不错的职业了吧？ 而且大满贯什么的…可不是普通人能拿到的成绩啊。 在繁忙的工作间隙也会关注世界各地的摩托车赛事，中原中也清楚这个名号的价值。 「好像还漏了一个…」正在中原中也思考的时候,电子音犹犹豫豫地响起,「算了,后面直接看视频吧。」 听到这句话,森鸥外感觉自己的心跳简直停了一拍。 要说就说清楚啊！吞吞吐吐的还不如不说！ 「好吧,那就播放下一个视频啦！」 决定单独给大家播放梦野久作的玩具乐园,电子音的语气又恢復了欢快。 「稍等，视频主角应该有提问的机会？」 想要问清楚对方所说漏掉的那个究竟是谁,森鸥外问到。 「那个你不是已经问过了吗？」电子音听起来有些无辜，「你问另一个世界的你自己,我也回答了呀。」 【莉莉娅的身份】 屏幕再度亮起，这次出现的画面,是一位非人感极重的母亲正在教育自己的女儿。 听到影片当中克莱拉诸如「筑巢」「吸收基因」「产卵」等等暴言,影厅里所有人的表情都变得十分复杂。 所以说,名叫莉莉娅的女性根本就不是人类吗？ 伏黑甚尔的神情有些僵硬,对另一个世界自己的择偶标准产生了奇妙的质疑。 第658页 虽然自己对金主的标准就是有钱且不能辣眼睛，但是和这种完全是另一个宇宙的生物在一起,真的没什么问题吗？ 影片仍在继续,离巢的虫母到达了爆炸刚刚结束的横滨，对满地都是的伤员感到头痛。 【这里的人类好弱啊。】 密密麻麻的虫子从女性的裙摆当中爬下,悄无声息地融入进这座城市的阴影里,将那些在爆炸中已经失去气息的生物吞噬殆尽。 对于它们来说,都只是「肉」罢了。 而紫色头髮的异种本人,则是带着焦急的表情，以医生的身份顺利混入了横滨的人类里。 影片的最后一个镜头，停留在走到虫母身边，向他打招唿的黑市中介身上。 「孔时雨，」作为不知道多少年的老搭档，甚尔此刻的表情有些幸灾乐祸，没想到向来眼光毒辣的男人，这次却找上了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 「孔先生…」失去了一条手臂的邪/教教主也认出了黑市中介，自己当初叛离高专入主盘星教，有不少事情都多亏中介先生的帮忙。 哪怕只是互利互惠的交易，夏油杰对孔时雨的印象也还算不错。 「麻烦的傢伙又多了一个，」高专的医师小姐靠在柔软的椅背上，脑补了一下另一个世界自己的同学配置：六眼、咒灵操使、外星生物，于是砸了砸嘴，突然怀念起菸草的味道。 「只看脸的话，完全没办法跟虫子挂上钩啊！」 钉崎野蔷薇抖了抖，对像是潮水一般的虫群感到不适。 与咒高的旁观视角不同，作为横滨地头蛇的首领，森鸥外几乎是瞬间就明白了莉莉娅的可怕之处——没有人会在乎脚下爬过的虫子，就连自己也不例外，如果是这样，那么在横滨，对于这个女人就没有任何秘密可言。 这绝对是一个会让执棋者心生不适的存在。 「稍微有点恐怖啊。」 带着琢磨不定的笑容，太宰治说道，「明明是刚刚来到陌生社会的社会体系，却能迅速融入不露破绽，如果对方想要不着痕迹 地将人类全都作为食物，应该也不是特别困难的事情吧？」 万能的管家小姐站在一旁，脸上仍然是温柔的笑容，似乎把异世界的人们对于莉莉娅恐怖之处的评价全都当做了褒奖。 「本轮没有提问环节哦，」电子音没有给观众们留下太多思考的时间，就迅速切入了下一段影片，「等这一段看完再提问吧。」 【绿色短髮的高个女生牵着明显像是在思考什么的黑髮女孩向前走去，在周围大部分人都拎着巨大行李箱的国际航站楼里，轻装简行的两个人无疑十分显眼。 节目组的工作人员询问愿意支付打车费用，能否跟去家里拍摄，两个人答应下来。 在前往她们家的车上，工作人员率先开启了话题，「那个，可以先自我介绍一下吗？」 「当然啊，」黑色头髮的女生的性格比较活泼，笑着答应下来，「我叫芥川银。」 「我是真希，真希·德雷斯。」 工作人员听到两个人不同的姓氏，还以为是住在一起的朋友。 「二位是合住的朋友吗？」 「不是啊，我们是一家人哦，」芥川银笑嘻嘻地抱住真希的胳膊，用一只手指了指自己，「银是姐姐哦！」 「抱…抱歉，是这样啊，」工作人员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于是来不及细想，赶忙换了话题。 「刚才看到你们从国际航站楼的到达大厅出来，方便说一下你们之前是去做什么了吗？」 「我是去实习，」脸上露出有些郁闷的表情，芥川银的语气闷闷不乐。 「我是早稻田大学经济系大四的学生，这个假期去韦恩集团实习了。」 「工作强度超——大的，要不是奖金和福利很好，感觉没人干得下去啊。」 「我去进行翼装飞行的训练，」脸上酷酷的笑容比起男性更吸引女性，真希挑了挑眉毛。 「我是一名极限运动玩家，目前的目标是在明年的世界翼装飞行锦标赛里完成飞跃天门山的挑战。」】 这次出现在屏幕上的似乎是一个综艺节目，看到在机场里被人拦下的两个女生，影厅里出现了不同的惊讶声音。 「真希，那个是你吧？」熊猫指了指屏幕上的绿色短髮女生，「原来你留短头髮是这个样子啊！」 「感觉短髮也很适合真希学姐，」钉崎野蔷薇盯着屏幕里的人，手臂上流畅的肌肉线条，略微有些羡慕，「看上去就很强啊！超帅的！」 「德雷斯…」而让禅院真希本人最在意的，则是这个陌生的姓氏。 禅院就像一个无法摆脱的诅咒一样，笼罩在庞大家族的每一个人头顶，真希想不到什么能让自己摆脱这个姓氏的情况。 除非是结婚改姓，但从视频里的年纪看起来又不像。 倒是翼装飞行，听起来还挺有意思的。 港口黑/手党这边，落在芥川银头顶的，则更多的是惊奇的目光。 「完全是不同的类型，」同为黑手党的立原道造评价道，和自己这边的暗杀者相比，视频里的黑髮女生性格太过跳脱了一些。 那是我吗？ 就连芥川银本人也抱有同样的怀疑，并且对于视频当中自己所说的，与绿髮的女性是家人这件事，有些疑惑和好奇。 第659页 从小时候被抛弃开始，自己的家人就只剩下哥哥，那么另一个世界，很明显没有血缘关系的「家人」，又是怎么回事呢？ 【计程车到达了并盛町，停在一个占地面积明显比周围的一户建大出许多的建筑前，摄像师专门用镜头扫过门牌上的[德雷斯宅]。 「今天家里人比较多，莉莉的朋友们也在，请做些心理准备，」真希推开院门，和翘着二郎腿在院子里烤肉的男人打 招唿。 「甚尔，我和银回来了。」 男人穿着紧身的黑色t恤与宽松的长裤，但仅仅是上半身的精壮肌肉就足以让嘉宾们惊唿出声。 「爸爸，今天阿织做了什么好吃的？」 芥川银走到甚尔身边，出其不意想要偷走一串已经散发出迷人香味的烤肉，却被男人轻松躲了过去。 「什么都有，牛排、寿喜锅、刺身…想吃烤肉自己动手，这些是小医生的。」 像是巡视领地的猫科动物，甚尔的目光扫过摄制组，让工作人员有种被勐兽盯上的感觉，「你们是小医生说的节目组？进来吧。」】 咒回这边，所有人都齐齐转过身，用见鬼的目光看向坐在最后面抱着胳膊，嘴角有一道伤疤，与视频当中相貌完全相同的男人。 「别看，我什么都不知道。」 伏黑甚尔的语气相当懒散，像是一点都不关心另一个自己究竟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 「甚尔…」禅院真希咀嚼着这个耳熟的名字，突然反应了过来，「你是上一个天与咒缚！」 「是惠的爸爸哦！」 高专教师兴高采烈地宣布了这个完全不亚于炸弹的消息，成功收穫了自家海胆头学生不可置信的目光。 「我才没有父亲那种东西，」脸上浮现出肉眼可见的厌烦，印象里，自己应该使用父亲这个称谓的傢伙，是一个彻头彻尾，会当着当时还是个孩子的自己流浪于各种女性家里的烂人。 并且在自己很小的时候，就彻底消失不见了。 「这么多年都不知道在哪鬼混…」十影法抗拒地转过头，小声嘀咕着，却被天与暴君的超强听力全部捕捉到。 「谁知道呢？」在众人的目光下仍然是一副爱咋咋地的样子，伏黑甚尔的动作甚至更加吊儿郎当了一些，带有伤疤的那侧嘴角向上勾起，「也许是死了吧。」 对被视频当中的自己称为父亲的男人感到好奇，芥川银扭过头看向咒回那边，却发现黑髮的男人除了脸之外，浑身的气质可以说是和视频里完全不同。 这么说来，另一个世界的自己应该是被收养了…那哥哥呢？ 【跟在甚尔身后走进玄关，工作人员听到了巨大的游戏音效声音。 摄像机转向客厅，沙发都被推到墙角，留出宽敞的空间铺着地毯，一大堆豆袋里乱七八糟地窝着一群人，此刻显然是因为游戏的原因分成了两个阵营。 「银和真希回来啦！」站在门口迎接孩子的妈妈看起来并没有比两个大学女生大出多少，莉莉娅挨个拥抱了两个大姑娘，然后牵住甚尔的手，接过伴侣手里的烤肉串，完全没有不好意思的感觉。 对着摄制组点了点头，莉莉娅友善地给工作人员打招唿，「你们好，我是莉莉娅·德雷斯，这是我的爱人甚尔。」 「甚尔·德雷斯，」甚尔强调到，「我是入赘的，比起以前的姓我更喜欢这个。」 紫发的女性身高看起来应该已经超过了一米七，在日本完全不算矮小，可当身材高大的男人站在她身后，竟然像是将女性完全拢在了怀中。 两个人笑着亲了亲彼此的脸颊，女主人对女儿眨了眨眼睛，「既然是银和真希带回来的客人，就拜託你们照顾了。」 摄像机跟在这对夫妻身后，看到他们坐进客厅的角落里，笑着分享了刚刚男人制作的烤肉。】 入赘啊，倒像是自己会干出来的事情。 用职业小白脸的标准判断着视频当中的另一个自己，伏黑甚尔觉得事情开始有意思起来——那个傢伙，知道自己找到的金主究竟是什么东西吗？ 「这可真是有点超出我的意料之外了，」看到了镜头当中一闪而过的自己和挚友，五条悟摘下眼罩，如苍天一 般澄澈的蓝色眼睛里，藏了太多拥有重量的东西。 「另一个世界会是不同的走向吗？」 这边芥川银的身体已经完全僵硬了起来。 为什么自己会被不是人类的存在收养啊？而且一闪而过的人群里，那个眼熟的身影，是哥哥吧？ 同样发现了自己的存在，芥川龙之介抿着嘴，等待事情接下来的发展。 「我好像看见了自己？」 中原中也的语气有些恍惚，不敢过于确定。 那个傢伙…在只有零点几秒的镜头里，太宰治看到了一个头髮一半黑一半白，怀里抱着玩偶的身影。 不会是自己想的那样吧？ 【「阿织！我和真希回来了哦！好香啊！」 芥川银拉开厨房门，迷人的香气像是炸弹一样从厨房里爆发出来，节目组在后期还做了夸张的特效。 「欢迎回来，」提前收起自己比人类多出的腿和眼睛们，此刻的蜘蛛管家就像是一位穿着和服，个头高挑的温柔女性，举起汤勺向好久不见的两个姑娘示意，「要来尝尝味道吗？」 第660页 「这是我家的管家阿织，她超厉害的！」 芥川银的语气超级自豪，「家里所有人都要听阿织的话！」 「太夸张了，银，」阿织转过身向工作人员问好，又动作麻利地拿出几个碗，「卧室里我已经打扫好了哦，今晚早些休息吧。」】 「是她！」 看着一半躯体是蜘蛛的温柔女性，在场所有人都反应过来。 「所以说，这位蜘蛛女士所说的妈妈，是莉莉娅？！」 虎杖悠仁没怎么思考就迅速得出了答案，但接下来的思路却完全偏到了奇怪的地方，「原来是管家啊！怪不得甜点那么好吃！」 「多谢夸奖，」阿织的脸上露出笑容，八只眼睛也一起弯了起来。 如果是认识另一个世界的自己，也许就能解释的清，为什么蜘蛛管家为每个人端来的甜点都贴合他们的口味。 看来对方应该还是知道不少消息的，只是蜘蛛娘本人并不在意。 这样想着，太宰治又重新打起精神，对接下来的情况有些期待。 【「姐姐！」真依直接飞奔扑到真希背上，被突然袭击的二代天与暴君，也只是调整了一下发力肌肉，默默承接住因为一段时间不见所以过于兴奋的双胞胎妹妹，甚至连碗里盛着的咖喱都没有洒出去。 「我回来了，」就用背着妹妹的姿势发力转身，真希把真依放在旁边的椅子上，示意妹妹看旁边的摄制组。 「今天和银姐姐在机场的时候，他们问可不可以付打车的钱，然后来家里拍摄，莉莉同意了。」 「诶诶？」这才发现自己毫无偶像包袱的行为被摄像机全部拍了下来，因为之前一直在房间里补觉，所以没能听到莉莉娅说有人要来家里拍节目的事情，真依愣在原地。 「糟糕，要被木下先生说了啊。」】 「真依？」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妹妹对自己的态度就变得恶劣起来，真希看着屏幕里姐妹俩亲昵而自然的相处，神色有些怔愣。 「话说在前头，我绝对不可能像视频里那个样子！」 在自己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身边就多了个人，真希扭过头，看到真依也出现在这里，语气十分嫌弃。 「粘粘煳煳的，噁心死了。」 这样说着，短髮女孩露在外边的耳朵，却不争气地红了起来，发现姐姐的目光，真依有些恼羞成怒，「看什么看？我也是被抓过来的啊！」 第362章 观影体四 其实到达影院的时间和其他人都差不多,但是禅院真依被限制在了一个单独的空间内，一直到与自己相关的影片开始，才被投放在了姐姐身边。 之前大屏上播放的那几支影片,自己也都看到了。 【「请问您是蝴蝶效应的真依吗？」 节目摄制组的成员对娱乐圈艺人相当熟悉，就算今天真依没有化妆,而且只是穿着宽宽松松的家居服，也马上认出了她。 「啊，是的，让你们看到这个样子真是不好意思,」觉得现在上去化妆换衣服太过刻意,真依也懒得这样做，于是大大方方转过身和工作人员交谈。 「最近因为新专辑的筹备工作作息有些紊乱,之前我在房间里睡觉，都不知道你们要来，真是被吓了一跳呢。」 「能看的出来吗？」 从事的也是娱乐圈内的工作,所以真依在工作人员面前完全不会拘谨,等大家吃完咖喱之后就把脸凑到姐姐真希旁边，「我们可是双胞胎哦！」 「我们从小到大一直都在一起，初中才开始不睡在一个房间，直到高中的时候才读了不同的学校。」 伸手揉乱妹妹的长髮,真希笑着说,「小时候的真依很内向的，不像现在这样也是个独当一面的大人了。」 「姐姐怎么就会揭我的黑歷史？」张牙舞爪地抱怨着,真依却并没有真的生气。 「小时候我们生活的很压抑，姐姐一直在反抗,而我却很懦弱,后来来到莉莉这里才好起来。」 「不,真依已经很勇敢了，」真希的语气很郑重。】 与节目当中亲亲密密的姐妹俩不同，在影厅里的禅院双胞胎之间，瀰漫开的只有无尽的沉默。 其实以前也不是这个样子，明明小时候两个人的关系也一直很好，可是随着年龄的增长，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反而变得冷淡了起来。 禅院真依在心底说，我知道这并不是姐姐的错误，而是我的。 我知道她有着我所没有的才能，而她总是要一路向上，可我却厌恶这一切——无论是咒术师的身份还是战斗，疼痛或者流血，这一切我都已经受够了。 可是如果我不努力的话，真希就永远会原地踏步，没办法走向她所期待的未来。 真希突然想起之前姐妹校交流会的时候，真依问自己为什么就不愿意留在那个家里陪她堕落下去，当时自己的回答是因为那样自己会无法原谅自己。 但是实际上，真正没办法原谅自己的理由，是因为如果就那样堕落，真希无法原谅没有力量去保护妹妹的自己。 我要成为禅院家的家主，改变曾经让自己和真依痛苦的一切。 可话虽然这样说，真希还是会对影片里亲密无间的姐妹，不可避免地产生嚮往，就像真依一样。 【当气氛开始滑向煽情节目时，客厅里的一局游戏也分出了胜负，在「victory！」的背景声里，一个声线很好听，但内容却相当欠揍的男性声音响起。 第661页 「哈哈哈哈哈哈，果然杰现在变弱了啊！」 「悟，还有拍摄节目的人在，你不要笑得像个反派一样。」 年轻的局长大人把手柄丢到一边，笑容里有点威胁的味道，「我可不希望五条家的长老又跑来让我替你处理后续。」 听到客厅好像在游戏结束之后还很热闹，于是摄制组的工作人员在芥川银的带领下，走了过去。 「来介绍一下，这是我在高专时期的老师，也是妈妈的同期，五条悟先生。」 连性格跳脱的芥川银，在他面前都显得内敛，不得不说五条悟的气质真是非常鲜明。 「你们好！」 毫不见外地跟摄制人员打招唿 ，五条悟伸手揽过难得没有穿正装的夏油杰，另一只手想去捞家入硝子，但是却在高专医师威胁的目光下缩了回去。 「莉莉说有节目组想来她家拍摄，我觉得应该还挺有意思的，果然呢！」 工作人员还连什么话都没有说，而五条悟已经说了许多，「啊，对了对了，这个丸子头的怪刘海是夏油杰，那边栗色长髮黑眼圈很重的是家入硝子，我们三个都是莉莉在高专时候的同学哦！」 「听起来真是很多年的情分了呢，大家是会定期在一起聚会吗？」 在五条悟说完一大堆话之后，终于找到一个插话的机会，工作人员连忙问道。 「哈哈哈哈哈哈，聚会经常会有，不过今天只是因为我想蹭饭，所以拉着杰和硝子一起来了！」 进行了一些对于普通朋友而言，似乎有些缺乏分寸感的发言，但是白髮男称为同期的几个人表现得习以为常。 「现在的职业吗？」五条悟听到摄制组工作人员的提问，很爽快地回答道，「我是一名邀请制宗教高专的老师哦，杰是公务员，硝子是我们学校的校医，莉莉在横滨自己开诊所。」】 「果然是五条老师会说出来的话呢，」看到班主任话多到让摄制组的工作人员都无处插嘴，虎杖悠仁笑了出声。 解下了眼罩，五条悟定定地看着屏幕里大笑着揽过夏油杰的另一个自己，眼神难得有些恍惚。 在自己的记忆里，上一次这样和杰无忧无虑的打闹，大概已经是11还是12年前的事情了吧？ 嘴角慢慢勾起怀念的笑容，可五条悟并没有转身，就像坐在后排的夏油杰从进入这个奇怪的影厅开始，就完全不曾向五条悟打过招唿一样。 「开什么玩笑？我怎么可能会去猴子的政府里工作！」 强行忽略掉自己心底的悸动和愧疚，夏油杰脸上做出表演色彩极为浓重的厌烦表情，「我有我自己的大义。」 只是也不知道这句话究竟是说给谁听。 「关系看起来可真好，」家入硝子拿起阿织给自己端来的清酒，小酌了一口。 就算是那样怪诞的存在，能获得另一个世界的自己与同期们毫无保留的友情，是不是就能证明对方也是拥有「心」的存在，而并不仅仅是披着一副人类的皮囊，躲藏在人群当中的怪物呢？ 「唔，看起来另一个世界的银，大概是就读于咒术师的学校，」双手交叉在一起，森鸥外思考着视频当中透露出来的某些讯息，「咒术师应该是与异能者相同的存在，即有天赋的人，银的天赋会是咒术吗？」 对力量体系融合的世界产生了好奇，森鸥外想知道，在异能者的体系下没有天赋的人，在另一个世界会不会被赋予其他的天赋。 【「我们家里我、哥哥还有真希和惠都是五条老师的学生，」芥川银提供了一些可以补充的信息，又将工作人员的注意力转移到德雷斯家的孩子们身上来。 「请问目前在这里的就是家里的所有孩子了吗？」 负责拍摄的工作人员点了点，发现一共有七个人。 「是的，」吃完了甚尔制作的爱心烤肉，又连签子都毁尸灭迹掉，莉莉娅抱着甚尔的胳膊，点了点头，「中也，干脆从你开始自我介绍一下吧！」 「好的，」橙色头髮的青年，向摄制组示意，「我叫中原中也，是家里孩子们的大哥，目前的职业是摩托赛车手。」 「那么接下来是在下，」芥川龙之介板板正正地鞠了个躬，用极其官方的语气说道。 「在下名为芥川龙之介，目前供职于特殊力量人群管理局矛盾调解课，在家里年纪排行第二。」 「银是老三！」高高地举起手臂，芥川银在镜头前吐了吐舌头，「我就不用自我介绍了吧 ？之前都说过了。」 「我是真希，第四位。」 「真依，第五位，和姐姐只差了一点，目前的工作是艺人。」 「我是惠·德雷斯，家里排行第六，」头髮炸起的年轻男孩点了点头，绿宝石一样的眼睛与高大健壮的父亲完全相同。 「我是梦野久作，是家里最小的，」头髮左右黑白分明，拥有星星一样瞳孔，特徵相当明显的少年怀里抱着一个丑萌丑萌的抱枕。】 随着孩子们自我介绍的结束，影厅里爆发出激烈的讨论声。 「骗人的吧！小蛞蝓怎么可能真的那么高！」 看见以五条悟作为参照，很明显能判断出身高超过一米八，带着阳光笑容的赛车手，太宰治发出拒绝的声音，「才不要啊，蛞蝓这种东西就该是小小的吧！」 第662页 「混蛋太宰你在说谁小啊！」 捏紧了手里的拳头，中原中也脑门上青筋暴起，已经完全快要按耐不住怒气。 「当然谁生气说的就是谁啦，」看到自己所熟识的中原中也被气到跳脚的样子，某自/杀狂魔心情又好了起来，「所以可千万不要生气哦，小矮子中也～」 就算是影厅内被限制了异能力的输出，但作为港口黑/手党的体术大师，中原中也还是两下就跳了出来，在太宰治头顶落下了制裁的铁拳。 「把你揍成小小的啊！」 「另一个芥川看起来好像要稳重的多，」作为已经不知道和港/黑的祸犬打过多少架的人，中岛敦对于这个问题相当有发言权。 「听起来似乎也是公务员的工作，要是以这傢伙现在动不动就杀人的性格，根本就做不来吧。」 「人虎，虽然不在意你对另一个世界我的同位体的评价，」听到中岛敦的发言，芥川龙之介转过头，异能无法发动就用眼神警告对方。 「但是不要想着用你片面的理解来定义我！你没有经歷过我的生活，自然无法理解我的生存方式。」 「另一个世界的银还真是活泼啊，」虽然在前面的视频当中已经完全看出来芥川银与同位体之间性格的巨大差异，但是尾崎红叶还是忍不住感慨。 「那些俏皮的表情还真是可爱呢。」 咒回这边，真希觉得能把自己和妹妹同时从禅院家带出来，还连姓一起改掉，一定是那个古板落后的家族吃过大亏。 ——但是也不难想像，毕竟以前面影片当中展现出的，名为莉莉娅的非人存在的恐怖能力，那些眼高于顶的长老们吃亏也是必然的事情，更何况还有在家族里甚至连名字都不能被提起的那个男人。 我，在另一个世界，是艺人啊… 完全从各种意义上一点都不喜欢咒术师这份工作，真依看着大屏幕上眉眼之间没有一丝阴霾的自己，心底涌起了不知道是羡慕还是嫉妒的东西。 另一个世界的我，还真是好命。 看到这里，惠也大概搞明白，大概是另一个世界混蛋老爸带着自己入赘的对象，就是那个完全不是人类的女性。 只是虽然能力有些让人难以接受，但对于自己而言，应该不是坏人。 志向是不平等的拯救生命，伏黑惠对于莉莉娅就算不是人类的接受度仍然很高。 如果这样的话，津美纪就不会与咒术界产生联繫，也不会被诅咒了吧？ 只是这样想着，十影法就觉得另一个世界的混蛋老爸选择的入赘对象是强者也没什么不好。 完成了与中原中也的日常互怼，太宰治看着怀里抱着奇怪人偶的梦野久作，嘴角的笑容慢慢落了下来。 居然就是自己想像的那种情况，真是糟透了…不，倒也不一定。 如果有人愿意用爱意去浇灌那个孩子，也许真的能够收穫相 同的感情也说不定。 中岛敦看了看屏幕里，明显是在家里获得了足够的爱意与重视，所以看起来自信又积极的孩子，又看了看小小一只缩在沙发椅里，像是被人抛弃又伤害过的小狗一样，看起来可怜，可当别人伸出手，却只会用咬伤他人的方式保护自己的q，心底有些说不上来的感觉。 太宰先生好像说过，q一直是被关在禁闭室里。 也许他也很寂寞吧。 【「这边是客厅，小时候吃过晚饭，大家就会坐在客厅讲讲，今天学校里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因为工作的原因，真依曾经看过几期节目，知道接下来的流程应该是去拍摄每个人的房间，于是自告奋勇地承担起介绍的工作。 「不过现在孩子们都有自己的工作了，以后大家会越来越忙，家里可能只剩下我和甚尔啦，」莉莉娅稍微有些惆怅，但虫母不会因为孩子的离开而过于悲伤。 「到那时候我们也去四处玩玩好了，」完全不在意这个问题，不如说甚尔巴不得没人来干扰自己和小医生的二人世界。 「没有了吵闹的小鬼，我们去到处旅游也很方便。」 不太经常见到会在镜头面前直观表达恩爱的夫妻，工作人员用摄像头扫过家里其他人的表情，所有人脸上都是平静的习以为常，甚至还有心情安慰一下受到狗粮暴击的摄制组。 「在我们很小的时候他们就这样了，」惠耸了耸肩，倒也觉得没什么不好。 「老爸很会哄人的，反正妈妈喜欢就行。」】 对于很会哄人这个评价，伏黑甚尔点了点头，淡定地接受了。 面对自己的衣食父母，嘴甜一点也是正常的吧，术士杀手对自己讨女人欢心的能力向来很有自信。 只是没想到，像那种与人类毫无关系的物种，居然也会被这一套哄住吗？ 而且以自己对自己的了解…术师杀手嗤笑一声，觉得屏幕当中男人明晃晃的圈地行为简直没眼看，占有欲的味道都快要从屏幕里溢出来了。 居然会那么喜欢人类以外的存在啊。 虽然从现在获得的情报来看，自己并不反感这个从各种意义上讲都超稀有的猎物，但对于术师杀手而言，喜欢或者爱之类的东西，早就在很久以前，就已经全部熄灭了， 他不觉得自己有做错什么，值得要承受再一次爱上某个存在这种酷刑。 第663页 盯着屏幕当中另一个自己对在生物学意义上是父亲的傢伙显得有些不够尊重的评价，但是伏黑惠知道，这种不尊重与自己此时此刻对那个男人的不尊重，是完全不同的意义。 屏幕里的那颗海胆，即使是不尊重的语言，透露出的也是父子关系足够亲密，所以就算这样说，男人也不会生气。 可自己的不尊重就完完全全是因为对方就是个混蛋，各种意义上的。 「居然看起来感情很好的样子，」与谢野晶子的表情一言难尽。 的确，紫发的高挑女性与黑髮的健壮男性站在一起，就是一对十分养眼的神仙眷侣，可是只要想一下那位女性的真实面目，就会觉得一切都不妙了起来。 在自然界里，有许多会将配偶作为储备粮的雌性昆虫吧？ 第363章 观影体五 屏幕上,真希和芥川银又带着摄制组在整个家里走了一圈，介绍了每个人的房间。 那些存在于每个人房间里的，各有特色却各不相同的物品,忠实地映衬着德雷斯家每个孩子各自方式不同，却又同样地被爱着，以及同样热爱着生活的样子。 那些奖盃…之前在太宰治的一惊一乍下，中原中也对于另一个自己的关注重点也完全跑偏到身高上面去了,就算听到另一个世界的自己是大满贯摩托车手，那种冲击感也不如现在看到奖盃之后来的剧烈。 摆放在这个房间里的任何一个奖盃,拿出去都是值得车手本人夸耀一生的存在，可是另一个自己说的却是【就像环形的赛场一样,自己永远不会到达终点】。 原来摩托车手的生活，会是这个样子啊。 隔着大屏终于有了一点真实感，港口黑手党的重力使想着,不知道自己在这里，能不能看到同位体在赛场上的身姿呢？ 与表现出来的，在关于太宰治的问题上一点就炸的性格不同，芥川龙之介其实是喜欢阅读的。 只是作为港口黑/手党的游击队长,留给自己能享受书籍的时间太过短暂罢了。 脑海里闪过刚才看到书架上自己感兴趣的书名,芥川龙之介决定等离开这个地方之后先去买回来,然后什么时候有空看再说。 想起视频当中自己所说的「一些兼职」,芥川银感到了某种存在感极强的疑惑。 自己对于奢侈品只是略微有些概念,可即使这样，也完全能判断出那一屋子的东西并不是什么小打小闹的存在。 另一个世界里，学习金融的自己究竟做的是什么兼职,才能买得起这些东西呢？会和后来欧洲黑/手党的工作有关吗？ 「极限运动啊…」看到视频里塞满柜子的各种运动装备,真希对同位体的行为完全能够共鸣——就像自己喜欢买咒具一样。 不过,真的能像另一个自己所说的那样，极限运动会给人带来自由吗？ 长时间处于自己必须变强的压迫心理当中，禅院真希与自己突然升起的想要试试的想法，感到了一丝罪恶。 脑海中对于艺人生活的概念突然立体起来，真依看的视频里订满整张墙的曲谱以及随手摆放的乐器，轻轻嘆了口气，再度感慨道。 另一个世界的自己，可真是好命的傢伙。 看着长发的自己神情坦率地从床底下拖出一大包玩具，并且直言是从前自己胆小需要陪伴，禅院真依捏紧了手心。 同位体的自己可真是坦率到令人嫉妒的程度了。 同样很喜欢动物，伏黑惠的目光掠过整个书架上与动物相关的书籍，以及四处张贴的相片，嘴角微微勾起。 「伏黑，原来你喜欢这些啊！」 像是小太阳一样的虎杖悠仁拍了拍海胆脑袋同期的肩膀，比出一个没问题的手势，「下次过生日的时候买给你吧！」 如果说把q和一屋子的玩偶放在一起，对于文豪野犬世界的人来说可能是某种地狱的具象化——只要知道这个小小孩子的异能，就很难不这样想。 可是对于小小的孩子自己而言，那间卧室称得上梦幻。 只有和玩偶呆在一起的时候才有安全感，q觉得，那间卧室简直就像是梦幻岛或者永无乡之类的地方，也许只有在梦中才能抵达。 【在阳台上坐下，工作人员终于问出了一直都很好奇的问题，「为什么的孩子好像有好几个不同的姓氏呢？」 「这个啊！」歪了歪脑袋，芥川银抱着茶杯只是犹豫了一下，很干脆地说了出来。 「因为我们都是被领养的。」 「准确说，除了惠是甚尔的孩子之外，其他所有人都是 领养。」 真希去拿了茶壶和杯子过来，神情并不失落，「我们所有孩子都和莉莉没有血缘关系，但是一视同仁的爱着我们。」 「我们也爱妈妈！」芥川银笑了起来，强调到。】 看到这一幕，家入硝子突然觉得，至少对于这些孩子而言，已经没有必要去强调莉莉娅的异种身份。 人类的伪装是假的，可是对于孩子们的爱是真的，没有谁可以十几年如一日地伪装下去。 「爱啊…」 芥川银看着自己为了苦练暗杀技术而留下握武器的茧的手，回忆在自己心中，对于家长的这个字眼死在了哪里。 她早就不指望除了哥哥之外，还会有人像这样保护意味地爱自己。 禅院真希也是同样。 第664页 生活在那样扭曲的家族当中，不曾获得爱的孩子，自然也不懂如何将爱给予别人。 【「我们最开始住在横滨，是后来才搬到东京的，」接过真希手里的茶盘，银给在场的人都倒上茶水。 「大概是在横滨擂钵街的那场大爆炸发生不久之后吧，当时一个人生活的妈妈捡到了大哥，决定收养他。」 「当时我和哥哥被原本的家人抛弃了，因为哥哥生了很重的病，没钱去治。」 无意识地用指尖在桌子上画圈，银回忆起过去的事情，心情有些复杂。 「我看到给其他人治病的妈妈，终于在哥哥发烧到相当严重的时候，决定去向她求助。」 「然后我们被带回妈妈的诊所，妈妈治好了哥哥，并没有向我们要什么钱。」 「在大哥的提议下，妈妈也收养了我们，没过多久，她就和爸爸结婚了，家里又多出一个孩子惠。」】 所以另一个世界的自己没有被羊捡到，也没有和黑/手党产生任何关系。 人造异能武器不会做梦，但只是在偶尔的时候，中原中也也会设想如果拥有不同的人生会是什么情况。 现在他脑海中的画面变得立体起来。 原来另一个世界哥哥的病，被治好了啊。 在年幼的时候，芥川银也曾经一遍又一遍地向大人恳求着，没有找到一扇愿意为她和哥哥敞开的门。 但是哪怕只有一个世界，只要有人愿意向哥哥伸出援手，那也太好了。 已经完全将看到莉莉娅身份时不寒而慄的感觉抛诸脑后，芥川银的脸上泛起淡淡的笑容，为另一个世界不曾谋面的自己和哥哥感到高兴。 因为从来都不曾获得善待，所以遇到第一个愿意向自己伸出手的太宰治时，流浪的祸犬才会将自己的一切都全部寄託其上。 如果我被他人拯救，我会像对待太宰先生一样对待那个人吗？ 芥川龙之介并不知道。 只是如果这副糟糕的身体能有所好转，那么想必获得太宰先生认可的方法也会更多一些。 芥川龙之介又咳嗽了几声，手边放了枇杷秋梨膏的杯子，一直都是被添满的状态，祸犬忍不住想。 另一个世界的自己，一直都是被如此照顾着吗？ 【「爸爸其实从前也出生于一个大家族，但因为没有家族所需要的天赋，所以和那边几乎是断绝关系了。」 「不过家族那边的人发现惠拥有特别强的天赋，所以把他直接带走了。」 真希接过关于禅院家的话题，往下说道，「我和真依，是没什么天赋的双胞胎，又是女性，所以在那个家过的也很糟糕，差不多几乎是僕人的存在吧。」 「莉莉和甚尔来带惠回家，就把我们一起带了回来，按照那个家族的辈分，其实我和真依是甚尔的堂妹来着。」 「不过我们已经连姓都改掉了，所以就无所谓了。」】 想了想以禅院家的糟糕做派，再知道十影法的存在时，肯定会强行把人带走，至于想把人带回来… 真希努力克制，才能让自己的幸灾乐祸不要表现的那么明显。 能让那群死板老头放手，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实力远高于他们，才能做到让那群傢伙不得不识趣。 好想看看啊，当时那些老爷子的表情。 把自己和姐姐也带走了…真依眨了眨眼睛，不知道心底应该做何反应。 是因为觉得我们可怜吗？ 但不管怎么说，能够离开那个糟糕的家，绝对是好事吧。 【「久作也是被抛弃的孩子，」银继续说，「甚至比那还要更恶劣一些…他在家的时候，有被亲生父母虐待过。」 「他们把他丢在游乐园门口，保安报了警，警察把久作送去医院，妈妈的朋友听说这件事，于是把久作送来了家里，成为了我们家的孩子。」】 与q的遭遇基本相同，唯一不同的只是最后的监护人，小小的孩子脸上带着并不健康的笑意，却在心底有些难过地想。 如果有人爱我，我也可以做个好孩子的，真的。 视频播放告一段落，影厅里的灯光重新亮起，可是氛围却有点沉默。 「对于她的孩子们而言，是好妈妈，」江户川乱步摇晃着手里已经喝完的波子汽水瓶，推了推架在鼻樑上的眼镜。 「不是当做粮食或者宠物，而是在认认真真地养孩子。」 手里的动作突然停下，名侦探的话题也迅速转变，举起手里的空瓶子召唤蜘蛛管家。 「可以帮乱步大人把弹珠取出来吗？」 「当然，请稍等。」 蜘蛛管家用一条步足切开玻璃瓶，将弹珠倒出来，又用另一条举着酒精棉片的步足擦拭干净，再递迴给孩子气的名侦探。 「很多人类的父母也做不到这个程度。」 将透明弹珠举在眼前，像是得到了心爱玩具的小孩子，江户川乱步语气轻快。 国木田独步点了点头，不得不承认自己对紫发虫母的改观。 「的确，作为监护人，莉莉娅·德雷斯女士十分优秀。」 第364章 观影体六 「现在是提问时间！」 就在大部分人还在因为莉莉娅与她兇残能力不符的慈母心而感到惊讶时,电子音阴魂不散地响起。 「本轮可以提问的是芥川银和禅院真希。」 第665页 芥川银张了张嘴，下意识将目光转向森鸥外，等待着首领的命令。 「果然还是太宰的情况比较令人在意。」 在另一个世界自己失去的钻石里，中原中也、芥川兄妹以及梦野久作都是被收养的原因,没有走上黑/手党的道路。 而成为了一名教学地点并不在横滨的教师的尾崎红叶和横滨市长太宰治之间,让自己感受到更强烈不安的当然是后者,森鸥外认为,这条情报的优先级应当更高一些。 「已将【津岛修治的经歷】加入观影序列，」大概是认为比起让阿织解释，还不如亲眼所见来的更加直观一些,电子音决定稍后播放相关视频。 来到真希的回合,反向天与咒缚有很多想问的问题却不知道从哪开始,于是将求助的目光扫过一圈,却收穫了白毛缺德教师不靠谱的回应。 「真希随便问吧,反正我们不知道的东西多的是。」 于是嘴角抽了抽，真希放弃了集思广益，「我想知道另一个世界的我和真依离开禅院家的经歷。」 「已将【禅院家惊变】加入观影序列,」提供了相同的回覆，电子音不再犹豫，宣布下一场观影马上开始。 【横滨的一家黑诊所里,莉莉娅说她需要去找宠物店的d伯爵交货,拜託甚尔和太宰治好好相处。 然而还没等她离开几分钟,天与暴君在赛马节目的间隙抬起头,就发现浑身裹满绷带的小孩面色潮红，一副神志完全离家出走的样子。 「你不会是发烧了吧？」黑光病毒伸出一根缩起利刃的触鬚,感受了一下瘦弱少年的额头,似乎比正常人类的体温高出了不少。 对面前的情况有些麻爪,甚尔从茶几的抽屉里翻出一个不知道放了多久的体温计，递给发烧的太宰治，「先量一量体温。」 却没想到面色酡红的男孩接过体温计放进嘴里，然后咬碎了装有水银的尾端，随即被白色的光茧包裹了起来。】 看到视频里面还是少年的太宰治做出的事情，国木田独步不仅没有觉得违和，而且已经开始在生气了。 「太宰！水银是有毒的你不知道吗！」 有些心虚地移开视线，太宰治完全能够理解视频里的自己在想什么，「就是因为有毒，所以才…」 「不愧是太宰先生…」 中岛敦额头上滑下冷汗，脑袋里浮现出自己在各个地方看到太宰治，用各种方式尝试自杀的经歷。 「不过那团白色的光是什么东西？」 摸了摸下巴，太宰治确定不是自己的异能【人间失格】。 已经接受了自己在另一个世界的结婚对象是莉莉娅这件事，伏黑甚尔的注意力则是在于视频当中同位体身后出现的触鬚。 以反向天与咒缚的强制力，自己应该无法使用任何神秘侧的能力才对，所以那是什么？ 镜头一转，接下来的画面就已经是太宰治与莉莉娅两个人惊讶地大眼瞪小眼。 【「诶？自我治疗的反转术式？」 莉莉娅回到诊所，看到了满脸都是生无可恋的太宰治，「那不就和悟一样了吗？」 「我再也不随便吃医生抽屉里的药了，」太宰治脸上的表情从没这么认真过，就差当场赌咒发誓。 得知了事情来龙去脉的莉莉娅简直哭笑不得，习惯作死的太宰治不知道什么时候吃了自己办公室抽屉里的[破茧]，最近接连几次跳河又降低了他自身的抵抗力，在发烧之 后还咬碎了甚尔递过去的体温计，把水银吞进了肚子里。 说真的，到这个时候[破茧]才起效，莉莉娅已经要对太宰治的身体素质刮目相看了。 「反转术式的本质就是与咒力相反的能量，如果将它具现在外有抵消咒力的效果，可能是这个术式比较贴近治的【人间失格】吧？」 试图分析太宰治为什么觉醒反转术式，莉莉娅还是觉得有些喜剧效果。 「不过这样一来，我也就不用担心你会出什么事了，估计织田学弟也会很开心的吧？」 伸手拍了拍太宰治的肩膀，莉莉娅权作是安慰他，此后基本可以和自杀这个不利于身心健康的爱好告别了。 「糟糕，这件事情可不能被森先生知道。」垂头丧气地缩成一团，太宰治像颗蘑菇一样蹲在角落里碎碎念。 「之前他让我帮他在现代首领的死亡中做伪证，就是为了我看上去随时都会死掉的样子，等首领之位坐稳，我就可以消失了。」 「但要是现在被他知道我不那么容易死掉，很难说森先生会做什么啊。」】 影片用旁白的方式补充了莉莉娅对来龙去脉的分析，以及对[破茧]的介绍，家入硝子有些惊讶。 「这种药，如果公开售卖的话排队的人大概能从东京塔排到艾菲尔铁塔吧。」 「妈妈从未公开售卖过[破茧]，」来给高专医师更换酒壶，阿织的语气相当严谨，「只在身边的人当中使用过。」 「那倒还好，」为自己重新斟了一杯酒，家入硝子脸颊已经有了薄薄的红晕，「不是什么太高调的性格啊。」 与咒术回战这边主要关注点在于药效上不一样，文豪野犬那边，武装侦探社里，太宰治崩溃得很明显。 「这个世界上为什么会有这么邪恶的能力！」 像是看到了世界上最难以置信的东西，自/杀爱好者就连眼睛都瞪圆了，「另一个我居然还没疯掉？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第666页 「太宰，对于另一个世界的我来说，这的确是个好消息，」最后的遗言是希望太宰治走向光明的那边，织田作之助不想看挚友继续在黑暗里沉沦。 「怪不得我会用回那个名字，」烦躁地揉乱了自己的头髮，太宰治迅速理解了一切——获得了这种对于其他人来说是宝物，但对自己来说毫无疑问是惩罚的能力，所以森先生身边肯定是不能呆了，绝对会被那只黑心老狐狸当做好用的诱饵。 在其他可以选择的道路中，自己判断回家是最优解，而自己当时可能已经见证了森先生的上位，如果回家的话，这就是一个好用的筹码。 以津岛家的氛围，无论是为了避免更多麻烦还是为了消磨无聊——毕竟自己已经失去了自杀的乐趣，重新成为津岛修治的自己肯定会去争夺某些东西，而当资本的累积已经足够，成为横滨市市长也就不是什么困难或者难以理解的事情。 视频接下来的发展与自己的猜测完全一致，只是支撑自己做的更好的动力，不仅仅是为了排遣无聊，同样也是为了维持这个挚友能够安心写作的世界，并且被隔壁剧组理想主义的热血笨蛋稍微感染了那么一点。 直到镜头最后定格在有条不紊处理文件的横滨市市长身上，其他与太宰治相熟识的人迟迟没有收回自己震惊的目光。 「我很伤心啊，太宰，」没有想到最初的转折是因为自己的学生获得了一项新的能力，森鸥外故作伤感地擦了擦眼尾，为自己辩驳到。 「老师我可不是那种卸磨杀驴的人啊。」 「森先生，心里有鬼的人看谁都有鬼，」太宰治只是从容应对了这个问题。 「就算是现在的我，也觉得另一个世界的同位体做出这个判断没什么问题哦？反倒是森先生被我卡着脖子， 又没有那么多钻石，过的应该很糟糕吧。」 如果自己多智近妖的弟子成为了横滨政府的领头人，那么港口黑/手党的势力收缩就是一件板上钉钉的事情。 哪怕身为横滨的地头蛇，与市政府相比，港口黑/手党在做许多事情的时候终究是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地位。 但如果是为了横滨市的平稳，收起一些爪牙也不是完全不能接受的事情。 「太宰，」国木田独步若有所思地开口，表情平静到让太宰治下意识觉得有点可怕的地步。 「所以很多事情你完全是能够做好的，对吧？」 「国木田这么说…」 突然间有了一种自己的快乐时光即将一去不回来的不妙预感，太宰治额头流下冷汗，「那个，很多情况是不可以一概而论的，比如每个人的心境肯定不完全相同，哪怕是同位体也…」 「太宰，国木田说的有道理。」 话不算多的侦探社社长也认可了视频当中的市长先生表现出的各项能力，并同时对自家社员表现出期许，「从今天起，大家都会监督你。」 「太宰先生可以和我一起种地！」宫泽贤治很有干劲地挥舞着手臂。 「在这方面，我绝对是行家。」 「至少以后的文书工作别想偷懒！」 国木田独步已经打开自己的手帐本奋笔疾书，想让平时绝大部分时刻都在摸鱼的搭档承担起自己的那份责任。 有气无力地趴在桌子上，太宰治生平第一次沉痛忏悔自己热爱作死的性格。 看到前搭档这么痛苦，中原中也快乐地笑出了声。 「活该啊混蛋太宰，这样一来，你就没办法作死了吧？」 「以前总是因为想死的时候还要拉上我垫背，做任务的时候经常跑到任务对象的包围圈里，没想到你也有今天。」 「就算这样，我也比粘煳煳的蛞蝓要好，」就算心情有些沉痛，但吵起架来太宰治可不愿意输给中原中也。 「你会被我拖进坑里，难道不是因为太矮了跳不出去吗？」 第365章 观影体七 「本次可以提问的是太宰治。」 等到二代双黑的斗嘴现场告一段落,电子音的提示姗姗来迟。 「我的问题...」太宰治脑海里闪过许多念头，魔人的异能,坐在他身边的小丑,[书]的下落...... 有太多有价值的问题值得去发掘，可他张了张嘴，发觉自己口干舌燥,却无法说出脑海中想好的内容。 因为在这些东西之外,他更想知道另一个世界的挚友过着怎样的生活，写出了怎样的小说。 「如果这么想知道的话,太宰你就问吧。」 江户川乱步又撕开一袋零食，把它们全部倒进嘴里，「反正那些事情名侦探也能推理出来。」 武装侦探社的其他人虽然不清楚太宰治和江户川乱步之间在说什么,但是也纷纷表达了支持的态度。 「想问什么就问吧，太宰，难得能有一个这样的机会。」 国木田独步手里拿着写有[理想]的手帐本，表情十分认真,「我会把所有情报都记录下来,回去再统一整理的。」 「可能算不上什么有用的情报，」脸上的表情释然了许多，太宰治失笑，「我想知道另一个世界织田作之助的经歷。」 「织田作之助是妈妈的学弟,与尾崎红叶、七海建人以及灰原雄同届毕业,在高专毕业之后继续进修于庆应义塾大学的文学专业，后在异能特务科工作，同时也是一位畅销小说作家。」 第667页 手里抱着一摞书的阿织回答了这个问题,蜘蛛管家走到太宰治面前,将厚厚的一摞署名为织田作之助的小说放下,「这些都是织田先生的作品，太宰君可以带走作为纪念。」 在被传送到这个奇妙的空间之后，脸上的表情一直平静又淡漠，七海建人原本只当发生在这里的一切都只不过是狗屎一样的劳动当中的小小插曲，可是听到蜘蛛管家话里的某个名字，金髮的靠谱成年人向后仰起脑袋，表情有些空白。 原来另一个世界的灰原好好活下来了啊。 同样发现了这一点，一侧袖子空空荡荡的盘星教主脑海中出现的却是一个活泼jk的身影。 如果灰原活了下来，那么理子呢？另一个世界的命运，会对她宽容一些吗？ 「看起来另一个世界的妾身是去做咒术师了，」嘴角向上勾起，尾崎红叶的眼睛里写满了让人读不懂的复杂思绪。 也是，如果当年的逃跑成功，自己就必须要离开港口黑/手党的势力范围，此后的命运发展会是怎样的方向，一切皆有可能。 「那么就继续播放影片了，」到目前为止，电子音都是按照一边一个的片段在进行播放，让人看不出它有什么偏向。 【「这就是那个有十影法的孩子吗？」 「看不出来什么特殊的地方。」 「倒是能看出来是我们禅院家的没错。」 一群不认识的或年轻或年老的人环绕着小小的惠，眼睛里闪烁着野心抑或是不可说的火光。 像是被贪婪的兽类一寸一寸地舔舐过每一寸血肉，惠由衷地感到不适，却找不到能退一步的余地。 抬头看向坐在首位的过分精壮的甚至不能称为老者的抱着酒壶的男人，惠迟疑着开口询问，「你就是，爷爷吗？」 「唔，说是伯爷爷更恰当一些吧。」神态半梦半醒的男人却有着与落拓外表不相称的犀利目光，「老夫是禅院家主，禅院直毘人。」 「给我们展示一下你的术式吧。」】 在看到屏幕上禅院家嘴脸丑陋的掌权者的瞬间，禅院真希就下意识皱起了眉头，表情相当难看。 想到刚刚在影片开始之前，由字幕介绍的禅院家里的人在没有通知监护人的情况下 就把小孩直接骗走了，禅院真希语气厌恶，一点都不掩饰自己对他们的反感，「还真是那些噁心的傢伙会做出来的事情。」 与自己从小到大都是相对安静而冷淡的样子不同，屏幕上的小海胆看起来要更柔软一些，即使感受到了不适，也没有直接表达。 「稍微有点微妙，」钉崎野蔷薇用手撑着下巴，表情略显纠结，「完全没办法想像伏黑你小时候会是这种样子啊！」 「因为我小时候就不是这个样子，」语气里有些无奈，蓝色眼睛的海胆说，「毕竟是另一个世界，有所不同也是正常的。」 「虽然惠小时候和视频里不太一样，」坐在学生后排的五条悟语气上扬，逐渐有光明正大的恶意流露出来。 「不过那些烂橘子的味道倒是很纯正，不管哪个世界都一样。」 【记得妈妈说过尽量不要让外人看到自己的能力，惠缓慢却坚定地摇摇头，「伯爷爷看过我了，我可以回家了吗？」 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说出这句话之后整个空间都突然安静了起来，周围的人看自己的目光都奇奇怪怪的，惠只是在想怪不得爸爸不喜欢这里，他也不喜欢。 小小的孩子还不能理解什么叫作大逆不道，却已经有年迈的唯术师论的坚定维护者想要起身呵斥他，却又被禅院直毘人用眼神逼退。 「当然可以。」 以一己之力将其他人压制在欲言又止的状态，禅院直毘人扬声让自己的执事送这孩子回去。 惠小小地松了口气，强撑着直着嵴背，不想让不喜欢的人看到自己的害怕。 一个酒壶无声地飞向这个只有三岁的孩子的脑后，被下意识自我保护的从影子里扑出来的玉犬踩在脚下。 惠后知后觉地转过身，想问你们为什么要拿东西砸我，却站在大人们狂喜的声音当中不知所措。 「果然是十影法！我禅院家復兴有望啊！」 「天佑我禅院家！」 「哈哈哈哈五条家得意不了几年了！」 玉犬一前一后将小小的主人护在中间，压低身子从喉咙里发出犬科动物低低的威胁的喉音，周围那些衣冠楚楚的先前还像是评估货物一样看着惠的傢伙们，此刻却仿佛最虔诚的教徒看到了真神现身人间一般面露狂热。】 「呀～还真是怀念呀，烂橘子这个样子」，六眼神子剥开一颗硬糖放进嘴里，将糖块咬得嘎吱作响。 「小时候他们看见我的六眼也是这个表情呢。」 「简直汗毛都要竖起来了，」看着屏幕里那些长老们的表现，伏黑惠的脸色十分难看，对于自己没去过禅院家这件事感到了一些庆幸。 「比面对我的时候表情更噁心，」真希已经完全不再掩饰语气当中的嫌弃。 本来以为那些傢伙看自己像是看垃圾一样的目光就够让人反胃，没想到狂热目光的效果还要更加糟糕不知道多少倍。 在旁边的座位上，禅院真依也皱起了眉头没有说话，却向着双胞胎姐姐的方向小幅度更加贴近了一点。 【有穿着振袖的侍女无视玉犬的警告一左一右搀住惠短短的胳膊，带他穿过长长的走廊走进最深的宽阔院子然后俯身而拜，动作精准的宛如西洋的发条人偶一般，脸上是仿若面具一样柔顺而恭敬的笑容。 第668页 「惠少爷，这里以后就是您的住所了，有什么需要都可以告知我们。」 犹豫着没有让玉犬咬人，可惠的心情已经差到了极点。 「我要回家。」 就像设定好的程序一样，侍女异口同声地回答，「这里就是您的家。」】 「这已经完全是应该报警说人口拐卖的程度了吧！」 一年以前还生活在普通人的世界里，乙骨忧太满脸 都是难以置信的表情，「无论是在没有通知监护人的情况下就把人从幼稚园带走，还是无视伏黑的想法不让人回家，怎么看都像是诱拐犯啊！」 「没用的，」比在场的所有人都更加清楚禅院家对于十影法的执着，禅院真希冷笑了一声。 「那些傢伙只能听见自己想听的话。」 「真希以前就生活在这样的家里啊，」熊猫用毛茸茸的爪子挠了挠自己的脑袋，「真是糟透了。」 看到影片中的场景，伏黑惠只能说自己对禅院家更没有兴趣了。 正常人是绝对不会想和这种脑子有病的封建大家族扯上任何关系的。 而在影厅的最后，伏黑甚尔表情漠然地看着另一个世界发生过的事情，只是觉得无论是哪个世界，垃圾堆就是垃圾堆，没有一点变化。 【「你们这根本是把人骗过来了吧？还『迎回』十影法呢，人家根本不想来吧。」 走廊的柱子后走出两个比惠大不了多少的小姑娘。留着一模一样的短髮长着一模一样的脸庞，其中一个神态直率，直接就将禅院家的伪善脸皮撕了下来。 而另一个看起来更加柔弱，有些害怕地拉住前一个女孩的衣袖，声音很小地想要阻止她，「别说了，姐姐...」 「啪！」 清脆的耳光声响起，刚刚还像个假人一样的侍女冷下表情，给了似乎是姐姐的小姑娘重重的一巴掌。】 「嘁，那个侍女还是一如既往地令人火大，」在自己的记忆中印象也相当深刻，真希和这种已经被完全洗脑，以侍奉未来家主为荣耀的傢伙没有任何共同语言。 「居然敢打女孩子的脸！」钉崎野蔷薇下意识就想从腰侧把锤子掏出来，「之前在那群老头那边就像个人偶一样，连点活人的样子都没有，居然跑到这里来逞威风，打小孩子算什么本事！」 「那些人已经完全被腐烂的家族给同化了，」真希看起来倒是已经不那么生气，反而语气上扬了一些，「反正在我能按着她揍之后，她就没再说过这么让人讨厌的话了。」 「所以说比起呆在大家族里，我宁可离家出走啊，」看着屏幕里出现的，如果把脸换成自己久远记忆里的那些傢伙，也仍然完全成立的画面，太宰治深深地吸了口气又缓缓吐了出来。 「诶？太宰先生以前也生活在这种家里吗？」 中岛敦惊讶地睁大了眼睛，语气里满是不可思议，觉得这种压抑沉闷的氛围和自己印象当中的太宰先生完全格格不入。 「那也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并没有说起自己过去的生活，太宰治伸手揉乱了小老虎的头髮。 「果然，力量只会使人类变得更加卑劣和愚蠢，」与果戈里坐在后排的阴影里，魔人费奥多尔紫红色的眼睛中沉淀了太多东西。 「越是强大的力量，越是让人类向着蛮荒的野兽退化了。」 「所以费佳才要去实现自己的理想呀，」白色的小丑笑嘻嘻地说，「我会帮费佳的。」 魔人不置可否。 【「区区卑贱的天与咒缚，若不是你是嫡支血脉，根本不配侍奉未来的家主大人！」侍女的语气里满是暗含的不屑与嫉妒，还想再说些什么，却听到一直反应都不是很激烈的男孩几乎破音的尖叫。 「滚！你们两个滚出去！」年幼的十影法指着两个一看就是成年人的侍女，「既然说我是未来的家主，那我应该可以让你们两个从我眼前消失吧？」 「这，当然可以。」又变回温顺的人偶，两个侍女只是短暂地迟疑了一下，就恭敬行礼之后退出了院子，大概是守在院门外吧。 「你...还好吗？疼不疼啊。」 明明挨打的不是自己，惠却红着眼睛，一副快要哭出来的 样子。 捂着脸的女孩慢慢抬起头，看到所谓的未来的家主大人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兔子一样眼睛红红的，突然笑了出来。 「你怎么这么容易哭啊？明明是十影法的话禅院家供着你还来不及吧？」】 为什么连这种画面也要放上来啊！ 屏幕里的小海胆变成了红眼兔子，屏幕外的大海胆变红的就成了整张脸。 「你在干什么啊！」 本来已经害羞到快把头埋进胸口，伏黑惠却听到了身后传来手机拍照的声音，转过头就发现果不其然是自己的缺德班主任。 「为什么我们这边的惠小时候就没这么可爱呢？」 臭不要脸的把无下限用来隔开学生想抢自己手机的动作，五条悟故意做出了假装心酸的表情，「这么可爱的样子，当然是要拍下来好好保存啊。」 【没有了那些让人讨厌的大人，惠的眼泪终究还是落了下来，他安静地哭着没有发出多余的声音，等到眼泪落完了，才非常小声地说。 「我又不想当什么家主，我的名字是惠·德雷斯，我才不姓禅院，我有爸爸妈妈，这里不是我的家，爸爸妈妈会来接我回去的。」 第669页 双胞胎姐妹定定地看着这个提起父母就很快安定下来的，比自己要小一点的弟弟，最终还是姐姐先开口。 「我叫禅院真希，这是我妹妹禅院真依，你说你爸爸妈妈会来接你，是真的吗？」 「我们被送来这个院子做侍女之后，就没见过妈妈了。」 从真希的背后小心翼翼地探出脑袋，真依把这个只有禅院家下一任家主才有资格居住的院子描述得好像是什么有进无出的魔窟。 「当然会来接我！」惠唯独对这件事超级有信心，「阿织今天做了生姜烧，我还要回家吃肉呢！排了一周才到我点菜的！」】 伏黑惠再一次无比清晰地认识到，自己与另一个世界绿色眼睛的小孩是不同的。 如果是自己遇见这样的场面，大概会做的事情是直接召唤出魔须罗，拖着所有人大闹一场同归于尽，绝对不会把希望寄托在父亲和继母身上吧。 嫡子的院子，就像是一口掉进去就再也出不来的井一样，禅院真依的眼底映入了那个无比熟悉的小院，她曾经在那里生活了十几年的时光，以僕人的身份。 直到姐姐真希的反抗一次比一次剧烈，冲到家主的房间里说她要成为下一任的当家，自己也才同样离开了那个小时候觉得无比讨厌，可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拴在小象腿上的绳子一样的地方。 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自己觉得做僕人也没有关系了呢？ 禅院真依想不起来，也不愿意想了。 原来那个臭着脸的小鬼也会一边哭着，一边相信自己会去接他啊。 在屏幕上的光的映衬下，伏黑甚尔面无表情，心底也毫无波澜。 难道以为他会愧疚吗？开什么玩笑，虽然对自己来说那个地方是垃圾堆，不过一带回去就能住进继承人的院子，就说明禅院家的确很重视臭小子。 明明能够直接成为大家族的继承人，和自己这种烂人老爸相比，傻子都知道应该选哪边吧。 第366章 观影体八 可另一个世界那只绿色眼睛的海胆,却毫不犹豫地选择了一眼就知道更差劲的一边。 「那个女人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 完全不觉得会是因为自己是个好父亲，伏黑甚尔抱着胳膊，等待着接下来的事态发展。 很快,就像绿眼睛的小海胆说的那样,丢了孩子的父母从天而降,先是处理了来找茬的禅院直哉，继而打算给诱拐犯们一个深刻的教训,让他们明白不要乱动别人家孩子这件事的严肃性。 【沿着皮肤外表长出的外骨骼逐渐包裹了莉莉娅纤细的身影,她...或许称唿为它更加贴切,它的前肢如同螳螂的前足一样,只不过本来应当是颚须的部分变成了反光的刀刃。 似乎是发声器官被外骨骼所包裹的原因，莉莉娅的声音变得闷闷的,「就算害怕,甚尔也不许从我身边逃走哦。」 「不然我就只好把甚尔吃掉了。」】 「呜哇,这可真是相当危险的发言，」五条悟做出一个有点吃惊的表情。 但是会毫不避讳地展现出非人的姿态,以及说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爱语，也就是说虫母与术师杀手应该以及坦诚相待了吧？ 「我还以为只有漫画或者小说里才会有这么夸张的威胁,」钉崎野蔷薇忍不住吐槽道,「正常人听到这么说，就应该当场跑路了才对。」 「鲑鱼,」咒言师点了点头，看起来是相当同意后辈的观点。 「她说的吃,是我想的那种吗？」表情怀疑地举起手,小老虎疑惑地问到,「吃饭的吃？」 「货真价实的病娇发言啊,」虽然高专医师现在每天都在超负荷工作,但以前还是学生的时候，可以说涉猎相当广泛。 「作为一个梗还是挺萌的，但要是真的遇到了这样的恋爱对象，还是早点跑比较好。」 「让自己的爱的人成为养分，这样也算是殉情吧！」 拿到了另一个世界织田作之助的小说之后并没有马上翻看，而是打算带回去再仔细阅读，太宰治听到屏幕里莉莉娅的发言，兴奋的表情完全出卖了他此刻的心理活动。 「想都不要想，」对于搭档这种完全不利于身心健康的兴趣爱好向来抱以反对的态度，国木田独步毫不犹豫阻止了太宰治危险的想法。 【伸手试着拥抱浑身遍布银白骨刺的莉莉娅，甚尔抚摸过那些一看就知道是为了战斗而设计出的部分——坚硬的骨甲，锐利的尖刺、长刀一般的前肢和放大到令人毛骨悚然大小的复眼。 手指一寸一寸掠过属于掠食者的器官，甚尔自从来到禅院家之后就阴沉的脸色却突然放晴。 「好啊，」他说，「我们约定好了。」 用自己的双手确认了奇异姿态的小医生是确实存在的，甚尔的唇落在锋利的刃边，「我去找一些熟悉的傢伙说说话。」 行业顶尖水平的小白脸带着游刃有余的笑容，仿佛自己亲吻的不是一个异形，而是最甜美可人的情人，「小医生玩的开心一点，只要说服那群长老，就不会有人再来找小鬼的麻烦，遇见什么喜欢的东西直接拿走就好了。」】 「真是什么锅配什么盖。」 又为自己倒了一杯酒，家入硝子的评价无疑是极其精准的。 「可怕可怕，惠的爸爸居然喜欢这种类型，」五条悟难得摆出了一本正经的表情，嘴里说出的内容却让伏黑惠恨不得当场弒师。 第670页 「惠不会也遗传了这种口味吧？如果是这样，那想找一个还真不容易。」 「我才没有！」 大声反驳着，伏黑惠话一出口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动静实在太大了一些，已然成为整个影厅的焦点，「五条老师，拜託请务必不要再说这么奇 怪的话了！」 乙骨忧太对这种非常规情感的接受度倒是挺高，毕竟他自己在解咒之后还重新又捏了个里香出来。 倒是某丸子头邪/教教主捂住了脸，术师杀手加上与非人类病态恋爱的双重buff，夏油杰觉得自己简直要幻肢痛发作。 「这种感情，好像不太对劲吧…」中原中也脸上的表情犹犹豫豫，没有谈过恋爱的港口黑手党重力使显然不太能确定，只是凭藉本能推测着。 某幼女爱好者首领鑑于自己的xp可能也有些微妙，于是对此不作发言。 目瞪口呆地看着另一个世界的自己，对完全已经失去人类形态的存在倾诉着缱绻爱语，伏黑甚尔一时间拒绝思考，另一个世界自己小白脸的职业技能更加炉火纯青，和同位体是真的爱着非人的异种之间，究竟哪个更不妙一些。 【「好久不见？」甚尔大大咧咧地走进道场，看着操场上狼狈对抗昆虫的禅院们哈哈大笑，还不忘掏出手机拍照，「十几年没见，你们倒像是去进修如何成为谐星了。」 「禅院甚尔!」 一个看起来干干巴巴的咒术师发现了强闯的恶客，面色涨红，「不过是一个没有咒力的废物，你还有脸回来！」 「呦，这不是扇叔父吗，没想到十几年过去你不仅还没死，看着还挺老当益壮？」盯着这傢伙仔细想了半天，甚尔才想起来他是谁。 「这么精神想来生了不少儿子吧？几个十影法啊？」】 「噗——！」 原本还沉浸在不正常的恋爱关系当中，禅院真希看到禅院家上一个天与咒缚熟练地嘲讽自己生物学上的父亲，没忍住笑出了声。 「这令人不爽的感觉，」啧了一声，五条悟有些纠结，术师杀手这张自带嘲讽效果的脸和烂橘子被气歪的嘴脸放在一起，真是让人痛并快乐着。 印象里就连那个男人的脸都一片模煳，除了对方是个烂人之外，伏黑惠对「父亲」没有任何概念，看到面前的一幕，跌落谷底的观感竟然稍微有所回升。 【「不要以为十影法是你的儿子你就可以为所欲为！」禅院扇用咒力隔开扑向自己的昆虫们，怒气沖沖地向甚尔发动攻击，「十影法回到禅院家也不会由你这种废物来教育！」 「你是不是老年痴呆啊，」甚尔干脆地欺身而上，手里的游云挽了个花缠住禅院扇的咒具，「我现在姓德雷斯，我儿子也姓德雷斯，跟禅院家有个屁的关系。」 一拳砸在想要发动术式的禅院扇的肚子上，甚尔还不忘嘲讽一句，「十几年了你居然一点进步都没有，怪不得做不了家主呢，扇.叔.父.」 把精神和□□受到了双重打击的「炳」的首席咒术师扔开，甚尔看向道场里对自己怒目而视的禅院族人们，「你们干脆一起上吧？还能节省点时间，我家小医生去找长老们谈事情了啊，我觉得为了今天之后禅院家还能好好的，我得早点去找她。」 「不过就算明天起，禅院家从御三家里除名了我倒也无所谓。」】 「如果禅院家能从御三家除名，老师我肯定会给他们放一挂鞭炮的，」五条悟的语气跃跃欲试，看上去甚至有些巴不得所有烂橘子一夜之间全部人间蒸发的意思。 「要是真能消失倒也不错，」真希认同地点了点头，「只会指手画脚的烦人老头除了浪费食物之外，根本看不出有什么存在的意义。」 虫母拥有能让顶尖咒术家族全灭的实力吗？ 和咒术回战这边简单直接地想物理消灭不同，文豪野犬那边的剧本组则是迅速分析着每句话里透露出的信息。 【十几年不见，没想到那个天与咒缚居然变得更嚣张了，「炳」的咒术师们彼此交换过目光，示意躯俱留队一起，沉默着一拥而上。 只有当年还不记事的刚进入「炳」不久的青少年术师留在后面小声询问年长的执事，为什么前辈们会对零咒力的天与咒缚如此忌惮，却看到执事脸上苦涩和惊恐混合的表情。 「哪怕没有咒力，可甚尔先生是远远比咒灵更强的怪物，虽然『炳』的大人们不愿提起——」 但那个傢伙十几年前在离开禅院家的时候，可是揍趴下了所有人，堂堂正正从正门走出去的。】 「好强！」高专的三个一年级生齐齐发出感慨，钉崎野蔷薇和虎杖悠仁同时转过头看着伏黑惠，脸上是说不出的惊讶。 「我们这么吃惊就算了，为什么伏黑你也这么吃惊啊！」 「我对那傢伙的实力根本就没有概念，」隐蔽地飘了一眼吊儿郎当坐在后排的人，伏黑惠表情有些烦躁。 「只记得他是个烂人了。」 「原来如此，」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真希瞬间理解了为什么在家族里的时候，所有人都对上一个天与咒缚讳莫如深。 让他们丢过这样大的脸，那些坚持认为[非术师者非人]的咒术师大概都要被气死了吧。 自己会有机会成长到他的高度吗？ 「可惜…」如果自己能在星浆体事件之前，就发现拿钱办事的术师杀手，那么事态会变得更有利于自己也说不定。 第671页 那可是在六眼当中也一片空白的傢伙。 【很快院子里站着的不剩几个，甚尔踩着被揍得起不来的其中一个倒霉鬼，用游云的一端拍拍他的脸颊，「喂，忌库的位置没变吧？锁也和以前一样吗？」 「你！你想干什么！」被煞神选中的咒术师的肢体扭曲成人类无法达到的角度，和他扭曲狰狞的表情倒是相配。 「我能干什么？」甚尔踩住他的手掌缓缓用力，语气倒是语重心长，「我可是儿子都被你们绑架了，需要一点精神损失费也不过分吧？」】 「这根本是明晃晃的敲诈吧，」熊猫毛茸茸的脸上都是惊讶，不管是为了甚尔的实力还是性格。 「果然还是很恶劣，」对嘴角带着伤疤的男人做出了这样的评价，伏黑惠抿了抿嘴，想起对方这样做的原因是因为禅院家首先作死，突然间又觉得这何尝不是一种恶人自有恶人磨。 「这可不像是只打算要一点补偿，」太宰治嘴角勾起，觉得还挺有意思，「是亿点才对吧。」 「干的漂亮！」 带着一种谁让禅院家倒霉，自己就支持谁的心态，真希眼神发亮，「反正留给那群混蛋也是浪费。」 …这样看来，当年对方在杀死自己之后，没当场把尸体带走送去黑市上卖钱，某种程度上已经算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对术师杀手的做派有了更进一步的了解，五条悟就越发觉得可惜。 只要花钱就可以，自己损失了一把多好用的刀啊。 【镜头一转来到了虫母这边。 结界并不能阻挡怪物的脚步，术式也不能，那些落在银白色恶魔身上的咒力像是水滴进入大海，甚至连一点涟漪都没有激起。 如同捕食的螳螂一般，莉莉娅挥动前肢，但并非颚须而是由利刃组成的前肢无法将目标捕捉带回，轻易地一刀两断。 只有一半的躯体在地上发出惨叫，蠕动着爬向自己的下半身，鲜血和内脏的碎片蜿蜒出一道血色的长印。 「你不要动作那么大啊，这样我等一下还来得及救你，」莉莉娅好心地提出建议，「还好我已经学会反转术式了，要不然给你们我的药可真是浪费。」 「不过只要留着一口气就行了，晶子的【请君勿死】我还没用过呢，真想试试看啊。」 说完就不管这个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的傢伙，莉莉娅跨过他， 让觅食蜘蛛围住了整个院子，「这样就不会有人来打扰了，我们来稍微玩一会吧？」】 「我有种不妙的预感，」莉莉娅的恶意已经快从屏幕上溢出来了，乙骨忧太小声说，「感觉会有很可怕的事情发生。」 「只要留一口气就行…」作为医师，家入硝子比其他人更清楚这句话背后意味着什么，「这可是真的很生气。」 文豪野犬这边，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武装侦探社的与谢野晶子身上。 「听起来，我的同类体与她似乎是认识的。」 脸上同样一片惊讶，与谢野晶子想到自己异能的发动条件，提前为被虫母盯上的人类表示哀悼。 太宰治的表情不知什么时候有些凝重，隔着其他人远远地与森鸥外对视了一眼，就知道对方也理解了自己在意的点。 如果说再能够驱使虫子之外，莉莉娅还可以习得其他人的异能力和术式，那么毫无疑问的，对方一定会成为某种不可名状的可怕存在。 也许是为了在场的未成年人们的身心健康考虑，屏幕上跳过了一段剧情，再度出现的画面已经是莉莉娅和长老们坐进屋子里喝茶谈话。 【「诸位想来应该已经调查过我是谁了吧？」 解除了外骨骼，紫发的年轻jk睁着圆圆的无害眼睛坐在主位，语气笑盈盈的，显然刚才做的事情十分有效地纾解了她的怒气。 没想到不似人类的狰狞术式下会是如此年轻的女孩，禅院们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可不管是地面上未干的血迹，还是房间墙壁上的几分钟前还属于人体的组织碎片，都震慑着刚刚恢復完整人形的长老们，让他们连质疑都不敢说出口。 「你是，莉莉娅·德雷斯？」 紫色的头髮特徵过于明显，更何况莉莉娅身上还穿着咒高的制服，有心人很快反应过来她的身份，「可你不应该是个治疗的术师？」 「我是治疗术师啊，刚刚不是还给你们治好了吗？」莉莉娅把手里的茶杯往桌子上一磕，在座听到声音的禅院们身子跟着一抖。】 「这是什么r级血浆片现场，」感觉房间里的样子已经和自己玩过的一些诸如《尸*派对》之类的恐怖游戏相提并论，五条悟撇了撇嘴。 但是看那些烂橘子们的表情，好像还挺有效果的？ 高专教师若有所思，开始盘算自己带上硝子，能不能去找总监部的烂橘子们干一回类似的事情。 和黑/手党的做法不一样，以黑/手党的作风，在做出类似的事情之后一定会把现场留在原地，用以警告后来者不要再犯，但是从威胁的角度上讲，在生死边缘不停徘徊，也许才是最为折磨精神的事情。 森鸥外看着表情如常的紫发女性，认为对方这种手稳心黑的性格，某种程度上讲，很有成为黑/手党的潜质。 【「这种事情不要有下一次，」在交涉的过程里又捏碎了一位长老的手骨，随着莉莉娅话音落下，整个禅院家的建筑悉数倒塌。 第672页 对于那些没有什么强大杀伤力却数量令人头皮发麻的昆虫来说，想要拆了深山里的禅院祖宅并不是特别困难的事情。 这也是莉莉娅给他们的警告。 「下一次没有的就是人了哦。」】 「很有效的震慑手段，」森鸥外点了点头，越发觉得虫母是一颗很棒的钻石。 只是可惜，看对方身上与东京咒高完全同款的校服，应该也是就读于咒术师的学校 「酷诶！」虽然做事的风格有些兇残，但鑑于莉莉娅兇残的对象是禅院家，真希只想拍手叫好。 「这么大动静，五条家肯定会知道的，」已经能想像到另一个世界自己幸灾乐祸的样子，五条悟挑起了眉毛。 「不过想要诱拐这么 可爱的惠，是烂橘子活该。」 做事风格倒是挺合自己的胃口，伏黑甚尔摸了摸下巴，觉得已经开始可以逐渐理解另一个世界的自己—— 人类状态下长的挺漂亮，应该也挺有钱，而且和自己合拍，不管从什么角度看，都还挺合适的吧？ 第367章 观影体九 【「小医生是怎么说服那些老顽固的？」 甚尔和莉莉娅并肩走在禅院家的废墟里,虽然猜到莉莉娅肯定少不了使用暴力，但没有想到她具体的方法。 「嗯，一点暴力,一点实力,再加上一点虚无缥缈的可能性？」 莉莉娅用拇指和食指比出一截短短的距离，脸上的笑容像一只狡猾的小狐狸,「就是最简单的鞭子和糖果嘛,只不过糖果是他们自己想像出来的,我可没承诺过什么。」 「吶，甚尔,你知道双盘吸虫吗？」莉莉娅心情很好地蹦蹦跳跳,无所谓扬起的灰尘弄脏了自己的鞋边。 「不知道,是你最近在培育的虫子吗？」知道莉莉娅并不是真的在向自己提问，甚尔很好地扮演着接话的角色。 「是一种以蜗牛为中间宿主的寄生虫,它们会控制蜗牛的行为，让明明是夜间行动的蜗牛在白天违背常理地爬上显眼的树枝,好被路过的鸟类吃掉。」 莉莉娅用手比比划划，脸上带着奇妙的微笑，「说起来还是兰波先生控制异能力人偶的能力给我的灵感，但是双盘吸虫的寄生特徵太明显了,我改造了好久呢。」 露出瞭然的神情,甚尔简直要为那群老头点个蜡了，「你拿谁养虫子了？」 「全部哦！」 挂在甚尔的胳膊上，莉莉娅兴奋地用那双大而圆的眼睛看向自己的法定伴侣,「甚尔的心情也很好的样子,是找到什么好东西了吗？」 「我把忌库搬空了,」如同吃饱了的大型猫科动物一样散发着懒洋洋的气息,甚尔伸手拍了拍吃下去太多东西以至于没办法缩小体型的丑宝，「回去小医生也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喜欢的东西。」 「好耶！」】 看到这里时，本来还在低声讨论的观影众人却像是被齐齐按下了暂停键。 正面直接的战斗力带给人的是碾压感，这种观感可能是让人绝望的，但绝对不会像是悄无声息的控制那样，让人连绝望的心情都来不及升起，就已经连自我都失去了。 …以虫母的能力，还是不要成为黑/手党比较好，本来对于莉莉娅的实力有些眼馋，可是听到她说已经控制了禅院家族的长老，森鸥外又默默收回了自己要收藏钻石的心情。 目前的情报还不足以完善对莉莉娅在权利慾方面的人格侧写，太宰治收敛起笑容，看上去有些严肃。 这项能力，如果是被一个有野心的人所掌握，那么恐怕连整个世界都会成为手中的提线木偶，而短时间内甚至也想不出什么防范的方法—— 毕竟如果要做到连脚下的虫子也一併注意的程度，对于大部分人来说，首先会到来的恐怕是精神衰弱。 这可真是个好用的能力，坐在最后一排，费奥多尔在脑内迅速调整着对自己理想的规划。 如果某一天在自己的世界遇到虫母，那一定要将其拉入己方阵营。 至于这件事情的概率，反正就和寻找[书]一样，都是说不准的事情，併线进行也不会妨碍什么。 「我只是在想，」好像从观影开始，五条悟摄入甜点的动作就没有停下。 「既然莉莉娅她无法接受禅院家想要抢走她的幼崽，那同理她未必能接受总监部的指手画脚。」 六眼神子像是发现了有趣玩具的猫咪，露出了兴致勃勃的表情，「所以那个世界的总监部现在还健在吗？」 学生们将目光聚集在不靠谱的白毛教师身上，思考许久，纷纷艰难地摇了摇头。 「不好说…」 「如果那些大人物不会自我感觉那么良好的话…也许还在？」 「那些人根本不可能自我感觉不良好吧…」 这样吐槽着，大家 很快达成了共识。 「八成是不在了吧。」 【解决了烦人的长老，莉莉娅回到小院，准备带幼崽回家。 莉莉娅伸出的手上出现了几枚虫卵，在咒力的催化下幼虫迅速破壳长大，飞快地化蛹，变成了绚丽的蝴蝶，翅膀还在不断向外扩展。 将其中一只蝴蝶放在惠的背上，蝴蝶在长大的同时用六只jiojio从背后抱住了惠，把两个触鬚贴在小海胆的太阳穴边上。 恍惚间有了一种自己好像可以控制蝴蝶翅膀的感觉，惠有些不知所措地看向莉莉娅，却听到了禅院双子的惊唿声，「你你你飞起来了！」 第673页 又往禅院双子的背后放了蝴蝶，莉莉娅板着脸故作严肃，「禅院家居然绑架我的孩子，为了抚平我的心理创伤，我需要带走一点精神损失补偿。」】 「所以另一个世界的我和真希就这么被带走了？」 哪怕在虫母的能力下整个事件的走向都非常奇妙，但是对于对方想要的精神损失补偿，指的是别人家孩子这件事，真希还是忍不住有些吃惊。 「就这么喜欢小孩吗？」 家入硝子的眼角抽了抽，端着酒杯的手都有些不稳，「还穿着校服…也就是说都还没毕业吧，看起来家里已经养了不少孩子了。」 医师小姐突然有些为另一个世界的自己的精神状态感到忧虑。 同期里有烦人白毛，大义笨蛋和已婚养娃少女，怎么感觉校园生活变得更加多姿（zai）多彩（nan）了呢。 「就这样离开了…」真依的表情维持在怔愣的状态，久久没有回神。 禅院家说到底是一个在咒术师基础上唯实力论的地方。 明明是造成了整座祖宅坍塌，还把长老们，折磨到死亡的边缘又重新拉回来，按理说完全是把禅院家的面子按在地上踩的存在，想要带走家里的孩子，却没有任何一个人敢于阻拦。 以父亲的性格，恐怕还在为自己和姐姐能去侍奉十影法而感到高兴吧。 …果然就像姐姐说的一样，禅院家真的糟透了。 自己不是不知道这一点，只是如果连禅院家都失去，就完全不知道还有什么地方可以作为容身之处了。 短髮少女的思绪一片乱麻，听到了兴高采烈的电子音。 「接下来是本篇提问环节，拥有提问资格的人是伏黑惠以及伏黑甚尔！」 「我吗？」 鑑于上一条影片的主线就是自己被禅院家带走的经歷，伏黑惠倒也不那么意外。 并且他已经想好了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 「我的问题是另一个世界咒术界的发展。」 感觉在神奇的虫母的参与下，未来会向哪个方向出现偏差会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后日谈】加入观影序列。」 大概是觉得解释起来太过复杂，电子音决定给大家直接放影片，「请问伏黑甚尔的问题是？」 「讲讲另一个世界的我和莉莉娅之间的事，」开始对另一个世界自己的选择感到好奇，甚尔花太多时间思考，直截了当地说道。 「好的！」不知道为什么，电子音好像变得有些兴奋，万能的蜘蛛管家突然出现，手里拿着两颗颜色不同的苹果。 「这颗苹果代表的是您的同位体与妈妈之间最初的相遇，」蜘蛛管家掂了掂左手上的青苹果，又掂了掂右手上的红苹果。 「而这一颗，也许是最能代表您的同位体与妈妈之间关系的存在，请问您想先尝尝哪个？」 毫不犹豫地伸手去拿红苹果，在即将触碰到诱人果实的前一秒，术师杀手突然改变了主意，拿走了左手上的青苹果。 「那就从最初开始吧，」一口咬下，酸 甜诱人的汁水泵发出来，散发着诱人品尝的青涩香气。 「为了便于理解，本次影片从【爱情故事】开始。」 电子音当中的兴奋相当明显，没有留给其他人说些什么的空间，屏幕已经再度亮了起来。 【莉莉娅在阿织的催促下面无表情地从床上爬起来，往睡裙外直接套上白大褂就下楼打开了门。 倒是没想到门外出现的会是熟人。 「孔时雨先生，这是？」 狭窄的巷子里停着一辆不起眼的本田，灰扑扑的轿车没有打开车灯，悄无声息的融进黑夜中。 孔时雨从驾驶座上下来，苦笑着打开副驾驶的门，搀扶下一个身材高大却脚步踉跄的人。 「不好意思啊医生，这么晚还来打扰。」孔时雨此时没有了前几次莉莉娅印象中精干的模样，整个人鬍子拉碴精神疲惫。 「事发突然，我能想到的靠谱的医生只有您了。」吃力地用肩膀支撑着倚靠在自己身上的人，孔时雨为顺利到达目的地松了口气。 莉莉娅招唿阿织过来帮帮孔时雨，转头回来时刚好与孔时雨带来的这个黑头髮绿眼睛的男人对上视线。 这个人的嘴角有一道疤，给他本应俊美的容貌平添了几分凶戾，他勾起一抹漫不经心的笑容向自己打招唿，仿佛身上让他连独立行走都困难的伤口不足挂齿。 「呦，医生，麻烦了。」】 的确，前面的影片里，想要拓展业务的孔时雨应该是认识了莉莉娅。 伏黑甚尔抱着胳膊，从同位体受伤之后的姿态判断出另一个自己应该不算什么大碍，只是事发突然，恐怕是临时找孔时雨替自己收拾烂摊子。 虫母不是咒术师也不是异能者，她的能力说不定真的能够治癒自己。 「一开始是病人和医生的关系啊，」dk和jk们的年纪正是八卦的时候，一群人围在一起窃窃私语。 「《治癒了我的医生恋人其实是病娇这件事》，」读出了狗卷棘在手机屏幕上打的字，乙骨忧太感觉哭笑不得，「这是什么的标题吗！」 第368章 观影体十 「根据刚才的影片,这不是挺贴切的吗？」 根本憋不住笑出声，钉崎野蔷薇的肩膀疯狂抖动，「没想到伏黑的爸爸喜欢的是这种类型啊。」 第674页 「谁知道…」对生物学意义上应该被自己称为父亲的人了解很少,伏黑惠干脆把自己的心态也变成了吃瓜群众。 【莉莉娅看着手底下得到了一点促进癒合的物质就开始飞速恢復的伤口,低垂的眼帘下藏着的是灼烧的食慾。 和自己预期的一样，这个黑髮男人的身体各方面都堪称顶尖，包括离谱的恢復能力。 想吃。 真的很想吃。 这是莉莉娅来到这颗星球上以来，第一次对某个生物的基因产生了极度的渴望。 「医生很喜欢这具身体吗？」 接受治疗的男人因为伤口恢復消耗大量能量的原因，表情有点懒洋洋的,丝毫不吝啬于展现自己肉/体的优势。 「怎么样？手感不错吧？」 莉莉娅整张手掌都贴着崭新生长出的腹肌,感受着皮肤下汩汩流淌的血液，不捨得放开。 食慾像是把莉莉娅的理智放在烧热的铁板上来回炙烤,在她耳边窃窃私语：吃掉吧，反正已经很晚了,没有人看见的,只要把中介和那个幼崽一起吃掉就不会有人知道他们来过这里了。 幼崽？幼崽！ 勐地撤回贴着那具美味肉/体的手，莉莉娅对幼崽的怜爱浇灭了食慾点起的野火。她仔仔细细地盯着刚刚痊癒的伤者的五官,认为在这种脸都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情况下很难说这个男人和惠没有血缘关系。 不能就这样吃掉他,至少不能在惠的面前。】 旁白将莉莉娅的心理活动全都讲了出来,成功的让整个影厅再一次陷入了寂静。 食慾啊…没想到比起无往不利的脸和身材,异世界的自己最先吸引到天外来客的，竟然会是作为食材。 伏黑甚尔挑了挑眉头,觉得事情开始有趣起来。 「如果不是伏黑，这个视频到这里就要结束了。」 真希说了个不怎么好笑的冷笑话,所有人都理解了她的意思——如果不是因为海胆幼崽的存在,术师杀手很有可能已经成为了虫母的盘中餐,故事接下来会走向哪个方向就变得危险起来。 与刚才的影片相比,哪怕一直保持着人类的外表，可这支影片里莉莉娅的非人感要明显更重，太宰治不断完善着自己对虫母性格的侧写，将她的危险等级略微下调了一些。 很明显随着时间推移，虫母在心态上逐渐向人类的状态靠近了许多，也许是□□给她带来的改变。 「噗，」像是联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白毛猫猫突然兴高采烈地笑了起来。 「我说，莉莉娅和这傢伙的关系，像不像是饿的不行的时候，面前出现了一只金黄酥脆大鸡腿，你盯着鸡腿看，鸡腿却以为你喜欢他啊！」 完全没有要收敛音量的意思，这下被呛到的变成了影厅里的所有人。 除了伏黑甚尔用一种想要再把六眼小鬼捅死一遍的目光看向他以外。 完全按耐不住想笑的欲望，中原中冶一边咳嗽一边笑出声，充分理解了另一个世界的天花板是性格多么恶劣的存在。 「哈哈哈哈…该死，完全没办法继续看下去了。」 【「医生你可真喜欢孩子啊...」孔时雨欲言又止，这才多久不见，就从一个变三个了，难道捡孩子也会上瘾的吗？ 「对啊，孩子们都是天使嘛，能和他们一起生活我觉得自己超幸运的。」完全不否认自己喜欢养孩子这件事，莉莉娅毫不吝啬对自家孩子的赞美。 但是说到孩子，就不得 不提起先前的委託。 「对了孔先生，我之前的委託怎么样了？有找到愿意和我结婚的人吗？最晚明年的新学年之前，我得把孩子们的收养手续办下来才行。」】 原本被五条悟的惊人发言呛到的咳嗽刚刚停下，看到视频里还是少女身形的虫母非常自然的说起自己要结婚，影厅里此起彼伏的咳嗽声又响了起来。 「咳咳…不行了，为什么非得结婚不可？」 钉崎野蔷薇手里攥着虎杖悠人外套的一角，力道之大就连dk都被拽得一个趔趄。 「日本的法律规定，未成年人不能收/养/孩子，并且单身人士无法收养异性孩子。」 隔着几列座位，就算明白了虫母的思路也仍然哭笑不得的太宰治给完全不上法律课的高专众人解释到。 「是为了办收养手续吗？」 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中岛敦说话都变得磕巴起来，「可，可是那也没必要用结婚的办法…」 「因为她不是人类，对她而言，结婚只是一项为了□□必须进行的前置工作，」森鸥外能够理解莉莉娅的思路，的确在众多方法里，从未婚变成已婚是最容易达成的，只需要签一张婚姻届就可以了。 【「医生对结婚的对象有什么要求吗？」等着莉莉娅安抚完几个小崽子再出声，小白脸的自我修养让禅院甚尔不介意在这些细节上体贴一点。 「嗯？成年男性就行，不要干涉我□□，我可以定期付费。」 这要求，有和没有有什么区别呢？ 嘴角的疤都抽了抽，莉莉娅把禅院甚尔本来准备用来推销自己的话都噎回了肚子里。 干脆地放弃了来回试探，禅院甚尔直球提问：「那医生你看我怎么样？」 「我的要求只有照顾一下这个小鬼。」 把窝在椅子里已经睡着了的惠提熘起来，禅院甚尔的语气像是菜市场里的菜贩子。 第675页 「这小子很好养，平时也不闹腾，吃饱就行。」 「当然可以，我很喜欢小惠哦。」从禅院甚尔手里接过已经被无良老爹惊醒的崽，莉莉娅语气温柔。 「惠，我要和你爸爸结婚了哦，以后我会照顾你的。」】 「仿佛漏掉了500集剧情，」连着第三次喝酒差点灌进气管里，家入硝子干脆放下了酒杯。 「正常情况下来说，难道不应该是两个人经歷千辛万苦千难万险，解开重重误会，跨越种族之间的隔阂终于走到一起，进入婚姻的殿堂，然后happy 第369章 观影体十一 「真的是很特别的初见呢,」电子音的语气十分真挚，但从内容上来讲，不排除它是在阴阳怪气的可能性,「接下来为大家播放的是红苹果的部分！」 【为了不让在场的众人对于前因后果两眼一抹黑，影片是从高专的四人组接到了两个要求分头行动，完全不对劲的任务开始的。 在事情发生的那天，随着屏幕角落的时钟,屏幕上不同的三组人也在做着各自不同的任务,直到已经回到高专结界内的五条悟被一刀穿胸。】 「！！！」 东京咒术高专的所有学生都齐刷刷睁大了双眼,完全无法想像会有这一幕发生。 对于这些孩子们来说，五条悟的「最强」就像是一个亘古不变的真理，无论何时无论何地，只要有五条悟在，那么所有敌人都不过是在负隅顽抗。 可是现在，最强的六眼神子被人杀死了，就在他们熟悉的校园里。 「假的吧？」虎杖悠仁瞳孔紧缩,完全无法理解屏幕里正在发生的事情——无论是班主任的死亡,还是兇手是同期的父亲。 「哈哈哈哈,虽然老师也想帅气地告诉你们这只是一个恶作剧，」跷着二郎腿，哪怕正在谈论的内容是自己的死亡，五条悟也依然是一副相当自在的样子。 「不过很遗憾,是真的啦,老师我可是真的被杀了呢。」 听到五条悟这样说，于是学生们又缓缓扭过头,看向了后排吊儿郎当的男人。 「伏黑,你爸爸是怪物吗？」钉崎野蔷薇这么说,并不是出于贬低或是恐惧，而是一种赞美——能杀死五条悟，哪怕只是杀死了一会，也已经完全是只此一份了。 「我不知道，」伏黑惠的语气干巴巴的，表情也是。 他已经不记得自己今天说了多少句「我不知道」，事实上，伏黑惠从未像是今天这样，意识到自己对那个男人的一无所知。 【得手的男人又迅速找到了不愿同化的星浆体与夏油杰，在杀死星浆体之前，他似乎往jk嘴里塞了什么东西。 将星浆体的尸体交给盘星教，在这里，甚尔意识到了幕后黑手的真实身份——天元。 他从盘星教经理的办公室里带走了可能是证据的东西，在离开时，遇见了疯疯癫癫，意思脑子出了问题，上来不听人话就是开大的五条悟。 拖着少了一大块的身体，男人让白毛小鬼快点离开。】 众人被不听人话的五条悟气到心梗，但是想到毕竟是面对刚刚杀了自己一次的人，做不到冷静也是正常的。 伏黑惠的表情怔愣，想起了观影刚开始的时候，男人回答自己这些年都在哪鬼混的话。 「也许是死了吧。」 原来，是这样啊。 【在听到那个袭击自己和星浆体的，应当是出身禅院家的男人说出星浆体还没死的话之后，智商重新上线的五条悟意识到自己似乎下手太快了。 在自己发动【虚式·茈】之前，这个傢伙是不是说了什么来着？ 有些懊恼地晃了晃自己乱七八糟的脑袋，六眼神子没办法从零咒力的天与咒缚身体上读到什么信息，只好蹲到男人身边，用普通人类的方式试图获得一些情报。 五条悟在男人仅剩的那只手上看到了一枚戒指，一枚沾染了些许血迹，镶嵌着紫色宝石的，似乎自己曾经见过什么类似的，很熟悉的东西的戒指。 是什么来着？】 「是莉莉娅的眼睛啊，紫色的。」 自己对于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知道的并不全面，家入硝子借着异世界的影片，终于推断的七七八八，「是两个人的婚戒啊。」 「甚尔让五条悟快点走，是因为不想被莉莉娅发现吧， 自己的同学杀死了自己的伴侣这件事，」国木田独步的笔尖停留在手帐本上，迟迟无法下笔，这种阴差阳错之下造成的后果反而令人更加感到窒息。 「来不及了，」太宰治盯着屏幕里，转身从盘星教的建筑出来的虫母。 「以莉莉娅的速度，现在走已经来不及了。」 【耳边响起了昆虫振翅的声音，本来按理说，这会应该还在北海道没回来的同期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 五条悟刚想和莉莉娅打个招唿，分享一下自己觉醒了反转术式的喜悦，却发现紫发的少女径直扑向了已经死去的男人，有代表异能的光芒在她身上不断亮起却又熄灭。 啊，想起来了，那个紫色的宝石，和莉莉的眼睛一模一样呢。 「甚...尔...」平时总被天与暴君捉去亲亲的嘴唇剧烈抖动着，莉莉娅将手放在缺失了大块躯体的伤口上，不停释放着促进伤口癒合的物质，却于事无补。 「是不是伤口太大了，这样已经不管用了吗？那异能呢？」 第676页 异能、反转术式、直接灌注能量，莉莉娅试过了自己能想到的所有办法，却无法阻止手边的血液逐渐失去温度，变得冰冷而粘稠，逐渐氧化成一种不详的黑色。】 「已经没救了，」中原中也压了压自己的帽檐，作为港口黑/手党武力值的代表，同样的场面，在自己面前发生过已经不知道多少次。 情况的转变实在太过迅速，咒术高专的学生们轻轻地屏住唿吸，连喘气的动静都不敢太大。 伏黑惠陷入了茫然。 我的父亲，我生物学意义上，但在记忆里却没有留下任何明显痕迹，似乎也没有带给我什么油价值的回忆的父亲，死于这些年真正照顾我的人之手。 而就在这之前，他刚刚杀死了最强的五条老师，只是五条老师的强大，比所有人以为的都还要更夸张一些。 哪怕已经踏入鬼门关，六眼的神子仍然能回到人间。 夏油杰看着屏幕上自己的挚友是如何被捅穿脖子和脑袋倒下，又看着他怎样从地狱爬回人间。 那个时候，悟说想要杀死盘星教教徒，却被自己阻止的时候，他是怎么想的呢？ 回忆起十年前，夏油杰有些恐慌地发现，当时的自己，所有的关注点似乎都停在了挚友于自己之间越拉越大的差距。 「因为是悟，所以没问题的。」 这样想着，自己始终不曾询问对方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因为结果就是悟赢了。 但是差一点，就只差一点点，悟可能就没办法再带着笑容出现在自己面前。 原来术师杀手说，他死了五条悟，是真的啊。 穿着五条袈裟的男人仰起头，用仅剩的一只手捂住了自己的脸，不想被其他人看到此刻的表情。 【五条悟看到自己面前的同期融化了。 字面意思，失去了自己精心养着的、捨不得吃掉的储备粮的虫母似乎不愿意再维持人类的面貌，如同受热的沥青一样化成了深色的像是能够吞噬所有光线的、粘稠的液体，流向逐渐失去体温的男人。 粘腻的，裹挟着许多不知道是卵还是眼睛的圆形物体在其中浮浮沉沉的液体一点一点包裹住了自己最心仪的猎物，像是不愿意浪费一点，连地上的血迹都被它所覆盖了。 在六眼神子的视野里，最后融化的部位是一只白皙的，带着绿色宝石戒指的手，它握住了男人同样带着戒指的手，和那个失去了生机的僵硬躯体十指交缠，两枚宝石戒指彼此紧贴，如同爱人间对视着互诉缠绵的眼睛。】 觉得虫母在看见这一幕之后，无论是与五条悟当场打一架或者愤怒地指责他，甚至更夸张一点，做出不死不休的架势，似乎都情有可原。 可是并没有。 她只是平静地流下眼泪，平静地失去形状，平静地融化在这里，流向自己最喜欢的储备粮。 影厅里的大家安静地看着这一幕，恍惚间有一种身边的空气都被抽走，难以唿吸的错觉。 这种巨大的窒息感，叫做悲伤。 【不知道过了多久，好像天色已经逐渐暗了下来，液体感知到时间的流逝，一下从昏昏沉沉的状态中惊醒。 原本无序地向着四周蔓延的液体全部开始向着中心聚集，重新凝聚出一个人类的躯体来。 直接用拟态模拟了高专的校服，看起来精神不太好的jk背后生出翅膀，向着家的方向飞去。 在她离开的地方，包括曾经飞溅出的血液在内，一切属于那个人的痕迹都消失了，只有附近建筑上的裂痕见证了这里早先发生过什么。】 「太宰先生，这是…」 中岛敦想问这是被吃掉了吗？但是在话还没出口之前就看到太宰治点了点头，于是就没继续说下去。 「那个世界的伏黑还不知道这边发生的事情吧？」真希嘆了口气，无端感到有些疲惫，「…我和真依也还不知道，家里的其他孩子也是。」 「莉莉娅回去之后，要怎么说呢？」 家入硝子今天已经喝了不少酒，感觉眼前的东西都变得迷濛起来。 【完成了母亲的工作躺在床上，莉莉娅却怎么也睡不着，视线无论走到房间的哪个地方，大脑里马上都会出现和甚尔有关的回忆。 好讨厌啊，明明都吃掉了不是吗，为什么自己还是会觉得不满足呢？ 大而圆的眼睛乌沉沉的没有焦点，莉莉娅一动不动，感觉自己仿佛马上就要被填满了房间的寂静所吞噬。 如果在吞噬掉自己的爱人的时候，也能将自我一起吞噬就好了。 如果自己和能和母亲一样，就不会觉得痛苦了吧。 但就算这样，莉莉娅伸出了戴着两枚戒指的手，定定地看了它们许久，轻轻吻过戒指上镶嵌的宝石。 就算这样，自己也还是很喜欢甚尔。】 是那间在之前的综艺里看到过的卧室，但与当时只会感慨夫妻两个人感情真好的温馨感不同，明明是同一个房间，却空旷到像是无际的雪原。 跟随着莉莉娅的目光，众人仿佛也看见了曾经发生在房间里，两个人之间亲昵又自然的相处。 其实在前面，同位体让杀死自己的五条悟快点离开的时候，伏黑甚尔就已经意识到了情况不妙——甚至会考虑到自己死了之后，小医生要是知道是五条悟杀死的自己会不开心，会做到这种程度，就完全超出金主的范围了。 第677页 让人类成功爱上一根鸡腿，另一个世界的自己，在小白脸这方面可能做的有些过于优秀了。 但如果知道是这个结果，从头再来一次，也许同位体就会放弃在白纸上涂抹自己的颜色。 …也说不定。 谁让自己不是什么好东西呢？如果真的喜欢到不得了，那么无论如何都会想去拥抱对方的吧？ 森鸥外在心底排列了一下影片的时间线，综艺节目应该是在很久以后的时间拍摄的，节目里出现的也是如假包换的天与暴君。 所以虫母究竟做了什么，才成功将彼岸的死者拉回现实？ 生与死的领域已经是神的范畴，如果连这都能强行操控，那就着实太可怕了一些。 【手机屏幕亮起，看到消息的莉莉娅勐地从床上坐起来，连拖鞋都顾不上穿，匆匆奔向地下室空无一人的道场。 跪坐在没有开灯的，空旷而黑暗的道场中间，虫母从裙摆下拿出了盛装在在试管里的病毒。 然后伸出白皙而修长的手指 ，插/入左边的眼眶里，生生剜出了那颗祖母绿宝石一般的眼睛。 打开试管的盖子，虫母小心地将液态的黑光病毒倒在自己另一只手里的眼珠上，看到蠕动扭曲着的病毒将眼珠吞没吸收，莉莉娅闭上眼，将体内属于甚尔的基因完整復原出来。 黑光病毒吸收生物的方式是吞噬对方的身体组织，莉莉娅的手掌突兀地出现了一道裂口，大量含有甚尔基因信息的血液从伤口中流出。 病毒如同发现了猎物一般沸腾起来，用不断冒出泡泡又破裂的方式表达着自己的兴奋，它凑近莉莉娅手上的伤口，似乎是血液还不能使它满足，甚至试探着想从伤口钻进去。 然而它却被虫母拟态出的身体拒绝了，病毒像是发怒一般，沿着莉莉娅的手臂向上延伸，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攻破这个看起来柔弱的猎物的防御。 无功而返的病毒只能委委屈屈地退回来，如同一只小狗一样，在莉莉娅的手臂旁挨挨蹭蹭，向饲餵自己的生物祈求更多的能量。 逐渐的，病毒的体积庞大起来，只有本能的它从输入自己的单一生物基因中读取到了人格的情报，于是化为了一个轮廓模煳的高大人形，遵循潜意识里的欲望，将自己的饲主拥入怀中。】 屏幕详细介绍了黑光病毒的存在和作用，咒术回战那边，众人看到说对体质有相当高的要求，兴趣顿时少了许多。 虽说咒术师都是疯子，但在不清楚自己能不能尝试的前提下就想要使用，那这种应该叫傻子。 可是文豪野犬这边的氛围却截然不同，剧本组迅速嗅到了这种病毒背后有利可图的味道。 「不受限的进化…」森鸥外觉得，光是凭藉这一点，再找到哪怕一个使用病毒后进化成功的案例，黑光病毒很可能就是一本万利的生意。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在另一个世界的大洋彼岸，简泰克里不知道多少人都没能承受得住改造的痛苦，可他们依然靠着这个项目，拿到了政府大批的扶持资金。 【莉莉娅并没有拒绝这个只生成了部分肌肉的，血淋淋的人形的拥抱，而是眷恋地倚靠在它的怀里，向这个不断用触鬚试探自己防御的病毒原型体开放了更多的权限。 如果这个时候有人能看到没有光线的道场里所发生的这一幕，也许模煳的轮廓会让他以为是亲密的情人在这里偷偷相拥。 但再走近些，发生的事情足以令人骇然失色。 连接这两个如此亲密的人影的，并不是没有距离的皮肤接触，而是自那个更高大的身影上生出的无数密密麻麻的，如同管道一般的触鬚，径直从本该是用来传递肌肤间温度的地方，插/入了娇小的女性体内。 像是菟丝子，又或者是什么汲取宿主营养的植物或是寄生者一般，不断将能量传输回自己的体内，而娇小的女性只是坐在那里，任由自己被当做养分，却没有反抗。 面前的人形，通过掠夺到的巨大的能量，缓慢地构筑出了人类的那些精细构造，原本一片空白的脸庞上逐渐浮现出五官的轮廓。 莉莉娅贪婪地注视着这张变得渐渐熟悉起来的脸上嘴角的伤疤，将自己读取到的所有关于天与暴君的记忆，都打包塞进了传输给病毒的能量里。】 说着要吃掉甚尔，最后却成为了那傢伙的养料。 家入硝子看着连接两个个体之间密密麻麻的管道，觉得有些奇妙。 就这么喜欢吗？ 咒术高专的课程并不涉及生物，哪怕有解释，对黑光病毒的了解仍然只有一星半点，学生们只是本能的感觉，莉莉娅在做一件不妙的事情。 「看起来好痛啊…」乙骨忧太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手臂，感觉无法想像上面全部插满管子的样子，更别说那些管子还要抽取自己体内的营养。 「这样子弄出来的，真的还是甚尔吗？」真希有些疑惑 术师杀手也不确定，但是他偏向有可能这个答案。 反向天与咒缚的灵魂是与□□完全捆绑在一起的，换言之灵魂就是□□，只要身体能够完全制作成功，应该不会出现壳子里跑进来一个莫名其妙灵魂的事情。 第370章 观影体十二 【作为在整个宇宙里都能算得上是食物链顶端的虫母,除开还无法离开母亲巢穴的幼生期，很难说有什么生物能将虫母作为食物。 第678页 除非她是自愿的。 没有对从喉咙深入的攫取能量的触鬚做出什么反应,莉莉娅只是伸出一只手,轻轻地摩挲着那张每天早上被早安吻所唤醒时，都会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熟悉脸颊，用指腹按压在唇边的伤疤。 不期然地想起悟说过咒术师是有灵魂的,如果不是被咒具杀死,那么咒术师的灵魂会被储存在身体里的咒力污染，堕变成咒灵。 如果,如果从这个熟悉的皮囊里醒来的是一个陌生的灵魂,那么自己要怎么办呢？ 蝶翼一样的睫毛轻轻颤了颤,莉莉娅没有想下去，自欺欺人地闭上了眼睛。 放出了自己本体的，毛虫一样柔软的下半身卷在男人身上,莉莉娅再度开始梳理甚尔的记忆。】 「完全清楚有可能自己做的是无用功，却还是这么做了。」 五条悟仿佛能够映出一切的苍天之瞳静静盯着屏幕上的画面，语气玩味，「与其说这是爱，不如说是偏执更恰当一点。」 「五条,自己没体验过的事情就不要勉强去理解了，」相当不给同期留面子,家入硝子晃了晃手里的酒壶。 「爱这种东西，只要两个人你情我愿,无论是多么扭曲的形态，都能够被冠上爱的名义。」 「就像是夏油,贯彻了自己对术师的爱,然后跑到你面前找死一样。」 被同期毫不留情的言语扫射波及,夏游杰脸上浮现出苦笑，终于在进入观影厅之后第一次与故人们交流，「硝子，不要把我说的和负心汉一样啊，只是技不如人罢了。」 「技不如人还送上门就是找死，」醉意上头的医师小姐坚持自己的观点。 术师杀手感觉自己也被酒后攻击性极强的高专医师无差别扫射到了， 但在这种没钱拿的情况下，自己并不想打架——哦对了，现在自己已经是个死人，要钱好像也没什么用，所以就更没干劲了。 这样想着，术师杀手只是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懒洋洋地欣赏另一个世界的同位体，招惹上一个没那么容易被抛开的存在。 【　不知道又过了多长时间，甚尔从几乎要将自己溺毙的黑暗中挣扎着浮出水面，感觉自己的五感在缓慢地恢復，而最鲜明的感知来自唇舌的触觉。 熟悉的、柔软的唇紧贴着自己的，如果要说有什么不一样的话，大概是这个吻好像有点过于深入了...? 尚且不熟悉自己新身体的天与暴君像是受到了惊吓，口中的触鬚逃一般缩了回去。 迟钝地眨了眨眼，甚尔的视觉恢復了大半，这才看到了以一种怪异的姿态，被肉红色的管道和自己连接在一起的莉莉娅。 莉莉娅就像是一只被牢牢捆绑在蛛网上的，成为蜘蛛养料的小虫子，那些充当了蛛丝角色的食管仿佛要从她身上榨取所有的营养，呈现出一种持续性的、吞咽的姿态。 但小医生是自愿走入这张怪异的网，她看起来十分柔软的尾部用一种能勒碎人类骨骼的怪力缠绕在自己的腿上，倒让人一时无法判断谁才是猎物了。】 「个体与个体之间，时常是彼此吞噬的关系。」 芥川龙之介不记得自己是在哪里曾经看过这句话，只是觉得面对现在的情况，倒是很应景。 屏幕上两个纠缠在一起的存在，就是这种关系，他们称之为爱。 现在太宰治不觉得与莉莉娅殉情会是一个好主意了。 作为看似多情实则凉薄——有时甚至其实也不是凉薄，而是胆怯，胆怯于亲密无间的关系的的典型代表，太宰治对这种扭 曲却骨血交融的亲密关系敬谢不敏。 「男人果然是有点秘密才会比较有魅力，」从屏幕上的旁白当中分析到莉莉娅拥有可以读取他人记忆的能力，太宰治摇了摇头。 「明明是混蛋太宰你会心虚吧！」 在曾经还是搭档的时候，不止一次被这个混蛋顶着自己的名字去招惹小姑娘，中原中也一想到那些关于自己是个渣男的传言，全都拜这个混蛋青花鱼所赐，就觉得自己又有点想揍他一顿。 「不知道另一个世界的我们有没有看见过这个，」对于彼此吞噬，将对方作为养料的莉莉娅和甚尔，真希的评价是如果见过最好忘掉，如果没见过那这辈子都别看到比较好。 出于对san值稳定的考虑。 【「甚尔，你醒啦？」就像每一个平常的早晨一样，莉莉娅弯下眉眼，笑着对自己的法定伴侣致以问候。 「啊...」新生的大脑一时半会还无法处理死而復生的巨大信息量，甚尔迟钝地回答着，突然反应过来自己还在把莉莉娅作为培养皿，于是手忙脚乱地收回了进食的触鬚们。 似乎并不觉得用自己作为饲料这件事有什么问题，莉莉娅白皙的手指追逐着缩回病毒原型体体内的的触鬚，语气里满是担忧，「诶，甚尔还很脆弱哦？这点能量不够吧？」 甚尔张了张嘴，过载的信息让他不知道该从何问起，只是下意识地提出了最不可思议的问题，「我这是？」 感受着切实存在的、尚且有几分沉重的身体，甚尔的脸上出现了茫然的表情，「我记得，我应该是死了？」 原本平和的神色瞬间阴沉下来，但莉莉娅的声音听起来一片正常，二者交织出一种极为怪异的不协调感，「甚尔可是我的哦？怎么能轻易死掉呢？」】 第679页 「黑化了吧？」有了前面的铺垫，对于莉莉娅的反应，也就不觉得多么意外，钉崎野蔷薇语气上扬。 「黑化了啊。」点了点头，虎杖悠仁同意同期的观点，「看起来莉莉娅的气势好像更强了，这就是漫画里的黑化强三倍吗？」 「看起来完全是游戏后期的病娇大boss啊！」 五条悟对莉莉娅不协调的神态给予了高度赞扬，「经典台词是爱你就要杀了你，你只能死在我手里的那种！」 「五条家到现在还没换家主，证明他们真是太宽容了。」 家入硝子一本正经地对夏油杰说到，获得了盘星教教主的完全同意。 泉镜花看着莉莉娅的表情，若有所思。 中岛敦发现之后被吓得心脏骤停，连忙打断，「镜花酱，要尝尝这个太妃糖吗？很好吃哦？」 「谢谢，」展开小兔子花纹的糖纸，曾经是暗杀者的女孩感受着嘴里逐渐充盈的焦糖香气，注意力也缓缓飘散开，没有继续思考「原来这就是爱」的宏大命题。 【甚尔尝试着使用这具崭新的身体，惊讶地发现居然连身上的衣服，都是随着自己的意念生成出来的。 而且自己似乎也不是人类了，不然真的很难解释，为什么自己现在可以把手臂变成触鬚和其他武器，比如刀锋和盾牌之类的。 就在甚尔疑惑又新奇地将一只手臂变成链锯，扫过半个道场的时候，莉莉娅伸手捉住了由血红的肌腱和金属合成的，一看就绝非善类的链锯，将尖端的部分径直插进了自己的腹腔。 天与暴君被莉莉娅的动作吓了一跳，下意识就想抽回自己新生的武器化的肢体末端，却在虫母笑眯眯的威胁目光中不敢动作。 直觉告诉甚尔，如果这个时候不按照小医生的意愿来，可能会发生某种恐怖的事情。】 「已经没救了，」觉得莉莉娅与其说是黑化，倒不如说是根本不在天与暴君面前压抑自己的本性，家入硝子摇 了摇头。 「觅食者被食物要求不许停止进食，」熊猫读出狗卷棘在手机上打出的字，觉得自己的同期是有一些冷幽默在身上的。 【「甚尔这样子还不行哦，必须多吸收一点能量，而且也要稍微调整一下。」莉莉娅用满含爱意的目光注视着吸收能量的链锯。 「我呢，真的很生气。」撅了撅嘴，莉莉娅脸上浮现出娇纵的表情。 「一回来就发现甚尔死掉了什么的，就算是已经把能收集到的部分都吃掉了，可是心里还是感觉好像被破开了一个洞口一样，完全感觉不到满足。」 「还好有之前向小a要的黑光病毒，以甚尔的基因水平，我觉得应该能顺利成为原型体，果然一次就成功了。」 「只不过甚尔以后就也不是人了，但是拥有了近乎永久的生命和可以不断进化的可能，人类一般会感到欣喜的吧？」 虫母歪着脑袋，用毫无恶意的语气说着让人背后发凉的话。 「可是我真的很害怕下次再看到甚尔一动不动死掉的样子，本来也有想过干脆把这颗星球上的隐患全部清除——主要是人类？」 「但是孩子们需要一个好的生活环境，如果失去同类的话，可能会失去很多成长的乐趣，这么想着，我又打消主意了。」 「那不想让甚尔受到伤害，我就只能把甚尔藏起来了。」】 「漫画经典情节啊，」抛开莉莉娅执着于给新生的黑光病毒投餵能量的行为之外，五条悟觉得这两个人的关系也很有意思。 「反派大boss因为失去爱人，所以想要毁灭世界，在最后关头却又因为爱选择放弃得到救赎。」 十年过去，挚友的性格仍然是老样子，没有发生一点改变，夏油杰恍惚间以为自己又回到了十年前，两个少年勾肩搭背，自以为能够对抗全世界。 只是悟一个人向前走去，而自己却像是什么旧时代的遗产一样，被留在原地了。 「直接变成长生种了呢，」太宰治想想就觉得恐怖，死不掉什么的，可怕的程度简直可以和另一个世界自己觉醒了反转术式相提并论。 「年轻人激烈的爱意对我这种大叔来说太刺激了一些，」森鸥外摇了摇头，作为绝对理智派的代表，自己的一切都可以为港口黑/手党贡献出来，感情用事是绝不允许的事情。 「如果两个人都能接受这样的关系还好，若是其中一个无法接受，就会演变成惨剧。」 福泽谕吉凝视着茶杯当中自己的倒影，「类似的事情，我曾经见过许多。」 将所有人的讨论尽数收于眼底，伏黑甚尔的嘴角轻微向上提了提。 都是没有必要的担心。 以自己对自己的理解，那个傢伙知道了自己復活的过程只会乐在其中。 在快被溺毙的占有欲里，像自己这种从小不被重视的人才能收穫被在乎的安全感。 另一个世界的我应该是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