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C同人]理性讨论，无赖帮有存在的必要性吗》 第1页 [gl百合] 《（dc同人）理性讨论，无赖帮有存在的必要性吗？》作者：北中寒【完结】 简介： 大家好，我叫温特·斯纳特，代号「寒冬」。作为寒冷队长的女儿，我女承父业成为了无赖帮第二代的领袖。 但，说真的，无赖帮真的有存在的必要性吗？ 我看着在英雄道路上一去不復返的二代迴旋镖队长，叛逆到逃家的熊孩子三代诡术师，身为天气巫师的女儿却意外乖巧温柔的丽贝卡以及其他没有脑子的二五仔，从内心发出疑问。 1.故事设定是漫画和cw《闪电侠》的混合，还夹杂大量私设。闪电家族大部分走漫画设定，无赖帮基本走cw人设（没有什么特殊的原因，只是觉得米帅演的冷队特别帅） 2.闪电侠系列的故事动不动会穿越时间，时间线特别乱，大家随便看看不必当真。 3.闪电侠系列的故事大部分我找不到汉化，本人英语水平不够又啃不动生肉，如果私设的和漫画剧情不符还请谅解。 第一章 大家好，我叫温特·斯纳特，坐标中心城。 你是不是觉得我的姓氏很耳熟？没错，我的父亲是莱纳德·斯纳特，aka寒冷队长。我总是喊他莱，就像丽莎姑姑喊他「莱尼」一样，这是家人之间的小爱称，但混蛋老爹总认为这个称唿有损他的英明形象。 据丽莎姑姑讲，我的出生完全是个意外。用最通俗的话讲，就是寒冷队长一次one night stand没做好安全措施的结果。她说这话时笑得连风度都忘记保持，显然对嘲讽哥哥的黑歷史乐在其中。那是一个炎热的午后，中城无事发生。因为阳光太晒，无赖帮也懒得出去找闪电侠的晦气，而选择宅在了圣人与罪人酒吧开趴充当不犯罪时的休闲活动。由于丽莎也在，这群荷尔蒙没处发泄的男人们也不好意思打电话叫几个应召女郎来助兴（不然寒冷队长绝对会把污了他妹妹眼睛的那几个混球冻上几个小时冷静冷静），只好拼命喝酒。莱对瓶吹了好几瓶，有些上头，大肆吹嘘着他多年和闪电侠做对的光荣战绩，但只有多年的好兄弟热浪给面子地象徵性鼓了鼓掌。所以，当他被一个约过但连名字都不记得的漂亮姑娘塞了一个还在襁褓中的孩子时是懵逼的，一时之间抱也不是，不抱也不是。直到那姑娘踩着十公分的细底高跟鞋潇潇洒洒地转身推门离开酒吧也没有反应过来。 我有记忆以来只见过母亲一面，因为她要结婚了，会随丈夫搬到大家都会去生活。在临走前，她终于还想起自己还有一个女儿，打算见我最后一面。那时我才四岁，连她的名字都记不得（索菲亚，萨蔓莎，还是苏瑞娜？总之是「s」开头，但我记不清了），但却还依旧能清晰的回想起她灿烂的金髮和精緻的妆容，漂亮的像是个电影明星。至少在容貌这一点上，我挺感谢她的遗传，感谢她让我拥有了柔顺的金髮和所有啦啦队长都会嫉妒的好身材。丽莎姑姑说我挺会挑着长的，恰到好处的中合了金髮尤物的轻佻和斯纳特家特有的冷硬、危险和不可捉摸的性感。莱这个傢伙也说未来整个中心城会为我「倾倒」。他总是那么喜欢用双关语，而我猜他更期待的是第二个意思：让我成为中心城未来的犯罪女王。 我并不讨厌「s」女士一一我总是这么称唿我的生母一一虽然她确实不算一个负责任的母亲。但她的行为可以理解，谁会愿意为一个年少轻狂的错误耽误一生呢？ 有时候我会好奇现在有了自己家庭的「s」女士会不会后悔年轻时的叛逆放荡，毕竟和一个世人眼中的超级恶棍有一个孩子并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有关于这个问题我问过肖娜*，她嫁给了马东*并和他有了一个女儿丽贝卡。 「我倒认为她会怀念这件风流韵事呢，小公主。」肖娜咯咯地笑道，她见证了当年莱的窘状。她爱叫我「小公主」，可我却不大喜欢这个称唿，「有些时候坏男孩才是最迷人的。『坏男孩眼底的火焰能抓住女人的心，将他们从粘稠的陶土炙烤成脆弱的陶瓷。』况且斯纳特虽然是个眼里只有寒冰和闪电侠的混蛋，但他确实英俊又有魅力。」 这话倒不假，斯纳特家的人都有一副好皮相。丽莎现在依然能把世界上大多数男人迷得神魂颠倒，莱自然也能用个人魅力赢得年轻姑娘们的投怀送抱。在我还是个小女孩时，他就毫不避讳的在我面前和一个又一个美女调情，他偏爱金髮蓝眼那款，但只要长得漂亮来者不拒。就算现在我已经快成年了，他依然没有安定下来的打算。或许是因为有了我这个前车之鑑，莱至少学会了在上床之前做好安全措施，不然我真担心他某天又会给我领一个弟弟或妹妹来。（这里插句题外话，莱后来还真领了一个养子回来一一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开始有兴趣学习哥谭那只黑漆漆的老蝙蝠往家里捡有天赋的孩子了一一那小子刚来时中二得一批，还给自己取了个代号叫「冻结」，但被我揍了一顿后就老实了。） 直白的议论老爸的那档子事确实不太礼貌，或许我的措辞也不太文雅，但得了吧，你还能要求一个在无赖帮长大的孩子有良好的家教吗？难道要我从那一叠厚厚的无赖帮犯罪史上学习吗？要我说，我生活在那样的环境里还能平安健康的长到现在，而不是过早的夭折已经证明了我的命大和幸运，还能要求些什么呢？ 莱是个犯罪高手，一个出色的领导者，但是他绝不是一个照料孩子的好手。他少年时照顾妹妹的经歷或许让他并不是毫无经验，但对于应付我，他还是手忙脚乱。他会把还是个婴儿的我和他的宝贝冷冻枪放在一块，心大也丝毫没有察觉到这把杀伤力巨大的武器对于孩子的危险性。甚至在我好奇地在冷冻枪上拍拍摸摸，上嘴啃上几口时还露出了赞许的笑：在他眼里这证明了他的女儿有继承他位子的天赋。而天气巫师、热浪、镜像大师等这些对我很好的叔叔们同样没有照顾孩子的经验。他们甚至认为这是正确的育儿方式，一直到现在也没有什么长进一一对于这个，我只想说幸好欧文*小时候有靠谱的养父母，丽贝卡有肖娜照顾，更小一点的艾登也被有了经验的肖娜接了手而没遭到根本不会当父亲的米克的荼毒，而「冻结」和三代诡术师来到无赖帮的时候已经是不需要照顾的少年了。 第2页 你能想像吗？他们这群不靠谱的傢伙有时谋划一个针对闪电侠的大计划往往会一整天不回家，留我一个人在家里饿得哭到嗓子哑。有时候又会因为逗我玩而没有节制地塞给我太多零食，吃到胀食。等我大了一点，自己能走能跑了，莱为了方便干脆出去找闪电侠麻烦的时候也带着我。有一次我差点在冷冻枪制造出的冰面上滑倒，还是闪电侠，顺手扶了我一把。 总之零零总总加起来让我觉得自己能活这么大是个奇蹟。但我还是爱他们。寒冷队长、镜像大师、热浪、金色滑翔者、二代诡术师、天气巫师……或许在其他人眼里他们是臭名昭着的超级反派，但是在我眼里，他们就是我家人。而我绝对不会放弃家人。 第二章 作为寒冷队长的女儿，其实我未来的职业规划非常有局限性。局限到只有一个职业可供选择，那就是女承父业成为一名光荣的反派，作为无赖帮未来的继承者继续和一代又一代的闪电侠死磕到底。 据莱说，我从小就显露出了斯纳特家为非作歹的天赋，不愧是他的女儿。在我幼儿园的时候就无师自通的学会了去抢别的小朋友蛋糕上的奶油，气哭了好几个小男孩小姑娘。 事实证明寒冷队长看人还是那么的精准，他的眼光并没有错。从我上幼儿园到17岁大学毕业，我一直是所有老师心中的问题学生。 我是以温特·斯塔，一个父母双亡，由姑姑抚养长大的可怜女孩的身份去上学的，毫无疑问这是一个假身份，虽然不高明，但是现在证件齐全。我也不想这样的，但现实如此，没有学校会招收寒冷队长的女儿，而斯纳特这个姓氏在中层又太招摇太人尽皆知了。身份是丽莎姑姑帮我办的，所有身份资料挂在她曾经的假身份丽莎·斯塔名下。不过这个假身份也只能骗骗中心城的普通民众，比如招我进学校的校长，对于警方和熟悉无赖帮的人来说简直一戳就破。要知道知道金色滑翔者在成为超级反派前为了和哥哥的犯罪记录划清距离，而使用丽莎·斯塔的假名的人可不在少数。 我不喜欢学校，那里的环境并不友好。我不得不扮演着温特·斯塔，尽可能沉默寡言，不去参与任何是非纷争。我知道这种形象不讨人喜欢，甚至会招人排挤一一那个年纪的孩子已经有拉帮结派的模煳意识了。但我并不在意，甚至为自己不用忍受同龄人幼稚的叽叽喳喳的庆幸。我把一切时间投入学习，然后发现小学的支持对我来说太简单了，于是我开始自学更多，在四年级的时候就自学完了所有高中的课程。但事实证明，拥有出色的学习能力对我的学校生活来说并没有任何用处，除了让我发现老师也有漏洞和错误。当我在期末的一次考试中考出了一个惊人的成绩后，我被怀疑作弊了。尽管最后老师们决定相信这只是一次幸运的巧合，我也并没有受到任何处罚，我还是知道了这个世界并不是那么好。 但真正让我决心改变现状的还是另一件事，同样发生在我的四年级一一丽贝卡被一群高年级的男生堵住勒索了，当然在学校里她是丽贝卡·斯道姆（storm），没人知道他是天气巫师的女儿。不同于她胡作非为的父亲和母亲，同样在无赖帮长大的丽贝卡意外的养成了一副温柔内敛的个性，她对无赖帮充满归属感，也从不会对大人们的行为发表意见，但却不愿意用自己的能力去伤害别人。哪怕被勒索时，她也没有使用遗传自她父亲的风暴能力。她的善心甚至或多或少的影响了无赖帮的其他人，没看见天气巫师近几年犯罪时下手都温柔多了吗？ 我几乎无法控制自己的怒火，丽贝卡是无赖帮第二代唯一需要照顾的女孩，怎么有人敢欺负她？我知道丽贝卡不想把这件事告诉大人们，所以我只是拉着「冻结」一起一个个找到了那群混蛋，然后用拳头狠狠的教他们做人。我和「冻结」虽然年纪小，但力气不弱，从小接受的训练也足以让我们的胜过这群只长肌肉不长脑子的蠢货。最后的结果是我们只是挂了点彩，而那群傢伙估计得在床上躺两天了。我下手还是很有分寸的，专往痛但是不会有生命危险的地方打，毕竟他们还罪不至死一一如果换成马东知道自己的女儿受到了欺负，那么这群小子估计会被风暴吹得飞上天与太阳肩并肩，一个个死得很有节奏。 事后，我一个人扛下了所有的责任。由于我的拒不认错，也不肯说出打他们的原因，校方要求我休学半年。丽贝卡很愧疚，但我告诉她这是我早该做的。感谢这件事，它让我明白了这个世界的本质一一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无论何时都是存在的。你不能避免所有麻烦，那么就让麻烦不敢找上你。就像莱一直告诉我的：如果生活不如意，那么就去改变它，用你的武器给他一个痛击， 莱了解我，所以他没有问我这么做的原因，而是又给我在这半年里找了一个老师一一无赖帮的前成员，哈利特·拉瑟威，aka魔笛手。莱很少夸赞别人，但他却对我说哈利特的发明让他绝对够格被称为当代最伟大的物理学家之一，他能教给我所有我想学的一切。哈利特虽然退出了无赖帮，但偶尔和莱还有联繫，所以他不得不答应做我的老师。一开始哈利特并不情愿，尤其是面对莱时脸色差的像是要马上拿出他的魔笛吹一曲，给莱一个好看。他故意加快课程希望我知难而退，但当他发现我确实跟得上时便缓和了态度，开始真正把我当弟子。莱有一次听到他夸了我一句还以为自己幻听了：「我还以为这小子只会嘲讽人呢。」 第3页 哈利特对我态度的转变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他的丈夫大卫·辛格很喜欢我。大卫·辛格是个警察，还是中心城警局主任，当年哈利特和他约会时遭到了无赖帮所有人的反对：魔笛手和一个条子约会，疯了吗？说出去谁会相信？但哈利特最后还是决定和他结婚，为此不惜退出无赖帮。辛格队长知道我是中心城警局一直缉捕的寒冷队长的女儿，但是他还是认为我是一个好姑娘一一如果他连这点心胸都没有，当年就不会选择和炸过大楼的魔笛手结婚了。这半年我过得很开心，哈利特比任何一个老师都要出色，他教给了我许多书本上绝对不可能学到的知识，并在我喜欢的物理工程学方面进行了深入。为了更透彻的理解，我甚至拆开了无赖帮淘汰下来的一批武器。 当我重新回到学校，所有认识我的人都说他们从未见过我这个样子，锋芒毕露。我不需要掩饰一切，因为我知道我没有什么需要害怕的。我选择了跳级转入高中，正好和欧文一个学校。当你只有12岁，比学校里的大多数人都矮了一大截的时候那在学校里生活的感觉并不会是很好，而欧文也不可能随时随地的护着我。但当我在所有人面前放倒了一个出言轻慢的男生后，几乎所有人都绕着我走了。除了有时候欧文陪我，我过了一整年独来独往的生活。但第二年好多了，因为丽贝卡和「冻结」苦读一年也跳级升到了同一个中学陪我，不过他们在初中部。至于艾登那小子，他实在没有读书的天赋，只能放弃。 我表示很感动，决定以后少打「冻结」一顿。 第三章 这世上一直不缺乏愤世嫉俗的人，他们固执的坚守自己的理论，认为是世界错了。我不否认其中或许有那么寥寥几人确实是不被世人所理解的天才，他们超越了时间，掌握了真正的真理。但我高中的物理老师斯考特夫人决对不在其中。 斯考特夫人是老教师了，这个干瘦的女人擅长以喋喋不休教训她的学生。所有学生都认为她古板又无趣，像活在上个世纪一样。没有人看得惯她每天故意拿捏着的姿态，好像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后的贵族一样。她好像对这个世上的一切都抱有偏见，而且极没有耐心。 凡是遇到斯考特夫人的课，我一般都会选择逃课。因此她也对我从没有什么好脸色（事实上她对任何人都没有好脸色）。我不在意她扣光我的学分，毕竟我的成绩单已经足够让我拿到a了。 这是一个超级英雄，超级反派层出不穷的时代，科学和魔法并存于这个世界上。超人是外星人，神奇女神来自希腊神话，黑暗正义联盟更是天天与地狱和恶魔打交道。在这个前提下，学术界引起了极大的动盪。天文宇宙学几乎完全被打乱，在由绿灯侠提供的宇宙扇区分布图上重新组建。多种外星生物的出现让学术界多了一门外星生物研究学。但最受挑战的是近现代的物理学，科学家们以正义联盟公开的资料做参考开始调整过去的一切公式。现在没有人敢理直气壮的说出「这个世界是科学的」了，毕竟真正的法师已经出现在人们的面前。 在这个世界上，存在即为合理。 但斯考特夫人对于这种现状大为不满。确实，很少有人能接受自己一直认为是真理的东西被否定。但大部分人都在尝试着去接受这个新世界。斯考特夫人坚持的认为现在是个最差的时代，所有东西都是混乱的，而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超级英雄。她在公共场合大肆评说这些，好像只要没了超级英雄一切就能回归她所认为的正常世界中。在中城，很少有人没被闪电侠或者其他超级英雄救过，所以大部分人都很烦她，但「自由美国，自由言论"，所以只好容忍。 有时候听听斯考特夫人的「超级英雄危害论」还是挺有意思的，毕竟我可不是超级英雄崇拜者。她每次翻来覆去的说辞总是那么几套，逻辑又漏洞百出，当别人反驳她时气得要死却又顾着什劳子的礼仪一句话都说不出，简直是娱乐我生活的好笑料。但是听她抨击闪电侠就不能忍了。我敢说任何一个无赖帮的成员都无法容忍她毫无理由的指责和污衊，她把闪电侠说的一文不名，毫无用处。假如闪电侠真的这么差的话，那么无赖帮又算什么呢？这是侮辱！ 所以我站起来将她辩论的哑口无言，并用她的话回敬她。「你知道吗？只有一个失败者会这么不遗余力的去抹黑一个别人眼里高尚的人。」 是，我承认闪电侠是高尚的人。他是个英雄，无论哪一代闪电侠都是如此。 而我做不了英雄。 我作为温特·斯塔肆意妄为的日子结束在我十五岁那年。那是我考上中城大学第一天的晚上，莱将他的冷冻枪交给了我。这意味着在以后的日子里我是温特·斯纳特，我将接下这份传承。在莱十五岁的时候他已经在街头闯荡，那么我也不能太差，我该去见识见识真正的世界了。莱有很多把冷冻枪，但是他交给我的那把意义最大，那是他通过自学改装的第一把冷冻枪。这把枪见证了莱一次又一次战斗以及无赖帮的兴起，它的每一个部件都是由来亲手安装的，那些零件经过了无数次更新换代，但样式还是最初的那款。 「经典款永不褪色。」莱把冷冻枪交给我的时候这么说。同时他又寄给我一双护目镜，「试试。」 我对着墙壁扣动板机，明亮的蓝白色光束髮射出来，墙壁上结上了厚厚的冰层，室内的温度一下子降低。从小到大，我看过莱使用冷冻枪无数次，我也清楚冷冻枪的所有功能，但是这是第一次我拥有一把属于自己的枪。 第4页 这也是我的责任。 莱确实老了。我看着父亲的脸，他的皱纹以及些许白髮。他是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子了，身体素质远比不上当初的巅峰，但是他的眼底里还燃烧着如当初一般的激情的火焰。在我十九岁的时候，莱选择了退休，和那位最初出现的闪电侠同一年，他的超级反派生涯自闪电侠而始，也自闪电侠之而终。 另外一些事情也发生了。欧文比我早得多地成为了二代迴旋镖队长，并且和莱他们一起参加无赖帮的活动。他在好不容易和缺席了他多年生活的父亲和好之后本以为能弥补这些年缺失的亲情，却最后迎来了父亲的葬礼。他很迷茫，于是向莱辞行，想暂时退出无赖帮去寻找自己生活的意义。莱同意了，但替他保留了在无赖帮核心成员的位置，无赖帮永远是他的家。之后的一段日子里，我们几乎没有收到过欧文的消息。直到他写信回来一一 在信里，他告诉了我们他所经歷的一切。他曾短暂地加入另一个犯罪组织，和局外人有过一场战斗。失败后，他因他之前犯下的罪行而被投入监狱，在那里他沿着父亲的道路加入了自杀小队。他经歷了他父亲经歷过的事，又因为一次执行任务失败被关进铁狱。在铁狱里，他认识了黑闪电，并趁闪电的局外人同伴前来营救其越狱时逃出了那个鬼地方。苦难让他成长。而现在，他加入了夜翼领导的局外人。他在尝试另一种生活。 我很为他高兴，因为他选择了自己想要的生活。任何人都不应该被贴上一个标籤，欧文也不应该只被当作一个反面人物。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彻头彻尾的坏人，不过是境遇和环境决定罢了。 第四章 在我大二的那年，我被表白了。这可是件新奇的事，毕竟这是我短短十六年的人生中第一次被表白，值得纪念。相比于同年级荷尔蒙躁动的少男少女们从中学就开始发展的丰富多彩的感情经歷，我在这方面一片空白。这并非由于我长得不够漂亮。而是因为我的年纪太小了。 没有男生会对小女孩感兴趣，哪怕那个小女孩再漂亮也一样，除非他有恋-童-癖。而中心城又不像隔了老远的哥谭市一样盛产精神病和变态。 堵住我向我表白的是一个同年级的金髮大个子，他的态度很张扬，还带着同伴，似乎很自信我一定会答应他。但是事实上我连他的名字都不清楚。好吧，我确实对他有一点印象，作为中城大学篮球队的队长这傢伙确实算是个明星，就算我从来懒得了解校园活动和联谊，也在体育季时校园公告栏上张贴的海报上看见过他的脸。 他确实是大部分女生都会喜欢的类型，还不错的长相，高大健壮的身形，而且家是不错，出手阔绰，还是个体育明星。我敢打包票至少有一整个啦啦队的女生喜欢他。但我绝不包括其中。 我不用脑子去想就知道他为什么要追我，无非是自命风流，认为自己能征服学校里最漂亮、最不好惹的姑娘。哪怕他或多或少听说过一点我在高中的事迹，也了解校园里捕风捉影认为我有□□背景的传闻（某种意义上他们猜对了），这反而让他觉得如果我做他的女朋友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至于我会不会拒绝这件事，估计他根本没有考虑过。 他看着我，摆出一副深情款款的样子。而我看着他的车。 这小子别的不知道，但有钱是真的有钱。mtt turbine street fighter，这款摩托车简直是所有男人的梦想，但高昂的价格足够让大部分人望而却步。我不是男人，但没有人规定女人不能有个机车梦吧？我在心里暗暗地吹了个口哨，决定有机会去抢一辆一一这样比较符合我反派的设定。虽然我不是买不起，莱也从来不限制我的花销，但用无赖帮抢银行和□□弄来的钱买车听起来更讽刺。 「要我帮忙吗？」跟在我身后的「冻结」这样问道，跃跃欲试。我不露痕迹的拦了他一把，以免他又来添乱。 「不，我有喜欢的人了。」最后我假笑着对这位并不知道自己逃过了被暴揍一场命运的篮球队队长说，「就算我没有喜欢的人，也不会喜欢你。你永远不会有机会，所以，让开好吗？」 这傢伙估计还是人生中第一次被拒绝的那么彻底，而且还是当着众人的面，所以愣在原地没有说话。我只好绕过他走开。这个年纪的男生都是好面子的，这一次当众被这样拒绝，下次他绝不会再来找我，正好也能让别的想要告白的男生知难而退。 虽然必要时满口跑火车对我来说是家常便饭，但我确实懒得对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说谎。没错，我有喜欢的人了，这一点上我说了实话。我喜欢的人和我是同一个性别一一别那么惊讶，在青春期一开始我就发现自己是个双性恋了。而且相比之下，我更喜欢女孩子。 我喜欢的姑娘叫朵恩，她是我见过最可爱的女孩，爱笑，坦率又真挚。她富有正义感以及一种英雄主义精神，尽可能的帮助周边的人。但她的善恶观并非是非黑即白的，她能够理解和包容正义的另一面，并且并不称之为「邪恶」。她毫无介蒂的和我做朋友，哪怕她一开始就知道我的父亲是谁。 我并不需要一束温暖我生命的光，但朵恩确实让我感到快乐，她的存在填补了我心中缺失的一部分情感。她偶尔的迟钝以及不计后果的莽撞在我眼里都是那么可爱，而我确定那种感情叫做-爱情。 第5页 我第一次见朵恩是在中心城警局，那年我九岁。别误会，我可不是因为无赖帮的作奸犯科而被连带缉拿的。那段时间莱在替大都会的那个光头卢瑟工作，折腾什劳子的「毁灭联盟」，十天半个月不能回来，哪有什么功夫去照顾我。他顺手就把我丢给了哈利特，美名其曰要我好好学习。哈利特当然不怎么情愿照顾我，哪怕我是他曾经老大的女儿，他唯一承认的学生。但辛格队长乐意把我带在身边，还让我在整个警局的警察面前都混了个脸熟。在警局里，除了辛格队长以外对我最关心的是鑑证科科长艾伦先生，他每天都会带很多小饼干小蛋糕，当然也不会忘了分我一份。他还会抽时间帮我扎辫子，和我一起谴责不负责任的老爸。朵恩就是艾伦先生的女儿。 朵恩和他的双胞胎兄弟唐偶尔会跟着艾伦先生来警局，我们三个年纪相仿，很快玩到了一起，每天嘻嘻哈哈的在警局里上窜下跳。唐跑的太快了，我总是追不上他，只有朵恩愿意按照我的速度陪着我。在那时候，我就决定喜欢她了。 我和朵恩住的并不近，也不在同一所学校，但我们时常见面，这份童年时候的情谊一直维持到了现在也没有变。不过平时是朵恩找我比较多些，偶尔她还回来等我放学。比如说今天。 」温妮！」我在校门口看见了朝着我挥手的朵恩。她漂亮的红髮在阳光下闪着光，像跳动的火焰一样。她像是刚刚跑过来，衣服和髮型有点凌乱，脸颊红红的，但没有喘气，也没有出汗。在走出校园的路上，我看了一眼手机，新闻上播报着旋风双子刚刚在一场火灾中拯救数十人的生命的消息。 「朵恩。」我迎上去，拥抱她，真心实意的感到欣喜。至于「冻结」，他在朵恩一出现的时候就离开了，他一直不大理解我和朵恩，也懒得当一个加大码的透明人。 等等，你问我知不知道朵恩·艾伦是闪电侠的女儿？我当然知道了。和闪电侠死磕了这么多年，整个无赖帮都知道「巴里·艾伦=闪电侠」，甚至对每一个闪电家族的成员真实身份一清二楚。在莱这么多年收集的闪电侠资料中，连闪电侠喜欢吃什么都有特别标记。况且当年艾伦先生也从没有在我这个老对头的女儿面前伪装过，连控制一下快到不可思议的进食速度骗骗小孩子都懒得做。唐和朵恩当年也在我面前用神速力玩过捉迷藏。如果这样我还不清楚一切，那就是智力有问题了。 不过，我喜欢朵恩和我准备继承父业有关系吗？无赖帮又不是逆闪电那种毒唯，我们有底线，帮规制定的还贼严格，所做的一切都在闪电侠的容忍范围内。这么多来，我们基本和闪电家族保持着友好的关系，莱和艾伦先生在没穿制服的时候碰见了还会打个招唿。巴里·艾伦版本的闪电侠近几年已经逐渐淡出中心城人民的的视野，除了正义联盟的事物基本处于半隐退状态。现在的闪电侠基本由沃利·韦斯特担任，偶尔曾经的脉冲巴特·艾伦也会来串串场。就算一代一代传下去，未来的闪电侠估计也是唐担任，碍不着我和朵恩。唐小时候老喜欢仗着速度快揪我头髮，记了这么多年的仇正好也能报復回去，大不了看在朵恩的面子上下手轻一点，打打表演假赛。 如果是朵恩成了闪电侠，那也没关系，英雄和宿敌也能成就一段浪漫佳话不是吗？虽然我没怎么关注过，但也而耳闻过一些超英同人文，还看过热度特别高的几篇。不得不说美国人民的脑洞真的特别大，他们不仅善于编造各种狗血剧情，还热衷于把超英和反派配对。什么superluthor，batjoker呀，甚至大部分时间都在太空的绿灯侠都有人写，cp对象还是一个叫塞尼斯托的外星人，据说是绿灯侠曾经的导师，后来的敌人。文笔之优美，故事之生动，剧情之详细，让我不禁怀疑作者是oa星上的哪一位绿灯侠一一总不能是守护者闲着无聊写的吧。我还看过闪电侠的，配对还是见鬼的coldsh，差点让我怀疑闪电侠真的和莱有一腿。 总之，我丝毫不慌。 第五章 我披上一件大衣，加绒的蓝色女士大衣上有淡淡的雪花图案，特意设计过的款式让这件衣服既保暖又方便行动。在我的面前放着一把冷冻枪以及一副手套，枪体的设计与莱的那把并不像类似，而是更小巧灵活。这把枪是我改装了莱送给我的那把而成的，威力不如莱的大，但精准度更高，而且能自由调控能量阀值。通过研究冷冻枪的内部设计。我和哈利特尝试着用纳米技术复制能制造出绝对零度的能量核心，并且使它稳定的扩散开来，改造成看上去像是手套的手甲样式。这种手甲能让我暂时模仿冰超能力者的能力一一莱虽然通过基因链改造拥有了绝对零度的能力，但很遗憾的是我只是个普通人。 我继承了莱的武器，未来也会继承他的名号，但我不是莱，也成不了莱。二代寒冷队长不该像一个拙劣的模仿者，所以我学会了创新。 而今天，是我的首秀。 中心城和楔石城被称为双子城不是没有道理的。这两座城市都以城市底下有宝石矿闻名。所以同样，两座城市都拥有相当数量的宝石交易中心和珠宝店。无赖帮虽然更愿意在中心城活动，但在楔石城也有足够的势力，所以我们更早的拿到了楔石城最大的珠宝公司将在中心城举行的宝石展览中的宝石名单。莱喜欢钱，更喜欢宝石，就像丽莎姑姑喜欢黄金一样，他看上了展览上最昂贵的猫眼石，并把这个任务交给了我。 第6页 「好好干吧，我的公主。」莱这样对我说。我知道他并不是多在意那颗猫眼石，事实上他多年的收藏里有许多比它更好的。他只是给我一个目标，一个动力，让我去检测我的实力。 当我走进宝石展览会的时候展览并没有正式开始，人不是很多，也并没有什么人注意我。或许有两三个上前搭讪的，但没有一个把我当做危险人物。人们总是会对漂亮的女人失去警惕心，而我看上去又太年轻，只像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学生。所以当我明目张胆的敲碎展览猫眼石柜檯的玻璃护罩时，没有一个人反应过来。 尖锐的警报声迴荡在宝石展览会的上空，一群全副武装的警卫向我走来。但他们的姿态并不紧张，一点没有警方面对莱时的如临大敌。我甚至听到靠后的两个警卫讨论「嘿，你说这妞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这句话真的让我很生气。 「你们认识寒冷队长吗？」我展开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对他们说，然后慢条斯理的带上了护目镜，从大衣中拿出一把外壳是冰蓝色的枪。他们愣住了，显然我的打扮让他们想起了另外一个人。 然后是白光，以及彻骨的，骤降下零度的寒冷。 我并没有打中他们，只是示威，用冷冻枪在他们身前十几寸的位置上划出一道厚厚的冰层，森森的冒着寒气。但他们还是惊慌失措。我知道他们不是怕我，而是害怕莱，寒冷队长的名头在两座城市都积威甚重。这些普通的警卫根本不敢和莱对上。而我的对手也不是他们。 我看着他们仓皇地后退，并不去追，甚至懒得去破坏展览上的监控镜头，就当pd地留个证据。我一边把猫眼石放进衣兜里，一边想不知道艾伦先生看到录像会是什么心情？我想是心痛但不会意外。他一直希望我走上正途，但我们都明白这并不大可能。 我的五感相当敏锐，这让我一下子发现了耳边的风声。宝石展览会是在封闭的会场，窗都关得好好的，那么风声只有一个可能。我转身，看见了旋风双子就站在我的身后。 见鬼，我没想到是他们。我还以为来的会是沃利·韦斯特呢。 旋风双子用极快的速度振动着自己的身躯，像两道旋风，让人无从辨别他们的身份。这是他们伪装自己的方式，也因此中心城人民以「旋风双子」称唿他们。但我却知道这两道旋风其中一个是朵恩，另一个是唐。 「温特！」旋风双子中身形较小的一个喊我，尽管通过声带振动后发出的声音与平日相差极大，但我还是认出了这是朵恩。震动声带发出的声音很难辨别情绪，但我还是听出了朵恩声音中的不敢置信。 「要拦我吗？旋风们？」我回答。同时伴随着举起了的冷冻枪。这是明显的抗拒资态，也像是一个战斗信号。 瞬间，旋风双子似乎真的话做两团旋风在我身边快速旋转。他们想用这种方式拦住我。而我同样以冷冻枪回敬回去。这看起来像是一场很激烈的战斗，旋风和白光交织着，互相缠斗，我因为他们的阻拦进退两难，而旋风双子也因为不得不躲避冷冻枪射出的白光而无法靠近，超级英雄和反派僵持不下。但这仅仅是看起来。说实话，我觉得任何一个有战斗经验的人都会觉得这场战斗太儿戏了，像是过家家。我们谁都没有攻击谁，朵恩和唐只是绕着我快速奔跑而没有出手，而我用冷冻枪攻击时也特意注意了打偏一点，不对他们造成实质性的伤害。我的动态视力和预判都很强，改装过的冷冻枪也特意提高了精准度，怎么可能打不中他们。以速度着称的旋风双子也怎么可能找不到一个靠近的机会？所以这只是一场看起来激烈的表演假赛，由我主演，唐和朵恩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参演，并选择配合。 说实话，我也没有预料到这种情况，我还是很希望能和用真实水平闪电家族较量一次的。如果换成沃利·韦斯特或者巴特·艾伦，我一定会和他们真打。但唐和朵恩？我真的下不了狠手。而他们显然也不想和我作对。这就是熟人的坏处了。 好吧。 我不想耗下去了。 我把冷冻枪的能量阀值调到最低，虽然这样射出来的能量光束依然能对普通人造成极大伤害，但对能快速恢復的闪电家族来说不过是无关痛痒的小伤。他们就是平地摔一次也比这个痛多了，毕竟在神速力的状态下摔倒那个重力加速度别提有多大了。我抓到一个机会，准确的用冷冻枪击中了唐的左腿，他绊倒了。而朵恩也停了下来扶住他。她本来可以趁着这个机会抓住我，就在我攻击唐而用后背对着她、没有防备的那一瞬间，但她选择了扶住唐，变相的放我走。这是潜意识的选择，她不想和我对上，也不想把我送进监狱。 我为这样的发现感到欣喜，同样又有些害怕。我早以做好了一切的准备，却又害怕朵恩因此而伤心。 第六章 冷冻枪制造的冰层并不是那么容易消融的，哪怕唐和朵恩用神速力快速震动。这让我有了大概半分钟的时间。我用最快的速度离开，骑上就停在门口早已准备好的改装摩托车，风驰电摩地离开，一路用最快的速度骑到没有人的地方。最后在一个废弃仓库外停下。「冻结」在那接应我。 我把猫眼石抛给他。他接住了，然后问我：「怎么样？」 「是旋风双子。」我脸色不好。 第7页 「艹，你和朵恩掰了？」「冻结」爆了句粗口，然后在我的瞪视下改口，「你当我什么都没说。」 「那接下来怎么办？」他问我。我们俩都清楚旋风双子会追上来的。这不过是时间问题。 「你走，我来应付。」最后我这样回答。 我在仓库外待了一会儿。不久，大概四五分钟的样子。但这点时间对于闪电家的成员来说太慢了，这让我有点胡思乱想。有那么一瞬间，我以为朵恩不会来了。 但她还是来了。这至少说明她没有彻底对我失望。 穿着旋风双子制服的朵恩停在了我面前，一个人，并且没有用快速震动模煳自己的身形。我可以清晰的看到她面罩外裸露的脸庞，她的双唇紧紧抿起，整个人紧绷着。我知道她一定很愤怒，而在一开始我就设想到了这个画面。 「只有你一个人吗？」我问。 「我叫唐回去了。」朵恩回答，用她原本的声音。在这个时候，她不需要掩饰身份。 然后我们两个人静默无语，谁也不知道怎么开口。 最后还是我先绷不住了一一我和朵儿以往也有吵架的经歷，平时我比朵恩沉稳的多，但吵架时我永远是先屈服的那一个：「想问什么，问吧。」 「为什么这么做？！温特。」朵恩的质问里带着被朋友背叛的伤心和一丝怒火。她甚至都不喊我「温妮」了。我是她最好的朋友，但是我却毫无预兆地站在了她的对立面上，这种感觉肯定并不好受。 在对待朋友的问题上朵恩是有点天真的，这样的天真并不坏，恰恰代表了她是一个好人，并且在一个温暖的家庭环境中长大。她平等的对待不同身份的人，接纳他们成为她的朋友，信任他们，帮助他们，从不在意流言蜚语，也从不因此疏远或排挤别人。就像她和我做朋友，从不在乎我的父亲是她父亲的宿敌。正因为如此，她忽略了我们立场不同。总有一天我们会对上的，我无比清晰的认识到这一点，那么倒不如一开始就说明白。我爱朵恩，如果我还想和她在一起，那么我们两个就绝不能有芥蒂。 「我是温特·斯纳特，一个斯纳特。」我回答，「这就是原因。就像你和唐为什么要成为旋风双子一样。」唐和朵恩是闪电侠的孩子，他们的血脉中流淌着神速力的力量，同时他们的心中也传承着父辈的正义理念，这就是代代传承的家族。正如我要继承无赖帮一样。 朵恩明白这一点，她一向善解人意，但她并不甘心。「一定要这样吗？你，和我？」她声音中伤心的意味更重了，执着的反问希望获得一个不同的答案。我不希望看到她伤心，但这点是我唯一不能退让的。 「这是我从小被教导的目标，我的责任。况且，你知道我是一个怎样的人。」 我是一个怎样的人？一个绝做不了普通人的人。我随心所欲，蔑视法律，用野心勃勃，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利己主义者。我不介意用任何糟糕的词彙贬低自己，因为事实就是这样。我也不介意别人用反派来称唿我。我当然有选择权利，选择过怎样的生活，但无赖帮是我的家，我为我的家付出，甘之如饴。 我和朵恩是不同的。不同的成长环境和性格让我们成为了不同的人，註定要走上不同的路去。 「可你不是个坏人。我知道，之前在展览会你根本没打算伤害任何一个人。」 「我也不是个好人。」这个世界不是非黑即白的。好与坏也不是鑑定一个人的唯一方法。「你是个英雄，而我不是。」 我知道我看起来像个混蛋，朵恩尽力想拉我到正道上，而我冷漠以对。我在扼杀我爱的人的希望，尽管这么做是最快捷的方式让她明白我的想法。这是註定，这是命运。我们不可能一辈子自欺欺人。 「我知道，我全知道。」朵恩喃喃道，「但是我同样知道一件事。」 「我不想你被叫成罪犯！也不想失去你！」 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在流泪，但她的眼眶红了，声音带上了哭腔。她吼的声音并不大，但很重的砸在我心上。这让我的心也很痛苦，像割裂一般，但不是让我流泪的那种痛苦，我已经很久没哭过了。那种疼痛过后有一丝丝高兴泛了上来。 你看啊，朵恩她还把我当朋友。她在意我。 「我不在乎别人怎么说。朵恩。」我走近她，拥抱她，她没有拒绝，只是靠在我身上，沉默的不出声。「我只在乎你的感受。你还愿意和我做朋友吗？」 「但我们能这样走下去吗？」 「只要我们的心不会变。没有什么是做不到的。」 我看见冰霜的寒冬，疾驰的闪电，以及破碎的一切。我看见命运把我们推向了不同的两边。我看见我们会越行越远，但谁说未来不会改变？横亘在两个人之间的东西有很多，註定不能改变的也有很多，但没有什么不能跨越。我们可能一辈子都是朋友，也可能更进一步，但一切都要建立在我们互相信任的前提是上。英雄和反派可以做到吗？ 我再告诉朵恩，也在告诉自己一一 只要我们坚信。 而我想我坚信这一点。 第七章 正是出道后的生活不算太糟糕。我抢劫珠宝展览会时被没有毁掉的监控拍下的视频很快上了新闻。中心城人民热切的猜测我是谁，他们第一时间发现了我的装扮和武器与寒冷队长的雷同，然后又开始推测起我与无赖帮的关系。 第8页 大部分人认为我是下一代寒冷队长，毕竟和超级英雄一样，超级反派也是要更新换代的，没看见迴旋镖队长已经换了一任了吗？ 但一小部分却认为我是新晋的模仿犯，出于崇拜或者其他什么原因才上演了这么一齣好戏。不过随着无赖帮的公开行动中出现我的身影后，这一小部分质疑也消失了。 很明显，我是二代寒冷队长，但中心城的居民们却更愿意喊我「寒冬」。我知道这齣自哪里一一我和旋风双子战斗的时候朵恩喊了我「winter」，这个细节也同样被监控忠实的记录下来并呈现在新闻报导里。朵恩喊的是我的名字，但他们却认为这是我的代号。 「寒冬，你的名字就是你的代号，真妙」莱对我说，「我当初给你取名字的时候可没想这么多。你看有几个反派能用自己的真名？这年头，大家取名字一个比一个花里胡哨，简简单单才是真嘛。」 这是假话。我看莱对于「寒冷队长」这个名号挺自得的。 而就在我成为「寒冬」的一个月后，欧文回来了。他显得风尘僕僕，但已经成长的足够坚毅和强壮，二十多岁的他已经不像当年，下巴上也有了胡茬。莱和其他人都欢迎他的回来。回到这个永远保留着他位置的集体中，欧文显得很放松，但所有人都看出了他心神不定，这和他父亲死时的崩溃不一样。莱找他谈过，但一无所获。 他不需要一个长辈。 「boomer，你不必把所有事情都放在心里。」我像小时候一样喊他。boomer是迴旋镖的暱称，在我还小的时候我就是这样喊欧文这个我心目中的兄长的。我是除了欧文最大的那一个，从小我就要协调一群男孩子的关系一一「冻结」、艾登、「反射」……尽管他们未来会继承无赖帮的位置，但至少现在他们只是一群性格恶劣还喜好争斗，每天都要惹点事出来的青春期男孩。久而久之，我都快成了知心姐姐啦。 「我是你的妹妹，没有人会比我更关心你。你可以告诉我任何事，如果这样能让你感受好一点的话。」 「我很难忘记一段感情。」最后欧文是以自己作为开场白的。他的声音沙哑，显然这段感情对他很重很重。 感情真是一个奇妙的词彙。爱情，亲情，友情都包容其中。我不知道欧文遇到的是哪一种，但我猜是爱。而且这段爱是模煳的，甚至可能是欧文单方面并且他自己也不敢承认。 「那个女孩怎么样？」我问他。 「卡拉……我不知道用什么词彙来形容她……和她走在一起使我感到羞愧。」 卡拉一一超级少女一一这我可没想到。但我不意外欧文会喜欢上这种类型的女孩。而且超级少女确实是一个很好的对象，她和她的堂弟超人同样受人欢迎。可这也同样意味着，我的猜测成真了。欧文陷入的是一段自己都不敢承认的单方面。 「你爱她吗？我指的是男女之间的。」 「你怎么会这么想？温妮。」欧文看起来不太好，「我把她当妹妹。」 然后他又像是强调什么地补充：「卡拉喜欢的是夜翼，她迷恋他，把他当偶像。哪怕不是夜翼，神力男孩也是卡拉的好选择，他们约过会。而我只是个被冷落的傻瓜。」 「我是问你对她的感觉，而不是她对你的。」我盯着他的眼睛，「你说你把她当妹妹一一她像我吗？」 「什么？」 「别装傻了，欧文。叫你和我这种的才叫兄妹。我们可以分开很久，但彼此互相挂念和祝福；当我们中的任何一个有了伴侣时，另一个不会借酒消愁，而是高兴于对方找到了幸福。」我说，「你因为卡拉交了男朋友而感到被冷落，而且还有些嫉妒，不是吗？」 「我服了你了，温妮。」欧文嘆气。 「告诉我你经歷了什么？除了你寄来的信里写的内容之外的。我认识的欧文可不是那么轻易放弃的人。」 于是欧文缓缓地告诉我了他回来之前和卡拉的故事。 因为神力男孩和卡拉的恋情，他来到酒吧消愁，正遇到被丧钟控制而派来刺杀超级少女的卡珊德拉·该隐。卡珊德拉是这个世界上最强的武术家一一在她打败了她的母亲西瓦夫人后。欧文当然不是她的对手，于是她抓获了欧文，并打算用他做诱饵来对抗卡拉。但卡拉还没收到欧文被抓的消息，就已经找上门来。由于带了氪石，卡珊德拉在战斗中一度接近胜利，可很快卡拉就摆脱了氪石的影响，恢復了超能力。卡珊德拉再强也是个人类，她无法抵抗超级少女的伟力。 在这次战役中，受到波及的欧文受了伤。卡拉将他送往医院治疗。在医院他谈到自己对卡拉的感情，说这全然出于兄妹之情，因为卡拉在他看来还是个十六的少女，所以自己不是一个对未成年人动感情的混蛋。 「对你是不是个混蛋我不想发表任何评论。但欧文，你什么时候像个圣人了？老天，你是不是忘记了你在哪里长大？还记得吗？你的第一次恋爱。十五岁，和你们班最漂亮的姑娘。」说到这里，我有点忍不住了。 「也许人总是会变的。」 「也许你是为了不让她愧疚。为家人做任何付出都是理所应当的，这样卡拉的心里会好受一些。但为喜欢的人付出就不一样了，况且你们并没有在一起。」 「那我还能说些什么呢？这样已经很好了」欧文默认了，戳穿他的心事或许让他有些难堪，但显然总比自我纠结自我怀疑好，他甚至有些松了口气。我知道他的心里早有这样的想法，只是不敢承认，也不想承认。 第9页 「你会告诉她吗？」我问。 「不会。她对我没有超越兄妹之情的爱，我不必让她难过。」欧文说，「至少我自己知道了，我自己承认了，那么一切都好。」 我拍了拍他的肩，作为家人给他一点支持。一切总会过去的，就像欧文现在的痛苦和彷徨。 dont be upset. tomorrow is another day. 第八章 「我们真的要和赛迪斯·斯旺合作吗？我是说，他是个疯子。」我重新组装着自己的冷冻枪，确保每一个零件都好好待在它应该在的位置上而且没有损坏，「我受够他那身制服了，黑色加上萤光绿，简直是审美的灾难。」 「姑且再忍受忍受他糟糕的品味吧，亲爱的。」莱漫不经心地回答我，「你不能要求每一个合作对象都完全合乎心意。要我说，他已经挺不错了，和小丑合作才叫真正的精神污染呢！」 「是啊，送上门方便我们对付闪电侠的合作机会。但我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放心，温，我们能控制住局面。想在我们的眼皮底下搞鬼，这小子还差点火候，毕竟他可不是另一个斯旺！」米克一边擦着他的宝贝火焰枪，一边对我说。他指的「另一个斯旺」是艾尔伯德·斯旺，第一任逆闪电。 「也许他并没有那么坏呢？」丽贝卡小声的插入这段对话，「如果不是他的父亲……」 」当然他有悲惨遭遇一一邪恶的老爹、疯狂的家庭教育、缺爱的童年……但谁没有点糟糕的过往呢？你可以问你的老爸，没有谁是一下子变成恶棍的。」莱和米克、马东他们对视一眼，都大笑起来，「但要是你真同情他就是傻了，甜心。」 丽贝卡不说话了。 就在一周天前，惯量找上门来要求和无赖帮合作。鑑于他开出的价码高得十分诱人，莱在商量后答应了他。就像我说的，每一任逆闪电都是疯子，莱也做了基本的防备工作，尽管我们允许赛迪斯·斯旺在无赖帮的基地内任意行动，但是作战计划却是完全保密的。 「还能出什么大岔子呢？亲爱的。」莱说，「我们只是想给闪电侠找点麻烦，如果有钱赚就更好了。」 中心城，闪电侠博物馆。 当无赖帮的成员和惯量共同出现在博物馆前的广场上时，久经风浪的中心城居民瞬间井然有序的逃到了安全的地方。众所周知，中心城最不安全的地方就是闪电侠博物馆和银行，但心脏顽强的中心城居民却没有对这两个地方避之不及一一因为同样众所周知的是无赖帮的帮规有不杀无辜的人这一条，他们开打前甚至会留出一些让路人逃跑的时间，只要你没那么倒霉因为想看热闹被波及到，人身安全是完全不用担心的。 所以说中心城在美国最宜居城市的排行榜上位列前几名不是没有道理的。除了银行职工会有点心塞以外。 我在心里默默数了几秒，然后看见几道红光伴随着风声闪过，是闪电家族到了。莱回头对丽贝卡点了点头，然后站在队伍最旁边的丽贝卡后退一步，张开双手，强烈的飓风裹挟着广场上的落叶和尘土平地而起，肉眼可见的风围绕着所有人高速旋转，将外界与我们隔开，像一个不大的角斗场。丽贝卡的能力胜过她的父亲，或许是因为通过基因链改造获得的后天控制天气能力通过遗传有了进一步的提升。但丽贝卡心太软了，莱在给她安排任务时也特意避开了攻击性的，而是要求她通过控制风暴来帮助我们在战斗中取得优势。 「他们成年了吗？」站在最前面的闪电侠问，他的胸口是双摺闪电一一毫无疑问，这是巴里·艾伦。他指的不只是十七岁的丽贝卡，还有艾登他们。显然这话让爱逞强的男孩们有些不满。 「他们够大了，红闪。况且，旋风双子出道几年了？」莱回敬他。唐和朵恩和我一样大，十九岁，却已经当了好几年的超级英雄了。然后他拔出了冷冻枪，瞬间，原本还能好好说话的局面一下子被打破。 属于超级英雄和超级反派的战斗开始了。 现场的场面十分混乱，因为在场的人太多了。尽管莱早就安排好了计划，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能遵守的。老一辈的无赖帮成员当然配合默契，但年轻人就不一定了，我已经不止一次看到「冻结」和艾登同时攻击一个地方，结果冷冻射线和火焰射线同时抵消，然后两个人一边吵吵嚷嚷地互相推搡和责怪，一边攻击着在场上穿来穿去的红光，但显然这没什么大用，只能给极速者带来一点点小麻烦而已。他们俩训练时就没有达标，这场行动也本来不想带上他们的。如果不是他们对莱再三保证，莱也不会松口。我看见莱的脸色已经有点黑了，我保证他回去一定会批这两个男孩一顿。 我无奈的嘆了口气，冷冻枪射出的蓝白色冷冻射线在地上划出厚厚的冰层，让正在高速奔跑的红影脚下一个踉跄勉勉强强停住了身影。沃利·韦斯特，我迅速从制服上判断出他的身份。 「左边！」我头也不回地喊道，我知道丽贝卡听得到。周围的旋风瞬间分出一道像还未彻底稳住身形的沃利·韦斯特袭去，他不得不向我的方向跑来。 「我想我不能借个道了。」沃利的声音透过面罩，有点像苦笑，然后他用上他的速度想要尽可能避开我。 「抱歉。」他的速度很快，但我的手已经碰到了他，一层淡淡的蓝光下，他的半个肩膀都附上了一层寒冰一一感谢手套的功劳。 第10页 「那我也很抱歉。」沃利被冻得一个哆嗦，然后用另一只能活动的手把我撂倒在地上。他要快速震动想把冰层快速消融，但我继续抓住了他的脚踝。和一个极速者对战的感觉并不好受，他们的速度太快了，你很难反应过来。我知道我并不能缠住沃利·韦斯特很长时间，但这已经够了。 我看见在不算大的区域里，蓝光与红光交织，闪电，旋风，以及飞沙走石，偶尔还有诡术师丢下来的一些小玩具造成的小爆炸。真是糟糕的混乱。 等等，惯量呢？ 我突然发现绿色影子并没有出现，似乎从一开始惯量就不知道躲在哪里，但战斗一开始，所有人都忘记了他。哪怕这次合作一开始就是由他提起的。然后我看见了正在和镜像大师和「反射」师徒两缠斗的脉冲。一抹幽绿色的影子出现在脉冲的身后。 他在干什么？我下意识觉得不对。赛迪斯·斯旺强烈地憎恨着巴特·艾伦，疯狂的针对着他，这次合作他的目标也绝对是巴特。我的警告还没有喊出口，原本和莱交着手的巴里也发现了巴特身后不对的情况，瞬间扭头向巴特跑去。 但这太晚了。 惯量高速震动的手穿过了巴特的胸腔，随着一声短促的尖叫，巴特的身躯瞬间软倒下来，巴里·艾伦只来得及接住他。脉冲的制服颜色是红的，我看不清血迹，但情况一定很糟糕。唐，朵恩，沃利全部放弃了对手向巴特跑去，而无赖帮的所有人也停止了攻击一一 时间像是一瞬间静止了。 第九章 我感觉我的心脏停止了跳动，惯量暗算脉冲的那一瞬间在我眼前仿佛无限的拉长，让我恍惚以为时间变慢了。但那只是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一瞬，这短短不到一秒的时间却可能决定了巴特·艾伦的生死。 我从未想过这次看似简单的行动会带来如此巨大的后果。就算是谁也没有想到赛迪斯·斯旺竟然能疯狂到这个地步一样。 莱几乎是最先反应过来的人，而他的第一反应是举起冷冻枪，毫不犹豫的射向惯量，厚厚的冰层冻住他的半个身躯。而就在他的动作之后，沉浸在悲痛之中的闪电家族才如梦初醒的抓住了赛迪斯·斯旺。 我想就算没有莱，赛迪斯·斯旺也是绝对不会跑的。哪怕被沃利抓住，带上抑制超能力的项圈，成为阶下囚，他依旧是那副得意的样子。他带着大仇得报的痛快，无声地蔑视着在场的所有人，以及歇斯底里的疯狂。他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哭，他的出生、他的成长、他的一切、他的一生都只为了一个目标一一杀死巴特·艾伦，如今他终于如愿以偿了。 我看着他，只想狠狠的揍他一拳，但我不能把目光从他那张可恨的脸庞上移开，因为我怕转过头去就看见朵恩失望痛苦的眼神。 但我没想到真正做了我想做的那件事的人，是我没想到的那一个一一 丽贝卡走上前去，狠狠的给了赛迪斯·斯旺一巴掌。 丽贝卡虽然有着破坏力强大的能力，但她生性温柔，又被保护的很好。我从未见过她有如此愤怒的时刻。 「把我耍的团团转，有意思吗？」丽贝卡压抑着怒火。她用上了十成的力，而她身边隐隐的气流也显示她并不平静。 「你太天真了，小玫瑰。」塞迪斯·斯旺依然带着恶意的笑意。 「爸爸他们是对的，你不值得被同情。我早该明白这一点。」丽贝卡的语气很硬，她想让自己听上去铁石心肠一点，但是她话语中微微的颤抖出卖了她，「以后再也不会了。」 然后她转过头，红着眼眶深深地弯下腰，向着闪电家族：「对不起。」 「不是你的错。」巴里苦笑一声，继续查看巴特的情况。 从丽贝卡说第一句话起，我就明白了一切，明白了塞迪斯·斯旺究竟做了什么确保他的计划成功。赛迪斯·斯旺一直都知道他没有机会在整个闪电家族的眼皮底子下暗算巴特·艾伦，所以他找了无赖帮来分散其他极速者的注意力。同时他也知道莱会防备他，而他只有一次出手机会。他要确保这次机会能达成他的所愿，所以他需要场面尽可能的混乱，这时候两个没有通过训练的傻小子就被他利用了。艾登和「冻结」虽然好面子，但绝不是没有脑子不顾大局的人，是他怂恿了他们一定要参加这次行动。他还需要我们的计划来算出手的时机，所以他骗取了丽贝卡的好感，从她口中慢慢套出计划的细节一一丽贝卡是很有原则的姑娘，就算被恋爱沖昏了头脑她也不会把所有事都往外讲，但在赛迪斯·斯旺的刻意引导下透露一点口风是难免的，这么一点点信息足够继承了斯旺家族高智商的惯量推导出所有计划了。 丽贝卡会对赛迪斯·斯旺动心，这不是一件令人意外的事，她只是一个十七岁的、从未有过感情经歷的女孩。或许是从小长大的环境和父母的影响，丽贝卡更容易对「坏男孩」产生好感，赛迪斯正好符合她的审美标准，更何况他本身就处心积虑地想接近她。 无可否认，赛迪斯·斯旺有一副好皮囊，他是一个克隆出来的急速者，由巴特·艾伦以及斯旺总统的基因混合培育而成，理所当然的拥有极为优秀的遗传，并且在外表上与巴特极为相似。他在慢速世界长大，这造成了他极为漫长的生长周期和停留在少年脉冲状态下的外表，拜此所赐，赛迪斯有了和他稚嫩的身体以及不老的童颜不相称的成熟思维和逻辑能力。他看起来像个和丽贝卡差不多年纪的青少年，但是他的心理年龄早就是个成人了，应对一个未成年女孩易如反掌。 第11页 我担心丽贝卡，这算是她的初恋，她被一个混蛋伤害了。但她的行为和决绝又让我松了一口气，赛迪斯·斯旺对她造成的伤害并没有那么大，她对他的好感也并没有那么难放下，因为她还没有真正的爱上他。 「巴特出血量太大了，我们必须把他送到实验室去马上进行治疗。」 「但是现在他的身体状况承受不住神速力的高速移动，这会加重他的伤势。」巴里·艾伦回答，他徒劳无功地想要通过一些止血手段延长巴特生命流逝的速度。但我已经看到他捂住巴特伤口的手掌指缝中溢满了鲜血。 「也许……」我犹豫了一下，走到了艾伦先生身边，而莱没有阻止我。巴里·艾伦愣了一下，侧开身子给我留了一个位置。我把手放在巴特的伤口上，一层薄薄的冰层冻住了了他的伤口，暂且减缓了他的出血速度，低温会让细胞的运动速度下降，同样也能暂时维持一会儿生命体徵。 「这不能维持太长时间。」我收回手。 艾伦先生沖我点了点头，迅速抱着巴特化作一道闪电离开了现场，沃利·韦斯特也押着赛迪斯·斯旺离开。而旋风双子紧随其后，我刻意避开了朵恩，而她似乎也抱着一样的想法。 「走吧。」直到莱对我说这句话，我才收回了呆立在那儿望着她远去的视线。 「丽贝卡怎么样了？」 无赖帮基地。我问莱，马东也站在他的身边。 「她在自己的房间里不出来，肖娜去去找她谈谈了。」莱回答我，瞥了一眼靠在墙壁上抽菸的马东，「还好吗？马克。」 「丽贝卡一直是个坚强的女孩。」马东说，「她会好起来，我相信我的女儿。」但他的语气还算和缓，但他的表情并不是那么和善，我相信，如果他能再见到惯量，一定会杀了那个欺骗他宝贝女儿感情的混蛋。天气巫师从来不是好脾气的人。 「儿女都是债啊。」莱意味深长地感嘆，「一个两个都不让人省心。」 「你倒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斯纳特。」 「是吗？」莱瞥了我一眼。从小到大他几乎从不对我的选择加以干涉，但他总是知道一切，一直都是那样。就像现在一样。 第十章 之后的一周，我基本都宅在无赖帮基地里。我尽可能让自己忙起来，去改进冷冻枪的图纸，去和「冻结」他们进行训练。「冻结」和艾登是因为被罚所以才不得不接受高强度的体能训练，而我纯粹是想压榨自己的每一点时间，让我没有精力也没有体力去想朵恩。巴特的事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但这件事的出现很大一部分也要归责于无赖帮。我们做不了事后补救，事实上任何事后不就在巴特的伤面前都是苍白无力的。如果巴特真的因此而死去，我真的不敢再去见朵恩了。 我不是一个软弱的人，但也并非无所畏惧。 在夜晚入睡之前，我总是会想去s.t.a.r.b，一部分是为了巴特，一部分是为了赛迪斯·斯旺，但总是下定不了决心。但我没想到的是，最后让我下定决心的是莱。 「如果你想去找谁，那就去吧。我的女儿绝不是一个不敢面对的人。」莱这样对我说，「米克他们都说在孩子们中你最省心，我却一直不这样认为，男孩子们再怎么惹事也不过是小事罢了，而你一一你习惯把所有事藏在心里，然后一个人去解决它一一这是理智的，同样也愚蠢，你会给自己惹上大麻烦。」 「他们都说你最像我，但我看得明白，你越长大越像丽莎，一样固执又不听劝。我的小妹妹，她冷漠时毫不留情，但她一旦陷入一段感情又太深了，这让她走向了另一种疯狂的极端。她爱我，但哪怕是我也无法改变她的想法。我想你一定听过她和尖峰人的故事吧。我并不想插手你的生活，但亲爱的，我不能看着你把自己变得更糟。」 我和莱的父女关系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但显然，与普通的家庭不同。他长大的环境让他并不懂得如何做一个正常的父亲，让他做的够好了。或许他很少关注我，但他给了我足够的尊重，像一个成年人一样对待我。这就足够了，至少对我来说。当他真的想和我谈谈时，那说明事情真的很严重。 我不知道该怎样回答，所以我只是说，「我会的。」 这就是为什么我只身来到了s.t.a.r.b的原因。但当我真正走到那座建筑前时，又有一种力量绊住了我的脚步。我在胆怯，因为我正在迎接一次未知的挑战，而这次挑战的输赢成败并不由我决定。 「朵恩不会想见你的。」或许是我驻足的时间太久了，久到被认为是什么可疑人员，唐出来查看情况。看见我，他也愣住了，然后以一种复杂的语气对我说。我猜他还有什么未尽之语，不过也肯定是「你不应该来这里」之类的话。 我又该怎么说呢？说「对不起」？那样的语言太单薄了，对巴特所遭受的那一切来说显得微不足道。这是惯量的错，但也有我们的责任，这是任何语言都不能更改的事实。 「唐，你回去。」淡淡的声音打破了我们俩的僵局。是巴里·艾伦。他一向是一个温和的人，但在他的儿女那却颇具威严。他们爱他，崇敬他，因为他是他们的父亲，他们的前辈，他们的英雄。 他向我走来，并没有怒意。我知道对于巴特的事他不会迁怒于我，因为巴里·艾伦的宽容让他只为责怪自己来得不够快，而不会怪别人犯了错误。但正是因为他的宽容，才更让我忐忑和羞愧。我宁愿他像一个普通的父亲一样暴跳如雷，而不是表现出一个英雄的宽宏和博大。巴里·艾伦是个当之无愧的英雄。 第12页 随着他走得更近，一些惊人的细节展现在我的眼前。他走的很慢，步子有一点点拖沓，像是大病初癒的虚弱感，而且他的皮肤又太白了，让我只能想起重症病人刚刚做完一场手术缺乏血色的样子一一这对能快速恢復的神速力者来说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而最让我在意的一点事，他的手指上只有一枚结婚戒指。那枚属于闪电侠，装着闪电侠制服的戒指不见了。 「你失去了神速力！」最后我得出了这个令人震惊的消息。这很失礼，但我确确实实将这句话喊出了声。直觉告诉我，这和巴特有关。 而巴里·艾伦没有否认。 当他走到我身边时，他才解答了我的震惊：「巴特伤的太重了，他体内存在的神速力修復他的伤势不足以赶上他生命流逝的速度。所以我把我的神速力给了他。」 当我真正得知这个答案时，我竟有一种并不意外的感觉。而我唯一的问题是：「唐他们没有反对吗？」 「怎么可能没有。唐、朵恩、沃利都想把自己的速度让出来。但这不是他们应该承担的责任。我不年轻了，中心城和这个世界未来还要他们守护。况且，他们失去速度就是永远失去了，而我不一样，不是吗？」 在众多的神速力者中，只有巴里·艾伦是一切的起源，神速力的创造者。神速力自他的血液中产生，他每走一步都是在创造新的神速力，都是在使神速力更加庞大。而后来的那些神速者不过都是在借用巴里·艾伦所创造的速度罢了。他们都依附于巴里·艾伦而存在。而做到过改变这一现状的只有一个人，闪电侠的宿敌，一代逆闪电艾尔伯德·斯旺。他创造了逆神速力。 但尽管他说的很乐观，但我知道现实是只有很小很小的机率他才能恢復他的速度，哪怕他曾与神速力联繫的如此的紧密。 「莱会很难过的。」最后我只是没头没尾的这么说了一句。然后巴里·艾伦笑起来，我看见他的眼角也有了皱纹，但他的精神和灵魂不会随着时间老去「都这么多年了，我倒是没想到。」 「你不问问我是来干什么的吗？」 「我一直相信你是个好姑娘，温妮，所以没有必要问。不过我猜一一有一部分是为了丽贝卡的事。」 见我不说话，他又说：「我们要走的路还很长呢一一失去了速度后我有一个新发现，实验室真的太大了。所以，你不和我这个已经退出的歷史潮流的中年人聊聊吗？」 他是对的，我确实有许多事情想问，而巴里·艾伦是一位宽厚温和的长者。 但真正当我开口时，一切的疑惑和迷茫全都化作了一个问题：「什么让你成为了一个英雄，艾伦先生？」 第十一章 「这我也说不清。没有人生来就成为英雄，也许是一点点巧合的作用。但如果你想坚持下来，那么就要牺牲些什么，最重要的是要心有所爱，人类、生命和这个世界。」 「那么你想要放弃过吗？」 「有过。穿上制服和脱下制服一样容易，怛超级英雄可不是一件轻松的工作。你所要对付的也不是什么小角色。最重要的是你的家人也处在威胁之中。我曾改变过时间，去救我的母亲，最后却把世界弄得更糟，那时我甚至想过自己算不算能称得上一个英雄。我是不是应该脱下这身制服？但事实是，神速力选择了我，这个世界需要闪电侠。」他说，「我还记得最开始的时候，那时候可没有这么多的超级英雄，我不得不一个人摸索，调节着超级英雄和我的正常生活之间的比重。我遇到过很多强敌，比如艾尔伯德·斯旺，再比如你的父亲。」 「莱？」 「他是个可敬的对手。如果我们俩都是普通人，说不定还会成为朋友呢。」他微笑。 「莱一定很高兴听你这样说。」我说。 「莱纳德·斯纳特是个天才，我一直这样觉得。他在狱中通过自学就知道了该怎样影响我的速度！然后他发明了冷冻枪。这把枪可给我造成了大麻烦，我至今还记得他第一次冻上我时那种彻骨的寒冷。但他不坏，他只是想要钱，从来都没有想要我死过，这才是我为什么能一次一次打败他的原因。」 「莱总是口是心非。」我倒是贊同这个观点，并补充道。 「没错。」 然后他接着说：「我一直认为他能成为一个英雄。」 这倒让我大吃一惊了。莱虽然不算一个彻头彻尾的坏人，但也称不上好人。为什么艾伦先生会报希望与他能成为一个英雄呢？ 「他可以，这不是不可能的。你知道的，我曾经改变过时间线，在那条时间线里他就成为了超级英雄一一寒冷公民，不过我们世界的莱纳德·斯纳特一定会说这是一个逊爆了的名字。」他开了一个小小的玩笑，「他也不是没有拯救过世界，你应该看过十几年前地球三入侵那次危机的资料，所有超级英雄都被困在死亡风暴的矩阵里，是他领导无赖帮守护中心城。而这样的情况不止一次了。他是怎么对你说的？」 「他告诉我那是因为中心城没了，就没有银行可抢了。」 「很可笑的藉口，不是吗？」 「我也一直这么觉得。」这也是我认为莱总是口是心非的一大依据。 「不过我也不得不说有时候他确实挺混帐的。那次危机后寒冷队长和无赖帮的声誉在中心城变好了不少，走在路上还有胆子大的市民送感谢花环。我本想劝他藉此次机会改邪归正，试一试做超级英雄的感受，但是没隔两天他又带着人又去抢劫银行了。」 第13页 「woo，听起来确实……」 「但其实还是有效果的。那次犯罪他没有伤一个人，包括一个剧烈反抗还摁下了警报铃的银行职员。我了解他，斯纳特习惯将自己伪装的冷若冰霜，但他是有人情味。在成为闪电侠的第一天，我就将帮助和拯救列作了自己的责任，那么我也有责任拉他一把。或许这听起来很可笑，但是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已经在黑暗中的人陷得更深。我清楚他犯罪，他不是好人，但他身上仍有宝贵的品质。或许有一件事我还要感谢他呢，如果不是斯纳特，中心城的□□秩序不可能像现在这样整齐有序。」 我再次确认了自己的想法。无论作不作为闪电侠，艾伦先生总是那么宽宏善良，他是个真正的有血有肉的英雄。这个世界该庆幸孕育出了这么宝贵的灵魂。我尊敬他。 不紧不慢地大约走了十分钟后，艾伦先生将我带到了关押着赛迪斯·斯旺的牢房外。有特殊材料建造的牢房拥有抑制一切超能力的效用，透过单面玻璃我还能看到赛迪斯·斯旺的双手上被紧紧的扣上了消除神速力的手环。仅仅过去了几天，他就显得很消瘦了，还是那样疯狂的样子，却缺少了生的活力。他看起来一直在笑，但我却能分辨出来这种笑是空洞的。 艾伦先生用他的权限打开了牢房的门，示意我进去。我下意识想把作为武器的手甲摘下来递给他，但他却表示不需要。 为什么？就这么相信我不会多做什么吗？明明，明明他知道我比所有人想像中的更像莱。 但艾伦先生却这样解答我的疑惑： 「你没有必要去证明什么。我是个极速者，这让我能够穿越到过去，以及未来，这么多年的经歷告诉了我一件事一一时间会证明一切。你是一个好孩子，我知道。」 在我走进去后，艾伦先生就离开了。我知道以他的品格他绝对不会监视我。他的宽容总是那么令人震惊。 相比于我的自然，赛迪斯·斯旺却好像一下子被我的到来惊醒了。他踉踉跄跄的从角落里爬起来，差点跌倒，但他的眼神里却重新燃起了火光。我看见他的身边已经垒了好几个一口没吃的饭盒，他在绝食，达成所愿的疯子失去了活下去的意义。这么多年来，杀死巴特·艾伦是他生命中唯一的信念，以至于现在他竟找不到自己的人生支柱了。 「巴特·艾伦没死是吗？告诉我，告诉我！他还活着是吗？！」赛迪斯·斯旺的声音颤抖着，越拔越高到最后尖锐的令人脑袋生疼，几天没有进食令他的身体很虚弱，但他不在乎，透支着全身的力气拽住我。如果巴特·艾伦真的死了，那么闪电家族和无赖帮之间的仇是不可这么快消解的，巴里·艾伦也不可能把我带到这来，他在我出现的那一瞬间就意识到了这个可能性。 我没有回答他。 显然，他知道在我这里得不到确切的答案，而且他足够聪明的大脑足以让他分析出真相。 一一巴特·艾伦确实没有死。 「我还以为会是斯纳特亲自找上门来呢，没想到只有你这个小姑娘，真傲慢。不过也是，不傲慢怎么可能会被我摆上一道呢。还是人老了真的会心慈手软。无赖帮也不过如此。」赛迪斯·斯旺恢復了理智，他用充满恶意的口吻冲着我挑衅，「我没有针对谁的意思，但假如那两个蠢货就是无赖帮的下一代，我想无赖帮是真的落魄了。你们不会是靠闪电侠的仁慈才混到现在的吧。顺便问了一句，小玫瑰还好吗？」 这是赤裸裸的阳谋。他知道我可不像被他忽悠的艾登一样，我相当聪明，又相当理智无情，唯一被我放在心上的只有家人。假如一个人污辱你所重视的家人，哪怕你明明知道他是有目的的，你也很难不生气。假如是莱站在这里，他第一句话出口时冷冻枪就会顶在他的脑袋上了。当然这些对我来说是不够的，所以一一 我扣住他的手腕，用力掰开了他紧握的五指，露出他藏在手心里的一块塑料碎片，碎片的一头是尖锐的，足以划开人类的皮肤。如果不是我一直很警惕的观察他，我也发现不了他极其自然的将一只手隐匿在暗处的动作。他会袭击我，同时他也清楚的知道这样的攻击并不能给我带来半点伤害，但只要我在从小训练出的战斗本能下回击了，他就能顺势把伤弄得更重，然后人话鬼话就随他说了。 因为巴特的事，闪电家族现在对无赖帮的人很难信任的起来。他想再加一把力，彻底把最后的斩断。不管我解不解释，在一时半会都很难摆脱嫌疑。还是那句话，假如是莱，或者我更像莱一点，我不会做任何解释，而是随他的意杀了他（当然我相信他一定还有其他保命的本事）。 但我不是莱。 他确实猜对了我的性格，但他没有想到我这样的人竟然会为了别人而克制。就像他没有猜到因为朵恩我与闪电家族的关系比他想像的更好。而且我至今还没有杀过一个人。 我不杀人，不是因为心软。在无赖帮除了丽贝卡没有一个人是真正性情温和的。但正如我哪怕爱朵恩也不会因为她放弃无赖帮和自己的责任，朵恩也不会因为我是她最好的朋友就放弃自己的底线一一杀人。况且并不是只有杀人能震慑他人的不是吗？我手下确实没有人命，但是因为我而严重冻伤而截肢的人也不少，当然那些大多是不听莱的话在中心城和楔石城贩卖毒-品拐卖人口的□□成员，彻头彻尾的人渣。 第14页 「你想让我生气。不，我怎么会为了一件工具生气呢？」我笑着回敬，「一件现在什么用都没有了的工具。你连人都算不上。」 「被我戳到伤口了，是吗？你难道不就是一件工具吗？被制造出来只为了报復巴特·艾伦的工具。在你所谓的父亲看来是这样，在我看来也是这样，不过斯旺总统会恼恨于你这个工具的无用，我或许还要感谢你让丽贝卡成长了呢，以后她再也不会遇到像你这样的人渣，你也不会再遇到像她这样纯粹爱你的人了。毕竟谁会爱你呢？」 「我知道你恨你的父亲，你恨你只是一件被创造出来的工具，在慢速世界里长大，每天被灌输仇恨巴特·艾伦的思想。你不允许有正常的童年，不允许得到爱，甚至不允许得到自己的思想，你当然恨他们，甚至恨自己的存在。但你知道吗？你就是个废物。你恨他们，却又按照他们的意志长大，你没有胆量摆脱小时候那些被灌输的思想对你的影响，像个懦夫一样以为杀了巴特·艾伦就能得到救赎。是人就会有自己活着的意义，你有吗？」 「你自己有察觉吧。毕竟你是虽然是个失败品，但还算是一个斯旺。在我来之前，你以为你成功了，你摆脱了痛苦吗？你的一生充满悲剧，将大好年华浪费在仇恨中，让自己的人生无趣又空虚。你爱过吗？你经歷过吗？你只有仇恨。所以你以为你的算计人心，但其实你根本不懂人心，你连自己都搞不懂。」 第十二章 圣诞节对于每个美国人来说都是一个相当重要的节日，在几天前我就看见中心城的民居门口陆陆续续挂上了花环，商店也摆出了圣诞节大促销的牌子，连一个小小的杂货店也不停的响奏着《平安夜》《圣诞钟声》熟悉的旋律。美国是个移家，来自不同文化的人们虽然选用的方式不同，但都享受着节日的气氛。 无赖帮也过节，不仅过节，过得还比大部分人都隆重许多： 天气巫师和镜像大师搞来了一大棵圣诞树，一颗真正的松树，新锯下来的，而不是什么百货商店里的塑料仿品一一我猜是他们从中心城外的森林偷锯回来的，如果像他们两个这样的人再多几个，林业局一定会大伤脑筋的。 肖娜和丽贝卡两个一大早就在厨房里了，我看见她们在做树干蛋糕和杏仁布丁，并且把一大盘姜饼放进烤箱里。此外还有米克，他才是大厨，对火天然的热爱让他在做饭时把控火候也很有一手，你几乎不能把他围着围裙做饭时的样子和劣迹斑斑的纵火犯联繫在一起。 而丽莎和莱，他们两个在往圣诞树上挂宝石和黄金，无赖帮多年来的收藏品像是不值钱一样被挂在树干上，那些价值连城的钻石首饰金银珠宝在他们看来远远没有一天的快乐来的重要。诡术师的性格一直像个小孩子，他现在仍不安定地将他那些奇奇怪怪的玩具往房子各处塞，那些连超级英雄都会防不胜防的道具被他用来人工制造魔术一般的特效。 过节的快乐似乎能沖淡一切阴影。 临近中午，我提着一盒姜饼出了门，直直走到了中心城的中央公园，然后到往年都会来的那个长椅坐下。虽然可能性不大，但我能像过去一样在这里等待，等待着看朵恩和唐会不会来。往年的圣诞节我们都有聚餐，在中午的时间，我们交换礼物，互相许下新的一年的祝愿。中午是朋友的时光，晚上才属于家庭。但如今却不一样，巴特的事件才过去了一个多月，我很清楚这件事带来的影响并不会这么轻易消饵。连莱都因为赛迪斯愚弄了他而立下了无赖帮会追杀惯量至死的誓言，何况是作为受害者的闪电家族。巴特是唐未来的儿子，也是朵恩亲密的家人，所以这希望是很渺茫的。 我坐在长街上等，将姜饼盒子放在膝盖上，看着在我面前穿过的人群。大人，小孩，男人，女人，他们穿着不同的服饰，脸庞上的神情也各不相同，但一直等到中午的时间已过，我都没有在他们中找到我熟悉的朵恩的那张朝气勃勃的面孔。 她还在生气。我想。 我一直知道朵恩是很固执的，我应该再多给她点时间。 一直等到下午两点半，我终于准备起身离开，但走了没一段距离，我就发现一切出了变故。 当天空的色彩刚刚出现变化的时候，我就敏锐的发现了有什么不对。我太熟悉中心城的一切了，甚至每一条小巷的地砖上的污痕都一清二楚，这让我在中心城的上空出现了第一道微小的阴影时就越感到有什么不好的发生了。多年的训练培养出的危机感第一时间就向我发出了警告，让我在路人奇怪的眼神下快速朝着无赖帮的基地奔去。 但很快，他们就理解了我的举动一一或者说，天空上的阴影已经到了所有人都肉眼可见的程度。那与其说是阴影，不如说是裂缝。对所有无赖帮资料记录都了，熟于心的我一下子认出来了那是什么，是时间裂缝！ 有人在过去搅乱了时间。 我预估着时间裂缝扩张的速度，太快了，这意味着被搅乱的时间很大，对未来造成了不可估量的影响。根据闪电侠曾经穿越到未来的情况来看，在过去造成一点小小的改变所引起的蝴蝶效应是无比巨大的，现在我所知的一切都会混乱，甚至连同我在内我知道的所有人所有事物都可能不存在。 是谁在扰乱时间？那个人知道扰乱时间的代价吗？是一个不知者无畏的超能力者，还是蓄意想凭藉这个让超级英雄从根源上消失的反派？我在心中连续思考了一系列可能。 第15页 我向基地的方向跑去，这么短短不到十分钟裂缝已经扩张到五分之一个中心城的大小。中心城也乱起来了，尽管中心城的人们也经歷过许多次大危机，但这种仿佛末日来临景象不是经歷过就能习惯的。我听见许多人高唿闪电侠的名字，孩童在哭闹，更多人急匆匆的朝自己的房子跑去，或者寻求一个庇护所，街上乱闹闹的。而我只能继续跑，奔跑，在这种情况下我什么实际上的作用都做不到。 当我跑到无赖帮的基地门口，用自己的权限打开门时，一种不好的预感从我心中升腾而起。这种预感如此强烈，让我的心不住的砰砰直跳。心中有了这种危机感打底，当我发现基地里只剩下茫然的丽贝卡他们几个，莱连同所有一代无赖帮成员都消失后竟没有什么意外的感觉。这不奇怪，时间线一旦发生了扭曲，最先出事的往往是时间线上占据更重要地位的那些人，所以首当其冲的绝对是那些超级英雄，出名的超级反派也逃脱不了。 我不清楚闪电家族怎么样了，既然莱他们的存在也在时间线上发生了改变，那么他们也不会好到哪里去一一我明白我必须要做点什么。至于丽贝卡他们几个是指望不上了，他们能保护好自己已经算是不错，让他们去当孤胆英雄就像是在做梦。我心里有点感慨为什么欧文不在，如果他在，我还能和他商量一下计划。 但不管怎样，我必须到s.t.a.rb去看看。只有极速者才能帮助我解决时间的问题。 嘱咐了丽贝卡他们几句后，我快速跑到地下的装备库，取出我的机车，开足最快马力朝着市中心而去。我必须抓紧时间，因为我看见时间裂缝已经让城市开始扭曲了，当时间裂缝覆盖整个世界的上空后，新的时间线会替代现在的一切，那时候一切都无法挽回。我的时间也不多了，在时间线上占据影响力比较重要的人往往更先被影响到一一 我不清楚未来的我会在时间线上有多大的名气，但显然只要我能活到在莱之后领导无赖帮的时候（而这个时间不远了，在从我这里得知巴里艾伦失去了神速力后菜已经准备退休），而且能一直活得更久，继承了莱的位子掌管中心城和楔石城的□□后我的名字一定会成为两座城市新的秩序，说不定闪电侠纪念馆里也会留下一个属于我的介绍位。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就会消失，就像莱他们一样，但坐以待毙可不是我的性格，我必须做点什么。 我必须做点什么，哪怕不为了无赖帮，只为了我们所共同挚爱的中心城。 第十三章 中心城的每一条街道我都是很熟悉的，包括那些不能摆在明面上的地下「通道」。当我还是个孩童时，就能在没有大人的带领的情况下摸清楚每一道隐藏在废弃工厂或者地下酒吧后的「暗门」、每一处曾经为了走私挖掘的「暗道」，而现在，我正在利用这些暗道以最快的速度达到我的目的地。 松开提速的握把，多次改装后的摩托车不负它优良的剎车性能，几乎没有任何缓冲就稳稳噹噹地停在了s.t.a.r.b.的大门口。实验室前门的红外摄像头和身份验证面板依旧忠实地发挥它们的作用。但当我摁下访客的按钮后，系统毫无动静，也没有任何一个出来开门的人。对这种结果，其实也不算在我意料之外，但我本以为艾瑞斯·韦斯特·艾伦还在的一一显然我低估了她在时间线.上的影响力。作为巴里·艾伦的妻子、唐和朵恩的母亲，她的名字虽然一直隐匿在幕后 ，但是谁也不能否认她的重要性。 只能用特殊手段了，希望艾伦先生在事后能原谅我。 我细细查看了一下负责大门开关的身份验证面板，从上衣口袋的夹层里取出一根撬针，轻而易举地沿装载时留下的夹缝撬开了电板。不同于市面上常见的由各色电线和电子原件组成的控制面板，那些应用了最前沿技术和少许天启星科技的细小电子管足以为难住世界上绝大多数人，当然我不在其内一一 斯纳特家的每一员似乎都有一种被莱称作"直觉」的过人天赋(实质上这不过是高智商的功劳，莱辍学的很早，就像其他贫民窟的孩子一样，但不可否认他非常聪明，不然也无法在监狱中仅靠自学就造出冷冻枪。丽莎也一样。)这种天赋在莱年少做窃贼时就显出了作用，让他总能撬开别人无能为力的保险箱，后来也是这种天赋让他无时无刻不保留着一份理智和审时度局的冷静，才使他能走到如今的地位。同样是这种天赋，丽莎就又多了一点女人的疯狂，当然莱眼里丽莎永远是那个可爱的小妹妹，但他也不得不承认她被感情支配时的狠绝和不顾一切棘手又难以招架。而经由血缘的纽带被我所拥有的则对现在的情况很实用。哪怕不用哈利特教我的那些，单凭这些直觉我也能够用最简单粗暴的方法在不引起警报的情况下使大门的控制开关失灵。 我用指尖轻轻碰上其中某一些电子管，冰霜自我所触碰到的区域扩散开来，制造出了一些小小的断路——部分功能的失灵。然后是一个小小的像是彩色糖果一样的机械圆钮，这看上去像是玩具的小东西能释放出足以致命的电流。毫无疑问，诡术师的杰作。几弧电火花沿着烧毁的边缘擦过，警示灯像是不甘心似的闪了几闪，最终只能够安于平静。 这一切都发生在短短几分钟以内，随着细微的一声"咔嚓」，门锁打开了。s.t.a.r.b当然没有这么大的安全漏洞，一般来说，妄图破坏控制面板只能使实验室的警报和防御系统被激活。但假如对这里的电路足够熟悉又恰好精通尖端技术的话，通过事先干预造成电磁紊乱也不是难事。说实话，如果选择用破坏更小的方法，给我一台电脑我也能黑进去，如果那样用的时间就长得多了。不过真该庆幸的是，s.t.a.r.b.的入口并不像正义山或者嘹望塔一样应用了爆音通道的传送技术，不然前者我起码得花上三个小时才能攻破防火墙，而后者，得了吧，我还没这个本事去挑战正义联盟的安全系统! 第16页 失去了主人的实验室内部空旷又寂静。就像艾伦先生所说的，它确实太大了。我一路跑到主控室，主控室内的投影平面还没有关上，显然变故发生在猝不及防的时候，使用它的人完全没有预料到自己的消失。那是一张卫星实时更新反应的中心城地图，能第一时间发现中心城各地的险情，以便闪电侠进行救援。中心城往常都还算平静，地图上顶多有四五个代表意外事故的红点。可我此时再看，密密麻麻的红点数也数不清，中心城上空的时间裂缝造成的影响超乎意料。 我敲下几个指令，随手摁下控制台的电脑上的回车键，s.t.a.r.b.每一个角落的监控画面出现在我的眼前。我一边尝试调出更多对现在这种情况有帮助的机密资料，一边用余光把这些监控画面个一个看过去。我原本没想能从这些监控中发现什么惊喜，所以在看到□□室里那个熟悉的幽绿色身影时我竟然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一一惯量，赛迪斯.斯旺。 当我重新来到这个巴里·艾伦曾经带我来过的牢房前时，我竟有一种恍如隔世之感。人是多么复杂的生物啊。曾经我恨不得杀了他，但因为现在他对我有用，我反倒想要他活着了。 我没有打开牢房的权限，只能如法炮制地使□□室的控制系统也瘫痪。这比大门的难多了。为了防止这些危险的超能力者逃脱出去威胁社会安全，牢房的安全系统显然费了一番功夫，设置得相当严密。但就像东方的古话，「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我不知道该不该在此时夸耀自己在越狱上的天赋，虽说花的时间更多，最后我还是成功了。 当牢门明显被用不正常的手段打开后，赛迪斯·斯旺表现得警觉。牢房装的是单面玻璃，一开始他看不见我，但依旧摆出了戒备的样子，全身肌肉紧绷着。当我走进牢房后，他似乎没猜想到是我的可能性，我可以看见他的脸上乍现的惊讶，或者说，震惊。也不难怪，我都没想到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再次见到他，更何况他呢。 「让我猜猜，出了事对吗」他看起来和上一次相见时很不同，神色还是很憔悴，但眉宇间却少了几分歇斯底里，阴郁的气质却更明显了，这倒让他和巴特并没有那么像了，面部线条更凸显出斯旺家的特色来。被关押的日子里可没什么好供消遣的，闪电家族也没有人会愿意来看望差点害死巴特的兇手，孤寂是很难忍受的，尤其对一个从小在慢速世界长大、差点被孤独和洗脑教育逼疯的人来说。他没穿着那件挑战我审美极限的萤光绿搭黑色的制服，但身上的便服仍是墨绿色的，让我怀疑他是不是真的对这种颜色。看来斯旺总统在给他灌输知识时忘了教他什么叫做美学，毕竟他连制服的样式都是抄袭脉冲的。 「显而易见。」 「你需要一个极速者，是吗」他说话的方式像是在嘲讽，尾音上扬，「但你真的相信我吗」 「我找你可不是因为相信你，只是我需要你。我想你应该能明白我的意思，所以别用这些无聊的话来浪费我们两个的时间好吗简单直接点，并且，我不是在给你选择。"我几乎没有停顿地用语言点明了自己的态度。 他没有说话，只是用幽幽的眼光注视着我。我想他在思考，在权衡到底用哪种态度来对待我需要他做的那件事。如果是几个月之前，他还作为惯量活动的时候，他绝对不会吝啬花言巧语和虚假妥协，然后在达成目的后毫不犹豫地背刺合作者。但现在，这是一种崭新的态度，甚至让我有点新奇。 也许是我上次说的话真的刺中了他的某些痛处呢我一边不放松紧盯着他的任何一个动作，一边用多余的思绪漫不经心地想。 我并不想催促他，在这种时候急躁只会落入下风。但是我确实需要争分夺秒。我在心里默默计算着时间，一直到我的耐心快要耗尽的时候，赛迪斯·斯旺先一步动了。 他把双手伸到我的面前，露出他的手腕上紧扣的用于消除他的神速力的手环。「我想我们是要先解决这个。」 尽管我提前做好了心理准备，也下定了决心，但当我真真正正把手放在手环上，冰霜开始在我手中凝结时，心中还是疑心已经自己是不是做了个坏决定。某一瞬间我想起了那些我阅读过的圣经故事，我没有信仰，翻阅这些宗教典籍仅仅是因为现世中天使恶魔确切存在，但现在我却好像置身于伊甸园中，面前是棵枝繁叶茂的苹果树，毒蛇缠绕在树干上，它三角形的头部穿过枝叶间。我听见它的嘶嘶声在我耳边迴荡，诱惑我去做决定，又让我犹豫不决。 「我可不会悔过。「他突然开口。 「但你至少会为自己后悔。「说这话时我倒轻松了一些。 绝对零度的光芒从我手心中亮起，彻底冻结了赛迪斯·斯旺手腕上的手环，我看见他的双手也因为刺骨的寒冷而忍不住小幅度擅抖。确定内部的机械组织全部冻结后，我干脆利落地扯下了手环。就算是再坚固的材质被极度的低温冻结后都会脆得像纸皮一样，但尽管如此，赛迪斯·斯旺的手腕也依然出现了被勒伤的红痕。 他揉了揉手腕，手环解除后重新回到他身上的神速力让他快速恢復，短短几秒钟后红痕就消失不见。然后他扯出一抹笑容，对我说：「你要做什么，大小姐」 「我要你把我带到朵恩·艾伦现在所在的时间线上。s.t.a.r.b.有旋风双子的制服，上面残存的神速力足够你找到她的坐标……」 第17页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赛迪斯·斯旺打断了。 「我以为你很了解极速者，那你就应该知道哪怕是巴里·艾伦也做不到带人穿越时间。你也应该知道，我的速度远不如巴里·艾伦或者沃利·韦斯特吧。」 「我知道。我只是想借用你的神速力。「我的回答很轻易，就好像不是在提出一个根本不可能完成的要求一样。 在赛迪斯·斯旺的注目下，一颗小小的结晶体出现在了我的手上，这是我之前紧急从无赖帮的仓库里取出的。当发现了时间裂缝的时候，我第一时间想到能派上用场的东西只有它。这是时间结晶，从一种叫做噬时怪*的生物身上取来的，这种生物以时间能量为食，被它们吃掉的时间会以结晶的形式在肚子里暂时储存起来。这种生物相当少见，而击败这些生物维护时间线安全一向是金色先锋的职责，漏网之鱼少之又少。莱也是曾经为毁灭联盟工作时才机缘巧合得到了一点。 这么一点点结晶只有十二个小时的量，但谁说十二个小时不能发挥大作用呢 「你是我见过最疯狂的女人。」赛迪斯·斯旺大笑起来，显然他也认出了这是什么东西。确实，我不是极速者，正常状况下我绝对不可能通过神速力穿越时间，但有了这个就不一样了。它能让我的身上多整整十二个小时的时间，在这十二个小时里我在时间线上是虚幻的，就好像我是一个幽灵一样。我变成了一个幻影，理论上无论做出什么行动时间线都不会有任何反应。送一个幻影到另一段特定的时间线上，这就简单多了。 但这也只是理论。更大的可能性是我会迷失在时间线上，我可能会死，也可能会彻底消失。这也是为什么赛迪斯·斯旺说我疯狂。 「疯狂这个评价从你口中说出来还真讽刺。」我回答他，然后毫不犹豫的把结晶咬碎，那种感觉很轻微，但我立刻就发现了我身上的变化，那是本质上的变化，现在的我严格意义上并不能称作一个存在的人。 值得吗？ 在把我推进时间洪流之前，赛迪斯·斯旺问了我这一句，我知道他是想问我为什么要为朵恩·艾伦做这么多，明明我们生来敌对。 但我并不是全为了她。我更想把我现在所做的一切归因为斯纳特家的冒险精神。我从来不是那种在危难时坐以待毙的人，或许冷静是种美德，但冷静过了头就是懦弱，如果生活是场战争，我註定是要上前线的那一个，在我的血管流淌着的永远是无畏，我绝不会后退。 第十四章 我不是急速者，能够介入时间线不稳定变动时分裂出的时间分支而没有被排斥完全是因为那粒时间结晶。这让我的身上多出了一段时间，在这段时间里我就是时间线上的幽灵，哪怕是维护时间线安全的那些时间」抗体」也会把我的存在当做虚无。但是没有神速力的保护，我很容易受到存在于时间分支上另一个的"我」的影响，被」我」的记忆覆盖，被「我」的情绪左右，甚至彻底迷失忘记我原本是谁。我必须处理好那些属于「我「又不属于我的东西。 虽然提前预估好了可能出现的各种情形，但陌生记忆的冲击还是让我的脑子团乱。这些记忆本身就是属于另一个可能性的「我」的，所以对于我来说不只是代入感极强这么简单，整整二十五年，甚至比我在自己的世界线上活过的年岁还要多，这些庞杂又细緻的记忆让我眩晕。我不得不用全部精神和脑力把两段记忆拆开，然后谨慎地把「我」的那份封存，仅仅提取出大概以及我需要的信息。那是属于细节的对于我来说太危险了，它们会混淆我的认知、我的记忆、我的现实 我必须一遍又一遍地翻问我真正的记忆，一遍又一遍的提醒我来的目的。不过幸运的是，我还有我的「锚」，不必完全依靠意志力一一就像巴里·艾伦身处因他回到过去教下母亲而产生的、被命名为"闪点」的悖论时间线上时的情况类似，明明在被改变的过去中他从未被闪电击中，手指上却仍藏着证明他是闪电侠的戒指一一我的手上仍戴着证明我是「寒冬」的手甲。经过多次升级后的手甲如果不去触摸更像是一副有着金属色泽的绸缎手套，上面的每一寸每一个机关都是由我亲手制造，纳米材料和生物金属的手感则相当独特，一切都是我熟悉的，一切也都在警醒我。 「温妮，怎么了？没事吧？「带着显而易见关切和焦急的女声从面前的笔记本电脑中传来，我从记忆浪潮中回过神，这才发现电脑开着，显然这段时间分支上的「我「正在和某人视频通话。 这真不是个好时机一一我的脑子还混乱着，根本无法做出什么有效回答。但是下意识地，好像是身体里的另一个我在那儿，我的声音也不像是我的了，只有断断续续的言语不由自主地从我的嘴唇边飘出来:「没什么大问题……只是有点累了……别担心，你知道的……只是工作……妈妈。」 妈妈？ 这个熟悉又陌生的词彙一下子让我有点悚然了。我一寸寸地端详着屏幕中那个女人的脸，以期找出我印象中那个金髮女郎的影子。她依然很美，眼角的皱纹虽无言地说明了她的青春不再，却并不显老。这并不奇怪。她年轻时是个富家小姐，在父母介绍下和爱德华·霍夫曼结婚后也有丈夫养着，从未为钱发过愁，也从不必思考生活的艰辛苦难。每个人的出身是註定的，她不过是格外好的一类，我猜她一生中遇到过的最 大的麻烦也不过是未婚先孕生下我这件事罢了。这样的情况下，岁月就算是只为了那些花费了不菲金钱的保养也会在她身上停滞几分吧。 第18页 她有点像个母亲了，不像曾经我见她最后一面时的样子，靓丽的打扮下是漫不经心的轻率。我知道这种改变不是为了我这个她并不打算负起责任来的意外，而是为了她结婚后的另两个孩子。 「今晚你回来吃饭吗？毕竟是圣诞。「她换了个话题。 「算了吧。 「贝丝和乔治还小，你别搭理他们两个就是了。」她口中的乔治和贝丝就是她结婚后又生的两个孩子，一对双胞胎，他们心不坏，只是两个以自我为中心的青春期小鬼罢了。我的性格中也有相当一部分的利己主义，自然不会对他们多批判什么，只是他们自认为「我」分走了妈妈对他们的关注度而做的那些上窜下跳的恶作剧实在是烦不胜烦。「我」一有经济来源就离开霍夫曼家的直接原因确实是他们两个，但归根结底还是「我」不想再当一个家庭中的外人了。 这并不是在说「我「过得不好。虽然「我"的存在很尴尬，但是霍夫曼先生还没有气量狭隘到容不下一个小女孩的地步。「我"并没有被苛待，衣食无忧，从小所受的教育也是最好的，对一个不是亲生的孩子能做到这个份上已经是仁至义尽了，还能要求什么呢？但是"我」在这仁至义尽的对待下更感到作为家庭中不合时宜的一份子的孤独。 「我"和霍夫曼先生关系并不亲近，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也尽量少见面，没有什么彼此看不顺眼的情况，只是我们都觉得这样的相处更自然，尤其当"我"越长大五官越显现出」我」那素未谋面的亲生父亲的影子。而唯一和"我"有着深深亲情纽带的莎伦( 我现在终于知道"s"女士的名字了，不是索菲娅、萨蔓莎、苏瑞娜或者别的什么，而是莎伦·夏普，婚后则是莎伦·霍夫曼夫人)并不适合当个母亲，虽然她已经尽力做到好了，只是「我」越爱她越觉得「我」再留在那个家中只会成为她的负担。 她总想改善」我「和乔治、贝丝的关系，总想兼顾「我"和她的家庭，可这一切让她精疲力竭。这些记忆涌现出来，我很难不与之共情，因为虽然这一切的记忆和情绪一直都不是我的，可这就是我人生的另一种可能，是真的发生了的，我的生母做出的两种截然不同的选择让我的人生从一开始就走上了两条几乎没有相似之处的道路。在我的现实中，她把我送给了莱，所以我是无赖帮的「寒冬";而在这个不稳定的、连平行宇宙都算不上的世界，因她心存顾虑而最终决定亲自抚养的「我"则作为温蒂妮·夏普在大都会长大、求学、工作。 不去考虑迷失和发生意外的可能性,这实在是个很有趣的经歷，不是什么人都有机会了解到自己在另一种选择下的境遇的，况且我才十九岁，而名为温蒂妮·夏普的个体拥有整整二十五年的时光。 在挂断与莎伦的视频通话后，我继续疏理属于「我」的记忆，我希望找到其中发生改变的节点，从而推断出时间线到底是从哪个时候开始被搅乱的。一定是在我出生后，但不能肯定是具体时间，也许就是那一年，因为我的人生就是从那时不同的，也有可能更往后，因为被改变的时间线像涟漪般波动也会影响过去的事。 莎伦·夏普，我的生母，她出生在中心城一个富有的家庭。她的父母工作很忙，甚至挤不出一点时间来陪伴她，只能用大把大把的零花钱作为补偿。这也导致了她有一段很长的放纵时光，喝酒泡吧，寻求刺激。这段荒唐岁月原本会延续的更久，但我的到来是个意外。她发现自己怀孕时月已经挺大了，又因为身体原因不能流产，孩子的父亲按照日子推算倒很清楚是谁，但正因为清楚才意识到她的轻率给她带来了什么，到了瞒不住的时候只好告诉父母。 我出生后，她打算把我送到父亲那一一在这之前发生的一切都和真正的时间线是一致的，往后却像拐了一个大弯一一但电视中寒冷队长和无赖帮又一次抢劫银行被闪电侠送入监狱的新闻让她打了退堂鼓。尽管"我」是个麻烦，但她不想把亲生女儿交给一帮恶棍抚养。之后的事可想而知了。因为意外怀孕这件事，她的父母终于意识到太过于缺乏对女儿的关心,几年后她又在一次聚会上遇见了父母好友的儿子爱德华·霍夫曼，互相有了好感，并在双方长辈的促成下决定结婚，然后带着」我「搬到了大都会。 离开中心城，远离一切无赖帮的犯罪事务，没有和内电家族的斗智斗勇，在这之前我从来没有想像过这样的生活，也从没打算去想。因为我清楚再没有一个地方能比无赖帮更能释放我的天性，更让我感到自由了。任何一只触摸过天空的鸟儿都永远无法忘记飞翔的感觉，而我就同那宁死也不愿折断翅膀的鸟儿一样。 当我全副武装，拿起冷冻枪，那一瞬间我能感受瞳孔的收缩，肾上腺素的微微升高让我有些亢奋，同时我又感受到我的思维从未那么清晰过，仿佛陷入一种狂热的冷静。绝对零度的寒冷无法冻伤我，哪怕是死亡也无法使我屈服，因为寻求危险和不受拘束的个性是流淌在我的血脉中的,我生来如此。 正因为我生来如此，我才在「我」的记忆中发现了「我」的不快乐。倘若让我循规蹈矩地长大，从小在教条和规则的束缚下生活，一点一点被强制性打磨得适应社会，那显然是无法感受到快乐的。那种长年累月慢性自杀式的压抑天性几乎可以用痛苦来形容，「我「只乎要窒息了，可旁人都说这样才是正常的，这样才是好孩子。「我「渴望认同，但在「我"的家庭里「我」是个孤独者，莎伦爱"我"，可她的爱也被分成了很多份。这种情况到「我"工作独居后才有所改善。 第19页 第十五章 时间线的异常使大部分超级英雄都消失了，闪电家族首当其冲，而他们恰恰正属于极少数能解决这类时间危机的群体。无论从什么方面考虑，把他们救出来都是首要且必要的。而我选择朵恩，一方面是自己的私心，一方面也是因为这正是考虑一切因素后我力所能及又最适合的选项。 出现在中心城上空的时间裂缝扩散的很快，但并没有快到让人反应不过来的地步，连我都能在第一时间做出应急措施，更何况正义联盟呢？大部分超级英雄都消失了，但并不是全部，嘹望塔也还在工作。那些经歷过许多次大危机的超级英雄远比我有经验的多，我能想到的他们不可能想不到，他们也一定会找方法去救他们从时间线上消失的同伴。 巴里·艾伦是正义联盟的创始人之一，沃利·韦斯特也是知名的超级英雄，巴特·艾伦则在年轻一代中相当活跃，他们肯定是最先被考虑纳入营救列表的一批，况且他们都或多或少遇到过时间线问题甚至于曾被困入神速力过，对这种情况虽不能说驾轻就熟也至少不会轻易迷失。但朵恩和唐不一样，他们虽然天生就拥有神速力，但作为旋风双子加入家族事务并没有几年，他们只接触过中心城的小打小闹(是的，我承认，无赖帮相比于其他城市的超级反派简直就是super easy模式，我们下手比大部分反英雄都轻!），从未真实地体验过那些大危机，他们没有经验，又太过于年轻莽撞，也许再经过几年岁月的沉淀他们能成为独当一面的英雄，但现在我对他们并没有信心。 我做出这一切决定，做着这些属于超级英雄的事，并不是我有多么伟大。我从未抱有任何拯救世界的想法，甚至假如这场危机没有危及到中心城，没有波及到我的家人和朵恩，我会做个旁观者。那些所谓正义不能改变我什么，驱使我行动的是我不能看着我所在乎的一切消失，而藏在我心中更深的还有我的掌控欲。我厌恶无能为力的感觉，厌恶意外，现在我厌恶那个在背后搞事的傢伙。我知道，莱也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温蒂妮·夏普虽然只是个生活在不稳定时间段分支上的投影，她只是我人生的一种从未发生过的可能，但她的记忆很有用。在确认她的记忆不会与我的混淆后，我可以自由查阅她记忆中的知识。同我一样，温蒂妮夏普也是一位机械和武器方面的天才，不同的是我在哈利特教导下更侧重于超低温和新能源技术，正规科研出身的温蒂妮学的更框架化，也更广更杂。温蒂妮夏普当然没有花衣魔笛手这样的「名师」因材施教，但她从小展现出了惊人的机械天赋，多次跳级，十五岁被大学破格录取，当然这其中有莱克斯·卢瑟的推荐，介于霍夫曼先生在lex-corp担任了多年高管的情况下。她用四年取得了博士的资格，理所当然地入职lex-corp，为其军工和武器部门服务。 如果莱克斯·卢瑟想做的是人才投资的话，温蒂妮·夏普决对让他物超所值，这个年轻的女孩似乎天生就对武器有着极端的敏锐，她那远超真实年龄的智慧和冷静同样让人讶异。毫无疑问，二十五岁的温蒂妮·夏普做出了许多人梦寐以求却可望不可及的成绩，莱克斯·卢瑟最为器重的助手一一这个评价她和mercy同样适用。她既是lex-corp明面上的高级研究人员，也负责着莱克斯卢瑟手下大部分秘密实验，甚至于出面与政府国防的合作。她是对得起信任的，哪怕是阿曼达·沃勒也没能在和这个年轻女孩的周旋中占到上风。 一一她的知识面很广，关于在lex-corp经手的秘密实验和外星技术很多是之前我没有了解过的领域，而且更侧重大型杀伤性武器，对生物也有相当深入的研究。那些以氪石为能源的武器构造相当精妙，让我有了一些关于冷冻枪改造和升级新的灵感，如果可以的话，我真想也研究一下摆在lex-corp实验室里的母盒……还有基因编程和克隆，在这方面莱克斯卢瑟领先了世界起码二十年，我不明白为什么大都会乃至全世界都只关心超级小子的超能力和他与超人的关系，他本身具有的实验价值能让所有主攻生物的研究者发疯!当然，仿生机器人技术也相当领先。莱克斯·卢瑟不愧是世界上最聪明的人类之一，从温蒂妮与他共事的记忆中我无比深刻地感受到了这一点。中心城的s.t.a.rb已经可以称得上全世界最顶尖的实验室之一，但实话说，不如莱克斯·卢瑟的。 这是个我不熟悉的时间线，大都会也是我不熟悉的城市，我需要寻求帮助，莱克斯卢瑟的当然是最好的，但说服他很难。或者说说服他做一件他不认可的事是可能性极小的，而他决心要做的又往往快人一步。但无论如何，我现在的身份为我提供了很大的帮助。 今天是圣诞节， lex-corp的员工福利又很不错，所以原本的「我」今天是休假在家的。当然现在我准备自愿「加班"了。「我」一向没有穿家居服的习惯，在家里的着装风格也以正式为主，出门很方便。遵循记忆，我又从衣架.上取下一件冰蓝色的加绒风衣披上，这件明显是定制的风衣和我作为"寒冬」时的那套行头很像，相同的本质让我们拥有了相似的审美 。 我在风衣内村的口袋里翻出了「我」的身份权限卡，然后对着镜子简单整理了下仪容。镜子里的二十五岁的「我"看起来比十九岁的我成熟许多。更加沉默而锐利，染成深色的短髮垂在耳侧，过盛的气质完全压下了由容貌带来的轻浮。但莫名的，我并不喜欢这样的我。尽管这样更符合人们印象中成功女性的形象。 第20页 我和温蒂妮是不一样的。我一向是随性惯了的，连律法也无法束缚我，更别说区区旁人的言语了。我在法律意义上还是个未成年人，但是真要算起来我犯下的罪一一我算算，抢劫、扰乱公共秩序、故意伤人、袭警、破坏公物一一这些足够我在铁高地关上个几年啦!而温蒂妮，她是会为了别人的评价改变自己的人，当然这是不得已，一个年轻女性要在社会上立稳脚跟总得牺牲点什么。温蒂妮的工作能力非常出色，但在她刚开始为lex-corp服务的那几个月里，伴随她的攻讦和非议并不在少数。年龄和资歷问题是老生常谈，她过于优异的容貌也仿佛成了一种罪过。 没有人关心她的博士学位、她那篇莱克斯·卢瑟也大力称赞的毕业论文，人们在她过往的优秀和成功上竭尽全力地捕风捉影，又配上娱乐八卦版记者般的想像力一一她的金髮是轻浮，年轻是缺少见识和不安定，过于漂亮的长相在人们暖昧的猜想下则成了桃色交易的证据。于是温蒂妮学会了如何将自己变得更"成熟稳重」，把金髮染成深色，端正持重，沉默少言。 温蒂妮有驾照，所以我决定开她的车去lex-corp。不过，拥有齐全的证件对我来说倒是一个新奇的体验。莱有一手甩开警车的好车技，他在我能踩得到油门的年纪就教我如何开车了。虽然没怎么试验过，但飞机的驾驶方法我也相当熟悉，就算是外星飞行器我也可以试试。但驾驶证这种东西我还真没有。年龄不到是一方面一-一当然到了我也不会去考，我可不是什么遵纪守法好市民。话说市长会为冷冻枪发持枪证吗 一路上我把车开的飞快，刚刚好压在市区的限速上。我并没有太多的时间，不过这不妨碍我好好的观赏大都会这座我久闻大名却从未到访的城市。无论谁谈论起大都会，毫无疑问超人一定是中心话题。这座城市在人间之神、太阳之子的庇护下，显得如此光明又秩序并然。我并没有亲眼见过超人，对这位正义联盟的主席了解完全来自于资料，朵恩倒是很崇拜这位超级英雄前辈，这位外星遗孤践行了他制服胸口的标志，"s"在氪星语中代表希望，他将希望带给了地球，他的家和第二故乡，当然也带给了大都会。 不知道是不是期待值过高的原因，我见到的大都会让我有点失望。大都会同中心城一样，都是全美最宜居和犯罪率最低的城市之一，但这两座城市的光明并不是只由超级英雄带来的，城市原本的风气和治安也相当重要，但城市毫无疑问会拥有它的守护者的一些特质，或者说城市与它的守护者是相互选择的，自然也相互影响。我不像温蒂妮从未离开过大都会，也不是那些挣扎在不幸中从未见过希望和光明的人，我生活在拥有闪电侠的中心城，所以我知道一座真正健康的城市是怎样的一一而大都会，至少我现在看到的大都会，它的光明有些冰冷了。 大都会的天空仍是终年晴朗，超人也仍守护着这座城市，但人的脸上的笑容却越来越少了，就像大都会的希望。这座城市是那么的安宁，每一页报纸、每一家新闻台刊登的都是大都会在蓬勃发展，超人又拯救了某某某，市长和他的幕僚又做出了什么英明决策，仿佛一点黑暗都不存在似的，但我却能略微窥见几分那光明假象的岌岌可危。 如果大都会就是这样的，我倒要怀疑超人是不是名副其实了。 不，或许这世上盛名之下徒有其表的傢伙并不少，但超人绝不会是他们其中的一个。一个空有虚名的人或许能骗过媒体，骗过对他并不熟悉的大众，却绝对欺骗不了他的同伴和他的敌人，也骗不过人心。正义联盟信任着他们的主席，而哪怕是超人的敌人也绝对不会用虚伪和低劣形容他；「超人威胁论」和「外星人阴谋论"一直是热门话题，但却从来没有人说过超人名不副实。 那么，我现在看到的大都会和「我」记忆中的超人就存在很多的疑点了。但不管怎么样，我不打算去深究，我不是侦探，我在这段短暂的十二个小时内唯一的目标就是把迷失在这段时间线内的朵恩救出来。 「我」的住处离lex-corp并不远，平时上下班相当方便，很快我就到达了我的目的地。停好车后，我按照记忆走进大厦，用身份权限卡开了电梯的门，直接选了莱克斯卢瑟所在的最顶层。 我先看到的是mercy,这位漂亮干练的亚裔美女是莱克斯·卢瑟的秘书。「我"和她负责的部门不同，但也有过合作，记忆告诉我这个女人是个多么精明又难缠的角色。在公事之外，「我」和mercy并没有太多的交集，也算不上相熟，甚至"我」也不知道她的真名。在lex-corp她当然是mercy,但莱克斯卢瑟拥有过很多位mercy,或者说他的每一任秘书都叫做mercy。mercy一一「仁慈」，我很好奇莱克斯卢瑟要选择这个名字有何用意，或者说他是在时刻提醒着自己什么呢？现在的这位mercy已经为卢瑟工作了五六年了，我来的时候她正在整理文件。看见我，她明显有些疑惑。 「你不是在休假吗？我记得你手上的实验已经结束了。「她问。 霍夫曼先生是lex- corp的高层，「我」是他的继女这件事并不是什么秘密，mercy也知道「我」和「我」的家庭关系并不亲近，「我"从霍夫曼家搬出来后一直没有回去过圣诞节过，这种节日对「我」来说没有意义，但能够休假「我」也没有折返回到公司加班的理由。 第21页 "我"不是什么工作狂，就算是能者多劳「我」平日里的工作也已经够多了，明明是个科研技术人才还要被老闆打发着去替他出面和政府的秘密合作，甚至要干和阿曼达·沃勒谈判的活。这种情况下，除非「我」负责的实验到了关键或者突然灵感进发恨不得一直呆在实验室里， 「我"是不会在主动提出加班的。而我按理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现在回公司 「我有事要找……卢瑟先生。」 mercy的诧异更明显了，我知道，这是因为我用了「卢瑟先生」这个更生疏的称唿，而个足boss。说到底，我和温蒂妮是不同的，而我也没打算模仿她的行事，我不是他们的温蒂妮·夏普这件事无论如何都是要曝光的，从我决定向莱克斯.卢瑟寻求帮助以便在这个陌生的世界尽快找到朵恩的踪迹的那一刻就註定了。 无论是作为商人、政治家，还是超级反派，莱克斯·卢瑟都声名在外，mercy见过来访的不速之客也数不胜数，这种只是要求见面的算是友善了，大多数情况下她都能应付过去，而小部分棘手的无论再危险她也相信老闆能很好的解决。但她的同僚，温蒂妮·夏普显然并不在不速之客的行列中，但她所展现出来的陌生态度又令人深思。心灵控制之类的手段她并不是没见过，虽说温蒂妮并不像被控制的样子，但字宙中又不是不存在像反生命方程式那样能彻底扭转个人的思想的武器。总之，面对这种情况，她并没有特别疑虑防备的情绪，只是也没有什么很好的应对方法，一切还是要看老闆的打算。 她只是迟疑了几秒，然后按下了和莱克斯·卢瑟直接通话的按键。 「带她进来。」回復直接又简略。这样迅速的答覆让我不禁瞥了眼斜上方的监控摄像头。我能想像的到实时监控的另一端莱克斯·卢瑟的审视。 直面莱克斯·卢瑟，我很难不感到紧张。我见过很多聪明人，我的老师哈利特无疑是其中之一，欧文还在自杀小队时阿曼达·沃勒也曾向我发出招揽，赛迪斯那傢伙虽然疯但头脑的确是过关的，甚至除去」人类「这个概念我和大猩猩格鲁德也打过几次交道。莱克斯·卢瑟绝不会比他们中的任何一个逊色。不，他可比他们危险的多，这位已经年过五十的传奇人物依然像年轻时那般雄心勃勃、精力充沛，甚至没有什么衰老的痕迹。他的思维依旧敏捷，决断依旧明智，体格也没有衰竭的迹象，如果真要找出岁月带给他的变化，那也只能说他更成熟老练了。 「下午好。「莱克斯·卢瑟并没有从办公桌后起身，只是做了一个请坐的手势，示意我坐在他的对面。我能感受到他在我身上转了一圈的目光，这种打量可以称得上光明正大，但也是点到即止，让人升不起什么讨厌的情绪。我也注意到他特意关注了我的手套。 「莱克斯卢瑟。」他自我介绍，像招待一个初次见面的陌生人。 「温特·斯纳特。「我礼尚往来。斯纳特并不是一个很常见的姓氏，寻常的父母也不会给女儿取名叫」冬季」，别人我不敢保证，但我肯定卢瑟第一时间想到的一定会是莱纳德·斯纳特。 「你让我想起了一位住在中心城的老朋友，一位去世多年的朋友。」他说，「他死时是个英雄。」 「我也住在中心城。「我回答。 「那么你来找我是为了什么呢？来自中心城的斯纳特小姐。「他继续说下去，「我认识的那位斯纳特只有一一个妹妹，这只是一个小小的疑问。 隐瞒是没有必要的，我组织了一下语言，尽可能条理明晰地说清楚一切，包括我的目的。莱克斯·卢瑟看上去不动声色，但我莫名觉得他是会对这一切感兴趣的。 「错误的吗？」他若有所思。 那种感觉是更强烈了，我意识到他确实是在认真倾听，我的讲述中某种我自己都不清晰的内容触动了他，我不知道是那一部分，只能继续讲下去。「时间线没有正确错误之分，但确实有不该发生的，这些支线有些会在时间线稳定后消……」 "但有些不会，需要人为去纠正，是吗」他补上了最后一句。我都知道的内容，莱克斯卢瑟只会了解的更多。他究竟想到了什么我无从猜测，但我能感受到他做下了一个决定。这个决定的雏形早已隐藏在他的心中，他并不是优柔寡断的人，如此犹豫不决一定意味着这个决定关系重大，甚至有可能会颠覆全世界的认知，而我的到来让他终于下定决心将这个构想变为现实。 「你想要找朵恩·艾伦？从中心城开始找？」莱克斯卢瑟确定了我的目的。 我点头，但又有点迟疑。朵恩现在的情况应该和我一样，她的存在附到了这条时间线的她自己身上。但她不像我一样拥有清醒，她是迷失了的，甚至可能一直被虚假的记忆困住。因为时间线的变化，我并不能肯定朵恩是否还是我记忆中那样，以这条时间线上的「我「作为例子，她的名字可能发生了变化，她也许并不住在中心城。这一切都是无法避免的。这也是我为什么会向莱克斯·卢瑟寻求帮助，他拥有一整个卫星群和世界顶尖的定位检索系统。而单凭我一个人的力量在不熟悉的世界里寻求朵恩无疑是大海捞针，希望渺茫。 「顺便说一句，中心城从二十五年前开始已经没有闪电侠了。闪电侠失踪后不久，中心城有一次大动乱pd的档案室被焚毁，很大一部分纸质资料无法復原。」 第22页 这并不是一个好消息。我尽乎焦虑地等待最后的结果出现。所幸，我不愿见到的最坏情况没有发生。 「朵恩·艾伦，父亲:巴塞缪洛·艾伦(已确认失踪)，母亲:艾瑞斯·韦斯特。未婚。在闪电侠博物馆担任讲解员一职。「 在简单的基本信息后还附着详细的生平经歷记录。这条时间线上的朵恩在出生前就失去了父亲，也并没有展现出神速力的天赋。但家庭的阴影始终笼罩着她，闪电侠失踪后中心城发生的那次大动乱中，唐不幸遇害了，从那时起她便开始深深着迷于闪电侠和超级英雄。 我的朵恩是幸运的，她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她不必期盼英雄来拯救她，因为她已经是别人的英雄了。我很难想像百折不挠、永远乐观得像是在闪闪发光的朵恩脸上失去笑容会是怎么样，我无法改变她已经遭受的痛苦，但我希望这次我能成为她的英雄。 第十六章 大都会和中心城隔的并不远，但这只是相对于美国地图上两点直线的距离来说，如果没有闪电侠的速度，像我这样的普通人开车至少需要四五个小时才能到达，这个是摆在我面前的第一个难题。如果不解决这个难题，意味着我不得不把这来之不易的十二个小时内的极大一部分浪费在路途上。我很清楚的明白自己需要一架私人飞机，或者相似的更快速的交通工具。我知道从哪里搞到它，无论是作为无赖帮下一任首领的我还是lex-corp研究员兼助理的温蒂妮都相当熟悉黑市的渠道。 但莱克斯·卢瑟提供了更好的方法。 「个人建议，最好还是别使用一些容易被航空管制的方法。」他紧绷着嘴角，露出了介于严肃和微笑之间的奇异表情。顺着他的视线，我扭过头去，透过lex-corp最顶层的办公室一整面巨大的落地窗，可以看到大都会中心的广场上，一个巨大的「s」闪闪发光。 ——超人的标志。 实际上，我没有想过直接向莱克斯·卢瑟寻求帮助，尽管这对于他来说连举手之劳都算不上。这也和亏欠感无关，我不是那种因为害怕计量恩情而不愿意寻求帮助的人，尽管我知道莱克斯·卢瑟不会提供没有回报的帮助。只是我不认为需要为自己也能够做到的事寻求没有必要的方便。 但我也没有必要拒绝，无论莱克斯·卢瑟为何如此慷慨，只要有利于我早点见到朵恩，我就没有理由拒绝这样的好意。 我跟随着莱克斯·卢瑟走进了他的私人电梯，快速下降到了lex-corp地下最后一层，在温蒂妮即「我」的记忆里这是莱克斯·卢瑟的私人实验室，「我」也极少人获得临时造访的权限。他走到了控制台前，输入了一长串指令，然后他看我一眼。 「临时通行，f0001，已通过。」 机械声响起的同时，某种奇异的第六感让我明白自己正在被扫描着。「f不出意外是临时设置的序列号，0001大概是指我是第一个以临时访客的身份被允许进入的人员吧。」我的心情有些复杂，这种复杂随着实验室的地板变形移开露出黑黝黝的基地入口时到达了顶峰。 怎么也没想到，莱克斯·卢瑟会把我带来他的秘密基地，难以想像他这么做有什么意图，要知道照理说我对他只是个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 可是莱克斯·卢瑟就是这么做了。 「一路顺风，斯纳特小姐。」下一秒，他启动了基地内的泽塔传送装置，在眼前被白光笼罩的下一秒，我看到了中心城的风景。 为了避开大城市无孔不入的摄像头和避免被路人看见「大变活人」的场景，泽塔传送的目的地是一个废弃的工厂，工厂却意外的离中心城的市中心很近。我看着工厂内堆积的废弃货柜上印着的大大的lex-corp的标记，猜想这十有八九是莱克斯·卢瑟故意设计的。然而这确实方便了我以最快的速度赶往中心城的中心广场，那里有一座英雄纪念馆，这个世界的朵恩就在那里工作。 得知莱克斯·卢瑟告诉我的信息后，我以最快的速度查看了这个世界的朵恩·艾伦的全部资料，从那些冰冷的文字中拼凑起了她的一切经歷。首先是警局的失踪报告，她的父亲巴塞缪洛·艾伦在某一天失去了踪影，然后紧接着是她的弟弟唐在闪电侠失踪后的那场全城□□里意外生亡，她遭到了很大的打击，那个时期艾瑞斯·韦斯特银行流水里一长串心理医生的付费通知证明了这一点。她出现了心因性的运动障碍，尽管通过心理医生的长期治疗有了很大的改善，但从那时起她再也没有参加过任何一场赛跑比赛。大学毕业后，她没有成为和母亲一样的记者（尽管她就读了新闻学），而是选择应聘成为了英雄博物馆的一名讲解员。 中心广场的中央在我的世界是闪电侠博物馆，但在这个世界却改成了两部分，一半用来纪念消失的闪电侠，另一半经过改装用来纪念平息了那场全城□□并在最后牺牲的那位英雄——他有一个我很熟悉的名字：莱纳德·斯纳特，也就是寒冷队长。 这个时间，广场上鲜有人烟，大概是因为市民们都在家人的陪伴下其乐融融地庆祝着圣诞节吧。英雄博物馆的灯亮着，但也空空荡荡，零零落落的圣诞节装饰非但没有增添半分节日的喜庆，更显得落寞和孤寂。有谁会在这个时间怀念昔日的英雄呢？ 我推开博物馆掩着的玻璃门，门框上的感应器主动发出叮咚的一声，「欢迎光临」的机械女声自动响起，一抹红色跃入了我的眼眶——熟悉的身姿和脸庞，矫健而美丽，虽然红色的长捲髮让她看起来成熟许多，但毫无疑问是朵恩。 第23页 显然，她并没有我的那个朵恩的记忆，时间线的变动让她忘记了一切，完全融入这个世界她身处的角色中。她看上去是那么不同又相似，那种奇异的感觉让我几乎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我甚至有些手足无措了，但表面上我还是很好的和她打了招唿，以一种礼貌的陌生人的方式。 「你好，艾伦小姐。」我故意看了看她制服上的胸牌，「能带我参观一下吗？」 「这正是我的职责。」她回握了我伸出的手。然后我真的开始跟在她的身后，一个一个听她讲解博物馆里的英雄故事。第一个展馆是属于闪电侠的，墙壁漆成了红色，上面绘着金黄的双摺闪电，四周陈列的许多报纸、照片和录像都在诉说着闪电侠的英雄事迹。朵恩如数家珍地讲解着一个个闪电侠追捕坏人、拯救中心城的故事，听着这些话语就能明白她是怎样发自内心的崇拜着这位英雄的。展馆的一面墙上挂着闪电侠打败过的许多超级反派的照片或画像，我还在其中看到了许多无赖帮的熟人。但无论怎样，英雄故事是有尽头的，这些故事终结在了闪电侠失踪的那一天，正如同朵恩最终也要带着我前往下一个展馆。而这时候，朵恩的心里会想什么呢？我尝试猜想。在这短短时间的相处中，我已经大致推测出这个世界的朵恩并不知道闪电侠就是她的父亲，她在讲起闪电侠时完完全全只有对英雄的崇敬而没有对父亲的。她把闪电侠视为心中的英雄，因此他放弃了记者的工作而选择来这里当个小小的讲解员，可她又不得不接受闪电侠的终结。在中心城失去闪电侠后的不久，中心城就爆发了那场大动乱，让她失去了她的弟弟。 下一个展厅更让我感觉熟悉，那位英雄曾经是位罪犯，他也曾被闪电侠多次逮捕。但在中心城最危亡的时刻，他站了出来，像英雄一样的拯救了一切，又像英雄一样的死去，于是他得到了中心城人民的纪念。我以一种不知道是好笑还是怅惘的心情看着莱的照片以纪念英雄的方式挂在展馆墙壁的正中间，好笑是因为那张相片和我的世界里莱的通缉令上的一模一样，但怅惘的心情延续的更久，不知不觉的我的眼眶有些湿润。展馆的展出资料里还有一段录像，镜头很晃，在动乱中只能拍出这种像战地录像一样的效果，尽管模煳的要命，但我还能看出在镜头的最中央那个战斗着的身影是莱。在闪电侠失踪后，中心城的犯罪率快速上升，不知道从哪里流入的一大批武器激化了中小型帮派的野心和矛盾，很快演变成了街头火拼，又扩大为全城动乱。以无赖帮的实力，莱很轻易就能在那场动乱中获得最大的利益，但在那种时刻莱却选择保护中心城，像英雄一样战斗。 在我的故意为之下，我和朵恩很快的熟悉起来，很快变得像是亲近的朋友了，我对她的称唿也从「艾伦小姐」变为了「朵恩」。最后，我们走进了纪念商店，朵恩很高兴的向我介绍那些花花绿绿的纪念品，大部分都是些徽章、明信片之类的小玩意，还有仿制的玩具冷冻枪之类的。 「你很喜欢英雄吗？」我问。 「如果不是喜欢，我怎么会在这里呢。」她摆弄着手里可拆卸的闪电侠模型，露出了笑容。 「这是份好工作，是吗？做自己喜欢的事。你平时很忙吧，我想大概会有很多像你这样喜欢英雄的人来这里吧。」 「并不全是。事实上除了那些成群结对被老师领来参与团体社会活动的中小学的孩子们参观时会热闹一些，这里总是很冷清，你看，只需要我一个讲解员就够了。」朵恩瞪大了眼睛，「所以今天能遇到你我很高兴。」然后她问我：「你是游客吗？我很少见到外地人会来参观这里。」 「不，我出生在中心城，不过在大都会长大。」 「怪不得我一见你就像遇见了老朋友。那你是回来访亲的吗？我想我应该祝你圣诞节快乐。」 「不是。」这回轮到她有些诧异了。我盯着她蓝色的眼睛，一字一顿，「我是来找你的。」 「我还没有自我介绍过吧，朵恩。我的名字是温特，温特·斯纳特。」 第十七章 斯纳特并不是一个多罕见的姓氏，温特（winter）这个名字虽然有些奇怪但也不值得刨根究底，如果在除了这里之外的任何一个地方这样自我介绍没有人会多做什么注意。可这里偏偏是中心城的英雄博物馆，而就在这之前我们才「见过」另外一个「斯纳特」，这怎么能不让人多想呢？ 朵恩的神情变得诧异起来，却并没有很明显的表现出来，但大大的眼睛里已经带上了止不住的探寻，我想她一定忍不住在猜想我和莱纳德·斯纳特的关系吧。我故意微微勾起嘴角，露出狡黠而冷酷的弧度，丽莎告诉曾我这样的我看上去简直和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我来这里就是为了找你的。」我一口气把剩下的话说出来，并且努力的不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变得奇怪，在这次事件之前我从未想过会以如此陌生的方式来称唿朵恩的名字，「朵恩·艾伦——」 「闪电侠巴塞缪洛·艾伦的女儿。」 朵恩的脸上会出现仿佛听到天方夜谭的神情并不奇怪，那种几乎空白的神情让我怀疑过量的信息已经让她理解不了我说了什么了。过了好几秒，她才做出了反应：「这是什么大都会新型的玩笑吗？我是不是应该配合一下，比如我也来自我介绍『我是超人』？」 第24页 她看上去真的很希望我说这是一场玩笑。可惜今天是圣诞节，不是愚人节。显然，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父亲在身份上巨大的转变的。对于朵恩来说，她崇拜闪电侠，因为他是多次拯救了世界的超级英雄；她也爱她的父亲，尽管她并没有真正见过他，但从母亲的话语中她也能明白她的父亲是怎样一个杰出而高尚的人。崇敬的英雄，敬爱的父亲，两个角色的和二为一看似双赢，但人心是多么复杂而又奇妙难懂啊。朵恩能接受父亲的缺席，同样也能接受英雄为了世界而牺牲，但她真的不对父亲为了世界抛下了家庭抱有某种酸涩难明的情绪吗？尤其是让她的双胞胎兄弟唐遇难的那场动乱某种程度上正是要归因于闪电侠的失踪的情况下。而且她真的能承受同时失去父亲和英雄的伤痛吗？或许就是因为这些原因艾瑞斯·韦斯特才决定向她的儿女隐瞒父亲的英雄身份吧。 朵恩拥有英雄的品格，我相信无论在怎样的情况下成长都不会丢失她与生俱来的种种美好品质。但她不是圣人，她有自己的喜怒好恶，她也会发怒，有时也会钻牛角尖。我这样说并不是想为她开脱什么，因为我知道朵恩从不是那种纠结计较的人，收拾好心情她总能想通。但我不希望她被那种迷茫而怅惘的情绪所扰，可此刻我却不得不让她面对这一切。 「这不是玩笑，朵恩。」我凝视着她的眼睛，然后伸出手，握住她的右手，手背朝上的平摊到两个人的视线下，「看看这个吧。」 这是一开始我和朵恩握手时就发现了的，一枚红色的戒指戴在朵恩右手手指的指节上，戒面上是黄色的闪电标记。乍一看，这枚戒指和周边柜檯上那些闪电侠的周边玩具颇为相似，但仔细看那种奇特的材质显然不是廉价的塑料制品可以比拟的。 这是又一项铁证，证明朵恩实际上就是我的世界的那个，只不过迷失在了这条错误的时间线中。就像我的手套一样。 很能形容朵恩在那一刻的神情，可以看出她对这枚莫名其妙出现的戒指抱有极大的疑虑和惊惧之前，在此之前她似乎从未注意到它，或者是说下意识忽略了。 她用颤抖着的目光凝望着那枚戒指，我确信在那一刻她似乎从记忆的洪流里抓住了什么，但又无处辨析，最后只留下一片茫然。 我握着她并没有收回的右手，竭力想通过交握的手掌传递给她一些勇气。她似乎又感觉到了什么，抬起头看我。我能看到她眼中的迷茫、疑虑和尽管掩饰的很好还是流露出几分的防备，这也是难免的，毕竟在现在的她眼中我只是一个突然找上门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的陌生人。 我毫不躲闪地回望着她的眼睛，以展现自己的毫无保留。我了解朵恩，所以明白怎样做才能取得她的信任：「我是为你而来的，朵恩，我对你没有恶意。接下来我说的一切也许听起来很荒谬，我也不奢望你能完全相信，但请你听我说好吗？」 她没有同意，但也没有反对的意思，只是沉默着。于是我顺畅的接了下去，像是讲述故事一样将我的来歷、我的目的和盘托出，只是这个故事听上去有些过于奇幻。 朵恩的神情随我的话语不断的变幻，这听起来荒诞至极的故事能够取信于她吗？我并不能百分之百确定。事实上我能作为证据呈现给她的只有一个，就是朵恩手上突然出现的戒指，但这实际上也并非多么强有力的证明。我用最简单的话语交代了我知道的一切事情，然后用最诚恳的眼神望着她的蓝眼睛，以我所知道的最有用的一句话做了结尾：「我需要你的帮助，朵恩。我需要你的帮助。」 我所知道的朵恩，是个从不会放弃帮助他人的人。奉献和乐于助人的品质铭刻在她的血脉中，她从不会忽视他人的求助，无论求助者是谁总是尽己所能，同样也包括我。 这也是为什么最终她答应了一试，和我前往这个世界已经废弃了的s.t.a.rb。尽管她的眼神看起来有点把我当做精神病人。不过这种目光很快消失了，在她和我打了一个电话之后。尽管她的声音很小，又故意落后了我许多步（当然我也顺从她的心意故意走的快了些），我还是能猜到她打给了谁又问了些什么。s.t.a.rb和英雄博物馆同在市中心，相距不远，当她从身后赶上我并且满脸复杂、显然已经从艾瑞斯·韦斯特处得知闪电侠真的是她父亲时，s.t.a.rb废弃的大门就在眼前了。 废弃多年的s.t.a.rb大门口处的验证系统早已因为断电丧失了它原本的功用，我很轻易就打开了紧闭的大门，朝黑洞洞的内部走去。废弃的实验室内部空旷而黑暗，越往里走，越能感觉到那种可怕的荒凉。由于没有光源，眼前基本是漆黑一片，鼻腔里的嗅闻到的空气也满是冰冷沉闷的味道，只有我们两个人的脚步声在寂静得要命的走廊里迴荡。朵恩跟在我的身后，越往里走越显得紧张不安，我的耳朵敏锐的感受到她的脚步有些颤抖，于是我放慢了脚步，在她靠近我时轻轻握住了她的手。她小声地吸了一口凉气，但没有挣脱。 「别怕。」我低声说。 在没有光源的情况下，我能一次就顺利的找到地下隔层的入口确实有一部分要感谢运气，毕竟就算在原本的世界我也没来过几次s.t.a.rb，这零星可怜的次数中还包括最近的两次探访被关押的赛迪斯·斯旺。不管怎么样作为寒冷队长的女儿、下一任无赖帮领袖的我总不好老是造访闪电侠的基地。就算是想要找朵恩，我也一向是先打电话，然后再去艾伦家和朵恩见面。就算是这样，我一向引以为自豪的记忆力也很好地帮助了我，仅靠零星几次就大致记住了s.t.a.rb内部的布局。 第25页 地下隔层也是一片黑暗，不过我继续循着记忆找到中央控制室，找到了电闸的总开关。s.t.a.rb的地下隔层和上层用的是两套系统，下层的供电完全是独立的，依靠s.t.a.rb内部的核反应堆提供能源，哪怕遇到全球断电也能良好运转。此刻，虽然已长期未有人使用，一启动便毫不延滞的运作起来，从中央控制室开始一盏又一盏灯点亮，通风系统也让地下隔层浑浊的空气骤然一清。 再打开电闸开关之前，我先捂住了朵恩的眼睛，然后自己也闭上眼——呆在黑暗环境中较长一段时间的人骤见光明会感到刺眼流泪，对眼睛也是一种颇大的伤害——等到心里估摸着她已经渐渐适应突如其来的光明时才放下手。眨了眨眼睛，朵恩有些惊嘆的看向周围，s.t.a.rb本身就是世界最尖端的实验室之一，虽说已经废弃了数十年，那些还留存下来的设备先进程度依然站在世界前沿，此刻一起启动就如科幻电影中的场景一般震撼。 我带着朵恩继续往前走，但故意放缓脚步，让跟在身后的朵恩有时间好好看看周围。对于朵恩来说，这里并不仅仅只是一座实验室那么简单，更残留着从未见过面的英雄父亲的幻影。就像现在的我和她一样，在二十多年前闪电侠也曾在这条走廊上走过，在这里为正义做出努力。而现在，他的女儿也走在了这条路上。 第十八章 最后的目的地到了。 这是s.t.a.r.b最隐秘的地方，在闪电家消失后，尘封多年再也没有人来到这里。没有一看就让人觉得眼花缭乱的高科技器械，只是一圈圈不知道有何用处的透明白色管道。 「这是专为极速者高速奔跑设计的管道。」我主动为朵恩解惑。身为闪电侠死敌的女儿、下一代无赖帮的领袖，就算没有亲身照访过，我对闪电侠基地的每一处角落都知之甚详，「特制的管道能最大限度地减小极速者奔跑时的摩擦，从而帮助提高极速者的速度，直到超越光速。」 超越光速的速度，则足以穿越时空。 不过，实际上艾伦先生和沃利·韦斯特早已能做到不靠这种辅助设备达到光速，他们是经歷过无数危机、不止一次拯救世界的经验丰富的超级英雄。而朵恩不一样，她的能力还不够。 「试试吧。」我用鼓励的眼神看着朵恩。 朵恩显得很紧张，我看见她走路时同手同脚了。此刻她穿着我帮她穿上的那枚戒指中收纳的旋风双子制服，特殊的材质能避免高速奔跑造成的摩擦起火。不过，对于这条世界线上的朵恩，这套制服就显得新奇且奇异了。 她有些迟疑地不知道该怎么迈开腿，这也难怪，自从她的弟弟唐在那场灾难中丧生后，她再也没有尝试过奔跑了。结合我所看的这个世界的朵恩的个人资料，我完全能够想像出那一切：那一刻，□□的、火焰熊熊燃烧的城市中，她的双胞胎弟弟的小小身影倒下了，哪怕从小就拥有神速力，太过年幼的极速者还是跑不过流弹。亲眼看见这一幕的她绝望地哭喊着，喊着妈妈、某一天后再也没回来的爸爸，以及闪电侠——。此后她总是在半夜哭着醒来，她开始惧怕奔跑，她永远也忘不了唐在奔跑中突然倒下的那一刻，很长一段时间里她用医生开具的心因性运动障碍证明拒绝一切需要赛跑的运动。而艾瑞斯，这位同样痛苦的母亲，在接连失去了挚爱的丈夫和儿子后，选择不动声色地把女儿和危险的超级英雄世界隔开。二十多年，她再也没有使用过自己与生俱来的速度，她忘记了她曾在童年怎样地奔跑，和唐像风一样在房间里奔来跑去，让母亲头疼却抓不住她；她也不记得她的父亲就是闪电侠，她只对他有一点模模煳煳的印象，那样温柔地抱着她、爱着她，从小到大她都坚定不移地相信着艾瑞斯告诉的她的父亲是怎样一位好爸爸，哪怕他缺席了她的大半人生。同样坚定不移的是她崇拜着英雄，哪怕中心城的英雄早已不在，这份执着一直延续甚至影响她选择了英雄纪念馆的工作。她在整日围绕着闪电侠的事迹打转时会想些什么呢？她会想像自己有朝一日也能像闪电侠一样奔跑吗？打击犯罪、拯救世界，最重要的是挽救悲剧——就像她度过的那个最糟糕的一天。 她的动作僵硬得要命，勉强摆出了一个标准起跑动作，让我不得不出声安抚她放松一点。 「唿——吸——，放轻松，这只是一个小尝试。」我对着麦克风说。虽然彼此相互独立，但管道内部安装有扩音和收音装置，可以和观测台联通。 「别这么紧张。第一次只是热身，就用你感到最舒服的方式跑。没有要求。准备好了吗？」我向朵恩确认。得到肯定的答覆后，我按下计速器的开始按钮。 「预备，跑！」 尽管知道普通人的肉眼无法捕捉到极速者的身影，我还是紧盯着朵恩。嗯，不错的起步，不过重心是不是有些太前了？ 果然，跑出一小段距离后，朵恩的身影踉跄了一下，然后摔倒在了地面上。 这种情况会出现并不奇怪，特制的管道能最大限度地减小极速者奔跑时的摩擦，从而帮助提高极速者的速度，但也意味着特别容易打滑，尤其对于第一次尝试的朵恩来说，她还需要更多的锻鍊。不过，这种情况还是比我预想过最糟糕的情况好的多。不，是好的太多了。我的朵恩迷失在了这个世界的朵恩的身体和记忆中，但她显然还保留有一定的身体记忆。 第26页 「130m/s，这是你跌倒前的速度。」要知道，世界上速度最快的动物猎豹能达到每小时110公里，换算过来也不过30.56m/s，朵恩的速度远远超出了普通生物能达到的极限。这就是神速力在她血脉中流淌的体现。 这是一个很好的开头。虽然只发挥出了神速力的一小部分力量，但这也证明了她有能力使用它。只要有足够的练习，朵恩能一点一点地恢復迷失前的她对神速力的熟练度。以她现在的水平，离目标还很遥远。 超越光速，意味着速度必须超过3x10^8m/s，这是一个非常夸张的数字，哪怕迷失前身为旋风双子的朵恩也从来没有达到过。而我的时间并不多了。但如果想要从错误的时间线里挣脱出来，我必须让她做到。 我必须让她做到。 「真的……我没听错吧？」朵恩的声音里透着满满的不可置信。就算是看不到，我也能想像出她瞪大了眼睛惊诧的可爱神色。 「没错。我不会骗你的，朵恩。现在你相信了吧——你的血脉中流淌着神速力，你拥有才能。」 「选择你自己感觉最舒服的方式跑，不要勉强自己模仿田径运动员的标准姿势。」在按下第二次试验开始的按钮前，我出言道。相比第一次虽然紧张但因为心有疑虑不相信自己真有神速力而随便跑跑的态度，朵恩在证实后反而更紧张了。她真的拥有与她从小崇拜的超级英雄闪电侠一样的能力（甚至他是她的父亲！），随之而来的天生的责任感让她觉得拥有能力就必须承担起相应的重任。她有能力承担地起重任吗？她绝不想辜负她身为英雄的父亲。具体就表现在她如临大敌地模仿运动员的起步姿势。 虽然一方面因为童年的阴影、一方面也因为艾瑞斯也希望女儿能隐藏这份继承自父亲的天赋像普通人一样度过一生，这个时间线上的朵恩自那场灾难后再也没有奔跑过，但她模仿田径运动员的姿势却像模像样。这样的起跑姿势对于运动员来说是经歷了科学检验能提高成绩的，但对神速力持有者来说实在没必要，甚至太花里胡哨。对于站在赛场上的运动员来说，他们每天都不懈地锻鍊，他们奔跑的姿势也是以提高速度为目标不断调整出来的，所以相比普通人他们快得像闪电一样，可他们的极限还是非常明显，哪怕是男子100米的世界纪录也只有9秒58，再快他们的肌肉也不允许，这就是普通人的极限。但神速力的持有者却可以轻轻松松超越这样的极限，因此，何必拿普通人的方法套用在神速者身上呢？过去的巴里·艾伦和沃利·韦斯特也都没有经过专业的体育训练呀。让朵恩勉强用一种自己本来就不熟悉的跑步方式还不如顺其自然。 朵恩进行了一次次的尝试和努力，在她本人没有意识到的我的那个朵恩的潜意识的加持下，她对神速力的熟练度提升得非常快，一开始的进步非常明显，只是很快就到了某种瓶颈。 之后的几次尝试已经看不出多少进步了。我极力用言语减轻朵恩心中的挫败感和焦躁情绪，实际自己心里也没有什么底。在原本的时间线中从小就掌握神速力的朵恩速度尚没有达到逆转时间的程度，何况是现在迷失的她呢？只是过去的朵恩从未经歷过太大的危机，在中心城作为闪电侠的小助手这样的速度已经够用了，现在她却不得不突破自我。以朵恩的速度，每一次尝试其实没有花费太久，成百次的实验（期间还好几次停下来让朵恩吃点能量棒补充一下体力）不过用了两个多小时而已，这么短的时间有这样的进步已经很不错了，但我的时间也确实不多了。 「跑吧，朵恩，跑。不要去想速度，也不要想什么目标。感受你身边流动着的风，你不是在逆着它，而是在追赶它……然后你能超过它。感受你身体里的神速力，它在你的血脉中流动。顺着它，使用它。你知道吗？你的父亲也曾在这里跑过，同一条跑道，他的身影在过去，而你在现在，但你能抓住他，跑啊！你能看到昨日的幻影、抓住过去的时光！」 第十九章 是我在强求。 我明白的。 时间正在一分一秒过去，每一秒的流逝都让我的心沉重几分，我只有十二个小时，半天的时间，如握在手中的沙粒很轻易地就从指缝间熘走了，不管多么努力地想要留住，总有漏光的那一刻。 但我绝不能把自己的所有负面情绪表现出来，我必须胸有成竹、镇定自若，哪怕只是看上去那样。时间在过去，朵恩的速度却没有明显地提升，已经到了难以跨越的瓶颈了，这是我们两个都十分清晰地感受到的。多次无望的试验后，朵恩开始变得有些灰心气馁和焦躁，而且哪怕是神速力持有者也是会疲惫的，我只能让她休息片刻。 就算我再聪明，有再严密的计划，此刻除了表现得胸有成竹再以言语鼓励朵恩也做不了什么了。作为闪电侠最大的对手寒冷队长的女儿，我确实对极速者和神速力知之甚详，可以说哪怕是正义联盟的资料库都不一定有我知道的全面，我也确实很懂怎么对付神速者。但是我到底也不是极速者，我并没有亲身体验过神速力，在对于神速力的使用上，我其实也只是外门。此刻，当朵恩遇到了瓶颈，我也不知道该怎么突破。 一个突破的时机……我知道那些英雄总是会在生死关头突破自己的极限，一颗在危境里永不放弃的心会创造奇蹟。可是这样的时机要靠天时地利人和，难道是容易制造的吗？ 第27页 时间越过去，我的心攥得越紧，我表现得越淡定自若，心里越不由自主地开始怀疑我自己。我真的能带朵恩走出险境吗？如果不能，我又在强求什么呢？ 说实在的，我冒险救朵恩不过是一厢情愿、自作主张，甚至可能是我自己自作多情。因为无赖帮、因为我，朵恩差点失去了巴特，她已经不愿意见我了，难道愿意让我救她吗？就算成功救出她，难道救她的恩能和巴特的仇抵消吗？我不愿意她这样为难。而如果我成功救出了朵恩自己却回不去（我对那颗时间结晶了解不深，使用它完全是赌运气，我靠赛迪斯·斯旺来到朵恩迷失的这条时间线上，却没有把握十二个小时结束后自己能不能回去），朵恩难道不会更愧疚吗？她已经承担了差点失去亲人的伤痛了，我还要把愧疚加诸于她吗？ 而且，就算没有我，难道朵恩就不能脱险吗？不是还有正义联盟的那些超级英雄吗？他们已经解决过无数次危机，很多次都关系着地球安全，甚至还有宇宙级的，这一次他们难道不能平安解决吗？ 而且，到现在，我真的帮上什么忙了吗？我来到这里，找到朵恩，告诉她一切，是想要凭藉自己的努力把迷失的朵恩救出了，可现在我也只能站在这里看着朵恩努力，什么也做不了，只是用空泛的口舌说着一些软弱无力的鼓励话语。 我不是什么英雄，也不想当什么英雄。我现在站在这里，不是因为拯救欲或者责任感什么的，只是因为我爱朵恩。在那一刻，在那紧急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也会消失的情况下第一时间选择了去救自己最担心的那个人。不是莱，不是丽贝卡他们，而是朵恩。现在的我可以为我当时的选择找很多合情合理的理由，可不管是什么理由，那一刻我的情感确实压过了我的理智。 不管我的心里怎么千迴百转，当我回过神来看到我面前朵恩那张疲惫但是依然充满希望的明媚的脸，看着她对我充满信任的眼睛，我意识到我一点也不后悔。不管这场我自作主张的努力会有什么结局，我无愧无悔。 短暂的休息后，我和朵恩提振精神，开始进行最后的努力。当朵恩再次走进用以高速奔跑的管道，警报声突然响了起来——那是有人从外部入侵的警报。 是谁？难道有敌人吗？如果在原本的时间线里，这样的警报无疑意味着闪电侠的敌人出现了，可这个时间线上s.t.a.r.b早已废弃，闪电侠也很早就失踪了，更何况他的敌人，又偏偏是这个时间。难道是冲着我和朵恩来的？可按理说，并不该有人知道我和朵恩在这里。 先前来到这里，我虽然打开了电闸，但是只供电了一部分我需要使用的设施，此时也无法调出监控看来者是谁。但只要听警报声越变越急促，和因为一道道门的控制系统被暴力破坏而控制室界面上红灯亮起的速度，就知道来者不善。我有很坏的预感，此时离我那十二小时的结束也不剩下多少时间了，于是非常干脆地在朵恩进入管道后彻底锁住了管道的出入口，这样除非我再次输入密码，管道内部和外部除了通风系统就是两个相互独立的空间了。 「不要担心，朵恩，你只要跑。」我用斩钉截铁的声音安抚着朵恩。 几乎是我做完这一系列行动的下一秒，管道控制室的门也被打开了。之前从闯入者的行进路线可以推断出，他/她的目标很明确，但我实在没想到他/她会如此之快地来到这里，就像早知道这里有人似的。他/她应该对s.t.a.rb非常熟悉，甚至比我这个只来过两三次的人熟悉得多，而且谙熟机械工程和这里的安保系统，才能如此快地以瘫痪每一道门控制系统的方式来到这里。 尽管做了很多心理准备，但当我看见缓缓打开的门后的那个身影时，心跳还是不由自主地漏了一拍—— 那是一个穿着与闪电侠相似的黄色制服的人，他高速震动着，眼里像是闪着红光。这样的打扮，第一眼我就认出了他是谁：闪电侠最大的敌人之一——逆闪电。 「艾尔伯德·斯旺？」我故作镇定地问。 「是我，我是逆闪电，我是极速教授，我就是艾尔伯德·斯旺。」他是声音非常古怪，我知道这是声带高速震动发出的声音。 「不，你不是。」我笑了起来，「真正的逆闪电才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逆闪电艾尔伯德·斯旺出生于25世纪的未来，那时超级英雄已经成为了歷史，供科学家研究探索。他非常崇拜闪电侠，为了解开其能力的来源——神速力的奥秘，他废寝忘食地进行研究。凭藉这些研究成果，他得到了「极速教授」的称号。后来就算成为与闪电侠作对的超级反派逆闪电，他也绝非只依靠速度作恶的类型，依靠他那颗聪明的大脑他才成为闪电侠最棘手的敌人之一。而现在在我面前外形相同也自称为艾尔伯德·斯旺的这位，从回答来看就很僵硬，不太聪明的样子。可这样又和他能快速瘫痪s.t.a.r.b一道道门的控制系统的事实相违背了。 当然，我这样做只是为了拖延时间，不管我面前的人到底是谁，我的第一任务还是让朵恩跑起来，快到追上光，超过光，冲出错误的时间线。我知道朵恩也明白我的想法。 「不，我是！」他怒吼起来，眼里的红芒更甚，「我是逆闪电，我要杀死闪电侠！我要杀死闪电侠……」趁他焦躁地喃喃自语地空隙，我大喊一声： 第28页 「跑啊，朵恩，跑！」 我知道朵恩听到了，甚至有些欣慰地看着管道控制室屏幕上计速的数字不断加大，不断加大，超过了之前那个怎么也无法提高的速度极限，一点比一点接近那个值——让我能放心面对那个「逆闪电」了。 不管怎么看，都和我知道的那位逆闪电极为相似，他高速震动，身边缠绕着的与神速力相似却截然相反的力量也无疑是逆神速力。黄色制服的头罩遮住了他的脸，让我无从得知之下是否拥有一张与艾尔伯德·斯旺相同的脸。他是谁呢？或许是我的时间也将尽了吧，我与他对峙着，这已经是我在我身上增加的十二小时的最后十几秒，那种被时间线排斥的异样感渐渐从我心中升腾而起。越临近那一刻，我的心中突然产生一种明悟，我看见了——就在那最后的时间里——有许多虚幻的幽灵似的白影游荡在身边，跟随着他，也跟随着我。 那是时间幽灵。 在那一刻，恍然产生的明悟让我意识了他是一段残影，一道由艾尔伯德·斯旺遗留下来的逆神速力创造的幻像，但至少在这个不应该存在的时间线里，他是一个确切活着的生命。他的躯体有人的温度，他的心脏在跳动，再给他一点时间，他会拥有属于自己的记忆和思想。尽管现在他还依附于曾经的逆闪电留下的痕迹。 我只是将手放在了他的胸口，就像他想用快速振动的手掌穿透我的胸膛一样，我抢先一步冻结了他的心肺、气管、唿吸道以及血管中流动的血液。我很清楚，像我这样的普通人和一个极速者比拼速度，无论抢占了多大的先机都是绝不可能胜利。所以，当我看到他的第一眼，远在他向我露出带着杀意的眼神之前，我就决定先下手为强，越早越好。这或许杀不死一个极速者，我是说「或许」。谁知道呢？哪怕活下来，他也会留下终身无法復原的痼疾，极速者惊人的恢復速度本质上不过是因为他们的细胞具有超越常人百倍千倍的新陈代谢能力，能够在短时间内癒合常人普遍需要花上几周甚至几个月才能好的伤口。但如果超出了人体自身所能恢復的创伤限度，可怕是极速者也无计可施了吧。被超低温冻结过的血管会变得无比脆弱，每一次唿吸都伴随着气管和唿吸道隐隐的痛楚，他会像那些唿吸衰竭和心脏病的患者一样无法承受超过一定强度的运动。他将无法再奔道，他这样的活着远比让他死去还要痛苦。但这一切都必须建立在他活着的基础上，而他不会那么幸运。 我没有做任何多余的事，只是轻轻一推，将他向那些时间幽灵的方向推去向推去。它们会欢迎他的。当它们分辨出他不属于正确的时间时，它们会分食他，最终这抹活着的残影将重新消逝在时间的洪流里。 做完这一切后，我的时间也走到了尾声。哪怕没有计时的钟表，我也能清晰地感受到时间一点点从我的躯体里熘走，最后一点到底是毫不留情地离开了。那种被时间线排斥的感觉越来越明显，我感到我的意识渐渐从现在的躯壳中飘起……在那最后一刻，我向朵恩的方向看去，我知道她依然在奔跑，她一点能做到，我是如此笃信。 一定会是个完美的结局。 第二十章 这是在哪里？ 我不能描述。 以我目所见的是一片不知道该用纯白还是虚无形容的空间，无论从四周还是上下张望都看不到边界。一切都好像是静止的，无论是空间还是时间的概念似乎都不存在了。我尝试朝着一个方向探索，可无论走多久都找不到尽头，而且无论怎么走周围都是相同的白色的虚无，就好像在原地踏步一般——或许真的是在原地踏步也未可知呢，在没有参照物的情况下，我陷入了莫比乌斯环一般的囚笼中。 时间则是不必要的，或许根本没有什么时间。在这里，一秒似乎和一年等长。一开始，我还尝试用在心里计数的方式计算时间的流逝，但很快就放弃了。在这样没有时间概念的空间里计算时间，除了让我的心情不由自主地焦躁起来并没有什么用。 当发现无论怎么做都造成不了任何改变又找不到做出努力的方向后，我决定不做那些除了增加精神内耗外什么用也没有的举动了。干脆就就地坐下来——我也不知道那是否是称为「地」，姑且这样称唿吧——实际上我更像是悬浮在这片纯白虚无空间的某一纬度上，向下也是空茫茫看不到尽头的一片。这也只是我体感的下方，在这里呆了不知道多久的一段时间后，我早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我并不感到飢饿，也没有疲惫的感觉，甚至连自己的心跳和脉搏都感受不到，也似乎不再需要唿吸，这是一开始我想用脉搏计时时就发现了的。但我无疑又是活着的，我的肌肤拥有温度，我有清晰的意识，也能够自如地活动，似乎只是时间在我身上如同这片空间一样凝固了。这又进一步模煳了我对时间的感知。 我坐在「地」上，有些焦躁的心平静下来，开始慢慢思考改变现状的方法，很快承认自己确实无计可施。然后我决定想些别的什么，比如该如何优化冷冻枪的内部结构提升能量利用效率啦。之前我得到了温蒂妮的记忆，她为莱克斯·卢瑟工作时长时间和地球上最尖端的科技打交道，更接触过许多我本人没有了解过的领域，其中包含的很多知识都让我受益匪浅，也激发了我不少灵感。只是之前为了只想着救朵恩的事加上时间紧急我并没有细想，现在却有大把大把的时间让我思考。还有时空穿梭理论也非常有意思。这一次我冒险使用时间结晶在赛迪斯·斯旺的帮助下穿梭时间线，也可以说是相当可贵而难得的亲身实验体验…… 第29页 我不清楚我这样思考了多久，一开始我还兴致勃勃，惋惜这片空间里没有纸笔，很多猜想的实验只能在心里演算数据，但过了一段时间后我开始感到疲惫——这里的疲惫不是指□□层面的，而是在心理上，那热情消逝后的倦怠包围了我，我感到了孤独。 比起无赖帮里的艾登和「冻结」这些总是调皮捣蛋的青春期男孩，我是一个颇能静得下心、沉得住气的人。莱有时候也会说我沉静得不像一个孩子。我也有过几天几夜独自一人把自己关在实验室里研究的经歷，并非不能忍耐独自一人的寂静，我以为我不会怕孤独，只是现在才发现我从未明白什么是真正的孤独。 真正的孤独不只是安静这么简单的东西，也不只是压抑，一开始是一种密密麻麻从心头泛起来的烦躁，我开始自言自语，就好像面前有人和我交谈一样。我幻想面前的人是朵恩，想像她那雀跃地笑着、生机勃勃的面容，她以可爱地喋喋不休地说着有些跳脱的话题，从生活中的琐事讲到担任旋风双子时不小心犯的小失误，而我会微笑地倾听着；过一会在我想像里在我的面前的是莱，他说我就知道你这姑娘才是最不省心的啊，他的神情还是那么在玩世不恭下带着笃定，好像什么事都不放在心上，他又说振作起来我的女孩，你老子我当年蹲了这么多次牢子可没一次气馁过；有时在我面前的又是温和的巴里·艾伦先生，他还是我记忆中的那么可靠而令人尊敬，我问他你也曾被困在神速力里，难道没有绝望的时刻吗？他没有回答，只是用他那双令人不由自主信赖的蓝眼睛注视着我。过了那么一个阶段后，我又开始憎恨声音了，我想靠放空我自己来抵御那种可怕的孤独，我想闭上眼睛，可是时间凝固的身体感受不到任何睡意，这时候我又开始讨厌我的大脑，讨厌控制不住出现的想法，可越是这样种种不想让它们出现的思绪越让我的大脑一片纷乱。 我控制不住我自己想如果我回不去该怎么办，我冒险使用自己本身并不了解的时间结晶，结果把自己困在了时间线的缝隙中也是咎由自取，只是那些关心我的人会很伤心吧。莱估计会骂我没有脑子、鲁莽冲动，之后他会想尽一切办法救我，他虽然不算一个非常尽责任的父亲也很少在口头上表达对我的在乎，但谁也不能否认他对我这个女儿的爱。无赖帮的其他人也是一样的，他们都不会轻易地放弃我，帮规里就明确规定了不和无赖帮其他成员战斗已及在有需要时互相帮助，更何况这么多年的相处我们早以比起同伴更像是家人了。哎，我确实给他们添麻烦了。而朵恩呢，她应该成功挣开那条错误的时间线了吗，这个好消息我现在也值得欣慰。如果我此生只能困在这里，她一定会为我伤心的，我希望她能记住我，但并不希望她伤心……我翻来覆去、颠三倒四地想，一个想法千迴百转，一会说服自己放下了，一会又纠结地想起来。 在纷乱无序的思绪中，我突然想起《一千零一夜》中渔夫和被封印在瓶子里的魔鬼的故事，魔鬼在被封印的第一个世纪立誓谁救了他就会给谁一辈子都花不完的钱，在被封印的第二个世纪立誓谁救了他就报答谁替谁挖出地下所有的宝藏，在第三个世纪则立誓谁救了他就满足谁的三个愿望，可他等到四百年却没有人来救他，于是他很生气，决定接下来有谁救了他就杀死谁。我现在的心态就有点像故事里的恶魔了，当然，我是指迫切的希望有谁能来救我的那一部分，而不是杀死救命恩人的那部分。不过我不能保证我如果绝望到了极点是否也会破罐子破摔产生那样的想法。 此刻我只能尽力放空我自己，减少寂寞和孤独对我的侵袭。 ＊ 「温特！温特！」 有谁在叫我吗？还是幻听？ 我从为了不被不变的孤寂逼疯而彻底放空的状态中惊醒。我已经记不清自己保持这样的情况多久了，一开始很难进入这样的状态，现在我已经能很轻易地排空大脑的杂念了。在达成这样的状态前，纷乱的思绪曾很多次的折磨我，有时候我也好像听到了幻听，甚至出现了幻觉，但每一次的希望最后都被证实带给我更深的失望。所以久而久之，我也很难再抱希望了。 「温特！」 声音好像更近了，也更清晰了。那样的声音每一个音阶每一个腔调我都非常熟悉，是朵恩！我不敢自信，却又忍不住去相信。我终于忍不住了，大声回应道： 「朵恩！」 那道我熟悉万分的身影在那纯白虚无的背景下向我奔来，我的心颤抖着，在许多年后我依然想不到任何一个词和句子能准确的描述出我当时的震惊和喜悦，我只能颤抖着双唇，继续唿唤着她的名字：「朵恩，朵恩！」她就像她的名字dawn一样，是我的黎明，是我的曙光，是我的拂晓女神！ 当我颤抖的手臂拥抱住她的肩膀时，我感觉我的泪水顺着脸庞流了下来，同时我感觉到我的肩膀也湿了一块——朵恩也在哭。那一刻，压倒般的情感控制了我，在那漫长似乎永无止境的孤寂中我这是靠那样的感情才能忍受孤独的，所以在那一刻我完全不由自主，我只知道我是何其幸运才能得救，我也绝不想再留下任何遗憾了，那几个词自然而然的从我嘴边熘了出去，哪怕我已经激动得注意不了自己说了什么： 「我爱你，朵恩。」 第30页 那几个词一出口，我才惊得回过神来。朵恩听到了吗？她会是什么反应呢？就算我和朵恩是好友，被同性表白她会不会觉得很噁心？一串又一串的问题在我脑海里刷屏。我本来没想在这里告白的，在青春期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后我就决定了以温水煮青蛙循序渐进的方式和朵恩相处，此时情之所至脱口而出，也不算太坏的时机。我以壮士断腕的决心再开口：「不是因为你现在救了我的吊桥效应。我已经爱你很久了，从14岁开始。我不是想要求你答应我，我总是想说出来，被困在这里让我学会了一件事——就是不要等来不及了再后悔。不管怎么样，我希望我们还能做朋友。」 说完这一段后，我偷偷侧过头去看朵恩。因为相拥的姿势，我只能看见她红透了的耳垂。就当我因为她的久久无言心一点点往下沉时，我听到了朵恩的声音： 「我不知道……我从来没有想过。我想，如果我轻率地做出回答，也是对你的不尊重。但至少有一点我可以肯定，温特，我希望你能一直陪伴在我身边。」 我的脸上情不自禁地出现了笑容，然后把朵恩抱得更紧。 这也是个不错的结局，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