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鱼传说》
1、2
这是典型的一座藏式民宅。粉白墙,黑框门窗,门檐和窗檐上飘着带亮丽饰边的白布帏,尤为突出的是那扇精心修饰的木门,漆成亮红色,用粗黑线条勾勒门框,一对门环上系着五彩的哈达,夺目绚丽。屋内棕红色的墙壁画着艳丽的唐卡。地上铺着地毯,一旁放着一把古旧的藤椅。
唐杰进来的时候就看见卡因在藤椅上看着什么发呆。金色的短发打了着哩,整齐的梳在耳后,露出洁白的额头。眼眶突出,一双蓝色的眸子若有所思的盯着手中的照片,欧美人特有的高鼻梁,薄厚适中的嘴唇噙着一抹微笑,身着一件黑色的高领毛衣,一手放在藤椅的扶手上慢敲,一手拿着照片。下面灰色的西装裤,双腿自然的放在藤椅前的脚凳上。沉思中的凯撒家主没有了平时的冷厉,像一个睿智的王子一样优雅迷人。咳咳,他清咳想唤醒发呆的人,但是那人还是一无所觉,唐杰觉的很奇怪,老板很少有这样的时候,即使是在度假。唐杰在离卡因一米远站定。
“老板?老板?”
唐杰一连叫了几声,卡因才回过神。他迅速按下手中的照片,抬头看看眼前的男子。
“什么事?”卡因没有看唐杰,随口问道。
“您的机票已经定好,明天上午九点。”
卡因没作声,手扶着头,仿佛在想些什么。“那个先不急,先退掉。你去帮我问下那个湖有没有什么神话传说或是湖中怪兽的传闻之类的。”
“是。”唐杰虽然有疑惑但是知道卡因一向是说一不二也就退下办事去了。
午后的日光穿过屋檐塞满室内,偌大的客厅温暖明亮。卡因靠在藤椅上慢慢摇着,眯着眼看着手中的照片,偶尔一丝微笑划过嘴角。相片中赫然是一条人鱼的背影,在初生的第一缕阳光下显得神秘,瑰丽。
“世界上真的有人鱼啊。”抚摸着照片上的人鱼,卡因喃喃的说。那双碧色的眸子,惊讶的表情都令卡因难忘。虽然很可惜只留下一张照片,但是不要紧,只要抓到这条鱼就好了。他要好好想想,怎样抓到这条鱼。闭着眼用手指敲击着藤椅的扶手。不久卡因张开双眸,站起来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老板。”从电话另一端传出的声音甜美清脆。
“雇一百个人过来。在运一批潜水设备过来,准备一个大型的水族箱和一架飞机。飞机等通知。对了,还有秘密的请一批海洋生物专家,特别是研究人鱼的。”
“是。”电话那端回答。
卡因挂了电话,坐回藤椅,缓缓的晃着。
三天后人员和设备就到齐了。唐杰考虑的周到,这一百人毕竟是雇佣兵出身,气势是遮不了,掩不住的。这样的一百人聚一起势必会引起中国政府的警觉,引起国际纷争太严重了,因此唐杰将一百人个人分散,通过电子邮件通知任务。
龙啸已经很久没回过国了,这次来的又是西藏,与他的家乡湖南毫不相干没半点想象的地方,回家的感觉也就一点不剩的没了。做了几年佣兵,刀口上找生活,皮肤晒的和黑人有的一拼,早就忘记自己还是个中国人。但是,在北京下飞机那一刻,看着高高的城门楼,心里怪怪的,中国人的血液中国人的魂,这是死也改变不了的。
转机到了西藏,龙啸洗洗涮涮休息了一天,溜达了一下,湛蓝的天空映着雪山,忽然感慨还是祖国大啊,没等感慨完任务下来了。
搜捕人鱼。四个字,附上一张美轮美奂的人鱼照片。和一张湖底地形图,图上表明了他负责的区域。龙啸郁闷了。人鱼?见鬼了,还凤凰呢。这次的任务太没创意。感觉这任务很无厘头,可当时狼牙找他的时候一脸的严肃,又说是凯撒家族委托,还以为很严重的事,到现在看看,不过是在湖里找一条鱼?有钱人,有钱人!看在雇佣金的份上龙啸决定不予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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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按照约定时间,龙啸穿好潜水设备下水了。湖水清澈,在探照灯的照射下可是范围可达到5米。水下的世界很静,龙啸闲闲的游着,他认为所谓人鱼纯属扯淡,不过是有钱人的臆想,也就没太费神。
湖底的王琦被吓坏了,他没想到那人的动作会这么快。傍晚的时候总是陪他的鲸鱼就不安定,焦急的来回游圈。也许动物的直觉天生的比人类要敏感,王琦也闻出了危险的气息。入夜后在水中视力远比人类好的王琦隐约发现了几个潜水人员的影子,马上逃到了自己的洞穴,将珍珠严严实实的用水草盖住,又在洞口附近萨满水草和石头,最后用水草遮掩洞口就躲回了洞中。
王琦蜷缩在洞中,越想越委屈。好好个人莫名其妙就变鱼了,变鱼了还不彻底,还变个人鱼。人鱼也好,但也别就他这么一条啊,孤苦伶仃的,没人疼,没人爱的,目前还沦落到被人抓捕。想他做人的时候虽然偶有小恶,作奸犯科的事儿还真就没做过,怎么说这报应也抱不到他头上啊。一直以来,做人的时候他想的是多赚钱孝敬父母,做鱼时就想好好做条鱼,不过是想好好的活下去,这到底惹了谁了。想来想去,窝火的不行,怎么就摊上这么个倒霉事儿,还东躲西藏,从没哭过的王琦哭了,不过泪水瞬间在水中化开不见痕迹。
搜索小队搜了几天,没有一点收获。卡因为了让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没让队员之间有联系,也为搜索工作增加了难度。他们搜的艰难,王琦也躲的辛苦,他已经好几天没吃到肥美的湖鱼了,每天只吃些小虾小鱼。几次还险险的和搜索的人打个照面,幸好离得远的时候王琦感觉到就避开了。王琦是一肚子的郁闷。
开始的时候龙啸没把这任务当回事儿,但是几天过了,龙啸琢磨着这事儿可能有些谱。要说凯撒家族有钱是没错,但也没理由花钱买个乐。龙啸从军队退役后在道上混了几年,在雇佣兵中也算是甲级,从地图上看卡因-琼奇-凯撒雇了不少他这样的雇佣兵,花费可不菲啊,这么大花费去找一条不存在的鱼,说不过去。找了几天连鱼鳞都没找到一片,不是假的就是这条鱼有人的智慧,想想就觉的兴奋。人鱼啊,自然联想到小时候听的人鱼的故事,这么个稀罕物能让自己找到,哼哼,要他真是找到了不过也是饱饱眼福就被杀人灭口。看卡因-琼奇-凯撒把他们分散开来龙啸就知道了他的用意。但龙啸从来不是个安分的主,隐隐些兴奋,如果他先找到并抢了这条鱼,不知卡因-琼奇-凯撒会怎样,但也就是想想,谁也不想和道上的老大过不去,又不是活腻了,但是龙啸真的想看看传说中的人鱼,饱个眼福,当然不会傻傻的去抓那条鱼。
几天过去,没有任何的收获。卡因敲打这藤椅扶手,缓缓的摇着。想到古希腊的海妖传说,美丽的半人半鱼的海妖迷惑水手撞上礁岩魂断海底。自己可能真的被海妖迷惑了。手里的事还没完,家族的一些势力还没安分,竟放下那么多事找一条鱼。那一眼,清澈的碧色的双眸,完美的像精灵一样,竟让他就此念念不忘。卡因低头沉思了好久,最终作出了决定。
“杰,打电话给埃菲尔。”
“是。”一只守候在门外的唐杰把电话双手交给卡因-琼奇-凯撒。看看窗外湛蓝的天空,雪山处一团乌云飘过。变天了,要多加几件衣服。
2、3
卡因撤回了100人的雇佣兵团,决定调自己的人来。
黑鹰组来了10人。凯撒家族在这阵子不太平,不能调太多人来。卡因也不知道为什么不愿放手,在过去的几天里他也怀疑过是不是自己看错了,但是放在一旁的摄像机摄下了模糊的画面。凯撒想了好久,不能为一条鱼坏了大局,既然这样就调一组人来搜索,反正湖也不大,那条鱼也跑不到哪里去。
一进大厅就听见里面吵吵嚷嚷,10个人竟比100人还来的吵闹。
“人鱼?真假?是美人鱼么?”红头发的拉宾扯着相片看来看去。
“这是拍下来的。如果不是有人假扮的话。”王红兵拿着照片对这头顶的吊灯看。
“这背影还真不错,就算不是条鱼也是个美人。”奇尔扯着情人,队里唯一的女性埃菲尔看。
“人鱼?还真纯情。”埃菲尔懒懒的看了一眼继续抽烟。
“主人。”队长卡奇轻轻一声让大厅安静下来。
卡因穿着休闲的衬衫,西裤站在的大厅的门口。冰冷的眼神在10个人身上扫过。
“这件事就交给你们几个。具体的资料我让唐杰发给你们。不限时间,直到找到为止。还有我要的是活的。”
“是。”
卡因走后10个人面面相觑。看来这不是玩笑。可是人鱼,连一向不据言笑的卡奇都皱眉。人鱼,他也是不相信的。但是主人的命令不可违背。
“队长。。这。。。”
“今天晚上唐杰会把资料发给你们。明天下水,尽早找到回总部。”卡奇打断了埃菲尔的话,意思很明显,主人的话永远不要质疑。
奇尔耸耸肩,拉着埃菲尔先走了,随后几个人都相继离开,回去做功课。明天开始任务。
龙啸接到任务结束的回复和佣金时疑惑了一阵,但是联想到最近的局势,看来卡因-琼奇-凯撒还是很忙的。对于卡因-琼奇-凯撒对人鱼的执着龙啸也是不解的,虽然没有探到卡因-琼奇-凯撒的动作,但是龙啸的直觉告诉龙啸,卡因-琼奇-凯撒肯定派自己的人来了。在这个是非的时候派人来找一条鱼,无疑是不明智的。龙啸的兴趣也勾上来了,不想放弃。他先透过美洲狮帮他搞定机场的出境信息,自己在机场晃了一圈,变装后又回到了西藏。
王琦不知道这么多的变故,只是感觉搜捕的人少了,他也松了一口气。抓了一条肥美的湖鱼,小心的躲回洞中,将美食分割成小块美美的嚼着。想抓他的人来头挺大,反正要有钱。躲藏的时候光王琦打照面的人就有十几个,那身潜水服绝对是专业级的。科研机构也是付不起这么大开销的,何况人鱼的存在在社会上一直有争议,科研经费也不会这么快就批下来。想着想着王琦又郁闷了,这几天这么平静,不会是暴风雨的前兆吧。他栖身的湖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水是雪山上化的,出水口有几个,但是越往下水越浅,根本走不了。要是那人坚决要找他,又是个超级有钱的,耐不住时间,他迟早是要暴露了。鱼肉越嚼越没味,吃完饭王琦又开始发呆,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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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卡奇看着手中的资料也是一筹莫展。总结起来大致如下。
人鱼以腰部为界,上半身是人类,下半身是披着鳞片的鱼尾。他们没有灵魂,像海水一样无情;声音通常像其外表一样,具有欺骗性;一身兼有诱惑、虚荣、美丽、残忍和绝望的爱情等多种特性。
一般人们熟悉的人鱼形象,源自德国传说及诗歌中常提及的美丽人鱼罗蕾莱。她经常会在天色昏暗不明的时候出现在莱茵河畔,用她冷艳凄美的外表以及哀怨动人的歌声,迷惑过往的船夫,使其分心而失去方向,最后沉入河底。
这让卡奇很为难,除了表面文字没有什么实际信息。关于人鱼的习性,体表特征,攻击力度均没有。还有几份海洋生物专家的描述。
人鱼,上半身为人,下半身为鱼尾,多存于深海,有人类孩童水平智慧,以指甲为利器,指甲内含有毒素。食鱼类,贝类。多群居。夜晚才会浮出海面。
卡其皱眉,群居?看看窗外一眼就能望尽的湖水,在这里人鱼群居的可能性不大。指甲有毒素?利器?这个信息还有些用。这里说的是海中的人鱼,也不知这在湖中的是不是变种。怎么理都没有头绪。而且这湖虽然不是很大,但是找一条鱼还是有困难的。这个任务,不好办啊。
龙啸重新回到西藏的时候伪装成了中年大叔。半白的头发,满脸的风霜。搭了一辆来藏旅游的车队。车队里都是一帮年轻人,最大不过26岁,听说他是从湖南徒步旅行来西藏的,无不钦佩羡慕。几年的军旅生涯和雇佣兵生活龙啸也是见多识广,化名王石后和这帮年轻人也是谈的很尽兴。临别时两边的人都是依依不舍。王石对其中一个叫林凡的人印象很深,不是个善茬,身上有一种味道,不是血腥味,但也差不多,不是普通人能有的。但是两人双方悄悄打量对方后都装作没看见也就没太在意。说不定是道上哪家公子出游呢。
龙啸没有回原来的落脚点,在走之前他就把设备什么的藏在一户藏民家里的地窖了。龙啸在一家小旅馆用□□开了个房间,谈好住半个月,交了定金后又变装成自助游的公司白领从窗户跳下,直奔藏装备的地窖。取出装备后龙啸没有回小旅馆,在离湖不远的地方搭了帐篷。龙啸搭帐篷的地方时常有旅游的人搭帐篷,龙啸的帐篷也就不显得那么惹眼。
傍晚的时候龙啸又和一群自助游的大学生打成一片。而令龙啸感兴趣的是一个叫卓玛的藏族女孩。卓玛皮肤黝黑,眼睛大大的,一笑起来像两弯月亮,是土生土长的当地人,被那群大学生请来做向导的。龙啸为人一向大方,把自己带来的肉罐头架火煮了,大家一起吃吃喝喝很是开心。
“卓玛,这湖这么清澈,保护的很好啊。”龙啸貌似漫不经心的提起湖水。
“雪山上的圣湖是圣女的化身,是为藏民带来福祉的,当然要好好保护。”卓玛乐呵呵的说,龙啸气质沉稳,人长的又帅,很是受女生欢迎的。
“呵呵,西藏是世人眼中的圣域,人间的瑰宝,肯定有很多传说吧。”
“对啊,卓玛。离我们近的那个湖是什么湖啊?是西藏三大圣湖之一么?”经过龙啸这么疑问其他人也开始感兴趣,纷纷上前来问。
“不是,前面的湖不是三大圣湖之一。西藏有三大圣湖,分别是羊卓雍湖,藏北的纳木错湖和阿里地区的玛旁雍湖。每个圣湖都有自己美丽的传说。‘圣湖’,藏语意为‘上面牧区的碧玉湖’,也有称之为‘天鹅湖’。在很久以前,羊卓雍湖是一潭碧玉似的清水。湖边有一个叫白地的村子,村里住着一位漂亮的姑娘,她每天夜里都要到湖里洗澡,因此,她的肌肤像白玉一般洁净。村中有一个农奴主看中了这位姑娘,要把她霸为己有。但姑娘已有自己的心上人,说什么也不愿意嫁给农奴主。有一天夜里,农奴主躲在湖中,乘姑娘下水洗澡时,一把将姑娘抱出水面,要把她抱回家去。这时,天上飘来一朵彩云,云端站着一位仙女,她用佛珠将凶残的农奴主打死,但农奴主还是死死抱着姑娘不松手,结果两个人都沉入湖中,姑娘也被淹死了。第二天黎明,人们来到湖边寻找她,呼喊她的名字。突然,从湖中飞出了一只白色的水鸟。这只水鸟就是姑娘的化身。从此以后,水鸟总是在湖里戏水,在湖面上空飞翔。白云似的羊群,白色的水鸟,加上这个神奇的传说,使羊卓雍湖成为一个神秘‘圣湖’。”
“很美丽的传说。可惜没有浪漫的爱情故事。”一个女孩感到很遗憾。
“是啊。是啊。像董永和七仙女之类的。”女孩子们纷纷叫嚷。
“切,为什么传说就一定要和爱情挂钩?你们女生啊~~”一旁的男生做痛心疾首状。
“那我们面前的叫什么湖,有什么传说没?”龙啸趁机问。
“我也很奇怪,这个湖从来没有名字,老一辈人对这个湖也是很忌惮。要不是近几年西藏旅游热谁也想不起来这里还有一个湖。像别的圣湖都会在一定的日子开放沐浴,唯独这个湖,是不允许在其中沐浴的。”
“为什么?”听到这里龙啸来了兴致。
“不是很清楚,老人家说一代代传下来的,水中有湖妖,美丽惑人,骗人下水陪自己。开发这片作为旅游地的时候好多老人都反对。老人家,迷信思想多。前些年还不许汉人进圣湖呢。”
“嘿,面煮好了,来吃面吧。”
那边的人来喊他们出面,卓玛和一圈人就散了。品品卓玛的话,龙啸更确定了几分。但是还要见机行动,看看卡因-琼奇-凯撒那边有什么行动。
“哎,谁煮的面,怎么还煮糊了?”龙啸大声嚷嚷加入了热闹的人群。
3、4
王琦做人的时候就不聪明,就是做鱼也是一条呆鱼,没被抓真运气。在洞中呆了好久,王琦决定要反追踪,不能被人牵着鼻子走。首先要做几个假的巢穴。王琦小心翼翼的在湖中伪装了几个巢穴,想想不满意,又抢了一群小鱼的窝。然后感叹,动物世界,弱肉强食啊!想他刚来的时候受尽了大鱼的欺负。刚在湖中醒来时王琦什么都不会,还被当成了食物,要不是有鲸鱼的保护,说不定就要埋骨这湖底了。已经是中午时间了,王琦美餐了一顿就又开始发呆,他已经不知道自己还应该做些什么了。能做的都做了了,敌人来了就只能拼死一搏。王琦看看自己长长的锋利的指甲还是很满意的。向他和湖里的怪鱼大战的时候这指甲可出了不少力。瞬间就划破了怪鱼的鱼肚,水域充满浓重的血腥味,王琦现在都忘不了第一次捕猎时的惨烈。在极度恐惧下王琦爆发了,以极快的速度挥了几下爪子,那条怪鱼就挂了,七零八落的尸体,恶心的要命。王琦毕竟还是做过人的,哪里见过这种生死相搏的场面,浑身冰冷的,但是动物的基因却是兴奋异常,从那时起王琦意识到对于这种血腥的场面,他有着异样的兴奋。可能这就是动物和人的区别吧,到目前为止,王琦可以摒弃人的一些伦理道德,但是他还是不确定他可以心安理得的杀人,杀人在他的道德底线里是一项重罪。况且就凭他做鱼的一年经验,他杀人,还是人杀他,也是有待验证的。
王琦在水里胡思乱想,黑鹰已经做好了水下搜索的准备。
“分两拨人。从东西两面拉网式搜索。我带埃菲尔,奇尔,红鹰,林峰从西边开始。王红兵和林雨指挥。其他人从东边。记得在必要的地方安装监视器。”
“是,头。”
龙啸找个理由和那群大学生分开行动。跟着一些朝圣的外地人装模做样的绕湖。不时的观察这湖周围的状况。现在不是旅游旺季,绕湖的就有几个。西边有一对情侣在祈祷什么,一个摄影师在拍摄,还有一个人席地而坐不知在干什么。东边四个学生样的人打打闹闹,还有零星几个散布在湖四周。龙啸当兵的时候做过特种兵,眼睛还是很利的,看看那四个打闹的所谓的学生,冷笑一下。伪装还是留有破绽的,就算装的在像,眼睛是不会骗人的,经历过生死考验的人绝不会有未经世事的学生那种清澈的眼神。知道卡因-琼奇-凯撒出手,龙啸也没感到惊讶,就是计划要改。
黑鹰的人效率要比100个雇佣兵的效率高。当晚下水就搜索了大半的湖底。王琦一晚上都心惊胆寒的躲在洞里。外面的声音很是清晰,湖水和潜水设备的摩擦声简直要把他逼疯。在天亮的时候黑鹰就收队了,白天搜索太显眼,会引起相关中国政府部门的注意。
“头,摄像头在一些洞穴附近都装了。我看那些洞穴有明显人工布置的痕迹。”红鹰上前来说。这时的卡奇在对这几个屏幕的看,正是他们们装的水下摄像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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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你说这人鱼也太聪明了吧,会不会是人类伪装的?”帕克嚼着汉堡跑来看屏幕。卡奇也发现了一些洞穴的人工伪装的痕迹。如果是人伪装,要带设备潜水是不可能被他们忽略的,但是这几天观察除了一个可疑人物外还没有人下水,而那个可疑人物也没下过水。如果说真是有人鱼,那么这条鱼恐怕有着超于人类的智商。
“明天不下水,观察一天。”
显然卡奇高估了王琦的智商。躲过了第一天的搜捕,王琦便乐颠颠的出来觅食,庆祝他作战成功。
“头,你看。”王红兵推醒补眠的卡奇。“看这里。”在第三个笔记本的屏幕中,一抹人影在舞动。
“放大。”
随着影响放大,水中的人影愈渐清晰。绿色的长发在水中铺开,因为离得很远,只能看到人鱼的模糊的侧脸。高挺的鼻梁,薄唇,优雅精巧的下巴,耳侧是三角形的鱼鳍。手肘处是长长的透明的鳍,随着水流荡漾。宽阔的肩,流畅的腰身,在胯部开始是修长的鱼尾,胯部两侧是薄膜状的鱼鳍。鱼尾在湖水中肆意的摆动,引得鱼尾中部的鱼鳍舒张,围绕在人鱼周围,像为人鱼盖上一层薄纱,华丽而惊艳。黑鹰完全被水中王琦所绽放的美丽镇住。人鱼,传说中美丽优雅的生物就这样活生生的展现在他们的眼前。
龙啸在暗地里偷取了摄像头的信号,所以也被人鱼华丽惊艳迷住。痴迷的盯着画面,画面中的人鱼还在嬉戏,快乐的翻转游动,仿佛童话中的世界。也许,不应该只是看看。想要得到,让这种美丽只属于他一个人。
可能是天气变暖的原因,湖水也渐渐暖了起来。中午的日照充足,即使不能上岸,在水中享受日光浴也是一大美事。连日来的惊吓让王琦心情一直不好,今天的好天气让他沉闷的心情好了不少,而那些搜捕的人往往是在夜晚行动,他也就放松了警惕。舒展四肢在水中肆意的游动,偶尔还捉弄一下身边游过的小鱼。
在震惊过后卡奇马上发布命令,确定位置,马上行动。卡奇连声音都有些颤抖,怕水中那美丽的生物在他们赶到之前消失。好久没这么紧张了,有些像他第一次接任务的时候。
龙啸握了一下拳头,手心都是汗。龙啸很紧张,一方面怕美人鱼又跑的无影无踪,另一方面,如果他先抓到那条美人鱼,等于是对卡因-琼奇-凯撒宣战,这无异于是置自己于死地。时间不等人,还没理出一个头绪,身体已经替他做主,他准备下水。
4、5
在水中玩的开心的王琦并没有注意到危险的到来,一直到远处黑影逐渐逼近,隐约有很多人,王琦害怕了,转头就跑。
卡奇只让埃菲尔留守,所有人都下水抓捕。剩余的九人从四个方面包围。王琦一转身就是几个人拉着一个大网。岸上似乎也不是很平静,吵闹的很。但此时在王琦眼中只有深深的恐惧。不能被抓。求生的本能让王琦进入战斗状态。
卡奇对王琦做手势。意思是不会伤害他,只要他乖乖的被抓。而王琦完全看不懂,也没注意卡奇的手势。王琦不会坐以待毙,他不想杀人,不代表他不会杀人。
卡奇注意到王琦静了下来,这时才看清人鱼的相貌。宽阔的额头,深陷的眼窝,一双碧色的眸子,警惕的看着他们,五指修长,指甲有十厘米长,在投入水中的阳光下散着妖异的蓝光。
“小心他的指甲。不要贸然靠近他。”卡奇出手的速度要比没受过任何训练的王琦出手快的多。几个人将手中的网的另一端发射到对面的人手中,王琦瞬间就被渔网缠住。王琦完全被激怒了。
水中的人只见王琦张口,粉嫩的薄唇开开合合,以王琦为中心的波浪朝四面扩散。卡奇等人只感觉恶心难受,不禁放开手中的渔网。离王琦最近的奇尔口中冒出鲜血。红鹰掏出匕首忍受不适上前攻击王琦。王琦冷冷的看着红鹰的攻击,指甲在红鹰的腹部划过,红鹰的脸瞬间扭曲。王琦在水中迅速游动,他不想杀人,因为他还保留一颗人类的灵魂。他在每个人的氧气设备上戳了一个洞。他本想把几人拖出水面,不料后背一同痛,王红兵持着匕首在身后。王琦感到背后很痛很痛,隐藏的兽性完全被激发。就像体内有两个灵魂,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却不能阻止。长长的指甲划破王红兵的喉咙。四周的人都暴动了。他只能不断的挥舞指甲,身上越来越痛,四周的水域一片猩红,偶尔还能看到块状物体,王琦感觉好恶心,好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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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啸本来要立即下水的,但是卡奇比他快一步。龙啸听到帐篷外面人的惊叫,似乎来自湖的方向。他也马上跑了过去。先是看到湖中央有波浪一圈一圈散开,然后感觉恶心,他马上意识到是次声波。湖周围围观的人都有恶心,呕吐的症状。湖中央的水泛起了猩红。龙啸觉得不妙。周围的人群散去,有人报警了,他必须再报警前把那条鱼捞上来。他赶紧背着设备到他选定的一处下水的地方,穿好设备下水。
水中似乎不想往日平静。算了一下大约的方向,龙啸看到一些支离破碎的肢体在水域中漂浮。只有两个人,或者说一人一鱼还是完整的。龙啸不敢耽搁,上前看了一下,把那条鱼绑在身侧,右手拖着那个还算完整的人浮上水面。扔下那个人龙啸抱着昏迷中的人鱼悄悄的离开,在湖的另一面警笛响起。龙啸没有回帐篷。他先是把王琦放在一处隐蔽的草丛中,又变装成了一个偏偏中年君子,然后找到一个轮椅,把王琦变装成他妻子,在一家四星级酒店用□□开了一间豪华的情侣套房。
前台的迎宾小姐被龙啸儒雅的扮相折服,虽然为他妻子的残疾惋惜,但是在长长的黑发中露出的精巧的下巴,看来也一定是个美女。看着龙啸不假他人双手亲自服服侍妻子,几个小姑娘透着羡慕,手续办的奇快。
来到房间,送走热情的前台小姐,龙啸锁好门,在巨大的双人床上铺上一层毯子,把人鱼从轮椅上抱下来放到上面。看着人鱼在昏迷中还不时的皱眉,龙啸猜想他可能是受伤了,翻过人鱼,果然后背有几条伤口,已经不流血却是狰狞的外翻。从他把它捞上来已经十几个小时了,竟没有注意到他伤的如此重。龙啸急忙掏出急救包,但是又傻了,这鱼能和人用一样的药么?赶紧上网查了一下人鱼资料,一无所获,无奈只好搜索一下宠物医院。跑到冲去医院,咨询了一下,买了一堆的药。挑了一种叫 “tetra medica general tonic”的,为人鱼抹好。在包扎伤口的时候还挣扎一番,好像没见过鱼包扎伤口的,可是这可是人鱼啊,还有智慧,想来想去还是用纱布简单的包了几层。
忙完龙啸松了口气。床上的人鱼完全陷进柔软的床铺中,长长的头发遮盖了脸颊。龙啸坐在床边,拨开遮着人鱼脸颊的长发,一张精致不失帅气的脸露了出来。人鱼是侧着昏睡的。宽阔的额头,高挺的鼻梁,深陷的眼窝,眼睛闭着,长长的睫毛偶尔抖动一下。薄薄的嘴唇,精巧的下巴。精致优雅的像人偶一样。皮肤细腻白皙。龙啸戳戳喉结,郁闷的发现这美人鱼是条公的。
“怪不得有那么大的杀伤力。”龙啸被人鱼银蓝色的鱼尾吸引。鳞片散着耀眼的银光,摸上去冰冷冰冷的,像上好的陶瓷的触感。龙啸着迷的看着人鱼的双手,就是这双手撕扯敌人的骨肉。说不定这还是条食人鱼。强大而美丽的食人鱼。
龙啸托着人鱼的手看了又看,皱皱眉,从包里翻出一个手铐,想了想又从包里翻出了另外一副内置皮垫的手铐。看着手铐龙啸讪笑了一下,这个,是女皇蜂塞给他的情趣玩具,那女人一向喜欢重口味。看看床上的人鱼,他不想被醒来的人鱼大卸八块,但又不想伤了他,折中一下,这手铐的原本用途是怪了点,好歹能满足他的需求。给人鱼拷上手铐,再把手铐锁在床头,龙啸喜滋滋的去沐浴了。从浴室出来龙啸为人鱼也檫了身体,洗去一身的湖水的腥味儿,抱着微凉的身体睡了过去,他也折腾了几天,累死了。
王琦的意识一直昏沉沉的,他知道有人抓住了他,但是身上的伤口和混沌的意识使他不能也不想反抗。猩红色的湖水和人类支离破碎的尸体一只在脑海中,他想呕吐,身体沉沉的动不了。灵魂似乎游离在身体之外,一片迷茫中,王琦不愿醒来。他怎么也不愿面对他杀人的事实,更令他无法接受的是他经有对鲜血的渴望,在杀人的一霎那除了震惊他还有快感,仿佛天经地义。角□□定的混乱又一次缠绕着他,他到底是谁?人类王琦,还是一尾人鱼?杀人是不对的,可是弱肉强食是自然界的生存法则。他一直逃避自己身份的界定,以为只要做王琦就好,还是那个你忙忙碌碌讨生活的人类王琦,不过披着人鱼的皮。但是现实不容他逃避,他必须成为人鱼,人类的生存法则在自然界有时并不适用。人类的思维价值观在左右王琦,一年时间除了适应了水里生存的环境本质上王琦还是个人类。或许他该放弃从前,他不该在对融入人群抱有希望,毕竟现在的他,已经和人类完全是两个不同的物种。杀人的内疚还在,但是渐渐的王琦想开了,抛弃了人类的身份,那么人类对他的追捕不过是敌人罢了。他要放弃前生的一切,包括王琦这个名字。迷糊中似乎有人类在身边叫嚷,他一惊从昏睡中醒来。
“你还真能睡,体温这么低,要不是有心跳,我还以为你死了。”他睁开眼,看到的是端着碗的龙啸。
5、6
人鱼和人类有着本质的差异,第二天醒来龙啸想给人鱼换药的时候就发现人鱼背后的伤已经全好了,但是人鱼仍然昏睡,可能昏睡是他们自我疗伤的方法吧。出去转悠一圈,买了一份报纸回来,最近西藏最轰动的事件就是一群科学家研究水怪时在湖里被不明生物所伤,没有有关死伤的报导。龙啸猜想卡因-琼奇-凯撒是认了吃这个暗亏。
第四天的时候人鱼醒了,龙啸正在吃面,发现床上有声音,一双碧色的眸子缓缓张开,映出了自己的影子。
“你还真能睡,体温这么低,要不是有心跳,我还以为你死了。”也不知人鱼听不听懂他的话,龙啸松口气,轻轻拍了拍人鱼的头顶。人鱼看看自己被铐住的双手,并没有像他想象中的挣扎,而是默默有躺了下去,换个姿势。
“哎,你能听懂我说话么?是我救了你。”龙啸跳到另一边。
人鱼没有做声,又闭上了双眼。
“你听不懂?哎?本来还以为你有智商的。喂。”龙啸碰了碰人鱼,人鱼猛的回声张嘴发出无声的嘶吼,把龙啸吓一跳。
“我救了你哎,不求你报恩,但你也不能恩将仇报啊。”龙啸躲到一边。
“你饿么?”龙啸面向人鱼推了推。人鱼不做声,还是闭着双眼。“哦,你是吃鱼肉的,你等下。”龙啸匆匆换了衣服跑了出去。
第一眼很有安全感的人,没想到会这么聒噪。看看被铐住的双手,看来是跑不了了。这个人应该和抓他的人不是一伙的,没有人面对杀死自己同伴的敌人还能面带笑容。不清楚这是那里,但是他知道再也回不去了。虽然做了决定,可是还是很迷茫,不做王琦,那他是谁呢?回归人类是不可能的事了,那个男人抓他又有什么企图?他会带他到哪里?会不会像宠物一样养起来供人参观?那是比死亡还更可怕的事。扯了一下手铐,他觉得自己还不如死了好,就不用想这么多。他想去大海,也许只有大海是他的容身之处了吧。
龙啸一进门就惊动了人鱼。人鱼缓缓转头看着他,龙啸有些尴尬。他走的匆忙,裹了外套就出去了,很邋遢。
“清水煮鱼。那个,我不知道你吃什么味的。”龙啸感到人鱼的情绪似乎有些低沉。这条鱼,应该是有智商的,从他的眼里他看出了感情。
龙啸夹了块鱼肉尝试喂人鱼。没想到人鱼真的张口,细长的舌头卷住肉就要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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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人鱼把鱼肉全吐了出来。“不和口味?”龙啸问。
人鱼张口,一排细密尖利的牙齿看的龙啸冷汗直冒。鲜红的小舌伸出,嘶哈喘气。
“那个,都说动物吃不了太热的,会烫舌头。”人鱼瞥了一眼龙啸,龙啸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那个,凉凉再吃。”
他也很郁闷,睡了几天肚子很饿,没想到他不能吃热食,舌头和口腔烫的好痛,以后要注意不能像以前随便吃东西。也不知烫坏了没有。身边的人一直在不远处端着装鱼的盆,还不时的一下。他打量这个人。半长不长的头发向后抿,几缕头发自然的打在脸旁。额头较宽,眉毛黑粗,眼睛细长有神,鼻梁高挺,薄唇带有笑纹,下颚如刀削般棱角分明。皮肤是淡蜜色,应该是亚洲人。身材修长,一身条纹西服邋遢的被在身上,衬衫有半截没被掖到裤子里面,耷拉在外面,裤腿脚窝在鞋面,一双酒店常用的纸拖鞋,目测大概有一米八以上。虽然衣着不整,还对他锣拢巧砩嫌幸恢制疲锏闹本酰飧鋈瞬2幌袼硐值恼饷醇虻ァ
龙啸看人鱼光明正大的打量他感觉有些搞笑,就像在海洋馆里一头鲸鱼对你品头论足。明知道这不过是条鱼,但是不自觉的龙啸会把他当作人看。
“那个凉了,我喂你。”龙啸默默喂这人鱼,气氛沉闷的让人窒息。
“那个,我叫龙啸。”说完龙啸感觉很泄气,在那人面前也没这么不自在过。但是看到人鱼在吃东西的空间还抬眼看了他,就继续说了下去。
“我们必须要赶紧撤走,你昏迷这几天已经耽误了好长时间。我对你没恶意。我只是,只是,看到湖水有变去救人却救上了你。”龙啸临时改编了事实。“我们明天就走,那个,我还不能给你解开手铐。”
手铐?他扯了扯,这东西根本挡不住他的利爪,不过算了。没了眼前的男人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既然他没有卖掉自己的打算自己还可以跟着他,如果有那么一天,他绝不手软。龙啸根本没期待人鱼会听懂,只是为了缓解空气的沉闷自说自话。
“我总不能喂,喂的叫你。恩,要给你起个名字。”
名字?眼中的迷茫一闪而过,现在不是他缅怀的时候。王琦和王琦有关联的一切都被他舍弃,是要起一个新的称呼了。
“碧鲛。好吧?你的头发和眼睛都是绿色的,在中国,像你这种的叫鲛人。”
碧鲛?无所谓,只是个代称,他嚼着鱼肉,一脸漠然。龙啸也没在意,继续说着明天他们的路线。
损失了三名队员,接到消息的时候卡因-琼奇-凯撒的脸色很差,这是他决策的失误,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
“任务终止。”卡因直道这件事必须告一段落,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老板。。。”
“下去。”
“是。”卡奇没有说什么。家族的事正是紧张的时候,老板的决定的确轻率了,但是作为凯撒家族的一家之主的决定即使错了也不能质疑。奇尔和红狼,死的很不值,但是也没有办法。回来后队员都很正常,包括埃菲尔,没有提出报仇。中国那边好不容易才压下去,此时贸然行动会打草惊蛇。但是卡奇知道埃菲尔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回到房间,卡奇打开电脑,从人鱼出现开始,那美丽的身姿,包括战斗中的血腥妖异,明明知道就是这条人鱼杀了自己的队友,可是,卡奇还是放不下,就像人鱼下的咒。他没有把这盘带交给卡因-琼奇-凯撒,除了怕引起他的在次注意,还有就是私心,他不希望那人窥见这种美丽,他只知道老板不会放弃,但是就让他藏哪怕一秒也好,属于他的美丽。
卡奇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没有感受到一股冰冷的视线盯了他很久很久。
6、7
第二天龙啸推着碧鲛,先是乘公共汽车,然后龙啸买了一辆二手车,两人乘车赶往尼泊尔。龙啸还是那个中年君子,碧鲛第一次知道自己成了人家的老婆,不过事出有因,也不愿意计较。车上碧鲛裹着毯子,龙啸买了一顶遮耳的羊绒帽,绿色的长发被盘起收拢在帽中。双手还是拷着手铐,掩在毛毯下。本来一切都好,但是碧鲛人鱼的体质注定不能离水太久,龙啸必须每十几个小时就停下来让碧鲛泡澡,实在没人烟的地方也要用水洇湿碧鲛的身子。他们的行程就慢了下来。
一路上龙啸也很矛盾,他都不知道为什么要把一条鱼在身边。况且这还和卡因-琼奇-凯撒搭上关系,一想就不是什么好事。但是吧,就是舍不得放手。今天刚和美洲狮联系上,凯撒家族也不是风平浪静,卡因-琼奇-凯撒的手还没有那么快伸到这里来,况且路上他也做足了功夫。说实话,下一步去哪里他也不知道,要真是养这么一条宠物,雇佣兵的工作肯定是干不了了。要是把宠物给别人,龙啸回头看了看又开始睡觉的宠物,且不说送给谁,想想都舍不得。算了,先养着吧。
开了一天的车,天擦黑的时候龙啸把车停在了一条河边,这几天碧鲛的是身体越来越差,脸色明显苍白,嘴唇干裂,鱼鳞也黏答答的,龙啸急忙找到一条河停车。
落日的余晖还挂在天边,河水也泛着金光。河道很窄,两边是苍茫的大地,偶尔有几棵树挺立在平原,孤独守望。河水不是很急,只有三三两两的大石头阻了河水,起了一点浪花。龙啸挽起裤腿下河,八月末的天气,晚上的河水还有余温。先是清理出一块地方,找了些石头垒砌一块两米长一米宽的地方,让河水慢慢累积,等河水有膝盖深了,太阳也完全落了下去。
“看你这几天挺乖的,我就把手铐给你解开。你可不能攻击我,没了我你可就被别人抓去解剖了。解剖懂不懂?就是,额,像你捕食时候解决你喜欢吃的鱼一样。”从车上抱出碧鲛,龙啸决定解开碧鲛的手铐,让他畅快一会,毕竟从他抓到碧鲛开始碧鲛还真没恐吓过他。
几天陆地的奔波让碧鲛很不适应,鱼鳍干干的搭载耳侧,皮肤干裂,他都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就这样死掉。即使龙啸隔几个小时就要给他洒一遍水,这本就是水里的生物到底不能离水太久。一路上碧鲛浑浑噩噩,但是空气中的湿润使他注意到河流的存在,一睁眼就看见龙啸在忙着垒池子。龙啸这人有些聒噪,但是能力很强,虽然把他当作宠物养,但对他还是不错的。听他又锣乱淮蠖眩嗣弊樱蚜艘律眩读耸诸恚e潘徊讲阶呦蚝恿鳌i硖宓拿扛鱿赴荚诮邢镁妹挥信鏊恕
龙啸把碧鲛放入池中就上了岸。碧鲛一入刚垒的池子就撒了欢的扑腾。这几天碧鲛一只蔫蔫的,龙啸很心疼。池子不是很大,水只没过碧鲛的鱼尾。龙啸返回去拿出帐篷搭好,去找了一些干草和树枝,燃起了篝火。这地方里前后两个城镇很远,他也不怕有人看见。
天完全黑了下来,碧鲛苍白的脸在火光的映照下红润了不少。西藏的天气晚上很凉,即使八月末也如九月末的温度。天空墨蓝,漫天的星星。龙啸抿了口酒,就是最普通的当地酒,当然没有龙舌兰,xo味道好,好在龙啸摸爬滚打几年也都习惯了,有酒就好。
碧鲛把头浸在水中,耳边的鱼鳍舒展开来,身体就像水绵一样饥渴的吸收水分。抬起头,仰望天空,自己很是迷茫。前路漫漫,走到这一步,谁也不知道未来会如何。想得再多也比不上现实的逼迫。做鱼,他想,可有人不让,巴巴的带着他不知道要把它运到哪儿去。经历很多,想了很多,决心决定也下了很多,奈何除了人鱼的身份惊世骇俗了些,最终无论是碧鲛还是王琦不过是沧海一粟,芸芸众生的一员,平凡的很,那么也只能随波逐流,看一步,走一步了。
龙啸抿着酒看着锅里煮的东西,偶尔一抬头,又被眼前的美景惊了个七晕八素。有了水汽,这几天一只耷拉的鱼鳍从新舒展,恣意绽放。本是绿色的长发在火光下呈现一种神秘的紫,披散下来盖满白皙的后背。鱼尾轻轻拍打起一圈一圈的水花。远处是点缀繁星的墨兰的天空,近处是缓缓河流几颗挺拔的大树。河中的碧鲛双手浮着河中突起的石头,仰头望天。仿佛在祈求上天,或是在吟哦人鱼的密语,或是在思念原来的湖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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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不该带他出来,几天的陆地奔波让他憔悴了不少,将来,把他放归大海吧。龙啸的眼睛梦样一层阴郁。不想放手,从见到他第一次开始。
碧鲛很担心自己的将来。他一直想说话和龙啸交流,但是他发不出汉语的音,只能发出次音波,龙啸和好多生物都受不了,渐渐的他也就闭上嘴了。无聊的拍打水花,这样可不行,他不是完全相信龙啸。到目前维持龙啸没有做过危害他的事,他也没猜出龙啸的目的是什么。
“吃饭了。”看着龙啸敲打鱼罐头盒子碧鲛就郁闷,每次都像召唤小狗一样叫他。
龙啸买了好多番茄鱼罐头,太咸的碧鲛不爱吃,辣的吃不了,只有这种酸酸甜甜的每次会吃很多。其实养条人鱼也没什么不可以,他以前养过过一条叫土豆的哈士奇,前几年老死后就再也没养过宠物了。碧鲛比土豆聪明的多,也乖的多,碧鲛从不把衣服拿来练爪子。
龙啸把鱼罐头的鱼都取出放进一个小盆,放到离碧鲛最近的岸边。看着那个龙啸买的宠物狗的食盆,碧鲛郁闷的想死,想来想去还是做人好,他要想个办法和龙啸交流。想到有一天龙啸在自己颈上栓条链子散步,想想都寒。
碧鲛在水里用指甲插了了四块鱼肉,在一块一块送进嘴里嚼,闲闲散散的。龙啸吃着煮的面一面看着碧鲛一面盘算样这么一条人鱼的花费。
碧鲛还是很好养的,土豆的进口狗粮比他的伙食费的贵,碧鲛吃鱼就好。先是在海边买一栋大房子,离海边近的,最好是有游泳池能够和海边相通的。然后辞了雇佣兵的职业,要是没有卡因-琼奇-凯撒捣乱也不用回那个地方。再买一艘渔船,当个渔夫,省了碧鲛的饭钱还能赚一笔钱。想着想着就发出了奇怪的笑声。远处传来的汽车声打破了宁静,龙啸一脸严肃。
“碧鲛。躲起来。”碧鲛挺起身看看周围,一脸不情愿的伏在水中小心挪动。汽车越来越近,是一辆越野车。
下车的是一个年轻人,后面还有一男一女。年轻人很热情,下来就和龙啸打招呼。
“这么晚,荒郊野外的就你一个人啊。”
“恩,我是自驾游。你们怎么也停这了?车有问题?”龙啸又恢复了翩翩君子模样。
“没事,就是开车乏了。我们也是自驾游来的,从远处这有火光就过来看看,没想到真是驴友。”
“今夜还赶路?”龙啸一边问年轻人一边打量年轻人后面的女人。上身是一件盖过腰部的披肩,下面是一条裤子,天色暗看不清颜色,脚上是一双高跟鞋。戴着一顶带有前沿的帽子,披着这大波浪的长发,掩盖了面孔。“这是?”
“啊,这是安琪儿,是搭车的。美国人,他丈夫在藏工作,本来她是做公共汽车到拉萨,车半路抛锚,她决定会发车站等她丈夫来接她。我就顺便载她一程。”
“王石,车子要加水不?”另一个男人朝青年喊。
“叔,加一点就好。”
“我去帮忙。”女人的声音低哑,穿过他们去帮忙了。”龙啸貌似不经意浏览了一下河面,心里很紧张。
“哎?这谁垒的池子?”男人看到了龙啸给碧鲛磊的小池大叫。
“我垒的,洗车。”不知是不是眼花,龙啸注意到女人看了看他的车。
车主也就是下来聊聊解解乏还要赶到下一站,没停多久。龙啸对自己的敏感也嗤之以鼻,觉的有些大惊小乖。等人都走很远了龙啸才喊碧鲛出来,碧鲛一直躲在上游的一个水较深的地段。
碧鲛觉得很不对,直觉上的,但是他不会说话,面对自己的饲主也不能表示什么。他不愿回岸上,龙啸就由着他在水中过了一夜。
7、8
天色还没亮的时候龙啸就把碧鲛从水里捞了出来,洗净擦干,穿上衣服,带上帽子,裹上毯子塞进车里,一切回复原样,但是这次龙啸没有给碧鲛拷上手铐。
碧鲛一直在睡觉,感觉到是龙啸的气息便没有睁眼,任他折腾,等他醒来时车已经开出了好久。碧鲛挣扎着坐起来,看看窗外。车子的玻璃是墨蓝色的,里面可以看见外面,外面看不见里面。从车里看外面的景色也罩上了浓重的色彩。高低起伏的山脉,远处的高山可以看到山顶未化开的积雪。天空雾蒙蒙的,碧鲛嗅了嗅,不会下雨,但是明天会起雾。
龙啸从镜子看到碧鲛醒了,把车停在了一边,拿了瓶水下车上了车后座。
“喝点水。”龙啸打开瓶盖细心的喂碧鲛喝水。碧鲛被铐住手的时候都是龙啸喂他进食,所以龙啸给碧鲛喂食已经习以为常。
碧鲛因为指甲太长,不善握东西,所以任凭龙啸把他当宠物,虽然不甘愿,但是没办法。喂饱了碧鲛,龙啸也随便吃了些东西就又上路了。过不久他们上了盘山道。
蹒跚的道路不是很宽,一边靠山,另一边筑了栏杆。山的对面还是山,山地有一条河流,在车上可以听到水流的声音,惹的碧鲛心痒。盘山道很忙碌,有货车,越野车和公共汽车。因为外面的人看不到碧鲛,碧鲛肆意的打量外面,但是过不多久碧鲛就觉的很无聊,张开嘴对着
车窗上的自己的影子练习说话。最近他可以发出咔咔的声音。自说自话了很久,玩累了,碧鲛又开始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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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啸偶尔透过后视镜看看碧鲛,他总觉的碧鲛听得懂他说话,或许还有人类六岁儿童的智商。看着他在哪里玩了一会儿后又开始睡觉,龙啸莞尔一笑。他们不用进入尼泊尔,只要到中国和尼泊尔边境上的马卡鲁峰附近。那里中国政府的管辖较松,比较好做手脚。昨天联系了美洲狮,以救援登山者的名义调来一架直升飞机,那样他就可以和碧鲛直接飞到美国佛罗里达的迈阿密,然后在转道瑞士,他在瑞士的苏黎世有房产,是他作雇佣兵之前用另一个身份买的,谁也查不到,躲个一年半载,在回美国随便那个靠海的城市买座别墅。
碧鲛在此醒来的时候周围都是黄土,远方依稀看到绵延的雪山。天黑的时候他们到了营地。龙啸下车,一个人热情的和龙啸打招呼。从车门的缝隙,可以看出是一个三十左右男人。头发卷卷的,很短,大鼻子,厚嘴唇,眼角深深的刻着皱纹,笑的时候更明显。穿着红色的登山服,拿着哈达双手戴在龙啸的脖子上,大力的拍拍龙啸的肩膀。他们的语言碧鲛听不懂,但是两个人好像很熟,过了一会龙啸看看车里,那男人也用一种奇怪的表情看着车里,还向他走了几步,似乎要看看车里的他,但是龙啸阻止了。过了一会龙啸打开后车门,把他的头发从新盘了一下,用帽子严严实实的遮住他的鱼鳍,用毛毯重新给他裹了一下,把他抱了出去。他看到好多人伸着脖子想看他,碧鲛不想惹事端,把头深埋在龙啸的怀里,不肯抬头,他从龙啸胸腔的震动知道这个人在笑。龙啸把碧鲛安置在一个双人帐篷,把他塞进一个睡袋就出去了。
碧鲛在睡袋里蠕动了好久,终于找一个舒服的位置停了下来。帐篷的拉链已经拉上,但是可以看到帐篷外的人影和火光。白天睡得太多了,现在他怎么也睡不着。碧鲛不知道龙啸的打算,就算知道了他也什么办法也没有。这里不是水世界,没了龙啸他什么也做不了。他也不知道离开那个湖有多少日子了,现在他更混乱了。在水里的时候总盼着上岸,现在看来还不如在水里自由自在。旅途中龙啸有给自己擦了两遍身体,可还是很不舒服。眨着眼睛看向外边的人影,那里没有他的位置。即使上了岸,还是觉得很孤单。他在龙啸的眼里不过是一个比较聪明宠物罢了,但他改变不了什么。人鱼的身体构造还是和人类不一样的,他只能发出次声波或是超声波,不能说出人类的语言,到目前为止他只能试着发出咔咔的声音,怪异的很。如果可能,他想还是回到湖里或是海里比较好,陆地已经不是他可以待的地方了。有机会他就逃跑,回到水的世界。
接待龙啸的是加布,是一个西藏人,业余的登山运动员,和龙啸很熟。加布原来在狼牙手下做过雇佣兵,龙啸和他一起出国任务,后来加布离开狼牙开了一家登山训练馆,一直和狼牙有联系。
龙啸告诉加布碧鲛是他女朋友,身体不好。加布很惊讶,龙啸从来不是专情的人,女人是换了一个又一个,突然说带个女朋友回美国,还如此小心翼翼说不好奇太假了。更惊奇的是龙啸还护着不让人看。加布揶揄龙啸,龙啸也只是苦笑,祈祷加布别好奇到晚上偷袭。敷衍加布说碧鲛身体不好,回美国养好后再给他看。听出了龙啸的敷衍之意加布也不好追问,加布本就不是八卦的人,两个人喝酒聊以前的生活也很是开心。
龙啸和碧鲛的旅程一路上很顺利,但就像龙啸猜想的,卡因从来就不是善罢甘休的人。碧鲛的照片被放大挂在了卡因的卧室。卡因已经回到了意大利,此时他正坐在沙发里品酒,对面的超大屏幕上正式抓捕碧鲛时拍摄下来的录像。
卡因的另一边,浑身是血的卡奇,手被绑在身后,趴伏在地上。头发凌乱的粘在脸庞,血水顺着脸颊落在地上。□□的上身满是鞭痕,有的鞭痕还渗出血丝。
屋里只有卡因和卡奇两个人,静悄悄的,听得见卡奇沉重的呼吸声。
其实碧鲛离开那个湖已经有一个月了。卡因原来就是为了布置陷阱才找借口去度假的,那些蠢猪果然上当,在他在西藏的期间开始向架空他的权利。原本是想慢慢的收拾的,碧鲛的出现让他加快的清洗的速度。意大利的天空经历黑暗的八月又是清空万里,血腥被埋葬,卡因-琼奇-凯撒完成了他的第二次成人礼,终于坐上了黑手党教父的宝座。过程很不顺利,在卡因完美的伪装下,他的伤势被掩盖下来。让卡因心烦的不是接下来的没完没了的宴会,而是那条他念念不忘的鱼,还有,他忠实的手下。卡因是他父亲一手训练的送给他的,陪他这么多年一直忠心耿耿,从没发生过像现在的事情。前几天埃菲尔不见了,他下令追查竟发现卡奇瞒着他保留了那条人鱼的带子。卡奇没有一声辩解。
“埃菲尔用组织的情报做了一个交易。”卡因不紧不慢的说。
伤势沉重的卡奇本来混沌的意识突然清醒。
“老板,都是我的错。”埃菲尔,怎么这么糊涂。卡奇心里难受,他的队员已经损失了三个了。可是埃菲尔的做法违反了组织的规定,注定了结局。
“你去吧。做的干净点。这件事我就不追究了,以后别为我擅自主张。下去吧。”
卡奇默默挣扎起来,退了下去。卡因用遥控器倒退,又从新看了那段录像。这边的事情告一段落,他是应该好好找一找这条让他放不下的鱼了。
8、9
第二天天没亮直升飞机就到了,碧鲛是在睡梦中被抱上飞机的。睡梦中被隆隆的声音吵醒。从毛毯中探出头来,不大的空间,两排座位相对,每排有三个位置,中间的过道有两米宽。龙啸抱着他靠着机场门的坐,地上放着担架,担架上躺着一个登山受伤的人在输液,还有两个医务人员,都是外国人。一个手中拿着吊瓶,另一个坐在龙啸的对面抱着医药箱。碧鲛觉得那个抱着医药箱的人好像在刻意的回避他们,一直低垂着眼睛。这几个人,都不对。碧鲛似乎闻到了空气中的危险气味,不断在龙啸的怀中扭动。
这架直升飞机本就是为救登山运动员来的,有伤患和医生很正常,龙啸虽然也觉得那个抱着医药箱的医生有些怪怪的,但是也没有太在意。龙啸很无奈路上一直乖乖的碧鲛突然暴躁起来。龙啸紧紧抱着碧鲛轻轻的拍,试图安抚碧鲛。飞机飞行了很久,碧鲛一只直没有停下来的迹象,龙啸只好把碧鲛在毯子里抱紧他。突然碧鲛挣脱毛毯,伸出双手扑向龙啸。龙啸没有任何迟疑推开碧鲛。噗的一声,蓝色的血迹在碧鲛白色毛衣上化开,中间是一节匕首。
碧鲛跌在了刺他的人身上,低头一看,有些疑惑的看着身上的蓝色血液。哦,人鱼的血是蓝色的啊。没等他来的及感慨,一震剧痛。咔咔,他张嘴只能发出咔咔的声音。
龙啸吃惊的看着碧鲛,自责,内疚,碧鲛是为救他,他却就这么把他推了出去,看着碧鲛的眼睛从迷茫,到痛苦,龙啸愤怒了。上前抱住碧鲛后撤,把碧鲛侧放在座椅上。此时碧鲛的毛毯已经完全散开,上身穿着毛衣,下面露出了鱼尾。龙啸从小腿摸出匕首就要杀伪装成伤患的杀手。地上的人已经跳了起来,匕首还在碧鲛的身上,所以她上前要踢飞龙啸的匕首。龙啸用左臂当了一下,下蹲送出匕首,匕首刺中了杀手的腿。杀手马上后退,左手向龙啸头部袭来。龙啸向左滚,起身伸腿踢杀手受伤的腿,杀手倒地,龙啸上前制住杀手。杀手抬头狠狠的瞪着龙啸。
“谁派你来的?”龙啸把匕首刺进杀手的肩部。原来的两个医生已经躲到了看舱门的地方。碧鲛挣扎着睁开双眼,看到两个医生痴迷的看着他,又看向地上,龙啸把匕首刺进了一个女人的肩膀。女人用英语在对龙啸说着什么,虽然不是全能听懂,但是女人恶毒,阴狠的语气吓到了碧鲛。肚子很痛,痛的他蜷缩起身体,蓝色的血越流越多,从碧鲛捂着肚子的指缝中流出淌到地上,碧鲛的意识有些模糊。
kill。。。杀。。。explode。。。爆炸。。。
彭。。。在龙啸抱住他的瞬间耳边传来了巨大的爆炸声。身体失重,他们在向下掉。碧鲛直道他们很危险,但是意识越来越沉,没有预料的更大的疼痛,向下的身体被阻挡,水流缓缓的包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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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鲛,醒醒,不要睡。”龙啸在他耳遍大声的喊着。不要,不要吵我,好舒服,我要休息一下。被水流包围让碧鲛感觉仿佛回到母亲怀抱一样的舒服。龙啸使劲晃晃碧鲛,碧鲛一直沉睡,不肯醒来。龙啸很着急,因为碧鲛腹部的匕首还没有□□,这样很危险。龙啸看看四周,都是茫茫的海水,不见陆地,他们一定是掉进那个大洋了,应该是在大洋中央,那女人是要毁尸灭迹。在看看身后还在燃烧的飞机的残骸,龙啸扑灭了爆炸后飞出了座椅,拖着碧鲛游了过去。靠在座椅上,龙啸松口气,看看怀中的碧鲛,双眼紧闭,苍白着脸。龙啸很后悔,也很内疚,如果不是他的话,碧鲛不会受这么重的伤,现在碧鲛生死未卜,更是让龙啸懊悔。看看海水,碧鲛似乎不再流血了,必须要拔出匕首,不然更危险,但是如果拔了匕首造成血喷,碧鲛也只有死路一条。龙啸这辈子没信过什么,这时也只能祈求神仙的庇佑了。龙啸单手艰难的扯下上衣,用嘴咬着一头撕扯,把衣服撕成条状,用一条长的把自己和座椅绑住,空出两双手,将碧鲛翻过来,一手拖着碧鲛的胸,一手搭着碧鲛后面的匕首的把手,下了狠心往出一拔,碧鲛显然痛极了,但是只挣扎了一下就不动了。海水中有液体扩散。
“碧鲛?碧鲛?”看碧鲛没了反映龙啸急了,大力的拍几下碧鲛的脸,碧鲛用劲儿甩了几下鱼尾才放心。放下心,龙啸把匕首插在座椅上,给碧鲛用布条包扎好,把碧鲛楼在怀里,碧鲛的体温更低了。在这茫茫大海中,只能听天由命。放下心,龙啸也感觉疲惫,后背隐隐的有些疼,可能是飞机爆炸的时候有碎片击中了他。用手想后背一摸,果然。龙啸叹口气,无论是佛主还是玉帝,耶稣也行,保佑这个海域没有鲨鱼吧,不然他们真就一点希望都没有了。龙啸把匕首拔下来握在手中,以防不测。身体的疲累让龙啸困倦,但是他知道自己不能睡,睡着了,有可能就再也醒不来了。
肚子很痛,很痛,身上也很没有力气,碧鲛不愿醒来,一只有一双大手在托着他。在海水中随着波浪起伏,碧鲛自然的随着水流摆尾。本来昏昏欲睡的龙啸好笑的看着他们随着碧鲛的游动缓缓移动。落日余晖映红了整个海面,龙啸没有心情欣赏,看天气不会有暴风雨,但是夜晚骤降的温度比鲨鱼的危险低,如果他在冰冷的海水里睡了,那就等着长翅膀吧。
“碧鲛,你应该听得懂我说话吧。要不我说只能给你买香辣鱼罐头。你怎么使劲用鱼尾拍我?其实有时候我就觉得你是一个人,真的。一开始觉得养你想养土豆似的。土豆你知道么?我养的一条狗。”
你真当我是狗啊?碧鲛不愿意醒来,但是还是很不满龙啸把他当狗养,使劲拍了一下鱼尾,原本是匀速慢移的他们突然滑出好远。
“哎?你果然能听的懂我说话。别生气,土豆虽然是条狗,但是我一直把他当我朋友。土豆也是我救的。那是我出任务的时候,我受伤了,只好躲在垃圾桶。那时土豆躲在垃圾桶里奄奄一息,那群人来搜索我,到翻垃圾桶的时候土豆跳了出去被那些人踹了个半死。等好久没有动静以后我出来一看土豆躺在垃圾桶旁,用温润的眼睛看着我,就快死了,我就把它救了。”碧鲛嫌龙啸太掠峙牧讼掠阄病
“好吧,好吧,是它救我。”龙啸看着怀中的碧鲛。他早已经把碧鲛的衣服脱了,拧干后只是披在碧鲛的肩上。碧鲛把脸埋在他的胸膛,长发披散盖住他的脸。双手自然的抱着他的腰。睡着的碧鲛乖的像孩子,其实碧鲛一直都像个小孩。湖水中的残忍是那些人把他惹急了吧。一路上无论多困难碧鲛都没攻击过他,只是难受或是有意见的时候会拍尾巴。想想有时候碧鲛很可爱的。像他们赶路的时候常常没有新鲜的鱼吃,他给碧鲛买了好些鱼罐头,那时他不知道碧鲛不能吃辣,碧鲛吃了以后直咳嗽,他在挨近碧鲛就用鱼尾拍他,还好就不对他有任何反映,挺小孩子气的。向上提了一下碧鲛的身子,碧鲛的皮肤滑滑的,像摸丝绸一样。
“手感不错。”龙啸想个色鬼一样上下抚摸碧鲛的后背。碧鲛被摸烦了又开始拍鱼尾。龙啸乐呵呵的停下手紧了紧手臂,给碧鲛换了个姿势,让碧鲛舒服一些。“我们说话吧。”海水变的冰冷,龙啸都快没有知觉了。
“我是孤儿,当过三年特种兵,后来因为一些原因我隐姓埋名,差点死了。国内以为我死了,我也心冷了,不想回去了,就做了雇佣兵。这时候我遇见一个人,脾气乖怪的要命,但是对我极好。”龙啸停了一下。“他就要结婚了。你说他那性格,还能讨到老婆。他救过我,差点死了,好歹是我救命恩人,你说我不想他讨老婆时不时有点恩将仇报?好像很缺德。但是吧,一想到我不再是对他特别的人心里就不舒服。啊,我说过他救过我吧,那时。。。”龙啸一直一直说,口干了就停下来等会,然后继续唠叨。碧鲛后来就不管耳边的絮絮叨叨,陷入沉眠,他需要用睡眠来补充体力。在他们没注意的时候一轮红日缓缓升起,红彤彤的,像鸡蛋黄。
9、10
碧鲛是被饿醒的,醒来的时候感觉脸上温温的,还很有弹性。
“醒了?”龙啸在夜里怕自己睡过去不断的说话,到了现在声音沙哑。碧鲛这是才意识到自己被龙啸抱在怀里。龙啸的面容憔悴,头发凌乱,嘴唇青白,而且还干裂,时不时添一下唇试图平息干渴。碧鲛挣了一下,很容易就挣脱了龙啸的怀抱。
“那个,我已将发了信号,不久应该就会有人来。”龙啸也不是很确定。碧鲛奇怪的看龙啸,他根本没打算跟龙啸走。龙啸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讪讪的笑了一下。碧鲛饿了,活动了一下钻入水中。龙啸眼睁睁的看着碧鲛回身入水,一会儿只剩下鱼尾拍打水面泛起的涟漪。碧鲛是走了吧,怕是再也见不到了,心里空空的。
碧鲛第一次来到大海,很是新奇,但也感觉很害怕。大海和以前他呆着的湖不一样,大海无边无际,看不到海底也触不到岸边,一切空茫的让碧鲛心慌。碧鲛感到腹中空空,试着向深海游去,他下意识的没敢离龙啸太远,直着向下潜入。张开嘴,海水和原来的湖水味道不一样,海水咸涩,湖水除了咸还有一股草腥味儿。一开始四周空空的,什么也没有,随着碧鲛不断下沉,海水越来越冷,阳光也越来越暗,碧鲛发现了游动的生物,很大,额,看样子是水母。想起水母有毒,碧鲛也不敢去抓。水中的水母巨大,大约有两个脸盆大,盖子透明,圆圆的,像一个大果冻,短短的触角在海水中一缩一放,缓缓游动。碧鲛想到龙啸已经一天没有进水了,觉得龙啸这人不太坏,还救过他,就想抓住水母。碧鲛在水母周围游动,水母好像也意识到自身的危险,加快了速度。碧鲛伸开指甲上前抓水母,水母突然张开下面的长须,蛰到了碧鲛的手臂,好痛,碧鲛急忙收回手,被碰到的地方起了一串的泡。水母加快向前游去,碧鲛怕离龙啸太远,再次伸手,游到水母的上方,伸手插进水母的圆顶,感觉就像插进果冻里,滑滑的。碧鲛使劲搅动了几下,直到水母不在动,拖着水母向上游去。
龙啸看着四周没有边际的海平面心里很慌,他不知道美洲狮收到信号没有,什么时候才能找到他,时间有多长,他已经一天没进食进水了,他不确定自己还能熬几日。碧鲛走了以后他更觉得茫然无措。海水哗哗的响,龙啸心中一懔,千万不要是鲨鱼。距离他几米远的地方,先是绿色的长发浮出,然后一个身影跃出海面,碧鲛带着笑意摇头甩水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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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鲛?”失而复得的喜悦让龙啸的声音几近失声,他从没有想过碧鲛还会回来。只见碧鲛一手游动,另一手在水下似乎在拖着什么,游到近前龙啸才看到碧鲛的水母。
碧鲛出水以后看到没离龙啸太远,也是很高兴,拖着大大的水母就往龙啸的方向游,水母很大很沉,碧鲛游的不是很快。碧鲛把水母拖到龙啸的面前,发出咔咔的声音示意龙啸吃。龙啸没有接过水母,而是拽过碧鲛的手臂,被水母蛰过的地方红肿的几近透明。龙啸伸出舌头,轻轻添弄,很心疼。碧鲛奇怪的看龙啸添弄自己的手臂,温热的触感,有点痒痒的。龙啸抱紧了碧鲛,紧紧的,紧紧的。过了一会,龙啸松开碧鲛,接过碧鲛手中的水母,透明的水母头已经被碧鲛抓破,龙啸抓了一大块放入口中,滑滑的,没什么特别的味道,水母有百分之九十九以上都是水分,龙啸终于不用担心自己会脱水了,碧鲛早挣脱龙啸回去捕食去了。龙啸的身体有些虚弱,有些头晕,身体发烧,可能是泡在水里的伤口发炎了。
碧鲛蹿入海里,看到形形□□的水生物,这时他可没有心情欣赏,肚子已经在抗议了。下潜到一定的深度,开始有水生物。有红色的,背鳍很长,有银灰色的的尖头的鱼,还有一种奇怪的涨着身子,浑身是刺的鱼。这让碧鲛很为难,他不知道那种是可以吃的,况且海里的鱼有的还有毒,他也不敢随便吃。想了一下,还是抓那种银灰色的吧,不是很大,很普通的颜色应该没有问题。碧鲛加快速度,惊扰了鱼群,鱼儿四散,碧鲛的速度奇快,伸手刺穿了鱼,有翻身用另一只手抓了一条鱼才缓缓升上海平面,看看四周,离龙啸已经很远了,又潜入水中向龙啸的方向游。其实碧鲛可以完全不理龙啸就离开的,但是他对大海还不熟,没了龙啸就像没了依靠,很心慌,还有就是龙啸毕竟救了他,如果龙啸不救他他就可能在飞机上被炸死了。碧鲛想的很简单,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他必须照顾龙啸到有人发现他。他不可能再回到陆地了,在这段时间他要熟悉一下海洋,以后他可能一辈子都在海里生活了。
龙啸吃了碧鲛抓的鱼有了些力气,他虽然不知道碧鲛为什么不走,但是也很感激碧鲛没有抛弃他。碧鲛观察没有边际的海面,没有轮船的迹象,他的方向感不好,也没有好的办法帮龙啸脱困。
第四天时候碧鲛才发现龙啸已经烧糊涂了,蹭蹭龙啸的脸,发烫。这可怎么办?龙啸已经不能自己进食了,碧鲛只好用嘴喂龙啸吃一些东西,但这并不是长久之计,在这么下去龙啸会死的。碧鲛搂住龙啸,把龙啸的头挨在自己的胸前,用自己较低的体温给龙啸降温。昏迷中的龙啸很乖,一脸的乖巧像个孩子,睫毛竟然还是翘翘的。碧鲛用手蘸了些海水放入口中,看了看四周,定在一个方向,闭眼想了想,推着龙啸向那个方向游去。
龙啸知道自己发烧了,想睁开眼睛,但是怎么也睁不开。总有一个冰冷滑腻的身子贴着自己,还有一个柔软的小舌把食物推进自己的嘴里,龙啸想留下那个小舌极尽缠绵,无奈浑身没有力气,想抱一下对方也做不到。脑子有些迟钝,是谁呢?女皇蜂?那女人可不会这么温柔。费兰?费兰还胖一点。波尔,切,那个风骚的女人,如果见他快要死了早就上了别人的床了。是兰斯吧,只有兰斯这么照顾过他,可是兰斯不是结婚了么?怎么会在这?这是哪?他不是应该在海上么?他应该和碧鲛在海上。想起碧鲛,龙啸艰难的睁开一条缝。碧鲛正在奋力的推着他游动,龙啸想问他们要去哪,可是有又昏了过去。碧鲛没有注意到龙啸醒来过,已经是第五日了。龙啸醒来的时间越来越短。他只是凭直觉觉的这个方向应该有人,他不敢肯定,但是也只能试一下了。
看看天色,又快到晚上了,眼看着又过了一天,还是没有轮船的影子,在这样下去龙啸就是能被救回来也会被烧傻的。碧鲛发愁的看着一脸通红的龙啸,真挺愁人的。他对龙啸的感觉不错,不说这个人把他从湖里弄出来的动机,这一路上还是对他很照顾的,就把他这么一个人就这么扔在海上良心上还真说不过去。想他做人做鱼不过二十几年,还没碰过这么棘手的事儿。任命的向前游,他也只能尽力了。
10、11
夜晚的海平面一片黑暗,虽有天上的星子也不能照亮周围半分。碧鲛把身子沁入海水中,人鱼的嗅觉比人类要灵敏,在水中闻到一丝人味,前面应该有船,加快了游动的速度希望能早日救龙啸。这已经是第七日了,龙啸的情况更加危险。不知游了多久,碧鲛惊喜的看到海面上的一点光亮,可惜他不能发音,只能以更快的速度向前游。
拍了拍龙啸,想把龙啸拍醒让他自己喊。龙啸这些天一只昏昏沉沉,只有碧鲛在叫他的时候才偶尔醒来一下。碧鲛下手不知轻重,在龙啸的脸上留下了一道道的红痕,幸亏龙啸大多时候都在昏迷,也感觉不到。在持续骚扰下龙啸不得不睁开双眼,眼前的碧鲛焦急的指着一个方面,然后大力的晃他。
“别,别晃了。”不晃他都快挂了。可是碧鲛坚持不懈的抓他,戳他。
“别晃了。”龙啸的抗议根本不在碧鲛的眼里。碧鲛也是很急的,船开的那么快,在不让船上的人发现他们就错过了。可是他不知道龙啸的视力远远不及他,根本看不到离他们还很远的轮船。看看龙啸,看看远处的轮船,拖着龙啸游实在是太慢了,但是把龙啸扔在这里又太危险。看了一下船的航行方向,他要是拖着龙啸游到那船经过的路线要比游到船附近要近。碧鲛改变方向,必须抢在轮船路过之前到达。
游了一会,那艘轮船的轮廓已经清晰可见。龙啸还是不醒人事,怎么让人注意他们也是个难题。碧鲛放开龙啸,急速沉入水中,然后在急速冲出水面,在海面上激起浪花,希望这样能够引起船上的人注意。
这是一艘私人油轮,凌晨一点,船上还有三三两辆的人逗留在甲板。不知是谁发现了碧鲛和龙啸,大大的探照灯打了过来。刺眼的灯光弄的碧鲛睁不开眼。离的太远,人们并没有发现碧鲛是人鱼,看船上的人增加,还有人扔下两个救生圈。碧鲛用长发盖住耳朵附近的鱼鳍,松了口气向救生圈游去。把龙啸送上轮船他就会离开。
船上突然吵闹起来,有人用喇叭朝他们喊什么,应该是英语。碧鲛奇怪的看着船上一脸惊恐的人们大喊大叫,有一些人还用手指向他们。难道那些人发现他是人鱼了?可是没道理啊,即使是人鱼也不用惊恐成这样啊。碧鲛把其中一个救生圈套在了龙啸的身上,船上的人迅速拉动救生圈的绳子。小心!小心后面!听清了船上人喊的话,疑惑的向后看,一个东西破水而出,在灯光的照射下,他看清楚了张开的大嘴和嘴中一排排尖利的牙齿,是鲨鱼!碧鲛本能在水中弹起,抬手按上鲨鱼嘴上方的白色部分,推开鲨鱼也向后滑出好远,撞到了套着救生圈的龙啸。鲨鱼又潜入水中,水面上是移动的鱼鳍。快跑!快跑!身体不住的催促自己快点跑,但是后面是受伤的龙啸,如果他走了龙啸还是逃不了死亡的命运。
“发生了什么事?这么吵?”轮船的船长在休息室中被吵醒,出来就看见一圈人围在甲板一侧。
“大卫船长,有人发现了海上有人,本来想下去救援,但是出现了一条鲨鱼,大家都很担心海中的人,一个人似乎受了重伤。”被截住的船员向船长解释。
“怎么会有鲨鱼?”船长皱皱眉头,“快去,救人要紧。”船长也跑上甲板,这是甲板上的人越来越多。
“那是什么?”有人疑惑的问。
“鲨鱼。”
“不是,你们没看到么?另一个人,好像是鱼尾。”
“不可能,你看错了。”
“好像是鱼尾。”碧鲛在水中弹起的时候露出了鱼尾的一部分,引起了船上人的注意。
“安静,请客人们回到大厅,在这里太危险了。”船长很是客气的劝说甲板上的人。这是一艘私人油轮,做的是赌场的生意,能上油轮的都是有一定背景的人。
客人们不愿散去,海中的人鲨大战变成了一部分人的即兴节目,还有一部分人是看到碧鲛的鱼尾以后想证实,不愿离去,眼看人群越聚越多,船长担心出事故,一面安排海员放下救生艇救人,一面打电话给船主。
海水中,碧鲛向后狠狠的推了一下龙啸,把龙啸推出好远。鲨鱼敏感的鼻头受创后向后游去,但是碧鲛知道深海的鲨鱼一般不会浮出水面,它们一般在水下捕食,接近轮船的鲨鱼多半是找不到食物来吞噬轮船的废弃物的,这样饥饿的鲨鱼是绝对不会放过他们的。不能等鲨鱼过来,身后就是龙啸,他只能主动出击。在水中碧鲛的速度比鲨鱼要快,绕到鲨鱼的侧方,伸出手要抓鲨鱼,但是没想到鲨鱼皮肤坚硬,碧鲛只是伤了鲨鱼却没能把指甲刺进鲨鱼肉里。鲨鱼显然是被激怒了,用力甩动,撞到了碧鲛的胸,使碧鲛滑出好远。鲨鱼受伤后水中弥漫着血腥味,鲨鱼转个圈有张着大嘴攻击碧鲛。碧鲛现在最希望龙啸最好已经被救上了船,这鲨鱼太强了,他准备要跑路。他迎着鲨鱼向鲨鱼的下方游去,鲨鱼体积庞大,不如碧鲛身体灵活,本来碧鲛想鲨鱼的腹部应该比鲨鱼皮柔软,他在鲨鱼的腹部划个口子应该不成问题,但是他没想到这条鲨鱼要聪明的多,它知道碧鲛能伤他,就把目光投向了龙啸。这时候龙啸离救生艇已经很近了,救生艇上的人正在努力的拉救生圈的绳子,鲨鱼突然向他们游去吓坏了救生艇上的人,救生圈的绳子被松开,眼看龙啸就要命丧鲨鱼口。
龙啸是被剧痛硬生生疼醒的,睁开眼睛就看到他和碧鲛的手臂被东西咬住了。鲨鱼!龙啸没弄明白他们怎么遇到的鲨鱼,看情况十分危急。“你走吧。”龙啸劝碧鲛离开,没有他碧鲛应该能逃脱。虽然龙啸的声音很小,但是碧鲛还是听见了,看待龙啸醒来碧鲛还是很高兴的,这时候意识还清醒应该说龙啸还有救,忍着剧痛碧鲛在鲨鱼嘴里一顿胡抓,鲨鱼柔软的嘴被碧鲛抓的血肉模糊,当然他和龙啸的手臂也差不多。救生艇内有离他们太远,船上的人被人鱼和鲨鱼大战惊呆,竟也顾不上鲨鱼的威胁没有把船划走。鲨鱼终于还是被口中的剧痛折磨的不得已松开碧鲛和龙啸,碧鲛拖着龙啸,他的手臂被锋利的鲨鱼牙齿扯掉一块肉,蓝色的液体顺着鱼鳍流入海中。龙啸还算清醒,看着碧鲛拖着他往救生艇游心里不是滋味儿,是他在拖累碧鲛。碧鲛把龙啸拖到救生艇,把龙啸的手塞进其中一个海员手中就又向鲨鱼游去。鲨鱼已经被血腥味儿刺激的发狂,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人。
救生艇的海员被传说中的人鱼怔住了,看到人鱼向他们游过来的时候还是一动不动,直到那人鱼把一个人塞在他手里。等船员七手八脚的把人救上小艇,人鱼又消失在海中。他们急忙把船往回划,后面的海面泛起阵阵红浪,激烈的水流翻滚的声音,最后红浪平息,一切都平静下来。那天晚上船上的人一夜为眠,人们兴奋的谈论鲨鱼,人鱼和那个被救上船的人。
卡因本来是有生意才来老卡迪的船的,知道发现人鱼是第二天的事了。卡奇没有赶在埃菲尔之前除掉她,不过他也没认为那条鱼就会这么死掉。眯着眼看下面的人对救生艇上的海员盘问来的情报,世上没有他得不到的东西。让手下人拿着原来的那张照片去给目击者看,证实自己一只念念不忘的鱼已经喂了鲨鱼,卡因的心情是复杂的,除了有些不甘心,还有淡淡的遗憾,人鱼事件就这样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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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啸是在三天后才知道事情的经过,人们纷纷来看他,有祝福他好运的,有为那条人鱼惋惜的,还有追问他从哪里遇到那条人鱼的。龙啸都以一直昏迷搪塞过去。清静下来后,他来到甲板望着大海,伸出双手,曾经包在怀里的人就这样没了。也侥幸的假设过碧鲛会没事,可是自己也知道那不过是妄想。回想他们相处的一个月中的点点滴滴,怅然若失。
人鱼,最终不过是传说中的故事。
11、12
“妈咪,美人鱼。”轮船的中等舱中一个小女孩指着水下观察窗对这母亲说。一个人影在外面的海水中一闪而逝。
“亲爱的,你看错了。快过来。”母亲不在意的拉走女孩。
碧鲛不喜欢轮船,每年都会有海豚被轮船的涡轮机绞死,但是不知为什么海豚总喜欢追逐轮船,宝宝也是,为了保护宝宝和帮助那些受伤的海豚他只好潜身在轮船周围。宝宝是一头一岁的小海豚,海豚妈妈被轮船的涡轮机绞伤小产,他帮助海豚妈妈生产,海豚妈妈生产后就死了,小海豚一直认他做妈妈。他现在融入一个有着三十头海豚的海豚群生活。在三年前从鲨鱼手下逃出来后他就一直在海中流浪,直到救了宝宝,被海豚群接纳。
宝宝一岁就长的很大了,大约1米半长,银灰色的身体,白色的喙,很是可爱。这艘轮船有两个涡轮机,他不时的在两边查看,海豚喜欢轮船行驶的时候泛起的浪花,借助波浪他们可以游的更快,但是有些小海豚不知危险会被涡轮机绞起的浪花吸引,他就是负责看管这些好奇心重的小海豚。一转身就看见宝宝粘了了上来,他生气的拍了小家伙的头,怪它胡闹,跟着他来这么危险的地方,小家伙很委屈,蹭着他的鱼尾不肯离去。他被气乐了,按理说一岁的小海豚已经成年了,一般群里的雌海豚都不会管一岁的小海豚了,但是碧鲛还是以人类的年纪看宝宝,所以宝宝现在还会向他撒娇。他抱了抱宝宝,抚摸宝宝的头,宝宝快乐的叫着,用牙齿轻轻啮咬他的手指。一头四米长的海豚游了过来,撞开宝宝蹭碧鲛。其实海豚无论大小在碧鲛眼中一个样,他根本分不出海豚群中谁是谁,但是宝宝总是粘着他,这头雄海豚身上有条疤,也是很黏他,他才分的清,他给这条年长的海豚其名龙龙,其实原来很想叫贝贝的,但是考虑雄海豚的疤痕,觉的实在是不妥。海豚中也是有阶级的,龙龙还是比较高阶的,它来找他很可能是海豚群要走了。海豚都是用超音波联系的,但是碧鲛不是很懂,宝宝一直跟着他,没有海豚的教导宝宝,宝宝对联系的信号也是一知半解,好几次他们都被海豚群扔下,幸亏有龙龙找到他们。安抚宝宝,碧鲛搭上龙龙的鳍,随着龙龙在水中离开轮船,追赶前面的海豚群。
最近碧鲛很苦恼,因为宝宝的教育问题。宝宝跟他久了,越来越不像海中的海豚了,倒像被驯养的海豚。因为宝宝的妈妈死了,他又分不清谁是宝宝的爸爸,一直以来都是它带宝宝的。宝宝小的时候一直是他给宝宝捕鱼吃,宝宝一岁大了,还是靠他喂,这可不行。海豚的捕食是群体性,有计划的,当海豚成年后都是由成年海豚带小海豚加入捕猎队的,所以宝宝一岁都没能学会捕鱼。宝宝没有他的速度和长长的指甲,自己捕鱼很难满足他的生存。更麻烦的是宝宝因为常常粘在他身边,和海豚的交流太少,他很担心宝宝无法融入海豚的群体。这可怎么办?在和宝宝玩闹后他看着摇头摆尾的宝宝发愁。
看看龙龙不在,鱼群中多是老年和小海豚,龙龙一定是捕猎去了,宝宝一会儿一定会饿,碧鲛任命的去捕鱼。宝宝越来越大,食量也越来越大,他有时候不得不把自己的食物喂给宝宝。海豚都是捕食巴掌大的小鱼吞食的,但是那种小鱼不好抓,也添不饱肚子,碧鲛每次都是下潜到比较深的海域捕食半米长的大鱼撕扯鱼肉喂宝宝。回去的碰到了寻它而来的龙龙。龙龙围着他转了几圈,然后在碧鲛前面张开嘴,一条鱼在龙龙的嘴中一直含着。不久前龙龙开始捕猎的时候会给他带来猎物,但是每次碧鲛都会喂给宝宝,然后龙龙就好几天不理碧鲛。看来这次龙龙学乖了,趁着宝宝不在的时候来献宝。碧鲛拿出鱼吃了鱼肉,拍拍龙龙的头,龙龙不满甩开头,碧鲛又摸摸龙龙的白白的腹部,龙龙舒服的翻过身让碧鲛摸的更方便。碧鲛很无奈,怎么看龙龙都像小狗。好久龙龙都不愿翻身,碧鲛怕宝宝等急了,拍拍龙龙就绕过龙龙向海豚群游去。
回到海豚群,宝宝委屈的轻轻的顶他。碧鲛安抚的拍拍宝宝,用鱼尾蹭宝宝的身体,宝宝才抬起头,黑黑的大眼睛仿佛对他控诉,看来宝宝饿坏了。碧鲛把鱼撕成一条条的喂给宝宝。在视线的范围,他看到龙龙大力的甩尾游走,看来又生气了。碧鲛一直想让龙龙做宝宝的爸爸,宝宝也挺喜欢龙龙的,但是龙龙总是很排斥宝宝。喂饱了宝宝,自己草草吃了剩下的鱼,碧鲛带着宝宝去找龙龙。
海豚群打算停下来休息,三三两两的海豚在水中嬉戏,打闹,只有龙龙孤独的在海豚的外围。碧鲛游过去,龙龙转过来,又转过去,怎么看都像先是欣喜一下,看到宝宝有臭臭的撇过脸去,碧鲛不禁怀疑龙龙是不是成精了。顺着龙龙光滑的曲线抚摸,好久龙龙才转过来用长长的喙顶他,不见他躲开又在海中竖起了身体用鱼尾摩擦碧鲛的鱼尾。摸摸龙龙的头,宝宝也来凑热闹,竖起来贴着他后面蹭,然后前面的龙龙又火了,离开他要去撞宝宝,他不得已又为他们拉架,每次这样让碧鲛很是无语,龙龙起码也是个成年人,怎么总和小孩子过不去,原来是和好的,又闹掰了。想想最后龙龙都会来找他,碧鲛就带着委屈的宝宝游开了,身后是龙龙甩尾弄出的巨大浪花。
这天碧鲛正在喂宝宝吃东西,龙龙突然从侧方游过来抢了他手中的鱼,他和宝宝都吓了一跳。龙龙口中咬着鱼游开了,宝宝愣了一下不干了,它还没吃饱呢,追着龙龙就游过去了。碧鲛虽然知道龙龙不会对宝宝怎样,但到底不放心跟过去了。龙龙游到海豚捕食的队伍中,在路上早把鱼吞掉了。海豚群只来了十二只,算宝宝十三只,每两只一队,海豚捕鱼很讲究合作的。等去侦探鱼群的海豚回来后,发出某种超声波,其中一队在离鱼群不愿的地方围成一个半圆,龙龙把宝宝顶到另一队中追赶鱼群,把鱼群驱赶到围成的半圆中。宝宝看到成群的食物很兴奋,早就忘掉了龙龙抢它食物的事,跟着驱赶鱼群,但是宝宝总是比龙龙快的要冲进鱼群中间,龙龙救把宝宝撞到一边,宝宝不得已放慢速度和龙龙一起驱赶鱼群。鱼群惊慌的逼近半圈,海豚开始享用美食,不多会儿其他海豚都到了,这时吃饱的海豚退下,年老的海豚和小海豚上前捕食,这时就容易多了。前几天龙龙还不愿意带宝宝,现在他放心了。龙龙从海豚中间钻出来,口中是给他的食物,碧鲛笑着收下了,看着远处吃的饱饱的宝宝,这个小没良心儿的,已经去找别的海豚玩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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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3
夜晚的时候碧鲛随海豚群来到了常来的海岸休息,海岸线已经集聚了几万头海豚。在深海的海豚在晚上都会回到海岸休息,有专门的海豚负责警戒,堤防鲨鱼。海豚比人们想象的好斗,同种类的之间的会为争夺海岸的安全休息地争斗,不同类之间的海豚也会莫名其妙的争斗,但是很快就会停下来互相蹭蹭冰释前嫌。
龙龙早早的占好了礁岩洞,礁岩洞洞口窄,洞里可容纳四、五个海豚,洞后有出口,不仅可以防鲨鱼,还可以防大王乌贼。宝宝蹭了一下龙龙游进洞中,龙龙献宝一样的用喙轻触碧鲛的手臂,碧鲛抚摸龙龙的喙和鱼嘴下面柔软的皮肤,龙龙撒欢似的的蹭碧鲛的鱼尾。碧鲛等龙龙进洞后趴在龙龙身上休息,鱼尾软软的打在龙龙的身上,缓缓拍动,偶尔摸摸身边的的宝宝。
白天忙着看宝宝,喂宝宝,教育宝宝,忙的不可开胶,没有时间想别的,到了晚上以前经历的片段就会断断续续的浮现在脑海。做人的时间仿佛一场梦已经遥不可及,与龙啸短短相处的短短一个月却是越来越清晰,就好像他们从没分离过。龙啸一直都很照顾他,知道他不能离水太久,就会找路上河流多的路走,知道他喜欢吃糖醋鱼,就会给他买茄汁罐头,怕他考手铐的手会受伤,在给他考手铐的时候都记得给他垫一层软布,最关键的是龙啸从没提过要把他卖掉或是研究之类的。碧鲛一直都猜不透龙啸的用意,用善良来说讲不通。自然的世界要比人类社会残酷的多,虽然做鱼不久,但是凭动物的第六感还是闻得出龙啸身上的淡淡的血腥味。想想做人真累,龙啸在的时候他每天也不是很轻松,总要堤防龙啸,和龙龙、宝宝在一起就简单多了,可是没了龙啸心里也是空得慌,龙龙也会照顾他,宝宝也很可爱,但是终究是两种不同的物种,他们不能交流。
海豚是一种相当聪明的生物,比人类想想的要聪明的多。它们有自己的语言,超声波,甚至有自己的名字。每天白天捕猎前领头的海豚会发出不同的声音来点人数,人数齐了才会去深海捕猎。和海豚呆了一年,碧鲛多少知道一些,可是人类的词汇所覆盖的范围和复杂的程度要比海豚的词汇广的多,也复杂的多,可以和海豚做简单的沟通,深入的感情交流是做不到的。他尝试把人类的语言用超声波表达,很遗憾做不到。
他从鲨鱼嘴里脱险后一直在海中流浪,就像当初突然出在湖中一样,什么都不懂,没有了当初在他身边陪伴的鲸鱼,都靠自己误打误撞撑过来的。大海不是湖,要比那个小湖宽阔,危险。好几次他不小心误食了有毒的海鱼,浑身发抖,在他认为自己快死的时候自己就好了。还有一次遇上了另一个海中杀手大王乌贼,一个狡猾难缠的猎人,长长带着洗盘的触须紧紧的缠住他向深海潜,幸亏他发出次声波才逃脱。在海中,次声波和尖利的指甲是他的武器,帮助他一次次逃脱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危险。有一次他发现一片漂亮的水母群,他本来已经避开了,可是当时的洋流力量太大把他冲进了水母群,先是浑身疼痛,然后想呕吐,恶心,最后他昏了过去,醒来的时候身上有被水母蛰伤的皮肤已经有些溃烂。很多时候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存在,他不知到到哪里去,要做什么,只能在海里随着洋流的方向流浪。有时候他很羡慕海中成群行动的鱼类,他们有朋友,有亲人,还有时代传承的海中求生的经验。他常常在月圆之夜浮上水面,坐在河流的暗礁上看海面上的船只,那是他突然明白塞壬为什么会迷惑水手了,一个人,太寂寞了。这时候想龙啸,想的心都痛了,年年月月龙啸成了碧鲛心中的一个牵挂。
外面的超声波惊醒了洞中的龙龙和宝宝,外面天色渐亮,海面已经热闹一片,海豚们争先恐后的破水而出,领头的海豚一一巡视,等海豚都到其以后他们就会游向深海觅食嬉戏。碧鲛不愿意用力,他还没睡醒,懒懒的趴在龙龙身上让龙龙带着他游,宝宝经过昨天已经和海豚们打成一片,在他身边游了一会儿也随着海豚们乘风去了。
昨天晚上想多了,碧鲛心里闷闷的,相见龙啸一面的渴望使他越发的焦躁。宝宝由龙龙带着捕食去了,去之前碧鲛戳戳龙龙,指了指宝宝,也不知龙龙懂了没,反正海豚群都在应该出不了事。独自一人躺仰在海水中,天空被海浪分割的支离破碎,闪耀着粼粼蓝色的波光,碧鲛调皮的吐泡泡,看泡泡在水面破裂。流浪的时候总想有个家,有了宝宝才算安顿下来,可是宝宝渐渐也长大不需要他了,看来他又要开始流浪了。这次去哪?碧鲛想见龙啸,他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伸出手扯扯耳朵上的鱼鳍,有扯扯手肘上的鱼鳍,郁闷的想要是没有这两个地方的鱼鳍就好了,他可以冒充人类,说不定可以找到龙啸。让身体下沉,波光离他越来越远,翻过身去找宝宝。
远处的海域一片的银灰色,只有宝宝乐颠颠朝他游过来。不一会龙龙也游了过来,把宝宝从他身边顶走,竖起身子在水中摇晃,碧鲛好笑,看来龙龙懂了他的意思是来邀功的。轻轻的搔挂龙龙的肚白,龙龙不满意自己贴着碧鲛的鱼尾蹭。碧鲛也不明白龙龙为什么那么喜欢蹭他的鱼尾,按理说海豚喜欢蹭彼此的身体来表达喜欢,但也都是侧着身子,龙龙确喜欢用肚白蹭他。宝宝好奇也想学龙龙,可能是被龙龙教训过了,没敢上前,眼巴巴的看着碧鲛和龙龙,碧鲛只好伸出手安抚的拍拍宝宝,龙龙不满的甩尾巴。
示好完了龙龙恋恋不舍的离开碧鲛,那边的海豚不知为什么聚在一起好像在顶什么。海豚是哺乳动物,和鲸鱼一样要每段时间浮上水面呼吸空气,小海豚一生下来海豚妈妈就会把小海豚顶到海面上,所以海豚都本能有顶东西的习惯,和它们在一起的时候经常见他们把一些不动的物体,活的死的顶出海面。碧鲛浮出水面,众多雪白的喙推着一件桔黄色的救生圈。救生圈,碧鲛皱眉,估计是有轮船或是渔船遇难了。要不要救?大白天的,会被看到他是人鱼,不救又良心不安。碧鲛沁入水中仔细的嗅水中残留的淡淡的气味,有血腥味,有人受伤了,鲨鱼的嗅觉可以在在 1万吨的海水嗅到 1克氨基酸,那些人很危险。拍拍龙龙的头,指指身后的海豚群,龙龙用声音联络海豚们,由碧鲛和龙龙带领向沉船的地方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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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14
一艘渔船和载客的油轮相撞了,海中一片惨烈的求救声。海豚天生的对人类亲近,早已经开始就救人了,碧鲛不愿意被人发现,潜入水中寻找已经支持不住开始下沉的人。
海平面下也是一片惨烈,很多没有力气或是在船上就受伤的人在海中挺不多久就会下沉。碧鲛游到一对老年夫妻身边,老先生紧紧的拥住妻子,老年妇女嘴张着,面色惨白,已经没救了,老先生还在无意识的要向上游,碧鲛在下面轻轻拖动老先生,看准救生艇的位置游,上面有人接过了老先生碧鲛就游开了。一个年轻人一只手臂受伤,在水面还在不停的大喊,奋力的游,碧鲛上前拖着他到了救生艇边缘。碧鲛没有看海平面上的情况,救生艇大约有四艘,令碧鲛不明白的是救生艇离沉船的地方很远,根本不像是救援的,这让他想起了多年前看到一部电影,不禁唏嘘。海豚都在援救人类,人类自身却是袖手旁观。
在搜救中碧鲛很伤心,难过,对那么多生命他都无能为力。一个小女孩已经下沉很深了,不过七八岁大,梳的两个小辫的其中一个已经散开,头发遮住了女孩儿的半边脸,脚上的小红皮鞋也丢了一只。那么小,她的人生还从未开始,碧鲛想到自己的人类母亲,是不是也会由一个母亲为了夭折的儿女哭泣。碧鲛下潜到女孩的位置,抱住女孩儿上浮。浮上了水面,他查看女孩的身体,女孩的身体冰冷但是柔软,脸上没有痛苦。碧鲛把耳朵贴进女孩的心脏,还有微弱的跳动。轻拍女孩儿的背部,碧鲛已经不太抱希望,没想到几声咳嗽女孩吐出口中的海水缓缓醒来。
“你是天使么?”女孩儿伸出手摸摸碧鲛耳朵上的鱼鳍,这一刻碧鲛感受到生命的美丽,泪水一滴一滴在脸庞滑过。泪水凝结成一粒粒的珠子掉入海中。女孩儿接住了碧鲛的泪珠,泪珠是规则的球型,一颗颗,透明状,在阳光下闪着钻石样的光泽。碧鲛也惊呆了,感到寂寞的时候也会哭泣,但是从没看到过自己的泪水会凝结成透明的小珠子。
“你是美人鱼。”女孩儿有些惊喜,但是说话有气无力。不一会女孩儿就晕了过去,手里紧紧的抓着碧鲛眼泪凝成的珠子。碧鲛把耳鳍用头发遮住,只在水面上露一个头游到救生艇边。艇上的人还给他留了一个位置,碧鲛摇摇头游走了。远处传来了汽笛声,有救生船过来了。叫过龙龙,碧鲛和海豚们一起游向大海的深处。
温毕生是一个著名的华人钢琴家,旅居香港,目前在美国的纽约举办个人的世界巡回演出。和前妻离异很久了,留下一个八岁的女儿。作为一名钢琴家,温毕生一年四季在世界各地演出,没时间陪香港的女儿,但是他还是很爱女儿的,趁着女儿放假,他想把女儿接到纽约住几日,他在纽约的演出有半个月,可以多陪陪女儿。当经纪人告诉她女儿坐的船沉以后,温毕生快崩溃了,女儿是他一手带大的,在还没成名前他一直和女儿相依为命,他根本承受不了女儿夭折。
“毕生,别急,小玉会没事的。”王子曾是温毕生的经纪人,对这个温文尔雅,没有大牌脾气的钢琴家很有好感,他们已经合作了两年了。
“不,你不知道她对我有多重要。怎么会这样?都是我的错。”温毕生使劲捶打着头。
“别这样,毕生,还没有遇难者的名单。”王子曾拉开温毕生的手。
“对了,沉船在哪?订飞机票,我马上要赶过去。快。”说着就要往房外冲。
“毕生,你还有下一场表演。”
“如果小玉没了。我还表演什么?”温毕生的声音不大,但是充血的眼睛骇到了王子曾。看温毕生冲出去,王子曾很理解,他知道是温小玉撑着他走过那段最艰难的日子,他还要回去发通告,收拾温毕生丢下的烂摊子。
匆匆上了飞机,温毕生一夜未眠,被护士领到女儿的病床前,他总算松了口气。短短一天时间,一向仪表优雅的他变得邋遢不堪,双眼红肿,嘴上一层参差不齐的胡茬,衬衫满是褶皱,皱了的西服挂在手臂上,整个人老了好多。女儿受了过多的惊吓,一直昏睡,身体没有大碍,送女儿来的保姆遇难了。床上的女孩躺在病床上,苍白的小脸埋在枕头中,胸口随着呼吸起伏,温毕生跪在窗前握着女儿被子外面的小手泪留满面。
“幸好没事。”妻子生下女儿不久就走了,离婚协议书是邮寄给他的。他不怪妻子,追求艺术梦想的他没能给妻子一个安稳,富裕的生活,要说怪的话,他也只怪妻子把还是婴儿的小玉扔给他受苦。八年来是自己一手把小玉带大,小玉的乖巧让总是没时间陪女儿的他很内疚,幸亏小玉没事,不然他会抱憾终生。吻了吻女儿的脸颊,温毕生发现女儿的手一直撰着拳头。温毕生找到护士,护士说从救起来一直就这样,可能抓着什么重要的东西,醒来就会松开。
“宝贝幸好你没事。”温毕生坐在护士拿给他的椅子上,看着昏睡中的女儿,希望她醒来就看见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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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碧鲛不愿意随海豚群会海岸休息,他本想自己一人到一片露出海面的礁岩上静一静,龙龙和宝宝却跟来了。宝宝看出碧鲛不高兴,变着花样的在水面跳跃给碧鲛看,龙龙安静的把头靠在碧鲛的鱼尾上休息。摊开手掌,掌心的珠子在空气中已经没了当初的透明,呈现一种珍珠的光泽。开始有些惊讶,碧鲛不是自寻烦恼的人,找不到答案就随它去了。在一次和人类近距离接触让碧鲛对陆地的渴望自一次被点燃。
一开始的惊讶被对龙啸的思念淹没后,碧鲛想到了很久,做人的时候读过的一则童话故事,童话话中的美人鱼时是不是也在陆地与海洋的两难选择中矛盾着?如果他被不怀好意的人类捕捉到,就不会像美人鱼那样在阳光中化为泡沫,以人类的贪婪,残忍,他的下场肯定会更惨。龙啸,那个自己和陆地唯一有所牵连的人,还会不会记得那条救过他的人鱼?太寂寞,太无措,一个人在茫茫的大海中探索,生存,不知自己从哪来,不知要到哪去,甚至对这幅人鱼的身体也是懵懵懂懂,龙龙,宝宝能陪自己多久?即使找到龙啸,以人类的生命又能陪他多久?联想到雪山的湖泊,如果他和那湖泊同岁,不敢想象自己孤独的生存了几千年,甚至以后也要在漫漫寂寞中活着。好像见龙啸,他不想被寂寞淹没。
月光下,一串串珍珠洒落大海,两条海豚默默的围着人鱼一圈又一圈的游动。
14、15
温小玉醒来就看到趴在床边的爸爸,白皙的下巴一圈胡茬,暖暖的呼吸吹在她的脸上,自己一定让爸爸担心了吧。伸手想摸摸爸爸的脸,手中的珠子滚落床上,一个个珍珠在灯光下闪着细瓷的光泽。小玉一愣,忽而想起自己的梦,原来是真的,世界上真的有人鱼。
“爸爸,爸爸。”小玉推推身边的爸爸。温毕生一醒就看到了满脸惊喜的小玉。
“医生,医生。”温毕生找来了医生给小玉检查,小玉一切都好,但是医生建议温毕生最好尽快领小玉去看一下心理医生比较好。
“爸爸,我没事。”小玉不高兴还要看医生。
“乖,我们不看医生,去找你欧阳叔叔。”送走了医生温爸爸走过来,坐在床上,给女儿盖了盖被子。
“欧阳叔叔?好啊,我好久没见他了。你们都忙,都没人陪我。”小玉难过的低下头。
“小玉,对不起,再也不会了。”温爸爸摸摸女儿的脸歉疚的说。
“我知道,爸爸工作忙。对了,爸爸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小玉一脸的神秘,挣扎着要坐起来。
“哦,什么秘密。”体贴的帮助女儿坐起来。
“看。”小玉的小手展开,几颗珍珠出现在手上。
“你那里来的珍珠?”温爸爸奇怪小玉手上怎么会有珍珠,看珍珠的色泽和形状都数上品。
“爸爸,真的有美人鱼哦,这是美人鱼的眼泪。”小玉靠在枕头上,“是美人鱼救的我。她好漂亮,绿色的眼睛,绿色的头发,皮肤好白,她抱我的时候哭了,然后就变成了珠子,不过一开始是透明的,我也不知道怎么会变成珍珠。”小玉苦恼的看着手上的珍珠,“明明是透明的。”
“人鱼?”温爸爸不相信,还有些担心,可能是小玉的幻觉,有必要带她去看看欧阳华了。欧阳华是他的一个朋友,是美国加利福尼亚大学毕业的心理学博士。
“爸爸,你不相信我。”小玉不高兴自己和爸爸共享秘密,爸爸却不相信。
“信,当然信。等小玉好一些我们就去找欧阳叔叔,好不好?”温爸爸安抚女儿。
“好。不过爸爸不工作了么?还有巧蓝姐姐呢?我被人挤进海里,没能拉住巧蓝姐姐的手。”和爸爸聊了好久,小玉才想起一直照顾自己的巧蓝姐姐。
“你巧蓝姐姐比你先醒,家里有事就回家了,她不会再回来了。”温爸爸不想让小玉小小年纪就知道死亡的含义。
“为什么?不要,白海姐姐他们怎么和妈妈一样总是扔下小玉,爸爸,我想要王奶奶,只有王奶奶在你不在的时候一直陪着我。”小玉抱住爸爸哭诉。
“乖,王奶奶年纪大了,不能在照顾你了。你不想王奶奶健健康康的么?”温爸爸搂着小玉安慰。
“可是,可是。。。”自从王奶奶走以后,爸爸给她找的保姆总是走马观花的换来换去,也不如王奶奶那样贴心的照顾她。
“乖,以后爸爸都陪着你,好不好?”经过这次,温爸爸是在放心不下把小玉一个人放在香港,他想把手上的演出时间减一半,把小玉带在身边,请家庭教师教小玉。
“爸爸说话要算话。”小玉把珍珠收起来放在一个小钱包里,温爸爸对小玉的话也不是很在意。小玉身体还很虚,过个几天,他就带小玉飞往加利福尼亚州,让王子曾把纽约的演出延后一个月。心情经历的大起大浮,温爸爸也累了,陪在小玉身边就睡着了。
自虐了几天,碧鲛想开了,生活总是要继续的,总让宝宝和龙龙担心不好。每天还是重复着,在碧鲛不知道的人类世界,有些东西悄然改变着。
玻利维亚号轮船的沉没事故引起轩然大波。人们追究的不是事故的原因,而是前来救援的大批海豚,和有生还人员拍摄的水下的神秘人影。根据拍摄的资料分析人影似乎是一条人鱼,有几名生还者也表示不知道获救的经过,一时间人们纷纷到沉船的海域附近寻找传说中的美人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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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鲛感觉最近潜水的人不明原因的增加了,海豚受到骚扰。有人发现了海豚晚上休息的海湾,有些人开始偷猎海豚和无节制的抓捕暗礁周围的海龟和龙虾。偷猎的有专职的渔夫,也有没有什么经验的投机的人。专业的渔夫会用工具抓捕,有些投机的人则用水下炸弹,不禁毁坏了附近水生物赖以栖息的珊瑚礁,还大面积的炸伤休息中的海豚。他看在眼里很心痛,海豚对人类最没有戒心,有时候人类甚至穿过它们把炸弹安置在水下的暗礁上,它们即使被炸伤下一次还是不会攻击人类。
碧鲛有几次阻止了偷猎者。他尾随偷猎者的渔船,躲在一旁看到偷猎者把炸药安好,他在取下炸药扔进偷猎者的船舱。但是凭他一人的力量还是不行,而且几次的动作引起了偷猎人的注意,更多的人设下全套要抓捕他。海豚们也感觉到了危险,一群群开始从深海向其他海岸迁徙。在深海的时候他摸着龙龙,已经有海豚去探路了,也许明天他们也要离开这片海域了。
夜晚的时候碧鲛守在洞的另一个出口,他不敢睡,怕有偷猎人出现,这时候人要比大王乌贼和鲨鱼危险和聪明多了,而且经过几天他隐隐的觉得有一群人似乎是为了抓什么东西。黑暗中他看到有光亮从远处缓缓移近,过程断断续续,在不同的地点停顿后在继续移动,龙龙和宝宝显得很不安,碧鲛拍拍宝宝,从洞的后面游出,他要查看一下是什么东西。在珊瑚礁中间穿梭突然眼前一闪,有人发现他了!他愕然的发现这个人类的时候他已经在他的对面,对他拍照。如果是一般人鱼的话早跑了,他心里冷笑,冷静的伸出手要去抢照相设备,那个人似乎被他伸出的爪子吓到,转身就要退,在水中碧鲛的速度要比人类快的多。他追上那个人类,抢下他的照相机扔在水下,然后拖着他浮上水面,粗鲁的扯下面罩,用手肘将人击昏。
离天亮还有大约还有一个小时,海豚群还没醒过来,他不放心宝宝和龙龙,要等他们一起走,今天它们就会迁徙。潜入海里把那个人的照相机捞上来,回到礁岩上摆弄手上的照相机。相机里存的前面大多数都是风景的,只有一张两个男人的合照,后面都是水底的相片。碧鲛第一次看到了自己人鱼的样子。很漂亮的一副皮囊,严肃的对着镜头,有一种禁欲的美感。给他拍照的人应该是一个摄影家,看看昏迷的男人,也是一副好样貌,典型的欧洲帅哥,摸摸皮肤很有弹性,腹部六块腹肌,看看自己,皮肤苍白滑嫩,虽有腹肌但是要精巧的多,平常都隐藏在皮肤下。如果前世有这幅皮囊早就娶老婆了,感慨世事无常,得到一样东西,势必就要失去一样东西。翻看了相机中多彩多样的美景,从来不知道原来生活的陆地是这样的美丽。删除了所有自己的照片,盘看每个文件夹,确定文友以后碧鲛把照相机放在了男人的身边,希望他明天醒来认为做一场梦就好。
被助手叫醒后米歇尔发现自己躺在一个暗礁上,面罩已经被破坏,旁边是相机,急忙拿起相机检查,没有损坏,查看其中的内容好像也没什么缺的。抚着头回想一下,男人嘴角噙着狡猾的笑意,这架照相机在拍照的同时也在摄像,相片和影像分存在不同的内存里。打开存盘的影像,人鱼从水中到岸片翻弄他的照相机完全被记录下来。
“哦,是人鱼王子啊,还是一条很善良的人鱼王子。”
15、16
“先生,需要帮忙么?”空中小姐甜美的声音在龙啸的耳边响起。
“没什么大碍,老毛病了。如果可能的话给我一条热毛巾。”龙啸礼貌的说。
空中小姐红着脸走了,过了一会,另一个空中小姐送来了热毛巾,并热情的帮助龙啸热敷。都是双十的年纪,有哪个不是幻想着自己的白马王子呢?这次航班上要说帅哥也有,但是能在特等仓的还只有一个,况且眼前的男人不能用简单的帅来概括,好像多年的陈酿,散着一种名为气质的幽香。外套搭载座椅后面,身上随意是穿着一件高领的米黄色毛衣,简单,干净。头发整齐的梳在脑后,眼睛沉静如流水,嘴边是淡定的微笑,修长的手指翻阅手中的报纸,偶尔会用钢笔记下重要的东西。就像春天的风一样舒适,和畅,所以航班上年轻的空中小姐时不时就会路过,看到男人皱着眉按摩左臂也跟着心痛。
“谢谢,可以了,我想休息一下。”
“啊,好的。”年轻的空中小姐害羞的跑掉。龙啸好笑的关上门,坐回座位自己轻轻的按摩左臂。两年前他鲨鱼嘴里脱险,可是他右手再也不能拿枪了。不能从事佣兵对他来没有想象的打击大,退出后他的决定令他身边的人感到意外,但是他拒绝了很多人,包括对他极为特别的人的建议去做了写科幻小说的作家,两年来他一直世界各地的搜索素材。
桌上的报纸刊载一张大却模糊的照片,一条模糊的人鱼的影子在水下穿梭。在原来血腥的两年里,偶尔回忆过去,对那人的感情越发的模糊,而和他一起不过一个月却用生命救下他的人鱼的记忆确越发的清晰,在无意识的情况下他的小说或多或少会涉及人鱼,但是他从没以人鱼为题材写过一本小说。这次的玻利维亚号沉船事故中的关于人鱼的争论引起他的注意,结束北极的考察赶到事故地点。冥冥中有什么在指引他,他应该走一趟。
米歇尔回到旅馆把自己锁进房间研究相机里的影响,他的助手被甩在了租的船上帮他继续监视那片海域。把电脑打开,小心的抽出相机里的闪存插进闪存盘,再把闪存盘插进电脑,先是复制一份加密存进硬盘中,再小心翼翼的点开影像。
在水下的部分不是很清晰,当时人鱼抢相机的过程中摇晃的很厉害,但是开始的一段还好。脸不是很清晰,被水中漂浮的长发遮掩了,狭长的眸子,高鼻梁,精巧的下巴,透过头发的应该是鱼鳍,面对镜头时先是惊讶,然后一脸的庄重,严肃,后来就是抢夺,严肃的时候很像油画中的大天使米迦勒,透着一种禁欲的美感。中间有一段是它潜入水下取相机,后面都是清晰放大的面孔。绿色的头发,碧色的眸子,薄唇,颧骨突出,下颚精巧圆润,皮肤白皙细腻,就像精灵一样。即使作为摄影师米歇尔对人鱼的美也感到惊讶,但又不仅仅是人鱼的美貌,他更感兴趣的是后面的影响中人鱼表现出来的人性化的表情,恍惚的,惊讶的,无奈的,搞怪的,这样他就不能称呼人鱼为它,而是他了。这段影像的价值是不可估量的,他证明了一个新物种的存在,这个物种还和人类一样的智慧。想想都让人激动,他会是一个时代的开创者。但是光有这段录像还不行,他必须有确凿的实物作证据,那条人鱼有人的智慧,想抓住他很难,特别是他还不能让别人知道他的发现,他必须自己想办法。
第二天他收拾了一些东西赶到租的船上。在海上守了一夜的助手艾维向米歇尔哭诉,责怪米歇尔就那样抛弃他。
“好了,这几天放你假。”
“啊?”艾维一脸的不相信。
“你不总是讲我不给你假么?这次就给你一个月的假。”米歇尔边整理船上的东西便对艾维说。
“米歇尔,你没生病吧?”艾维才不信工作狂的米歇尔会无缘无故的给他放假。米歇尔停下手中的工作,“我记得兰尼对我说过她一直想去马尔代夫。”
“真的?呵呵,那好,你说的,我明天,不,今天就走。”艾维一脸的傻笑。
“可以,但是你比需帮我采购足够的东西,这是我要东西的单子。”米歇尔把一个单子递给艾维。
“你自己一个人要这么多东西做什么?要这么多食物,你一个人要出海?”结果拿过单子一看,艾维不放心米歇尔一个人出海。
“没多远,但是就是呆在海上的时间长一些。”米歇尔继续整理东西。
“你不会背着我独自一人下海拍鲨鱼吧?”记得有一次在非洲草原,米歇尔想拍野生狮子捕食的镜头就抛下他和一名雇佣的当地人独自进入草原深处,没有打猎经验的他差点被狮子吃掉。艾维皱着眉看着米歇尔。
“不会,只是要做一个记录片,所以时间长一些。”看艾维还是一脸的不相信,“真的,这次是因为兰尼老打电话抱怨我你没时间陪他,而且你们已经订婚了,你要多陪陪他。这次只是做一个珊瑚礁生物群的纪录片,没什么危险,工作量也不大,也就用不到你了。”
“真的?那好,要是有事给我电话,我马上回来。”
“好了,你赶紧帮我去准备东西。”
艾维匆匆的跑上岸准备东西去了。米歇尔检查了一下船上的设备,基本齐全。他遇到人鱼是在离海岸三海里的一个珊瑚焦群,人鱼应该栖息在附近,现在那人鱼肯定迁走了,但是会留下一些东西,比如脱落的鱼鳞之类的,他要找到一些人鱼留下的东西拿去化验。珊瑚礁虽然蔓延几海里,人鱼可以栖息的洞穴却不多,应该很好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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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维到了下午才开着车回到码头,又抱怨好久米歇尔剥削他剩余价值,最后嘱咐了几句就开车奔向幸福去了。米歇尔清点一下物品,把物品一点点搬回船舱。这几天有很多在这片海域寻找人鱼的,但是大多都在事故发生的地方,很少有人想到珊瑚礁群,去哪的大多数都是私自捕捞的人。他必须要避开这些人,为了保护秘密,也为自身安全,他打算晚上在潜水,虽然困难一些,但是很安全。
黄昏的时候米歇尔把船开到了珊瑚礁附近。天色暗了下来,他穿好潜水衣下潜到水中。水下一片黑暗,即使有灯光视力范围也不过两三米。他按着记忆找到遇到人鱼的地方,然后向周围扫视,寻找可能栖息人鱼的洞穴。他的到来惊扰了躲在珊瑚礁休憩的生物,所以他的寻找很困难,氧气也支持不久,每隔一个小时他就要上岸补充氧气,这样就大大降低了他的工作效率。忙了三天,找到了两个较大的洞穴,但是没什么发现,这让米歇尔有些泄气。要想证实人鱼的存在,他必须找到人鱼的东西做物证,所及即使很困难,他也必须坚持。
三天时间碧鲛已经随海豚群游了很远了,他们顺着洋流的方向游,让本来就没有方向感的碧鲛也迷糊,他也不知道自己目前的方位。这几天海豚群根本就没停下来过,一直在游,他累了就抓住龙龙的鳍让它带自己游,真不知道海豚为什么不休息还总是那么精神,反正他受不了,体力上,还有精神上,他已经很困倦了。他不想跟随海豚群了,他要休息一下在做打算,所以他松开了龙龙的鳍,可是龙龙和宝宝又找回来了,这让碧鲛很感动,但是也责怪龙龙不懂事,海豚在海上不能独自生存,像鲨鱼这样的大型食肉鱼类只有成群的海豚才能逃脱。龙龙和宝宝一直向前顶他,他勉强打起精神随它们游,可是一直找不到海豚群。龙龙停了一会儿,发出刺耳的鸣叫,停下来静静的游了几圈回到碧鲛身边,碧鲛搭上龙龙的鳍,他们又开始加快速度游动。第四天中午的时候他们找到了海豚群,海豚群停留在一片暗礁海域,除了它们还有其他不同种类或同种的海豚,他们终于找到了新的栖息地。
16、17
这天白天米歇尔回到港口在船舱休息,有人敲打船体惊醒了他,揉着双眼勉强起身打开舱门来到甲板,是一个高个子的中国人。
龙啸下了飞机,一切收拾妥当就奔当地最大的海港,但是渔民说因为近日无证出海的人过多,破坏了此片海域的生态平衡,政府已经禁止个体渔民随意出海。跟随大型远洋捕鱼船出海不方便,和他出海的目的不相同,后来向渔民请教,由渔民介绍,说是当地有几家从事特殊职业的常年拥有出海证,他就找到了这个职业摄影师所在的码头,果然人在。眼前的人有一种艺术创作者特有的颓废,头发乱糟糟的趴在头上,弯弯的粗眉,一双笑眼,秀挺的鼻子,下唇微厚,下巴满是短小的胡茬。上身穿一件花格子短袖衬衫,衬衫打开,露出里面不满胸毛的精壮胸膛,下面是一条肥大的花色短裤,粗壮的毛腿,趿拉着拖鞋,目测一米九个个头,虽然颓废,可是站在他面前还是很有气势的。
“有什么事么?”一直很有教养的米歇尔口气并不好,他已经连续九天晚上开夜工,没睡过一个好觉。面前的东方男子长相粗狂,举止却很有教养,穿的很休闲,上面是一件蓝黑色的短袖衬衫,只扣了中间两个扣子,下面是一条灰色微黄的布制长裤,脚上一双运动。要知道这里的天气可以在三十摄氏度以上,这让米歇尔看着很不爽。
龙啸听出了船主的不耐烦,“你好,我叫龙啸,你可以叫我英文名字威尔。我是一名作家,常年四处收集材料,这次听说了人鱼的传闻,特地来考察,因为一些原因已经租不到出海的船了,所以。。。”
“我有工作,不能多带人了。”米歇尔更不高兴了,这是他自己的事情,连艾维都被他弄走了,怎么会让这个叫威尔的人加入。
“请问如何称呼您?”龙啸不想放过这个机会,因为附近能马上出海,又和他出海目的基本符合的只有眼前的人。
“您就不必了,可以叫我米歇尔。我这几天在拍摄一个黑暗中的海洋生物的水下纪录片,工作很忙,所以不能带你出海。”米歇尔很委婉的拒绝龙啸。
“你一个人水下作业不危险么?”
“还好啦,我都忙了几天了,很累了。”米歇尔原本就不精神,此时打个哈欠精神更显萎顿。“我都是晚上工作,几天没睡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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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不好意思打搅了,你先休息吧,我明天再来。”龙啸是一个很会看事的人,会意米歇尔在逐客,也不好强留。
“那走好。”米歇尔不等龙啸先走就自经回船舱了,龙啸站在码头看了一会也走开了。
龙啸不是轻易放弃的人,下午的时候在海边的酒吧待了会,晚上在一个普通小饭馆吃了一条煎鱼,一盘沙拉就回酒店了。打开在网上搜索一下米歇尔的名字,是个颇有名气的职业摄影师。看看页面上的个人简介,没什么特别的,给经纪人发了约好要交的稿子他推出网页开始整理资料。打开存满资料的资料的文件夹,一个陌生的压缩文件出现在第一个。龙啸打开文件,输入熟悉的密码,文件被打开,都是一些关于人鱼和一些著名实验室前沿科学研究的资料,最后面是米歇尔的个人秘密档案。龙啸苦笑,他已经不是狼牙的人了,也不太想和过去有瓜葛才没找他们帮忙,他们却给他这样一份资料,要知道那些最新的研究资料要是拿出去买都是有市物价的东西,给他当作写作资料,似乎也太浪费了。给文件夹加密,切断网络,打开文件翻看。有人在研究突破能量守恒定律的机器,有一定进展,如果成功人类远距离遨游太空指日可待。还有用基因拼写人工制造的人体,这可太危险了。关于智能生物的发现也很多,美国一家研究室成功捕捉了两个外星生物在研究,要破译外星高级智慧。翻阅了好多资料,他发现关于人鱼的资料很多,很详细,这不正常。首先,人鱼的存在在科学界一直有很大争议,大部分倾向于根本不存在人鱼,所以研究的人很少,其次看研究的资料明显经过多次水下探险,研究,这需要大量的资金,最后这些资料虽然来自不同的研究室,可是是从同一家研究机构窃取的,这一切说明有人在出资研究人鱼。龙啸迷惑的反复翻看资料,有几段在千米以下拍摄的深海录像,其中有一群模糊的人鱼影子,这已经说明人鱼的存在,可是在世界上还没有那家科研所发布存在人与的证明,有人在控制消息。放松的靠在椅背,这一切让龙啸想到一个人,要说有能力这样做的人世界上不在少数,但是有理由这样做的人却是只有一个-----卡因-琼奇-凯撒。
没道理,碧鲛已经凶多吉少,况且碧鲛对那人来说最多不过是珍禽异兽,这样花大价钱搞研究。还有一个可能,那人肯定和自己想的一样,碧鲛没死,应该还在海上的某一个角落。碧鲛还活着,这是龙啸一直在小心翼翼期盼的愿望,小心到都不敢多想。那样一个美丽的精灵,是神不小心遗留在人世的,想必神也舍不得就这样毁掉。这样看来目前来这里的应该有不少是帮助卡因研究人鱼的人,那个米歇尔虽然是个摄影家也逃脱不了。米歇尔应该有比他还详细的资料,弄不好还会有影像资料,不然他会那么执着的在海上寻找,还是避开别人在晚上寻找。想想后打开米歇尔的个人绝密资料的,意大利人,在法国长大,家庭普通,在美国一所大学毕业,当时修的是医学,做了两年医生后该学摄影,现在是一名在摄影界颇为有名的摄影师。人品一般,出名更多的还是一直围绕他不断的花边绯闻,这人私生活谈不上糜烂也差不多,双性恋,和每一个床伴的关系截止到下一个工作开始,工作期间严肃认真,不谈性。作品多是风景和动物极少拍人类,去过很多国家和地区,喜欢不加水的威士忌,不抽烟。从经历看应该不是卡因的人,可能是为卡因工作的普通人,这让接近就容易的的多。
龙啸住的房间面对大海,已经深夜,没有月光,海滩上除了远处的灯塔一片黑暗。关了灯,点一根烟坐在床边的摇椅上,缓缓的晃动身体,海风吹起窗帘打开龙啸的脸上,烟头的光在黑暗中一闪一闪。如果碧鲛还活着会变成什么样了?他的手臂可能也受伤了吧。海里有那么多未知的危险,一直生活在湖中的他应该吃了不少的苦头。以前的碧鲛是沉默,有时还有点迷糊,跟着他这个陌生人跑也不见他大叫大闹的,乖的不得了。想起他喜欢吃的番茄鱼,如果可能的话他这回卖新鲜的鱼给他做,总吃罐头鱼对身体不好。还有他自己在美国佛罗里达有一套靠近海边的别墅,后面的游泳池被他改造过,一条河道通向大海,这样碧鲛就可以在大海和家之间来回,不用失去自由。还有碧鲛喜欢热闹,他还要想一下给碧鲛一个人类的身份,适当的带他出去逛逛。如果,如果碧鲛还可能回来,他一定要好好补偿碧鲛。
海面一片漆黑,米歇尔不禁也有些担心,这么黑,他在水下的视线范围会更小,而且还很危险,他有些后悔把艾维遣走了,两个人在胆子也会大一些。海面黑的让人有些压抑,传周围是一些被船上灯光吸引过来的鱼,想想米歇尔决定今天不潜水了,从新抛锚,固定船体,走进船舱关掉外面的灯。进舱以后煮了杯热咖啡,裹着毯子坐在床上。已经这么多天了,还是没有任何收获,要不是那个影响他早就想放弃了。热腾腾的香气仍绕鼻端,喝一口全身暖暖的,海上的夜晚很凉。那天晚上遇到人鱼的地方的周围他都找遍了,本来他想找一下有没有人鱼脱落或是刮在珊瑚礁上的头发的,仔细看了几个较大的洞穴,没找到东西还惊扰了一只大章鱼,还是什么都没找到。把空杯子放在床头,人鱼可能不止这一个栖息地,他要从新想一下,关上灯,几天来米歇尔第一次在晚上休息。
17、18
以后的几天龙啸都是下午的时候带一瓶冰过的威士忌找米歇尔聊天,但是闭口不谈租船的事。伸手不打笑脸人,国内外皆适用,米歇尔对龙啸的第一感觉并不好,虽然有一些个人原因,可是相处几天他发现这个人还是很不错的。谈吐优雅,学识广博,虽然身为作家对摄影也有所涉猎,很多时候他们还是聊的很放松的。时间久了米歇尔放下了戒心,自己一个人出海也忙不过来,艾维已经在马尔代夫了,也不好叫回来,这几天龙啸表现的就是一个为文学创作来采风的人,米歇尔认为人鱼肯定已经不在那片海域了,龙啸也不知道他在找些什么,应该没问题,就答应带龙啸出海。
第一天出海前龙啸在酒店的房间里抽烟,如果真是卡因出手的话,这件事就不那么简单了。米歇尔这个人不太可能是卡因的人,和米歇尔接触的几天来,这个人对他有戒心,但是表现的太直接,不会掩饰。他看出米歇尔藏了什么东西,他没有问很敏感的问题,这个就要他自己寻找。他要证实碧鲛还活着,然后他要重新做打算。把烟头扔在脚下踩灭,拎着准备好的包走出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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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利福尼亚的天气一如往常,天空碧蓝,阳光明媚,一座别墅静静独自矗立在海边,其他别墅都在海岸线以里。海水的侵蚀往往造成海岸线上的土壤松动,很多老别墅都面临坍塌的危险,所以很多新别墅都不会建在海岸线附近,这座别墅的存在就显的很显眼。别墅的前面是一片绿色的草坪,把房屋和大路隔开,通向大门的阶梯是汉白玉铺成的,阶梯两旁种着木槿,正开着红色的花。上了台阶离门还有四五米,门在左边,右边是突出的一块,镶着四方的红木窗,上好的红木,简洁的玻璃窗,上面是突出的一排幕棚。进了大门,里边设计简约,但是用料颇为讲究。地上铺的是大理石,眼前是两米宽二十米长的浅水池,池中养着几朵睡莲,几条小鱼,池子的左边有一块四方的出水口,池的对面正对大厅。大厅的门由四部分镶红木的玻璃组成的可拉式门,四块拼起来有十几米,大厅的景物一目了然。大厅两侧还有两间屋子,在右侧屋子的外墙有梯子通向大厅上面的一段走廊,走廊前面都是用透亮的玻璃装饰的。房子后面有一个大游泳池,泳池连着大海,用一个大栅栏和大海隔开,避免有鲨鱼游进来。大厅中间是一组环绕的黑色沙发沙发左面是一架黑色钢琴,越过沙发是一座吧台,温小玉正坐在吧台外面的椅子上看一个年轻的女人调酒,温毕生坐在沙发上,沙发的对面就是欧阳华。
因为在家里,欧阳华穿的很随意,上面一件丝质绣着细小的暗蓝色是铜钱的黑色衬衫,挽着袖子,两手相握交叉胸前,下面是一条米色休闲裤,窝在沙发中侧着身对着后面的温小玉喊到到,“不许喝酒,你可是淑女。”起就就做做样子给温毕生看。
“知道啦,欧阳叔叔,我就是看米果姐姐调酒很好玩。”温小玉人小,坐在椅子上腿就离地了只能在空中晃荡。
“我看着她呢。”米果是欧阳华的欧阳华的女朋友,很喜欢小玉。
“小玉没事。我和她谈了几次,小玉情绪稳定,虽然她说现在看到深水有些害怕,但是不会有过激反映。这几天我安排一下,你和小玉一起试着游泳,一点点缓解她对深水的恐惧就好,我倒是很感兴趣小玉的珍珠。”欧阳华转过身,拿出一颗珍珠,在阳光下闪着金属般的色泽。
“没事就好,我担心她还小,会留下心里阴影。这珍珠怎么会变成这样?”温毕生也奇怪,原来他在小玉手中看到的珍珠是一种圆润的色泽,现在却呈现出一种金属的冷硬。
“我好不容易从小玉那里骗来一颗拿到朋友的实验室去化验,这不是珍珠,是一种高密度的物质,硬度接近钻石。而且让人奇怪的是它似乎每时每刻都在和空气发生反应,外壳的密度越来越高。”欧阳华一脸兴致勃勃的拿着珍珠在阳关下看。
“这,在小玉手中的时候的确是珍珠,不过小玉的确实说过它原来是透明的。”
“透明?这应该是一种新物质,这会不会和小玉口中的人鱼有关?我看新闻中的那条人鱼真的存在。”摸摸下巴,欧阳华若有所思。
“欧阳,你不是小孩子了。”温毕生哭笑不得,欧阳华的思维常常荒诞不羁。
“我给小玉做过催眠,的确在小玉的记忆中有这么一个耳朵长着鱼鳍的女性,如果是幻想我会引导小玉再起记忆中消散,可是从头至尾她一直牢牢的记着这么一个人。”越想越有可能,“小玉有深海窒息的记忆,按理说如果没有那条姑且叫做人鱼的生物,小玉很可能就。。。这个不管是不是人鱼的生物是的确存在的,这颗珠子,不是地球现有工艺能做出来的,除非是在外太空没有重力的情况下,这颗珠子的组成物质也分析不住来,这可是条大新闻啊。”
“欧阳,我不想把小玉卷进其中。”
“知道啦,我没同意我朋友把这个立为科研项目,问我来历的时候我也只说了在海边拣的。你那么在乎小玉就不应该一年四季的到处跑,把小玉一个人放在香港,我说让你把小玉给我妈照顾你又不肯。”
“欧阳伯父身体也不是很好,阿姨还要照顾伯父。”
“哎,也是。”
“明年就不会了,我会安排每年在家里呆六个月,我要多陪陪她,这次吓坏我了。“温毕生慈祥的看着女儿,”以后我会多陪陪她,这次我已经把纽约的演出推迟了,先陪小玉一个月。”
“你啊,续弦吧,小玉也需要一个完整的家。这么多年了,你不会还忘不了彬娜吧。”
“怎么可能,只是,我不想让小玉受委屈。”他也知道找一个女人照顾小玉会好一些,他想过找一个温柔,贤惠,能够正心真意接纳小玉的,也谈过一些,可是没人接受他不想要孩子的条件。
欧阳华多少也知道好友在顾忌什么,这十几年看着他艰难的走过来很不容易。看着和小玉玩的开心的米果,也知道找一个知心的人不容易,“还是要看缘分吧。”
“是啊。这些事还是以后再说吧。”女儿幸福就够了。
“这几天我可能会很忙,我和教授还有一个课题要立项,你现在这里住几天吧。平时也可以陪着小玉试着下深水。”
“我也会时常来陪着小玉的,你就别担心了。”米果和小玉端着调好的鸡尾酒走了过来。
“爸爸,我没事,只有一点点,一点点害怕。你尝尝,这是米果姐姐教我调的。”温小玉把一杯装着粉红色液体的被子递给温毕生。
“爸爸不喝酒。”温毕生没有抽烟喝酒的习惯。
“唱一点无所谓。”欧阳华不在意,温毕生不是没喝醉过,毕业典礼上他就把温毕生灌醉过,不过温毕生酒品很好,醉了就睡。
“尝一口,小玉亲手调的,八成是果汁,不会醉的。”米果也劝温毕生喝一口。看着女儿期待的眼神温毕生尝了一口,入口甜甜的,后面却是辣的很,呛的他直咳嗽。温小玉吓了一跳,不知所措的看着米果。
“小玉,你又弄错了,我让你放八成果汁,你是不是放了八成酒?”米果无奈摸着额头。
“小玉,你真的没有调酒的天分。”欧阳华很不给面子的大笑。原来温小玉很喜欢调酒,但是尝试的多次始终没有像样的作品,温毕生不知道的是温小玉就是一个酒桶,干喝不醉还尝不出酒的味道,这都是欧阳华和米果私下带着小玉去酒吧玩才知道的,谁让小玉把一瓶威士忌当水喝,那时吓坏了两个人,不过两人私下隐瞒了这个秘密,小玉本人也不知道自己是千杯不醉。
不知所云的看着好友开心大笑,小玉满脸的羞赧,温毕生也笑了,幸福不过如此简单。
18、19
海豚们新的栖息地是海中的一片暗礁群,在附近的海底还有为数众多的沉船,于是在附近沉船中探险成了碧鲛和宝宝的业余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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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下的沉船保存的基本完好,有些是拦腰折断的,有些是船头触礁损坏的,还有一些碧鲛也不明白是怎么沉没的。碧鲛最喜欢的是领着宝宝穿梭于沉船中,浏览,寻找那个时代的痕迹。有些木质的沉船很多都已经腐烂,没有腐烂的部分也都挂满了水藻,船体大半部分埋在沙子中,顺着沙子向下挖十有八九能挖到陶瓷,金币和很多值钱的东西,像金币碧鲛已经看的麻木了,他倒是比较喜欢做工精致的小东西,他经常把喜欢的东西收集起来藏到他和宝宝龙龙的洞中,而宝宝喜欢金光闪闪的东西,凡是金的都喜欢往家里搬,这样的沉船应该是古代的商船。有一些船体较大,船的内部结构分许多舱室,这样的是载客的船,基本都是十九世纪的,从里面能找到很多有趣的东西,像是船舱装饰的油画,淑女的化妆盒,还有镶金的烟斗,让人联想到这艘船航行时的繁华,宝宝最喜欢这样的沉船,它可以和碧鲛捉迷藏。还有一种是渔船,有很大的灌水的船舱,现在是好多鱼儿的家。更多的是一些奇怪的船,这些船不分年代,从木质到铁皮,有渔船,有游艇,长基本都在二十米以内,除了船表面有损坏,船体完好,这些船集中在暗礁的另一边,和他们栖息的地方相对。碧鲛觉得这些船不寻常,似乎有什么危险在潜伏,但是到目前为止一切都还正常,他只是约束宝宝,不让宝宝和龙龙它们过去。
最近龙龙和碧鲛闹脾气,因为一头成年的抹香鲸。在湖里碧鲛和他相伴的那头鲸鱼的关系很好,所以一直对鲸鱼抱有好感。那天他在深海和宝宝玩耍的时候看到鲸群中的贝贝,很自然的就围着贝贝游,发出声波安抚把他当作入侵的焦躁的贝贝,贝贝马上就安静下来缓缓游动,任由碧鲛碰触它的头,其他鲸鱼也自然而然接受了他。贝贝是一头长二十几米的成年鲸鱼,头部呈方形,上颌和吻部呈方桶形,下颌较细而薄,前窄后宽,与上颌极不相称,身体的背面为暗黑色,腹面为银灰色。这个鲸群有十二头,两头鲸宝宝,散游在深海。碧鲛喜欢在贝贝浮出水面换气的时候趴在贝贝头上的出水口,水流喷出来的时候把他喷到半空中,很是好玩。宝宝和龙龙很怕鲸群,不肯靠近贝贝,碧鲛围着贝贝时间长了龙龙很不高兴,缠着他也不肯觅食去了,这样一直和龙龙组队的海豚也很难捕食了。海豚捕食的时候都是两两组队,而且不轻易改变,这就是为什么碧鲛宁可捕食喂宝宝也不肯和宝宝一起捕食。碧鲛拿耍小性的龙龙也没办法,这几天一直没去找贝贝。
在海中流浪的日子里很孤独,但有时候也很有趣,一些大型的成群生活的鱼类都有是有一定智慧的,那时候碧鲛为了减少危险他经常混迹于各种与鱼群中,多少学会了他们的语言。在海中,特别是深海的鱼类大多都是用不同波长的声波区分彼此,但一些嗅觉特别灵敏的鱼类就不好糊弄。记得有一次他跟在一群不知名的海鱼后面,这群海鱼始终不肯接纳他,没办法他只好孤零零一条鱼游了好久。现在他也算会好几门外语了,和贝贝聊天就像当年和老外说英语,想到这里碧鲛笑的身子直颤,气泡一串串的浮上水面。龙龙守着他,围着他游了一圈又一圈,他拍拍龙龙的头龙龙才安静下来,他认为要和龙龙好好聊一聊了。龙龙所能表达的意思有限,大约就是说贝贝很危险,会被吃。抹香鲸是食肉的,这他可不清楚,以前只是在海洋馆看过,只记得贝贝是头抹香鲸,其他介绍都忘得差不多了。
晚上趁龙龙休息碧鲛偷偷溜出去找贝贝。十几头抹香鲸在深海潜伏,虽然碧鲛在海中的视力很好,可他不能单凭视力认出贝贝。发出短促的声波,十几头抹香鲸被惊到,向他游来,吓坏了碧鲛,其中一头缓缓的横在碧鲛不远处,把碧鲛和其他鲸鱼分开。找到贝贝后他就游到贝贝头的下面,去掰贝贝下颚,最后还是贝贝自己张的嘴,一排排牙齿,不比他见过的鲨鱼的牙齿少,以后要把宝宝和贝贝分开。坐在贝贝的头上,多数都是碧鲛在问东西。贝贝也很聪明,就是回答的很模糊,不过他已经习惯了。贝贝不是这片海域的,是前不久游过来的,这里有充足的食物,他问贝贝喜欢吃什么,贝贝只回答一种奇怪的声波,他也听不懂,涉及到一些名词的时候碧鲛很难弄懂贝贝的意思。躺在贝贝的身上休息要比在洞中舒服多了,而且有贝贝在也很安全,不久他就进入了睡眠。
碧鲛是在阳光下醒来的,贝贝不知道什么时候浮上了海面。换了气贝贝可能就要下深海觅食了,碧鲛一翻身入海和贝贝道别,拍拍贝贝敏感的鼻头,他潜入水中快速的游开了。水中有淡淡的血腥味儿,让碧鲛很不安。回到暗礁,龙龙和宝宝他们应该是去捕食了,他顺着血腥味儿寻找,在那片沉船中又多了一艘私人游艇,船体表面已经全部被破坏,几根金属柱子又被扭断的痕迹,船头被撞坏,船身布满了深深的划痕,船尾还算完好,可以看到一排英文字母,应该是船主的名字,船上有大片的血迹,船主应该凶多吉少。碧鲛心里很不舒服,他游进游艇,除了血迹周围还有一种味道,怪怪的,这让他感觉很不好,好像忽视了什么危险的东西。顺着船周围游动,摸摸被扭断的金属柱子,这绝不可能是鲨鱼,鲨鱼游不到浅海,这艘船应该是被拖过来的。不好!如果不是鲨鱼,能主动攻击人类的只有它,比鲨鱼还恐怖难缠的大王乌贼,这样的话这片沉船就有好的解释了,是大王乌贼捕猎后把猎物拖过来的。鲨鱼对海豚群有忌惮,大王乌贼却把他们当作可口的食物,宝宝和龙龙有危险!他顺着游艇被拖的痕迹游过去,希望还不晚。
顺着痕迹碧鲛到了宝宝和龙龙长长捕食的海域,此时海面风平浪静,他却是焦躁异常。迅速下潜,过了很久,很久,他看到一群海豚在焦急的四处游窜,海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有海豚的尸体在海水中漂浮。这样即使不是大王乌贼也会把鲨鱼引过来。他焦急的呼唤宝宝和龙龙,只有龙龙游到他身边,龙龙一身的伤痕,鱼鳍也被咬破了。他摸摸龙龙的皮肤,一个个圆圆的齿印,龙龙身上被撕下一大片肉。他四处找宝宝,呼唤宝宝也不见宝宝游过来。他让龙龙先带领剩下的海豚赶快游回浅海,这里不能久留。然后他开始继续下潜,他必须在大王乌贼下潜到三百米以前救回宝宝,因为海豚的下潜深度最多三百米。
深海一片漆黑,但是不影响碧鲛,他知道龙龙和很多海豚都跟来了,可是目前他没时间劝说它们。不知下潜了多久,下面开始出现一个巨大的黑影,应该有三十几米长,粗粗的须腿上挂着十几只海豚,没有人比他更知道大王乌贼的可怕。在海中流浪的时候他就亲眼看到一只大王乌贼缠绕一座海中的石油钻井平台,大王乌贼的须腿的洗盘上都有尖利的一圈牙齿,把平台上的东西都破坏扫落海中,没有捕到食物的它注意到了海中的他,当时他发出次声波那只大王乌贼才不甘心的回到深海。现在这里这么多海豚,宝宝还在它吸盘上,他根本不能用次声波。他呼唤宝宝,在一条须腿的末端传回宝宝的声波,这也引起了大王乌贼的注意,它下潜的更快了。
碧鲛在水中的速度很快,到现在为止他还没见过能超过他的生物。他甩开后面的海豚急速下潜,宝宝在末端,只要他救下宝宝马上回游大王乌贼就抓不到他。看准方向,碧鲛一下刺进咬着宝宝的吸盘的上端,咬着宝宝的牙齿一松他拖着宝宝的鱼尾回游。大王乌贼被突如其来的剧痛惹怒了,九条长须腿四处乱舞,碧鲛不敢停留急速上浮,但是毕竟带着宝宝,上浮的速度不快。后来赶上的海豚群被大王乌贼迁怒,碧鲛拉着宝宝和龙龙躲在一旁,宝宝身上没有一块好皮肤。龙龙不安分的要冲过碧鲛去帮忙,海豚已经顶不住,大王乌贼很快就会赶上他们,碧鲛想起了贝贝,说不定对贝贝来说大王乌贼就是一顿美餐。在水中发出次声波呼唤贝贝,碧鲛把宝宝推给龙龙自己冲了过去。碧鲛不敢靠近大王乌贼,只是偶尔在触须的末端狠狠的抓一下,大王乌贼的皮肤韧性很好,往往同一个地方要抓个三五下才会出血。碧鲛东躲西藏,大王乌贼怎么也缠不住碧鲛,更加狂躁。一个不留神碧鲛没看到后面冲上来的龙龙,眼看龙龙被触须咬上,碧鲛无奈冲撞开龙龙被须盘牢牢的咬住鱼尾,一阵剧痛。只要坚持到深海,大王乌贼的老巢,他可以用次声波就好。大王乌贼满意的下沉,龙龙着急的要跟来,碧鲛发出愤怒刺耳的声波阻止龙龙,超过三百米不用大王乌贼,它自己就能被海水压成饼。
龙龙不肯放弃,碧鲛气的要甩开触须,没想到又有一条触须缠上来咬住他的腰,阵阵剧痛让碧鲛几次陷入昏迷。一声悠扬的鲸叫唤醒碧鲛,一个庞大的影子由远及近,贝贝来了。
19、20
庞大的抹香鲸缓缓的游过来,大王乌贼感觉到了危险,拖着碧鲛和须腿上的海豚快速下潜。碧鲛忍着浑身的剧痛用力的抓视力范围可及内大王乌贼的肉身。大王乌贼被抓疼,须腿缠绕的更紧了,碧鲛感到喉头的腥甜。抹香鲸趁大王乌贼的速度降低,张开嘴一口咬住了大王乌贼头部和须腿连接的地方,碧鲛来不及提醒贝贝他的存在也被带进贝贝的嘴中,大王乌贼吃痛松开了须腿,碧鲛也忍着痛抓住一只须腿避免被吞进抹香鲸的胃中。大王乌贼在外面的须腿扔下吸盘上的猎物,全部缠绕在抹香鲸的身上,一直完全露在碗面的须腿插入抹香鲸的一只呼吸孔。抹香鲸庞大的身体来回翻滚,在抹香鲸嘴中的碧鲛在庞大的口腔中磕磕碰碰,被牙齿割伤了几处。大王乌贼紧紧的缠住抹香鲸不放,不知过了多久抹香鲸忍受不了呼吸不畅,松开了嘴,大王乌贼迅速逃离,碧鲛也被带出抹香鲸的嘴。在到外面后碧鲛马上松开大王乌贼的须腿,推了贝贝的头向后游,贝贝追着大王乌贼而去。浑身是伤的碧鲛已经没有力气游动,勉强浮在水中不至于下沉。后面的龙龙和宝宝以及其他海豚游到他身边,他扶着其中一条还算完好的海豚的鳍向水面浮。
碧鲛被带回了暗礁附近,看看周身,鱼尾被大王乌贼的须腿咬伤,一个很大的圆形伤口,伤口附近的鱼鳞脱落,后背应该也受伤了,不知伤情,摸一下满手蓝色的血液。宝宝浑身是伤,不算深但是没有完好的地方,龙龙身上有一块肉被扯掉,其他海豚多少也有负伤,原来的海豚群只剩下了五条。浑身痛的不想动,勉强吃了一些海贝和小螃蟹,他必须把海豚们引到有人类的地方,向人类求救。宝宝的和龙龙的伤口很容易感染溃烂,要有专人护理才行,而他身上的伤不知会不会像上次一样自己愈合。看看天色已经接近黄昏,明天就要赶路,希望不要碰上鲨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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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加利福尼亚欧阳华的家中,温毕生在陪女儿学游泳。
“爸爸,我,我还是害怕,让小白陪我好不好?”小白是一条漂亮的两岁拉布拉多犬。
“好吧。”温爸爸无奈的看着死活不肯下水的女儿。欧阳华被他原来的导师叫走了,米果是服装设计师,也没有时间常来,只有温爸爸一个人带女儿,他总是舍不得让女儿受怕,所以已经两个小时女儿还是在岸上。
“小白,下来。”一直趴在岸边的小白动动耳朵,抬起头看看温毕生,又看看温小玉,扑通跳入水中,它不知道为什么小玉一直不肯下水,它可是最喜欢玩水了,虽然主人不喜欢,因为每次玩完水它都喜欢到主人身边甩水。
“爸爸,等下,再等下。”温小玉还是不肯下水。
“小玉。。。”温爸爸游到岸边。水中的小白突然向游泳池的后门狂叫。在水下潜进来几条黑影,温毕生吓坏了,急忙上岸把女儿向后拉开。“小白,快上来!”小白狂吠着后退,贴近池边。
水中的一个黑影从出水面,绿色的长发甩向身后,空中激起的水花环绕着那人的周围。耳鳍舒张,满脸的痛苦表情,右手紧紧捂着左肩,在右手长长的利爪间透出一节单棱鱼叉,手肘的鳍软软的垂在胸前,像是遮了一层薄纱。救我,那人的口型如是说,然后昏倒在水中。温毕生被眼前的景色惊呆了,好久一动不动。
“爸爸,是美人鱼,救过我的美人鱼。”在女儿大力的摇晃下温毕生才从震惊中醒过来。面前的人鱼显然受了重伤。温毕生下水要救人鱼,可是跟随人鱼进来的几条海豚围在人鱼周围不让他靠近。
“他受伤了,要接受治疗。”温毕生解释,水中艰难游动的海豚也受了很多伤,可就是不让温毕生靠近。温毕生干着急,小白游过来蹭一条受伤的海豚,原来焦躁的海豚安静下来,不再围着人鱼一圈圈的转,但是还是守着人鱼的四周。小白总是跟随欧阳华到海边潜水,游泳,想来比他们更熟悉海豚。
温小玉顾不得害怕试探下水游到父亲身边,“爸爸,救救姐姐,是姐姐救的我。”温毕生也很为难,他也不敢贸然的去救人鱼,海豚还是很具有攻击性的。他带着女儿回身上岸,去厨房拿了几条鱼抛给海豚,海豚们吃了鱼对温毕生的戒心不像开始那么大,但是温毕生想碰触人鱼还是不可能。温小玉摸摸其中一只海豚,海豚没有躲避,反而享受的摇摆身体,温小玉尝试碰触人鱼海豚们没有反对,然后温小玉和小白把水下的人鱼拖到岸边,温毕生帮着把人鱼从水里捞上来,海豚们默默的在水里一圈又一圈的缓缓的游。
把人鱼弄上岸,温毕生匆匆给人鱼擦干身子,这条人鱼受伤不轻。鱼尾上有被某种生物咬伤的痕迹,鱼鳞掉了好多,索幸已经开始愈合,只是一圈光秃秃的脱落了鱼鳞。后背有两处伤,一处咬伤的形状和鱼尾上是一样的,但是没有愈合,而且发白,溃烂,最重的是左肩上的被鱼叉刺透的伤,伤口源源不断的流着蓝色的血液。
“爸爸,美人鱼在流血,爸爸,你快救救她。爸爸。。。”温小玉急得一直哭。可是温毕生不是医生,也不敢轻易帮助人鱼拔下肩上的鱼叉,只好给欧阳华打了电话。欧阳华接到电话时正和老师谈下一项科研立项的事,温毕生打进电话说了一句“你猜对了,赶快回来。”弄得他也是莫名其妙,但是温毕生的语气很焦急无措,他怕出什么事也早早辞了老师往回赶。
急匆匆赶回家,欧阳华面临的就是一个棘手的状况。小玉一直哭,温毕生也是手足无措的拿着消炎药站在床边,小白乖乖的趴在床上舔床上人的脸,后面游泳池里几条海豚不安的游动。到游泳池仔细一看,后门的锁被硬生生的切断,回到室内。床上的人侧躺着,头陷在柔软的枕头中,长长的绿色头发遮住了她的脸。
“欧阳,我说了你别害怕,这。。”温毕生走到床前拿着盖在床上的被子一角掀开,“这是一条受伤的人鱼。”蓝绿色的修长的鱼尾出现在欧阳华眼前。
“我的床单都被弄湿了。”欧阳华怔怔的说,在这个时候,他也不知说什么好。
“欧阳叔叔,姐姐受伤,快死了,欧阳叔叔,救救姐姐。”小玉红肿着眼睛来拉已经木然的欧阳华的衣袖,“爸爸说你是医生。”
“欧阳,我知道这太匪夷所思了,但是这的确是救了小玉的人鱼,你能不能想想办法救救他?这条人鱼被人伤了。”温毕生也是一脸的苦笑,这的确太让人难以自信了。
这时欧阳华注意到人鱼肩上插着的鱼叉,蓝色的血液浸润了床单。欧阳华走到床头,小白下了床乖乖的靠在温毕生腿旁。按了一下伤口,人鱼痛苦的皱眉,鼻间发出甜腻的□□,两个大男人不禁脸红,这声音也太旖旎了。此时被子只盖到人鱼的腰部,掩盖了人鱼的鱼尾,只留下白皙的上身令人遐想。摸摸人鱼后背的伤口,人鱼的皮肤微凉,滑腻柔韧。
“没伤到骨头,其他不敢确定。人鱼构造毕竟和人类不一样。”这条人鱼,有魅惑苍生的本钱。
“那怎么办?”温毕生没了主意。
“最好是通知附近的海洋研究所,说不定还能救他一命。”海洋研究所当然是最好的选择,但是一旦被海洋研究所知道,这条人鱼肯定就会被当作试验品终生关在研究所中,永远没有自由了。
“那样不太好。”温毕生皱眉,他也想到了这一点。
“爸爸。。欧阳叔叔,姐姐不能死。。。”温小玉拉着温爸爸的手,一脸期待的看着欧阳华。
“要不,先找小风来看看吧,他是海洋救护所的,后面的几条海豚也需要治疗。”欧阳华叹口气。“让他来这里给他们治疗,避开被发现的可能。”这件事可真麻烦,看人鱼肩上的伤,应该是被人发现了,看来以后几天他这个临海别墅也可能不太平。
“我给小风打电话。“温爸爸拖着女儿到大厅打电话。欧阳华看着昏睡中的美人鱼发愣,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20、21
碧鲛带着海豚们游到有人类活动的近海区,本来是想求救,没想到有人发现他是人鱼,动用渔网抓捕他,在逃跑的过程中不小心被鱼叉刺伤,糊里糊涂顺着熟悉飞气味进入了欧阳华家的游泳池。昏迷中有人动他的身体,感觉自己被人用什么缠住了。被束缚的压迫感让他不自觉的挣扎,然后又被缠的更紧。
“你轻些,他本来就受伤了。”温毕生抚平人鱼皱着的眉头,对一旁给人鱼缠绷带的小风说。
“我已经够轻了。啧啧,你们那那么好运抓到一条人鱼?真的是人鱼也,看着漂亮的鱼鳍,鱼尾,手感真好,又凉又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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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进来的欧阳华打掉小风的抚摸人鱼鱼尾的手。“老实点,别像个色鬼似的,他可不是海滩上那些比基尼少女。”
“切,摸下又不犯法,人家好奇吗。这可是人鱼,人鱼耶。”
“做好你的是就得了。对了,你没对别人说起你来这吧。”欧阳华把一推药品堆在床旁边的小桌上。
“没,萨维他们去海洋研究中心了,这条人鱼被拍到了,外面闹得沸沸扬扬的。没想到被你们抓住了。”
“小风哥哥,外面的海豚又把身上的绷带咬掉了。”温小玉推门进来,这几天都是她在照顾游泳池中的海豚,这让她很有成就感。
“小玉来了,是那些海豚太调皮,等会哥哥就去给他们换药啊,乖,去外面看着它们点。”小风一边给人鱼包扎一边对进来的小玉说话。
“嗯。”小玉又跑回游泳池边。
“说实话我不知道这些药对他有没有用,毕竟我从来没给人鱼治过伤。从这条人鱼鱼尾受伤的程度和愈合程度看它有很好的自我疗伤能力,背部的伤感染不易好,最麻烦的是肩头的伤,我不敢给他打预防破伤风的药,而这种伤最易得破伤风。”小风麻利的缠完绷带,打了一个结。“我劝你们最好把他送到海洋研究所,那里他才能得到最好的救助。当然这是我的个人意见,我是不会对任何人说起他的。”小风看一向好脾气的温毕生有些愠怒,急忙改口。
“我们都知道,可是他是小玉的救命恩人,我们不能让他变成试验用的小白鼠。”温毕生也舍不得让这样一个钟灵毓秀的人终生活在一个狭小的海洋馆。
“你们看着办。外面对他的报道和搜索也越来越频繁,欧阳这里又是离海岸最近的别墅,迟早他们会找来的。帮我一下,我们要把他抬到浴缸里,他不能离水太久。毕生哥,你先去放水,不要放热的,把我拿来的那桶净化过的海盐放进去一些。”温毕生放开人鱼,到房间内的浴室放水。欧阳华帮助小风抬人鱼。
“他们即使怀疑也不能擅闯民宅。我担心的是到时候有一些宵小弄些偷鸡摸狗的勾当。”这事弄的这么大,肯定会有一些八卦记者堵在家门口。
“对不起,欧阳,给你添了这么多麻烦。”温毕生不是不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可是他在加利福尼亚只认识欧阳一个可靠的朋友,这条人鱼对他有恩,当然还有一些他摸不透的情绪在里面,他不想让这条人鱼被其他人捉到。
“算了,能看到人鱼也是挺不容易的事,这种社会要是他被别人抓到,后果也是我们难以想象的。”爱美之人人皆有之,这条人鱼华丽的美也让欧阳华怦然心动,当然只是纯欣赏的,不舍得被毁掉。
“行了,今晚应该没事了,我得回去了,不回去他们会起疑心的。你们记得时时来看着些,看看他鱼尾会不会起粘液。”
“还有后面的海豚。”温毕生提醒小风。
“你说你们不会把海豚送到海洋生物救护所啊?”小风不乐意了,这给动物治疗是很费力气的事。
“好了,我给你帮忙。你以为我没送过,这些海豚除了小玉谁也不让接近。”龙龙跟宝宝曾和碧鲛一起救过温小玉,对温小玉的气味很熟悉,但是对其他人类很排斥,它们就是被人类所伤,所以一有陌生人靠近就很暴躁。
在游泳池中,温小玉抱着海豚,不断的抚摸海豚,海豚发出哀鸣,欧阳华和小风又给海豚们从新包扎。除了龙龙的伤口有点深,其他海豚都是皮外伤,就是溃烂的严重,必须把药固定在皮肤上药效才好。海豚们不习惯身上被缠上东西,总是互相用嘴撕扯,这药每隔一小时就要从新包扎。给五条海豚全部包扎好已经是晚上了,小风也匆匆的赶回救护站。
晚上温毕生哄着小玉去睡觉,自己搬个凳子坐在浴缸旁边。人鱼斜躺在水中,白皙的皮肤在玉质的浴缸映衬下也光洁温润。长长的鱼尾浸在水中,鱼尾上透明的鳍微微的晃动,蓝绿的色彩在灯光下呈现深紫色。如果不是这条长长的鱼尾,谁能想到这是一条人鱼呢?第一眼对会被他的美丽震撼,没有谁会在乎他身下的鱼尾了吧。
“毕生,你在浴室么?”欧阳华把被人鱼弄的湿淋淋的床单塞到洗衣机,给卧室换上了新的床单才来找温毕生。
“我在。”温毕生打开浴室的门,看到欧阳华在换床单。
“今天你就在我卧室照看人鱼吧,我去客房。对了,那人鱼的爪子那么长,你要小心些。”
“恩,麻烦你了。”温毕生回到卧室要帮忙。
“不用,都弄完了,我下去了。”欧阳华走了以后温毕生并没有在床上睡,而是又回到了浴室,坐在椅子上不知什么时候睡了过去。
“爸爸,开门,爸爸,海豚的绷带又被咬开了。”温毕生是被女儿的叫嚷声叫醒的。刚刚醒来的他看到身边有人,自然的打了个招呼。忽然记起自己是在看护人鱼的时候睡着的,那么面前睁着碧色的眸子盯着他的人应该是那条受伤的人鱼。
碧鲛从昏睡中醒来就发现一个男人趴在椅子上沉睡。软软的黑发斜分,自然的垂落额头,两鬓角遮耳,一字眉,淡粉色的下唇稍厚,圆下巴,皮肤偏黑。紧闭着双眼,黑色衬衫的袖子挽起,双臂重叠打在椅背上,头侧片放在叠放的手臂中间,身上盖着一件深灰色外套,双腿并拢侧在椅子一边,浅绿色的亚麻长裤都是褶皱。椅背对这碧鲛,男人睡的很沉。
碧鲛挣扎着在浴缸中坐起来,想起来自己被人追捕,然后受伤,昏迷前这个男人在自己救过的女孩旁边,应该是女孩的亲人,想到这里碧鲛松了一口气,这样他就不必担心被人抓到了。浴室的灯一直亮着,他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他想把男人拍醒,这时外面女孩的声音将男人惊醒。男人看到他醒来并没有惊慌的后退,而是上前查看他的伤口。
“你,会说我们的语言么?”碧鲛摇摇头,又点点头。温毕生问出来后就觉得有些唐突,但是碧鲛的回应让他很兴奋。
“那你应该听得懂我讲话。”碧鲛点点头。
“你受伤了,我们救了你,感谢你救了我女儿。”温毕生还想说些什么,温小玉已经等不及了。“你等下,一会我女儿来给你道谢。”温毕生出去开门,碧鲛摸摸身上包扎的伤口,龙龙和宝宝不知怎么样了,宝宝的伤口已经溃烂的很严重了,要不是因为如此他也不会没有计划的直闯人类的海域。
“爸爸,海豚的绷带又掉了,欧阳叔叔要你一起来帮忙。”浴室外传来女孩清脆的童声。
“进来吧,人鱼已经醒了,你要向他道谢。”
“真的?”女孩的人随着声音闯了进来。“人鱼姐姐,你好了?”女孩兴奋的坐在浴缸的边上。
人鱼姐姐?碧鲛满脸黑线的看看自己□□的上身,对后面的温毕生无声的谴责。我可是公的,怎么说也是哥哥。温毕生诧异的看到人鱼眼中的责备,不好意思的讪笑下。
“小玉,这位是哥哥,不是姐姐。”
“可是童话里都是美人鱼啊,况且姐姐那么漂亮,一定是人鱼公主。”女孩小小的内心里把人鱼同迪士尼的那条著名的美人鱼相提并论。
看着女孩清澈认真的眼神,碧鲛也不知说什么,当然他也说不出什么,只能用眼神示意旁边的男人。温毕生发现这条人鱼还挺可爱的。
“好了,叫哥哥,小玉。去叫你欧阳叔叔,我们先给人鱼哥哥的换药。”小玉蹦蹦跳跳的走了。碧鲛用疑惑的眼神温毕生。
“我叫温毕生,是小玉的父亲,欧阳华是我的朋友。我们没有把你的事说出去,你放心好了。”碧鲛松一口气,然后比划着问宝宝和龙龙的情况。温毕生看着人鱼笨拙的比比划划,脸上时而担心,时而放松,心里也放松了许多,这条人鱼就像小孩子一样单纯,可爱。
“好了,好了,一会给你拿只笔,你会写字么?”
碧鲛一脸鄙视的看着温毕生,只有龙啸那个蠢货才看不出他懂得他们的语言,把他当宠物。比比划划,他想先看宝宝和龙龙。
“好,先换药。”温毕生把碧鲛从水中捞出,抱起来放到床上,碧鲛紧紧的搂着温毕生,他已经好久没被人抱过了,温毕生的怀抱没有龙啸的温暖有力,不知龙啸这个时候在哪里,在做什么。
温毕生看着人鱼沉默下来,幽幽的不知想些什么。这也是一条寂寞的人鱼,好想为他拂去眼中的寂寞。
21、22
龙啸跟随米歇尔出海几天,他们都是天黑才出海潜水,生活规律完全的颠倒了。很多时候龙啸都是在船上帮米歇尔做一些辅助工作,米歇尔虽然对人鱼避而不谈,对其他海洋生物的生活习性还是和龙啸说了很多,两个人虽各怀心事相处还算融洽。
“龙先生是中国人吧。”下午醒来时天还没黑,米歇尔和龙啸坐在船板上和冰过的威士忌。
“我在中国长大,后来在美国留学。”大口喝着杯中的威士忌,他始终不习惯欧美人所谓的礼仪。
“在中国有很多传说故事,其实中西方的文化在某种程度上会重叠,像中国有大禹治水,西方有诺亚舟的故事,中国有鲛人,西方有美人鱼,东西方文化有很多交际的,是一个很有趣的现象。”
“哦?你对中国文化还有研究?”龙啸很费解一直对人鱼避而不谈的米歇尔会主动提起这个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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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一直想到中国找找灵感,拍一些好的照片。”米歇尔最近很急躁,都已经快一个月了,还是没有半点眉目,龙啸是一个作家,到处采风,聊一聊也无所谓,或许在那些老旧的神话传说中会有答案,而身为作家的龙啸显然比他知道的更多。
“鲛人?听老一辈的人当作故事讲过。中国有个叫干宝的人写过一本书介绍过鲛人,‘南海之外有鲛人,水居如鱼,不废织绩。其眼泣,则能出珠。’大意是鲛人在南海水里住,像鱼一样,能够织布,哭出的泪水会变成珍珠。鲛人也就是你们所说的美人鱼,不过没有像安徒生故事中那么凄美的爱情故事。”龙啸到不在意和米歇尔说起人鱼,米歇尔是一个线索,他要摸着这条线索找到碧鲛。
“眼泪能化为珍珠?很奇怪的说法。我在想他们生活在大海的什么地方?为什么几千年来关于人鱼的神话从来没有断绝,却始终没有人见过真正的人鱼。”
“不会啊,每年都会有关于有人见过人鱼的报道,还有人在鲨鱼的腹中发现人鱼的骸骨。这次这里不就也有关于人鱼的传闻出现?我也是为此来的。”龙啸起身给自己的杯中又加了一块冰。
“那些不过是一些人为了上电视或是增加曝光率的手段罢了。我想人鱼应该在深海,人类目前还到达不了的地方,但是偶尔会浮出水面,或许还有不必人类差的智慧。”一直都找不到想找的东西,米歇尔不禁怀疑自己的推测。或许那天碰上的人鱼不过是偶尔溜上海面的,也有可能是隐藏在人类中已经进化了的人鱼。
“不太可能,当水深每增加10米约增加1个大气压,在1万米的深渊,压力为1000个大气压,所以水深以后生物很难生存,能在深海生存的生物一般嘴特大,牙齿尖锐,眼睛或触觉器官高度发达,身体柔软而有渗透性,以便与外界压力保持平衡,常有发光器官或发光组织,通常生活于水深200~2000米处的动物体色较鲜艳像红或紫红色,水深超过2000米时,色泽较暗淡,如灰白或黑色。从人类对人鱼的描述来看多为容貌美丽的女子,不太可能是在深海生存的。”想到那条迷糊的人鱼就是在一个淡水湖里发现的。
“也是,毕竟有人类的上身,承受不来那么大的压力。”米歇尔喝着手中的威士忌看着海面沉思,他忽略的什么东西。
“人类发现不了人鱼可能是人鱼活动的范围狭窄,或是人类不常活动的地方吧。”龙啸想到了碧鲛生活的高山湖泊,很少有人能想到在湖中栖息一条人鱼。
“活动范围?”米歇尔眼前一亮,在希腊神话中的塞壬喜欢坐在暗礁上歌唱迷惑来往的水手,他或许要到附近的暗礁看一看。
“米歇尔?”龙啸奇怪米歇尔陷在自己的世界好久了,呆呆的傻笑。
“龙,我明天白天也要出海,你就回旅馆休息吧。”
龙啸摸不准米歇尔的想法,也只能答应了。晚上出海,趁米歇尔潜水,龙啸翻找米歇尔藏的东西。查过米歇尔电脑里全部的加密文件,没有一件涉及人鱼的,那么不是没有就是米歇尔把加密的文件存入某种介质待在身边。米歇尔换潜水服不可能再带着,这时龙啸想到了米歇尔一直戴在身上的项链,如果能把磁盘藏在项链里面,米歇尔的心思也太缜密了。
虽然很疲惫,白天的时候米歇尔还是出海了,在暗礁的附近抛锚,独自游到离珊瑚礁最近的暗礁区。游到最大的一块□□在海面的礁岩旁,爬上礁岩翻找,没什么东西,就是有也会被海浪抹去。爬下礁岩,米歇尔想到其他露出海面的礁岩查看,在礁岩底部一层白光,伸手去抓那些白晃晃的东西,出水后在米歇尔的手心中,沙粒夹杂着一颗颗圆润透亮的珍珠。米歇尔急忙俯下身拨开上层的沙子,满满一片大小一致,圆润透亮的珍珠浮现,米歇尔不知道这和人鱼有没有关系,但是普通的珍珠不可能会大小,色泽如此的统一,也不会集中出现在一个地方。米歇尔回去拿了一个袋子把所有的珍珠都装上,一共261颗。晚上米歇尔想告诉龙啸今晚不出海了,龙啸却留言告诉他有事先行离开。龙啸的离开没有引起米歇尔的注意,这几天相处下来他隐隐察觉的龙啸的动作,也知道龙啸不简单,不过还在他的可控范围,他也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关于龙啸的离开,不管原因如何与他没有关系,现在是想办法对这些珍珠进行研究化验,他想到了一个可以帮忙的人。
碧鲛懒懒的趴在游泳池旁,鱼尾拍打池壁,温毕生在给他剪指甲,米果在另一边痴迷的拿着画笔对着他画油画,温小玉在池里和海豚玩水,欧阳华则在厨房里愤愤的做碧鲛最喜欢的番茄鱼。温毕生跪在游泳池旁,把碧鲛的一只手放在手中,另一只手轻柔小心的给碧鲛剪指甲。碧鲛的手在阳光下呈现透明的润白,手指修长,指甲是蓝色的,很坚硬,必须用钻石打磨的指甲剪才能割断。啪!碧鲛发力的用鱼尾击打池壁。你弄痛我了!眼神如此对温毕生控诉,原来碧鲛的指甲在三厘米处有一条血管线,剪到会很疼。温毕生抱歉的笑笑,小心的继续给碧鲛剪指甲。
这几天碧鲛的日子过的这个滋润,甚至比原来做人时的待遇还要好。温毕生是一个很温柔的人,对他的照顾是无微不至,恨不能给他喂饭,欧阳华是对他的任性无可奈何,因为温毕生和欧阳华的女朋友米果无条件罩着他,欧阳华也只有乖乖听话的分。龙龙和宝宝他们也是胖了几斤,其他的海豚也被小玉起了名字,西西,黑黑,花花,碧鲛对小玉起的很没创意的名字很不满意,可是自己一时也取不出只好作罢,幸好那几只海豚没意见。要说生活还有什么缺憾的话,碧鲛心里很想念龙啸。龙啸对他的意义是特殊的,在那样的事情发生后是龙啸一直待在他身边,虽然目的不明,在旅途中龙啸即使把他当宠物也从没伤害过他,在飞机上也是龙啸救的他,当然他也救了龙啸,龙啸是和他有着最多回忆的人,在孤独流浪的几年,也是和龙啸的回忆支撑他游走在死亡边缘。
欧阳华很怀疑碧鲛是成精的人鱼,这几天一直利用温毕生和他老婆把他吃的死死的。端着做好的番茄鱼放到池边。
“我要喝果汁,冰的。”
右手的指甲还没剪完碧鲛用左手拿着写好的牌子对着欧阳华举起来。欧阳华脸都黑了,刚想抢碧鲛的牌子,米果咳了几声,欧阳华悲壮的起身走向厨房。温毕生宠溺的看着偷笑的碧鲛,继续剪指甲,碧鲛的指甲长的太快,三天就要剪一次。
暖暖的阳光照在身上,苦尽甘来,生活第一次如此惬意。龙龙欢喜地围着碧鲛转,时不时蹭蹭碧鲛,碧鲛用鱼尾拍打龙龙,想让龙龙安静下来,刚刚的感慨全被龙龙打断了。宝宝也从温小玉那里游过来蹭碧鲛。
“好了。”温毕生剪完指甲,收起东西。
好久没和宝宝玩耍了,从温毕生手中抽出手指潜入水中,碧鲛和小玉,海豚一起打闹。欧阳华端了几倍果汁给了米果和温毕生,碧鲛的那杯放到了阴凉的伞下。好久没看见温毕生开朗的笑了,这条人鱼的存在可能会治愈毕生心口的伤。天气如此的好,希望以后都如此明媚。
22、23
“先生,研究所送来了最新的研究报告。”
加利福尼亚一连几天的好天气,卡因惬意的躺在太阳伞的下的躺椅上,搂着一个热情的意大利女郎,女郎自说自话的娇笑着。听见声音,卡因随意看了一眼来的人,一个身材修长的东方男子,是他赞助的研究所的一个科学家,年轻,才华横溢,这次他来加利福尼亚都是这个人负责想他直接回报研究进展。“放下吧。”拍拍身边的女郎,“去把杰叫过来,我在这里等他。”女郎给了卡因一个法式热吻,气喘吁吁的走了,卡因从一旁的桌上拿起酒杯,悠闲的喝一小口酒。
“老板,您叫我有事?”
唐杰头发打了发胶,一丝不苟的梳在脑后,低着头,看不清眉目,身穿着正式的黑色西服,没有打领带,西服里面的衬衫的第一颗扣子紧扣着,身体微倾,恭顺的站在他的右下方。唐杰就像影子,你永远感觉不出他的存在,但是他却无处不在,卡因的很多贴身的事情都是由他来安排。唐杰是卡因的父亲从小就给他培养的助手,但是这么多年来卡因从来没注意过他,甚至记不清他的面目,只能从声音认人。
“俄罗斯的那批军火要马上运到黎巴嫩,老查理眼红我们抢他们的生意,迟早会有动作,我们要提前。你去安排吧,这几天我要待在加利福尼亚。”
“是。”
“对了,”卡因叫住要下去的唐杰,“让你情人快些查到人鱼的下落。”看着唐杰和他的情人一起走出视线,卡因习惯性的敲打扶手,嘴上挂着冷笑。有人敢和他抢东西,偷吃都擦不净嘴,是该清算一下了。
接到狼牙的电话龙啸还是很吃惊的。
“狼牙?”
“龙,对不起,还有小心卡因。”对方沉默了好久才说话。
对方提到卡因,龙啸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你们没事吧?”
“还好,除了美洲狮受伤其他人都好,龙,我们也没办法。”
“我知道,上次的事是不是内部人做的?”在飞机上被人偷袭龙啸就怀疑内部人了,不过后来受伤退出就一直没再提起。
对方沉默。“其实我一直没想接他的位子,你们多想了。”龙虾嘴里噙着苦涩,人生在世总躲不开追名逐利,那个人给自己的好意竟然成了追命符。
“我已经对他们做了惩戒,龙,你还是我们好兄弟。”
“我知道。”几年出生入死,和一些人的感情还是很深的,“帮我和美洲狮他们问好,还有别再和我联系了,不安全。对了,帮我跟他说谢谢,还有对不起,当初是我太幼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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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
“我挂了。”龙啸率先挂了电话,把电话卡拆了毁掉扔进下水道。要换个新身份了,希望能比卡因早一步找到碧鲛。
欧阳华嘴角抽搐的看着手中的印象派画作,人物的每个五官画的勉强入眼,但是集结在一起就变得惨不忍赌。米果看了碧鲛的画作也是无语良久,只有温毕生面不改色的拿来帮他修改。在厨房的餐桌上,一个大大的牌子插在花瓶中。
“不怪我,我从没画过画。”
作者本人坐在餐桌旁的轮椅上和小玉一起抢番茄鱼吃,丝毫没有注意旁边两人诡异的表情。
“碧鲛,这不太像,我们也没办法帮你找。”温毕生偶尔的画画只是爱好,对人物肖像画并不精通,修改几笔后也不得不放弃。对碧鲛想找的人类他还是有一丝好奇的,碧鲛和这个人有什么关系?碧鲛抬头,摸摸索索从左手边又找出一张纸贴在牌子上。
“龙啸,男性,一米八,亚洲人。”然后继续吃。
“要不让你来来描述,米果来画吧。”温毕生自己也没办法,只好求助于米果。
“我是服装设计师,不是画家,偶尔画油画只是爱好。”米果随意的斜坐在大厅的沙发上。
吃完鱼,碧鲛把轮椅滑到在米果对面的温毕生身边,左手递给温毕生,右手拿着牌子。
“我不急。”
温毕生坚持每天给碧鲛修指甲,碧鲛的指甲长的太快了。温小玉腻在碧鲛身边抓着几缕碧鲛的头发玩。
“碧鲛哥哥,你的头发好长,好滑。”碧鲛的头发在水中就长过鱼尾,发质顺滑,在阳光下是浅绿色,像瀑布一样。本来他不想留这么长的头发,在水里的时候没感觉,在陆地上,又沉又不好打理,可是米果和温毕生不同意,后来因为是温毕生每天在给他打理头发,他也就留下了。
碧鲛哼哼几声算作回答。不过十几天的陆地生活就让碧鲛的身体恋上了这种舒适。前几天身上的伤就全好了,没有留下一丝疤痕,搬回了后院的游泳池,他受不了在浴缸里睡觉,浴缸对他来说还是太小。晚上睡在游泳池底,干净的过滤海水,每天都有温毕生帮他打理个人卫生,洗头,剪指甲,洗鱼尾,挑隐藏在鱼鳞下的寄生虫。宝宝和龙龙他们每天有人喂养,都快游不动了,生活没有比这些更惬意的了。可是碧鲛知道这里不是他能长久滞留的,人类社会的危险远远要比海洋大,况且龙龙和宝宝他们也不能总是如此圈养,形成习惯以后它们就难以回归大海了。还是先让宝宝和龙龙他们回去吧,趁来陆地的这个机会他想见一见龙啸。如果有可能的话。
小风进来的时候就看见那条被救是人鱼拿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能不能先把龙龙和宝宝送回去。”小风目瞪口呆的指着人鱼直发抖,说不出一句话,特别是看到人鱼对他鄙视的眼神。
“小风,他叫碧鲛,是深海的智慧生命。”温毕生体贴的给小风解围,欧阳华和米果则放声大笑。
“他会说人类的话?”小风围着碧鲛一圈一圈的转,转的碧鲛头晕。
“别再转了,谁说地球只有人类一种智慧生命?从来都是你们自己自作多情罢了。”
咳咳,欧阳华看到把他们都骂进去很尴尬,人类似乎是很自以为是,什么都已人类的标准来衡量万物。
“啧啧,你懂英语么?德语?法语?拉丁语?”小风的看看牌子上歪歪扭扭的汉字,“啊,原来是条中国鱼。”
碧鲛气的牙根痒痒,从上岸以来都是他欺负别人的份。
“生是中国人,死是中国鱼。”
“原来中国的鱼也是很有气节的啊。”
“好了,小风你这么急着找我有什么事?”虽然平时都是碧鲛欺负自己,看着碧鲛平时都是温润如玉的脸颊气成了粉釉色,欧阳华也觉得过分,碧鲛在他们眼里不过是一个有些任性但是很单纯的小孩子,事实也是如此,在大海中生活了几年,简单的生活让碧鲛的思维也变的很简单,人类的尔虞我诈早就忘得差不多了,即使是在被人类伤了几次以后还是和龙龙和宝宝它们一样记吃不记打。
“哦,我被吓到了,差点忘了正事。有人目击有海豚游进你家,我们海洋生物救护站已经接到救助电话,可能会有人过来查看,这样那条鱼,”小风毫不客气的指着碧鲛,“就会被发现,你们最好把他们放回海中。”
“可能是谁听到了风声,现在碧鲛也走不了,很多人盯着这里。”欧阳华面对这样的发展势头也是一筹莫展。
“要不,我们给他一个人类的身份吧。被海豚救助的女子,和钢琴家一见钟情?呵呵,想想都浪漫。”听了米果的建议温毕生和欧阳华都满脸黑线,只有小风在凑热闹起哄。小玉不太明白,但是米果阿姨笑的开心,小玉也笑的开心。碧鲛一直在生小风的气,根本就没注意。
“不过,米果说的有道理。应该给碧鲛一个身份。毕生,王子曾对外包装你的时候不是没提你离婚的事么?”欧阳华想想觉得米果的建议还有些道理,必须给碧鲛一个人类的身份,才能更安全的让碧鲛待在陆地。
“啊?”温毕生一时没弄懂欧阳华的意思。
“呵呵,就这么办。其他的靠我了。”米果信誓旦旦。
碧鲛在暗暗生气和小风较劲,失去了最后抗议的机会,以后的一切都脱离了他预想的轨道发展。
23、24
乔治-凯瑞是加利福尼亚一个传奇型人物。年轻的时候家境贫寒,典型的贫民出身,后来结识纽约黑帮头目,创办了时代集团,中年的时候参选议员,被当时的总统选为幕僚,曾访问多国,与各国元首都有一定的交情,老年隐居加利福尼亚。乔治-凯瑞的一生符合了美国人骨子里的个人英雄主义的奋斗精神,虽然已经年老隐居,在社会上还是有很大的影响力。老人的七十岁生日在加利福尼亚的家中举行,一时间门庭若市,宾客如云。
虽然已经年届七十,老人还是很精神,硬朗,正独自在人群中与人交谈,突然的静谧让老人也停下来奇怪的看这仿佛静止的人群。似乎所有人都是为了衬托她而存在,或者说她是他们还活着的证明。
银色垂直顺滑的头发掩盖额头,两鬓角垂在脸颊旁,蓬松卷曲的长发松散的披在胸前,盖在身上。精致的眉眼,白皙润滑的肌肤,惹人怜爱的雾蒙蒙的淡紫色双瞳,粉嫩的唇,小巧的下巴,雪白优雅的脖颈,圆润的双肩在头发和衣饰的遮掩下若隐若现。上窄下宽的纱质且满是浅褶的淡紫色衣袖被单独用深紫的丝带绑在手臂的上端,露出圆润的肩,袖口自然的紧缩,柔嫩的双手交叉叠放在膝盖上。同样质地颜色的长裙铺地,被深紫的腰带松松的绑在胸的上方,在松散的花边的掩映下的洁白的胸膛透着温润的光。透明的纱质裙下是丝绸质的淡粉色落地长裙,紧紧的裹紧身体,露出迷人的曲线。她突然出现在宴会,温柔的微笑,虽然没有珠宝首饰,素颜的她还是瞬间夺去了所有人的灵魂,人们惊讶,赞美,哀叹,怜惜,她静静的坐在轮椅上受人瞩目。
“哦,我亲爱的孩子,你是哪家的公主?”乔治-凯瑞热情的上前打招呼,打破了刚刚的静谧。
“乔治爷爷,您怎么也被艾薇儿迷了去?”一直站在碧鲛身边的欧阳华走到碧鲛的前面和老人打招呼。欧阳华的父亲曾经是中国驻美国领事馆的参赞,和老凯瑞有一定交情。
“啊,是欧阳,那么你身后的这几位是。。。这位好眼熟。”乔治凯瑞盯着温毕生看了好久,锐利的眼光不减当年,这让温毕生很不舒服。今天来的男人们莫不是西装革履,只有他外套是白色西装,里面是v字领的浅灰色布衫,在这里面显得很另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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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都是我的朋友。这位是米果,我未婚妻。这位是温毕生,我朋友,旁边的是艾薇儿,毕生的妻子。温小玉,我可爱的小侄女。”
“温?那个著名的钢琴家?天,欧阳,你和你父亲一样每次见我都会带给我惊喜。”老人走到温毕生前面,“能否为我们大家奏一曲?”
“当然。”
得到温毕生的同意老人高兴的向宴会中人宣布著名的钢琴家要为大家演奏,宴会的气氛热烈起来。碧鲛歪歪头看温毕生,虽然在家的时候也有听温毕生弹钢琴,可从不知道他这么厉害。温毕生安抚的拍拍碧鲛,推着碧鲛来到被主人安排抬上来的白色钢琴。打开琴架,温毕生感觉是那么的奇妙,虽然是被迫来的,可是坐在熟悉的钢琴前,旁边是自己的孩子和妻子,即使妻子是假的,也满足了他一直以来的愿望,很久以前他就想为自己的家人弹一曲,有妻子,女儿,完美的一家人。
人们沉浸在美妙的琴声中,碧鲛不得不承认自己没有欣赏音乐的天赋。和温毕生在家里弹的一样,很好听,仅此而已。碧鲛在意的是刚才进来时人们瞬间的停顿,他还没看过自己化妆后的的样子。今天一大早就被米果挖起来穿衣试装。身为设计师的米果对美的事物有着天然的狂热。从打主意让碧鲛男扮女装开始就连夜的给碧鲛设计服饰。碧鲛对男扮女装已经不是很在意了,男女对人鱼的他来说没有任何意义,人类的社会不过是他漫长生命中的一个插曲。任由米果在他脸上抹抹画画,然后不厌其烦的在温毕生的帮助下把那一大堆衣服换来换去,把他折腾个半死。没吃饱饭就被欧阳华拖到宴会上,什么也说不了的她也只能拼命的微笑来缓解心中的紧张。来参加这场宴会的目的,就是借老凯瑞的社交圈肯定他目前的身份。
温毕生弹完一首后推着碧鲛回到人群,开始了与其他认识或不认识的人无止境的互相恭维扯皮。百无聊赖,加上饥饿的碧鲛悄悄的塞给身边的小玉一个纸条。“甜点。”小玉笑一下,推着碧鲛趁温毕生不注意来到食品区,人们都在大厅互相恭维,这里安静的很。碧鲛小心的抬着手臂指着桌上的食物,为了遮掩手肘上的鱼鳍米果可是煞费苦心,可是碧鲛还是担心袖子掉下来会被人看到鱼鳍,所以动作都是小心翼翼的。
“碧鲛哥哥,你不可以吃太多的甜点,小风叔叔说你必须控制饮食。”温小玉就把堆满食物的盘子拿给碧鲛,学着大人的模样煞有介事的说。
碧鲛讪讪的笑了下,他也知道自己毕竟和人类不一样,不能肆无忌惮的吃人类的食物,可是想是这么想,他却常常不能抵制住美食的诱惑。碧鲛抬起手,竖起食指在嘴中间,示意小玉不要告诉他们。
“你,很像一个人。”
后面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碧鲛一跳,艰难的转过身看到一个优雅的金发男子端着酒杯站在自己的后面,显然是从大厅过来的。男人的声音很冷,转着手中的酒杯,似笑非笑的看着碧鲛。
“不应该说是人,应该说是一条鱼。”
碧鲛身体僵硬,不会,也不能作答。紧张的双手紧握,不知怎么办才好,还担心身边的小玉说漏了嘴。
“叔叔,爸爸让我看着妈咪,不让我们和陌生人说话。”碧鲛感叹小玉这好好的孩子被欧阳教坏了。
叔叔?卡因的脸色不太好看,但也不好和一个小女孩计较。这次来参加乔治-凯瑞的诞辰是计划内的,以前乔治还掌权的时候他父亲一直和乔治有生意往来,虽然现在他隐退了,可是手上的人脉网和暗地里的势力也不可小觑,所以按着行程就过来了,原本是很无趣的一件事,没想到发现了一件漂亮的小东西,特别是这个漂亮的小东西是和欧阳一家出现的,配合自己的情报,真有些耐人寻味了。
眼前的女人漂亮的像人偶,“你的发真香。”卡因上前撩起碧鲛的一缕发丝放到鼻间,“有海洋的味道。”
碧鲛被卡因类似于调戏的行为惊呆了,有人大庭广众之下调戏别人的妻子么?
“叔叔,只有爹地可以碰妈咪。”温小玉决定讨厌这个漂亮的大哥哥,推着碧鲛就要走。
“我以前有一条美人鱼,被人偷跑了,但是是我的东西,最后还是我的。”卡因微笑着对着碧鲛的背影说,手中留下长长的一根银丝。
妈的,痛死我了。碧鲛不爽被人拔头发,抬起手摸摸刚刚被卡因揪头发的地方,很痛的,心里腹诽。刚才那个人不好惹,虽然不知道他说什么意思,但是肯定和自己有关。被温小玉推回温毕生身边,碧鲛抓住温毕生暖暖的手,平息刚才的男人带给他的恐慌。温毕生感觉到碧鲛的恐慌,温柔的抓紧他的手,拍拍后面温小玉的头。
温毕生在宴会停留了很短的时间就推着碧鲛,领着女儿回家了,人们一脸的怜惜目送那个忧郁的美人离开宴会,欧阳华没料到的是欧美社交界上流传出了著名钢琴家邂逅某国贵族后裔公主的传闻,碧鲛的照片也悄悄被在场的某记者作为新闻图片。事后的发展也完全脱离了他们的控制。
“这个人,你去查一下。”卡因叫来唐杰,指着离去的碧鲛, “小心不要让人抓住把柄,特别是避开欧阳华,他身份太敏感。”
“是。”
跟乔治-凯瑞道别后,卡因坐在专车上,摩挲左手上象征权利的戒指,“比想象中的还要美丽。你,就快是我的了。”
24、25
一个头上带着帽子,披着黑色风衣的男子匆匆赶路,一路上的行人纷纷避开,在穿过一条街以后钻进了巷子,人们目光麻木的看了男人一眼继续做自己的事。
这里是加利福尼亚的一个贫民窟。低矮的平房密密麻麻的没有规则的分布,除了一些露出斑驳墙面的墙体的房子,多是后来用木板,塑料板和一些不知名的材料搭建的小屋,只要留一条人能过的过道基本没有人管。这里弥漫着令人作呕的气味,□□的墙体被喷成奇奇怪怪的图案,一些孩子还在墙上涂抹,有些年轻人躲在昏暗的屋内吸烟或是□□,老年的□□画着浓妆,试图掩盖岁月的痕迹,晚上能多接几个客,吃顿饱饭,还有一些懒汉横躺在过道上睡觉。这里是另一个世界,进入小巷的一霎那,龙啸被绝望,痛苦,疯狂的气息压的喘不过气。七拐八拐回到自己的地盘,一间砖砌起来的房子,三十平方米。屋里有一张床,床上是脏的看不清颜色的被褥,一个关不上的门,要用绳子捆住的冰箱,一套有年头的座椅,和头上昏暗的吊灯,最好的家用电器是房东杰克从垃圾堆给他找来的电风扇。
把门关上,坐在椅子上摊开刚买来的报纸,女子绝美的容颜在昏暗的灯光下展现。龙啸叹口气,拿起报纸细看,除了脸的轮廓他看不出女子和碧鲛有任何的相似之处,但是卡因的情报绝对不会错。在接到狼牙的电话后他就发现有人跟踪他,在酒店留了纸条给米歇尔他就藏起来了,但是他并没有离开。藏在暗里动用手上一切可用的渠道弄来一些必要的装备,没想到卡因的速度如此之快,他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差点被出卖被捉,后来花了大价钱才从一个情报组织弄来了一些情报。凯撒家族虽然势力庞大,但是也没有在世界范围内一手遮天,几大家族和一些暗势力互相制约,透露一些对手的秘密,即使不能致命让对手手忙脚乱也是好的,何况还有钱赚。卡因为抓住碧鲛的一系列行动也不属于a级别的秘密,这些情报花了钱还是能弄到手的,最后他跟着卡因来到了加利福尼亚。
他不能确定温毕生的妻子就是碧鲛,可是隐隐的有种感觉温毕生和碧鲛的下落有牵连。如果宴会上的女子是碧鲛,欧阳华就有大麻烦了,卡因虽然因欧阳华父亲的身份不会动用武力,但是他还会想其他办法迫使他们交出碧鲛。他猜不出卡因为什么对碧鲛不放手,卡因在近几年一直以家族的名义资助有关于人鱼的研究,这样的大动作秘密进行了几年,按理说这是没有任何实际利益的行动,不是卡因应该做的事情。
龙啸先上网接受几个文件,销毁痕迹退出网络,再翻看文件。看过文件,龙啸皱着眉头点上烟,卡因已经着手查那个女人的资料了。这几次龙啸都是在暗处窃取卡因的情报,这回他决定比卡因跟快一步行动,直接到欧阳华家确定那女人的身份。不管卡因的目的如何,他都觉得不能让碧鲛落入卡因的手中。
昨天为了参加宴会,米雪把碧鲛折腾的够呛,光是回来洗去脸上的妆就费了他一个小时,但是生理钟让碧鲛一大早就醒了,可是很不精神,懒得爬出用泳池就趴在龙龙身上不肯下去。天色完全亮的时候欧阳华起来到门口去取了报纸,回来后就一直奇怪的拿着报纸坐在游泳池旁的椅子上盯着他看,不时感叹一下,看的碧鲛莫名奇妙。不一会儿温毕生做了早餐拿到了游泳池旁,温小玉拿着鲜鱼喂宝宝它们。看到温毕生,碧鲛习惯的游到池边伸开双手,温毕生轻柔的把他抱上岸,擦干他的全身在把他报上轮椅,推到欧阳华对面,桌上放着碧鲛喜欢吃的番茄鳕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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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效果令人吃惊,整个欧美的人都会知道著名钢琴家的妻子艾薇儿的存在。碧鲛女人的样子还真令人惊艳,看看那个记者的形容,神秘的,华丽的,优雅的,忧郁的女子?”欧阳华的忧郁两字说的尤其重。
“碧鲛,快看报纸,照片的效果多好,美的让人窒息,他们不知你的的身材才叫棒呢,做我的模特吧,好不好,我给你供应你最喜欢的鳕鱼做报酬?”米果一大早看到了报纸上的碧鲛,没去工作室就奔着欧阳华家来了。
碧鲛听到米果的声音一颤,餐刀划到了盘子发出刺耳的声音,欧阳华偷笑,温毕生无可奈何的苦笑。昨天米雪为了给碧鲛设计晚礼服要量尺寸,打着量尺寸的名义对碧鲛上下其手,让成了人鱼后对男女没感觉的碧鲛也窘的满脸通红,躲躲闪闪,也让一旁人大笑。做人鱼久了,碧鲛对男女性别看的很淡,对被人的碰触从来没感觉,但是米果摸到他鱼尾最为光滑、柔软的细鳞部分,当时碧鲛全身酥麻的软在后面抱着他的温毕生怀里,他做人鱼这么久都没有这种感觉,成为人鱼以来他一直没有注意过的一个问题,腹部下方鱼尾上覆盖细鳞的部分竟然是他的敏感带,这一认知让碧鲛十分羞窘,幸亏当时大家都被米果弄的哭笑不得没有注意碧鲛身上的变化,可是以后碧鲛是再不敢面对米果,实在是太丢脸了。
“米果姐姐,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温小玉和海豚玩了一会儿就听见米果在门口大声叫嚷,就也走了过来。
“小玉乖~~”米果给了温小玉一个大大的拥抱,然后坐在了欧阳华旁边。“你们看报纸了吧,看看碧鲛多漂亮,看看,他要是能上t型台就好了。我设计的服装正好适合他,这种优雅的飘逸的感觉,绝不是那些和设计师滚床单的模特能穿的出来的。”米果贼贼的打量碧鲛,“你的身材真的很好啦,特别是你的曲线,如果你不是长的太完美真就更好了,人们都看着你,谁还会注意我设计的衣服?”
“耶,我喜欢碧鲛哥哥,长的漂亮有什么错?”温小玉站出来给碧鲛说话。
碧鲛现在是能离米果有多远就有多远,这个女人实在太可怕了,当着男朋友的面也敢对他摸来摸去,就算他不是个人类,也是公的好不好?更可怕的是他竟然被她摸的有感觉?怎么想怎么觉得被调戏,连温毕生给他洗鱼尾的时候他都没这样想过。碧鲛沉默的一小口一小口吃鱼,坚决不理会那个女人。
“碧鲛?不要这么小气好不好,不就摸了你几下么?”米果看出了碧鲛的消极抵抗,急忙安抚,以后设计服装的灵感还要靠他呢,“你看你今天吃的鳕鱼是我特意让别人订的呢。”米果一边说一边给欧阳华使眼色,让欧阳华帮她说说话。
碧鲛翻个白眼,表示对欧阳华的鄙视,温小玉趴在碧鲛的后面抓着碧鲛的银发给米果说好话,“碧鲛哥哥,米果姐姐很厉害的,做的衣服很好看,你就答应嘛。”温小玉昨天被碧鲛的女装震撼,碧鲛的女装正好符合了她对母亲的幻想,美丽,温柔,所以很赞同米果对碧鲛的变装。
碧鲛耷拉着眼皮,专心致志的切割盘中的最后一点点鳕鱼肉,坚决反对米果的提议,他不想和陆地上的生活牵扯太深,见过龙啸以后他打算就回归海洋了。陆地上的生活虽然舒适,但是随时随地都要掩饰自己的身份,这让碧鲛体质不能离水太久,也是很难被隐藏的,和龙啸在一起的时候身体常常因为缺水而使鱼尾分泌粘液,现在在欧阳家还好,万一需要长时间在外活动怎么办?他可不想再受这个罪。
“欧阳,这次我们是不是闹的太大了?”一直沉默的温毕生拿着另一份报纸对所有人说,他把报纸展示给几个人看,那是一份华尔街日报,最大的标题是“几大私人银行总裁齐聚乔治-凯瑞生日宴会,探究金融危机后美国股市走向”,用的照片却是碧鲛的,要知道华尔街日报在世界上的发行量一项都是排名前几的,碧鲛的曝光率远远超出了他们的预计。
欧阳华收起了开玩笑的心思,翻找其他几份报纸,碧鲛的照片基本都大幅刊载在醒目的第一页,“怎么会这样?这回可麻烦了。”碧鲛的曝光率增加是更多的人知道碧鲛的存在,那么碧鲛以后的消失就不好解释了。而且如此高的知名度,势必会引起别人的好奇,会有更多人注意碧鲛,碧鲛的身份就很难隐瞒了。
“这有什么?正好说明碧鲛的魅力,碧鲛不去娱乐圈发展可惜了,要不然会更出名。”米果本来就比欧阳华小几岁,虽然身在服装设计界工作,在欧阳华的保护下心思单纯,想的没有欧阳华和温毕生远。
“碧鲛哥哥出名也耶!”温小玉兴奋的把几张报纸的头条摆在一起,对着看,还挑出其中拍的好看的。
碧鲛不是很在意,反正那些人知道的是变装后的他,他回到海里后任何人都查不出他存在过的证明。
“碧鲛,如果你突然消失,我和毕生都脱不了干系,毕生也有可能身败名裂。”看出碧鲛的不在乎,欧阳华只好和他讲清厉害关系,“原来我和毕生是想给你一个普通的人类是身份直道你回归大海,所以你的一切法律上的身份我们都没准备,但是报纸这样大张旗鼓的报道,有联系到毕生著名钢琴家的身份,你就势必会站到公众面前,你莫名其妙的消失会给毕生带来很大的麻烦,人们的猜测会毁了毕生一直追寻的艺术生涯。”
“我担心的不是这个,”温毕生安抚极度惊讶的碧鲛。轻轻拍拍碧鲛的肩,“如果有一些小报记者来挖新闻,我们防不胜防。”
碧鲛不知道自己的存在能给别人带来这么大的麻烦,而且这个麻烦还不会因为他的消失而消失,自己也莫名其妙的陷入危险。
“那怎么办?”碧鲛举着牌子,一脸惊恐的看着欧阳华。
贝多芬交响乐响起打破沉闷的气氛,“谁?”温毕生拿出手机接电话。
“我,王子曾,正在加利福尼亚的弗雷斯诺机场,你来接我。”王子曾的口气不善。
“是子曾,已经下飞机了。”温毕生看着其他人,语气沉重。王子曾这么快就赶到这里,肯定是来兴师问罪的。
25、26
啪的一声,王子曾把手中的报纸扔在温毕生的面前,这时大厅只有温毕生和欧阳华,温小玉被米果带出去玩了,碧鲛藏在卧室,他们还没商量好是否让王子曾见碧鲛。
“这是巡回演出的赞助商给我的,晚上我就买飞机票赶过来了,我需要一个解释。”因为温毕生的突然离开,原本已经开始的纽约演出不得不推迟,造成了极其恶劣的后果,一方面是赞助商不满意,另一方面是观众的投诉,本来就弄的焦头烂额,突然传来温毕生携夫人在加利福尼亚的乔治-凯瑞宴会上出现的消息,赞助商的询问电话都快打爆了。这么大的事□□先没有通知他,让王子曾面对新闻记者的询问措手不及,干脆也离开纽约到加利福尼亚找温毕生躲一躲,也让温毕生给他一个解释。
“子曾,我不是有意瞒你的,实在是事出突然。”温毕生沉默半晌才说话,但是也是吞吞吐吐,因为碧鲛的事怎么跟王子曾解释还没有想好。
“突然?你知道这个报道一出现我接到多少个电话?还有一大推记者堵在酒店门口,我是你经纪人!也是你的代言人!发生这种我都不知道怎么事情,你让我怎么说?”温毕生脾气一项都很好,做事认真,没有绯闻,疼爱女儿也是出了名的,钢琴演奏也是大师级别的水平,社会风平很高,和温毕生合作两年王子曾很惬意,没想到从没出过状况的温毕生突然弄出这种事,实在让他火大不已。
“王先生,这属于毕生的私事吧。”欧阳华因为一直在加利福尼亚,和王子曾不是很熟,听到王子曾咄咄逼人的语气很是为好友鸣不平。
“欧阳先生?”王子曾的口气更不好了,“私事?你要知道温先生可是世界排名前三的钢琴家,是为名人,什么事名人?就是不管你的吃喝拉撒还是泡妞结婚都在众人的眼光下,让被人公开八卦,还要被骂炒作。隐私?见鬼去吧。有多少人因为所谓真真假假的隐私而身败名裂?你和他在一起的时间比我长,你更知道他一直追求的东西,这样不明不白的绯闻会毁了他的。”王子曾气的口不择言,事实比王子曾说的更严峻。钢琴演奏是一门高雅艺术,往往在欧美的上流社会风靡,温毕生一向以温文尔雅的东方君子的形象出现,这是王子曾花了两年才包装出来的,也是得到上流社会的人认可的,特别是丹麦王室每年的新春音乐会都会邀请温毕生,这样一个小小的消息会在一些有心人的故意传播下形成蝴蝶效应击垮温毕生。
“欧阳,是我的错,我考虑不周,可是再来一次我还是不会放弃艾薇儿。”温毕生阻止欧阳华和王子曾继续没有意义的争吵,“事情已经发生,看能不能挽回吧。”
“毕生,”看看温毕生平和的神情,王子曾的怒火也降了一半,“我不是怪你续弦,而是你从来没跟我说过,太突然了,而且那个女子的来历我也不清楚,实在是。。。”
“我知道,子曾,是我给你添麻烦了。只是爱情来的太突然,我实在顾不上,所以就忘记跟你说了。”温毕生抱歉的和王子曾说,声音柔柔的让人生不起一点气。
“哎,这两年我看着你走过来,我也知道你一个人照顾小玉很累,我也不是要阻止你。那个女人在么?我想和她谈谈,毕竟你的身份对配偶还是有很高的要求的,最起码作为你的经纪人我也要和你的夫人关系和谐。”王子曾退让了,温毕生温和的性子然人觉的对他发脾气就像打在棉花上,没什么力道。
“啊,她现在不在。”王子曾一下提到了碧鲛让没想好理由的温毕生说不出话,看看欧阳华,向欧阳华求救。
“是啊,她今天不在。”欧阳华撇撇嘴,他也没想好,王子曾来的突然,根本没给他们留时间去安排。
“她是做什么工作的?看起来很上镜,随便拍的新闻照片都比一些人摆拍的照片有感觉。”刚看到新闻图片的时候王子曾自己也幻想了一把,后来是赞助商的质问才注意到温毕生的事。
“额,她,她是,她是歌唱家,啊,对,是出唱片的,和毕生合作过,后来认识后觉得很谈得来,所以就闪电结婚。”一开始还编的磕磕巴巴的欧阳华到后面越说越顺,撒谎都不用草稿。躲在卧室偷听的碧鲛听见欧阳华编的琼瑶故事,险些乐的背过气。
温毕生尴尬的打断说的起兴的欧阳,“她就是做音乐的,谈得来,小玉也喜欢,顺理成章就结婚了。”
王子曾显然不相信欧阳华的说辞,但是既然老实的温毕生都这样说了,他也没什么可说的。“她和你住一起么?什么时候能见到她?”
“啊?这个,已经中午了,王先生你还没吃早餐吧?我们出去边吃边聊,晚上艾薇儿就会回来,她去录音棚录歌去了。是吧?毕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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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是,我们先去吃饭吧。”温毕生苦笑,这慌可是越撒越大了。
“我们今晚回来吃冰箱里的鳕鱼,放在保鲜柜层,买了三条呢,咱们晚上再回,倒是艾薇儿和米果可能都在家了。”欧阳华故意大声对着卧室说。
碧鲛听见几人的声音消失,长长松口气。王子曾不是个好糊弄的人,看来还要对变装后的他来个婚后教育。碧鲛烦躁的扒扒头发,怎么会摊上这么多的麻烦事,自己找罪受。操纵轮椅来到游泳池,扒开身上的衣服跃入游泳池,和小白玩的宝宝和龙龙马上朝他游过来,宝宝还反着身子在他身上蹭。
“宝宝,别再撞我了,你怎么又胖一圈了?”
宝宝竖在水中转了几个圈,又在池中表演空中跳跃展现他的好身材,然后围着碧鲛低叫,责怪碧鲛说他胖了。小白也来凑热闹,小白的头上被欧阳带了一个潜水镜,搞笑的很,没想到小白的潜水技术很好,下潜二十分钟没问题。碧鲛避开小白对着他游过来的身体,他喜欢的是皮毛蓬松的狗狗,而不是湿漉漉的落水狗。
天色已经很了,米果和温小玉一直没回来。碧鲛知道那两个人绝对是去游乐园了,肯定还玩的乐不思蜀。不想再看到陌生人,碧鲛任性的不想再离开水到岸上,管欧阳他们怎么解释,反正他今天是不会出现。趴在龙龙身上,碧鲛闷闷不乐,他想大海了,以前在海里他可以急速四处游动,哪象现在,水深才四米,还没有那些五颜六色,稀奇古怪的海洋生物,待在水里也是无聊透顶。温毕生每天都强调不让他从泳池的后门回大海,今天他实在忍不住领着海豚出去逛了一圈,在海中到处有网子,险些把宝宝缠住,他怕有危险只能打道回府。没出去成海豚们很焦虑。自由与他们一步之遥,可是碧鲛不走它们也就乖乖的和碧鲛回到了欧阳家的游泳池。
海豚首先嗅到了生人的味道,哀哀的鸣叫,龙龙带着碧鲛游到了游泳池后门的栅栏边,一个黑影正在切割栅栏。碧鲛迅速后退,转身要游回岸上,后面的人放弃切割栅栏,破水而出。
“碧鲛?”颤抖的声音带着些许不确定,带些惊喜,夹杂着诧异,熟悉的声音让碧鲛升上水面,看那个人脱下潜水镜,有些不敢确认,扒着池边一动不动。
“碧鲛!”龙啸从水中好不容易潜入欧阳家,在池底切割栅栏的时候看到了银发的人鱼,一开始不确定,人鱼转身的时候长发甩到了脑后,露出他永难忘记的侧脸,没想到碧鲛真的会在欧阳华家。看着碧鲛陌生的看着他,龙啸心里也打鼓,或许只是张的像的人鱼?想想觉得好笑,这世界上能有几条人鱼。
“是我,龙啸。”龙啸拍打着栅栏,几条海豚全都围在栅栏旁,小白匆匆从大厅赶过来,被碧鲛安抚下来,温顺的趴在池边让碧鲛抚摸。一双眸子紧紧的盯着突然出现的龙啸。碧鲛对龙啸的出现很吃惊,龙啸显然不是他记忆中的样子。原来的龙啸眼睛晶亮,偶尔会坏笑,身上是一股冲不掉的血腥味,现在的龙啸双眸温润,气息干净,这让一向用气味认人的碧鲛一时间无法相信。
“你还是那么笨,谁都敢跟他走,这几年你怎么还这么不长进。”龙啸坏笑着调笑碧鲛,这会碧鲛知道即使换个马甲,龙啸还是龙啸。
“龙啸是蠢猪。”碧鲛愤愤的把纸片贴在牌子上举给龙啸看,龙啸张大了嘴巴在牌子和碧鲛之间游移。碧鲛得意的笑,鱼尾在大笑中颤动扬起一圈圈水花。
“你原来是条会写字的鱼。”
碧鲛听了想拍死龙啸,去死吧,张开嘴做个口型给龙啸就不理他了,拍拍小白,示意小白去咬龙啸。龙啸好笑的看着碧鲛鼓着两腮,抿着嘴,瞪着眼睛转过头不理他,指挥小白下水。
“别,碧鲛,你可别让那条狗叫,要不然有人闯进来你就糟了。”龙啸赶紧安抚碧鲛,要是狗叫真的引来人,他这种形象进入别人家也不太好看,要是被卡因的手下发现更麻烦。
可怜的小白已经跳进水中又被碧鲛拎着后腿扔出了游泳池。碧鲛打开后门后龙啸一下抱住了他,头埋在他的颈间,清新的海洋的味道充斥鼻尖。
“你还活着,太好了。”
26、27
“你养的的海豚?”坐在浴缸一侧的龙啸□□的享受水流的按摩。“还真凶。”在游泳池的时候龙龙总是想用身体想把龙啸从碧鲛身边撞开,一只成年海豚的撞击还是很疼的,可是碧鲛护着那些海豚,他也只能嘴上抱怨一下。碧鲛趴在龙啸身上,长发铺满了浴缸,惬意的让龙啸给他刷鱼尾,轻柔的力道让人昏昏欲睡。柔软的毛刷在细鳞处刷动引的碧鲛浑身轻颤,他推开龙啸坐在了龙啸的对面,拿起浴缸旁轮椅上的牌子要写字。
“你用口型就可以了,我会读唇语。”龙啸还沉浸在找到碧鲛的兴奋中,没有察觉碧鲛的异样。
“他们是有名字的,攻击你的是龙龙,还有宝宝,西西,黑黑,花花,宝宝是我儿子。”身体滑进水中,鱼尾棋拍打龙啸的大腿,碧鲛玩的不亦乐呼。
“你儿子?!”龙啸对碧鲛这个消息很惊讶,他激动的坐了起来,水滴顺着脖子滴到锁骨,腹肌,没入水中。碧鲛也起身,睁大了眼睛欣赏眼前的男人。身材是匀称的倒三角,六块腹肌因为坐着呈现规则的形状,肌肤成了均匀的深麦色,摸上去光滑有弹性,视线滑进水里,那个地方,好大,好粗。碧鲛惊叹的表情直勾勾盯着,这可是男人梦寐以求的尺寸啊。
“你这是乱交!”龙啸不敢相信碧鲛竟然会有了和海豚的儿子,他实在是无法接受碧鲛像动物那样繁殖后代。他的计划是照看碧鲛一辈子,怎么突然多出来条母海豚和儿子?还是不同物种?
碧鲛被“乱交”两个字吓傻了,他不知道龙啸怎么会联想到这个方面?和海豚□□?碧鲛的脸慢慢的红了,是气的。气的发抖的碧鲛冲上去就要和龙啸打架,浴室的门开了,然后,碧鲛把脸埋入龙啸的胸膛,他要回大海,没脸见人了。
客厅里坐着包着浴袍的龙啸,脸色难看的温毕生,痛心疾首的王子曾和还是保持惊讶表情的欧阳华。温小玉回来的时候就睡在温毕生怀里,这时被温毕生送上了床,米果在陪碧鲛,其实是在给碧鲛化妆。
温毕生很生气,一种被背叛的感觉。从外面回来的时候听到了浴室有人争吵,特别是那声刺耳的乱交,顾不上王子曾跟在后面他就率先闯进了浴室,看到碧鲛趴在一个全身□□的男人身上撒娇,当时他差点扔下还在熟睡的小玉。不管碧鲛怎样,一会儿他需要碧鲛一个解释。
“那就是你妻子?竟然和一个陌生男子鸳鸯戏水?你怎么会对这样一个人一见钟情?”王子曾的声音越来越高,他没办法把浴缸中那个□□着拥抱别的男人的艾薇儿和欧阳华叙述中那个精致,优雅的女人联系到一起。因为他闯进来的时候碧鲛的长发遮住了鱼尾,所以他还没有发现碧鲛的身份,仅仅是在意他和一个陌生的男人公浴。
欧阳华呆呆的看着龙啸,他不知道在这种情况下还能说什么。特别是龙啸还像主人一样包着浴巾给自己倒了杯咖啡,一边品咖啡一边看着他们,自由自在的样子。
“我不是陌生人,如果要说的话,我和他认识要比你们还早。”龙啸不知道有几个人知道碧鲛的秘密,说话留了三分。
“你是谁?怎么会出现在我家。”一家之主的欧阳华终于找回了话头,质问这个突然出现在温毕生和碧鲛之间的第三者。
“我是谁重要么?你们这样是保护不了他的。”欧阳华家的监控设施还是不错的,但是也仅仅是对付一些普通人,例如想偷拍的记者,但是像卡因这种人,欧阳华家的门是不存在的。
“你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温毕生沉着脸对龙啸说。
“资格?一会儿你可以亲自问他,关于你们是怎么认识的,我还要调查一下呢。”龙啸看似不在意的抿着咖啡,实际上心跳的厉害,首先他没想过自己和欧阳家的人这么快就碰面,其次没想过以这种形式碰面,温毕生的眼神让龙啸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奸夫一样。
“我是她丈夫。”温毕生一字一句的对龙啸说。
龙啸抬头奇怪的看温毕生,温毕生不可能不知道碧鲛的身份,而那种情况他也肯定知道自己知道碧鲛的身份,那么说出这样的话来,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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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王子曾拍桌而起,“我决不同意,无论是你的经纪人还是你朋友,为了你着想,我绝对不承认你和那个水性杨花的女人的婚姻。”
欧阳华被现在的场面完全镇住了,这哪儿跟哪儿啊?怎么水性杨花的词儿也出来了?温毕生也是,艾薇儿不过是为了给碧鲛一个人类的身份而虚拟出来的,他那么认真干什么?这个奇怪出现的裸男也是,到底和碧鲛什么关系,好像比他们更了解碧鲛似的。
碧鲛没有耐心等米果完全给他换好装,匆匆化了妆,显露了女子的精致,随便用被单一裹就积极的要求米果推他进大厅,刚好听到温毕生的那句他是他妻子的话。温毕生那种阴沉,认真的语气吓到了碧鲛,米果拍拍碧鲛安慰一下他,把写字板给他让他去解释一下,要不然现场就要失控了,大家都失去了理智。
王子曾终于看到了传闻中的女子,的确很美。银色的长发松散的披着,露出一张小脸,眉眼精致,身上穿一件宽袖连体长裙,雪白的手指抓着画板和笔,眉头紧促的看着温毕生和不认识的那个男人,很难想像这是一个□□的女人。
龙啸起身抱碧鲛抱起来揽在怀里坐回沙发,碧鲛不愿意,但是也不敢挣扎,身上穿的是米果用床单围出来的衣服,稍微动作大了就会散开。
“我们比你更早相识,相爱,可是她为了救我被海浪冲走,我从此一个人孤单,痛苦的流浪天涯,我每天都在回忆我们有过的幸福时光,虽然短暂,但是却是我最珍贵的回忆,本来我以为自己就要孤独终老了,没想到看到她的新闻才知道她还活着,所以求你,把她还给我。我爱她,我不能没有她。”煽情的声音催人泪下,米果已经小声啜泣。
温毕生惊愕,欧阳华诧异,王子曾盯着温毕生,他怎么也没想到会是三角恋,而碧鲛已经完全僵硬在龙啸的怀里,这怎么会这样呢?这事怎么会发展到三角恋呢?他明明只是和龙啸呆过一个月,和温毕生也差不多是一个月,怎么就,怎么就,这还让不让鱼活?碧鲛转身在龙啸的肩头狠狠咬了一口,留下的可不是平常的牙印,直接破了皮肉,还是最后碧鲛口下留情。看来真是把碧鲛惹怒了,龙啸心里苦笑,但是他就不想碧鲛做别人的妻子,假的也不行。
“温先生,可以让别人离开一下么?这是我们三个人的事,我想应该我们三个人来解决。”
欧阳华拖着想看热闹的米果走了,王子曾看看温毕生,看看龙啸和碧鲛,“你看着办吧。”叹口气也走了出去,龙啸抱着碧鲛跟随温毕生进了欧阳华的书房,关门落锁。
“先把伤口包扎一下吧。”温毕生语气平静的拿了毛巾给龙啸。
“温先生是个明白人。”碧鲛不情愿的接过温毕生手中的毛巾给龙啸包扎,“你们的决定让碧鲛露在人前,已经有人注意到碧鲛了。卡因-琼奇-凯撒已经来加利福尼亚十几天了。”
温毕生愕然的看着龙啸,碧鲛一脸雾水。
27、28
“碧鲛,你的头发怎么变成银色的了?”龙啸大大方方的坐在卧室里的大床上,把碧鲛锁在自己的怀里,一手揽着碧鲛的腰,一手挑起一缕碧鲛的银发认真的看,温毕生坐在床尾的椅子上,因为龙啸提到卡因-琼奇-凯撒还在震惊中。碧鲛不习惯的扭着身子,龙啸上身的浴袍已经散开,露出精精壮温热的胸膛,碧鲛的后背贴在龙啸的胸膛上,浑身燥热。被龙啸像女子一样抱在怀中,这个认知让碧鲛感到别扭。
“米果给我染的。”挣扎转过身,碧鲛对龙啸说,想挣脱龙啸到床上,龙啸却一把搂过碧鲛,碧鲛趴在龙啸怀里,头放在龙啸的肩上,扑面而来的是成年雄性的麝香味。龙啸的突然动作弄疼了碧鲛,“壮的像头熊。”碧鲛在心理腹诽。
温毕生的脸色更差了,龙啸明明是故意的在他面前显示和碧鲛亲密。“这和卡因-琼奇-凯撒有什么关系?”温毕生不是在温室长大的,出名之前也在各种场合演奏过,对凯撒家族,特别是这届凯撒家族的家主还是有所耳闻的,阴狠,嗜血,那个传闻中的男人在他眼里就是一条毒蛇,龙啸为什么突然在他面前提到这个男人?
龙啸噙着坏笑弄碧鲛的头发,碧鲛不堪折磨奋力反抗,“哎?果然还想像以前一样顺滑。”以前两字咬的很重,碧鲛两手撑在龙啸的胸膛上,对着龙啸张嘴露出一口细密的尖牙,“碧鲛?你最近是不是吃甜食吃多了?怎么会有蛀牙?”龙啸仔细的看着口腔中那条细小粉嫩的舌,回想起在海中的时候碧鲛喂他东西时候冰冰的,软软的触感,有些口干舌燥。蛀牙?碧鲛转身倚在龙啸怀里,手指插入口中摸索牙齿,他可不要蛀牙,太可怕了。
温毕生看见碧鲛雪白透明的手指深入口中,红嫩的小舌缠绕手指,湿漉漉的手指在灯光下闪着玉质的光泽,还有口水顺着手指低落,精致的喉结上下移动,下身突然涌起的燥热让温毕生脸色发白,可能是禁欲太久了,他侧了一下身子,视线避开还在找蛀牙的碧鲛。
“好了,骗你的。”龙啸看温毕生用痴迷的目光盯着碧鲛很不爽,玩笑开大了。“根本没蛀牙,谁让你见到甜食不要命,过来擦嘴,口水都留下来了。”拉过碧鲛。让碧鲛对着自己,用纸巾擦去碧鲛嘴角和下巴上的口水。碧鲛不爽被龙啸骗,还想要咬龙啸,“这还没好呢。”龙啸指指肩头上的伤,碧鲛只好愤愤的作罢。
“这位先生,你还没解释为什么突然提到卡因-琼奇-凯撒?”虽然看不惯龙啸,但是龙啸和碧鲛的相处的确和他们不同,在龙啸面前碧鲛更自然,更加孩子气。
“搂着还在挣扎的碧鲛,龙啸换个姿势把碧鲛压进怀里。“我叫龙啸,我说过我比你们认识碧鲛还要早,但是卡因-琼奇-凯撒有可能比我还早,只不过我和碧鲛相处的时间比你们都多。”拉起怀中的碧鲛,让碧鲛坐好,“别闹,你还记不记得在湖中抓你的那群人?”还要挣扎的碧鲛停了下来,龙啸的问题让碧鲛想起了湖中岁月,点点头,他永远忘不了红色的湖水。“好了,那不是你的错。”拍拍碧鲛,龙啸抬起头看温毕生,“最开始是卡因-琼奇-凯撒在中国西藏的一个湖泊中发现碧鲛,然后要抓他,后来是我救他出来,本来想把他送到我在美国的一所靠海岸的别墅,没想到中途发生事故,碧鲛为了救我和鲨鱼厮杀,我都没想过能再见到他。”吻着碧鲛头上的发旋,龙啸不愿再回想起知道碧鲛和鲨鱼同时消失的那一刻。
温毕生沉默良久,原来眼前的男人就是碧鲛一直寻找的龙啸。龙啸和碧鲛好像有一种默契,不经意间就把别人都排斥在外,这让他心里不舒服,但是也无可奈何,听了龙啸短暂的叙述更加认识到龙啸对碧鲛来说有着更加深刻的意义,那是生死过后建立的感情,不是他们能替代的。“卡因-琼奇-凯撒知道碧鲛在这里了?”
“他还不确定,所以迟迟不动手,但是你们把碧鲛推到公众面前,他肯定察觉了。特别是那天他也去了乔治-凯瑞的生日宴会。”有可能现在卡因已经行动了。
“他总不可能擅闯民宅?何况欧阳华的别墅也不是这么好进的,这里的安全系统是他朋友的最新设计的。”温毕生听了龙啸的话也觉得他们的行动太鲁莽了,可是气势上不愿输给龙啸,而且他对欧阳家的安全系统还是很有信心的。
游泳池传来了一阵骚动,海豚们频频发出尖锐的鸣叫,还夹杂几声狗叫,碧鲛起身皱眉,“有情况。”龙啸把碧鲛拉近身边,抱起来交给温毕生,“你看着他,我出去一下。”温毕生抱着碧鲛发愣,想跟出去被龙啸制止了。“叫其他人都不要出来。”
温毕生看已经深夜,也就没有把电话通知其他人,抱着碧鲛在床上看着碧鲛发呆,他心里有还多话想问碧鲛,可是不知道如何开口。碧鲛是被龙啸说的话弄的心里很乱,他不知道他们口中的卡因-琼奇-凯撒是谁,可是看他们的脸色就觉的那个人不是什么好人,怎么事情越来越复杂了。碧鲛越来越想一走了之,可是温毕生对他有恩,他不能让温毕生陷入身败名裂的境地。卧室里一片寂静,两个人各怀心思盯着地板发呆。
“你家海豚真是,跟狗没什么区别了。”龙啸抱着一条湿漉漉的小狗走了进来,手中拿着一条破布,“从你家海豚嘴里抢下的。”小白刚被放下就跳到床上甩水,溅了碧鲛和温毕生一身,碧鲛用疑惑的眼神看龙啸。“应该是和我一样,查探消息的,不过比我倒霉,被海豚围在中间攻击。”
“宝宝它们受伤了没?”碧鲛担心的问。
“没有,那个人被海豚压在水底起不来,后来是我打开灯光海豚围过来那个人才跑掉的。”龙啸酸溜溜的说,他还在为碧鲛有了海豚儿子不是滋味儿。“欧阳家的游泳池后门的智能锁坏了,我只是简单的关了门当鲨鱼,明天你让他去修吧。”
温毕生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龙啸,“你看,他已经行动了,你应该庆幸你在欧阳华家,欧阳华家和中国政府有牵连,所以卡因并没有动武力,你走出这个范围就不好说了,还有如果他确定艾薇儿就是碧鲛,谁也挡不住,他会不折手段的得到碧鲛。”
“怎么办?”温毕生喃喃的问,现在这种状况,已经不是他和欧阳华能解决的了。
“你不是和丹麦王室有关系么?让丹麦王室中人以王室的名义腰邀请你携碧鲛去演出,有王室出头,短期间卡因不会做出格的动作。”龙啸从浴室取出一个毛巾给碧鲛擦干身体。“越快越好,不然我就直接带碧鲛走。”
“不行,我走了毕生会有麻烦。”碧鲛对龙啸说,反对龙啸的意见。
温毕生心里乱成一团麻,碧鲛的确可以走,在龙啸的帮助下还会很秘密,安全的离开,但是留下的烂摊子真的没办法解决,可是他真的没有理由让碧鲛留下。
“我们会尽量留下来帮你们,你要听我的安排。”看见碧鲛坚决的拒绝离开,龙啸不高兴他对温毕生的维护,又不能弗了碧鲛的意愿,趁着温毕生不懂唇语就把碧鲛的意思改为他自己愿意留下帮忙。“今天就这样吧,我和碧鲛都要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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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毕生浑浑噩噩的走出卧室,回到自己的客房。都快凌晨三点了,他很累,但是无法入睡,今天一天发生太多的事情,让他无法消化。因为龙啸的出现让他对碧鲛那种欣赏到想占有的情感逐渐发酵,看了龙啸和碧鲛的亲密很不舒服。我这是怎么了?温毕生一直没睡觉,坐在床上想这个问题。
第二天一大早温毕生在饭桌上提出想到丹麦演出,问王子曾可不可以把纽约的演出再推一下。
“当然可以,反正这次最大的赞助商就是阿希姆王子。”说到这里王子曾停顿好久,看着正被龙啸喂东西吃的碧鲛,“你确定要去?”
温毕生慎重的点头,他是很不想,可是已经到了没有回旋的余地。
“那好,我给弗雷德里克公爵打个电话,他一直在等待你给他单独一个人一场个人的钢琴演奏会。”
28、29
丹麦王室以为玛德琳公主庆生的名义邀请温毕生携妻子艾薇儿到现场演奏,后来的事情都是王子曾一手包办。近半个月果然风平浪静,除了龙啸霸占碧鲛引起温小玉不满,偶尔两个人斗斗嘴,碧鲛的生活还是很平淡的,因为王子曾要提前安排演出事宜先去了丹麦,不用变装的碧鲛在欧阳华家过得还算惬意,还有一件让碧鲛疑惑的事情,温毕生开始有意无意的躲着他。
“皮肤皱的跟老头似的。”温小玉在水里呆了一个小时候就爬上岸,坐在太阳伞下吃温毕生给大家做的冰激凌。她在讥讽龙啸和碧鲛待在游泳池里已经一上午了。
午后又是一个大晴天,欧阳华还有工作,米果也去了设计室,家里只剩下碧鲛,温毕生,温小玉,龙啸和海豚们。游泳池的水被晒的温温的,碧鲛懒洋洋的挂在宝宝的身上,鱼尾随着水流浮动。龙啸已经在水里呆了五个小时了,脚上和手上的皮肤起了一层皱皱的纹,在多次劝阻无效后碧鲛也懒得管他,何况龙龙和龙啸在水里打架也蛮好玩的。
龙啸很是郁闷,为了能和碧鲛形影不离他在水里呆了几个小时,而水中那条叫龙龙的海豚总是趁他不注意就撞上来,在碧鲛眼皮子地下他又不好下重手,有时候只能被龙龙追的满游泳池转,结果他都不知道哪里得罪总是追着他的海豚。温小玉和海豚们相处的很好,看到和他爸爸抢碧鲛的龙啸被龙龙追打也是不住的嘲笑,碧鲛只是浮在水中靠着宝宝打瞌睡。
温毕生靠在太阳伞下的躺椅上看书,其实也就是借着看书的名义暗地里观察碧鲛。温毕生已经三十三了,不是对情爱懵懂的小孩子,自己对碧鲛的心思多少也清楚了一些,可是还是无法相信。记得刚开始游泳池的相遇,他对碧鲛的第一印象就是受刑的普罗米修斯,皱着眉头忍着肩头的痛苦,手臂的肌肉因为痛苦儿虬结,绿色的长发披在身上,仿佛从油画中走出的神话人物普罗米修斯,但是在后来的接触中,碧鲛在他眼里变成了一个精灵般漂亮的孩子,那个时候除了有对小玉救命恩人的感激,还有一丝对下孩子的宠溺,欧阳提起那个建议的时候是有一种窃喜的吧,不知什么时候想把这种美丽珍藏的心思越来越重,龙啸的到来让这种感情爆发。是不是爱情温毕生自己也说不准,目前的感情已经很危险了,他不能对碧鲛抱那种心思,他还有自己一直追求的事业,还有女儿小玉的未来,他不能那这些去赌渺茫的爱情,碧鲛不仅身为男子,更重要的他们连同一个物种都不是,所以他对这段感情的产生感觉是荒谬,错误的。有意的避开碧鲛,把碧鲛的一些用的东西都给了龙啸,包括那个他特意给碧鲛定做的指甲剪,他们已经半个月没再有肢体的接触了,本以为可以淡化这种感情,可是心底那种渴望还是不曾消散。在看书的闲暇偷偷观察碧鲛,那个人对他的躲避不是很在意,这让温毕生有点小小的受伤。
温毕生不是第一次从拿着的书中偷看碧鲛了,碧鲛的感觉又异常灵敏,早就知道温毕生在偷看他。他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从龙啸来了以后他就不再碰触他了。碧鲛对温毕生的认知是很简单的,小玉的父亲,优雅,温柔的一个人,会做好吃的番茄鳕鱼,还会温柔的帮他清洗身子,他很感谢温毕生,仅此而已,对碧鲛来说海洋才是他最后的归宿,所以才对温毕生对他的躲闪无动于衷。龙啸已经见过了,他按着他们的剧本走,演完这场戏他就会离开,这个心思他和谁都没提,包括龙啸。龙啸对温毕生的变化看的一清二楚,但是也没猜出什么,只要他离碧鲛远远的就好,可怜他自己的心情也没看清。
王子曾在打电话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月后了,让他们启程赶往丹麦,还特意说起了弗雷德里克公爵,说是他们在丹麦期间会住宿在公爵的城堡,当时温毕生的脸色不好看,拿着手机回到卧室和王子曾在争执什么,声音大的客厅都可以听到。
米果自从确定碧鲛要去丹麦,花了一个月的时间给碧鲛设计衣服,还提出了要同去丹麦,欧阳华因自己走不开,又不放心他们,毕竟碧鲛的身份越少的人知道越好,也就勉强同意米果也跟过去。米果本来是很高兴的,可是因为给碧鲛亲自换装的乐趣被龙啸剥夺,对龙啸一直没有好脸色。小玉很开心能去丹麦见玛格丽特姐姐,玛格丽特是女王妹妹的大女儿,小丫头嘴甜,只要没有白头发一律叫姐姐,每次和温毕生出席新年音乐会都会受到玛格丽特公主的热情招待,所以温小玉也很期待这趟丹麦之旅。温毕生这几天不高兴,看来那个弗雷德里克公爵有问题。碧鲛也是忙的焦头烂额,说服宝宝们在家等他真是一件很艰巨的工作,特别是龙龙尤其不合作,最后还是决定他们走水路,让龙龙他们跟在船周围才算作罢。这里最闲的就是龙啸,不过也没太闲哪里去,他在忙着向温毕生学习如何照顾碧鲛,像如何给碧鲛剪指甲才不弄痛碧鲛,几天剪一次比较好,鱼尾如何护理,龙啸听的很认真。
明天就要启程去丹麦了,一下午碧鲛被米果折腾的不行,换装,化妆,当然换衣服都是龙啸代劳。碧鲛的皮肤圆润光滑,腰紧窄柔韧,腹部的皮肤下隐藏着精致的六块腹肌,不仔细摸还真不知道。碧鲛很怕龙啸的呼吸吹倒耳鳍和后脖颈,还有鱼尾前面,腹部一下的细鳞,特别是摸到细鳞,碧鲛马上软成一团,眼角带媚的横他一眼。这个发现让龙啸惊喜不已,是男人总会有感觉,可是一想到碧鲛的海豚儿子,龙啸心里还是不舒服。
“委屈你了,还要睡在浴缸。”因为怕卡因的人偷袭,碧鲛一直都睡在龙啸卧室的浴缸里。其实浴缸还算大,可以坐四个人,可是碧鲛还是不怎么喜欢。
“等到了船上我想下海,你们帮我掩饰一下。”碧鲛把鱼尾泡在水里任由龙啸按摩。
“不行,海里太危险了。”
“危险?你忘了我从哪里来。再说有龙龙他们有什么好担心的。”碧鲛漫不经心的说,他是真的想念大海了,在大海中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遨游的日子已经很久没有尝试过了。
“你万一迷路怎么办?”龙啸还是不想放碧鲛回大海的,那种感觉就像碧鲛一去不回一样。
“倒也是。”碧鲛犹豫了一下,轮船的速度极快,他很有可能跟不上,他又不像龙龙他们有专人引导去丹麦,他的长时间失踪也不是很好。“可是我很久都没见过大海了。”碧鲛有些沮丧。
“要不我给你一个小型通讯器放在你的发间,我在船上可以随时监控你的方位,你觉的跟不上速度就抓着轮船,要是想上来的话还可以通过话筒通知我,我去接你。”龙啸见不得碧鲛不开心,就想了这么个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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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好,要是实在不方便我就留船上。”碧鲛也不想出意外给温毕生惹麻烦。
第二天众人等了一个小时以后碧鲛才被推出来,如果说在乔治-凯瑞宴会上的碧鲛是一种梦幻的美,那今天的碧鲛就是一种清新靓丽的美。银色的长发在腰的地方被扎起来,一顶素色的带有稍许边沿的小帽掩盖了他的耳鳍。身上是一件连衣裙装,连衣裙装的每一层都以蜡染或扎染艺术的波普艺术印花,以及由各式各样的花卉原形变异而成的几何花为图案,加上无重力的透视面料,让在轮椅上的碧鲛凭天一份飘逸。长及脚踝的印花连身长裙运用层叠的荷叶宽边、蕾丝、透视飘逸的雪纺面料,层层叠叠,以及独特的高腰线设计,拉长了视线,让下半身显得更为修长,让人忽视艾薇儿的“残疾”。长袖也是层层叠叠,只露出一双手,上身在外面套了一件宽u型领的下垂质感的宽大纱衣,露出精致的锁骨,在纷繁的花色间突出一种秀雅。现在的碧鲛,或者说艾薇儿不是传说中遥不可及的精灵,而是尘世中文静娴雅的公主。米果很满意欧阳华和温毕生的惊叹,龙啸抱起碧鲛在他们恍惚的时候上了车,赶往奥克兰港口。
为了制止卡因的暗中行动,他们采取大张旗鼓的做法,几乎所有人都知道著名钢琴家携神秘,美丽的夫人乘坐爱丽碧斯号轮船参加玛德琳公主的生日宴会,所以在奥克兰港口挤满了民众和记者。碧鲛他们是从贵宾入口进入的,其他人只看到他们的背景。
“他们已经上船了。”
“是么?”男人放下手中的书,“我们是不是应该开一个欢迎派对?”
29、30
爱丽碧斯号已经航行了几个小时了,轮船已经身处太平洋中间海域,四周都是茫茫的海水。温毕生推着碧鲛来到甲板,米果和温小玉到船上的酒吧去玩了,只有龙啸跟了过来。温毕生推着碧鲛在甲板上四处游走,他们是在为晚上碧鲛入水找地方。这艘船的吨位为15万吨,最多载客数可达到2600 人,船身长达345米,它的高度为72米,相当于23层楼高,甲板离海面也有10米。碧鲛原想从甲板直接跃入海中,可是可能会被别人看到引起骚动,龙啸和温毕生都不同意,他们试图找一个僻静的地方,在深夜用绳索把碧鲛一点点放入水中。在船左侧有一个地方搭着逃生用的软梯,而且离舱门较远,他们决定今晚自此处让碧鲛下水。
爱丽碧斯号是由英国投资、法国建造的,是历时17个月,耗资达8亿美元。船上有14个风格各异的酒吧和俱乐部、6个装饰精美、流光溢彩的豪华餐厅、5个宽敞的游泳池、1个可以上演精彩大节目的戏院、1个藏书不少的图书馆、1个迪斯科舞厅、1个娱乐场,还有2000 个浴室,3000 部电话,4500 级台阶以及数百件美术作品。这艘属于弗雷德里克公爵的豪华客轮不逊于世界上最大的豪华客轮海洋自由号,原本是不经过加利福尼亚的,是弗雷德里克公爵为接温毕生特意派遣过来的,所以他们在船上一切免费。刚到船上的时候他们还特意被船长邀请大略的参观了一下,内部装修极其讲究,奢华,连家世不错的米果也连连称赞,唯独温毕生冷着一张脸,大家看的高兴也就没太在意。
他们一共占用3间豪华双人间,米果和小玉一间,温毕生和碧鲛一间,龙啸自己一间。龙啸为此很不高兴,但是也没办法,碧鲛对外的身份是温毕生的妻子艾薇儿。为尽量避免碧鲛的秘密被发现,傍晚的时候他们是在房间内就餐的。晚饭后碧鲛换了一身简单的衣服,裸肩的深紫色拖地鱼尾裙,浅色的纱质披肩挽在手肘处遮掩鱼鳍,这件裙子在海中极易脱掉。米果和温小玉耐不住寂寞又跑出去玩儿了,温毕生陪在碧鲛身边发呆,龙啸正在细心的给碧鲛修指甲。
“有声音。”碧鲛从龙啸的手中抽出手,用唇语对龙啸说。房间有轻微的震动,舱室外面一片混乱。温毕生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他们推着碧鲛下到了甲板。
“怎么回事?”温毕生截住一个匆忙跑动的海员。
“不知道,有抹香鲸攻击客轮。请放心,我们在想办法。”海员说完又匆匆的跑掉了。
碧鲛一脸认真的侧耳倾听,“鲸鱼在哭泣。”龙啸不明白碧鲛的意思,但是还是把碧鲛推到人群拥挤的甲板。
有一头巨大的雄性抹香鲸,体长20多米,体色呈深灰色,头部有一条白色的宽条纹,性情凶猛,只见它翻腾起来,全身直立跳出水面,继之,带着雷鸣般的巨响落入水中,激起层层波涛,白色浪花飞溅十几米高,甚至已经溅到了甲板上,碧鲛让龙啸把自己推到船体的最前端,被打湿的衣服裹在碧鲛的身上,勾勒出迷人的曲线,鱼尾被龙啸很好的隐藏在他的身后,所以大多数人没有看到碧鲛下身裙子上浮出鳞片的轮廓。
一声嘹亮的尖叫从碧鲛口中泻出,划破黑夜,鲸鱼停止潜伏冲出的动作,浮上水面,刺耳的鲸叫由低转高。碧鲛口中的声音高高低低,一开始是断断续续,只听到他似乎在和海中的鲸鱼交谈,他们有问有答。过了一会,碧鲛的声音加快,音量逐渐降低,海中的鲸鱼的尖叫的声音在增高。突然,碧鲛的又变成了断断续续,像是泉水滴在石头上的声音,一点点在加快,连起来的声音形成了飘渺的音乐,萦绕在人们的耳遍边。不知什么时候甲板上的人都推开围着碧鲛形成一个圈,只留下碧鲛和推着碧鲛的龙啸在船头。碧鲛闭着眼睛,海风偶尔吹起他的发丝,长发拖在甲板上,随着海风飘到空中,挽在手中的披肩的两头也在随风起舞,隐约露出肘部的鱼鳍,不过此时没有人在意那模糊的鱼鳍,碧鲛的声音充满天际,空灵的嗓音,直到人们灵魂深处的曲调,让人如痴如醉。鲸鱼不再翻滚,在客轮旁随着客轮游动。
“我要把他送回鲸群。”碧鲛转头对龙啸说,耳遍的一缕发丝挂在嘴边。
“去吧。”龙啸轻柔的把碧鲛嘴边的发丝撩到他的耳后,“小心些,我会去找你。”想了很多天,纠结了很多天,看到了星空下对这海洋歌唱的碧鲛,龙啸终于知道,为了他好,就放他自由,无论他到哪里,自己就到哪里。
啊!随着人们的惊叹,碧鲛扶着栏杆越入海中,在人们眼中只留下银色飘逸的长发。
“跟踪她。”卡因在知道他们会走海陆以后先于他们上了船,最开始还没有确切的证据说明艾薇儿就是他一直想要抓的人鱼,可是看到龙啸的出现,这种猜测确凿无疑。
卡因面带微笑,那条鱼真的带给他不少的惊喜。刚开始的时候只是一个背影就美的让他惊艳,对她如痴如醉,在宴会上的她又变的梦幻绮丽,上午在上船的她又是娴静文雅,到了刚刚的那一幕,圣洁,轻灵。她的美无时无刻不在变幻,她的声音如天籁般美好,飘渺的隐约如圣音般撞击他的灵魂。卡因抚着额头,轻笑出来,“杰,她从来都不是什么精灵,或许,她就是塞壬。”唐杰隐在黑暗处,对老板的话产生了共鸣,那一刻他也被她的声音所缠绕,妄想把她囚禁。
温毕生也被碧鲛的突然入水惊到了,很头痛龙啸不负责任的让碧鲛在众人的眼皮子地下入海,让他根本没办法向别人解释。人们看见碧鲛跳海,在震惊过后已经开始营救,而此时的碧鲛已经和抹香鲸从水底潜到了其他海域。
人们很容易被自己所见所闻欺骗,事实证明幻想和现实还是有差距的。碧鲛在船舱听到了抹香鲸丧偶的哀叫才出仓查看,所谓的美妙音乐不过是和鲸鱼沟通的音波。碧鲛是没什么音乐天分的,看他对温毕生在乔治-凯瑞的生日宴上的演出无动于衷就可以看出,而且迟钝的碧鲛压根也没注意他周围奇怪的气氛,最后入水更不浪漫,因为没扶住栏杆,碧鲛头朝下栽下去。在水中碧鲛揉揉脖子,抱怨自己的不小心。小心翼翼游到具爱丽碧斯号十米处的抹香鲸,抹香鲸是一种性情暴躁的食肉动物,十分在意自己的领域,贸然贴进他们的身边,如果被当作入侵者就会被它们吃掉,在岸上的时候碧鲛为了以后在海中生活能如鱼得水可是下了功夫学习的。鲸鱼一直在发出哀鸣声,声波的频率超过人类的可听范围,所以人们最后只听到碧鲛一个人的声音。
从和鲸鱼的交流得知他们在迁徙的过程中,这头鲸鱼的配偶被捕鲸船猎杀,它是留下来报仇的,可是他分不清猎杀他配偶的捕鲸船才对经过他领域的爱丽碧斯号出手。碧鲛劝了好久,鲸鱼才同意回鲸群,但是碧鲛必须和它通行,碧鲛好笑的发现这头抹香鲸似乎把他当作了伴侣,在杂乱的声波中偶尔会出现鲸鱼繁殖期间特有的频率,但这时他也顾不得许多,因为抹香鲸群是向南极方向迁徙的,如果他不能以最快的速度赶上鲸群,那就要随着这头抹香鲸到南极了,他可不想去那个冰天雪地的地方。
在温毕生和龙啸绞尽脑汁的想接口阻止人们的搜救的时候,卡因已经和唐杰秘密的下了爱丽碧斯号,接应他们的是一艘科研船,是唐杰的情人开过来的,跟随而至的还有几名科研人员,和一名专业摄影师。卡因上了船,皱皱眉头,人数太多了,还有的是他没有资料的,比如那个摄影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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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这么多人?”卡因语气不善的问唐杰。
“先生,”卡因不愿暴漏身份,所以都称他为先生,“这几名是在深海智能生物研究领域都有所建树的科学家,不过三位,这位摄影师是人鱼的发现者,对深水拍摄人鱼有一定的经验。我已经尽力精简,但是这些人都属不可或缺的。还有几位是船员,他们什么也不知道,但是航行要靠这些船员。”白轻羽,唐杰的情人不卑不亢的回答。
“现在那条人鱼在哪里?”瞥了一眼摄影师,卡因对着白轻羽问。
“距离我们三十海里,水深700米,和一头鲸鱼在一起。”
“能看到画面么?”
“不能,它身上的通讯器不具备影像传输功能。”
“听着,”卡因语气散漫,冰冷的眼神环视四周,“今天的事情,永远只有你们自己知道。”几名科学家被卡因的眼神刺到,心里发抖,不过他们只是拿钱办事,虽然遗憾不能公之于众,但是也犯不上和自己的性命过不去。白轻羽是一个科学狂人,本就不在乎名利,也不会说。只有那个摄影师,在卡因看不到的角落撇嘴一笑。
“继续跟踪,不要被对方知道。”已经深夜,卡因吩咐了一下就去休息了。其他人也都随后离开,只留下白轻羽盯着屏幕,看着人鱼的位置。
30、31
碧鲛好久没在海里爽快的游了,跟随着抹香鲸周围游来游去,累了就趴在抹香鲸宽阔的脊背上。抹香鲸的速度并不快,一般为每小时10公里,最快时为25公里,所以在第二天中午他们就赶上了鲸群。这个鲸群有二十二头,大多数的抹香鲸都浮在海面休息,碧鲛坐在那头头部有白色宽条纹的抹香鲸的头上方,呼吸者海洋湿润的空气,晒太阳。
远处的人鱼侧浮在鲸鱼宽大的背上,银色的头发在阳光下闪着金色的光晕,长发遮住了人鱼的面目,看不清人鱼的表情。银蓝色的鱼尾搭落在鲸鱼的左侧,时不时调皮的甩动,白皙的手臂穿过长发在鲸鱼的皮肤上拍打。卡因站在科研船最上方的一个大约六平方米的观测台上,拿着望远镜观察人鱼。
“先生,现在就动手么?”白轻羽站在观测台入口的阶梯下方问卡因,卡因已经观测了一个多小时了。
卡因放下手中的望远镜,双手搭在栏杆上,远处的鲸群只剩下模糊的轮廓,那条人鱼化为海蓝中的一点银光。“要活的。”然后卡因下了观测台和白轻羽来到了船头的舱室。舱室分两个隔间,工作舱和休息舱,工作舱就是船长室,里面除了科研船开动的设备还有一些重要的科研设备,另一个是船长休息的地方,两个舱室最多可容纳二十几人。舱壁现实用一层特殊的金属层包裹,在金属层外面有黏上五厘米厚的弹性物质。船上的人基本都到了,其他人都在休息室,几个科学家在船长室。唐杰在帮助两个个水手和那个摄影师穿特殊的水下潜水服,笨重的和太空服一样,但是材料是和舱室的基本一样。
卡因坐在椅子上通过前面的开阔的特殊的有机玻璃看远处的人鱼,唐杰推门进来,几个科学家帮助白轻羽把门缝儿用墙壁上的物质补好,室内只有靠舱室里一台潜水艇的供养装置供氧。
“可以了。”唐杰示意情人,白轻羽走到同通讯器前拿起话筒,“水下东西方一百二十米处,先用一号方案,不要惊动鲸群。”
“是。”话筒那边传出清晰的声音。
卡因又开始习惯性的敲打椅子扶手,轻闭着双眼,脑海中那条人鱼的形象不断变幻,无论那种形象都是极美的,可是卡因不满意人鱼后来的银发,他对绿色的长发有着特殊的偏好,可能是第一次看到人鱼的时候就被那披着绿色长发的背影诱惑,再一而再,再而三的不放弃寻找。他可以想象在征服人鱼的过程一定很有趣,这样会使得他在当上家主之后不会很无聊。
凯撒家族历经几个世纪,走过战火内乱,屹立不倒几百年有着根本的原因,这个家族保留了继承人的残酷竞争的程序。在古老的凯撒家族,原本的规矩是正统血脉继承家主之位,可是随着时代的改变,残酷的自然法则让人们逐渐放弃这个老规矩,改为能者居之,大约在十九世纪,第五代家主就是杀了其他兄弟上台的,在这样的残酷环境下,凯撒家的孩子从小开始就接受严格的学习和训练。一个家族的兴衰可以和一个王朝的兴衰相媲美。
老凯撒是个花花公子,有一个名正言顺的妻子和无数的情人,能活着坐上家主的位置有资格享受这种待遇。卡因的母亲是蓝迪家族最小的公主,嫁给老凯撒是为了巩固两家的地位,政治联姻,无所谓幸福不幸福。卡因是敬佩他的母亲的,因为他的母亲是一个理智的人。卡因是母亲热情美丽,老凯撒一直不曾冷落他的母亲,这让老凯撒的其他情人嫉妒不已,可是他的母亲没有把他的未来寄托在男人的宠爱上,他的母亲甚至不惜动用家族的势力对他进行严格的训练,考核才帮助他最终在这场残酷的争夺站中取得了胜利。从小他对可有凯撒家徽的戒指执着不已,但是当卡因正式得到戒指后,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种狂喜,一种迷茫的失落偶尔会缠绕他,让他迷惑,为什么会如如此的想得到?为什么想得到?得到了又怎样?这么多的疑问在人鱼的那里得到了回答,他欣赏人鱼的美,想一个人占有,珍藏这个独一无二属于他的美丽。人鱼是除了象征家主的戒指之外唯一让他迷恋的东西,这让他意识到人鱼和戒指的不同。如果让一个人从孩提起就每天提醒他,引导他对一个戒指产生占有欲,这种意识就会潜移默化的根植于这个人的灵魂,但那不是他真正想要的,那只是别人的愿望。人鱼之于卡因,就像儿时坐在宽敞的书房,听着家庭教师讲授其他家族时对窗外高飞的风筝的渴望,那是他内心想得到的,属于自己想要的自己的东西。
卡因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丝毫没有注意身边的气氛的变化,鲸群正在向科研船冲了过来。科研船长不过比一头成年的抹香鲸大几米,这种从事科研的船当然比捕鲸船要小巧灵活,如果被一群抹香鲸袭击,后果不堪设想。白轻羽的头上已经出了一层薄汗。
“避开科研船的方向,鲸群比你们的速度慢,我会开直升机过去协助你们。”白轻羽想起船上还有一架直升飞机,原本是卡因为了方便离开准备的,可以派上用场。他放下话筒就要去开门,唐杰站在他的面前阻止了他,“太危险了,那种防护服一共就三套。我们,可以下次。。。”他看了看卡因的方向。。。
“对我来说没有下次,根据资料,人鱼生活在水深一千到两千米以下,除了这次,我们很难再见到一条活的了。”白轻羽不是不知道危险,从上次捕捉人鱼的情况看,他很有可能有去无回,可是他已经研究十几年了,不可能放弃这个来之不易的机会。“他们已经给他打了麻醉剂,目前看应该在昏迷中,没问题。“
“我只要活的。”激烈的争执把卡因从沉思中拉出来,他侧着身子饶有趣味的看着唐杰惊慌的表情,这个一直沉默无声的人开始有了存在感。唐杰放开情人的手臂退到卡因的身边,目送情人走出舱室。
碧鲛努力想睁开双眼,可是身体沉的不听使唤,脑子也昏沉沉的,想不明白目前的状况。晒太阳的时候突然被射中两只针,然后又被困住拖到海中,然后就一直被拉着向前,鲸鱼凄厉的声音传到耳中,发生了什么事?难道有鲸鱼被捕鲸船捕到了?模糊中前方有两个穿着宇航服的人拉着他,他不是在海里么?怎么会有宇航服?太困了,碧鲛撑不住终于陷入昏迷。
被碧鲛救助的鲸鱼已经把碧鲛看做了雌性的配偶,自己的配偶又被人类突然抓走激发了雄性鲸鱼的愤怒。鲸群尾随潜水的水手一路游过去。几人在水下的设备安有推动器,比鲸鱼快了很多,不一会儿就把鲸鱼甩在了后面,他们向着科研船的反方向游。鲸鱼是很聪明的,鲸群中那头头部有白色宽条纹的抹香鲸离开鲸群从水下潜到到科研船的方向,突然从船左侧浮起来,巨大的水花让科研船左右摆动。窗长室内一般狼藉,随着船体的倾斜一些物品从桌子上滑落地上。
“不可能!怎么会有鲸鱼过来?”一名老年的科学家勉强扶着门框,一边大喊。
卡因和唐杰被甩到了角落,“怎么回事?”卡因也吃了一惊。
这头抹香鲸大约二十几米,和船体相当,平行于科研船,尾部用力的拍打水面,激起的波浪冲击着科研船。船体摇摆不定,海水漫上了甲板,科研船就像狂风骤雨中的一叶扁舟摇摇晃晃。
“几头?”卡因勉强在剧烈晃动的船舱固定身体,“船会不会沉?”
“快,必须马上到船右侧,那里有一条小型的快艇。”一个三十几的科学家挣扎着要去开门。“抹香鲸性情暴躁,绝对不会放回过落水者,它们是食肉动物。”
“下船。”卡因果断的命令。一张墙壁上的装饰画掉落滑到唐杰的脚边,险些砸到他。地板上全是掉落的设备零件,杯子和水渍,杂乱的东西还在随着船体的摇晃滚来滚去。原来在休息室地方水手们还算冷静,趁着船体不在晃动的时候扶着尖叫的几位科学家艰难的离开船舱。鲸鱼看到激烈的波浪没能冲垮船只,已经潜入水中,准备跃出水面重重的砸出水花弄翻船只。
“快,那条鲸鱼肯定是要来更厉害的了,我们大约还有十分钟。”一个经验老道的水手大声对后面的卡因等人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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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只是能容纳四个人的小快艇。唐杰允诺多给水手们一笔钱,然后让他们套着救生圈,把救生圈的一头绑在快庭上滑行,其他人勉强挤进快艇,从右侧下船悄悄的离开。
船只在海水中轻轻摇摆,忽然间一声巨大的破水声,一个庞大的黑影跃上海平面带起一片浪花,激起几十米高的水幕。船体突然向右严重的倾斜,可以看到甲板的平面,忽然落下的水花重重的打在甲板上,顶端的观测台的楼梯被水压压断,观测台坍塌了一角,船身深深的被押回水中,水面逼到甲板处,眼看就要漫过去了。鲸鱼有翻着身子,鱼尾重重的砸在后面的甲板,船体重后面开始倾斜入水,鲸鱼还不放过,不断的从各个方向撞击科研船。科研船如同纸做的玩具船,短短十几分钟就沉没了,那头抹香鲸围着下沉的船久久不愿离去。
“它在找落水者。”一名头发凌乱的科学家在拥挤的后座掏出眼镜布,拧干了水擦拭眼镜,“它们是海洋的智者,它是在向我们报复,因为那条人鱼。我们必须在一个小时内远离那条鲸鱼一千公里,不然他还会随着气味找到我们。对了,劝你们以后不要再掉入海中,它可是记住了我们的气味。”
“一会儿就会有人来接我们。”唐杰开着快艇对着身后的那个科学家说。
卡因虽然一身狼狈,身上有一大片咖啡的污渍,但是心情不错。“通知白轻羽把人鱼带到皇后号上。”
31、32
碧鲛昏昏沉沉中感觉有人搬动他, 再次给他打麻醉剂,朦胧中他知道自己在移动, 却不知道那些抓他的人会把他带到哪里。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全身无力的躺在一个人的怀中。
“醒了?”低沉的男声从后面响起, 碧鲛看不到男人的脸,他的背后贴进男人的胸口,可以感觉到男人说话时胸腔的震动。“我们看一些有趣的东西。”男人的手拿着遥控器越过他指着前面的屏幕,那是一双骨节明显,白皙的大手,手指修长,皮肤细腻。男人轻轻在后面移动碧鲛的头, 他才注意到屏幕中正在播放的画面。
是他熟悉的深海, 一片死寂,有死去的动物的残骸从上面掉落在海底的细沙中,偶尔也有一些奇怪的深海生物孤独的游过。一开始碧鲛不明白男人为什么让他看深海的录像,过了一会, 一个让碧鲛震惊的身影出现, 那是一条人鱼!在深海中人鱼在绳索中挣扎,长发随着他的晃动在水中漂浮,围住了他看不清他的面目。碧鲛想身体前倾想看清人鱼的面孔,却发现浑身的肌肉松弛,竟是一点力气也没有,身后的男人轻轻的用手指勾勒他的脸孔,时不时划过他的唇。他避不开男人的骚扰, 只好聚精会神的看画面,画面已经改变了,那条人躲在水池的一角静静的用手抚摸受伤的鱼尾,当他抬起头的时候碧鲛看到了人鱼的脸。这条雌性的人鱼并不想像传说中的美丽,她一头深蓝色的长发,一双浅蓝色的眸子,深眼窝,高鼻梁,厚唇,有些像书中早期人类的复原图,皮肤苍白,鱼尾很漂亮,和他一样的银蓝色。碧鲛第一次看到同类,一种与生俱来的亲近感油然而生,好想见面,有很多的问题想要得到答案,也想回归那个群体,他已经寂寞了太久。
“知道么,其实雄性的人鱼要比雌性的漂亮许多,他们发色艳丽,会在繁殖期雌性面前舞动他们美丽的鱼尾,可惜,他们狡猾的很,实在很难抓到。”男人停下来抓着比碧鲛的一缕银色头发,“那个女人真没品味,我还是喜欢你原来的绿色,等回去就把这些剪掉吧,不出三天又会出现绿色顺滑的长发了。”放下碧鲛的头发,男人指着画面中的雌性人鱼,“你知道么,这条雌性的人鱼是死了八个人,毁掉我三台深海探测器才抓到的。”男人把玩碧鲛的一只手,碧鲛的指甲已经长回了原来的长度,幽幽的蓝光在屏幕微弱的光线下闪烁。“看着美丽修长的手指,锋利的指甲,可是轻易就隔开了探测器的外部钢板呢。为了你,我可真是花了大价钱的。”男人的下巴顶着碧鲛的头,碧鲛的后脖颈可以感受到他火热的体温。“我想,我比你自己还要了解你。不要挣扎了,只要你乖乖的,我绝对不会伤害你。”碧鲛用尽力气想转身看身后的男人,可身体微微动了一下后就又动弹不得。“乖乖的看。”男人把碧鲛紧紧的圈在怀里。
画面中的人鱼被养在一个空旷的大水池中,水池的一面是玻璃,里面的人看不到外面,外面却能看到里面,许多穿着白大褂的科研人员围着装着人鱼的水池走来走去,测量数据,让碧鲛看的心凉,他最怕的就是被人类捉走拿去研究。
“呵呵,别怕。”男人好似感觉到了他的恐惧安慰着他,“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有了这些数据才能更好的拥有你,当然不会那你去做研究。”
画面中的研究在继续,科学家们带着口罩,看不清他们的表情,即使有也是冷冷的吧。他们给人鱼□□醉针,然后粗鲁的捞起来放到实验台上,用手肆无忌惮的翻看人鱼的身体,甚至是生殖器官,记录完数据再次把人鱼扔回水中。在实验醒来后人鱼会躲到水池的角落,紧紧的缩成一团。碧鲛的心很痛,即使是人鱼也是有尊严的啊,人类有什么权利对一个可以和他们自身相媲美的智慧生物如此研究?身体不能蜷缩,泪水化作珠子顺着脸颊滑落,一颗颗打在男人搂着他的手臂上。
男人可能感受到有东西砸到手臂,松开手拿起一刻珠子,过了一会男人搬过碧鲛的身体,“你真是个神奇的小东西。”碧鲛泪眼朦胧中看到男人的面孔,忽然惊的顾不得流眼泪,眼前的男人竟然是他在乔治-凯瑞的生日宴会上的那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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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惊呆了?”卡因看着艾薇儿脸上的惊愕表情,可以肯定这条人鱼果然如资料中所说懂得人类的语言,和那条实验人鱼不同。“你听的懂我说的话吧,不要掩饰。看到那个标本了么?”卡因指着房间中的一个人鱼标本,“我不希望你最终会以这个形态陪着我。”细微的光线下,人鱼标本模糊不清,只有那头长发似乎还在飘动,碧鲛从内向外串起一股冷风,不寒而栗。
“先生,时间到了。”白轻羽的声音从门外响起。
“进来吧。”白轻羽拿着一个托盘,中间是一管针剂。
“这种东西注射多了没问题么?”卡因皱着眉看着白轻羽把液体注射进人鱼的手臂中。
“长时间使用是不大好,但是今晚皇后号就会到达西西里。”
“东西都准备好了?”
“是的。”
“下去吧。”卡因动了动,给怀中的人鱼也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你一定会喜欢我给你准备的房间,还有只要你乖乖的,那个钢琴家和他的女儿就会一直很安全。”卡因的声音并不冷,可是碧鲛却冷的颤抖。
在卡因抓捕碧鲛的同时,爱丽碧斯号于三天后到达丹麦,迎接温毕生一行人的是弗雷德里克公爵。安德鲁王子是丹麦国王的第二个儿子,前年安德鲁的叔叔去世,由他的父亲把这个贵族头衔授予了他。安德鲁有一头浅棕色的卷发,眉毛粗而弯,双眼皮,一只眼睛是浅绿色,一只是浅棕色,鼻梁高挺,大嘴薄唇。今天他穿了一套银灰色西装,里面是一件浅蓝色的衬衫,打着丝质的黄领带,是谦逊优雅的王子形象。温毕生一下船,安德鲁就一下抱起他身边的温小玉,温小玉乖乖的喊哥哥,奉上香吻。
“我的小公主,我把你的那件房子都收拾好了,还给你准备了一套你最喜欢的芭比娃娃。”安德鲁对着温小玉说话,眼神却是盯着温毕生。在安德鲁的身后是一脸阴沉的王子曾,碍着公爵的存在正在压抑怒火。温毕生把苦笑吞回心里,碧鲛的事情不仅没得到解决,还越闹越大了。
龙啸表面平静,实际上他们已经有一天追踪不到碧鲛的信号了。那天碧鲛入水后引起了混乱,温毕生根本控制不了当时的局面,人们清醒过来后一些人把碧鲛的歌声传为圣音,大肆传教,一些人前赴后继的涌上船头,后来演变成人们毫无目的的聚集在甲板上,一些人因拥挤落水后人们下去搜救,温毕生和龙啸他们因为是弗雷德里克公爵的朋友被船长藏在船长室,到岸后秘密下船才没被围堵,现在外面的谣言已经满天飞,说什么的都有,有些更是让人哭笑不得。龙啸在房间里一直监控着碧鲛是方位,可是第二天晚上开始碧鲛的信号就若隐若现,几度消失,在第三天早晨彻底消失不见,至今仍无消息。
“生,你的新婚妻子呢?”安德鲁不经意的问。温毕生知道这个人生气了,或许在得知他娶妻的消息的那一刻就已经生气了,这个人再生气也不会让别人察觉的,可是温毕生是知道的,他在生气的时候习惯眯着眼睛和别人说话。和安德鲁认识五年了,在发生那件事以后他们再没见过面,这次的重逢也带有求助的味道,让温毕生感到不安,他想紧紧拳头驱赶一下内心的慌乱,却发现手中的行李已经被安德鲁的带来的佣人取走了,只能惶惶不安的微低着头不语。
“我们回去谈吧。”王子曾生硬的丢下一句话,转身上了一辆轿车,安德鲁把温小玉和龙啸他们安排和王子曾坐在后面的轿车上,拉着浑身僵硬的温毕生上了他的专属配车。一路上温毕生无言,安德鲁也难得的沉默。
32、33
温毕生一行人被直接带到了和平宫, 和平宫位于丹麦第二大湖esrum湖东南岸的一个宁静的村庄,于1720年丹麦国王弗莱德里克斯四世为了纪念与邻国瑞典的多年战争的结束在此兴建新的皇宫, 命名为“和平宫”,历时50年建成, 目前是丹麦女王的夏季行宫,现今马菲亚女王最小的皇子安德鲁在他二十岁以后长期居住在这里。下了车,温小玉撒欢的冲进弗雷顿斯堡,温毕生则是久久的凝视面前的城堡,一时间各种情绪涌上心头,这里是他曾经住过三年的地方。
弗雷顿斯堡不应该称作堡垒,在欧洲城堡最早是作为防御攻势建筑的, 早期的都是高耸, 简单的风格,窗户狭窄,在城堡内光线幽暗,让人联想到十八世纪在城堡内游荡的游魂, 在十九世纪虽然采用哥特式的风格, 防御功能还是存在的,不过走的是一种奢华的路线,高耸的建筑主题不变,最为典型的就是哥特式的尖塔,而弗雷顿斯堡为意大利巴洛克风格,说是城堡不如说宫殿。它是一座仅仅两层的园顶建筑,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点缀着巴洛克是华丽的圆形尖塔式建筑, 建筑两旁是两座方形尖塔,圆形的拱坡有蓝绿色的琉璃铺成,在阳光下幻着神秘的色彩。教堂四周又四座附着黑色瓦片的房子和两座平定建筑组成,墙体雪白,窗框是浅棕色,两两平行围成宽敞的八角庭院,在背面还有一座宏伟的法式花园,一年四季种植着常开不败的各种名贵的花,在城堡周围是120公顷的大片森林,城堡在深林的包围之中显得平实安详,这里少了皇家的气派,多的是宁静的乡村风格,当初温毕生就是在这里创作出了一系列钢琴曲,后来的三年除了演出就住在这里。
安德鲁下了车接过了佣人手中温毕生的行李走进了东南方向的建筑,温毕生和刚下车的龙啸对视了一下,也随着安德鲁走进了建筑,其他人在佣人的安排下去自己的客房了。随着安德鲁走进二楼最里侧的房间,清新的檀香味儿扑面而来,温毕生有一瞬的停顿,仿佛时倒流,他从未离开过。
“什么都没改变,保持着你在的样子,这檀香还是在你经常光顾的小杂货铺买的,就是那个中国老板老是会问起你。”安德鲁放下行李,转过身温和的看着怔忪的温毕生说。
房间还是老样子,看起来经常打扫。木质雕花的天花板,雕刻着古希腊传说故事的片段,素色黄底棕红色花纹的墙壁,实木的地板上铺着厚实的地毯,进门就是一组深绿色绒质的布艺沙发,一个光滑的檀木小茶几,茶几上的花瓶插着温毕生很喜欢的勿忘我,房间不大,一目了然。墙角的两面墙都开有窗户,方形的窗框中间是圆拱形的窗,深红色的窗帘和窗台下的红木雕花互相照应,和白色的窗框形成鲜明的对比,东南方向的窗子前面是一个红木的办公桌,办公桌上有两展小台灯,办公桌旁是一个单独的扶椅,椅子旁边有一个大的落地台灯,温毕生还住在这里的时候经常坐在上面沉思,创作,椅子对着另一扇窗子,窗子的左侧是一张颇大的单人床,这本来是一间客房,床单是简单的灰色。温毕生走到一扇窗前,打开窗户,对面的esrum湖尽收眼底,而另一扇窗对着那座宏伟的法式花园,阳光透过两扇窗子照亮了室内,因为是有东面的窗子超阳,即使是夏日屋内也不会很热。他知道安德鲁对他的事总是安排的无微不至,这么多细节是他离开后才慢慢品味到的,明明比他小四岁,想的却比他还周到。
“你这是何苦呢?”温毕生背对着安德鲁喃喃的说,本来一切都很好的,为什么要捅破最后的一层纸?
“生,无论什么原因,你回来了。相信我,我不会像那次一样了。”安德鲁走上前,一下子抱住温毕生的腰,脸贴在温毕生的后背,“你先休息一下,等晚餐的时候我来叫你。”安德鲁没有等温毕生的回答就慌乱的走了,温毕生始终保持着动作没有回头。
安德鲁几乎的踉跄的走出温毕生的房间的,手激动的发抖,他停在楼梯口,左手按着右手,不能激动,不能再那么鲁莽了,这次可不能再把那个通透人儿吓走。突然响起的铃声让安德鲁差点把手机扔在地上。
“喂?安德鲁,温到了么?”阿希姆王子的声音传来。
“他回来了。”安德鲁稳住心神,平静的说。
“安德鲁,温不是随便的人,你不要逼他太紧。”阿希姆很清除自己弟弟的个性,冷漠,高傲,固执,那件事他多少也有所耳闻。对安德鲁很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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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等了五年了。”安德鲁说完就开始沉默。温毕生不是美人,也谈不上帅气,很长一段时间他也怀疑自己的选择,可是还是逃不过,如果问为什么对一个年长他四岁的男人如此痴迷,那么可能是那个人干净,温柔的气质,也有可能是那人不经意流露出的寂寞。
安德鲁是马菲亚女王最小的儿子,上面还有一个兄长和两个姐姐,从小他就受尽了宠爱。但是哥哥姐姐和他年龄差距较大,使得缺少同龄玩伴的他感情冷漠,过人的头脑让他总是很理智,早熟让他从很小的时候就接触了成人世界的黑暗,他不满足于家族头上的王室头衔,那个除了象征意义意外什么都给不了他。很小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想要的东西就要自己去争取,王子的头衔很多时候给他的不是荣誉,而是束缚,无论做什么他都要成为丹麦年轻男女的榜样,生活的每分每秒都在大庭广众之下受人监督,安德鲁受够了,在他十八岁的那年他以游历的名义逃到了法国巴黎,在他家人不知道的领域建立了自己的王国,这个秘密让他和家人隔的更远,他独自在黑暗中享受勿无上的权利。他给自己穿上冷漠的外壳,嘲讽的看着身边的人傻傻的被他扮演的冷漠忧郁的王子所迷惑,他本来认为自己不会为任何人动心,但是命运让他和温毕生相遇,一见钟情是他对自己对温毕生迷恋最好的解释。
“安德鲁,你是我最爱的弟弟,我不想看到你为了爱情变成这个样子。也许你原来那种冷漠也不错,起码比这种得换得失的状况要好。”阿希姆很忧虑弟弟的恋情,要知道如果这段恋情公布出去就会成为王室丑闻。近些年不断有共和党人提出取缔王室,是马菲亚王妃积极走亲民路线,庞大的民间支持才留下了皇室,所以安德鲁的恋情不啻为是一个定时炸弹。“你要考虑后果,给自己安排后路。母后那里肯定不会同意的。”
“我已经决定脱离王室宗籍。”安德鲁明白丹麦王室的处境,温毕生又不会离开他的艺术舞台,那么他有可能离开丹麦隐姓埋名在温毕生的身边。
“安德鲁,你这是何苦呢?”听着话筒那边的感叹,阿希姆的声音似乎和温毕生是声音重叠,安德鲁站在楼梯口定定的站着,连电话断掉也没注意到。走廊最里侧的房门轻轻的闭合,不漏一丝声响。
龙啸步履沉重的随着佣人来到了客房,他隐隐感觉到了温毕生和那个丹麦王子之间的不寻常气氛,希望不会影响到对碧鲛的寻找。他期待温毕生安德鲁能同意温毕生动用王室的资源帮助他们在海上搜寻碧鲛,到时候有那群嗅觉灵敏的海豚应该不是难事,他最怕的就是碧鲛已经被卡因捉到。碧鲛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入水的,所以如果卡因真的捉到碧鲛他们也没有证据指认卡因,碧鲛的身份也不合适公开的向卡因要人。龙啸坐在床边,双手紧握,头埋在手中。如果情况一旦陷入最糟糕的境地,他就不得不动用最后的那条线,他留来救命用的一个人情债。
碧鲛是清醒着被男人抱下皇后号,乘坐小型快艇进入西西里岛的一个私人海岸。在一块突出的海岸上从上至下层层的排满建筑。下面的古老,破旧,上面的是一片别墅群。海岸的右侧是一片裸露的岩石,岩石在向上是绿色的苔藓类植物,黄的红的铺满整个右侧的海岸线,苔藓上面就是人工种植的树木,整齐的修成矮小的的方形。海岸的左侧是一片银色的沙滩,几簇棕榈树稀稀落落的散步在沙滩里,再往里面是一个树林带,隔着树林带可以隐约看到里面的建筑,应该是一个花园。
“这就是你以后的家,喜欢么?”卡因抱着被裹得严严实实的碧鲛走下船来到港口的木板上,“这片海域都是我的,你以后可以来这里,当然我要告诉你的是在水下四百平方米以内都有监视器,水下还有防止鲨鱼入侵的渔网。”
碧鲛冷静的看着一望无际的透明海水,在着平静的海面下又有多少埋伏?如果能诱惑鲨鱼冲破渔网他应该有逃跑的机会,不过那个监视器的位置碧鲛不好找,四百平方米,他能在男人找到他之前游进深海么?碧鲛看似平静,实际上脑中在飞速的盘算,他根本不熟悉这里的海域,即使逃跑,向哪个方向跑,如果找不准方向他很可能在海中迷路,原本这没什么大不了,可是他就没办法找到龙啸了,龙啸给他的通讯器已经被男人搜走了,这真是个棘手的问题。可是到最后他感到沮丧,男人是绝对不会放过他的,即使他能逃脱,温毕生和龙啸怎么办?
男人走上水泥路面,穿过细沙来到树林后面的建筑,这是一群样式简介的房屋,墙壁属于沙滩白,两座大的房子居中,另两座小的在大屋的左侧,中间是一个小型的游泳池,几条鹅卵石铺成的小路连接房屋,把绿色的草坪切割成几块。“这里是我的私人海滩,不经我允许没人进来,不过我们平常不住这,我的别墅在上面。”男人抬手指给碧鲛看,山坡最上面一座红瓦白强的建筑群屹立在山顶,“正式介绍一下。我叫卡因-琼奇-凯撒,你可以叫我卡因。”
33、34
晚餐的气氛很诡异, 安德鲁明显的对温毕生过于热情,看的王子曾也是一头雾水, 安德鲁表现的像是换了一个人,根本不是那个冷漠高傲的弗雷德里克公爵。龙啸心不在焉的切割盘中的牛排, 偶尔弄出刺耳的响声,引得一旁的女佣很不满。只有米果和温小玉,换上了淑女装,优雅的切割食物,小口咀嚼,用餐礼仪无可挑剔的标准。这一切都看在一直照顾安德鲁的老女佣温蒂的眼里。
温蒂从安德鲁很小的时候就开始照顾他的起居,这么多年已经把安德鲁当作自己的孙子, 安德鲁虽然和同龄人不大说话, 和老温蒂还是无话不说的,所以温蒂是知道安德鲁的心思的。温毕生住在城堡的那三年里,温小玉也是她照看大的,她很喜欢温小玉, 一度也很欣赏这个会弹蓝色多瑙河的中国男子, 可是自从她不小心目睹了安德鲁偷偷亲吻醉酒的温毕生,多少在温蒂的心里留下了芥蒂,她知道那不是温毕生的错,可是安德鲁是她最爱的孙子,她可不愿意这个王国最乖顺可爱的王子被人唾骂,所以并不欢迎温毕生来。米果的到来给了她安慰,这个活泼的女孩子给她的印象很好, 她期待米果能挽回安德鲁的心,所以这顿饭不是厨师长做的,是她老温蒂亲自下厨,餐桌也是她布置的,因为人少,餐厅就改在了侧厅。餐厅虽小,五脏俱全,小巧精致的壁炉,华丽的装饰画和顶棚的巨大水晶灯,不过灯管开的很暗,桌面的花瓶中上插着玫瑰花,桌面放着四个烛台,本来老温蒂是把米果和安德鲁安排面对面的,让温小玉隔开温毕生,但是安德鲁正好坐在了温毕生的隔壁,偶尔会帮温毕生切割牛排,对米果视而不见,这让老温蒂直皱眉。
龙啸原本就不习惯欧洲的餐桌礼仪,吃的很别扭,好在他并不介意身边佣人鄙视的目光,吃的很饱。他没有食不语的习惯,何况碧鲛的情况也很危险,在他吃饱后就直接开口要求安德鲁帮忙找寻艾薇儿。
“艾薇儿女士真是出人意料呢,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是不是有什么秘密?”龙啸发现目光转向他的安德鲁气质完全发生了变化,目光犀利,嘴唇挂着一丝微笑,话语却是不留余地的质问,显然他做过调查,很可能已经怀疑碧鲛的来历。
温毕生默默的吃盘中切好的牛排,他喜欢的口味,却是食同嚼蜡,安德鲁一开口他就知道这才是安德鲁的本性,冷漠乖巧的后面掩盖是野兽般的侵略性。温小玉抬头奇怪的看着大家,她不明白一项注重礼仪的安德鲁哥哥怎么会在餐桌上说话,顺便偷偷用鄙视的目光瞥了一下龙啸,她就知道这个人一点也配不上她的碧鲛哥哥。米果察觉气氛改变,放下刀叉,优雅的拉着温小玉退出餐桌。王子曾一天内看到他心目中优雅,迷人,高傲的公爵两次变脸,心里也承受不住,目瞪口呆的盯着似笑非笑的看着龙啸的安德鲁,他再笨也知道公爵动气了,也随着米果下了餐桌,顺便也叫走了一旁的所有佣人。
“或者说,真像传闻中的那样?”安德鲁抬起手中的酒杯,和龙啸说话,眼睛却是盯着酒杯中红色液体的晃动。他能忍受温毕生,可是不代表别人也可以肆无忌惮的和他谈条件。
这件事闹得这么大,传闻多了,龙啸根本不知道安德鲁意指什么,温毕生可是一清二楚。“安德鲁,艾薇儿是我的妻子。”温毕生知道安德鲁肯定是想到了那个贵族后裔的公主抛弃钢琴家和另外的人私奔的谣言,他不想碧鲛被人误会成这样的不堪,即使是他名义上的妻子。
安德鲁面无表情的盯着红色的酒液,没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妻子?突然出现在海洋探险者号沉船附近,没有人知道其行踪,获救者均是已经沉到二十米一下的遇难者,在几个月后就以你妻子的名义出现在社交名人乔治-凯瑞的生日宴会上,这个妻子,还真是神秘啊。”安德鲁以机械式的语调诉说着,当听到温毕生已经结婚的消息的时候那种绝望的感觉至今记忆犹新,可是在冷静下来仔细调查后,这件事情还是很有漏洞的,这也是他控制住自己没有采取极端手段逼温毕生就范的原因,要不然现在的温毕生是躺在他的床上,而不是联合一个外人和他提要求。
温毕生瞬间僵住了身体,他没想到安德鲁会调查他,他愤恨的看着安德鲁,“我没有调查你,只是海洋探险者号是我公司旗下的客轮。”安德鲁不愿让温毕生误会,苦笑的解释,就那么一次,竟然让温毕生成了惊弓之鸟。
龙啸冷静的打量安德鲁,他和安德鲁斜对着坐,这个突然改变是公爵的冷冽气势波及到了他的范围,那绝不是一个养尊处优的王子所能拥有的,霸气,冷酷,专断,是长期运筹帷幄的人才能历练的出的。看他从一开始就能完美的隐藏真实的自己,这样的人是绝对不会轻易受人摆布的,但是相对的,他的实力也会使委托他的事情轻易的解决。
安德鲁的声音透着苦涩,这样温毕生不知如何回答。即使安德鲁对他做了那样的事,可是五年相处,安德鲁塑造的冷漠但是对他很乖顺细致的形象已经深深的印在他的心里,而那件事以后他的确遵守诺言没有主动找他,这次回来本身就是自己有求与他,这样过度的防备可能真的是伤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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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鲁,艾薇儿已经是我的妻子了,这是不会改变的事实。”温毕生终于放下刀叉,把餐盘推理自己,平静的对安德鲁说。
“妻子?合法么?你们有登记注册么?”安德鲁声音平静的发问,“什么时候注册,什么时候举行的婚礼?温毕生,我等了你五年,那件事就算是我错了,可是除了那件事五年来我用的情不是假的,为什么你不好好看看?那个莫名其妙的女人有我了解你么?能照顾好你么?他会不会像你的前妻一样离开?”后来安德鲁的声音越来越大,后面几乎失声,已经五年了,他默默等待温毕生回头看看他,可是那个突然出现的女人打破了一切,如果这样的过他不会再耐心的等,他本来就不是那么有耐心地方一个人。
龙啸有些吃惊,他不知道这个尊贵的王子竟然对温毕生抱有欲望,不过这个场面还真尴尬,听到别人的隐私的确不是什么好事,还是一个有权势的人的隐私。他趁两个人不注意也悄悄的下了餐桌,这对他来说不算一个坏消息,他可以利用安德鲁对温毕生的迷恋做谈判,迫使安德鲁让步。
安德鲁站起身走到温毕生的身边,扶着椅背把温毕生圈在身下,温毕生有些惶恐的看着安德鲁,这时的安德鲁和那一晚一样,浑身散发着掠夺气息,安德鲁的头越来越低,他眼中只剩下温毕生红润的唇,不知唇的味道是不是还想以前那样甜美?
“亲爱的卡伊1,你的朋友都回房间了,我要收拾餐盘了。”门外温蒂的声音打破了火热的气氛,安德鲁赤红的眼逐渐恢复,“放心,那种事一次就够了,今晚好好休息,如果担心的话可以锁上门,我绝对没有那个门的钥匙。“安德鲁说完就头也不汇的走了,和老温蒂擦肩而过,显然心情不好,没有和温蒂打招呼。
“温,你不该再回来的。”温蒂语气温和,但是目光严厉。她看到了刚才的一幕,幸好只是她一个人在门外。
温毕生怔怔的不知如何回答,这个熟悉的老嬷嬷曾就像他的母亲一样照顾她和小玉,现在正以谴责的目光看着他,这让温毕生有些委屈。他什么都没做,记忆中冷漠孤僻的孩子不知什么时候长大了,而且对他抱有那样的心思,这一切都不是他能预料的。
“对不起,温蒂,我是不该回来。”温毕生还是很感谢温蒂的,毕竟是温蒂照顾了他和小玉很长时间。
“哎~”老温蒂叹口气,“他还是个孩子,艾玛2的生日宴会一结束你就走吧。“老人转过身收拾桌子,不再理会温毕生,温毕生默默的回房间,他后悔来丹麦了,不仅碧鲛的事情没解决,陈年的旧事也掺和进来,事情更复杂了。
月儿偏西的时候碧鲛躺在一个砗磲中,他现在在一间书房的水族箱里,水族箱上方是开敞着的,何以看见浩瀚的星空。水族箱镶嵌书房的一侧,水底铺着银色的细沙和一些石头,还有一些一两米高的活珊瑚,一些五颜六色的热带鱼穿梭其中,一只大海龟悠闲的游来游去,他现在的床是一簇浅黄色珊瑚礁旁的巨大贝类,学名砗磲3。贝壳大且肥厚,壳缘弯曲,状如荷叶边,壳面具有隆起的放射肋,壳外面呈黄色,里面白色,外套膜缘呈黄、绿、青、紫等色彩,十分漂亮,里面铺着不知名的物质,软软的很舒服。卡因为了安置他还是下了一番心思的,不过这种被当作观赏鱼类饲养的出境让碧鲛觉的很糟糕,他不知道何时才能回到最开始的那个海滩,在这里他什么做不了。只要回到海里,他就有办法给龙啸传递消息,就是不知道卡因什么时候放他到那个海边。
注:1是温蒂对安德鲁的昵称,2是对玛德琳公主的昵称。3砗磲,读音“che qu”,二声,砗磲是深海贝类之最大者,长径达1m左右,壳很厚,内壳为白色而光润,外壳呈黄褐色。
34、35
三天以来碧鲛很少看到卡因, 原本惴惴不安的心情也得到了缓解,他开始仔细的查探周围。卡因的书房出人意料的简约, 两架漆着原色的实木书柜,书柜前是一台原木色书桌, 书桌左侧是大落地窗,右侧由一个小巧,漂亮的黄色躺椅,水族箱就镶嵌在正对着书桌的地方,卡因可以一边观赏人鱼一边办公阅读。这一切让碧鲛想起来有人在家里养鲨鱼的癖好,在他来到这水族箱之前,这不不会养着一条鲨鱼吧, 有钱人的思维真难理解, 他从来就不觉得鲨鱼多好看,肉更难吃。一般除了吃饭碧鲛都躲在砗磲中,他不想像那些傻傻的热带鱼一样游来游去工人娱乐,也算是他小小的抵抗, 可是自从他被放进水族箱, 卡因就没来。
喂食的时间到了,两条肥大的鳕鱼笨拙的游进水族箱,碧鲛从没见过送食物的人,他的食物都是一定时间就从角落的入水口游进来的。碧鲛还不是很饿,懒懒的看着自己是食物在自己眼前游来游去无动于衷,倒是那个大笨龟在鳕鱼周围晃悠。那是一只深海的海龟,大概有两百多岁了, 有智慧,刚进来是时候被一只龟打招呼还真把他吓到了,不过这只龟也是欺善怕恶的主,第一次和碧鲛抢食就被碧鲛戳中了脖子,它的四肢和头伸不进壳里,知道厉害的它也就乖了许多,也就是围着鳕鱼打转,不敢下口。无聊的时候碧鲛会和这只龟聊天,但是他无奈的发现这个高龄的龟比宝宝还笨,零星的声波中除了母龟,食物其他什么也不知道,这让碧鲛沮丧。
“他怎么样了?”别墅另一间宽大的书房里,卡因翻看手中的文件问一旁的白轻羽。
“很安静,没什么变化,就是不太吃东西。”
“有时间给他做个检查,你亲自来做,他和那条人鱼不一样。”卡因放下手中的文件,“就明天吧,我也去看看那个聪明的小东西。”卡因的脸上难得露出一丝微笑。
“先生,”白轻羽欲言又止。卡因侧着头看着犹豫的白轻羽,这个和唐杰一样寡言的东方男子最近总是心不在焉。
“先生,”白轻羽终于下定决心,“可不可以让这条人鱼照看一下一个孩子?”卡因奇怪的看着白轻羽,这个问题太突兀,他根本就不明白白轻羽的意思。
这件事是白轻羽犹豫了好久才和卡因提起的,那个孩子,是那条雌性人鱼的,但是父亲不详。令白轻羽愤慨和难以启齿的是那个孩子的父亲不知是研究所里的哪个人,那条雌性人鱼被人强暴了,更让人难以置信的是她竟然顺利的产下一名男婴,是一个正常的人类男孩。男孩比普通人类婴儿发育的慢,已经两年了,还是几个月大的模样。白轻羽虽然是个科学狂人,他对研究深海生物的确很狂热,可是人类的道德底线也让他对同行的行为感到气愤,这个婴儿,不论怎样都是一个生命,他不忍心就这样让他自生自灭。他给婴儿做了详细的身体检查,目前来看除了生长缓慢和普通婴儿都一样,可是这也让白轻羽很为难,没有人会收留两年都长不大的孩子,而且照此推测人鱼的寿命要比人类长,他也没有信心能一直照顾这个孩子,卡因对那条人鱼也是一时的迷恋,等他把人鱼放生,他会把这个孩子给那条人鱼,这个孩子可以在水里生存。这个孩子的与众不同注定是人类中的异类,或许有了同类,在海里他能活的更好些。
“那个是那条雌鱼于两年前分娩的,已经两岁了,除了人类的形态,生活习性和人鱼一样在水中生活。”
“两年前?”卡因眯着眼看着对面的墙壁,“我记得那条人鱼来的时候还没有身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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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白轻羽不知如何回答,也没办法回答。
“看来这帮科学家研究的真彻底,我的钱的确没有白拿。”卡因的语气听似平静,手指重重敲击桌面的声音泄露主人在生气。卡因生气了,如果不是白轻羽告诉他那些所谓的功成名就的科学家的行径,是不是自己的小东西也会遭此不测?“这条人鱼的事由你一手包办,什么事直接通知我就是了。”
白轻羽低估了卡因的怒气,卡因很反感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做小动作的人,研科研队进行了大清洗,人员更替,还有几个人失踪不明。这一切和水族箱中的碧鲛没关系,生活虽然无聊,但是还算惬意,偶尔把调戏那只海龟当作娱乐,弄得海龟躲在珊瑚丛里不肯出来了。过了一天逍遥的日子,今天碧鲛面临人生的重大挫折,他恐惧的看到自己被打了麻醉药以后捞上岸擦干,在被几个人抬上一座熟悉的平台,那条雌性人鱼的遭遇让碧鲛发抖。浑身瘫软的没力气,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年轻中国男子拿着奇怪的东西来到他面前,碧鲛浑身僵硬,自己就要被像那条人鱼一样没有尊严的研究了么?
“好了,你吓到我可爱的小东西了。”卡因在阴暗处站了好久,从他在水里调皮的戏弄那只大海龟,再惊讶的发现自己又被打了麻醉药,被捞上来的时候怯怯的忐忑不安,最后是面对白轻羽的惊恐绝望,表情真是丰富多彩。
碧鲛虽然不喜欢绑架他的卡因,但是他知道这个男人带来就意味着他不用被那样恐怖的研究。他在犹豫要不要放下自尊心向他讨好,识时务者为俊杰。
卡因饶有区趣味的看着人鱼表情变化,他的心思被看的一清二楚。“我来帮忙,可要仔仔细细的检查一下,有没有什么怪病。”卡因故意的对着白轻羽说,果然那条人鱼猛的抬头,可怜兮兮的张开小口求饶,眼睛雾蒙蒙的,粉嫩的小舌上下晃动,卡因有一瞬的恍惚。白轻羽奇怪的看着卡因和人鱼的互动,人鱼面前的先生更像一个普通人,让人感觉有些陌生。碧鲛心里暗骂卡因,他明明是故意在刺激自己。既然他想看戏,碧鲛就配合他演戏。碧鲛的伎俩卡因一清二楚,这是个可爱,狡猾的下东西,很识趣,审时度势的打量自己的处境,作出对自己最为有利的决定,虽然稚嫩,稍加时日,经过自己的调教也不是凡品。
“我知道你会写字,听的懂我们的话。以后我不会再给你打麻醉剂,但是你不要企图伤人或是逃跑,要知道我既然能抓到你,你周围人的资料我也是一清二楚。”卡因示意白轻羽给人鱼检查。“我不会把你当作实验品,这次只是对你身体的例行检查,其余的白轻羽会和你说。”
白轻羽一边测量碧鲛身体的数据一边对碧鲛说,“这次是建立你的健康数据库,以后会对你专门安排发音训练,根据我们的研究人鱼的舌和人类相近,只是你们在水里习惯用腮呼吸,”白轻羽撩起碧鲛的头发,在碧鲛耳鳍的后面就是鱼鳃,“在陆地上只要你们学习用鼻腔呼吸,让空气从鼻腔通过你们就可以说话,原来是实验数据中那条雌性人鱼已经能说出较为完整的句子了。”那条雌性人鱼第一个会说的字就是对那个孩子喊出的“滚”。“还有。。。”
碧鲛一脸迷糊的看着白轻羽在自己的身上用一些奇怪的东西测量数据,他实在不明白卡因的用意,难道他想一直就这么把他关在他身边?卡因自己也不知道这条人鱼吸引他多久,这是自己第一次如此发自内心渴望得到的东西,可能会久一点吧,等到厌倦了,他也不知道 等他厌倦了该怎么办,到时候再想吧,现在他还是很喜爱这条人鱼的。
碧鲛被放回了水族箱,等他恢复知觉已经是晚上了,心情极为不爽的他把那只大海龟从珊瑚丛里面揪出来泄愤,直到晚餐时间。一个婴儿出现在水族箱中,碧鲛奇怪的看着这个婴儿随着他的晚餐滑进水族箱。谋杀!他的第一反应,可是几分钟后,那个婴儿冰冷的看了他一眼就抓着他的食物猛啃,这让碧鲛认为自己产生了幻觉。小婴儿坐在底部的沙滩上,深蓝色的短发在水中飘荡,皮肤苍白,四肢短小细瘦,两只手捧着一条和比他小一号的大鳕鱼啃噬,这种情况诡异恐怖。碧鲛小心小心翼翼的围着婴儿转了一圈,怎么看都是个普通婴儿,当然除了在水中啃噬生鱼。这是到底是什么生物?碧鲛惊叹。
35、36
那场不甚愉快的晚餐之后, 安德鲁有意躲避温毕生,温毕生也就一直没有机会和他说起寻找碧鲛的事情。米果和温小玉被玛格丽特公主接到她的宅邸做客, 龙啸安静的待在客房中,他不是不着急, 只是在等待机会。
这天趁着温毕生被当地一个教会乐团邀请去参加一个音乐会的机会私下去找安德鲁,被女佣引到了安德鲁的书房。进门他就看到安德鲁呆呆的看着一幅画,那幅画画的是年轻的温毕生,那时温毕生很是清瘦,但是目光柔和的笑着亲吻怀中的小婴儿。
“把门关上。”安德鲁背对着龙啸说,“龙啸,或者我应该叫你炎龙。”安德鲁转过身子, 冰冷的目光紧紧的盯着龙啸。龙啸吃惊的瞪着安德鲁, 炎龙是他做雇佣兵时的名号,这个王子怎么会知道?“你为什么会出现在生的身边,还有那个艾薇儿,”安德鲁停顿了一下, 甩给龙啸一份资料, “她和这条人鱼有什么关系?”
龙啸尽量控制自己的情绪,拿起桌子上的资料。左边是碧鲛惊讶的张着嘴的图片,应该是在水中,耳鳍在水中显的分外明显,右边的是在宴会上艾薇儿的图片,乍一看两个人并不想,有变的面容更女性化, 眉目更为精致。“你这是什么意思?”龙啸不会轻易承认,他不知道安德鲁知道多少,也不知安德鲁的目的,只能静观其变。
“他们的相似程度达到99.8%,不要跟我说是巧合。我虽然没有调查过生,但是你的行踪却是一清二楚,三年前你到过西藏,后来在太平洋海域遭遇空难,只有你一个人获救,在之后的三年中你因为受伤退出了狼牙,世界各地游走寻找人鱼传说的发生地,直到今年出现在海洋探险者号沉船发生地,最后又突然出现在加利福尼亚欧阳华的家中,想想看艾薇儿也是在你不久之前出现的,她的一切是个谜,除了这几张图片我没有查到任何资料,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解释。”安德鲁坐在宽大的书桌后面,背靠皮椅。
龙啸迟疑的看着安德鲁,不知该如何回答。从目前来看安德鲁还不知道碧鲛的真实身份,可是他却能查到几年前的事,那么迟早也能查到艾薇儿就是碧鲛,他不知道应不应该让安德鲁知道碧鲛的人鱼身份。
“我听说凯撒家族的家主三年前也在中国的西藏,而目前他在秘密的寻找一条人鱼,就是这条绿发碧眼的人鱼。”安德鲁敲打左边的图片,其实很多都是他自己的大胆猜测,如果是真的,那么这件事就太过传奇了。从他接到温毕生携妻出现在乔治-凯瑞的宴会上之后他就一直在着手调查,但是那个叫艾薇儿的女人的资料太少,后来突然出现一个雇佣兵才使他陆续得到一些消息,但是他没有想到这些人竟然能和卡因-琼奇-凯撒扯上关系,因为如此他才为温毕生担心。如果艾薇儿就是那条人鱼,那么温毕生的处境就危险了,幸好那条人鱼不见了,要不然被卡因-琼奇-凯撒注意到也是个麻烦。
“艾薇儿只是温先生名义上的妻子,因为特殊的原因他需要一个身份,”龙啸避开敏感的问题,挑安德鲁最为关心的说,“艾薇儿实际上是我的爱人,我认识艾薇儿要比温先生早,因为一些事情我和艾薇儿失去了联系,因为看了报纸才知道艾薇儿在欧阳先生家,我到的时候他们已经做出了错误的行动,我为此也很是恼火,艾薇儿不适合被瞩目,她也是逼不得已。”龙啸知道安德鲁喜欢温毕生,那么肯定对碧鲛没有好感,寻找碧鲛的事情委托他就很难了。在他眼里碧鲛是他的情敌,如果由温毕生先提出会雪上加霜,他想不如由自己以艾薇儿爱人的身份提出,打消安德鲁的顾虑,到时候温毕生在提出的时候让他做个顺水人情。“这次事出突然,艾薇儿是失足落水的,我希望能借殿下的力量找到她,我真的很担心她。”龙啸是真真正正的担心,他已经和碧鲛失去联系十天了。
安德鲁怀疑的盯着龙啸,其实龙啸给的理由很牵强,但是他关心的不是艾薇儿是不是人鱼,而是这个女人和温毕生的关系和凯撒家族的关系。他其实并不想帮助他们寻找艾薇儿,即使是温毕生名义的妻子也让他感到嫉妒,何况还和凯撒家族有牵连。他的身份也很敏感,一个丹麦王子和意大利黑手党头子起争执,不论他对错都会影响王室在民众中间的形象,他可以放弃自己的荣誉,但是不能不考虑自己的家族。
“殿下,我爱艾薇儿,我同样不能忍受温先生的做法,我也知道你很欣赏温先生,一旦你帮我找到艾薇儿我就和她离开。”龙啸见安德鲁有所松动,又开始诱导他,如果能得到他的保证,以后遇到卡因的时候他们就多一层胜算。
“既然如此你应该知道我没有理由和凯撒家族发生不愉快的事情。”
“可是温先生很在意,艾薇儿救了温先生的女儿,我想以温先生的性格绝对不会坐视不理。”龙啸对安德鲁的了解一片空白,从这几天的观察来看,安德鲁是一个冷静,理智,专断的人,对温毕生有着特殊的感情,这是他唯一的弱点,龙啸就是利用这一点来说服安德鲁出手寻找碧鲛。
“你先下去吧。”安德鲁有些疲惫,他根本不应该插手这件事,可是因为温毕生也卷了进来,他就不得不殚精竭虑的分析,计划。安德鲁轻轻的揉按眉心,如果不是有温毕生,他又怎么会如此的难以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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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啸见到自己说的话触动了安德鲁,也就下去了,剩下的就是温毕生如何求安德鲁帮助他们了。回到自己的房间。龙啸坐在床上点上一根烟,他很担心碧鲛。这几天圈在海港内的海豚们焦躁不安的来回游动,好像在预示有什么事情就要发生。碧鲛和他突然失去联系,根据情报卡因的皇后号曾经出没在爱丽碧斯号附近,碧鲛很可能已经被捉。卡因,那个黑暗的王者,他从来都猜不透他这么执着抓碧鲛的原因,根据情报来看他曾抓到过一条雌性人鱼,为什么还对碧鲛不放手?他不知道卡因抓到碧鲛后会怎样,只能尽量向好的方向想,即使捉到,碧鲛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天色渐暗,屋内只看的见龙啸手中的一点星火,屋内烟雾缭绕,他起身打开窗子透透气。
龙啸的客房正对着esrum湖,天边的银色月光洒满湖面,湖水静谧宛若一块白晶通透的白玉,偶尔几对水鸟经过湖面在湖面搅起一圈圈涟漪。这让龙啸想起了刚认识碧鲛不久他们逃亡的时光,那时一路上很难得有河流,碧鲛每次在河里都异常的欢快。摸索着有点燃一根烟,他不经意看到湖左边的花园温毕生和安德鲁的争执,在和这个丹麦王子谈判后他发现安德鲁很像他熟悉的那个人,狼牙的缔造者艾伦-理查德,不过温毕生不是上将,他们的结果应该还好吧。他不太理解爱情,他在特种部队消失的时候就被上将安排在了狼牙,艾伦收留了他。他知道一些艾伦和上将的事情,那两个人就像安德鲁和温毕生一样的感情,可是比他们复杂的多。吐出一个个烟圈,生活中总是有许多状况是你预料不到,改变不了的,就像他,原来的一个很有前途的特种部队队长,现在是什么?连雇佣兵都做不成了,他看看自己的右臂,一个作家,多么的可笑,可能上将都想不到他现在的落魄吧。龙啸的眼神幽暗,安德鲁会为温毕生让步到什么地步?或者说和艾伦一样留下终身的遗憾?
温毕生是在花园碰巧遇到安德鲁的,眼前的男子完全退去了少年的稚嫩,记忆中那个冷漠却又别扭的小王子好像一夜之间就变成了有着野兽气息的男人。“安德鲁,”离开了两年,温毕生突然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你还是老样子,明明是我错了,你还会揽到自己身上。”
“安德鲁,我从不知道你对我抱有那样的心思,对不起,我。。。”温毕生比安德鲁大四岁,虽然他只是他的钢琴师,可是一直以来都把安德鲁当作弟弟疼惜。在弗雷顿斯堡生活的三年中,安德鲁对其他人很冷淡,对温毕生的事情却总是很上心,温毕生从没想过安德鲁对他抱有那样的心思,直道安德鲁醉酒后差一点强暴了他,而在这件事过后,安德鲁在那之后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他囚禁温毕生长达两个月。温毕生没办法回应安德鲁,他没办法对自己的弟弟产生爱情,他也怕了安德鲁露出本性时候的疯狂,所以他两年来再也没联系过他,而安德鲁也遵守当年的诺言没在找过他。对温毕生来说,安德鲁就是一个别扭的小孩子,可能是生在皇家,礼仪规矩太多造成安德鲁的叛逆心理,所以在温毕生看来当年的那场闹剧不过是安德鲁一时想不开,也许潜意识下,他不相信这个丹麦王子会爱上他一个普通的钢琴家。
“不要拿我比你小当借口,是因为我的性别么?”安德鲁走进温毕生,温毕生被安德鲁强烈的压迫感逼的后退,“生,你比自己想象的脆弱,你对别人的温柔不过是想掩饰自己的恐惧。那条人鱼,他在陆地上就离不开你吧,你在想这样你就可以放心的对她好,不用担心她突然离开。是不是?”安德鲁突然变的咄咄逼人,把温毕生逼到树干旁。
“安德鲁,你说什么,我不懂。”温毕生不习惯这样具有侵略性的安德鲁,伸出手要把安德鲁推开,他不知道安德鲁为什么会知道碧鲛的身份。
“那条鱼很美吧,看了那段影像我也很想要,怪不得凯撒家的家主会那么执着的找寻这条鱼。”
温毕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承认碧鲛的人鱼身份,他神色复杂的看着安德鲁,这样的安德鲁太让他陌生了。他认识安德鲁的时候安德鲁才十八岁,那是在巴黎街头,他把安德鲁当作无家可归的流浪儿照顾,直到安德鲁讲明自己的身份,他就跟随安德鲁来到丹麦做了他的钢琴老师。印象中安德鲁感情冷淡,待人有礼,可能是缺少玩伴眼中总是隐藏着些许忧郁。他明白王子的头衔并不想外人想象的那么美好,安德鲁每时每刻都被女王派来的礼仪教师监督,他疼惜这个孩子,除了给安德鲁上钢琴课,他也尽量的陪在安德鲁身边。那时的安德鲁总是把最好的留给他,对他从来不曾忤逆过,过人的音乐天分也让他把安德鲁看成最得意的弟子,他实在想不明白这种感情是什么变质的。
“如果你真的喜欢,我也可以抢回来给你请回来养着,但是,”安德鲁抚摸着温毕生颈边的皮肤,“你不可以爱上他。”
爱?怎么可能。温毕生吃惊的看着安德鲁。
“生,你看龙啸的眼神掺着嫉妒啊。”安德鲁知道那种嫉妒的滋味儿,他现在还在这种情感中煎熬。
“不可能,因为他救过小玉,我才为他担心的。”温毕生有些混乱,碧鲛还在的时候他的确不喜欢碧鲛和龙啸的过度亲密,为此他自己也很迷惑,但是爱上碧鲛,这个答案还是让他难以接受。“你以为别人都会想你一样。”
“我只是想提醒你,他再美,不过是一条鱼。为什么你们每个人都对他如此痴迷?或者他就是传说中的塞壬,在不断的引诱你们?”
“不,安德鲁,碧鲛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他很善良,很活泼,也很神秘,你永远猜不到他下一刻以什么样的美展示他自己。他虽然是人鱼,不会说话,可是和我们人类没什么不同。他和小玉一样喜欢看动画,喜欢吃番茄鱼,讨厌剪指甲,更讨厌米果给他设计的衣服。”温毕生冷静下来,他无法否认自己对碧鲛产生了特别的感觉,可能是自己独身太久,或是周围的女人太过现实,他很喜欢碧鲛简单的个性,单纯而不愚蠢,他温和的看着安德鲁,“我不知道那是不是爱,可是我很喜欢和碧鲛一起的感觉,他很单纯,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偶尔有些任性。安德鲁,你从没了解过我。你调查过彬娜吧,当年的事情,的确是我错在先,我给不了她更好的生活,但是我从不后悔为了她离开那个家,以后,永远我也不准备再回去。”温毕生顿了一下,避开安德鲁的目光,“我不知道两年你为什么变化这么大,但是,安德鲁,谁也不能逼我。我说过那件事我不会在怪你,是因为那时你还小,不要再对我做同样的事,否则我永远不会原谅你。”温毕生推开安德鲁转身走了。
安德鲁久久的站在原地,如果他能狠的下心,就不用这么为难了。
36、37
你能想象一个在水中游泳的婴儿么?好吧, 你能想象一条人鱼和一个婴儿坐在一起听课么?碧鲛坐在水池边,银蓝色的鱼尾在水中晃动, 激起阵阵水花,那个奇怪的婴儿坐在一个婴儿车上, 认真的听白轻羽教他们说话,偶尔会鄙视他一下,这个场面,让碧鲛久久无语,他真的没有任何语言来形容现在的感受,现在就算你和碧鲛说猪可以上树碧鲛也不会怀疑,一切皆有可能啊!
“你的名字?”白轻羽摸摸婴儿的脸蛋以示嘉奖他刚刚的认真, 然后问碧鲛。这是白轻羽第一次给碧鲛上课, 不过经过一个小时候他认为这条人鱼还没有这条人鱼和人混血的婴儿聪明,可能是混血基因本身就有优势吧。
“碧鲛。”碧鲛伸出长长的指甲恶作剧样的在白轻羽眼前划过,然后池边的大理石上刻上自己的名字。
“你最好不要如此,上次的人鱼就因为如此被拔了鳞片。”白轻羽皱眉, 那条雌鱼在卡因碰触她的时候突然袭击卡因, 被卡因下令拔去了大片的鳞片。‘
碧鲛乖乖的收起爪子,好吧,他不想被拔鳞片,他很爱惜自己的鱼尾。他臭着脸偷偷的狠狠瞪了一眼那个小鬼,那个婴儿似乎在嘲笑他,这让碧鲛很沮丧,他连一个小婴儿都对付不了。自从那个婴儿进入了他的地盘, 他的地位直线下降,那个他给起名笨笨的大海龟总是躲在小鬼附近,漂亮的热带鱼也总是围着小鬼,而碧鲛真是挺怕那个小鬼的。凡是一个正常人,看到一个婴儿在水中露齿笑的时候一口尖利白森森的牙齿都会恐惧,更何况那个小鬼没事就用水族箱里的珊瑚磨牙。小鬼在陆地上倒是挺可爱的,深蓝色的软发趴在头上,大大的浅蓝色眸子,笑不露齿的时候趁上两个小酒窝,白嫩的皮肤像是白玉一样圆润,通透,是一个可爱,漂亮的小宝宝,前提是你没见过他吃东西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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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泡泡。”小婴儿要白轻羽抱,白轻羽抱起婴儿车中的小婴儿,把婴儿送到碧鲛眼前。“抱抱他吧,他叫蓝,希望你们好好相处。”婴儿瞥了一眼碧鲛,把头深深埋在白轻羽怀里不出来,碧鲛愤愤的拒绝出手接过婴儿。白轻羽只好哄了一会儿蓝,又把蓝放回婴儿车中。唐杰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游泳池入口。
“先生回来了?”白轻羽问唐杰。
“老板回来了,要见人鱼。他的发音训练怎么样?”
“他不肯发音,不过蓝学的很好,已经会说我的名了。”白轻羽先是轻叹,然后拍拍车中的蓝。
“你最好不要违逆老板。”唐杰深深的看了一眼人鱼,这么漂亮,毁了太可惜了。
“他不情愿吧,人鱼是一种可以和人类相媲美的智慧生物,我们想的太简单了,我总觉得自己做错了。这些年一直追求解释人鱼的传说,可是现在却变成这个样子。”白轻羽还在为那条雌性人鱼难过。
“清羽,那不是你的错。这件事,除了照看人鱼,其他的事情你不要再插手了。”唐杰深深的看了一眼那个婴儿和碧鲛,安慰白轻羽。
碧鲛被抱上轮椅推到书房,卡因正坐在桌子后面看文件。唐杰把碧鲛送进书房就离开了,剩碧鲛独自一人面对卡因。碧鲛有些怕卡因,这个人除了绑架他之外从未在肉体上伤害过他,可是每次面对卡因,卡因都会给他很大的精神压力。过了好长时间,时间仿佛凝固了一样,卡因慢条斯理的看完最后一份文件,抬起头看碧鲛。他起身绕过桌子走进碧鲛,捏了一下碧鲛的耳鳍,又摸摸碧鲛修长的鱼尾,然后靠在桌边,以欣赏的眼光观看碧鲛。碧鲛被看的不舒服,他可不是那些观赏鱼,侧偏着头,他想避开卡因的目光,卡因蹲下正对着碧鲛的双眼,“记住,以后不要这样拒绝我,我有理由相信你并不想知道后果。”看到碧鲛惊慌的神情,卡因满足的起身,推着碧鲛走进了一个画室。
碧鲛无聊的趴在画室的水族箱底部,偶尔在卡因不悦的目光中胡乱游一会儿,他很无奈的发现自己真的被当作观赏鱼了。这个水族箱很变态,圆柱状,中间是向上层叠生长的珊瑚,下面是水草,细沙,贝壳,还有不能缺的奇奇怪怪的观赏鱼,他只能围着珊瑚礁转圈游,或是委屈的蜷着身体趴在底部,更令他气愤的是两条黑贝流着口水在卡因的旁边看他,碧鲛不敢看卡因,只是时不时的鄙视一下两条无辜的狗,撒撒气。
卡因一笔笔耐心的描绘人鱼,他很喜欢这条美丽,可爱的小东西,他的美变幻无穷。在他的示意下,水族箱中的人鱼围着珊瑚礁起舞,绿色的长发在水中铺开,在他游过去的时候露出纤细的腰身,弯曲修长的银蓝鱼尾,漂亮的鱼鳍在水中晃动,好似人鱼穿了薄纱。游过来的时候漂亮的碧色眸子娇嗔的盯着他,嘴紧紧的抿着,可爱的肚脐被鱼鳍围住,若隐若现,鱼腹处的鳞片闪烁着淡淡的银光,与灯光遥相呼应,人鱼美的似梦似幻。向上环绕游动的时候,在下方可以看见人鱼流畅的轮廓,鱼尾鳍布满鳞片,边缘是透明的璞,鱼尾中间的鱼鳍长可及尾,顺着长发飘动的方向飘动,露出精致的下巴。
卡因画得认真,碧鲛游的痛苦,要知道这里不是大海,空间宽阔,他可以自然上浮,停在水中,这个水族箱虽然不算小,可它没有足够的压力支持碧鲛在水中自然上浮,碧鲛为了确保人身安全只能无比郁闷的游来游去,他想自己在惹恼卡因被处理之前就会被累死。他很气愤,现在还有动物保护法呢,那他怎么也算个珍稀物种,不带这样虐鱼的。碧鲛愤愤的游动,最后把鄙视两条黑贝的目光全甩给了卡因,他已经快虚脱了,那幅破画还没画完,最后卡因终于心满意足,放出了碧鲛,这时的碧鲛就差没口吐白沫了。卡因温柔的抱起人鱼,这是给人鱼的一个小小教训,过程还是很享受的,他发现比起人鱼那种梦幻迷离的美,他更喜欢那双仿佛会说的碧色眸子,抱怨的,无奈的,俏皮的,甚至是怨恨的,像一块上好的水晶折射出不同的色彩,这个小东西有他挖掘不完的乐趣。
这次模特事件给了碧鲛学说话的动力,白轻羽发现碧鲛是个很聪明的学生,蓝则是气愤碧鲛完全夺走了他的羽的目光,碧鲛已经和唐杰一样被他划入了黑名单。碧鲛因为口不能言而导致自己不能要求自己应得的利益,发奋学说话,不过效果不明显,三天过去了勉强能说清自己的名字,用鼻子呼吸的感觉也很不舒服,因为练习频繁,在水里会习惯性的用肺呼吸而呛水,他可不想变成第一条被水淹死的鱼。
蓝很讨厌碧鲛和唐杰,不过他不能把唐杰怎么样,他可是和碧鲛住一起,暗中给碧鲛下了不少绊子。他不喜欢碧鲛身上的人鱼血脉,他恨和那条母鱼相同的一切东西。蓝的动作很幼稚,就是唆使海龟偷吃碧鲛的鳕鱼,让鱼群到砗磲里便便,碧鲛发现除了生活习惯奇怪了点,牙齿太好了些,蓝不是那么恐怖,甚至一些恶作剧还很可爱。箱底有十几只寄居蟹,因为当初是被当成食物放进来的,所以没有寄居的海螺壳,只能可怜的蜷缩在珊瑚间的洞缝。碧鲛是不屑于吃这些寄居蟹的,他更喜欢肥美的鳕鱼。寄居蟹没有了海螺壳很胆小,平时不会出来,只是偶尔会吃些碧鲛留给它们的食物。蓝不知要用这些寄居蟹做什么,想把他们从珊瑚缝中揪出来,结果惹恼了这些小东西,他白嫩的手臂和小腿被寄居蟹夹的都是小红印,被碧鲛看到的时候软软的蓝发上挂着一只,头顶上趴着一只,碧鲛好笑的帮蓝把这些小东西揪下来塞会洞缝里,安抚这个小鬼。在碧鲛看不到的角落,蓝把脸色阴沉的把一只蟹腿吐了出来。
自从碧鲛当过卡因的模特之后,卡因再就没有为难碧鲛,或者说碧鲛再没见过卡因的影子。日子每天都一样,上午和小鬼到别墅后面的游泳池边学说话,下午在游泳池晒太阳,晚上吃过饭戏弄一下小鬼和笨笨,饭后休息睡觉。可是砗磲不如龙龙的身体舒服,照顾他的白轻羽不如温毕生温柔,卡因也不会像龙啸一样由着他性子来,想起龙啸碧鲛沉默了。从他来到陆地以来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但是源头不过是他相见龙啸一面这么简单。鬼使神差的,他学会发的第一个词就是龙啸,龙啸自然而然的刻进了他的生命。比起很久之前的湖里,现在围着他的人类有很多,他也如愿以偿的进入了人类社会,可是仔细想想,他们都是把自己当作珍奇异兽吧,碧鲛并不笨,他知道卡因不会伤害他,因为他是这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美人鱼,他们抢着占有,保护还来不及呢,只有龙啸是不同的,他不会像温毕生那样细致无微的护理他的身体,不想米果那样喜欢给他化妆,更不像卡因一样把他养在观赏的水族箱里,他会记得他不能离水太久,在逃亡的途中给他找水源,他会记得给他做他喜欢的番茄鱼,虽然味道不怎么样,他还会跟他聊天,即使在这个过程中自己不曾说过一句话,他总是耐心的看着自己的唇语,还会说些笑话逗他开心,龙啸是真正把他看做是一个人来对待的。碧鲛把自己缩成一个团蜷在砗磲中,他不知道龙啸知不知道自己被卡因抓住了,他一定要想办法逃出去。
37、38
碧鲛是在一种奇怪的味道下醒来的, 笨笨悄然的躲在砗磲上方,咬着砗磲的上半个壳, 以至于掉不到碧鲛的身上,不远处, 寄居蟹的身体七零八落的散着,蓝面无表情的撕扯着一只已经死了的寄居蟹,皮肤在水族箱的灯光下呈现幽暗的蓝色,看的碧鲛毛骨悚然,他从不知道小孩子也会这样的残忍。第二天碧鲛拒绝对蓝有任何反应,他没办法把蓝和正常的婴儿联系在一起,他觉得蓝很恐怖, 白轻羽在给他们清理水族箱的时候看到了那些寄居蟹的尸体, 在上课的时候一直忧虑的看着蓝,中午的时候白轻羽找到了碧鲛,想和碧鲛谈谈。
“你不觉得一个生活在水里的婴儿很奇怪么?”白轻羽坐在池边,看着沉在游泳池底的碧鲛说。“我知道你讨厌我, 因为我是那些研究人鱼的科学家之一。”白轻羽也不管碧鲛听不听的见, 继续说,“我比你自己还要了解你,我做这个研究已经十几年了。其实你一点儿也不像一条人鱼,更接近于人。”
碧鲛突然浮出水面,溅了白轻羽一身水,白轻羽不是很在意,任凭碧鲛坐到自己身边。因为那个影像, 碧鲛对科学家没有任何好感,但是白轻羽一直都很照顾他,他也想多了解人鱼这个物种。
“目前我们检测到的人鱼多生活在一两千米以下,其实也不能概括为所有人鱼,因为即使结合几百年以来的他人的研究资料,考证较为真实的才五条,我们算是比较幸运,在前人的研究基础上,对人鱼有了大致的了解,那条雌鱼是我们趁着他们交配的时候才捕获的。人鱼是几万年前人类进化的过程中的一个分支,海洋中食物虽然丰富,但是环境比陆地复杂,远不如陆地适合智慧生物的发展,所以人鱼沿着适合他们生存的方式进化。如果说陆地是人类的主宰,那么海洋就是人鱼的天下,”看出碧鲛的不可置信,白轻羽指着碧鲛的双手,“人鱼的指甲可以切断金刚石,还有你们的声波,第一批遇到人鱼的深海探险器中的人员全部死于人鱼的次声波,去年才有一所美国的科研机构研究出反射次声波的材料,要知道那一克就要100万美元,我们后来的深海探测器的外表都用了这种合金,可是还是被人鱼的爪子毁掉了三台,那几个科学家尸体都找不到,雄性人鱼掉落深海。人鱼可以面对不同的敌人本能的调次声波的频率,远距离给敌人致命的打击,而近攻拥有利爪,人鱼的利爪有毒,多是食用一些有毒的生物积累下来的毒素。”看着碧鲛难以置信的样子,白轻羽拿起碧鲛的一只手指,把指甲对着阳光,在阳光下指甲有一条线延长到两厘米,另一条延长到指甲尖。“短的那条是你的血线,长的就是射毒液的线,一般是黑褐色,不过你没有食用用过剧毒的海洋生物,所以不会有。”放下碧鲛的手,白轻羽继续说,“人类自古就有关于人鱼的传说,可是到目前为止没有人能证实人鱼的存在,我怀疑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人鱼的稀少,另一部分人鱼已经进化为两栖类人鱼,就像蓝一样,具有人类的形态,但是类人鱼可以生活在水中和陆地,他们唯一较人类特殊的地方是可以在水中呼吸,不过蓝碧鲛特殊,他只能生活在水中,和人鱼一样不能离水太久,像你这种应该属于原人鱼,类似于人类中的早期人类。原人鱼很少有浮出水面的,但是不知什么原因雌性人鱼习惯在浅海产子,然后游回深海,所以才会有人看到人鱼,所谓的歌声实际上是人鱼感觉到有人靠近的时候调整声波的前兆,所以大多数听到人鱼声波的船只都会遇难,我不知道为何有人能活着看到人鱼产子,只能说这些人太幸运了。人鱼一般都生活在很深的海域,以前人类的技术还不能潜入几千米一下的海域,所以找不到人鱼,时而至今,虽然在1960年,皮卡尔的儿子和美国人沃尔什,乘经改进的深水潜艇“的里雅斯特2号”,在世界最深的太平洋马利亚纳海沟,深潜到10916米的海底,可是仍然难觅人鱼的影踪,这个世界上并不是人类自身知道的那样只有自身一种智慧生物,在对过去研究人鱼的资料整理,人鱼应该是和人类拥有相同智商的生物。就目前的我们的研究来看,原人鱼可能面临灭种的危险,人类对海洋环境的日益破坏已经使得他们生存环境减少,更多的人鱼选择了进化,或者是人鱼的种群在向更深的海域迁徙。我们不知道在海洋的深处是否由一个可以和人类社会相对应的人鱼社会,可是从那条雌性人鱼的研究数据来看她有自己的语言,对相同的事物她发出的波频是一样的。有各种感情的表达,她的学习不是模仿的学习,而是能清楚的明白人类语言的含义,会相应的作出反映。我不能忍受把她在当作一个动物,她明明就是一个人类女子,会开心,会害怕,会伤心,会愤怒,可是她没能等到我救她。“白轻羽悲哀的想起那条雌性的人鱼,或许在被那群畜生强暴的时候也绝望的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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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鲛冷冷的看着眼前的人,他不能理解白轻羽的悲哀,有些事,错了就再不能挽回,现在的悲哀有什么用呢?她到底是死亡了,白轻羽的悔恨改变不了这个结局。碧鲛不知道该不该庆幸卡因对自己有浓厚的兴趣,不然的话他就和那条雌鱼一样的下场了。
“我想求你照顾她唯一的孩子。”白轻羽轻轻的说,碧鲛一脸不解,他听不懂白轻羽的话。“蓝是她在来到研究所一年后分娩的,是,是他们强暴了她。”白轻羽是声音在颤抖,碧鲛睁大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白轻羽,利爪割开了水池边的大理石,空气瞬间凝滞。
“禽兽。”碧鲛的声音不是很清晰,但是刺耳的尖利。
“她虽然生下了蓝,可是她并不爱他,其他人把蓝当作新的研究对象。可能人鱼和人类的血缘足够的近,不然蓝不会出生,可是人鱼基因基本显隐性,蓝的外表是人类,可是发色,瞳孔的颜色和生活习性都是随着人鱼的,他目前已经两岁了,可是人鱼的生长发育缓慢,他还是孩童的模样。我担心他不能融入人类,你也看到蓝的性格有些偏激。”
“即使他生活习性和人鱼相同,他还是个人类,他没有鱼尾,根本不能在深海活动。”碧鲛说的话断断续续,他听明白了白轻羽的意思,可是蓝虽然生活习性和人鱼相同,但是身体构造毕竟是人类,他根本没办法在残酷的海洋中生存,也不能适应几千米的气压。
“你的行为习性和我们观测和资料中叙述的都不同。”白轻羽听懂了碧鲛的话,深深的看了碧鲛一眼,“你对陆地有牵挂。你知道人鱼有多么渴望自由么?你无法想象他们的决绝,在那条雌性人鱼之前我们曾试图抓过一条,可是他的同伴宁可亲手杀了他也不会让他被我们抓走,这条雌性人鱼被抓是因为我们选择了她,最先杀掉了雄性人鱼。在这里她几次企图自杀,都被我们禁止了。”白轻羽不敢像碧鲛说的是,那条聪明的人鱼看出了卡因的残忍,几次挑衅卡因以图解脱,最后弄的浑身是伤。 “而且,从蓝的生长来看,人鱼有比人类还要漫长的生命,目前来看很难查找他们的行踪,再找到之前你不寂寞么?蓝还算你的半个同类吧。”
碧鲛沉默了,他本来是想借助白轻羽帮他找寻人鱼群落的,他没想到自己的族群这么神秘,难以寻找,他无法忍受看着龙龙,宝宝他们死去后自己再次独自一人在海中流浪,那种孤独,寂寞,迷茫的滋味儿他受够了。
“你好好考虑一下吧,如果可以,等先生的兴趣过去了,我会安排你和蓝到一个人私人岛屿,我们是在那个附近发现人鱼的,而且那里也足够的安全。”白轻羽站起身,抖落衣服上的水走了,留下碧鲛一个人凝视游泳池沉思。
在听过白轻羽的一番话后,碧鲛想了很多。他第一次对人鱼有了比较详细的了解却是觉的离的更远了,他除了在生理上和人鱼相似,内心完全是人类,他和人类一样是社会生物,他不能长时间的脱离群体,在海中遇到宝宝之前他就快被噬人的寂寞逼疯。如果真是白轻羽所说人鱼有着漫长的寿命,那么即使生活在陆地,当龙啸,欧阳华,米果,温毕生,温小玉都相继离世,他是不是还要孤独的流浪?回归人鱼群体是最好的选择,可是人鱼群落,碧鲛抬起手肘,看着透着阳光的鱼鳍,他在海中流浪三年,8000米以上他都有到过,可是海洋这么大,他又没有更具体的资料,怎么找,他都找不到,何况人类?!那种熟悉的无力感让碧鲛跃入池底不肯出来,太多的问题,就让他逃避一会吧。
38、39
碧鲛闷闷不乐了几天, 想再多也不会改变现状,只能无奈的适应, 他本就不是自找麻烦的人,这些事情就被先放到了后面。现在碧鲛关心的是那个大龄问题婴儿, 蓝很敏感,自从寄居蟹事件以后又开始像刚进水族箱的时候防备碧鲛。
好吧,碧鲛承认对一脸忧郁的蓝他起不了同情心,你看过婴儿忧郁的的样子么?蓝四肢趴在笨笨的身上,屁股对着碧鲛,碧鲛游到前面,蓝皱着眉, 可是因为皮肤紧绷, 弹性好,只是两只眼睛像斗鸡眼一眼挤在一起,眉间一片光滑,小嘴不自觉的嘟在一起, 这实在是, 碧鲛在水里笑的花枝乱颤,吓的鱼群躲到了水族箱的最角落。
碧鲛伸手拍拍蓝的小脸,手感滑腻,戳个坑马上回复, “小孩子皮肤真好。”碧鲛用人鱼通用的声波感叹。
“死鱼,把手拿开!”蓝露出尖利的牙齿企图下退碧鲛。碧鲛一听蓝的那两个字,脸瞬间就绿了, 他还是很介意自己的物种的,“小鬼,我是人鱼,百年难得一遇的珍奇物种,而且从现在来看,我还是你长辈,你太没礼貌了。”碧鲛把蓝从笨笨身上揪下来,一手托着蓝的小肚子,一手猛拍蓝的屁股,可惜水的阻力太大,往往是到了蓝白嫩嫩的屁股前就变成了抚摸。蓝并不明白被人打屁股的含义,纯粹是不喜欢被人摆布,死命的挣扎,可惜人小,腿短,跟笨笨一样四肢乱爬,异常的滑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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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叫一声哥哥我就放开你。”小孩子么,就要哄才对,硬着来他们会有逆反心里,更不配合你。碧鲛还是很心疼蓝的,他的出生是一个意外,被母亲排斥,又被那些有可能是他父亲的人关起来做研究,小孩子的世界很简单,他自然会戒备人类,讨厌人鱼。
“你个杂交生下来的种!”蓝的咒骂让碧鲛一愣。蓝从出生就生活在科研所,生活圈子就这么点大,接触的人也少,白轻羽是不大可能教他骂人的话的,这句话应该是那些所谓的科学家经常用来嘲笑他的吧。碧鲛轻柔的把蓝抱在怀中,“蓝,都过去了,我不会伤害你的。”蓝本来是想趁机咬碧鲛一口的,可是碧鲛哀伤的声音很像白轻羽每次把他从实验室抱出来时候的声音。
“乖。”碧鲛的母爱泛滥,抱着蓝浮上水面,银蓝的鱼尾在水中拍打,激起无声的水花使得身体上下摇摆,灵魂深处有那么一支歌,是唱给可爱的人鱼宝宝,每个人鱼母亲都希望自己的宝宝健康,快乐,那是很久,很久,很久以前,在他耳遍萦绕的歌。
“宝宝,宝宝,
快快睡吧。
月亮升,海风起,
爸爸就快回来啦!
宝宝,宝宝,
快快睡吧。
龟酣眠,夔欲止,
海龙海马归巢啦!
宝宝,宝宝,
。。。。。。”
卡因站在书房门外,他是被歌声吸引过来的,推开门看到碧鲛双眼迷离,不知看着什么方向,怀中抱着一个蓝发的小婴儿半浮在水中。水族箱的水面是房间高度的三分之二,卡因只能从下往上看。修长银色的鱼尾有规律的摆动,在入水的阳光下散着点点银色碎片,新长出来的绿色长发在水中铺开,双臂轻柔的搂着婴儿,神色淡然,嘴角微翘,很有达芬奇画中圣母的味道。轻柔的歌声在耳边荡漾,像是温柔的风,又像是温润的雨,安抚暴躁的情绪,滋润干渴的心灵。卡因痴迷的看着人鱼,他想他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对这条人鱼厌倦,他是那么美好,纯洁,是这个世界唯一神圣的存在,也是唯一能够救赎他的存在,人鱼的歌声引导着他在欲望的尘世中沉浮后,找到归家的路。他轻轻退出去,关了门。
蓝在碧鲛的怀中昏昏欲睡,碧鲛的怀抱很像那条母鱼,耳遍的歌声也是最后的日子里那条母鱼最长唱给他的歌。他不想承认那条雌鱼是他的母亲,因为生下他以后她总是用厌恶的目光看着他,在他被从实验室抱回来害怕的靠近她的时候她也会毫不留情的推开自己,可是在她自杀前的最后一段时间,她还是温柔的抱过他几次,从此他恋上了这种感觉,可是再也没有谁能这样温柔的抱他。
碧鲛的待遇改变了,可是他宁愿没有任何改变。在卡因的书房里,地毯上趴着一只大海龟,蓝老实的趴在海龟壳上,碧鲛坐在卡因旁边的大皮椅上打着哈欠,其实他一点也不困,这是他第三次醒来了,低下头继续睡觉前的工作,打理自己的鱼尾,从鱼鳞中揪住那些讨厌的寄生的动植物。其实因为不是在海里,水族箱的海水很干净,碧鲛的鱼尾根本没有多少脏东西,可是碧鲛没有事情做,总不能对这卡因看吧。碧鲛不知卡因发什么疯,这几天都把他带在身边,刚开始碧鲛差点吓的精神衰弱,后来他无耻的把笨笨和蓝从水族箱里提了出来,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这是卡因的另外一个书房,平时是不允许外人随便进入的。他把人鱼叫来陪他也是心血来潮,最近不太平,有些事情弄得他火大,焦躁,只有这个小东西能缓解他这种情绪。这个小东西很会看颜色,他冷着脸的时候他从不抬头看他,等他缓和了,就会提出一些小要求,比如他默许的那只海龟和婴儿的存在。看文件的空隙,卡因瞥了一眼人鱼,这是他第三次睡过去又醒来,正在那里拨弄自己的鱼鳞,看来是真的很无聊吧。卡因咳了几声,人鱼马上抬头,眼睛里已经没有了一开始的惊慌,有些懒懒的赖皮,那双眼睛总是能恰到好处的表达他的意思,就是不肯开口说话。卡因打了一个电话,叫人拿些点心上来,他还没见过这么喜欢吃甜点的鱼。白轻羽说人鱼不能大量的摄入糖类,所以给碧鲛的甜点都是经过特别加工的,可是碧鲛很不给面子,他很少碰拿些不是很甜的点心,卡因无奈也只好在那些无糖的点心中掺杂一些甜腻的点心。
过了几天这样的生活,碧鲛不像开始那么怕卡因了,有些事他的任性暴漏无疑。把点心盘子搂在怀里,拿些一小块逗弄笨笨,笨笨果然又上当了,在蓝的极力阻下还是爬了过来,伸长了脖子,讨好的晃着三角形的小脑袋,嘴大张,眼睛瞪得溜圆随着碧鲛手上的点心移动,然后碧鲛心满意足的把点心放入口中,笨笨还是伸着脖子,直到脖子酸了,歇会继续。十块点心有九块进了碧鲛的肚子,剩下的那个肯定是不甜的,他本来是想逗弄蓝的,但是蓝根本就不喜欢吃点心,他只喜欢吃肥美的鱼。这几天卡因对碧鲛的态度大变,碧鲛琢磨着怎么让卡因带自己到海岸放放风,这个别墅他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在这里碧鲛的生活范围很小,见到的人不过白轻羽,唐杰,再就是卡因,在这里他甚至找不到能传信的动物,只要到了大海,他就能找动物给宝宝他们带信,他希望龙啸别太笨,能明白宝宝的意思。
晚餐是时候按照这几天的惯例碧鲛是在餐桌上吃的。餐桌上是精美的食物,蓝很不满不能自己啃鱼,只能由着碧鲛喂他。碧鲛总是逼着蓝吃一些蔬菜,他觉的蓝太挑食了,除了鱼什么也不吃。为了能讨好卡因,吃饭的间歇他还会给挑一块番茄鱼放到卡因的碟子里。然后卡因会在唐杰惊讶的目光中慢条斯理的吃下去。唐杰不能理解目前的场景,碧鲛忙的不亦乐呼,一边忙着给蓝喂食,偶尔一脸怒容的强迫蓝吃蔬菜,一边给卡因挑些食物,虽然那些都是老板平时不吃的,可是老板还是面不改色的吃了下去,如果不看性别和物种的话,这应该算是一个正常的三口之家用餐的情景,图里面的人没有感觉,可是唐杰却是觉的太怪异了。卡因很受用碧鲛的讨好,他喜欢这个狡猾的小东西的一些小伎俩,连带的那该死的番茄也没那么不能入口了。笨笨不满唐杰喂食速度,总是在他已经吃了他手中的鱼之后还把空手放在他面前,毫不客气的咬了下去,唐杰惨呼一声,平时古板的表情变的很滑稽,碧鲛被唐杰的变脸逗的大笑,蓝趁机吐出口中的生菜,卡因看了看从小就跟在他身边的唐杰,无表情的继续刮番茄鱼上的番茄酱,他果然还是受不了那种奇怪的味道。
晚饭后碧鲛留在了卡因的书房,卡因把他放到了书房的躺椅上,蓝很不情愿的趴在碧鲛的怀里,躺椅上要比笨笨的背舒服多了。很晚的时候卡因才回来,那只海龟抬头看他一眼就耷拉着头继续睡觉,碧鲛已经睡下,长长的绿发托到地毯上,露出精致的小脸,可能是做了美梦,嘴角大大是上扬,怀中的小婴儿抓着人鱼的一缕长发睡的正香,偶尔嘴中吐出一个小泡泡。卡因一脸沉静的抱起人鱼和他怀中的婴儿,路过身后的唐杰把他们送到他的卧室,看人鱼睡的这么香,他不想再把他们送回水族箱。唐杰迅速习惯了这样的老板,把客房给老板整理出一间就退下了。
月儿悄悄的探进来,贪婪的盯着水床上的美人鱼,久久不肯离去。
39、40
早上的时候卡因是在浴室发现人鱼的, 床上的被子被拖到了浴室的门口,碧鲛在放满了水的浴池里睡得正酣, 倒是那个婴儿骑在人鱼的鱼尾上,头搭在浴池的边缘逗弄着那只大海龟。卡因进来的时候蓝就听到了, 他骑在碧鲛身上企图叫醒碧鲛,不过他起了个坏心眼儿,想让那个很凶的男人把碧鲛从水里揪起来更好玩,但是令他失望的是男人只是放干净了池中的水,轻轻拍了碧鲛一下。碧鲛感觉有人拍他,朦胧中坐起身,噗通一声有什么滑落, 睁大了眼睛, 蓝从他的鱼尾上滑落掉进了浴池,怪不得他刚刚像是鬼压床。等他完全清醒的时候才发觉身边的卡因,先是疑惑的看了一眼,然后又吓了一跳, 这可不怪他, 睡觉之前他记得自己是在书房的躺椅上,只是晚上睡觉的时候身体因为没有水的滋润不舒服,本能的爬进了浴室,弄脏了卡因的浴室不是他本意,无心之过。迅速的,碧鲛一脸无辜的看着卡因,争取从宽发落, 他是怕了卡因的手段,前段时间卡因为了消磨他的野性没少折腾他。卡因叫了唐杰上来给碧鲛收拾干净,上午碧鲛还是要到白轻羽那里训练发音。
“给他在我旁边准备一间房间,里面装修一个水池。”在唐杰推着人鱼走之前卡因对唐杰说,“还有这件事谁也不要提起,包括夫人。”
唐杰应了一声就推着人鱼走了,卡因看着人鱼的方向露出一抹罕见的微笑,这个小东西真是个宝贝。碧鲛不情愿的和蓝一起练习,他和蓝的关系没有太大的改善,甚至因为挑食的问题两个人冷战了好长一段时间。白轻羽无奈的看着两个人,他希望蓝在碧鲛走之前能和他搞好关系,不然自己还真不放心蓝跟碧鲛走。蓝是从不屑于向白轻羽打小报告的,从来都是隐忍下来抓住机会报复,不过他还没太过分,毕竟碧鲛对他还是不错的,在喂他吃饭的时候虽然强迫他吃蔬菜,作为奖励的鱼肉也是很大块的,可能这种感觉就是羽所说的父母之爱吧。对于蓝偶尔的小动作碧鲛忽略不计,蓝虽然看起来还是个婴儿,可是内在大约和人类十岁的儿童同样的心智,对他的那些小动作从没真正伤害过他,碧鲛也是很怜惜这个特殊的孩子,离开了这里,他很难作为一个人类融入人类社会,甚至还会遭到排斥。
碧鲛趴在池边专门给他准备的水垫上,鱼尾在水中自由的摆动,他看似无意的打量,其实是在找出去的方向。这几天他除了这个游泳池就是被安排在卡因的身边,只有这里才好逃跑,当然是龙啸接到宝宝他们的消息后,不过目前的问题是如何把自己在西西里的消息传给龙啸。这几天碧鲛以后有空就装做忧郁的盯着海岸的方向,希望能唤起身边人的同情心,可是白轻羽做不了主,唐杰根本就无视他,而卡因,惟我独尊,最喜欢看他变脸,他要是忧郁时间长了就会想别的办法来折腾他,经历了上次模特事件以后,过了些时日因为碧鲛排斥卡因的拥抱,现在在别墅的最后面锁着两只大黑猫,想起那两只黑猫盯着他的绿油油的眼神,碧鲛很没立场的接受了卡因的怀抱。
笨笨突然伸过来的头吓到了碧鲛,碧鲛不耐的拍开笨笨,笨笨委屈的爬回到白轻羽的身边,白轻羽随手给了笨笨一块鱼干。碧鲛鄙视的看着笨笨,什么时候这只龟变成狗了,不仅随时随地的跟着他们,要是谁喂他东西吃,马上讨好的摇头晃脑。碧鲛伸出爪子朝笨笨晃了晃,笨笨吓的想缩回壳中,可惜它根本就缩不会去,最后如碧鲛预料的把头塞进白轻羽的裤腿里。“好了,你不练习也别捉弄它啊。”白轻羽知道最近先生频繁的召唤碧鲛,碧鲛肯定陪在先生身边很无聊,他不是不知道碧鲛想去海边玩,可是他没这个权利。
“我知道你想去海边,谁让你不好好练习发音,要不然你就可以向先生提要求了。”白轻羽抱着蓝对这碧鲛说。
碧鲛才不想和卡因说话,向那个人提要求肯定要付出代价的,何况如果他知道了自己想去海边的真实原因,跑不了的自己真就是自寻死路了。向下一滑,钻入水中,游泳池的池壁都是整块的大理石拼成的,池子很大,入水口是东南方向的一个直径三十厘米的洞,碧鲛一直在想顺着这个洞可不可以跑掉,可是这个别墅一天二十四小时有众多的任何监视器守卫着,他来到这里的第一天卡因带着他走访了几个监视器,碧鲛一直都不敢轻举妄动。
碧鲛不知道的是卡因已经一个月没有离开西西里总部了,推了几个应酬,包括卡因的母亲给卡因举办的变相相亲宴会,索性家族没什么太大的事情,卡因的母亲原本是不太在意的,可是卡因迷恋一个女人的传闻让她坐立不安。在她看来一个做大事的男人可以疼爱自己爱的女人,但是不可以迷恋那个女人,这也就是为什么她可以容忍老凯撒的原因。卡因接到母亲的电话是在下午,晚上就到,卡因皱皱眉头,没说什么,应了声好就挂了电话,然后叫来了唐杰。
“这是怎么回事?”卡因的声音不大,他生气从来不会大吼大叫,但是神情阴冷狠辣,也真是让人受不了。碧鲛奇怪的抬头看了卡因一眼,然后推着轮椅躲到了笨笨旁边,他不想当炮灰。
“不清楚,不知道是谁散播的艾薇儿在您这的消息,外面艾薇儿的传闻已经闹的沸沸扬扬。”唐杰也皱着眉头,夫人要来之前给他打了电话,问的很具体,但是奇怪的是夫人认识的艾薇儿和在乔治-凯瑞生日宴上不一样,是碧鲛原本的样子,“很有可能是他们已经知道人鱼在我们这了”唐杰忠于的是这届的凯撒家主卡因,便把夫人的话原原本本的转述给了卡因。卡因沉着脸,“查一下那些情报是在什么时候泄露的,重点查下跟随我们出海的那些人。”
晚餐的时候餐桌上多了一个人,碧鲛极不情愿的换上女装。身上是华丽的古欧洲宫廷宴会时用的晚礼服,可能是卡因为哪个女人在拍卖会上拍卖下来的古董,因为其宽大的袖口和膨大的裙遮能隐藏碧鲛的鱼鳍被白轻羽选中。这件衣服可不像米果给他设计的那样合身,这种紧腰的裙子勒的碧鲛非常不舒服,为了遮掩耳鳍白轻羽胡乱的把碧鲛的长发堆在胸前,为了不弄脏头发这顿饭碧鲛吃的战战兢兢,也就没时间关心对面那个陌生的老女人。
里萨贝尔十分不喜欢这个传闻中的女人,完全没有报纸上的优雅迷人。头发胡乱的搭在胸前,看不清眉目,穿着不是很合身的礼服显的有些臃肿,更重要的是在用餐的时候会发出刺耳的声音,是餐刀刮在餐盘上弄出的。而且令她无法忍受的是这个女人还有一个孩子,看看女人旁边的金发蓝眼的婴儿,除了眼睛其他跟卡因都不是很像。卡因看到母亲对碧鲛皱眉,他并没有表示什么,只是偶尔的给碧鲛添加一些果汁,至于那个婴儿,卡因让白轻羽给他染了和他一样的金发,最好是让母亲误会,他不想这么早的结婚。白轻羽是个科学家,当然没有米果那样会给碧鲛搭配,又没有合身的衣服,今天碧鲛的确是寒碜了点,但是这里唯一介意的就是卡因的母亲,所以这顿饭大家吃的还算和平。蓝是很想捣乱,可是他并不笨,有卡因在他会收敛很多,只是坚决不吃任何蔬菜,弄的碧鲛手忙脚乱。
蓝又撇开头拒绝吃碧鲛叉给他的沙拉,碧鲛的手在空中停的手酸,不小心把叉子掉在地上,他习惯性的俯下身子去捡,可是鱼尾和人的双腿不同没有支点,突然啪的一声,碧鲛大大的鱼尾掀了起来,不能控制平衡的碧鲛摔在地上,空气仿佛静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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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什么?”里萨贝尔还算是镇静的问,她被那突然拍上桌子的一节鱼尾状的东西吓到了。
卡因环视了一下,“杰,推艾薇儿下去,我有事情要和母亲谈。”
碧鲛瑟瑟发抖的趴在桌子下面不肯出来,他没想到自己捡一个叉子还能搞出这种乌龙事。唐杰把碧鲛对着夫人抱回了轮椅上,把蓝塞回碧鲛的怀中,推着碧鲛出了餐厅,后面是夫人针刺般的目光。
“卡因,那到底是什么?”里萨贝尔怀疑的问卡因。
“你看错了,母亲。”卡因仍然慢条斯理的切割盘中的鱼排,仿佛刚刚的事情没发生过。
“卡因,你要知道比起女人你有更重要的事要做。”里萨贝尔早就听说过了有关传闻,可是人鱼不过传说中的生物,她是不信的,对刚刚看到的有疑惑,却也不想深究,她关心的是这个女人对于卡因的重要性,卡因不能有弱点。
“母亲,我坐上家主的位置也不过几年,当然会有人惹是生非。对于艾薇儿,您知道我一向不会对同一个女人保持两个月的热度。”卡因放下餐刀,优雅的擦了嘴角。
“我们母子好久没聚一聚了,这几天我会留在这里。”里萨贝尔凝视着卡因,她想看看这个女人有什么本领能留住他冷静理智的儿子。
“好的,我也很想念您。一会儿我就叫杰给您收拾一间屋子出来。”卡因一面不露痕迹的回答母亲的质问,一面开始计划掩盖人鱼的手段。他要好好查一下,是谁泄露了人鱼的消息。
40、41
在卡因的母亲结束晚餐前, 碧鲛被唐杰打包到了海岸的度假别墅,跟随他们的还有白轻羽。下山的路上碧鲛一直压抑着自己的兴奋, 只要他到了海边就有办法逃出去了。
夜凉如水,碧鲛挨在泳池边, 欣喜的聆听海洋的声音,在人类听觉的范围外,各种生物叽叽喳喳的叫声吸引了碧鲛,他仔细的辨别,寻找最近的海豚群落,不过还没有海豚回应他。游泳池离海岸不过几米远,和欧阳家的泳池一样有一个渠道连着大海。碧鲛看了一下四周, 小心翼翼的靠近入水口的闸门, 可令他失望的是这个门是坚固的双层合金带着密码锁的门,除了强硬损坏根本打不开。蓝指挥着笨笨尾随碧鲛到处活动,他开始接受碧鲛,这条鱼虽然某些方面很固执, 但是他还是感觉的出他的善意, 小孩子最为敏感,不过是和碧鲛做对了那么久不好意思亲近他,只是总嘟着嘴跟在碧鲛的后面。
碧鲛联系不上海豚,又找不到出去的路,很无奈的趴在池边,鱼尾在水里晃啊晃得,激起的涟漪越过笨笨想远处散开。
“你想逃跑?”看到碧鲛来到这里以后不安分的到处巡视, 碰这碰那的,显然是在找出口。
蓝虽然身体发展缓慢,但是智力超群,很多时候碧鲛很难把他和婴儿的外表联系起来。“这里不是我们久呆的地方,而你,也更不愿意留在这里吧。”
“可是,我不在这,又会去哪呢?”蓝难得示弱的口气让碧鲛的心再一次柔软,不论再怎么聪明,蓝的世界就这座别墅这么大,喜欢与不喜欢的理由单纯,就连那些整人的手段也不过是恶作剧式的。
“外面的世界很大呢,很久以前,当我还什么都不懂的时候就在海里流浪,虽然艰辛了一些,但是我还是生活的很好,海底的世界很有趣的。首先是不要乱吃东西,再就是小心不要游进海蜇群体迁徙的地方,长的古怪的鱼,和过于鲜艳的鱼都不要吃,海蜇是那种在水中晶莹剔透的美丽小东西,千万不要碰触,你分不清是否有毒,一旦中毒后虽然不会死,但是很痛,还有不要靠近鲨鱼,特别是大白鲨,就是那种身体庞大,下腹青白,上面青灰色,尾呈新月形,牙大且有锯齿缘,呈三角形的大型鱼类,他很具有攻击性。不要到4000到5000米以下的洞窟中,那里一般会有大王乌贼,那种东西最为难缠,最长可达30米,每只须腿都有牙齿,被咬上很难逃离,不过你可以用次声波,或是求助于附近的抹香鲸,他是抹香鲸最喜欢的食物。还有如果孤独的话可以和海豚一起生活,他们善良,活泼好动。”碧鲛转过身对蓝比比划划,回忆他在海中的岁月,“不要靠近近海,人类是比大白鲨还恐怖的生物。但是在深夜可以到近海捕食,吃腻了海鱼可以到浅海找些新鲜的海味调节口味,我最喜欢的是虾蟹之类的,偶尔海参也还可以,我最讨厌的是小章鱼。浅海物种很多啦,可是有剧毒的也不少,越是漂亮越是有毒。像是蓝环章鱼,他很会伪装啦,会根据环境改变身上的颜色,如果他身上的环反射出像水晶的光,那么他就要攻击,一定要小心,他的毒素可以和河豚媲美,就是瞬间在几分钟之内死亡。”
蓝坐在笨笨的背上兴致勃勃的听着,笨笨也配合的伸长脖子,小小的眼睛亮晶晶的。
“我认识很多动物,我有一条海豚儿子宝宝,是我亲自给他接生的呢,还有一个海豚群,不过没有几头了。他们很可爱的,到时候你一定可以和他们相处的很愉快。”碧鲛温柔的看着蓝,他想宝宝它们了,也不知道龙啸有没有好好照顾它们。
“你要带我一起走么?”蓝大大的眼睛看着碧鲛,仿佛可以映出碧鲛的影子。
“当然,到时候我们去一个无人的小岛,等你长大了你再决定是否回归人类社会,目前来看,这里不适合你。”蓝的身上有一半的人鱼血统,碧鲛也不忍心就这样把蓝扔在这个冷漠的世界,白轻羽能护着他多久?还不如等他长大了,能自立了再决定是否入世。养这个小鬼也不是麻烦的事情,和养宝宝差不多,等他长大了再把他托付给龙啸,让龙啸给他弄一个身份就好。
蓝眨着眼睛,他被碧鲛描绘的世界所吸引,那是他从来没见过的美妙画面。可是让他离开白轻羽,他还是很不情愿的,他不知道还会不会有比白轻羽更疼爱他的人。蓝犹豫的低下头,盯着笨笨的头,手指扣抓笨笨的壳沿。
碧鲛游到蓝的身边,抱起了蓝,“我会像白轻羽那样疼你的。”他亲亲蓝头顶软软的蓝发,“不要恨你的母亲,她是被迫的,也不要恨人类,带着恨意生活你是永远不会快乐的,相信我,我会给你更好的。”这个小小的孩子,他如果放手的话,他能存活多久?一个注定的异类?
“你刚刚在做什么?”蓝不习惯被除了白轻羽之外的人抱着他,岔开了话题。他扭了扭身子,挣扎了一下,但是碧鲛并没有放下他。他不相信白轻羽之外的任何人类,碧鲛却是不同的,毕竟他身上流着一半的人鱼的血液。
“哦,那个,是为了和附近的海豚联系上,让宝宝和龙龙领着龙啸他们来救我们。”碧鲛狠狠的揉了一下蓝的头,把蓝放在笨笨的背上。“外面的海域,水下都设有监视器,我们贸然行事很快就会被发现,要有人帮忙才行,龙啸以前做过佣兵,对这个在行。我想他们应该察觉我被抓了,应该有行动。”碧鲛还是很相信龙啸的,这个人平时一般,关键时候还是很有用的。
蓝抓了一下头发,抬头看碧鲛,“要是我们走了,那个男人会不会找羽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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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碧鲛回答的干脆,实际上心里也犯嘀咕,他不可能像白轻羽说的那样等卡因腻了他,他不知道卡因对他有什么打算,但肯定不是好事,必须先出去。
蓝拍拍笨笨的头,笨笨看看碧鲛,潜入水中。碧鲛爬上岸,坐在岸边,鱼尾拍打水面发出啪啪的声音。最好明天或者是后天他能到海边,这里离大海还是有些远,希望能联系上海豚,如果可能的话可以写一张纸条绑在海豚身上。
里萨贝尔不是一个古板的女人,对于卡因的私生活很少干涉,这次也是第一次见到卡因身边的女人,但是碧鲛的女装给她的第一印象就很糟糕。卡因试图阻止母亲对人鱼的探究,可是他的回避被里萨贝尔当成了维护,也越发的想见到艾薇儿,她想知道这个艾薇儿有什么地方值得卡因迷恋。最终里萨贝尔也没能再见到艾薇儿,几天后她离开了别墅,碧鲛也松了一口气,他没办法面对看到他鱼尾的那个老女人。在里萨贝尔赶回蒙特格兰纳罗之前,一份神秘的信已经被她的管家放在了她的书房。
外界对艾薇儿落水的事情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推移被人们遗忘,凡是在爱丽碧斯号上听过她歌唱的人都难以忘怀那唯美的场景。王子曾很忙。一方面是关于艾薇儿的传言,另一方面是因为筹办为庆祝玛德琳公主生日而举办的温毕生个人演奏会,他忙的不可开交,从温毕生到了丹麦还没和他好好谈一谈。在玛德琳公主生日的前几天王子曾找到了温毕生,令温毕生不解的是这次的王子曾已经没有了去接他们时的怒意。
公爵和温毕生,龙啸已经于前天从弗雷顿斯堡赶到了哥本哈根的皇宫和米果及温小玉会合,温毕生拒绝了安德鲁的邀请,和龙啸住进了王子曾安排的酒店。晚餐后王子曾来到温毕生的房间。王子曾走到冰箱前拿出一罐冰啤酒,给温毕生拿了一盒牛奶,温毕生的胃不是很好,不能喝酒。“我想和你谈谈艾薇儿。”他坐在床上,打开了了易拉罐。看温毕生不是很理解,又说,“有人录下了艾薇儿的歌声,很美,我想和你谈谈可不可以给艾薇儿灌个唱片,她声音不错,音乐也很有意境。”艾薇儿的在爱丽碧斯号上的演唱被人拍了dv发布到了网上,王子曾也特意去听了,录下来的音质不是很好,但是画面唯美,音乐自然轻灵,竟是没有一个章节是重复的,很有乐感,他很欣赏,对艾薇儿改观了不少。
“你从哪里听到的?“温毕生有不好的预感。
“在网上,很出名的一个视频。”
“什么?!”温毕生很惊讶,碧鲛怎么会上视频?要知道那天的衣服不足以遮掩他的鱼鳍,很容易就看到他的耳鳍和手肘部的鱼鳍。王子曾不解的看着温毕生匆匆跑了出去。
温毕生几没敲门就闯进了龙啸的房间,龙啸惊愕的看着突然出现在房中的人。“快上网。”龙啸莫名其妙的登上互联网,查“美人鱼”三个字,果然碧鲛在爱丽碧斯号上的视频被转载了不知多少网站,有人截了图片,在碧鲛鱼鳍的地方重点画了红圈。
“这是怎么回事?”龙啸语气严肃,面无表情的看着温毕生。
“那天有人用dv录了下来。”温毕生也是一脸的严肃,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
希望不是有人故意传播的,龙啸看着网上的视频和图片,看来他要加快行动了。
41、42
卡因没再提起让碧鲛回山上别墅的事, 只是偶尔来看看碧鲛。碧鲛不是很习惯坐在卡因的腿上,但是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最近卡因常常把他抱在腿上,搂着他看文件。卡因抱着人鱼坐在太阳伞下, 人鱼软在他的身上,头搁在他的肩膀上睡觉,不远处的沙滩上那只海龟和蓝在玩堆沙子。卡因右手拿着一份文件,左手搂着人鱼不至于让他掉下去,人鱼长长的头发有时会飘到他的脸上,痒痒的。卡因是第一次这么亲密的接近一个人,他喜欢人鱼身上清新的海洋的味道, 和人鱼单纯的性格。卡因灰色的童年记忆中, 父母是极少抱他的,长大后虽然有数不清的女人,但是他厌倦了女人们贪得无厌的欲望,也是极少在□□后留宿的。碧鲛很好闻, 肌肤柔软富有弹性, 不吵人,基本是无聊的话就安静的睡觉,在工作的时候卡因很放心的把人鱼放在身边,缓解他的疲劳。
蓝恼火的把笨笨揪住,因为最近笨笨恋爱了,不怎么听蓝的话。笨笨在海滩上结识了一个小它一圈的一只玳瑁龟,背甲红棕色, 有淡黄色云状斑,看起来透着玉一样的光泽,腹甲是黄色,很漂亮,因为现在是八月,可能是来产卵的。蓝尖锐的叫声惊醒了碧鲛,碧鲛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揉下眼睛,沙滩的眼光刺目,他捂着许久才睁开,远处的蓝正在和两只龟对峙,很搞笑的场面。卡因把文件放在桌子上,看到了被龟咬伤的蓝,虽然脸上还是没有表情,可是浑身的气势柔和许多。碧鲛挣扎着要离开卡因做到轮椅上,他不指望卡因能去安慰蓝,蓝刚刚稍微信任了他那么一点点,他不能坐视不理。白轻羽比碧鲛早一步抱起了沙滩中间的蓝,蓝恶狠狠的盯着笨笨,笨笨和小玳瑁鸳鸯交颈根本就懒得瞧蓝。碧鲛接过蓝抱在怀中安抚,蓝愤恨的要煮了笨笨,现在的蓝比刚看到的时候可爱多了,虽然不粘碧鲛,但是也不会真的煮了笨笨,他学会了向碧鲛抱怨。碧鲛温柔的舔舔蓝被咬破的手背,在蓝耳遍耳语,卡因当然听不懂,继续看文件。
事情来的很突然,卡因上午享受了一段清闲的时光,喝着冰过的白兰地看着碧鲛,蓝和那两只大海龟在海岸附近的海水中打闹,下午唐杰一脸凝重的敲开了卡因书房的门。
“中国船员?”的声音骤然响起,惊醒了熟睡中的碧鲛,蓝在他怀里扭动了一下又睡了过去,碧鲛和蓝后来疯闹了一上午,极度的疲惫,他不悦的瞪了一眼卡因,被卡因许久不见的阴狠吓到了,愣在那里。卡因拍拍身边躺椅上的碧鲛,安抚了一下,声音降了下来。
“谁允许他们动中国货船的?”凯撒家族存在了几百年,家族生意复杂,可以说他们会根据时代的变更找寻最赚钱的生意。海盗的生意在十八世纪是收益最大的分支,随着时间推移这一行受到越来越多的限制,已经差不多退出了家族生意。然而二十世纪后意大利政府加大了对黑手党的打击力度,毒品和保护费的生意越来越不好做,卡因发现了家族还残余的海盗分支,决定从新开始这个生意。但是如今世界局势不再是海盗的天下,卡因聪明的利用国际局势,重点抢夺如新兴的东亚小国的油轮,像新加坡,马来西亚,泰国等小国没有大国庇护,但是发展迅速,需要大量能源,在付赎金的时候很痛快,又不愿因此依附大国,受大国摆布,只要没有人员伤亡都不会声张出去。卡因组建的海盗群和索马里的黑人海盗不同,他们不会打劫客轮,不会动欧美国家的船,也不会打劫中国的船。卡因清楚的明白中国正在崛起,他需要一个借口可以渗入一直由美国掌控的海洋霸权,而且中国是一个极度要面子又护短的民族,打劫他们的船只绝对是一件很麻烦善后的事。
“那艘船是从中国到法国的货轮,而且那个货主是一个台湾人,轮船上全是非法运输的珍贵中国古董,本来那货主交赎金就没事了,可是因为有人逃跑,巴顿开了枪。”唐杰认为这件事很麻烦,他在中国的人脉在这件事上起不到人和作用。这件事触动了中国这个大国最为敏感的几根神经,台湾,海洋,军队,而且照中国目前的国情来看,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而且如果中国出手,美国不会旁观,美国不会任由中国瓦解和渗透他的海上霸权,到时候他们是两面夹击,凯撒家族几百年的基业就会毁于一旦。
“愚蠢!”卡因猛的站起来,在屋中来回走动。“怎么会发生这种事?谁开的枪?”
“巴顿,他已经被击毙。”
“杰克呢?怎么处理的?”
“晚了,那个货主虽然是台湾人,但是在中国大陆做生意,中国政府已经表态,正式出海军战舰到索马里。”
“什么?!”卡因被突入起来的消息惊住了,“这件事发生几天?”
“两天。”
“两天?”卡因觉的事情发生的太快,好像是有人在主导事情的进展。“杰克是怎么知道那艘船的情报的?”
“是他们在小酒馆喝酒的时候和一个黑市收藏家聊天的时候聊起的,晚上他回去调用情报系统,却有此事。”
“那个被枪集中的人的尸体呢”
“掉到海里去了,是趁着那个人想跳海的时候击中的。”
“给我所有船员的资料,特别是那个被枪击中的船员的。”卡因逐渐冷静下来,这件事来的太突然,太过蹊跷。“还有,中国来的舰长是谁?”
“‘火光’号导弹驱逐舰舰长李云飞,男,38,上校。‘猛龙’号导弹驱逐舰舰长邹福全,43,男,上校。‘玉虎’号综合补给舰舰长李明宇,40,男,上校和36岁的海军特战指挥员谢裴凌少校。但是从我们的情报来看,还会有一个重量级的神秘人物随护卫舰出海。”唐杰重点注意情报中这个唯一没有任何资料的神秘人物,他很可能是解决这件事的关键。
卡因坐回到椅子上,眯着眼睛敲打桌面,“马上准备直升机,尽快和中国的高层联络,把辛德拉他们的资料给那个人,希望他们能多少给我们牵制一下,多出一点时间。还有,我要先去美国。”这件事处理不好,凯撒家族就会变成两个大国钩心斗角的牺牲品。
“要去见希拉尔将军?他负责的是陆军。”
“不要紧,我是要用一下他的人脉。”
碧鲛抱着蓝缩在躺椅上,鱼尾鳍搭载躺椅边缘有规律的晃动,他听不懂卡因和唐杰的谈话,但是卡因好像马上就要走的样子。碧鲛侧了一下身子,把脸转到卡因看不到的地方,一个大大的微笑挂在脸上。看来唐杰说的事情很棘手,那么卡因肯定要走好长时间,他就有充足的时间准备逃跑。卡因还是和碧鲛吃了一顿晚餐,然后在碧鲛的目送下登上了直升飞机。蓝和碧鲛对视了一下,他们的机会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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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玛德琳公主的宴会上回来,温毕生就看到了一路滴到他卧室的血痕,龙啸苍白着脸躺卧在他的床上。“帮我从新包扎一下,我够不到后面。”龙啸裸着上身,绷带松松的缠在左胸,殷红的鲜血还在不断的洇湿他床下的锦被,温毕生愣在那里,甚至没有注意已经站在他后面的安德鲁。
“怎么会弄成这样”安德鲁皱眉。他们住的是花园的东侧,外面的花色大理石上明显的一条血迹,幸亏今天是玛德琳的生日,佣人都去主城堡帮忙了,不然被发现就不好解释了。温毕生机械的找出医药箱,“要不要叫医生?”温毕生的声音有些颤抖,他从没看过这么多的血。
“不用,帮我包扎一下就好,子弹穿过去了。”多亏了宝宝带他回来,要不然龙啸根本就支撑不下来。子弹从胸腔穿过,万幸没有伤到内脏和骨头。
温毕生帮着龙啸从新包扎了伤口,安德鲁擦干净了外面的血迹,两个人一起回到温毕生的房间。“说吧,这是怎么回事?”温毕生平静了一下情绪,问两个人。安德鲁不愿意回答,他把那条人鱼的情报给了龙啸就是想让龙啸救出人鱼后就悄悄的离开,这样对谁都好,没想到会被温毕生发现。龙啸也不愿意回答,他不想碧鲛再和这个人有什么牵扯,而且这件事温毕生的确什么忙也帮不上。有时候龙啸也是很怨温毕生的,如果不是他们把碧鲛推进人类社会,事情就不会发展到这种地步。
“龙啸是去救那条人鱼了。”最终还是安德鲁受不住温毕生质问的目光,说了出来。
“为什么不告诉我?”温毕生气愤的问龙啸,“我一直都很担心碧鲛,我也想帮一点忙。”他和龙啸一样的担心碧鲛的安危,安德鲁的态度明显不愿意帮他,他知道自己没什么能力,他把希望寄托在龙啸的身上,可是没有想到龙啸却和安德鲁一起瞒着他。
“没有时间了,我不想碧鲛变成第二个人鱼标本。”自从看到情报中卡因的那个人鱼标本,龙啸就决定冒险行动。温毕生惊讶的看着龙啸,怎么会有人那么残忍的把人鱼制成标本?!
42、43
卡因没有到美国, 在太平洋的上空他接到了来自中国护卫舰上的卫星电话,他的直升飞机秘密的停在了玉虎号上, 接待他的是玉虎号的舰长李明宇。卡因被让进了一间单人舱室,一种奇怪的音乐传进卡因的耳朵, 一名看不出年龄的男人正背对着他们一边看着电视,一边喝着香浓的咖啡。唐杰被挡在了外面,门在卡因进入舱室后关上了,屋里只有他和一个陌生人。
“凯撒先生,你好,我是陈玉生,一个商人。”男人转过身, 站起来伸出手。
“你好。”眼前的男人虽然笑的一脸和善。他和卡因见到的中国人不同, 身材高大,五官立体,但不是欧美人那样刀刻一般的,而是仿佛是精心雕琢修饰的。双眉粗黑上翘, 双眼狭长有神, 鼻梁硬挺,一双红唇薄厚适中。藏室内舱室内很温暖,男人只穿了一件银灰色的丝质衬衫,第一个扣子是松着的,可以看到蜜色的颈子,和他握手的时候拇指与食指之间有一层厚厚的茧子,这是一个经常摸枪的人。东方人看起来都比实际的年纪小, 仔细看这个人的眼角有细细的皱纹。这个人到底是什么人?竟然可以便衣出现在中国的护卫舰上?
“很抱歉惊扰了凯撒先生,把您请来是因为我想和您做一笔生意。”陈玉生把一把椅子推给卡因,又给卡因倒了一杯咖啡,“我知道卡因先生最近有一批运往以色列的军火滞留在尼泊尔。”
卡因挑眉,这世界上军火的源头就那么几个,卖军火的地区也基本固定,他们做生意也基本都是熟人,很少有这么没有中间人就直接找上门的。他没有回答,只是看着陈玉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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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恶意,只是个生意人。哪有利润,我就往哪里走。我知道突然的邀请您很冒昧,可是我这可是一万亿的大生意。”陈玉生举被子对着卡因示意一下,抿了一口咖啡。一万亿?卡因差异了,这么大的数字,可以低得上一个富庶小国的全年收入了。
“不要怀疑,但是我想要的不是你在尼泊尔给以色列的货,而是你准备运往欧洲的那批。”
卡因震惊的看着陈玉生,这个人到底是谁?陈玉生说的那批货不是武器,而是图纸!都是美国军方内部最新的研究成果,包括还在试验中的资料,这批货是不卖的,那是他运往自己在欧洲地下工厂的图纸。事情做的很绝密,偷出图纸的是美国军方的高层,几经辗转才到他手中,根本就不可能有第二个人知道!
“凯撒先生不要激动,这件事我也是不小心知道的,我可以保证这件事还没有泄露任何不必要的人。”陈玉生显然很满意卡因的变脸。
“说吧,你又什么条件。”卡因沉声说,对方很了解自己,显然把那批图纸当做了筹码,而那些图纸也的确有那个分量。
“大家都是生意人,我说过一万亿就是一万亿 ,我是不会让您吃亏的,但是我有一个小小的要求,”陈玉生突然转移了话题,“我想让凯撒先生把艾薇儿小姐送到丹麦。”卡因奇怪的看着陈玉生,他不理解这个人怎么突然提起了人鱼的人类身份。
“艾薇儿小姐和在下故人之子是青梅竹马的恋人,因为些许原因吵架,离家出走,昨日听闻凯撒先生收留了艾薇儿小姐,故人之子托我带话,希望艾薇儿小姐尽快到丹麦的弗雷德里克公爵府上和他会合。”陈玉生对卡因解释。
卡因眯着眼睛,难道陈玉生就是情报中的那个神秘人?是谁在找人鱼?那个钢琴家?他不相信一个钢琴家会认识陈玉生这样的人。“艾薇儿?很抱歉的是我并没有见过这个人。”
“我的话已经带到,任务也就完成了。还有张少校托我给您带话,东西他收到了,可是这件事已经不归他管了,十分抱歉,并让我把这个一起还给您。”
卡因伸手接过一张瑞士银行保险库的钥匙,看来不能期望那些目无法纪的黑人海盗给他们争取时间了,这个花了大价钱养着的眼线就这么没了。他不可能就这么交出人鱼,这不仅是情感上的舍不得,自尊也不允许他就这么轻易的让出自己喜爱的东西。“我不认识张少校,关于那些资料,如果贵国消化不了。还可以联系,也算是售后服务吧。”陈玉生如卡因所料变了脸色。果然如他所想,那么陈玉生绝对不敢把这件事泄露出去,毕竟这些资料对于他们更重要。卡因没有停留,两个人敲定了一些细节就乘着直升飞机赶往索马里,这是他和陈玉生的博弈,已经没必要去美国了。
龙啸受了重伤,没有精力和温毕生详谈,把安德鲁给他的情报都给了温毕生就休息了。深夜的时候龙啸被电话吵醒。
“龙啸,”电话那边是熟悉的声音,让龙啸精神一阵,“你怎么又鲁莽行事,受的伤重么?”
“上将,我没事。”龙啸的声音透着惊喜,他没想到上将会给他打电话,他已经十几年没和上将联系了。
“你的事我都知道了,那条人鱼是怎么回事?”话筒传出的声音掩不住的沧桑。
“上将,你自由了?”像他们那样为祖国隐姓埋名人,在退休后都会集中到一个别墅群生活十年,其实就是软禁十年。
“回答我,虽然我不再是队长,你也别想糊弄我。”
龙啸无奈的发现即使过了十几年,上将还是能识破他的伎俩。“是一条人鱼,救过我的命,所以我必须救他,大海才是他的归宿。”
“我看情报,目前来看卡因并没有把他怎样。你也太莽撞了,那么大胆的计划就为了制造一个让陈玉生出兵的借口?”
“我知道他是打别的注意,要不然他才不会那么轻易的答应帮我,他是不是看上凯撒家的什么东西了?”陈玉生的确是一个商人,而且是国内注册的合法的军用品生产公司的法人代表,暗地里他是一名军火商专门买政府不好出面购买的高端武器。
“他就是那样一个人。你想救那条人鱼?”
“我一定要救他。”
“下面的事不要乱来,我在太平洋的玉虎号上,你伤好一些来见我。我绝不能让你稀里糊涂的送了性命。”
“上将,你出手不太好,毕竟你以前的身份。。。”
“不是我,是艾伦。”话筒那边的声音冷漠。龙啸有些吃惊,他没想到他们还能走到一起。
“上将,理查德先生他。。。”
“不要问那么多,他会帮你就是了。记住,不要乱来,先过来见我。”龙啸是听到电话的嘟嘟生才回过神儿,他其实觉得两个人在一起是最好的,经历了那么多,有什么是不能原谅的,何况两个人还是有感情的,分开两个人都痛苦。
卡因刚走的几天碧鲛很清闲,白轻羽不是总陪着他们,他有实验要做,一人,一人鱼,两只龟肆无忌惮的在别墅和海滩闲逛,除了不能出海,不能离开别墅,他们很自由,可是等第四天外层的守卫多了起来,白轻羽也是寸步不离的跟着他。
碧鲛上半身趴在沙滩上,鱼尾伸进海水中,白轻羽在给他的后背摸防晒油。蓝的皮肤已经晒伤,后背红红的一片,正躲在阴凉的太阳伞下揪着蛋蛋的一只腿,蛋蛋就是那只新加入的玳瑁龟,把蛋蛋翻过来,然后在看着笨笨是怎么帮蛋蛋翻过来的。碧鲛享受着白轻羽的按摩,白轻羽穿了一件很大的t恤,从他的角度可以看见白轻羽胸前粉红色的两点,碧鲛恶劣的猜想他和唐杰那个在上面,他很希望唐杰那个面瘫被白轻羽欺负的痛哭流涕,谁让唐杰是卡因最忠实的奴才,他记恨每次都是唐杰把他送进卡因的虎口。报应,实在是报应!碧鲛哀叹自己白天思想不纯洁,晚上就糟了报应,他也被晒伤了,可能是人鱼不适合晒太阳。蓝幸灾乐祸的瞧着碧鲛,总算有人陪着他痛了。
早晨的时候白轻羽像往常一样到游泳池找碧鲛,可是游泳池里什么都没有了,池子连着大海的那扇门已经被打开。
43、44
索马里的总部设索马里半岛东面的一个普通小渔村, 索马里人生活并不富裕,但是民风淳朴, 以捕鱼为生,从事海盗职业的都是从东非内陆穷困国家的黑人, 他们混迹在索马里人中间,从事着危险的海盗营生。卡因设在渔村的总部很不起眼,是靠近海岸的一栋普通的房屋,海盗们平时也跟着渔村的渔民出海打渔,只有行动的时候才聚在一起。他接到碧鲛失踪的消息的时候是在索马里的海盗总部,并没有太多的表情,安静的挂了电话。门是完好的, 外面的人没有听见任何打斗的声音, 所有的证据都指明人鱼是逃跑的,还是在有人的帮助下逃跑的,卡因在无人的室内阴着脸,其实那一刻他是有心毁了那条鱼的, 没有人敢如此的玩弄他。
深夜的时候海上起了风浪, 月亮被乌云遮住,然后又露了出来,海水拍打着海岸的礁石,不时发出或是呜咽,或是怒吼,或是叹息的声音。卡因喝了几杯不加冰的威士忌,他有些醉了, 从窗户看去,海面波浪反射的点点银色的月光看起来好像是那条人鱼鱼尾的鱼鳞。人鱼是他这么多年来除了权利唯一放在心上的东西,可以说他用了很多心思在人鱼的身上,没想到他还是会逃跑。怎么办呢?卡因眯着眼睛,他已经有一条人鱼标本了,那就继续养在那个水族箱里吧,最好在养几条鲨鱼,就更完美了。龙啸没有去见上将,他原来是计划就是让卡因离开西西里,他去救碧鲛。他和宝宝潜进卡因在西西里的总部,没有见到碧鲛,却被卡因原来留守保护人鱼的守卫抓到了,他没想到会以他最不想的方式和卡因-琼奇-凯撒见面,希望他还有命看一眼碧鲛。
被卡尔压在地上的男人有些狼狈,穿着破损的潜水衣,胸前裹着纱布,还有红色的液体渗出,可能是挣扎中挣开了伤口。眼睛狭长,低眉顺眼的跪在那里也难以掩饰他眼中的桀骜不驯,卡因用手指抬起男人的头,这就是资料中的那个龙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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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啸无奈的任由卡因调戏一般的抬起他的头,掩藏心中的思绪,露出恐慌眼神。他庆幸宝宝没受伤,应该是跑掉了,它自己能回到丹麦,要是宝宝出了事,碧鲛决不会饶了他。目前的情况来看,龙啸只能指望上将来救他了,他肯定会被上将骂的狗血淋头。既然现在状况不能有实质的改变,龙啸偷偷的打量卡因,这个传说中的凯撒家主。金发蓝眼,淡淡的眼神看不出他的情绪,从表面上看就是欧洲上流社会的一个公子哥,很难相信那双干净的手会染满了鲜血。
“龙啸,七年前加入狼牙,参加过多次非洲小国的夺权战争,擅长伪装,反跟踪,代号炎龙。于三年前参与过围捕人鱼行动,后受伤退出狼牙。。。。。”唐杰在一旁娓娓的述说龙啸的一些资料,卡因放下龙啸的头坐回椅子上,左手翘到桌面,气势瞬间改变,强大逼人的其实铺天盖地的向龙啸压来,卡因坐在那个普通椅子上就像是坐在王座上一样。
“你很有胆量,三年前就在我眼皮子下面弄走了人鱼。”卡因的声音很平静,“你说我是不是该嘉奖你的勇敢?为公主赴汤蹈火的骑士?”
龙啸跪累了就自然的坐在了地上,小心翼翼的呼气,胸口的伤口被挣开了,非常的疼。他呲着嘴轻呼一口气,“人鱼?不,不,不,我贸然的闯进贵贵府其实是因为凯撒先生不放我心爱的艾薇儿回来,我等的望眼欲穿啊,难道陈叔叔没和你提起?”龙啸装的一脸惊讶。
卡因暗了眼色,没想到他果然和那个中国商人有关系。他在陈玉生那里吃了亏,本来心里就窝火,现在虽然不能杀龙啸,但是他还是可以那龙啸出口气的。“哦?我可没见到过艾薇儿小姐,倒是在家里养了一条人鱼。那个有灵性的小东西也野气十足,训练起来还真是麻烦。你知道怎么能快速的训练宠物么?最好的就是拔了他的爪子,关他几天,出来后他马上就顺服了。”
卡因阴狠的语气听的龙啸的脸色一变再变,最终他还是失去的理智,“你到底把碧鲛怎么样了?”龙啸愤怒的盯着卡因,原来的懦弱的神色当然不存。卡因饶有趣味儿的看着下面的男人,这才是真正没有伪装的炎龙,他不喜欢没有挑战的对手。
“炎龙最出名的就是伪装,不知道你的身手如何,骑士想要救公主就要有这个能力,那么就让我测试一下你这个骑士是否有能力救出囚禁于城堡的公主。”唐杰会意了老板的意思,不长时间进来了十个人,六名黑人海盗,四名卡因带来的手下,“怎么样,接受测试么?”
一时的冲动过后龙啸面对眼前突然出现的是个人心里发麻,他一米八的个头在这些人中看起来想个孩子,一圈人气势汹汹的俯视他,这种感觉很不好,龙啸本能的紧绷肌肉,右手点地,左腿作支撑,这是临战前的状态,一旦受到攻击他会马上弹起越到敌人攻击不到的地方。左手用力。胸前的伤口又渗出点点血迹,像是一朵花在纱布上慢慢绽开,龙啸疼的眼前发黑,又瘫软在地上,双腿实贴地面,今天即使活着也会去层皮,龙啸苦笑。“我有拒绝的权利么?”
“那么是一个一个来还是一起上?”卡因像是看好戏的眼神打量龙啸,他知道龙啸的伤口裂开了,但是那有怎样?惹恼了他就要有这个觉悟平息他的怒气。龙啸很倒霉,卡因因为陈玉生的要挟和人鱼的出逃产生的巨大怨气全部放到了龙啸的身上,龙啸也清楚自己死不了,最多是个半死。
“当然是一个一个来。”龙啸勉强支着地方撑起身体,把绷带的紧了一下,“就那个,来吧。”龙啸点了一个身体强壮,手臂肌肉虬结的黑人,趁着一开始他还有力气必须先干掉最强壮的。黑人蔑视的看着眼前的东方人,身材矮小不说,还受了伤,他不满老板让他和这样的人决斗,实在有失一个勇士的体面。
龙啸没有给黑人反映的时间,在黑人还没看清的时候龙啸瞬间出,他蹲下身子侧踢黑人的左腿,然后用手肘猛的砸黑人的肋骨,这完全是杀人的打法。黑人也不是笨蛋,倒地后提出右腿,挡住龙啸的手肘,可是手肘的力量太大,几乎可以听见骨裂的声音。突然的剧痛激怒了黑人,他迅速挣扎着起来,双手抓住因胸口疼痛来不及躲闪的龙啸的肩,越过他的肩头甩在地上,龙啸被甩的几乎喘不过气。旁边的人一开始被龙啸突然的变化吓到了,现在看到同伴把龙啸像布娃娃一样摔在地上,都在周围大声的叫好。龙啸知道自己的攻击必须是一击致命的,他没有体力和经历和对手纠缠,必须速战速决。龙啸在地上一个驴打滚避开黑人砸他的双臂,扶着身边的一把椅子站了以来,拿起椅子抵挡黑人劈向他的粗壮手臂,椅子噼啪一声粉碎,龙啸没时间吃惊,有顺手拿起手边的东西,是一个瓦罐砸向黑人。黑人避过龙啸扔过去的瓦罐,穷追不舍,龙啸翻个把桌子掀起来挡着黑人,他躲在桌子后面,没想到黑人一拳头把桌子砸了一个洞。龙啸将桌子推向黑人冲出屋子,黑人抬腿就追了上去,屋里的人都大声嘲笑龙啸,忽然在门外传来黑人的一声闷哼,屋里的人也冲出屋子,在屋门口的不远处,那个强壮的黑人被扭断了脖子,脑袋以一种奇怪的姿势搭在头上。最开始愤怒的是黑人,那是他们的兄弟,他们当然不会善罢干休,一群人也不干是不是一对一,疯狂而上,四个白人纯粹是凑热闹,也跟了上去。龙啸一看事超出预料,反身奔向沙滩,在沙滩上打斗及其消耗体力,但是会使人的动作减缓。龙啸在特种部队的时候常年有沙滩训练,即使做雇佣兵也没放弃过训练,在沙滩的速度要比常人快,但是他故意在沙滩中间的时候放慢脚步,猛的回身,左手掐住后面的喉咙,一用力,又一个人到地。黑人完全红了眼,龙啸四处游走,避免被包围,总是留一个空位逃跑,身上难免的挂彩,幸好都是徒手,除了青紫没有见红,但是龙啸自己知道内伤比见红更严重,胸前的纱布已经完全被血水和汗水洇湿,他是勉强支持自己不晕过去。当只剩下两个白人的时候龙啸已经快睁不开双眼了,留下的人比前面的还难对付,看两个人完好的样子肯定是在瞪着坐收渔翁之利。龙啸双腿岔开站在沙滩中间,四周的沙滩已经被血水染红,两个白人知道这个东方人即使受了重伤也不能掉意轻心,刚刚死去的人都是被他在筋疲力尽之时突然发力干掉的,他们不清楚这个人是否是真的没力气还是在示弱好突袭打击他们,三个人在黑暗的沙滩上对峙,空气仿佛凝滞。
突然的拍手声打破了凝滞的气氛,卡因的出现让两个白人放松下来,龙啸还是一动不动的盯着两个人,他已经完全感觉不到外面的世界,双眼通红的盯着敌人,像一头嗜血的狮子,准备撕咬敌人的喉咙。唐杰突然出现在龙啸的身后,趁龙啸不注意击昏龙啸,“带他下去好好治伤,然后送到陈先生那里。”卡因观看了全程,他很欣赏龙啸,聪明,残忍,把力量完全爆发出来的龙啸像一头美丽的兽,可惜的是他不能再拿枪。这是一个值得尊敬的人,卡因愤怒的情绪已然被这场精彩的打斗消了不少,准备把龙啸做个顺水人情给陈玉生。
44、45
龙啸已经没有力气反击突然出现在身后的人, 很轻易的被击昏,等他醒来的时候看到的是趴在他床边的一个小姑娘, 睡的正沉。龙啸喉咙干渴,想起身却发现浑身无力, 滚滚而来的疼痛席卷全身。“恩。”他闷哼了一声,惊醒了身边的小姑娘。
“你醒啦?”小姑娘眼神中透着惊喜,我去叫上将。小姑娘忽略了龙啸焦渴的表情匆匆跑了出去。还活着,龙啸撇撇嘴。
一群人跟在医生后面鱼贯而入,为首的是上将,鬓角已然斑白,但是眼神一如既往的锐利, 身材单薄, 岁月在他俊美的容颜上刻下了深深的印记。他身后是理查德,白发中还留有些许金色,眼神和上将一样的锐利,却没有当年的阴狠, 神情淡漠的立在上将身边。在他们的后面是温毕生和安德鲁, 龙啸诧异的看着他们,他们怎么会和上将在一起?
“病人没有大碍,但是要好好休息。”给龙啸检查完的医生皱着眉头看着龙啸周围的一群人,“你们只有五分钟。”医生出去后温毕生关上门回到安德鲁身边,上将无形中的威严让人很难接近,温毕生不知道如何和那两个陌生人相处,倒是安德鲁和他们还能说几句话。
“自强一直很担心你, 你多大了,做事还这么欠考虑?你知道你惹出多大的麻烦?”首先打破沉默的是理查德,很冷漠的责问龙啸。龙啸一直把理查德当作和上将一样的长辈,也知道自己这次的确给上将惹了麻烦,光靠陈玉生国家绝对不会轻易出护卫舰,很可能是上将在其中游说。龙啸惭愧的低下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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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人知恩图报是我对你说的,但是报恩不是你鲁莽行事的借口。”刘自强沉着脸对龙啸说。龙啸是他带出来的兵,在他组建秘密小组的时候第一个就把龙啸拉了进来。龙啸是孤儿,无牵无挂,隐姓埋名对他没有实质影响,个人技术过硬,身手不凡,唯一缺点就是太容易情绪化,当初就是因为杀了京里的高干子弟才被判刑的,最后不得不诈死离开中国。这么多年的磨练仍然没改掉他这个毛病,刘自强很生气,他这一生注定没有子嗣,一向是把龙啸当儿子看的。
“上将,我。。。”龙啸营救碧鲛的计划早就定好的,可是他没想到会把上将牵扯进来。
“你还是那么莽撞,这些年也没见你有什么长进,还当起了作家。”看到龙啸不知所措的样子,刘自强的语气缓和下来。“明明都退出去了,怎么还是搅进了浑水?陈玉生是什么人?就算他欠你一个人情也不会白还,他就是一个奸商。要不是我和他是老熟人,他才不会告诉我你的事。告诉你先找我商量,你还是擅自行动,这次多亏了弗雷德里克公爵找了美国最好的医生,你知不知道你伤的有多严重。”
理查德把刘自强让到床边的椅子上,刘自强的腿年轻的时候粉碎性骨折过,站不久。他一向不在意刘自强以外的人,龙啸是刘自强最偏爱的一个兵,他才勉强接受,他讨厌龙啸,每次龙啸闯的祸都是刘自强收拾。刘自强坐在了椅子上,看着龙啸,“那条人鱼的确不在西西里。”
“什么?!”龙啸和温毕生同时惊讶的出声,安德鲁不太高兴的皱眉。
“应该说是我们大意了,还有人知道人鱼的存在。”刘自强看了一眼龙啸,“我安排的人没有接应到那条人鱼。”
龙啸被接二连三的事情镇住了,不知如何反映,呆呆的看着刘自强。
“我们对卡因-琼奇-凯撒的母亲里萨贝尔夫人暗示了这件事的严重性,约好她放人鱼,我们接应,然后用其他海盗代替凯撒家族的总部,但是约定的时间我们没有接到那条人鱼。里萨贝尔夫人安排的人遇到了不明人员的袭击,人鱼下落不明。”
气氛冷了下来,龙啸想着上将的话,除了他们,就是卡因和他雇佣的那些科学家了。温毕生抑制不住的轻颤,自从他看到一些不同种族的科学家对一条雌性人鱼残酷的研究他就不时的把碧鲛的处境向坏处想。
“我还要见一下卡因。”龙啸抬起头和刘自强对视,“我这次不是莽撞,目前来看只有卡因那里有线索。”
“什么?”温毕生惊讶的叫了出来,安德鲁也是一脸的不赞同,理查德还是面无表情,只有刘自强赞许的看着龙啸,“你也就是脑子好使,才能每次闯了祸后化险为夷。”
龙啸听到碧鲛失踪的消息并没有失去理智,他很冷静的思考。碧鲛是人鱼的事情虽然在网上有人捕风捉影,但大都对准了碧鲛的女性人类的身份,没有人知道碧鲛存,目前知道碧鲛存在的人类就这么几个,这边的人他都熟悉,那么变数肯定在卡因那边。这件事也不可能是卡因监守自盗,那天的所谓测试应该是卡因把碧鲛逃跑的怒气全部撒在他的头上,不像是假的。那个里萨贝尔夫人,她没有理由抓碧鲛,被排除。想来想去卡因才是线索的源头,他必须要见卡因一面,把事情问明白。现在护卫舰就在索马里不远处巡游,卡因不得不和他们合作。
碧鲛昏迷之前最后看到的景象就是卡奇胸前喷出的鲜血,发烫似的红。他也没想到来救他的会是很久以前去抓他的那个人,更费解的是从卡奇把他从西西里带出来,到他被杀的短短的时间里他浓缩了整个生平自己听,他竟然向自己告白?碧鲛很难相信自己被一个同性,还是人类告白?但是卡奇没有给他选择的机会,就永远停留在了他的记忆中,那么惨烈的方式兑现了他的爱情。碧鲛想他可能永远不会忘记卡奇,那个用鲜血把名字刻在他心上的人,虽然他记不清那个人的模样。
“谁让你们用真枪的?不是说好了用□□么?”
“怎么可能?你知道那些人是谁?凯撒家的黑鹰!黑鹰!他们就是死神的代言人!要不是那家伙顾着这条鱼的生死,还保不准是谁死呢。呸,妈的,事前比不说明白,早知道我就不接这单子了。”
“你要求也太高了,只要那条鱼没死不久成了,我们只要做着一次就几辈子不愁吃穿了。”
“他要是死了,我们以前做的就白费了。”
“好了,好了,去叫博士,这条鱼怎么还不醒?赶紧醒了办事,我可不想窝在这小破船里。”
碧鲛被耳遍吵杂的吵闹声惊醒,还不是很清醒,脑袋晕晕的。睁开眼睛,入目的是破旧的栏杆,一个小小的屋子放着两个上下睡铺的床,几个人围着一张小小的桌子在说些什么,他们衣着脏乱,但是一个干净帅气的欧美人立在中间,很醒目。碧鲛晃了晃脑子,那个欧美人有些眼熟。
“醒了,醒了!”刺耳的声音让碧鲛感觉更加难受,哇的一声趴在床边吐了出来。所有人有大声叫嚷,一只大手送过来一杯水,碧鲛抬头,他记起来了,是那个被他删了照片的摄影师。
“你好些了么?”米歇尔担忧的看着人鱼,虽然杰卡森说那药没问题,可是人鱼看样子很难受,要不是只有他救不出人鱼,他也不会同意杰卡森的条件。
男人一脸的担忧不像是装出来的,碧鲛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些杀死卡奇的海盗。他默不作声的低下头,拒绝男人的水杯。
“我放在桌上,你自己拿。”米歇尔看出了人鱼眼中的愤怒和怀疑,把水杯放在了床边的小桌上。
碧鲛拿起水杯,指甲不是很长,他应该被抓没多久。沉默的漱口,把杯子放回原处,他意识到蓝不在身边,四处打量。屋子里聚集了六个人,人不多,但是屋子太小,显得格外拥挤,几个人看碧鲛的目光也各不相同。有色咪咪的,有好奇的,有漠视的,还有探究的。最后碧鲛把目光投向那个有着一面之缘的男人,无声的询问。
“那个婴儿在隔壁。”米歇尔痴迷的看着人鱼碧色的双瞳,是那种上好翡翠的绿色。一些人聚集在碧鲛的床头,更有些人伸手摸碧鲛的鱼尾和耳鳍,碧鲛吓到了,向床里缩。
“住手!”米歇尔的气势显然压不住这群在生死边缘讨生活的人,碧鲛忍耐着,他不能在看到蓝之前贸然行动,他怕蓝受到伤害。
“都给我住手!”门口的一声怒吼震开了围着碧鲛的人,“想找宝藏的就乖乖的离开这里。”在人群散开后碧鲛看到在门口出现的人,一名精神矍铄的老年人,雪白的头发,眼角布满了鱼尾纹,身穿一件黑色格子的大衣,笔挺的站在门口。众人听到老人的话,互相看了一下就散了,他们还要靠这个财神发财。老人走进碧鲛,站在了碧鲛的床边。
“你好,我叫杰卡森-韦尔奇-巴顿,是一名学者。我不是生物学家,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会拿你做实验,我只要你配合我做一些事,绝不会伤害你。”老人手中拿着一卷东西,并把东西交给碧鲛,“我一生致力于研究深海文明的存在,特别是寻找传说中的亚特兰蒂斯,本来我以为穷极一生我都解不开这个谜,但是你的出现让我看到了希望。我希望你能帮助我们在水下探险。”
碧鲛不解,只是为了让他帮一个忙,为何要采取那样的极端手段?他疑惑的看着米歇尔。“我们会给你最好的待遇,但是你永远不能离开我们要去的小岛。那里很漂亮,海水干净,浅海的水生物异常丰富。”米歇尔尽量的解释。
“如果你不配合,那个婴儿会怎样就不是我们所能预料的了。”老者打断米歇尔的话,直接和碧鲛摊派。
什么?要把他终身囚禁在一个小岛?这和被卡因囚禁有什么分别?碧鲛愤怒的瞪着老者和米歇尔,卡奇带给他的伤痛还没有平复,生命是那么脆弱,上一刻是卡奇,下一刻会是蓝么?
“不要做无谓的挣扎,关于人鱼的所有资料都在我们手中,只要你安心的帮我们,我们就会给你和那个婴儿最好的生活环境。剩下的就让米歇尔给你解释一下吧,他为了救你费劲了心思。”老者转身走了出去。
“你可以叫我米歇尔,希望我们以后相处愉快。”
46、46(此章倒V)
米歇尔贪婪的看着水池中的人鱼, 这种美丽的生物怎能被独占?他的美应该被人们认识,而不是在寂寞中凋零。碧鲛安静的让米歇尔抚摸他的鱼尾, 心中夹杂淡淡的恶心,他不喜欢眼前的男人, 特别是男人眼中的那种疯狂。米歇尔小心翼翼的碰触人鱼的耳鳍,引起人鱼的颤动,顺着脸颊抚摸人鱼粉嫩的唇,然后是精致的锁骨,鱼尾和皮肤的边缘地带的尾鳍,直至宽大的尾鳍,这个神秘的物种毫无保留的展现在他的面前。
“太美了, 因为你, 我将会成为不朽的摄影师。”米歇尔每时每刻守在人鱼的身边,疯狂的给人鱼拍照,抚摸人鱼冰滑的鱼尾,细腻的肌肤。
碧鲛忍受着米歇尔的骚扰, 自从被抓到这个陌生的小岛, 他只看见蓝两次,笨笨和蛋蛋不见了,很可能被放回海里。他看不到小岛的全貌,被放养在一个小型水池里,每天都是米歇尔在照顾他。米歇尔时时刻刻拿着他的相机给他拍照,过于频繁的闪光灯使碧鲛的眼睛总是湿润润的,好像要滴泪一样。终于在他有意识以来的第四天, 他和蓝被安置到了以艘深海打捞船,蓝和他被关在一个房间,不过是不同的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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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我们会获救的。”碧鲛伸出手碰触蓝的头发,他们的笼子很近,但是蓝躲开了碧鲛伸出的手。
“这种话,连你自己都不相信。”蓝厌恶的盯着前方的墙壁,他后悔了,不应该想着跟着碧鲛走,也有些怨恨这些人,是他们不经他同意应把他抓过来的。这些人类比那些科学教还让人讨厌,船上雇佣的都是海盗,根本没人会在意一个婴儿,蓝饿上一两顿是常事,他从来没有挨过饿,蓝敏感的察觉到在这里自己的生命没有保障。
“蓝。”碧鲛不知道那些人对蓝做了什么,但是他明白这些天的努力都白费了,蓝又缩回了壳里。碧鲛也不清楚该说些什么,对于未来他也很不确定。他厌恶米歇尔贪婪的目光,恐惧杰卡森的冷漠,杰卡森是一个为科学而疯狂的人,为了他的研究可以不折手段。他和蓝就像畜生一样关在笼子里,他不知道自己和蓝的命运会走向何方。
“你要保证六个小时上来一次。”船开到了深海海面,杰卡森帮着米歇尔给他穿戴上奇怪的装置,“海底的地图已经存在了这里,”杰卡森指着碧鲛头上戴的东西,“地图会映射在屏幕,你身上带着图像传输,我会根据传回的图像指挥你。记住不要想着逃跑,那个婴儿还在我手里,还有,”他碰了一下箍在人鱼身上的腰带装的东西,“这是带密码锁的定时炸弹,时间设定是六个小时,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会及时的提醒你上重新输入密码。不要做任何多余的小动作。”
碧鲛任命的入水,久违的的味道,大海像母亲一样容纳了他。碧鲛是不甘心就这么被摆布的,可是杰卡森对他太过了解,最为隐秘的次声波也在他监视的范围。随着深度增加,海水的水温逐渐降低,生物也越来越少,当他终于看到海底的砂岩的时候已经过了半个小时。耳边传出杰卡森的声音,碧鲛按着杰卡森的指示,对这左眼屏幕上的地图缓慢的游动。
这里是海平面下5042米,万籁俱寂,周围漆黑一片,在探照灯的照射下砂岩反射着绿莹莹的光。海底遍布骨骸,或是还没有分解的生物尸体,这里就像一个古代战场,尸骸遍地。海水阻力很大,碧鲛缓缓移动,突然海底浑浊一片,等沙子沉淀下来他才看清,原来是他惊扰了一只像扁平状的生物,没有攻击性,围着他转了几圈又安静的趴在海底。碧鲛下潜的海底地势不平,高低起伏的岩石遮挡他的去路,碧鲛主要的工作就是给杰卡森传回画面和带回他想要的东西。深海文明,想到杰卡森的话碧鲛就感觉可笑,在海洋中不缺乏智慧生物,只是人类还没有认识到,不懂其他动物的语言就断定他们没有智慧,这是碧鲛在海洋流浪几年后认为人类最讽刺的地方。逐渐转过几座岩石,向前探寻,并没有杰卡森所说的城市遗址,时间到了,碧鲛逐渐上潜,在上浮到大约200米左右的时候,他听到了熟悉的声音,碧鲛激动的浑身发颤,那是宝宝的声音。他不动神色的继续上潜,回应宝宝,可能龙龙也在,果然龙龙最沉不住气,第一个冲到他的眼前,其他四头在龙龙后面也出现在碧鲛的视野,碧鲛难以置信的看着龙龙他们,难道龙啸他们来了?宝宝兴奋的冲向碧鲛,围着碧鲛转圈圈,它不满碧鲛身上奇怪的东西,使它不能蹭蹭。龙龙撒欢一样的在他上下左右的游窜,其他的海豚也是高兴的围着他左右游动。碧鲛并没有停下上潜的速度,距离炸弹爆炸不过二十分钟,他眼尖的看见五头海豚身上都绑着东西,一个大胆的计划在碧鲛脑海中形成。宝宝不理解碧鲛不理他的举动委屈的用嘴顶碧鲛,碧鲛狠下心呵退宝宝,迅速上潜到水面,他不能让船上的人看到宝宝它们。宝宝伤心的在水下五十米左右的时候停下,想跟上碧鲛又被碧鲛训斥,几只海豚萎靡的在原地打转,碧鲛心疼宝宝,那双温润的黑眼睛一定含着泪水。宝宝他们听话的待在原地,船上的人像往常一样把碧鲛从海里捞上来休息。
“一会儿再下去找一下,我们换一个下潜的地方。”杰卡森重新设定了密码,让碧鲛休息了一会。
碧鲛心中快速的思考,原来他想过破坏笼子带着蓝从海中遁走,可是他没料到以后蓝就被和他分开了。再次下潜时他们换了地方,打捞的是一艘沉船,那是一艘运送香料和瓷器的货船,应该是古代从中国和印度运到西方的,碧鲛一件件的把金币和完好的货物运上岸,在几次潜水的过程中交代宝宝一些事情,宝宝有些闹别扭,倒是龙龙体会了碧鲛的焦急,很乖的的应了碧鲛。晚些时候碧鲛静静的坐在甲板的一角,频繁的入水消耗他大量的体力。他嘲笑的看着那些海盗争抢金币的丑恶嘴脸,然后杰卡森制止的强盗,走到碧鲛身前又重新给他输入密码。
“你的表现很好,我已经从新测定了方位,明天就让你休息一天,后天入水。”碧鲛的合作让杰卡森很满意,看来这条人鱼很有用,有了它既解决了科研经费的问题,又是深海探险的好帮手,而且很乖巧,基本没有反抗。
碧鲛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杰卡森,“蓝。”他的发音不是很清除,杰卡森想了半天,是一旁的米歇尔听了出来,“他可能是想看那个婴儿。”杰卡森想了想,“好吧,一会儿就把他送过去。晚些时间我再给你重新设密码。”
碧鲛被锁在笼子里,笼子是很普通的合金制成的,很粗,不过应该可以割断。在他们抱来蓝之前碧鲛尝试轻轻刮了一下笼子的柱子,在柱子上留下一个印痕,不难破坏。他决定在今晚赌一把,他算了一下时间,晚上一点的时候杰卡森会从新设定密码,那么他有六个小时的时间逃跑,他必须在到时间之前找到龙啸,宝宝在这里,那么龙啸肯定在不远的地方。这个计划有很大的风险,即使他能逃到龙啸的身边,龙啸也不一定能拆除炸弹。碧鲛知道这很冒险,可是他已经极度的心神疲惫,频繁的潜水消耗着他的体力和意志,他知道让宝宝去报信是最好的选择,可是他等不及了,他好想见龙啸,一直以来龙啸都是他最大的精神支柱。
蓝被抱进来就躲在笼子的一角,皮肤苍白,浓密的蓝发凌乱,明显瘦了下来,比他第一次见到的样子还要憔悴,碧鲛心疼这样的蓝。“蓝,对不起。”碧鲛诚心的道歉,如果不是自己,蓝应该还在西西里,虽然生活不如意,可是毕竟有白轻羽照顾,不至于短短几天就变成让这个样子。蓝躲在角落团成一团,他想念西西里的别墅,想念白轻羽,他讨厌这里的一切,却没有办法恨碧鲛,只能怪自己。
“今晚我们就走。”碧鲛无声的和蓝交流,蓝终于抬头看了一眼碧鲛,他不知该不该再相信碧鲛。“相信我,我一定把你救出去。”碧鲛心疼蓝,不论今晚情况怎样,他都决定把蓝送走。
深夜的时候杰卡森给碧鲛重新设定了密码就离开了,米歇尔在碧鲛假装睡觉后满足的拍了一组照片也睡到了碧鲛的隔壁。碧鲛的舱室的门在最里面,距离甲板大约有十几米,要越过米歇尔和杰卡森的房间,在通往甲板的门左边是船长室,他要不引起他们的注意还是很不容易的。碧鲛估算着时间,大约一个小时以后,贴着舱壁听到米歇尔的房间安静了下来,碧鲛决定行动。他用指甲割断了笼子的柱子,爬到门边弄开门锁,回头看蓝。蓝犹豫的想了一下,最后还是跟着碧鲛爬出了门外。走廊里一片静谧,可以听见外面海风的呜呜声,还有值班海盗大声的交谈声。他们小心翼翼的不露出一点声音,急速爬动,碧鲛可以听到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
他们跃入海中的巨大响声还是惊动了船上的海盗,蓝潜水的深度不能超过五米,碧鲛只能带着蓝在水面下快速游动,身后船上的探照灯很轻易的锁定了他们的位置。肩头的剧痛使碧鲛不得已减速,几只海豚已经为围了上来,后面救生船的海盗逐渐靠近。碧鲛一咬牙,削了一把头发,把蓝绑在宝宝的身上,命令宝宝回去找龙啸。宝宝不愿离开,挨着碧鲛不肯走,碧鲛尖锐的啸声冲天而起,海豚不得以离开碧鲛迅速的游走。
“那个婴儿不见了。”一个海盗拖着碧鲛的手臂把他扔在甲板上。 “看来我还是对你太放心了。”杰卡森阴森森看着碧鲛。杰卡森身上还穿着睡衣,只披了一件大衣就跑了出来,浑身怒气。他把碧鲛拽到身边,摆弄了一下碧鲛腰间的炸弹装置,也不看碧鲛就走了。碧鲛被米歇尔包扎上药,几个海盗骂骂咧咧的把他拖到了船长室的地板上,方便二十四小时监视他。
47、47
“当初的离开的科研人员基本都在掌控之下, 只是和科研所合作的摄影师不见了,正好是在人鱼消失的那天失踪的。”唐杰拿着厚厚的一本人事资料站在卡因的面前, 一边翻看资料一边对卡因说。
“有人送过来有趣的东西。”卡因手中是两个信封,他把信封递给了唐杰。唐杰伸手接过卡因手中的东西打开看, 是人鱼的照片。两份资料虽然拍摄的角度不同,也尽力掩饰一些痕迹,但是从拍摄的效果来看,这是一个熟悉摄影的人,因为即使随便,拍摄人鱼的构图也很到位。
“左面的是夫人送过来的,右面的, 是那个龙啸。”卡因坐回椅子上, 靠在椅背,左腿搭在右腿上翘起,右手轻击桌面。“母亲费劲心思想撇开和自己的关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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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也参与了?”唐杰不太相信,里萨贝尔在唐杰心中是一个冷静睿智的女人, 即使知道碧鲛是一条人鱼, 也不会无缘无故的除掉他,何况目前卡因对人鱼的还是很喜爱的。
卡因没有回答,静静的看着窗外一望无际的大海,他不怪母亲插手,可能是母亲知道了陈玉生的威胁,他恼火的是被龙啸算计和人鱼的背叛。卡因摆手让唐杰下去,寻找人鱼的事情, 那个龙啸比他还急,肯定还会找他,卡因现在要理清的是自己的心情,为了一条人鱼他投入太多的精力,和太多的感情。他从不在意身边的人的背叛,因为他认为那是理所当然,每个人都是被名利束缚的,这是人类的本性,可是人鱼不同,他来自海中,没有人类的一切恶习,就像一块剔透的水晶,干净透明。卡因一直对人鱼抱有好感,是最原始的那种孩子般的喜爱,他不自觉的宠爱人鱼,为什么他还是想要逃离?对人鱼出逃,与其说是愤怒,不如说是失望,或是他一直不愿承认的受伤,毕竟他们也有过一段平和安闲的时光,他还在怀念,为什么人鱼就可以毫无顾忌的离开?他也有过一些极端的想法,凯撒家族对待背叛者的手段是令每一个人都不寒而栗的,但是在愤怒过后,他还是舍不得那样残忍的惩罚人鱼。卡因眯起眼睛,那么再次抓回来,自己就不会再给他过度的自由了,要重新消磨那个小东西的野性,要让他知道宠物的主人只有一个才行。
在放走龙啸的七天后,卡因不意外的在索马里的总部又见到了龙啸,和一群陌生人。卡因比较在意的是丹麦费雷德利克公爵的到访,安德鲁显然看出了卡因的疑惑,“你好,凯撒先生,我们不是第一次见面了,这次我是以私人的名义陪同朋友而来。”凯撒家族虽然是属意大利黑手党,但是交际相当广泛,卡因作为这届的家主也经常受到邀请参加一些欧洲皇室举办的宴会,和安德鲁有一面之缘。卡因顺着安德鲁的指向看了一眼钢琴家,微笑致意。温毕生和周围的人格格不入,他很难掩饰对卡因的厌恶,皱着眉低下头,没有回应卡因算是善意的礼节性微笑。卡因不自觉看了几眼温毕生,他不理解龙啸怎么会带这样一个人来,这样一个人根本不会掩饰自己的情绪,很容易在谈判中吃亏,当然这是他乐见其成的。安德鲁苦笑的看着温毕生,虽然温毕生是个历经坎坷的成年人,可是在这里的每一个人的经历都是他所不能比拟的,他就是怕温毕生控制不住情绪,惹出什么事端才跟来的,他的任务就是保护温毕生,那条人鱼和他没有任何关系,在和卡因打招呼的过程中他已经说的很明白,他并不想得罪这个年轻的新一代西西里教父。龙啸是和陈玉生一起来的,一行四人,他没有让上将在此出面,卡因的身份敏感,到时候很难说清楚。
“凯撒先生,我们又要合作了。”陈玉生还是笑的一团和气,主动伸出手和卡因握手。卡因勉强和陈玉生客套一番,他越来越佩服中国智慧,陈玉生给他下的圈套让他吃了一个很大的暗亏,虽然最后赚的是自己。
“陈先生,我不觉的除了那批货我们还有什么可合作的。”唐杰接替老板和陈玉生打太极,卡因不喜欢和陈玉生打交道,他没有预料到龙啸会让陈玉生出面。
“哪里,哪里,我很期待我们以后的合作。这次凯撒先生不也是大赚一笔么?”陈玉生在中国官场历练多年,又在商场摸爬滚打数年,早已经是成精了的,这次出手帮龙啸,一方面是欠龙啸一个人情和老友的面子,另一方面也是早就想在美国眼皮子底下打开欧美技术封锁的缺口,而卡因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陈玉生诚恳的看着卡因,卡因轻声敲击桌面,“陈老板,合作的事以后再提,你今天来的目的不仅是这个吧?”他似笑非笑的看着龙啸。龙啸经过短暂的修养好了很多,苍白的脸色和额头细密的冷汗还是泄露了他身体不是很健康。龙啸知道自己这次有些逞强,可是他有很不好的预感,直觉上的,而且他的直觉很少又错的时候。
“我们没必要再互相扯皮,我就直说了吧。”龙啸很直白的出口,现在在没必要隐瞒,在坐的每个人都知道碧鲛的身份,现在重要的是找回碧鲛。“我想知道你聘请的研究人鱼的科研人员的资料,碧鲛现在被不明身份的人掠走,下落不明。”
卡因看一眼龙啸,有些诧异,但是他没有表现出来,身体坐直,双手交叉放到膝盖上。这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他以为龙啸动用陈玉生的势力应该已经找到人鱼,不过不好出手才来找他的,毕竟一个国家的海军不能为私人服务,看来他们还没有找到那条鱼。想到这里,卡因嘴角露出一丝微笑,“我可以给你那些资料,可是这对于我有什么好处?”
龙啸的肋骨断了两根,胸口有枪伤,还有被打的瘀伤,他是强撑着身子站在卡因面前,他唯一的信念是不能输了气势。龙啸深深的看了一眼卡因,这个人对碧鲛的热情还没有消退,找他帮忙不一定是好事,却是唯一的选择。目前各国战舰集中在索马里,任何船只的进入都会引起国际社会的关注,只有卡因的船队熟悉地形,在中国护卫舰的掩护下能够在附近搜索,而且重要的是卡因的资料比他们多,这样可以节省时间。他虽然和卡因合作,但是不代表他会信任他。“我以为把凯撒家族的名字从反恐报告上抹去就是最好的诚意了。”
卡因攥紧了拳头,看来意大利政府又要有所动作了。他示意唐杰把资料给了龙啸,“希望我们合作愉快。那条鱼,我是不会放弃的。”卡因走过龙啸的时候在龙啸耳边说。
“你!”温毕生先于龙啸发出愤怒的声音,卡因只是瞥了他一眼就错过他走了出去。安德鲁安抚性的拽过温毕生,这里是海盗总部,不是温毕生可以恣意妄为的。
人鱼的恢复能力很强,但是连日来的劳作让碧鲛身心疲惫,伤口愈合的很慢。杰卡森缩短了炸弹爆炸的时间,碧鲛不得不更加频繁的来往甲板和陆地,几次他都差一点游不上来。黑黑和西西留了下来,但是海豚最深的潜水深度是300米,碧鲛只能一次又一次的坚持西西和黑黑来带自己浮上海面。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碧鲛觉的海底有硫磺的味道,而且越来越重,水温也相应的逐渐升高。他按照杰卡森的指示在这片海域的海底发现了一片人工痕迹,给杰卡森带回了一些人工雕琢的石头标本,所以最近他都固定的在一个海域下潜,对这片海域的海水的变化尤为敏感。在海底,他不只一次见到大规模的水生物迁徙,有鱼类,节肢动物,软体动物,甚至是深海的一些奇奇怪怪的生物都在远离这片海域。黑黑和西西也几次焦躁的要带他离开,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可是他没办法和船上的人说。
在休息的时候米歇尔拿了新鲜的鱼肉给碧鲛,“伤口还没好?你最近憔悴许多。”米歇尔心疼的帮碧鲛重新包扎伤口,他很不满杰卡森对碧鲛的压榨,“再等等,我会带你离开这里。”人鱼这么美丽的物种是用来欣赏的,他轻柔的摸碧鲛发白的唇,他们就要快离开了。
碧鲛被允许休息了半天,一入水他就听到各种生物警告的声波,他犹豫要不要上岸。西西和黑黑围着他不断转圈,用嘴拱碧鲛,将他推离船只,在碧鲛下潜到300米以后还企图继续跟随,碧鲛严厉的声波也不能阻止他们的疯狂动作。碧鲛不得已停了下来,四周怪异的安静,平常在1000米以上是很热闹的,各种水生物来回穿梭,游动。他不明白发生了什么,轻柔的安抚暴躁的海豚,和海豚慢慢的交流。危险,死亡,海豚陆续的表达,晃动,热。。。碧鲛越听越心惊,这里一定会有大范围自然灾害,他没有留意时间逐渐的流逝,杰卡森并没有再次提醒他回到甲板,爆炸的时间还剩下不到二十分钟。
48、48
宝宝不喜欢蓝, 他敏感的发觉碧鲛是为了让他带身上的东西走才呵斥他的,所以即使乖乖的听碧鲛的话也是游的上下翻腾。蓝在宝宝的身上没少受罪, 奠定了他以后都不会喜欢海豚这种生物。龙龙和花花在一艘不起眼的小船周围跳跃,溅起团团的水花, 水花引起了船中人的注意。
“他们回来了。”龙啸惊喜的看着海豚们,应该是找到了碧鲛。卡因靠在栏杆上,看着海豚不知在想些什么,温毕生已经欣喜的下了救生艇,花花浮在温毕生身边,除了宝宝和龙龙,其他三条海豚都很喜欢温毕生, 碧鲛不在的期间他们的饮食都是温毕生照顾的, 对他很是亲近。
“那是什么?”温毕生拍拍花花,因为离水面近,他注意到了潜在水下的宝宝的身上绑着东西。宝宝和龙龙除了碧鲛谁也不亲近,但是宝宝接受龙啸的靠近, 龙龙是除了碧鲛任何人不许碰的。他叫来了龙啸, 他们从宝宝身上解下了蓝。温毕生急忙试探蓝的呼吸,虽然微弱,但是这个婴儿的确还活着,他惊讶的和龙啸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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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唐杰也很惊讶,他想不明白蓝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卡因若有所思的看着温毕生臂弯中的婴儿,碧鲛一向很宠爱这个婴儿的。
温毕生抱着蓝上了甲板,把自己的衣服脱下给蓝包上, “你们认识这个婴儿?”他很疑惑这个婴儿明明在水下已经很久了,怎么还会活着?安德鲁脱下自己的衣服给温毕生披上,默默退到一边。
“他是人鱼和人类的孩子。”唐杰简短的介绍,他很头痛蓝,白轻羽没有来,他不知道怎么让蓝配合他说出碧鲛的下落。这个人鱼混血儿年龄小,却很聪明,知道白轻羽是对他最好的就缠着白轻羽不放,很敌视自己,经常和自己作对。
蓝毕竟是个婴儿,身体很弱,在海中大约奔波了一天一夜,没费什么力气,但是也是受不住的。缓缓醒来,看到是是他最讨厌的一张脸,环视四周,没看到白轻羽,他有些心慌。碧鲛受伤了,为了让他逃走,自己必须找人去救碧鲛。看了一下周围,认识的只有两个,他没有勇气和卡因说,只好求助于唐杰。“救,碧鲛,伤。”他尽量把自己的意思表达的清晰一些。温毕生和龙啸听的不清晰,唐杰和卡因习惯了碧鲛那种奇怪的声调还是听明白了蓝的意思。
“那几条海豚不是会领路么?我们马上启航。”听到人鱼受伤,卡因脸色阴沉,他不会放过伤了他小东西的人。
在登上杰卡森的船之前卡因的人已经肃清了船上的海盗,十几个人毫无声息的悄然死亡,米歇尔和杰卡森被按到满是鲜血的甲板上。温毕生闻到浓烈的血腥味儿,捂着蓝的眼睛,躲到一边呕吐,安德鲁脸色也不是很好,轻轻拍打温毕生的背部。卡因,唐杰,龙啸面不改色的看着地上的两个人。米歇尔认出了龙啸,想向龙啸求助又被人将左脸按在地上,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一旁的杰卡森还算镇静的坐在甲板上,沉默不言。
卡因站到了一块相对干净的甲板,“没有搜到其他人。”听到手下人的报告卡因踢了一下米歇尔,米歇尔在他眼里已经是个死人。“说吧,你们把那条人鱼藏哪里了?”
“龙啸,好久不见。”被放开的米歇尔没有回答卡因,倒是先和龙啸打招呼。龙啸皱着眉看米歇尔,他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米歇尔,还是在这种情况下。米歇尔知道自己被卡因抓住绝没有活着的机会,他只是在尽力争取,他不知道龙啸和卡因的关系,只能赌上一次。卡因斜着眼睛看龙啸,事情变得有趣,世界就这么大,好像所有和碧鲛有关的人都聚在了这里。
“好久不见。”龙啸淡淡的回答。他靠在栏杆边上缓解身体的疼痛,温毕生只给他打了局部麻药,胸口的伤还是疼的撕心裂肺,不过是他故意掩饰罢了,面对卡因,他不敢掉意轻心。
“如果你们放了我,我会告诉你们那条人鱼的下落。”米歇尔勉强起身。狼狈的整理破损的衣衫。杰卡森一言不发的盯着卡因,卡因看他们的目光就是想看那种毫无价值的臭虫一样,可怜的米歇尔竟然还想活命。
“只要你说出碧鲛的下落,我当然不会和你为难。”龙啸站直了身体,这根本轮不到他出手,卡因也不会让他出手。
米歇尔聪明的意识到龙啸话语间的漏洞,“那么凯撒先生也不会阻止我离去,不是么?”他看着卡因,卡因悠闲的站着,轻蔑的看着米歇尔。
“你还没有和我讨价还价的资格。”卡因走近米歇尔,一脚踹到了米歇尔的肚子上,米歇尔瞬间倒地,发出哧哧的声音。“你选择了背叛,就要有承担后果的觉悟。”又一脚踩上米歇尔的头,“死有许多种,就看你自己的表现了。”
唐杰重来没看见这样暴怒的老板,完全没有了往日的优雅,完全是单方面的发泄。米歇尔被打的鼻青脸肿,可是还是难消卡因心中的愤怒。他不舍得把人鱼怎样,也只能拿其他人撒气。龙啸安静的看着,他是讨厌米歇尔的,不是他就不会生出这么多多余的麻烦,碧鲛有可能已经回到他身边了,可是还没到像卡因那样杀人泄愤的地步。米歇尔违反了他们建立的游戏规则,理当受罚,不过这不在他关心的范围内,只要知道碧鲛的下落,他就会抢先卡因带碧鲛走,他不能在让卡因把碧鲛带走。
米歇尔没有在说一句话,只是抱着头滚来滚去。杰卡森也不是很喜欢米歇尔,这个人太过贪婪,可是如果米歇尔死了,下一个就是他。“那条人鱼在水下,他身上有定时炸弹,没有多少时间了。”杰卡森的话吸引了龙啸的目光,卡因也停了下来,虚弱的扶着栏杆的温毕生也一步步走了过来。“通讯设备在船长室。我不知道那条人鱼是你的,只是帮米歇尔一个忙。如果你放了我,我就告诉你炸弹的密码。”杰卡森不想陪着米歇尔死,得罪了卡因-琼奇-凯撒,只有死路一条,但他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希望还能有一条活路。卡因默许了杰卡森的条件,他不会杀杰卡森,但是会囚禁他一辈子。所有人都随着杰卡森进入了船长室,龙啸在进入之前回头看了一眼米歇尔,米歇尔的脸上露出怪异的笑容。
“他在水深236米处停留。”杰卡森指着屏幕对众人说,看了下时间,“只有13分53秒,不可能在把他拉上来解开炸弹,必须有人下去。”
“要穿什么装备?”龙啸站出来问杰卡森。“人类目前潜水的极限是190米,我们有潜水球,可是如果用了潜水球就不能及时解开人鱼腰间的密码锁。”杰卡森看着龙啸,必须有人冒着生命穿着普通潜水服下去才行。这时的杰卡森也是紧张的,一旦援救失败,他和米歇尔的下场是一样的。卡因和温毕生都沉默了,“叫几个人跟我下去,以防万一。”龙啸走出舱室,杰卡森带着龙啸来到一个小仓库,拿出了普通的潜水衣,“只有两套。”“我和你下去。”卡因突然抢过杰卡森的另一套潜水服。“不行。”唐杰站在卡因面前,“我们必须确保您的安全。”卡因皱着眉看唐杰,“老板,你身后是凯撒家族,你不能出任何事。我下去。”
在他们审问杰卡森的时候宝宝他们已经找到了碧鲛的位置,他们很反常的安静的浮在船的四周,动作迟缓,龙啸他们才没注意。龙啸和唐杰入水后,宝宝靠上前顶了一下龙啸,他们随着宝宝下潜。水温很高,怪不得宝宝动作很迟缓,最适宜海豚生存的温度海豚是26摄氏度,而周围海水的温度明显偏高。到100米的时候唐杰感受到了迫人的压力,好像就要把内脏挤出来一样,到150米的时候唐杰已经看不清东西,眼球突出,布满血丝,浑身挤压的骨骼疼痛。龙啸和唐杰一样,他可以感觉到打量的鲜血被从伤口挤压出来,粘腻的粘在皮肤上 ,他和唐杰打了一个手势让他停下,然后自己继续下潜。龙啸眼中充血,完全看不到东西,全靠宝宝带领。
黑黑和西西越来越反常,从一开始的躁动不安。来回游动,到后来懒懒的靠在他身边,周围的温度就像烧开水一样一点点的升高,碧鲛很不舒服。海豚不适合高温,碧鲛很着急,他拉着西西和黑黑逐向上浮,龙龙和花花在不远处缓缓向他移动。碧鲛随着龙龙斜向上浮动,在不远处看到了穿着潜水服的龙啸,惊喜异常,他终于自由了。
压力太大,龙啸耳中充满了嗡嗡声,话筒里卡因好像焦急的说着什么,他只隐约猜到米歇尔,密码几个简单的词组,这里是水下186米,已经接近人类极限。他看不见前面,但是安静的宝宝突然活跃了起来,他紧紧的抓着宝宝缓缓下潜,一只熟悉的手碰上他的脸颊,他终于找到碧鲛了。碧鲛任由龙啸在他腰间摸索,找到了输密码的位置,龙啸犹豫了一下,一共有25个数字,一个数字输入错误炸弹就会瞬间爆炸。他抱了一下碧鲛,不管怎样他都会陪在碧鲛身边,碧鲛回了一下龙啸。
“谁也走不了,那个密码是错的。”米歇尔挣扎着靠舱室的边缘做了起来,蹭了一下嘴角,“我们都要死。”
卡因冷冷的看一眼米歇尔,迅速的和龙啸通话,龙啸的回答很模糊,不知道还来不来的及。
49、49
不远处响声如滚滚天雷由下而上, 由小到大响彻云霄,几百米的水柱冲天而起, 浓烟一团一团的扶摇直上,落到人身上厚厚的一层灰, 热浪夹杂水汽,一些细小的物质扑面而来,打在脸上生疼,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硫磺的味儿,红色的熔岩不时翻上水面,烧开的海水冒着升腾的热气向四周扩散,与近处遥相呼应, 一艘船轰然爆炸, 飞溅的火焰点燃另一只船,不久另一只船也爆成碎片,一声接着一声,仿佛是一场竞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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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的救生艇挡不住滚烫的海水, 卡因, 安德鲁,温毕生和唐杰几个人明显感受到救生艇的金属部分热的发烫,他们脱下衣服垫身下,尽量隔开逼人的热量。唐杰已经尽了力的上潜,还是灼伤了背部,安德鲁正在帮他小心翼翼的煎下伤口四周的布片,温毕生抱着蓝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不知魂游何方。卡因看着海水四周翻白的死鱼和不远处仅剩的四个手下, 深呼一口气,险些被灼热的空气灼伤了肺部。米歇尔原本就打算带着人鱼逃跑,偷偷的换了密码,在杰卡森的船上设置了炸弹,在他们都把目光放在杰卡森身上后,安德鲁一直在注视米歇尔,在米歇尔引爆炸弹的前一刻他割断救生艇的绳子,拉着温毕生上了救生艇,卡因也跟了下来,远离杰卡森的船,海底突然爆发的气浪差一点就让他们葬送大海,海水温度可以达到沸点,人掉进去必死无疑。没有人再提起人鱼,也没有人再提起龙啸,这世界上有着太多不可思议的东西,也许在他们不知道的角落,他们正好好的活着,比谁活的都好。
“龙啸。龙啸。”哽咽的声音在龙啸的耳遍响起,他挣扎着睁开一条缝,世界猩红的一片。碧鲛呢?张张嘴,发不出一丝的声音,他害怕,最后的关头他倒着输入的密码,他害怕碧鲛已经。。。。耳边的声音越来越远,身体自动陷入深眠。
一颗颗豆大的珠子滚落龙啸的周围,险些把龙啸埋葬。龙啸浑身是伤,口耳鼻眼和嘴里冒着丝丝鲜血,是水下压力过大造成的,胸口的伤口也渗着鲜血,背后被突袭的热浪烫出一层水泡,都是为了保护他。花花,黑黑,西西,死了,黑黑横着为他们当了一圈热浪,尸体掉入海中,花花是在推着他们分离游走的时候逐渐沉入海底,只有西西,全身烫的起皮,碧鲛已经尽力的推着他浮出水面,可是它还是没能撑到这个陌生的海岛,碧鲛把它安置在一个礁石旁,他要给西西举行一个葬礼。龙龙的鱼尾也被烫的起泡,奄奄一息的停靠在浅水湾,宝宝没受什么伤,焦急的围着龙龙打转。巨大的打击让碧鲛几乎崩溃,他不能再失去任何一个人了。他抱龙啸拖到沙滩上面有树林的地方,太阳晒的沙子滚烫,碧鲛深切的感受到鱼尾灼烧的疼痛,可是他坚持拖着龙啸挪动,他要和他们一起承受这种痛苦。碧鲛把龙啸安置在一个树荫下,搜集了一些树叶附在龙啸的身上,避免他迅速的脱水,然后回到海中。他沿着小岛的边缘游动,像这样的小岛,在一些岩洞中应该有小水洼寄存干净的雨水可以饮用,龙啸现在发烧,需要大量的水分。在离沙滩不愿的地方,碧鲛找到一个天然的洞穴,海浪击打着岩石,把一些碎石挡在了洞口。他爬上碎石滩,一点一点的搬动碎石,光滑的鱼尾被磨掉了几片鱼鳞,他不顾疼痛的继续往里面爬。里面是一个很大的岩洞,最上面是一个开口,透过开口射进的光速集中早在左侧的一个小平台上。碧鲛环视四周,在平台下面有一个半径一米左右的小坑,里面有积水。碧鲛艰难的爬到小坑,舔了一下,是干净的淡水,又爬了出去。碧鲛在附近找了一个空的海螺壳,装了一螺壳的水,艰难的回到龙啸的身边。沙滩上一路的血迹延伸到树下。
“喝一些,求你喝一些。”龙啸已经完全陷入昏迷,即使把水喂进了嘴里龙啸也不会咽下去,又会溢出来。再这样持续的高烧,龙啸就有生命危险了。一颗颗圆润的珠子落在龙啸的脸上,滚动着滑过他的脸颊落到树叶堆中。碧鲛把一口水含进嘴里,对着吻龙啸,小舌纠缠龙啸的舌头,让水流进龙啸的胃里,一点点喂完海螺壳的水,碧鲛又去打水,几番下来 ,碧鲛的鱼尾已经血肉模糊。
天色逐渐黑了下来,气温也降了,龙啸身上滚烫,可是表现的却是像冷的受不了,直打哆嗦。碧鲛深入森林边缘,来来回回拖了许多干树枝,没有任何的生活工具,他只能用最原始的钻木取火。他找来一个一面稍微平坦的干树枝,铺上一些干草,然后双手夹着一个树枝在干草上摩擦,弄折了几根树枝也不见效果。龙啸已经冷的上下牙齿打颤,听的一旁的碧鲛心惊。他越是着急就越是生不起火,泪水在这个时候最不值钱,一颗颗的珠子滚了满地。碧鲛颓丧的抱着龙啸,天已经完全黑了,他体温偏凉,根本不能用他的体温来温暖龙啸,而且在这个陌生的小岛上,会不会有野兽出没?就让我和他一起被吃掉算了。碧鲛有些绝望的想。龙啸的身体越来越热,可是牙齿已经咬的紧紧的。碧鲛已经哭不出来了,他机械的拿着树枝敲打,树枝被敲打出了裂缝。碧鲛不想放弃希望,他打算再试几次,他把干草放到被敲裂的树枝上,用另外一颗树枝摩擦。一股呛人的烟升起,伴随着点点星光,在碧鲛眼里,那点点星光比太阳还要耀眼,他哽咽着加入更多的干草,在出现火苗以后他小心的交叉放上几根干树枝,火苗越来越大,终于他燃起了一堆篝火,碧鲛喜极而泣,龙啸有救了。
碧鲛的双手也满是伤口,但是他不能停下,趁着火还大他必须再去找一些干树枝和干树叶干草之类的。往返无数次,碧鲛小心燃起一堆的干树叶,干草和少量的比较细的树枝,在另一对篝火燃尽以后清理掉灰烬,铺上干净的树叶,把龙啸拖到灰烬上,又在龙啸的身上铺上一层的树叶,他想尽力让龙啸发汗,除此之外他没有更好的办法了。一晚上碧鲛盯着龙啸,旁边放着几个装满水的大海螺壳,一点点喂龙啸喝水。龙啸一开始还是被动的被喂水,后来是主动的吸吮碧鲛的舌头,可能是碧鲛是的体温偏低,他不断向碧鲛靠拢,碧鲛只好挨在龙啸的身边,任由龙啸像八爪章鱼一样把他紧紧的抱住。他一夜没有合眼,天大亮的时候龙啸的气息逐渐平和,碧鲛知道最危险的时候过去了,大大松一口气的碧鲛昏了过去。
碧鲛醒过来的时候龙啸还在沉睡,碧鲛又捡了一些新鲜的树叶铺到龙啸的身上,散热,也避免他水分的流失,而后捡了一堆的干树枝。他摸摸龙啸的额头,还是很热,但是他体温偏低,应该正常,就转身入水,他要去看龙龙和西西。入水后,鱼尾受伤的部分被海水一刺激才让碧鲛注意到了自己的伤口,腹部下面大片的细鳞被磨掉,那么敏感的地方,奇怪的是昨天他竟然没有感觉疼痛。忍着痛他游到了放着西西的礁石,西西身体已经僵硬,身上变的灰白没有光泽。碧鲛游到另一边,龙龙的旁边放了好多小鱼的尸体,那些小鱼都是他们平时不消于吃的,碧鲛亏欠的摸摸宝宝。宝宝见了碧鲛很高兴,欢快的叼着一条鱼贴到碧鲛身上,温润的大眼睛乖顺的盯着碧鲛。碧鲛拿起小鱼吃掉,他也好久没有吃东西了,身体很虚弱。龙龙还是没有精神,万幸的是伤口已经开始收敛,应该没有什么大碍。碧鲛拍拍宝宝和龙龙,龙龙和宝宝似乎知道碧鲛要下葬它们的亲人,龙龙挣扎着游动,宝宝也跟上了碧鲛。碧鲛拖着西西的尸体游向深海,他要把西西葬到深海海底,他不想西西成为任何生物的食物,他要好好的安葬他。下潜到一定深度龙龙就支持不住,留在了原地,再深一些宝宝也停住了身子,碧鲛拖着西西逐渐下潜,深海一片漆黑冰冷,碧鲛摸索着清理出一片空地,然后挖了一个坑,把西西放到坑里掩盖上,在坟的上面撒上了一层的珠子,泪水融化在海水中,希望若干年以后,当有智慧生命发现这个小小坟茔的时候不要轻易的打扰他。他会永远记住西西的坟墓,也会记住花花和黑黑,他永远的亲人们。
浮上海面后他给宝宝和龙龙抓了几条鱼,喂饱了它们后拖着一条大鳕鱼游回岸边。龙啸还没有醒 ,碧鲛撕扯着吃了一半的鱼,另一半放到火上烤熟,等龙啸醒了再吃。又一个黑夜,龙啸还在沉睡,烧已经退了,碧鲛坐在沙滩,回头就可以看到龙啸。他把鱼尾浸在海水中,小小的篝火点不亮全部的沙滩,幸好有洁白的月光。轻轻抚摸鱼尾,拔去死掉的鳞片,清理伤口。做完后,碧鲛双手撑在后面的沙滩上,抬头看着虚幻的远方,鱼鳍随着海浪飘动。悲伤的人鱼歌声响起,附近的海豚可能也接受到了同伴的死讯,齐声附和,原本静谧的海面笼罩在悲伤的思绪中,丝丝缕缕飘过大海传向远方,月儿也为之流泪,悄悄隐藏了半边脸。
安息吧,我的亲人,安息吧,我的宝贝儿。
50、50
口中的东西凉凉的, 滑滑的,龙啸狠狠的吮吸, 想攫取更多的清凉。意识不是很清晰,但是还是感觉到到身边有人在照顾他。碧鲛推开龙啸, 这已经是第三天了,龙啸逐渐有了回应,每次都会吸吮他的舌头,造成他的舌头有些红肿。他不再嘴对嘴的喂龙啸,拿着海螺壳凑到龙啸的嘴边,龙啸自觉的咽下流入口中的清水。天气还是灼热难耐,但是碧鲛敏感的嗅出空气中的水分子比昨天多, 晚上可能会有暴风雨。
沙滩周围的干草和干树枝几乎被碧鲛捡的差不多了, 他先是把这些集中在龙啸的身边,然后一点一点的运到他找到的那个崖洞中。他找了一个地势较高的地方清理出来,然后铺上干草。把树枝堆在另一边,燃起篝火。太阳偏西的时候他小心的把龙啸拖下水转移到洞中, 龙啸的旁边是点燃的火堆。回到海中, 远处黑云滚滚,气势汹汹的逼近海面,海风有逐渐增大的趋势,海浪拍击岸边的山崖激起几米的浪花,潮水渐渐没了洞口。碧鲛找的地方是崖壁凹进去的一块,地势较高,应该不会被淹没, 碧鲛放心的出去觅食。海风越来越大,水里阻力使碧鲛被缕缕冲回洞口,浅海的小蟹小虾也躲到了沙滩下面,或是洞穴里。无奈之下碧鲛在岩石上敲了一些牡蛎匆匆躲回了崖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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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口被海水淹没,碧鲛用手撑着上身爬到打理好的平台,以前这种情况他都是在深海的,但这种时候他放不下龙啸。暴风雨已经来了,海水疯狂的击打岩石,可以听得见碎石滚落的声音。雨水从上面的开口倾泻而下,在碧鲛的眼前形成一到水帘,偶尔会被风吹到里面一些水迹。碧鲛挡在龙啸的一边,避免水落到龙啸的身上。
山洞内火光暗淡,干树枝不多,碧鲛又不能让火熄灭,只好盯着火光,稍微有熄灭的迹象就添上一根。给龙啸喂了些水,摸摸龙啸的额头,烧已经完全退了,应该快醒了。碧鲛已经几天没有合眼,强打精神看着火堆。可是渐渐的火光变成了双影,越来越模糊,终于支持不下去,躺在了龙啸身边。
龙啸醒来的时候睁开双眼,周围还是一片红色,看不到前方。有水流倾泻击打岩石的声音,空气湿润润的。动了一下手臂,左半边身子挨着冰凉滑腻的物体,顺手摸过去,冰冷的鱼鳞,应该是碧鲛。
“碧鲛?”龙啸的声音沙哑,碧鲛还是在沉睡,没有回答。龙啸坐起来,捂着双眼,松开,眨一下眼睛,现在他是个瞎子,什么也看不见了。他摸索着摸到碧鲛的脸颊,轻轻的抚摸,缓解心中的焦虑。碧鲛太累了,不自觉的把脑袋枕在龙啸温暖的手心酣睡。等他醒来的时候,外面的暴风雨停了,篝火已经熄灭不知多久,地上一片阴冷,他看到清醒的龙啸,扑了上去,龙啸身体虚弱,根本挡不住的碧鲛躺在了地上,他感觉到脖子上有东西一颗颗的砸下来。
“好了,好了,别哭了,我没事了。”龙啸躺在地上,一手搂着碧鲛的腰,一只手轻轻的拍碧鲛的头,安抚激动的不能自己的碧鲛。
好一阵子碧鲛停了下来,比比划划和龙啸说了一大堆,可是很久他发现龙啸只是微笑,再没和他说过一句话。他拿着手着龙啸眼前晃晃,龙啸还是没反应,仔细看龙啸的眼睛是红色的。
“别晃了,你都快打到我了。”看不见让龙啸的触觉特别灵敏,碧鲛挥舞手臂在空中带起的风让龙啸轻易的猜出碧鲛的动作。“我现在看不见,可能是在海下压力太大导致眼球充血,过几天就没事了。”虽然龙啸自己也不敢确定,但也只能这么说了。
“龙啸?”刚察觉龙啸看不到的时候碧鲛心都凉了。龙啸之于他是无所不能的存在,就好像只要龙啸在一切都没问题一样。他忐忑不安的发出疑问的声音。
“你会说话了?”龙啸惊喜的摸索做起来,伸手碰触碧鲛。
“龙啸。”碧鲛还没有忘记的,说的最最清晰的就是这两个字。
“哎?说点别的啊?”龙啸开着玩笑,缓解压抑的气氛。
“龙啸。”碧鲛的声音坚定,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放弃龙啸。
“我知道啦。我饿了,有吃的没?还有我想晒一下太阳,这里太冷了。”龙啸在碧鲛的帮助下出了崖洞,外面的太阳刚刚升起,被出生的太阳映红的海面预示着一个新的开始。
龙啸坐在一个阴凉的树下,他看不见,只能口述让碧鲛准备一些东西,打信号求助。龙啸让碧鲛收集一些打湿的树枝,只用一部分在沙滩上摆出相隔不远的等边三角形,然后碧鲛用一些树洞里没有被打湿的干草摩擦生活,点燃三堆篝火。潮湿的树枝燃烧形成浓重的黑烟盘旋上升,碧鲛躲到远处看着直冲云霄的黑烟。火一直在燃烧,龙啸留在沙滩边缘的树下,隔一段时间去添几块湿的树枝。碧鲛在浅海可以看的到龙啸的地方抓鱼和螃蟹。
浅海的海水清澈见底,一些银背的海鱼并不怕碧鲛,围着碧鲛游动。碧鲛盯着水里的鱼,突然出手,指甲上插着一条鱼,把鱼放到海滩上的半个砗磲里,然后再去抓。等砗磲装满了海鱼和螃蟹后才慢慢的爬到龙啸身边。天气炎热,龙啸热的厉害,正在摸索着碧鲛放在身边的海螺壳。碧鲛把砗磲放在一边,拿起一个装满水的海螺壳给龙啸,龙啸接过来,喝了一口,水已经温了。他最担心的就是淡水的问题,他不知道碧鲛从哪里弄来的水,这水又能支持多久。碧鲛重新燃起一堆篝火,把一些海鱼和螃蟹串在树枝上烤,然后挨在龙啸的身边坐下,撕扯剩下的海鱼。龙啸感受到碧鲛的重量,搂紧了快要躺进他怀里的碧鲛,睁开眼睛看了一下,还是朦胧的红,但是颜色好像淡了一些。两个人无言的偎依在一起,碧鲛扭了几下身体,调整最舒服的姿势贴着龙啸的胸膛,龙啸双手搂着碧鲛,闭着眼睛,他的身体还是很疲劳。
碧鲛烤鱼的技术很糟,他愧疚的看着龙啸面不改色的吃下烤焦的鱼“龙啸,龙啸。”音声颇为可怜的叫着龙啸。“味道不错。”龙啸安慰碧鲛。他什么都看不见,只能靠碧鲛的照顾,他也清楚这几天肯定把碧鲛累坏了,可是有些事他们不得不做。他们必须在陆地上找一个山洞,那个崖洞太潮湿,不适合居住,而且涨潮也很危险,如果潮水增高,他们没有躲避的地方,每次过去也很不方便。但是碧鲛也不能离开水太久,这个地方要等他好了才能找。现在他们要做的是多存一些干树枝,取火和发信号。
龙啸双腿叉开坐在沙滩上的火堆边,天色完全黑了下来,海天的风很凉。碧鲛蜷缩在龙啸的身边,一白天他做了很多的事情,收集树枝干草,到浅海寻找更多的大贝壳和空的海螺壳,还要负责龙啸,他和宝宝,龙龙的食物,到了晚上很困倦,早早的就睡在了龙啸的旁边。龙啸看似闭目养神,实际上是在警惕周围的动静。风吹过树林的沙沙声,海浪击打礁岩的啪啪声,和一些不知名动物呜咽的声音让黑暗的小岛蒙上诡异的神秘。
一种奇怪的声音传进龙啸的耳朵,龙啸一手搭在碧鲛的身上,一手拿着棍子,侧过脸向着声音的方向。声音不大,是沙漠中沙子滑落深坑的那种扑簌簌的声音。龙啸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或者是风吹着沙子向前推的声音,可是这种声音似乎越来越近,逆着风的方向传来。可能是一些好奇的小动物,龙啸拿着棍子在空中挥舞了一下,声音停了下来。龙啸没在意,转过身,但是声音突然变大了,噗的一声有什么陷进了离他不远的沙沟。白天的时候龙啸让碧鲛浅浅的挖了一个沙沟把他们圈在里面,以防万一。龙啸抓着篝火外面的一根树枝冲着声音的方向扔了过去,有什么东西在沙滩上急速奔跑,串入丛林的时候惊到了树林里面的小动物,一时间鸡飞狗跳。龙啸紧张的坐直了身子,左手撑地准备起来,他担心是什么大型猛兽。“怎么了?”碧鲛躺在龙啸的腿上,睁开迷茫的眼,问龙啸,他实在是太累了,他比龙啸更早一步听了丛林边缘的声音,但是没有敌意,就没出声。龙啸听了一会儿,似乎安静了下来,没有东西在接近,他把碧鲛按在腿上,“没事,睡吧。”碧鲛需要休息,因为这几天他的工作量会很大。碧鲛听话的侧了个身,继续沉睡。
第二天的时候龙啸让碧鲛找昨天的动物留下的痕迹,但是因为海风很大,并没有留下清晰的印记。在他们不远的地方有深陷的几个坑,但是碧鲛看不出来爪印。“海滩还不是很安全,今晚我们回崖洞吧。”龙啸眯着眼睛背对阳光看丛林的方向,虽然还是一片血红,但是有了事物的轮廓,还有了浓淡的差别,他想过不了几天就可以看见东西了。
51、51
难得的好天气, 龙啸站在湛蓝的海水中央,双目紧紧的盯着海水中的海鱼。已经过了一个月, 龙啸充血的眼球完全恢复,长长的头发也被用草绳绑在脑后, 难处理的是满嘴的络腮胡,幸好他身体的毛发生长很慢,一身被晒的古铜色的皮肤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噗的一声,龙啸的鱼叉入水,等他抬起棍子的时候上面插了一条肥美的海鱼。提着鱼走上沙滩,到篝火旁用树枝穿了放到火上烤,拿下已经烤好的鱼撕开放进碗大的砗磲中, 砗磲中是椰汁。涂抹椰汁后的鱼肉嫩滑甘美, 碧鲛很喜欢,另一只砗磲中放着新鲜的香蕉。把东西移到阴凉的树荫下,龙啸转身回到海水中游到离海岸不远的礁石群,碧鲛趴在一块大礁石背面的水底酣眠。龙啸小心的双手托起碧鲛游回海岸, 到浅海的时候干脆站了起来, 抱着碧鲛上岸。碧鲛睡的很沉,双臂紧紧的搂着龙啸的脖子,头埋在龙啸的颈间,湿滑的鱼尾一颤一颤的摆动,拍打龙啸的大腿。碧鲛的体温很凉,龙啸好笑的看看不愿睁眼的碧鲛,亲亲碧鲛的额头, 人鱼可能不适应高温天气,中午的时候是碧鲛最没精神的时候。
“醒醒,吃些东西再睡。”坐到树荫下,把碧鲛靠在自己怀里,龙啸轻轻的按摩碧鲛的耳后。小岛上的天气气温高而多雨,很可能是属于太平洋岛屿,气温常年在25摄氏度到28摄氏度之间,中午的气温尤其高。碧鲛不适应高温,一个月来很少吃东西,龙啸的眼睛恢复正常以后都是他料理食材,督促碧鲛吃东西。
“龙啸。”碧鲛刚刚醒来,声音低哑慵懒。晃晃脑袋逼迫自己清醒,眼睛的景物逐渐清晰,椰汁烤鱼,新鲜的香蕉,烧好的鸟蛋,面前的食物都是龙啸找来的,在龙啸的眼睛好了以后他们的饮食都是龙啸料理的。
他们被冲到的小岛一边的沙滩,面积不大,沙滩上面一些是茂密的丛林。龙啸不能确定岛上是否有人,不过沙滩干净,没有任何人类活动留下的痕迹,很大的可能是这是一个无人的小岛。一般这种太平洋小岛都会有椰子,香蕉之类的,如果偏南的话还会有甘蔗和菠萝。他在丛林的边缘找到一些可以使用的水果食用,海鲜是很美味,但是久了也就腻了,正好调一下口味儿,而且看起来碧鲛也很喜欢。
碧鲛眯着眼睛赖在龙啸身上不起来,心安理得的享受龙啸的服侍。龙啸一手拿起一根香蕉,一手穿过碧鲛扒开香蕉皮,白嫩的果肉就被碧鲛一口咬去了大半,龙啸笑着把剩下的吃掉,再扒开一根。碧鲛扭头,龙啸又拿起挑好了鱼刺的鱼肉喂进碧鲛的嘴里,碧鲛吃的开心,修长的鱼尾有节奏的拍动,”好了,都是沙子。”龙啸拿起几片叶子擦干净鱼尾鳍粘上的沙子。碧鲛喜欢这样的生活,自由却不孤独。喂饱了碧鲛,龙啸匆匆吃了剩下的东西,安置了碧鲛拿着骨刀走向昨天砍的树。骨刀是一根一米长弧形动物骨骼,碧鲛在深海捡回来的,可能是某种海洋生物的骸骨,外弯的一侧坚硬锋利,是很好用的工具。他们住的崖洞潮湿,不适合居住,在陆地上很难找到离海边近的山洞,龙啸决定自己在海边建一座木屋。
碧鲛尽量把自己蜷缩到大树的阴影里,一边调戏挂在他鱼鳍上跟到陆地的小螃蟹一边欣赏眼前的美男。龙啸的伤口好了,纱布早就被取下洗干净放了起来,原来穿的潜水服也脱了下来,现在的龙啸裸着上半身,下面围着树叶串成的裙子,脚上是他自己编的草鞋,如果不看寒酸的草裙草鞋,半裸的美男还是很值得欣赏的。汗水调皮的顺着龙啸刚毅的脸颊爱抚他全身,引着碧鲛的视线也不下心滑过龙啸暧昧的地方,碧鲛不得不连连赞叹。龙啸原来蜜色的皮肤已经晒成了古铜色,满是伤痕的背部在汗水的润泽下闪闪发光,肩胛骨随着他砍树的动作伸缩,展现出漂亮的曲线,紧握骨刀的双臂肌肉鼓起,饱含爆发的力量,原本就棱角分明的腹肌也在弯腰的时候虬结,远远看去像是一张紧绷的弓,汗水滑过小腿,在沾满细沙的皮肤上滑出歪歪扭扭的几道痕迹,在突出的脚踝汇集。“龙啸。”碧鲛不自觉的发出声音唤起龙啸的注意,龙啸回头,放下骨刀走到碧鲛身边,拿起海螺壳去海面取了海水润湿碧鲛的身体,“好了,不舒服再叫我。”喝了一口水龙啸又回去继续工作,碧鲛怔怔的看着龙啸,连小螃蟹跑掉都没有察觉。
气温渐渐变的不那么炎热,龙啸摸了一下汗水,取材的进展很慢。他选择的树干都是直径十厘米左右的,骨刀毕竟不是锋利的钢刀,几乎四天才能砍倒一棵树,到目前为止他也只砍了两棵。回头看一下碧鲛,正在用他锋利的指甲把他砍好的树干的树皮划成条状,然后扒下来,这种树的树皮很坚韧,扒下来浸泡海水后反复的揉会变成很结实的绳子,到时候建木屋时会很有用。碧鲛的样子很可爱,他的指甲很尖利,必须小心才能保持树干的完好,所以很严肃的盯着指甲,深怕一个不小心就毁了龙啸好不容易砍下来的树树干。看今天干不完了。龙啸走到碧鲛的身边坐下,碧鲛看到龙啸就自然的窝到龙啸的怀里,老实的由着龙啸帮他擦鱼尾,碧鲛在水里灵活,在岸上却像笨拙的海狮,做什么都慢吞吞的。
“晚上吃什么?我一会去抓鱼,这次用菠萝汁腌一下再烤吧。昨天我看到丛林里面好像有香料,我去找找看。”碧鲛故意拍打鱼尾溅起细沙扑了龙啸满身,“好啦,好啦,你去看看宝宝他们,你不是说附近有海豚接纳他们了么?不放心就常去看看,记得别太晚回来,虽然我还没见过鲨鱼,小心一些总是好的。”龙啸抱着碧鲛来到海边,碧鲛顺着龙啸放低的手滑入海中。
天黑之前碧鲛回到海边,把鱼尾放在海水中拍打,几只小蟹钳着碧鲛的鱼鳍,还有几只海星粘在碧鲛的鱼尾上,碧鲛扯下海星扔到头上,抓着小蟹,看小蟹的两只鳌在空中乱舞。龙啸在篝火旁烤鱼,不时看一眼玩的开心的碧鲛。吃饭的时候碧鲛是自己吃的,当然都是龙啸把剥好的香蕉,切好的菠萝,挑完刺的鱼肉放到砗磲中放到碧鲛的面前的。他正在仔细的帮碧鲛清理鱼鳞,把海星摘下来仍回海里,把不小心挂在鱼鳍上的小蟹取下来,龙啸很在意碧鲛的身体健康,每隔三天都要帮碧鲛清理一次鱼鳞下的寄生虫。
夜晚的时候龙啸在他的周围围了栅栏,他坐在火堆旁,碧鲛躺在他的腿上,双臂搂着龙啸的腰,鱼尾上盖着粘了水的树叶。火光映红龙啸的脸,他正在想怎么在陆地建一个和大海相通的游泳池,虽然海边的空气湿润,碧鲛可以长时间的待在陆地,可要是有一个游泳池就可以永久的解决碧鲛离不开水的这个问题了。龙啸是侧坐着的,可以看到海面和丛林,物体摩擦树叶发出的嚓嚓声引起了龙啸的注意,在火光的范围外的丛林边缘,有什么东西在游走。龙啸抽出一根一端烧的正旺的树枝朝着声音传出的方向晃了一下,没什么异常,他收回树枝插到火堆中。安静的趴伏在他腿上的碧鲛突然弹起来压倒龙啸,一个黑影从他们上方越过,蹲在火堆的另一边和他们对视,龙啸在被推到的一霎那捡起一只燃烧的干树枝对这黑影扔过去,黑影显然忌惮火焰,在落地后又退了好远。碧鲛张开嘴露出细密的尖牙,五指张开,三角状的耳鳍也挺立展开,盯着黑影发出嘶哈的声音。龙啸又在火堆抽出一根树枝做武器,黑影试探性的接近火堆,走进了龙啸的视线范围,令他惊讶的是那竟是一头墨豹。
它拱着身子站在他们的不远处,通体墨色,闪着丝绸的色泽,圆头短耳,四肢修长有力,后背高高的弓起,前肢紧缩向后,后肢微微下蹲,仿佛下一刻就会扑咬猎物的喉咙,它和碧鲛对峙了很久。碧鲛一点儿也不喜欢猫科动物,天然的恐惧,但是他不可能就任由自己成为它的食物,他睁着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墨豹寻找机会。它先动了,墨豹在陆地的速度要更快,它突然跃起,避开碧鲛长长的指教咬住碧鲛的鱼尾,碧鲛低头咬住墨豹的后颈,墨豹松口滚向一边。碧鲛挪动身体,指甲插在了墨豹刚刚的位置,墨豹跑到碧鲛的后面,他很聪明的意识到碧鲛的武器虽然厉害但是身手不灵活。碧鲛和墨豹纠缠在一起,龙啸根本插不进去。碧鲛凭着感觉划过身后,墨豹被锋利的指甲划到了眼睛,一声怒吼俯下身子冲撞碧鲛,趁机用爪子紧紧抓住碧鲛。一旁的龙啸莫名其妙的感觉恶心,头晕,墨豹最先承受不住倒在地上抽搐,碧鲛无意识的发出人类听力之外的声波,他趁机压在墨豹的上方,墨豹恢复以后在碧鲛下面挣扎,发出吭吭的焖声,碧鲛狠狠的勒住墨豹的脖子,墨豹粗大的尾巴扫到碧鲛的背上,后肢不断的蹬地,在沙滩刨出一个小坑,碧鲛只能用上身压制墨豹,也很吃力,逐渐的墨豹的动作幅度减小,声音也不成调的渐渐低下来,海岸上只剩下墨豹和碧鲛呼哧呼哧的喘息声,在火光下碧鲛看到有晶莹的物体从墨豹的眼睛滑落,惊异于墨豹的眼泪,他渐渐松开了手臂,墨豹从碧鲛身下钻了出去,蹲坐在他面前。碧鲛看到墨豹金色的大眼睛透着哀伤的眼神,然后他温顺的站在那里,尾巴自然的垂下,停一会儿后它起身,三步一回头的走回丛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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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不可能有豹子的,而且还是传说中的墨豹。”墨豹出现的太突然,龙啸是给碧鲛冲洗伤口的时候才想到这一点。这种墨豹是金钱豹的一个黑化型个体,也可以说的基因变异,金钱豹多生活于非洲和亚洲南部,一般都是毛色棕黄,遍布黑色斑点和环纹,所以墨豹是非常珍贵的。为什么一个太平洋的小岛会出现墨豹?龙啸深深的疑惑。
55、55
暴风雨过去后, 空气中弥漫清新的气味儿,小白在雨刚停的时候就撒欢的跑到海边淘宝贝, 在暴风雨中常常有一些漂亮的贝壳,或是搁浅的海鱼之类的让小白对这项活动很热衷。新修缮的木屋终于可以在暴风雨中屹立, 为他们遮风挡雨,避暑纳凉。龙啸把碧鲛抱到海边,顺便捡了几条海鱼回去做饭了,除了小黑,剩下的三只都在海边休憩玩耍。碧鲛拖着鱼尾在沙滩画出长长的一条痕迹,他在找寻漂亮奇怪的东西。上次他捡到了一个淡紫色的大海螺,上上次他见到的是一个求爱的漂流瓶, 而更上次他捡到了一条奇怪的生物, 长着螃蟹的腿,乌龟的壳,丑了点,味道还不错。小白在沙滩一会儿和螃蟹搏斗, 一会儿扑咬海星, 一会儿又撕咬海鱼,忽然它停住了脚步,抬起头看看不远的红色东西,迷惑的转个圈,扔掉口中的海星跑回碧鲛的身边,碧鲛在小白刚靠近的时候就注意到了,眼看小白脏乎乎的爪子就要按上他干净漂亮的鱼尾, 伸出手掌拍开小白已经越到他身上的头,小白在沙滩上打了一个滚,金色黑斑的毛皮上沾满了潮湿的沙子。碧鲛看着小白委屈的小眼神儿就开心的大笑,不小心瞄见黑美人叼着一个东西的时候他被经吓了,一时间没看清黑美人口中的东西,当他注意到那个红头发的小东西笑嘻嘻的看着他流口水的时候,他风化了。
龙啸的样子有些梦幻,当他看到碧鲛怀中的婴儿的时候自动忽略了婴儿的红发鱼尾,在他幸福美满的生活愿景中是有这么一个可爱的宝宝的,虽然在他认定了碧鲛以后就不再做幻想,可是突然出现的宝宝还是满足了他的愿望。碧鲛在看到龙啸一脸傻笑的接过婴儿的时候也傻了,这样的龙啸,真的很,很白痴,他不得不用这样一个形容词。小婴儿很漂亮,一点也不怕生,漂亮的棕色大眼睛滴溜溜的打量碧鲛,根据碧鲛养蓝的经验,他认定这也一定是个大龄婴儿。婴儿有着一头细密的红色卷发,棕色的大眼睛,双层的小下巴,莲藕似的白胖手臂,和一条像是红鲤鱼样的粗胖鱼尾,整整是一个中国年画上的胖头鱼娃娃。碧鲛想到这里一脸的黑线,为什么他找寻了那么久的同类,遇到的竟是这么一个可爱无辜的小东西。
“你看他多可爱。”龙啸像是一个刚有了孩子的父亲,凑到碧鲛跟前逗弄小人鱼。小人鱼不肯离开碧鲛的怀抱,又被龙啸送还了碧鲛。他双手抓住龙啸的食指放入口中,“哎呦。”龙啸吃疼,抽出了手指,四颗血珠挂在龙啸的食指上,龙啸目瞪口呆的看着冒血的手指,兴奋的心情消退了不少。碧鲛俯身含住龙啸的手指,抬眼嘲笑的看着龙啸。他太知道像蓝的这种大龄婴儿多会做戏骗人感情了,龙啸吃亏在他的预料之中。小人鱼滑到下边,八爪鱼样的紧紧抓住碧鲛的鱼尾,碧鲛刚刚戳了一下他的额头,他看出了碧鲛不是好骗的主,躲在下边装可怜,眼泪化作一颗颗珠子掉落。龙啸不是那种单纯干净的普通人,在冷静以后,拖过碧鲛来了一个法式热吻,结束后了看着碧鲛鱼尾上的小人鱼和碧鲛耳语,“你说要把它卖了能值多少钱?”小人鱼听不懂龙啸的话,可是龙啸不怀好意的眼神让它不安,这个时侯碧鲛这条银蓝色鱼尾的同类更有安全感。碧鲛责备的盯着龙啸,龙啸的话对小孩子还是严重了一些。很奇怪的声波传到碧鲛的耳中,碧鲛低下头俯视红色的小东西,红色的小东西抬头睁着圆圆的大眼睛看着碧鲛,他奇怪的是碧鲛虽然是他的同类,但好像听不懂他说的话。碧鲛惊奇于小东西发出的声波,记忆中有什么破土而出,那是深深刻印在骨血中的东西,关于很早,很早以前的记忆。碧鲛在海里生活的时候发现,在海中的生物因为视力不好,它们大多都是靠声波和气味辨别物体,高级的智慧生物用声波记录信息,这些信息是经过几万年的积累,成了这个物种的一种本能。听了小人鱼的声音,那种本能使碧鲛对这种声音有很强的熟悉感,那条小人鱼似乎在叫他妈妈。
一个白影飞速的闪过,碧鲛感觉鱼尾上的重量突然消失,小呆蹑手蹑脚的跳上碧鲛的鱼尾,团成团睡了过去,小人鱼被它扔到了龙啸的脚边。碧鲛和龙啸从没见过总是睡个不停的小呆会有这么迅速的动作,两个人对视了一下,又发现小呆的举动很深得嫘模诿廊俗吖匆蕾嗽诒迢奚肀撸“滋奖迢薜幕持校谂课栽诹チ硪徊嘟疟撸趾诘奈舶筒屏サ男⊥取?赡苁切u擞阌斜迢薜钠叮〈裘挥邢潞菘冢u擞阃旰玫呐吭诘厣希啄鄣男x澈蜕习肷矶颊绰松匙樱阄采弦舱沉艘徊悖潭纳糁枞幌炱穑勾蟮闹樽悠梭牡袈渖程玻灰换嵝u擞愕闹芪6黄谆位蔚摹1迢藓闷陌研“缀托〈舾狭讼氯ィ鹆ソ畔碌男u擞悖煤芫靡郧俺兜母璋参啃u擞悖u擞阒鸾サ耐v沽肆骼幔嶙磐非忧拥拇邮址於锌醋疟迢蓿迢耷崆崤拇蛐u擞愕挠阄玻庸ビ煤b菘鞘19暗暮k锤删恍u擞悖吹贸鏊淙缓屠兑谎厦鳎钦馓跣u擞慊故呛艿ゴ康模幌袼胂蟮哪敲词拦试不皇且桓龃厦鞯谋pΑ
龙啸讪笑的帮碧鲛从海边运干净的海水,洗的干干净净的小人鱼越发的漂亮,可爱。他们在海边等了许久都不见有小人鱼的父母,不放心把这么小的一个小孩子放到大海,龙啸把两只人鱼抱回了屋中。小白是个活泼好动的小姑娘,不一会儿就和小人鱼玩的很好了,小人鱼在最初的惊恐以后倒是不怕小白这只大型的猫科动物,和小白在一起也玩的很开心。四只里面之后小呆闹别扭,碧鲛也很头疼,一向乖巧的小呆闹起脾气也是很难搞定的,从吃饭到现在,小呆一直趴在碧鲛怀中不肯起来。碧鲛也只能一直由着他。五只自从来到木屋就闹个不停,碧鲛也没时间吃东西,等到稍稍安定下来,龙啸把碧鲛搂在怀中,喂碧鲛吃一些新鲜的海鱼。
“挺可爱的一个小东西。”龙啸帮碧鲛擦干净嘴角,亲亲碧鲛的脸颊。碧鲛放松的把重量压在龙啸的身上,轻柔的拍打鱼尾表示同意。
“你终于可以找到同类了,”龙啸拍拍一旁的黑美人,黑美人张开金色的瞳孔看了他一眼,跳上碧鲛的鱼尾,叼起小呆走到一边去了,龙啸横抱碧鲛,帮碧鲛按摩酸软的鱼尾。碧鲛双手环着龙啸的脖子,身子半腾空的享受龙啸的服侍。“你可不能和他们跑掉。”龙啸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碧鲛亲亲龙啸,看着不远处和小白玩闹的小人鱼。小白肉肉的脚掌踩在小人鱼的鱼尾上,冲着小人鱼龇牙,小人鱼不怕小的尖牙,伸出小胖手抓住小白金黄色的长尾巴笑的开心,小白挫败的跳下来,用毛茸茸的大头顶小人鱼,突然小白吼了一声跳到了碧鲛和龙啸的身边,小人鱼不小心戳到了小白敏感的鼻头,小白眼泪汪汪的,小人鱼一脸的无辜。小黑走过小人鱼身边,耸肩大吼一声,扬长而去,小人鱼无辜的表情僵在脸上,碧鲛乐的不行,整个人趴在龙啸的身上笑的乱颤,冲淡了他内心纷乱的思绪。
他从来都不认为龙啸会陪他走完漫长的一声,天然的人鱼和人类的寿命就是他们难以跨越的难题,还不说他们截然不同的生活习性。他在人类社会中就是一个异类,没有了龙啸他很难独自在人类社会生存,这种一开始就注定不平等的相处方式使他深深的忧虑。他不能融于社会,龙啸不能离开社会,两个人在一起势必要有另一人做出极大的牺牲,碧鲛自认为他做不到,他也保证不了龙啸会后悔,他宁愿为保留和龙啸最美好的记忆而离开也不愿意两个人走到不可挽回的地步。如果这次他能找到人鱼群落,似乎是他离开的时候了,他不能自私的让龙啸远离亲人,朋友,陪着他葬在无人知晓的角落,被永远遗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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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时候龙啸在海边燃起一堆篝火,小人鱼好奇的围在篝火旁,碧鲛一个没留神儿小人鱼就把手伸到了火中,又是一堆白花花的珠子掉落沙滩,碧鲛无奈的抱起小人鱼轻轻的安抚。小人鱼的手指被火燎了一个大水泡,碧鲛把水泡刺破,龙啸用清水帮小人鱼洗干净伤口,小人鱼巴在碧鲛的身上安静的让龙啸帮他吹伤口。“好了,不要再哭了,再哭就不是男子汉了。”龙啸接过小人鱼,扔向空中,再接住,小人鱼先是惊恐的在视线范围内寻找碧鲛,几次后就随着颠簸露出大大的笑容,小小的鱼尾扭来扭曲的,小白也跑到龙啸的下面跳跃的扑捉小人鱼。碧鲛靠在黑美人的身上,微笑的看着龙啸和小人鱼,小呆趴在母亲的身边,小黑口中叼着什么东西从海边缓缓的走过来,空气中充满了温馨。
57、57
人生不过是生与死的交替, 乐趣就在于你根本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碧鲛看到骑着虎鲸跃出海面的老奶奶级别的人的时候,突然觉得这个世界真的很奇妙。在海中, 突然扶着虎鲸的鱼鳍蹿出海面的老妇人呵退了虎鲸,几头庞然大物乖巧的围在老妇人的周围, 然后就是老妇人友善的邀请,他和龙啸就来到了这个小岛的另一面老妇人的家。
“你要什么?当然我不建议你喝咖啡,就喝白开水吧,水曜就喝这个。”老妇人已经很老了,雪白的发,白皮肤,蓝色的眼睛, 头发挽在脑后用一根鱼骨固定成一个团, 东方典型的鹅蛋脸,弯弯的柳叶眉,忽略脸上细密的皱纹可以依稀看出当年的风韵,她应该是一个混血儿。“你呢?喝茶吧。”老妇人给碧鲛端了一杯清水, 给龙啸一杯清茶。龙啸拿起青瓷杯, 怪异的看一眼老妇人,有太多的疑团梗在心里要问,一旁的碧鲛也是一脸的迷茫。老妇人的手中抱着龙烈,小家伙腻在她的腿上不肯起来,拿着老人的手玩的开心,好像完全忘记了碧鲛和龙啸的存在,让两个人心里颇不是滋味儿。老妇人把龙烈放在腿上, 拍拍龙烈的头,慈爱的微笑,“你呀,就是调皮,怎么赖在客人那里就不回来了呢?”龙烈转头看看老人,把头塞进老人的怀中磨蹭。
“请问。。。”龙啸有太多的疑问,比如他们怎么会也在岛上,而且还有还有占地这么大的建筑群,还有为什么老妇人看到人鱼不吃惊,以及龙烈对老妇人的亲近。
“啊?”老妇人这才注意到客人的存在。她伸手抚平蓝色篷裙的褶皱,又整理一下帽子,“哎,这裙子也有几十年没穿了,难得有客人。”老妇人坐正了身子,双手平放在裙子上面,“这还是我母亲的裙子。我真的很高兴,只有水曜还是太寂寞了。”她的脸上真诚的笑容让碧鲛放下了戒备。
“老人家,请问这是一座私人岛屿么?”龙啸和碧鲛在岛上生活也快一年的时间了,但是两个人谁都没有想到在岛上还会有如此大的建筑群,而且还有人居住。
“老人家太难听了,叫我艾妮-菲尔西 ,但是不要叫我奶奶,我想我还没这么老。”老妇人眨眨眼睛调皮的说,“或者你也可以叫我赵毓敏,好吧,还是叫我赵夫人。其实我也不太习惯这个称呼,可是显儿的男人每次都这么叫我,水曜也很开心听到别人这么叫我。”老妇人很活泼,也许真的很久没看见陌生人,不等龙啸提问就一股脑儿的说了很多。
老妇人出生在中国,后来和母亲乘船到欧洲,但是途中遭遇海难,被现在的丈夫所救,后来就一直生活在小岛上。老妇人说的东西很多,大致介绍了她的生活经历,当她介绍龙烈是她曾外孙的时候,碧鲛惊讶的睁大了眼睛,龙啸也是不可思议的皱了皱眉。这是一种很难言表的感觉,太不真实。
“赵夫人,你说龙烈是你的外孙?”龙啸尽量的使自己的声音平静。
“龙烈是谁?我只有一个小外孙,安琪儿。”老妇人抱起龙烈,本来是想举给龙啸看,不过老妇人没什么力气,只是把小龙烈摆正了身体,胖胖的鱼尾搭在裙摆。龙烈看到碧鲛开始挣扎,伸出手要抱抱,老妇人根本受不住小龙烈的力气,险些把他扔下去,最后是龙啸把龙烈抱起来交给了碧鲛。碧鲛抱起小龙烈放在胸前,虽然和小人鱼相处不过短短的几天,他已经喜欢上了这个可爱的小东西,本来还想收养他的,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找到了亲人,碧鲛心里很舍不得就这么快和小龙烈分开。
“看来他很喜欢你呢。”老妇人揉揉酸疼的手臂,“这个坏小子还没这么乖过。”她拿起桌上的茶杯,小小的抿了一口,“很多年家里没来这么多人了,好开心。”老妇人的声音细声细气的,快乐的像个孩子。
“这个是龙烈戴的,就是安琪儿的,他落在沙滩上的。”龙啸拿出那个镶有鳞片的项坠给老人。
老人接过龙啸手中的东西,情绪有些低沉。“这个是茜茜的,我可怜的女儿。”老妇人突然的失声痛哭让碧鲛和龙啸不知所措。
车轮滑过地面的声音从屋外传出,龙啸和碧鲛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一个火红的身影映入他们的眼帘。红的仿佛在燃烧的长发,展开的三角形的耳鳍恣意的舒展,宽额,凤眼儿,薄唇,皮肤白皙润滑,六块腹肌在长发的掩映下若隐若现,手臂修长,红色泛着银光的鱼尾自然的拍打地面,那是一种仿佛生命都在跳动的美。碧鲛为人鱼的美丽震撼,龙啸因为碧鲛多少免疫,他侧脸看碧鲛,回忆起他第一次见到碧鲛的那种强烈的感情,情不自禁的摸上碧鲛的脸颊。老妇人一看到人鱼就扑到人鱼怀里,头埋在人鱼的鱼尾哭的伤心。人鱼低下头,轻轻亲吻老妇人的发旋,左手轻轻拍打她的后背,等老妇人啜泣声减小,再双手把她拉到自己的怀中细细的安慰,抹去老妇人脸上的泪珠,等哭声渐渐消失,男人淡淡的看了一眼碧鲛后横抱起老妇人,操纵轮椅离开两人的视线。
人鱼走后室内一片寂静,龙啸走到碧鲛身边,把碧鲛抱到自己的腿上,在碧鲛怀中的小龙烈已经熟睡。这一天的经历太过离奇,让两个人静静的偎依,沉默不语。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碧鲛听到一种奇怪的声音,飘渺空灵,身后的龙啸突然把他推到,像是着了魔似的的向门口走去。碧鲛被突然摔到地上,为了保护小龙烈他在地上滚了一圈,手肘碰破了皮,后背一片青紫。一阵轮椅滚动的声音,红发的人鱼出现在碧鲛的视野,这时的龙啸已经茫然的直立在人鱼的身后。
红发的人鱼推着轮椅围着龙啸转了几圈,最后停在碧鲛的面前,看着一身青紫的他并没有要帮忙的意思。龙烈不太喜欢他这个人,从受伤的碧鲛臂弯中挣脱,冲着人鱼吼叫。人鱼皱眉看着小龙烈,碧鲛可以感受到人鱼冷冽的杀意,他上前把小龙烈抱回怀中,坐起来靠在后面的桌腿,愤怒的看着人鱼。人鱼不在意碧鲛的愤怒,面无表情凝视碧鲛良久,龙烈害怕的缩在碧鲛的怀中打颤,碧鲛五指张开,紧紧盯着人鱼。他本能的感受到这条人鱼的强大,空气仿佛被压缩,让人喘不过气,最后还是人鱼转身离开客厅,空气瞬间开始流动,龙啸也随着男人的离开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隐约感受到有人在拖动他,龙啸勉强的睁开双眼,挣扎坐起来,头很痛,有些麻木。“碧鲛?”看清拖动他的人是碧鲛以后,龙啸逐渐清醒,“发生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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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被催眠了。”碧鲛做着口型,如果他没猜错,应该是那条红发的人鱼发出声波使龙啸产生了幻觉。他不明白的是那条人鱼这样做的意义,他似乎不是要伤害他们。
龙啸站起来坐到附近的椅子上,身体很僵硬,回想过去的几分钟,没有任何记忆,龙啸被惊出一身冷汗。他不敢想象如果催眠他的人命令他伤害碧鲛,如果他无意识的伤害了碧鲛,他绝对不会原谅自己。龙啸俯下身抱起碧鲛放在自己的腿上,发抖的手指碰触碧鲛的肌肤,仔细的查看碧鲛是否受伤。碧鲛感受到龙啸的颤抖,贴紧龙啸,轻轻亲吻龙啸的唇安抚龙啸,这个人是真正的担心着他。龙啸狠狠的回吻,紧紧的拥抱,只有这个人,不能出一点事。碧鲛被勒的有些痛,他伸手圈住龙啸的腰,从龙啸的身上传来温热的气息,只有在龙啸的怀中,他才能完全的放任自己。
58、58
阳光透过落地窗洒满室内, 海风吹进来,淡黄色的窗帘飞起飘扬, 远处的大海天空被遮上淡淡的黄。乳白色的餐桌放在靠窗的地方,旁边坐着碧鲛和龙啸。艾尼在厨房做饭, 红发的人鱼帮着上菜。
“尝尝,水曜很喜欢这道菜的。”艾尼端上了最后一道菜,红发的人鱼伸手给艾尼拉出椅子,艾尼自然的亲吻红发人鱼。“这是水曜,跟我的姓,是我先生。”红发人鱼冰冷的眼化成一泓清水,帮着艾尼摆好刀叉。
艾尼最后端上的不是什么珍馐佳肴, 不过是一盘茄汁鱼, 这是碧鲛最喜欢的。“谢谢款待。”龙啸礼貌的对艾尼说,叉了一块鱼细细的剔去鱼刺放进碧鲛的餐盘。红发人鱼体贴的帮艾尼舀了一碗汤给艾尼。“你不用管我的,今天我做了你最爱吃的茄汁鱼。哎。我身体越来越不好了,也难得下厨。”艾尼满眼的自责, 水曜抓起艾尼枯瘦的双手, 认真的看着艾尼的眼睛,轻轻的亲吻。“好了,我知道。今天高兴,你们多吃些。”艾尼抽出手安慰水曜,帮着水曜夹鱼剔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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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顿奇怪的用餐,大家用刀叉享用中式菜式,但是没有人在意, 因为这里没有正统的西方人。碧鲛和水曜是两条人鱼,龙啸是中国人,艾尼又是混血儿,但是气氛还算愉快。艾尼应该是受过正统的西方教育,用餐礼仪优雅正式,龙啸还算可以,唯有碧鲛和水曜吃相笨拙,两人都是用指甲直接叉鱼块,龙啸本来是想帮忙的,可是见到艾尼只是帮水曜挑刺夹鱼,并没有帮忙的意思,他也就任由碧鲛的吃相了。
“虽然他们和我们不是同一个物种,但是我们也要尊重他们的习惯,人类所谓的礼仪不过是人类制约自身的。爱他,就要尊重他。”艾尼看到龙啸时不时的看碧鲛,对着龙啸说,“如果你想留住他,不是要求他适应你,而是由你来适应他。”水曜也抬起头,温柔的看着艾尼,艾尼侧头和水曜对视,“人鱼对爱人是忠诚的,可能最初你会感觉你为他牺牲了很多,但是你不会知道的是在人鱼以后漫长的生命中,你会是他的唯一,他会孤独一人走完百年岁月。世界上最残忍的事情就是活在没有爱人的世界。”艾尼情绪有些激动,心脏剧烈跳动引起手的颤动,她已经努力的活到百年,可是身体越来越差,她知道自己的大限将至,唯一舍不下的就是水曜,固执的人鱼会守着她直至死亡,她舍不得她的水曜不幸福。水曜伸出手,让艾尼帮他擦干净手指,捧起艾尼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我很幸福,我们又有很多幸福的回忆,足够支持我走到生命的终点。”无言的对视,艾尼懂水曜的心思。她不能哭,她要把最美的记忆留给水曜。
“亲爱的,晚上吃香蕉乳酪好不?我先去让巴蒂准备香蕉。”艾尼转过身背对水曜,两行泪在她的脸上风干,她敲打窗框,一直金毛的小猴子蹿入室内。它先是挂在窗框的上方探出一个头,被室内的两个陌生人吓到躲在了窗框左侧。“巴蒂,这是两位客人,没什么怕的,过来。”自己伸手招呼窗外的小猴子,一个影子飞过,艾尼的肩上就蹲坐了一只小猴子。“她叫巴蒂,很聪明的,是个女孩子,不,现在应该叫夫人了,是一群小坏蛋的妈妈。”小猴子歪着头看碧鲛,从艾尼的身上跳到了碧鲛的身上,从上面爬到下面,嗅来嗅去,好像有些迷惑,抬起头看看碧鲛,又跳到龙啸身上,耸动鼻子,突然它发疯似的吱吱大叫,胡乱的抓龙啸的衣服,龙啸手忙脚乱的扯下巴蒂扔给艾尼。“巴蒂,怎么了?”艾尼接过巴蒂搂在臂弯中安抚,巴蒂激动的挣扎,吱吱的叫唤,艾尼认真的倾听,抬起头看龙啸,“她说你杀了她的孩子。”龙啸惊讶的看着艾尼,“我从来没有进入过丛林,也没见过有猴子这种动物。”水曜不耐烦的从艾尼臂弯中扯出巴蒂,小东西迅速的蹿出屋子不见了踪影。“水曜,巴蒂需要安慰,她的孩子刚刚夭折。”水曜接近艾尼,把头埋在艾尼的胸前,“我永远是你的。”艾尼无奈的叹气,人鱼的独占欲是很强的。
艾尼的身体不好,小龙烈又是小孩子最调皮的年纪,经常让艾尼忙不过来,所以水曜很讨厌龙烈,碧鲛和龙啸也就像以前一样照看这个调皮的小东西。
“来,我做了刨冰,加上新鲜的芒果汁,味道不错。”下午茶的时候水曜,龙烈和碧鲛泡在水池里,龙啸和艾尼坐在水池旁的太阳伞下。“最好不要让他们吃冰的东西。”艾尼坏笑的看着龙啸,“你知道人鱼拉肚子,水池很难清理的。哈哈。”可能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艾尼开怀大笑。龙啸不明所以的看着笑的颤抖的老人,艾尼有时候就是个小孩子。“真不懂幽默,或者说你爱的不是那个人。他叫什么?”
龙啸看着面前的老顽童,和水中的红色冰块倒是般配,“我叫龙啸,水中的是碧鲛,我的爱人。”
老妇人把装刨冰的杯子拿在手中把玩,一脸的惋惜,“可惜我只能吃几口,人老了,肠胃也不行了。”她抬头看龙啸,又转头看了一眼在水池中和龙烈玩耍的碧鲛,“那条绿色的人鱼叫碧鲛?很好听的名字。是你起的吧,水曜的名字也是我起的,当时他好凶的,救了我却不愿管我,我差点在那个小岛上饿死。他就是那种刀子嘴豆腐心的人,最后还不是收留了我。”老人眼中幻出夺目的光彩,回忆起他们相识相知的岁月,她慢慢的给龙啸讲述他们的过去,希望还有人记住这世界上他们幸福的生活过。
“我本名其实是爱新觉罗-毓敏,我的母亲是一名德国籍的化学老师,在她26岁的时候来到中国,被当时的清王朝聘为外籍教师,给那些官宦贵族的子弟讲课。后来她结识了父亲,他们相知相爱,并且秘密的完婚,是在德国领事馆另的证件,父亲是皇族,不可能承认母亲的存在。所以说我也算是私生女吧。”艾尼的声音缓慢,目光越过龙啸看向远方。”母亲是一个坚强有主见的女性,她不能忍受和其他女人分享父亲,即使是政治上的联姻。“艾尼摩挲手中的戒指,龙啸发现那是一枚雕工精美的金镶玉的戒指,因为岁月的流逝和常年的佩戴透着温润的光华。“这枚戒指就是他们的定情信物。大约在1923年,中国局势复杂,母亲怀上了我,就悄悄独自离开了中国回到德国。后来母亲嫁给了我的继父,但是她把这段辛秘隐藏了二十几年,在临终时才告诉我,但是她最终也没说出我父亲的名字,只是告诉我我的姓氏是爱新觉罗,如果那个帝国还存在的话我应该是一位尊贵的公主,我查过不少资料,在你们那里应该叫格格。母亲一生都爱着父亲,我们的饮食都是中式的,小时候我们就和周围的家庭不一样,母亲总会记得中国的春节,母亲还在的时候每年我们都会去中国人聚居的地方过新年,可惜后来那里被纳粹毁了。”艾尼喝了一特意给自己准备的红茶,笑笑说,“是不是烦了,人老了,就喜欢回忆,如果不说出来,我都忘记了我还在那里生活过。龙啸摇头,“不,你的经历很吸引人。”艾尼微笑的放下茶杯,“是啊,那些年可能是最具有传奇性的了,大清王朝的父亲,本来应该是妃子的母亲,还有我这个公主,我也为此激动了很久,做出了现在看来应该是命中注定的决定,大约是1949年,我听说中国换了政府,是红色政权,我就决定寻找我的亲生父亲,踏上去往中国的轮船,结果轮船在半路失事,我被水曜所救,以后的你就知道了,我在那个小岛生活了50年。”“50年?”龙啸忍不住插嘴,他不能相信他们会在一个荒无人烟的小岛生活了50年。“呵呵,连我自己也不相信呢。”艾尼端起红茶靠在椅背,“你知道见到人鱼的感觉的,最开始是新奇,觉的自己很幸运,后来长时间相处我发现了水曜的好,慢慢的接受他的。那时我也是一个美女的,现在我老了,他却还是当年的样子。”艾尼侧头看着在池底沉睡的水曜,“我们也不是一帆风顺的。在最初的新鲜感过去以后是令人发狂的寂寞,我受不了只有两个人的生活,想尽了办法离开,但是我就想被人藏了羽翼的仙女,被永远留在了那里。水曜阻止我离开,我们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是互相伤害着。”艾尼沉默了一会儿,“你们看起来很幸福,可是你真的做好一辈子远离人群的准备了么?还有,你要知道人类的寿命对于人鱼不过是昙花一现,你们注定不能相守,人鱼的性情会让他们守着逝去的爱人孤独一生,为了短暂的幸福,你们的选择值得么?”艾尼看着龙啸的眼睛,如果眼前的人有一点点的动摇,她都不会留龙啸的命,人鱼虽然强大,可还是敌不过人类的阴险狡诈。“你后悔过么?”龙啸靠在椅背上,微笑着问艾尼。“不悔。”艾尼笑着回答。龙啸不再言语,温柔的看着池中的碧鲛,未来很艰难,但是他们会携手走过。
59、59
或许人鱼不是群居的生物, 碧鲛总是偷偷的观察水曜,那条漂亮的红色人鱼在艾尼不在的时候总是冷冷的安静的呆在水底, 丝毫没有因为碧鲛这条同类而有任何表情,倒是小龙烈这个问题儿童粘人的紧, 总是巴在碧鲛身上不肯放手。生活在艾尼的别墅中是个不错的选择,不用风餐露宿,虽然舍不得他们亲手建造的小木屋,可是别墅才是真正有保障的地方,碧鲛和龙啸一致决定留在别墅,艾尼也很欢迎新人的加入,她是很喜欢热闹一些的。
阳光, 沙滩, 椰树,下午茶,生活最惬意也不过如此。小岛很多时候都是雨天,难得的好天气, 龙啸帮着艾尼在沙滩上准备了巨大的太阳伞, 艾尼做了好吃的甜点、冰饮和烧烤用具,大家在沙滩开派对。水曜寸步不离艾尼,食材的获取就落在了碧鲛和龙烈身上,两只是很喜欢这种事情的,何况还有成群的虎鲸帮忙。龙啸裸着上身帮自己摸防晒油,一旁的艾尼正在帮水曜涂防晒油,她的手指干枯苍白, 但是动作温柔娴熟,时而艾尼会低笑着贴近水曜的耳鳍轻轻的咬上一口,水曜火红的鱼尾就会突然的弹起来拍打他身下的沙滩,然后歪着头宠溺的拉过艾尼亲吻艾尼,不一会儿两个人闹做一团,再分开继续涂防晒油。说不羡慕是假的,龙啸看看水曜和艾尼,又看看平静的海平面,这时候碧鲛和龙烈不知躲到深海的哪一处玩的开心。龙啸把防晒霜挤了一大块,手肘弯曲到最大,想涂抹后背。
艾尼看到龙啸自己往后背涂抹防晒霜困难,低头在水曜的耳边说了什么,水曜一脸的不情愿看着艾尼拿着防晒霜走到了龙啸的身边。“我来帮你吧。”艾尼放下手中的防晒霜,从龙啸的手中抢过龙啸的,命令龙啸趴下。龙啸迟疑了一下就照做了,水曜的目光很不友好,可是他的确够不到背后,水曜很不情愿的趴到阳光下。
“喜欢上他们是很累人的事情。”艾尼轻柔的帮龙啸涂抹防晒霜,“他们的心思简单,很多时候做了你不喜欢的事情他们也很难明白,最后往往是你气的半死可是他们还一无所知。”艾尼看出了龙啸的没落,安慰龙啸。
“你们经常黏在一起么?”龙啸趴在沙滩,偏着头问艾尼。
“当然不会。人鱼是一种很自我的生物,他虽然忠于伴侣,但是不会长久的守着伴侣,或许是人鱼的寿命太过漫长,他们时常会分开很长一段时间,然后相聚,在分开。那时我还年轻,受不了一个人的孤独,但是又离不开小岛,做了很多傻事。而那时的水曜根本不明白我经受不起他那种习惯,我们浪费了漫长的光阴。”艾尼停下手中的动作,“如果一开始我们有些耐心彼此交流,可能就不会造成彼此的误会,也不会有现在的遗憾。”艾尼继续手上的工作,“我虽然会离开,但是我留给了水曜珍贵的孩子,我想他不会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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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龙啸吃惊的坐起来,“吃惊么?”艾尼拿出手巾擦干净手上的防晒油,“我们有三个孩子,两个儿子,一个女儿,他们很可爱,继承我多一些,除了最小的女儿其他都是正常的人类,现在已经融入人类社会。”艾尼从脖颈上摸索出镶嵌有红色鱼鳞的项坠,“我最小的女儿茜茜,继承了水曜的人鱼血脉,是一条漂亮的美人鱼。”她淡淡的微笑,回忆美好的日子,“她和他的哥哥们都有漫长的幼儿期,大约在四十年左右,在四十年以后才会迅速成长,茜茜就是在三年时间长成漂亮的人鱼公主的。她有着漂亮的黑色长发,棕色的眸子,火红的鱼尾,身材娇小可爱,我很爱她,很久一段时间我都担心茜茜的婚事,因为我从没有见过水曜以外的人鱼。可是后来我看开了,我寿命有限,她的路毕竟还是要自己走下去。我说过我们在原来的小岛生活了五十年,此后我们就移居到了这里,为了水曜的安全,也是为了遗忘伤心的回忆。茜茜23岁,刚刚完全成长,她像他父亲一样爱上了一个遭遇海难的人类,可是她没有她的父亲幸运,那个人类恩将仇报的找了更多的人来抓水曜,因为我的存在水曜不能用最厉害的武器,茜茜很愧疚,她牺牲了自己保全了我们,我就再也没见过她。那个男人不知道的是茜茜有了他的骨肉,并悄悄的生养在了海底的洞窟中,要不是水曜带回了安琪儿,我想到死我也不会知道茜茜还有一个孩子在世。也幸亏了孩子随了母亲,虽然安琪儿是那个男人的孩子,可是他并没有罪过,何况他还有着他母亲棕色的大眼睛,水曜的红发,红磷,我更不能抛弃他。”艾尼沉默的看着手中的项坠,那是她最不愿碰触的惨痛回忆。
“对不起。”龙啸不知怎么安慰艾尼,也和艾尼一样经历着难以名状的痛苦。一直是人类在掠夺人鱼的生存空间,还因为各种贪欲猎杀人鱼,更可悲的是他们就是人类中的一员,还不能保护自己爱的人。
“没关系,我实在是需要有一个人倾听,不然再也不会有人知道茜茜,一条痴情的爱着一个人类的人鱼公主。水曜不喜欢安琪儿,人鱼本来就是一种独自生存的生物,在他们渡过幼儿期以后就毫不留恋的离开,对亲情相对淡漠。人鱼有很强的占有欲,他们一生看的最终的就是爱情,水曜也是因为照顾安琪儿用去了我大量的时间几次要杀安琪儿,所以很多时候我都是把安琪儿托给虎鲸,那是茜茜还在的时候关系很好的虎鲸群,可以说安琪儿是虎鲸养大的。”艾尼看着晒太阳的水曜,”我从不怪水曜,我们不能以人类的道德规范去品评束缚他们,他们和我们不同的生活环境和进化方向决定了他们自身独特的世界观,我只是心疼安琪儿。”
“你了解水曜比我了解碧鲛的要多,”龙啸低着头,掩藏苦涩的微笑,“要不是我坚定的选择了他,您不会留下我吧。”
“很抱歉,我不会在让任何人伤害人鱼。”艾尼严肃的看着龙啸,“他们是可以和人类相媲美的优雅智慧的生物,他们有着人类梦寐以求的漫长寿命,强大的武器,但是他们的性情决定了他们弱于人类。”
“我很明白您的心情,我也很爱碧鲛,可是我不确定的是碧鲛是否爱我。”龙啸有些酸涩,他是很羡慕艾尼和水曜之间的亲密无间的,他虽然和碧鲛也很亲密,可是他们没有艾尼和水曜的默契,很多时候他都不知道碧鲛的想法,这让感到深深的挫败。
“人鱼的感情很迟钝的,也不懂浪漫,他们在认定了伴侣以后也不会有太多的表示。只是会在追求你的时候不分昼夜的在水中起舞,而且不吃不喝直到你回应他的舞蹈,这是人鱼最笨,但是也是最可爱的地方。”艾尼换上了笑脸,打趣龙啸,“碧鲛追求你的时候有没有舞动他美丽的鳍?那可是人鱼一生唯一的一支舞,最起码我没有在以后的岁月见到水曜的舞蹈。”
龙啸不知怎么回答,在这场恋爱中是他一直在追求碧鲛,“我从没看过碧鲛的舞,”龙啸有些尴尬。
“难道你们不是伴侣?”艾尼疑惑的问,“可是水曜说碧鲛的身上有你的气味,难道是你强迫的碧鲛?”艾尼不赞同的看着龙啸,“我不喜欢这种强迫的方式,爱不是你伤害他的理由。”
“不是。。。”龙啸想解释,但是突然发现根本没办法解释,他和碧鲛是从性开始的,在这以后他们从没有关于爱的誓言和承诺,记忆中他们的每次欢爱都很投入,可是细细回忆,碧鲛似乎并不快乐。
“他接受了你,说明他的心中有你,你应该好好的爱护他。女人是须要哄的,男人么,这就要你自己想办法了。”艾尼认为龙啸强迫了碧鲛,碧鲛没有杀龙啸证明他还是爱着龙啸的,根据她在水曜身上的经验,碧鲛肯定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爱。“这是你发挥智慧的事情了,爱情总是要自己争取的。”艾尼站起身走出太阳伞,“水曜,时间到了,再不回来就晒伤了。”
龙啸怔怔的看着艾尼的背影,他和碧鲛是应该谈一次了,他有必要说出自己的心情,不然那个呆瓜指不定想歪到哪里去了。
碧鲛和龙烈在深海追逐一条肥美对鳕鱼,鳕鱼被惊吓,在海底的岩石间穿梭,龙烈抓住鳕鱼的尾巴,跟随鳕鱼上升。碧鲛不热衷这个活动,可是小孩子的精力旺盛,这也不失为消耗他精力的方法。随着他的上升,光线越来越多,波浪剪碎的细小光片洒落海水中,碧鲛拨开围绕他周围薄沙似的鱼鳍,抬手遮挡阳光看着龙烈。他根本来不及反应,一双强有力的手臂挽上他的腰,巨大的冲力带着他上浮。巨大的水花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碧鲛看到沙滩上的龙啸一愣,他还以为后面的人是龙啸。碧鲛回头,“我的王子殿下,可以邀你跳支舞么?”男子挂着水珠的红发在蓝天下燃烧,几乎灼伤了碧鲛的双眼。
60、60
男人有一头火红的短发, 两边短寸,中间是半覆盖额头的刘海儿。粗黑的一字眉, 狭长的眼,高鼻梁, 颧骨突出,方下巴,圆扇耳,细看大致的轮廓很像水曜,除了粉嫩的薄唇,那唇像是涂了蜜,闪着水光散播诱惑。男人穿着粉红白条纹的衬衫, 稳稳的浮在海面上, 他四处看了一下,伸手从不远处捞起一顶黑色的圆边毡帽,露出迷人的微笑,戴上毡帽, 俯下上身对着碧鲛, 非常绅士的执起碧鲛的左手,“亲爱的王子殿下,请不要拒绝一个爱慕您的人。”碧鲛不知所以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完全愣在了那里。男人突然摇晃一下,半个身子好像被什么拖到了水下,他干脆潜到下面,等他再上来的时候碧鲛看到龙烈八爪章鱼样的挂在男人的身上, 男人的衣服被拉扯的破破烂烂,男人尴尬的看了一眼碧鲛,“这是我亲爱的小侄子,活泼了一些。”
“赵夫人在叫你。”熟悉的声音在碧鲛身后响起,龙啸紧紧抱住碧鲛的腰身拉进自己的怀里,不客气的对男人说,刚刚离的太远,他并没有听清两人的谈话,可是男人的行为让龙啸很吃味儿,他以几乎算是挑衅的目光瞪视男子。男人诧异的看着被人类拥抱的人鱼,耸耸肩潜入水下游走。“离他远一些。”龙啸拉着碧鲛跟上了男人。
男人上了岸就脱下了扯的破烂的衬衫,龙烈随着男人的动作挂在男人已经□□的皮肤上,兴奋的像个小猴子。“小坏蛋你下手轻些。”男人的后背,前胸满是被龙烈抓出的红痕,“你怎么说也是半个人,怎么跟巴蒂学。”男人从背后抓下兴奋的龙烈抱在胸前,拧一下龙烈的小鼻子,“惹祸的小东西,都怪妈妈太惯着你了。”
“你也是被我惯出来的。”艾尼笑眯眯的走到男人身边,对着男人后面的龙啸和碧鲛说,“这是我的第二个孩子,赵非凡,他还有一个哥哥,叫赵显。”
“欧,妈妈,你认识这位美丽的人鱼王子么?”赵非凡惊喜的看看艾尼,又看看龙啸怀中的碧鲛,“欧,感谢上帝让我在这个时候回家,妈妈,我想我恋爱了。”他欣喜的拥抱艾尼,庆祝自己的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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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抱歉,赵先生,这是我的爱人。”龙啸尽量压抑即将爆发的怒火。碧鲛被接二连三的爆炸性的告白炸的迷迷茫茫的,他看着龙啸,满眼的疑惑。“傻瓜,都是我的错,我忘记要告诉你了。”龙啸将碧鲛换个方向,正对着他,他们额头相抵,双目对视,“我爱你。”碧鲛张着嘴,眼睛睁的大大的,“我爱你。”龙啸将头埋进碧鲛的颈窝,“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温热气息惹的碧鲛浑身轻颤。他没想到龙啸会在这样的时间,这样的地点说出那三个字,他们是不应该的,他怎么能忍受漫长的没有龙啸的日子?一串串珠子顺着他的脸颊滑落,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紧紧的搂着龙啸强壮的腰身,除了回应,他没有更好的选择,因为在他还没有意识到的时候已经爱上了这个人。
赵非凡吃惊的看着抱做团的两个人,龙烈险些因为他放松力量掉在沙滩上,龙烈不满的在赵非凡的胳膊上磨牙,见到他还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气愤的狠狠咬了下去。“好痛!”赵非凡被尖锐的疼痛拉回现实,“臭小子,你叔叔我刚失恋。”他沮丧的看着明显变的不一样的两个人,心里有着淡淡的失落,他以为他能打破那个宿命,可惜了。
“好啦,你有那么多红粉知己,够你挥霍的了。”艾尼微笑的看着腻在一起的碧鲛和龙啸,“他们还年轻,还有很长的时间可以幸福,这就够了。”艾尼拢了一下头发,“今晚做小饼干做饭后甜点,再来一瓶红酒,庆祝这美妙的时刻。”
赵非凡抿一下嘴,爱情这东西太奢侈了,代价也太昂贵了。他四周看了看,在太阳伞下看到那抹红色,他身上基因的提供者。赵非凡和赵显一直称水曜的名字,反正水曜也不在意。人鱼就是一种冷血动物,自大,孤僻。赵非凡盯着手腕,细细的蓝色血管中流淌的是蓝色的血液,它们的眼中只能容下他自己和重视的人,实在是一个讨厌的种族。他更厌恶自己,明明有着人类的外表,却还要小心的隐藏在人群中生活,拥有的东西总是十年的保质期,没有一个人会忍受一个永远不老的怪物。悄悄隐藏起自己的情绪,他敬重和爱戴他的母亲,不希望在剩余的时间让母亲不幸福。龙烈看看赵非凡,戳了一下他,赵非凡把注意力放回了龙烈的身上,“走,叔叔领你去抓大鳕鱼。”他带着龙烈走向大海。
“我知道我的寿命有限,可是请相信我,我会好好爱你。”龙啸抱着碧鲛坐在沙滩上,碧鲛双臂挂在龙啸的颈上,“艾尼说人鱼一生跳一支舞,只会有一个伴侣,我知道这对你很不公平。我拥有幸福的回忆逝去,你却要守着回忆孤独后面的岁月。我不求你爱我,但是我将爱你,宠你,敬你,请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好好的爱你。”碧鲛靠在龙啸的胸前,龙啸温热的体温传递到他的皮肤。他亲了一下龙啸,在沙地上划出三个字,龙啸一手搂着碧鲛贴紧自己,头靠在碧鲛的颈侧,一手抚摸碧鲛凉滑的鱼鳞,“吾爱,至死不渝。”
夜幕降临的时候别墅一片灯火通明,在海湾的私人港口停着一艘私人快艇,赵非凡拎着龙烈从船上下来,另一只手中还拎着两条肥美的鳕鱼。赵非凡浑身湿漉漉的走上岸,玩了一天,龙烈也累的安静下来,双手抓着赵非凡的一只手臂,跟着赵非凡回到别墅。
“水曜?帮我切小樱桃。”艾尼在厨房探出半个身子叫在沙发上假寐的水曜。水曜睁开眼睛,挪到轮椅上到了厨房,到洗菜池洗干净自己的指甲,看着排在切菜板上的一溜樱桃一个一个的切成半个。“还有帮我把这条鳕鱼切片,薄一些的,做鱼肉卷。”艾尼穿着围裙在几个冒着热气的锅边来回穿梭,不时的指挥一下水曜。“哎呀,我忘记没有番茄酱了!上次显儿来的时候我忘记说了,家里肯定没了。”艾尼急的团团转,水曜操纵轮椅到一个低矮的橱柜前,温柔的看着艾尼,他打开橱柜,里面一排的番茄酱。“阿?哎,人老了记性就是不好。”艾尼擦一下手拿出一罐番茄酱,“你去看一下酒窖还有没有红酒,到时候拿出来一瓶。不对,那里不好下,你还是切鱼片,我去看看。帮我看着锅,里面煲着汤。”艾尼摘下身上的围裙,匆匆跑出厨房。厨房混合了各种诱人的香气,温热的水汽蒸腾上升,温暖的灯光照亮了黑暗的沙滩,水曜从窗口看到蹒跚的走向酒窖的艾尼,心里很满足。他从未后悔过自己的选择,他要珍惜每分每秒和艾尼相处的时间,这是他最宝贵的财富。
赵非凡回来的时候菜已经上好了,他匆匆洗涮了一下自己和龙烈就上了餐桌。累了一天的龙烈看到碧鲛就伸开双臂要碧鲛抱,龙啸只好起身抱起龙烈塞进碧鲛的怀里,龙烈颠了几下,找到满意的位置坐好。
“开饭吧,今天有蒸鱼肉卷和鲍鱼汤。”艾尼帮着每个人斟满一杯红酒,微笑的看着围着餐桌的一圈人,赵非凡回来就更热闹了。鳕鱼卷晶莹剔透,可以看到里面碧绿的海带丝,一些鲜红的番茄酱浇在上面,煞是好看,让人很有食欲。龙啸帮着碧鲛夹了一个鳕鱼卷,碧鲛让给了龙烈,龙烈背对着碧鲛朝龙啸吐吐舌头,在夹菜的时候都是双份的,餐桌上龙啸没吃上几口,都是在照顾碧鲛和龙烈。艾尼也是帮着水曜夹菜,当然他也不会忘记赵非凡,不过对水曜的照顾多些,帮水曜布菜,舀汤,水曜也会叉起一块鲍鱼肉喂给艾尼,两个人甜甜蜜蜜,很让人羡慕。赵非凡看看对面的龙啸,碧鲛和小侄子,又看看旁边的水曜和母亲,心底叹了一口气,嫉妒心在作怪,食同嚼蜡,实在提不起兴致。
晚餐后艾尼端上来新鲜的小饼干和红茶,大家围在茶几周围回味刚刚的美味。“妈妈,你是怎么遇到他们的?”赵非凡端起一杯红茶喝了一口才想起问母亲。
“哦,前些天安琪儿在暴风雨的时候走丢了,那些虎鲸带我去找他的时候遇到碧鲛和龙啸的。”艾尼双手捧着茶杯,温暖的室内,身边是丈夫,儿子,外孙,还有两个客人,真的很像她记忆中母亲还在世时候的情景,很温馨的气氛。
“亲爱的妈妈,你还记得您的年纪么?”赵非凡没想到艾尼还会下水,责怪的看着她。
“我身体好着呢,何况还有虎鲸帮忙,有它们在没问题的。”艾尼不服气的说,她还没老到走不动的地步。
“真搞不懂水曜怎么能让你下水。”赵非凡嘀嘀咕咕,水曜抬起头瞥了一眼赵非凡,侧头看着艾尼,无言的谴责。
“好啦,我以后不会了。”艾尼低声安抚水曜。
碧鲛贴着龙啸,靠在龙啸身上,龙烈坐在他们中间。龙啸无奈的看着多出来的小东西,这样的生活也算不错。
61、61
艾尼的别墅依山而建, 建在岛上最高山的半山腰,正是因为如此, 在山那边是很难注意到这座建筑的,加上艾尼的活动范围有限, 在最初龙啸和碧鲛还以为这是一座无人岛。别墅的建筑结构简洁,大方,没有一丝华丽的装饰。两层的楼,整体是浅绿色,正面是石柱撑起是门廊,二楼有个阳台,两面对称是四个玻璃窗。上面的玻璃窗是仿欧式的圆拱形雕花边样式, 下面两间是四方的普通样式。别墅的右下侧是车库, 左下侧是厨房,上面有一间主卧室,七间客房。上楼的楼梯宽大,坡度小, 距离长, 在楼梯中间还有一个伸向后门的分支,显然是为了方便艾尼特意设计的。别墅是掩映在树影之间的,两旁是岑天大树有时会将树枝延伸到二楼的房间内。别墅没有花园,却胜似花园,在别墅周围到处是生长的不知名的花草。别墅只有几条用鹅卵石铺成的小小路延伸到酒库,仓库和海边。它有特别的取水系统,在房屋内有一个巨大的室内游泳池, 可以保持全天有干净的海水流动,几条人鱼都是在其中休息,这时候已经是深夜,大家都休息了,龙啸是被赵非凡悄悄的叫到了别墅的外面。
他们沿着小路走到海边,赵非凡站在海水中,面朝大海沉默。龙啸也不知说什么,看着大海等待赵非凡开口。
“有时候我在想,为什么人鱼不是亚特兰蒂斯的后裔,要是我们能拥有那样的科技,我们就不用为现实的残酷而烦恼了。”赵非凡转过头来,半边侧脸躲在阴影下,是光与暗的强烈对比。
“你也相信亚特兰蒂斯?”龙啸席地坐在离赵非凡不远的沙滩,随手捡起一片贝壳扔到海中,“我不明白你叫我出来就是为了说童话故事?我不是小孩子。”
赵非凡走上沙滩,坐在龙啸的对面,也拾起一个贝壳,拿在手中细细摩挲。“你知道我的母亲有多少岁了么?“他不看龙啸,依然把目光投向大海。
“艾尼?差不多要八十多了吧。”龙啸想了一下说。
赵非凡偏头看龙啸,“呵呵,你也被骗了。”他在沙滩上用贝壳画出奇怪的符号,”妈妈她已经一百五十九岁了,她穿越了一个半世纪,但是时间却定格在了十九世纪二十年代,水曜遇到她的时间。”龙啸听不懂他话中的意思,盯着看赵非凡折射出琥珀光华的双眸。
“我听妈妈讲过一个仙子和凡人的故事,妈妈那时就像是被藏了羽衣的仙子,被囚禁在魔王的身边。水曜的脾气很暴躁的,也只有妈妈能控制住他,我劝你们不要惹到水曜。不过那些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是他们相爱,并珍惜在一起的每分每秒。你也看到了,妈妈已经年华不再,可是水曜还是年轻的容颜。童话中美丽的人鱼得不到爱情化为泡沫,现实是即使得到爱情,他们也留不住爱人,时间是最残酷的执法者,你永远逃脱不了自然法则的禁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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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会有办法的。”龙啸低下头,说着连他都不信的谎话。
“我们也相信会有办法的。”赵非凡看着龙啸,“你不奇怪为什么妈妈已经一百五十九看上去却很年轻。”
“为什么?”龙啸反射性的问道。
“我们找到了让人类延长寿命的方法。”赵非凡眼中有浓重的忧郁。
“什么办法?”龙啸急切的问。
“你想知道?”赵非凡逼近龙啸,“你想用爱人痛苦换来的寿命?”他一眼不眨的盯着龙啸放大的瞳孔。突然退了回去。“世界各国关于人鱼的传说层出不穷,很多都是有一定的事实根据的。在东方有一个亚洲小国,他们有着关于人鱼的恐怖传说。在那里,人鱼关乎一个民族的妄想,他们流传着吃人鱼肉可以长生不老的传说。”龙啸惊讶的摇头,“你不信么?可是我们信了。”赵非凡轻轻的坐回沙滩,“哥哥那时已经离开小岛到人世,他用水下的宝藏建立了一个研究生物技术的科研所,有一天他接到一份来自日本的神秘文献就告知了水曜。我们秘密的取水曜身上的肉进行加工提取一种物质喂给了妈妈,效果很神奇,身体检查的结果是各项生理指标逐渐恢复原有的活力。在吃人鱼肉的过程中可以再人体产生一种奇怪的物质,刺激人体老化的系统加快新陈代谢,促使老化的细胞溶解,新的细胞的生长速度可以和新生儿的生长速度相媲美。”赵非凡的笑容很诡异,他盯着龙啸,“你知道中国古代有一个神奇的物种叫做息肉么?就是那种隔了肉还会自己生长的息肉,你们好像叫太岁。”他比划给龙啸看,“其实人鱼的自我恢复速度很像息肉的,拔掉鱼尾的几块鱼鳞,用刀切下来拇指大的肉块就可以用一个月。刚开始要求量很小,人鱼强大的恢复力可以很快的长出来,可是人鱼肉就像是鸦片,吃了第一块就必须吃第二块,而且要求量越来越大,因为人体的免疫系统逐渐被那种神秘的物质代替,到了最后对那种物质的需求越来越大。”赵非凡停了下来,身体有些发抖,“人鱼在受到过大的伤害后会自动沉睡进行自我修复,到最后水曜陷入了没有止境的睡眠,鱼尾的中部露出了巨大的骨刺。那种白森森的鱼骨,两边还有对称的白刺。”他完全停了下来,浑身透着浓重的悲哀。龙啸也被沉重的气氛压抑的喘不过气来。“水曜离开妈妈很长时间,就是为了隐瞒这件事,可是最后被妈妈发现了。那天她看到沉睡的水曜很平静,她抚摸水曜露出的骨刺微笑的说,‘现在他们终于融为一体了。’你不知道妈妈的眼中透着怎样的疯狂,从来都是温柔的妈妈像是失控的野兽,双眼通红,血水顺着嘴喷了出来,那种疯狂中透着的绝望悲哀,我一辈子也忘不了。”
“怎么会这样?!”龙啸惊恐的看着赵非凡,几乎失声。
“这就是你一直追寻的答案。”赵非凡整理一下自己的心情,“生,或者死。”他颇为优雅的朗诵,“你看,生活就是这么简单。”
“你不是为了断绝我的希望而叫我出来的吧。”龙啸很难从刚刚听到的残酷现实恢复出来,他强打精神应付赵非凡。
“你看,生活就是生与死的选择。人鱼和人之间也有两个选择,延长人类的寿命,或是减少人鱼的寿命。两者的区别是前者太过残酷,后者我们还在研究中。”
“不管哪种都是要人鱼做出牺牲。”龙啸阴郁的盯着沙滩。
“还是有区别的。前者是肉体的伤害,后者,也许会很简单吧。”赵非凡用手中的贝壳把身下的沙子刮平。
“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龙啸逐渐的恢复冷静,他平静的问赵非凡。
“阿?你说这个消息?“赵非凡抬起头,“本来是要告诉水曜的,可是好像已经没那个必要了。”他看着远处的别墅。“母亲的身体似乎已经到了极限,她的衰老已经加快了。水曜也对着海神发誓不会追随她而去,他们现在已经很幸福了,这个消息也就实在没有什么价值可言。告诉你是因为,”他避开龙啸的眼睛,“如果告诉那条人鱼,无论是第一种还是第二种,他都会毫不犹豫的答应吧。”龙啸一怔,他似乎看到了碧鲛只剩下鱼骨的下身沉睡在水中,他浑身打颤,止不住的心悸。赵非凡似乎在想着什么,他皱着眉说,“人鱼是傻瓜,留着人鱼血的人类也和傻瓜差不多。我只是给你一个选择,剩下的就是你们两个自己的事情了。”他丢下还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龙啸慢慢踱回别墅。
月色减淡,东方依然发白。云层中的太阳的光芒穿过云层染红了半边天空,它悄悄的露出,给云彩镶上了一圈圈金丝,然后再慢慢露出半个脸,海面一片闪闪的磷光,等太阳完全升起来的时候龙啸还愣愣的看着面前的沙滩,披了一身的露水。在他不远处的海平面有几个小东西在水面朝着龙啸游了过来。最先上岸的是一头墨色的黑豹,他站在沙滩回首,不一会儿又游了回去,叼着一头白色黑斑的豹子游上了岸,它低头舔着豹子的皮毛,等到半干的时候才抖落自己身上的海水。黑色的皮毛反射阳光,披上了一层的光晕。另一头稍小的墨色豹子优雅的抖落身上的水痕,舔干净自己的皮毛。最活跃的是第二个上岸的金黄色豹子,还来不及抖落身上的水迹就扑到了离他们不远的龙啸的身上。龙啸被赵非凡的话刺激到了,精神有些恍惚,风声近的时候他本能的起身后退,可还是被两只毛茸茸的大爪子按在了沙滩上。他瘫在沙滩上,抬起手抓住豹子有力的前肢,“小白?你怎么来了?”嗷的几声交响乐在他上方响起,几颗圆圆的大头挤占了龙啸的上空。“黑美人?!小黑?!还有小呆?!”小黑嗷的一声伸出舌头舔龙啸的脸,“停,停。”意外的惊喜打破了龙啸的沉闷,他只希望碧鲛能看到这些可爱的小家伙,他们已经很久没见了。
62、62
艾尼起的很早, 她梳洗完就走到了楼下的游泳池边,里边两条人鱼都侧向里面熟睡, 红绿相映竟然如此的和谐,龙烈窝在碧鲛的怀中, 睡的正香,一串串的小泡泡噗噗的在他的正上方破裂,小小的鱼尾颤悠悠的晃动着。艾尼心里感慨,她永远不可能和水曜在一起有这样的场景,这也算是一种遗憾吧。
“我让你照顾碧鲛,你也太照顾了,也不怕我吃醋。”艾尼小声的埋怨, 随后又笑了笑。水曜一向是不理会艾尼意以外的东西的, 艾尼总是嫌弃他太无情,但不可否认的是她也很享受那种独占水曜的优越感,照顾碧鲛这个孩子在人类社会中来看是天经地义的,所以艾尼嘱咐水曜照看一下碧鲛, 结果是她自己有些吃醋了, 女人啊,真是说不清的动物。水曜的耳鳍晃动,他睁开双眸从水池底部上来,红色的鱼尾拍打池壁诉说自己的心情。“好了,来帮我准备早餐。”水曜用强有力的手臂将自己挪到轮椅上随着艾尼进了厨房。
人鱼的听觉和嗅觉是最敏感的,碧鲛当然听到了艾尼小声的埋怨,觉得这个老奶奶越发的可爱了。看龙烈睡的还香, 他将龙烈放在了水池底部的卧榻上,缓缓的游上水面。几声飘渺尖锐的次声波夹杂混乱的脚步声传进碧鲛的耳膜,他奇怪的看着声音的方向,只见龙啸身上挂着长大了的小白,后面跟着其他几只走进了水池边。碧鲛兴奋的挥舞双臂欢迎几个小东西,这几天他还一直在想怎么找这几只呢。他巴着池边抚摸跑的最快的小白,小白一见到碧鲛就从龙啸的身上直接跳到了水池边,它用鼻子亲昵的蹭碧鲛的脸颊,伸出舌头舔舐碧鲛,碧鲛痒的咯咯直笑。黑美人还是优雅的踱到碧鲛跟前,用毛茸茸的大头蹭一下,表示想念,小呆干脆抓着碧鲛的头发,嘴中还咬着一缕继续睡,只有小黑,绅士的冲着碧鲛点点头就罢了。碧鲛被突然的惊喜冲昏了头脑,他太难相信几只竟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龙啸看着碧鲛难得惊喜的表情倍感欣慰,他抱起池中的碧鲛打算坐到水池旁的椅子上。刺耳的声音再一次打击碧鲛的耳膜,碧鲛抬起头疑惑的看着大海的方向,黑美人也蹲坐在地上和碧鲛看着同一个方向。碧鲛的鱼尾拍打龙啸的腿,他指着大海的方向。龙啸不明白出了什么事,他抱着碧鲛走出了别墅,顺着小路走向海边。等他们到海边的时候看到了赵非凡,他应该比他们早来很久。
“你也听到了?”赵非凡问龙啸怀中的碧鲛。黑美人他们也跟了过来,几只围绕赵非凡转了几圈,小白疑惑的想尝试咬一下赵非凡的腿,他们很迷惑有着和碧鲛相同气息的生物为什么没有鱼尾。
龙啸呵退了几只就要闯祸的小东西,然后问赵非凡,“你们到底听到了什么?”
“海豚的求助信号。”赵非凡看着大海,平静的海平面下孕育着巨大的危险。
碧鲛突然很激动的要挣脱龙啸的怀抱。“发生了什么事?”龙啸企图安慰激动的碧鲛。可是碧鲛的指甲抓进了龙啸的手臂,几滴红色的血珠渗了出来。碧鲛抱歉的舔吮血珠,然后无言的盯着龙啸深邃的眸子,满眼的担心,“你是说是宝宝他们。”碧鲛重重的点头。龙啸皱着眉头,然后抱着碧鲛走向大海。碧鲛一入水就挣开龙啸的怀抱,鱼尾在海平面拍打出巨大的浪花,一转眼人就不见了。龙啸紧随其后跟随碧鲛游了过去,几只豹子互相看了一下,也按次序入水追了过去。赵非凡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这只奇怪的组合,“他怎么说也是条鱼阿,这些猫科动物。。。。”他晃着头,这些关他什么事?他就是看戏的。
海平面下安静的厉害,只是偶尔有几只海葵在碧鲛面前悠闲的穿过。碧鲛在没有听见刺耳的声波,他找不到方向。张开嘴,海水掠过他的味蕾,熟悉的气味刺激着碧鲛,他停下身体,银蓝的鱼尾晃动找寻方向,在确定了一手他迅速摆臂,鱼尾摆动的频率加快,在水中他尝到了宝宝的气味儿,危险的是还有那天那些虎鲸的气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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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啸跟不上碧鲛的速度,碧鲛在他的视野中逐渐化作一个点消失。他不能漫无目的的游,因为很难可能会遇到鲨鱼之类的危险大型食肉鱼类,他停留的过程中四只豹子跟了上来,他们越过龙啸继续向前游,龙啸跟在豹子的后面,动物向来比人类敏感。
碧鲛在水下不断的调整方向,再次听到求救声的时候他回应了,这时他已经离海豚不远的地方,当他到达时,海豚群正在和虎鲸群对峙中。
虎鲸长相可爱,但是生性暴烈残忍,很多时候数量相当的鲸群可以猎食庞大凶猛的抹香鲸,它细密坚硬的牙齿,严密的作战计划使大白鲨都很忌惮虎鲸,一头大白鲨往往遇到虎鲸群都会绕开。不远处的虎鲸只有五头,而海豚的数量显然大于虎鲸十几倍,情势陷于胶着状态。海豚分三层围成一个大圈,虎鲸围着大圈寻找下口的机会,偶尔他们逼近一个方向的时候,海豚们会后退,如果一旦虎鲸进入过大它们就会将虎鲸圈入包围圈,用撞击战术打击虎鲸。海豚嘴尖,上下颚共有101颗牙齿,一般以小鱼,小虾以及小章鱼喂食,不能撕咬猎物,它们常常是群体合作抵御外敌,通常是轮番的撞击敌人,直至敌人死亡。虎鲸头圆,嘴大,牙齿锋利,上下颚的咬力大,适合撕咬猎物,企鹅。海豹都是他们美味的食物。
赵非凡极目远眺,风平浪静,远处几朵白云缓缓移动,他在不远的海面上看到几头虎鲸的黑色背鳍在绕着一个大圈游动,看来是他们养的虎鲸在猎食,食物好像还和那条绿色的人鱼有关系。这几头虎鲸是他和妹妹饲养的虎鲸的后代,平时都是散养的,攻击力很强。他不动声色的看着那片海域,想看一下这条人鱼到底有什么能力。
碧鲛不是第一次遭遇虎鲸,可是每次见到虎鲸的时候那些家伙都是很可爱的靠近他,让它瘙痒或者是抚摸,眼睛后面墨色的斑点总是让他误认斑点就是它们的眼睛,加上圆滚滚的身子,黑白分明的色彩,翻着身子露出雪白腹部的样子憨态可掬,碧鲛总是会把他们和可爱的熊猫联想在一起,他一直不愿意相信虎鲸的残忍和凶猛。他在海豚群里搜索宝宝和龙龙的身影,海豚群过于庞大,一眼望去都是相似的身影,碧鲛寻找的很艰难。
围在海豚群周围的虎鲸已经和海豚们对峙很长的时间,它们看上去已经很不耐烦了,最大的那只虎鲸频繁的四处攻击,海豚们长时间处于紧张的状态,现在也有一些疲累了,在那只虎鲸攻击中可以明显的感觉到这个大圈已经不那么稳固,有些方位的几只海豚游动的速度减慢了。虎鲸停止了四处游动,它们停留在一侧,正对着的海豚逐渐缩小圈子,在虎鲸的对面逐渐密集。一头虎鲸转身下潜,其他四只也逐渐散开,在海豚们重新整理队形的时候最先下潜的虎鲸突然跃出水面,冲破了海豚另一侧的防守。和虎鲸同时跃起的海豚身上有疤痕,跃起的虎鲸在空中张开大嘴想要咬紧海豚,周围后跃起的海豚撞击纷纷撞击虎鲸,将虎鲸撞落,海豚的阵型被玩安全打破,其余的虎鲸紧紧的围住几只,重点攻击。虎鲸的身体巨大,两只应付三四只海豚绰绰有余,另外两只就重点的防御海豚的撞击,它们常常和海豚同一时间跃起张开嘴撕咬海豚,一时间在虎虎鲸的周围空出一圈,几只受伤的海豚在它们周围焦急的来回游动。另一侧,那条虎鲸似乎就认定了那条身上有着疤痕的海豚,躲避海豚撞击的同时紧紧的盯住那条海豚,不断的靠近。
赵非凡坐在阴凉的树下,手中拿着两只贝壳击打出悦耳的声音。巨大的破水声从远处的海平面传出,一条绿色的身影出现在海平面的上空,周围晶莹剔透的水珠。他绿色的长发还拖在海面上,耳鳍飘动,透明的鱼鳍贴在银蓝色的鱼尾上,折射出鱼尾的银光晃的赵非凡睁不开眼。他双臂张开,露出雪白的胸膛,他的左侧是黑白相间的可爱虎鲸,右侧是银色的海豚,两只都向里弯曲,共同围绕在剔透的水帘下。时间仿佛静止,在赵非凡发的眼中,绿色人鱼轻柔的抚摸两只生物,或是在驾驭这两只海中的生物,像是天上的神祗,神色庄严。他久久的凝视,有一种想要膜拜的冲动。
龙啸赶到的时候气氛还是很紧张,碧鲛正靠在龙龙的身上和对面的虎鲸交流什么,几只虎鲸看似兴奋的围绕在碧鲛的周围,想要靠近,但是碧鲛周围的海豚也围着碧鲛形成一个半圈,连龙啸也进不去,龙啸无奈的被挡在了外面。鱼群里的碧鲛显得很从容,他看到了圈外的龙啸和四只小豹子,虎鲸对新来的一人四豹感到不安,躁动的掀起波浪,碧鲛给了龙啸一个放心的眼神安抚躁动的虎鲸。龙啸带着四只躲到了远一些的地方,看着被鱼群包围的碧鲛,这种场面也只有在童话中才能出现吧。碧鲛和虎鲸的交流似乎不是很顺利,龙啸看到碧鲛偶尔会皱皱眉头。
一抹红色靠近鱼群,在没人注意的时候,水曜出现在碧鲛和虎鲸中间。他看了一下碧鲛,又下潜游了回去,几只虎鲸也就跟着水曜乖乖的游走了,碧鲛不明所以的和龙啸对视。宝宝冲出鱼群游到碧鲛面前,蹭蹭碧鲛的鱼尾,再用嘴顶碧鲛,几只小海豚也围着碧鲛一圈圈的游动,偶尔还会跃出水面。龙龙安静的任由碧鲛靠着,龙啸游到海豚群的中间,拥抱碧鲛,他和碧鲛被照在海豚们跃出水面带起的水帘下,影子变的模糊不清。
远处的赵非凡深深的看了一眼,转过头走回了别墅。
64、64
金灿灿的大厅灯火通明, 几盏奢华的水晶灯从顶部垂吊在半空,照耀整个大厅。大厅的顶部镶嵌着方块壁画, 一些是几何图案,一些是各种神情的音乐女神, 大都是金色凸起的边框。墙体最上层是一排圆拱形的窗户,白天的时候阳光折射进大厅,为大厅带来了良好的采光效果。大厅有两层座位席,二层是围绕演奏台的狭窄的长条,每个隔间的后面都镶嵌着雕刻着浮雕的窗子。演奏台不大,正对着演奏台的观众席的席位也有限,在寒冷的冬日, 在观众席听的如痴如醉的先生和女生们穿着亮丽的礼服, 他们认可了来自东方的古老民乐。
大厅外寒风凛冽,大厅内春意融融。演奏台的最上面的平台上放着一架黑色钢琴,来自东方的著名钢琴家正忘我的演奏。轻快的民调像是泉水击打岩石的叮咚声敲击人们的心扉,豪放的西北信天游通透的音色震撼全场。音乐家修长洁白的手指仿佛被施了魔咒, 一首首风格迥异的音乐被连贯的演奏, 根本就不给听众休息的时间。听众在音乐中浏览那个神秘的东方的大国,被钢琴家多变的演奏风格深深的折服。音乐最后在蜚声海内外的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中结束,钢琴家站起身,来到乐队指挥的前面,携手指挥给听众深深的鞠躬,这时安静的大厅霎时响起雷鸣般的掌声。钢琴家不得不再次鞠躬,掌声没有停下来的迹象, 众人把自己的赞美用掌声表达的淋漓尽致。钢琴家多次谢幕听众才意犹未尽的按次序离开。
“爸爸,演出很成功!”一位少女穿过演奏台径直的来到后台钢琴家的身边,她满眼的笑意祝贺钢琴家。少女身材修长,乳白色的露肩长裙,披着淡绿色的丝质披风,头发被简单的挽起,突出精巧的下巴,一双有神的大眼睛,让她看起来还保留孩子的稚气。
“很成功,毕生。”王子曾笑容满面的来到温毕生旁边,大力的拍一下温毕生的肩膀,他们为了这场音乐会忙了一个多月,总算有个完满的结局。
这不是温毕生第一次登上维也纳的金色大厅,四年前他也收到过邀请函,可惜因为种种原因未能成行。他摸着女儿的头。转眼间四年已经过去了,已经十二岁的温小玉也在不知不觉中长大,悄悄了多了女子特有的丰韵。周围的环境,人物都在变化,欧阳华和米果于前年结婚了,王子曾有了第二个儿子,安德鲁,也传出迎娶王妃的消息,什么都在变,但只有他在原地踏步,只有他一个人知道,他的灵感已经枯竭,他的音乐已经没有灵魂,所有的一切都随着那条人鱼而逐渐的逝去。四年的岁月不算短,他们都约定好了似的闭口不谈那个美丽的童话,好像是做了一场梦,梦醒了,什么都没有了。温毕生茫然的越过女儿,把目光放在那片金色上,别人好像都想通了,把那条人鱼看做是一场梦,只有他,午夜梦回还会想起人鱼温润的眸子,修长的鱼尾,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失落感久久的缠绕着他。他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对那条人鱼念念不忘。
“毕生?!毕生!”王子曾有些担忧的轻拍温毕生的肩膀,这些年温毕生发呆的现象好像有越来越严重的趋势。
“阿?”温毕生回过神来看着王子曾。
“我们还有一个庆功会,你必须要到场的。”
“阿,好。我去换一下衣服。”温毕生嘱咐了温小玉几句就转身走向了更衣间,王子曾望着温毕生的背景若有所思。
庆功会设在不逊于金色大厅的华丽礼堂,温毕生到场的时候已经是人声鼎沸,大堂中笑语晏晏,觥筹交错,一派繁忙。王子曾陪着温毕生辗转社会各界的名流之间,说着不着边际的客套话,不一会儿疲累就爬上了温毕生的眼角。
“温先生是累了吧,一连演出了几场。”正和王子曾谈的高兴的一位先生注意到了温毕生皱着的眉头,温言提醒。
“阿,还好。”温毕生强打精神,毕竟这是他的庆功宴,做为主人不好先离开。
“毕生,要是实在太累了你就先去休息室坐一会儿,一会儿我再叫你。”王子曾叫来侍者,要他引领温毕生到休息室。
“那,好吧。”温毕生的确是感到疲累,就随着侍者走了。
他们穿过人群离开大厅,走到二楼的时候一个惊喜的声音叫住了他。一头俏丽的短发,一双笑眼,下巴带着些许的婴儿肥,颈上带着黑曜石的项坠,和身上的黑色晚礼服遥相辉映,年纪看上去不过二十五六的一个可爱女子叫住了步伐缓慢的温毕生。“温先生,总算找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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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毕生回过头,一脸的惊喜,“静香,你怎么来了?”
“我为什么不能来?”女子调皮的站在温毕生面前,摇摇摆摆的。温毕生挥手示意侍者可以离开,把女子让到了附近的花园,静香的到来给了他莫大的惊喜,抑郁的心情一扫而光。
“我没想到你会来,你的工作结束了么?有什么进展?”他用颇为焦急的口气问静香。
“哦,我一直在想你怎么那么关心研究的进展,问你有没有见过你又不说。我也不告诉你。”静香故意卖了一个关子,扭头不理温毕生。
“好了。好了,是我的错。我真的没有见过,只是很好奇罢了。”温毕生很了解静香,越是在意她就越不告诉你。“你不说就算了。”
静香看看温毕生,似乎真是听不听都可以的样子,耐不住性子的她最后还是爆料,“听渔民说在那片附近的深海有出现过,当地媒体都认为是儒艮。”她停下来看看温毕生,还是没有好奇的样子,只好挫败的继续说,“本来我们也以为是儒艮来着,可是当时在那片海域从事科考的一艘科考船收到了奇怪的声波,穿上的人莫名的昏眩,呕吐,后来查明是次声波造成的,而且。。。。。。”温毕生听到次声波眼前一亮,他认真的看着静香。“哈哈,有反应了,不告诉你。”
“静香!”温毕生的声音急切而严厉,吓到了静香,“那个,我想说的是调一下声波的频率,和你的那首钢琴曲有些像。”
温毕生想了一下,快速的走回大厅,沿路差一点撞到了一位女士。他来到大堂的钢琴旁边,礼貌的请求钢琴师让位给他。他坐在钢琴旁,十指交叉相握,平复了一下心情带着虔诚的信念,手指轻快的滑过键盘,突然变换的音乐让大厅静了下来。王子曾正和一个客人相谈甚欢,也被熟悉的音乐吸引,他的目光放在了钢琴旁的座位上,果然是温毕生。
音乐多变,时而轻灵,时而华丽,时而波涛汹涌,时而静谧美好。众人被醉人的乐声打动,热闹的大厅瞬间就安静了下来,温毕生陶醉于演奏,仿佛这里就是维也纳的金色大厅。音乐很动听,可是还是缺少些什么,结束的时候温毕生将手轻轻的放在钢琴的按键上,这不是一首完美的音乐,它远远没有人鱼那轻灵飘渺的音色,就好像在用口琴演奏贝多芬的交响乐。众人的掌声没有印在温毕生的心上,他盯着自己修长的手指,他一定要创作出最美妙的音乐,他期待和那条人鱼共同演绎一手绝世妙章。
在南美洲的一座私人小岛上,阳光明媚,空气湿润。午后的沙滩白晃晃的耀眼,可是还是有一个蜜色肌肤的高大男子在海岸附近忙着什么。
“喂,恩,你们明天就到。什么?为什么来我这里?我让你去美国等我,我这里不欢迎你。”男子长相俊美,身材匀称,高大,但是颇为滑稽的是他正围着小熊维尼的围裙,一手拿着一个小盆,一手拿着搅蛋用的厨房用具搅拌鸡蛋,他把手机夹在右侧的颈间和电话里的人争执什么。“听好,不管什么理由,我不希望你过来,特别是还要带陌生人。”男人停了一下,把搅拌好的鸡蛋放在一旁,擦干净手,拿着电话酝酿了一下,“我这里不是动物收容所!我不管,你不能带他们过来,那么危险的动物,伤到大伟怎么办?不行,我说不行就不行!你别想给大伟打电话,你打了他也不会接。”
“赵大哥,我捉了几条鱼回来。”门外的大嗓门震的男人耳根子疼,“好了,大伟回来了,我不多说,就是不能让他们来这里。”男人放下电话,掀开手机盖抽出电池,把手机扔在了厨房的整理台上。
他们从马来西亚回来已经半个月了,半个月的海滩生活让男人原本蜜色的肌肤变成了油亮的古铜色。短寸的发间还滴着海水。男人的长相普通,浓眉大眼,嘴唇还有点上包,身材高大,肌肉厚实,性格还老实木讷,很多时候就是一块木头。
“叫我显,或者是亲爱的。”男子看着憨厚的恋人,无奈的接过他手中的两条鱼,他们是来度假的,为什么这个男人对捕鱼有这么大的兴趣?
“。。。显。。。”男人就是一个普通的农村汉子,对男子第二个太过肉麻的称呼很受不了,整个脸长的通红。
放好了鱼,看到男人手足无措的可爱样子,男子受不了的走到男人跟前,添了一下男人的耳廓,又吁了一口热气,“一会儿就开饭,吃饱了晚上才有力气。”他还是喜欢在宽敞的地方做爱做的事,游艇上么,只是偶尔的情趣。在他的后面男人的脸已经红的冒火了。
65、65
“快要下雨了。”王大伟透过落地窗看着黑压压的云层逼近平静的海面。“恩?”甜腻的声音从他的怀中发出。屋内温暖的灯光驱散了坏天气带来的压抑,王大伟席地而坐,赵显窝在他的怀中,两个人在看午夜凶铃。赵显被爱人温热的体温和惑人的麝香熏的昏昏欲睡,大伟的心思也不在画面上,他更担心码头的那艘船艇,画面中即将爬出的贞子也只能无奈的被两人彻底的忽视。
“别睡,晚上该睡不着了。”大伟轻轻拍抚快要睡去的恋人。
“要不,我们做点有趣的事?”赵显突然的抬起头看大伟,眼睛晶亮晶亮的。
“啊?”大伟一向对赵显的多变没有办法。
“就是这个。”赵显亲了大伟的唇,像是偷了鸡的狐狸吃吃的坏笑。大伟霎时涨红了脸,“你。。。你。。。。”
嗒嗒的声音清晰的从楼下传出,有什么东西在上楼。大伟联想到刚刚的恐怖面,后背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赵显拍拍爱人的后背,安抚爱人,自己起身打开了卧室的门。楼下大厅只开了一盏灯,光线昏暗,他们的主卧室在二楼靠近海边的地方,离楼梯有很长一段距离,声音越来越近,他也不确定是什么的声音。昏暗中赵显试探的向前摸索,在斜对面的墙壁上应该有一个开关可以开启走廊的灯。空气弥漫着危险的气息,他随手关上了后面的门,小心翼翼的接近。乌云遮天蔽日,离开了灯光,赵显分不清时间和空间,他可以清楚的听到自己呼吸的声音和诡异的嗒嗒声。赵显停下了脚步,全身的肌肉紧绷,两双诡异的发着绿光的眼睛正一动不动的出现在楼梯口,嗒嗒的声音没有停止,反而更加接近。时间陷入静止,赵显脑中急速的运转,他在考虑怎么能带着爱人安全的离开,事情太过匪夷所思。一个闪电划破天空,正对着赵显,晃的赵显闭上了眼睛,就在这是一个物体从楼梯口冲了出来奔向赵显。赵显看不到,他灵敏的察觉物体的位置,一个手刀劈下。“住手!是我啊!”吼声盖过了随之而来的雷声,卧室的房门打开。走廊有了光亮。赵显适应了一下,看清来人。脸瞬间冷了下来,转身走进卧室就要关门。“别,哥,你怎么能这样对待唯一的弟弟。“赵显冷冷的看着赵非凡不语,最后还是王大伟热情的把赵非凡让进了屋里。
昂贵的手工编织的地毯上除了人类的大脚印还开出了一朵朵沾满细沙的梅花。“赵非凡!“赵显终于忍耐不住开口,“这是怎么回事!”最先跟进来的是小白和小呆,小呆很自觉的抖落一身的海水爬到了房间那张豪华卧榻,踩了一圈,满意的窝在中间团成一个团子,睡觉。小白的伤好的差不多了,但是留下了滑过左眼的一条伤疤,这让已经成年的小白看上去威严凶狠,而实际上小白还是那个懵懂好奇的小姑娘。小白凭着动物的直觉在大伟的身上嗅出了友善,她围着大伟慢悠悠的转圈圈,大伟吓的脸色发黄,两腿打颤。小白退后,突然的巴着大伟的裤腿竖着站了起来,小白呼哧呼哧的热气打在大伟的胸膛,大伟已经完全的僵硬,这时的赵显正和赵非凡对着吼,没有注意大伟的恐惧。小白舔了一下,满意的跃到大伟的另一边,又转回身走到大伟的身边,抖落一身咸涩的海水,趴在大伟的腿边,粗大的尾巴圈在大伟的腿上悠然自得的看着赵非凡和赵显的口水仗。大伟生平第一次接近这样的大型猛兽,一方面被小白修长匀称的体态,优雅从容的动作,油亮光滑的美所吸引,另一方面,对小白来说只是嬉闹示好的动作几乎推倒了大伟,那种野生动物的迅捷让大伟感到害怕。他吓的打颤,又不敢出声,深怕惊扰了看上去无害的豹子,哀求的目光直盯盯的看着赵显。
“这位先生,你不用害怕,小白不伤人的。”原本安静趴在大伟脚边的小白耳朵唿扇一下,松开大伟的腿转身窜了出去,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抱着一个全身被裹住的人出现在他的背后。大伟忘记了刚刚的恐惧,他好奇的看着浑身湿漉漉的陌生人。来人浑身已经湿透,脸色苍白,强有力的手臂稳稳的抱住怀中的人。被抱着的人从头到尾都被遮在斗篷里,他转过来,一双绿色眸子映入大伟的眼帘,松散的绿色长发遮掩了她的脸颊,好漂亮的女子,他由衷的赞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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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办法,我已经把他们带来了,你看,就在你后面。”赵显顺着赵非凡的手指了指站在门口的龙啸,他眼皮跳了一下,又看到在卧室到处巡视的四只豹子,嘴角不住的抽搐,他已经没有生气的力气了。
嗒嗒的声音在安静的深夜格外的清晰,顺着两名身着素色和服的侍女来到庭院,沿着走廊的灯笼照亮了庭院中的一汪泉水,哗哗的水声打破了平静,从水中钻出一位长发少女。精致的美艳的脸,红嫩的唇,\湿的长发紧贴在身上,勾画出玲珑的曲线。水滴在少女润白的酮体上滑过,洁白的胸膛,挺立的酥胸,然后从新溶入水中,少女青涩中透着成熟的丰韵。
“夫人,藤田先生到了。”一名侍女把放着衣物的木托盘双手放在岸边。应该称为少妇的女子悄然的滑到岸边,手撑着木地板坐到岸上。这名侍女虔诚的跪在木地板上为少妇擦干全身,又换了新的毛巾将少妇的长发抱在里面轻轻的压干。另一名侍女取出盘中的华丽和服,少妇张开双臂,侍女帮着少妇穿上深紫色秀有淡色紫藤花的和服,帮着少妇整理好后,抱着少妇坐上了早准备在一旁的轮椅。少妇的神色清冷,由侍女缓缓推动,在清冷的夜色中传出木屐击打木地板的声响。
远远望去茶室内已经有人影晃动,在少妇前面的侍女推开拉门,后面的侍女抱起少妇走进茶室,将少妇放到茶几旁的卧榻上。在卧榻的对面坐着一名中年男子,在他们的左侧一名身着谈粉色和服的少女庄重的表演茶道,室内虽然多出了两个人,但是她依然平静的仿佛周围的人都不存在。屋内的四个角落放着四盏宫灯,表演茶道的少女身后的壁龛上挂着一幅没有署名的山水画,茶几上摆放着一束开的正好的樱花。男子双手放在膝盖部,安静的看着表演茶道的少女,少女把煮好的茶双手给男子,男子双手接过,然后少女就站起身,对这少妇深深鞠了一躬,和另外两名侍女退了下去。
在所有的侍女都退下去以后男子靠近少妇,拿出了一个口袋交到少妇手中。少妇接过口袋,还是面无表情,男子说的东西似乎和她无关一样的漠然。男子喝了一口茶水,一手按在茶几上,稍微向前倾了身子,嘴一张一合。“干什么呢。”美代子被突然从后面传出的声音吓了一跳。“千惠姐姐,你吓到我了。”美代子抚着胸口抱怨到,她正躲在茶庭的假山后面偷窥妇人和男子的谈话,她只是很好奇平时都是深入简出的夫人怎么最近这么频繁的和一个男人接触。“这不是你能随便出入的地方,下次再这样我就会惩罚你。”千惠就是刚刚在茶室中表演茶道的女子,她一脸的严肃,美代子看着一向对她不错的千惠突然变了一个人,一下子呆住了,眼中晃动晶莹的泪花。千惠看着还是个孩子的美代子,拉着她离开茶室来到她们的房间,找出手帕擦干美代子眼角的泪,没想到美代子越发不可收拾的嚎啕大哭。“好了,好了,说你是孩子,你还真就长不大了。”拍拍美代子的后背,任由美代子打湿她的和服。“我都是为你好,有些事,看见了也要当看不见。你是要离开的,终有一天你会回到外面的世界,你要学会珍惜。”千惠拍着还在啜泣中的美代子,看着昏暗的庭院。这个古老的家族有着太多的秘密,千百年来没有改变,甚至到现在还延续着圣女的传统。作为这一届的圣女,她的一生都将埋没在这小小的几公顷庭院。在庭院的很远的地方是一片霓虹变幻的华丽,千惠心生苦涩,那是她一生都无法到达的地方。在这个院子中,有很多侍女莫名的消失,她能做的就是保护这个可爱富有朝气的小姑娘,让她安全的离开,追求她自己永远无法得到的幸福。
走廊传来了木屐击打木地板的声音,在和室的外面,一名侍女跪在一旁。“夫人要求见您。”
美代子哭了个痛快,看到千惠没了那种莫名的严厉,放心了不少。千惠制止了美代子想要揉按眼睛的手,“不要揉,不然会红肿的,一会儿用冰敷一下,我去去就回。”千惠随着外面的侍女离开了。在这个庭院中,千惠作为下一届的圣女有着很高的地位,可以说除了妇人她的地位最高,但是在没有经过试炼之前,近身服侍妇人的两名侍女私下里比她的地位要高,这是全院的女眷默认的。千惠随着侍女穿过茶庭来到茶室,夫人正躺在卧榻上小憩。千惠恭敬的跪在茶几旁,悄悄的观察夫人。清丽的容貌历经十年都没有变化,这是很奇怪的事情,可是她已经是到了很多时候要学会沉默,她不知道夫人有什么事情叫她,但是敏感的她似乎感到了改变她命运的东西在迫近。
66、66
窗外狂风暴雨,电闪雷鸣,大海仿佛宣泄一般的把愤怒降临在这个小岛,客厅内灯火通明,几杯热气腾腾的热咖啡在透明的茶几上升起袅袅热气,赵非凡双手捧起蓝色花纹的白瓷杯啜一口,苦的脸色发皱,“大伟煮的咖啡?”赵显靠在沙发上,左臂环着大伟,冷冷的哼了一声。
客厅中三组沙发环绕茶几,龙啸怀中抱着碧鲛坐在赵显和大伟的对面,赵非凡和小呆共享一个沙发,好在小呆团成个团子体积小,沙发也足够大,他们相处的还算和平。赵非凡和龙啸已经换了干燥的衣服,碧鲛半偎依在龙啸的怀中,银蓝色的鱼尾拍打沙发的靠背,小白守在他的下面扑捉鱼尾。小黑和黑美人也聚在他的周围安静的趴着,黑美人偶尔会抬起头看看淘气的小白。
王大伟激动的红了脸,躲在恋人的身边,时不时装作不在意的扫过悠闲的趴在陌生人怀中的绿色人鱼,很有冲动的想抚摸人鱼的鱼尾。严格的来说这不是他第一次见到人鱼,赵显曾把他骗到了一个小岛,在那里他知道了赵显的身世,也看到了那条火红的人鱼,漂亮的不敢让人直视,要不是有了赵显,他也不确定自己会不会被迷惑。赵显随着爱人的目光瞥了一眼人鱼,狠狠的抓了一下大伟的肩膀,为爱人痴迷的眼光很是不满。碧鲛趴在龙啸的怀里休息,他们的船在接近小岛的时候就翻了,他不得不照顾几只调皮的小豹子冲过恶劣的天气游到岸上,身体很疲累,晃动鱼尾是在消除鱼尾肌肉的酸痛。龙啸帮着碧鲛按摩鱼尾,顺着鱼鳞生长的方向轻轻揉捏,碧鲛觉得疼了就大力的拍一下鱼尾,龙啸也颇为享受鱼鳞冰冷光滑的触感,间或挑出挂在鳞片中的海藻和细沙。
赵非凡躲在白瓷杯的后面观察赵显,气氛一时间处于一种平和的状态,他暗自的放心,看来把碧鲛他们安排在这还是有希望的。赵显大力的把闹别扭的爱人按在自己的怀中,心里有些气愤,没有谁会欢迎别人加入自己的蜜月旅行,可是在看到那条绿色人鱼的时候他心里一软。赵非凡在来之前就大致介绍了龙啸和碧鲛,他们有着共同的经历,在命运的安排下都爱上了生命短暂的人类,注定要承受那种失去的痛苦。
“哥,”赵非凡放下瓷杯,酝酿了一下,小心的介绍,“这是龙啸,那条,额,旁边的人鱼是龙啸的恋人,碧鲛。我跟你说过的。”赵显撇他一眼,哼哼几声,目光路过碧鲛周围的几只猫科动物,这些大型食肉猛兽不在赵显的预料之内,他也很不满对爱人造成的突然惊吓。“这个,哈哈。”赵非凡打哈哈,“算是碧鲛和龙啸的宠物吧。”赵非凡一脸的无奈,他也没想到碧鲛会把他们一起带出来。
“很抱歉打扰你,只是这几只小东西需要新的生存环境。”龙啸对突然的造访也觉得不妥,只是赵非凡对他提出的问题虽然不能说是刻不容缓,但是也不能再拖了,他有必要和赵显具体的询问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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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龙啸说话赵显这才注意到龙啸的存在,他眯着眼睛打量龙啸,又看了几眼趴伏在他怀里的人鱼,开口道,“非凡在你们来之前给我打过电话了,很高兴认识你。”他揪出后来一直往他怀里钻的恋人,“我是非凡的哥哥,赵显,这是我爱人,王大伟。”
“你好。”龙啸轻微点点头,大伟性格腼腆内敛,不知所措的憋红了脸,说不出话来。
“内人害羞,见谅。”赵显的话让龙啸和碧鲛均是一愣,赵非凡不在意的耸肩,大伟脸红的快要发黑了。赵显的性格一部分继承了人鱼的冷漠,专情,另一部分自我发展的腹黑,毒蛇,大伟可以说是他步步为营一点点圈进他的生活的。
“这是内人碧鲛。”龙啸有样学样的介绍,赵非凡一口喷出了口中的咖啡,赵显楞了一下,恢复正常,相对平和的问好。碧鲛也被龙啸的介绍弄的一怔,有些不好意思,很不满的大力拍打鱼尾,小白受惊吓跳到了黑美人的身边,站好了疑惑的看着把头埋在龙啸怀中的碧鲛。
“今天休息一下,有什么事明天再说。你们还没吃饭吧?”赵显拍拍爱人,大伟呆了一会儿,才会意过来,起身去了厨房。没有人在的时候赵显把大伟照顾的无微不至,但是有外人在的时候,男人还是很要面子的,知道内情的赵非凡嘲笑的看着赵显,被赵显一个凌厉的眼神赶到了厨房帮忙去了。
“我哥要我来帮忙,你看我能做什么?”赵非凡一钻进厨房就看到一米八的粗壮男人穿着小熊维尼的围裙,这一条还是王大伟在地毯上讲价买回来的,据说颇有纪念价值,就一直留到了现在。
“不用,你坐着就好。”赵非凡常常顶着赵显不满的眼神来赵显这里溜达,自从他碰巧尝过他哥哥的手艺之后就对赵显做出的美味念念不忘,赵显怎么赶都赶不走。在赵非凡最初识破这个秘密的时候赵显就差没有满世界的追杀他了,久而久之就习惯了,赵非凡也就成了这里的常客,对陌生人说话结结巴巴的大伟和赵显说话的时候也不像一开始那样,可以正常的对话了。赵非凡乐的清闲,在大伟做菜的空间偷吃新菜,吃的满嘴流油,偷嘴偷的不亦乐乎。
赶走了赵非凡,赵显松了一口气,有那个活宝在,家里就不会太平。“你们不应该在这时候来。”赵显皱着眉头对龙啸说。“发生了什么事?”面对龙啸的询问和人鱼疑惑的眼神,赵显摇摇头清理一下思绪,“我入世已经十几年了,做深海生物的科研项目也有几年。”他想了想,继续说,“大约在四年前,有几股势力涉足考证深海智能生物存在的科研项目,但是说实话,这是一个没有商业利润的项目,所以在很早以前我就怀疑这些势力的目的。就在最近,也就是前几天,我参加了一个没有说明主办单位的人鱼展,那里展出了一些展品,大多数都是人伪造的,也有一些我也不清楚的,但是有一小盒珠子,很明显就是人鱼泪在空气中形成的。”碧鲛听到这里抬头看了看龙啸,他怀疑那很有可能是有人搜集了他的泪水,龙啸和碧鲛对望,他也有类似的想法。“他们是在寻找人鱼么?”龙啸又问赵显。“不仅是在寻找,很有可能他们已经有了目标。”赵显肯定的鱼语气让碧鲛感到不安,除了那几个人,还会有谁知道他的存在?
四年的时间,对碧鲛来说不过是短短一瞬,在意大利的西西里,黑暗的王者每到深夜都会惊醒,记忆中的精灵经常在梦中哀戚的看着他,俊美的容颜逐渐腐朽化成了灰烬。幽暗的卧室靠在海边,可以听到大海击打礁岩飞声响,鼻尖充满海水的腥气,卡因起身拿着一杯酒来到阳台,坐在阳台的摇椅上遥望大海。月朗星稀,银色的月光洒在海平面上,远处露出水面的礁石清晰可见,海浪越过礁石奔向海岸,有时候会露出礁石旁的暗礁,看起来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爬上暗礁,每次的期望都会被深深的失望覆盖,周而复始,但是他从来没有放弃过寻找。四年前的那次海底火山喷发,卡因失去了救赎他的精灵,不过十几天的相处,却深深的刻在他的灵魂深处。摸不着,见不到,求不得,那个精灵好似春风拂过,就不再见踪影。他不相信精灵就这样的逝去,寻找很漫长,在别人眼里他仍然是哪个黑暗的王,只有他知道自己内心的彷徨。
深夜,唐杰习惯性的回身寻找恋人,看到空旷的右侧,半睁遮掩起来,穿上睡袍,摸索的来到庭院的游泳池边,一个消瘦的身影坐在水池边,看着水池底部。
“怎么了,又睡不着?”唐杰坐到恋人身边,把带来的外套披在白轻羽的身上。
“没事,我来看看蓝。他最近心情不好,我有点担心。”在游泳池底部,蓝发的婴儿蜷缩成在母体的姿态躺在水底的小小摇篮里。“每每快到那个时候他的心情都不是很好,可能是想那条人鱼了吧。”
“他不会有事的,你要注意自己的身体,这几天你也都陪着他,不能惯坏了小孩子。”唐杰拧了一下白轻羽的鼻子。
“说真的,”白轻羽看着蓝,“我在想那时是不是我做错了,如果不是我。。。”
“嘘。”唐杰用把手指点在白轻羽的唇上,“那不是你能左右的,这件事根本就不能怪你。”
白轻羽不再说什么,两个人不约而同的看着别墅最靠近海边那间房的阳台,看到熟悉的黑影两个人都叹了一口气。“我也不相信他会死。”白轻羽贴紧唐杰温暖的身躯。
唐杰把恋人搂在自己的怀中,“我也相信。”唐杰的语气透着一种坚持,他最近收到了太多的资料,很多情报都指明一个事实,可是在没有确定之前他不会告知任何人。在四年的寻找和等待中,众人经历了太多的从惊喜到失望的循环,所谓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如果情报是真的话,这个惊喜足以让老板从新振作,他期待那一天。
67、67
时间已然到了二月,刚下飞机还是可以感受到丝丝寒意。温毕生把手中的行李交给侍者,和静子坐到了车上。飞机是在晚上的时候到达东京的,从车窗观察夜幕下的东京,灯光璀璨,霓虹艳影。狭窄的接到被矗立的高楼大厦所包围,巨大的广告牌铺天盖,压的人喘不过气,路边到处是匆匆疾走的上班族和醉酒的男男女女,间或到处游荡的各色肤色的游客,随着人类文明日益的发展,有些东西在消失,民族的差异在淡化,大城市代表了工业文明发展的顶峰,却消弭了人类古老的印记。
“温大哥?”静子敏锐的感觉到温毕生的沉默,开口询问。
“啊?没事,我在想为什么没有看到樱花。”温毕生的目光从车窗外的钢筋水泥离开,微笑着回答。
“樱花大多是四月开,你来早了呢。”静子很仰慕这位平易近人的钢琴家,也被温毕生温文的外表所吸引,对温毕生提出和她来日本感到惊讶,但是也很荣幸,极尽地主之谊的介绍日本的美景。“樱花的花季在四月,从南往北一次盛开,大都集中在三几月份,当然也有晚开的品种,能延续到五月下旬。冲绳岛是最早可以观赏樱花的地方,在那里生长的大多都是寒绯樱,颜色偏深红,最早可以在一月份看到,而最姗姗来迟的樱花则是全日本最寒冷的北海道的樱花,这种樱花我们称之为包尾大幡,译为‘chishima’。 包尾大幡花株矮小,抗风雪能力特别强,生长在日本最寒冷的地方,花期最晚可以推迟到五月下旬。现在日本有大约340种樱花,花期可以坚持两个多月,六月前来日本都可以看到樱花,但是只有在四月份的樱花最美丽,因为大多数的种类都是四月的花期。樱花的凋谢的很快,我们有樱花七日的谚语,大意就和中国的昙花一现差不多的意境。樱花的美就在于他盛开的繁华,陨落的壮烈,肆无忌惮的盛开,像是比赛似的染红了日本的天空,不待人们感慨,她就纷纷离开枝头,日本又笼罩在粉色的花语中。”谈起樱花的静子有着别样的光彩,柔弱中透着刚烈,“虽然她是如此的柔弱,但是和武士一样的。”车内陷入沉默,静子平静一下心情,“哎呀,我说的太专业了,真是,又不是上课,职业病。”她调皮的伸出舌头,瞅瞅温毕生。
“呵呵,不要在意,我虽然多次到日本赏花,但是还从来没有真正的了解过樱花呢,”温毕生笑笑说。
“了解樱花,可以帮助你有更多看樱花的机会。现在日本最常见的是“染井吉野”樱花,它是由大岛樱和“edohikan”樱配种而成,带有淡淡的粉红色,出现在旅游广告和一些书中的大多都是这种樱花。说起赏花,我最喜欢去的是北海道静内町的‘二十间道路’,那也是日本最长的樱花路,两旁种植着大约一万株的不同种类的樱花,而且到了赏樱的季节那段路是禁止车辆通行的。走在路上,空气中飘着樱花特有的香气,满眼的粉红几乎会灼伤双眼,和朋友们准备一些食物坐在道路两旁的绿地中间,大家在谈笑间赏樱,别有一番风味。”静子双眼迷离,似乎在享受那种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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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子的活泼开朗影响了温毕生,郁结在心里的闷气逐渐的消散,“是啊,有一次我受邀请到日本演出,就在东京三鹰市内的‘井之头恩赐公园’,真的很漂亮。”
静子用奇怪的眼神看温毕生,一时间温毕生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颇为尴尬。“温大哥,你是自己一个人去的么?”
“当然不是,是组办者组织的。”
“啊,有没有和女伴单独赏樱?”静子追问。
“这个,太长时间了,我也记不得了。”
“啊。。。”静子松口气似的,“幸好,幸好。”
“怎么了?”温毕生疑惑的看着轻嘘一口气的静子。
“啊?这个。。。”静子红了脸,“那里,其实是拍拖的地方。”
“拍拖?”
“就是,就是情侣啦。井之头恩赐公园是情侣们赏樱的地方,是日本公认的啊。”静子害羞的躲到了另一边。温毕生虽然三十多岁,可是外表年轻,谈吐不凡,是个终身依托的好对象,静子在不知不觉间喜欢上了这个对海洋特别感兴趣的钢琴家。
温毕生也不知说些什么,女子娇羞的侧脸泛着淡淡的红晕,漂亮的耳廓,修长的脖颈都在无言的诱惑。空气中泛着旖旎的色彩,温毕生逐渐的靠近女子,突然传入鼻中的香气让温毕生一惊,浑身的冷汗,他迅速离开,躲到了一边,腿间微微发胀,内心冰凉,浑身却是燥热。他是在一次海洋生物展上结识静子的。从一开始他就对静子有着愧疚,他接近静子是有目的的,因为静子的侧脸很像碧鲛。静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两人没有在谈话,气氛有些沉闷,就这样他们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来到了一个幽静的寓所。温毕生被眼前的景色惊呆了,他没有想到在高楼林立的城市中,竟然藏着这样一个古朴精致的建筑群。
周围使用青石砌起的一丈墙壁,把这里和喧闹的环境彻底的分开,静子上前轻轻拍打木质的大门,门缓缓打开,一名穿着传统和服的老妇人露出头,看到了静子高兴的大笑,从门中站了出来,拍静子的肩,上下打量,“是静子小姐,您终于回来了,夫人很想念您呢。”
“琼川奶奶,母亲大人安好?我带了朋友回来,就是常和母亲提起的那位。”静子侧身,琼川才看到静子身后的温毕生。她上下打量了一下温毕生,恭敬的问候,温毕生曾在日本呆过很长一段时间,听的懂一些,可是不怎么会说,求助的看着静子。静子笑着把温毕生的问候表达给琼川,琼川嘴角微微的上扬,朝着身后喊了一声,鱼贯而出四名素色和服的少女,帮着静子把行李拿了进出,温毕生拒绝了一名侍女,自己拿着行李跟着静子走进了宅院。
日本建筑和布局大体继承了中国的园林风格,但是在时代的变迁中逐渐也形成了自己独有的东西,小巧的庭院朴素幽静。进门是铺着鹅卵石的小路,小路旁是绿地,一座不高的假山坐落在水池旁,水池是活水。沿着小路来到门廊,在台阶下温毕生和静子换上木屐,琼川给他们拉开拉门,千惠早已等在茶几旁,等静子和温毕生落座以后就开始表演茶道。温毕生打量眼前的女子,静子常常和他提起家中的茶道高手,真正见面时不免吃惊,他还以为会是耄耋之年的老人,没想到只是一个年轻的少女。
在他们聚精会神的观看茶道的时候,几名侍女抬进来一个米色的卧榻,等木屐声音再次响起的时候,一个粗壮的侍女抱着一名年轻的女子走进了和室,并把女子轻放在卧榻上。
“母亲大人。”静子微微起身问好。
女子抬头,满眼遮不住的疲累,清冷的表情仍然未变。她看看一旁的静子,有抬眼看看温毕生,点点头。女子所穿的和服和其他的和服不同,浓重的深蓝色,绣着深紫色的紫藤花,款式看上去更加宽大,将她小巧的身材包裹其中,只露出了苍白的脸颊。女子的脸色呈现出不健康的苍白,淡色的唇,纯黑色的瞳孔占满了眸子,让女子看起来有些诡异。
“我母亲不大说话。”静子低头和温毕生解释说。“母亲,这就是我和你常提起的温大哥,我们是在海洋生物展上认识的。他对人鱼也很感兴趣,阅读了不少相关资料。那盒珠子就是他提供给我们的。”
女子的表情平淡,在静子提到珠子的时候稍稍有了变化。她转头看看身边的侍女,侍女接过千惠刚煮好的茶奉给温毕生。温毕生伸出双手要接过茶水,不想那个侍女不小心,手一倾斜,滚烫的热水洒到了温毕生的手上,侍女惊慌的扔掉了茶杯,茶杯向下掉落。温毕生和侍女同时去接摔落地上的茶杯,但是谁也没能改变茶杯的命运,两个人撞到了一起,侍女捡起茶杯的瓷片的时候不小心割伤了温毕生的手指。静子被突然发生的状况吓了一跳,非常焦急的想要上前查看情况,可是有母亲在她又不能表示的很明显,强压怒火让另外的侍女去取医药箱。
鲜红的血液在白色的瓷杯上是如此的耀眼,在众人不注意的时候割伤温毕生的侍女悄悄的藏起一片带血的瓷片。因为突然事件,茶道没办法再进行下去,千惠早早的告退下去了,和室内只剩下温毕生,静子,夫人和帮着温毕生包扎的侍女。静子的母亲虽然还是面无表情,可是那双黑色的眸子看着温毕生,诉说着歉意。那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没有语言的辅助,只是一个眼神,可是温毕生清楚的从少妇的眸子中读出了她想表达的意思。通过静子,温毕生像少妇表达了自己并不在意,这只是一个意外。突发时间打断了短暂的聚会,少妇的身体并不好,不一会儿就有侍女进来抱着少妇下去了。
“母亲的身体愈发的不好了。”静子担忧的看着想、少妇离开的方向。
“不要担心,去看看医生。”温毕生安慰静子。
“可是母亲从来不肯看医生。你不知道,母亲的脾气很执拗,谁都没有办法,要是父亲还在就好了。”静子伤心的说。
温毕生不知道怎么安慰,只能默坐在茶几旁。这座日本古宅总有和以前他去过的有些不同的地方,至于哪里不同,他也没办法说出来。
68、68
千本是一个古老而神秘的家族,在日本的正史中从来没有千本家族的记载,温毕生是在整理有关人鱼的资料的时候,偶然在一则中国唐代的丝绢的残片上发现了关于千本家族和人鱼的记载。传说千本五郎经常出海打鱼,有一天发现了经常在海岸附近嬉戏的美丽少女,五郎藏匿了少女因玩耍放在海滩的羽衣,少女无法离开,她哀求五郎归还羽衣,五郎威胁少女做了他的妻子,就在这时他才发现少女原来是半人半鱼。这只是一个传说,但是在和静子偶遇以后,他才发现原来日本真的存在千本家族。
千本家族一直悄然的随着历史走到现在,如果按照时间的推断,这个家族竟然存在了一千年。这个古老的家族并没有在日本的历史上留下任何的痕迹,可是在温毕生积极的查阅有关信息和静子的接触中他发现,这个家族林林总总的和许多有关人鱼的传闻有或多或少的联系。在碧鲛走了以后,温毕生一直在追寻关于人鱼的资料,他要证明碧鲛真真正正的存在过,证明这个世界上有一个名为人鱼的美丽物种。
千本的宅院的确如温毕生感觉和普通的日本宅院有很大不同。每个庭院里设水池,水池的深度可以达到一米左右,这些水池中不放养任何的鱼类和植物,而且每个庭院的布置基本相同。千本家族存在了一千多年,保留了和日本截然不同的习俗,千本家族是母系社会,在这座家族的大宅院中,是不允许男性子孙入住的,所以温毕生来到的几天之内看到的几乎清一色的女性。不仅如此,千本家族还有很特别的祭祀,是不允许外人参观的,温毕生此次前来,就是希望由静子帮忙劝说她的母亲,想亲自参加这个祭祀。在日本的另一本东京当地的杂谈中,记载了千本家族的祭祀,似乎是人鱼少女在丈夫死后依然容颜未老,可是丈夫藏匿了她的羽衣,她找不到回家的路,所以每年都会入海找寻千本五郎藏匿的羽衣。温毕生就是想通过亲身参加一次这样的祭祀,从中找寻关于人鱼的信息。
千本夫人的身体不好,温毕生再没有见到过她本人,据静子说她正在准备今年的家族祭祀。在一个父系社会中,完整的维持了母系社会的体系是很累人的一件事,分家的男性子孙在很早以前就提出了分家,他们不愿在为本家提供资金的援助,这几年这些分家的言论甚嚣尘上,静子看着日益消瘦的母亲,心疼,可是又无可奈何,在这种复杂的形势下,她还有着深深的惶恐,因为她必定要代替她的母亲,成为下一任家主。外人不知道的是,千本家族受到了诅咒,凡是当上家族的女子,必定会失去行走的能力,腿部肌肉日渐萎缩,永远的留在轮椅上,这是人鱼的惩罚,她将终生不能离开主宅院半步。静子不相信这个传闻,可是在记忆中,母亲在外祖母走后当上家族的那一天失去了行走的能力。
深夜的时候静子从噩梦中惊醒,她记不得梦中的情景,但是身体还在发颤,残留着梦中的恐惧。再也睡不着的静子坐到书桌边,随手拿起一本小说阅读。静子不喜欢这个死气沉沉的宅院,是一种下意识的讨厌,每天围绕她的都是一群规规矩矩的侍女,要不然就是偏宅的姑姑婶婶姐姐们,每次都是没有营养的对话,让人很无趣。静子不再喜欢这个家,很多东西都在改变,记忆中的母亲不是现在这样冷冰冰的,她还记得母亲那温暖的怀抱,可是在母亲当上家主以后,什么都变了,母亲逐渐的远离她,她体贴母亲支撑庞大家族,没有时间关心她的苦衷,可是时间飞逝,她和母亲之间的隔膜越来越厚,到现在,她关心母亲,但是却不知道怎么和母亲说。
在另一个宅院,千惠的房间里也亮着灯,千惠的面前是上一届的圣女,也是千本家的管家千本绫乃。圣女的一生都是千本家族的,千本家族会给圣女冠以千本家族的姓,做了圣女就要忘记以前所有的记忆,最终的目的是誓死效忠千本家族。千本绫乃已经是古稀之年,可是皮肤光滑,双眼有神,身材仍保持了少女时代的纤瘦高挑。千本家族到处是迷,千惠早已经学会了见怪不怪,在这个家族中,学会沉默是生存的必要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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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要到祭祀的时间了。”千本绫乃抿着嘴,看着千惠,“你已经努力了十几年,可是还不够,你还是太过心软,怎么叫我放心把这个家族和夫人交到你手中。”
“绫乃大人,你怎么说这样的话?”千惠吃了一惊,她从没想过看起来还很年轻的千本绫乃会说出退位的话。
“千惠,我从选择你培养的那一刻起,就为这一天做准备了。”千本绫乃慈爱的看着眼前的女子,“你要了解,是千本夫人把你从孤儿院带回来的,你要知道感恩。我知道把年纪轻轻的你锁在这个小小的一方天地不公平,但是,”千本绫乃突然变的很严肃,“你的一切都是夫人给的,可以说是夫人给了你重生的机会。与其说是我选择了你,不如说是夫人选择了你。”千本绫乃目光深远,“夫人的心思永远是那么难以猜测,当年突然把你的具体资料交给我,我才会出现在那个孤儿院把你领回来。夫人选择了你,就是把信任交给了你。”她的目光突然边的犀利,“不要做出背叛千本家族的事,不然不仅是夫人,我也绝不会原谅你。”
“是,绫乃大人。”千惠恭敬的回答,她虽然不理解千本绫乃对千本夫人不可理喻的忠诚,可是她是真的感谢千本绫乃把她从孤儿院接到这里,并且像母亲一样的关怀她,照顾她。
“我今天找你就是因为那个侍女的事情。”千本绫乃很喜欢千惠不多话的性子,对自己一手栽培起来的千惠很放心,但是千惠的性子太多软弱,经常包庇犯错的侍女,这一点让她很担心。
“您是说美代子?”千惠小心的抬头看千本绫乃,她很怜惜那些年纪轻轻的侍女,不想因为她们因为无知的过错丧了性命,在平时也是常常照顾和提醒她们,已经成了习惯。
“千惠,”千本绫乃语重心长的说,“你永远要记得,你效忠的是千本夫人,一切都要以千本夫人的利益为前提。现在你还不懂,等仪式以后,你就会明白了。”千惠可以说是她一手带大的孩子,一生没有子嗣的她已经完全把千惠当成了自己的孩子。千本家族,或者说是千本夫人背负的命运,这个孩子是否能担得起来,她也在疑惑中。她敬慕,崇拜千本夫人,也疼爱,关心眼前的孩子,可是要是让她选择,千本夫人只能是唯一她效忠的对象。她不想这个孩子受到任何伤害,可是她能做的就是在考验来临之前,尽量的帮助千惠。
“我会努力的,大人。”千惠微笑的回答,千本绫乃虽然对她一直都很严厉,可是千惠能感觉到千本绫乃严厉背后的关爱。
远离日本的寒冷,在南美洲的一个私人小岛,赵非凡惬意的享受他的沙滩生活。碧色的海水倒影蓝色的天空,游荡在艳丽的热带海洋生物中间,身边有美人相伴,虽然是雄的,可是也是人生一大乐事。
碧鲛拍着不舒服的龙龙,好笑的看着死死巴住龙龙不放的大伟,终于有些理解赵显的心情了,这个一米八的大男人,还真是可爱,可爱到让人只想尽情欺负的地步。大伟爱不释手的摸龙龙,以前都是在海洋馆看到如此通人性的海豚,没想到这次可以摸到真实的,当然是摸个够本。他一手搭在海豚的背鳍上,一手像个登徒子一样到处乱摸,龙龙不喜欢陌生人的碰触,不断的扭动身体,是碧鲛靠在龙龙的另一侧才勉强稳住它让大伟摸个够。海边不时的响起水声,笑声 ,和赵非凡搞怪的声音。
“你们怎么办?”坐在太阳伞下的龙啸喝了一口加冰的威士忌,问坐在他另一边的赵显。
“什么怎么办?”赵显明明知道龙啸要问的意思,可是因为他一时的心软,就让自己和大伟的蜜月之旅泡汤,他还是心有微词的。
龙啸不语,目光追随着海中的碧鲛,眼中满是担忧。“你能忍受没有王大伟的日子么?”
“那不是你该管的事。”赵显的语气开始坏了起来,“人鱼肉可是可以长生不老呢,有你家那条鱼在,你当然不愁。”
“我不会为了相守而做出任何伤害他的事。我宁可在现在离开他,让他忘了我。”龙啸的语调深沉而痛苦。
赵显也为自己的口不择言感到抱歉,他自己也面临着这样的问题。现在的大伟还年轻,看不出他们年龄的差距,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十年,五十年,一百年,大伟逐渐衰老,可是他还是年轻依旧,他不确定大伟是否有母亲那样的胸怀包容一切陪他走到最后,他也难以想象没有爱人的他如何呼吸。两个人的目光追随着爱人,内心充满了煎熬。
69、69
书房内弥漫着浓重的烟味,龙啸坐在沙发上,手中夹着烟,偶尔吸一口,满眼的忧愁。赵显靠在窗边,丛书房的的窗口可以清晰的看到在海边玩耍的几个人影,海边的欢声笑语断断续续的飘进室内,却依然挥不去笼罩在两个人头上的阴云。
“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你不能这样瞒着他。”赵显侧头瞥一眼龙啸。“我可以帮你们,但是相应的你也必须答应我的要求。我不是慈善家,我也有要守护的人。”
龙啸重重的吸一口烟,因为碧鲛的关系他已经很少抽烟了,这一下几乎呛的他流下眼泪,在烟雾的后面是他无言的沉默。两个人相守,或者是人类延长寿命,后者是人鱼缩短寿命,就其操作性而言延长人类的寿命更加可行。在经历了几十次残酷的实验以后,赵显发现了一种物质可以延长人类的寿命,这种物质是从人鱼的血肉中提取的,它可以促进人类的新陈代谢,延缓衰老,可是副作用是一旦人类使用,就像毒品一样必须定期的食用,不然就会加速的衰老,死亡。赵显在经过几年的研究发现,在大自然中还有许多物种可以稀释人鱼血中的奇特物质,在深海海底生长着一种古老的海洋节肢生物,其背貌似龟背,足好似蟹足,学名鲎,它的血液和人鱼血液同时使用可以减少人类对于人鱼血肉的依赖,可以更长时间的延长寿命和保护人鱼,可是究竟能延长多长时间,他的手头还没有试验数据。这是一个大胆的尝试,也伴随着风险。赵显需要人鱼的血液,他提出这样的要求龙啸就再也不能瞒着碧鲛这件事,他们必须一起面对一直在逃避的事实,龙啸在犹豫。
“我不想让他和我一起这么早的陷入这种失去的焦虑中,你现在的做法只是延缓人类的衰老,也不是长久之计。”
“你还有办法么?我想非凡和你说过水曜用自己的血肉喂养母亲的事吧,母亲为此背上了沉重的精神枷锁,她不会忘记自己多余的寿命是用爱人的血肉换来了,在强作快乐的背后是深深的悲哀,她无法原谅自己,水曜的轻率决定让两个人都无法幸福。”赵显走进室内,坐在龙啸的对面,“我入世就是为了寻找解决的方法,那时只是为了母亲的幸福,现在,也为了自己。”赵显靠在沙发上,陷入其中,一身的疲累,“我目前只找到延缓衰老的办法,就目前人类的科技而言,也只能做到这一步。”
“我们无法改变这种命运么?”龙啸将已经熄灭了很久的烟蒂狠狠的捻在烟灰缸的底部,语气中是深深的无奈。
“命运?或许是吧,但也是我们自己选择的,你会后悔和碧鲛的相遇么?”
“不会,认识碧鲛,是我一生最重要的事,我爱他深入骨髓。”龙啸庄重的说。
“你看,所谓命运也是我们自己选择的路,怨不得任何人。”赵显拿出一根烟,放在鼻子下面轻轻的嗅,“水曜不爱除了母亲以外的任何人,或者也是人鱼习性的使然,在我和非凡的成长中,水曜对我们来说也就比陌生人熟悉一点。在经历那样的事情以后,他像一个父亲一样和我们谈了一次,就短短几句话。”他抬头看龙啸,“不要轻易的爱,直到你确信你能背负起这个责任。”赵显将烟撕开,露出其中的烟丝,空气中弥漫着烟丝的淡淡味道,赵显享受似的吸一口气,“可是他始终没有估算出,爱情不是人自己能左右的,一直都告诫自己远离人类,可是最终我还是选择了大伟。”赵显把烟丝一点点扔进烟灰缸。”
“在自然的法则面前我们是那么的渺小,只是想和爱人相守到老的都做不到。”龙啸将烟盒仍在了桌上,泄气似得瘫软在沙发上。
“超越这个法则。”赵显眯着眼睛盯着楚窗外的蔚蓝的天空,“在一些关于人鱼的记载中,的确谈到过永恒之所。在一些古埃及的文献中称为灵魂的安息地,在欧州古老的童话中那是一个让人幸福的地方,在亚洲,这是传说中徐福找到的不老地,更有一些日本的日志详细的记载了这个所在。相传那是一个人鱼的国度,但是无论是什么生物,只要进入那个国度就会拥有永恒的寿命。可是这不过是传说吧了,我一直没有找到确凿的证据。”他像是想起什么,突然窜了起来,跃到书桌的背后在一大推的资料里面翻找。龙啸只当他在说一个传说故事,并不当真。过了一会儿,赵显从一大堆的资料中抬起头,扔给龙啸一叠的资料,“你看,这是我搜集的人鱼资料中有现实存在的,可以考证的一部分,或许我们应该去看一下。”
龙啸揭开资料的封面,入眼的就是一个日本家族的简短介绍,继续翻开,还有一个埃及遗址的发现人鱼的介绍,在罗马尼亚人鱼群目击者的介绍,和德国一个古老家族的详细介绍。“你是怎么找到这些的?”
“我一直都在寻找人鱼群落,希望从他们那里得到答案。其实在很早,大约是人类有文字记载后,一些文献就出现了人鱼的身影。古希腊的文献中常常出现半人半鱼的记载,从文献的记载中,记述的人把人鱼多半当成来自遥远国度的人,而那些人鱼也承认自己来自遥远的国度,他们有自己的语言和风俗习惯,除了不能离开陆地,其他的方面和人类一样。他们和当时人类有贸易往来,和人类的接触比较频繁,这些记载在连年的战乱不断的消失,到目前为止,只有在一些及其古老的图书馆才有少许的残片,我是跑遍了世界出现过人鱼传闻的所有城市才有了事情的大致轮廓。应该说人鱼是人类在进化过程中,一个为了适应海洋生活的进化分支,至于他们为什么会用有漫长的寿命,在我找到的资料中并没有提及,在早期的记载中也没有人鱼拥有漫长寿命的记录。关于人鱼的的官方记载在公元十五世纪就几乎消失,好像是认为的抹去了人鱼存在过的痕迹,而在这以后的时间里,关于人鱼大都是传说,再也没有正式的官方记载。”赵显拿过龙啸手中的资料解释给龙啸听。
“这些和我们有什么关系?”龙啸听的一头雾水。
赵显看了龙啸一眼,“所谓的传说大都有事件的原型,或者说神话脱胎于生活,通过神话你可以清楚的了解那个时代的民风民俗。就像古希腊崇拜多神,神性人格化是因为他们生活的需要,在那种民主开放的民风下自然就出现了多神教,而在中国早期崇拜的神灵中,大多都是对自然界不了解,进而对自然现象的敬畏才产生了一些神话人物,在佛教中,是对释迦摩尼这个确实存在的人的神话确定教徒对他的信仰。”
“你是说,或许真的存在永恒之所?”龙啸怀疑的盯着赵显手中的资料。
“我不知道,但是有这个可能。在研究古代自然环境的领域中,大家都承认地球曾经被水淹没,理由就是在同一时期,不同的国度都有关于洪水的记载,西方的诺亚方舟,中国的大禹治水,和印度的关于驼在象背上的国家的传说,从这些蛛丝马迹中人们相信了那场洪水的存在。在我搜集人鱼的资料过程中,在一些鲜为人知的古籍和不起眼的墓葬中,都有关于那个永恒之所的记录,虽然记录的名称不一样,但是大体的意思相同。”
“你是说我们能找到那个永恒之所?”龙啸觉得赵显的说法像是天方夜谭,根本不可相信。
“不,我不知道那是不是可以长生不老的地方,但是可以肯定的是那里是人鱼的发祥地,或许我们能遇到更多的人鱼,如果那里是一片废墟,我们也能找到人鱼长寿的秘密,或许我们就有了希望。”赵显不是幻想家,在搜集资料的过程中他都是经过严密的推理才得出这种结论,他也知道太让人难以置信,只是说出来,也是解决的一个途径。现在的他已经遇到了研究中的瓶颈,他在难以突破人体免疫系统对那种取自人鱼血肉的物质的依赖。他想换一种方式思考,或许在那个永恒之所,他能得到更多的信息。
“那你认为我们该做些什么?”龙啸大致明白了赵显的意思,虽然觉得这条路走不通,可是他也没有什么办法。
“我们先去一趟日本,我和你说起过的那场人鱼展就是日本的千本家族开展的,这是我后来通过各种关系打听到的,而且据我掌握的资料来看,千本家族自古就有崇拜人鱼的传统,他们特有的母系家族和整个日本社会格格不入,但是她在风雨飘摇的年代屹立了一千多年,我想这里面肯定有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或许正是我们需要的。”
“为什么要去日本?”龙啸皱眉,他对日本没有任何的好感。
“因为,千本家族是目前这些资料里面存在最久,并且时至今日仍然悄然的活跃在社会各界的古老而神秘的家族。你仔细读一下当地日志关于千本家族的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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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啸翻到首页,认真的读了千本家族的简介,抬头看赵显,“你认为他们知道永恒之所?”
“不,但是起码他们那里有更为详细的人鱼资料。”赵显坚定的和龙啸对视,“哪怕只有一线的可能,我们也不能放弃。”
龙啸侧头看着书房的书桌上杂乱的资料,点头默许。
71、71
站在甲板上,满目的蓝色,空气中是熟悉的咸涩的味道。人类虽然自诩为地球的主宰,但是在这片蔚蓝下隐藏了多少的秘密都是人类无法知晓的。
“还是回船舱吧,外面风大,一会儿就到了。”唐杰走到卡因的身后,拿着外套替卡因披上。
卡因目视远方,久久才回答反问唐杰,“即使我找到了他,又能把他怎么办?”碧鲛是卡因的一个心结,说不清,道不明。他趴在栏杆上,一手遮着刺目的眼光放眼看去,大海蓝的无边无际,在这里的一切都是一目了然,所有的黑暗,肮脏都在这里无所遁形,在这里,心灵仿佛都受到了洗涤。卡因深呼吸,咸涩的味道充满鼻腔,那条鱼就是在这样一个环境中孕育的灵魂,纯洁,透明,可是又不是那种纯粹的几近无知的单纯,那条鱼不会算计,可是很聪明,偶尔在他眼皮子地下使用的小手段只能说是给他的生活增添乐趣。像是他这种已经隐身于黑暗中的人来说,过于干净透明的灵魂只有想毁灭的欲望,这也是那条鱼的魅力所在,他不愿意放手的原因。海水反射的阳光还是有些刺眼,卡因离开栏杆,走进舱室。他想的太多了,只要他不放手,那条鱼就必须在他身边,关于这次诈死逃脱,卡因停一下,手指敲打腿骨,还是要给他一些教训的。
唐杰恭敬的跟随在卡因的后面,他理解卡因的想法。白与黑,光与暗,世间万物都是相伴相生,身处黑暗中的卡因渴望光明的救赎,可是太过纯洁的东西映照出他黑暗的灵魂的时候,他又想去毁灭。只有碧鲛是另类的,他心思单纯,但是并不愚蠢。他懂得审时度势,他懂得韬光养晦,他懂得避其锋芒,唐杰是欣赏碧鲛的,不仅仅是他人鱼的身份,更因为他的这份智慧。唐杰看到了卡因的习惯动作,那是事情已成定局以后卡因放松时的动作。他看看远处的蓝色,可能这样的做法对于碧鲛来说不公平,可是他的效忠对象是卡因,关于其他,他只能一声叹息。
陌生人的气味刺激这片海域的虎鲸,几十头虎鲸不安的在海湾游动,一抹红色从海底缓缓上升。水曜扶着一头焦躁的虎鲸停在海水中,他久久的凝视一个方向,然后潜入水中离开海湾。
小岛的轮廓逐渐出现在卡因的视野,洁白的沙滩后面是郁郁葱葱的树林,一所别墅矗立在半山腰,卡因转头带着疑惑的眼神看唐杰,“碧鲛的影子的确出现在一群岛屿周围,根据分析卫星图片,应该是这个小岛。根据我们掌握的资料,这是一个名叫赵显的美籍华人于2004年从法国德里克勋爵手里买下的私人岛屿。现在岛上有可能居着赵显的母亲赵毓敏女士,赵毓敏女士是中国末代王朝的后裔,目前能掌握的就是这些。”
“看来我们要拜访一下这位赵女士了。”卡因接过唐杰手中的外套,“告诉尼克他们要懂礼貌。”。
船缓缓靠近沙滩旁边的码头,卡因下了船,唐杰等人跟在唐杰的后面。卡因停下脚步,回过头,“你们不用跟来了,唐杰留下。”唐杰跟随卡因走上了鹅卵石铺就的小路,蜿蜒的小路一直通向别墅的门,这座建筑没有围栏,整个建筑已经和自然融为一体,墙壁上的爬山虎,伸入二楼阳台的粗壮的树干,和小路两旁没有规则生长的花草,虽然植物随心所遇的生长,可是洁净的小路,阳台晾晒的衣物和树下的藤椅,大块树根雕成的桌子,都让这个看起来荒草肆意的别墅充满了人气,竟是别有一翻韵味。一名头发花白的老妇人颤颤巍巍的拄着拐棍从打开的门中走出,“哎呀,有客人来了。”老妇人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脸上的褶皱紧缩,手上已经满是老年斑。唐杰的目光上下看看老妇人,“请问是赵毓敏女士么?”他试探性的问面前的妇人。“哎呀,还有人知道我的中文名字,真是还念呢。”老人调皮的眨眨眼睛,从浑浊的眼睛总依稀可以看到往日调皮的可爱神情。唐杰难微微张嘴,身体僵硬,他难以置信的用手指着老妇人,“这,这怎么可能?!”卡因不满的打断唐杰的话,他也很疑惑一向都严谨自律的唐杰为何在这时如此的失态。
让唐杰如此惊讶的是老人衰老的程度,在他前不久刚到手的资料中,赵毓敏看上去还是一名保养得当的贵妇,从资料中看应该是一名年仅四十的夫人,是什么原因让她在一年中迅速的衰老到这种地步?因为亲眼看过老人美貌的样子,和这时的反差造成的对比让唐杰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他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急忙低头装作整理服装的样子避开妇人的目光。
“呵呵,请进,请进,我这里好久没来人了。”老人把卡因和唐杰让进了屋内。
妇人的热情让卡因也觉得这样冒昧的打扰一个老人是很不礼貌的,他抢在老人面前说,“不好意思,赵女士。没有经过预约就打扰您。”
“没关系,人多了才热闹,不要叫我赵女士,很久没用的名字了,突然叫出来我还真的不习惯,叫我艾尼就好,你们喝咖啡?“他又看看唐杰,“或是茶?”老妇人优雅的谈吐和大大度的胸怀让唐杰很惭愧,他停站在门外不知说些什么,竟然破天荒的脸红了。艾尼好笑的看着这个害羞的孩子,“进来吧,我给你们煮咖啡。”
老妇人步履蹒跚,颤巍巍的背影像极了温和的老祖母,在卡因为数不多的美好记忆中,那个年纪轻轻就失去了丈夫的老人每次在他去的时候都会给他拿出很多零食,微笑的看着他,鼓励他,卡因的心情有些激动,很多时候感动就在一瞬间。
“还附赠我做的小甜点。”艾尼在给两人端上咖啡以后又回到厨房拿出了还冒着热气的小饼干,“草莓夹心的,希望你们能喜欢。”
唐杰面对热情的艾尼很惭愧,相比之下,他们四下收集老人私人资料的行为是如此的下作,他甚至不敢正面收老人的甜点。在卡因和唐杰到来之前水曜就告诉她了,她还以为又是那些看到水曜的人引来的记者,没想到是两个帅气的男子。自从碧鲛他们走以后小岛又变得安静下来,她的时间也不多了,更多时候她想多陪陪水曜。童话里,王子和公主终于过上了幸福的生活,他们每一天都用那样的幸福的标准要求自己,水曜的安静就像是暴风骤雨前的平静,未来的事情已经不能改变,她唯有过好现在的每一天。
“艾尼奶奶,我是吉姆,,这是我弟弟杰克,我们是探险家,最近听说了这里有人鱼出没的传闻,才贸然来到小岛的,还请您原谅我们的打扰。”面对和自己同样年纪的和蔼老人,卡因不自觉的放轻了声音,说着不痛不痒的谎言。
艾尼用欣赏的目光看着卡因,这个谎言不高明,可是很合适在这种场合说。艾尼的眼睛越来越看不清东西了,可是她的感觉还是很敏锐的,两个人还在远处的时候她就感觉到了其中一个人身上冷冽的气势,这时候他们悄悄的隐藏气势,温和的接近她让艾尼对吉姆有了好感,当然就不会像是对那些记者那样把他们赶出去,反而是好好的招待了他们。“哦,没关系。我这里太冷清了,多些人热闹一些。”
“艾尼奶奶,你相信人鱼么?”卡因的口气像一个急切知道答案的孩子,其中除了演戏,更多的是他真的把艾尼和记忆中祖母的形象重合,心中升起了敬意。
“人鱼,呵呵,你们每个男孩子都会幻想得到一条吧,每个女孩子小时候也经常想象自己就是条美人鱼呢。”艾尼是从来不避讳这个话题的,原因是自从被水曜绑在了身边就很少和人类有接触,后来的一些记者也被赵显用法律的手段制裁,除了赵显的恋人就很少有人类看望她了,可是这并不代表她不知道这个话题的禁忌,她对人类的贪婪和自私是最有触动的,面对两个不明来历,不知目的的小伙子,她还是保守谨慎的。
“我相信,因为我们真的遇见过一条人鱼,不过他是雄性的。他有着绿色的长发,碧色的眸子,银蓝色的鱼尾,很漂亮,很聪明。他喜欢吃鳕鱼,和海豚是朋友,最喜欢的休闲是戏弄大海龟,可惜后来我们和他失散了,再也没有联系上,这次是听说这里的传闻,我们才来碰运气的。”本来是试探,可是越说那条人鱼仿佛已经从他的记忆中走出站在他的面前,卡因痴迷的看着虚空,忘记了本来的目的。
艾尼端着咖啡,听卡因的描述很像碧鲛,她放下咖啡杯,认真的看着卡因,从卡因的神情中可以看出卡因是认识碧鲛的,可是另艾尼奇怪的是碧鲛从未在她的面前提起过除了龙啸以外的人类。唐杰悄悄的隐藏在杯子的后面观察艾尼听到卡因述说时的反映,只见艾尼已经到半空的杯子停顿了一下,眼睛精光一闪,才若无其事的放下杯子,艾尼的表现让唐杰对自己的猜测更加有把握,碧鲛在这片海域出现过,很可能和艾尼接触过,运气好的话碧鲛就在这座小岛上。
“我们还高价买到了这几张照片。”唐杰把资料夹中的照片放到了茶几上,一字排开,在海面下不深的地方有绿色的身影在晃动。
艾尼皱眉,她不喜欢两个人的举动,好像在逼迫她承认一样。艾尼皱起的眉头也让唐杰意识到了自己的鲁莽,他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门突然被打开,映入他们眼帘的就是坐在轮椅上的红发人鱼,卡因和唐杰被突然闯进来的人鱼吓了一跳。水曜很不高兴,可以说是愤怒的操纵轮椅进了大厅,他把手中用衣服裹着的东西甩在卡因和唐杰前面的地上,各种枪械撒了一地。水曜绕过两个人来到艾尼身边,温柔的亲吻艾尼的眼角。然后狠狠的盯着卡因和唐杰。知道人鱼厉害的卡因和唐杰不得不匆匆的告别,等他们回到船上的时候已经没有一个醒着的人,他们探了一下鼻息,只是陷入了深度睡眠。卡因回头看了一眼别墅,“先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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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那么急着出现干什么?”艾尼埋怨身边的水曜,“他们真的是冲着碧鲛来的。我还什么都没问出来。我要通知碧鲛,好让他们有个防范。”
水曜不赞同的把艾尼抱在自己的怀中,停止食用他血肉的艾尼在一年内迅速衰老,生命的蜡烛已经在熄灭的边缘,他不希望再有什么事情损耗她不多的时间了。他把头埋在艾尼的颈侧,松弛的皮肤已经没有了温润和弹性,香甜的气息也荡然无存,可是他还记得那种触感,那种气味,无论过了多少年,艾尼在他的心中都不会老去。
“好了,我不再管闲事了。”艾尼拍拍水曜的头,她摩挲着水曜光滑的脸颊,如枯枝一般的双手和水嫩的肌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们从来不照镜子,可是艾尼还是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变化,这个时侯的她,说是水曜的祖母都没有人怀疑了吧。她悄悄掩藏了嘴角的苦涩,摆出最为灿烂的笑容“要吃什么?做些鱼汤吧。”水曜看着艾尼颤颤巍巍的离开。等一切都结束了,他会带着艾尼回家,那里是终结,也是希望的开始。
72、72
“找到他们的位置了。”唐杰走到卡因的船舱,他们监视了艾尼电话,“应该是在南美洲的一个岛屿。”
卡因坐在椅子上,手指敲打桌面,“离开这里,追踪那个信号。”他起身走出船舱,遥望远处的岛屿,老妇人和人鱼的微妙感情他都看在眼里,心中的某个角落,有些东西变质了。
赵显刚放下电话,龙啸就推着碧鲛进了他的卧室。“碧鲛不喜欢轮椅,他的鱼尾要比人腿长一些,坐在轮椅上巨大的尾鳍就会被窝起来堆在下面,很不舒服,放任的话又会托在地方,磨的很疼。他把鱼尾抬到半空中,双手紧紧的抓着轮椅的扶手。龙啸走到轮椅的前面,“还是我来抱你吧。”碧鲛瘪瘪嘴,他不愿意成为龙啸的负担,可是这种情况,还是龙啸的怀里舒服一些。碧鲛张开手臂环住龙啸的脖子,龙啸一手握住碧鲛的腰身,一手放在鱼尾将碧鲛抱了起来。
“是母亲的电话,有人在追察碧鲛的下落。”赵显皱着眉头告诉龙啸和碧鲛艾尼的电话内容。
“卡因-琼奇-凯撒?”龙啸吃惊的看着碧鲛,他没想到那个人还是没有放弃。
“那个人有什么目的,很危险么?”赵显低头想了一下,他的目光一直放在了尖端的生物技术领域,没听过这个名字。碧鲛也是一脸惊讶的看着龙啸,他对卡因的记忆很模糊,现在回想一下,连当初积攒的恐惧都消失殆尽,他是在不清楚这样一个人为什么要寻找他。龙啸从碧鲛的眼神中看出了碧鲛的惊讶,无奈的替卡因不值,因为碧鲛是真的对卡因没什么印象了,无奈之余他还有些窃喜,一种小男人的心态。
“我们最好马上启程去日本。”龙啸沉着声音对赵显说,卡因的心思龙啸多少猜到了,当然不可能让他得逞。面对赵显探寻的目光龙啸故作镇定,这种事情,还是不说为好,既然碧鲛没察觉到,就让他永远的烂在卡因的肚子里好了。
“我也要去么?”大伟拖着小白艰难的走进卧室。经过几天相处,四只豹子承认了大伟的存在,特别是活泼好动的小白,更是腻在大伟的身边,时间长的让赵显很不爽。看到前肢扒在大伟身上,仅用后退跟着大伟走进卧室的小白,赵显的脸明显变绿了,小白和赵显争抢大伟的时候是没有轻重的,他的手上还留着小白的战绩。小白扒在大伟的身上,毛茸茸的大头四处晃动,四处的打量,看到龙啸怀中的碧鲛马上收回了扒在大伟身上的前肢,弓着腰身就要往碧鲛的怀里蹿。等小白越到半空的时候,碧鲛伸出手又把小白拍了下去,龙啸暗暗松了一口气,小白做什么事都没轻没重的,如果真的扑上来,他绝对招架不住。龙啸把碧鲛放在了床沿,小白跑到床的另一边蹭干净爪子,再跑回来跳上床,趴在碧鲛的身边。赵显看着床上几个满是泥沙的梅花印,脸色越来越暗,跟随赵显久了,大伟多少也学会了看脸色。赵显的心情随着手中的热度多云转情,让这个木头情人主动牵手还是很不容易的一件事。
“我听你们说要去日本,我也要去么?”大伟趁机转换话题,关于那个脏乎乎的床单,一会儿他再洗吧。
赵显听到了大伟的话也是一阵的犹豫,他不想把大伟扯进这件事,可是又不愿意和大伟分离太久。“你们要去日本干啥?”他其实是很不想去的,可是又不能直接说自己不想去,赵显的脾气执拗,要顺着毛摸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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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工作上的事。”一提到赵显的工作,大伟就头大。他原来只是赵显在中国一个大城市的研究机构中的一个小保安,最初赵显对自己看上这么一个呆滞木讷没情趣的情人也很郁闷,为了提高大伟的品味也没少折腾他,弄的现在的大伟对赵显的工作很是敬畏,那些什么基因,遗传之类的是他想都不敢想的东西,一旦赵显搬出工作的接口,大伟往往就会无限的尊敬,一切都为赵显的工作让路。赵显想来想去忘记了安置大伟,非凡是不可能了,他肯定是要跟去的,放到母亲那里,水曜肯定不同意打扰他们为数不多的时间,想来想去,赵显最终决定,“你跟我们一起来吧。”大伟是一百个不乐意,他就是那种在哪待着只要有活干,有饭吃就能待一辈子的人,和赵显在一起后被逼无奈的满世界的跑,这回还是他最讨厌的国家,大伟一脸的抑郁不做声,习惯做主的赵显很快就忽视了恋人的抵触情绪,和龙啸商量如何去日本。
时间进入了三月,枝头挂满了粉的耀眼的樱花,静子对他提出参加祭祀的要求一直没有答复,不甘心的他只能留在日本。古老的宅院在时间的长流中固执的紧闭大门,远处的霓虹在它看来好像是一场梦,空气中散发樱花香甜的气息,但也掩盖不去古宅的腐朽。他作为宅院唯一的男客不方便在大宅内走动,这方宅院就成了一个月来他活动的唯一场地。无聊的时候他回坐在门廊下,看着樱花散落在园中的池塘,久久的凝视,让思绪在空气中飘散,仿佛碧鲛会破水而出。
“最近都在忙祭祀,都没有时间陪你,你很无聊吧。”温毕生放下手中的杯盏,闻声回头,身着浅紫色和服的静子不知在什么时候出现在他的后面。
“还好,这里很有佛家禅宗的意境。”温毕生侧坐,邀请静子坐在他的旁边。“对了,你和你的母亲提起我的事了么?”他装作不经意的询问。
“我和母亲提过,可是她一直没有表态。为什么你这么执意要参加祭祀?”静子很高兴温毕生的到来,可是温毕生过于急切的表示想参加祭祀很疑惑,因为每年都有祭祀,大多都是宣扬家族的由来,祭奠祖先之类的。她也知道关于自己家族的传说,在翻阅家族日志的时候也了解了一些,似乎在祖上是救助过一条人鱼,并且是因为这条人鱼发迹的,而这条人鱼的结尾却没有记载,人鱼的去向也就成了一个谜。千百年来千本家族一直感谢人鱼的赐予,将人鱼当做家族的图腾和信物,到现在家族还保留许多古制度。温毕生对人鱼有着莫名的痴迷,静子也很好奇,但只要他不愿说,静子也不方便追问什么。
“没有,只是我要确认一些东西。我想让所有人都相信,人鱼是存在的。因为,我就救过一条人鱼,很漂亮,很聪明的一条人鱼。”喝了一些清酒,周围的世界变的有些模糊。温毕生的酒量并不好,此时的他已经有些醉了。“你知道么?你的侧脸很像他。”温毕生有些失礼的凝视静子,“长长的睫毛,还有绿色的眸子和小巧圆润的小巴。”他打了一个饱嗝,“可惜他不见了,我再也找不到他了。别人都说那是一个梦,可我不信,这怎么会是一个梦?明明这个世界还留有他的痕迹。可是,可是我不能说。”他抬头仰望天空,“说了又如何,又有谁会相信这个世界上存在人鱼,这条鱼还曾经生活在人类中?”
“温大哥,难道你?”温毕生的语气低沉,悲伤,充满了失去了恋人的伤痛。他的酒后告白让静子很伤心,她曾悄悄的想过和他这样温文尔雅的男人相配的女人,幻想了那么多,却从不知道,眼前的男人已经有了意中人。静子默默的陪在温毕生旁边,温毕生酒量不好,酒品却不错,不一会儿就趴在一旁的案几上睡了过去。枝头的樱花随着风,打着旋落在温毕生的脸颊。静子提起手臂帮他摘下脸颊的樱花花瓣,看一下已经熟睡的温毕生,悄悄落下一吻,她是不会放弃的。
温毕生是在自己的卧室醒来的,头很疼,耳边是嗡嗡的声音。“静子小姐吩咐的醒酒茶。”他醒来不久就有侍女端着醒酒茶等候在他的门外。温毕生急忙穿好衣服推开拉门,接过侍女的醒酒茶,“夫人说毕生君醒后去茶室见她。”等温毕生喝过醒酒茶,并把茶杯放回托盘后,侍女退了下去。温毕生对夫人突然找自己谈话有些蹊跷,可是还是决定洗漱后去看一下。洗漱后的温毕生刚出院门就看见早已经等在外面的侍女,“请跟我来。”由侍女引路,他来到了茶室,茶室内早已经摆好了早餐,夫人早已经坐在一边,没有见到静子的影子。
“早上好,千本夫人。”落座后的温毕生恭敬的向千本的家主问好。千本妇人淡淡的看了温毕生一眼,示意旁边的侍女给温毕生准备碗筷。刚刚引路的侍女已经离开,室内只剩下他,千本夫人和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照顾妇人的两个侍女。
“夫人同意你参加祭祀。”一旁帮着千本夫人不采的侍女对温毕生说。温毕生诧异中还带着兴奋,他已经做好了偷偷加入的准备,没想到在这个时侯获得了允许。“但是你必须保密,祭祀在两天以后举行,到时候会通知你参加。这次的祭祀和往年不同,大约要半个月的时间,你要和周围的人找好借口,不能泄露有关祭祀的任何事情。”千本夫人还是冷淡的靠在躺椅上,闭目养神。
“当然,我一定不会泄露任何秘密。”温毕生知道千本夫人的身体不好,也不是很在意妇人的沉默,对他来说能让他参加这个祭祀已经让他很感激了。
“夫人身体有恙,不能久陪毕生君用餐,很抱歉。”侍女说完深深向温毕生鞠躬,温毕生急忙也行礼,感谢千本夫人同意他参加祭祀。等千本夫人被侍女推走时他还不太相信自己可以参加这个古老庞大家族的神秘祭祀。
74、74(正文结局)
这是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早晨静子从晨光中醒来,周围的一切熟悉而陌生。
“姐姐,起来吃饭了,你今天还有个会议呢。”陌生的声音从门外响起,随着拉门的打开,一个身穿和服的少女站在门外,调皮的对着她笑。
静子用手挡住突然射进来的光线,“你是?”她真的不记得有这么一个妹妹,事情变的奇怪。
“我是千惠,你的妹妹,你怎么了?生病了么?”千惠急忙走进静子的卧室,把手放在静子的头部。
温热的触感,很熟悉,在记忆中似乎有一个总是跟在她后面,姐姐,姐姐喊个不停的小家伙,对了那是她的妹妹。“哦,是千惠啊,我没事,今天有什么会议,还有母亲呢?”
“姐姐,母亲早就去世了。”千惠的声调降了许多,“因为母亲的突然去世,你才不得不主持这个家族会议。”千惠的眼圈红红的,泪水含在眼中。
“啊,不要哭了,我只是,一时的忘记了。早晨刚起来,我的头有些晕。”静子对千惠的眼泪很抱歉,她细细体味,怎么没有母亲丧事的记忆?
“啊,不提了,我们要振作。”千惠擦干眼角的泪,“快点起床吧,琼川奶奶准备了很多好吃的呢。我先走了,起晚了我就全部吃掉了哦。”静子目送千惠蹦蹦跳跳的出去了,她还愣在了那里,周围的一切都变的很奇怪,很多东西明明感觉没见过,可是在记忆中还可以找到痕迹,庭院中的樱花开的灿烂,一片片樱花花瓣随着风打着旋落在她的被上。她小心的捡起一片花瓣,有个模糊的身影在记忆的深处,她努力的回想,头痛的厉害。“啊!”她叫出声倒在被子上,突然闯入耳中的奇怪节奏延缓了她的痛楚,她随着节奏渐渐沉入梦乡。
“她还是走了么?”满园的樱花洒落在男人的身上,水中再没有那个人的影子。
“夫人让我代为表达她的歉意。还有,她让我把这个交给您。”老人在怀中摩挲了一阵,枯瘦的手中托着一封信。
男人接过老妇人手中的信,“谢谢琼川夫人,没有事我就告辞了。”男人回头,眯着眼睛看了一下铺满樱花的水池,缓缓走出了古宅,老妇人目送男人离开,回头看到千惠蹦蹦跳跳的冲着她跑过来,“夫人,我会好好照顾小姐的。”蔚蓝的天空倒扣在古宅的上空,这个古老固执的宅院悄悄的打开通往外界的大门,新鲜的空气一股脑儿的闯进这里,历久弥香的樱花花香从这里向四周散发,路过的行人停下了脚步,和老宅的女人们一起分享这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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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古宅通往街道的拐角处,男人拿出崭新的信封,拆开,一枚银色的鱼鳞滑落男人的手中,藤田先生,开头显得如此的刺目,“最后一次,你也不肯叫我一声信博君么?”藤田的思绪随着这封信越飘越远,那个战火肆虐的年代,幕府的战争如火如荼,主人的失败让他变成一个浪人,流浪到一个罕见的宁静村庄,奇怪的母系家族,神秘的家族祭祀,坐在轮椅上的家主漂亮的让人惊艳,从此他便沦陷了。“这算是嘱托,还是命令?”他回头回望这个历经千年的家族,有什么东西已经从这个家族的内部崩坏,他叹一口气,他会尽量维持这个家族的生存,历史的潮流是不可逆的,顺其自然吧。
远离日本的一个小岛上,卡因放下手中的电话。他自然飞坐在大厅的沙发上,就像是这个别墅的主人一样。
“我们还继续追踪么?”唐杰看看四周的空旷,问卡因。
卡因一手托着下巴,一手放在腿上击打大腿,呼哧呼哧的喘气声和怒吼声在大厅中此起彼伏,几只大猫被卡因的手下按压在地上,愤怒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卡因,“真是什么样的人有什么样的宠物。”卡因站起身来,摸摸金黄色皮毛的大猫的脑袋,大家伙躲着卡因的手,张开大嘴就要咬,“真是学不乖。”他蹲在地上和大猫对视,最后是大猫被卡因的气势所震慑,呜呜的趴在地上,“真是识时务的小家伙,怎么办,把你带走算了。”
“老板。”唐杰提醒的叫了一声卡因,这是在别人的家里。卡因一开始就把别人的家当做自己家一样自然,还替主人接一个电话,这份自来熟真是让唐杰自愧不如。
“哦,”卡因听到唐杰的话,站起身,环视四周,“我们回去吧。”
唐杰疑惑的看着卡因,“我们已经掌握了他的。。。“
“你们中国不是有一句古话么?不听老人言,就会吃亏?”卡因站直了身体,看着窗外的海岸,“可爱的老奶奶的话,最好还是听的好。”他率先离开别墅。
站在甲板上,几只大猫奋力追随他们的轮船,追了很久以后发现和轮船的距离越来也远,为首的黑色大猫停在水中,后头望了一下,再看一下船头的卡因,终于选择向回游。卡因遥望逐渐在视线中消失的小岛,虽然还有些许的不甘心,可是已经释然,他追逐的始终不是碧鲛这个人,而是心灵的解放,过于执着,倒是把自己困在局中不得解脱了。
在一家医院中的病房中,赵非凡,赵显和王大伟围在仍然昏迷的龙啸周围,医生在龙啸周围忙忙碌碌的测量龙啸的体温之类的,赵非凡手臂骨折,赵显脸上也有轻微的擦伤,倒是大伟还算完好。一场惊心动魄的劫持让大伟逐渐看清自己的心意,这个男人或许高傲,自大,腹黑,可是他是真心真意的对自己,大伟将爱人往自己的怀里挪了一下,过日子不就要找一个对自己一心一意的么,管他男人女人,传宗接代的事以后再说吧,到时候再让赵显研究研究。赵非凡抱着受伤的手臂在椅子上打盹,心微微的发酸,还真没有一个人能像龙啸一样,拼了命的保护爱人。其实劫船的人看起来动作纯熟,狠辣但是不残忍,对他们是拖延政策,重点是碧鲛,很可能是某国的特种部队。如果不是龙啸大力的挣扎和不要命的还击,他们都不会受伤,那时的龙啸完全失去了理智,可以说在以命相搏。赵非凡睁开眼睛,入目的是在大伟怀里酣睡的赵显,轻咳一声都被大伟小心的阻止,心里更不是滋味儿。
龙啸醒来以后就一直沉默,不久收到了一个署名千本幸子的来信,然后他们就匆匆赶回了艾尼的小岛,等他们到达小岛的时候已经是人去楼空。
“我想说,我是骗你们的。”
“我知道。”
“我们是想要碧鲛的血液。”
“我知道。”
“但是我们是真的想找出解决的办法。”
“我知道。”夕阳下的海面染上了金黄的色泽,沙滩也是金光闪闪的耀眼,龙啸抱着小白坐在阳台上,晒着太阳看大海。“我们还是有希望的,不是么?时间长的很,或许在那之前,我们已经找到了更好的办法了。”
“是啊。总还是有希望的。”赵显的怀中睡着突然放松精神而昏睡的大伟,赵非凡捏着小呆的脸颊,靠在门边,坐在地上。
极地的严寒挡不住他们的去路,两条人鱼在水中急速游动,一条人鱼还托着被晶体封印的东西。穿过极寒的水层,在冰层的最下面的一小片海域,到处是封印在晶体中的人鱼和人类,他们衣着各异,穿着贵妇蓬裙的欧洲女士伴着蓝发的雄性人鱼,或是穿着飘逸宽大的汉服古代男士伴着小巧的紫发的磁性人鱼,或是互相交织的两尾雄性人鱼,或是纠缠在一起的一雄一雌,他们神态安详,仿佛在睡梦中。碧鲛惊奇的穿梭其间,最后停住在耀眼的红发人鱼面前,他的冰晶明显是后期形成的,因为他怀抱的冰晶里面,一名妇人双手放在胸前安睡。碧鲛伸出手,描画红发人鱼的轮廓,这就是水曜告诉他的人鱼v,在沉睡中细胞替换再生,是他们结束和开始的地方。
“谢谢你。”银蓝色的鱼尾被银白的鱼尾轻轻的拍动,碧鲛回过头来,在千本夫人的怀里是被封印在冰晶中的千本五郎,“我给静子从新塑造了记忆,她已经是完全的人类,可惜我用不到了。”她温柔的目光落在千本五郎的脸上,“你可以去找藤本信博,他可以帮助你们。”千本夫人的泪水融化在周围的海水中,在极寒的条件下逐渐凝结成坚固的冰晶,一点点在她周围形成实体。“对不起,还有,希望你能幸福。”千本夫人的笑容永远凝结在了这一刻,碧鲛静静的看着千本夫人周围的冰晶包裹两个人,他回身抚摸冰晶,那个可爱的老奶奶再也不会睁开眼睛看他了,可是他们还有再见面的时候。他一个人缓缓离开这方净土,这里的人鱼在沉默中孕育着希望,只要不放弃,前面就是曙光。
阳光灿烂的时节,龙啸坐在甲板上钓鱼,淘气的小白围绕于桶转来转去,里面一条小的不能再小的鱼在桶里吓的团团转。“趴下,我好不容易钓一条两斤的鱼,你吃的还真香。”龙啸拍开在附近绕来绕去的小白。小白被拍到了一边,侧着身子露出白色的腹部,它撒娇的打个滚,不肯起来,忽然它圆圆的耳朵一动,爬起来,好奇的走到龙啸的身边。“好沉,别是鲨鱼。”龙啸感觉觉预购急速的下沉,他站起身体向后仰,随着哗啦啦的声音,人鱼绿色的长发在空中飞舞,银蓝色的鱼尾在空中画出一道蓝色的弧线。绿色的长发,碧色的眸子,银蓝色鱼尾,漂亮聪明的人鱼伸手到桶里捞出那条小小鱼。
“晚上吃茄汁鳕鱼?”龙啸拿出毛巾给人鱼擦干净头发。他低着头不让碧鲛看见眼圈的泪水,回来就好,已经没有什么再能分开他们了。
碧鲛惬意的享受龙啸的服侍,转头对龙啸做口型,“多加些番茄。”
“好,我们现在就回家。”游艇缓缓的开动,远处的别墅已经若隐若现。
天空一片蔚蓝,空气中是熟悉的味道,碧鲛感叹命运的无常,在他还是王琦的时候根本不可能想象自己会和一个男人相守。他回头看认真掌舵的男人,经历过这么多的风风雨雨,还折腾什么,好好过日子吧,对了,有时间他们还要去趟日本,为了幸福的未来,那个藤本信博还是要见一面的。龙啸低头看见碧鲛专注的目光,微微一笑,都说时间是白驹过隙,也不必纠缠什么了,这一刻幸福就够了。又是哗啦啦的水响,几只落汤猫爬上了甲板,清脆的笑闹声在海面上飘散,幸福就是这么简单。
75、迟来的后记
迟来的后记
小的时候看安徒生的《海的女儿》,我哭的稀里哗啦,后来看迪斯尼的小美人鱼,就整天幻想着变成那条美人鱼,长大了,这种美人鱼情节仍然挥之不去,然而一个偶然的机会,我接触了耽美,从此yy的信念一发不可收拾,自从看了《一条叫克拉克的鱼》,不满于现有人鱼文章的我,终于爆发了,于是乎,我想写本书,鉴于文底浅薄,书名就叫《人鱼传说》。后来令我无语的是当我在晋江的搜索中打上人鱼传说的时候才发现,原来有那么多叫人鱼传说的啊!汗了!
当文完结的那一刻,我很是舍不得,可是天下无不散之筵席,是故事,总有完结的时候,我创造了他们,他们的故事就会在读者的心中延续,不会因为我的完结儿结束。细说文章的几个人物,我最喜欢的就是碧鲛,他是不同于任何一个分类的小受。他外表俊美,身体强壮,心思单纯,你不能说他是强受,他没有无所不能的本事,你也不能说他是弱受,他有同情心,但是并不是圣母,他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有着人的灵魂的人鱼。他一开始就为生存而奔波,困扰他的是自我的定位,自我认同,后来是在龙啸的点滴照顾下,逐渐的发现自己的心情,一开始我就说过,人鱼的美不是爱情的发酵剂,没有长时间的相处,磨合,他们怎么会相爱至深?我写的就是他逐渐成长的过程,不是做受就是需要保护的。
我们不能不提卡因,这个文章最为吃香的男二号(可怜的龙啸),他性格狠辣,势力强大,很符合强攻的形象,然而我从一开始就不看好他。卡因对碧鲛从来没有过爱情,之多就是怜惜之情,就如文中所说,他找的不过是心灵解脱的那种感觉,在后期,他明明还不清楚对碧鲛的感觉就就一味的强求,这是他给自己画的圈,在最后是艾尼帮助她走出了这个圈,正所谓退一步海阔天空。
龙啸的存在感很弱,这是大多数人的感觉,可是他几乎贯穿了整个故事。龙啸是碧鲛的绿叶,他一直在默默的改变自己,为了跟随碧鲛的脚步。我不是有意弱化龙啸的存在,龙啸从确定了自己的感情的那一刻就明白自己和碧鲛之间的距离,物种,习惯,年龄,这些横亘在他们中间的东西都影响着他们感情的进展。龙啸是睿智的,他并没有一开始就告白,而是逐渐融入碧鲛的生活,点点滴滴的感化碧鲛,他做出的牺牲嘴大,因为在这个过程中他完全放弃了过去的自己,为了碧鲛而重生。
温毕生是我很纠结的人物,因为我很萌他和安德鲁的那一个故事呢,不过这是碧鲛的天下,他们也就匆匆结束了(原因是有人抱怨他们的细分太多了,呵呵)。
我不喜欢悲剧,可是本文也不可能写成喜剧,开放式结尾就是我最好的选择。后面出现的许多人物还会有自己的生活,就像静子一样,他们偶然醒来或许就是一场梦的感觉,但是碧鲛和龙啸的故事结束了,经历了这么多是磨难,飞机失事,海难,荒岛求生,寿命的问题,他们走的太过艰难,终于在最后有了曙光,关于他们日后的生活,我也没什么可写的了,不过也是些家长里短,或许某天灵感来了,我就会写个番外,哈哈。
此文结束以后我会把精力放在另外两篇,一篇是都市的,一篇是鬼怪的,相信比这篇会有所提高吧。在此我感谢所有关注本文,并且陪我走到今天的所有的亲,是你们的鼓励让我有勇气写完着二十几万字,因为是第一次写文,肯定有很多不足,也感谢亲们的包容。在此弄何给大家鞠躬了~~哈哈~~喜欢我文风的亲可以关注我的作者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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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何
二零零久年二月十六日
76、番外一 我和父亲
番外一 我和父亲
我叫碧-凯撒,我还有一个中文名字,念碧,听唐叔叔说就是思念的意思,可是我一直都弄不明白那些漂亮的方块字,因为我是意大利人,意大利黑手党教父最小的孩子,人们都说我是众神的宠儿。
我有一双蓝色的眼睛,绿色的长发,修长的身体,牛奶般白皙的肌肤,每个人都称赞我的美丽,父亲更以我为自豪,可以说父亲的四个孩子中,父亲最喜欢我,对我可以说是无条件的溺爱,我也喜欢父亲,虽然父亲早早就剥夺了我的继承权,父亲说我干净的双手不能染上肮脏的血液。而我也不喜欢那些刀具和枪支,我喜欢音乐,就像那些美丽的音符天生就在我的身体里面,只要坐在钢琴前,我总有用不完的灵感,所以世界上多了一个钢琴师,少了一个凯撒的继承人。
我热爱父亲,在我很小的时候他总是耐心的陪在我身边,和我一起练钢琴,给我讲故事,还陪我打篮球,这都是我其他的哥哥没有的待遇。就因为这样,我差一点死掉,忘了说,我的母亲不喜欢我,严格的说是恨我,那种恨意隔着墙壁我都能感受到。因为参与毒害我的行动,我再也没有见过母亲,我很伤心我的母亲想要杀我,不过我后来得到了补偿,以后的日子里我都是和父亲住在一起,我喜欢父亲温暖的胸膛。
我爱我的父亲,可是他就像柏拉图的智慧书,我永远读不懂我的父亲。父亲是严厉的,我看过因为哥哥们没有按时的完成课业饿肚子,严重的时候还要鞭打,我并不喜欢哥哥们被鞭打,虽然他们常常的欺负我,因为每次刑罚过后的几天我的钢琴都会被损坏,父亲爱我,但对这件事他从来不管,只是会再给我买一架,我喜欢用旧的东西,那样用着有感觉,所以我不希望哥哥们被鞭打。这件事让我知道了父亲的那样的难以揣测,读过许多国王传记以后我害怕这样的父亲,曾经的一段时间我到处的躲避,然后某一天,父亲领着我来到了一个地下室,就像故事中那种古老陈旧的地下室。地下室里面有一个小水池,随意地下室潮湿而寒冷,父亲让我站到水池里面,我不敢,吓的直哆嗦。父亲第一次用一种很严厉的口吻和我说话,我被迫站在了池水中。池水很冰,水流冲刷我的小腿,使我感觉很舒服,就像我本来就应该站在这里一样。
我的头发很长,这时也浸湿了了,我想捞起我的头发,可是不小心绊倒了什么,我一下子坐在了水中。第一次被这样的对待,我的眼中含泪,不知所措,愣愣的看着父亲,期待父亲能够把我拉起来,可是我注定要失望了,父亲用一种梦幻的眼光看着我,我知道他在透过我看另外一个人。
我有的时候替母亲不值,父亲谁也不爱,包括我。有一次我偷偷的听他们吵架,关于我的。母亲说他后悔和父亲的协议生下了我,还说父亲是变态,喜欢自己的亲生儿子。我不太明白母亲的话,或许是因为父亲对我的特殊关爱让他产生了特殊的错觉,可是我知道父亲是谁也不爱的,他爱的是一条人鱼,很漂亮的绿色人鱼,那是某一天我在他的抽屉中看到了那张泛黄的照片。我不得不说那条鱼真的很漂亮,可是我一点也不嫉妒,因为父亲是我的,父亲就在我伸手可及的范围内。愚蠢的母亲,人要知足,贪心会让你失去所有的东西。
那一次父亲盯着水中的我足足一个钟头,然后我光荣的生病了,在昏迷中父亲一直留在我身边无微不至的关怀我,我又找回了我那个可爱的父亲,我在想父亲或许是因为我的躲避而惩罚我,谁知道呢?从这次以后我和父亲的关系越发的好了,证据是哥哥们的眼光泛绿,每天晚上我都紧紧的巴着父亲的胳膊入睡,怕大灰狼把我抓走。
在这以后父亲总是抽出更多的时间陪在我身边,有一次我参加一个音乐会,碰到一个姐姐,后来才知道是著名钢琴家温毕生的女儿。我觉得她很可怜,因为她没有父亲。最初我们是没有交集的,可是在我演出过后她一直盯着我看,已经接近于失礼了,幸亏我才是十一岁的小帅哥,别人顶多说她恋童。我很不满意的回了她一眼,没看过这么帅的帅哥么,看什么看?她抓着我大喊碧鲛,我身边的保镖早一步把我们隔开,她看着我,满眼的凄楚,求我告诉他父亲的下落,可是我在这之前根本就不认识她,怎么会知道她的父亲在哪?这个时侯我的父亲走了过来,抱起了我,颇有深意的看了姐姐一眼,我在想那时候父亲想的是什么?
那次的不愉快过后我就一直待在西西里,那当然父亲也一直陪在我的身边。期间蓝哥哥来了,我一方面很高兴,一方面又很头痛,蓝哥哥不喜欢父亲,父亲也不喜欢蓝哥哥。蓝哥哥是在晚上的时候小小潜入父亲的卧室的,因为他的到来,下面的保镖会被罚的很惨。父亲用少有的愤怒拿起了手枪,蓝哥哥还是一副不在意的样子,抱着我玩亲亲。除了父亲,我最喜欢和蓝哥哥玩亲亲,蓝哥哥的味道很香,有海洋的气息。父亲气急败坏的把我拽到怀中,用白叔叔的安全威胁他,到这里我不得不说父亲很笨,他这个理由已经用了几百年了,我朝着蓝哥哥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我可不愿意让父亲看见,我是有教养的好小孩。
蓝哥哥每次来都有事情,他们从来不避讳我,一方面是这件事和我有关系,另一方面是因为说了我也听不懂。我只知道他们在找一个叫藤本信博的日本人,这个人在日本的千本家族倒了以后就消失了,之所以记得千本家族,是因为那个可爱的日本老奶奶做的樱花饼。我喜欢用樱花做的食物,但是我一点也不喜欢樱花,总觉得她坠落的场面很悲伤,很悲伤,悲伤的想要哭泣。我是不能在人前哭泣的,流出来的珠子会吓到别人,父亲总是告诫我不要哭泣,我一直为那些珠子而烦恼,为什么我和其他的孩子不一样?
“你真的很任性。已经决定放弃还不放手,用一个复制品来代替他,是对他的不尊重,也是对生命的不尊重,你要知道你不是神。”
我抬头,奇怪的看看蓝哥哥,他总是说一些我听不懂的话,或者说他和父亲总是说一些我听不懂的话,我继续玩父亲的手指。
“你看看,这就是你想要的,用他的基因和你的基因拼成的一个生命,天生就带着缺陷,你走了,让他怎么活下去?”
“为什么不说话?我们不是玩物,不是你们人类用来消遣的玩具!”我被蓝哥哥的声音吓到了,我怯怯的看着蓝哥哥,缩进父亲的怀里,父亲把我揽到怀中,轻轻的拍我的小脑袋。
“碧只是发育缓慢,他比其他孩子都要聪明,你不能这么说他。”父亲的声音带着某种韵律,我很喜欢听,“我做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插嘴,你的任务是寻找藤本信博,在遗传学的方面,只有他才有办法能改变一个人的原始基因排列。”
蓝哥哥哼了一声,“放心,因为这个他已经是个千年不死的老妖怪,总有找到他的一天。倒是你,我看你的时间快到了吧?”蓝哥哥的声音中带着幸灾乐祸,“等你挂了,我就把小可爱接走。你们这片肮脏的土地,我永远不会再踏入。”
“这可由不得你,我已经给他找了一个好地方。”父亲冷冷的话语预示着交谈的结束,果然蓝哥哥抱抱我就又从夜空中消失了。我很崇拜蓝哥哥,因为他的背影在夜空中逐渐的融化,很帅的样子。
父亲把我捞回怀中,拍我睡觉。我听不懂他们的话,可是我隐隐约约猜到了父亲的心思,我抬头问父亲,“父亲,为什么不爱我?”
父亲因为我的话一愣,“为什么这么问?”
我抬起手抚摸父亲的眼睛,因为你看我的眼神总是带着遗憾。
“有一个人说,她二十岁的时候他的爱人拥有二十岁的容颜,当她一百五十岁的时候她的爱人还是二十岁的容颜,爱情永远跑不过时间。我想我是跑不过时间的,而且那时的我也不知道什么是爱情。等我知道的时候已经太晚了,我放走了原本属于我的东西。”
“父亲,我是那个东西的代替品么?”想到我是蓝哥哥口中的那个代替品,我很不舒服。
父亲温柔的看着我,“不是,你是我和他生命的延续,是我最珍爱的孩子。”父亲说完这句话,忧伤的看着远方,“如果我不知道什么是爱,我可以恣意的掠夺,现在,我只是希望他能幸福。”
父亲那天的话我记得很清晰,可是我一直都不明白,知道很久很久以后,父亲睡在了一个冰冷的大盒子里,我被白叔叔送到了一个陌生的海岛,那里我看到了那条人鱼,他说,“宝贝儿,欢迎你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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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有了两个个父亲,我疑惑的很久,为什么我会有三个父亲?每每这样问那个和我一样两条腿的父亲的脸色都会臭臭的,倒是人鱼父亲会把我抱在怀中,说着那些更加深奥的话。
没有了父亲我很伤心,可是在这里不仅多出了其他的父亲,还有可爱的大猫和鱼鱼,我很喜欢这里。
最后我想说:
父亲,谢谢你给了我生命,现在的我很幸福,很幸福,真的。
77、番外二 藤本信博
“是藤本信博先生么?”对面的男子操着一口流利的日语,还带着东京口音,是一个高大健壮的男子,皮肤是健康的古铜色,高鼻梁,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是一个地地道道的中国人。
“你好,我是藤本信博。”藤本调皮的用一口流利的中文回答,他喜欢看别人错愕,或是惊讶的反映,算是调剂他乏味生活的恶趣味。
男人没有他所预料的惊愕,他坐在了他的对面,然后在怀中掏出一个小盒子交给了藤本。藤本奇怪的接过小盒子,打开的一瞬间,流水般的银色流淌出来,一枚银白色的鱼鳞静静的躺在白色的绸缎中间,他不由得苦笑,自己到底算是她的什么人?连她走了还要给她善后?他不能拒绝,因为他还爱着那个人。
男人似乎早就料到了这一点,收回了盒子放回怀中,并没有马上带着藤本离开,他坐在那里,黑亮的眼睛闪着夺目的光华,“我想知道所有的真相。”
“真相?”藤本嗤笑一声,“什么真相?”
男人听到藤本有些不屑的语气,沉默了一下,“我想知道的很多,可是最关心的是,您是否能延长人人类的寿命和人鱼同寿。”
藤本给自己点燃一根烟,看看四周,他们在菲律宾的一个海滨度假村里面的一个酒馆,四周都是人,酒馆里人声鼎沸,很是热闹。“和我出来吧。”藤本信博拿起桌子上的帽子,率先走出了酒馆,男人跟在了后面。
他们走在温暖的沙滩上,“先告诉你叫什么名字,还有和幸子是什么关系。”藤本放慢了速度,两个人并列的走在沙滩上。
“我叫龙啸,关于幸子,我并不认识这样一个人。”龙啸有些迷惑的看着藤本。
藤本停下来,想了一下,“哦,你们都习惯叫她千本夫人,我一直都不喜欢这个称呼。那个名为千本五郎的人已经死了几百年可还是像一根绳索绑住了她的手脚。”藤本看着蔚蓝的大海,口中是一种厌恶的口吻。“你看到那个男人了么?被她那么宝贝的封存在日本海的深海下,只等有一日找到故乡,然后带着那个忘恩负义的混蛋回家!而我,就是帮她找那条回家的路的人,真是讽刺。”藤本言语间有着淡淡的失落。
龙啸本来就是想知道关于自己是否能延长寿命的事,看到藤本信博对其他的事情并不设防,他也好奇他们的故事,就不在插嘴,耐心的听了下去。
藤本又想起了陈年旧事,心里很不爽快,走到沙滩的中间就席地而坐,沙子沾满了他昂贵的西服,可是他并不在意。他大开着腿,双手挽着膝盖,“他们是上天的恩赐,人间最美丽的精灵,不是属于任何一个人类的,本应该是这样。我遇到幸子是在日本战乱的时候,走投无路的我逃进了那个小村庄。那里很美,也很安宁,特别是那里的姑娘,美的像一朵朵的鲜花。早年的我年轻气盛,脾气暴躁,而且好色,我那时这并不认为这是什么缺点,我利用了一个美丽善良的女孩的纯真,我在那里呆了下来。其实那时候如果我安分守己,也会像正常人一样生老病死吧,可是我偏不。”藤本看看一旁听的认真的龙啸,“你也可以当作故事听,如我再不说我怕我会遗忘,因为惟一能让我时刻记住这段辛秘的人已经不在了。”他又转过去看大海。
龙啸并不做声,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村子里面有一个奇怪的习俗,女尊男卑,即使那个女孩喜欢我,言语中不免还是带着那种高高在上的语气,这很自然,一个母系社会生存了几百年,他的后代自然就接受了这种文化,并且传承。我不服这种文化,我想当地的男人夺取自由。”藤本转过头来,“很好笑吧,就像那些妇女为获得解放进行的争斗,我失败了,然后被关起来审判,来审判我的,就是幸子。”藤本的眼神中透着痴迷,“你不知道那一天她有多美。瀑布似得黑发蜿蜒着铺满了四周,她斜靠在躺椅上,身子深深的陷在厚厚的绒垫下。那一天,她穿着深紫色的和服,齐眉的发挡不住他冰冷的双眼,小巧的鼻子,淡粉色的唇,皮肤白的像是大理石膏。她就那么优雅的躺在躺椅上,不发一言的上下的审视我。那时我没有了恐惧,一心想把这个女人据为己有。”
好长时间飞沉默让龙啸禁不住插嘴道,“后来怎样了?”
藤本信博回过神儿,他看一下龙啸,从新换了一个姿势,“我被当为祭祀神明的祭品留下了一条性命。这期间我想尽了办法和她见了一面,然后我们有了一个约定,她给我永生,代价是放弃我的自由。”
龙啸听到这里惊讶的抬头,眼神中还留有一丝恐惧,“正向你想的那样,我吃了她的肉。”藤本把自己的头瞒在腿间,抽动的双肩可以看出主人的悲哀。“我一时的贪婪,让我最终错过了她。”藤本的含糊不清的声音传了过来,龙啸厌恶这样的藤本,他和那些自私的人类没什么不同。
“你永远不会得到她。”龙啸说的干脆,语气中还带着鄙视的意味。
“呵呵。”一声闷笑,藤本抬起头,“我后来做了补救,可是两百年间,我看着她日渐虚弱,一颗心都系在了那个男人的身上。”藤本放开了手脚随意的摆一个舒服的姿势,“她看不到我的存在,我就像一个影子依附在她的身边。”藤本眯着眼睛,一只手在沙滩上随意的画了一个圆圈,“这个世界上没有后悔的余地,出生在千本五郎之后我和她的命运就已经决定,她是我心目中的女神,而我永远是他忠实的仆役。”藤本回头看跟在他后面的龙啸,“我找到了不用食用人鱼肉而永生的方法,而我一生想追随的人却陷入了长眠。人鱼真是任性而固执的家伙,从来不看她不在意的其他人,他们的目光都给了自己的爱人。”藤本不知道还应该说些什么。多年来的心事就这样和眼前的一个孩子,是的,龙啸对于活了三百年的他来说就是一个孩子,说了个透彻。幸子走了,留下了她的影子藤本信博,藤本就像天地间的幽魂没有了方向。几个春秋,他到处游游荡,已经没有了活下去的理由,可是经过改造的身体还在顽强的保持着鲜活的生命,这是很痛苦的一件事。
眼前的这个男人,皮肤淡黄色,头发浓黑茂密,眼睛小而有神,这个男人已经三百多岁了,是艾尼的一倍,唯一能猜出男人年龄的恐怕是他那双深邃的眼睛,黑的不见底,思考的时候会眯起来。这个男人的故事是一个得不到,求不得的爱情故事,他就像那个陈年怀旧的老人,只能在余生不断的追忆。听碧鲛谈起过那个人鱼奶奶,一生之所爱却是伤她最重的人,而她也是伤爱她的人最深,爱情和个东西真的难以琢磨。
“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既然是幸子所托。我会尽力去做,可是我要告诉你,这件事不是那么容易的。也可以说我和幸子的女儿是目前仅剩的两个完成品。”藤本不愿意在在那个问题上纠缠,直截了当的和龙啸提起了他最关心的问题。
龙啸愣愣的看着藤本,“你是说还有变化?”
“你想要得到什么,必定就要用另一种东西去换。世界上没有不劳而获的午餐,风险伴随收益就是这个道理。”
“可是,”龙啸还想说什么,但是想到那个人鱼老奶奶也并没有给他任何的承诺。“代价是什么?”
“生或者死。”藤本盯着龙啸的表情,令他失望的是并没有从中看出绝望,“你倒是很镇定。”
“只要怀抱希望,我们就不会放弃。”龙啸的眼睛晶亮晶亮的,险些晃了藤本的眼睛。
“年轻就是好啊。”藤本看着眼前的那人,“会自动的把一切想的那么简单。”
龙啸站起身来,拍去身上的沙子,低下头看着藤本,“我今天找您来也只是了解一下情况,我并不会因为您的一句话而失望。人类自身的科技在发展,我相信我们会找出更好的办法。”
龙啸自信的语气镇住了藤本信博,在他漫长的生命中,似乎从来没有人这么自信的告诉他,只要你不放弃,就会有希望之类的话,幸子永远是忧郁而含蓄的,而他自己也总是陪着幸子沉默的遥望大海。他有些羡慕龙啸的那条鱼,“他也一定很活泼很可爱吧。”
“啊?”藤本突如其来的问话让龙啸楞了一下,继而想起了什么,“是啊,”他的脸上挂了一个大大的微笑,“他很开朗,如果真的没办法,我就走了,我还要赶回去给他做午餐。”龙啸伸伸腰,整理一下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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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本嘴中的烟掉在地上,这是他见过最为灿烂的一张笑脸,他没能留住的东西,这个年轻人或许可以做到。“这样吧,我回去整理一下资料,从新拟定一个方案,或许能帮上你们。”
“那就谢谢你了,我先走了。”他转身想要离开。
“我可以见见他吗?”藤本很想见一面那个可以让眼前的男人如此幸福的人鱼。
“不了,我不想让他担心。我发过誓,我这一生只能给他快乐。”
男人走了,阳光逐渐刺眼,藤本遮住了眼睛,男人的背影逐渐消失在沙滩的背后。为什么他不敢就这么大声说出来呢?细想一下,他遗憾的不是幸子爱的不是他,而是他没有勇气说出口。天边的海平面飘起一片白帆,他大字的躺在沙滩上,他想他又找到了生命的意义,接受幸子最后的委托,看着那两个人幸福。在藤本遮住的眼睛旁的鬓角留下了泪痕,他又想起了第一次见面时的静子,竟因为他的怯懦,错过了一生。
78、番外三 幸福
“碧鲛,看到我的领带没?”一大清早龙啸就四处找领带,家里被几只豹子折腾的不成个样子。地板和沙发上到处是扯坏的布条,几个玩偶也被咬破露出了里面白花花的棉花,他十分之担心自己的领带也成了那群大猫的口下亡魂。
随着车轮和地板摩擦的声音,碧鲛出现在大厅,他一手抱着红发的小人鱼,一手用一根米色条文的绳状的东西牵着什么。龙虾盯着那个绳状的东西看了半天,脸马上的绿了。
“死小小白,你给我出来。”龙啸一声怒吼,脸鳖的通红,在碧鲛的轮椅后面,一大块金色的皮毛若隐若现。红发的小人鱼咯咯的笑,要去抢碧鲛手中的绳子。碧鲛亲吻一下宝贝儿的脸,一面把手中的绳子弄的远远的,搭眼看了龙啸一眼,努努嘴。龙啸一个大步过来拿住了绳子,然后从碧鲛的后面牵出了一条健壮修长的豹子,豹子兴奋的咬着绳子不肯放嘴,还和龙啸撕扯了起来。
“这是我这个月买的第五条领带。”龙啸上前掰开小白的大嘴,领带的一段已经被小小白的尖牙刺穿,挂在了上面。龙啸的面无表情和小白的欢天喜地成反比,碧鲛抚摸额头,你说这小白怎么还没有长进,和他那个白痴爸爸一个样。忘了说,现在的小小白是小白的儿子,他那个白痴爸爸早就去西天见佛祖了,因为是寿终正寝,大家也就逐渐接受了这个事实。最早走的是黑美人,最小的小白已经走了几十年了。
“龙啸。”碧鲛的声音温柔的可以滴水,龙啸乖乖的俯下身子,给了碧鲛一个热吻,红发小人鱼好奇的抓住龙啸的衣服领子不放手。
“轻点,你怎么和你爸一个德行,这么不省心。”本想加深这个吻,有这个孩子在碧鲛肯定不会同意,郁闷的龙啸弹了红发小人鱼一个脑瓜崩,小人鱼眼睛滴溜溜一转,马上晴转阴,泪珠子就噼里啪啦的掉了碧鲛一身。
“龙啸。”这把碧鲛气坏了,多大年纪的人了,还是老没正经。即使没有语言。龙啸也能轻而易举的明白碧鲛的意思,“你老公我年纪不小,身体可强壮着呢,晚上的时候你不是尝试了么?”
“龙啸!”碧鲛的声音更加严厉,眼神却是害羞的避开龙啸戏谑的目光,他现在还腰疼呢。
“爸爸,你要去哪?碧也要去。”一个绿发碧眼的小孩站在另一个卧室的外面,穿着可爱的水蓝色睡衣,毛茸茸的兔宝宝拖鞋,怀中抱着一只墨黑的小豹子,“墨墨也想去。”他抬起怀中的小豹子,小豹子显然不明白主人狡猾的借口,不满于主人把它从睡眠中叫醒,报复的轻轻咬了碧一下,跳下来又冲回了卧室。
“碧,你怎么醒了?”龙啸匆匆的把自己的领子从红发小人鱼的手中解救出来,跑到了碧面前,“怎么穿这么少,感冒了就不好了。”碧的身体一直都不好,是他们家重点保护对象。碧鲛也操纵着轮椅过来,手放在碧的头上,把龙啸拽下来和他保持持平,又摸摸龙啸的额头,才放心的松了一口气。
“碧鲛爹爹。”看到自己最喜欢的碧鲛爹爹,碧早就忘了想和龙啸爸爸出去的事,想要往碧鲛的怀里钻。
“好疼!”碧摸着脸颊,蓝色的大眼睛里面全是泪水,眼看就要掉珠子了,龙啸赶忙把他抱起来哄,可是还是没能止住碧的眼泪。
他这边哭的正欢,碧鲛怀里也是一阵掉豆子,原来是人鱼的占有欲是极强的,不能忍受其他人碰触碧鲛的红发小人鱼抓破了碧的脸,然后碧鲛就生气的拍了小人鱼的后背。小人鱼聪明的很,他知道家里第一个不能惹的是龙啸,起码在没有碧鲛在的情况下不能惹,第二个就是他爸爸龙烈,那是会打屁股的,其他么,妈妈还好,基本会想着他,碧鲛最好,其他人都听他的,但是也不是每次都任由他无法无天,像这次就是,可是在这个时候,他只要拿出自己的秘密武器就没有问题,那就是掉豆子。两个人一时间是手忙脚乱,屋内只剩下两个孩子的嚎啕大哭的声音,不一会碧鲛和龙啸的周围就全是白花花的珠子。
“怎么回事?”玛丽推着丈夫一进门就看见这个热闹的场面,爸爸和孩子们又怎么了?
“啊?玛丽,快来,碧的脸又被宝宝抓破了。”
听到这句话,龙烈的脸也沉下来,自己家的儿子太霸道了,总是欺负他叔叔。碧是碧鲛和卡因的孩子,龙啸不承认都不行,按辈分来说,碧当然是龙烈的弟弟,那么也是宝宝的叔叔。自家的儿子什么样龙烈太了解了,他躲在妻子玛丽,自己操纵轮椅来到了父亲面前,讨要这个小坏蛋。
碧鲛一向都不赞成龙烈的暴力教育,不肯把怀中哭的惨烈的宝宝交给龙烈。“他还小,才婴儿这么大,做错了事改了就好。”
“爹爹,你太惯着他了,他都欺负弟弟几次了?”龙烈指着爸爸怀中的碧,“弟弟也太可怜了。”
宝宝从父亲进来他就知道了,他哭的更加竭斯底里,他宁可在爷爷怀中哭哑了嗓子也不能被抛到父亲的怀中,那样他的小屁屁一定会红肿几天的。
小小白嘴中叼着那条被他咬破的领带,看没有人和它争抢很没有意思,挤过人群,把前肢搭在了碧鲛的腿上。碧鲛看看还挂在小小白嘴里的领带,把宝宝交给了他的妈妈玛丽,然后又喊龙啸过来。
龙啸放下还在抽噎的碧过来的时候看到了碧鲛从小小白嘴中取下的领带,蹲在碧鲛的前面。碧鲛小心而认真的给龙啸打领带,两个人距离近的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呼吸。碧鲛碧色的眼睛被长长的睫毛遮挡,鼻子小巧的像一块奶油蛋糕,玫瑰色的唇中吐出轻轻的呼吸,情不自禁的,龙啸咬了碧鲛的小鼻子。碧鲛一惊,看看四周,玛丽抱着宝宝,龙烈揽着碧背对着他们,肩头可疑的抖动。
“他们看不见的。”龙啸圈住碧鲛的肩头,吮吸碧鲛甜美的唇,碧鲛要挣扎,又不管挣扎,深怕他们会回头。
“父亲们的感情还是那么好。”玛丽点一下宝宝,阻止宝宝回头的动作。
龙烈温柔的执起妻子的手烙下深情的一吻,“我知道,我也爱你。”玛丽红了脸,悄悄的亲了龙烈的脸颊,空气里都是粉红色的泡泡,小小白奇怪的看看这看看那,其他几个鬼鬼祟祟的小东西一溜的排在大门外,那迷茫的小眼神儿,太可爱了。
碧鲛拍了龙啸一下,眼睛迷离含着雾气,“好了,我知道了。”龙啸把碧叫了过来,在玛丽的帮助下给碧换了一身黑色的小西服,知道自己也可以和爹爹爸爸一起外出的碧兴奋的停不下来,淘气的像个小猴子。
“爸爸,外面的车都准备好了,我们走吧。”收拾完了,玛丽回头跟龙啸说,龙啸答应了一声就推着碧鲛跟随在玛丽和龙烈的后面,碧欢喜的看着庞大的队伍,却不知道他们要到哪里去。
他们在墓地的外面停了车,下车的时候墓地里面已经是黑压压的一片。千本静子, 最后一代千本家族的继承人于三天前在美国逝世,享年一百五十八岁,罕见的百岁老人,来参加葬礼的人不仅是千本家族的人,还有其他喜爱这个慷慨的,乐善好施的老人的人。千本静子的一生分两个阶段,前面她独自一人撑起了败落边缘的千本家族,后半生她无奈的放弃了那些功名利禄,和妹妹一起隐居美国,她的妹妹早在六十年前就先于她走了,今天老人就葬在了妹妹的身边。老人为千本家族奉献了半辈子,可是还是不能扭转局面,愧对祖先的她执意不肯到家族下葬。
“爸爸,我们在这里等他们那还是到海边等?”玛丽看看黑压压的人群,觉得他们肯定挤不进去。
碧鲛回头看了龙啸一眼,“我们去海边吧,我想他们可能到了。”碧鲛怀中的宝宝第一次看到这么多人,兴奋的甩动大鱼尾,因为包裹的严实只能像一个大虫在襁褓里面扭动,极为不满的他马上就要放声大哭。碧鲛亲亲人鱼宝宝,抚摸他光滑的鱼尾,舒服的人鱼宝宝才作罢,一行人又上了车。
在海边的时候他们碰到了赵显他们,藤本信博站在黑色的棺木前呆呆的站着,不知在想些什么。碧鲛很感谢这个人,因为他孜孜不倦的研究才有了他和龙啸的今天,龙啸推着他到藤本信博的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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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照顾好静子,也没能保住千本家,我想幸子不会原谅我的。”
“谁也不能料到她会恢复记忆,而千本家族,没有了人鱼奶奶,它就是一个空壳,您不必自责的。”
藤本信博没有再说什么,他们站在船甲板上,船缓缓的驶进深海海域。
棺木中的静子满头雪白的头发,容颜依旧,下半身逐渐起了一层的鳞片,这就是她不能进入千本家墓地的原因,而且她的愿望就是回归大海。幸子不希望自己的女儿成为人群中的怪胎,执意改变了静子的基因,可是她毕竟是海的女儿,最终她还是选择了海洋。赵显和赵非凡抬起静子的身体,绑了一块石板沉入了大海。
藤本信博走了,没有留下任何的联系方式,碧鲛知道,他在这个世界上的牵绊没有了,他彻底的自由了。甲板上很安静,四周满目的蓝色,海风掀起波浪,在海面上化作剪碎的阳光。碧鲛抱着宝宝靠在龙啸的后面,龙啸温暖的体温和温暖的阳光让碧鲛舒服的闭上眼睛,他们一定会白首到老。
80、番外五 爱与恨
温毕生醒来的时候安德鲁早已经不在床上了,厨房传来了锅碗瓢盆的交响乐,他不禁微微一笑,岁月没有优厚这个人,眼角和嘴角随着时间的流逝推积一层层的皱纹,不胜雅观,可也使得温毕生和蔼可亲的许多,那些皱纹让他看起来像是永远都笑眯眯的样子。
呆坐了一会儿,摸索着穿上了睡衣,缓缓的站起来,走进洗手间的时候,几十年如一日,他的洗漱用品都准备好了,不知怎么回事,和平时都是一样的景物倒是在这时让人感慨,可能是老了吧,越老就越愿意回忆过去。
看着镜子刷牙,突然温毕生愣了一下,雪白的头发中间竟然还会有一根黑色的发丝。年轻的时候是看见白发惊奇,八十岁的人了,黑发才让他动容。温毕生有一头干净雪白的头发,很好看,可是这跟本应让人羡慕不已的黑发是这么的格格不入,越看越不顺眼,温毕生匆匆的漱口,接近镜子要把那根黑发拔掉。
人老了,眼睛也不好使了,离远了看不大清,本来卧室也有镜子的,可是他就是懒得跑过去,拿了旁边的一个小凳子踩上,凑近了镜子跟前。人老了老了,动作也不甚利索,忽然眼前一阵的天旋地转,只是觉得身体倾倒,后背和脑袋一阵的剧痛,温毕生晕了过去。
安德鲁听见了洗手间传来的巨大声响,也顾不得锅里的煎蛋就急忙跑了过来,远远的就看见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温毕生。
“毕生!”看到这个样子安德鲁急了,急忙扔掉手中的铲子半抱半扶起了温毕生,一手要取墙上的电话打急救电话。
安德鲁买的房子不大,正好两个人打理得过来,平时都是安德鲁一个人打理家事,温毕生也就是弹弹琴,参加一些社会活动之类的,而安德鲁多余的时间经营一家小公司,家里还算富裕,所以房子的装修及其讲究,每个房间都装了急救电话,因为他们就两个男人,没有儿女,装个急救电话防止意外发生。
“不用,没大事,就是撞到了后背,头没有流血。”温毕生靠在安德鲁的怀里,头很晕,感觉很奇怪,有什么不一样,只是后背隐隐的剧痛告诉他他实实在在的存在着。
“没事么?”安德鲁担忧的看着温毕生,岁月优待了这位王子,头发变成了美丽的淡金色,脸上没有皱纹,只有那双蓝色的眼睛深沉的不见底,好似一望无际的大海,容纳百川。从事这双美丽的眼睛正担忧的看着温毕生,安德鲁太了解温毕生,有什么事都要忍着,不希望给别人添一丝的麻烦,正是这一点让安德鲁既不安,又受伤,那是不被信任和被排除在他世界之外的感觉。
“我真的没事。”温毕生拍拍安德鲁的手,几十年的伴侣,他太了解眼前人的担忧,“我要是疼的厉害早就和你说了,就是撞到了背后。
“温老师在家么?”庭院里传来了一声女子的声音。
“扶我起来,应该是小于,这么早有什么事。”温毕生打在安德鲁的身上,在安德鲁的帮助下站了起来。
安德鲁帮着温毕生站了起来,他们最终在中国江南的一个小镇安居,这里景色宜人,地处乡镇,乡土气息浓厚,是温毕生的故里,更重要的,这里没有钢琴,这里没有和任何与那个世界挂钩的东西,她就像一个世外桃源,静静的隐藏在山区的一脚。
本来一切的好好的,可是近些年越来越多的暴发户在这里安家,虽然这里属于乡镇,可是前些年在这个乡镇通了大马路,交通便利,可是因为这里在深谷中,又很少让人发觉,所以有很多人选择到这里安家落户,这里的地产上升了几十倍,这倒是安德鲁预料不到的。
更让安德鲁不安的是随着这些所谓的富人的进驻,那些因他们附庸风雅的产物也陆续带了进来,近些年,中国的古琴被温毕生闲置在一边倒是早已经布满灰尘的钢琴又重新从杂物室抬了出来。
现在的温毕生是那些人家一些子女的钢琴老师,那一天这些年轻人帮着温毕生把那架老旧的钢琴从历史的尘埃中拽了出来,安德鲁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像是一个警示,尘封多年的那个秘密就要被揭穿似的。从那以后,安德鲁无时无刻不关注温毕生的变化,就像三十年前一样,而那架钢琴,像一个冷漠的嘲弄者,静静的窥视,嘲笑着安德鲁,嘲笑着他一手炮制的幸福。
安德鲁扶着温毕生去卧室换了衣服,退下温毕生衣服的时候看到了他的腰侧已经青紫,边埋怨他的不小心,边拿红花油给他上药,温毕生只是微笑的点头,他知道眼前的男人会因为他的一个喷嚏而战战兢兢。
等他们穿戴好了来到大厅的时候,于晓曼已经等了好久了,不过她并不无聊,她正在和安德鲁养的一条哈士奇玩的开心。
“小曼,你别捉弄坏坏了。”温毕生是被安德鲁扶着坐到沙发上的,还是侧坐着,因为腰侧实在疼的厉害。
“老师,你怎么了?”于晓曼看到温毕生因为痛楚而紧促的眉毛,和坐着的姿势急忙跑了过来。
“你小心看着他点,刚摔了一跤,我去厨房,这会火肯定灭了,我在重新做份早餐。”安德鲁给温毕生塞了一个大抱枕,就退了出去。厨房用的都是从欧美空运过来的一流安全厨具,人要是忘了关火,长时间不在就会自动的熄火,这他倒是不担心。
“好的,我会照顾好老师的。”于晓曼回了一声,边看着温毕生,“老师是怎么搞的,怎么这么不小心。”小曼皱皱眉,“您的身子经不起摔的,怎么不去医院?一定是安先生拗不过你吧。”安德鲁在这里有一个中文名字,是温毕生取的,安易,取安逸的谐音,希望他们生活顺遂,一声安康。
“别像他那么婆婆妈妈,我没什么事。对了,怎么这么早就来,今天的课不是下午么?”
“你今天的样子,怎么上课?”温毕生总是温温的,和蔼可亲的样子,从没有因为他们琴弹的不好发过脾气,所以大家也总是哦跟他没大没小,温毕生也不生气。
“好了。好了,说说你有什么事吧。”温毕生笑眯眯的看着这个年轻的女孩,做什么事都风风火火的,很是有朝气。温毕生也愿意和年轻人在一起,那样他自己有时候也会忘记自己年纪,仿佛年轻了许多。
“没啥事,就是问下老师为什么总是推脱不肯进城,今天好像是城里的那架歌剧院请来了著名的美籍华裔钢琴家,想请你去听。”于晓曼很不理解为什么老师的琴弹的这么好,却不愿意到城里去演出,老师的琴可是比那些所谓的国内著名的钢琴家好上许多倍。
温毕生皱眉,他不是没有出去走走,或是登台的期望,可是每每看到安德鲁有口难言的神态,和闷闷不乐的神情,他都放弃了,他舍不得让最爱自己的人受伤,何况他也不是特别的想去。
“不了,我不愿意去折腾,还是在家听听碟子就好。”
“哎,我早知道您会这么说,所以我来也不全是为这事,我是给你来送碟子的。”于晓曼说着就从沙发旁边拖过来一个大箱子,温毕生看着纳闷,可是等于晓曼打开了箱子,他真正是苦笑不得了。
“都是正版,我也没什么偏好,就告诉老板给挑的,先拿给您,您先听着吧,听好了自己挑几盘。”于晓曼没什么音乐细胞,和温毕生学琴其实就是因为仰慕温毕生和安德鲁的为人,也算是一种交际手段,而温毕生也颇为欣赏于晓曼的性格,虽然她学的并不好,可是还是很合得来。
“好吧,那我就先听着。”温毕生了解于晓曼的性格,就答应了下来。
“行了,一早我就和你说这事额,我要走了,去听那场音乐会,要提前去准备一下。”
于晓曼说做都是马上的,温毕生也理解他们把艺术当作一种交际手段,就微笑的点头。等安德鲁出来的时候,于晓曼早就不见了人影。
“怎么每次都这么匆忙?”安德鲁无奈的摇头,“粥和煎蛋都做好了,过来吃早餐吧。”
“她就那个样子,你不早就知道?扶我一下,腰还疼着呢,幸亏今天不用上课了。”
“你呀,以后要再小心些。”安德鲁擦干净手,摘下围裙扶着温毕生进了餐厅。
吃过饭,安德鲁把温毕生安安顿好,帮着把那个大箱子抬进了卧室,就去公司了。温毕生独自在床上侧躺着欣赏钢琴曲,然后清理于晓曼拿来的碟子。这些都是包装精美的碟子,有些甚至是赠品,不是流通的,看来那个老板给于晓曼找的都是好东西。在浏览的时候他被一张深蓝的的碟片吸引,拿起来的时候,上面的画面是蓝的透彻的海底,翻看作者的时候温毕生哑然失笑,这个人竟然和自己同名,还是七十年的纪念版,巨大的好奇心驱使他拿着碟片放进了机器中。
第一个音符奏起的时候温毕生皱眉,那熟悉的节奏和韵律,让他有似曾相似的感觉。歌曲一首首的掠过,多是一些名家的曲子,忽然一声轻灵悠扬的音调,宛若天籁流淌在卧室,满溢的情感无处发泄,它随着音乐从窗口流淌到庭院,流淌到山间流淌到河流,汇集在长江,最终流向那蔚蓝的大海。那里有个古老的童话,从前有个小人鱼,她爱上了人类的王子,却没有得到王子的爱,最终在第一缕的阳光中化作了泡沫。
往事如烟,多少悲欢离合尽在不言中,等温毕生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泪流满面,他无法恨别人,只能恨自己,为什么他会忘记对他来说视为珍宝的女儿,坚比金石的朋友,和那段不曾言说的爱恋。
恨么?可是让他如何很,要是只是回忆起前尘,忘记今朝,那么他可以恨的彻底,无所顾忌,可是几十年来和那人相处的点点滴滴弥漫在胸头,他的温柔他的好,怎能简单的忘记。
爱么?可是让他如何爱,自己的家庭,事业,就因为他自己的私欲毁于一旦。几十年父女不能相认,几十年埋没于山谷间,浪费了自己的才华青春。
“你让我如何面对?”八十好几的人了,当所有的信念化为乌有,温毕生就像刚刚出生的婴儿,除了啼哭仿佛不知道任何的言语。室外的阳光温暖不了室内的寒气,九九的艳阳亘古不变,可是对于温毕生来说,他的世界坍塌了。
温毕生走了,他选择了逃避。在工作的时候安德鲁就神情不宁的老是走神,然后等他急匆匆的跑回家的时候已经是人去楼空,机子里的音乐还在播放,安德鲁拿出戒了几十年的烟抽了一宿。心很痛,可是也很轻松,背了几十年的秘密就这样被放下了,他能做的都做了,最后能做的只有等待。第一缕阳光照射在安德鲁的脸上,苍白的脸色一脸的平静,他下了楼做了早餐,他还要好好的生活,打理家事,等他的生生回来,这里永远是他最安全的港湾。
温毕生走的时候什么也没带,手里仅有几百元的零钱,外界对多年不出家的他已经是太过的陌生。站在机场,熙熙攘攘的人流从他身边走过,他仿佛是一个过客,看着这场喜剧愣愣的出神。电话响起的时候他本能的接通了电话,可是又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生生,我知道你还生气,我只能说对不起,还有我爱你。你一个人在外面不容易,都几十年没出家门了,在外面要多加小心,还有我把卡给你邮过去了,你去杭州的钟磬大酒店,我给你订好了房间。在外面小心身体,玩儿累了就回家,我在家里等你。”
电话很长时间的沉默,温毕生就这么通着电话,坐车,到杭州,到酒店,到了预定的房间,收到了信用卡,然后睡觉。等再醒来的时候,他可以听见电话那边均匀的呼吸声。这个人,无论做了甚麽,他从来没有想伤害过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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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安。”轻轻的对着话筒说了一句话,温毕生就关了通话。他已经很久没有到外面的世界,出来散散心也是好的。
多年未见,温毕生不敢去看温小玉,可是不代表他不关注,他买了笔记本电脑,在旅行的行程中不断的查阅著名华裔钢琴家温小玉的一切资料,贪婪的弥补几十年的缺憾,可是他没有勇气去和女儿相见,见了又能怎样,她已经是家庭事业双丰收,已经不需要他了,或许还对他这个不服责任的父亲有着怨恨,他不敢面对女儿的质问,只能逃避。
温毕生的旅程是围着大海走的,每到一座城市,他都会寄一张卡片回中国,几十年的牵绊,他爱也不是,恨也不是,最终,他放不下那个对自己爱惨了的人。每到一处他一定要去大海,仿佛在那里他会惊喜的看到那抹绿色的身影。
在外走了几个个月,才知道料理身边的琐事是多么的麻烦,现实之下,他逐渐的认识自己对那抹绿色的迷恋,那不能称为爱情,不过是一段童话,也可以说是一段传奇的经历,只能向往,却不能变成真实。
在半年以后,温毕生去了温小玉在丹麦的音乐会,他远远的看到美丽的女儿领着自己的小外孙站在人群中间,看到温文尔雅的女婿温柔的为女儿披上披肩,他放心的笑了,在他们的世界,自己早已经不存在,那么他也没有相见的必要了,只要她过的好。
以爱之名,无所谓对错,他已经八十有三,不想把生活放在仇恨中,他深切的知道那个人有多么的爱他,几十年如一日的爱恋虽然不能弥补他的伤痛,可是他们还有时间。半年之后温毕生买了丹麦飞往中国的飞机,在飞机场他最后回顾这所充满回忆的城市,一滴泪滑落在这所大地,他知道这一次是真的永别了,和过去所有的一切。
安德鲁在做早餐的时候门铃响了,他急匆匆去开门,看到门外风尘仆仆的温毕生的时候他一愣,而后微笑的把他拉进了屋内,随手关上了门。
“快去洗手,早餐做好了,热腾腾的粥和煎蛋。”说完就拎着温毕生的行李走进了卧室。
“哦,我不要加糖的,还有来点小咸菜。”温毕生脱下外衣走进了洗手间。
“好。”安德鲁背着温毕生仰起头,终于一切都完满了,他知道这一生都弥补不了对温毕生的伤害,可是他的生生回来了,他还有机会,不是么?
窗外已然是寒冬过境,温暖的阳光下,绿叶钻了出来,鸟儿也轻快的歌唱,他们的生活正是翻开了新的一切,一定会很幸福,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