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爱成婚》 就情节和亲们探讨一下 我明白大家的感受,就像从一部迷雾重重的悬疑剧里突然跳到了一部有欢快气息的校园青春剧里,的确一时难以接受。 今天看到大家的评论很难过,因为对恪纯失望的,都是曾经爱过恪纯、给过恪纯很大鼓励的亲们。 你们是我的上帝,大家不如投票吧,如果希望我按照原来的剧情写下去,那么炎颜篇暂停,我按照原来的剧情继续交代下去,给大家一个能够接受的结局。为了公平,我可以采取前5章不收费的形式,来代替炎颜篇这几天的vip收费情况。 如果希望按照舒画的路走下去,请大家在回复里打1;如果按照炎颜的路走下去,请大家在回复里打2. 下午5点后截止投票,恪纯统计好后公布投票情况。 来说下恪纯的行文思路: 1、《炮灰》字数50万的时候已经鼎盛了,每天的点击和投票都很可观。但是反观《绯闻女人》,如今将近60万字,但是效果依然差强人意。这让恪纯觉得是否是文风的原因,是否《炮灰》的文风风格大家更喜爱更接受。因为是市场文,所以读者的反响是作者考虑剧情和风格的重要因素。 2、恪纯安排了舒画和炎彬回归的情节,意味着舒画和炎彬即将甜蜜的生活。大家都知道,甜蜜的生活无非是每天你侬我侬,剧情相对之前的会平乏很多。恪纯担心大家接受不了,但是又不希望文章这么快完结,因为的确,恪纯还有很多的人和事没有交待。所以恪纯跳到了九年后,摆脱甜蜜的那九年,来写生活的变故。恪纯一向的风格是悲喜交加,写喜剧没有天分,写悲剧很怕把亲们虐疯,所以一直以来都是悲喜交融。因为恪纯实在不擅长写喜剧。 3、炎颜篇只是从炎颜的角度来写舒画之后的生活,而且你们也知道,舒画从小说开篇的时候就30岁了。可以说,她最鼎盛的那几年恪纯都交代完毕了,35岁之后恪纯希望女人的生活状态是:在平凡中优雅的老去。舒画,她不再适合被恪纯折腾了,再往后走,是不是母女的江湖交错能够让大家更觉得精彩刺激呢。 4、炎颜对于大家来说,是一个一直活在视线却一直是个孩子的角色。如今她长大了,她显然比回归平淡之后的舒画更具有可塑性,也可以挖掘更多的故事。 5、恪纯不想让文章这么快完结,但是恪纯之前给舒画的年纪定得有点大,导致恪纯没有办法继续让舒画精彩下去。 6、以上是恪纯关于行文的解释,恪纯写到现在其实依然没有给出结尾。的确,因为生活的片面和认识的片面性,恪纯很想勾勒出气势恢宏的黑道言情但是写出来不胜如人意,因为生活离得太远。 7、也许每一个故事都是恪纯对人生种种的憧憬和感悟吧,恪纯也在不断经历和成长,亲们也同样。愿意留下的亲们,请继续监督,继续并肩与恪纯同行;已经彻底失望、很想离开的亲们,恪纯在这里对你们说一声对不起,希望大家都一生幸福。 8、在恪纯的概念里,从未把自己上升到作家或作者的高度。恪纯就是一个平凡的人,喜欢讲故事的人,喜欢把自己的感受分享给别人的人,一个认真生活的人。所以,因为恪纯的不上进,导致了恪纯很随意的行文风格和生活态度。在此,对所有对恪纯抱有期望的亲们说一声对不起。恪纯可能会辜负大家的期望,因为生活已经够累。 9、最后对和我再见的小聪说一声,知道你快做妈妈了,也懂得你曾经所有的苦与乐,恪纯在此衷心地祝福你,生一个健康漂亮聪明的宝宝,做一个温柔贤淑大气的妈妈。谢谢你给我那么多的支持和鼓励。曾经我们彼此倾听,希望往后能够彼此望好。看到你的离开我很诧异,不过我能理解。 10、恪纯的微信已经停用,之前的朋友圈都删光了,从前加恪纯后长期未有交集的人也都删了。但是恪纯视为朋友或知己的人,都还在。希望亲们不要误以为我屏蔽了朋友圈,没有,我只是全部删光了而已。 公布投票结果 看了亲们的投票情况,不需要统计,看到回复里大片的1就明白了。看来大家还是希望按照舒画的路继续走下去,那么好。 炎颜篇我暂停。继续把舒画的故事写下去,争取能给大家一个好的结尾,不过剧情可能就不会按照炎颜篇的剧情了。 让我先构思一下怎么写吧。亲们,今天不一定会有更新,但我会尽量给大家一个交代。 炎颜的我会开一本新书。谢谢大家的不离不弃。 《偷爱成婚》公布投票结果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001 岁月蹉跎,人生苦闷 夜已深,我又一次抱着双腿,瑟瑟发抖地坐在床前等着天亮,纯白而寡淡的月光从外窗透了进来,这个夜格外的清冷,只有身旁阮大志震耳欲聋的呼噜声破坏着这份难得的和谐。 就在半个小时前,他呵斥着我说:“舒画,你他妈给我滚出去,别烦老子睡觉!” 他吼出这句话的时候,我不过是买了一件水蜜桃色的吊带睡裙,故作妩媚地在他面前转了一圈,然后柔声唤了几声老公。 结果,他看着手机上的小说毫无反应。 我轻轻地推他,我问他:“老公,好看吗?” 未曾想,他重重地推了我一下,然后毫无情面地说了一句:“骚给谁看!” 这就是我近六年以来生活里的主旋律,压抑而沉重,沉闷而清醒。我和阮大志的结合,就像南极和北极意外相遇,太过牵强。 第二天上班,隔壁的同事倪晓娜对我说:“舒画姐,快来看看,我想在网上买这套衣服呢!你快帮我看看!” 我往她电脑上一瞄,赫然发现那件衣服就是昨晚使我蒙羞的那件水蜜桃色的性感睡衣。我顿时有些尴尬,我说:“啊?这件衣服我也有。” 她满脸期待和欣喜地问我:“真的吗?舒画姐你身材这么好,你穿这个一定特别性感,估计你老公应该很满意吧?……” 她一向很爱说话,话匣子一打开,那气势往往比洪水还凶猛。 她是个幸福的女人,和老公谈了好几年的恋爱才结的婚,婚后就有房车,整天当着我的面和她的老公沈白打情骂俏,整张脸上都洋溢着简单的幸福。 她说:“舒画姐,你都不知道我老公那方面需求有多旺盛。哎,天天晚上被他折磨死了。你看我,每天都精神不好,嘿嘿,我都不太好意思提。” 我轻笑,我说:“那是好事啊,女人总是需要被滋润的。” 她点点头,她说:“是啊,舒画姐你呢,你的生活如何?怎么从没听你提起过你们的婚姻,,没听你提起过你老公呢。对了,你老公是做什么的?我到现在都不知道呢,我想你这么能干,你老公一定也很出色吧?” 我瞬间沉默了,尴尬地笑了笑,用手挑了挑摆在桌上的多肉植物,我说:“晓娜,你看,她们都快开花了呢。” 我故意岔开了话题,或许对于并不幸福的女人来说,最难堪的,就是提起自己的私生活。 转眼又到了下班的时间,倪晓娜已经开开心心地准备下班和沈白去吃西餐,她开始精心地梳妆打扮,我看着她长长的秀发,临时起意,走到了她的身后,我说:晓娜,我帮你编一个新式的发髻。 她立马说好,我开始按照脑袋里的想法在她的身后摆弄了起来。这时候,销售部的郑亦初走了进来,那是个明朗如春的孩子,总是浑身洋溢着快乐的气息。他一来,整个办公室都暖了起来。 郑亦初刚毕业不久,不过听说是作为优秀应届生招聘进来的,年龄不大,但是挺会来事儿,刚进公司第一天,就和我们这一帮娘们打得火热,知道女人爱什么,每天都变着花样地提着各种零食来讨好。 郑亦初对我特别的好些,他总说我和他妈妈的气质特别像。说在我身上找到一种妈妈的感觉。有时候人与人投缘就是如此,说不上为什么。 我也很喜欢他身上那种阳光向上的气息,那是我晦暗生活里所不曾有过的…… 002 生活如是,七零八落 这一天,他又特地给我买了一袋久久鸭脖,他说:“诺,拿去吃吧,你最爱的。” 我笑笑地接了过来,他冲我眨了眨眼睛,然后坐在倪晓娜的办公桌上,他说:“凤姐,你看姐姐给你整的多漂亮。本来你人长得不咋地,因为这个发型,瞬间就美了很多呢。” 倪晓娜气得不打一处来,直接拿着桌上的圣女果就朝郑亦初扔了过去,倪晓娜说:“猴哥,你就知道埋汰我!” 郑亦初的两只耳朵有点儿招风,整个人动作又特别的灵活,叫他做什么事情总是眼疾手快,而且关键是人特别乐观,整天嘻嘻哈哈的,因为倪晓娜老说自己是凤凰女,所以郑亦初赐了她一名儿叫凤姐,倪晓娜索性也给郑亦初取了个名字叫猴哥。从此,这就成了他两的代号,整个公司的人都这么叫开了。 我们正聊着,倪晓娜的老公沈白上楼来了。他和我们都混得很熟,因为他经常来接倪晓娜下班,所以他一进来,郑亦初就喊上了:“哟,姐夫,又来接凤姐啊。” 沈白个子不高,长得白白净净的,戴副金边眼镜,整个人看上去文质彬彬的样子,因为家里是本地的,所以没有买房的压力,父母又给他们配了车,所以两个人的日子特别的悠哉。 沈白笑着说:“是啊,又来了。晓娜好了没?在楼下等你大半天,好了我们赶紧走。” 倪晓娜连忙起身,然后说:“好啦好啦,催什么呢,真是的,老公你快帮我看看舒画帮我编的辫子好看不?……舒画,猴哥,我先走了啊。” 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她和沈白已经飘远了,两人有说有笑地迈出了公司的大门。猴哥问我:“姐姐,你怎么还不下班?” 我说:“还有点儿工作没做好,过会儿再回去。” 他哦了一声,他说:“我也没什么事,那我陪你吧。” 我说:“不用了啦,我一个人一会儿就做好了。” 他瞪了我一眼,他说:“咱姐弟两还客气啥呢,真是的。就这么的,我在旁边陪着你,你继续忙你的,我玩会儿游戏。” 我无奈地摸了摸他的头,我说:“那好吧,傻小子。” 他又瞪我,他说:“草,能不这么干吗?我又不是十岁小孩,你这语气真像我老妈。” 我哈哈大笑,郁结的心情终于有些舒畅,我说:“那不如你认我做干妈好了。” 他继续瞪我,他说:“去去,你才大我几岁啊,你好意思认我还不好意思叫呢。” 我忍俊不禁,啃了两口鸭脖,突然觉得胃里翻滚了起来,整个人都不舒服,我连忙一口气跑到了洗手间,吐了个天翻地覆才出来。 我出来的时候,猴哥已经等在了洗手间的门口,他说:“姐,你别不是又怀孕了吧?” 他这么一提醒,我才猛然想起来,貌似这个月的大姨妈没有来…… 天……难不成真有了?我有点儿不敢相信,就那么一次而已,难道上天真的在眷顾我么?我有种踩在云端的感觉,差点儿体力不支晕倒在地,郑亦初赶紧扶住了我,然后大喊:“姐,你怎么了?没事吧?” 他扶着我走进了办公室里,我定定地盯着电脑屏幕,想来想去,还是决定打个电话给阮大志最稳妥。猴哥在一边担忧地看着我,他以为我是满腹愁容,却并不知道我心里真正在想什么。 这,是我心底的秘密,永远不会对外人道出…… 思虑完,我果断地拿起了电话,当着猴哥的面拨通了阮大志的号码。 阮大志在那边懒懒地问:“都几点了,怎么还没回家?” 我听到电话那头震耳欲聋的游戏音乐,我故意大声吼道:“阮大志你这个混蛋!你他妈又让我怀上了!你究竟想怎样!你想这一辈子害惨我你就直说!” 我的情绪异常的激动,坐在一旁的郑亦初脸上十分的骇然,大概他从没有见我这样歇斯底里的样子。只是,这就是生活里的我,总是歇斯底里。 也只有这样,才能将我的秘密藏得滴水不漏…… 003 生或不生,命中注定 阮大志又骂骂咧咧了起来,他说:“你他妈的身为我老婆你不给我生孩子,整天就惦记你那点儿破工作,你像话么!颜颜都已经六岁了,老妈一直在催我们生二胎,你说你为什么就一直不愿意生!你他妈是我阮家的媳妇就得听我的指挥!” 我知道从他的嘴里断然不会说出什么好听的话来,纵使有心理准备,他这种理所当然的强调依然让我感觉全身颤抖,我默默地听他说完,然后咬着嘴唇说:“阮大志你还是个男人么?你知道女人生孩子的辛苦么?这个孩子生不生,得由我说了算,就这样,晚上回家再说,挂了。” 虽然只是在阮大志面前演戏,但是却有种快要死了的窒息感,那种无从言说的感觉让我不禁潸然泪下,也不管郑亦初是否在场,那一刻感觉被这生活逼得窒息逼得透不过气来,感觉我的青春从未来过,感觉所有的所有都像一场劫难,一场万劫不复的厄运。 他见我这样,赶紧搬了张椅子坐在了我的对面,然后拿起桌子上的纸巾替我擦眼泪,边擦边说:“姐,不哭,乖,咱不哭啊,为那种臭男人不值得,你要是生气,明天我叫人去把他打一顿,咱犯不着为了他伤心,姐,你看你哭成这样,他也不会心疼,倒是看得我难受。”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口气好像个女人,逗得我差一点儿没忍住笑,我说:“现在你看到了吧?我就是一个泼妇,哪里像你说的什么淡然。” 他郑重其事地用双手扶着我的胳膊,他说:“姐,你真的和我妈很像,连发脾气的样子都一样。其实进公司我就觉得你不开心,觉得你心里装着很多事。姐,这样不好,人一定要把情绪发泄出来,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你知道吗?觉得绝望的时候,你就想想那些正在受苦的人,你会觉得你也是幸福的,懂吗?” 我瞪了他一眼,我说:“我还轮不到你这么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来教训我。” 他哈哈大笑,笑的时候露出了两排整齐的牙齿。他说:“姐,这可不是教训你。这是开导。你看我每天多少开心,什么烦心事儿都没有。我告诉你,这都是装的。其实我心里也装着很多心事,我也有很多烦恼没地方说,但是我觉得人生就那么回事儿,与其每天愁眉苦脸的,还不如乐哈哈地过呢,你说对不,姐姐?” 我啜泣了一下鼻子,稳了稳情绪,我说:“生下颜颜的时候,我也就你这么大的年纪,怀孕的时候阮大志就控制着我,不让我出门,我走哪儿都要跟着,一副害怕我跑走的样子。那时候我特别想上班,可是他和他妈都拦着不让。好不容易等颜颜出生了,他又逼着我在家带孩子,说他妈妈年纪大了身体不好,硬是逼我在家带了两年的颜颜,那几年过得特别的压抑。我真的没有想过要再生一个孩子,不过,该来的就是会来,有些事情真的是命中注定……” 说这些话的时候,我摸了摸我的肚子,一想到生命那么神奇,不禁有些感慨。 他若有所思地听着,然后说:“再生一个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啊,姐姐。我妈就一直念叨自己当初应该再给我添个妹妹或者姐姐呢。” 我对着小镜子整理了下自己的头发,然后把眼泪擦干,我说:“哪有那么简单,现在养一个孩子多难。不过,既然来了,我也做好了准备去接受……” 他点点头,他说:“做好准备就好,女人不要太为难自己。女人天生就应该被男人疼的,特别是漂亮的女人。你见过有几个女人长你这么漂亮,还这么辛苦的。” 他明显在哄我呢,眼睛里都是笑意。 004 心灰意冷,说与谁听 我也笑了,原本乌云密布的心情也被他三言两语给逗得跑了偏。我说:“我要下班了,一起下去?” 他说:“你先走着,我还得去趟厕所。” 于是我下了楼,碰到了猴哥的女朋友韩阡陌,这姑娘来过几次公司,所以和我也认识,见到我忙问我:“舒画姐,猴哥那小子呢?说好陪我去看电影的,结果我电影看完了他人还没到。” 我说:“他在楼上呢,估计马上下来了,他说还要上趟厕所。” 韩阡陌说:“噢,这样啊,那我上去找他了啊。” 我点了点头和她告别,然后匆匆地跑去车棚骑车回家。这时候,天已经全黑了。 阮大志的家在城郊,每天上下班浪费在路上的时间都要好久,我们拮据的经济让我们没有办法买车,我从上班起便每天只能骑着电动车风里来雨里去,这一来去便是三年。 回家的时候,颜颜一个人蹲在门口玩,见我回来,飞快地扑了过来,哭着说:“妈妈,你怎么又和爸爸吵架了?爸爸摔了酒瓶,把颜颜给吓哭了。爸爸见我哭,就打了我一巴掌。呜呜呜……好疼。” 颜颜忍不住委屈地又哭了起来,看得我眼泪直掉。我替她擦了擦眼泪,我说:“颜颜不哭,走,我们回家去。” 她点了点头,她说:“妈妈,你不是说要送我去外婆那里么?什么时候送我去呢?” 哎……我不是本地人,我娘家在千里之外的s省,不到万不得已,我真的舍不得把颜颜往那里送。可是看颜颜的眼神,分明充满了期待。或许对于孩子来说,宁愿在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玩石子捉蚂蚱,都比在这钢筋混泥土的城市里感受着这冰冷的父爱强吧。 我摸了摸她的头,我说:“可是妈妈舍不得送你去,外婆那里在农村,你能受得了吗?” 她居然满怀期待地点了点头,她说:妈妈,“外婆家可好玩了。而且哥哥姐姐都对我特别好,带我去田野里玩,还带我去偷别人地里的黄瓜,可有意思了。而且,外婆可疼我了,比奶奶好多了。” 因为颜颜是个丫头,阮大志他妈妈从小对颜颜便是冷言冷语的,或许是因为我不是很讨他妈妈欢喜,害得颜颜也受到了牵连。阮大志的哥哥阮大海生的也是丫头,但是那丫头比颜颜受宠的多。同样的出身不同的命运,这种人情的冷暖往往是你无法预料也无法改变的,我对颜颜的奶奶早就心灰意冷。 我和阮大志住的房子是一套多年的老房子,一直喊着拆迁却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一直搁浅着,房子本身就狭小,他爸妈还硬是和我们挤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 阮大海结婚比我们早,所以村里早一批盖起来的新房被他得了去了,现在一家人住在装修好的新房里,日子过的有滋有味。相比于我们的寒酸窘迫,他们的日子真的就是人间天堂了。 阮大志对此并没有过多芥蒂,他总爱喝酒后对我们娘俩吹嘘:“你们等着看吧,等咱这房子拆迁了,咱可以分到好几套房子呢。羡慕他们的日子干嘛,我们还有几百平方米等着我们去享受,跟着我,不会过苦日子的,舒画!” 对此,我只能沉默,无话可说,心里却也盼望着有天能够摆脱这肮脏杂乱的境地,住上宽敞明亮的房子,过快乐肆意的人生。 我刚进门,阮大志就抡起一个啤酒瓶丢了过来,砸在了我的脚下,玻璃渣溅在我的小腿上,夏天穿着裙子,小腿瞬间被玻璃渣溅得不忍直视,特别地疼。颜颜躲在我的后面,满怀着恐惧看着这刚刚发生的一切。 阮大志红着眼带着醉意地说:“舒画,这个孩子你必须得生!我还指着多个孩子我能多分几个平方呢!你可别坏了我的好事!” 005 黯淡生活,无力诉说 家里凌乱一团,狭小的两层小楼楼下住了租户,楼上这区区几十平方米的房间就是我们一家三口安身立命的地方,阮大志穿着背心短裤,地上散了一地的花生皮,床底下丢了一堆微微发着汗臭的衣物,我紧紧地拽着颜颜的手,半晌终于压抑住了即将爆发的脾气,然后轻声细语地对颜颜说:“乖,妈妈帮你洗澡。” 我对阮大志的冷淡又一次激起了他的愤怒,他走了过来抡起拳头就想打,我抬起头,我对着他说:“阮大志,你动手试试看!” 他不敢。三年前他扇了我一巴掌,我愣是往公司住了一个月,住得他心怯了,一个劲讨好求饶才跟他回了家。 我们正僵着,阮大志的妈妈跑了上来,她尖酸地说:“要我说,舒画你那班就别上了,正正经经在家生个孩子带个孩子,班上了几年也没见工资有什么长进,倒是家里事儿耽误不少。你看隔壁家的媳妇,人家天天在家做衣服,赚的比你上班可强多了。” 几句话刺中了我的软肋,让我有种被扼喉的窒息感。的确,工作几年没有什么建树,一直都拼命想在工作上有作为,却因为家庭有时候不得已放弃各种各样的机会。到头来,家家不落好,工作工作没有任何起色。作为三十岁的女人,我大概是活得最惨淡的一类。 帮颜颜洗完澡、再洗完一大堆衣服之后,时间已经很晚了。颜颜已经听话地窝在床的最里面睡着了,我看着床上鼾声四起的阮大志,不由得叹了一口气,洗了澡,换了睡衣,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自己,然后爬上了床,轻轻地躺在了最外面。 未曾想,阮大志突然翻身,不管不顾地伸出手把我紧紧抱住,然后翻身压了上来,一百八十斤的体重就这样像大山一样压在了我的身上,我拼了命地推开却怎么都推不开,我说:“阮大志,你想干嘛?!” 他粗鲁地撕开我的睡衣,然后说:“臭娘们,多久没碰你了,碰下你还这么嫌弃!” 我有些厌恶地说:“阮大志,我怀孕了!” 他这才悻悻地从我的身体上爬了下去,又意犹未尽地狠狠捏了几下我的胸部,疼得我差点儿眼泪掉了下来。没几分钟,他又睡去了,我满心疲惫地瞪着眼睛,怎么都无法睡去,这样的日子,不知道何时是尽头。 我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当年因为意外有了颜颜,所以我勉强接受了现在的生活。再来一个孩子,再重新开始那样暗无天日的全职主妇的生活,我想到就浑身发抖。 内心深处发出了一句低低的怒吼,不!我舒画不想过这样的人生! 想到这里,我摸了摸肚子。还好,上天怜悯,终于给了我一丝曙光…… 然而,看着身边的这个男人,越发地恨,咬牙切齿却无可奈何。我不认命,我不甘心屈服这样的命运这样的生活。 又一个不眠之夜就这样在我的翻来覆去中缓慢地迎来了黎明,是谁说明天又是新的一天,我却觉得每一天都是一样的沉重。 把颜颜送进了幼儿园,我迫不及待地骑着车奔到了公司,仿佛公司才是我的家一般热切。我觉得我是病态的,整个人的神经都绷紧着,特别的衰弱。 大清早的,老远就听见了猴哥夸张的笑声和倪晓娜嗔怒万分的声音,我却觉得整个人的神经瞬间松弛了很多,仿佛这才应该是生活的主旋律一般。 见我进来,猴哥殷切地跑了过来,然后说:“舒画姐,又没吃早餐吧?我给你带了我楼下的奶黄包,特别好吃,还有香喷喷的豆浆噢。赶紧的,趁热喝了吧。” 倪晓娜笑着打趣说:“猴哥你是不是恋姐癖啊?怎么对舒画姐这么好?” 我噗嗤笑开了,我说:“他那叫恋母情结,我是沾他妈妈的光。” 006 鸡肋婚姻,取舍两难 猴哥气急败坏地说:“要不然怎么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我每天好吃好喝地供着你们二位祖宗,也没见你们对我说一句好话。” 我想摸他的头,他赶紧躲开了,他说:“得,别破坏哥的发型。以后不许摸我的头了。没听说一句话么?男人的头,女人的脚,是不能乱摸的。” 我和倪晓娜哈哈大笑,我说:“猴哥,你可别再对我们好了,昨天你的小女友都有意见了。” 他说:“管她呢,小女生,闹闹脾气很正常。” 我切了一声,我说:“说的自己好像多大似的,半斤对八两。” 他恼怒地说:“奶黄包还塞不住你的嘴,明天我得给你买特大的。您先吃着,我出去跑事儿去了。” 说完,他又凑到我的耳边轻轻地说:“昨晚又哭了吧?眼睛都肿了,我在你抽屉里放了一盒眼霜,一会儿你擦擦,要不然鱼尾纹都有了。” 我心里一惊,特别惊讶地看着他。没想到,他反过来摸了摸我的头,然后说:“二位姐姐,小弟先走一步啊。” 话刚说完,他就迅速遁走了。倪晓娜说:“猴哥跑业务还真有一套,听说这个月又是销售部的冠军。这小子真不能小看,比我们强多了。对了,舒画你听说过没?猴哥的家境好像不错,不过他平时根本不提,我也是偶然听他女朋友说起的,家里住在东区那一片的别墅区,不过那小子心高,一心想自己闯,所以一直在外面租房,看不出来吧?” 我的心里更为震惊了,或许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吧,到了一定年纪,总有种力不从心的感觉。时常倚老卖老,却猛然发觉,比自己小好几岁的都俨然已经跑在了自己的前面。 猴哥,着实是一个让人惊叹的青年。我曾经最向往的就是去挑战销售这一领域,可是因为家庭,却只能被迫从事相对稳定的文职。看着他们在销售的战场上发力冲刺,心痒却无可奈何,出来工作对于我来说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事儿了,更何况做销售,阮大志一定会打断我的腿。 又一天就这么过去了,下班后十分钟,猴哥回来了。看到我还在办公室的那一刻,他欣喜若狂,他说:“哎呀,姐姐,我就知道你会等我!” 我说:“猴哥,有空吗?和我谈谈心。” 他把凳子搬了过来,乖乖坐在了我的对面,他说:“姐,别说了,你的苦我都知道。别担心太多,大不了以后小宝贝生出来,我有空也帮你带。” 我瞬间笑了,他似乎特别懂我的心思,我说:“好啊,那以后你可得常来帮帮我。” 他笑着拍了拍胸脯,他说:“放心吧,我以后就是孩子的干爹。不过,姐,你既然过得这么不开心,为什么还要执意生二胎呢?” 我说:“我有我的打算。总不能不过这日子吧?” 他说:“如果我是你,过得这么不开心,我早就离婚了。现在这个社会,离婚多正常啊,错误的婚姻对孩子也不利。” 离婚……这是在我脑海里盘旋了千百次、却从不敢说出口的两个字。 我瞪大了双眼,我说:“猴哥,你说什么胡话呢?” 没想到,他却一本正经地说:“真的,姐。离婚没什么可怕,女人的青春就那么几年,别浪费在不值得的人身上。结婚了又怎么了,婚姻不就那回事么?过得不开心,那就离了,自己单过,怕什么。你说你,好不容易把颜颜养大了,自在了,现在又怀上了,哎,女人生孩子带孩子多苦啊。” 我摸了下他的额头,我说:“猴哥,你没发烧吧?说的什么胡话呢?你还小,不懂婚姻,结婚离婚都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儿。” 007 围城内外,暗伤无数 他愤愤地打掉了我的手,他说:“姐姐,我是不懂婚姻,但是我知道你过得不幸福。我进公司这一年,有多少次见你红肿着眼进到办公室。你自己对比一下凤姐,同是婚姻中的女人,她的脸上多么红光满面,而你呢?才三十的年纪就这么老气横秋。姐,你比她差什么了?论姿色论能力论气质,你都在她之上。命运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是错的人就赶紧挥别,别拖,女人的青春拖不起。” 这或许就是青春年少吧!不畏惧改变,不相信命运,不愿意臣服于一种人生。只是女人,踏入围城的大门时满怀期待,踏出围城的大门时畏首畏尾,道理都没有错,千种人千种活法,可是很多时候因为惧怕未来,所以宁愿守着劣迹斑斑的现今,为的只是那一份外在的圆满,却在这涤荡的岁月里,伤了多少心,流了多少泪! 我摇了摇头,我说:“这是我选择的路,跪着也要走下去。猴哥,不同的人不同的命运。我抗争不了,我只能选择默默承受。”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我,他说:“那么这个孩子呢?你生定了?” 我点了点头,我说:“肯定要生的,我需要这个孩子。” 他情绪瞬间就激动了起来,他说:“姐,你可想好了!孩子不是儿戏,明明自己就身处险境,为何还要执意如此!在那样的一个家庭,孩子生下来能幸福么?” 我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回家,我说:“我有我的想法,可是我不能告诉你我为什么那么想。总之,我一定要生下这个孩子。” 猴哥见劝不动我,闷闷地在我身后来了一句:“女人是用来疼惜的,不是用来牺牲的。姐,快醒悟吧,别再沉沦了。” 我固执地摇了摇头,我说:“往好处看吧,多生一个孩子,可以多分几十个平方米,不管是儿子还是女儿,至少将来他们不用为买房而发愁。我只能这么去想,至于我自己,苦就苦些。我想熬过去,总会有明天的。”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他说:“女人嫁错了人,真的是一辈子的悔恨。算了,我不劝你了。你爱怎么着怎么着吧,大不了以后你走投无路,我收留你。” 我忍不住就笑了,我说:“你别动不动就觉得我过不下去的样子,我这不挺好的,颜颜大了,房子马上拆迁了,这又有了个孩子,过两年房子拆完卖一套,我们日子就宽裕了。生活不都是慢慢来的么?再说了,你又不是我什么人,你养我干嘛。” 他摸了摸脑袋,笑开了,他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不忍心看着你受苦,明知道是火坑还不管不顾地往里面跳。” 我笑着说:“没事,别担心了。我自己的人生自己在过,总会熬过去的。” 猴哥望着我,满眼的心疼。我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他看向我的目光总带着疼惜。可是我都是三十岁的老女人了啊,这一点儿都不科学。 我说:“我们都下班吧,等下你女朋友又该发脾气了。我也走了,家里还等着做饭。” 他说:“好,那我们一起下楼。你家务事少做一些,你看你的手,都这么粗糙了。” 我点了点头,走到车棚披上了雨衣,冒着大雨,就这么湿漉漉地回到了家。 阮大志今天特别的好些,我回家的时候,居然已经做好了饭。颜颜跑了过来,看着我浑身都湿漉漉的,心疼地说:“妈妈,赶紧换衣服吧,都湿了。” 阮大志系着围裙走了出来说:“叫你别去上那什么破班还不听,你就活该淋这雨,好好在家和别人一样做衣服多好。” 我懒得理会他,径直走进了房间关上了房门,换衣服的时候看到自己依然白皙、凹凸有致的身段,不禁又一阵落寞。才轻松了三年而已,马上,又要被奶粉尿布淹没了…… 008 内心深处,藏有秘密 吃饭的时候,阮大志给我夹了一个鸡腿,又给颜颜夹了一个,阮大志说:“舒画啊,别固执了。村里又开会了,分房的指标估计这两年就能下来。你这时候怀上就是天助我们,多个人多好几十个平米,现在房价这么高,多个孩子意味着多间房,光一间房就够我们忙活一辈子了。你也别觉得委屈,到时候拆迁指标下来了,我就卖一间,给你买辆车,省得你老是羡慕别人有车开。” 我心猿意马地扒着饭,不时地替颜颜收拾着掉在桌子上的残羹,我说:“阮大志,我为你生二胎不是为了什么房不房,纯粹是因为我不忍心打掉这个孩子。不过你可得答应我,生完这个孩子我可是不带的,要么你请保姆,要么让你妈带。” 阮大志欣喜若狂地说:“只要你生下这个孩子,怎么样我都依你。等房子分下来,别说是请保姆了,就是……” 他又开始自吹自擂了,我下意识地过滤,赶紧吃完饭,然后说:“等下碗筷你自己收拾吧,我累了。” 说完,我回到了房间,坐在床上一阵发呆。颜颜走了过来,瞪着眼睛童真地看着我。我一把把她搂了过来,颜颜摸着我的肚子,然后说:“妈妈,你真的要生下这个孩子吗?” 我看着颜颜的眼神,居然特别痛苦。我说:“怎么了,颜颜?难道你不想妈妈生个弟弟或妹妹么?” 颜颜闷闷地说:“没有,我只是不希望弟弟或妹妹像我一样不开心。” 一句话说得我心如刀绞。我瞬间觉得自己特别愧对颜颜,身为一个妈妈,却给不了女儿童年的快乐。可是这个孩子,我必须生。因为,在我心底,有一个深埋已久的秘密。 这一夜,我趁阮大志睡熟后,悄悄溜了出去,躲在那个我已经藏匿过多次的角落,悄悄地给他发了一条信息,我说:“我真的怀上了……” 很快,他就给了回了一条信息,他似乎特别地不敢相信,他说:“真的怀上了?确定是我的?我怎么有点不敢相信……” 我说:“嗯。我敢百分百确定是你的。真的,你终于有孩子了。” 他回信息的速度特别迅速,他说:“画儿,我有太多太多的话想对你说。明天中午,老地方见,好吗?” 我回:“好,不见不散。晚安。” 这个深埋在我内心深处许久许久的秘密,我想我大概一辈子都不会说与谁听。没有人知道这个孩子对于我的意义,包括这个秘密的主人。我想他一定不会知道,我为什么愿意为他生一个孩子。 他的存在,之于我,就像是隐匿在太阳背后的月亮,只有在黑夜来临的时刻,才敢放肆地散发着其黯淡的光芒。 其实我对他的了解少之又少,其实他都不曾出现在我的生活过,可是我们就那样相遇了,并且以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方式这样相处着。我们,都是彼此不能言说的秘密。 他的出现,告诉我原来生活是可以惬意也可以诗意的,原来人生还有一种截然不同的活法,原来床可以如此舒服,原来衣服可以这么地有质感,原来sex可以那么那么的缠绵悱恻。 009 绝望主妇,铤而走险 我每一年都会有那么几天是极美极美的,早晨六点半便开始了描眉梳妆,穿我认为最好看最得意的衣装和我认为最美的高跟鞋,淡扫蛾眉,捧出平日里用得极少的粉底和胭脂,把自己尽可能地打造得璀璨些。 那一天的我是不会骑车的,我会奢侈地坐出租车把颜颜送进幼儿园,然后又奢侈地打车到公司,仪态端庄地坐在我的办公桌前,美美地迎接着这一天的到来。 一个心里装着美好的女人,是神采飞扬的,是顾盼生辉的。我想我的生命里,这样的时光尤其的短暂,尤其值得我好好珍藏。 倪晓娜也被我这样的打扮惊艳到了,从来都素面朝天的我,化妆是极少极少的。她大呼:“哇塞,舒画你今天好美好美!你这是要去干嘛呢?” 我笑了笑,我说:“中午约了老同学吃饭呢,所以,要把自己打扮得好看些。” 她围着我转了一圈,她说:“你就应该这样打扮才对,你看你这一打扮,和平时的你判若两人啊。” 我笑了笑,我说:“哪有那么夸张。” 她说:“真的真的,哎,真是天生丽质难自弃。舒画,你真的很美。” 我们正聊着,郑亦初又痞痞地飘了进来,飘到我身边的时候大叫了一声,然后说:“卧槽,你这美女是新来的么?” 我们哈哈大笑,我说:“臭小子,大清早又埋汰我呢。” 他定定地看了我一会儿,然后咽了一口口水,他说:“姐,你就应该这么干,太他妈美了,我都不敢直视了。哎哟,我的小心肝。” 我本来就晴空万里的心情被他们哄得更加心花怒放,那么久的精心准备,那么多次的假意告白,终于让他相信了我。终于,我怀上了他的孩子。 11点,终于下班了。快到下班的那几分钟的时候,我几乎整颗心脏都跳出来了。他们在聊些什么我已经完全没有在听了,到点了就失魂落魄地往外奔走,我的整颗心已经先飘去了那个“老地方”,我的身体追逐着心的脚步,一路奔跑到了楼下,猫腰进了出租车,然后对司机说:“去xx酒店。” 他在那里等着我,像君王一样在那个酒店的最顶层最豪华的套间里,穿着华贵的浴袍,等着我叩响他的门扉。 如果说每一个女人都有成为王妃的梦想,那么我想,从他这里我感受到了。虽然于他光芒万丈的身份来说,我是极其卑微的,我是微不足道的,我每年只能见他短短的几面,我从他那儿什么都无法得到。可是,我很满足。这是一个女人渴望的最好的男人,能接近他,能与他肌肤之亲,能和他有这样密集的交会,于我的生活来说,是一种厚颜无耻的奢望。可是,我做到了。 他开了门,他依然那么高大,保养得依然那么好,完全看不出来是四五十岁的男人。他迅速把我拉了进去,关上了门,然后说:“舒画,进来的时候没有其他人看到你吧?” 我点点头,我说:“没有,我很小心。” 他个把我搂在了怀里,手顺其自然地把我的手握在掌心,他说:“你真的愿意为我生下这个孩子?” 我点点头,贪心地把他搂得更紧了些,我说:“我愿意的。” 他又说:“你可想好了。这个孩子我是不会认的,之所以想叫你帮我生,就是我的私心在作怪。我想有个孩子,这是我一生的遗憾。可是你生下他,对你只有坏处没有好处。而且,我的财产都已经分配好了,这个孩子,将来得不到任何遗产,也没有任何东西可以证明他是我的。所以,我希望你慎重。” 010 暗香浮动,情谊旖旎 我笑了笑,满脸的无畏,我说:“这大概就是我对爱情的最好证明了。我很早以前就对你说过,如果我爱一个人,我愿意无怨无悔地付出。别说是一个孩子,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愿意。” 他抚着我的头发,动情地说:“和你比,我显得多么自私。” 我笑了笑,我说:“若非我卑微而乖巧,你也不会和我保持如此长久的地下关系。其实我懂的,你需要的、你所看中的,无非就是我这样的性格,爱你却无所求的性格,对吗?” 他仿佛心事看穿一般,不停地用手抚着我的脸颊,然后说:“舒画,我想给你更多。可是你总是拒绝。” 我笑了笑,我说:“如果我要了你的财或物,你我现在早已陌生了。我就是要你心生愧疚,这样你才会留在我的生命里久一些。” 他十分动容地看着我,他说:“舒画,你有一颗玲珑心,只可惜命运弄人。” 我躺在他的怀里,热切地拥着他,感受着他身体的温度。这个看似高高在上的男人,其实内心也有不能为外人道的苦楚。这个世界很多人,都善于把自己包装得蓬荜生辉,其实脱下那层虚伪,瞬间就显得可怜又可悲。 他是李锦年,我们集团的最高领导,像我这样的普通员工,见到他的次数屈指可数。可是,我却与他有一段不为人知的地下情缘。也正因为他偶然出现在我的生活,才给我的生活带来了丝丝曙光…… 网络是很神奇的东西,它能轻而易举将天南地北的人儿串连起来,很多人相隔千里却能够深知彼此的内心。我和李锦年,因为偶然相识于网络。而那一段时光他之所以得闲,是因为刚刚做了手术。 或许印证了那句话,一个人站得越高,便越寂寞。那时候的他,恰逢最脆弱的关口,围绕在身边的人都并非出自真心的关切,他苦闷无处诉,于是就这样在网上与我聊开了。 在网络里,我是一朵极尽温柔的解语花,我卖弄着我浅显的才华,靠着在诗词歌赋上的天分在网络里游刃有余,不过开了一个博客而已,却迎来了众多关注的目光,其中不乏有些许优秀的男子。而李锦年,就是其中的一位。 我们最初在网络里对诗,他一句我一句,对着对着就对出了暧mei,后来他出院,他说:“画儿,我想见你一面。” 我在犹豫了很久很久之后终于答应,那是我踏入围城后的三年里,接触到的除了阮大志之外的第二位男性。那一天,我破天荒地去买了一件打折的品牌连衣裙和高跟鞋,特地跑街上去梳了漂亮的发髻,还花钱化了淡淡的妆容,并且不管不顾地狠心把颜颜放在了她奶奶家。 我记得我慌慌张张出门的时候,颜颜的奶奶还在后面喊:“弄得跟个狐媚子似的,可别出去见野男人,早点回来,晚了我就把颜颜关房间了。” 听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我动容了一下,但是转而心一横,还是走了出来。那时候我不过是这个城市里最平凡的家庭主妇,我不知道我即将见面的那个男人姓谁名谁,我甚至对他一无所知,仅仅凭着那份在网络上的默契和感觉,我就这样出了门。 或许是那些年的生活太过晦暗,或许是那种暗无天日的枯燥生活并没有磨灭我内心深处色彩斑斓的梦,或许每一个人都无法抵挡寂寞的侵袭,又或许每一个人的内心都渴望着爱和阳光。我就这样仓促地赴一场莫名其妙的约会,我不知道他的名字,不了解他的故事,但是我想见他,疯狂地想见他。 当我进了房门,当他突然从门背后抱住我我内心的心悸,当他俯身亲吻我时我内心的感动,那是怎样的一种无法言说的奥妙。那一刹那,我几乎懂了为什么女人需要男人的抚慰。 他轻柔地吻着我的嘴唇,他温柔地唤着“画儿、画儿”,他咬着我的耳朵说“亲爱的你真美”,他亲吻我的脖颈,他用牙齿一个一个解开了我胸前的一排扣子,他用舌尖贪婪地探索着我身上的每一寸土地,他像一头爆发的野兽,又像一位温柔的偷猎者,他耐心地享受着送上门的美味,他甚至用舌尖去探索我身为女人最奥秘的身体密码…… 有些东西,只有彻彻底底经历和体会过,你才能了解那份深刻,体会那份不为人知的欢乐。那是我活了二十六年,第一次感觉自己真正地被当做女人看待。 我在那种极致的欢乐里把整颗身心都沉醉了,我觉得那一刻,即便是为这个男人死去,亦是值得了。原来一个女人被征服、身心被沦陷之时,竟是这样的一种感观,我终于能够理解为何有那么多的女人倾尽一生只为寻爱。 他说:“画儿,你信不信,我已经一年多没有碰过女人了。” 我点了点头,我满脸羞怯地看着他,我说:“我信。” 他又说:“宝贝,你的身体真的很紧致,我好喜欢。” 那一刻,我醉倒在他的怀里,摇曳着我的身姿,像树尖上那一只花蝴蝶一般,尽情展现着我最极致最妩媚的美…… 我发誓,我这一辈子,从没有这么美过。那一刻,我彻底沦陷。 这个世界,有太多太多的女人游走在道德的边缘,表面的贤良淑德与内心的不羁形成极其鲜明的对比,但凡是略有姿色的女人,内心深处都藏着暗伤或秘密,只是那些秘密,被上了重重的锁,就算打死都不愿意轻易吐露。 从那之后,我的秘密也被我关了起来,放在离心里最近的地方,一个人妥善收藏。 011 身心叛逃,另有隐情 李锦年是我人生中最大的秘密,也是我安分守己活了那么多年之后第一次身心的叛逃,那种快乐于世俗来说是可耻的,于我,却是一种极其美妙的珍藏。 正因为如此,我才得以以浅显的工作经验进驻这一家公司,有了这一份虽然薪资不高但却各方面都有妥善保障的工作。而我们的交会,他三令五申地要求我务必保密。 我们很少见面。他只有在极其寂寞的时候才找我,他说我是他这三年以来唯一的一个女人。 他有一位瘫痪在床的妻子,他身上闪烁着太多模范的光环,只是世人都忽略了他也是人,他也有人的劣根性。他说,他的妻子陪他走过来最艰难的几年,却在他正风光的时候突然瘫痪,他是断断不能抛弃她的,只是这种人生却是极其痛苦的。 他的妻子有着非常显赫的家世,他之所以在事业上取得如此大的成功,很大程度是取决于他妻子的家庭背景。在这个社会,没有背景的人只能在底层挣扎,只有少部分人能够杀出重围一举攀上食物链的巅峰,他是踩着一层层的阶梯慢慢爬上去的。从凤凰男到钻石王老五,这一路走来有太多不为人知的心酸。 他们一生没有孩子,他的妻子早已无法生育。他渴望有生命的延续,可是碍于道德与世俗的压力,他无法公然离婚,更不敢冒风险轻易让那些觊觎他财富的女人怀上他的孩子。这样一位成功的上流人士,他的人生除了那些闪亮的光环和数以亿计的财富之外,居然空虚得可怜。 他把我当成了解语花,对我倾诉了所有他的脆弱,这种绝对的信任让我无比感恩。每一次短暂的相会,我都能感觉到他内心的炙热与外表的冰冷形成的强烈反差。他说他从没有遇到像我这样无所求的女人,他还说只要我开口他什么都愿意给我。 我沉吟半天,然后说:“要么,你就给我一个孩子吧!” 当我这句话说出口的时候,他满脸愕然。我笑笑地说:“我可以生二胎了,他一直在盼着我生二胎。如果可以,我就为你生一个孩子,一个不需要你负责的孩子。我不会用孩子来威胁你,如果你相信我,你可以让我来做这件事。” 他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久久地看着我,然后动情地吻了一下我的额头,我能感觉到他全身都在颤抖。他无疑是极度渴望有一个孩子的,可是他又害怕女人用孩子变相的威胁,一个好不容易得到一切的人,最害怕的就是失去了。 他说:“舒画,你真能做到不利用这个孩子么?” 我笑得有些惨淡,我说:“你觉得呢?如果我想利用你,或许现在你已经身败名裂了,不是么?” 他惊讶于我的直白,他说:“舒画,你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女人?你要知道,这样是足以毁了你的生活的。” 我说;“不。我会把这当做我的使命,我答应了你,就势必会好好养大他。当然,前提是你相信我。” 他沉默了许久,然后说:“那我们试试吧。只是如此一来,真的委屈你了。不过你放心,我会妥善安排孩子的未来,甚至你和你的家庭。这你不必忧虑,我总不会看着你们受苦的。” 当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的嘴角不自觉地露出了微微的笑容……不过,他已经察觉不到了。我内心不由自主地松了一口气,耗费了那么那么长的时间,这条大鱼儿,终于上钩了…… 012 两个男人,两个世界 就在那一晚,我一举扯下了那一层薄薄的保护膜,任由他将他身体里最滚烫的挚诚悉数封存在我的体内,那一刻,我感觉自己像在完成一件重大的使命一般,小心翼翼地安藏着这些可能会孕育生命的琼浆。 我真的怀上了,一切似乎是上天注定。上帝在成全我这个有野心的女人,那一刻,我心安了。 一向粗枝大叶的阮大志是不会关心孩子的周期的,经常酒醉的他甚至都记不清他哪一个晚上爬上了我的身体,我表现得一直很安分,我甚至有些怯弱。谁会知道,我的身体里埋藏着这么盛大的秘密。 甚至,当我发现自己怀孕的那一刻,为了让所有的事情显得更加逼真,我欣喜若狂的同时上演了一出那么歇斯底里的戏码,不仅感染了猴哥,也让阮大志笃定了这孩子是他的种。 这一次会面,李锦年没有像以往那样猴急地碰我,他只是把我的全部衣物扒了下来,然后像看一件艺术品一样从头到尾轻轻抚了一番,之后温柔地把我抱上chuang,拥我入怀中,他说:“画儿,你怀上这个孩子,你家人会怀疑吗?” 我摇了摇头,我说:“他以为孩子是他的,他经常喝醉,他连自己有没有和我做那事儿都不知道。” 他笑了笑,他说:“你是否过得不幸福?听上去他并不是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男人。” 我选择了沉默。我不知道自己出于什么原因,执意在他面前表现自己的高傲,表现自己对金钱的不屑一顾,执意把自己武装成一个高雅的女人,从没有告诉他我的生活如此窘迫。 可是,聪明如他,或许早已通过我身上过时的衣物和包包,看出了我的窘迫。我用我的伪善和柔弱包装了我,我刻意把自己装得楚楚可怜惹人怜爱,以掩藏我对生活的野心。 突然想到三毛在《撒哈拉的沙漠》里描述的,那些沙漠女人经常念叨的一句话:你伤害了我的骄傲。 我想我是没有骄傲可言的,我的出身和盲目的婚姻决定了我只能在底层苦苦挣扎,我难以启齿自己的骄傲,因为像我现在这样的窘状,我无法骄傲。 他叹了口气,把我拥得更紧了些。他说:“舒画,等我为你和孩子安排,包括你的女儿,我都会尽力。放心吧,你为我所做的付出都不是白付出的。” 我捂住了他的嘴巴,固执地把舌尖探入他温柔的嘴里,气若游丝地说:“锦年,你了解我的,我没有图那些。” 他被我吻得浑身颤抖,他说:“舒画,你应得的。我李锦年,怎么会亏待一个真心爱我的女人。” 那一刻,我眉间含笑,分不清是因为结合的美妙,还是诡计的得逞。生活是否真的是一场清宫戏码,我舒画母凭子贵,难不成从此真的可以飞上枝头么? 我就这样带着浑身酥软地带着美好的夙愿回到了家,我们每次一纠缠就是一整个下午,临近下班时间便是我们分别的日子。我很庆幸,贫困的生活没有磨灭我身体的韧性,每一次相聚的时光虽然短暂,但却让李锦年欲罢不能。 不过,到底是有素质的男人,他比阮大志矜持多了。他能为了孩子而矜持着,浑身炙热也舍不得碰我一丝一毫。可是阮大志,在我怀颜颜的时候,他也没有放弃过我的身体,攻城掠镇毫无疼惜,生生把我折磨地差点儿大出血。 透过李锦年,我才知道这个世界住着另一种男人,他们居然是这样温柔而有爱的一种生物。 013 珠胎暗结,扑朔迷离 我怀孕已进入2月份,这个孩子异常地乖巧,和怀颜颜的时候很不一样,我几乎感觉不到任何明显的妊娠反应。除了偶尔干呕、吃不下太多东西以外,一切如常。连阮大志都疑惑,他还记得我怀颜颜的时候前三个月呕吐到吐血的憔悴样子。 李锦年已经暗地里给我送来最好的保胎药和最好的孕补品,我知道,他内心比谁都关怀孩子。一想到这个孩子可能成为他唯一的骨血,我就忍不住浑身颤抖……这是一个家庭主妇内心深处深不可测的野心,它比出轨更加可怕。 但是为了颜颜,为了让我的子女脱离这种底层的处境,我只能这样铤而走险,我只是没有想到,我居然真的能够骗过李锦年,让他认为我真的是真爱…… 因为我怀孕的关系,他见我的次数比以往的频率多了。他说一想到自己有一个孩子正在孕育,就忍不住为之骄傲,忍不住想抚摸我的肚子。谁会想到,这样的人物居然有着这么平凡却一生不得的美好夙愿呢…… 他给了我一张卡,他说:“舒画,卡内有一笔现金。你如果急需又找不到我的是很,可以直接取钱,卡号就是我的生日,你记好了。” 我欲推托,他不由分说地塞到了我的手里,他说:“舒画,这不容你拒绝。你拿好便是,你待我李锦年不薄,这是我该为你做的。总之,我还是觉得委屈你了。可是,我能为你做的,也就这么多了……” 我激动地眼泪都流出来了,看他的眼神更加深情了,我在想那张卡里会有多少钱,够不够我和两个孩子过一生? 这就是我想要的,因为同情和怜爱所得到的源源不断的赠予。只要我有他的孩子,他定能保我们一世安好。想到这儿,我不禁把李锦年抱得更紧了一些。 我们匆匆见面后又各自告别了,他大概对总监说了什么。那天下午,总监把我叫过去,神情复杂地看了看我,然后说:“舒画,考虑到你这几年为公司所做的贡献,所以决定破格把你提升为主管,等你生完孩子之后再正式升职。不过这几个月,你都可以享受主管级的待遇。舒画,你很行啊……” 她的最后一句话别有深意,我笑笑地谢过,也不推脱不拒绝。没有人知道,这是我用一个孩子换来的。 我走出总监的办公室,猴哥就不停对我眨眼睛,我知道这小子肯定是知道了些什么。果然,我去wc的时候他就追了出来,大大咧咧地搂着我的肩膀说:“哟,媳妇熬成婆了,怀孕还能升职的,你是公司第一人啊。姐,你真牛。” 我瞪了他一眼,紧张兮兮地看了看周围,我说:“你别嚷嚷得那么大声,这事儿只是内定,还没有公布出来呢。你小子是从哪儿知道的,怎么消息这么灵通?” 他哈哈大笑,他说:“那必须啊,我就是公司的小灵通。你不知道吧?你们总监和我的关系,铁的很。” 跟他说话,总是让我的心情不由得变好起来。我说:“哟,你啥时候勾搭上总监了?有一手啊,少年。” 他眉开眼笑地看着我,然后说:“那是必须的,猴哥一出手,没有女人是搞不定的。” 他志得意满的样子看着特别的可喜,我的心情也随之变好了起来。相比于第一次怀孕时的惊慌失措,这一次我变得淡然了很多。至少,我不用再为生计而发愁了! 014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 我每天吃着李锦年暗地里给我准备的高级孕补品,用着特贵的孕妇护肤品,感觉生活都变得特别小资起来,不由得感叹:“这才是女人该过的人生!” 倪晓娜敏锐地察觉出了我的变化,她看着我从包里掏出来的精美小零食赞不绝口,她说:“啧啧,舒画姐,你现在吃的都是高级货啊,看来你老公对你肚子里的二胎特别舍得下本钱么。” 我微微一笑,我说:“是啊,明年就要分房了,多一个人多一套房,我肚子里怀的可不是一个孩子,而是几百万的现金呢。” 倪晓娜被我逗得哈哈大笑,她说:“真行。还是住郊区好啊,每家每户都有那么大片的土地可以被规划,一旦开发个个都是暴发户。哪像我们家,买套房子还得用大半生的积蓄。” 我说:“你得了吧,你这日子过得不知道有多滋润呢。” 她懊恼地说:“哎,那都是表面啦。我是想得开不计较,其实我什么都没有,房车都是公婆的名字,我也就和沈白凑合凑合享受罢了。” 我说:“有的享受也不错了,别想那么多,日子还长着呢,你们还不打算要宝宝么?” 她点了点头,她说:“最近正在努力呢,我也想趁着你怀孕我就也一起怀了,这样两个人有伴,一起当妈妈,哈哈。” 我不由得笑了,我说:“那一个部门两个孕妇,工作可怎么做啊?” 她大大咧咧地说:“再招呗,现在实习生又不值钱,多招两个放着,咱还能享受享受使唤人的滋味,哈哈。想起我刚毕业当实习助理那惨兮兮的日子了,舒画姐,你有没有过实习的经历?” 我有些恍惚,我说:“啊?没有呢,我刚毕业就怀了颜颜,稀里糊涂领证结婚,生完又带了颜颜两年,这里是我第一份工作呢。” 她有些意外地啊了一声,她说:“不会吧?哎,女人一孕蠢三年真的是有道理的。我其实好怕怀孕了沈白会让我做家庭主妇呢,我可不想整天呆在家里和社会脱节。舒画姐,那种日子是不是特别难熬?” 我有些艰难地回忆起了自己全职在家的那段经过,那两年的日子真的可以用“暗无天日”四个字来形容,整日整日围着孩子、围着家务转,每天睁开眼闭上眼都是同样枯燥无味的内容,没有丈夫的关心,没有一个女人该有的风花雪月,有的只是破败不堪的生活。那时候,为了多赚点钱给颜颜买进口的奶粉,我也像别的女人一样在家帮厂家加工衣服,我几乎都忘记了自己是大学本科毕业生,更别谈什么人生理想了。 那样的生活,我是断断不能过第二次的。如今再想到,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多少有才华的女人,就这样被埋没在了琐碎无边的家事了,久而久之就变成了祥林嫂,变成了自己曾经最不忍直视的那一群人,蓬松着头发踢踏着拖鞋,大大咧咧地坐在街头巷口喂奶,旁若无人地骂着脏话,渐渐被生活的洪流所淹没,到最后连自己当年的影子都捞不着半个,剩下的,不过是一些苍白无奇的岁月罢了…… 想到这里,我讪讪地说:“对的,倪晓娜。一定不能全职,那种日子的确难熬。” 她有些苦恼地说:“哎,可是沈白一直念叨着他养我,叫我怀孕了就别上班了,公婆也这么说呢。”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我说:“你自己想好,女人总逃不过生孩子的命运的。再说了,你现在这不也没怀上呢,急啥呢。” 她哈哈大笑,她说:“这倒也是,大不了过两年再怀呗。等我上班上累了再说。” 她还真是开朗的姑娘,一转眼,脸上的愁云又不见了。有时候我也特别羡慕这种简单的个性,要不然怎么说,简单的女人最容易得到幸福呢。 015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总监也是个利落的人,大概考虑到我即将待产,倪晓娜也到了生孩子的年纪,索性真如倪晓娜所说的,开始招聘实习生了。 很快,部门就来了两个刚毕业的姑娘,一个叫林希,一个叫陈小野,都是大学临近毕业的女孩。入职第一天,我就注意到了林希这个女孩儿。 有些女人的心计是深埋在心底的,有些女人的心计是写在脸上的,林希明显属于后者。这个女孩儿,胸大心也大,入职才几天,名气就盖过了公司很多资格老的女员工。她个性特别鲜明,说话快言快语,嗓门大,反应快,说话又特别逗,看上去是个单纯的大傻妞儿,实则装傻却装得恰到好处。 她一来,我和倪晓娜都不约而同地感觉到了一种危机感。这样左右逢源的女孩子,最难招架。就连郑亦初都和她混成了兄弟,这才几天的功夫! 我有种长江后浪推前浪的感觉,一直以来视这份工作如鸡肋,如今注入了新鲜的血液之后才发现,原来不努力的后果就等同于被秒杀的命运。 这样的姑娘,不仅仅让同事们都有好感,连总监对她都另眼相看。总监是个40来岁的老女人,一向为人都特别严肃,这几天居然被林希逗得哈哈大笑,直夸这个丫头是个鬼灵精,还说什么部门里就应该需要这样的姑娘存在。 倪晓娜悄悄对我说:“姐,林希这姑娘电力太足了,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我故作淡定地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还嫩着呢。” 倪晓娜苦恼地说:“还以为找两个实习生从此就可以逍遥快活呢,没想到现在的小女生这么厉害。你发现没有,猴哥现在一进我们办公室就直奔她的位置,以前可是都直奔你的呢!” 我哑然失笑,怎么这话听起来,颇有种新欢代替旧爱的喜感。不过,看惯了人事变迁,有时候的确如此。不仅仅只有爱情里才有旧爱新欢,职场上同样如此。 我说:“这有什么好计较的,他们都年轻,比较谈得来呗。” 倪晓娜见我似乎没有特别的反应,也就不接着往下说了,她说:舒画,别怪我没提醒你,小心你前脚去生孩子,总监后脚就把你的位置给调整了。听说今年的任务量又加大了,你产假那么久,现在又来了这么有心机的实习生,一切皆有可能啊。 她不知道我手里有一张王牌,她更不知道我已经内定升职了。我想这整个部门,最有危机感的应该是她了。想到这儿,我不禁微微一笑。 我抽空去查了一下李锦年给我的那一张卡,卡上有10万元的现金。我当即取了出来,存入了我自己一个不怎么用的银行卡内。看着卡上的余额,我突然变得贪心了起来。原来钱财可以得来如此容易,怪不得那么多的女人铤而走险。 李锦年再拥我入怀的时候,表情有些凝重。他不经意地问到:“舒画,你把那张卡上的钱都取了?” 我心里一惊,我说:“嗯,我存到我自己的账户了。” 我的眼神特别的坦诚,他长长地喔了一声,然后说:“舒画,你放心,钱说了给你就是给你的。生完孩子后,我和孩子做个亲子鉴定。如果确定孩子是我的,那我再给你另外一笔钱,这笔钱足够你过下半生了。” 016 这个世界,何谈情真 他第一次对我提到钱的事情,这让我十分不解又有些惊慌失措,我说:“锦年,你知道我和你在一起,不是为了钱的。你何必……” 我话还没有说完,他就摆了摆手,他说:“舒画,你我之间不必多言什么。我了解你的苦衷,我也知道你的家庭状况,我也想帮你改善一下你的家庭环境。而且,我会替你丈夫安排工作。只是这个孩子,我希望你生下来之后,能够考虑把孩子交给我抚养。我已经和我夫人商量好了,她愿意让我去找一个肯为我生育的女人。我想来想去,没有人比你更合适了。” 我大吃一惊,了解我的状况?替我丈夫安排工作?把孩子交给他抚养?……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难不成他已经调查过我的家庭状况了?我突然发觉自己有些天真。 我冷冷地从他的怀抱里挣脱,我说:“你什么意思?你调查过我的一切?你早就知道我生活的窘迫?” 他打开了灯,坐了起来,点了根烟,然后有些意味深长地说:“大概是生意做得久了,思维模式定性了。我从来不信这个世界上有不求回报的女人。舒画,你肯收我的10万块钱,就说明你并非不求回报。既然如此,不如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好了,你帮我生下这个孩子,我给你一笔钱,替你丈夫安排工作,你觉得如何?” 我全身的血液都瞬间凝固了,我突然发现自己的确是太过天真,我居然以为自己算计得逞,以为自己的真情真的能够瞒天过海,没有想到是我自投罗网,一厢情愿地迈进了他的局。 我冷冷地问:“这么说,我们之间的这份情,不过是你情我愿的一场交易?” 他吐了一个烟圈,试图拉我入怀,我甩开了,他的脸上有些许的不悦,他说:“舒画,你我都是成年人,所谓的爱情不过是人与人之间的臆想罢了,太不现实。你为我生这个孩子,你一点儿都不吃亏。我已经和你丈夫沟通过了,等你生完这个孩子,我还会额外给你们20万的补偿,另外你的职位我已经通知你们总监进行调整,你丈夫我也会给他安排一份稳定的工作。有了这些,你的后半生就不用那么辛苦。你肚子里的这个孩子,我和我夫人会负责养育,保证他衣食无忧,你不觉得这是最合理的安排么?” 我已经震惊到说不出话来了,和我丈夫商量好了?再给我们20万?给他安排工作?…… 这么说,他已经把事情告诉了阮大志?也就是说,在阮大志同意之后,他才来和我协商。呵呵,我生命里的两个男人,就这样各自为了各自的利益把我卖了么? ……原来一切都是我自作聪明,我作茧自缚成为了他们二人之间的棋子,一个借由我得到一个孩子,一个借由我得到一笔财富,而我却完全不自知,还沾沾自得地以为自己才是最大的赢家,呵,这一切多么讽刺! 我以为这个秘密我可以一生珍藏,我以为我可以借由这个孩子从李锦年那里得到很多很多。但我唯独没有想到的是,他能争取他夫人和阮大志的同意,以金钱的方式把孩子从我身边带走。 想明白这一切,我连哭都哭不出来了,一个人蹲在墙角,环抱着双手,用尖尖的指甲刺入我手臂的肉里,李锦年也不做声,他似乎在给我时间让我消化,但是我分明看到他的脸上,有种说不出的成就感。 我用了整整半小时来思考自己该怎么办,这场棋局对我来说已是死局,轻则失去一个孩子或一笔财富,重则丢掉一份工作或一个家庭。这都不可怕,可怕的是人财两失,还要背负一世的骂名…… 017 输了青春,输了尊严 想好了想通了之后,我站了起来,也不来那一套情意绵绵的虚情假意了,直接开口说:“李总,如果不谈感情,那一切就是另外一回事了。既然您要把这当作一场交易的话,那您得容我考虑。我作为一个母亲,是不可能无缘无故把自己的孩子送给别人的,更不可能把自己的骨肉拿来卖钱。所以这事儿,你和我丈夫商量了不算,孩子在我肚子里,生不生是我的权利,这事得由我做主。” 我的冷静让他有些意外,他惊讶地看着我,一时大概不知道该说什么。或许我一直一来的柔情似水让他觉得我是一个很好搞定很好打发的女人。我就这么目光冷冷地盯着他,那一刻,我撕开了我所有的面具,那才是真的我,一个冰冷的、没有任何温度的我,带着对这个世界的一股莫名的恨意。 他大概被我的目光盯得有点发怵,他说:“舒画,你说的也有道理。这样吧,30万算是你为我生孩子的费用,我额外给你50万,算作是对你失去这个孩子的精神补偿。” 我咬着嘴唇,然后冷冷地说:“50万怎么够,那是我的亲生骨肉,我一辈子都要对他心生愧疚。100万,不然免谈。” 他冷笑了一声,他说:“好一个一百万!你真敢狮子大开口!你就不担心我不要这个孩子,我去找其他女人代孕?” 我笑了,我说:“我们刚才的谈话,我都录音了。不单单刚才的,从前每一次约会,我都录音了。我随时可以寄到你夫人那里去,让她明白你不仅仅是找了个代孕的女人,而是和这个女人保持了三年的地下情!” 那一刻的我,想必在李锦年的眼里一定特别的狰狞。而我对他的那些所谓的感情,亦随着他说出口的这场交易瞬间化为虚有。诚如李锦年所说,感情不能当饭吃,既然他要把这当作一场交易,那么好,我就算输了,我也要扳回一局! 他十分意外,他冷冷地说:“没想到啊没想到,原来你真的是有目的来接近我。舒画,你的演技真棒啊!我几乎都相信了你!行,只要孩子生下来四肢健全,男孩我给你100万,女孩我给你60万!这个已经是底限价格了!虽然100万对于我来说不算什么,但是对于你这样薄情寡义的女人,我一分都不想多给!” 我浑身都在发抖,当“薄情寡义”这四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的时候,我已然明白,昨日一去不复返。我咬着牙齿,重重地吐出了一个“好”字,然后缓缓地穿上衣服,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那个我们幽会了三年的房间,看着房门上“520”这三个数字,瞬间觉得无比的讽刺。 原来所谓的感情不过是为一切的龌龊找一个合理的理由,我是如此,李锦年也是如此。我们之间从漫无目的的倾心相识,到现在隔着万水千山的冰冷交易,世事变幻往往由不得人去掌控,你只能去适应,无力去改变什么。 我还得留存精力回家去战斗,那个愿意把我拱手让给其他男人的阮大志,让我恶心到了极致。不过,似乎我比任何人都恶心。我出轨在先,我在感情里存有私心对李锦年动机不纯,我把怀孕当成筹码换取一些微薄的财富,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 突然想到父亲当年对我说的那句话:一步错,步步错。 我淋着雨,缓慢地在路上漫无目的地走着,我这揪成一团的人生,该如何捋顺?我这一次又一次的错误,该如何终结? 时至今日,有苦难言。 018 心灰意冷,身临险境 那天的我,穿着藕色的连衣裙,雨一淋湿,内衣就开始若隐若现,一路上遇到好几个猥琐的男人刻意地搭讪,我用生冷的目光逼得他们不敢再有其他的动作。 当搭讪或恶意打趣的人逐渐增多的时候,我发现这样的行走的确危险。我试图拦车,但是我已经不知道我身处何处了,下雨天路边的出租更是稀少,我抬头仔细看周边的环境,才发现自己身处的地方有些荒凉,在附近的,都是那些无力承受租金只能在郊区低矮平房里营生的边缘人群。 李锦年当初选择那个度假酒店,就是因为那里足够隐蔽,不容易暴露他的身份。每次我们相会,他都会事先安排好,除了他的秘书之外,没有任何人知道我和他幽会的事。 每次事后,他的秘书会为我安排好车,送我回家。可是这一次,我擅自走了出来,一个人不管不顾地往外狂奔,燥乱的心情让我迷失了方向感,忘记了自己身为一个女人对自己最基本的保护。 等我回过神来,酒店离我已经有一段距离,而我连自己的大概位置都不知道。就算偶尔有一辆车呼啸而过,也没有谁会停下来搭载我这样一个浑身湿漉漉的女人。 我找不到避雨的地方,这里能看到的就是漫无边际的田野和一条四通八达的公路,附近不远处有一些低矮的平房和一些破败的厂区,一群不怀好意的男人正坐在屋檐下看着我,眼睛都要冒出火来。 我内心特别的害怕,在这样的蛮夷之地,我发觉这些困顿的男人双眼都如狼盯着猎物一般紧盯着我,我走得非常快,我几乎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奔跑,可是我又很怕我一旦跑起来,那些男人会像苍蝇受到像受到鼓舞一般瞬间飞奔过来…… 我到底该怎么办,远处终于来了一辆车了,我拼命地站在路边拦车,开车的是个女人,见我拦车的时候迟疑了一下,但是大概顾忌陌生人,又见我浑身湿漉漉的,只是让坐在副驾驶的孩子丢出来一把雨伞,然后迅速关上了车门扬长而去。 我已经顾不得许多,快速捡起雨伞,从包里掏出手机,那一刻我不知道我该打给谁,我下意识地想到了郑亦初,我颤抖着手拨通了他的电话。那几个男人在不远处商量着什么,边上洒落了一地的酒瓶,屋里有一个女人,可怜又同情地看着我,但是脸上却特别的麻木和无动于衷…… 那群男人大概商量好了什么,他们撑着伞,开始不怀好意地朝我走来。这时候,郑亦初的电话终于接通了,他懒懒地在那边叫了一句:“姐,你没在公司啊?” 我颤抖着身体,因为过度害怕,从喉咙深处发出十分尖锐的嗓音,我说:“猴哥,快点来救我!我好害怕,一群男人冲我过来了!” 他在电话那头开始大吼,他说:“姐姐,你现在在哪儿?发生什么事了?你快告诉我地址,我这就过去。” 那几个混混模样的男人已经走到我附近了,我开始快速往前走,他们的面色绯红,明显个个都喝了不少。其中一个大喊:“美女,走那么快干嘛啊,到我们那里避避雨再走啊。” 我对着电话说:“快来救我!猴哥!求你了!我快出事了!我在开发区这边的郊区,xx酒店回市区的路上!” 019 突遭厄难,身心受创 那几个混混模样的男人已经走到我附近了,我开始快速往前走,他们的面色绯红,明显个个都喝了不少。其中一个大喊:“美女,走那么快干嘛啊,到我们那里避避雨再走啊。” 我对着电话说:“快来救我!猴哥!求你了!我快出事了!我在开发区这边的郊区,xx酒店回市区的路上!” 我还想继续说下去,但是我的手被一个男人拽住了,紧接着另一个夺去了我的手机,嘴里叫嚣着:打什么电话啊,我们又不会吃了你!这雨下这么大,上我们屋里玩玩去! 说完,有一个个子大点的男人直接把我抱了起来,我吓得啊地一声尖叫,其他男人哄笑开来。那个抱我的男人说:“白白嫩嫩的,这娘们哪儿来的?我说,你们确定要下手吗?万一是那酒店里出来的有钱人,我们他妈的可就全搭进去了。” 另一个人说:“得了吧,就算是酒店的,也肯定是小姐。你见过哪个夫人太太这么冒雨跑出来的?今天也算我们走运,玩了个只有有钱人能玩的女人。” 我已经吓得脸色惨白了,我试图挣扎,但是几个大男人就这样架着我迅速把我带到了平房后面的一间小仓库里面,然后个个露出了邪恶的笑容。我绝望地看着他们,脑袋里一片空白,我包里的手机还在不停地响,有个人拿了出来直接关了机,然后把我的包从里到外翻了一遍,把我包里的东西悉数倒了出来,又翻了翻我的钱包,然后说:“钱包里就两百块钱,肯定不是有钱人,兄弟们别犹豫了,谁先来!” 我已经吓得哭都哭不出来了,我开始求饶,我说:“各位大哥,我求你们了,我是一个孕妇,我肚子里怀着孩子呢,求你们不要这样对我!你们这样是犯法的!你们会遭报应的!” 为首的那个男人已经开始撕开我的衣服,他骂骂咧咧地说:“切,别拿那一套唬我们!我们明天就集体从这儿搬走了!谁还管他犯法不犯法!今天我们先爽了再说!还孕妇!你当我们傻呢!你这肚子怎么看都不像个孕妇!” 我拼命挣扎,身上的冷汗混着湿漉漉的雨水不断地往下流,他们见我力气如此大,干脆一个人摁住我的手,一个人摁住我的脚,我身上的衣裙很快就被撕烂,我绝望地发出凄厉的喊声,我的嘴巴快速被他们捂住,几个男人以最粗暴的方式践踏着我的尊严,在这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我受到了这个世界上最残忍的侮辱和虐待…… 我感觉有液体从我的下身不断地涌了出来,我的嘴巴呜呜地发不出任何声音,泪水从我的眼睛里不断往外涌出来,我无法明白为何上天要给我如此令人发指的惩罚,这就是我的报应么? 我的身体已经疼痛到不行,我明白我的孩子在这种极度的痛苦中慢慢离我而去了,那一刻,我痛到绝望,昏阙了过去。 朦胧中我听到那个在平房里的女人走了进来,用这个世界上最冷漠的语调高声说:“喂,你们别把人搞死了,你看她流了那么多血……” 020 惨无人道,伤之甚深 那是我这一生最惨痛最绝望最窒息最忍无可忍的一次劫难,那是我永生永世都不能触碰的沉痛伤疤,那是对一个女人最惨绝人寰最惨无人道的侮辱,那是我这一辈子从没未曾料到过的一场灾难! 我几乎不怎么确信会有人来救我了,这个地方如此偏僻,猴哥能找到么?他会报警么?他会来我找我么?…… 我已经不敢报期望了,大概那个冷漠的女人说了,这帮疯狂的男人才注意到我身下流出的大摊大摊的血,有一个男人大喊了一声:“妈的,不会是真怀孕,被搞流产了吧?” 我听到那女的高声说:“好了,你们别折腾了!等下出了人命了!都走开,走开,让我看看!” 我体内依然有液体不断地涌出,大出血让我的意识已经完全模糊,我再也感知不到外面发生的一切,我只是依稀感觉身体似乎被人搬了起来,然后,就再也没有感觉了…… 等我醒来的时候,我发现我置身在医院里,周围都是雪白的墙壁和冰冷的医疗器械,窗外阳光正好鸟语花香,仿佛一切都是一场噩梦,我什么也没有经历过。可是,那种疼痛依然如此真实,那个噩梦依然那么清晰,我试着挪动了一下身子,却感觉到体内钻心地疼…… 我的身边坐着颜颜和阮大志,颜颜见我醒了就开始哭,站在门口的猴哥赶紧过来,把颜颜哄走了,阮大志呆呆地看着我,问我的第一句话居然是:“你一个人跑那种地方去做什么?” 我支吾了一下,却发现喉咙嘶哑,有些说不出话来,只有无助的眼泪从眼眶里溢了出来。 猴哥大概去叫医生了,医生很快就过来了,问了我一些基本的情况,我不能说话,只能点头或摇头以应答。医生有些不忍地看了看我,然后说:“麻醉已经过去了,下午警察会过来,询问具体情况,你先休息下吧。病人家属,跟我来一下。” 医生说完,阮大志就起身跟着去了,临走前回头看了我一眼,眼神里居然有鄙夷之色。我的心特别冷,那一眼,让我明白,我的婚姻,恐怕是因为这场厄运走到尽头了…… 猴哥和颜颜走了进来,不知道猴哥对颜颜说了什么,颜颜并没有哭,勉强着自己咧开嘴对我笑,然后趴在我的脸上亲了一口,她说:“妈妈,你很快就会好了的。妈妈,不难过,不伤心,颜颜陪着你。” 我伸出手把她搂在怀里,泪水依然不停地掉落,猴哥红着双眼看着我,末了还是走到了我旁边,然后痛呼:“姐,对不起,是我没有及时找到你,对不起……” 我挥手示意他走过来,他用力抓住了我的手,整张脸因为愧疚而揪成一团,他拼命忍着泪,泪水却充满了眼眶,一个这么明朗的青年,恐怕也因为我的这场劫难而背负了巨大的心理阴影。其实,一切本就不是他的责任,他能找到我,已经是救了我了…… 我摇了摇头,用无比难听的嗓音努力尝试表达自己:“别责怪自己了,一切都是我的命,不怪你,谢谢你救了我。以后,我不叫你猴哥了,你既然叫我姐姐,我就叫你小弟吧。我很开心,我身边还有你和颜颜,这两个真正关心我的人。你,会不会嫌弃我这个一无是处的姐姐呢?” 021 情真意切,暖人心扉 他连忙摇了摇头,别过头去拭了下泪水,然后拼命地点头说:“嗯,从今以后你就是我亲姐,我再也不让任何人欺负你了,我发誓。” 我勉强笑了笑,一想到自己这场灾难是自己咎由自取,无法责怪任何人,也没有立场责怪任何一个人,我就觉得心已经揪成团。我的人生,就这样,彻底沉到了谷底。 护士又一次走了进来,对我说:“13床,你丈夫拒绝承担医药费,他已经走了。请问您自己有存款,或者能否让您单位先帮您垫付呢?” 一切都在我预料之内,阮大志此刻恐怕已经做好抛弃我的准备了,孩子没有了,我身上发生了这事,他是断断不会再要我的。 猴哥连忙问:“还需要多少钱?我来付。” 我拉住了他的手,用力摇头,我说:“小弟,我工资卡上还有些钱,不用你帮忙了。” 他不由分说地把我的手掰开,然后对我说:“姐,没事,我有,先用我的,你以后有钱了,再还给我。好了,这事就听我的,你好好休息,让颜颜陪你。我先和护士去一趟。” 说完,他对颜颜眨了眨眼睛,示意她好好呆在我身边。然后,他大步流星地和护士一起出了门。我躺在床上,百感交集,想对阮大志有恨,却又恨不起来。他的离开虽然是世态炎凉,但亦是人之常情。 至于李锦年,此刻的他,若知道我走后发生这样的事情,又会作何感想? 颜颜紧紧握住我的手,然后对我说:“妈妈,你快点好起来,颜颜会很乖的,颜颜以后再也不让你生气了,好不好?” 我抚摸着她的头,含着泪说:“嗯……颜颜,这段时间妈妈都不能照顾你了,你要乖乖的,听爸爸的话,知道吗?” 她摇了摇头,她说:“我不要和爸爸在一起,我就守着妈妈,我哪儿也不去。爸爸对妈妈一点都不好,爸爸一点都不关心妈妈。” 我看着这个自己一手带大的女儿,想着自己这些日子以来的浑浑噩噩,心生疼生疼的。如果我不如此折腾,如果我好好地、安安分分地活着,是不是一切都不会发生呢? 猴哥付完医药费后,回来的时候提了两份快餐和一碗鸡汤,他温柔地对颜颜说:“颜颜,乖,自己去那边把盒饭乖乖吃掉,叔叔喂你妈妈喝点汤,好不好?” 颜颜听话地跑去了一边,猴哥帮她打开了盒饭,然后又拆封了筷子,细心地帮颜颜弄好之后,又小心翼翼地端着鸡汤走了过来,他说:“姐姐,是不是肚子很饿,你连续昏迷了三天,都没有怎么吃东西。这个我问过医生,医生说可以吃,我喂你喝吧。” 我刚想开口说“不想喝”,他就已经舀了一勺鸡汤递到了我的嘴边,他说:“姐,我十分理解你此时此刻的心情,但是你得为颜颜想想,这时候,你不能放弃。你不吃饭,你怎么可以快点好,你怎么可以扳回一局?姐姐,吃吧,听话,来,张嘴……” 他像哄孩子一样哄着我,我抿了一小口,鸡汤的味道很淡很清甜,而且还有一股桂花的香味,不像是用调味包烹制的。我说:“这是买的还是自己做的?” 他笑嘻嘻地说:“我让我妈妈做的,我哪里烧的来。外面买的我又不放心,所以就只能麻烦我老妈了。” 我心里一阵暖洋洋的,他的话有一种魔力,带着催人上进的气息,我不知不觉喝下了一碗鸡汤,嘴里萦绕的,都是桂花的清香。 022 处境堪忧,伤痕累累 接下来的几天,阮大志再也没有出现过,甚至,连一个电话都没有。 那几个犯罪嫌疑人已经逃跑了,我在警方的询问下,简单回忆了一下经过,几度哽咽,几度崩溃,巨大的痛苦和心理阴影让我大量地落发。除了猴哥,没有人来看我。猴哥说,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所以他帮我瞒住了。只不过,我的工作估计保不住了,我糟糕的情绪让我无法顾及工作,甚至连公司打来的电话都没有接,而猴哥与我非亲非故,也没有立场去公司为我多说什么。 他又大方地安慰我,他说:“姐姐,你别怕,钱我有,你被扣的工资我来补,你什么都不用担心,就好好养病。” 我望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我的话越来越少,我直接被警方反复询问的细节给弄得精神崩溃了,猴哥见我心力交瘁,于是哄劝着把颜颜送到了阮大志那里。 回来的时候,气呼呼地说:“他妈的就没见过这样的男人,自己老婆发生这么的大事不闻不问就算了,还说不要颜颜。姐,算了,咱不和他计较。等你好了,就和他离婚,与其等他不要你,不如你主动撇清关系。至于你发生的事儿,我已经跟他说明其中利害了,估计他也不会随便去对谁说,你放心吧。” 我点了点头,然后勉强说了两个字:“谢谢”。 警方不时根据案件的进展来询问我一些情况,给我本来就受创的心更是增加了不少压力。一个人躺在医院无人问津的日子,让我的心渐渐如死灰一般沉寂。我不知道我的人生该如何走下去,我不知道如何面对我的父母,我更不知道以后还怎样抚养我的颜颜。 案件始终没有明确的进展,警方说那些人本就是一些地痞混混,到处流窜作案,行踪不定,身份不明,事发后两小时他们才在破旧的仓库里找到我,他们之所以发现我是有人报了警,但是报警的人也是用的公共电话,是一个女的,我猜想就是那个麻木不仁的妇人,大概是害怕我真的死去,所以动了恻隐之心,报了警。 那伙人当时就都跑了,警方调查了那家仓库的老板,结果被告知当时只是随便找的临时工,连对方的身份讯息都没有留下。那个女人的身份证倒是有,但是警方调查后发现身份信息根本就是假的。一切,都成了一个谜,调查就此不了了之。 警方为了安慰我,告诉我这件事他们不会对外公开,并且会一直追溯下去,他们已经从我体内截取了dna信息,一旦发现有蛛丝马迹,他们一定会继续追查到底的。 我侧身不再面对警方,只是轻轻地说:“希望你们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了,不管有结果还是没结果,我都想忘记这件事。至于那些伤害我的人,我希望你们不要放过。他们敢这样对我,以后势必也会这么对其他女人。” 我说完之后,痛苦地闭上了眼睛,猴哥把警察送走了,回来之后一言不发地看着我,然后说:“姐,不然我们出院吧,你整天呆在医院,心情也不好。我问过医生了,你基本上痊愈了。” 我至今都不知道我的身体状况如何,我也不知道那场大出血究竟把我的身体糟蹋到了什么程度,那个孩子铁定是离开我了,也罢,他从胚胎开始就被我视作交易的利器,竟从未当成自己的骨肉好生看待。或许,这也是上天对我的惩罚,让我这个心机歹毒的妇人承受这样的厄运。 那一刻,想到那个孩子,想到这几个月以来发生的那些事情,我痛恨自己,是我自己一步步把自己的路走成了死局,是我贪心不足蛇吞象,最后落得这样的结局。 只是,我不甘心。为何别人走遍捷径却依然可以潇洒快活,而我舒画,只不过贪图一点点享受,就沦落到这个地步?命运……什么时候公平过? 023 愁云密布,内外交加 我又一次落泪,然后说:“可是出院后,我能去哪儿?” 阮大志对我已经是不闻不问的状态,我打电话给他,我说:“我要出院了。” 他粗声粗气地说:“家里房子拆了,现在回家也没地方住。你自己在外面租个吧,你行李改天我收拾了帮你送去。” 我心一冷,我说:“那你的意思,是不是要和我离婚?” 他见我直接了当地问出口,紧接着说:“舒画,你也别怪我无情。只是你发生这样的事,哪个男人会接受。我可没那么伟大,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到处乱说,也不会坑你。那男人给你的钱,太脏我也不要,不过我也没什么好给你的。颜颜你要是愿意养,就带走。你要是不愿意,我来养也没事。至于我家的分房,我可告诉你,没你的份啊,别想打主意。” 我不禁冷笑,这就是我选择相伴一生的男人。 挂了电话,我沉默了很久,咬着牙很恨地看着电视机,什么都没有说。猴哥大概被我的眼神弄得心里发怵,他说:“姐,别难过,别伤心。没什么大不了的,咱理理,人生该过咱照样过,没准过得更好。” 我从牙缝里挤出来几个字,我说:“一定会过得更好。” 他被我狠狠的语气惊讶了一下,但是随即回过神来,惊喜地说:“姐,你这是缓过来了?” 我点点头,我说:“为了颜颜,为了我自己,我得振作起来。” 他很夸张地在病房里为我鼓起了掌,他说:“姐,我就知道你是个坚强的女人。那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我沉吟了一会儿,然后说:“小弟,你帮我把我包拿来。” 我的包当初被那些人全部抖搂在地,后来猴哥和警方到现场后,把所有东西都收罗了过来,他们当时大概被我大出血的情形给吓得慌乱,所以除了那200元的现金,其他东西都还在。 他连忙递了过来,我才发现,细心的他已经帮我把包都洗好了。我拉开拉链,搜出一张银行卡,然后递给他,我说:“猴哥,我只能麻烦你先帮我在公司附近租一间房,最好带厨房的,另外帮我把日常用品都买好,这卡里有足够的钱。我告诉你密码,你去帮我办好,好吗?” 他两手一摊,就是不接,他说:“姐,钱你就不用担心了,我有,我来。大不了,以后你上班了赚大钱了,我给你算总账。可是公司那儿,你回不去了,你为什么还想租在公司附近呢?” 我笑了笑,我说:“我生病了,企业就莫名辞退员工怎么能行呢?我得回去,而且必须回去。” 他疑惑地看着我,他说:“可是姐,名节重要,还是那份工作重要呢?你要是回去,这件事肯定就掩不住了。” 我说:“我什么事也没发生,我不过就是怀孕不小心流产了造成大出血,而且子宫也被切除了而已。” 他再度疑惑,沉吟了几秒,然后打了个响亮的响指,他说:“姐,我明白了,我去给你办。和医生走走关系,重新弄份病历本就好了。那我去了,你先睡觉。” 说完,他瞬间从椅子上窜了起来,猴子似得溜得老远。他走后不到一分钟,手机就响了。我才发现,这家伙把他的手机落在我这里了。 024 不速之客,冷嘲热讽 我看到屏幕上写着“韩阡陌”,知道是她女友打过来的。我犹豫了一下,没有接,结果她接连不断地打过来,响到第三次的时候,我按捺不住接了起来,我说:“阡陌吗?我是舒画,猴哥不在,他手机忘在这里了。” 她的语气不是很好,她说:“舒画,你为什么老是和猴哥混在一起?你到底什么目的啊?” 我突然哑口无言,我也不清楚猴哥是怎么告诉她我的事儿,我狐疑地问道:“阡陌,为什么这么说呢?” 她的语气又激动了一些,她说:“他说你生病做手术需要人照顾,问题你不是有老公吗?他跟你非亲非故的,整天往医院里跑像话么?你也别怪我说话不客气,你一个结了婚的女人,又大他那么多,你这么跟他不清不楚的,合适吗?” 转眼住院都大半个月了,我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悲伤和绝望里,潜意识把猴哥对我的照顾看成了理所应当的,韩阡陌这么说,我才发现,我和猴哥虽以姐弟相称,到底是非亲非故的关系。她吃醋不理解也正常,而我,也应该对猴哥多一份感激和感恩,我不能再打扰他的生活了。 我思虑了几秒之后,然后我说:“阡陌,我就快出院了。等我出院,就不用劳烦猴哥了。到时候我请你们两吃个饭,给你赔个礼,借用了你男朋友这么久,我也过意不去。” 我这么说了之后,她的语气也没有很大的转变,她说:“请吃饭就不必了,麻烦以后离我男人远点儿,别人家的男人好,你也不能老霸占着。就这样,等下猴哥来了叫他给我回电话。” 说完,我就听到那边嘟嘟的忙音。挂完电话,我一阵怅然若失,从床上爬了起来坐着,想着这一个月以来猴哥对我的种种贴心和呵护,甚至不嫌弃地替我洗脸洗脚,还专门帮我请了个护工来料理。 这个世界,除了我父母,只有这个年轻的男人对我这么好过。他真的是发自内心地把我当姐姐,只是,我们却无缘成为真正的姐弟。到头来,这样一种纯粹的关系也足以让别人误会,让别人说三道四。 人,活在世界上,有时候很能清白。而我,舒画,妄谈清白,已经被完全染黑了。 我逼着自己去回忆这些年以来的伤痛记忆,回忆这一次最惨痛的教训,回忆那些长年累月萦绕在我心头的一次又一次大大小小的创伤,我突然发现,我早已失去自我失去前行的力量。 我依稀记得我的小时候,在那个山头那个破旧的教师,老师正在台上大声朗读着我的作文,那是我臆想出来的“我去爸爸朋友家做客”的情景,那时候,我没有见过一幢幢的高楼大厦,不知道天花板是什么模样,觉得“进门拖鞋”这件事都特别的城里人,连饭桌上的桌布都觉得新鲜,客厅的沙发,好看的窗帘,精致的柜子,主人公端出来的瓜果就更不用说了。对于山区的孩子和山区的教师来说,写出一篇“走出山村走向城市”的文章,都是一件莫大的稀奇事儿。 那一年,我8岁,我为我幻想过城市的生活而自豪着。也就是那时候起,进城的梦想一直都未曾断过。 我就是靠着这种“成为城里人”的信念,一步步从山村走向镇里,从镇里走向市区,一路走来,成绩优异,前途似乎充满了无数可能。 025 往事斑驳,如尘如烟 只是真正进城后,我才发现,一切于我来说,都是那样的格格不入。 我才知道耐克不是人名是名牌,我才知道卡布奇诺是咖啡的名字,我才知道原来同学们都喜欢听mp4,我才知道原来我这么乡土。我幻想的城市与我有一天真正到达的城市差距甚远,而我拼了命撞破头似地挤了进来,却并没有受到这个世界的欢迎。触目可及的,到处都是冷冰冰的目光和嘲讽的言语。 我只是一个穷酸的农家女孩,我没有钱买昂贵的衣服,我身上穿的是妈妈花了50块钱专门去集市上请裁缝缝制的裤子,妈妈说:“这两条裤子,够你在学校穿三年呢。” 到城里入学后,一切都不如我想象的美好,我开始自卑,开始沉迷于小说。我不再是老师眼里的宠儿,我也不再受同学的欢迎,我甚至都不属于这个世界。 我读高三的时候,父亲患病,再也无法承受粗重的活计,母亲一个人挑起了生活的重担。我是家中的独女,父母在生下我的时候已经是高龄了。后来高考,因为父亲患病导致了我成绩的不稳定,原本分数一直在二本线的我,直接受到影响,最后只被这座城市的三本大学录取。 我成了全家跳出农门的最大期望,我成了我们小山村里第一个走向城市的大学生。我离开家乡的那一天,村长伯伯带着全村给我募捐的学费把我送出了山村。我一回头,就看到了无数乡亲期盼的目光和母亲的泪水。 我都要开学了,母亲大清早给我煮了水煮蛋之后,都还没有忘记去后山砍了一大把的柴火回家,这个淳朴的女人把她的一生都奉献给了这寸土之地。她有智慧,总共就上十天学的她把算术算的比我还快;她有拼劲,她是全村数一数二的干活能手;她有韧劲,父亲倒了她二话不说接着锄头就一个人开始干了。可是,她被埋没在了这个山村里,一生一世都只能从家里那台小小的黑白电视机里观望外面的世界。 只有经历过那些心酸和艰难的人,才能懂得,期望的力量有多么大。母亲知道读书的重要性,砸锅卖铁都要供我上大学,我离开的前一晚,她躲在被窝里哭了一晚上。我明白,我走出这个山村,对她而言,是多么值得欣慰和欣喜的一件事。 我的身上,承载了太多太多淳朴的村民们的梦想。而我的内心却一点儿都不高兴,因为只有我明白,我去的所谓大学不过是全国众多大学里不起眼的一座,我报考的“汉语言文学”的专业一点儿都不吃香,我依然得去城市里忍受着那些白眼和那些嘲讽,我看不到我未来的路是否光芒万丈。鲤鱼跳农门,对于我来说,也许只是黄粱美梦一场。 我就这样迈着沉重的步伐踏入了大学的门槛,大学三年,于我来说,不过是一场变相的打工。我要完成学业,就必须不断地去打工,做家教,做服务员,发传单,送外卖,把自己折腾得够呛,寒暑假都不回家,只是打电话告诉妈妈,我很好,我一切都好,我得了奖学金,我赚了好多钱,我能顾得上自己的学费,妈妈你不用操心…… 只有我自己才知道,我过得有多么苦闷,我过得有多么不开心,我在这个偌大的大学里,一点存在感都没有。忙碌的生活让我在寝室里也没有存在感,我封闭了自己,一味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和谁都没有过多的交流,也没有结交什么朋友,还被室友诬陷我偷钱…… 026 点滴之恩,报以相许 这种感觉糟糕透了,我都不知道我这种生活何时是尽头。阮大志的出现,十分偶然又仿佛是宿命的注定。 那一天,我刚领的一千元薪水被偷,那是我忙活了一整个月的工资。为了那一千块钱,我整整站在大街上暴晒了一个月。可是,我刚领过来,跑去快餐店奢侈地吃了10元的快餐,转眼,放在裤兜里的钱就不见了。 那一刻,我再也无法抑制自己的情绪,蹲在天桥上嗷嗷大哭起来。来来往往的行人不断侧目,最后,阮大志第一个站在了我的身边。 阮大志说:小妹,你怎么了?来,站起来,别在这里哭,这里流浪汉很多,不安全。 也许是他的最后一句话起了作用,我真的跟着他站了起来。他替我擦掉了眼泪,那时候的阮大志穿着保安的制服,头发没秃,人也没发福,看着还挺人模人样。 那是我第一次被异性擦眼泪,他还带着我去了一家面馆,给我点了一碗大肠面。 我们就这样认识了,他知道我是大学生之后,我对我的兴趣又浓厚了一些。那时候我已经读大三了,我开始考虑毕业后的去留,阮大志说:你这专业,没啥关系根本不好找工作,不如就跟了我吧,我娶你,你给我生个孩子。 或许是那段晦暗的时光让我急需一个人的温暖,或许是阮大志本地人的身份让我觉得离梦想更近一层,又或许是我不想再回到那个常年如一日的小山村,更或许是我觉得我无力承载父母的期望只能找个人捆绑。总之,我答应了阮大志。 我答应他的那一晚,他送给我一朵塑料的玫瑰,然后,就把我给睡了。第一晚,钻心地疼,他粗鲁地在我的身体里冲锋陷阵,而我,疼得差点昏阙过去。那时候的我,单纯地认为男女之事就是一种折磨,这种观念一直延续到颜颜出生,直到我遇到李锦年,我才感受到了那种关系的绝美。 我嫁给了城里人,虚荣的我骗妈妈他是我的同学,其实他不过是高中没毕业的一枚保安,我却告诉妈妈他在当警察。我们没有办婚礼,因为阮大志没有钱,阮大志的妈妈认为我是外地媳妇没有必要办酒席,所以,一切就这么草草了事。 阮大志陪我回了次家,把我的户口从小山村迁到了这座城市。我回去的那天,父母连同全村张灯结彩地欢迎,阮大志喝了酒牛皮吹上了天,全村人都以为我过上了富太的生活,所有孩子的眼睛都亮了,他们都纷纷感叹,原来读书有出息这么好,这么好…… 谁会知道,我的人生沉寂得如此可怕。阮大志给爸爸买了一瓶假的五粮液,给妈妈买了一串假的佛珠,父亲至今没舍得喝,放在家里正堂的案子上高高放着,逢人便说是“城里的女婿买的”,妈妈只有过年的时候才敢把佛珠拿出来戴,宝贝似地用绸布包了一层又一层…… 阮大志回来的时候在火车上说:“舒画,你家真是破烂,我以后再也不要来了。你爸妈真是没见过世面,随便买点假的东西就糊弄过去了,哈哈……” 我一个人蹲在火车上的厕所里,流了很久很久的泪,无助而绝望,愧疚而心寒。 可是我对这样的人生,却无可奈何。我无力推翻,也无法重组,只能被迫一路向前,任由阮大志摆布,为他生下了颜颜。 生下颜颜后,尝遍了家庭生活的冷暖,夜半一个人抱着生病的颜颜来回地走的时候,心一点点地死去;一天睡不到三小时日子,持续了一年……就是那样困顿的生活,我硬生生地逃避了去,每天有有限的时间折腾出一点儿诗意,写一些酸腐的文字,放在了所谓的博客之上…… 027 可怜之人,可恨之处 那是我给自己的人生开启的一扇小窗,我在那扇小窗里眺望到了李锦年,我成功抢占了他心灵的空隙,成为了他的女人。从此,我才得以上班,得以一点点地摆脱那困顿的生活。 然而,就算是我上班之后,我依然每天活在困顿之中无比痛苦。兼顾工作和生活的两头,我已经无力再去风花雪月。阮大志借口身体有病,从我上班之后就开始赋闲在家,我微薄的薪水支撑着家里的所有开销连同颜颜的学费。 而远在s省的父母,我已经无暇顾及,只能在年末的时候算计来算计去,在超市里买些打折的年货寄回家。就算是如此,父母依然在电话里对我这么一点点微薄的馈赠感激涕零。 每年的大年三十,我都是流泪到天亮的。我想家,我对父母深深的愧疚,我对现实无比的绝望,我恨我无能,不能为颜颜创造良好的将来,无法摆脱这种磨人的日子,沉重的家庭生活像枷锁一样铐住了我的双手双脚,让我始终无法轻装上阵。 我工作第一年,总监说:舒画,你的能力不错,就是不能老是请假,这样对升职只会起反作用。 我工作第二年,总监说:舒画,别以为你的东西获得了总部的奖赏,我就会任由你消极怠工。你看你这一个月,请了多少次假了? 我没有办法。颜颜在孕期没有及时吸收营养,导致生下来就体弱多病,每一次感冒发烧都得折腾十来天,反反复复,很难痊愈。阮大志每日打打麻将喝喝酒,对于颜颜和我都是半忽视状态,他的父母更不用消说,从来都是不闻不问。我没有办法,只能请假。 我工作第三年,托李锦年的福,我终于听到了升职的消息。这是我用怀孕换来的机会,可是命运这么以这么残忍的方式把孩子就这样夺去了,我的青春我的梦想我的野心全部化为乌有,而我赖以存活的那个家我再也回不去了,就连与我相依为命的女儿我也未必能护得周全。 想到这里,泪水禁不住不停地流淌。那些沉甸甸的往事,如洪水一般涌来,瞬间淹没了我所有的思绪,也让我索性鼓起勇气一次性回忆个够…… 我记得我产后第一次抱着颜颜回家,全村列队欢迎的样子;我记得爸爸激动地握着颜颜的手,颤抖着嗓音用家乡话对颜颜说:“颜颜啊,以后一定要和妈妈一样有出息啊”;我记得深夜,我和母亲彻夜长谈时禁不住放声痛哭的情形…… 我这些年以来的酸楚,大概只有我的母亲能够感知一二。我抱着颜颜回来的时候,她追了2公里的路,从红纸包里颤抖着手抖出了六百块钱和一只银手镯,流着泪对我说:“这是妈妈这些年攒下来的私房钱,你都拿去用吧。这只手镯是外婆留给妈妈的,妈妈现在转交给你。妈妈知道你在外面辛苦,受了委屈妈妈也帮不了你什么,也没能力为你置办丰厚的嫁妆,妈妈只有这些东西给你了。宝啊,一定要坚强。孩子,一定要好好的。” 我记得那天我抱着颜颜流着泪,“噗咚”一声跪在了妈妈的面前,我如何忍心拿走她攒了十多年的六百来块钱,我如何忍心收下这一份沉甸甸的馈赠…… 妈妈最终还是塞在了我,在我怎么都不收的情况下,她生气了,她说:“你要不收,以后就再也不要回家,再也别认我这个妈妈。” 我怎么忍心告诉我最亲爱的母亲,我刚把镯子拿回家不久,就被阮大志翻衣服翻了出来,直接拿去卖了五百块钱,连同那六百块一起,在同一个晚上玩麻将输了个精光…… 这就是我过去三十年的痛苦回忆,回忆完这一切,整颗心因为颤抖而不断跳动。我突然体会到鲁迅先生所说的“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含义,我突然明白何谓“包子”的个性,我突然发现原来我的人生一直如此被动,我突然发现原来所谓的“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是有道理的…… 028 幡然悔悟,亡羊补牢 我之所以沦落到今天这种地步,是因为我的人生一直活在被动的状态,是因为我妄图走捷径以至于摔得如此惨烈。所以,命运给了我如此致命的一击。 我擦干了脸上的泪水,缓缓地从床上坐了起来,起身走到窗户旁边,看到外面不远处的公园里,一位老太太正推着生病的老伴在路上缓缓地走着,一个年轻的小伙儿捧着一束百合大步流星地往住院部里走了进来,一个孩子正坐在地上使劲地哭闹,两边分别站着束手无策的父母,这就是这个世界而又充满奥妙的地方,人与人看似总是在擦肩而过,却都各有各的圈子,很多人擦肩一辈子未必能够熟悉对方。 我默默无言地啜泣着,看着这窗外的多彩多姿,心想,我的生活何时可以如此斑斓起来? 我想了很久,猴哥才办好一切走了回来,刚走到门口就大喊:“姐,我都给你弄好了,病历本重新作假,反正药物都是那些药物,倒是也不费事。这么一来,拿到公司去就好说了。不过,你消失这么一大段时间,到时候怎么解释呢?” 我缓缓地说:“没事,总之我不会离开那里的。不仅不会离开,我还必须拿到我的主管位置。” 猴哥震惊了一会儿,见我胸有成竹的样子,撇了撇嘴,然后说:“那好吧,反正你总有你的打算。对了,我手机你有没有看到?我忘记放哪里了,不会丢了吧?” 我指着床头说:“在那儿放着呢,刚才你女朋友打电话来,把我好一顿训呢。对了,小弟,我问你,为什么你对我这么好呢?” 他拿起手机看了看,然后念叨了一句:“她啊,就这样,脾气不好,你别理她就是。” 我走到他面前,笑笑地看着他,看得他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我说:“我问你呢,平白无故的,怎么就对我这么好呢?” 他居然会脸红!看得我不禁哈哈大笑起来,发生这事儿这么久,这是我第一次笑了出来!他囧得有些不知所措,见我笑起来又特别欣慰,他说:“因为我从小就想有个姐姐。而且,我说过,你和我妈妈很像。从进公司第一天起,我就感觉你就是我姐姐,不自觉地就会对你好,我也不知道你能不能明白这种感觉。” 我说:“可是不应该啊,我都一把年纪了,按理说也吸引不了你们小年轻的兴趣啊。公司除了你,你们这个年龄段的男生就没几个爱和我搭讪的。” 他抓了抓头发,坐在了床沿,一只腿随意地翘在另一只腿上,然后说:“人和人的欣赏角度不一样,我就不怎么喜欢那些小女生,哄哄特费劲。他们可能没玩够吧?再说了,我是把你当姐姐,我也跟阡陌解释过了。我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亲姐姐,从今往后你就是我姐。” 他的眼睛特别的真诚,说话的时候眼睫毛一闪一闪的,我说:“知道了,不管怎样,谢谢你这份心。算姐姐欠你一份恩情,如果日后我能站得起来,那这份情,我必定还你。” 他就又开始瞪我,他说:“你看你看,你又来了。其实在我眼里,你比很多人都坚强。别的女人要是遭遇这些,估计一辈子就这么倒了。所以,姐,我打心眼里心疼你,也佩服你,我知道你的内心不像外表这么柔弱。姐,加油,我们跌倒了重新站起来。以后,有我这个弟弟会帮你。一切,放宽心吧。” 029 萍水相逢,人情冷暖 我叹了口气,我说:“其实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好,小弟。阮大志抛弃我也是应该的,哪个男人能够接受这样的女人呢。” 我还想说下去,被他生生打断了。他说:“姐,咱不提那些伤心事,往前看。你现在就记住两件事儿,第一件,就是你现在自由了,想干嘛就干嘛去,至于离婚手续,不过是走走过场而已,别太伤感,那种男人不值得伤感。第二件,就是你还有个女儿颜颜,你得为了她好好奋斗,所以你不能退缩,不能软弱,不能放弃自我。想明白这两件事,你就卯着劲向前冲就对了。别怕,撑不起的时候有我这个小弟在呢。等着我,我来罩你。” 猴哥总是特别有激情,在他眼里似乎什么事都不是事儿。也许是他这种精神在这些日子里潜移默化感染了我,让我没有那么多伤春悲秋的情绪,让我得以迅速地调整自己。 猴哥用一天时间就帮我找好了一间公寓,我们很快办理了出院手续,我执意把我这一次住院的费用清算给了他,他推脱了再推脱,还是接了。六万块,不是每个人在你危难之时都能这样挺身而出,连我为他生儿育女的男人都做不到。这一份恩情,我想我会铭记于心。 安顿好住处,猴哥又亲力亲为地陪着我买各种各样的生活用品。为了答谢他,搬进去的第一天,我就做了几个菜,把倪晓娜和沈白也叫了过来,在我新的住处,一起吃了顿简便的午餐。 我在电话里和倪晓娜说了说我不幸流产的事儿,倪晓娜听得倒呼了一口凉气,一听我要请他们,下了班就赶紧过来了,又和沈白买了一大篮的水果和一束鲜花,问了我地址,急急忙忙赶了过来。 当这个满头大汗的女人拉着她的丈夫出现在我门口的时候,我看着她情真意切的样子特别感动。 我身体依然特别虚,炒了两个菜就有些发晕了,猴哥硬是把我赶出了厨房,自己笨手笨脚地帮着我在厨房里择菜洗菜,他说:你乖乖坐着吧,一会儿我洗好切好,你来炒炒就行。 我有些虚弱地倚在小沙发上,房子一个人住挺舒适,但是几个人来了瞬间就有些局促,倪晓娜拉着我的手,心疼地说:“这一个月都把我急疯了,也不知道你出什么事了突然就不来上班了。总监上个礼拜开会还说要开除你,我硬是顶嘴了,我说你肯定是出大事了才这样。果然,你怎么好好的就流产了呢?哎……对了,舒画,你怎么搬出来住了?” 我勉强笑笑,我说:“嗯,我流产造成大出血,医生为了救我的命把子宫给切除了,所以,我老公估计不打算再要我了……” 她听到这里,愤慨地站了起来,她说:“啊?怎么可以这样?天底下怎么有这么没良心的男人?舒画,这事儿你可不能就这么算了。就算离婚,也得他付出一定代价。哪有这么狼心狗肺的男人,真是丢男人的脸……” 030 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倪晓娜的个性一向快言快语,听我说了情况估计愤慨到不行了,索性就骂骂咧咧骂了好一会儿,坐在一边的沈白有些听不下去了,咳嗽了两声,然后拉了拉倪晓娜的衣服袖子,柔声地说:“娜娜,你不是给舒画买了阿胶吗?” 倪晓娜这才反应过来,一拍脑门说:“对了,我差点儿忘了。这盒阿胶是我父母给我寄过来的,我们那儿的特产,我身体倍儿棒一直没吃,我听你说你小产了,我就给你带来了。你拿去叫人磨成粉做成糖片,每天都嚼两片,特补,不信你试试。” 我刚想推脱,她不由分说地就塞到了我手里,然后就转悠去厨房了,拍着猴哥的肩膀说:“哟,小厨子,你到是挺积极啊。得了,看你切的这菜,砖块似的。来来,一边去,厨房让我来,你去陪舒画和沈白吧。” 猴哥就这样被倪晓娜推出了厨房,我暗笑不已,心想真是一物降一物,不过转而又觉得窝心,我这三十年来,友情一直是空缺的,谁知道命运不知不觉安插了两位好友给我,这份意外的关怀让我的心暖暖的。 沈白依然话不多,我看着他,他看着我,互相笑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猴哥出去买酒去了,末了,沈白咳嗽了一声,然后说:“舒画,以后有什么要帮忙的就说,大家都是朋友。” 我点了点头,我说:“谢谢你们,沈白。我很感动,真的。” 他讪讪地笑笑,然后说:“不用客气,真的。晓娜也经常说你,说你人好,工作上帮助她很多。我去你们公司那么多次,虽然没怎么说话,但是我也对你印象很好。” 我们又寒暄了几句,倪晓娜的动作特别快,很快就炒了好几个菜,然后招呼着沈白去帮忙,我要起身她硬是拦着不让。等她们摆弄好碗筷,猴哥扛了一箱啤酒上来了。 猴哥进来的时候,我才发现韩阡陌跟着进来了。她的目光像剑一样射了我一下,我以为是我看花了眼,因为接下来她无比亲热地拉着我的手说:“舒画姐,身体好些了没?我可担心你了,听小初说你出院了,我就过来了。嘿嘿,不会没有准备我的晚饭吧?” 倪晓娜高声说:“怎么可能?就你那点儿胃口,两个你也管饱,赶紧坐下吧,开吃了开吃了啊!” 她很快就放开了我的手,然后追在了猴哥后面,我看见猴哥一会儿捏捏她鼻子,一会儿又摸摸她头,似乎两个人感情很好的样子。 饭桌上,他们都成双成对的,几个人夹菜夹来夹去的,显得特别的恩爱。我刚出院,只能喝清淡的汤和米粥,我就这样干看着他们喂来喂去。好好的一顿饭,居然让我吃出伤感来了。 我算见识到了韩阡陌缠人的功夫了,才刚下饭桌,她硬是以看电影为由拽着猴哥走了,猴哥有些歉意地看了看我,然后就被韩阡陌拉走了。他们一走,气氛也冷却了下来。倪晓娜帮我洗好了碗筷,然后也拉着沈白告辞了。 原本还显得拥挤的小屋,瞬间就剩下我一个人失落落的。我倚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依然有些迷茫而无助。 如果可能,我是不愿意拨打那个号码的。只是,我现在只能求助于他,我别无他法的。 那一刻,我终于明白了一句话: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031 往事似锦,怜悯依旧 犹豫了几犹豫,还是拿起手机,发了我们的暗号:锦上添花,预祝健康。 我很喜欢他名字里的那个“锦”字,所以一直用这句话作为暗号来联系。他回复得很快,他说:你现在在哪?方便打电话? 我发了个:嗯。 他很快就打了过来,他说:“听说你流产了?现在身体怎么样?” 呵呵……原来他已经知道了。也难怪,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我说:“出院了,约个地方见见,好吗?” 他答应了见面,告诉我一家咖啡厅的地址,然后叫我去找他。 我看了看镜子里憔悴的自己,擦了点面霜,换了件衣服。阮大志已经把我所有的衣服打包好了,在我出院之前,猴哥过去帮我领了过来。 我暂时没有带颜颜出来,我现在无法照顾她,阮大志也不肯把颜颜给我,生怕属于颜颜的那份地业落在了我的手里。想到颜颜,不免有些心酸。我想,我一定要重新振作起来,早日把我心爱的女儿接来身边。 我把头发随意地挽了起来,从前我都是短发,遇到李锦年之后,我受了那句“长发为君留”的诗句的影响,开始为他蓄起长发。不知不觉,三年过去了,头发已经及腰了。 我出了门,到了那家咖啡厅,在他指定的包厢里,安安静静地等他。那些昔日喧嚣着的复杂情绪此刻统统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死灰般的平静。 过了十分钟左右,门被推开了,他走了进来,穿了件银灰色的亚麻衬衫和一条商务西裤,气色很好,精神抖擞的样子。他见我第一眼便说:“怎么变如此憔悴了?一点血色都没有。” 我点了点头,我说:“嗯,流产造成大出血,子宫都切了。” 他的脸上特别震惊,他说:“啊?怎么会这么严重?” 我说:“嗯。今天再见你,是想求你一件事。” 大概我沉着如水的面色让他的情绪也平静了下来,他说:“什么事?虽然孩子没有了,那笔钱还是留给你吧。难为你了,受这么大的苦。也许,我也有错……” 他的脸上似乎有些愧疚,他的表现不像是第一次听到我这段日子的经历一样,似乎之前就有人对他说过。我说:“冒昧问一句,是谁告诉你我流产了呢?” 他叹了口气,他说:“那天你跑出去,我其实叫人找过你。可是他们没有找到,我以为你回家了。之后你也没有跟我联系,我只听说你一直没上班,打你电话不通,我让秘书以朋友的身份联系了你丈夫,后来打听出你住院了,我当时也很着急,我想你住院肯定和孩子有关。所以,我让人查了下你的情况,就都知道了……” 我咬着嘴唇,一言不发地听他说完了。我明白他的想法,他大概觉得孩子无望了,所以也就直接把我抛之脑后了,至于现在为何出来见我,我想,可能就是人性仅存的那一丝怜悯在作怪吧…… 032 摒弃前嫌,情意疏离 等他说完,我说:“那你知道我为什么流产吗?” 他摇了摇头,他说:“当时没打听出来。是因为什么呢?是不是身体太虚了?怎么会造成大出血?” 我有些凄楚地看着他,那些压抑在心底的情绪很想爆发,却又不能爆发,那一刻,我必须冷静。我说:“那天从酒店跑出来,打不到车,被一帮混混给拦截了,把我的钱都抢了,我想抢回来,被他们在肚子上踹了好几下,结果,孩子就这么没了……锦年,没有为你生下孩子我也很遗憾。” 我声泪俱下,声音特别地孱弱又乞怜,我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他心软,他握住了我的手说:“舒画,别难过,别难过,好吗?你都已经这样了,还对我愧疚。孩子没了大概是天意吧,只是不应该让你受到这么残酷的对待……” 他替我擦去了眼泪,他说:“孩子没了也好,以后和你丈夫好好生活。我也不会再出现在你的生活里了,不再给你的生活添乱了。这段日子,我也想了很多。我觉得我也做错了,无论如何,我不应该破坏别人的家庭。” 我有些凄楚地说:“我又何尝没有做错,我应该安分守己地生活才对。事到如今也是我自作自受,我现在婚姻也没有了,孩子也没有了,公司也回不去了。以后的路,都不知道该怎么走。” 他沉吟了一下,他说:“如果你还想回去上班的话,我和你们总监说下就好。只是,你还愿意回去么?” 这正符合我的心意,我喜不自胜,但是表现在脸上却是淡淡的表情,我说:“如果你能不计前嫌,我当然想回去。毕竟我在那里工作三年了,对那里有很深的感情。” 我这么久没上班,也没有走公司程序,如果他不出面,按照公司制度怎么也不可能留我了,哪怕我有天大的难言之隐。我就是想明白这一层,我才打算见他。 他当即就答应了,他说:“舒画,除了工作,你还有其他的要求吗?如果你现在缺钱或者缺什么,我也愿意为你尽份力。我李锦年也不是无情的男人,我们之间还是有过美好的回忆的。虽然我们之间发生过不愉快,但是现在你这样也是我造成的,我也很愧疚。总之,我愿意为你出点力。但是,那些录音……” 我当即就笑了,我说:“你还真信呢,我哪儿有那么好的本事去录音,那是当时气急之下说的,是假的。” 他听完,意外了好长一会儿,然后哭笑不得地对我说:“哎,我明白了。我就说么,我心里温柔妩媚的舒画,怎么可能会做出这些事,和你一贯给你的印象也太不相同了。” 他听闻我没有录音过,似乎松了大口气,眉目间开始尽显往日的柔情。 他有意靠近,我却有些疏离,我说:“经历了这些事,我也看淡了,看开了。往日我是有目的性也罢,是真情也罢,都只属于昨天。从今以后,我希望做一个全新的我,不再做那只把头埋在羽毛里的鸵鸟。虽然我已经三十了,但是我还是想飞翔。” 033 告别过去,挥手旧人 他有些心疼地摸了摸我的头,他说:“你经历了这么多,不如先休息一段吧。工作我随时可以给你安排。” 我摇了摇头,我说:“我失去了婚姻和孩子,以后的路,我得靠自己走。锦年,我谢谢你给我这一份工作。我想尽快上班,我的医药费还是别人帮忙垫付的。” 他的目光有些凄楚,他说:“哎……到底是我害了你了。往后,有困难就找我,无论工作上还是生活上,好吗?” 我点了点头,一起再坐了会,他就有事匆匆走了。我长舒了一口气,然后回家等消息。 李锦年一开口,很多事情就很好搞定了。隔天中午,总监的电话就打过来了,语气十分生硬,她说:“舒画,你下周一过来上班,接下来人事部会发一个代理主管的通知,至于能不能成为正式的主管,还得看你的能力够不够。上个月的工资补发给你,另外,你的医药费可以帮你报销。舒画,挺有两下子的么,你是怎么认识总裁的?居然是总裁亲自下的命令……” 我知道从今以后要想在公司好好混,一定得重新建立和总监的关系,过去我们的关系很一般,我经常性地请假让她对我也没有办法好到什么份上,她一直知道我和总裁关系的微妙,也曾经试探性地问过我,但是我一直讳莫如深,不回答也不否认,让她一度有些懊恼,又忌讳我的这一层关系,不敢拿我怎样。 我说:“谢谢您,陈总监。请您放心,以后我一定会对工作上心,不辜负您对我的期望。” 我的话有些官腔,她听完哼了一声,她说:“有后台固然好,不过工作不努力的话,后台再强大也没用。我们公司的规章制度你是知道的,成为了主管,以后可得更尽心尽力才是。” 我不卑不亢地回答道:“我这几年的工作请假次数是相对其他同事多了些,但请陈总监谅解我的难处。至于工作,我想我一直都尽力去做的,往后我还会更加努力,希望您摒弃前嫌,看我以后的表现,给我一个机会让我重新获得您的认可,好吗?” 我从前一向唯唯诺诺,很多时候她说什么我都从不反抗从不争辩,只是一味地认错。所以今天我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她估计特别的意外,她在电话那头沉吟了一会儿,然后说:“我是一个公平的上司,重能力不重感情,愿意卖力的下属我都会栽培。不说了,你好好休息,养好身体,下周一过来报到吧。” 我在电话里道了再见,挂了电话,就出了门,去阮大志那里。好些天没有看到颜颜了,我想去看看她,顺便问问阮大志婚什么时候离。 这一次,我好好收拾了一下自己,穿了素日在家都很少穿的衣服,化了个淡妆,准备这最后的博弈。 我到家门口的时候,颜颜像往常一样奔了出来,眼泪哗地流出来,抱着我的腿说:妈妈,我好想你,爸爸都不让我去看你,呜呜呜呜…… 034 人情冷暖,人走茶凉 到底是年幼的孩子,总是无法承受这样的别离。我安慰了她一阵,把给她买的新裙子和芭比娃娃递给了她,她立马就破涕为笑了。那是她一直想要的,从前我总舍不得买,总觉得钱要花在刀刃上,经历了这一遭,我算是看明白了,没有什么,比快乐更重要。 我牵着颜颜的手回到了这个我呆了六年的家,一切还是从前的样子,破败,脏乱,杂乱无章,看着就让人莫名地心情不好。 颜颜的奶奶见我回来,拿眼睛斜了我一眼,然后说:“听说你和大志要不过了?我跟你说,虽然你户口迁过来了,房子可没你的份。颜颜毕竟是我们家的血脉,我们也不是养不起她,以后你可以回来看看她,但是你可不能把她带走。” 我冷笑了一下,然后说:“房子我并不稀罕,离了婚我自然就迁走,分房子的事儿还早,我也不会沾你们什么便宜。至于颜颜,我希望你做奶奶的可别虐待她,手心手背都是肉,别疼了这个忘了那个,以后指不定哪个孙女孝顺你呢。” 换做从前,我从来不会回应她的话,更不会把话说得如此的直接。我总是一味考虑别人的想法,一味地瞻前顾后,以为能够获得一个好的名声,不想到头来,别人像撵包袱一样把我给撵了出去。 她被我呛得半天说不出话来,眼睛直直地看着我,还作势要打我,她说:“谁准你这么跟我说话的?流个产还长本事了你!也不是我们家不要你,是你自己命不好,兜不住我的孙子。” 我个头比她高,我直接抓住了她的手,然后向前走了一步,我说:“你给我记住,不是你们不要我,是我舒画,不愿意再踏进你们家的家门了。做人不要太过分,这几年你们怎么对我的你们心里清楚,我不想撕破脸,但是我现在心情不好,别惹我不高兴。” 时至今日,我不会再给任何人留一点颜面,我也不再惧怕任何,没有什么好怕的,一个女人最惨痛的阴影我都走过来了,这些人,我不会再放在眼里。 阮大志大概在楼上听到了楼下的吵闹声,骂骂咧咧地从楼上奔了下来,见我抓住他妈妈的手,就气急败坏地想冲过来打我,我直接把他妈妈挡在了前面,我说:“阮大志,你今天敢打我,你就别想让我一无所有地滚出这个家。你要是敢打我,地皮我也要,女儿我也要,不信你就试试看。” 他大概从没见过我这么冷静又这么凄厉的样子,他停了下来,然后说:“臭婆娘,还能耐了你,我都不好意思提你那些破事儿。你这是想干嘛呢?想回来吵架?” 周围的邻居听到了吵闹声,都纷纷涌了过来。他和他父母在村里为人霸道,素日大家都很少和他们有往来。我一向和邻居关系好,以前在家谁家有点小事儿我都会帮,所以很多邻居赶了过来,看热闹的看热闹,也有个别比较仗义的,就走出来说:“大志啊,夫妻过日子要互相忍让,别欺负人家舒画是外地的,人家为了你,这几年可没少吃苦。” 我本没有哭,就因为邻里话里的那一丝懂得,竟然差点儿泪奔。我放开了他妈妈,我们三个人都站在原地,颜颜怯怯地躲在我的背后,不少人过来劝我,劝我孩子没了要想开,也有年老的去劝他妈妈要一碗水端端平。谁都知道这几年我受了不少冤枉罪,月子里别人的媳妇都吃好喝好,只有他妈妈,狠心地煮了一个月的清汤挂面给我吃,后来来看孩子的邻居孙阿姨都看不过去,愣是给我送了好几次鸡汤。 035 勇往直前,无所畏惧 他妈妈大概这几年被我的顺从给弄得嚣张跋扈了起来,见我今天摆了她一道,心里愤愤不平,不停地咒骂,谁劝她她就骂谁,不少邻居见这情况,摇摇头就走了。孙阿姨把我拉出了门,然后有些心疼地对我说:“舒画啊,你是外地来的,该忍的地方要忍,你这样硬碰硬,真他们要打你,你可如何是好。听阿姨的,往后好好过,往好的地方想,有什么难处就和阿姨说,阿姨能帮你说上话的一定帮你。” 我凄凉地笑笑,我说:“孙阿姨,谢谢你的好意,也谢谢你这些年对我的关心。我和阮大志要离婚了,今天我来,就是商量离婚的事儿,以后颜颜还麻烦你们多帮忙管管。” 她十分意外地看着我,拉着我的手更紧了些,她说:“舒画啊,离婚这种话可别随便说啊。怎么,是你们家大志要和你离婚?你们傻啊,眼看着就要拆迁了,好日子就要来了,这个节骨眼了,你都熬不下去?” 我说:“孙阿姨,我离婚的心意已定了。您也别劝了,以后颜颜还请你们多照顾。” 她有些匪夷所思地看着我,她说:“舒画啊,你还真是傻。这个时候人家没结婚的还拼命想结婚呢,你倒好了,还想着离婚。舒画我跟你说,别相信外面那些男人的鬼话,那都是不靠谱的。你们家大志,虽然人是懒了些霸道了些,但是心是好的。听阿姨的劝,就别想着离了。” 有时候生活就是这样,很多人对你真实的状况从不关心,只是一味地按照自己的揣测和臆想也劝你,一副大家都这样你又何必搞特殊的态度来劝慰你的生活,仿佛觉得这都是该经历的,别人过得去你又何必过不去。谁能明白谁的内心拐了几道弯呢。 我婉言表明了自己的决心,孙阿姨摇摇头,也走了。 我长吁了一口气,终于不用面对那一帮表现得很关心却无法对你的人生提出建设性意见的人了。 我走了进去,阮大志在门口和他妈妈说着什么,颜颜一直跟在我的身后,怯怯地抱着我的大腿,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她似乎感知了什么,小手拽得我异常地紧,手心里都是汗,眼眶里含着泪却不敢落下来。 阮大志和他妈妈对我怒目而视,我走到他身边,我说:“今天我过来,就是为了谈离婚的事儿。我不想吵架,也不想闹,如果你想我一点便宜都不沾就离开这个家门,也可以,麻烦态度好一点儿。上楼去吧,在这儿说不方便。” 说完,我牵着颜颜上了楼,阮大志愤愤地跟在后面,怒气冲冲地说:“行啊你,你别真以为我不敢把你那事儿说出来,吓唬谁呢。” 我脚差点儿抖了一抖,我说:“说呗,谁会信呢。哪个大老板吃饱了撑着买我这么一个已婚妇女的二胎呢。你随便跟谁说,谁都不会信。不信你去说说。至于那事儿,你要是觉得光荣你也可以大肆炫耀,我反正不是这里的人,我走了之后我是听不到的,你要不嫌一辈子抬不起头,你就尽管去说好了。” 036 至亲至疏,恍然若梦 他骑得狠狠地跺了几下楼板,我带着颜颜走了进去,我摸着颜颜的脸,我说:“颜颜,妈妈工作需要,要和你和爸爸分开一段时间。你乖乖在家听话,等着妈妈来接你。妈妈答应你,一定不会抛下你不管。你好好和爸爸在家,知道吗?” 颜颜的眼眶里依然噙着泪,大概是从小到大见过我太多次的眼泪,这么p点大的孩子,居然好像懂我一般,点点头说:“妈妈,我知道你在这里不开心。我答应你我会乖,我会等你来接我。不过妈妈千万别忘了颜颜,好吗?颜颜不想和爸爸一起,颜颜想和妈妈一起,呜呜呜……” 要不怎么说离婚,最苦的就是孩子。颜颜的哭声让我心如刀绞,也让阮大志破天荒地沉默了。尽管平日里他对颜颜不是打就是骂,但我知道阮大志这个人,心里对颜颜还是疼的,毕竟是他唯一的女儿…… 我把她抱在手里哄了哄,就让她拿着芭比娃娃去玩了,毕竟是幼小的孩子,注意力很容易转移,很快就破涕为笑了。 阮大志坐了下来,叹了口气,他说:“你也别怪我心狠,舒画。你说这事儿,我左思右想,放哪个男人身上哪个男人受得了。我阮大志没什么文化,是个粗人,你们老板找到我的时候我很吃惊,我也没想到你居然会背着我做那事儿。不过我这人想得开,想想人家一个大老板看得上你,让你帮着生个孩子,还给那么多钱,也能让咱家改善改善,所以我就答应了。谁想到你会发生这种事呢。你说你一出轨二被强奸,你说换谁能受得了,你说对吧?” 他大概没有把这事儿告诉他妈,知道他妈妈有偷听的习惯,所以把声音压得极低。 我冷笑了一声,我说:“阮大志,如果强奸那伙人给我个两百万三百万的,我估计你就受得了了。” 他被我抢白了一顿,脸上顿时有些过不去,他黑着脸说:“舒画,过去的事儿我们就不提了,说说离婚吧,你有什么想法? 我淡淡地说:“快一点就好了,我马上又要上班了,我没时间拖。” 他大概没想到我会这么说,又是愣了一愣。他说:“你这女人,绝情起来还真绝情。那颜颜呢,你以后就不管了?” 我觉得阮大志大概是这世界上最好笑的男人了,离婚是他提出在先,颜颜是他开口说要留下,如今倒是好,居然反问我,还觉得我绝情。 我说:“颜颜你硬要留下,我也没有办法带走。我暂时不会带她,但是等我有天能养得起颜颜,我一定会回来和你争抚养权的。这事你先做好准备就行。” 我的语调很慢很轻,从前我话并不多,要么沉默,要么就是歇斯底里地嘶吼,他总说我是个疯女人。如今我有条有理地表达我的想法,倒是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他说:“只要拆迁下来的平房你别分走,我是无所谓了。颜颜反正跟你跟我都一样。等拆迁指标下来了,颜颜你要带走带走就是。” 我又冷笑了一声,我说:“亲生女儿不如几平方米的厕所重要,阮大志你可真行……” 他讪讪地说:“我可没这意思,房子颜颜长大了给她没关系,我就怕以后落到你手里了。万一你以后改嫁了,岂不是便宜了别人?” 037 撕心裂肺,肝肠寸断 我说:“你想的可真远。” 他说:“我对你还是有点了解的,你都有本事把那么大的老板勾引到,没准以后勾引到什么男人愿意娶你,还真不好说。我现在越来越发现,我小瞧你了,你根本不是一个安分的女人。” 我浑身莫名地发抖,那种发自肺腑的寒意让我打了个哆嗦,我说:“阮大志,我是什么女人已经不是你要考虑的事儿。你说吧,我答应你什么条件可以快速离婚?” 他估计早就在心里算好了,他说:“其实也没啥,咱俩先签署一份离婚协议。等拆迁指标一下来,我们就去办理离婚。到时候属于你的那一份,我不能给你,那是我家的。” 我说:“不行,谁知道什么时候能拆迁呢,我可等不起,要离就迅速一点,我不想拖泥带水。离完,我户口迁回去,也不刮占你们家什么便宜,你也别想用我的户口再落得什么便宜。” 他急急地说:“那怎么行,眼看着一个人好几十个平方呢。不行不行。” 我说:“那好啊。那就等你分下来了我们再离,到时候按法律程序走,夫妻财产平分。” 他当即就拍了桌子,嗓门也大了起来,他说:“这才是你的目的吧?怪不得提离婚提得这么积极呢,原来打的是这如意算盘呢。” 一直都在偷听的他妈妈立马从楼道里奔了上来,站在阮大志身后,昂首挺胸地对我说:“房子你可别打主意,那是我儿子的,是我们阮家的。” 我笑了一声,我说:“那就现在离吧,趁没有分房,早点结束。将来再离,一切就不好说了。我给你们三天时间,你们商量好。现在离,损失的就是我那个名额的几平方而已,将来,就不好说了。” 今天的我大概和素日以来的我都不一样,阮大志和他妈妈当场愣了,我既无所求,所以话也说得透亮,见他们不说话,我便说:“今天我先走了,婚是离定了,我不想拖,早点结束,大家都早点安宁。” 阮大志手指着我,吱唔了老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我直接飘走了,下楼的时候颜颜箭一样地扑过来,扑到我的怀里就开始大哭,边哭边问我:“妈妈,你什么时候会回来看我?” 小小年纪,懂事到这般田地,不管多想和我走,都愣是没有说出一句“妈妈带我走吧”,我心如刀绞,看着这个与我相依为命那么久的女儿,有时候真想一咬牙,把她也带在身边算了。可是转念,又想,带着她我肯定放开不了手脚去做事,带着她跟着我漂泊无依受尽白眼,带着她我无法给她安安稳稳的生活,未来会是怎样,连我自己都迷茫。 想想,只能心狠地说:“颜颜乖,妈妈会经常回来看你。妈妈还在原来的地方上班,你乖乖在家和爸爸在一起,听妈妈的话,不许哭,别去惹爸爸生气,知道吗?” 她乖乖地点了点头,含着泪抱着我不肯放,阮大志追了下来,看到这一幕,居然也动了容红了眼,真是难得。 我狠心把她的手掰开,抱着她把她往阮大志的怀里一放,几乎飞奔而出。一口气跑了好远,才敢停下来放声大哭,那是一种怎样的撕心裂肺我无法形容。只是那一刻,我无法妇人之仁。 038 物是人非,小人得志 再次上班,一切都变得有些不一样了。不过一个月而已,我的位置却已被实习生林希霸占了去,陈小野依然坐在角落,林希却俨然和倪晓娜平起平坐的架势了。 倪晓娜还没有来,林希见我过来,头抬起来对我皮笑肉不笑地笑了一下,丝毫没有让座位的想法。陈小野在角落里站了起来,指着她旁边的一个位置,笑笑地对我说:“舒画姐,你来啦。要么你坐这边吧,这儿暂时没有人。” 我很和颜悦色地对她笑了笑,然后走到林希的旁边,把包放在了我原来的办公桌上,我说:“林希,你刚来资料不是很多,我工作久了,很多资料都放在这里。现在我过来上班了,麻烦你搬回你原来的位置好吗?” 她扭头上下打量了一下我,然后说:“我那台电脑不好用,这个位置是总监点名让我坐的。她没有发话,我作为新员工总不能随便换位置吧?” 果然是伶牙俐齿的小姑娘,故意把总监都给搬了出来。我笑了笑,我说:“那总监是否是说,这个位置以后就都是你的了?还是对你说的是,你电脑不好用,就先用舒画的好了?” 我笑眯眯地看着她,我知道以总监的个性对这些小事从来都是随口交代,也断断不会说出太死板的话。她讪讪地看着我,然后自知理亏地说:“随你怎么说,反正我是不会搬的。” 这时候,倪晓娜来上班了,见我站着林希坐着,立马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倪晓娜说:“林希,这位置一直是舒画的。现在她本人来了,你好回自己位置了。” 林希摆着手,摆出了一副我不让你能奈我何的驾驶来。那一刻,我深刻地感觉到,为什么人在社会上摸爬滚打,用尽一切手段去获得那些地位和殊荣。原来你不争气,真的没有人会鸟你,这个社会,特别现实。 我高声说:“算了,晓娜!我只想说一句话,做实习生要有实习生的样子,别忘了最终考核你们,还得通过我们这些老员工的评价才行。给自己留点余地,给别人留点脸面,路才会越走越宽。” 倪晓娜很夸张地配合我鼓起了掌声,小声地凑在我的耳边说:“舒画,我怎么从前没发现你这么会说话呢?这些话说得真好,特别赞。” 我们正议论着,猴哥冲进来了。大概知道我第一天上班。所以手里提着我爱吃的早餐和倪晓娜的爱喝的牛奶,当然,也没忘给林希和陈小野捎了一份。 猴哥进来就咋呼开了,说:“怎么的,大清早这么热闹?” 倪晓娜大大咧咧地搂着猴哥的肩膀,然后说:“别提了,大清早看人耍猴呢,可精彩了。” 倪晓娜这话一说出口,林希噌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黑着脸从我们几个人中间走了过去。猴哥见这情况,赶紧拉住她,然后说:“哟,怎么的了,妹妹?生这么大的气……” 猴哥一拉,她还真的就停住了,她说:“哥,这位置当初是总监叫我换的。总不能现在她来了,就叫我再搬回去吧。虽然我是新员工,但也不能这么欺负啊……” 猴哥当即就笑了,他说:“哎哟,就这点事儿,犯得着生气么。妹妹,你知道舒画姐如今是什么职位么?她马上就要晋升为主管了,可能你们总监今天就要下通知了。这时候你和主管争个位置,你觉得你明智吗?” 039 莺莺燕燕,纷纷扰扰 没有什么事儿能瞒得住猴哥,他对公司里的各种内幕了如指掌。有时候我也觉得这孩子真的是鬼灵精,和谁的关系都处的好,无论老的还是小的,都能被他哄得团团转。 他这么一说,大家都愣了,我说:“这事都没个准,猴哥你别瞎说。” 林希听我这么说,也下意识地说:“就是,怎么可能,都差一点儿开除她了……”大概猴哥肯定的语气让她又有些将信将疑,她的声调渐渐就弱了下去。 倪晓娜说:“猴哥,真的假的啊?要是真是这样,可算是烧高香了,省得有些人老虎不在家猴子撑大王,刚来就不懂规矩……” 猴哥挤眉弄眼地对倪晓娜说:“娜姐娜姐,都别气,有什么好气的呢。大家同事一场是缘分,都要珍惜。这种小事算什么嘛,位置又没好坏。总监那办公室够宽敞够明亮,问题让你们坐进去你们谁有那个本事么?小希,你也别气了,趁着年轻好好充实自己,别把好好的白领身份弄得跟街边卖白菜的二大姐似地咋咋呼呼的。这社会很现实,有能力的就坐好位置。你觉得现在的你,论经验论排辈论资格,哪点儿比舒画强?” 猴哥说起话来总是一套一套的,而且语速又特别快,又特别有条理,总让人无法插话也挑不出毛病。平息了大家的怒火,他又没事人一样地分起了早餐,然后帮林希把位置换了。林希大概对猴哥有点什么想法,看着他的样子总有些眉目含情,猴哥帮她搬,她乖乖地也就搬了…… 等一切安稳了,倪晓娜不由分说地拉着我去上wc,我知道这家伙又有八卦和我分享了。 果然,她说:“舒画,你都不知道,这一个月,猴哥和那姑娘走得特别近。好几次我中午吃完饭回来,都看到猴哥坐在她桌子上,和她有说有笑的。哎,猴哥这家伙,大众情人似地,跟哪个女人都走得近,对哪个女人都好,真有点像贾宝玉,你不觉得么?” 我何尝会不觉得呢,这一个多月,我分明得到了他的不少照顾,他对我,里里外外照料得让我无话可说。可是听倪晓娜这么说,他这个月照顾的人可不止我一个。而且除了我和林希,他还得稳固他的正牌女友,估计也下了不少功夫。 这样一个人,你说他不好半点儿说不出来,可是你说他好,又只能一声叹息了。罢了罢了,心底原本生出来的那一丝不易察觉的柔情,此刻又随着倪晓娜的话嗖嗖熄灭掉了。这样的男人,他注定不属于任何一个女人。 我挽着倪晓娜的手回来的时候,猴哥依然坐在林希的桌子上,见我们进来,也不掩饰什么,大大方方地对我们笑。 我瞪了他一眼,和倪晓娜并肩回到了我的位置。他又凑了过来,小声地对我说:“姐,我给你买了小小的金丝枣,你尝尝看,特别的甜,能补血,你每天嚼上几颗,补补血,知道吗?” 我有些黯然神伤,我淡淡地说:“谢谢你的好意,以后就别破费了,好吗?你赚钱也不容易。” 他没有听出我语气里的那股疏离的味道,依旧大大咧咧地说:“姐,瞧你说的什么话。咱俩可是姐弟,这都是我应该做的。你啊,好好照顾身体,有什么工作丢给凤姐去做就是。凤姐,知道么,多担待点儿,别让我姐累着。” 040 再接再厉,不断蜕变 倪晓娜当即就踹了他一脚,然后说:“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小屁孩来教训我了?还吩咐来吩咐去的,快去忙你的工作吧。听说这个月,你们销售部的工作指标又重了。” 猴哥站了起来,对倪晓娜标标准准地敬了个军礼,然后说:“谨尊沈夫人的吩咐,小的去也。” 说完,就踩着迈克杰克逊的滑步飘出了我们办公室。那样子,逗得倪晓娜又一阵大笑。 我不经意间,看到林希望着猴哥走出去的方向出神。我心想,猴哥这桃色罪孽,又深了一层了。也许有一种男人,天生就懂得投女人所好,在女人堆里吃得开,猴哥就是如此。 当天,总监在部门的晨会上宣布了我即将成为代理主管的消息,真是几家欢喜几家愁,倪晓娜开心得比自己怀了孕还高兴,林希当即就傻在了那里,陈小野依然存在感很弱,只是站在那儿微微地笑着。 当天下午,人事部正式邮件下发了任命书。我头上还顶着两个字:代理。 我知道,我人生的考验这才真正开始。一切到现在为止,不过是李锦年给我的特殊照顾而已。 倪晓娜又一次拉着我去了wc,倪晓娜说:“你知道刚才我去厕所听到了什么吗?” 我微微一笑,我说:“你又听到了什么呢?” 她神秘兮兮地说:“我刚才看到销售部的王斌,就老是被猴哥压一头的那个人。他居然拉着林希的手呢,而且林希也不挣脱。你说,现在的小姑娘都怎么了呢?” 林希刚来公司就已经风头大盛了,原因之一就是因为这姑娘比一般的姑娘放得开,开得起玩笑,人又有些小聪明。销售部的美女也很多,往日里每一个女销售身边都围了好几个男销售,只是男人到底有些喜新厌旧。早就听闻王斌虽然结婚了,但是仗着自己长得不错,和公司里的女同事总是暧昧不清的。如今看来,林希也是他的菜了。 我说:“正常,要不然林希怎么那么猖狂呢。你啊,别操心那么多闲事,操心操心什么时候怀孕吧!” 她撇了撇嘴说:“这一个多月,别提被那小姑娘气了多少次了。你知道我这个人,耍嘴皮子可以,说正事根本就不行。那姑娘虽然年轻,但是嘴巴确实厉害,好几次明明我有理的事情被她说的我成了没理。我都憋闷好久了,现在你回来了,我可找到同盟了。” 我笑了笑,没好气地看着她说:“我可帮不了你什么,等我什么时候把代理两字去掉再说吧。那另一个实习生呢,我感觉那姑娘不错。” 她说:“咳,代理两字不是形同虚设么,只要没原则性的错误都能转正,放心吧。那个姑娘话不多,肯踏实做事,也从不参合什么,看上去倒是挺好的,就是不够活泼。” 我说:“嗯,和林希比,她显得逊色很多。不过我看过她做的东西,比林希的强。只可惜,在公司里,咋咋呼呼的人永远比沉默寡言的人获得的更多,这就是社会啊。” 看到陈小野,仿佛看到当年的自己,寂寞地躲在一个角落里,耗费所有的心力去完成上司交代的任务,所有的升职加薪却都与自己无关。升职加薪的,永远是那些喜欢围在上司身边打转的人。 也许,我真的还需要蜕变,还需要不断的历练才行。 041 用力呼吸,感受自由 升职第一天,我的心情一整天都在忐忑中度过的。那种如履薄冰的感觉,是我从前所没有经历过的。虽然这一天什么也没有发生,也并不需要我新官上任三把火一把接一把地去“放”,一切和从前相比,没有特别大的区别。 我不用再骑车上下班了,我所住的地方离公司不过几步之遥。下班后,我下了楼,未曾想,林希居然在楼下站着,我诧异了一下,然后迎上了她的笑容。 一切的不愉快,似乎都被彼此脸上的笑容给“吹”散了。 我说:“林希,在这儿等人么?” 她迎了上来,很自然地挽起了我的手,然后说:“舒画姐,等你呢。早上是我不好,我想晚上请您吃饭,给您赔礼道歉。而且,我把猴哥也叫上了。这顿饭,您可不能不去,不然我以后真的没有脸在你手下做事了呢。” 林希几句话说的滴水不漏,而且她刚说完,猴哥就从楼道口窜了出来,大声嚷嚷着:“哟,难以理解你们女人的友谊啊,这早上还闹得不可开交呢,这会儿可就好上啦。” 说完,他走了过来,居然女人似地大大咧咧挽起了我的手。我掐了他一下,他疼得赶紧抽离,然后傻咧咧地冲我们笑着。 林希接过他的话茬说:“那是,是咱姐大气,大人不计小人就过了。姐姐,你说是不?” 林希这姑娘……嘴皮子真的很溜,我笑笑说:“当然了,你毕竟是个刚出校门的学生。我一直就拿你们当孩子看待的。” 这句话说完,林希的脸色瞬间黑了一下。我不动声色地继续走着,猴哥说:“得了吧,你能比我们大几岁啊,成天说自己老,我怎么不觉得呢。饿死了,哎,我说,你打算请我们去哪儿吃饭啊?” 林希说:“就这附近找家餐馆吧,这得靠你啊,我对这儿也不是很熟。” 我说:“那就甭找了。你们吃辣不,吃辣的话就去那边的川菜馆。也不用你请了,我请你们吧,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猴哥说:“你们在这儿寒碜我呢?我一个大老爷们,当然得请客。你们都不用说了,谁要是晚上敢付钱,日后就别相见了。” 林希笑眯眯地说:“好吧好吧,就知道哥你最好了。姐,那我下次再请你,今天咱俩就不争了,有哥哥在呢。” 我笑了笑,我了解猴哥,一向霸道得不由分说,他说了的事儿肯定就得做,我索性也就不争了。我们一路聊着,一起走进了川菜馆,坐了下来,点了几个菜。 我一个人坐在一边,猴哥坐在我的对面,林希上完洗手间后,直接坐在了猴哥的旁边。他们两说着说着开始嬉闹了起来,肆无忌惮的笑容荡漾在同样青春的脸上,看上去那么和谐而唯美。我不过坐在对面而已,为何却感觉错乱了好几道时空? 我把自己的失落稍稍掩饰,低头胡乱地翻着手机,菜上来了,猴哥用手弹了下我的头,然后说:“姐,别看了,开吃了。” 我点了点头,把手机放在了一边,刚准备拿起筷子,他已经把一片鲜嫩的酸菜鱼片夹到了我的碗里,他说:“你看你最近瘦的,多吃点肉,好好补一下。” 我客气地说“谢谢”,他又对着林希说:“快吃快吃,这里的酸菜鱼很正宗的。” 林希嘟着嘴说:“你们吃吧,我不怎么爱吃辣的。” 他说:“真没有品味。菜如果没有辣椒,就像女人没有化妆一样,太乏味了。” 林希又和猴哥闹了起来,我心里依旧心事重重,情绪也没有多高。中间猴哥的电话响了几次,我看到显示的备注名是“小亲亲”,是阡陌打来的。 我说:“要么你早点去陪阡陌吧,别整天不着调。” 他说:“嗯,吃完饭就去陪她了。” 提到猴哥的女朋友,林希的眼神黯淡了一下,林希说:“哎,有男朋友真好,我每天下班都不知道干嘛去。” 猴哥漫不经心地说:“找个呗,公司不是一波男人在追你么?” 林希嘟着嘴说:“没一个是我喜欢的。哎,这年头,找个喜欢的人真难。舒画姐,你和你老公恩爱么?” 我淡淡地说:“快离婚了呢。” 她诧异地喔了一声,有些尴尬。猴哥连忙打着圆场说:“这年头,单身的女人才有出路。来来,我们庆祝单身快乐。” 说完举起了杯里的雪碧,我们也都举了起来,然后一起干了杯。猴哥的电话又响了一次,这一次似乎阡陌发火了,电话隐约传来了一声声抽泣的声音。我们见这情况,草草结束了饭局。 林希和猴哥各自打车走了,我挥手告别了他们,一个人步行回家。 回家的路上,昏暗的路灯把背影拉得长长的,我沿着路上的直线一直往前走着,我想,黑夜再长,属于我的好时光一定会来的。 公园里大妈们正步伐整齐地跳着广场舞,年轻的妈妈们推着孩子在小区里闲逛,一对年轻的情侣笑着从我面前走了过去,女孩突然撒娇男孩就把她背了起来…… 这个世界尽管是在夜里,依然如此美好。可是不知为何,我的眼泪却一滴一滴地落了下来。流着流着我又傻子似地笑了起来,我觉得不管怎样,我至少没有在惧怕未知了…… 想起我的颜颜,想到那个生活了那么久的地方,内心突突地疼了起来…… 有时候,只有死心塌地付出了,才知道那值不值得花上一辈子的时间。 开了门,打开灯,看着那张小小的床,看着这整洁干净的环境,我想,我的自由,虽然晚来了那么多年,但是,它毕竟来了…… 042 秋意浓浓,剪断烦恼 秋天是我最爱的季节,树木的萧条,落叶的飘零,一望无际的天空,总是让人感觉心异常地平静。这一天,我穿起了高跟鞋,买了件银灰色的薄款风衣,在风衣里塞了条黑白条纹的丝巾,剪了我瀑布般的长发,变成了利落的短发,又买了两颗别致的耳钉戴上,还特地去做了淡蓝色的指甲。站在镜子前,看到焕然一新的自己,觉得心情异常地美,竟不自觉地端详了自己好久。 谁说三十岁的女人,就一定老了呢?看镜子里的自己,分明还年轻着。 我突然有了自信,穿上了高跟鞋,连走路都变得更有气场了。到了公司,倪晓娜正在吃着早餐,林希还没有来,陈小野笑笑地对我说:“舒画姐,刚才总监说叫你来了就去她办公室一趟。” 我噢了一声,放下了包,倪晓娜扭头看到了我的头发,惊呼了一声:“天啊,你居然把头发给剪了!不过这样挺好,真美!真干练!” 我笑笑地说:“对啊,剪短了。总监叫我呢,回头再说哈。” 她边叼着豆浆边忍不住端详了我好几眼,然后边嚼着肉包边口齿不清地说:“舒画,你这么一整,真的年轻好几岁呢。” 我笑着看了她一眼,然后往总监的办公室走去,敲了门,进去的时候总监愣了一下,随即颇有些赞许地说:“这发型不错,整个人看着利落了很多。” 我笑着说:“谢谢总监夸奖。小野说您找我,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她指了指椅子说“坐吧”,然后对我说:“下个月初公司有一个外派的项目,需要我们部门抽调几个人过去,项目周期大概两三个月的样子,我打算让你带队。你来公司这么久,考虑到你的特殊情况之前一直没有安排你出过门,如今你升职了,压力自然大了很多,叫你来就是想问问你,你去得了去不了?” 我立刻说:“我没问题的,从今往后有工作都尽管安排好了,我都可以。” 她诧异了一下,然后说:“真的?不怕家庭矛盾了吗?” 我摇了摇头,我说:“从今往后我的重心会转移到工作上来,也很感谢总监给我这个机会去历练。” 她赞许地点点头,然后说:“这就对了,女人还是要以事业为重心,好好表现,争取突破自己。” 我“嗯”了一声,她接着说:“这个项目的企划书需要我们这边做出来,这个就交给你们了。之前你们部门没有领导,所以决定权都在我这里。如今你上任了,往后就你来负责了。我也好抽出精力去管其他的部门。舒画,你觉得这次出差,你带谁去比较合适?” 我沉吟了一下,我说:“总监心里有合适的人选么?” 她说:“我是计划让林希协助你的,倪晓娜就不用去了,你觉得呢?” 我心里一惊,让林希协助我……我一百个不放心的感觉。 我说:“倪晓娜经验足一些,陈小野做事能力也比较强,我更倾向于她们两个。” 总监“喔”了一声,那一声有些意味深长。她说:“舒画啊,刚出社会的女孩子有时候不懂社会规则,难免傲气些。但是作为领导,要懂得去引导。林希我觉得挺好的,多锻炼一下也不错。” 043 重新出发,启程在即 总监显然更喜欢林希,我当下有些踌躇,不知道该坚持自己的意见好,还是顺从总监的意思比较好。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口,我说:“林希和陈小野,这两个女孩子我也观察了很久。林希外向活泼,人际关系好,但是做的方案比较稚嫩,没有多少深度在。相反,陈小野虽然性格沉静,不多言,但是学习能力很强,拿出来的方案经常让我耳目一新,有自己的见地和想法。” 总监抬头看了看我,有些不悦地说:“那么,你是希望陈小野和你一起去是吗?” 我点点头,我说:“我们的工作,涉及细节的地方比较多。陈小野比较适合做助理,毕竟大家的出发点都是为了项目顺利进行。” 总监沉吟了一下,然后说:“嗯,这么说也有道理,我的意见只是参考。这样吧,那就她们都一起去,具体工作怎么安排你来负责。你把她们叫过来,我和她们聊聊,了解下她们的个人意愿。” 我们又聊了聊项目的细节,总监交代我这两天拿出一套可行性的方案来,我应允了下来,然后离开了总监的办公室。 走进去的时候,林希正在低头玩着手机,陈小野正聚精会神地盯着电脑看,我从她身边经过,发现这姑娘正在学习一款绘图的软件。我对她们说:“林希,小野,总监叫你们过去一趟。” 林希立马站了起来,拿起桌上的镜子照了照,整理了下仪容。陈小野不急不慢地站了起来,然后笑着问我:“舒画姐,总监找我们大概什么事呢?您知道吗?” 我看她脸上的神色有些忐忑,我说:“我们下个月初要被外派两三个月,负责一个项目,总监找你们就是说这事儿,你们俩有个心理准备。” 我话刚说完,倪晓娜就咋呼了起来:“下个月要被外派?天啊,不想出门啊,我还打算和沈白去旅游呢。” 我笑着说:“没你什么事儿,不用你去,我和她们两去呢。” 她说:“还好还好,还以为大家都去呢。” 说完,她又意识到了不对劲,她说:“不对啊,大家都去,就留我一个人,总监什么意思啊?难道实习生来了,从此就不需要我了吗?” 我说:“哪来的这么些敏感,我们都出差了,这里当然得有一名得力干将驻守才镇得住啊。你责任大着呢,别多想。” 倪晓娜的神经比较大条,我这么说,她瞬间就觉得轻松了。 只是我话虽这么说,却在想总监这么安排的深意,为什么独独撇开了倪晓娜呢?或许是考虑到她即将面临生子,所以开始把她边缘化了么? 不过我已经没有时间想这些了,我还要根据现有的资料,整理出一套方案来,算算时间有点紧迫。 没过几天,这事儿就被定了下来。我的方案一次性通过了,接下来就是审批走流程的事儿,这次外派牵涉到好几个部门,猴哥本来不在外派名单里,一听说我们几个都去,他便去争取了。 044 出差路上,体贴入微 这是我工作以来第一次出差,而且是我近几年出了回娘家以外,第一次踏上另一座城市。这说起来,不免显得有些可笑。 这个项目一共抽调了二十来人,大家在人事的安排下坐上了同一节列车,在几个小时的车程里,大家倒是都显得有些兴奋。仿佛这并不是一次出差,而是一次旅游。 猴哥本来不是和我们坐在一起的,他非得逼着我旁边的那位同事跟他换了座位。我说:“你怎么没脸没皮的,就这么爱和我们凑在一起么?” 他笑嘻嘻地说:“那必须啊,你看这次出差,总共就你们这几个女的,当然得和你们凑一块。” 说完,他开始把自己的大包拿下来,把事先装好的零食一股脑倒了出来,然后说:“吃吧大家,甭客气。” 接着又额外从包里掏出一小包鸭脖,然后扔给我说:“诺,姐姐你的,吃吧。” 他总是这么贴心。我正准备撕开包装,他又一把抢了过去,然后说:“就你那么点力气还能撕开,来,看哥的。” 说完,他直接帮我撕开了包装,然后再递给我,又笑嘻嘻地剥起了瓜子,然后也不吃,就放在一次性纸杯里,对林希和陈小野说:“吃吧,哥伺候你们。” 有时候我觉得,他是不是很享受这种照顾人的乐趣,所以对谁都这么体贴呢。 我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起来,在路途中尽量不谈工作,但是我心里依然有着隐隐的担忧。这是我升职后接管的第一个项目,而且,总监显然是有意考验我,所以只给我安排了两个实习生,之前部门那些经验比较丰富的同事这次都没有过来。 我想到这些,心里不禁有了隐隐的压力,就开始不自觉地沉默了。 猴哥大概感觉到了什么,用脚轻轻撞了我一下,然后说:“姐,你想什么呢。有猴哥在,什么都甭怕。来来,我们打牌吧。” 说到打牌,林希立马兴奋地附和了起来,陈小野声音低低地说:“我不会打牌呢,要么我和其他同事换下位置吧。” 这么一说,王斌就立马走了过来和陈小野换了位置。他对林希一直有心,不单单是对林希,只要是公司里稍有姿色的女孩子,他都喜欢没事就暧mei一下。 猴哥和王斌一向是面和心不和,猴哥看不惯他的为人,王斌也总是竞争不过猴哥,只是两人表面上还是很要好而已。王斌直接坐到了林希的身边,却对我说:“呀,这位美女是谁啊,差点儿没认出来。” 他当然知道我是谁。我刚进公司的那会儿,他还没结婚,以为我单纯好骗,曾经还私下加我我的q,好几次说要请我吃饭,都被我回绝了,后来他的注意力就转移到其他女同事身上了。 林希说:“我们舒画姐啊,怎么样,是不是剪了头发漂亮了很多?” 他连忙点了点头,然后说:“嗯,的确。我们公司美女还是很多的,各有各的味道。” 045 琐碎时光,尽显柔情 我微微一笑,我说:“剪了才感觉头轻了好多,之前洗头发都得老半天呢。” 我和林希一起把桌子收拾了一下,猴哥开始发牌,王斌接过我的话说:“嗯,长发和短发各有各的味道,长发的时候很女人味,现在短发看上去显得年轻。” 他倒是毫不避讳地夸赞着我,林希笑嘻嘻地说:“斌哥对舒画姐的评价很高啊。” 猴哥鼻子哼了哼,然后说:“我姐现在心情不好,大家就别开她玩笑了。” 猴哥说完,王斌讪讪地笑了一下,然后说:“心情不好就更要逗乐一下了,舒画,你说对吧?” 从前我总是顾忌自己的身份,总是和男同事保持着适当的距离,如今也无所谓了,心已经放开很多。我说:“对啊,都是同事么,开开玩笑也无妨。” 猴哥当时看了我一下,脸上居然有些生气,不过转眼,他就开始认真地看牌了。大家一开始玩了两盘随性的,后来猴哥提议,干脆来玩钱的好了,谁赢了,下车就谁请客,我们当即答应了,气氛也热烈了起来,不少在车上无聊的同事都走过来围观。 这一玩,坐车也不觉得无聊了,整个人发自内心地开心了起来,说话也不免就多了,王斌似乎特别的开心,和猴哥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地闹得很欢,我和林希也不断打趣着,最后,猴哥赢了五百,我们几个都输了。 下了车,我们一起打车去了公司事先安排好的酒店,我和另一个部门的同事苏敏在一块儿,林希和陈小野住一间,其他人也都是二人一间。从今往后,我们就将在这儿度过漫长的两个月了。 大概考虑到工作的特殊性,公司给我们所做的安排也特别的人性化,允许我们在酒店办公,允许我们自由分配办公时间,允许我们根据工作进度调整工作时间,但与此同时,各项严格的考核指标也都一一下来了,每个部门都有相应的指标,只是工作时间的弹性相对大了很多。无论如何,这次出差比平时上班从心理上感觉轻松了很多。 苏敏是财务部的主管,负责这次项目里所有和资金有关的事务。我们都算是公司的老员工了,不过分处不同的部门,以前也只是点头之交。如今有缘同住两个月,我也有心和她多说几句话熟悉起来,岂料,苏敏的性格挺冷,我搭讪了两句就感觉到了嗖嗖的凉意,索性我也不多说了,不过心里却有些郁闷。 谁说隔行如隔山呢,有时候隔了个部门,都像隔了几座山一样,那种鸿沟难以跨越。 她进门之后,不由分说地把自己所有的衣服都挂进了衣架,一时间所有的衣架都被她用完了。我问她是她先洗澡还是我先洗,她连忙说:“我热死了,让我先洗吧,一身的汗。” 我轻轻地说:“那好吧。你先洗吧。” 看来这一层关系并不好相处,也许是我突然破格升职,不少同事表面不说什么,心里却都对我有些抵触吧。 猴哥发来了短信,他说:“姐姐,你好了没?一起去吃夜宵了。” 我说:“苏敏还在洗澡,我还要等一会儿呢。” 他就直接打电话过来了,他听我说了大概的情况,然后说:“谁知道她要洗到什么时候,你拿了衣服,到我房间来洗吧,我一个人住。” 我当时就有些纳闷,我说:“你怎么会一个人住呢?” 046 若近若离,若有似无 他说:“我和公司要求的,我宁愿自己掏一部分钱。我有洁癖,不爱和男人住一块。” 我当时就笑了,我说:“我去你房间洗澡,貌似不太好哎。” 他就在电话那头凶我,他说:“什么不好的,咱们是姐弟。再说了,你又不是洗完不穿衣服出来。而且我也不在房间里,我去看看林希她们好了没。” 我听他这么说,我思虑了几秒,然后说:“好吧,那我过来。” 苏敏似乎一直在洗,看她这架势,一时半会儿估计是洗不好了。我打开行李箱,拿出一套休闲的运动衫和内衣裤,去了猴哥的房间。 他打开房门让我进去,然后交代了我几句之后就出去了。我关上了房门,然后开始洗澡,洗完菜发现他把宾馆里准备好的浴巾和毛巾统统收走了,上面挂着的,都是他自带的洗漱用品。 我犹豫了半天,才拿起他的毛巾擦拭自己的身体,但是却有种异样的感觉,觉得过于亲昵了。但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想太复杂了,只是脸却不由得红了。 我端详着镜子里的自己,身体依旧白皙而紧致,平坦的小腹看起来像没有生育过一样,连从前怀颜颜时候有的妊娠纹都很淡很淡了,我的腿特别的修长,就算不穿高跟鞋站在镜子前,看起来依旧笔直的,怪不得猴哥那时候对我说:“姐姐,你绝对有扳回人生的资本。” 洗完澡,把自己擦拭了干净,穿上了运动衫,下意识想扎头发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然不是长发了,不禁莞尔一笑。 我收拾好了自己,把脏衣服收拾了一下,再次打开房门的时候猴哥刚好走到了房门口,他说:“哟,洗好啦?” 我说:“嗯,你把宾馆的毛巾都扔哪儿去了,害得我没办法只能用你的。” 他就哈哈地笑,他说:“我故意的,嘿嘿,我是不是很坏?” 我瞪了他一眼,我说:“你流氓啊。” 他就又笑开了,他说:“明明你用我毛巾,还说我流氓。怎么样,我的沐浴露是不是特别香,这是婴儿用的噢,洗完身上都香喷喷的,让我闻一下。” 说完,他就凑了过来,在接近我脖子的地方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说:“啊,真香。你特别适合这种味道,回头我送你一瓶。” 我瞬间脸就红了,想想自己三十来岁被一个毛头小子这么戏弄,不禁有些恼怒,我说:“你作死呢,不理你了,我回自己房间了。” 他连忙拉住我说:“别啊,大家都在楼下等了,赶紧的。” 我说:“那我也得先把我衣服放到房间再说啊。” 他说:“那我陪你一起,走吧。” 我们一起走到了我房间,我进门的时候猴哥顾忌苏敏在房间里,就没有进来,不过苏敏看到了站在门口的他,又看了看换了衣服洗好澡的我,瞬间脸上的神情就特别的怪异。 我也没有理会那么多,放了衣服就出了房门,然后和猴哥一起下了楼,果然王斌、林希、陈小野都在楼下等着。 047 酒入愁肠,醉意浓浓 我们并肩走到了他们面前,我穿着运动服显得整个人特别的修长,王斌不禁多看了我一眼,然后说:“你们两干嘛去了呢?让我们等这么久。” 王斌的语气很值得玩味,似乎有那么点戏谑的味道。猴哥重重地拍了下他的肩膀,然后说:“我们两能干嘛啊,瞧你们这思想,一个个龌龊的……” 紧接着他们又闹了一阵,我既没有反驳也没有参与,就由着他们打闹,闹了一会儿我们才出了门。 猴哥似乎对这座城市特别熟悉,他带着我们出去打了车,然后直接报了某某地方的名字,我们跟着来到了夜市摊,他指着其中的一家烤鱼铺子说:“诺,就那家,是这里出了名的烧烤店,你们发现没,这里就属他们家生意最好,这都快凌晨了,生意还这么好。” 我们走了进去,猴哥找好了位置,让我们几个先坐下,然后和王斌一起去点了菜点了酒,几个人坐了下来。 林希娇嗔地说:“我不想喝酒,有没有其他饮料啊?” 猴哥瞪了她一眼,然后说:“就你事儿多,前面有家水果粥特别好吃,你自己去买吧。” 林希有些生气地说:“我才不去。” 王斌连忙说:“我陪你去吧,走。你们谁还要么?” 我们都摇了摇头,猴哥已经打开了一瓶啤酒,不由分说地往我的杯子里倒,我刚想拒绝,他就说:“姐,你得学会喝酒,往后的交际应酬多着,你得慢慢锻炼酒量。小野,你也喝点儿,出社会了不喝酒的人没有未来,来,我们先从一杯开始。” 陈小野腼腆地笑了笑,听猴哥这么说,也就没有拒绝。我们三个人先喝了一杯,我仰头一口喝尽,猴哥竖起了大拇指,然后说:“霸气,就得这么干,姐,有潜力!” 我瞬间就笑了,我说:“你说话能不这样式么?简直逗!” 他就朝我吐舌头,我们正聊着,林希和王斌也回来了,我注意到回来的时候他们挨得很近,王斌不单单给林希买了水果粥,给我们几个都分别带了一杯。 猴哥又一口气开了好几瓶啤酒,王斌说:“喂,哥们你悠着点儿,明天还工作呢,不能这么喝。” 猴哥很不屑地说:“斌哥你的酒量别人不了解,我还不了解么?就这么点酒,都不够咱两塞牙缝。而且,小希也特别能喝。” 我倒是不知道林希的酒量很好,看来,猴哥肯定和她一起出去过。 林希很豪气地说:“也甭用杯子了,我们直接对瓶吹吧,你们觉得如何?” 我倒吸了一口气,猴哥当即站了起来,拿起一瓶酒就说:“哥第一次被女人叫板,来,吹就吹。斌哥,咱三先走着!” 气氛就这么被挑了起来,他们三个人还真站了起来,一人喝了一瓶啤酒。我才发现,林希虽然比我小那么多岁,社会经验却比我丰富了很多很多。 烧烤陆陆续续地上来了,猴哥又给我倒了一杯酒,然后对我说:“姐,相识就是一种缘分。咱不多说,这一杯,做弟弟的敬你,恭喜你自由了!” 我笑着说“好”,然后举起酒杯,和他响亮地碰到了一起,一仰而尽…… 一时间,整个人都有些眩晕,眼前仿佛出现了幻觉,整个人的心事都轻了很多,感觉整颗心轻飘飘的,不像之前那么沉重了……酒,果然是好东西。 048 推杯交盏,红男绿女 在这样推杯交盏之间,大家似乎也渐渐熟悉了起来,林希有些不胜酒力地坐在了椅子上,她想靠着猴哥,猴哥却很巧妙地站了起来,然后不动声色去跑去拿点东西。林希撒娇道:“醉了醉了呢,都快坐不住了。” 王斌温柔地说:“那我把肩膀借给你,你靠会儿吧。” 林希也没用忌讳,就这么直接靠了上去。那一刹那,陈小野对我微微一笑,笑容里颇有些深意。 我有些意外,我想她眼神传达给我的意思是觉得林希过于随便了吧。她拿起酒杯,对我说:“舒画姐,进公司这么久也没和你这样坐在一块过,我也不会喝酒,我们喝一点儿意思一下吧,我敬你。” 我笑笑地说好,拿起杯子和她碰了一下。猴哥拿了瓶雪碧走了过来,然后对我说:“姐,你不会喝酒少喝点儿,你和小野喝雪碧吧。” 我说好,他直接拿起我的酒杯把我剩下的酒喝了,然后给我倒上了雪碧。那一瞬间,我特别诧异,林希和王斌看着我们的眼神也颇有些意味了。 我说:“喂喂,这是我的杯子,你怎么能不经过我同意就喝呢?” 他大大咧咧地说:“放心吧,我没传染病。” 我瞬间没话了,有时候真的拿他这种霸道的个性一点办法都没有。王斌笑着打趣道:“猴哥,你不会有恋姐情结吧?哈哈……” 猴哥瞪了他一眼,然后说:“那你比你老牛吃嫩草好,我跟你说,一会儿你可得安安全全把小希送回房啊。” 王斌就轻轻踢了他一脚,然后说:“草,你当我什么人呢。” 我们就这样又坐了一会儿,然后猴哥去结了帐,几个人歪歪扭扭地往酒店的方向走。一路上,林希都有些无力地被王斌搀扶着,陈小野走在我的旁边,我们三个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天。 王斌扶着林希走得特别快,我们几个也不急,晃晃悠悠走得慢慢的,很快,王斌带着林希就没影了,猴哥忍不住骂骂咧咧一句:“这孙子,真猴急。” 我说:“他应该不会对她怎么样吧?如果这样,我们可得跟着去看看。” 猴哥不屑地说:“这种事儿,你情我愿的话,外人就说不了什么。我看林希根本就没喝多,那是装出来的。” 陈小野突然插了一句:“她酒量特别好,这点儿酒,真不算事。” 我说:“小野,你见过她喝酒?” 陈小野说:“见过好几次了,和她去唱过几次歌,她喝酒可是海量。” 猴哥意味深长地看着我,然后说:“这下你明白了吧?瞎担心,这年头,你以为女人都傻啊。” 我作势要打他,他赶紧往边上跑,然后说:“你可别欺负我,一会儿把我弄生气了我可就不护送你们回家了啊。” 我说:“谁要你送了,我们两个自己会回去。” 猴哥深沉地说:“你确定?这地方经常出现强奸案件的……” 他这句话刚说完,我脸色瞬间惨白。他不经意的话,却勾起了我噩梦般的回忆,我瞬间心就绞痛起来,整个人汗如雨下地蹲在了地上。 049 噩梦忽至,隐隐作痛 猴哥随即会意了过来,连忙对我说“对不起”,陈小野被我的反应吓了一跳,一个劲关切地问我怎么了,猴哥连忙说:“她胆子比较小,不禁吓,都怪我不好,不该在这半夜提这事。” 我们要经过一段没有路灯的大道,这么晚,行人稀少,我不停流冷汗,猴哥搀扶着我,迈着大步赶紧往酒店走去。到了酒店,猴哥让陈小野先回房看看林希回去了没,然后他扶着我,一路把我带到了他的房间,我连忙说:“怎么来这儿了,把我送我自己房间去。” 他开了门,直接把我拉了进去,他说:“你这样情绪不稳,我怎么放心让你这么回去?先坐在这儿,我给你泡一杯大麦茶,你稳稳情绪。现在,听我的,深呼吸三下,什么都不许想,放空脑袋,闭上眼睛,听话。” 他把我摁着坐在了床上,然后蹲着对我说完了这些话,眼神特别地认真,我真的如他所说这么做了,努力将情绪控制下来。他又开始拿着水壶烧水,然后坐在我旁边,拉着我的手,他说:“姐,我知道那些事情放下很难。但是人要往前看,过去的苦难是为了将来的风光做准备的,你一定要有信心有自信,你一定要坚强地度过。那东西就是一个魔障,我知道你可能一辈子无法忘记,但是你要学会把它关得死死的,不让它跑出来作怪,知道吗?” 我点点头,他拉着我的手,然后也闭上眼睛,他说:“姐,我和你一起静静感受,我们一起控制心魔。来,沉静十分钟。等你情绪稳定了,我就让你回去睡觉。” 我原本纷乱的心在他的疏导下真的慢慢地安静了下来,他的手特别的大,给了我异常踏实的感觉,我们都闭着眼睛,静静地感受着,他开始用语言勾勒出一幅幅美丽的画面,他会说“姐,我们在海边怎样怎样”、“姐,我们现在在森林如何如何”,每一幅画都那么缱绻而唯美,让我渐渐忘了伤痛,也忘记了时间。 十分钟后,他放开了我的手,笑嘻嘻地对我说:“姐,感觉好点没?” 我点点头,我说:“小弟,谢谢你。” 他摆了摆手,他说:“去去,跟我说什么谢谢。好了,我送你回屋吧,都1点了。” 我说“行”,他站了起来,打开房门,把我送了回去。我这才发现我房卡只有一张,而且是插电用的,这下倒让我为难了,这么晚了,是叫她开门还是不叫呢。 猴哥想了想,然后说:“本来你可以睡我那屋的,但是我们毕竟出来工作,被说闲话就太不好了,还是敲门吧。” 我想想也是,于是轻轻敲了几下门,没有人应。猴哥就顿时不客气了,重重敲了几下,这才听到里面有声音,然后苏敏穿着睡衣开了门,一看猴哥也在,顿时躲在了门后,然后语气很不爽地说:“麻烦不要这么晚回来可以么?你们明天不用工作我还要工作呢。” 我赶紧道歉,她一副懒得理我的模样,一个人径直回去睡觉,猴哥脸上有点不爽,我赶紧用眼神示意他赶紧回去。我关上了房门,轻轻地拉开行李箱,换上了睡衣,然后爬上了床,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本是9点去现场的,谁知道苏敏大概习惯了早起,早上六点就开始大声地洗漱,还把电视放得很大声,又拉开了窗帘。我昨晚回来得晚暗自理亏,也不好多说什么,挣扎了一个小时,索性起了床,穿好了衣服去楼下晨跑。 晨跑的时候,总监就给我打来了电话,她开始的语气就不好,她说:“舒画啊,作为主管要以身作则,很多时候做事情要想想哪些该干哪些不该干。今天你工作怎么安排的,说给我听听看。” 050 新的场合,新的挑战 我深吸了一口气,到底是谁和总监说的?林希?陈小野?苏敏?…… 我说:“总监您放心吧,接下来怎么安排我都做了具体的计划。我现在在楼下晨跑,我这就上去发给您。我在您手下做事几年了,我想我做事的风格您也有所了解,我不会马虎对待工作的,您交给我的任务,我一定会完成。” 她听完,然后说:“舒画,我也不是怀疑你的工作能力,只是作为总监必须要了解你们的工作进度。还有,这次派你去是给予了你充分的信任,希望你不要辜负。” 这一回我也不想再软下去了,我说:“我知道,我明白,一切全凭成绩说话。” 她听我这么说,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交代了几个注意事项之后,就把电话挂了。 我吁了一口气,有些纳闷。工作还没开始呢,刺儿就不少,想想有些泄气,也没有晨跑的劲头了,直接上了楼,然后回到房间,把工作计划重新梳理了一遍,给总监发了过去。 苏敏一直在看电视,我进去的时候都跟她打招呼,但是她对我的态度一直很散漫,不免让我觉得有些难堪。 有时候你无法明白别人对你的偏见从何而来,但很多时候偏见就是存在。我上wc,她的腿横在路上,我好声说:“苏敏,麻烦你让一下,我去趟厕所。” 她鼻子哼了一声,她说:“哎,我说,如果你要大号的话去公共厕所啊,注意点我的感受。” 我当即就停了下来,转身就看到她傲慢的脸。我说:“苏敏,房间是两人共用的,该注意的地方我会注意,也希望你该体谅的地方就体谅。大家都是同事,同住一屋就是缘分,我这人说话比较直,我要说过头了你也别生气。这房间说白了就是均摊的,任何公共物品都是一人一半的,麻烦属于我的地方你也别占,就这样。” 我说完,转身就进了厕所,我听到她气呼呼地嘟囔了一句:“哟,当了个主管了不起了现在,谁知道怎么当上的呢。结了婚的女人就安分点儿,整天和小年轻混在一起像什么话。” 我这是招谁惹谁了,怎么大早上的谁都给我气受,整颗心又揪在了一起。这个位置还真是不好坐,这一趟差,出的还真是挺让人窝火的。 罢了,谁叫我不是正常上位的呢。总是免不了招人闲话招人嫉恨,一切慢慢来吧。 我化了淡淡的妆容,换了身比较职业的衣服,然后去了小野和林希的房间,敲了门,发现只有小野在,我说:“林希呢?” 她小声地说:“昨晚上一直没回来。” 我说:“那你打她电话,叫她赶紧集合,今天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 她赶紧说好,然后开始打电话,我坐在她们房间等着,过了一会儿林希就过来了,见到我和小野有些不好意思,她对我说:“那什么,我刚才去吃早餐了,对吧小野?” 她不知道小野已经告诉我了,我也当做不知道地说:“行,那你们赶紧准备好,然后我们开始分派工作。” 等她们收拾好之后,我把她们接下来的主要工作分了分,然后我们又一起去了趟现场,回来又开始各自忙各自的事情,连午餐都是匆忙解决的,一忙就忙到了晚上八九点。 等我们忙好,猴哥他们也已经都回来了,猴哥发了微信问我在哪儿,我说在林希她们房间,他很快就过来了,一进来就说:“他妈的累死了,今天跑了一天的客户,晚上还要去陪酒,也不知道这个客户能不能搞定,搞不定这个月就惨咯。” 051 忙忙碌碌,有条不紊 我们还是在忙着各自的工作,太多的东西要整理,毕竟不是在办公地点办公,做很多事情都放不开手脚的感觉。还好,再过一个礼拜就能都搬到临时办公地点了,虽然那里简陋了些,但是该有的器材和办公用品都会有。 猴哥一个人直直地躺在床上好一会儿,见我们都在忙着没人搭理他,悻悻地说:“你们别一个劲顾着工作,一会儿赶紧去楼下餐厅吃饭,不然饭都没了。哥哥我就先走了,晚上又得喝酒。” 我连忙说:“去吧,祝你成功,别喝太多酒啊。” 他起身走到了房门口,他说:“知道了,看看回来早晚,早的话给你们带夜宵。” 林希连忙说:“需不需要我陪你去啊?我可以做你的秘书噢。” 猴哥哈哈大笑,他说:“有两个女同事会去,你好好呆着吧。” 林希见猴哥走了,颇有些失落地说:“舒画姐,我们什么时候去吃饭?我都有点饿了。” 我看了看表,发现已经晚上六点了,我说:“那行,我们理一下,今天就到这里,先去吃饭好了。” 她们瞬间松了口气,赶紧把手上的东西都整理了,然后各自关上了电脑。我做事有喜欢备份的习惯,为了防止丢失,我就直接把今天比较重要的材料都拷了一份放在u盘里,然后关上了电脑,对她们说:“走,我们吃饭去吧。” 也许是彼此之间慢慢都熟悉了的原因,吃饭的时候她们都亲切地挽着我的手,把我簇拥在了中间,我们一起聊着女人都感兴趣的话题,下了楼,去了楼下的自助餐厅,林希说:“感觉这样的日子还挺惬意的,比在办公室里轻松好多。” 陈小野也说:“对啊,虽然一整天都在忙,但是心里却不觉得累。” 我说:“嗯,好好珍惜这几天吧,过几天就搬去临时办公点了,那里还在施工状态,办公室会比较狭小,大家都挤在一起,环境也不是很好,毕竟不是长久办公,你们都做好心理准备噢。” 林希听我这么一说,瞬间就苦恼开了,她说:“啊?在那样的环境里皮肤会很差的,而且外面都在施工,那空气不是特别地差么?” 我说:“那应该也不会,我们在室内的,而且公司也都布置好了,大家忍耐一些,也就两个月的事儿。” 陈小野说:“嗯,我倒是没事,就是林希估计呆不惯,哈哈。” 我笑着说:“一起慢慢克服吧,下了班就不提工作的事儿了,我们说点轻松的。” 林希说:“哈哈,那来聊聊男人吧。舒画姐,你觉得猴哥怎么样?” 我打趣道:“你觉得呢?猴哥好,还是斌哥好啊?” 提到王斌,她瞬间就有些尴尬了,她说:“斌哥都结了婚的人了,再好又能怎样呢。嘿嘿,还是说猴哥吧。” 陈小野这时候插了一句:“感觉斌哥对你有意思,你要小心点儿,毕竟他是有家庭的呢。”我听完不禁一乐,陈小野这姑娘虽然话不多,但说的每一句话都很关键。 052 各自青春,各不打扰 林希瞬间脸红了,她说:“我知道啊,我昨晚太晚就没回来,和销售部的朱玲玲睡一张床的,不信你去问问看。” 朱玲玲和林希在公司的关系不错,两人都是那种活泼外向型的。陈小野吐了吐舌头,然后说:“我只是随口说说,又没怀疑什么,你看你多心了吧?” 我赶紧打圆场,我说:“我们身为女人,都要有自我保护意识。特别你们这些年轻漂亮的姑娘,一定要做好自己。你们都不是乱来的姑娘,我了解的。” 我话说完,林希的脸更红了。我们到了餐厅,各自拿了食物坐到了一起,一整顿饭林希都吃得心不在焉的,她的手机不停地响,我稍稍一瞄,赫然看到备注的两个字:王斌。 分明感觉她对猴哥有情,但是却和王斌纠缠不清,让人有些无法理解。也许这个社会就是如此吧,很多年轻女孩的价值观特别混淆,趁着年轻放纵着自己的身体和情感,到最后看着千疮百孔的自己无言以对。 作为旁观者,谁能说什么呢。说到底,谁没走过错的路,谁没有过短暂的放纵。一切,都是青春到衰老的过程罢了。 晚饭后我去林希她们房间拿回了电脑,等苏敏洗完澡后我就进去洗澡了,苏敏依然和我没有多话,一副对我芥蒂很深的样子。我有些头疼这样的关系,不知道该如何改善才好。苏敏毕竟是财务,这两个月很多账目上的支出都要经过她的手,原本以为和她同住能够妥善地搞好关系,未曾想平日很少接触的她会对我抵触心理这么重。 洗完了澡,我穿了睡衣走出来,她正在对着镜子吹头发,我注意到她的头发很长而且发质特别的好,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套近乎的方法。 我静静在一旁等着她把头发吹干,房间里瞬间安静了下来,我试探性地问道:“苏敏,你的头发怎么护理的,怎么发质看起来这么好。” 她诧异地看了我一下,但脸色明显缓和了很多,她说:“是啊,我对头发很注重的,一直都用进口的洗发水。” 虽然语气听上去有些冷,但好歹是搭理我了,我又说:“你这个头发的长度,有一个发髻特别适合你,而且和你的脸型也特别匹配。” 没有哪个女人是不爱美的,她听我这么一说,瞬间来了兴趣,她说:“是吗?你会?” 我点点头,我说:“你皮筋带了几根?我可以帮你试试,要尝试下么?” 她瞬间就乐意了,她说:“好啊,我带了挺多的,发卡我也有。不过平时我都是去店里让人家帮我扎的,自己扎不来。” 我说:“好,那你坐下,洗过头刚好特别适合,晚上我们先试试看,扎松一点,等下睡觉就拆了,明天早上我帮你扎稳,可以维持一天。” 她连忙说好,说完从行李箱里拿出很多发卡和皮筋,我才知道她对头发是有多么重视。看来,这一招用对了! 053 梳理关系,意外短信 我让她坐好,然后开始细心地替她摆弄起头发,边弄和边和她尝试着聊天,我说:“苏敏,听说你儿子长得特别可爱呢。” 她一听我提这茬儿,瞬间就开怀了,她说:“是吗?你听谁说的?是啊,我儿子特别皮,整天上蹿下跳的,可没把我妈给折腾坏……” 有了孩子的女人一提到孩子,嘴巴就像不小心触动了开关的机器一样,怎样都停不下来。我就这样边配合着她聊有关她儿子的话题,边帮她扎着发髻,很快,一个蓬松的韩式发髻就做好了。 她端详着镜子里的自己,忍不住站了起来往背后照照,然后惊呼道:“天啊,真好看。舒画,你的手也太巧了吧?” 我笑笑地说:“这个很容易松,因为晚上要睡觉也没必要扎紧,先让你看看效果,喜欢的话我明天帮你扎紧些。” 她连忙点头,她说:“嗯嗯,真的很好看,而且特别适合我,比那些店里面的扎的好看多了,而且店里的老是喷发胶,我特别不喜欢,每次洗头都老半天。” 我说:“对啊,我也不喜欢用发胶或定型水,我还是觉得自自然然的头发最好看。” 我们就这样开始聊了起来,这话匣子终于算是打开了。有时候,人与人相处说简单也简单的,无非是能不能找到突破点而已。 我们一聊就聊到了11点,渐渐睡意袭来,她突然问我:“舒画,听说你结婚了?” 我心里惊了下来,我说:“嗯。” 她说:“那你老公对你怎么样?他是做什么的?” 提到这些,心里便开始隐隐作痛。我说:“我们打算离婚呢。” 她瞬间从床上坐了起来,把我看得一愣,她说:“好好的怎么想离婚呢?我跟你说,女人不能轻易离婚的,离了再婚就难了。你们有没有孩子?因为什么原因要离婚的呢?……” 我瞬间一个头两个大了,面对这些问题我手足无措,我说:“哎,因为很多事情,一时也说不清楚,以后闲的时候我们再说吧,今天太晚了。” 她悻悻地躺下了,看她的神情有种没有捞到猛料的失落点。哎,女人八卦的心呐—— 本来睡意朦胧的我这下再也睡不着了,想到这么多天没有和颜颜联系,心里便觉得特别的不是滋味。她现在睡了吗?她这些天吃得好不好?她是不是很想妈妈?……泪水又一次上涌,瞬间又止不住了。 这漫长的夜,这漫漫的人生,这些泪水与苦痛,将来回首后,又会做何感想呢? 滴滴的短信声打破了这夜的伤感,我低头一看,居然是李锦年发来的,寥寥数语,问道:“最近好吗?” 我回了一句:“挺好的,在外地呢。” 过了一会儿,他回了句:“噢,是那个房产项目?” 我说:“嗯。” 他说:“那好好照顾自己。” 我说:“嗯。晚安,你也是。” 他就再也没有回话了。 这一下,我彻底失眠了…… 054 夜半凄楚,别有隐情 凌晨1点多的时候,猴哥发了条讯息过来说:“姐,我喝多了……”,我回了条:“赶紧回屋睡吧,喝点热茶。” 猴哥又回了条:“姐,我失恋了,我难受。” 我立马惊讶到了,我说:“失恋?好好的怎么会失恋呢?” 他说:“你来,你到我房间来。” 我思虑了几秒,我说:“这么晚了,睡吧,有事儿明天说。” 他又回了条:“我感觉我快要死了,姐,我快死了……” “哎——”,我深深地叹了口气,也不敢开灯,就这么摸着黑穿着睡衣悄悄地走了出去,快到猴哥房间的时候发现他正无比疲惫地倚在房间的门口等着我,整个人看起来状态特别地不好,见我走了过来,瞬间居然能够感觉到他眼神里的崩溃。 我说:“进门说吧,我先给你烧点水。” 说完,我轻轻地把他推进了门,然后关上了房门,关上门的瞬间,我仿佛看到了不远处有个人影,当时也没多想,以为是酒店的住客。 我把他摁住坐在了床上,刚想转身,他却不管不顾地搂着我的腰,然后用力把头深埋在我的肚子上,然后,我听到了他轻轻的抽泣声。 那一刻我能感同身受他的心痛,我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我说:“你不是告诉我哭是最没用的么?一个女人而已,值得你这样吗?发生什么事,和姐说说吧。” 他沉静了一会儿,然后放开了我,直接往后仰倒在了床上,我开始烧水,他突然蹦出一句:“其实也没啥,无非就是头上有点绿。” 我心里又是一惊,我说:“你晚上不是陪客户喝酒去了么?” 他缓缓地说:“晚上陪客户的时候,我一个哥们告诉我,他看到阡陌和一个男人手牵手走在一起,问我那男人是不是我,呵呵,妈的。” 我说:“那也不能证明你就绿了啊,你和阡陌那么久了,你还不了解她么?没准是哥们或表哥表弟之类的,你给人家机会解释了么?” 他重重地锤了一下床板,巨大的声响把我吓了一跳,他说:“还需要解释么?晚上11点和一个男人手牵手去电影院,还需要解释?” 我转身看他,发现他的眼角居然有泪。我叹了口气,坐在了他的旁边,我说:“小弟,别急着生气,或许真的是误会。” 他摇了摇头,他说:“不会的,不会是误会。她不是第一次了。” 我看着他痛苦地撑着脑袋,有些心疼。这时候,他的电话响了,他一把抓了起来,扔得老远。我说:“小弟,别闹情绪,给她一个解释的机会。” 说完,我跑去把手机捡了回来,捡回来的时候,手机屏幕已经出现了一条条裂缝。电话依然在响,我接通了,按了免提,韩阡陌在那边说:“郑亦初你说分手是什么意思?我为你了付出了那么多,你现在跟我分手,你对得起我吗?你说话啊,你给我解释清楚,为什么分手,你说啊!” 可能是猴哥给她发了分手的短信,所以她的情绪特别地愤怒,猴哥一把抢过电话,然后说:“没为什么,我玩腻你了,就这样,再见。” 055 看着心疼,却又无力 说完,他就掐断了电话,随手又把手机扔得老远。这一下,手机彻底四分五裂。 我重重叹了口气,我说:“你何苦这么说呢,也许她真有什么苦衷,你明明很在乎她。” 他无力地靠在墙上,倔强地抬着头,白皙的脸部肌肉在微微地抖动,整个人的情绪都异常地激动却又拼命地压抑着,我握住了他的手,我说:“你劝我的时候一套一套的,怎么轮到了自己,就这么没有理智了?有什么事过不去,一定要说分手呢?” 他痛苦地闭上了眼睛,过了一会儿,他说:“姐,她不值得我的爱,一点都不值得。” 我试着安慰道:“爱情本就没有值不值得,重要的是爱没爱过。付出的爱收不回,人只能往前看。” 他“扑哧”一下又笑了,笑完脸又阴沉了下去,他说:“姐,咱俩真是难兄难弟,我安慰着你,你又拿同样的话来安慰我。” 我说:“要不怎么说,人在劝别人的时候都是智者,轮到自己的生活就变成了傻子呢。” 他重重地吐了口气,然后稳定了下情绪,他说:“姐,我有时候就不明白,为什么女人对她再好都不知足,还觉得不够呢?” 我说:“也许是没有安全感吧。你身边总是围绕着很多女人。” 他笑了,他说:“可从我认识她开始,我心里就一直只有她一个。并不是因为她多好她多优秀,就是因为我遇到的、打算爱的第一个人是她,所以这几年,她怎么闹怎么疯我都爱着她没有离开她。我就是想着,一个女人最好的年华给了我,我要对她负责。” 我说:“这么想不就是对的么?那你刚才为什么不问出口?为什么不让她解释呢?” 他说:“我怕问了她沉默,我更怕问了她骗我她否认。” 他似乎已经认定她对爱情不忠的事实了,我说:“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什么?不然你怎么那么确定?” 他说:“她年初的时候,打了一次胎,不是我的。” 我的心又震撼了一下,我说:“小弟,这种话别乱说,怎么可能呢?” 他又自嘲似地笑笑,他说:“那一个月,我就和她有过一次,那一次还是做了安全措施的。孩子怎么可能会是我的呢?她和我在一起五年我也没让她怀过,我就不信那么保险的一次会有孩子。” 我说:“那你问过她么?” 他摇了摇头,他说:“没有,我怎么问呢。她怀上了就和我大吵大闹,说我害的她未婚就有孩子,说一切都是我的错。然后,逼着我陪她去做掉了,呵呵……” 我说:“那你是默认了?可是,你也没有证据证明,孩子就不是你的。” 他重重地用手锤了下墙壁,我看着都疼,他却没有知觉一般。他说:“我叫朋友查过她的开房记录,怀孩子前的两个月,她开过好几次钟点房。呵呵,真傻,开房还用自己的身份证。” 这一下,我彻底无话了。我拉过他的手,替他轻轻地揉着,此时此刻,我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安慰他了。我想他一定下了很大的勇气才打算绝口不提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一样继续和她好下去,我想他一定是相信她会迷途知返所以再一次给了她信任的机会,我想他此刻一定特别特别地对爱情失望,而从不知道爱情是何滋味的我,不知道该说什么能够让他不那么难过。 有时候,我们明明知道别人很难过,却无从安慰无从劝解,因为你体会不了他的痛,你做任何事都无法让他立刻开怀。我想我能做的,就是静静地陪着他,像他陪着我走过那一段路一样,静静地陪着。 056 一路走来,他的痛楚 我揉着他的手,他任由我拉着,过了一会儿,他挣脱开了,他说:“姐,女人究竟要遇到什么样的男人才会知足?” 我摇了摇头,我说:“这个怎么说呢,不同的女人有不同的标准吧。” 他拿出烟盒,点了根烟,然后缓缓地说:“在我没有谈恋爱之前,我就告诉自己,我的第一个女人一定会是我将来的妻子,我会把我的整颗心都给她。然后,大一那年,我遇到了韩阡陌。” “那时候她对我特别好,我一开始并不喜欢她,可是我渐渐就被她对我的好打动了。我觉得一个女孩这么真心对我,我应该感恩,所以我对她表白了,她答应做我的女朋友。我第一次拥她入怀的时候,我就发誓,我一定要对她好,我一定要娶她。” “我不在乎她爱疯爱玩,我不在乎她成绩不好,我不在乎她的家境,我也不在乎她越来越任性越来越刁蛮。我只是觉得,她既然做了我的女人,我就应该宠着她,因为她把她最宝贵的东西给了我,我要负责。” “后来,她变得特别爱花钱。我大学的时候花钱的地方不多,父母总给我很多的零花钱,我花不完,我就直接把卡给了她。她有次为了买个包,直接把我一个月的零花钱都刷光了,我没说她什么,我觉得花了就花了没什么大不了。那个月,我吃了一个月的泡面,不过她不知道。” “再后来,毕业了。她不是本地的,我把她带回家,妈妈见过后就对我说这女孩太现实太物质,他们不希望我找这样的女孩。结果,我和父母吵了一架,义无反顾地搬出来,找了房子和她同居,然后来公司上班。她说以后没钱用了怎么办,我说没事,我有能力赚钱,我很快就可以赚很多的钱,我能养你。” “也许是我太惯着她了,所以她开始越来越任性越来越刁蛮。我失去了父母给我的经济支援,我们一开始很难,她就开始嫌弃我了,说了好几次叫我回去请求父母原谅。我没有答应,因为离开家的时候我就对爸爸发誓,我自己也有能力生活不需要靠他。她不懂我,她只是觉得突然手头紧了不适应了,她的闺蜜个个都找有钱人了,而我现在却变成穷光蛋了,呵呵。” “姐,你也知道,我们做销售,出差特别多。每一次出差,她就出去和她那帮闺蜜混。她那帮闺蜜你知道做什么的么?都是正事没有,找了不同的金主养的那种。我对她好她已经没知觉了,每次出差回来,所有哥们都劝我,放弃吧,不值当。可是我没有,因为我记得我拿走她第一次的那晚上,我说过,韩阡陌,这一辈子,你就是我老婆,我非你不娶。所以,我没有放弃。” “呵呵,我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我拼命对她好,家务我都包了,我还学会了做饭,什么都不用她做。她说辞职就辞职,她说怎样就怎样,我能满足的都满足她了。结果,呵呵,她给我戴帽了,戴就戴吧,偷腥还不知道擦干净嘴巴,用自己的身份证开钟点房,呵呵,姐,我觉得我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傻逼,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很傻,很没用,很没种?我陪着她去打了不知道哪个男人的孩子,我还照顾了她小半个月,我每天给她熬汤的时候我就笑我自己,我觉得我真窝囊。可是我还是想给她机会,我觉得年轻都会犯错,所以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一切都过去,我装作亏欠所以我弥补她。可是她这样对我,姐,她这样对我……” 057 同病相怜,同处一室 我并不知道一向开朗的猴哥原来内心藏着如此多的委屈,一个知道女人出轨还能容忍的男人,我想他的责任感一定战胜了很多很多。怪不得那一段时间猴哥总出现在医院陪着我,他也是同病相怜无处可去所以借着照顾我的由头慢慢消化自己内心的凄楚吧?我竟不知道,他在安慰我的同时自己也有满腹的苦水无从倾诉…… 一个男人第一次的爱情,就在这个夜晚烟消云散了……我想他一定是付出了真情,一定是对我有足够的信任,一定是内心特别特别的伤,才会在我面前哭的像个孩子。 那一刻,我原本平静的内心也被他压抑的呜咽声给扰乱了,我坐了下来,轻轻地揽过他,像母亲一样把他揽在怀里,我说:“什么都别说了,你教我的,人要往前看。什么,都会过去的。你是个男人,要学会扛起来。” 他说:“姐,我不明白女人为什么这么不满足,我哪里不好了,我长得过得去,我身高也高也有肌肉,我虽然现在没有能力但我一直在努力,我没打算靠父母但是我家里也挺好,为什么她要这么对我?就是因为我太宠她了么?” 我摸着他的头,我说:“别想了,她可能是一时迷了路。以后她会后悔的,毕竟不是每个女人都能得到男人这样的真爱。” 我抽了张纸巾,递给他说:“别哭了,为这样的女孩子哭不值得。擦擦吧,今天悲伤一晚上,明天该干嘛干嘛去,别消沉。消沉的话,姐姐就看不起你了。” 他把纸巾接了过去,擦了擦脸,定了定情绪,然后说:“姐,谢谢你。我知道该怎么做,我也就在你面前才这样。女人算什么,我是替自己不值你知道么?因为是第一次恋爱第一次用心对待一个女人,我才这样。没想到哥们说得对,这年头女人都是犯贱的,越对她好越不知道珍惜。” 我笑了,我说:“我不知道别人,我只知道,我是一个别人对我一点点好,我就特别感恩的女人。” 他有些心疼地看了我一眼,他说:“姐,你不一样。你受过太多苦,所以你特别懂得珍惜。” 我见他正常了,也松了口气,或许他根本不需要我安慰,只是需要有一个可以发泄、可以倾诉的场合而已。 我说:“喝口水吧,稳一稳情绪。我也要回去睡觉了,这么晚了。” 他连忙拉住我,他说:“回什么回啊,就在这里睡吧。明天苏敏问起来,你就说你在林夕她们房间睡。这么晚回去,你又想看她脸色呢?” 我听他这么说,瞬间尴尬了,我说:“不好吧?我还是回去好了。” 他摇了摇头,他说:“别回去了,晚上我需要你陪我。姐,求你了。你就睡那张床。反正我不管,我不让你回去。” 他像个孩子一样撒起娇来,额前的头发不知道是被汗水还是泪水给沾湿了,粘粘地贴在额头上,宾馆的白色灯光衬得他脸特别的白,大概是刚哭过,红红的大眼睛看上去别有一番让人恋爱的感觉,嘴巴微微地嘟着,仿佛跟妈妈撒娇似的那么自然,我内心的母性居然被瞬间激发了,我下意识地说:“那好吧,我睡那边,你也不许吵我,我先睡,你洗完澡就赶紧睡。” 058 学会淡定,学会共处 他立马孩子气地笑了,从床上立马蹦了起来,哪像是刚刚还因为失恋半死不活的人。我无奈地笑了笑,我说:“猴子似的这么快,你刚才是不是装可怜?” 他站了起来,直接拉开外套的拉链一把脱了扔在床上,然后说:“哪有,刚才是真的伤心。不过我想得开,女人如衣服,说甩了就甩了,不值得的女人留着做什么呢。姐,你看什么呢?是不是发现我身材特别好?” 他很不厚道地笑了起来,我才发现我一直盯着他光着的上身看,瞬间脸唰地就红了。除了阮大志和李锦年,我真的从没这么近距离观看过一个男人的身体,阮大志比较胖,李锦年毕竟有一定年纪身材也略有些肉,这样结实的腹肌和胸肌我只在杂志或电视上看过,所以目光不自觉就聚焦在了他的身体上,没想到居然被他逮了个正着。 我连忙扭头,直接躺上了另一张床,我说:“小p孩什么好看的,快去洗澡吧。我睡觉了,不理你了。” 他笑了起来,我转过身面对着另一边,听到他麻利地解着皮带脱着裤子的声音,心跳居然跳得特别快,我说:“你就不能到里面去脱么?真是的,像什么话。” 我又听到他那种大大咧咧的笑声,他说:“我又没脱光,还穿着内裤呢。姐,原来你这么害羞啊?哈哈……” 我已经很无语了,我拿被子蒙住了头,我说:“你赶紧去洗澡吧,洗完关了灯再出来,我先睡了……” 他吹着口哨,走进了卫生间,整个过程我都心虚地不敢回头,一直面对着墙壁,说睡觉,其实哪里睡得着,毕竟不是亲弟弟,总是有种和异性同屋的心慌感,但想想他也不会对我怎么样,又觉得坦然了…… 他很快洗好了,洗完也没关灯,直接走了过来,见我一直扭头对着墙壁,他干脆绕着床走了过来,然后蹲在我的面前,笑嘻嘻地看着我红红的脸,有些暧mei地说:姐,你脸红了…… 我瞬间有种钻地洞的冲动,想赶紧扭到另一边去,被他制止了,他很真诚地看着我,然后说:“姐,看着我。没事。我能理解你心里的感受,我们虽然说是姐弟,但是我们毕竟不是,你有异样的感觉,很正常。但是姐姐,你以后要面对更多的男人,现在这个社会,女人要学会利用自己的性别优势去工作,放不开的女人只能一辈子做做基础的工作,我不希望你这样。当然,我的意思不是要你去和男人怎样,但是你必须学会如何和男人独处却能保持淡定。所以现在,从我开始,你要先慢慢放下自己作为女人的那一层娇羞和胆怯,把我当成无性别的人,慢慢适应。不然以后在应酬里,你把握不了度,你就容易吃大亏,我指的吃亏就是那方面,我不希望你再受伤害了……” 他的眼神真诚地让我觉得惭愧,我比他虚长了好几岁,但是在社会历练这一层,我稚嫩得像个初出茅庐的女孩。我低下头,他又把我的头扶起来,他说:“姐,看着我,没事,试着平静自己的内心,对,就这样,看着我,当你的心里防线超越了这个层次,你下次遇到其他男人你就能更淡定更从容,不容易心乱心慌,你就可以更接近成功。在社会上混,说白了,就是一场心理战的较量……” 我逐渐鼓起勇气跟他的眼神对视,他能做到定神地看着我,不受任何影响。他说:“姐,现在你在我眼里,不是一个妖娆的女人,只是我姐姐。我这么想,我的心一点都不乱,稳稳的,不信你听听我的心跳……” 059 安稳入睡,波澜不惊 我真的趴过去听了听他的心跳,果然,很稳,没有特别的情绪波动。趴过去的时候,我还闻到了那股淡淡的香味。 我依然有些慌,这样亲昵的举动让我无法做到淡定,我赶紧躺了下来,努力镇定着自己,我突然觉得自己很失败,一个正当盛年的年轻男人都能够稳稳地控制自己的心智,我却无法办到。 我没有说话,闭上了眼睛,我说:“我还是做不到,小弟,你快去睡吧。” 他说:“这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做到了,为了练这个,我练习了好久呢。我还在网上约过好几个女的,只和她们开房,什么都没干。哈哈,有一次一个女的主动勾引我,我差点控制不住直接跑掉了,哎,那次太丢人了……” 我瞬间就忍不住笑了,我说:“那你干嘛要忍?想上就直接上啊。” 他刚准备咽下去的一口水“噗”一下吐出来了,他说:“姐,这话味道就够劲。看不出啊,我姐也会说这些话,有潜力,哈哈。” 我也笑了,我说:“你也太小看我了。行了,我明白你的意思,就是叫我以后抛弃小女人的扭扭捏捏,要大方一点,放开一点,别害怕别胆怯,是这个意思么?” 他说:“对!就这意思,我可以当你的活靶子,随你怎么练。连猴哥这么帅的男人你都能禁得住诱惑,其他的男人还怕什么呢,你说对吧?” 我乐了,我说:“得了吧,你这么娘炮的小男人我才不喜欢。刚才谁在那里哭呢?” 他瞬间瘪了,他说:“姐,不带这么打击人的。那不是此一时彼一时么,我恢复能力还是很快的,放心吧。姐,我给你唱歌,哄你睡觉。” 我看了看表,已经凌晨三点多了,真心困了。我说“好”,他就真的轻轻地唱了起来,唱得是那首孙楠的《留什么给你》,刻意压低的嗓音在这个暗夜里听着格外的浑厚又伤感,我全身心投入地倾听着,很快就迷迷糊糊地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早上,闹钟响的那一刻还有些软绵绵地不想起床,我又赖床赖了一会儿,直到猴哥都穿戴好了,直接把我拉了起来,他说:“姐,再不起来等下大家都看到你睡我这里了噢。” 我瞬间从床上爬了起来,他哈哈大笑,他说:“快去洗脸刷牙,我给你挤好了牙膏,牙刷我带的备用的,没用过,放心吧。毛巾就用我的好了,我也不脏。” 我瞪了他一眼,有些朦胧地揉了揉眼睛,下意识地朝卫生间走去,结果光着脚踩到水,差点儿就摔了一跤,他连忙扶着我,然后说:“这么大人了还这么不小心。” 我笑了笑,我说:“还不都怪你,害我睡那么晚。” 他笑嘻嘻地说:“知道知道,所以我这不是补偿你么。给你挤牙膏,还给你拿了早餐呢。赶紧洗了吧,洗完就可以吃早餐了。” 我刷好牙洗完脸,从床头柜上拿了眼镜,才发现他今天穿的是黑色波点的商务衬衫和商务西裤,还穿了皮鞋,看起来特别正式。我说:“你穿成这样,是打算干嘛去呢?” 他说:“今天很多事要做,运气好的话,今天就可以先签一个客户了。” 我“噢”了一声,我说:“你还真适合做销售。” 他笑了笑,他说:“姐,以前我努力是因为有目标。现在,我都不知道为什么而努力了。”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看着他有些黯然的眼神,我知道他内心并没有那么容易过去,只是他比任何人都会掩饰罢了。我说:“人不是为任何人活着,活着是为了证明自己存在的价值。” 他也笑了,他说:“快吃吧,吃完赶紧去房间化妆。你看你素颜看上去根本就像个孩子,这样还怎么做人家的领导。赶紧吃,吃完我送你回去我就走了。” 060 夜长梦多,困扰无限 我这才看了看表,发现居然才六点钟!瞬间我就觉得被整了,我说:“那么早你叫我干嘛,总共才睡了两个小时。” 他有些歉意地说:“姐,中午你再午休下。都是我不好,耽误了你休息。我只是怕等下晚了同事看到你在我这儿都会误会,所以我就早点叫你起来。” 我明明知道他是为我考虑,却故意虎着脸逗他说:“你是怕别人说你吧?说你怕我影响你名声吧?” 他连忙解释说:“没有没有,我一个大老爷们有什么害怕的。我是怕对你不好,昨晚是我喝多了,不然我就不会那么任性让你在这儿睡了。” 我继续误会着,故意装着生气的样子把事情越描越黑,他越解释我越曲解,最后把他急得满头大汗我才终于憋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他这才知道我捉弄他,气急败坏地直接把我拦腰抱了起来往床上一扔,然后扑了过来说:“姐,再调戏我,我就开始调戏你了。” 我心跳的速度顿时狂飙了起来,他的脸离我的脸很近很近,他的呼吸都喷在我的耳朵边弄得我特别地痒,我能感受到他身体的温度,我瞬间有种窒息的感觉,连忙别过头去,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他见我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得逞似地从我身上离开,然后哈哈大笑,边笑还边不忘了调戏我道:“姐,你的身体好软好轻啊,哈哈……” 我恼羞成怒,站了起来直接走到了门口打算回去,他赶紧追了上来,拉着我的手说:“好姐姐不生气,吃完早餐再走,要不然中午饭还要好久呢,你会饿的……” 我看着他一副贾宝玉的口吻,顿时忍不住笑了,吃完了早餐,他打开门探探头看了看,见到没人才用手招呼我过去,我们出了房门后一路快速走到我的房门口,虽然什么都没干却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安全抵达我房间后,他轻轻地说:“姐,我走了,中午记得吃饭,注意休息,有时间就睡会。” 我点了点头,他飞一样地消失在过道里,我定了定心,有些忐忑地敲了敲门,苏敏很快就开门了,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我说:“舒画,你昨晚去哪儿了?穿着睡衣就跑出去了?” 我进了门,我说:“昨晚林夕她们找我有事,我就过去她们那屋睡了。” 她长长地“哦”了一声,然后说:“那你赶紧洗脸刷牙吧,你说帮我编发髻呢,我可一直等着。” 我连忙说好,走到洗手间才发觉自己已经洗漱过了,又心虚地再洗了一次,才出去拿了衣服进来换好,然后开始帮苏敏编发髻。 我因为昨晚没睡好,所以精神不是很好,苏敏看着镜子里的我说:“昨晚没睡好啊?人看着这么憔悴……” 我说:“是啊,昨晚没怎么睡。” 苏敏用怪怪的腔调说:“可能是太兴奋了所以没睡好吧?” 她的语气让我心惊了一下,手一抖差点儿把她头发扯痛,她又说:“我不会乱说什么的,女人嘛,都理解的。我也有情人,结了婚的女人有几个是幸福的,都是表面风光。外面找个,再怎么也是知道疼自己的。舒画啊,我能理解……” 这一下,我彻底不淡定了,我停了下来,我想解释,又觉得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但是不解释,以后会不会越描越黑? 想到这儿,我说:“我昨晚真的是去林夕她们房间睡了,你别误会,真的。” 061 矛盾爆发,事态严重 她瞬间脸色就不好看了,她直接打掉我帮她编辫子的手,然后站了起来说:“舒画,我把你当朋友才跟你说我的隐私,你倒好,明明就做了,还偏不承认。” 我突然想起昨天晚上恍惚看见的那个人影,那难道是苏敏么? 我定定地说:“我谢谢你对我这么坦诚,但是我真的没有做,没有做的事情不能认。” 她已经气到不行了,她说:“我生平最恨你们这种假正经的女人了,敢半夜偷偷溜进男的房间,却不敢承认自己乱来!算了,你要赖掉就赖掉吧,真是服了。你和猴哥那点事儿,全公司都知道了,还在这里嘴硬呢。” 我瞬间懵了,她说的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全公司都知道了? 我气得发抖,我说:“苏敏,你什么意思?我和猴哥之间清清白白的,你这样说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她冷笑了一声,僵硬的脸配着凌乱的头发,看起来有些狰狞,她说:“你自己上公司群去看吧,昨晚有人拍到你进去猴哥房间了,不知道是谁拍的,后来转发的人越来越多,有人就直接发到群里了,全公司的人都知道了,你还在这儿跟我装蒜呢。” 我冷不丁全身颤抖了一下,我拿出手机登录了q,打开群,才发现群相册赫然悬挂着我在猴哥门口左顾右盼的照片,酒店走廊的灯光很亮,我的身形和猴哥房间的房号都特别清晰。我看了看上传的人,是素日完全没有打过交道的同事,照片标题就是一句:他们这是去出差还是去开房呢? 我的汗不停地流了下来,我无法明白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发生的,是谁在盯着我不放么?还是猴哥树敌了? 苏敏幸灾乐祸地说:“偷人就偷人吧,还嘴硬。现在全公司都知道你偷人了,估计接下来就会有通知出来了,好好想想你怎么保住你的职位吧!” 我冷冷地看着她说:“照片是不是你拍的?我和你一起住,我出去的事只有你知道。你对我说实话,是不是你?” 她大笑了一声,她说:“舒画你想多了吧?我半夜没事跑起来偷拍你?我吃饱了撑的?本来早上还想和你推心置腹好好聊聊这件事,没想到你居然矢口否认。看来你这个人人品不好,不能做朋友。这事儿传的这么开,估计以后做同事都难了,自求多福吧。” 说完,她把我帮她编好的辫子一股脑扯了下来,然后自己随意扎了下,拎着包就出门了,我站在原地,愣愣地不知道如何是好。 想了一会儿,我打电话给了侯哥,他似乎还不知道情况,声音听起来是特别明媚的。 我说:“我们出大事了。” 他狐疑地问:“怎么了,姐?” 我说:“昨晚我去你房间,被人拍了照,还被同事传到了公司群,说我们败坏了公司风气。这事,估计全公司上上下下的人都知道了。” 他当即就骂了一句“他妈的”,然后他说:“一定是王斌那个孙子干的!他他妈想整我呢!” 如果不是苏敏,会是王斌么?我已经无暇去想这些了,我说:“现在怎么办?事态估计很严重,我们也没有撇清自己的证据。公司明令禁止男女混住一屋,违者后果严重。这一下,估计我们都要栽了。” 他沉吟了一会儿,然后说:“姐,别担心,有事我来顶着,我们身正不怕影子斜。这里混不下去,大不了换一家公司。” 062 岌岌可危,咎由自取 我苦笑了一下,有些丧气。这个社会的水,真深。我依然觉得自己稚嫩,特别的稚嫩。 猴哥估计一时也缓不过来,安慰了我两句,说他要想想怎样处理最好。我们挂了电话,很快,总监的电话就来了,刚接通不等我说话,就被劈头盖脸地一顿臭骂给惊讶到了,总监说:“舒画你身为领导怎么就不能以身作则,刚到第一天就和他们去喝酒,没几天就和同事传出绯闻,还被人拍了照!你活这么多年都怎么活的,一点脑子都没有!现在全公司都知道了你不检点的事了,我也兜不住你了!我是因为董事长亲自打电话点名要给你机会才提拔你的,你倒是好,弄得自己一身臊不说,还连累整个部门!现在这事儿我兜不住了,公司会对你和那个销售做出严厉的惩罚,你做好准备吧!收拾收拾东西回来,到财务部去结算下工资!” 一盆冷水,冰冷地从头泼到脚,我感觉全身都像冰一样冷,有个声音在我心底说:舒画,你怎么回事?你怎么回事?…… 天知道是怎么回事!我以为我能重头开始的!我以为我完全能够接受接下来的挑战!我以为我一定可以一定能行!没想到,刚刚起步,我却因为这样莫须有却百口莫辩的原因败了阵,很快就输了。 我坐在房间里,哭都哭不出来了。想想自己从出差到现在,一直没有摆正自己的位置,一直都随性地为人处事,导致了今日岌岌可危的局面。说到底,不能怪谁,只怪我自己。 有人敲响我的房门,我呆呆地坐在床上,脚都不想挪一步。这时,门外有一个轻轻的声音在喊:“舒画姐,开门,我是小野,就我一个人。” 我这才挪动脚步,走了过去,开了门,小野赶紧快步迈了进来。一进来便问我:“舒画姐,你还好吧?总监跟我们说了,我挂了电话就赶过来了。” 我点点头,我说:“还好。小野,谢谢你,这时候还来看我。” 她有些难过地看着我,她说:“舒画姐,我知道是谁拍的。昨晚林希半夜出去了,早上很晚才回来。一定是她故意整你的。她背地里说了你好多坏话,她一直对你不满。” 我苦笑了下,我说:“如果我告诉你,昨晚什么都没发生,你会信我吗?” 她迟疑了一下,然后居然点了点头,她说:“我信。我觉得你和猴哥不会是那种关系。” 我看着她眼神特别真诚,不禁自嘲式地笑了笑,我说:“没有人会信的,深更半夜一个女人跑去一个男人的房间留宿,谁会相信是清白的。小野,你就别给我台阶下了。” 她有种心思被说穿的尴尬感,迟疑了一会儿,然后又说:“就算如此,也正常啊。猴哥对你那么好,是女人都会感动。再说了,你们又不是工作时间做什么,那林希还天天晚上跑出去呢,肯定是有人估计整你们,所以才弄得人尽皆知。” 我听完,更不知道说什么了,无奈地笑了笑,我说:“小野,你快去工作吧。我要收拾行李,一会儿就回去了。以后不知道能不能再见到,希望我们还能有缘再见,呵呵,回去吧。”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她说:“舒画姐,别太难过。我年纪太小不懂得怎么劝人,但是我就希望你能够坚强些。” 我笑着点点头,送她走出了房门,然后重重地关上了门,无力地滑倒在地上,觉得人生真的是一场场闹剧,而每一场闹剧都与我的性格有必然的关系。我用力地把指甲狠狠地掐进自己的肉里,却一点都没觉得疼,我没有哭,我只是在心里问我自己:舒画,你怎么样才能突出重围,好好重新做人? 063 败兴而归,途中巧遇 我一个人在房间里呆了好久,这里的静音效果很好,周围静得可怕,我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总监连续打了好几个电话,我都没有接。然后,李锦年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我硬着头皮接了起来,我说:“对不起,我辜负了你的信任。” 我听到他在那一头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他说:“舒画,看来你真的是一个不甘寂寞的女人。” 一句话让我瞬间觉得耳边凉风阵阵,我说:“您说得对。我今天会回去写辞职报告,然后打包走人。谢谢您一直以来对我的照顾。” 他没有再多说什么,我想,那一刻他对我应该是深深的失望吧。 我重重地吐了口气,打起精神来收拾行李,鼓起勇气走出了房门,走出了酒店,一个人打车去了车站,买了票,开始候车。 看着车站来来往往的行人,每一个人都有他们的目的地,每一个人都有他们的喜怒哀乐,这茫茫人海,有谁的人生和我一样输得如此彻底呢? 我把电话关了机,既然决定好,就不想再因为那些闲言碎语影响自己的心情了。我上了车,因为火车停战的时间短,很多人蜂拥而上,我穿着细跟的高跟鞋,上去的时候被挤得脚一扭,整个人都向后仰倒,行李箱都差点儿没拿稳。我吓得不轻,突然感觉自己被一个人稳稳地拖住,然后我整个人的重心开始往前移,站在门口的乘务员拉了我一把,我终于上了车,这才来得及看一眼拖我的那个人。 我回头,看见一个跟我年龄相仿的男人,留着微微的胡须,高高瘦瘦的,第一眼看去居然有《吸血鬼日记》里的男二那种气质。他对我笑了笑,笑的时候嘴巴微微歪到了一边。我也以微笑回应,我们被人群推着往前移动,我找到了自己的位置,正发愁行李箱怎么放上去的时候,他径直把我的箱子放了上去,然后说:“美女,我就坐里面那个位置。” 我“啊”了一声,有些意外,转而就笑了。我说:“是么?这么巧。” 他帮忙放好了行李,然后说:“要么你坐里面吧,里面舒服些。” 我说:“那好,那我就不客气了。” 说完,我往里面挪了挪,他就直接坐了下来,随手把公文包放在了我们中间,然后拿出手机,对我说:“号码多少,报给我我存一下。” 我有点被雷到了,在网上见识了太多的骗局,我心想我这回不会中招了吧?这又是什么新奇的骗术,这么一想,对这个男人的好感顿时全无,取而代之的是满脑子的盘算。 他见我没有反应,用手在我眼前挥了挥,然后对我说:“傻瓜,想什么呢?问你电话号码呢,告诉我一下吧。” 我顿时有点脸上挂不住了,心想这人也太轻浮了吧?刚认识就叫别人“傻瓜”,这样好么? 我有些生硬地回答道:“我不记得电话号码,刚办的卡。” 他的脸上还是那一抹坏坏的笑容,配上那一小撮胡子,看上去显得特别的痞气。他说:“没事,不想告诉我也没关系。要么q号码留一个好了,这样总行吧?” 我还是有些不悦,觉得这个人真的过于随便。但是他连帮了两次忙,又同坐在一起,我抱着不想弄僵的念头,把自己不常用的一个q给了他。 他很快就直接在手机上加了我,我说等我回去再加,然后就装作很困的样子,直接靠在椅子上睡觉了。 064 侃侃而谈,无心应对 其实我都没怎么睡着,想到接下来要面临的种种,便觉得有些茫然。 他一直在接电话,因为离得近,他讲电话的声音都飘到了我的耳朵里。听他在电话里的意思,他是做招商这一块的,这一次是为了一个项目去往我的那座城市。他一共打了三个电话,一次是给他的上司打的,一次是给他的下属打的,一次是打给他的客户。 等他打完,我彻底睡不着了,索性睁开了眼睛,盯着窗户外面一望无际的平原,整颗脑袋却是放空状态。他轻轻地碰了碰我的腿,他说:“心情不好呢?总听到你微微的叹气。” 我漫不经心地说:“是啊。觉得自己很失败。” 他又问我:“怎么了?为什么这么说?” 我有些冷漠地说:“和一个陌生人,也没什么好说的。” 他又笑了,他说:“看你的样子,似乎是工作上有困扰。” 我有些诧异,我说:“从哪儿看出来的?” 他笑着说:“你去人才市场看看,那些找不到工作的人都是你这样。” 说完,他开始学着我的坐姿,然后长吁短叹愁眉苦脸,我才知道我在别人眼里是这样的形象,瞬间不由得乐了。 他见我笑了,有些释然地说:“对嘛,就应该多笑笑。你看,笑起来多好看。” 我瞬间又止住了笑容,有些意兴阑珊地看着窗外,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和一个陌生的男人说这么多。 他见我又冷场了,他说:“你做哪行的?有没有兴趣做招商?可以去我公司,我们公司在a市还是挺有实力的,你可以来试试。试用期三千,转正后底薪3500+提成,有双休的,制度也完善,出差都有餐补和食宿补贴,没有这方面经验也可以培养,我可以教你。” 我忍不住“噗”地笑了,我说:“你是做招商的还是做人事的?哈哈……” 他也忍不住笑了,他说:“我这不是给你指条明路么,你放心,我这里没有行业潜规则,我是坚决保护每一位女下属的,尤其是漂亮的女人。” 我看着他有些痞气的样子,总给人一种滑头滑脑不是很靠谱的感觉,我打趣道:“谁知道是不是羊入虎口呢,我看你不太像是做招商的,倒像是拉皮条的。” 他哈哈大笑,他说:“怎么可能?这年头拉皮条的都洗剪吹的,像哥这种品味的怎么可能。你看我衣服,看我裤子,再闻我喷的香水,哪一样不是商务风?” 说完,他又直接把包里的身份证掏出来放在我的面前,他说:“你看好了,这是我身份证,正宗的a市本地人。” 然后,他又掏出他的工作证递给我,他说:“你看,我是这个公司的,招商经理,看到了吗?我知道我这人看起来比较不靠谱,可是我又特想帮你。不过,我们公司要求学历本科以上,这个你应该达到了吧? 我噗嗤笑了,我说:“都没听过哪个公司招人跑来火车上的,不过,你们公司我听过,之前我们公司有项目和你们合作过。” 说完这一句,我突然意识到不妥。我刚发生这种事儿,他一打听,岂不是就知道了。呵呵,到现在这步,才发现人言可畏。想到这一层,我的脸又结冰了。 我礼貌性地回绝了几句,然后就没有再搭理他。他见我这模样,也就作罢了。一场艳遇似的邂逅,就这样草草收了场。 到了h市,我自己站在椅子上拿了行李,直接就开溜了,也没有想跟他再见面的打算。不经意回头,见到他走在我的后面,皱着眉头的脸上有些惆怅。 065 无端绯闻,终结过去 我鼓起勇气去了公司,当走到公司门口时,我感觉腿像灌了铅一样地沉重。明明我和猴哥之间清清白白,我却有种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情的羞耻感。猴哥说得对,我的脸皮依然很薄。 我硬着头皮走了进去,昔日的同事看我的眼神都很异样,往日都会打招呼的人今天却都约好似地沉默了,我直接走到了总监的办公室,敲了敲门,总监抬头见是我,语气不好地说:“进来吧。” 我走了进去,生硬地说:“辞职报告我会写,但是事情我必须说清楚。昨晚我和郑亦初什么事都没有,我知道这种事情解释不清楚,但是我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就这样。” 总监冷笑了一声,然后说:“舒画,这件事不管是有人刻意而为之还是你真的做了,关键是你身为领导却不懂得为人处事。这种长久性的出差,公司最忌讳的就是同事之间有什么关系发生,所以禁止公司同事之间谈恋爱。且不论你有没有家庭,光是你三更半夜出没男同事的房间,这一件事就足可以开除你。这一次,谁都保不了你了。你还有什么话说?” 我定定地看着她,我说:“总监,我无话可说,是我没有掌握好分寸,做事太随性。我会收拾东西走人,没其他事我就先整理整理,收拾回家了。” 她见我这么淡定,倒是有些意外,她没有回话,我转身离开,她又叫住了我,她说:“舒画,我给你一张名片,你去这家公司试试。” 那一刻我特别意外,我真的没有想到,素日里看上去有些铁面无私的她,居然会在这个时候对我伸出援手。我有些感动,我接了过来,当看到那家公司的名字时,我整个人都愣住了。 我什么都说不出来了,我只能说有时候人与人之间真的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微妙,总监给我的名片,就是小胡子的名片。名片上,他的名字和他给我看的身份证一样,名字叫炎彬。 总监以为我是过于感动,她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对我说:“舒画,同事一场,今天这样是我最不希望的。不过公司的制度就是如此,不能开恩。这个炎彬是我的朋友,之前我们公司也和他们打过交道,算是同行。虽然招商比你现在的工作辛苦,但是比较锻炼人,我建议你去试试。你家里的情况我也侧面听说了些,我知道你不容易,现在这个年纪去找工作也高不成低不就,就去这里试试吧。公司在a市,你可以放心,不会受到流言蜚语的影响。况且有时候人在社会,要想不被人说真的很难,总之,还是需要自己的内心足够强大才行。我话就说到这里,希望日后还能见面。” 我看着总监,她是一个年近四十还没有结婚的大龄女人,身材有些矮胖,总是喜欢穿墨绿色的衣服,爱画红唇,整个人看上去比较富态,穿衣没有什么品位,但是在工作上真的很拼很较真,她能有今天的地位都是自己一步一个脚印慢慢熬过来的,虽未曾深交过,也多次因为工作和她闹过矛盾,但是在最后一刻,她的这份心意还是让我觉得感动。 我拿着名片走出了总监的办公室,倪晓娜赶紧过来,拉着我的手说:“怎么回事?打死我也不相信你和猴哥,完全没可能啊,是不是被人陷害了,是林希那个丫头搞的鬼吧……” 我摇了摇头,我说:“事到如今,多说无益。晓娜,我要离开这里了,你好好保重,有空一起喝咖啡。” 她点点头,她说:“现在上班,说太多不方便,下班后我找你去。你要收拾什么,我帮你一起。” 我们一起把我这几年的一些私人物品和相关文件整理打包,然后,我抱着我的纸箱子,一步步缓缓地走出了那家我呆了三年的公司。一段岁月,就这样被莫须有的绯闻划上了终结的句号。 我的下一段人生会从哪里开篇,我无法预见。但是我在心里告诉自己,舒画,你的人生再也不能输了!再也输不起了! 066 天高任鸟飞,海空凭鱼跃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我办完了两件事:去公司办理了离职手续,和阮大志去办了离婚手续。 当我真正一无所有的时候,我没有觉得沉重,反而觉得轻盈了许多。从今往后,才是真正的“天高任鸟飞、海空凭鱼跃”的日子了。 那一天,我带着颜颜去吃了必胜客,带着她去做了她一直想做的摩天轮,在摩天轮的最高处,我问颜颜:“你眼里的妈妈是什么样子?” 颜颜搂着我的脖子说:“妈妈,我希望你像别人的妈妈一样爱笑,不希望你一直哭。” 我很没有出息地抱着她又哭了,她跨坐在我的腿上,她的呼吸喷在我的脖子上,她小小的身子紧紧地搂着我,我说:“颜颜,耐心和爸爸在家等着妈妈,等妈妈变成爱笑的妈妈了,妈妈就来接你,好吗?” 她乖乖地点了点头,伸手擦去了我的眼泪,她说:“妈妈,在我心里,你一直是天使。别人的妈妈,都没有我的妈妈漂亮,嘻嘻……” 她很童真地笑了起来,我没有勇气问她这些日子过得好不好,我很害怕她说不好我会崩溃;我没有勇气对她说愿不愿意和妈妈一起走,因为我知道现在的我自身难保……颜颜,我爱你,为了你,妈妈会努力变成天使…… 回家的路上,我给她买了一条纯银的天使项链,郑重其事地挂在了她的脖子上,我对她说:“乖乖听爸爸的话,等着妈妈。” 她含着泪点点头,我送到家门口,没有进门,只是催促着她自己走进去。她依依不舍地边走边回头看我,等到我再也看不到她的时候,我才觉得撕心裂肺。 那天晚上,我握着手机,看着总监递给我的那张名片,犹豫了好久要不要打那个电话。最终,我还是放弃了…… 命运执意把我逼到退无可退的地步,一定有它的理由。我上了电脑,开始认认真真地填写简历,然后挂在了人才网上。 我把手机开了机,发现有很多的未接来电和信息。很多都是猴哥发来的,他的短信里满满的担忧和自责,在短信里,他告诉我,他也辞职了,他想见我。 我犹豫了一下,然后回了条短信,我说:“我在家呢。你来吧。” 他很快就回了个“好”,不多久,他就到了我家门口,我开了门,第一眼看到他,发现不过短短几天,他的脸上便满是胡渣,一副颓废潦倒的模样,他叫了声:“姐。” 他跟着我进了门,我问他想喝什么,转身想去给他倒水,没想到他却拉住了我,他说:“姐,什么都别做,坐下来,我们好好聊聊,你这几天都做什么去了,为什么关机呢,担心死我了,来了你这里好几次你都不在,你是故意不开门吗?” 我被他一连串的问话弄得哑然失笑,但是有这么一个人这么紧张自己又觉得颇有些感动,我说:“这几天就去办了离职手续,又办了离婚手续,带颜颜去玩了两天。” 没想到他特别心疼地看着我,他说:“姐,对不起,都是我没考虑周全,害了你。” 我摇了摇头,我说:“不关你的事儿。别太自责,这样也好,我可以真正重新开始了。” 他直接拉起了我的手,他说:“姐,我想好了,跟我一起吧,我开一家公司,你陪我一起创业,以后我来照顾你。” 他的眼神特别地真诚,看得让我感动又疑惑。他的眼里,分明有着对爱人才有的情意。 067 热情似火,情何以堪 我尝试着把手抽离,他却拽得更紧了,我说:“小弟,我们之间这样,不太合适,快放开。我不需要你照顾,你自己往后好好发展你的事业。” 他摇了摇头,他说:“姐,那天晚上你以为我是真的淡定?告诉你,那都是装的,我一晚上都没有睡着,就一直趴在你床边看着你睡。” 我有种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的感觉!他这是做什么?是在对我表白么?我大骇,整颗心都抖了起来。 我站了起来,不由分说地甩开了他的手,我说:“小弟,你今天比较乱,要么你先回去,改天你平静了我们再聊。” 他也站了起来,定定地看着我,他说:“舒画,你听好了,我一点都不乱。没有错,可能你觉得不相信,但是我,我就是……” 我蒙住了他的嘴巴,我不想让他再说下去。那一刻,我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又掀起了惊涛骇浪,我这才真正明白,这些日子以来我以为的那些错觉都是真的,他真的对我有异样的感觉!这如何能不让我觉得诧异! 我捂着自己的心脏,我说:“亦初,别说了,我不想听。听着,我现在要做的,是好好奋斗好好赚钱,早点把颜颜接到身边。我不想再受任何事情的影响,你能明白么?” 他点了点头,我才把手放了下来,他看着我,很真诚地说:“我不想你一个人那么辛苦,我完全可以帮你一起扛,我年轻,我有使不完的力气,我有能力让你幸福,让颜颜幸福。姐,我早就说了,你离婚了要是没人照顾你,我就照顾你一辈子。” 我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个大男孩,他的热情似火在这漫长的时光里都一直在温暖着我的心,我从前以为人与人之间真的有着独特的缘分,所以对倪晓娜一次又一次的打趣都不以为意,也不敢往深里想,我总觉得,他那么年轻那么美好,岂是我所能得到和拥有的。何况他的身边,一直有韩阡陌。 如果说,这些日子以来他对我一直都有着绵绵的情意,那么他那天晚上因为韩阡陌哭成泪人,却又是为何呢?……我突然有些不懂了。 我摇了摇头,我说:“我当你今天是喝多了,我会忘记你说的这些话。你先回家吧,我们不适合再聊下去。” 他脸上的表情有些痛苦,他说:“姐,我只是单纯地想照顾你,我心疼你,我没有别的意思。我知道我今天对你说这些,会让你觉得很突兀很不能理解。我也知道,一直以来你都是把我当弟弟,对我没有过其他想法。姐,坐下来,听我说说。说完,你再决定,好吗?” 我还是摇了摇头,我说:“如果你想说的是刚才这些,那就真的不用说了。乖乖回家早点睡觉,我也要睡觉了。” 他还是执意留了下来,他说:“我压抑了很久了,姐,今天我一定要说。你听也得听,不听也得听。坐下,乖乖地听着。从现在开始,别把我当成一个不经世事的小男生,我已经是一个男人了。姐,请你以男人的目光审视我。” 068 深情几许,后知后觉 他点了根香烟,然后开始叙述我们认识以来的过程。他说,第一次见我,是去年他毕业前来面试的那天。那天我扎着高高的马尾,穿着无袖的黑色连衣裙,看起来清清瘦瘦的,皮肤特别地白,当时他问我人事部在哪里,我笑脸盈盈地指给他,后来他留下来,有一半的原因是因为遇到了我。 那时候,韩阡陌回了老家,他们说好了分手。遇到我的那天,他以为我未婚,他说见到我的第一眼就特别地心疼,他是这么描述第一次见我时的情形,他说:“巴掌大的小脸,眼睛很大,嘴巴很小,手长脚长的,站在那里感觉风一吹就会被刮走,让人有种想抓抓不住的无力感。” 后来,他就这样进了销售部,慢慢接近我。而那时的我浑然不觉,我以为他天生擅于打交道,没有想到他是为了我才为我和倪晓娜做那么多的事儿。 他知道我已婚,他知道我过得并不快乐,他感觉到我越来越阴郁,他渐渐放弃了开始的想法,在日复一日的接触中把我当成了姐姐。但是他对我,却始终有着一股莫名的心疼。他说这种感觉,对韩阡陌都没有过,但是对我却特别地强烈。 后来没两个月,韩阡陌回来找他,哭诉着自己为了和他在一起以跳楼威胁父母,才得以回到h市。猴哥就感动了,两人又重新和好,对我的感觉渐渐成了他心里的秘密。 好景不长,毕业分手像一个魔咒,困扰着很多校园情侣,也困扰着他们。他们虽然在一起同居了,却因为生活导致矛盾不断升级,三天一大吵、两天一小吵,有一次韩阡陌吵架时说出了一句“要不是爸妈不给我买苹果手机、我才不会吵架没地方去回来找你”呢,让他错愕万分。 也就是那一天起,他开始好好思考自己过去的这一段感情,好好从女人的角度去审视韩阡陌,他说自己这才发现,自己爱过的这个女人,她单纯、物质、拜金、虚荣,她身上有很多很多女人的毛病。 出社会短短几个月,他的思想在飞速地成长着,但是韩阡陌却依然停留在曾经。猴哥说,也就是那时候起,他变得不愿意回家,每天下班就爱和我呆在一块,听我说我的烦恼,哪怕是和我说会儿话,都觉得比回家自在。 我这才回忆起来,每一次我下班晚的时候,他都能以各种理由呆在那里陪我,哪怕是我忙工作他在一边玩手机,他都愿意呆在那里,直到我离开。我从前想不明白他为何这样,现在我才知道,那一段日子,他也在领悟和摸索着爱情和生活。只是,他对我的一切了如指掌,对他自己的生活却守口如瓶。 他说起自己对韩阡陌的感受,他说越来越不懂她,越来越觉得她肤浅,越来越看不惯她手上色彩斑斓的指甲和她脸上浓浓的妆容,还有她那些花里胡哨的衣服和亮闪闪的首饰。但是他对她依然好,他的工资卡都任由她花,他做饭,他洗衣服,他什么都惯着她。 只是,那种宠爱仅仅出于一种责任,他觉得韩阡陌就像一只色彩斑斓的花蝴蝶,带出去的确晃眼,但是摆在家里却一点都不相称。那时候,他想提分手,但是他每次开口,韩阡陌都说要自杀,把他从前的承诺在他面前倒背如流,他就算了,妥协了。 这一年,他和我一样不开心。不同的是,我的不开心始终呈现在脸上,他的不开心却一直深埋在心里。 我变成了他情感宣泄的出口,他喜欢呆在我的身边,他习惯性帮我分析和解决问题,他习惯每天看到我。而我对这一切,却一直不自知也没往深里想。如今听他一一诉说,才发现自己如此后知后觉。 069 镜花水月,看清现实 后来,韩阡陌就出轨了。她原本就爱玩,而她所处的圈子,猴哥不是很喜欢去,所以,渐渐就不管她了。那一个月,有两个晚上她没有回来,猴哥问她,她说住闺蜜那儿了。 第二个月,猴哥下班刚回家,韩阡陌就哭着把枕头丢了过来,然后诅咒他骂他,他才知道她测出了怀孕。那一天他特别狐疑,他不过只和她有过一次,而且做足了措施,又怎么会…… 然后,他开始怀疑,开始一边伺候她打胎一边查证,就发现了蛛丝马迹。那一段时间他很痛苦,他说有过一小段日子没有过来串过门找过我们,而我却完全不记得,可见我的疏忽。 他试着提分手,但是韩阡陌一听到分手瞬间就崩溃。那一段,她变得很乖,她答应他不再疯玩不再胡闹,好好上班做个乖乖女。他心软,觉得他虽然没有肉体出轨但最起码有精神上的背叛,他也觉得他和我不会可能,所以他原谅了她。 再后来,我身上开始发生一系列的悲剧。他和警察赶到现场,看到躺在血泊中的我时,他当即抱着我大哭。我才知道,那一天是他抱我上的车,谁都不让碰。 在医院里照顾我的那些日子,或许是因为我,所以他又一次疏忽了韩阡陌,导致她渐渐又开始和那一帮人厮混在了一起。怪不得韩阡陌对我有着深深的敌意,也许女人的第六感已经让她感觉出猴哥对我有着非同一般的情愫。 那一晚在宾馆,猴哥之所以难过,之所以痛哭,大概是因为长期的压抑得不到宣泄,又或者因为心里的孤独终于能有一个人共享,更或许是因为觉得终于把所有秘密都说出口的一种释然吧。我却以为他是对韩阡陌情深一片却被辜负之后的表现,未曾想过,他只是对自己过去几年感情生涯里做出最后的陈述和总结。 我眼眶红了,看着这个真诚的小男人,他说着说着也眼眶红了,我们四目相对,他望着我,我望着他,不知不觉间脸越靠越近,差一点唇相碰的那一颗,我连忙闪开了。 我赶紧后退了几步,然后说:“对不起,你总是一副乐天的样子,所以我没有刻意关心过你。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真的,很感激。” 他有些无奈地看着我,他说:“接受我,让我来照顾你,好吗?你现在的情况,真的很需要一个人陪着你。从前我以为我没有机会,现在我们都单身了,给我机会,好么?” 我摇了摇头,我说:“且不说我们都刚刚单身,我年已三十,又是离异之身,你还这么小,世人会如何看我们?更何况,我现在一点想谈感情的心思都没有。我就当你晚上过来是找我倾诉你的秘密,其他的话,我都会自动过滤,已经很晚了,赶紧回去睡吧。” 我快刀斩乱麻地把他推出了房门,他想说任何我都直接捂住耳朵不想听下去,我就在这样一种心烦意乱的情况下这样把他强制性地推离我的视野,我关上了房门,觉得整棵脑袋包括心都乱乱的。 对于一个生活如此沉重的女人来说,爱情就像是天上的月亮,只能遥望,捧入怀中只是一种美好的臆想罢了。 我冲了个冷水澡,快速让自己冷静下来。我想,我不能因为感情乱了心,我更不能耽误猴哥的将来。 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因为猴哥的告白,倒是让我更坚定了离开h市的决心。我联系了炎彬,我没有说我就是火车上他遇见的那个女人,我只是说:“您好,请问你们招商部还招人么?” 070 意外邂逅,全新开篇 没有想到,他雀跃地说:“啊哈,是你,我一下就听出你声音了,火车妹。” 我瞬间汗颜,脱口而出:“什么火车妹,我叫舒画。” 他在电话那头哈哈大笑,他说:“好好,反正我记得你,我就知道你一定会给我打电话的,我有预感。” 那一瞬间,我有种想挂掉电话的冲动,但为了工作,还是忍住了。我说:“还招人么?招的话我这两天就过去,我没地方住,公司宿舍还能住人吗?” 他连忙说:“能,能,还有个单间呢,嘿嘿,我偶尔也住那里,你去的话我就把房间给你好了。” 呃……他住过的房间,我瞬间有些不自在了,不过一想到房租费不用掏,想想又忍了。我说:“需要面试吗?还是需要我怎么做?” 他说:“这样吧,我反正在h市,你行李多的话我先帮着你搬过去。面试到时候走个流程吧,公司制度你也知道。放心吧,有我在,包你面试成功。” 总监当时推荐的时候倒是说,炎彬是她的朋友。我基于这一点,倒是觉得他或许可以信任。如果没有总监这一层关系,我还真不怎么敢放心就这么跟着他去。 我们在电话里爽快地沟通了接下来的事宜,他说他今天开了车过来h市,让我告诉他地址,让我先打包好行李,他办完事直接开车过来,把我人连同行李一起运到a市。 我心里盘算了一下,又担心我再不离开猴哥还会再来纠缠,索性就痛快答应了。挂完电话,我开始收拾行李,一想到刚有的安定转眼又要变成奔波,再想到颜颜,不由得又痛心了一阵,打包完了行李,我给房东打了电话,处理完了房子的事。 大概下午四点的时候,炎彬终于到了我的门口。我闻讯下了楼,一下去就看着他穿着一身商务的正装倚在一辆白色的尼桑轿车上,他戴着墨镜,痞痞地对着我笑,他说:“火车妹,跑得挺快么?见到我是不是很高兴啊?” 他说话总是没个正形,除掉了墨镜,连看人的目光都有些色色的。奇怪的是,我面对他倒是比较坦然,没有那种面对猴哥的心理局促感,大概是因为我们年龄相仿的关系么? 我没有理会他的话,直接问他:“招商工作压力大么?每个月有没有工作指标?刚去有没有人指导?” 说起工作来,他倒是蛮一本正经的,他说:“压力肯定有的,工作指标也会有,但是试用期不会做过多的要求,会给你一定的适应时间。招商其实和销售差不多,也是挑战性的工作。你之前都是做文职的,我不知道你能不能胜任。如果干一段时间觉得适应不了,我可以帮忙让你转文职。放心吧,陈豪爽(总监名字)都跟我说过你的大致情况了。别担心,我会罩着你的。” 我又问道:“不会去了那里,你就是我的上司吧?” 他一副拽拽的样子,他说:“那当然了。不过私底下我都很随和的,在工作上,我可是很容易翻脸不认人的噢,做好心理准备。” 我一听以后他就是领导,有些轻松又有些沉重。这,会是上帝给我开的另一扇窗么? 我整理了两个行李箱的衣服,其他能不带走的就都留下给了房东,他上了楼,环顾了一下四周,然后直接提着我的两个箱子下了楼,我说:“我来提一个吧。” 他摇了摇头,然后说:“紧跟着我就好。我们得抓紧,这里开回a市要三个小时,争取早点到,早点安定完,你好早点休息。” 071 无心插柳,桃花泛滥 就这样,我离开了h市,匆匆忙忙踏上了去a市的路途。炎彬是个风趣的男人,一路上开着车话却不停。夜幕降临时,我们到达了a市。他带着我来到了宿舍,当时宿舍里还有一男两女同住一室,不过每个人都是一个单间。 放下了行李,他带着我去楼下吃了一顿便饭。我发觉,一进入公司宿舍,他整个人给你的感觉就变了,变得特别的一本正经。但是一出宿舍的门,他就立马就恢复那个坏坏的痞子形象。 我第一个在a市的晚上,就这么仓促地安定了下来。当晚,我犹豫了良久,给猴哥发了条短信,我说:“我已离开h市,珍重,勿念,我很好,已有新工作。” 然后,我换上了在楼下买的电话卡,把旧卡拿了出来,好好包好放在箱内。现在的我,很需要一场彻底的沉淀。猴哥,我只能狠心拒绝你所有的好,因为我无力承受。 我很顺利地通过了面试,一切除了我自己本身硬件过硬,一方面也是因为炎彬给的便利。我以为在工作上他也是个很随和的上级,没有想到,我错了,而且错的离谱。 新公司的规模和办公环境都不错,炎彬有自己独立的办公室,其他人则是在综合大厅里办公。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我的办公桌离炎彬的办公室很近。 刚入职第一天的早会,我就见识到了完全不一样的炎彬,不,应该叫他炎经理了,因为从今以后他就是我的上司了。 这是我开的最言简意赅的一个会议,和很多领导每次开会废话一大堆找不到重点不同,他开会十分钟不到,但是每一句话都十分精准切中要害,不仅如此,他要求每一个人都要用一句话表达出自己今天工作的主要主题,然后他总结出今天的工作重点。这种方式我喜欢。 轮到我的时候,我站起来说了一句话:“学习为主,多多揣摩”,然后我坐下了,坐下的那一刻我感觉他似乎对我眨了眨眼睛,但是我再看他的时候,他整张脸已经严肃得不能再严肃了。那一下,我感觉我应该是恍惚了。 上班第一天总体的感觉还不错,无论是环境还是人际关系,都不觉得难以融入。看得出来,部门的向心力还是挺大的,我原本以为他有些不学无术,光靠嘴巴混上去的,进来之后才发现,部门的同事对他还是都挺服气的。 我努力把心沉静下来,看了一天的资料,很快就到了下班时间。他比我们提早下班,临下班的时候站在我旁边说了一句:“张惠,下班后你带舒画去吃饭,吃完一起回宿舍,她刚来不认识路。” 我有些意外地抬起头来,听到后面有人应了,我回头一看,是一个长发飘飘的女孩子。我连忙说:“谢谢经理关心。” 他又对我眨了眨眼睛,这一次我绝对没看错!当下我就想笑,又极力憋住了。他一本正经地从我面前走了过去,我回头冲那个叫张惠的姑娘笑了一下,她也笑了。 没过一会儿,我的q就闪了,是炎彬发来的。他说:“火车妹,早上的我是不是把你迷倒了?” 我当时哭笑不得,现在我们这样的上下级关系,还开玩笑合适么?我犹豫该不该回,想来想去,还是说了一句:“帅的没边了。” 他发了一个奸笑的表情,他说:“今天表现不错,加油噢。” 我发了个“好”,就见他下了线。这一切,都让我有些回不过神来。猴哥,炎彬……最近是桃花泛滥的节奏么? 上架感言:绯闻是把双刃剑 恪纯是个很懒的女人,一直以来写文都挺漫不经心的,总是把写文当成没什么要紧的事儿。这点,开篇我需要检讨一下自己。 写《炮灰》的时候,我就对大家说,下一本,我要写婚恋,于是一个月后,我真的就开始写了,有了这一本《绯闻女人》。 沉重而压抑的开篇,接二连三的打击,灰头土脸的生活,丝毫不出彩的感情,我刻画的这个女人舒画,她的生活和她的名字有些讽刺,哪里有一点如诗如画的地方呢,有的分明是数不清的伤与痛。 没有黄,没有暴,没有暧昧,没有情,有的就是千疮百孔的生活和说不清的人情冷暖。客观地说,这样的开篇一点都不吸引人,一点都不精彩,所以,能有这么多亲们依然在支持,恪纯特别感恩。 那么,这一篇,我想说的是什么呢? 我想,我想说的是,不是每一个人都那么幸运,当一个女人没有好的身世和背景,当一个女人没有好的生活和婚姻,当一个女人身上发生了近乎惨绝人寰的羞辱和不幸,当一个女人完全没有一点根基却注定一个人漂泊,她,该怎么办! 这个世界,有太多女人被一点点小事所击垮,有太多女人自认不幸每天祥林嫂式地不断抱怨,有太多女人婚姻不幸生活困顿无限迷茫,有太多女人安于现状不思进取慢慢被岁月腐蚀成为“空心人”,有太多女人沉迷声色犬马成为他人享乐的棋子却毫不自知引以为豪……恪纯只想以浅显的文笔和不够丰富的认知告诉大家一点,那就是无论是你身处什么样的境地,都不应该放弃自我放弃追求!你再惨再难再不幸,你比舒画还难么? 所以,我给了舒画最不幸的人生,也给了她最坚韧的个性。她没有时间沉沦悲伤,她没有时间去颓废和消磨光阴,她已经奔三了,她已经在青春的末班车上了。那么,她,还能站得起来么? 绯闻女人舒画,注定这一生都不平顺。只是有几个身处巅峰的女人,人生又是平顺的呢。刘晓庆、宋丹丹、范冰冰、汤唯……这个世界有太多如诗如画的女人,你们看到的只是她们后来的光鲜,谁又曾体会过她们曾经的苦痛。 女人,站起来,走出去,想要活得精彩,就是如此简单。 恪纯不想承诺舒画以后会如何如何,在恪纯眼里,不是女强人才是成功,真正成功的女人,是勇于做自己、随着岁月逐渐升值、从天真到优雅、从鲁莽到淡然的那一类族群。真正成功的女人,一定是在人生里双赢的,智慧女人,围墙内外都能幸福。 以上就是恪纯想说的,顺便啰嗦几句,不懂得如何注册充值的亲们请看这里:http:///review/901895 推荐下恪纯的完结版小说《炮灰》和《爱情徒有虚名》: 职场女人爱情与事业双赢记《炮灰》:http:///book/35239 情深似海天人两隔苦情记《爱情徒有虚名》:http:///book/30572 072 腹黑上司 下班时间到了,张惠走了过来,她说:“舒画,走吧,我带你去吃饭。()” 我连忙关了电脑,然后拿着包起身跟着她一起走了出去。一路上,我们没有怎么说话,张惠不是那种随和的女孩子,说出的话颇有些公事公办的味道,给人一种距离感。 我尝试着和她交谈了几句,但是发现她聊天的兴趣不是很大,我就停止往下说下去了。她接了个电话,都是客户打来的,对客户说话,她瞬间温柔了很多,而且甚至有些嗲,这不禁让我十分的诧异。接完了电话,她见我盯着她看,她就笑了,她说:“你一定觉得很讶异吧?” 我笑着点了点头,我说:“嗯,是有点儿。” 她说:“习惯就好,以后你也得这样。你以为招商部为什么要女的,说白了,就是这功能。” 我瞬间有种不好的感觉,我说:“我不是很明白你的意思。” 她看着我,笑得有些复杂,她说:“看来你还是很单纯,刚出校门?” 我瞬间无语了,我说:“我应该比你大很多。我已经三十岁了。” 我这么一说,她瞬间嘴巴张成了“o”型,又重新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然后说:“真的假的?看上去挺小的,我以为你比我小呢。” 我笑着说:“我看着比较显小而已。你刚才的话,我不是很明白,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她看了看我,她说:“我们经常有应酬的,有时候炎彬有搞不定的时候,就得让女的出场。你应该懂吧?喝酒,唱歌,玩,和三pei差不多。” 我瞬间心里打起了鼓,这不可能吧?怪不得炎彬在火车上对我那么诚恳,难不成只是觉得我的外表能够为他所用?……我瞬间有些毛孔悚然,难怪我发现招商部的三四个女人长得都不错,而且身高都在以上。 张惠见我沉默不语,就轻轻推了我一下,然后说:“别想太多,干得了就干,干不了就不干,想到了反而压抑,你说呢。不过我告诉你,跟着炎彬,薪水方便是有保证的。” 我正在回想我们认识的一幕幕,不经意间脱口而出:“怪不得第一眼见他觉得像是拉皮条的,没想到还真是。” 我没头没脑的一句话直接把张惠逗乐了,一口汤差点儿喷我脸上,她说:“哈哈,你想到哪儿去了,没有那么龌龊啦,我们是正规的公司,真是的,就是应酬多,要能喝酒,会拉拢客户关系,很多姑娘做了一段承受不了就走了,最后只有我、陈优、王凌三个人留下来了,不知道你会呆多久。” 她似乎并不看好我,这倒是让我有些微微的不悦。不过现在我刚来,看不起也正常,我悠悠地喝着汤,我说:“放心,会呆很久很久。” 她抬起头看了看我,她说:“你也别往心里去,我个人感觉,你性格还是太安静了,不怎么适合做这一行。你之前做什么的,为什么不做文职呢?你能喝酒?真到了那种场合是万万不能醉的,一醉的话,场面就不好控制了。” 我淡淡地说:“我之前的确做文职的,我现在不想做文职了。没尝试过谁知道自己行不行,而且,你不也是从不会到会的么?” 她又看了我一眼,然后从包里拿出来一包女式的香烟,自己点上,看了看我,然后问我说:“你想抽么?” 我摇了摇头,她径直地抽了起来,我小声说:“这里抽烟不太好吧?” 她吐了个烟圈,然后说:“没事儿,这里老板很熟了。再说,现在旁边也没人,不怕影响别人。喂,你要不要来一根?你要是想学,可以从这个开始,就看你有没有胆量。” 我依旧摇了摇头,我说:“女人有所为有所不为,这个我不想学,也不需要有胆量。” 她切了一声,言语里的藐视意味已经很明显了,她说:“随你吧,豁不出去的女人在招商部呆不长的,就算你想呆,炎彬也不会让你呆长。” 我微微一笑,不再多说什么。我知道那一刻我已经被她华丽丽地藐视了,她看轻我了。我心里有些起伏,但很快又平静了。也许正因为这样被看轻,所以我更想证明自己。 我们就这样各怀心事地吃完了饭,然后开始往宿舍走去,一路上她不断地接电话,而且言语都比较暧昧,也能感觉得出来并不是同一类人。我换了号码,我这个号码只有炎彬知道。所以,电话铃一响,我就知道是他。 我接了,他说:“你现在找个理由和张惠分开,然往东走五十米,对,就那个咖啡店的转角处,我在这儿等你。速度,别让张惠看到我,嗯,就这样,挂了。” 我挂了电话,按他所说地找了个借口和张惠分开了,然后缓慢地朝东走去,回头看到张惠确实不见了,我才放心地大步朝前走,走着走着,就看到了他歪歪地靠在墙上,穿着深蓝色的牛仔衬衫和牛仔裤,手上戴着表,耳朵里塞着耳塞正在听歌,见我过来了,微微闭着的眼睛瞄了我一眼,然后又闭上了,伸出手来对我说:“来,牵着,跟哥走。” 大概等了一会儿,见我没有伸出手去,他张开了眼,然后大声地说:“快点,牵着我的手,没听到吗?” 我直接把手放在了身后,我说:“你现在又不是我上级,凭什么命令我?再说了,无缘无故的,牵什么手,不牵。” 说完,他饶有趣味地看着我,然后突然笑开了,他说:“行,你是第一个拒绝跟我牵手的女人。行,舒画,哥不勉强你,哥哪天要让你自己屁颠屁颠过来牵我的手,你信不信?” 我很鄙夷地说:“不会有那一天的,放心吧。您找我什么事呢?” 我话里的挑衅大概伤了他,他恶狠狠地靠近我,用很大的力气把我顶在墙上,整张脸离我离得很近,然后眼睛放电般地看着我,吓得我瞬间不禁尖叫,旁边的行人赶紧停了下来观看,他恶狠狠地回头来了句:“看什么看,没见过情侣接吻啊。” 我特别的无语,使出了浑身的力气使劲推开他,然后很郑重其事地对他说:“炎经理,虽然我现在在你手下做事,但并不代表你可以对我为所欲为,请你不要这样,不然我宁愿不要这份工作也要让你付出代价。就这样,没事,我先走了。” 他赶紧拽着我的手,他说:“走什么走,回来。还真把自己当颗葱了,我对你没兴趣,逗逗你而已。这年头想玩女人难道没有么,用得着对我自己的下属下手?想多了吧你。” 话虽这么说,我分明感觉他有点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意味,我站得笔直笔直的,一副等着他下命令的样子,他见我如此正经,颇有些扫兴地说:“哎,算了算了,你这个样子真没劲,你回去吧,把张惠叫来好了。” 我没有动,我说:“你先跟我说是什么事,我再确定我行不行。” 他看了我一眼,无奈地说:“你这么开不起玩笑,我带你去不是会搞砸。瞧你刚才那样,还真以为我会把你怎样。你去问问张惠她们,跟着我三四年,我有对她们怎么样过么?真是蠢女人,我不过是试试你随机应变的能力,没想到你这么僵硬。” 我狐疑地看着他,我说:“你刚才的样子可不像是开玩笑,你明明就一副今晚我负责陪的大老爷架势,我们才认识不久,我当然不知道你什么人,该防的当然要防。再说了,如果这份工作是需要牺牲色相换来的,那我宁可不要。” 他原本板着的脸瞬间笑了,他说:“行了,你通过考验了。对,你刚才说的很对。我们的工作要的并不是你去牺牲色相,并不需要你通过不正当段去谋取利益。这一点,以后工作上记住。” 他又瞬间恢复了上司的嘴脸了,搞得我云里雾里的,我不明白他大晚上把我叫住是为了什么,说了半天还在绕圈。 他又习惯性地伸出了手,见我迟迟没有牵,又有些尴尬地收了回去。他说:“时间还早,回宿舍你也没什么事,陪我走走,聊聊接下来的工作,如何?” 我有些摸不着头脑,我说:“你不是说晚上还有任务么?” 他说:“对啊,你的任务就是陪我。” 我呆住了。这算什么任务!我没好气地说:“我想回宿舍洗澡,然后早点休息,要么你叫其他人陪你吧。” 他好气又好笑地看着我,他说:“草,我说的陪不是那种陪,就陪我聊聊天,喝个咖啡,懂吗?真是蠢女人,我都没遇到过这么蠢的女人。你去问问张惠她们,我什么时候私下请过她们喝咖啡,你还真是……!” 我还是云里雾里地弄不清楚他到底什么意思,他见我一副傻愣的模样,索性也不跟我废话了,直接把我拽进咖啡店里面,然后要了一个包厢,我瞬间觉得不妙,张腿就想跑,结果又被他发现了,一把拽了回去,直接拎着我的脖子拎到了包厢里,一把把我摁在沙发上,然后气喘吁吁地说:“你他妈乖乖坐好,我不会对你怎么样,放心吧。哎呀我去,你这女人,真是服了。” 我还是不明白他到底想对我怎样,我说:“你真不会对我怎样?” 我能感觉他的耐性已经快被我接二连三的怀疑给整没了,他哭笑不得地看着我说:“你他妈放心吧,你这么傻,送上门我也不要。” 我看着他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稍稍安心了下来,心里却忍不住偷笑,觉得自己扮猪吃老虎,还真的把他给弄得没脾气了。 073 最佳损友 他问我吃什么,我说:“随便。()” 他又瞪了我一眼,然后说:“记住,和客户在一起点餐,千万不能说随便。现在,我问你,你要吃什么?” 我看了看菜单,我说:“那就一杯咖啡吧。” 他再次瞪了我一眼,他说:“喂,我说,你干脆回家去什么都别干好了,点个餐都不会,我要你有什么用。” 我瞬间也郁闷了,我说:“现在是下班时间,请你不要把指责和情绪带到这么优雅的地方好么?我的上级大人?” 他大概以为我的声音一直柔弱,我突然大嗓门让他也愣了愣,服务员看着我们两目瞪口呆有点搞不清楚状况,他无奈地抢过单子,然后说:“特色水果沙拉一份,柳橙汁一杯,咖啡一杯,菲力牛排一份,七分熟的,好了,就这样。” 他点完,服务员出去了,他看着我说:“看到没?就这样,当然你不用全点,点你爱吃的就好了,明白了吗?” 我白了他一眼,我说:“你当我第一次上餐厅吗?” 他很鄙视地看着我说:“我生平最讨厌女人说随便,以后这两个字禁止在我面前严令禁止。” 我有些懒得搭理他,不过心里却觉得自己好像是“随便党”,以后真的应该改改这个没有主见的陋习。穿着高跟鞋和张惠走了一段路,真的有些累,我见沙发挺长的,索性把鞋子脱了,横躺在沙发上,然后我再看向他的时候,发现他眼都直了…… 我悠悠地来了句:“看你妹啊。” 他瞬间收回了目光,然后说:“注意点形象好么?这样像什么话?” 我那天穿的是裸色的长裙,无袖低胸的那种,下半身的裙摆是层层的纱,我横躺的时候,修长白皙的大腿在那层纱丽若隐若现,胸前放了一本书以防走光,头上随意地编了个韩式的发髻,额前有几缕头发随意地挂在脸庞,我知道,我这样很美,不然他的声音不会是训斥却带着温柔的。 我淡淡地说:“我脚好酸,我得躺会儿,不然等下我回不了家了。” 他大概不知道自己的目光往哪儿放,随意拿起了桌上的一本书,然后边翻着边说:“瞎担心什么,等下吃完了我送你回去。” 我悠悠地又来了一句:“你不是说,让我辞职么?” 他立刻就把书放了下来,然后说:“辞什么职,先待着再说。” 那一刻,我特别地想笑,又竭力忍着不让自己笑出来。服务员很快把东西端了上来,他说:“牛排吃不吃?吃的话我分你一点儿。” 我闻到牛排的香味,才发觉自己刚才和张惠几乎没吃什么东西,我说:“我不想吃牛排,给我来一份意大利面吧。” 他笑着对服务员说:“那就给我小老婆来份意大利面好了。” 我瞬间脸黑了,他又笑得嘴歪了起来,边叉着牛排边说:“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刚才故意诱惑我呢?跟我玩心机,你还嫩着。赶紧坐起来吧,别搔首弄姿了,你要柳橙汁还是咖啡?” 我脸上瞬间有些挂不住了,却还嘴硬着说:“诱惑你干嘛,我腿酸而已,你别眼馋就好,看得到吃不到。” 他“噗嗤”一下笑开了,他说:“得了吧,还真以为自己有多美呢。服了,女人自恋起来真的是无敌。” 他对我还真是不留情面,我坐了起来,故意把领口低得很低,心里一边害怕他真的想占我便宜,一边懊恼自己难道真的吸引不了他,女人啊女人,有时候心思真的特别复杂。 他边吃着牛排边玩着手机,却突然蹦出来一句:“还挺有料的。” 我瞬间脸通红,整个人都不自在了起来,赶紧把衣服拉高了,他边吃边笑,他说:“你以为你说你呢,我说我的牛排。哎,真是服了,女人啊—” 我也故作淡定地笑了笑,我说:“衣服上有灰我弹一下而已,你以为我是被你看得不好意思?自作聪明,自以为是。” 他笑了笑,又漫不经心地问我:“上了一天班感觉怎么样?这一个月以学习为主,下一个月就有任务要给你了,做好准备啊。” 我见他谈起了公事,也开始正式了起来,我说:“感觉还行,不过听张惠说以后经常要应酬,是这样么?” 他点点头,他说:“也不是经常性的,一个月三四次吧,而且大家都一起,很少分开行动,你们的任务就是配合我,不过我也会保护你们的。看过《绝色神偷》么,我最想要的,就是培养四名得力的女下属,一起组成一个组合,不管什么场合什么样的客户都能搞定,现在她们三个基本都磨合得挺好了,就不知道你行不行。” 《绝色神偷》我倒是粗略看过一下,无非是和那些特工片一样,几个美丽异常的女人干出很多惊天的大事来。看来,炎彬是把自己当导演了,我笑道:“生活和电影不一样,哪儿能那么尽善尽美,除非你把我们关起来秘密训练个几年,不然哪里有可能。” 他见我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又说:“在我眼里,没有什么不可能的。我说的只是类似于那样的形式,至于怎么做得看你们自己。她们三个现在已经做得挺好了,部门有一半的业绩都有她们的功劳。你么?我感觉有潜力,不过就是感觉不够奔放。” 我有些无语,我看着他说:“叫我卖肉可别指望,我不会干的。至于你说的应酬,这个未必要奔放才能行得通,有时候还得靠智慧。” 他饶有趣味地看着我,他说:“说的你好像很有脑袋的样子,我怎么觉得你很笨?” 我说:“等着瞧就是,我要是不能胜任,不用你说,我自己会消失的。” 他突然拍起了手,他说:“好,要的就是这种自信。舒画,来,为我们的明天干一杯。” 他举起了柳橙汁,我拿起了咖啡,我们还真碰杯了。不过……咖啡真的好苦,我喝了一口就不想再喝下去了。 我们就这么一边聊一边吃着,等吃完了,他又习惯性伸出手想拉我起来,但似乎还是怕拒绝,手刚伸出又缩了回去,直接放在了门把上,顺手拉开了门。 我跟着他下了楼,他买了单,带着我出了咖啡厅的门,然后对我说:“站在这儿等着,我去把车开过来。” 我喊道:“车在哪儿,我陪你一起吧,省得你绕。” 他不屑地看着我说:“得了吧,你不是脚痛么?乖乖在这儿等着。” 那一刻,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起了猴哥,想起我们共处的很多时光,他都是这么一句话“乖乖等着我”,我突然眼眶湿润了,想想自己就这样拒绝了一个正值盛年的小男人的感情,是否过于残忍?猴哥,他现在还好么? 炎彬很快开着他的白色尼桑过来了,打开了车窗对我招了招手,我过去,猫腰钻了进去,然后直呼了一句:“好冷”。 他说:“谁叫你穿那么点儿,天气会越来越冷的,别穿裙子了。” 我“哦”了一声,然后说:“你不是也没穿多少么。” 他说:“我是男人,和你们女人能一样么。我冬天也就外面加一件外套。” 我说:“你怎么在公司那么严肃呢,和我私底下见你很不一样啊。” 他说:“人活着,就得装。你要是不会装,你就根本在这个社会上混不下去。我跟你说,跟着我,以后的路不会好走,压力大挑战大,但是薪资也会高,关键是你能不能扛下去,有多少能力,没做好准备就赶紧说,我随时可以帮你调换岗位。” 我摇了摇头,我说:“没做过谁知道合不合适,我现在要的就是高薪,为了高薪,做什么我都愿意。” 他扭头看了我一眼,他说:“什么都愿意?那晚上就别回宿舍了……” 说完,他就真的开始掉头,我“啊”了一声,正打算夺门而逃,他猛地刹车,然后大喝一声:“蠢女人,真服你了!你这样往下跳,不是必死无疑么?” 我弱弱地说:“那你赶紧给我开宿舍去,不然我就下去打车自己走了……” 他恨恨地看了我一眼,见我一副防他如防狼的架势,好气又好笑地说:“说你没脑还真是没脑,我是开错路了要掉头,你以为我真要把你带我家?你想得美,草。” 我瞪了他一眼,我说:“下次能别开这种玩笑么,怪吓人的。” 他边开车边说:“你他妈能淡定点么?我能把你怎么样啊,真服了你了。” 我狡辩道:“出门在外当然要小心,我这是正当防卫。” 我正说着,他已经把车停了下来,他重重拍了下我的脑袋,然后说:“前面往左拐,第三栋楼就是,二单元三楼,别走丢了,我就不送你去了,省得他们看到。” 我跳下了车,我说:“知道了,你真当我傻啊。” 他趴在方向盘上,看着我说:“快上去吧,晚了不安全,大晚上穿个裙子出来晃,你还真是对色狼够放心的。” 我说:“明明是你把我叫出去的,现在到指责我了。” 他摆了摆手,然后不耐烦地说:“赶紧的,向左拐,消失,然后我就回去了。” 074 全新生活 我真就不回头地朝前走去,边走着边在心里不断感慨。…………沉重了太久,生活难得有如此轻松惬意的时光,不得不说,那一刻,真的发自内心有种新生般的欢喜。虽然这一切都是和自己的上司在一起之后发生的,但是那种不言而喻的快乐,还是让我自己陶醉了半天。 回到宿舍的时候,张惠已经洗好澡穿着睡衣躺在沙发上看电视了,陈优待在自己的房间里玩电脑,门是开着的,和我们一起同住的唯一的男生叫王浩然,我回去的时候他正在拖地,见我回来,我们礼貌性地笑了笑。 张惠说:“卫生间我们三个女的共用一间,王浩然自己一间,你自己洗漱用品都带了吧?” 我说:“我自己都准备了。” 她又对屋里喊道:“优优,你洗不洗澡?不洗的话,让新同事先洗了啊。” 里屋传来一个甜腻的声音说:“让她先洗吧,我玩会儿游戏。” 我应了一声好,然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拿了睡衣和洗漱用品,去了卫生间。我端详着镜子里的自己,这些年没有怎么晒过太阳,所以皮肤异常地白皙,眼角因为没有注重保养所以笑起来就有鱼尾纹,脸上的皮肤干干的,手上的皮肤很粗糙,但是化了妆之后看起来真的减龄不少。我惊喜岁月并没有夺去我的身材和外貌,纵使在围城里灰头土脸走了一遭,我看起来依旧年轻着。 洗澡的间隙里,我又习惯性地想很多事情,想到了颜颜,想到了李锦年,想到了猴哥,也想到了……那些痛苦的回忆。泪水不禁随着花洒的水一起流下,我擦了擦眼泪,在心里对自己说:“舒画,不要哭,坚强地向前走。” 等洗完澡,我的情绪已经恢复了平静。我穿好了睡衣,把衣服洗了洗,然后走了出去。张惠依然躺在沙发上看电视,见我走了出来,漫不经心地问我:“你都吃的什么减肥药呢?身材维持的这么瘦。” 我回过头看了她一眼,我说:“我没吃过减肥药,一直就这样呢。” 她“喔”了一声,然后指了指王浩然的房间说:“他那屋有阳台,我们的衣服都晒他那儿。” 我瞬间有点儿囧,我说:“内衣裤也挂那边?不太好吧,他一个男孩子……” 她很不屑地看了我一眼,然后说:“没事的,他早就习惯了。你别当他是男的,当他是男闺蜜就好了,哈哈,是不,浩然?” 还在拖地的王浩然赶紧回了一句:“是是,我地快拖好了,你们想吃什么夜宵,我出去给你们买。” 我当时就有些汗颜,张惠这是把王浩然当佣人指使么?不过看他们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模样,我便没有再多说什么,径直去了自己的房间,发现的确找不到可以挂衣服的地方,于是又拎到王浩然的房间,怀着别扭的心情挂在了他房间的外面。 回到房间的时候,发现手机里已经有了好几条短信,当然,都是炎彬发过来的。他说:“蠢女人,回去了没?没走丢吧?”“草,怎么不回话?”“喂,你在干嘛呢?”“还没有洗好呢。”“我晕,女人洗澡真慢。” 我一条条地看过去,看完不禁乐了,我都搞不明白他对我到底是什么意思。我回了一条:“洗好了,准备睡觉了,晚安。” 过了好久,他才回了过来,就一串省略号。我没有再回复,躺在床上一个人静静地放空着思绪,不经意又想起了颜颜,想起自己陪伴她的那些时光,想起她拼命忍住眼泪的乖巧模样,泪水又一次泛滥了,我闭上了眼睛,努力让自己不去想那些,不停对自己催眠劝自己赶紧睡,大概是累了,不知道何时我竟睡去了,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 我起床的时候,王浩然已经在厨房做起了早餐,我走过去,说了声“早”,他回头对我傻傻地笑了笑,他说:“你起的这么早呢,她们都还没起来呢。” 我说:“是啊,我习惯早起了。你这是?” 他乐呵呵地说:“给你们烧早餐啊,张惠喜欢喝新鲜的豆浆和小米粥,所以我每天都烧点儿,你也别去买了,我已经算上你的份了。” 我特别的意外,连忙说“谢谢”,然后狐疑地问道:“你和张惠……是男女朋友吗?你怎么对她那么好?” 他连忙摆手,他说“不是不是,我们只是好朋友,她是我老乡呢。再说了,大家都出门在外,宿舍就我一个男孩子,我理应多照顾一下大家,这没什么的。” 我“噢”了一声,突然对这个其貌不扬的男生有了很大的好感,他的身上,有一种老乡般的朴实。我顺口问了一句:“你是哪里人呢?” 他嘿嘿地笑,他说:“我是四川的,你呢?听说你是h市的?” 我“啊”了一声,更有些意外了,我说:“不会吧?这么巧!我老家也是四川的……” 他听我这么说,也意外了一下,赶紧用四川话跟我对话,我好多年没说过四川话了,这一说,颇有些“老乡见老乡”的意味,我们正说着,张惠披头散发地从房间里走了出来,然后说:“王浩然你大清早这么吵做什么,别人还要不要睡觉的?” 被张惠这么一吼,王浩然瞬间气势就弱了很多,挠了挠头很没种地说:“那我们小声点儿,小声点儿,你继续睡,继续睡……” 张惠瞪了他一眼,然后又看了看我,接着说:“早餐做好了没?我不睡了,睡不着了。” 王浩然赶紧说:“好了好了,你把陈优叫起来,你们洗漱完就可以吃了。” 张惠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跑到陈优的房间大声敲了几下门,然后嚷嚷着“起床了起床了”,接着就去了卫生间洗漱,我小声地对王浩然说:“你是不是喜欢她?” 王浩然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后点了点头,接着用四川话对我说:“她不喜欢我,我不是她的菜……” 说完,他赶紧做了一个“嘘”的手势,生怕被张惠听到,接着又小声地说:“她不喜欢让别人知道我喜欢她,你可千万别说出去噢。” 我点了点头,不禁哑然失笑,他也憨厚地笑开了。我回去房间,换上了一套比较正式的衣服,然后随意扎了个辫子,在辫子的末尾别了个发卡,然后走了出来。王浩然已经把饭菜都端了上来了,我对着窝在沙发上继续迷糊的陈优说了句“早”,她也懒懒地对我说了句“早”,我过去帮王浩然的忙,他连忙说:“不用不用,等下把你换好的衣服弄脏了,我来就好,这都是小事儿,小事儿。” 他的样子让我突然想起我的父亲,他从前对妈妈就是这样的细致,说四川男人耙耳朵不是没有道理的,从父亲和王浩然的身上,我都感受到了这种难得的品质。 我坐在小桌前,对着王浩然给我的一碗米粥轻轻地吹,才发觉第一次有男人烧早餐给自己吃,而这个男人与我半毛钱关系都没有,想来不禁觉得好笑。谁说夫妻多年就能有情分呢,有时候,还真不如一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 张惠洗好了出来,把陈优拽了起来,粗鲁地说:“他妈的你还不去洗澡,你是不是想等下炎彬罚你陪他睡觉呢。” 我当时就震惊了,刚吃到口的馒头掉了下来,我忍不住问了起来,我说:“他还要你们陪他睡觉?” 张惠煞有其事地说:“是啊,我们三个人每个人都陪他睡过,以后你也要陪。” 我有些吃不下饭了,我心想炎彬真虚伪,明明是想潜规则却非要把自己装得很正人君子,这太让人恶心了!我很严肃地说:“这样你们也愿意?不会吧?” 张惠无所谓地说:“干嘛不愿意啊,他又不是老男人,陪他睡又不吃亏。” 我瞬间汗颜,感觉无法再沟通下去。王浩然一直看着我,傻呵呵地笑,我没好气地问他:“你笑什么?” 没想到我这么一句,他笑得更欢了,张惠朝他瞪了一眼,他又什么都不说了,就嘟囔着“喝粥喝粥,我烧的豆浆里还加了红枣,你喝下看看好不好喝。” 吃完后,上班的路上我还在琢磨她们说的陪shui这件事儿,但想想王浩然突然发笑,应该可能是我理解错了。不过转念一想,张惠和陈优都那么年轻,炎彬也不老,他们之间没准真有潜规则也不一定。难道炎彬对每一个新来的女人都一副关心的样子?想到这里,我不禁毛孔悚然…… 接下来几天,我都没怎么有跟炎彬单独见面的机会,在公司里,他在我面前就是绝对的上级,整天摆着一张臭脸,好像谁欠他几百万似地。 张惠和陈优依然对我不冷不热,王凌见到我也只是礼貌性地笑笑,王凌是a市人,所以平时都不住宿舍。王浩然是技术部的,说来也奇怪,他本可以和男生住一起的,但是却不知道为何偏偏和几个女生凑在一窝。 我仔细观察了一下部门这几个女人,张惠是性感狂野型的,很典型的四川女孩,为人爽快说话直接;陈优是甜妹子,无论是脸蛋还是声音都给人甜甜的感觉;王凌则偏中性,剪的是短发,穿着也很中性。但总体来说,无疑都是美女,而且身高都差不多,如果一起走出去,绝对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075 百变星君 这天中午,我正准备趴在桌上午睡呢,张惠走过了拍了拍我,然后对我说:“舒画,今天轮到你了。()” 我完全没反应过来,什么叫轮到我?我“啊”了一声,我说:“我不是很懂,什么意思啊。” 张惠语气有些不好地说:“哎呀,问那么多,叫你去经理办公室呢,去了就知道了。” 我“哦”了一声,去卫生间洗了把脸,努力让自己清醒过来,然后走进了他的办公室。我敲了敲门,他看都没看一眼就说:“进来,坐我旁边来。” 我瞬间就感觉不好了,我走了过去,站在他对面,他等了一会儿也没见我坐过去,这才抬起头看着我说:“我说坐我旁边,你耳朵聋了?” 我义正言辞地说:“您有什么事吩咐就好,我就站在这里,站在这里挺好的。” 他的脸更黑了,这几天就没见他有好脸,他大声说:“要么,你就坐我旁边来。要么,你就滚蛋。我不想重复第二次。” 我听完,瞬间就怒了,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经理而已,还真把自己当皇帝了,吩咐事为什么要坐到旁边去,不是明显地揩油么?他当他自己是什么呢,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 我转身就走,他大喝一声:“你他妈给我滚回来!” 我定住了脚步,转身看着他说:“我不管你对待其他人是什么样的方式,总之如果你想在我身上发淫威我是不会奉陪的。我出来上班不是为了陪客户也不是为了陪上级,希望你搞清楚,别太把自己当人看,太不把别人当人看。就这样,我不想干了,您另请高明吧。” 说完那些话,我有些喘,才发现自己真的变了。换做从前,对于一切的委屈都会隐忍,而如今却知道进退不会再那么被动那么为难自己去做不愿意做的事了。眼前的炎彬在我眼里就是一个蛮横不讲理的色上级,我当时没有给自己留后路,就是抱定了不想待下去的决心了,才毅然说出那番话。 他一直瞪着我,眼睛里冒着火,他大声说:“真是服了你了,招了那么多个女的,就你最啰嗦了!” 我不是很明白他的意思,我一本正经地说:“那你现在怎么决定的,如果是让我辞职的话,我立马就走。” 他哭笑不得地看着我,语气也软了很多,他说:“行了,不用走了,你出去好了,叫张惠进来。” 又是这句话!我怎么听着特别地不爽,我说:“您能先说是什么事,再决定是由我还是由张惠来帮您做,行吗?” 他撑着脑袋看着我,眼神特别的无奈,又似乎藏着一丝笑意,他说:“好了,怪我之前没和你说清楚。我呢,作为你们的领导,要承担的压力特别大,所以,容易头痛,我需要每星期有人帮我按摩一次。这种事当然不好找男下属,所以,只能你们四个轮流来帮我做这件事。当然,我特别的民主,都是大家自愿的,不愿意的话绝不勉强。所以,你考虑一下,如果你觉得你做不了,你就让张惠进来,她特别乐意帮我按,而且手法还特别好……” 说完,他特别yin邪地笑了起来,让我无比的纳闷……他这是利用职权以公谋私么,在公司堂而皇之这么干好么?他到底有什么背景,为什么大家都愿意听他的?他在公司这样,就没人敢说他么?……我脑袋里一连串的问号,整个人都站在那里愣住了。 这样的职场,和我从前接触的完全不一样。这样的上级,也让我有些束手无策。 他见我在神游,轻轻地敲了下桌子,然后对我说:“你刚才说得很对,我不过是一个小经理而已。所以这一年我招了将近三十个女人,但是最后只留下了三个。有愿意主动和我上的,有对我破口大骂的,也有没多大实际作用的花瓶,她们当然都没有留下,但是留下的这三个人,张惠、陈优、王凌,她们现在拿的薪资和我持平,并且她们对我非常的忠心,我敢说,她们是发自内心地爱我……你可以不信,但你去问问她们,是不是如此。” 他又说:“在火车上看到你的第一眼,坦白说,我有些怜悯,你看上去有些走投无路的感觉,人又那么瘦弱,的确能够激起男人的保护欲。而且,也是我一直在寻觅的那种类型。所以,我竭尽全力想吸引你注意,希望你能够到这里来。如今,你真的站在了这里,这也算是一种缘分。有句话叫既来之则安之,每个公司都有每个公司的运行规则,在我这里,我就是绝对的王,大家想拿更高的工资得到更好的生活,就得听我的。你别管我是谁,不出半年,我就能让你心服口服地为我按摩,你信不信?” 他身上有一种绝对的自信,仿佛这个公司他就是老大一般,但是他分明只是一个小小的经理,公司上上下近千人如此多的部门如此多的子公司,他为何把自己看得如此重要? 不过,我的确为这种自信感染了,我觉得在他身上有一种和我很接近的气场,让我有种找到同类的感觉。虽然我一直不显山不露水,但是我总觉得,我内心深处是十分肯定自己的,并且我也总有一种超乎寻常的自信。 我问道:“那我留下来之后,你对我的定义是什么?” 他微眯着眼睛,喝了一口咖啡,然后对我说:“把咖啡端出去倒掉,重新泡一杯过来,记住,不要放糖。” 我有些无奈地接了过来,看着他得瑟的样子真的很欠扁,但是官大一级压死人,明明知道他在吊胃口,还是得乖乖地帮他去泡咖啡。 我出了他办公室的门,那三个女人围在了一起,见我走了出来,张惠有些嘲笑似地看着我:“你把他惹毛了?” 我摇了摇头,我说:“我去帮他泡咖啡。” 陈优甜甜地说:“跟他在一起要开心点儿,别不情不愿的样子噢,他会不开心的呢。” 我回头冲她莞尔一笑,然后说了声“谢谢”,走到茶水间泡了咖啡,小心翼翼地端了过去,正想放在他的面前,他又说:“坐下来,帮我把咖啡吹凉,用你的嘴。” 他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特别地暧mei,我瞬间脸就红了,他“啧啧”了两声,然后说:“想哪儿去了?色女人……” 我有些崩溃,瞪着他说不出话来。他哈哈大笑,然后转而又开始唬我:“干嘛呢?还不快点坐下来吹。” 我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我说:“你到底是希望我做什么?可以说了吧?” 他又忍不住发出了笑声,我瞪着他,真的不知道他到底有什么好乐的。他说:“需要你做我的菲佣,替我吹咖啡吹头发吹耳朵吹……” 我瞬间又被惹毛了,“呼”地一下站了起来,我说:“炎彬你到底想怎样?!” 那一下,声音大得连我自己都吓到了。他的目光突然变得很冷,他冷冷地看着我,然后说:“想造反?” 我努力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但却总有种被他尽情羞辱的凌辱感,让我不禁想到了过去……我抬起头看着窗外,对自己说:“舒画,不能哭,不能崩溃,要坚强,要坚强……” 他见我情绪真的上来了,叹了口气,从桌子那边绕了过来,手扶着我的肩膀说:“好了,宝贝,不难过了,和你开玩笑而已。来,乖乖的,坐好。” 我努力控制不让自己落下泪来,他突然软下来的脾气又让我十分诧异,他是百变星君么? 他把我摁在了椅子上,然后他看着我,我看着他,他叹了口气,他说:“是怎么了呢?开个玩笑都开不起,你这样,我怎么敢用你。” 我说:“只是你刚才的话,让我想起了一些不好的事情而已。” 他又看了我一小会儿,然后语气恢复了正常,他说:“算了,你不想按就不勉强你了。我说了,你只要能留下,不出半年,你会心甘情愿帮我按摩。好了,差不多到了上班时间了,你回去吧。工作上有不懂的就去问陈优,业务上有什么不懂的就问王凌,至于张惠,你别去惹她就好,她是个火爆脾气。” 他又恢复了正常,我闷闷地“哦”了一声,然后说:“那我先出去了。” 他“嗯”了一声,然后就开始低头看着电脑,一副拿我当空气的架势了。我疑惑着走了出去,坐在办公桌上之后还好一阵发呆。我在想自己何去何从,如果留下,他到底是需要我做什么都未曾告诉过我;如果离开,我还能找到另一份比这更新鲜有趣的工作么? 而且关键,我从他的话里听出来两个字:高薪。这的确是目前的我最需要的,我如果想给颜颜好的生活,就一定得努力赚钱,才有希望把她接到身边来。 只是,他莫名其妙组建四个美女组合,究竟是做什么用呢?而且,他的风格如此百变,一会儿冷面一会儿yin邪,一会儿暴戾一会儿温柔,他究竟是个怎样的男人? 076 神秘团伙 见我沉默,坐我后面的陈优走了过来,甜甜地问我:“舒画,刚才在办公室和炎彬吵架了?” 我点点头,我说:“发生了一些争执。…………” 她一副特别诧异的样子,然后拍了拍我的肩膀以示安慰,她说:“你还真敢吵,不怕他炒了你么?” 我摇了摇头,我说:“他没说让我辞职啊。” 她小声地对我说:“他很记仇的。” 说完,我甩了甩肩膀,一副大无畏的样子。她对我笑了笑,又缩了回去,和隔壁桌的男同事聊起了天。 招商部一共十来个人的样子,除了我们四个女人,其他的都是良莠不齐的男士。奇怪的是,炎彬在招聘女下属的时候要求这么高,招聘男下属倒是感觉特别随意,部门这么多男同事,都是很普通的那一类,要么矮,要么胖,要么不好看,总之真挑不出一个顺眼的来。我不禁暗自笑了一下,他这是找一大帮绿叶来衬托自己么?真是有够自恋的。 不过转而我又疑惑了起来,他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经理,为什么给人的感觉却有着通天的气场?难不成真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背后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看得出来,几个女孩在部门里很受宠,毕竟都是美女,无论在哪儿,都是吸引人的。我刚来不久,但是部门的男同事对我也特别的优待,有什么问题问他们都特别的热心,平时也总有人献献殷勤什么的嘘寒问暖。 三个女孩在我进来之前成了一个团体,感觉得出来她们之间都有着深厚的感情,对新来的我有些莫名的排斥,大概一是觉得我是新人,二是觉得我应该也干不了多久。 当天下午,炎彬召集大家开了个会,独独没有叫我。我一个人郁闷地坐在了办公室里,盯着会议室紧闭的大门,心里说不出的感慨。 会议大概开了一个小时的样子,回来后大家的神情都特别肃穆,谁也没有说话,一散会就各自紧锣密鼓地忙开了,每个人都有每个人要做的事,而我夹杂在这群忙碌的人中间,像一个被孤立的外人…… 张惠她们都提前下班走了,一个个神情匆忙的样子。炎彬也走了,急匆匆地离开了办公室。等到下班时间,部门只剩下了我一个人,我落寞地关了机,带着一连串的问号回到了家。 进门的时候,发现门口放了两只大大的行李箱,张惠和陈优都在细细的化妆,我问道:“你们这是要出远门么?” 张惠边描着眼线边说:“对啊,一会儿就走了,这几天就和王浩然在。” 我心里依然充满着问号,却不知道该怎么问出口,也不知道问了她们会不会说。我说:“好。知道。你们大概要去几天呢?” 陈优接过我的话说:“不知道呢,可能长可能短。”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我说:“为什么部门开会,我没有权限参加呢?” 陈优说:“试用期都这样的,我们很多会议都是机密会议,没有通过试用期,没签订合同的人是不能参加的。你安心在家学习吧,等我们带着好消息回来。” 我点了点头,我说:“恩,那祝你们一切顺利。” 我进了房间,有些失落地躺在了床上,突然觉得自己这样硬着和炎彬顶嘴,是否会造成工作上的被动?尽管女人的第六感觉告诉我,他对我似乎有些不一般。但是一直以来在感情上的不自信,总让我觉得自己可能是想多了。也许他对每一个人都如此,那么,我这样不服从他的指挥,带来的后果会是什么呢? 张惠和陈优她们就这样急匆匆地走了,两个人都打扮得很靓丽,我站在窗前看着她们提着行李箱猫腰进了公司的商务车内,突然觉得这种人生真的如电视剧里一般很酷很有范儿。 这是我从前从未想过的开始,也是我从未涉足过的领域,那一刻,我觉得我已经有些被炎彬洗脑了。我真的开始对这份工作,有心动的感觉了。 王浩然回来了,我赶紧走出房门,笑着对他说:“老乡,你回来啦。” 他依旧是那副憨厚的笑容,他说:“是啊。你吃饭了没有?我买了菜了,晚上想吃什么?” 我特别惊讶,我说:“你怎么这么贴心呢?还去买菜……对了,陈优和张惠都出差去了,晚上就我们两个人呢。” 他似乎并不知道这情况,听我这么说,赶紧把手里的东西放了下来,然后掏出手机,按了好一会儿,好像是在发短信。发完之后,他笑着对我说:“我都不知道呢,她们去的这么突然。那就我们两个,我就随便烧两个菜了。” 我连忙喊住了他,我说:“你等会儿,让我来做饭,我去换件衣服。” 他摆摆手说:“哎,不用了。我来做吧。我给你坐我们老家的毛血旺,你估计这么多年在外面都吃不到正宗的吧?” 他径直去了厨房,我换了衣服,走进去帮他搭把手,边说话边洗菜,对王浩然,我有种莫名的亲切感。我说:“公司不是有男宿舍么,怎么你和几个女孩子住在一块呢?” 他笑笑地说:“这房子是我买的呢,我一个人也住不了这么大,所以就让陈优和张惠住在这里了。后来炎经理说你没地方住,问我住这里可不可以,我就同意了,反正房间有多。” 我“啊”了一声,这倒是让我特别的意外,难怪我搬进来的时候发现宿舍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简陋,虽然装修一般,但是该有的东西都有,而且都还挺新。 我说:“那房租呢?你是怎么算的?我们是不是要付给你房租?” 他摇了摇头,他说:“你不用担心这些,这些我和公司去算就好了,我这里现在就是做宿舍用,反正我也单。这样也不错,减轻我每个月的房贷。” 我对他竖起了大拇指,我说:“浩然你真不简单,年纪轻轻就自己在这里买房了。” 他傻傻地笑了笑,他说:“恩,拖公司的福,公司给的待遇好,才有我的今天。” 我说:“看来你们都在公司发展的不错。” 他说:“以后你也会的,炎经理人挺好,对女孩子都很照顾。你以后也会好的。” 他似乎在安慰我,我不禁笑了,我说:“那那天早上,张惠说的需要陪shui是什么意思呢?” 他见我问这个,又开始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但是却不言语,仿佛是什么秘密似的。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说:“问你呢,怎么不告诉我,我心里一直琢磨这事儿呢。” 他说:“放心吧,反正不是你想的那样,就别担心了。如果炎经理真是那样的人,我说什么也要把张惠解救出来。” 我哈哈大笑,我说:“看来你真的很喜欢咯,刚才是给她发短信吧?” 说到张惠,他就变得特别不好意思,他说:“嗯,突然出差也不说声,怪让人担心的。” 我看着眼前这个深情的男人,顿时又有些感慨。可惜很多女孩子不懂得这种男人的好,看来他对张惠,应该也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 我们一起做了两菜一汤,他问我要不要喝点酒,我心想喝就喝吧,他很爽快地去楼下买了几罐啤酒,我们开始边喝边聊。 王浩然的确是居家好男人,做的一手好菜,川味儿特别的浓,吃得我特别尽兴。好多年没有吃过家乡的风味了,他做的菜,很有以前妈妈做的味道,吃的我特别感慨。突然发觉,自己很久没有打过电话给爸妈了。 我当着王浩然的面给爸妈打了个电话,当他们问起我现在好不好时我支吾着说了几句,然后借口在和同事吃饭快速挂掉了电话。挂完,我拿起一罐酒,和王浩然碰杯之后一仰而尽,他问我:“想家了?” 我点点头,我说:“是啊,好多年没回家了。” 他也叹了口气,他说:“我也和你一样,打电话总是报喜不报忧。” 我说:“出门在外的儿女都这样吧,谁希望让父母担心呢。” 他点点头,然后说:“舒画,你今年多大了?” 我说:“我应该是你们几个里最大的,我30了。你呢?” 他居然笑了,他说:“那咱俩一样呢。” 这下,轮到我诧异了,我说:“不会吧?你都有30了,看不出啊。” 他说:“你也看不出,现在的人都比较显年轻吧?” …… 我们你一句我一句地边聊边喝,喝完又一起收拾了碗筷,然后各自回房睡觉。接下来的几天都是如此,炎彬带了一大批人不知道赶赴何地去了,部门只剩下了几个人,大家都各自有各自的事情要忙,炎彬不在,也没见谁偷懒,我愈发从心里有些赞许炎彬的领导力了。 大概过了一个礼拜的样子,他们回来了,和去的时候每个人都紧张兮兮的样子不同,回来几乎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极度放松的。看样子就知道,一笔大单谈成了。 077 冤家易结 王凌没有回公司,张惠和陈优兴致勃勃来公司晃了一圈之后就先行回家休息了,其他人也都陆续回了家。()炎彬用座机打电话给我,他说:“舒画,你来一下。” 他的语调特别的轻松,我听着心里也觉得踏实了很多,我很怕他找我茬儿。我走了进去,推开门,然后说:“恭喜啊,看样子你们成功了。” 他笑嘻嘻地说:“是啊,筹备了将近两个月,原本以为很难拿下的,没想到被我们一举攻破了。” 我疑惑地问道:“好奇你们这么一大伙人是去干嘛的,什么客户需要这么多人出动呢?” 他坏坏地笑道:“这一个礼拜,我们把广东的小吃都吃了个遍,而且天天晚上都有娱乐活动噢,爽吧?想去了吧?现在你还在试用期,不能带你去,可惜了……” 我顿时觉得匪夷所思了起来,我说:“您这是去旅游还是去出差呢?怎么可能这么舒服?” 他瞪了我一眼,用力把脖子上的领带往下扯开,然后说:“舒服?你都不知道我压力有多大,这个客户要是没有搞定,我们招商部半年的努力都白费了。你知道他一家公司能顶我们接多少个小单么?” 我摇了摇头,我说:“不知道。不过,你叫我过来是为什么呢?”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然后用手摸了摸下巴,接着很暧mei地说了一句:“好像今天就剩下我们两个了呢……” 我大骇,立马有种想遁走的感觉。这家伙,他又动了哪门子心思呢? 他见我吓得脸色苍白的样子,又特别夸张地大笑了起来,他说:“哎呀我去,随便开个玩笑,看你被吓的,真是服了……” 只要跟我在一起,这句话都成了他的口头禅了。我说:“您能不能不要老开这种玩笑呢?让人心里毛毛的……” 他渐渐停住了笑意,然后说:“今天哥开心,晚上陪我喝两杯,练练你的酒量。” 我看了看表,才下午4点钟,离下班还有一个小时。我说:“那剩下的一个小时,你要干嘛呢?” 他看着我,边看着边不经意地转动手中的钢笔,他说:“呃……还有一个小时啊,虽然时间是不够,不过快点也能搞定……去,沙发上坐好,我有点热,我先把衣服脱了……” 我瞪大了双眼,看着他,无语至极。他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看着我,他说:“还看什么看,想看我脱衣服啊?乖乖做沙发上去,等着我。” 我愣了,我一本正经地看着他,我说:“你确定你没有在开玩笑吗?这是在办公室啊。” 他忍俊不禁地看着我,他说:“我不过想你帮我按摩下头而已,你他妈又想哪儿去了?真服了你了,色女,尽想歪。” 我……我有种想痛扁他一顿的感觉。我说:“你他妈想按摩不会去找按摩女么,你把我们一个个当什么了?” 从我嘴里蹦出来脏话是很稀奇的事儿,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我愣了下神,紧接着他缓缓地说:“在你没来之前,我把她们三个当成我的亲妹妹。至于你,当什么,这个,还真不好说……不过我炎彬敢肯定的一点就是,谁他妈好好跟着我混,我一定不会亏待谁!” 他最后一句话的声调好重,像雷电一样劈在我的心上。那一刻,我居然有种甘愿臣服的感觉。 我乖乖地走了过去坐在沙发上,然后闭上了双眼,我说:“我准备好了,你脱吧。” 说完,我像英勇就义一样义无反顾地闭上了双眼,等待着一个男人的头放在我的膝盖上,然后用我的指尖在他的穴位上游离。这是我从没未男人做过的事,但是,这一直存在我的幻想里。只是我一直幻想的对象是我的老公,却没有想到会是我的上级。 我等了一小会儿,依然没感觉到任何动静,突然,我听到了“砰”地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我连忙睁开眼,却见到他光着上身正龇牙咧嘴地从地上爬起来,我瞬间控制不住笑到抽搐,他气急败坏地看着我,恶狠狠地说:“你他妈再笑我把你舌头割了!” 我瞬间乖乖闭上了嘴巴,想到他在我面前这么出糗我还大笑实在是不应该,不过当时他的模样真的让人忍俊不禁,太可乐了! 他一瘸一拐地从摔倒的地方走了过来,一屁股坐在我的旁边,然后无比自然地躺了下来把头枕在了我的膝盖上。空气,瞬间静谧了,我一动不敢动,大气不敢出,一股电流从大腿蔓延至全身。 他也破天荒地沉默了,我的手僵硬无比地放在大腿上,他闭上了眼睛,呼吸却特别地粗重,仿佛整个房间都是他的呼吸声在回荡着。 我不敢多说一句话,但是心却跳得特别快,他突然来了一句:“火车妹,在火车上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特别想这样靠在你腿上,真软,真舒服。” 他的话瞬间又把我惹毛了,我猛地往外抽离,坐在了沙发最外围的地方,他一下从沙发上弹了起来,然后说:“你就不能乖点儿,好好说会话?” 我嘟着嘴,嘟囔了一句:“你别耍流氓就行。” 他特别无奈地看着我,然后招了招手,他说:“坐好坐好,好,答应你,不说了。真是的,你这种女人,一点都不解风情,没劲死了。” 我慢慢挪了过去,他见我动作这么慢,干脆一把把我拉了过去,然后一股脑枕在我腿上,再把我的手放在他的太阳穴位置,然后说:“就这里,轻轻地按就好了,我的头真的好痛,我没骗你,我经常性头痛。” 我开始轻轻地帮他按了起来,他闭上了眼睛,一副特别享受的样子,两只手自然交叉放在胸前,腿笔直地往沙发外面伸了出去,因为腿太长有小半截是悬空在沙发外的。 这是种特别奇妙的感觉,像恩爱的小夫妻在家中玩的情qu小游戏一般,夹杂着太多的温馨和暧昧。我一开始不敢把目光挪到他脸上,后来按着按着他竟然睡去了,我这才敢放心地把目光转移到了他的身上,我发现他的头发很黑还带点儿微微的卷,他的眉毛如剑一般又浓又密,他的眼睫毛很长很翘,他脸上的皮肤很细致,他那一小撮胡子随着他的呼吸不停微微地动着显得特别的可爱,他肚子上露出了一小截的腹肌看上去特别结实,他的身材从我的角度看过去真的特别修长,不得不说,他的确称得上是型男。 我看着那一小撮胡子不停地在抖,忍不住伸手想去楸一下,没想到我下力过猛,他瞬间惊醒,抓住了我的手,整个人差点儿从沙发上掉下去,他勃然大怒:“你想干嘛?!” 我特无辜地说:“我……我只是觉得你的小胡子特别可爱,想摸一下而已。” 他瞪着我,他说:“我好不容易休息一会儿,你让我安心睡会,行吗,舒大小姐?” 我自知理亏,连忙说:“那你睡吧,我再也不打扰你了,我先出去了。” 说完,我装作特受伤地从沙发上转了起来,楚楚可怜地望了他一眼,然后转身欲离开。他果然被我的眼神所虏获了,他说:“哎,算了算了,都快五点了,收拾收拾,喝酒去。” 我们各自收拾了下自己的办公桌,然后一起下了楼。一路上遇到很多其他部门的同事,很多男主管都特别羡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说:“哟,又多了一位美女干将啊。” 炎彬得意地说:“是啊,为我们公司的单身青年多做贡献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啊。” 那位男主管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说:“你小子说的那么好听,还不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我一直保持着恰到好处的微笑没有说话,也很给面子地让他走在前面我走在后面,直到坐上了车,他发动了车子之后说:“刚才的表现不错,女人就应该这样。” 我说:“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 他很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开着车飞快地带我离开了公司,我们一起去了一家餐馆,他停好了车,对我打了个响指,我随即下车,他晃了晃我的手,示意我挽着他,我犹豫了一下,他就叹了口气,一个人自顾自地先走了,于是我只能穿着细跟鞋在后面边走边诅咒他再次摔跤。 到了餐馆,他从服务员手里接过菜单,然后往我面前一扔,他说:“晚上的菜,你来点,不好吃,你掏钱。” 我很无语地瞪了他一眼,然后拿起菜单,很麻利地点了几个菜,然后合上,递给服务员,挑衅地对他说:“敢说这几个菜不好吃的人,今天晚上买单。” 他居然对我吐了下舌头,我瞬间笑喷。他见我笑成那样,也跟着笑了起来,他说:“对嘛,女人就应该多笑笑。不管你经历了什么,只要笑一笑,都没什么大不了。” 我心里一怔,他似乎在安慰我什么。他见我不说话,直接把红酒瓶盖打开,然后给我倒了一杯红酒,他说:“来,喝一杯先。” 我拿起酒杯响亮地和他碰了一下,然后仰头喝了一大口,他赞许地看着我,他说:“亲,你喝酒的豪迈劲我很欣赏,但是麻烦喝红酒的时候优雅一点儿,平时见你不是都挺知性么,怎么喝起酒来像夜场女人似的。” 078 高端玩家 我使劲瞪他,我说:“你分分钟不鄙视我,你就会活不下去么?” 他得意洋洋地对我说:“说真的,你真挺傻的,我都没见过哪个女的三十岁了还这么傻……” 我真的有种想拿红酒泼他的冲动,不过话说回来,在这种你来我往的调侃中,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快乐,也感受到了男女之间的那种微妙感觉。--对,感觉,这是一个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词儿。 菜很快就端了上来,可想而知他对每一样菜当然没有什么特好的评价,而我能做的就是绝地反击,我们在你一言我一语的欢脱气氛下干完了整瓶喝酒,当我想上c时差点晕倒、面前出现了好几个炎彬时,我才知道我喝大了…… 我当然吐了,而且吐了不止一次,喝醉了的我,丑态百出,我不禁抱着炎彬哭了,我还死死拽着他不松开,我哭着跟他说“我想颜颜我做梦都想”,我说“我对不起猴哥我就这么自私地走了”,我还说“我对不起父母他们那么辛苦把我养大”,我的酒品一定特不好,不然我不会喝大了什么话都往外蹦,我搂着炎彬的脖子整个人勾在了他的身上不肯下来,我缠着他撒着娇叫他“不要离开我”,我朦朦胧胧中记得她对我说“舒画我不会离开你”,我依稀记得他就这样狼狈地抱着我去结了帐,然后狼狈地把我拖回车里,用安全带把我绑好,然后把睡成死猪一样的我从车上扛回宿舍…… 当然,后来的一切都是张惠和陈优告诉我的。当我在车上睡着之后,我就对之后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了,我记得我梦中摔了一跤,似乎和炎彬一起滚在了地上,然后他大骂了一声“蠢女人”之后,又把我拽了起来,继续扛上楼…… 张惠说:“舒画,你走运了,我从没见过老大亲自扛一个女人回家。” 陈优说:“老大不会喜欢她的,我才不相信。” 张惠说:“得了吧你,你喝醉过多少次,有哪次是老大亲自把你扛上楼的?” 陈优说:“就算老大不喜欢我,他一定喜欢王凌,怎么可能喜欢舒画?” 我默默无言地看着她们争辩,头痛欲裂,宿醉的滋味像得了一场重感冒,浑身都很乏力。 张惠又说:“谁知道老大喜欢谁,他那么善于伪装自己。不过,舒画,我们三个跟了他这么久,都没这么幸运过,你也算挺有本事的。” 我勉强笑了笑,我说:“是我没用,酒量不好,才让他这么被动。” 张惠眼神复杂地看了我一眼,我走进了洗手间,听到张惠在背后小声地对陈优说了一句:“身材的确不错,胸比你的还大点儿。” 我“噗嗤”一下乐了,感觉她们还挺有意思的,整的像后宫争宠似的。不过,对于她们来说,炎彬有如恩人一般,难怪她们对炎彬除了忠心耿耿之外,更多了一层倾慕和崇拜。 只是,我并不知道,炎彬用了什么手段,让她们可以这么忠心地跟着他。炎彬,于我来说,越来越像一个谜了。我突然从心里生出一种征服的欲望,我想走进这个男人心底的最深处,去看看那里究竟有着怎样动人的风景。 当这个念头从脑海里蹦出来的时候,我不禁被自己惊讶到了。舒画啊舒画,你这是动心了么? 等我洗漱完,王浩然又把午餐烧好了。难得的周末,大家都睡得晚,等我起来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陈优和张惠也都没有出去,一起躺在沙发上懒懒地看连续剧。 看得出来,张惠回来王浩然特别的开心,连午餐都烧得特别的丰盛。开饭的时候,张惠说:“舒画,我们几个也不能白吃王浩然的,我和陈优每个月一人给王浩然六百块钱,作为他做家务的补贴,你现在还在试用期,你自己看着给吧。浩然也挺辛苦的,自己工作压力本身就大,回来还得给我们做饭。” 我说:“好,那你们给多少我就给多少吧。以后我下班争取早点回来,和浩然一起做饭。” 王浩然赶紧说:“哎哎,不用不用,我做饭做习惯了,有人在旁边帮忙反倒不习惯。这样好了,你就一个月给我三百,你现在还在试用期,大家都是一家人,又都是老乡,要互相体谅些。” 我笑笑,连忙说:“那好,那等我过了试用期,就和大家一样。浩然,张惠,陈优,谢谢你们。” 我这么一客气,他们倒是尴尬了起来,我们一起吃了顿午餐,大概因为和我还不熟悉导致大家的聊天有些隔阂无法深入,很多话题都点到为止。我明白,这一时急不来,还得我自己争取早点融入他们当中。 利用这个周末我好好地休息了一下,很快礼拜一就又到了,炎彬那天来得特晚,快到中午的时候才过来上班,看他闲散的步伐就知道最近又不怎么忙了。 他走到我附近的时候,见我抬头看他,对我眨了眨眼睛,然后进去了办公室。我注意到他穿的居然是一件粉色的商务衬衫和一条白色的休闲西裤,一时觉得他真的好娘。 他果然闲得够可以,刚上班没十分钟,就开始在q上骚扰我了。他说:“火车妹,那天真应该把你扔路边,你吃饲料长大的吗,那么肥?” 我无奈地回道:“谢谢你那么好心送我回家。饲料不是你的最爱么?” 他发了个贼笑的表情,然后说:“火车妹,你喝醉了的样子真撩人……你应该感谢哥哥高抬贵手,把你完好无损地送了回去。” 我发了个很晕的表情,然后说:“哥你能正经点吗?” 他说:“好,那你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我瞬间汗了,我说:“不说什么事,我就抗旨不尊。” 他发了个发怒的表情,然后说:“快点死过来,速度。” 我无语了,不知道他到底找我干嘛,我缓缓站起来,打算朝他办公室走去,陈优在后面问我:“舒画,你干嘛去?去茶水间的话顺带帮我倒一杯。” 我摇了摇头,我说:“不是,经理叫我去办公室找他。” 她有些意外地看了我一眼,又和王凌对视了一眼。那一瞬间,我感觉王凌看我的目光如剑一般,带着丝丝凉意。 她说:“噢,那去吧,别呆太久啊。” 我点点头,觉得她这句话话里有话,复又说:“这得看经理的吩咐长不长了,我又没有主动权。” 说完,我也没有再管她们说什么,径直去了炎彬的办公室。我敲了敲门,他见我进去,居然问我:“你来干嘛?” 我瞬间纳闷了,我说:“不是你在q上叫我来的吗?” 他摆了摆手,然后说:“我叫你来你就来啊?我什么时候说过我q上的话也算数了?” 我顿时无语了,我觉得这个人真的是很欠揍。 他见我愣在原地,他说:“愣着干嘛,回去。以后切记了,我如果下命令,一定会亲自打电话通知或者喊话通知,别听风就是雨,真是服了,女人笨起来真是笨到家。” 我当时真有种冲过去用力扯他嘴的冲动!我说:“你可从没说过,你q上的命令就不用听啊。” 他抱着拳,一副无所谓的态度,他说:“这是常识,不信你去问问张惠她们知不知道。你也进来这么久了,怎么一点常识还要教半天呢。以后记住了,我会随时随地考验你们,再二百五地中我的圈套,可就没有今天这么好的待遇了。以后凡事多问,多和同事沟通,别一意孤行。记住,我们是一个团队,一个整体,别太把自己当回事,回去吧。” 我转身愤愤地从他的办公室里离开,我当时的心情真的是无奈又气愤,我明明知道他在耍我,可是他这么堂而皇之地拿什么团队观念和个人能力来压我,又让我无法可说了。 见我很快就回来了,陈优微微一笑,然后说:“是不是发现自己被耍了?” 我说:“你们是不是事先都知道?” 她边飞快地敲击着键盘,边说:“我们都这么过来的,千万别以为他对你有意思,不然,吃亏的可是你。” 我心里又是一惊,原来炎彬对我玩的这套,都一一对她们玩过么?……看来,也许我又高估了自己了。 一直寡言少语的王凌突然来了一句:“记住,一认真,你就输了。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你刚才如果多问我们一句,就不用进去挨批了。” 我笑了笑,我说:“行,那以后再有什么事情,我一定问问大家伙儿的意思。” 张惠本来正在和男同事兴致勃勃地聊天,这时候也插了一句话:“别以为这个部门那么好呆,不多长个心眼,什么时候被他玩死都不知道。” 她们都一副智者的语重心长的模样,仿佛我已经成了炎彬的玩物一般苦口婆心……但是从她们略带酸涩的语气里,我分明能感觉到丝丝的醋味…… 一切,究竟是我多想了还是她们敏感了,是我太单纯还是炎彬太复杂,是她们对一切明察秋毫还是她们只是一时的妒忌?……我夹在中间,竟然有些傻傻分不清楚了。 079 面对过去 我闷闷地坐在座位上,炎彬给我发了好几个哈哈大笑的表情,我觉得他真的很贱,所以都没有搭理他。-- 没想到,这一回他居然用电话叫我,而且在电话里的语气特别的严肃,他说:“舒画,你过来一趟。” 我说:“不去,你又是耍我的。” 让我意外的是,他居然在电话里勃然大怒,他说:“舒画,我郑重警告你我是你上司,希望你分清楚公私,以后不要这样对我说话。现在,到我办公室来一趟,我有事儿吩咐你。” 我悻悻地挂了电话,在心里诅咒了他一百遍,然后才踏进他的办公室,我敲了敲门,他抬头看了我一眼,然后板着脸说:“进来,坐吧。” 我坐在了他的面前,看到他手里正拿着一份文件,他说:“舒画,你对你从前公司了解多少?” 我说:“毕竟呆了三年了,多多少少都有些了解。” 他说:“哦?那你从前的公司在a市的这个项目,你了解么?” 我顿时无言以对了,他一定不会知道,我是在怎样的一种情况下离开那里的。我有些心慌,却故作淡定地问他:“为什么突然问起他们来了?” 他说公事的时候特别严肃,他说:“是这样,你们的陈豪爽陈总监最近找到我,叫我和他们联手做一个开幕式的活动,我想如果他们毕竟是你的前任公司,想看看这件事由你去接洽会不会比较方便,你也刚好和你从前的同事叙叙旧,你觉得呢?” 我脸色都白了,他目光敏锐地看着我,仿佛连我的所有心事都洞察了一般。我猛然记起他和陈豪爽相识的事情,那么,他对我的事情知道得有多少? 我原本以为,我离开那里之后就可以不再面对那些流言蜚语,没想到,才刚刚安稳一段时间,我便又要和他们打交道。而这一次,我能说不吗? 他见我一直在沉默,叹了口气,他说:“一个不敢直面自己过去的人,又如何能够渴望她会成长。看来,舒画,我对你期望过高了。” 我心里一怔,我说:“对于我的事情,你究竟知道多少?” 他见我打开天窗说亮话,索性把话说开了,他说:“具体的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是不光彩的,虽然豪爽没有和我只说了零星半点,但是我能想象得到。若非有点什么事儿,一个刚刚升职为主管的人怎么可能突然辞职不干呢。” 我苦笑了一下,我说:“树欲静而风不止,看来,我想要的平静的确很远。” 他摇了摇头,他说:“我们活在这个世界上,很多时候都无法逃避问题,该面对的就要面对,每个人都不例外。所以,舒画,我希望你以全新的身份去面对他们。我希望你别给我丢脸,用实际行动告诉他们,你是我炎彬的人,你是我们公司出色的员工,失去你是他们的损失,如何?做得到么?做得到这件事办完,你就可以转正。做不到的话,门口右拐,自己离开公司。” 他一口气说完这些话,然后眼神特别犀利地看着我,仿佛藐视我一般觉得我根本无法胜任,我心底的倔强就这么被激了起来,我说:“去就去,谁怕谁。” 他脸上荡漾起了一抹得意的微笑,我瞬间觉得自己中计了。不过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自然是无法收回的。 他把手里的资料递给我,然后说:“我会给你q上发一份电子档的,你可以仔细研读一下,然后和他们那边沟通这次活动的事。这是一次品牌合作活动,你需要做的工作并不多,无非就是和他们协商整个活动的流程和要注意的细节,另外,需要我们这边哪些人哪些部门配合,需要哪些物料,都需要你去想去执行。也就是说,这次活动可以让我看到舒画你的执行力和整体协调能力。你别以为进了招商部只需要招商就好,我需要的是全才,是把我的人放在任何一个岗位上她都能立马接手的,懂了吗?” 他一本正经说话的时候眼睛都会瞪得很大,而且每一句话都会特别的强调,显得整个人有些莫名的猖狂,但是他说的话又特别的掷地有声。在那一刻,我觉得他的确是有些作为领导的个人魅力。相比于从前陈豪爽的言简意赅,炎彬则更让人信服一些。 我很听话地退了出去,开始认真地研读他给的资料。时间很紧迫,只有一个星期的筹备时间。当我看完所有资料的时候,已经到了下班时间了。 张惠和陈优问我要不要一起走,我摇了摇头,我说:“今天晚上我要留下来加班。” 她们对视了一下,然后莫名地笑了,接着说:“那好,那我们先走了。” 我不是很懂她们笑里的意思,不过我已经无暇去想这个了,我继续沉浸在方案里,完全忽视了周遭的一切。 突然,我的头被重重地弹了一下,我惊悚地抬起头,发现炎彬站在我的面前,然后问我:“你干嘛还不走?” 我淡淡地说:“我想理清思路,晚上加个班。” 没想到,他直接把我手里的资料抢了过去,然后“啪”地一下仍在我的办公桌上,他说:“舒画啊舒画,你怎么这么喜欢自作主张。你认真读过员工守则没有?我们公司,不允许加班,除非公司因重要事务下发文件规定要集体加班,才可以。赶紧给我收好东西,跟着我一起滚蛋!” 我愣了,这是什么破规定?员工主动留下来加班还不让,真是无语了。 他见我依然傻愣着,他大声说:“还愣着干嘛,赶紧收拾东西啊。你啊你,怎么会这么蠢,真是服了你了。” 又是这句话!我已经没脾气了,只能瞪他几眼,然后恋恋不舍地关掉了电脑,顺手把资料放进了包里。没想到,我刚想放进去,他又粗鲁地把资料拽了出来。我再也忍不了了,他们一个个的,分明都是欺负我故意整我为难我,我大声说:“你干嘛啊?!” 他气急败坏地说:“公司每天给你八个小时足够你应付所有的情况了,这是公司的机密文件,不能带出公司一步。你啊你,说你什么好。你不是在大公司呆过么,怎么比刚毕业的实习生还要笨?” 这都算是什么破规定!我带回家看也不行么!我感觉是他故意整我故意让我难堪。可是,我又没什么好说的,只能一边悬着一颗心,一边默默地收拾东西,然后跟在他的后面。 因为心里不爽,我一直离他有一段距离,他到了电梯口,我还在后面,他又恶狠狠地说:“走路不会快点么?这么慢,哎,蠢女人……” 我说:“你能稍微尊重下你的下属么?从我入职到现在,你骂过我多少次蠢女人了?” 他嘴巴又歪了歪,他说:“还不是你该骂!谁叫你做事笨笨的,让人看到就忍不住想骂你。” 我小声嘟哝了一句:“没素质!没教养!” 他直接用力拧我的下巴,他说:“你说什么?” 我疼得当时眼泪就掉下来了,我平生最怕痛,他用力也太大了。他见我掉眼泪,赶紧松开了手,然后说:“喂,不至于吧?哭什么哭,哎,哎,对不起啦,别哭行不行?……真晕,晚上请你吃饭,这总行了吧?” 我嘟着嘴含着泪说:“我想吃火锅……” 他说“行。赶紧给我擦掉眼泪,真是的,最怕女人哭了。多大的人了,一点点事情就掉眼泪!” 我破涕为笑,他见我笑了,随即也笑开了,他说:“刚才真拧痛啦?” 我点点头,我说:“你自己看,肯定红了。” 他凑到我的下巴旁看了一下,然后说:“哎哟,真红了。皮肤那么嫩啊,这么容易红。” 我说:“还不是你下手太重。” 他贼兮兮地坏笑起来,他说:“要么我帮你亲一口,亲口就不红了,哈哈……” 他又开始没正形了!这个亦正亦邪的家伙,真的让人特别无语! 我瞪了他一眼,出了电梯,径直往前面走去,他在后面大叫:“喂,走这一边拉,我车停这边。” 我头也不回地说:“不去了,你自己去吃吧,我回家了!” 说完,我继续往前走,没想到,他突然冲过来,把我拦腰一抱,直接扛着去了停车的地方,我使劲拍打他的背,他凶了我一句:“你他妈再叫,晚上一个晚上你都别想回去!” 我顿时就安静了,他就这么不管不顾地把我扛到了他停车的地方,打开了车门,然后重重地把我甩在了后座,接着飞速跑到了驾驶室,钻了进来,然后说:“乖一点坐好,我要开车了!” 我被他甩得有点儿头晕,我见他发动了车子,赶紧坐好,然后问道:“你带我去哪儿?” 他不耐烦地说:“别问那么多!乖乖跟着我就对了!” 我又在心里诅咒了他一万遍……他戴上了防反光的墨镜,飞速地开车带着我穿越街道,有那么一瞬间,我感觉他在通过后视镜看我。那是一种感觉,可是我又害怕,那只是我的一种错觉…… 080 战胜自己 我们又在极度欢脱的气氛中吃了一顿火锅,这大概是我人生中吃的最让人崩溃的一顿饭了,整个饭局他不停地整我我不停地中计。||等火锅吃完,我感觉我整个肚子里都有一股火在燃烧,他当然特别的得意,没整我一次就笑一次,笑声夸张而又得意。而我,只能苦逼地默默承受着这一切,直到他买完单我们走了出来。 我这才气呼呼地往前走去,他追了上来,他说:“哟,生气啦?晚上我玩得很开心啊。” 我依然不理他,一个劲地往前走,突然不小心高跟鞋踩空了,脚一扭,差点整个人都摔倒在地。脚崴了,钻心地疼,我是属于痛感极其强烈的那种人,一疼就忍不住眼泪掉了下来。 他连忙蹲地上,摁住我的脚帮我查看伤势,边摁边问我疼不疼。哪里能不疼呢,疼得我眼泪流个不停。他叹了口气,然后说:“长那么高还穿什么高跟鞋,真是的,你们女人纯属自找罪受。穿个高跟鞋就穿了吧,还走那么快。” 我已经无暇理会他了,一心觉得委屈,眼泪不停地掉。我心里却在惊讶自己怎么越来越像个孩子,换做是从前,我哪里会如此矫情呢,就算哪里痛了难受了暗自掉几滴眼泪就自己想办法了。 他径直蹲在了我面前,他说:“趴上来吧,我背你。” 我心虚地说:“没事,休息一会儿我就可以走了,真的。” 他不由分说地直接从后面环住我的腿,然后说:“速度点趴上来,快点。” 男人都这么霸道么?我不禁郁闷了,手却自然地勾住了他的脖子,他顺势把我背了起来,然后开始稳稳地朝前走去。 他说:“你可真是走运,这是我第一次背一个女人。记住啦,可以载入史册了。我炎彬第一个背的女人,哈哈……” 我又无语了,刚溢满心头的那一点点感动立刻消失了,我说:“你还是第一个背我的男人呢,我改天功成名就了也给你立个碑,表彰一下你……” 他又说:“得了吧,三十岁才被男人背,你人生是有多失败啊。” 他大概是说者无心吧,听得我却不免一阵荒凉,嘴上却嘴硬说:“三十岁才背一个女人,你才有够凄凉的。” 他“切”了一声,然后说:“女人不能随便背。但是哥玩过的女人就数不胜数了,从16岁到现在,有过多少我都没正经算过。总之,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识过。” 我很鄙视地说:“种马而已,什么好得意的。” 我们说着说着就到了停车的地方,他又狠狠把我往车里一扔,然后坐进了驾驶室,之后说:“你不会是贪恋哥抱你的感觉,故意把自己脚扭伤吧?哈哈……” 我说:“我才没那么无聊,脚都肿了,明天都不知道能不能上班。” 他说:“明天不准请假啊。没事的,晚上回去拿热水袋敷下,明天肯定好了。” 我说:“知道了,爬也会爬过去上班。” 他又说:“实在走不了路,就给我打电话。我来接你,不过,等张惠她们走了你再打,不许告诉她们啊。” 他究竟是在害怕什么呢?……难道,他真的和她们有关系么?我不禁又疑惑了。 他把我送回了家,这一次,因为我脚崴了,他直接开到了楼道口,也没下车,让我一个人一瘸一拐地走进了门,然后他飞快地开走了。 我坐着电梯上了楼,推开门,她们两都坐在客厅里看着我,眼神都怪怪的。 陈优说:“舒画,你晚上加班了?” 我瘸着腿慢慢地走进去,走一下脚就痛一下,我忍着痛说:“没有,经理不让加班。” 张惠又说:“你晚上干嘛去了呢,这么晚回来?” 我说:“吃饭去了。” 陈优又问,语气有些不悦:“和谁去的?和炎彬去的?” 我顿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炎彬三令五申不能和她们讲什么,我唯有沉默。 张惠一下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然后说:“你最好不要和炎彬走太近,他是王凌的男人,你给我记住了。不然,别怪我和陈优对你不客气。” 看来,她们这是姐妹同仇敌忾把我当成仇人了……我抬起头,不再示弱了,我直视着张惠,然后淡淡地说:“第一,我绝没有主动靠近过他。第二,他只是我的上级,这一点在我心里一直很明确。第三,我真的很想把你们当朋友,希望不要对我那么大的敌意。第四,如果以后不想我和他过多地私下接触,麻烦在知道我即将出糗之前告知我一下,都是同事,别一副看好戏的态度。晚上如果你们告诉我公司不能加班,接下来的事情都不会发生。我很累,先回房间了。如果有让你们造成误会,那么我只能抱歉。” 我说完,她们都愣了,她们大概从没有想到,看起来柔柔弱弱的我也会有反击的这一刻。我说话的时候,王浩然刚好从厨房做好夜宵端出来,听我说完他也愣了,我冲他微微一笑,然后一瘸一拐地进了房间,关上了房门。 那一刻,觉得生活突然沉重了起来。那些快乐于我来说,如此虚假。为什么我没有做任何,却总要被卷入这样或那样的是非中…… 我没有再出去,脚瘸了也不方便洗澡,我直接换了睡衣,躺在了床上。天气渐渐冷了,冬天来了,我薄薄的被子没有多少温度,躺在里面凉飕飕的感觉,脚冰冷冰冷的,我呆呆地望着天花板,眼睛一动不动,却不知道自己该去思考什么。 我的手机短信声响了,我拿起来一看,是炎彬发来的。他问我:“火车妹,脚好点没?” 我回了一句:“她们知道我和你出去吃饭了,不是我说的。她们猜到的。” 他便没有再回话了。 我不知道他是生气了还是怎样了,我已经管不得这许多了,我闭上了眼睛,努力让自己睡去,争取以最好的姿态迎接黎明的到来…… 第二天早上起床的时候,脚踝还有些微微的疼,但明显感觉好多了,能走路了。为了避免再与张惠她们碰面的尴尬,我很早就起了床刷牙洗脸,然后早早地去了公司。我出门之前,王浩然对我说:“舒画你别介意,有时候她们说话就这么直接,等你们熟悉了有感情了就不一样了。” 我打心里感谢这个憨厚的男生,他看似笨笨傻傻,内心却有自己明辨是非的能力,这或许就是一种大智若愚吧。只是可惜,现在的张惠分明不懂得珍惜王浩然的好。 早起的感觉总是最美的,我冲泡了一杯豆奶,然后开始安心地投入到那份活动方案中,把一切我认为重要的细节都罗列了出来,然后又明确了我们作为协办方的责任和义务,最后再次看了一遍活动流程,这才开始打电话,和我从前的上司联系。 打这个电话的时候我又有些心慌,我特地去茶水间倒了一杯咖啡,喝完又去了洗手间,对着镜子给自己做了一番心理建设,然后才决定拿起电话。在处理工作的时候,我一向都是很忘我很投入的状态,以至于张惠她们什么时候来、炎彬什么时候来的我都没有留意。 我拿起电话,拨通了陈豪爽的座机,电话响的时候我心跳加速特别快,终于,那边接通了,说了声:“您好,哪位?” 我稳了稳心绪,然后说:“您好,陈总监。我是舒画,我现在代表xx公司跟您接洽即将合作的那个活动呢。” 她有些意外地“噢”了一声,然后说:“舒画,是你啊,在那边公司呆得如何?我都不知道你已经入职了呢,炎彬也没有跟我提起过。” 我说:“是啊,刚入职不久,感觉挺好的。炎经理觉得我对之前公司比较熟悉,所以这件事让我负责。所以,我想就这次活动和您沟通一下。” 她又“噢”了一声,然后说:“这样吧,那边的项目我没有经手,你走了之后,我都直接叫林希负责的。倪晓娜怀孕后就辞职了,所以就让林希去做这件事了。不过她做的不错,让我很意外。这样,你和她直接联系吧,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再和我说。” 倪晓娜辞职了?……我这才发现自己匆忙离开h市,也自私地把倪晓娜给忽视了,那一瞬间特别自责。 陈总监对我的态度公事公办不冷不热,我们寒暄了几句后挂掉了电话。看来,她对林希特别的信任。没办法,我只能硬着头皮去找林希了。 原本以为不会再重逢的人,这一刹那又将有交集。不过没事,打完这一通电话之后,我突然觉得面对过去又有何难呢。那至于别人来说是我的丑闻,至于我自己是清清白白的,清者自清,何必去在乎流言蜚语的中伤。那一刻,我又一次战胜了自己的懦弱。 我的心瞬间轻松了好多,我再次拿起电话,准备面对过去的下属、如今的合作伙伴林夕。 081 故地重逢 一声,两声,三声……电话接通了,林夕很温柔地对着电话说了句:“您好,哪位?” 我说:“你好,林夕,我是舒画。()” 她一定听出来我是谁了,以前我们通话过那么多次。可是,她却说:“您好,您说您是谁来着。” 我镇定了自己的情绪,我说:“我是舒画,你以前的同事。” 她这才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说:“噢,是舒画姐啊,找我有什么事吗?不好意思,我才听出来。” 我说:“是的,我现在的公司和你们要一起举办一个活动,我问过陈总监说是你负责的,我想她应该和你说过。所以,我打电话来跟你沟通一下,看看方不方便见一面。” 陈豪爽一定是和她说过的,她却装作完全不知道一样对我说:“噢,是这样啊。你现在在哪家公司呢?我们这次合作的公司有点多。” 我笑着说:“xx公司,陈总监说由你负责的。那么,你看看你什么时候方便见面吗?” 她说:“噢,那我还不是很清楚呢。等我问过总监再和你联系好吗?我现在还不太了解啊。” 我知道她是故意的。我说:“那这样吧,我直接到你们那里找你,然后你抽个时间我们聊下,把这件事落实下来之后,我们这边好进行准备,你看呐?” 她依然推辞着,她说:“等我问过总监再联系你好么?你现在来找我,我也搞不清楚具体是怎么一回事啊。而且,舒画你也知道的,我们在临时办公点办公,环境不是很好的。而且,你来了不怕尴尬么?” 果然是伶牙俐齿的妹子,最后一句话分明带着几分讽刺的意味,奇怪的是,我并不生气,也不懊恼,我的心特别平静,居然没有起一丝涟漪,我说:“我已经和陈总监沟通过了,这件事情今天必须确定下来,不然我们这边来不及准备。我大概40分钟后到你们办公室,如果你没时间,就委派一个人和我联系,要不然我就直接找陈总监谈好了。” 我的口气一点温度都没有,我知道她明明对事情的进展清清楚楚却故意这样拖延我,所以,我也不会有丝毫认输的。 她听我这么说,语气又软了些,她说:“可是,舒画,你下午来,我也不一定在办公室啊。而且,我们有很多急事要处理呢,和你们公司的这次合作,只是小事呢。” 她话语里的嘲讽意味依然很重,她是在暗示我如今越混越差么?我说:“你还不清楚陈总监和我们经理的关系吧?好,如果你觉得这是小事的话,那么我直接找陈总监商议好了,就说林希说这只是一件小事不值得她费心,你觉得如何?” 她听我这么说,顿时紧张了起来,她说:“哎呀,这种事就没有必要麻烦总监了。那其他事我先叫小野去处理好了,下午你过来吧,我在办公室等你。” 我不禁冷笑,言语里却十分客气,我说:“好的呢,那我这就过去,一会儿见。” 挂了电话,我去了炎彬的办公室汇报下行踪,我说:“炎经理,我打算去他们那边一趟,和他们负责人商量下具体的活动事宜。” 他居然拿着面小镜子在自恋,他头也没抬地问我:“欸,你觉得今天的我帅不帅?” 我这才看了看他,发现他穿了一身很新的藏蓝色商务西装,里面是一件白色的商务衬衫,头发都往后梳,看着像抹了油一样锃亮锃亮的,我说:“挺娘炮的,像个造型师。” 他扭头瞪了我一眼,然后把镜子放了下来,他说:“乡下妹,没品味。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我说:“我想出去一趟,和他们公司谈具体的合作事宜呢。” 他长长地“噢”了一声,他说:“那家公司有没有老情人啊?瞬间还可以聚一聚。” 说完,他夸张地笑了起来。我却觉得那笑容里带着嘲讽,我说:“炎经理,请你不要在上班的时候肆意侮辱你的下属,开你女下属的玩笑,好么?” 他愣了一下,摸了摸他的小胡子,然后说:“开个玩笑而已,去吧,早点回来啊。去卫生间补个妆,看你的妆都淡了。” 我说:“好,那我先出去了。” 他又叫住了我,他说:“欸,你知道怎么去吗?” 我点点头,我说:“知道,我在那儿呆过。” 他突然声音就大了,他说:“你去得这么积极,不会真有情人在那吧?” 我回头,狠狠瞪了他一眼,他朝我板着脸,然后一本正经地说:“严禁以公谋私啊,舒画。” 我已经懒得理会他说什么了,我径直走去了卫生间,对着镜子精心地补了妆,然后出门去坐地铁,再打车去曾经工作过的地方。 确切地说,我还没有来得及搬到那里去办公,我就已经灰头土脸地回去了。如今,我再过去,却已经是不同往日的身份。 一个有着不光彩的曾经的人,再次踏入那个旧的场景,邂逅那些旧的人,是需要勇气的。 我到了门口,深吸了几口气,然后走了进去。显而易见,公司很多人对于我的到来都十分的意外并且投给我异样的目光,也有一两位曾经有过点头之交的同事走过来问我来做什么,我说明了来意之后,一位其他部门的同事带着我去了林希的办公室。 我敲了敲门,首先就看到了陈小野,她见到我去特别的开心,赶紧奔了过来对我说:“舒画姐,你怎么来啦?” 她的笑容很真诚,丝毫不加掩饰她对我到来的意外和欣喜,我拉着她的手说:“是啊,我过来找你们林主管有事呢。” 她笑了,我知道她一定听出了我话里有话。我对着林希挥了挥手,她坐在位子上没有站起来,但是我分明感觉到她的神情里有一丝惊慌,她说:“舒画,来,到这边坐。” 我笑了笑,走过去坐在她的对面。这个临时办公点很简陋,她和陈小野分别一张桌子,她把自己的桌子放在窗边视线最好的地方,俨然一副主管的派头。待我坐定之后,她对陈小野说:“小野,去帮舒画倒杯茶。“ 小野应了一声随即就去了,我把我带过来的资料都拿了出来,放在了她面前,我说:“具体情况你问过总监了吧?这是我带过来的资料,关于我要准备的东西我都做了计划,你先看看,有欠缺的地方你提提意见,我这边再修改,可以了我们就把方案定下来,我那边就开始重点准备了。“ 她拿了过去,装模作样地翻了翻,然后说了几个问题,从她阐述问题的肤浅程度来看,她自身对这个活动的理解程度并不深,应该是没有怎么放在心上。我有些无奈,我说:“那其他的你看看还有什么不足的地方么?” 这时,陈小野进来了,她赶紧把陈小野叫来,然后说:“小野,这事儿你和舒画去协商吧,我就不管了。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忙,你看呐?” 陈小野笑着说“好”,于是我起身,拿着资料和陈小野坐在一起开始沟通起来。果然如我所料的那样,林希根本就是一个甩手掌柜,很多陈豪爽交代给她的事情,她都直接甩手给了陈小野。陈小野对于活动流程和细节都把握的很好,想的也很细致很全面,我所提到的问题她都一一做出了解释,有些不妥的地方我们一起进行了修改,我大感意外,我发现这个女孩的办事能力真的很强,和她沟通事半功倍。 我们仅用了一个小时的时间就商议好了活动的事项,我起身告别,陈小野执意把我送到楼下,她依依不舍地看着我说:“舒画姐,以后我们私底下还能见面吗?” 我点点头,我说:“我都在这里呢,你有空,就可以来找我。” 她笑得特别纯真,她说:“嗯,我会的。这次活动我们还有好几次的碰面机会,有很多专业上的东西我很想问你呢。这下好了,我们又可以在一起了。” 我正准备说话,突然后面传来一个男声:“小野,和谁在一起呢?” 这个声音特别的熟悉,一听就知道是王斌的。我扭过头去,他看到我的第一眼有些惊讶,但随即笑开了,他说:“哟,舒画啊,都不认识了。你这是回来玩吗?” 我也笑了笑,我说:“回来有事商量。这就走了。” 他说:“呀,我刚好下班了,都没吃饭吧,来来来,我请你们吃饭,一起坐我的车去市区吧。” 我摇摇头,我说:“太晚了,改天吧,我还要去赶车,晚了没车了。” 他看了看表,然后说:“现在最后一班已经开走了,你坐我的车,我送你去,小野也一起吧,我带你们去吃饭。” 陈小野客气地说:“这怎么好意思?” 但是我分明看到她眼神里有期待。也是,对于刚毕业的大学生来说,能免费吃上一顿大餐何其奢侈。我突然就动了恻隐之心,我说:“那也好,那麻烦你送我去市区,我请你们吃饭好了。” 王斌摆了摆手,然后说:“那你们都跟我来吧,一顿饭我还是请得起的。我车停那边,跟我一起过去吧。” 082 黑面魔君 > 于是,我们就这么跟着于斌走了。…………到了他车前我才意识到他为什么这么盛情,原来,车是新买的,还是最新款的雷克萨斯。 他按下按钮的那一刻特别春风得意,我却特别纳闷,他买车的钱是从哪儿来的呢?他的工资再高,买这款车还是有一定压力的吧?我试探性地说:“这车花了不少钱啊。” 他笑嘻嘻地说:“那是,好几年的工资都搭进去了。我们也不用买房,所以车买好一点。” 我和陈小野坐了进去,她很亲切地挨着我,仿佛和我特别亲近似的。我有时候也纳闷,是不是我身上有天生的姐姐基因呢?猴哥,小野,似乎都是对我一见如故、把我当做姐姐一样。 王斌说:“刚买的车,还不怎么会开,所以开车慢点,你们别介意噢。” 我说:“哪里会,这么晚了,还得谢谢你带我们去市区。” 他说:“舒画你这话就客气了,我很早以前就想请你吃饭了,不过一直没有机会。今天能请你吃饭,是我的荣幸啊,哈哈。” 他一向说话就是如此,明明是比较正经的话,从他的嘴里说出来总让人感觉到一丝轻浮。我突然注意到他车上的挂件,我感觉特别的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我于是问道:“这挂件在哪里买的,好别致。” 他抬头看了一眼,然后说:“这个啊,是买车朋友送的。” 我们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起来,大概30分钟左右到了市区。我拿出电话看时间,发现炎彬给我发了一条信息:“火车妹,还没回公司呢,真跟旧情人约会去了?” 我看了下时间刚好是下班时间,估计见我没回去给我发的。我们下了车,步行的间隙里我给他简短回复了一句:“恩,和朋友一起吃饭。” 然后,我就把手机装进了包里,快步跟上王斌,我们一起到了一家餐馆,他要了个包厢,带着我和小野一起进去了。 我注意到他手上的表也是新的,好像挺昂贵的感觉,我下意识地说:“这手表不错呢。” 他见我注意到了他的表,很开心地告诉我:“是啊,花了好几万买的。” 我笑着说:“看来最近做了几笔大单啊。” 他说:“是啊,猴哥走后,也没人跟我抢了,这里的单子基本都被我签了。” 提起猴哥,我心里瞬间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我至今没有和他联系过,我不知道他会作何感想,我只是自私地不想面对他的感情,也希望我的离开能让他放下那份对我的悸动。 我说:“后来……猴哥去哪里了呢?” 他见我提猴哥,估计又想起我和猴哥的桃色新闻吧,他有些意外地说:“你们没联系么?猴哥这小子真不厚道,这么不负责任啊。” 他话里有话,而且很明显。那一刻,陈小野尴尬地看了我一眼,然后突然发声:“他和舒画姐之间不过是误会,是公司有人刻意要整他们。我才不信他两会发生什么关系。” 我发现我越来越喜欢陈小野这姑娘了,她总是选择性地发声,而且言论都不偏不颇的,却很有针对性。 陈小野这么说,王斌脸上那种笑容就立刻收住了,接着,他又那样笑开了,然后说:“这个有没有,我们不会知道,只有舒画和猴哥才知道。你说对吧,舒画?其实有什么呢,这个社会都这样,很正常。” 我的心颤抖了,脸上却依然表现得很平静,我淡淡地说:“社会就是一个大染缸,有些事情清者自清就好。人总不能活在别人的目光里过日子吧?那都是过去的事儿了,今天我们就不提了,好么?” 王斌见我这么说,赶紧说:“是啊,都过去了,不提了。舒画,以后有什么难处就找我。猴哥他虽然聪明,毕竟刚出社会,还太嫩了点。你与其找他,不如找我呢。” 我刚夹起一块木瓜羹,听他这么说,有些反胃,直接丢在盘里不吃了。王斌的外表是那种典型的奶油小生型,喜欢穿紧身的衬衫和尖头的皮鞋,头发总是往后梳还打了发蜡,我每每看到都特别无感,感觉有一个成语很适合他:人模狗样。 尽管如此,我依然笑着说:“猴哥也好,斌哥也好,都是我的朋友。请我吃饭是看得起我,以后有什么忙要帮当然也会找你,都是自己人么,你说对吧?” 他见我这么说,别提多开心了,他说:“恩,对,自己人。我们要在a市待挺久的,互相留个电话吧,我闲了就请你看电影,好不好?” 陈小野有些担忧地看了我一眼,我眼神示意她没事,我说:“好啊,那我把我的电话号码报给你。” ……这顿饭吃了快一个小时,从我报电话的那一刻起,王斌就觉得小鱼上钩了,之后就开始滔滔不绝地阐述自己各种观点,以求获得我赞同,我要么附和两句,要么点到为止,一场饭吃下来居然感觉特别累,觉得像在玩心智。 而我所有与他的周旋,不过是为了接下来的那个活动能够尽量完美罢了。 我们吃完饭之后,一起下了楼,他去结账,我和陈小野先走到了外面等他。我说:“小野,等下你和他两个人回去,没事吗?” 她肯定地点了点头,她说:“放心吧,我不是他的菜。” 我瞬间笑了,这个聪慧的姑娘。我说:“恩,你自己注意点,回去后早点睡。” 她说:“我知道了。舒画姐,你小心一点王斌。他和公司好几个女的都纠缠不清的,林希也一样。” 我点点头,我说:“我心里有数的,放心吧。” 我们正说着,在我背后一个冷冷的声音响起来:“为什么不接电话?” 我一听这声音就知道不妙了,赶紧回头,一看,真的是他。他的脸色乌青,一副盛怒的样子看着我,我却觉得他好幼稚好可爱,他难道是专门为了找我跑到这里来的么? 我说:“啊,你怎么在这里?” 他冷冷地说:“难道我不应该在这里吗?” 我赶紧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怎么会这么巧?” 他说:“我问你为什么不接电话,回答我。” 我连忙掏出电话,才发现我不小心把电话静音了。最近电话的按钮总是出问题,我什么时候按到的也不知道,我说:“你看,不是我不接,是电话静音了我没听到,找我有急事吗?” 他一把抢过我的电话,直接把我的电话摔在了地上,我的手机瞬间碎成了好几块。我大怒,我说:“你干嘛啊?你凭什么摔我手机啊?” 陈小野被这一幕给吓到了,她拉着我的袖子,小声地说:“舒画姐,这是你朋友吗?” 我顾不得理会陈小野,我瞪着炎彬,那一刻我觉得我眼睛都要喷火,我说:“别以为你是我的上司就可以对我胡作非为,你凭什么摔我手机,凭什么?” 他看着我,一字一句地说:“就凭它无缘无故静音,就证明这手机不值得留在身边。以后记住,手机最好保持24小时通话状态,我随时找你随时接。” 我怒吼道:“手机都被你扔坏了,还接个p啊接。” 我心疼地蹲在地上,把摔坏的手机碎片一一捡起,再把手机卡放在包里。当我做好这一切站起来时,我看到了愣在门口的王斌,刚才那一幕他肯定看到了。 他走了过来,问我:“怎么回事?这男的是谁?” 炎彬冷冷地说:“现在,跟我走。” 王斌不认识炎彬,他说:“我不管你是谁,你这么欺负一个女人不太好吧,哥们?” 我考虑到即将要合作,没有告诉王斌他是我的上级,我说:“那你们先回去吧,不用管我了,他是我朋友,没事的。” 我话说完,炎彬一把拽住我的手,然后直接了当地把我拖走,我对他们两人挥了挥手,也不管他们有多震惊,就这么被炎彬拖着离开了现场。 他又一次很粗鲁地把我往车后座推了进去,然后关上了车门回到驾驶室发动车子,整个过程一句话都没有说,特别的冷峻。 我不敢说话,因为我不知道他怎么想。我靠在后座椅上,看到后视镜里他的脸像雕塑一样僵硬,心里却有着一丝丝的欢喜。他这样,是因为……吃醋了? 不过,我不敢做什么猜测。我依然记得张惠说的那句:“他对谁都这样。” 一路上我脑袋里都很乱,根本没意识到他把我带到了什么地方。等他停了车,我才发现,我身处的这个地方绝对不是我宿舍的周边,我害怕地问:“这是哪里?” 他冷冷地说:“下车。” 我倔强地说:“你不说是哪里我就不下车,你送我回去吧。” 他一副懒得和我废话的态度,直接把我的车门打开,然后拉着我的腿,把我整个人拉了下去。我当时穿的是紧身的a字裙,他这么猛地一拉,我来不及拉扯裙子,底裤直接外露了……那一刻,我羞愧得想死。 他是蹲着的状态,自然什么都看到了。也许正因为看到了,所以他松开了手,扭过头去说:“自己下来,别让我来硬的。” 083 足浴风波 我真服了他了,我把裙子拉好,满脸通红地下了车,他按了车钥匙把车锁住,然后甩了下头说:“跟我过来。||” 我发现他带我来的居然是一家足浴店!我有些发蒙,我说:“去这里做什么?” 他没有回话,我停住了脚步。他走了一小段感觉我没跟上,回头一看,脸色又沉了下来,他说:“给你三秒钟,再不跟上来,你就死定了。” 我就这么屈服在了他的yin威之下,又很认怂地跟了上去,他转身继续朝前走,我们就这么一前一后地进去了大厅,他掏出自己的会员卡,很快就有服务员过来引导我们去了包厢。整个过程他都没有和我互动,直到我们进了包厢,他对服务员说:“先不要叫技师进来,等我的信。” 服务员毕恭毕敬地退了出去,他冷冷地看着我,我被他的目光吓到,一步步往后退,直到退到了墙根。他重重地把两只手摁在了墙上,牢牢地拴住了我,然后看着我,一言不发。我被这架势吓到,半天才弱弱地问了一句:“你要干嘛?” 他又开始捏我的下巴,这一回下手很轻,缓缓地捏着,然后说:“蠢女人,这是你不接我电话的惩罚。” 话音刚落,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趴到我的脖子上用力咬了我的脖子,像吸血鬼一样,我整个人都灵魂出窍般地痛了一下,然后无比凄厉地尖叫了一声。 服务员赶紧推门而入,以为发生了什么情况,他扭头大喝:“谁叫你们进来的?没我的吩咐谁都不要进来,记住了!” 服务员赶紧道歉,然后退了出去。我一摸脖子,天啊,他居然真的咬出血来了!我大叫:“你疯了吗?你当你自己是吸血鬼啊?” 他用舌头舔了舔嘴巴上的血迹,然后眼睛如钩一般看着我,嘴巴歪着说:“我说了,这是你的惩罚。以后不接电话,就这样对你,记住了。” 我特别无奈,我不知道拿这样的男人怎么办是好。他真的把我的血喝了下去,居然没吐掉。 他又看了看我,眼睛喷火一样,他说:“我他妈想吻你,怎么办?” 那一刻,我感觉我全是颤栗了一下,瞬间整个身体都软了,却依然嘴硬地回敬他:“凭什么?你他妈当你是我什么人?” 他被我的话激怒了,眼睛里又开始冒火,但是却依然没有行动。其实我并不确定他那一下如果真的吻下来,我能不能抵挡得了。这……真是一种磨人的考验。 我不能再被他盅惑了,我用尽全力推开他,然后从他的臂弯里钻了出去,一口气跑到门边,却发觉自己的行为有些二有些呆萌,但是我又更二地说了一句:“你……你再欺负我,我就叫警察叔叔来抓你。” 这话说出口的瞬间,我羞愧得满脸通红。从前老对颜颜说“你不听话警察叔叔就如何如何”,最后慢慢演变成为口头禅,到现在蹦出这一句,在这样的场合里真的很滑稽很可笑。我觉得自己像个不解风情的小丑一般站在那儿傻傻的,换做是其他的女人,她们一定会很享受这样的刺激吧? 他被我的话和我的反应瞬间击垮,原本绷着的脸直接绷不住,夸张地大笑起来。我闷闷地站在那里看着他笑,他笑完,朝我招了招手,然后说:“蠢女人,过来。” 我犹豫着要不要过去,他似乎情绪随着刚才的笑声挥发了,语调也平和了很多,他说:“过来吧,我不欺负你了。过来。” 我慢慢地走了过去,快到他身边的时候,被他一把拽了过去,直接紧紧搂在了怀里,我又一次诧异到了。但是这一次,我没有推开,因为我感觉到了一种踏实的温暖,那是我一直缺失的。我在心里对自己说:“算了,抵挡不了,就承受一次吧。” 他说:“别动,别跑,就让我安安静静抱你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我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任由他这么抱着。他把下巴枕在我的肩膀上,硌得我有点痛,再也承受不住的时候我说:“喂,抱够了吗?肩膀好痛哎。” 这又是一句很煞风景的话……他悻悻地放开了我,我赶紧从原位挪开,然后迅速躺在了足浴的沙发上说:“哇,站得好累,躺着好舒服。” 他瞪了我一眼,很不爽的样子。接着,又趴过来贼贼地笑着说:“一起趴着更舒服……” 我连忙用两只手在胸口摆出十字抗拒他的动作,然后说:“你这么残忍地咬了我一口,就不请我洗个脚什么的么?” 他又瞪了我一眼,然后打开门对外面的服务员说:“叫两个技师过来,另外,准备两份点心。” 我笑笑地看着他,他一副很嫌弃的样子:“笑得那么傻,没见过世面啊,洗个脚高兴成这样。” 说完,他躺在了另一张沙发上,然后居然当着我的面开始脱裤子,我大骇,我说:“你干嘛?” 他边脱着边说:“要换裤子的啊,穿着这个裤子怎么洗。” 说完他看了我一眼,见我还在看他,又说:“看了要收钱的啊,哥这身材,轻易不外露的。” 我赶紧扭过头去,我说:“呸,自恋狂。” 很快,足浴师就进来了,一个男的一个女的。那个男技师刚刚在我面前放下脚盆,他就说:“你们这里没有女技师吗?不要男技师,换个女技师吧。” 我特别无奈地看着他,我说:“男的才按得舒服啊。” 他说:“妈的我都没摸过你的脚,干嘛让一个男的摸?以后来这种地方,都给我找女技师,不能找男的。” 那个女技师听完就笑了,不知道的人会以为他是我男人吧,还以为他对我怎么这么在意。 我说:“你什么意思啊?人家技师洗脚是正常的,你摸我脚就不正常了。” 他拿着遥控器把电视打开,然后两只手往后脑勺一放,接着说:“我不管,反正不能让男技师洗。” 这话听着特别的孩子气。我不禁笑了,这个男人给我太无法捉摸的感觉,我不知道他怎么想,也无从猜测。 脖子上的伤口隐隐作痛,我摸了一下,更觉得疼了,不由自主地叫了一声。他问我:“怎么了?” 大概见我手捂着伤口,瞬间明白了什么,就问给他洗脚的技师:“你们这里有创口贴吗?有的话麻烦给一片给我女人。” 我大叫:“谁是你女人?” 他看都懒得看我,他说:“想做我女人我还不要呢,就你这样。” 我彻底无语了,索性懒得理会他,躺在沙发上享受着技师的按摩,觉得疲惫了一天终于有放松的感觉了,眼皮开始逐渐下沉,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只是感觉朦胧间好像服务员帮我贴上了创口贴,我下意识地“嗯”了两声后又睡去了…… 过了一会儿,女技师轻轻在耳边问我:“女士,还需要全身放松一下吗?” 我这才从迷迷糊糊中醒了过了,我揉了揉眼睛说:“好啊。” 炎彬在那边懒懒地问我:“醒了?” 我说:“恩呢。” 他说:“好累,不想开车了。我说,晚上不送你回家了,我们开个房吧。” 我瞬间清醒了,我说:“啊?什么?” 他说:“我说晚上我们开个房间,我懒得开车了。” 我说:“那你开了自己住吧,我等下打车走。” 他说:“不行。你必须留下。” 我说:“我不要,万一你把我睡了,我不是亏了。” 他大概没想到我这么直接,瞬间笑了,他说:“放心吧,我不会动你的。陪我一晚,嗯?” 最后的那一声“嗯?”特别的性感,我差一点儿没守住心防,我弱弱地说:“可以说不吗?” 他狠狠地丢下一句:“不行。跟我走。” 说完,他就跳下了床,当着我的面直截了当地把裤子脱了,黄色的底裤展露无疑。我赶紧扭过头去,不敢再回头看。不过……刚才好像蛮壮观的样子,我不禁浮想联翩。 过了一会儿,他说:“快起来啦,我们走了。” 我赶紧爬了起来,穿好了鞋子,和他一起出了门,他又回头问我:“点心你吃了没?肚子饿吗?” 我摇了摇头,我说:“放了那么久了,都冷了,就不吃了吧。” 他点点头,我们一齐走了出去,结完帐,他说:“直接上五楼,开个标间。” 见我迟疑,他又说:“放心,一人一张床。” 我“噢”了一声,看到外面停着好几辆出租车,瞬间有了主意。我说:“你坐沙发上等我好不好?我要去趟厕所。” 他狐疑地问道:“你不是刚去过了么?” 我嘿嘿地笑着说:“这不是又想上了么?” 他点了头,我见他转身朝大厅的沙发走去,赶紧迅速朝门口冲,逃命似地跑到了出租车内,然后大叫了一声:“我先回家去啦,晚安,拜拜!” 他大概有所察觉,从里面追了出来,等他到门口的时候我已经坐着车跑了,那一刻我的心情啊,说不出的兴奋和开心。尤其是看到后视镜里他气急败坏的模样,更觉得刺激。 084 独当一面 我就这么逃命似地逃回了家,奔上楼的那一刻心里居然还在雀跃,发觉自己年轻了不少,竟有种孩子气的欢喜。() 我这么晚回去,张惠和陈优都没有睡觉,两个人躺在沙发上懒懒地涂着指甲油,我打了声招呼,她们冲我笑了笑。也没有多余的话语,我简单地洗漱了下,敷了张面膜,就这样沉沉睡去了。 我手机被炎彬摔坏了,又增加了我的一笔开销。隔天一大早我去了公司,趁着不忙的空当里浏览了下淘宝,想买一款手机,却看来看去不知道买什么样的好。 炎彬来的很晚,进门就一张乌青的脸,看的我想笑又害怕,不知道他会昨晚的行为作出怎样的惩罚。奇怪的是,一天下来他居然都没有找过我,而且今天的他很平静,一整天都没有冲谁发过火。 我有些纳闷,我昨晚的“落荒而逃”,他竟真的没有半丝在意么? 想到这里,我不禁有些心慌,也越发觉得他太让人捉摸不透了。我本以为,今天定会是一场暴风骤雨般的惩罚,我甚至在脑海里想象过他气得抽筋的模样。可是,他却反常地沉默了。他,真的在意过我吗?还是仅仅只是因为寂寞拿我消遣呢? 下午下班,张惠和陈优约好了去逛街,早早就离开了。我把活动的初步框架搭好了,想下班,见炎彬的q还亮着,于是鬼使神差地坐在那里傻等着,盯着他q的头像,傻傻地看得出神。突然,他的q就闪了,把我吓了一跳,连忙点开,他发来一句:“过来,到我办公室来。” 我又忆起上次那个惩罚,这一回难道又是来捉弄我的吗?我于是拿起电话拨通他的座机,然后问道:“炎经理,我现在去您办公室,是吗?” 我的语调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他有些不耐烦地说:“已经下班了,姐姐。叫你过来就过来,别废话。” 我挂了电话,吐了口气,照了下镜子,然后走进他的办公室,进去就看到他坐在他的老板椅上转来转去。见我进去,他伸手指了指桌上的一个四方盒子,然后说:“把这个拿去吧,你可以下班了。” 我狐疑着拿起来,才发现居然是一款苹果智能手机,当时心里就震惊了一下。虽然我对手机并不是很了解,但是我知道这部手机的昂贵。我放了下来,我说:“炎经理,这个,我不能收。” 他听我这么说,也没有多大的反应,一副风平浪静的模样,他问道:“噢?说说理由。” 我微微一笑,我说:“无功不受禄,就这个理由。” 他又开始转动手里的钢笔,然后说:“这是我赔给你的。拿去吧。” 我摇了摇头,我说:“我那手机不值这个钱,不用了,我自己买吧。” 他重重地把钢笔往桌子上一放,然后有些生气地说:“我这么做有我的理由,也可以说是为了公司,你用那么差的手机是给我掉价。拿去吧,再推脱我就生气了。” 他居然拿公司来压我,好吧,那我只有悻悻地把手机拿了起来,然后闷闷地走出他的办公室。他的一切反应令我纳闷的同时也令我深深的好奇,他究竟在和我玩什么游戏,我发觉自己真的异常被动。 我回到了家,在房间里摆弄了半天,还是不知道自己把手机卡放进去。没办法,我只能求助王浩然。王浩然见我手里拿的居然是最新款的苹果手机特别惊讶,他说:“舒画姐,你很舍得啊,买那么好的手机。” 我笑笑地说:“我不知道怎么把卡装进去,你帮我看看,好吗?” 他很热心地接了过去,不愧是做it的,三下五除二就帮我把手机卡装了进去,然后开机,清新的界面和智能的操作都让我觉得神奇,我们两一起坐着研究了起来。他给我讲解一些基本的功能,我才知道这部手机昂贵在哪里。 张惠和陈优回来,见我们坐在一起,就问道:“你们在干什么呢?” 王浩然说:“舒画姐买了最新款的苹果手机,我们正在研究呢。” 张惠听到王浩然这么说的时候眼睛明显亮了一下,紧接着又一副无畏的态度说:“切,马上新一代就出来了,这时候买太亏了。” 陈优也附和着说:“是啊,我都买亏了。早知道不买了,听说新一代比这一代强多了。” 她们手里都提着好几个袋子,大概是刚刚买了衣服特别开心,所以两个人把衣服一套套地换上,然后在我和王浩然面前展示。我默默收起了手机,坐在沙发上像观众一样看着二人的时装秀,然后不停附和说些“好看”“很有气质”之类的话语,却始终觉得我和她们之间依然有着隔阂感和距离感,那种感觉一时很难跨越。 没两天,张惠手里也拿着最新款的苹果手机,她们在我后桌大肆炫耀和讨论着手机,有好几个男同事也围在了一起。我正在紧锣密鼓地筹备着活动事宜,隔天,活动就即将开始了。 大概是新来的缘故,在和其他部门的同事沟通和接洽时都会遇到各种各样的尴尬,部门与部门之间像隔山一般很难打通关系,那两天把我折磨得心力交瘁。还好,林希把一切甩手给了陈小野,我和他们那边的沟通就变得顺利多了。 活动开始的前一晚,我由于担心,一晚上都没有睡好,天刚亮,我就早早到了公司,一遍又一遍地研究了整个流程和具体细节,把一切可能出现的状况都先罗列出来,然后等到了上班时间后,再去和其他相关的同事沟通接洽。 炎彬把我叫到他的办公室,拿着我的方案对我提了几个微小的意见,他说整体来说还不错。说完,他用那种上级的目光赞许地看了我一眼。只一眼,便让我心慌意乱。 中午吃完饭,我早早就到了活动现场,我约好了陈小野,让她也早点来,等我到的时候,她已经到了。见到我,她欣喜地奔了过来问我:“姐姐,准备得怎么样了?” 我说:“基本上差不多了。希望不要出乱子。” 她说:“是啊,我也担心死了。倒是那个林希,完全都没有太在意。” 我笑着说:“你也别太介意,她给你机会让你锻炼是好事,你现在刚出社会就能独立做这样一个相对大型的活动,对你是不错的历练了。” 她连忙点点头,然后说:“是啊是啊,我也是这么想,所以宁愿多做一点。” 我们也没有过多的时间闲聊,喝完一杯咖啡,就开始各自忙各自的事情了。这一次活动,我们只是作为协办方,所以炎彬都没有亲自过来,把一切都交给我了,致使我压力真的很大,很怕自己搞砸了。因为活动过程中,我作为公司的代表还有一个三分钟的发言。我原本以为这事儿是炎彬的事儿,结果他临时不负责任地给了我一个电话,说叫我上去发言,我说我不行,他说我绝对相信你,我瞬间冷汗就出来了。 我从前连在会议上都很少发言,何况这种大型的活动。而且,虽然发言致辞是我写的,但是我根本没有好好练习过,因为我不知道这事儿会最终落在我的头上。 我把几个配合我进行这次活动的同事都叫了过来,当我问道有没有人愿意代替公司上去发言的时候,他们都摇了摇头,甚至有些经理级别的也表示这不是他们的分内事。最终,我决定咬咬牙,就自己上好了。 林希和王斌姗姗来迟,林希一来,就一副领导的派头,早早坐在了贵宾席上,和那些到来的单位领导谈笑风生,频频撩发仿佛自己就是这次活动主要领导一样自信满满。我冷眼看到她,再对比一下自己,还是发现了自己和她的差距。但是我想,我也能做到这样游刃有余地在社交场合上周旋,需要的只是时间而已。 发言就发言吧,没有什么可怕的,我握紧了手中的稿件,不断地反复练习着。这时候,有人捅了下我的肩膀,我抬头一看,发现是王斌。我微笑示意,他径直在我旁边坐了下来,他说:“看什么呢?这么专心。” 我笑着说:“等下要代表公司上去发言,我正在努力熟悉稿子呢。” 他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我,然后说:“啊哟,现在步步高升啊?都当上领导了?”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嗓门有点儿大。坐在不远处的林希扫了我们这边一眼,刚好被我看到,她冲我笑了笑,我也笑了一下。我说:“哪有,只是我们经理有事不能来,他叫我代替他而已。” 他说:“那也说明你很受重视啊,新员工能得到经理的亲睐是好事。舒画,你们经理是男的吧?” 我点点头,我说:“是啊,是男的,怎么了?” 他的笑容立刻暧mei了起来,看得让我心里有一丝微微的不悦,他说:“难怪了,你啊你,走到哪儿都这么有魅力。” 我感觉我心里有簇小火苗噌噌就燃烧了起来,但是表面却依旧波澜不惊地应付道:“哪有,都老女人了。说到魅力,几个人能比得过你啊。” 他见我恭维他,喜出望外地说:“真的吗?哈哈,我怎么不觉得。你原来在公司三年,对我从来都目不斜视的,我都自卑死了。” 我有些被恶心到了,我说:“哪有,你的魅力大家都有目共睹。” 他更加开心了,他说:“哎,舒画这么一说,我瞬间自信心就有了。我就说嘛,我别的人比不了,比猴哥还是随便比比的。他就是一个有点小聪明的小男生而已,……” 他劈里啪啦说了一大堆,言语里满是对自己的自信和对猴哥的鄙夷与不屑,男人的小鸡肚肠可见一斑。我突然意识到,他是否是因为对我一直求而不得而心生怨恨,是否是因为猴哥总是在业绩上压他一头而十分不满,他是否是因为对我和猴哥的“绯闻”耿耿于怀,所以才这样屡次三番地在我面前拿自己和猴哥对比?而他的目的,无非是想说他比猴哥强那么多,为什么我还选择猴哥不选择他吧? 那么,莫非,那晚上把照片想尽办法传遍公司的人,就是他? 085上 捉摸不透 想到这里,我不禁打量了他一番,他见我如此细致地看他,还以为我对他有意,居然当着那么多的人的面,偷偷摸摸地摸了下的腿,眼睛里发出yin邪的光芒,然后声音低低地说:“舒画,我喜欢你好久了,真的……” 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连忙站了起来,装作没听到似地说:“活动快开始了,我去后面看看准备得怎么样了。…………” 说完,我就快步离开座位,往后台走去。他还想追过来,然后,我听到林希大声地叫道:“斌哥,过来有事和你商量。” 我如释重负地到了后台,见陈小野在现场忙碌地协调和指挥着,连忙加入了进去,帮着她一起处理。活动如期开始,整个流程下来都很顺利,一切,都有惊无险地缓慢进行着。 快轮到我发言的时候,我才开始紧张。我当着陈小野的面念了好几遍台词,确定自己不会卡词。陈小野鼓励似地和我击了下掌,然后说:“舒画姐,你一定可以的,加油。” 我点点头,心却不停地打鼓,感觉整颗心都快跳到了嗓子眼,呼吸也变得异常地急促。我心想这样上去,肯定会紧张地声音发颤,而且,连我的脸部肌肉都开始抖动了。我说:“小野,怎么办,我太紧张了。” 她也急了,见我紧张成这样,她说:“舒画姐,你要是实在坚持不了,你就赶紧和公司协商换人吧,现在时间还来得及,你看看你们公司领导有谁愿意么。” 我摇了摇头,我说:“没用的,这本来是我们经理的事儿,别的部门不会插手的。算了,我能行的,我去洗手间洗把脸,时间不多了。” 我去了趟洗手间,用冷水打湿了自己的额头,又补了下妆,然后突然想到猴哥从前叫我的呼吸方法,我照着那方法用力呼吸了好几遍,终于心情平静了好多。 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我在对自己说:“舒画,站起来,做全新的自己,最让你骄傲的自己,成为你想成为的女人。别胆怯,别害怕,一切都会顺利的。” 给自己做完了心理建设,我这才从洗手间回到了后台,陈小野握住我的手,问我:“能行吗,还有5分钟。” 我点点头,我说:“必须可以。” 她立刻就笑了,她说:“加油,别害怕,就当下面没人,就你一个人在上面说话就好。” 我说:“嗯,我知道了。” 很快,那一刻终于来了。当我站在演讲台上,面对着台下乌压压的观众之时,我的心依然慌得厉害,我的视野一片模糊,我看不清下面那些人的脸,只觉得紧张和慌乱,几欲窒息。 我说第一句话的时候声音果然发颤了,连小腿都抖了起来,大脑一片空白,那些话几乎都是下意识地说出口。 事实证明,只是刚站上台的那一刻会觉得慌乱。很快,我就找到了感觉,我也开始把语速放慢,心居然慢慢地就平静了,我成功hold住了全局,把三分钟的发言流利地讲完。紧接着,台下如潮般的掌声响起来,我知道,那一刻我真的做到了。 我在这片掌声中鞠躬下了台,陈小野紧紧拥抱了我一下,然后说:“姐,你太棒了,刚才站在上面的样子很淡定,一点都看不出你在紧张呢。” 我笑了笑,我其实内心也特别激动,我以为我做不到的事情,但是我真的做到了。 做完发言,我们的工作就算圆满的结束了。我按照炎彬的安排,把本次配合我们活动的其他同事召集在了一起,一同去吃了顿夜宵。然后,我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了家,但心里却有一种满满的成就感和满足感。这一切,担心了那么久,终于告一段落了。 我给炎彬打了个汇报电话,告诉他一切圆满结束,他所在的地方很吵,似乎是在什么娱乐场所,他急急地说了两三句话,突然,那边飘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说:“嗯……我还要嘛……别打电话了……” 我头皮一麻,那声音太特别了,嗲嗲的甜甜的,分明是……陈优的声音! 那一瞬间,我心凉了半截。或许,他真的把几个女下属当成他的“后宫”了,每一个都“关爱”有加! 我有些不死心地跑到陈优的房间去敲门,张惠在沙发上懒懒地说了一句:“别敲了,她晚上不会回来了。” 我“噢”了一声,然后又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心却特别的冷,我这才知道,自己真的对炎彬动心了。不然,哪里会有这样的感觉? 原本的自信满满被这突然的小波折给破坏得兴致全无,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感受着那份失落和难过。或许,每一个女人都渴望被一个优秀的男人所迎合,每一个女人都渴望着一个男人的真爱,每个女人都希望自己在优质男人的心里是独一无二的。炎彬,他或多或少给了我这样的感觉,让我以为他对我是特别的,是不同于其他人的,甚至,是用了心的。 只是,晚上的事实讽刺般地告诉我,不,他并不在意我,他对每个女人都这样,他对她们或许更好。 我想到陈优说什么炎彬属于王凌的话,顿时又觉得,他们几个人之间的关系真的很混乱。难道,她们都这样臣服了炎彬么?一个男人,有什么本事让好几个颇有姿色的女人围着他转还能和平共处? 我感觉心里的谜团越来越多,我对炎彬的看法也不停在改变。但无论如何,我在心里告诉自己:“舒画,你一定要管住自己的心,不然,你就完蛋了。” 新的一天很快就又来了,炎彬和陈优都来得很晚,快到中午的时候,两人才一前一后进了公司。王凌看上去心情特别不好,一上午都在冲她旁边坐着的男同事发火。张惠破天荒地默不作声,换做平时王凌这样,她肯定扯着嗓门帮着她说的。 炎彬进公司时候的表情依然是淡淡的,看不出来任何。陈优倒是显得特别的开心,但是看到王凌的那一刻,又低下了头,一副心虚的模样。 张惠斜了她一眼,然后说:“走,跟我去抽根烟。” 说完,张惠就拽着陈优走了。王凌突然叫我,我诧异地站了起来,问道:“什么事?” 一直以来都给人一种冷漠感的她,居然破天荒地对我笑了,然后说:“中午和我一起吃饭啊。” 我十分诧异,这是我入职以来,她第一次这么主动地叫我。她一直是她们三个人里最高傲的一个人,或许因为她家在本地的关系,所以在她们三人组里,陈优和张惠对她都比较恭敬一些。 我连忙说:“好的,吃什么由你来定。” 她说“好,那中午一起。” 我点点头,又做了下来,开始整理昨天的活动做成报告,递交给总部进行审核。 很快中午就到了,我主动走到王凌的桌子前,然后说:“你忙好了吗?” 她站了起来说:“好了的,我们走吧。” 说完,她亲切地挽起了我的手。张惠和陈优目瞪口呆地看着我们,王凌没有看她们,拽着我高傲地离开了办公室,但是却没有说话。 我和她并肩出了门,她说:“我们就去楼下的西餐厅吃点东西吧,我请客。” 我笑着说:“好的,我请你吧。” 她说:“用不着你请,我有这里的会员卡,直接刷就好了。” 我们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她看了看我,她说:“你今年多大了?25?” 我摇了摇头,我说:“怎么会,我都30了。” 她诧异地看了我一眼,然后说:“啊?你比我还大,我以为我是年龄最大的呢。” 我说:“你多大了?我看着你感觉年龄并不大啊。” 她说:“我比你小一岁,我29.” 我恭维道:“真看不出来。” 她笑着说:“你不是也一样。” 我们同时笑了,感觉瞬间关系又亲近了一层。她又问了问我昨天活动的事情,我说了说,她说:“你挺不错的,刚来公司,就独立操办了那么大型的一个活动,而且时间这么短。” 我说:“是吗?可是我一直被炎经理嫌弃,他总觉得你们比我优秀多了。” 我是刻意这么说的,为的就是看看她的反应。果然,提到炎彬,她的眼睛就黯淡了下来。她说:“我前天去相亲了,对方是个海归,工作和家境都不错,爸妈让我好好考虑。” 我倒是很诧异她对我说她的私事,而且,这是我们第一次私底下坐在一起。我说:“那很好啊,你可以考虑看看。” 她摇了摇头,她说:“家里逼得紧,我没什么兴趣。不过,倒是让某人误会了……” 听到这里,我的心也起了小小的涟漪。她说的某人,指的就是炎彬吧?……那么她的意思,难道是认为她去相亲炎彬不开心,所以才和陈优在一起么? 这么说,我可能真的自作多情了。想到这里,我不禁暗自嘲讽了自己一下。 我笑了笑,我说:“是啊,女人年龄大了都会被父母逼婚。” 她有些苦涩地笑了笑,然后说:“听张惠说,你和炎彬私交很好?” 我心惊了一下,连忙说:“没有的事,只是炎经理私下找过我几次而已。” 她听我这么说,似乎证实了什么似的。她说:“他就那么一个人,特别随性,你千万别中他的招,不然,后悔都莫及。” 我见她神色黯然,似乎她已经被炎彬吃定一般,语气特别无奈。我说:“怎么叫中他的招?” 她笑了起来,她说:“我们三个,都中毒不轻。他就是一个人渣,可是我们都没办法恨他。哎,不说他了,扫兴。来,我们喝一杯,好么?” 085下 中毒太深 她落寞的表情看得让我都有些心疼。||王凌是一个很精致的女子,剪着利落的短发,巴掌大的小脸,淡淡的峨眉,眼睛里带着一股锐气,嘴巴却小小的,皮肤异常的白皙,身材细细长长的,穿着打扮总是看上去很中性很洒脱。不得不说,这是一个一眼望上去就觉得很特别的女人。而且,她的神情总是带着一些疏离和高傲,身上有种与生俱来的高贵。 我总想起那个我在火车上认识的炎彬,那时候他在我的眼里,就是一个靠着东奔西跑混日子的普通上班一族。怎么如今,他却突然成了高高在上的翘楚,身边有这么好几位红颜为他倾倒?……看来,人真的不可貌相。 我和她干了一杯,我说:“感情这种东西最不能强求,特别是现在这个社会。谁认真,谁就输。” 她有些诧异地看着我,大概惊讶我怎么会突然感慨起来。她微微叹了口气,她说:“是啊。我以为我可以有一份细水长流的感情,却没想到,遇到的是一个浪子,呵呵。” 她似乎动情已深,脸上的笑容格外苦涩,却丝毫不介意在我面前表露出来。我忍不住又问道:“我很好奇,为什么你们都甘愿留在他身边呢?” 她笑着说:“他把我们胃口养大了,也把我们惯坏了。去别的地方,哪有这么轻松的环境,那么这么高的薪水。他说过,遇到他是所有女人的福气。他的确给了我们很多别人无法给予的东西。只是同时,我们也饱受他的摧残。他是我见过的最好的上司,也是我遇到过的最烂的男人。可是,我们都没有办法恨他。因为他对我们真的很好很好,这种好,或许以后你也能体会到。” 说完,她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然后笑得有些无奈。我说:“那他对你们三个人,都很爱么?” 她摇了摇头,她说:“没有,或许他从没有爱过,只是给了我们爱过的错觉而已。” 我有些吃惊,炎彬到底是怎样的男人,让三个女人为了他欲罢不能。我说:“既然知道他是这样的男人,为什么不离开他呢?” 她看了我一眼,她说:“离得开么?我想我们没有谁会舍得离开他。以后,包括你也一样。除非,他让你走。不然,你不会离开的。” 我摇了摇头,我说:“我相信我不会。” 她说:“我曾经也像你这么自信过。加入这个队伍之前,我也信誓旦旦地对张惠和陈优说,我不会像你们这样。结果,我却比她们中毒更深。我以为炎彬会爱上我,可是,我想错了。他昨晚……呵呵。” 一顿饭,吃得我五味杂陈的。当她告诉我这是一个局的时候,我已经身在局中了。我们吃完饭,一同上了楼。进了办公室,张惠和陈优同时抬头看了我们一眼,然后她们使劲地对王凌笑。但是王凌脸若冰霜,似乎并不打算原谅陈优。 身为新人,我只能默默地看着这一切,回到自己的座位,发了会呆,细细思考了一下王凌的话,再对比了一下炎彬之前对我的那些行为,感觉心里失落落的。原来,一切不过是我自作多情而已。 下午,炎彬把我叫到了办公室。我刚进门,他就重重地拍了几下掌,然后对我竖起了大拇指,他说:“没想到,平时看你笨笨傻傻的,这次在台上倒是落落大方。我还想看你出糗呢,哎,可惜了……” 我说:“谢谢炎经理的夸赞。叫我来,是有什么事吗?” 大概是受了王凌的影响,我的语气变得很公式化。他看了我一眼,然后低声地说:“这里又没别人,随便点说话就好。欸,晚上陪我去看电影如何?新上映的美国大片,评价不错噢,要不要去?” 我微微一笑,我说:“谢谢炎经理的好意,不过作为您的下属,我想私底下还是和您划清界限比较好。” 我再次冷淡,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然后说:“哟,还拽上了?我今天心情好,陪我去吧,好不好么?” 真受不了,他居然有些孩子气地撒起娇来了。我哭笑不得地说:“炎经理,真的不行。晚上,我还有事。” 他听我这么说,重重地把笔往桌上一放,然后恶狠狠地说:“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你看着办,要么乖乖跟我去,要么我把你抱去。” 我心里的不悦立刻呈现在了脸上,我冷笑道:“你当这里的每个女人都应该围着你转么?你以为你是我的上司我就要对你言听计从么?你把每一个在你身边的女人当成什么?我不管你对别人怎么样,至少对我舒画,别玩这套。我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没什么事我就出去了!” 我真是不要命了,居然敢这么忤逆他的面子。但是当时,我对他的霸道、专制、博爱真的无法承受。 我说完,转身快速离开了他的办公室,也没有管他怎么想他有什么表情。 等我回到电脑上,他已经在q上连着给我发了几十通的“炸弹”表情。我没有理会,关掉了对话框,继续忙自己的事。 下午一到下班时间,我就拎着自己的包走了,我怕被他纠缠。只是,我刚踏进家门口,王浩然也急冲冲地提着大袋小袋的东西冲了上来,他说:“舒画,帮我一起准备吧晚上,炎经理要来做客。” 我心里一惊,这个瘟神究竟想干嘛,居然追到这里来了。我进了房换完衣服之后,二话不说地开始帮着王浩然一起在厨房忙活了起来。 没多久,门就开了,接着就传来了炎彬夸张的笑声,张惠和陈优两个人紧随其后。他们进了门,炎彬径直往厨房里奔了过来,见我系起围裙正在切菜,很漫不经心地说:“刀法不错么,蠢女人。” 王浩然傻笑着对他说:“炎经理,这里油烟太大,要么您去客厅吧。” 炎彬摇了摇头说:“我不去,我要在这里看你们怎么做饭。” 我没好气地说:“想看我出糗就不必了,我是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 他哈哈大笑,他说:“果然,知我者,舒画也。哈哈……” 话音刚落,我就因为走神,不小心把手指给切破了,大概切刀了血管,血一直在往外渗。他见我这样,笑得更大声了,他说:“上一秒刚说完,下一秒就出糗了,哈哈,蠢女人……” 我已经对他无语了,把切破的手指放在嘴巴里吮了吮,然后继续切菜。等我再次抬头,我发现他人不在了。我于是又低下头专心切菜配菜,没一会儿,他拿了个创可贴过来,然后说:“蠢女人,过来,我帮你包上。” 我瞪了他一眼,然后说:“不用啦,已经止住血了。” 他低声喝道:“叫你过来就过来,怎么那么多废话!” 我一副偏不过去的模样惹恼了他,他过来粗鲁地把我的手拽过去,然后说:“都多大岁数了,拿个刀还不稳。啧啧,女人蠢起来真的是……” 说话的间隙,他已经帮我贴好了创口贴,他说:“站一边去吧,让哥给你露一手。” 我赶紧放下了刀缩到一边,他还真拿着刀有模有样地切了起来。的确,他的刀功比我好太多了。 这时候,在客厅玩游戏的陈优大叫:“哇!爆东西了!我得到一把神器!” 炎彬听到这句话两眼放光地直奔沙发,王浩然按捺不住也跟去了,厨房里只剩下我一个人。我迅速地洗菜切菜备好菜,等他们再回来的时候,我已经把晚上要吃的菜都配好了。 炎彬瞪大了双眼看着我,他说:“你刚才请了田螺姑娘吗?这么快!” 我自豪地说:“必须啊。这才是大师级别的,你算什么啊。” 他很不服气地说:“光会切菜有什么用,会炒菜才好。” 我的斗智被他燃烧起来了,我说:“炒菜我也会,这样吧,晚上你炒两盘我炒两盘,看谁的评价更高。” 他很酷地说了一句:“!”说完,我两都开始忙了。 王浩然见这种情形,自己悄然退出了厨房,留下了我们二人在厨房。当我炒菜的时候,他就在一边不断打击不断评头论足,轮到他了,我也照样打击不误。我们就这样在相互的推翻和打击中炒完了一盘又一盘菜,端上了桌。 她们问到香味,瞬间就奔来了,张惠说:“哇,这鱼肯定是彬哥烧的,看上去真诱人。”当我说是我烧的时候,张惠瞬间闭上了嘴巴。 王浩然为了调节气氛,指着一盘茄子说:“这个肯定是舒画姐烧的,对不对?” 我嗤之以鼻地说:“这都烧焦了,会可能是我烧的么?” 炎彬很没面子地咳嗽了两下,然后说:“管它谁烧的呢,好吃就行。” 我鄙视地说:“我已经赢了,认输吧。” 我们正陶醉在这种对弈的乐趣中,突然,陈优淡淡地飘来一句:“争来争去有意思么?这是彬哥第一次烧饭给我们吃,希望某些人给点面子。” 086 久别重逢 陈优明显性地针对我,让大家都愣了一下。()王浩然经典的傻笑又出现在了脸上,王浩然连忙说:“大家吃吧,吃吧,看着好吃不如吃着好吃。” 说完,他夹了一大块冬瓜毫不犹豫地放进了嘴里,接过下一秒就被烫得直跳脚。这突然的一幕倒是把大家都逗乐了,炎彬调侃到:“是不是我做的冬瓜太好吃了?你这么迫不及待……” 王浩然一连喝了好几口水,然后说:“嗯嗯,味道还不错,就是太烫了。” 这一顿饭,张惠都有些意兴阑珊的,似乎没有多大的胃口。陈优说了我之后,我便不再和炎彬有过多的互动了,陈优时不时含情脉脉地看着炎彬,炎彬却并不看他,一直和王浩然开着不痛不痒的玩笑,大家都各怀鬼胎,很快就草草结束了饭局。 我和王浩然一起把桌子收拾了,拿去了厨房,正准备洗碗,王浩然赶紧说:“让我来洗吧,你们女人都要爱护手。” 我笑了笑,有些意外和感动。其实这个世界有很多貌不惊人却知暖知热的好男人,只是有时候很多女人遇到了,却后知后觉,等到失去了,才发现自己再也找不到对自己那么用心的人。 等我从厨房出来的时候,炎彬已经走了。陈优和张惠各自进了各自的房间,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也不知道炎彬为什么突然过来。一切的一切,于我,都是秘密。 因为这一次活动完成的很出色,炎彬让人事给我提前转正了,同时,丢给了我大批的资料,叫我仔细看上半个月再说。这似乎说明,我离他们的距离,又近了一点点。 从来到a市后,我的心情除了偶尔因为炎彬有些微小的波动之外,大多数时候都是心如止水的。吸取了上次和猴哥的“绯闻”教训,我没有过多地和其他男同事走近,都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生怕再与绯闻有任何沾边。 这一天,我照常下班,同样比其他人晚了些。等我下楼的时候,公司的人差不多都走光了。当我走到楼下的时候,我看到了一个人。那一刻,我的心居然有种揪揪的疼痛感。是他,猴哥。 短短几个月,他变得好沧桑,蓄起了胡须,头发也长了不少,整个人的穿着都很随意,眼神里却喷着火,似乎在愤怒我为什么要消失…… 我站在那儿,他站在离我不远的地方,我们之间隔着一定的距离,却仿佛时光静止了一般,有太多的话随着眼神在不断地交流着。 他在用眼神告诉我,这几个月他过得并不好,他在找我,他疯狂想知道我的下落,他为我的消失而痛心…… 而我在用眼神告诉他,我一切都好,不用你担心我依然可以过好自己的人生…… 我们就这样相互注视了很久很久,他才走了过来,轻轻地碰了碰我的脸,然后声音嘶哑地喊了一句:“姐……” 我的心狠狠地疼了一下,面对他,居然有种亲人重逢的温暖感。当他这一句“姐”喊出来的时候,我瞬间无法抑制自己的心情,给了他一个无比热情的拥抱。 他没有动,但是我能感觉他的身体明显地僵硬了一下。那一刻,我的眼里噙满了泪花。 除了颜颜,除了父母,这个世界上,还在乎我死活、在乎我过得好与不好的人就只有他了。否则,他又怎么会如此艰辛地找到我。否则,我的离去只会让他死心,又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我面前呢。 我们一起去了一家西餐厅,他问我:“还是经常哭吗?” 一句话,问得我眼眶又红了。我点了点头,我说:“几乎每个晚上,都哭,想颜颜。” 他又问我:“是不是都没怎么吃饭,又瘦了……” 我说:“没有,可能工作压力太大了。” 他又说:“如果我不找你,是不是打算一辈子不见我?” 我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我说:“我不希望我影响你的生活,因为我知道,你我之间不会有可能。” 他苦笑了一下,拿起桌上的酒,碰了下我的杯子,然后说:“喝一杯吧,姐。” 我也拿了起来,一口喝尽。我问道:“你,最近过得怎么样?” 他说:“辞职了之后就没有上过班,一直在家里,整天喝酒,发疯似地找你,想知道你的下落,想知道你过得如何。我总是做梦,梦见你在我的梦里哭。醒来,我的眼角都是泪。姐,看你穿得这么光鲜,我突然发现,我的担心都是多余的。我,也是多余的。” 我心疼地抓住了他的手,他迅速地抽离,扭头不再看我。我知道,他心里特别难过,却抑制不住来找我。 我说:“小弟,不要这样。一个男人应该以事业为重,你不是说你想自己成立公司么?想好就去做吧,别儿女情长,好吗?” 他低下了头,又倒了一杯酒一口气喝完,然后说:“我费那么大劲找到你,不是想听你对我说这些话的。” 我叹了口气,我说:“那你想听我说什么呢?” 他突然又抓住了我的手,他说:“姐,和我回去。我不想你一个人在外面漂泊,孤苦无依。跟我回去吧,以后,我来照顾你。我也可以照顾颜颜,我也会去赚钱。姐,为了你,我什么都可以去做,真的。” 他的眼神里满是真诚,看得我既心酸又感动。我舒画,何德何能,值得他这样对待? 但是理智和现实告诉我,我们之间,不会有想象的那么美好。而且,现在的我,只想靠自己,赤手空拳,走出自己的一片天地。 我说:“亲爱的,你毕竟太年轻了,很多东西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而且,我不爱你,你懂吗?” 我的话很伤人,他眼里的温度迅速退却,他说:“你骗人!我能感觉得出来,你对我肯定有意思。不然,你就不会逃走。因为你害怕,你留下来会被我征服,对不对?” 他再次抓住了我的手,我赶紧抽离了,我站了起来,我说:“小弟,别这样。你还有大把的青春,往后还会遇到更多更好的女人。你应该趁着你现在年轻,好好把所有的精力放在事业上,而不是放在女人身上。你这样,只会让我失望,你明白吗?从前那个自信满满、动不动大讲道理的猴哥哪儿去了?” 他有些痛苦地说:“丢了,找不到了。我从没有为谁这样过,姐。但是我明白,我现在没有资格说爱你。你说得对,男人就应该去拼命发展事业,才能把女人留在身边。我来找你,只是想知道你过得好不好。看你现在的样子更胜从前,我就放心了。” 我见他松了口,又坐了下来,我说:“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呢?” 他说:“我问陈小野,才知道你在这儿,你瞒我瞒得好辛苦。我给你留言那么多,你都没看吗?” 我突然觉得自己有些残忍和自私,他满世界找我、一个人堕落的时候,该有多么难熬! 我说:“我怕自己不忍心,所以从没登录过。对不起,别再把心思放我身上了。如果可以,我还是希望我们像姐弟一样。并不是只有情侣,才能够有长久的关系。有时候亲情,比爱情持久和保值多了,你说对吗?” 他沉吟了一会儿,然后说:“嗯,或许吧。我只是觉得爱一个人就应该给她最好的幸福。姐,你总是教会我从另一个角度看问题。” 我见他不再执拗,顿时心生欢喜。我说:“你自己回去好好想想,如果想好了想通了,我还是你姐姐,还是像从前那样。如果你依然是一副儿女情长的样子,那我还是会消失。” 他想了想,郑重地点了点头,然后说:“好。我会好好想的。虽然这几个月很痛苦,但是我也想通了很多。只要你过得好,只要你不再像从前那样悲苦,我就放心了。” 他老成的态度让我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见我笑了,他瞬间也笑开了。告别了沉重,接下来我们之间的气氛就变得轻松了很多。到底从前是合拍的,那种默契的氛围自然是不言而喻。 我能感觉得到,这一次见面,他似乎打开了心结一般。也许当你希望某个人不要再执迷于你的时候,狠心离开是让他痛苦最短且最有效的方式。 吃完饭,我带着他去一家商务宾馆开了房间。我坚持帮他付钱,因为在西餐厅结账的时候,我发现他口袋里的钱并不多。也许,这段时间的颓废,让他没有了经济来源。而且,他那么倔强的人,又怎么可能问家里要钱呢。 他有些别扭地接受了我的好意,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说:“咱俩是姐弟。” 他点了点头,随即笑了。 我说:“好好睡一觉,你看你的黑眼圈那么重,一定没好好睡过。明天去理个头发,把胡子刮了,回去之后想做什么就去做,好么?” 他又点点头,然后说:“姐,要我送你回去吗?” 我摇摇头,我说:“我宿舍就在这旁边。” 他有些不舍地望着我,我用眼神示意他不要这样,于是他又释然了,装作大度地说:“好吧,那我送你出宾馆,总可以了吧?” 087 初出茅庐 我也笑了,我说:“那好吧,臭小子。…………” 他又像从前那样孩子气地傻笑了起来,然后送着我到了门口,他说:“姐,再让我抱抱你,好么?” 我点点头,他张开了手臂,把我拥入怀里,深吸了一口气,很快就又放开了我,然后说:“你快回去吧,我给你打车。” 我说好,他走到路边拦了辆的士,看着我坐进了车里,然后向我挥手告别。 隔天一早,我就收到了他的短信,他说:“姐,我回去了。如果这一趟我是来找答案的,那么我想,我已经找到答案了。你加油,我也加油。只要你过得好,我就放心了。我会甘愿做你一辈子的弟弟,但是如果你需要,我也愿意为你撑起一片天。” 一条短信,让我的眼眶又湿润了,我坐在床边,发了很久很久的呆,想到我们从前相扶着走过的那些日子,心里又是一阵感慨。他是最了解我内心的人,也是知道我最多心事的人。这种温暖,一世铭记在心。 我给他回了一句:“加油,一路顺风,做你想成为的自己。” 他没有再给我回话,但是我想,他已经释然了。我微微叹了口气,起床换了衣服,洗漱好,自己下楼买了早点,然后就早早去了公司。 等我到了公司我才发现,炎彬居然破天荒地已经坐在办公室了。他没有关门,见我进来,对我招了招手,示意我进去。 我把早餐和包放在桌上之后,就进去找他了。这一回,他脸上的表情有些严肃。他说:“舒画,你已经转正了。所以,这一次的招商,我打算让你和我一起去。” 我问道:“具体什么项目?去哪里?” 他叹了口气,又有些疑虑地看着我,他说:“你酒量好吗?” 我摇了摇头,我说:“一般。” 他又问:“如果客户会摸你的大腿,你会怎么办?” 我说:“看什么样的客户吧。如果摸一下就能取得合作,我也可以舍命陪君子。不过有一点,我绝对不会出卖自己的人格。” 他赞许地看了我一眼,然后说:“这一次就你和我去,你有信心吗?” 我说:“我得先知道是什么项目什么情况啊。” 他说:“流程是这样的,你在熟悉资料后,先打电话和对方接洽,这是第一步。然后,你和对方约好时间,见面洽谈,这是第二步。这次洽淡,你必须用一切办法让对方愿意和你合作,当然,这得依托我们公司的现有实力和你的谈判技巧,这一次,我会带你去谈。有了初步的合作意向之后,就得去想办法把对方约出来,建立更深的感情和纽带。我们必须保证合作的万无一失。我每一次出手都是如此,都是看准了目标再下手,一旦下手就要快很准,直接拿捏住对方的七寸,迅速促进合作。所以,我主张你们,不管用什么方法,都一定要取得合作。如果有人愿意牺牲自己的人格去完成这个使命,我也肯定。但是如果不用牺牲就能达到,我更欣赏。你懂我的意思么?” 我点了点头,我说:“我懂,就是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么!” 他笑了一下,他说:“我们这个部门,为什么有人做专业的数据分析和统计,甚至连合作对象的家庭背景都要挖地三尺,为的就是在取得合作之前充分了解对方的强项和弱势之处。而你们和我,就是在前线打头阵的士兵,为了让你们更好地取得胜利,后方我已经配足了充分的补给,只要你们想要的资源,我都尽可能叫人去办。当然,有时候收集资源这种事,也需要你们去做。总之,我们部门就是一个战队,我要我的每一个士兵都能发挥百分之两百的战斗力去共同完成一项使命。我跟你说这些,你能明白吗?” 我说:“当然,无非就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他又笑了,他大概觉得自己废话那么多,还不如我的一两句话来得简单明了。不过,每每他唾沫横飞地说一件事情的时候,真的很有领导魅力,和私底下的那个他完全不一样。这时候的他,完完全全成了一个地地道道的商人,不断地和下属强调着商场上的排兵布阵之法,我觉得他在这方面,的确很迷人。 他说:“既然你都明白,那我就不多说了。这些资料是最近收集和整理的,你先拿去看看。然后尽快和对方的工作人员进行接洽,尽快打通和对方老总的关系。这一次合作务必要快,本市和我们一样的竞争企业有上百家,时间慢了,一切努力就都白费了。你手上的这份资料,是部门上上下下付诸了半个月的心血,你要明白这个的重要性。” 我点了点头,听他这么所,双手接过那份资料的时候都感觉沉甸甸的,一种部门的荣誉感和使命感也瞬间被激发了出来,我面色凝重地对他说:“我明白了,那我先出去忙了。” 他摆了摆手,他说:“好的,去吧,有问题第一时间和我沟通,别怕麻烦,问题越多越好。发现的问题越多,我们到时候面对的实际问题才能越少。” 我走出了他的门,张惠和陈优她们已经来了,见我手里拿着一份资料,张惠便问我:“这是某某公司的那份资料?” 我点头称是,她说:“看来,这次的任务,他给了你。” 我说:“嗯,希望你们多多指教。” 陈优有些尖酸地说:“这个我们可帮不了,这个是你自己的事。” 张惠拍了下她的手,她呶呶嘴,不再继续说下去了。这时候,王凌也进来了,见我手里拿着一份资料,便似乎明白了什么,走到我身边,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好好干,相信自己。” 我笑了笑,我说:“压力好大。” 她微微一笑,她说:“其实没有什么的,别给自己那么大的压力。” 我笑着说好,她回到了自己的座位。我也坐了下来,捧着早餐吃完了,然后开始仔细地研究那份资料。 我才知道她们为什么一看就知道是炎彬给我的,原来凡事机密文件,炎彬都在封面上做了特殊的标志,意思文件非常重要而且机密。 我一页一页地翻开,顿时觉得十分惊叹。难怪他的项目达成率那么高,他的确对要攻克的公司下了很大的功夫,从老板的个人资料到可能接触到的人员的个人资料,从对方公司的主题业绩和固定资产再到不分骨干员工的家庭背景,等等,每一项都尽可能地详细,还有待了解的地方都化了虚框表示还没有确定。 一本方案看完,我真的对他心服口服。这是我有史以来看到过的最详尽的一份资料,一整天我都忘我地投入到了其中,甚至连中午饭都是匆匆扒了几口之后迅速回到座位上继续研究。 那一晚下班后躺床上,我失眠了。我之所以失眠,一个是因为内心有着巨大的欣喜,我觉得这个公司目前的方方面面都很不错,的确能够学到很多;另一个则是因为即将面临巨大的压力,我想的最多的是担心自己无法顺利完成任务;再一个就是想起从前,想起有颜颜的那些时光…… 我不知道颜颜如今怎样了,我也不敢打电话给阮大志,我怕再一次听到颜颜的声音会崩溃,我更怕电话那头传来什么不好的消息。泪水又一次滑落下来,我心里对颜颜说:“等着妈妈来接你,好么,等着妈妈……” 黎明又一次到来,新的一天再一次开始了。第二天,我再研读了一天的资料,确定自己能有一定把握之后,才拨通对方公司的电话。一下,两下,三下,终于,那边传来一声清脆地“喂,您好,是哪位?” 根据资料,我很快知道这位是对方公司董事长马总的助理m小姐,她是马总的得力助手,跟随马总好几年,也经历过各种大大小小的商业谈判,早就练就了一身的本事。 我笑着表明了来意,她很热情地回应我,并且很亲切地称呼了我们董事长的名字意思她对我们公司是了解得很多的,同时,她委婉地表达了今年他们并不想参与与我们的合作,并且告诉我,这是他们董事长的意思。 我这才意识到对方谈判的高明之处,连区区的助理都能在话语中如此游刃有余。根据我们收集的资料的显示,对方并非对我们的活动不敢兴趣,而是正在考虑多家与我们相同类型的公司,我们在他们的考虑范围之列,但是并非他们目前心目中的理想选择。 我提到能否约董事长抽个时间面谈,她婉拒了我的请求,并且告诉我,董事长的档期很满,目前都不会有空。整个过程,她都表现得十分的热情并且特别诚恳,只是话语里的意思却一直拒人于千里之外。我大呼一声,真是高手啊! 我悻悻地挂了电话,有些失落地去炎彬的办公室里敲了敲门。我说:“我办砸了,你惩罚我吧。” 我以为他一定会非常生气,结果,出乎意料的是,他很平静。 他问我:“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我苦恼地说:“第一次打电话约面谈就失败了。” 他微微一笑,然后说:“容我考虑考虑,半小时后来进来找我。” 我点点头,回到了座位上,对着资料苦思冥想,却发现自己找不到突破口,连这么简单的一点小事都办不好。第一次出手就被拒绝,再接下去就更困难重重了。 088 首战告捷 半小时后,我再去他的办公室,他便眉目含笑地问我:“会不会打高尔夫?” 我摇了摇头,我说:“我不会。||” 他又说:“不会没有关系,收拾收拾,跟我走。” 我疑惑地问道:“去哪儿?” 他笑着说:“去某高尔夫球场,下午,m小姐和马总会出现在那里。” 我立刻会意了,我说:“好,那我这就回家换衣服。” 他点点头,他说:“给你半小时的时间,半小时后,我到你家楼下接你。” 我答应了之后,匆匆离开了办公司,一口气回到了家,开始换下身上的职业套装,穿了一身白色的运动服,戴上了棒球帽,把脸上的妆容补了补,然后换上运动鞋,对着镜子仔细检查了一下自己,确保无误后就下了楼,在楼下等着炎彬开车过来。 做这些事的时候那种感觉真的无法言喻,我觉得自己瞬间化身成为了雷厉风行的女间谍,有种不分场合不分层次就杀进去慷慨就义只为结局的壮志满满。 当炎彬开着白色的宝马七系到我的面前时,我不由得惊呼了一声,我爬上了车,我说:“这车哪来的?” 他笑着说:“这部车我一般只有谈生意的时候才开,平时代步都是那辆尼桑。”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我说:“这是公司的车,还是你的车?” 他回头瞥了我一眼,然后说:“你他妈觉得我买不起这样的车?” 我说:“我可没这意思,只是有点诧异,没想到你那么低调而已。” 他笑了笑,虽然带着墨镜,但我仍然能透过后视镜看到他脸上的自信。他说:“高调得分场合,在没必要高调的时候何必高调。我不喜欢装逼的人生,我要的,就是切切实实的战果和一群真诚的伙伴。你们跟着我,我不会亏待你们任何一个人。” 他又来这一套了!这家伙,是不是无时不刻都不忘了给手下的人洗脑! 我有些防着自己被他完全洗脑,我说:“可是高尔夫球场那么多人,我们怎么能够找到他们在哪个位置呢。” 他说:“所以在出门前,一定要做好充足的准备工作,才能不被动。我已经了解这些情况了,你跟着我走就好。” 我“哦”了一声,看着他似乎胜券在握的样子,心里微微放了点心。很快,我们到了地方,他在门卫的引导下把车停好,然后带着我去了高尔夫球场。 我们很快进入到了内场,里面很大,他却似乎很熟悉地在里面穿梭了起来,当走到马总附近的时候,他却停止了脚步,示意我等等。然后,我们在不远的地方驻足,他掏出了电话,我很快听出了他要打给谁。因为,那位m小姐的手机响了。 当她接起了电话,炎彬就开始爽朗地笑了开来,他说:“m小姐,还记得我吗?炎彬。” 对方似乎记得,我看到她笑着正在对电话说什么。炎彬又说:“哈哈,能被您记住是我炎彬的荣幸啊。上次的事情小事一桩,你猜猜我现在在哪儿?” 不知道m小姐说了什么,炎彬又笑着说:“请您转身,往您后方150米的地方看。” 这时候,我看到m小姐迅速扭头,然后一眼就发现了站在不远处的我们。那一刻,就算是出于礼貌,她也不可能躲避我们了。 炎彬带着我,迎面大步地走了过去,然后和m小姐攀谈了起来。这个过程中,我没有插话,脸上一直保持着微笑。通过炎彬和她的交谈我得知,不久前她在某商场购物的时候遭遇过一点小小的麻烦,当时被刚好经过的炎彬解了围。他们还一起吃过一顿饭,当然,在饭桌上,炎彬肯定是卖力地推销过自己。所以,m小姐对他的印象非同一般。 这一次见面,我甚至能够看到m小姐眼中的惊喜。待嫁的年龄遇到黄金单身汉,无论如何都会生出或多或少的幻想,我能理解那种心理的微妙。 这一次的公关无疑是非常成功,整个局也没我啥事了,我只能在他们打高尔夫球的间隙帮忙递个水什么的。炎彬的社交能力和公关能力,又一次让我大吃一惊,我发自内心佩服他的丝丝入扣,他真的把人性的心理掌握到了极致。 整个下午,他并没有谈及合作的事宜,甚至都没有告诉马总我们的具体来意,只是抱着一副奉陪到底的态度,鞍前马后地陪着马总玩高尔夫,把自己的身段放低放低再放低,陪着马总度过了一个非常愉快的高尔夫时间。 后来,m小姐悄悄把炎彬拉到了一边。然后说:“你今天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炎彬也没有否认,炎彬说:“不瞒你说,我对与你们公司的合作,肯定是势在必得的。” m小姐因为他的自信大吃一惊,她说:“你未免太自信了,马总对你们公司的意向并不是很明显。” 炎彬又说:“如果我们此次的项目,能够得到政府百分之八十的扶持呢,我不相信你们不会考虑。” m小姐又一次惊讶到了,她说:“你开什么玩笑,这么大的支持力度不可能的,能得到政府的扶持都不错了。” 炎彬微微一笑,然后说:“我们自有我们的手段,我还是希望你能帮我达成合作。我有能力证明,你们和我们合作绝对是最佳选择。” 马总已经在往这边看了,m小姐笑着说:“改天请我吃饭,我们再细聊。马总还有个会议,我们得走了。” 那一刻,炎彬看着m小姐的背影,得意地冲我笑了一笑。我们也追了上去,很恭敬地送走了马总,然后起程回归。 路上,我问炎彬:“关于政府支持这件事,方案里根本没有提及,你怎么那么有自信?” 他笑着说:“那不过是一种手段罢了,要想让对方最快对我们感兴趣,就只能挑他们最感兴趣的东西来说。我们未必能够拿到政府那么高的支持力度,但是哪怕政府扶持了百分之十,对于我们或他们来说,都是十分有利的。” 我有些不解,我说:“那真的能争取到政府的支持力度吗?” 他微微一笑,他说:“这个不是你操心的范畴,我既然承诺了,我自然会想办法办到。你只要记住,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只要你善于运筹帷幄,懂得如何巧妙借力,就能够让不可能的事情成为可能。” 我没有再说什么,也许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很多东西都处在一知半解的状态,对于很多事情都无法像他那样站在高处去想事情,我的思维太局限性了,我的视野也不够开阔,我总是轻易地否定自己,他却一直在不断肯定自己。 这一场较量,让我深刻认识到了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我还有很长很长的路要走,我的起点依然很低,我还有很多需要学习的地方。 他见我长久的沉默,又说:“以后这种场合不要沉默,要想尽办法让对方对你印象深刻。舒画,在我的带领下,一定要慢慢成长起来。其实想插入别人的话题很简单,找准缝隙,迅速融入,脸皮要厚,说话要简短精炼,做事要迅速,头脑反应要敏捷。” 我点点头,我试探性地问道:“之前和m小姐的巧遇,也是刻意安排的吧?” 他微微一笑,他说:“那是当然。你记住,巧遇并且对对方施予帮助,是最好且最容易让对方卸下心防的公关手段。当她回过神来到一切都是公关之后,她已经在我们船上了。就像今天,当我们找到m小姐的时候,她难道不知道我们的来意么。可是在这之前,她和我的社交关系已经达到了一定的融洽程度,她没有办法再像对陌生人一样生冷地拒绝我们。这就是人际关系的奥妙,蠢女人,是不是特别长见识?” 我笑了笑,我说:“真不知道你都经历了什么,才能对人的了解如此透彻。” 我的话让他明显怔了一怔,然后,他没有说话,居然沉默了。他把车停到了一家面馆前,他说:“下车,我们去这里吃面。” 那是一家并不起眼的面馆,门面斑驳而破旧,看上去有些年头了。屋里面热气腾腾的,有不少客人正在对着大碗的面大快朵颐。还没有进去,就莫名地感觉到了一种幸福的味道。 他带着我走了进去,老板似乎和他已经很熟了,老板大叫道:“小彬子,你来啦,好久没见你来了,今天想吃什么?” 他笑着说:“老样子,大肠面,再给我来几根香肠和豆腐干。” 然后他问我:“你呢?你想吃什么?” 我说:“那我也要大肠面好了。” 老板暧mei地看了看我们两,大概以为我们有什么关系,拍了拍炎彬的肩膀,然后说:“小子,终于有心谈女朋友了啊。” 我瞬间脸红了,我说:“大伯,你误会了,我是他下属。” 他却并不听我的解释,他说:“小彬子人很好的,姑娘啊,可别错过咯。” 炎彬笑着说:“阿叔你快点去烧面吧,你看你都快忙不过来了。” 那位老板诶诶了好几声,转身走到了后厨。炎彬回头看了我一眼,然后甩了下头,对我说:“走,我们坐楼上去。” 我点头说好,跟着他说了楼。刚坐下,他突然开口道:“十几年前,我的第一份工作就是在这里。” 我浑身一怔,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觉得太不可思议了。 089 幸福四溢 我本能地感觉他也是和我一样出身底层,可是平时看他的言谈举止,又丝毫没有底层的气息。()我并不明白,他为何把我带到这么一个有着他晦涩过去的小地方来吃面,更不明白他用意是什么。因为这周边,有很多很多的餐馆。 我问道:“你那么小就出来工作了?” 他笑了笑,不容置否,却并不回答我的话,似乎一味地陷入了回忆当中,他说:“这些年,我每年都会来这个地方吃面。这里的老板就像是我的亲人一样,很多时候我都想资助他开一家更大的面馆。但是他说,他不用,他喜欢自力更生,不想接受任何人的帮助。而且,他觉得现在的生活就是最好的状态,没有必要去改变。” 我也笑了,我说:“看来这位老板是很懂生活的人。” 他点点头,他说:“很多平凡的人却有生活的大智慧,只是他们口拙无法表达。但是在这个钢筋混凝土的城市里,很多人都带着面具生活,这里却始终洋溢着简单的幸福味道。每一次回到这里,我都觉得,我忙碌的人生很多时候都是在为了钱财和虚名做无用功,但是大多数人和我一样,已经做不到像他们这样过着平凡的小日子。这一家店,有生活最原汁原味的味道。” 他今天说的话很多,而且道理都很深奥,我诧异地问道:“今天是怎么了?说出那么多大道理来。” 他瞪了我一眼,他说:“反正你这么蠢,说了你也不会明白,所以我说的很放心。” 我很无语地来了一句:“说那么一大堆废话有什么用,一句话表达无非就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呗。” 他愣了一下,然后竖起了大拇指,他说:“不错,每次都能概况我的话。” 这时候,老板端了两碗面走了上来,然后笑眯眯地对我说:“美女,你可以小彬子第一次带到我这里来的姑娘。阿叔想问问你,怎么称呼啊?” 炎彬笑着说:“阿叔,你又多操心了吧?” 老板轻轻地用筷子敲了下他的头,两人的关系真的像亲人一样的融洽,老板说:“你个臭小子还不结婚,阿叔当然要担心了。” 我笑着说:“阿叔,我叫舒画。你误会了,我只是他的下属呢。” 岂料,这位老板狡黠地说:“我也没说你是他女朋友啊,不过,一切都有可能嘛。哈哈,这小子我还是了解的。” 我瞬间大囧,炎彬坏坏地冲着我笑,然后说:“脸皮那么薄,一说就脸红。快吃吧,阿叔烧的面最好吃了。” 我拿起筷子,轻轻地夹起上面的一块肠卷,咬了一口,发现味道真的很赞,似乎是被腌制了很久的样子,很入味而且很软,没有一丝怪味。我说:“阿叔,你烧的大肠面真绝。” 他一听我这么说,瞬间就大笑了起来,他说:“喜欢吃以后就叫小彬子常带你来吃,把阿叔这里当成自己的家,知道吗,哈哈……” 老板真的是一位豪气而且开朗的人,他又下楼帮我们拿了好几碟小菜,一个劲地叫我尝尝,每一样都风味十足,我夸赞不已,他心满意足地下了楼。 炎彬说:“你夸了这么久,阿叔要高兴好几天。他做生意就这样,遇到投缘的人,就送这送那的。一来二去的,老顾客就特别多,店里生意也特别好。” 我点点头,我说:“你说得没错,他真的很懂得生活,笑起来都发自内心。” 他大快朵颐地吃了好几口面,然后说:“你也别总沉浸在自己的悲伤里,要试着把那些复杂的事情想得简单点。人生还是有很多乐事的,知道吗?” 他似乎能够洞察我的心事,可是他从没有问过我我都经历过一些什么。但是他的话语里分明很懂我,我十分意外。 我说:“有些刺是长在心尖上的,不能不痛,不敢不痛。” 他贼兮兮地笑着说:“我帮你拔出来,就不痛了。” 我瞪了他一眼,我说:“吃你的面吧。” 他温柔地问我:“好吃吗?慢点吃,有点辣,等下呛到了。” 我抬起头,正对他的眼,他的眼在一片水气朦胧中显得格外的温情。我突然觉得,在这个地方,他似乎卸下了他所有的面具所有的铠甲。只是他的温柔,又有几分真实? 我不敢再看他,低头吃着自己的面。面条都是老板手工做的,吃起来特别有嚼劲,加了丰富的作料和鲜美的高汤,吃起来真的让人很开怀,吃着吃着就觉得充满幸福。 我们都把碗里的面条干掉了,下去结账的时候,老板推脱着不肯收钱,炎彬很见外地把一百块放桌子上,拉着我就狂跑,老板又追了出来,硬是塞给我一瓶灌装的橄榄菜,这才舍得和我们挥手告别,并且一直叮嘱我要常来,仿佛我们已经成了亲人一样。 上了车,我靠在座位上,久久没有说话。经过红绿灯的时候,他突然把手伸了过来,轻轻握住了我的手,我扭头看他,他对我温柔地笑了笑。我尝试着挣脱,他却握得紧紧的。于是,我索性也不挣脱了,任由他握着,感受着这份少有的温情。 他便再也没有松开,一路单手开着车,一直握着我的手,开得很慢很慢,也没有说话,谁都没有说。空气,静谧得有些甜有些涩。一切,仿佛有种花开的味道。 他先是把车开到了一片别墅区,我问道:“这里哪里?” 他指着在我们前面的那一栋别墅说:“这是我为我和我将来的妻子准备的,不过,我一直没住。因为当我真正买得起别墅的时候,我的身边,没有真正值得我爱的女人。” 我笑了笑,我说:“那为什么带我来这里?” 他狡黠地一笑,然后说:“因为我觉得你有机会啊。” 我看了他一眼,有些伤感地说:“把机会留给别人吧。” 他微微叹了口气,然后掉头,把车驶出了别墅区。他说:“也许,我一辈子都不会住这里。因为,心是空的。” 我一怔,却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四个女人,我是和他交会时间最短的,他却为何会在短短时间内对我说这些看似十分内心的话?难道,这又是什么计谋么? 我发觉自己无法相信他。或许他一贯跳跃的风格,让我不敢当真。我已经伤痕累累,我不想再受伤害了。 他又驶出了别墅区,他说:“一起去江边走走,如何?” 我看了看时间,已经晚上十点了,我下意识地说:“改天吧,好么?时间已经很晚了。” 和我一起共度的时光,他似乎总舍不得结束,却又从未对我有过太冒然的举动。我不知道他是否真对我有莫名的好感,还是仅仅是因为可怕的寂寞…… 他叹了口气,然后说:“好吧。那明天早点来,明天我们开个早会。” 我说:“知道了。” 他不再说话,开着车飞速地狂飙到了宿舍的附近。我下了车,他挥了挥手,很快就发动了引擎,迅速地驶离了我的视线。 我看着他消失的方向,有些莫名的失落,不知道为何,我总觉得我们身上有一种相吸的磁场,却又都无法对对方打开心扉。我不了解他,他也不了解我。但是某些时候,那种相吸的磁场却在告诉我们,我们是同一类人。 我回到了家,他们三个正在打牌,见我回来,张惠说:“谈生意谈的这么晚呢,情况怎么样了?” 我说:“都是炎经理搞定的,我也就是个小跟班。” 陈优不屑地说:“没有他你哪里搞得定。” 我笑了笑,我说:“是啊,我经验还不够丰富。” 王浩然见气氛又不对了,忙问我:“吃晚饭了没?厨房还有面呢。” 我说:“吃了,谢谢啊。你们玩牌吧,我洗洗澡就睡了。” 我转身进了自己的卧室,依稀听到陈优在抱怨说:“也不知道她使了什么诡计,你有没有觉得炎彬对她特别一些?” 我听到这话,便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凝神听了一会。张惠说:“也不一定,可能是她能力不及我们,所以炎彬多带带吧。” 陈优又说:“是啊,看她笨笨的样子,说话声音又小,看着也不像会交际的那种人,除了脸和身材不错,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 张惠也说:“谁知道炎彬怎么想,他的想法,你我什么时候猜得透过?倒是你,就别自动送上门了,他对我们没有心的。你看你弄的,现在王凌都不和我们说话了。” 陈优无所谓地说:“我无所谓啊,各取所需么。谁叫她王凌那么高傲。不过,炎彬真的挺伤人的,每次都要我主动好久,他才肯就范……” 王浩然赶紧说:“你们都别说了,让舒画听到了不好。大家都是同事,要和平共处么。” 我听到这里,微微一笑,便开始忙自己的事情,不再凝神听下去了。不过,从她们的闲聊里,我能明白两点,一是炎彬对我的确有和对她们不同的地方,二是陈优自己主动送上门炎彬没办法抗拒才就范。 090 八面玲珑 为了避免尴尬,待他们不再讨论那个话题的时候,我才走了出去,和他们随意聊了两句,然后去卫生间洗了澡,回房就睡了。………… 第二天早起,我看到手机里有一条炎彬发的短信,就很简单地三个字:“睡了吗” 我没有回,早早起床,径直去了公司。到公司的时候,他已经在了。我看着他,他看着我,我们相视一笑,他招了招手,我便走了进去,他问我:“早饭吃了没?” 我摇了摇头,我说:“来不及吃呢。” 他突然站起身来,他说:“那一起去吃吧,吃完我们还有事。” 我也丝毫没有犹豫地说:“好。” 他提了公文包,带着我出了公司。等电梯的时候,刚好张惠和陈优上来,见我们两准备出去,便问道:“今天不是还有个早会么?” 炎彬说:“今天早会由你来主持,把今天该办的几件事办好,工作我已经分配好了,分配表在我桌子上,一会你给每个人复印一份发给大家。” 张惠和陈优附和了几句,电梯门开了,炎彬习惯性地甩了下头,示意我跟着他。那一瞬间,张惠和陈优看我的眼神变得有些怪异,我微微一笑,快步跟了上去。 我们一起下了楼,我和他一起去地下室取车。地下室里有个长长的斜坡,斜坡的路面刻有一道道的纹路很不平,我穿着细跟的高跟鞋,又是下坡,很不方便,好几次差点扭到脚。他大概感觉到了我的别扭,在我前面摇了摇头,然后环顾了一下四周,最后转身毅然走到我的面前,突然把我公主抱抱了起来。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给吓到了,我大叫道:“你干嘛啊?” 他嘴巴歪了歪,边走着边说:“把鞋跟扭了我还得赔你双新鞋,不划算。乖乖的,搂着我的脖子,省点儿力气。” 我见他的架势是不打算放我下来,于是不情不愿地搂着他的脖子,却不自觉地笑了一下,心里感觉到了丝丝的幸福。 他没有低头,却仿佛看到我笑了似的,边昂首阔步地向前走,边说:“你就偷着乐吧,几个女人有这个福气。” 我低低地说:“你还不是对每个女人都这样……” 他坏坏地说:“哟……吃醋了?爱上我了?” 我大声说:“开什么玩笑,怎么可能。” 他把我放了下来,然后说:“抱你好几次,就数这次最重了,最近吃什么了?” 我委屈地说:“哪有,不过多加了件厚的外套而已。” 他把车门打开,然后说:“进去吧,我们先去吃早餐,快速解决,然后出发。” 我说:“今天去哪儿呢?” 他说:“去见一个很重要的人。” 我说:“谁啊。” 他说:“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他带着我找了家自助早餐店吃了早餐,然后我们又驱车来到了郊外的一处度假山庄。我仿佛间突然有种跟他仗剑行江湖的感觉,不问来路不问目的地,只需他一声令下,我便直接刀光剑影冲杀过去。这种极度信任和依附的感觉,是我从没有在职场里体会过的。 他突然从车里拿出一件月白色上面有朵朵刺绣的旗袍,他说:“去,洗手间换上,再出来。” 我惊呼了一声:“好美!” 他点点头,他说:“第一眼看到就觉得和你很配,去换吧,看看我的眼光如何。” 我有点迟疑,我说:“可是旗袍很挑人穿的,我穿着能好看吗?” 他皱着眉头说:“什么事情要做了才知道能不能做,快去。” 我见他一副马上要动怒的样子,赶紧乖乖去洗手间换了。当我穿上的那一刻我才发现,这件旗袍居然如此贴身,配上我新修理过的齐耳短发,看上去真的别有一番风韵。一直听说旗袍很挑人穿,所以我从不敢造次。未曾想,这件旗袍穿在我身上,有如此惊人的效果。 我走了出来,炎彬直直地盯着我看,然后大赞道:“很美,舒画,这才配你的名字,如诗如画。”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他再次打量了我一番,然后说:“我们今天要见的人,是有名的权贵人物。你做好准备,一会如果需要你表现的时候,你可要表现好。” 我骇然,我说:“需要我表现什么?” 他重重弹了下我的额头,他说:“等下全场就你一个女人,有些需要女人调和的地方,你就要做好。蠢死了,那么多问题。” 我“喔”了一声,心里却有些微微的紧张,手心渗出微微的汗,因为未知,所以有点心悬,不知道自己能做到什么程度。 我们在包厢里静静等着,炎彬优雅地表演着茶道,示意我等下如何做这些简单的动作。这些动作并不是一蹴而就的,但是还好我天生的动手能力比较强,稍加练习了几下,看起来就像那么回事了。 我们整整提前了两个小时到达,为的就是让我事先熟悉并适应环境。在不断地练习中,一套简单的程序我基本能够搞定了。炎彬收了手,然后说:“休息一会儿吧,等下10点50分的时候,我们去门口恭迎。” 我点了点头,发现他的眼神里也有一丝丝不易察觉的焦灼,因为我看到他的手不自觉地敲打着沙发的边缘。也许,这一次见面,他也不是很有自信。再看他今天的穿着,穿的特别老成,尽力把自己往年长的方向靠拢。 我正襟危坐,不停看着手机上的时间,10点48分的时候,我们几乎同时站了起来。他说:“走,我们去门口。” 我点点头,跟着他大步走出了包厢。大概在门口等了十分钟的样子,一辆黑色的豪华商务车开到了门口,从车上下来三个人。而其中的一个,让我大吃一惊。他,是李锦年。 我愣在了原地,那一刻浑身抖了一下,怎么会是他,我有点无法接受这样的巧合。 炎彬快速迎了上去,大声说:“黄总好,李总好,这位就是……?” 黄总是公司的总裁,平时很少露面,我第一次见到他。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炎彬赶紧停住了,然后笑着说:“包厢我们已经订好了,请随我来。舒画,带着几位老总去包厢。” 我这才从恍惚中回过神来,李锦年听到炎彬这么一叫,瞬间将目光聚焦到了我身上,他的眼神里也充满着不可置信。我笑了笑,甜甜地说:“黄总好,李总好。” 因为不知道怎么称呼那位传说中的大人物,我只能看着他然后说:“您好,请随我来。” 我们快速穿过了走廊,然后一起来到了包厢。我坐在泡茶的位置,开始按照事先预习的方法泡茶,我看到那位权贵人物赞许地笑了笑,我对着他盈盈一笑。 他们开始聊了起来,在几位地位比较尊崇的人物面前,炎彬完全没有了平时的那种气势,言谈举止都变得低声下气了些。我看得出来,黄总和他是为了我们公司的这个项目共同在努力的,李锦年是中间人,那位权贵则是我们这次争取合作的主要目标。 我泡好了茶,一一放在了他们的面前,整个过程,李锦年一直在注视我,我却并不看他,炎彬不断地带动着气氛,我感觉到了那位权贵对我的好感,时不时附和炎彬说上几句话,并且大胆地直视着他,很快,就引起了他的兴趣。 他问炎彬:“这位美女,是你下属?” 炎彬连忙说:“是的,是我们的新同事,和黄总也是第一次见。” 我笑着再自我介绍了一遍:“我叫舒画,舒适的舒,国画的画。能有幸和几位老总喝茶,很是荣幸。” 那位权贵微微一笑,然后说:“好名字,和人很配。” 黄总暧mei地笑了起来,他说:“炎彬啊,以后多带舒画和陈市长见见面。” 炎彬连忙说:“诶,我知道了,随时听后吩咐。” 我心里一惊,居然连市长都请到了?我很少关心政界讯息,从来不看新闻,是不是市长,我也不知道。 我也连忙说:“以后陈市长想喝茶的话,我一定奉陪。” 李锦年依然看着我,我却一直都没有给他任何的目光。快到中午了,我和炎彬又开始张罗着点菜,从菜品的昂贵程度就能看出公司对这位陈市长的重视程度。 第一次和这么大的人物吃饭,一顿饭吃得我心里七上八下的很是忐忑,几乎说出口的每一句话都斟酌了再斟酌,几乎每一个动作都在脑海里精心设计过,尽可能地展现优雅的姿态。整整两个小时,感觉像是过了两个世纪。虽然,我只是配角,但是却觉得这角色特不好胜任。 我想炎彬一定比我更难熬,房间里明明不热,他的额头里却不时冒着细汗。说到正事,都是他在打头阵,整个饭局他都没怎么吃饭,大概全部的力气都用在了周旋和应酬上。终于,饭局结束了,我感觉后背都是汗。一看炎彬,他的衬衫已经有了汗迹的印子了。 送他们上车的时候,李锦年再一次看了我一眼,那眼神里有说不出来的味道,我很礼貌性地对他笑了笑,他上了车,炎彬替他们关上了车门。我们看着他们驱车远去,然后,我们看了看对方,不约而同地长吁了一口气,然后居然同时大笑起来。 091 双栖动物 我忍不住地调侃了一句:“刚才你真够孙子的。()” 他瞪了我一眼,摸了下自己的头发,然后说:“你刚才装的还挺优雅的。” 我说:“切,我本来就优雅。” 他很嫌弃地看着我说:“就你?还不是这件旗袍的功劳,脱下来,还我。” 我瞬间无语,我说:“你要了干嘛?这件衣服就当是给我的报酬了。” 他很自然地揽着我的肩膀,然后说:“算了,就送给你了,晚上请我吃顿饭,如何?” 他边说着,边架着我往停车的地方走去,我说:“好啊,沙县国际大饭店,菜色随便挑。” 他瞬间笑得不行,直接拽着我的脸颊使劲地拧了一下,然后说:“哟,学会幽默了?” 他这一拧,拧得我脸生疼的。我揉了揉脸蛋,照着他手使劲拧了一下,本来想赶紧跑,奈何穿着高跟鞋跑不快,一下就被他拽住,而且自自然然拽进了怀里,我浑身颤抖了一下,想挣脱却被他紧紧抱住。他却再也不肯放手,把我的头抵住他的脖颈,本来感觉手脚冰冷的我瞬间就觉得好温暖。 我不再挣扎了,任由他这么抱着,他穿着风衣,单手抱着我,单手迅速地把风衣的扣子解开,然后把我紧紧包裹在了他的风衣里,他问我:“傻瓜,还冷不冷?手这么凉……” 我轻轻地说:“不冷了,好暖和。” 我听到了他明朗的笑声,他温柔地唤我:“舒画……” 我轻轻地“嗯”了一声,他又说:“舒画,可以不可以做我的……” 没等他话说完,我便使出全身力气把他推离了,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是那一刻我感觉害怕,特别地害怕他说出口。我几乎用惊悚的眼神望着他,我说:“不要说,什么都不要说。不想听,我什么都不想听……” 那一刻,我浑身发抖,不是因为冷,却是因为一种莫名的害怕。猴哥对我表白的时候,我也是类似的感觉。我怕听到那些话,我已经本能地隔绝那些可能对我造成伤害的外因。我不想再因为任何人受伤,也不想对任何一个人打开心扉。 我的反应把他吓到了,他紧张地想要靠近,我却步步后退,眼神里都是哀求,他不解地问我:“舒画,你怎么了?” 我近乎哀求地看着他说:“别对我说任何暧mei的话,算我求你,好吗?炎彬,我不想受伤,我害怕……” 那一刻的我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像一只快被狼捕获到的小白兔一般楚楚可怜,他一定是动容了,也一定是震撼了,他或许无法理解我的反应为何如此的过激,但他一定感受到了我发自内心的恐惧。他柔声地说:“过来,乖,别怕。好,好,我以后不说,我发誓我不会对你说,好吗?来,把手给我,我们去车里,这里太冷。” 我注视着他的眼神,他又一次坚定地点了点头,我这才弱弱地伸出了手,他轻轻拽住了我的手,然后拉着我往前走,他说:“舒画,跟着我。” 他走得很慢,大概是知道我穿高跟鞋走得不快。我们一起来到了车前,他打开了车门,然后说:“快坐进去,外面挺冷的。” 我点了点头,然后小心地坐上了车。他很快就进了车,发动了车子,我疲惫地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不断闪过的树木,有些莫名的绝望。 他不断地扭头看我,我却没有看他,只是有些呆滞地看着前方,他微微叹了口气,手伸过来,握住了我的手。我使劲抽离,他便把手缩了回去,然后疯狂地发动了车子,开得飞快,吓得我心脏都快要跳出来。 我大叫道:“炎彬,你干嘛!” 他大吼道:“系好安全带!快点!” 我惶恐不安地把安全带扣好,刚一扣好,他便把引擎踩得轰轰响,车飞快地向前驶去,我看着仪表盘的码数不断飙升,感觉自己仿佛飞起来了一般,灵魂都要出窍了。 他的侧脸特别的冷峻,一点温度都没有,仿佛浑身笼罩在黑暗里一般,带着我一起驶向世界末日。我紧紧地抓住安全带,双眼紧张地注视着前方,每当有车辆或者有弯道的时候我都紧张地尖叫,他却特别的镇定,左躲右闪,直到人流量渐旺的地方,他才慢慢减速,靠边停了下来。 当车停下来之后,我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他又叹了口气,解了他的安全带,又把我的安全带松开,整个人俯身靠近我,注视着我,眼神里说不出来的味道,他用手抬起我的下巴,我依然不断地喘着气,他的脸离我很近很近,近得我以为下一秒他就会吻我。我大脑一片空白,我在我想我应该怎么办,我应该如何是好。 突然,他放开了我,然后把椅子放倒,有些颓废地躺了下去,我扭头看着他,他看了我一眼,有些自嘲地笑了笑,接着,他说:“胆子还挺肥的,坐这么快的车没把你吓晕。” 我的心情渐渐平和了下来,我说:“还好,也不过就是死而已。” 他笑了笑,他说:“你那么不怕死?” 我点点头,我说:“我已经死过一次了。” 他嘲弄似地笑了笑,然后说:“装什么深沉。” 我很无语地看着他,他的这句话让我有些受伤。他似乎又恢复了玩世不恭的那副模样,面对这样的他,我有些手足无措。 我说:“你认为装,那就装好了。” 他无所谓地笑笑,他说:“我见过太多故作深沉的女人,也见过太多像你这样自以为骄傲的女人。” 我的心狠狠地被刺了一下,我发觉他的心肠突然变硬了起来,跟刚才那个温柔的他相差太大。我说:“是啊,或许吧。” 他又把椅子调正了,然后说:“不跟你废话了,晚饭也不用请了,我送你回宿舍吧。” 我冷笑道:“好,旗袍我洗干净还你。” 他有些赌气地说:“不要了,穿过的东西,再送人也不好。” 我很费解地看着他,他不再看我,我说:“留给我也是浪费。” 他扭过头,很生气地看着我说:“你信不信以后每一次应酬我都让你穿它?” 我也很倔强地回道:“那我就辞职!” 那一刻,他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然后发动了车,一口气把我带到了宿舍楼下。我下车,他居然也跟着下来,我问道:“你下来做什么?” 他有些孩子气地说:“你管我呢。” 我赌气地上楼,他也跟着上来了,我开了门进去,他居然也跟着进来。一进门,他们三个都在,见我们一起来,他们都愣了一下。 炎彬见到他们,瞬间又是另一副的嘴脸。炎彬笑嘻嘻地说:“哟,晚饭有没有我的份啊?” 王浩然赶紧说:“当然当然,不够我再烧,米有的是。” 我有些闷闷的,晚饭也不想吃了,我说:“你们吃吧,我有点累,回房休息一下。” 说完,我一个人进了屋。虽然关了门,却时不时听到有欢声笑语传过来,炎彬一来,陈优和张惠都特别的高兴,好像中途还叫王浩然下去买了酒,几个人热热闹闹地弄得像过节,没有一个人来喊过我。那一刻,我觉得自己真的很像局外人。 他们闹到很晚,我捧着本书却没有看进去,一整晚脑袋里都闹哄哄的。我不知道飙车的那几分钟,炎彬脑袋里都在想些什么,之前他抱我的时候,他又在想些什么。我发觉不过是几分钟而已,他的脑袋却像切换了频道一样,变得面目全非。 后来,我迷迷糊糊就这么睡着了,隔天便是周末,我没有定闹钟,睡到自然醒。一觉醒来,我起床想去c,赫然发现c门没有关,而炎彬正背对着我正在小解。我顿时觉得无比尴尬,赶紧灰溜溜地溜回了房。 进房仔细一想觉得不对,如果他和王浩然住一起的话,王浩然房间里有单独的卫生间,用不着跑出来上。这么一想,莫非……他昨晚住在陈优那儿? 想到这里,心不自觉地凉到了极点,感觉对男人越发地心灰意冷。 我回来的时候忘记了关门,听到炎彬上完c后,又进了门,当靠南的那扇门砰地关拢时,我明白他果真是住在陈优的房间,心更觉得凉透了。 我毫不知味地去了洗手间,一想到他刚才站在这里小解过,居然胃里翻江倒海,直接一股脑恶心得吐了出来。我呕吐的声音大概惊动了他们,我听到他们的门打开了,然后炎彬走过来问:“怎么了?” 我擦了擦嘴,赶紧将呕吐出来的秽物用水冲净,然后说:“没什么,觉得恶心而已。” 他又问:“吃什么了?吃坏肚子了?还是着凉了?” 我冷冷地说:“都不是,觉得人让我恶心。” 他嘲讽地说:“指的是我?我让你恶心了?” 我没有再说话,我开始洗漱。陈优走了出来,问他:“舒画怎么了?” 他无所谓地来了句:“发神经了。别理她,我们进去吧。时间还早,再来一次?” 然后,我听到了陈优笑得很假的娇羞声。顿时,我有种想逃离的冲动。 092 邂逅天蚕 我就这样慌慌张张出了门,却发现自己无处可去。()偌大的城市,除了炎彬带给我的这片小天地之外,我无处可去。 我漫无目的地走着,见到一间很小却感觉与众不同的咖啡小店,第一眼就觉得有眼缘。于是,我走了进去,发现店内一眼望去满是绿意盎然的植物,充满着勃勃生机。 见我进来,一位坐在轮椅上的女士扶着轮椅过来,冲我微微一笑,脸上有一道醒目的刀疤,看上去触目惊心,但是面容却是美的,异常地白皙,眼睛透着一股锐利的气息,感觉特别的神秘。她笑着对我说:“女士,想喝点什么自己调,我不方便。咖啡20元一杯,奶茶10元一杯不分味道,其他的点心上面都有标价,您挑好和我结账就好,谢谢,祝福您,女士。” 她的声音很年轻,却有种说不出来的老练味道。我被她诧异到了,愣了几秒之后才回过神来,我说:“好的,谢谢您。那我自己调一杯哈密瓜奶茶,再拿两块点心好了。” 她笑着说:“您请便,小店光顾的人不多,来着就是有缘之人,当自己家就好。” 我也笑了笑,自己尝试着泡了一杯奶茶,她在旁边示意我如何添加,该添加哪些东西。当我成功泡好后,我自己小心翼翼地端到了桌子上。然后,我又去糕点区挑我爱吃的糕点,突然发现,这里的糕点很小巧很迷人,而且看起来特别的与众不同,有赤橙黄绿青蓝紫七种颜色,形状却都是龙的图腾形状。 她见我诧异,于是对我说:“女士,这些糕点都是我自己做的。每天只招待十位客人,所以份量很少,您随意挑,每一种口味都不一样。” 我惊叹道:“您手真巧,每天都自己做吗?” 她说:“是的,反正也是闲着,打发光阴而已。您请尝尝看。” 她说的话礼貌又不失分寸,让我感觉特别的舒服又有种莫名的距离感。我挑了绿色和红色两款糕点,然后坐了下来。店里静静的,随处可见各种精美的摆设,随处可见绿意盎然的植物,空气都变得特别的清新。她静静地坐在轮椅上,穿着黑色的长裙和一件牛仔的衬衣,衬衣的下摆处优雅地打了一个结。若非脸上的那道疤痕,她绝对是一个绝美的女人。 她的神色特别淡然,即使我盯着她看,她亦大大方方没有半点遮掩。我试探地问道:“您好,能与您闲聊几句么?” 她轻轻地说:“好,我也无事可做。您想聊什么?” 我说:“从您的店聊起好吗?您为什么想开这么一家店呢?” 她笑道:“当我发现我把自己闷在屋子里太无聊的时候,我就想这么干了,于是,我很快就弄了这家店。我开的时间有半年有余,但是很多时候这里都很冷清。当然,我也不指望它赚钱,我不缺钱。我只是为了消耗光阴。” 我有些被震惊到了,因为我从她的言语里,听到了心死的声音。她一定经历过很多很多,她一定有非同一般的故事。我问道:“您今年多大了?” 她笑了笑,她说:“我都忘了,没有算过,大概,也就是三十多的样子吧。” 她居然有三十多了,这不禁又让我诧异了几分,她的脸一点都看不出来。她没有留长发,头发比我的还短些,更显得那道疤痕触目惊心。 我说:“你居然有三十多了?真看不出来,看上去很年轻。” 她感叹道:“年轻有什么用,我倒是希望,我能一下子老去。这样,我就不用浪费这么好的光阴了。” 我感觉到了她的绝望,那是一种比我更深更沉的绝望。我说:“为什么那么想?我也绝望过,可是我没放弃过我的生活,因为我还有一个女儿。我叫舒画,你叫什么名字?我能和你做朋友吗?” 她点点头,她说:“我叫天蚕。” 好怪异的名字……我又问道:“你一个人生活在这里吗?” 她说:“是的,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她的话里,说不出来的沧桑。我见她有些神伤,便不忍再问下去,尝了一口奶茶,发现特别地好喝,和街上那些用粉末调制出来的奶茶截然不同。我说:“这奶茶,味道真特别。” 她笑笑,她说:“那是自然,这里的一切,都是我纯手工制作的,是世界上绝无仅有的味道。” 我说:“可惜这个世界懂得欣赏唯一的人很少,你说呢?” 她笑道:“不需要被人欣赏,孤芳自赏就很好。” 我问道:“你是信佛之人?” 她摇摇头,她说:“我没有信仰,什么都没有。我只有钱,大笔的,用不完的钱。” 我心里一惊,她对我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说这些,就不怕我心生歹念么?我说:“有钱固然最好,这世间太多的美好,都是用钱换来的。” 她摇了摇头,她说:“当你走到我这一步,你就会发现,钱是种累赘,也是最没用的东西。” 我不解地看着她,她亦看了我一眼,她说:“你不会明白的,快喝茶吧,好好享受在这里的时光。我要看书了。” 我连忙说好,开始静静品味手中的奶茶和糕点。糕点果然好吃,入口即化,甜而不腻,有着纯天然的瓜果味道,真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出来的。她静静捧着书看,我不忍心打扰她。 喝完了茶,我见她已经靠在轮椅上睡着了,心想她为何如此放心,居然任由我自由来去。我把一百元放在了桌上,用书本压住了一角,又写了张纸条答谢,署了名,一同压在了书下,只留下了微微的一角露在外面,然后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 不知道为何,心却突然静了下来,原本焦躁的情绪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莫名的平静。我心想,这真是一个值得静心的好地方。 我打算打道回府,不管炎彬在不在,都要做到心如止水地处理自己的一切。稳定了情绪,我回了家,彼时已经是午餐时间了。 我进门,发现王浩然在厨房忙活,我说:“浩然,你在忙什么?” 他笑着说:“彬哥说想吃咱四川的川味火锅,我正在准备呢。” 我说:“他们也真好意思,就让你一个人在这里忙,我来帮你。” 他忙说:“不用不用,你去休息吧,难得周末。” 我摇摇头,我说:“那你就当我向你这位大厨学习好了,这白菜是不是要洗的?” ……我们就这样一唱一和地在厨房里忙活了起来,大概是听到厨房有声音,他们几个都出来了,炎彬懒洋洋地说:“浩然,什么时候好啊?都快饿死了。” 我装作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似地大声说:“浩然一个人都忙死了,你就知道吃,还不快来帮忙!” 我话音刚落,他们几个人的脸上同时诧异了,他们大概奇怪我怎么对炎彬说话如此随意,而炎彬自己,应该是奇怪我怎么突然好像就不再闹别扭吧。 他咳嗽了两声,有些尴尬,没有说话。陈优说:“这种事有浩然一个人就能搞定了,浩然,就交给你了啊。” 我又大声说:“也不能什么事都指望浩然啊,浩然也会累的,你们怎么就不知道心疼呢?” 我第一次和陈优抬杠,她也惊讶到了,接着又说:“浩然自己都没说话,你操哪门子心呢。你要心疼你自己帮他啊。” 我嚷嚷道:“优优你过来看看浩然头上的汗,也不能人家老实就什么事都让人家做,大家都要互相体贴么,你们说是吧?” 当我叫出口“优优”二字的时候,我就发现,我已经彻底不要脸了,这也能喊得出。 王浩然尴尬地看着我,拉了拉我的衣角,小声地说:“舒画姐你就别说她们了,我一个大男人,多做点儿没事。” 我才不学他小声呢,我依旧大声地说:“从我住进来起,我就发现什么都你在干,拖地,晾衣服,做饭,买菜,都是你的活。王浩然你自己工作都那么忙动不动加班,还每天这么累,你也得为自己想想。大男人多干点是没错,但也不能大包大揽。她们现在没嫁呢,有你帮着。以后嫁人了,你也跟着去帮?” 我第一次训人,而且理直气壮气势十足,把王浩然唬得一愣一愣的,就知道赔笑。张惠懒洋洋地说:“得了,就说我们懒呗。行了,以后我们自己的分内事我们自己做。舒画你就别喊了,平时也没见你这样。怎么炎彬一来,就想表演啊?” 张惠这话一说出口,炎彬突然发声了,炎彬说:“舒画这番话说得很对,你们既然把这当成宿舍,就得尊重宿舍的主人。浩然好脾气,你们也不能使劲欺负。以后自己的事都自己做吧,你们两个女孩子,内衣裤还麻烦浩然挂,害不害臊的?” 他居然冲我眨了下眼睛,意思他站在我这一边么?我差点没笑出来,却依然装作淡定地说:“浩然,我们赶紧洗菜吧,大家都饿了。” 被炎彬这么一说,张惠和陈优都不多说话了。我和王浩然在厨房说说笑笑地忙活,我拿眼一瞥,发现陈优已经在装模作样地拖地了,而张惠,也象征性地擦了擦桌子。 我冲王浩然呶呶嘴,示意他看那边。他看了一眼,转身和我相视一笑,那一刻,我发觉他也轻松了不少。那是我第一次从唇枪舌战中,尝到了胜利的味道。 那种味道,真的很赞。 093 忽有惊喜 在一番忙碌下,我们终于把火锅的锅底和相应的菜色都准备好,开始一点点地转移到桌上去。--陈优和张惠终于开始帮忙传菜了,王浩然一个劲地说“不用”,张惠不耐烦地丢给他一句“我不想有人老觉得我们懒我们不讲道理”,王浩然傻傻地笑了起来。 饭菜上了桌,炎彬说:“浩然啊,去买点酒吧,这么好的气氛不喝酒多可惜啊。” 我大声地说:“想喝的人自己去买吧,浩然累了,让他休息一会。” 他无奈地看了我一眼,然后过来拉扯我,我连忙退后,我说:“干嘛?” 他以那种平时办公的口吻对我说:“舒画,你跟我一起去,我突然想起工作上还有些事没和你说。” 我小声地嘟囔了一句:“借口,能有什么事啊。” 他瞪了我一眼,我见陈优和张惠都看着我们,便不想让他觉得尴尬。我说:“那好的,我陪你一起。” 说完,他率先出了门,我解下了围裙,跟在后面。周末在家,我穿着打扮都很随意,里面穿着v领的毛衣陪着冬天的打底裤和棉靴,要出门了,我又去房间拿了件厚厚的外套套上,这才出去。 到楼下,他看到我的装扮就笑了,他说:“干嘛把自己裹得像只熊猫?” 我说:“天气越来越冷了,我怕自己感冒。” 他便没有再说话,径直往小店的方向走去。我追上去问他:“你刚才说有事告诉我,什么事?” 他叹了口气,他说:“昨晚喝多了,不知道怎么睡在陈优房间了,哎……” 他这是在对我解释么?我笑了笑,我说:“你这是在对自己的行为忏悔么……” 他微微皱着眉头看着我,他说:“我只是想解释一下,很多事情并非我自愿的。你信不信,都随你。” 我说:“噢,好像跟我无关啊。” 他突然就停了下来,看着我说:“你真的觉得和你无关?” 我被他的表情所震撼到,但是我依然嘴硬地说:“我对男欢女爱之事,不感兴趣。” 他听我这么说,自嘲式地笑了笑,然后说:“嗯。我明白了。” 我不知道他这句话什么意思,但是我感觉得到他似乎特别失落,他走得特别快,把我远远甩在了后面,等我到了,他已经手里拿了一瓶白酒和一瓶红酒,然后说:“走吧,我们回去。” 我说:“啊?你怎么买白酒?” 他说:“冬天喝点白酒暖胃,你们女生就喝红酒吧。” 我点点头,又和他一起往回走去。他依旧走得很快,我紧紧跟着,整个过程我们没有再对话。等进了门,我已经气喘吁吁,感觉额头都有汗。我连忙脱了外套,坐在了沙发上,王浩然说:“舒画姐,瞧你给累的,你们跑回来的吗?” 我微微喘着气说:“可不是,他走路太快了,都跟不上。” 炎彬一个人坐在单人沙发上翘着腿玩着手机,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王浩然说|:“那边已经煮沸了,我们开吃吧,大家觉得如何?” 我们这才都到餐桌边坐下,火锅冒着热腾腾的汽,有酒有肉,大家围坐一席,喝了几口酒,气氛就嗨了起来。我不再像从前那样说话细细柔柔的,开始尝试大声地说话,气势放足一些,发现她们也就不会再像从前那样总是高高在上地对我说话。果然,人都是这样,敌退我进,敌进我退。那一刻,我发觉任何时候,语言都是一门艺术,值得深究。 我们都喝了不少,我不胜酒力,头晕地回房睡了一觉。等我醒来时天已经黑了,炎彬早走了,他们几个也都在睡觉。我起来漱了口,见大家也都还睡得东倒西歪的,便熬了些粥,然后又回房了。 突然,我手机收到了一条短信,是猴哥发过来的,猴哥说:“现在方便吗?” 我连忙回了过去,我说:“方便,怎么了,有事吗?” 紧接着,猴哥的电话就打过来了,我一接通,刚说一句“喂”,电话那头的一声“妈妈”瞬间让我泪如雨下。 我无法形容那是怎样的惊喜,我亦无法用言语表达我当时的心情,我惊呼了一声:“颜颜,颜颜,是你吗?” 她一声又一声地唤着“妈妈,我想你”,我数度哽咽无法成言,满心的愧疚,满心的不舍,满心的无奈。我们都哭了,我说:“颜颜,你乖不乖?有没有听爸爸的话?” 她在电话那头奶声奶气地说:“我乖,我听话了,我还画画了,画了很漂亮的妈妈。” 我又一次泪崩,我说:“颜颜,等妈妈一年。顶多一年,妈妈就去接你和妈妈一起,好吗?” 她呜呜地哭开了,她说:“妈妈,可是我想你,我好久没见到你了,呜呜呜……妈妈,你能不能回来看我?呜呜呜呜……” 我听到电话那头猴哥开始哄颜颜了,我心疼到不行,我说:“颜颜,把电话给你猴叔叔,好吗?” 猴哥接过了电话,我说:“猴哥,我明天还有一天假,你能想办法带颜颜出来见我吗?可以的话,我就回去,只是我不想再回那个家了。” 猴哥大概也被我们伤感的情绪感染了,猴哥也抽泣了几下鼻子,然后说:“好,姐,我一定办到。” 我又叫他把电话给颜颜,我说:“颜颜,妈妈明天去看你,好吗?让猴叔叔把你从家里带出来,好么?” 她哭着说好,我又哄了她几句,然后叫她把电话给了猴哥。我说:“小弟,谢谢你,难为你想到了这一层。” 他说:“谢我做什么,我知道你想她可你又不想和阮大志联系,更不想回来这里。所以,这一段我和阮大志套了套近乎,请他喝了几次酒,方便以后可以随时带颜颜出来。颜颜都瘦了,估计他也没怎么照顾好她。” 我一听猴哥这么说,更是心如刀绞。我说:“我明天回去,猴哥,麻烦你了。” 他说:“姐,你也别太难过。颜颜我帮你照顾着,我有时间就会来看看她,你放心吧。安心睡,你晚上订好票,明天一早过来。” 挂掉了电话,心里百感交集。猴哥真是心细如尘,怎么能想到这层面上呢?让我好一阵感恩,我套了件外套,急匆匆出了门,看时间还早,赶紧跑去商场,一口气给颜颜买了好几套衣服,然后赶了回家,洗好澡,在网上订了票,躺在床上浑身酸痛,却并不想睡。 那一夜,如此漫长。我不断地回想那个曾经和我相依为命的小人儿,止不住的泪水流啊流啊,就这样迎接着隔日的黎明。 隔天一早,我很早就起床,和王浩然打了个招呼就开始往火车站赶去。等我到达h市的时候已经是上午10点,猴哥带着颜颜来车站接我。 见到我的那一刹那,颜颜不顾一切地奔了过来抱住了我,我蹲在地上一把把她搂在了怀里,她紧紧地抱着我,我们又一次崩溃地大哭。最不能忍,便是这样撕心裂肺的别离。 我能感觉到她对我满心的依赖、满心的期待、满心的欢喜、满心的委屈,我一把把她抱了起来,猴哥走了过来对我说:“姐,让我来抱吧。” 我摇了摇头,我说:“没事,我好久没抱过颜颜了。” 他早早接过了我手里的大包小包,我发现颜颜身上穿着一件崭新的外套,我问道:“颜颜,衣服谁给你买的?” 她指了指猴哥,然后说:“是猴叔叔买的,他说见妈妈要漂漂亮亮的。” 我感激地看了看他一眼,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后说:“姐,我们先去找家饭店吃饭,然后下午带颜颜去游乐园玩,你说好不好?” 我点点头,我说:“你要是忙的话,就不用了。我带着她去玩就好。” 他摇摇头,他说:“我也没什么事,周末了。再说,你们没车也不方便。” 我诧异地问道:“你有车了?” 他笑了笑,他说:“一直就有啊,你不知道么?” 我说:“你什么时候告诉过我?也没见你开过啊。” 他说:“从前刚毕业上班,开着车太高调了,就放家里没开。现在自己做生意不一样,车是脸面,所以都习惯开车了。” 说完,他引导着我们往停车的方向走,见我抱着颜颜太吃力,不由分说地一把把颜颜抱了过去,然后把行李箱给我让我自己拉着,手里的大包小包却不肯给我。我心里又是一阵温暖,那种感动无法言语。 到了他停车的地方,他指着前面一辆白色的奥迪q5说:“姐,就是这一辆。” 我当时就张大了嘴巴,我说:“行啊,混的这么好。” 他笑了,他说:“这只是表面的浮华而已,我不爱这样。只是今天姐姐你回来,我不想让你带着颜颜挤公交。” 我看了看他,胡子已经挂掉了,穿着深棕色的外套陪着黑色的衬衫,下面是深蓝色的牛仔裤和休闲商务皮鞋,整个人看起来高高瘦瘦一表人才,比上次见他精神多了。 094 报应不爽 我们上了车,我和颜颜坐在后座,颜颜紧紧地依偎着我,不时地冲着我孩子气地笑,我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头,看着前面正在专心开车的猴哥的背影,百感交集。|| 走了三十年,如今我依然漂泊无依,居无定所,给不了颜颜好的生活。而猴哥,因为有够硬的家庭背景,小小年纪就俨然成了所有人眼里的富二代兼成功人士,开着豪车,脸上展露着自信的笑容,举手投足间倍显风度。 突然间我居然能理解那些依附男人、周旋于形形色色的男人之间的女人,没有根的浮萍,想要在这个社会上扎根,何其艰难! 猴哥是不会知道我在想这些的。我暗暗下定了决心,有生之年,一定要做到让颜颜有枝可依。可是,我离梦想依旧很远。 想到这里,我不禁微微叹了口气。猴哥问道:“姐,你怎么了?” 我笑了笑,我说:“见到颜颜太感慨了,小弟,谢谢你。” 他说:“说了我们之间没有必要这么客气。颜颜,中午想吃什么?猴叔叔带你去吃噢!” 颜颜雀跃地说:“我想吃电视里放的广告大披萨呢,看上去很好吃的样子。” 他柔声地说:“那好,就带我们颜颜去吃披萨好不好?” 颜颜瞬间高兴得蹦了起来,孩子的欢喜总是如此简单。我又把她拉进了怀里,我说:“颜颜乖乖地坐车,不许乱动。” 她大声地说好,然后乖乖地坐好,猴哥开着车到了必胜客,找了个停车位停了车,带着我们进去了,迅速帮我们占了座位,服务员拿来了菜单,他首先递给了我,他说:“快看看颜颜喜欢吃什么,你喜欢吃什么?” 我冲他笑了笑,他也咧开了嘴巴笑得很欢,我点好了递给他,他自己随意点了两样,递给了服务员,然后一个劲地冲我笑。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你乐什么呢?一个劲的乐。” 他笑嘻嘻地说:“见到你开心,颜颜开心,我就觉得好开心。” 我也笑了,跟他在一起,微笑是件很简单的事,他的笑容特别有感染力。我问他:“公司运行得怎么样?” 他点点头说:“就那样吧,刚起步,也不能急,慢慢来呗,正在慢慢招人。姐,要么你干脆回来,来我这里做,我给你经理的位置,如何?” 那一刻我的确内心有一丝丝的心动,但我突然想到了炎彬,想到了刚刚有些起色的工作,我顿时又否定了那一丝心动。无论如何,我不能再依靠任何一个人了。在炎彬那儿,他工作起来翻脸不认人,这样更利于我成长;而在猴哥这儿,他肯定事事会以我感受为重,反而不好。 我说:“我在那儿做得挺好的,先做着吧。” 他的神情有些许的失望,然后他又问:“听说你们部门经理挺年轻挺帅,还是未婚的?” 我说:“你都听谁说啊,是不是陈小野那丫头?” 他哈哈大笑,他说:“你就别管我听谁说了,反正你小心点,我侧面打听过那男的,很花心的,你可别被潜规则了。” 我说:“哪儿能啊,我都这么大年纪了。” 话虽这么说,但想到炎彬和我那些暧mei的互动,还是觉得有些心虚。 猴哥说:“你太单纯了,我就怕你上当受骗。社会太黑暗,哎,多长长心。万一在那儿呆得不痛快,我这儿随时给你留着职位。噢,对了,陈小野现在来帮我做事了。” 我诧异地很,我说:“噢?是么?那姑娘做事挺认真的,不过她前不久还在那儿干得好好的,怎么突然跑你这儿来了?” 他诡异地笑了笑,然后说:“嘿嘿,你不知道吧?前段,公司发生了一件大事儿,而且特别乌龙。咱俩那事儿,相比于他们,那是小巫见大巫。” 我疑惑地问道:“什么事啊?不会和小野有关吧?” 他摇了摇头,他说:“怎么可能,和小野有关我就不会用她了。这事儿,说来话长呢。” 说完,他特八卦地笑了起来。我顿时来了兴趣,他见我兴趣一来,居然开始卖关子,就是不说,逼得我急得起身掐他的胳膊,逗得颜颜哈哈大笑,他这才求饶,他说:“好好好,我说我说,姐,你坐好。事情呢,是这么一回事儿,说出来你肯定特高兴,报应不爽啊,哈哈。” 说完,猴哥开始有头有尾地把之前公司前不久发生的大事儿原原本本告诉了我了。当然,他也是从陈小野那儿知晓的。 事情从王斌买了那辆车开始,公司人都知道,王斌虽然业务能力强,但是家境很一般,而且平时有点钱除了维持家用以外,自己也大吃大喝惯了,突然凭空有了辆车,大家都觉得很稀奇。于是,公司有很多有心的人就开始故意和他称兄道弟打交道,结果有一次王斌喝多了,不小心说漏了嘴,透露了大家他在公司内部有个长期情人的事儿,而且,据说他还不小心说出了她的名字。 说来也巧,那一段时间刚好总部派人前来审核公司的账务,而且这一次来的是专业的会计公司,不像往年一样走走过场就完事,而是必须每一样账务都要有完整的流程和详细的账单。这么一查,就查出了亏空,而负责这些账务的财务苏敏,竟然说不出来账务的去向。 这时候,便有人向上面告了密,说王斌可能和苏敏有长期的私情。账务亏空的事情得到总部的强烈重视,在不断地调查和追问下,苏敏终于承认了和王斌有长期的情人关系。并且,王斌那辆车就是她通过各种作假手段偷偷以公谋私骗取的公司财产。 这件事发生后,不少人都大吃一惊。但是更奇葩的是在后面,苏敏因为10万元的亏空在公司和林希上演了一场唇枪舌战,两个人都不要命地厮打在了一起。这么一闹,大家才知道,原来还有10万的亏空无法解释流向,最终王斌承认他用那些钱带林希去好好玩乐了一段…… 一段乌龙的事件就这么落下了帷幕,苏敏坐了牢,王斌和林希都受到了严厉的处罚,三个人的事闹得沸沸扬扬,一时间成了网络里和电视里人尽皆知的丑闻。 猴哥在说这些的时候特别的兴奋,仿佛是大仇得报一样成就感满满。他说:“姐,你现在明白了吧?” 我狐疑地问:“明白了什么?” 他说:“笨。当初你和我的事儿,肯定是苏敏告诉王斌,王斌那孙子故意整我们的,懂吗?” 我这才回想起来当时的情况,除了这一条理由解释合理,其他的理由的确不成立。我也笑了,我终于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开心了。我说:“你现在是不是觉得报应不爽,一报还一报。” 他说:“可不是,当初那小子怨恨我,把我往死里整,明的暗的没少整我。现在好了,自己作孽多端,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我说:“嗯,不过苏敏挺惨的,成了他们利用的对象,这不是触犯刑法的么?” 他点点头,他说:“那女人傻,自己有家有孩子,还对王斌一往情深,也不看王斌什么人,公司多少女人他使过劲,我就特看不起他。” 我依稀记得,苏敏还跟我分享过她有情人这回事。只是没想到,她所说的情人居然是王斌!想来她应该是付出了感情的,深陷爱情的女人都是飞蛾一般牺牲着自己,最后却未必能够换来好的结局。女人,在感情里到底该如何自处,才不会受到伤害呢? 我说:“那林希呢,现在怎么样了?” 他摇了摇头,他说:“估计好不到哪儿去,我也没问,小野出来后也没和她联系。她以前也没少欺负过小野,所以这次出了事,小野也没有帮她。” 我打趣地说道:“哟,对小野倒是挺亲切么?” 他大概听出来我的意思,连忙解释说:“哪有哪有,你千万别误会我。在我心里,现在还容不下其他女人。” 当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的心一怔,我怔怔地看着他,他也呆呆地看着我。突然,颜颜在旁边说:“妈妈,我想上厕所。” 我们不约而同地被颜颜这句话给逗笑了,我说:“好,那妈妈带你去洗手间。” 说完,我牵起她的手去了洗手间,等我回来的时候,猴哥正在接电话。 看样子是生意上的电话,他说起话来的样子很客套也很婉转,我看着眼前这个不断在蜕变和成熟的小男人。我想,再过几年,他应该更加非同凡响了吧? 等他接完了电话,我们差不多吃好了。那天下午,我们又带着颜颜去游乐园玩了一圈。他耐心地陪着颜颜跑来跑去,不时地给颜颜买各种小玩具和小零食。我看得出来,他真的发自内心地喜欢颜颜。 黄昏的时候,离别的一刻终于又到了。颜颜开始紧紧地抱着我不肯松手,倔强的她却始终没有说出一句“妈妈你留下陪我好不好”,她只是紧紧地抱着我,用力地把脸和我的脸紧紧地贴着,我的心揪得生疼,整个人都感觉像要窒息一般难受。 095 难舍难分 猴哥见我们难舍难分的模样,遂蹲了下来,把我们两一同护在了中间,然后说:“姐,如果你想现在就和颜颜在一起,我可以帮你,真的,你考虑一下。()” 颜颜一听猴哥这么说,顿时眼睛里生出了希冀,两只大眼睛水汪汪地看着我,充满了期待。我摇了摇头,我说:“猴哥,我决意走这步,就不希望有任何人能够帮我,任何难关让我自己闯过去。颜颜,答应妈妈,做个听话的孩子,妈妈会来接你,好吗?” 她的小嘴又瘪了下去,含着泪点头答应,却又忍不住紧紧抱着我,我的心好疼,却有种一定要去做的坚决,任凭是谁也无法阻拦我的那种决心。我不知道对于一个母亲来说,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只是有时候作为人,总有着自己的原则和底线。 我把颜颜给了猴哥,站了起来,却没有哭,我说:“小弟,就麻烦你把颜颜送回去了。” 他点点头,他说:“我会的,我有时间就去看看颜颜,你放心吧。” 我在颜颜的额头上亲了一下,然后说:“颜颜,乖乖的,不许哭鼻子,好吗?妈妈回去继续努力赚钱,以后给颜颜买更多的玩具和衣服,好么?” 她用力地点了点头,猴哥一把把她抱了起来,她用力搂着猴哥的脖子,猴哥说:“颜颜乖,和妈妈笑一个,让妈妈放心,好吗?” 她很勉强地笑了一下,我再次捏了捏她的脸,带着千种不舍就这样踏上了归程。刚上火车,却忍不住泪流满面。 不一会儿,猴哥发了条信息过来问我:“姐,上车了吗?颜颜睡着了,放心吧,我会替你照顾好她的。” 哎……他总是如此周到和细致,我心里又是一番感慨和感动。我说:“一切拜托你了,猴哥。我除了说谢谢,别的什么都不能为你做。” 他很快回复了我,他说:“咱俩之间,不必说谢谢。” 我没有再回,无力地靠在座椅上,数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然后终于到达了a市。下了车,回了家,进了门,他们问我去哪儿了,我说有事回家了一趟,不再复言。 周一上班,我照样去得非常早。一到公司,炎彬又早早在了办公室。后来我发现,每次公司有重要项目正在运行的时候,他都来得很早。 他招了招手示意我进去,等我进去之后,他说:“李锦年你认识?” 我愣了一下,我说:“我原来公司的最高领导人,怎么了?” 他“噢”了一声,他说:“你们公司也是属于他名下的?这个我倒是没怎么了解过。” 我点了点头,我说:“是的,他产业很多。你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他说:“对方说想见你一面,委托我转告你,所以我有点奇怪。” 我“啊”了一声,却不知道如何应答。李锦年此举,是什么意思呢?为何突然就想见我?难道,真的是旧情难忘? 我说:“我们之间又不认识,为何会突然想见我啊?” 他笑道:“谁知道呢,而且是对方亲自打电话给我呢,说让我帮忙转告。” 这一下,我变得迟疑了,到底去,还是不去呢? 他见我犹豫不决,他说:“你愿不愿意去?这也不属于公司层面的应酬,如果你不想,我不为难你。” 我说:“你觉得见了面,对我们这次项目有任何帮助吗?” 他说:“无论如何,多结交些关系强硬的老总,对你对公司都有些好处,人脉这种力量是无穷的。” 呵呵……他并不知道,我和李锦年已经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我苦笑了一下,我说:“好吧,我去,对方说是什么时候。” 他说:“今晚7点,在xx茶楼。你可以早点下班去准备。” 我说:“好,那你帮我回复吧。” 接下来一天,我的脑海里都在胡思乱想。我不知道他为什么找我,我更不知道他此举是为公为私,往日的爱恨情仇都在眼前翻云覆雨地重现着,对于这样一个人,我已然感觉陌生,说爱早已没有说恨毕竟牵强。说来说去,不过是一种情难再续的尴尬罢了。 依稀记得最初为了见他一整天欢喜打扮满心欢喜的样子,依稀记得第一次他拥我入怀时我身体的颤抖,依稀记得他在我身体里冲锋陷阵时的那种绝好的美妙,依稀记得他从前对我的种种情话和许下的承诺,依稀记得我们在暗夜里度过了那么多个美妙的下午……只是那些情与欲,在不断发酵的现实面前,多么的不堪一击呵…… 我曾经错过,曾经因为他而被永永远远钉在了道德的耻辱柱上,我曾经的人生因为他而急剧性地坠落到退无可退无路可走的地步。但是,也正因为那样,我的心突然壮大了一般,变得越来越强大。而我,也变成了现在的我。一个面对前情旧爱,可以安然自若不再会有感情波动的我。 下午,我得到炎彬的特许,四点钟就下班了。回到了家,我洗好澡,换好了衣服,又把换下的衣物洗了,然后细细地描眉化妆,准备出门。 到晚上6点左右,张惠他们三个已经回来了。自从我那一天开始主动掌握人际密码之后,她们对我的态度却意外地比从前亲厚了好多,我们之间虽然不交心,但是彼此说话却随意了很多。那一层初期的尴尬被我慢慢打破,我们友好关系的第一个阶段已经来临了。 见我要出门,张惠笑着说:“哟,打扮这么漂亮,约会去啊?” 我也笑了,我说:“哪有,炎经理给安排的任务呢。” 陈优酸溜溜地说:“最近倒是给你安排了不少任务啊。” 我说:“晚上的这人和我从前的工作圈有一定关系,也不属于应酬,就算是私下的一种见面吧。” 张惠说:“那你早点去吧,别喝太多啊,防着点儿,万一顶不住就打电话给我们。” 我诧异她话语里关怀的意味,无论如何,她们开始把我视为群体里的一员了,看来,这段时间我不时做做家务做做饭,拼命喝她们套近乎的策略是对的。 我说:“知道啦,大姐大,我走啦,晚饭已经放好了,你们随意炒两个菜就好。” 说完,我出了门,打了车一路奔到约见的地点。进去报了包厢号,就有服务员把我往里带。一切的格调、氛围、感觉,和我从前见他的时候无比相似,只是心境却隔着万水千山,再也无法回到过去。 今天的我,穿了一件黑色的无袖雪纺长裙,胸前是v领的,胸部并未有丝毫外露却容易引人遐想,我戴了宝蓝色的耳钉,耳钉上有小小的西钻,画的妆容偏浓郁一些,手里拿着一款小小的红色皮夹包,喷了淡淡的香水,整个人看上去很有风情。 当我进门的时候,李锦年已经坐在那儿悠然自得泡着茶,他抬头看了我一眼。只一眼,就愣了神,拿着茶壶的手停在了半中央。 我主动说:“李总,您好。”声音客气而疏离,脸上的笑容却是绽放得极美的。 他的神情有些恍惚,他说:“好,快坐吧,看看点点什么。” 我坐了下来,接住了服务员递给我的菜单,随意点了几样便递给了服务员。整个过程他一直在看我,我觉得他从前就对我说:“舒画,你可以穿得女人味一点,你很适合走那种路线。” 只是从前,我放不开,身处婚姻里也有诸多限制,所以从前我的打扮,都是以职业装和淑女装为主。他从没见过这么女人的我。 我说:“很意外您约我,我先以茶代酒,敬您一杯。” 他这才回过神来,咳嗽了两声,拿起手中的茶杯和我的杯子轻轻地碰在一起,然后说:“舒画,你变了好多。” 我笑了笑,我说:“是么?呵呵,我不觉得呢,我觉得我还是一样。” 他微微摇了摇头,他说:“不,上次见面我就发现了,你和从前不太一样。” 我笑了笑,我说:“您还没说今天为什么想见我呢。” 他抬了抬眼镜,细细地打量了一下我,然后,暧mei地说:“我想你了,这个理由够么?” 这放在从前,简直是一句足以让我颤抖的话。可放在如今,却有种物是人非的感觉。 我说:“我也时不时会挂念您。朋友么,无论联系还是不联系,总希望对方安好的。” 我刻意地用言语拉开我们之间的距离,他也感觉到了。他又说:“怎么现在跑黄总的公司上班了?那天我见到你,我几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说:“嗯,这里愿意要我,我就来效命了,呵呵……” 我自顾自地笑了起来,拿起茶杯又轻轻地抿了一口。他泡的茶还是那么好喝,只是我却感觉他越来越老了,从前保养得宜的皮肤开始有了细细的抹不去的纹路。 他说:“嗯,这家公司挺不错,你们上司是个很有前途的小伙子。” 096 物是人非 我笑了笑,我说:“是挺好的,对下属也都挺好。--” 我们这么不痛不痒地聊着天,我也并不知道他此次见我的目的是为何。他突然拉我的手,我情急之下下意识地甩开了,那一刻,他脸上的尴尬可想而知。我不知所措地看着他,他自嘲式地笑笑,然后说:“舒画,这次的项目是你负责的?” 他主动提到了那个项目,我赶紧说:“是啊,我协助我们经理一起在处理这件事。” 他说:“我可以帮你争取到政府的扶持。” 我惊讶了一下,转念一想,便又问:“条件是什么?” 他说:“陪我和陈市长各一个星期。” 那一刻,我无法抑制地冷笑了一下,我说:“能换别的条件吗?” 他以为我会同意,脸上的鄙夷之色一闪而过,他说:“主要是要把陈市长伺候好,我其实无所谓,我只是想和你回味一下我们过去的岁月。” 或许在他眼里,我早就不是什么良家了……不然,他何以提出这样的条件? 我愤怒地握紧了拳头,脸上却依然在笑,心却像是滴血一般,被羞辱的痛楚无比强烈。 我努力抑制着自己的情绪,然后说:“这个……实话不瞒您说,我最近有很严重的妇科问题,一直在看医生,我实在是不方便。所以,您看,有没有其他的方法能够让您和陈市长满意?” 他听我这么说,瞬间眼神就黯淡了下去。我知道像他这种极度爱干净的男人来说,最害怕的就是接触不洁净的女人。而我灵机一动想出来的这个说辞,我想一定会让他心生退却。 果然,他说:“噢……这样啊,那,那就算了。哎,本来陈市长对你赞不绝口呢,说第一次见这么有古典韵味的女人。” 我笑了笑,我说:“没有办法,那次孩子溜掉之后,就落下了病根,一直没好,所以……很是抱歉。” 我提到孩子,或许或多或少勾起了他对过去的伤感回忆,他说:“哎……难为你了,那行吧,那你们那个项目的事儿,我会尽力帮忙周旋。今天见你呢,其实也就是想了解一下你的情况。本来晚点打算带你去和陈市长唱个歌,既然你不方便,那就只能这样了。” 我笑了笑,接二连三的桃色事件,我在他心里早已不再是最开始的那个舒画了。女人一旦沾上绯闻,便从此人微言轻,只要还在局里混,再正经在旁人眼里都成了装正经。今时今日,我知道否定和生气已无半点意义,反而伤了彼此的和气,何必。 我说:“那真是抱歉了,不过,我们公司还有三位美女比我年轻漂亮。如果你们真的有唱歌的雅兴,可以叫炎经理安排一下,您觉得如何?” 他摆了摆手,他说:“改天吧,陈市长的主要目的是想再见见你,哪里是为了其他的美色。” 我笑了笑,不再复言。 从我说了我有那方面的隐疾之后,他整个人就不自在了起来,我反而没事,泰然自若地吃着饭,然后他说:“需要我送你回去吗?” 我连忙说:“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好。” 他点点头,他说:“那行,我还有点其他事,要开车回h市一趟。” 我们就这样草草做了告别,我随即给炎彬打了电话,他刚接通,我就说:“你现在有空没?” 他说:“你来xx台球厅,我在这儿打台球。” 我挂了电话,打车去了那个台球厅。他在vip室,正和王浩然在打着台球,见我来了,他收了杆,然后带着我一起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问我:“情况怎么样?对方找你什么目的?” 我说:“以后的事情估计不好弄,不知道他会不会帮忙了。” 他的表情立刻凝重了起来,他说:“你们是怎么说的,说给我听听看。” 我把我们与过去有关的谈话过滤掉了,只说:“他说让我各陪他和陈市长一个星期,这事儿就好办。” 他有些诧异,他说:“那你怎么说?” 我小声地说:“我说我有很严重的妇科病,陪不了,问有没其他的办法。” 他瞬间汗如雨下,皱着眉头看着我,然后说:“怎么想出来的,卧槽……” 我苦恼地说:“那能怎么办,我总不能为了公司的项目把自己卖了……” 他笑笑地说:“卖了也值得啊,只要能拿到政府的支持,你光这笔单的提成都有你从前一年的工资高了。” 我瞪了他一眼,我说:“你的业绩难道都是靠女下属出卖皮肉做上去的么?如果是这样,那我就早点另谋高就了。” 他瞬间笑了,他说:“如果对方需要的是美色,那就好办多了。不过,李总看上去很厚重的一个人,而且一向都很注重自己的形象,怎么会对你提这种要求?这倒是很奇怪。” 他当然不知道我和李锦年的那段过去,我笑着说:“男人的正派只是表面,谁知道本质是怎样的。” 他说:“既然你已经拒绝了,那这件事我再想想办法,通过其他手段拉拢看看。” 我点点头,他说:“不说了,现在是下班时间。过来,我们一起打会儿台球。” 我说:“啊?我不会啊。” 他说:“我教你。” 说完,他把我带到了台球桌前,我和王浩然打了个招呼。浩然说:“你们先玩会儿,我去喝杯饮料。” 见浩然离开了,他把杆递给了我,然后手把手的教我怎么打,他站在我身后,把我整个人都包围住,两只手分别握住我的左右手,很专注地示范我怎么打球,呼吸的气息都喷到了我的脖颈处,弄得我痒痒的,心都有些心猿意马起来。 我有些不自然地想钻出去,他却装作毫无察觉地示范着我怎么让球进洞,那是在室内,由于离得太近,我突然感觉到了异样。我一直感觉后面有什么东西在不断地顶着我,似乎……是他有了反应。 但我意识到是这样的时候,我惊得手足无措。他似乎也意识到了,瞬间松开了我,两个人都囧得满脸通红,我不敢看他,他也特别尴尬。明明都是成年人,却有种说不出来的害羞感。 这时候,王浩然走了过来,大声地说:“你们球打得怎么样了?我刚喝完,舒画,要不要和我pk一盘?” 我闷闷地说:“那什么,你们玩吧,我先回家休息了。” 说完,我逃一般地离开了现场,留他们两个人在原地慢慢消化。我飞快地回到了家,张惠和陈优也不在,我赶紧换了衣服,然后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想到刚才的那种感觉,瞬间面色绯红。一想,发现自己似乎好久好久没有那什么了……啊,可耻的生理反应。 我赶紧去冲了个澡,换上了睡衣,然后躺在床上,却翻来覆去怎么都没有睡意。我无奈地拿起书本,意兴阑珊地翻了几页,又没了看书的兴致,索性呆呆地坐在床上,想到自己的未来和以后,不禁有些茫然。 那一晚,我才意识到,人还有生理反应这回事,那是种作为正常人都无法逃脱的生理感观,谁都无法否认自己对生理的需要。可耻的寂寞让人猝不及防,然而,似乎往后漫长的时光,我都需要一个人静心修炼了。这种感受,真的恼人。 正当我想睡的时候,炎彬发来了消息:“我送浩然到了楼下,还没走,你要不要下来车里坐一会儿?” 我感觉心理的某根弦被拨动了,有一瞬间,我几乎想直奔下楼,跑进他的车内,不管天崩地裂就这么干柴烈火地来一场。可是转念一想,我却又觉得,这么做的后果便是,往后再也没有任何余地了,他和陈优的不清不楚,他和王凌的不清不楚,再加上我,岂不是天下大乱。我不想,我也变成他的“宠物”。 我咬牙,回了一句:“我已经睡了,不下来了。” 刚回完信息,我就听到王浩然推门而入的声音。 他又打了我的电话,我在犹豫要不要接,心理的斗争无比反复无比激烈,但最后,我没有接。我知道这种情境,一旦我接了,他必会不顾理智地哀求我,如果我还能够全身而退,那么,我真的就是圣人了。 他没有再打过来,我长舒了一口气。我感觉自己无法进入睡眠状态,索性起了床。走到客厅,王浩然问我:“姐,你还没睡呢?” 我点点头,我说:“是啊,你刚回来呢。” 他说:“是啊,别提了,晚上彬哥特不在状态,玩了几盘都是我赢,没啥意思。” 我笑了,我说:“浩然,家里还有酒么?” 他说:“上次没喝完的红酒还有呢,你想喝?那我陪你喝点儿。” 我说:“好啊。” 我去拿了酒杯,他取了酒,我们又弄了两个小菜,两个人对着酒畅聊了起来。聊人生,聊工作,聊未来,我突然羡慕起他这种简单轻松的生活,在年纪轻轻的年纪把房子这么一件人生大事给解决了,他这个职业越往后工资越高,生存永远不是问题,这样的生活,无疑注定是如鱼得水的。 我们也不打算喝多,喝了半天杯子里还有酒,但是那种聊天却让人倍觉惬意。我说:“浩然,你有不开心的事儿么?” 他愣了一下,他说:“谁都有,而且谁都不只一件。姐,你不也有么?” 097 集体出动 我惊讶他的洞察力,我说:“是,我有,而且很多。||” 他说:“我看出来了,你一定是一个有故事的女人。相比她们两,你显得沉重很多。” 我喝了一口酒,有些伤感,我说:“也没有什么故事,无非有段过去而已。” 他笑了笑,他说:“谁都有过去,我们都要向前看,你说对么?” 其实这个世界上很多明白人,大家都诉说着相同的道理,互相阐述着自己对人生的见解和看法,只是,都是在别人的故事里清醒,在自己的故事里沉醉。谁是谁非,谁对谁错,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标准,无法人云亦云。 我们正感慨着人生,张惠醉醺醺地回到了家,王浩然连忙上去搀扶,然后说:“怎么喝这么多?” 张惠直接双手勾上了王浩然的脖子,然后醉醺醺地说:“浩然,我头晕死了,快给我弄杯水来。” 王浩然把她扶到了沙发上,又帮她脱掉了鞋子,把她的脚抬了上去,然后给她盖了下毯子,这才去厨房给她倒水。我走了过去,我问道:“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 张惠有些懊恼地说:“别提了,她看到炎彬的车停楼下就猫进去了,真没出息的女人。” 原来炎彬一直在楼下等着!看来,晚上陈优是不会回来了。我说:“我去帮你拿毛巾擦擦脸吧。” 她忙摇头,她说:“不用了,你早点休息吧。我还得卸妆,先躺一下再说。” 浩然端了一杯温水过来,细心地把她扶了起来,然后喂她喝水。我看着这情况,我在一旁也是多余的,反而显得尴尬,于是我打了声招呼,回了房,躺在床上不停地数数,什么时候睡去的都不知道…… 接下来的几天,我和炎彬之间除了公事便再也没有过多的交集,我始终搞不清楚他和陈优、王凌之间是什么样的关系。王凌消失了一小段时间,据说是请了年假出去度假了,回来后和张惠、陈优的关系依然很僵,倒是每天拉着我一起吃饭,我们的关系逐渐升华,只是她似乎始终对我有所保留,而我,对于我的私事亦是守口如瓶。 这天中午吃完饭,炎彬把我们四个都叫去了办公室,然后说:“晚上是公关的最重要阶段,你们四个都要一起去应酬,各自发挥各自的本事吧。舒画第一次参与这种应酬,你们带带她。我负责打头阵,你们负责周旋,我们晚上务必让陈市长提出愿意合作的条件,好吗?” 我们一起点了点头,张惠问道:“相关的资料有吗?这个项目我们几个都没有跟过,只有舒画才熟悉。” 炎彬严肃地说:“你们跟我到会议室来。” 我们一同去了会议室,炎彬把整个项目的框架原原本本地给我们讲了一遍,然后对我们几个说:“项目你们大概了解就好了,晚上的主要目的就是让陈市长提出条件。黄总告诉我,这个机会务必把握住,约他太不好约,约见两次都费了我们很多的功夫,动用了很多的人脉。所以这一次,我们的责任很重大。如果晚上谈不出眉目,我们就很难争取到政府的支持了。如果争取不到政府的支持,马总那边的合作就告吹了,这是很显而易见的事情。所以,姐妹们,靠你们了!” 他说这番话的时候像演讲一样慷慨激昂,特别最后一句“姐妹们”,感觉很不对味,仿佛把自己也算在女人的范畴了。陈优娇滴滴地说:“那晚上陈市长看中了我们谁,该怎么办呢?” 他说:“还是老方法,集体灌醉,然后到酒店找人掉包。总之,你们的安全,我会负责到底,放心吧。” 我始终觉得这有点像女间谍行动,感觉特别的新鲜又刺激,而且,从没有听闻过哪家公司将女色运用到了如此炉火纯青的地步。真不知道炎彬是怎么想出来的,真是够绝。 当晚,张惠一如既往延续了自己成熟性感的妩媚风格,厚厚的粉黛很好地掩饰了她的年龄,她穿着吊带镂空的超短黑裙和细高跟鞋,长长的卷发很有层次地披在肩上,手上和脚上都戴着细细的铂金链子,手指和脚趾都涂上了鲜红的蔻丹,像一朵静静绽放的午夜玫瑰。 陈优则穿了一件粉色的超短蕾丝裙,深v的领子让胸部若隐若现,头上还戴了一小顶黑色的礼帽,黄色的卷发一层一层波浪般地铺陈开来,脚上踩着白色的高跟鞋,拎着一款白色的小包,蓬蓬的蕾丝短裙让修长的双腿恰到好处地露了出来,既甜美又性感,妆容并不浓厚却能很好地把她那张精致的小脸立体地凸显出来。 王凌继续一如既往的中性风,栗色的短发干脆利落,一双灵巧的耳朵上戴着一对小小的钻石耳钉,上身是黑白条纹的v领皮夹克,胸前别着一枚彼岸花形状的细钻别针,饱满的胸部完美地凸显出来,稍微弯一下腰,那一对完美的艺术品便在空荡荡的夹克里凸显出来,下身则是超短的红色短裤,短裤上还有一条细细的金色链子,脚上则穿着高跟的铆钉靴子,站在人群里独树一帜。 而我,我选择了一条宝蓝色的a字形深v无袖连衣裙,裙子的下摆刚好到大腿的中央,齐耳的bobo头,耳朵上带了一对小小的珍珠耳坠,化了淡淡的妆容,涂上了玫红色的唇膏,脚上踩着一双裸色的细跟鞋,整个人看上去特别的单薄而瘦削,细细长长的手臂和又白又直的大腿完美地呈现在大家的面前,知性的气质一览无遗。 炎彬细细端详了一下我们四个人的打扮,然后皱着眉头说:“舒画,你这装扮像是去上班的,哪里像是去应酬的?” 炎彬这么说,其他人也附和起来,王凌说:“我家里还有很多衣服,时间还早,要么我开车带你去我家挑一件吧。” 张惠和陈优看着我,眼里颇有些鄙夷的味道,大概是认为太不懂夜店的规则,穿着太过保守。我在众人挑剔的目光里有些难堪,但是却依然坚持说:“这就是我的特色,我还是想坚持我自己的原则。炎经理,如果你一定要让我换,我想整个晚上我都会忐忑不安了。” 他听我这么说,再次围着我转了一圈,然后微微叹了口气,接着说:“那好吧,凑合也还算看得过去。平时穿穿还算出挑,只是在那种地方,很容易被淹没啊。” 我笑了笑,心里也为自己捏了把汗,心里有些微微的不悦,难不成一把年纪了,却还要被迫让自己风尘一把么?不,我才不干呢。 我说:“行不行试了今晚再说吧,如果实在不行,那我再改变。” 他看了看时间,他说:“那好,我们差不多就出发吧。先去吃饭,吃完饭我们先在xx会所等着,黄总和李总会把陈市长带过来。” 其实陈市长并非所谓的市长,只不过是我们恭维的叫法罢了。官场的职位我们并不是很懂,但是往大了叫总是没有错的。 炎彬带着我们四个一起出行,那回头率无疑是百分百。我们一同下车走进饭店,立刻就引来了众多人的侧目,张惠和陈优因为穿着过于性感,下车就各自披上了厚厚的披肩,我们也都穿上了厚厚的外套。纵使如此,我们四个的美腿依旧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在大冬天看到这样的打扮和四个风格迥异却身形相仿的靓丽女人,也让不少人惊叹不已。 炎彬走在我们四个人的前面,我们四个人手挽着手走在后面,我看着他迈着自信的步伐大步向前,我想此刻的他心里应该成就感满满,这无疑是每个男人的梦想啊。 他定了包间,带着我们吃了一顿美餐之后,又开着车带着我们来到了a市最为低调的一间vip娱乐会所。这是一家只有行业内人士才知晓的娱乐会所,来这里的人非富即贵,这里的服务员拥有丰富的保密经验,没有一定的关系,根本无法踏足这种地方。 而且,这里的门面看起来甚是普通而且毫不起眼,里面装修的奢华程度却难以想象。我们都被要求戴上了眼罩,由服务员引领我们进入了预定的包厢,每间包厢里都配有卫生间和茶水间,还有专门的聋哑人为我们全程服务。中途我们任何一个人想要离去,都必须在确定买单人之后重新戴上眼罩,由服务员牵引出去。这么做的目的,无非是害怕在路途遇到熟人泄露机密。 到了包厢里,我们一口气摘掉了眼罩,坐在了沙发上,那位专门的服务员打着手势很专业地询问我们要什么饮料,我们到他边上各自点了一杯饮料,趁几位核心人物还没有来,一起放松地唱了几首歌缓解一下情绪。 张惠把我拉到了一边,传授了我应酬这种局的要领和秘诀,然后告诉我几个应急的办法,我一一记在了心里。王凌又对我说,一会儿如果我喝酒不行就尽量别喝,喝酒让她们来。陈优则有些不放心地看着我,然后说,要么你就坐在一边,尽量少说话少发声,让我们三个人来应付好了。 我知道,她们重重的嘱咐背后无疑是对我的各种不放心,我亦承认自己在这种应酬场合的稚嫩和经验不足。只不过,因为她们这样的千叮咛万嘱咐,反而激发了我内心的好胜心,我没用将这股心气表现出来,心里却暗暗地告诉自己,这一次一定要争气一点。 炎彬点了一首许巍的《蓝莲花》,当他唱出来的时候,大家都安静了。他唱得很投入很激情,仿佛那首歌是他的心声一般。 我从前很少出入这种场合,但我一度都很喜欢唱歌,而且一直都有听歌的习惯。我尝试点了一首王菲的《容易受伤的女人》,当音乐响起,我拿着话筒颤抖着唱出了第一句“人渐醉了夜更深……”,我发现自己的声音通过话筒穿出来别有一番动听,瞬间胆子也大了起来,开始一句接一句地投入到了其中…… 098 不胜酒力 等我唱完,炎彬率先鼓起了掌,然后说:“唱得很有王菲的味道啊。()” 见炎彬夸我,她们三个都微微一笑,各自点了一首歌,一个接一个地唱了起来。置身于这样灯红酒绿的环境中,我不觉有些恍惚,总觉得有种前世今生的宿命纠缠,莫非,上一辈子的我也曾经在风尘中沉浮过么? 这或许不过是我一时的臆想罢了,我和炎彬离得很远,我刻意做在最里面的角落,散落的灯光打在他的身上,他坐在那里玩着手机,一只脚随意地搭在另一只脚上,手里叼着一根烟,颇有些玩世不恭的意味。突然,他拍了拍手,陈优立刻快速地暂停了音乐,大家都正襟危坐,炎彬说:“黄总发来消息,他们已经在途中了,大概十分钟后就到这里。我们不能去门口,一会我们在包厢里列队迎接,然后,你们就各自发挥各自的魅力,公事我和黄总为主力谈,你们的目的就是迷惑对方,懂了吗大家?” 我们都点了点头,大家也不唱歌了,各自坐在沙发上沉吟着,炎彬也没有说话,只是不停地关注着手机,生怕错过黄总的每一条信息。 又过了一会儿,炎彬大声说:“准备好,各就各位,他们马上到。” 我们赶紧站成两排,我和王凌一组,陈优和张惠一组,分别站在门的两侧,炎彬则站在了我的边上,我们都把双手交叉置于小腹前,保持着嘴角微微上扬的幅度。很快,门就被推开了,当服务员再度把门关上之后,我们整齐一致地说:“陈总好,李总好,黄总好。” “陈总”的称谓之前黄总就叮嘱过了,于是,我们都改了口。说完,我们亲自上前,帮他们把眼罩揭开,“陈总”环视了周围一圈,又看了看我我们,然后笑着对黄总说:“黄总,你这,也太客气了。” 他们几个免不了互相恭维一阵,炎彬连忙把他们往沙发上引,然后开始尝试打开话题,调节气氛。张惠和陈优分别坐在了“陈总”的身边,王凌则作陪黄总,而我,只能坐在李锦年身边。 炎彬为了搞热现场的气氛,又是讲荤段子又是自罚跳舞,一开始就不断喝酒不断自嗨,一个人带动着整场的气氛。而张惠和陈优,也紧紧挨着“陈总”,时不时地敬酒并说着暧昧的话语,我看着“陈总”很享受地两只手分别搭在她们的肩膀上,时不时和她们耳语几句,那种场面,真的很像ktv里的陪酒画面。 相比之下,我和王凌就轻松多了,黄总是自己人,自然不需要王凌费尽心思讨好,而王凌选择在黄总身边其实也就是为了随时“替补”,这种场合最怕的就是自乱阵脚,如果张惠和陈优她们不胜酒力或者引起陈市长的不满,我们两自然要赶紧替补上去。 我坐在李锦年身边,他看了我好几眼,甚至不自觉地往我的胸前瞄去,然后,我听到他微微的叹了口气,大概在感慨我现在“中看不中用”吧。想到这里,我不禁笑了,自己倒了半杯红酒,我说:“李总,我敬您一杯。” 他笑着拿起了酒杯,和我一起喝了一杯。突然,他拉住了我的手,然后小声地说:“穿那么少,在外面不冷吗?” 我心里一惊,下意识地抬头望着炎彬,炎彬也注意到了我这边,使了个眼色,然后继续和“陈总”他们玩起了游戏。王凌和黄总也加入到了游戏当中,炎彬询问李锦年要不要一起,他摇了摇头,然后说:“你们玩着,我和这位美女聊聊天。” “陈总”暧mei地说:“李总,原来你的口味和我一样啊。只可惜……哎。” 我自然听懂了他的意思,除了炎彬和李锦年,其他人都微微一愣。张惠下意识望了我一眼,见李锦年拉着我的手,神色诧异了一下,又继续投入到了游戏当中。 包厢里的音乐声很响,李锦年为了和我说话,贴得我特别近。他贴在我的耳朵旁说:“舒画,你现在越来越懂得打扮自己了,看上去很有味道。” 我笑了笑,有些尴尬地说:“谢谢李总夸赞,他们都在玩游戏,要么我们一起唱首歌吧?” 他听我如此提议,欣然叫好,他说:“那就来一首《知心爱人》,如何?” 我心想我会唱,自然说好。于是,我起身去点了歌,他也站了起来,自自然然把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然后随着旋律微微地摆动着身体。我自是一阵别扭,却无从推脱。在这样的场合里,正经倒是真的成了稀奇事了。 这是我第一次听他唱歌,也是他第一次听我唱歌。他的声音是很浑厚的男中音,透过话筒有股浓浓的磁性,仿佛学过专业的美声一样;而我的声音则清脆中带着婉转,听起来也是别有一番味道。我们竟然配合得很好,把那首歌唱到了极致。 当我们唱完,他们都不约而同地拍起了掌声。“陈总”站了起来,大声说:“原来李总唱歌这么好听,舒画美女,我也要和你合唱一首,你看如何?” 他主动开口,我当然无法推脱,我仗着胆说:“好,那陈总您想唱什么歌?舒画奉陪到底。” “陈总”说:“那就来一首《纤夫的爱》吧,妹妹你坐船头哟……” 他自顾自地来了两句,唱完大家都笑了,炎彬很捧场地说:“好!这个好!陈总,就这个!” 说完,炎彬赶紧帮忙点播了。我站在原地,“陈总”走了过来,粗鲁地一把搂住了我的腰,居然凑了过来,狠狠在我脸上亲了一口,那一瞬间,我整个人都呆住了!我下意识地想推开他,一想自己是在应酬,顿时有种被羞辱的感觉! 我恨恨地看了炎彬一眼,他也看着我,眼里说不出来的滋味。我原本欲推离“陈总”的那只手反而把陈总搂着我的手握得更紧了些,我心想:“算了,反正被偷袭了,索性就豁出去了!” 音乐响起来,“陈总”的大嗓门在我耳边吼了起来,声音震耳欲聋。他一只手握着话筒,一只手紧紧搂着我的腰,大概是太嗨太激动一直不停地拉着我左右摇摆,害得我唱歌的心情都没有了,接连跑调,声音都在发颤。 炎彬大概看出了我的孱弱,对张惠使了个颜色,张惠趁配乐响起的间隙,连忙跑到我旁边,笑眯眯地说:“陈总,舒画不会唱这首歌,让我来陪您唱!” 说完,她不由分说地从我手中拿去话筒,然后站在“陈总”的另一侧,主动靠在他的身上唱了起来。我借口要上c,成功脱离“陈总”的魔掌,一口气走到卫生间,对着镜子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这尼玛,和卖肉有什么区别!那一刻,我心里有些说不出来的厌恶。 我用力地擦洗被“陈总”亲过的那一边脸,然后平静了下情绪,才重新回到沙发上,李锦年又对我招了招手,示意我过去。没办法,我只能坐在他的身边。他不停叫我喝酒,他说从未见我喝过酒,我不断推脱最后发现他微微的不悦,没有办法,我只能豁出去和他喝了起来。 另一边,炎彬和黄总已经成功把话题引入到项目上,张惠和陈优也使出浑身解数缠在了“陈总”的身上,她们已经开始公关了,不知不觉间,王凌也坐了过去。我这才知道王凌的绝活居然是按摩!她绕到“陈总”的后面,按压着“陈总”的穴位,每按一下“陈总”就忍不住呻yin一下,看样子一定非常的享受。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地过去着,我在酒精的作用下开始慢慢迷糊起来,也渐渐开放起来,我不知不觉好像坐上了李锦年的大腿,又被“陈总”一把抱了过去,而我笑意盈盈地接受着这一切,似乎那一瞬间,浑身的媚骨尽显开来,我勾着“陈总”的脖子说:“陈总,这一次的事情你要是不帮忙,舒画就真的生气了……” 再后来,似乎是炎彬帮我解了围:“她喝多了,喝多了,让她在一边休息下……”,我迷迷糊糊走到了一边,躺在一脚就这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接下来发生什么我都没有了意识,朦胧中我似乎被人扛了起来,似乎有人解开了我的衣服,当有人把手臂探入我的胸前时,我身体急剧地敏感起来,瞬间惊醒,看到眼前的人居然是炎彬! 我吓了一跳,低头一看他的手放在我的胸前,瞬间激动地大叫:“你干什么!” 我不知道自己置身什么地方,只是这么一喊,让我感觉胃里一阵翻滚,不管不顾地吐了一地,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眼皮不断地下沉,意识却很清醒地抗拒着…… 他把手从我的胸前抽离了,然后嘟囔了一句什么,我没有听清楚。他又说:“蠢女人,你吐得我车里都是!” 我下意识地问道:“后来呢,怎么样了?成功了没?” 他说:“她们三个陪着他们去足浴了,我把你送回家,一会儿我还得过去。” 噢……看来是我拖了后腿,我轻轻地说:“对不起,是我太逊了……” 结果,他居然很生气地说:“你当自己是什么了!喝不下就别勉强自己,你看你刚才,像什么样子!” 我不是很理解他的逻辑,张惠她们不都是这样么!为什么我就不行呢!但是我已经没有力气和他争辩了,胃一恶心,又忍不住吐了出来。 他见我这样,干脆把我拉下了车,拍着我的背,让我吐了个干净,然后又把我扛上了车,扔在了后座,我迷迷糊糊又睡着了,头仿佛要炸开一般疼痛。 他开着车径直把我送回了家,把我放在了床上,我无力地躺在那里,用力睁开眼看了他一眼,然后笑嘻嘻地说:“我……安全……了……你……可以……走了……” 他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突然就扑了上来,骑在了我的身上,怔怔地看着我。我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又一次惊住,我用力地推开,但是怎么都无法推开…… 099 初战告捷 他酒也喝了不少,眼神变得特别的迷离,也不说话,张口就在我脖子上咬了一口,疼得我眼泪都掉下来了,他有些残忍地撕开我的衣服,奈何我的裙子布料结实,怎么他都撕不开。………… 我吓得直哭,脑海里想起那一次被凌辱的样子,那种痛苦再一次侵袭我的脑海,可是我一点力气地没有,只能声嘶力竭地哭喊起来,我大叫道:“炎彬你他妈不是人!你这么对我我会恨你一辈子!……” 我用力拍他的背,用力用脚蹬他,他停止了动作,却依然不肯放开我,死死抵住我的身体不让我动,我绝望地尖叫了一声,声音凄厉得如同午夜里jiao春的猫……那一次惨痛的画面在我脑海里不断地放映,我的眼睛绝望地流着泪,我感觉我整个人都崩溃了,那种剜心的痛苦让我浑身痉挛…… 突然,门被推开了,王浩然紧张地冲了进来大叫:“舒画姐,怎么了?” 然后,他看到炎彬趴在我的身上,而我流着泪眼神无比凄楚地看着他说:“浩然,快救我!” 那一刻,他愣了神,他也许是听到我的叫声所以刚进门就冲进来了,但是他一定没有想到会对我施暴的人居然是炎彬。所以,他迟疑了。 不过,炎彬放开了我,他缓缓地从我身体上爬了起来,然后俯身帮我盖好了被子,我依然在不停地流泪和发抖,他皱着眉头看着我,然后又一次俯身,我本能地往里缩了进去,看着他的眼神好像是在看怪物一样。 王浩然在身后闷闷地问了一句:“这……这是怎么回事啊?” 炎彬没有回头,只是一直看着我,然后说了一句:“我没想把你怎么样,你过激了。” 说完,他扭头就走了,和王浩然招呼都没有打,就这样迅速地消失在宿舍里。王浩然出门看了看,然后又进来对我说:“舒画姐,怎么回事啊你们?你们不是全部都去应酬了么?” 我的头依然疼得很,酒醉的滋味像发烧一样,整个脑袋都仿佛要爆炸一般。我无力地说:“我喝多了,他先送我回来的。浩然,给我一杯水,好么?” 他点了点头,连忙走去客厅帮我倒水。我低头看了看衣服,还好,没有被撕破,不然就尴尬了。浩然把水端了进来,扶着我起来喝了两口,然后我说:“浩然,谢谢你,我没事了,你出去休息吧。” 他担忧地看着我说:“那好,你好好休息,有什么事就叫我,我不关门,一叫就听到了。” 我点点头,他转身走出了房门。我倒在床上,连换睡衣的力气都没有,整个人昏昏沉沉的,感觉喝了水后胃里又一阵恶心,我哗啦又吐了一次,这才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等我第二天起来,时间已经是早上的九点多了。我惦记着工作,慌慌张张爬起了床,走到洗手间才发现脸上的妆都花得不成样子,昨晚哭得一定很难看,整张脸都花了。洗漱好,换了衣服,感觉头依然昏沉,却不得已,还是要去上班。 我试探性地敲了敲陈优和张惠的门,里面都没有人应,我打电话给了王浩然,我说:“浩然,昨晚她们回来没有。” 王浩然说:“昨晚一晚没听见什么动静,估计是没有回来。” 一听他这么说,我顿时心里咯噔一下,难不成,昨晚她们……? 我赶到了公司,发现炎彬也没有来,她们三个都不在。见我进去,部门的男同事问我:“舒画,其他人呢?你们不是同一个任务么?” 我不好意思地说我昨晚醉酒了先回家了,我掏出电话打给了王凌,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王凌在电话那头懒懒地说:“喂……” 我赶紧说:“我是舒画。你们昨晚到几点?怎么今天都没有来上班?” 她懒懒地打了个哈欠,然后说:“上面特许我们休息的,昨晚任务圆满完成了,你放心吧。” 我听她这么说,顿时也安心了不少,我又问:“那张惠、陈优她们两个和你一起吗?” 她说:“没啊,结束后我就回家了,我先睡会,醒了再说啊。” 说完,她便挂掉了电话。我听她这么说,心里便有了答案。 我坐在电脑前,原本想好好工作的,可是头一直沉得厉害,根本没有办法安心工作。看着炎彬灰色的头像,想到昨晚发生的意外,心里说不出来的滋味。 快到中午时分,他们四个人才先后来到了公司,张惠和陈优应该回家换过衣服,打扮得清清爽爽,两个人都素颜,连妆都没有画,看上去都非常疲惫。王凌也许是休息得很好,所以看上去依然特别干脆利落,化着小巧精致的妆容,穿着也依旧中性。 炎彬没有和我说话,甚至都没有看我,径直走进了他的办公室,并且关上了门。张惠和陈优一来便有很多男同事围拢过去,大家都在问昨晚有没有拿下,张惠酷酷地做了一个ok的手势,瞬间,办公室里一片掌声。 这一次的任务,只有我是中途退场的。所以她们在分享胜利果实的时候,我总莫名地感觉到一丝难堪。我的第一次表现并不像我所预料的那么出彩,看来,以后在酒场上还是得有所提高。 张惠和陈优兴致勃勃地分享着昨晚发生的种种趣事,我才知道原来昨晚后来她们成功把“陈总”灌醉了,等去足浴的时候对方已经完全没有了理智,她们色诱了“陈总”并且让“陈总”和叫来的小姐上了床,还录了音拍了照片以防万一。 我听到这里,不禁毛孔悚然。这就是“逼上梁山”啊,有时候当官的被人捏住了把柄,瞬间也就从龙变虫了。有了那些照片和录音,“陈总”的话语权算是彻底归我们掌控了。这一招,真黑! 几个男同事听得纷纷竖起了大拇指,然后说:“酒和美色,果然容易让人迷惑方向。” 张惠得意洋洋地说:“你都没见到那陈市长醒来后的样子,醒来见我和陈优都穿着浴巾坐在他旁边,当时就愣了。问我们昨晚他干了什么,我们两装着委屈地说该干的都干了,还把手臂上故意弄出来的抓伤还有脖子上的咬伤给他看,然后娇滴滴地说陈总你可要对我们负责,哈哈……没玩死他……” 我听完,瞬间就笑了起来,我突然插了一句:“果然姜还是老的辣,你们真够可以的!” 张惠听我这么说,走到我面前,直接坐在我的桌子上,然后说:“舒画,这次任务我们帮你完成了,要怎么谢我们啊?” 我说:“请你们吃饭吧,可以么?以后酒量和胆量都得靠你们多多培养呢。再不行,家务以后我多承担些。” 看得出来,张惠心情很不错,被我的话说得咯咯地笑,她说:“哎呀,都是姐妹,大家都是为了公司。没事,以后你培养出来了,我们的局也帮帮我们就好了。” 我点点头,我说:“那这事估计多久会有眉目呢?马总那边还等着去谈呢。” 她笑着说:“这块肥肉我们已经给你放到碗里了,啃不啃得掉、什么时候啃那是你的事啊,这我们可帮不了。不过我可以告诉你,炎彬一向办事都雷厉风行的,如果你不赶紧抓紧,跑了单了你留不留得住都不一定。” 她话语里的意味很明显了,这一次,我这个大的人情算是欠定了。看来,我还得主动找陈市长一趟,把事情赶快落实。 想到这里,我去找了炎彬。我敲了他办公室的门,他抬头看见是我,脸上的表情瞬间就有些尴尬。我却不以为然,径直就进去了,站在他的面前说:“听说昨晚完成的很不错,那么接下来,和陈市长谈妥跟进的工作是由我来做吗?” 他又看了看我,然后突然指着我的脖子说:“这里还是红的呢……” 我瞬间大囧,赶紧下意识摸了摸,然后说:“我系了丝巾,你怎么可能看得到?” 他坏坏地笑了笑,然后站起来,绕过桌子,一步一步朝我靠近,我被他这样的架势吓得猝不及防,连连后退,很快就退到了门边。 他直接嘭地一声把门关住了,然后把我抵在了门上,声音很轻却很有挑逗意味地问我:“昨晚怎么了,搞得我好像要强jian你似得……” 我别扭地转过头去,我说:“昨晚喝醉了,什么都记不清了……” 他又坏坏地笑了笑,手勾着我的下巴,他说:“要不要回味一下?我发现,你越来越有意思了……” 他使劲勾着我的下巴让我看着他,我有些惊悚地说:“你别这样,行么?” 他摇了摇头,他说:“你知道吗?你他妈是我第一个下不去手的女人……” 我说:“那你就让我出去吧,我还有工作要做……” 他一把把我扛了起来,走到沙发旁把我扔在了沙发上,然后又扑了过来,我都不知道他这么玩我意义是什么?我说:“你究竟想怎样?” 100 小试牛刀 他见我严肃起来,依然坏坏地说:“男人和女人,你说能怎么样?” 我见无法推脱,索性放弃了抵抗,我说:“如果你今天在这儿办了我,我明天一定能让你丢掉工作,不信你就试试。…………” 这就是我,如果软弱再也没有任何作用,我会迅速把自己武装起来,哪怕我身无长物,也会抗争到底。 他见我这么说,眼神又变得玩味起来,他轻轻地揉捏着我的下巴,然后轻轻地在我耳边吐着气,然后很漫不经心地说:“哟,来脾气啦。” 我拿这样的他毫无办法,我说:“放开吧,我还要工作呢。” 他俯下身来,装作要亲我的样子,这一回我没躲闪,整个人僵硬地躺在原地,他的唇快接近我的唇的那一刻,他又收手了,只是发出了“啵”的一声。他说:“舒画,我不碰你,也不玩你。我要等着你有一天,乖乖脱光站在我的面前,你信不信?” 我不屑地说:“这就是你泡妞的手段?” 他摇了摇头,他说:“一般的女人推倒就好,有味道的女人嘛……就得慢慢品味。” 我说:“男人太自信不是件好事。就算有天我会那样做,也一定是你付出了足够多的真情之后。” 他笑了,他说:“你他妈多大了?三十了吧?你觉得这个世界上还有真情?真是幼稚啊……” 我看了看他,我说:“哪怕我六十了,我依然会相信真情。” 他很鄙夷地看了我一眼,然后说:“你多久没男人了?怎么反应这么过激?” 他这么一问,瞬间又问到了我的伤心处。自从那一次的噩梦之后,我的身体对欲望已经没有任何感知了。我的反抗并不是因为缺爱,只是单纯地因为恐惧和害怕。当然,他不会懂。 我趁他不注意,勾起脚重重地往他裆部踢了一脚,他吃痛,瞬间从我身上滚了下去,我干脆利落地站了起来,然后冲着痛得龇牙咧嘴的他哈哈大笑,我说:“炎经理,小的还有事,就不陪你玩了。” 说完,我扬长而去,出了他的办公室就忍不住大笑开来,觉得这么反击着实有意思。 我如沐春风的脸让三位美女完完全全误会了,从她们的眼神里就能看到,她们以为我进去这么久肯定干嘛了。而且,我还这么春风得意地走了出来。 王凌的眼睛里充满着失落,张惠则用颇有考究的眼神看着我,陈优有些恨恨地盯着我,办公室里的其他男同事的眼神则充满了暧mei……我想,刚才我们在争执中发出的声音可能真的容易引人遐想。 我连忙解释:“事情不是你们所想象的那样。” 结果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我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么?张惠立刻就说了:“舒画,你想多了,我们什么都没想。” 王凌冷冷地说:“在这个办公室,发生点什么都正常。” 陈优很麻利地补了一刀:“某些人一朝得道鸡犬升天,今时不同往日了,大家以后可要刮目相看。” 其他几个男同事则保持着惯有的沉默,大概对此类争风吃醋的事件已经本能地保持沉默了。罢了,既然大家都要这么认为,我再解释便显得我矫情了。我微微一笑,我说:“刚才只是发生了一些意外,清者自清。” 说完,我就坐下了,本来大好的心情被这么一闹弄得有些郁闷,我打心眼里把炎彬诅咒了十遍。 他估计也恨我恨得牙咬咬,我刚坐下,他的q头像就闪了起来。他说:“卧槽,你个女人有种。” 我说:“我只是以牙还牙,你还没说接下来是谁去和陈市长谈呢。” 他说:“不用我陪你能搞定?” 我说:“我会尽力而为就是。” 他又说:“以后不要说这种没有把握的话。行了,明天你带着东西去找他吧,你一个人去。” 我心里有些发毛,但觉得再晚熟的孩子也总有自己面对的一天,所以我答应了。 隔天,我带着她们备份给我的证据和相关的文件资料亲自去了“陈市长”的办公室,在去之前,我拨通了“陈市长”的电话,我说:“您好,陈总,我是舒画呢。” 我不知道那天晚上张惠和陈优用了什么手段,见过大世面的“陈市长”接到我的电话居然声音都有些发抖,他说:“舒画……哪个舒画……你……你找我干什么?” 我甜甜地说:“哎哟,陈总,人家想你了么,那天晚上没能好好陪您,今天我想专门去您办公室拜访您呢,一会儿就到,您千万别约别人哈。” 他连忙拒绝,他说:“欸,欸,大美女,是这样的,上午呢,我还有个会,改天,改天好吗?改天我请你和你那三位同事喝茶。” 我笑眯眯地说:“陈市长,我已经到您办公室的楼下了。耽误不了您几分钟,赏个脸,见我一面嘛。” 我倒是从没发现我有这么娇滴滴的一面,那声音在电话里听起来把我自己都酥死了。我的打扮依然是职业装,不过是带点儿性感的那种。 他很为难地说:“那……欸,真的不行,我马上就开会了。” 我说:“陈市长,您不要这样么。上午我来之前就跟您秘书确认过了,确定您上午没有安排才过来的。而且,我已经到您的办公室门口咯,您难道不迎接我一下?” 猜到了他会拒绝跟我们任何一个人再碰面,所以我早就未雨绸缪地打点好了一切关系,当然,这其中有炎彬的帮忙。 我轻轻敲了敲门,等了好一会儿,陈市长才把门打开,一脸的苦瓜相,看着我说:“进来吧。” 我走了进去,我说:“陈市长,那天晚上听说您玩得很尽兴,我们的两位姐妹也服侍得很周到,深得您的表扬呢,是么?” 他面露难色地说:“舒画啊,那天晚上喝多了,这个……那事儿,就不要再提了好么?” 我很爽快地答应了,把我带来的资料都一一排开,我说:“陈市长,我知道您忙。其实我就占用您几分钟的功夫,您看,据我们所得到的资料可知,政府这次对相关产业的支持力度很大,而我们公司要求的比例仅仅在其中占了百分之零点三,可以说着对于您来说根本就是举手之劳的事情。虽然说和我们同行业的企业也有,但是我们公司的影响力和综合实力您也是了解的。你点头答应帮忙搞定这件事,可以说对您没有半点名义甚至利益的损失。陈市长,您说是不?” 他拿起我拿过来的资料,装模作样地看了一下,其实我知道,这个老狐狸早就对这些了如指掌,只是他太自负,没有想过会栽在我们这几个美女军团的手里。 他沉吟了一下,然后说:“这个嘛……黄总和我关系那么好,我也一直都有推荐你们公司的啦,只是最终表决权不在我这儿,我也是是无能为力啊,我会尽力的啦。” 我笑了一下,我说:“您这话就客气了,大家都了解您的能力和实力。这事儿,只要您想办,就一定办得成。噢,对了,我那两位同事一直念叨您呢,说改天有机会还想和您一起叙叙旧呢……” 我故意提到那天晚上的事情,每提一次,他就难堪一次。他说:“欸,舒画,晚节不保啊。你们这几个人……欸……算了,这事儿我会想办法,不管最终能争取到多少百分比。行了,你早点回去吧。” 我笑眯眯地说:“您就这么不待见我呢?我还想坐这儿跟您聊聊人生呢。” 他连忙摆手,他说:“改天,改天,改天我设宴专门接待你们。舒画美女,还有其他事么?” 我怕他不履行,又说了句:“对了,听张惠说当晚还和您合照了,我也想和您合照一张呢,可以么?” 他一听我这么说,浑身抖了一下,然后指着我说:“你……你们够可以的。” 我连忙说:“陈总,这个您误会了。张惠说是您当晚喝醉了,一定要拉着她合照,而且她不和您合照您就要跳窗,她害怕,所以就叫陈优拍了一张。不过您放心,事关您的形象和我们公司的形象,她们会好好处理的,没准早就删了噢。” 他狐疑地说:“有这回事?我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笑着说:“当时只是随口的戏言,您贵人多忘事,哪会记得那么多。放心吧,那您忙,我先回去了,等您给我们的好消息噢。” 我告了别,一身轻松地回到了公司,我直接跑到炎彬的办公室,然后说:“我搞定了,他答应了。” 炎彬瞄了我一眼,然后说:“都到这份上你还搞不定的话,你就可以直接滚蛋了。” 我没好气地说:“别老把我说的很低能似的。” 他微微一笑,似乎正在看什么资料,他说:“行了,没你什么事了,下去休息去吧。” 我一身轻松地点了点头,然后说:“好的,遵命。” 101 告一段落 他诧异地望了我一眼,笑着说:“哟,什么时候这么调皮了?” 我对他眨了眨眼睛,因为独立完成了任务,心情格外的轻松。()我从他的办公室里走了出来,对她们三人说:“我搞定了,他已经答应了呢。” 结果,被陈优狠狠鄙视了一下。陈优的腔调居然和炎彬一眼,陈优说:“这个都完不成,那你真的没必要在这儿混了。” 张惠和王凌都微微一笑,表示附和她的观点。王凌轻轻地说:“挺好的,再接再厉吧。” 我有些不服气地问:“这个在你们眼里这么容易吗?我怎么觉得还是费了不少劲……” 张惠笑了,张惠说:“说容易也容易,说简单也简单,拿捏住“蛇”的七寸,他就能为我们所用了。舒画,你以后要接触到的还多着呢。” 好吧……她们都这么说,我也释然了,我知道在这方面,她们虽然年轻却个个都是我的前辈,每个人在业务都有拿手的绝活。我,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不过与此同时,我心里却有了一丝丝的不服气。我是她们中年龄最大的,应该也是人生履历最丰富,缘何我到现在都始终被她们压一头?……想到这里,我不禁有一些纳闷。 那天下了班,我一个人漫无目的地悠悠荡荡,又走到了那一间小咖啡屋,见里面亮着橘黄色的柔和灯光,我轻轻推开门,叫了一声:“天蚕—” 我当然记得她的名字,她的整个人和她的名字都不普通,我只见了一面就感觉到了与普通人截然不同的一种气息。她很快就滑着轮椅过来了,见到是我,她微微一笑,照样像从前那样说:“咖啡或奶茶,您请自便。今天的糕点已经售完,如果您是想来吃糕点的,那么抱歉,今天已经没有了。” 我连忙摆手,我说:“没事没事,我就是路过这里,顺便来看看你。” 说完,我自己开始亲手泡制咖啡。她在一边静静地看着我,她说:“心神不宁的……你有心事?” 好一个锐利的女人!这样都能被洞察出来,我连忙说:“被你发现了。是啊,我发现自己无法突破现状。” 她的语气依然是波澜不惊的味道,仿佛心如止水一般:“在女人的世界里要想上位,你就一定要出挑,要善于发掘你身上最无可取代的优点,然后狠狠利用。” 发掘自身的优点?我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我自己,我突然发现我一直以来最缺乏的一样东西就是自信。从张惠、陈优、王凌身上无不闪现着自信的光芒,甚至猴哥,甚至炎彬,他们都是极度自信的人。 她的话给了我极大的启示,我快速在脑海里回想了一下自己这些年,太多的青涩往事让我从来不曾自信过,尽管我有姣好的面容和无懈可击的身材,尽管我的学历并不低,尽管我能够轻易就激起男人的保护欲,尽管我异性缘一向尚可,可是我总觉得自己是所有珍珠里最晦暗色泽最朴素的那一颗,所以我从不敢出头,总是下意识地躲在边缘。 原来,我和张惠她们三个的真正差距在这里。她们三个人,哪一个不是拉出来就能独当一面的女人呢。 我怔怔地站在那里思考着,她见我凝神无暇聊天,又滑着轮椅到了一边,她说:“我这里九点钟就打烊了,我习惯早睡,您请便。” 我这才惊醒过来,忙说:“噢,好的,谢谢你,天蚕,你的话给了我很大的提示。” 她笑了,她说:“你本就是一个聪明的女人。” 我摇了摇头,我说:“不,我一直以来都很自卑,总觉得自己样样不如人。” 她微微摇了摇头,她说:“不,别这么看自己。每个女人都是独一无二的,都有自己最独特的美。你不好好展示,怎么指望别人来欣赏?” 我点点头,我说:“的确。我会尝试把封闭的心打开,让更多的阳光透进来。” 她点点头,她说:“你的悟性很高,这就是优势。” 每一次来这儿,都有种不虚此行的感觉。天蚕的确是一个很不凡的女人,不知道她有着怎样的过去?看着墙上那些神秘却颇具有艺术感的图腾和插画,我心里的疑惑更深了……其实,封闭内心的岂止是我,她何尝不也是一样?只是,我依然在浮世里挣扎,她却早已隐于世外独享这一室清幽。 她必定是曾经绽放过的,而且开得极美,我感觉得到。我喝完了咖啡,又告别了这个恬淡的女人,继续回归我的生活。 很快,陈市长那边就有了眉目,政府仅有的几个指标其中一个就有我们公司,让很多同行都大跌眼镜。大家谁都明白,并非后台强硬就能拿到相应的指标,想得到一定得动用很多手段和关系才行。 搞定好这些之后,接下来和马总那边的合作就变得顺遂了很多。我再次约见了m小姐,当我告知她我们已经争取到了政府的支持时,她也惊讶了,她接着说了一句:“你们炎经理果然不是一般人。” 我笑着说:“不知道您最近这两天有没有时间,我们的准备工作已经做得差不多了,接下来就真的是万事俱备只欠您公司的东风了。” 她爽直地在电话里哈哈大笑起来,她说:“行,我这边会和马总透露你们的情况。另外,让你们炎经理请我吃饭吧,我得好好和他探讨一下他是怎么做到的。” 她分明对炎彬有意,从上次见面都感觉出来了。果然,炎彬的魅力还是不小,不单单让公司几个女人围着团团转,而且这么轻易就能虏获其他年轻女性的目光。 我挂了电话,去了炎彬办公室,我说:“m小姐要你请她吃饭呢,这事儿你干还是不干?” 他哭笑不得地看着我,他说:“对方真这么说?” 我一时没掩饰好自己,我说:“是啊,点名让你请她吃饭,说是要讨教经验,明摆着就是看上你了。” 话刚说出口,我顿时囧了,我这语气,怎么听起来有点酸…… 他也听出来了,停下了手中的活儿,单手支撑着下巴,玩味地看着我,然后说:“哟,吃醋啦?瞧这语气,酸溜溜地像个小媳妇似的……” 我说:“哟什么哟,赶紧打电话邀约吧,晚了餐厅就没位置了。您这边约好告诉我,我帮您预订餐厅。” 他不停转动着手中的钢笔,然后说:“嗯……顺便买两张情侣座的电影票,再在我们的指定酒店预订一间房。” 我本来打算转身,听他这么说,顿时又停了下来,我不知道从哪儿来的一腔怒火,瞬间就小宇宙爆发了一般地对他说:“麻烦你别动不动把自己当种马,不是趴在这个女人身上就是趴在那个女人身上。每个女人都有她的尊严,如果一个女人靠近你是因为爱,那么就别堂而皇之地占据她的身体还觉得沾沾自喜。你这样的男人,我觉得很恶心。我只是你的下属,麻烦别以后动不动找我玩暧mei的游戏,我没空跟你玩。炎彬,你最好别践踏任何一个女人的尊严,有你要偿还的时候!“ 说完,我扭头就走,他大概被我这一连串麻利无比的台词给惊讶到了,我仿佛背好了似地一口气全部喊了出来,突然觉得心里畅快无比。原来,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是如此的轻松惬意。 我走出了他的办公室,才不管他怎么想,径直坐上了我的座位。张惠轻轻地拍了下我,然后说:“舒画,你过来一下。” 说完,她抱着拳往外走去,我摸不着头脑,只好跟着她一起去了门口。 她拿出一根烟,她说:“要不要来一根?” 我摇了摇头,我说:“这里不让抽烟。” 她不屑于顾地说:“这些规矩对我来说没用。我问你,你是不是对炎彬动心了?” 我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我说:“绝对没有,放心吧,我不会喜欢这种男人的。” 她很怀疑地看着我,她说:“舒画,大家都是姐妹,是可以放心说心里话的。你如果真的看上了,就直说。我能理解,我们三个都喜欢过她,不过我没她们两个陷得深,我能理解。” 我见她一副真心和我谈心的样子,我便说:“怎么说呢,也许说来你们不信。我有我的人生经历,我的经历让我对男人已经没有了多大的兴趣。炎彬,对于我来说,仅仅只是不反感而已,谈不上喜欢。现下的我,只想赚更多的钱,如此而已。” 她颇有考究意味地打量了我一下,然后说:“也许吧,在我们的眼里,你似乎爱上他了。当然,具体怎么回事只有你心里明白。她们两个已经够傻了,为了他现在我们三个的关系也闹僵了,我不希望你也卷进去。大家来自四面八方,一起组建这个小组不容易,炎彬花了很大的心力培养我们,但是他这个人总是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和欲望,导致我们都跟着遭殃。我只是给你提个醒,如果你觉得他会爱上你,那绝对是做梦,别幻想了,他不会爱上任何一个女人,任何一个。” 102 王凌 我点点头,我说:“张惠,我们共事也有一定时间了,只是我们彼此之间还缺乏一定的了解,所以你们对我或多或少有些看法和误会,在业务上我也的确不如你们。--不过生活是生活,工作是工作,我不会混为一谈。我不知道他有什么魅力让你们都如此心动,但是对于现阶段的我来说,找一个踏实的男人,拥有一段细水长流的感情,才是我最渴望的。所以,放心吧。” 我话说完,她轻轻吐了一口烟圈,在烟雾迷离中看着一身黑色紧身裙的她显得格外性感。她说:“希望是这样吧。哎,炎彬就是一个魔鬼。这几年,我亲眼看到一个个女人为他着迷为他心碎,但是却没有哪个女人能让他收心。他始终是一个浪子,一个不羁的男人。” 她的话语里充满了惆怅的意味,我突然在想,或许每一个女人甘心靠近他的最初目的,都是为了收服一个浪子的心吧?……有时候女人,足够自信也并非一件好事,在这样的男人面前,越自信越容易灰飞烟灭。因为,他的目光从不曾为谁停留。 我等她抽完烟,一起挽着手走进了公司。我们的每一次出行都是公司的亮点,经过哪里都能成为目光的聚焦点,但是公司其他部门的同事对我们的评价却很不堪。毕竟,不了解内幕的人总认为我们只是依靠着年轻貌美和放荡的性格取悦于男人而已,我们光鲜亮丽的外表和他们奋斗几年都赶不上的月薪足以让他们羡慕嫉妒恨,流言蜚语漫天飞。对此,张惠她们早已习以为常。 刚来公司没几个月的我,也经常收到那些不甘寂寞的男同事的骚扰短信,他们一边用最恶毒最不堪的言语背地里取笑着我们,一边又忍不住荷尔蒙发酵地私底下幻想着我们,极度自我矛盾的人性何其可笑而且可悲。一千个人有一千个人的活法吧。 我知道,就连王凌每天上下班开的跑车,在他们眼里也不过是通过非人手段从男人那里骗取来的。当吃午饭的时候谈到这些,王凌已经很淡定地说:“刚开始的时候,因为这些流言蜚语哭过也想过辞职,后来渐渐就释然了。范冰冰不是说了么,你想要取得多大的成功,就得承受多少的流言蜚语。随他们去吧,走我们自己的路让他们羡慕嫉妒恨,我们一个月的工资抵得上他们有些岗位辛辛苦苦一年,他们心里不平也可以理解。” 我笑了笑,我说:“没来这里之前,你们也是从事着这个行业么?” 她笑了笑,她说:“之前啊,你一定想不到我是做什么的。” 我说:“还真想不到。” 她说:“之前的我,自己开了一家美容院。后来,我跟的那男人资金链断裂跑路了,我受到了牵连美容院被取缔了。我爸妈觉得我丢尽了他们的脸,在我最难的时候把我扫地出门。后来,朋友收留了我,一次聚会认识了炎彬,他就把我拉到这里来了。那时候,我想我能有份营生的工作就行。没想到,在这里我能收获这么多,呵呵……” 我听完她说的话,顿时竟然觉得心酸。每个人风光的外表下,深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过去。如果王凌不告诉我这些,我定以为,她一直是一个养尊处优的都市丽人。不过,也是,若非经历过凤凰涅槃,有几个女人能在这商海中淡定浮沉,每一天所经历的诱惑和挑战都是巨大的,没有非同一般的心理素质,又有几个女人能挺得过去。 我说:“是不是我让你想起伤心的过去了?” 她摇了摇头,她说:“早就淡然了,人生无非就这么回事。看透了也就看淡了,年轻的时候还想拥有一份爱情,到了这个年龄,我连找男人的心思都没有了。自己一个人买了房买了车,过上了自己想要的生活,我觉得挺好的,不需要男人也能过。” 我有些惊讶,我说:“每天遇到那么多形形色色的男人,就没有让你动心的么?” 她苦笑了一下,她说:“动心又如何呢,我已经不是那种为爱飞蛾扑火的年纪了。舒画,难道你就不动心么?别否认,我知道炎彬对你不一样些。那天你喝醉酒,他亲自把你抱上车送你回家,他从没对哪个女人这么细致过,呵呵……” 话题又转到这里来了,哎,这几个为情所困的女人啊— 我微微叹了口气,我说:“张惠也问过我同样的问题。我只想说,现阶段的我真的无心留恋于感情和男人。你们年纪轻轻都已经拥有了自己想要的人生,而我依然一无所有,我还需要去奋斗,我还要履行我的责任和使命。不管你们信不信,对于炎彬,我没有那份心。” 没想到,她的回答比张惠干脆多了,她说:“我相信你,我理解那种万念俱灰的感觉。你现在,和我当初一样。虽然不知道你经历过什么,但是感觉你一定也是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活的浩劫,捧着一颗七拼八凑的心重新粘合起来继续活下去,义无反顾的往前走往前看,因为已经无路可退,根本无暇顾及自己内心的情感需求,是这样么?” 我没想到她居然如此透彻,也许只有经历过才能瞬间领悟那种感觉,我点点头,我说:“正如你所说的,我连基本的温饱都没有解决,我哪有这样或那样的心思风花雪月呢。更何况,他是如此多情的男人,如果我这么快就深陷进去,那我真的枉为一个三十岁的女人了。” 她笑了起来,她说:“他是我遇到过的最厉害的调情高手,和他玩暧mei还是还有意思的。不过前提是,他愿意陪你玩。从前我也自信我不会被他所迷惑,直到有天他渐渐被别的女人所吸引,黯然的我这才明白,原来我一直是玩物,而他并非是我的猎物。不过,我理解他,虽然他从不说他的过去,但是我知道,他不是坏男人。他仅凭他一人,撑起了我们几个女人的天,带着我们每个人从低谷走向光明,这一点,这个世界上能做到的男人已经很少数了。” 关于这一点,我亦深深的赞同。他在感情上或许游离或许若即若离,但是在工作上,他的确竭尽所能实现了他对我们的承诺。当我拿到第一张过万的工资条时,我整个人都抖了一下,他在工作上绝对是一个“言必行行必果”的好上司。 我说:“我们就别感慨他了。王凌,你真的无法原谅陈优么?” 她笑了一下,她说:“我其实哪里是不原谅陈优呢,我只是跟自己生气。她比我强,她能够做到他需要的时候就主动献身,可是我,我有我的骄傲,虽然我在感情里很卑微,但是主动奉献这种事,我真的做不到。” 我说:“在这方面还是高傲一些好吧,我支持你。” 她说:“这是我唯一能骄傲的地方了。不过,我渐渐释然了。我想再过段时间,我没准找到真正适合我的男人,我就不会那么迷恋了。” 我点点头,我说:“是啊。她们其实和你有很深的感情,张惠也和我说过。” 她说:“嗯,等我调适好,我会主动给她们每人一个大大的拥抱。这份难得的姐妹情我一直都很珍惜。” 我说:“嗯,你们毕竟一起共处好几年。我也努力加入,希望能早点融入你们。” 她笑着说:“你和她们不同,你是可以谈心的人。和她们两一起就笑笑闹闹的,我们很少这么说彼此的心事的。相处好几年,我连她们的过去都一无所知。” 这倒是让我觉得诧异,不过张惠和陈优的确很少有这种谈心式的沟通交流,我见过她们生气时拌嘴,见过她们时不时因为点什么事掐架互相骂脏话,但是从没见过她们矫情。相比起来,王凌的内心世界倒是与我接近得多。 这一顿饭我们吃了很长时间,大概是彼此投缘,所以聊了很多。我们回公司的路上,王凌说:“舒画,这是我第一次和别人说我的过去。” 我说:“放心吧,我保证除了我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她莞尔一笑,她说:“嗯,我相信你。” 其实,我觉得她比我坦诚多了。我什么都没有说,关于我的过去只字未提。 我们回到了公司,我主动和张惠、陈优笑了笑,她们也回敬了我一个笑容,王凌的脸上还是淡淡的,我们各自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我手头还有一系列的工作要忙,关于这次项目的很多文件和造价单都没有落实到位。 下午三点的时候,炎彬q了我,他说:“晚上预订的几号包厢?” 我这才想起来这回事,顿时有些支吾了,我说:“啊,我忘了,等一下,我这就打电话。” 他发了个滴汗的表情,然后说:“算了,不用了,我自己来订吧。”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那番话伤了他,他的话语很冷,一丝温度都没有。我犹豫着问:“真的不需要我订吗?” 他没有再回我的话,我就这么心悬着好一会儿,才看见他的头像闪了,然后他说:“我订了已经。” 没过多久,就见他从办公室走了出来,往日他都会与我们玩笑几句再离开,这次却一本正经地快速离开了,连看都没看我们这边一眼。 炎彬一走,张惠就嘟囔着:“你们谁又惹阎王爷不开心了?” 陈优说:“谁敢惹他啊,估计他自己心情不好吧。” 我没有吭声,盯着他的签名好一阵发呆。因为n久不换签名的他,居然破天荒改成了“你不懂我,我不怪你”。 这……难道是对我说的么? 刚发了工资,没下班张惠就嚷嚷开了:“你们谁下午去逛街啊?我好久没买东西了,我要大肆购物一把。” 我想着自己也好久没出去了,顺口应了一句:“算我一个,我也去逛逛。” 陈优跟着说:“那都一起去吧。” 我回头问王凌,我说:“王凌,一起去吧,我们四个人都没有一起逛过街。” 我眼神很真诚地看着她,她沉吟了一下,轻轻地点了点头。 那一刻,我分明看到了张惠和陈优眼里的感激。 103 惬意时光 下班后,张惠和陈优都有些激动,从她们紧张不安的情绪里,我能感觉到她们对于王凌的重视和渴望重归于好的期盼。||有时候并非只有异性之间才有那种独特的情感交织,同性之间的情谊往往更显得珍贵。 我知道她们碍于一时的隔阂不知道该如何做,我走到王凌的身边说:“下班了,我们走吧,她们两个在等呢。” 王凌点了点头,站了起来,看了看我,我看着她真诚地笑了起来。她也笑了,又转而看向张惠和陈优,脸上依然保持着笑容。张惠和陈优微微一愣,瞬间也明白了过来,我们四个人同时笑开了。那一刻,所有的矛盾都在这一笑中泯去了。 我挽起了王凌的手,走到张惠和陈优身旁,我说:“走吧,时间不早了。” 她们连忙说“好”,麻利地背起各自的包,然后一同从公司走了出去。我发现和几位美女出行,那回头率真的是爆棚,四个人鱼贯而入进入电梯的那一刻,电梯里的那些男人们瞬间屏住了呼吸般静默了…… 我们身上各自散发着各自的香味,穿着打扮都各有各的风格,但是身高和身形都差不多,并肩而行的时候那种气场无疑是无穷的。我坐了王凌的车,张惠和陈优打车跟在后面,我诧异地问道:“她们两按理说收入和你差不多啊,怎么她们都没有买车?” 王凌说:“她们志向大,我买的是小户型的房子,她们都买的大户型的,现在还没交房呢,等交房了还要装修,估计短期内没有余钱买车了。” 这样的生活亦是我所向往的,可是我现在,一砖一瓦买着都费劲,我还要多久,才能给颜颜好好的生活呢? 我说:“真羡慕你们,年纪轻轻都有了自己的房子。” 她安慰地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说:“谁叫你不早点加入我们呢,放心吧,牛奶和面包都会有的。” 我点点头,想想,早几年我还身处在婚姻的泥潭中困顿不堪,离这样的生活何其遥远。从前我的话题不是围绕着柴米油盐就是孩子,而如今,却突然转变成如此华丽的时尚潮流和商务谈话了。时光,悄然间发生了巨大的逆转。 我们很快就到了商场,王凌停好车,张惠和陈优已经等在了门口,张惠说:“我们先去吃东西吧,肚子饿死了。” 我们一致同意,欣然前往,找了一家风味餐厅一起坐了下来。我突然发现,我还是第一次和她们三个同时吃饭,不禁笑了。 王凌说:“傻笑什么呢?” 我说:“进公司也有一段时间了,还是第一次和你们三个同时吃饭。” 张惠说:“以后这种机会多着呢。” 我点点头,陈优又说:“舒画,加入我们战队有没有觉得很幸运?” 我说:“当然,同时和三美女共事,当然幸运了。” 张惠笑开了,她说:“以后就是四大美人了,哈哈……” 我说:“我可比不上你们,你们都修炼成妖了,我离你们还很远。” 看得出来,这样的恭维让她们很受用。陈优的话语瞬间亲切了很多,陈优说:“没关系的,以后我们多带带你,你也很快会成为迷人的妖精的,哈哈……” 我们四个人坐在一起,连服务员的服务都殷勤了些,时不时地走过来问有没有需要,居然还有男人过来递名片,说自己是某某公司的星探,希望能够挖掘我们。 这突如其来的打岔让我们乐开了,张惠说:“从前我还真做过一段时间的明星梦,后来发现太不现实了。” 陈优说:“别提了,我还是艺校出来的呢。我们学校每年那么多女生出校园,每个人都有明星梦,可是这么多年我愣是没见到谁成名了。倒是有不少人混来混去成了野模,小三二奶比比皆是,哎……” 看来,张惠和陈优从前颇为类似,难怪她们两的共同话题比较多。陈优说完,王凌淡淡地说:“这个社会的三观越来越模糊了……” 我附和道:“是啊,是非成败很难说得清楚,笑贫不笑娼已经成为社会现实了。” 张惠笑嘻嘻地说:“说那么深沉做什么,活着就是为了生存么。我们要做的就是赚更多的钱,过更好的生活,找更好的男人,好好活一回。” 陈优鄙夷地说:“啧啧,你不是说不要男人么?心里还是想的吧?我觉得浩然不错啊,对你那么死心塌地……” 陈优一说完,张惠直接就敲她的头了,她说:“浩然和我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好么?你别老拿他打趣我,好像我很没市场就他一个追求者似的。” 我笑着插了一句:“到了一定年纪,你就会发现浩然这种男人打着灯笼都难找了,到时候你后悔就晚了。” 不过我想,她现在还领会不到这些的。果然,她说:“他离我心里想要的样子也太远了,不说啦不说啦,干嘛把话题扯到我身上来啊。王凌,你相亲相的怎么样了?” 王凌愣了一下,然后说:“找不到合适的,要么就是油嘴滑舌的,要么就是歪瓜裂枣的。哎,头疼。” 张惠“噗”地笑开了,她说:“好的早被人家抢走啦,我们现在已经是剩女了。” 陈优苦恼地说:“是啊,前不久追我大半年的高富帅也订婚了,哎,后悔死了,早知道就答应了。” 张惠鄙视地说:“你得了吧,人家就没想过娶你。我们都认清现实吧,我是抱了不婚的打算了,与其被男人挑挑拣拣,还不如自己好好活着呢,大不了养条狗。” 这话说出来,我们大家都笑开了,前不久网络上流传的那条重磅新闻让我们瞬间对张惠的话产生了不好的遐想,陈优哈哈大笑,差点儿从椅子上掉下来,陈优说:“我的妈呀,你也想养藏獒么?” 陈优直截了当地说出这句话之后,我们几个都笑得坐不住了,张惠没好气地说:“草,你们都想哪儿去了?真服了你们这群女人……” 这么闹一闹,气氛瞬间变得轻松多了。女人和女人扎堆,总是聊不完的各种话题,大家嘻嘻哈哈地互相打趣,中间张惠去了趟c,我们出门的时候要买单才发现她已经买了。通过这件事,我突然发现了张惠的大气。 吃完饭,我们又一同去逛了商场,张惠说:“舒画,你的衣服都太职业化了,晚上出去玩不方便,你买两件性感点的吧?” 我听她这么说,一想,好像的确如此。我说:“行啊,这个你比较懂,你帮我挑吧。” 她听我这么说,拉着我去试了好几条,几个女孩子评判了一番,很快就选定了两条裙子。我发现她们大概一直以来买东西都这么麻利,很很多精挑细选的女孩不同,她们都是一眼看中,试了,觉得合适,立马就开单提走的那种女孩子。 也许只有经济基础到达了一定的阶段,才能买东西买的如此爽快吧。 我们逛完了服饰,又各自买了双鞋子,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出商场的时候已经晚上九点多了。不过,这一趟真的很尽兴,虽然高跟鞋磨脚磨得很不舒服,但是和她们在一起感觉自己年轻了好多。这才是我年少时渴望的梦想,成为靓丽的都市丽人,曾经我以为我一辈子都无法企及了,没有想到,我的生活会发生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 走到大门口的时候,张惠说:“难道我们就这么回去吗?感觉时间还早啊。” 王凌说:“去我家吧,晚上都住我家,我们开红酒,一起喝个痛快,顺便帮舒画培养下酒量,你们觉得如何?” 张惠欣然说好,陈优又说:“那我们再去炒几个小菜带上去,哈哈,晚上好好狂欢一场。” 王凌说:“嗯,就这么定了。舒画,你没意见吧?” 我当然没有意见,我说:“当然,不醉不归。” 我们一致同意,就这么带着极高的兴致一起去了王凌的家。这是我第一次去王凌的家里,她家的装修风格是浓郁的地中海风情,进房间就感觉整个人都徜徉在一片深蓝色的海洋里。果然,精致的女子连同生活的每一个细节都是如此精致,每个角落都被她布置的很有情调。 进了门,陈优直接蹬掉了高跟鞋,光着脚走到客厅,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地毯上。我们也都脱了鞋,感觉瞬间脚得到解脱了,那种感觉真心舒适。 我说:“王凌,你家真漂亮。” 她笑笑地说:“花了很多心思呢,很多东西都是我一点一点淘回来的。” 张惠说:“那明年我们交房的时候,就拜托你了,我对这东西一点儿都不懂。” 陈优连忙说:“还有我,我的也交给你了。” 听她们这么说,我心里又是一阵黯然。她们都有自己的房子了,而我,我的家在哪里呢?希望三年后,我也能如愿以偿地实现我的愿望,和颜颜一起住进我们的新家。那一刻,我又思念颜颜了…… 那种思念,如此深沉,饱含着愧疚。我总在想,我如此开心和惬意的时候,我的颜颜,她在过着怎样的生活? 104 姐妹情深 手机阅读请访问: 见我沉默,王凌拿手在我面前晃了晃,她说:“想什么呢?晚上我们就要开开心心的。” 我点点头,我说:“好,不想了。嗯?她们两个呢?” 她笑着说:“你还真是想出神了,她们下楼买小炒去了,你和我一起把小方桌搬出来,我再把那四个蒲团拿出来,我们摆在阳台上,边吃边喝边看星星,如何?” 我连忙说好,和她一起去了另一间闲置的空房里,把小方桌搬到了阳台,又把四个蒲团一一铺好,王凌拿出一条白色的毛巾,把小方桌细细地擦拭了一遍。我说:“你真奢侈,拿这么好的毛巾擦桌子。” 她笑着说:“这毛巾本身就是擦桌子的,不过我习惯了每次用完都漂白和消毒,所以看起来像新的一样。” 她是一个有洁癖的女子,难怪家里到处都是干干净净的,一点点灰尘都很难被发现。 把桌子和蒲团铺好后,我又帮着王凌去拿了四个红酒杯和两瓶红酒,王凌说:“这酒是我从法国带回来的,名字很有意思,据说中文名叫“美艳不可方物”,你们晚上尝尝看。“ 我点点头,一看她们还没有回来,两人遂坐在阳台上聊起了天。阳台上摆满了各种各样我叫不出名号的绿植,她还专门弄了阳光房,既可以看到天空又不用担心风吹雨淋,即使是冬天,我们裹着大衣坐在这里依然不觉得冷。她在右侧放了一个白色的秋千,秋千上有已经枯萎的绿藤,她说:“现在的景致没有春夏时候的好,毕竟是冬天,再怎么装点,看上去也显得萧条。” 我说:“我倒是觉得秋冬别有一番滋味,我喜欢落木萧萧、秋风扫落叶的那种颓败感,别人都爱盛放时的美景,我却独爱落幕后的平静。” 她诧异了一下,然后说:“舒画,你还真是人如其名,说起话来还挺有韵味的。” 我笑了,这时候,门铃响了,王凌赶紧起来去开了门。张惠和陈优提了好几个饭盒,走了进来大声嚷嚷道:“妈啊,还是屋里暖和,外面狂风呼呼的,冻死了。” 王凌说:“谁叫你大冬天穿个黑丝呢,活该你受冻。” 张惠说:“真没同情心!来来来,快把东西提走,我要好好捂一会儿,手脚都是冰冷的。” 我也走了过去,接过了她手里的东西,陈优已经躺在了沙发上,裹着毛毯瑟瑟发抖,我给她们一人倒了一杯热水,然后说:“先喝杯热水,瞧你们两冻的,刚才应该多穿点的。” 陈优嘟着嘴说:“我们以为就到楼下就好了,谁知道楼下那家小炒店关门了,害得我们跑到小区外面去买的。” 我扭头看,王凌一个人在阳台忙活着什么,我走过去,发现她已经在地上铺了一层白色的毯子,我说:“不会吧?这样铺地上不会很脏么?” 她摇摇头,她说:“不会的,我每天都打扫,放心吧。等下把我屋里那台暖风机拿出来,放在这里插上电,她们就不冷了。” 她真的是一个很细致的女子,估计是考虑到陈优喜欢光着脚走路,所以才在地上铺起了毯子。看得出来,王凌虽然很少言语,但是那份细腻远远非张惠和陈优所能及的。她是很讲究生活质量的女人。 我们把一切布置好,然后招呼着张惠和陈优出来,我把饭盒一一打开,发现菜色都是清一色的川菜系,果然,大家都是无辣不欢的同类。 王凌已经给每个人的酒杯倒上了酒,张惠拿起酒杯,大大咧咧地叫喊起来:“来来来,我们先干一杯,今天晚上太爽了,虽然冻死了,但是值得!姐妹们!来!干杯!” 张惠的身上很有四川姑娘的那股子泼辣劲和豪气,相比之下,我看上去婉约多了。我们共同拿起酒杯,一起响亮地碰到了一起,然后都一样而尽。一杯酒下肚,大家又开始畅聊起来。 张惠说:“他妈的男人算什么啊,我感觉我们四个过一辈子算了,有男人我们哪有这么舒服的生活。” 陈优鄙视地说:“要过你过吧,我还是需要男人的,我还指望嫁个钻石王老五呢,才不要和你老是腻在一块儿。” 张惠说:“去去去,谁爱和你一块儿。赶紧找个男人把你嫁出去,我就放心啦!省得整天和我吵,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他妈是你老公呢。” 我们顿时都乐了,陈优没好气地说:“什么嘛,我性取向很正常的好么?” 王凌又给大家的酒杯倒了酒,然后说:“来,再喝一杯,希望我们大家最后都能幸福。无论我们未来怎样,姐妹情,永不变!” 这句话说出口,大家都响亮地跟着来了一句“姐妹情,永不变!”,说完,都各自喝完了杯中的酒,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我说:“认识你们,我才知道人生还可以这么过。虽然我加入这个队伍时间不长,但是我感谢大家拿我当姐妹当自己人,我敬你们一杯,虽然我年纪比你们大些,但是在工作经验上,你们是我的前辈。” 张惠听我这么说,便说:“能在大魔头手下转正的女人,就是我们的姐妹。这几年也来了不少女孩,但是除了我们三个,留下来的就只有你,这就是缘分。那些走了的人,她们会后悔的,因为她们根本不知道我们活得这么洒脱这么个性,哈哈……” 她大笑起来,我们都跟着笑了起来,王凌说:“谁说不是呢,她两来得比我早,刚开始我看她两那打扮,还以为是公司招的陪酒公关,差点儿我也留不住了。不过,留下来我不后悔,我觉得这是我这一辈子做的最好的选择!” 我听她这么说,顿时心里也颇为感慨。入职时间虽不长,但是我感受到了这份工作的独特和新鲜,虽然我们不被理解,虽然一直要承受无数的绯闻和无数的非议,但是她们都闯了出来,成功成就了自己的人生。我想,我也会的,我也会闯出来的! 王凌这么说,陈优就撒娇似地倒在了她的肩膀上,然后说:“你刚开始来的时候还很拽呢,总把我们当外地妹子看,老是不拿正眼看我们。最后呢,要不是我和张惠一次次帮你,你都不知道羊入虎口多少次了……” 王凌假装生气似地推了下她的头,然后说:“是啊,所以我嘴上不说,其实我挺感激你们,真的。某些时候,你们对于我来说,比亲人还重要。” 这话感性了,大家的情绪纷纷都触动了,张惠说:“我们都一样,在这个排外的城市里,是大魔头让我们有了容身之地,也是他让我们聚在了一起。我感激他,也感激你们。没有你们,也没有我张惠的今天,什么都不说了,总之一句话,我们就是一体的!这一辈子,我们都要做好姐妹!同意的就举起酒杯,一起!” 我深深感受到她们之间建立起来的那种友谊,那种姐妹情深的感觉是我一度曾渴望的,一个人孤单行走这么多年,我多么渴望我也能拥有这种温暖,拥有三两闺蜜,共赴人生旅途。如今,虽然我来得晚了,但我终于来了。那一瞬间,居然有种找到归宿的感觉,眼眶瞬间就湿润了。 大家的眼眶都红了,为了释放内心深处的那种情绪,我们纯粹把红酒当啤酒喝了,哪有往日的那种优雅派头。 陈优直接忍不住哭了,陈优说:“在你们当中,我最小,我最任性,我最不懂事,我总是做错事,总是害你们替我擦屁股,因为我伤心难过。我谢谢你们这么包容我,我也想对王凌说一句对不起,是我主动勾引大魔头的,是我太自私,只是那天晚上他喝醉了,我,我就忍不住躺他旁边了……” 陈优这句“对不起”,让大家都沉默了,她泪眼汪汪地望着王凌,似乎在期待王凌的原谅。许久,王凌抬起头,缓缓地说:“其实,我们大家都喜欢他。只是我知道,我爱的比你们深,所以你们觉得亏欠我。是我太计较了,他根本不属于我,也不属于我们任何一个人,我们犯不着为他伤了我们的姐妹情,你们说呢?” 王凌这么说,张惠抹了把眼泪,瞬间笑了,张惠说:“对!他就是个混蛋!我们犯不着因为他而内讧,我们才是一体的,他算哪根葱!” 陈优嘟着嘴说:“那王凌姐姐,你会原谅我么?” 王凌摸了摸她的头,然后说:“你傻啊,说了我没有资格生气,更谈不上原谅你啊。我们是好姐妹,一直都是。我也没生你的气,就是气我自己干嘛要对他动心。” 我见她们一直在这个问题上绕来绕去,于是我说:“总之,没有任何人能破坏我们的姐妹感情,包括炎彬。晚上就别提他吧,我们好好聊聊,我从来没和你们这么聊过,我觉得特别开心,看着你们感情这么深,也觉得特别欣慰。大家好好珍惜,没别的,就是珍惜!” 张惠拍了拍我的手臂,然后说:“你也是我们的姐妹,以后要共同合作的地方多了。放心吧,我们不分先来后到。” 我点点头,我说:“嗯,一起好好奋斗,一起嫁个好男人,将来一起结婚,一起生孩子,哈哈……” 她们都笑开了,王凌说:“啊……感觉结婚生孩子这种事离我们好远啊,真不敢想象你们一个个大腹便便的样子,哈哈……” 张惠连忙摆摆手,然后说:“不生不生,我发誓这辈子不生孩子,尼玛,太痛苦了,万一身材走形了,我以后还怎么活……” 陈优也说:“我也不要孩子,孩子太烦啦,干什么都有个小尾巴,算了算了,我可不想这么累。” 我笑道:“我都经历过了,是女人,总是要经历的。” 一瞬间,她们都瞪大了眼睛,惊悚地盯着我看,仿佛我说的是什么天大的秘密一般。 牢记本站地址:(万书网) 微信扫描左侧二维码,每天逗您开怀一笑! 105 爱得逼真 手机阅读请访问: 张惠诧异地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她说:“你的意思,你结过婚?生过孩子?” 张惠显然问出了她们三个人心中的疑惑,我点点头,我说:“嗯,我离婚了,孩子现在和她爸爸住一起,是个女孩。我特别想她,我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能早点把她接过来住。” 我的语气淡淡的,听不出什么特别的情绪。纵是如此,坐在我身边的王凌却悄然握住了我的手,然后给了鼓励的眼神,我把她的手握得更紧了些,示意她我没事。 陈优说:“天啊!真不敢相信!舒画你看起来和我们差不多呢,而且不都说生了孩子身材会走形么,你怎么还保持得这么好!” 张惠很无语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说:“也不是每个女人都会走形啊,你就保不准了,那么爱吃甜食!舒画,真没有想到你经历过这些,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选择结束,但是我想说,女人没有男人照样可以活得好好的,等你以后好了,就把你女儿接过来,我们大家帮你带,我可喜欢小孩了,可我不喜欢自己生。” 我笑着说:“会的,希望有那一天。” 王凌拿起酒杯,轻轻碰了下我的杯子,然后说:“一定会有那么一天的,舒画,我们都一起加油!” 我亦举起酒杯,喝光了杯中的酒。那一瞬间,颜颜的欢声笑语,仿佛就在耳边。我如此思念她,她是否也如此的思念我呢? 王凌有些感伤地说:“我们几个女人,都各有各的过去,各有各的故事。感觉这几年过得好快,一转眼,就奔三了。姐妹们,你们有没有同感?” 王凌的年纪应该和我相差不了多少,张惠差两三岁的样子,陈优最小,纵是如此,大家都已经迈入熟女的阶段了。三十,是一个分水岭。我想我大概从没有料到,我人生的精彩是从三十岁开始的。 一瓶红酒被喝完了,红酒的后劲很强,喝的时候并不觉得,但是时间久了酒劲就慢慢上来了,我有些晕乎乎的,当王凌又去开另外一瓶的时候,我们几个都拦住了,我说:“别开了,喝不下了,再喝就醉了。” 王凌笑着说:“醉吧,喝醉的感觉最好了,仿佛飞起来了似地,我们不是说了不醉不归么?” 张惠摇了摇头,然后说:“明天都还要上班呢,就不喝了吧,改天吧,王凌。” 陈优却孩子气地说:“喝!今天王凌想喝,咱三个都得陪着喝个痛快。今天晚上谁没醉,谁就不是好姐妹。王凌,开吧!” 王凌听陈优这么说,麻利地把另一瓶红酒打开了,给每个人都倒上了,然后说:“来,再干杯!晚上我们就要畅快的喝,畅快的聊!” 我和张惠对视了一眼,都不约而同拿起了酒杯,各自喝尽。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午夜的凉意开始慢慢渗透了进来,我们都东倒西歪地回到了客厅,享受着屋内的温暖。 大家各自脱下了外套,每个人都拿着一只红酒杯,东歪西倒地随意靠着,看起来个个都像慵懒而高贵的猫,在乳白色的灯光底下那一片朦胧的景象甚是唯美。大概是醉了,看每一个人的身上都仿佛带着光晕一般,瞬间觉得一个个都美极了。 我醉了,醉了很容易就哭了,眼泪说掉就掉了下来,我说:“不敢回想过去,一刻都不敢想。只是为什么一喝醉,往事都一幕幕浮现在了眼前呢?” 王凌摇晃着手里的红酒杯,靠在沙发上,眼睛里散发着独特的光芒,满身心地沉浸在了她的回忆里,她喃喃自语道:“我最美的青春都给了他了,他给了我最好最好的生活,我从前以为我这一辈子紧紧跟随他就能获得足够的幸福,我从没有想到,有一天,他倒了,我怎么办。后来,他就真的突然消失在我的世界,带走了他给我的一切。我才发现,没有他,我什么都不是……” 张惠站在客厅的中央,跟随着音乐随意的摇摆着身姿,边摇边说:“那个女人没傻过,我也傻过,傻得比你们都彻底,我不想提过去,你们不要总提过去,没意思!” 王凌也站起来,跟着她一起摇,然后大喊道:“找一个好男人,怎么就那么难!” 陈优趴在一边,似乎已经睡着了的样子,躺在沙发上嘟着嘴,长长的头发遮盖了半边脸,看上去像一个瓷娃娃一般安静,仿佛我们的喧嚣和呐喊都与她无关。 我说:“张惠说得对!过去的无法改变,我们都要向前看!王凌,不要回想了,不要去想那些伤害过你的人,他们只会后悔失去你。” 王凌却已然泪流满面,她轻轻地说:“我想给炎彬打一个电话,可以么?” 那一刻,世界安静。我和张惠都停了下来,吃惊而不解地望着她。我轻轻地帮她拭去了眼泪,我说:“如果你觉得有必要,就打吧。” 张惠叹了一口气,然后说:“你啊,就是用情太深,都被一个男人那么伤过了,还依然这么执迷不悟。” 我拍了拍张惠的肩膀,示意她不要再说。王凌轻轻地说:“我只是想和他做一个告别,而且,我想问他我一直想问的一句话。” 我什么也没有再说,径直从茶几上拿过来她的手机,拨通了炎彬的电话,然后递给了她。张惠赶紧把音乐关了,王凌看了看我们两,轻轻地按了免提,一声又一声的嘟嘟声让我们都屏住了呼吸,周围顿时静谧的可怕。 终于,电话那头传来了一句慵懒地“喂”,紧接着他又说:“凌凌,这么晚打我电话呢。” 我第一次听到炎彬这么亲密地喊她的名字,原来,私底下的他对谁都是如此温柔。 王凌的手在发抖,想说什么,却似乎一直说不出口。我帮她扶住了电话,我用眼神示意她往下说,张惠坐在另一张沙发上,装作漫不经心却分明很紧张地注视着这一切。 王凌终于开了口,她说:“彬哥,我喝醉了。” 炎彬说:“怎么又喝酒了?和谁在一起呢?” 王凌说:“我一个人,在家。” 炎彬似乎在睡觉,声音听起来始终带着一丝慵懒的气息,他说:“别喝太多,早点睡,乖点,别总让人操心。” 话语里的关心和关怀显而易见,听得我心里说不出来的滋味。王凌说:“我想你……” 电话那头顿时很长一段沉默,紧接着,炎彬又说:“凌凌,你喝多了,快睡觉吧,我哄你睡。” 王凌长长地吐了一口气,然后终于问出了心中最想问的一句话:“彬哥,这么多年,你对我一点喜欢都没有吗?” 电话那头依旧一片长久的沉默,然后,炎彬说:“凌凌,我一直把你当妹妹,你懂吗?从东哥出事后起,我就发誓,我会替他照顾你。可是……这并不代表我对你有情,你始终是我的嫂子,我不可能对你有那方面的情谊,你明白吗?” 当炎彬一口气说出这些的时候,我和张惠才知道,原来他和王凌之间似乎有着一段渊源。王凌开始啜泣了,声音低低的,充斥着压抑,王凌说:“你骗我,那天你喝醉酒,你对我说过你爱我,你记得么?” 我心里又是一惊,到底有多少暗地里的纠缠和纠葛是光用肉眼所看不见的? 炎彬有些生气地在那边说:“凌凌!你喝醉了!你我之间这一杯是绝对不可能的,兄弟的女人我炎彬不会碰!我会帮你物色更好的男人!但那个人绝对不会是我!听清楚没有!赶紧睡觉吧,别多想了,好吗?” 他话说完,王凌已经接近崩溃的边缘,我看着她一直在压抑,浑身都在微微的发抖,我伸手把她抱在了怀里,也不想让她再说下去了,直接帮她挂掉了电话。 电话刚挂断,她“哇”地一声大哭了起来,声音把正在沉睡的陈优直接惊醒了,跳起来问“怎么了?” 张惠示意陈优不要说话,这一边王凌哭得亦是痛彻心扉,我了解并感受过她的心碎,我明白那种无路可退的崩溃感。 她趴在我的腿上,我轻轻地拍着她的背,我想她对炎彬对那个叫东哥的男人都一定有过很深刻很别样的情愫,不然今时今日她不会难受到如此地步。 陈优很不解地看着张惠,张惠装作没心没肺的样子,边玩着自己的手机边对陈优说:“让她哭吧,哭一场她就会痊愈的。女人啊,说洒脱都是假的,哎,受不了,还是不动情的好,不动情永远都不会被伤。” 我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静静地陪着王凌,感受着她的悲伤,等她哭够了哭累了,我扶着她回了她的房间,让她躺下,帮她盖好被子。我刚想出去,她叫住了我,她说:“舒画,你和我住一起吧,让她们住那个屋。” 我点点头,钻进了被子,无言地伸出了手,抱住了她。她说:“谢谢你,舒画。” 我轻轻地说:“睡吧,睡一觉,一切就都过去了。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那一夜就像一页书,就这样被我们轻轻翻过去了。第二天醒来,我们揉着脑袋各自化各自的妆,各自穿自己的鞋子,仿佛昨晚什么都没有发生,仿佛一切都悄然埋在了那个轻松而又沉重的晚上。 只是,出门的时候,我们都不约而同地挽起了彼此的手,仿佛四大女侠行走江湖一般,各自掌握着各自的武器和技能,一起迈着自信的步伐,一起去迎接新的一天。 我明白,我就是从那一天起,开始悄然走近她们的心里,真正被她们所接纳,真正成为这个小团队里的一员。而我的人生,仿佛不断在开始,又仿佛从这一刻,才真正的开始。 牢记本站地址:(万书网) 微信扫描左侧二维码,每天逗您开怀一笑! 106 不速之客 隔天,m小姐居然破天荒地来到我们公司。…………当我她走进我们部门的那一刻,我愣了一下神,才赶紧站起来迎接,我说:“哎呀,m小姐,您亲自光临,真是有失远迎呢。” 看得出来,她的心情特别的好,脸上的表情也特别的轻松,她说:“您好您好,你们经理在吧?我来这栋楼办点事,顺便来你们公司看看。” 我连忙说:“在的,我带您进去,走吧。” 说完,我带着她径直去了炎彬的办公室,敲了他办公室的门,然后推门而入。结果,他居然趴在桌子上睡觉!当时我脸上的表情啊— 我们都先后一愣,然后她狡黠地笑了起来,她用手势示意我噤声,然后把包递给了我,悄悄地绕到了炎彬的后面,就这样把冰冷的手直接从伸到了他的脖颈。那一刻,他直接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勃然大怒地吼道:“他妈谁这么无聊啊!手这么冰!” 我的脸色都白了,他抬头看了看面前的我,我示意他回头,他回到看到是m小姐的时候,顿时就尴尬了,忙说:“呃……那什么,怎么会是你啊?不好意思啊,我以为是我哪个下属捉弄我,对不起对不起。” m小姐嘟着嘴故作委屈地说:“想不到那么温柔的炎彬,会突然这么暴跳如雷呢,你平时对下属,都这么凶么?” 我适时地补刀,插入了一句:“嗯,炎经理一向对我们要求非常严格。” 那一刻,炎彬扭头,愤愤地瞪了我一眼。我没有和他对视,满面春风地问m小姐,我说:“您想喝点什么?我这就去给你端过来。炎经理,您有什么想要喝的吗?” m小姐很温柔地说:“啊,那就给我来一杯热茶吧。” 我很服从地说:“好的,这就去拿。炎经理,您想喝什么呢?” 他没好气地瞪了我一眼,然后说:“那就麻烦你给我拿杯咖啡吧。” 我忙说:“遵命,马上就来。” 果然,我刻意的服从让m小姐感叹了一句:“炎经理培养下属的功力果然深厚啊。” 我微微一笑,她大概不知道我们几个私下里是怎样的无法无天。我转身走出了办公室,就被张惠拉到了一边,用手指了指里面,然后说:“那货又勾搭上了一个?” 我小声地说:“她就是马总的助理,据说马总十分的信任。” 张惠微微一笑,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她说:“妈的,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不被他吸引的女人么?” 我淡定地说:“有。” 她狐疑地说:“除了我,还有谁?” 我笑道:“我啊。” 她顿时黑线了,狠狠地在我屁股上掐了一把,然后说:“快去端茶倒水吧,小丫鬟。” 我趁她不注意挠了下她的痒痒,然后一口气跑到门边,把陈优和王凌都逗笑了。不知不觉,和她们的相处变得随意而自然,我走到茶水间,给m小姐泡了一杯红茶,给炎彬泡了一杯咖啡,又拿了一些茶歇,拿个酒水盘很专业地单手托着进了他的办公室。 他们已经坐在沙发上热聊了起来,m小姐望向炎彬的眼神热情而饱满,而炎彬亦十分热切地回答着她的问题,我小心翼翼地把红茶和咖啡放在他们各自的面前,然后把茶歇铺陈在了茶几上,我说:“二位请慢用,有吩咐随时叫我。” m小姐很谦和地说了句“谢谢,麻烦了”,我慢慢退了出去。 张惠笑着问我:“进去他们两人搞在一起了没?” 我敲了下她的头,我说:“尽瞎想,人家都是正派之人。” 我这话一出口,整个办公室都暧mei地笑了起来。陈优说:“我敢打赌,他们肯定超过一个小时。” 张惠说:“一个小时,你也太低估我们彬哥的战斗力了。” 后面一男同事说:“彬哥最起码也得三个小时以上啊,不然还怎么领导我们。” 另一个男同事应声道:“那必须啊,哪像某些人,顶多三分钟。” ……话题就这样热闹了起来,大家聊着聊着都没了正形,整个办公室都在刻意地压抑着自己的笑声讨论着时间的长短,互相调侃互相打击,一起哄就收不住了。 大概半小时后,炎彬笑意盈盈地把m小姐送了出来,大家不约而同地噤声,许是突然的沉默太显得诡异,一直以来培养的团队默契竟让大家不约而同地喊出了一句“m小姐下午好”,那一刻,m小姐笑了,炎彬笑了,大家都笑了。 m小姐说:“啧啧,你们这团队的凝聚力,果然强悍。”我想,她怎么也不会想到我们之前在讨论什么话题的。 炎彬说:“m小姐过奖了,我们大家都是兄弟姐妹,自然同心。你们跟我们这样的团队合作,尽管放心就是。” m小姐说:“炎经理这话术,绕来绕去都是谈合作的事,想跟您培养点私人感情不行吗?” 炎彬爽朗地笑了起来,然后说:“当然可以啊,只有合作了见面的机会才多,才有培养的空间么。” 他们这样聊了两句之后,开始往外走去。不一会儿,炎彬一个人走了进来,大呼了一口气,然后把我们部门的门关上说:“兄弟姐妹们,百分之八十搞定了,这笔单成功的可能性很大。” 一男同事调侃道:“时间这么短,也能谈成啊……” 这话一出,大家又一次哄堂大笑。这一次的笑声,绝对震撼,丝毫都没有压抑。 炎彬是聪明人,很快就明白他什么意思了,抓起我桌上的笔就扔了过去,然后说那位男同事:“皮痒了你,调侃起我来了。” 张惠漫不经心地来了一句:“我还赌你有一个小时的,看来真是高估你了。” 另一个男同事故作委屈地说:“我还以为他有一下午呢,结果时间这么短。” 炎彬又一次被大家“消费”得很彻底,他哭笑不得地站在我的面前,拍着胸脯说:“放心吧,哥的实力、强度、硬度绝对是经过质量认证的,不服你们随便拉出来一个比比,看看哥强还是你们强。” ……他还真是够直白的,我顿时耳根子都红了,几个男同事不服气地和他抬杠,大概是下午实在太闲,他干脆直接扯了把椅子坐在那帮男人堆里,就这个话题,直白而又隐晦地和他们公然探讨了起来。 王凌早就戴起了耳塞,很快陈优也戴起了耳塞,再后来,我和张惠都戴上了,因为他们的话题明明不着边际,却故意引人遐想。男人和男人凑在一起,果然瞬间都成了“兽类”。 突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我们抬头一看,黄总赫然出现在了门口。今天下午是怎么了,那么多的不速之客突然光临! 黄总进来的时候,炎彬正翘着二郎腿在男同事堆里高谈阔论,大家都沉默了,他正聊得兴起,因为是背对着门口,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在继续说着:“哥有一次吃了好多的韭菜,结果别提多难受了,弄了一晚上还没弄出来。你们别说,韭菜这东西还真有用,建议你们可以试试。” 话音刚落,黄总轻轻地接了一句话:“我觉得韭菜没什么效果,都是大家故意放大的……” 炎彬还没意识过来是黄总,边回头边说:“我说哥们你这就不懂了,韭菜……” 他的话嘎然而止,看到黄总的那一刻脸都白了,然后瞬间就结巴了:“黄……黄总,您……什么时候来的?” 黄总板着脸看着他,不笑也不言语。我们都大气不敢出,炎彬把翘着的腿放了下来,然后赶紧站了起来,挠了挠头,一副犯了错的孩子被大人抓个正着的模样。 黄总声音低低地说:“像什么话!过来,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看着炎彬就这样被“带走”,大家都很“同情”地议论了起来,有男同事已经借着这样或那样的事由故意去总经理办公室转了一圈,回来兴高采烈地说:“哈哈,黄总罚他在他办公室里倒立,边倒立还要一边回答黄总的问话,哈哈……” 炎彬“落难”,居然让办公室的人欢乐无比。我想m小姐知道这样的情形的话,一定会怀疑我们的团队凝聚力的。 临近下班的时候,炎彬才一脸悻悻地走了回来,刚进办公室就瞪了一眼大家,一不要命的男同事大喊:“彬哥辛苦了!彬哥好样的!” 我们大家顿时又笑开了,炎彬怒吼了一句:“下班后谁也不想走,今天我们部门开会!” 一瞬间,大家都哭丧了脸。结果,下班后我们所有人被他带到了饭店,他居然点了一桌子的韭菜宴,所有的菜色全部都是韭菜。那一刻,男同事们哭丧地喊着:“我们没有女人啊!彬哥啊!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们!” 我们四个女人在这一帮男人堆里,感受着男人们的幼稚和彼此间的斗智斗勇,觉得时光轻快了好多。一时间,仿佛回到了大学年代,远远观望着男生与男生之间的种种女人所无法理解的互动。唯一不同的是,从前,我是局外人,永远被排斥在圈子之外。而如今,我是“圈内人”,对那种快乐可以直接的接收并感同身受。 快乐的气息洋溢着整个饭局,在这里,我们四个女人仅仅只是点缀,不需要刻意插话,不需要迎合他们的话题。唯一需要做的,就是静静坐在那里,微笑倾听,感受他们的欢乐。 107 闲聊往事 很快,我们公司就确定了和m小姐公司的合作,历经了大半个月的周期,这件事终于敲定了。…………合同签订好的那天,炎彬特别的兴奋。 他开着车,带着我离开了对方的公司,他说:“舒画,带你去看海怎么样?” 我说:“你神经啊,最近的海离这里都有三百公里。” 他哈哈大笑,他说:“只要哥想去,一千公里都要出发。” 说完,他真的就这么一路把车开到了高速。快到高速入口的时候,我大喊道:“天啊,你真的要去么?” 他歪着嘴坏笑着说:“不然呢。今天的计划就是把你扔海里,扔了又捞回来,捞了又再扔。” 我不可思议地看着他说:“你妹啊,还要回去上班呢,后续还有很多工作要做呢。” 他笑眯眯地说:“妈的忘了谁是你领导么?就说我带你去跑业务了,放心吧。我们累了那么久,去放松下。” 我说:“可你开那么久的车,不是会很累么?” 他潇洒地甩了甩头发,他说:“累啊,晚上到了酒店你就帮我按摩一下。” 我瞬间就想跳下车,我说:“让我下去,要去你一个人去吧,我才不要和你一起住。” 他没好气地看着我说:“乖乖做好,放心吧,对你没兴趣,想要对你下手还需要等到今天么?” 我瞪了他一眼,我说:“那我也不去,在下个高速出口就下高速吧。” 他突然就黑了脸,然后说:“舒画,你再多说一句话,我就保不准晚上要干嘛了,乖乖坐好,我放首歌给你听。” 说完,他开了音乐,那首很熟悉的《》瞬间从音响里飘了出来,一瞬间,我就安静了。这是我很喜欢的一首英文歌,没想到,他放的第一首歌居然是这首。 我不再说话,靠在椅子上静静地感受,他平稳地开着车在高速上飞速狂奔。阳光很好,歌声很动听,风景很开阔,突然发觉自己真的真的好久没有出游过了。我不再挣扎了,我想我一定是犯了傻,有人带着我到处瞎逛,我还这么抗拒,何必呢,好好享受这难得的静谧吧! 他见我安静下来,柔声道:“想通了?你说你是不是蠢,有人给你当免费的司机带你玩,你还搞得跟强jian你似的不情不愿,多少姑娘梦寐以求跟我旅行呢,回家好好烧高香吧。” 我的心领了情,却嘴硬地说:“你一时兴起,却拉着我作陪,你这叫霸道,我当然不愿意。” 他大笑道:“我一直就这样,你不服你来做我上级。” 他有时候就这么狂妄,却并不让人讨厌。我其实极度艳羡他身上的那种狂傲和自信,那是我所没有的。 我说:“怎么突然就想去看海了?” 他说:“我一直都想去,可是一直没心情去。今天签了单,心情又这么好,天气又这么给力,当然要去散散心。至于你嘛,算你好运,蹭蹭我的光,吃喝别客气等下,尽管吃,哥买单。” 我瞬间笑了,我说:“那行,给我五星级套房来一间。” 他笑道:“那还不好说,陪我一晚,总统套房开给你。” 我说:“我睡床上你睡床底么,那可以有。” 结果他来了一句:“嗯,女上男下,我喜欢。” 我瞬间脸红,我嗔怒道:“你妹,正经点。” 他哈哈大笑,他说:“这不是你说的么,你睡上面,我睡下面,哈哈……” 我说:“你能不这么下流吗?哎,小心我去黄总那儿告你骚扰。” 他说:“得了吧你,你和他交情铁还是我啊。” 我问道:“你当初怎么来黄总的公司的呢?” 说起当初,他迟疑了一下,然后说:“这就说来话长了,往事不提也罢。” ……我顿时无语了,他和黄总难道又有什么过去么?他还真是擅于掩藏心事的男人。 我说:“那好吧。那就没什么好聊的了。” 他突然问我:“你呢,来公司这么久,感觉如何?” 我说:“还行吧,除了上司不怎么靠谱,其他都挺好。” 他哭笑不得地说:“我还不靠谱,你见过这么平易近人的领导么?” 我说:“那是私下里,工作上你什么时候平易近人过。” 他的双手牢牢地扶着方向盘,镶钻的手表在阳光的折射下散发着耀眼的光,他说:“工作是不能出任何一点纰漏的,不牢牢把关,我怎么保证你们的高收入?不保证你们的高收入,我怎么留得住这么多人跟我干这么多年。” 我说:“那你当初为什么选择我?” 他说:“觉得你可怜呗,瘦得快被风吹倒一样,一个人提着大大的行李箱,像被世界遗弃了的样子。” 我被他最后一句话震撼到了。那时候的我,在旁人的眼里,真的如此颓败么? 我说:“我有那么惨么?” 他笑道:“谁没有惨的时候,我第一次见陈优,她是在ktv里陪酒的,我的一个客户喝多了,一定要对她动手动脚,她抗拒了一下被甩了个大巴掌。当时,我解了围。后来,她就粘上了我,像橡皮糖一样拉都拉扯不开。我当时想,反正我也缺个助理,就把她招了进来。我没有想到,她会做得这么好。她是你们之中第一个进来的,也是年纪最小经历最单纯的,去ktv陪酒只是找不到工作被同学骗去的,那时候她艺校刚毕业。我当时挺不负责任地把她带去各种场合陪酒,每一次她都喝得烂醉,酒量就那么锻炼出来了。这几年跟着我,一年比一年老练,也一年比一年好,现在都很少见她醉酒了。所以,你还得练好久。” 我听陈优说过她从前是艺校生,只是我没有想到,她是这样跟随炎彬一起的。我笑了笑,我说:“那张惠呢?张惠怎么跟你的?” 他说:“张惠啊……这姑娘第一次见她是在酒吧,穿的特别火辣,我每次去都见她,每一次都有很多男人和她搭讪。直到有一次,我亲眼看到她把一个啤酒瓶砸在了一个男人的头上,然后抢过dj的话筒对那个男人吼了一句,你他妈去死吧!从今以后别来找我! 当时我倒吸了一口凉气,我没有想到一个女人这么彪悍。结果更彪悍的是,她一把拨开那么多男人,直接冲到我面前就拉着我的手说,走吧帅哥,今晚我是你的。 我还真跟她出了酒吧的门,上了出租车,带着她开了间房,当她粘上来的时候我推开她了,我丢给她一张我的名片,我说,要想和我干,明天就到我公司来报道,我跟你说具体的,睡觉你自己睡吧,我不喜欢随便跟人上的女人。 隔天,她就真的来了,穿着打扮还是性感火辣的那种。我们聊了一下午,她说给她一个星期的时间,我说为什么,她说她要去打胎……后来,她就加入了,是你们之间最干练最不拖泥带水的人,我很欣赏她的个性。” 轮到我倒吸一口凉气了,张惠的确很猛,虽然从头到尾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事,但是这一系列动作,都让我觉得惊叹不已。有几个女人,能做到这么狠绝这么干脆呢? 我说:“那她就没告诉你她的故事么?” 他摇了摇头,他说:“我对别人的过去从不关心,特别是我的下属。在我看来,过去一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能不能适应我的节奏,听从我的指令。你明白吗?” 我说:“那王凌呢?她是怎么加入的?” 说到王凌,他的眉头皱了一下,然后说:“……王凌,就等她以后自己愿意自己告诉你们吧。” 我试探性地问道:“是不是和东哥有关?” 东哥似乎是一个忌讳的名号,他们的过去似乎与那个叫“东哥”的人有着紧密的联系,只是,他们却很少提起。 当我说到东哥,炎彬脸色都变了,炎彬很严厉地问我:“你从哪儿听说的?你怎么会知道东哥?” 我怎么可能告诉他我是那天晚上从他和王凌的电话里听来的。我心虚地说:“有一次吃饭,王凌无意中提起的。” 他摇了摇头,斩钉截铁地说:“不可能,王凌除了和我,不可能和任何人提起这两个字。你怎么知道的?” 他的语气有些严肃,仿佛东哥是神圣不可侵犯的权威一般,让我心里有些发憷。我说:“其实那天晚上王凌给你打电话,我们三个都在,她开了免提。” 他的脸色更黑了……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把车速提得飞快,我心惊胆颤地坐在上面,不敢再说一句话。因为我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也不知道东哥和他和王凌之间有任何的联系。 但是我依稀记得王凌说过,她以为是天的那个人出事了,然后她变得一无所有,直到炎彬把她带到了这里……东哥,王凌,炎彬,他们之间到底有怎样的故事呢? 108 心理抵触 他不说话,我便也沉默了,不一会儿,居然迷迷糊糊就这么睡去了。…………等他推我醒来的时候,我才发现,我们已经下了高速,他把车停在了路边,他说:“我下车抽根烟,困死了。” 我点点头,他随即下了车,我也跟着下来了。大冬天来看海真不是明智的选择,一下车便被扑面而来的海风吹得浑身哆嗦。我说:“哇,真冷。” 他看了看我,然后对我招了招手说:“过来,站我后面。” 我摇了摇头,我说:“你在抽烟呢,我站下风口不是找死么?” 他瞪了我一眼,无奈地把烟扔在了地上,然后走了过来,不由分说地把我裹在了怀里,然后问我:“还冷吗?” 他总是这样突然,让我不知所措,我愣愣地窝在他的怀里,头下意识地去贴近他的胸膛,却又感觉哪里不对劲,硬是生生地就这么僵硬在那儿,靠也不是,不靠也不是。但不得不说,这份突如其来的温暖的确很醉人,那种瞬间暖烘烘的感觉,那种男人独有的气息,那股他身上独有的气味,都让我不由得有些沉醉,我竟没有推脱。 他就这么抱了我一会儿,然后说:“你终于学乖了,以后就这样,乖乖的,知道么?” 我想到他和陈优,又想到他对王凌言语里的关切,我问道:“你对每个女人都这样么?” 他说:“没有。好了,我们赶紧找个地方吃饭,吃完饭我带你去开海景房,你怕冷,要是你不想去海边,就呆在房间里等我,好吗?” 说完,他放开了我,我赶紧说:“不,来都来了,我也去吧。” 他打开了车门,然后说:“上车吧。我们先去吃饭,然后去开房,然后再去看海。” 我点点头,脑袋里乱哄哄的,被刚才的一幕弄得浮想联翩。突然又想到晚上住这里明天怎么办,紧接着看了下手机,才发现明天居然就到了周六。我突然觉得,一切根本不是偶然,莫非他蓄谋已久了么? 他开着车带我去了一家海边的风味餐厅,点的菜味道很不错,也许是饿了,我大快朵颐地吃着海鲜,一会儿功夫居然两碗米饭下了肚,把他都看得愣了,他说:“没想到你这么瘦,食量这么惊人。” 我吃到美食顿时觉得精神大好,我说:“当然,能吃但长不胖,别羡慕。” 我正得瑟着,他抽了一张纸巾,伸过来很温柔地帮我擦了擦嘴巴,然后说:“这么大的人了,吃饭还能吃的满嘴油。” 那一刻,我愣住了。那是我从未体会过的关怀,那是我从未经历过的细致,我怔怔地看着他,他不解地看着我,仿佛他做这一切都特别自然一般,他说:“傻妞,没有人这么对你过么?这么惊讶?” 我下意识地点了点头,他眼神顿时有点复杂起来。他摸了摸我的头,然后说:“快点吃吧,吃完稍微休息一下,我们就去开房。” 他似乎完全变了另一个模样,这天的他,像一个暖心的大哥哥一样呵护并宠溺着我,给我一种我突然变小变幼稚、他突然无限成熟的错觉。 他吃完饭,静静地等我吃好,然后柔声问道:“吃饱了吗?” 我点了点头,他说:“走吧,我们去结账。” 结完帐,我们向下一站进发,他带着我来到了一家看上去很富丽堂皇的度假酒店。我说:“不用住这么好的吧?” 他笑嘻嘻地说:“刚从黄总那儿搞到一张vip卡,打5折,没事。” 我敢确定他的确是蓄谋已久。我拉住了他,我说:“今天根本不是偶然的,是你有意为之,在你计划内的,对不对?” 他看了我一眼,他说:“你想得美,我干嘛要计划带你出游?真要计划内的,那也得带个大胸大屁股的美女。” 我佯装生气地要打他,他一把拽住了我的手,然后便不再放开,也不再言语,就这么拉着我往大厅走去。 前台说:“两位请同时出示一下身份证。” 我连忙说:“开两间,我们不要一间的。” 结果,炎彬说:“我媳妇开玩笑呢,开一间套房。” 我狠狠掐了他一下,他回头怒视了我一眼,我竟然被他所威慑到,居然就这么轻易就放弃了抵抗。我承认有那么一瞬间,我真的就这么妥协了,那样的情境,似乎不发生点什么根本就不符合现实,而我,不得不否认,内心的确是有那么一丝期待的。 开好了房,他自然地搂着我的肩膀,然后带着我坐电梯上了楼。打开房门的那一刻,我才发现这房间布置得好有家的感觉,卧室、客厅、阳台、卫生间,简约的风格,时尚的气息扑面而来,似乎是专门为了情侣度蜜月而准备的。 我呆呆地坐在沙发上,有些反应不过来,我难道就这么和他开房了?……这一切到底怎么回事,怎么感觉大脑如此不受控制? 他直接当着我的面把衣服一件件地脱了下来,露出了结实的臂膀和宽宽的肩膀,他的背上有一个相当大的纹身,像神秘民族的图腾,看不真切具体是什么,但是组合起来却给人一种霸气而诡异的感觉。他转过身来,身上有很多大大小小的疤痕,不知道是怎样留下的。我看得痴呆,仿佛通过那些疤痕和纹身,看到了他那个有血有肉有江湖的过去一般。 他想脱下裤子,但可能是顾忌到我,放在皮带上的手又停了下来,他说:“别看了,再看我怕你晚上半夜扑过来。” 我说:“你们男人都这么自信么?” 他问道:“有很多男人当着你的面脱过?” 我想起了猴哥,想起那个夜晚,他也是这样自自然然挡着我的面脱下衣服,我们什么都没有做,却承受了比做了更沉重的非议和绯闻。 他见我发呆,走到我身边,一把把我抱在怀里,声音变得无比温柔,充满了魅惑,仿佛像催眠一般地对我说:“舒画,做我一天的女人好么?陪我看海,陪我睡觉,陪我度过完美的一天。别拒绝,别破坏,别抗拒,我想拥有你,你懂吗?” 我的心跳得扑通扑通的,他的气息吹到我的耳朵里,我感觉整个人瞬间都酥软了,也许是太久没有和男人靠近的缘故,我感觉我的身体已经像洪水一样泛滥开来,这有点太夸张了,这种莫名的生理反应让我无从抗拒,一个有魅力的男人,一个浑身散发着魅惑的男人,一个有着强烈阳刚气息的男人,我发觉我根本无力抵抗。 他见我没有反应,直接捧起我的脸,我脑海一片空白,眼睛不知道该望向何方,他就那么吻了一下,他的唇碰到我的唇的那一刻,我感觉我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整个人都触电一般愣在原地。许久,呆呆的,机械的,没有任何回应的,就这么死死地紧闭着牙床,愣是没有让他攻进来。 我整个人僵硬得不行,感觉像缺氧一般难受,他大概发觉到了我的异常,放开了我,他说:“舒画,怎么了?你脸色怎么这么白?” 我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强烈的生理反应和强烈的心理抵触在我身体里对抗着,我的身体分明极度渴望着男人的亲抚,而我的心理却强烈抵触着任何一个男人的靠近。 不过一两分钟的功夫,我感觉我快要死了一般,窝在沙发上,大口大口喘着气,脑袋还是缺氧似地脑充血,他大概从没见过任何一个女人是这样的反应。所以,他也慌了。 他不断拍着我的背帮我顺气,然后说:“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会这样。你怎么了?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这是距那次噩梦之后,我第一次和男人有生理上的接触,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会有这样的反应,也许,我过不去我心理的那关了,永远都过不去了。 我费力地说:“给……我……一杯水,好么?” 他连忙跑去倒了水给我,我喝了水之后,才感觉整个人好了很多。我示意他不要再拍我的背,我无力地靠在沙发了,又过了一会儿,我才感觉顺过气来,气色也恢复了正常。 他摸了摸我的额头,他说:“还难受吗?难受的话我送你去看医生。” 我摇了摇头,我说:“没事了。对不起,扫了你的兴致。” 他恼怒地说:“说的什么话。你有哮喘病还是怎样?怎么好好的会这样?” 我说:“没有,是心理抵触吧。” 他说:“怎么会这样呢?” 我不知道该怎么启齿那件事,我想除了我自己,谁也无法明白那件事对我的伤害有多大有多深,我选择性失忆地不去想那一个噩梦。可是显然,它对于我来说,一直都会是过不去的噩梦。 我没有说话,轻轻地靠在他的肩膀上,那一刻觉得好脆弱,看到那么坚实的肩膀,就本能地靠了过去。他轻轻地搂住了我,手却放在了我一边的太阳穴上,轻轻地按压着,自自然然地给予我那种独特而细致的关怀。 他说:“不想说就不说,以后我不碰你了,晚上也静静抱着你睡觉,我保证,好吗?” 我轻轻地“嗯”了一下,我说:“你去洗澡吧,我没事了。” 他放开了我,然后说:“你再躺一下,我洗完就带你去海边,还想去吗?不想的话,我们就站在阳台上看会儿。” 我说:“不,要去的。” 109 恍然若梦 他点点头,然后说:“先休息下,我很快就好。()” 他走进了卫生间,我懒懒地靠在沙发上看着窗外湛蓝的天。记得从前有个地方看到过一句话,说寂寞的人一定要去看冬天的海,因为冬天的海和你一样寂寞。 我不知道炎彬选择这时候来看海,是为了读懂海的寂寞还是为了宣泄自己的寂寞。总之,他突然就这么决定了,带着我一路风尘仆仆地逃离了生活,来到了这里。 我爱上这种逃离的感觉,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宿命感觉。一个人躺着,竟发觉自己越来越肤浅,似乎很久很久没有捧过书本,看过任何一句矫情的句子了。 浴室里传来了哗啦啦的水声,玻璃是半透明磨砂的那种,依稀可以看到一个男人健美的轮廓,我痴痴地望着那里,感受着发自身体深处和内心深处的寂寞。离开家庭的那一刻,我原本以为我再也不需要男人,我可以独立承受任何的伤与痛。但是身体的感觉和心里的寂寞,它们不会骗人。 炎彬很快洗好了,裹着浴巾走了出来,用毛巾擦拭着头发,我淡淡地问道:“洗好了?” 他点了点头,他说:“你先回避一下,我换身衣服。” 我这才发觉自己都没有带衣服出来,我惊呼了一声:“糟糕,晚上我洗了澡之后穿什么呢。” 他说:“一会儿开车去附近随意买一套,没事。” 我心想也只能这样了,我扭过头,他开始在我身后换衣服,我没有回头就能感知他每一步的动作,心怦怦地跳。他说:“好了,我们走吧。” 我飞快地站了起来,一口气走到了房门口。他笑道:“你那么惊慌干嘛,搞得像是逃难似的。” 其实当下我只是紧张而已,一种和男人同处一室的莫名的紧张感和局促感。我说:“我等不及去看海么。” 他又说:“你等等,你这么去海边,要冷。” 说完,他把他的大衣拿下来递给我,然后说:“穿上吧,快点。” 我看着他仅仅穿着一身的运动服,我说:“我穿了你怎么办?” 他笑道:“我是男人,又没事。” 我乖乖地披上他的外套,他又从行李箱里拿出一条围巾,亲手给我系上,然后很满意地打量了一下说:“嗯,很好,这样就不会冷了。” 这一天的炎彬,总给我一种长辈的错觉。他给予的我这种细致的关怀,很像是哥哥对待妹妹式的疼爱。他怎么了? 我们一起出了门,酒店后面不远处就是海,有专门的通道过去。冬天,看海的人几乎没有,因为海风特别的冷。炎彬用力做了几下热身运动,然后居然把鞋子脱了下来,赤着脚在沙滩上走,我咋呼道:“你不怕冷吗?这么冷还赤脚。” 他说:“毛主席当年冬天还游长江呢,这点冷怕什么。” 他一开始陪着我一起慢慢地走,走了一会儿他说:“我要跑一会儿,热热身,你在这儿自己看看海,我跑到那头,再跑回来陪你。” 我点点头,他一溜烟就跑远了,我看着他的身影越来越小,再看着海平面,感受着寒冷的海风,心里说不出的怅然,仿佛一瞬间苍老了很多。冬天的海,如此的寂静,如此的安详,不似夏天那样喧嚣,像一位年长的智者一般无声地诉说着它的博大与宽广,一切的烦恼通通被涌上岸的浪花卷走,只剩下了一颗最纯粹的心和最心底的呼唤。 我在那一刻,先想到了颜颜,接着又想到了猴哥,这两个我在这个世界上除了双亲之外觉得亲切的亲人。猴哥总是不断发颜颜的近照给我,他一有时间就去看颜颜,他说他和颜颜相处得很好,他和阮大志也常常坐在一起喝两杯,我知道,他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我。 那一刻,我掏出电话,打给了猴哥。我说我在海边,他的第一反应是跟谁,我实话实说地告诉他,和一个男人。 电话那头顿时沉默了,我澄清道:“是一个普通朋友。” 我的解释分明有些牵强,又有些心虚,而我并不明白,我为什么要解释,我为什么会突然有打电话给猴哥的冲动。 他说:“哦,那你好好玩吧。海边冷,多穿点衣服。” 语气里的失落让我有些黯然,我说:“小弟,我只想对你说,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在冬天的海边,这是我此刻我最真实的心声。” 他笑了起来,他说:“又来了,客气什么呢。我照顾颜颜是因为我喜欢她,我愿意照顾她,你不用太过介意。” 我说:“不管怎样,我还是感激。只是除了感激,不知道还可以再说什么,再做什么。” 他说:“姐,和我不要这么见外。好好享受你现下的时光,如果有值得你爱的男人对你好,我也会祝福的,别觉得对我愧疚。我照顾照顾颜颜是我的分内事,不是为了讨好你,只是觉得我愿意去做。而且,我和她很投缘,我喜欢带着她玩。” 这个心细如尘的男生,他总是对我的心理了解得如此透彻。我无力再多说什么,我除了满心的感激已没有任何言语能够表达。 再聊了几句后,我们互道了再见,便挂了电话。这时候,那个身影又逐渐地清晰,炎彬开始往回跑了,并且很快,就气喘吁吁地跑到了我的身边,连汗都出来了。 我笑道:“现在你可是热乎了,我都冻死了。” 我递给他纸巾,他拿着擦了汗,然后指着那边的石头说:“走,我们坐那边去。” 我点点头,他自然地伸出手拉住了我的手,这一次,我没有挣脱。他拥着我,在那一块平整的石头上坐了下来,他说:“舒画,喜欢这样的感觉么?天地合一,只有你我的感觉。” 我说:“嗯,很静谧。” 他说:“我很喜欢冬天来看海,每一年我都会来。我觉得夏天的海就像我们的生活一样潮起潮落喧嚣不止,而冬天的海就像我们内心的那个自己,去伪存真,返璞归真,静静地存在着。” 他的心境和我一样深沉,许是这片寂寂的大海感染了我们。我喜欢这天的炎彬,他不是以往我看到的任何一个样子,他仿佛就是最真实的那个他。 我缩在他的怀里,他捧起了我的下巴,轻轻地、小心翼翼地吻着我,我们什么言语都没有说,仿佛我们根本就不需要沟通就能明白彼此那样。在这个天地合一的地方,我们尽情地感受着这份甜蜜。 一吻天昏地暗,记不清吻了多久,我们终于停了下来,他紧紧地把我拥在怀里,他没有说话,我也没有说话。这个吻,对我们来说意义重大,但又仿佛,不过是特定场景里的情感宣泄罢了。 我主动搂上了他的腰,我的手碰到了他腰部的皮肤,他说:“怎么还是这么冰?我们回去吧。” 我点点头,他站了起来,然后把我拉了起来,揽在了怀里,微微加持了手部的力量,让我紧紧贴着他一起行走。 那种美好,不可言喻,无法定义,既不是爱情,却有种让人窒息的心动感。我们都很珍惜那一刻心灵上的默契,谁都不想打破。 直到快走到酒店的时候,人渐渐多了起来,我们才仿佛从梦境里回归一般,变得疏离了,说话又开始随意了很多。 他又回到了原来的他,我亦回到了原来的我,他说:“妈的这么早餐厅就挤满了人了。” 我说:“冬天天黑得早,也正常。” 他说:“要么我们去外面吃吧,顺便帮你买套衣服。” 我说:“好。” 我们开车去了市区,一起找了家饭店吃饭,吃完去逛了商场,我随手拿了一套衣服、一套睡衣和一身内衣,他已经等在收银台结账了。我递了过去,他自然地付了款,一切都不需要多说似的干脆。 我们又回到了酒店,他直接躺在了床上。他说:“我先睡一会儿,开了一天的车,太困了。” 很快他就睡去了,我站在床边,端详了他好一会儿,觉得他还真是少有的帅气男人,既有男人的棱角又不失男人的刚毅,越看越耐看的那种。 我去洗了澡,换上了睡衣,躺在了沙发上,看着电视迷迷糊糊就这样睡着了。半夜,或许他起来看到我睡在了沙发上,不由分说地把我抱去了床上,拥着我吻了一会儿,吻得我浑身喘不过气来,我感受到了他身体的燥热与不安。但是,他最后什么都没做,起来去卫生间冲了个冷水澡,回来拥着我,平静地睡着了。 我却睡得很浅,一夜无眠。我想他一定不会相信,这是我有生之年第一次被一个男人拥着入睡整整一夜。阮大志从没有温柔,和李锦年仅仅只是短暂的欢愉,像这样的甜蜜与温暖,我从没有感受过。 110 心理包袱 快天亮的时候,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是一个背影模糊的男人和我一起牵着颜颜的手,在一条无限光明的路上不停地走,颜颜笑得很开心,我的心里也满心的欢喜,只是那个男人的脸却始终看不真切,梦里依稀可见高大的轮廓和宽宽的肩膀,只是当他转过头的那一刻,我却被吻醒了…… 炎彬压在了我的身上,开始无比动情地吻我,这激烈的吻让我又一次呼吸急促仿佛缺氧,当他把手探进我的衣服里时,我无比惶恐地推开了他,然后像受到侵害一样发出了惨烈的尖叫,他原本睡意朦胧,只是本能地做着这些事,结果我的尖叫吓得一下子清醒,他无奈地看着我说:“怎么了?你怎么会是这个反应?” 我想他一定没有遇到过像我这样的女人,我想他一定是在我身上感受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挫败感,刚才的尖叫让我本能地滚下了床,此刻静静地坐在地上,看起来有些狼狈。|| 我轻轻地说:“对不起,我有难言之隐。” 他坐了起来,点了根烟,有些扫兴地叹了口气,然后说:“你究竟被男人伤到怎样的程度,怎么会这么排斥呢?” 我笑了笑,我说:“你无法想象的,我也不想提。” 他用耐人寻味的眼神看了看我,我又说:“我先去洗漱了。” 他点点头,我从地上爬了起来,走进了卫生间,用冷水把自己的脸水洗了一遍,感觉脑袋终于清醒多了。我洗完牙漱好口,上c的时候发现底裤居然都湿了,顿时一阵尴尬。尴尬之余,更觉得纳闷,为何我身体反应如此剧烈,心理上的抵触却如此强烈呢? 洗完后,我静静地坐在沙发上,他下了床,仅穿着内裤就这么走了过来,我怔怔地看着他,他坐在了我旁边,伸手把我揽在了怀里,他说:“放心,我能等,我相信你会成为我的女人,迟早的事。” 他总是如此自信,我却并不明白,他为何在我身上耗费如此多的心力? 我笑笑,我说:“你女人那么多,为什么一定要对我下功夫?” 他轻轻地说:“那不一样。” 我不知道是什么不一样,我自问我也并非特别出色的女人,他为何却总是一副对我情有独钟的模样? 上午9点的样子,我们启程回去a市,回去的路上我又一次睡着了,到了a市我才醒来,醒来的时候发现身上披了件他的大衣,心里又是一阵的暖。 他把我送回了家,他说:“回去多休息吧,我知道你昨晚没睡好,一直不停地翻身。” 我竟以为他熟睡了,没想到,我的一举一动他都知道。我说:“好,那我上去了。” 他又喊道:“等等。” 我刚踏出去的脚又收了回来,我回头问:“怎么了?” 他便俯身趴了过来,在我的额头上亲亲一吻,然后说:“好了,去吧。” 我不禁甜甜一笑,就这么满心欢喜地下了车,他的这个吻,圣洁而美好,让我有种纯粹到心底的感觉。炎彬,果然是对女人了如指掌。 我回家的时候他们竟都在家,进门张惠便问道:“跑哪儿去了?上班上着上着人就不见了,到现在才回来。” 我们之间都没有打电话的习惯,所以她们都不曾打电话问过我。我笑着说:“遇到一个朋友,就一起叙叙旧。” 她也没有再多问,只是说:“下午我们想去逛街,你要不要一起呢?” 我摇摇头,我说:“有点累,下午想休息。” 她无奈地说:“那好吧,那我们三个去了。” 我说:“嗯。下次再陪你们。” 我回到了房间,不曾想,猴哥居然给我打电话了,他说:“还在海边呢?” 我说:“没有,回家了,刚到家。” 他“哦”了一声,然后又说:“今天周末呢,有什么打算吗?” 我说:“没有呢,不知道去哪儿。” 我又问了问他的近况,他说:“挺好的,公司已经发展了二三十个人了。小野做得很好,帮我省了很多力气。” 我说:“是吗?我就一直觉得那女孩挺好的。” 他说:嗯,她一直很想你,总是和我提起你,说以前在那个公司,就你对她很关心。” 我笑了,她对我一直都很有好感,我说:“其实我也没怎么样对她,可能是种缘分吧。” 他又说:“对了,倪晓娜快生孩子了,时间真快,半年就这么过去了。” 提到这些前尘旧事,竟有种时光错乱的断层感。仿佛这一批人都是属于旧时光里的,偶尔翻出来晒晒,竟觉得感伤。明明我离开那儿不久,却有种离开了很久的错觉。 我说:“那挺好的,等她生了告诉我,我去看看她。我们也没联系过,想打电话又觉得不知道从何说起。” 他说:“是啊,前些日子在医院碰到了,她的肚子很大很大了,一个人来产检的,沈白也没陪着。人也变胖了很多,我都差点没认出来,还是她先叫我的。” 我说:“怀孕了肯定会变胖的,生完就会瘦了。不过她怎么一个人去呢,沈白干嘛去了?” 他说:“她说沈白忙,似乎不怎么开心的样子,我感觉。我也没多问呢。” 我突然反应过来,我说:“欸,不对,你好好的跑医院去干嘛呢?” 他的语气有些支吾,他说:“那什么,没事,朋友在医院住院呢,我去看看。” 我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不对劲,我说:“不对,到底怎么回事?” 他这才告诉我,他说:“前些天颜颜有些发烧,阮大志打麻将也没管她,我去看她的时候发现她小脸红扑扑的,她跟我说头疼,我一摸,坏了,额头烫得很,就赶紧带医院去看了。不过你放心,已经没事了,已经好了。我怕你担心,就没告诉你。” 我一听,瞬间急出了眼泪,我说:“天啊,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怎么好好的会发烧,阮大志怎么都不管?不行,我要回家去看她,我要带她走,我不想再让她在那边了。” 他连忙说:“姐,稳住,稳住,稍安勿躁,你听我说。我已经和阮大志沟通过好多次,我试探性地问过他这个问题,现在他不会把孩子给你的,他是那种想一出是一出的人,你也知道,他绕不过弯,怎么说都没用。我说孩子你带走户口在他那儿,也一样分得到房子,他不信我,他觉得颜颜一定要在他那儿才行。你现在回来,也带不走颜颜,而且你现在刚稳定,你带着颜颜你怎么生活,工作做不了,你也养活不了她。别急,别慌,颜颜这里我会照顾着,我保证颜颜不会有闪失,好吗?你就安安心心在那边工作,你跟我说过的,那里工资是以前的好几倍,那就够了。等赚了足够的钱,就你回这边来,我再给你出点钱你买个小套的房子,找份清闲点的工作,然后把颜颜接过来,好吗?听我的。” 他在说这些话的过程中,我一直在哭,一想到我在这里过得潇洒快乐的时候,颜颜却在那边过着亲爹不顾亲妈不管的生活,就心如刀绞。可是猴哥说的话,无一不在理,我无从辩驳。现在的我,有什么能力照看颜颜呢? 他说完,我依旧在哭,我说:“小弟,你会不会觉得我特别自私?我在这边过得这么潇洒,我还去海边玩,颜颜却一个人在那里受着苦忍着思念妈妈的痛苦,我是不是这天底下最自私的妈妈?” 他安慰道:“姐,不能从这个角度去想问题。阮大志虽然不管颜颜,毕竟是她亲爹,对她也差不到哪儿去。至于生病,小孩不生病是不可能的。你就放宽心吧,我时不时去看她,我会保证她的安全,我会好好教育她,而且现在我还发动了小野,小野也时不时会和我一起找颜颜玩。你就安安心心在那边赚钱工作,如果有合适的男人你就谈吧,别顾忌什么,我们现在是亲人,颜颜就是我的外甥女。你别有那么多心理包袱,都放下。你那么多年都过得那么苦,我现在我只希望一点,就是你过得开开心心的。颜颜我绝对不会不管,你放心。” 我更加哽咽,我说:“我欠你那么多,我如何报答你呢?小弟,萍水相逢,你怎么为我的的事情那么操心?” 他说:“姐,又来了不是。我说了,我这一辈子没有姐姐,你就是我的亲姐姐。至于我说的那些混账话,你别当回事就好。我现在对颜颜好,是我和颜颜的缘分,也是和你的缘分。也许上辈子我欠你的,这辈子我来还。而且说真的,我真心不觉得我帮了你很多,很多事情做起来又不费力,颜颜那么大了,又那么乖巧,带着她去做什么都开心,也不给我增加负担,吃饭睡觉都很乖,我不觉得我做了很多,我反而觉得颜颜让我的生活更快乐呢。” 他总是那么豁达开朗,却总让我无地可容,我说:“我除了说谢谢,真的不知道再说什么好。只能说,如果将来我能好,你今天所有的好,我日后都会报答,真的。” 他笑道:“又感性了不是,不哭就对了。我不需要你报答,你最好的报答就是活得痛痛快快开开心心的,保证下次我再见你的时候,你的脸上红光满面的。多吃点,每次见你都瘦成那样,看着心疼。” 我说:“好。你也是,多照顾自己。” 他说:“放心吧。我好着呢。” 我们又寒暄了几句,就互道了别挂了电话。我悲从中来,想到现在这无力的局面,想到颜颜的孤单,想到猴哥对我的厚爱,不由得痛哭了一场。 我一定要好好奋斗,好好站起来,早一点像张惠她们那样,在这个城市有自己的立足之地。猴哥说得对,一个人连自己都顾不好,还怎么顾及他人呢。 现在的我,给不了颜颜任何的幸福。但是我相信,我以后一定可以给她幸福。舒画,奋斗吧,我在心里对自己说。 111 惊险一夜 痛哭了一场后,我就这样迷迷糊糊睡着了。--等我再次醒来,已经是深夜了。感觉肚子饿,爬起床走到厨房,发现锅里还有浩然给我留的晚餐,心里一阵温暖。这里虽然只是一个落脚点,却给了我家一般的温暖。 周末过后,忙碌的工作又开始了。和m小姐所在的公司签下合约之后,我们几个人再次出动,分别打电话邀约并洽谈了其他几家小型公司,最后都确定了合作关系。这一周基本都是在应酬度过的,每天各种饭局和酒局,我原本以为自己已经能够成功应对局面。没想到这天晚上,却差一点儿出了问题。 炎彬给我们四个的分工是这样的,大的客户我们都一起搞定,小的客户则分批出马,每个人针对一家逐一突破,如果个人能力有欠缺或需要支援的时候,可以带上能喝酒或能顾场面的男同事,遇到难事则向他求救。 这一次我要面对的客户是一位外籍人士,中文并不流利,我们四个人当中我的文化程度最高英语最好,炎彬在考察了我们的口语后,决定把这位客户分配给我。于是,我把自己打扮妥当后,出发了。 那一天我穿的衣服,是上次逛街张惠给我挑的那件性感的礼服,裸色的小短裙,裙子所有的布料特别少,却把每一个敏感的部位都完美遮住了。张惠说因为我背部的线条很美,而这条裙子背部是完全裸露的,可以恰到好处地体现我的性感。我当时试穿了一下,的确穿在身上显得我特别的骨感,而且背部的线条的确美得惊人。 当我穿上那套衣服站在炎彬的面前时,他称赞了我,他说:“对,女人就应该这么打扮,把自己最美的地方完美体现出来。” 我定的饭店离公司并不远,对方表示只有他自己前来赴宴。于是,我也决定独身前往。炎彬说:“这个人我让人调查过,但是是对方公司新近才招聘进来的,又是外籍人士,对他的身份背景知道得不多。舒画,要不要我指派谁跟你一起?” 我直接否决了,我很自信地说:“没事,只是一起吃个饭而已,我一个人就好了。” 炎彬见我自信满满,便说:“那行,你去吧,如果发生什么,一定要紧急求救我。” 我说:“知道了。” 其实当时我心里的潜台词是,吃个饭而已,能发生什么事呢。如果是一个人面对多个人,我没有把握。但是一对一,我还是相信我能够谈妥的。 我比对方先到达约见的地点,我入座后不久,对方就来了。他一来,我才发现,他居然带了一个人过来,也是个外国人。两个人看上去都十分的高大健硕,见到我的当下,就一人给我来了一个西式的拥抱。他们做了自我介绍,一个人自称mike,是本次要和我谈合作的负责人;另一个人他说叫他jim就好,他则是mike的朋友,两个人刚巧碰上,所以就一起来了。 当时拥抱的时候,那个jim还借着拥抱的劲头故意在我背上摸了一下,我能感觉到那绝对是故意的成分。等他们坐定,那个jim便直愣愣地盯着我看,一边念叨了好几句“”。我当时就有些心生反感,还好我的主攻对象并不是他,于是礼貌性地回答了两句之后,我便开始和mike谈起合作的事情。 很多年没有用过英语了,我的口语虽然不错,但是涉及商务的地方还是很容易忘词,好在对方也听得懂一些中文,所以我便中文和英文轮流上阵,聊天的气氛还算融洽。 只是用餐途中,那个叫jim的男人好几次故意用脚蹭我,然后傻呵呵地对我笑,不断打断我和mike的聊天,并且和mike说了好一阵的外国话,我听不出是哪国语言,反正不是英文。我看到jim兴奋得两眼放光,而mike的眼神却略有迟疑,他们一起看了我一眼。我有种预感,觉得他们是在聊我。 于是,我问?” mike笑了笑,然后说是他们自己的一些私事,但是我分明感觉是有关于我的,而且jim有点越聊越兴奋的架势。 我感觉情况不对劲,于是借口要上洗手间,去洗手间给炎彬打了电话,我说对方多带了一个人,而且那个人对我有所企图,两个人一直在用外国语商量什么,我预感我可能有危险。 炎彬二话没有多说,他说:“我心里有数了。” 于是我挂掉了电话,再重新回到了包厢里。我回去的时候,他们已经没有继续讨论了,那个jim依然眼神色色地看着我,而mike则一本正经地跟我继续聊生意。 然后,mike拿起酒杯,说我们一起干杯。我于是拿起杯子,和他们干了一杯。那个jim还是一直看我,我没有理会他,而那个mike一直在跟我就合作的细节问题不断地探讨,我突然感觉自己的意识越来越迷糊,浑身似乎越来越没有力气。 我这才惊觉,难不成我被下了药?……这么一想,心里惊出一声冷汗,刚才从洗手间回来完全没有料到他们会干这种事。我以为这样的情形只会在中出现,况且对方是我的商务伙伴,不至于干出这样没人格的事情吧? 越来越迷糊的感觉让我无力地趴在了桌子上,这时我隐约听到jim吹了一声口哨,然后喊了一句“”,我在意识渐无、四肢无力的情况下拨通了炎彬的电话,却不小心碰到了免提,被jim发现,一把夺过我的手机,把我的手机关机了。 他坐在我的身边,想伸手探进我的衣服,被mike制止了,他们不断在用外国语交流什么,最后,jim把我背了起来,然后和mike一起走出了包厢,我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意识虽然模糊但是却还有一定的感知,我依稀听到mike对服务员用生硬的中文说“我朋友喝多了”,我很想大呼“救命”但却怎么都喊不出来。 我不知道他们给我下的什么药,我心想如果炎彬救场不及时、噩梦再一次来临的话,我真的会无法面对选择死亡。 在我们走出大门的时候,突然一帮人冲了上来,有个熟悉的声音在用英文和对方流利的交涉着什么,我感觉我很快被一只手大力地拖了过去然后把我抱了起来,我感觉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顿时觉得自己安全了,那最后一丝在挣扎的意识瞬间就停止了,接下来的过程我便一无所知了…… 等我醒来的时候,我下意识地抓被子,却抓到了一个男人的手,一瞬间感觉毛孔悚然,尖叫了一声,以为自己受到了侵害。 紧接着我听到了那熟悉的声音,他说:“别怕别怕,是我的。” 我定睛一看,发现身边躺着的人是炎彬,顿时觉得安全感倍增。我连忙问:“昨晚我是不是被人下药了?那两个人为什么会做出这种事?你救了我了吗?他们怎么样了?有没有送到警察局?” 我靠在床沿上,还来不及看自己置身于哪里,他也坐了起来,我这才发现他上身是裸着的,我下意识地掀开他的被子,惊讶地发现他居然是全luo的。一时间,我感觉我整个人都不好了…… 我赶紧把被子放了下来,脸红成了苹果,我说:“你……你……对我干什么了?” 他有些哭笑不得地说:“那两个人根本不是那个公司的人,你打完电话我核实过了,对方告诉我那个mike因为品行不正刚刚被开除,对方对他和我们谈业务的事情一无所知。而且由于刚刚下达的人事通知,很多职位信息都没有及时改正,导致你这次差点身处险境。那个定了明天回国的机票,约见你的目的就是为了对你下手。如果不是我们及时出项,他们要是对你怎么样了之后出了国,你哭都没地方哭去。” 我顿时惊出一声冷汗,我说:“还好还好,我万万没有想到他们会在我的酒杯里下药,太恐怖了。” 炎彬把手伸了过来,把我揽在了怀里,他说:“没事了已经,我们把他们送到了派出所,警察已经在调查了。那个jim是惯犯,靠着这种新型的chun药已经对好几个中国女孩子下手,但是这种药的特性就是醒来后对昏迷过程中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所以那几个女孩报案后根本提供不了有力证据,导致一直无法立案。那个认识不久,他说是刚刚被开除心情不好一时鬼迷心窍才同意jim这么对你,他和jim也认识不久。” 我叹了一口气,我说:“看来以后还是得小心呢,太危险了,我再也不要一个人约见外国人了。” 我有些尿急,想爬起来上c的时候才发现我身上居然也空无一物。我大叫了一声,浑身发抖地问他:“你……你对我做什么了?” 他连忙解释,他说:“没,没,别误会,什么也没做,真的。” 我完全不信,我说:“既然你说我被下了药,那我一定反应很强烈,你我都是光着身子的,你一定对我做了什么。炎彬,你太过分了!” 他心虚地看着我,他说:“真……真的没干什么。” 我不断摇头,我说:“我不信,我不相信。你不是把他们送警察局去了么?警察怎么会让你带我回家?不是应该带我去医院吗?你,你为什么要乘人之危!你说啊!炎彬你他妈就是个混蛋!每一个人女下属你都要下手!你当自己是什么!是皇帝吗!你这样,和jim有什么区别!你他妈败类!你无耻!你乘人之危!” 我特别的激动,我不知道我什么如此激动,我觉得我有种刚离虎穴、又入狼口的感觉,我觉得特别的羞愧和羞耻,在这样的一种状态下成为他的女人,我不想这样,我特别抗拒。 而我对一切都一无所知,更让我觉得难忍!警察为什么会让他带走我!那一刻,我居然连警察都一起怪上了! 112 另类风情 他异常的安静,这不像他。()他居然任由我骂,低着头,一副做错事的孩子的样子。 骂完,我裹着浴巾,去了趟c,出来的时候我心突然平静了。我不想哭,我觉得没什么好哭的,比这更惨的都经历过。女人么,无非就是这样的命运。突然,我就认了这次栽似地。 我发觉我身上总有那么一股子“灾后迅速重建”的能力,我特别认命,所以每一次摔倒,我都能迅速地站起来,不让自己沉溺下去。 我问他要烟抽,他迟疑了一下,然后递给我一根,给我点着了,我静静地抽着烟,其实我也不会,就是不断地吸进去吐出来。我们之间一片长久的沉默,之后,我打开了话匣子,我说:“我不怪你了,不过你必须告诉我,昨晚详细的情况。” 他叹了口气,想伸手摸摸我的耳朵,我躲开了。他坐正了,然后说:“昨晚,我带着大家赶到的时候,你刚好被那两个外国人扛出来。当时我们一窝蜂扑了上去,我把你从他手里抢了过来,饭店的保安赶紧过来问怎么回事,我说你是我的下属并出示了你的工作证,之后我让保安报了警,说对方可能对你下药。当时你药性已经发作了,整个人脸红得不行,我担心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出丑,就留了几个人在那里处理事情,我带着你回了家。一路上你都在后座不停地哼哼唧唧,整个人特别难受特别骚气,我了解这种药,我知道这个药性根本没办法解,只有那什么,才能解除……” 我强装淡定,却无法想象我当时的模样,我一定特别特别的撩人,能想象得到。我说:“然后呢,然后你对我怎么样了?” 说到这里,他就开始有些心虚了,声音也变得轻了很多。他说:“然后我就带你回家了,刚抱上你你就不管不顾地吻我,我费了很大力气才把你抱进门。进门的时候你已经燥热到不行了,整个人都缠到了我身上。我当时也被你弄得……有点那什么……” 后半句话他完全心虚了,我倒是第一次见他害臊得像个小男生的模样。我一副兴师问罪的态度,我说:“然后呢?” 他说:“然后,然后……” 他不敢往下说,我大声说:“快说啊!” 他突然笑嘻嘻地说:“你得保证,我说了之后你不会打我。” 我已经没有耐性了,我说:“你说不说,不说我现在就和你去派出所。” 他说:“然后,我就把你带到浴室,直接浇了盆冷水,你也泼了一盆,我也泼了一盘,嘿嘿。” 他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我很无语地看着他,我说:“我不信,就这样?” 他又说:“当然不止。” 我说:“那你快说啊。如果只是浇冷水,你怎么会和我光着躺在一起。” 他说:“说了不许打我。” 我彻底被他弄疯了,我有些歇斯底里地喊道:“快—点—说!” 他说:“浇了冷水之后,你就有些冷静了。我帮你脱了衣服,然后用浴巾擦干,然后我自己也脱了擦干了,我就把你抱上床。结果,你也有反应,我也有反应,然后……” 他又卡住了,我真的恨不能跳起来掐住他的脖子逼他说下去。我恨恨地看着他,咬牙切齿。 他说:“然后,我一看你又不行了,咱俩都光着,我真怕我忍不住,因为我也快不行了。然后,然后我就用酒瓶……” 我下意识地问道:“用酒瓶干什么?” 一刹那,我突然意识到他用酒瓶干了什么!我顿时无语了,脸红到不行,我不敢想象那画面,气得直接抓起身边的枕头就扔了过去,然后一把躲进了被窝,我觉得完了,我不敢见人了…… 他见我这样,反而更有逗弄我的念头,他说:“然后,我就一只手扶着酒瓶,一只手解决我自己,费了好大劲才让你舒服,也让我自己舒服了。完了我就给你擦了擦,然后冲了个澡,本来想给你穿上衣服,什么都不告诉你。但是一想,都这样了也有点儿欲盖弥彰,反正我该看的都看了,哎,但是我真的没有乘人之危,我唯一猥琐的地方也就借由着这个时机解决了下自己的困难……好了,我说完了,你打我吧。我知道我不君子,我不仗义,我没送你去医院,可是当时那情况,送医院也没多大作用,我这也是被逼上梁山了。而且,我感觉我已经很不容易了,你都不知道我费了多大劲才克制住自己,没对你没啥……” 他不断解释,我听了却越来越有种想死的冲动,我不知道他这么对我,我是该感激该庆幸还是该什么。我无法想象那样的画面,更无法判定他这是侵害了我还是没有侵害我。那一刻,我就觉得格外的羞愧难当,格外的不是滋味。 我估计他也不适应,他一边强调自己君子了一边又为自己的猥琐不断道歉,一边感觉自己没做什么一边又觉得心虚。我们两都特别特别的不是滋味,无法适从的感觉。 最后,他问了我一句:“舒画,一句话,你原不原谅我?” 我沉默半天,还是“嗯”了一声。他听到我这个字,如释重负,他说:“我都不知道该道歉还是该干嘛,总之,我心里很不是滋味。如果不是特殊情况,我不会对你这样,真的,相信我。” 我坐了起来,我说:“都发生了,还说什么呢。不管怎样,虽然不情愿,还是得谢谢你。” 他脸上一丝坏笑闪过,然后他说:“不客气,我做的也不是什么好事。” 他那一丝坏笑让我觉得更难堪,我说:“我衣服在哪儿,我要回去了。” 他说:“你开什么玩笑,现在都半夜了,你就在这儿住吧。” 我说:“我不想,觉得恶心。我想回家。” 他叹了口气,他说:“那你只有穿我的衣服了,因为你的衣服还湿漉漉放在那儿没洗呢。” 我顿时没辙了,我说:“你家里就没一件女人的衣服吗?” 他说:“你是我第一个带回家的女人,我去哪儿给你找女人的衣服。” 我突然想起他从前带我来看过别墅的时候说的话,我惊讶地问道:“这里不会是你那个以后结婚要用的别墅吧?” 他点点头,他说:“不然呢。把你往我家带?我妈不揍死我。” 我并不知道他平时是和父母住一起的,我听他这么说,我说:“可是你不是说过,要带真正爱的女人来这里吗?” 他瞪了我一眼,他说:“我不是说过吗,你有机会的。” 我顿时无语了,我说:“你别每次玩笑都开得像真的似的。” 结果他斩钉截铁地说:“舒画,我对你从没说过任何一句假话,都是真心的。” 我笑了笑,我也很肯定地告诉他,我说:“不管我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我都不会陪你共度一生的那个女人。” 他不解地看着我,然后捏了捏我的脸,他说:“只要你心里没有男人,我就有住进去的机会。” 我说:“你怎么知道我心里没有男人?” 他说:“还用猜么,水流那么多就知道了。” 我瞬间又无语了,刚变得淡然的脸又红通通的,他笑着说:“啊哈,我最喜欢看你娇羞的样子了。” 我感觉我已经不能和他一起待下去了,我说:“你想办法帮我找一套衣服,我必须回家。” 他一副没有办法的样子,他说:“要么你就只能穿着我的衣服回去,不过别他们看到,解释不清可别怪我噢。” 我气呼呼地说:“难道就没有其他房间吗?” 他说:“有啊,可是一间是小公主的房间,一间是小王子的房间,还有一间是书房,一间是大浴室,一间是健身房,一间是游戏房,要么就是小小的床,要么就没有床噢,你要睡哪儿?” 他倒是对未来规划得挺不错的,不过我已经无暇去想这些了,我说:“那沙发总有吧?我睡沙发,行么?我衣服在哪儿,我去洗了风干。” 他摸了下鼻子,然后说:“怎么能让一个女人睡沙发呢?算了,你实在不想和我睡,那我去睡沙发好了。不过,刚才抱你不小心撞到门把上了,腰疼得厉害,你忍心?” 我已经懒得理会他了,开了灯,去了卫生间,发现并没有我的衣服,又去其他地方找了找,最后在楼下的卫生间里找到了我的衣服,果真如他所说,湿漉漉地扔在地上,估计当时他已经顾及不了那么多了。 我把我的衣服从地上捡了起来,放进水池开始洗。想了想,又把他的衣服也捡了起来一起洗。他也从楼上下来了,斜倚在门口看着我,然后柔声说:“你真贤惠。” 我瞪了他一眼,他依然在笑,他又说:“真想只站你身后,抱抱你。” 113 冤家路窄 我用心地洗着衣服,对他并没有过多的理会,他又说:“从前她也为我洗过衣服,好久好久以前了。…………后来,我就再也没有让任何一个女人帮我洗过衣服,除了我妈妈。” 我不禁好奇起来,我忍不住地问道:“她是谁?” 他似乎刚才是真实的情感流露,现在才意识到自己不小心透露了什么,转而又笑嘻嘻地说:“她就是她啊,你又不认识,问那么多。” 我把他的衣服往边上一放,我说:“如果顺手帮你洗衣服也破坏了你的规矩,那你就还是自己洗吧。” 他连忙说:“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看你在我的家里洗衣服,有种过日子的恍惚感。” 这时,我已经洗好了,我问道:“衣服可以挂在哪儿?” 他一把端了过去,他说:“让我来吧。” 我跟随着他一起去了阳台,我站在靠近阳台的窗户边,发现偌大的阳台空无一物,似乎留着空白等着它的女主人到来。他个子高,不用衣撑就能直接把衣服挂了起来。我站在阳台上瑟瑟发抖,他说:“你去里屋吧,别冻着了。” 我下楼之前随意拿了件他的衬衣穿上,然后又穿了他的外套,下身却光光如也,阳台的门一打开,风就呼呼地灌进来,的确很冷。我先回了客厅,坐在沙发上裹着毯子,头还是疼,而且特别的困,几乎刚躺下就要睡着了。 这时候他进来了,他趴在我的身边,叹了口气,他说:“来,我抱你去睡觉吧。好了,不和你闹了,你睡床,我睡沙发,好吗?” 说完,他强行把我抱了起来,抱着我一步一步走上楼梯,大概腰是真的疼,快到二楼的时候他惊呼了一下,却依然没有把我放下来。我一路沉默,他的温柔、霸道、嬉皮笑脸、亦正亦邪都无法撼动我的内心,我觉得我心里没有特别的感觉,但是我却愿意享受一个男人对我的特殊,虽然并不知道他出于什么目的。 他把我放在床上,帮我盖好了被子,然后勾了勾我的鼻子,他说:“睡吧,乖乖的,我去沙发上睡了。” 他扶着自己的腰,有些吃力地转身,我不忍心地说:“算了,睡这里吧。又不是没睡过,都这样了,不矫情了。” 他一听我这么说,惊喜地扭头,笑容里满脸的得意,我这才明白自己上当了,他这是苦肉计。不过,我已经无暇理会那么多了,我感觉特别特别的乏力,刚沾上床就能睡着的那种感觉让我放弃了抵抗,任由他抱着我,吻着我,似乎一直在对我说什么话,我朦朦胧胧中听到了一个人的名字,那个人并不是我…… 不知道睡了多久,我才醒了过来。醒来的时候,他已经没有在我的身旁了,我看了看时间,已经下午三点多了,不禁惊呼了一声。我起了床,一个接一个房间地乱转,却没有看到一个人影,走到楼下,发现楼下也没有人。 一个人在如此大而空旷的房子里游荡着实有些诡异,特别看到他布置好的婴儿床和一些毛绒玩具,总是不经意想到恐怖电影中的某些情节。我去了阳台,发现衣服都没有了,好一阵找,才发现衣服已经被他放在了沙发上。 我穿上了自己的衣服,把穿过的他的衬衣给洗了挂好,刚想离开的时候,他提了一大袋的东西回来。他见到我的第一句话便是:“睡得还好吗?昨晚的事情我都处理好了。” 我问他:“怎么处理的?不会全公司都知道我被下药了吧?” 他摇了摇头,他说:“不会,我要求派出所做了保密措施,这件事不会外传,昨天一起帮忙处理的同事我也都要求他们封口了,主要一个是考虑到对你的影响,另一个是考虑到这件事并未造成很严重的后果。我们及时制止了,当然,我告诉警察我送你去的是医院,早上一早就去弄了份假的病历单,哈哈。” 我见他都处理妥当了,便松了一口气,我又问道:“那两个外国人呢?有通知对方公司吗?” 他说:“派出所的人有了解过情况,审讯得知那个mike刚被开除不到两天,他手中凡是女的客户他都以公司名义约人家见面了,很不幸你是第一个被约见的,也很幸运你是第一个约见就被逮个正着的。” 我说:“那合作的事情怎么办呢?是不是就这么黄了?” 他说:“不会,对方公司的新任客户经理到岗后,我们还可以开始继续攻关。这件事对方公司也不知道实情如何,而且只是那个mike的个人行为,影响不到我们什么的。” 我略微松了口气,谈完了公事,他扬了扬手中的东西,然后说:“饿了吧?一起吃饭吧。” 他外带了几个精致的小菜和一小碗排骨汤,就着两份米饭我们把饭菜吃了个精光。他说:“等下你就直接回家休息吧,这事我跟黄总反应了,黄总说会在工资里体现一下对你的抚恤。今天给你一天的时间好好休息,回去什么事都不要多想,忘记这件事,忘记我昨晚对你说的一切,好吗?” 我笑了笑,我说:“还能怎么样?都已经发生了,虽然我并不知道实情如何,但如果真的是你说的那样,那么我也认了。但如果你碰了我却一定要说自己没有,那我也没有办法逼你承认。” 结果,他定定地看着我,然后很庄重地说了一句:“我炎彬如果和你发生过关系,我出门就被车撞死。” 我特别惊讶地看着他,刚夹到嘴边的一块豆腐跐溜就掉了下来,顺着我的衣服滑了下去,留下一串长长的油印子,我不可思议地说:“你都多大的人了,还发这种毒誓。” 他说:“我只是希望你相信我,我知道我没有别的办法可以证明,我也知道我用的方式其实比做了更可耻。可是我当时真的是那样想,如果我在那种情况下上了你,我就真的禽兽不如。” 我有些不解地看着他,我说:“可是你和陈优,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在一起么?” 他摇了摇头,他说:“她和你不一样,她是自愿的,而你昨晚,是丧失意识的情况下。” 我们总纠结于这个问题让我们彼此都特别尴尬,他又说:“不说了不说了,总之这事儿就过去了,我救了你,我也对你不堪了,这样就算扯平了,行吗?” 我点点头,我很认真地问他:“你是不是真的爱上我了?” 他大概没想到我会这么直接,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沉默了。 我笑了笑,我说:“有时候我真想骂你你知道么?明明对我没情,却装出一副深情的模样;明明喜欢流连在多个女人中,却有装作对我情有独钟;明明就不爱我,却总是给我一种爱我的错觉。炎彬,你图什么呢?图我的身体?身体很多女人都有!图我的脸?我也不是最漂亮的!图我什么我问你?身材?相貌?能力?性格?我都不是最好的,你何苦在我身上浪费心思,何苦一定要征服我的心让我去爱你?如果你的目的是为了征服我,那么我告诉你,你选错了人。我还可以告诉你的是,我是一个单亲妈妈,我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赚更多的钱有更安稳的生活能够早日养活我的女儿,我现在,没—有—功—夫—和—你—玩—暧—昧!” 说到最后,我感觉我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炎彬就像一种毒药,他开着你的身边,时不时高傲地抬头藐视你,时不时又温柔地低头俯视你,时不时花心地侧视一下更鲜艳的蝴蝶,但是却总不忘了回头给你一个脉脉含情的眼神。一旦你被他吸引,为他沉沦,你便如同中毒,从此欲罢不能,要么痛苦一生,要么就只能甘心做他的俘虏。 我不能让自己深陷下去,我必须拒绝他给的这种致命的诱惑,我不能让自己在这么困难的境地因为这样一个不踏实的男人左右了自己的心智。那一刻,我是无比理智的。 我的直白让他难堪,我所说的真相也让他诧异,我赤裸裸的剖析直逼他的心扉让他无法再顾左右而言其他,他沉吟许久,然后问我:“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我很郑重地说:“炎彬,我是一个三十岁的女人了,我的青春所剩无多。我之所以来这里上班,是因为你给的薪资十分的诱人,而我现在正是急需钱的时候。我自始至终从没有一刻是为你而来的,我希望你明白这点。我玩不起暧昧,我玩不来暧昧,我也没有心情玩暧昧,请你放过我,不要对我施展你的魅力,我伤不起,不能伤,你懂吗?放过我,行吗?” 他自嘲似地笑了一下,然后说:“呵呵,我在你眼里,就是一个爱玩暧昧的男人,是吗?” 我反问道:“难道不是吗?” 他叹了口气,他说:“或许吧,我只配玩暧昧。每一次我真心的时候,都会被伤害。舒画,你很残忍,不过你说的这些,也有道理。没有错,我就是想征服你。我也说过,有一天我会心甘情愿让你成为我的女人。你玩不起,就认输,乖乖做我的女人。我不管你怎么想,反正,我会让你收回你今天说的这些话,我会让你意识到今天的你很可笑。” 我极度无语,我大叫:“你作为一个上司,跟手下任何一个女人都暧昧,这样真的好吗?” 他大声说:“这就是我这里的生存法则,想留下就得按照我定下的规矩,要不然就另谋高就!” 我感觉他情绪也上来了,那一刻,我真的觉得有种想迫切离开的感觉,我说:“好!离开就离开!” 我蹭地一下从沙发上爬了起来,正准备走的时候他拉住了我,他用很大的力气把我拽回到了沙发上,然后说:“你等等!听我说!” 114 斩断情丝 我被他重重的一拽,整个人都往后仰,差点四脚朝天地倒在了沙发上。()我心情有点儿不爽,我说:“炎彬,我知道我现在的能力也许只有你自己能够给我这样的薪资,但是如果这薪资需要我用尊严和身体去交换,我宁愿我从头开始,希望你正视我的感受,我和她们不一样,我没有青春跟你耗。” 他说:“你冷静一下,舒画。我的意思,我并不是只想和你玩暧昧,我想跟你开始一段感情,不是你所理解的那么肤浅,你明白吗?我—对—你—有—感—觉,你懂吗?” 当他亲口说出这些话的时候,我似乎印证了自己多日以来的感觉一般,感觉特别的意外又有种说不出来的震惊。我冷冷地问道:“那么多女人,为什么会是我?” 他的眼神有些躲闪和心虚,但随后又说:“是眼缘。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就感觉特心疼。” 我说:“你对多少个女人有过这样的感觉?” 他开始有些纠结,他说:“我不太习惯对人说自己的隐私,我只知道,我现在对你有感觉。我也相信,你对我其实也有感觉的,对不对?” 他的眼神有些发亮,我瞬间低下了头不敢直视,我说:“炎彬,感情对目前的我来说过于沉重。况且,我想找的男人不会是你这样个性的男人。” 他干笑了几声,然后说:“妈的,我就不应该对一个女人提感情。” 我知道他的骄傲,他一定觉得挫败感很强。我说:“炎彬,我理解你的心情。越花心的男人越渴望征服每一个不愿意臣服自己的女人,那只是一种新鲜感和征服欲,并非我所渴望的真情。炎彬,我清楚地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我也清楚地知道你给不了。所以,我们之间没有可能。你可以解雇我,但是这是我所有的感觉。我走了,你放过我吧,好吗?” 我起身,毅然决然地走到了门口,当我开门的那一瞬间,我听到他重重地一拳捶在了茶几上,一个茶杯滚落在地,那一声清脆的响声让我的心也咯噔了一下。但是,我还是走了,从他的那栋华而不实的别墅里走了出去,毅然地步行到了门口,伸手优雅地拦了一辆的士,潇洒地离开了。 我心里有过感动,有过挣扎,有过犹豫,有过不舍;我承认我动心了,我对他有感觉,我的确有那么一刻想过成为他的女人,他也的确感动过我。但是我们之间谈爱情,太遥远。我的理智终于战胜了我的情感,那一刻,我感觉自己的心又强大了一些,我抵住了那种致命的诱惑,我觉得我心里的那个小巨人又大了些许。 回到家的时候脑袋依然有些昏昏沉沉,我躺在自己的小床上,又一次睡去。这一次的睡眠很浅,却像梦靥一样无法入睡也无法醒来。我的手机没有再响起,我不知道我的话会对炎彬造成怎样的影响,我也的确有些许的失落。因为我明白,我放弃他的暧昧,也就意味着以后的路更加艰难,我不知道他会怎样对我。但是我可以肯定,那些温情和照顾,都会消失不见。或许不久后,就算我不离开,也必须承受他对另一个女人的款款温情。 爱与不爱,都是一件纠结的事情。在生活没有稳定的时候,连爱情都变成了一种奢侈,一种痴人说梦的不现实。 晚上,他们回来了。王浩然敲了我的门,叫我吃饭。张惠和陈优破天荒地沉默着坐在饭桌前,我走了过去,勉强笑了笑,然后坐了下来。 张惠说:“昨晚发生了什么了?” 我说:“一点小意外而已。” 陈优又问:“你没出事吧?” 我说:“我现在不是好好的么?” 张惠试探性地问道:“听说,昨晚你被下了药,差点儿被带走?” 我镇定地点了点头,夹了一根芹菜放在嘴里,却觉得食之无味。 陈优说:“听说彬哥带你走的?” 我说:“是。但我们什么也没发生。” 她很冷漠地“切”了一声,她说:“没有人能在那种情况下不发生什么,舒画,做了就做了,承认吧。” 我很直接地说:“是,该发生的都发生了。怎么?你吃醋了?” 她大概没有想到我会这么说,脸上有些挂不住,手上的碗筷重重地往桌子上一放,然后说:“舒画,别一得宠就觉得自己牛b了,你看看你说话,什么语气。” 我心情也有些不好,我说:“不管我和炎彬之间发生或者未发生什么,我和他都不会有可能,因为我根本没有心情参与到你们当中去。你们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罢。就这样。“ 张惠赶紧说:“舒画,别太敏感。我们只是关心一下。” 我勉强笑了一下,我说:“嗯。我知道的。所以我只是想申明一下。” 陈优不屑地说:“那当然,彬哥的阳光很高的,一般的女人也看不上。” 张惠呛了她一声,张惠说:“行了,都少说两句。大家都成年人了,别搞得整天鸡飞狗跳的。你啊你,正经找个男人嫁了吧,彬哥对你也没心思。” 陈优还想说什么,张惠直接往她嘴里塞了块肉,然后说:“都别多说了,舒画没事就好,以后我们这个小组要团结一些,遇到一些突发状况一定要加强自我保护和紧急采取救援措施。这样太危险了,和男人打交道怎么都得小心一点。我看,我们业余应该去报个跆拳道班,增强下自己的体力,你们觉得呢?” 我点点头,我说:“绝对可行。我也觉得我们现在手无缚鸡之力,一旦遇到侵害都不知道怎么防范。我们和王凌也商量下,看看这附近有没有好点的跆拳道班,我们都应该学一点儿防身之术。” 这件事得到了大家的一致同意,晚饭后,张惠悄悄到了我的房间,她说:“舒画,陈优有时候有口无心,说话你别太在意。你昨晚发生那样的事情我们都很担心,之前这个情况陈优也有遇到过,但是那时候炎彬只是叫人前去救她并没有亲自去,所以她心里有些计较,也是可以理解的。” 我却并不知道原来这背后有着这样的隐情,我说:“原来是这样,谢谢你,张惠,不管怎样。” 她很大气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她说:“你也算不幸中的万幸了,没事,以后多提防点儿,我们要确保万无一失再单独出动,而且酒水饮料方面都要小心一些。” 我点了点头,我说:“的确,想想如果发生什么,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她宽慰我道:“没事的,这种情况毕竟很少很少。” 我笑了笑,她又问我:“怎么样,对炎彬是不是很感激?” 对于感情,我对她们一直有所保留,我知道她们其实都暗地里较着劲,我说:“嗯,他是很称职的上级。” 她坏坏地笑了下,她说:“只是上级而已?我以为……经过了这一次,你们之间有所不同呢。” 我斩钉截铁地说:“我们会一直都是上下级关系,不会再有其他。” 她笑得有些复杂,仿佛找我聊天是为了印证什么似地。她说:“嗯,不过他对你比对我们好些,也许有可能觉得你是新人的缘故吧。反正那只是意外,你别太介怀,真的。” 我说:“嗯,我知道的,放心吧。” 她再次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走了出去。我感觉她的步履轻松了很多,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 睡了那么久,我一点儿睡意都没有了,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最后掏出手机,无聊地翻遍了通讯录,却找不到可以诉说点什么的人。 我主动打了猴哥的电话,那边却传来一声清脆的女声,她大叫道:“舒画姐!” 原来是小野!她解释道,猴哥正在忙事情,所以她拿着他的手机呢。我说:“你们这么晚还加班呢?” 小野说:“是啊,猴哥说他有一个计划,一年内要把事业发展到a市去呢。” 我说:“那挺好的,那你们不就可以经常来a市了?” 她开心地说:“是啊,所以我们最近都在加班,忙都忙不过来。” 我说:“跟着猴哥一起做事开心么?” 小野给我的感觉整个人都开朗活泼了很多,她说:“当然啊,太有意思了!我们陆续在招人呢,不过重要的事情还是得我们两个亲自把关,所以经常加班。” 我说:“小野,那你不是没有时间谈恋爱了?” 我听到她咯咯地笑,然后她说:“我现在还不想谈恋爱呢,先把工作做好再说。” 我听到猴哥在那边喊着“把电话给我”,然后很快我就听到了他的声音,他说:“姐,难得主动给我打电话,是不是心情不好了?” 我笑道:“难道只有心情不好的时候才会打电话给你吗?” 他说:“当然不是啊,只是你很少主动打电话给我呢。怎么啦,想我啦?哈哈……” 他和小野的心情能感觉出来都特别好,我说:“最近生意是不是很忙啊?看你们都很开心的样子。” 他说:“嗯,叫你回来帮我不来。姐,你回来吧,到这边我给你主管的位置。真的,你考虑一下。” 115 张惠 能回去h市,能和猴哥、小野一起共事,能和他们一起打拼事业,能近距离陪颜颜一起成长,这就是我现阶段最好的选择了吧。() 我沉默了一会儿,我说:“小弟,让我考虑一下,好吗?我考虑好了,再给你回复。” 没想到,猴哥听到我这么说之后,立马激动地跳起来大叫:“姐,你真的愿意回来帮我?太好了!我就一直盼着这一天呢!” 我听到电话那头小野在大叫“喂,你把桌上的水都打翻啦”,想象他们在那边滑稽不已的模样,不由得忍俊不禁,心情变得轻松了很多。 挂了电话,想到炎彬,不由得心头一紧。从不经意的相识到现在不伦不类的上下级关系,总让我觉得一切如此的乱,乱得让我找不到头绪。心里装着太多的事,无从倾诉无从诉说,从过去到现在,身边竟没有一个朋友,能让我尽情地倾诉衷肠,那种感觉特别的孤单。 很快就年底了,一年的时间发生了如此多的变故。年末又快到来,王浩然已经在紧张地订票准备赶回老家过春节,张惠和陈优都不打算回家过年,王浩然问我要不要回老家,我想到远在四川的父母,心揪了一下,却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该以怎样的心态去面对他们,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他们我身上发生的变故,每一次的问候电话都是那些温馨的问候,我习惯了报喜不报忧。过年,我照例给父母汇了一千块钱到他们的存折上,打电话给妈妈的时候,她却莫名地哭了,仿佛有心理感应一般地说了很多安慰的话语。母女之间纵使相隔千里,但无论女儿如何伪装,都能被母亲识破那不过是一种逞强。 我拼命忍住没有哭,我不想让年过半百的父母操心我的命运。我一个劲说自己过得很好叫她不用担心,她并不挑破却一直在对我重复一句话:“无论任何时候,这里都是你的家,过得不好就回来,妈妈这里有你吃的有你喝的。” 挂了电话,我的心情特别的沉重,走了出门,见张惠也一个人闷闷地坐在沙发上,我说:“陪我喝酒?我有些烦。” 她很干脆地说:“好。” 我们就这样挽着手出了门,一起找了家酒吧,坐了下来。刚坐下,她便嘲笑我,她说:“亲爱的,你怎么穿成这样就来酒吧了?” 我哪有打扮的心情呢,随便穿了身运动服和一件厚外套就出了门,脱下外套,一身的运动装和酒吧的气氛格格不入,她则依然是一如既往的性感。 她见我愁眉不展,便打趣道:“怎么了,突然主动找我喝酒,寂寞了?” 我笑了笑,拿着杯子在唇边轻轻地抿了一小口又一小口,然后说:“不是,只是年底了,想家了。” 我、浩然、张惠的家乡都在同样的省份,那种离乡多年的惆怅自然都是可以感同身受的。我提到这个话题,张惠的兴致便瞬间也淡了许多,她轻轻地说:“家?呵呵……有家可想,也是好的。” 这话里有许多的深意,我问道:“为什么那么说?” 她摇了摇头,她说:“我没有家,我父母很早就离婚了,各自再婚各自有了各自的孩子。记得从前有首歌叫做《美丽的西双版纳》么?每一次唱那首歌,我都会哭。” 我当然记得,那是很久远的一首老歌,歌词虽然简单却特别扣人心弦,我从前没事的时候也喜欢哼给颜颜听。张惠的话,让我想到了颜颜的以后,更觉得伤感。 我轻轻地哼了起来,张惠也跟着我一起哼了起来,我们唱着唱着,都莫名地流出了眼泪。我们傻傻地看着对方,竟不由得又都笑了。那一刻,感觉我和张惠的心又近了一些。 她拿着酒杯和我痛快干了一杯,然后说:“我们都别想太多,好好过好自己的人生吧,你觉得呢?” 我点点头,我说:“是啊,只有自己幸福了,才能有给他人幸福的能力。” 张惠不是感性的女人,话题稍微沉重她便会自然地避而不谈,她大口喝下一杯酒,然后一把把我搂了起来,然后说:“走,姐妹,跳舞去。” 我不可思议地“啊”了一声,我说:“不是吧?我穿成这样跳舞?人家不会把我当怪胎么?” 她哈哈大笑,她说:“没事,我们自己开心就好,管别人怎么看呢。过来,我教你,来,像我这样,对,扭起来。” 她的舞姿真的很曼妙,小蛮腰像蛇一样轻盈地扭动着,跟着节拍跳得特别的欢快。我尝试着像她这样慢慢扭动着自己的身体,她鼓励地看着我并不取笑,她说:“嗯,对的,就这样,很好,很不错。” 我觉得她的口吻很像老师,所说的要领也很关键,她见我慢慢懂得如何扭动之后,便开始更大胆地走向舞池当中,撩拨着自己的卷发,把扁平的小腹完全地显露出来,我从远处看她,觉得她真的可以称得上柔若无骨。炎彬选的女人,果然个个都身怀绝技,除了我,其他几个都有各自的特长。 她不断朝我挥手叫我迈进舞池当中,我却不断怯场,我看到她在好几个男人当中游刃有余地周旋着,不断施舍暧昧却能巧妙避开那些男人的“咸猪手”,我顿时觉得远远观望也是一种乐趣,便退了下来,坐在沙发上看着她在舞池里独领风骚…… 等她再一次坐下来的时候,我们身边已经围了三个男人了,张惠对我眨了眨眼,坐在了我的旁边。 那几个男人显然都对她有很大的兴趣,张惠悄悄地在我耳边说:“我在这个酒吧混了好久了,终于把这几个人吸引过来了。” 我听她这么说,顿时来了兴趣,张惠那么高的眼界,能让她卖力讨好的男人肯定是非富即贵的那一类。我仔细打量了一下那三个男人,外表看上去都很年轻,言谈举止虽然不够正经但却和流氓地痞有本质的区别,衣着打扮虽然看不真切但是给人的感觉特别考究。我心里暗自揣测,这三个男人要么就是官二代,要么就是富二代的类型了。 除了应酬,我第一次看到张惠对男人表现出这么大的热情。那一刻,我发觉张惠心里或许和陈优一样,也渴望在这个灯红酒绿的世界里,寻找一个能够在物质上给予她极大满足感的男人。所以,她们不单单对炎彬如此,对任何一个既具备一定外表又具备一定经济实力的男人,都是如此。 不知道为何,我坐在一旁,竟突然明白了炎彬口中的“不一样”指的是什么。她们三个人,和我心境最接近的是王凌,我们都是重视精神超越物质的那一类女人。但是张惠和陈优,则截然相反。 我静静坐在一旁,看着张惠卖力地表演,那种使出浑身解数吸引对方的样子居然让我觉得有些神伤。她明明什么都有了,却还在渴望什么呢?也许人的野心,永无止境。 没想到的是,坐在那三个男人中间的男人突然起身,走到了我的身边对我说:“美女,陪我喝一杯酒吧。” 他给我的杯子倒满了酒,递到了我手里,我微微一笑,和他轻轻地碰了一下,然后一起喝尽。他笑道:“想不到你看起来这么娴静,喝起酒来倒是挺豪爽的。” 我也笑了,我说:“那是自然的,酒场规矩么。” 他立马竖起了一个大拇指,他说:“我叫秦昕浩,他们都叫我浩哥,你也可以这么叫我。” 我点点头,我说:“好的。” 我的反应并没有太热情,他的另外一个兄弟对我喊道:“喂,美女,我浩歌可是第一次主动跟一个女人搭讪呢。” 张惠往我这边看了一眼,眼神既意外又复杂。我自然知道她心里的感受,看得出来,这个秦昕浩是这三个人里的大哥大。于是,我对秦昕浩说:“浩哥,你和我闺蜜聊天吧,我不怎么来酒吧,不懂这里的规矩。” 他摇摇头,他说:“没关系的,我们都是很随意的人。看你的样子,也不像经常光顾酒吧的人。” 这时候,张惠凑了过来,对秦昕浩说:“我姐妹她不怎么适应这种场合,要么我陪你喝酒吧?” 没想到,秦昕浩摇了摇头,没有过多地理会张惠,径直对我说:“美女,赏脸陪我跳支舞么?” 我可想而知张惠的失落,我连忙摆手,我说:“浩哥,我不会跳舞,我闺蜜舞跳得很好,你和她跳吧。” 我一而再再而三的推脱让他感觉很没面子,他的另一个兄弟喊道:“浩歌,算了,这妞不识抬举,别跟她废话了。” 我微微一笑,不再言语。秦昕浩看了看我,然后说:“还挺有个性的么,这么不给我面子。” 张惠连忙说:“浩哥,我闺蜜刚出来玩,所以不认识你,请你别见怪,我陪你跳吧,好吗?” 秦浩然点了点头,也不再看我,直接站起身,拉着张惠进了舞池。 116 夜店风波 我坐在原地,拿着酒杯继续小口小口地抿着酒,另外那两人见我一副无趣的模样,便没有和我搭讪,其中一个人嘟囔了一句:“真是够土的,穿着运动服就来酒吧了。()” 我微微一笑,目光投向舞池里,张惠正在秦昕浩的身边卖力地扭动着腰肢,整个人都贴在了秦昕浩的身上。我眉头微微皱起,总有种今晚会出事的预感。 很快,另外两个男人身边就坐了两个女人,是两个穿着打扮都很火辣的年轻女孩儿。我坐在角落,和这里的气氛格格不入,我对张惠有些微微的担心,我一直看着她,看着她双手环上了秦昕浩的脖颈,看着她主动送上了自己的香唇,然后,她突然被秦昕浩一把推开了…… 那一刻,我无比惊讶,比我更惊讶的是张惠,她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一脸怒容朝我这里走来的秦昕浩,很不知所措。 我站了起来,和秦昕浩擦肩而过,我快速奔到了张惠的身边,我拉了拉她的手,我说:“别理会那种男人,我们走吧,已经挺晚了。” 没想到,她甩开了我的手,不管不顾地跑到了秦昕浩的身边,大声问道:“我很差吗?你这样很伤人你知道吗?你不喜欢我干嘛答应和我跳舞?” 我从没见过这么失去理智的张惠,不过我能理解,她自尊心那么强,第一次被男人如此对待,一时下不来台。 秦昕浩斜着眼看了她一眼,然后说:“不是什么女人都能和我接吻的。” 这话的确伤人,坐在旁边的四个人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那个讨人厌的眼镜男很鄙夷地说:“都一把年纪了,还这么不识抬举呢,浩哥陪跳舞已经很给面子了,居然还索吻,真是过分呢。” 他旁边的那个女人也跟着说:“就是嘛,不了解情况就别出来混,这个年纪是该好好回家结婚生孩子了。” 说完,他们又一起笑了起来,声音刺耳又难听。我走了过去,抓住了张惠的手,没想到,她大概气不过,一把甩开我的手之后,直接把桌上一瓶没开封的人头马xo摔在了地上。 所有人都惊呆了,张惠大声对秦浩然说:“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有几个臭钱呢,看不起谁呢。” 我拉着张惠的手,我赶紧说:“对不起,我闺蜜喝多了,这瓶酒我来赔,大家见谅吧。” 那个眼镜男好不容易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惊得缓过神来,见我这么说,又很刻薄地说:“你赔?你赔得起么?你一个月工资都不够呢。真服了这个老女人了,出来玩又玩不起,脾气还这么大。” 秦昕浩冷冷地说:“这瓶酒算我的!还不快滚!” 张惠站在原地,我能够感受到她冰冷的绝望和那种梦碎成一地的残缺感,此刻的她一定特别屈辱特别无助特别心寒。当一个人面对如此冰冷的社会,怎么能够不奋进不拼搏?看看这些站在食物链高处的这些人,他们享受着他们的人生,却不忘了对你的人生冷嘲热讽一把。 我走了上去,我声音不大,一字一顿地说:“酒,我们赔得起,但也请你,包括你的兄弟给我闺蜜最基本的尊重!这样当众羞辱一个女人,这么冷嘲热讽是有风度的表现么?钱多就优越感多么?会玩就代表你们很牛么?在我眼里,你们一点都不了不起。” 当我说完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秦昕浩看着我,眼神特别耐人寻味,居然带头鼓起了掌。其他人一愣,也不明就里地跟风起来。我紧紧握着张惠的手,张惠这一回没有甩开,她仿佛被壮了胆,顺着我的话说:“我们虽然很少出来玩,但是至少懂得尊重别人。你们的确没什么了不起。酒,我打碎的,我来赔。但是也请你们以后对女人说话注意点分寸,别失了你们的风度。” 秦昕浩一直在看着我,用那种耐人寻味的眼神。旁边的那几个人仿佛看笑话一般看着我们,我知道,我们之于他们来说,是两个世界的人。 秦昕浩缓缓地说:“我只是不会随便和女人接吻而已,这位美女的脾气也太大了点。素未谋面初次相识,你闺蜜这么大胆,你怎么不教育她一番呢?” 听他的口吻,是在回应我的话。他一说完,那个眼镜男又叫嚣着说:“第一次认识就敢亲别人的女人,你们说这种女人需要尊重么?” 我感觉到张惠的手在瑟瑟发抖,我把她的手握得更紧了一些。我淡定地对秦昕浩说:“我的闺蜜我自然会教育,也劳烦你管管你的兄弟,希望他的嘴能饶人,男人话太多也不好。” 他微微一笑,点燃了一根烟,然后说:“美女,我觉得你挺有意思的。” 他显然一直把我当成猎物,我却并没有当他猎物的兴趣,我对张惠说:“我们回去吧,这里不适合我们呆。” 张惠点了点头,我们刚要转身,就被另外两个人拦住了,秦浩然在背后冷冷地说:“打碎了酒虽然不要你们赔,但是你们总得受些惩罚才走。” 我转过身去,我说:“那你们想怎样?” 秦昕浩站了起来,招呼了一下另外两个男人,他们立刻会意,三个人把面前的酒一次性排成了“火车”的形状,秦昕浩眯着眼看着我们说:“来,把这些喝完,就让你们走。” 张惠和我互相对视了一眼,我微微甩了下头,意思“咱两上”,张惠看懂了我的意思,也不客气了,直接坐了下来。 我说:“我们还有两个姐妹一会儿过来,我们四个人陪你们三个人喝,如何?” 秦昕浩说:“当然,只要是美女,都欢迎。” 我掏出了电话,打给王凌,这个点她似乎已经在准备睡觉了,声音听起来特别的慵懒。我说:“我和张惠在xx酒吧,被人拦住不让走了,你和陈优快点来。” 果然,一听我这么说,王凌便立马清醒了,声调也高了很多,王凌说:“好,10分钟,我去找陈优。” 我挂了电话,和张惠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张惠说:“怎么个喝法,说吧。” 那两个男人见我们认真了起来,便把身边的那两个妞赶走了,和秦昕浩坐在了一起,我们仿佛对弈似地“开战”了,空气中有了一股微微的“火药味”,但是男女对弈的那种微妙不言而喻。我和张惠今晚只有一个目的,就是让他们正视我们,重视我们,不再看轻我们。 很快,王凌和陈优都来了,两个人穿的都特别性感,露肩,露腿,露肚脐,紧身自然就不必说了,凹凸有致的身段都体现得淋漓尽致。她两一来,那两个男人的眼睛分明亮了一下。我们四个人互望了一眼,王凌看着我的打扮邹了邹眉毛,叫道:“你陪我出去一下,陈优,你和张惠先招呼着。” 陈优点了点头,坐下来也不客气,直接率性地接过我的杯子就开始喝,我看到那两个男人分明倒吸了一口凉气。我微微一笑,他们未免太小看我们了。 王凌拉着我的手走到了车里,也不多说话,径直从车里拿出来一条裙子,然后说:“去换上吧。真够丢人的,穿着运动服就敢来酒吧。” 我不由得笑了,我说:“我是纯粹来喝酒的,谁想到发生这事儿啊。” 她用力在我的手腕上拧了一下,然后说:“以后出来混都得注意形象,咱们可以美女军团。” 我笑道:“知道啦,大姐大。” 她挽着我的手,然后说:“走吧,我陪你去c。我们动作快点儿,我怕她们顶不住。” 我说:“你觉得晚上我们能行么?” 她很自信地扬了扬眉毛,然后说:“我们什么时候输过。” 我哈哈大笑,我说:“张惠说那三个人好像挺有背景的,你了解吗?” 她点点头,她说:“就是a市著名的三公子呗,富二代,你懂的,整天混夜场,夜场的人无人不识。三个人,老大爱装酷,老二嘴特赌,老三据说是不爱说话只爱玩女人的那种。” 我听完,瞬间就对号入座了,我说:“老大就是那个秦昕浩吧?老二应该就是那个眼镜男了,那老三就是那个最瘦小的。” 她点点头,她说:“嗯,张惠一直对秦昕浩有意,一直在找机会认识他们。不过他们行踪不定,我们也一直都忙,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认识。晚上这怎么回事,怎么就杠上了?” 我叹了口气,我说:“是啊,晚上张惠这不是在舞池里跳舞么,不知道怎么就把三座大神请来了。后来张惠拉着秦昕浩去跳舞,跳着跳着两人就闹不开心了,张惠特气地把一瓶xo给摔碎了,我们就这么对峙了起来,他们说我们不喝完不让走,所以我就把你们叫过来了。” 我边说话的空当,已经当着王凌的面换好了衣服,这又是一套黑色的夜店装,领子很开刚好把锁骨展露了出来,修身的剪裁让腰显得特别的纤细,王凌又不知道从哪儿变戏法似地拿出一双高跟鞋,然后说:“ok,加上这双鞋就完美了。” 我不得不感慨地说:“天啊,你什么时候拿的鞋子?” 她笑了笑,她说:“我一直都在车里备着好几套衣服鞋子呢,就怕临时出情况没办法换。” 我有些艳羡地说道:“有车就是好啊。” 她拍了拍我,然后说:“你也会有的,迟早的事儿。” 117 陈优 我换好衣服后,发觉原本的短发有些长了,不知不觉竟到了肩膀,再披下来就不怎么好看了,于是我在包里找了找,找出了几根好久没用过的皮筋和发卡。()我说:“给我一分钟的时间。” 一分钟后,我已经编好了一个很妩媚的发髻,我又戴上了耳钉,在王凌面前利落地转了一圈,我说:“怎么样,给个评价。” 她竖起了大拇指,然后说:“嗯……这样就不嫌你丢人了。” 我们哈哈大笑,心情一下就变得畅快无比。等我们手挽着手再出现的时候,他们几个人的眼都直了。我注意到了秦昕浩,他看我的目光格外特别一些。 我们依次排开坐在了沙发上,清一色的黑色超短裙,清一色的大长腿,坐在他们面前已是一道靓丽的风景。那个眼镜男不由得说了一句:“卧槽,今晚有的玩了。” 长久以来的合作默契让我们自然而然就布好了阵容,我最不会喝酒,被安排坐在最外沿,王凌直接对弈秦昕浩,张惠对眼镜男,陈优对最瘦小的那个。我暂时轻松了,成了替补。 气氛很快就高涨了起来,不少人从我们旁边经过都要停下来观看一番。我们玩起了各种酒场游戏,输了,利落地喝光,赢了,看着对方喝光,仿佛经过了专业的培训一般,我们配合得无懈可击。 对方毕竟也是经常在夜店混的角色,一来二去的,竟然分不出胜负。有意思的倒是我们在这一个个回合中,慢慢就从“对弈”升华到了一种别样的情愫里,气氛开始慢慢地暧mei了起来,不知不觉,陈优和张惠已经分别坐在了那两个人的身边去了。 王凌和我依然坐在一起,秦昕浩虽然身上带着一种酷酷的疏离,但是该说的话一句不落地都说了,他问了王凌的名字,问了我的的名字,话锋不偏不倚,一个人对我们两个人,拿捏得倒是游刃有余。 出来玩,我们都没有留下真实的讯息。他试探性地问了我们几个的职业,我搪塞道:“我们都是上班族。” 他又问我是哪儿的,我说:“四川。” 他意味深长地喔了一声,我明白,四川的姑娘在这边名声并不怎么好,他想当然地把我等同于“她们”了。不过也无所谓,本身我们就都戴了面具出来的。当他问王凌是哪里人王凌也说“四川”的时候,我不由得乐了。这姑娘,总是如此贴心又细致。 秦昕浩说话总是习惯性地挑眉,带着一种微微的傲慢,大概是一直以来都高高在上惯了的缘故。我们聊着聊着,我突然发现,陈优和那个瘦小男同时不见了,不由得惊出了一声冷汗。 我轻轻在王凌耳边耳语了一句:“陈优呢?她哪儿去了?” 她一看,也愣了一下,就问了下张惠,之后,她见怪不怪地对我说:“那妞儿,哎,别担心,她不会有事儿的。” 我一听就狐疑了,我轻轻地问道:“可是她干嘛去了呢?” 王凌有些鄙夷地说:“她都这样的,刚见面就搞上了,不稀奇。” 我顿时有些接受不过来,一起这么久,我只知道陈优和炎彬……却并不知道,她原来在男女关系上如此的随便,顿时觉得匪夷所思。 王凌见我诧异万分,在我耳边轻轻地说:“以后再和你详细说。” 我点了点头,我们又继续玩了起来。秦昕浩很玩味地来了一句:“你们姐妹都挺开放啊。” 我顺着他目光望去,发现张惠不知道是喝高了还是怎样,腿直接就放到了眼镜男的身上去了,顿时有些汗颜。 我呛道:“刚才倒是挺含蓄,问题你们不是觉得我们土不会玩么?” 王凌听我的话就知道了意思,帮腔道:“就是啊,不开放没市场,怪不得姐妹们,要怪得怪你们男人太挑剔。” 秦昕浩又挑了挑眉毛,然后说:“倒是我们小瞧你们了,特别是你,哈。” 我笑道:“穿运动服的并不代表就是大土妞么,你说对吧?” 他说:“嗯,的确,深藏不露。” 我也不客气,利落地回了一句:“抬举。” 王凌悄悄地在我耳边说:“对他好点儿,以后没准能合作呢。” 我一听王凌这么说,顿时就殷勤起来了,原本不痛不痒的聊天也开始变得有些目的性。另一边,张惠和眼镜男也“摒弃前嫌”了,两人已经暧mei到不行,张惠就差没整个人坐到眼镜男身上去了。 喝了半天,谁也不服谁,秦昕浩说:“两位美女,要么换个地方?” 王凌问道:“怎么呢?这里不是挺好的么?” 他叹了口气,他说:“我觉得太吵,我们去ktv吧,找个包厢,晚上好好喝一次。” 我说:“这可不行,我们几个女孩子,万一喝多了怎么办。” 秦昕浩从兜里掏出了自己的名片,分别递给我们两一人一张,然后说:“如果晚上有发生不愉快的事儿,明天来我公司找我。不过,你情我愿的事儿就另说哈。” 他的名片制作得果然高级,上面写着的“ceo”三个字让我稍稍诧异了一下,名下的公司好几家,都隶属一个集团。我赫然发现,他居然是a市最著名的企业家之子,也难怪张惠拼了命地讨好。 王凌干脆地说:“行,那就走吧。不过有言在先,喝酒归喝酒,我们可不希望发生什么事儿。我那两个姐妹和我们两不一样,她们乐意的,不代表我们乐意。” 他笑道:“这可就难说了,我秦昕浩是不会勉强任何一个女人的。向来,只有女人对我投怀送抱。” 我和王凌相视一笑,我们不约而同地说:“那就一会儿见分晓。” 这份难得的默契总是在我们之间流动着,秦昕浩给那个瘦小男打了电话,很不耐烦地说:“喂,搞好了没?那么久。” 不知道瘦小男说了什么,秦昕浩又说:“快点啊,我们等你呢,要挪地儿了,晚了你就自己来。” 见他挂了电话,我赶紧说:“我们四个人都要一起的,一个也不能落下。” 他邹了邹眉,然后对眼镜男说:“吴桐,你去看看去,他们搞到哪儿去了。” ……陈优真的是有够奔放的,我竟不知道她原来可以随便到这种程度。王凌掏出了电话打给陈优,我坐在旁边都能听到那种压抑的呻yin声,王凌说:“还没完呢?我们要走了啊,换地方了。” 我听到陈优在那头一边依依呀呀地叫着一边断断续续地说:“快了—快了—啊—啊—” 王凌皱着眉头挂掉了电话,然后对我说:“这两人在男厕所那,我都能听到冲马桶的声音。” 我不禁吐了吐舌头,我说:“头一回见识,我长见识了。” 她笑了笑,她说:“陈优一直都这样,随她去了,反正身体是她自己的。” 这时候,张惠也坐回了我们旁边,捅了捅王凌的肩膀问道:“那妞还没来?” 秦昕浩也在和那个眼镜男吴桐商量着什么,我见吴桐拿出电话开始预订包厢。过了一小会儿,陈优和那个瘦小男并肩走了过来,陈优的头发有些凌乱,衣服的边边角角都皱皱的,一边的领子都藏在里面没有翻出来。 她一把坐在我们的旁边,靠在我身上说:“热死我了。” 我很无语地说:“你啊你,真是够可以。” 张惠一把把陈优拉到她旁边去,然后说:“战斗够久的,这下爽了吧?” 陈优顿时笑了,然后说:“太刺激了,就是老是有人走来走去的。” 我已经相当无语了,王凌见怪不怪地说:“一点安全措施都没?你也不怕。” 陈优说:“哪管得了那么多,先爽了再说。” 那个瘦小男似乎也在和他们两分享刚才的“那事儿”,三个人都笑得有些yin邪。再过了一会儿,吴桐接了个电话,然后招呼我们道:“已经好了,我们走吧。” 就这样,我们一起走了出去。他们三个人比我们先走,叫我们在大门口等着,很快,就一人开着一辆超跑到了我们的面前,那种场景果然拉风,瞬间觉得空气都华丽了许多。 秦昕浩对我和王凌眨了眨眼睛,然后说:“两位美女,上来吧。” 陈优很自然地坐上了瘦小男的车,张惠也不由分说地坐上了吴桐的车,我和王凌互相看了对方一眼,拉开了后方的车门,刚坐上去秦昕浩就发动了车子,引擎的轰鸣声响起,车犹如离弦之箭一般“嗖”一下开了出去。 我说:“还是开慢点吧,先走酒驾查的那么严,你们也敢开。” 王凌说:“你操心那么多做什么呢,人家心里有数着呢。” 秦昕浩也没有回头,只是说:“放心吧,晚上绝对让你们嗨翻。” 王凌大声说:“行啊,放马过来。” 118 夜蒲游戏 秦昕浩边开着车边说:“嗯,要么这样,晚上我一个人对你们两个,如果我喝趴下了,我任你们处置。()如果你们喝趴下了,你们可就得通通由我处置了,如何?” 我顿时就不自信了起来,岂料,王凌自信满满地说:“行啊,如果你能把我们两都放倒,我绝对没二话,把我闺蜜送回家就行,你要怎么样,我陪你。” 我顿时懵了,我小声地说:“我酒量不好的,你这是干嘛?” 她在我耳边说:“我有我的打算,放心吧,我会保护你的。” 我看她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心里却有些悲戚,心想不会晚上她们三个都这么“英勇献身”吧。从来只是从电视或电影里见识到夜店的混乱场景,如今身临其境才发现,电视里一点儿都不夸张,也许现实更加狗血。 我们很快来到了a市最豪华的ktv,秦昕浩停好了车,很快就有人过来引导我们一路走上去。服务员都认识他,每一个人见到他都叫一声“浩哥”,他走在最前面,我和王凌慢悠悠地在后面晃着,张惠已经挽起了吴桐的手,陈优更不必说了,整个人都被瘦小男搂在了怀里,他们的个子差不多,看上去并不怎么协调。 我们进了一间很大的包厢,刚坐定,秦昕浩麻利地点了酒和果盘,还有一些小吃,一副完全不询问我们的架势。我赫然发现,我们的穿着打扮的确是像做特殊工作的,这样一对一地坐着,看起来还挺像“三陪”的。 刚开始的气氛并不热烈,陈优无力地趴在瘦小男的大腿上,我听到秦昕浩叫他钱力,稍微一联想,就知道是哪个集团总裁的儿子了。秦昕浩,吴桐,钱力,a市三公子,从前我以为只有或电视上才有这样整天混迹夜场、身边美女如云的富家公子,如今算真相识了,感觉也就是那么回事,那些光环毕竟只是光环而已,在我们面前坐着的三人,光从外表上看,和普通的男人没什么太大的区别。 服务员把酒全部拿上来的时候,王凌在我耳边轻轻地说:“下血本了晚上,都是最贵的酒。” 我对酒没有多大的了解,看着上面都是英文也觉得费劲,不过王凌一向对酒了解比较多,所以她一眼就能看出来酒的好差。天冷了不再适合喝啤酒,秦昕浩一口气叫了五瓶洋酒,又叫服务员拿了好几副骰子过来,依次放在我们每个人的面前。 秦昕浩示意服务员给我们每个人都倒了一大杯掺了红茶的洋酒,然后说:“我们先一起喝一杯,然后再挨个喝。晚上,我非得让你们喝趴不可。” 王凌笑道:“还不见得是谁喝趴谁,我们两个对你一个呢。浩哥你可要输得起,不要到时候输了找我们的麻烦。” 秦昕浩也笑着说:“话不要说太早,好戏还没开始呢。喂喂,钱力,等下再亲行么?先过来,一起喝酒。” 我这才发现陈优和钱力又一次亲上了,这两个人,倒是有多缠绵就多缠绵。秦昕浩一喊,张惠和吴桐也不唱歌了,都走了过来,一人端起一杯酒,一起响亮地碰了一下,然后各自一仰而尽。 钱力说:“浩哥,我和吴桐都搞定得差不多了,就看你了,你可别这回掉了链子。” 秦昕浩瞪了他一眼,然后说:“得了吧,就你们那样搞,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晚上,我得和她们玩点儿特殊的。” 王凌笑了笑,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她拉着我说:“走,陪我上c。” 我知道,她心里又有计划了。于是,我欣然跟着她一起走了出去,到了厕所,她从包里拿出来两包小小的粉末,然后说:“一会儿我们问服务员要两杯水,每杯水放一包进去,喝了,晚上不怕醉。” 我好奇地问道:“这是什么啊?” 她一脸的坏笑,她说:“利尿的。哈哈。” 我顿时汗颜了,我说:“不会吧?那等下不是一会儿又要上c。” 她说:“对啊,包厢里有洗手间,方便的。不加速排解,怎么可能喝得下那么多,洋酒后劲很足的,我就怕你撑不住。刚开始喝着没事,一会儿功夫就上头了,很容易醉,你不能喝就尽量少喝,感觉自己撑不住了,就把她们两叫过来挡酒。我看她们两晚上都是自愿献身,傍这三个公子哥儿是她们一直的梦想。你不一样,我不希望你淌这趟浑水。所以,你保护好自己就行。” 我说:“那你自己呢?你怎么打算?” 她捏了捏我的脸,然后说:“实在不行只能我陪他啊,反正你保护好自己就好了。” 我顿时惊讶无比,我说:“不是吧?你真这么想?” 她笑道:“哎,出来玩,难免的么。只要对方不是很差,上,那就上了呗。那秦昕浩挺对我胃口的,你不觉得他像一个人么?” 我第一时间想到了炎彬。我点点头,我说:“我知道你说的是谁。” 她说:“秦昕浩比他有实力多了,不过,这种公子哥儿没什么人情味。你看他们晚上,分明就是拿我们当玩物的架势。” 我叹了口气,我说:“真要这样么?我们要么回去吧,早知道这样,真不该把你们叫出来。” 她重重拍了下我的脑袋,然后说:“想什么呢,偶尔这么玩玩挺好的。以前我和她们两就时不时出来夜蒲,认识不同的男人,见识不同的场面,挺有意思的。不过我知道,你不是同道中人,这样会让你觉得不对味。所以,你就保护好你自己就好了,我也不希望你受我们影响。” 我们正说着,张惠已经打电话过来催我们了,王凌说:“不说了不说了,有空我再和你细说。你记得保护好自己啊,晚上我可能护不了你了,他们摆出的架势就是非把我们拿下不可。” 我点点头,把她给的那小包粉末藏好,我们一起问服务员要了杯水,各自服下后然后回到了包厢。 秦昕浩皱着眉说:“去这么久,以为你们跑了呢。” 王凌笑道:“怎么可能跑,我们可不是那么容易认输的人。” 秦昕浩说:“看出来了,你们都不是一般的女人,看样子就是酒经酒场的。” 王凌说:“愿赌服输,我只有一个要求。要是我输了,你得安排人送我这个闺蜜回家,如何?” 他挑了挑眉,有些暧mei地看着我说:“你不想留下来一起陪我?” 说完,他就先笑开了。我说:“谁赢谁输还不一定呢,你可别那么早下定论。” 他笑道:“你们输定了,晚上想好怎么陪我吧,一个人还是两个人,哈哈……” 吴桐和钱力也笑了起来,吴桐说:“浩哥,难得见你晚上这么给力啊,下这么重的血本。” 钱力也说:“晚上要么房间开在一起,比比谁更持久,怎么样?” 陈优佯装害羞地捶打着钱力的胸膛,钱力低低地说了一句:“乖乖的,别闹。” 秦昕浩说:“这两妞比较硬气,还不知道能不能拿下呢。” 钱力和吴桐齐齐地说:“浩哥,我们对你有信心!” 秦昕浩大笑道:“好,开始!” 王凌主动倒起了酒,我们也没管其他两对怎么样了,只给我们三个人各自斟满,然后又往公杯里倒满了酒,我们各自拿着各自的骰子,开始下注。 我不怎么会玩,但是我知道下注的方法,秦昕浩说:“谁先开始?” 王凌对我说:“画儿,你先开始吧。” 我们就这样一个回合又一个回合地开始玩了起来,三个人摇骰子,侥幸的成分不多,我因为不怎么会玩,一连喝了好几个半杯,王凌见我这样,便有些着急起来,她说:“你去唱歌吧,我单独会会浩哥。” 我当然知道她的意思,于是我站起身来,准备去点歌。岂料,我的手被秦昕浩抓住了,他说:“等着,我和你一起唱一首。” 说完,他站了起来,走到我身边,径直揽上了我的腰,特别的自然。他的身高比我高大半个头,感觉和炎彬差不多高,不过身形比炎彬略壮一些。 我有些意外他的举动,回头看了看王凌,王凌也不解地看着我们。秦昕浩说:“周杰伦的《珊瑚海》,会唱吗?” 那是我曾经最喜欢的一首歌,里面有一句歌词我印象很深:海鸟与鱼相爱,只是一场意外。 我很干脆地说:“会。” 他直接就点了,把吴桐和张惠正在唱的歌切掉了,吴桐也不敢说什么,悻悻地拉着张惠挽玩起了亲亲。 秦昕浩搂着我的腰,使劲把我往他怀里靠,我有些不自然地推开了,他低低地说:“别动,乖一点。” 伴奏响了起来,他的嗓音特别的低沉,和jay的声域挺像,我唱第一声的时候他便鼓了一下掌,我们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地唱了起来。 他握住了我的手,我迅速抽离,他有些愠怒地看着我,我扭头不再看他,只是专注地唱着歌。一首歌唱完,我的手心里都是汗。他那只搂着我的手,始终让我觉得别扭,我的脑海里不知为何,总是不断地浮现起炎彬的模样。他,总是给我一种炎彬的错觉。 119 荒唐时刻 手机阅读请访问: 一首歌唱完,我借口上c,躲在洗手间里深吸了好几口气,这才走出来。走出来的时候,发现秦昕浩已经搂着王凌在唱歌了,我这才松口气,我原本以为他对我情有独钟,看样子只不过是逢场作戏而已,是我多情了。 我一个人落寞地坐在沙发上,张惠和吴桐两个人已经好得仿佛一个人,我看到吴桐的手很不规矩,张惠却娇笑不已并不抗拒;而另一边,陈优大概已经喝高了,裙子都被钱力掀得很高,群内的风景从我的角度望去一览无遗,她整个人都无力地倚在钱力的身上,两个人一直在咬耳朵,边说着悄悄话边乐得不行。 这样的场景的确是够混乱的,我第一次见识这样的夜店生活,顿时有些无法自处。钱力的脸因为喝太多所以红彤彤的,他贼笑着对我说:“喂,美女,浩哥没空,要不要先到这边来,我们一起玩啊。” 我立马摇了摇头,陈优笑着说:“舒画,过来嘛,力哥很给力的。” 我依然摇头,钱力轻轻地对陈优嘟囔了一声:“你这个姐妹真没意思。” 我听在耳朵里,却置若罔闻。张惠突然嗯了一声,我用余光一扫,发现吴桐在轻轻地撕咬着她的耳朵,手环在她的腰上,两人无比亲密。 钱力哈哈大笑,很得意地对吴桐说:“我们先去洗手间还是你们先去呢?”,他所指的意思不言而喻。 他话一说完,陈优就娇笑地捶打着他的胸膛,钱力低头便问:“怎么了?想了?” 陈优说什么我没有太听清楚,不过那声音那情景让人浮想联翩,我一个人突兀地坐在那儿感觉与这气氛格格不入,故意强装淡定却无法忍住一颗猎奇的心,总是不自然地就把目光投向他们。 吴桐说:“你先去吧,你时间比较短,我们等得起,哈哈……” 说完吴桐和张惠都笑了起来,钱力对吴桐竖起了中指,然后说:“妈的你时间比我短好么,要么比比?” 我顿时被这情景弄得惊慌失措,噌一下站了起来,大喊道:“喂,你们不要玩得太过分!” 我知道我这样很煞风景,但是当时就是本能地起身,我不想见到这样混乱的景象。我这么一喊,钱力顿时停住了,回头看着我。陈优和张惠不知道是真醉了还是装醉,都看着我笑,没回应也没抗拒。 秦昕浩听我这么一喊,顿时暂停了唱歌,皱着眉头对钱力说:“你们规矩点,别玩太嗨了,这里是ktv!” 秦昕浩这么一说,钱力悻悻地放下了陈优,让她重新坐回了沙发上。两个人虽然停止了动作,但是一举一动依然惹眼。 秦昕浩和王凌唱完了歌,秦昕浩又开了一瓶酒,然后说:“看你们两个还很清醒啊,再来啊!敢不敢!” 王凌很麻利地回答道:“敢啊!谁不敢谁是孙子!” 秦昕浩一连大声说了三个好字,我们也不管其他两对在干嘛了,三个人又继续喝开了。 我轻轻地在王凌耳边说:“我有些不太适应这样的场合。” 王凌和秦昕浩商量着说:“我闺蜜有些不舒服,要么让她先回家,我陪你喝,怎样?” 没想到,秦昕浩摇了摇头,一把把我拽了过去,搂在了怀里,然后说:“不行,晚上你们谁都不许走!” 王凌无奈地撒着娇说:“浩哥—,她又不会玩,你就让她走嘛!” 我也说:“我在这里也挺让你们扫兴的,让我先回家去吧。” 秦昕浩依旧摇头,然后说:“要走,也得喝完这瓶,才能走。” 我站了起来,重新坐回了王凌的身边,我对王凌说:“干嘛要征求他的意见?想走就走不行么?” 王凌说:“出来混得给人面子,如果你硬走也可以,以后再混这种场合就不好混了,他们是不会再搭理的。” 我有些无语地说:“不搭理就不搭理呗。” 她笑着说:“那就不好做人了啊。他们都是有实力的公子哥儿,每天多少女人主动投怀送抱的,但是能攀上交情的就不多了,能让他们单独请客的就更不多了。所以,既来之则安之吧,一会儿我想办法让你先走。” 我们两一直在嘟囔着,秦昕浩不耐烦地说:“你们在聊什么呢?酒还喝不喝了?” 王凌赶紧说:“我们不是在商量怎么解决这瓶酒么,浩哥,你看这样行么?……” 王凌说了一个游戏的规则,秦昕浩欣然同意。我们于是又玩了起来,我感觉得出来,相对于其他两个人,秦昕浩分明正派得多,虽然偶尔揽一下肩膀抱一下什么的,但是猥琐的动作很少。不过,也可能是我和王凌不够主动吧。 另外两对暧mei得正欢,我们这边却玩游戏玩得很嗨,大概是见我们真的什么都会,秦昕浩好奇地问道:“你们到底是做什么的?” 王凌搪塞着说:“做销售的啊。” 秦昕浩又问:“你们都一个公司的?是不是平时经常陪客户啊?” 王凌点了点头,借口游戏的功夫就把话题岔开了。秦昕浩突然说:“听说a市有一个公司的女销售特别厉害,据说都是美女,什么样的客户都能拿下。她们的头儿说起来还是我兄弟,不过好久不联系了。” 我和王凌不由得对看了一眼,王凌有些心虚地说:“我们都是无名小辈啦,整天就爱玩,没什么业绩,哈哈。” 秦昕浩又说:“女人不需要赚多少钱,只要长得漂亮玩得开,不愁没有钱花。” 王凌说:“不知道浩哥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呢?” 秦昕浩笑道:“我怎么可能告诉你们呢?” 我们同时笑了,气氛倒越来越有种谈心的意味。相比于其他两个人,秦昕浩的“色心”并不重。 很快,一瓶红酒见了底。我整个人都晕了,感觉特别的难受,可能真如王凌所说,洋酒的后劲来了,整个人一点力气都没有,肚子里翻江倒海,我挣扎着走到了洗手间,哗啦一下吐了个天昏地暗,起来每走一步就感觉像是踩在云端,那种滋味难以忘怀。 后来,我就这样不省人事地躺在沙发上睡着了,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宾馆的床上,旁边有着嗯嗯啊啊的声音,我茫然地坐了起来,结果,眼前的一幕让我赫然震惊! 我看到王凌趴在上,秦昕浩在她的身后……两个人的表情都特别的沉醉,一副醉得迷茫的模样。我被这一幕惊呆了,酒意也醒了大半,我不由得低头看了看自己,发现衣服依然都规规整整地穿在身上,于是掀开被子,就这样惊慌失措地夺门而出…… 不知道为何我要奔跑,也不知道为何我会拼命地掉眼泪,我不知道那一幕幕触动了我内心的什么,总之我特别的难过。更让我难过的是,我害怕我变成日后的她们,被这社会的怪相颠倒了是非,在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里如此理所当然地放纵着自己的身心。 我好害怕我有一天亦如此迷茫,变得连自己都觉得陌生。经历的这一切仿佛梦靥一般,发生在她们的身上,却让我特别的心痛。 她们觉得这是潇洒肆意的人生,于我看来却是与人生背道而驰的一种duo落,我受不了如此随性的人性与yu望在我的面前铺陈看来,我还是宁愿相信美好的事物,我还是无法接受这样只为放纵而放纵的花花世界。 我就这样跑了出去,在他们看来我一定是神经质了,在路人看来我一定是神经病,连我都觉得自己特不正常了。可是,究竟是我不正常,还是他们?……我发觉我迷茫了。 天已经蒙蒙亮了,原来我们竟疯了一ye。我的电话一直在响,我看到是王凌打来的。我没有接,怕她担心只回了四个字的短信:“我回家了。” 我的头特别的疼,我感觉特别的疲惫,随时都能睡的那种感觉,我又吐了一地,我觉得这样下去我可能又会把自己置身于危险的境地。于是我打电话给了炎彬,我说我在哪哪哪,我说炎彬你来接我,我说你不来我可能就危险了,我说我喝多了。 他挂了电话,我坐在路边静静地等着。黎明的曙光在东方日渐显露出来,晨起的清洁工阿姨把我面前的落叶轻轻地扫走,见我一脸的落魄想问我什么但最终没有开口,就这么骑着车晃晃悠悠地继续往前;晨起锻炼的阿公阿婆们从我身后的人行道一溜儿小跑,就这么远去了;我看到有孩子骑着大大的单车,背着书包载着这清晨的明媚一路唱着歌儿扬长而去……世界还是特别美好的,因为那暗夜里的疯狂与duo落,就这样被东升的太阳给隐去了。 炎彬开着车来了,我冲着他傻傻地笑,他下了车,一把把我拽了起来,然后大吼道:“你他妈不会喝就别喝那么多!” 牢记本站地址:(万书网) 微信扫描左侧二维码,每天逗您开怀一笑! 120 恋爱ing 我依然傻笑着,不知道为何,看着他沐浴着晨光一路杀过来对我一阵怒吼,居然觉得格外的幸福。………… 我孩子气地伸出了双手,我傻傻地说:“来,抱抱!” 他被我的一系列举动弄得目瞪口呆,他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伸出了手,把我紧紧搂在怀里。那一刻,我觉得世界都安静了。那种于尘世的洪流里找到安稳和踏实的幸福的感觉,如此难忘。 如果那一晚让我明白了什么,那么我想,一定就是四个字:珍惜平凡。 他使劲抱了我好一会儿,然后温柔地说:“傻女人,上车吧,看你憔悴的。” 我点点头,他打开车门,扶着我坐在了副驾驶上,帮我系好了安全带,又把座椅调低了一些,让我可以微微躺着,困意袭来,我整个人疲惫得要命,却依然想冲着他傻笑。那一刻的我,像一个迷路好久突然找到亲人找到家的孩子,那种幸福无法言喻。 他大概被我如此纯真的笑容所感染,他勾了勾我的鼻子,然后把车门关上了,走到了另一边拉开车门,发动了车子,一路把我带回了家。 我们再一次睡在了一起,他搂着我让我枕在他的臂弯里,他轻轻地、温柔地对我说:“快睡吧,安。” 我却像孩子一样贪婪地趴在他的身上,眯着眼睛用舌尖去探索他的味道。他被我的主动再一次惊讶到,他嘟囔了一声:“哎呀,酒气好大。” 但是他没有拒绝,他很快就双手环上了我的腰,开始用力回吻我的温柔。他大概第一次感受我身体的热情,他翻身把我压在了身下,纵情地吻着我,手顺着我的身体缓慢地游走着,像探险一般不断发掘我体内的秘密…… 我的脑海里不知道为何,浮现出我看到的王凌和秦昕浩的那一幕,浮现出张惠和吴桐的那一番景象,浮现出陈优和钱力那荒唐的情景,这么一联想,身体很快就湿润了,那种想要被安抚的愿望第一次如此强烈。那一刻,我的心理接受了炎彬,它不再抗拒不再挣扎,只是本能地想要从他身上获取慰藉和温暖…… 我变得有些疯狂,我用力地抱紧他感受着他的温度,他嘶吼着像战士一般挺身前进着,我愉快地闭上了双眼,尽情享受着那一份久违的旖旎…… 那是我那一年以来,睡过的最安稳的一觉,躺在他的臂弯里,感受着他的温度,两人以最缠绵最亲密的姿势就这样同眠。时间,不知不觉地流逝着,再次醒来是被他吻醒的。 他一定要逼问我昨晚怎么了,为什么突然就发生了如此大的变化。 我一定不说,他便开始挠我的痒痒,一定要我说出来。 他问我是不是和男人喝酒了,喝醉了才发现他最好。我点点头。 他问我那男人怎么样是不是没有他帅,我又点点头。 他说你他妈是不是早就爱上我了还故意拒绝我。我点点头,又摇摇头。 他说你他妈一把年纪了怎么还喜欢玩这套游戏踏实点跟着我好好过行么,我点点头。 他又说那你说你爱我。我想习惯性地点头结果突然就乐了。 他一把把我搂在了怀里,他说:“舒画,我他妈爱你,你知道吗?” 我没有再寻根究底地问为什么,爱情里没有为什么。可是我努力了很久很久,却说不出一句我爱你。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他又问我:“以后还闹不闹脾气了?说不说那些伤我心的话了?” 我却发觉,我自己说什么自己都忘了。我所有的担惊受怕,所有的顾虑,所有的打算,在这一份突如其来的爱面前,都打乱了,打散了。 当爱情突然到来,哪还有什么计划可言呢?哪有那么多理由呢?哪能说爱就不爱呢?……理性之于爱情,真是一种扯淡的东西。 炎彬还是觉得好奇,他不断地追问着昨晚的情况,当听到我们四个一起出去夜蒲的时候,他瞬间愣了;当我告诉他她们三个分别陪a市有名的三公子睡了之后,他更愣了;当我告诉他我醒来的时候惊慌失措地发现王凌和秦昕浩正在激情于是落荒而逃,坐在马路边突然觉得他最好的时候,他更愣了…… 半天,他郁闷地吐出来一句:“难不成你是没人要所以找我当替补么?” 我顿时黑线,我说:“用得着么?真要想直接加入他们的战队不就完事了?” 他用力猛捏我的脸,他说:“你他妈敢这么随便,你就死定了!” 我被他拧得生疼,我依依呀呀地叫了起来,他这才放开了,我委屈得眼泪都流出来了,感觉有点儿矫情。他揉了揉我的脸,然后说:“以后不许说这样的话了,知道么?” 我点点头,看着他平坦无遗的小腹,顿时忍不住伸手过去摸了一下,他坏笑道:“怎么,喜欢上了?” 我羞红了脸,他再一次翻身把我压在底下,深情的吻又一次铺天盖地地袭来,也许是多次的求而不得让他瞬间激情无限,也许是我突然的主动点燃了他蓄势已久的进攻,他又一次逼我臣服于他的骄傲,我不从,他便不依,我们就这样抵死缠绵,用最凛冽的姿态来迎接这场突如其来的爱情。 我甚至都不知道这是否就叫做爱情,也无从得知下床后我和他之间该如何自处,只是这一刻,我感觉我如此需要他,他亦如此。我们合二为一,我们不断痴缠,我们之间如此酣畅淋漓,仿佛已经认识了多年,又仿佛才第一次见面…… 许久后,我听到门被推开了,不知道是张惠和陈优回来了还是王浩然,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的,手机早已不知道丢在何处,我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炎彬用手捂住我的嘴巴,边捂着边动作着边凝神听外面的动静,他冲着我笑,我也笑,仿佛我们在玩什么刺激的游戏一般。 我听到外面的谁进了厨房,倒了杯水,然后电视打开了,接着门又被推开,然后张惠大呼了一声:“草,累死老娘了!” 坐在沙发上的应该是王浩然,王浩然大声说:“你昨晚干嘛去了?三个人同时消失,电话都不接!我都快报警了你知道吗?” 张惠的声音听起来就挺漫不经心的,她说:“我们又不是小孩子,你操心那么多,好好过你的周末就好!” 两个人似乎要吵起来似的,我和炎彬面面相觑,继续凝神听着接下来的对话。 王浩然似乎重重地锤了一下茶几,然后说:“张惠,你就使劲糟蹋自己吧!总有一天你会后悔,总有一天你会知道什么样的男人才值得你珍惜!” 炎彬也没有了继续的兴致,侧身躺在我旁边抱着我,然后我们又听到张惠说:“就你吗?王浩然?你值得?我和你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明白吗?我们怎么在一起?我要lv你买得起吗?我要跑车你买得起吗?” 我们听到王浩然的声调顿时低了,王浩然说:“是,我配不上你,我怎么努力都没有办法达到你心目中的标准。明天,我就回老家了,我妈给我安排了相亲,合适的话我年后就结婚了。你,好自为之吧。” 我不知道为何,心中一紧,觉得心特别地为他疼。炎彬微微叹了口气,把我搂得更紧了一些。张惠似乎沉默了,不知道他们其中的谁进了自己的房间,重重地把门一关。 空气,顿时又静谧了。 我轻轻地说:“张惠会后悔的。” 炎彬也颇有些感慨,然后说:“女人总不知道选择怎样的男人才是对的。” 的确……女人有时候身在局中,总无法看得真切看得明白,总不知道自己到底要什么。 炎彬抱着我,他说:“睡了一天了,饿不饿?” 我点点头,我说:“可是房间里没有什么吃的。” 他麻利地起身,然后说:“走,我带你出去吃。” 我“啊”了一声,有点儿没反应过来,我说:“他们都在家呢,就这么出去吗?” 他点点头,他说:“不然呢?” 我瞬间雷到了,我说:“那你从我房间里出去,他们不是都知道了?” 他边穿裤子,边勾了勾我的鼻子然后说:“就是要让他们知道啊。” 我说:“啊?” 他突然捧着我的脸,使劲在我嘴上亲了一口,然后说:“上了我的床,以后就是我的女人了。” 我目瞪口呆,我说:“什么意思?” 他瞪了我一眼,然后说:“就是说以后你就是我女朋友了,明白了?” 这……我顿时有些无法接受。我以为我对于他的意义,不过和陈优一样。当他说出“女朋友”三个字的时候,我感觉我整个人都处于一种头脑一片空白的状态。 他很快就穿好了衣服,又把我的衣服一一拿过来,然后说:“乖,伸出手来,哥帮你穿。” 我愣愣地看着他,我说:“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 他见我还是一副回不过神来的模样,又笑道:“傻女人,发现你真的很笨。玩玩的我早提起裤子走人了,也不会和你在他们宿舍里干这事。怎么,你不想做我女朋友?” 121 情窦刚开 我依旧处于回不过神来的状态,女朋友?呃……这是我从没有想过的事情。() 我带些恳求地问道:“能先缓缓么?” 他一副霸道得不由分说的口吻说:“都这样了还想逃,别想了,就这么着吧,我出去宣布了啊。” 我赶紧说:“慢着!” 他被我突如其来的高分贝声音给怔了一下,他回头问我:“又怎么了?噢……对,还没给你穿衣服。” 说完,他真拿起我的内衣就开始温柔地帮我套上,我顿时一阵尴尬,活了三十年除了我妈还没谁给我穿过衣服呢。 他边穿边嘟囔了一句:“要好好保养,有点下垂了呢。” 我瞬间气不打一处来,一把抢了过来,然后说:“那你去找年轻的姑娘去。” 他笑嘻嘻地说:“哈哈……开玩笑的,别生气么?以后有我呢,保证要多挺有多挺。” 我无语地看着他,我说:“你能正经点么?真是的。” 他一脸的坏笑,又继续帮我套上衣服,然后说:“舒画,该说的不该说的我上次都对你说了,我只想告诉你,不管我炎彬以前是什么样的男人,至少遇到你之后,我是真的想和你好好地试着走下去。那天你拒绝我,我很难过,我理解你的心情。我想告诉你的是,你所说的一切我一点儿都不在乎,我在乎的,就是你我在一起能不能幸福。不管结局怎么样,我愿意重新打开心门,也希望你,陪我尝试走一段,好吗?” 他突然又如此真诚了,仿佛背好了台词一般对我说了如此多的话语。他眼中的那份诚恳感动了我,我说:“好,可是你得明白,我是一个离过婚的女人,我还有一个女儿。” 他点点头,他说:“这些对于我来说,都不是事儿。只要我们在一起能幸福,一切就都不是问题。” 我还是不太敢相信地问道:“你真的考虑好了吗?” 他坐了下来,捏了捏我的脸,然后说:“从看到你的第一眼开始,我就预感我和你会有故事。” 他眼里的情谊流动得如此自然,仿佛早就准备好了怀抱等我扑过去似的。我说:“可是我第一眼看你,一点感觉都没有啊。” 他又瞪我,他说:“你大概觉得自己太差不敢高攀吧,我懂你的自卑。” 我算服了,这个世界上怎么有这么骄傲的人!我说:“切,第一眼看你就感觉你像个拉皮条的。” 他说:“有眼不识泰山,我是有急事才难得坐一次火车的,不然你遇得到我?哥一身名牌,没感觉和当时的情景格格不入么?没有点儿王子的感觉么?” 我哈哈大笑,我说:“对天发誓,当时我除了担心你是个拉皮条的之外,没有半点感觉。” 他顿时就气馁了,他说:“喜欢上你这种没品位的女人真是头疼。好了,穿衣服穿好了,赶紧起来吧,我们一起走出去。别怕,我陪你一起面对。” 最后一句话我好喜欢,这大概是男人说得最man的情话之一吧。我站了起来,他又替我弄了弄额前的头发,然后说:“踏出这个门,以后就是我炎彬的女人了,做好准备了没?” 我依然有些胆怯,我说:“要么,再等等?” 他愠怒万分,他说:“我说你这女人怎么这么事多呢,谈个恋爱都畏首畏尾的,怕什么呢,你都不知道你有多幸福。你等着看吧,她们对你一定羡慕嫉妒恨的很。” 我深深吐了一口气,然后说:“好了,我可以了,走吧。” 他这才笑了,伸出手拉住了我的手,然后拉开了门把,我这才发觉他的手心里都是汗,原来他居然也紧张。这种紧张是在意我的表现么?我不禁又一阵心暖。 结果很戏剧性的是,他拉开门准备带着我大无畏地走出去的时候,客厅空空的,一个人也没有。张惠房间里的门紧闭着,陈优依然没有回来,王浩然貌似在张惠的房间里,两人不时传来啜泣的声音和争吵声。 我们两面面相觑,原本准备好的表情戏全都不用做了,他拉着我轻手轻脚像做贼一样地走出了大门。走到电梯里的时候,他如释重负地搂着我说:“草,搞得跟偷情似的。” 我说:“又没人让你这样,是你自己这么心虚。” 他说:“那当然不能让他们现在就知道这件事,我要挑个好的时机公布一下,然后看看他们每个人脸上的精彩表情。他们一定会想,哎,想不到苦守多年单身的彬哥居然被舒画给征服了,真是难以置信!” 他又开始自吹自擂了,今天的他没有了往日的那份霸道和专制,自言自语声情并茂的样子倒是让人觉得特别可爱。我说:“如果你觉得不够满意,现在退货还来得及,我玩得起的,又不是玩不起。” 我话刚说完,他就直接俯身捧起我的脸,在电梯里死命地吻我,我拼命拍打着他的手臂,他硬是不肯放,直到电梯门“咚”地一声打开,他才放手。我们面前站着一个刚买完菜回家的大妈,看着我们如此激情的情景目瞪口呆地站在那儿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炎彬倒是特别的自然,他拉着我侧着身从大妈旁边绕了过去,然后说:“大妈,快进去吧,电梯要关了。” 大妈这才回过神来,一脚踏进了电梯,隔空飘来了一句:“现在的年轻人啊—” 出了门,外面的风挺大,我穿了件紧身的风衣,风一吹格外的冷。他像从前一样解开他的大衣,很男子气地把我裹在了他的怀里,他问我:“晚上吃川菜,如何?” 我点点头,我说:“都行,要么吃火锅?” 他大声说:“我看行!” 那一晚,我们边吃着火锅边喝着酒,仿佛那才是我们第一次约会一般,格外的甜蜜。 他细心地用镂空的勺子烫了羊肉,等熟了之后一小块一小块地夹到我的嘴巴里,我说我不喜欢吃肉,他说我喜欢我的女人肉感一点。他一直都觉得我瘦,觉得我太瘦。 他又给我涮蒿菜,涮丸子,涮豆腐,然后一块一块地蘸好调料,不断送进我的嘴里。我已经幸福得无言以对,又觉得肚子真的好饱吃不下但又无法婉拒这份盛情,心里有太多太多的甜蜜、感动、忐忑、不安等无法表达的情绪,想想过去,想想未来,想想自己居然可以这么幸福,不由得鼻子一酸,边吃边笑边掉眼泪。 他懂我的眼泪,他赶紧坐在我的旁边,搂着我的肩膀替我擦拭着眼泪,他说:“傻女人,哭什么呢。以后不孤单了,我会对你好,我会照顾你,不让你受委屈,好吗?” 我点点头,投入了他的怀抱,觉得这一切好像剧本里的情景,他竟可以温柔到如此地步。我小声地说:“其实我是吃不下了,撑得想哭……” 他顿时就放开了我,然后哭笑不得地说:“服了,我还以为……哎,果然女人心真的不好猜。” 我一下就笑开了,我说:“逗你的,哈哈……我是真的很感动。除了猴哥,还没有人这么关心过我。” 他皱了皱眉,狐疑地问道:“猴哥是谁?” 我说:“我小弟,一个对我特别特别好的男人,是我的贵人也是我的恩人。” 他一听就差点儿跳了起来,他说:“你喜欢他?他喜欢你?怎么回事,快说。” 我见他紧张的模样觉得特逗,我说:“对啊,我喜欢他,哈哈……” 他恼怒地看了我一眼,然后用力在我手上拧了一下,他说:“记住!跟我以后不许在我面前说你喜欢任何一个男人!听到没?” 这男人……脾气果然火爆得可以。 我唯唯诺诺地说:“我本来就喜欢他,他为我做了很多很多事,我没有办法不喜欢。” 他直接坐到了我这边,用力捏我的脸,然后说:“他为你做的,我都可以做。说说看,他为你做了什么?” 果然不管什么年纪的男人,在吃醋和较真这两件事上都特别孩子气。我淡淡地笑了,我说:“一时也说不清楚,以后有机会再慢慢说。” 他正想说什么,突然他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抬头一看,发现居然是很久未见的m小姐。她看到炎彬的时候特别惊喜,她说:“哎呀,炎经理,你也在这儿吃火锅呢。” 我们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给惊了一下,他原本抓着我的手,一下便松掉了,他站了起来,很礼貌地拥抱了一下m小姐,然后说:“好久不见,最近可好?” 他突然放开我的手让我有点儿受伤,但出于应酬上的礼仪考虑,我也站了起来,对对方说了一句:“m小姐,您好。” 她很明媚地对我笑了笑,然后又继续和炎彬聊起了天,她娇嗔地说:“合作完之后就没见你和我联系呢,什么时候也请我吃火锅啊?” 炎彬很客气地说:“之后一直在忙工作呢,您如果肯赏光,我随时请客。” m小姐很暧昧地手搭了下他的肩膀,然后说:“周末我们公司有个酒会,很多加盟商和合作商都会过来参加,我可以给你引荐好几位有实力的商家噢,你有没有兴趣参加呢?” 122 花开未果 炎彬眉目含笑地看着m小姐说:“m小姐如此盛情,怎么可能不去,我一定到。()” m小姐一听便喜出望外地说:“那好,那我可就让人下邀请函了啊。对了,炎彬,我这里有位美女想认识你,你能不能借步,到那边去说几句话?” 炎彬点了点头,看了我一眼,我示意他没有关系,他于是站起身,和m小姐一前一后走到了那边。我顺着目光望了过去,发现他们面前坐着一位妩媚的女子,浓妆艳抹,穿衣色彩颇为浓郁,有些艺术气息。 他们很快就畅聊起来,那位女子手里拿着一本杂志正在和炎彬解说着什么,m小姐有说有笑地在旁边附和着,我离得较远,他们在聊些什么听不真切,但是气氛看上去十分的和谐。 我有些不知味地夹了几根金针菇,放到了嘴巴却又没有了吃的劲头,于是又放下了筷子,就这么呆呆地望着他们的方向,看了一会儿觉得这样不是很好,转而望向窗外,看着窗外楼下来来往往的车辆和行人。 时间有些漫长,大概过了十分钟的样子,炎彬回来了,坐在我的对面,脸色有些凝重。我问他:“怎么了,那个女人是谁啊?” 他说:“一个杂志社的主编,说要给我做一个专访来着。” 我笑道:“那是件好事啊,怎么看你好像不怎么开心。” 他摇了摇头,好像有些心事,他说:“没有啊,我婉拒了她,我在公司已经够高调了,就不用再抛头露面了。” 我说:“喔—那你怎么心事重重的样子?” 他用手撑着脑袋,望着窗外出了神,仿佛在思考什么问题,对我的话置若罔闻。我也没有再问,静静地陪着他一起思考。过了一会儿,他突然说:“舒画,对不起……” 我诧异万分,好好的怎么突然说起了对不起呢?我问道:“怎么了这是?突然就对我说对不起。” 他说:“咱俩的事情,可能暂时不能公开了。” 短短十分钟而已,为什么最后却牵涉到我和他的关系?……我百思不得其解,我打趣道:“是不是发现山外青山楼外楼,所以觉得反悔了?” 他摇了摇头,他说:“你就知道瞎想。别多想,只是我突然想到一些事情而已。” 我说:“那你说说看,是什么事情居然能影响到我们关系公开与否。难道,刚才m小姐对你表白了?” 他有些不耐烦地打断了我,他说:“叫你别瞎想!没有的事!你吃饱了吗?吃饱了我送你回家,我要去找黄总一趟。” 我不知道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他脸上的神情特别的复杂,似乎心事重重的样子。可是刚才,我明明看到他们相谈甚欢…… 他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根本没有顾及我感受的意思,我悻悻地放下了手中的餐具,拿起包站了起来,我说:“那走吧,要不要去和她们道个别?” 他点点头,他说:“要的,走吧,一起去。” 再次来到m小姐的面前,我发现他依然是那个明朗的他,他神情愉悦地和m小姐还有她的朋友寒暄了一句,还每个人来了一个临别的拥抱,看不出刚才发生了任何意外。 这一切,到底怎么了?我完全摸不着头脑。 我亦和m小姐道了别,我们一起下了楼,一路上他都沉默不语,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 我看着他冷峻的背影,不知道该说什么,索性不打扰他,上了车便无力地靠在座椅上,然后闭上眼睛假寐。他在送我回家的路上也一路保持着缄默,直到到了家门口。 他突然伸手过来,一把把我揽在了怀里,他亲了亲我的额头,然后说:“抱歉,我情绪有些低落。” 我从他的怀里挣脱开来,我说:“能告诉我是怎么了吗?” 他摇了摇头,他说:“说来话长,有空再和你细说,好吗?” 我见他一副完全不想开口的模样,索性也不问了,我说:“那我下车了,你开车小心点。” 他点了点头,然后说:“我要去黄总那儿一趟,你上楼早点休息吧。关于我们的事先不说,好吗?等我见完黄总之后,我再给你一个交代。” 我点点头,下了车,他匆忙地朝我挥了挥手,然后便开着车走了。我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北风呼呼地吹来,满地的落叶和我的围巾都随风飘飞着,如同我失落的心一般飘零。 太冷,站了一小会儿我的腿就冷得受不了了,我上了楼,心情有些复杂,仿佛一切都是梦一般。 进门的时候,发现张惠和陈优都在家。王浩然的门口放着大包小包的行李,张惠红着眼不知道怎么了,陈优坐在她身边,漫不经心地嗑着瓜子。 见我进来,陈优问道:“你跑哪儿去了?王凌说你大半夜爬起来就跑出去了,打你电话也不接。” 我说:“我回家睡觉了,觉得肚子饿了去吃了点东西。” 张惠有些诧异地问道:“我回家的时候没发现你在家啊?你什么时候出去的?我怎么不知道?” 我说:“我出去的时候听到你和浩然在房间里说话呢,我就没打扰你们,轻轻开门出去了。” 张惠“喔”了一声,伸出手示意我过去,她说:“舒画,我和浩然吵架了。” 我赶紧坐了过去,我说:“怎么了呢?是听到你们在房间里嚷嚷什么,我以为你们和平时一样在玩闹呢。” 她嘟着嘴,一边擦眼泪一边说:“谁知道他呢,神经病似的,也不是我什么人,我一回家就冲我发火,又说自己要回家相亲找女人。关我什么事啊你说,结果倒好,我关了门想睡觉,他砸了门就进来了,冲我一顿吼,你说这人是不是有神经病啊。” 张惠一边说一边掉泪,我听到王浩然在他房间里重重地叹了口气,我知道他一定特别的压抑。我拍了拍张惠的肩膀,我说:“你也别生气了,我去问问浩然到底怎么回事啊。” 陈优在一边漫不经心地说:“你说说这浩然,早就跟他说和张惠没戏,他不听。做朋友做哥们不是挺好的嘛,非得弄得这样,哎。” 陈优是那种什么事都不往深里想的姑娘,没什么内涵也特别想得开,觉得什么事情都那么回事儿。我看着她,笑着说:“你就别煽风点火了,乖乖看电视嗑瓜子吧,我去看看浩然怎么回事。” 我走到浩然的房间,发现一向不抽烟的他不知道从哪儿整出一包烟,正坐在床前吧嗒吧嗒地抽个没完,见我进来了,抬头看了我一眼,眼睛红红的,好像哭过。 我坐过去坐在他身边,我说:“弟啊,怎么了呢?怎么就吵起来了呢?跟姐姐说说。” 他重重地抽了下鼻子,然后说:“姐,明天我就回去了,我看算了,我也不用在这儿混了,辞了职卖掉房子回老家开个小店娶个踏实的姑娘算了,省得在这儿尽受这窝囊气。” 他故意声调说得很大,仿佛生怕张惠听不见似的,我说:“怎么了呢?至于么?你这大好前程就这么不要啦?你可是刚刚才升了主管,你这职业越往后越吃香呢,怎么可以说放弃就放弃呢?回老家你能有什么出息,一身的好本事不是都荒废了。” 他赌气说道:“那也比在这儿受气强。年纪也不小了,整天就知道糟蹋自己,一点都看不清现实,把身体糟蹋坏了除了我心疼还有谁会心疼。看着就气,心里特难受。姐,你说你们女人怎么就这么难伺候?” 这一听就是在气头上呢,把所有女人都怪上了还!张惠大概听到他这么说了,在外面飘来了一句:“谁要你心疼了?你算老几啊?你爱回家讨媳妇就讨媳妇去吧!别说给我听啊。” 我不禁笑了,这两人,还挺逗。 我说:“行了,你是个大男人,就少说两句吧。她已经这么大了,她会对自己的人生负责的,你也就别操心了。好好回家和父母过个年,相亲这事儿就先缓缓,你怎么也是科班毕业出来的,现在又这么有出息,挑媳妇得好好挑,别由着爸妈来。这事儿还早呢,回家就想着怎么好好过年,娶媳妇的事儿就先放放。” 看得出来,说要相亲不过是说给张惠听罢了。一定是昨晚张惠的放纵让他觉得憋屈觉得压抑,又因为不是她男朋友什么话都不能说,所以今天两人才吵得这么厉害。 我说完,他拿纸巾擦了擦脸,然后说:“姐,让你见笑了。我没事,你让我自己静静。我明天一早就走了,你们在这儿好好过个年。” 我点点头,张惠又在外面高分贝地飘来了一句:“回家好好挑一个!挑个比我好的比我漂亮的!年后你没带过来你就是孙子!” 这话语里分明暗含着一股醋意,只是身在剧中的她一点儿都不自知罢了。我走了出去,坐在她身边,边削着苹果边对她说:“行了,都少说两句吧。浩然明天一早就走了,我们是不是要一起吃个饭送送行?” 张惠还生着气呢,赌气说:“我才不送呢,送他干什么。” 王浩然在里屋也回了句:“姐,别说了,不用你们送,明天一早我就走了!” 123 不相为谋 陈优在一旁大大咧咧地来了一句:“浩然,那我们可就真不送了啊!昨晚一晚上没睡,我都困死了,饭都不想吃了。…………” 哎……这姑娘!我把削好的苹果递到张惠的手里,然后说:“你啊,好好想想吧,浩然这样的好男人不多了,他要年后真带了个姑娘回来,郁闷的人就是你了。” 她重重地咬了一口苹果,然后说:“我才不会呢,谁稀罕他。” 陈优在旁边打趣道:“嗯,吴桐不错的,早上还送她回来的呢。钱力就没这么好了,一大早就说自己有事要忙就走了,妈的,害得老娘还得打车回来。” 说到吴桐,张惠的脸上分明呈现了一丝的娇羞,声调也柔了许多,她说:“嗯,吴桐是还不错,以前以为他们这样的公子哥儿都不懂得关心人。没想到,他还挺细致的,虽然嘴巴挺坏,但是还是挺有男人味的。” 我的脑海里浮现出的依然是吴桐一开始对我们言语攻击的那副恶劣嘴脸,看来,钱真的能美化人的形象呢,我都不知道他那副小鸡肚肠的模样和男人味有什么搭边。 说到昨晚,陈优顿时就兴奋了,陈优说:“艾玛,你别说,昨晚真的好刺激,好久没那么玩过了。不过那个钱力,也真大胆,不戴tao就敢来,我吓死了,就怕他有什么病。” 张惠说:“应该不会吧?他们那种人,最懂得保护自己了。” 陈优说:“谁知道呢,那家伙经验特别丰富,一看就是经常乱搞的。我现在都担心死了,就怕有什么不知道的病传染给我可怎么办。” 我坐在一边不知道该怎么接话,这话题对于我来说也未免有些尴尬。谁知道,陈优瞬间把话锋对准我了,她说:“舒画,你跑什么啊?听王凌说你起来就跑了,为什么啊?” 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张惠坏笑道:“哈哈……是不是醒来就看到他们两正在那啥,所以害羞啦?” 我说:“你们玩的……也太开了。” 陈优无所谓地说:“这有什么啊,以前在学校那会儿,我们男生女生好多人一起玩呢。哎,现在这社会,就这样,多玩几次你就习惯了。出去玩嘛,就要放得开才有男人找,都像你这么内敛的话就没劲了。” 张惠说:“你得了你,你是豪放派的,舒画是婉约派的,你们不一样。” 陈优吐了吐舌头,然后说:“不和你们说了,困得很,我先去睡一觉。你们可别再吵架了啊,好不容易睡着又被你们吵醒了。” 张惠用力地拍了下她的屁股,然后粗鲁地说:“快点滚吧!” 我看着陈优的背影,哎,谁能想到,这么甜美的一个姑娘,背地里的作风如此豪放呢。 我心情也有些不好,我问张惠:“王凌呢,她后来怎么样了?” 张惠说:“下午通了个电话,好像跟秦昕浩来电了,打电话的时候还腻在一起呢。她这么多年第一次有男人噢,你信不?” 我特别惊讶地说:“不会吧?几年啊?真的假的?” 她说:“骗你干嘛呢,她之前不是有过一个男人么,后来那男人好像出事了。之后她来公司后就一直喜欢炎彬,但是炎彬对她怪怪的,有时候特别好有时候又拒之千里。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她和别的男人这样,真的。” 这倒是我没有想到的,我说:“可是她和秦昕浩也没认识多久啊,那天晚上也没怎样,怎么就……” 张惠笑道:“咳,有时候男女之间来电就是一瞬间的事儿,你后来都醉得不省人事了,发生什么你也不会知道。不过,我们都保护你了啊,后来还特地叫保安把你扛到房间里的。” 我有些汗颜,我说:“那怎么没给我单独的房间呢?真是郁闷。” 张惠说:“那不是王凌非要和你一起住呢,后来不知道怎么的秦昕浩就留在你们房间了呗。哎,男女之间的事儿,一句话两句话也说不清楚,只有他们两个人才清楚怎么回事。” 我依稀记得王凌说,秦昕浩身上有炎彬的影子。难道仅仅因为这样,所以她就和他发生了关系么?想到秦昕浩这一类人,我真的不确定王凌能不能全身而退,她是那么细腻那么容易动情的一个姑娘。 张惠坐在沙发上哈欠连连,我催促着她快去睡觉,她却握着手机,似乎还在等待着什么。其实我明白她心里的那份念想,无非是希望昨晚的那一段,不仅仅只是艳遇而已。 等了一会儿,她的手机的确响了,她欣喜异常地对我说:“吴桐说请我们吃宵夜呢,怎么样,要不要一起去啊?” 说完,没等我回应她就去敲陈优的门,陈优无力地开门瞪着眼看着她,张惠说:“赶紧的,梳妆打扮好,他们叫我们一起吃宵夜呢。” 陈优一听是他们叫的,先是眼睛一亮,接着又黯淡了,整个人软了下去,她无力地说:“我困死了,不想吃也不想陪男人了,你们去吧。” 张惠可由不得她这样,一把把她拽了起来,然后说:“你刚才回来不是还说爽的不行么,快点去穿衣服,我们一起去啦。” 陈优撒着娇说:“哎呀,慧姐,你自己去吧。诺,诺,让舒画陪你一起。” 我见张惠十分想去、陈优却又极力想睡的样子,于是我说:“要么让优优睡吧,我陪你去好了,你想去的话。” 张惠这才悻悻地放开陈优的手,使劲指了指陈优的脑袋,陈优再次关上了门,张惠走了过来,然后对我笑嘻嘻地说:“放心吧,只吃宵夜,不喝酒。” 我点点头,她说:“你等我一会儿啊,我去换件衣服。” 我说好,她很快就换好了衣服,又是一如既往的性感风,大冬天里面就穿了薄薄的黑丝袜。相比之下,我穿的的确挺多,我下身是一条修身的牛仔裤加船鞋,上身是件银白色的风衣,腰间系了个蝴蝶结,单独看着感觉还行,和她站在一起,立马就显得我比较土了。 不过我本身没有多大的目的性,所以穿着打扮只很是随意,等她装扮好我就陪着她出门了,在电梯里,她一改以往的女汉子风格,故意用又尖又细的嗓音对吴桐说话真的让我好不适应。我一阵尴尬,陪着她走到了楼下,发现吴桐开着他的红色超跑已经在楼下等了。 钱力坐在副驾驶上,见到我们就喊开了:“两位美女,上车吧!” 张惠拉开了后座的车门,我和她一起猫腰钻了进去,他们开着车带着我们去吃了烧烤,整个过程无趣又烦闷的很,我没有怎么吃,也没有怎么配合他们的聊天,就觉得少了秦昕浩撑场,他们根本就毫无任何气场的感觉。坐在我们面前的,不过就两个普通的年轻人罢了,无论是说话方式,还是谈话内容,都无法让我有丝毫的兴趣。 不知道张惠为何会有那么大的兴趣,整个过程她和吴桐都挡着我们的面赤裸裸的调情,吴桐的话语特别不尊重人,但是张惠却丝毫的不介意,还是配合着他聊着天。钱力坐在一边大概觉得无聊,便问我:“昨晚,感觉如何?我们浩哥还不错吧?” 我有些恼怒,不过面对这种人说什么我能说什么呢,我淡淡地说:“他没有和我一起呢,我回家了。” 钱力又一脸坏笑道:“那不如我们试试吧,怎样?我感觉你挺不错的,我挺喜欢的。” 我很无语地看了他一眼,张惠连忙替我说话:“我闺蜜身体不舒服,不能说太多话。” 钱力顿时觉得无趣的很,于是掏出电话,大概是打给秦昕浩,一开口便是:“浩哥?昨晚是不是爽翻了?到现在都没有跟兄弟们联系呢?” 秦昕浩给我的感觉挺好的,至少不像吴桐那么刻薄,钱力那么粗俗。只是为何他却常跟这两个人混迹在一起呢? 不知道秦昕浩说了什么,我看见钱力都笑眯了,一连说了几个“好”字,然后挂了电话对我们说:“一会儿浩哥就过来了,我们等会儿。” 吴桐突然站了起来,对我说:“美女,我们换下位置。” 我有些纳闷地看着他,他说:“快点嘛,我和我女人挨着说说话。” 我看了看张惠,见她没有特别的反应,于是站了起来,有些不情不愿地坐在了钱力的身边,坐下去的时候我不小心把桌上的勺子碰到了掉到了桌底下,我趴下去想去捡,结果一蹲下就看到吴桐的手探进了张惠的裙子里,顿时感觉一阵反胃。 我迅速坐了起来,钱力想拉我的手,我巧妙地避开了,钱力大概感觉到了我对他的排斥,于是也坐得离我远了一些,嘴里念叨着:“张惠你怎么不把陈优叫过来,真是的,没劲死了。” 张惠说:“我叫了啊,她说太累了想睡觉不想来。” 钱力立马就笑开了,然后说:“我都不说累她还觉得累了,累的人是我好么?” 张惠突然叫了一声,仿佛哪里弄疼了一般。我自然明白是怎么回事,只觉得心里不舒服,我借口去洗手间,给王凌打了电话,我问她是不是一会儿过来。 她说:“是啊,你也在呢。我以为是张惠和陈优呢。” 我说:“别提了,我真后悔陪张惠一起来,郁闷死了。” 124 扑朔迷离 手机阅读请访问: 她问我:“怎么回事呢?” 我说:“陈优不是没来么,张惠一个人觉得没意思,于是我就陪她一起来了。结果她一直和吴桐眉来眼去的,那个钱力也特别轻浮,我有些受不了这样的情景,我觉得特别难忍。” 她一听就笑开了,她说:“你啊,可能见得比较少吧,像我经常见到这样的情景,就没你那么排斥了。” 我说:“你还有多久到啊?我想等你们到了我就走了。” 她说:“快了快了,一会儿就到了。等下我让昕浩和他们说一下,让他们收敛点儿。” 我一听这称谓就觉得有点儿诧异,我嘟囔道:“昕浩……这……叫的挺亲啊。” 她在那边娇笑了起来,她说:“你知道么?我居然发现他是我小学同学,哈哈。” 我一听更觉得神奇了,我说:“不会吧?那你们刚开始怎么没认出来?” 她说:“那哪儿能啊,刚开始我也没说我是本地人。而且,我小学时候可丑了,他小学也不叫这个名字,后来改过了名。” 我说:“是么?那真的……挺有缘的。” 我脑海里不自然地浮现出我看到的他们的那一幕,不知道还可以再说什么了,她说:“是啊,真没想到,二十几年呢。” 看来,这三对……就王凌这对还稍微符合一点儿人性的发展趋势,其他的……呃,不敢苟同。 我说:“你们快点过来吧,我好早点儿撤。” 她说:“我们已经到楼下了,就来了。” 我挂了电话,走了回去,我回去的时候钱力已经整个人横躺在椅子上了,见我来了,这才起来,然后懒懒地说:“他们怎么还没来?” 我说:“就来了,到楼下了已经。” 张惠和吴桐两个人贴得很近不知道在干嘛,很快,王凌和秦昕浩就挽着手走了进来了,我第一次看见王凌如此的开怀,以往那种淡淡的疏离和忧郁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幸福。 她径直坐在了我的旁边,亲切地拉着我的手,秦昕浩对我笑了一下,钱力嚷嚷道:“你们不会从昨晚搞到现在吧?浩哥你是多久没做了?” 秦昕浩瞪了他一眼,然后说:“你们这些俗人才整天想着那事儿,我们一直在聊天呢。” 钱力嘟囔着:“有什么好聊的,浪费生命!” 秦昕浩坐在了吴桐和张惠的旁边,张惠甜甜地叫了一声:“浩哥好!” 秦昕浩微微点了点头,大概是看到他两的姿势很不雅,便说:“吴桐你也注意着点儿,这是公共场合,干嘛呢你们这是。” 吴桐笑嘻嘻地说:“我和我女人恩爱呢,这你也管我?” 秦昕浩很无奈地摇了摇头,冲着王凌很温柔的笑着,然后问她:“宝贝,想吃点什么?” 他这么一叫,钱力立马就酸起来了,钱力说:“哟哟,宝贝都叫上了。美女,你使了什么美人计,才一晚上就让我们浩哥服服帖帖的?” 王凌娇笑道:“我可没那本事。” 结果那秦昕浩很温柔地说:“宝贝,你有……” 两人又柔情脉脉地对看了一眼,钱力一副受不了的模样,直呼道:“卧槽,你们两还能再肉麻点儿么?才一晚上啊,浩哥,这不是你的风格啊。” 秦昕浩瞪了他一眼,然后突然对我说:“舒画,昨晚对不住了啊。” 我想到那情景,顿时尴尬异常,我说:“呃……没什么啦。” 王凌抓住我的手,然后说:“哎……为难你了。” 说完,他两居然同时笑了。吴桐又和张惠在玩什么,张惠突然啊地一声大叫,秦昕浩嚷了一句:“吴桐你他妈干嘛呢!还让不让我们好好吃东西了!” 吴桐这才悻悻地放开了张惠,然后说:“真是的,管那么多。” 秦昕浩直接踹了一下他的大腿,然后说:“又不是没有机会让你们搞,非得弄成这样。” 吴桐这才赔笑脸地说:“嘿嘿……好了好了,不闹了。亲爱的,你们三女人做一块,我们三男人做一块,去吧去吧。” 张惠很配合地点了点头,和钱力互换了一下位置,服务员很快把烧烤拿了上来,我们就着啤酒聊着天开始吃了起来。从秦昕浩和王凌来了之后,那种尴尬才慢慢消散,气氛也回归到了正常,他们三个男人聊起了生意上的事儿,我们三个女人随意地谈天说地。 时间很快就午夜了,我的电话响了,炎彬发来信息问我:“睡着了?” 我回了一句:“没有呢,和她们在烧烤。” 他又问道:“在哪儿?” 我说了地方,他说:“我这就来。” 我赶紧站起身来,走到洗手间然后打他的电话,当我说我们和a市三公子在一起的时候,他也特别诧异。 我又说起王凌和秦昕浩的事儿,他一听就有些上火,他说:“真的?那等我,我过来看看。” 我为难地说:“可是你和他们熟吗?这样贸然过来会不会不太好?” 他说:“没事,我心里有数。” 挂了电话,我又打了电话让王凌和张惠到洗手间来,她们问我怎么了,我说:“炎彬说他要过来。” 张惠一听就习惯性慌神了,她说:“他来干嘛?你干嘛跟他说我们在这里?你跟他说了我们和他们三个的事了?” 我点点头,张惠顿时有些恼怒地说:“哎呀,你告诉他干嘛,他最不喜欢我们这样了。” 我也不可能告诉她们昨晚我和炎彬发生的事情及经过,我就只能讨好似地说:“我也不想说,被他一点点套出来的。” 王凌沉吟了一会儿,然后问我:“他知道我的事儿了?” 我点点头,她似乎如释重负一般,然后说:“算了,没事,这样也好,来就让他来吧。” 我夹在这当中完全摸不着头脑,王凌拉着我说:“走吧,我们回去,反正现在大家都是朋友了,让他们知道我们的工作也没关系,我其实已经告诉秦昕浩了。” 我们又回去坐定,秦昕浩看着我们的兴致忽然不高了,便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了吗?” 王凌连忙说:“没有,就是睡眠太少,大家都有些累了。” 秦昕浩柔声说:“那等下我给你们开房间,晚上踏踏实实睡一觉。” 钱力打趣道:“睡在浩哥怀里更踏实,保证香甜,哈哈……” 秦昕浩瞪了他一眼,然后说:“你的妞怎么没叫过来?” 钱力郁闷地叹了口气:“她不来啊,说要睡觉呢,大概昨晚折腾太厉害了,来了五次呢。” 钱力似乎很热衷于这种话题,总是不自然地就把话题往那上面扯。我们继续吃着,没多久,炎彬就真的来了,他居然带了一个人,装作和我们偶遇的模样,然后对我们说:“你们三个,怎么都在这里?” 我们齐刷刷地条件反射似地站了起来,然后叫了句:“彬哥。” 炎彬装作特别意外地喊道:“哎呀,秦昕浩,浩哥,你怎么在这儿?” 秦昕浩也站了起来,两个人很有力地互拍了一下对方的胳膊,秦昕浩说:“兄弟,好几年没联系了啊。你小子,都忙什么呢?” 炎彬说:“瞎忙呗,难得遇到你。不过,你们怎么和我同事在一起呢?” 秦昕浩说:“来来,先坐下吧,坐下说。” 就这样,炎彬成功以偶遇的身份加入了我们的阵营。他和秦昕浩似乎过去有一段时间关系挺好,但是似乎后来就没怎么联系所以关系远了。 两个人坐下来就开始叙旧,炎彬和吴桐、钱力都不怎么认识,秦昕浩还很正式地为他们做了一次介绍。男人的话题一打开,我们女人就根本插不进去了。 他们一直聊着从前的各种事儿,然后又说了说现在的情况,秦昕浩突然把话题扯到我们的身上,然后说:“炎兄,你这个美女军团的创意是怎么想出来的?我早就听说过她们了,据说业绩在业界数一数二,很多公司的客户都被你们抢了啊。“ 两人又客套了一阵,从炎彬来起,王凌便很少说话了,仿佛在避讳什么似的。 整个过程,炎彬也没有和我有过眼神的交流,只是一心和秦昕浩聊着天,快要走的时候,王凌想快步走上前去,谁知道被秦昕浩一把拽住揽在了怀里。 那一刻,我居然看到炎彬的脸黑了。 王凌有些怯怯地看着炎彬,却并没有挣脱怀抱。这一切被我尽收眼底,我的心那一刻嗖地一下特别特的凉。 我有种预感炎彬即将火山爆发,王凌求救的眼神抛了过来,于是我自己脚绊脚突然倒在地上,一下吸引了大家的目光。 炎彬第一个冲了过来,把我扶了起来然后关切地问我:“怎么回事?脚崴了没有?” 我其实摔得挺疼的,却固执地不要他扶,自己强撑着站了起来,咬着牙说:“我没事。” 王凌挣脱了秦昕浩的怀抱,过来挽住了我,她和炎彬在匆忙间对看了一眼,那一眼里有太多太多的含义。我的心已经凉到了谷底,我突然无力承受这样的局面,宁愿自己突然晕倒,突然昏迷不醒。 牢记本站地址:(万书网) 微信扫描左侧二维码,每天逗您开怀一笑! 公告 流了很多鼻血,静不下心来码字。头疼得很。更文估计是后半夜的事了,想先睡一觉。 亲们,见谅。实在写不出我不想硬写,那样效果不好。 《偷爱成婚》公告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25 各怀心事 我们各怀心事地向前走去,王凌挽着我,我们都是一脸的复杂,谁也不知道谁心究竟在想些什么。-- 炎彬和秦昕浩他们几个人已经热聊起来了,张惠走在后边拿着手机发着短信,我和王凌一路沉默,直到到了分别的那一刻。 秦昕浩回头,笑望着王凌说:“凌凌,我送你回家吧。” 王凌刚想点头,炎彬不由分说地说:“我们晚上部门还有点事情要商量,让她们坐我的车吧,我顺路送她们回去好了。” 秦昕浩看了炎彬一眼,眼神有些玩味,然后说:“那好吧,凌凌,到家打我电话,想我了随时找我,我一定过来。” 王凌点头说“好”,秦昕浩招呼着吴桐和钱力走了,吴桐本来想把张惠带走的,但是炎彬发了话,于是张惠也自然留下了,吴桐见叫不动她,悻悻地跟着秦昕浩他们远去了。 炎彬双手插在口袋里,对我们三个人甩了一下头,示意我们跟着他一起走。他的神情特别严肃,而且格外地看了王凌一眼。那一眼,让我无比神伤。 我远远地走在后面,感觉心一阵阵地疼,那一刻,真恨自己也在现场。炎彬远远地走在前面,张惠和王凌紧跟在他后面,我一个人掉了好远的队,炎彬却丝毫没有注意我,那种落差感强烈得让我想哭。那一刻,我觉得感情就像一场劫难,从前有多甜蜜后来就有多疼。 我强忍着心里的情绪,缓缓地上了车,我看到王凌坐在副驾驶上,我和张惠坐在后面,我闭上了眼睛,什么都不想说。 炎彬冷冷地问王凌:“你想好了?” 我听到王凌小声地说:“不知道。” 炎彬又说:“你最好想清楚再做决定,秦昕浩那种男人,不是谁都能驾驭的,你有那个自信么?” 王凌又说:“可是我想试一试。” 炎彬说:“那随你,不过我希望你慎重考虑。” 这个过程里,张惠一直没有说话,这挺反常的。我沉默,望着窗外,感觉有一滴泪水不自觉地滑落了下来,我连忙擦拭掉。 那段路如此漫长,那是我这一杯走得为数不多的觉得漫长的路了。我记得沿路的肯德基餐厅、记得那一排排笔直的白杨、记得路上蹒跚学步的孩子被爸妈牵着、记得有一个姑娘在蛋糕房门外踌躇着要不要进去……终于,到了家门口。 我几乎夺门而出,再也不想管他们之间是怎样的纠缠与纠葛,很快速地走进了楼道口,张惠在背后大声地喊:“喂,干嘛跑那么快啊!” 当张惠追上来的时候,电梯门已经打开了,我来不及擦拭的眼泪被张惠看到了,她一脸的惊讶了,她说:“舒画……你……” 我连忙擦掉,然后笑着说:“刚眼睛里进了沙子……” 她狐疑地看着我,她说:“舒画,你该不会是……” 我摇了摇头,我说:“真的,刚才风沙很大,你没感觉到吗?” 她点点头,她说:“刚才是挺大的……好吧,我还以为……” 我笑了笑,没有再说话。很快,电梯门开了,我走了出去,一口气跑进了屋,却忍不住跑到窗户上低头看楼下,发现他的车已经开走了。 那一夜,我一夜无眠。发现爱情如同泡沫,轻轻一触,就破了。我这样身上背负如此沉重的枷锁的女人,怎么还能去奢望爱情的降临呢?就在那一晚,我轻轻掐灭了心里燃起的那股爱的火苗,告诉自己,面对现实,做一个清醒的女人。 从那天咖啡厅偶遇m小姐起,炎彬就开始变得格外的忙碌,上班总是匆匆而来匆匆而去,而且很多时候都长时间地呆在黄总的办公室里,两个人似乎在商讨着什么,偶尔走去茶水间,都能看到两人的肢体语言特别丰富。 他明显地冷落我了,甚至从我身边走过的时候都不会拿正眼看我,我近乎心死地承受着这种落差,尽量把重心投入到工作上。可是偏偏那几天的工作量并不大,我的心情一度非常郁结。 很快,周末m小姐公司的酒会就开始了。那天下午,炎彬把我叫到了他的办公室,和颜悦色地对我说:“下午下班后,我带你去买一件晚礼服。” 我摇了摇头,我说:“为什么要买?” 他说:“我现在隆重邀请你,做我晚上女伴,答应么?” 我看着他,真恨不能钻进他的脑袋里,看看他究竟在想些什么。我说:“你邀请王凌去吧,我晚上还有事。” 他顿时脸色就有点不悦了,他说:“你才是我的女人,我邀请她做什么?” 我冷笑了一下,我说:“需要的时候我就是女人,不需要的时候呢,我是什么?” 他有些诧异,但随之又回过神来,他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我的身边,他扶着我的肩膀说:“舒画,我知道我这几天忙得忽略了你。但是最近,有一件大事在做,真的。而且晚上,我会见到一个人。” 我问道:“什么人?” 他说:“你不必知道,晚上你作为我的助理出席。我很抱歉现在不能对外公布你是我女朋友的身份,还不是时候。” 我笑了,我说:“你什么都不告诉我,又寄希望于我会理解。炎彬,你到底在想什么呢?” 他试图拥我入怀,我推开了,他低吼了一声:“别闹!乖乖的,等该你知道的那一天,你自然会知晓。” 我说:“我想我已经不想知道了。要么我还是回h市吧,我去猴哥的公司里帮忙。” 他的眼神一下就冰冷了,他说:“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我看着他的眼睛,郑重其事地说:“我想回h市,我去猴哥的公司。” 他突然一下如老鹰一般猛扑了下来,用力在我的嘴唇上咬了一口,生疼生疼的,居然被他咬得破了皮,血流到了嘴里,咸咸的。 我大叫道:“你干什么?!” 他用力拽住我的手,十分霸道且不由分说地说:“舒画,我没同意,你哪儿都不许去!” 我说:“我只是你的下属不是你的奴隶,我来去自由,你管不着。” 他说:“你别忘了进公司前你签了三年的合同!” 我的心特别的疼,我说:“那又如何?就因为这个合同你不让我走?” 他摇摇头,他说:“是这里,舍不得放你走。”他指了指自己的心,用一种受伤的眼神看着我。 我摸不清他的思绪,不知道他对我到底是什么,我看着他,我说:“你到底对我是什么?” 他很真诚地看着我,然后说:“舒画,你是我生命里第二个,我想拼命珍惜的女人。你别问我爱不爱,别问我为什么,你只要知道,我很珍惜你,在心里。” 我无法理解,当然也无法感觉得到,我说:“炎彬,为什么是我呢?” 他却不再想说话,用舌尖把我嘴唇上的血迹舔舐道,然后说:“我希望陪我走完这一生、陪我住进那栋别墅的女人,是你。舒画,别离开我,我知道我现在没有足够多的时间陪你,也没有足够多的时间好好爱你。但是,给我一年的时间好吗?一年后,我一定许你一个未来和我可靠的肩膀,行么?就一年,等得起吗?” 我突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这一年为何不可以?为什么要等一年?他分明是不想给我答案,他又是那样一副有苦衷的模样,什么都不肯跟我说,什么都不想告诉我。 我说:“炎彬,你真的好霸道。难道你说爱我,我就一定必须接受吗?” 他在我的额头、脸上各亲了一下,然后说:“当然,我看上你,你还逃得掉么?” 我很想问问他和王凌之间究竟是怎么回事,可是我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此刻的他,一扫之前的冷漠,如此的深情,仿佛他心里就只有我一般……那他和王凌呢,究竟又是怎样的情愫? 他抱了我很久吻了我很久才舍得让我离开,女人有时候很容易被这种温柔的霸道所虏获,我亦不例外。我刚挣脱他的怀抱准备离开之时,他又一把拽住了我的手,把我拉进怀里再次回吻了一下,然后对我说:“宝贝,晚上做我的女伴,好吗?” 我有些反讽地说:“是做你的助理吧?行啊,工作上的事,还不是只能由你吩咐。” 他捏了捏我的鼻子,然后说:“别心急么,一年以后,你就是名正言顺的炎夫人了。” 我很想告诉他我心里根本不想存有如此的幻想,但是又怎样呢。我突然有种上了贼船的身不由己感,这样的爱和霸道,对任何一个人女人都是致命的吧? 回到座位上,我久久难以平静,盯着电脑屏幕默默地发呆。一个温柔、帅气、霸道、多金、帅气的男人选中了我,是我的幸还是不幸? 我原本以为这份工作仅仅只是我人生新的开始,却没有想到,我会邂逅这样的一个男人和这样的一段情缘。这份不清不楚、不浓不淡的纠葛让我倍加困扰,这不是我这样伤痕累累的女人该尝试的感情。我有些后悔这样的开始,可是有时候,感情就像离弦之箭,放出去就再也收不回了。我掉进去了,在这个温柔的陷阱里几经犹豫和挣扎,最终还是被拉扯了进去。能不能全身而退,我无从得知。 126 太过完美 在一阵的胡思乱想中,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下班前半小时,炎彬一脸严肃地现身在我身旁,煞有其事地吩咐道:“舒画,跟我走一趟。--” 我立马说“好”,麻利地拿起包就跟着他往外走,透过玻璃的倒影我看到他似乎一直在笑,直到走到了电梯口,他看到四下没人,轻轻拉了下我的手又松开,很快电梯门打开了,他迅速把我拽了进去,在电梯门合上的那一刹那用力深吻了我一下,然后说:“带你去试穿礼服,我早就帮你挑好了,你过去看看喜不喜欢。” 我点点头,回应有些淡漠,我说:“好的,知道了,炎经理。” 他用力在我的屁股上掐了一下,我真的怀疑这个人是不是有暴力倾向……我疼得很,我说:“你要是再欺负我,下了电梯我就直接回家了。” 他笑嘻嘻地看着我,居然还吐了吐舌头,他说:“好了好了,帮你揉揉。” 我大喊道:“不要!流氓!色狼!”说完,我赶紧捂住我的屁股,紧接着又觉得自己的动作太怪异,三十岁的老娘们还这么娇羞真的好么?顿时就觉得尴尬了。 他已经笑到不行了,我恨恨地瞪着他,很快,电梯门开了,门口站了一大批人,他一秒钟之内回复了严肃的面容,然后先我一步走出了电梯,径直往停车场走去。 我跟在他后面,看着他身材笔直地迈着大步往前走去,心里说不出来的感觉。曾几何时在青春年少时,我曾幻想过未来与我共度一生的男人就是如他一般的男子,阳光开朗,深沉刚毅,霸气侧漏,风度翩翩。 如今我跟在他的身后,紧紧追随他的步伐,却始终有种技不如人、矮人一截的自卑感。谁说作为一个女人就不需要努力、仅凭一张脸就可以吃遍四海呢?那一刻我分明觉得,我离他很远,一不小心,就会被他远远甩在后面。 他大概不会想到,短短的一段路我可以想这么多,他很快就到了车旁,回头看我正小心翼翼地走下台阶,无奈地摇了摇头,走了过来直接单手把我扛了起来,一把扔进了车里,然后说:“走路真慢,那么高还穿什么高跟鞋!” 我说:“高跟鞋是女人的人生命脉之一。” 他“噗”一下忍不住笑了,他说:“坐好了,哥带你去试穿衣服。” 他很快就把车开到了一家高级时装定制的服装店,我进去的时候店员就特别的热情,居然知道我的姓,她热情地叫我“舒小姐”,把我们引到了二楼,然后说:“炎先生早就替你定做好了,而且款式都是经过他建议再额外修改的。您一进来,我就觉得这衣服就是为你设计的,太符合您的气质了。” 店员的恭维并没有让我心花怒放,我当时心里想的是:他究竟花了多少血本才能让店员如此盛情呢? 想想我还真是一点儿都不浪漫,不过他去哪儿有这么多的时间为我的一件礼服操心这么多?这么一想,更觉得他不可捉摸。 店员很快把礼服拿到了我的面前,第一眼看到真的眼前一亮,淡紫色,无袖,没有过多繁琐的点缀,上身十分紧致,裙摆如半开的花朵带着自然的褶皱,细细定睛一看,才能看到裙摆上的朵朵刺绣,是雏菊花的样子。 店员说:“这雏菊的刺绣原本是没有的,应炎先生的要求才专门送去让刺绣的师傅手工绣上去的,这刺绣妙就妙在若隐若现,特别在灯光的照射下,看上去会如同真的雏菊一样绽放在裙子上。” 我喜不自胜,忍不住伸手摸了摸,手感特别的好,应该是用上等的丝绸缝制的,整件礼服下来应该价值不菲。我转头看向炎彬,他温柔地对我笑笑,然后说:“喜欢吗?” 我点点头,我说:“这件礼服不便宜吧?” 他瞪了我一眼,却并不回应我的话,只是说:“快去试穿看看。” 店员赶紧小心翼翼地把礼服取下来,然后带着我到了试衣间,亲手为我试穿礼服,边试穿边说:“炎先生真的很细致,是我见过的最细致最懂女人的男人了。舒小姐,你真有福气。” 我有些尴尬,不知道该否认还是该承认,只能客气地笑笑。店员是个很擅言谈的中年女人,她又说:“来这里订制衣服的女人我见得太多了,大多数男人都不耐烦地坐在那里等着,对衣服的好坏也没有过多的看法。炎先生不一样,他能准确地说出你的尺寸,而且对款式的选择也很有自己的见地。而且,你知道雏菊的花语是什么吗?” 我竟不知道他是如何得知我的尺寸的,是女人见识得太多看一眼就知道么?雏菊代表什么?这个我还真不知道。我摇了摇头,我说:“是什么呢?” 她笑了,很开心地说:“雏菊的花语是隐藏在心中的爱,这是对您表白呢。” 我一阵惊讶,心里又免不了一阵的暖。那种感动,无法言,他竟为我细致到如此程度。 我正在沉默,店员又说:“我还特地去百度了一下呢,雏菊的花语,有一首诗特别形象。我都背下来了,我背给你听听。” 说完,她朗朗上口地朗诵了起来:“我爱着,什么也不说;我爱着,只我心理知觉;我珍惜我的秘密,我也珍惜我的痛苦;我曾宣誓,我爱着,不怀抱任何希望,但并不是没有幸福——只要能看到你,我就感到满足。” 店员估计也是一个很有浪漫情怀的女人,念诗的时候肢体语言特别的丰富,念完她自己已经感动到不行了,她说:“哎,舒小姐你命真好,有男人如此对你。” 我竟有些恍惚,觉得一切都过于完美反而显得不够真实。至于店员所说的如此的爱意深沉,我却有些不在状态。我何德何能,让他爱得如此炽热呢? 店员很细致地连很细微的地方都帮我扯平,然后拉着我到了镜子前,她说:“您自己看看,刚刚好,就是为您量身定制的,太美了,像掉入凡间的仙子。” 我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的确,很适合我,我从没美得如此高贵过。只是我却觉得,这并不是我。 我恍惚着在店员的搀扶下走了出去,他看到我的第一眼便发自内心地笑了,然后拍起了手,店员也很配合地鼓起了掌,我笑了,笑得有些勉强。他觉察到了,他说:“不喜欢吗?” 我摇摇头,我说:“没有,就是太美了,不适应。” 他很自豪地说:“那是当然,我亲手改造过的,能差么?” 我点点头,我说:“那你呢,晚上你穿什么?” 他说:“男人么,无非就是商务西装,只要你足够亮眼就行。” 我突然想到了什么,我说:“这次酒会,很多企业家都会参加吗?” 炎彬愣了下,然后说:“据说是大型的,不然我也不会让你穿得如此隆重了。谁参加我也没概念,毕竟我们只是应邀出席,所以没有特别去了解。” 我点点头,心里却想,不会在这种场合再次遇到李锦年吧? 换完衣服后,店员又很热心地主动要求帮我化妆和盘发,一切弄好大概花了一个小时的时间,炎彬坐在一旁玩着手机,不时走过来看看,和店员聊聊天打打娶。店员是一个很有意思的女人,感觉的出来情商很高,让人觉得特别舒服。 收拾完之后,炎彬带着我下了楼,这才一拍脑门说:“糟了,忘记先带你去吃晚饭。收拾完再吃,万一滴到裙子上就不好了。” 我说:“没事,也不饿,酒会上会有很多糕点吧,到时候随便吃点好了。” 他说:“那也只能这样了,委屈你了,亲爱的。” 我们并肩走着,我挽着他的手,我说:“等下要注意什么呢?” 他说:“跟着我,少说话,多微笑,礼节上注意一些,就好了。” 我说:“知道了。” 他说:“不会太久的,我尽量早点带你出来,要不然穿高跟鞋站那么久该累了。” 我轻轻地“嗯”了一声,他又扭头对我温柔地笑了笑。我们上了车,一路直奔酒会现场。 我第一次出席这种高端的商务酒会,说不忐忑肯定是假的。进去的时候,赶紧脸上的肌肉不自觉地颤抖,整个人的笑容都仿佛既定的程序一样僵硬,炎彬很自然,一路不停微笑不停打招呼,我随着他走走停停的一路赔笑,感觉一切都很假,所有人都在演戏一般。 m小姐看到炎彬的当下就走了过来,很热情地和炎彬来了个拥抱,小姐的目光投向了我,然后说:“哇,舒画,今天好美。” 我笑笑,我说:“您也是,每次见您都被惊艳到。” 我的夸赞让她喜不自胜,她笑着挽起了我的手,然后对炎彬说:“你们到这边来,我给你们引荐几位老总。” 炎彬点了点头,我们一起并肩来到了酒会的另一边,m小姐高声叫了一句:“陈总,给您介绍一下,上次跟你提高的,xx公司的运营总监炎彬。” 那一刻,那位叫陈总的人回头,看到炎彬的那一刻他愣了,我看了看炎彬,炎彬也愣了。紧接着,炎彬的目光就瞬间变得无比冰冷。炎彬很不友好地说了一句:“是你?” 127 酒会偶遇 炎彬这么一说,我和m小姐都一愣。||m小姐诧异地说:“你们认识?不可能啊,陈总是马来西亚人,刚来中国的。” 那位陈总也操着一口生硬的普通话说:“是啊,炎先生认识我?不可能的啦。” 炎彬冷笑了一下,小姐感觉到了其中的微妙,于是问道:“炎彬啊,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我没想到的是,炎彬变脸变得如此的快,他瞬间换了一副笑容,伸出了手主动对那位陈总说:“不好意思,您和我一位旧相识实在是长得太像了,所以我刚才一时愣了神,抱歉抱歉。我是炎彬,这是我的名片。” 这……脸也变得太快了吧?刚才的炎彬,分明和这位陈总有着深仇大恨的样子,我从未见他失态到如此地步。他这突然的转变,m小姐也愣了,我和她面面相觑地对望了一眼,完全摸不着头脑。 那位陈总有些尴尬,但是马上意会了,接过了炎彬的名片,然后用不标准的普通话说:“误会一场误会一场,炎总,幸会幸会。” 炎彬连忙纠正说:“炎总这名号太大了,我只是部门总监,还当不起这名号,叫我炎彬就好了。” 两人很商务地寒暄了起来,我和m小姐在旁边作陪也无需多说什么,我看到整个过程炎彬的拳头都握得很紧,仿佛随时都想伸手给对方一拳的模样。他脸上的笑容从没有这么假过,皮笑肉不笑看起来好牵强,他真的尽力在演戏了……他的那位旧相识究竟和他有什么深仇大恨,以至于他看到一个容貌相仿的人都会如此失态? 在m小姐的引荐下,很快我们就和这位陈总交谈完毕,炎彬和他互敬了一杯酒,接着m小姐又给我们引荐了另外几位客商。看得出来,除了那位陈总,其他的几位炎彬在聊天中都特别的放松。 我觉得肚子有些饿,和炎彬招呼了一声之后我便自己去茶歇区弄了些糕点,酒会上的糕点小巧精致,我一心忙着选糕点,一不留神撞到了人。 我们同时说“对不起”,抬头的时候才发现居然是从前的总监陈豪爽,这一下,大家都愣了神。 我先开口叫了声“总监”,她微笑点了点头,从上到下打量了我一番,然后说:“不错啊最近,整个人感觉和以前大有不同呢,我都没认出来。” 我笑笑,我说:“哪有,总监您过奖了。总监你看上去也神清气爽的,最近怎么样?” 她笑道:“我就老样子呗。怎么,还在炎彬手下做事么?” 我说:“是啊,一直都在呢,这不,陪他来参加酒会。” 她说:“嗯……看来混得不错。” 她的出现让我联想到一个人,我试探性地问她:“您一个人来的吗?” 她摇了摇头,她说:“当然不是,我陪李总一起来的,他在那边呢,你要见见他?” 从前李锦年对我多有关照,陈豪爽自然心知肚明,虽然不知道我和他的关系,但是总归是知道我们有一些渊源。我刚想摇头,但是又觉得不妥,于是说:“当然可以,就是不知道他有没有功夫见我呢。” 陈豪爽说:“那我们先把糕点吃完,然后你跟我来,过去和李总打个招呼。” 我点头说“好”,和她一起吃完了手中的糕点,再和她一起去见了李锦年。许久未见,他似乎一下就苍老了许多,从前从没有过这种感觉。 他正在与谁聊天,陈豪爽高声说:“李总,看看我遇到谁啦。” 陈豪爽这么一喊,李锦年扭头一看是我,先是愣了愣,接着微微笑了笑,然后说:“舒画,是你。好久不见。” 我点点头,很恭谨地说:“李总好,没想到你们也来这里了。” 他和正在聊天的那位先生打了个招呼,然后径直朝我走来,仔细打量了一下我,然后说:“嗯,不错,这身衣服很出彩。” 陈豪爽附和道:“是啊,舒画是逆生长呢,越活越年轻了。” 李锦年也点了点头,然后说:“是啊,是啊,每一次见面,都感觉不一样。舒画,最近还在那个公司工作?” 我说:“是啊,您最近好吗?” 他笑着说:“还不错。豪爽你有事先去忙,我和舒画说会儿话。” 陈豪爽赶紧说:“好的好的,那你们聊着,我去那边看看。” 说完,陈豪爽就走了。李锦年又微眯着眼打量了我一番,然后说:“嗯……越来越有女人味了。” 我尴尬地笑笑,我说:“没有啦,就是来这种场合,也不能穿太随便。” 他说:“那是自然。你和谁一起来的?你们领导?” 我点点头,他看了看手表,他说:“时间还早,一起去阳台站一会儿说会话,好吗?” 我不是特别想去,于是我说:“阳台有点儿冷,我穿的不多呢。” 他笑着说:“那好吧。你电话多少?等我再来a市有空就找你聊聊,叙叙旧。”话说完,他又往我胸口瞄了瞄。那一刻,我不知道为何,竟觉得他有些可怜。 一个高高在上的男人,一个表面风光无限的男人,背后的那些隐忍和凄苦竟不能为外人道。曾经我是他的解语花,是他发泄的出口,如今还真不知道,他能和谁诉说那些苦闷,发泄那些无法释放的欲念……或许已经没有人知道了吧,不然他的目光何以如此yin邪,分明是一副压抑了许久的模样。 我不忍拒绝,可是我实在不想与他再生瓜葛,过去的一切都不想再触及了,我说:“我电话号码还是从前那个,没有换。” 那一刻,他有些愠怒,他说:“舒画,你骗我,我打过好几次了,那个号码已经是空号了!” 谎言被戳穿,我没有办法,只能说:“对不起,李总。我已经告别过去了,我想我们除了公事,私下还是不要往来的好。” 他的眼神瞬间黯淡了,这时候,旁边又来了一拨人与他套近乎,我如释重负地多躲远了,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接着又继续维持着他高高在上的老总形象。我快步走到了炎彬身边,他扭头看我,问我说:“干嘛去了?去了这么久?” 我有些郁闷地说:“碰到以前的总监和老总了。” 没想到他却有些欣喜地说:“是么?陈豪爽也来了?在哪儿?我去找她。” 我说:“那你去那边找找看,我是在茶歇区碰到她的,后来我和李总聊天,她就飘其他地方了。” 他说:“你不陪我一起?” 我摇了摇头,我说:“我有些累,我找个地方坐下,你去吧。” 我休息了没多久,他就过来了,脸上神情一脸轻松,他说:“我约了陈豪爽一起吃夜宵,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们和m小姐打个招呼,先回去吧。” 我如临大赦一般地站起来,使劲点头说:“好好,那我们走吧。” 想想感觉哪儿不对劲,我又问:“不会还约了李总吧?” 他说:“那倒没有,他那种身份,也不会陪我们吃烤串。” 我说:“那就好。” 他见我不对劲,他说:“怎么了,每次提到李总你就这表情?那么怕他啊?” 我搪塞道:“是啊,顶级boss么,当然害怕。” 我们边聊着边在人群里寻找m小姐,炎彬依旧一路招呼打个不停,遇到我们合作过的客户也给我介绍了一番,等和m小姐告了别,炎彬打了陈豪爽的电话,告诉她我们在哪儿等她,然后我们就出来了。 我们在车前等了一小会儿,陈豪爽就出来了,我和炎彬朝她招了招手,她很兴奋地走了过来,炎彬说:“豪爽你住哪个酒店?我先送你们去,你们都换身轻便的衣服,然后我们去吃烤串去。” 陈豪爽报了酒店的名字,亲切地拉着我的手,仿佛我们旧日关系很好的样子,关切地问了问我现在工作上的一些问题。 她和炎彬的关系似乎不错,两个人就着工作和生活聊了许久。炎彬一路开车把我们送到了陈豪爽所住的酒店,催促我说:“你也带着衣服上去换好,我在车里等你们,速度快点噢。” 我苦恼地说:“可我没带其他衣服啊。” 他瞪了我一眼,然后说:“在椅子后面有个白色的袋子,已经给你备好一套了,赶紧的,麻利下车去换掉。” 我竟没想到他还会这样做,陈豪爽更觉得诧异,她问炎彬:“你小子,对女下属都这么好的?” 炎彬很暧mei地笑着说:“那当然不是,舒画是例外。” 陈豪爽看了我一眼,眼神有些复杂。我笑了笑,也不言语,从后座拿起那个白色的袋子,发现里面有一条崭新的牛仔裤和一件衬衫。 他说:“穿上这个再加上你的外套,就不会冷了,快去换了吧。换的时候裙子小心点,别拉丝了,那样整条裙子就都毁了。” 我很乖巧地附和道:“知道了。” 陈豪爽打趣道:“哟,这两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小两口呢,这么和谐。” 128 重叙旧情 炎彬很爽朗地大笑开来,我和陈豪爽一起下了车,进了酒店的大门。()路上,陈豪爽突然问我:“你和郑亦初,不联系了?” 我一愣,然后说:“联系的啊,时不时打个电话。” 她意味深长地“喔”了一声,然后说:“那你和炎彬,又怎么回事啊?” 我笑了笑,她从前一向不爱问私事的,今天是怎么了?我说:“我们之间没什么啊,就是上下级的关系。” 她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说:“女人要想在职场长久立足,最忌讳的就是职场暧mei。舒画,你要谨记啊。” 我有些意外地看着她,她似乎很真诚的样子,可我总觉得她今天怪怪的,这并不是她的风格。她给我的印象一直是极度理智的一个人,几乎从不问及个人的私事,也从不关心这些。 尽管心里疑惑,我还是点了点头,我说:“知道了,谢谢总监的劝诫。” 她笑了笑,她说:“咱俩现在已经不是同事关系了,就别总监总监的叫了,叫我豪爽或者陈姐好了。” 我点点头,我说:“那以后我就教你陈姐吧。” 她说“好”,然后带着我一起去了她的房间,我们各自换了衣服,她先脱的衣服,我看她如此自然,我也就不扭捏了,请求她帮忙把后背的拉链拉开,然后把裙子小心地脱了下来。 她惊呼了一声:“舒画,你也三十了吧?你怎么保养的?怎么皮肤这么白?” 我笑了笑,我说:“我也没刻意保养,大概是小时候家乡的山水好,从我们那儿出来的姑娘都特别水灵。” 她仔细端详了一下我,她说:“我记得你从前生过孩子的,怎么一点都看不出来。” 我说:“生的早,所以有痕迹也淡化了大概。” 她艳羡地说:“真好,早知道,我应该早点结婚,这样现在就不用面对高龄产妇的困扰了。” 她在事业上太拼了,导致如今年近四十还是未婚的状态,身材早就有些走形,衣服脱了更是可以看到一圈一圈的肥肉,站在我面前,看上去的确比较沧桑。那一刻,我有些庆幸。 我说:“这么说,是不是最近有结婚的打算呢?” 她笑道:“哎,去哪儿找合适的男人啊。我这个年纪,哪有单身的男人等着我。要找,只能找二婚的,我可不想做人家后妈。不像你……呵呵,比我强太多。” 我知道她话语里的深意,我笑着说:“你走的路是所有女人羡慕的,事业有成,自立自强。不像我,三十岁了,还依然在起点上挣扎……” 她的笑容有些苦涩,她说:“如果可以重来一次,我可能不会这么选择。” 我见她有些伤感,我说:“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吧。” 我们在谈话的空当里已经都换好了衣服,她真的特别爱墨绿色,这一次换的居然又是一件墨绿色的衬衫。 我穿上炎彬买的牛仔裤和格子衬衣,顺便把刚刚长到肩膀的头发弄了个简单的马尾扎了起来,她说:“这么一打扮还挺像大学生的,命运真的很不公平啊,真不敢想象你都三十岁了。” 我笑了笑,我说:“你过誉了,和大学生怎么能比呢,毕竟是生过孩子的。” 我们一起走出了房间,她说:“那你孩子呢?跟了爸爸?” 我说:“嗯,暂时是。” 她笑了笑,她说:“想孩子么?” 我说:“想。” 她见我的回答都不是很热情,便不再问我这些了,又把话题扯到炎彬身上了。她问了很多有关炎彬的事情,那种不经意流露出来的关心让我惊觉,莫非…… 不过想想也很有可能吧,炎彬毕竟是很有魅力的一个男人,陈豪爽对他有意也算是正常。 我一一回答了她的问题,我们一路聊着,走到了炎彬的车前,上了车,炎彬打了个哈欠说:“怎么这么久啊,你们。” 我说:“女人换衣服自然时间长些。” 他发动了车子,他说:“晚上就请你们去大排档吃烧烤,不会嫌我请的太寒碜吧?” 陈豪爽说:“咱俩谁跟谁啊,都随意惯了。没关系,下次请我吃大餐就行。” 炎彬说:“那好说,不过我还是最喜欢吃排挡,大概因为我本来就是草根,哈哈。” 陈豪爽说:“还记得那一年我们真的吃了不少路边摊呢,哈哈。想起过去的岁月,感觉时间真的很快。” 炎彬说:“谁说不是呢,那时候你还是个短头发的假小子呢,谁能想到现在变得这么女人,哈哈。” 炎彬夸她,她居然有些不好意思,她说:“哎哟我这哪叫女人,舒画才是真女人呢。” 炎彬笑着应和说:“她啊,也就是看起来像个女人。” 我见话题扯到我身上了,便也插嘴道:“你们认识很多年了吗?怎么听你们聊过去好像年代很久远的样子。” 陈豪爽说:“是啊,算算有十来年了。那时候我们都年轻,在一个公司上班呢。谁想到,没两年这小子就发了。” 我好奇地问:“不会吧?你们还在同一个公司呆过?” 陈豪爽话还没说就自顾自地笑了起来,她对炎彬说:“哎,那会儿我还真没想到咱俩会有今天。特别是你,你那时候太痞了,哈哈,没少惹事。记得那时候我总去派出所保你么,不是喝醉酒打架了,就是那什么被抓了,哈哈……” 他们过去的渊源似乎还挺深,而且听她的描述,炎彬的过去,我里个去,就是个地痞小混混啊…… 炎彬也笑开了,两个人谈到过去似乎特别的开心,炎彬说:“哎,你就别揭我短了,那都是猴年马月的事儿啊。那时候可没少打架,我现在身上还一身的伤呢,哈哈。” 陈豪爽说:“是啊,好怀念那时候啊。我那时候还挺希望自己是个男的,记得你以前,老是叫我爽哥爽哥的,哈哈。” 炎彬已经乐得不能自抑了,开车的手都乐得直晃,炎彬说:“哎哟我去,那时候的你真的特像个男的,穿男式衬衫和牛仔裤就不说了吧,还在腰间别一串钥匙,从后面看就是一男的嘛,哈哈……那时候我们几个还怀疑呢,怕你是女同性恋,哈哈……” 炎彬这么说,陈豪爽也乐得哈哈大笑,我在一旁看着这两人,完全插不上话也没觉得有什么可笑的,只能悻悻地坐在那里静静地听着。 陈豪爽说:“可不是,那时候你们老埋汰我,见到个漂亮姑娘就一个劲地推我上前,搞得人家姑娘还真把我当男的,哎,被你们整死了。” 炎彬说:“是啊,那时候多开心啊,整天在仓库里几个人玩着闹着,我都没想过十几年后,我们都会是这德性。” 陈豪爽说:“是啊,后来我们就都散了,各自忙活各自的事儿,你们也渐渐都没和我联系了,我去了h市就联系得更少了。哎,以前的那批人,都渐渐陌生咯,也就咱两,还能偶尔见个面喝个酒。” 她的眼眶居然红了,炎彬也是一阵长吁短叹,我坐在旁边完全摸不清头脑,大气不敢出地听着,他们破天荒地沉默了,似乎都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一般。 烧烤排挡终于到了,炎彬停好了车,招呼着我们一起下了车,我们一起走了进去,随便挑了一家排挡坐下,炎彬一口气点了很多,又叫服务员上了酒。 他见我一直盯着他看,便勾了下我的鼻子,然后说:“我脸上有花啊?一直盯着我。” 我说:“哪有,我明明看那边。” 陈豪爽说:“炎彬,你两这是啥关系啊?当着我的面也这么亲密。” 我连忙说:“真是什么关系都没有,别误会。” 炎彬看着我,眉目含笑地说:“该有的关系都有了,哈哈哈……” 陈豪爽也跟着笑了,目光颇有深意地看着我,我瞪了炎彬一眼,我说:“你再口不择言我这顿烧烤就真的吃不下去了。” 他连忙说:“好好,不逗你了。” 我有些纳闷,炎彬突然对陈豪爽说:“你知道今天酒会上我看到了谁么?” 陈豪爽说:“看到谁了,那么惊讶。” 炎彬用力地咬了下下唇,然后重重地吐出两个字:“皮—蛋—!” 我被他这样的声调弄得吃了一惊,陈豪爽也特别的意外,她说:“不会吧?他还敢回来?!” 炎彬突然重重地捶了下桌子,巨大的声响把我和陈豪爽都吓了一跳,也让旁边的人纷纷侧目。 炎彬有些咬牙切齿地说:“他敢回来,我就敢让他付出代价!豪爽,你信不信?” 陈豪爽也有些生气,声调也大了很多,她说:“这个狗娘养的,他怎么还有脸回来!” 我从没见过陈豪爽骂脏话,看来这一个人一定让他们都特别的痛恨。炎彬说:“是啊,是回来了,不过改名换姓了。不过那张脸,烧成灰我都能记得,绝不会认错。” 他说这些倒是没避讳我,我有些意外。我说:“你们说的这些,我要不要回避一下?” 炎彬大概情绪还没调节过来,有些凶巴巴地说:“回避什么,你都是我女人了!” 此话一出,陈豪爽的眼神又是一惊,她看了看我,我有些心虚,却不敢在这时候回击炎彬的话。我能感觉到他的愤怒,那是从未有过的愤怒。 129 谈及过去 手机阅读请访问: 我拿起一串烤肉,一口一口地吃着,却没有吃出特别的口感来,只觉得满肚子的疑惑,却又不知道该向谁寻求答案。毕竟,一切似乎都与我无关。 陈豪爽说:“这么多年过去了,真没想到,他居然还敢回来这里。” 炎彬恨恨地说:“人家现在换身份了,马来西亚商人,呵呵,连国籍都换了。” 陈豪爽疑惑地说:“你说的该不会是那位刚登上《xx》杂志的那个人吧?我当时第一眼看到也觉得和皮蛋有点像,但是身形和气质都不一样,就没往深里想,而且一看人家是国外的,就更没多想了。” 炎彬说:“是啊,那天m小姐说她有位编辑朋友想找我做专访,拿了本样刊给我看,让我看看形式是怎样的。我当时一看就震惊到了,那个人明明就是皮蛋!” 我恍然大悟,那天炎彬突然变脸突然沉默不语突然心事重重,莫非就是因为那短短十分钟里看到了旧日的宿敌?……这么一想,他或许并非是因为谁而突然否定我们的感情,或许他有其他的苦衷。 我静静地坐在那儿边吃边听着他们的谈话,陈豪爽说:“对对,就是那个《xx》杂志对吧?我就是在那上面看到的,当时我也疑惑了一下,不过他消失那么多年,我以为他应该不会再回国了,没想到他居然还敢露面。” 炎彬恨恨地吃了一串羊肉串,然后说:“刚才酒会上我还见到他了,m小姐专门引荐的,说是马来西亚新来这边投资的富商,不是刚启动了一个项目么,弄得挺大的还,呵呵,鸟枪换炮了现在。” 陈豪爽说:“是啊,我也听说过,他下面的人还来找过我谈合作的事。哎,那你怎么想呢?” 炎彬说:“我已经和黄总商量过了,我们还能怎么办。人家如今身份不同了,敢回来估计也做好了心理准备了。我跟他握手,他装得很像,仿佛真不认识我一样。” 陈豪爽说:“哎,小人难防,命运真不公平。想到东哥……哎,不说了。” 炎彬端起啤酒杯,和陈豪爽碰了碰杯子,然后说:“我还是相信世间自有公道,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只要他敢出现在我们面前,就有办法让他付出代价!” 陈豪爽见炎彬一直愤愤不平,便又说:“都过去那么多年了,你还无法释怀呢?黄总怎么说?” 炎彬说:“他和我一样,我们是生死兄弟。他听到比我还气愤,不过他现在还没跟皮蛋碰过头,他说这事儿很怕是我搞错了。毕竟当时皮蛋走的时候去的也不是马来西亚。但是我很肯定,一定是他。” 陈豪爽说:“还是要反复调查过才能确认,世界上相像的人那么多,万一错认了,就不好了。” 炎彬又喝了大半杯酒,然后说:“是啊,今天好不容易见你一次,哥们高兴。不说这些了,来,一起喝个痛快!哈哈,当年记得咱在仓库的大院里边烤火边撸串儿的事么?想想时间真的挺快啊,一眨眼,那么多年过去了。” 陈豪爽也感慨地说:“是啊,那么多年过去,你越活越年轻,哪像我,岁月不饶人啊。” 炎彬打趣道:“你怎么还没找个男人嫁了呢,真打算把一辈子奉献在事业上啊?” 陈豪爽笑着说:“不好找啊,高不成低不就,太普通的我看不上,太优秀的又瞧不上我,难啊。” 炎彬开玩笑说:“那就找个女的,反正你是男人婆,哈哈……” 他们之间倒是挺肆无忌惮的,玩笑随便开都没事。陈豪爽也不计较,乐呵呵地说:“行啊,你炎总有多余的妞儿用不上就送我一两个。” 我坐的凳子有一脚不怎么牢,我稍微一挪位,差点儿就坐地上去了,我不由得惊呼了一声。炎彬赶紧一把扶住我,自然而然地搂着我的腰说:“怎么了,没事吧?” 我点点头,我说:“没事了,这椅子坏的,吓我一跳。” 炎彬直接去帮我拿了张椅子,然后帮我换上,说:“这下就不担心摔跤了,真是的,这么大人了,坐椅子都不看的啊。” 我哭笑不得地看着他,我说:“这椅子外表看着挺好的啊,谁知道会这样呢。” 他很亲昵地捏了捏我的鼻子,然后说:“这下好了,放心坐吧。多吃点肉,那么瘦还吃那么少,想瘦成排骨精啊?” 他一个劲地和我说话,我们似乎忽略了陈豪爽坐在一边。她突然就笑了起来,她说:“看来我是你们的媒人啊,这牵线搭桥没多久,你们就好成这样了?” 炎彬大笑起来,然后说:“是啊,等以后我两结婚,给你包个大红包。” 我差点儿一口肉没吐出来,这哪跟哪啊?我说:“得了吧,越扯越不正经,还结婚呢。” 陈豪爽一直笑,笑得有些凄凉。炎彬没有觉察到陈豪爽的反应,自顾自地说:“我没扯啊,你要是愿意,我绝对娶你。” 我正要说话,陈豪爽突然阴阴地来了一句:“舒画的异性缘一向不错啊……” 我一愣神,炎彬也是一愣,紧接着炎彬又笑了,然后说:“怎么,从前她在你们那儿也招男人?” 我看着陈豪爽,她并不看我,她只是说:“那倒没有,怎么会呢,那时候她结着婚呢。” 我笑了笑,炎彬很少问及我的过去,他大概是紧张了,又问陈豪爽:“以前舒画是什么样的啊?” 陈豪爽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然后说:“舒画是美女嘛,喜欢的人自然很多。” 我有些不自然地回答道:“没有了,都是一些误会。” 陈豪爽也不说话了,炎彬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她,悻悻地拿起一串鱿鱼,我们瞬间都沉默了。 陈豪爽大概觉得自己的话题煞了风景,又说道:“舒画跟着你以后,感觉整个人都变了,以前挺文静挺内敛的,现在给人感觉神采飞扬啊。看来千里马还是得遇到伯乐才能发光发热呢。” 我笑着说:“陈姐过谦了,在您手下做事受益良多,是从前顾及家庭没有办法放开手脚,现在自由了,所以更有胆量去尝试了。” 炎彬一直沉默,陈豪爽又说:“过去都属于过去,现在好就行。舒画,看到你现在这样,我也很欣慰。咱俩共事好几年,我知道你还是有潜力的,有炎彬带着,肯定突飞猛进。” 气氛瞬间变味了,我们的聊天都变成了彼此之间的相互恭维,那种开始的融洽气氛在此时此刻变得有些官方有些虚伪。炎彬的话变得少了很多,我和陈豪爽你一言我一语地,也聊不出一点火花来,都是诸如此类的贫乏对白,真心累了,却又只能敷衍着继续说下去。 炎彬看了看时间,然后说:“时间不早了,豪爽你也要早点休息,明天还要忙吧?” 陈豪爽说:“是啊,明天上午要开会,下午还得陪李总去走访客户。” 炎彬说:“那差不多我们就散了,都早点回去休息。” 我说:“明天不是周末么,你们还要忙呢?” 陈豪爽说:“是啊,档期都排满了,时间不够用。” 炎彬擦了擦嘴巴,左顾右盼了一下,然后说:“那行,那我们今天就这么散了?哎……豪爽你我难得见面一趟,我这样是不是显得太寒碜?” 陈豪爽赶紧说:“咱俩哥们之间需要说这些么?你记得欠我一顿大餐就行,哈哈,下次补上。” 我们都站起来离开了座位,炎彬说着说着就和陈豪爽走在了前面,他自自然然地把手臂搭在了陈豪爽的肩膀上,一副好哥们的亲热模样。 结完了帐,炎彬和我又把陈豪爽送回了酒店。我们都下车送她到了酒店大堂,又一起出来再次上了车,刚上车,他就把所有车窗摇得死死的,然后虎视眈眈地看着我。 我被他看得发憷,他说:“刚豪爽说的,是怎么一回事?虽然没细说,但我听出来了,你之前在他们单位也不省心啊。” 他边说边用手勾起我的下巴,然后又在我脖子上轻轻咬了一口,还真把自己当成吸血鬼了。 我说:“之前的事情都是误会。我不想提也不想解释,你一定要问,就去问陈豪爽吧。” 他用力拧了下我的下巴,然后说:“我就是选择相信你,才问你的。我要是怀疑你,我就直接去打探了。” 我沉默了,有些不悦。我不想提起从前,我也不知道陈豪爽为何突然提起那茬儿,难道是因为吃我和炎彬的醋么? 炎彬又说:“记得你来之前,豪爽就依稀跟我说过你之前的事情,那时候我也没多在意,就没有上心。但是我记得,和一个男人有关,对不对?” 我依然没有说话,他像一头即将发威的狮子一般用喷火的眼睛看着我,然后说:“是不是就和你说的那个猴哥?” 我用力拍掉了他的手,把头扭到了一边,我说:“过去的事真没什么好说的,我也不想解释,因为说了也没人会信。” 炎彬又把我的头拧了过来正视着他,然后说:“你说吧,你说什么,我信什么。” 牢记本站地址:(万书网) 微信扫描左侧二维码,每天逗您开怀一笑! 130 玩命刺激 手机阅读请访问: 我有些厌恶,我说:“我真不想提,如果你觉得过去的事情那么重要,那我无话可说。你可以不选择我,这是你的自由。” 我不知道一句话的解释为何让我如此抵触,我明明可以把所有事情交代清楚的,明明可以去换取他的信任,可是我就是不想这样,不想拼命把自己的一切都掏空去换取另一个人的欢颜。我对炎彬,始终有种无从去爱的感觉。总觉得这一段感情里我很被动,因为那一晚之后唯一的主动,让我陷入了这种被动的僵局里。 他见我这样的反应,又试图拧我的下巴,我恨恨地说了一句:“真的够了!你到底想怎样?感情不是强买强卖的交易!不是你要我往东我就往东、要我往西我就往西的绝对专制!炎彬,我受够了你这样了!我能请求你放过我,行么?好吗?” 他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我,他说:“舒画,我的爱在你眼里?只是这样?” 我有些不忍,但还是点了点头。我说:“不是么?你问过我意见么?考虑过我感受么?总是你开心了便要我配合你所给的一切,你难过了就把我置身事外,这是爱么?这根本就是占有。” 他的眼神有些痛苦,他说:“是,我的确不怎么懂怎么去爱一个女人。但是我真的尽力去爱了,我尽力给你我认为最好的呵护,我尽力做到给你所有女人都渴望的浪漫。舒画,你还不满足么?” 我笑得有些心酸,我说:“哪有这么好的我,配得上你这样深沉的爱情?我到现在都找不到状态,我不知道我该怎样去爱你,怎样去接受你的爱。你说得对,不单单是你,我也一样。我没有爱过谁,我不懂得怎么去爱一个人,我也不懂得怎么去维持一段爱情。我们,不合适。” 他摇了摇头,他说:“你真的这么想?那你要我怎样?放弃你?我炎彬从来不会放弃一个自己爱的女人。我不想放过你,也不能放过你。不管你觉得痛苦也好,快乐也好,我就只会抓牢你的手,我知道,你逃不掉,你也离不开我。怎么样,我就这么自信。” 那一刻,我真的觉得他像魔鬼。只是他为何,只对我这样做?我问道:“为什么是我呢?” 他说:“你觉得爱情有为什么可言吗?开始了就开始了,不要想那么多。你就是我的女人,舒画,我不会放开你。” 我笑了,我说:“你这样让我很痛苦。” 他低吼道:“那就一起痛苦!痛苦到死!” 他又一次霸道地不管不顾地吻了过来,我拼命合紧牙关手脚并用抵抗他的进攻。没有用,都是徒劳,他就是那种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男人。 他一次又一次企图用舌尖撬开我的嘴唇,我拼命反抗,掐他,踢他,都没有用,他仿佛没有弱点一般顽强地进攻,我突然觉得无比悲伤眼泪掉了下来。他感觉到了我的眼泪,居然直接用舌尖舔去了我眼角的泪,然后继续用力地抱住我深吻我…… 我有些绝望地闭上了眼睛,放弃了抵抗,任由他肆意地攻占着我身体的每一处,扭动的身体不会骗人,荡漾的情yu不会骗人,他果然懂得我的身体密码,他不知道如何取悦我的内心,但是他知道如何取悦我的身体……我又一次这样屈辱地迎合了他的霸道,那一刻,竟有种绝处逢生的步步生莲之感,身体的每一处细胞都如同朵朵绽放的花朵一般尽情地吐露着那股独特的芬芳。我,又一次结结实实沦为他的奴隶…… 结束后,他看着慵懒无力的我一个劲的傻笑,仿佛在笑我这么快就屈服,又仿佛是一种战胜后的满足。彼时,我们就在酒店的拐角处,华灯初上,夜景迷离,车窗外还有不时走过的行人,他就这样不管不顾地要了我,给了我一个如此屈辱而又极致的二人世界…… 他说:“怎么样,还离开我么?” 我咬着嘴唇,恨恨地吐出两个字:“离开!” 他又准备再一次侵袭我,我拼命大叫了一声:“不要!” 他坏坏地笑着,又说:“你真的很适合做我的女人,很合我的胃口。” 我瞪着他,我说:“你怎么不去死?” 他哈哈大笑,用纸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然后说:“我死了,你空虚了怎么办?” 我已经对他极度无语了,这时候,突然有人敲了敲我们的窗门,他赶紧顺手扯过后座上的毛毯,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同时盖住了我和他,然后摇下了一点车窗,问那人:“怎么了?有事吗?” 那个人拼命地往里看,我已经害羞得整个人都躲到了毯子底下,他说:“先生麻烦您挪下车,你的车在这儿占道很久了。” 炎彬说:“好的,我这就开走了。” 那人走远了,炎彬见我满脸通红的样子,大笑道:“放心吧,宝贝。他什么都看不到,我的贴膜外面根本看不到里面。” 我说:“我真服了你了,什么地方都能来。” 他替我整理好衣服,然后说:“好了,不闹了。我就用行动告诉你,你这辈子别想逃离我的怀抱了,知道吗,蠢女人。下次再再说一次叫我放过你试试,我还会让你感受到更猛烈的我。” 他边说着边帮我整理,又用手替我把头发大致地梳理了一下,然后扶着我靠在了座位上,他说:“好了,你好好休息下,我送你回家。要么,晚上直接住我家去?我感觉还没过瘾呢,还想要,哈哈……” 我看着他志得意满的样子就想抽他,我说:“你要是不送我回去,我现在就跳车。” 他连忙拉住我的手,然后说:“好了好了,逗你玩的,傻女人。我送你回去,乖乖系上安全带,我要开了。” 我听话地扣好了安全带,他麻利地把车掉头,带着我离开。我想想刚才的情形还有些后怕,虽然那地方灯光很暗,但是会不会真有人看到什么呢? 他见我一个劲地发呆,他说:“在想什么呢?别想太多,我也不逼问你从前了,还有那个什么猴哥了。你就好好的做我的女人就行,别说离开我,也别说要分手,知道吗?你一提我就会发疯,我不能让你走,我需要你,舒画。” 他冷峻的时候那样冷峻,说起情话的时候又如此滔滔不绝,我已经无力再争辩什么了,只能微微叹口气,然后说:“你就是个魔鬼。 他居然吐了吐舌头,然后说:“对啊,我就是个魔鬼,所以乖乖认命。” 他把车开到了宿舍的楼下,我刚想下车,他又拉住了我的手,他说:“乖,过来再亲一下。” 我摇摇头,他索性又一次把我整个人拉过去,然后用力深吻了好一会儿才舍得放开,他说:“记住了,每一次摇头,这就是代价。” 我笑了笑,我说:“你也只敢在没人的时候这样,有人的时候你敢么?” 他顿时愣了,然后说:“舒画,不是我不敢。是现在不能,给我一年时间,一年后,我保证人前人后一个样,行吗?” 我依然只是笑笑,什么都没说,打开车门,走了出去,他又叫了我一声,我回头,错愕地看着他。他看着我的眼睛,很真诚地说了一句:“我爱你。” 我愣在了原地,印象中,这是他第一次说这三个字么?……我竟然有些恍惚。 我木然地挥了挥手,也没有回话,就这么转身,快速走进了楼道里,坐着电梯一路上去。 进门的时候,条件反射地喊了一句“浩然我回来了”,却突然想起浩然已经回老家了。再算算时日,还有半个月,居然就快到年底了…… 时间真的好快,张惠和陈优都不在家,那一刻我站在门口,环视着这个空荡荡的房子,莫名地感到孤独。 我发觉我已经很久都不想颜颜了,不是不想,是尽力让自己不去想,尽力让自己淡忘对她的那一份牵挂。但是每天都有无数次,她那张乖巧的小脸浮现在我的脑海里,我会不自觉地梦到她,看到孩童的玩具便下意识地想去买,看到童装便下意识地想她穿着会不会好看,看到父母牵着孩子的手便忍不住回忆从前牵着她的手走过大街小巷时候的幸福。 有那么一刻,我在想,我是否错了?我在她最需要的时候离开她是不是一种错误?我作为母亲是不是太过自私?理想和孩子,对自己的爱和对孩子的爱,如此的矛盾而又纠结。有人说只有让自己幸福才能让他人幸福,又有人说唯有孩子幸福了自己才能幸福。而我,终究选择了前者。那一刻,我泪落不止。 我想很快,对,很快我就会再次陪在她的身边,再也不离开她。我想很快,时光匆匆就半年了,过不了多久,她就会快快乐乐地重新在我的身边,我们还是可以相依为命,我们还是可以共度这长长久久的人生。 我告诉自己要坚强要隐忍要前行要不断努力把自己变得更好,我却又脆弱地拨打了猴哥的电话,话未问出口便泣不成声,而我开头的第一句竟是:“猴哥,我是不是做错了?” 牢记本站地址:(万书网) 微信扫描左侧二维码,每天逗您开怀一笑! 131 踏空欢喜 这个点,猴哥的电话里一片嬉笑怒骂的声音和嘈杂的音乐声,猴哥在电话那头使劲地喊道:“姐,怎么啦?你难过啦?……我现在在唱歌,我听不太清楚。…………” 我突然觉得自己过于矫情,我平复了情绪,对电话里喊道:“那你好好唱歌吧,等你有空再联系我。” 猴哥说:“噢,好,姐,我今天生日呢,一帮朋友陪我庆祝。” 我顿时惊讶得差点儿连电话都掉在了地上,不禁在心里不停地责怪自己,我这算什么朋友呢,我这算什么姐姐呢,我竟连他的生日都忽略掉了,我竟忘记了他的生日!那一刻,我陷入深深的自责中无法自拔。 我对着电话大喊道:“对不起!小弟!我没有给你生日的祝福!你等我!我这就回h市!等我!” 我不由分说地挂掉了电话,然后穿上鞋子,没命地奔跑到楼下,提着包不顾寒风在风中等待着taxi过来,然后一头扎了进去,我说:“师傅,我要去h市,你开个价吧!” 师傅诧异地看着我,然后说:“这么晚您确定要去吗?价格比平时要贵噢,我也不打卡,你考虑清楚。一口价,600元。” 我点点头,我说:“您开吧,行,没问题。” 那一刻,满怀着满心的愧疚和自责,我就这么坐着车在深夜前往h市,希望我在午夜之前能够赶到,弥补我内心的亏欠,带给他一句迟来的祝福和迟来的生日礼物。 其实礼物我早已备好,上一次去逛街的时候我就为他准备了一件衬衫,第一眼看到就仿佛看到了穿在他身上的样子。我一直记得他的生日即将临近,却在最紧要的这一天忘记了祝福。我不知道他有没有期盼过我的祝福,如果有,那么我该有多恨自己。 一路上我都在不断回忆着从前我们相处的一幕幕,那么多共度的时光像电影回放一样不断在眼前闪过,他对我的那些无微不至的关怀曾经温暖了我那一段寒酸窘迫的岁月。虽然我们相隔甚远,但我明白,那份关心一直在。我之于他,他之于我,都是这一生里最重要的陪伴。 师傅果真用最快的速度把我带到了h市,在高速上时速快得我心脏都要跳了出来,但是我却恨不能再快一点,恨不能立刻出现在他面前。我给他发了信息,我说:“我很快就过来了,等我。” 他没有回复,许是没有听到短信的声音。两个半小时,我终于到达了h市的市中心。我给他打电话,打了好几次都没有人接。我焦急万分,我又打给了小野,我说:“小野,你和猴哥在一起吗?” 其实听声音就知道他们在一起,因为小野的手机背景音也特别的嘈杂。小野说:“我们在呢,在某某ktv。” 我说:“你们等着我,我刚到h市,我这就来了。” 她十分诧异,她说:“姐,你不是在a市吗?怎么跑这儿来了?” 我说:“今天不是猴哥生日么,我特地赶来的。我不和你多说了,你们在哪个包厢,发个包厢号给我,我这就来。” 我挂了电话,又打了辆车往那个ktv的方向驶去。过了很久,小野才给我发了他们的包厢号。 到了地方,我理了理自己的衣服,上了电梯,服务员带我来到了那间包厢,我一推开门才发觉自己如此突兀,满屋子的人都瞬间愣了,看着我不知所措。 我发现猴哥和小野并不在场,一屋子的陌生人。我有些局促,我说:“你们是郑亦初的朋友吗?” 他们很茫然地看着我,其中一个人笑着对我说:“美女你找谁啊?这里没有你说的那个人,不过有很多帅哥噢。” 我顿时愣了,看他们醉得东倒西歪的模样,很明智地退了出去。我又疯狂打了好几个猴哥的电话,没有人接。 我再打陈小野的电话,响了好几次都没有人接。我错愕了,我不知道发生什么了,为何他们都不接我的电话。 我走到了吧台,我问吧员今天有没有人在这里庆祝生日,有没有一个叫郑亦初的人定过包厢,我着急得满头大汗,我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他们都不接我的电话。难道,他们都生气我记不住他的生日吗? 我说明了我特地从a市赶过来的情况,我又把猴哥的电话号码找了出来提供给她,还好,在电脑里有记录,她很快找到了包厢号,并且让服务员把我带了过去。 我焦急地飞快走着,穿着高跟鞋上台阶的时候险些绊倒,我这一辈子很少有如此焦急不安的时候。服务员把我带到了地方,我推开了门,我大喊了一句:“小弟,姐来了!” 那一刻,整个包厢十几号人都看着我,我一眼看到了猴哥,他已经醉得不行倒在沙发上,头发上衣服上脸上都是蛋糕。陈小野也十分狼狈地看着我,其他人并不认识我,他们看上去都很年轻,看着我进来满脸的茫然。 我直接走到了陈小野的身边,我说:“小野你们怎么都不接电话呢?害得我着急死了,你不知道知道我要来么?” 小野看着我,表情讪讪的,抹了抹脸上的蛋糕,笑得有些心虚,她说:“刚才大家在闹呢,电话都不知道扔哪儿去了。” 我拍了拍猴哥,我趴在他耳边说:“小弟,姐赶回来了,姐来给你过生日了,不知道还晚不晚。” 他看样子已经喝了不知道多少了,我看到地上满地的酒瓶,其他的几个年轻人也都醉醺醺的,只有陈小野和几个女孩子可能喝得少,看样子还挺清醒。 猴哥听到我的声音,努力地张开眼,对我呲着牙笑开了,迷迷糊糊地说:“姐……你来啦……不对……你怎么会来呢……小野,快掐我!我是不是做梦啦!” 小野蹲了下去,小心地扶着他的头让他靠好,然后柔声地说:“舒画姐真的回来看你了,亲爱的,你喝多了,你别说话,躺着别动,一会儿我们就回家啊,乖。” 我头一次看到如此温柔的小野,我竟不知道她有如此的一面,这一幕看得我发愣,看来,这大半年的时间,发生了许多许多的事。 猴哥在小野的柔声安慰下,很快转了个身,又一次昏睡过去。其他的几个人又开始唱起了歌,小野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走出去。 我点点头,跟着她一起沿着走廊一直走,直到走到一个相对僻静的地方。她没有带纸巾,试图用手把脸上的蛋糕抹掉,我赶紧从包里拿出来一包纸巾,递给了她。 她看了看我,表情有些严肃。我不懂为何,我问她:“小野,怎么了?” 她突然很郑重其事地对我说:“舒画姐,我现在是猴哥的女朋友,他没跟你说吗?” 我的确感到特别意外,我说:“真的吗?他没有和我提过,如果是的话最好了,我祝福你们。” 话虽如此,心里却有种莫名的失落感,仿佛什么东西突然远了一般。 她笑了下,笑得特别勉强,她说:“谢谢。舒画姐,我有话对你说。我的个性比较直,你也了解。所以如果我说错了说过头了,你看在我是你妹妹的份上,别和我置气,行吗?” 我点点头,我其实有预感她要说什么。那一刻,我还是打心眼里欣赏这个女孩子的,够有种也够有手段,年纪轻轻的并不简单!也许晚上这一系列的乌龙就可以现出端倪了! 我说:“有什么就说吧,咱都是一家人,又不是外人。” 她说:“好。那我说了。舒画姐,我不管过去猴哥对你怎样,从我们两发生关系起,他就是我男人了。我知道他对你的情谊,我也知道我暂时无法代替你在他心里的地位,但是我一直在努力付出,希望能够慢慢取代你在他心中的分量。你和他不可能在一起,这个你心里也清楚。所以我希望,在我没把你从他心里彻底赶走之前,你别出现在他面前扰乱他的心扉,行吗?你没发现么?他最近已经很少打电话给你了。” 我怎么可能没有发现呢……的确,从前经常性给我打电话问好的猴哥,打电话的时候确实越来越少了。原来,小野一直在使劲。 我欣慰地笑了,拍了拍她的肩膀,我说:“你是个好女孩,也是个很果断、很干脆的女孩子,我一直很喜欢你。你和猴哥能有结果最合适不过了,我怎么会不祝福你们呢?小野,别对我有意见,我们希望我们三人之间不愉快。你是个明理的女孩子,我懂你的意思,也希望你懂我的意思。” 那一刻,我分明看到她如释重负一般,她笑了,这一回笑得轻松多了,她说:“我懂,我希望再过一段时间,我会在他心里占据最重要的位置。而你,会一直是我们的姐姐。颜颜我们时不时会去看她,带她去玩,以后你想知道颜颜的情况,就打电话给我,我也很喜欢她,真的。” 呵呵,她还是不放心我。不过我明白,猴哥这样的男子,懂得珍惜的女人哪一个会舍得错过呢。 心底的失落是自然的,难过也不是没有,但是我还是祝福,深深的祝福他们能够长长久久。 132 颜颜 我点点头,我说:“我谢谢你们对颜颜的照顾,今天来是因为我觉得从心底亏欠他情分,所以我赶过来了。()小野,你是一个好女孩,我真心希望你们幸福。如果你觉得我的存在会干扰你们的感情,那我以后可以和猴哥尽量保持距离,真的。” 她看着我的眼神又有些心虚,她说:“姐,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他是个对感情很认真的人,需要一定的时间去淡忘一个人。我和他相处了这么久,我了解他,我也爱他,我愿意为他付出,我会慢慢让他知道谁才他值得珍惜的女人。在此之前,我不希望有任何的意外发生。姐,你明白吗?” 我明白,我怎么会不明白呢。相比于小野,我的确逊色太多,我在感情上一度都处于被动等待的位置,我从不敢主动争取,因为我怕受伤太深。容易受伤的女人,往往在情感上容易陷入被动。我羡慕这样敢于明目张胆宣告主权的女子,这样的女人,活得必定比我干脆的多。 我也不想再多说什么,我知道现在我在小野的眼中是劲敌,她看我的目光和从前韩阡陌看我的目光一样。只是,她比韩阡陌聪明的多,她没有选择和我对立,却站在一种合情合理的立场让我自己去明白个中利害。 我很干脆地问道:“好,那你希望我怎么做?” 她毕竟还年轻,我这么一问,她的语气便有些支吾了起来,她说:“呃……他现在醉了……我不希望他知道你来过这里……我知道这样让你不开心……但是,你应该理解。如果他知道你为了他生日专程赶过来,他一定会再度燃起希望,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她的确很果敢,她难道知道我一定会同意么?我没有说话,只是望着她,笑而不语。 她越发地心虚,她说:“姐,当然如果你觉得你需要告诉他,那是你的自由。我只是觉得,你不单单和他是朋友,和我也是朋友。所以我恳请你,成全我的幸福,好吗?” 我突然就笑了,摸了摸她的头,我比她高许多。我说:“你们两还没确定关系,对不对?” 她有一种被我识破的窘迫感,但却依然嘴硬道:“虽然没说,但是事实上我们就是了。” 我说:“我明白。小野,我佩服你的勇气,我自始至终对猴哥都没有占有之心。这件衬衫是我为他买的,你替我送给他吧。如果你觉得没有必要告诉他是我买的,那你就说是你自己买的。我就不进去了,你也不必告诉他我来过。” 她听我这么说,大概又觉得有些内疚,她说:“姐,那……是不是太委屈你了?你大老远专门跑过来……” 我摇了摇头,我说:“只要你和猴哥能够幸福就好,那我走啦。小野,谢谢你们对颜颜的照顾。以后我有能力了,一定会报答你们!” 她看着我,大概不知道再说什么好,我知道她现在心情比我还复杂,她毕竟还年轻,虽然果敢却还无法找到足够的理由支撑自己理直气壮地让我离开,毕竟我和猴哥从来都没有明确过任何关系。她这么做,如果我不卖面子,她在我和猴哥面前都不会落好。这一步,对她来说了,既是对的一步,又是一招险棋。稍有不慎,满盘皆输。 我完全可以拒绝她的,可是我宁愿是她陪伴猴哥以后的岁月。猴哥的性格颇为感性,而小野则有理性和深沉的一面,她势必会把猴哥照顾得很好,她有这样的能力。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安心,转身便快速离开了那里,走出了ktv,面对着这个曾经熟悉的城市,竟有种身在他乡的感觉。也许,我一直没有找到我所想要的归属感。 我找了家快捷宾馆入住了下来,发了短信和炎彬请了一天的假。明天,我想去看看颜颜,我想告诉她,快了,再有半年,我就有足够的积蓄接她和我一起生活。我会告诉她,妈妈一直在努力地想和她在一起。 这一觉睡得颇有些醉生梦死的味道,大概是太累了,再次醒来的时候我很恍惚,有种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的错觉。我一看时间已经早上的十点,赶紧爬起来洗漱。这时候,电话响了,是炎彬的。 他说:“你怎么了?好好的请假做什么?” 我说:“我回h市了,我想去看看颜颜。” 他说:“喔—,行,那你早点回来吧,我想你。” 我被他的温柔又弄得有些不知所措,我说:“噢,知道了。” 挂了电话,我出了门,退了房,就径直往颜颜的学校里赶,想趁着中午的时候把她带出来。 走到校门口的时候我却踌躇了,我有些害怕走进去,那种情绪,有些类似“近乡情更怯”的意味。 熟悉的地方,熟悉的街景,熟悉的小贩依然在叫卖着,学校里传来一阵阵童趣的朗诵声。我的颜颜,我不过离开她半年而已,却怎么有种再也无法融入她生命的疏离感? 这半年,我见她的次数屈指可数,她从没有一次见我是撕心裂肺哭的,小小的年纪学会了隐忍和坚强,憋着嘴抱着我的大腿也不过只说了一句“妈妈我等着你早点儿来接我”。 这半年,思念从来未曾停止过,思想却头一次如此决绝过。我不想我屡次地出现勾起她一次次对妈妈的思念,我不想在我还没有能力带走她的时候让她承受和我一样思念的痛苦。她还那么小,她的思想还没有办法那么集中,她一定会想我但她很快又淡忘了…… 这一刻,想太多都是徒劳,停不住的脚步,等不及的期盼,我就这么提着大袋小袋的衣服和零食奔向她的学校,奔向她所在的班级。 我敲了门,老师一脸错愕地问我找谁。她已经大班了,老师已经换了。我说:“我是阮晴颜的妈妈。” 老师很惊讶地看了我一眼,然后扭头叫道:“阮晴颜,她是你的妈妈吗?” 那一刻,我看到坐在小板凳上认真画画的颜颜奋力地扭头,在看到我的第一眼就不顾一切地奔跑过来,大声喊着“妈妈”。那一幕,肝肠寸断。 她抱着我,紧紧不放,老师一看这情况,笑着对我说:“一直都是她爸爸来接的,所以不认识您,还请您别见怪。” 我说:“我一直在外地工作,没时间照顾孩子。老师,我能带她出去一会儿吗?” 老师很爽快地答应了,我牵着颜颜的手,百感交集地带着她离开了那里。颜颜特别的开心,她紧紧拉着我的手,问我:“妈妈,你怎么来了?你是不是想颜颜了?你好久没来看颜颜了,颜颜最近很乖呢,想妈妈的时候就给妈妈画画,画了好多好多妈妈的画像,都在家里。可是爸爸看到了都给扔了,说不让我画你,说你不要我了。妈妈,你不会不要我的,对吗?” 她满怀期待地看着我,话特别的多,似乎有太多话想对我说,恨不能一口气说完。我有点想哭,但是我拼命忍住了,我喜欢她现在这种乐观的心态,我不希望我的情绪让她感觉不开心。我蹲了下来,很郑重其事地对她说:“颜颜,妈妈一辈子都不会离开你。妈妈答应你,再过半年,再过半年妈妈就接你到妈妈的身边,好吗?” 她很开心地点了点头,然后说:“嗯,我知道,妈妈一直爱我,妈妈一直在我心里。” 我摸了摸她的头,用力在她脸上亲了一口,然后说:“傻孩子,告诉妈妈最近都学了些什么……” 我们一路走着一路聊着,我原本以为伤感的见面没想到竟如此欢快,从前寡言少语的颜颜如今随着年岁的增长竟慢慢的开朗活泼起来,这倒是我没有想到的。 我带着她吃kfc,她一直冲着我乐,我说:“小傻瓜,你乐什么呢?” 她笑嘻嘻地喝着果汁冲着我说:“我的妈妈越来越漂亮了,以前的脸是这样的,现在的脸是这样的。” 她边说,边做着手势,意思我从前的嘴角总是耷拉下来的,现在的嘴角是往上扬的。我也被她逗笑了,我说:“以前的妈妈哪有这样?” 她说:“有啊,以前的妈妈总是不开心。妈妈不开心颜颜也不开心,颜颜不知道怎么逗妈妈开心。现在看妈妈都是开开心心的,颜颜也开心了。” 我鼻子一酸,我说:“颜颜,爸爸对你怎么样?” 她笑嘻嘻地说:“爸爸现在对颜颜可好了,爸爸说算命先生说我是他的摇钱树,所以他得好好养着我,每天都给我买零食。奶奶也对我好,奶奶说我是小公主……” 如此戏剧性的结果倒是我没有料到的,我惊讶地问道:“颜颜,你说的是真的吗?你是不是为了让妈妈开心故意这么说啊?” 她摇了摇头,她说:“不是呢。颜颜没有骗妈妈,这是真的噢。现在奶奶还帮我洗澡,帮我扎小辫呢,你看你看,我今天的辫子就是奶奶扎的……” 她的头发和衣服都整整齐齐的,小脸小手也都干干净净的,整个人看着也特别的欢。也许,我的离开是对的么……为何我离开后,连颜颜的待遇都发生了如此大的不同? 我带着颜颜吃完了饭,又把她送回了学校。时隔半年后,我第一次拨打了阮大志的电话,他听到是我的声音也十分诧异,我问他有没有空愿不愿意出来见个面,我买了很多东西给颜颜,他爽快地答应了。 这么多年,我们竟第一次两个人坐在咖啡馆里,想想我们做了六年的夫妻,不禁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很少来这种地方,局促都写在眼里了,看到我的时候不免地多看了我几眼,然后说:“看来最近过得不错啊,来这么有档次的地方。” 133 别样成全 我微微一笑,我说:“你呢,过的如何?” 他大大咧咧地把两手往沙发上一摊,一只脚很随意地搭在另一只脚上,他说:“就那样吧。()不过我跟你说,你那朋友不错,靠谱。” 我说:“我哪个朋友?” 他说:“就那小伙儿,经常把颜颜带去玩的那个,我也记不住他的名字,太绕口了。” 我说:“噢,你说的是猴哥是吧?” 他点点头,这时候,服务员端来了咖啡,他吹了吹,猛地喝了一大口,然后皱着眉头说:“我去,我渴死了,喝了感觉更渴。这东西有什么好吃的,还这么贵。” 我说:“那要么你喝点别的饮料吧?” 他说:“算啦,给我来一瓶矿泉水好了。” 我有些无奈,叫服务员端来一杯清水,我继续问道:“猴哥怎么了?” 说起猴哥,他有些眉飞色舞,整个人立马坐正了,趴在桌子上对我说:“你还别说,那小子真够意思的,时不时请我喝酒,还会划拳。这不是关键啊,关键你知道不,有天他给我找了个算命的,特地带到了我家,我妈也在呢。” 我说:“嗯,然后呢?” 他更加开怀了,整个人身上一种小市民的欢脱气息油然而生,他说:“然后啊,那算命的据说特有名,一般人请不来。我妈一听也特开心,我妈这人很迷信你也知道,当年要不是觉得你和她八字不合也不会和你那么不好,这个你了解的。” 提到过去,总让人有些怅然不已。我说:“嗯,继续。” 他笑得贼贼的,仿佛遇到了大喜事一般,他说:“然后我妈弄了大桌的瓜果点心,等着算命的给我们算命呢。结果算命的说,颜颜是我们家的福星,说她在就能保我们富贵平安,还说颜颜和我、我妈的八字都特别合,叫我们要好好对她不能对她不好。这一对她不好,福气就全跑了。所以你看我现在,对颜颜那叫一个好的哟。我妈也是,现在对颜颜也上心了。舒画,我说,你就别想着接走她了。我向你保证,颜颜我一定好好照顾好,你就甭管了,安心地再找个男人生个娃,踏踏实实的过过小日子,别成天不着调地往上流社会跑,你说你费那劲干嘛呢,咱就是小平民,得认命,得知足,知道不?” 他一口气说了一大堆,还教训起我来了,我都笑笑,不容置否。我说:“等我情况好点了,我就来把颜颜接走,暂时就麻烦你们照顾了。” 他一听我这话,顿时就急了,差点儿从椅子上蹦起来,他说:“舒画你就别动那心思了,颜颜我是不会让你接走的,她是我们家的福星,我得好好供着她。你接走了,我去哪儿找福气去啊。你别说,你走之后,家里越来越好,我也找了份工作正经上了班,我妈也接了点私活在家里干了,这颜颜身体也倍儿棒整天活蹦乱跳的,房子也快分下来了,就是这一二年的事儿。我呢,也想开了,女人就那么回事,找不找都无所谓,我也不想给颜颜找个后妈给她气受。我知道你,心气高,胆子大,你想拼出头我不拦你,但是你别和我争颜颜啊,颜颜可是我的心肝宝。你不一样,你以后还能再生的。” 造化弄人啊,原本以为我离开后颜颜一定孤苦无依,他们家也必定风雨飘摇。事实上证明,地球离开谁都是照样转的。我离开后,竟未曾想他们突然就对颜颜重视起来,也知道好好踏实过日子了。虽然,这中间猴哥请的那位算命师傅或多好少起了很大的作用。但是我离开后,一切都好了是不争的事实,连同颜颜的待遇都无限提高,呵呵,真是无从预料。也许,人不能把自己想得太过重要。 我说:“我那次的事儿,孩子能不能生还是个问题。大志,颜颜当初说好了的,等我安稳了我就接走,这事儿我们还得再说。” 他就急了,他说:“你今天来要是是为了和我说这事儿的,那咱就甭提了!一句话,没门!颜颜是我们阮家的人,你就别想了!你可以时不时来见见孩子,带孩子去见见世面,但是抚养权这事儿,没的说,就是我们阮家的!这事儿我妈也发话了,颜颜就是她的宝贝孙女,谁都不能带走!” 我见他急得头上冒汗,知道他又气急攻心了,我连忙说:“好了好了,稍安勿躁,先坐下再说。我只是这么计划,我现在也带不走她。我今天来找你主要是我给颜颜买了很多东西,我想给你。” 他抽了几张纸巾,重重地抹了一把汗,然后说:“舒画,你就听我的,踏实再找个男人嫁了吧,赶紧趁着年轻再生个孩子。别整天在外面瞎晃了,你瞅瞅你,哪有半点当初的样子。做人淳朴点儿好,别忘了自己是什么出身。” 和阮大志坐在一起,总让我有种“一朝回到解放前”的感觉,我最原始的模样已经深深镌刻在了他的脑海里,无论后来的我如何改变,在他的眼里,我都是一个从偏远山区里出来、要什么没有什么的普通女人。我们,永远都不会是一个国度的人。但是我们谁也不能说谁的生活观就是对的,也许我拼命出人头地最后换来的是一生的漂泊无依,也许他安安稳稳度过余生却能享得一世清闲。说到底,命呐! 我说:“我知道了,那就这么说吧。这包衣服和零食你带回去,别一次性给颜颜吃太多。还有一些儿童的营养品,怎么吃说明书上都写着呢,你按照说明书给她吃啊。” 他摸了摸后脑勺,有些局促地说:“哟,还买这么高级的东西啊,我都没给颜颜买过呢。行,我会看着办的。” 我说:“那行,那我们就这么说了啊。我还要去坐车。” 他说:“好叻。颜颜你就放心吧,我会照顾得妥妥帖帖的。放一百个心。” 我点点头,我说:“嗯。颜颜的事情以后再说。” 他又赶紧补了一句:“以后也不必说了,这事啊,就这么定了。” 我知道对于他这种“想一出是一出”死脑筋的人来说,说再多都没用,我现在也的确没有能力和他争颜颜。无论如何,知道颜颜现在过得好我已经心安很多了。孩子还小,脸上的笑容不会骗人。 我又坐上了回程的列车,一路上对着颜颜的照片一个劲地傻笑,想了想,又觉得难受,眼泪不由得就落了下来。每一次想到这个曾经含辛茹苦带大的孩子,就百感交集。 我在车上的时候接到了猴哥打来的电话,因为和小野的聊天,竟让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我接了电话,叫了声“小弟”,他在那边疑惑地问我:“姐,你昨晚来过了?还是我做梦了?” 我回答得有些艰难,我说:“没有呢,昨晚想去来着,小野说你喝多了叫我别去,我就没有来了。” 他有些失落地“哦”了一声,他说:“昨晚的确喝懵了,朦朦胧胧记得好像有个人叫我小弟,我说你来过小野一直否认我,我就也分不清了。” 我说:“嗯,姐心里很愧疚,没有为你做什么,给你发了生日祝福,也不知道你收到没有。” 他说:“姐,你别愧疚了。小野把你寄过来的礼物给我了,我很喜欢那件衬衫。谢谢你,姐。” 我不禁笑了,小野虽然有些心机,但是还是善良的,至少她没有隐去我的一番诚意。我说:“嗯,动不动小野小野的,是不是两个人好上啦?” 他立马在那边哈哈大笑起来,他说:“哪儿能啊,她又不是我的菜。不过,她对我真的特别好,好得都让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说:“那你就珍惜啊,别错过了好姑娘。” 他笑得有些干涩,他说:“可是我心里有人了。” 我的心又疼了一下,我说:“是时候放下了。我心里也有人了。” 他巨大的失落让我的心更疼了,他长长地“噢”了一声,然后说:“是吗?那祝福你,他怎么样,对你好不好?” 我苦涩地说:“挺好的,我比较惜福。” 他“呵呵”笑了两声,有些苦涩地说:“那……我就放心了。不说了,姐,我还得跑出去一趟,有空再聊。” 我说“好”。我们挂掉了电话,我想,大概从今往后很长一段时间,他都不会再跟我聊了…… 这一趟短短的旅程,心中的感慨却特别特别的多。我以为我的不顾一切能够弥补我对猴哥情感上的亏欠,却并不知道他已有更好更重要的女人眷顾不需要我插手他的幸福;我以为依赖我至深的颜颜见到我必定千般不舍万般凄楚于是一直强忍心中的愧疚不敢去见,未曾想我见到她已然是另一番模样,机缘巧合她已经被他们奉若珍宝…… 这世间的一切,都不以人的意念为转移的。归根结底,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人生路,都有每个人的造化和每个人的使命,谁也无法长长久久占据另一个人的生命。一生那么长,遇到的爱那么多,在这一个路口我下站了,下一个路口,还能相遇,便是人生的幸事。 无论如何,向前走,无怨,无悔。来过,走过,是亲爱的路人,成全我。 134 温馨一刻 回到a市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我出站的时候炎彬给我来了电话,他问我:“在哪?” 我说:“我刚出站口,准备回家呢。--” 他说:“等我十分钟,我去接你。” 我刚想说不用,他就挂掉了电话。于是我找了个能坐的地方,坐下来静静等他。突然觉得,在陌生的城市里有一个人关心着自己,那种感觉挺好的。 我看着站台来来往往的行人,有接站的,有送别的,有寒暄的,有奔跑的,有倒票的,有维持秩序的,形形色色,熙熙攘攘,我们有时候特别害怕陌生人,可是你看我们的周围,其实到处都是陌生人。大家分明都在一个世界里,可是奇怪的是,却彼此不认识。擦肩而过的人那么多,却没有谁会那么轻易就和你对话甚至聊天更甚至谈心,想找一个合适的人,就更加难上加难了。 我边思考着边等着炎彬的到来,大概过了十五分钟的样子,他打来了电话,他说:“路上有点儿赌,你再等我一会儿,一会儿就到了。” 我安静地说:“好,你慢点开,别着急。” 他说:“哪能不急,我不忍心你一个人在那儿等那么久。” 我们的对话仿佛相处多年的夫妻一般,简短琐碎的话语,却藏着许多的关切。时光就像一个个色彩斑斓的盒子,开启了下一个,上一个就自动关闭了。所以有时候你不觉得回不去有什么不好,因为新的世界新的人已经在陪伴着你,风雨兼程。 又过了十分钟左右的样子,我看到他从人群里走了过来,远远地看着他觉得他那么瘦,穿着一件深灰色的呢大衣,系了条格子围巾,在人群里左顾右盼地找我,我其实早就看到他了,但是我却不没有追赶过去,只是静静地坐在原地,等着他发现我。 终于,我们四目相对,那一刻,我们都笑了。我站了起来,他快步走了过来,没有过多华丽的对白和太煽情的动作,他只是直接提过我手上的包,然后拉起我的手就往前走。 我笑笑,也不言语,他似乎也一直在笑。那一刻,我们不言不语,却有种莫大的幸福笼罩着我,仿佛那一刻只要是跟随他,去天涯海角都是乐意了。 走到外面的时候风很大,我一向穿的不多,他依旧张开大手紧紧把我搂在怀里,然后带着我疾步朝车里走去,等坐到了车上,他这才赶紧把车发动起来,把车内的空调打开,然后使劲帮我搓了搓手,他说:“傻瓜,怎么一个人就跑h市去了,以后去告诉我一声,我陪你一起。” 我又一阵心暖,冲着他傻笑,我说:“你不是忙么?我怎么好意思打扰你?” 他说:“说的什么话呢,你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 我第一次主动依偎在他的怀里,他感觉到了我的靠近,也伸出手拥着我,我说:“刚才的感觉真好,真暖心,我喜欢这样的你。” 他用另一只手勾了勾我的鼻子,然后说:“这就是真正的我,不是你的领导不是你眼里的花花公子,这就是生活里的我。” 我说:“我信了。刚才的感觉,是我一直期盼的感觉。特别的美,特别的自然。” 他握住我的手,他说:“嗯,是因为你又靠近我一点了。等你再多靠近点,你就更能体会我的好了。” 我说:“嗯。这一次回去,收获很多。” 他说:“是么?和我讲讲?” 我说:“可以不说么?我现在唯一的感受,就是遇见了,就要好好珍惜。谁知道下一站,陪你的还是不是上一站的那个人。” 他说:“别多想,如果你愿意,我可以陪你很久很久。” 我说:“嗯,希望。” 他轻轻放开了我,然后说:“你躺好休息一下,我带你去吃饭,还去大叔那里吃面好吗?大叔念叨好几次了。” 我说:“好啊,你想去,我就陪你去。” 他笑了一声,然后开动了车子。每一次过红绿灯的时候,他都会停下来,抓住我的手,和我十指相扣。我们之间的相处变得特别的静谧,我喜欢那种不言而喻的柔情,我知道他也一样。 我们又一次去了那家小面馆,我的确很饿,大叔依旧和善,依旧坐下来和我们唠很多的家常,大叔似乎真把我当成了家人一般数落了炎彬很多从前的趣事,又对我说:“丫头啊,小彬子人不错的,仗义,够爷们,有胆识,我就恨不能没有这么个儿子,要是我亲儿子我多自豪。丫头,珍惜。” 大叔也是个感性之人,话里话外总透露着“知足常乐”的气息。一顿饭,吃得心里暖洋洋的,并不是因为大叔的面里有多少的作料,而且那碗面里藏着满满的爱,特别厚重,让人感恩。 吃碗面后,炎彬送我回家,一路上,车开得很慢。不知道怎的,气氛一度变得缠mian起来,回去的路上,我们竟好几次停下车来拥吻,吻一阵开一阵,仿佛浓得化不开的蜜一般。 他问我:“怎么突然整个人就不那么冷冰冰的了?” 我说:“因为我放不下的两件事突然放下了,我看不看开的很多事突然就看开了。” 他说:“我一直在等呢,等你心结打开、能够敞开心扉接纳我的这一天。” 我说:“我还是有心事未了的。” 他说:“不急,慢慢来,我们有的是时间。” 我笑了笑,主动在他嘴唇上亲吻了一下,然后孩子气地冲着他笑。他惊讶了一下,又猛扑了过来,开始动情地狂吻我。 回到家的时候我的脸上还是带着笑意的,陈优倚在她的房门口,对我说:“哟,面目含春,这是遇到什么喜事啦?” 我心虚地说:“没有啊,就是回了趟h市,所以特别开心些。” 她说:“是么?你回去也不和我们说一声,怎么突然就回去了。” 我说:“嗯,有急事呢。” 她又说:“王凌找你呢,说你q都不回她信息。” 我说:“噢,我一直没上呢,等下我看看。” 我四处看了看,我说:“张惠不在家吗?” 她很不屑地说:“被吴桐叫走了,那女人,哎,我都懒得说她了。你说玩就玩吧,还把自己玩栽进去了,明知道吴桐对她没心还随叫随到的,真是的。” 我说:“为什么这么说呢?你没和钱力联系了啊?” 她有些大大咧咧地说:“什么好联系的,不过一起玩玩的而已。他叫我我都没去,我知道他不喜欢我就玩玩的。问题张惠现在栽进去了你知道不?吴桐叫她她就去了,她恨嫁也不能找吴桐那样的,人家摆明了不会娶她。” 我到不知道陈优能看得这么开,颇有些意外。我说:“她可能真喜欢上他了吧?” 陈优说:“得了吧,她哪儿是喜欢他,是喜欢他的钱。你说那吴桐有什么好的,没人品,光有几个臭钱。” 我叹了口气,我说:“她可能有她自己的打算,也许她只是玩玩,和你一样。” 她说:“玩也没有人把自己玩进去的啊。在我们这个圈,掏感情的女人都是傻逼。她这样我就瞧不起她,别整出个孩子来搞得流产,那样她就知道错了。” 陈优虽然言语上特别刻薄,但我听得出来她其实是担心张惠不能全身而退,我说:“优优,你怎么看得这么透?你能把感情和身体分得很开?” 她见我问她,索性走过来,拉着我坐到了沙发上一起聊。她说:“舒画,女人最傻的就是付出感情你知道么?我们班一共出来七个漂亮妞,两个做了别人的二奶,现在虽然生活无忧但是感情上也是创伤多多,还有两个吧比较聪明毕业就嫁了富商,现在生活挺不错虽然感情不如意但好歹是正房比那两个二奶强多了,还有一个就是我爱玩爱闹爱和男人乱搞但是我靠自己活得挺滋润的,另外两个吧,就别提多惨了,一个当年为了一个混混要死要活的现在打胎打了好几个人也老了残了听说混混也不要她了她只能去涮盘子,还有一个也是为了爱情找了个不成气的演员结婚最后被她男友逼着去被导演潜规则最近又听说去ktv里做小姐了。舒画,你说,要感情有什么用?感情能当饭吃?” 她义愤填膺的样子倒是把我弄得突然没了言语,我喝了口水,我说:“可是人终归还是有情感需要的,你不觉得么?” 她说:“不,聪明的女人一定要选择对的生活,其次才是对的感情。” 这句话倒是颇让我觉得赞同,我说:“那你呢,你觉得你对了吗?” 她说:“我反正瞎胡混呗,至少自己吃吃喝喝是没问题了,拖炎彬的福我能有现在的生活,所以我感激他。以后以后再说呗,大不了一辈子不婚,我自己养自己,要解决生理需要还不简单,干嘛要让自己在婚姻里受累呢。” 135 困惑太多 我说:“你就没想过正经找个男人结婚过日子吗?” 她说:“想啊,怎么可能不想,可是哪里那么容易呢。()我想找个条件好的、长得过得去的、个高的优质男人,可是那么容易么?好的早被人挑走了,跟个三四十岁肥头大耳的男人结婚,又愿意么?” 我笑笑,我说:“也许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烦恼吧。” 她摇摇头,不容置否,她说:“我不觉得烦恼啊,我觉得没有什么好烦的。我现在这样活着挺好的,我喜欢我的生活。” 我看着我,我说:“那你内心深处就从不觉得孤独么?不希望有人关心你吗?” 她的眼睛暗淡了一下,她说:“想,怎么可能不想。只不过我看得开,这个社会人靠不住,只有钱才靠得住。” 说完,她冲我笑开了。刚认识她的时候,我怎么也不会想到,如此甜美的女孩子的生活态度会如此豪放如此随性。或许,人不可貌相吧。 她的电话响了,应该是张惠打来的,她对着电话咋呼了起来:“你啊你,又喝多了!什么!我才不去!那钱力根本不是什么好人!每次都把我弄得痛死了!陪他好几晚上包都舍不得买个!……不去不去,说了不去就不去,要玩你自己玩吧!就这样!挂啦!” 我刚准备转身往房间里走去,她又喊住了我,她说:“舒画你说说她,她这样下去会把自己玩死!她和王凌不一样!王凌是本地人,那秦昕浩对她还有点心,和吴桐不同!我是劝不住她了,王凌现在自己也陷在感情里估计也很难有立场劝她。你得劝劝张惠,我真不忍心看着她这样玩命下去!” 她和张惠两个人虽然一向吵闹惯了但是感情还是特别的好,我知道她真的担心张惠。我点点头,我说:“如果有合适的时机,我会和她聊聊的。不过很多事情旁人劝是劝不了的,只能她自己去经历去体会,等到结局揭晓了她才会明白对与错。” 她很无奈地叹了口气,她说:“我还是不怎么放心,我去看一眼吧。你先休息吧,我去看看她。” 呵呵……这姑娘,其实挺有情有义的,只是把自己伪装得没心没肺而已。 我说“好”,然后直接进了房间,进屋的时候收到了炎彬的短信,他说:“宝贝,睡了吗?” 我简短回了一句:“准备睡呢。” 他很快就回了,他说:“那好,你睡吧,我还要忙,晚安噢。” 我盯着这几条简单的短信,心中又觉得无限温暖。我回了一句:“好的,忙完你也早点睡,晚安。” 回完了短信,我给王凌打了电话,她说:“你怎么q都不回我,q你好几次了。” 我说:“我这两天没上q呢,怎么啦。” 她说:“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想找个人聊聊,你知道的,我也没什么朋友。” 我说:“我这附近有个地方,特别安静而且人少,店主也是一个很独特的女人,要么,我们去她那儿边喝咖啡边聊天怎样?” 她说:“在哪儿呢?叫什么名字?” 我这才疑惑起来,那个店的名字是一连串的符号,很像火星文,我也不知道具体的意思是什么。我说:“名字我还真不知道,不过我知道地方,你开车过来我家,我们一起去吧。” 她说:“好的。” 挂了电话,我换了件舒适的衣服,出了门,在楼下的过道里等着王凌的到来。她住的离我们并不远,开着车很快就到了。我见到那辆可爱的就奔了出去,她按了按喇叭,我直接利落地拉开车门坐了上去,她说:“亲爱的,往哪边开?” 在我的指示下,我们很快就找到了天蚕的那家咖啡厅。她光看外面的装修便赞叹道:“真的很别致,不细看不觉得,细看处处透着精致呢。” 我说:“是啊。我也是偶然发现的,进去吧,里面会让你更加惊叹。” 她停好了车,我们一起走了进去,我看她的眼神就知道她有多惊喜。她说:“舒画,你怎么发现这个地方的,我在这里兜兜转转过很多次,可是我都没注意到还有这么雅致的一个小世界呢。” 我说:“这就说明有时候精彩就在身边嘛。我也是偶然一次发现的,第一次来就很喜欢这里。” 我们正小声地聊着,天蚕已经推着轮椅过来了,她见到我,还认得我,我朝她打招呼,她微微一笑。我示意王凌,小声地说:“这就是店主。” 王凌也很热情地打了声招呼,天蚕的回应很淡,不冷不热,仿佛天生就是一个没有多少情绪的人。王凌也感受到了她身上那股冰冷的气息,王凌拉着我的手,有些不知所措。 我很自然地对天蚕说:“你忙你自己的事吧,我们自己泡咖啡,然后在这里坐一会儿。” 她很干脆地说:“好。” 她于是又回到了原来的地方,捧着本书,嘴里念念有词。 王凌很茫然地看着我说:“接下来要怎么做?” 我说:“你看那边,有现成的机器,我们想喝什么自己倒。然后那边,有现成的糕点,都是她自己手工制作的,可以说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味道。我们自斟自饮就好,她不会服务我们也不会打扰我们。我们可以在这里畅聊,没有关系。” 她点点头,再次环顾了下四周,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我说:“我来泡咖啡,你看看那边的糕点有什么想吃的。” 她于是把包放在椅子上,又去看了看糕点,然后惊呼了一声:“这个好精致啊,看上去就很有食欲。怎么办,都想吃呢。” 我笑道:“那你也不能拿太多,吃不完的。” 她说:“太可爱了这些小东西,都不知道先吃什么好。” 我说:“你吃了就知道了,每一块糕点都有一种花的味道,很独特的口感。” 她说:“嗯,那我先挑三样尝尝看。” 天蚕大概听到我们在聊什么,突然开口说:“后厨还有一些我今天亲制的卤味,你们可以尝尝看,是不售卖的,我送给你们吃,因为我也吃不了这么多。” 我一听很是欣喜,我一向喜欢吃卤味,我说:“那怎么好意思呢,这样,我们挑一些,然后你定个价好了。” 她说:“我不缺钱,也不靠小店营业为生,你们尽管吃吧。” 我见她十分干脆的模样,于是和王凌对视了一眼,走进了后厨。这才发现,后面又是另一个世界。 她拥有一个超大的厨房,厨房里的餐具炊具是我见过最完备的,深蓝色的整体橱柜,白色的大理石面,给人一种很静谧的感觉。厨房里都是一股卤味的味道,很地道很正宗的那种风味。她见我们惊讶不已,便说:“我每天太无聊了,无事可做所以一直在钻研厨艺。” 我笑着说:“你在这方面真的很有天分呢,厨房也收拾得特别干净。” 她说:“你们请自便吧,我有点乏,就不奉陪了。” 王凌很惊讶地看着我,她说:“她就不怕我们偷东西吗?这么放心。” 我说:“估计她也是很讲究眼缘的人吧,知道什么人不用设防。” 我们挑了一些凤爪和海带,拿精致的盘子装了起来,端到了外面,这才坐下开始聊天。 我说:“你想和我聊什么呢?聊男人?” 她见我这么直率,直接就笑了,她说:“是啊,今晚就陪我聊聊男人吧。” 我点点头,我说:“好啊,我愿意做你最忠实的听众。” 她笑着说:“其实我也挺困惑的,我不知道我是真爱上秦昕浩了,还是爱上炎彬的影子了。” 我说:“他两其实不像。” 她说:“我也知道,但是他两是一个类型的。其实我现在困惑很多,因为太久没谈恋爱了,我都不知道怎么样去谈恋爱。” 我下意识地说:“你和我一样。” 她惊讶地问我:“难不成你最近也谈上了?” 我不知道该不该对她坦白,想了想,还是心虚地说:“没有呢,我说我也没真正谈过一次恋爱,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样去谈恋爱。” 她点点头,她说:“是啊。我第一次遇到对我这么热情的男人,而且,他还特别的细心。老实说,小学的时候对他没什么印象,他也对我没什么印象。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真的都变了。” 我说:“是啊。这就是缘分吧,上天又让你们在长大后遇到了。” 王凌说:“我现在有好多困惑,我既困惑我是不是把他当成炎彬的影子,又困惑我到底要不要和他恋爱,还有就是对他的困惑。老实说,那晚一开始我们也不来电,为什么他突然会这么喜欢我呢?” 其实她有的困惑我都有,我对炎彬又何尝不是如此,我不知道他为何喜欢我,我不知道我和他谈下去的结果会怎样。但是有时候,遇到了就是遇到了,你根本无法解释得清楚。 136 深夜谈心 我说:“别患得患失了,顺其自然就好。||” 她笑了下,她说:“我都做好了一个人一辈子的准备,突然被爱,感觉很不知所措。” 我发现我和她处在相同的频道里,我却不能和她分享我的秘密。我不知道炎彬为何不想公开我们的感情,我更猜想或多或少是为了顾及王凌的感受?他和王凌之间到底有什么呢,我始终有些害怕问出口。 我说:“凌凌,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你,又不知道该怎么问。” 她说:“问吧。是不是有关于炎彬的?” 女人的第六感果然特别特别的准,一猜,就猜对了。我不由得笑了一下,我说:“你怎么知道?” 她说:“我就说你会喜欢上他的。靠近他的男人,没有不会喜欢他的。” 我笑笑,不承认也不否认。我说:“你和他之间,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提到这个,她的表情一下便沉重了。她说:“哎,我和他之间,说来话长。” 我说:“那就问最简单的吧。你爱他吗?他爱你吗?” 她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她说:“我爱过他,他对我,我不知道,我如果知道,我就不会那么困惑了。” 我“噢”了一声,不觉陷入了沉思。她说:“怎么了?为什么这么问?你爱上他了?还是……他说喜欢你?” 我有点不知道如何开口,我说:“我不知道怎么说。” 她喝了一口咖啡,然后说:“就按事实说吧。没有关系,你可以信任我。” 我迟疑了一下,我说:“还是……过段时间再说吧。” 她的眼睛暗淡了一下,她说:“呵呵,好吧。尊重你的决定。” 我们之间的气氛瞬间变得尴尬了,我突然觉得我很自私。她那么无私地分享她的私密给我,我却三缄其口不能言。可是,我真不知道说了会怎么样,我甚至都不知道她和炎彬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倘若我告诉她炎彬说喜欢我,她会有怎样的反应。 空气变得特别的安静,我们都不再说话,低头一口一口地喝着咖啡。她把糕点分成小小的几块,一小块一小块地用牙签穿好放进嘴里,唇齿在动,唇上的唇彩却丝毫未曾沾染上半点。她真的是一个精致到骨子里的女人,每一个细节每一个动作都能让人感觉到优雅,我猜想她从前的生活一定是养尊处优的,她现在的生活品质也未曾下降半分。 真好,一个方方面面都足够优质的女人,才会有优质的男人欣赏。想到那一晚发生的那些,我不禁又尴尬了。那倒是我第一次,在那样的情景下见到那样的她…… 事实证明,我们的频道总是很容易就切换到一起去。她突然说:“那一晚的事,想想我欠你一句道歉。喝得实在有点多,当时潜意识里还是想和你一个房间,没有想到他会来赖着不走,所以……哎,不提了,脸红死了。” 我伸手过去握住她的手,我说:“都发生了就别纠结了,被我看到又不是被别人。不过,那一晚你们两怎么就……” 她说:“那一晚后来你喝多了,我和他就继续玩游戏,玩着玩着大概是酒精的作用吧,我们就越来越暧mei了。后来,就那么发生了……” 我说:“噢—,那之后呢?” 她说:“第二天起来,我们抱在一起聊天聊了很多,他也敞开心扉跟我讲了很多个人的私事,我们聊到以前,这才发现我们居然是小学同学,彼此都记得对方的名字,但是因为不是一个圈子的没说过话,而且小学的时候男生女生之间都特别害羞也不可能说话。不过他说他记得我,说当时班上没几个漂亮女生,他还记得我穿着背带红裙和圆领衬衫的可爱模样,哈哈。” 陷入恋爱的女子,总是特别容易开怀。她说着说着,脸上的幸福又四溢开来了。她说:“我们就一整天哪儿都没去,就抱在一起聊天,他说他喜欢抱着我,说和我在一起的感觉特别好。之后,我们又聊了些工作的事。那一天他本来要开会的,都推掉了。后来要走的时候,他郑重其事地问我,愿不愿意做他的女朋友,和他尝试开始一段感情。” 王凌又说:“我当时就愣了,我以为我们下了就不再是谁的谁了,我没有想到他会这么说。当时我完全没准备好,我想了一会儿,还是拒绝他了。他把我送回了家,一个小时后又捧了一大束花和一个礼盒亲自送到我家门口,然后说,他真的是很真诚地渴望和我交往,希望我能接受他给他一个机会。诺,那礼盒里装得就是这条链子。” 说完,她指了指自己的脖子。我其实这些天一直留意过她脖子上的这条项链,的确很美,很符合她的气质,吊坠是一只正在优雅沉睡的天鹅,上面点缀着细钻,链子细细的,亮亮的,戴在脖子上很衬她的肤色。她身上有种与生俱来的优雅气质,这是我、张惠、陈优都无法比拟的。 我赞叹道:“早就注意到了,很漂亮,真的,羡慕你,他是一个懂你的男人。” 她很幸福地笑了笑,然后说:“嗯,很多年没有男人对我这么好过了。自从他走了以后,就没有人离我的心这么近过。炎彬说我注定会在这段感情里受伤,我和秦昕浩肯定不合适,可是我还是想试试,因为他的诚意真的感动了我。他一定要进我家里看看,我没办法,只能邀请他进去。他说他很喜欢我家的感觉,他说一看我就是一个懂生活的女人。这些日子,他带给我很多幸福和甜蜜,我既觉得幸福又觉得忐忑,因为我对他的过去一点都不了解。” 她现在有的感觉,都是和我一样的感觉。也许受过伤的女人,在感情里都容易被动容易患得患失吧。我们都一样的细致,我们都沉受过生活的创伤,所以我们都不敢相信幸福来得如此快,会有那么好的男人爱我们。可是,他们的确就出现了,他们突然就来到了我们的生命里,带给我们从前幻想的光与热,仿佛幸福使者一般完美地给予这些细致的爱和关心。可是这些完美,是真实存在的吗?太幸福了,总会让人感觉不太真实。 我握住她的手,用牙签插了一块糕点放进她的嘴里,我说:“既然无法抵抗,就只能痛快享受。我觉得你应该去问陈优这些,她一定会告诉你,他妈的你就惜福吧,有个多金帅气又体贴的男人爱你,你还想什么。” 我学着陈优的语气说出这些话,她瞬间笑喷了,她说:“艾玛,你刚才学得好像。哈哈,那姑娘是我们这几个女人里最看得开的,也是最不爱惜自己的。” 我说:“今天和她聊了一下,其实我觉得,她这样挺好的,我们总是把事情想得过于复杂了,你不觉得么?” 她点点头,她说:“是啊。不管怎样,说出来就觉得痛快多了。舒画,我挺感激有你这么一个朋友,咱们两个人很像。” 我说:“哪有啊,我有你那么优雅就好了。” 她笑道:“谦虚了不是。” 我们之间的氛围又轻松了起来,不谈感情,不去想那么多想那么复杂,就会变得简单许多。她又给我讲了好几件趣事儿,我们乐得嘻嘻哈哈的,时间很快到了午夜都不知道。 零点了,她的电话响了起来。我以为是秦昕浩的,但是我似乎看到显示的是炎彬的名字,当时心里便是一愣。她接了起来,我不知道炎彬说了什么,她说:“嗯,没睡呢。没吃药,和舒画在咖啡店里聊天。嗯,一会儿就回去了。对啊,我把她叫出来的。嗯,知道,我一会儿送她回去。好的,就这样,晚安。” 我无法形容当时心里的失落和震撼,我不知道炎彬为何会在午夜而且是0点的时候打她的电话,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呢。当时我的心,比秋风扫落叶的景象更凄凉。 她没有觉察到我的情绪,挂了电话,她一脸轻松地说:“炎彬打来的,我总是失眠,以前睡不着的时候经常午夜和他聊天他哄我睡觉,渐渐就成了习惯了,每一个凌晨他都会打电话过来叮嘱我快点睡觉。” 我的笑容有些苦涩,我说:“他对你,似乎很不一样。” 她叹了口气,她说:“呵呵……我宁愿不要这种特殊。他对我的好困扰了我很久,我知道那不是爱,但我们都说不清是什么。” 我越来越不懂炎彬了,我不知道他怎么想,他也从未提及他对王凌的感情。我沉默了,猛喝了一口咖啡,感觉好苦。 这时候,天蚕过来了,她说:“你们该回家了,明天还要上班吧?” 我这才发觉她为了等我们还没有休息呢,我说:“对不起啊,一聊就聊晚了,是不是要打烊了?我们这就走。” 她微微一笑,她说:“我晚上一般都睡不着,我每天的睡眠时间很少,我只是担心你们明天起不来。” 她似乎特别特别的孤独,可是她又似乎特别享受这种孤独,她何以年纪轻轻便会有如此淡然的性情,她那么漂亮的脸蛋为何又会有一道深深的疤痕?和她接触得越久,便越觉得她整个人都被神秘笼罩着……这一定是一个身怀秘密的女人。 137 危难时刻 回去的路上,王凌也说:“这个天蚕……太不简单,太神秘了。--” 我点点头,我说:“的确,不过我特别喜欢她身上那种气息,很让人平静。” 她说:“嗯,的确,进去就能感觉一种很特别的气息。” 回程的时候,我收到了炎彬的一条短信,他说:“骗我睡觉呢,怎么又出去啦,早点睡知道么?别聊太晚。” 我想起刚才他给王凌打电话的事情,心中隐隐有一种失望,就没有回复他的短信。回家后,大概喝了太多咖啡的缘故,翻来覆去睡不着,就这么辗转到了天亮。 一大早到公司的时候,公司已经闹哄哄的了。听说,黄总在办公室里发了好大的一通火,早上六点就把公司所有的高层叫到了公司,紧急开了会,然后劈头盖脸一顿臭骂。之后,还掀了桌子。 据说这是黄总成立公司以来发的最大的一次火,一大早走进公司的时候公司便像集市一样闹哄哄的,有人低声地嚷嚷道:“不得了了,公司出大事了!” 我疾步走进办公室,张惠和陈优昨晚一晚上就没回来,到现在也没来上班。王凌满脸愁容地看着我说:“公司,摊上事了。” 炎彬没有在办公室,会议厅里不是传来极度慷慨加愤慨的声音。我着急地问王凌:“怎么了?公司突然发生什么事了?” 她低低地说:“马总的公司新型产品被媒体曝光出了大的问题,原材料是我们公司引进和提供的,就是上次你和炎彬谈的合作。第一批产品上市就出了问题,现在情况不容乐观,很多企业都受牵连,我们公司责任很大。昨天半夜黄总收到的消息,现在还没有曝光出来,靠关系在压,不过纸包不住火,相关部门已经开始调查了,估计兜不了多久。这是我们公司最大的难关了,要不然黄总不会那么生气。” 我听完,整个人都目瞪口呆,愣愣地站在原地,她也是一脸的愁容,她说:“事情估计不好解决,早上很早所有高层都来了,商讨到现在还没有结果,只听见争吵声和黄总的吼声,估计很难压住了。我们,都要做好心理准备。” 我点点头,依然有些回不过神来。原来事情说来就来,如此迅速。我打开电脑,在百度搜索了一下相关新闻,负面消息还没有爆出来,最新显示的m小姐公司的新闻还是上次的新产品发布会,上面的豪言壮语和未来前景之类的话语历历在目。谁曾想,这么快,问题就来了。 我发了会呆,又转身问王凌,我说:“即将曝光的是什么问题,你知道吗?” 她摇了摇头,她说:“这个是公司机密,我们普通员工不会知道的。现在大家只是都知道出事了,和他们公司有关,具体什么事上面瞒得很紧,他们公司的口风也特别严。大家都议论纷纷的,谁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叹了口气,我说:“也不知道这事有多大。” 她说:“估计是毁灭性的打击,如果问题出在我们公司的话。” 我说:“希望不会如此。” 一整个上午都人心惶惶的,所有人都无法心安,以往这时候办公室里里外外都静悄悄的,今天却始终和集市一样闹哄哄的,不时有压抑的议论声传来。我和王凌都无心工作,张惠和陈优估计还不知道公司出大事了,都上午十点了,还没来公司。 我去洗手间给张惠打了电话,她似乎又宿醉了,听声音就特别的慵懒无力。她说:“怎么了?今天我就不去公司了,太他妈累了,不想去,反正也没什么事。” 我说:“你赶紧和陈优过来吧,公司出大事了。” 她一听,声音就立马正经了很多,她说:“真的吗?出什么事了?” 我说:“早上六点,黄总就召集了所有高层开会,到现在还没开完。王凌说公司这回摊上事了,你们再不回来,等下就撞枪口上了。” 她一听也急了,我听到她慌张下鞋子倒地的“哐当”声,她说:“嗯,我这就回来,我去叫陈优。” 我回了办公室,他们的会议终于散了。炎彬办公室的门开着,他坐在电脑前,不知道在打些什么,整个人特别的专注。当然,也一如既往的冷峻。 他突然叫道:“你们四个进来一下。” 我们当然知道他叫的是谁,我和王凌迅速地就位。他抬头看了一眼,然后问道:“她们两个呢?” 王凌有些支支吾吾,我直截了当地说:“她们有事,马上就来了。” 他当时就把手里的文件狠狠地往桌上一摔,我们两顿时谁也不敢说话。他的脸冷峻得可怕,他拿起电话拨通了号码,电话接通后,他冲着电话很冷漠地说:“给你们十分钟,再不出现以后就不用出现了!” 说完,他就挂掉了电话,脸色阴沉地看着我们,仿佛一切的祸由都是我们引起的一样。 他缓缓地说:“这次的事,不好办。我们要紧急成立危机公关小组,从上到下都要统一口径。你们,接下来的任务很重。玩得好,我们能化解这次危机。玩不好,我们都得滚蛋,都得从零开始。做好准备了么?” 他把自己置身于上司的位置的时候特别地高高在上也特别的不近人情,我和王凌轻轻地说了一句:“嗯,准备好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张惠和陈优还没有来,他的脸越来越阴沉越来越可怕。终于,她们两个惊慌失措地撞了进来,然后说:“我们来了。” 我回头,看见两个人妆都没有化,脸色都特别的憔悴,衣服穿得也不是职业装,还是那种偏夜场式的衣服,从两个人的凌乱程度,就可以知道她们是怎么慌慌张张一路赶到公司的。 炎彬冷冷地说:“把门关上!” 张惠乖乖地把门关上,顺手反锁了。长期以来的职业素养让我们都很整齐地站成了一排,静静听着他的指示。 我以为他会发火,但是他没有。他把能告诉我们的讯息都传达给我们了,需要我们每个人做的工作也具体分工了。短短半小时,让我们明确知道发生了什么,哪些东西要保密,每个人分别去联络谁,遇到什么问题该如何解决。 我不得不又一次佩服他处理危机的能力,在这样的紧急关头,他还能淡定地分清楚这些,的确难得。不知道为何,我看他的目光也变得柔情了很多。一想到这就是我爱的男人,一想到我爱的男人在危急时刻如此凛然如此沉稳不乱,不知道为何,心里都觉得自豪了起来。 王凌说得对,相处得越久,越无法抗拒他的魅力,他就是一个很有魅力的男人。 我们很快就各就各位,开始各自按照指示处理各自的事情。其他的部门依旧乱成一团,我们却都开始有条不紊地处理所有的细节。事情发生了,他没有责怪谁,也没有把怨气撒在谁的头上,他吩咐完我们之后就直接走了,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 事情的源头是马总公司的新产品上市之后,有多个用户在使用的过程中出现了类似的问题,那是一款新型的保健产品,专门为中老年族群开发的,有以往的保健产品没有的特效,也反复经过了多次实验才决定大批量生产。只是不知道为何,此次第一次上市,负面效应就如此的大。 我把炎彬抄给我的号码一个个打过去,然后确定相关的事情,把所有以往的资料都整理出来汇集备用,她们三个也忙开了,陈优头发都来不及梳整个人看着乱糟糟的。我处理完这一切,又跑去其他的部门收集相关的资料。 公司依旧人心惶惶,黄总和炎彬一起出去了,一些清闲的部门此刻都聚集在一起使劲地八卦,大家的脸上都十分的不安。倘若这次公司面临的是灭顶之灾,那么,大家的去留都成了问题。所以,如何能不慌呢。 这一天我们加班到很晚,所有的事情都未完待续,部门所有人自愿留下来加班,有工作的忙工作,没有分配到工作的人都留下来待命。危难之时,这个团队的凝聚力可见一斑。炎彬自始至终除了我们四个人没有要求过其他人加班或者怎样,但是大家都自发地留下来了,我们没有商量也没有议论纷纷,大家都很安静地处理各自的事务,等着炎彬带着好的或坏的消息回来。 晚上11点,炎彬回来了,看着他脸上沉重的表情我就知道,事情并不妙。 他回来看到大家都在有些意外,他有些疲惫地说:“兄弟们辛苦了,都加班到这么晚。你们都回去睡吧,有工作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们,心意我领了,放心,公司会挺到最后一刻。你们四个留下来,我有事吩咐。” 大家都站了起来,一位男同事说:“彬哥,压力别太大。我们都在,我们会陪公司到最后一刻!” 他说完,大家都握紧拳头举了起来。炎彬抿着嘴唇,我知道他被这股精神感动了。他也握紧拳头,挨个人重重地锤了一拳,然后说:“兄弟们,都回去吧。我说了,我炎彬能给的能帮你们争取的,都会尽力。如今大家的情谊,我感受到了。话不多说,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大家都回去休息,保存体力,明天还要更艰巨的任务。” 138 回天乏术 在炎彬的劝解下,大家纷纷都回去睡觉了,其他部门有些同事也在加班,但是办公室里的总体气氛特别的静谧,让人有种不安的惶恐。() 炎彬关了门,在我们四个人的注视下,整个人的情绪松垮了下来,脸上的冷峻被一种无奈和疲倦所代替,他重重地叹了口气,颓然地坐在椅子上,突然问道:“我们公司开了多久了?” 大家被他问得一愣,陈优来得最早,陈优说:“六七年了,我大学毕业那会儿刚开不久。” 炎彬若有所思地“噢”了一声,然后特别无力地说:“这一次,是灭顶之灾,你们做好心理准备。” 大家一听他这么说,心里都陡然沉重了。我们四个不自觉地站成了一排,王凌开口问道:“事情究竟有多严重?” 炎彬说:“事情兜不住,而且愈演愈烈,现在马总那边已经在紧急召回第一批产品,但已有不少已经投入了市场甚至被买家购买。明天一早,各大媒体都会曝光,事态太严重,靠关系已经压不住了。一旦曝光,追查的力度就是更大,介入的部门就会更多。现在马总那边已经和我们翻脸,很有可能想把责任往我们公司身上推,因为最重要的原材料是我们引进的。不管这事儿是原材料的问题还是生产加工的问题,作为原材料供应商我们都难辞其咎。你们……都做好心理准备吧。” 长久的沉默,压抑,不安,躁动,五个人都一言不发。我们四个人颓然地各自坐回了各自的位置,和炎彬一起等待着命运的宣判。我们不知道还可以做什么,能够挽回一场败局。不仅仅是我们,连炎彬和黄总都茫然了。我从未见他脸上有那样的神情,那是一种英雄末路的感觉,犹如“项羽自刎乌江岸”时的绝望。 凌晨,黄总推门而入,望了望大家,炎彬自觉地让出了椅子,黄总坐了下来,重重地叹了口气,然后说:“压不住了,砸下去的钱都被退了回来,没人敢保我们。马总那边直接翻脸,一口咬死是我们的原材料出了问题。炎彬,这回玩大了。” 黄总全名叫黄辉,比炎彬虚长几岁,和炎彬差不多高,但比炎彬魁梧得多,皮肤出奇的白,浑身透着一种养尊处优的富态之感,说话的时候脸上的肉一颤一颤的,国字脸,戴着眼镜显得人很文质彬彬,眼神里的锐利之气比之炎彬丝毫不减。此刻,他明显也是累了,单只手撑在办公桌上,明明不热却揩了一把头上的冷汗。 炎彬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说:“我们最大的损失会有多大?” 黄总叹了口气,然后说:“名誉损失、违约金、巨额赔偿、法律责任追究,不敢想,一想我现在就恨不能从这窗户上跳下去。” 我们都心惊了一下,张惠的高跟鞋“咚”地一下掉在了地上,吓得大家一跳,她自己也一愣。黄总看了我们每个人一眼,然后说:“你们别担心,公司穷途末路也影响不到你们的事业发展,我可以推荐你们去我朋友的公司。就算我不推荐,以你们的实力去哪里都能吃香。” 王凌说:“我们哪儿都不去,我们会陪公司走到最后一刻。” 王凌说完,我们都应声附和。他们两看了看我们,炎彬又说:“再想想,还有什么别的办法没?” 黄总摇了摇头,然后说:“能想的都想了,能动用的关系都动用了。年底了,正是保健品走俏的时候,这时候出了事,谁也保不住。我们,没有办法了,只能等待检验结果出来,但是你也了解的,就算与我们无关,马总要拉着我们一起死,我们也就只能往里跳。这时候,自救不可能,指望他人救更不可能。” 炎彬点点头,然后说:“那就希望能把损失降到最低吧。只是我就纳闷了,为什么突然在这节骨眼出了事……” 黄总点了根烟,用力吸了一大口,然后说:“也许怪我,当初原材料的供应商是我坚持要和他们合作的。没想到啊没想到,贪小便宜吃大亏……” 炎彬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说:“谁也不会预料到出这种事,别自责了。” 黄总又吐了一口烟雾,然后说:“也许,一切都是一场阴谋。可惜啊可惜,我黄辉太自作聪明了……” 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让我们都大吃一惊,连炎彬都特别的惊讶。炎彬说:“什么阴谋?你指马总害我们还是谁呢?” 黄总苦笑了一下,然后说:“没什么,我只是累了。对不起,兄弟,连累你了……” 说完,黄总走到了落地窗外,背着手看着窗外的世界,仿佛已经不打算抗争了,静静地等待着命运的安排。 对黄总的了解并不深,但是印象中他并非是这样坐等命运安排的人。这是这一次,为何放弃得如此之快?难道是因为觉得自己螳臂挡车自不量力,所以干脆放弃么?…… 炎彬也走到了窗前,伸手结结实实揽住了黄总的肩膀,两个人都静静凝望着窗外。突然,炎彬说:“不是下雨,是下雪了。你看,雪花飘起来了。” 我们都纷纷起身,一起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夜空里飘起来的朵朵纷飞的雪花。不知道为何,一种悲凉的情绪从心底油然而生。那一刻,一种特不好的预感笼罩着我的心扉。 雾霭,似乎越来越浓了…… 我们就这样默默无言地等待着天亮,等待着命运来决定我们的去留。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大家都没有丝毫的睡意,默默无言地坐着,站着,翻着手机,静静地等待着这场暗夜的过去。希望天亮了,黎明就会来,太阳就会重现…… 只是怎么,雪,却越下越大了…… 早晨六点,黄总的电话响了,黄总默默无言地按了接听键,听了一会儿后,又默默无言地掐掉了电话。 紧接着,我们居然看到他的眼里闪出了泪花。炎彬紧搂着他的肩膀,黄总缓缓地说:“完蛋了,没活路了……” 炎彬见黄总彻底被打倒,大声地说:“不会的,别丧失希望,我们还能东山再起,大不了再来一次,你忘了当年我们是怎么一点点起来的么?别灰心,兄弟,我们是打不死的小强,你不能被打倒……” 黄总却仿佛已经被打倒了,炎彬怎么说他都无动于衷,只是不断地重复着一句话:“完蛋了……” 炎彬见这样,便不再说话了,走到了墙边,大概心情太过压抑,他一拳又一拳地捶打着墙壁,看得我心揪揪地疼。 黄总从我们的办公室走了出去,炎彬大叫道:“你去哪儿?” 黄总缓缓地说:“我累了,回家睡一会儿……” 早晨七点,各大媒体争相开始陆续报道这一次的事件,马总的公司和我们公司都成为众矢之的。炎彬把自己反锁在办公室里,我发q、打电话、发信息给他,他只回了四个字:“别担心我。” 天一亮,所有同事都早早赶到了公司。黄总的电话关机了,所有人都找不到他,同事们都急了,办公室里无比的嘈杂,大家都像无头苍蝇一样乱转,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下午一点,炎彬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召集了所有高层开会。会议开了两个小时,结束后,高层们出来时脸上都是面如死灰的表情。相关部门很快找上门来,炎彬似乎已经整理好了情绪,淡定地维持着公司的秩序,条理清晰地回答着相关的调查问题,把我早已整理好的资料过目后给了他们。而黄总,却一直没有现身,手机也一直在关机状态。 第二天,公司更是炸开了锅,不知道谁说黄总的妻子已经带着孩子去了国外,而黄总不知道人在哪里,连相关部门都没有办法找到他。 接下来的一个礼拜,炎彬成了公司的实权领导人,夜以继日地处理善后的问题,公司的员工愿意主动离职的占了大半,大家纷纷结算工资走人,只有少数的人愿意留下来,坚守到最后一刻。 我们四个人也都陪着炎彬一起加班,一起维持着公司的秩序,处理着相关的善后问题。那些天,炎彬都没有回过家,胡子拉碴地整日忙来忙去。对于黄总的消失,他没有抱怨甚至没说半句。一切,都在一种不安的困惑下有条不紊地继续着逐渐消亡的过程,随着事件的扩大化,所有的矛头都指向我们的原材料问题,公司将面临巨额的赔偿,而黄总却消失了…… 我们何去何从都成了问题,张惠和陈优已经开始怨声载道,我和王凌默默地互相看着对方,相对无言,但是因为炎彬,我们愿意陪他留到最后。 每一个中午我都会进去他的办公室,轻轻地把他抱在怀里,帮他按摩他的太阳穴,什么话都不说,静静地陪他三十分钟。他有时候抓住我的手,有时候又突然放开,有时候想说话却欲言又止,有时候干脆沉默一言不发…… 我明白他心里的压力,他本可以像所有人一样逃脱责任离开公司的,但是他没有,因为黄总是他的兄弟。纵使黄总沉受不了重压,他也愿意帮他扛起来,直到再也扛不动的时候为止。 我们都很迷茫,外界的质疑声越来越大,事态越来越严重。突然,一则惊天的噩耗传来,瞬间我们所有人都击垮了…… 139 噩耗频频 黄总跳楼自杀了,从a市一家酒店的顶楼跳了下去,头朝下,坠落的时候砸在了一辆车上,现场情况惨不忍睹。-- 我们在接到消息后第一时间赶到了现场,那种脑浆遍地的场景此生都无法忘记。炎彬失声痛哭,守着黄总残缺不全的shi身嚎嚎大哭,失声质问着他为何要选择这样的离去……那一刻,任何词语都显得苍白。 我们四个人都哭了,手紧紧地攥在一起,不敢相信也不愿意去相信黄总居然会这样做。命运,突然像有一只巨大的黑手在掌控着我们,人心惶惶,跌跌撞撞,所有人的心理承受能力都已经极度降低。一件又一件灾难突然接踵而至,死去的人已然死去,活着的人却要被迫沉受这种痛苦继续前行。 而我们这一群人中,最痛苦最不安最无奈最无力最压抑最难过的,就是炎彬了。那一个年底,是有史以来最黑色的年底。那一个腊月,我看着两个男人在我面前被命运击垮,我看着无数人临阵倒戈露出最阴险最狡诈的嘴脸,我看到了无数的藏在暗夜里的血腥与欲望接踵而至,我看到了命运的残酷和那些所谓正义使者的穷追不舍,我看到了自尝恶果之后的绝望,我看到了走在法律边缘犹如走在刀刃上的疼痛与不安,我亦看到了为数不多人性的美好与善良…… 命运最终给我们宣判了,公司直接被取缔,马总的公司亦倒闭了,但是却把矛头锋利地指向了我们,黄总去世了,他的妻儿已经逃往国外,巨额的债务纠纷已经无人认领,炎彬作为公司的股东,虽然占有极少的份额但也要承担赔偿的责任。一瞬间,他一贫如洗,负债累累。 我们都失业了,突然就无处可去了,巨大的打击让我们每一个人的心里都无比的压抑。张惠和陈优又开始了夜夜买醉的生活,我和王凌整日聚在一起却很少言语,大家各自装着各自的心事。 我们凑钱给黄总办了葬礼,葬礼上,来的人很少很少,只有昔日几个忠心耿耿的下属,黄总的死法太过凄惨,大多数人都不愿意沾染这样的晦气,昔日的亲朋好友都是能躲则躲,黄总的双亲都已不在人世,黄总的妻儿逃往国外不知道是不是他事先安排好的,丧事也联系不到更不会在此时回国。 这场葬礼办得无比凄凉,整场的气氛都压抑得不行。炎彬仿佛黄总唯一的家人兼兄弟,自始至终都淡定地处理着一切事宜,我强烈地感觉到他的悲伤与痛心,却连安慰都显得苍白。 一系列的悲剧性变化也冲淡了我们之间的那点感情,很多时候我看着他那样难过,特别想不顾一切地走过去站在他身边拉住他的手。可是他伪装得那么坚强那么淡定,仿佛刀枪不入的铜墙铁壁,让我这一点儿爱怜都无计可施。 他还反过来安慰我们,不断催促着我们赶紧找新的工作开始新的人生。我不知道我可以做什么,能让他告诉我他内心深处最深沉的脆弱。 我们就这样在浓浓的雾霭下度过了一个最沉重的除夕,谁都没有心思庆祝所谓的新年,只期待这一件又一件事情快点儿过去。这一系列突如其来的打击太过诡异也太过突然,大家都无所适从,而黄总的死亡让我们每一个人都特别害怕独自睡觉,陈优和张惠同睡在了一起,我也一直陪伴着王凌,我们都在惶恐与不安中度过了这一个漫长的新年。 黄总的丧事办理完毕后,所有的事情算是都告一段落了。不用再去公司上班,我连炎彬都见不到了,他嘱咐我们让他一个人安静地待几天后,就消失了,手机也关机了。 因为担心他,我整夜整夜地失眠,整日整日茶不思饭不想,整个人变得十分的焦躁不安。除夕那一晚,我再也无法忍受,我决定去找他。 我在那一家小面馆里找到了炎彬,他的头发和胡子都很长很长,衣服已经很多天没有换,一个人坐在桌上闷闷地一口接一口地喝酒,整个人颓废得不像话。 大叔见我过来,拉着我到身边小声地说:“他这几天一直喝酒,喝醉了就倒在地上直接睡,也不管脏不脏。我很想拉他起来去楼上睡又拉不动,气得踢他打他也没用,怎么劝都没用。睡了起来又开始喝。我怎么劝都没有用。姑娘啊,你劝劝他吧,我实在不忍心看他这样。哎。” 大叔说完摸了一把眼泪,很沉重地摇了摇头,看上去让我更觉得心酸。我朝着炎彬望去,他落寞的背影让我心疼不已。我走了过去,一把从背后抱住了他,把头轻轻地靠在他的背上,他无言地抓住了我的手,说话的声音都沙哑了,他说:“我身上很脏,快放开。” 我用下巴在他肩上轻轻地来回噌着,我说:“我不嫌弃。你要喝酒,我陪你喝。” 说完,我放开了他的腰,去柜子里拿了个杯子,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和他的杯子碰了一下,然后一仰而尽。 他像往常一样捏了捏我的脸,他说:“你还来干嘛,蠢女人,好好过你的日子……” 我拉住他的手,看着他说:“我哪儿也不去,我想守着你,我担心你。” 他也握住了我的手,很用力地紧紧握了一下,然后又松开了,他说:“瘦了这么多,大叔,快给舒画烧碗面。” 大叔在厨房应道:“已经在烧了,马上就好。” 他在最痛苦的时候还有心注意到我瘦了,我心里一暖,鼻子就酸了,我说:“今天过年呢,我陪你一起过,好不好?” 他也不拒绝,就很干脆地说了一声:“好。” 我勉强笑了笑,我说:“那你答应我,不许再喝酒。吃完面,我帮你理头,再把胡子刮掉,换身衣服,好不好?” 他孩子一样又说了一声:“好。” 大叔端了两碗面上来,然后说:“姑娘,你快吃,哄着他也吃点,这几天没怎么吃东西,就光知道喝酒,哎。” 我点点头,我去拿了汤勺,把面卷起来放在勺子里,然后吹凉,递到他的嘴边。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张开了嘴,我笑了,他也笑了一下。 我就这样像喂孩子一样一口一口地喂着他吃面,他也不拒绝也不推脱更没有觉得别扭,就这么一口一口地吃下去。大叔远远地望了我们一会儿,这才如释重负地回到了后厨去了。 他吃了几口,然后说:“我自己来,你也快吃。你看你,越来越瘦了。” 我说:“嗯,那我们一起。” 他点点头,拿起了筷子,开始大口大口地吃面。我也的确饿了,坐在他身边才觉得心安,愣是把一碗面条吃光了。 大叔来收碗的时候满脸的欣慰,对着我竖起了大拇指,我对大叔笑了一下。我站了起来,把他拉了起来,他踉踉跄跄地有些站不稳,我扶住了他,我说:“走,我们去把头发理了,把胡子刮了,再换身衣服。” 他点点头说“好”,我对着他笑了一下,和大叔打了声招呼,和他一起上了出租。我这才想起来他的房产都变卖掉了,他之前好像说他和父母一起住,可是我并不知道他家在哪儿。 司机问我去哪儿,我迟疑了,他报了个地名,我听着特别的陌生。我说:“你说的是哪里?” 他说:“我刚租的房子。” 想到他从前不可一世的样子,再看看现在的他,更觉得心里特别的难过。我尽力不再他面前表露出这种情绪,他却敏感地说:“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还背了一身的债。舒画,你别管我了,别被我耽误了。” 我摇了摇头,我说:“大难临头各自飞,那我怎么配你爱我。” 他又用力握住了我的手,他说:“蠢女人,你的确很蠢。” 我笑了笑,依偎在他的怀里,我说:“答应我一件事,不再喝酒,好不好?” 他看了看我,然后点点头,他说:“嗯,好。” 我们不再说话,我靠在他怀里,他多日未曾洗澡浑身脏兮兮的,再也不是从前那个有着浓郁男人气息的他了。那个从前穿着考究、举手投足都很有神韵的男人已然不见,一下便落魄了,从天堂到了地狱一般,整个人因为颓废而耷拉着脑袋,变得特别普通特别平常。可我反倒觉得,这样的他更加真实。 他租了一间很狭小的房子,里面只有一张床和一个衣柜,还有一个独立卫生间。看得出来他根本没住过,屋子里零零散散的都是行李和物品,床单都没有铺,一看就是没人收拾过的样子。 我二话不说地就开始整理东西帮他铺好床单,他拉住了我,他说:“不用你弄,等下我自己来。快坐好,别累着了。” 我摇了摇头,我说:“我愿意为你做这些,要么,我们一起动手,好不好?” 他深深地望了我一眼,然后微微叹了口气,他说:“舒画,你真的没必要……” 我不想听他说那样的话,于是我微微踮起脚,堵住了他的嘴巴,也不管他是不是嘴臭,就想用力地深吻他,给他力量。 他抱紧了我,吻了我一会,又直接把我推倒在床上,整个人压过来。我做好了心理准备,结果,他突然停止了,颓然地说了一句:“算了,等下洗澡的热水都没有。” 140 静以修身 只一句话,把他所有隐藏的脆弱都显现了出来。()我懂他的骄傲,亦懂他现在心里的负荷,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希望能用我的温柔缓解一下他内心的疼痛。 我主动抱着他,亲吻他冰冷的、已经有点儿起皮的嘴唇,用力给他一点儿有限的温暖。他整个人都无力地躺着,抱着我的手都那样无力,任由我怎么努力都无法唤醒他的一点热情。 我停止了动作,深情地注视着他,他无奈地笑道:“我可能……彻底的废了,这一辈子都起不来了。舒画,别这样,我不想耽误你。” 我摇头,我说:“不会。你不是屈服命运的人,我也不是有眼无珠的女人。我们都会好,会更好。” 我如此淡定的话语让他有些惊讶,他看了看我,把我额前遮挡住眼睛的头发弄到了耳背上,他说:“难为你,这时候还这么相信我。” 我开始帮他把东西一点点的整理起来,他没带多少东西,从前的商务装一件都没戴,只带了几套休闲的衣服还有一些洗漱用品,连他从前爱用的香水和护肤品都没有带出来。门口装着一个大麻布袋,我打开一看,里面都大摞的书,我一本一本的拿出来,放在那张简陋的桌子上。 他躺在床上,默默地注视着我做这一切,我不小心踢到了桌子边角瞬间疼得“啊”一声大叫起来,他紧张地一下就冲了过来,很关切地帮我揉着磕疼的地方。我抱住他的头,那一刻,不知道为何特别想哭。 我自己遭受那样的厄运的时候,我都没有如此难过。可是看着他这样,我却特别特别的心疼。我觉得他比不得我,因为他比我骄傲。太骄傲的人一旦摔倒,可能就很难爬起来了,因为自尊心太强,与其跌跌撞撞让人非议,他会宁愿倒在地上默默承受。 他也抱住了我,很紧很紧,脸贴在我的肚子上。我伸手想抚摸他的脸,却摸到了湿湿的泪水。我一下便惊住了,他抓住我的手,他说:“舒画,我……我对你的承诺可能不能兑现了。” 我哽咽,特别难受,因为他这句话,更让我觉得心揪着疼。我说:“我哪儿要你什么承诺,你只要能站起来,继续往前走,就是最好的承诺。” 他突然又放开了我,继续躺在了床上,手脚张开,成了一个“大”字型。他说:“十年前,我二十岁,也是这么穷,也是住在这样的出租屋里,得过且过混一生。那时候,我有一帮兄弟,东哥、黄辉、皮蛋,我们拜过关公,一起混吃混喝。那时候虽然穷,但那时候我们特别快乐。人家说,十年河东十年河西。呵呵,十年后,我又穷了,还背了一身的债,兄弟们反目的反目,离世的离世,就剩下我一个人,呵呵,就剩下我一个人……” 我轻轻叹了口气,红着眼走过去,抱着他的头,让他依偎在我的怀里,我说:“不会就剩下你一个人的。就算到了世界尽头,你还有我,我会一直在。” 他搂住了我的腰,把头深深地埋在我的怀里,他说:“才一个月啊,不过一个月而已。命运的确很残忍,瞬间把我的一切都夺走了。兄弟没了,公司没了,我辛苦打拼的一切,都没了……” 他租住的房子在城郊,外面响起了连片的爆竹声和燃放烟花的声音,震耳欲聋,声音大得都淹没了他的声音。我尽可能地低头用力倾听他最内心深处的脆弱,生怕错过一个字。 我们都是不被命运看好的一群人,命运总是给我们一样东西然后突然又狠狠地夺走,没有半点儿商量的余地。他又说:“昨晚我梦到了黄辉了,他站在酒店的屋顶,满脸忧伤地看着我,他一直不断重复着那句话,完了,完了完了……醒来,我发现我还是在大叔的店里。” 我说:“黄总已经被打垮了,你不能被击垮。你站起来,我想他在天之灵看到会高兴的。” 他突然坐了起来,他说:“我始终都不相信他会自杀,他没那么脆弱,我们都是刀锋上舔过血的人,命硬没那么容易死。事情没那么简单,绝对,没那么简单……”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整个人突然就又有力了,我说:“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了?” 他沉吟了一会儿,又颓然地倒了下来,很无力地说:“又能怎么样呢,我他妈现在这副德性,我他妈能做什么……” 我替他按摩着太阳穴,我说:“会有办法和出路的,只要心不死。” 他无奈地说:“能有什么办法呢。” 我说:“你先去洗澡,洗好澡换身干净的衣服,我帮你把头发剃了,把胡子刮了,我们再来好好谈人生。” 他摇摇头,他说:“我没心情,不想做。” 我说:“你乖乖做了,我给你讲一个故事。” 他哭笑不得地看着我,他说:“什么故事?” 我说:“你一直想知道的故事。” 他看了看我,他说:“还卖关子……” 我硬是把他推进了洗手间,想起他从前别墅里的大浴室,在看看现在的境况。的确,不是常人所能承受的天差地别。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他看了看破旧的花洒和有点儿斑驳的洗脸盘,叹了口气,说:“算了,我还是不洗了吧。” 我摇了摇头,我说:“洗吧,洗个冷水澡,洗完,你的心绪会静很多。” 我开始帮他解开皮带,他拦住了我,他说:“我自己来,我先抽根烟,上下c,好吗?” 我知道他需要时间适应,我说:“嗯,我在外面等你,我继续收拾屋子。” 整整半个小时的时间,我才听到里面响起了哗啦啦的水声。不知道为何,连他愿意洗澡这样的小事都能让我的心微微松口气。我把他干净的衣服和浴巾拿出来,发现以前他爱穿的那些名牌衬衫都没有带出来,他所带的衣服都是一些看上去半新不旧的家常衣物。 他其实已经打算抛却那个繁华的过去重新开始了,只是需要时间去沉淀自己而已。 我听到水声停止了,敲了敲门,给他递去了浴巾,他裹着走了出来,直呼了一声:“好冷。” 我说:“是不是觉得脑袋清醒了很多?” 他点点头,头发湿漉漉地在滴着水,我让他坐下来,拿着干毛巾替他不断地擦拭,然后替他把上身的水渍擦掉,把衣服递给他说:“快穿上吧。” 他对我笑了笑,他说:“你真的很会照顾人。” 我说:“赶紧穿上,然后坐好,我给你剪头发。” 他点点头,迅速地套上衣服,气温的确很低,他不由得打了个喷嚏。没有剃头用的布,我把大的油纸剪了一洞,套在他脖子上说:“将就下吧,就只能这样了。” 他听话得像个孩子,大概我身上静谧的气息感染了他。我开始替他一点一点把长了的头发修剪掉,剪完后递给他一面镜子,我说:“看看怎样。” 他看完,惊讶地问我:“你学过理发?” 我说:“大学的时候暑假去兼职过洗头工,稍微会一点儿皮毛。” 我把地方的头发清理了,又把他的剃须刀找了出来,我说:“我来还是你自己来?” 他说:“我自己来吧。” 十分钟后,他终于变成了那个清清爽爽的他,唯一没有变的,是眼神里的迷茫和颓废。他又一次倒在了床上,然后问我:“现在可以讲故事了么?” 我点点头,躺在他的旁边,正面躺着眼望着天花板,我说:“那你仔细听好了。” 我把我这些年的遭遇、我所受过的苦、我所经历过的挫折与灾难娓娓道来,他静静地听着,当我说起李锦年和我的往事、说起那一夜的时候,他整个人都要跳了起来,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我,眼里满是震撼,却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 我丝毫没有隐瞒,我也没有哭,仿佛在讲别人的故事。当我讲完,他整个人都震撼到一动不动,我轻描淡写地说:“你看,每个人都会有或大或小的灭顶之灾,每个人的人生都会被推翻被重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挫折和苦难要经历。这么懦弱的我都挺过来了,因为没有时间去悲伤,生活还是要继续。那么你呢?你有时间和资格沉溺在过去吗?” 他望着我,仿佛今天才第一次认识我一般。他说:“为何要告诉我所有呢?为什么选择相信我?” 我说:“因为我怕不说,你再也起不来了。世界上比你还惨的人很多,可是只要活着就有希望。别放弃别妥协,因为路还长。” 他坐了起来,怔怔地看着我,我笑着看着他,不抗拒他的目光也不迎合,就那么静静地在他面前,竭尽我所能地给予他光与热,不煽情也不做作,一切都是发自内心的告白。 他突然说:“我才发现,你比我强大多了,也比很多人强大。” 我说:“不,野草的韧性都很强,因为除了她自己,没有人会心疼她。” 他笑了笑,他说:“我终于知道,你什么最吸引我了。” 我说:“那你也站起来,继续吸引我。我喜欢不可一世的炎彬。” 他一把把我搂在了怀里,他说:“那如果我这一辈子就这样了呢。” 我说:“你若能甘于平淡,我就更喜欢了。” 他突然笑了,他说:“你一点儿都不蠢,以后不叫你蠢女人了。” 我说:“不,我蠢得彻底。但是生活会给你上残忍的一课,让你明白蠢下去不会有出路。所以,你也别蠢了,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赶紧,站起来,好吗?” 141 因为懂得 他点点头,一把抱住了我,他说:“为什么告诉我那么多,就不怕我不不能接受吗?” 我说:“我不是在向你传达我是一个怎样的女人,只是在告诉你,身边有人比你更惨过。--” 他重重地“嗯”了一声,他说:“听了特别心疼,也无法想象,我一直以为你很柔弱。看来,我错了,你有一颗强大的内心。” 我说:“那我今天来,对你有作用吗?” 他说:“有。作用很大。” 我说:“那就好,我犹豫了很久要不要来找你。现在,我觉得我来对了。” 他轻轻在我额头上一吻,他说:“嗯,我也找对了女人。” 我一跃而起,轻松地说:“想通了想好了,我们是不是应该好好迎接新年了?” 他点点头,他说:“去大叔那儿吧,他肯定准备了一桌子的菜。” 我说:“把她们三个都叫上?” 他又点点头,我给张惠、王凌、陈优分别打了电话。炎彬给大叔打了电话,没多久,我们都聚在了大叔的小店里。大叔已经把三张桌子拼在了一起,很多熟食都已经摆上了桌,大叔还在热火朝天地炒菜。 炎彬的情绪并不高,我知道,这种情形很容易让他想到逝去的人。我们几个人围着桌子而坐,大家都各怀心事,但因为是除夕,所以都强颜欢笑着。 安抚好了炎彬,感觉心里还有太多惦念不舍的人。我找了一处安静的地儿,给远方的爸妈打去了慰问的电话,给阮大志打了电话让颜颜接陪她聊了很久,接着给猴哥去了个电话送去祝福,这才重新回到饭桌上。 我回去,发现大家都沉默无言,一个个都拿着手机,时不时地看看炎彬,炎彬一言不发,呆呆着望着桌面出神。一大桌的菜热气腾腾香味扑鼻,大叔的老伴大婶也在。 炎彬突然叫了句:“妈,大叔,都坐下吧。” 大家又是一愣,我开始深究起大婶的外貌,发现眉眼之间和炎彬的确有些相像。我竟没有想到,大叔居然是炎彬的……这,让人有点转不过弯来。 我想大家都和我一样的反应,除了王凌。王凌和炎彬相识多年,对炎彬的家人自是了解。王凌走过去亲切地拉着大婶坐下,大叔也跟着坐了下来,王凌用本地话和他们在聊着天,大家都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但那股愁云一直没有散去。 炎彬开了酒,我把桌上的一次性纸杯挨个排开,他很默契地配合着倒上了酒,然后站了起来说:“离开的人已经离开了,留下的人还是得继续活下去。今天是除夕,感慨的话我就不说了,大家干了这杯酒,以后我不是你们的上级,我就是你们的兄长,有什么事情找上我,我能帮一定帮!” 一席话说得我们热泪盈眶,大家都站了起来,拿起杯子里的半杯白酒,都毫不犹豫地喝了下去。张惠说:“以前你是我们的彬哥,以后你还是我们的彬哥。不管别人怎么想,反正你是我张惠这辈子的贵人,我不会忘记!” 这时候,陈优也说:“那我也说两句吧。彬哥,以后找不到合适的女人,只要我还未婚,你要,我就嫁你,不论贵贱。” 大家都很是感慨,三言两语就道出了内心最深处压抑着的那股情谊,我们谁都不忍看着炎彬颓废下去。曾经他是我们的支柱,如今,大家都成了他的后盾。 我接过陈优的话茬儿,我说:“彬哥不会找不到的,因为他已经找到了。” 说完,我笑意盈盈地看着他,主动伸出了手,所有人都愕然不已,除了大叔之外。炎彬握住了我的手,然后说:“嗯,找到了。” 我第一时间注意王凌的表情,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她先是愕然,紧接着似乎又释然了,带头鼓起了掌,大家见她这样,也都鼓起了掌,王凌站了起来,搂着我的肩膀,眼里含着泪,她说:“行啊你,一下就越级成为我们的嫂子了。” 我也笑了,气氛终于有些轻松了起来,我悄悄注意了下炎彬,发现他眉眼里也渐渐暖了起来,瞬间又松了一口气。 其实,伸出手的那一刻我无比忐忑,因为我不知道我的主动会迎来什么。还好,他笑纳了我的情意。 王凌拿起酒杯,对我说:“这杯酒,我要单独敬你。舒画,我等了这么多年,你终于来了。来,喝一杯。” 她说完,居然哽咽了,话里的深意听得我一愣,我拿起了酒杯,和她碰了碰,我们手挽着手,喝下了那一杯烈酒。 炎彬主动伸手揽过我的肩膀,然后对王凌说:“他怎么样?对你好吗?” 王凌点了点头,炎彬说:“也好,他也算是不错的归宿。” 王凌再次点了点头,气氛又变得有些沉寂。大家都坐了下来,大婶突然招手,对我笑了笑,然后说:“孩子,过来,坐我旁边来,让我仔细瞧瞧。” 我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出,看了看炎彬,他示意我过去。于是,我站了起来,和大叔交换了位置,坐在了大婶的旁边。她拉着我的手,脸带笑意地仔细端详着我,然后说:“来,多吃点肉,这么瘦,看着怪心疼的。” 我不知道这是认可我还是不认可我,我本能地把目光投向了炎彬,他的眼里都是肯定,我的心又放松了点儿。这完全在我意料之外的事,让我有些局促不安。 大叔是个乐观的人,见大家都沉默多于发言,于是开始卖力地调侃起来,说了很多从前过年的趣事,大家都附和着笑着,那种并不快乐的气息始终笼罩着这个除夕,我们每个人都在尽力开心。 大婶一直不断给我夹菜,各种肉悉数夹到我的碗里,然后说:“吃吧,孩子,多吃点。” 我无法婉拒这份盛情,那股厚重的疼惜都体现在这一块块的肉里了,我想到了远方的妈妈,心里又是无比酸涩。记得从前,被阮大志领回家的时候他妈妈只是粗略打量了我一眼然后就急急地去打麻将了,没有任何的情感互动和热情,当晚丢给我们一床新被子,就这样就算认我这个媳妇了。 我一块一块地吃着,恨不能将这份盛情都笑纳了去,但是对于胃来说实在是一种负担。大婶还在继续,炎彬忍不住地说:“妈,别夹那么多,等下吃撑了。” 大婶这才停手,笑意盈盈地望着我,眼里说不出的疼爱与爱护。王凌在一边酸酸地说:“干妈对我都没这么好过,果然女儿不如儿媳妇亲呐。” 大家都笑了起来,大婶也不好意思地笑开了,也握着王凌的手,把我和王凌的手拉到了一起,然后用不标准的普通话说:“一家人,相亲相爱。” 这个动作让人心暖,也让这个冰冷的年终于有了年味。一顿年夜饭,没想到吃出那么多深沉的感情,让人颇为感怀。 那一晚,我留宿在炎彬的出租屋里,陪着他一起迎接着大年初一的到来。我们深情拥吻,我们互相安抚着彼此不安的内心,但是他却始终无法提起那股欲望,他眼里满满的无奈和彷徨,差一点儿那股刚建立起来的自信又被这男人的尊严给打压了回去。我极力安抚,不断安慰,用我的细微柔情呵护了他一整夜,仿佛呵护一个受伤的少年。 我把我的一些日常用品和家常衣服都带到了这个出租屋里,我没有多说什么,也没有事先告诉他我要来,我只是想用行动告诉他,有一个女人愿意陪他吃苦,愿意陪他重头开始。 当我把行李箱放下的时候,他看了我一眼,走了过来紧紧抱着我,然后说:“你他妈的,真的有点傻。” 我不由得笑了,看着他又是嗔怒又是感动又是自责又是无奈的样子,不由得觉得他特别可爱,不由得主动踮起脚亲了他一下。我说:“从开始到现在,我就期待着和你相濡以沫地在一起呢。感谢老天,给了我机会。” 他捏了捏我的鼻子,他说:“蠢女人,不想和你说那么多,但愿你不要后悔。” 我摇摇头,我说:“我这个人,想好的事情都不会留有余地的。” 他一把把我抱了起来,转了一圈,然后说:“嗯,我感觉我仿佛才开始认识你。” 我说:“我也一样。我们都打破过去的那个自己,重新开发,好吗?” 他点点头,他说:“万一我一辈子没用呢,你怎么办?” 我指了指他心脏所在的位置,我说:“心在,就行。” 他又忍不住抱着我转了一圈,然后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他说:“突然想起一句话,男人永远不要忘记在最困难的时候陪在你身边的那个女人。” 我说:“你不会忘记的,我现在每天都会陪在你身边,提醒你我有多好了。” 他不禁笑了,用力锤了下硬硬的床板,他说:“等着,我给你的未来。承诺不变,只是要延期。你,等得起吗?” 我笑了,我说:“等得起,我有大半辈子的时间跟你耗。” 142 所以慈悲 他再次笑了,不知为何,看着他舒展开的眉眼就觉得特别幸福。||我说:“抱好了没?抱好了我要干活呢。” 他说:“要做什么,我帮你一起。” 我说:“不要你做。我不喜欢我的男人做家务,我喜欢我的男人牛逼哄哄。” 他“噗”一下笑出了声,他说:“这词儿……好吧,那我出去一趟,您先忙。” 他还真溜出去了,我顿时又有些失落了,开始细致地整理房间,当我把我的衣服和他的衣服都收拾好,一起挂在壁柜里的时候,居然有些幸福得想哭。 大概半小时的时间,他又回来了,鬼鬼祟祟地背着手,跟着我跟前跟后,我好笑地说:“你干嘛呢?跟来跟去的。” 他支支吾吾地说:“呃……就是看你弄来弄去的,怪有意思的。” 我见他手一直背在后面,我说:“你手干嘛老背在后面,藏着什么呢?” 他赶紧说:“没……没什么,我还是先出去一趟吧。” 说完,他又想赶紧开溜。我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他的手,这才发现他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心形盒子。 我说:“这是什么?哪儿偷来的么?还这么遮着掩着。” 他见我都抓住了,突然像鼓起了勇气似的,颤抖着手把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枚小小的戒指,戒指上的钻石小得可怜几乎没有。那一刻,我想哭,我第一反应不是因为看到礼物的欣喜,我是心疼他在买礼物的时候又一次伤害了他的骄傲。他曾经,是那么不可一世的男人。 我想,他一定是第一次给一个女人买戒指这样带着特殊含义的礼物。我想,从前的他定然不会想到,他有天买的钻戒钻石会如此的小。他藏着掩着的,不是这份礼物,而是他捉襟见肘的这一份情谊。 我主动拥抱了他,他抱了我一会儿,把戒指拿出来,轻轻套在我的手上,然后说:“有点儿小,别嫌弃。” 我一下就哭了,他见我如此,连忙帮我拭去眼泪。他说:“哭什么呢?不喜欢?太小了?哎……卡里就只有一千块钱了,买的时候还不够,兜里的几百块钱也都凑一起了,才买了这么一枚。” 我紧紧地抱着他,我说:“我不要你为我做这些,我不要你为我卑微。你这样,我心疼。” 他捏了捏我的鼻子,然后说:“矫情吧你就。行了,你不嫌弃就成。等着啊,还有一样。” 他打开了门,我在房里静静地等着,听着他在外面嘟囔道:“咦,哪去了呢?见鬼了……” 我连忙出去,我说:“怎么了,什么东西丢了?” 结果,我追出去的时候已经听到他“噔噔噔”下楼的声音了,然后我听到他大声地在喊:“大妈,喂,大妈,等等,那不是丢掉的……” 我连忙趴到楼道的窗口上往下看,看见他正在大步地奔跑着,而前面不远处的一位大妈,一手拿着很多废弃的报纸,另一只手赫然拿着一束鲜花…… 那一刻,我很不厚道地笑开了,这……有点儿太逗了。我忍俊不禁地看着他追上了大妈,急得手舞足蹈地和大妈说着什么,然后小心翼翼地从大妈手里把花捧了过来,接着大概是不怎么好意思,又从裤兜里掏出了一点儿零钱塞给大妈,这才转身准备回来。 我见他要转身,赶紧跑到了房间去,生怕他知道我刚才目睹了他的那一幕。爱一个男人,总想竭尽全力维护着他的骄傲,不忍伤害他的自尊。 我满心的感动,在房间里等待着他上楼。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到门口却停住了,我等了一小会儿,差点儿按捺不住耐性奔跑到门口,但是我忍住了。他终于有勇气推门而入了,捧着束花,笑容羞涩得像一个大男生,他说:“那什么,好不容易买束花,还被捡破烂的大妈差点儿拿走了。花瓣有些萎了,哎,要么就扔了吧。” 我再也忍不住了,站起来过去接住花,我说:“这是我这一辈子收到的最好的礼物,真的,从没有哪个男人这样对我。” 他挠了挠头,然后说:“是吗?哎,都被我搞砸了,后悔没早点给你买这些。” 我摇了摇头,我说:“不,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 我洗了好几个酒瓶,用彩色胶带分别缠了起来,diy成花瓶的模样,然后装上水,把花束打开,一瓶一瓶地插花插好,然后能放的地方便放一瓶。瞬间,满室飘香,这个小房间变得温馨了许多。 他双手环抱着斜斜倚在墙上深情地注视着我的一举一动,我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但我能感觉到他的心越来越近了。 我们共度了好几日这样温馨的时光,这一天,我对他说,我想回去h市一趟,看看颜颜,陪她玩两天。 他当即说:“我陪你一起去。” 我有些意外,我说:“可是……” 他说:“没有可是。我就想对你说,猴哥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 我点点头,我说:“好,那我们一起去。” 说走就走,隔天我们就一起坐车去了h市。时隔那么久,我们再次坐上同一趟列车,想起那时候初识他的模样,我们两都特别的感慨。 他抱着我,他说:“那时候,你没现在美,脸上上火冒好几颗痘,也没见你化妆,整个人看上去就是特别憔悴。” 我说:“那时候,你也和现在不一样,身上老透着一种痞气,哪有现在这么沉稳。” 他说:“那次坐火车,是我前几年唯一一次做火车,没想到,遇到了你。” 我说:“嗯,接地气才是真生活。” 他便笑了,他说:“现在是真的接地气了,江湖再也没有炎彬了。” 我握紧了他的手,我说:“不会,只是暂时没有而已。” 他亲切地拿额头碰了下我的额头,然后说:“难为这时候,还有你这么挺我。” 我说:“现在的你,我才敢宣布主权。以前,总觉得太飘渺,抓不住,像风一样。” 他说:“你傻呗。” 我们又聊了些琐碎,他开始对颜颜感兴趣起来,问了我好多关于颜颜的事儿。他以前就知道我有女儿,却从没有如此关切过。我给他看了颜颜的照片,他赞叹道:“嗯,很乖巧甜美,像你。” 他又问了一些颜颜的喜好,越临近h市,他便越有些忐忑起来。我说:“别担心,颜颜会喜欢你的,她一向喜欢帅哥。” 他又笑了,他说:“晚上约猴哥吧,我想,请他吃顿饭。” 我打趣道:“怎么,要打一架么还?” 他摇摇头,他说:“不,要好好谢谢他,以前这么照顾我的女人。” 我顿时愣了神,心里却是一暖。只是,猴哥见到我和炎彬在一起,会开心么? 炎彬见我不说话,便说:“怎么?那么不相信我?我不是那么冲动的男人,不过,你可不许再对他放感情。” 我点点头,我说:“嗯,我把他当弟弟。” 他把我抱得更紧了些,他说:“可惜你最难过的时候,陪在你身边的,不是我。” 我说:“以后还会遇到更多挫折困苦,别陪烦了。” 他淡淡一笑,然后说:“不会。” 我这些年坐了那么多次火车,那是心最暖的一次,和最至爱的人一路谈情一路相依相偎,说贴己的情话,拼命地彼此取暖。那种心悸,如此难忘。 出了站口,他又变得忐忑了,他不断地叹气,我仿佛都能听懂每一句叹气的含义。他一定是觉得自己落魄了陪我回h市都不能扬眉吐气了,他一定是觉得自己给颜颜买礼物都如此窘迫了,他一定是觉得万一遇到我前夫无法再让我骄傲地宣称我找了更好的了……他虽然不说,但他其实在想很多,他其实在最落魄的时候陪着我回来这里,已经是极大的勇气和爱的表达了。 我不动声色,不拆穿也不附和,我知道我说什么都是徒劳,越是自尊心强的人越不能去叨扰他的纠结,那样只会让他更难堪。但是我的心里,却始终微微的疼。他每叹一声气,我便疼一下。 他还是走进去了玩具店,问我颜颜喜欢什么,我指了指一只小号的泰迪熊,他说:“服务员,拿中间的那只泰迪熊。对,中号的。” 我笑纳了他的盛情,也不抢着买单。他现在连钱包都不带了,只是从兜里掏出来一张百元大钞,递给了服务员。 从前的他,一向钱包不离身。每一次拿出钱包打开,就能看到一排排制作精美的vip卡和各种各样的信用卡。可是如今,他竟连钱包都不用了。 他把泰迪熊递给我,我执意让他拿着,我说:“你买的,你来送。” 他摇了摇头,他说:“别扭,我一个大男人抱着个熊。” 我说:“好,那我来拿。” 他又说:“算了,还是我拿吧。” 我不由得笑了,挽着他的手,一起走出了出站口。我事先就给阮大志打了电话,告诉颜颜我会回去看她。当我再一次打电话时,颜颜已经拿着他的手机焦急地盼望着了,刚接通地大声地问我在哪儿到了没。 143 新年伊始 我说:“我这就来了,马上就到了。…………颜颜,妈妈要给你带一位很特别的叔叔,他的胡子会跳舞,你想认识他吗?” 当我说完这句话,炎彬特别为难地看着我,我眼神示意他安心,颜颜果然在那边很开心地说:“妈妈真的吗?我要认识我要认识!” 我说:“那好,你在楼下等着妈妈,妈妈没来之前千万不要乱跑,知道吗?乖乖等我。” 她奶声奶气地说:“好的,妈妈。颜颜哪儿也不去,就在楼下等妈妈。” 我挂了电话,炎彬用特别温柔的眼神看着我,他说:“你哄孩子的时候,真的特别温柔。” 我笑了笑,我说:“一会儿你在必胜客先等我们,我去接她过来。然后你和她互动一下,把泰迪熊送给她,她就会对你特别有好感了。” 他有些为难地说:“那难道真的要用胡子跳舞吗?……我不会啊。” 我有些好笑地说:“那是为了引起她对你的兴趣,如果你真的会,我也不介意啊。” 他又用力拧了下我的下巴,然后说:“才发现你这么坏,居然这么为难我。” 我们一起打车到了从前经常带颜颜去的那一家必胜客,他说:“我先去定好位置,你去接颜颜,你们回来大概要多久?” 我说:“很快的,十分钟左右。” 他在我嘴上亲了一下,然后下了车,我回头看他,他一直站在那儿温柔看着我坐车远去。那一刻,觉得心满满的,暖暖的。 我回去的时候,颜颜已经探着头不断向外张望了,见我来了,兴奋地蹦了出来,一把扑到我的怀里,用力在我脸上亲了好几下,然后说:“妈妈,你终于来了,颜颜等了好久。” 我点点头,看到她奶奶站在那儿,看着我似笑非笑的。我于是主动笑了一下,然后说:“我带着颜颜玩两天。” 她点了点头,然后又说:“等一下,给孩子多带一件外套,别冻感冒了。” 说完,她“噔噔噔”跑楼上去拿了,我看着颜颜,她也满脸笑容地看着我,小声地说:“奶奶现在可疼我了,老是偷偷瞒着姐姐给我买衣服,说我是她的小福星呢。” 我们正说着,她奶奶奔了下来,拿了件崭新的外套放在我的手里,她说:“晚上就别带出去了,孩子晚上出去不好。” 我点点头,也不知道现在称呼她什么好,我只能说:“你现在这么疼她,颜颜长大了会感激你的。” 她的语气倒不似从前那么刻薄,她说:“她你就不用操心了,有我照看着。你多操心操心自己吧,你一个外地人在这边也不容易。” 我点点头,我说:“会的,你们也多注意身体吧。” 她也点点头,然后说:“去吧。颜颜一会小心啊,别把裙子弄脏了。” 颜颜很乖地过去抱了抱她,又在她脸上亲了一下,这才说:“知道了,奶奶。我们走啦,奶奶再见。” 看来,现在颜颜和他们的关系都很融洽。她对颜颜的种种,看上去都发自内心。颜颜对她的爱,也是一个孩子最真实的表达。 我带着颜颜上了车,我对颜颜说:“以后长大了,要好好孝敬奶奶和爸爸,知道吗?以前不好的事情要忘记,要记得他们现在是很爱你的。” 她很认真地点点头,很乖巧地说了一句:“妈妈的话我都听,都记在这里了。” 说完,她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和胸前。我摸了摸她的头,忍不住把她抱在怀里,忍不住问出一直不敢问的那一句话:“颜颜,怪不怪妈妈离开你?” 她紧紧地抱着我,她说:“妈妈说了要赚更多的钱,给颜颜更好的生活。就是有时候看到别的小朋友都有妈妈陪的时候,就会难过,就会想为什么别人的妈妈都在家,我的妈妈怎么不在家呢。” 天真又真诚的话语让我特别揪心,我一把把她抱在了腿上,我说:“颜颜,妈妈虽然没有办法像从前那样陪着你,但是妈妈的心一直陪在你身边,妈妈一会一直爱你。” 她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靠在我的怀里,搂着我的腰说:“妈妈,你瘦了,你要多吃点蛋糕,这样就可以很快胖起来了。” 我不由得笑了,快到必胜客的时候,我说:“胡子会跳舞的叔叔就在里面等我们,他叫炎彬,你可以叫他炎叔叔。” 她天真地问我:“我可不可以叫他胡子叔叔?” 我说:“你想叫什么都行。” 她瞬间乐了。我带着她从车上下来,炎彬大概看到了我们,我们快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已经走到了门口,我指着他说:“诺,这就是胡子叔叔。” 他一愣神,然后赶紧说:“小美女好。” 颜颜甜甜地笑了,小声地对我说:“妈妈,他和猴叔叔一样帅。” 我也笑了,我说:“对啊。那你喜欢他么?” 她立刻就害羞地躲在了我身后,然后点了点头。我松了口气,我说:“走吧,我们进去吧,胡子叔叔还给你准备了礼物呢。” 这一顿饭吃得特别欢乐,炎彬居然还真的用胡子左右随着音乐摆动跳舞给颜颜看,逗得颜颜哈哈大笑。那一段饭我没怎么吃,只是看着他们不断欢乐地互动着,不免想到很久很久的以后,却又觉得太远太遥不可及。 吃完披萨,我们又一起带着颜颜去逛了公园。一路打车有些远,我说要么坐公交吧,炎彬叹了口气说:“真该早点陪你来,现在连累你们受这样的苦。” 我装作轻松地说:“说什么呢,做公交也是一种不错的体验啊。过年公交上人也不多,而且是直达的,挺方便的。” 在我的劝导下,他渐渐试着甩去了那些“包袱”,真陪着我们坐了公交车,一起带着颜颜去公园里玩了一圈。当晚,我们约了猴哥一起吃饭。 在电话里,我有些忐忑,我说:“猴哥,我在a市了,我想约你吃个饭。” 我们很久没有打过电话了,他说:“好,晚上吗?” 我说:“是,我介绍一个人和你认识。” 他意外地说:“喔……是谁啊,生意上的还是朋友?” 我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我有些支吾,他又问:“是不是有新的恋情了?” 我见他已经问出口,索性也不否认了,我说:“嗯,是的。” 他却仿佛松了口气一般地释然,我原本以为他会难过所以一直不敢启齿。他说:“那就好。姐,我也有事告诉你。” 我有种隐隐的预感,我说:“是不是和小野在一起了?” 他惊呼了一声:“卧槽,这你都猜到了。哎……对,没有办法,她怀孕了,我的。” 我也惊住了,没想到一切发展得这么快,再联想到小野颇有些心机的小性格,便不难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我笑着说:“这样也好,你一直都挺喜欢孩子。” 他苦恼地说:“好什么吖,我都苦恼死了,压根就没做好准备。我都还没想好呢,她就跑去告诉我妈怀孕的事了。我妈是基督徒,哎……” 他的语气里满满的无奈与郁闷,我安慰道:“你小子,人家愿意给你生孩子还不好啊?还这么不情不愿的。这是好事,开心些,很快就要当爸爸了。” 他说:“好什么阿,现在天天就跟管家婆似地,走哪儿都跟着。姐,晚上吃饭能带她一起么?不然她又该多想了,女人一怀孕就神经兮兮的。” 我说:“那怎么不行呢,我也好久没见她了,见面我好好祝福你们两。” 他的语气突然就郑重了,他说:“姐,我怎样都没关系,只要你过得好,就行。” 我说:“别说这样胡话了,我们都要过得好。见面说吧,老地方,晚上7点,不见不散。” 晚上六点半,我们就去了饭店等着他们的到来。听说猴哥快要结婚生子了,炎彬松了一大口气,他说:“哎,劲敌啊,命运果然眷顾我。” 我笑了,我说:“说什么呢,要想和他在一起早就在一起了。” 他说:“不管怎么说,你把他说得这么好,我特别有压力。” 很快,猴哥他们就来了。小野有些微微的发胖,但是还在怀孕初期,并不怎么明显。只不过,感觉小野像树袋熊一样,几乎整个人都挂在了猴哥的身上。 多日不见,猴哥清瘦了许多,原本活力四射的他眉眼间的疲惫渐显,倒是小野看着挺有几分当家主妇的架势,对猴哥大呼小叫的,和从前低眉顺目的样子很不一样。 颜颜看到他们很亲切,很快就冲上前去,猴哥一把抱住了她,她的脚不小心碰到了小野,小野立马紧张地叫道:“颜颜,小心点儿,踢到弟弟了怎么办?” 猴哥抱着颜颜说:“不过轻轻碰了一下而已,你看你咋呼的……” 那一刻,我连忙说:“颜颜,快下来,以后不许胡闹了,小野阿姨肚子里有宝宝呢。” 猴哥却宠溺地说:“没事儿,我好久没见颜颜了,挺想念她的。颜颜,有没有想猴叔叔啊?……” 144 微妙相处 猴哥似乎有意冷落小野,一直不停地和颜颜不停地在闹,直接抱着颜颜坐了下来。() 我和炎彬互相看了看对方,我说:“猴哥,我给你们介绍下吧。这是我男朋友炎彬。炎彬,他就是猴哥,真名郑亦初,这是他未婚妻陈小野……” 当我说“未婚妻”三个字的时候,猴哥迅速抬头看了我一眼,然后又看着炎彬微微笑了笑,小野大概因为刚才的事情不是很开心,笑得有些勉强。 我对小野说:“听猴哥说你怀孕了,恭喜你们,这么快就有好消息了。” 她的眉眼里颇有些得意,她说:“嗯,我也没想到,我们都没做好准备呢。” 炎彬也附和道:“挺好的,祝福你们,年轻的爸爸妈妈。” 猴哥本来一直在和颜颜说话,听炎彬这么说,突然说了一句:“你别让我姐那么快怀孕了,她现在还不能。” 这话一出口,我们都是一愣,小野有些受伤地看着猴哥,小声地嘟囔了一句:“人家的事你操心什么。” 炎彬突然伸手揽过我的肩膀,然后对猴哥说:“我会好好对舒画的,放心吧。” 男人与男人之间也如此微妙,让我和小野都特别尴尬。特别是小野,我想,她此时的心情应该更是低落到极点。 猴哥伸出了手,跟炎彬说:“握个手吧,无论如何,我姐有个依靠,我就放心了。哥们,我姐就交给你了啊。” 我“噗”一下忍不住笑了出来,我说:“你别搞得像我爸似地,哈哈……” 我这么一说,他两也都笑了,只有小野在一边似笑非笑。颜颜看着我们,她不是很能懂大人之间的事,但是看到炎彬抱着我,她也似乎明白了什么,坐在猴哥和小野的中间反常地平静。我见这样,轻轻地把炎彬的手推开了,示意他注意颜颜的表情,他一看,随即放了手,坐得也离我远了一些。 我原本以为我们各自有了各自的爱人,这一顿饭吃得会轻松很多。没有想到,猴哥的心里还没有完全释怀,对于我,对于我们之间的那一份微妙的感情,他始终有些无法放下。或许,印证了那一句真理:“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 一顿饭,吃得有些尴尬,我夹在这三个人的中间,说话都变得小心翼翼,生怕触动了谁的神经。如果说那一晚我对小野只是有些怀疑,那么现在,我便是可以肯定了,在她与猴哥的事儿上,她的确用了不少心思。 我一向反感用心机做坏事的女人,可是用心机为感情的女人,我不知道该怎么去看待。不过,观察人生那么久,总觉得用心机为感情的女人一般都是婚姻里的赢家,她们可以不要所谓的爱情,她们要的,就是切切实实的现世安稳和一个挂在自己名下的男人。 吃完饭后,我们执意打车,猴哥却执意用他的车送我们回去。我看了看炎彬,生怕刺痛他那根本就敏感的神经。岂料,他说:“那好吧,哥们,你挺够意思。” 我们于是都坐上了猴哥的车,猴哥把我们送到了我们事先预订的宾馆。猴哥说:“家里还在装修,不然可以让你们去我那儿住。现在和父母住一起,不是很方便。” 我说:“哪用得着你这么客气,什么时候办婚礼说一声,我们一定会来。” 他说:“这还用说呢,定了日子肯定通知你们。” 炎彬用力拍了拍猴哥的肩膀,然后说:“哥们,多谢你这几年对他们母女的照顾。” 猴哥笑了笑,然后说:“我可不是为你才做的,哈哈……” 炎彬还是在笑,他说:“那我也还是要谢谢你。” 我连忙说:“你们两有完没完啊?猴哥,小野睡着了?” 小野靠在座椅上,似乎睡着了,只是不知道是真睡着还是假的,也许只是为了逃避这样的尴尬吧。她对我的反应一直淡淡的,下楼的时候我试着去拉她的手,她没有半点的附和,就这么松垮地任由我拉着,感觉得到那种不冷不热的情愫。 很多感情,就是这样突然就淡了,突然就没了,突然就变味了。有时候,你想努力都是徒劳,只能被动地承受着,无能为力。 炎彬抱着熟睡的颜颜,我们一起走进了宾馆,拿到了房卡,又一起坐着电梯上了楼,他说:“你和颜颜一张床,我一个人。” 我点点头,他把颜颜小心地放在了床上,我帮颜颜把鞋子和外套脱了,帮她盖好了被子。我们相互对视一笑,他说:“猴哥不错,你当初怎么不选他?” 我说:“太小了,我不能耽误他。” 他哈哈大笑,他说:“那你怎么就舍得耽误么?” 我瞪了他一眼,我说:“不是你强买强卖么?不然我哪儿会。” 他一把抱着我把我放在了大腿上,他说:“我如果知道我现在会这样,我当时就不对你下手了。现在跟着我,住这样的房间,没房,没车,哎……” 我用力拧了一下他的大腿,我说:“那你就使劲再赚,不许总这么说。我喜欢现在的你,现在的你更真实。不和你说了,我洗澡去了。” 他坏坏地笑道:“一起洗么?哈哈……” 我摇摇头,我说:“谁要和你一起。” 他用力亲了我一下,然后说:“那你快去洗吧,洗完我再洗,然后我们一起睡觉。” 洗完澡后,我们各自躺在一张床上,他侧着我这边,也不睡觉,就注视着我,脸上一脸的温柔。 我低着头,也不与他对视,就拿着遥控器胡乱地按着,他突然伸出手来,我也自然地伸了过去,我们十指相扣,互相笑了起来。幸福在整个房间里流动着,他说:“现在闭上眼睛,睡吧,我等你睡着了我再睡。” 我点点头,乖乖地闭上了眼睛,他的手紧紧握着我的手,我感觉手心热热的,那温度一直传递到了心里。那一刻,“永远”二字在脑海里闪过。那是我有生之年第一次,那么渴望永远。 大概是白天太累了,又或许是那种温暖太沁人心脾了,我很快就进入了梦乡,一觉睡到了天亮,直到颜颜把我叫醒,颜颜朦朦胧胧地说了一声:“奶奶,我要小便。” 她太久没和我一起睡了,习惯性地在半梦半醒之间呼唤“奶奶”,我起床,发现炎彬并不在房里,当时心里有些纳闷,一大早他跑哪儿去了? 我陪着颜颜上完c,她又倒在了床上,大概是太累又继续睡了,这时候,我听到了敲门的声音。我在猫眼里看到是炎彬,我赶紧把门打开,他说:“你醒了?我出去买早餐了,你两昨晚都没怎么吃,我担心你们大清早肚子饿。” 我看着他手里提着几袋早餐,顿时忍不住抱住了他,我说:“外面那么冷,你那么早跑出去呢。” 他说:“可不是,跑了好几条街呢,才找到一家开门的,太早了,才早上六点。” 我说:“你怎么不多睡会儿?那么早就爬起来。” 他说:“我也没睡着,昨晚想了一夜。” 我说:“你想什么呢。” 他说:“想我能做什么,快点改变现在这种局面,让你们过上好日子。” 我笑了,我说:“有这份心就好了,现在还是新年呢,别想那么多,慢慢来,我们一起努力。” 他拥着我,他说:“舒画,我一定会娶你,给你最好的幸福,相信我。” 我点点头,我说:“嗯,相信。” 我听到床上有声响,赶紧松开炎彬,这才发现颜颜已经醒了,坐在床上,瞪着眼睛看着我们,然后问我:“妈妈,你怎么随便就和叔叔抱在一起?” 我不知道该如何和她解释,炎彬连忙帮我解围,他说:“因为叔叔要给你妈妈幸福,让你妈妈开心。” 她揉了揉眼睛,似懂非懂地看着我们,她还不是很懂,还有很多想不通的事儿。我扬了扬手中的早餐,我说:“你最爱吃的小笼包,想不想吃?胡子叔叔买的噢,还热乎乎的呢。” 我们洗漱完,吃完了早餐,又一起出去逛了一天,给颜颜买了些衣服和玩具,这才把她送回家去。临别前的揪心和依依不舍已不必多说,每一次看着她小小的身影,想到不能时刻那样陪着她长大,便觉得满心的酸楚,无法诉说。 晚上,我和炎彬再次坐上了回程的列车。回去的路上王凌就打来了电话,说有很重要的事要说,叫我回去后第一时间联系她。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晚上九点多,我顾不上洗澡,接到王凌的电话便直接奔去了她家。电话里她在哭,我没敢告诉炎彬,她也让我不要说。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我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我打了车,很快就到了她家。她开了门,整个人特别的憔悴。我这才发现,张惠和陈优都在,大家都是一脸的崩溃状…… 145 出大事了 我换了鞋子,直接和她们一样在客厅席地而坐,着急地问道:“怎么了,你们这是?” 陈优正在抽烟,轻轻吐了一个烟圈,然后说:“怎么了……问她们两个。” 张惠坐在地上靠着沙发,赤着脚连袜子都没有穿,头发凌乱无比,眼圈黑黑的,一脸的凝重。王凌还是红着眼,电话又响了,她跑去房间里接了,大概是秦昕浩打来的。 我轻轻地拍拍张惠,我说:“到底怎么了你们这是!快说啊,你们不说我都急死了。” 张惠还是像木头人一样呆呆的,什么都不愿意吐露,我听到王凌边打电话边在房间里哭。陈优一脸的不屑,然后说:“哭什么吖,早说了叫她们注意不注意。现在好了吧,两个人同时怀孕,我算服了。” 我一听也愣了,再看看张惠面如死灰、王凌哭哭啼啼的模样,心里也明白了个大概。我坐到了陈优的身边,我说:“那两个男人呢?叫过来解决啊。” 陈优重重地吐了个烟圈,掐掉了手里的烟,然后说:“解决个p呢,那个吴桐一听张惠怀孕,第一句话说的是什么你知道么?他说,肯定不是我的。fuck,我真的很想找人扁他一顿!” 陈优说完,我便看到张惠的眼角流出了眼泪。她依然沉默着,盯着手机呆呆地看着,仿佛在期待什么,又仿佛已经绝望了。 我说:“那王凌呢?那个秦昕浩怎么说。” 陈优说:“不知道呢,谁知道怎么说,现在还在那儿跟他打电话哭呢。” 陈优最近说话特别的无所谓,仿佛什么事都事不关己一样,又仿佛已经看破了所以懒得操心一样。我也没了辙,又坐到张惠旁边,我说:“去检查过了吗?确定有了?” 张惠依然不说话,陈优又帮腔说:“查过了,两个人刚好差不多时间怀的孕,真他妈巧。” 张惠突然开口说:“我明天去医院打掉,你们谁陪我?” 陈优立马坐直了,她说:“你决定了?这个决定我支持,早点解决,省得越拖越麻烦。” 我瞪了陈优一眼,我说:“你和吴桐沟通过没?” 张惠淡淡地说:“说过了,他否认是他的。我说生下来做亲子鉴定,他说他没那么闲,是个孩子就认。” 我抱住了她,她无力地倒在我的怀里,她说:“说什么都晚了,你们什么也别说,也憋骂我了,我知道我错了,一开始就知道。” 我点点头,我说:“想哭就哭吧,别憋着,哭一场,心里就好受多了。” 她摇摇头,她说:“我自作孽,我不哭。我现在就是恨,恨自己自轻自贱,自己把自己毁了,还连累了肚子里的……” 她哽咽了,完全说不下去。陈优在旁边重重地叹了口气,她说:“要是彬哥和黄总没出事就好了,我们现在不会这么寸步难行。哎,命运真残忍……” 我说:“别灰心,事情既然出来了,该怎么解决就怎么解决。大家都振作起来,会过去的。” 陈优说:“妈的不帮张惠抱这个仇,我特别不甘心。” 我说:“你安分点儿,她们两个都这样,我不希望你再卷进去。我们现在就像蚂蚁,力量太弱小,先自保吧。” 她又点了一根烟,她说:“也只能这样了,眼下。我跟你张惠再强调一次啊,孩子绝对不能生,你别以为单亲妈妈很时髦,我告诉你,生了你会后悔死。” 我说:“眼下,的确不生比生好。” 我们正说着,王凌走了过来,我过去拉着她的手,扶着她坐在了沙发上,我说:“秦昕浩怎么说。” 她没有在哭了,她小声地说:“他说他会负责,明天他就来看我。” 她这么一说,我们都微微松了口气。但是顾及张惠的情绪,大家都没有表露出来。 我问她们:“你们吃晚饭了吗到现在?” 陈优说:“没呢,哪里有心思吃,气都被她们气饱了。” 我问了问王凌家里有什么,就着现成的食材给她们煮了面,她们都吃了一点,但是心情沉重都吃不下去。 大家闷闷地坐着,只有王凌的手机不停地响,似乎和秦昕浩在商量着什么。 炎彬给我打来了电话,问我怎么还没有回去,我说和她们三个在王凌家聊会天,晚上就住在这里陪她们了。 我没敢告诉他发生这样的事,不然以他的脾气肯定要袒护她们,只是现在,我们都没有能力了。 我把张惠从冰冷的地上扶了起来,我说:“陈优,你带着她回屋睡吧,好好安慰一下。” 陈优点点头,她扶着张惠站了起来,然后说:“走吧,好好睡一觉,明天起来该怎样就怎样。王凌你也别难过了,舒画陪着你啊,我陪着张惠先去睡了。” 王凌点点头,陈优拉着张惠进了屋。我握住王凌的手,我说:“傻丫头,怎么那么不小心呢?” 她说:“哎,要来的就是会来,都已经很小心了。” 我说:“那他怎么说,他说的负责是什么意思,他愿意娶你?” 她摇了摇头,她说:“还不知道呢,他说事情太突然了,还需要好好考虑,但是叫我放心,说孩子他一定会负责。” 我点点头,我说:“总算有个有心的,张惠,这一回是彻底栽了吧?” 王凌说:“嗯,我叫秦昕浩做做吴桐的思想工作。最后,吴桐答应给张惠一万块钱,但是前提张惠必须把流产的病历单拿到他面前才给钱。” 我听了不免非常气愤,我说:“妈的他当买卖么,还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王凌说:“没办法,现在薄情寡义的人太多了,何况他们之间也不是正当的关系,哎,只能说我两倒霉,赶在这节骨眼上都碰上了事。最近发生的事太多了,都无力承受了。” 我说:“没办法,发生了就得去接受,我们也去躺床上吧,天这么冷,躲被窝里比较暖和。” 她应和着,站了起来,我们一起回了房间,一起躺了下来,她问我:“和彬哥怎么样?一切都还好吧?” 我点点头,我说:“挺好的。不过凌凌,我一直有件事想问你。” 她说:“是不是关于我和炎彬的,我知道,你心里一定一直有很多疑惑。” 我见她点明了,也不藏着掖着了,我说:“嗯,对,你们两之间有点儿复杂,我不是很能理解。” 她叹了口气,她说:“这个,说来就话长了,还得从十七八岁的时候说起。那时候,机缘巧合,我认识了他们四兄弟,炎彬、东哥、皮蛋、黄总。他们都喜欢我,都试图追过我,但是最后,我和东哥成了男女朋友,他们三个就都放弃了,开始把我当嫂子。那时候我们都小,是最寒酸窘迫的时候,你一定想不到我那时候是做什么的,我是理发店的洗头妹,不是那种不正经的地方,是正规的理发机构。他们四个,是社会上的混混,平时帮一些厂家开车送货,那时候大家都穷,可是因为年轻没什么心事,都爱凑在一起整天喝酒逛街到处玩,特别的纯粹。噢,对了,那时候经常和他们混在一起的还有一个叫陈豪爽的女生,是个假小子,但是上过学,是原来一家公司的小文员。” 我说:“我知道,她就是我以前的上司。我之所以来这里工作,也是她和炎彬推荐的。” 她说:“噢,这我没听说过呢。我和她不怎么熟,因为以前炎彬他们老爱取笑她说她是百合,我那时候单纯,所以总是离她很远。现在想想,哈哈,自己太傻了。” 她说完不由得笑了起来,我说:“那后来呢?” 她说:“东哥是我的初恋,我们认识的时候他们都很穷,但是在社会上混门路多,有时候也能赚不少钱,不过赚来的钱都很快花掉了。那时候我父母不同意我跟他一起,嫌他没有固定工作又是个混混,我就离家出走,一定要跟他在一起。后来,不知道怎么的,他们四个人做了几笔什么生意,一下就发财了。东哥便不让我上班,帮我租了个小门面开了家理发店,但是生意不怎么好又辛苦。他就干脆帮我盘了家美容院,我不爱问东问西,只知道他们突然就有钱了,而且钱似乎越来越好赚。那两年跟着东哥,我享了不少福。因为做美容的缘故也接触了不少美容品牌,经常去参加什么讲座会之类的,我渐渐也上道了,就不像从前那么土了。” 我静静地听着,她似乎陷入了回忆中,她说:“那时候,东哥对我特别好,他们三个人身边也有女人,但都不怎么长久,特别是炎彬,老是换。有一次他喝醉了,对我说还是喜欢我,被东哥听到了,东哥打了他一巴掌,说谁敢觊觎他的女人就直接翻脸不做兄弟了。那次之后,炎彬就开始离我远远的。我和东哥的感情一直特别好,他还说过两年就娶我,结果突然出事了,我们谁都没想到……” 146 往事如烟(昨天补更) 教师联盟网提供免费阅读,本站永久域名我插嘴道:“东哥怎么出事的?”br/>说到东哥出事,她的眼泪就流下来了,她说:“东哥出事得特别突然,是因为皮蛋。现在想想,可能是一场阴谋,但那时候,我们谁都没有料到。”br/>我心里隐隐猜到了些什么,炎彬他们对皮蛋那么大的恨意,一定是皮蛋辜负了他们之间的兄弟感情。 我问道:“皮蛋我知道,他最近回来了,上次马总公司的酒会,我们见到过他。他已经改头换面,连国籍都变成了马来西亚籍。炎彬认出了他,但是他并没有承认自己就是皮蛋。不过,炎彬很肯定是他。”br/>王凌听到后特别惊讶,她说:“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br/>我说:“就公司出事之前不久,后来炎彬特别生气,和黄总在办公室商量了很久,原本打算对皮蛋下手,岂料公司突然就出这样的事,一切的计划估计都搁浅了,黄总……也离开了我们,一切,都特别突然。”br/>王凌听完,沉吟了一会儿,然后说:“难道我们公司出的事,和皮蛋有关系么?皮蛋一向心思深沉,他突然回来,应该是有备而来的。”br/>我说:“不知道是因为巧合还是因为什么,总之,我们公司的事出得太突然。不过皮蛋最近频频露面公众视野,俨然是a市商界的老大样子。就凭他一个外来的商人,如何在短时间做到这一点的呢。”br/>王凌叹了口气,然后说:“皮蛋是一个心思很深沉的人,他不爱说话,做事特别狠绝,不留余地,他很少吐露自己内心的想法,我以前对他特别反感,因为他总是在没人的时候就用那种很龌龊的眼神盯着我看。他们四兄弟,皮蛋和他们感情最不好,但是皮蛋是东哥的得力手下,很多东哥不好出面的事情都是他出面帮东哥摆平的。也不知道是他内心积聚了特别多的怨气还是怎样,我们谁都没想到,他会设计谋害东哥。那一年,他和东哥因为生意一起去了缅甸,去之前东哥告诉我,他这一次是去谈一笔大的买卖,如果做得好,以后我们的生活还能更好。当时,他把自己所有的资金都集中到了一起,准备放手一搏。那时候,炎彬和黄总已经成立了我们从前那个公司单干了,所以东哥具体去缅甸做什么也没有和他们详细提过。去缅甸前一天,我们几个人还聚集在一起吃了顿饭,当时大家对他们前往缅甸特别担忧,东哥拍着胸脯保证这一趟去肯定万无一失,他说皮蛋事先已经去踩点好几次了,这一次去肯定能够谈拢,皮蛋也保证一定会负责东哥的安全,把东哥安全地带回来。”br/>王凌泣不成声,我拉着她的手,她用纸巾擦了擦眼泪,继续说道:“后来他们两就去了,快到边境的时候皮蛋突然打来电话,说那边下了暴雨他们遇到了车祸,东哥性命堪忧,他自己也受了重伤,叫我们赶快过去。当时我们一听都急了,我、炎彬还有黄总,我们三个连夜买了飞机票飞到云南,然后没命地赶往他所说的地点。也不知道是信号不好还是怎样,这之间皮蛋的电话一直打不通,我们那时候也没多想,直到赶到他所说的那家医院,医生才告诉我们皮蛋把东哥送到医院之后就走了。我们报了警,但是没有用,皮蛋带着东哥的所有家当出了边境,从此就消失了……”br/>我听完不禁唏嘘万分,怪不得炎彬和黄总提起皮蛋便恨之入骨,原来皮蛋是这样一个忘恩负义的人。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我说:“对不起,让你想起那么多往事,哎……”br/>她哽咽着说:“没事,哭一哭也好。东哥死后,我没有和任何一个人提起东哥的事。美容院因为一直疏于打理不久后就关门了,那一段时间,炎彬怕我伤心一直陪在我身边。我知道他喜欢我,但是因为东哥,他和我不会有任何关系。他说从前我是他的嫂子,现在我就是他的妹妹,他一直对我很好,我那时候情绪不稳定总是试图自杀,他整夜整夜守在我身边。后来,在他的陪伴下我渐渐走出了那一段阴影,我在家无所事事,那时候陈优和张惠已经成为他的手下,他说要么你也加入吧,不指望我能完成多少任务,但最起码有事可做。于是,我就来公司了。”br/>原来……他对王凌真的有着不一般的情谊,只是因为东哥,他们虽然互相喜欢但是一直没有选择在一起。 我有些怅然,王凌又说:“他对我很好,大家都看得出来。我后来也渐渐喜欢上了他,但每一次我试图靠近他,都被他严厉的拒绝了,他说这一辈子他和我不可能在一起,他不会对不起东哥。我哭过,闹过,都没有用,他是那种原则性特别强的人。他说东哥的那一巴掌他还记得,从前他不会碰我,以后他更不可能和我在一起。于是,我们就这样别扭地相处着,我也没再找,他也没对哪个女人特别上心过。直到你出现,我发现他变了。他和陈优的事我其实没有特别伤心,我真正伤心的是每一次他看你的眼神,和看别人很不一样。其实我早就猜到了你们会在一起,只是你不告诉我,我也就装作不知道。呵呵,和他认识那么多年,我了解他,我知道什么样的女人他会动心。所以,你和他的事,我一点儿也不意外。”br/>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对于她和炎彬之间的那种微妙感情,我很多时候心里也特别失落。 我想,她看到我和炎彬最后在一起,她也一定特别失意吧。我们都是那种愿意成人之美的人,所以我们都没有说破,也没有因此而大动干戈,一切都选择默默承受,才换来今日的惺惺相惜。 br/>我说:“那你难不难过?我和他的事?”br/>她坦诚地说:“最初肯定难过,自己求而不得的男人心已经慢慢飘远,而自己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和另外一个女人在一起。可是我慢慢调试自己的心态,知道这一辈子我和他无法在一起,所以他选择你,而你是我最好的知己,这是最好的结局了。有一句话不是叫做,肥水不流外人田么?”br/>她努力笑了一下,我也笑了,我们笑得都不是很自然,我说:“很多次我都想告诉你,可是我不知道你们之间究竟是一种怎样的关系,我怕贸然告诉你会伤害你,也会破坏你和他之间的那份和谐。所以,我几度想开口,但是却始终不敢说。”br/>她喝了口水,平静了一下心绪,然后说:“我祝福你们,这么多年了,我也释怀了,现在就是把他当亲人。你看我,这不也选择了其他人,还怀孕了么?”br/>我也坐了起来,其实我们说睡觉,哪里就睡得着呢。 我说:“你真的打算生下来吗?这个孩子。”br/>她苦笑了一下,她说:“我也不知道,我从前一直后悔和东哥没有孩子,如果我能为他生下一个后代,我想他九泉之下也能安心了。但是这个孩子,我举棋不定,我觉得我和秦昕浩的感情还没有达到那么深沉的程度,虽然我尝试打开心扉接纳他,但我们才刚刚开始,我对他的很多事情都不了解。就算他愿意娶我,我一想到从此要融入别人的家庭,我就觉得害怕。”br/>我伸手抱住了她,看了看时间,发现已经很晚了,我说:“我们都睡吧,睡一觉,脑袋会清醒些,很多事情也能想得明白了。怀孕这事儿,你想告诉炎彬吗?”br/>她摇摇头,她说:“他现在已经备受打击了,我不想他为我的事情分心,还是先不要了吧。除非,我和秦昕浩真的会有结果。”br/>我点点头,我说:“我尊重你,都听你的。”br/>她 “嗯”了一声,打了个哈欠,我和她一起躺了下来,睡意袭来,我们都很快睡去了……br/>新的一天又开始了,一大早,张惠和陈优便在客厅里争吵起来。 王凌还在睡觉,我连忙起来跑客厅去,问道:“你们在吵什么呢?大清早的。”br/>陈优气急败坏地说:“我叫她趁孩子还小赶紧去打了,现在打能少遭受些痛苦。谁知道她昨晚和吴桐打了个电话之后,就变得不清醒了,她说要把孩子生下来和吴桐做亲子鉴定,证明自己的清白,你说她是不是脑抽?说得不好听点儿,她和吴桐也就是pao友的关系,犯得着为这样一个没品的男人把自己折腾成单亲妈妈?你觉得有意思吗,张惠?”br/>张惠说:“那总不能就这样便宜了他吧,就一万块钱就想打发我?生下来我孩子就是他吴家的孩子,私生子也是有继承权的。不行,我就得生,我要让他付出代价!”br/>陈优气得跳脚,陈优说:“我他妈的!张惠,要不是跟你一起这么多年我都懒得说你了!你说你不明不白生了个孩子,你以后的人生怎么办?孩子以后的人生怎么办?你现在光想让他付出代价,孩子生出来以后呢!妈的那是一个孩子的人生!你这么草率你将来让孩子怎么面对这样的事实你想过吗!你要是真想生,也没关系,从今以后你不要说你认识我陈优!我他妈没这么没脑的朋友!”br/>张惠大概也无法想得明白,直接坐在了地上,整个人没化妆也顾不上收拾自己,看上去特别的邋遢,哪有一点儿从前的性感样子。 我走过去,把她扶到了沙发上,我说:“这事儿,我支持陈优的说法。孩子不能随便生,你现在一时之气拿孩子赌气,将来生下来你一定会后悔。虽然流产这种事儿特别残忍,但是眼下,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了。想明白吧,张惠,别自毁前程,就算你生下来,你影响不到吴桐什么,影响的只会是你和孩子一生的命运。” 147 真情无错 她无力地靠在墙边,我知道她不过是一时的愤慨,她其实也很希望这时候,能有一个人告诉她该如何是好。…………我拍了拍她的手臂以示安慰,站了起来,我说:“我给大家做早餐,陈优,你好好劝劝张惠吧。” 陈优也特别的心烦意乱,点了根烟,然后说:“我懒得说了,昨晚劝到现在不管用。我已经给王浩然打电话了,他说他听到公司出事早就想回来一直没买到票,现在张惠又出事了,他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张惠一听到王浩然要回来,瞬间激动地从地上站了起来,她说:“陈优你有病吧?你把他叫回来干嘛?他在老家相亲相得好好的你把他叫回来做什么?难不成你指望他会要我?陈优你他妈别添乱了行么,他回来我心里更堵!” 陈优一听也暴跳如雷,大声嚷道:“卧槽,行!张惠,我他妈多管闲事了行了吧!我要不是见你丢了魂似地没人劝得住你我管这闲事?妈的,就知道好心没好报,我可没时间和你耗,我下个月房贷还没着落,我得赶紧找工作去!妈的,真是没一件顺心的事!” 陈优说完,拎着包骂骂咧咧就摔门而出了。王凌被吵吵闹闹的声音吵醒了,也走了出来,无力地坐在沙发上,然后说:“你们吵什么呢?大清早的。” 张惠心情不好,呛了一句:“同人不同命,你是有人收,像我这种自作孽的就只能被万人嫌了。” 我听到张惠这么说,顿时也是心一阵疼。虽然这事儿当初是她一意孤行,但是今时今日这种局面大家心里也都不好过。 王凌不知道该说什么,脸上讪讪的,想安慰也无从安慰,毕竟比起张惠,她心暖多了。 有人在门外敲门,王凌跑去开了门,我回头一看,是秦昕浩,一大早就跑过来了,王凌刚开门就搂住了她,然后说:“宝贝,昨晚一晚上没睡好,就担心你情绪不好,大早上我就起来了,想来看看你。” 王凌连忙示意他小声一点儿,王凌大概告诉秦昕浩我们都在她家,秦昕浩进来换了鞋便说:“你们都在呢,我也不知道大家都在,所以就带了一份早餐,不过量比较足,你们分着吃点儿吧。” 我在厨房喊道:“没事,我正在做呢,你们吃吧。” 等我做好早餐端到桌上,发现张惠已经不在客厅了,王凌躺在沙发上,头枕在秦昕浩的大腿上,秦昕浩正在替她按摩着太阳穴,看上去特别恩爱,不过对张惠来说有些残忍。 我诧异地问道:“张惠呢?” 王凌叹了口气说:“见秦昕浩来了,就回房间了。” 我小声地说:“你们就别这么恩爱刺激她的神经了,我去叫她来吃饭,你也去洗漱吧。” 秦昕浩对着我笑了笑,然后说:“辛苦了。” 我也笑了一下,去了张惠的房间,见她一个人站在窗户边上发呆。我走过去,揽住她的肩膀,我说:“去吃点东西吧,我已经做好了,清水面,飘了点葱花,挺香的。” 她轻轻地说:“我没什么胃口,你去吃吧。” 我拉着她的手,我说:“不管怎样,都要吃一点儿。事情总会解决的,不吃饭怎么能行。” 她跟着我走到了外面,秦昕浩和王凌本来抱在一起,见她出来也赶紧松开了,秦昕浩对着她笑了下,她也没有任何反应,秦昕浩讪讪地收住了笑容,和王凌互相对看了一眼。 我们都坐了下来,大家都沉默着,于是我开口了,我说:“怀孕对于每一个女人来说,都是一件大事。不管是生还是不生,我想每一个女人遇到这种事,都希望始作俑者的男人能够负责能够一起商量。” 秦昕浩知道我什么意思,他赶紧说:“凌凌怀孕的事我会处理好的,我已经在和家里商量了。只不过这事儿太突然,我还没想好说辞。” 我点点头,我说:“你问过吴桐是什么意思么?你们是哥们,你应该了解他的想法吧。” 提到吴桐,他小心翼翼地看了张惠一眼,然后说:“我已经劝过很多次了,我还会再劝劝的。他现在答应出一万块钱,我争取让他多出点吧。” 张惠瞬间激动了起来,张惠说:“秦昕浩你帮我告诉吴桐,如果他再怀疑孩子不是他的,我就直接生下来到时候送到他家里去,不行就打官司做亲子鉴定,我看他怎么抵赖!” 我连忙拉着张惠,我说:“要么叫他出来,约个地方谈谈怎么解决这事吧。张惠如果生下来这个孩子,老实说,他不认也得认,只要孩子是他的,以后他就得负责。我觉得这事我们得商量好。” 秦昕浩叹了口气,然后说:“我也这么说过他,不过他一直觉得孩子未必是他的,所以他也没有多上心,他觉得张惠是借着孩子的名义敲诈他。” 张惠听完,又暴怒了,张惠说:“我在他吴桐眼里就那样随便那样不检点么?我要不是对他动了心我会随叫随叫?你问问舒画她们,我平时有这么随便过……” 她再也说不下去了,崩溃得嚎嚎大哭,我理解那种深深的无奈和无比悔恨的心情。爱一个人倘若方式用得不对,你即便再好他也不会有任何感激。一个女人倘若被一个男人一杆子打死认为她是不检点的女人,便是她一心一意在他眼里也是人尽可夫的玩物!女人自轻自贱的代价,就是永远得不到男人的半点儿尊重!社会,对待女人永远比男人苛刻得多! 我抱住了她,王凌也哭了,王凌可怜巴巴地对秦昕浩说:“我不管,你现在是我男人,这事儿你一定得为张惠出头。我们公司刚刚出事,我们都没有了工作,现在我们都特别难,她又发生这样的事儿,你得为她向你兄弟要一个公道。不然,咱两也好不长!” 说完,王凌便起身站了起来准备跑到房间里去,秦昕浩也赶紧起来追了过去,两个人把房门关上了,也许是想说一些不方便为我们所知的话吧。 我搂着张惠,她崩溃得坐在地上大哭,那种场面何其凄楚。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其实没有人比她更难过更悔恨自己这一段荒唐的岁月。人总是在出事后才会反省自己,才会知道自己错了! 我的电话响了,是王浩然打来的,他急急地问我:“姐,张惠和你在一起吗?你们在哪儿呢,我刚刚放下行李,见你们都不在家,你们都去哪儿了?” 我连忙说:“我们在王凌家里呢,你要过来吗?” 他说:“我这就来,等着我。”说完,他便挂了电话。 张惠依然在压抑地哭着,声音断断续续地,仿佛春日里在夜半叫春的猫一般,凄楚而哀怨。 她抽泣着问我:“是谁,浩然吗?” 我点点头,她便没有再说话了。我想今时今日,她心里一定已经明白,谁才是真正爱她的男人。 很快,王凌的大门就被敲响,我连忙跑去开了门,见到满脸胡须的浩然站在门口,整个人沧桑得仿佛老了好几岁。 我们互相打了个招呼,他解释说:“坐车坐不到,一路坐黑车过来了,路上都好几天。到家了也顾不上洗澡刮胡须,就直接过来了,张惠呢?张惠!……” 他紧张地大叫了起来,张惠披头散发地从客厅的地上站了起来,两个人愣愣地看了对方一会儿,王浩然便忍不住冲了过去,一把抱住了她,然后大骂道:“妈的你怎么那么蠢!” 张惠刚要说什么,王浩然就崩溃得哭开了,我看着这情况,也不免动容,跟着落泪。 两个人矫情了一会儿,这才放开,浩然问我:“姐,有吃的吗?我已经好久没吃东西了,吃不下,光上火,担心死我了,陈优说她想寻死,我就怕等我到了她已经想不开做傻事了!” 一向慢慢悠悠的浩然第一次说话如此的急促,他心里一定憋着太多的情绪想要表达,我给他热了一碗面,他三下两下就吃完了,他真的是饿了。 吃完了,大概心情也平静了许多。他很郑重地张惠说:“以后别折腾了,这就是教训。乖乖地过安生的日子,比什么都强。孩子,你要是想生,就生下来,我来养!你要是不想生,我就陪你去医院,以后别担心没人要,我要你!哭就别哭了,你看看你现在,把自己糟蹋成什么样了!” 这一番话虽然是责备,却透着满满的爱,张惠一定感动了,却别别扭扭地说:“不用你负责,你好好过你自己的人生吧。我配不上你,我自己的事自己会处理。” 王浩然大声嚷道:“说的什么话!你一个女人能怎么负责!别再任性了!以后跟着我好好过日子就行!就是你一直不长教训才有今天!早就劝过你了就是不听!我虽然没人家有钱有势,但是我有一颗比谁都真的心!” 我在旁边听得都觉得暖心,张惠有些不自然地扒了扒自己的头发,依然嘴硬地说:“说了不用你管!你别搞得自己这么伟大!我不需要你这么伟大!也不需要你这么对我!” 148 纠纷不断 我拉了拉张惠的衣服,示意她不要这么一直倔强下去,我说:“在爱你的人面前服软不是一种认输,别这样,珍惜眼前人。--” 她一下就哭了,我看了看王浩然,我说:“你陪她去房间里聊聊吧,我知道你们有很多话想说。” 他点点头,强拉着别别扭扭的张惠进了房间,关上了房门。我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房间里,面对着两间紧闭的房门,想着里面的两对男女会说些什么,心中满是怅然。 突然想起那时候,怀上颜颜似乎就是一件很顺理成章的事儿,该有自然就有了,紧接着不断地孕吐,紧接着肚子一点点地大起来,然后经历了艰难的顺产,再把她从襁褓中的婴儿一路呵护到上幼儿园。 不和她们在一起,我永远无法了解原来怀孕带来的并非是幸福,还可能是毁灭和灾难。那一刻更是庆幸自己,在懵懵懂懂的年级里,没有过多的思绪就这样生下了一个可爱的生命。我没经历过这些纠结于痛苦,也没有一刻试图不要她扼杀她,她就是我命里的孩子。 我的电话响起,炎彬在电话里苛责地说:“都过去那么久了,怎么一条信息一个电话都没有?怎么,有闺蜜就忘记我了?” 我笑着说:“怎么会呢?一直想着呢。” 他说:“什么时候回来?” 我说:“可能要到晚上了。” 他说:“你们商量什么呢,商量了这么久?要么,我也过去看看?” 我连忙说:“我们闺蜜之间的秘密,你就别掺合了。你乖乖在家休息吧。” 他叹了口气,他说:“好吧,那行。我出去看看,过完年了,我也该找事做了。” 我的心又沉重了一下,我知道他这么想需要多大的勇气。不过,他能走出这一步就好,总归要早日面对失败的事实。 我说:“好,那你去吧。有什么事短信联系。” 我们挂了电话,我呆呆地坐在客厅,等着他们两对男女商量后的结果。不久后,王凌和秦昕浩先走了出来,我对王凌说:“浩然回来了,现在在房间里和张惠说话。” 她“噢”了一声,她说:“我和昕浩商量很久,吴桐那人怎么劝说都没有用,昕浩愿意拿出五万给张惠作为补偿,但是我们都要保密,就说是吴桐给的,这事就了了,让她早点去医院。” 我看了看秦昕浩,他似乎没有异议,他一直拉着王凌的手,一副呵护备至的样子。 我点点头,我说:“这样也好,对她总算多一点儿慰藉。” 秦昕浩说:“时间不早了,我得先回去,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凌凌,你好好照顾自己,我一有时间就会过来。舒画,凌凌就麻烦你了。” 男人在爱一个女人和不爱一个女人的时候真的很不一样,他若爱她,他愿意放下所有的棱角变成温玉,连眼神都是温润无比的;他若不爱,便会自动隔出一道天墙,你可以清晰看到他的五官感受他的语言,却得不到任何他给的温暖。 我说:“我会的,放心吧。” 他在王凌的额头上轻轻一吻,依依不舍地放开了她的手,然后走到了门口,王凌又快步跟了上去,两人大概在门口缠mian了一小会儿,我听到秦昕浩温柔地小声说道:“宝贝,我走了。” 王凌怅然若失地坐回了座位上,我说:“又不是见不到了,怎么就那么失落?” 她便笑了,她说:“你对炎彬不会这样么?” 我说:“会,我懂那种感觉。” 她过来依偎着我,她说:“要是我们四个都能各自找到各自的爱情,一起结婚,一起生孩子,该有多好。” 我说:“世事哪儿能遂人愿呢,总是有幸福和不幸福的时候。” 这时候,浩然从房间里冲了出来,气急败坏地对我们说:“我出去一趟,我去找姓吴的那个孙子!你们看着她!” 我连忙上前拦住他,我说:“好好的又怎么了!别冲动!别做傻事!” 王浩然满头冒汗,他说:“那能怎么办!她心里那口气一直顺不下去!一会喊着要跳楼!一会又说要把孩子生下来找姓吴的算账!我没地位没本事,我除了去找姓吴的拼命,我还能怎样!” 我大声说:“行了你!知道自己没本事就消停点儿!她已经那么难受了你就别添堵了!好好陪在她身边!过两天她自己会想通!吴桐那边答应给五万了,直接给了秦昕浩,明天秦昕浩就会把钱给张惠。这事就只能自己自认倒霉,别怨天尤人了!你们都好好的以后!知道是自己错了就赶紧把错误了结!浩然,我欣赏你对张惠的情义,但我特别反感你现在的冲动!好好想想怎么做最好,别一味的冲动,你一样,张惠也一样!” 他愣愣地看着我,也不说要算账的话了,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说:“你要给她一片天,你自己就得先平静下来。去坐下,喝口水,无论张惠和你有没有结果,孩子都不能要。别妇人之仁,也别把自己整得那么伟大。你现在是伟大了,将来害得是她和孩子!喜当爹没那么好当!” 他点点头,抹了一把头上的汗,这才慢慢静下心来,他把鞋子放回了原位,然后说:“好,我仔细想想,我把她带回家去,洗个澡,舒舒服服的,我们再来想怎么解决这事儿。” 我说:“好,这才是爷们该做的,别逞一时之气。你一定得压住她的情绪,看着点儿,别让她冲动了。” 他“嗯”了一声,回房去把张惠硬拉了出来,我说:“张惠,你们先回家去吧,回去洗个澡,好好理理头绪,事情发生了就得解决,想想怎么做是最好的。” 她抬头看了我一眼,也不说话,手一直拼命地想挣脱王浩然的手,奈何被他紧紧拽着,硬逼着她换了鞋,然后对我们说:“我们两先回去了,她你们就放心吧,我保证看牢。” 我目送他们下了楼,回来对王凌说:“我们去超市买点菜,我给你做顿晚餐,然后我就回去了。” 她有些感动地看着我,她说:“不用了,我自己随便吃点好了,你也被我们折腾一天了,你回去休息吧。” 我说:“你现在身份不同,我得好好照顾你。走吧,你要是不想出门就在家等我回来。” 她选择了和我一起出门,我们一起买了点菜,我给她做了一顿简单的晚餐,陪着她一起吃完我才回到了炎彬的身边。 这么久没见我,一进门我就被他抱住了,他说:“你可回来了,我以为你再也不会回来呢。” 我笑道:“哪儿能啊,你吃饭了没有?我给你带了便当。” 他说:“没吃呢,买了泡面,以为你晚上又不回来了,你也不想我,电话信息都没有。” 我有些愧疚,一整天被她们两的事弄得焦头烂额,担心这个担心那个的,就忽略了他的心理感受了。我说:“对不起,我也不是故意的。其实,我很想你的。” 他笑了捏了捏我的鼻子,他说:“傻女人,和她们待一起那么久,有什么收获没?” 我说:“收获大着呢,王凌告诉了我你和她的那些事。” 他立马不自然起来,他说:“瞧你说的,我和她能有什么事。” 我说:“你不是暗恋她很多年么?还否认……” 他瞬间就囧了,有些生气地说:“那都多久前的事了!真是的,你们好好的聊这个干嘛!” 我见他有些被拆穿心事的恼怒感,我便说:“恩恩,我的错,都过去了,不应该提。” 我转身,把外套挂在了门背后,然后把便当放在了小饭桌上,打开说:“过来吃点儿吧,我在王凌家做好的,挺香的。” 他坐了过来,看着我,然后说:“其实很早就想对你说,但是一直不知道怎么开口。谁都有过去,那不重要。重要的是,遇到你之后,我心里就只有你一个人。明白么,蠢女人?” 这句话好煽情,我心里一动,我说:“我也不是非要知道你的从前,只是你和她让我困惑,所以,就忍不住问她了。” 他捏了捏我的脸,他说:“我对她从前有过爱,东哥死后,就只剩下情分了。我不会去抢兄弟的女人,她不属于我。这些年,我关心她,照顾她,但我从来没有对她有半点儿不尊重。因为,她是东哥的女人,我不可能和她在一起。” 我主动抱住了他,我说:“我明白,她也对我说了,和你说的一样。你是一个有原则的男人,我喜欢这样的你。” 他笑了起来,他说:“你就是蠢,我风光的时候你不跟我,我落难了,你倒坚定地陪着我了。” 我看着他的眼睛,我说:“因为现在的你,才是真实的你。我是喜欢雪中送炭的女人,不爱锦上添花。” 他干脆饭也不吃了,一把把我抱到了床上,整个人扑了过来,我闭上了眼睛,尽情享受他给的温柔…… 149 惊慌一夜 半个小时后,他颓然地从我身爬了下来,大吐了一口气,躺在我的旁边,我转身趴在他的胸前,抚摸着他的脸,却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语气去安慰他。|| 他握住了我的手,他说:“舒画,你还是离开我吧。我这一辈子,都这样了,起不来了……” 我摇摇头,我说:“不会的,亲爱的,不会这样。这只是暂时的,是你思想包袱太重了,你现在要把自己心里的那些包袱都卸下来。你记得我们在海边的那一晚么,那一天我也以为我从此就真的和男人绝缘了,可是我也渐渐被你重新唤起了希望,对吗?” 他说:“男人和女人不一样。舒画,你别安慰我了。我现在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呵呵,我都不知道该怎么重新开始,不知道从哪儿开始好。” 我说:“从哪儿跌倒,就从哪儿爬起来。别灰心,会慢慢好起来的。” 他摇了摇头,他说:“不会的,没有那么好的事了。你知道当年我们是靠什么起来的么?我们原本都是街头的小混混,我们是靠卖假货起家的,那时候才刚开始,查的不是很严,所以我们铤而走险,靠着卖假货发了财,这才成功洗白开了公司,一点点做大起来。现在,去哪儿找那么好的机会呢?我的兄弟们也都不在了,就剩下我一个人,呵呵……” 我看着这样的他,满是心疼,我说:“总会找到出路的,你现在没有了那一帮兄弟,可是你有我,我在。” 他紧紧抓住了我的手,他说:“我给不了你什么了,连男人最基本的温暖我现在都给不了了。舒画,你离开我吧,别再犹豫了。我已经不是你认识的那个炎彬了。” 我摇摇头,我说:“不,我不走,我哪儿也不去,就守着你,陪在你身边。” 他无力地躺在上,他说:“我现在,他妈就是个废人。我他妈连个男人都算不上,我能给你什么!” 说完,他重重地捶了一下床板,把我吓了一跳。我坐了起来,我发现他脸上的肌肉因痛苦而揪成一团,手依然在不断地捶着床板,每捶一下,我的心便跟着抖一抖。 我走过去抓住他的手,我说:“你的难受、不甘、屈辱、愤怒,我都懂,别一直往不好的地方想,把心放宽些,好不好?” 他推开了我的手,坐了起来,他说:“我不想吃了,你吃吧,我出去走走,散散心。” 我说:“我陪你去吧。” 他说:“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你在家吧,吃完早点睡。” 我无奈,我只能看着他拿着外套出了门。门迅速地合上,我心里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我趴到窗边,看着他佝偻着头在楼下缓慢地走着,想呼唤他一声,却又生怕自己打扰了他想要归宁的心绪。 我也无心吃饭,之前在王凌那儿已经吃过了,我把便当都盖上放好,又收拾了一会屋子,他出去很久都没有回来,我打他电话,过了很久他才接,他说:“我没事,我一个人再散一会儿心,我就回去了。” 他没有关机,我稍稍安心了些。我躺在出租屋的床上,看着陈旧的天花板和斑驳的墙壁,还有那些已经没有了生气的花束,心里失落落的,总隐隐觉得会发生些什么,整颗心惴惴不安了起来。 当晚,炎彬没有回来。我一个人急得在屋里团团转,一开始打他的电话没有人接。后来再打,就变成了关机。 凌晨三点,我再也无法承受这种焦灼,我给王凌打了电话,我说:“炎彬到现在还没有回来,打电话关机了。” 王凌一听也急了,当时她和秦昕浩在一起,我说:“你怀孕了就别出来了,我出去找找,我不放心。” 可是a市那么大,凌晨三点,我该去哪里找他? 王凌阻止了我的疯狂想法,王凌说:“要不报警吧。” 我说:“不能,失踪24小时以上公安局才会受理。现在报警没有用。” 我听到秦昕浩在那边对王凌说:“凌凌,要不然我陪你去舒画那里看看?” 我连忙说:“太晚了,你怀着孕就别来了。我再等等,看看他会不会回来。我跟大叔联系看看。” 我又挂了电话,但想着这么晚去打扰他们二老实在不合适,又放弃了。一个人坐在房间里焦灼地等待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却一点儿睡意都没有,只觉得整个人都神经紧张,听到楼道里有一点点声响都忍不住奔出去看看。 好多次我都有冲出去找他的冲动,但是我抑制住了,我不希望我身上再有一点点的意外发生。 天亮了,是一个晴天,晨光从窗户里透了进来,一个漫长的黑夜就这样过去了。我打炎彬的电话,依然是关机的状态。我再也坐不住了,直接跑到了大叔的面馆。大叔一向起来很早,我去的时候,他刚刚开门。 我说了下昨晚的情况,大叔说:“他不会做傻事的,可能和谁一起去喝酒就没回去吧,别太担心啊,孩子。” 炎彬昨天所受的打击我顾及他的颜面也无法向大叔提及,大叔并没有过多的担心,大概一向对炎彬放心惯了,所以他觉得我过于担心了,一个劲地安慰我不会有事,还给了烧了大碗的面叫我吃完再回去,说没准回去他就已经在屋里了。 大叔的乐观情绪让我绷紧的情绪微微松懈了一些,我乖乖坐下吃了碗他做的面,早上太早也客人,大叔坐在我面前很慈爱地看着我吃面,然后絮絮叨叨地对我说了很多。 大叔是一个很容易打开心扉的人,短短的十几分钟,他给了我太多的讯息让我消化。他告诉我他暗恋了炎彬的妈妈几十年,到现在她妈妈才同意和他交往的事儿。他又告诉我炎彬的父亲是一位英雄,炎彬很小的时候他便在一次缉毒行动中英勇殉职了,炎彬妈妈一个人带着炎彬长大,大叔照顾他们娘俩很多年,但是大婶一直抱着要为炎彬父亲守寡的心思一直没有答应,直到现在两个人都老了,被大叔终身未娶的决心感动,再加上炎彬一直支持,所以二人才走到了一起。 听到这里我不禁笑了,炎彬在原则性这个问题上的固执,真的和他妈妈如出一辙。大叔又告诉我,炎彬以前当过兵,很小的时候就接受过训练,后来犯了错被部队给遣散了,这才开始混社会。说到这里,大叔叹息了一声,大叔说:“可惜了啊,他和他爸爸一样出色,只是大概从小失去父亲所以叛逆,要不然现在在部队里也一定能有一番作为了。” 我竟不知道他以前还当过兵接受过特别的训练,大叔是真的把我当自家人了,什么都告诉我,而且语气特别逗,说什么事情都是一脸的幸福状。大叔就是一个很有喜感的人,和他在一起气氛就会变得很轻松。 我不知不觉在和他的聊天中吃完了面,大叔这才开心地说:“把面吃下了就好,没枉费大叔给你透露这么多小秘密噢。回去吧,回去看看他有没有在家,要是没有的话给大叔打电话,大叔帮你一起找。” 我应和了几句,带着满心的感动急急地奔回了家,开了门,发现他已经躺在了床上,不禁大舒一口气,也躺在了他的旁边。 他一身的酒气,昨晚估计一个人去喝了不少,身上也脏兮兮的,似乎窝在哪里睡过。我的心特别的疼,想到一个曾经不可一世的男人如此落魄,便觉得难受。 我动手尝试帮他把脏的衣服从身上脱下来,他抗拒了一会儿,嘴里嘟囔着“不要”,我一边安慰一边帮他把衣服脱下来,然后倒了热水,帮他擦了擦脸和手,这才躺下来,抱着他一起睡去。 我也的确太困了,一晚上没有睡觉,抱着他的那一刻,感受着他的体温,整个人就暖了起来,心里踏实了许多,睡意也就来了…… 他一定不知道我昨晚有过怎样的担心,当他醒来,推了推睡在旁边的我,然后问我:“我怎么回来的?我喝多了,我都不知道了……” 我揉了揉眼睛,我说:“我回来的时候你就倒在床上了,你昨晚去哪儿了,一晚上没回来。” 他若有所思地“噢”了一声,然后说:“我找了个小饭店喝酒了,后来喝多了被店老板赶出来了,我太困了就随便躺了个地方就睡了。” 我心疼地看着他,我说:“以后要喝酒,回家喝行么?喝完还有我给你收拾,别在外面喝,太危险。” 他看着我,眼神里有着愧疚,他说:“担心我了?说了叫你不用管我,你好好地去过你的日子,我炎彬,给不了你什么,也给不起你什么了!” 我目光坚定地看着他,我说:“除非你站起来,不然我不会走!当初是你招惹我的,现在你要把我赶走,没那么容易!” 他定定地看着我,突然一把抱住了我,抱得特别特别的用力。他说:“我要想站起来,就会失去你……” 150 各奔前程 我不懂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我说:“你只要能站起来,我会更坚定地在你身后支持你。()你不会失去我的。” 他用力地抱着我,说自己喝多了头还是很疼,于是我坐起来,帮他轻轻地按摩着头部,他又渐渐睡去了。 黄昏时分,王浩然打电话给我,语气里满心的如释重负,他说张惠终于平静了,愿意去医院了。我听了既觉得心宽了很多又觉得特别沉重,一个无辜的生命就这样被剥夺了活着的权利,这是一件残忍而又无奈的事情。 这一晚我陪着炎彬哪儿都没有去,他睡了一个白天,晚上去没有了睡意,我们随意吃了点晚饭,躺在床上聊着天谈着心,说了很多很多贴心的话。那是我们在一起以来,第一次如此坦诚地吐露心扉。 隔天,我、陈优、王浩然陪着张惠去了医院,王凌因为怀孕没有一起来。我们亲眼看着她进了手术室,一起在门外静静等待着手术的过程,浩然紧张而又激动地在门口走来走去,陈优一脸无所谓地玩着手机时不时接个电话和男人打情骂俏,我站了起来,拉着浩然坐下,我说:“别紧张,没事的。” 他已经满头大汗了,他说:“我是既难受又心疼,既觉得她受这么大的苦又觉得是她自己太自轻自贱。哎,我这心情特别复杂。” 我说:“那你能接受张惠么,如果她以后安安稳稳跟你过日子。” 他沉默了,他说:“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关键是我根本不能确定她能不能跟我好好过日子。哎,现在不说这个,我现在就想陪在她身边,好好照顾她,帮她养养身体。” 陈优在一边边嚼着口香糖边说:“得了吧,如果做不到就别给她希望,让她早点看清社会的残酷是件好事。” 我越来越发现陈优身上有种看清现实后的玩世不恭,在她眼里什么事情都那么回事儿,我从前一直以为她的心智比王凌和张惠都浅,如今才发现其实我们三个和她相比都很lo,她才是我们之间看得最淡的那一个人。 我说:“给浩然和张惠一点儿时间吧,未来的事都说不好。” 这时候,听到里面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喊声,我的心一阵阵地发抖,想到自己当初在产房里疼得死去活来的样子。陈优漫不经心地说:“痛吧,痛过了就能醒悟了,人就是要长点儿教训才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错。” 话虽如此,我却明明看到她的手随着里面传来的叫喊声微微地发抖,王浩然更是听不下去说自己要去楼下抽根烟下楼去了。王浩然走了之后,陈优示意我和她坐一起,她说:“我挺不希望他两在一起的,我觉得他两不合适。现在浩然是爱着张惠呢,以后结了婚,这些就都是伤疤了。你说,哪个男人能大度成这样,不见得。” 我有些意外地看着她,我说:“的确,有爱的时候什么都好说,真走进婚姻,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她叹了口气,她说:“结吧结吧,找个好人就嫁了吧。舒画,我就告诉你一个人,我也要结婚了。” 我听完十分吃惊,我说:“不会吧?你和谁啊?” 她无奈地笑了笑,她说:“一个喜欢我很多年的学长,和王浩然一样也是理工男,他不知道我的那些个破事儿。在他眼里我是纯洁的花儿一朵,自立自强,要多好有多好。” 我万万没有想到,她会是她们三个人里第一个谈婚论嫁的。我说:“那你喜欢他么?你就答应他了?” 她甩了甩头发,她说:“我玩了这么多年玩够了,也该收心了。家里一直催着回去,他为我苦苦等了很多年,我也累了,公司倒闭的事儿让我意识到我就是一个女人,我折腾不出多大的动静,还不如早点儿服软回归现实。再等两年,他等不及了娶了别人了,我连爱情的残汤都喝不到一点儿了。” 我说:“那他人品怎么样?你信得过吗?婚姻不是儿戏,你不再考虑考虑?” 她摇了摇头,她说:“舒画,放心吧,我会是我们四个人里最幸福的。我知道我要找什么样的男人恋爱,什么样的男人结婚。我以前没想过结婚,这一段发生这么多事让我觉得心累,有个怀抱可以容身挺好的。而且,他家境在我们当地不错,房车都有,工作也好,我回去就算全职也好,找份清闲的工作上班也好,都能舒适地过着。” 我见她已经想好了,也不再多说了。我的处境和立场,让我也没有资格多说什么。我说:“你决定了就好,我希望我们都能幸福。” 她握住了我的手,我才发觉她这段时间瘦得如此厉害,双手瘦骨嶙峋,看上去让人有些悚然。我说:“天啊!你的手怎么瘦成这样了?” 她笑了笑,她说:“这一阵犯肠胃炎给闹的,大概这几年烟酒糟蹋的。” 我惊呼道:“你怎么都没有告诉大家?我都没看出来你病了。” 她笑了笑,很无所谓地说:“有啥大不了的,大家发生这么多事儿,我就不给大家添堵了。现在都好了,没事了。” 我特别愧疚,我们三不五时地聚在一起,却谁也没有发生她生病了,这一阵经常见她脸色苍白,我竟以为是粉涂多了的缘故,也没有对她有过更细致的关心。突然发现,陈优一直是被我们忽略的那个人,她自己把自己塑造成了百毒不侵、百折不饶、随心随性的形象,导致我们一度以为她很坚强她没事她不用太操心。 其实,她看似放荡的背后藏着一种让人惊叹的成熟,她比我们更现实,更懂得斟酌利弊,更知进退。 我说:“对不起,才发现对你的关心太少,连你瘦成这样都没有发现。” 她很无所谓地挎着我的肩膀说:“哎,什么啊,都是小事儿,不值一提。” 我们正说着,王浩然走了上来,很快,张惠也从手术室推了出来,一脸的虚弱,看着我们眼泪就流了下来。王浩然走上去握住她的手,护士说了句:“下次小心点,你看女人打胎受罪的,不想要就别让女人受罪。” 那一刻,我们脸上的表情都讪讪的,王浩然先是一愣,紧接着却说:“批评的是,以后会注意的。” 张惠流完产,折腾了好几天的事儿就算这么落下了帷幕。张惠的情绪波动挺大,我于是也没有陪在炎彬身边,每天都在宿舍里陪着她们。王凌和秦昕浩快要谈婚论嫁了,陈优冷不丁地就要回老家订婚了,王浩然守在了张惠的身边两人虽没有明确关系但已是不言而喻的,而我和炎彬…… 我最近感觉他变得特别忙,他说自己找到了新的工作,却不告诉我他在做些什么。我们的电话和短信沟通都变得非常少,很多时候打他电话都是关机状态,我有些不安,但是在她们面前没有表现出来。 张惠流产后的一个礼拜,陈优就要启程回去老家了。临走前,我们见到了她的未婚夫,我们惊讶地发现对方竟是一个文质彬彬、相貌俊朗的男人,举手投足间都显现了很好的修养,洗去铅华、一脸素颜的陈优站在他旁边,看上去两人像刚刚毕业的大学生,特别的般配也特别的年轻。 王凌忍不住拍了拍陈优瘦弱的手臂,然后笑着打趣道:“好啊你,藏了个这么好的也不告诉大家。” 陈优笑得一脸纯真:“什么啊,我才没藏,他刚刚才研究生毕业不久呢。” 她未婚夫不怎么擅于言谈,就是爱笑,我们说什么,他便一直温厚的笑着,也不多说什么。 陈优带着我们满满的祝福就这样离开了a市,她说她不会卖掉她的房子,以后没准还会回来。我们却把这当成最后的离别,抱在一起痛哭不已。最后,我们目送她和她的未婚夫上了飞机,从此离开了a市…… 离别还在继续,一个星期后,张惠不辞而别,突然就走了。她留下了一封信,说自己不想连累王浩然,也对生活多年的a市彻底厌倦了,她更想一个人去一个宁静的地方,隐姓埋名,重新开始新的人生,在信里嘱咐我们不要找她,她会把自己照顾得很好。 张惠走后,王浩然连喝了三天的酒,醉得不省人事,每一次喝吐就喊着张惠的名字,埋怨自己为什么不早点把她娶了,我无从劝慰,因为说再多都是多余的,只能静静地陪着他,等着他自己消化那一股情绪,慢慢地平静下来。 很快,王浩然也走了,他说他要去找张惠,天涯海角都要把她找出来,娶她,让她下半生过得幸福。他毅然决然地出发了,临走前,我和王凌送他去了车站…… 一次又一次的生离死别让我们都已经麻木了,和王凌回家的时候谁也没有多说一句话。开春了,路边的树木都发出了嫩芽,王凌突然说:“春天了,大家也都开始了新生了……” 我说:“是啊,转眼,就剩下我们两个了。” 她笑道:“这是好事,大家虽然各奔东西,但也各奔前程了。总会有这么一天的,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151 梦碎无痕 我点点头,她把我送回了家门口,然后便去找秦昕浩了。…………我以为,这就是我们各自的结局。我们或远走他乡,或追寻最爱,或各自守着各自的男人,或面临新生。 只是我没有想到,我回去的时候,炎彬收拾了一大包的行李,坐在床边抽着烟,似乎在等我回来。 我推开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特别的茫然。我不知道他怎么了,这是要干什么,只觉得当时脑袋“轰”地一声,我说:“你这是要去哪儿?” 他把手里拿着的半截烟头扔在了地上,重重叹了口气,似乎下定了决心一般地对我说:“舒画,我们分手吧。” 那一刻,我感觉我的心一下就裂开了。我呆呆地说:“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他看着我,一字一顿地说:“我们分手吧。” 我的心迅速地冷却下来,我有些站不稳,感觉晴天霹雳一样把我的身体和灵魂剥离开来。这些时日我隐隐有种预感我们之间会发生什么,但是我没有想到如此快如此突然。 我冷冷地问道:“为什么?” 他低着头,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随手拿着一把剃须刀扔来扔去,不愿意回答我,只是想逃避。 我呆呆地坐在了他身边,心疼得不行,却依然柔声地问道:“是我哪里做得不够好吗?” 他摇了摇头,他说:“不是。我们不合适,我不想耽误你,也不想耽误自己。” 我不由得冷笑了一声,我说:“我阻挡了你的大好前程么?炎彬,这就是你所说的爱我?” 我不知道我怎么会突然变得这么冷静,感觉浑身的血液瞬间就冷却了,浑身凉飕飕的,说话也变得不再温柔起来。 他一副不想和我多说的样子,仿佛解释都是多余的。他的一只手搭在了行李上,他说:“我走了,你好好照顾自己。” 我拦住了他,我说:“你去哪儿呢?最起码告诉我你去做什么吧?” 他一直都不敢直视我,低着头,眼睛看着地面,他说:“我有我的打算。” 我试图拉他的手,他挣脱了,我说:“你的打算,是不算我在里面的么?” 他笑了笑,他说:“我答应和(m小姐)交往了,你说呢?” 啪……我居然给了他一巴掌,我自己都没有想到!只是那一下,当“”三个字从他嘴里蹦出来的时候,我本能的出奇愤怒,就这样给了他一个耳光。我觉得,他如此不负责任的态度对我而言特别的伤。 他捂住脸,愣愣地看着我,他说:“这是第一次有女人敢打我……” 我说:“如果你的事业需要靠一个女人东山再起,那么无论出于什么理由,我都是看不起你的。” 他笑了笑,然后说:“舒画,我不指望你理解我,也不希望你会原谅我。对不起,我炎彬就是一个负心汉,我负了你!忘记我吧!” 说完,他提着行李打开了房门,回头看了我一眼,我没有哭,我只是呆呆地坐在床边,整个人脑袋一片空白,仅剩的一点儿尊严让我没有去挽留。我什么也没有做,听到他拖着行李箱出了门,然后轻轻地合上了房门,紧接着,咚咚咚的下楼的声音,再后来,就没有然后了…… 他走了,离开我了……我以为我这时候的靠近能够给他足够的温暖,我以为我能够让他有所改变,我以为他会被我所感动,没想到……我的爱毫无作用!爱,在现实面前,一文不值。 我坐在房间里,静静地流着泪,感觉心口一阵一阵地揪着疼,我拿出电话,很想再对他说点什么,很想他再对我说点儿什么。但是我最终,我忍住了崩溃的情绪,没有拨出去。我想,我应该再也不会给他打电话了,你永远无法挽留一个已经失去的人…… 那一刻,我再一次孤立无援,一个人面对这千疮百孔的生活,刚和我建立了亲密关系的人一个个地离开了,生活就像诅咒一般在我身上不停地重现着这一幕幕,而我只能被迫承受着这一次次的打击,重拾起我破碎的信心,再一次面对生活的艰难…… 一个人静坐了一个晚上,天亮的时候看镜子,发现一夜之间居然白了好几根头发。那一刻,我深深地明白,这个世界除了自己,再也没有人会心疼自己。 天亮了,我开始在电脑上整理我的简历,然后一家一家地投过去,一忙就忙到了下午。一天零一夜,我没有和任何人联系,把自己封闭在自己的小世界里,一个人默默承受痛苦消化痛苦,每一次想起生活的苦,想起一次又一次被辜负,便觉得心如刀绞撕心裂肺…… 的确,他离开我是对的。才是那个能够把他重新扶起来的女人,他在此时选择她,无非是希望借助的实力迅速地再次爬起来。以那个女人对他的心意,她会帮她的。我从前以为不过也是个普通的女人,但是马总的公司一出事,她突然就出手收购了马总旗下的其他几个项目,一下就越级成为了高级总裁。,的确不简单。 那么那几天他一直各种忙,就是在陪着么?……呵呵,不管他对是什么,是把她当跳板还是真的对她有意,总之,我被他轻易放弃就是事实。我这样没有根基随风飘泊的浮萍般的女人,也许只能在男人成功时锦上添花,哪有那么强悍的实力雪中送炭呢?我未免太高估自己了! 不是说上帝关上一扇门的同时会开闭一扇窗么?为什么我却总觉得我仿佛在隧道里穿行,无论走到哪儿都是一条死路。那一刻,我觉得我身上仿佛存在着诅咒一般,爱情、事业永远都只是高高挂在顶端的红果,我那么努力地想攀爬想采摘,却总是差那么一点。 极度的煎熬和焦躁让我成夜成夜的失眠,却不知道该对谁诉说,我的一个朋友一个接一个地失去,我拥有的感情都渐渐变味了,猴哥发来了喜帖,婚期将近请我和炎彬同去,王凌接受了秦昕浩的求婚,正在欢天喜地地等着做新娘,陈优回去后很快就有了新的生活,和未婚夫合开了一家生活馆,张惠依然在漂泊王浩然依然在持续不断地寻找……他们都有了自己崭新的人生,身边都有了陪伴自己的良人,而我却似乎像天煞孤星一般,注定一个人独守着寂寞和残缺。 还好,我陆续接到了好几家公司的面试电话。我开始一家一家的面试,三十岁还在起点挣扎的女人,难免高不成低不就,我权衡来权衡去,不知道该作何选择。 这一天夜里,突然接到了王凌的电话。她有些慌乱地对我说:“舒画,快点儿过来,我有事情找你。” 我急急忙忙地奔去她家,她刚开门便对我说:“舒画,秦昕浩突然联系不上了,我打他两个电话都是关机状态,怎么办,会不会出什么事了?” 我也特别惊讶,我说:“不会吧?会不会是没电了?” 她摇了摇头,她说:“今天早上他打电话对我说,今天要去参加一个什么聚会,不能陪我。我不想打扰他就一直没有打他的电话,现在都晚上10点了,结果我打他电话发现关机了。怎么办怎么办,他会不会突然消失了?他会不会突然反悔不想娶我了?” 我拉着她坐在了沙发上,我说:“不会的,也许是意外,你有其他人的联系方式么?吴桐或钱力的,打打看试试。” 她摇了摇头,她说:“我们认识总共不到半年的时间,我对吴桐和钱力印象并不好所以一直没有留下联系方式,他家里我也不是很熟悉,他本来说下星期安排我和他父母见面。舒画,我总觉得哪儿不对劲,他一定是反悔了,他以前说过他是不婚主义者,他不想要孩子,他一定是反悔了……” 我叹了口气,我说:“别瞎想,再等等吧,没准一会儿他电话都打过来了。” 她摇了摇头,突然就急哭了,她说:“要是他再也不出现了,我该怎么办?这个孩子我是生还是不生?我宝宝衣服都准备好了,婴儿床也买了,都是他陪着一起买的,他自始至终没说过不要孩子啊,他真的突然消失了我该怎么办呢。” 我尝试舒缓她的情绪,我说:“深呼吸,对,就这样,别去想那些不好的思想,你现在就安安静静养胎,他一有空肯定会和你联系的。别担心,别多疑,别害怕。” 她深呼吸了好几次,情绪渐渐平静下来。她抓住我的手,惊呼道:“舒画,你的手怎么这么凉?” 我笑了笑,我说:“我和炎彬分手了。” 她大吃一惊,她说:“为什么?你们不是好好的么?” 我摇了摇头,我说:“前一段时间他经常说自己在忙,紧接着就收拾了行李对我说分手然后搬走了。他说,他选择了小姐,呵呵。我帮扶不了他的事业,所以他选择了比我强大比我更年轻的女人,正常。没什么好伤心的。” 话虽如此,边说,我的眼泪还是忍不住滑落了下来。王凌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她说:“不会的,炎彬不是这种人,他从来都没有想过靠女人上位,不会的,一定有别的原因。” 我说:“他离开了我,这就是事实。什么原因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没有选择我,选择了别人……” 152 节外生枝 她突然就“啊”地一声叫了起来,我连忙问道:“怎么了?” 她慌张地说:“我……我感觉我体内好像流出了什么,舒画,孩子不会有事吧?”她紧紧抓住我的手,用无比惊慌失措的眼神看着我,我连忙说:“我扶着你去洗手间看看,不会有事的,放心吧,不会的。()” 她小心翼翼地站了起来,我扶着她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我问她:“还流吗?” 她摇了摇头,她说:“好像……又不流了。” 我点点头,我说:“应该没事,好像说怀孕前三个月见红是正常的,你快进去看看。” 她再次出来的时候脸色都白了,她说:“舒画,快,陪我去医院。” 我惊讶地问道:“怎么了?不是不流了吗?” 她很慌张地去房间里套了外套,拿着包,然后拽着我往门口去,她说:“流的是血块……我得去医院看看。” 我一听也有些害怕,赶紧帮着她换了鞋,然后扶着她小心地走到电梯里。我不会开车,也不敢再让她开车了,我拦了辆的士,带着她去了医院。 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午夜了,医院里静静的,带着一种别样诡异的气息。我扶着她小心地走到医生的值班室,当晚值班的医生并非妇产科医生,他问了问情况也不敢妄下定论,由于情况不是很紧急,他给王凌找了一张空着的临时病床,让我们在医院过夜观察,等明天医生来了再说。 整个过程里,王凌一直心生盼望地不停注视着手机,也忍不住给秦昕浩的手里发了一条又一条短信,但是都没有回应。秦昕浩和炎彬仿佛商量好一样,几乎在同一时间给了我们两个弱女子致命的打击…… 我没有办法,找不到张惠我也没有办法联系到吴桐看看能不能知道秦昕浩究竟干什么去了,深更半夜地打扰陈优又不好,而且陈优应该早就把无关紧要的人都删除了,我们束手无策,只能在医院干等到天亮。 我好言哄王凌入睡,她却怎么都睡不着。她和我一样都是容易受伤的女人,我们都无法轻易接纳一份感情,我们一旦爱上都会爱得彻底。而如今,不单单是爱不爱的问题,关键是这个孩子,如果秦昕浩就此消失,王凌该如何是好。 什么叫屋漏偏逢连夜雨,我们几个人是怎么了,除了陈优找到安稳的归宿以外,我们三个为何都落到了这步田地。 快天亮了,王凌说:“他不会再出现了,我有种预感,他不会再出现了……” 我看着她,我说:“坚强一点,就算他从此不出现,我们还是得活下去。不管怎样,我还在这里,我会照顾你。” 她的脸色依然苍白,她说:“我又感觉到流血了,肚子有点隐隐的痛。舒画,不会连孩子也要离开我吧?呵呵,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我都想不明白了。” 我连忙阻止她胡思乱想,我说:“不许那样想,就是你太悲伤导致的胎像不稳。怀孕前三个月有些人就是会有适量的出血,没事的,我们在医院呢,真有什么事也立马能挽救,我这去就找医生来看看,你等着。” 她点了点头,又看了一眼手机,然后满心的绝望。 我快速奔跑到急诊室,我说:“医生麻烦您能不能联络一下妇产科的医生,我朋友又有点儿出血了,这样下去,万一有什么就真的来不及了。” 值班医生听我这么说,思虑了一小会儿说:“行,我来联系看看,争取尽快让医生过来看看。不过没上班,b超室还是关闭的,医生光凭肉眼也无法判断,还得根据检查结果来。” 我说:“不管怎样,麻烦您看看能不能让医生快点来,现在她的情绪很不稳定,我怕这样下去真的出什么意外。” 值班医生说:“好,我这就联系。” 我又回到了王凌的身边,我说:“你躺着别动,值班医生已经在联系了,妇产科医生应该很快就会过来。别担心,放轻松,怀孕和你的心情有很大关系,情绪一定要平静,不能有太大的波动。” 她点点头,明明天不热,病房里的暖气设置得也不高,她的额头上却冒出了虚汗。我看着心疼又焦急,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还好,在值班医生的联络下,主治医生在二十分钟后就来到了医院。 她替王凌把了把脉,量了下体温,做了一些基本的检查,又问了一些话,不断安抚着王凌的情绪,告诉她这虽不排除意外情况,但也是早期妊娠反应的一种情况,让她别太多的担心,等做了检查,一切就都一目了然了。 医生开了些保胎类的保健药物,让我去买了先给王凌服下。我正准备动作,王凌突然说:“医生,如果孩子不要呢?” 我当时一个激灵,差点儿摔了一跤,我回过头惊讶地看着她,我说:“你想好了?” 她脸上满脸的迟疑,医生也大吃一惊,医生说:“你可想好啊,你马上就满三个月了。怎么,家里人不同意生还是有别的情况?” 她叹了口气,她对我说:“你去抓药吧,麻烦你了,舒画。” 我明白她内心的纠结,如果秦昕浩真的不出现了,这个孩子可如何是好。打掉,已经不舍得了。不打,难不成以后我做个单亲妈妈么? 我去药房拿了药,医生大概没做详细的检查,也没有开处方药,就是先开了一些保健类的保胎药。我买完拿到了楼上,按照上面的医嘱给了她一瓶服下。我说:“你睡会儿吧,一晚上没睡了。” 她摇了摇头,她说:“睡不着,你睡下吧,舒画,耽误你一晚上,真过意不去。” 我说:“咱两之间还用得着如此见外么?” 她看了看我,她说:“你也难,我知道。我们都难,往后该怎么办呢,我们……” 我说:“我已经开始在找工作了,也陆续接到一些面试的电话,不过都不理想,哎。” 她也不断叹气,我努力挤出一丝微笑,我说:“我们会好的,亲爱的,振作起来。孩子的来临是天意,既来之则安之。听医生怎么说,再做定论吧。” 她点点头,我也再也坚持不住了,我催促她睡一会,自己也忍不住趴在床沿,一扎头就沉睡了,实在是太困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护士过来把我们两都叫醒了,医生安排了b超,b超室一开门就来通知我们了。我赶紧带着她去了b超室,做完了检查之后拿着报告单回来了。 医生看完报告单之后对我们说:“这个孩子不能打。” 我们都一惊,忙问:“为什么?” 医生看着王凌,问她:“以前,流过产吧?” 王凌的眼神有些闪躲,说话都有些结巴了,王凌说:“呃……嗯,有过。” 医生又问道:“不止流产过一次?” 我也愣了,我看着王凌,王凌似乎鼓起了勇气,对医生说:“嗯,流了三次。” 我大吃一惊,我说:“不是吧你?你怎么那么糟蹋自己。” 她支支吾吾地说:“那时候小,不懂事,也没有做安全措施,所以东哥在的时候,经常怀孕,有一次怀到六个月都不知道,没有反应,后来发现我很想要,东哥坚决不让我生说我还小,就逼着引产了……” 医生听完,沉吟了一下,然后说:“首先,你的子宫壁非常的薄,再流产我怕会造成大出血,那样就晚了。其次,孩子的胎盘和子宫壁有粘连,这样的话更不能流产了,随意流产怕会有性命之忧。再次,你年纪也已经不小了,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我都更希望你留下这个孩子,这是孩子和你的缘分,你考虑一下。” 医生说完,开始再开了些药单,嘱咐我们去拿药,然后叮嘱了下一次来检查的时间。我有些恍惚,王凌则更是恍惚不已。我拉着她出了候诊室的门,我扶着她小心翼翼地下了楼,她轻轻地说:“舒画,看来这个孩子,是天注定的。” 我说:“嗯,那你做好准备了么?如果秦昕浩一直消失,接下来的产检费用、孩子的一系列费用,你都能独立支付么?还有相关的手续,孩子的户口。” 她说:“我有些乱,我还是在纠结。这些都无所谓,关键是孩子以后问我爸爸呢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我从没有想过,我的孩子会是一个私生子。你知道吗?舒画,我最担心的是孩子以后的成长。” 我突然大声说:“那就找到秦昕浩再说!你在家静养着,我去找他。我就不信,找不到他。” 她摇了摇头,她说:“我不知道他为什么消失,但是我想,他既然消失,就做好了消失的准备。别去找他了,舒画。我们女人,不还有尊严不是么?” 她看着我笑了一下,阳光下那笑容苍白而惨然。我抱住了她,握住她冰冷的手,我说:“好,你的事情你做主。赶紧振作起来,孩子需要妈妈。” 153 新的开始 折腾了一晚上,回去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我们在王凌家楼下的小排档炒了几个菜吃了之后上去她家便睡了,两个人都特别的累,只想好好睡一觉,睡醒了也许一切就都正常了。 从中午睡到了晚上,王凌先醒的,大概惦记着秦昕浩的电话,所以她睡得不是很好。她平躺在床上,三个月大的肚子有些微微的隆起,我躺在她的旁边,她说:“舒画,要么你搬我家来住吧,反正我一个人住着这个房子也挺孤单的,有个伴也好。” 我说:“那怎么行呢,我还是自己住吧。” 她说:“别推脱了,就当你住这里照顾我,我不给你工资也不需要你掏房租。既然得生下这个孩子,我也不想和我孩子有什么闪失,你在的话对我也能有所照料,你说呢?” 我点点头,既然如此,我也不推诿了,她一个人住着我也的确不放心,我干脆地说:“好,那我尽快搬过来。” 她点点头,她说:“就这么定了吧。秦昕浩估计是再也不会联系我了,你看,电话从来没响过。” 我握住她的手,我说:“是你的,总会回来的。不是你的,你强求也没有用。” 她抚摸了下微微隆起的小腹,她说:“嗯,也许肚子里的他,就是我的新生。” 我庆幸她还有这样的豁达,我说:“你想开了就好,就怕你想不开。” 她摇摇头,她说:“怎么会,再难的时候我也挺过来了。” 隔天一早,我把放在出租屋里的行李和日常用品都搬到了王凌的家里。医生叫她这些天必须每天在家静养以防身体发生意外,我帮她准备好了午餐便出门准备当天的面试。 那天天空下起了瓢泼大雨,我挤着公交艰难地到达了那一家公司,整个人特别的狼狈。面试没有通过,没有通过的理由居然是最后一轮面试的时候,主考官觉得我不够活泼不太适合做销售,我哭笑不得地离开。 那一刻,自主创业的念头便从脑海里蹦出来了。过了年,我已经三十一岁了,去面试的时候面对着一大帮的90后年轻面孔自己都觉得自惭形秽。 回去后,我和王凌说了说自己的窘状和想法。王凌说:“干吧,我们两一起干。不怕的,舒画,我早就有这念头了。而且,我从前自己开过店,我有经验。” 我一听觉得靠谱,整个人也立马打起了精神来,我说:“那做什么好?你有路子吗?” 她说:“你记得我有一次好一段时间没上班说是去度假么?” 我点点头,怎么会不记得,那时候我们都以为她生陈优和炎彬的气,所以出去散心。 她说:“那一段时间我就有自己做生意的念头,其实我的个性不太适合上班,如果不是炎彬管我们管得很宽松的话,我根本呆不下去。我还是喜欢我原来的行业,想把我原来的美容店开起来。我做了那么几年,其实当初很多老客户都不愿意关门,但那时候我心情不好也无心经营,所以就把店面关掉了。现在想想,有点后悔了。” 我说:“可是这一行只有你懂,我并不是很懂。如今你怀孕了,我们还怎么干?而且,我们也没有资金。” 王凌笑着说:“钱我还有点儿,东哥走之前给我留了一笔钱我一直没有动用过,他说给我防身用,因为那时候我一直闹着结婚,他不想结婚,所以就拿钱哄我。我现在手头还挺宽松的,如果你想做,我们一起合作,我怀孕装修、招人、开业这些东西都操心不了,如果可以这些事我就交给你,你来办,我出钱。我给你工资和股份,怎么样?” 我听完感觉浑身都热了,我说:“真的假的?可是我完全没有这方面的经验,而且你现在怀孕也不能操心太多。还是等孩子生下来再说吧,不然很多事情都施展不开手脚。” 她又问我,她说:“那我怀孕这段时间你怎么办,你的个性和我一样闲不住,叫你在家里你肯定不干。” 我说:“是啊,我现在也愁呢。随便找一份工作我又觉得憋屈,想找一定层次的工作又没有手段和办法能够被录用。我现在也难。” 她不停地翻着手机,我说:“你在翻什么呢?” 她说:“我之前有一个朋友他现在代理了一款面膜,据说使用效果特别惊人,如今正在市场拓展阶段,急需人手。面膜和美容业息息相关,我在找他的联系方式呢,可以的话你就跟着他先去练练手,等我把这孩子给卸货了,你对美容行业也有了一定了解,我们就开始干。如何?” 她在这方面特别的果敢和魄力,说打就打,找到了她朋友的电话直接就拨打了出去,和她朋友了说明了一番我的情况。挂完电话,她浑身轻松地对我说:“舒画,搞定了,他说你随时可以和他一起干。但是前期处于市场拓展阶段,要经常性地跑来跑去,跑到各大美容店去推销,去说服别人接受你们的产品。这个起点挺低,但是挺挑战人的,我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去做。你怎么想?” 我沉吟了一会儿,我说:“那你说的所谓的市场拓展,实际上就是推销?” 她点点头,她说:“说白了就是这么回事,比较辛苦。但是这款面膜是高端的面膜,利润点不低,如果你能成功说服一家美容院长期为客户使用这款面膜,那提成就肯定相当的丰厚了。反正是很具挑战性的工作,不过有一个好处,就是他可以给你配一部小车,哈哈,这可是一般业务员没有的噢,他是自己有一部车闲在那儿,车是新的但是很便宜,比亚迪的。你觉得你想做么?” 她说起生意经的时候整个人都眉飞色舞了起来,仿佛做生意就是得心应手的事儿根本不难一样。我又问了问她工资待遇方面是怎样的,她又打了个电话问了详细的情况,然后对我说:“工资方面你就放心吧,他只给你每个月限量推销出去多少不限制你上下班时间,无责任底薪每个月三千,提成另算。而且,定期总部会举行美容座谈会啊酒会啊交流会之类的各种会,能让你学到很多丰富的化妆品知识。你别觉得这只是推销,他给你的职位名字可是叫做区域经理呢。他现在只拿到了面膜的总代理权,他还在争取拿到整个品牌在a市区域内的代理权,做得好以后会给你配人,前期就得你自己去推广,他也知道辛苦所以上班时间不限制全凭自主。我如果不怀孕我就干了,说白了就是一桩无本买卖,本钱他出,推销你来负责,你卖不出去他顶多扣你小部分底薪不会让你白白辛苦,而且,渠道一旦打开了,一家美容院接受了,口碑就会越来越好。这款面膜的品牌虽然是新出的,但是背后的集团是大型的外资企业,不愁销路的。他做这一行很多年了,他都说看准了才做的。” 王凌说起来滔滔不绝,我才发现她口才这么溜说得如此头头是道,我不由得笑了,我说:“你知道你现在眉飞色舞的样子像什么么?” 她笑着说:“像什么?像成功的女企业家?a市的未来之星?” 我哈哈大笑,我们两好久没这么开怀了,我说:“像传xiao组织的头目,我现在有种被你带得掉入坑中的感觉。” 她也笑了,她说:“那你怕不怕我真的怂恿你去做传xiao?哈哈……” 我说:“得了,借你几个胆你也不敢,现在你已经落在我手里了。” 那一刻,我们都乐了。突然觉得感情什么的都是浮云,过好自己的人生才是最主要的。人生苦短,我们何必因为那些个人情感而长期让自己深陷在泥潭之中无法自拔,世间也太多的快乐可以寻找,我们一直在寻找,一直准备着随时出发。 说干就干,第二天我就趁热打铁报考了驾照。王凌说:“现在学车时间刚好,春天了不冷不热,等到夏天的话就热了。” 我为了争取一个月能够拿到驾照,每天都窝在练习场上不断练习,剩余的时间就陪着王凌。她朋友是个有些娘炮的男人,第一见面就给人一种油头粉面的感觉。他的名字倒是特别的大气,叫做李大刀。 当时听到这名字的时候我很没有礼貌地笑开了,一个看上去特别奶油小生的男人叫这么霸气兼土气的名字不免让人觉得特别喜感。 王凌叫他小刀,因为他的确给不了人大刀的感觉。他请我们吃饭,在饭桌上给我讲解了很多美容行业的知识。他说话的腔调也特别的扭捏作态,给人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我真心怀疑王凌给我介绍这位大刀同志究竟靠不靠谱。 我拉着王凌上c,在洗手间里我很严肃地质问她:“你确定你找来的这人是总代理而不是江湖骗子吗?” 她瞪了我一眼,她说:“你别小看他,他很有实力的。我跟你说你知道他开的是什么车么?” 我不怀好意地笑开了,我说:“不会和你一样也是开mini吧?” 她再次瞪了我一眼,然后说:“去去,人家开的是玛莎拉蒂,红色的,闷骚男,霸气不?” 我心虚地吐了吐舌头,我说:“好吧,可是为什么他会买比亚迪?” 她没好气地指了指我的脑袋,她说:“车是我给你争取的,我可不想你每天挤着公交风吹雨淋的,有比亚迪给你开就不错了,你还想怎样!难不成给你开玛莎拉蒂么?叫你嫁他你愿意?” 王凌说完扭头就准备走了,我在后面嘟囔了一句:“他估计喜欢的不是女人吧?” 154 笑傲江湖 王凌再次回头用力瞪了我一眼,然后说:“还愣着干嘛,还不滚过来!” 我瞬间笑了,屁颠屁颠地和她再次回到了饭桌上。这才发现,我们去c的这段时间里,大刀同学也没闲着,正翘着兰花指不知道和谁在谈生意!不过,他那副“哎哟哎哟不要嘛”的样子,真的看得我很没食欲。 我不忍再听下去又不得不继续,王凌看着我使劲地干瞪眼,意思人家是我未来的金主我一定得适应。我倒是好奇王凌从哪儿认识这么一闷骚男,看他的外表,真心很难想象他是如何富起来的。可不管我服不服气,人家富起来了是事实。 漫长的十分钟过去,大刀才打完电话,一打完电话就冲我们乐,他说:“哎呀,凌凌你知道不?我最近又在谈好几个品牌呢,我打算理发产品也做。我计划在五年内打造我在a市的化妆品王国,你看不看好我?” 说完,他还冲王凌抛了两个媚眼,逗得我直乐。王凌也学着他的强调说:“行啊李总,以后我们两就仰仗着你混了。我暂时还没有办法出山,你先好好把舒画带出个样来,如何?” 他上下打量了我两眼,他一脸嫌弃地说:“最近是不是没副面膜?咦咦,瞧你这脸上干燥的,都起皮了。做我们这一行,脸就是我们的提款机,自己不保养,还指望别人会购买你的产品?我告诉你,做梦!你以为我一个大老爷们爱整天在脸上涂脂抹粉,我告儿你,这都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出了社会,做人难啊,你不这样,不把自己的皮肤整得跟剥了皮的鸡蛋似地,谁买你的产品?谁买?就你这样,要不是王凌给你开后门,第一个我就涮了你。这妆,负分!这身打扮,负分!这皮肤,负分!” 我汗,这还没共事呢,就已经把我嫌弃到不行了。我反思了我自己,这一段时间因为潦倒因为作息时间紊乱,的确没怎么注重过保养,更别提什么穿衣打扮了。就是今天王凌拉着我来见他,我也不过就穿了条普通的牛仔裤和一个棉马甲、套了双廉价的棉鞋,就这么地来了。 我以为王凌给我介绍的这份工作不过是走街串巷的推销员,所谓的总代理也不过就是兜里比我多两个钱的小老板。我没有想到人家的档次这么高,穿衣打扮这么讲究,顿时,我就觉得被王凌整了。 李大刀数落了我一顿,王凌一直在那儿偷笑,王凌说:“李总批评得是,她就是山窝窝里出来的野丫头,以后要想往国际名媛时尚范儿走,那还不都得靠您手把手教么不是。” 李大刀听了洋洋自得,他说:“那是,当初你还不是一个小土妞,还不是被我调教的,现在你看看,要模样有模样,要身材有身材,要脸蛋有脸蛋。都跟你说了,跟着哥走,包你不回头!” 我和王凌都笑得不行了,他娘丽娘气还自称“哥”,说起话来像赵本山演小品似地一连串台词都背好了一样顺顺溜溜,关键是不是翘起“兰花指”,不停地指啊点啊的,让人没办法不捧腹大笑。 我们好久没这么开心了,我说:“艾玛,你这从哪儿找来的这么逗的哥们?太有意思了,王凌,你咋不早点儿介绍呢!” 我刚说完,李大刀就一副很不屑的表情,他说:“喜欢哥的人多的去了!你赶紧拿个号!上后面排队去吧!” 我大笑不已,我说:“我这乡村小土妞哪儿配得上您,您赏脸给我口饭吃就挺好了,已经感激不尽了。” 他被我们两恭维得甚是得意,脸上的眉毛一抖一抖的,他说:“你可别小瞧我给你的这个职位,一般人没有研究生学历、没有相关行业经验五年以上我才不要呢。舒画,你回去好好给王凌按按腿捶捶肩膀,她的面子可大了去了。” 王凌忍不住呛了他一句,王凌说:“得了得了,说你胖你还喘上了。你可别小看我姐妹,她可是和我一起摸爬滚打出来的,什么样的高端场合没见过。当初我们四人组合你不也听得津津有味么?你还真别贬低她,一般人我还不给她介绍呢。你说,你现在公司的实力比得上我原来的公司?你知道她来我们公司之前在哪儿上班么?那xx集团听说过么?世界五百强吧?人家从那儿出来的,怎么就配不上你这职位了?” 我越来越发现王凌的嘴上功夫真的很强,一席话把李大刀同志说得讪讪的,脸上顿时也没光了,他说:“得了,姑奶奶,我知道我现在还是小庙,这几年刚刚抓住机会发展起来的。但是你得看将来,你就等着吧,五年。五年之后,我要是没成为a市的化妆品玩过,我就跟你姓王!” 王凌说:“哟,还跟我杠上了!行啊,那咱赌就赌。赌输了你咋办,你的玛莎拉蒂归我?” 我在旁边一个劲地笑,李大刀瞬间急了,他说:“那可不行,那怎么能归你呢。赌大了堵大了,实话告诉你吧,我这车还贷着款呢。” 王凌一副早就心知肚明的模样,王凌说:“知道,你那德性,有点小钱就都花花掉了,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有钱。你说你买辆什么车不好,非得买辆这么烧钱的玩意儿,装什么逼啊真是。” 李大刀嘿嘿地傻笑了几声,然后说:“我这车开着特别带劲,不信你晚上试试。我现在装得起的时候干嘛不装,难不成等我七老八十了守着钱进棺材么?我跟你说,凌凌,人家就是要及时寻乐,有钱,那就得花。你看我现在开着这车,那叫一个拉风,那叫一个猖狂。我在马路上开着,其他车都离我远远的,生怕撞上了要赔上整个身家。” 王凌说:“行行行,你现在有钱了,我们穷人比不过你。你每个月给我闺蜜的工资别忘记开就行。” 他瞪了王凌一眼,他说:“那哪儿能啊,那都是,小钱。我还指着她给我拉动生意,赚大钱呢。舒画,你说是不?” 我点点头,我说:“我一定会尽力的,不过我现在驾照还没考上呢,还得过一段。” 他说:“没事儿,不急。那辆小车就给你代步,以后咱做大了做好了,再给你换一辆。都说了,跟着哥走……” 我和王凌笑得同时喷出了一句:“不需要回头!” 说完,我们三个都笑开了,大家都没有喝酒,一起举着装着玉米汁的杯子干了一杯,这件事就算是这么敲定了。 回去的路上,我琢磨了又琢磨,我说:“王凌,李大刀靠谱吗?我怎么老是有种觉得他不靠谱的感觉?” 王凌说:“你别小瞧他,他做过不少生意,早些年搞过批发,后来开过理发店,开过美容店,再后来失败了又摆过地摊。这几年我看着他一步步走到现在的,他从前不这样,从前挺爷们一个人,大概做了这行渐渐就变成这德性了。他那人特别精,关键特别乐观,从不害怕失败,人家以前租了个化妆品专柜投资了几十万结果没两个月卖不出去关门了,一下欠了几十万,换别人早就该跳楼了。他没有,他乐呵呵摆起了地摊,卖这样不行就卖那样,一下就又起来了。这几年不是机遇好么,正赶上美容潮兴起,他这不就富了,他现在有钱,别看他小打小闹。我跟你说,很多小老板兜里都揣着大钱,倒是很多人五人六的企业家没准资产都是负数。你就踏实跟着他先熟络起来,以后等我生完孩子咱两一起,保证能起来,一起奔小康!” 我被她说的信心满满,心里也着实诧异觉得人真的不可貌相,看人不能光看外表这是真的。我说:“嗯!一起加油吧!男人算什么!自己活好才是真的!” 她说:“是啊,这几天尽和你讨论怎么发财,心情都豁然开朗了很多。我想通了,孩子我得生下来,我有自己的房子,户口什么都好解决。我也岁数这么大了,万一以后真生不了孩子我会遗憾一辈子。既然他这时候来了,那我就接受!不就多个孩子么!到时候咱两混好了!你把你的孩子也接过来!我们四个人一起过!日子也美美的!你说是不是?” 我哈哈大笑,我说:“去你的!我可不跟你百合!” 她也笑了,她说:“还真说不准!忘记告诉你了,其实我是个同性lian!” 我笑到不行,我说:“那你孩子怎么来的?哈哈……” 她瞪了我一眼,她说:“有句话叫借种不明白么?” 我说:“嗯,老婆,以后咱俩一起过。” 她瞬间恶心到吐,我们两就这么一路笑着闹着回了家。那些失恋的伤痛,那些离别的哀愁,此刻都比不上崭新生活的美好! 人生,有目标才充实,有冲劲才滋润!我在笑声中想起了炎彬,他现在应该又恢复了从前的那副模样吧!也好,他的离开成就了我新的开始! 爱情,在生活面前,总是如此不值一提。 155 世界真小 两个女人的时光过得快而充实,当我在驾校的练习场上被教练骂得死去活来的时候,王凌也因为妊娠反应在家里吐得天翻地覆。这一年,智能机已经开始普及,我们都换了新的手机,也开始用起了微信,沟通和交流变得方便了许多。 我把教练骂我的话偷偷录下来发给她,鼓励她说:“看看我被骂得这么惨,你有没有觉得舒服了点儿?” 她发了个无奈的表情,然后拍了一张她吐得憔悴的照片给我,她说:“把你的苦瓜脸也发来让我乐乐。” 我一下便笑开了,把我在练习场上冻得瑟瑟发抖的可怜模样随即拍了发给了她。我们两女人就这么整天泡在一起,同吃同住,不在一起的时候便时不时地聊天,日子也过得飞快。 秦昕浩再也没有出现,王凌直接放弃了寻找也放弃了等待,对于那些离开我们的男人,我和王凌似乎都有快速放下重新投入新生活的能力。想开了,想通了,觉得多个孩子也没什么,又不是养不起。女人经济一旦独立,也许对男人,更多的就是心理上的依赖吧。 我没有王凌那么好的机遇,我也没有达到她现在的生活水平,不过我会努力,会一直努力。 天生动手能力不强导致我在练车的过程中频频被教练训斥,练车的过程中屡屡想要放弃,心理紧张得看到方向盘便觉得手脚发抖,不过一想到从今以后我要靠自己单打独斗去拼出一片天空来,便觉得吃再多的苦都是值得的,前方有陡坡有窄桥有弯道都敢开敢闯,教练说我:“你这个人虽然手笨,但是冲劲还是有的。” 我渐渐放开了我自己,不再像从前那样缩手缩脚地活着,我开始给学车的车友们讲笑话,偷偷地给教练塞一盒香烟或者一瓶饮料,自己喝水的时候顺带也给陌生的车友们一人捎带一瓶,每天都努力让自己活得很开心,尽力让自己去融入到一个集体里,和大家分享练车的心得和窍门,整个人不知不觉中神采飞扬了起来,那些郁郁寡欢的情绪统统都抛之脑后了。 的确没有时间悲伤,每天晚上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里便开始做晚餐,王凌还处在孕吐期对很多食材都很挑剔,我得事先准备好她想吃的东西然后回家动手给她做。吃完后我们各自洗澡然后一起看电视,接着再在同一张床上聊天聊到睡去。 王凌说:“真恨现在不能喝酒,不然我们整两小菜,来点酒,日子过得美滋滋的。” 我说:“怎么样,我这闺蜜比男人靠谱吧?陪吃陪睡陪洗澡,名副其实三pei服务。” 她哈哈大笑,她说:“待我革命成功,小家伙成功卸货之后,我不会忘记你的。” 我打趣道:“怎么的,要给我一个婚礼么?” 她笑得不行,她说:“我若敢娶,你敢嫁否?” 我顿时退缩了,我说:“还是算了吧,咱俩暂时相依为命度过这一段再说。” 如果说曾经我们还只是共事的“战友”情,如今这种感情已经慢慢升华,不单单有友情,更有亲情的味道。她不止一次叫我回去接颜颜过来住一段,因为我们的聊天中总提及过去,提及我过去的一些育儿经,我描述让她渐渐喜欢上了颜颜,看到颜颜的照片后更是喜欢得要紧。 只是可惜,颜颜现在还在上学,我学完车后也马上要投入新的工作了,王凌自己都无法照顾自己,又如何照顾一个还没有足够自理能力的孩子呢?这个念头还是取消了,想颜颜想到不行的时候,我便抽空回去看她一天。 学车虽然艰辛,但是付出了努力最终都能通过的。我用了最快的时间拿到了驾照,拿到驾照的当晚,我们三个人便再次聚在了一起,确定一下我工作的职责,李大刀也会给我一些相应的客户资源和客户资料。 李大刀把我们带到了一家非常高档的餐厅,之前只有在应酬的时候我们才会来到这里。当他在楼下停好车的时候,我便看到了让我心碎的一幕。 在饭店的大门口,炎彬西装革履地和肩并肩站在那里,似乎在迎接什么重要的客人。曾几何时,站在他旁边的那个人是我,而如今已时过境迁。 王凌下车的时候忙着理东西没有看到,理完拉着我说:“快上去啊,愣着干嘛。” 随后,她也看到了那一幕。炎彬分明看到了我们,我看到他的目光瞟到这边的时候停顿了下,离得太远看不到他的具体表情,只觉得心特别的酸苦,站在原地脚步无法挪开。 突然想起不久前看到的一句话,“我最怕看到的,不是两个相爱的人互相伤害,而是两个爱了很久很久的人突然分开了,像陌生人一样擦肩而过。我受不了那种残忍的过程,因为我不能明白当初植入骨血的亲密,怎么会变成日后两两相忘的冷漠。” 我的心情大抵如这一段话一般,原本准备好的放松心态被这一幕瞬间击得粉碎。所谓的忘记和放下都是暂时的,其实心一直停留在那里,停留在那个被他伤害的地方。 纵使他有千般苦衷,于我的爱情来说,都是不可原谅的。我能理解他的选择,但是我已经看轻了他的承诺。 王凌也陪我一起发愣,李大刀说:“你们两先去里头等着,我再去接个朋友过来给你们认识。” 说完他开着车轰隆一声发动了引擎,就这样在一票人的注视中消失了。也看到了我们,她对炎彬似乎说了什么,炎彬点了点头,她便微笑示意我们走过去。 王凌和我对视了一眼,她叹了口气,她说:“该面对的总要面对,大气点,走吧我们。” 我点点头,把心里的那些酸涩挤兑了出去,换上了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虚假笑容,和王凌并肩走到了门口。说:“炎彬,你看,这不是舒画么?” 我笑笑地说:“,好久不见。” 她笑意盈盈,满脸地春风得意,她说:“是啊是啊,好久不见呢。我还以为炎彬来我们公司,会把你们这几位得力干将都带过来。没想到你们都已经找到新工作了。” 我看了一眼炎彬,他笔直地站在那里,像雕塑一样没有太多的表情。记得以前的他,在这样的场合是绝对不会穿西装的。 我笑着说:“谢谢小姐记着我们,我们都好着呢,您好好提拔我们炎经理就行。” 那天我穿了件黑色的紧身裙,原本长起来的头发也剪短了,化了大红唇,王凌因为怀孕没有化妆,穿着小白裙一身素净,我们两站在一起像黑白双生花,同样的发型,不同的气场。 说:“舒画还是这么美,有机会来我们公司发展,还让你们老上级带你,如何?” 我婉言谢绝,我说:“不了,我现在已经有了新的工作。谢谢好意,我们在这儿等朋友,先进去了,改天有空再聊。” 她点了点头,大概感觉出来我们和炎彬之间的微妙,所以分别各看了我们一眼。王凌笑笑地对炎彬说:“炎经理,最近过得如何?” 炎彬微微一笑,然后说:“还好,你们呢?” 王凌自始至终对炎彬还是一如既往的信任,她始终觉得他这么做总是有他自己的目的,她在我和炎彬分手之后还给炎彬打过电话,不过炎彬告诉她之所以这么做就是因为是更好的选择没有其他原因,并且说自己已经不是昔日的炎彬了价值观当然与从前也不一样,说他承受不了失败的打击如今宁愿做出这样的选择。王凌在听完她这么说之后,便对炎彬也颇有微词,觉得他变了,不再是从前的那个炎彬了。 因此,王凌故意在他面前亲热地拉起了我的手,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在我脸上亲了一口,并且依偎着我说:“谢谢你放手,现在我和舒画过得很幸福。” 不单单是我,所有人都愣了,眼睛瞪得老大,似乎不相信刚刚发生的那一幕。我自然知道王凌为什么这么干,于是我也在她脸上亲了一下,然后我们就这样公然手牵手走进了饭店。 到了包厢,王凌已经笑得不行,她说:“看他们石化的表情,有没有觉得解气点?” 我无奈地说:“从此一生都有污点了,你觉得解气么?” 这时候,她的电话响了,她小声说了几句之后,然后挂了。她说:“炎彬打来的,你想知道他说什么么?” 我问道:“他说什么呢?” 她说:“他问我和秦昕浩怎样了,我说分了。他问我为什么分手,我说因为我爱上了你。他说你不是吧,我说遇到舒画后我才发现自己其实喜欢女人,我们现在已经同居了,你祝我们幸福吧,我们也祝你和能够幸福。炎彬听完,默默无言地挂上了电话……” 我说:“你不是吧?你别搞得我真和你好上了似地,我现在有点儿起鸡皮疙瘩。” 她深沉地说:“其实我感觉,我好像真的爱上了你哎。” 我顿时毛孔悚然,我说:“你说真的吗?王凌你别吓我,要是这样的话,明天我就搬家。” 这时候,李大刀带了一个人进来。当我看到那个人的时候,我大吃一惊。 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没想到,阔别了那么久,居然又一次相遇了。世界真小。 156 临时受托 李大刀笑嘻嘻地对我说:“我表妹林希,她说她从前和你认识,今天要来和你见见。” 李大刀说完,王凌就站了起来,很亲切地对林希说:“小希,过来,坐到我们这边来。” 林希甜甜地应了一声,然后坐在了王凌的旁边。我特别意外,一个是她居然是李大刀的表妹,真是冤家路窄;另一个是,她要和我见见?为什么要和我见?? 我带着满心地疑惑向她打了声招呼,我说:“林希,好久不见。好巧啊,你是大刀的表妹?” 我话一说出口,王凌就扭头问我:“你两咋认识的?” 我说:“认识啊,她是我以前那个公司的同事。” 林希也接着说:“是啊,舒画在我们以前公司可出名了。我一听我哥说她名字我就想来看看是不是我认识的舒画,没想到还真是。” 她的话里分明含着敌意,只是王凌和李大刀并不了解,所以也听不出来。 王凌似乎和林希也很熟,王凌说:“小希,看你朋友圈经常发去这儿玩那么玩的照片。怎么的,现在混得不错啊。” 林希拉着王凌的胳膊就往她身上靠,一副撒娇的模样,她娇嗔地说:“哎呀,凌姐,我哪有嘛。就是前一段去了蛮多地方玩,最近也没有。” 王凌指了指她的头,然后说:“你上份工作都辞了多久了,怎么还不找份工作安稳下来呢?” 林希笑着吐了吐舌头,似乎和王凌之间挺有好感的。王凌说她,她也只是笑,然后说:“哎呀,知道了知道了,跟我妈似的,见到我就叨叨叨的。” 李大刀也跟着说说:“就是,女孩儿家得有份正经工作。我看你也别找活干了,就过了帮我做吧,我现在正大量招人呢。 林希不屑地说:“推销化妆品啊?我才没那个精力呢。那么辛苦,谁愿意干啊。我要找也得找份轻轻松松、工资又高的活儿干,跟着你没前途。” 她分明是对李大刀说这番话,眼睛却不时瞟向我,话里话外都是一副觉得我现在越混层次越差的味道。我还停留在刚才见到炎彬的那个情景里,想到过去的种种,就觉得恍然若梦。原以为他的低迷会是我们新生活的开始,却没想到,一转眼他又回去了从前的生活。不同的是,从前他是靠自己;如今,他是靠一个女人。 我正思虑着,林希突然赞叹地发出了一声:“舒画,你快来看郑亦初和陈小野的婚纱照,拍得真美啊。” 我有些惊讶她突然提起这个,她却已经把她的手机伸到了我的面前,她说:“你看看,他们两个快结婚了。你看陈小野那肚子,都那么大了,看来很快就要做爸爸妈妈了。真没想到啊,特别意外呢,我还以为郑亦初对你满腔真情呢,没想到他居然和陈小野走到了一起。” 她边说边得意地冲我笑,话语里的讽刺意味尤其明显。我明白,她今天纯粹是来羞辱我的。王凌没有听我提过太多的过去,对于我和猴哥之间的事儿她并不知情,听林希这么说,便扭头问我:“郑亦初?谁啊?怎么回事?” 我说:“以前的同事。” 林希连忙说:“哪里只是同事那么简单。” 我有些恼怒,我没有再给林希留面子,我说:“林希,我不明白你突然说起这些的用意。” 她见我恼怒了,眼角尽是得意,她说:“啊哈,我这不是刚好看到他们的结婚照嘛。想到你和他曾经轰轰烈烈的那一段情,所以就问问你的感受咯。” 我淡淡地说:“我们只是关系很要好而已,没什么轰轰烈烈的。要说轰轰烈烈,谁也比不上你和王斌。” 她揭我的短,我自然也不甘示弱。李大刀和王凌两个人愣愣地看着我们,我想他们一定不明白,刚才还谈笑风生的一场饭局怎么转眼就变成了我和林希之间的争锋相对? 她愣了下,然后依旧满是挖苦地说:“我和王斌就是玩玩而已相互利用,怎么的,难不成你和郑亦初也是?啧啧,他当初不是对你情深一片的样子么,怎么就娶了陈小野呢?” 我淡淡地说:“我和他本来就没有什么。他和陈小野走到一起那是他的选择,也是他的缘分。” 她“啧啧”了两声,她说:“我真是为你抱不平啊,为了他丢了工作,现在混来混去也混不出头,都到了跟我哥混的地步了。当初没有那件事的话,你现在也是高级主管了吧?” 她果然今天就是为了来挖苦我的,知道我如今准备在她哥哥手下做事,所以准备肆无忌惮地贬低我一番,是想把我这份新工作搅黄么? 我说:“说了半天,你到底想表达什么?是希望你哥不要用我,还是纯粹为了挖苦我一番?林希,咱俩之间有血海深仇吗?你这么当着你哥和你姐的面给我一刀又一刀?就算当年我做你领导的时候有照顾不周的地方,今天我敬你一杯酒,那些陈年往事就算过去了,如何?” 我站了起来,拿起桌上的红酒,倒了满满一杯,然后拿起了杯子,眼里有些愠怒地看着她,虎视眈眈的。我今天因为看到炎彬,本来心情就不爽。没有想到,坏事赶着来,又遇到一个宿敌,尽拿我的以前说事。那一刻,我就豁出去了,她要和我来这套,我就和她来! 她没想到我会突然强硬起来,眼神有一丝的慌乱,她说:“我可没这意思,我这不是见猴哥取了陈小野觉得费解么?你看,多大点事儿,你就别生气了。就当是我说话太直了,我给你赔礼,我敬你好了!” 她又摆了我一道,李大刀也跟着说:“舒画啊,虽然不明白你们过去到底因为啥事儿,听半天也没明白。但是我表妹就这么个人,说话从来快言快语的,也不顾忌别人感受。你别介意,林希你也别再提了。来来,大家一起喝一杯,晚上还有重要的事要说呢。早知道不让你来了,都让你给搅合了。” 李大刀对林希数落了一句,林希嘟囔着嘴说:“我就想让你明白看人不能光看表面,其实每个人都和表面不一样。对吧,舒画?” 她成功燃起了我内心的那座小火山,我感觉我已经到了喷发的顶点,我说:“林希,我再声明一遍,那一晚我和猴哥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那照片是被谁陷害你也知情。如果这件事就成为你诟病我的理由,那么,我也拿你的话奉送给你,看人的确不能看表白。大刀,我不知道你表妹今天出现在此的目的是为了什么,但是我今天来这里的目的是为了知道我以后的工作内容。我工作能力自问的确一般但是我的优点是努力认真,我做一件事一定会想尽办法做到最好,这也是王凌为什么向你推荐我的理由。至于我的那些私事,我不想解释过多。大刀,你说吧,你还想和我合作的话我们就开始正题。如果你受你表妹的影响,那我们也不耽误彼此的时间。” 人激动的时候,嗓门会出奇地大。当我一口气说完这些话的时候,我才发现,原来一直柔弱的我也有刚硬的一面。而且最近,我感觉自己似乎越来越强硬了,说话做事总是尽力让自己变得存在感更强一些,面对质疑和讽刺也不再选择一味的忍让而是据理力争。 我说完,大家都愣了,林希还想说什么,李大刀突然来了一句:“你闭嘴!” 她不再说下去,愤愤地看着我。王凌看了一眼林希,再看了看我,拉着我的手叫我坐下,然后说:“大刀,开始吧,说正题。菜都凉了,开始吃吧。” 说完,王凌夹了一只龙虾到我的碗里,她说:“别生气了,我了解你,比任何人都了解。我对你信得过,吃吧。” 王凌说完,林希“呼”地一下站了起来,大概顿觉自己像搅屎棍一样惹人嫌了,便说:“真没劲,开不起玩笑,上不了台面。我不吃了,我走了,你们慢慢吃吧!” 说完,她拿起包气呼呼地走到了门边,李大刀站起来说:“真不吃啦?吃点再走吧。” 她已经气呼呼地关上门走了,李大刀也没去追。被她这么一搅合,大家吃饭的心情也没有了。李大刀无奈地说:“她说她从前和你关系好着呢,我也没想到她来是为了说这些,不然就不让她来了。” 我情绪依旧有些波动,嘴上却说:“没事,咱们聊工作吧。大刀,你还信得过我么?” 他笑了,他说:“信得过,不就男女那点事儿么?我只想说四个字,放马过来!” 一句话,让我和王凌都笑开了。王凌说:“具体怎么回事晚上回去跟我讲讲,我都不知道你背后还有那么多故事的。” 我瞪了她一眼,我说:“行,你想知道什么都告诉你。现在,咱们还是谈谈工作吧。” 我情绪一直不好,一想到炎彬和另外一个女人也在这栋楼里谈笑风生,如何能够开心得起来。我中途去了趟c,回来的时候,突然被一个人拽住了,拉着我快速地到了角落里,然后蒙住我的嘴巴,示意我不要出声。 我定睛一看,发现居然是炎彬!我差点儿又叫了出来,他连忙蒙住了我的嘴巴,然后问我:“刚刚你们包厢出去的那女孩你认识?” 我诧异万分,不明白他为何突然问其林希。我点了点头,我说:“以前同事,怎么了?” 他说:“帮我一个忙。” 我说:“什么忙?” 他说:“调查下她在做什么,和什么人联系。” 我没好气地说:“我又不是侦探!要调查你自己调查去!” 他看着我,眼里居然都是恳求。他说:“舒画,我信得过的人,就只有你了!” 157 迷雾重重 一句话,似乎把他所有的心事都抖露了一般。我不知道他所谓的“信得过”是什么意思,我更不明白他如今具体在搞什么,可是他突然拉住我突然如此诚恳地请求我,我出于本能的信任答应了。我说:“可是我能力有限,可能知道不了多少。” 他说:“接近她,多和她接触。” 我问道:“为什么要调查她?你怎么知道她刚才在我们包厢?” 他小声地说:“别问太多。我回去了,等下我出来这么久他们要怀疑了。舒画,这是我的秘密号码,有急事和我联系!” 说完,他塞给我一张纸条,在我还在恍惚的时候突然用力在我额头上亲了一下,然后放开了我,快速消失在转角。 我在原地发了一会呆,打开纸条看到上面一连串的号码,我拿出手机记了下来,也没有标记名字,就直接存了号码。一切,都被迷雾笼罩着,他真的有太多面,当我翻开他这一面的时候他却突然又切换了一种风格,而这一次,带给我的除了神秘感之外,更让我感觉到了一种危机…… 他身上有太多的谜,我所知道的太少太少了。 我把纸条撕成碎片然后扔到了垃圾桶里,这才回去了包厢。王凌问我:“怎么去了那么久?” 我搪塞道:“可能吃坏了肚子。” 我问李大刀:“你表妹的微信号多少?我想我和她之间应该有些误会,我想和她聊聊,看看我们能不能冰释前嫌。” 王凌说:“何必问他啊,我这儿就有。我报了你加吧,我到时候再约约她出来,你要有这心,我来从中调和调和。” 直到回去,我也没有告诉王凌炎彬突然找我的事情,他说,他能信得过的人只有我,导致我不敢把一切都对王凌和盘托出。 回去后,王凌逼着我说过去的事情。于是,我把当初和猴哥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讲了一遍,隐去了那一段噩梦,其他的都原封不动地讲给她听。 她听完,她说:“你他妈真傻,当时怎么就不答应他呢?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个男人值得女人嫁。” 我摇了摇头,我说:“我们之间差距太大了,我不想他年纪轻轻为我承担那么大的压力。” 她说:“女人有时候要自私点,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你看,人家这都娶了别人了。” 她又好奇起猴哥的样子来,我翻出了他的照片给她看,她惊呼道:“卧槽,还是帅哥呢。舒画你真的是亏了,当初就跟了他多好。真是傻姑娘,放着那么好的男人不要。” 我打趣道:“得了,不是有你这么好的在后面等着么?” 她笑开了,她说:“也是,有他就没我了,哈哈。” 我们又乐了起来,笑着笑着大家都沉默了。虽是打趣,却各自心里想着各自的人,秦昕浩的消失和炎彬的突然离去都成了谜,留下两个傻傻的女人组团面对着漫漫长夜。 还好,这个世界上,不单单只有爱情才能让人存活。 我打起精神去洗了澡,又帮着王凌洗了衣服,之后我们各自睡去。隔天一早,我便开始了新的工作。 李大刀的办公室并不大,就租了一间不到一百平方的写字楼,稀稀落落地没几个人在,大多办公桌都是空着的。你很难想象,一间这样名不见经传的公司,每年的利润却大得惊人。 李大刀没什么背景,和炎彬差不多,经历过大起大落,一直在生意场上摸爬滚打,生意失败的时候整个人生跌落谷底,难能可贵的就是坚持,一赶上好的局势好的风潮,瞬间就人生就风生水起了。有时候,机遇真的很重要。 他说:“公司全职兼职的都有,大部分都在外面跑,留下的几个小姑娘是做行政人事客服这些方面的。公司没多少人,比不了你原来的公司。” 我说:“说的什么话,你不嫌弃我,就是开恩了,李总。” 叫他“李总”总是免不了有调侃的意味,他也乐了,又美滋滋地翘起了兰花指,然后说:“我给你所有产品资料,再给你半个月的时间熟悉咱们的产品。然后我再带着你去跑跑老客户,搞搞关系,接下来,就都要靠你自己了。舒画,我看好你噢。” 他说话的强调还真的很需要适应一番,他把所有现有的资料都给了我,也把那辆小车的钥匙交给我了。他说:“油费公司每个月给你补贴200,话费补贴200,多出的你自己付噢。” 我点点头,拿了资料,随意找了一张办公桌,就坐了下来。 关于美容产品之前了解的还真是不多,总觉得那些功效都有些过度地夸大,如今真接触这一行了才发现哪一行都是一门学问,用心钻研都能涨见识。 我上班了,王凌就开始变得无聊了,她渐渐反应就不怎么强烈了,总是大中午的时候跑到李大刀的公司来,然后坐在我旁边,她,我看资料,偶尔闲聊几句,和李大刀公司里的小姑娘套套近乎什么的。 日子其实过得还可以,只是我心里始终惦记着一件事儿,就是炎彬交代我的。他给我的号码我也没有随意拨打,他也没有给我期限让我什么时候告诉他调查结果。我尝试着加了林希的微信,昧着良心说了一大堆讨好的话,也把她微信发布的内容从头到尾地翻看了一遍,凡是显示她之前去过的地方、干过的事,都一一记录了下来。 不仅仅是我也去翻看了个遍。在王凌的调和下,我们三个建了一个组,我尝试着故意和她亲密,故意挑她喜欢的说说,故意和她套近乎,但是她始终不肯告诉我们她在做什么。 不过,从微信上反应的情况来看,她近一年来的生活都很高端,都是吃吃喝喝玩玩的为主。年底那一段,看得出她有过很大的情绪波动,说自己经常做恶梦,导致只能搬回家和妈妈睡。 除此之外,除了反映她是一个爱慕虚荣、整天无所事事的女孩之外,就没感觉出她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一天傍晚,我接到了炎彬的电话。当时,王凌正在阳台收东西,我连忙快步走到另一个房间,轻轻关上房门,然后才接听电话。他说:“喂,是我。” 我小声地说:“我知道。” 他说:“你调查过没?” 我说:“我和她有些过节,熟络起来有点困难。看了她,除了吃喝玩没什么特别的。” 他说:“你再了解了解,看看她和皮蛋有没有什么来往。我不说了,来人了,先挂了。” 说完,他便挂掉了电话。再次听到他的声音,我好一阵发愣。这时候,王凌突然推开门,然后说:“干什么呢?突然关着门一个人躲这边?有什么事是不能让我知道的?” 我慌忙掩饰道:“刚接了个电话呢。” 她见我的神情有些惊慌,有些怀疑地看了我两眼,然后说:“咱们晚上吃什么好?” 我跟着她走了出去,我说:“眼馋了很久的意大利面,今天晚上就做这个吃。” 她听到特别欣喜地说:“哎呀,你这个都会做?行,那我就等着吃咯。” 我点点头,进了厨房开始准备,心里却一阵阵的疑惑。一种本能让我迫切想为炎彬做些什么,我对在客厅看电视的王凌说:“凌凌,你打个电话让林希也来吃吧,我买了很多,咱两吃不完。” 她说:“噢,好,我问问她。” 我记得林希以前颇喜欢吃西餐,应该会来的。果然,一会儿王凌就对我说:“那你多做点儿吧,晚上她会过来。” 我心里一喜,我说:“好的,我这就做。” 我又花了很多心思讨好林希,她说什么话我都笑着应和,一副姐姐的样子。王凌特别诧异我为何突然就对林希这么热情了,不过她也没有多问。 一个晚上的功夫,我感觉和林希又近了一些。虽然她对我的抵触情绪依然明显,但是最起码,她开始慢慢接受我了。 我试探性地往她最近做的事上引,以一种闲聊的口气随口地问,却暗自都记在心里。她说自己最近经常性地跑夜店,认识了不少高端的高富帅,还说要给我们介绍几个认识认识。 王凌怀孕后,我们的日子明显清淡了很多,对这种生活我一向没有很感兴趣。但是在林希面前,我一反常态地表示出相当大的兴趣,并且一副迫切希望林希带着我出去见见世面的模样。 林希走后,王凌笑着问我:“怎么了?最近是不是跟着我太清心寡欲了,开始想念以前酒池肉林的生活了?” 我说:“是啊,吃惯了开胃小菜,突然又想试试火锅的味道了。” 她说:“想就改天让林希带你去见识见识,多认识些男人女人的,也是好事。” 我点点头,我说:“就是你不能陪我去呢。” 她说:“哎,没办法,我从此算是掉坑里了。” 我听完不免笑了起来。的确,女人一孕“傻”三年,哎,至少有三年是缺失很多自由的,真不知道一直喜欢自由的王凌能不能忍受。 158 化身影后 我主动在微信上和林希开始互动,她的每一条更新我都会回复,每天都主动和她说话。起先她很诧异我为何突然友好,话语里也不免多加讽刺或者稍稍的打击。但是渐渐的,她一点一点地接纳我,主动提起过去,提起我和猴哥的照片事件。 她毫不给面子地说:“舒画,其实我一直都挺瞧不起你的,你知道为什么么?” 她随即发了一个奸笑的表情。我忍着心里的不满,问道:“为什么呢?” 她说:“因为你太笨了,你根本不懂得设防。” 我问道:“何解?” 她说:“自从你怀孕还能被升职起,你就被陈豪爽盯上了。你以为她为什么派你一个人带着大家去a市呢?你以为是信任你?” 我心里一惊。我一直觉得我和猴哥的事情是被王斌、苏敏一起陷害的,林希肯定也逃脱不了干系。没有想到,陈豪爽也插手了么? 我说:“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如果你愿意,就告诉我真相吧,我好改进改进。” 她说:“去之前陈豪爽就跟我说了,叫我故意挑你的刺找你的茬让你干不下去,如果能成功让你被开除,你的位置她就给我。你没想过吧?其实你被很多人盯着,不单单是我,苏敏也是陈豪爽安排的。呵呵,就连王斌……她都交代过了。” 辞职后我对过去的事情没有往深里想,没想到,居然还有这一层。难不成,陈豪爽后来之所以介绍我来炎彬这里,只是良心发现后的一点儿愧疚之情么? 她只是没有想到,炎彬那么骄傲的男人,会喜欢上我这么一个事业失败、而且还离异有女儿的女人罢了。 林夕说得兴起,干脆直接开了语音对我说,她说:“你太好收拾了,都不用费什么力气。当初苏敏跟你一个房间,目的就是为了盯着你,看你具体做什么。她和王斌的事情我一开始倒是不知情,不过当时拍下照片就是她发给王斌,王斌发给我,我发给陈豪爽,接下来公司的内部群里就有人上传了。舒画,我其实没做什么。真的,是你做事太欠考虑了,公司那么多双眼睛盯着不明不白就升职了的你,你还敢半夜三更往男同事的房间里跑,不知道避嫌么?” 她一副教训我的模样,仿佛我现在对她的服软让她找到了发泄的出口一般滔滔不绝,我没有和她置气,我说:“这么说,其实当时希望把我弄走的人很多?也包括你?” 她说:“我承认我有这个心,不过还没等到我出手你就被搞定了。玩手段你太弱了舒画,还有猴哥也同样,王斌盯着他很久了。不过猴哥后台比你硬多了,你走后公司都没有对他有什么处罚,但是他自己心高气傲辞了职。” 我发了个微笑的表情,我说:“嗯,你说得对,我的确很弱,以后还得你多带带我呢。” 她得意地发了个笑容,然后说:“嗯,以后我也不针对你了。主要你以前总是一副很骄傲的样子,人看上去柔弱吧,还总是不服软,所以我才不喜欢你的。对了,陈豪爽也这么评价过你,说你身上有股穷酸秀才的硬气,根本不适合在职场混。” 看来……她和陈豪爽的交情倒是不错,都聊到这个地步了。我暗暗思虑着,我问道:“你和陈豪爽关系不错么?你总是提起她……” 她说:“欸,那也是以前了。苏敏出来那事儿,王斌和我都受牵连,我就走了。人走茶凉,现在也不怎么联系了。” 我说:“你最近都去哪儿玩呢,也带着我去见识见识,好么?” 她说:“你?我怕你适应不了那场合,我都去夜店的,你受得了么?” 我说:“不是有你罩着么,看你经常发照片,就知道你混得不错。” 她又得意地笑开了,她说:“那是,我认了个大哥,什么事都会罩着我。” 听她说到大哥,我顿时想到了皮蛋。不知道她口中的大哥,会不会就是皮蛋呢? 我试探性地问道:“大哥?他做什么的啊?” 林希说:“他做的可多着呢,不过我见到他的时候也不是很多,大多时候他都不会出现。” 我说:“逛夜店是不是特有意思?” 她说:“这个怎么说呢,喜欢的人觉得有意思,不喜欢的人就很排斥。你,估计不太喜欢那种场合。” 我央求道:“你带我去试试看吧,没试过哪里知道喜不喜欢。” 她说:“好啊,不过到时候你可别跑,带不入流的妹子去很掉面子的。” 不管她说什么,我都答应得好好的,一副言听计从的模样。她被我捧得高高的,对我虽然大呼小叫,但是好歹不再设防了。我能感觉到她从之前的三缄其口,到现在的夸夸其谈,这过程里她对我的改变。 我对王凌说想跟着林希多去混混夜场长点见识的想法,她不支持也不反对。她从十多岁起就跟着东哥、炎彬他们厮混在这种场合,对于她来说那些灯红酒绿的地方已经没有太大的吸引力了。可是她知道我不一样,我的人生除了婚姻、李锦年和那一个永世抹不去的污点之外,几乎都是白纸,她也希望我多经历一些。 她把她从前买的那些性感的衣裙都拿了出来送给我,我推脱了一番还是收下了。她说我们现在就是不分彼此的,你也别觉得亏欠,虽然你现在住着我的房子,但是你对我的照顾比我请好几个高级保姆都要好,咱两是讲感情的,以后孩子出生我要麻烦你的地方还很多。她希望我们两能成为真正的姐妹,在没有男人的日子里互相支持相互慰藉。 从此,我们之间也免去了那一番客套,都开始理直气壮地对彼此大呼小叫,不管叫对方做什么都变得顺理成章。不是因为我们不再懂得感恩和迁就,而是我们的关系还在持续升华着,我们真的从朋友逐渐升华成了一种亲情。 我对待工作也付出了很大的精力,半个月的时间里我掌握了大量的产品知识和宣传资料。李大刀抽了两天的空带着我去拜访了一些老客户,都是a市行业内颇有口碑的一些美容机构,我尽最大努力与他们交谈,全力以赴提升自己。日子,就这样在有限的时间里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王凌的肚子越来越大,秦昕浩依旧是消失状态,我们经常关注a市的相关新闻资讯,却没有看到秦昕浩的踪影。 王凌怀孕的消息已经随着日渐增大的肚子瞒不住了,李大刀逼问王凌怀的究竟是谁的孩子,王凌却始终不肯说,硬是说一夜qing的产物。林希知道王凌怀孕后也特别惊讶,直说她这是自毁前程。王凌没有说明真实的情况,只是说自己想有一个孩子,这个孩子正是上天给她的礼物。 周六日不用上班,我和林希约好了一起去夜店。我决定瞒着王凌,偷偷搞清楚秦昕浩的去向。钱力和吴桐从前最爱厮混在这种地方,我和林希去夜店也想看看能不能再次和他们碰面。 挺久没有去那种地方了,刚进去的时候还是觉得很需要勇气。王凌给我化了个大浓妆,还戴了假发,王凌说,出去玩没必要让别人认出来,就把自己当一个演员就好了。于是,我给自己设计了一个新的身份,名字叫,一家公司的模特。 林希挽着我的手,对我晚上的打扮特别满意,她说:“还以为你放不开呢,看来,我小瞧你了。” 我说:“你不了解的还很多呢。以前和你凌姐她们经常出没这种地方,对我来说,小case。” 她特惊讶地捅了我一下胳膊,她说:“哟,看不出来嘛。我还奇怪你怎么会和我凌姐关系这么好,原来士别三日得刮目相看么。” 我对着迎面而来的帅哥吹了个口哨,我说:“其实你一点儿都不了解我,真的。” 那个帅哥立马就停了下来,林希惊讶地看着我挽着帅哥的手进了舞池。这一下,惊掉下巴的是她了。 我没有放弃打探的机会,每认识一个人,我便都引出有关秦昕浩、钱力、吴桐的话题。防止有心之人注意我,我问问题的时候都特别隐晦,让别人不自觉地说出来。 一个晚上,我便知道了一件事。钱力和吴桐依旧经常出没在各种会所夜店ktv,但是秦昕浩依旧没有踪影。好好的一个人,他能去哪儿呢?我决定,我还是得靠近钱力和吴桐,看能不能知道点儿真相。 和林希混了一段时间,发现她认识的那一帮人都不是有正当职业的那些人,女的都是一些野模、舞女之类的角色,男的个个都爱充大头实际上都是爱好赌博、到处兜售违禁物的那种角色。我还得和她们搞好关系,还得防止被那些男人揩油,还得放开了去玩,感觉自己真的演的很敬业。 可是,林希口中的大哥依然没有见到。她说她和他见面的机会很少,大哥只有有重要的事情才会出现。 我没有得到我想要的消息,倒是混了一段之后,这一天晚上,我歪打正着,碰到了钱力和吴桐。 159 整蛊专家 他们一年内遇到的女人太多,我又浓妆艳抹,一时都没有认出来我是谁。 我拉着林希,我说:“认识对面的那两么?他们分别是某某集团和某某集团的公子,你要不要认识一下?” 林希立刻眼睛亮了,林希说:“你确定?” 我点点头,我说:“我确定。不过他们天性爱玩,你最好不要招惹他们。” 林希说:“那怕什么,玩呗。我也爱玩。走吧,我们一起过去。” 林希拉着我,主动过去对他们打了招呼。他们抬起头懒懒地看了我们一眼,钱力说:“身材还不错,妆太浓,没什么兴趣。” 林希有些生气地说:“拽什么拽,我还不奉陪了呢。我们走吧。” 我却一把坐了下来,我说:“出来玩讲究的又不是外表,身材和个性才最主要,你们说是吧?如果我没有猜错,你应该是钱力。他,应该是吴桐吧?” 他们瞬间坐直了,一脸紧张地问我:“你怎么知道?你和我们认识?” 我摇了摇头,我说:“我小角色而已,怎么会认识你们呢,听过你们的名号而已,早就想认识了。今天有缘,你们刚好没有美女陪,不然我们陪陪好了。这杯酒,先干为敬。” 说完,我拿起桌上的酒就喝了一杯。林希叫了一句:“有种!行,我陪你一起。” 说完,她也坐了下来。她拿起手机,做出自拍的样子,但我分明看到她的镜头是对着他们的,只是自己却一脸笑容地看着手机仿佛在自拍。她的举动让我费解,她拍他们做什么? 钱力和吴桐对女人似乎没有从前那么大的兴致,一直懒懒地靠在沙发上,钱力看着我说:“我怎么看你有点面熟。不对,我绝对见过你……吴桐,你仔细看看,认识她么?” 林希连忙主动地介绍我说:“这位是,我们是同一家公司的模特,你们肯定见过的,我们经常去各种商业活动上走秀。” 林希这么一说,钱力似乎打消了他的顾虑,钱力说:“你们想怎么玩?既然你们这么主动,那我们就陪陪你们。” 我说:“要玩就玩最刺激的,钱力,有没有兴趣和我去c?” 他一听眼睛就亮了,林希则惊讶地看着我,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钱力说:“妈的,现在女人怎么这么sao,我们跟不上时代了么?” 钱力一说,吴桐很不厚道地笑了,然后说:“那不是你最爱的地方么?” 我站了起来,我说:“走吧,哥们。” 林希赶紧拉住我,她说:“你不是吧?你想干嘛?不要这么放得开好不好?” 我笑了笑,看着坐着不动的钱力说:“怎么,不敢了么?” 他立刻站了起来,他说:“他妈谁不敢,走吧,看我怎么收拾你。” 说完,他就驾着我的肩膀我们一道往洗手间走去。他显然对这地方已经轻车熟路了,三下两下就把我带到了一个小间里。我环抱着他的肩膀,他开始吻向我的脖颈,我突然拔出一个注射器,迅速地往他的脖子上注射了一些东西。他瞬间浑身一个激灵,不可置信地看着我,他说:“你他妈到底是谁?你想干嘛?” 我掐住他的脖子,又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水果刀,架在他的脖子上,我说:“别出声,乖乖回答我的问题!不然,有你好看的!” 他依旧没有看出来我是谁,从前的我也断然干不出这种事儿。我说:“我是刑警!正在调查你朋友秦昕浩失踪一案!这件事,你知道多少?” 他瞪着眼睛看着我,他说:“你刚才给我打的那一针是什么?我告诉你,我爸爸关系网强硬着呢,你要是敢对我怎样……” 他话没有说完,我就直接蒙住了他的嘴巴,我凑在他耳边对他说:“钱力,这件事你要是不说实话,谁都救不了你!别说你爸,天王老子都没用!” 我装得煞有其事的样子,其实,刚才给他注射的不过是轻微的局部麻醉剂,防止他反抗我得逞,故意吓吓他而已。 我拿刀抵着他的脖子,他不敢动,他看着我说:“我他妈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秦昕浩跟我们打完电话之后就再也找不到他了!他父母不肯透露情况也没有报警!我估计他家估计惹上什么大人物了不然没人敢动他!他现在怎么样我也不知道!妈的我们都怕死了!好不容易出来玩一次还碰上条子!真他妈背!” 我故意装作恶狠狠的样子,用刀抵得更深了些,我说:“这件事事关重大!你要是敢走漏风声的话你知道后果!你知道的就这么多?没有其他隐瞒我的?” 他说:“哎哟,姑奶奶,你都拿刀架我脖子上了我还能骗你什么!我和吴桐都不知道情况!只知道最近a市很不太平,某某公司的老总都跳楼了!总之,特不对劲!” 我放开了他,我说:“我找你的事,你不要透露给任何人。你说得对,a市最近很古怪,你和吴桐都小心点。让人知道你被我询问过,你小心有性命危险!” 他见我说得一本正经的,赶紧点点头,他说:“我知道的真就这么多了!你放我回去吧!警察是不会伤人的!我知道你唬我呢!” 我很邪恶地笑了笑,第一次出手就成功把钱力给唬住了,我发现自己还真有演戏的天分,我说:“警察的确是不会伤人!不过,间谍就不一定了!你已经被我们的组织盯上了!你最近安分点吧!不然,小心你爹那点儿产业在你手里玩完!” 秦昕浩突然失踪的事儿已经让他和吴桐心有余悸了,被我这么一吓,没经受住事儿的公子哥已经腿软了,我放开了他,我说:“乖乖地回去,不许和吴桐透露半句!这酒吧有一半是我的同伙!你最好小心点!” 他点点头,抹了抹脸上的汗,我收起了刀子,我说:“走吧,装作没事一样地出去。吴桐问你,你知道怎么回答了吧?” 他说:“知道,知道!” 我说:“还不快滚!” 他连忙推开门,他又回头问我:“你刚才给我注射的什么?” 我掏出一粒小小的药丸,塞到他嘴巴里,我说:“吞下去,只是解药!” 其实我给他吃的不过是抗过敏的那种普通小药片而已,要演戏就演到底。为了今天这一出,我已经盘算了好久了。没想到,还真被我遇到了他们。 我和钱力肩并肩地走出了洗手间,走到吴桐身边的时候钱力还在冒汗,吴桐说:“哟,时间挺久啊,瞧你给累的,太久没使力了吧?” 我问林希,我说:“妹,有烟不?给姐一根。” 她已经彻底被我弄得拜服了,伸了个大拇指,然后说:“你牛,我这儿有,拿去吧。” 我为了把戏份做足,点了一根,又分别扔给他两各一根,我对钱力说:“哥们,以后再约!” 他眼神复杂得看了看我,我轻佻地笑了笑,拉着林希说:“走吧,我累了,回去吧。” 林希已经完全被我震撼了,出了夜店她还在回味刚才的一幕幕。她说:“我去,舒画,看不出来啊,真是人不可貌相。” 我笑了笑,我说:“我这也就这一年练出来的,看你最近赚钱挺轻快的,有什么好活别忘了介绍啊。” 她笑了笑,她说:“活是有,不过你不会干的。” 我说:“未必,我现在急需要用钱。只要能干的事儿,我都愿意干。” 她说:“再说吧。咱先回家,刚才感觉如何?你也太猛了!多久没有过男人了?这么饥ke!” 我笑了笑,我说:“很久很久了,这不是跟你玩,怕你说我放不开不想和我做朋友么?” 她一把揽过我的肩膀,她说:“哪儿能啊,你现在是我偶像了,我可没你这个胆。在那种地方就敢……哈哈哈” 我没有再接她的话茬,一心想着秦昕浩失踪的事儿,如果是连他们也不知道秦昕浩去了哪里。那么只能说明,秦昕浩可能出事了…… 这对于王凌来说,既是好事也是坏事,好事是因为秦昕浩应该是被动失踪的成分更大,不是因为辜负了他们的感情导致的;坏事是,秦昕浩究竟惹上了什么事情呢…… 一切的一切都并非我一个无能的女子能够揣测的,林希和我走了一段路就分开了,我一个人打车回到了家。回家的时候,发现家里来了不速之客…… 我打开门的时候,王凌坐在沙发上,她对面坐着的那个人,就是那天我在酒会上见过的那个陈总,也就是炎彬所说的那个人,皮蛋!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找到王凌的,进门的时候,他们两个人的目光同时望向我,我当时大吃了一惊。王凌轻轻地说:“你回来了……” 我点点头,我估计皮蛋并不认识我,那日毕竟只是匆匆一面,而且我又是不惹人注意的小角色。我假装诧异地说:“嗯,这位是?” 王凌说:“一个朋友,你忙你自己的吧,我们聊会天。” 160 风萧萧兮 我点点头,冲着他笑了一下,他也笑了,笑得很勉强。 我转身回了房间,把妆卸了,然后把假发拿掉,衣服换掉,换上了家居服。因为他们一直以来的描述,我对皮蛋这个人也有很大的忌讳。我总把他等同于电视剧里的反角,总觉得他诡计多端,因此王凌没说什么我也就一直呆在房间里。但是因为好奇,我偷偷躲在门口,窃听着他们的聊天内容。 我听到皮蛋说:“这么多年,你还好么?” 然后,王凌说:“你还敢回来,你个忘恩负义的东西!” 皮蛋没有直接回应他的话,只是冷冷地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是东哥他,先对不起我的……” 王凌冷笑了一声,然后说:“你一点儿都没变,还是那样自私!” 皮蛋又说:“听说你怀孕了,我忍不住过来看看你。” 王凌很惊讶地问道:“你听谁说的?你怎么会知道?” 皮蛋说:“我回来后,一直在关注你。凌凌,东哥已经不在很多年了,你跟别人,还不如跟着我。东哥能给你的,我也能……” 王凌有些激动,王凌说:“你如果今天来是为了说这些的!那么,就请你滚出去!” 说完,我听到客厅有什么东西碎地的声音。我强忍着冲出去的冲动,听到皮蛋说了一句:“我今天来,就是为了告诉你两点。一,我回来了。二,你是我的女人,你会跟我的。” 王凌激动地吼了一声:“你他妈给我滚出去!” 过了一会儿,我听到王凌走到了门口,打开了大门,然后声音便远了,我依稀听到皮蛋说什么“我一定会得到你”之类的话,接着,门被重重地关上。 我感觉皮蛋已经被王凌轰走了,于是赶紧打开门走出去。看到王凌坐在地上,崩溃地大哭了起来,浑身都在抖。 我连忙过去抱住了她,我说:“凌凌,别哭,别激动,小心动了胎气。快,快起来,别坐地上,地上很凉。” 我用力把她从地上拉了起来,扶着她小心地回到了沙发上,她一直在抽泣,一直在不停地发抖,似乎特别的恐惧。 我用力握着她的手,用纸巾帮她擦着眼泪,我说:“别怕,不害怕,有我呢,我会保护你,别害怕。” 她摇了摇头,她说:“我最害怕的还是来了……这么多年了,我以为他已经忘了我,没想到,他还记得,他居然还回头来找我!舒画,我该怎么办!他是个不择手段的人!我该怎么办!” 我连忙安慰她,我说:“别怕,别怕,现在是法制社会,他不能怎么样,别怕,快点让自己安定下来,别忘了你快要当妈妈了,镇定,镇定!” 她还是处在恐惧中,她说:“不!你不了解他!没有足够的把握他不敢行动!他一回来,黄总就跳楼了!公司也没了!这一切不会是巧合!一定是他!一定是他搞的鬼!” 她越想越邪乎,这些其实我也并非没有想过,只是我没有和皮蛋正面接触过,我不认为一个人有这么通天的本事。所以,我一直没有往深里想。我说:“打住,打住!别去想那么多!凌凌,快点镇定下来!他一个人哪有那么大的本事!就算赚了再多钱也一样!你是从心理上害怕他!所以你见到他才会这么恐惧!” 她的眼泪瞬间就飚了出来,似乎我说中了她的心思一般,她拽住我的手,整个人瑟瑟发抖,梨花带雨的模样真的看得好让人心疼。她说:“有件事,我一直没和人提起过……他……他……强bao过我……我现在……我见到他……我就想起那画面……我特别害怕……从你说他回来起我就害怕……我一直在伪装……舒画……我不想告诉任何人这件事……可欧文现在特别害怕……真的……呜呜呜呜……” 她无法抑制住自己的情绪,用力抱着我,趴在我肩膀上大声哭了起来。她不会知道我也有过相同甚至更惨烈的经历,她的情绪直接带动了我,我的心情也跌落到了谷底。我们一起抱头痛哭,两个无助的女人,谁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知道这时候我要坚强,如果我也崩溃了,她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我竭尽全力地安慰她,慢慢地哄着她睡着,不让她去想那么多。她痛痛快快哭了一场,哭到后面肚子开始疼了她才开始收敛自己的情绪,我借此由头对她说:“再哭下去,宝宝有什么意外就说什么都没用了。王凌,我们都要坚强一些。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你有我,还有肚子里的孩子,他需要你坚强。快,用力深呼吸,别再哭了,我哄你睡觉吧,睡一觉就好了,他不能怎么样的,是你紧张过度了导致的。” 我只能尽量引导她往开了想,我给她按摩着太阳穴和肩膀,给她念佛经,慢慢她情绪开始变得平稳,我不让她再开口说话,只让她闭目养神慢慢放空自己。她渐渐就睡着了,等她睡着后,我给她盖上了厚厚的毯子,这才小心翼翼地到阳台,拿出手机给炎彬打了电话。 我不确定他能不能接听,当时时间已经挺晚了,晚上11点多。响了一下之后我就挂掉了,然后在阳台静静地等待。许久还是没有回应,我有些焦急,以为他不回了,便打算往回走。 这时候,手机响了。我慌忙接了起来,我说:“喂。” 他语气急促地说:“长话短说,我不是特别方便。” 我说:“三件事,林希的事情还没有进展,秦昕浩失踪了吴桐和钱力都不知道他的去向估计是他家摊上事了,皮蛋晚上突然跑来见王凌。” 我说完,他说:“好的,我知道了,辛苦你了。” 说完,电话那边就传来了忙音。我不知道他究竟在做什么导致接电话都如此匆忙,但是那一刻我却有种和他并肩在枪林弹雨中行走的感觉。他那一句“我唯一信得过的人只有你”让我觉得是世界上最动听的情话。但是转而我又觉得,我他妈是不是警匪片看多了不自觉地把自己代入进去了?他到底在做什么?他是为了黄总和东哥复仇吗?他能成功吗?……我到底是他的棋子还是他最信得过的人? 他从没有交代过我什么,临行前对我说的那番话也够狠够绝。既然如此,他又为何要回头找我帮忙?……一切的一切都让我理不清头绪,不过我本能地为自己今天晚上上演的那一幕感觉到自豪。曾经手无缚鸡之力地我居然能自编自演出这么一套唬人的玩意儿,我觉得我真的又强大了,虽然没有特别的收获,但是至少知道秦昕浩的失踪并非故意。 怕王凌半夜翻身会掉下沙发,我又费劲地挪了三个吃饭的餐椅依次排开围在她前面,这才放心地自己卷在另一个二人座的沙发上睡去。早上我早早醒了,刚坐起来就发现她也睁开了眼睛,她当然首先看到了那三个椅子,接着看到了缩头缩脚睡在小沙发上的我,她很感动地说了一句:“谢谢你,亲爱的……” 我对她笑了笑,起身说:“醒了就起来吧,到阳台去透透气,我洗漱完就做早餐。” 说完,我动手又把那三张餐椅吃力地搬了回去,她默默地看着我做这一切,她说:“舒画,你就是最佳室友,跟你住在一起真的很惬意。” 我笑了笑,我说:“知道就好。咱俩都要坚强,路虽然窄,咱两搀扶着走,会慢慢顺遂起来的。” 她重重地点了点头,她说:“嗯!你总能给我信心!是啊,为了我的宝宝!我不能被打倒!我们一起加油!” 我点点头,我说:“我先去刷牙,刷完牙给你烧早餐。” 说完,我走进了卫生间,看到她挺着肚子乖乖去了阳台,心里松了口气。发现解除坏情绪的唯一方法就是睡觉,一觉醒来,就完全到了另一个国度了。 我鲜榨了加红枣的豆浆,再给她煎了一个荷包蛋,又蒸了一笼速冻的包子,二十分钟就搞定了,喊她过来吃早餐。 她已经到了孕中期了,食欲渐渐好了起来,她边喝着豆浆边说:“真好喝,舒画,有你照顾我真怕自己会胖成肥猪。” 我说:“那是件好事啊,下次皮蛋见你的时候发现你是大肥猪就没兴趣了。” 她一下就笑了起来,她说:“好主意,我应该多吃一点,努力让自己胖起来。” 我点点头,我说:“放心吧,有我在,我会把你伺候得胖胖的。” 吃完了早餐,她头一回起来这么早呆在家里也无聊,就跟着我一起去了公司。我现在已经开始往外跑了,早上去公司报了个道,把王凌往公司一放,自己又开着小车按照计划开始卖力地走街串巷地宣传起来。 虽然被拒绝的时候很多,但是跑着跑着渐渐也找到了乐趣,我终于懂得了销售的乐趣所在。当你费尽心思想要卖一样东西的时候,其实你要做的不单单是让客户对你的产品感兴趣,你首先要做的是让客户对你这个人感兴趣。 我不断琢磨着推销的方法,一种方式被拒绝就换另一种方式,乐此不彼。王凌说感觉最近的我越来越风趣了,的确,在聊天的过程中自己也确实长进不少,那些人性本来有的小瑕疵小缺陷渐渐就被自己攻破了。勿以事小而不为,这句话是真理。只要认真去做每一件小事,最后就能找到开启成功大门的钥匙。 161 受益匪浅 李大刀没事的时候,最爱炫耀的就是当年他的那一段创业史,大起大落,跌宕起伏,人也从原来的老爷们儿变成了现在不男不女的“老妖怪”,熟悉了,开玩笑也可以随便开了,我总是笑他:“别人是越进化越先进了,你倒好,越进化越女人了。” 他怪里怪气地抨击我,他说:“你懂什么?要想卖东西给女人,你就得成为女人中的女人。我要是每次捧着一张胡子拉碴的脸去客户那里推销,人家鸟我么?你得跟人家混成好姐妹,你得和人家交流自己的护肤经验,只有这样,你才能真正成为人家的朋友,让人家真正成为你的客户,这叫投其所好。舒画啊,我跟你说,保养你可得跟上了,你看看你,最近跟了我一段,皮肤比之前不要好太多。继续努力吧,别给我掉面子啊。” 我真的怀疑他是不是偷偷练了《葵花宝典》,为什么可以进化得如此惟妙惟肖?他每一次说话,都会引来我和王凌的捧腹大笑,每一次王凌都笑得喊肚子疼。有这么一位朋友,人生着实多了不少乐趣。 第一个月,李大刀没有给我定量,主要让我熟悉市场环境为主公司同一个部门的同事只有在每周的例会上才能见到,我看了看,也都是女性居多,兼职的比较多,全职的也有,不过李大刀给她们的底薪很低,在会议上也对了做了介绍,说以后我就是a市的区域经理,让大家有什么问题可以找我沟通和交流。 李大刀给她们的底薪并不高,卖出去多少的量算多少的提成,她们主要帮忙走货的是中低端市场,主打的产品也是多种多样。我在慢慢了解中才知道,李大刀找的这一批人很多都是私下从他这里接活做的,利用自己的工作便利或者自己现有的渠道帮他销货,这一批人属于流动性的,每一周都有新面孔出现,虽然不利于管理但是着实减轻了不少销货的压力,而且公司的开支也相应的减少很多。 我说:“你都从哪儿找到这一批又一批兼职的女人的?” 他笑了笑,他说:“你不知道现在有个东西叫做了吧?你有没有见到朋友圈里经常有发韩国代购美国代购日本代购的各种图片么?其实,来兼职的这一批人很多都是从我这儿拿到的货,然后利用自己的资源帮我销售。比如一件化妆品,我拿货过来成本价100,给他们120,他们卖给别人130也行150也行,只要他们卖得出去。反正我就稳稳地赚这一笔差价就行,所以你看我每天这么清闲,虽然公司不起眼,但是大批大批的人在帮我销售呢。我现在铺网铺的很宽,不怕没人帮我卖,大家都受益的事情,你说谁不干?” 我这才知道他为什么整天看上去无所事事却能买得起玛莎拉蒂了,他说:“不单单是微信呢,还有淘宝,很多小商家都是从我这里拿货的。我做这行时间早,我这人也好说话,我进货也很挑剔,口碑不好的化妆品我都不进。我在日本、韩国、泰国等很多地方都有朋友,要进什么货都方便。我跟你说,舒画,做一行通百行,打通了渠道,你想干什么都顺畅。你不想想,a市有将近五分之一的家庭妇女在兼职帮我卖东西,你说一人每天帮我赚1块我都有多少了。所以,想赚钱,很简单,动动脑,跟哥走,莫回头!” 我再一次被他唬得哈哈大笑,不过他说的的确是真理。想想阿里巴巴为何那么成功,就是因为别人在瞄向高端客户的时候他们的目标客户群就是中小卖家。就像李大刀,这几年无数的化妆品专柜开了又转让,无数化妆品因为“315”而触礁从此销声匿迹,但是懂得资本运作的人,无论市场如何瞬息万变,都能从中发掘商机。他的确赶上了好时代,这几年电子商务和微商的崛起,确实让他坐收了不少渔翁之利。 看来,自己的眼界还是太浅,胆儿也不够肥,其实成功的路上并不拥挤,因为敢想不敢做的人太多,敢做不敢投入过多的人太多。 我说:“你把这些都告诉我,你就不怕我撬你饭碗么?” 他嘿嘿地傻笑起来,他说:“哪儿能,哥走到今天,你以为靠这张嘴么?哥靠的是长年累月积累下的人脉关系。这年头,办点啥事儿能缺少关系你说。我告诉你这些,就是想告诉你,别彷徨,别犹豫,跟着哥走,前途一片光明。你不想想,为什么像我们这种没读过多少书的人发了财?为什么很多知识渊博的人一辈子都守着死工资过日子?” 我笑道:“为什么?” 他得意地说:“因为哥一直在混,哥认识的人虽然不入流,三教九流各行各业的都有,但是一年一年积累下来,你只要在不断结交朋友你就能不断丰富你的人脉。像那些单位里的,你说,一年到头闷着头坐在电脑前,能认识几个人啊?今年卖什么赚钱他们知道?今年干什么利润高他们知道?要想发财,那就得不停地钻空子。我这些年换了多少行业做了多少事,输赢都是一场梦,到现在混成这样,我觉得够了,再往上爬我也爬不动,一年轻轻松松过百万,我还求什么呢。你看我现在小日子过的,有钱有闲的,过两年再讨个媳妇,你说我美滋滋不美滋滋?” 我被他眉飞色舞的小模样给笑喷了,我一本正经地说:“你确定你是要娶媳妇不是要嫁老公吗?” 他瞬间恼羞成怒,我赶紧跑下了楼,一溜烟钻进了车里跑了。虽然打趣,心里却被他的话激得五脏六腑都在澎湃。至少,我从和他的对话中,发现了我人脉关系的薄弱。我觉得他身上的难能可贵之处在于,他虽然看似傻头傻脑,却时时刻刻地都运用着自己的脑袋想着如何赚钱。看来,我要走的路还很长。 我开始学着他努力保养自己的皮肤,每一次有化妆培训的各种机会我都不会放过,他见我如此愿意学也会到处给我搜罗一些讲座的信息然后帮我报名。他说,这么做的目的不仅仅是为了让我学习,也是为了让我认识更多的同行,知道更多的行业讯息。 我从刚开始抱着尝试的心态到现在彻底投入其中只花了两个月不到的时间,我觉得他说得对,想做好一件事情,你只有把心态沉下去,沉到谷底再一点点浮上来,你才知道自己能淌多深的水。我的确认识了很多人,这两个月的时间认识的人比我前几年都要多得多。 以前我总是觉得和陌生人之间有着隔阂,总是保持着人性的疏离和警醒。现在,我时时刻刻提醒着自己,站在我面前的这个人他上一秒可能只是个陌生人,下一秒也许他就会变成我的挚友或者合作伙伴。我用了极大的热情去对待自己的工作,虽然有苦有乐也常被人拒绝,但是我却从中收获了很多很多,我觉得自己每一天都在成长,每一天都感觉到了自己的一点点进步。 王凌说:“完了,舒画,你彻底被李大刀洗脑了,你已经开始玩命了。” 我却笑,我说:“凌凌,我才知道生活的真谛是让自己时刻保持热情去迎接每一天的日新月异,而不是自怨自艾停步不前却一直着急自己怎么就无法前进。凌凌,我得谢谢大刀,他对待生活的热情感染了我。” 她摸了摸她的大肚子,她说:“看着你的激情一直在燃烧,我却只能呆在家里看着肚子一点点地变大,我好不甘心啊,舒画。我觉得你在渐渐超越我了,我感觉到了危机感。” 我帮她按摩着肩膀,我说:“你现在就是好好享受人生,怀胎十月是皇后,你现在就好好养尊处优就好了。钱,你比我多。房子,你有了。你看我,岁数比你大,到现在还是一无所有,我必须奋斗必须拼搏啊,我一时半会儿赶不上你的,放心吧。” 她一下便笑开了,她说:“那可未必,大刀发财也就这几年的事儿,真发展起来很快的。你加油吧,等我生完孩子,咱两一起单干,把大刀给甩了,我们两自己来,哈哈。” 我说:“嗯,那必须的。到时候大刀气晕了怎么办?” 她哈哈大笑,她说:“他不会,他这人的特点之一就是豁达,他就是典型的暴发户,虽然发财是发财了,但是骨子里还是小市民思想,就是那种得过且过的心态。你没发现,他都开上玛莎拉蒂了,整个人散发出来的气场还是跟街头吆喝的小贩一样么?” 我说:“这样才好呢,这样的人才活得最简单最快乐。你看炎彬,拼命往上流社会里剂,尝尽多少辛酸和艰苦只有他自己知道。外表光鲜有什么好,活得舒舒服服才是最重要的。” 提到炎彬,我两顿时又沉重了,她说:“他就这样再也没有和你联系了?” 我摇摇头,我说:“他现在过得风光无限,和我联系做什么。” 我不想告诉王凌我和炎彬私下联系的事情,一个是炎彬并没有说可以信任王凌,另一个原因是王凌现在身怀六甲我不希望她有太大的情绪波动。 162 绝对刺激 她叹了口气,她说:“有时候我不甘心,真想冲进秦家,要他们给个说法。” 我不敢把我知道的情况告诉她,只是安慰她说:“也许他出了什么事一时没有办法出现也不一定,总会有消息的,也不可能有一个大活人就这么消失。” 她说:“他要是出国或者干嘛就不一定了,我现在越来越觉得,肯定是我怀孕给他造成了太大的压力。他从前说他不想结婚也不想有孩子的,现在这样的消失无非就是想告诉我,他不想和我在一起,也不打算要做个孩子。” 我见她又开始“钻牛角尖”,连忙说道:“别多想,到底是怎样,随着时间的推移总会知道的。咦,你怎么买了这么一大堆玩具和衣服?孩子刚出生哪里用得了这么多。” 她无奈地说:“哪里是我买的,皮蛋派人送过来的。舒画,你真得给我多做点东西了,我要拼命吃,胖成大胖子,这样才能打消他对我的盼想。” 我说:“如果他对你用的是心,那成胖子也难打消他的念头啊。” 她一脸的苦恼,她说:“那怎么办?哎……” 其实我一直在怀疑秦昕浩的失踪是否和皮蛋也有关系,但是我不敢对王凌提起。这时候,我的手机突然来了一条短信,一个陌生的号码,发了一条:“10分钟后到小区南门那片竹林里来。不来后果自负。” 我看得毛孔悚然,浑身的冷汗都冒了出来。我不知道这是谁,也不知道他从何得知的我的号码,他要对我做什么?我要不要报警? 我不能跟王凌说,她现在大着肚子,什么忙都帮不上。我该怎么办?我到底去,还是不去? 王凌没有看出我的异样,她正看肥皂剧看得津津有味,我给她洗了一篮水果,我说:“你先在楼上呆着,我下去楼下小店买点东西。” 她点点头,她说:“帮我带包乡巴佬啊,突然嘴馋了。” 我说:“知道了。放心吧。” 我拿了外套迅速出门,她没有看出来我的异样。我该如何是好呢,我拿起电话打给了炎彬,但是他给我的那个号码已经关机。顿时,我身上又出了一身的汗…… 这会是谁呢?我举步维艰,不知道那一片竹林里等待我的是什么,每走一步都脚发颤,生怕自己一步步走进了别人的圈套里…… 我给那个号码打电话,被对方挂断了,又给我发了一条短信说:“我已经知道你出门了,五分钟内到达竹林,不然后果自负!” 又是这么一句话,我吓得心都要跳了出来!对方怎么会知道我已经出门了?难不成……我一路走一路出汗,外套一直拿在手里却还觉得浑身发热,这一辈子,没有几次有如此不淡定过。 等到走到了那一片竹林的羊肠小道上,四处看了看没人在附近。突然,我的后方有一股淡淡的香味飘来,我浑身一个激灵立刻掉头,却在掉头的那一瞬间被人蒙住了眼睛,然后说了一句:“不许动!” 我吓得心脏都跳出来了,但是觉得这声音好像特别的熟悉……突然,我叫了出来:“猴哥!” 我的眼睛虽然被蒙住了但是我依然能感觉眼前似乎比刚才更亮了,这时候,我听到前面一声奶声奶气的嗓音喊着:“妈妈,妈妈,我是颜颜,祝你生日快乐!” 那一刻,我蒙住的眼睛放开了,我还没来得及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就有一个小小的身影扑在了我的怀里,大声喊着“妈妈”。我这才明白过来两件事,一是今天是我的生日我都忘记了,二是我被他们这一帮人给整了! 我一把抱住了颜颜,用力在她脸上亲了几下,这才睁开眼努力看看周围的一切。我发现从小道到凉亭一路的小树上都缠着彩灯,一直亮到凉亭里。凉亭的桌子上放着一个蛋糕,王凌、李大刀、林希都站在那儿,冲着我乐。我着实没有想到,他们会上演这么一出,差点儿把我的魂都吓没了!不过,也让我感动得泪流满面! 一定是王凌这丫头搞的鬼!我记得我有一次偶然跟她念叨过,我说我从没有给自己庆祝过生日,她当时没多说什么,没想到她却记在了心里,弄出了这么一出感人的画面。 我都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下楼来的,她演戏演得好足瞒得我好苦,一定是我前脚下来她后脚就跟下来了。我抱着颜颜站在原地热泪盈眶,这时候,我感觉身边有人搭上了我的肩膀,一股热流瞬间传满全身,他在我旁边轻轻地说:“姐,走,咱们过去点蜡烛吧。生日快乐,姐。” 他过来把颜颜从我手里接过去,我含着泪冲着他一个劲地傻笑,他也一直乐,他说:“嘿嘿,瞧你,傻乎乎的。” 我有点儿挪不开脚步了,极度的刺激之后带来如此极致的欢喜,这种感觉太销hun了!林希冲了过来,大大咧咧地拉起我的手便往凉亭里走,边拉边说:“快点快点,愣着干嘛呢!晚上我们有酒有肉有蛋糕!就在这儿嗨皮一晚上!就是天气冷了点!” 她径直把我拉到了凉亭里,我又把颜颜拉到了身边,看着这个活泼可爱的孩子,忍不住眼泪又流了出来。我看了看王凌,看了看猴哥,看了看林希和李大刀,这一张张面庞此时如此的亲切。王凌悄悄地拉住了我的手,然后说:“别傻愣着了,感动的话晚上我们回去慢慢说,大家都等着呢!” 我“嗯”了一声,看着她笑,感动的泪水却不由自主地滑落了下来。她也冲着我笑,有种“此时无声胜有声”的惺惺相惜之感。猴哥说:“我把蜡烛点上了啊,十八根,咱们姐姐永远十八岁!” 我“噗嗤”笑开了,李大刀吹起了口哨,然后说:“十八好,祝舒画岁岁十八年年十八越活越年轻越长越漂亮!” 林希说:“那我就祝舒画姐早日找到如意郎君,早日年收入过百万!” 猴哥说:“好!那我就祝我姐天天开心身体健康一生平安!” 这时候,颜颜奶声奶气地说:“我祝妈妈越来越漂亮和颜颜一样!嘻嘻……”说完她自己忍不住呲着牙乐开了,大伙儿都被她逗笑了。 王凌趴在我的肩膀上说:“亲爱的,我就祝你心想事成早日安家!” 我点点头,不停地说谢谢,猴哥说:“好了!现在开始许三个愿望!然后把蜡烛吹灭!” 我乖乖闭上了眼睛开始虔诚地许愿,一愿我的颜颜能够永远健康快乐,二愿真心待我的这些人都能健康平安,三愿自己能够早日安家早点过上我想要的生活。许完了愿望,我们大家一起合力吹灭了蜡烛,颜颜开心地拍着手说:“喔喔,可以吃蛋糕咯!” 我颤抖着手切下一片又一片蛋糕递给他们每个人,颜颜开心地吃着,我一小勺一小勺地喂着她吃,猴哥说:“姐,你自己吃吧,你看你,就知道惯孩子。” 我宠溺地看着颜颜笑着,扭头问他:“小野呢,小野怎么没来?” 他的眼神有些闪烁,他说:“她快要生了,身子不是很方便,我就没带她来了。” 我看他最近又消瘦了,也没有心思打理自己,脸上都是胡茬,我心疼地说:“最近工作太忙吗?怎么整个人这么憔悴?” 他笑了笑,他说:“哪有,姐,你就别操心我了,我好着呢。你现在怎么样,跑业务是不是很辛苦?你看你,还是那么瘦。” 我摇了摇头,忍不住拉住他的手,看了一眼颜颜,又看了看他,我说:“谢谢了,小弟,真的。” 他知道我指的是颜颜,他摸了摸颜颜的头,颜颜乖巧地冲着他笑开了,他也笑,他说:“别这么说,颜颜给我带了不少欢乐。姐,你别和我客气了。” 春寒料峭的,天气的确有点儿冷,林希穿着裙子,站在外面久了便打了好几个喷嚏,王凌说:“这么着,我们把蛋糕和酒、零食什么的都搬屋里去吧,这儿太冷了,等下大家都冻感冒了。” 大家纷纷响应,都开始动手收拾东西,我们陆陆续续把东西搬到了王凌的房子里。王凌把空调打开了,林希大呼了一口气,然后说:“呜呼,还是屋里舒服!” 说完,林希从包里拿出一个盒子递给我,她说:“舒画姐,送给你的,别嫌弃啊!” 我定睛一看,是一瓶香奈儿的香水,我说:“那哪儿能,太破费了!” 她说:“欸,说什么呢。不贵不贵,小钱小钱,别嫌弃就行。” 我笑着说:“那怎么会,谢谢你了。” 她摆了摆手,然后又大大咧咧地坐在了沙发上。她送我礼物我倒是很意外,曾经以为我和小野的关系会比和她好太多。没想到,有朝一日我的生日居然是林希专程赶来而小野却缺席了,生活,有时候的确妙不可言。 163 蝴蝶胸针 林希是第一个送我礼物的,林希送完了,李大刀挠了挠后脑勺,傻笑着说:“那啥,我没别的好送,就送你几盒面膜吧,自产自销,别嫌弃。” 我顿时笑了,王凌打趣道:“李大刀你好意思你,怎么也得送点儿货真价实的东西啊。” 我说:“够了够了,足够了。这几盒面膜都快一千了,绝对很有诚意的礼物,笑纳了,谢了啊。” 王凌很鄙视地说:“你那出息吧,你说的是零售价,成本价多少你知道?不行,这礼物不过关。” 我知道王凌是故意拿李大刀开玩笑,李大刀也乐呵呵的,他说:“哟,你说我,那你准备送啥啊?” 王凌搂着我的肩膀说:“我两,那必须送春宵一夜啊。” 林希在一边大笑不已,林希说:“凌姐,就你那肚子,还是省省吧。” 王凌拿出一个长条的盒子说:“亲爱的,我想来想去,送什么都不如送黄金保值。这里面是一条黄金链子,也不值多少钱,就是个心意吧。” 李大刀倒吸了一口凉气说:“哟呵,算你狠,被你打败了。” 我生命里从没有几时收过这么多的礼物,心里别提多感动了。我抱住了王凌,我说:“谢谢,谢谢你这么对我。” 她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说:“你看看你后面。” 我扭头,一直在看动画片的颜颜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我后面,我蹲了下去,满脸心疼又感动地看着她,她说:“妈妈,颜颜最喜欢妈妈的头发上有亮晶晶的发卡。这是颜颜攒了一个小猪储蓄罐的钱买的,希望妈妈会喜欢。” 我再也忍不住了,眼泪如泉涌一般飚了出来,拼命地抱着颜颜,崩溃地大哭不已,我说:“颜颜,你做得比妈妈好,妈妈对不起你。” 每一次看到颜颜,愧疚就从心底散发出来,看着那么小的孩子那么倔强地成长着,那么宽容地爱着我,我就觉得愧疚,满心的愧疚。 颜颜学大人一样拍着我的肩膀,然后说:“妈妈不哭,妈妈不哭,颜颜知道妈妈这是高兴的掉眼泪,对不对?” 我一把把她抱了起来,王凌在一边看着这一幕也感性地流下了眼泪,我抱着颜颜坐在了沙发上,这才发现猴哥没有在现场。我问王凌:“猴哥呢?” 大家刚才都忙着看我,一时也没有注意到猴哥去了哪里。这时候,颜颜眼尖,一下就看到了猴哥在哪儿,她大叫道:“妈妈,猴叔叔在阳台!” 我听闻,便走了过去,看到猴哥双手插在口袋,站在阳台望着天空,一副落寞的模样。我走了过去,轻轻从背后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轻轻地问道:“在想什么呢?” 他回头看到我,勉强笑了一下,手机还在不停地响。我只一眼便明白是怎么回事,我说:“时间也挺晚了,你早点回去吧,省得小野担心。” 他转过头,深深看了我一眼,他说:“姐,我有些后悔那一晚的冲动,不然我现在就不会……” 我明白,从第一眼看到他开始,我就知道,他过得并不开心。他的身上再也没有从前那种明媚如春的气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生活的沉重和压抑感。自从他和小野在一起之后,每一次见他,他的脸上都写着无奈何痛苦。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他从怀里掏出来一枚蝴蝶胸针,他说:“当年派克送给奥黛丽?赫本一枚蝴蝶胸针,如今我也送你一枚。姐,我找了好久才找到这一枚胸针,你以后记得戴上噢。” 我感动地接了过来,仔细放在手里端详了很久:这一枚胸针不大但是很紧致,应该是铂金材质的,蝴蝶的纹路里镶着一颗一颗的细钻,看上去特别美特别活灵活现。我说:“小弟,这份礼物太贵重了。” 他知道我接下来要说什么,连忙打断了我,他说:“姐,这是我的心意,无关价格。别推托了,我也要回去了,本来想明早回去,小野一直说自己肚子痛,非要我晚上开车回去。” 我说:“晚上开车开那么远,你能受得了吗?” 他点点头,他说:“经常在路上跑,习惯了。姐,那我走了,生日快乐。” 我说:“我送你下楼。” 他说:“颜颜……” 我说:“颜颜让她在这里住几天,我和阮大志说就好了,你回去吧。” 我们一起走到了客厅,林希看着我们两一脸的怪异,大概她到现在也没搞清楚我和阮大志究竟是什么关系吧。我对他们说:“猴哥有事要赶回h市,我送他下楼。凌凌,我想让颜颜在这儿住几天,你看……” 她已经和颜颜玩得很嗨了,她说:“欸,没问题,住多久都行。” 颜颜听说猴哥要走,便放下玩具冲了过来。看得出来,她特别喜欢猴哥。猴哥摸了摸她的头,然后说:“颜颜乖乖的,叔叔先回去,你和妈妈住几天。” 颜颜点点头,乖乖地冲他说了再见,猴哥和大家打了招呼,然后我送他下了楼。 一路上,我问了他现在的一些基本情况,他说了说,他说小野怀个孕特别闹腾,总是半夜想吃这个想吃那个,又总是使小性子,和从前的性情太不一样。我笑着说:“还不是你惯的,有时候不要对女人太好,会产生依赖性。你看以前阡陌,现在小野,是不是都是被你宠坏了?” 他一摸后脑勺,他说:“姐,你这么一说,还真是。没办法,我就这性格,不懂得拒绝女人的要求。” 我说:“婚姻和谈恋爱不一样,你别把女人宠上天。不然,女人的坏脾气够你受的。别苦恼,有什么事和姐说说,别闷在心里。我毕竟是过来人,你和我聊聊,会有些收获。” 他说:“要是女人都和你一样懂事就好了。哎,现在的女孩子,都不懂得感恩。对她们好,她们还会变本加厉。” 我说:“好也要讲方法,女孩子闹,无非是想求得你的在乎。你多给她一点在乎就好了,未必事事要亲力亲为。” 他点点头,他说:“我回去好好领会领会。” 他突然又说:“小野生的那天,姐你能过来吗?” 我狡黠地笑了笑,我说:“怎么?怕第一次当爸爸太激动太紧张么?好,到时候你给我打电话,我一定赶回去。” 他嘿嘿地笑了起来,似乎整个人都开心了不少。他说:“嗯,那咱们一言为定。你在身边,我安心点。” 我用力拧了下他的胳膊,然后笑了起来。他虽然吃痛,可是整个人还是开怀了许多。他说:“姐,我车就在前面。你也别太辛苦,听王凌说你最近特别拼命,别那么拼命,身体要紧。” 我说:“哟,你两都聊上了?” 他说:“可不,她加了我微信,没事找我聊两句。我两也没话题,就聊聊你。要不然,这次生日聚会我哪儿能知道。” 我感恩地说:“你们费心了,有你和他们这帮朋友,我特别感动。” 他说:“不过我就纳闷了,你怎么和林希又成朋友了?” 我说:“她是李大刀的表妹,和王凌也认识很多年,在一起慢慢的就好了。” 他“噢”了一声,他说:“不过你还是得小心点儿和她处,她的人品我不咋滴喜欢。” 我知道,他还为当年那件事介怀,认为林希也必然脱不了干系。我说:“嗯,我知道了。” 看着猴哥开着车子越来越远,心里有些许的怅然若失。王凌说得对,这么好的男人,我当初怎么就舍得拱手相让呢? 不过,有些人注定就是如此,有缘无分吧。 我开始往回走,回到家里又和他们闹了一会儿。大家也没喝酒的兴致,一箱酒搬上来也没有喝完,闹到11点左右,李大刀和林希就回去了。 送走了他们,我这才有时间和颜颜好好腻在一起。颜颜眨巴着眼睛看着我和王凌,王凌说:“舒画你咋生的啊,生个这么水灵又乖巧的女儿。” 我笑着说:“这是上天给我的赏赐。” 颜颜傻兮兮地笑着,都11点了还舍不得睡觉。我知道,她心里也想我,和我在一起就特别的珍惜。 猴哥贴心地给她带了一套衣服,我帮她洗了澡,然后裹着毯子让她躺在沙发上,轻轻地帮她吹着头发,边和她说这话,边不时和王凌聊着天。 王凌说:“干脆你就把颜颜接过来和我们一起住得了,以后我肚子里的宝宝出生了,小姐姐还能帮忙看看。” 我说:“那怎么可以,我住在你这里已经过意不去了,还拖家带口的。” 王凌立马就生气了,她说:“舒画你看看你说的什么话,我就是请个保姆月薪五千也没你照顾我照顾得好,便宜是我占了,以后不许这么说。咱俩不分彼此,我喜欢颜颜,你和她爸爸商量看看,看能不能把颜颜接过来。” 我不是没有思虑过这事,只是颜颜马上要上小学了,我接她过来,读小学都成了问题。更何况,如今炎彬那里明暗不分,皮蛋又缠上了王凌,王凌即将临盘,变故分分秒秒之间就可能发上。颜颜这时候带在身边,不是明智的选择。 164 奋力拼搏 我心里思虑着,嘴上去应和着王凌,我不想让她伤心,更不想让她和我一样背负着这么多压力。我帮颜颜吹完了头发,又拿来故事书开始哄着她睡觉,她趴在我的大腿上,大概是太累了,很快就睡着了。 王凌说:“晚上我们三个一起睡吧。” 我说:“那哪儿能。我怕颜颜踢到你,别闹,我和她睡那屋。” 她想了想,于是也放弃了,她说:“那好吧。哎,真不想一个人睡。” 我笑了笑,我说:“要不要我把你也哄睡啊?” 她也笑开了,她说:“滚。哈哈。” 我小心翼翼地把颜颜抱到了客房,王凌跟着我过来帮我掀开了被子,我把颜颜放在了床上,刚想起来她突然抓住了我的胸口,朦胧中叫了一声“妈妈”,我心怯不已,便匍匐着趴在她的身上,等她睡熟了才轻轻地起身,帮她盖好了被子。 王凌说:“颜颜真的很可爱,你看这睫毛长的。” 我点点头,我说:“打小就长,而且皮肤也白净。” 她艳羡地说:“希望我也能生一个这么可爱的孩子。” 我说:“会的,就你那基因,完全没问题啊。” 她笑了起来,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母爱瞬间又溢出了几分。我说:“走吧,我先去陪你睡着,然后我再来陪颜颜。” 她居然有些不好意思,她说:“欸,不用了啦,我自己一个人看会书就能睡着了。” 想着猴哥差不多应该到了a市,我对她说:“你先睡,我给猴哥打个电话。” 她点点头,转身走进了她自己的房间,轻轻合上了房门。我发了条微信,我问道:“小弟,到了吗?” 一会儿,他回复了一句让我莫名其妙的话。他说:“要你管。” 我一愣,感觉这不会是猴哥的态度,估计是小野吧。我微微叹了口气,回了一条:“到了就好,早点休息。” 那边没有了回应,我正要躺下,突然猴哥发了一段语音过来。我听到语音里小野正撒娇地对着猴哥说:“老公,你帮我洗脚好舒服啊,帮我洗一辈子好不好?” 语音了有嘈杂的水声和猴哥一句:“别闹,快关了。”我笑了笑,不容置喙。大抵女人都是如此,对于自己心爱的东西,总是特别害怕被人抢走,所以总是不自然地把所有和自己男人亲近的女人都想成了假想敌。 我是断断不会这样的,我更喜欢一段不需要猜忌、彼此心灵相通的感情,彼此对对方都有极致的信任,那种真情可以跨越生死、可以超越时空、可以永垂不朽。我知道猴哥是懂我的,不然他不会送我蝴蝶胸针。那一枚胸针,曾经代表了派克对奥黛丽?赫本几十年的感情与呵护,未必是爱情,但必定是世间极度稀缺的一种感情。 这个世界上,不是每一个人都能懂得那一种深情,也不是每一个人都懂得不去逾越那份美好,持续呵护那一份朦胧之美。 想了这么多,渐渐不知不觉就睡去了。醒来,又是一天又一天忙碌而又充实的日子。颜颜在这里小住了一个礼拜,那一个礼拜,我用尽了浑身解数把我会做的美食都做给她和王凌吃。 每天早上我帮她扎好辫子,督促她洗好脸刷好牙之后,我便带着她一起去上班。李大刀在这方面对我特别宽厚,我带着颜颜去拜访客户,她会乖乖地配合,当我对客户说“这是我女儿”的时候,人家都会惊呼一句:“天啊,你女儿这么大了。” 颜颜特别喜欢这种新奇的生活方式,喜欢我开着车带着她四处游走,懂事得让我心疼。她说:“妈妈,我感觉我很快就会和你在一起了。” 她点点头,她说:“妈妈,我喜欢跟着你这样生活。” 我说:“傻孩子,你马上就要读小学了,要好好以学业为重,知道么?” 她对“学业”还不是很理解,但是她还是乖巧地说:“知道了,妈妈,颜颜会乖乖听老师的话。” 一个星期很快就过去了,我说要送她回阮大志那里的时候,她流露出深深的不舍。那一天晚上,她闹了脾气,故意把我蒸好的鸡蛋羹推到了地上,然后嘟着嘴一副怎么哄都没用的样子。 我生气、我教训、我好好哄她都没有用,她就是不理我,我知道,她只是以这种形式抗议我要把她送回去的事实。我尴尬地看着王凌,王凌也无奈地看了看我,然后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好好跟孩子说说,我先回房呆着。” 我过去抱她,她抱着双拳不理我,我用力把她抱了起来,让她坐在我的大腿上,和她谈了很久很久,最后许诺给她买一架电子琴,她这才开心地笑了。 周六,我送她回去了h市。再一次回到王凌家,心里空落落的,说不出的滋味。王凌的肚子越来越大,整个人也胖了不少,洗脚修指甲都变得困难了,我开始每晚帮她洗脚,帮她剪指甲。她戏称地叫我“老公”,我便直呼她“老婆”,叫习惯了,有时候我两上超市的时候都这样直呼对方,让不少人侧目,而我两却乐此不彼。 第二个月,我谈成了第一笔单子,那真是人生从没有过的成就感,更让我明白有时候成功真的不难。那是一家新开的美容机构,我第一次登门拜访的时候对方对我爱理不理,也直言不讳地说很多厂家都找过她了,她会考虑下的。 后来,我用我的微信营销号加了她的微信,不断地更新一些客户用过后的使用效果和图片对比,把自己用过后的心得体会也写了上去。我每天都会定时给我所有的客户发一条问候短信,并且把我已知的客户生日都记下来,把所有与女性有关的节假日都重点圈画起来。三八节那天,我特地登门拜访了一批我认为对我态度还可以的客户,每个人都以私人名义赠送了一盒面膜。一个星期之后,这一家机构就联系了我,说我的诚意感动了她,她愿意从我们这里拿货试试看。 这是我第一次看见胜利的曙光,李大刀笑眯眯地对我说:“对,舒画,就是这样,以你女性独有的温柔和体贴去感化客户。你每次登门拜访的时候还可以问问对方近期有什么活动,如果有讲座之类或者什么优惠活动的,我们都可以参加,并且提供一点我们的赞助。记得,生意不是第一位,第一位的是要和客户交心。只有你和她熟悉了,让她放下了心底的界限,她才会愿意和你做生意。” 他总是讲得头头是道,我也听得津津有味。我不爱看那些销售之类的书籍,我觉得很多东西都需要实地摸索自己去了解去慢慢发掘,别人的一千条经验有时候没有自己领悟的一条捷径来得畅通。 我渐渐开始对这一行得心应手起来,李大刀仓库里的化妆品五花八门,时间长了也有很多库存积压的好货快要过期。我便和他商量着,我说:“大刀,要不然这些快到期的化妆品我们拿去摆地摊,便宜点处理掉吧。很多产品使用期限还有半年或者几个月的,但是因为不卖那一款或者并不好走货,就造成积压了。” 他是不会在意这些小钱的,他说:“你没看我定期都要叫人清理出过期的扔掉么?这些损失难免的,我也不想把快过期的产品给客户,客户也不会要。你要是想处理,你就直接挑出来自己拿去卖吧。这些小东西都无所谓的,每年我这些损失都耗费十几万呢,算起来也是大数目了。” 我说:“我没摆过地摊,不过我一直有这个想法。这样好了,这些东西你给我个底价。我拿去集市上卖卖看,十几万对你来说是小钱,对我来说可是很多了。” 他很无所谓地说:“随你吧,你卖出去多少钱,咱俩就一人一半了,这些东西都是货真价实的品牌,我进货很谨慎,假冒伪劣的从来不要。我以前卖过一次假货被抓了进里面蹲了半年,把我给蹲怕了。现在我很小心,宁愿少赚点也不赚黑心钱。你卖的时候要强调这些产品还有几个月的使用期。化妆品这东西不一样,可别把人家小姑娘一张脸给坑了。” 我对他竖起了大拇指,我说:“你可真是妇女之友,业界良心。” 他哈哈大笑,他说:“那可不,这就叫做口碑。咱的货好,买的人才越来越多。” 我点点头,我说:“那我这两天就试试看,先去踩点看看。” 说干就干,带着满腔的热情,我晚上吃完饭也不陪着王凌了,一个人跑到夜市以及一切能摆摊的地方去了解行情,不断地和那些摊贩套套近乎问问摆摊是一个怎样的流程,回来就开始在纸上涂涂抹抹,然后确定好了可以在哪儿摆摊之后,我就直接往李大刀的仓库里蹲了半天,和仓管一起把那些保质期半年左右的化妆品给理成了一堆。 仓管是一个五六十岁岁的老头儿,是李大刀的堂叔还是什么,人特别踏实,干活也卖力。知道我要帮李大刀清库存,就特别高兴。他把他的对账本都拿出来了,把那些已经放了很久的积压品一条一条挑出来指给我看,然后带着我去找。 我也不嫌累,找到了他一箱我一箱地就开始搬,惹得仓管大叔对我直竖大拇指,说你看起来这么瘦力气倒是挺大的。的确,那些日子,我的激情仿佛燃烧了一般,每天也顾不上儿女情长,睁开眼睛就想着如何利用资源赚钱。 我觉得跟着李大刀,真的跟对了。他教会了我最接地气的赚钱方法,对于我这样阶层出身的女人来说,接地气的财路才是最好的财路。我,舒画,我开始拼了! 165 轰轰烈烈 花了一个礼拜的时间,每天泡在夜市上混日子,跟那些常年摆地摊的男女老少都混熟了,买了一大堆没用的地摊货回家。()王凌说:“我去,你至于把自己这么往死里整么?” 我说:“那总不能盲目就开始摆摊吧,总得深入了解再做决定。” 她笑了笑,她说:“你还真准备去啊。哈哈。” 我说:“那是,我还得买房子呢。没男人可以依靠,就只能靠自己奋力拼搏。” 她乐不可支,她说:“我他妈越来越欣赏你了,干脆咱两凑一起得了,以后你养我,房子不用买了,凑合住我的。” 我哈哈大笑,我说:“我可不想一辈子用器具。” 她一开始没反应过来,愣了五秒钟后顿时明白了我什么意思,气得拼命地用手捶我,然后说:“你现在是越混嘴巴越下流了,哈哈……” 我说:“你懂什么,这才是接地气的人生。我现在现在的日子,像早餐师傅蒸笼里的包子,饱满又白乎,热气腾腾的。” 她笑道:“你现在是热了,我可是彻底被这小家伙磨得没脾气了。” 她已经进入孕晚期了,体重持续上升不说,两只腿都肿了起来,还经常夜里抽筋,抹了那么多橄榄油没多大作用,妊娠纹噌噌地全冒出来了。 她说:“你当初怀孕会不会像我这样啊?” 我说:“不会啊,我当时怀孕特别轻松,除了肚子越变越大,就没多大的感觉。” 她又抽筋了,我赶紧帮她拉伸小腿,她疼得龇牙咧嘴,她说:“哎,真羡慕你。你看你,那么早生了个孩子,现在也没烦心事了,一心奔前程呗。” 我说:“得了吧,你是奋斗到有车有房了才有的孩子,一举三得。我现在除了个孩子,啥都没有。” 无论女人的人生多精彩,都会在生孩子这件事上黯淡下去。一个女人再洒脱,也会有因怀孕生子而沉寂的那么几年。女人与孩子的话题,经久不衰。早生,晚生,总归都是要生的,丁克的思想还是过于前卫。这不,冷不丁的,一向洒脱的陈优也报了喜,说自己怀孕了。 一时间,王凌像是找着了知音一般,两个人整天在微信上互相探讨经验互相鼓励对方。转眼,大家真的都当妈了。时光,好不经用。 王浩然终于找到了张惠,她躲在海南三亚的一个小镇上,开了一家小小的奶茶屋。两个人洗净铅华,在那里开始过着世外桃源的生活,连晒出来的照片也多了几分幸福的味道。 微信的确很强大,我们身处天南地北的,却能清楚地知道大家每天的生活。陈优不时抱怨生活的简单和单调,想念曾经四人同行的时光;张惠经历了那么多之后,脸上散发着一种宁静的气息,不再似从前那么急功近利;王凌天天在我身边,自不必说,她的生活重心除了肚子里的宝宝就是我了;而炎彬,一如既往的神秘,从来不发图,你只能看到他那个一团黑色的头像,感觉他整个人都笼罩在了黑暗里,看不真切也不会明白他究竟在忙些什么…… 我盯着炎彬的头像看了很久,他的> 我今天才发现这个名字,突然感觉像是炎彬舒画一生一世,再仔细核对一下拼音,发现真的是……那一刹那,我心里说不清的滋味。 这是我多想了,还是他真的如此呢。我……有些凌乱了。 我没有收到他的生日祝福。那一天,我虽然没有发照,但是王凌把他们给我庆祝的照片发在了朋友圈里。按理说,他应该看到了。但是大批的人回复或祝福了,他没有。他永远都沉寂在那一片黑暗里,根本看不到他有什么动作。 上次的事我告诉了他之后,他便没有了回音。我正在发呆的时候,突然电话响了,我整个人都吓得抖了一下。我发现是他打来的。 我接了起来,他问我:“现在方便吗?” 我说:“怎么了?” 他说:“我在a市下面的x县出差,一个人。你过来好吗?” 我心里愣了一下,大脑“轰”地一声,一片空白,只是下意识地说:“为什么?” 他说:“有些事想跟你说,电话里说不清楚。你能来吗?现在打车还来得及,一个半小时。” 我犹豫着要不要去,他又说了:“我很少有这样单独的机会,舒画。” 我很想拒绝,开口却是:“好,你发我地址。” 他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他说:“嗯,我发你微信。挂了,路上小心。” 这是我加他以来,收到他的第一条微信。他沉寂得让我以为他根本不玩>我对王凌说:“晚上有点急事出门一趟,可能赶不回来了。” 她已经对我的生活了如指掌了,知道我晚上没有事由可以出门,便诧异地问道:“干什么去啊,这么晚了。” 我怕她怀疑我和炎彬怎样,便编了个谎言,我说:“微信约了个网友见面,你懂的。” 她“噗”一声笑开了,她说:“我汗,你居然约pao。” 我也笑了,我说:“我是正常女人,你懂的。” 我已经颠覆她的三观了,她说:“哈哈,我服你了。你真是越来越开放了,有前途啊,姑娘。去吧去吧,明天回来报告战果。” 我对她眨了眨眼睛,提着包换了身好看的衣服,又画了个淡妆,这才出门。 她不断地笑我,她大概没有想过我会这么前卫。殊不知,我只是不想让她操心太多罢了。 我出了门,也没有打车,直接开着那辆小车就去了那个郊县,一路依靠着导航找到了他说的那个酒店。 我报了房间号,服务员给我指了路。我的心慌兮兮的,那么久没有见到他了,整个人心跳加速地尤其厉害。到了门口,我还是有些迟疑,我正犹豫着要不要敲门的时候,门突然打开了,接着一只大手把我用力往里面一拽,然后迅速地关起门来。 我刚要尖叫,嘴巴就被捂住了,他用力地抱着我大声地喘气,然后放开捂着我嘴巴的手,边吻着我边把我往床上挪,接着狠狠把我推倒在了床上,整个人骑在了我身上,我都来不及看清他的脸。 他抓住我的手,跨坐在我身上,裸着上身,下身也就围着一条浴巾,我依稀都能看到那里……我挣扎着,他微微笑着,深情地看着我,然后说:“别动,乖乖的,让我好好看你两分钟。” 说完,他拉着我的手把我整个人拉了起来,然后从我身上下去,再把我整个人抱在他的怀里,用力在我额头上亲了一下,仿佛思念很深恨真切的模样。 我没有笑,也没有闹,就是静静地看着他。他瘦了,下巴变得更见了,两边的颧骨都突了出来;他的头发似乎经过了专门的打理,每一根发梢都整整齐齐;他身上又开始散发他从前的那股淡淡果香;他的双眼皮还是那么深,睫毛还是那么长;他脸上的肌肉因为瘦而有些松弛;他笑起来的时候,眼角开始有微微的纹……他就是那个炎彬,从前的那个,不是属于我的那一个…… 我抚摸着他的脸,他抓着我的手,我们深情凝视着彼此,许久许久,几乎同时,我们开口说了一句相同的话:“你瘦了……” 那一刻,我特别想哭,我毫不犹豫抱紧了他的腰,整个人贴在他的怀里,用力呼吸着那股熟悉的气息;他紧紧拥着我,他的手紧握着我的手,用力地握了又握。 他开口说的第二句话是:“对不起,我是个混蛋。” 我轻轻地说:“你是,你就是一个混蛋。” 他说:“让你受苦了。是我自私了。” 我说:“你他妈到底现在在干什么?你能对我说实话吗?” 他把我搂得更紧了,他说:“我恨不能用尽力气把你推到很远很远的地方,但是下一秒我就会后悔,恨不能一下把你捞回来。” 我说:“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炎彬,你告诉我,你为什么那么做呢。” 他说:“舒画,我好想你。可是我无能,我没有办法拥有你。” 我说:“你能别再回避吗?” 他不再让我说话,用力地吻我,然后撕开我的衣服,用力揉捏着我。我闭上了眼睛,感受着他久违的热情,我也不再多问了,换做从前,我会恼怒,会抓狂,很恨不能一脚踢飞他。 可是现在,我不想挣脱,不想多问什么,既然他这么渴望我渴求我,我便配合。我热情地迎合着他,以我前所未有的热情。 他喝了酒,我感觉我们仿佛把一辈子的爱都做尽了……时间特别长,他没事了,他恢复了,他怎么恢复的,他和上有过了?……情yu伴随着一连串的问号,淹没了我,也淹没了他,在最深情的那一刻,我用力在他的胳膊上,咬下了一个深深的压印…… 我想,我所有的愤怒和不解,都藏在那个印子里了。 166 为谁痴狂 他点了根烟,一只手抱着我,我慵懒地躺在他的怀里,懒懒地来了一句:“和m好上了?” 他扭头看了我一眼,抱着我的那只手在我脸上轻轻划了一下,然后说:“瞎想。()” 我笑了笑,对于这种没技术含量的掩饰有些疲乏。我从他的手上溜了下来,躲在了被子里。 他立刻掐了烟,整个人翻转过来,把我从被子里捞了起来,捧着我的脸说:“蠢女人,我很想你,想得快发疯了。” 我笑了笑,淡淡地说:“是么?没感觉到……” 他也笑了笑,笑得很无奈。我还想继续溜,他又抓住了我,紧紧把我圈在他的怀里,不让我开溜。我没好气地说:“喂,我想睡觉。” 他说:“那就在我怀里睡。” 我说:“炎彬,你找我,就为了这事么?” 他没明白过来,他说:“为了哪事?” 我没解释,他又想明白过来了,他捏了捏我的鼻子,然后说:“说了叫你别瞎想。” 我有些生气,讨厌他这样说话说一半。我“呼”地一下坐了起来,我说:“玩也玩了,摸也摸了,该说正事了吧?” 他有些愠怒地看着我,他说:“说什么呢,不许那样说。” 我再把“说正事”三个字强调了一遍。他再次把我拉入他的怀里,然后说:“等下再说,我现在就想好好抱抱你。” 我叹了口气,我说:“真不知道在你心里,究竟把我当什么。” 他吻了下我的额头,然后说:“我最信任的人,我未来的妻子,和我共度一生的人。” 我心里一怔,我说:“炎彬,别拿这些唬我。你就告诉我,你现在究竟在做什么。” 他说:“我不想告诉你太多,我现在你远离我现在的生活,离得越远越好。舒画,我现在的处境挺难,我不希望我影响到你。” 我说:“我不明白。” 他说:“你不需要明白,你就知道一件事。那就是我心里的唯一,就是你。不然,那天我走了就走了,我也不会再回头找你。亲爱的,这才是最让我难受的,我控制不住我自己找你的冲动。” 我无奈地笑了,我说:“你是在利用我?还是出自你的真心?” 他突然放开了我,起身走到桌子边,把他的公文包拿了过来,拿出来一个盒子,他说:“这是给你的生日礼物,我知道那一天你没有收到我的祝福一定很伤心。但是我一直准备着这份礼物,想找个最合适的机会,当面送给你。” 很精致的盒子,我拿到手上沉甸甸的。我打开一看,里面躺着一把金灿灿的梳子,桃木梳的那种款式,长度和宽度都差不多,黄金打造的,怪不得那么沉。 他说:“我所有的心意,都在这里了。刚发第一个月工资,我用我全部的工资买的。” 我当然知道送梳子的含义,一梳梳到尾,二梳梳到白发齐眉,三梳梳到儿孙满堂。梳子,可以说是男人送女人最深沉的一样信物了。 我望着这份沉甸甸的大礼,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百感交集。我说:“你还有很多债务……干嘛这么破费。” 他说:“为了证明我对你的爱。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会信我。但是舒画,我不是故意辜负你。” 我皱着眉头,我说:“究竟有什么难言之隐呢?” 他摇了摇头,他说:“你不会理解,也不需要知道。舒画,我只希望你现在有份安稳的工作,好好照顾自己,平平安安地等我,好吗?” 我说:“等不到你呢?等你成为别人的新郎?你和m,是不是该有的都有了?” 他眼神有些闪烁,但还是点了点头,他说:“是。” 那一刻,我感觉我的心突突地下沉。我觉得我已经无法再爱了,那么快,什么都有了?……呵呵。 他眼神痛苦地看着我,他说:“对不起,我不得不……哎,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我冷笑了一声,我说:“炎彬,你曾经的骄傲呢?都哪儿去了?你现在必须舔着别人的脚趾,才叫活着么?” 他说:“我不解释,我知道你现在看不起我。我也知道我违背了自己的原则,但是每天和她在一起,我必须把自己伪造成那样,才能得到她的信任。” 我哈哈大笑了几声,心里极度痛苦,我说:“炎彬,你既然选择攀了高枝,又何必回头来招惹我这匍匐在地上的野果?你于心何忍呢?我已经活得够吃力了,你要走你的阳光大道就痛痛快快去走啊!你为何要回头?” 我笑得眼泪出来了,他趴过来亲吻了我的泪水,我推开他,他说:“舒画,别难过。对不起,是我不该找你。我知道,我不该在这时候回头。呵呵,做男人做到我这地步,真他妈失败。对不起,舒画,也许你以后会明白我。也许,你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我了,呵呵……” 他无奈地苦笑着,我看着他的眼睛,我说:“究竟有什么东西,值得你牺牲自己的尊严去换取?那些财富么?那种高高在上的日子么?那个华而不实的上层社会么?炎彬,我看不起你。我看不起靠女人爬起来的你。” 他摇了摇头,他说:“不是,都不是。我说了,你不会明白,我也不能解释。舒画,你还肯信任我么?你还愿意让我信任你么?” 他的脸揪成一团,他也哭了,眼睛里有泪花在闪,他拼命隐忍着。我轻轻地问道:“如果我选择选择不问,是否日后时机成熟,你会把一切和盘托出,一字不漏地告诉我?” 他点点头,他说:“如果有那一天,我会。” 我说:“你确定你对m没有感情?你心里的人是我吗?” 他点点头,坚定地说:“我确定。” 我说:“你会不会害我?会不会利用我?会不会把我当成你达成某种目的的工具?” 他说:“我发誓,如果我害你利用你把你当成工具,我便不得好死,一辈子都无法再做男人。” 我说:“炎彬,你要我等你多久?” 他说:“最短一年,最长三年。” 我又说:“炎彬,如果我遇到了其他男人,你会怎样?” 他说:“如果我成功了,我会从别的男人身边把你抢走,不管你在哪儿。如果我没有成功,我会祝福你。” 我笑了笑,我说:“你这是要我跟你赌一把么?赌了就有未来么?呵呵……” 他摇了摇头,他说:“舒画,我知道我这样很自私。可是,我希望陪我走一辈子的人,是你。” 我说:“好,陪你赌了。” 他特别意外,整个人都愣了,他说:“真的?为什么?我以为你不会再相信我了。” 我说:“因为你是我千挑万选的男人,我不想承认我眼瞎。” 他喜出望外,扑过来就想吻我,我连忙推开了,我说:“不过,我有条件。” 他说:“你说,我能做到的,都答应你。” 我说:“你和m,能避免身体接触么?” 他点点头,他说:“除非万不得已的时候,我一直都在避免。而且,我在她那儿也是不行的。我以为我再也不行了,没想到,今天成功了……” 我说:“那这么说,你和她没有……” 他点点头,他说:“嗯。我以后也会尽量避免,我已经在找各种借口搪塞她的要求了。” 我说:“你们现在,究竟是什么关系?” 他说:“我,公司副总。她,公司总经理。她对外说,我是她……未婚夫。” 他说完,我的眼神又迅速黯淡了一下。他把脸伸了过来,他说:“上次打的是左边,今天打右边吧。” 我无奈地看着他,我说:“你一定得如此选择是么?再也没有其他办法是么?” 他点点头,他说:“嗯,没有。” 我说:“好吧。不管你究竟想干什么。总之,好好照顾自己。” 他说:“呵呵,你还是这么关心我。” 我苦笑道:“你一直逼我上你这条贼船,包括现在,不是么?” 他伸手抚摸我的脸,他说:“委屈你了。” 我说:“别碰,我嫌脏。” 他浑身抖了一下,手放了下来。他说:“我知道,我在你心里,永远都留下了一道创伤。”我不想再儿女情长,我说:“说吧,上次我跟你说的事,你后来了解的情况是怎样?” 他靠在了床头,他说:“皮蛋近期有很大的动作,秦昕浩失踪的事很可能和他有关,我还在调查。另外,林希,可能和黄总的死有关系。” 我顿时激动了起来,我说:“你说什么?真的假的?” 他皱了皱眉头,他说:“这就是我要你调查她的原因。我猜得没错的话,她在帮皮蛋做事。” 我说:“可是,你又从何得知的呢?” 他说:“我有我的渠道。亲爱的,你多和她亲近,最好能利用她见到皮蛋就好了。如果确定她和皮蛋之间有联系,就好了。” 我说:“她倒是提到过她有一个大哥罩着,但是她没说是谁,还说不经常见面,有事才见一见。” 167 扑朔迷离 他摇了摇头,他说:“未必是皮蛋,皮蛋肯定不会直接和她联系的。--” 我说:“皮蛋到底是什么人?你又是什么人?干嘛搞得神神秘秘的,让人觉得匪夷所思呢。” 他笑开了,他说:“别问太多,你只要知道一件事,就是我一定不会害你,更不会利用你。只是现在,我需要你,因为我能相信的人太少了。” 我觉得特别悬乎,但是他说得煞有其事,又不肯对我透露太多。我也没有办法,只能被动按照他的吩咐去做一些事情,我知道我在赌,赌炎彬真的是一个值得我去相信的男人。 他说:“虽然没几个人知道我们的关系,但是你毕竟曾经是我的下属,不管做什么事情都小心一点。你自自然然就好,别故意引起谁的怀疑。” 我说:“你能不能说清楚一些呢?你和皮蛋、m之间究竟是怎样的敌对关系?” 他说:“我现在一时没有办法说得清楚,也不想你知道得太多。总之,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知道吗?” 我说:“嗯,知道了。你也是。不管你和她……总之,我希望你好好的。” 他点点头,他又说:“不早了,我们睡吧。来,躺我怀里,我哄你睡。” 他身上那个巨大的纹身和大大小小的伤疤依然触目惊心,我问道:“这都是怎么弄的?怎么这么多疤痕?” 他说:“我不是当过兵么?这以前执行任务的时候留下的。” 我“噢”了一声,我说:“你什么时候才会把你的过去对我和盘托出呢?” 他捏了捏我的鼻子,他说:“等一切平息了,我会用余下的生命好好对你讲我的过去,你想听什么我便对你说什么,可好?” 我用力地点点头,他说:“睡吧,傻瓜。” 我躺在他的怀里,手划过他的每一道疤痕,每一道疤痕似乎都有一个故事沉寂着,我划过,听到一声声叹息。 他轻轻地哼着歌,轻轻地拍着我的胳膊像哄孩子一样哄着我,我间或爬起来亲吻一下他的脸或他的脖子,他又把我的头按倒,然后说:“乖乖的睡觉,不闹。” 我喜欢这种宠溺般的感觉,带给我一种极大的安全感。在他的歌声里,我渐渐就睡去了,也的确太晚了。 隔天早晨,他醒来的时候我也醒了。他轻轻地把我放开,我抓住他的手,他轻笑道:“亲爱的,都麻了,快放开让我松松。” 我随即放开了,他甩了甩发麻的胳膊,又趴了过来对我说:“宝贝,你再睡一会,我去楼下给你买早餐。” 我还没来得及说“不吃”,他已经出了门。我趴在床上,看着这周围的一切,想着我和他之间的这种难言的默契,却有些心痛。也许我舒画,今生想求得一份完整的爱情,终究是太难太难了。 他很快就回来了,提了杯小米粥和一些包子,他说:“小懒猪,快起来趁热吃了吧。” 我点点头,我说:“嗯,好。” 他又说:“来,我帮你吹凉,然后喂你吃。” 我说:“你不是赶着时间走么?” 他说:“我等你吃完早餐我再走。” 我没有刷牙,他笑着说吃吧不碍事,我便也懒得刷牙了,直接张口一口一口地吃着他喂的早餐。在他这里,我似乎变成了一个没有自理能力的孩子一般。 他喂我吃完了早餐,又给我端水过来,他说:“漱漱口吧,然后就继续睡。” 我摇了摇头,我说:“我还是起来刷牙吧。” 他阻止了我,他说:“没事,等下口臭也没人闻得到,哈哈。” 他似乎特别的开怀,脸上的笑容也绽放开来了。他说:“宝贝,我再陪你五分钟,就真的得走了。” 我点点头,我说:“知道了,去吧。” 他叹了口气,抓住我的手,他说:“好舍不得你。” 呵呵……我无奈地笑笑。 他穿上了外套,又趴下来用力深吻了几下,然后说:“宝贝,再睡会儿,乖乖的。到a市了在朋友圈发一条报平安的微信,我好知道你安全回去了。” 我点点头,我说:“嗯。” 他看出了我的难过,摸了摸我的头,然后说:“相信我,别难过。” 我依旧点了点头,他开始往外走,边走边回头,最后在我的注视下关上了房门,就这样离开了。 我的心狠狠疼了一下。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做什么,不知道自己为何还会陷在这段感情里,不知道我们两之间现在是什么。 我也睡不着了,坐起来玩了会儿游戏,便下了楼退房启程回家。开着车听着歌一路回到了a市,王凌没有出去,见我回来了便不还好意地说:“看来,昨晚过得不错啊,哈哈。” 我也笑了,大大咧咧地说:“还行吧,睡得挺香的。” 王凌打趣道:“帅不?好用不?” 我瞪了她一眼,我说:“必须帅必须好用。” 她笑得前仰后合,我说:“不跟你说了,晚上还要参加一个美容酒会呢,你要不要一起去?” 她摆了摆手,她说:“算了吧,我一个大肚婆,去那种场合多么格格不入。” 轮到我取笑她了,我说:“别妄自菲薄吧,你不是你虽然肚子很大但是风韵犹存么?没准就有男人好这一口呢。” 她开始喷我,她说:“去去去,别调戏我一个孕妇,快去吧快去吧,穿得性感点儿。对了,我有件皮草的披肩,我一直没穿,我去找出来给你啊,省得你穿小礼物怪冷的。” 她知道我没有足够的钱买得起奢华的衣服,总是这么变相地给我这个给我那个,我心里很暖,嘴上却埋汰着她说:“你啊,就知道败家。皮草多贵啊,买了你干嘛不穿。” 她说:“这不是冷不丁怀孕了嘛。要不然哪儿轮得到你,哈哈。” 她去衣柜里找了,我把包放进了房间,又看到了那一把梳子,一时愣了神,仔细看了看,这才放进了抽屉,收好。 这时候,她已经找到了,兴致勃勃地拿了过来披在了我身上,然后说:“狐狸毛的,昂贵着呢,你摸摸,舒服不?” 我们又对着哪一件皮草评头论足了一番,她兴致越来越高,又亲手给我化妆,给我挑衣服,这才放我出门。 我刚出门她又叫住了我,她说:“穿这么高贵就别开你的小迪了,开着我的小mini去吧。” 说完,也不管我愿不愿意,直接就把钥匙扔到了我的脚边,然后说:“别推托啊,今天你就负责貌美如花就好了。” 我无奈地看了她一眼,赏了她“谢了”两字,便踩着我的高跟鞋屁股一扭一扭地出门了。 这样的酒会自从接触这行就经常被邀请,大概是李大刀给我做的那个高端大气的名片起了作用,名片上印着好几个大品牌的总代理,“区域经理”四个字金光闪闪的,看上去挺像那么回事。所以,往往熟悉了的客户都会邀请我参加一些讲座啊、酒会啊之类的聚会。 今天参加的是比较大型的,李大刀也过来了,大老远看到我就直夸上了,说:“哟,今天这身打扮,看上去像暴发户啊。” 我笑着说:“王凌给我收拾的,还不让我换。” 他说:“嗯,不错。走吧,我带你去见见我几个朋友。” 我点点头,他让我挽着他的手,带着我来到了男人堆里,然后很开心地介绍说:“我给大家介绍一下啊,这是我们的区域经理,舒画。” 进了这一行,才发现化妆品的高层或者高管很多都是男士,这倒是令我觉得挺稀奇的地方。而且,其中不乏有风度翩翩、谈吐非凡的那一类男人。 我混迹其中,和他们聊了起来,李大刀聊聊就去串别的场了,直接把我扔给了那几个男人。我心里暗暗不爽了一下,但还是装着很热情的模样和他们探讨着行业内的经验。 还好,节目很快就开始了,大家都被节目吸引了去。我挑了个不起眼的位置坐了下来,正准备歇一口气,突然一个人坐在了我的身边,然后对我说:“您好,舒小姐。” 我特别意外也特别吃惊,我说:“您好,您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他笑了笑,他说:“我注意您很久了,刚才在停车的时候,我就遇见你了。我叫李家河,你叫舒画,对吧?好名字!这是我的名片,幸会。” 我友好地笑笑,双手接过了他递来的名片,名片上写着他的职位:xx品牌金牌讲师兼高级营销经理。 总之,身兼多职。不过,我倒是不记得之前有碰到过他,我没有太留意。 我也递给他我的名片,作为礼貌性的回应。他似乎没有再挪位的意思,就着化妆品的话题和我聊了起来。远处的李大刀大概瞅见了这一幕,对我挤眉弄眼起来。 我没有太大的感觉,他身上没有吸引我的特质。大概是和李大刀接触了太久的原因,我对从事这一行业的男人有些抵触,尽管在我面前的,看起来就是风度翩翩、谈吐非凡的那一类。 168 他想干嘛 我没有表现出多大的兴趣,但是也没有过度的冷淡。--毕竟在商言商,给予必要的热情还是必须的。 他见我说话淡淡的,便说道:“舒小姐人比较文静。” 我笑了笑,既没肯定又没否定。我笑着说:“我要去趟洗手间,先失陪一下。” 他点头说好,我起身走了出去。其实我并非想去洗手间,只是不想再与他有过多的交谈。我洗了洗手,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出去的时候碰到了今天晚上酒会的主办方,某美容机构的老板娘赵女士,她为人特别热情,拉着我就热聊了起来。 不过,聊的内容都是比较私人的。她问我现在是不是单身,我笑着说是,她眉飞色舞地说:“哎哟,舒画,你今天走了桃花运了。那位李老师可是我们美容界鼎鼎有名的金牌讲师,年轻有为又帅气多金,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白马王子。我可是第一次见他主动和一个女孩子说话噢。” 我笑了笑,我说:“是么?我们也没聊什么,就交流了一些行业经验而已。” 她笑眯眯地拍拍我的手,然后说:“舒画啊,看你年纪也不小了。咱俩这么熟了,你也憋怪我冒昧哈。这么好的男人可要抓牢啊,……” 她劈里啪啦说了一大堆,果然,女人到了一定年纪一部注意就很容易变成媒婆。我笑了起来,我说:“谢谢赵姐的好意了,我会努力加油的,争取早点结束单身哈。” 她这才雀跃起来,她说:“这就对了嘛。这个社会上优质的男人太少了,舒画你可要抓牢啊。” 我好不容易摆脱了她的“劝慰”,很快我就看到李大刀腿一颠一颠地走了过来,我看着他那眼神就知道他想对我说什么了,无非和赵女士一样。我连忙装作没看见地扭头就走,结果还是被他拽住了,他说:“喂,跑什么跑,我有事找你呢。” 我瞪了他一眼,我说:“知道你狗嘴吐不出象牙,你找我还不是为了多管闲事。” 他哈哈大笑,他说:“知我者,舒画也。说实话,李博士挺不错的。” 呵……千人嘴里千种说法,这才一会儿功夫,又变成李博士了,我到奇了怪了,这男人究竟有多少名号? 我没忍住,把我的疑问问了出来。李大刀说:“我也不知道,总之人家头上顶着很多金光闪闪的光环,他平时所颁发的那些小册子都有好几页的自我介绍。像我这种没多少文化出身的人,最佩服的就是这些人。” 我瞪了他一眼,我说:“未必那些光环都是真的,越是这种人,越是虚伪。” 他说:“说的什么话那,人家可是美容界的泰斗级人物。你啊,就身在福中不知福吧。” 我说:“关我什么事,他再好也不是我的。大刀,我要么先回去吧,这样的酒会着实没有什么意思。” 他说:“别啊,再跟着我转几圈,多认识些人。舒画你这样可不好,要学会交际。交际面不广,还这么做销售。” 我又被他逼着转了一圈,说了一圈的场面话,这才绕回到了原点。不知道为何,这种日子总让我特别排斥,在排斥之余我想到了炎彬,他现在的生活应该整天就泡在这些名利圈里,被众多不明真相的人艳羡着,其实活得特别累也特别虚伪,还得强撑着让自己装出一副很的模样。 我觉得我去摆地摊、和那些摊贩们交流每天的一日三餐来得更实际些,也许骨子里,我依然只是一个喜欢自得其乐的小市民。 我终于被李大刀获准开溜了,和今天晚上所有交换了名片的人都挥手告别之后,我快速跑到了地下室,打算开着车回家睡觉去。穿了一晚上的高跟鞋,没把我累死! 我刚坐上车,远远就瞅见楼梯口下来一人,还冲着我招手。我不得已又停了下来,然后打开车门,发现是李家河。 他朝着我走了过来,他说:“舒小姐也是mini的爱好者啊,喜欢这款车的人都是时髦而又有内涵的人。” 我说:“这车是我朋友的,我开的就是一辆比亚迪而已,代步工具。” 我的直接让他一愣,当然我也没有态度不好。他以为我是自卑,他又说:“比亚迪也不错啊,车毕竟只是代步工具,能遮风挡雨就不错了。” 我笑了笑,我说:“我急着回去呢,您怎么也这么早下来了。” 他说:“我看见灰姑娘跑了,想一路找找她的水晶鞋,结果发现穿在她脚上好好的……” 我汗……这是把自己自喻为王子么,我有些受不了,却又不能发作,只能皮笑肉不笑地说了一句:“呃……这个灰姑娘,是指我吗?” 他突然捏了一把我的脸,他说:“你真可爱,还嘟嘴。” 我吓了一跳,整个人往后一仰,差点儿栽在了车上,我说:“李老师很爱捏女人的脸么?” 我的语气有些重,他愣了一下,然后说:“不好意思,我只是一时兴起,没想到唐突了佳人,抱歉抱歉。” 我真受不了这一套,我觉得最近的生活让我整个人都变得现实了很多。从前李锦年就是用这一套矫情的伎俩虏获了我的心。如今再从另一个男人口中听到这些,我觉得特别恶心。 我说:“没有,我身体有点儿不舒服,我先回家了。李老师,改天有空再向您讨教经验。” 他有些失望,难道他以为我会跟他走么?呵呵……他说:“那……好的,原来还以为时间尚早,可以请你喝一杯鸡尾酒或咖啡呢。” 我面带歉意地说:“抱歉了,李老师。我身体不是很舒服,谢谢您的好意,改天我请您。” 我钻进了车里,发动了车子,他悻悻地站在原地,大概从没被女人拒绝过,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我笑得特别夸张,对着他使劲挥了挥手,一踩油门,“轰”地就开出了地下室,重新回到地面的时候那一股压抑的气息才不见,我开了音乐,跟着音乐使劲地摇晃着脑袋,整个人跟着音乐摇摆了起来。 到红绿灯的时候我停了下来,突然旁边的司机按了几声喇叭,我没有搭理,心想咱两又不是一条道你滴什么滴啊。这时,那位司机软绵绵地喊了一句:“舒小姐,我们同路呢。” 我顿时差点儿“妈呀”一声叫出来,我魂都没了,扭头看去,居然是阴魂不散的李家河。他究竟想干嘛?心里一片愠怒,脸上却已经摆好了招牌式的假笑,然后说:“李老师,是啊,还真巧。” 这时候,后面的车都按喇叭了,我一看是绿灯,赶紧开车走人。那股压抑的感觉又来了,感觉自己无论做什么都有双眼睛在盯着,歌也不听了,头也不晃了,开到了家门口,他还在后边不紧不慢地跟着。 我停下了车,整个人都有些生气了,我说:“李老师,您这一路跟着我呢?” 他也停了下来,见我愠怒也不生气,很有教养地说:“没有,我家业住在这个小区。” 这一下,我的脸彻底绿了。我说:“真的假的?这么巧。” 他点了点头,他说:“嗯,是很巧,这是缘分。舒小姐,不知道愿意赏脸去我家喝杯咖啡么?” 我连忙摇头,我说:“太晚了,我老婆还在家里等我,改天吧。” 这一下轮到他脸绿了,他说:“老婆?……恕我冒昧,舒小姐您……” 我很惋惜地说:“嗯,您没有搞错,正是您想象的那样。” 我心里一阵窃喜,心想,现在你终于不对我抱有希望了吧?我麻利地拎着包,锁了车门,然后说:“李老师,改天见。我先上去了。” 说完,我就进了大门,按了电梯,到家把这事儿复述给了王凌听。王凌说:“行啊你,最近桃花运旺的叻。” 我说:“可不是。都是些烂桃花。” 她叹了口气,她说:“烂桃花也比没桃花好,我现在是n年没闻到雄性动物的气息了。” 我笑了起来,我说:“再不济你还有大刀呢。” 她瞬间笑喷,她说:“得了吧,他还没你有雄性呢。” 我说:“去你的。” 我两闹了一阵,我洗了澡,两人又抱在一起睡到了天亮。她肚子越来越大,老是晚上睡着睡着就叫了起来,说自己又抽筋了。最近晚上总是睡不好,因为总是被她连累。她笑着说:“孩子生出来,你就是干娘。” 我笑着说:“我才不要呢,做干娘还得包红包还得义务帮你带孩子。” 她说:“反正你跑不掉了,哈哈。” 我们半夜又乐醒了,她喊着肚子饿,我又用微波炉解冻了一只烤鸭,两个人喜滋滋地吃饱喝足了,这才又继续搂着睡了去。 我从小到大没有过这么好的朋友,这么要好的姐妹,这么值得付出的友情。我觉得友情这东西比爱情更难求,所以那一刻,唯有珍惜。 169 猴哥当爸 我又开始了推销的漫漫长路,老实说,a市大大小小的美容机构都被基本上被我跑了个遍了。--收获当然有,但是光靠我这样推销显然是不够的。还好,面膜品牌的广告已经开始在各大电视广告、地铁广告、led大屏幕上出现了。 广告有了之后,显然推广就变得容易了很多,之前走访过的很多店都开始和我订购这款面膜了。李大刀说:“舒画,了不得,这个月你要上万了。” 我却依然觉得不知足,我心里还装着一件事,那就是:我的地摊计划搁浅了这么久,还没有开始实施。 仓管大叔听到我要去摆地摊,自告奋勇地愿意开着他的三轮车帮我把货运到夜市上。我当然求之不得,请仓管大叔吃了一顿快餐,两个人就开始乐不可支地理货搬货,刚准备出发去夜市呢,我的电话响了,猴哥在电话那头焦急地说:“姐,小野羊水破了,送进待产房了!怎么办,我好紧张!” 我的地摊计划又要延后了,我说:“我这就打车过来!别着急啊!两个小时我就到了!” 仓管大叔悻悻地看着我,然后说:“怎么啦,有事儿?” 我说:“嗯,我弟媳快要生了!现在在医院呢!我得赶回h市去!” 大叔一听也赶紧点头,然后说:“那行,那你先去吧,这里我来处理,快去快去!这事儿可马虎不得!” 时间紧迫,也容不得我说那么多了。我脱下围裙,也顾不上打车了,开着我的小迪就往h市的方向狂奔。路上给王凌打了个电话,说猴哥快生了我要去a市了让她自己晚上找点吃的不行就外面订餐,她一听乐得不行,她说:“你可真是急傻了,猴哥怎么会生孩子,哈哈……” 我两互相骂骂咧咧说了两句就挂了电话,我也没心情跟她耍贫嘴,一心只想着快点儿到达h市,一路上也不管不顾地开到了最大码数,却还是觉得慢。好不容易终于到了医院,我停好了车,就连忙打电话给猴哥,我着急地问:“在哪儿呢在哪儿呢?我来了。” 猴哥给我报了地方,我好一顿找才找到。他们这一次去的医院是一家高级的私人医院,费用特别的贵,当然条件也特别好。 我上了楼,发现门口等着好几个人。猴哥见我来了,连忙朝我走来,然后说:“小野还在里面呢,一直哭一直闹,说自己太痛了要剖腹产,医生说她情况挺好的,让她再坚持坚持。” 我说:“女人第一次生孩子都这样的,痛着痛着就过来了。” 我和他边说着边往前走,我这才看到门口站着四个人。其中一对不用说就知道是猴哥的爸妈,他爸爸和他一样高高瘦瘦的,他一直说他妈妈的气质和我像,我今天见到才发现,他妈妈的确看上去很优雅,我哪儿比得上。 另一对看上去看朴实很木讷,坐在那里冲着我很淳朴地笑了笑,我也回以他们一个笑容。猴哥介绍着说:“这是我爸,这是我妈。这是小野爸爸,这是小野妈妈。” 我一一望过去,他们也都对我笑了笑。猴哥说:“妈,这就是我经常和你提的姐姐,她叫舒画,我们一直关系挺好,以前在那个公司都她照顾我。” 我挺汗颜的,明明他照顾的时候多多了。他妈妈一听他这么说,顿时似乎明白了过来,对我笑得更热情了些,然后说:“亦初总和我提起你,说你人特别好。谢谢你照顾他和小野。” 我有些惭愧,我说:“哪儿有,都是相互的。叔叔阿姨你们别着急,生孩子就是一个过程,进医院了就安心些,不管怎样有医生在呢。” 他们也点了点头,我说:“你们坐着吧,别光站着了,还早呢,第一胎没这么快生的。” 他们也都一一应了,我问猴哥,我说:“小野吃东西了没?你有没有给她准备吃的?” 他摇了摇头,他说:“一听她说羊水破了,两个人魂都没了,都一心往医院奔呢,哪儿还顾得上提东西,待产包都没拿呢。” 我说:“这可怎么行,我陪你回去拿吧。走吧,抓紧时间。再给小野带点吃的,没力气还怎么生。” 猴哥妈妈一听我这么说,也忙说:“也是,我这都忘了。亦初啊,你和你姐姐去吧。医生说她宫口才开到一指呢,还早着,抓紧去吧。” 猴哥这才点点头,我们急急忙忙下了楼,边走边说这话。他说:“姐,准备什么吃的比较好?” 我说:“带点能增加力气的,去弄点米饭鸡腿什么的,再买点儿巧克力,补充能量。” 他又问:“姐,你说小野没事吧?要不要直接剖了算了?” 我说:“进医院了就听医生的吧,你们请的应该是权威的专家吧?” 他点点头,他说:“早就预订好了,她自己找好的,我也没管。就是费用特别贵,两万多。” 我说:“该花的总要花的,只要母子平安就好。” 他又问我:“姐,一会儿还要准备什么呢?” 我说:“待产包里都有什么?” 他说:“我不知道呢,小野买的,应该就一些衣服、袜子、鞋子、包被什么的。” 我说:“那等下我们再买点儿毛巾,小盆之类的洗漱用品,还有大号的成人尿片和最小号的尿不湿。” 他好奇地问道:“成人尿片?我去,要这个干吗啊。” 我说:“产后会有不干净的东西排出来,用那个比较好。” 我提到这些,他有些不好意思。看着他初为人父的样子,总觉得特别可爱,既充满着好奇心又特别紧张,我知道,他心里还是欣喜的。毕竟,要当爸爸了…… 我说:“臭小子,恭喜你。” 他便嘿嘿地笑,开着车手都忍不住微微地颤抖,我说:“以后小野说什么都忍让些,也不是每个女孩都愿意为你生儿育女的。” 他点点头,他说:“知道了,姐,我会对她好的。” 我又说:“嗯,月子里好好照顾,别让她受委屈,受冷落。” 他说:“知道了,姐。你就知道关心别人。” 我笑了笑,我说:“你是我弟她是我弟媳,不关心你们关心谁呢。” 他扭头看了我一眼,眼里充满着感激。他说:“姐,你一来我就踏实多了。你没来,我都手忙脚乱心慌慌的。她爸妈都是乡下人啥事儿都不懂,我妈就生我一个也是好多年前的事儿,现在怎么育儿的她一点儿都不了解。” 我说:“慢慢你就都会懂啦,都是一个过程。我刚生颜颜那会儿……” 突然想到我一个人在里面痛得死去活来、外面只有阮大志在守着的那个情景,顿时心里一阵揪心,说不下去了。 我说:“总之,多花点儿心思,有时间多帮忙带带孩子,你会是一个好爸爸的。” 他说:“欸,不用我操心。我爸妈早就盼着孙子了,她意思想叫她爸妈也留下来。到时候那么多人带孩子,用不着我什么。” 我一听,顿时就觉得头大。我想,过来人都懂那个中滋味。这月子,注定就不太平。不过猴哥是不会知道这些的,我也不打算提那些不愉快的事儿,等到他去经历一回,就什么都明白了。 我们回去他家拿了待产包,我这才第一次进到猴哥的家,富丽堂皇,一看就是富贵之人的府邸,房子大,空间布局好,一点一滴都透着贵气。难怪,小野削尖了脑袋要挤进这里,而我,居然曾经差点儿也有入住这里的机会…… 想想,造化弄人呐。 不过,我依然不后悔。我喜欢我现在的生活,自由,有冲劲,有目标,有值得守候的东西。 我笑道:“这屋不错。” 他说:“姐,有空来住一阵。” 我说:“好,会的。” 他拿好了东西,我们又匆匆下了楼。他突然叹了口气,我问道:“怎么了,傻小子?”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然后说:“没什么。姐,最近很忙吗?” 我说:“还行。还打算晚上出摊呢。结果碰上你电话了。” 他惊讶地说:“什么?出摊?你要摆地摊?” 我点点头,我说:“嗯,我老板那儿有一批保质期将近的货,他都懒得处理,时间一长干脆就都扔了。我打算帮他处理呢。” 他说:“欸,你费那劲干嘛。我现在在弄个购物网站,就是把所有低价处理的物品都整合在我们网站上,然后让买家更方便挑选呢。我给你专门开设一个,把你们的产品放首页,卖出去了我也不收你手续费,就不想你那么辛苦。现在网站刚刚成形,我正在大力推广呢,你觉得如何?” 我一听就觉得靠谱,一直想弄电子商务但是怎么都没办法入门,但是今天也不是谈生意的时机,我说:“我们先不说这个了,眼下你当爸这事儿最主要。我们赶紧去买东西,然后赶回去。” 他点点头,他说:“姐,不管怎样,你的每一件事我都放心里。你不需要多说什么,也别责备我什么,你记住我这句话就够了。” 170 喜得圆满 我们边说着,边忙不迭地跑到超市和饭店买了一些必需品,接着又赶往了医院。--在路上的时候,猴哥的电话已经响了好几次了,他忙着开车让我接,但是我一看是小野打来的就知道这时候我接不合适,于是我按了免提,帮他扶着电话。 他好言地安慰着,小野大概特别的痛,在那边撕心裂肺地叫着,一边叫一边说着一些叫猴哥不要忘记她今天的付出之类的话语。猴哥一一应着,也特别有耐心地安慰着。突然,小野说了一句:“我能为你生孩子,那舒画能么,我都不知道你惦记着她干什么。” 当时我手一抖,差点儿电话都掉了。猴哥惊慌失措地转头看我,一时居然忘了回小野的话。她在产房里还惦记着猴哥对我的那一份情,可见她内心对我的怨恨该有多大! 她在那边又叫开了,还伴随着哭腔,猴哥连忙说:“乖,亲爱的,忍着点,我看看一会儿能不能和医生说让我进去陪你,不哭,我知道你痛,坚持啊。想想马上就要见到我们的宝宝了,坚持,好吗?” 他的安慰居然让我落泪,我想起我当年生颜颜的时候,一个人躺在产房里痛到昏阙却没有半句安慰的情景。不知道为何,今日听到猴哥如此好言安慰,竟触动了我内心的某一根弦一般,一瞬间潸然泪下。 我明白,不是因为我矫情,而是他如今的反应,正是我曾经渴求万分却求而不得的。 到了医院后,我们跟医生沟通,看能不能让猴哥进去陪产。医生是猴哥妈妈认识的朋友,给猴哥找了一套无菌服,我们替猴哥穿戴好后,猴哥提着买来的一些零食和米饭、粥什么的进去了。 这几年生孩子似乎是一股风潮,就算是这样的高级医院也是人满为患。待产室的门外坐的都是家属,大家脸上的表情都那样相似。妈妈们撕心裂肺的啼哭换来了新生儿一声声清脆的哭声,那大概是人之初最圣洁的时候了。 猴哥的妈妈脸上写满了担心,他父亲倒是显得比较淡定。陈小野的父母规规矩矩地坐在那里很少挪动,我递给他们一些零食,他们便很虔诚地接了过去,然后用不标准的普通话忙说“谢谢”。 他们用肢体语言在告诉别人,女儿找了这么好的婆家,他们是有多么战战兢兢。他们看猴哥父母连同猴哥的眼神都特别的恭谨,仿佛那是他们家祖祖辈辈都不敢想也不敢奢望能够高攀的门楣。 我和猴哥的妈妈聊着天,默默注视着这一切,突然想到了远方的父母,若有朝一日我能够和炎彬携手回乡,妈妈一定会骄傲万分又免不了为我捏一把汗吧?任凭时代如何变幻,那种阶级与阶级之间的微妙依然能够感受和体会得到。想来,我们这一辈,虽跳出了农门,但是根依然在那儿……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猴哥满头大汗地出来了,出来便直呼道:“太热了里面,穿着这个难受死了。” 医院的暖气开得很高,他本来就穿得多,穿这样的衣服肯定无法在里面呆太久。大家纷纷围着问小野的情况,猴哥说:“医生说快了,宫口已经开了四指了。” 猴哥的妈妈是基督徒,听闻后赶紧在胸口划了个十字,嘴里念念有词地念着什么。猴哥冲着我笑了笑,然后说:“姐,我就要当爸爸了,嘿嘿……” 我欣慰地看着他,我说:“嗯,傻小子,恭喜你。” 他直乐开了,这家伙一向喜欢孩子,如今也算得偿所愿了。猴哥妈妈作势打了他一下,然后说:“就这点儿出息!小野怎么样,状态还好吧?” 他妈妈还是比较关心小野的,小野父母听到这么问,连忙抬起了头,猴哥有些心疼地说:“脸色都白了,一直喊疼。我好歹哄着她多吃了点东西,医生说仪器监测着,一切都还正常,还说小野骨盆大,比较好生。” 他妈妈说:“那就好,那就好。” 猴哥看了看小野爸妈,又拿了两瓶牛奶递给他们,然后说:“叔叔阿姨,你们喝点东西吧,晚上你们也没怎么吃。” 猴哥妈妈又打了他一下,然后说:“这孩子,还叫叔叔阿姨呢,该改口了。” 猴哥为难地看了他妈妈一眼,然后又看了看我,又说:“慢慢来么,我还不是很习惯。” 我觉得站在那儿像一个彻底的外人,不过我明白,猴哥希望我在那里,见证他当爸爸的那一刻。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过了两个小时,里面终于有护士过来说,已经推进产房了。我笑着打趣猴哥,我说:“你不进去陪产呢?” 他摇了摇头,然后小声地说:“我怕看了,以后直不起来了……” 我“噗”一下笑了出来。他嘿嘿地笑了起来,但是我知道他心里是紧张的,他的拳头都攥得很紧,整个人也忍不住地来来回回地走…… 时间过得很慢,已经后半夜1点多了,我有些支撑不住,坐在椅子上迷迷糊糊就睡去了,但是也不敢完全睡去,我感觉到猴哥在我身上披了件衣服,我依稀听到他妈妈说:“要么让你这位干姐姐回去休息吧,也陪着等这么晚太辛苦了。” 猴哥好像说了一句:“不行,她不在不安心。” 接下来的什么我都没听太清了,不知道过了多久,护士开始喊“陈小野的家属”,我一下条件反射似地站了起来。果然生了,时间凌晨三点整,生了个大胖小子,重七斤半,可把大家给乐坏了,他们一家人互相笑着抱着,我凑过去看了一眼孩子,第一感觉觉得像小野,不过初生的孩子都看太出来。 猴哥和他妈妈激动地抱了好一会儿,开心地撒着娇说:“妈,我当爸爸了!我当爸爸了!” 他妈妈笑着说:“傻孩子,当爸爸了以后要懂事些!哎,小野一会儿出来该饿了,快,赶紧的,问问医生能吃什么,赶紧准备着!” 我看着这一幕,心里百感交集,但是由衷地祝福着,不管怎样,母子平安,就是最好最好的结局。 猴哥忙不迭地跑去问护士一些问题,我也走了过去,我说:“孩子生下来就好,我先回宾馆睡觉了,小弟。小野看到我在这儿肯定不高兴,刚生产完的产妇情绪大,我还是不影响她了。” 他怀着深深的歉意看了我一眼,然后说:“姐,我送你吧。” 我说:“你说什么傻话呢,这个时候就不用你送了。好好照顾小野和孩子,祝贺你,小弟,如愿以偿,喜得贵子。” 他笑着说了声“谢谢”,我说:“那我就先走了啊,你就和你爸妈说我有急事先走,我就不过去打招呼了。” 说完,我逃似地离开了那里,一个人快速地奔下楼,找了家就近的宾馆,洗了个澡,然后睡了一觉。隔天一早,我又买了些新生儿的衣物和一只金镯子,作为我送给孩子的见面礼,我匆匆送到了医院递给了猴哥,嘱咐他不要对小野说我送的,就说是朋友的一点心意。我不想我成为他们感情里的障碍,临走的时候,猴哥站在原地一直看着我,我快步离开医院,再次去探望了我的颜颜,当天黄昏便回到了a市。 这一天一夜,感觉像是过了一个世纪一般,明明什么都没经历,却有种一个时代结束了的感觉。王凌见我回家,大喜过望地拥抱了我,然后说:“妈的,越来越离不开你了。” 我情绪却并不是很高,她觉察出来了。她说:“怎么,猴哥当爸爸,你不开心了?你觉得本来那个位置可以是你的?” 我摇了摇头,我说:“不是,我突然想家了,突然想念那种被家人围绕的感觉。” 她瞬间脸上的表情也暗淡了几分,她说:“我懂那种凄凉,那种任何事情只能自己默默扛着、没有人支撑也没有安慰的凄凉。” 我心想我这是干什么呢,好好的把她的心情也影响了,便连忙切换自己的心情,我说:“你他妈说什么呢?现在不是有我呢么?” 她点点头,我们都不想影响彼此的情绪,她便也释怀了,然后说:“是啊,还好,还有你。” 我拉着她的手,我说:“放心,你需要我的时候,我都会在。” 她哈哈大笑,她说:“肉麻不你?对了,陈优的婚礼你要去参加吗?哎,她和张惠的好日子都快近了。” 我说:“心里没有很想去的欲望,我特别怕那种圆满的场合,显得我多孤单似的。” 她说:“我也是。要不然我们就随礼吧,就都不去了。” 我说:“那她们会介意吧?” 她说:“不怕,就说我要生了没办法去,你得留着照顾我,我们都脱不开身。” 呵呵……我们还是退缩了,当我们在逞强的时候,总是不希望那些美好而圆满的喜事戳穿我们好不容易伪装起来的快乐。 其实这些日子,我们有多快乐就有多心酸。只是没有人疼,你又悲伤给谁看? 171 首战告捷 对于我们没有办法到场的事儿,陈优表示了十分的理解,前提是我们的红包在原有的基础上每个人多加1000大洋。………… 其实还是有很多不舍和祝福的,四个女人在微信上开着视频畅快地聊了一个晚上,各种插科打诨、各种黄、各种暴力、各种嗨,聊到午夜的时候大家都抓着发烫的手机,这才颇感那种各自天涯的忧伤气氛是多么令人沮丧而不安,在要挂断的那一瞬间,大家都不约而同地沉默了。 最后,我说:“来个约定怎么样?一年后我们来一次闺蜜之旅,有老公的撇开老公,有孩子的撇开孩子,就我们四个人,提着行李上阵,有钱就去国外,没有钱就在国内,我们开开心心、痛痛快快玩个几天,忘掉一切烦恼,如何,姐妹们?” 大家一致响应,的确,我们的生活太需要释放了。随着年龄的长大,伴随我们的是越来越多的包袱和责任,越来越多的沉重和叹息,曾经那些纯粹的快乐越来越少。每一个人,不管拖多久,最终都是要进入一个叫家庭的地方,延续我们作为女人的使命。那些曾经的疯狂与快乐,被锁在潘多拉的魔盒里,渐渐的随着记忆之海逐渐下沉,以至于后来的时光里想起来不禁恍惚,那个时光里的我,真的是那样的吗? 我已经关闭了很多魔盒了,那些魔盒里锁住了我的童年、我的青春、我的家庭、我的孩子、我曾经以为是全部的一切。我的命运似乎有一只巨大的手,在不断地推翻又重组,我的每一个阶段随之而来的都是天翻地覆的变化,每一个阶段的我都不一样。我走的路,比常人更艰辛更坎坷,我有过的人生,虽无精彩但是惊险万分。回头看,处处是险峰,稍有不慎摔了下去,便会粉身碎骨荡然无存。 我很庆幸,经历了那么多天翻地覆,我依然还是那个我,我的心在破碎了一次又一次之后依然能够迅速重组起来继续顽强地活下去。我活到现在依然单纯地相信美好,并且用我疤痕累累的双手不断混合着鲜血继续在用力刨除生活的泥泞,我觉得我特别自豪。 尤其当我和仓管大叔一起坐着三轮一路颠簸来到夜市的时候,我的心居然是发自内心的欣喜的,那种感觉比我穿着华贵的皮草混迹在一群戴着面具的人群里更真实更直白更果敢更凶猛,我喜欢这样追随内心的生活。那一刻,我看着夜市里拥挤的人群,我的心里只充斥着一个词:赚钱。 仓管大叔帮我挑了个好位置,又帮着我把货一件一件地下下来,他边下我边摆好,然后把我早已准备好的牌子竖在了路边。我早就做好了一条横幅:“所有大牌化妆片清仓甩卖,货真价实假一赔十,无论大小通通50元狂甩!” 我给大叔去旁边买了一碗热腾腾的麻辣烫,大叔蹲在地上就乐不可支地吃了起来,我坐在凳子上坐等,很快就有很多女孩子来询问,大家的问题我一一回答,没有多久就说得口干舌燥。 不少人还是识货的,有些女孩子惊喜地问我:“不会吧?这真的是xx品牌的吗?” 我说:“保证是正品,不过你看看保质期,只有半年了。我们公司清仓甩卖,这款商场里卖300多,现在就卖50,但是你得快速用掉,不然的话过期就对皮肤就不好了。” 很快,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大叔干脆就不走了,坐着帮我的忙,旁边不少摊贩们看着我生意的红火十分艳羡,我特地选这条街的原因就是因为这里住着的都是一些学生和刚刚工作的白领,他们没有多少钱但是对品牌非常的熟悉,对于真伪稍微解释一下就能明白。 有一个学生问我:“姐姐,你们公司有没有化妆品小样呢?其实你们可以拿到很多免费的小样,不如你都拿来卖好了。我就很喜欢用小样,既是正品价格又便宜。” 她的话提醒了我,仓管大叔使劲点头,小声对我说:“仓库里好多呢,大刀眼里没小钱,通常那些东西他都要么免费送人要么就放在那儿的,年底清仓的时候很多的扔掉了,实在是可惜。” 这些话惊醒了我,我曾经依稀在哪本杂志上就看到有一个女大学生靠卖1元钱的化妆品小样就这样半年赚了50万,我当时就边卖东西边在脑海里盘算开来。一个晚上下来,我净赚了1000元,李大刀说过,卖出去的钱和他对半分,我又给了仓管大叔100元作为酬劳,他美滋滋地开着三轮送我回了家。一晚上两个小时的功夫,400元到手,一点儿都不费力。 大叔已经完全被我熏染了,大叔说以后他随叫随叫,也不用我给多,每天晚上无论多少给他100元就足够了,他说这比他工资都强,回去大婶要高兴坏了。对于普通人来说,100元的额外收入的确值得开心好一阵子了。 我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晚上10点多,王凌还没有睡,挺着肚子躺在沙发上看美剧,见我回来便问道:“怎么样啊?亲?卖得如何?” 我故意装作很沮丧的样子,我说:“哎……” 她立马腿放了下来,她说:“我就说吧,你何必费那个劲呢,等我生完孩子咱两合计着开个美容所,那钱赚得多轻松,你何必这样风里来雨里去,还不如每天晚上在家陪我呢。” 我突然就大笑起来,她莫名其妙地看着我,我把小包里的钱拿出来在她面前晃了晃,我说:“诺,晚上卖的,两个小时,哈哈。” 她眼前一亮,惊呼了一声“我去”,然后一把抢了过去,一张一张地数起来,她说:“卧槽,一千块呢,摆个地摊这么赚。舒画,不行,你得包养我,我现在都在吃老本,你这日进斗金的,我可怎么跟得上你的节奏。” 我说:“这里头还有一半得分给大刀呢,毕竟是他的货源。” 她说:“分啥分啊,这些东西你不帮他处理他也是扔掉的。” 我说:“这是做人的本分,亲爱的。说吧,晚上想吃什么?请你吃夜宵去。” 她叹了口气,她说:“算了吧,你那么辛苦赚的钱,还是留给你自己好了。” 我说:“别介啊,还是去吧。现在还来得及,想吃什么,快点快点。” 她也不客气了,换了衣服就跟我下了楼。我也懒得换衣服,就一身牛仔服挽着她两个人去了楼下,楼下的特色排挡挺多的,我们随便挑了一家羊杂店,点了几样小吃,然后坐了下来。 突然,后来传来一声:“嗨,舒小姐,这么巧。” 我回头一看,和王凌耍贫嘴耍习惯了,顺口就蹦出一句:“还真巧,真是冤家路窄啊。” 话一说出来我肠子都悔青了,李家河的脸也绿了,王凌拼命忍着笑,我连忙说:“不好意思不要意思,我说错了。您好,李老师,您也喜欢吃这个呢。” 他说:“嗯,是啊,晚上没吃晚饭,来这儿凑合吃点儿。” 我说:“噢,我还以为您就爱吃哪些西餐甜点什么的,没想到您也爱吃这些特色小吃啊。” 王凌说:“李老师过来坐一起吧,一起聊聊。” 李家河听王凌这么说,便喜滋滋地坐了过来。王凌伸出了手对他说:“您好,我叫王凌,是舒画的闺蜜。” 她上次就听说过我和李家河的趣事了,我见她这么主动,就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了。李家河连忙伸出了手,然后说:“噢,您好您好,听舒画提起过您,您是她的……” 我连忙补充:“她是我老婆。” 我说这句话的同时,王凌也赶紧说:“我是她的闺蜜,她爱开玩笑。” 李家河的眼神立刻就复杂了,我和王凌互相看了一眼,她也瞪着我,我也瞪着她,我说:“老婆,别调皮。” 她说:“去去,我可不是同性恋。李老师,是这样的。我闺蜜感情上受过创伤,所以呢,她以同性恋为幌子拒绝男人,其实呢,她还是喜欢男人的,只是她现在没有那方面的心思,您懂的,刚失恋不久……是吧?大家都过来人,李老师,您说呢?” 李家河连连称是,然后说:“理解理解。” 这一下,轮到我脸绿了。我想说话愣是没抢上麦,王凌用滔滔不绝的话语一而再再而三地堵住了我的嘴,把我描述成了一个受过轻伤、有些能力、美貌与智慧并存、温柔体贴、婀娜多姿、厨艺俱佳的现代优良女人。我当时就想飙脏话了! 我说:“你说够了没?” 李家河听得津津有味的,连连看了我好几眼,然后说:“王小姐说的极是,说的极是。没想到舒小姐如此优秀,惭愧,惭愧。” 王凌笑眯眯地说:“李老师,您称呼她舒画,称呼我王凌就好。咱都是同龄人,没必要太拘谨,您说是吧?” 我暗地里踩了她一脚,她吃痛,龇牙咧嘴地瞪了我一眼,转而又笑眯眯地对李家河说:“不知道李老师为何至今单身呢,像您这样在美容界的泰斗级人物应该很抢手吧?” 李家河推了推眼睛,然后说:“哪里哪里,惭愧惭愧,因为之前一直忙于学业,到处求学,后来参加工作也没有时间谈恋爱。现在我想,是时候了。” 我小声地说:“喂,你够了没有?” 王凌居然顾左右而言他,她说:“够了够了,再放点儿醋,对,多放点儿,嗯,羊杂汤就得有醋才好吃。” 我已经对她超级无语了! 172 莫忘初心 我知道她晚上是打算坑我到底了,索性化被动为主动,我说:“不知道李老师对离婚女性如何看法呢?” 我冷不丁地冒出这么一个假设,李家河听了一愣,随后从学术上、从社会舆论上、从法律上、从道德上阐述了他的看法,听得我和王凌都快瞌睡了,却又不忍打扰他卖弄学识的机会。(紫幽阁) 我也学他的口气说:“李老师说的极是,说的极是。”心里却暗暗捏了把汗,艾玛,和这样的人生活岂不是比每天背三字经还要痛苦!真不知道他这样的,怎么会成为美容界的泰斗!人生真是神奇而又多样! 王凌暗暗发笑,我拼命地吃着羊杂汤,那样子要多难看有多难看,王凌忍不住说:“喂喂,你是饿鬼投胎啊?吃的那么快做什么,又没人跟你抢。” 我也不加掩饰地说:“我饿死了,叫你去摆一晚上的地摊试试。” 李家河听完,疑惑地问我说:“舒小姐去摆地摊?为何?是为了体验生活么?” 我吞了一口汤,还顺势打了个饱嗝,我就没打算给他留好印象,所以怎么糟蹋形象我便怎么干。我说:“不是,我离婚了,还有一个女儿,我得养活我自己和女儿,没有办法,只能拼命维持生计。” 没想到,他居然流露出同情的目光,他说:“舒小姐果然是可敬之人。” 我顿时有些汗颜,王凌冲我眨了眨眼睛,意思叫我别白费功夫了,人家摆明了就是要泡我! 我说:“不知道李老师平时都做什么呢?” 他说:“也没什么具体的事情可做,除了工作,无非就是健健身啦,打打高尔夫啦,喝喝咖啡啦,看看书啦,喝喝茶啦,之类的。” 我说:“李老师怎么会投身于美容界呢,我觉得您的个性应该更适合搞研究啊。” 他推了推眼镜,说到美容,立马就像变了个人似地,整个人打了鸡血般兴奋,从欧洲的化妆品聊到韩国的整形,再从日本过渡到法国,那知识渊博得果然如同大海,让我和王凌面面相觑自觉惭愧。我们根本就不配做女人,人家才是货真价实的女人中的“战斗机”! 我们两纷纷竖起了大拇指,我打断了他的表演,我说:“看来,李老师果然是做这一行的料。看您皮肤这么好,平时有什么保养的心得么?” 他又开始给我们“讲课”了,在一个寂寂的深夜里,在一家狭小的、没什么人的羊杂店里,李老师给我们讲起了皮肤如何保养、女人在什么年龄段适用什么化妆品、女人每天要做的美容七件事、女人经期要如何保养……听到最后,我和王凌真的醉了!羊杂店老板的脸也是真的黑了! 老板悻悻地走了过来,然后说:“各位,我们真的是要打烊了,改天你们再来吃,好吗?” 李老师还是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我和王凌也的确被迫“熏陶”了不少知识,我说:“李老师,您都在哪儿授课?有空我和王凌一定去好好听一下,我们感觉这里面的学问太大了!” 李家河听我这么说,喜出望外地又递给我一张名片说:“诺,每周的周五晚上我都在这儿授课噢,我的课280元\小时呢,你们来免费听。” 我们连忙感激涕零,三个人这才起身,走出了羊杂店。刚走出去,羊杂店老板小声念叨了一句:“神经病啊,大老爷们大晚上谈如何化妆!” 他用本地方言说的,王凌当时就乐了,我也听懂了大概。李家河听口音大概是宝岛台湾那边的,他愣是没有听懂,还回头对那位老板笑了笑,真是特有礼貌。 他把我们送到了楼下,我说:“李老师,风大,您也早点儿回去吧。” 他愣是不走,保持着绅士风度说:“两位女士,我看着你们上楼了我再走。” 王凌说:“那好,李老师,改天见,改天再聆听您的教导。” 说完,我和王凌赶紧流进了大门。一进电梯,我两就狂笑不已,王凌说:“艾玛,我去,这李老师挺有意思的。” 我说:“有意思?要么你考虑一下。” 她瞪了我一眼,她说:“我们遇见的不是时候啊,他看着我这大着肚子,也不会往我身上打主意吖。” 我说:“你他妈就坑我吧,有我坑你的时候。” 我们上了楼,走到门口的时候,发现门口的地上赫然坐着那一个人。那一刻,王凌摇摇欲坠仿佛要倒下去,我连忙扶住她。那人抬头望我们这边看,整个人显得特别的颓废,胡子拉碴差点儿都看不出原样了,他轻轻地唤了一声:“凌凌……” 我扶着王凌,王凌显然脑充血了整个人都不好了,王凌说:“是你?你还有脸出现?” 我大概知道秦昕浩消失的内幕,只是不知道他为何又在这个时候出现,他答应皮蛋什么了么?…… 我说:“别激动,有话进屋里说。秦昕浩,你给凌凌一个解释吧。” 我扶着王凌走了过去,他站了起来,想扶王凌,王凌一把推开了。我打开了门,扶着王凌坐在了沙发上,秦昕浩也走了过来,幽幽地说:“你去哪儿了?我等了好久好久,我以为你不愿意见我了呢。” 我给他泡了一杯茶,又给王凌煮了杯热牛奶,王凌说:“你去哪儿了?为什么现在才出现?” 他叹了口气,他说:“说了你也不会相信,我被绑架了……” 王凌顿时惊得跳了起来,王凌说:“什么?!为什么?谁绑架你呢?” 他摇了摇头,他说:“不知道,对方没有把我怎么样,只是幽禁了我好几个月,似乎为了逼迫我父亲答应什么。我父亲答应了,他们就放我出来了……” 我听完,顿时觉得特别诡异,逼他父亲答应什么,究竟是答应什么呢…… 王凌说:“那你知道对方是谁么?知道你父亲答应了什么吗?” 秦昕浩摇了摇头,然后说:“父亲怎样都不肯告诉我,只是现在不让我插手公司的事务了,把我安排到了他世友的公司,作为一名普通的高管。” 我听完,更觉得悬乎了。王凌也纳闷了,王凌说:“那这几个月,你都被关在什么地方?” 他说:“我也不知道,一个很昏暗的房子里,有两个人轮流看守我,每天从窗口递饭给我吃,就跟坐牢一样。我的一切通讯工具都被没收了,我也没有和任何人取得联系,也不知道为什么关押我,问他们他们什么都不说。前几天,突然就把我放了,回去的时候我和父亲大吵了一架,问他为什么这么久才营救我,问了很久父亲才告诉我,有人用我来要挟他做他不愿意做的事,中间他也想了很多办法营救但是都没有用,对方掌握了我们公司的公司机密导致父亲没有办法报案……” 这是传说中的“黑吃黑”么?我不禁有些觉得超出我的理解范围。我有种直觉,觉得关押秦昕浩的人就是皮蛋,但是无凭无据,这些东西怎么可能会被我们这样手无寸铁的平民知道呢。 王凌听完,有些不相信地问他:“你说的是真的吗?他们没打过你?没对你用过什么特殊的手段?” 他说:“有,打过几次,打完就拍照片,大概是为了给我父亲看。打我的那几个人都用袜子套住了头,我不知道他们的样子。凌凌,我不是故意不出现,真的,我被人要挟了。你看,这是我身上的伤……” 说完,他也不顾及我在那儿,一下掀开了上衣,背上触目惊心的几条疤痕,像是棍棒打过的痕迹,大概下手挺重,到现在都还有淤青……秦昕浩曾经也是个骄傲的男人,经历了这么一回,整个人的气场也弱了很多很多。 王凌当时就忍不住哭了,她说:“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哪有人平白无故就会被人挟持的,一定是你找的借口,一定是……” 我说:“凌凌,我相信是真的,不然也无法解释他突然失踪这么久的原因。相信他吧,他总不至于为了骗你,故意把自己打成这样。” 王凌其实看到那些疤痕的时候就已经心疼万分了,只是这完全是她意料之外的事情,所以她一时无法接受也不敢去相信而已。 我这么说,她便已经坐不住了,过去抱住他的头,两个人旁若无人地痛哭了起来。我见这情景,便觉得他们需要私人的空间,悄然退回了房间关上了房门,但是,其实他们说什么,我还是能听到一些的。 恋人之间无非都是那一套情话,无非就是互诉衷肠,无非就是解释各种埋怨和误解然后抱在一起缠mian悱恻……听着他们的对话,想到我和炎彬。 此时此刻,他在做什么呢?他和m是不是在一起?他们两会不会……? 我不敢再想下去了,我觉得再想下去我便会抓狂。我拿出了他送我的那把梳子,金灿灿的在夜里发出耀眼的光芒,我定睛一看,突然发现梳子上还刻着字,上面写着:> 顿时,我便哭了……我觉得这份爱太沉甸甸又太飘渺,他守在别的女人那儿却对我说一生一世,这样的一生一世有意义么? 我不禁有些难过,那么许久,从未在微信上透露自己心事的我更新了一条:“浮生若梦,情为谁痴。” 一会儿,我居然看到炎彬破天荒更新了一条微信,上面赫然写着:“莫忘初心,方得始终。” 173 涨姿势啦 我盯着屏幕看了很久很久,这才舍得挪开目光。…………也许,他想通过如此隐晦的方式,告诉我他的心吧。 我稍微有些定了定心神,秦昕浩和王凌还在客厅聊着。那么久没有见面,他们之间有太多的话要说。时间已经很晚了,本来想洗个澡,但是我的房间里没有浴室还得到外面才能洗,想想秦昕浩在,便觉得有些尴尬,于是算了,换了睡衣便睡了。 第二天我早早就起床了,见客厅没有人,想像平常一样推开王凌房间的门,突然意识到万一秦昕浩也在里面呢。于是我尝试着给她发了条微信,我说:“你醒了吗?和他在一起吗?” 她没有回应,我给她做了早餐,顺便多做了一些,放在电饭煲里保温着,然后我给她在微信上留言了,便出了门,继续上班,继续一天的走访。 李大刀对我说,过两天要带我去一趟香港,想去谈谈另一个品牌的合作。我顿时乐了,长 这么大还没有去过香港呢,我说:“怎么想着带我去啊,哈。” 他说:“你带的出手啊。其实你去也没什么事儿,就是跟着我充充门面而已,我们总共呆在那儿三天,闲的时候你还可以到处玩玩,逛逛街买点东西。” 我说:“草,突然这么好,不会想潜规则我吧?” 他瞪了我一眼,用狠狠推了下我的头,然后说:“得了吧,就你瘦成这皮包骨似地,没多大兴趣。” 我“啪”一下把昨天赚的五百块放在了他桌子上,我说:“给你的,过夜费,不用找了。” 他愣了好几秒,还是没明白过来,他说:“什么钱啊这是?” 我说:“昨天摆地摊挣的,一千块钱,你我平分,我另外给了仓管大叔100元。” 他说:“哟,真卖出去啦?我还以为你说说的呢,还真行动了啊。” 我说:“那可不,我拿了多少东西大叔那儿都有记录啊。” 他默默地把500块装进了兜里,然后说:“行,你看着办吧。反正那些货的亏损都算在成本损失里了,这额外的钱,感觉跟捡来的似的。” 我说:“谁像你这么大度呢,很多小东西说扔就扔。” 他说:“做生意谁家没有成本积压啊,眼睛要往大的方向看,光盯着小地方生意怎么会做得大。这么和你说吧,一批货我进过来,我其实卖出去四分之一我就拿回了成本,卖出去三分之一我就只赚不赔,卖出去二分之一我利润就翻两番。你说,我会去在乎那十分之一的损耗?” 我算是又受教了,我说:“我还以为,一定要把所有的东西都卖出去才不亏钱呢。” 他摇了摇头,他说:“非也非也,与其花大量的精力在卖不动的产品上下功夫,不如把这精力投入到更好卖的产品上。化妆品市场每年的流行趋势都不一样,每一年流行的品牌不一样,不掌握市场规律,永远就只能成为最低级的卖家,赚着最少的差价过日子。咱们,要赚的是快钱,那些蝇头小利,完全可以不用care,明白了吧?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不断去谈新品牌呢,这就是一种投资,抓住新品牌刚上市的时候强劲的市场推广力度,咱就可以事倍功半地把产品全部卖出去。我问你,你知道这一样东西即将流行,然后你掌握了这一样东西在一个市区的全部控制权,当这样东西风靡起来的时候,你是不是就只用坐在那儿数钱了?你看看这款面膜,你第一个月推的时候没人搭理吧。第二个月广告效果一出来结果怎样,现在订单翻了多少倍?我跟你说,这还不止呢,马上那些零售商、批发商都会来我这里拿货,因为什么,因为我是独家代理啊,懂了吧?” 我只有点头的份了,我发现李大刀的头脑真的不是盖的,谁说没读过多少书的人就不懂得市场规律呢,像他这样常年在生意场上混的人,对市场的规律已经摸得十分透彻炉火纯青了。而大多数所谓的高材生,往往只掌握了那些原理却不懂得如何运用。相比之下,我更钦佩像李大刀这样的草根一族,靠着自己的头脑和魄力在这个社会上顽强的求生,不管市场如何瞬息万变,他都能一下掌握市场的命脉,把生意做得风生水起。这样的人,天生就是弄潮儿。 听归听,但是轮到自己了,还是只能从小做起,我又打起了他那些样品的主意。不仅如此,我还软磨硬泡把他那里有的一些中高端品牌的联系方式要了过来,我知道现在很多化妆品品牌为什么喜欢推出各种各样的小样,就是为了增强客户体验让客户免费尝试后分享产品的效果,逐步营造产品的口碑。所以,我动了个念头,我打算盘下一间小小的门面,专门卖化妆品小样,根据毫升的不同定价分别为1元到5元,再通过与那些品牌总部的合作让客户写体验报告,这样又可以获得一笔酬金。 我这么打算着,李大刀也完全支持,他这个人就是什么都特好说话,不过前提是别占他太多便宜,总之有好处大家一起赚就是。他现在日渐开始倚重我,一方面是我各方面能力确实过得去,客户对我的评价都挺好;另一方面,他这里留不住更好的人,那些高学历的人才是不会愿意屈就在他这儿的,因为他也不想花心思扩充门面。李大刀说,他就喜欢投机取巧,不爱弄太大的声势,他尝过失败的滋味,现在只想脚踏实地地走,每年固定地赚一笔钱,何必砸下太多的本钱,到时候行业不景气便直接砸在了手里。 这种思想我比较欣赏,大概经历坎坷的人都更注重生活的真谛而忽略那些华而不实的东西,召集成百上千的人组成一个大公司固然是好,但是不是每一个人都有那样的精力和能力去维持所有人的开销和保证公司的正常运营的。对于李大刀这样务实的人来说,量力而行就是他的生活法则,爬不上就适可而止,保持在中产水平就已足够。 中午11点的时候,王凌给我回复了微信,王凌说:“现在醒了,他没在这儿,我没让他留下,不想那么快就和他和好,我觉得我心里还是太多疑问。” 我明白她的心理,之前他消失的那一段承受了太多的委屈,心里对他的误解已经成了一堵墙,就算如今有足够的理由推翻那一堵墙,也是需要一定的时间的。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做到朝令夕改,有时候下定了决心去否定的事情,没有那么快在心里翻盘。 我说:“嗯,那就缓缓吧。孩子的事儿,他怎么说?” 她说:“昨晚太晚了,也没聊到这里。他就问我现在好不好,孩子好不好,没有谈具体的。而且,突然他又出现,我总不能拽着他衣服叫他现在就给个说法吧。” 的确也是,我说:“嗯,那就缓缓。你中午吃什么了?要么你下楼,我在家附近呢,我们一起去吃点东西。” 我和她吃了一顿午饭,其实我没有在家附近,我故意绕道回来陪她吃一顿午餐。同为女人,我知道她现在心里有太多的压抑想释放想倾诉,而我,就是她目前最好的出口。我知道,她找不到比我更多更适合倾诉的人了。 我们借着中午的时间聊了一个小时,她说自己不怎么信秦昕浩的话觉得匪夷所思,她又说怎么可能连他父亲都对他缄口不言,她还说自己现在特别矛盾不知道该以怎样的心态去对他了,她说找不到从前的感觉乱了乱了全乱了。我懂这种纠结的情绪,但是我能做的只有倾听,而她能做的,也只能把这一切交给时间。 总之,如果两个人最终能在一起,那么就总会在一起,不管经历了什么。 陪了她一个小时,把她送回了家,祝福她再睡一会,我就又出去跑了。下午,我给自己定的任务是三家,这三家都是之前去过的,态度相对也是最冷淡的,可能也因为生意不好的原因,店家也是一筹莫展。我决定下去再去谈谈看。 没想到,下楼的时候遇到了李家河。他见到我特别高兴,还跟我来了个西式的拥抱,让我觉得特别的别扭。住在同一个小区,就是这样,碰见的概率高了很多。 他见我神色匆匆,问我打算去做什么,我说我要去跑市场,他顿时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我往停车的地方走去,他追了过来,他说:“舒小姐,下午我没有课了,要么我陪你一起去吧。” 我顿时尴尬了,我说:“啊?不好吧,您堂堂金牌讲师,和我跑市场是不是太掉身价了?” 他摇摇头,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他说:“我一直很想体验一下这种生活,但是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方式。舒小姐,你就带带我吧,好吗?” 我有些无奈,我说:“那你要是不嫌弃我的比亚迪,你就上来吧。” 说实话,我还真有些拿不出手,这车估计就是李大刀从二手市场上淘的,车的新旧程度和教练场上的教练车有的一比,我已经尽力收拾得漂亮些了,但是,哎…… 他摇了摇头,他说:“不,如果你不嫌弃,就坐我的车吧,我给你当司机。” 我一看时间快2点了,知道他是个磨磨唧唧的人也不想耽误下去,于是我也果断钻了出来,我说:“那您的车在哪儿,我们可能要快点出发了。” 他一听我这么说,顿时喜出望外,把我带到了他的车旁。好吧,呃,捷豹……a市有钱人这么多么?我顿时有些不淡定了。 他说:“上来吧,舒小姐,我们出发。” 我说:“您用这车去和我跑市场,您不仅掉了您自己的价,还掉了这车的价呢。” 他笑开了,他说:“人没有贵贱之分,车亦没有。能给舒小姐当司机,是我的荣幸呢。” 174 忽起冲突 我有些受不了他这文绉绉的强调,不过他开车真的是稳啊,和他说话一样,不紧不慢的。不知道为何,从他身上,我总能看到若干年前我的影子。 那时候的我,也是这样,时时刻刻注重自己的形象,时时刻刻想显示自己是一个有素养的人,时时刻刻想表现出自己的与众不同,时时刻刻想舞文弄墨生怕别人不知道我是文化人。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说话越来越随意,走路越来越速度,坐姿站姿怎么舒服怎么来,偶尔还飙脏话开腔,连开车都开始横冲直撞了……我不知道这是一种退化还是进化,但是最起码,我觉得我活得越来越舒服了,对旁人的目光也没有那样的注重了,我开始更在意自身的感受多过的于去在乎其他人。 不过无论如何,我还是抓住他的讲师身份使劲营销了一下,引导他掏出自己的名片,那些机构的老板显然都听过李家河的大名,他和我一起来无疑中极大增强了我的信服力和战斗力,带着他居然事半功倍,很快就把三家店谈拢了。不过代价却是,到时候他们店里的活动,李家河可以免费出席一次。 他乐呵呵地被我消费着,也并不觉得我利用他,还觉得我这么辛苦为我做点事挺值得的感觉。这和我刚开始对他的第一印象太不同了,我一开始以为这样的人,一定是徒有其表虚张声势的那种人,一定习惯了诸多人对他的爱慕而他视而不见,我以为他对我感兴趣不过是因为我对他冷淡罢了。但是越来越觉得,其实他身上真的有书呆子的特质,那些浮夸和虚伪的成分倒是随着认知的提升越来越减淡了。 我超额弯成了任务,无论如何,还是得请他吃一顿大餐的。我们争执着谁请客的问题,商量十分钟未果后,我干脆了当地来了一句:“要么,您接受我的请客。要么,咱们就各回各家,您怎么看!” 他愣了一下,然后有些呆萌地说:“那……那好吧,那下次我再请你。” 我高兴地点点头,我说:“不介意把我老婆带上吧,她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 他再次复杂地看了看我,想问我点什么,嘴巴动了动,却又没在说下去。我打电话给王凌,我说我晚上请李家河吃饭,问她来不来,她当然同意。 很快,我们就近找了家老牌的饭店坐了下来。来的人,却多了一个,王凌把秦昕浩带过来了。 王凌在微信上对我说:“秦昕浩在家陪了她一下午,大概他自己也受了创伤,所以人比以前沉默了很多。她于心不忍,就原谅他了。” 秦昕浩明显整理了下仪容,又恢复了以前的帅气模样。他搀扶着王凌,贴心地拉开椅子扶着她小心地坐下,李家河说:“秦公子,怎么是你?” 秦昕浩这才注意到我旁边坐着一个人,赶紧打招呼说:“嗨,李老师,您和舒画认识?” 李家河很恭谨地站了起来,拍了拍衣服,这才伸过手去和秦昕浩握手,然后说:“是啊,刚认识。好久没见到你了,听你父亲说你出国了?” 他这话一出,我和王凌都愣了一下,王凌看秦昕浩的眼神瞬间就变了。秦昕浩回头看了看王凌,然后赶紧说:“没想到您和舒画也认识,我们也认识很久了,这是我女朋友,王凌。” 当时,李家河就诧异了一下,他大概还没有搞清楚我和王凌什么关系,秦昕浩和王凌什么关系,肚子里的孩子又是怎么回事吧。这的确是一个复杂的问题。 王凌脸上讪讪的,我不动声色地发了条微信,我说:“稳住,姑娘,没准只是他父亲对外的托词罢了。” 她回了一句:“妈的,我的心又冷了。” 我说:“先别冷,搞清楚情况再上火。” 她这才恢复了平常,秦昕浩大概觉得王凌不礼貌,在介绍她的时候她还低头玩着手机,于是小声地在她耳边说:“宝贝,跟李老师打个招呼吧。” 王凌没好气地说:“我们很熟了,住同一个小区的。” 秦昕浩觉察出了她的情绪,坐了下来,王凌没有理他,继续玩着手机游戏。服务员开始陆续上了菜,两个男人聊了聊,然后大家一起随意聊了几句。中途,王凌去了好几次厕所了,怀孕后期了比较容易尿频。 最后一次,她发微信给我,她说:“舒画,快点儿出来。” 我走了出去,结果,走廊里,她和皮蛋站在那儿。我当时一愣,怎么我们每次来饭店都容易遇到冤家呢?我走了过去,我说:“你没事吧?” 她摇了摇头,她说:“没事。” 但是明显我来之后她气势强了很多,她拽着我的手,她对皮蛋说:“你别瞎猜了,孩子不是炎彬的。” 皮蛋的眼神真的很奇怪,看上去阴森森的,让人觉得莫名地发抖,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没感觉有这种气息,大概听闻他的事情多了,就会不自觉地代入。 皮蛋冷冷地说:“只要不是炎彬的就行。” 他提到炎彬总让我觉得眼皮直跳,我不知道他究竟想干什么,他难道想对炎彬也下手么?我差点儿就问出了一句“你究竟想怎样对炎彬”,但是一想自己的身份,便强忍着没有问出口。看样子,他大概怀疑孩子是炎彬的,所以在质问王凌。 王凌有些害怕地发抖,我搀扶着她,她缓缓地说:“不管是谁的,都和你没关系。皮蛋,请你不要再出现在我的生活里。” 皮蛋阴阴地说了一句:“不可能,你是我的女人,哪怕肚子里有别人的孩子,也是我的。” 我忍不住想回击他,但是想起炎彬的话,还是觉得此时的我更适合隐匿,存在感越淡越好,不能引起他的注意,我又用了很大的力气才强忍回去。 王凌冷笑了一声,然后说:“你不觉得你很可笑么?” 他摸了摸鼻子,然后说:“不觉得,我只是来取回本就属于我的东西而已。” 我觉得他心理有些扭曲了,他当初究竟有多渴望王凌,导致这么多年他还念念不忘。 偏偏在这时候,秦昕浩出来了,大概见我们太久没有回去,于是走了过来,自自然然地揽住了王凌的肩膀,大概看出来一点儿端倪,便问道:“凌凌,他是谁?” 王凌使劲推开他的手,然后说:“你管什么,要你管,你又不是我什么人,快走开。” 我知道王凌是在掩饰他,不想让皮蛋知道他两的关系,我也对秦昕浩使眼色,偏偏他不开窍,以为王凌有了其他的男人所以对他这么冷眼相待,一下火气就来了,揪着皮蛋的衣领说:“你他妈是谁啊,招惹我女人,你不知道她是我女人么?” 一瞬间不得了了,皮蛋直接对着他的鼻子就是一拳,然后说了一句:“原来是你这个杂种干的。” 秦昕浩应该完全不知道绑架他的人是谁,他对皮蛋也还不怎么熟悉,听到皮蛋这么说,年轻气盛的他便和皮蛋厮打了起来,王凌大声呼救,我也乱了,想去拦却不知道该怎么拦。这时候,李家河出来了,见这情况,又缩了回去。我顿时对这个男人算是无语了! 很快保安和饭店经理就过来了,保安把厮打的两人分开,明显秦昕浩占下风,皮蛋似乎是练过拳脚的,每一拳都打得快很准,秦昕浩根本招架不住。当保安和饭店经理劝完架,秦昕浩已经鼻青脸肿整个人不成人样,他本来旧伤就没有好,这下估计更严重了,都有些站不起来。 王凌很心疼地看着他,但是顾及着皮蛋所以一直不敢上前搀扶,秦昕浩一个人缩在墙角,被保安扶了起来。饭店经理了解情况,大家都不知道该怎么说,秦昕浩骨头挺硬的,尽管如此,依然咬牙切齿地说了一句:“混蛋,你给我记着,我不会放过你!” 皮蛋对秦昕浩竖了个中指,然后说:“记住,离这个女人远点,不然,有你好看的!” 他说完,然后大摇大摆地走了,身后还跟着两个人,我都不知道那两个人什么时候出现在人群里的。皮蛋这个人,太诡异了!他今天是怎么和王凌碰到的? 我们也顾不得想那么多了,我和王凌赶紧去把秦昕浩扶了起来,然后扶到了包厢里。李家河正在包厢里来回地踱步,然后说:“啊……我的天……怎么好好地会打起来!秦公子,你没事吧?” 我瞪了他一眼,忍不住说了一句:“你可真够没种的,就自己躲在包厢里啊?” 他不好意思地推了推眼镜,然后说:“惭愧惭愧,我最怕见到这种场面。不过,我已经及时电话通知饭店经理了。抱歉抱歉。” 我也没有功夫理他,王凌轻轻地碰了一下秦昕浩,然后心疼地问道:“疼吗?要不要去医院?” 秦昕浩恨恨地看着她,估计是完全误会了,他冷冷地说:“王凌,你行,我他妈真没想到!” 说完,他准备甩头就走。我连忙拦住了他,我说:“你去哪儿?那么冲动做什么?这里面有很大误会,你和我们回去,晚上慢慢跟你解释!” 王凌显然也觉得委屈,赌气地说:“让他走好了!反正也已经没有感觉了!让他走!孩子我一个人养大!” 她的声音都带着哭腔,大概她最后一句话触动了他,秦昕浩没有走,留了下来。 175 举步维艰 我很严肃地说:“都别赌气了,眼下不是赌气能解决的事!我去结账,完了我们一起回家!到家再商量!” 李家河凑过来说:“我去结吧!” 我甩给他一句:“你乖乖呆着吧,万一外面又有人打架了!” 我不知道我为何对李家河的态度如此随意,大概是因为太不在乎吧,所以说话总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也不会去顾及他的感受。 他讪讪地退在了一边,嘴里还是很有礼貌地念叨着那一句:“惭愧惭愧。” 我叫来服务员结了帐,然后大家一起回了家。到楼下的手,李家河也想跟上去,我说:“李老师,时间不早了,您早点回去休息吧。” 他这才意识过来,然后说:“欸,欸,好,你们聊,你们聊。” 说完,悻悻地站在原地。我们都和他说了再见,他向上次一样很有风度地站在那儿直到我们进去才转身。我们上了楼,进来反锁了门之后,王凌一言不发地去卧室了,我以为她不打算理秦昕浩呢,结果没一会儿,她把家里备好的药箱拿了出来!哎,女人,到底还是刀子嘴豆腐心呐! 上一放,我笑着说:“拿都拿了,还不给人家涂上,你看他那伤口青的,你不心疼呐?” 秦昕浩坐在沙发上,也沉默着,并不说话。我打开药箱,把外伤的药、创口贴、绷带什么都拿了出来,王凌说:“我才不管他呢!心疼干嘛!” 我把药放在她手里,我说:“行了行了!说给谁听呢!反正我是不信!还不快去给他上药!还愣着,你看血都滴衣服上了!” 她这才注意到秦昕浩头上有一口伤口在流血,刚才在头发里不容易发现,可能血渗出来了都流到了脖子上。她也顾不得赌气了,赶紧拿着药过去,小心翼翼地帮他上药,该涂抹的地方涂抹,该绑好的地方绑好,做得特别细致。 秦昕浩也是个硬汉子,不管疼不疼愣是没哼一声,就这么静静地任由着王凌帮他上着,我在一边看得动容,两个人的一举一动其实都透露着很深的感情,那是我作为旁观者都能感受出来的那种无言的爱。 我坐在一旁注视着她的动作,需要递工具的时候我便帮忙递一下。上完了之后,王凌的心大概也平静了,安静地说了一句:“好了,还疼吗?” 问完,秦昕浩没有回应,突然一下张开手,狠狠抱住了王凌,把头轻轻放在王凌的肚子上,王凌也没办法淡定了,一边想哭一边抱住他的头,然后边说着:“混蛋!” 两个人矫情了好一会儿,我坐在旁边真是坐立难安,我心想晚上估计也用不着解释了,于是我站起身想进房。秦昕浩突然叫住了我,然后说:“舒画,那男人是谁?” 大概是因为我说要解释,所以他便直接开始问我。我于是又坐了下来,我说:“你两也憋儿女情长了,坐下来,我们把这事儿说清楚吧。我估计皮蛋知道你是王凌男朋友之后,可能不会善罢甘休。王凌,你得和秦昕浩说清楚,三个人想想办法,总比我们两个人担惊受怕来得强。” 秦昕浩显然不知道皮蛋的能力,也许是一直狂妄惯了,他不屑地说:“他名字叫皮蛋?好土的名字。” 我笑了笑,我说:“当然不叫皮蛋,皮蛋是他的小名。大名叫陈志豪,就是最近a市商业协会的新主席,某某公司的总裁ceo。” 他震惊了一下,他说:“他就是陈志豪?妈的……竟然就是他!” 我听他这么说,我说:“你知道他是谁?” 他恨恨地说:“就是他抢走了我爸商业主席的位子,我能不知道么?不过,我爸对这个人讳莫如深,不愿意提起。” 这些高端协会之间的格局变化我们也没有再关注了,不过,秦昕浩这么说,我突然想,难道这就是皮蛋绑架秦昕浩的原因么?皮蛋究竟这些年在国外做什么,怎么突然有那么强大能力? 我说:“你听王凌讲讲他的事吧,也顺便知道一下王凌的过去。” 王凌有些为难地看了看我,秦昕浩说:“过去?什么过去?我不想知道她过去,我在乎的是现在和将来。” 我笑了笑,我说:“关键是皮蛋曾经在她的过去里出现过。” 王凌在犹豫要不要对秦昕浩说,我说:“凌凌,都到这时候了,说吧,不说,他不会了解皮蛋的为人作风。” 王凌点点头,不知不觉她已经对我的话言听计从了,我的建议她都会采纳。 她开始讲述起过去的那一段往事,秦昕浩静静地听着,从过去讲到皮蛋的回归,再讲到黄总的跳楼事件,再说到秦昕浩消失后皮蛋过来找王凌的事。 秦昕浩说:“黄总的事情,那一段时间我听到有传闻说,他似乎不是自杀的,是被人推下去的。当时警察去现场勘查过,不过不知道后来为什么,就被判定为自杀了。可能传闻不能作为根据吧。” 我顿时震惊万分!也许炎彬就是听到了这个传闻,所以决定重新快速站起来,看看能不能找到黄总死亡的真正原因么?于情于理,我们都不愿意相信黄总这么一个经历过很多波折的人会轻易轻生。 我当时心里百转千回,但是没有在言语上过多的表露出来,王凌继续说下去,说完之后,秦昕浩说:“我明白了,所以他现在回来,有一个目的就是为了得到你么?他妈的他到底是谁啊?他怎么会突然这么有能力的?感觉背后一定有人,连我父亲对他都不愿意多做谈论。” 我突然想到林希那天晚上拍了钱力和吴桐照片的事儿,我说:“钱力和吴桐最近怎么样?” 他冷笑了一声,他说:“别提那两个兔崽子,最近都和我划清了界限。就是因为他们两家都支持那个皮蛋成为新的商会主席,我父亲才退任。” 我暗暗心惊,这些事儿究竟和林希拍那两张照片又没有关系也无从得知了,总之,皮蛋在短时间内就迅速占领了a市的商界,这着实让人觉得诧异。 我不知道炎彬都知道了些什么,他现在和皮蛋又到底是敌是友的关系,不过看m突然风生水起的样子,她应该不可能是皮蛋的敌人才对。 一切的一切,都那么让人深究,而且,一点儿头绪都没有。 秦昕浩说:“我就不信邪,他能整出多大的事呢,也就风光一阵了,难不成他在政界都有人?” 王凌说:“别人我不相信,皮蛋这个人我了解,他是那种没有心的人,很可怕,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也不怕死,做事特别狠特别绝。以前东哥也忌讳他,但是他这人攀关系特别厉害,很多渠道都是他打通的,所以又不能不用他,如果早些把他剔除,也许就不会发生后来的事了……” 我叹了口气,我说:“谁会想到呢,他晚上那样的眼神的确让人害怕。凌凌,你以后没事少出门吧,我感觉他接下来还会有动作的。秦昕浩你也小心点,他知道凌凌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接下来不知道会如何。” 秦昕浩虽然被我们描述的有些心怵,但还是逞强地说:“我家好歹在a市是有头有脸的,他能把我怎么样?凌凌,你放心,我回去就和父亲说,不管他同不同意,我都要早点把你娶过门!现在突然冒出个皮蛋,太让人不放心了!” 我倒是不觉得他们现在结婚是合适的时机,如果秦昕浩真的是皮蛋绑架的,那么说明他一定掌握了秦氏集团的很多机密,不然不可能能够让秦昕浩父亲如此一反常态。 我说:“你们还是缓缓吧,如果皮蛋真是我们所想象的那么强大,他接下来会做什么谁也不知道。” 秦昕浩恨恨的说:“现在是法治社会,他能怎么样。” 我说:“如果黄总真的不是自杀呢,你说他能怎么样。” 秦昕浩突然就沉默了,王凌也不说话,不断地抚摸着肚子,我知道她此刻特别害怕。我说:“如果一切都是他所为,那么说明他一定不是一个人。这一次回归,也许是早就计划好的,不然怎么可能如此迅速呢。” 他点点头,他说:“不管怎么样,我会利用我的一切资源查出真相的。” 我说:“目前的情况,可能你服软会比较好。我们接下来想知道的,就是他究竟想对凌凌怎么样。你要做的,就是别在这时候逞能。你如果想自保,就否定,表面臣服他,然后说孩子不是你的吧。” 我这么说,秦昕浩立马表示不干,秦昕浩说:“不可能,只要我在,我不会让凌凌受委屈。我长这么大还从没窝囊到这种地步。我会和他对抗到底,我就不信,他会有那么厉害。” 我说:“别轻举妄动,想想凌凌肚子里的孩子。我们得搞清楚他想做什么,再想办法。” 王凌一直发抖,秦昕浩坐了过去,把她揽在了怀里,王凌说:“昕浩,你以后别过来了。为了你,为了孩子,我们最好不要见面。” 176 惴惴不安 我知道王凌的想法和我一样,她不是没脑的女生。 果然,她说:“要想知道皮蛋对我真实的想法,除了我自己,你们都帮不上忙。昕浩,你听舒画的,别承认孩子是你的,划清和我的界限。我这边,就对他说孩子是一夜情的产物,医生说我不能打胎我才决定生的。我会鼓起勇气去试探他的想法,如果他还会再来找我的话。” 我点点头,我说:“这才是我认识的凌凌,眼下我们能做的就是忍耐,不断地忍,除非我们确定我们能有反击的能力。” 王凌苦笑了一下,然后说:“难呢,我们拿什么反击?秦氏这么大的企业都能被他轻而易举地拿捏住。” 秦昕浩说:“凌凌,给我点时间,我会想到办法的。” 我说:“嗯,你也要相信秦昕浩。他家在a市那么多年,也不是那么容易被外来的势力所打倒的。” 秦昕浩叹了口气,然后说:“回去我和父亲商量看看,之前我不怎么管事,公司的事情不是很上心,也没什么危机感。现在才知道,为什么父亲那么注重经营。” 他站了起来,他说:“凌凌,你早点睡,我回去想想办法。” 王凌点点头,然后说:“你就这样回去吗?你家里人看到怎么办?” 他苦笑了一下,他说:“没事,看到就看到吧。” 他又对我说:“舒画,凌凌就麻烦你照顾了。” 我说:“放心吧,你回去的路上小心些,警醒些。” 王凌把秦昕浩送到了门口,我坐在沙发上,想着要怎么把这发生的一切告诉炎彬呢。他连王凌怀孕的事情都不知道,如果他知道了,不知道他会怎样。 我正琢磨着,王凌一屁股坐在了我的身边,她无力地靠在沙发上,她说:“舒画,看来我对皮蛋不能再是那种态度了。” 我说:“眼下,就只能服软。其实,他摆明了已经吃定你了。” 她叹了口气,她说:“草,真不懂,我一个孕妇,他对我还能有什么心思,真是服了。” 我摇了摇头,我说:“你在他眼里不单单是一个女人,而是一种信仰,他过去得不到的却一直渴望得到的东西。他现在铲除了一切的阻碍,说白了他不是不爱,就是想得到自己一直渴望的东西。你之于他,就像权利、金钱一样,是一种欲望。” 她苦恼地骂了一句脏话,她说:“tmd点背,怎么当初会被他看上!” 我笑了笑,我说:“不是有一句话么,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这么多年,你始终是他心里的刺呢。” 她痛苦地摇了摇头,我抱着她,我说:“别烦恼,凌凌,我相信只是暂时的。总会有出路的。” 她说:“希望吧。昕浩那边希望也不大,我都不知道我们还可以求助谁了,要是东哥还在、炎彬还在的话就好了,哎……” 我于心不忍,于是说:“或许炎彬还在呢……我总觉得,他不是那种轻易就能屈服的人。” 她眼睛亮了一下,她说:“希望炎彬不是真的趋炎附势,而是为了早点让自己更有能力吧。当时你说的时候,我第一感觉也是如此。” 我说:“不管是不是我们的臆想,起码我不愿意相信他就这样成为了别人的傀儡,所以我始终对他抱有希望。” 她握住了我的手,她说:“我们睡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不相信我王凌就这样被他控制了去。” 我欣赏地看了她一眼,我说:“嗯,晚上我陪你睡。睡一觉,明天就又没事了。” 我们一起洗了澡,她如今身体越来越笨重,洗澡也不是很方便了,我们经常性地在一起,已经不忌讳在彼此面前luo露自己的身体了,我帮她擦洗她不方便擦洗到的背部,然后一起换上睡衣,躺在床上翻手机的时候我才发现,我的微信里有好几条讯息未读。 有几条是猴哥的,问我宝宝经常溺奶该怎么办,我回复了一些基本的办法,他估计已经睡了,也没有回应。我点开他的朋友圈了,看了会他孩子的照片,发现长得还挺快的,原来皱巴巴的小脸已经伸展开来了,原本红红的皮肤也白了许多,依旧看不出来像谁,但是我觉得像小野多一些。 还有两条是李家河的,他问我们怎么样了秦昕浩有没有好点儿,我和他聊了几句之后便关闭了。再点开朋友圈看了一会儿,发现炎彬破天荒更新了一条微信,只有简单的两个字:“晚安”。 他的头像也换了,换成了“雏菊”的图案,我想起当时他为我定制裙子的情景,想起那售货员对我说的雏菊的花语,恍如昨日。 那一刻,我确定他在对我表达思念,用这种隐晦的、不易察觉的方式,告诉我,他依然在,他一直在,他一直爱。 我有些感伤,破天荒把自己的一张私照发了上去,然后配了那一首诗里的一句“蒲草韧如丝。” 王凌没睡着,大概在微信里看到了我发了动态,便转身问我:“喂,思春了?” 我笑了起来,我说:“是啊。” 她笑笑地看着我,她说:“不会是对李家河动情了吧?” 我顿时汗了,我说:“你妹,怎么可能,他不是我的菜。” 她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说:“睡吧睡吧,明天你又要忙一天。” 我想想也是,放下了手机,然后躺了下来,和王凌背靠着背,就这样各自抱着各自的玩具熊睡去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的手机响了,振动了好一会儿,王凌在迷迷糊糊中推了推我说:“电话”。 我拿起来一看,顿时懵了!是炎彬打过来的!我赶紧起身,然后跑到了客厅,这才小声地接了,我说:“喂?” 他说:“我在王凌家附近的那个公园里,就靠近河边的那个,你快下来。” 我说:“啊?现在吗?” 他说:“嗯,现在。快来,我等你。” 我挂了电话,急急忙忙换了衣服,看了看王凌还在熟睡,于是悄悄地打开门溜了出去,一路小跑到了公园里。 我不知道他在哪儿,找了一会儿没有找到,我记得他说河饿边,于是我想要么走到河边去看看,走着走着我突然被他拽了过去,一把拽进了小树林里,然后便开始疯狂地吻我,手脚并用仿佛恨不能把我整个人吞了下去。 我也紧紧地抱着他,他吻了好一会儿才舍得松开,他说:“宝贝,看到你的微信就忍不住来找你了。” 我说:“你不是怕被发现么?” 他摇了摇头,他说:“不怕,我确定没事才出来的。亲爱的,我好想你。” 我顾不得儿女情长,赶紧把今天的事情简单地说了一遍,他听完,然后说:“我知道了。我们不说这个,我时间不多。亲爱的,我们坐那里去,我想好好亲亲你。” 我点点头,他拉着我到了长椅上,把我抱在身上,深情地看了我好一会儿,然后又紧紧抱着我吻了起来,那样子仿佛有一个世纪没有碰过女人似的。 我抱着他,任由他摆弄着我的身体,他说:“有时候真痛苦,一刻都不能忍,恨不能立马回到你的身边。” 我说:“你还是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和她在一起么?” 他点点头,他说:“一言难尽。亲爱的,我会暗中保护王凌和秦昕浩的,放心吧。” 我狐疑地说:“你?你能行吗?” 他笑了笑,他说:“这么瞧不起我……呵呵。” 我说:“不是,只是,你怎么保护呢,你就一个人。” 他说:“呵呵,靠她呗。” 我顿时有些难过,很想生气,整个人也不悦了起来。他见我这样,又开始吻我,我也没有特别的反应,像木头一样。 他叹了口气,他说:“亲爱的,我知道你现在看不起我,特看不起我。对不起,我没有办法像从前那样骄傲了。不过,我已经慢慢在巩固自己的力量了,我帮她做事是为了利用她的资源取得她的信任。她不是我们从前认识的那么简单。” 我说:“她和皮蛋是什么关系?是敌是友?” 他笑了笑,他说:“友。如果不是她保着我,你觉得皮蛋会放过我么?” 我说:“你是不是先一步知道了皮蛋要对你下手,所以才赶紧投身到m旗下?” 他点点头,他说:“嗯,我得趁他还没发现我和你的关系之前离开你。无论怎样,哪怕我最终失败了,我也不想连累你,你有你的人生。” 我又问道:“可是,你从哪里知道的呢?” 他笑了笑,他说:“有些事情,你永远都不会懂,你也不需要懂。亲爱的,你要做的,就是好好生活,然后好好等我。别想着我是在另一个女人身边,你就想着我在成就我自己的事业打败我的敌人,等我凯旋而归,好么?” 我无奈地笑笑,我说:“可能么?你现在正对另一个女人呵护备至呢。” 他说:“对不起。是我无能。” 177上 人生无常 说到这个话题,总是让人不免沉重起来。我不禁嘲笑自己,我说:“我感觉我现在就像苦守寒窑的王宝钏,你就是那个只闻新人笑、哪闻旧人哭的薛仁贵,哈。” 虽然是笑着说的,虽然知道他并非这样的人,虽然知道他对她只是利用加依附,心里还是不免心酸。他瞬间放开了我,他说:“舒画,如果你觉得我不是值得你守候的男人,那么我可以离开你,不过我还是会默默地爱你,等有天我强大起来,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回你。” 我用手划过他的脸,我说:“我很难喜欢一个人,也很难再喜欢另一个人。不说这些了,总之,你自己多加小心吧。” 他点点头,他看了看手表,然后说:“宝贝,我快要走了。皮蛋现在忙着扩充自己的公司和拉拢a市的大小商家,还没有足够的精力放在王凌身上。你让她放宽心吧,短时间里她不会有事的,皮蛋还顾及不到她的。至于秦昕浩,你让他尽量别出现在皮蛋的视野里,他毕竟 有他家族做支撑,皮蛋也不会太把他怎么样。” 他这么说,我心里便轻松了很多。王凌现在已经快要待产了,我真的不希望这时候皮蛋会来添乱子,炎彬说:“凌凌为什么要这个孩子?她不知道未婚生子以后日子不好过么?” 我说:“看过医生了,医生说她的身体不能打胎,宝宝的胎盘和子宫黏连在一起,如果打胎她会有生命危险。” 他叹了口气,他说:“唉……现在我自身难保,你和王凌多加小心,知道吗?委屈你了,亲爱的。” 我摇了摇头,我说:“你只需要告诉我一件事,你现在,是一个人在战斗还是……” 他几经犹豫,还是开了头,他说:“放心吧,我不是一个人。” 我舒了口气,我说:“那就好,既然如此,我就放心了。” 他说:“嗯。你和我见面的事儿别让任何人知道,包括凌凌。我现在需要的,就是你完全是一个局外人的身份,所以你记着,无论皮蛋和王凌起什么样的冲突,你都只能在背后出主意,千万别引起皮蛋的注意。” 我点点头,我说:“我知道,我一直很小心。” 他说:“嗯。对了,你最近怎么样?工作还好吗?钱够用吗?” 说完,他从兜里掏出来一沓钱,他说:“我现在用得到钱的地方不多,这钱你拿着吧。” 我摇了摇头,我说:“你自己留着吧,你还有那么多的债务要还。” 他笑了笑,他说:“傻瓜,我的债务不用我自己操心了。你拿着吧,我不想你受苦。” 我说:“m帮你还了?” 他摇了摇头,他说:“不是。我的朋友帮我还。你别问太多。你好好地生活就好。别太辛苦,你给我一个账户,以后我有余钱就给你汇过去,我不想你那么辛苦。” 我摇了摇头,我说:“你自己留着吧,你要用钱的地方也多。” 他说:“快拿着,你的账户告诉我,听话。你记住,咱两是一体的。我知道你一直想买一套房子,早点把颜颜接过来。我这条命,也不知道还能留多久。但是,我想为你多做些事,至少保证你后半辈子无忧无虑。” 我大骇,我说:“你干嘛好端端地说这样的话?你怎么了?难道生了什么病吗?” 他说:“不是,哪儿能。我说的是万一。你说人活这个世界上,谁知道自己寿命多长。我能为你做的就尽量多做一些,你也别拒绝,好不好?” 我点点头,他拉开我包的拉链,然后把钱放了进去。他说:“我要走了,亲爱的,好好照顾自己。” 说完,他紧紧地抱了下我,然后在我额头上深深一吻,又吻了我的脸颊和嘴唇,然后说:“实在有急事的时候就打我那个电话,记住了。” 我点点头,我说:“嗯,知道了,你也要好好的,万事小心。” 他“嗯”了一声,放开了我,似乎下定了决心一般,深深看了我一眼,然后三步并作两步地快速离开,很快人就不见了。 我感觉刚才仿佛一个梦一样,我发了一会儿呆,突然发现自己深夜一个人在这个小树林特别危险,于是赶紧离开了公园,快速往家的方向走。 等我到达了小区门口,我突然收到他的一条微信,他说:“我一直看着你,担心你出意外,宝贝,你安全到了我就放心了,晚安,快上去睡吧。不用回我。” 我心里一阵心暖,怪不得他消失那么快,原来他一直没有走。我上了楼,悄悄地溜回了家,还好,王凌还在睡觉。 我坐在客厅里,打开包,拿出那一沓钱,刚才光线昏暗没有看仔细,这一会儿一看,才发现很多,看样子有两三万的样子。 我重新放进了包里,这么晚了也不想回去继续陪她睡了,万一把她弄醒不好解释,我于是回我自己房间,和上被子却怎么也睡不着,盯着他一条微信看了又看,心中万般不舍和感慨,不知道这样的相思何时是尽头。 天蒙蒙亮的时候我便起了床,给王凌做早餐,一会儿她也醒了,走了出来问我:“昨晚你后来哪儿去了?怎么被窝是冷的。” 我说:“我半夜又醒了,怕打扰你就回自己房间睡了。” 她揉了揉眼睛,直嚷着自己饿死了,我赶紧把早餐端上了桌,我说:“吃吧,准妈妈,现在胃口越来越好了。” 她苦恼地说:“胃口好也不见胖多少,哎,你说我怎么就没办法变成大胖子。” 我说:“你得了吧,真变成大胖子你就该悲哀了。别想太多,眼下最重要的就是乖乖按期做产检,把孩子健健康康地生下来。” 她点点头,她说:“知道了,婆婆妈妈的。舒画,你怎么那么像我妈呢?” 我瞪了她一眼,她又说:“不,我妈也没你对我这么好。你说,你怎么就对我这么好呢?” 我塞给她一个大肉包,我说:“吃吧,话那么多。” 我其实是怕她又想起那些不开心的事儿,我虽然父母在远方但是却始终是父母心里最心疼的宝贝疙瘩,而她,虽然父母近在咫尺却亲情淡薄。 我匆匆吃了早饭,嘱咐了她几句之后便又出门了。生活,还是要过的。我把炎彬给我的一沓钱存到了银行,然后去公司报了个道,便出门了。 今天除了按照既定的计划实施之外,我还要做的一件事便是想租一间合适的店面。这两个月利用工作的优势把a市大大小小的街道都转了个遍,其实我心里已经有了几个选择。我每一个地方盘查了一遍,把转让或空置的店面电话记了下来,又做了笔记分析了一下旁边的店面和周边的消费群体,接着打电话问了大概的租金或转让费是多少。我想花一个月的时间综合比较一下几个位置,然后再选其中的一个位置,开一家小型规模的化妆品样品店。 计划中的香港之行很快就要启程了,李大刀早早就叫人预订好了机票,我回去告诉王凌我要去香港的时候她依依不舍,我知道她已经习惯性依赖我了。 她帮着我一起收拾行李,隔天我便和李大刀踏上了香港的旅程。这是我第一次去香港,心里的激动自不必说了。到了那里,我陪着他见客户参加活动,其余的时间便都是在酒店里,其实每天的任务真的不重,就像他说的,就当是来旅游了。 他去过香港很多次,所以,没事的时候他便带着我吃吃喝喝逛逛街,买了很多的东西,听说香港的奶粉比国内的正宗,我干脆了一口气买了两箱,准备回去送给王凌和猴哥。这一次真的是血拼了,心里想着太多的人,于是买了大量的东西,回去的时候,李大刀看着我这大包小包的行李直摇头,他说:“你是不是想把整个香港搬回去?” 女人大概都是天生的购物狂吧,见到性价比高的东西总是愿意掏腰包,不知不觉就买了很多。我一直在纠结送什么东西给炎彬好,在一家首饰店看到了一款佛珠觉得很有眼缘,便直接买下了。 三天的时间真的很快就过去了,这三天里,还有一个额外的小插曲。很久没有联系的倪晓娜居然加了我的微信,大概是从猴哥那里知道的。我们在微信上聊了会天,我新上传了一些在香港旅游的照片,她看完后惊叹连连,说我的生活越来越好了。 其实,哪儿有呢,我觉得我依然还在起点,那些精彩的花絮,不过局限于某一瞬间罢了。 我看了看她的生活,果不其然,从怀孕后就开始做了家庭主妇,大概是怀孕的时候吃胖了,所以到现在身材依然有些臃肿。不过不到两年的时间,整个人却呈现出一种妇女的老态,看上去再也不是那个鲜活的她了。就仿佛,一朵缺水的花一般。 婚姻生活的女人,大抵都喜欢晒孩子,微信的很多动态都是围绕孩子的各种事儿的,偶尔也在深夜感叹一两句男人如何如何。看得出来,她似乎过得并不快乐,似乎有些压抑。 我要么在购物,要么在旅途中,也没有过多的聊天,回到a市之后,我特地找她聊了一次。这一聊,没想到她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对我大诉苦水。 177下 往事如烟 倪晓娜已经消失在我生命里很久了,她突然这样冒出来,以一种全新的、我似曾相识的姿态突然又出现在我的生命里,让我诧异又感慨。 而她所有的言论综合起来,最让我不安又困惑的一条居然是:沈白出轨了,和公司的女同事,正爱得轰轰烈烈不可开交。 眼下应该是她最痛苦的阶段了,近两年没有工作,生活的重心围绕着孩子,和公婆因为孩子的教育问题矛盾不断,偏偏在最难忍受的时候,以为绝对信任的枕边人也离她而去爱上了别的女人。她彷徨,不安,痛苦,纠结,落寞,抓狂,甚至疯狂。 她问我:“舒画,我是不是应该去看心理医生了?” 她说:“舒画,我觉得自己随时都会崩溃,我扇了沈白一巴掌,他又出去了,整晚上没有回来。他爸妈不理我,因为我当着他们的面打了他们的儿子。” 她说:“舒画,你说我是不是要离婚啊?我感觉我这样活着还不如死了算了。” 我默默地倾听着,偶尔应和两句,其实我很想以一种残忍的、过来人的角度对她说:“接受不了就忍耐,忍耐不了就离开,离开不了就接受。时间,会抹平一切的。” 可是我不能这么说,我只能不断地用贫乏的语言安慰着,这令我非常的焦灼不安,因为让我想起了我的曾经。我明白那种困顿在泥泞里的感觉,我明白那种一点安全感都没有却还要继续维持的感觉,我曾经尝过那种破碎的痛苦。 我以为这不会发生在她身上的。起初,她那么幸福。我还记得她开心地分享沈白和她所有甜蜜的短信,我还记得她和我炫耀她的公婆有多么多么好,我还记得她一脸幸福的模样。只是转眼,幸福呢?幸福哪儿去了? 我听她倾诉听了整整两天,最后,我问了一句:“那你打算怎么办呢?” 她想了一会儿,告诉我说:“继续过下去呗,我可不能便宜了他和那小三,孩子还这么小我可不想离婚,哪怕痛苦死,我也要拖他一辈子。” see……其实她的想法很明确,只是她却无法从那种痛苦里抽离出来。我说:“亲爱的,想好了怎么做,就怎么做。教你最简单的方法吧,去做个spa,去美个容,去做所有你想做的事儿,当你每次觉得烦的时候就去做你觉得开心的事儿。再不成,你就把沈白的工资卡拿过来,然后使劲刷吧。” 她又说:“那他和那小三怎么办?就随他们去吗?他的钱也是我的钱,我可舍不得乱花。” 呃……其实她还是不明白她要的是什么。我说:“那我也帮不了你了,我就想告诉你。你现在痛苦的根源就是因为你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却无法把那些干扰你的因素从你的思维里剔除掉。其实,你已经选择了婚姻。既然选择了,就要学会把那些杂质过滤掉,外遇又怎样,心烦又怎样,公婆和你关系不好又怎样,你还是渴望维持这段关系不是么,那么与其抱怨,就去改变你现在的僵局,无论做点什么都行,最起码一点,你得让自己快乐起来。” 她还是不懂,她絮絮叨叨和我说了一大堆。其实,每个人都是别人生活里的智者,自己生活里的傻瓜。之所以愚昧,无非是因为自己拨不开那些迷雾,到底都只是凡人。 我不再继续往下说了,渐渐的,她便不再找我聊了。我知道,她会去寻找更多和她际遇一样的女人,互相倾诉彼此的痛苦,然后互相在这倾诉中找到继续生活的理由,然后继续忍受着生活并且一如既往地过下去。无论如何,我想我不再是她的同道中人。因为我越来越忙,因为我越来越清醒,因为我越来越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并且在不断的努力,我感觉我更喜欢我这样活着的感觉,尽管我可能越来越不被众多人理解,因为我抛弃了他们的信条选择了追随我自己的内心感受,但是那又怎样,我快乐了很多。 关于倪晓娜的小插曲就这么过去了,我给她寄了两罐香港带回来的奶粉和一些婴儿辅食,她很开心地接受了。我又开始忙我自己的事,谈我的客户,签我的单,摆我的地摊,王凌说:“女人,我感觉你越来越有魅力了。” 我笑了笑,我说:“我不还是老样子么。” 她摇了摇头,她说:“不,你现在浑身都洋溢着一种自信的成就感你知道么?以前我看你,总是有些不知名的忧郁藏在脸上,现在感觉你越来越外放了,浑身都散发着一种独特的魅力。” 我说:“那是因为我不再彷徨了,我觉得我选择了对的生活。如果可能,再有一段对的感情就好了。” 她总是那样懂我。生活里,有一两个懂你的朋友已是人生一大幸事。我抽空陪她做完了产检,她和我一起来上班。李大刀的办公室里,多了一个人。 我大老远便叫开了:“林希,你度假回来了?这一次,是去了东南亚?” 她见我和王凌走了进来,热情地走了过来,迫不及待地跟我们分享,她说:“哈哈,你们去过泰国没?那里的人妖表演太变态了,我跟你们说,缅甸的某某真不错。对了对了,我给你们带了很多的小礼物。舒画,听说你和我哥去了香港了?感觉怎么样?” 她似乎特别的兴奋,乐不可支地从包里掏出一样又一样的小首饰小礼盒,然后“哗啦”一下全部倒在了李大刀的办公桌上,我和王凌一样一样拿起来看,她很大方地说:“喜欢的你们就挑走吧,我家里还很多呢,我买了好多回来。” 我说:“那我们可不客气了,凌凌,咱们都拿走好了。” 我本来是开玩笑的,没想到,她手一挥,她说:“行行,你们喜欢就都拿走。没事儿,都是小钱。” 李大刀便呛开了,李大刀说:“哟?最近赚大钱了啊,都看不起小钱了。” 林希笑嘻嘻地说:“哪里比得上哥哥你,不过妹妹我也不差。” 我笑着说:“最近在做什么呢?看你生活又潇洒、过得又嗨皮的样子。” 她说:“哎,也无非就是做了代购之类的啦。你们就别问了,我说,晚上想不想去酒吧玩一下?我请客。” 我正愁最近忙着工作,都没怎么和她接触,便赶紧应道:“好啊,我反正有空的。” 李大刀挥了挥手,然后说:“哎呀,酒吧谁要去,晚上我还得去做个美容呢。” 王凌铁定是去不了了,她叹了口气,然后说:“你们两个去疯吧,舒画最近也累了,刚好去放松一下。” 林希大概想到我上次的疯狂了,眉眼含笑地看着我,然后说:“晚上要不要再找个帅哥阿?” 我笑着说:“怎么,你有好的要介绍?” 她说:“当然,你想要什么样的都有。” 李大刀说:“你别整天就知道瞎混,赶紧正经找个男朋友吧,你妈妈都说死了。” 她反击道:“你才应该赶紧找个女朋友,不然家里人都怀疑你性取向了。” 李大刀瞬间生气了,追得林希到处跑,办公室里的气氛热闹开来了,我们看着李大刀跑步的姿势光想笑,我说:“真没办法想象他以前爷们的样子,你看现在的一举一动,比女人还妩媚啊。” 王凌说:“他现在是对美容着迷了,哎,前一阵为了少长点毛,还特地跑去注射了雌性激素,我真是受不了他。” 我汗颜,我说:“怪不得最近越来越娘得离谱了,这么下去,性取向真的成问题啊。” 王凌哈哈地笑开了,然后说:“没准儿真是同志,你看咱俩,是不是也快了?” 我突然想到网上流传的那句话:“异性只为了传宗接代,同性才是人间真爱。”我念给王凌听,她也听乐了。 今天的工作比较闲,我没给自己定什么任务,明后天便又是周末了,我和王凌下了班便回家,瞬间做了顿晚餐,叫林希一块过来吃了。 摈弃了那些前嫌,其实林希还是一个挺爽快的姑娘,虽然心机深,但是真把你当朋友了,又是另外一副样子了。 我做的菜,她直言不讳地说好吃,然后说:“以前不了解你,总觉得你特别作。现在才发现,你他妈骨子里也是豪放派啊。” 王凌说:“舒画很真实的,哪里作了?” 林希说:“那是你没看到她以前,她以前说话声音轻轻的,走路也慢慢的,总是低着头,一副林妹妹的样子。那时候刚进公司,我看到她第一眼就不喜欢,觉得这个女人怎么这么假,老是装柔弱。舒画,你别介意啊,我这人就是说话直。” 我笑了笑,我说:“哪儿能,以前我确实是你说的那样,不过那时候心事多,和现在不一样。” 她喝了一口汤,大赞“好喝”,然后说:“嗯,现在变化太大了。我喜欢现在的你,爽快,还会做饭,以后我要经常来蹭饭了。” 王凌拍了下她的头,然后说:“你就知道吃。” 她便乐了,她说:“好吃嘛。你看你,你就不会做菜,你没人家舒画强。” 王凌“噗嗤”乐了,然后说:“是啊是啊,你现在对舒画可是好评连连啊。” 林希说:“嗯,那可不。我喜欢玩得起玩得开的女人,不喜欢扭捏作态放不开的女人。她从前要是现在这样,我也不会针对她了。” 178 鱼龙混杂 我不禁哑然失笑,我从前到底是有多讨人厌啊?陈豪爽也不喜欢我,林希也不喜欢我,阮大志也不喜欢我…… 王凌说:“你快别说下去了,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性格,总不能要求所有人都跟你一样整天疯疯癫癫吧?” 林希说:“那倒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反正我喜欢现在的舒画。” 我打趣道:“看来我的人生严重退步了,都和林希为伍了,哎。” 王凌哈哈大笑,王凌说:“的确,咱俩都退步了,都轮到被一个小丫头品头论足的地步了。” 我两一起针对她,很快她就招架不住赶紧求饶,我们这一唱一和地把她批判得体无完肤,她到最后说:“行了两位姐姐,我现在看明白了,你两是一伙的,我认输。” 我们在玩笑中吃完了晚饭,我洗了澡换了身衣服。转眼春天就过去了,但春夏交际还是有些冷,我穿了件黑色的长裙,外加了一件民族风的披肩。头发不知不觉长到了肩膀,我编了个简单的发髻,再戴了一副宝蓝色的耳钉,整个人看上去有些优雅。 林希说:“我去,你确定你是去酒吧吗?” 我说:“等我化个大浓妆,你就不这么觉得了。” 她吐了吐舌头,然后说:“快点啊,你看时间都快八点了。” 我用了十分钟的时间化好了妆,然后拿着我的小皮夹和她出了门,王凌站在门口悻悻地看着我们,然后说:“玩开心点啊,好好放松。” 我说:“知道了,你一会儿别忘了热牛奶喝,电饭煲里还煲着粥呢,你别忘记吃了,不然你半夜又得饿的爬起来。” 她笑着说:“知道了,婆婆妈妈的,你都说了几遍了。” 林希感慨地说:“你两这日子过的,神仙眷侣啊。” 我说:“那可不,你要不要加入啊?” 她说:“算了吧,我还是不习惯和别人住一起,晚上要往家里带男人多不方便啊。不过我可以考虑在你们旁边租一间,这样我蹭饭就方便了,哈哈。” 我说:“这旁边的租金贵着呢,你没问题?” 她很自信地说:“那是自然,我现在不愁钱花。” 我说:“你是不是遇到金主了?口气越来越大了。” 她说:“金主当然要有,自己也得赚啊。舒画,我跟你说,女人就得抓住这几年的青春,好好从男人身上捞一笔,别让自己活太累。”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价值观吧,我笑了笑,不容置否。 我们去了酒吧,刚到门口她就很豪放地把外套脱了塞在了包里,见我还披着披肩就干脆一把把我的也拽了然后塞我包里,她说:“晚上我们痛痛快快地嗨。” 我说“好”,她拉着我一起进去了酒吧,里面人声鼎沸,好像晚上有特殊的表演,貌似是请了什么明星过来串场,气氛特别地嗨。 她拉着我穿过人群,然后到了二楼的一个小房间里,我这才发现,原来楼上还有秘密基地,很隐蔽,不是常来的人应该都不知道还有一道暗门通往楼上的。 她推开其中一个房间的门,里面坐着五六个人的样子,有男有女,她进去叫了一声:“大哥,我这姐们,喜欢玩,以后你也罩着点儿。” 我见她和当中的一个男人说话,便赶紧看了一眼,发现她大哥不是皮蛋,也是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矮矮胖胖的,光着膀子身上都是纹身,一看就知道是出来混的。他打量了我一眼,然后说:“这你什么姐们啊,都年纪这么大了。” 我当时特别尴尬,屋里的两个女的也笑了起来,其中一个附和说:“就是,这么老了还出来混呢。” 林希有些尴尬地看着我,然后说:“大哥,这是我姐姐,给点儿面子嘛。” 我调适了一下自己的心态,然后说:“大哥,老女人有老女人的风情嘛。你看刘嘉玲刘晓庆什么的,年纪都那么大了不是照样成把的男人喜欢。老怎么了,我虽然老,你能说我很难看么?” 我说完,林希捅了捅我的胳膊,大概意思叫我别说太多惹她大哥生气吧。他眯着眼看了看我,然后说:“不错,有点儿胆色,做哪行的啊,妹子?” 我笑着说:“随便混口饭吃呢,卖卖东西什么的。” 他招了招手,他说:“过来,到哥这儿坐。” 林希赶紧推着我过去,她也跟了过来,我们一起坐在了他旁边,他手很自然地就揽了过来,我有些别扭,但是我想摸摸他的底细,于是强忍着。他又说:“卖东西多辛苦啊,以后跟着我混吧。你看你也不小了,想不想赚钱啊?” 我笑着说:“大哥做哪行的啊?可以的话带带小妹。” 他看了看林希,然后说:“你这姐们,你们怎么认识的?” 林希连忙说:“她是我表姐,您就放心吧,没事儿的。” 我听得有些摸不着头脑,我说:“大哥到底做什么的啊?” 他哈哈大笑,他说:“看来你这姐姐刚出来混的啊,还不知道我劲哥的大名。你问问他们,我做什么的。” 其中一个男的说:“黄赌毒都做,什么赚钱就做什么,哈哈……” 所有人都笑了起来,我也跟着笑了。他递给我一根烟,我毫不犹豫就放嘴里了,他又替我点上,然后对林希说:“还行,挺上道。” 我心里暗笑,这是对我一点儿肯定么?他放开了揽着我的肩膀,然后说:“走,去楼下陪哥摇一会儿。” 我很干脆地说“好”,于是,一行人都下了楼。这个叫“劲哥”的人走在最前面,大家都跟着,我小声地问林希:“你怎么认识的,这帮人?” 林希小声地说:“别问那么多,跟着玩就是。” 我说:“不会怎么样吧?” 她说:“能把你怎么的,放心吧。再说了,你又不是玩不开。” 我突然有些胆怵起来,万一他晚上真对我感兴趣叫我陪他我不是郁闷了,我想了想,还是觉得不能伪装得那么好,不然得不偿失了。 我们下了楼,他搂着我跳舞,我装作不会挑的样子好几次踩他的脚。当我第三次踩的时候他就没兴致了,他说:“算了算了,踩得我痛死了,下去喝酒吧。” 他让我陪他喝酒,我说:“我今天来那个了,不能喝酒。让林希陪你喝,好吗?” 林希奇怪地看着我,然后说:“你今天怎么啦?” 我小声地说:“我那个来了,人不在状态。” 她有些扫兴,我渐渐坐在一边,把自己的存在感降低很多,然后小心聆听着他们的对话。 那个劲哥问林希:“这次出去,感觉怎么样?” 林希说:“还行,一帆风顺。” 劲哥说:“见到我朋友没?” 林希说:“没有,见到他下属了,他自己没来。” 就聊了这么两句,然后就又开始聊其他的了。我总觉得这话里别有深意,但又不知道林希具体为他做些什么。 他们在楼下喝了一会儿酒,然后又说要上楼去,我怕时间太晚出什么意外,而且看这一帮人都不是什么正经人的样子,便拉着林希说:“我肚子疼得厉害,要么我先回家?” 她见我也没有什么玩的兴致了,便说:“行,那你先回去吧。下次来了就好好休息,别出来了。” 我说:“刚晚上来的,我也郁闷。” 她对劲哥说:“那个,我姐姐身体不舒服,我先送她出去啊。” 劲哥点了点头,然后说:“去吧去吧。” 我跟他们挥了挥手,他们也一副懒得搭理我的样子,他们每天见的形形色色的女人太多,所以都没有多少热情了。 林希把我送到了门口,然后说:“那你自己打车回去吧,我再陪我大哥一会儿。” 我装作一副关心的样子,我说:“林希,有些话我还是得说。这些人看着都不像善类,你玩归玩,可别跟着混啊。” 她眼神有些闪烁,她说:“哎,放心吧,我大哥对我很好的。” 我说:“他们到底是做什么的?咱俩现在是朋友了吧,我也算是你姐姐,你不能对我说实话?” 她说:“哎,这间酒吧就是他的啊。不过,他确实是道上混的那种。总之,你偶尔出来玩玩就别问那么多了。” 我说:“好吧,那你自己小心点。” 回去的路上,我一直在盘算着,这个劲哥和皮蛋会有关系么?如果有,又是怎样的关系呢。林希究竟认不认识皮蛋呢?……看来,想试探林希认不认识皮蛋,还得从王凌那儿下手了。 今天晚上算是有些收获了,总算知道了林希的“大哥”是谁。我回到家也不过才11点半的样子,王凌还没有睡,见我回来这么早有些奇怪,她说:“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我说:“是啊,年纪大了不适合玩了,都被人嫌弃老了。” 她乐了,她说:“谁啊?这么没眼色,你现在看上去也不过二十几岁的样子啊。” 我说:“现在都是95后的天下了,我们已经不行了,我看以后还是少去。” 她说:“那就安心在家陪我吧,哎,晚上昕浩来过了。” 我说:“噢,这么早就走了?” 她说:“没来这儿,约我去咖啡厅见的面。说他思前想后,还是觉得我和他疏离比较好。” 我点点头,我说:“他想通了就好,不过就是得委屈你了。” 她说:“没关系了,我反正原本不是也打算做单亲妈妈么。” 179 球场偶遇 我点点头,我说:“那我们早点睡吧。” 她打趣我道:“今天没泡到帅哥,是不是有些扫兴啊?” 我说:“快点睡觉。哪就那么多话呢。” 话虽如此,躺下后我却翻来覆去睡不着,总觉得心里没着没落的。潜意识里隐隐觉得,因为炎彬和王凌,我好像也被迫卷入了一场莫名的纷争里,只是我始终找不到自己的角色,也一度都很被动。因为炎彬没有对我透露太多,而王凌,她比我更被动。 我试着理清头绪,找出其中的关键人物,但是找来找去都觉得一团迷雾,看不真切也分不清楚。半夜三点多,我终于睡去了,不管怎样,安静地等待命运的安排吧,我相信上天不会让我再度陷入生活的僵局。 隔天早上看微信的时候,看到林希发了几张酒店的图片,是那种很高级的套房,还能看到楼下的游泳池。她昨晚应该是陪谁一起吧,只是,她陪的是谁呢?那个劲哥吗?还是其他人? 我试探性地在下面留了一句言,我说:“生活档次这么高啊,这是陪谁一起呢?” 过了一会儿,我看到她回复了我一句:“啊哈,没呢,和几个姐们一起。” 答案当然不会是这样,我于是作罢,起了床洗漱好做好了早餐后,想出门却发现已经周末了,不禁有些怅然。偶尔闲下来,居然不知道该干什么好。 王凌还在睡觉,我习惯早起,已经没有了睡意,于是我下了楼,打算去公园里晨跑一圈。想到那天晚上和炎彬在这里郎情妾意,心里又是有些说不出的感觉。 没想到,和李家河碰面的机会还真多。跑个步,也能撞见他。他大老远看到了我,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兴奋地说:“舒画,你也喜欢跑步呢,怎么平时没看到你。” 我们边跑边说着,我说:“是啊,平时不是上班忙么,今天周末难得出来跑一回。” 他大概跑了很久了,说话一直喘气,不过应该是长期坚持慢跑的人,他能均匀地控制自己的呼吸,他说:“噢,今天有什么安排吗?看天气很不错的样子啊。” 我笑着说:“不知道去干嘛呢,哎。” 他顿时一副很喜出望外的样子,他说:“那要么,陪我去练高尔夫怎么样?” 我有些为难地说:“啊?可是我不怎么会啊。” 他说:“去吧,我教你,我打了很多年了呢。” 我想了想,我说:“那行,我叫上王凌一起吧,她在家也挺无聊的。” 他说:“行。那我们再跑一圈然后就回家准备去,今天天气热,你别穿太多,穿短袖就好了。” 我一一应和着,两个人绕着湖跑了一圈后,又一起走回了小区里,约好三十分钟后在楼下集合。 我进门的时候王凌已经醒了,她说:“干嘛去了这是,满头大汗的。” 我笑着说:“跑步去了呢,一会儿和李家河去打高尔夫,你也一起吧,坐那儿晒晒太阳。” 她有些怅然地说:“大着肚子哪儿也不想去,你两去吧,我就不做电灯泡了。” 我摇了摇头,我说:“那哪儿成,一起去吧,你整天在家容易缺钙。” 我劝动了她,我简单冲了个澡,换了身白色的运动服,又拿了顶棒球帽,背了个大背包,放了些可能用到的东西,轻轻便便扎了个简单的马尾,化了淡妆。等我准备好之后,王凌也准备好了,她看着我,艳羡地说:“看你这瘦啊,哎,真是羡慕。” 我说:“等你生完不也恢复了,别想太多,好好享受做妈妈的乐趣。” 她微微叹了口气,我顺手帮她把她的小坤包拿了过来,我说:“走吧,李家河已经在楼下等了。” 我们下了楼,李家河也穿了一身运动服,见我们下来了,便问道:“你们吃早餐了吗?要么一起先吃点东西再去吧,不然等下容易饿。” 我还没来得及吃,王凌应该吃了点儿,我说:“行,那随便吃点儿吧。凌凌,你再吃点东西。” 我们上了李家河的车,路上,王凌和李家河就着车聊了起来。我对车的了解不是很深,只知道大概的品牌,至于特性和车型我是一概不知。王凌似乎对车特别的懂,两个人都是英伦谜,捷豹也是英伦风格的,和mini算是找得到一点儿共同点。重点是李家河曾经说过他特别喜欢mini,他以前也买过一款mini车。 我插不上话,每每这时候我就暗自在心里为自己加油,如今的我手里的余钱也就10来万,顶多能够温饱,但是买不了任何大件。虽然我和王凌天天生活在同一屋檐下,看上去没有多大的差别,但是其实,我离她的距离还是很远。对于这样的话题,我一般都选择性沉默,因为我没有话语权。 王凌大概意识到我的心理,突然就改了话题,然后说:“今天天气很不错啊,舒画,你看那个孩子,骑单车骑得真溜。” 我点点头,我说:“是啊,现在的小孩都特别聪明。” 李家河突然问我:“舒画,你家小宝贝多大了?我记得你说你有个女儿呢。” 我说:“七岁了。” 他有些惊讶,他说:“那你生孩子生得挺早的。” 我们又开始聊起了孩子的话题,路上经过一家早餐店大家胡乱吃了点东西,便一直开往城郊的高尔夫俱乐部。 这里我从前来过,那时候还是和炎彬一起,为了和马总还有m的那一次合作。想想,就是那一次合作让我们的公司埋下了覆灭的种子。突然想,我们不会在这里遇到炎彬和m吧?记得m很喜欢打高尔夫,而炎彬,似乎也有一定的技术。 我突然有些忐忑不安了起来,下了车我们跟随着李家河一起先去了练习场,他说先教教我。他是这里的高级vip,工作人员对待我们额外殷勤些。王林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李家河开始手把手地教我怎么打,结果很囧的是,我挥了几次杆都没有打到球。 王凌已经在旁边笑得不行了,王凌说:“艾玛,舒画你挥杆的样子也太滑稽了。” 我被她嘲笑的有些下不来台,我假装脸黑,然后说:“算了,不玩了,还被你笑。” 王凌以前就会打高尔夫,她跃跃欲试地说:“来,我给你表演一下。” 我说:“你得了吧,肚子那么大,别打了。” 李家河在一边很敦厚地看着我们笑,又贴心地剥好香蕉然后递给我们吃,我拼命拦着王凌不让她吃,结果她偏偏特别有种想试的欲望。最后,她开始了,第一杆,就打到了肚子上。 力道不是很重,但是也够她受的了。我和李家河都慌了,赶紧把她扶到椅子上,我一边担心一边埋怨地说:“你说你,怎么说你好,叫你不要试不听。” 在一边的球童和顾问都过来问长问短,突然,人群里有一个熟悉的声音说:“怎么是你们?” 我抬起了头,果然,怕什么来什么,还真的是炎彬。我蹲在地上看着他,他穿着大红色的运动服双手插在口袋里看起来特别地高大而笔直,他看了看李家河,又看了看我,眼神里有一些愠怒。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他蹲了下来,他说:“凌凌,你怎么那么不小心?没事吧?” 呵呵……他直接不看我了。王凌也特别意外碰到他,王凌说:“没事了,刚才有点痛,这会儿好多了。” 他温柔地说:“肚子都这么大了,你怎么不告诉我你怀孕了呢?” 我就蹲在旁边,心里一阵难过,他看着王凌的眼神特别的温柔而又心疼。我站了起来,逞强地说:“凌凌,你休息一会儿,我和家河去练球。” 我着实无力承受他这副对别人嘘寒问暖却忽视我的样子,哪怕是王凌,也一样让我心酸。李家河也跟了过来,我故意亲昵地窝在李家河的胸前,他的手握住我的手,很仔细地教我怎么挥杆,怎么把握力道,怎么样的姿势和幅度,腿怎么摆,手怎么拿,我装作很用心在学的样子,其实我的心思完全不在这上面。 他似乎还在和王凌聊着什么,李家河示范之后便松开了,鼓励我自己试试看。我有些紧张,挥杆挥了两三次都打不到球,特别尴尬。 我不知道炎彬什么时候站在了身后,他说:“真笨,我教你最简单的方法。” 说完,他不由分说地上来环住我然后握住我的手,我拼命挣脱,赌气地说:“不用你教,我有教练。” 他有些生气地小声问我:“他是谁?” 我小声地说:“要你管。” 他放开了我的手,看我的目光异常的冰冷。我特别难过,随意地甩了一下球杆,结果却打出了一个漂亮的球,这倒是令我意外。李家河不由得为我鼓掌,王凌也在后面大声说了句:“这球不错,有水准!” 我把球杆递给了李家河,回头却发现远远地从那边走了过来,边走边喊着:“达令,你跑练习场来干嘛了?” 180 小醋坛子 那一刻,炎彬错乱地看了我一眼,我浑身一抖,手里的葡萄掉在了地上,李家河又给了拿了一颗,然后说:“舒画,怎么了?” 炎彬没有回话,m渐渐走近,很亲切地挽上了他的手,然后说:“哟,我说你怎么跑这边来了,原来遇到舒画她们了啊。” 她没有意识到我们脸上的反应,整个人都缠在了炎彬的身上,笑着对我说:“舒画,你会打高尔夫吗?要不要我们一起来一盘,难得在这里碰到。” 炎彬一直没有说话,站得笔直笔直的,眼睛不时用余光瞟我,似乎有些战战兢兢生怕我想不开的样子。王凌咳嗽了一声,李家河站在那里愣愣地看着我们不知道我们在搞什么,我沉淀了两秒之后摆出了一个大大的微笑,然后说:“好啊,小姐,没想到你们也在这儿呢。自从你把我们炎经理拐跑之后,我们见到他的次数可是屈指可数啊。” 我努力让自己表演得360度无懈可击,但是声音还是有些微微的颤抖,只是不易察觉。王凌站了起来,走到我身边趴在我的身上,然后说:“是啊,,你都把我们炎经理藏哪儿去了?” 一脸夸张的笑容,然后说:“哎哟,瞧你们说的,我哪儿能藏着他,是最近公司事务比较多,我们也难得出来玩一趟。” 这时候,李家河突然开口说话了,李家河说:“小姐,还记得我么?” 这才注意到旁边的李家河,愣了一秒后,恍然大悟地说:“噢……喔……原来是您啊,李老师。今天换了身打扮,和您平时开讲座的样子大不一样了,我都没注意到是您,失礼失礼。” m的脸上春风得意,也难怪,最近爱情与事业双双得意么。从前第一眼见她,就觉得她并非池中之物,说话做事的风格,总给人一种“当代王熙凤”的干练之感。果然,人家现在翻身为奴做主人了,不仅有本事把马总的公司收购,还把她一直记挂着的炎彬给收了去了,怎么能不得意呢! 李家河和她寒暄了一句,王凌用力握着我的手,一直在给我力量。炎彬自始至终都身体僵在那里,对m的热情也不回应,我知道他一直在注意我,但是我没有给他一个眼神。 我说:“李老师,要么您陪他们玩玩吧,我也不会,我陪王凌晒晒太阳好了。” m说:“行啊,李老师,还没和您切磋过呢,要么咱两比一盘?宝贝,你和李老师来还是我?” 她显然是叫炎彬,故意当着我们这些昔日下属的面表现亲密吧,呵呵……炎彬大概有一会儿没开嗓,刚说话声音还有些说不出来的沙哑,炎彬说:“你和李老师来吧,我和她两聊会儿天,好久没碰面了,我们看你们玩。” m也没有多想,她说:“行啊,那你和她两聊着吧。李老师,咱两去球场比吧。” 李家河看了看我,我说:“李老师,你去吧。” 他这才点了点头,m似乎看出来点儿什么,暧昧地看了我们两一眼,然后笑而不语,和李家河一起去了后面的球场,李家河把自带的高尔夫球杆套装背上了,然后说:“舒画,那我先去了啊,一会儿你们也过来吧。” 我点点头,看着他和m走远,炎彬蹲了下来,冷冷地问我:“他是你谁?” 王凌有些尴尬地说:“普通朋友,刚认识没多久的。” 炎彬又冷冷地问我:“他喜欢你?” 我没有回答,我也不想看他,他突然抓住我的手,他说:“你他妈说话,他到底是谁?” 王凌连忙把他扯开了,然后小声地说:“炎彬你干嘛,你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你是m的男人,你管舒画那么多干嘛,你和她已经过去了!她要是有好的归宿,你不是应该开心么!又不是她先离开你在先!” 王凌完全倒戈我这边让我特别的欣慰,他听完,沉默了,重重地叹了口气,然后说:“对……对不起,我有些失控了。你们最近都还好吗?” 我还是没有说话,王凌说:“我们挺好的,你呢?过得还习惯吗?” 他点了点头,他说:“你怎么好好的怀孕了?谁的孩子?秦昕浩的?” 他其实知道的,我都告诉他了,不过他只能假装不知道的样子,因为不能让王凌知道我两私底下还能有联系。 王凌说:“嗯……不知道怎么就怀上了,医生说不能流产,不然我会有生命危险。” 他“哦”了一声,他说:“那你好好照顾自己,你们打算结婚吗?结婚的话记得叫我。” 王凌有些尴尬,但是也不想和炎彬说太多的实情,她点点头,她说:“嗯,结婚的话一定。” 我们瞬间都无话可说了,曾经相处的那种气氛已经荡然无存,三个人各自沉默着,王凌一直拉着我的手,我们默默无言。 炎彬对我说:“你也是,好好照顾自己。你们都是。她们两个怎么样了?后来大家都没联系了。” 依然是王凌在回他的话,王凌说:“张惠和王浩然在一起了,现在在海南开了家小店。陈优回老家了,刚刚结婚,过得都还挺平静的。” 他说:“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 王凌还是挺关心他的,王凌说:“你也好好过,我们大家都好好的。” 炎彬点了点头,他不断地看我,王凌了解他,看出了他心里的不平静,王凌说:“我到处走走,你们两聊聊吧。” 说完,她起身了,我连忙拉住她,我说:“没什么好聊的,我陪你走走吧。” 她为难地看了看我,炎彬说:“走走吧,我陪你们走走。” 王凌叹了口气,然后说:“你们两,这是何必呢……明明……” 她没有再说下去,对于炎彬的选择她多少也了解,是因为有些不能为外人道的苦衷。她其实也知道我心里没怨炎彬,她知道我们内心都装着彼此,都没有放下。 我们站了起来,三个人默默地沿着练习场的边缘走着,尽量避开大家练球的地方。炎彬说:“我知道我欠你们的很多,我承诺过的很多都没有做到,我不知道我这一辈子还能不能弥补,哎。” 王凌说:“你不欠我什么,这么多年对我的照顾我已经很感恩了。你欠舒画很多,你想想怎么弥补吧。” 我苦笑了一下,我说:“谈什么欠不欠,能弥补的就不是亏欠了。” 他怔了一下,他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哎……” 王凌说:“你到底如何打算的?你能跟我们两都说说吗?你是真的喜欢上了m?还是靠近她是有其他的目的?还是为了什么?炎彬,我们不是朋友吗?难道事到如今,你还不能信任我们吗?” 炎彬说:“不是我不想跟你们说,是我不想让你们操心太多。凌凌,你安心地养胎,把孩子健健康康地生下来。舒画,我知道你心里太多委屈,如果以后上天给我弥补的机会,你怎么对我都行。好吗?我们不说多,我只希望你们明白。凌凌,我永远把你当我的妹妹一样心疼。舒画,我炎彬的心里没有别人,只有你。我只恨自己现在能力不够,给不了你们足够的支撑。” 他说得恳切,我和王凌都自然停下了脚步。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眼里满是痛苦。王凌有些动情,王凌说:“行了,不说了。我从没听你说过这么煽情的话。炎彬,我会好好陪着舒画的。你怎么打算就怎么做吧。希望我们都越来越好。” 他点点头,一直看着我,我知道,他很怕今天我看到的那一幕让我痛心让我不再理他,所以此刻他特别的忐忑,要不然他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被我冷落却不离开,王凌轻轻地推了推我,示意我表个态。我犹豫了一会儿,然后说:“你怎么想,就怎么做吧。我会好好的,凌凌也会好好的。” 他没有听到他最想听到我说的话,他假装大度地说:“好,如果你真的找到了意中人,我会祝福你的,希望我给不了你的幸福,别人能够给你。” 他在吃醋!……他根本就是假装大方,他想试探我和李家河是什么关系!我觉察出了他的用意,偏偏不给他正面的回应,我说:“嗯,我会的,放心吧。” 那一刻,他的脸瞬间又黑了,拳头也握得特别紧。我想发笑拼命憋着,就是想让他不爽让他抓狂,我承认我很坏。 他咬牙切齿地说:“行!舒画!行!你幸福就好!” 王凌赶紧推了推我,然后说:“你干嘛呢?好好的非得惹人生气!” 我很不买账地说:“我说的是实话啊。” 他一副拿我无可奈何的模样,换做是从前,他会毫无犹豫把我身边所有的男人都轰走,但是现在,他什么都做不了。我知道,他此刻心里特别憋屈又无处发泄,他再也没有办法拿我怎么样了。 他气呼呼地扭头就走,走了没几步又回过头来,狠狠地瞪着我,然后说:“你他妈敢找别人的话……” 前半句气很足很有力度,说了半句又软了下来,有气无力地说:“那我……我也没办法了。不过要是有那一天,不管你在哪里,我都会把你抢回来,你他妈记住了!” 181 甜情涩爱 他这句话让我瞬间想到一个人——皮蛋。他对王凌,似乎就是这么狠!他有能力,天涯海角,王凌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此刻的炎彬,分明是另外一个皮蛋。 王凌一直推我,然后说:“快,赶紧给个定心丸!不然狮子等下要暴怒了!” 我偏不想给,我说:“随你便,放马过来就是。” 他狠狠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对王凌说:“帮我盯着她点,妈的,敢找别的男人我打断她的腿!” 我终于忍不住“噗嗤”乐了,王凌听完也乐了,王凌说:“行了,跟个孩子似地。得了,我明白你的心了,以后我会帮你看着我嫂子,放心吧。不过你,和m别整出什么幺蛾子,该干的不该干的自己心里要有个谱,舒画现在抢手着呢,一大堆优秀的男人等着要。” 我没有说话,一直在笑,想到他刚才那个“醋劲儿”便觉得忍不住想乐。他也知道自己失态了,但说出来的话也收不回去了,他说:“行!你玩我!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 说完,他气呼呼地走了,走的时候肩膀一甩一甩的,其实我知道,他此刻心里正乐着呢,他知道我的心还在他身上,他感觉到了我没走。王凌看着他背影,由衷地赞叹了一声:“妈的真帅啊,我怎么感觉秦昕浩没这么帅。” 我说:“草,你得了吧!上次看着秦昕浩流口水的人是你吧!” 她也笑开了,她挽着我的手,由衷地说:“舒画,炎彬真的爱你。我刚才都要感动了,从没见他为一个女人这么失态过。真的,这是真爱。” 我其实心里也觉得幸福和安心,那种心灵相通的感觉何其美妙。只是,哎,现实…… 她见我突然又黯淡了,她说:“也许这就是爱的考验吧,如果不是有这么多的事儿,可能你们的感情未必能升华。像我和秦昕浩,我觉得我和他渐渐就找不到爱的感觉了。他没炎彬这么浓烈,哎。” 两个女人,就这么傻兮兮地风中凌乱着,各自想着各自心里的男人,各自反思着各自的爱情。炎彬的身影渐渐地模糊成了一个红点,突然,我的手机响了,是他发过来的一条微信:“宝贝,我爱你,我知道你还在,我也一直在,安心,不用回。” 王凌也看到了,王凌这家伙,比我还感性,她说:“哎呀,妈啊,你们真深沉,我要哭了,太感人了。” 我瞪了她一眼,我说:“感你妹啊。” 这时候,她手机也响了。秦昕浩定时打电话过来慰问了,她美滋滋地看了我一眼,然后说:“瞬间不羡慕你了,我也有人爱,哈哈。” 她小女人一般蹦到一边接电话去了,身姿比没怀孕的时候还要轻盈。阳光特别的好,我张开双手抬头用力呼吸着新鲜空气,那一刻,我突然发现,我曾经渴求的爱情,有一天竟真的来了…… 心若在一起,纵是天各一方,又有何惧。有生之年,遇到一个心里只住着你的男人,已经足矣,足矣。 我没有想到我们的邂逅,最后居然会以无法言喻的美妙收场。李家河再回到练习场的时候,我脸上如花的笑意震撼了他,他说:“你们刚才聊什么了,怎么看起来都这么开心?” 他不懂,有一种力量叫做爱情的力量,哈。我说:“你们这么快就比完了?谁赢了?” 他说:“我让她了,毕竟我是男人嘛,要懂得谦让。” 我笑了起来,我说:“我还想学,教教我吧。” 他会心一笑,对我的主动特别意外,他说:“好,来,我教你。” 我们在俱乐部吃了一顿午餐,没有再碰到炎彬和m,他们似乎走了。炎彬大概为了避免让我难过,所以选择了不辞而别。秦昕浩过来了,我们四个人聚在一起吃了饭,又在练习场练了一下午,再去球场玩了一轮,黄昏时分回到了家。 秦昕浩护送王凌一路到家,我羡慕地说:“还说我呢,你这才叫一个贴心。” 王凌也美滋滋的,那些抑郁已经一扫而光,她说:“嗯,金男银男,不如自己的狗男。” 我“噗”地一口水喷了出去,秦昕浩郁闷地看着王凌没有了脾气,用力捏了捏她的鼻子,然后说:“你居然敢把我比作狗,反了你了。” 他们两在沙发上闹了起来,我在旁边看着他们这样甜蜜的情景,不羡慕也嫉妒,因为我知道我的男人虽然不能陪着我,但他和我一样,爱到深沉。我们,其实一直在一起。 第二天,我突然收到了一个快递。我拆开包裹,里面是一只黄色的小狮子,半个人那么大,没有写是谁送的,但我知道是谁送的。我拍了照,发在了微信上,我说:“以后我的床伴就是他了。” 没多久,他回复了我一条> 我抱着狮子,感觉自己的心似乎回到了少女时代。原来好的爱情,如此滋养一个人。敢爱的女人,会一直年轻下去。 王凌又是一阵感慨,最大的感慨莫过于说从没见过炎彬这样,太出乎她的意料了。 我说:“那以前你以为他是怎么样的?” 她说:“我以为他就算谈恋爱也是那副酷酷的臭脾气,需要女人哄着、抬举着的那种,没想过他会这么贴心呢。” 我说:“你家秦昕浩还不是一样,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不是也很臭屁,现在不是也对你服服帖帖了?男人之所以臭屁,大概是没遇到真正喜欢的女人吧。” 她又乐了,哎,女人总是这么容易自我满足自我陶醉。她说:“说的还真是,第一次见他我就觉得他和炎彬特别像。你说,咱两是不是特有缘?咱两的个性也特别像,遇到的男人也特别像,是不是?” 我想了想,发觉还真是。不过,说起像,每个人又有每个人的不同之处。但是有一方面是我们四个人共有的,那就是“内心最深处的感性”。 秦昕浩再来的时候,对我们说了一件事,他说:“炎彬找我了,说要和我家合作一个项目。” 我一听,便知道,为了王凌,他想把秦昕浩也拉拢到他的阵营里。王凌忙问具体情况,秦昕浩说:“具体的也没办法和你们说,我们谈了一下午,感觉还可以,约了个时间他和我父亲谈谈。关键是不知道我父亲意下如何,公司的事目前还轮不到我做主。” 他大概和他父亲谈过一次心,他父亲又让他重新插手了公司的事务,他也不再想以前一样整天不着调地在夜场里厮混,现在开始正正经经地帮着他父亲一起经营。王凌说:“炎彬就像我亲哥哥一样,你尽力在你父亲那儿争取一下吧。” 他点点头,他说:“我会的,我觉得他人不错。他现在在帮那个做事,那个不知道是什么来头,以前不过是一个总助,突然就变成了董事长了。” 我说:“是啊,谁也没想到。商场里就是这样吧,沉浮都是瞬间的事儿。” 他说:“嗯。是啊,以前不觉得,最近经历了这些,才发现原来被人取缔就是朝夕之间的事儿。” 我说:“你家现在和皮蛋的关系如何?” 他对我们还是比较坦诚的,他说:“不怎么好,父亲原则性比较强,商会主席的位置被他抢了本来就心里窝火,这时候能不和他合作就不和他合作。不过,钱力和吴桐都跟我翻脸了,他们公司都和皮蛋扯上了利益关系。这两个混蛋,以前我对他们那么好,说翻脸就翻脸。” 我笑了笑,我说:“商场上本来就没有永恒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 他说:“是啊,以前只知道玩,看不太真切,现在才发现,他们根本没拿我当真正的朋友。” 王凌说:“那两个人本来就给人感觉不好,也不知道你之前怎么会和他们一起的。” 他无奈地笑笑,他说:“我们都是高中同学,父辈又都认识,自然经常混在一起。” 我说:“你感觉m和皮蛋是怎样的关系?” 他说:“说不上来,他们两家公司没有什么特别的联系。但是,m公司最近和皮蛋的公司一样一直在壮大,不断在吞并一些小企业,两家似乎在竞争一般,应该是对手。” 我心想,这就奇了怪了,我记得炎彬说过,m和皮蛋是友非敌,既然如此,为何他们又各自为营呢? 我一时想出了神,王凌拿着手在我眼前晃了晃,然后说:“时间还早,一起去看场电影怎么样?” 我说:“行啊。在家也没事。不过你两在我面前别太亲热啊,我孤家寡人的可受不了。” 和秦昕浩熟悉了之后,他也不再是一开始那种冷冰冰的态度,整个人随和了很多。我这么说,他便嘿嘿地笑,露出了两颗可爱的小虎牙,他的脸型和身材有些像那个台湾明星柯振东。 他是偏年轻阳光的长相,和炎彬那种刚毅冷峻的长相不一样。相比之下,会觉得炎彬更为成熟一些。 我们一起出了门,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我在想李家河会不会是一直在楼下徘徊只为了和我们相遇呢?走到哪儿都能遇到他,我们又在小区门口碰到了,他手里提着一盒烧烤的外卖,见我们一起出来,于是也和我们一起去看电影。 那一瞬间,我突然觉得,尼玛我好像和他才是一对。四个人走在路上,明显让人误解。王凌一个劲地偷笑,我想她也被我们这种狗血的缘分给弄得哭笑不得了。 182 魔鬼来袭 天还是有些冷,我打了个喷嚏,李家河赶紧把身上的线衫脱了披在我的身上,我连忙说:“不用不用,真的不用。” 他很殷勤地说:“披上吧,别感冒了。” 王凌和秦昕浩两个人勾肩搭背,狼狈为奸地贼笑着看着我们两,我尴尬地拿了下来,然后说:“真的不用,别整得咱俩跟谈恋爱似的。” 话说得有些直白,让李老师有些下不来台。我想他这样一个人物,生活里趋之若鹜的女人应该也多,好端端的热情被我这样拦截了下来,自然面上有些过不去。 不过我这个人就这样,如果不想给对方机会,就不会给对方任何可能性,吊着人家的胃口没事儿把人家当成备胎备一备,这不是我的风格。爱就爱,不爱就不爱,我的感情特别绝对。 他悻悻地接了过去,脸上有些微微的愠怒,我说:“对不起,我这人说话比较直,不喜欢绕弯子。” 他生硬地说了一句:“没事。是我太唐突了。”气氛顿时就尴尬了。 我们一路走到电影院,他时不时地看我两眼,然后又把眼神缩了回去。王凌和秦昕浩走在前面,王凌挺着大肚子,秦昕浩贴心地揽着她的腰,两个人看上去像新婚燕尔的小两口一般。 快到电影院的时候,李家河突然悠悠地说:“有好多女人说要我陪她们看电影,我都没有去。” 我知道他什么意思,却明知故问地打趣道:“原来李老师这么有魅力啊,追求者那么多。” 他尴尬地挠挠头,然后说:“没有啦,做这行的,遇到的女人比较多而已。” 我继续“补刀”,我说:“下次让她们来我这儿排队领票,我帮你把关,哈哈……” 我越来越狼心狗肺没心没肺了,我知道,与其不停地在这种问题上和他纠缠不清,不如避重就轻来点儿轻松的小玩笑,把这股情感掐死在萌芽状态。 我笑得很开心,他看着我,有些不解,他说:“舒画,你真的对我无意么?” 我连忙说:“怎么会,我挺喜欢你的为人,但是喜欢和爱不一样。人一生可以喜欢很多人,但是爱的人,只有一个。我只会选择和我爱的人在一起。” 他若有所思,他说:“我懂了。” 我笑了笑,为了避免他继续对我抱有想法,我说:“我心里有人了,暂时容不下其他人。” 他说:“舒画,你很坦诚,不过也挺伤人的。” 我说:“总比我吊你胃口,一直让你对我抱有想法好。” 他说:“我也不是轻易放弃的人。” 我笑了笑,我说:“不要眺望不属于自己的风景,人与人相处的方式有很多种,我觉得咱俩做朋友会更轻松。” 他严肃地说:“我也没有追你,你何必自我感觉那么良好?” ……我一阵沉默,感觉天空中有一群乌鸦嘎然飞过。王凌显然听到了,停下了脚步,双手插着腰学着李家河的腔调对我说:“我也没有追你,你何必自我感觉那么良好?” 一瞬间,大家都笑开了。李家河原本绷住的脸也绷不住了,大家在这一番玩笑和认真里各自收拾了各自的心情,然后在电影院看了一出笑出眼泪的喜剧之后各自回家。有时候,都是成年人就是这点儿,话不用说得太明白,点到即可。 我突然觉得我伤害了李家河的自尊,但是我已经无法道歉了。只能让自己在日后的生活里谨记,凡事不要挑太明,不然容易伤人,也未必能够利己。 秦昕浩和炎彬的联系开始频繁了起来,他父亲同意了炎彬的建议,和炎彬的公司开始加强了合作。秦昕浩说,自从合作开始之后,皮蛋的公司对他们的打压就小了很多。看来,m小姐虽然不显山不露水,但是显然还是有一定的背景和实力。 我也开始紧锣密鼓地筹备着我的小店的选址和开张,在a市的中心写字楼底商租了一间不大的门面,正请人开始装修,每天忙不迭地跑来跑去买各种东西同时兼顾工作,感觉那一整个月人都要废了。 皮蛋突然又来找王凌了,不声不响地叫人搬来了很多的礼盒,里面都是给新生儿用的高级婴儿服和婴儿用品,他每一次都是如此突然,像天上突然飘起的乌云一般,没多久就掀起一场狂风暴雨,然后转而又被风刮走,瞬间了无痕迹。皮蛋这个人,比炎彬更捉摸不透。 皮蛋来找王凌都是晚上,带着两个人砰砰地敲了门,我一开门他们便径直地闯了进来,不由分说地把一摞礼盒堆放在了客厅的地上,我知道他是皮蛋,却假装柔弱地问道:“你们是谁?这都是什么东西?” 皮蛋一副懒得理我的架势,径直问我:“王凌呢?王凌—” 他直接就叫喊了起来,然后昂首阔步地走到各个房间里开始寻找,那个样子,就像闯入民房的军阀一般霸道又无礼。 王凌在房间里,正在叠刚刚洗好的婴儿衣服,皮蛋走进去的时候,我也跟着进去了,王凌惊慌失措地站了起来,脸色立刻就白了,王凌说:“你……你来做什么?” 他走过去径直拉住了王凌的手往外走,王凌使劲挣脱,他凶了一句:“你再挣扎我就直接抱你出去了!” 我用眼神示意王凌服软,王凌松懈了下来,跟着他走了出去。皮蛋指着地上那一摞的礼盒对王凌说:“这些都是国外进口的婴儿服装和月子装,还有一些生孩子后要用到的东西,你留着吧,到时候可以用。” 王凌很干脆地说:“不要!拿走!” 皮蛋的眼睛瞪得铜铃一样看着她,皮蛋说:“妈的你不要也得要!拿着吧!等你生完,我去你家和你爸妈定个日子,你就嫁给我!” 我听完也懵了,他当这是旧社会么?还能强买强卖的?! 王凌咬牙切齿地说:“你当我是什么?你说嫁给你就嫁给你?皮蛋,你别搞这套!我当初不会喜欢你!现在不会!以后更不会!” “啪”一巴掌打在了王凌的脸上!我惊呆了!我再也忍不住冲了过去,我说:“你他妈想干嘛?她是孕妇你不知道吗?你有什么资格打她?” 皮蛋完全一副不把我放眼里的架势,我扶住王凌,王凌的眼泪汹涌而下,整个身体都在抖!皮蛋就这样冷冷地看着她,然后吐出一句:“你要是不嫁我,你的孩子,你喜欢的男人,你的父母,通通没有好结局,你信不信?” 他真的特别嚣张!我从没遇到过这么嚣张的人!他究竟有什么通天的本事让他可以如此猖狂呢? 王凌浑身剧烈的抖动,差点儿都站不住了,王凌看着他说:“如果你想逼我死,你就试试看!皮蛋,你别以为世界会随着你转!坏事做多了,会遭天谴的!” 他的整张脸都是阴沉沉的,眼睛里发出那种狠毒无比的光,看上去让人觉得毛孔悚然。那一刻我看他,觉得他像一头头狼,正瞪着凶狠的眼睛在望着唾手可得的猎物! 他一字一顿地说:“我说了,我想得到的东西,就会想尽一切办法去得到!王凌,二十年前我就发誓,有一天你会是我的女人!你死啊!你敢死,我就敢对你jian尸,你信么?” 王凌站不住了,整个人的重量都在我身上,我冷冷地说:“这个世界上还是有王法的,你别欺人太甚!” 皮蛋“呸”地吐了一口口水,然后拧着王凌的下巴说:“生存的法则是围绕着强者制定的,像你们这样的女人,就如同蝼蚁一般,我愿意捧着你就是皇后,我要是摔下去你连渣都不剩。记住我的话,生完后,我来娶你!乖乖的话,你会得到全世界最好的呵护!不乖的话,你,你的孩子,都会备受折磨!” 王凌泪如雨下泣不成声,我大声喊道:“我们会去告你的!你等着!你别以为你可以这么逍遥法外!” 他哈哈大笑,他看着我说:“告我?你随便去告好了!我什么违法的事情都不会做,我只会让王凌自己乖乖地到我面前来对我说,你娶我吧!我愿意嫁给你!哈哈……” 他的笑在房间里回荡着,他穿着一件长长的黑色的风衣,鼻如鹰钩眼如狼,浑身透着一种魔鬼的气息。我们两个手无寸铁的女人,拿他的威胁竟然毫无一点办法。 他就这样带着胜利的笑容带着那两个人走了,我们的桌子上还放着一本杂志上面有他的巨幅人物照,整个人看起来温润如玉,谁会想到这样的人背后有如此残忍和暴戾的一面。 门“砰”地一声关上了,王凌崩溃地大哭不已,我连忙把她往沙发上拖,她整个人都无法承受瘫倒在沙发上嚎嚎大哭,我不断拍着她的肩膀不断地劝诫,她说:“舒画,我绝望了,我真的绝望了。” 她哭了很久才停下来,孩子在肚子里剧烈地胎动了起来,她突然狠狠拍打着自己的肚子,她说:“我何必要生这个孩子?我生下来注定跟我一起受苦,妈的我造了什么孽,让我这一辈子碰到这样的魔鬼!” 我拉住她的手,她哭我也哭,我说:“王凌你别这样!会有办法的!法律不会容忍他这么无法无天的!王凌,别急,我们一定会有出路的!” 183 你在就好 她说:“我们能有什么办法!在他眼里我就是蝼蚁一般!我不知道我怎么招惹他了!为什么这么多年他还要揪着我不放!啊!天呐……!” 她又一次崩溃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只能悄悄去另一个房间打电话给炎彬,还好,他接了,极小声地问我怎么了,我把情况说了说,他说:“你等着,我想办法过来一趟。” 深夜里,他才赶了过来,我到门口迎他,他里三层外三层地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了两只眼睛。我们在走廊里没有言语,我打开了门,他进了家里才把围巾、帽子、口罩什么地拿下来,整个人也因为闷热憋出了一声的汗。 王凌还在哭,哭得声音都已经变了,那种哭声已经是止不住地那种啼哭,炎彬走了过去,心疼地一把抱住了她,然后说:“凌凌,别哭,别难过,我都知道了,我过来了。” 我也没有心酸,坐在了一边,他大概是怕我介意,另一只手绕过来抓住了我的手,用眼神示意我不要介意。我微微点了点头,他把手抽离开来,轻轻拍打着王凌的背,他说:“凌凌,好了,不哭了,乖乖的,凡事有我,只要我没死,你们都不会有事,相信我,好吗?” 炎彬在她心里还是有一定的份量的,我能感觉得出来。炎彬的到来给了她一些安全感,她渐渐不哭了,我把纸巾递了过去,她喊着肚子疼,我连忙把枕头摆好,让她躺好然后帮她按摩着太阳穴。哭了那么久,她的头皮应该都疼了。 炎彬看了我一眼,然后说:“他说等凌凌生完孩子就来娶她?” 我点点头,我说:“嗯,还威胁她。说如果她不嫁,她的家人她的孩子她喜欢的男人都会出事!他到底什么来头!他为什么敢这么猖狂?” 炎彬气得发抖,大声骂道:“他反了他!敢说这样的话!他真当自己是皇帝么!” 他每次谈起皮蛋都是一副恨之入骨的样子,我知道,如果黄总也是皮蛋害的,那么等于皮蛋害了两个人——东哥和黄总。 我说:“你有什么办法么?这么下去,我和王凌的人身安全都成问题!你没见他晚上闯进来的那个样子,和强盗没有任何区别!” 他沉吟了一会儿,他说:“你们不要住这里了!再给我一个星期的时间,我给你们找地方住!” 我说:“找地方他就找不到么?我现在很担心他会对秦昕浩下手!” 他摇了摇头,他说:“秦昕浩被我保住了,暂时他不敢怎么样。就是因为他没有办法对秦氏集团怎么样,所以估计晚上是有气没处发,跑这儿撒气来了!妈的还打女人!我发誓我有天一定废了他!” 我说:“他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他这么有恃无恐?” 炎彬叹了口气,然后说:“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们了。他不止他一个人,他背后有一个强大的利益集团,这张网撒了很多年,很多成员都秘密分布在各个领域,一时撼不动他。不过,他只是浮在表面的那个人,他背后有更强大的人。他也不过是与虎谋皮狐假虎威而已,猖狂不了太久。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已经有人盯上他了。” 我大骇不已,这完全颠覆了我的认知,我没有想到我会莫名卷入这样一个离我如此遥远的世界!而此刻的炎彬,亦不是我认识的炎彬,他说话的语气、口吻、透露的讯息,都隐隐显示着他远非我认识的那一层面而已。从前我便觉得他身上总是被一种神秘感笼罩着,如今再看他,便明白了他为何神秘。 他见我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看着他,可能瞬间发现自己透露了什么讯息,整个人脸上的戾气迅速褪去,目光柔和了很多,很温柔地看着我说:“这个世间很多东西都是一物降一物,有强的人,就有更强的人去收拾他,这就是食物链的原理。你们别担心,我炎彬发誓,有我在这世上一天,我就能保你们安然无恙。” 王凌一开始都闭着眼睛养神,静静地平静着思绪,听到他这么说,大概稍稍安心了,王凌说:“你晚上来,我就安心多了。看来你和舒画,也不是我想象的那么简单。不然为什么我哭,你能知道。” 果然是蕙质兰心的女人,很多东西,稍稍揣测就明白了。我见她已经察觉,便说:“我们有秘密联系的方式,但是不到紧急的时候我不会联系他,因为他现在太不方便了。” 王凌轻轻地说:“你应该早点告诉我的,如果我知道炎彬一直暗中在维护着我们,我就安心多了。” 炎彬坐在沙发的另一侧,轻轻拍了拍王凌的小腿,然后说:“别说话,好好休息。秦昕浩已经和我合作了,你们不会有事的,他也不会有事。我给你找一处住所,你先安然把孩子生下来。” 王凌点点头,她一向对炎彬有极大的信任,王凌说:“嗯,你在操心,我就放心了。如果只是我们两个女人,我根本不知道怎么面对。昕浩那边,他本身现在就岌岌可危,我也指望不上他。” 说到秦昕浩,炎彬微微一笑,然后说:“昕浩这个人,还可以。我以前一直以为他是纨绔子弟,不希望你和他在一起。现在发觉,他还是挺有担当的。” 王凌说:“可惜他现在顾及不了我,他也没有那个能力。” 炎彬说:“暂时的罢了,他家的实力和根基还是不可小觑的。” 我突然想到了什么,我问炎彬:“如果皮蛋是蝉,那你是螳螂还是黄雀?” 他知道我会意了什么,狡黠地一笑,然后说:“不告诉你。蠢女人,你好好照顾王凌,剩下的事情,交给我来摆平。” 我点点头,我说:“我相信你,凡事小心。” 他看了看时间,他说:“时间不够了,我得赶紧回去。你们快点儿休息,以后有紧急事情可以直接让昕浩告诉我,他跟我联系比较方便些。” 我说:“知道了。” 我把王凌的头小心地从我的腿上移到枕头上,然后起身,我说:“我送你出门吧。” 他也站了起来,我们一前一后地走到门口,到门口的时候两个人都自然停了下来,深深地对望着自己,我帮他整理好围巾,戴好口罩和帽子,他默默地任由我摆弄着…… 等我弄完,他突然一把扯下口罩,无法抑制地俯身下来狠狠地亲吻了我一会儿,然后在我耳边轻轻地说:“每天想你,想的心都疼了。” 我感觉浑身都酥了,他的温柔让我无法自持,我说:“我也一样,注意身体,一定要小心。” 他点点头,他说:“我走了,宝贝。好好照顾自己,你比我想的坚强。” 我微微一笑,我说:“我的男人这么勇猛,我自然也不能太弱。” 他的眼睛都笑弯了,他勾了勾我的鼻子,然后说:“不说了,我走了,去看看凌凌,有什么事让昕浩联系我。不过,别对他说太多。” 我点点头,我说:“知道了。” 就这样目送着他出了门,他的手松开我的手的那一刻,我感觉心揪揪地疼了一下。每一次见面,都如此地难舍难分,那种情浓于血的滋味,只有经历过的人才懂得。 为了避人耳目,能小心的地方我们都尽量小心。我没有送他出去,怔怔地盯着门口看了好一会儿,这才回来。王凌没有睡,见我失魂落魄的样子,便示意我过去,然后说:“对不起,舒画,我连累你了。” 我说:“说什么连累,我们之间用得着这么见外么?” 她笑了笑,不一会儿,又有人敲门,我从猫眼里看到是秦昕浩,便让他进来了。他直奔客厅,然后一把搂住了王凌,他说:“我他妈真不是个男人,发生这样的事,我居然一点都不知道!” 王凌悠悠地说:“那你现在怎么知道了?” 不用说,肯定是炎彬告诉他的。我也不在旁边坐电灯泡了,秦昕浩来了,我便放心多了。我进了房间,关上了门,拿出炎彬送我的那把梳子,盯着上面的字看了又看,不知不觉间思念又开始肆意开来…… 一个星期之后,他真的给我们找到了一处住所,地点居然是在一家高级的疗养院里,是那种干部们老年后退休来疗养的地方。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找到这里的,又是通过什么手段找到的,总之,这里的安保的确很严,没有门禁卡和相关的人员登记信息,没人能够轻易混得进来。 关键这里还很隐秘,我从来不知道有这样一个地方在a市存在,环境优雅,格调简洁,他给我们安排了两间相邻的套房,只用带一些换洗的衣物,其他的生活用品一应俱全,每天还有专门的人来打扫卫生。 炎彬本人没有亲自过来,他说委派他的朋友带我们前来。他的朋友叫张伟,一个看上起很敦厚普通的中年男人,开着一辆新款的桑塔纳,话语不多,但是爱笑,他说这里是他通过一定关系给我们找的,住进来的都是一些退休和来疗养的干部,平时不用怎么和人打交道,环境很好也很干净卫生,叫我们放心。 184 世外桃源 我不知道炎彬和他是什么关系,又是怎么认识的他,但是他转身的时候,我看到的背后的腰间露出了一个纹身的标志。那个标志,炎彬身上也有!那一瞬间,一种怪异的感觉充斥着我的全身!我的天啊!我的男人到底是什么组织的人物!能纹身的,一定不是官方的组织!不是官方的组织,又如何能混到这种官方的疗养院里来!……我完全混乱了!我觉得我不经意踏入了一个我完全不能理解和了解的世界,以一种莫名的身份被卷入了这一场突如其来的风云里!这种感觉,真的是刺激又惊悚!完全颠覆我的人生! 我一直在发呆,张伟在小心翼翼地对王凌交代一些日常吃住行的事情,这里一日三餐都是干部们吃的高级廖疗养餐,换洗的衣物会有人定期来收去干洗,平时可以下楼去看看老人们下棋和跳舞,也可以在公园里逛逛,去后山上眺望下远方的风景,还有专门的书屋和琴房,总之,所有高雅的设施一应俱全。 王凌小心翼翼地问道:“住这里得多少钱啊?” 张伟笑着说:“这个你们别操心了,彬哥会帮你们解决的。你们安心住下来就是,暂时预订了半年,等您生完孩子坐完月子,再另做打算。” 王凌点点头,张伟又说:“生产的一切事宜您都不用担心,到时候到了预产期,我们会派车过来接你到专门的地方生产,出院后再送到这里,到时候如果需要月嫂,可以提前说下,我可以先帮您物色好。不过这里进出人员的手续特别繁琐而且麻烦,所以我不建议找月嫂,你可能只能麻烦舒画多帮忙照顾。” 我说:“没事,反正吃住都是现实的,照顾孩子就我来好了,就不用找月嫂了,省得给你们添麻烦。” 他笑了笑,他说:“我有时间就会过来看看你们,有什么生活上的需要都可以找我,我的电话你们都记下来吧。” 我好奇地问道:“张伟,你是做什么的?” 他微微一笑,他说:“单位上班的,我就是个普通人。” 我也笑了,我说:“我平时还是可以照常上下班吧?” 他点点头,他说:“你没事,该怎样就怎样。就是离城区有些远。” 我说:“这没事的,这儿住着多舒服啊,就当来度假了。” 他也笑了,他说:“嗯,眼看着夏天快来了,这里是很多有身份的人避暑的胜地呢,你们有福了。” 我奉承道:“这是托您的福。” 他摇了摇头,他说:“举手之劳而已,那你们休息下,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我送他下了楼,他说:“彬哥特地嘱咐过,叫我告诉你,安心就好。” 我点点头,我说:“嗯,住这里安心多了。” 我其实还有很多疑问在脑海里盘旋,但我也知道,他是不会对我说任何的。我目送着他远走,发现他走路的姿势和炎彬一样,昂首阔步,一看就是受过训练的那种样子。 我越来越觉得我选择的男人如此不凡,他似乎有很多不可告人的过去和不可细说的现今,我已经自动把他脑补成了一个英雄,虽然他现在守在别的女人身边,但不知为何却没让我的心理有丝毫芥蒂。他成功做到了让我时时刻刻感觉到他的心在我身上,所以我一点儿都不彷徨,甚至有些骄傲,觉得有他在,天就不会塌。 我上楼的时候,王凌已经在整理衣服了,床上整整齐齐地放着疗养院的衣服,也不是那种病号服,看起来挺清爽的。我说:“咱俩就不用换这衣服了吧,又不是来看病的。” 她笑了笑,她说:“入乡随俗呗,还是换上吧。” 我说:“那你换上吧,我时不时要出去,我就还是不换了。” 我们正说着,我的电话忽然响了。我一看,惊了,发现是林希打来的。她从没主动打过我的电话。 我接了起来,她说:“舒画你们怎么不开门啊?我在门口按了好久的门铃了!” 我不好意思地说:“啊……忘记告诉你了,王凌去外地朋友那儿度假去了,我也没住在那儿了,我搬出来了呢!” 她似乎不怎么相信似地问我:“那你在哪儿呢?我现在去找你去!” 我忙说:“我还没找着住的地方呢!我暂时借助朋友这儿,我再慢慢找!” 她若有所思地问我:“我凌姐真去外地啦?怎么那么突然,肚子那么大了还跑外地去!” 我说:“是啊,她说朋友那边的环境好,到时候就在那里生孩子。” 她说:“那你知道她去哪儿了不?我反正现在没事,我有时间就去找她玩儿去!” 我连忙说:“具体在哪儿我也不知道呢,我和她闹矛盾了,我们现在不联系了,你可以自己和她联系下。” 她将信将疑地说:“啊?不会吧?你两不是一向挺合得来么?” 我说:“住一起容易矛盾多,所以现在分开了。你可以自己和她联系看看啊。我先忙着,有空咱们聚聚。先挂了啊,不说了。” 我挂了电话,王凌在一边静静地听完,然后说:“你干嘛骗林希呢?林希又没事儿,自己人。” 我知道林希很快就会打她的电话,我说:“林希问你,你就照我的说。她要说来看你,你就说不方便,等孩子生了你就回来了。” 她狐疑地看着我,她说:“至于吗?她一个小丫头片子,你还怕她跟谁说呢。” 我有些着急,我说:“哎呀你按我的说就是了,现在我们得谨慎些。炎彬叫我小心着点儿林希,肯定是有原因的。” 我提到这茬儿,她这才点点头。我刚说完,她的电话果然响了,林希打了过来问七问八问了一大通,还好王凌都搪塞过去了。 我说:“你干脆手机号码换一个好了,这样保险一些,你说呢?现在高科技那么发达,来个手机定位什么的,我们不是玩完了。” 她说:“妈啊我们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怎么感觉像电影似的。” 我说:“得了吧,咱俩现在就算演电影,也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小角色,万事小心就是。” 她点点头,她说:“嗯,那你等下给我买张卡,我先关机好了。” 我陪着她一起理了会儿东西,我便出门了,我感觉这里我也不能经常来,索性就在新开的店里买了张折叠的沙发床,这样有时候晚上我就可以直接在店里凑合睡一晚上,也不用每天来回。 王凌那儿算是万无一失了,我安安心心开始我的工作和我的小店。不管如何,生活还是要过的。我还是得每天按部就班地赚我的钱,过我的小日子。 那地方的安检严到秦昕浩也不能去,进去的人都需要有详细的身份登记和一些权威部门的特许通行证,而且还有哨兵驻守,可见这里的森严。我平日里的进出都是从小门溜进溜出,原本想和门卫大叔搞好关系,但是发现对方一直都是黑着脸谁也不理的,我于是也作罢,每天悻悻地溜出去,又早早地溜回来,因为6点后这里就进不去了。 一切都搞得神神秘秘的,但是在公园里散步的时候感觉晨练的那些老人看上去也都是普通的老人,也没有三头六臂。当然,我们在这里也没有办法知道人家的职位和功勋,他们的身上都笼罩着一股神秘之感。王凌说:“你能想象我们有朝一日能跟这样的人物住在一个地方么,无论如何,打死我也想不到。” 我便笑,我说:“可惜不知道这座疗养院是私人性质的还是公办性质的,我感觉咱两就像两只茫然的“刘姥姥”,只能被牵着鼻子走,还不会被告知原因。” 她说:“既来之,则安之吧。今天我跟一个看上去挺随和的奶奶聊了会天,但是对方很讳莫如深,一点儿都不透露私人讯息,聊天也是围绕戏剧的,根本不谈私人生活。” 我说:“嗯,这里的人估计都是关系网特强大的那种人。要是能结识一个,对我们也是非常有利的。不过这种人都是高精尖的,哪儿会告诉我们那么多,心防都很重的。” 王凌悻悻地说:“是啊。哎。” 张伟也是这种人,虽然爱笑,但是你根本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他不会透露任何一点儿讯息。他周末的时候都会过来看看我们,时不时给我们捎点儿特色的小吃和日用品,全国各地的都有,也不知道他从哪儿弄来的。他每次来,都会单独给我一封信,信是炎彬写给我的,不让我回信,只告诉我他很好,告诉我他想我他爱我之类,情话绵绵的,看得我心里暖暖的。 大概是日子过得惬意,在这儿的时光过得特别快,转眼就大半个月过去了。王凌每天散散步看看书和老人们聊聊高雅的爱好,她说这里真的很养人,感觉整个人的心性都高雅了很多,比整天呆在家里强多了。大概是舒心了,这大半个月她胖了不少,脸色看上去也红润有光泽。 185 好奇心起 张伟说,这里的蔬菜瓜果都是纯天然的,疗养院里自产自销,园区就在后山上,山不高,每次爬上去我们就能看到一个蔬菜大棚。山上的空气特别的新鲜,而且地似乎被修整过,特别地平整,也时不时有地方可以坐坐,所以一点儿都不累。 周末的时候,我们会带一些东西上去野餐。张伟也是个兴趣爱好广泛的人,从他的言谈中就能感觉到他肚子里的墨水特别多,说出的话总是特别大气,感觉像经历很多的人。他在山上给我们拉手风琴,吸引了好几个上山的老人过来,大家围坐在一起共同唱红歌,张伟拉着手风琴,有两个老太太一时兴起跳起了舞,我们坐在那里拍手叫好,感觉日子惬意又轻松,那些烦心的事儿通通都一扫而光。这里,真的就是世外桃源。 张伟说,等自己老了,也要来这里养老,这里的老人都很长寿,很多都常年住在这里不外出,因为所有的供给里面都有。 我好奇地说:“这座疗养院是公立的还是私人的啊?” 张伟微微一笑,然后说:“如果是公立的,你们能进得来么?” 我说:“私立的话,这些老人怎么承担得起这么高昂的费用,常年住着费用不是一般的昂贵吧?” 他微微一笑,他说:“这就不知道了。” 他根本就是知道,只是不告诉我们而已,越这样,我就越好奇。我说:“你和炎彬是怎么认识的啊?” 他说:“我们吗?战友啊,他以前当过兵,你不知道吗?” 我当然知道,大叔以前告诉过我。我兴奋地说:“那这么说,你是军人?” 他说:“曾经是。” 我说:“现在呢?” 他笑了笑,他说:“你看我这小肚腩,还像个军人么?” 我又问道:“能说说你们从前当兵的事儿么?特别好奇他当兵时候的样子。” 说到炎彬,张伟脸上的笑容就特别明显。他说:“他啊……特别霸道,也特别猛,讲义气,也容易冲动,不过也很爷们。他以前是我们小队的队长,每次执行任务都他冲前面,脾气也冲,像头发怒的小狮子一样。” 那还是他十几岁的时候了,我在脑海里想象他当年的稚嫩,不由得笑了起来,王凌说:“他从不提当兵的事儿,以前问他他也不说,就说别的。” 张伟说:“后来,我们很多年没联系了。那时候要不是他……哎,不提了,现在能够再重逢,也挺好的。” 我疑惑地问道:“为什么不提了?” 他笑着说:“都过去了,哎,都好多年前的事儿了。现在能够再聚到一起,就是一种缘分。” 我见他不想再说,也不强求他,我说:“嗯,也是。听说战友情是最坚固的一种感情。” 他骄傲地说:“那是,那都是在枪林弹雨里拼出来的感情,那不一样的,我们是生死兄弟。” 我看着他胸膛挺了起来,整个人十分的自豪,不由得从内心钦佩起来。每一次看抗战电影,看到电视里战士们那种冲锋陷阵的豪气干云,都会被感染到。我觉得在张伟的身上,我依稀能感受到这样的豪情。虽然他也退役很多年了,但是骨子里,他依然是一个军人。 王凌说:“挺欣赏你们这一类人,活得有血性有骨气。” 我说:“是啊。比一般人活得有意义得多。” 他笑笑,他说:“如今,也不行了,现在常年不运动,身体也发福了,也没啥目标了,平淡点儿过呗,生活反正不就是这样,曾经轰轰烈烈过就好。” 我说:“嗯。是啊。” 我还挺喜欢他这个人的,大概是因为他和炎彬亲近,爱屋及乌。 我的小店择日开张了,王凌现在整日足不出户没有前来。开业那天,林希也来了,送了个花篮,埋怨了王凌一大通,说她现在电话也关机了微信也不回了,也不知道她在干嘛。 我说:“大概快生产了心情不好,想一个人静静在那边生活吧。” 她说:“好吧,不理解你们这些文艺青年的思想。” 我试探性地问道:“之前也没见你对她这么上心啊,怎么最近倒是关心起来了?” 她的眼神有些闪烁,她说:“哎,这不是她快生了么,那我这个做小姨的总要关心一下。” 我笑了,我说:“最近过得怎么样?” 她说:“就那样呗。” 我说:“每天都忙些什么啊?” 她说:“全国到处跑着玩呗。” 我说:“你到底在做什么工作啊,感觉怪有意思的。” 她神秘地笑了笑,然后说:“就当当小妹啊,陪着那些男人玩玩,反正包吃包住咯,大方点的还能赏个名牌包什么的。” 我说:“是么?这么好?” 她说:“欸,有钱人都那样。你要愿意出去玩,也可以,身材好脸蛋好,还怕赚不着钱么?” 我笑了笑,我说:“你怎么认识你那个大哥的啊?他看上去好像黑社会的感觉。” 她说:“什么像,本来就是好么!他黑白两道都吃得开,幸亏认识了他,不认识他哪有我现在的好日子!” 说完,她指了指窗外一台白色的宝马z4,她说:“你看,刚买的,拉风不?想不想坐上去兜风?” 我大声赞叹道:“哇!好牛!你自己买的还是谁送的?” 她得意地说:“当然是我自己买的,嘿嘿,走吧,我开着带你溜达一圈。以前现在凌姐的mini酷跑,现在我自己也有跑车了,哈哈。” 她非要拉着我一起坐一圈去兜风,我于是跟着她一起上了车,z4是敞篷的,这样的艳阳天开着去兜风的确很爽,她开得开得飞快,开着开着就开到了郊外,我看着她越开越偏,我不禁有些纳闷,我说:“你这是要开哪儿去呢?” 她说:“这不带你出来兜风吗?当然要兜远一点儿啊,在市区哪有好看的风景啊。” 她不会是要把我带去见什么人吧?……豆大的汗珠从我的脸上落了下来,我慌张地说:“你停下吧,我有些不舒服。” 她没有按我说的做,她说:“这都是单行道,怎么停车啊,你怎么了?” 我说:“我有些头晕,你找个合适的地方掉头吧,我有些头晕。” 她说:“那我开慢点儿啊,没事的,我带你去玩,那边有一个景区,风景还不错的。” 我连忙说:“我哪儿有时间啊,你赶紧开回去。” 她突然严肃地说:“都到这儿了,还是跟我去看看吧,耽误不了多少时间的。” 我浑身都抖了一下,声音都有些变调了,我说:“你到底带我去哪儿?!!” 她被我声音里的尖锐吓了一跳,她说:“你怎么了啊?怎么那么害怕的样子,我又不会吃了你,说了带你去看看前面新开发的景区啊。” 我突然拽住她握住方向盘的手,她整个人都随着我一抖,她连忙紧急刹车,然后很生气地大吼了一声:“舒画你干嘛!你神经病吧你!” 我紧张兮兮地说:“你把车靠边停然后往回走,要不然我就跳车了!” 她一边说“你有病吧”,一边骂骂咧咧地把车停到了比较安全的地带,我连忙打开了车门,我说:“你到底要带我去哪儿?不会要对我干嘛吧?” 她一副看神经病的表情看着我,她说:“你他妈脑袋在想什么啊?我能把你怎么样啊?绑架你对我有什么好处啊?你又不是千金大小姐,真是的,好好的心情被你弄没了!” 我镇定了下来,我看着她的表情真的不像要把我怎样的表情,心里稍稍安心了些,我连忙掩饰,我说:“对不起,我太紧张了。” 她走了过来,她说:“你怎么了啊?你怎么会那么想我?” 我弱弱地说:“你看你最近又是大哥又是跑车的,如果不是干了杀人放火的事儿,怎么可能一下就发横财呢……嘿嘿,我想多了,刚才那情景让我联想到电影里拐卖妇女的情形了,我怕你把我带到哪个地方卖了我……” 她瞪了我一眼,她说:“要卖也卖小姑娘,你都一把年纪了值几个钱。行了,别担心了,我不会害自己的朋友的。” 我趁热打铁,我说:“那你把我当朋友就跟我说实话,你到底在干嘛啊现在?” 她说:“欸,说了跟我大哥做事,你要是想发财你也可以跟着干,其实女的干这个很简单,而且工资又高。” 我说:“到底你在做什么呢?你又不告诉我……” 她说:“这可不能轻易地告诉,除非你入会了,成为我们的会员,才可以透露。” 我问道:“会员?你入的什么会啊?” 她狠狠拍了下我的肩膀,然后说:“行了,别问那么多了!这个你不会做的,好好跟我哥卖化妆品吧!你现在也不适合做这个了,风险性太大!” 我说:“到底是什么你至少告诉我吧?满足下我的好奇心啊!” 她笑道:“反正不是正当的职业,你就别问了。走吧,现在是去景区还是掉头啊?” 186 猴哥 我说:“你确定不会把我带去卖了?” 她用极度鄙视的目光看着我说:“草,卖你能卖几个钱?你走不走,不走我把你丢这儿了啊。” 我乖乖地爬上了车,她戴上了墨镜,很无奈地摇了摇头,她说:“我现在是别人眼里的白富美、你眼里的女混混么?” 我便笑了,我说:“谁叫你在做什么都不告诉我。” 她发动了车子,径直掉了头,估计也没了去看风景的兴致了。她说:“不是我不告诉你,我怕告诉你你兜不住。” 她一副嘴巴很紧的模样,我于是作罢。看来,只能是自己慢慢去发现了。她把我带了回去,扔回了店里,然后开着车扬长而去。 我随即打电话给了王凌,把林希和我见面的事情说了说,王凌叹了口气,然后说:“她不会在帮着干一些违法的事儿吧?” 我说:“极有可能呢。” 王凌悠悠地说:“其实a市在十几年前有一个名号,叫做毒城。你没看这里很多本地人都是成年不做事、却开着豪车的,发现没有?都是那时候富起来的。” 我一时没听懂,我说:“你说的是赌城还是毒城?我没听明白。” 她说:“毒,毒品的毒。十几年前a市很多人都参与了毒品交易,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网络,很多你意想不到的人都牵涉其中。那时候我还在读书,和炎彬他们还不认识。后来,这个毒窝被一举端掉了,很多人都受到了处罚,a市的不正之风就在那一段时间被彻底整顿肃清,能逃走的便逃走了,逃不掉的都被抓了,那一年很轰动,但是为了避免造成恶劣的影响,媒体都没有播出,只有在a市的人才知道。那一年,我爸爸也牵涉在了其中,入狱服刑好几年。” 怪不得我从来没听说过,虽然那时候我也应该还在读大学,但是如此轰动的事儿按理说应该是举国皆知的,原来消息都被封锁了。王凌突然提到这个……莫非她觉得林希……? 我说:“难道你是觉得最近的情形和那时候很像吗?你觉得林希很有可能参与了这一类事件?” 她说:“我也只是猜测,我觉得从那场风波中侥幸逃脱的人一定不会甘心。历经十年,a市已经风平浪静了。但是现在,总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你不觉得吗?何止是林希,感觉我们身边很多人,都莫名地卷入了一场风波里。我们看似是局外人,其实也已经身在局中了。” 她这么说,我联想到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件,皮蛋突然回来,公司突然出事,黄总突然跳楼,马总公司倒戈,m异军突起,秦氏地位被削弱,炎彬刻意奉承m……似乎这一系列事件中有一张看不见的网,我和王凌是无辜卷入的苍蝇,我们起不了多少作用却被迫随着这张网团团作转,既分不清方向也辨不明是非,很是困惑。 我说:“其实我很早就有这种感觉了,有种暗流从未停止过涌动的感觉。王凌,我们的人生会不会随这场风波改变呢?” 王凌苦笑了一下,然后说:“不是已经改变了么?我只能把自己藏匿在这里以避免皮蛋找到。你现在虽然自由,可是也犹如惊弓之鸟一般,半点安全感都没有。” 我说:“那又能怎么样,注定要经历的就无从抗拒。” 王凌说:“是啊,你什么时候回来呢?” 我说:“我晚上不回去了,亲爱的,我在店里凑合住一晚,明天去h市看看猴哥的孩子和颜颜,他儿子满月了。” 弄这个小店,算下来七七八八的费用花了我小十万,想想有些心疼。我把现有的金器和现金都存入了银行,非常时期好好保障自己,就怕自己突然出了意外颜颜该如何是好。 转眼,猴哥的孩子就满月了。带着剪不断理还乱的头绪,我抽空驱车回去了一趟h市,给孩子买了长命锁、银手镯之类的东西作为礼品,然后给颜颜买了大包的衣服、零食、营养品之类的东西。 短短时间,感觉猴哥又瘦了很多,看着特别的心疼,整个人的眼窝都凹下去了。我说:“你怎么搞的,怎么把自己整成这样了?” 他苦笑着说:“孩子夜里老是哭,小野说自己身体不舒服不给他喂奶,我就只能一趟一趟起来喂奶给他喝。妈妈白天照料孩子已经很辛苦了,晚上就不想麻烦她。” 我叹了口气,我说:“可你白天还要上班啊。你请个月嫂好了,也不差这点钱。” 他说:“请了好几个了,没两天就被小野嫌弃了,妈妈就说算了吧,我们自己辛苦点自己照顾好了。我不想苦了妈妈,我还年轻,我自己多担点儿没事。” 我说:“你啊,总是这样,动不动牺牲自己,哎。” 他笑了笑,他说:“没办法么,这不是非常时期嘛。” 我给他买了件衬衣,他很开心地收下了,我说:“你也不试试看,你怎么知道合适呢。” 他笑着说:“都不用试,你买的肯定合适,不合适我也爱穿。” 我乐了,他又说:“最近家里忙,也没怎么去看颜颜。哎,姐,以后我对颜颜可能不能像以前那样经常去看她了。” 我心里一酸,哎,这家伙太善良了,自己那么一堆事,还有心操心我的孩子。我说:“颜颜现在挺好的,每次和我视频打电话都很开心,你就不用惦记她了,我争取有时间就多来看看她。” 我们边说着边往他家走,他还没有办满月酒,我说:“你办酒的时候我就不来了,我不爱凑热闹,我看看孩子和小野就好了。” 他说:“孩子挺好的,胖了不少,你等下去看看,笑起来特别可爱。” 我看着他特臭屁的样子,便说:“那肯定了,你的娃儿还能差到哪儿去,肯定长大跟你一样的,阳光帅气。” 他一个劲地乐,他说:“姐,我就特别受用你夸我,你再多夸夸我呗。” 我张口就来,我说:“我的小弟,人又高,长得又帅,皮肤又好,善良风趣有爱心,坦诚可靠又聪明,总之,就是完美的。” 他乐得不行,直接把手架在了我的脖子上,搂着我屁颠屁颠地往他家的方向走去,我说:“你赶紧放下来,让你家的邻居看到多不好。” 他说:“怕啥啊,我就说你是我姐。” 对面还真来了一个他认识的人,他连忙热情地打招呼,然后很得瑟地说:“大伯,这是我姐,刚从外地回来呢。” 对方笑了笑,我也微笑示意,我说:“你骄傲个什么劲呢,我又不是什么大明星,你还这么得瑟。” 他笑得眼睛都弯了,他说:“你真是大明星我还不得瑟了呢。我就觉得你能来看我和孩子,我就特开心,没别的,就特开心。姐,我—开—心!” 他特别强调了一下那三个字,我却鼻子一酸,心里暖得想落泪。哎,这家伙!他对我的在意和欣赏如此显而易见,那是一种不是亲人却胜似亲人的厚重感,怪不得小野对我如此介意,哎! 我说:“你有啥委屈平时别都窝心里,没事微信和我说说或者打个电话。我知道,你心里装着事儿。每次我来,你就好像放松了很多。” 他有些感动地看着我,他说:“姐,我是个男人,我扛得住。真的,你能理解我,我就觉得很开心了。男人没必要絮絮叨叨的把自己的烦恼到处说,不过,晚上我想你陪我喝酒,你晚上能不回去么?我特想喝酒。” 我当即答应,我说:“好,喝吧,晚上陪你喝个痛快。” 他重重地点了点头,在我面前,他总有种莫名的孩子气。而我,也不知不觉就变成了姐姐的样子,对他说什么他都言听计从的,让我特别受用。 到了他家门口,他放开了我的手,开了门,然后大喊道:“妈,在干嘛呢?我姐来看我儿子了,快抱来让她看看。” 进去的时候我有些局促,换了拖鞋,走进去的时候他妈妈正抱着孩子笑容满面地朝我们这边走了过来,小野坐在沙发上,冷冷地朝着我这里瞄了一眼,然后微微笑了一下,我也对她笑了笑。 我和他妈妈打了招呼,看着她手里的孩子格外地乖巧,皮肤白白的,眼睛大大的,居然看到我就笑了一下,我瞬间就乐了,他妈妈惊呼道:“哎呀,他还知道对客人笑了!哎哟喂,这小子,哈哈……” 猴哥也凑了过来,我们围着孩子叽里咕噜地说着话,我小心翼翼地把孩子抱了过来,他也乖乖地看着我,“恩恩啊咦”地发着声,仿佛在跟人说话似地,我不由得赞叹道:“这孩子真灵气,阿姨你有福了!有这么孝顺的儿子,又有这么可爱的孙子!” 187 婚姻感悟 猴哥的妈妈被我捧得心花怒放,看着孩子也爱得不行,边逗着孩子边说:“晚上留下来吃饭吧,我这就去买菜,晚上可别走了啊,就在这儿吃。” 我连忙说:“不了,太麻烦了,晚上还有事儿呢。” 猴哥也说:“妈,跟我姐不用客气。一会儿我也有事要出门一趟,晚上晚点回来。” 一直在沙发上安心养身体的小野突然高声说:“你晚上能有什么事呢!晚上不许出去,你出去了孩子谁带呢?” 猴哥妈妈尴尬地看了我一眼,然后不冷不热地说:“晚上孩子我来看着,男人有事儿在外面忙着也正常。” 猴哥贴心地揽着他妈妈的肩膀,知道老人家见小野这种语气对猴哥说话便不怎么舒服。猴哥也没搭理小野,对他妈妈说:“妈,晚上辛苦你了,我尽量早点儿回来。” 他妈妈又对我笑了笑,然后说:“每次来都买这么多东西,家里也没招待过你,改天让亦初好好请你吃顿饭。” 我笑了笑,我说:“再客套就见外了。阿姨您照顾孩子也辛苦,孩子睡了您也睡会儿,别让自己太累了。” 我和他妈妈虽然只见过几面但是感觉特别熟稔,难怪猴哥以前总念叨我和他妈妈像。的确,我们身上有一种相似的气息,所以见面就会显得格外的亲近。 我们又围着孩子坐在沙发上开始聊了起来,我分享了很多最初育儿的经验,他妈妈听得津津有味一个劲地问我各种问题,猴哥也在旁边不停地开玩笑。小野一个人孤零零地在那儿看着电视,我从前以为她是个聪明的女人懂得审时度势,现在发现,她似乎越来越笨了,她根本没有弄清楚自己该怎样取舍,自己在这个家的角色和定义是什么。 见我们这么热闹地聊东聊西,她气呼呼地起身回房睡觉去了,把门关得“砰”一声响。 猴哥妈妈悠悠地看了我一眼,然后说:“这孩子脾气大,你别见怪。” 我说:“哪儿能啊,她可能是刚生完孩子情绪还没调节过来,小弟你多哄哄,让她顺过气来,就没事了。” 他妈妈叹了口气,然后说:“这不,她爸妈才刚回老家。之前住这儿那会儿,哎,家里混乱的……” 他妈妈比不得猴哥能憋气,一副想大吐苦水的架势。我知道,她是真的把我当自己人了,不然也不会对我说这么多。 猴哥赶紧说:“妈,妈,都过去了,您就别提了,谁家没点儿事,您多担待些,等孩子大了不就好了么。” 他妈妈瞪了他一眼,然后笑着说:“你啊,娶了媳妇忘了娘咯……” 我其实不用他妈妈细说也知道那点儿事,谁不是这么过来的,那些细细碎碎的委屈和成年累月的愤恨可以摧毁一个女人所有的幻想和纯粹。我说:“阿姨,凡事往开了想往好了想。你看,这孙子长得好看的。你看,你们这房子大的。你再看,你这儿子帅的。别人都该羡慕您呢,您说是不?” 他妈妈对我的话特别受用,听我这么说也乐开了。我知道她对小野颇有微词,所以也就没有把小野挂在嘴边。她说:“嗯,你这么一说,还真是我不懂惜福了。也是,只要我家亦初和我这宝贝孙子能够开开心心的,我就知足了。” 我拉着她的手,我说:“会的,亦初坚强着呢,你就放心吧。这都不是事儿,是吧,小弟?” 他得瑟地说:“那,必须啊!妈你把孩子放下吧,你看他又睡着了。我和我姐先出去,晚上晚点回来,您辛苦了啊。” 我示意他进屋和小野说一声,他会意了,边往门口走边叫唤着:“媳妇儿,媳妇儿……” 他其实对小野还是能忍能让的,从这叫声中就听出来了。我不禁在心里感慨了一声:“好男人啊!” 他妈妈把孩子放婴儿床了,然后小声地对我说:“我这个儿子,脾气太好,什么事都忍让着,你帮着多劝劝。男人要硬气点儿,女人才不会上头。” 我点点头,我说:“阿姨您放心吧,该劝的都劝着。亦初他是心眼好人善良,知道感恩,这不是您教得好么,教出了一个这么优秀的大儿子。” 我尽量让她心宽些,她听完也乐开了,哪个妈妈不喜欢别人夸自己的孩子呢。她说:“是,是,也是我教得太懂事了,所以啊,他总是在感情上吃亏。” 我拍了拍阿姨的肩膀,我说:“阿姨,往好了想,吃亏是福,一个家总得有个能忍让的人,这样家里才太平。” 我们这么说着,屋里却不时有小野的声音传出来。门半开着,我听不清猴哥在说些什么,但是感觉到他在哄她。小野好像在哭在闹,猴哥劝了一会儿,最后听到一句重话:“你再这样无理取闹我就……” 他妈妈看了看我,然后小声地说:“哎,天天闹,有事闹,没事也闹,就没一天安宁的。” 我笑着,拍了拍她的手。猴哥的后半句又弱了下去,过了一会儿,他走了出来,边出来边一边摇头。 他妈妈问:“这是怎么了又?好好的又闹起来。” 他说:“欸,没事,女人嘛,总有些小性子。” 说完,他示意我可以走了。于是我站了起来,我说:“阿姨,我还有点儿事,我就先走了啊,您也赶紧休息会儿。” 我们寒暄了一会儿之后,我和猴哥准备换鞋离开。然后,我便听到了里面屋里传来玻璃杯碎地的声音。 猴哥皱了皱眉,没有理会,他妈妈叹了口气,然后说:“早点回来吧,不然晚上你又没个好觉睡了。” 我们走出了他家,猴哥大呼了一口气,然后说:“姐,晚上想吃什么?” 我知道他不想谈及那些恼人的家事儿,我说:“随便吧,要么炒几个够味的川菜,咱两喝点儿白酒,你看怎么样?” 他一拍脑袋,然后说:“行,不过女人喝白酒不好,太烈了,咱喝黄酒吧,养胃。” 我说:“喝什么都成,关键是陪你喝。” 他哈哈大笑,他说:“那走吧,我也不开车了,等下直接打车回来。” 我们拦了辆车,去了我们以前常去的那家酸菜馆,一起点了几个菜,然后开始划着拳喝着酒说着笑话,两个人谁也不说谁的苦恼,就一心地喝酒玩闹。 不知不觉时间过得飞快,猴哥的电话不停地响,他也不接,就扔在一边让它响着。 我说:“你接吧快。” 他摇了摇头,他说:“不接,破坏心情,回家再哄哄,就没事了。” 我说:“你总这么哄着也不是事儿。” 他说:“姐,今天咱不说她。咱就喝酒,然后说说咱两。” 我说:“咱两?” 他点点头,大概有些喝多了,他说:“姐,我其实心里一直后悔,如果我当初坚定点儿,我要是把你给娶了,我现在该有多幸福,你说。” 我说:“傻子,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真得到了,你未必这么想了。” 他笑了笑,他说:“今天看你和我妈妈聊得这么欢,我就更后悔。如果娶回家的是你,家里现在该有多其乐融融的。你和我妈的个性又接近,你性子又温和不爱挑事儿。” 我说:“快别说了吧,我没那么神,我发起脾气来也很恐怖。我啊,是活在你的幻想里。” 他摇了摇头,他说:“不是,我现在越来越觉得,结婚太恐怖了。” 我说:“想开点儿,别想那么多。小野慢慢会明白过来的,她只是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他说:“刚认识她的那会儿她多懂事啊,话也不多,也不爱说闲话,做事也心细,又体贴。你说这女人结了婚,怎么个个瞬间都变成怪物一样了?” 我“噗嗤”笑开了,我说:“对啊,我以前不也这样。她其实可能是太在乎你,又用不对方式。” 他说:“不说了不说了,怎么又说到这个了。所以啊,我说,我为什么觉得跟你在一起会幸福。因为,你是智慧女人。” 我喝了一杯酒,我说:“幸福的定义因人而异的,我现在倒是越来越享受自由了,我再也不想轻易踏入婚姻了。” 他说:“说的太对了!姐,我现在也特别想念以前的自由!不,是特别想念!” 我看着现在困顿又无奈的他,特别心疼。婚姻有时候真的是一场浩劫,它让一个个天真无暇的女孩变成了一个个絮絮叨叨、不修边幅的女人,它让一个个不羁又潇洒的男人变成了了一个个憋屈又无奈的男人。其实,很多时候女人抱怨那么多,却并不知道,也许男人的心里也有那么多的不满和愤慨,只是他们选择不说而已。 所以,当女人习惯性地向男人大吐苦水之时,得不到从前的忍让和理解,因为人都不是圣人,有时候不是他不想给,而是他也同样痛苦同样渴望被理解被忍让。这便是我从我的失败婚姻里得到的经验和教训,别去埋怨自己的男人或女人不好,如果他\她已经尽力给了你ta所能给的一切。 188 甜到哀伤 这一顿饭,我们吃了很久很久。拿上来的黄酒,都喝了三四瓶了。猴哥比我喝得多,因为他划拳总是输,每一次输,他就给自己满上半杯,然后喝个精光。 我们一直在笑,笑声很大引得周围人都侧目。生活很苦,但是那一刻我们特别开怀。人生一大幸事,就是遇到和你臭味相投的朋友,陪你来一场不问缘由的不醉不休。 等到结账的时候,我们两都醉得东倒西歪了。跟着炎彬的那半年酒量好了不少,我比猴哥清醒很多。我们两勾肩搭背、好哥们一样到了吧台,他哆嗦着手抽不出钞票,我径直从他钱包里拿了几张百元大钞,然后很阔气地说:“这顿饭,我请了!” 他哈哈大笑,用手勾了勾我的鼻子,醉得满脸通红人都有些站不住,整个人的重量压在了我身上。我搀着他往外走,本来想给他叫车让他回去,他却坚持要把我送回酒店再走。 我订的房间离我们吃饭的地方并不远,我们慢慢悠悠地走着那一小段路,猴哥时不时歪一下倒一下,我也觉得头晕晕的,酒的后劲上来了。猴哥醉醺醺地说:“姐,我每次见你都觉得是最后一面,我特别珍惜,我……” 我用手捂住了他的嘴巴,我说:“什么都别多说,有些话埋在心里就好。姐明白,你也要明白。有家了,就活得像个爷们,好好照顾自己的亲人,好好调教自己的媳妇。男人需要好女人调教,女人也同样需要好男人调教……” 难为我醉醺醺地还说这么一大通,他也捂住了我的嘴,他说:“姐,我们不说这些,不说这些。我就知道,今天晚上我很开心,真的。从认识你开始,我就觉得特别开心。每次见你的心情,就像小时候得了奖状跑回家见妈妈一样,浑身都有劲儿……姐,你对我意义很重大,你千万不许,不和我联系了,知道吗?” 这样一份沉甸甸的感情,让我心暖的同时也心悸,突然想到杨丞琳的那首《暧昧》,里面有一句歌词叫做:“只能陪你到这里。” 我轻轻地哼着,他把手架在我的脖子上,也跟着我大声地唱着,我们唱着唱着唱出了眼泪,他抹了一把泪,然后说:“姐,越成熟越明白你的选择是对的。我们的确更适合做知己。”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说:“回去吧,姐希望下次见到你的时候,你是开开心心的,小野也是幸福的。一家三口,年纪轻轻什么都有,这是多么美的人生啊。” 他停住了脚步,我头也不回地踉踉跄跄地往前走去,他突然大声喊:“姐,当初的决定,你真的不后悔吗?” 我整个人都怔住了,我也停住了脚步,我回头,我说:“我遗憾,但我不后悔。你是我遇到的最值得女人付出的男人,加油,小弟!” 我做了一个加油的手势,那一刻,他笑了,笑得有些苦涩,也有些欣慰。我扭头大步朝前走去,忍不住也笑了,笑着笑着,又突然眼角溢出了泪……怎么可能不遗憾呢,良辰美景,那么好的男人,那么好的岁月,我从前唾手可得啊,可我放弃了…… 他没有再追过来,我想,他已经得到了我给的答案,他已经安心了。我知道我至于他的意义,就像远方的风景,拼命地追赶,无穷无尽的欣赏和热爱,但是这风景只属于远方。这是一种无法言喻的情感,只有懂得的人才懂那种微妙的美。 这一个夜晚,我醉了。求而不得,有时候也是一种境界。 我冲了澡,躺了下来,我不知道他回家后还会面临怎样的疾风骤雨,但是那就是他的生活,他必须去承受。风花雪月的东西本就不现实,而我,一直活在他幻想的风花雪月里。 困意袭来,我带着沉沉的脑袋就这样睡去了。隔天再见面,他亦没事人一样,我也同样,仿佛我们什么都没有发生什么都没有说过。他微笑地说早安,我也笑着回应:“早。” 我陪了颜颜一整天,每一次的难舍难分自不必说,稚气的童颜童语也让我倍感揪心。 带着心酸和不舍,我回到了a市,回去继续打拼我的生活。小店还是没有招到人,店里的样品和货物都铺得差不多了,我把自己的联系方式以及店内物品的清单和价格公布在了店门口,倒是时不时有人来问。 每一样卖出去的化妆品,我都先帮忙查了相关信息、确定是正品之后再卖给对方,同样的商品,因为保质期的不同所以便宜了将近三分之一的价格,一传十十传百,就慢慢有挺多姑娘过来买。有一个姑娘说:“这么低的价格买到正品,就算一瓶面霜当身体乳用一个月,也划算。” 还好,小店开业不久后,在中介那儿找到了一个看上去手脚比较麻利的姑娘,也是四川来的,叫小环。因为是老乡,所以就格外亲切些,我给的工资是底薪+提成的方式,她也接受。这么一来,小店算是顺利开张了,我也终于可以腾出手,好好做我的工作。 李大刀最近又忙了起来,他把面膜的这一家厂商的所有化妆品代理权都拿了过来,花了不菲的价格,压力也变得大了。他开始慢慢地扩充人手,原本a市就我一个人单打独斗,现在他招了两个人让我管辖,瞬间觉得自己好像又上了一个层次。 工作慢慢就顺了起来,刚开始多两个人还不太习惯,总觉得工作不怎么好分配,但是有了几天的磨合之后就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没进这一行之前,总觉得这工作低下不如坐在写字楼里的高级白领,但是进入了这行后慢慢才发现,不显山不露水的工作其实并不代表没有出路,只要认真去做,做哪一行都会有出路。 我把我得到的领悟和工作经验都分享给了新来的两位妹子,他们都刚刚毕业,还处在人生的迷茫期,以为找这样一份工作只是暂时无奈的选择。多少刚出社会的人,一开始就幻想自己能做怎样的工作,成为怎样的人,总觉得处于起步阶段的自己特别委屈。其实谁都是从起步开始做起的,没有人能够例外。 两个姑娘让我想到到了当初的林希和陈小野,那时候的她们,也是这样,带着自己对生活的美好盼想和热切愿望投身了工作,期望能有自己的一番作为。只是转眼,一个嫁做人妇,一个看似光鲜亮丽却藏着数不尽的污浊……想想,女人的青春真的没有几年。这些年,遇到的女人里,大概活得最洒脱的反而是陈优,在该玩的年纪疯狂地玩过,在该拼命的时候拼命过,打下了生活的基础,也颓废过青春该有的颓废,在玩累了的时候选择了归宁的生活,从此洗手作羹汤,人生圆满得让人艳羡。 谁还会记得那个在午夜时分与陌生的男人在c里疯狂的浪荡女人呢?你可以否认她的生活,你可以诋毁她的曾经,但是你不得不承认,她是人生的赢家。纵观身边所有的女人,都有自己的失败和伟大,但是她的人生是无悔的,诚如她微信里的感言:“我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我也知道我想要的都会得到。我一直都靠自己生活,从前是,如今是,以后也是。他没有理由不爱我,因为我值得被爱。” 我盯着那一段话看了很久很久,她如今穿着简单的家居服随手挽了个发髻窝在自己的男人怀里,看上去依然那么纯净。那些暗夜里的污泥和尘埃,尽数洗去,不剩半点。 被人爱的女人都是幸福的。张惠也变乖了,不再像从前那样妖冶性感,开始愿意围着围裙和王浩然一起在海边把皮肤晒到黝黑,还笑嘻嘻地告诉我们他们正在努力备孕,偶尔他们之间也有争吵和不和,但是王浩然不是一个爱翻旧账的男人,所以,他们大多数时候都是幸福的。 依然还在漂泊和不安中生活的王凌和我,就只能相依为命互相安慰了。疗养院的戒备森严让她和秦昕浩只能通过微信联系互诉相思之苦。而我和炎彬,又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联系了。 王凌说,皮蛋还在找她,不断地通过各种方式寻找她,甚至把她父母请去喝了茶,殊不知,她和她父母的感情早就淡薄,她父母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林希和我不断地联系,总是寄希望于从我这里得到一些王凌的信息。但是和她在一起,我决口不提王凌,她也没有办法。这一天,我开着车带着两个新来的妹子去一场大型的展销会,商家给我们提供了一个免费的展位。 我让两个妹子在那里守着,自己在场内转悠了一圈,把现场有的品牌做了下笔记,并且和一些厂商的工作人员做了简短的沟通和交流,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商机。 189 他再出现 手机阅读请访问: 没有想到,在当天的展销会现场,我居然遇到了王斌。不过不到两年的光景,他苍老了很多,头发也秃了顶,人也胖了不少,但看上去却并不精神,整个人有些中年男人的萎顿之感。穿着也很普通。如果不是他先叫我,我一定认不出来。 我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他,我从他们的展位经过,他大声叫了一句:“舒画,是你吗?” 我回过头,仔细辨认了一下才发现居然是他。我愣了愣神,然后说:“王斌,是你啊。” 见到我他显得有些欣喜,我到是想到他当初对我和猴哥的暗害,不由得有一些厌恶之感,但是脸上没有表现出来,只是表情很寡淡,仿佛见到不怎么受欢迎的人一般。 他把我拉到了一边,互相寒暄了一番,我知道他现在也同样在为一家化妆品公司做业务,我也大概说了说我的近况。可以看得出来,他过得并不好,脸上写满了对生活的无奈和愤慨。 他说:“舒画,你最近好吗?我一直在找你。” 我特别疑惑,我说:“找我?你找我做什么?” 他说:“有些事,我一直想对你说。” 我更加疑惑了,我说:“什么事呢?” 他说:“等下下班了有空吗,我们一起吃个饭慢慢说,好吗?” 他看我的眼神依然带着那种yin邪的光芒,让我特别不舒服,我说:“到底什么事儿,你现在说吧,下班了我没时间的。” 他见我说得很斩钉截铁,便说:“真的很重要的事,这里不方便说。不过,我可以简单跟你说下,是关于林希和陈豪爽的。” 我心里一惊,难道他知道些什么?当初林希和陈豪爽关系的确不错,只是……她们两难道背后有什么关系? 我说:“好,那下班后你在大门口等我吧,我大概5点半左右能好。” 我们就这么约好了,回到摊位上,我看着摊位让两个小姑娘去逛逛展销会,她们很开心地去了。我守在那儿有些魂不守舍,一心琢磨着王斌到底要跟我说些什么。 到下班的时候,他已经早早等在那里了。他说:“说好5点半的,这都快6点了,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我说:“收了下摊什么的就晚了,走吧,我们就近吃点儿。” 他说:“那怎么能就近吃呢,我家附近有一家家常菜馆,菜色特别好,一起去吧。” 我听他提到“他家附近”就有种他不安好心的感觉,我说:“太远了懒得去,一会儿还有事,就就近吃点儿吧。” 说完,我看到前面有一家饭店,就径直走了进去,他也讪讪地跟了进来,点菜的时候殷勤地问我这个吃不吃那个吃不吃的,我不耐烦地说:“随便吃点吧,吃什么都行。” 我们坐了下来,我说:“你到底要和我说什么呢?” 他笑嘻嘻地看着我,他说:“哎呀,舒画真是越来越漂亮了,皮肤也越来越好。” 我特别恶心,我说:“说正事,不然我可走了啊。” 他说:“你就这么讨厌我么,哎。舒画,你先陪我喝一杯酒,我再告诉你。” 他还卖起关子了,我径直拿起桌上的酒,给自己倒了一杯,给他倒了一杯,然后和他碰了一下,很爽快地喝了下去,我说:“这下可以说了吧。” 他见我实在是不想和他多费功夫,便说:“哎,林希这女人,真是坏,坏到骨子里了。” 我说:“怎么说?” 他说:“当初苏敏的事儿你猜是怎么着,我跟你说,要不是她告密给了陈豪爽,总部的人根本不会突然来查账,我和苏敏也不会栽这么一个大跟头。妈的,真是坏,看不出来,小小年纪那么坏,坑了我那么多钱,还告密,妈的。” 我笑了笑,我说:“这叫善恶到头终有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他有些尴尬地看了我一眼,他说:“哎,我知道当初你和猴哥的事儿,是我不厚道了一点儿。但那也是受林希唆使的。” 我说:“你晚上就为了跟我说这些么?” 他摇了摇头,他说:“当然不是。苏敏出事的时候,林希还和我一起呢,那时候我还不知道是她偷偷告密给了陈豪爽。因为她,我离了婚,原本她还打算和我一起过日子的。结果,突然之间,她就告诉我,她要和我分手,说我现在要工作没工作,要钱没钱的,她不想跟我了。” 他猛喝了一口酒,我悠悠地问道:“然后呢?” 他说:“这之后的事情,多少就和你有点儿关系了。嘿嘿,你之前的那个老总,名字叫黄辉吧?” 我整个人抖了一下,精神立刻就集中了,看来,他知道点什么。 我说:“对,怎么,你认识?” 他讳莫如深地笑了笑,然后说:“之后,我怎么求她都没用,她一定要和我分手。我心里苦啊,工作也没了,家也没了,老婆离了,情人也跑了,那一段时间我特别痛苦,我就整天喝酒,头发大把大把地掉,人也不知道怎么就发胖了,哎。” 我说:“这和我们黄总有什么关系?” 他“嘿嘿”笑了两下,他说:“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告诉你,林希为什么跟我分手,就是因为那陈豪爽,你知道吗,她和你们老总也是认识的对吧?” 我点点头,我说:“不是很清楚,但是应该是认识的。” 他拍了下掌,仿佛印证了什么似得,他说:“这就对了!就是那陈豪爽,林希私下里对她特别相信,基本上陈豪爽说什么,林希就听什么。后来,陈豪爽就把林希介绍给了黄辉认识,林希上功夫还是有两下子的,你们黄总就秘密和她好上了。当然,这事儿你们也不会知道,对吧?” 我点点头,我说:“当然不可能知道,我都不知道林希认识我们黄总。” 他摸了摸鼻子,他说:“我那一段时间心里难受,我就整天偷偷跟踪林希,她经常性和你们那个黄总在一起。而且,他们还经常和陈豪爽见面。那段时间陈豪爽常常跑a市,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我听完,越来越觉得悬乎,我从没想过陈豪爽也参与了其中。我说:“那你就只是跟踪,你没有和林希联系过?” 他说:“当然得联系,那娘们的luo照还在我手里呢。每次我不爽,嘿嘿,我就问她要点钱用用。你们黄总对她特大方,她估计从他那捞了不少钱。” 我说:“还有呢?就为了告诉我这些?” 他说:“当然不止。你不觉得你们黄总死得蹊跷么?嘿嘿,刚和林希好上不久,公司就出事,然后就自杀了,哈哈……我可不相信一个男人会这么脆弱。” 我顿时紧张了起来,我说:“那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然后身体微微倾斜了过来,凑着我的耳朵小声地说:“你们黄总跳楼的那一晚,和林希在一起呢……” 我浑身都剧烈颤抖了一下,他拍了拍我的肩膀,他说:“别惊讶,别激动,我都看到了,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我可是清楚地看到林希和他一起进的酒店。” 我努力让自己淡定,我说:“那你告诉我这些,是为了什么目的呢?” 他笑了笑,他说:“你不是和那个炎彬挺好的么?就那次在饭店门口碰到的那个,他和你们黄总不仅是上下级,还是兄弟吧?” 我有些意外,他连这一层都知道了,他暗地里调查了多少呢究竟。我说:“我和他已经不联系了,你告诉我这些,对我来说也没什么作用。我又不是警察,我能做什么。” 我不想让他知道我和炎彬的关系,所以极力撇开。他听完,眼神黯淡了一下,他说:“噢……我以为你们还好着呢,还想通过你,把视频卖给他……” 我说:“什么视频?你拍到什么了?” 他笑了笑,意味深长地说:“好东西……可惜啊,在不识货的人眼里,那就是一文不值。” 我说:“究竟是什么?” 他笑着看着我,他说:“你不是和他不联系了么?那你对我就没什么作用了。” 我稍微在脑海里转了转,试探性地说:“我虽然不和他联系了,但是林希,现在是我闺蜜呢。” 果然,他的眼神立刻发亮了。他说:“真的?妈的,那小biao子,上次让人过来狠狠揍了我一顿,逼着我把她的照片给拿走了,还威胁我只要敢靠近她就废了我。不过她不知道,我拍到了视频,哈哈……” 他笑得很恐怖,走投无路的人会把手里的任何筹码都当做救命稻草,他还是想发一笔横财,不管是通过炎彬还是通过林希。我说:“究竟是什么视频,你要是让我知道,我就想办法帮你达成你的愿望。” 他打量了我两眼,然后说:“你不行,你太嫩了……你根本玩不起来。你能找到炎彬还差不多,哈哈。” 我很怕他是为了试探我和炎彬的关系,我说:“找炎彬是不可能了,但是找林希还是轻而易举的。她现在很有钱,刚买了z4跑车,日子过得比你可是潇洒多了……” 牢记本站地址:(万书网) 微信扫描左侧二维码,每天逗您开怀一笑! 190 太多内幕 手机阅读请访问: 这似乎刺激了他一下,他狠狠敲了下桌子,他说:“妈的,这个杀人犯,居然过得这么潇洒!” 他突然的大声让其他人都往我们这桌看了过来,我小声地说:“淡定点儿吧,你的意思,黄总是被林希所谋杀的么……” 他点点头,他说:“按理说,这事儿一旦调查肯定能发现蛛丝马迹,不管怎么说,酒店的员工肯定看到林希和黄总一起了。可是,这事儿诡异就诡异在,居然就这么被压下去了,当做自杀来处理了。我估计这里面肯定很复杂,所以我也不敢轻举妄动。林希那女人不知道现在跟了什么人,反正我现在不敢惹她。我现在找工作大企业都没人要了,我估计不知道是她使了什么计,妈的,我现在躲她能躲多远就躲多远,这种蛇蝎心肠的女人,不能沾,沾了晦气。我他妈就是遇到了她,才倒这么大的霉……” 我笑了笑,我说:“如果你自己行的正坐得端,别人又怎么会影响你,当初你不招惹她,现在你没准已经都当经理了。” 他叹了口气,他说:“哎,我现在也后悔了。老婆孩子都不理我,父母也不愿意认我了,一心对我的苏敏因为我进了监狱了,现在自己也成了这副德性。哎,后悔啊……” 我悠悠地说:“我虽然没有和炎彬联系了,但是我知道他现在在哪一家公司为谁效命,你可以想办法联系一下他。他那个人挺重感情的,如果知道自己的兄弟是被他杀的,一定不会坐视不管。” 他眼神里希冀的光芒一闪,他说:“他在哪家现在?我去碰碰运气看看,没准他愿意出钱……” 我说:“你为什么不直接给警察呢,呵呵。” 他瞪了我一眼,一副我很没脑的样子,他说:“这事儿都能压下去,我还跟警察,那我不是大傻x么?再说了,给警察有用吗?警察会给我钱吗?……” 我说:“那你今天找我的主要目的,就是想看看我认不认识炎彬?” 他眯着眼睛看了看我,满脸的油光满面,他说:“舒画,你现在还是单身么?” 我顿时就很无语,我说:“不管我单不单身,你都不在我的考虑范围。我,你就甭打主意了。” 他笑了笑,他说:“那可不一定,等我哪天发了财,我一定要让你做我女人。” 我说:“你以为这个世界上什么东西都能用钱买到吗?我他妈没你那么肤浅。好了,故事也听完了,我先回去了,你慢慢吃吧,这顿饭我请你了。” 他连忙拉住我的手,我很恶心地甩开了,他说:“舒画,别这样么,再陪我坐会儿。其实我只是很想有个人倾诉一下,我这心里太苦了,太苦了。” 我笑了笑,我说:“咎由自取,怨不得任何人。”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他说:“明天我们还会遇到的,咱俩是同行了现在。” 我说:“那又怎么样呢。” 他说:“舒画,说真的,考虑考虑我吧。你看,你也离婚的,我也离婚的。你这年纪了,也不好找,我现在虽然没以前好,但是我至少也是经理级别的了现在。你考虑考虑吧,女人那么要强做什么,跟着男人混,多好。” 我回头,很讥讽地笑着看着他,我说:“得了吧,我单身一辈子也不会跟你这种人。” 我不想跟他再多说下去了,我和他根本不是一国的,话不投机半句多。我往桌子上放了两百块钱,然后走了出去。他追了过来,我说:“你再多吃点儿吧,我估计你好久没吃过这么丰盛的晚餐了。” 那一刻,我看到了他的自尊碎了一地。我骄傲地昂首走了出去,他站在原地没有再追过来。 我开着我的小车回到了店里,关上了门,好好把晚上这一切捋了个遍,然后我打电话给了秦昕浩,让他转告炎彬有空联系我一趟,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找他。 当天夜里1点的样子,炎彬打了我的电话,他没有到我的店里来,把我叫到了一家做足浴的地方。我比他早到,早早地就换了衣服躺在那里享受着技师的按摩,他来的时候,我正躺在那里舒舒服服地按摩。 他推开门,叫技师出去,然后关上了门,还特地嘱咐外面的人都不要过来。天气已经渐渐地热了,他穿了一件灰色的亚麻衬衫和一条黑色的休闲西裤,脚上穿着一双黑色的休闲皮鞋,看上去整个人修长而挺拔。手上戴着他从前戴的那一块腕表,衬衫的领子大开着,性感地让我不由得就把手伸进了他的脖子里。 他笑笑地看着我,然后很暧mei地问我:“想我了?” 我点点头,害羞地倚在他的怀里,他轻轻地抚摸着我的头发,他说:“都这么长了呢。” 我说:“可不是,头发和思念一样,不停地长。” 他动情地在我的唇上轻轻吻了一下,然后说:“慢慢熬吧我们,会有长相厮守的那一天的。” 我说:“待我长发及腰,将军定能凯旋归朝么?” 他被我文绉绉的语气逗笑了,他说:“恩,一定。待你长发及腰,我一定娶你,做我的新娘。” 我突然都不想说那些事来煞我们的风景了,他脱了鞋子,和我挤在同一张小小的足疗上,伸出手臂拥着我。我又闻到了他身上熟悉的香水气息,我说:“最近好吗?” 他摇了摇头,他说:“不怎么好。差点儿死了。” 我浑身一颤,差点儿从床上跌下来,他紧紧搂住了我。他解开自己的衬衫,我才发现他腹部有一道新的伤口,起码有三寸那么长,从左边胸口斜斜地一直划到了右边的腰间,已经结疤了,但是还是看得我触目惊心的。 我低呼:“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受伤?” 他说:“皮蛋的人干的。找不到王凌,估计想威胁我呢。不过,他动不了我。” 我说:“那怎么会被划到?你具体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他见我满脸的紧张,他用力在我额头亲了一下,然后说:“宝贝,已经不碍事了。前些天去地下室开车的时候,突然冲出来两个人拿着刀,想捅我,我躲了过去,他们就划在了我的肚子上。还好,我的人很快就到了,把那两个人摁住了,送到了警察局,那两个人咬死说是为了抢劫我,被关进去了。不过我知道,就是皮蛋叫人干的,想威胁我。” 我说:“为什么越来越觉得你们像是在演电影?亲爱的,你到底是什么角色?我又是什么角色?” 他捏了捏我的脸,他说:“我也不希望你卷入到这场纷争里来,我也不想。不过没办法,我现在只能这么做。” 我说:“那皮蛋肯定不会放过你吧,他还会不会再次叫人行凶呢?” 他摇了摇头,他说:“我现在是m的人,要不然他早就对我动手了。” 我不解,我说:“那m和皮蛋又是什么关系?你能不能和我解释清楚。” 他说:“还不是时候,亲爱的。别问那么多,总之你知道,我不会有事就行。” 我伸出手,抚摸了一下他的那道伤口,还没有完全的愈合,我刚碰到他就喊疼。我说:“你怎么也不包扎一下,这样得多疼啊。” 他笑着说:“前几天上药了,这不是来见你,绑着绷带太难看了,我就扯掉了。我希望我在你眼里,就是帅帅的,哈哈。” 他孩子气地笑了起来,我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我说:“我今天找你,是有事想告诉你。” 他说:“具体什么事,我知道,没有很重要的事你都不会找我。” 我把王斌告诉我的事情都说了一遍,说到陈豪爽的时候,他直摇头,他说:“不可能的,豪爽绝对不会是那种人。我对她信得过,她是我最好的朋友。” 我说:“我也不知道,不过你还是凡事小心点吧。上次你刚和她说你知道皮蛋回来的事儿,紧接着我们公司就出事了。你觉得这是巧合么?” 他顿时沉默了,我说:“而且,如果王斌说得属实,那么林希是通过陈豪爽和黄总认识的。她为什么要介绍林希给黄总认识呢,林希为什么要谋害黄总呢,我觉得想不明白。” 他叹了口气,他说:“当时黄总去世的时候,就有人告诉我黄总去世的当晚和一个女人在一起。黄总一向风流,所以他身边的女人我也不曾留意。不过,我见过那个林希一两次,当时黄总似乎还有意想让她加入你们四个人当中,不过我拒绝了,因为那女人我第一次见就觉得野心太大,不是我想要的人。后来那次吃饭,我不时留意着你们包厢,看到她从你们包厢出来特别的惊讶。所以,我才叫你帮我留意她。如果王斌说的是真的话,那么林希肯定和黄总之间肯定有什么……行,我知道了,我会让人接近王斌。亲爱的,辛苦你了,为了我,这么冒险,哎……” 牢记本站地址:(万书网) 微信扫描左侧二维码,每天逗您开怀一笑! 191 甜甜蜜蜜 我笑了笑,我说:“我也没做什么特别的,只要能够帮你,我就觉得开心。-2-1.> 我的脚一直泡在药水中,他说:“快拿出来擦一擦吧,不然你的脚该泡坏了。” 说完,他自然地蹲了下去,拿着白毛巾帮我把脚擦干,然后说:“用旁边的小毯子盖住,不然吹着这空调,等下该着凉了。” 我很温柔地看着他,刚才那一幕,多么像老公老婆的家庭场景。我不由得叫了一声:“老公……” 他特别意外地看了我一眼,然后便放肆地笑开了,也很甜蜜地叫了我一句:“老婆……” 我两都三十好几的人了,不过这样叫叫而已,居然都脸红了。他用力捏了捏我的鼻子,他说:“我喜欢你这么叫你,以后都这么叫我,好么?” 我点点头,我说:“嗯,只要你喜欢。” 他擦了擦自己的手再一次坐了上来,让我的头枕在他的大腿上,轻轻地撕咬着我的耳朵,我不由得喘气连连,他也动了情,直接把我抱着面对面坐在他的身上,然后开始和我肆意地接吻,他的舌尖灵活如蛇一般,我不断地躲闪他不断地追赶,他的手在我的身上肆意地游离,我浑身都软了…… 他说:“真不想走,每一次见你就不想走了。怎么办,老婆?” 我说:“我也是。” 他拉着我的手,他说:“你摸摸,都硬梆梆了……” 我害羞地赶紧把手抽离,他又拉着我的手放了上去,然后说:“握着,它属于你。” 我感觉自己的脸发烫,他拼命摁住我的手不让我逃,又开始轻轻地撕咬着我的耳垂,我yang到不行无处可逃,他的另一只手紧紧地抱着我不让我挣脱,我想到他身上的伤也不敢放肆地挣脱,只能乖乖就范,任由着他对我放肆地进攻…… 许久后,我们终于平息了下来,他拽住我的手,坏坏地放在嘴边咬了一口,然后说:“三天不许洗手噢,不然我就不喜欢你了。” 我没意识到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便说:“啊?为什么?” 他坏坏地笑着说:“因为你手上有我的味道,想我的时候,就可以闻一闻。” 我瞬间明白过来他指的是什么,我拼命捶打着他的胸膛,他笑着把我拥入怀里,他说:“别闹,乖乖的,让我好好抱抱你。” 我点点头,轻轻地依靠在他胸前,他说:“其实我每一次见你都特别矛盾,我特害怕皮蛋知道我们的关系。那样一来,m也不会庇护我了,你也危险了。” 我说:“那你还来见我,以后就别来了,有什么就电话联系吧。” 他摇了摇头,他说:“超过一个月见不到你,我会死会发狂。宝贝,我没有办法不见你。” 我在他的胸口轻轻地划着圈,我说:“为什么你的感情会这么炽烈?像火一样。” 他俯下身咬了一下我的嘴唇,又和我接吻了一小会儿,才说:“因为我是狮子座的男人。” 他看了看表,他说:“宝贝,时间好快,你看,一下就2点多了……啊,不想走,不想走怎么办。” 我很理智地说:“回去吧,亲爱的,我知道你现在背负很多。” 他轻轻地说:“我有点后悔当初卷入这场纷争了。宝贝,我对不起你。” 我无奈地笑了笑,我说:“感情有时候说重挺重,说轻也轻,到底比不得生存更重要。” 他说:“你这话,像刀子一样,剜着我的心……我知道我自私了,我没有选择和你一起平静地活着,而选择了现在这样的生活。” 我摇了摇头,我说:“我知道你怎么想的,不需要解释。人活着,都得遵从自己的内心。就那样和我生活下去,你不会甘心,也会渐渐就不再爱我。” 他说:“你真是一个聪明剔透的女人。” 我说:“你快回去吧,你先走,我在这里休息到早上。” 他点点头,他说:“有什么急事就直接打我的电话,我一定会第一时间赶到的。” 我说:“好。能处理的我都自己会处理的。” 他依依不舍地拿着我的手放在唇边吻了一下,然后跳下了床,把裤子的拉链拉好,把衬衫的扣子扣好,然后俯下身用力亲吻了一下我的唇,他说:“宝贝,你永远住在我心里,我爱你,我走了。” 我深情地凝望着他,静静的,也不说话,就那么看着。他也看了我一会儿,然后再次俯身亲吻了我的脸颊和嘴唇,这才下定决心一般地走了出去,把门轻轻给我带上了。 房间里的空气“嗖”一下便凉了,我一个人呆在这房间里,呆呆地望着电视却根本不知道电视里在讲些什么,刚刚还近在咫尺的男人一下便远在天涯,思念又一次如发丝一般在心尖上痴缠,这恼人的、烦人的、醉人的相思呵! 服务员端了大叠的果盘和一碗水饺、一碗汤圆、一杯菊花茶、还有一些小零食走了进来,恭敬地对我说:“女士,这是刚才那位先生嘱咐给您送的,请享用。” 不一会儿,技师又来了,她说:“刚才那位先生给您定了份足疗套餐,这是您的vip卡,可以享受10次这样的服务。” 我看着那张卡,心里又暖了许多。他到底是个贴心的男人,总是无需吩咐就自动为你做好一切。 他发了条微信给我,然后说:“老婆,以后累了就来这儿放松,卡里会一直有钱在,你享用就好。不用回,爱你。” 啊……一瞬间心情又无限好了起来,感觉心中的小蝴蝶纷纷飞舞,不自觉地就笑开了。技师说:“女士,您真幸福。” 我点点头,我说:“嗯,是很幸福。” 这样的好,这样的爱,我第一次体会。原来爱情如此的醉人,原来有人爱和关心如此的温暖。 等她帮我按摩好,我已经睡意绵绵,她悄然退了出去,把空调的温度调高了,替我穿上了袜子,又盖上了毯子,我在这样的惬意中安然睡去,梦中他再一次出现,满脸含笑,温柔地叫我“老婆……”,我开心地闭上眼睛等待着他的轻吻,突然,m罪恶的脸庞出现在梦的画面里,她高傲地抬着头趾高气昂地笑着对我说:“你做梦!他是我的……” 我一下从梦中惊醒过来,才发觉不过是一个梦而已,身上却惊出一声冷汗。我拉开窗帘,发现已经是早晨了,想到刚才的梦,突然特别难过,赶紧摇摇脑袋让自己别再瞎想,然后拿着包走出了房门,到吧台刷了卡,然后开车回到了店里,和小环交代了几句之后,这才去展销会的现场。 两个新来的姑娘已经等在那儿了,不过我没有去,她们就没有动手,等我到了,大家才配合着仓管大叔一起,把化妆品从车上拿了下来,一排一排地摆好。等我们摆好后,展销会也陆陆续续来了很多人。 我站在那里,一直有些出神,以至于李大刀来了我都没有发现。他拿手在我面前晃了晃,他说:“想什么呢?想得这么入迷?” 我突然问他:“你对林希了解得多吗?” 他不屑地说:“她啊,就是一个好吃懒做的贪玩丫头。怎么了,你突然问起她。” 我说:“没事,就是好奇呗,觉得她活得挺潇洒的。” 他笑了笑,他说:“她啊,吃青春饭。那么玩,迟早把自己搭进去。” 我说:“那你都不管她呢,你也不提醒提醒她。”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他说:“有啥用啊,人要往歪了走,你就是硬把她腿掰直也没用。” 我笑了笑,也无奈地摇了摇头。这时候,王斌走了过来,笑着对我说:“舒画,早上好啊。” 没想到,李大刀看着他,突然瞪大了眼睛,再继续仔细瞧了一眼,突然就气急败坏地指着王斌说:“妈的,你这个王八蛋,居然是你!你还敢在这儿混,不想活了你!” 说完,李大刀操着我们展位桌底下的一根木棍就开始追,王斌没命地逃,李大刀舍命地追,很快就撵上了,用力在王斌地身上打了好几棍,然后说:“妈的王八蛋,居然敢让我再碰上你!你还真是不想活了!” 我从没见过李大刀这么爷们的时候,他打起人来那个狠,哪儿还有半点儿娘们的样子。我也没追过去,就站在展位台上看戏一样看着,周围的保安冲了上去把他两拉开了,王斌骂骂咧咧了两句,李大刀又想冲上去揍他,最后两个人在保安的劝解下住了手。 李大刀用力捋了捋自己的头发,扭头屁股一扭一扭地朝我们走了过来,边走边说:“妈的早就想揍这个龟孙了!今天可算给我逮着机会了!” 我说:“你咋认识他的?你跟他就有这么大的仇?” 他说:“当初就是这货,拿着林希的luo照要钱要到我这里来了。我二话不说地请他喝茶,然后打电话叫了一帮人把他揍了一顿,揍得他满地找牙。他还说要把林希的照片放到网上去,我说你他妈敢放了试试,放了我天涯海角也得追着你,不把你往死里整我就不姓李!我说你他妈也不打听打听我李大刀的名号,就敢往我这儿坑钱来了!” 192 A城往事 他特别的激动,头上那几根毛发都随着这激动的情绪抖了又抖,我有些强迫症,愣是伸出手帮他把头上的毛发捋平了,然后说:“难得啊,看见你这么爷们的时候。我还以为你从此就和女人没区别了。” 我们两互相埋汰惯了,他也不生气,他得意地说:“那是,你可别小瞧我,我好歹也是道上混过的,在a市,还没人敢欺负到我头上,三教九流的人,我都认识点。人脉,人脉,懂不?人脉就是资源!” 我很赞同地点头,我悄悄凑他耳朵边上,我说:“当年听说a市是毒城啊,能跟我讲讲那时候的事儿么?” 他见我问这个,有些惊讶地看了看我,然后小声地说:“你他妈听谁说的?我跟你说,当年a市起码有三分之二的居民都牵涉到了其中,你没见现在大家都不敢提这事儿,谁没事搬起石头来砸自己的脚,就怕政府突然又下令彻查,那大家都脱不了干系,你从哪儿听说的?” 我把他拉到了一边,我小声地说:“王凌跟我说的,她说那时候她还小,就知道个大概。你不是出道早么,你应该很了解啊?” 他说:“你了解这些干嘛?管你什么事啊?好好卖你的化妆品去!” 但是我分明觉得他特别有倾诉的欲望,刚刚把王斌教训得跟孙子一样,他现在正得意着,我乘胜追击,我说:“我不是特好奇么?你跟我说说呗,我也想了解了解。你知道的,我这人好奇心特别重。” 相处了这么一段时间,他已经很了解我了,他知道我就是打破沙锅问到底的那种好奇宝宝,特爱问问题,对什么都好奇,喜欢东问西问的。 他说:“这件事,那可就说来话长了,我跟你说,这事儿当年我也没少干。那时候,谁家里藏点儿k粉什么的,那都是正常的,就像民国时候的鸦片。只不过,a市的人都聪明,自己人从来不让沾那玩意儿,都是在这儿中转,然后弄到别的地方去。那时候你别说,多少人干这个的。警察要想抓,都不知道该抓谁,因为这网撒得太大了,市人别的没有,就是特别团结。” 我表现出一副雀跃的样子,我拼命点头,我说:“恩恩,然后呢,还有什么精彩的故事?” 他也来劲了,大概很少有人问起这些往事,所以他特别有倾诉的欲望。今天展销会的人也不多,他说:“让那两个小姑娘招呼着,你想听的,咱俩找个地方说去。这附近不是有一条老街么,老街里有很多茶馆,又僻静又人少,遇到一两个爱说书的先生,没准还能绘声绘色给你来一段。” 我笑眯眯地说:“那我陪你去,你不会算我旷工吧?” 他也笑眯眯地看着我,他说:“我算你请半天假,怎么样?” 我脸一拉,我说:“不干。我这是陪你聊天,也算工作任务之一。” 他用力敲了下我的头,疼得我龇牙咧嘴的,他说:“少来,跟我见外呢,我啥时候差你那点儿钱了?跟两妹子说声,咱喝茶去。” 我得瑟地点点头,对两妹子吩咐了声,市也算是有一定历史的古城了,古城里有一条老街,是国家级的重点保护景点,每一年也有不少游客来游玩。不过现在是淡季,人不多,他带着我七拐八拐的,到了一家相当僻静的茶馆里,房子是作为文物来保护的,有一定历史了,里面的摆设也还是民国时代的那种摆设,很古朴很怀旧。 李大刀在a市混得不错,走哪儿都是熟人,就连这老街的街坊邻居也个个都认识他,见面便喊“大刀子”,我听着这名儿便想笑。 他要掌柜给我们来了壶茶,他说:“这里的茶,特别的香。我跟你说,那些碧螺春啊、龙井啊那都是宣传的好,只有掌柜的这里的茶才是我喝过的最好喝的茶,你等会儿闻闻,那清香,那色泽,简直让人回味无穷啊。” 我不怎么懂茶,听他这么说,也来了兴致。掌柜的是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儿,穿着中山装和解放鞋,就连泡茶用的杯子都是那种很复古的茶杯,看上去用了不少年了,杯子都有些微微的发黄。 从茶壶里倒出来的茶,果然是香,我狐疑着喝了一口,味道果然是好,和李大刀说的一样,真的是很地道的茶香,香气扑鼻,仿佛加了什么特殊的香料一般。 李大刀美滋滋地喝了一小口,然后说:“怎么样?不错吧?” 我点点头,我说:“嗯,很不错。” 他偷偷地在我耳边小声地说:“我跟你说,这茶里就加了一点点罂粟壳在里面。” 我浑身一抖,赶紧离得越远越好,我说:“你他妈的害我呢,我不会从此就有瘾了吧?” 他见我那样儿,瞬间就笑开了,他说:“卧槽,你反应还真大。放心吧,这里面分量特别特别的少,而且只是茶中的一点点原料而已。你当老板那么大方呢,你花这么点儿钱给你尝粉的味道,你想得美。” 我这才舒了一口气,我说:“你吓死我了,我见你这样,还真担心你是瘾君子。” 他瞪了我一眼,他说:“我可惜命了,我怎么可能沾那玩意儿。” 我嘿嘿地傻笑,他说:“好了,说正事儿。说吧,你想听啥?” 我说:“啥都想听,你知道的,都告诉我吧。” 他瞪了我一眼,小眼睛贼溜溜地四处望了几眼,然后说:“行,哥好久没提这事儿。今天你既然问到,那哥就给你好好唠唠。” 说完,他给我抛了个媚眼,我瞬间被他逗乐了。李大刀也是个八卦的人儿,跟我凑在一起,正好王八看绿豆,两个人都对眼!看得出来,他特爱跟我分享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他憋在心里也难受,正愁没地方倒呢!结果遇到了我! 他开始说了起来,他说:“那一年,那可是寒风萧萧、锣鼓震天、鞭炮齐鸣啊,那场面,那局势,那纷争,那动乱,那……” 我打断了他宋丹丹式的小品风格,我说:“哥,别那那那了,时间就是生命,时间就是金钱,说正事儿!” 他嘿嘿笑了两声,他说:“成,哥就给你好好说说。” 他又喝了一口茶,美滋滋地吧唧了一下嘴巴,然后说:“那几年a市人民可真是富得流油啊,那时候大家伙儿手里都有钱,就因为干了这事儿,大批大批的人都秘密加入了,甚至也有不少在职的人员加入,你懂的。那张网,越撒越大,知道的人越来越多……” 他又停顿了下来,然后愣了一会儿,突然很严肃地说:“后来,风声渐渐就不妙了,不少听到风声的人渐渐就开始转行洗白金盘洗手不做这个,但也有不怕死的,觉得每一回都是雷声大雨点小,认为上头有人保着,就继续铤而走险……后来,据说是金字塔的顶端,也就是最牛的那个毒主儿,出了事,被国家给干掉了。然后,一夜之间,a市涌入了无数的特警部队,抓的抓,追的追,缴的缴,最后收手的那一批人,都一个个地进去了,一个人供出好几个人,然后这张网就完全暴露了,那一年,多少人被请去喝了茶……哎,后来,a市的毒城名号就这样被一次雷厉风行的行动给刹住了车,侥幸逃脱的人都开始正正经经活着,而那一场风波因为太大牵涉到的人太多,大家都不敢提。那么轰动的事件,愣是没有放出太大的风声,渐渐的,大家都遗忘了……” 我听得入了神,我说:“那最大的那个人,那个人到底是谁啊?” 他摇了摇头,他说:“我去哪儿知道,听说那个人在国外呢,不在这边,有人说当时他们团伙里被国家的间谍打入了内部,慢慢地了解了这一张网的细枝末节,要不然那么大一张网,哪儿能那么容易被端掉。最主要的,就是把最上面的那个人给灭了,不然,人心哪里能溃散地那么快……” 我说:“那是他们咎由自取,看来你们a市的人,还都心眼挺坏的。” 他瞪了我一眼,他说:“大家都是为了生存嘛,赚钱的时候谁会想那么多。你以为那些看起来人五人六的人,有几个不是赚黑心钱发家的。就拿那秦氏集团打比方,当年他们如果不是干这个的,你以为就凭他们现在生意能做到这么大?还不是那时候刚干出点儿眉头就收了手转而去投资别的了,他们怎么可能没事儿?那是国家不追究,我跟你说,追究起来,那些大的家族企业,没一个逃得掉的,谁家没藏着点污垢啊……” 他知道的内幕果然多,我顾不得细细品茶了,我一口气喝了一大口,然后说:“还有么?再分享分享。” 他嘿嘿地笑,他说:“多着呢,a市的故事太多太多了。我李大刀从小在市井里混到大的,啥都了解一点儿,你要是想听,我能跟你掰扯三天三夜。不过不是今天,走吧,我们回去,差不多这会儿该热闹了,乖乖跟着爷干,爷这儿野史多着呢,改天再讲给你听!” 193 人格分裂 我两喝了会儿茶,他心里还惦记着展销会的生意呢,于是两个人又顺带带了四盒 盒饭,屁颠屁颠地回到了现场。两个姑娘还算敬业,我们回去的时候两个人正在热心地给客户介绍产品,我们四个人麻利地吃了快餐,然后开始继续干活。 今天的展销会现场有商家正在举行晚会,地点刚好就在我们展位的对面,人聚集了很多,所以下午的生意特别好,我们都忙不过来。促销的蚕丝面膜已经在a市有一定的名气了,今天打的特价,吸引了不少女人整盒整盒的买。我们本来就是做批发的,所以产品的售价比市场上都低很多,之前我就做了一个简单的方案,连买带送的,一下午获利不少。 到下午收摊了,李大刀说:“走,晚上找地儿,请你们吃顿好的,今天大家都辛苦了。” 两个小姑娘显得特别开心,我顺带把我店里的小环也叫上了,蹭了李大刀一顿人情,酒足饭饱,回疗养院也回不去了,就直接回到了店里。最近琢磨着在疗养院进进出出不是很方便,本来想租个房子,但是又担心王凌生产后要一直照顾她房子便空置在那儿,于是只能在店里将就一段时间。 店在写字楼的底下,到了晚上人烟稀少,附近的店家都关门了,一个人守在店里,虽然对着电脑,但依然觉得有些害怕。我把店里的灯每一处的灯都打开了,强光刺眼,整个人无法睡去,却又不敢把灯关了,每每这时候,是多么期望有一个男人在身边。 我把电脑上的歌曲放了出来,伴随着悠扬的旋律心稍微舒缓了一些。这时候,突然卷拉门上响起一阵刺耳的敲门声,“砰,砰,砰……”,声音十分的粗暴,一点儿都不温柔。 我浑身都抖了起来,这个点,这个时候,会有谁在我的门外敲门,而且,事先都没有电话联系过…… 我整个人害怕地发抖,走到了门边,却不敢出声儿,只凝神倾听着到底是谁。 那人敲了一会儿门之后,突然大叫了一声:“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 声音有一点点熟悉,我整个人都慌了神,却依旧不敢出声,大气都不敢出。 过了一小会儿,我突然又听到外面的人喊:“舒画!我知道你在里面!开门!我是李家河!舒画,舒画!” 我有些吃惊,难怪听上去声音很熟悉,但和他平时给我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他这是怎么了,突然半夜12点跑来敲我的门? 最近他微信发信息给我好几次,我都没有回,有时候是在忙,有时候干脆就忽略了。因为我觉得和他话说清楚了就好,不想再不清不楚地和他聊些有的没的。 我不敢开门,我打了他的电话,我听到门外他的手机响了,他接了电话,似乎喝了不少酒,口气有些冲,他说:“舒画!你怎么都不理我!你开门啊!我有话对你说!” 我平静地说:“家河,太晚了,不合适。你先回家吧,明天白天咱们再说。你是不是喝酒了?” 他在那边“呵呵”地笑着,他说:“你这么怕我?门都不敢开?我没喝多,我就是郁闷。我李家河哪儿差了,你一个离了婚的女人,你还瞧不上我……哈哈……哈哈哈……” 他的话听在耳朵里很刺耳,大概是酒后吐真言吧,和平时的他太不一样了。都说一个人的酒品就是一个人的人品,我原来便觉得他总给我一种伪装的感觉,如今酒后暴露了本性,在我心里便更加大打折扣了。 我说:“不是瞧不瞧得上,是喜欢不喜欢的问题。家河,你喝多了,快回去吧,我也睡了。” 他连忙喊道:“舒画!你别挂!你开门,咱俩好好说说!你说!你不喜欢我什么?我哪儿不好?我学历高,我人也不差,我有能力,有钱,有房,有车!你他妈算什么,你看不上我!呵呵……舒画,你凭什么?你说!你凭什么?你哪儿好?故作清高!妈的,我最讨厌故作清高的女人了!你开门啊!开门咱俩好好聊聊!” 那天在去电影院的路上,他说的那句话应该不是开玩笑,他的确是下不来台生了气才说出那句“谁喜欢你了,你别自我感觉那么良好”,只是被王凌打趣了一番,看似变成了玩笑话,其实他真的介意了。 我想了想,应该就是那天起,他时不时微信对我冷嘲热讽两句,我发点儿什么他的评论都带着点儿讥讽的味道。但是有时候,又没事人一样地问我“在干吗啊,无聊了,想你了,陪我聊聊”。 他的确有人格分裂,打从我认识他开始,他就给我一种莫名的违和感,我总觉得他文质彬彬的外表下,藏着些什么,让我有点儿害怕跟这种人接触……对,偏激,是偏激的心理! 我突然想到了这个词儿,我对着电话说:“家河,我不会开门的,你回家吧!回家行么?” 他大声说:“我不!舒画!你开门!我晚上必须和你好好聊聊!我想知道你为什么看不上我!为什么!” 我说:“家河,人和人之间是讲缘分的。不是看得上看不上的问题。你快回去吧,等你清醒了,我们再聊,好吗?” 他似乎喝了很多,我感觉卷闸门一阵剧烈的响动,仿佛是他靠在门上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所发出的声音。 他说:“滚!我才不喜欢你呢!你少自作多情了!舒画,你也不看看你自己!你哪儿好了!长得也不是很漂亮,年纪又那么大了,还结过婚有过孩子!你也不好好看看你自己!你哪点儿配得上我!你说,哪点儿!你开门啊!你开门咱俩好好评评理!妈的,当着别人的面羞辱我拒绝我!你当你自己是什么!你还真以为自己是块宝么!” 我一阵阵无语,只觉得匪夷所思。为何有一类男人就是如此,明明对你有意却又顾及颜面不肯承认,明明喜欢你无法自拔却又喜欢骂你诋毁你,爱表白又怕拒绝,总是自我感觉良好接受不了感情上的一点点挫折,认为所有的女人都应该喜欢自己,没被拒绝前觉得你哪儿哪儿都完美,你一旦拒绝他了,你在他眼里就是自视清高一文不值,他又偏偏还喜欢出现在你的视野里,以一边打击诋毁、一边欲罢不能的人格分裂时的爱恨交加就这么复杂地存在你的生命里,哪儿还有半点儿风度和尺度可言。 我默默地听着他的谩骂,等他说完,我冷静地说:“说完了吗?家河,我知道你今天喝多了,我不和你计较。你回去吧,我的确很不如人,你身边的选择那么多,就不要在我身上浪费功夫了。” 他的笑声让我毛孔悚然,他说:“舒画!我说了我不喜欢你!你别自作多情了!” 我说:“我知道我知道,是我自作多情了。快回家吧,有事儿改天说!” 他又开始不断地砸门,他说:“你开门!开门啊!” 我挂了电话,他又不断打过来,砸的门越来越响,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休止,似乎他已经开始用脚踹了,嘴里的谩骂也越来越过分。这周围都是大厦和写字楼,午夜了人很空旷,就算有路人经过,估计也不愿意在这样的时辰多做停留。 我无奈之下,打电话报了警,说了说情况,民警说很快就会过来。我于是在门口等着,李家河还是在不断地砸门,然后疯狂地叫喊,我无法把此时此刻的他和平日里那个整洁高雅的人联系起来。觉得人有时候人格分裂起来真的挺可怕。 我在惶恐之下又度过了十分钟,听到门外似乎已经有警察来了,警察正在和他沟通,我打开了玻璃门,把卷闸门拉了上去,看到两个警察正拉扯着他。 见到警察,他突然就变得乖巧了,整个人也正常了起来。我出去的时候,看到头发有些微微的凌乱、脸红红的不知道是因为激动还是因为喝了酒,其他都挺好。警察一来,他立马点头哈腰的,然后说:“警察同志,这位女士是我女朋友。我们闹了别扭,所以她不开门。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们了,这么晚了。” 警察看了看我,见他没有我描述得那么夸张,便问我是不是实情,我说:“我不是他女朋友,我们认识,但是晚上他喝多了,一直砸我的门,我不敢放他进来,所以才报警了。” 警察看了看他,看了看我,似乎就以“情侣纠纷”给定性了,他说:“行了,你们认识就没事。你也别大晚上在人家店门口敲啊喊的了,有事儿白天说。” 李家河的目光森森地看了我一眼,那一眼,看得我特别害怕。我说:“警察同志,出于对我的安全考虑,我想麻烦你们送我到宾馆行么,我不敢住这儿了。” 警察看了看我,见我没开玩笑,然后说:“这个没问题,两个人出问题了要好好沟通,处理方式不要太偏激。” 李家河悻悻地站在那儿看着我,然后对警察说:“她其实在这里卖yin的,哈哈……她是个小姐。” 我顿时愣了,特无语地看着他,我说:“李家河,你再诋毁我,咱俩就真的要去公安局备案了。” 他真的是喝多了,我都不知道他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警察狐疑地看了看我,然后说:“他说的真的假的?” 194 小人横行 我说:“怎么可能是真的?我是有正式职业的人,这店是我开的,我还有其他工作在做。他今晚喝多了,麻烦你们劝他回去吧。” 他愣是不肯回去,一会儿说我是小姐,一会儿说我是小三,一会儿说我欠了他钱,最后,警察无语地带着我和他回去做调查。折腾了一晚上,他估计实在是醉了,直接躺在派出所的躺椅上睡着了。 我把大概的前因后果都说了,警察听完也是无语了,他们经常处理各种各样的民事案件,遇到的形形色色的人太多了。警察说:“以后小心点儿,少跟这一类人接触。我估计他有一定的幻想症和精神分裂症,不过这个判断没有科学根据,我只是这么建议。” 一场闹剧就这么收场,折腾折腾天都亮了,这么一闹,从来没和警察打过交道的我,倒是破天荒认识了一个民警。他说叫我叫他小杨就好了,好心警醒了我几句,然后说:“没什么事了,你回去吧,你这个朋友等他酒醒后,我们会对他做批评教育的。” 我点头谢过,又觉得有些歉意,耽误了他们一晚上。于是去买了三份精美的早餐,又折回来给他们,他们推脱了又推脱,最后我说:“我知道你们一向公事公办,但是昨晚上我们聊了这么久,就当这是朋友私下买的。而且,一份早餐也不算贿赂吧,哈哈。” 他们这才收下,之后小杨给我留了他的私人电话,说这一片辖区都是他在负责,以后再遇到类似的骚扰可以直接找他。我当然是千恩万谢,脑海里不禁想到李大刀老是念叨的那句“人脉啊!人脉就是资源啊!”,不禁乐了。 我回去的时候小环已经到店里了,我嘱咐了两句便去上班了,小环说东西卖得不错,光是样品每天就能卖三四百,大多长期出差的女孩子都喜欢买小样,携带方便不占地方,以前没地方买只有靠店家赠送,现在找到地方买了都特别的开心,哪怕需要写体验报告交过来也不觉得麻烦。化妆品的小样因为厂家是免费赠送的所以数量有限,每次有新品的时候往外面的小黑板上一写就有很多姑娘抢着要,价格便宜又是正品,这样的东西谁都喜欢。还好,李大刀的仓库本身就有很多样品的存货。那些快到期的化妆品,每天卖卖也能卖好几百,算了算利润,一个月上万元的利润还是有的。我离买房又进一步了,心里不禁美滋滋的。 展销会最后一天了,在我的建议下,我们大面积铺了很多存货做促销,并且搞了些特色的活动,当天买的人挺多,在现场忙活了一天。快到结束的时候,我的电话突然响了,我一看是陌生的号码打过来的,我接了起来,我说:“喂?” 对方压低了声音说:“我是王斌。展销会结束了咱俩还能再见面么?” 我说:“你还想被我们老板追着打呢?” 如果李家河的行为只是让我反感,那王斌这个人就是让我厌恶了。感觉最近我的运势不怎么好,有种小鬼缠身的感觉。 王斌有些尴尬地说:“那是我不想跟他计较!妈的他要不是本地人,我早就收拾了他!” 我“呵呵”笑了笑,他说:“舒画,跟我见个面吧。我可以把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 我说:“我不感兴趣,跟我又没有什么关系。” 他神秘地笑了笑,他说:“你和以前的李总有什么关系啊?哈哈……” 我心里一惊,但依然淡定地说:“我区区小员工,怎么会认识他。” 他说:“见个面吧,舒画,我知道的绝对比你想的多。” 我越听他说越觉得悬乎,难不成他知道了我和李锦年的关系?……我犹豫了一会儿,我说:“好吧,那上次那家饭店好了,你等我,我一会儿就来。” 他笑着说:“我就知道你会答应,哈哈。舒画,我知道的东西太多了……” 我说:“神经病。” 说完,我就挂掉了电话,边收拾着东西边在回想刚才的对话。这个小人,他到底知道多少秘密呢? 完事后我赶去了那家饭店,他已经坐在那儿等了,我看桌子上上的菜都是比较贵的菜系,就知道他晚上又想坑我一顿。他还要了一瓶酒,我去的时候已经给我在杯子里倒了半杯。 我刚坐下,他便拿起酒杯,他说:“舒画,咱俩先喝一杯吧。你也别总对我那么冷淡,好歹认识了那么久,又同事一场。” 我笑了笑,我叫道:“服务员,给我再拿一个杯子来。” 他有些生气地说:“难道我还会给你下药不成?你连我倒的酒都不敢喝?” 我说:“那倒不是,我今天身体不方便喝酒,这酒你喝了吧,我喝点儿红糖水就好。” 他有些失望地“哦”了一声,然后说:“你们女人,就是事多。” 我说:“你还想告诉我什么呢?” 他真的是以下苍老了很多,大概是因为胖了,脸上的肉把原本比较奶油小生的五官都挤成了一堆,笑起来肥肉一颤一颤的,头顶已经谢了,穿的衬衣看上去也很廉价,大概常年纵yu的关系,整个人的气色都特别萎顿。从前看着还挺人魔狗样的,如今看他只觉得两个字:恶心。 他说:“上次我跟你说的那视频,你是不是告诉谁了?刚跟你说了没两天,就有个不认识的人找到我,出了5万问我买走了。我问他从哪儿知道的,他说这你就不用知道了。” 我心中有数,知道视频应该已经到了炎彬手里。但我没有直接告诉他,我嫁祸给了林希,我淡淡地说:“是么?我就和林希念叨了一下,说碰上你了,吃了顿饭,说你手里有个什么视频,不知道内容是什么。” 他神情一变,然后说:“你干嘛和她说啊?那视频落到她手里了,草!” 我漫不经心地说:“你不就是想讹钱么,我这不是帮你达到目的了么?说吧,今天找我具体什么事儿。” 他说:“看来我得离开这里了,怪不得我这几天眼皮一直跳。你他妈的,告诉她,这不是害我么?亏我这么相信你!” 我不解地说:“他一个小女孩能把你一个大老爷们怎么样啊,你至于吗,那么怕她!” 他抹了把汗,他说:“她现在不一样了!……不对,不会是林希叫人买去的。如果她知道我有视频,她估计会直接灭了我,不会叫人来买……” 我说:“哦……林希哪有你说的那么恐怖,我提起你的时候,她还说好久没和你见面了让我见到你替她问声好呢。” 他愣了一下,然后恶狠狠地说:“虚伪吧她就!她只是不想让你知道她的真实面目而已!嘿嘿。” 我好奇地问道:“那你知道她现在是做什么的吗?” 他笑了笑,他说:“我多少还是知道点的。舒画,你别看我现在这么落魄,但是这里面的事情我了解太多了。” 我说:“比如呢?” 他笑了笑,他说:“你觉得你们那个黄总,好歹是生意场上的生意人,你说,他怎么会那么轻易就被打倒?” 我摇了摇头,我说:“我不知道,我普通的上班族,哪儿能了解这么多,也不知道你为什么跟我说这么多,我也帮不了你什么。” 他喝了口酒,叹了口气,他说:“我是实在没什么人可说的了,能和谁说呢,又有谁会信我,你不是也不相信么。” 我说:“我没有相信,也没有不相信。总之,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想说我就听听。” 他夹起一只蟹脚,沾了点醋,就开始啃了起来。啃完,他用纸巾抹了抹嘴巴,然后说:“实话跟你说吧,因为你是局外人,我才跟你说的。你太单纯了,舒画。我说这些事,就是想让你知道知道江湖的险恶。” 我抱着手臂冷眼看着他,也不反驳,他看了我一眼,然后又低下头猛喝了一大口酒,接着说:“舒画,那个李锦年,得了癌症了,你不知道吧?” 我震惊了一下,我摇了摇头,我说:“我去哪儿知道,你又怎么会知道。” 他说:“以前公司同事说的。现在公司他老婆把控着呢,他养病去了,估计活不了多久了。” 我说:“是么?他好像才五十岁不到吧?” 他说:“是啊。以前听林希说,陈豪爽怀疑你和他有关系呢,每次你什么事儿,都是他打电话过来特地交代的,你两也没亲戚关系。舒画,你是不是做过他的情人啊?说实话噢!嘿嘿,我也没别的意思,就八卦八卦,现在咱俩也不在那儿了,他也快去世了,你跟我说说也没关系,你说是不?” 我的表情越来越冰冷,他的声音越来越虚,到最后他说:“呃,你要是不想提就不提了吧。其实也没什么,如果你真是他情人,我还佩服你呢,那么好的手段,不声不响把集团老总给勾搭上了,哈哈,怪不得看不上我们这种diao丝。” 195 又秀恩爱 我有些愤怒地说:“捕风捉影的事就别瞎猜。你已经坏了我一次名声了,王斌!” 他无耻地笑笑,然后说:“至于生气嘛!现在这社会,什么情人啊小三啊二奶啊的,都正常,笑贫不笑娼。别生气,我没别的意思。这不是陈豪爽说的么,而且,你和李总非亲非故的,人家凭啥关注你啊,你说呢。舒画,就别否认了。” 我气得脸色通红,有些事情一步错步步错。走错了一步,也许就一辈子要被人诟病。我气呼呼地说:“我走了,你慢慢吃吧。” 他赶紧拉住我,他说:“坐下吧。我跟你说,你以为陈豪爽当初那么好心介绍你去那个公司上班呢,她是知道那家公司管理乱才介绍你去的,听说那里做销售的女孩子就没一个正经的,经常陪酒陪客人,和小姐没什么区别。你不知道了吧?哈哈……” 我坐了下来,我尽力掩饰心底的震惊,我说:“都是林希告诉你的?我和陈豪爽没什么过节,她为什么要这样?” 我还记得我走前,陈豪爽对我语重心长的那番话,还记得那次我和炎彬见她,她有意无意和我的谈心。为什么这个世界的人都这么复杂,都戴着各种各样的面具? 他笑了笑,得意地喝了口酒,他说:“玩你呗,哪一个丑的女上司待见不听自己使唤的漂亮女下属的,更何况你还老是被老总关照。陈豪爽这个人心眼很小的,哈哈,你不了解她。舒画,我只能说,你太单纯了。欸,你进那家公司之后,是不是要经常去陪酒应酬什么的?有没有被潜规则啊?……” 林希说我单纯,王斌说我单纯,以前张惠刚认识我的时候似乎也这么说。这个世界,人人都懂得曲意逢迎,懂得那些另类的生存法则。似乎只有我,每一次做事做人,都是从情感出发,所以,我总是犯大忌,总是被诟病,总是被绯闻缠身。 如果不是遇到炎彬,如果不是他恰好爱上我,也许没有他的照料,我应该又是另外一番光景了吧? 尽管心里感想无限,我还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我说:“你究竟是想告诉我什么,还是纯粹为了讽刺我找乐趣?” 他说:“欸,欸,说了不是。我就是想说,你要清楚你自己是怎样的女人,别总是把自己摆的那么清高。其实你可以不要脸一些,女人豁得出去才会慢慢有主动的权利。你看看林希,看看陈豪爽,哪一个女人不比你能豁出去。” 我笑了笑,我说:“我怎么做人做事,用不着你来指点。” 他习惯性地摸了摸鼻子,他说:“我也不是指点你,只是在社会上,我比你经验多多了。” 我笑着说:“噢?我现在是区域经理,年薪10万以上,你多少?” 他瞬间自信心受挫,原本得意洋洋的笑容也一下变成了尴尬的傻笑,我笑着说:“还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说完,以后都不要找我了。” 他说:“舒画,我只劝告你,不要和林希接触太多。她太复杂了,刚毕业不到两年,就在社会上玩得风生水起的。虽然陈豪爽是她的幕后军师,但是她现在也另有靠山了。你还是踏踏实实做你的工作吧,离她们远一些。” 我说:“谢谢你的忠告。” 我一下筷子都没动,桌上的甲鱼汤被他一扫而光,他满意地吧唧了下嘴,然后说:“不用客气,我知道你讨厌我,但我喜欢你,从一开始就喜欢。其实不单单我,以前公司很多男人喜欢你,但是那时候你太清高了,见谁都冷冷的。你和猴哥出事,多少人意外又惋惜,哎。” 我面无表情地说:“过去的事情就别提了。” 他又说:“其实你们黄总的死,是一个大大的阴谋。如今李锦年也得癌症了,不知道是罪有应得,还是也是阴谋。我觉得好巧合啊,一个接一个的,哈哈……” 他似乎真的知道不少东西,我说:“为什么这么说呢?” 他说:“说了你也不懂,这是他们之间的内斗。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啊,哎。” 我说:“我好奇,详细点说给我听听呗。” 他见我有了好奇心,又开始故意卖关子了,他说:“你再陪我吃十次饭,我就告诉你。” 我没有心情再和他耗下去了,我高喊:“服务员,结账!”把钱付完我就走了,对他这种厚颜无耻的男人,我真的感觉没什么可说的。不过,他身上倒是有很多秘密可以挖掘,我得把这一讯息转告给炎彬。 展销会结束后,整个人都感觉无比的疲惫,我在店里住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就去疗养院里陪王凌了。之前怕她担心,电话里都没和她怎么说这两天发生的事儿。回去把事情都跟她掰扯了一下,她也无语了。 当我说到李家河酒醒后打电话对我矢口否认说昨晚不可能是他的时候,王凌斩钉截铁地说:“妈的这个男人的确是精神分裂,你以后真的要离他远点儿。” 我说:“还好,拜他所赐,居然让我认识了一个警察。我还加了那个小杨的微信呢,没事儿套套近乎,以后生命就有保障了。” 她也乐了,她说:“你不是说有两件奇葩的事儿要和我分享么,除了李家河这个精分之外,还有什么?” 我说:“还有一个你不认识,是我以前的同事。也是个神经病,最近我真的应该去烧烧香了,老是遇到小人。” 她说:“果断去烧。最近的生活太不平顺了,你的生活里还好,都是小鬼。我遇到的,可是魔头。” 我说:“这几天情况如何?” 她说:“听昕浩说,皮蛋还在到处找我,这附近的医院和月子中心什么的都去打听了。但是他应该做梦也不会想到,我会在一家只有老年人才呆的疗养院里。炎彬的安排太妙了。” 我说:“是啊,难为他,怎么想到的这么好的一处地方。” 王凌笑着问我:“想他吗?” 我点点头,我问她:“你呢?想吗?” 她亦点点头,我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她突然感慨了一句:“一切都会过去的,一定会过去的。” 我在疗养院里结结实实睡了一个好觉,醒来发现李家河给我发了很多信息,有些是为了醉酒闹事和我道歉,有些是希望我别说别人说,有些是说他真的对我没有感觉,有些又说其实他还是觉得我挺好的。 我特别无语,我都没有回复,就让一切慢慢随着时间淡化吧。我把王斌对我说的一切都捋了捋,想到李锦年患了绝症,还是觉得心有戚戚。曾几何时,我也对他付出过满腔的热情和期许,以为他就是那个王一般的人物。后来才渐渐发现,他从前只是被我神化了,他根本没有那么好。 王凌在午睡,我再也睡不着,一个人溜了下楼,想去那边竹林里的凉亭里坐会儿,池塘里的荷花居然都冒出了花骨朵,荷叶一片片很有精神地探着头随风摇曳着,竹子的清新和莲叶的清香混合成一种独特的香味,伴随着这寂寂的午后,何其美妙,静谧得无法言语。 天渐渐热了,我穿了一件无袖的雪纺长裙,v领的那种,腰身很细很窄,剪裁得很合身,面料很垂,没有一点儿褶皱,裙子的图案是一只只黄蓝白色交织的千纸鹤,左胸上方别了猴哥送的那一枚胸针,脖子上戴了一块玉,手上也戴了一只淡绿色的玉镯,右脚的脚踝上系了一根红绳,穿了一双藕色的细跟高跟鞋,慵懒地斜坐在长椅上,撑着双手坐在凉亭里看着池塘里的荷花,想着心里的那个男人。 突然,我被两声“咔嚓”给惊住了,回过头,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炎彬、秦昕浩、还有张伟三个人并排站在那里,都在对我笑,按“快门”的是张伟,他先说的话,他说:“美景,美人,美不胜收啊。” 炎彬看着我,眼神里一副宠溺的样子,仿佛用眼神在对我说:“宝贝儿,你真美。” 我站了起来,我说:“你们怎么混得进来?不是说守卫森严没有办法进来么。” 秦昕浩说:“办法都是人想出来的,只要想进来,总会有办法的。我家凌凌呢?还在睡觉?她住哪儿?我去看看她去。” 他一脸的急切,张伟看我和炎彬一副情意绵绵的样子,便说:“哎,你们这两对苦命的鸳鸯。昕浩我带你去找王凌,让他们两在这儿柔情蜜意一下吧。” 炎彬忍不住走了过来,他说:“行,那你们去找王凌吧,我们一会儿过来。” 张伟说:“行,等下一会儿上山上野炊去,还可以看看能不能钓到鱼。” 我一听,顿时雀跃了。和炎彬相识这么久,似乎都是我们私底下的相处,还是第一次有这种群体聚会的感觉。 他们两往楼上去了,炎彬拉住我的手,勾了勾我的鼻子,然后说:“这么瘦,这么美,哎,我都看醉了。” 我不由得笑了,我说:“你不也是,这么高,这么帅,我也是醉了……” 196 郎情妾意 他的身材是那种修长笔直型的,上身很长,穿衬衫特别好看,哪怕是松松垮垮的衬衣,穿在他身上都别有一番味道。他的头发修理得层次很分明,发梢随风轻微地摆动着显得飘逸,他一只手插在裤兜里,衬衣是一件银灰色的棉质休闲衬衣,扣了两个扣子,风一吹偶尔会看到结实的腹肌,裤子则是一条黑色的休闲西裤,剪裁得合理又修身,显得腿特别长又笔直。除了手上的手表,再也没有多余的任何装饰物,站在那儿迎风而立,立马就能让你联想到什么叫做“玉树临风“。 有经历的男人身上都有种不凡的气度,那种气度配上一张帅气的颜和一副好的身板,立刻就变得异常完美。他是很懂得修饰和打扮自己的男人,一举一动里都透着一种沉稳的质感,穿衣风格总游离在成熟与时尚之间,让人看一眼便再也舍不得挪开目光。 我们互相凝视着对方,他拉着我的手,他说:“让我好好看看你。最近皮肤怎么这么白?女人太白不好,有时间就去晒晒太阳,知道吗?身体要紧,我只要你健康。” 我点点头,我说:“我好着呢,这不是工作原因化妆品随便用么,现在很注意保养自己的皮肤,所以皮肤比以前白了很多。” 他深情地望着我,然后轻轻地伏在我耳边说:“真想吃了你。” 说完,他用力咬了下我的耳朵,我猝不及防,尖叫了起来。他哈哈大笑,那种暴虐的个性又出来了,他用力地捏我的下巴,然后说:“小妞儿,给爷笑一个,不然我把你扔这湖里喂鱼。” 我愠怒地瞪着他,我说:“别弄,很痛的。” 他轻轻地在我耳边说:“怎么办,看到你我就想咬,想上,想压在你身上,想撕开你的衣服,想……” 他还没说完,我就用手捏了一下他的……,然后快速缩了回去,他浑身痉挛,我笑着站了起来,我说:“再调戏我,我下次就用力点。” 他无奈地看着我,我转身不再看他,走到栏杆旁边,手撑在栏杆上看着池塘里的金鱼,觉得这场景特别的诗意,让人凭空生出许多惆怅来。 不一会儿,他站在我的身后,轻轻地环住我的腰,把头枕在我的肩膀上,他说:“别生气了,宝贝。好,我正正经经的,我不调戏你了,好么?” 我轻轻地说:“我没生气,就是觉得像梦一样,特别不真实。” 他说:“傻瓜,我好不容易才腾出这么半天的时间。我来,就是想让你感受到我,想让你觉得自己是最幸福的女人。从现在开始,不许伤感,好好用心感受我们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好吗?” 我点点头,突然,脖子上很一阵冰凉,我低头一看,一条银色的吊坠已经在我的脖子上了,链子细细的,吊坠连同链子上的形状都是雏菊的样子,特别精致。我惊叹道:“怎么又送我东西?” 他轻轻地伏在我的耳边说:“虽然金比银贵,但是却不如银器对身体好。这条链子是我让大叔特别给我找以前旧时代的打银师傅做的,世间仅此一条,你以后都得戴着噢。” 我轻轻地摸了一下这一条链子,忍不住转身勾住他的脖子,感动地说:“何德何能,让你对我如此的好?” 他见我真心感动,便笑了,搂着我的腰说:“你是我老婆,不对你好对谁好呢。男人赚钱为了什么,不就为了让自己的女人幸福么?我知道亲爱的你,为了我一个人承受了很多委屈,从我离开到现在,从没和我闹过争吵过,对我一如既往的信任。我很感激,也很欣慰,因为我找到了这个世界上最懂我的女人,所以,我要用我的柔情拴住你,不让你跑掉,让你踏踏实实地等我回到你的身边,让你心甘情愿地嫁给我,为我付出,为我生儿育女,为我幸福到死,如何?” 他又捏了下我的下巴,而且力气特大。我感觉他真的是有暴力倾向的。 我“啊”了一声,我说:“你就那么自信么?追我的人多着呢,我可不一定等不等。”、 他哈哈大笑,他说:“哪个男人比我更好?说,我和他们比比看。” 我顿时无言了,他又轻轻咬我的耳朵,然后说:“得了吧,你就是我的,你的身体,你的心,你的灵魂,都属于我。就算你想找别人,你的心也不会同意。嘿嘿,你就是我的……” 他越说还越得瑟了,我醉心其中,用心感受他对我的在乎。他说:“宝贝,我想……” 我说:“说什么混话呢,在这儿怎么行,都是一些老人。” 他坏坏地笑道:“后面不是有座山,听张伟说,山上的植被还挺茂密的……” 我顿时无言了,我没好气地说:“你想干嘛……” 他坏笑道:“我想干嘛你不知道么?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说完,他拉着我就走,我大叫道:“喂,喂,去哪儿啊?” 他说:“去一个秘密的地方,跟我来就是。” 他仿佛对这里特别熟悉一般,拉着我左转右转,最后转到了一间平房的后面,那里有一条小道蜿蜒而上,似乎很少人来这里,所以这里特别隐蔽。 他边抱着我边让我往前走,然后说:“走,到那边去,那里有一个死角,从来不会有人来。” 我说:“你怎么会知道?你怎么会了解这里?” 他笑了笑,他说:“这里刚建的时候我参与过,当然了解。这栋房子本来就是废弃不用的,里面放着很多旧物和杂物,一直空置着,平时不会有人来的。你就算叫得再大声,别人也听不到……” 我羞得脸红,我说:“你确定真的要在这里吗?不要,好害羞,万一山上下来人怎么办。” 他说:“怎么可能,那条路都好久没用过了。张伟他们一会儿该找我们了,我们快点儿解决。” 说完,他径直扒掉我的……十分钟后,我满脸通红地被他拉着从房子的背后走了出去,他笑着说:“脸还红着,等下他们要知道我们做了什么了……” 我无语地看着他,我说:“还不都是你害的。” 他见我穿高跟鞋走路特别不利索,便干脆一把把我背了起来,边背着边说:“以后你累了,我就背着你走。等一切结束,我们就恩恩爱爱地过一辈子。我会宠你,爱你,疼你,这一辈子目光只为你倾注,只爱你一个人。舒画,我发誓。如果我炎彬娶了别的女人,我就死。” 我的泪滴在他的肩上,他把我往上拱了拱,他说:“如果你敢爱上别的男人,敢和别的男人有任何的暧mei或者身体接触,我就杀了你,然后自杀,知道么?” 这疯狂的占有欲!我说:“你说什么呢?动不动死不死的,杀不杀的。你如果一直爱我,我就会一直爱你,爱到老爱到死,够了吗?” 我虽然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我知道他在笑,他说:“够了。其实我特别怕你承受不了会离开,你知道吗?” 我说:“你就幼稚吧,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多成熟呢。” 他很不屑地说:“男人一旦陷入爱情,比女人还幼稚。我算是栽你手里了,你以为哪个女人都能看到我这一面么?” 他背着我也不觉得累,问他累不累,他单只手抽离,伸出了最小的手指,示意我“小意思”,然后说:“你那么轻,一只手就能拖起来。其实你这个体重,最适合做高难度动作,下次我们来试试。” 我一下没明白过来他的意思,等他笑起来我才明白过来,不禁无语又羞愧。以前看《康熙来了》,小s在节目里说自己老公是狮子座那方面特别强,那时候没什么概念。如今遇到了,才知道果然如此。 我不禁苦恼万分,我说:“草,你这么喜欢这个,你和m……” 他一下就把我放了下来,他转过身,他说:“我发誓,我如果和她有过,我就死。” 我无奈地看着他,我说:“你一定得动不动说这个“死”字吗?” 他很真诚地说:“日本死士喜欢以死明志,表示自己的忠诚。咱俩也一样,要么死,要么爱,你敢吗?不敢,现在就离开我。” 我很镇定地说:“我敢。” 他拉住我的手放在胸前,他说:“我也敢。” 我好奇地说:“那你和她都没有发生的话,她怎么还会留你在身边?” 他笑笑,他说:“我面对她就不行,怎么样都没反应。她信任我,她能信任的人不多,知道么?” 我说:“可她为什么信任你?” 他笑了笑,他说:“因为我是炎彬。” 我知道显然不是如此。他对m,想必表面上也是极好的。会不会对我所说的话,都对她说过?会不会也以死明志表示自己对她的忠诚?他们之间就算没有那方面,也肯定能看到的都看到了吧?想到这儿,我不禁觉得悲戚,却也没有表露,只是把这一份难过藏在心底。 197 午后时光 张伟已经打过好几次电话来催我们了,说他们已经在山顶了,让我们快点儿上去。-1-1.> 上山的路不好走,炎彬陪着我回去换了双平底鞋,他参观了下我的房间,然后往我的床上一躺,他说:“还不错,就是单调了些,你东西怎么那么少?” 我说:“经常搬家,能有多少东西,能少的就尽量少,省得下次搬家麻烦。” 我不经意说出这些话,正当着他的面把裙子换成运动衫,结果刚扯下他的“咸猪手”就伸了过来了,但是这一回,他却是正正经经地搂着我的腰说:“对不起,宝贝,让你跟着我过这流离失所的生活。” 他又敏感了,其实我并没有抱怨。可我总为他的敏感而感动,他总把我的生活等同于他的赐予,这是一种难能可贵的责任心的体现。我沉醉了。 我拍了拍他的手,我说:“因为你炎彬么,你值得我这么去付出。” 他松开了手,他说:“我来替你穿衣服。” 说完,他帮我把运动套头衫套到了我脖子上,我像个孩子一样任由他支配着,这一回他也不色了,很深情很凝重地对待着帮我穿衣的这件事儿,仿佛自己在做什么很神圣的事一般。 帮我穿完了上衣和裤子,他又让我坐在床沿,然后居然蹲下身,开始帮我把鞋子穿到脚上。我连忙说:“我来,这个我自己来。” 他摇了摇头,他说:“这个世界上,帮女人脱衣服的男人很多,帮女人穿衣服的男人却很少。老婆,你要记得,我就为你一个人这么做。” 他说完,很郑重地看了我一眼。我也很郑重地点了点头,我说:“我懂。” 他站了起来,用力在我唇上深深一吻,然后看了看手上的表,他说:“走吧,他们该着急了,我们赶紧上去。” 他伸出手来,我自然地把手放在他的手上,他拉着我下了楼,我们快速走到上山的台阶处,他说:“你行吗?宝贝。” 我很自信地笑了笑,我说:“你走前面,我跟着你。” 路不大,羊肠小道,砌的是小石阶,坡度有些抖,石阶面也不平整,看上去有些年代了,不过应该经常被人走,所以石阶上的小草不多。他大步走在前面,我紧紧地跟着,他不时地回头看我,想要拉我,我摇了摇头,我说:“我不需要你拉我,我保证能跟紧你,寸步不离。” 他笑了笑,继续往上爬,我紧紧跟在后面,不停地注视着他的背影,他在前,我在后,他不断攀高,我亦如是。这就是最好的情侣状态,两个人都望着同一个高度用力地攀爬,我无须他拉扯亦无须依靠,只需要他频频回头时的深情凝望,一句“我依然在”,便已是对我的厚爱。 我们很快就到了山顶,他前脚刚落定,我就站在了他的身旁,脸不红气不喘地说:“怎么样,我能不能跟紧你?” 他大声地说了一句:“能!” 说完,直接把我拦腰抱起来,往他们架起火堆的地方走去。王凌老远看到了我们,大叫道:“你们两个,还能再肉麻一点儿吗?” 炎彬大声说:“可以!你想我们怎么样?” 王凌没想到他会附和,于是说,对着天空大喊三句:“舒画,我爱你!” 他毫不犹豫地就喊了起来,那一刻,我腻在他的怀里,觉得此刻就是死去也是值了。 世人都说陶醉于情爱之中的男人既肤浅又不现实,但是人人都无法排斥自己对情爱的幻想和憧憬,那一刻,我想说,只有爱过的人才知情深的滋味。如果一个人觉得爱情是苦涩的,那么他一定是没有遇到足够深爱自己的人。 他把我放在了他们的跟前,还贴心让我坐在了石墩上,张伟“啧啧”了两声,然后说:“你小子,对女人那么宠。小心将来爬到你头上。” 他哈哈大笑,他说:“无所谓啊,将来在我头上撒尿,我也觉得甜。” 真是有够恶心的!张伟一副嫌弃他的样子,秦昕浩也笑开了,秦昕浩说:“我一直以为彬哥是条汉子,没想到还是个情种!哈哈……” 张伟深深看了我一眼,然后说:“你们两咋好上的?我活这么些年,也没见彬哥在哪个女人身上这么栽过!” 他分明期待我给他答案呢,我笑而不语,和炎彬默契地拉着手。王凌说:“上辈子欠的吧应该是。” 张伟说:“行了,这都两点多了,咱还没吃上一口热饭呢。两位夫人,麻烦你们两把这饺子包了。两位将军,你们就负责烧水吧。” 张伟准备的还挺齐全的,锅,水,柴火,饺子皮饺子馅儿,各种零食,啤酒,饮料,竟都带上来了。 我原本以为炎彬对烧火这种东西应该很陌生,没想到,他和张伟两个人配合得特别默契,很快就架好了锅,放好了水。张伟把钓鱼竿拿出来,然后说:“一会儿吃完饺子,咱们还能去钓鱼,运气好钓上一两条,可以熬一顿鲜美的鱼汤。” 离火堆的不远处有一处不大的水塘,也是疗养院里的,每年老人们吃的鱼肉都是这儿自己养的,健康绿色又新鲜。这里真的是养老的好地方,想的太周全了。 我和王凌包着饺子,他们几个生好了火,见我们还没有包好,便也走过来一起包了起来。我竟不知道炎彬原来还会包饺子的,而且包的速度快又漂亮,我惊讶地说:“你怎么也会?” 他笑了笑,他说:“小时候在张叔的店里学会的,嘿嘿。” 张伟擦嘴说:“从前在部队的时候,我们队里的饺子都他包的,他会的事情多着呢。你啊,有福了!” 我笑了笑,我说:“真看不出来。他从前装着呢,装得自己特别酷又特别冷,看着还以为不食烟火呢。” 王凌便乐呵呵地笑,秦昕浩不会包,就直接抱着王凌,贴心地帮王凌按着肩膀,王凌说:“他装了很多年了,我们都不知道他会这一手。你啊,算是把他的铁汉柔情都给激发出来了。” 炎彬说:“你们能吃上彬哥我包的饺子,就一个个得意去吧。我这百年不发动一次的神功,今天就给你来露一手。什么广州饺子、东北饺子、花式饺子,哥都会,看着啊,我给你们表演表演……” 他还真的什么都会!我们都乐了,我说:“行,有这手艺,将来开个饺子馆什么的,挺好。” 王凌说:“得了吧,他要靠这手艺挣钱就太屈才了。” 张伟说:“看你们这一个个甜蜜的,让都不知道说啥好。” 我说:“下回,你也把你爱人带过来,咱们一起乐。” 张伟笑了笑,笑得有些苦涩。我看出来点儿什么,于是我就乖乖闭嘴,赶紧说别的话题。 包好了水饺之后,我们把饺子一锅给下了,饺子在锅里翻滚着,一阵阵香味飘了出来。 炎彬感慨地说:“突然想起咱以前在山里执行任务那会儿,那时候用大锅的水煮着野菜的时候,多么希望从天而降一包饺子皮,把那些清脆可口的野菜都给煮了吃了。” 张伟说:“是啊。那时候部队过才能吃到饺子,满满的一大锅一大锅的,大家吃的那叫一个香。” 王凌特别感兴趣地说:“说说你们当年的趣事儿,还有什么啊,感觉部队生活离我们这些普通人很远。” 张伟说:“部队生活那就是锻炼人,就是一个苦。训练的时候苦,搞演习的时候苦,真刀真枪执行任务的时候也苦。那么多年了,就不提了,你看,彬哥也不爱提这事儿。” 炎彬的面色的确特别凝重,我说:“那说点儿别的吧。昕浩,你怎么都不说话?” 他见我喊他,便笑了一下,他说:“以前就觉得参军特别苦,想想当年应该去锻炼一下的。以前我的生活就整天声色犬马的,以为年轻人都这么过。现在才发现,这样活着一点意义都没有。” 王凌捏了捏他的耳朵,然后说:“现在活明白就好。” 这时候,饺子熟了,张伟把事先准备好的一次性碗拿了出来,给每个人盛了一碗,然后把那些醋啊、饺子酱之类的调料拿出来,大家席地而坐,在这青山绿水的地方吃着,感觉特别的惬意。 不远处有几个来山上远眺的老人看着我们,张伟大声喊了一句:“大叔,大婶子,要不要过来一起尝尝饺子?” 老人们听到张伟盛邀,于是走了过来,喜滋滋地接过去,尝了尝味道之后大赞道:“嗯,好吃。” 老人们还是保持一如既往的低调,只是与我们聊了几句家常,便沿着山顶的小路走去了另一边,张伟说:“年轻时有多少丰功伟绩那都是从前,现在你看他们,在咱们眼里也就是普通的老人,和万千普通老人一样,心里是孤独的,那么多故事都沉淀在心里,不能对人说也不能说。这个世界,太多秘密了。” 张伟也是性情中人,他说的话也总是特别感慨,仿佛经历太多沧桑所以看透生活一般。炎彬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说:“兄弟,咱今天什么都别想,好好乐一乐。” 198 打开心扉 饺子量有点多,大家都吃撑了,每个人都吃的饱饱的。吃完了,大家一起收拾了下残局,我给大家简单切了些水果做成沙拉,大家吃完了,在原地走动走动休息会儿。 张伟把带来的那种帐篷里用的压缩垫铺开了,然后说:“你们两躺这儿休息会儿,我们三个人去前面钓鱼。” 我本来也想去,想到王凌的身子不方便,于是留下来陪着她聊天。王凌有些惆怅地说:“我们两今天见面的时候哭了,都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要持续到什么时候。” 感情深刻的又何止我们,他们也许更甚。一个男人保护不了自己的女人,被迫只能将她藏匿,想见见不到,可想而知他心里的沉重。我想这对于一直骄傲的秦昕浩来说,应该是最深最大的打击了。生活,有时候就是一针见血。 我说:“要相信他们,相信我们的男人。” 她笑了笑,她说:“他给我带了好多东西,各种首饰各种香水什么的,我说我现在也用不到,他说我就是想给你买,看到有好的东西都想给你买,都想你看到会不会也一样喜欢。” 我见她一脸幸福模样,我说:“那还不好,也不枉你挺着肚子为他生一个可爱的孩子了。” 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她说:“他告诉我,他现在和炎彬一起联合起来了,皮蛋不会猖狂太久的。他说争取孩子出生的时候,他能够娶我,能和我在一起。” 我点点头,我说:“嗯,那样你就幸福了,就圆满了。希望皮蛋能够受到该有的惩罚。” 还真被他们钓到了一条大鱼,他们兴高采烈地举着鱼回来,我们欢欣鼓舞。接下来,又开始生火烧水,张伟熟练地把鱼给剖了,炎彬去打了水过来,把鱼洗干净了,剔了骨头,整条往里面放,加了些葱花和盐,倒了些料酒去腥,然后盖上了锅。 张伟说:“就让它炖吧,别的调料都不用加,就这样鱼才鲜美。” 说完,他把火弄小了很多,让它慢慢地炖着。炎彬说:“估计还得一会儿,老婆,陪我走走。” 张伟打趣道:“哟,都老婆上了?哈哈,你小子。” 炎彬便锤了他一拳,然后说:“你就羡慕嫉妒去吧,媳妇儿,我们走。” 他一把把我拉了起来,我扭头对王凌说:“我们去走走啊,你也别总坐着。” 王凌笑着点头示意了,炎彬拉着我往山的另一头走着,炎彬说:“最近发生什么了没?我感觉你一直有事儿对我说。” 的确,我好几次想提王斌说的那些事,但是因为他感情表达太炽热弄得我不好提那些了。我把王斌对我说的那些话都复述了一遍,重点强调了陈豪爽。 他细细地听完,然后沉吟了一会儿,他说:“我还是有点不相信豪爽会参与其中,她一直给我感觉是个正派的人,应该不可能和皮蛋结盟才对。” 我说:“王斌也没理由骗我,毕竟现在也没什么利益关系,他也犯不着恶意中伤谁。” 他点点头,他说:“我竟不知道林希原来是陈豪爽介绍给黄辉的。如果是这样,一切的确有猫腻了。” 我说:“王斌手里的视频是你让人买的吗?看出了什么没?” 他点点头,他说:“我们看了,视频很模糊。但能看出来当时林希和黄总都在天台上,风太大,视频画质不怎么好,就听到两人说话但不知道两人说些什么,然后林希不断把黄总往边缘引,趁黄总一不留神,推了一把,接着画面就糊了,估计是他手一抖手机掉地上了。” 我震撼了一下,我说:“好好的为什么林希要害黄总呢?如果林希是皮蛋的人,那皮蛋为什么要置黄总于死地?” 他叹了口气,他说:“我暗中调查了那几年黄辉的经济状况,我才知道他那几年花销大得惊人。公司那几年都处于上升阶段,每一年的利润都很可观,但是他的花销却水涨船高。我记得他总是往澳门跑,我估计他赌博,他暗中操作了很多事情,但没有告诉过我。” 我说:“不会吧?你们不是最好的兄弟吗?怎么会……” 他笑了笑,他说:“皮蛋曾经也是我们最好的兄弟呢,最后呢,他不是把东哥置于死地了么?” 我说:“如果这么说,那么皮蛋之所以一来a市就能奠定主导地位,估计和黄总也有不少关系。” 他点了点头,他说:“应该是。黄辉在澳门赌博,输赢都是上百万的那种。我们公司一直在发展期,赚来的钱也不断在投入公司的继续运营中,可以说,供他挥霍的资金不多。所以,他账户里那么多数目惊人的流水账也让我震惊,我一直很信任他,他的私事我从不多问。现在想想,他暗中瞒着我的事太多。” 我说:“咱两都是容易相信感情、相信朋友的那种人。” 他用力抓住我的手,他说:“是啊。回去后我会暗中调查陈豪爽看看。老婆,谢谢你,背地里为我做那么多。” 我笑了笑,我说:“我知道黄总的死因让你耿耿于怀,如果不弄清楚你一定不会甘心。如今初步确定了是林希所为,你打算接下来怎么做。” 他说:“现在还不能打草惊蛇。我们还没有足够的实力,不能轻举妄动。我现在已经让昕浩联合了一些对皮蛋不满的商家,大家利用自己家的背景和人脉,掌握足够的皮蛋犯罪的证据,然后争取能够扳倒他。不过,这条路太难了。因为皮蛋背后的人实力太强大。所以,我现在只能想办法,让他们内讧,让他们不再相信皮蛋,把皮蛋撵出这个局。” 我不是很懂,我说:“可是你怎么知道皮蛋背后的人是谁呢?而且,皮蛋能到今天肯定是取得了足够的信任,你做什么能够让他被他的组织所弃用呢?” 他捏了捏我的脸,他说:“你还是很聪明的,一问就问到了关键。对,要么用外力推翻他,要么从内讧下手,把皮蛋赶走。现在两条路都在走,都很难。靠外力,我现在能依靠的就是我的人和秦昕浩他们这些颇有实力的商家;靠内讧的话,我就只能靠我自己,要做到让他们足够的信任,的确特别的难。以后,咱俩见面的时候会越来越少了,因为我现在要做的事情越来越多了。我掺和到这一场纷争里面,已经不仅仅是为了我兄弟的死了,更是为了国家,你懂么?” 我能感觉到他越来越相信我了,开始对我逐渐地说出更多内幕。我点点头,我说:“一切,是不是有点回到十多年前?那时候,a市也被一张巨大的网笼罩着,如今,那帮人是不是卷土而来了?” 他特别意外我居然知道这些,他说:“嗯,你怎么知道a市过去的那事儿?现在都很少人提到那件事了。” 我点点头,我说:“从我老板嘴里听说的,他是地道的a市本地人,社会背景复杂,知道的事情也多。” 他没有再深究,他说:“和当年的事情很像,但并不是当年那批人。当年那批人已经被剿灭的差不多了,但是还有一小部分人逃脱了。现在,就是那一小部分在兴风作浪,如果连黄辉都被牵连在其中的话,那么很有可能黄辉做了他们的棋子,帮助他们打进了a市,慢慢在撒那张网,时机成熟后不再需要他了,所以就直接灭口了。” 我听完觉得浑身都抖,看来现实生活比电视剧更精彩,我说:“那你现在在做什么呢?你现在是为谁服务呢?我很担心你,我真怕你也会走上歧路。” 他摇了摇头,他说:“我永远不会,我参过军,当过特种兵,虽然当年我犯了错误被踢出了部队,但是我的心一直是爱国的,我不会做对人民和国家有害的事。现在这样,也是逼不得已,因为要打入他们的内部,就必须取得他们的信任。亲爱的,我的父亲是一位烈士,他在一次执行任务的时候牺牲了,没有给我留下一句遗言,但是妈妈说当时我出生的时候,父亲就说了,以后一定要送我去当兵。所以,我当年参了军,后来是我年岁太小太激进,犯了大错,所以我退伍后,一直没跟任何人提过那些事儿。但是这些年,我的心一直是属于军营的。那地方不能去,一旦进去,一辈子的魂都在那里了……” 他终于开始对我打开心扉,把一切都和我说了。我紧紧握住他的手,我说:“身上的那些伤,都是那时候留下的吧?那你身上的纹身,又是怎么回事?我看到张伟身上,有一个和你一样的纹身。” 他亲了下我的额头,他说:“宝贝,发生的事情太多太多了,有机会我再和你细细说,以后我们有一辈子可以聊,我可以把我所有发生的事情都讲给你听。但是今天,我们剩下的时间越来越短,这些日子我也没好好关心你,也没问你在干什么现在,你刚才提到你们老板,是男的女的?对你没有意思吧?单身的还是已婚的?” 他又紧张起来了……我又是无语又是开心,我说:“男的,单身的,还和我差不多大呢。而且,我两特别能聊,聊得特别投机。” 199 苦命鸳鸯 我故意激他,果然,他立马就跳起来了,他说:“什么?你怎么不早说?草,立马辞职!你给我找一份老板是女人的工作,以后能和男人少接触就少接触!还聊天,还聊得投缘!你想气死我?” 我看着他暴跳如雷的模样,强忍住笑意,我说:“那可不行,他比你对我好多了。而且,我现在开了家小店就从他那里拿的货,我辞职了,我就断了财路了。” 他往兜里一阵掏,然后翻出钱包,把钱包里的现金和银行卡都给了我,他说:“要钱,我这里有。你要多少,现金3000,都给你。银行卡都给你,我每个月的工资都给你。现在,立刻,马上,给我辞职!” 我憋得特别辛苦,看他幼稚到极点的模样就觉得特逗,我说:“现在?我今天休息啊,怎么辞职。你别闹好么,我只能做到不喜欢别人,我也不能强求让别人不喜欢我啊。” 他狠狠瞪了我一眼,他说:“赶紧辞职,别那么多废话。现在打电话给他,不行让我和他说一顿。你是我的,任何男人碰一个手指头都不行!” 我不禁笑了,我再也憋不住了,我说:“别紧张了,他不会喜欢我的,他可能是同志。” 他一听这,狐疑地说:“你确定他是同性恋吗?还是忽悠我呢?” 我一本正经地说:“总之他对我一点儿意思都没有,不信你问王凌。我就是逗你玩的,看你吃醋的样子特别好玩,哈哈……” 他骂了一句脏话:“妈的!敢玩我!”说完,忽然凶狠地把我抱了起来,然后走到小湖边上,他说:“今天看来真的要扔你到水里了!” 我大喊“不要”,他贼兮兮地说:“让我摸一百下,我就放了你!” 我顿时脸红了,我说:“才不要,这里时不时有人上来,不行!” 他又作势扔我下水,他说:“要么把你扔下去,要么乖乖地接受我的惩罚,自己选!” 我不作声,他又一次故意做样子想把我扔下去。我连忙喊“停”,他把我放了下来,自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也不管脏不脏,他说:“乖乖的,到我怀里来!” 我一脸通红,站在原地,他不管三七二十一,一下把我拉到了他的怀里,然后把我用力藏在怀里,接着那只可恶的“咸猪手”就不管不顾地伸了进去,我尖叫了一声,他坏坏地说:“还叫,你想让人看是不是?” 我说:“你就知道调戏我!” 他坏坏地说:“是你先玩我的!玩我就要想到后果!” 说完,他用力捏了下我的部,我又忍不住叫了一声,他低下头,直接堵住了我的嘴巴,用力吻了我好一会儿才说:“和你在一起就是轻松,什么烦恼都忘记了!” 我说:“我也一样。” 他不停地挑逗我,弄得我浑身痒痒的,我忍不住说:“一百下到了,赶紧抽出来。男子汉说话要算话!” 他不依我,他说:“不要,刚才是惩罚,现在是你的义务。他们还没喊我们呢,不如,我们找个僻静的地方……” 我大叫:“不行!绝对不可以!” 他轻轻地在我耳边说:“怎么办!我想亲亲它,怎么办,特别想,不信你摸摸我……” 哪里用得着摸,早就感觉到了他的庞大。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觉得和他在一起,整个人就会变得特别se情。他还一脸自然的样子,很无辜地看着我说:“让我亲一分钟,就一分钟,好么?” 我羞愧到不行,他四处看了看,见没有人,便直接把我衣服掀开,然后一下吸了上去…… 那一刻,灵魂都要出窍了,我紧张地看着周围,生怕有人过来。我呼吸急促地说:“好了,好了!亲爱的,快停住……” 他已经不管不顾了,他边亲边说:“不行,还没人来,看看着点,我就亲了一边,还有另一边呢……” 我羞愧得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看着四周,生怕有人走过来。不知道过了多久,张伟洪亮的嗓音传了过来,他大叫道:“炎彬!炎彬!跑哪儿去了!鱼汤好了!再不来喝没有了啊……” 他这才停住,帮我小心地拉好衣服,扶着我站了起来,看着我红得发烫的脸,他说:“改天我再好好疼你,宝贝,你脸红的样子真可爱。” 我瞪了他一眼,我说:“你就是个魔鬼。” 他反击道:“你就是个妖精。” 我说:“那你吃我一拳!” 说完,我用力锤了他一拳。他坏笑道:“看来我刚才还不够用力,你看你还这么有力气。” 我羞怯,我说:“不理你了,没正经的家伙。” 我径直往前走去,他很快就追了过来,拉着我的手,两个人谁也不看谁,就这么往前走去。但是我知道,他在笑,我也在笑。 我们走回去的时候他们已经吃上了,鱼汤果然够香,大老远就闻到了香味。张伟说:“你们再不来,我们就喝光了。” 我说:“炖那么多呢,你们喝得光吗?” 张伟说:“你们也不看看炖了多久,水都蒸发了大半了,剩下的都是精华,赶紧的,过来喝一碗吧。” 我和炎彬坐了下去,张伟给我们每人盛了一碗,端在手里有些烫,我差点儿没接住,炎彬紧张地说:“张伟你给我们一碗就好了,我吹凉了给舒画喝。” 张伟又“啧啧”了两声,然后说:“男人坠入情网,比女人还可怕。你看看你们两个,哎,让我这个电灯泡如何是好。” 另一边,秦昕浩也正在小勺小勺地喂给王凌喝,王凌挽着他的手,甜蜜地依偎在他的身边。王凌说:“张伟你结婚了没?你爱人呢?” 张伟有些尴尬地说:“我……我离婚了,现在单着呢。” 他这么一说,我们都有些尴尬。炎彬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说:“兄弟,会找着合你心意的人的,我相信。” 我附和道:“是啊,会找到的。” 他笑了笑,笑容里有些无奈,他说:“找个女人容易,找个合心意的女人就难咯,所以啊,你们得珍惜,能遇到一个情投意合的人,多难。” 炎彬也感慨了一句:“是啊,我曾经以为我大概一辈子也遇不到了。” 大概想到他和王凌之前那种微妙的关系,他看了王凌一眼,王凌也看了他一眼。秦昕浩说:“遇到凌凌以前,我就没想过我这一辈子会结婚,会爱上哪个女人。” 大家都笑了,张伟开了几瓶啤酒,说了句:“来,为缘分干杯。” 此时此刻,这句简单的话却如此的应景。我们都一一接了过来,王凌不能喝酒,张伟递给她一瓶牛奶,大家举了起来,碰了一下,然后各自豪气地喝了下去。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夕阳在天际散发着熏黄的光芒,慢慢隐入群山之后,山顶的空旷让人觉得心旷神怡,偶尔天空中有飞鸟飞过,远处几个老人背着手,正在眺望夕阳落山的情景,一切都如此的和谐而又静谧。但我们内心都很伤感,因为大家都知道,分别的时刻就要到了…… 是有多不舍,才会没有一个人说出道别的话,大家都不约而同地沉默了,手拉得更紧,头靠得更近。许久,我缓缓地说:“时间差不多了,你们回去吧。凌凌我会照顾好,昕浩你放心。我只希望,你和炎彬从此能够成为兄弟,一起携手,给我们两个女人美好的将来。” 有点儿像总结性发言,我越来越沉静和理智了。炎彬握紧了我的手,秦昕浩说:“我会的,彬哥是个值得相识的兄弟。以后怎么做,你一句话,我绝对执行。” 说完,他转身把王凌抱在怀里,他说:“老婆,辛苦你了,委屈你了。等一切结束,我一定给你一个盛大的婚礼,把你娶进我秦家,做我的夫人。” 王凌已经忍不住落泪了,那么久没见面又即将分别,她心里的不舍和失落可想而知。孕妇本来情绪就复杂,秦昕浩这么一说,她就绷不住了。王凌点点头,然后说:“你也要好好小心,炎彬就像我的亲哥一样,你尽管信任他就好了。我会好好的,能想办法进来就来看我。张伟哥,麻烦你多想办法了。” 张伟点点头,然后说:“会的,你们也不容易。我会尽力的。” 炎彬站了起来,然后说:“好了,大家别伤感了,收拾收拾东西,我们下山吧。一切都是暂时的,别担心。” 我也站了起来,开始淡定地把没吃完的零食重新装进了袋子里,大家都一起动手,把垃圾和灰烬都好好处理了之后,这才慢慢走下了山。 这时候,天已经快黑了。张伟说:“我们马上得走,不然以后再想进来就难了,他们马上交接班了。大家速度点。” 我们也顾不得儿女情长了,他们一人提起一袋刚才用的东西,然后说:“我们走了,你们好好照顾自己。” 说完,他们三个人一起走了出去。因为门口有很多的警卫,我们不能表现得太过明显,只能站在原地,默默地看着他们远去。王凌有些支撑不住,我扶住了她,我说:“亲爱的,坚强点,我们回去吧,天凉了。” 200 离奇死亡 再也望不见三人的背影,她惆怅地叹了一声气,然后说:“回去吧,我们。-9-1.> 我们转身,慢慢地走回了我们住的房间。天已经全黑了,有阿姨给我们送来了晚餐,我们都没有胃口,便回绝了,让阿姨拿了回去。 王凌情绪特别低落,我知道她需要自己的空间,好言安慰了几句,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关上门,开始洗澡。想到身上还残留着他的气息,洗澡的时候都觉得有些不舍。这异样的甜蜜与伤感,自己一个人慢慢体会。 早早就睡下了,玩了一天有些累,躺在床上不知不觉便睡去了,怎么睡着的都不知道。隔天,起床又是新的一天。一切昨日的甜蜜都荡然无存,给人一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恍惚感。 我爬了起来,洗漱好,和王凌聊了会天便径直开车去往上班的路上。等红绿灯的时候无意间看到一条新闻,说a城昨晚发生了一起杀人事件,死者王某,身上有多处刀伤,嫌疑人目前还在逃。 当时没有多做留意,因为是发生在a市的所以才特意瞧了一眼,不然平时这样的凶杀类新闻我一般都是跳过不看的。我把手机扔在了副驾驶上,心里感慨了一声:“a市越来越不太平了。” 我先去了趟店里,小环已经开了门了,我昨天没有回来,和她对了下账目把昨天的收益拿了回来,接着我就去了李大刀的公司。 结果,大清早的,公司来了两个警察。我一看,也愣了,我喊了一声:“小杨,你怎么来这儿了?发生什么事了?” 说巧不巧,来公司的警察就是上次打过交道的小杨同志。他回头见我也有些惊讶,大概因为在办公,所以他有些严肃。他说:“噢,是你。” 我走了进去,李大刀坐在椅子上,见我来了赶紧把我拉住,然后说:“这事儿真跟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我和他没什么大的过节,我犯不着对他杀人灭口,我还想多活几年呢。舒画,你跟他们解释解释,具体是怎么回事,那天我为什么追着他打。” 我一听也愣了,一时没反应过来,大清早的脑袋还是有些迟钝。我说:“啊?什么杀人灭口?谁被杀了?” 小杨严肃地说:“舒画,a市刚发生了一起凶杀案,性质特别恶劣。死者叫王斌,据调查,他同事称他生前不久,和李大刀在展销会上发生过过节。你当时在不在现场?有没有这事?” 我完全懵了……王斌死了?早上的那条新闻不会说的就是王斌吧?我瞬间一个头两个大,我心想,不久前他还在我面前晃呢,怎么会突然就死了呢…… 我说:“天,不会吧?王斌死了?” 小杨说:“你也认识王斌?你具体说说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坐了下来,李大刀满头大汗,李大刀说:“我说了,他是我表妹前男友,他本来结婚了骗我表妹说没结婚。当时我在展销会上见到他,一时冲动我就上去揍他了。但是杀人灭口这种事儿我哪儿干得出来,我胆子特小,这事儿舒画了解。我们都是守法的好公民,绝对不可能知法犯法!更别提杀人这种恐怖的事儿了!” 我也赶紧说:“这事儿说是李大刀干的那就绝对有点儿扯了,这完全不可能。我想知道,王斌究竟是怎么死的?方便告诉我们吗?” 小杨和另一个警察对看了一眼,然后说:“事发前没有和人发生口角,下班后和同事去ktv聚会,晚上11点多回的家,结果在离家不远的小巷里被人给砍了。没有监控记录,现场也没有留下任何刀具,连可能留下的指纹讯息都没有,肯定是个熟手,不然不可能做的这么干净。之后被路过的群众撞见,吓得惊慌失措报了案,我们连夜展开的调查,现在调查到你们这儿了。据了解,他之前在公司为人特别低调,没有和任何人有过别扭,唯一发生过口角的人就是李大刀。” 李大刀顿时瞪大了眼睛,连忙摆手说自己这下被冤枉了自己绝不可能干这事儿,也没有作案条件。 小杨说:“我们讲究证据说话,昨晚11点多你和谁在一起,你需要提供不在场证明和证人证词,才能证明你的清白。” 李大刀连忙说:“这个……也不是不能提供,不过,不好提供啊。” 我说:“你要是有证人就赶紧说,不然被当成犯罪嫌疑人你就大发了。有什么不好提供的,你快说吧。” 小杨也说:“如果你有证据证明就最好了,否则,你还得继续接受我们的调查。” 他有些为难地说:“这个……我说出来,你们可得尊重我的隐私,哎。” 小杨干脆地说:“说吧,我们尊重,不会对外公布。” 李大刀抹了一把头上的汗,然后说:“昨晚11点多,我在红舫酒吧呢,有证人,证人就是我……我……” 红舫酒吧是a市著名的同志酒吧,那里聚集了太多的同性恋患者,稍微在外玩过的人都知道那儿,以前张惠和陈优觉得好玩儿和好奇还特地扮成女同去那儿感受过。我瞬间瞪大了眼睛!我也分明看到两位警察眼神也为之震撼了一下! 我不禁脱口而出,我说:“卧槽,原来你真是同性恋啊!” 话说完我不禁有点儿囧,现在说话方式越来越放肆了,也没注意场合就这么冒了出来。小杨大概没有想到看起来一本正经的我会说这种有些痞子气的话,又是震惊了一下! 李大刀尴尬地掏出手绢擦了擦脸,然后说:“呃……那什么,我也不是纯……纯的,我就是都行,合得来,都行。” 话一说完,我顿时更震撼了!两位警察估计也吃惊不少,愣是忘了问话了!我瞪着眼睛看着他,我说:“你的意思,你是双性的?” 他尴尬地咳嗽了两声,然后说:“警察同志,昨晚那里的老板和我对象都可以证明我没有作案时间,不信你们可以去调查,店门口没准还有监控录像,可以证明我那个点儿还在酒吧,绝对没出去。” 小杨和另一位警察对看了一眼,然后记录了相关的谈话讯息。小杨说:“把你们两认识王斌的经过以及发生的事情、他平时的为人,都讲一下,绝对不可以欺骗警察。你们所说的每一句话,都会成为呈堂证供,所以我希望你们坦诚地说,详细地说,把知道的都说出来,方便我们仔细调查。” 小杨此时就是正正经经的警察样,我也压制着自己想套近乎的心情,把我认识王斌的经过和他的一系列为人都讲了一遍。除了漏掉他对我讲过的那些关于陈豪爽、林希的那些重要讯息外,其他的事情都讲了一遍。 李大刀也把他知道的王斌和林希的事情说了说,从他的描述里我知道林希对他说了谎,事实上根本不止林希对他说的那么简单,林希对李大刀描述的王斌,就是一个已婚后骗她交往、在她得知真相后离开他还跟踪她对他纠缠不休的男人。实际上比这复杂得许多,可我选择藏在心里,因为我不想让警察以及任何人知道我了解那么多的内幕。 小杨给我们看了王斌死时的现场照片,身上被划了很多刀,地上都是血,看起来特别的恐怖。我完全没有想到他会被他杀,而且这么短时间内就被杀了,不知道杀他的人是谁,很有可能是林希找的人,也很有可能他招惹了谁。还有一种可能,会不会是炎彬找人做的呢? 我脑海里又开始了不断的联想,小杨再说什么我也没仔细听,直到他叫了我好几遍“舒画”,我才反应过来,连忙应了一声,他说:“我们要走了,按照你们说的,我们得找到林希问问具体情况,你们有她详细地址吗?” 李大刀连忙说“有有有”,说完,他掏出笔飞快地把林希的地址写在了纸上然后递给小杨,小杨看了我一眼,然后说:“那我们走了啊,时间紧迫,舒画,你们再有什么线索一定要给我们提供。” 我点了点头,我又问道:“王斌的家属你们通知了吗?他的遗体会有亲人来认领吗?” 小杨说:“已经有人在着重调查这方面了,如果找到他的家属会第一时间通知了。怎么了,你想了解什么?” 我摇了摇头,我说:“毕竟是认识一场的人,突然听到说去世了,还是很震惊的。”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说:“我们先走了。有什么事情第一时间打我电话。” 我点点头,和李大刀一起把他们送到了门口,然后折了回来。李大刀第一件事就是给林希打电话,然后质问她是不是她找人干的,林希肯定矢口否认,李大刀于是改口,把自己和警察所说的情况对林希复述了一遍,让她心理有个准备别两个人说的前言不搭后语。 我静静听他打完,他看了我一眼,叹了口气,颓然地坐在椅子上说:“这下好了,秘密全被你知道了。” 我笑了笑,我说:“被我知道又没什么。我早就怀疑了,这下也证实了,你就是个gay,哈哈……” 201上 状况频出 他瞪了我一眼,他说:“蛋疼,这个都被你知道了。哎,我也不是纯gay,你别到处跟人说。” 我点点头,想到王斌就这么离奇去世了,又觉得特别沉重。有时候真的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一个会先来。我沉吟着,问他:“王斌突然被杀了,这事儿你听着什么感觉?” 他锤了下桌子,他说:“报应啊。不过他人品虽差了点儿,死到还不至于。哎,世道越来越乱了。信不信,警察肯定调查不出什么来。” 我说:“为什么这么说呢?” 他鼻子哼了哼,他说:“听那警察那么说就知道了,指纹、监控、作案工具、证人,什么都没有,他们能怎么样,也就是走走形式调查一番,风头一过,这事儿就不了了之了。” 我无奈地笑了笑,我说:“谁知道呢,或许有些事情警察也无能为力。” 他说:“别感慨了,这就不是我们小平民该管的事儿。赶紧的,收拾收拾,好好工作赚钱。这个月你的奖金,又不错啊。” 我说:“嗯,知道了,周扒皮。怎么,多给我一点儿就不爽啊,这么惦记。” 他嘿嘿地笑笑,他说:“哪儿能,你拿得多,说明给我创造的利益多,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我说:“就是,你就得瑟吧,去哪儿找我这种实力加偶像派的干将。” 他瞪了我一眼,然后说:“你快别吓我了,我大早上就受惊,你还偶像派,快省省吧。” 我哈哈大笑,我说:“行,我回去工作了。今天有两家新店开业,我去捧捧场,和店家聊聊。” 他摆了摆手,估计心里这会儿还慌,我们也没心思互相调侃,各自忙各自的事儿开了。 我一想到前一段还在我面前蹦跶得那么欢的人,突然就被他杀了,这一整天都心神不宁的,总觉得有些毛孔悚然。晚上也不敢在店里睡了,早早的去店里对了账,就赶紧回疗养院。 回去我和王凌一说,王凌听了也心惊肉跳的。王凌说:“像皮蛋的风格!妈的,他想干嘛啊!王斌能威胁到他什么呢!” 我摇了摇头,我说:“不见得,他没必要为了这么一个小人物背上命案,应该不是他指使的。” 王凌没心思分析,一心觉得恐怖,王凌说:“天啊!好害怕!舒画,咱们这种担惊受怕的日子要持续到什么时候!” 我摇了摇头,我说:“也许一直风平浪静有惊无险,也许明天就变天了,谁知道呢。” 没想到,我随口的一句话,还真就被我料中了!隔天,秦昕浩就打了个电话告诉我:“舒画,怎么办!皮蛋把王凌的爸爸找到了!给绑了起来!还给我发了照片说叫我想办法通知王凌!三天内如果王凌不出现,他就开始狠狠折磨她爸爸,直到她出现为止!” 我也慌了,王凌一直和父母关系很生疏,所以她的事儿她父母知道的也很少。皮蛋和王凌做了几年的朋友,对她的家事应该很清楚。这么做,应该是实在没办法了,所以才出此下策,想看看王凌是不是真的能做到不在乎她爸爸吧。 我和秦昕浩都空急,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对王凌启齿。我问秦昕浩和炎彬说了没,秦昕浩说:“说了,他叫我等他回复。可我等不了啊,我现在恨不能冲过去救人呢。什么皮蛋不皮蛋,妈的,我真想剥了他的皮!草,从没活得这么窝囊过!” 我赶紧说:“稍安勿躁,别冲动,在没想到好的办法前,千万别冲动。” 他叹了口气,他说:“能不躁么?眼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受苦,自己什么都做不了,什么忙都帮不上,这种感觉真他妈的难受!” 我安慰了几句,然后我们挂了电话。我急得房间里不断打转,皮蛋这回真的是逼急了!他也是一个逼急了什么事儿都做得出来的人!哎! 怎么办……告诉王凌还是不告诉呢……啊,我也快疯了,她肚子那么大了,万一情绪激动有个闪失可怎么办!……不告诉,万一皮蛋真对她爸爸往死里整,又该怎么办!炎彬啊炎彬,到底能不能想到好办法!……我觉得我也快崩溃了,被迫跟着整天承受这种刀锋上舔血的日子! 我在房间里踱来踱去,特别上火,突然,我的门被敲响了,我打开门,王凌笑嘻嘻地看着我说:“怎么了你?一脸的茫然。” 我只能赶紧调整心态,我掩饰着说:“没事啊,我在愁工作的事儿呢。你醒了啊?吃了早餐没?” 她叹了口气,她说:“你说王斌死了,害我也做了个噩梦!梦到皮蛋拿刀架在我的脖子上逼我嫁给他!我被吓醒了,再也睡不着了。舒画,你说我会不会有事?我有种不祥的预感,眼皮一直跳个不停,总觉得要出事。” 女人的第六感觉还真是准!我听得一阵哆嗦,我试探性地问:“假如皮蛋真的拿你在乎的事情威胁你嫁给他,你怎么办呢?” 她摇了摇头,她说:“不管什么事我都不从。不过,他知道我父母在什么地方。虽然这么多年我们感情都不好,但是毕竟是父母。我最怕皮蛋对我父母下手,那样我就只能妥协了。” 她也想到这一层,哎……我纠结着该不该瞒着她。她见我一脸的心不在焉,便说道:“你怎么了呢?跟你说话一直心不在焉的样子,你在想什么呢?” 我说:“没,烦工作上的事儿呢,不是和你说了么?我现在得去公司了,亲爱的,你又要一个人在这儿呆一整天了。哎,委屈你了。” 她笑了笑,她说:“我现在都习惯了,起来吃了饭就去看书,看累了就散散步,图书馆里我感兴趣的书都看了好多本了,就当是修身养性。” 我点点头,我说:“嗯,那就好。我就怕你无聊,一个人在房间想东想西的。” 她摇了摇头,她说:“不会。你放心去吧。” 我于是开始换衣服,化妆,把自己收拾得整整齐齐然后出门,走下楼的时候我看到有个坐在轮椅上的老者被护士推着从我面前一晃而过,当时觉得好像有些面熟,但转念想可能是平日里聊过一两句话的老人,就没做多想,径直去楼下开了车外出。 一路上我都在琢磨该怎么办才好,可不可以报案呢,报案有没有作用呢,炎彬会怎么说呢,他会让我怎么做呢,他怎么还不给我打电话,他难道也束手无策了么……一整天都心慌慌的,去谈客户的时候都好几次走神,一想到如果我们想不出办法王凌就要露面就要整天活在皮蛋的淫威之下,便觉得地狱一瞬间就笼罩了我们的生活! 这么久的相处,我是真的把王凌当做自己的亲生姐妹看待了,她如果出什么事,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可是炎彬一直让我低调,让我做一个局外人,我什么都不能做,我只能干看着,等着他们想办法,这种感觉太难受了! 秦昕浩打了我好几次电话,说炎彬一直没有给他讯息,他有些等不急了,他很想冲到皮蛋面前去。我知道他不会那么不理智,一旦皮蛋知道他和王凌还有联系,皮蛋肯定还会对他下手,秦昕浩应该不会智商那么拙计。 快到傍晚的时候,炎彬的电话终于来了!我心都快要跳了出来,连忙靠路边停车,然后紧张地按下“接听”键,他说:“宝贝,我知道你着急。别慌,稳住,先别和王凌说。这事儿,让我和昕浩来想办法。你要做的,就是稳住自己的情绪,别让王凌知道,行吗?让我们来解决。” 我有些着急上火,我说:“可是他明摆了是为了把王凌逼出来的,你们怎么解决呢?” 炎彬说:“办法是有,但不到万不得已我不想去求m。我会想其他办法的,给我一点时间。” 我说:“如果王凌知道我们这么大的事瞒着她,她一定会生气的。” 炎彬说:“那也是不得已的,万一她情绪失控有什么闪失,更危险。暂时不能让她知道。” 我说:“如果他的目的是为了逼出王凌的话,这招不行,还会有别的招数。除非你有办法让他一招毙命,不然他都会兴风作浪的。这么多年,王凌对他来说不仅仅是一个女人,更是他的一种欲望。他说发誓自己一定要得到的东西便一定要弄到手。” 炎彬说:“我了解他。最近我们逼他逼得太紧。他这么做也是为了威胁我。他知道我重情,知道我和王凌之间的感情,所以他不仅仅是对王凌,也是对我。你放心,我会想到办法的。” 我说:“嗯,我这里也想想。对了,你知道王斌遇害的消息吗?” 他说:“知道了,铺天盖地的新闻。王斌知道他们很多秘密,所以被他们给灭口了。不过他们不知道,王斌居然会对你说那些。宝贝,答应我无论何时一定要低调,一定不能暴露自己,知道吗?你现在是我们这些人里最安全的,因为你在这场风波里几乎是0存在感,他们不会注意到你,所以你一定要小心,别暴露自己,更别说太多,包括对王凌对秦昕浩,都不能说太多。我最怕你有事,我知道你身上背负太多,我最担心你被牵扯进来,知道吗?” 我说:“我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我和你们接触那么频繁,我迟早会被牵扯进去的。没事儿,谁叫你们都是我在乎的人。” 他痛吼道:“不要!我不要你牵涉进来!在我没有把控局面之前,我不能让你有任何危险!记住,任何困难我会摆平!你要做的,就是好好照顾自己和王凌,记住了吗?” 201下 居然是他 我轻轻地问道:“那你有把握吗?” 他斩钉截铁地说:“有!放心吧。” 我们挂了电话,我心里还是一阵慌,那种只能从一角偷窥全局的感觉太难忍了,你被迫跟着流程走,不经意知道那么多秘密,却根本不了解身处其中的人都到了什么程度,这究竟是一张多大的网,网里又都有哪些人。 那一刻,身在谷底的我很想用力攀爬到至高点,俯瞰全局,了解这其中的枝枝蔓蔓。就那么一瞬间,就有了那样一种想法。我觉得我不奋力游上去,就算某天炎彬和王凌出事,我能做的也只是无能为力的痛哭。我不想再脆弱,再被人保护,再这么懦弱和无能下去了。那一刻,大女人的思想在心底开始萌芽,我内心的某个点似乎从沉睡中苏醒了过来。 傍晚回家,再次和轮椅上的那个老人擦肩而过的手,我轻轻地唤了一句:“锦年……” 紧接着,我听到轮椅刺耳的刹车声,他停住了,我于是也停住了,我转身,他没有转过来,他轻轻地说:“还是被你认出来了……” 我轻轻走到了他面前,他抬起头看了我一眼。大概是癌症晚期,整个人被癌细胞吞噬得瘦弱不堪,坐在轮椅上老态龙钟的,哪还有半点儿过去的风范。以前眼神里的锐利被一片浑浊所取代,脸上的皮肤皱巴巴地纵横交错着,手上青筋暴露,大概无力伸直腰部所以整个人都佝偻着,若不是因为那张脸从前记忆深刻,又联想到王斌所说的话,我哪儿能够相信此刻坐在我面前的这位老人,是几年前的那个叱咤风云、在我眼里俨然是王的男人! 我惊讶且有些惋惜地问道:“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你这话的意思,你早看到我了吗?” 他点了点头,看了我一眼又低下了头,他说:“那天中午你在凉亭里纳凉,我就看到了。后来……还看到了炎彬。” 我心里一惊,没想到他早就发现我也在这里了。他看了多久呢?那岂不是我和炎彬在凉亭里的一举一动他都看到了…… 我说:“你怎么了?之前看你都好好的,怎么会到这里来?” 他勉强笑了笑,他说:“是啊,人生无常。我也没有想到,等发现的时候,已经是癌症晚期了。” 我装作不知道地说:“天啊,癌症……怎么会?” 他笑了笑,大概身受疾病的打击,也不愿意与我多做交流只说了一句:“嗯,你好好照顾自己,我回房了。” 说完,他转动了轮椅。我连忙说:“你住哪儿,我送你回去吧。” 他叹了口气,他说:“好吧。如果你想,我们可以聊一聊。我其实还是有很多话,想和你说。” 我柔声说“好”,面对这样一个行将就木的昔日情ren,我的心里无限感伤的同时也充满了慈悲。他知道我在这里,可是他没有找过我。我想快到生命的尽头之时,他或许已经顿悟了很多,又或许,如今的他已经没有面具,他在我面前就是一个可怜的人,一个人在这里孤独地直面死亡,他已经没有和我见面的勇气了。 我缓缓地推着他往前面走去,他轻轻地说:“我竟没有想到你会在这里,你在这里做什么呢?” 我说:“有个朋友怀孕了来这里静养,我在这儿陪她。” 他“噢”了一声,他说:“来这里的大多都是老人,你们应该有特殊的原因才来的吧?” 虽然生着病,他的脑袋还是特别的清醒。我也不否认,我说:“嗯,有些不方便说的原因。” 我继续推着他往前走着,到了走廊的尽头,他说:“就这儿了。” 说完,他拿出了钥匙,我接了过来把门打开了。他的房间格局和我们的一致,里面有一股刺鼻的中药味,我推着他进去了。不一会儿,有一位姑娘端着一碗药走了进来,见到我在这里边好奇地问我:“你是?” 他缓缓地说:“我以前的一位朋友,你把药放这里吧,我一会儿喝。” 她狐疑地看了我一眼,然后说:“好的,那您可得喝了,要不然夫人会惦记。” 他点了点头,那姑娘退了出去。我说:“你生病了,在家里疗养不是更好些么?怎么到这里来?”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他说:“她嫌我味儿太重,给我找了这里,雇了个姑娘护理我。我们也没个孩子,就两个人,现在都做轮椅上了。她也不图别的了,就图个清静吧。所以,把我给弄这儿来了,在家多少会影响她心情,她也照顾不了我……” “也没个孩子……”,一句话,让我想到了当初。如果不是那次意外,或许,现在还有个孩子能够让他有个念想。只不过,我的牺牲就大了。 我坐在了床沿,端起药水,我说:“趁热喝了吧,喝了至少痛苦能减轻点儿。” 他点点头,我拿起汤勺,一口一口地喂他,喝到一半他又有点儿恶心,一下全部吐了出来。 吐完,我递纸巾给他擦嘴,他说:“对不起,每次喝药都这样,喝不下……喝了就吐。” 我说:“没关系。多少喝点。怎么会吃中药呢?” 他把纸巾扔进了纸篓,然后说:“化疗也做过,但但已经没有任何效果了。现在在这儿就是喝点中药,能吃下东西就吃一点儿。我时日不多了,也就是这一两个月的事了。她说不想我在家中死去,那样她以后会害怕,所以……” 我听完也甚是无奈,多少年的夫妻情分,竟生疏成这样。我说:“以后我有空,就来看看你,陪你聊聊天。” 他惊讶地看着我,他说:“舒画,你不害怕么?我很快就要离开这个世界了。” 我摇了摇头,我说:“毕竟相识一场,我不害怕。你一个人在这里也孤独,患病应该很痛苦吧?” 他点点头,他说:“嗯,整天都睡不着觉,难受的时候很想干脆一刀了结自己算了。不过,反正日子也不多了,也许是上天对我的惩罚,让我知道自己做错了很多。” 他的样子很是让人觉得可怜,曾经的不可一世,如今的孑然一身,一生都在被人利用被人算计最后被人抛弃,他曾经的确得到了很多,可是他又何曾得到过呢? 我说:“别想太多,人都有一死,我们都要面对死神。乐观一点,既然知道不可避免,就尽力让自己开心一些。” 他笑了笑,他说:“舒画,我不甘心啊。我好不容易打拼下的一片江山,现在都被她家族的人给夺了去了。我特别后悔,当初要是留下那个孩子,如今也不会是这般模样了。舒画,我对你不起。” 我说:“这是命,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没什么对得起对不起的,谁料到会发生那种事,谁会想到呢。” 他点点头,他说:“以前活得风光,总是沾沾自喜,以为自己能够呼风唤雨。现在病来如山倒,沦落到这步田地,才发生那些地位都是别人给的。以前我感激她给我的一切,对她和她家的势力言听计从。现在才发现,自己不过做了人家的看门狗,在人家眼里一文不值啊。” 他心里大概憋了太多的委屈无处可诉,我静静地听着,没有过多的情绪也不多做回应,只是简单地附和两句,如此而已。 他说:“舒画,没想到在这儿能遇见你。” 他又问了问我的近况,我说了说,他说:“你现在有什么想法没?” 我笑了笑,我说:“我其实很理解你为什么那样选择,身在谷底的人,有时候不借着梯子根本无法攀爬上去。就比如我,活到现在,不过如何努力,都只能一小步一小步地往前挪。” 他轻轻地说:“说吧,你有什么想法,或许我还能帮得到你些什么。” 我摇了摇头,我说:“还是靠自己吧。况且,你如今在这与世无争的地方好好养身体就行,别再操心太多。” 他摇了摇头,他说:“我这一生很短暂,也没有接触多少女人,你是除了她以外,唯一一个曾经和我走得很近的女人,不管你信不信。” 我点点头,我说:“我信。你到现在,已经没有骗我的理由了。” 他说:“嗯。她家族的势力太过庞大,我根本不敢在外面找长期的情ren,从前和你是最冒险的尝试了。” 我说:“她家究竟势力多大呢?我不是很明白。” 他笑了笑,他说:“她家属于书香门第,所有的亲戚朋友要么身处要职,要么便是企业家商人,人脉极广却特别低调,而且特别团结,外人根本看不出他们的枝枝蔓蔓有多广,只有在家族内部的人才了解。” 我说:“你这些年……也压抑吧?” 他笑了笑,他说:“我……这些年就是傀儡而已。不然,也不会混到现在如此窝囊了。” 我说:“那你经营那么大一个集团,她不放权你又怎么服众呢?” 他摇了摇头,他说:“我不过是她的职务代理人而已,集团都是以她的意志为转移的,她说怎么样就怎么样,只不过她一直在幕后。” 我有些惊讶,那想必那个女人一定特别强大,不然也做不到这样。我说:“这些年你就没为自己争取什么吗?” 202 惊天秘闻 他摇了摇头,他说:“争取什么呢?父母我早就安排好了,我也没个孩子,从前给自己准备了一笔钱,现在一切吃穿住行都她安排好了,钱也用不上。-0-呵呵,我现在就想安静地去世,别的什么都无所谓了……” 我拍了拍他的手臂,我说:“真的没有一点办法了吗?怎么不去国外治疗看看?” 他摇了摇头,他说:“没有。” 我叹了口气,我说:“挺难过的,看到你现在这样。” 他的眼里居然有泪,他说:“没办法的事,谢谢你,舒画,这个时候还愿意多来看我一眼。” 我说:“我把我电话给你,如果觉得痛苦或者需要人帮忙的时候,就给我打电话吧,我如果在这里,我就过来看看。” 我把他放在床头的手机拿了过来,把我的号码输了进去,突然发现从前我的号码他还留着,而且,他的屏保用的居然是我从前发给他的一张照片。 我特别惊讶,转身扭过头来看着他,觉得特不可思议。怪不得刚才那姑娘进来,看我的眼神那么怪异。 他有些尴尬,他颤颤巍巍地试图站起来,我连忙扶住,他坐在了床沿,然后缓缓地说:“就剩这张了,好多次想删,都舍不得,就一直留在手机里。一个人在这里,才想起从前的那些时光,想想我和你,我们之间虽然后来变了味,但是一开始,你对于我的那份情,我还是深有体会。如果那时候我对你多加照顾,拉你一把,也许你也不用到今日还在泥泞里挣扎。想想,我负了你,舒画。有一句话一直想对你说,以为没有机会再说出口了,没想到老天让我们在这个时候碰到,舒画,对不起……” 我浑身颤了一下,始终无法把眼前的这个老人和我从前爱的那个男人衔接起来。那时候的他在我眼里是高不可攀的,是无法接近无法到达的,是王者一样的存在;现在的他,在我眼里却那么可怜,那么凄凉,那么凄楚。我从前做梦也没想过他这样的人会对我道歉,那时候的我根本就是他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女人,他为我所做过的事情也是有限。我们之间那份感情一直在风雨飘雨,一开始的时候有情,后来渐渐只有欲,再后来,就变成了彼此算计的狠绝,后来重逢之后已经是千疮百孔情义为o。这一句对不起,我当得起,也当不起,因为我也不够纯粹。 我说:“我们之间的相遇太过偶然,彼此间的差异太大,也没有谁对不起谁的。如果可能,回到从前,以另一种知己的形式开始,没有那么多肮脏的事实和算计,也许到现在,我们还能惺惺相惜,只可惜……那时候境界不够高。” 他似乎很赞同我的话,他说:“这几年,你成长了很多。每一次见你,你的气场就又强大一些。很好,舒画,你注定是一个不凡的女人,你的未来一定会越来越好。” 我笑了笑,我说:“不,我就是一个普通的女人,您,高估我了。” 他摇了摇头,他说:“不,你很有野心,也有城府,懂分寸,知进退,却又有人性难得的善解人意,你会越走越远的。很,很有潜力。” 我却没有这么觉得,我连人生最基本的高度都没有达到,我亦没有太大的野心想要如何如何,所以,谈何不凡。我不容置否,摇了摇头,笑了笑,不再接话。 我说:“时间不早了,您早点休息吧。改天有空我再来找您,您躺好,需要什么说一声,我先帮您准备好。” 我帮他掀开被子,扶着他慢慢躺了下去,然后帮他盖好了被子,他突然抓住我的手,他说:“舒画,再坐一会儿吧,行吗?” 他的眼神里满是哀求,我于心不忍,我看了看时间,还早,晚上8点不到,我于是说:“行,我陪您到8点半吧。” 他松了一口气,我帮他把枕头垫高了些,然后坐在床前,静静地看着他,他也看着我,他说:“我劝慰你一句,炎彬和你不合适,还是离他远一些吧。” 我有些惊讶他会这么说,我说:“为什么?您为什么这么说?” 他叹了口气,他说:“他如今跟着那个女人在一起,那个女人做的事,可不是一般人做的事。他在她手下做事,肯定帮了不少忙。我怕未来有一天东窗事发,他也定脱不了关系。” 他还是知道很多内幕的。我笑了笑,我说:“也许他有他的目的吧,我也不了解。” 他缓缓地说:“a市现在商界已经乱了,其实何止是a市,h市也已经沦陷了。” 我说:“您方便告诉我是怎么一回事么?我没有涉足你们上层,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笑了笑,他说:“事到如今,也没什么不方便了。你问吧,你想知道的,我所了解的,我都告诉你。” 我说:“那您说的乱,是什么意思?” 他示意渴了,我赶紧给他端了一杯水,他说:“a市,原本就是一座毒城,十多年前毒贩猖獗的时候,这里有三分之二的人都在暗中贩毒,成为了毒品输往全国的重要终点站。而毒品的来源,大部分都是来自东南亚最大的毒枭阿汉那里。而阿汉这个人的确是乱世里最有头脑的枭雄,他是中国人,很小的时候随父亲去了泰国,后来加入了贩毒团伙,渐渐地成为团伙的头目,那个人极有商业头脑,懂得聚集一切可利用的资源,而a市是他的故乡。那些年,他把a市很多孤儿都带到了泰国,给他们好的生活,同时秘密训练这一批孤儿成为打手,据传那一批孤儿个个身手矫健而且对阿汉忠心不二,成为了阿汉在东南也崛起的最核心力量。同时,阿汉以经商的名义开始在a市注册公司,利用表面的合法地位从事毒品交易,渐渐把自己的亲戚好友拉拢到其中,最后慢慢像瘟疫一样蔓延着,a市的大批人卷入其中,并且获得了巨大的收益,那些年a市的gdp不断升高,家家户户都有车,大家的胆子越来越大,紧紧围绕着阿汉这一个核心,秘密地进行着毒品中转的任务。而阿汉,不得不说他是全才,他赚来的钱既投资了房地产,又赞助了公益事业,市,俨然变成了他的王国,表面和平,暗地猖狂,市后来崛起的几家集团,都是在阿汉的带领下攫取了第一桶金,后来仿照阿汉的经商模式经营生意,抓住了a市修生养息的那几年,才一下在a市崛起的。可以说,他们的发家史并不光荣。” 他缓缓地说着,我缓缓地听着,仿佛无意间又被我打开了历史的密码一般,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听得尤其聚精会神。他比李大刀了解的多多了,也广多了,李大刀知道的不过是皮毛,但李锦年了解的却已经是很内部很机密的事儿了。 他说到这里停顿了,我又问道:“那后来为什么会出事呢?是因为什么呢?” 他说:“一股这么大的势力短时间内崛起,国家不可能不知道。但是当时的阿汉,在a市是成功企业家的形象,而且被不少人歌功颂德,大赞他是大慈善家,极少数有人知道他的黑道背景和在东南亚的势力。国家某一个秘密组织应该很早就注意到了他,那么多毒品销往全国甚至其他国家,怎么可能国家不会追究。那几年,多少人被毒品残害,边境缉毒民警缴获了多少毒品,但那些只是皮毛,真正的巨头是阿汉。他知道国家注意他了,所以他在国内拼命洗白自己拉拢权贵,其实他的路线从经商角度来说是极其值得称赞的。只是后来,应该是起了内讧,他被内部的人谋杀了。” 我听完也震撼了,如果这个叫阿汉的人不作恶多端,正正经经经商的话,他可能会是一个商业天才,只可惜,他是靠黑道起家的,他的骨子里流的就是暴戾的血。所以,等待他的,只能是覆灭。 我问道:“然后呢?后来是怎么样的?” 他笑了笑,他说:“阿汉倒了,这张网一下就散了,各种内斗、纷争不断升级,最后发展到自己人举报自己人,内斗、流血斗争时有发生,据说东南亚那边也乱了,分化出好几股势力,昔日被阿汉所信赖的那些人都是狠角色,谁也不服谁。所以,最后国家下令彻查,秘密抓获了很多人,a市近一半的人进了局子,如果要追究的话,还有不少人得受牵连。不过,这件事太大,所有知道的人都被要求封口,任何媒体不准播报消息,所以很多人都不知道a市发生了这样的大事儿。至今估计都还有好多人在阿汉的忌日那天点一柱香祭拜,他干了很多坏事,但他的确让不少人发了家,也帮扶了不少a市的企业,公益事业也遍及全国。平心而论,如果他不走黑道这条路,不贩卖毒品,他绝对是一颗耀眼的天才,只可惜,哎。” 203 束手无策 我点了点头,我说:“的确,听完不知道让人说什么好。百度搜索紫幽阁有一句话说,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好人和坏人,只有好事与坏事。不过du品的危害实在是太大了,光这一点,他就得下地狱。” 李锦年点了点头,然后说:“这几年又开始了,你去那些ktv、酒吧里看看,多少年轻人眼神浑浊面黄肌瘦,又在蔓延了。” 我说:“那这一次,您又了解多少呢?” 他笑了笑,他说:“我了解的不多,市的往事,也是从前一位德高望重的长辈讲述给我听的,他暗地里研究了阿汉这个人,收集了很多他的资料。不然,我去哪儿知道的这么详细。那时候的我,才刚刚和我夫人成家,刚学校毕业不久,整天只想着如果成就自己的事业,没有渠道也没有资源去了解这些。” 我说:“那我也是有幸听说了。” 他笑了笑,他说:“你可以去多了解一些,知道多一些总是没有错的。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把我这些年所领悟到的一些精髓都告诉你。” 我有些惊讶,我说:“这样……好吗?” 他说:“上天安排我们在这种时候遇到,也是一种缘分吧。更何况你我,曾经有一段过往。” 他的表情开始有些痛苦,说话也有些气喘吁吁了,他说:“你……你帮我喊下那个姑娘过来,她……她叫小樱。” 我点点头,我连忙去把那姑娘叫了过来。我说他看上去似乎很难受,姑娘瞥了我一眼,然后说:“知道他病着呢,还跟他聊那么久,能不难受么?” 这姑娘还挺厉害的,我干笑了一下,我说:“那你赶紧去看看吧。” 她径直走了过去,还撞了一下我的胳膊,我有些无语,跟着进去了,看着她娴熟地为李锦年挂针、擦手什么的,觉得这姑娘还挺心细的,不像是那种应付了事的人。 他大概实在痛苦,躺在床上哼哼哧哧的,我轻轻地说:“那你好好休息,我就先回去了,改天有空再过来看你。” 那姑娘说:“以后没事就不要来了,夫人不喜欢有人来打扰李总。” 我说:“那麻烦姑娘多加照顾了。” 李锦年张口,勉强说了一句:“下……下次来,我还有事和你说。” 那姑娘瞪了我一眼,我没有理会,我说:“好的。” 我退了出去,慢慢走回了宿舍,王凌已经吃好饭躺在床上看电视剧,她说:“干嘛去了?这么晚才回来。” 我说:“在这里遇到个熟人,陪他聊了会天,是我们以前的老总,癌症晚期了。” 她听完惊慌了一下,她说:“真的啊?那是真是挺让人难过的,他多大了?” 我说:“可能还不到50岁吧,我也不太清楚。但是现在看起来特别老,像是六七十岁的老人了。” 她也叹了口气,她说:“是那个李总吧?我从前见过一两回,人挺高的,看上去挺精神的,怎么就……” 我说:“病来如山倒,每个人生病了都一样。” 她也被我弄得有些郁闷,她说:“哎,是啊,得什么都不要得病。” 我两感慨了一会儿,她还是告诉我,她的眼皮总是一个劲地跳,我也有些心急,担心她父亲在皮蛋那儿会不会被怎么样。但是我又不敢告诉她,以她的个性,如果知道自己父亲出事了,她是铁定会站出去的。 一着急我就容易心不在焉,王凌说好几句话我都没仔细听,她说:“你最近到底怎么了?怎么魂不守舍的?是不是和炎彬怎么样了?” 我摇摇头,我说:“没有,我就是太累了。工作的事,店里的事,每天忙得昏头转向。” 她说:“也是,还得操心我,哎,你辛苦了。” 我说:“你我最近也没怎么照顾,都得靠你自己。我头有点痛,我先回去休息了。” 她点点头,她说:“好的,那你回去吧。” 我起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心里一直在想她父亲的事儿,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也不知道炎彬能不能够搞定。我给秦昕浩打电话,我说:“你们商量的怎么样了?” 他说:“炎彬说让他来搞定,他似乎有信心的样子,不过我还是不放心,你没告诉凌凌吧?” 我说:“我哪儿敢说,说了她肯定就去找皮蛋了。” 他慌张地说:“那千万别说!我今天都不敢和她聊天了,就生怕自己说错话,让她怀疑。” 我说:“嗯,我们都小心点儿。等明天看看炎彬怎么说。” 他说:“皮蛋的人打电话问我有没有告诉王凌,我说我联系不到王凌,他说那就想办法联系。听口气,他们似乎觉得我肯定知道王凌的下落。” 我说:“那你怎么说的?” 他说:“我就问他,如果找不到王凌怎么办。他说,那就保不准她父亲出什么事了。现在还好好的伺候着,要是找不到,那就不一定了。” 我叹了口气,我说:“对方如果就是要王凌的话,就没有任何办法了,不知道炎彬能怎么样。” 秦昕浩说:“他说他去找皮蛋。” 我听完一惊,这么久,他也没和皮蛋有什么正面冲突,如果为了王凌的父亲去找皮蛋,岂不是皮蛋以后都会利用这个弱点去要挟他? 我跟秦昕浩说:“这个绝对不行,那样皮蛋以后就会一直用这个弱点针对炎彬了。” 他说:“那怎么办?难道真的告诉凌凌,让凌凌去找皮蛋吗?” 我们正说着,王凌突然冲了进来,王凌大喊:“舒画,我爸爸被皮蛋给扣了!” 我浑身都抖了一下!她知道了!……我赶紧挂了电话,我说:“别慌!别紧张!炎彬和昕浩都在想办法!不会有事的!” 她有些错乱地看着我,她说:“你知道了?你们都知道了?你们瞒着我?……” 她特别生气,我连忙拉她的手,她把我的手甩开了,她说:“舒画,你知道怎么不告诉我?你们都怎么想的?要是我爸爸出什么事怎么办?” 我高声说:“我们不说就是怕你现在这个样子!凌凌!淡定点,听我说!” 我声音从来没这么大过,把她给震住了,她说:“那好,你告诉我,你们打算怎么做?皮蛋要的人是我!你们打算怎么做?” 我说:“他们目前还在想办法,你别急,你先说是谁告诉你的?” 她说:“林希给我微信上留言的,她说不管我看不看得到,她得发一下试试,说我爸爸被人带走了,带走的人留言说要见我,说我知道他是谁。” 又是林希!……我说:“这个林希还真敬业,什么事儿都有她的份。” 她说:“皮蛋肯定是知道她认识我。舒画,我们不能等了,皮蛋那个人什么都做的出来。” 我说:“皮蛋给了三天时间,我们还有时间等。炎彬说他出面去找皮蛋,我让昕浩阻止了,不知道拦得住拦不住。” 她摇了摇头,她说:“他要的人是我,炎彬去只会承受他的羞辱。其实,舒画,我想过了,与其这样躲着逃着,不如直接去面对。如果我真的能陪在他身边,也许能知道更多的事,总比我们这样躲着藏着,永远惊慌害怕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好。” 我说:“不行!你不能去冒险!我担心他能不能容得下你肚子里这个孩子!万一他对你动手动脚呢?” 她摇摇头,她说:“不会!现在想想,这个孩子是上天派来保护我的!孩子如果有危险,我的性命就不保!我想他不仅仅是为了得到我那么简单吧!他对我,还有一种特殊的感情在的。” 我说:“他那样的人,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你不能去!” 她笑笑,她说:“我去了,他就不会再为我胡作非为,你们也就都安定了。我要是不去,谁知道他会怎么样,今天是我父亲,明天就是你,后天就是昕浩呢。只要他还在a市一天,我们这些人就都得提心吊胆的。所以,我去,才是最好的决定。我现在还怀着孕,他不会对我动手动脚,等我生下来,也需要一个月的时间恢复。这中间好几个月的时间我是安全的,你们也是安全的。没有我,你可以放开手脚做事,炎彬和昕浩也可以一心对付他,我如果能在里面内呼外应,那不是更好么?” 她说的头头是道,但是我总觉得皮蛋没有那么简单,她去也不会像她所说的这么安全这么好。我说:“这是最不得已的办法,你别想太多了,晚上和我睡,等三天期限到了再说,看看我们能想到什么万全之策不能。” 她笑了笑,她说:“能对付一次对付不了第二次,我知道皮蛋不会善罢甘休的。” 这时候,她的手机响了,林希又发了一条:“家里人都急疯了,不知道你到底惹了什么人,你后妈说如果你再不去把你父亲赎回来,以后就不让你进家门了。” 哎……如此淡薄的亲情,让人说什么好。王凌哭了,王凌说:“其实我大可以不管他的,从小到大他就没管过我。可是,这一次他是因为我才这样,我不能不管,哎,谁叫他是我爸爸。” 204 深入虎穴 我们在担惊受怕中度过了整整一晚上,两个人都辗转反侧没有睡去,我不断地在微信里刷屏希望炎彬能够看到我们的焦虑,早点儿和我们联系。> 没有想到的是,我这么一刷屏,倒是引起了警察小杨的注意。因为存了他的手机号码,所以我们互加了微信,之前一直没怎么聊天,也许见我刷屏刷得频繁,所以他主动微信了我,他说:“怎么了?这么晚还不睡?” 我说:“心情有点儿郁闷。” 他便开始追问我怎么了,我当然不知道怎么描述,于是我一个劲的搪塞,他一个劲地追问,警察同志的逻辑思维能力果然很强,我越不说,他便给我假设了千种可能,根据我的回答一步步的推理,步步紧逼,最后我说:“我朋友的爸爸被人绑架了,这事儿你也帮不上忙。” 他当时就急了,他说:“胡说!我是警察,我怎么可能帮不上!具体是什么情况,被绑架你们怎么不报案呢?真是的,这么不相信警察!” 虽然和小杨接触的不多,但是他给我的感觉是很血性很爽直的那种。我说:“我们也没有直接证据证明是被绑架。而且,他也不是为了赎金,而是为了让我朋友和他结婚。” 小杨听得云里雾里的,他说:“这样吧,明天我们见一面,你具体跟我说说情况,到时候我看看能不能帮你。” 我连忙说:“别,谢谢你的好意,这件事真的很复杂,你还是别参与进来了。” 他说:“你这么说简直是怀疑我的能力!我好歹是警校优等毕业生!明天你必须和我见一面!如果我帮不上忙,那我这个警察也白当了!” 还真是个较真的小年轻,大概是刚出社会不久,所以身上还有一股子破案的劲头和对工作的热情。我挺欣赏这样的小伙儿,给人一种小树苗正在茁壮成长的感觉。 第二天,我死马当活马医地和他见了一面,我说了大概的情况,他听了之后愣住了,他说:“你不会在说电视剧吧?哪有这么多姿多彩的人生?” 我说:“怎么能,你是警察,我骗谁也不能骗你。” 他瞬间自豪了一下,他说:“没有警察办不到的事儿,我跟你说,越是这样的案件我就越有破案的动力。不过,这件事儿,我打算徇私一回,因为你这也不能直接立案,而且,你们也不能报警。” 我看他一副自信满满的模样,我说:“你有什么很好的办法吗?可以说说看。” 他小声地说:“就让你朋友去好了,一来看看她父亲究竟被对方怎么对待,二来可以确定对方究竟想怎么样。” 我连忙摇了摇头,我说:“这就是你的办法?那说了等于没说,如果想让我朋友嫁给他,我们当时就不会拼命把她藏起来了。” 他故作高深地笑了笑,然后摇了摇手指头,他说:“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没说我不去啊。我陪着你朋友去,就说是你朋友的表弟总行吧。我带上一只录音笔,把现场的过程都录音录下来,看看他究竟想做什么。如果他真的是以此威胁你朋友和他结婚,那咱们就有证据证明了,怎么样?” 我说:“证明了又怎样呢,他还会想其他办法逼着我朋友嫁给他的。而且,我朋友现在是个孕妇。” 他说:“那就更不能让他胡作非为了,如果每个人都这么干,那这个社会岂不是乱套了?” 我说:“可你说的太冒险了。” 他瞪我一眼,他说:“是你想的太复杂,其实事情很简单。很多时候你不要把别人想的太强大,再强大的人也要依章循法地生活,触犯了法律照样要被处罚。不管他有多大的靠山,只要你有足够的理由,他也得被你折磨得头疼,你信不信?” 他的话倒是让我豁然开朗,的确,无规矩不成方圆,不管再强大的人都强大不过国家的司法,很多时候我们怕他忌惮他,就是因为我们这些人中少了像小杨这样说一是一的人,所以我们害怕我们忌惮我们不敢轻举妄动我们总是躲在别人的思维里想自己的问题,有些事情在黑就是黑白就是白的人眼里很简单,谁对谁错分得一清二楚,天子犯法也与庶民同罪,这个世界包青天这一类刚正不阿的人太少太少,所以才会让小人横行。 我说:“我信。如果你敢跟我朋友走一趟,我就敢让她和你一起去。不过你得答应,你一定得保护好她。” 他拍了拍胸膛,他说:“我还不信他刚光天化日之下把我们怎么样,他能怎么样,就算他真想杀人灭口那也得做得干干净净不留痕迹,我去之前也不会偷着去,我都和我几个警察哥们说好,万一我进去没带着人出来,大家就冲进去找人。他名义上不是什么老总么,我估计他也不会太猖狂。不过你别说,你不说我还真不知道会有这事儿,倒现在我还觉得像听故事似地。” 我说:“要不是我亲眼见到和经历这些事,我也不相信一个人能有那么多面目。” 他说:“放心吧,我是一名警察。这件事我说帮你们伸张正义,我就会力挺你们到底,除非我被撤职。” 我说:“那不行,如果你真以为这事儿被撤职了可怎么办,我可欠不了你这么大的人情。” 他说:“如果这事儿我都能被撤职,那证明我呆的单位就真的是颠倒黑白的单位了,我不相信我的领导会这么白目,看我的,亲,看我的!” 他说的自信满满的样子,让我也觉得世界似乎突然变得简单得多了。他说,叫你朋友联系他吧,然后我陪她走一趟。 我回去和王凌商量了,她本来就急得吃不下睡不着一心想自己主动现身,听我这么说,她也没有多做考虑就答应了。我打炎彬的电话关机,我又打给秦昕浩,秦昕浩听我这么说就赶过来了,我们四个人聚在一起,商量了又商量,最后在小杨的不断保证下,我们开始行动了。 我去买了一张电话卡,王凌拿这个信号给皮蛋打了电话,电话开启了录音功能,王凌打电话说:“喂,皮蛋,是我,我是王凌。” 皮蛋说:“噢,你不是突然就消失了么?怎么又出现了?” 王凌抑制着心里的愤怒,然后说:“我爸爸呢,你把我爸弄到哪里去了?” 皮蛋装着傻,皮蛋说:“你爸爸我怎么会知道去哪儿了?凌凌,你这话问的,我还以为你主动给我打电话,是因为想我了呢。” 王凌说:“你混蛋!如果我爸爸有什么意外,我跟你没完!” 他说:“你在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明白?不如这样,我们约个地方,慢慢说,如何?” 王凌看了看屏声静气的大家,大家都点了点头,王凌说:“好,什么地方,你说吧。但是我告诉你,我必须见到我爸。” 皮蛋说:“都说了我不知道你爸爸在哪儿,凌凌,不过我会为你尽力找到他的,只要你够乖。xx庄园,下午三点,我们不见不散啊。” 王凌说:“慢着,我不可能一个人去。我一个人是坚决不和你见面的。” 皮蛋说:“我又不会吃了你,放心吧。我说了,我要让你心甘情愿、服服帖帖地跟着我。” 王凌说:“我带上我表弟一起。” 皮蛋说:“你要实在不放心,就带上吧。哎,我还想和你过二人世界呢。王凌,下午就能见到你了,好激动啊。” 说完,听到皮蛋几声大笑,然后把电话挂断了。电话挂了,秦昕浩重重地锤了一下桌子,然后说:“妈的,我发誓我一定要把这混蛋碎尸万段!” 小杨淡定地拍拍秦昕浩的肩膀,然后说:“哥们,那是犯法的……” 我说:“皮蛋不会直接承认他绑架的,我们想的太简单了,他就算要做也找好了替身。” 小杨说:“那就去看看他究竟耍什么花样,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我说:“可是凌凌去会不会太冒险了,我还是觉得冒险,她肚子都这么大了。” 小杨说:“我会保证她没事的。你们放心吧。” 我还是觉得心悬,又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了,我再次打了一次炎彬的电话,还是关机状态。我回到了原地,看到小杨一脸自信的模样,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毕竟也是刚出社会,说实话,我真的不知道他深浅如何。 王凌把我拉到了一边,王凌说:“不管我今天去了之后会怎样,都不要担心我。如果我能被小杨带回来,那最好。但如果我能留在皮蛋身边,我也会想办法保护自己,保全你们,想尽办法给你们一些线索。总之,不管怎么样,你们都放心我就是。如果我万一回不来,昕浩那里你一定要劝慰他,告诉他我的打算,让他稍安勿躁,行吗?” 她分明是没有报能回来的打算,我们都是一样的女人,如果躲不过的劫难就会尽一切力量去面对。我是这样的人,她也一样。那一刻,我是懂得她的。因为无论我还是她,都不希望自己成为别人的负担。 205 意料之外 我们紧紧拉着手,我说:“我了解了。你去和昕浩多待会儿吧。” 她点点头,我和小杨坐到了一起。我们在王凌的家里,王凌和昕浩呆在房间,我和小杨坐在客厅商量着,我还是在等炎彬的电话,但是一直都没有打过来。秦昕浩说自己也联系不上他了,不知道他是在忙不方便还是什么原因。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1点半我们就出发了,秦昕浩开着车带着我们去往xx庄园,一路上大家都没怎么说话,小杨还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侠士模样,王凌头上不停地冒冷汗,我也特别紧张,总觉得心里惴惴不安。 2点半我们到了门口,秦昕浩说:“我和舒画就在门口等着,等你们出来,一定要出来。” 小杨说:“放心吧,他能怎么样啊,你们别以为真是港片里那样。告诉你们,a市的那些坏人还没嚣张到这个地步。” 我说:“小杨,拜托你了。” 他点点头,他说:“没事,警察的使命是什么?不就是为了伸张正义么?” 我说:“嗯,我相信你。” 其实他思维已经算缜密了,他私下和几个要好的哥们都交代好了,自己的身上和王凌的身上都藏了小小的录音设备。只是,从电话里看,皮蛋是不可能轻易让我们抓到把柄的。所以这录音的作用估计不大,但是我们不想悖了小杨的一番好意。不管怎样,他愿意出头都是件让人感动的事。 秦昕浩停好了车,我们都下了车,我和秦昕浩看着他们两进去,秦昕浩的手一直在抖,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说:“没事的,别太担心。” 再看他,眼睛都红了,他说:“她刚才像交代后事一样交代我很多东西,我心里特别的难受。保护不了自己心爱的女人,真的比死了还难受。” 我说:“昕浩,如果你真的爱她,不管她做什么你都应该理解,然后拼命努力争取早日让她摆脱皮蛋的控制,这才是你应该做的。面对现实吧,抱怨和难过都没有用,我们只能努力,争取早点儿让皮蛋滚出a市,明白吗?” 他怔了一下,大概没想到我说出这样的话,我说:“好好想想我们接下来怎么做才好,比我们难受或感伤都有用,你说呢?” 我钻进了车里,他也爬了进来,我们都靠在座椅上,各自沉思着。他突然说:“其实皮蛋所有公司的法人都不是他,而是那个m。” 我大吃一惊,我说:“不会吧?可是m之前只是一个总助而已,她哪儿有那么大的实力?” 他说:“我暗中调查了很多资料,才知道炎彬为什么选择跟着她。其实,皮蛋只是狐假虎威,她才是真正藏在背后的那一个人。” 我有些不敢相信,的确每一次见m,她都能给人一种精明无比的感觉。但是,我从没有想过她居然会是皮蛋的幕后老板,再联想到李大刀所说的铺网论,那么说,这些年一直在a市慢慢撒网的人,居然是m? 怪不得皮蛋一来就可以占山为王,怪不得马总一下就被m踹下了台,怪不得黄总被害得跳了楼,原来他们可能都做了所谓的棋子。包括皮蛋,也是棋局中的某一颗棋子。 炎彬一定是早早就得知了m才是幕后老板的情况,所以才和我分手投靠在m的手下,想取得m的信任。可是,炎彬又是从何得知的呢?他之所以想进入这一盘棋局里,除了为了找出黄总的死因和扳倒皮蛋,还有其他的目的么?他提过他也有组织,他的组织,又会是谁呢? 秦昕浩又说:“皮蛋其实说白了只是m的代理人而已,皮蛋所经手的那些公司他都是总经理的名义,对皮蛋的器重远远高于炎彬,你不知道吧?炎彬其实混到现在在m手下一点儿实权都没有,m给他的只是虚职。其实他活得很辛苦,因为他是后来加入的,而且和m走得很亲密,再加上之前的失败,真正看得起他的人很少,他忍得很辛苦。好几次我去找他,我看到他都在帮m按肩膀,被很多人说闲话。舒画,我对你说这些,你会介意吗?” 我何止介意,我的心都在颤抖,他一直努力伪装着自己所有的辛苦,他说他现在很好其实一点儿都不好,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活得那么卑微,唯那个女人马首是瞻。我的心特痛。 秦昕浩说:“炎彬其实想真的打进他们内部很难,他要是想参与真正的内幕,让m足够的信任,他得配合他们一起违法,他必须受牵连才行。炎彬的打算,其实就是想通过和m的关系一步登天,慢慢激化m和皮蛋之间的矛盾,让m像踢走马总一样把皮蛋踢走。但是皮蛋何其聪明,不然也不可能被m委以重任。而且,m背后势必还有更强大的人,光凭一个这么年轻的女人根本不可能办到现在的一切。” 我听完觉得特别绝望,如果是这样,就算能够扳倒皮蛋,的水到底有多深呢? 我说:“那你的意思,是不能依靠炎彬?” 他说:“我从没想过靠炎彬,我现在已经在一点点地调查这个团体的内幕,通过我的渠道一点点地搜集证据,等我了解了足够的证据,我就把这些证据寄到相关部门去,我就不信他们不查。” 我说:“也许炎彬现在在做的也和你一样,收集证据。” 其实我话说得特别苍白,因为我压根不知道炎彬在做些什么,他还打算怎么做。秦昕浩说:“我就想告诉你,舒画。我不是你想的那么没用的男人,别瞧不起我。” 原来他还在为刚才我说的话所介意,我瞬间笑了,我说:“怎么会,我怎么会瞧不起你,你多想了。” 他说:“我们狮子座的男人最恨被人瞧不起。” 我顿时汗颜了,我说:“你也是狮子座?……我被震撼到了。” 他说:“难道你也是?” 我摇了摇头,我说:“我不是,炎彬是。” 他“噢”了一声,他说:“他到现在都没出现,也许是被m留住脱不开身。” 我说:“他和m在一起的时候,关系亲密吗?” 他看了我一眼,然后有些心虚地说:“算挺亲密的吧,m经常亲他一下或者搂他一下的。看得出来,他还是挺讨m欢心的。” 我听了特别难受,我说:“那他呢,他什么反应?” 秦昕浩笑了笑,他说:“m当着那么多人面这样亲一下搂一下的,你说他什么感觉?肯定尴尬,那样子就想对待宠物一样,根本没有多少面子可言。” 我叹了一口气,我说:“哎,他何苦。” 秦昕浩说:“他比我能忍,如果是我,可能叫我这样活一天我都痛苦,我现在就已经够痛苦了。” 这么一聊,大半个小时过去了。他们一直没有打电话出来,也不知道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过了一会儿,我的手机响了,是王凌打过来的。我舒了一口气,我说:“昕浩,是王凌。” 我接了,王凌的语气特别无力,也不惊慌,也没委屈,就是一种很无力的疲惫感,王凌说:“我自愿留下,你进来把炎彬带走吧。” 我听完懵了……炎彬,炎彬怎么会在里面? 我拉开车门就准备冲进去,秦昕浩跟了上来,不知所措地问我:“怎么了?” 我说:“王凌说她自愿留下,叫我们进去把炎彬带走。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秦昕浩听完骂了一句“他妈的”,跟着我就往里面冲。王凌都说要留下了,秦昕浩和我也顾不上暴露不暴露了,我们一股脑地往里面冲了进去。 庄园里面很大,与我原来所想象的那种到处都站着守卫的情况不同,这就是一个普通的庄园,里面偶尔出现的人也就是服务员或者环卫工,没有什么大的差别。 我们一路沿着大道走了进去,快到那一栋建筑楼的时候看到了小杨,他一脸苦瓜相地站在那儿,有些垂头丧气地对我说:“对不起,我想的太简单了。”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说:“没事,你能为我们出头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他说:“他根本什么都没做。我们进去,就看到一个叫炎彬的男人躺在那里,大腿和衣服上都是血。王凌问那个人说我爸爸呢,他说你爸爸已经回家了,不信你打电话问问看。王凌打电话问过,结果他爸爸真的到家了。我气冲冲地问那个皮蛋地上这个人是怎么回事,那个皮蛋说,我也不知道,他自己捅自己的,不信你问问他。” 我听完整颗心都慌了,秦昕浩问道:“炎彬自己捅自己?为什么?你问了吗?” 小杨说:“当时王凌就蹲了下去了,她大声问皮蛋有没有绷带,皮蛋也没说什么,就叫人把包扎的东西送了上来。皮蛋就抽着雪茄在那里冷眼看着,王凌帮炎彬包扎着伤口,炎彬一个劲地对王凌摇头,王凌没有反应。接着包好了之后,王凌就直接对皮蛋说,我留下来陪你,炎彬你让我朋友把他带走。皮蛋就说好,没我啥事儿。我不知道该说什么,这完全在意料之外,我根本就没有想到。” 206 无能为力 手机阅读请访问: 我心里已然明了,炎彬自己一个人来和皮蛋交换王凌的父亲,皮蛋一直不答应他就一直捅自己,最后皮蛋答应把王凌父亲放走,结果我们把王凌送上门了。王凌进去看到炎彬这样躺在地上就已经明白了一切,她一定是不想我们任何一个人再因为她而受到皮蛋的迫害,所以她认命了,妥协了,决定就和皮蛋在一起。看到炎彬的那一刻,估计她心里的那堵墙就塌了,她原本以为炎彬会是希望,结果……炎彬躺在了血泊里。 我们上了楼,里面很富丽堂皇,像宫殿一样。皮蛋坐在大厅的正中央,椅子整得像龙椅一样奢华,叼着雪茄,看上去特别地嚣张。 王凌坐在一张椅子上,炎彬还是躺在地上,见到我们进来,他艰难地抬头看了一眼,我抑制着自己内心的心疼与激动,走了上去,扶着王凌说:“我们回去,我们都走。” 王凌摇了摇头,王凌说:“不,我哪儿也不去。” 皮蛋哈哈大笑,皮蛋说:“我没留啊,你想走随时可以。你走吧,没事,想走就走,我不会强求。” 我深深地看了一眼皮蛋,他看着我,鼻子哼哼了一声,又把目光投向了秦昕浩,他说:“哟……这不是秦家公子么?你不是说和她分手了么?怎么,分手了还这么挂念旧情人啊?” 秦昕浩说:“你也别过分了,王凌今天必须跟我们走。” 皮蛋把雪茄狠狠往旁边的烟灰缸里一掐,然后说:“行啊!你们想带走就带走!我说了,我不留她!留得住人,留不住心!” 秦昕浩走过去拉着王凌的手说:“走吧,你留在这里干嘛!我们回去!” 小杨也过来说:“他说了不拦着你,王凌,回去吧。” 说完,小杨对皮蛋说:“我告诉你,我的身份是警察,你要是敢对我们怎么样,你不会有好结果的!” 皮蛋忍不住笑开了,皮蛋说:“哟,警察都来了呢。我可是知法懂法的好公民,你们把她带回去吧,我说了我不留。” 为了不引起皮蛋的注意,我一直不敢过多地注视炎彬,但是每一次眼神瞟到,心都特别的疼。他躺着那里吃力地睁着眼睛看着我们,王凌给他包扎的纱布很快就又被血液浸红了,脸色特别的苍白,我知道我们拖延不了多久了,他这样子得赶紧去医院。 我说:“凌凌,别闹了,我们走吧,再不走炎彬的血都要流尽了。” 她摇了摇头,她说:“舒画,你知道我的心意。你们都回去吧。” 说完,她紧紧盯着皮蛋,她说:“我留下,但是你得保证我和孩子的安全,你得保证让我能够好好生下这个孩子。” 皮蛋转动着手上的戒指,然后说:“没问题,养个孩子而已。凌凌,早就应该服软了。想躲,你躲得掉么?认命吧,这一辈子你就是我皮蛋的女人。” 王凌说:“孩子生下来呢,你打算怎么样?” 皮蛋鼻子哼了一声,然后说:“秦家打算要这个孩子的话会等到今天?我随你乐意啊,你愿意养,咱们就养着。我收养一个孤儿也是收,两个也是收,无所谓,不缺这点钱。” 他的话让我想到了李锦年所说的当年阿汉收养孤儿的事,难不成皮蛋也在效仿他么?如果是这样,那如此的情形,还真有点儿像当年的翻版了。 王凌说:“行了,你们赶紧回去吧。小杨,麻烦你和昕浩把炎彬带回去,好吗?” 我见王凌心意已决,我说:“算了,我们走吧。凌凌,这是你的选择,希望你以后别后悔。” 她点点头,她说:“我不会,谢谢大家这么为我。昕浩,快走吧,你我缘分已尽,孩子以后也不需要你负责,快去吧,去吧。” 秦昕浩红着眼看着她,他说:“王凌!你确定你今天不走了是吗?” 皮蛋似笑非笑地看着这一切,仿佛一切都在他意料之中一般。王凌缓缓地点点头,然后说:“嗯,我确定了。你们都别为了我这样了,各自好好生活吧。” 秦昕浩毫不犹豫地走到炎彬身边,小杨赶紧过去,我也上去帮忙,大家一起把炎彬放到了秦昕浩的背上,他深深地望了一眼王凌,然后背着炎彬大步走了出去。我也扭头看了一眼王凌,眼神里满是深意。 皮蛋淡淡地说:“好走了啊,诸位,我就不送了。” 出了那个大门就无心想顾及太多了,炎彬已经因为失血而昏昏沉沉了,我们帮扶着秦昕浩一起快速把炎彬挪到了车里,秦昕浩开着车子疯狂地狂飙去了医院,不知道他是因为救人心切还是因为心里郁结。 大家七手八脚地把炎彬从车上抬下来,到了大厅秦昕浩奋力地叫着喊着,很快就有护士推着担架过来了,大家手忙脚乱把炎彬送到了医生手里,看到医生和护士把他推进了手术室,我们这才舒了口气。 秦昕浩已经累到不行,豆大的汗珠从脸上一滴滴地落了下来,他坐在椅子上抬着头闭着双眼无力地坐着,小杨安慰我说:“放心吧,不会有事的,如果伤及动脉的话早就不行了,应该就是失血性休克。” 我点点头,我说:“希望如此吧。不管怎样,小杨,我谢谢你这次帮忙。” 小杨很惭愧地说:“是我想的太简单了,也没帮上什么忙。不过这个人我跟他杠上了,我会调查到底,我发誓。” 秦昕浩听到这里突然睁开眼睛,然后说:“如果你想调查,我可以和你合作,我已经在暗地里收集他的很多证据了。” 小杨说:“好,那我们一起配合,我就不行这个邪!” 我无心听他们说什么,我只是满心担心着里面的炎彬,不知道他究竟怎么样了。过了一会儿,主治医师走了出来,我们赶紧围了上去,我问道:“他怎么样了,医生?情况严重吗?” 医生说:“失血性休克,伤口不深但是伤口挺多,都在大腿上,差点儿就割破动脉。他这是自残吗?对自己这么狠?这伤口切割的方向,明显不像是被他人所伤。已经包扎好了,正在输血,让他多休息一下就会好。” 我听完如释重负,医生又说:“现在不能进去,护士还在进行消毒处理,等好了之后会通知你们的。” 我点了点头,我对小杨和秦昕浩说:“你们先回去吧,我在这里照看他好了。” 秦昕浩把我拉到了一边,他说:“我觉得还是你回去吧,估计一会儿那个就来了。” 我说:“你说什么?谁告诉她的?” 秦昕浩说:“她打电话问过了,我说炎彬在医院呢。她问了在哪儿,然后说她马上过来。” 我听完,心里顿时百感交集,说不清的滋味在心尖盘绕。我算什么呢?我现在究竟算是什么?……心呲呲地疼,我忍着痛说:“我进去瞧他一眼,然后我就走。” 秦昕浩点点头,我推开门,看到躺在床上静静睡着的炎彬,他的嘴唇还是苍白毫无血色,他皱着眉头不知道是不是梦到了什么,护士差不多已经帮他处理完了伤口,边帮他挂上点滴边说:“不是说了没通知之前不许进来么?” 我也没理会她,就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他,想走上前却又不知道以什么身份。在他受伤的那一刻,我以为我就是他的女人,我守在他身边是天经地义的。现在才发生,我什么都不是,他的女人是别人,至少名义上是别人。而我,我算什么呢? 我一直望着他,用自己的心跟他对话,我终于知道他为什么害怕我走了,因为他知道他能给我的实在有限。 我正沉思着,门被推开了,m一下就冲了进来,看着床上的炎彬,再看了我一眼,然后就走了过去,抓住他的手,然后紧接着眼泪就落了下来。她还伸手抚摸了着他的脸,然后说:“亲爱的,我来了,我来了。你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么就这样了?” 我站在那儿,像傻子一样目睹着这一切,一动不敢动,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看着她的一举一动,我脑海里一片空白。那一刻,我才明白了什么叫做杯具。 秦昕浩把我拉了出去,然后声音低低地对我说:“舒画,你回去吧,别看了。快,和小杨回去。” 然后,他对小杨说:“小杨,舒画情绪不稳定,麻烦你送她回家,好吗?” 小杨过来拉我,他说:“走吧,觉得心里不畅快我陪你喝两杯,别杵在这儿了,人家也不是你的男人。” 小杨不经意说出来的一句话再一次在我的心上狠狠地刺了一刀,我探着头再往病房里看了一眼,看到m已经扑在了他的身上。她对他分明是有情的,她分明爱他,要不然不会如此紧张,不会见到他这样就哭了起来。他们之间,真的可能什么都没有吗?……那一刻,我怀疑了。 牢记本站地址:(万书网) 微信扫描左侧二维码,每天逗您开怀一笑! 公告 恪纯最近太忙,工作和小说有些无法兼顾。对不住了亲们。更新晚点放上来,现在开始码字。 过了这几天就好了。亲们请谅解噢。 《偷爱成婚》公告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207 忽然之间 和小杨出医院门口的时候,张伟给我来了一个电话,他说:“舒画,你在哪儿?” 我有些疲惫地说:“炎彬出事了,你知道么?” 他说:“我知道。||你回疗养院里来吧。我们慢慢说。” 我挂了电话,小杨因为心里愧疚执意要送我回家,我极力拒绝了,自己一个人开着小车回到了疗养院内。 张伟站在楼下等我,我说:“上楼上说吧,为什么不先上去等呢。” 他说:“在屋里呆着,更闷。” 进了屋,开了门,他刚想说话,被我冷冷地打断了,我说:“张伟,今天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你们这玩的,到底是哪一出?为什么我越来越看不懂了?” 他叹了口气,他说:“坐下说吧。” 我一屁股坐在了床沿,我说:“说吧,我希望你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不要让我像傻子一样被你们绕来绕去。” 他点点头,也坐在了椅子上,他说:“我今天来,就是为了把所有的事情都跟你交代清楚。不过,你得耐心听我说完。因为说完之后,我们还得一起去见一个人。” 我点点头,看他一脸慎重的样子,我说:“好。” 他把椅子挪得离我更近了一些,他说了说当年的经过。他和炎彬都是烈士后代,从小就因为各种原因接受了特训,再后来,他们成为了国家秘密组织的一员。因为是机密,所以张伟不能告诉我组织的名字。从他的叙述中,我吃惊地发现,当年a事的那一次风波,他们都参与到了其中,并且为了抓捕阿汉手下的几个重要人物,他们曾经去往越南。而炎彬,就是在那次事件中被俘虏却安然无恙地出来了,从此不被那个秘密组织信任,被以犯错为由遣散回家,那一年他才18岁。心高气傲的他从此一蹶不振,机缘巧合认识了东哥,通过东哥认识了皮蛋、黄辉、王凌、陈豪爽,才有了后来发生的这些事。 张伟说的很快,也没有描述太多的细节。我问道:“他为什么能够安然无恙地走出来?” 他笑了笑,他说:“他有没有曾经说过,你和一个人很像?” 我点了点头,我说:“刚认识的时候,他说过。” 他说:“这就对了。所有被俘虏的战友都被阿汉的手下折磨至死,只有炎彬一个人活着走了出来。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我摇了摇头,我说:“我不知道。” 他说:“因为他被带上去的时候,碰巧被阿汉的侄女看到。她不知道为何当场把炎彬保了下来,让炎彬免受了阿汉的折磨,而且还对阿汉谎称是抓错了人,说炎彬是她的同学,可事实上炎彬根本不认识她。后来,她就这样把炎彬送了出来。炎彬当时问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她说因为知道他是一个好人。只是,炎彬回来后告诉大家这件事,这么牵强的理由无人敢信,没有人相信,包括那时候的我。” 我好奇地问道:“为什么不相信?” 他说:“因为阿汉的侄女其实是我们的人,而她正是刺杀阿汉的人。她那时候正忙着如何掩护自己和其他内线的兄弟撤离,怎么可能对炎彬施救。所以,组织认为他说谎,认为他一定泄露了情报,因为当时阿汉手下最得力的一个徒弟阿龙成功逃脱并且从此没有踪迹。而那个阿龙,就是现在又一次在东南亚崛起的龙哥。” 我不解,我问道:“那炎彬说谎了吗?如果说谎的话,他应该不会到今天还好好的。” 他摇了摇头,他说:“他没有说谎,我们所了解的阿汉的侄女,只有一人。而事实上,阿汉有两个侄女,他们是亲姐妹。只是另一个,被阿汉藏匿得很好,鲜为人知。” 我越听越好奇,我说:“那后来呢?后来怎么知道了?” 他说:“后来的事就让我要带你去见的那个人告诉你吧。走吧,我们。” 我满脸狐疑,我说:“我们要去哪儿?” 他说:“舒画,其实炎彬一直不告诉你,就是不想让你牵涉进来。但是现在这局面,你也发现了,越来越难掌控。所以……舒画,你准备好了吗?” 我摇了摇头,我说:“我不明白我一个小小的普通人能做什么?而且,我牵涉进去又有什么用呢?” 话虽这么说,我们却已经出门了,我也很想通过他揭开这许许多多的谜底,快一点儿把所有的迷雾都拨去。 他开着他那辆半新不旧的桑塔纳,带着我来到了一个我很熟悉的地方。我说:“你怎么带我来这里?这儿我来过。” 他停好了车,他说:“那你肯定见过她。” 我顿时惊呼了一声“天蚕!”,我再次不确定地问他,我说:“难道你要带我见的人是天蚕吗?” 他点了点头,他说:“你都知道她名字了……可她怎么说不认识你呢。” 我说:“我是以顾客的身份来的,她也从来没问过我的名字啊。” 他讳莫如深地笑了笑,他说:“那看来,你们之间的确有缘分。她可能也就招待过你这么一个客人,呵呵……” 我满心的震撼和惊讶,那种不可思议已经无以言表。我已经全然忘记了那些小情小爱的冲击了,现在的一切才让我觉得如此神奇。 他带着我走了进去,我看到了坐在轮椅上的那个美人儿,她依然披着长直的黑发,目光冰冷地看着我们走了进来,然后似乎也有些惊讶地说了一句:“原来说的是你。” 张伟把外面的门关上并且锁上了,然后说:“我们去里面说吧。” 我震惊到招呼都没打,天蚕倒是依旧一脸的云淡风轻,张伟走上前去推着她往里面走去,我也跟着走了进去,这才发现这个地方有一个暗门,暗门进去里面有很大的客厅,装修得很简约,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不知名的花香,和前面一样依旧摆着不少的花和绿植。 张伟示意我坐在沙发上,我一脸迷茫地看着他们两,天蚕首先开了口,她说:“没想到是我吧?你叫……舒画?” 我点了点头,我说:“你就是阿汉的侄女?” 她点点头,她说:“张伟找到我,说有一个人和我妹妹很像,没想到是你。” 张伟说:“你应该早就想到了才对,你们既然见过,那你当时就没意外么?” 天蚕依旧是一副淡淡的表情,她说:“挺意外的,当时她突然就进来了,让我好一阵恍惚。她吃东西的样子也和天蝶很像,我在暗处观察了她许久。” 我说:“你们的意思,我像那个救炎彬的姑娘?” 张伟点了点头,他说:“让天蚕给你讲讲那些往事吧。” 我点点头,天蚕开口依然是那副不甚在意的语气,仿佛说的是别人的故事一般。在天蚕的叙述下,我知道了当年的一些事情。当年她和她妹妹父母早亡,她妹妹和她都被她的叔父也就是阿汉所收养,但是两人的待遇却是天壤之别。妹妹很早的时候便被阿汉精心培养并且都给予正统的教育后来还出国留学,而她却从小接受杀手训练被阿汉培养成杀手,这样的差别待遇导致妹妹天蝶一直天真无暇并且活在无数人宠爱的生活里,而天蚕却早早看透了人性并且性格变得残忍寡淡。 我心中不禁充满了问号,我说:“为什么你叔叔对你们两如此不同呢?” 她轻轻地抚摸着手里的小猫的毛,她说:“总是自己亲生的亲一些,这里面的故事有些复杂,而且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阿龙和天蝶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天蝶是阿龙曾经暗恋的情人,这么多年一直念念不忘。但是那次风波后,天蝶被我秘密带到了a市,但是一年后她就离世了,这件事阿龙并不知情。” 我张大了嘴巴,我说:“那你们的意思,是让我假扮成天蝶去接近阿龙么?我年龄也不像,对天蝶的一切都不了解,光凭一张脸怎么可能?” 天蚕淡淡地说:“我妹妹被我带走的那一年十六岁,如今十余年过去了,算算和你年纪也差不多了。我手上有天蝶的日记,有很多关于她和阿龙曾经的细节,还有一些她曾经的信物和日常用品。如果你愿意,我会秘密培训你,不需要太久的时间,三个月足矣。这么多年他没有见过我妹妹,他应该也不知道她会变成什么样子。” 张伟说:“舒画,我知道对于你这样一个普通人来说,这些事情的确太难接受了。只是,我们先走急需一个能够靠近龙哥的人。而他这些年一直都在寻找天蝶,甚至他之所以在a市建立势力,有很大原因就是想把天蝶找出来。所以,如果你能够做得到,那么就真的帮了国家和社会一个很大很大的忙了。” 我一直沉默,但是我的身体都在发抖,这件事太大,大得超出我的理解范围。我一直渴望参与其中渴望能够做些什么,可是现在突然给了我一个如此艰巨的任务,我又不禁有些退缩了。 208 秘密计划 天蚕见我沉默,便说:“我知道,事到如今你也不可能置身事外了。||你最好的闺蜜和你最爱的男人都牵涉到了其中,你也一定渴望做点什么。如果你不想,就当我们今天晚上什么都没有说,你继续你的生活,我们不会再打扰。如果你想完成这项使命,从现在开始,你所想了解的一切都可以问我,我将会毫无保留地告诉你。” 我站了起来,他们以为我要走,都十分惊讶。张伟也站了起来,有一些失望,我说:“天蚕,我想吃你的卤味和你做的糕点。吃完让我考虑十分钟,我再告诉你愿不愿意,行么?我的确是饿了,今天一天发生的事情这么多,我都没怎么吃东西。” 他两互相望了一眼,没想到我提这个要求,都有些哭笑不得。天蚕说:“张伟,你去把厨房里我做的糕点和卤味都拿过来,再烧点饭,大家一起吃,给舒画一点儿时间考虑。” 我冲着她笑了一下,她不由得说:“你的确和我妹妹很像,笑起来的神韵都一样。不过,那时候她还很稚嫩,没有你看上去这么妩媚。” 我好奇地问道:“她究竟是怎么去世的呢?那么小的年纪怎么会……” 她说:“你已经开始问问题了,那是不是代表你愿意加入?” 我一时语塞。不过,我的确有太多问题想问了。但是此刻我得矜持住,我还有很多的顾虑,我不能就这样冒险投入到这样的纷争里去。 天蚕又说:“你所有的资料我们都有,你的女儿、你的父母,我们统统都会安排好。我还知道你很想买房,如果你愿意完成这项使命,我们会把一笔丰厚的善后款打入你的账户。不过你得做好准备,假如被龙哥识破,你是很有可能牺牲的。但是如果你牺牲了,你的家人我们一定会妥善安排,你的女儿会接受最好的教育,这一点我会保证。而且,我会收养她做我的干女儿,如果你不放心的话。” 我惊讶万分,我没有想到她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我说:“可是我不明白,你既然是阿汉培养的杀手,又怎么会是国家的人呢?而且,你现在是什么身份?张伟又是什么身份呢?” 她难得笑了一下,笑得有些狡黠,她说:“脑海里太多的疑问是不是?心里太多的憋屈对不对?总觉得眼前都是迷雾想要拨开是不是?舒画,其实你的心已经告诉你答案了。你早就卷入进来了,也许从你和炎彬认识的那一刻起,就是为了这一天的到来。” 我笑了笑,是,我心中的确有太多的疑惑,我的确迫切地想要参与进来,我的确有太多的谜团想要一一去攻破,我也的确很想知道炎彬在做什么,需要我做些什么。我受不了我的男人被抢走可我无能为力,我也受不了我的闺蜜被人带走而我什么都不能做。而此刻,突然有人出现,告诉我原来我居然可以参与,而且是一次如此重要的使命。我又有些踌躇了,我只是一个普通人,突然给我这么重要的角色,我能演好吗? 张伟拿了个彩蝶,把各色的糕点都端了上来,卤味的香味已经从张伟端的一个古色古香的坛子里飘了出来,我早已饥肠辘辘,也顾不得矜持了,直接用牙签插上糕点就开始吃。天蚕在一边看着我吃,那眼神里的慈爱仿佛真的是看自己的妹妹一般……她似乎比我先入戏了。 张伟也吃了一块,然后大赞道:“你做的这些糕点,真是百吃不厌。” 天蚕微微一笑,然后说:“你每次吃都这么说。” 张伟乐呵呵地笑着,不好意思地看了天蚕一眼。只一眼,我就察觉出了张伟对天蚕的情意。 我吃了好几块糕点,张伟又把坛子的盖子打开了,那一股独特的香味顿时在整个客厅飘荡着,张伟给我夹了一个鸡腿放在碟子里,然后说:“吃吧,看你饿的。” 我不客气地吃了起来,张伟又给天蚕夹了一个凤爪,然后说:“你最爱的。” 天蚕淡淡地说:“太晚了,不太想吃东西。” 张伟说:“吃点儿吧还是,要不然就我们两个吃多没劲。” 说完,他细心地用小刀帮她一小截一小截地切开,然后再放到她的面前说:“吃吧,一个凤爪也不多的。” 我看着这一幕,突然觉得情爱虽小但是随处可见。似乎没有任何一个人能逃脱情爱的魔障,就算是得道的高僧也得修炼多年才能真正做到“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他们两都没吃多少,我倒是不客气地啃了两个鸡腿和三只凤爪,天蚕使了使眼色,张伟又跑去端了三杯饮料过来,又是天蚕自己秘制的桂花茶,带着一股淡淡的桂花香味,特别好喝,喝完浑身都暖暖的感觉。 张伟说:“舒画,给个答案吧,我们都等着呢。” 我说:“你们挖好坑了,我能不跳么?” 我话一出口,两人异口同声松了口气。张伟说:“真怕你不答应。这世界上还真找不到另一个能像你这么接近的人。” 天蚕一向说话很干脆,她说:“好了,现在你想问什么都可以问我了。” 我也直接切入重点,我说:“第一,你和张伟都是什么身份?” 张伟说:“这题我回答你。我是国家秘密组织在a市的队长,天蚕是副队长,不过她已经隐退多年,现在为了这件事情被我重新拉入阵营了。” 我点点头,我说:“组织的名字不能说对不对?那好,我想问炎彬和你们是怎么又联系上的?他现在是什么身份?” 天蚕和张伟互相看了一眼,然后还是张伟开了口,张伟说:“这些年我和炎彬一直有联系,因为我还有一项特殊的任务就是防止他泄露当年的机密,所以他这些年在事业上不敢展开手脚很大原因是因为我们对他还有控制,他并不是那么自由。他加入我们,是因为他兄弟黄辉的死因和皮蛋的突然回归,因为黄辉刚告诉他自己和皮蛋联合一起走私了大量毒品后就死去了,而皮蛋却短时间在a市突然崛起。炎彬于是主动找到了我,愿意加入这一次任务,所以他以我们秘密线人的身份接近了那个叫的女人。他当时加入时说,如果他将来有不幸,希望我们照料好他的家人和你。舒画,第一次见你我就想到这个办法了,但是炎彬一直不同意,他不想你牵涉进来。” 提到炎彬,心里又多了许多异样的滋味。我问道:那个,她的真实身份又是什么,为什么她会比皮蛋更强大?她之前不就是个总助吗?” 张伟说:“是龙哥的妹妹。这个理由,够吗?” 我震撼了一下,看来,她在a市这么多年都是在悄悄帮她哥哥做事,怪不得从前总觉得她不过是一名总助怎么会有那么大的气场,如今才明白,原来她才是马总的老大。 我又继续问道:“天蝶是怎么去世的?” 这一回,天蚕开了口,她有些感伤地说:“她知道叔父是黑帮老大却并不知道他是毒枭的事实。所以,当我把一切告诉她之后,她太惊讶了。她性格太天真,那些年被叔父保护得很好所以她根本无法接受那一切。她和我一直感情很好,她亦无法接受我亲手枪决了叔父的事实,后来她就出现了精神错乱,她把自己关卫生间里割了脉,我因为腿残疾了也没办法很快打开门,等我把张伟叫来的时候,她已经……” 她眼睛里都是泪水,我也不忍听下去,张伟递给她一张纸巾,她拿过去擦了擦眼睛,从上衣口袋里拿出来一张小小的照片,递给我说:“这就是我妹妹,她生前和我照的最后一张照片……” 我接了过来,看到的第一眼我真的很惊讶,她妹妹,仿佛我的孪生姐妹一般,除了脸庞有些许的稚嫩以外跟我的相似度达到90%以上,我完全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我念叨着:“不可能……不可能……怎么会这么像?!” 她吸了一下鼻子,很快就止住了眼泪,她说:“是啊。我们不是亲生姐妹,她,应该是我母亲和叔父的孩子,呵呵。” 她笑里的苦涩我听了出来,当年想必是发生了太多的故事,所以她才能有今日的波澜不惊。 我把照片还给了她,她深深地看了照片一眼,然后放回了口袋。她说:“你所有的疑问,都问出来吧。我们会一一为你解答,然后,你收拾好行李安顿好家人,三日后我们开始为你密训。” 我完全没做好准备,我说:“啊?这么快?” 张伟说:“事情已经迫在眉睫了,考虑到你的心情和你的家人,我们让你有三天的准备时间。密训会非常的艰苦,因为你也需要学会一些必要的防身技能,你做好准备噢。而且,为了避免龙哥用过去的太多事情来盘问你,你需要装成一个有轻度智障的天蝶,但是只是轻度的,时而清醒时而不清醒。” 我张大了嘴巴,我说:“不会吧?这也太难了吧?” 天蚕微微一笑,她说:“你可以的,要对自己和我有信心。” 张伟说:“别担心,天蚕在这方面天赋极高。把你交给她训练,我特别放心。” 我说:“炎彬那里,你们怎么和他说?” 张伟说:“我不打算告诉他,要不然他的性格断然不会把你送到另一个男人那里,那比杀了他还难受。” 我说:“他不同样在另一个女人那里么?听你们的,不过理由你们得为我想好。” 209 变换身份 张伟点了点头,张伟说:“理由我会为你找好,并且好好安排你消失重新出现的事。||” 我又问道:“天蚕,既然阿汉是你的叔父,怎么你又会成为国家的人呢?” 问到这个,她怔了一下。张伟目光有些紧张地盯着她,又看了看我,天蚕沉吟了一下,然后说:“因为……我从小到大一直特训我的师傅,是打入阿汉组织内部多年的国家秘密组织成员。” 我听完只觉得太神乎其神了,这如果是个人经历,真的是比电影还精彩!我问道:“那后来呢?你师傅怎么样了?” 天蚕淡淡地说:“他最后为掩护我,被阿汉发现了,死了。” 说完,她低下了头,整个人都陷入了悲伤中。张伟感慨地说:“虽然和他素未谋面,但他一定是一位了不起的英雄。” 天蚕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我知道不能询问更多的细节,这些对于我这样的普通人来说,已经超出理解能力之外了。 我们密谈了一夜,到天亮张伟才送我回到了疗养院。他破天荒第一次送我进了家门,然后对我标标准准敬了一个军礼,他很郑重地对我说:“舒画,阿龙已经取代阿汉成为东南亚的最大毒枭,因为他让大量的毒品涌入国内,对很多家庭以及青少年造成了不可姑息的影响。我代表国家和人民谢谢你,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民族的未来关系到我们每一个人。我知道我今天说的这些话很大,意义很广。那是因为,你如今已经不再是一个普通人,当你接手了这一项任务时,无论你最后成功还是失败,你都是我张伟心中的英雄。我希望你做好准备,这的确是一项挑战难度超高的任务,但是这些年来,我们秘密组织有不少像你这样的女性愿意接下这样的任务,当年的天蚕,如今的你,还有王凌,都是如此。你们都是值得我张伟钦佩的好女人。” 我也很肃敬地站着,我说:“我没多想什么,既然我的脸如此有优势,我就应该去试一试。也许从我认识炎彬开始,就是为了这一天的到来而做准备的。对了,你刚提到王凌,难道王凌……” 张伟点了点头,张伟说:“王凌私下里已经跟我要求过很多次要去皮蛋身边为我们提供线索,但是考虑到她大腹便便风险系数太大,所以我一直没有答应。她比你更早知道我的身份和炎彬的身份,她一直很想为我们做点什么。你放心,她不会有事,我们有内应,会照顾好她,包括她的孩子。皮蛋对她很礼遇,现在她表现很顺从,皮蛋对她照顾有加。其实,每一个万恶之人内心都有柔软的一面,至少他对王凌是少见的温柔。” 张伟和我聊了一会儿便走了,一晚上没有睡,大家都精疲力竭,我洗了澡躺在床上便睡着了。下午的时候,我去了李锦年的房间,我想最后去看他一眼,告诉他我不要离开这里了。 岂料,我去的时候他的病房已经空了,我问了管理的阿姨,阿姨说他家里人已经把他接走了,走的时候他已经奄奄一息。我没有想到,那竟然是我最后见他一面。他说还有很多话想对我说,只是如今,我再也听不到了。 三天的时间很短,回h市看望了颜颜和猴哥,给颜颜买了一份学业保险和一份终身保险,当我把保险单交给阮大志的时候,他的眼睛都笑眯了。我没有告诉他和颜颜我的生活即将改变,我对他说我要出国一年,一年后会回来,希望他好好照顾颜颜。我又去看望了猴哥,告诉他我即将出国的消息,他听了之后满脸的诧异,但是他很快就为我开心起来。 我突然提出的辞职让李大刀无所适从,他问我原因,我说我想出国留学再一次升华一下自己,他特别惊讶,他没有想到我走的如此匆忙。其实何止他想不到,我也想不到,就像任何一个临危受命的人一样,突然就因为这样或那样的原因被赋予一项神圣的使命,而那一项使命对你的吸引力无穷地大,因为从那一刻开始,你突然就伟大了起来,你突然就不再是为自己而战斗,你所做的一切突然就上升到了国家甚至民族的高度,这是常人所体验不到的感觉。而这种人生,我觉得我很幸运能够参与进来…… (半年后) 我成为了天蝶,一个有些轻度智障的妖娆女子。我的手整日被泡在牛奶里所以特别的白皙柔软,我的皮肤因为整日不见太阳所以白皙得惊人,我会说简短的泰国话,我会说一些简单的英语,我还会弹几首钢琴曲。我的身份、档案、资料通通改变,我不再是舒画,我是天蝶,一个本应该消失却又重新出现在龙哥视野里的女人。 龙哥秘密到达a市,在a市顶级的夜总会里,我被安排和所有的姑娘站成一排等待被人挑选,而坐在我们面前的人,有龙哥、炎彬、m,而且,还有皮蛋、王凌。 这真是一次颇有些讽刺的重逢,我穿着超短的裙子,袒胸露乳,因为有轻度的智障所以一直咯咯地发出笑声,也正因为如此,大家都注意到了我。龙哥在看到我的那一刻赫然脸都白了,紧接着站了起来。一同站了起来的,还有炎彬、m和皮蛋,唯独王凌面无表情地坐在那里,她显然已经生完了孩子,整个人都瘦回了原样。 龙哥不可置信地问了一句:“天蝶……你是天蝶吗?” 与此同时,m大叫:“舒画你怎么突然坐这行了?” 我痴痴地看着他们笑着,一下仿佛回到了十八九岁时候的天真烂漫,吃着手指看着他们大声地数着:“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四只羊……” 妈妈桑过来狠狠拍了下我的手,然后说:“这痴病怎么又犯了?刚才还好好的……不好意思啊,几位贵人,我这就把她带下去。” 龙哥看着我已经怔得说不出话来,他一定想起来以前了。天蝶在日记里说,小时候她怕黑总是睡不着,阿龙便告诉她,每天晚上可以数羊,数着数着就会睡着了。于是他们约好,每天晚上睡觉的时候就开始数羊,第二天谁忘记自己数了多少只羊谁就输了。 妈妈桑过来把我拉走,龙哥走上前来一把推开了她,然后说:“你,出去。你们,都出去。她,留下。” 我心里一喜,我知道我第一关成功了。他怔怔地看着我,目光特别的深情,仿佛真的看到了昔日恋人一般。龙哥根本不是我想象里的那种五横三粗的形象,相反他看上去特别的斯文,个子很高,穿着黑色的衬衣和牛仔裤,显得特别的瘦削,真人比资料上看着俊朗许多。目光如鹰一般锐利,他看我的时候,我觉得浑身每一处都是火辣辣地发烫。他的目光,穿透力特别的强,我知道,我稍微一点点儿伪装,都有可能被他识破。 我不管不顾地勾上了他的脖子,然后笑嘻嘻地对着他说:“帅哥,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啊?嘻嘻……看你好面熟噢,我陪你喝杯酒好不啦?我酒量很厉害的哟。” 我像个傻子一样卖着萌,一边的m冲了过来想拉开我,却被龙哥挡住了,龙哥扭头看了她一眼,她大叫道:“哥,她不会是天蝶。她名字叫做舒画,她以前是炎彬的手下,不信你问她!你问我们在场每一个人,你问问看!大家都认识她的!哥,你相信我!这怎么可能呢,她这么可能会是你找了那么多年的女人?” 龙哥没有理会她说什么,我依旧勾着他的脖子,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天蚕说,天蝶很爱这样笑,每一次笑都笑得特别用力,所以她笑起来眼睛的弧度特别的好看。我练了好久,才练出了这样的效果。 皮蛋哼哼了一声,然后对王凌说:“凌凌,你看看这人是不是你那个朋友?” 王凌走了过来,目光呆滞地仔细看了看我,我笑嘻嘻地像个孩子一样大量着她,然后说:“嘻嘻……你也想喝酒么?我酒量很好的,这家ktv数我酒量最好了。” 她摸了一下我的脸,又摸了摸我的手,然后如实地说:“和我朋友很像,但是我朋友的手没有这么细滑,她的手特别粗糙。而且,她嘴巴旁边有一颗痣,这位姑娘没有。” 她说得很详细很具体,皮蛋也不好为难她,皮蛋示意她坐回去,她又呆呆地坐了回去。我知道,就算她知道是我,她也会尽力为我掩护的。 m仔细端详了我一会儿,也有些纳闷了,m说:“她虽然看上去比舒画年轻一点儿,但是和舒画也太像了!身材和脸型,都一样。哥,这事儿你可马虎不得。炎彬,你也觉得她不是舒画么?” 炎彬看了我一眼,眼神里止不住的痛心,差一点儿就让我没有守住心防不小心把情绪外泄,他深深看了我一眼,然后缓缓地说:“我无法确定。如果她愿意承认,她肯定承认了。如果她不想承认,我们说她是也没有用。” 他没有为我辩解,但是此时此刻他这么说已经是最好的回答了。他说不像或像都会引起m的怀疑,不如说自己不确定,把一切都推到我身上。 我却懒得理会他们,一心和龙哥对视着,他目光温柔地看着我,我亦笑笑地看着他,他似乎完全没有理会他们在说些什么,只是一心陶醉在他自己的回忆里。也许对于他来说,寻找了这么多年,哪怕是找到了一张相似的面孔,都已经让他足够欣慰了。此刻的他分明是百感交集,整颗心都已经激动到不行。 210 完美伪装 我很大胆地去揉了揉他的耳朵,边揉边说:“耳朵疼,呼呼就不疼了。” 天蝶在日记里说,小时候阿龙因为经常接受各种高强度的枪击和炸药训练,所以耳朵总是会耳鸣,那时候每次他说耳朵痛,天蝶便会帮他揉揉耳朵然后说这一句话。 我正揉着,龙哥突然抓住了我的手,然后怔怔地问我:“你到底是谁?” 我知道想取得他的信任没有那么容易,我这样有预谋地出现只会引起他对我的兴趣,但不会让他相信我就是天蝶。天蚕说:“你只需要做到让他对你产生好奇心,你就已经成功了。” 我显然成功了,而我所做的这些动作和所说的这些话,虽然无法让他相信我就是天蝶,但是他一定会相信我肯定是知道天蝶下落的人,不然我不会连他们小时候爱说的话和爱做的动作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我笑嘻嘻地看着他,我说:“我叫小蝶,我是我姐姐派来送给你的礼物噢。” 他抓住我的手,目光瞬间变得暴戾,他说:“你说的是天蚕?她在哪儿?她人呢?” 我继续笑嘻嘻地说:“姐姐说,我的病也许只有你能治。所以,她就送我来了呢。她已经走啦,我不知道她去哪儿了……” 说完,我假装很委屈地哭了起来,我说:“姐姐不要我了,姐姐说让我在这里工作,然后就会遇到我想要遇到的人。可是我不知道我要遇到谁,我要遇到的人是你吗?” 这一套说辞都是天蚕设计的,天蚕说,与其让他怀疑我是不是假的天蝶,不如让他清楚地知道我就是天蚕送过来的,让他知道天蚕已经知道他来a市了。他来a市只有鲜有的这几个人知道,这么一来,龙哥自然会怀疑到在场的这些人,而最近因为皮蛋办事不力,好几次出货都被警察截断,龙哥已经不满,已经怀疑到皮蛋头上了。 他被我的幼稚弄得有些纳闷,看着我明明是成年人却说话这么孩子气就有些纳闷,他拉着我坐了下来,我又一下变得很乖,宠物一样趴在他的膝盖上,他没有推开,只是说了一句:“把刚才那个女人叫进来。” 他这么一说,皮蛋赶紧起身去门口把刚才的妈妈桑叫了过来。那妈妈桑战战兢兢地走了进来,生怕找她什么麻烦。龙哥冷眼问道:“她为什么会在你们这里?” 那妈妈桑看了我一眼,然后说:“她是被一个坐轮椅的女人送过来的,说她酒量特别好让我们留下。我一看这姑娘长得不错身材也好而且爱笑,看起来很乖,于是就留下了。谁知道,她脑子好像有些问题,总是一个劲地傻笑,说出来的话也很幼稚,但是对每一个客人都很热情,而且特别能喝酒,就没见她醉过,所以……所以……” 她越说越心虚,因为她越说龙哥的脸越阴沉,龙哥冷冷地说:“她一共接待了几次客人?” 那女人老老实实地说:“基本上每天晚上都有客人点她,叫她做什么她都愿意……” 我偷偷望了一眼炎彬,他并没有看我,但是我看到他的眼睛里有泪光在闪。他一定心里明白我就是舒画,他看到和听到这一幕幕一定很心痛,但是他无能为力。就像我看到m堂而皇之地把手架在他的身上一样,我也同样心痛…… 龙哥把我从腿上推了起来,然后冷冷地站了起来,他指着我说:“这个女人,我带走,可以吗?” 那女人说:“只……只要她自己愿意就行,我们……我们没意见。” 龙哥说:“滚出去吧。” 她赶紧退了出去。龙哥坐了下来,轻轻地抚摸着我的手,当看到我手上的蝶形伤疤时,他又是一怔,再看了看我,眼睛里满是痛楚,他说:“你姐姐……真他妈心狠!” 我依旧傻兮兮地笑着,突然越来越明白天蚕为何让我装傻,的确,有时候傻可以掩饰很多脸上的情绪,让人无法瞧出来自己的心理反应。 一晚上,龙哥都没有怎么说话,只是一个劲地喝酒。他喝酒,其他人都跟着喝,我也想跟着喝却被他把杯子抢了去,他不让我喝酒,他低头对我说:“乖乖的。” 他对我的温柔大家都看在了眼里,m轻轻地说了一句:“哥,你也太容易……” 龙哥大声对她说:“闭嘴!” m有些生气但是依然乖乖地闭上了嘴巴,我说了句“好冷”,把双腿放在了龙哥的身上,笑嘻嘻地望着他。他一开始看着我的目光冰冷,但是在我的感染下,慢慢地眉头就舒展了,再强大的人,都是普通人。我原本以为他的心防一定特别难以攻克,没有想到,谁都有弱点,原来找准了弱点之后,攻克起来也比想象中容易许多。 我一个劲地想去拿酒喝,我说:“帅哥我陪你喝,我喜欢喝酒,你让我喝好不好?” m满脸厌恶地看了我一眼,我无所顾忌地撒着娇卖着萌抱着他的手臂,他轻声地说:“去,给她要一份果汁,草莓味的。” 他果然对天蝶一片深情,还记得她喜欢吃的是草莓的口味,那都是多少年前的往事了。天蚕说的没错,道上的人虽然狠绝,但是往往动情了也比常人更深情更长情。他轻轻抚摸着我的头发,有些不可思议且不可置信地看了我一眼又一眼,每一个眼神里都透着深深的思念和深深的不敢置信,找了那么多年的人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他的惊讶和震撼可想而知。 m见他这样,忍不住想要提醒他又不敢打断,于是对着我说:“舒画你装什么装?你到底有什么目的?你为什么要装成天蝶?” m应该是没有见过天蝶的,不然她内心不会有这么强烈的抵触情绪。炎彬拉了拉她的手示意她不要再说下去,她气呼呼地甩开了,然后瞪着我,眼里仿佛要冒火一样。 我笑嘻嘻地看着她说:“姐姐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你说些什么呢?” 炎彬拉着她低低地说:“你哥哥有他自己的判断力,你别添乱了。” m这才坐了下来,龙哥冷冷地扫视了一圈人,然后淡淡地说:“今天就聚到这里吧,我有些累了。小蝶,我们走。” 我高兴地像孩子一样雀跃地说“好”,他拉着我站了起来,我像小孩一样牵着裙子转了一圈然后笑嘻嘻地说:“美不美?美不美?” 天蚕说,小时候的天蝶很喜欢这样旋转,因为她的名字叫蝶所以她很喜欢像蝶一样翩翩起舞,我的一举一动都被炎彬和龙哥看在眼里,炎彬无比受伤的看着我,我看到他的拳头攥得很紧很紧几乎要爆发,他一直在极力地隐忍着。这时候,悄然间王凌用手轻轻地碰了下他的手,他瞬间会意,紧接着又松开了拳头。 那一刻,我明白,无论是王凌还是炎彬,都知道我不是天蝶,我只是舒画。 我挽着龙哥的胳膊,他轻轻抚摸了一下我的手臂,然后带着我走出了门。我回头冲着他们笑了一下,那笑容里满是天真,但是我的笑容遇上了这世间最强劲的风暴,因为我的笑容触到了皮蛋阴沉的脸、王凌呆滞的眼神、炎彬喷火的眼睛、想把我灭口的愤恨。 我不管,我挽着龙哥的手一步步地走了出去,他扭头,温柔地对我笑着,他说:“小蝶,你以后不会受苦了,我会让你每天都开开心心的。” 我笑嘻嘻地说:“我一直都很开心阿,姐姐对我很好,这里的人对我很好,还有个大叔拼命地抱我夸我可爱呢。” 我用天真无邪的语气说出这些话,龙哥的脸都绿了,他说:“记住!小蝶,以后不要让任何一个人碰你!知道吗?你姐姐呢,你姐姐为什么把你放在这里?” 我依然傻乎乎地笑着,我说:“姐姐说,有个人一直在找我,也知道他在我的心里,所以送我来了。姐姐还叫我带了这个呢,说这是我的从前,可我不懂我的从前是什么意思。” 说完,我停住了脚步,从包里拿出来一本有些斑驳的日记本,然后一下抖开,差点儿撕碎,龙哥连忙接住,仅仅看了两页,瞬间情绪就近乎崩溃,他捧着我的脸,痴痴地看着我,然后说:“天蝶,我……我他妈混蛋!我……我早点找到你就好了!” 我也呆呆地看着他,我装作不解地问道:“你为什么哭啊?你不是混蛋,小蝶遇到的都是好人,都对小蝶很好。” 我们的后面跟了好几个黑衣人,大家都不敢上前,他捧着我的脸看了一会儿,然后牵着我的手说:“晚上跟我一起,好吗?” 既然打算了接手这一项任务,这一关是自然要过的,我早有心理准备了。当初我有心理障碍的时候,天蚕的一句话让我心碎的同时也让我瞬间豁了出去,天蚕说:“炎彬也一样要过这一关,不然戏怎么演下去。” 我点点头,笑眯眯地说:“可是,小蝶肚子饿了呢。” 他说:“我带你去吃好吃的,我们走。” 我开心地笑了起来,他拉着我快步向前,我穿着高跟鞋有些跟不上,干脆停了下来脱掉了鞋子,光着脚跟着他。他看着我,脸上的笑容彻底地舒展开来,他一把把我抱了起来,然后说:“小蝶乖,以后不许脱鞋了,我抱着你走,好吗?” 我点点头,搂着他的脖子说:“嗯,你对我真好,真好。” 他有些不忍地看了看我,然后抱着我,小心翼翼地抱到了一辆悍马车的后座,接着叫司机发动了车子,我一直盯着他,紧紧地盯着,他低头问我:“看什么呢?” 211 无懈可击 我突然又变得安静了起来,不再装疯卖傻,只是轻轻地温柔唤了一声:“阿龙……” 他大骇,差点儿把我直接从腿上扔了下去。他眼睛瞪得极大,他说:“你叫我什么?再叫一句。” 我坐了起来,端端正正地坐着,然后笑眯眯地叫了一句:“阿龙,你是阿龙对么?我认识你,你不是帅哥,你是我的阿龙。” 前面的司机都忍不住回头看了我一眼,龙哥惊讶地问我:“小蝶,你想起来我是谁了?” 我又咯咯地笑了起来,我摇了摇头,我说:“你不是带我走的那个帅哥么?晚上想我怎么伺候你呢,姐姐教了我好多招数,有这样摇摇摇的,还有这样抖抖抖的……” 我又开始装疯卖傻,把自己变得无比低俗,只有这样,我才能时而迷惑他时而又让他心疼不已,我在他身上模仿着那些艳舞的低俗动作,嘴里还发出醉人的呻yin声,前面的司机又侧目了,我还娇笑着对他抛了个媚眼……龙哥紧紧拽着我,不让我继续,紧紧把我摁在了怀里,然后痛心疾首地说:“草,你姐姐怎么连这个都教你。” 我傻兮兮地笑着,我说:“姐姐说,这样可以让男人很舒服,男人舒服了就会给我很多的钱。你刚才舒服了么?” 说完,我径直把手伸到了他的裤裆处,他连忙拉住了我的手,满脸的心疼和愤恨都呈现在了脸上,我知道我成功了,我一点点地淡化了他对我的怀疑,取而代之地是越来越多的愧疚和心疼。天蚕说得没错,一个我见犹怜的傻女人比一百个精明无比的天蝶都管用,所以她在极力调养我的皮肤和容貌之时,还教了我这些装疯卖傻的招数,再加上我自己对角色的领悟,现在的我,真真假假连我自己都分不清楚了。我有时候甚至真的觉得,我是否和天蝶在前世就是一对姐妹,不然我们为何会有如此相似的容颜,而且我又可以将她的角色诠释得如此天衣无缝? 龙哥哭了,这个男人亦是一个深情款款的男人,就凭他这么多年从未放弃寻找天蝶的念头来看,他对天蝶一定有着太深刻的记忆。在天蝶的日记里,也记载了他对她的种种好,他从小到大便宠着她让着她,可以说天蝶的童年是被龙哥一路呵护着过来的。只是,阿汉对天蝶保护的很好,给了天蝶最好的爱和最纯洁的童年,天蝶天真到以为自己的叔叔只是一个有黑道身份的商人,而龙哥背地里为阿汉做的种种事情她都一概不知,她和天蚕的童年截然相反,所以也造就了一个南极一个北极的截然不同的个性。 他拉着我的手放在他的脸上,我瞪着水汪汪的眼睛纯情地望着他,我伸出另一只手拂去了他的泪水,我轻轻地说:“阿龙,你怎么哭了?” 前面的司机大气不敢出地把车开得很慢,龙哥突然大喝了一声:“妈的车开快点!你死人啊!” 他这么一凶,我“哇”地哭开了,像一个小孩受到惊吓一样哭得不行,他连忙把我抱在怀里,然后握着我的手说:“小蝶不哭,不哭,我不是凶你,我是凶司机呢。” 说完,他擦掉了我的泪水,然后紧紧把我抱在怀里,他说:“还好,我又找回了你。我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如此的纯真,呵呵……” 他笑得很苦涩,是啊,他一定在脑海里幻想了无数次和天蝶的重逢,我想他一定想过天蝶病了残了或者已经去世了,但他一定不敢想象曾经冰雪聪明的天蝶会变成如今的智障女人。 他轻轻抚摸着我的脸庞,他说:“你的下巴比从前更尖了,眼睛还是那么大,比以前瘦了好多。小蝶,这么多年,你是不是也想着我?” 我也神情地望着他,他的脸很白皙,脖子很长,眼睛特别深邃,嘴唇也很厚,如果并不知道他的身份,我会以为他只是一个俊朗的普通青年,他身上的戾气并不强烈,反而显得有些儒雅。不过曾经看过一本书上说过,越是这样的人,玩起心机来越狠,因为他比那些看起来暴戾的人更可怕,他已经学会了完美伪装自己。 我轻轻地说:“我也想你,阿龙,你一直在我这儿。” 我指了指心口的位置,他又变得很诧异,估计他也拿我这个一下子疯一下子傻一下子又正常的女人没有办法。司机把我们带到了酒店,我过去来过这里,但我并不知道这酒店的顶层原来是如此的奢华。 他带着我到了房间的门口,外面站了一排的黑色制服的人,他严肃地说了一声:“没我的命令,谁也不许进来。” 然后,他拉着我进了房间,温柔地对我说:“小蝶,过来,把衣服脱了。” 我没有一丝的犹豫,甚至连一丝的慌张都没有,我把身上的裙子一下就扯掉了,孩子气地蹬掉了高跟鞋,然后把我的罩和内ku都一下子扯掉,还得装萌卖傻地站在一个素未谋面的男人面前,咯咯地笑着,还转了一圈,然后得意地问他:“美不美?美不美?” 他的目光里满是震撼和心疼,他伸出手轻轻抚摸了一下我的背,然后重重地叹了口气,站了起来,在衣架上拿了一件酒店的睡袍温柔地披在了我的肩膀上,然后说:“小蝶,以后除了在我面前,不许在任何一个男人面前脱衣服,知道吗?” 我点了点头,我瞪着眼睛不解地问他:“为什么呢?你叫什么名字?我怎么知道我面前是不是你?” 我再一次的失忆让他有些崩溃,他说:“那以后我去哪里,你就跟我去哪里,这样你就不会认错我了,好吗?” 我使劲地摇头,又一下把睡袍扯开了,然后直接爬到了那张奢华又柔软的大床上,笑眯眯地说:“那你现在是要和我睡觉么?你喜欢什么样的姿势啊,帅哥?” 他快崩溃了,直接一拳捶到了墙上,然后冷冷地问我:“小蝶,你和多少男人……睡过?” 我笑眯眯地伸出一只手的五个手指头,又伸出另一只手的五个手指头,还是觉得不够,干脆坐了起来,把两只脚丫子也伸了出来,然后笑嘻嘻地说:“嘻嘻,太多了,我也数不清了。” 我感觉他浑身似乎都要冒火了,他怒吼了一声:“天蚕,我和你没完!妈的!” 与他对天蝶的深情相比,他对天蚕却是恨之入骨。他们从小便是宿敌,是阿汉手下最优秀的左膀右臂,但是因为天蚕在师傅的感染下作了国家的间谍,所以她处处挑拨和阿龙的矛盾,把所有的脏水都泼向阿龙,由于天蚕的情商极高,所以阿龙根本不是她的对手,最后的那一次事件,如果不是因为阿汉听信了天蚕而把阿龙踢开,阿汉根本没有被天蚕谋杀的机会。所以,龙哥恨她。如今天蚕故意把已经被折磨成智障的天蝶送到龙哥的身边,无疑让龙哥更加痛恨。 我站了起来,走到他的面前拉着他流血的手,放到嘴边不管不顾就开始吸,边吸边说:“阿龙,疼吗?是不是很疼?我帮你呼呼就不疼了。” 他再也无法克制,他一把把我抱到了床上,我瞪着眼睛柔情似水地望着他,同时心里也在不停地忏悔,但是炎彬,你别怪我,你和我一样,我们都迫不得已…… 他又停住了,他看了看我,然后把我拉了起来,他叹了口气,他说:“小蝶,阿龙帮你洗澡,好吗?” 我嘟着嘴说:“可是小蝶不想洗澡,小蝶想和你睡觉。” 他怒喝了一声:“你他妈是怎么了!以后不许把睡觉挂在嘴边!草!” 我又被吓哭了,梨花带雨,怎一个可怜了得。让我一个已过三十的女人表演成智障少女,天蚕也算是够能恶搞的了。他无奈又心疼地看着我,眼神无比复杂,我知道他对我的心疼越深他心里的怀疑就会越少,他对我的爱越深他对天蚕的恨便越多。而天蚕,就是想激化他心中的仇恨,让他能够把计划加速进行,天蚕不想打持久战,越早一网打尽我们便都可以越早脱身…… 他蹲在了地上,撑着头,好一会儿才站起来,然后轻轻地用手擦掉我的眼泪,他说:“乖,不哭了,阿龙以后不凶你了。阿龙帮你洗澡,还撒很多的花瓣好不好?用你最喜欢的玫瑰花?嗯?” 他最后那一句“嗯”特别的性感,我差点儿心动没守住心防。我拼命地点头,他摸了摸我的头,然后用力把我抱了起来用被子裹好,他说:“乖乖地呆着,我叫人进来准备水。” 很快就有两个穿着制服的女孩子进去浴室了,没多久就出来恭敬地说:“老板,可以了。” 龙哥手一挥让她们退了出去,然后温柔地对我说:“小蝶,可以洗澡咯。” 212 矛盾冲突 我伸出双手,撒着娇说:“小蝶不要自己起来,我要阿龙抱抱。” 他无奈地看了我一眼,眼神里都是宠溺。他抱着我去了浴室,果然,浴缸里放了牛奶和玫瑰花瓣,他说:“准备好了么?我要放进去了噢。” 我点点头,他把我轻轻地往水里放,皮肤挨着水的那一刻我尖叫了起来,惊慌地搂着他的脖子,他不断地安慰着我,特别耐心地把我放了进去,然后说:“你看,一点都不烫对不对?阿龙帮你擦身子,好不好?” 我点点头,像孩子一样雀跃地用脚打着水花,然后双手捧着花瓣扔向天空,他笑笑地看着我,水弄到他身上他也并不介意。他仔细地帮我擦着澡,清洗着身体的每一处,但是他的眼神里特别沉静,竟然没有一丝欲望。 我不禁有些失落,一下忘了演戏,微微地叹了口气。我突然平常的神情让他立刻停顿了,眼神也变得冰冷,我知道切换表情已经来不及,因此,只能这么忧郁地装模作样下去,把小蝶日记里的那一句英文念了一遍:“。” 这一句话,是小蝶刚学英文的时候英语老师在让她看一部电影的时候叫她的,她准备动身出国留学的时候对阿龙说了这么一句英文。为了知道它的意思,从来没有学过英文的阿龙把这一句英文硬生生记在了心里并且最后知道了这一句话的意思:“离别是如此甜蜜的忧伤。” 最后一年小蝶回国,阿龙当着她的面说出了这么一句话,让小蝶感动万分并且记在了日记里。我此时念出来,无疑让龙哥震惊不已。这些只有他和天蝶懂的小情小爱,而我竟然能知道得如此清楚,他当然震惊。 他说:“小蝶,你是不是什么都想起来了?” 我摇了摇头,我说:“我有些头疼,每次我要动脑筋的时候就特别头疼,啊……” 他帮我揉了揉我的头,然后边揉边说:“明天阿龙带你去看医生好吗?阿龙让医生治好你的病。” 我连忙摇头,我说:“小蝶最不爱去医院了,不要去。” 我这么一说,他眼里又有一丝怀疑闪过。天蚕说龙哥这个人心思特别的缜密,想取得他的信任没有那么容易,哪怕他表面相信并且愿意配合。所以我时时刻刻都警醒着内心,不让自己有一丝的情绪外露。 医院这一关是必须的检查,天蚕早就帮我准备好了答案。精神失常的可能性太多了,一个有臆病的人也可能身体机能完全正常,所以这个病是最好装也是最难装的。 他没有再说话,泡了一会儿就让我起来然后帮我擦洗了身体,再次把我抱到了床上,放进了被窝,然后说:“你乖乖等我,我去洗了澡马上就回来陪你睡觉,好吗?” 我点了点头,躺在那张舒服而柔软的床上,想到如今自己变成了另一个角色不禁有些恍惚。炎彬,此时此刻你是否也怀抱着呢?我们两的感情,竟然随着时局的变化走到了今天的地步。一切,还回得去么? 我闭上了眼睛,努力稳住自己的思绪,突然,门“砰”地一声被推开了,一个女人闯了进来,径直走到床边,直接一把扯着床单把我扯在了地上,紧接着好几个黑衣人冲了进来想把她拖走,但是这时候龙哥已经头发湿漉漉地从浴室里走了出来,我蹲在地上瑟瑟发抖,满脸惊恐地望着这一切,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龙哥冷冷地说:“阿娇,你不要命了?” 她气呼呼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再看了看龙哥,很有种地说:“是。今天就是命不要了我也得问个清楚。这个女人,就是你找了那么多年的女人?我们这么多年出生入死的感情,都比不上她的出现?是不是?” 这个阿娇很酷,穿着紧身的皮衣皮裤,披着一头笔直的黑发,身材和脸蛋绝对一百分,听她说话,能感觉到她的愤怒,但却没有给人无理取闹的感觉,反而让人觉得做事风格雷厉风行干脆果断,不愧是在龙哥身边混的女人,连问的话都这么直奔主题,没有一句多余。 龙哥没有回答,沉着脸走到了我的身边,因为周围站了很多他的保镖,所以他小心翼翼地用被子裹着我,把我重新抱回了床上。 看得出来,这个阿娇一定很得他的心,尽管她这么闹,他依然没有发火,叹了口气,走到她的身边,扶着她的肩膀说:“晚上你先睡其他的房间,听话,早点睡吧。” 说完,龙哥大叫了一声:“阿黑,还不带着嫂子离开?!” 离他们最近的那个黑衣人赶紧上前想拉阿娇走,没想到阿娇一下甩开了,然后大声说:“你既然叫他们尊称我一句嫂子,现在你又带这个女人回。龙哥,你究竟想怎样?你想过我的心情吗?你这是拿刀子在剜我的心!我不走!” 龙哥看了我一眼,我依然满脸的惊慌,瞪大眼睛看着这发生的一切。龙哥冷冷地说:“如果你能承受,你也睡在我的旁边。如果你不能,你就乖乖回到别的房间去。我不想再说第二遍!” 他对这个阿娇还是有一定感情的,他在希望她接纳我,而且尽管她这么说,他都没有叫她滚。阿娇恨恨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睛像刀子一般。她又看着龙哥,她说:“我用了十年让你接受我,我还可以再用十年让这个女人彻底从你心里消失。龙哥,你记住我的话。” 说完,她转过身,一阵风似地飚出了房间,走路的气势比男人还磅礴,果然是一个极有个性的女人。她说的话我特别喜欢,她做事的风格我也觉得深得我意,不过,嘿嘿,不好意思, 这个男人我要抢走,不会客气! 阿娇走出去后,其他人不用吩咐就知趣地退了出去并且关好了房门,龙哥转了过来,无奈地看了一眼床上的我,我瞪着无辜的双眼看着他说:“屁股好痛噢……那个姐姐真凶。” 他走了过来,捏了捏我的脸,然后勉强笑了一下,他说:“我去吹吹头发,吹完我们就睡觉,好吗?” 我点点头,重新躺进了被窝,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我闭上了眼睛假装已经睡去,他来的时候我故意发出睡得香甜的声音,他轻轻拨开我的头发,然后在我的脸上吻了一下,接着便抱着我的腰就这么睡去了,也没有碰我,仿佛没有欲望一般,我感受不到。 以后就要这样和一个陌生的男人朝夕相处如履薄冰地这么角色扮演下去,我知道这只是开始,以后的日子还有很长。我努力让自己不多想,明明没有睡着却要假装睡着了一样踢开被子等着他再次帮我盖上,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终于真的入睡了,在梦里我梦到了很多美丽的蝴蝶在我面前不断纷飞,有一个男孩对一个女孩说:“我要给你抓很多的蝴蝶,关在瓶子里。” 梦里那个女孩扭头对我甜蜜的一笑,我在梦里惊呼了一句“这不是我吗”,然后我便醒了。醒来的时候,龙哥正坐在床前看我,他轻轻地说:“做什么梦呢?小蝶,见你笑得特别甜。” 我伸了个懒腰,一把勾住了他的脖子,然后笑嘻嘻地说:“梦到一个小男孩和一个小女孩抓蝴蝶呢,那个男孩说要抓好多彩蝶送给那个女孩,那个女孩特别美。” 他勾了勾我的鼻子,然后说:“那不就是你么?” 我笑嘻嘻地说:“恩恩,对,就是我,美美的彩蝶。” 他说:“饿了吧?起来吃早餐,吃完我带你去医院检查。” 我依然表现出抗拒,他又一次怀疑但是没有过多的显露。我们吃完了早餐,他还是带着我去找了医生,医生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然后支支吾吾地说造成精神失常的可能性有很多种之类的,他无奈,气呼呼地拉着我走,我委屈地说:“小蝶不是精神病,小蝶很健康。” 他心疼地捏了捏我的脸,他说:“嗯,以后带你去找最好的医生检查。” 接下来一整天,我都跟着他,他去哪儿,我便跟着去哪儿。他又见了皮蛋和还有炎彬,我被安排坐在会议室的外面,有专门的人守着我,我知道他依旧防着我,我没有偷听,一个人在走廊里捡了块石头,学着小时候一样踢来踢去。一个精神正常的成年人演一个精神失常的人还真的有些吃力,但是此时此刻,我必须无时不刻不把自己当成一个智障女人。 他们在里面讨论了很久,这一次,王凌没有来。在我扮演天蝶之前,天蚕告诉我,王凌生下了一个女孩,现在被皮蛋收养,每天只让王凌探望一次,以此来要挟王凌陪在他的身边。王凌在皮蛋身边收集了很多基本的线索,再加上炎彬提供的线索,所以我们才能掌握龙哥的行踪。不知不觉,我们三个人都各自有了各自的新身份,并且各自演绎着各自的角色,命运的洪流何时停止过流淌,谁的人生会是永远平凡呢?说不定,命运就在下一个路口悄然就发生了转机,而我们能做的,就是不断去适应并且诠释好自己的崭新角色。 213 循序渐进 他们商量了很久,中途那个叫阿娇的女人也来了,当她要进会议室的时候她看到了蹲在一边玩石子的我,我冲着她天真地笑了笑。她冷冷地看了我一眼,本来想推门而入的,但是在准备推开门的那一刹那她又停住了手,她走了过来,蹲在地上,冷冷地问我:“你就是天蝶?” 我依旧给她最纯真的微笑,然后笑嘻嘻地说:“我叫小蝶,你呢,你叫什么?” 她应该觉察出了我精神有些问题,她说:“你今年多大了?小蝶。” 我笑眯眯地说:“你说的是什么?是胸吗?我的胸很大噢。”说完,我站起来然后用力一挺,接着肆无忌惮地咯咯笑了起来。 跟在她后面的两个黑衣人瞬间把头扭了过去,这天的我穿了一件桃红色的半透明衬衣和一条小小的黑裙加丝袜,脚上穿着一双方便走路的白色帆布鞋,头发随意高高束了起来,额前的碎发有些微微的卷,还戴了大大的夸张的耳环,配上我洁白的皮肤,看上去特别的妖冶。 她狐疑地看了我一眼,然后转头问旁边的两个人:“她是不是脑袋有些问题?” 其中一个黑衣人点了点头,我认出来了,他就是昨晚龙哥口中的阿黑。阿黑说:“对,昨晚就这样了,智商似乎不高,但是大多时候看着又是正常的。” 阿娇微微叹了口气,然后说:“怪不得龙哥……哎,算了,我何必跟一个傻子计较。” 说完,她摸了摸我的头,然后对我说:“你叫小蝶是吧?以后可以叫我阿娇。” 我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然后装作很傻逼地问道:“阿娇是一种糖果吗?好吃吗?甜吗?” 她再次看了看我,突然伸手摸了摸我的脸,然后说:“可惜了……这张脸。” 说完,从口袋里掏出来一袋槟榔递给我,然后说:“给,吃吧,很好吃。” 我兴奋地接了过来,她摸了摸我的头,然后推开门走了进去,进去的那一刹那我听到龙哥大声说了一句:“妈的!”似乎里面正在激烈地争吵着什么似地。 大概又过了十分钟的样子,他们终于出来了。龙哥走在最前面,推开门的那一刹那,我便亭亭玉立地站在窗前对着他嫣然一笑,这一笑我笑得很正常,没有流露出丝毫的傻气。他愣了一下神,他从前最喜欢看天蝶笑的样子,想必刚才的一笑一定让他想起很多。 他走了过来,也没有理会随后跟着出来的阿娇,直接拉住了我的手,然后说:“一个人在外面是不是很无聊呢,小蝶?” 我点点头,嘟着嘴说:“我好饿呢,阿龙,我想吃东西。” 他勾了勾我的鼻子,然后说:“好,那我带你去吃。” 我往后面看了一眼,看到炎彬复杂的表情、皮蛋一脸的冷峻、m一脸厌恶地挽着阿娇的手,阿娇则是一脸的平静。阿娇说:“走吧,我们,那边已经准备好午餐了。” 我直接粘上了龙哥,不管不顾地拽住他的胳膊,然后捏着他的鼻子说:“笑一个,不笑小蝶就不理你了噢。” 他无奈地对我笑了笑,然后说:“走吧,带你吃好吃的。” 我重重地点了点头,然后使劲拽住他的手和他一起往前走,他们几个人跟在我的身后。跟着天蚕密训的那半年里,她连走路的姿势都教过我了,连臀部摆动的幅度都严格地控制,配上我的身形摇曳起来别有一番风姿。我感觉背后有好几道光射过来,其中的一道,是最让我痛心疾首的一道光芒。 那个我曾经心心念念的男人,他的眼里布满了血丝,他昨晚一定没有睡好,他一定内心极度挣扎,真不知道他昨晚怎么度过的,有没有被m发现些什么。转弯的时候,我笑嘻嘻地往背后看了一眼,发现m试图挽着他的肩膀而他轻轻地拨开了。那一刻,我的内心满满的得意。 自从天蚕告诉我炎彬也需要讨好m的那一刻,我感觉我原本炽热的心嗖一下就凉了,我们原本那么纯粹的爱情再也无法回到过去了,他再也不是我心里的那个他。我们都不纯粹了,我们都为了正义走上了一条爱情的不归路。虽然是并肩作战,却是各自陪在一对兄妹的身边,这样的缘分何其诡异又何其微妙。 我对天蝶这个角色越来越得心应手,不管每一分一秒我都在尽情的演绎,每一天的神经都是绷紧的,我渐渐让龙哥放松了警惕,他用来考验我的每一个细节我都一一谨慎地过关了,而私下里独处的时候,我也尽情地发挥着我作为女人最原始的本色,他惊讶于我技巧的娴熟和在翻云覆雨时的判若两人,我笑嘻嘻地告诉他:“姐姐说,我有这一项本领就可以衣食无忧了,嘻嘻……” 他痛心地把我搂在怀里,他说:“以后再也不许对别的男人展示你的……本领了,知道吗?” 我点点头微微一笑,然后含着冰从他的背上一路往下,他被我呵护得忍不住叫了一声,然后紧紧搂着我说:“妈的,你他妈是妖精。” 那一刻,我的心里在哭。我如此在一个男人身上婉转承欢是为了什么,我这样把自己推入火坑又是为了什么?……没有答案,我的心里没有,炎彬的心里没有。那一刻,我所想的不再是炎彬,而是如何费尽心机让他越来越对我动情,如何能够让他寸步不离地带着我。 昔日的貂蝉,昔日的西施,想必都是那样的心情吧?美貌,有时候就是一种致命的武器。天蚕说,胜利的曙光不会遥远,只要我们一直坚持…… 我慢慢让龙哥对我有了基本的信任,虽然其他人对我的身份深表怀疑,但是他没有。当我无意中说出他的生日说出他最爱听的歌名和他最爱吃的东西时,他眼里怀疑的光芒越来越少。世界上不会有第二个人长得这么像天蝶的同时还这么了解他们的过去。他开始信我了。 在炎彬和王凌的共同出卖下,皮蛋被龙哥训话的时候越来越多。皮蛋的个性太狂妄,他从来都是把王凌看做一个简单的女人,他只要她乖要她听话,他怎么也不会想到王凌会把他的信息往外泄露。他自认为控制了王凌的自由和王凌的孩子,就可以无所欲为地让王凌做任何事都可以。人太自负,太自以为是,就容易把自己的路越走越死。 这一天,龙哥又私下里把他叫来了。龙哥十分生气地说:“你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之前在a市的时候一点风声都没有,你现在接管了之后,我们的货总是被拦截?你不是信誓旦旦地说所有关系都打通了么?为什么最近屡屡出事?” 皮蛋满头大汗地说:“我觉得最近我们的计划太过密集了,现在我们往a市的毒品输出是从前的五倍,虽然秘密加入我们的人越来越多,但是短时间内这么密集肯定容易被人盯上的。而且你不是说,你从前的宿敌天蚕还活着么?她了解那么多内部机密,她一定知道我们是怎么操作的,我觉得我们当务之急应该先找到她,把她灭口。不然以后的计划没有办法进行。” 龙哥很生气地说:“抓她?我要是能抓到她用得着等这么多年?妈的,这个女的像是有三头六臂似地神出鬼没,突然就把她妹妹送到我身边来,之前我找了那么多年都没找到,她现在又自己主动奉上。皮蛋,你确定a市某系统里最大的头儿已经是我们的人了?” 皮蛋很肯定地说:“不会有错的,我亲手给他注射的,他现在不得不从。而且,我还拍下了他的不雅视频,他就算不配合我们举报他,他照样落马,他不得不为我们服务。” 我在旁边笑嘻嘻地捧着ipad玩着五子棋,玩得高兴的时候还拍拍手,完全不顾他们紧张的气氛,拉着龙哥过来看。龙哥无奈地应付了我一句,却并不知道他们所说的每一句话我都记在心里,龙哥冷冷地说:“看来,这一回得我亲自出马,和天蚕过过招才行。” 皮蛋无比厌恶地看了我一眼,然后说:“那个天蚕究竟是什么人?她一个人哪儿有那么强大的本事?” 龙哥依旧皱着眉头,有些愤怒地说:“她是国家的最高级间谍,妈的白眼狼,她叔叔养了她那么多年,怎么都不会想到亲手培养出来的a级杀手会是国家的人。可是她偏偏不知道怎么回事和国家牵上了线,当年如果不是她离间了我和汉哥的感情,我们哪至于兵败如山倒。现在她在做什么我也不清楚,不过当年她叔叔名下的财产有不少被她吞并了,后来这么多年她就一直销声匿迹,我还以为这女人死了呢。没想到,时隔这么多年,我第一次再踏入a市她就把她妹妹送来了,摆明了是想对我宣战,告诉我她已经盯上我。只是我并不知道她现在是黑是白,我找她姐妹两找了十多年都没有找到,如今对她一概不知。不过……我倒是好奇,为什么我刚来a市她就会知道?你们这几人中,究竟是谁她的人?” 214 恶意整蛊 他刚说完,我便故意捣乱地伸出手去捂住他的嘴巴,他把我的手掰下来然后轻轻说了一句:“别闹。||” 他的目光紧紧盯着皮蛋,皮蛋头上豆大的汗珠冒了出来,皮蛋说:“绝对不是我,我怎么可能会帮她做事。龙哥对我恩重如山,当年如果不是你处处为我做主,哪有我皮蛋今时今日的地位。龙哥你放心,我不会忘恩负义的。” 龙哥颇有考究意味地看着他说:“皮蛋……我来a市之后才听说,当年你设计害了你的一位好兄弟并且私吞了他的财产?有这回事么?跟我解释一下是为什么。听说你如今带的那个女人,也是当年你那位兄弟的女人?” 这想必一定是炎彬想办法把这些讯息传递到龙哥的耳朵里的,看得出来,自从皮蛋到来后,m对皮蛋的不满越来越多,这当中当然少不了因为炎彬的那一次住院所以m对皮蛋也是怀恨在心。 皮蛋越来越紧张,新剃的光头上面都是汗,这时候,我绝对有必要再加把火啊,我突然想。 我突然站了起来,然后对着皮蛋一脸傻笑,他一心注意着龙哥的表情,也没有对我多加注意。我走上前去,突然一下蒙住他的眼睛,然后说:“嘿,光头,又遇见你了,那天晚上的服务还满意么?” 我话说出口的那一刹那,龙哥的脸都绿了,当然,皮蛋是不会看到的,因为他正在极力挣脱我的双手。我可不依,直接用我的胸部在他的光头上不断地磨蹭,然后傻兮兮地说:“光头帅哥,你不是说最喜欢我这样么?舒服么?舒服么?” 他再也无法忍耐,“噌”一下站了起来把我狠狠推倒在地,然后急忙对龙哥解释说:“龙哥,这疯女人撒谎!我根本不认识她!” 他这么一推,我直接借力撞到了柱子上,这一下可把我疼得眼冒金星。我的头磕到柱子上的一个边角,血一下就冒了出来,皮蛋再回头看我的时候,我流着血大哭道:“你这个光头死鬼,你骗人!你明明点过我!你明明叫我陪你睡过!呜呜呜……好痛……好痛……” 龙哥已经紧张地冲了过来,然后对皮蛋大吼了一声:“草!还愣着干嘛!还不快去叫医生过来!草!” 说完,他直截了当地从我的裙子上用力扯了一块布蒙住我不断流血的伤口,我满脸含泪地望着他,深情地喊了一声“阿龙……”,那一刻,我不再疯癫,我眼里满是痛苦,陪着我血肉模糊的脸和不断流下的泪水,那画面震撼得我真的不敢看…… 皮蛋慌慌张张叫了医生过来,见龙哥那么紧张我他便知道自己错了,此刻的他腹背受敌,不管做任何事都会激起龙哥的愤怒,他现在哪儿还有一点当初闯入王凌家里的威风凛凛,和孙子一样站在那里恭敬而紧张地注视着我们这一边。 龙哥不停地替我擦着眼泪,我直呼痛,龙哥紧张地安慰着我,门又一次被推开了,阿娇带着人走了进来,见现场一片凌乱,冷冷地问皮蛋:“怎么回事?” 皮蛋如实说:“那个疯女人……不是,那个小蝶硬说我以前点过她的台,我说她诬陷我,一不小心把她推倒了。” 阿娇听皮蛋这么说,扭头颇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龙哥低喝了一声:“闭嘴!你们都滚出去!” 阿娇有些受伤地说:“龙哥,你现在变了,你都无法明辨是非了……” 龙哥大叫了一声:“住口!以后你们对她都尊重点!我不管她对你们做什么!但是你们都最好别伤害她!再有下一次,再有谁敢伤她一次,就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滚!都滚!” 他应该是真的动气了,眼睛都红了,阿娇见这样,叹了口气,率先离开了。皮蛋随即也跟了出去,医生也战战兢兢地想走,被龙哥一把抓住然后说:“你他妈干嘛!没包扎完你就走?” 医生于是又留了下来替我包扎好,这才抹了抹头上的汗退了出去。走到门口龙哥又大喝了一声:“门关上!他妈死人啊!还需要说!” 看得出来他情绪特别地激动,他目光复杂地看了我一眼,我坐在沙发上瞪着无辜的双眼望着他不敢说话,想嘟嘴又有些不敢嘟嘴的委屈着。他无奈地重重叹了口气,然后走到窗口,点了一根雪茄,无声地抽着,仿佛在想很多事情…… 我故意制造出一种我过去人尽可夫的感觉让他觉得深深的心痛,我对皮蛋的指认他未必见得相信但是会加深他对皮蛋的厌恶,无论我的话是真是假都会让他觉得心中难忍却又无可奈何。天蚕不知道有着怎样的过去以至于她如此的深谙人心,在她的编排下我的这一条戏路的确能够让龙哥的心绪变得杂乱。我看上去既是纯洁无辜的,我的过去又是那么不堪,我的外表看上去那么圣洁,然而这么多年我除了那一套yin贱的本事居然什么都不会。 他一定会觉得这是天蚕对他最狠的惩罚,把如此娇美的我送到了他的身边却又让我的过去染上如此多的污泥,他看着我既怜又痛又无可奈何,我的过去他无力改变。此刻的他,想必无比痛苦。 那一晚,他没有和我一起睡,他亦没有和阿娇一起。他把我安排在了我们一直呆的房间,然后一个人呆在另一个房间里静了一晚上的心。 我没有秘密的手机可以跟谁联系,我也不能再用我从前的微信和任何通讯工具,现在的我就是一个人的战斗,而天蚕说我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想尽办法扰乱龙哥的心绪,离间他和皮蛋的关系,其他的流程他们会把关。所以我的工作很简单,就是现代的妲己。 隔天一早,他便来房间里看我,我装作睡得很熟,其实从他进门起我就感觉到了。他走到我的床边,看着我抱着玩具熊睡得乖巧的模样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伸出手摸了摸我的头,然后轻轻地说:“小蝶啊小蝶,我拿你怎么办才好。” 我突然睁开眼,笑眯眯地看着他说:“阿龙,你起床啦?” 他被我这么一吓,手立刻缩了回去,他说:“怎么突然就醒啦?傻丫头。” 我嘟着嘴一把掀开被子,然后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说:“肚子饿了呢。” 他指了指我头上的伤口,他说:“小蝶,还疼吗?” 我点点头,我说:“我好饿,好想吃饭。” 他无奈地把我从床上抱了起来,然后开始动手帮我穿衣服。他说:“今天有点冷,多穿一点。” 这时候的他,眼里又充满了柔情,估计经历了一晚上的挣扎,他心里的怒火又慢慢地平息了。我摸了摸他的脸,我说:“阿龙还在生气么?不生气了好不好?” 他勾了勾我的鼻子,然后说:“嗯,好。以后不生你气,好好照顾你,好吗?” 我重重地点了点头,如果不是天蝶的身份在我的脑海里代入得太过强烈,按我自己的心性我一定会被这样的男人所感动。不过现在,我是一无所知的天蝶。 他拉着我的手走了出门,下楼的时候阿娇已经坐在了楼下的沙发上,她今天穿着一身的西服,看上去依然很酷。她的发髻挽得很高,脸上的皮肤吹弹可破,眼睛很大五官都很立体,有一种混血儿的感觉。的确是很美很有范儿的女人,连龙哥看到也为之一愣。 龙哥轻轻地说:“吃早餐了吗?没吃一起吃了吧?” 我笑嘻嘻地说:“阿娇,和我们一起吃吧,不要客气。” 我故意让她难受,她又很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然后轻轻地说:“好啊,我无所谓。” 我们一起上了餐桌,我依旧把龙哥黏得紧紧的,拽着他的胳膊就不肯放,他和我坐在了一边,阿娇坐在了我们的对面。 她深深地看了龙哥一眼,然后问道:“昨晚,睡得好吗?” 龙哥给我拿了一个小面包,然后自己吃了一口意大利面,淡淡地说:“还好,你呢?觉得累就没事叫带你去散散心,其他事我会操心。” 她微微一笑,她说:“你还是关心我的,对吗?” 龙哥没有回话,我想去弄点意大利面一直够不着,当然我也不想站起来。龙哥径直拿过我的盘子,给我弄了一份递给我,然后笑着说:“吃吧。” 阿娇有些受伤地看了我们一眼,但她是那种聪慧的女人,她什么都没有多说,淡淡地来了一句:“今天天气挺好,带着她去花园走走吧。” 龙哥有些不自然地“嗯”了一声,然后把面前的三明治放到了阿娇的碗里说:“你也吃点,你最近都瘦了。” 他刚说完,我又搂着他的胳膊,把嘴上的油渍都蹭到了他的衣服上,他也没有生气,有些无奈地看了看我,我嘟着嘴说:“我吃饱了,嘻嘻。” 他摸了摸我的头,他说:“你乖乖去那边看电视,一会儿带你出去玩。” 我摇了摇头,我说:“不要,我要和你一起。” 我表现得特别依赖他,阿娇皱着眉头说:“真受不了一个年纪这么大的女人装嫩。” 龙哥说:“她精神有些问题,你理解一下。以后,我希望你们和平相处,我肯定是要照顾她一辈子的。” 215 硝烟弥漫 阿娇微微一愣,龙哥的表态,意思大概就是既不会放弃她也不会放弃我。||阿娇微微皱眉说:“照顾一个人有很多种形式,你又何必……” 龙哥当然知道她的意思,脸上有些不自然了起来。其实我明白,他与我的鱼水之欢肯定是阿娇无法比拟的。我施展的那些技巧和功夫,我想十个阿娇也未必能够带给他那么强烈又刺激的感受。一方面他被我的技巧所折服,另一方面他又因为我虚拟的人尽可夫的经历让他怒火中烧,两种情绪都夹杂在那一股汹涌而来的情yu之中,那种爆发力和冲击力可想而知。他已经对我欲罢不能了,这……是阿娇不可能给的。 昔日的杨贵妃、赵合德之辈,除了拥有非凡的美貌之外,对床底之道亦是十分懂得,谁说抓住男人的心必须抓住男人的胃,其实男人的胃交给保姆就好了,真正的精品男人,除了看重女人的美貌和内涵之外,那方面亦是两人能够持久保持关系的秘诀。所以,天蚕硬是给我灌输了这方面的很多经验,我不知道她是从何得知的那些诀窍,但是她说,这是女人做间谍所必不可少的一项技能,也是必不可免的牺牲。 龙哥有些不好意思地咳嗽了两声,然后淡淡地说:“她是我第一个想娶的女人,你是第二个。我还是希望你能接受她。她带给我的是轻松自在的氛围,和你不一样。” 阿娇有些生气地说:“难道你和我在一起就不轻松了吗?” 龙哥微微皱眉看了她一眼,她又赶紧低下了头,龙哥冷冷地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也不想解释那么多。总之,你还想要做我的女人,就要接受她,别给她难堪,把她当一个孩子看,做得到吗?” 我笑嘻嘻地倚靠在龙哥的肩膀上,见这情形也不忘了煽风点火,我学着龙哥的语气重复地说:“你做得到吗?你做得到吗?” 阿娇再次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龙哥,然后说:“你们才在一起这么几天,你就离开不了她了?你照顾她可以,把她当妹妹也行,当什么都行。可是你天天和她一起睡,这让我如何接受?” 龙哥擦了擦嘴巴,然后说:“好了,别生气了,晚上我陪你睡,好吗?” 阿娇气急,连忙说:“我不是介意你陪不陪我,我的意思是你和她一定得这样的关系么?” 龙哥站了起来,我也赶紧站了起来,一把搂住龙哥的腰,整个人都黏在他的身上,龙哥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对阿娇说:“行了,你知道我的个性。还有很多事没处理,赶紧吃,吃完我们一起出去一趟。” 他试图把我圈在他腰上的手拉开,我孩子气地扭头说“不要不要”,他无奈,只能拖着我离开了座位,他带着我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我直接坐在了他的大腿上,故意把他的手拉了放在我的大腿上,我穿的裙子很短,他手放在我的大腿上立刻就有了反应,我伸手一摸,然后咯咯地对着他笑…… 他有些难忍,看着我一副无奈又心动的神情,他勾了勾我的鼻子,然后小声地说了一句:“小傻瓜,别闹。” 这时候,阿娇那边传来“哐当”一声巨响,她大概看到了我们的动作,把餐桌上的桌布用力一扯,所有的餐具都摔在地上瞬间都粉碎了,站在一边的侍者赶紧去整理,阿娇冷冷地说:“龙哥,你一定要在我面前这样吗?” 龙哥也生气了,把我放在了一边站了起来,大声说:“你他妈不想呆就给我滚!我说了她脑子不清醒,你就不能大度一点么?” 阿娇也大声说:“你们当着我面这样摸来摸去,让我怎么大度?龙哥,你到底怎么了?她没出现之前,你根本不是现在这样的!现在的你,怎么对我越来越冷漠越来越忽视了?” 女人的眼泪真的是瓦解男人愤怒的最好工具,阿娇哭了,看着龙哥一动不动的,眼泪顺着脸颊而下,楚楚动人的模样让人可以全然忘了她刚才生气过。 龙哥和她呆呆地对视着,我站在旁边一时忘了表演,也呆呆地看着这一幕。阿娇气呼呼地边哭边走到门边说:“行,我不打扰你的花好月圆了。我知道我这么多年陪在你身边都不如一个天蝶,我以后不出现在你们面前了,不扫你们的兴了。你们继续,我走。” 我捅了捅龙哥的胳膊,然后小声地说:“阿龙,阿娇哭了,你怎么不去安慰一下?快去啊,去啊。” 我知道我不说他也会忍不住过去,所以干脆假装大方,和阿娇形成鲜明的对比,又可以在龙哥的心里博得一点好感。龙哥快步走了过去拉住了阿娇,然后说:“阿娇……好了,不闹了,我以后注意,行吗?” 阿娇也不是真的想走,这么一闹,她便顺势投入龙哥的怀里,“嘤嘤”地哭了起来,龙哥心里知道自己最近的确有些过分了,因此阿娇抱着他他便也轻轻拍着阿娇的背,两个人柔情蜜意地完全忽视了我的存在。 我仗着自己智商低,于是也笑嘻嘻地走了过去一下把他们两个都抱住了,然后说:“我也要抱抱,我也要抱抱。” 龙哥腾出了一只手,把我也搂在了怀里。阿娇的哭声一下便止住了,我估计这是龙哥最想看到的局面、却也是阿娇最觉得尴尬的局面了吧。无论任何,反正我智商低,我无所谓啊! 等我们闹完,那边打碎的碗碟也差不多被侍者收拾好了,龙哥替阿娇擦了擦眼泪,我顺势过去捏了捏阿娇的脸,然后说:“乖乖,不哭了啊,姐姐说女孩子哭起来太丑,不能哭。” 阿娇无奈地看了看我一眼,又看了看龙哥,龙哥破天荒地对阿娇笑了一下,阿娇见龙哥笑了也不好意思绷着脸了,就这样不情不愿地接纳了有我的事实。果然留在强势的男人身边,就得忍受这种不公的待遇啊,就能闹脾气都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来,只能见好就收。 我庆幸龙哥之前对天蝶付出过那么深的感情,不然如今我哪儿能这么轻易地就虏获他的身心。天蝶这个角色我已经诠释得淋漓尽致,很多时候我几乎忘了自己曾经是舒画,也只有这样全身心投入和塑造另一个自己,才能让自己少一份危险。 我碰到炎彬的次数很多,大多时候他的手被m挽着,而我则拼命地粘在龙哥身上,我从来不和他眼神交流。因为我很害怕,只一眼就泄露了我心底最深处的秘密。那一份爱还残留多少我已经不能确定,我只知道,每一次他和m出现的时候,我的心都没来由地一抖。 他瘦了,不知道是因为压力太大还是心事太多。他脸上的胡渣越来越多,配着他所穿的深色衬衣,看起来比从前又成熟了不少,而且有些沧桑。 m似乎特别爱他,任何事情都喜欢听听他的意见。我不知道他付出到什么地步才取得m这么深的信任,总之,m似乎有意在龙哥面前引荐炎彬,似乎有意把他变成他家里的一份子。 大多数我们在一起的时候,炎彬都是不怎么说话的,他会恭敬地站在m的后面,在m起身或者需要什么的时候殷勤地帮扶着,然后,把自己深深地隐藏在幕后,用一双深邃的眸子注视着我,我虽不看他,却总能感受到他心里流淌着的那一份忧伤。 皮蛋越来越不得龙哥的心意了,在龙哥的亲自把关之下,这一年最大的一笔器官买卖的生意出了问题。这一个市场是皮蛋负责运营、龙哥亲自出面牵头才开始运转起来的,原本的流程都很顺畅而且鲜为人知,炎彬自从取得m的信任之后才开始涉及这一领域。我估计是炎彬告诉天蚕一些讯息,再加上王凌对皮蛋的日常行程的一些了解,天蚕和张伟凭着多年的经验准确地找到了交涉的地点,并赶在在海关送出货物之前通知了有关部门进行截获。这一笔大单,龙哥的直接损失达5千万。这批货物失手,意味着这一条暗线已经全部暴露,让龙哥怎么可能不动怒! 龙哥出现的时候,皮蛋已经跪在地上不断扇自己的巴掌了,我佯装好玩地上去不断摸着他的光头然后学着他的样子不断地拍打他的头,非常时期他也只能忍耐,直到龙哥说了一句:“小蝶过来,别闹。” 龙哥坐在了沙发上,我乖乖地趴在他的膝盖上好奇地看着皮蛋说:“阿龙,那个人好像一条狗啊。” 我故意刺激皮蛋,一想到王凌被他弄成现在的模样我就心寒。若不是他的出现,我和炎彬、王凌又何须像现在这样生活!一切都是因他而起!因为他,我才得到了这样的人生! 我心里得意异常,皮蛋啊皮蛋,当初你那么盛气凌人,没想到你也有今天! 龙哥冷冷地大喝了一声:“好了!货已经丢了!你以为打自己就可以没事了么!说!是谁泄露的秘密!” 皮蛋停住了手,然后说:“我也不知道,这一次每一个流程我用的都是自己的人,确保万无一失才放的货。龙哥,你得相信我!我何必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我和政府本来就有不共戴天之仇!我是绝对不会和政府联合的!您也是知道的!” 216 惊险连连 我笑嘻嘻地说:“哈哈,他好像小狗在汪汪叫呢,阿龙,你觉得呢?” 皮蛋眼里的戾气如剑一般射了过来,不过他却拿我丝毫没有办法。||龙哥无奈地低头看了我一眼,然后说:“小蝶乖,你到那边看电视去。” 我嘟起嘴,不情愿地走到了一边,却没有去看电视,坐在他们不远处一个人玩着小游戏,边听着他们的对话。 龙哥冷冷地说:“告诉我,你刚来a市就把自己曾经的另一位兄弟逼死了?有这回事吗?” 皮蛋说:“我这么做,不是为了永绝后患么?当初他虽然暗地里和我们联盟,但毕竟不是我们的人,而且他嗜赌成性,又很爱和女人牵扯不清,一旦他泄密了,后果不堪设想。大哥,您不是常教导我们,人活在世上,本来就没有永恒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么?” 龙哥冷冷地问:“听说炎彬成为m的人后,你几次三番都欲对他下杀手,又是为了什么?” 皮蛋不屑地说:“一个靠女人的男人,要他又有何用。并非我执意对他动手,是他自己一而再再而三地主动挑衅我,我和原本关系非常要好,如果不是他的挑拨,怎么会到现在水火不容的地步?还有你,龙哥,当初你对我恩重如山,因为你的看重我才有今天的地位。可是如今就是因为他挑拨了,而您又和兄妹情深,才使得我和你的关系到了今天这地步!依我看,混在我们当中的人,很有可能就是炎彬!他是最后进来的!资历最浅却每一个项目都参与了!您为什么不怀疑他呢?” 我心里一惊,龙哥不会真的听信了皮蛋的话吧?跟着龙哥这么久,大多时候都跟着他说说笑笑,我猜不透他的想法,也无法琢磨他真的个性,更看不出他的头脑和本事,仅仅从天蚕口中听到过他过去的一些事迹。当年他们是阿汉收养的第一批孤儿,天蚕虽然是阿汉的侄女却也一样要接受恶魔般的残酷训练,最后优胜劣汰的法则竟是他们这一批人互相残杀,留到最后的只有天蚕和龙哥二人。阿汉去世后,原来的势力如堤坝一般瞬间溃散,阿龙凭着自己的能力在短短十来年间又组建了现在的势力,并且将生意越做越大,涉及面也越来越广。阿龙知道光凭那一套打打杀杀的本事很难在当今社会上立足,所以把自己的妹妹送出国深造,回国后就投资给她开公司,一开始m没有经验所以让她跟着马总锻炼,而如今她已经成才,所以一脚将马总踢开。而当初所设的那一个局,最终目的不过是为了让黄辉身败名裂从而可以合理地安排他的死亡,只是连累我们这一帮人,因为那一个局从此命运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龙哥沉吟了一会儿,却并没有直接回应皮蛋对炎彬的怀疑,然后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最近……你的饭局有点多啊。“ 话一说出口,皮蛋浑身一抖,然后站起来想要走,结果被突然冒出来的四个黑衣人瞬间控制住了双手双脚,皮蛋完全没有料到这局面,扭头大声吼道:“龙哥,你这是干嘛?!” 突然,炎彬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很淡定地说:“龙哥,据我查到的资料显示,最近这几笔货物之所以失手和天蚕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就是因为他!他想中饱私囊!故意制造货被劫走的骗局,实际上他已经将货物秘密转移再以低价售出,他在瑞典银行的账户余额可能比您还多!” 说完,炎彬愤怒地将手里的一叠资料甩在了桌子上,我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反转惊呆了,我觉得那一刻炎彬好帅啊!为了这些证据,他一定费了不少心思吧? 很快就有人将资料递给了龙哥,龙哥肯定事先就知情,现在这样不过是为了给皮蛋一个堂而皇之的理由并且好好惩罚一番而已。和阿娇也肩并肩现身了,说:“这一次,多亏了秦氏集团的秦昕浩,如果不是他暗中调查皮蛋很久,我们根本不可能获得这些资料。皮蛋,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皮蛋此刻已经被那四个黑衣人五花大绑了起来,他跪在地上,眼睛恨恨地盯着炎彬,然后哈哈大笑地说:“龙哥,你他妈就是个傻子!我告诉你,你面前的这个傻女人一点儿都不傻!而且,她和炎彬的关系可不简单!你信他们,你这是自寻死路!” 皮蛋这话一出口,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我和炎彬。我尽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依旧像没事人一样扯着皮筋扭来扭去,然后发出弱智的傻笑,在那一片肃静的现场显得格外的不和谐。 m颇有考究地看了我一眼,再看了炎彬一眼,她没有选择为炎彬辩解,只是沉默不说话。阿娇这时候开口,然后说:“我已经调查过这个女人的背景,她根本不是天蝶,她的真实名字叫舒画,她是四川人。而且,她已经生育过一个女孩,我派人带她的照片去当找过她的前夫,她前夫指认她的确就是他前妻。而且,他还告诉我们,当初舒画做过剖腹产的手术,她的肚子上还有一道明显的疤痕,并且有妊娠纹。这个,我和现在就可以帮她验证。” 炎彬在此时依旧淡定地说:“不,她不可能是舒画。舒画已经出国很久,而且,朋友圈还有她在国外生活的照片。她只是和舒画长得像罢了。关于皮蛋所说的我和舒画关系不一般,我想我有必要解释一下,我和她关系的确不一般!因为,她曾经是我的下属,她和另外三个女孩是我一手带出来的,我对她们的人生会负责到底!不想某些人无情无义,不认弟兄,说翻脸就翻脸,比曹操还阴险狡猾!” 炎彬一番话说得义正言辞掷地有声,皮蛋到这地步知道自己难逃其咎,于是又说:“我呸!炎彬啊炎彬,你口口声声说你和舒画没有关系,你和她在出租房不关窗户做的那些事儿你都忘记了吧?我这儿的照片可是清清楚楚!这个女人究竟是天蝶还是舒画,我想你比我更清楚!” 我心里惊慌地很,没有想到当初在出租房居然被皮蛋拍到了照片!尽管如此,我还是得表现得对这些事情完全无感,为了平息自己内心的恐慌,消除大家对我的怀疑,我干脆唱起了儿歌“我在马路边,捡到一分钱……”,当皮蛋说完,我开心地唱着跳着,还顺便摸了几把他的光头。 龙哥这时候已经无暇哄我了,他一个眼神,一个黑衣人就上前把我制止住了,然后不由分说地把我抱到了一边,很凶地对我说:“在这儿呆着,安静点!” 我知道,龙哥已经开始怀疑我了。他现在估计除了和阿娇,在他身边的这些人他都不敢信任。但是皮蛋所做的事情的确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当初跟着东哥的时候他便想自立门户所以卷走了东哥所有的财产,如今跟着龙哥他又想像当年一样秘密地把所有财产中饱私囊,只可惜,龙哥岂是东哥那么好对付!也许不用炎彬的佐证,龙哥就已经在秘密调查他了! 龙哥冷冷地说:“皮蛋,你跟着我十来年,该给你的我都给了,你该享受的都享受了。我不知道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为什么要这样做?你要那么多的钱又有何用?” 皮蛋冷笑了一声,然后说:“是,这十年我跟着你做牛做马,却从来没有一天做过人。你差点儿被人枪杀,我拿命帮你挡子弹!你被其他帮派的人围攻,我拿着砍刀流着血掩护你撤离!你高兴的时候对我说皮蛋你是我兄弟,你不高兴的时候说皮蛋你他妈就是条狗!我为什么这样做?呵呵,我皮蛋和你比差了什么?无非就差了点运气而已,你今天的地位如果没有我,你坐得上么?” 龙哥气得发抖,一把扯住他的衣领,然后狠狠甩了一个耳光,咬着牙齿说:“你他妈忘了你当初被人强灌毒品、赌博输得精光被人打得半死的样子了吧?你他妈的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我当初就不应该收留你!你他妈的这些年在我眼皮底下贪污的钱还少么?哪一回我不是念在是兄弟的份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他妈不感激我也就算了,你现在还想一把踹开我自己当主角!你够资格吗?草!” 龙哥说完,狠狠把他往地上一扔,然后说:“我现在就想毙了你!” 皮蛋突然哈哈大笑,然后说:“龙哥,你真小看我了!我既然敢这么做,你以为我就真的没有为自己留后路么?你住的这间酒店,你就没发现任何问题么?哈哈……我告诉你,这房间已经被我埋好了定时炸弹,只要我没有活着走出这个大门,我的兄弟就会引爆炸弹!既然不能同享富贵,那就一起共赴黄泉吧!哈哈哈……” 皮蛋刚说完,突然有一个我很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她冷冷地说:“你口中的弟兄,是指他吗?” 那一刻,我惊喜地简直心都要狂跳了起来!就知道,我的女人不会那么逊色!太刺激了! 只见王凌让人把皮蛋口中的弟兄五花大绑地送了上来,然后挑着眉毛对皮蛋说:“你的死期到了!认命吧!” 217 皮蛋死期 王凌一袭黑色长裙,依旧是那一头利落的短发,英姿飒爽地站在那儿,她的身后,是一个保姆一样的女人抱着她正在安睡的孩子。我突然明白,我们等待了那么久的这一时刻真的到了,炎彬、王凌他们即将翻身再也不用受到皮蛋的压迫。只是……我呢? 龙哥颇有深意地看了王凌一眼,他应该也没有料到这个一直寡言少语的女人会突然出现,又或许,她早已在暗中帮助龙哥更快地看清现实,谁知道呢?王凌本就不是那么简单的女人。 她淡然地对龙哥说:“炸弹装置就是这个人在皮蛋的授意下安装的,引爆炸弹的装置我已经让他拆除了,现在麻烦您让人看着他把装在房间里的炸弹拆除了,这样大家就都安全了。” 龙哥手一挥,很快就有人那个人给带离了现场,龙哥说:“你不是皮蛋最心爱的女人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给我一个理由。” 王凌带着恨意深深地看了一眼皮蛋,然后说:“当年就是因为他,我最心爱的男人惨死。如今他再一次出现,又逼着怀着孕的我东躲西藏,没有办法和我心爱的人在一起,最后只能屈服于他。我恨这个男人,他毁了我的人生两次,这个理由够吗,龙哥?” 龙哥用力地拍了几下手,然后大声喝道:“好!很好!皮蛋,你还有什么话说?” 走到这一步,已经是穷途末路了,皮蛋一下面对这么多人的倒戈,他已经没有多话可说了,他愤愤地说:“就算杀了我,我存在瑞典银行的钱你也拿不到!除了我本人,没有人可以办到!” 龙哥一把揪起他的衣领,然后轻轻地在他耳边说了一句:“那一笔钱,我早就取出来了……” 皮蛋听完大骇,很惊讶地说:“怎么可能?!” 龙哥神秘地笑了笑,然后说:“不就是需要你的指纹么?这……很简单。好了,这下你可以死得瞑目了。把他带下去!秘密处理掉!注意千万别留任何痕迹!” 皮蛋仰天长啸了一声,就这样被人拖出了房间。其他人依旧站在原地,王凌无法抑制自己内心的激动,脸上的泪水不停地流,炎彬忍不住走了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向龙哥解释道:“她,当初也是我的下属之一。” 龙哥有些疲惫地坐在椅子上,走过去坐在了他的对面,然后说:“哥,你终于下定决心处决皮蛋了。以后,皮蛋的位置你打算让谁来做呢?” 说完,她很欣慰地看了炎彬一眼,然后说:“炎彬虽然入行短,但是这一次如果不是他和秦昕浩发现了皮蛋秘密转移货物的事儿,您也许现在已经岌岌可危了。” 龙哥看了一眼,又看了看炎彬,然后淡淡地说:“这事儿改天再议吧,我今天有点儿累。你们都回去吧,我和天蝶说会儿话。” 见他不想再谈的样子,悻悻地站了起来,阿娇有些心疼地看着龙哥,然后说:“要不,我留下来给你按摩一下肩膀吧。” 龙哥摇了摇头,然后说:“你们都回去休息吧,让我和天蝶单独呆一会儿,去吧,都去吧。” 王凌含着泪望向我这边,我没有看她,但我知道她在看我,我不敢和她对视,在这么多人的注视下泄露自己的心迹太危险了。王凌转身,坚定地往外走去,炎彬和m挽着手走了出去,阿娇叹了口气,也转身出去了并且关上了房门。 房间里顿时就剩下了我和龙哥两个人,我怯怯地看着他,像受伤的小兔子一样不敢上前。他朝我招了招手,然后勉强笑了一下,示意我过去。我怯生生地走到他的身边,低眉顺目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拉着我的手,一把把我拉在了怀里,然后紧紧抱住了我,他突然说了一句:“如果你不是天蝶,你怎么会和她如此像?” 我心里一惊,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是靠在他的怀里,呈现出少有的安静,不吵也不闹。他抱着我好一会儿,然后再松开,深情地望着我的脸,然后用手不断地抚摸着我的脸庞,温柔地说:“你真的很像小时候的天蝶,说话的表情、样子、动作,都很像。” 我瞪着大眼睛,柔情地看着他,呆呆的,怔怔的,轻轻地捏着他的耳朵,然后说:“阿龙,你怎么了?” 他深情地望着我,一双眼睛仿佛像深入我的灵魂一样,他重重地叹了口气,他说:“天蝶小时候真的很优秀很完美,每一次她放学,我跟着司机去接她,她说不想回家,每次让司机停下车让我陪着她跑,我喜欢跑在她的身后,我喜欢跟着她,看着她一边笑一边跑的样子。那时候,她在我眼里就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女孩。我后来遇到了那么多女人,可是我就是没有办法忘记她。” 他似乎在对我说,又似乎在自言自语,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掌握了我不是天蝶的讯息,他说得如此模棱两可,仿佛在试探我的反应,又仿佛已经知道了我不是天蝶一般。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假装淡定地把手里的皮筋扯成各种各样的形状,来缓解我内心的不安与惶恐。 他点了一根雪茄,然后又说:“后来我常常在想,现在的她应该特别优秀了吧?她会成为怎样的女人呢?她会不会已经结婚生子了?她到底在哪里?她这些年有没有想我呢?” 他吐了一口烟圈,然后看了看我,又继续说:“我没有想到,我再遇到天蝶,她长高了许多,她还是那么瘦,她的面容和当年相差无几,只是她似乎一直没有长大。呵呵,我做梦也没想到,过了那么多年,她的容貌和身形都变了,智商却一直停留在小时候……你说,我拿你怎么办才好呢?” 我依旧瞪着眼睛看着他,表现出一副茫然而不解的样子,其实我听得懂,我知道,他已经在怀疑我了,只是他究竟会把我怎么样,我也不知道。 他摸了摸我的头发,他说:“你的表演能力真的很棒,如果你是他们口中的舒画,不是天蝶的话,那你为什么接近我?为什么知道我和天蝶那么多的过去?嗯?” 他目光突然锐利地看着我,整张脸离我离得特别特别近,那一刻,我居然被他的目光所震慑到了,整个人浑身一抖,他的手松开了,我一下便跌坐在地,他“噌”地站了起来,他说:“你不是小蝶!你究竟是不是舒画?说!” 我有些尴尬得不知道这表演还要不要继续进行下去,我哭开了,我依旧像孩子一样蹬着腿大哭不止,我说:“阿龙你好凶噢……小蝶好害怕,小蝶好害怕。” 我蹲在地上看着他,感觉他尤其地高,他目光冷峻地看着我,久久地盯着我看,仿佛想从我身上看出点什么来。我只能继续哭下去表演下去,我们就这样僵持着,他似乎认定我就是舒画,我却依然将小蝶的角色发挥得淋漓尽致……若非之前我的身上发生那么多变故早就我如此强大的心境,我想今天我算是败了。 僵持了足足十分钟后,我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他叹了口气,把我从地上扶了起来,我有些害怕地弹远了些,他又把我拉了过去,然后把我抱在怀里轻轻地安抚着我说:“好了,乖,不哭,你就是我的小蝶,我以后不怀疑你了,我再也不相信他们说的话了。” 我趴在他的怀里,用我的手紧紧地搂着他的腰,他也紧紧地抱着我,然后说:“好了,不哭了,听话。阿龙带你去吃东西,好吗?” 我点了点头,装作一副被吓得不敢开口说话的惶恐模样跟着他一起走出了房门,整个人还有些惊魂未定地瞪着害怕的眼睛望着这门口把守的黑衣人。龙哥一手把我搂在怀里,我紧紧依偎着他,再也不敢哭不敢闹,表现得异常的乖巧。 他带着我去了钢琴室,我立刻知道了他的意图。我立马表现出一副忍不住想触摸下琴键的样子,他放开了我的手,我直接坐在了钢琴的座椅上,没等他开口,就谈起了小时候他最爱听的《鲁冰花》,那是天蝶初学钢琴时最爱弹给他听的曲子,两个从小就没有妈妈的人都是边听边哭,所以,我弹起这首歌的时候,也是忍不住泪落不止。 当我弹完,龙哥也眼睛红红地看着我,然后再也忍不住自己的情绪,一把抱住我说:“你就是小蝶,你就是我的小蝶,这么多年,我找你找得好苦,好苦。” 那一刻我也哭了,我当然不是因为他的深情而哭,我是因为自己差点儿在鬼门关走了一趟而百感交集。还好,终于蒙混过关了。 他直接把我背了起来,当着很多人的面放下身段背着我去了餐厅,当我们到达餐厅的那一刻,m、阿娇和炎彬都站了起来,这一幕让他们也错愕了。龙哥却表现得很自然,让一边过来准备把我放下的阿黑走开,自己轻轻地把我放在了椅子上,然后坐在我的旁边拉起我的手大声说:“以后你们不许再怀疑她的身份,我确定她就是当年的天蝶。以后我不想再听到任何说她是假冒的话,你们记住了。” 我边吸着鼻涕边傻兮兮地对着他笑,他爱怜地摸了摸我的头,然后说:“饿了吧?傻瓜,好了,上菜吧。” m和阿娇面面相觑地互相看了对方一眼,也许这一幕是他们怎么都没有料到的结局。她们原本应该以为我要玩完了,却没有想到,我能够成功扭转局面,并且让龙哥从此死心塌地地信任我。 218 血液凝固 菜陆续上了上来,我却在这时候才发觉自己憋了好久没有上c了,我弱弱地对龙哥说了一句:“我想尿尿……” 他无奈地看了我一眼,然后说:“去吧,快去快回。” 我立马从椅子上弹了起来,然后飞快地往c的方向跑去,洗手间离吃饭的地方有些远,我绕了一圈才绕到了那里,结果,我刚进c的时候,炎彬赫然出现在女厕所,且不论他是怎么进来的,这么突然冒出一个男人差点儿把我魂都吓没了! 他快速把洗手间里的门反锁了,然后拉着我走到最后一间,小声地问我:“你没事吧?刚才担心死我了,我好害怕他会对你下手。” 我看着他,轻轻地说:“我没事了,混过去了……你干嘛跑出来?让人怀疑怎么办?” 他目光灼灼地盯着我看,他说:“你为什么要接这个任务?为什么不和我商量就接了?” 我笑了笑,我说:“那你为什么和?为什么不和我商量就上了?” 那一刻,他脸色煞白。他说:“如果想继续和她装下去,就必须装彻底,我也是迫不得已。只是你,你完全可以不卷入这个局的,你又是为何呢?” 我笑了笑,我说:“你的目的,不就是我的目的么?谁叫上天给了我一张天蝶的脸?你当初不也是因为我这张脸才对我情有独钟的么?呵呵,真是讽刺。” 我的话刺痛了他的心,他眼睛发红地看着我,嘴唇一直在抖,他说:“现在的我,在你眼里,是不是特廉价特没用特不顺眼?” 看着这样的他我于心不忍,我摇了摇头,我说:“没有,我现在是天蝶,不是舒画。我不能用舒画的目光去看你,那样,咱俩都得暴露。” 他突然把我抱在了怀里,他说:“你知道每次看到你我心多痛吗?我看着你故意装疯卖傻我的心就像刀割一样。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你原本可以平静的生活,你现在经受的一切都是我带给你的,我除了对不起,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也不僵持了,我说:“这是命,咱俩都得认。别说了,再说下去我们都该崩溃了,戏还得继续演下去。你今天失态了,炎彬。万一他们任何一个人撞进来看到,你我怎么解释?你想过吗?” 他无言以对,他说:“你比我冷静多了。我先出去,你先看看外面有没有人。” 我点点头,我走到门边,打开门看了看外面,然后挥手让他过来,他身形一闪,随即消失了,我关上了c的门,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这才走回c,安安静静地上了下厕所静了静心,然后洗了洗手赶紧回去。 紧迫的时间让我无暇多想其他,我知道我现在的使命是什么,皮蛋之所以临阵倒戈这之中也少不了天蚕和张伟的人在挑唆,而王凌此时应该已经圆满结束那一段晦暗的生涯回归了原来的生活,只是不知道她和秦昕浩现在怎么样了。 我定了定情绪,又像傻瓜一样笑嘻嘻地回到了餐厅,炎彬已经神色如常地坐在了王凌的身边,他们已经开始吃了,我不客气地坐到了龙哥的身边,然后拿起他已经给我盛好的汤就开始“咕噜、咕噜”地喝下去,龙哥说:“你怎么去了那么久?” 我喝完了一碗汤,拿纸巾擦了擦嘴,这才说:“嘻嘻,不小心坐在那里睡着了,呼呼,太困了。” 我话一出口,大家都忍不住笑了。我估计她们是觉得我真的有够傻的,在洗手间都能睡着吧。 龙哥温柔地说:“那等下吃完饭你留下睡觉,我们几个出去一趟。” 我好奇地问:“阿龙,你们要去哪里?不要不要,我也要去么。” 阿娇鄙夷地看了我一眼,m有些受不了地说:“喂,你能不能好好说话?三十好几的人了,真是受不了。哥,你怎么能够容忍的?” 龙哥瞪了她一眼,然后说:“最后一次啊。以后对天蝶尊敬点。听到没?” m悻悻地不说话了,倚在炎彬的怀里,看着真让人心里膈应得慌。我索性也抱住了龙哥,我说:“阿龙,你们下午去哪里,去哪里嘛。” 龙哥笑笑地说:“我们要去一趟港口,那里风大,特别冷,你乖乖在家睡觉吧,听话。” 港口?……难不成有货物要出港了么?我心里一动,感觉这一回一定是特别大的动静,不然龙哥不会亲自出面盯梢。我拍着手说:“哇,港口好哎,我也要去,带我去带我去嘛。” 说完,我躲在他怀里不停地撒娇,他无奈地说:“但是你得答应我,去了之后不许捣乱,乖乖地不说话,知道吗?” 我点了点头,想故意气气他们,于是嘟起嘴说:“那阿龙亲我一下,我就答应乖乖的。” 我这一句话出来,m直接受不了,站起来拉着炎彬想往外走,阿娇定定地看着我们,她的心应该已经碎了一地吧?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男人对另一个女人呵护备至,我觉得她的心的确很强大,如果是其他女人估计早就呆不住了。 我一直嘟着嘴,他无奈地在我唇上轻轻吻了一下,然后说:“好了,赶紧去多穿件衣服,等下风吹感冒了。” 阿娇淡淡地说:“龙哥对我,可从来没有这么体贴过。” 龙哥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他说:“她的心性就是个孩子,你自己可以把自己照顾得很好,我不担心。” 有时候要强的女人反而得不到男人的疼爱,因为男人总觉得她怎么什么都行,也就不会那么关心了。突然发现。在男人面前表现得像一个孩子,反而更能让他心疼。 我听话地回去穿了一件外套,还戴了毛茸茸的帽子,把自己装扮得特别嫩,他满意地看着我,帮我扣好了衣服,然后扭头严肃地对阿黑说:“阿黑,车来了没有?” 阿黑恭敬地说:“早就等在门口了,就等您下去。” 说完,他在前面带路,我们一起乘着电梯到了楼下,门口已经停了两辆路虎,我和龙哥一辆,他们三个在另一辆,我估计阿娇应该已经有些无法承受所以没有选择和我们一路吧。 趁着乘车的间隙,我笑嘻嘻地把冰冷的手伸到了龙哥的脖子里,其实相处的时间久了会越来越有种把自己带入成天蝶的感觉。我从前的童年甚至青春期都是一片灰白的,从不曾这样闹过玩过开心过,那时候的我只不过是一只从不敢探头探脑的丑小鸭,把自己的头深深地埋在羽翼里,扮演天蝶竟让我找到了做为少女的乐趣,而且,身边又有这么一位优秀的男子陪伴,一时间那种满足感让我几乎忘记了我究竟是谁,我是真的把自己当成天蝶了。 他宠溺地任由我捉弄,我时不时地舔他的耳朵和脸,又用手故意把他里面的衬衫扣子解开,我甚至拉开了他的拉链……他一下把我抱着让我跨坐在他身上,然后无奈地低吼了一句:“别闹,在车上呢。” 我笑嘻嘻地对着他笑,他忍不住亲了我一下,然后把我抱在了怀里,他说:“你就是个小妖精。” 我咯咯地笑着,前面的司机应该是跟随他多年的人,在这种时候居然敢说话。他说:“我跟了龙哥这么久,只有天蝶小姐回来后,您才这么开怀过。” 龙哥大概被一种失而复得的心绪包围着,司机这么说他也没有觉得唐突,他笑着应道:“是啊,的确好久没有这么开心了。” 司机说:“那就恭喜龙哥了,终于把天蝶小姐找到了。” 龙哥笑道:“是啊,如果今天这笔生意可以顺利地出港,那就真的是天随我愿了。” 我搂着他的脖子,调皮地舔着他的喉结,他说话的时候喉结一动一动的,我不停地舔弄着弄得他痒痒的,他拉着我的手然后把我控制住,他说:“乖,不许再弄了,再这样我就把你丢出去了。” 他故意装得很凶,我连忙闭嘴然后惶恐地看着他,他突然又开怀大笑起来,然后一把把我搂在怀里,他说:“好了,我们快到了,别闹。” 的确是快到了,海风带着咸腥的气息扑面而来,有些昏黄的海面上停泊着几艘大型的船只,我们的车在沿海公路上蜿蜒着,然后突然在靠近港口的位置停了下来。等我们到达港口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 我和龙哥都下了车,他们三个人也下来了,甲板上很快有人跑下来,对着龙哥点头哈腰地说:“龙哥好,晚饭已经备好了,吃完饭再休息一两个小时,船就可以出海了。” 219 险象环生 我们被安排到一艘游轮上吃饭,吃饭的时候,我很久未响的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我不动声色地说我想去c,然后偷偷地躲到卫生间里看了看手机,有一个陌生的号码发了一条信息给我说:“等下当心,掩护好自己。” 我本能地预感这一趟货肯定出的并不顺利,只是不知道这条小心究竟是谁给我发的,是天蚕还是炎彬呢?回到了席上,我笑嘻嘻地坐了下来继续吃饭,顺便注意了每个人的神色,发现炎彬表情特别自然,他没有看我,正在和龙哥喝酒。 阿娇坐在龙哥的右边,她一直不动声色地给龙哥剥着小龙虾,一只接一只地放在了龙哥的碗里,在外人面前,龙哥对她始终都是一种礼遇的心态,并没有像对我这样柔情外露。从前看了很多宫廷剧,让我有一种阿娇就是仪表端庄的皇后、而我则是仪态万千的爱妃的感觉,又仿佛是张爱玲笔下的白玫瑰与红玫瑰,优秀的男人大抵都需要这两种女人,一个温柔着时光,一个惊艳着岁月。 我不知道晚上会发生什么,心有些不平静,坐在龙哥面前都有些微微的发抖。我离他离得很近,他似乎察觉到了,他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我的身上,然后说:“叫你不要穿裙子,不听话,冷了吧?” 那一刻,我有些动容。他满腔柔情地如此真心相待,而我却是他身边最亲近也最危险的女人,如此巨大的反差让我内心深处有些良心不安。他此次做的是黑市的器官交易买卖,虽然和毒品一样性质恶劣但是毕竟是救人而不是害人的玩意。接触他越多,我越觉得他与我从前想象的十恶不赦有本质上的区别,他和皮蛋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怪不得很多女人都喜欢坏男人,的确,坏男人有一种致命的诱惑力。 炎彬显然也看到了这一幕,当我起身的那一刻我与他眼神交错,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了他的错愕与难过。我们吃完了饭,天已经全黑了,那个操办这一系列事务的人走了过来对龙哥说:“龙哥,已经差不多了,兄弟们都在周围把守着,这一次一定确保万无一失。” 龙哥微微点了点头,然后说:“周围一点动静都没有?有没有发现鬼鬼祟祟的人?” 那个人摇了摇头说:“有几个渔民模样的人经过,没有什么异常。我让兄弟们都表现得很自然,就当是平平常常的出海,该打点的关系都打点了,现在就是吉时一到,兄弟们就登船,把货物运送出去。” 龙哥沉吟了一会儿,然后说:“不对……一切,太平静了。” 那个人说:“以往这条线路都这么平静,很少出现什么意外。我一直经管着,您放心吧。” 龙哥摇了摇头,扭头对说:“,这一次的事情总共有几个人知道?” 走了过来,轻轻在他耳边说:“就我们六个人,弟兄们都不知道里面装的什么,都以为是平常进出口的货物。” 龙哥说:“今天的气氛不太对,一切太顺利了。大家都小心点,我可不相信大陆警察会这么容易放过我们。” m点点头,对炎彬说:“亲爱的,你带人去外面四周巡查一遍,看看有没有什么特殊情况。时间不多了,我们这一次绝对不能出差错,不然对方一而再再而三地没有收到货物,就不会再和我们合作了。” 炎彬没有动,m有些诧异地说:“炎彬,叫你呢?怎么没有反应?” 炎彬突然不知道从何处拿出来一把手枪抵住m的胸部,然后迅速地用右手控制住她的脖子,然后低低地说:“不用看了,货物早已转移。” 所有人都大骇,包括我,不过我已经来不及遐想,因为那个主管的人突然也亮出了枪,原本佝偻的背突然就直了起来,整个人都高大了起来,我瞬间认出了他原来是乔装打扮的张伟! 那一刻,龙哥已知道凶多吉少,飞快地拿出枪然后把我掩护在身后快速地离开这个房间。房间里当时只有我们几个人,外面的弟兄不知道是已经被张伟解决了还是并不知道里面的情况,阿娇也掏出了枪,两个人把我掩护在身后,而不知所措的我只能被他们这样掩护着慢慢后退,双方都在僵持着,张伟迟迟没有开枪的原因估计是因为后面有我,而炎彬看着我被他们保护着着急到不行。 这时候,门被“砰“地一声推开,原来天蚕也来了!她坐在轮椅上,那副冷冷的面庞看上去还是那样动人,她依然穿着黑色的衣服,胸前的花式是那种复古式的对襟衣服,衬的脖子特别的白皙,她身后跟了一批穿着制服的武警,她拍了拍手,然后微眯着眼睛对龙哥说:“阿龙,我们又见面了!” 龙哥终于看到了天蚕,却是在这样一种完全被动的情形之下再次遇到她的。我躲在他的身后无法看到他的表情,但是听到他愤愤地对她说:“原来,你居然是他们的人,我真是没有想到!” 天蚕说:“如果当年不是你,我师傅不会惨死在阿汉手中。而你我,也不会是今日这样的局面。” 龙哥笑了笑,然后冷哼了一声说:“原来,你中意的人是他,怪不得。只是可惜,你叔父在你身上耗费了那么大的心血,却没有想到,养了一条灭门狗。天蚕,你比男人还狠心!” 突然,龙哥把我拉了出来,重重地推到了他们二人的中间,然后说:“你把天蝶害成这副模样!她是你亲妹妹啊天蚕!你怎么下的去手!不管你再怎样恨我,你冲我来就好!你为什么要把她害成这副模样!” 炎彬再也忍不住,一下把我拉了过去,然后动情地说:“舒画,好了,没事,我们安全了!” 那一刻,m、龙哥和阿娇的眼睛都瞪得老大,但我想最震撼的应该是龙哥吧。他几乎不可置信地看着我,然后呆呆地说:“你……你真的不是天蝶?” 我不敢与他受伤的眼神对视,我轻轻地说:“对不起……我骗了你。” 我被炎彬一下拉到了身后,而m已经已经张伟控制住,天蚕完全站了上风,然而这一份胜利一点都不能让我开心,我觉得满心的负罪感,对一个对天蝶如此一往情深的男人。 龙哥绝望地哈哈大笑,然后说:“原来……呵呵……哈哈哈哈……天蚕,你果然够狠!你果然很懂人心!哈哈哈哈……” 他绝望的笑声充斥着整个房间,我不忍再看那一幕,我躲在炎彬的身后,不知道为何泪水模糊了视线,觉得自己特别过分。 天蚕冷冷地说:“够了,多行不义必自毙。阿龙,以你的才华,完全可以做对社会有益的事情,只是,你偏偏要学阿汉一样走上这条不归路。既然你打算向a市伸出魔掌,那你就应该明白,你迟早会有今天。只有我天蚕没死,你,从来都不会是我的对手。” 龙哥依然哈哈哈大笑,他说:“天蚕,你还是那么自信。可是你别忘了,你和我交手虽然没有输过,但是也从没有赢过。” 龙哥话一说完,阿娇吹了一声口哨,后面的暗格突然开了,在龙哥身后的,是一大批黑衣人,而领头的人,居然是皮蛋! 而与此同时,在天蚕的后方也出现了一大批黑衣人,个个都配有枪,大家互相拿枪指着对方,现场到处都是黑突突的枪口。皮蛋凶神恶煞地说:“炎彬啊炎彬,你们两可真会演!” 尽管是这样的局面,天蚕也还是那副镇定自若的样子,天蚕说:“那看样子,你们是想血拼一场?” 龙哥微微挑眉,然后说:“我无所谓,大不了血流成河。只是你们,代表的群体不一样啊,估计明天新闻就会铺天盖地吧?” 张伟正义凛然地说:“奉劝你们赶紧缴械投降,外面还有大量的士兵在门外驻守,你们逃不出去的。” 龙哥笑道:“你们有备而来,我们又怎么会不加防守呢?天蚕,来一场谈判如何?” 天蚕很干脆地说:“想怎么谈?” 龙哥说:“我们和平解决,我带离我的人撤出a市,我们继续回东南亚发展,你们别再追究我们任何人的责任,如何?” 天蚕看了看张伟,张伟沉思了一会儿,然后说:“不行,放了你们等于放虎归山,日后a市别想太平,我们不同意。” 张伟刚说完,皮蛋就率先不顾命令地朝炎彬开了一枪,炎彬本来可以闪躲,但是因为我在他身后他硬是没有躲开,那一枪结结实实打在了他的右手上,瞬间他的右手血流如注! 龙哥大骂了一声:“我草!谁让你开枪的!妈的,还在他们那里!草!” 皮蛋也大声说:“都到这一步了!拼了吧!不管怎样他们是不会放走我们的!拼了可能还能不死,不拼根本就是死路一条!” 220 受尽折磨 炎彬的手不断地在流血,我忍不住把自己身上的线衫脱了下来用力绑在他的伤口上方,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再一次把我拦在身后,他说:“危险,你乖乖躲好!” 龙哥大概看到了这一幕,想到他刚才有危险时第一时间掩护我、而我现在却在另一个男人的身后,于是他讥讽地说:“好一对伉俪情深啊,为了国家这么卖命,两个人分别对付我们兄妹两,真有你们的!舒画……呵呵……很不错的名字,没有想到,你居然能演天蝶演得这么出神入化!你的上风姿也很动人啊,你们两人,啧啧,真是天生一对!” 我估计他的心里已经恨到不行了吧?那种被玩弄、被戏谑的滋味,那种把我捧在手心却遭受我最致命的背叛的滋味,那种无法容忍、堂而皇之的欺骗,一定让他的心都凉到了谷底吧? 我始终不敢再看那边,我只听到阿娇轻轻地在他身边说了一句:“别难过,无论如何,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不会骗你。” 张伟扭头对炎彬说了一句:“你带着舒画先离开,赶紧去看看伤势。” 结果,皮蛋又开了一枪,炎彬搂着我一个猫腰躲开了,张伟这边的人也不谦让了,直接朝皮蛋的方向不断射击,龙哥大声骂了一句,场面混乱到不行,他们一时也顾不上m了,他们几个迅速翻身进了皮蛋和那批黑衣人藏身的闸门并且反锁了,张伟当机立断地下命令道:“你们几个,在这里想办法把门打开;另外通知其他人,赶紧潜入水下,务必防止他们逃窜,抓住一个是一个。” 张伟一声令下,所有人都开始分批行动,我扶着炎彬正想离开,一直沉默、一直处于震撼中的m扭头,悠悠地对炎彬说:“炎彬,真有你的!” 炎彬有些错乱地看了她一眼,我想,他面对m的心情,一定和我面对龙哥一样复杂。炎彬没有说话,我扶着他往外走了出去,张伟派了两个手持机关枪的武警跟着我们,我们先行撤离,我带着他先去疗伤。 我这才发现,船外已经是另外一番景象,这一次出动的武警数量惊人,一时间码头到处都有人把守,龙哥他们想要逃出生天估计很难,因为他们只有一条出路就是下水,只是没有设备在水下呆那么久,如果不能获救,也是凶多吉少。 我和炎彬两个人的心情都非常复杂,我们之间丝毫没有那种久别重逢之后的感动,只是各自沉浸在各自的心事里,然后麻木地往前走着,他不时因为痛发出声音,我听在耳朵里,很是心疼。 那一段路很长,我走在外面,炎彬走在里面,我们沿着船的最外围慢慢往甲板的方向走去,突然我耳边传来一阵类似风声的奇怪声响,紧接着有一根绳索突然从我的头上套了下去,径直套到我的腰部,我们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就被这根绳索拉到了一下拉得落入了水中,一瞬间我整个人都失衡,昏黄的海水灌入我的嘴里耳朵里,我被那根绳索拉着直直地往下,耳边依稀听到了枪声和炎彬的呼喊声,只是枪声不是射入水中的,而是从水中射上去的,我很快就意识模糊什么都不知道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清醒过来,当我睁开眼的时候我身上湿漉漉的,我似乎被人泼了一盘冷水,我的面前,赫然是龙哥的脸,他的眼睛瞪得出奇地大。那一刻,我明白,我的死期和无尽的折磨已然来临…… 我不知道我置身何处,感觉周围都是冰冷阴森的气息,好像是在地下,又好像是在海底,那一刻我有些恍惚,难道我们……来到了地狱? 他揪住我的衣领,一把我把我提了起来,我的头很疼,我下意识地摸了摸,发现手上都是血,那一刻,我才知道我头不知道被什么撞破了。 皮蛋阴阴地说:“龙哥,你打算怎么对付这个不安好心的女人?” 说完,皮蛋往我的脸上狠狠吐了一口唾沫,我瞪了他一眼,他立马扬起巴掌准备扇我,却被龙哥拦住了。龙哥定定地看着我,但是眼神再也不是从前那样的温柔,而是一种无情的冰冷,他揪着我的衣领,我的脖子被卡得呼吸困难,我感觉又快要昏阙过去,因为不能顺气所以不断地咳嗽,那种感觉,比死了还要难受。 我身上所穿的衣服是他亲自陪我去买的,我还记得我穿着这条裙子在他面前转来转去的样子,只是转眼,他却恨不能用这条裙子把我勒死。不过几天时间而已,呵,一切都变了,所有的人和事都变了。 这个地方很狭小很杂乱,时不时还有轰隆隆地响动,就在我快要窒息过去的那一刻他放开了我,把我狠狠扔在了地上,然后走到了一边背对着墙,什么都没有说。我躺在地上,努力睁开模糊的眼睛看着这周围的一切,地上到处都是水迹,我不知道是我身上的水迹还是他们都是湿漉漉的。 这个地方很狭小,四面都是墙,之所以能看得清是因为不远处的小矮桌上放了一只小小的手电,我依稀看到那小矮桌上还有一堆各种各样的零食,我听得到外面的水声,还有上面不断有人走动的声音,那一刻,我大概猜到我们的位置应该是在游轮下方的某一个暗室里,这一个暗室一定是张伟所不知的,而且一定非常隐蔽,不然不可能那么多人来回地走却没有发现。 我很想大声呼救,但是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我绝望而呆滞地躺在冰冷的地上,阿娇走了过来,狠狠地踢了我一脚,然后说:“亏得龙哥对你这么好,你居然出卖他!你这种女人,真应该下地狱!” 说完,她又重重往我腰上踹了一脚,我吃痛地呻吟了一声,头应该还在流血,我感觉我的意识又渐渐地模糊,然后,我又一无所知了……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好像又换了地方了,看上去是一间破旧的旅馆的样子,我被安放在一张简易的木板床上,身上的衣服也换了一套简单的服装,我尝试挪动一下身子却发现手脚都异常地酸痛,我摸了摸头上的伤口却摸到了绷带,似乎替我做了简单的包扎。我想试着坐起来却发现自己一点力气都没有,我感觉嘴巴异常地干渴,这时候,门被推开了,不知道是谁走了进来,我下意识地说了一句:“水,水……” 进来的是人是阿娇,她蹲了下来,看着我冷冷地说:“想喝水是吧?” 我没有力气多说什么,她用力拧着我的下巴,然后不由分说地拿起桌子上的热水往我的脸上倒了一下,然后说:“怎么样?喝够了吗?” 那水并非沸水,但温度应该挺高,我感觉脸上被烫得无处可逃,瞬间从心底深处发出一声我从未有过的颤音,然后,门又被打开了,我听到龙哥冷冷地说:“阿娇,说了别动她,还在他们手里!” 阿娇恨恨地瞪了我一眼,然后走了出去,我听到门被关上了,龙哥走到了我身边,蹲了下来,我现在的样子应该很人不人鬼不鬼的,我脸上的皮肤不知道有没有被烫坏,只觉得生疼生疼的,现在的我,应该面目全非了吧? 他冷冷地看着我,我努力睁开眼睛,看到他那张冷峻的脸,他身上的衣服也换成了普通人穿的那种衣服,我想伸手去摸他的脸,被他狠狠地拍了下去,我瞬间眼泪流了出来,然后艰难地开口,用沙哑的声音说:“对……对不起,我……我也有我的苦衷。” 他看我的目光依旧冰冷,他说:“我知道,但是我不会原谅你。我最心爱的女人,不是谁都可以扮演的。舒画!是吧?你记住,你对我阿龙所做的一切,我没有那么轻易原谅!” 说完,他站了起来,我用尽力气抬起手,拉住了他的手,我手的冰凉估计他感觉到了,我能感觉到他浑身一抖。我轻轻地用力地吐出一句话,我说:“你……你敢说,某些时刻,你没在……期盼……我只是演……演戏,并……不是……真……真的疯了……” 我话一说出口,我感觉到他浑身一怔,他没有甩开我的手,但是也没有握紧,我的指尖触摸着他的手,那一股温暖让我产生了幻觉,我觉得我快要死了,意识又逐渐地模糊,我头上的伤一定很重,我感觉我可能发烧了,浑身一阵阵地发烫,我的整个身体仿佛不是我的,我整个人都难受到不行…… 他转过身,看到我的泪一滴一滴地落了下来,他蹲了下来,他握着我的手,然后说:“是,但是我期待的那个人是天蝶。不是你,你是舒画。” 他把我的手放回了被子里,我剧烈地咳嗽起来,因为平躺无法顺气差一点儿又背过气去,他把我扶了起来,我无力地靠在他的肩膀上,那一刻,我能感觉到,他对我,和我对他一样,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微妙情愫在。我想,这会是我的生机,我必须抓住。 我费尽力气地又说了一句:“天……蝶……已……已经死去很……很久了,你……我……可能……可能是天意。” 说完,我再次因为身体机能的无法支撑而昏阙过去,我并不知道他听了会怎么想,但是我知道,我必须抓住他内心深处对我还残留的那一丝莫名其妙的感觉。不然,我的下场一定会特别凄惨。 221 虚虚实实 手机阅读请访问: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我的身上已经插满了仪器,我所身处的地方似乎是一家医院,但是看上去却并不怎么的正规,我迷迷糊糊地听到龙哥的声音,仿佛在和阿娇激烈地争论着什么。 浑身都疼,我一定是从鬼门关走了一回,不然在这么危险的时候他们不会把我送到医院来。现在天蚕和张伟他们一定在疯狂追捕,一旦让龙哥他们这伙人逃往到了境外,他们就鞭长莫及了。我不确定我们现在究竟在哪儿,是在境外还是依然在国内。 我依稀听到阿娇在说:“带着这么一个半死不活的女人,我们迟早会被拖死。” 然后似乎是皮蛋,皮蛋说:“对啊,龙哥,算了,就放弃吧,要不然大家都得死。” 然后便是龙哥,龙哥异常激动地说:“不可能!我就这么一个妹妹,这个女人!必须带走!我们在这儿暂避几天,什么都别多说了!” 我的脑袋依然昏沉沉的,手上挂着点滴,房间里的窗帘拉着,灯光很明亮,我不知道已经过了几天,外面是白天还是黑夜,只觉得肚子里空空的,嘴巴里干干的都是苦味,这大概是我这一辈子受过的最严重的一次皮肉之苦了,这时候,有一个长相很淳朴的小姑娘走了过来看到了我睁开了眼睛,便轻声喊开了:“哎,她醒了,你们要不要过来看看?” 然后,我听到了一阵脚步声,紧接着,龙哥站在了我的面前,他的面容依旧是冰冷的,似乎对我的醒来并没有特别的高兴,他很机械地问那姑娘:“她怎么样了现在?什么时候能好?” 那姑娘说:“她头上有淤血,有些轻微的脑震荡,身体很虚,脸上倒是还好,没烫伤,不然就毁容了。休息几天应该能走路了,不过这几天得多补补身体,太虚了。” 阿娇有些不耐烦地问道:“还要几天啊她?我们的行程都被她给耽误了。” 那姑娘估计和他们相熟,姑娘说:“娇姐,别太着急,这几天反正也没有办法把你们安排走,就安心在这里住几天,等行程安排好了,估计她也好得差不多了。我给她弄点补药补补身体,我们这儿别的没有,就补药特别多。” 龙哥说:“玲子,那麻烦你了,尽量让她体力足一些,我们不想到时候被她拖累。” 他现在说我,已经用“她”字代替了,仿佛我和他根本就没怎样过,仿佛我们本就是相干的人。不知道为何,我有种莫名的失落。那一刻,情绪竟然低到了极点。 我幽幽地望着她,阿娇好像和那个叫玲子的姑娘出去了,他和皮蛋在离我不远的地方坐着,他似乎感受到了我的目光,扭头往我这边看了一眼,我们四目相对,他很快就躲闪开了,然后和皮蛋开始说话。 皮蛋说:“大哥,我们不能当着这女人的面说事,我怕她又会神不知鬼不觉地把我们的讯息泄露出去。之前您都没叫人检查过她身上都有什么吗?她怎么把我们的讯息传递到天蚕那边的?” 龙哥没有看我这边,一眼都没有看,说到这些,估计触到他的痛处吧,他摇了摇头,他说:“刚接触的时候叫人检查过她的物品,没发现有什么特别的问题,所以,后来就没有注意。讯息应该不是她传递出去的,很信任他,估计什么都告诉他了。” 我身上的确没有什么设备,只是我们常驻的酒店也安插了天蚕那边的人,我如果得到什么线索,只需要走到他们面前递个眼色然后说两句话就行了,根本不可能引起谁的注意。我只需要把龙哥的基本行程准确传递,对天蚕他们就是莫大的帮助了。 外面喊了一句“开饭了”,皮蛋赶紧起身走了出去,龙哥也站了起来,似乎不想和我独处。我声音微弱地喊了一声:“阿龙……” 他突然站定了脚步,然后扭头,生硬地说:“不要这么叫我,你不配。” 我凄凉地笑了笑,我勉强支撑着自己坐了起来,因为挣扎手上扎针的地方都浮肿了起来,我不小心碰到了头,不禁呲牙咧嘴地叫了一声。我这么一叫,他下意识地走过来,但也许又想到了什么,又停住了脚步,然后说:“没事就别乱动,我们不想因为你耽误行程,你最好也识相点儿。” 我总觉得他伪装冷漠的背后藏着些许什么,有一种感觉,不会骗人。我苦笑了一下,我说:“我不会拖累你们的,放心吧。” 我轻轻地叹了口气,然后轻轻地说:“麻烦你一下,能给我找一面镜子么?我想看看我现在是人是鬼。” 我没有再继续纠缠,而是用了一种格外淡漠且哀怜的口气。大概是我气若游丝的声音让他有些诧异,他顺手拿起墙上挂着的一面镜子递给了我,我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还好,脸没有被烫伤,那水应该还是皮肤所能承受的温度,只是脸色太苍白,嘴唇一点血色都没有,头发杂乱地披着,我放在嘴边闻了闻,有些发臭。突然想到,这一头长发是为炎彬所留的,只是这突如其来的插曲,把我们的感情都冲淡了,如今的我凌乱了,我不知道我还可以爱谁。或许,这就是上天对我的惩罚与诅咒吧,总让我遇见最好的男人,却始终不给我最烟火的爱情,于是,我只能这样,流离,失所,独自承受,痛到无法呼吸。 我竟没有察觉我的泪水落了下来,我只是一心在可怜镜子里的这个女人,她的人生总是充满着惊险,下一个转机永远无法预测。 突然,阿娇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这个房间,她说:“龙哥,你盯着她看什么?” 我惊慌了一下,这才知道刚才他在看我,我赶紧擦干了自己的眼泪,然后把镜子放在了一边。阿娇把两盘菜重重地往桌子上一放,紧接着皮蛋用一只搪瓷的脸盘端了一小盆的饭走了进来,我隔了这么久,终于再一次闻到了饭香,肚子也不禁咕噜噜地叫了起来。 阿娇走到我的面前,用手指着我的鼻子说:“我警告你,你要是再勾引龙哥的话,我就拿枪嘣了你,我说到做到。” 说完,她气呼呼地走了出去,皮蛋赶紧叫道:“嫂子,饭还没吃呢。” 她没有理睬,就这么走了出去,估计刚才龙哥看我的眼神让她又觉得不爽,如今我不是天蝶也不用顾忌龙哥的感受了,所以现在行事比从前嚣张了许多。 皮蛋叹了口气,然后说:“这女人,就是个祸害,何必留着她呢。” 龙哥没有说完,用小碗盛了一碗饭,夹了些菜,然后拿过来递给我,淡淡地说:“自己吃吧。” 我浑身无力,拿碗的时候手都在抖,他大声说了一句:“赶紧拿好,别想我喂你吃,告诉你,不可能。” 他以为我在演苦肉计呢,其实我是真的拿不住,而且我另一只手刚刚被换上了新的点滴,我实在是无力支撑,于是我挪开了手,我淡淡地说:“那麻烦你先帮我放一边,等我挂完点滴,身体稍微有些力气了,我再吃。” 他重重地放在了我旁边的小柜子上,然后走了回去,不知道为何他看上去特别的愤怒,他狠狠扒了好几口饭,然后重重地把饭放在了桌子上,点了根烟,也没有再吃了。 皮蛋见这情形,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见我在看他们这边,便愤愤地对我说:“看什么看,你现在对于龙哥来说就是个俘虏,别以为你还可以装神弄鬼,告诉你,你最好安分一点。” 我有些嘲讽地微微一笑,然后扭过头去看着窗户上蒙着的那一块灰蒙蒙的布,我的心情也是灰色的,肚子饿的头都晕了,我感觉我随时都会昏阙过去。 这时候,门又被推开了,我看到玲子把阿娇拉了进来,然后说:“哎呀,饭总要吃的,有什么好气的呢,龙哥心尖上的人还不是你,快坐下,来,我给你盛饭,赶紧吃了啊。” 这个玲子看着淳朴,说起话来却显得特别的老道,仿佛和他们很熟。看得出来,她和阿娇的关系很好,不然对阿娇说话的语气不会这么随意。 玲子扭头看了看我,再看了看我旁边的饭,然后说:“吃不了是吧?来,我喂你吃,你已经好几天没吃东西了,再不吃饭身体肯定不行。” 说完,她不由分说地端起柜子上的饭,吹了吹,然后放到了我的嘴边,我张开嘴巴,总算吃到了一口米饭。我吞了下去,然后说了声:“谢谢你,玲子。” 她似乎对谁的态度都是一贯的热情,包括我这个一无是处的俘虏也是一样。她说:“咳,谢什么,出门在外都是朋友。你们之间的恩恩怨怨都和我不相干,现在你是我的病人,我的责任就是要把你的病早点治好。我说龙哥,你们也别对她这样,她身体要跟不上,到时候连累的是你们。” 她居然敢直接对龙哥说这样的话,这姑娘一定是心直口快惯了,有一副热心肠。龙哥咳嗽了一声,然后一些支吾地说:“嗯,行,知道了。” 我在她的帮助下吃完了一口饭,这才觉得浑身舒服了很多。我再次对她说了声谢谢,她摇了摇头示意我不用客气,然后用纸巾帮我擦了擦嘴巴,接着说:“睡吧,再睡一觉就会好很多,我熬了中药,一会儿熬好了我叫你。” 牢记本站地址:(万书网) 微信扫描左侧二维码,每天逗您开怀一笑! 222 逃亡路上 手机阅读请访问: 她帮我放好了枕头,我躺了下去,皮蛋说:“玲子你不用把她当人看,就是这女人害得我们现在这样。” 玲子回过头看了他一下,然后说:“我说了我不管你们之间的恩恩怨怨,她是我的病人,我得对她尽我该尽的责任。” 这姑娘原则性真强!我顿时心里又有了不少好感,还好,在落难之时能找到一位这么有人情味的医生。她摸了摸我的头,然后说:“行,不发烧了,快睡吧,别理会他们。” 我点点头,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又查看了一下我的点滴情况,然后对龙哥他们说:“你们吃完饭也都休息吧,等下她点滴没有了记得帮她拔下来,不然血液倒流就不好了,你们留意啊。我先走了,我还要回趟家。” 龙哥淡淡说了句:“注意安全。” 玲子说:“嗯,放心。” 我赶紧唤了一声“玲子”,她诧异地扭头然后问我:“怎么了?哪儿不舒服吗?” 我说:“不是,我想问问,这里是哪里?” 我话刚问完,皮蛋“噌”地就站了起来,然后说:“你想怎么样?你又想通风报信?” 玲子说:“行了,咋咋呼呼啥,她都快半死了还报信呢。这里是边境的一个小镇,放心吧,有我在,你不会怎么样的。” 我点点头,她又对龙哥说:“龙哥,你们可好好看着我的病人啊。你们知道我的原则的,如果不是因为她生病了,我这里是不会收留你们的。” 龙哥淡淡地说了声:“谢谢,心领了,等我回去必有重谢。” 玲子说:“重谢就不必了,相逢就是缘分。我走了啊,你们注意点,半小时后就可以帮她拔掉了。” 说完,玲子走了出去。房间里顿时又安静了,阿娇大概吃完了饭,拉着龙哥说:“龙哥,我们去睡觉吧,这里让皮蛋看着。” 龙哥摇了摇头,然后说:“皮蛋两三天没睡过觉了,让他去休息吧,你也快去。我在这儿看着她。” 阿娇不放心地说:“你不去,那我也不去,我在这儿陪着你。” 皮蛋说:“没事,我来看吧。你们去,我今天打了个盹,现在没事了。” 龙哥摇了摇头,然后说:“虽然快逃脱了,但是我们还是不能掉以轻心。门外的兄弟也需要有人替守,已经死了大批弟兄了,我们几个都不能出事。皮蛋你去休息,阿娇你也要休息好保存体力,我在这里看着,等后半夜让皮蛋替我,我再去陪你。” 阿娇还想再说什么,龙哥又说:“阿娇,以大局为重。” 阿娇这才悻悻地闭嘴,然后站了起来,有些生气地走了出去。皮蛋说:“大哥,那我就不废话了,我也去睡觉了。” 龙哥点了点头,一时间,房间里就剩下我和他两个人,我轻轻地问道:“我昏睡了几天?” 他迟疑了一下,然后还是回答了我,他说:“两三天吧,都在赶路,怕你喊叫,给你喂了安眠药。” 难怪我们已经这么快就在千里之外了,原来我昏睡了这么久而我却一点意识都没有。我咳嗽了几声,我说:“能给我一杯水吗?我好渴……” 他给我倒了一杯,然后递给我,我想爬起来但是挣扎了好几次没有成功,他于是又无奈地把我扶了起来,然后把水生硬地递到我的唇边,我喝了一点,还洒了一些在外面。我们又一次靠近,那种身体的接触让我的心里有一种异样的感觉。我无力地靠在他的肩膀上,又吃力地喝了一点水,然后说:“好了,谢谢。” 他把水放到了一边,然后小心地护着我的头让我重新躺了回去,那一刻,我还是感觉到了他心里的柔软,尽管他脸上的表情依然冷峻,他下巴上的胡须也长了许多,看上去特别沧桑。 我轻轻地说:“你也多注意身体,我没事,一会儿我自己拔掉,你赶紧睡吧。” 他看了我一眼,然后说:“我不用你关心,我不是你什么人。你睡吧,我现在看着你只是怕你逃走,你别想多了。” 他分明在狡辩!我能够感觉得到。我笑了一下,我也不想再多说什么,我说:“好,那我睡了。” 因为身体一直虚弱,精力支撑不了多久就觉得意识昏沉,突然,远处传来了一声枪声,紧接着,玲子慌慌张张地撞进门说:“不好了!不知道是谁走漏了风声!一下来了很多武警挨家挨户地搜寻!估计是冲着你们来的!” 这时候,阿娇和皮蛋都已经冲了进来,龙哥赶紧站了起来,不由分说地把我手上的针筒拔了,也顾不得止血了,直接把我的被子掀开,给我裹了件衣服,然后扛着我就说:“走!玲子你带路,看看我们能先去哪儿避避!” 玲子说:“你们随我来,现在情况紧急,我只能让你们去山上竹林里的草屋暂时躲避一下。时间不多了!我们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大家赶紧收拾,然后迅速往山上撤离!” 龙哥说:“行!我相信你!” 玲子大声说:“都这时候了不信我你们能信谁!赶紧的,带点干粮然后在山上躲一晚上,我晚上就紧急联系,看看明天能不能安排你们出境!” 我被龙哥扛在肩上,一路跟着玲子东拐西拐到了一个角落,那里停着一辆手动三轮车,玲子已经快速爬上了三轮车用篷布盖着的后舱,然后说:“赶紧的,把人递给我!” 龙哥连推带踹地把我递给了玲子,然后自己一个翻身越了上去,玲子让我平躺好,然后快速跳下了车,这时候,阿娇和皮蛋一人提着一个大袋子爬上了车,玲子大力发动了三轮车,带着我们颠颠簸簸地驶出了镇上,然后往山上冲去。 三轮车的声音特别大,我躺在中间,虽然有破棉絮垫在底下但是被崎岖的山路颠簸地感觉五脏六腑都要蹦出来,龙哥一下把我抱我了起来,然后让我坐在他的腿上,阿娇大叫:“龙哥,你干嘛?!” 龙哥说:“没位置坐了,再这么颠下去到山上她就没命了!别多说了!” 阿娇无奈地闭嘴,我躺在龙哥的怀里,那股熟悉的温暖再次袭来,我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他知道我的头受了伤把我的头往他的臂弯里扭了过来,他没有多说任何话,但是我却有种想哭的感觉。不管他出于什么目的,他终究是不希望我死去的。不管他有多么堂而皇之的理由,他对我没有见死不救,此刻,我躺在他的怀里…… 玲子开起三轮车来的杀伤力绝对不亚于一个男人,一路上我都听到不停有树叶打击车篷的声音,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车停住了,然后玲子叫了一声:“下来吧你们,我老爹在里面等着。” 阿娇和皮蛋先下去了,龙哥把我递给了他们,然后自己也跳了下来,皮蛋对我可没那么大的耐性,他直接把我放了下来,我腿依然软得不行直接就一屁股坐在了很脏的泥地上,龙哥习惯性地大喝了一声:“你他妈照顾点会死啊!” 说完,他把我扶了起来,然后架在他的脖子上,我尝试着往前走却发现腿根本一点承重力都没有,玲子二话不说地架起我的另一只手,两个人连拖带拽地把我拉了进去。里面有一个拿着烟斗的老人和玲子用土话说着什么,玲子径直把我往一堆看着还算柔软的茅草堆上一放,然后说:“好了,你们就呆在这里先呆一晚吧,任他们有通天的本领也找不到这里来。明天我看看尽量给你们安排车出境,委屈你们了今晚。我老爹会给你放哨,如果有危险会把你们带到放红薯的地窖里先躲避一下,地窖就在草屋后面,放心吧。” 阿娇叹了口气,然后说:“居然沦落到这种地步,真是郁闷。” 说完,她直接把枪口扣在了我的脑门上,然后说:“妈的都是因为你,草!” 我居然没有一点惧意,我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阿娇当然不敢真的开枪,她悻悻地放下了枪,然后忍不住因为这破坏而简陋的环境埋怨了一句:“当初就不应该与狼入室,要不然怎么会落到今天的下场!” 龙哥冷冷地喝了一声:“你闹够了没有!如果我们能回得去,她我不会轻饶!现在非常时期,大家都忍忍!” 玲子说:“好了,你们在这里呆着吧。山上没有信号,你们联系不上谁,等我上山吧。” 说完,玲子很帅气地背了把猎枪,准备开着三轮车下去。阿娇说:“玲子,明天危险一过早点上来啊。” 玲子说:“放心吧,我办事你们放心。你们赶紧睡吧,我老爹会给你们铺好茅草,还有一些破旧的被褥,将就盖盖。” 龙哥说:“行,去吧,你赶紧下去,省得被发现。” 玲子说:“嗯。那我走了。” 玲子发动三轮车又轰隆隆下山了,皮蛋递给每一个人一个面包,然后说:“大家都吃吧,补充体力。喂,那女的,拿去。” 牢记本站地址:(万书网) 微信扫描左侧二维码,每天逗您开怀一笑! 223 惊险出境 我躺在茅草堆上,离皮蛋还有些距离,我伸出手,他直接像喂狗一样扔了过来,好心的老爹帮我捡了起来递给我,还好上面有包装纸,我颤颤巍巍地拆开,在这种时候也不管那么多了,赶紧吃点东西补充体力,不然一点力气都没有。 我不经意抬头,刚好目光和龙哥对视,他似乎刚好在看我,被我这么一看顿时就低下了头,然后从旁边的袋子里拿出了一瓶水,拧开瓶盖走了过来递给我,淡淡地说:“喝吧。” 我小声说了一句“谢谢”,他又走了回去,和皮蛋、阿娇商量着事。老爹也吃了一个面包,拿着烟斗在茅草屋外来来回回地晃悠,似乎在注意远处的山路上会不会有什么动静。大家很快吃完了,然后将就着草席和破旧的被褥就这么睡了一晚,我不知道是因为吃饱了还是因为药力的作用,那一觉居然睡了挺香,虽然外面风声很大,但是茅草屋刚好建在一个被挖土机挖过的山坳里,盖上破旧的被褥,感觉还挺暖和的。 这也算是我人生一次独特的经历了,突然让我想到小时候陪着爸爸妈妈在林山里守夜的情形,那时候妈妈会把我紧紧搂在怀里,爸爸提着猎枪谨防着周围,偶尔运气好的时候还能打到一两只野味,一家人隔天就可以吃一顿香喷喷的野味农家菜。一转眼,居然那么多年就过去了。 隔天我醒来的时候他们早就起来了,我试着坐了起来感觉体力恢复了挺多,虽然浑身还是酸疼酸疼的,但是比上一天好多了。龙哥站在茅草屋的外面,阿娇和皮蛋在不远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龙哥似乎听到了里面我的动静,见我醒了,走了进来递给我一个面包、一些饼干和一瓶水,然后说:“赶紧吃,吃完一会儿玲子就来接我们了。” 我点点头,自己拆开包装一个接一个地吃了下去,到了这个地步也没有所谓的形象和矫情了,现在就是尽可能地多吃一点儿,这样才能让自己的身体恢复快一点。 龙哥说玲子很快就会来接我们,但是我们一直等到了下午她还没有出现。皮蛋急了,皮蛋说:“龙哥,不会出什么事儿吧?” 龙哥用当地的方言简单和老爹沟通了两句,然后说:“老爹说玲子交代了她没上来绝对不允许我们任何一个人下山,叫我们安静在这儿等她就好。” 山上手机一点讯号都没有,玲子什么时候能来都是一个未知数,被动等待的滋味的确难熬。我依靠在茅草堆上,我突然在想,不会是炎彬他们来救我了吧? 想到这里,那一刻我居然没有觉得高兴,我奇怪我自己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对他们来救我都没有了一点儿希冀呢?我之所以这样的反应,是因为这几天龙哥对我的态度有所回温?难道……我还对他抱有希冀吗? 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有这样的念头,我努力回想我和炎彬曾经深情的画面,却总有有一种远隔千里的生疏感。然而,我一想起和龙哥私下接触的那一幕幕,便觉得就在眼前,不知不觉,他那种细致入微的呵护竟已经深入我心了么? 我正这么想着,突然外面响起了一声枪响,紧接着皮蛋大喊了一声:“龙哥快跑!有情况!我肩膀中了一枪!我们肯定被玲子出卖了!妈的!” 皮蛋这么一喊,龙哥当下的反应便是跑进里面然后对我说:“你能走吗?” 那一刻,还有些虚弱的我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勇气,我点点头坚定地说:“我能!” 他也点了点头,一把把我拉了起来,然后带着我就开始往后山上疯狂地奔跑,阿娇和皮蛋很快就追了上来,皮蛋大喊道:“他们只有三四个人,估计有一个搜寻小组发现了我们!龙哥,怎么办,我们跑去哪里?我们对这里路线不熟!” 没想到,看起来老态龙钟的老爹这一刻突然身手矫健起来,他用方言叽里呱啦地说了一大通,见我们没明白,于是用手指了指一个方向示意我们和他一起。大家看了看龙哥的表情,龙哥沉吟了一秒,然后坚定地说:“走!” 后面依旧有枪声响起,刚才的第一枪不知道是皮蛋先开的还是对方先开的,不知道为何,我总觉得这一帮人没有要搜救我的意思,不然不会有这么密集的子弹打过来,他们的目的,似乎就是为了置我们所有人于死地。 还好刚吃过东西,我还有一些体力,龙哥直截了当地拉住了我的手,也没有回头看我,只是拉着我跟着老爹一起拼命地穿过低矮的灌木丛,徒步向前奔去。阿娇怪异地看了看龙哥紧紧拽着我的样子,由于在逃命,她也无暇多想,大家没命地狂奔,然后到了一条溪流旁边,在老爹的指示下,我们绕到了溪流下面,这才发现下面有一处很隐蔽的地方,有点儿像孙悟空的水帘洞,有一处小的山洞藏在水流的后面,洞里异常地潮湿,但绝对是藏身的好地方。我们刚躲进去,就听到了后面不断的枪声。 然后,有一个声音在说:“人呢?怎么突然不见了?” 另一个说:“应该是淌过小溪往那边去了,妈的,这帮人动作真够快的。” 说完,他们淌过了小溪,往树林的另一侧追击去了。我们都大呼了一口气,龙哥又和老爹说了两句,然后,龙哥告诉我们大家:“老爹说,在这里暂避一下,等下安全了他带我们秘密下山。还说玲子不会出卖我们,这是他们的原则,叫我们放心。” 皮蛋应该是仗着老爹听不懂普通话,然后说:“我怎么觉得不是很放心啊,玲子不是保证说这里不会被找到么?” 龙哥说:“你别怀疑玲子了,玲子是我多年朋友,信得过。” 我们在那山洞里大概躲了两小时左右,老爹叽里呱啦地和龙哥说了些什么,龙哥说:“走吧,老爹带我们走小路下山。” 话音刚落,老爹已经走了一点儿距离了,阿娇和皮蛋大步跟上,我一个人在后面颤颤巍巍地走着,突然,龙哥转身伸出一只大手对我说:“来,我拉你,速度快点。” 我不禁笑了一下,那一笑有些暖,和从前扮天蝶那傻兮兮的笑容不一样。他也呆了一下,然后我怀疑我是不是看错了,我似乎看到他的嘴角上扬了一下。 那一刻,我感觉浑身似乎力气又足了一些,我跟着他大步往前走着,前面有荆棘的地方他直接砍了扔到了一边,如果是比较陡的位置,他拉我的力道会大很多,我的手一路被他握着,几乎都没有放开过。 老爹带我们走的是一条很隐蔽的小路,那条小路估计很久没有人走了,老爹拿着刀在前面不时为我们开路,皮蛋、阿娇和龙哥手里都带着从茅草屋里拿出来的刀具,遇到不顺脚的地方便直接砍断,所以到我走的时候就变得稍微轻松一些。不得不佩服阿娇,虽然她不时埋怨,但是身手真的和男人一样矫健。 大概花了一个小时的时间,我们终于从山上走到了一处公路上,这时候,玲子居然已经把三轮车停在那儿等我们了,这不禁让我觉得神奇。大家也没有丝毫客气,都爬上了车使劲地喘着粗气,车里放着一箱矿泉水和一些面包,大家抓着都吃了起来。龙哥先递给了我,然后自己才开吃,这一切都被阿娇看在眼里,她想说点儿什么,但是嘴巴动了动,忍了下去。 龙哥说:“玲子,你怎么知道我们会在这儿?” 玲子说:“上山的时候发现你们不在,我就琢磨着肯定是出了问题。如果是老爹带路,肯定是这条路下来,所以我就在这儿等着。这条公路是通往一个偏僻的小山村的,平时没什么人,比较隐蔽。龙哥,你们做好,我要冲下山,然后尽早把你们送出境,那边已经准备好了。” 一听说终于可以出境了,他们都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我连走了这么多路,身体感觉又不行了,发觉脚有些痛,脱掉鞋子一看,脚心居然不知道何时插入了一小块竹尖,刚才跑的时候只顾着逃命没有注意,现在才发现,原来都进去这么深了,怪不得钻心的疼。 我的脚刚好对着龙哥,他看到我脚上的伤口就下意识地抓住了我的脚,后大概又觉得自己有些过分关心赶紧松开了,然后说:“阿娇,你给她看看,看看能不能拔掉。” 我连忙说:“不用了,我自己来。” 说完,我就直截了当地把竹片从我的脚心抽离出来,那一瞬间,血就涌了出来,龙哥被我的举动诧异了一下,他大概从没有见过我这么刚强的一面。 老爹在车厢里一阵找,然后在一个塑料袋里掏出了一些类似草药的东西,对龙哥说了几句方言,龙哥赶紧接了过来,然后说:“捂在脚上,再用布条绑住,能止血。” 说完,他从自己的外套上撕了一块布,然后也顾不得什么了,直接帮我绑好,我感激地看了他一眼,阿娇不满地嘟囔了一句:“就她事多,走路都不看路的么?” 玲子开车下山果然迅猛,一路上都不踩油门带着我们横冲直撞,有好几次都感觉颠簸得整个人都要被甩出去。在我整个人往后仰的情况下龙哥不由分说地搂住了我的腰,瞬间我觉得腰部就有了很多力度。 后来,我被颠簸得晕三倒四,我使劲控制着自己不让自己呕吐,头越来越天旋地转,我整个人难受到不行,等到玲子停车的时候我再也忍不住从车厢里奔了出来,哗啦啦吐了个精光,接着整个人就觉得重力不稳支撑不住,一下就倒在了地上,再后来,又开始昏阙没有了知觉…… 224 各为其主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环境已经大不一样了。我还是在医院里,但是这家医院的档次比玲子那儿高了太多,我的手上又被插上了针管,房间里空无一人。 我想,应该是逃亡结束、已经成功出境了吧?我按了按床边的铃,很快就有护士过来了,不过护士说的似乎是泰国语,我根本听不懂她在说些什么,我无奈地用我学的简单的英文和她交谈,她似乎又不怎么懂英文。一时间,我竟搞不清楚现在是什么状况,然后,外面突然有两个黑衣人往里面一探头,我这才知道,龙哥还是在监控着我。 我做了一个想喝水的动作,那护士会意了,给我倒了一杯水递了过来,后来她就出去了,再后来她又端了一碗粥过来喂我,然后便一直没有人进来了。我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又睡着了,再醒来的时候应该是晚上了,灯光有些刺眼,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在我的面前和护士交谈着什么,我朦胧中下意识地叫了一句:“阿龙……” 突然意识到我不能这么叫他,于是我又赶紧说:“对不起,我忘记不能这么叫你了。” 他走近了,我看清了他的脸,他已经换了一身黑色的劲装,胡子什么的都休整了,身上有一股淡淡的烟草味,比逃亡的时候看着帅气多了。 我眼神里的温柔他应该感觉到了,只是,他的眼神却是一片冰冷。他生硬地说:“如果不是你身体太虚,我们是不会给你送医院的。你自己好好呆着吧,我过来就是告诉你一声,别想着逃跑,这周围都是我的人。枉你牺牲色相为人家卖命,人家根本就没有想要争取你的打算,自求多福吧。” 我连忙问道:“不知道我身体具体是怎么了呢,为什么总是晕过去?” 他冷冷地说:“你身体怎样不关我的事。” 我不禁笑了笑,然后有些自嘲地说:“嗯,我多问了,谢谢你,救我一条命。” 我的语气很淡漠,也没有再看他,低着头两手相交着,他突然又坐了下来,然后冷冷地问我:“为什么你对天蝶那么了解,连我们小时候的事情你都知道?” 他终究还是好奇的。我笑了笑,我说:“我不知道,我只了解你们的基本资料。很多东西,可能就是冥冥之中注定的吧?” 他摇了摇头,他说:“你少和我来这套,你说,你为什么要冒充天蝶?” 我抬起头,目光直视着他,我说:“没有理由,如果有理由,我只能说,因为我是一个中国人,我不忍心我的同胞被毒品这种害人的东西给残害了一批又一批人。你懂这种情感吗?” 那一刻,我看到了他眼神里的震撼。他又说:“为了那些毫不相关的人,你宁愿牺牲色相和我在一起?” 我说:“谁让我长了一张天蝶的脸,有些使命可能就是注定的,你不觉得么?” 他又诧异了一下,他说:“可是做这些,你得到了什么呢?你没想过你可能会丢了性命么?” 我摇了摇头,我说:“从我答应做这件事的时候起,我就当我自己已经死了。” 我的镇定自若让他极度惊讶,他似乎有些无法理解,但是我从他的目光里看到了一种钦佩。他竟问我:“在你眼里,我是不是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坏蛋?” 我摇了摇头,我说:“人没有好坏之分,区别的就是做的事是好事还是坏事而已。你做了坏事,我想阻止你做坏事,你因为我的阻止付出了很多的代价,所以,这世界还是公平的。” 他讥讽地笑了笑,他说:“可你得到了什么呢?你被我白白睡了,你所信任的那些人为了对我们赶尽杀绝甚至不惜牺牲你,你这么做,有意义吗?” 我说:“我只是不想愧对自己的良心,人活着,不就是但求心安么?” 这是我第一次在他面前展露真实的我,他大概也没有想到我的这一面,冷漠的眼神里一直藏着一种深深的震撼。相比于从前我的装疯卖傻,我想这是我们第一次有如此深入内心的交谈了。 他笑了笑,他说:“难为你这么大仁大义,这就是真实的你,舒画……是吧?” 我点点头,我说:“嗯,我和你不是仇人,我只是觉得你做的事错了。” 他叹了口气,然后目光灼灼地看着我,他说:“可你戏弄了我,我这一辈子,从未被人如此戏弄我。我相信了你,我现在一想到我被你骗了,你知道我想干嘛吗?” 我摇了摇头,我说:“我不知道。” 他凑近了,凑到了我的耳朵旁,他说:“我想……杀了你。” 那声音很冷也很魅惑,而且让人毛孔悚然。我浑身都抖了一下,然后,我也丝毫没有客气,我直接把手上的针管拔掉了,我直直地看着他说:“如果你希望死是我的结局,现在就可以。” 说完,我直接拿着床头柜上的那把水果刀,丝毫没有犹豫地往自己的手腕上深深地割了一刀,他完全没有想到我会知道,他大骂了一句:“他妈的你这女人,对自己这么狠!” 他也顾不得多说什么了,忙不迭地从扯出大片的纱布帮我摁住伤口,然后一脸紧张地边按门铃边对外面喊,我突然就笑了,发自内心地笑了起来。他困惑地问我,他说:“你他妈笑什么?你现在还不配死,等我让你死的那天你再给我去死。” 我依然在笑,笑得他恼怒开来,他说:“你他妈到底笑什么?” 我轻轻地说:“你得承认……你在乎我。” 那一刻,他又震撼了一下,摁住我的那只手瞬间松开了,然后整个人立马直立起来,高声说:“你想太多了。” 这时候护士已经进来了,他用泰语和她沟通了几句,护士赶紧坐下来帮我止住血绑好,然后重新把针管给我扎好,做好了这一切,她便退了出去。 龙哥似乎让她把房间里所有的管制工具都带走,所以她一会儿又把所有的工具都收走了,房间顿时又安静了,我目光静静地看着他,也不说话。他也不说话,看了我一眼,然后又看一眼,接着咳嗽了两声,然后说:“你休息吧,我……我先走了。” 我有些依赖地喊了一声:“那你还会来看我吗?” 他扭头,假装厌恶地看了看我,然后说:“不会了。” 我有些失落,明明能够看清他的伪装,却始终没有办法让他放下那一份芥蒂。不一会儿,护士又送了些吃的进来,我不知道是不是他的授意,这一次的食物比前几次的精美很多。 我心情有些畅快起来,把食物一扫而光,然后躺在床上美美地睡了一觉。虽然人在异乡,却因为那一份莫名的情愫而有些安心,哪怕自己分分钟会死去,都觉得是美妙的。 这是我从未体验过的一种感觉,那一刻,我觉得自己真的是一个多情的女人,见一个爱一个,有些为自己觉得可耻。可是那种感觉,骗不了人。我醒来的第一刻,想到的是龙哥而不是炎彬,或许我骨子里,就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吧?我既鄙视着自己,又始终在忠于自己的内心。 我在医院住了两天,第三天的时候身体已经基本恢复了很多,龙哥一直没有来看我,但是我的一日三餐似乎延续了那一晚的标准,比之前好了很多。有两个黑衣人冷峻地过来通知我可以出院了,然后带了些衣服,让我换好了衣服,两个人一左一右,像押犯人一样把我带进了一辆车里。 我没有反抗,顺从地任由他们带着我往其他的地方驶去,路上那两个人一句话都没有说,我也一路沉默。直到车驶进了一座看起来气势恢弘的泰式建筑里,车停了下来,他们机械地把我带了进去,然后把我扔在了一个看起来还可以的房间里,说了一句:“先在这里呆着吧。” 紧接着,他们走了出去,把门反锁上了。我环顾了一下四周,看到这里面有床有基本的日常用品,房间里的装修看上去还是挺精致。那一刻,我心里有了底,如果他真的恨我恨得咬牙切齿的话,他不可能给我这样的待遇。 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呢,我心里一点儿底都没有。我一个人蜷缩在床上,也没有睡意,想想这几个月来发生的一切,都好像做梦一样。时间过得异常地缓慢,似乎过了很久很久,我才听到门锁松动的声音,然后,我看到了龙哥带着阿娇还有皮蛋走了进来。 他们三个人的目光都异常地冷峻,当着我面坐在了我面前地椅子上,阿娇说:“这里有一部手机,你现在就拨打炎彬或天蚕的电话,然后告诉他们,你还活着,并且告诉他们,我们愿意用你换回m,以后不往国内输出毒品,但是我们在a市所做的投资都要收回。因为你们这几个人,我们这一次损失了上亿资金。” 阿娇一副恨不得把我活剥了的样子,龙哥冷冷地说:“好了,电话递给她,让她打过去。” 皮蛋恶狠狠地说:“瞬间让他转告王凌那biao子,只要我活着,我和她没完。” 龙哥说:“行了!这话不用转告!皮蛋,你自己私下的恩怨自己解决!” 225 抵死纠缠 我接过电话,他们的目光直直地盯着我,一副想把我往死里整的架势。直到这一刻,我才有种被俘虏的感觉。我们,到底还是属于不同的阵营,有根本的利益冲突。 我颤抖着手先拨了炎彬的电话,然后听到了里面传来“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的声音,我顿时觉得大松了一口气。面对炎彬,我的心情会复杂太多。 我又打了张伟的电话,电话响了很长的时间没有人接。于是,我再次拨通了天蚕的电话。他们的目光越来越冷,我不知道天蚕的电话再没有人接的话,会发生些什么。 还好,终于电话那头传来了一句“喂”,我松了口气,我说:“喂,是我,舒画。” 她依然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她说:“舒画,你还好吗?现在在哪里?” 的确,听她的语气似乎很平常,仿佛我并没有被他们带走一般。那一刻,我有种身为弃棋的感觉。我说:“我现在在泰国,他们让我转告你,他们想拿我交换,还有回笼他们投资在a市的资金,并且愿意签协议,以后不再往国内输入毒品。” 天蚕说:“你现在是一个人还是和谁在一起?” 我如实地说:“他们都在我旁边。” 龙哥一把把电话抢了过去,然后说:“天蚕,你把怎么样了?” 天蚕冷冷地说:“她是中国人,她在国内犯下的罪行太多,已经被依法判决了,你们也被我们列为了犯罪嫌疑人,以后不许出入中国境内,所有的财物都依法充公,不可能再让你们带走。” 龙哥嘲讽地看了我一眼,意思似乎在告诉我,看到了吧?人家根本不在乎你的死活。 龙哥说:“那你的意思,我们没有谈判的余地?天蚕,别忘了你曾经也是这里的人。” 天蚕在那边说:“国家的法律法规就是这样,这几年你们在a市售出的毒品数量惊人,按照量刑条例,你们个个都是死刑。是不可能和你们交换的,她的罪行就是死刑。” 龙哥说:“喔?那为了你们付出这么多的舒画,你们不希望她活着……是吧?” 那一刻,我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天蚕说:“奉劝你们主动送她回来,不然,你们身上的罪行会更重。” 那一刻,龙哥狠狠掐断了电话,然后把手机往地上用力摔得稀巴烂,大声地指着我的鼻子说:“你听到了吧?!妈的你这么害我们,你又得到了什么样的待遇!草,如果被他们执行了死刑,我他妈一辈子不会放过你!我会把你折磨到死!我们走!” 他冷冷地背着手走了出去,我的脑海里一片空白,直到这一刻,我才有种被弃的棋子的感觉。不过,我又能理解天蚕,任何事情都不是她一个人所能做主的,有国家和相应的法律法规,并不是简单的交换那么简单。她一向把感情看得很淡,公事公办,说话自然没有多少的人情味。我想,他们可能真的不会来救我了…… 我呆呆地坐在地板上,那一刻想到颜颜、炎彬、猴哥、王凌,想到以往生活里出现的那些人,再想想自己现在这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结局,不禁困惑,迷茫,恍惚……我曾经的那些梦想呢?我曾经渴望的生活呢?我从前期待的成功呢?……我的人生怎么突然就发生了这么多的变故,想想我这一生,的确是有够丰富的,经历过最穷苦的生活,经历过最晦暗的婚姻,经历过生子之痛,经历过婚外情,经历过被轮jian的噩梦,也尝过被爱被心疼的滋味,更感受过商战的残酷和变化多端,又神乎其神地和黑道沾上了边,成为了平常人想不不敢想的间谍,而如今,居然成了一个被弃的俘虏,这一路走来,太多的变迁让我的人生比电影还精彩,比任何人都无奈……有时候,你不得不相信命运。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的门被狠狠地推开,那个熟悉的声音在对门外的小弟说:“你们把门看好!任何人都不许进来!” 我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他就狠狠地拽住我的头发把我拖到了床上,然后一下剥去了我的裤子,很快就长枪直入地进入我的身体,带着一种咬牙切齿地恨拼了命地蹂lin我折磨我,他用力扯着我的头发说:“妈的!叫啊!你不是很爱陪男人睡觉么!你他妈不是最喜欢这事么!我告诉你!舒画!如果死了,我不会放你走!我要把你一直关在这里,让你做我一辈子的性nu!你听清楚了没有!” 他狠狠地撞击着我的身体,我却拼命咬着牙一点声音都不想发出来,我咬着嘴唇看着他,眼泪一滴一滴地掉下来,他红着眼睛看着我,眼珠子都仿佛快要蹦了出来,他的确没有给我哪怕一点点的温柔,那一刻,他纯粹就是为了发泄而发泄。 他把我从床上拽到了地上,又把桌子上所有的餐具一股脑地全部推在了地上,然后把我狠狠地推倒在桌上,不断地冲锋着,发泄着,我就是不叫,再疼,再舒服,我都一句都没有叫出来,我只是静静地流泪,眼神里都是绝望。 结束后,我蜷缩在墙脚,浑身无一物地抱着自己的双腿,他站在那儿,冷冷地看着我说:“为什么不叫?” 我没有回话,只是一个劲的流泪。他走了过来用力抬起我的下巴,然后说:“问你为什么不叫?嗯?” 我依旧没有说话,用力咬着嘴唇把嘴唇都咬出了血,他的目光依旧冰冷,他说:“以后,你只能整天呆在这里,哪里都不能去!我想了,就过来折磨你!你不是很拽么?你不是很大仁大义么?这样的生活就是你想要的是么?嗯?说话的!你他妈倒是说话啊!” 他用力地推了我一下,我重心不稳狼狈地倒在了地上,我轻轻地说:“这样对我,你心里就没有一点愧疚么?” 那一刻,我直直地望着他,仿佛一眼就看到了他的内心一般。他的眼神惊慌了一下,随即恢复了正常,他说:“没有!我一想到你玩我,一想到会死,我他妈就想杀了你!但是我不能杀了你!我要让你生不如死!我要每天都折磨你一次!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笑了笑,我说:“对一个手无寸铁的女人这样,就是你的风范么?那我想……我真的是爱错了。” 我最后一句话说的声音很小很小,但他还是听到了,他笑了笑,嘲讽地说:“嗯?还爱上我了?真他妈贱。” 我坐了起来,我看着他淡淡地说:“你敢说你不爱?” 他笑了笑,他说:“我会爱你?白日做梦。” 我用手抚摸着他的胸前,我说:“别骗自己了,你的心不会骗你。” 那一刻,他沉默了,破天荒的,没有狡辩。我越挨他越近,他一直往后退,我不依不饶地凑了过去,用我的唇吻上他冰冷的唇,然后轻轻地说:“你也爱上我了,我知道……” 然后,我开始发狠地吻他,他一开始使劲紧闭牙关,后来干脆抱着我发狠地吻了起来,他大骂了一句:“他妈的,我真是……” 他没有再说话,我们又纠缠在了一起,这一次不再是他的发泄,也有着我的主动和讨好,气氛又瞬间变了。相爱着的两个人,做任何事的感觉都深刻很多。结束后,我懒懒地躺在他的怀里,他没有抱着我,但是他没有抗拒。我知道,他好不容易对我燃起的恨意又消散了许多。 他躺了大概十分钟之后,突然起身,然后冷着脸穿上了裤子,我从背后环住了他的腰,我说:“别走,好么?我一个人太孤单了……” 他一直沉默着,迟疑了几秒钟,还是用力掰开了我的手,他没有回头,很霸气地穿上了衬衫,然后说:“别做梦了,我不可能爱你的。” 说完,他就这样走了出去。那一刻,我的情绪低落到了极点,不禁失声痛哭了起来,一个人的哭声凄凉地在这个房间里回荡着,我心想,不行,我不能就这样就妥协了,我的一生,不可能从此就这样被囚禁在了这里。 我穿上了衣服,我知道随时都有人可能会推门而入,我一定要好好地保护自己。我静静地坐在床上,半小时后门锁又一次被打开,有人送来了餐饭,我问道:“现在几点了?” 那一刻诧异地看了我一眼,然后不耐烦地说:“晚上12点,吃吧。” 说完,他皱着眉头把地上的那些碎掉的餐具打扫了,然后带了出去。我落寞地扒了几口饭,感觉内心缺失得厉害,不停地在想自己的出路。我想,我只能寄希望于下次他来看我了。 他内心深处和他的身体都舍不得我,我知道他此刻的内心也一定非常煎熬,他也爱上了我,只是他却永远都过不了他心理的那一关。所以,他折磨我,他用尽全力伤我,但是他又无法自拔地爱着我……也许,这一点点零星的爱,就是我唯一的出路了吧? 226 相逢一笑 从前看过一个案例,说被囚禁的女人会疯狂地爱上囚禁她的男人,并且会无比期待他的来临,那一种症状叫做斯德哥尔摩症。我想我对龙哥,应该也是这样的一种症状吧?他折磨我,疯狂地要我,然后冷漠地对我,我居然一点儿都不恨他,我甚至舍不得他走,在他每一次走后,我又开始无比期待他的光临。 时间应该过了大半个月的样子,他总在每天的午夜的时候突然闯了进来,然后不由分说地拨去我的衣服就开始疯狂地要我,把我推到卫生间里,逼我跪在马桶上,用最屈辱的姿势进入我的的身体,然后用水柱疯狂地喷在我们的身上,一边发狠地进攻一边逼着我拼命地叫喊。每一次,都想战斗一般,我被折磨得精疲力竭,我被他挑拨地疯狂喊着“我爱你”,我为自己的主动而羞耻,然后那种极致的快乐似乎成了我们唯一沟通的方式一般,只有在那样特定的时刻,我才感觉我和他是一体的。 但是那之后,我的脑海就会变得异常地清醒,我会不断地用话挑起他内心对我的那一份心动,我要让他明白我不仅仅是只可以被发泄的女人,我要颠覆我从前在他眼里装疯卖傻的印象,做真正的舒画。每一次见面,我都极力地争取在他的心上留下哪怕一丝丝的震撼,让他感觉到我的特别。 这一天,他再一次打开我的房门,这一次,他没有像以往那样蛮横地对我,他坐在我旁边,定定地看了我一眼,然后说:“想从这里出去吗?” 我不假思索地回答:“想。” 他说:“想回到中国,是吗?” 我点点头,我说:“是。” 他又说:“可我不想放你走。” 我笑了笑,我说:“关我一辈子,让我呆在这个暗无天日的环境里,可能再过一段时间我就是真正的天蝶了。” 他说:“不,你不会了。走吧。” 我十分惊讶,我说:“你要让我走?” 他站了起来,叹了口气,然后说:“嗯。走!” 说完,他走出去推开了大门,那刺眼的光线让我觉得恍惚,这一次,他把门敞开着,再也没有关上的架势。他先走了,我不知道等待我的是什么,也许,他想要了结我的生命了? 我穿好了衣服,被人带着穿过了好几个走廊,然后到了一个大的客厅。当我看到客厅中央站着的是谁时,下一秒我的眼泪就流了下来。我怔怔地望着他,他怔怔地望着我,而他的旁边,站着的是m。 他把m救出来了?他用m来交换我吗?……他沧桑了好多,仿佛一下老了很多岁,我们之间隔着的距离,仿佛比整个银河系还大,更有种前世与今生的错乱感。 m依旧挽着他的手,双眼红红地指着我说:“你救我,就纯粹是为了救她吗?你不是为了救我而劫狱,你是为了救她所以才这样做?” 他没有回话,我想他的内心一定也很纠结吧。何止他,这大厅里的哪一个人内心不纠结? 他对龙哥说:“我答应你的事情搬到了,我把救出来了。你是不是也应该兑现你的承诺,把舒画还给我?” 龙哥和显然寒暄过了,所以等我出现的时候他们已经不需要那一套流程式的问候了,他大声叫道:“,坐到我这里来!人家为了另一个女人而来的,你站在那里干嘛!” 龙哥的声音有些发抖,我看着这两个和我都有过肌肤之亲的男人,心情尤其地复杂。依旧拉着炎彬,他虽然是为了我而去劫狱,但是这一路逃亡的过程里,一定也发生了不少事情吧?一定一起经历了很多风雨吧?我和龙哥那种惊险的逃亡过程,他们想必也一样都经历了吧? 炎彬的眼睛也是红的,炎彬掰开了她的手,轻轻地说:“,我们结束了,你别这样。” m一直在哭,她拼命地摇头,她说:“不可能,我不信,我不信你对我没有感情,我不信。炎彬,别这样,我们结婚好不好?我们在一起好不好?” 那一刻,我静静地看着这一幕,不知道为何,心中没有了往日的那些纠结,只觉得我和炎彬已经隔得好远好远。他下意识地望了我一眼,然后,他对m摇了摇头,他指了指我,他说:“对不起,,我真正爱的女人是她。” 扬起手,给了炎彬一个响亮的耳光。炎彬看了她一眼,再次说了一句:“对不起。” 那一刻,我的心特别地疼。我不经意扭头,发现龙哥往我这边深深地望了一眼,我和他对视了一下,他扭过了头,我也低下了头。 哭着对炎彬说:“我这一辈子,就爱过你这么一个男人,炎彬,我恨你。” 说完,她再也不想留在现场,她走到了大厅的后面,阿娇看了我一眼,然后也紧跟着走了。现场,就留下了炎彬、龙哥和我,还有几个黑衣人。 龙哥一挥手,那几个人就走了出去,现场就剩下了我们三个人。龙哥指了指旁边的椅子,然后说:“你们两,都坐下吧。” 炎彬和我面面相觑,不明白他什么意思。他指着炎彬和我说:“你,差点儿成为我的妹夫;你,做过我的女人。你两曾经又是情侣。说起来,这关系很有意思。” 炎彬说:“龙哥,撇开那些利益关系,我只想说,我的确对不起你妹妹,辜负了你妹妹对我的一片深情。我也对不起舒画,我让她因为我而卷入这场风波,让她承受这些本不该承受的命运。一切的错,都在于我。” 龙哥指了指椅子,我们于是都坐了下来,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面对两个和我有过亲密关系的男人,我无言以对。 龙哥说:“别的不说,单m对你的高度评价,我对你这个人是认可的。虽然你们两,共同愚弄了我们兄妹。但是想想我也不亏,我睡了你的女人那么久。如今,你冒险把我妹妹救了出来。我们,扯平了。” 他说这番话的时候,我的心跳得异常地飞快,我不禁说了一句:“仅仅是睡了那么简单么?” 说完,我就笑了,我说:“今天这情形,是不是应该喝点酒啊?我们三个人,一起痛快喝一杯吧。炎彬因为救你妹妹,如今应该也是亡命之徒了。咱们兜了一个大圈,最后还是回到了原点,那些恩恩怨怨的,都算过去了。我也被你囚禁了这么久,该受的折磨都受了,一切就像你说的那样,扯平,好吗?” 我笑得有些勉强,心里涩涩的,有种说不出的沉重。被关了那么久,突然世界又亮了,我爱过的人都出现在了我的身边,一个不惜为我从正义之士变成亡命之徒,一个曾经被我害得差点儿锒铛入狱,两个都绝顶优秀的男人坐在我的身边,我这一生,值了! 炎彬有些痛苦地看着我,龙哥叹了一口气,然后说:“嗯,好,喝酒吧。咱两,好像还没有一起喝过酒。” 我淡淡地说了一句:“是啊。” 龙哥大叫了一声:“阿黑,把我珍藏的最好的药酒拿上来。” 外面的阿黑爽快地应了一声,很快就有人端着酒和酒杯上来了。炎彬一直在盯着我,那副样子仿佛想把我烙印在眼里一般,深刻而哀伤。 我不敢看他,因为我知道,我和他,我们两都无法回到原点了。他对,我对龙哥,我们都渐渐假戏真做了……感情的世界,哪有我们想象的那么容易收放自如,只要是重情的男女,一旦有了实质性的关系再加上彼此间的互相关怀和相互吸引,原本的目的便会渐渐地模糊…… 我站了起来,给他们两每人倒了一杯酒,龙哥叫服务生关上了门,并且吩咐谁都不让进来。 我拿起酒杯,我说:“我怎么都没有想到,我们三个会有一起喝酒的这一天。你们,想到过么?” 炎彬笑了笑,炎彬说:“我曾经发誓我有天会手刃他,我怎么可能会想到。” 他是笑着说的,那股仇恨也许到现在已经慢慢沉淀了,变成了一种爱不起也恨不起的莫名感觉。 龙哥说:“我也发誓我会杀了你们两,可是现在,我也没这份心了。累,说多了没有意思。喝一杯吧,呵呵……” 炎彬举起酒杯,然后说:“好,喝吧。舒画,你身体太虚弱,你不能喝酒,我替你喝,你喝饮料吧。” 说完,他一把把我的杯子抢了过去。我抢了过来,我说:“不用,我自己喝,我想喝,让我喝。” 龙哥看着我们,然后重重地说了一句:“让她喝吧!我知道,她心里不好受!” 难得他今天如此感性,说出了这样的话来。我笑了笑,那种斯德哥尔摩的症状还没有消失,我居然说了一句:“呵呵,你还会管我心里难不难受么?” 我话一说完,炎彬错愕地看着我,他眼睛瞬间红了,仰头一下把一杯烈酒都倒尽了喉咙里,仿佛无尽的哀愁吞下去了一般。 227 活着就好 我也仰头,一下就喝了进去,太久没有喝酒,那股药酒的烈劲儿直扑喉咙,直逼心间。龙哥狠狠看了我一眼,然后,也一下就喝了下去。 我们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禁笑开了。在现实的巨大讽刺前,我觉得我们的心灵都无法归位了,世界上没有绝对的正与邪,也没有绝对的错与对,我们曾经信仰的那些信条和信念,在此刻仿佛都纷纷随风飘散了一般。我特别特别难受,有些头晕地踉跄着,他们两个人都想伸手扶我,却都手伸到一半就缩回去了,我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我觉得那一刻我好像陈圆圆,在这一系列的纠纷里起不到决定性的作用,却让两个男人因为我,完全偏了航。 我轻轻地念了一句:“醉笑陪君三万场,不诉离殇。来啊,继续喝。” 说完,我从地上爬了起来,拿起桌上的酒就往被子里倒,他们两人居然异口同声地说了一句:“舒画你别再喝了!” 那一刻,大家都错愕了。炎彬看着龙哥,龙哥看着炎彬,炎彬捶了龙哥胸口一拳,然后说:“呵呵,你也爱上她了?” 龙哥笑了笑,没有回答,只是拿起桌上的酒,然后对炎彬说:“她受了很多苦,因为我。好好对她。” 炎彬点了点头,然后说:“以后,她是我的了。,就麻烦你多照顾了。” 龙哥笑得有些苦涩,伸手把我使劲往怀里一揽,然后说:“我再抱她一下,你不会介意吧?” 炎彬直接伸手往龙哥的鼻子上给了一拳,顿时龙哥的鼻血就流了出来,我惊悚万分地看着他们两,就在我以为他们要打起来的时候,他们两居然都笑了,然后,龙哥狠狠往我脸上亲了一口,他说:“既然如此,那我更要亲她了!我突然舍不得她走了,怎么办?” 龙哥说完,炎彬的脸色就变了,炎彬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胸膛,然后说:“除非我死,不然,不可能。她是我的,一直都是。” 呵呵……两个幼稚的男人,我夹在中间,觉得心里太多太多无法言说的情愫在交织着,何以解忧,大概就只有杜康了。我再次端起桌上的酒,然后仰头就开始喝,他们两都想抢走我的酒杯,我一猫腰,从他们的包围里钻了出去,然后笑嘻嘻地说:“他妈的我是物品么?你们这样争来争去?” 龙哥走了过来,再一次把我紧紧搂在了怀中,他突然说:“直到这一刻,我才意识到你对我的重要。舒画……呵呵……我会一辈子记住这个名字。” 炎彬一把拉开他,然后用力把我搂在怀里说:“龙哥,你要是再抱她,我就跟你没完了!” 龙哥哈哈大笑,然后看着我,发狠地说:“如果我他妈敢娶你,你敢不敢留下?!” 那一刻,我深深的震惊了。不仅仅是我,从后面再次出来的阿娇也震惊了。阿娇一副完全不可置信的模样,呆呆地问龙哥:“你……你说什么?” 气氛顿时变得非常非常的安静,龙哥无力地坐在了椅子上,拿起酒又喝了一杯,然后对阿娇说:“我……的确爱上她了。你说得对。” 他居然当着炎彬和阿娇的面承认了这个事实,只是,我却没有了扑过去的勇气。我呆呆地站在原地,我仿佛自言自语一般地说:“现在说……晚了。” 我赌气地走到炎彬的身边,主动投入他的怀抱里,我亲吻那张我已经许久都没有吻过的脸,把行为艺术发挥到了极致。炎彬狠狠地推开我,他大喊:“舒画,你这是在羞辱我!” 我笑了笑,我不知道我还可以再说些什么,我拿着酒走到阿娇的面前,我说:“这一杯酒,我敬你和。不管你愿不愿意喝了,我先喝了。” 说完,我仰头喝了下去,强烈的酒精味刺激着我的喉咙,在我的胃里焦灼着,我感觉天昏地暗一般整个人都在旋转。炎彬和龙哥都在喝酒,阿娇呆呆地看着这诡异的一幕,然后呢喃道:“你给他们灌了什么迷魂汤?” 我摇晃着酒杯,东歪西倒地从那里走着出去,炎彬追了上来,拉住我的手然后把我抱在怀里,炎彬说:“别哭,宝贝,别哭。你的难受我都懂,都懂,真的。” 我凄凉地笑着,我说:“我不再是值得你爱的那个女人了,炎彬。我也爱上他了,爱上他了,你明白么?” 炎彬依然强硬地抱着我说:“我相信我还可以再一次夺回你的心,舒画,跟我走,我来带你走了,我来了。我答应过你,我要娶你为妻,让你做我的女人,我会做到的。” 我的目光却望着龙哥,他也望着我,我们三个人诡异的表现让阿娇也呆住了。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龙哥走了过来,从怀里掏来掏去,最后,掏出了一枚很复古的蝴蝶胸针。那一刻,我直接呆住了!曾经,猴哥也送了我一枚蝴蝶胸针!这是注定的宿命么? 他放在我的手上,他说:“这是我曾经为天蝶买的,如今,我送给你,希望你好好保管它,我祝福你们两,幸福。” 说完,他重重地拍了拍炎彬的肩膀,然后说:“兄弟,谢谢你冒死救出了我妹妹。我,感激。你们两如果没有钱生活,我可以给你支援。” 炎彬说:“不用了!我自己会努力挣钱的!舒画,跟我走吧!” 说完,他放开我,然后拉住我的手,我的情绪渐渐也平静了,我看着龙哥,我说:“这枚胸针,我会好好保存的。我走了,祝你和阿娇幸福。” 他勉强笑了笑,眼里流露出深深的不舍,炎彬拉着我,转身,一步步缓缓地离开了那个地方,我的脑海里一片空白,不知道该想些什么,只是觉得真的是到了离开的时候,一切的使命都结束了,我该回归生活的原点了。那一刻,竟不知道自己走了这一遭,是为了什么。 外面的风很大,我已经好久没有感受过阳光的温暖,炎彬拉着我一步步地走出了那一座古堡一样的大楼。我们坐上了出租车一路奔向了机场,炎彬在路上打电话说:“张伟,我把她给带出来了,一切都结束了……” 原来炎彬之所以能够把m救出来是因为张伟和天蚕的帮助,炎彬不会受到任何的追究,因为法律无情而人有情。在机场,张伟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然后说:“舒画,受苦了……” 我苦笑着说:“我还以为,你们就这样放弃我了……” 张伟用力握了握我的手,然后说:“我们一直都没想过放弃你,也许组织是这么决定的,但是我张伟和天蚕,都没有一刻放弃过营救你。” 炎彬握住我的手,然后说:“你那天打电话过来之后,我就找到龙哥他们了。我说让他给我一个月的时间,我一定会把m救出来,他答应了。” 我点了点头,我说:“一切,是不是都过去了?” 炎彬握住我的手,对我说:“都过去了,我们上飞机吧,天蚕和王凌都在家里等我们。” 我点点头,在飞机上我终于安稳地睡去,一切,终于过去了……一切,也都会过去的。龙哥,别了…… 下了飞机,天蚕和王凌都早已等在机场的出口,一个小小的身影远远地朝我奔来,大声奔跑高声地喊着“妈妈、妈妈”,我再也无法抑制住自己的泪水,直接跪在了地上拼命地拥着她,王凌也跑了过来,我们三个人抱在了一起,王凌边哭边说:“你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我泪眼朦胧地望着前面坐在轮椅上的天蚕,她破天荒地露出了笑容,远远地看着我对我轻轻的挥手,炎彬走了过来把我们都搀了起来,然后一把抱起了颜颜,颜颜搂着他的脖子,一副亲密的样子。 曾经觉得无比遥远的一切似乎又回来了,我们这些人在经历了这么多之后终于再次重逢,用力地拥抱在了一起。我们并肩走到了天蚕的身边,她伸开手对我说:“你受苦了,舒画。” 我和她用力地拥抱了一下,我轻轻地说:“我想去天蝶的墓前上一柱香,我想,她一定有很多话想对我说。” 天蚕轻轻地说“好”,一滴泪落在了我的脖子里,我放开了她,她伸手抹去我的眼泪,她说:“以后,我们都是兄弟姐妹。一切都过去了,我们都忘记那段过去,好好生活,好吗?” 我点点头,我说:“我的店怎么样了?” 她瞬间笑了,她说:“放心吧,都还在,一切都保持着原样。” 我轻轻地“嗯”了一声,不过才过了几个月而已,竟感觉仿佛轮回了一个世纪。再一次回到这个熟悉的情景里,再一次感受这些久违的温暖,再一次用力呼吸这个城市的空气,再一次有这样的烟火气息可以感受……就仿佛一场游戏一场梦,梦醒了,一点痕迹都没有了。 夜里,炎彬安静地抱着我,他说:“我会努力,让你重新爱上我的,宝贝。” 我说:“你真的能够不介意么?” 他说:“当你被他们用绳索一下套住拉进了海里的时候,我只有一个愿望,就是希望你活着。不管你遭遇了什么,我都会接纳你,就算你毁了容,就算你变成了残废,就算你从此成了植物人。我只要你活着,活着就好。” 228 平凡之路 我坦诚地说:“可是我爱上了他,你不怪我么?我没坚定我们的感情。” 他轻轻在我额头上一吻,他说:“在那样的环境里,你和那么有魅力的男人在一起,被吸引很正常。更何况,他和我那么像。我知道,你的魅力在哪里,宝贝。” 我问道:“那你对呢?是什么感情?” 他说:“我就是很愧疚,因为她对我真的付出了感情。” 我说:“我懂。那你爱过她吗?” 他轻轻地说:“没有,我心里始终只有你一个人。” 我笑了笑,我说:“你这么说,是不是对我的一种讽刺?” 他说:“没有,我懂你。你遇到了比我更优秀的男人,说明我做的还不够好。而我遇到的女人都不能取代你,说明你很独特。答应我,以后慢慢忘记他。是我把你带到这种生活里,我就应该承担这样的后果。不过,我有信心,我一定能够将你的心拉回来。” 我羞愧地转身,不敢再面对他,我为移情别恋的自己而感觉羞愧。他亦转身,轻轻地环着我,他说:“宝贝,别自责。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弥补你。我知道,你承受了太多的苦和委屈。每一次看到你装疯卖傻用力讨好龙哥的模样,我就恨自己,恨自己把你带到那一种生活里去。还好,一切都结束了。你能回到我的身边,还能再躺到我的身边,我觉得像做梦一样,真的。” 我哭了,那一刻,心里一阵阵地冷,为自己的多情而恼怒而羞愧,为自己脑海里依然有那么一个人的身影而觉得惭愧。也许在爱情里,我真的不够伟大,我没有他那么理智,我没有他那么坚定。 他没有碰我,连续好几个晚上都只是轻轻地抱着我睡,我每一次叹息,他抱我就抱得更紧了一些。他的债务都清了,天蚕硬是把当初他买下来的那一栋别墅给买了回来,天蚕说:“你们原本的幸福是被我们拆散的,如今我要弥补你们,不管你们接不接受,房子已经是你们的名字了。” 炎彬带着我回了h市,这一次,他不再像那次那样灰头土脸。他高昂着头,很客气地对阮大志说:“我答应你,我会好好照顾颜颜,给她最好的教育,我希望你把抚养权让给我们,你有什么样的条件,尽管提。” 我那昔日的前夫瞪着眼看着眼前这个风度翩翩的男人和依旧年轻的我,讪讪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许久才蹦出一句:“如果想要颜颜的话,最起码也得给我这个数。” 守株待兔、天降馅饼的事儿黄了,市区规划的政策变了,几十年内他们那里不会再有拆迁的名额,他盼了那么久的拆迁黄了,他依旧要住在那低矮的房屋里,过着十几年如一日的生活。我身上那些匪夷所思的经历,对于他来说,不过是电视剧里的狗血情节而已。他哪儿会想到,他的前妻身上发生了那么那么多的故事。我们,终究不是一路人。 炎彬给了他三十万,他把抚养权转移给了我,我们带着颜颜一起离开了h市。颜颜恋恋不舍地告别她的奶奶,那个曾经在我最晦暗的时候对我冷嘲热讽、冷眼相待的老人。我给她买了很多的补品,我轻轻地说:“您多注意身体,有时间我会经常送颜颜回来看您。” 颜颜哭了,那一刻我也哭了,那个曾经让我难受让我难忍的小家,如今已经属于遥远遥远的过去了。时过境迁之后再回头来看那一切,再也没有了当初的感觉,看到阮大志畏畏缩缩的模样,还是会不由得心疼;看到他母亲日渐的苍老,还是会心生感激,谢谢他们这几年待颜颜的好。 回去a市的路上,我开着车,炎彬和颜颜在后座不停地打闹着,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们已经关系这么好了,看着后视镜里两个人做着大小鬼脸的模样,又是一阵恍惚。 炎彬说:“宝贝,把颜颜的名字改成炎颜好不好?嘿嘿,突然想,你当初给她取名叫颜颜,是不是觉得有一天你会遇到我啊?” 我笑笑地说:“那时候哪里想得到那么多。” 说完,我摸了摸我微微隆起的肚子,我说:“那肚子里的孩子,你打算叫他什么呢?” 他说:“如果是个男孩,就叫他炎龙,可好?” 我心里一怔,他笑笑地看着我,然后用力捏了捏我的鼻子说:“我知道,你不会忘记他。不过,我懂你。” 那一刻,我眼眶湿润了。我不知道什么样的爱才能达到如此包容的境界,但是内心充满了感恩和感动。他用力地抱着我,然后宠溺地说了一句:“傻女人。” 王凌和秦昕浩经历了那么多波折,终于也走到了一起,那个曾经我也用心呵护过的孩子,如今长得极其可爱,和颜颜一样有着大大的双眼,笑起来眼睛弯弯地像秦昕浩一样。我和王凌抱在一起睡了一晚上,两个人对望着静静流泪,然后彼此安慰似地说:“一切都过去了,过去了……” 是啊,那么多日日夜夜的煎熬,那么多惊险刺激的镜头,回头望,像做了一场又一场惊险又刺激的梦。那一天晚上我们四个人相聚在一起,秦昕浩搂着王凌的肩膀说:“我做梦到没想到,我还能再娶她。” 我们四个人说了笑,笑了哭,哭了又喝,一起疯狂得不像话。那是常人所不能理解的境界和欢喜,在世俗之人的眼光里,我们已经再也没有可能再在一起。可是,世人不懂,什么样的感情才可以如此深刻,深刻到只要你在就好,我和王凌,我们两个曾经在情路里受尽坎坷的女人,我们都邂逅了最好的男人和最好的感情……我深信没有任何事情和任何人能分开这样的我们了。 我和天蚕一起,去了天蝶的墓地,我看着墓碑上那个笑得一脸灿烂的姑娘,轻轻地摸了摸她的脸,然后把那一枚复古的蝴蝶胸针连同精美的包装盒埋在了她坟上的土里,我轻轻地对她说:“天蝶,我叫舒画。我知道你一定认识我,这是属于你的东西,我来还给你了……” 林希入狱了,王凌说,被带走的那一天她哭得很惨,她因为自己的任性而得到了应有的惩罚。皮蛋秘密潜回a市,想收回还残存的那些资金,结果没有料到被张伟逮了个正着,被判了死刑,并且快速执行了枪决。 我后来手机里收到过一条陌生人发来的短信,他说:“我知道你过得很好,那我也就放心了。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我没有回信,泪水却再一次浸湿了眼眶。三年后,我带着我的两个孩子,陈优带着一个女孩,张惠带着一个男孩,王凌也带着两个孩子,我们再一次聚到了一起。 岁月悄悄地在我们的眼角描上了细纹,我们坐在一起聊着家庭的琐碎和夫妻之间的家常,我们都褪去了曾经那一副妩媚妖娆的妆容,随着生活逐渐地优雅了起来。陈优说:“真开心我们大家最后都得到了幸福。” 她们不知道我和王凌经历了什么,我们当然也不会告诉她们。只要现在是幸福的,就是足够的。聚会的那一天,我们一起在ktv用力地唱着《平凡之路》,“徘徊着的/在路上的/你要走吗//易碎的骄傲着/那也曾是我的模样/沸腾着的不安着的/你要去哪/谜一样的沉默着的/故事你真的在听吗/我曾经跨过山和大海/也穿过人山人海/我曾经拥有着一切/转眼都飘散如烟/我曾经失落失望失掉所有方向/直到看见平凡才是唯一的答案”…… 都哭了,四个女人,抱着哭成了一团。颜颜领着一群孩子,孩子气地唱着《世界只有妈妈好》,那一刻,你会体会,会明白,什么是洗尽铅华,什么是繁华落尽终将平凡。 大家到之后,只能互道一声“好好的,我们都好好的”。当然,我们都会好好的,幸福或不幸福,都要好好地活下去。 倪晓娜离婚了,沈白娶了他的同事,倪晓娜的身上,我曾经的那一幕又在上演,流离失所,突然顿悟,突然明白了女人要靠自己自立自强的道理。 猴哥在告诉我这一切的时候,由衷地对我说:“姐,不是每一个女人都有你这样的勇气和魄力,也不是每一个女人都有你这么幸运。” 这时候,我和炎彬的公司已经有了近五百人。我坐在窗明几净的办公室里,把头发盘成了一个大大的发髻,淡淡地对猴哥说:“她电话多少,我要帮她一把。” 彼时的猴哥,已经逐渐发福,失去了曾经的风华,却多了些许岁月的睿智。他和我聊天的当下,接起了小野打过来的电话,他淡淡地说:“别闹,再闹我晚上就不回去住了。” 挂了电话,他告诉我,他找了一个高挑的女人,眉眼像我,所以发展成了情人。一切的一切,都在变,不停地变…… 我一个人在办公室里听着《平凡之路》,不禁嚎嚎大哭起来…… 229 未完待续 这首歌里的沧桑,让我不禁回忆起了往事的一幕幕。的确,经历了再多再深刻的过往,依然还是要回归平凡的生活。只是曾经在心里荡漾过的那些情绪,会一直弥留在内心深处,久久不会散去…… 这时候,我办公室里的门被推开了,尽管我压抑着我的哭声,他还是感受到了。这几年,我们不管做什么事情都有着一种难言的默契。每一次我哭我难过我开心,他立刻能够感应得到。我有时候问他为什么,他就一句话:“因为我真的用心了。” 他过来捏了捏我的鼻子,然后说:“怎么了呢?都两个孩子的妈了,怎么还这么情绪化?” 我说:“听歌呢,听着听着就哭开了,觉得心里好难过。老公,抱抱我。” 他坐了下来,一把把我抱在了腿上,他说:“我刚看到你q上在放这首歌,见你一直放着就知道你情绪肯定难过,所以过来看看,没想到你还真的哭了。” 我搂着他的脖子,他拿着纸巾轻轻地帮我拭去我的眼泪,他说:“傻瓜,别想过去,你只要想,以后我每天都在你身边。你看,我们有一儿一女,我们有一起的事业,我们用几年时间就把一个小小的公司折腾到现在这么大,我们住上了别墅,开上了好车,生活没有亏待你,你有我这么好的一个丈夫,曾经再苦都过来了。亲爱的,以后和我一起走,我发誓我会在你身边保护你,保护我们的孩子,用心地对你们,你们就是我的全部。” 他的手握住了我的手,然后和我十指相扣,我靠在他的胸前,感受着这难言的温暖,内心激荡不已,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他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说:“晚上的饭局还是得你陪着我去,你在我旁边我能够安心,我喜欢做什么都带着你一起。” 我轻轻地“嗯”了一声,我说:“知道了,晚上别一个劲地喝酒,你唱主角,我辅助你,争取把这个单子拿下来。” 他捏了捏我的鼻子,然后说:“今天我叫你拟的合同都弄好了吗?如果心情不好就我来弄,你下午带炎颜去逛逛街,轻松一下。” 我摇了摇头,我说:“刚昨天逛过呢,亲爱的,你去忙吧,我知道你还有很多事没做。” 他捧起我的脸,然后说:“不去,等一下再去,我在这儿陪你半小时。” 我说:“都老夫老妻了,还这么腻歪,等下他们都要笑话我们了。” 他爽朗地笑了起来,整个人看上去还是那么年轻。而我,不知不觉眼角的鱼尾纹越来越深了,一抬头额头上都是抬头纹,眼袋不知不觉也有了,我不禁又有些难过了起来。他和我吻了一小会儿,然后感觉到了我的不开心,他说:“怎么了,老婆?又想到什么了?” 我说:“你一点儿都没有变老,可是我,哎……” 他瞪了我一眼,他说:“我每次带你出去见客户人家都以为我带情人呢,你还嫌自己老啊?真是个傻瓜。” 我笑了笑,我说:“你就知道安慰我。” 他又忍不住亲了我一下,然后说:“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都一样喜欢你。这几年,你一直让我惊喜连连。我觉得我真是娶了一个举世无双的好女人。老婆,我爱你。咱们之间的感情是经得起风雨的,别把我想的那么肤浅,好不好?” 说完,他拿起我的手亲了一下。这时候,我的助理推门而入,见到我坐在他的腿上,赶紧抱歉地退了出去。我有些尴尬,站了起来说:“你回去吧,哎,又被他看到了。” 他笑了,他说:“咱两是合法夫妻,看到也没事。傻瓜,那我回去了,不许再难过了。听我的话,把歌关掉,然后好好静静心。” 我点点头,站了起来把他送到了他的办公室门口,这才折了回来。这几年,我们的恩爱在公司都成了典范,尽管每天朝夕相处,依然感觉有说不完的话,谈不完的情,话不尽的爱。他每一次出差,我都牵肠挂肚,他也依依不舍,很多时候我们自私到宁愿撇下两个孩子,两个人一起去异地处理事务。我舍不得和他分开哪怕一分一秒,吃饭习惯了一起吃,睡觉等不到彼此便无法入睡,任何事情都仿佛捆绑在了一起一般,那种关系牢不可破而且粘度出其的高。王凌说:“你们两,就是传说的灵魂伴侣。” 说着句话的时候,她有些淡淡的哀伤。我知道,并不是每一个女人都像我一样幸运,秦昕浩在她第二次怀孕的时候,因为禁不起诱惑出了轨,虽然时间很短过程也不精彩,但是依然让王凌的心裂了一条大缝。这一件事,她除了对我,谁都没有说起过,我亦没有告诉炎彬。 她说,那女孩找上她的那天,她当着那女孩的面开着免提打电话给秦昕浩,她在电话里淡淡地说:“你情人找上我了,我们一起谈谈这件事吧。” 十分钟后,秦昕浩就疯一般地赶到了,看到两个女人面对面平静地坐着。王凌笑了一下,然后平静地说:“昕浩,如果你爱我,就平静地和我回家,和她断掉,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如果你已经不爱,我会打掉孩子,放你走,也祝你们幸福。” 说完,她就站起了身,挺着大肚子走向门口,很快秦昕浩就追了过来,拉着她的手说:“凌凌,我跟你回家。” 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仿佛就像一笔买卖一样无比的简单。但是王凌说,当看到那个女孩的时候,她的心一下就凉了,当听完那女孩说什么的时候,她的心一下就死了。不过,她不怪他。因为,他们曾经共患难,他以最博大的胸怀接纳了她。 世界上似乎什么都是公平的,欠的,就要还。做错的,就要弥补。三年后,潜逃出国匆匆结婚的林希终于因为落魄回国而落网,法院庭审的那天,当年和那些事情有关系的我们都去旁听了,她穿着囚服站在上面,对曾经做过的那些事情供认不讳,并且陈述了一切事情的经过和结果。 当年苏敏出事的时候,她和王斌就因为牵涉其中而被开除了,当时她没有了工作,和王斌一起回到了a市。后来,因为她和陈豪爽私交甚好,陈豪爽又是用人之际,大概是欣赏林希的社交能力,所以当时她找到了林希,并且把林希引荐给了皮蛋手下的那个人,也就是林希的那个大哥“劲哥”。 一开始的时候,那个劲哥对林希如亲妹妹一般,带着到处游玩各种玩,就这样林希染上了毒瘾。有了毒瘾,牵制林希就变得异常的简单。林希在他的指使下,靠近了黄总,然后成为了他的秘密情人。后来,又在他的指使下把黄总推下了楼。 庭审的时候,法庭播放了炎彬提供的那一段王斌曾经录下的视频,视频虽然模糊,却可以清晰看到林希伸手推他下去的事实。 因为林希的招供,一直置身事外的陈豪爽终于也被调查了,调查后才知道多年以来她一直和皮蛋都保持联系,并且从皮蛋那儿获得巨大的收益。而李锦年的妻子,就是陈豪爽背后的支持者,她是一个权势滔天的女人,而之所以愿意和皮蛋、龙哥他们合作的初衷,竟是因为在陈豪爽的引荐下,被皮蛋强行喂食了毒品,她不得不那样做,否则就不能续命。所以她很早前就和皮蛋、龙哥合作,一直在往a市培植自己的势力。就是因为有了她的帮忙,所以,龙哥、皮蛋和maggie才能够在几年里就在a市布网成功。后来,事情败露后,她因为羞愧而选择了自杀。 而李锦年,在我离开疗养院之后不久,他去去世了。去世之前他给我留了一封遗书,遗书一直在他的律师那里保管着,后来才移交到我的手上。他在心里把他知道的所有一切都告诉了我,如果早一些收到他的遗书,也许我们可以顺藤摸瓜不用那么费劲地打入龙哥的阵营。只可惜,他去世的时候我已经离开了那里正在接受密训……也许一切,都是命运吧。 时隔三年,很多事情都已经尘埃落定了。林希和陈豪爽因为贩卖大量毒品被判了死缓,我和炎彬去监狱里看望了陈豪爽,炎彬红着眼问她为什么这么做,她笑了笑,她说:“因为,我的第一次给了皮蛋,就这样。” 呵呵,问世间情为何物,只叫人生死相许。还好,最后一切都尘归尘,土归土,一切都消失了殆尽。 我后来又遇到了李家河,几年而已,他身上的光环又多了。他看到了我,我对他笑了笑,他鼻子哼哼地从我旁边走了过去,再也不肯看我一眼。彼时,他的胳膊已经挽了一位高挑的年轻女子,他如今已经是享誉全国的护肤界大师了,那个曾经在深夜里在我店外吼叫的精神分裂者,如今依然好好地活着,甚至比从前活得更加精彩。 我和李大刀后来也经常见面,他问我在国外生活得如何,我用了四个字:“一言难尽。”他最终也没有逃过同性恋的魔障,最后还是选择了自己爱的男人,两个人相守在一起好好生活。他说唯一遗憾的就是不能结婚,要是可以结婚就完美了。 我和炎彬也没有结婚,不知道为何,他没有向我求婚,我亦没有说要他给我婚礼。那一年,在回国后我们发生关系之后的那一天,我们两平静地去民政局领了结婚证,然后牵着手走出了大厅,回家后我们默契地去买了菜,我切菜,他做饭,我们一起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然后对颜颜说:“你晚上也喝点儿。” 颜颜说:“喔,你们结婚啦?恭喜你们。” 我们一家人,在平凡的生活面前,有一种难言的默契。(未完待续) 230 情为何物 我的儿子炎龙正在茁壮地成长着,每一次炎彬“龙哥”“龙哥”地叫他的时候,总让我觉得恍惚。龙哥……他已经消失在我的生命里很久很久了,可是这个名字,却一直回响在我的家里,每一次炎彬和炎颜不停地叫着“龙哥”的时候,总让我觉得心里仿佛有一个针在扎着自己的内心一般…… 回忆起那一段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让我觉得内心充满了矛盾,再回头想,不知道自己为何会那么彻底地投入到另一个男人的怀抱,曾经在那一段感情中觉得一切如此理所当然,而如今越往后,便越觉得愧疚,越觉得不可思议。 有一天,我终于忍不住问炎彬,我说:“你叫儿子龙哥,不是为了爱我,是为了惩罚我对不对?” 他十分诧异,他摸了摸我的头,然后说:“亲爱的,你在想什么呢?” 我说:“你这样每天龙哥龙哥地叫着,不就是为了提醒我,我曾经在感情上对你不忠么?” 他的目光变得有些茫然,他说:“亲爱的,你怎么会这么想?我知道你心里的某一个地方还有他的存在,所以我才给儿子取名叫炎龙,这是出于对你的一种爱护,怎么可能是出于对你的责怪呢?” 我笑了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我嘲讽地笑笑:“这世界上真有像你这么伟大的男人么?呵呵……” 他瞪了我一眼,然后试图抱我,我却推开了,我说:“不,你一定是在惩罚我。每一次你一声声叫着龙哥的时候,我都觉得你是在嘲笑我,嘲笑我没有坚守我们的爱情,我把心给了另外一个男人。” 他摇了摇头,然后说:“我没有,舒画,我知道你在那样特定的情况下很容易爱上那样的男人,我能理解。你我都是凡人,我自问从前也达不到龙哥的标准。我事业失败了,我为了自己的那些恩恩怨怨放弃了你去投靠了一个女人,如果我爱上她,我才是对不起你不配被你深爱。你在那样的一种情况下,选择了理解我。所以,我更理解你,因为你当时的情况更值得理解。舒画,你别想多,别敏感,你要是不喜欢我叫儿子龙哥,以后我改口,我和炎颜都改口,好吗?” 我看着他,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我扬起手机,我翻开我的短信然后递给他,我说:“我不知道怎么处理,交给你吧。” 三天前,我收到了一条短信,他说他忘不了我,很想再见我一面,他已经冒险从泰国潜回a市,这一趟来,只为见我。收到那条短信的时候,我整个人都抖了一下,那些曾经的回忆又一次汹涌而来,但是并没有带给我甜蜜,带给我的反而是一种极其复杂的情绪。那种情绪里夹杂着思念,夹杂着痛苦,夹杂着些许淡淡的恨和惆怅。 这几年,炎彬带给我的那种平凡而细致的幸福渐渐让我安于做一个华美的妇人,那些曾经惊心动魄的经历就仿佛前世的梦靥一样在午夜时分悄然袭击我的大脑,梦里我还是会梦到我被锁在那个房间里的日子,还是会梦到有个男人牵着我的手跨过荆棘,醒来后我一身冷汗,然后半梦半醒间的炎彬会一手环过我然后嘟哝一句:“老婆,天还没亮呢,再睡会儿……” 那种异样的感觉让我的内心充满了负罪感,我越来越觉得对不起炎彬,但是我却始终都摆脱不了那个梦靥。就仿佛前世我们有过数不尽的纠缠一般,这一世就算彼此永不相见也依然躲不过梦里的相见……我不得不否认,我的内心的确如炎彬所说的那般,没有忘记过。 炎彬看了看短信,拉着我坐在了沙发上,然后把手机放回了我的手中,他说:“我很高兴你把短信给我看,虽然看到别的男人那么爱你惦记你我很吃醋。但是如果你想见他,我不会阻拦你。亲爱的,你之所以烦恼是因为心结未解。去吧,去见一次,我给你一天的假期,让你把那个心结解了,够吗?” 他总是伟大得让我无地自容,我点了点头,我说:“放心,我和他什么都不会有。” 他笑了笑,他说:“现在你的脸、你的手、你的脖子、你的整个身体都属于我,哪里都有我的印记,你当然和他什么都不会有。因为现在,我才是征服你的那个男人。” 他的脸上带着一抹骄傲,我说:“你不怕我被他带走,跟他远走高飞么?” 他自信地拍了拍胸膛,他说:“你不会,你的心已经全部被我收回了。我相信,现在就算他拿刀架在你的脖子上,你也不会跟他走的。因为你的魂,都在这个家了,嘿嘿……” 说完,他把我整个人抱在了腿上,然后用力地咬了我的脖子一下,他说:“我要让你带着我的吻痕去见他,让他知道,你现在有多么幸福。” 我瞪了他一眼,我说:“脖子都被你咬出疤来了,每天都咬我。” 他得意地笑了笑,然后说:“宝贝,你是我的,谁都抢不走。” 我笑了笑,动情地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然后说:“老公,你真的不介意我和他见面吗?” 他点点头,他说:“我知道你心里还有心结,不解开,也许你会一直耿耿于怀。不过,去的时候,记得替老公问一声m的安好,这个,能做到吗?” 我用力地点了点头,我说:“能。” 他笑了笑,温柔地看着我,像欣赏一件战利品一样,眼里数不尽的骄傲与幸福。他捧起我的下巴,温柔地吻我,然后把我推倒在沙发上,他说:“我这辈子最骄傲的事情,就是还能再拥有你。” 我环着他的脖子,被他吻得喘不过气来,我说:“你为什么总是那么珍视我?” 他边亲吻着我的脖颈边说:“因为,只有曾经彻底失去过,才知道失而复得有多么珍贵。老婆,我爱你,谢谢你给我生了一个这么可爱的儿子。” 我的眼眶湿了,他对我的好总让我忍不住热泪盈眶,他轻轻地吻去我的泪水,然后把我身上的睡衣褪了下来,他说:“你看你,都两个孩子的妈了,还是这么美……” 我幸福地拥着他和他融为一体,然后动情地说了一句让他激动到极点的话:“这一辈子,爱你是我最大的幸运。老公,你成功把他从我心里驱逐了。” 他激动地翻身把我压在身体下,然后用力地冲刺着,他说:“我等了好几年,终于等到你说这句话了。老婆,我爱你。” 从炎龙出生后,我们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么缠mian过了,这一天下午,趁着炎龙和炎颜都不在家,我们痛快地来了一次又一次,我越发觉得我被他彻底征服了,心甘情愿沦为他的女人,甘愿为他守候一生。 他曾经说过,有一种女人能够轻易挑起男人之间的战争,勾起男人作为雄性的征服欲,那种征服的欲望会让一个男人为了她忽视一切的伦理和人常,拼尽力气只为留住她拥有她。他说我就是这样的一种女人,说我身上有一种无形的力量,能够勾起男人最原始的欲望和最真切的爱。所以,他说,这一辈子遇到我的男人,除了不懂风情的阮大志,基本上都栽在了我手里。而我最可恨最无辜的地方就在于,我什么都没做,却轻易就要了一个又一个男人的心。 炎彬说,他最自豪的,就是驯服了我,让我甘愿从此为他臣服一生。 隔天,我很坦然地带着脖子上新鲜的印记去见了那个曾经我爱过的男人,几年未见,他更瘦了,第一眼看上去,竟让我觉得有种风烛残年的感觉。而这时,他不到四十岁。 他看到我,也看到了我脖子上那一个鲜红的印记,他轻轻地说:“看来,你过得不错。” 我点了点头,我说:“你怎么瘦成这样?你吸毒了?” 他“嗯”了一声,他说:“你离开后,我觉得人生像抽空了一样,一点盼头和希望都没有。所以,我就开始吸了。这也许是我的报应,像你所说的,我做了一辈子的坏事,如今,也算是咎由自取,呵呵。” 我听得心疼,我说:“阿娇呢?她为什么不阻止你?” 他摇了摇头,他说:“她走了,被我伤透心了。” 我叹了一口气,我说:“那你这一次怎么回来的,你不是通缉犯吗?” 他点点头,他说:“我把我的财产都分给了阿娇和maggie,我打算回国后见你一面,然后去自首。” 我特别震惊,我说:“你不是金盘洗手了么?……又何必……?” 他笑了笑,他说:“你知道当年我为什么成为孤儿吗?” 我摇了摇头,他说:“因为……我的父母就是因为吸毒活活被黑社会打死,所以,我沦为了孤儿。后来,阿汉收留了我。不仅仅是我,还有天蚕,还有我的许多曾经的兄弟。我们,都是从小被阿汉收留的。” 我说:“那你怎么会最后还是走上贩毒的道路?” 他说:“一开始受尽了欺负,是阿汉的收留让我过上了像样的日子。后来,为了天蝶,我开始帮阿汉做事。阿汉说,只要我能够帮他坐稳江山,他就把天蝶许配给我。可是后来,呵呵,他变卦了……” 原来还是因为感情,呵呵,王斌因为林希死了,陈豪爽因为皮蛋而入狱,天蚕为了心爱的师傅弃暗投明,龙哥为了天蝶铤而走险,炎彬为了我,我为了炎彬,皮蛋为了王凌,王浩然为了张惠……世事之所以如此纷繁而复杂,竟都是因为那无法逃避的情。不管什么样的人,一旦被感情俘虏,都逃脱不过。 231 尘埃落定 我问道:“他为什么变卦呢?既然他已经答应了你,为什么不兑现承诺,你和天蝶本来不也是互相喜欢吗?” 他苦笑了一下,他说:“阿汉对她太好,在她身上花了很大的心思培养,小时候的天蝶特别聪明而且非常优秀,阿汉很看好她,一直不遗余力地培养她,我哪儿配得上她,她那么优秀那么纯洁,呵呵。” 再骄傲的人,都有一段晦暗的曾经啊。我叹了一口气,我说:“造化弄人啊,那你后来怎么就成了毒枭了呢?” 他喝了一口酒,然后抿了抿嘴唇,他说:“有一句话不是叫一入豪门深似海么,毒品这种东西也一样。想要混下去,想要出人头地,不铤而走险怎么能行呢。我从小就被阿汉培养和灌输,这么多年也就学会了这些本事。当时阿汉死的时候,我逃离出去也想过过平凡的生活,可是一想到天蝶不知道身在何处,我就想,我一定要重新打下江山,只有这样我才能在找到天蝶后,给她更好的生活。” 我点点头,他对天蝶的感情倒是一片赤子情深,怪不得后来我的出现能够轻易取得他的信任。我说:“那你和阿娇呢,你们是怎么走到一起的?” 他笑了笑,他说:“我欠了阿娇挺多的,阿娇是maggie的高中同学,经常和maggie一起玩,所以认识了我。后来,她主动放弃学业选择和我在一起,她知道我心里有天蝶,她说她能接受。跟着我那么多年,因为我从没有放弃过寻找天蝶的念头,所以一直没有给她正当的名片。哎……” 话题显得特别的沉重,他的眼皮耷拉着,以前炯炯有神的眼睛现在因为过量吸食毒品而变得有些浑浊,我感觉他的精神也不是很好,说一会儿话,过一会儿就又要抽上一根雪茄,他再一次想点的时候,我忍不住伸手抢了过来,我说:“拜托你,别再抽了好吗?你这样,我特别心疼。” 他点点头,他说:“好,听你的。天……不,舒画,说说你吧,一直都不知道你经历了些什么,后来那段日子你给我的感觉似乎是一个有很多故事的女人。只可惜今生无缘,没能和你一起走下去。我原本的计划是想炎彬如果真的能把m解救出来,我就不再恨你了,我会和阿娇分手和你结婚,只要你对我说一句,你想和我在一起。那一天炎彬带着m出现的时候,我甚至动过杀他的念头。可是,到最后你也没对我说过任何,你就这样跟着他走了,我的心,都空了……” 我的眼眶也红了,我说:“那说明,当时我的感觉是对的,那一段日子虽然你不停折磨我,但是我们的确互相爱上了是吗?” 他点点头,他说:“嗯,你身上有一种对男人来说很致命的吸引力,我总能透过你的眼神看到你的绝望和坚强。我不知道怎样的经历会让你的心变成那样,但是你这样的女人,很容易招男人心疼,让男人不顾一切。” 他说的话和炎彬所说的如出一辙,呵呵,我竟不知道我身上还有这种魔力。 我笑了笑,我说:“我其实是一个离婚的女人,还生过一个孩子。如果没有遇到炎彬,也许我也不会认识你,不会经历那么多曲折。可能像你所说的,一切都是命运吧。注定这一辈子我们会相遇,回头想想,我也不明白自己当初怎么就会投入感情,也许我真的不是一个称职的演员,很容易演着演着就假戏真做,呵呵。” 他又喝了一口酒,然后说:“人到底都是感情动物,总是逃脱不了感情的控制。想想我这一辈子,也值得了。” 我很揪心,我说:“你别去自首了,如果自首,岂不是从此就……” 他笑得有些坦然,他说:“我这是赎罪,犯下那么多罪恶,也享受了那么多常人所不能享受到的待遇。我说了,我这一辈子,值得了。再活下去,也没有多大的意义。看到你幸福,我就安心了。” 他忍不住伸手拂去我脸上的泪水,他说:“别哭啊,别哭,给我讲讲你的故事吧。从前只知道你是天蝶,并不知道你作为舒画时候的经历。今天,愿意和我分享一下吗?我很想知道那个让我入迷的女人,都经历过一些什么。” 我点点头,我说:“好,我把我所有的经历都告诉你。不为别的,就为我们之间的那份难言的懂得。” 说完,我和盘托出了我的过去,他的眼神随着我的讲述不断地变幻着,当我全部说完的时候,他忍不住拉着我的手,他说:“你果然受了很多常人所无法忍受的痛苦。” 我有些不自然地抽离开来,我摇了摇头,我说:“比起你,我的经历算是很平凡很平凡了,顶多也就是比一般人多了些坎坷而已。” 他见我刻意回避,于是叹了一口气,悠悠地说:“炎彬……的确不错,maggie后来也经常提到他,说他真的是一个体贴入微的男人,后来遇到的男人都不如他。” 我笑了笑,很感慨地说:“这一辈子,自问没有什么过人的能力,却被两个我认为是世间最优秀的男人爱过,我也觉得值得了。” 他说:“那个孩子……现在多大了?” 我心里一惊,我说:“现在……五岁了。” 他长长地“哦”了一声,他又问道:“有他的照片吗?” 我想了想,还是翻开了手机的相册,给他看了看。他赶紧接了过去,一开始满怀期待的眼神逐渐暗淡了下来,他自嘲似地笑了笑,他说:“很可爱的小子……像他多一些呢。” 我点点头,我说:“嗯,是啊。” 他在怀里摸索了一阵,然后从衣服里掏出来一块色泽很圆润的玉,他说:“这个,我留着也没有什么用了,送给那小子当份见面礼吧。” 我连忙推脱,他不由分说地塞到我的手里,然后说:“留着吧,我现在也没有其他的礼物可以送了,算我的一份心意。” 我点点头,我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还能说一句对不起么?都是我,把你的生活毁了。” 他摇了摇头,他说:“我不怪你,没有你,也会有其他人出现。该覆灭的总会覆灭,你说得对,邪不胜正。我也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是有时候踏出去的脚,就很难收回来。” 我说:“你和天蚕,究竟有什么样的过往,为什么你们彼此都那么恨呢?” 他笑了笑,他说:“天蚕没和你说过吧?当年就是因为阿汉找她,她恰巧和我在一起到处乞讨,所以阿汉在收留她的时候把我也收留了。我们是这个世界上最互相了解却最水火不容的两个人。本来,我和她都是最有望接替阿汉位置的人。阿汉曾经或许真的动过把天蝶许配给我、让我延续他事业的念头,不过后来,他变了,他越来越相信天蚕,他也一直在培养她这方面的能力。谁知道,天蚕早在她师傅的感化下做了间谍。如果当初不是天蚕辜负了阿汉的信任,我们这些人的命运也不会像如今这样了……” 我说:“嗯,恩恩怨怨,纠缠不清,谁又能说得清谁对谁错呢?” 我们正说着,突然闯进来了一帮人,我还没反应过来,龙哥就已经被几个人控制住了。那一刻,龙哥十分震惊地看着我,然后说了一句:“你……” 我连忙摆手,我说:“不是我,我没有……” 我都不知道这突然的变故是因为什么,我除了炎彬,没有告诉任何人。难道,是炎彬干的么?……我不怎么敢相信。 突然,张伟响亮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他说:“毒龙,你终于自投罗网了!” 我看着张伟,我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张伟你怎么找到的?他根本没打算逃,他这一次是打算回来自首的!” 张伟很不客气地说:“你听他放p!他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自首!不过,他也太低估了我们的侦查能力了!以为几年过去了,我们对他就会放松警惕么!” 龙哥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里带着绝望和再一次被戏弄的无语之感,我根本无力解释,他已经被张伟的人带走,我追了出去,被张伟拦住了,我大叫道:“张伟,他误会了我!我必须解释清楚!” 张伟吼道:“好了!现在你的男人是炎彬!别管他是不是误会了!” 那一刻,我痛苦地蹲在地上痛哭起来,张伟看了看我,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别伤心了,他那样的人不值得。好好回去过你的生活吧,别再想他了。” 尘归尘,土归土,一事归一事,那些飘渺的情,有谁在乎?我一辈子都没有解释的机会了,龙哥很快就被执行了枪决,据说,他死前对天空大喊了一句话:“我这一辈子,值了!” 而我自己个人情感上对他的愧疚,也许会依旧折磨我这一生,直到我死去。那个梦靥,还会一直伴随着我。这一世,我还不清,希望下一世,我能够偿还! 232 剧终 炎彬和m又见面了,想不到,我们再一次聚首是为了商量龙哥的事。当我把天蝶所有的日志给m看过之后,她答应了让龙哥葬在天蝶的旁边,算是了了龙哥生前的心愿。后来,我做了一个梦,梦中我梦见在波涛汹涌的水里,我看着龙哥被水急速地冲走,我拼命地追赶,直到看到他微笑着和一个长得和我一模一样的女人站在了一起,然后我就醒了。醒来之后,我在漆黑的深夜里双手合十,在心里忠心地祝福他们下一世能够做一对幸福的情侣。那一枚蝴蝶胸针,希望他能够在下一世里亲手为她佩戴。 时光仿佛静止了一般缓缓地流动着,我的生活开始真正围绕着炎彬、炎颜和炎龙而活。我的心绪在龙哥去世后渐渐地平复。炎龙说,我好像从这时候开始,才真正回到了烟火的日子里,身上有了浓浓的烟火气息。 我为我的丈夫和我的两个孩子准备每天的晚餐,我和逐渐长大的炎颜不停地调侃开玩笑,我带着他们兄妹两跑步,陪着他们三个一起通宵看nba,炎颜和炎彬打篮球的时候,我在一旁和年幼的炎龙一起玩皮球。 我的好姐妹王凌和我合开了一家瑜伽会所,我单薄的身体让炎彬担忧,他开始渐渐不让我操心公司的事务,拉着我的手告诉有一切有他就好。 在我的撮合下,炎彬的妈妈和大叔终于肯迈出那一步,经历了那么多年的长跑,终于领了证在一起了。那一天,大叔和炎彬同时捧着钻戒下跪,让我们两个女人嫁给他们,让我和他妈妈都惊喜不已。后来,我们一大家人一起拍了婚纱照,一起摆了简单却别致的酒席。 婚礼上,炎彬动情地对我说:“知道为什么我一直没有给你婚礼,让你做新娘么?” 我微微一笑,我说:“我懂。你一定是觉得从现在开始,我的心才真正地属于你。” 他点点头,然后深情地吻我,对我说:“安心地跟着我,我会给你,你想要的幸福。” 我在35岁这一年,终于披上了白嫁衣,做了一回真正的新娘。曾经人生里的那些遗憾,到这一刻,真正地弥补了过来。 婚礼后我们一家人一起去欧洲旅行,炎彬放下了手里所有的工作陪我们娘三个一起玩了半个月。在滑雪场里,看到炎彬和炎颜相处得那么融洽,更觉得感恩。 炎颜原本乖巧的个性在炎彬的熏陶下渐渐变得特别的无厘头,连带着炎龙说话都变得搞笑了起来。每一次我教育炎颜的时候,炎彬总在一边和我强调女孩儿要有自己的个性,只要不太出格,就让她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就是他那一套自由理论,渐渐让原本乖巧的闺女个性变得越来越张扬了起来,不过,当她没大没小地喊我“舒画”的时候,我不但没有生气,反而觉得很为这么开朗的她而骄傲。 她的朋友越来越多,炎彬一直在鼓励她多交朋友,把他在人生道路上摸索出来的那一套理论都讲给她听,渐渐地她不再像从前那样中规中矩,她开始爱上运动爱上参加各种各样的活动,她习惯把她每一天发生的事情在放学后讲给我们听,习惯在放学后和炎彬一起去篮球场打球或者去游泳。她和我不一样,她活得比我从前洒脱很多,也幸福很多。 我的小宝贝炎龙在姐姐和爸爸的带领下也变得越来越活泼,从小就爱动爱说话,炎颜从小很疼弟弟,在很小的时候就知道帮我一起照顾他,所以,他和炎颜的关系比和我还要亲近。炎颜的个性渐渐地男孩气,很多时候,我都觉得她身上有一种男孩子的大气。炎彬说,不管儿子和女儿,培养他们独立的人格和正确的处事方法才是最主要的。炎彬说,这一辈子我和他都走了不少弯路,所以,他希望我们的女儿和儿子以后可以少走弯路。 我们一家一路在往幸福的道路上狂奔,猴哥却最终还是和小野离婚了。那个曾经单纯、相信爱情的男孩儿,因为过早的婚姻生活渐渐消磨掉了当年的纯粹和锐气。离婚的那一天,猴哥开了两百公里的车过来找我和炎彬喝酒。这几年,他和炎彬已经相处成为了兄弟,他和我们的关系不是亲人却胜似亲人。 在酒桌上,他和炎彬喝了一杯又一杯。炎彬说:“决定了就承担,没事儿,你这个年纪净身出户不要紧。还年轻,江山还能再打下。” 他笑了笑,他说:“看她哭成那样,心里还是心痛的。只能怪我,当初年少轻狂。倘若不娶她,也许这些年我和她都不会这么痛苦。” 说完,他看了我一眼,他说:“姐,我现在终于明白你当初为什么不选择我了。婚姻这东西,真的需要门当户对。不然结了婚,等待我们的只会是一团乱麻,想理都理不清。” 他当着炎彬的面也直言不讳。我点点头,我说:“虽然是你主动提出离婚的,但是净身出户也算是对她的一种补偿了。决定好了就往前走,总会找到真正属于自己的幸福的。” 他喝了一大口酒,然后说:“也许吧,不过我再也不想结婚了,围城里太累了。” 炎彬挑了挑眉,然后说:“那可不尽然噢,我就挺享受的。”说完,他不由自主地看了我一眼。 这时候,猴哥掏出手机,看了看然后不经意流露出了微笑,然后说:“其实我也想过为了孩子继续勉强下去,只是越到最后越觉得三方都亏欠。如今,孩子我来抚养,我也早点放手让小野能够找到更好的幸福。我也希望,我以后能够像你们一样幸福。” 这一夜我们聊了很久,又一年冬天来了,时光看似缓慢,回头看不过是一瞬间的功夫。当不经意看到猴哥微微隆起的啤酒肚时,我才惊觉他也到了中年了。这些年,他和炎彬的身形因为经常性地饮酒都有些微微的发福,我们喝到最后,我再一次见到了那个女人。 她的气质的确和我有些许的相像,也是和我一样高高瘦瘦的身形,穿着修身的衣服显得身材特别地好。她冲我们莞尔一笑,然后说:“猴哥说他喝多了,我怕他开车出事,所以过来找他。” 我赞许地看了看她一眼,她很亲切地坐了过来对我说:“你就是舒画姐吧?猴哥和我提过你很多次,我得谢谢你,没有你我哪儿能认识他。” 我当然懂她话里的意思,她比小野聪明多了,无论是谈吐、气质还是说话的方式都让人特别的舒服。她当着我们的面,从包里掏出来一张湿巾替猴哥擦脸,然后轻声地苛责说:“每次叫你少喝一点,怎么就是不听我的呢?” 我和炎彬看着这一幕,没有过多地说什么,不过看到她额头上的疤痕,心里还是有些说不出的滋味。猴哥说,因为小野知道了她和他的事儿,所以曾经叫人去打过她一次。现在她的额头上,还有一道浅浅的疤痕,在灯光明亮的地方很容易就看得出来。 猴哥喝多之后,她搀着猴哥微笑地和我们再见,然后小心翼翼地把猴哥扶到了副驾驶上系好了安全带,然后对我们说:“姐,姐夫,你们回去吧,外面风大,我带着他回酒店了。” 我和炎彬一路望着他们远去,炎彬悠悠地说:“什么样的女人能虏获男人的心,只有男人懂啊。” 我笑了笑,很自然和握住了他的手和他十指相扣。他用外套裹住我的身体,然后说:“我们赶紧回去吧,不然等下你要着凉了。” 我点点头,和他迎着风一起走了一段短短的夜路。我说:“老公,我们好久好久没有这样一起走过了。” 他感慨地说:“是啊,这几年一直忙着事业不断拼搏,一起浪漫的时光都少了很多。” 我说:“这些年,我一直欠你一句谢谢。” 说完,我深情地望着他,他瞪了我一眼,他说:“你跟你自己的老公这么见外?” 我笑了笑,我说:“谢谢你对我过去的包容,谢谢你对炎颜的爱,真的。” 他一下把我横着抱了起来,然后说:“你再说这些话,我就把你扔河里去啦。” 我闭着眼睛,孩子气地说:“你舍得你就扔,我一个多字都没有。” 他哈哈大笑,他说:“你被炎颜给带的,越来越调皮了。” 我说:“不,是你给的幸福,让我们都越来越快了。” 他贼贼地笑道:“是么?谢谢可不能光用嘴巴说哦……” 我说:“那你想怎么样,你说,今晚什么都满足你。” 他哈哈大笑,直接拐了个弯把我带到了旁边的一间酒店,他说:“那今晚,我要和你二人世界。” 我连忙说:“不行不行,炎颜和炎龙就两个人在家呢。” 他贼贼地笑着说:“炎颜已经发微信给我,说晚上和她同学在我们家住呢,她们两带儿子,说叫我们使劲嗨。” 我疑惑地说:“真的?” 他点点头,然后说:“真的……” 进了酒店,我才发现一切都是早已布置好的,酒店的床上铺满了玫瑰花瓣,房间里已经摆放好了红酒和红酒杯,他细心地用红丝带系起我长到腰际的头发,然后轻轻地说:“宝贝,我们成功度过了七年之痒。你忘了么?今天是我们七周年结婚纪念日……” 我还没来得及回应他就已经狠狠把我扑到在了床上,我笑着捶打着他的胸膛,他深情地吻我,仿佛我们才刚刚开始相恋一样……(全书完) 完结感言 写《绯闻女人》这本书前前后后大概三个多月的历程,这三个月里恪纯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没有充裕的时间和精力好好构思文章的走向,没有定义好舒画的个性,这一篇文,写到完结,恪纯并不满意,我想大家应该也不满意。 不过,纵使生活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恪纯还是坚持把文写到了完结。在这儿,我想为自己点一个赞,也为一直在支持恪纯、给恪纯鼓励的亲们点一万个赞。 偶然机会进入了磨铁,偶然开始写下第一个故事,到现在三个故事讲完,恪纯的生活也变得面目全非。 也许人生就是在不断地经历和蜕变中才能逐渐变得完美。下一篇故事,恪纯想主打感情,认认真真地写情,不再试图表达自己的任何感受了。 新书名叫《可否抱紧我》,故事的女主角是舒画的女儿炎颜,小说风格会延续《炮灰》的诙谐幽默风,之前写的四章恪纯会重新改写。目前还未公开,明天恪纯会把改过的章节重新贴出来献给大家。 亲们,废话就不多说了,一切在文中交流吧!每天的小黄框已经表达了很多我对你们的感情,在此就是一句话:你懂的。 恪纯新书《可否抱紧我》直通车:http:///book/53984/ 新书简介: 炎颜: 敢不敢,和我纠缠到老? 你敢不敢,像我这样为爱痴狂? 敢不敢,陪我从青春到白头一生痴狂? 我,要我和你的永远。 抱紧我,一辈子不放开。 斯达: 敢不敢,到我的怀? 敢不敢,让自己被疼爱? 敢不敢,相信我能给你所有你想要的幸福? 我,要我和你的生生世世。 抱紧你,一辈子不放开。 从青春到白头,相恋相守相依相偎相生,爱你从未改变…… 我要的幸福,你给得起吗? 你要的幸福,我一直在努力给…… 恪纯暖爱小说系列,带你体会从青春到成熟的爱恋痴缠…… 恪纯新书: 《上司的隐形女友》:http:///book/57365 恪纯职场力作《上司的隐形女友》,为你讲述车界女强人的职场爱情励志史…… 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实习销售助理,到后来的总经理ceo…… ————————————————————————————— 我曾唯唯诺诺,任人欺压,饱尝艰辛入职场…… 我曾天真呆萌,任人鱼肉,步步隐忍为生活…… 曾经的我,四面楚歌,任人欺凌,职场拼杀不见硝烟…… 后来的我,珠围翠绕,秋波微转,举手投足巾帼风范…… 只因那一年遇到你,我把暗恋当武器,劈荆斩棘,一路向上…… 我若在你心上,情敌三千又何妨…… 你若在我身旁,群芳羡妒又怎样…… 我心中有猛虎,细嗅蔷薇。我是刘胜男,一个不服输的女人…… —————————————————————————————— 新书《殊女伊北》简介: 我是人人喊打的三儿,拜金,虚荣,市侩,贪图享受。 我只有胸脯四两,但总能敌过情义千金。 他是正能量满满的大好青年,开朗,积极,温暖,自食其力。 他家里没有草原,却偏偏爱上了一匹野马。 我终于被感动,任由他带我装逼带我飞。 却不曾想,后来他卸下了我所有的盔甲,我却并没有成为他的软肋…… 我曾爱钱如命,男人不过是我的长期饭票,钱才是我最好的爱人。 后来,他告诉我,钱不是最好的爱人,他也不是。 链接:http://mm./book/67459 001 全新开篇 (九年后,炎颜16岁,舒画和炎彬40岁,炎颜的弟弟炎龙8岁,故事进入新的篇章。舒画的时代已然过去,炎颜的时代即将来临……为方便叙述,故事将采用炎颜的口吻,还是原班人马出境,但是主打炎颜的情感故事,故事风格将走《炮灰》的诙谐幽默风,看过《炮灰》的亲们应该喜欢。故事的时代背景不祥,舒画篇结尾的《平凡之路》是《后会无期》的主题曲,本文为借用此歌,不以此歌以及文中任何代表年代的元素作为衡量时代背景的要素哈。认真的亲们别追究年代噢,且感受故事的精彩。准备好了吗?炎颜来了……) 我叫炎颜,今年16岁,读高一。开学第一天,舒画郑重其事地按着我的肩膀说:“孩子,你已经是到了早恋的年纪了。这是妈妈送你的礼物,如果你情难自禁,一定要记得用它。谈恋爱一定要注意安全,切记妈妈的话。” 我当时看着她,然后再看了看她身后的炎彬,顿时觉得一个头两个大,我说:“舒画,你这么前卫真的好吗?” 这时候,我的弟弟炎龙跑了过来,一把抢过舒画手里拿着的那个小方块,左看右看,然后瞪着大眼睛很无辜地问我:“姐,这个是糖吗?可以吃吗?” 我和炎彬无奈地对视了一眼,然后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这一对母子,真的是无药可救了! 舒画是我的妈妈,炎彬是我的继父,炎龙是我的弟弟,舒画和炎彬所生的儿子。我们这个家庭,用我闺蜜陈潇逸的话来说,就是一个不三不四、不伦不类、亦正亦邪、欢乐多多的奇葩家庭。不过,我知道,她打骨子里羡慕我家的这种“健康”关系。 我是个胖妞,我原来不胖的,小时候还特别的可爱,然而,就在大家都说我是个美人胚子的时候,舒画干了一件很不地道的事儿。她在我正当发育的青春期里每天早上给我喂牛奶和面包,还一个劲地鼓励我吃胶原蛋白,硬生生让我在两年内膨胀成为一个身高、体重75kg的怪咖少女。舒画说:“闺女,妈这是为了保护你青春期内不受伤害。你看小学初中喜欢你的男生那么多,妈都担心死了,就怕你走歪。” 我斜了她一眼,我说:“你当初哄我吃胶原蛋白不是说为了丰胸么?原来你居然打的是这主意,我败给你了。” 炎彬一把搂住我的肩膀,然后说:“宝贝,咱两打篮球去,把小不点带上,罚你妈在家给我们做晚餐。” 我伸出手做了一个“ok”的手势,对着客厅正在拼航模的炎龙说:“喂,龙哥,我和你爹去打球,你要一起吗?” 炎彬这小子真的很坏,当年就因为我妈爱上了一个叫龙哥的男人,所以他硬生生地给我弟弟取了个小名叫“龙哥”,美其名曰成全我老妈心底的那份情。后来弟弟出生后,炎彬笑眯眯地对炎龙叫“龙哥、龙哥”的时候,舒画才发觉这个男人的阴险。高,果然是高。 我喜欢我这个继父,他比我亲爹宠我。我亲爹是一个成天只会喝酒和睡觉的二货,不过,我也爱他。因为舒画不断灌输我的亲爹曾经有多么爱我的事实,导致我渐渐长成了一个博爱的女孩,我既爱我的继父又爱我的亲爹。不过,为了给这样的爱加以区分,我对继父直呼其名,对我的亲爹则尊称一声“爸爸”。他也不容易,自从我妈走后愣是没有再娶过,当然,也可能是找不到比我妈更好的女人。 炎彬是个好男人啊,人长得帅,又高,还特会照顾人。就算这样也就算了,还能赚钱。自从我妈搭上了他,我也不知不觉从一个普通的邻家小妹变成了“白富美”,而我的弟弟也自然而然变成了“低矮帅”。我们去打篮球的路上,炎龙很认真地问我:“姐姐,低矮帅是帅哥的意思吗?” 我很严肃很严肃地对他说:“不,低矮帅是超级无敌大帅哥的意思。” 他从小就信任我,他是我一手带大的,看到我比看到亲妈都亲。我这个弟弟经历的事情没我多,他出生后我们家就恩恩爱爱、和和美美的,所以造成了他比较单纯的性格。我时不时地在舒画数落我的时候说她两句,我说:“你与其花时间教育不用你怎么操心的我,不如多花点时间让你的宝贝儿子多经历点儿挫折吧。就他这单纯的大脑,上小学就能被女孩儿拐走,不信你看看。” 很不凑巧就被我言中了,由于我这个弟弟外表极其出色再加上笑起来迷人的酒窝,刚上小学一年级就被班上的女生选为了“班草”。这棵“草”可不好当,每天我去接他的时候他都被五六个女生围着、一脸苦瓜相地回答她们各种各样的问题。每一次,我都得奋力地拨开人群,然后把他拉出来,然后对他说:“姐姐都跟你说了,做人不能太滥情。宁缺毋滥,懂吗?要选就选一个,不要总是和那么多女生拉拉扯扯的,像什么样子。” 炎龙特别乖,炎彬会像小狗一样噌噌我的手,然后乖乖地说:“姐姐,我知道了。” 我没有办法,拜我妈所赐,生下来就成了“大姐大”。我妈妈虽然没有亲生姐妹,但是那些拜把的姐妹一个比一个关系铁,每一次她们聚会,我就得带着一群小萝卜头蹦蹦跳跳。我已经习惯、也实在有点儿腻烦这种“孩子王”的现状了。不过,没有办法,谁叫我命不好从娘胎里蹦出来最早呢。 我原来的名字叫阮佳颜,后来舒画和炎彬好上了之后,我的名字被换成了“炎颜”。我后来问舒画当初为什么给我取那个名,舒画很没有节操地告诉我说:“软了加盐就会变硬,妈妈希望你以后强势一些,所以就给你取了那个名字。” 我去!当时我就对这个妈彻底无语了!每每这时候,炎彬就会飘过来悄悄地对我说:“女儿别生气!你知道的,你妈就是这德性!” 舒画在炎彬面前,比我这个16岁的妙龄少女还娇气,她总是当着我和炎龙的面勾着炎彬的脖子然后娇滴滴地说:“老公,我晚上不想洗碗嘛……” 每当这时候,我就会自然捂住炎龙的眼睛,然后拉着他嫩嫩的小手把他拽到了房间,因为我知道,接下来的这一幕肯定是少儿不宜。炎彬这人平时挺好的,就是在舒画面前会变得特别没有骨气,舒画只要一撒娇,准能听到炎彬一顿安慰,然后各种揉肩揉腿,偶尔以为我们没看到似地揉几下胸…… 陈潇逸每一次来我家就赖着不走,这不,她又在我家赖了三天了。 她说:“炎颜,你爸妈根本就不像爸妈。” 我肯定地说:“对!他们就是一对奇葩!” 陈潇逸说:“你弟弟挺可爱的!我喜欢!” 我不假思索地说:“他就是个小奇葩!你要领回去当老公好了!” 她会假装害羞地拍两下我的肩膀,然后轻轻推我一下,小脸上立马飘上两朵红红的浮云,然后说:“你懂我的,我喜欢的是他!” 每每这时候,我的心会惊一下。我知道她所说的他是谁,就是我那哥们死党兼兄弟的小男生,名字叫做斯达。 陈潇逸比我发育得早,小学的时候她就开始了暗恋的漫漫旅途,她总是花痴地见一个爱一个,然后还丝毫不加掩饰地全告诉我她所有的秘密。斯达是她暗恋时间最长的,也是她付出了最多感情的。因为我们三个,从小学的时候就认识了,说起来,居然也快有近十年了。 陈潇逸是个美女,当然,曾经我也是,只是一不小心我变胖了。当我从一个小瘦子蹭蹭膨胀成一个大胖子之时,斯达这个损友是第一个公然对我哈哈大笑的,而且是那种特不礼貌地指着我笑得直不起腰的那种嘲笑。 我始终搞不懂陈潇逸为什么会喜欢他这个败类,就像陈潇逸也不懂我怎么从小就不喜欢男的一样。与她不断地发春、拼命的暗恋所不同,我就内敛多了,就算曾经我的追求住踏破门槛,对我来说也依旧是“神马都是浮云。” 陈潇逸对我评价还高,她说我是她见过的最酷的女孩。她不知道,我从前经历了挺多。8岁以前,我的身边没有舒画,而且,我差一点儿一辈子都没有她了。 那都是不能为外人道的秘密,就像炎彬和舒画的结合,他们从来也都是对我闭口不谈。但是,不得不说,他们虽然在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但是爱还是依然很浓。 我的同学里有太多人的爸妈离婚后再婚,但是我没有见过比他们更恩爱的成年人。其实,我也算是成年人了。 就在这一年,舒画在我们家的大别墅里,为我办了一次很隆重的成人礼。那一天,各种叔叔阿姨连同那几个小萝卜头都来了。舒画郑重其事地请人为我定制了汉服,并且自己也臭美地穿上了汉服,为我举办了一场值得一生去回忆的成人礼仪式。 我当着那么多叔叔阿姨的面,很严肃地对炎彬说:“这么多年,我感受得到你对我妈和对我的好,我知道你为我们和这个家付出了很多。炎颜不爱多说废话,在这里就想叫你一声爸爸,我且叫你且受着,听着啊……爸爸!” 我感觉我挺淡定的,没想到舒画哭成了泪人,甚至我的王凌阿姨和天蚕阿姨也红了眼眶,哎,大人有时候真的很容易多愁善感。炎彬用力地把我搂在怀里,然后重重地应了一声,捏了捏我的鼻子说:“还是叫炎彬吧,傻孩子,没事的,我知道你很爱我。” 我当时就有些后悔了,这家伙还真自恋。 002 情窦初开 不过,我还是忍不住在炎彬脸上亲了一口,然后对着舒画大喊:“老妈,你可不要吃醋。” 一时间,我的那些叔叔阿姨们都笑了。这一次成人礼仪式办得很欢乐,我收到的礼物也堆成了小山,陈潇逸羡慕地对我说:“你爸妈真的很神通广大,怎么会有这么多对你和你弟弟这么好的朋友呢? 我神秘地笑了笑,我说:“我也会有的,以后还会有更多。” 没想到,斯达在背后用力地踹了我屁股一脚,然后说:“这么肥,谁要和你做朋友。” 我当时就扭着肥肥的大屁股一个劲地追他追得他满地跑,他回头对我吐着舌头做着鬼脸乐哈哈地笑,我们在游泳池边上,我追他追着追着他人不见了,正当我找不到他的时候,他突然从我背后猛地踹了我一脚,我一下就栽进了我家那口大大的游泳池里,我从泳池里冒出个头大声对他说:“我草,斯达我他妈跟你没完。” 大人们都在里面喝着红酒尽情地嗨,室外这一片小天地才属于我和我的朋友们。我狼狈地从泳池里游了上来,不由分说地使着蛮力把斯达用力往水里拽,他的个子比我高不了多少人却比我瘦一圈,我一下就把他拽到了泳池里,他忙不迭地挣扎着、叫骂着,结果,一不小心把手塞进了我的胸,一瞬间我的脸就红成了太阳。 在此之前,我是极度讨厌斯达这个家伙的。他自私、蛮横、霸道、无礼,经常取笑我的身材,经常捉弄我把我弄得哭笑不得,我、陈潇逸和他一起走在路上,他总是突然放个p然后抓到手里放到我的鼻子边让我闻臭,还特别得瑟地对我说要让我闻闻他的体香。我对这个人无奈至极,我甚至都不知道陈潇逸怎么会喜欢他的。在他这么不明不白摸了我一下之后,我对他就由讨厌变成了恨。 舒画说,女人的胸一定要好好保护,只有深爱自己的男人才能让他触碰。16岁的我虽然对这方面懵懵懂懂,但是我的同学可都比我懂得多得多。舒画说,我是一个纯洁的小龌龊,小时候很乖巧可爱,奈何自从跟了炎彬之后就变成了一个五大三粗的女混混。我告诉她,我这是在青春期,很正常。 因为这一摸发生在我的成人礼那天,这简直让我一生难忘。我开始下意识地不再和他和陈潇逸混在一起,16岁过后的那个夏天,我第一次感受到了抑郁的滋味。 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周末,舒画把我拉到了一边,然后摸了摸我的头说:“傻丫头,最近怎么了?” 那天的舒画穿着一件白色上面带着朵朵红玫瑰的修身长裙,化着精致而又淡雅的妆,举手投足都有股淡淡的香味飘来,皮肤白里透红,看上去就是一个含苞待放的老娘们。我的确自愧为她的女儿,我和她比也就剩下年轻的优势了,这不禁让我更加抑郁。 我轻轻地问道:“你年轻的时候第一次被人摸胸是什么时候?” 舒画已经习惯我的语出惊人了,她很淡定地说:“我和你爸爸好上之后,大概就是22岁左右的样子吧。” 她见我神色不对,她于是问我:“怎么了?女儿,是哪个男生欺负你了?斯达和陈潇逸最近怎么都没和你在一起?是不是发生什么了?” 我突然就哭了,我惊慌失措地扑在她的怀里,我说:“那天在游泳池里,他……他……不小心摸……摸了。” 舒画语重心长地对我说:“炎颜,我能明白你的心情。虽然你说话总是没大没小、直来直去惯了,但是内心却是一个很纯洁的孩子,你把这看得很重,所以你一时没有办法释怀。但是这并不是真正意义上他对你的不尊重,他只是不小心的,虽然触犯了你内心神圣的那一面,但是你也得学会接受。因为越往后走,遇到的考验比这还要大得多。你已经16岁了,要学会淡定对待发生的任何一件事。” 我之所以反应如此强烈都是归根于舒画对我的教育,从她把我从我爸那儿领过来之后,她就一直在给我传达一种如果去爱和去获得爱的理念,导致我一度认为爱情和少女的躯体都是神圣不可侵犯的领土,她说只有你被培养了这种意识,将来才不会自轻自贱。她一直希望我洁身自爱,用最好的状态来迎接我生命中最盛大的爱情,遇到最适合我的王子。可是我这还没扬帆开始起航呢,就被斯达一不小心占了先机。 他可不是我的王子,虽然我们的成绩总是不相上下,也总是一个班长一个副班长地搭档着,就算是打个篮球他都想和我争一下高低。陈潇逸说:“你们两一定是上辈子的冤家,活了这么多年就没见过谁像你们这么爱掐架的。” 我会愤愤地说:“滚,谁跟他是冤家,我们是宿敌,上辈子一定是有不共戴天之仇。” 斯达会臭屁地说:“上辈子她给我涮了一辈子的马桶,这辈子不服气所以又跑来我眼前瞎晃悠,哼。” 这种怪异又和谐的场景都发生在之前,发生在我和他之间没有出现那事儿之前。我现在已经一个星期没有搭理他了,为了避免陈潇逸问起我事情的缘由经过和结果,我甚至连陈潇逸都没有过多理会,每天放了学背着我的帆布包骑着车去附小接我的小跟班炎龙,然后带着他晃晃悠悠地回家去。 这一天,我刚骑到校门口的拐角处就被斯达给拦住了,他坏坏地看着我笑,然后说:“咋地了?还生气了?” 我瞪了他一眼,没有说话,打算继续往前骑。他立马拦住了我,他说:“你看你,至于么?好吧好吧,别生气了,我这辈子没给人道过歉,我跟你说一声对不起,不行么?” 我眼睛红红地看着他,还是不想说话。他这么一说,我觉得更委屈了。他突然伸手想要拉我的手,我惊慌失措地缩了回去然后大声说:“你干嘛?!” 他的呼吸开始急促起来,他突然拽住我的手往我手里塞了一张纸条,然后像干了杀人放火的事儿一样蹬着车就撒欢地跑了,留我一个人愣在原地无法自拔。 我摊开纸条,赫然发现上面一行大字写着:“让我对你负责吧,炎颜,做我的女人可好?” 当时我觉得心里有一团火,从心尖一直烧,烧到了嗓子眼,然后脑袋“轰隆”一声,瞬间就不好使了,一片空白。 我在原地愣了十分钟,拿着那张纸条一个劲地发抖,直到炎龙打来电话弱弱地说:“姐,你怎么还没有来接我啊?” 我这才愣过神来,小心翼翼地把纸条装进了兜里,然后骑着车晃晃悠悠地往附小的方向骑去,路上还一不小心没看清路摔了一跤,小腿破了一大块的皮。 炎龙傻巴巴地背着小书包、系着红领巾等在校门口,等我到的时候,他已经和校门口的那个门卫叔叔聊得很欢了。这孩子从小就讨人喜欢,和我一样,走到哪儿都吃得香。 我大声吼了一句:“兔崽子,过来!” 那门卫一愣,炎龙已经朝我奔过来了,咧着嘴笑,露出了整齐的一口白牙,乍一眼看可像炎彬了。炎龙一把跳上了我的后座,然后直接搂住了我的腰,我说:“坐好了啊,那姐姐可就走你了!” 他在背后麻利地应了一声,我骑着车带他穿过三条大街,时间有点长,路上有点无聊,于是我问了问有丰富恋爱经验的他,我说:“小不点儿,你给你喜欢的女孩写过纸条么?” 他鼻子哼哼地说:“妈妈说男人不能太掉价,我才不干这事儿呢,除非遇到我非常喜欢的女孩儿。” 我瞬间乐了,我说:“那咋办?你姐姐我收到了一张纸条呢。” 炎龙说:“你啊,也到了谈恋爱的年纪了,有人要就赶紧去吧,你看看你现在肥的。我们班上肥一点的女生都没男生喜欢了。” 我当时就想一脚把这孩子从车上踹下去!我说:“哟呵,你这是嫌弃你姐姐了?” 他捏了捏鼻子,然后抱住我的腰撒着娇说:“怎么会,你和舒画都是我最爱的女人。” 我们家就一直用这种奇葩的方式艰难地交流着,炎龙从小跟我的时候多,耳濡目染也学习了我的一套说话风格,典型的没大没小,从来不把自己当小孩儿。 回到家,当晚的饭我就没吃几口,听到炎彬和舒画在商量要出差一个月我就更烦了,干脆一个人蹬蹬地跑上楼,打开电脑,刚上q就看到斯达发给我的一个大笑脸,然后给我留了一条信息:“10点之前,我等你回复我噢,就在电脑前。” 我更烦恼了,我这才开始仔细回忆我们认识的过程。舒画把我从h市转到a市第一天我就认识了他,他是我同桌,那时候我还很瘦很漂亮,他则是一个丑不拉几的邋遢小孩儿,皮肤也黑黑的。小学的时候我的个性还算温婉,再加上那时候还在适应新家,所以没空和他玩,我们真正熟悉是初中开始的。 003 校园生活 初中的时候我两又在一个班,这时候我们就开始较劲了,班委选举的时候他和我争,上台演讲的时候他和我争,就连身高我两也是不分上下地使劲往上蹿,就在我两争得水深火热、打得不可开交的时候,我们两之间冒出了一个共同的朋友陈潇逸。她化腐朽为神奇一般地把我两拉到了一起,从此成为了一个小分队,每一次战火弥漫、硝烟滚滚的时候,陈潇逸就冒了出来火速灭火,让我们两再次保持统一战线。 这小子后来越长越帅了,穿衣服也越来越有型了,没事还混了一帮哥们,个个都看起来人模狗样的。再后来,陈潇逸看他的眼神也变了,渐渐地开始娇羞起来。用陈潇逸的话说,斯达就是少女心中的男神,又会奥数又会作文又会弹琴又会画画,总之,他是神的级别。 不过,我依然没什么感觉,虽然在他得瑟和臭屁的时候会免不了多看他几眼。但是,说到喜欢,我觉得我还是有点儿小。 到了十点,我愣是硬着头皮拧巴地给他发了一句:“还是多读书吧咱们,现在谈感情,还是太早。” 我话说出口,斯达瞬间发了一个心碎的表情给我,然后丢给我一句:“行,那我就放心了,是你不让我负责的。” 说完,他光速下线,留我一个人盯着电脑看了大半天,差一点儿泪都掉下来了。我就知道,他一直嫌弃我的么,他一直觉得我胖了不好看了腿又粗腰又壮么,他怎么可能喜欢我呢? 十六岁还是有点儿嫩啊,我在黑漆漆的深夜里,华丽丽地鄙视了自己一番。明天起,我该怎么面对他呢?这个让我讨厌了很多年、却像苍蝇一样始终在我周围乱转的小男人。 我以为高傲的本可以是我,却未曾想,第二天我刚到学校的时候,陈潇逸便告诉我一个晴天霹雳般的事实,陈潇逸说:“炎颜,斯达答应做我男朋友了。” 她的小脸儿笑得像一朵花似地,盛开在这炎炎夏日里。我的心却像淋了瓢盆大雨,从头到脚浑身透凉。 陈潇逸摇了摇我,然后说:“炎颜,难道你不为我开心么?” 我对她说了一句同样的话:“还是多读书吧咱们,现在谈感情,还是太早。” 然后,我留下呆若木鸡的她愣在原地,一个人吹着口哨跑去了篮球场。我去找我的大个打篮球,大个和我一样也是个胖子,小小年纪就长得跟二十好几的大青年一样,每次打篮球被他一幢会弹得老远。 大个远远地站在那儿傻兮兮地对我招手,我直接丢了一个球过去,他跳了起来接住然后一口气投入了篮筐。大个说:“咋地了这是?跟霜打的茄子似地。” 瞧,好朋友就是这样,你心里装没装着事儿,他一眼就能瞧得出来。我悻悻地说:“大个,咱两谈恋爱吧,怎么样?” 大个瞬间愣成了大红脸,瞅着我老半天不知道说啥好,一个球掉下来“咚”一声砸到他的脑门上,还好他的脑门够硬所以p事儿没有。大个说:“那啥,我哪儿配的上你。” 我用力地踹了他一脚,然后带着球跑到了另一边的篮球框,我大声说:“也是,你咋配得上我。” 大个追了过来,一把抢过我手里的球,然后说:“我会努力的,炎颜。” 说完,他带着球又跑了回去,直接来了一个完美的三分球。大个回头冲我笑笑,然后抹了一把头上的汗,风吹来,我闻到了自己身上的汗臭味。那一刻,我知道我败在了哪里。 陈潇逸总是美美的,穿着长裙披着长发,眉毛弄得细得跟什么似地,眼睫毛经常用夹子夹得翘起来,身上也总是各种香,走近就能闻到那股香香的味道。我从前也小清新过,只是不知道为何,岁月硬生生把我弄成了一个女汉子。舒画说,女孩儿就该像我这么活着,该玩的年纪疯狂玩过,什么都会点儿,以后出路才多。 其实我不知道我还需要什么出路,两年前她就在和炎彬计划让我读完高中出国的事儿了。舒画说,我的童年她欠我很多,所以现在,她必须用力地弥补我,让我受到更好的教育,让我能有更好的未来。 炎彬说:“我们所有的努力,就是为了让你和炎龙将来都有更好的未来。所以炎颜,你要加油。” 我在他们的安排下,不愁吃不愁穿不愁钱,想做什么都能做,想买什么都能买。这样的生活来之不易我知道,但是过久了,就会觉得越来越没什么劲。真的,我的内心有那么一股子叛逆,总觉得世界不应该这么平淡,我想堂堂正正地来一场畅快淋漓的人生,轰轰烈烈地走过我的青春,而不是这样按部就班地活这一生。 打完球,我和大个爬上了校门口那一刻大大的榕树上,我们坐在枝桠上喝着啤酒探讨着人生,我说:“大个,你想过去流浪么?” 大个瞪了我一眼,然后说:“流你妹。” 我说:“大个,你喜欢过哪个姑娘么?” 大个说:“喜你妹。” 我说:“大个,咱两处处算了。” 大个说:“处你妹。” 我说:“草,我妹妹那么多,你要处哪个?” 大个瞬间喷了,一口可乐直直地从空中喷洒下去,随后,下面一同学“嗯”了一声,然后说:“卧槽,没下雨啊。” 我笑得那叫一个激动,突然就乐极生悲地从树枝上坠了下去,大个情急之下拽住了我的脚,我瞬间整个人倒挂金钩般地悬空在那里,下面的同学看着我们都愣了,大个大喊一声:“草,你们愣着干嘛,赶紧接住她啊!” 我就这么狼狈地被几个陌生的同学哄抬着从树上落到了地上,更尴尬地是我当天穿的是短裤,虽然啥都没被看到但那副姿态可想而知是多么的不雅观。而且,大个在树上,从上往下那角度看下来……我不敢想,一想整颗心都慌了。 刚上个高一,就发生这么多的事儿,我觉得完了,我的爱情肯定不美了。那天晚上,大个为了给我压惊,硬是拉着我撇下我的小弟炎龙,和几个男生一起去ktv唱歌了。 舒画扔给我一条牛仔裤,然后说:“晚归晚,还是得好好保护自己。老妈信得过你,多晚回来都行,我等你啊,你不回来我不睡。” 我白了她一眼,我说:“你这是放心我么?你还是安心搂着你的老公好好睡觉吧,我不会有事儿的。” 她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说:“你还小,江湖险恶,有事儿随时给我打电话,知道吗?” 我不耐烦地说:“不然你跟着我去啊。” 炎龙拍了拍自己的胸膛说:“姐,我跟你去吧,我保护你。” 我说:“你拉倒吧,你p点大能干嘛,真出事了我还得保护你。” 哎,这一家子……我无语地出了门,大个已经等在我家门口了,大个很喜欢我家的大房子,做梦都想每天蹦进来在我家的游泳池里游两圈。 我们蹬着自行车哼哧哼哧地往ktv的方向骑去,大个说:“你爸那车不错啊,啧啧,我以后能有辆那么酷的车就好了。” 我没理他。他又说:“啧啧,你弟弟那辆小车也不错,我要小几岁就好了,我开着溜两圈。“ 我还是没理他。他接着说:“你妈那辆车也不错的,红色的,够骚气啊!” 我忍不住瞪了他一眼,我说:“草,我也不错,要不你娶了我,我家的东西都是你的!” 他乖乖地闭嘴不说了。我们到了ktv,其他几个小子早就等那儿了。我大概从小身上就有种大姐大的气场,我一到一停下车,小混就自动接过我的钥匙去帮我把车给锁好了。 大个一副大哥大的语气问道:“包厢订好了没啊?” 小混说:“早订好了,这不等着你们么。” 我当仁不让地走在了前面,后面跟着他们一帮子人,大个丢给我一颗口香糖,我放在嘴里嚼了嚼,然后推门进了包厢,翘着腿坐在了沙发上,对大个说:“给我来一首《红日》。” 大个看了我一眼,然后说:“要不要来点酒啊?” 我说:“老妈不让喝,不喝。” 大个说:“那我们可得喝点。” 我骂道:“喝什么喝,是给我压惊还是让你们潇洒啊?” 歪歪在一边歪着嘴儿说:“那啥,给炎姐来个果盘和瓜子呗。炎姐,鸭脖吃不吃啊?我买了挺多的。” 我点点头,我说:“放下吧。” 这时候,《红日》的伴奏已经出来了,我一下从沙发上弹了起来,拿起话筒就开始拼命地狂吼,大个跟着我一直飚高音,飙到最后大个说了一句:“草,斯达那小子约会去了。” 我瞬间嗓子就哑了般地寂寂无声,我有种很不好的预感,觉得我的人生将会发生点儿什么。这种莫名的感觉让我浑身一抖,我坐回了沙发上,突然就安静了下来。 004 突然变故 我想这世界上最不可防范的,大约是当你全心破解一个骗局的同时,却已经中了另一个人的圈套。姐姐被骗,崩溃自杀,我发誓找到凶手让他受到制裁。五年时间,辛苦寻找线索,终于在异地发现诈骗者。跟踪途中,蒋天航突然出现,原来他与我一样遭受亲人被骗之痛。我们携手联合,总算取得切确证据,我以为坏人...作者: 标签: 一场交通事故后,我死了。一个小时以后,我还了阳,还有了阴阳眼。你可能想象不到,随着时代的变迁,阴间,也正在与时俱进。电脑、电话、汽车、商店、影院……只要是阳间有的东西,阴间几乎都有。当奈何桥,三生石已经成为文物旅游景点了,孟婆汤也已经成为了品牌文化了,投胎也需要指标了。我为了消...作者: 标签: 九岁那年,家族落败,她听取父亲的遗言,选择做个平凡女人。然而,多年来寄人篱下的滋味并不好受。房东的儿子暴戾好色,多次企图对她意图不轨。那个雨夜,她顶着一头乱发,身着被扯烂的衣服,跑出了那个炼狱般的家。误打误撞跌入仇人之子的房车,黑暗中,她抵抗的双手渐渐失了力气……是他,将她从平静...作者: 标签: 迪拜,蒙着奢华与喧嚣的面纱。我带着满心的梦想和激情来到这里,意外爱上了一个阿拉伯男人。他英俊、风趣又固执。沙漠情动一吻后,我悄然付心。再见时,他却说:“我已有一位妻子,但真主允许我娶四人。”我不愿留下做他的二老婆,他却步步紧逼不肯放手。信仰的冲突,家族的排斥,奢求与迷惘交织……就...作者: 标签: 十八岁那年,她把一只鬼给睡了,怀上鬼胎,以为如此便可救回在意的人。岂料师父说,光睡了这鬼不够,还得让鬼娶她,她只好拉开一场追夫大战。她一手抚摸着肚子,一手扯着他的袖子,“鬼大叔,你娶我吧,不求你爱我,给个名分就行,你看咱都有下一代了。”他一脸嫌弃的甩开,咬牙切齿的瞪着她,“死丫...作者: 标签: 唐浅以为她这一生都不会掉落爱情这个字眼。却未曾想到,这一次遇上他,是真的逃脱不了了。她的人生本来是这样的:被父母遗弃、被养父母冷落、被初恋男友抛弃……从始至终,她就扮演着被遗弃者的可怜角色。校舞蹈团、酒吧驻唱、职业龙套……被生活打磨地没了绽放光彩的机会。遇上他,她的人生变成了这样...作者: 标签: